《萋萋芳草》 萋萋芳草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萋萋芳草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萋萋芳草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萋萋芳草 芳草萋萋 第一章 我向来都是喜欢刨究底和饮水思源的人,此时当我端坐窗前手握笨拙的笔,异想天开地想要把自已的某些深刻经历著作成书时,时光老人便履行他对每一个世人的职责,毫不迟疑也绝无差错地把我整个思绪带回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年的年尾。 时间定格在那年的腊月二十五。一旦记忆的闸门被打开,首先,我脑海里所呈现的是当时那凄凉的自然景象,画面真可谓十分狼籍啊!届时我所居住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部的江南某一小山村,在已经历经过两三个月数百日与日俱增的严寒肆意摧毁,那里大大小小一窥见底的坚硬黄土山丘无论从哪个角度观看,都不难让人联想那是一座座萧穆的坟墓,而且山丘上稀疏的一蕞蕞底矮枯竭的灌木又如同死尸外暴横卧,加上偏偏肆无忌惮的北风呼啸阵阵,鬼哭狼嚎似的声响凄厉这些无不使身临其境的人们毛骨悚然!黄土山丘脚下都是这儿农民世代耕种依赖它生存的层层梯田,如今这些被翻耕过来霜冻的梯田早已成为名副其实凄凄的不毛之地,但这般荒凉可能只有亲近抚弄它的老农们看到犁瓦上一道道冻裂开成片黑魍魍的口子,宛如养料的储存库正贪婪地吸收大自然氧吧的馈赠,心底不油些许心慰吧,期望明年庄稼能有满意的收成!村里有五口大大小小的堰塘,它们分别座落在地域较为平坦些的梯田之间,以便每年春耕之时能够全方面的蓄满水源灌溉农田。但是现在每口堰塘放眼观望如同被放大许多倍的黑锅,每口锅底都只盛有一滩浅水。 此时,我依稀看见自已牵着那条已经在我家耕作了四年的老水牛去堰塘喝水(冬天耕牛不用放牧)。首先人和牛踩踏在窄窄的田埂上,那田埂两边昔日威风凛凛半膝长的毛草早已遭遇严寒的摧残全部匍匐于地,如果草以柔软示其生,枯槁僵硬测其亡,那么此时脚底下踩踏的寥寥白色的草的确为其骷髅之体!不一会儿,我牵牛绳的手就冻僵了,脸颊也被凛冽的寒风吹打得疼痛不已,但是对此我却无暇顾及,内心更关心和怜爱的是我身后步履蹒跚的水牛,生怕这头已步入老年的庞然大物因为失足摔跤或畏寒倒毙。因为历年来耕牛无疑就是农村人的衣食父母,它的价值远远胜过富人们眼中价值连城的珠宝,所以这儿的耕牛除了上半年辛苦耕作外,在入冬后漫长几月里受惠于它对它感激不尽的人类自然而然地会心饲养呵护它,甚至不泛有人像对待婴幼儿般地照料他们心目中真正的神!终于抵达堰塘,但又沿着堰里被风干的黑泥巴进行了一段路程才来到堰底。于是渴极了的牛儿伸长脖子至水滩里吸水,可当它睁着双比铜钱大得多的那双牛眼扫视到这滩泛着绿色且与人悲戚与共的死水时,迟疑了片刻后只好如同往常样无奈地咕咕喝下以求活命. 待我万无一失牵牛回到它的住所后,先不得不双手送至嘴边大口哈气将之临时解冻,让手指能伸曲自如后便尽量快速地栓好牛绳锁上门,再一门心思地迅速告别室外,直奔向家里的火炉房了. 这里,我得介绍一下我家的住所—三间瓦房。这所房子座落在一座小山坡脚下,它的建筑形状完全与当地村民们的住房如出一辙,属于鄂南山寨普遍的飞檐翘角居然貌似古典形建筑的那种。其实,这幢房子修建不到五年,房子的每块墙都是用土砖砌成的,只是墙壁用泥巴糊过后又用白石灰粉刷过,外观不泛明亮清爽;房顶上盖的青色瓦片也是自个儿先打的土坯,再装进土窑煅烧而成后又经过能工巧匠的一番心盖上,乃至檐前屋顶雕琢了一些简单的龙凤呈祥作为点缀而已。另外三间瓦房的后面还有二个附属体——两间小厢房,一间厨房,一间火炉房,都由堂屋出入。如此这栋居所对于现在只有三口之家的我们还算宽敞明亮(正房左右各一间房分别为父母和我的寝室,中间当然是客厅,当地称它为堂屋)。 这会儿正是晌午时分,我跨进堂屋后便赶紧推开紧闭厚重的火炉房门来到火炉边一个位子上坐下,立既倾身取暖并将双手伸至火炉上方烘烤反复搓擦。今天一大清早刚起床的母亲可能马上领略到暖和被子以外的透彻心骨的寒冷,于是在屋后柴垛里寻来一个十来斤重的树墩作为燃料,架到火盆架上生起了一时半响不能够熄灭的熊熊炉火。不一会儿,我周身已变暖和,刚才一门心思畏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头脑又活胳起来,连感觉也陡然变了样。其实,平时我十分讨厌进火炉房烤火,认为一个年青人如果喜欢呆在这里面,会很容易将自已进化成为畏首畏尾老态龙钟的老头老太,于是这当我准备起身离开刚才给了我急需的无限温暖而现在厌腻的避难所,但是趁我还未动身突然咯吱一声响,火炉房的真正主人——我父亲重手重脚地推开火炉房门跨进后又砰的一声随手关上了,毫无疑问父亲才刚起床,平日里他总要睡到日晒三竿。他在火炉边我对面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为什么说父亲才是火炉房的主人呢?那是家里现有的三个成员除了我一年之中除非万不得已才到火炉房取暖,母亲也由于家务事繁重整天脚不歇地这样自然血脉活络无需特意卸寒,而父亲他生来就体弱多病,自然十分惧寒。记得他有几次在六月酷暑里患上疾芒,盖上几床棉被还冷得直哆嗦,所长可以说家里的炉火永远只是为他一人所备。这时为了父亲我想把炉火拔得更旺些,便又心安理得坐稳,拿起搁在铁火盆架上的火钳拔炉火,仅一会儿功夫,没有完全燃烧的树墩竟噼呖叭啦猛烈燃烧起来。 借着火焰亮光,我抬眼去扫视父亲,只见他在我拔弄炉火之际,已经卷好纸烟卷装上烟筒点上火,正叭嗒叭嗒地抽了起来。可见父亲进来时没有遗忘他珍如生命的旱烟袋,他在起床穿戴整齐后首件大事就是吸烟。 然而,这份镇定剂并没有让父亲像往常一样沉迷,享受——在他仅仅抽了那么几口后,他从嘴里取下烟嘴,继而神情脑羞成怒地盯着他还拿在手里的足有两尺来长黑色烟管,口极度气愤难平,仿佛是这个不会说话他平素的宝贝深深地冒犯了他,似乎带给了他严重的灾难或毁灭的东西…… 此时,我本不敢仔细打量父亲的脸,害怕见到他冒火的眼睛,直坚的眉毛和肌扭曲的瘦黄脸庞,因为父亲生气那怒火中烧风雨欲来严厉沉的神情我已司空见惯,总令我望而生畏。不过虽然胆怯,我垂下眼帘可却无需思忖,就能准确无误地推测出这次惹怒父亲生气的是他另一个女儿——我的胞姐。 我的胞姐学名叫方华,名巧云,年长我六岁。半年前,姐姐嫁到邻村,与娘家仅有两公理之隔。常言说,“男人怕入错行,女人怕嫁错郎”,姐姐的确命苦,她嫁的男人完全与她情相左,琴瑟难合。可不,昨晚不知为何姐姐又遭遇到了姐夫的一顿拳脚相加的毒打,半夜三更地逃回娘家来。这次我看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她说宁死也不打算再回去。可是,春节正迫在眉睫,在繁文辱节的我们这片农村,出嫁女儿回娘家过年,先撇开会嫁祸娘家之类的无稽之谈,单就有辱门楣这条可够一辈子注重颜面,视尊严如生命的父亲无地自容,何况姐姐又遍体鳞伤,所以据目前情形父亲对姐姐的怨恨自然战胜了怜爱——他对姐姐恨铁不成钢,恨她善良,软弱,无能,毫无疑问他认为正是这类原因导至姐不能在她蛮横的婆家立足的。“枪杆子里出政权”针对姐姐的情景父亲常引用伟人这句话,他认为姐姐的婚姻覆没缘于她的自毙。 炉火燃烧得趋势不减,蓝色的火苗很快将火盆上方铁钩挂着的铜水壶里的水烧开得咕噜咕噜地响,我想父亲沏茶用的水已备好,该是我溜走的时候了,而这时父亲捏在手里烟管里的烟已经熄灭,但他难以发作的愤恨严厉仍使我惴惴不安——这督促我小心翼翼地退出了火炉房。 常言说女儿是娘的心头,母亲对待姐姐遭遇的不公,尤其是面对姐姐的累累伤痕,她气愤不已及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想而知,不言而喻。但是这次她的痛楚伴着黑夜过去后,晨曦的亮光有助于她将之一切掩蔽心底,表面如同往日一项一项把家务事做好,彻头彻尾尽忠于她主妇的职责。 由于家庭大小活计长期被母亲包揽(可见她对待女儿们的疼爱纵容),以及父亲的百事不管,这些导致了我平日里总处于无所事事中。此时正午,母亲把她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个多小时准备就绪的午餐一一端到堂屋饭桌上摆好,(准确地说这顿饭该是算作早餐——随着冬日白昼明显缩短和不少农活被寒冷所减免,村民们很自然依照贯例将以前的每日三餐改为二餐).见此,我想该是我这个家庭成员略微尽职的时候了,于是,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轻盈如飞地来到我的闺房(以前是我和姐两人的闺房)唤我亲爱可怜的姐姐出来吃饭。 但是如我之前所料,我的声声呼唤除了换来她不断摇头绝然拒绝外,嘴里一个字也无法对我吐露!此时,她平卧在这张曾伴她度过她一千多个宁静夜晚的木床上,泪水直静静地淌个不停!如果说红楼梦一书中黛玉的诸多泪水从春流到冬,但那是有间隙的,可姐姐的泪水是从昨晚一直流到现在啊,以至于我昨天刚洗过的白色枕巾被浸湿个透,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这也难怪姐姐,昨晚才逃离虎口,可怜今天又身陷囹圄(聪慧敏感的姐姐自然完全呼吸到了父亲无声埋怨斥责所充斥的空气,俨然自已犯下滔天大罪,所以自责,悔恨及体的痛苦等交织一起).泪水何不流淌成河啊!另外,虽然一床厚实的被子罩住了她齐颈以下身子上的伤痕,可仅额头上被刘海遮盖了一半和嘴角边的两处青紫於伤就足以让她难以见人,因此,出于对姐姐的真诚体贴,我不再坚持叫她起床出去吃饭,我想眼下她需要的是躲避独处疗伤,食物只能给予她体能的力量,而没所心灵的慰藉怎能缺乏眼泪的充斥啊! 于是接下来我走到火炉房叫父亲出来吃饭,“吃饭,爸爸!”我倚着门故作轻松地喊道。 “嗯”,父亲唇齿未启重重地应了声,他站起身尾随我走了出来。 我和父亲一前一后来到堂屋餐桌前各自坐下端碗吃饭。今天朱红色方型的小餐桌上摆满了盛着各种菜的白色瓷盘,大概有七八个菜。平常我们三口之家进餐能有三四个菜已算是足够丰盛的了,可见这是母亲别有用心心疼姐姐为她所备至的,就像酸辣土豆丝,野葱煎**蛋,山药蛋炖腊肠,芙蓉蛋等都是姐姐以往喜爱吃的菜。忌料父亲端起饭碗两眼一扫视到桌面,“哼!”他像是被挑衅神色怒悻悻地道。 这时母亲活忙完解下围裙走至餐桌前坐下准备端碗吃饭,但她的一只手刚伸至桌面陡然发觉桌边只有三人在座,缺少了眼下她正心疼不已愿意挖心割肝她吃的大女儿,马上缩回手去,起身欲去叫姐出来吃饭,我见状,立刻倾身向她扯住她的一处衣角,忙不跌地制止道:“妈,姐姐刚才我已去叫过了,她哪里肯出来吃饭,哭得仍厉害,眼睛肿得像桃子。” “哼,哭,光就知道哭!”父亲却接话说,“我看她哭的日子真还长着哩,爱哭的哭一生,喜笑的笑一生!” “你——你怎么能诅咒自已的孩子!”父亲的话音未落,母亲已被深深激怒,她气得简直身子发颤,对父亲怒目而视。以往父母亲唇舌相战,只要父亲一使出尖酸,刻薄,讽刺,奚落之类的利刃,母亲便情不自禁,无所适从。这当,父亲见母亲喝下他备好的毒药,马上将手里的饭碗砰的一声往桌上一搁,筷子任意一摔,霍地站起,威风凛凛毫无顾虑地朝母亲发泄他的满腹怒火,他指着母亲的鼻尖大声训斥道: “我不对,就你好,你说说你的能耐到底在哪儿?经你一手调教的女儿她的出息又在哪儿?依我看“龙生龙,凤生凤,老鼠下崽会打洞”。我看你彻头彻尾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想一想你一生中何曾有做过一件聪明事,却总是满腹委屈,哀伤,好象自已生活在冰窖,而只有身边的人才是置你于死地的人——要是言语偏重了些,或是直接指出和纠正错误,你无论如何都会象只被打的狗,总要跳出来狂咬他几口,从不认为是为自已好,为整个家庭好,从不想想他这都是何苦来着?从来,在你看来,婚姻生活该是甜蜜温馨没有半点波折的,所以从一开始你体会不到感情的曼妙你就整天价的哭丧着脸,凡是身边有相亲相爱的夫妻你就羡慕得要死,你希望你的男人像那些男人爱她老婆一样疼爱你,听你的话,一切以你为中心.难道你就没设身处地想一想我同你一样是个大活人,而且是个男人,有你同样的需求,可是你除了能干些体力活外,为我又做过什么——因为我不能使你依赖——你内心一味的怨恨指责!既然你心不甘情不愿的,为什么你又不选择离开,去追求纯粹的你心目中的那种生活,不过那样更好,哼,你就可以看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如愿的生活,到那时你彻底失望才会反省,发觉自已全身缺陷本不配享有。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沿着错误的路径前行,如果是自已生得蠢你完全可以借鉴别人的生活,以周边的某些女人为榜样,比如大队支书罗先坤的老婆友珍,你看她对丈夫言听计从,说话轻言细语,常言说滴水穿石,而她却能点水穿石,更别提她的处事为人了,那可是八面玲珑无懈可击,是她丈夫不可多得的贤内助,设想如果没有她这样的好妻子,他能当得了二十来年的书记吗?总之,还是我以前说过的话,一个人通过他所做的事就能判断出这个人有多聪明,而不是靠他嘴里说的如何了不起,所以我才会总骂你是世上真正的笨女人,尽管你从不承认,嘴里呱呱大叫,可事实胜于雄辩,今天你该确信了吧,‘栽花向阳,养女像娘’,巧云活脱脱就是另一个你,而且命运会比你更凄惨——娇生惯养,自负,玩固,她的思维还停在儿童时代的天真,现实生活从未想过涉及,那么滚打爬就别嗜想了,这样的女儿如同废物,你还全不以为然吧——以前看到她健康活泼的外表,就当她宝贝;如今见她伤痕累累,就只知道心疼不已;唉,都无法可治!无法可治啊!” 父亲沮丧地停顿下来。 “噢,你的这番长篇大论也许某些不知情的外人听起来句句有理,表明了你个人有多么睿智,伟大,了不起,可是对于了解你的我来说你就不算是人——如果教育孩子算作我一个人的职任,那么孩子的父亲既不聋不瞎不哑是故意不履行他的职责了?”与父亲面对面的母亲终于在父亲闭了嘴才开始高声申辩,可怜的她思维总围绕着父亲中伤的语言,像被法官定下罪名的犯人内心始终不服判决正在激烈反抗一样——眼睛一边直盯着父亲,希望能直接获得他的本转变。“而说到这些,我的苦衷任谁也无法理解,想想巧云出世起,她的吃喝拉撒伤风感冒你管过没有?等到她到了上学时期,我想你该派得上用场了——叫你教她学习课本上的文化知识,可你横坚指点过吗?还说学习得靠天赋;前两年在她的婚姻大事上面,你又了解她的意愿并顺着她的意原了吗?还说什么女儿是菜籽命,落在肥处便好,落在瘦处是她遭殃,结果呢,现在倒好,不仅埋怨我也埋怨孩子。另外,你说人家友珍无论哪方面都好,我比不上她,可拿你跟她的男人比,你不仅短他半截——那人才是顶天立地一言九鼎的男子汉,甭说他在村里无人匹配的处事能力和魄力,办完工事回到家后他哪一天不是帮他老婆雷厉风行地干农活,有好多次天漆黑了我还见他在自留地里忙活,你说有这样的好男人又怎能不让每个真正过日子的女人心里暖和而钦佩他爱慕他,心疼他呢?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已彻底把你看清楚了,让你的那些自以为是的金口玉言统统见鬼去吧!刚才还说什么一个人做事聪明这人才算聪明,可你从不做事该给你怎么定论呢?” 父亲恼成怒地又接口了,“你这个猪油蒙了心的笨女人,你多动用动用你脖子上的那颗猪脑子,不用谈古论今,就这方圆几十里,有哪个做父亲的过问女儿方方面面的事情,常言说“子不教,父之过”,“子”一般是指儿子;女儿经难道你没念过,你还念过两年半书呢,我看白念了,也都怪你妈没把你教好,哎! “好了,你们别再吵了,继续吃饭,这样吵下去又有何结果!”此时我见母亲一幅剑拔驽张和父亲凶神恶煞的神态,赶紧如同往常他们吵架一样穿在中间去阻止劝说,而可能是迫于父亲的威力,我更多的是拉扯母亲,并向她小声道;“妈,你现在多考虑一下房内姐姐的感受,先停下来好不好?从来吵架也没解决过任何问题。” “唉,我这是啥命啊!”由于我的提示使母亲立刻想到了房内正伤心欲绝的姐姐,她马上偃旗息豉,怒目而视的目光被忧伤哀愁所替代。在我记忆中,这是母亲首次心甘情愿败下阵来。然而,格刚硬的父亲如同一块纯粹的钢板,他一直习惯于母亲同样刚烈如同铁锤的狂敲猛打,现在嘎然而止也还真出乎他意料,让他在瞬间不知所措玩固而僵直地站着,接踵而至该是他最终期望的获胜结果来填充他心灵暂时的失落吧! 接下来大家重新落坐端碗吃饭. 吃过饭,父亲走进居室拿出他冬天常爱穿的一件蓝色大衣披上,右手没忘提上他的宝贝烟袋,然后闷声不响地跨出门,朝左边山坳走去了。我想他是到堂叔家去串门,因为这个山坳只住着堂叔一户人家。父亲身高1米75,十分清瘦,他四十已过,五十不到,但早已两宾斑白,外貌看似比实际年龄大一大截,看来长期的疾病和生活的烦恼使他过早衰老,不过,在我眼里他永远是符合他这个年龄的父亲。 渐渐父亲的背影从我眼帘消失,我转回身正碰上已刷好碗筷的母亲走出厨房来叫我, “小小”,她唤我名,“我马上到镇上爆米花去,你来房内帮我牵扯一下袋口。” “好嘞!”想到将有白胖胖的甜米花吃,我心雀跃连说话也欢快起来。遂随母亲走入屯有米的她的寝室。 母亲在一边墙壁悬挂着的一竹杆上取下一条白布口袋,走到米缸前递给我,示意我牵袋口,她舀米倒入,我照办了,不一会儿,米袋就已臌臌被装满,于是我协助她系上袋口。在当这一系列细碎活儿完工后,我耳朵里却响起了母亲的哀叹声,接着又咕噜说: “若不是为了你们,我才懒得去爆什么米花!” “你无论做什么都说是为了我们,究竟有谁要求你去做这些了?”母亲的这话一出口,我心底无端地串出一股无名怒火来。从来我都反对她如此,仿佛不曾为自已活过。 母亲却对我的置若惘闻,她两眼直望着我,更换话题说: “我去镇上这半晌,你关好门守在家看护姐姐,哪儿也不能去,啊!”她一幅忧心忡忡可怜巴巴的神情,说话的语气近视恳求。 “知道了。”我无奈地闭上眼,瞬间明白母亲极不情愿出门是她内心悬挂着姐姐。 母亲临出门前把米袋搁在堂屋的餐桌上,又到里屋里去巡视了一遍姐姐,再才重新提上米袋跨出家门。我遵从分咐送她出门后准备关上大门陪护姐姐,可这时,室外凛冽的北风比以前刮得更紧了,霾密布的天空不知何时也飘洒起了霏霏细雨,尽管这细雨如不停穿梭的针线轻微紧密,但凭借空气的寒冷也有如寒冰洒落在人身上,使人不禁寒在心头!见此我飞快反回屋内取出一把雨伞赶上母亲为她呈上,可是因为不停怒吼的北风不利于撑伞,加上雨粒不大,母亲索把雨伞夹在腋下,仍旧在这凄风冷雨中沿着伸向小镇的一条铺着碎石的羊肠小道走去。此时,母亲瘦骨嶙峋的身子仿佛风中摇掖的微弱蜡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而这促使我目不转睛地目送着她。然而母亲还未走到三十米远,在她身后突然一股强大的旋风圈起猛然袭向母亲,致使毫无备的她身子朝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此时此刻,我惨不忍睹地闭上眼睛,可眼睛却深深地被泪水刺痛了…… 母亲一生是极其辛酸,痛苦,悲哀的,命运多舛。写到这里,我想她的这前半生若有些许让人宽慰之日,那便是早年她出生成长的一些年岁吧。母亲四十多年前诞生于离我祖籍三十多华里外在当地还算富裕的一户农家,“爷爷酷爱长孙子,爹妈最怜断肠儿”,母亲在她父母总共七八个子女中排行最小,自然深受其父母疼爱。也许母亲因为充分淋浴了人间最初最宝贵的爱,她的心灵纯洁无瑕,从而她有一双天生永远闪烁着纯真和沉淀着希翼的光辉的大眼睛,另外大自然无私馈赠给了她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容颜——那时她高挑的身材如江南秀丽的山水样柔美,轻盈,她的椭圆型丰泽的脸庞上五官摆布得匀称而致,而充足的营养又让她拥有健康和活力,总之,在当时当地母亲不能不鹤立**群,令人瞩目。如果说母亲幼年无忧无虑的快乐某种程度上塑造了她自然可爱的女美,而在她步入青年,她浑身洋溢着令人赞叹,惊讶,羡慕之类的女特质又带给了她无限快乐! 现在,我还得略费笔墨讲解一下我外公的家道。我外公祖祖辈辈皆为自耕自作的农民,而在我外公接手管家以前仅有几亩薄田糊口而已。但是由于我外公十分刻苦和勤俭——他率领他的一群子女不分昼夜的劳作,加上天遂人愿,没几年功夫,外公就另置了一些田地,还翻修了房子,并且外公很满意他的治家成就。由于外公目不识丁,他在希望他的儿女们步入他勤发苦挣的后尘之例,当然也不会送哪一个儿女去学堂念书,去做对他而言毫无明显收益的大手笔投资。但是就在外公沉迷在他家业日益壮大走向他一心所向往的富裕生活时,一九四九年中华人民共合国解放,半封建半殖民地被全权推翻,因此,外公的田产理所当然全部充公。但特别值得庆幸的是外公的血管里始终没有流淌剥削贫苦人民的血,在历经土改时被划成贫富农成分,否则,在那时全国打倒地主豪绅那些日子里他可就会难以消受。 以后,外公的这一大群子女不再经他领导到田间劳作,他们个个都成了新中国人民公社的社员。随着刚建立的社会主义发展需求,首先扫盲运动被推向前例,于是那些目不识丁的社队们在白天参加集体制的劳动后,夜晚可以到公社开办的夜校读书识字,所以,我外公的八个子女就有七个每晚到夜校学习,他们如饥似渴地学会了算术,写字,为今后的生活派上了不少用场。 与此同时,到底外公的哪一个子女没有上夜校学习呢?是我母亲。为什么呢?难道她生病了?还是不足进取?错了,我母亲身体格外健康,疾病从不染身,而且她在众多兄长姊妹中没有哪一个超过她对知识的渴求学堂的向往了——还在她年少时,聪明的母亲便把目光伸向周围以外的东西,以求探索到新的领域去遨游——她曾多次利用父母对她的娇惯向他们撒娇要求获准拥有上学的特权,但每次都被外公断然拒绝,直到母亲年满十四岁,外表长成熟,成为身高一米六五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终于有一位男子在了解了她的需求并自个儿掏腰包满足了她多年来的读书愿望,所以,在她众多兄长姊妹读夜校时,她早在半年前就坐在窗几明净宽敞并有专业教师执教的正规化学校就读了。 那位好心的男子究竟又是谁呢?他为何又能聆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心声做到两胁刀——不惜花费金钱和费心机的说服外公,他这么做的目的和意义又何在?朋友,请听我娓娓道来。这位男子(以下我得称他吴伯伯)并非母亲至亲的亲人,此前他们俩完全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据母亲说,她那时尚未达到社会合作化社员的年龄,这有利于她无所事事东游西荡的溜达,一次母亲所住的蔡河大队刚建立的一所小学,那儿气派的教舍指引着她来到场一片空地坐下观望,呼吸着校园里独特的清新空气,而就近五间教室里传出的琅琅读书声如磁铁深深吸引着她,使她久久不愿离去,直到薄暮时分,全校几百名学生都鱼惯而出背着书包快快乐乐回家了,母亲才从空地站起,她惆怅着正缓缓离去,这时,吴伯伯——这所学校刚招聘来的青年教师注意并直接走向了她,可以说当时吸引吴伯伯过去除了母亲的黯然神伤自然有她的美貌成份,吴伯伯在走近后巧妙地与母亲搭讪,不一会儿功夫,母亲便对出现在她面前的亲切陌生的吴伯伯有了好感,也许出于女孩子天生的胆怯和害羞,最后母亲只能在吴伯伯的谆谆诱导下才嗫嗫说出内心多年来对学习文化的渴求和想奢,我想母亲的潜藏的这番思想肯定让教书育人的吴伯伯心灵振动和欣喜,同时他对母亲更加充满了新奇和赞叹——他当既允诺一定帮助母亲实现她的愿望,而他完全有这种能力。所以,这晚回家的路上不止母亲一人,当吴伯伯雷厉风行跨进外公家门,他十分礼貌卑谦地向外公提出成全母亲上学的意愿,并遂一一解除存在外公这边的阻碍,外公呢,他已不再是儿女们劳作的领导者了,现在自已女儿上学不必家里负担什么,况且她暂时也不能挣工分,又有何道理不应承的呢? 于是被喜悦冲晕了头的母亲整夜无法入睡,第二天一大清早,母亲吃过饭就欢天喜地来学校报名上学了。但是那时母亲早已大大超出了启蒙读书的年龄,就是那所小学五年级毕业班虽然不泛有她这般年岁的,可母亲的体格已显示她充分长大成人,所以吴伯伯擅自作主把一字不识的母亲直接安排到他所执教的三年级作班生,如此一来他自然是把补习一二年级功课毫无报酬的差事揽到了自已身上,好象他旁无责贷。 以后谢天谢地,吴伯伯和母亲俩都未使出浑身解数,补缺获得了他们一致期盼的结果——仅半年时间,母亲的语文数学两门功课紧跟上了就读的班级,并且期末考试成绩名列前茅。我想世上可能没有哪对师生超过他们对彼此的满意的了——因为母亲一心渴求知识,希望上进,加上她天资聪明才,记忆力强,她学习的进步之快一定让一心培育她的恩师满意和骄傲。而吴伯伯必定首先是母亲心目中的神,他对她的恩情在那个阶段来说要重于她父母亲的给予,并且吴伯伯不但青春蓬博,可亲可爱,知识渊博,而且他敢于冲破一切旧思想束缚,打破旧观念的新潮思路令母亲无限钦佩和感激,同时也激励和鞭策着她不断前行,她知道他对她最满意的变化就是他满心期翼的回报。 三年级下学期,以母亲的智力和勤奋好学的劲头对付功课绰绰有佘,因而吴伯伯会每天中午邀请母亲共进午餐,然后母亲就为她获得的食物付出酬劳——听从良师分咐代替他批改全班同学的作业本。有时,班级如有集体劳动和一些别的活动等,吴伯伯也尽量让母亲组织领导,他总是制造与母亲并驾齐驱,而并非让她总处于学生位置。母亲在办公室批改作业时,我想坐在她对面的吴伯伯一定时常观注揣摹她的举止神态,以满足正值青春年华的他自然爱慕之情,因为母亲曾说过当她每次遇到同学作业本中某些是非曲直的疑难时不用开口,吴伯伯就会及时伸过头来给她指点。另外,在改完作业后剩下的一些午休时间里,吴伯伯则会向母亲讲述一些有关他自已诸如少年求学经历和成长历程及对现代时事的看法追求等,他希望她能懂他,希望她的心灵与他靠近。而的确,母亲不费吹灰之力不折不扣地理解他,并无限崇拜和依赖他。她是他天空中蓝天白云间的天使!他是她心目中永远的神! 在这一年的暑假,吴伯伯回到离学校二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小镇——他家居住的地方。假期最初几天,母亲神不适还以为是自已陡然脱离学校生活所致,可是往后的日子里,她愈来愈强烈地思念吴伯伯,就像快渴死的人渴望见到水一样——渴望见到他的人,渴求在他亲切关怀注视下呼吸,跟他进行思想交流,以此来交还她以往愉快的欢心!并且她又为思念吃尽了苦头——每个夜晚,她会因为梦见他感觉美妙欣慰,但是梦醒后,她会因为猜想他的内心是否惦记她而烦恼不已,怅然若失。无疑爱情的种子早已在母亲心底萌芽,它正不顾一切地伸长开来,并要求茁壮成长。暑假即将过去,可正当母亲翘首盼望开学的日子来临,憧憬与吴伯伯相见激动人心的场景时,吴伯伯提前两天来找母亲了,一见面,母亲自然是欣喜若狂,但是,吴伯伯把母亲带到学校办公室——他们以前常呆的地方,首先吴伯伯郑重其事地告诉母亲,他向上级党组织递交的一份自原参加中国抗美援朝志愿军的申请书已经获得有关领导批准,而且一系列必要的体检全部合格,现在入伍通知书就拽在手里,吴伯伯说着抖开了他视着宝物却从此改变他命运的那张薄纸(此前吴伯伯曾向母亲提及过此事,他说当兵是目前他报效祖国最直接有效的方式)。这时耳目见证的母亲忍不住抽抽噎噎哭泣起来,因为这一个多月来强烈相思使她意识到自已已同至爱的人交织成一块,分离不会是随时随地轻而易举的事了,从而内心煽起的绝望促使她将对吴伯伯蓄积的满腔情感一吐为快,反证她得为自已最后一搏。当时吴伯伯在听完母亲的一番真情吐露后,他一把拉过母亲搂在怀里,怜爱地试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珠,然后他像她刚才一样毫无顾忌首次向母亲表白他的内心情感,他说从见到母亲第一眼那刻起,她的暗然神伤牵引着他的视线,而她的花容月貌更让他着迷,使他不知不觉走向她,他同她交谈,由她嘴里吐露出对学识渴求的思想见地和见到陌生人腼腆目光又坚定闪亮的神态,让他瞬间激起了首次由异产生的爱怜,喜悦,崇尚等异样情愫……为了抓住这些他稀罕的珍宝,他马上付出了作为一个有担当的人应该具有的人们所谓的高尚行为。以后,母亲的善良,纯真,好学等优秀健康的品行让他深深地喜欢上她爱上了她,但是由于母亲年龄尚小,处于求学阶段,他只能将这份爱深深埋藏心底,不得任意吐露,且这种隐藏打算直到母亲学业完成。可正是由于时时刻刻他得忍受掐灭爱火的烦恼,他决定用距离来缓解——恰好这阵子国家正招募有志青年入伍参加抗美援朝,同时这也正好能安抚他怀揣一颗为中华蹶起青春躁动不安的心,所心他在同样难熬的假期就付诸行动申请了入伍。无疑吴伯伯当时是怀抱着为国捐躯的昂扬斗志前进,渴望走过这条荣誉的途经后归来,再恰合适宜地迎娶他无比爱恋的女人。吴伯伯的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自然而然抹去了母亲刚才痛苦万分还未淌完的泪,他那爱的抚慰如同医师医治他重症病人,在十分准确地对症下药后,使母亲已经能够心平静气了。决定不可能改变,此时,吴伯伯一遍遍和谒嘱咐母亲在他走后一定保重好身体,继续学业并认真学习,而且切切记住一定要等他回来,他将一定信奉承诺——三年服役期满退伍回来娶她,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新娘。他说如果他没能回来除非是天崩地裂死在战场,母亲没等他说完赶紧捂上他的嘴,虽然她相信神是永远不倒的,但她忌讳他说这话。就这样,这对相互理解的恋人松开了对方的手。 岂料吴伯伯入伍后在经过一个月短暂的军训期间给母亲寄过来一封信,遂随大部队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直奔战斗正酣的战场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在此期间,母亲先是认真地读完了小学,当她升中学又重新面临以前类似困境时,由了解她就读小学的领导推荐,长相出众也不泛有文艺天赋的母亲被招募到公社宣传队当了一名宣传演员。像那时《白毛女》,《放下你的鞭子》等阶级戏目,母亲在里面饰演女主角,一段时期为宣传队的台柱子。戏外那个年龄的母亲身边自然不泛异追求者,但无能谁都无法使母亲动心——她早已廿心情愿地将她那颗纯净的心奉送在驰骋战场心上人握紧僵绳的手心中,她信守承诺,更尊从心灵的选择。可是,一等再等,吴伯伯始终杳无音信。终于某天,仍是家庭的权威者我外公再也无法容忍母亲一味无望地等待下去了,何况他已经容母亲等了足足五年!他下达命令,母亲必须尽快嫁人。而一旦指令下达,窥觎母亲许久的媒人便粉默登了场。这位媒人是我外婆娘家的一位亲戚,他在外公面前说了几大箩筐要介绍的他十分知知底男子(我父亲)各方面有利婚嫁信息,好似母亲嫁过去非享福不可。因而促使外公催嫁的心情更切。所以,不久母亲别无选择地做了新娘,使她父母如释重负。 然而,上天有意捉弄人,它对母亲开了一个戏剧玩笑——就在她完婚仅半月,吴伯伯有如神兵从天而降,他回家乡专程来找母亲了。原来,吴伯伯在抗美援朝的一次战斗中,他是他们整个连中唯一一个幸存者。但是躺在战友们血流成河血模糊的战壕里,他动弹不得,因为他的双腿被敌机投放下的炸弹炸断,口又挨过前来检验尸体的敌人一刀,就在他濒临死亡之时,是当地一个农夫发现并救了他。由于吴伯伯伤势惨重,他在朝鲜当地那个村庄里历经了漫长四年的医治才痊愈。而吴伯伯在那里生活的四年时间里,他撑握了当地的语言能够与那儿人完完全全交流,他的阳光乐观神和高尚令人钦佩的品质深受那儿人喜爱,所以在他痊愈后他们要把那里最好的姑娘嫁给这位不惜生命悍卫他们国家的小伙子。但是被吴伯伯断然拒绝了,他告诉他们他远在中国的恋人一直端坐在他心坎,一刻也没分离过,他爱她胜过自已的生命;同时他向他们描绘了母亲如同那里山河一样秀丽端庄的面容,向他们讲述了她纯洁,活泼,美好的天和她对他不由自主使他颤粟的爱。他坚信心上人像他思念她一样时刻翘首盼望他归来。所以,当吴伯伯身体一旦允许他脱离当地,他便辞别了胜似亲人的朝鲜友人们,在经过了近一年不停辗转寻找部队组织及办理回国手续,以后就马不停蹄地回来找母亲来了。可这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母亲悲喜交加却又无言以对令她耗费了青春岁月痴情一片等待过的恋人,最终只有暗地里捶捣足悔恨不已!而吴伯伯在面临坚不可催的情感大厦轰然倒塌,沮伤至极,临回部队前他对母亲讲从此将不再回这片伤心之地。果真,吴伯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过他家乡,他化悲痛为力量在部队努力工作,以后受到多次嘉奖,并在部队提了干,娶了部队城里的一位女子为妻,据说现在职位很高。“人家老婆肯定尿壶都不用自个儿倒,有多少勤务兵围着转呢!”母亲凭借以前对吴伯伯的了解,想象他妻子一定过着幸福美好的生活。 提到母亲的命运,当然与她息息相关的是我父亲了。这儿我似乎更应该着手叙述一下我亲眼目睹他们的婚姻生活。说真的,我眼里的父亲并不比吴伯伯逊色——他喝过十年墨水,怀惴师范学历,是多年来这儿山村方圆几十里唯一人们仰视视为“才高八斗秀才”。只可惜我父亲是个标准的文弱书生,他从小就肝胆疾患重重,林黛玉似的纸糊人儿一个,而母亲嫁给他仅半年光,一直缠绕他的慢黄胆肝炎急居转危,导致了一年半载的卧床不起,就这样父亲在漫长的治疗中不得不从教书育人光荣的岗位上退下,长期病休在家,以后一直是外甥提灯笼——照舅(旧)。所以,我们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始终落在母亲柔弱的肩膀上,对此母亲也能任劳,而承蒙上天厚待,母亲身体一直健康。但是母亲天生为理想主义追求者,加上现实生活所迫使她日益内外俱刚,而作为居家女人自然唯一奢求便是有份你恩我爱的情感生活吧,因此,她虽然干活方面上刀山下火海的苦都能吃,对金钱也无意外奢求,却唯独在意父亲待她的一言一行,可偏偏我父亲虽病体恹恹却同一些血气方刚男子一样具有非常刚强的格,常常刚愎自用,而且别看他无论社会或家庭的工作都力所不能,可他有特别犀利的嘴巴代劳——往往一句善言口气不无斥责,更别说生活中他对母亲的要求不满刻意的贬损了,譬如,父亲博古通今无所不哓,这至使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母亲显得浅溥无知了,还有母亲永久的天真特质在父亲看来纯粹可笑可弃……如此的父亲总以高姿态自居而迫使他的伴侣只能置于仰视他位置,以至于母亲以往的快乐源泉遭中止,天被违背,痛苦像每日里三餐必需下咽! 常言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所以自我感觉饱受欺凌的母亲自然跟父亲针尖对麦芒战斗起来,因此生活中的他们始终目不见睫,常常围绕**毛蒜皮的小事或一句无关重要的话语争吵得脸红脖子,也不无打骂……有时母亲挫败后恨父亲牙痒痒的如同坠下冰窖,她便会口无摭拦地埋怨已经驾鹤西去的外公和指名道姓地谩骂促成她婚姻的媒人,她认为他俩就是缔造她和父亲这段孽缘的罪魁祸首者。而她的如同祥林嫂的喋喋不休不得不令生活她身边必需的聆听者——两个女儿极端反感。记得有那么一次,母亲在经过跟父亲激烈酣战后,取而代之的不甘心落寞让她又不知不觉地数落外公和媒人了,当时我立马捂住双耳做出拒听模样,姐姐却没好气一句句挑衅问母亲说,当初她嫁父亲时为何没有进行顽强的反抗?而在古代完全封建时代,女子逃婚的就大有人在,何况母亲出嫁前有跟父亲一面相交。这时母亲听了却神一振,似乎陡然完全抛开掉了纭绕周身的痛楚——她如数家珍般地首次向我们讲起了她跟父亲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说那天在冬季严寒包裹的房舍里,身材瘦长的父亲穿着件暂新时髦蓝色齐膝长大衣,乍看像披着大氅的军人(母亲的幻觉),那时由于父亲患病住院两月刚回家,缺乏阳光的照致使他的面孔肤色白得耀眼胜过因为相亲刚粉刷过石灰的雪白墙壁,而且那时正值青年的父亲虽然没有那个年龄普遍男子拥有的朝气蓬博,但是他生得眉清目秀,外表十分儒雅,以至于完全掩饰了这一缺撼,再加上父亲见到母亲一幅和颜悦色,言行毫不拘谨,挥洒自如,好一派玉树临风之态……母亲在叙述这番情景时脸上泛起只有在她以前曾多次描述她同吴伯伯相恋场景才会有的红晕,目光也熠熠生辉!最后母亲彻底剖析说她嫁父亲只因对文化人的崇拜占了上风,信俸“万官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旧式教条。由此可见,母亲的婚嫁虽迫于当时处境所趋,但纵然掺和着诸多心甘情愿成份。而父亲呢,他初见母亲就一捶定音,无非缘于她的美貌,这大概属于一见钟情的爱情吧。只是万分遗憾男才女貌结合的父母始终不合,他们这半裴子都在缔造硝烟又被浓烟呛得泪水涟涟痛苦苟活着,他们的永无安宁致使生活其身边的孩子们又何来快乐之源?譬如他俩时常吵架后,一个脸朝东,一个脸朝西,此时谁又是我们心中温暖和亲切的太阳?而且有时他们各自怨恨恼怒的心情急需发泄时,哪个孩子不会成为其对象,让年纯真的心灵蒙上影?所以,我和姐姐像他们怨恨自已的婚姻一样怨恨他们的结合!记得姐姐大概十三至十四岁那个年龄阶段突然对中国诗词产生了浓厚兴趣,并浅试创作,她曾因为父母婚姻生活的感慨握笔涂鸦,写过下面几句话: 怨缘 错联姻缘苦伴行, 三辈不幸命注定, 九寒天里骂月老, 更怨惊鸿一瞥时。 “人为环境的产物”,我不知此言出自何人之口,他又从何而得。朋友,前面我在叙述母亲遂不如人愿的婚姻生活未免言词笼统和内容陕隘,毕竟这漫长的二十多年到底走过来了,所以某一阶段某一特定的环境里她的心底不是没有阳光欢洒和希望播撒——那就是婚后的母亲受她父母的传统教育始终循规蹈矩地履行做为一个中国女人常行的轨迹——相夫教子。不过相夫母亲可没这福份和能耐,于是自然而然她就把绝大部分力和毕生的希望都用在照顾和寄托她生命的延续者——我和姐姐身上。 在六十年代初,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民经济本还未因解放前长期受帝国主义侵略,又历经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后所导致的贫穷得以大幅度扭转,再加上大跃进不切实际的尝试,如此粮食紧缺不可避免地袭卷了整个中国,举国上下出现了不少饿死的臣民。更别提物质的匮泛了,据上辈们讲,那一时期国家的任何一个公民穿衣用的布料,点灯用的煤油火柴等都得凭政协发放下来的票据购买,粮食靠指标就更不用说了。尤其是我祖辈繁衍的穷山沟,艰难困苦则更胜一筹,因为历年来,山沟贫穷之源在于它的劣质土壤——黄土地碱太浓,每年农民需冬季翻耕过来霜冻和播种季节里再用柴禾焚烧土壤并用畜粪灌溉等这般费力的方法改善它,如此庄稼收成才有一定保障。但是一直来耕种面积不多的的总收成当时生产队首先按国家指定标准上交国库,佘下不多的粮食再按人例发放下来,如此一来家家户户都得打半年饥荒。另外,当地的树木早已归国家林业局统一管理,村民们本不能像从前一样砍伐它们去实施这儿属于大自然馈赠的唯一换取金钱的途径(开始果真有胆大耐不住口袋无半个铜板的人暗地里砍伐,但以此换取并非金钱,而是上万人群众大会上一场场可怕的批斗);并且农户们家里养的**鸭鹅等用以改善生活的家畜也早就被铲除资本主义尾巴的执行者们送还给造物主了,严禁它们在人类犯下滔天大罪;这一时期最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农户们兜里少有铜板,手里却捏着大沓布票,煤油票,票,粮票等;看来,当时神的富有无法提携物质俱进。 幸好,在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一块曾被遗忘还未开垦的土地,它向某些正在饥饿线上挣扎的人们招手显示它的与众不同。我母亲便是一眼相中它并被它亲切纳入怀抱的幸运者。这块大地地处湖北荆楚大地的北端,与我祖籍相隔二百多公里。那时缘于我母亲一肩所挑的家庭困难常常迫在眉睫,一次她回娘家向她哥哥(我大舅)倾述她目前难过的某些困境,渴望得到舅舅的些许帮助时,这次大舅在接二连三的帮助过母亲后考虑必需得从本上给她解决好问题,便干脆提议母亲举家搬迁,因为他的妻弟刚搬迁入一个新的地区,那儿与原住地相比相差甚远好外诸多,而大舅妻弟的原住地又比我们这儿无论是地型还是庄稼收成等各方面要强许多,所以母亲听从大舅拟定好搬迁的目标后,回家跟父亲商量,对此父亲也十分乐意赞成,他一时对诞生他的贫困之地也不抱有希望。 于是,六十年代末我的父母带着刚出世不久的姐姐(祖母留在老家看守),一家三口迁移到了大舅的妻弟受委托早已为父母联系好的菱角湖农场保障分场一队,成了他们的加入者,以后我便是在那儿出生的。 菱角湖农场未开垦前原是纵横几千公里莫大了无人烟的荒湖滩,湖滩里芦苇杂草和菱角几百来一直不停繁衍,不过湖滩大面积长满了野生菱角,农场的命名也由此而得。农场里的劳动职员共有四十佘万人,这些人无一不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外乡人,而他们中有谁不曾领略过那个时代赋予食不裹腹的可怜贫穷后,携带家眷为奔赴光明而来!所以,当他们面对尽管荒芜但经过几百年大自然孕育的十分肥沃漆黑土地(试想仅一年一度的菱角熟透后落下会给土地蓄积多少养料),如获似宝,眼望着十拿九稳将有丰盛的收成(他们明了,既使收获的粮食全部上缴国家,但那些收获不慎不得不落下的再度拾起,也该是笔庞大的数目,够他们一年的口粮的),大家喜洋洋在这片美丽壮观的荒滩上开垦,播种,友好真诚地生活! 母亲来到农场后,她体力上吃的苦可相而知,一时难以道尽。总之,母亲健康并且越来越强壮的身体有得于生产队里各种重活脏活。这一时期的父亲身体也无大碍,一直担任生产队里会计及事务长之类免体力活计。那时的父母也时常吵架,但就母亲而言,她日子过得还算顺心,因为一则她整天与大伙一起同甘共苦的热火朝天劳动气氛宣泄了她内心部分情感;二则在她心哺育呵护下,她的两个女儿正一天天长大,并且如她所希翼那样上学念书。记得儿时每天,母亲天没亮就起床,她做好早饭后才唤我们起床吃饭,然后一心一意地为我们上学前细小事情做着准备,直到我们背着书包的身影从她目光消失后,她才心情安稳地去做她一天该做的事情了。现在揣,当时母亲心里肯定这样以为,只要放飞我们出去,用书包背回的定是金矿。 然而,刚兴建的农场学校也是当务之急自力更生筹办的。学校聘用的大部分教师本身书本知识浅溥,这里,我并不是要夸大其词。譬如曾经担任我和姐姐就读中学的校长仅仅小学文化程度,他永远教授学生唯一科目是政治,聆听他授课的学生也只能永远听他一成不变地照书宣读一遍而已。还有教我一年级算术的唐老师教我们十位数的加法先从左边高位数算起,这种令人惊叹的错误让我和班上几个原本学会算术的学生一时糊涂了,最后经过家长们亲自到学校声讨才得以更正。像这类学习误导事件层出不穷。无奈师资教育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更进。因此,姐姐在农场唯一的一所与大学无缘的高中念完书,也就彻底了却了她的学生生涯。无疑这令望女成凤的母亲期望落空,她万般无奈,一筹莫展。 八五年,我那年事已高独居山沟老家的祖母突然患上重病——由高血压突发半身不遂,从而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这得急需家人和看护照料。于是父亲落叶归的心愿瞬间促成,一家人心慌忙乱地迁回了祖籍。这时尽管山沟穷得叮当响的局势得以扭转——这儿七八年已全面实行分田到户责任制,责任到户的农田经主人们的耕细作,粮食产量是心前集体收成的一倍多,如此人们温饱问题算是得以解决,并且饲养家畜也发展了起来,但是,毕竟山沟人多田少,粮食始终只能自给自足,农副产品也收益甚微,所以,在农场大手大脚慷慨处事的我们把家迁回不久,直接地面临着经济和物质各方面的危机(祖母卧床在家保持中药保守治疗),随即理所当然整个家无法立足平衡它的支撑点,摇摇欲坠了。于是父母的吵闹和相互责骂像吃饭一样平常,家实质不像家了,如同电闪雷鸣下风中孤芳自立的一棵东倒西歪的小树,只等待着大雨倾盆匍匐倒地的命运。也就在这年年底,祖母在儿子媳妇的相互指责哀怨声中瞌然长逝。接着我自作主张地辍学,以后姐姐婚姻失败,家里自然而然发生的一切,终于彻底将母亲不仅神击垮,连强壮的体魄也迅速衰退,现已形影十分消瘦了,终于她败下阵来,要不今天的午餐难以再续。 萋萋芳草在线阅读 萋萋芳草 肉文屋 / 萋萋芳草 萋萋芳草 第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章 第二章 现在我已十分安稳地坐在了我房间里一张竹靠背椅上。之前我关上了堂屋两扇厚重大门,遂进到房间来替姐姐掖好快滑落至地的被子——过度的悲伤让她神情晃惚冷暖难料。可能缘于我和姐一起长大,一种熟悉的自在感迅速在房间漫延,所以姐姐闭上眼睛渴望睡去很快便轻松睡着了。 在这一时间,我也从衣橱里抱来一床棉被和衣圈缩在这张夏天可以作为凉床的竹靠背椅里,希望像姐姐一样沉沉睡去。但是无能我怎么闭紧双眼,更换睡姿,就是睡意全无——脑海里总是抑制不住闪现姐姐一幅幅悲哀凄惨的面容,有时是她刚结婚时落寞神情,有时是她第一次挨丈夫打后羞于说出口的艰难表情,有时是她遏力反抗后更加狼狈不堪足足有半个月的眼睛瘀伤了……也许她自已更加历历在目吧。朋友,不是常有人说因爱生恨之类的话吗?的确,此时出于我对姐姐天生的爱(她身上的每毫毛和每一丁点皮如同长在我自已身上一样,它们遭受到的蹂躏我一样疼痛)所蒙发出针对那个完全跟我无关的施暴者姐夫的恨——如果这种恨转变成能量,那它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将他家的房子痍为平地,将他本人炸个稀巴烂,或者干脆片甲不留!于是我气呼呼地从躺椅上坐起,任由服仇的帏幕一页页翻过,尤如战场上英勇无比的斗士,一场场获胜后都会泛起解除心头之恨可贺的快感但却次次血气上涌头脑晕旋。片刻后,我对自已沉淀为幻想中的征服者开始自嘲,对不能付诸行动的妄想深感沮丧,毕竟久经战场的父母都未意气用事,而且父亲只是一味地怨恨姐姐。可见父亲和我这对父女在对待同一个问题上却不相径庭——要我像父亲一样来抱怨本身就是受害者的姐姐,那无异于落井下石,然后盖上井盖,连哭声都给掩盖了,而且还自认做了一件大义灭亲有利家族的大事,我认为这本身就不该是亲人的所为,至少这个年龄的我这样想。看来我是那么贴心地了解姐姐,在我心目中,她仿佛是朵娇嫩的花朵,不幸总遭受到暴风雨的无情摧残,焉能怨她未能自身神抖擞生机勃勃展放?毕竟她不是山谷里满山遍野坚韧的树木草径,她是花朵呀! 那么,我又能怨谁呢?怨祖母——思来想去后开始得出了这么个结论——虽然祖母几年前就已逝去,与姐姐的这段婚姻着不上边,可这会儿她在我眼里简直就是罪魁祸首者。因为仔细地想,当初若不是她不肯随我们到农场生活,我们就不会搬迁回荆棘遍布(对当时我家而言)的老家,那么,我也不会辍学,姐姐决不会找到现在令她痛苦万分的婆家,而母亲呢,她自然也不会心灵没所慰藉,整天愁云惨雾地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但随着追究底,我突然又憎恨起父亲来,而他似乎比祖母更加可恨!瞧,他活在世上无所不懂,无所不通,这里,撇开他学富五车的学识,光中国几千年传承下来的道德习俗他不仅熟记于心也自然乐于尊从,什么孝道啦,落叶归啦……可就是不懂得为这个家,为孩子我们负责。 如果按古人所说“千金万典,孝义为先”的话,即便是父亲为了生养他的母亲把家迁回老家也罢,但回到原籍的他竟比以往更穷讲究面子起来——这正如日落西山的太阳,已无余热挥洒,届时只能向世人呈现它最后火红的艳丽,终归日暮途穷。而如此天空笼罩下不谙世事的孩子们又有光明几许?如今,看到人比黄花瘦的姐姐,我真替她气愤难平,可反之父亲却时常责骂她心比天高,命薄如纸.难道姐姐所走的坎坷行程,又何尝不是父亲间接导致而成的呢? 几年前,正值豆蔻年华的姐姐依靠她在我们所在县级的一个名叫《心语》的文学刊物上发表的几首小诗作媒介,结识了同样爱好文学在县城文化局工作的年青帅气男孩陈泽平。顺便说一下,姐姐的长相跟年青时的母亲极为相似,听年长的姑外婆讲姐姐现在的模样简直就是母亲年青时的一面镜子.如果说她们俩长相一定存在差异的地方,那就是姐姐继承了父亲的肤色,比母亲更白些,身材略瘦一点,可能同样又大又黑的眼晴神色显得忧郁罢了,并且受父亲浓厚的文化熏陶她浑身流溢着知识女特有的灵慧气质.“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所以,陈泽平认识姐姐不久,无论是学识还是容貌,他都对她倾慕不已,拜倒在了她石榴裙下,于是他便像任何一位男子遇到他十分钟情的女子追求人生莫大的幸福一样对姐姐发起了狂猛追求,而凭陈泽平的外型个和他城市户口怀惴铁饭碗(正式工作)等各方面令农村女孩羡慕的条件,对置身农村的姐姐而言,也正是上帝眷顾她赐给的深里白马王子,他们深深相爱了。 可那时,我的父母仍然头脑昏聩——他们依旧为了一点小事难免动辄吵闹一番,特别是家中有客人之时彼此像斗红眼的公**更要争个输赢,而最可悲可恨的是陈泽平频繁地来家做客他们无法收俭,母亲有时委屈十足还天真地向这个未来的女媚诉苦,请他主持公道,说句她期盼而被父亲曲解了一辈子的话语,俨然家里添的是位法官而不是成人长大女儿幸福的仲裁者,如此姐姐感觉颜面失尽,无言以对。 陈泽平的父母双双皆是县里政法部门的一名官员,因而从小优裕富足的生活环境不仅塑造了他健康阳光帅气的外型,也造就了他单纯,可爱和稚气十足的个。现在我回想到他脑海里首先浮现出他初来我家,对首次见到房屋旁草坝上拴的牛和羊,露出非常新鲜好奇的神情,他逗它们之于人类喜爱他们衍生出的宝宝爱不释手,而它们之于他如同外星人闯入的稀罕宝贵;并且他会因为看到我们家里的农具如犁,琏杆,水车,秧马等用途和运用过程询问个不停……但是,陈泽平这一生中唯独他最该问的事儿给漏掉了——那就是有关他的终生大事——我们这儿山村青年男女婚配过程中一系列的步骤从未能过问更别说履行了。现在我有必要将这儿男女青年从相亲到完婚的过程详细叙述一下。最开始,男女青年一般由媒人介绍相亲,彼此感觉满意后开始到男方家头遭走动,这里是一重要环节称作‘看家”,如果女方对男方的家庭环境及所处的位置等一切皆无异议,那么按照风俗她会收取对方家长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以后又经过一段时期逐步了解后媒人确定了眉目,男方方成为婚事的真正执行者,礼节从定婚开始至报期至过礼至完婚。其中定婚的排场仅次于结婚,而男方付给女方不菲的聘金是在这些礼节中逐步完成的,也许正是这儿世代婚嫁必不可少的礼节让聘金随着日新月异的变化水涨船高,使男方轻松不得,女方马虎不得。(如果男女青年属于自由恋爱,从实际情况出发只有‘看家’这一步骤可以减免)。 可是由于陈泽平对此事一无所知,而恰恰他这方面的无动于衷令视尊严如生命的父亲大为恼怒火,他好似交往了男朋友的女儿一天没订婚,就得蒙受清清白白的女儿被人坑蒙拐骗奇耻大辱一样。为此,父亲特意向陈泽平旁敲侧击过,可单纯的他难以领会,一笑而过。父亲只好转过来指点姐姐,希望她为了今后的人生道路顺畅,避免一个女人可谓的流言蜚语中伤,能向陈泽平直言不讳地全盘道出这儿婚配的风俗习惯,能够一项项体面完婚。然而姐姐和她男友真可谓天生一对,真正灵魂上的知已——单拿这一方面来说,他的可爱无知与她的无视世俗单纯天生相符,因而心情相对的他们在那一阶段越是了解对方就越敬重,越是敬重就越注重自已的言行举止,或许姐姐始终不愿损坏自已在男友心中完美形象对父亲的提议开不了口,或者不屑开口,最终她片言未提,因而导致了父亲为此跟母亲大发雷霆,骂母亲教女无方,并大打出手……仅为此,姐姐一气之下负气跟她相爱了近两年的陈泽平提出了分手。 姐姐自小酷爱文学。记得那时高中毕业后的她为了自谋出路一边务农一边学习文学创作,希望通过自身努力能开辟一条改变现实处境的人生路。但是她凭着独特的天赋除了创作的一些诗词在县级那家《心语》文学刊物上发表外,同时还有不少散文和短篇小说发表,可这些让她只是收获到了一些零碎的稿费和小小名气,并未有实质她所希望的变化。而在她与陈泽平的恋情结束后,她清楚灰姑娘拒绝皇又得另寻途径,于是设想了一个跟父亲年青时一样的职业并付诸行动,结果凭她毛自荐真的就谋到教书育人她内心向往过很久的这一职业——在我们辖区的一所中学任语文代课老师。 然而在我们这片闭塞的山村,乡民们如有可能为自已孩子找点出路,如谋个乡村教师或卫生员之类提高地位的明摆着的好事儿,无疑他们会想方设法不惜血本请客送礼,放鱼饵钓大鱼吧。可是我们日暮途穷的父亲为姐姐什么都没做过,甚至连跟姐姐任教的学校校长——他以前的同事一次正面斡旋也没有,并且父亲还四处宣扬他待这件事是如何的清白和清高。所以,任教不到一年的姐姐终因缺乏家长潜规则的运作和社会上的负面影响而被栽减下来。 更让人痛心疾首的是独钟情于姐姐,同样也是姐自已灵魂选择的伴侣写过不少诗篇的陈泽平届时又找上门来,要求重续前缘。见此,母亲异常高兴。但是死要面子的父亲关键时刻却摆出了他的难得观点,告戒姐姐好牛好马勿吃回头草。于是,在父亲的教唆下,自尊心强,心高气傲的姐姐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拒绝了能给她幸福快乐的男友!至今,我都替她扼腕叹惜,悔恨不已! 一晃几年过去了,家境不但没有好转却必然朝前衰败下去,机遇也不再重现,姐姐最终心灰意冷,随便嫁了人. 那知姐姐嫁过去的婆家,虽然相隔不远知知底在当地也算家道殷实,但是所谓的殷实,那是姐夫上辈们一方面靠劳动所挣日积月累,一方面“弱强食”靠他们的强悍霸道占有。记得一次我上姐姐家去玩,他们一家大小(除姐姐外)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为田埂取土争吵得个个面红耳赤,最终获胜。在那件事情上据姐姐讲这事儿本是自个家里人的错——他们每年不断地将窄窄的田埂铲去一半为扩充农田面积,这样导致邻居每年不得不占用他这边农田重新培植田埂。由诸多事例得出,姐夫家里几代女人们非常小心眼,男人们奸诈,且个个都唯利是图。所以,姐姐在婆家,她家里人把端庄温腕,知书识礼的她不能像一般村妇们“出口成脏”的骂人看成天大的缺陷;他们把她的善良,柔顺看作软弱无能;总之她不能跟他们如出一辙。但是他们教唆姐姐什么,姐姐也并非如他们的想象与其作对,只是良心和理智不容许她更改早已由我父母培育成的品质和人格,而最终因为姐姐不能削足适履导致了全家人的极端不满,任姐夫对她肆意打骂,欺凌,糟蹋…… 面对姐姐她在婆家所受的残酷虐待,一筹莫展的母亲只能是愁苦着脸唉叹她不会保护自已;可母亲站着说话不腰疼,试问姐姐生活在与她格格不入的家庭又该如何适应如何迎合或者如何反抗呢?现在理所当然,物极必反,无疑现实灾难的婚姻生活把她个人情感推向“情不随事迁”的状态——姐姐心里唯有暗地里想念以前的男友陈泽平,靠怀念度日。如此一来她非得历经体和心灵并无实质光明可寻的双重痛苦!她曾在诗词本上这样写道: “有时候,聪颖有无边的痛楚;糊涂却是一种幸福!” 现在,我们村里人对姐姐濒临失败的婚姻看法诸多——大多数知晓点内情的人说她是书念太多(当地而言)的缘故,女子无才便是德;少数同情怜悯她的善良仁慈妇人们说她是命运不济,八字欠妥;而我那七十多岁吃斋念佛的幺婆则说她是前世造了孽,且罪孽深重,今生来世还债受苦的。面对前两种说法,我感觉啼笑皆非,因为一则书念得多若成为阻碍女子婚姻幸福的绊脚石,那么聪明才智的女子为何又成为自古以来优胜男子爱慕向往呢?观念永远战胜不了真理;二则人的命脉我始终认为由他个人所撑握,好歹全靠怎么着出牌。但是幺婆说的那种话我却无话可驳。这时我想:如果世间真的存在今世前缘,那便是姐姐前世做过违犯人类什么大坏事,一身罪过,所以在她上辈子被送还给造物主他们接纳必定给了她来生应得的惩罚,而且还故意作弄她——起初有意赐给她美貌,才识,优秀的男友,喜爱的职业等,然后再一一剥夺失尽,多可怕! 我呢?这时我不由得由此马上联想到了我自已,我想我跟姐姐同一母体出生,命运会不会一样多舛?可我念的书不多,初中未曾毕业;智力浅溥,更不会作诗;我的心不高,几乎无所需求;但是要是我前世也造过孽,罪恶滔天,厄运今生定要强加于我,我的命运会差到何等田地——嫁个男人过日子像母亲一样受苦受累受气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像姐姐陡然掉进十八层地狱任人肆意凄凌糟蹋,还不能大声喘气哭泣?想到此,我浑身不寒而粟!“不,不,我一辈子不要家人!不要嫁,不要嫁!”我的心儿突然风狂叫喊起来,害怕又使我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几乎肿胀的头颅! “喂,家里有人吗?”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男声音传递到了我耳朵里。 从神亢奋的噩梦中醒来后我又听到了乱无节奏的拍门声。我立刻从躺椅上跳下来,理了理大概有些凌乱的头发,走出房间,迈向堂屋大门去开门。门打开,一位穿着一身黯绿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我眼前,在他肩上还挎着同衣服一样颜色的包。噢,我马上确定,是乡村邮递员送信来了,这位叔叔我虽不熟悉,但常见他走乡串户地送报纸啊信件什么的。 “有我家的信?”我问他。 “是的。”他一边回答一边脱落右肩上的挎包,从里面取出一封白色信件和一本文件本。他先将信件递给我,再把文件本打开呈上叫我签字。 “还要签名啊?”我接过问,以前见姐姐有收到过不少信件好象没有这一手续的。而此时当我看到信封上收信人栏里署写着我的名字,由惊讶和疑惑重重所导致的紧张使心儿如撞小鹿怦怦跳个不止!近几年压儿就没有人写信给我——跟菱角湖农场的同学们早已没有了瓜葛,自然而然断了联系。 “挂号信需要签名,”他答道,“如果不是你本人的信签好名后写代收二字。” “代收倒不用写。”我说,便从不允许我拖延的邮递员手里拿来笔,迅速地在文件本上签上我的名字。随即,繁忙的他骑上停在门口那辆惯用的交通工具——一辆红色嘉陵摩托车,轰轰响彻几声后,一溜烟的跑开了。 “信到底是谁写来的呢?”一回到房间重新坐上以前的位置,我便急于解开这个迷,以满足我迫不及待的好奇心,而在此之前,我忘了关上母亲嘱咐过需闩好的堂屋大门,只是闺房的门随手带了一下而已。这下,我目光停留在文件下端署名栏,啊,不看则已,一看惊愕地吓一大跳,原来出乎意料的是居住在县城国营机械厂职工王志诚寄来的!十多天前,我和村里闺中好友罗乐在他们厂做了将近两个月临时工。“王志诚为什么会写信给我呢?光写给了我了吗?”疑惑得到解答后新的疑惑又随之运生,不过好在迷底都是摆在眼前,揭幕只需付诸小小的行动。这时我先镇静下来,让理智占据上风,以免像刚才样被异外惊吓,可是抑制无济于事——当我拆开信封时的双手为什么总擅抖不已——难道年青狂乱的心潜意识地在期待着什么。展开信见里面内容如下: 小芳: 你好!当你收到这封来信时,请原谅我打搅了你工作或体息的时间!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你们已离开工厂十多天了。在此期间,我常苦思冥想却无法得知你们是何种原因离去的——如果原因在于我师傅的话,我猜想你们一定是误会了他,师傅这人我最了解不过,我高中毕业跟他从师三年,深知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好人。 小芳,春节既将来临了,人们之所以希望她的到来,是因为她给予了人们无限的温暖!但愿在新的一年里,你们又能回到原岗位上来上班! 小芳,你曾到我家来过一次,已看到了我家的寒碜味,如不嫌弃的话,欢迎你再一次到我家做客! 就此搁笔。代我向罗乐问好。 祝你如日之好! 王志诚 某年某月某日 我把信细看了两遍。字体十分工整,笔迹流利,像是专业学过书法的手笔,所以光是看字迹挺让人赏心悦目的。由此我联想到了我印象中他的穿着和外形,感觉同前者一至——无论是衣着整洁得体方面,还是他身材魁梧,五官轮廓分明,神抖擞的外貌同样让人赏心悦目。这一切在脑海里结束后,我开始逐字逐句地品味分析起信里面的内容来。一旦细嚼,我觉得王志诚就端正坐在我面前用他磁十足的声音在宣读一样。不过当他读到不能确信只能胡乱猜疑说我和罗乐离厂是因为师傅时,我闭上眼睛,要求停顿下来。因为原由并非如此,在工厂时,志诚的师傅姓王,也是我和罗乐的车工师傅,同时他也是我们十五个人组成班组的领班。王师傅他那人长相有点出奇——一米七的瘦高个头像电线杆样垂直僵硬,窄窄的额头下一双不小的眼睛长期血丝漫布,牙齿争先恐后朝外暴露,而一说话他急躁的子和脾气又赛过他的牙齿急于表露,另外他走路如疾风既便我长有两双腿也得败在他脚下。那时在工作中,我们若稍有失误他动辄就火气冲天瞪着能吃人的眼睛呲牙咧嘴地训斥.但是他也只是脾气太暴躁耿直了点罢了,除此外他过于善良的秉又会让他常常不顾自已的利益慷慨帮助别人,使生活在他身边的人(包括我和罗乐)不能不受惠于他而自然对他肃然起敬,由此,厂里人背后都戏谑叫他王蛋(完蛋的谐音,意思是工资发下没几天他东援助西援助就没了)。这也正如志诚说他刀子嘴豆腐心一样。所以基于这些,为工作中的事我们压儿就没跟他计较过。另外,提到王师傅,现在我还真有点余言未尽的感觉——那就是别看王师傅年龄大我们一大轮,但是在工作之余除了非常关心体贴我们青年人的生活外,又能像我们同龄人和我们欢欢喜喜打成一片,让身边的人既拿他当亲人又当朋友,一时难以忘却。记得师傅喜爱调侃,他常常与嘴巴乖巧,能说会道的罗乐打嘴仗。曾经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给罗乐做媒,将他的得意门徒王志诚介绍给她结为百年之好。 那是一天下午五点,我和罗乐下班后回家,可是刚走出厂门口,发现我俩共用的交通工具——那辆永久牌旧单车前轮胎竟意外暴破了。正当我和罗乐一筹莫展急得不停跺脚时,师傅恰巧路过,当时见天色渐晚他考虑单车修好后我们再回家不太安全,就责无旁贷地说带我们到他家里过夜,可谁知他却鬼鬼崇崇地趁此机会把我们引进了王志诚的家。那晚,显然是师傅在志诚父母说了什么,志诚父母老是眼神怪怪地瞅我们。“难道说志诚父母看我还顺眼,在他面前说过什么,他才写信给我的?”收到这封意外的来信,我心里不能不胡思乱想起来。 而对于王志诚,我不甚了解他——虽然我们在一起上了二个月班,足足六十多天的相处,不过他留给我的印象不能不深刻,因为他深得师傅的厚爱,自然他们拥有不少共同——师傅的为人他基本上赞同和传承,师傅的喜好便是他的喜好——一样爱调侃,唯脾气相反,十分温和怠慢。记得我们在工厂那段日子里,大伙在一起玩耍时可真够开心的,譬如志诚爱讲笑话,他讲起笑话来慢条斯理的自已不笑却能逗得旁人笑死,罗乐则能说会道,农村的**鸭鹅她随口既编;有一次,罗乐既兴编了一道绕口令让我们念: “门前有堆肥灰粪,肥灰粪上长棵肥灰旱菜;不知是肥灰粪肥肥灰旱菜,还是肥灰旱菜肥肥灰粪?” 这道饶口令我们大多数人一念就错,更别说子急躁的师傅了,他刚张口就卡住断了下文;而轮到王志诚他却从容不迫,吐字清晰地一遍过关……我在记忆中搜寻着那些快乐的日子,然而,不知何时,离我一米之远房间的窗户门被风儿悄悄推开,一波寒流趁机毫不留情地猛袭进来,这致使我不油得猛然打了个寒颤,立刻,我的思绪被迫转回到了现实。于是,由房内唯一能呈现我眼帘姐姐的这幅凄惨容颜让我又自然想起了家中太多的不愉快,从而瞬间产生的悲哀情愫又萦绕住我,再盘踞到我心头,使我不能再想什么。 接着,又一波寒流猛袭进来,我不得不立既起身去关窗门。但我在伸手关窗之际,忽然目光注意到了窗外几年前我种植的一棵枫树——这棵齐半屋高的枫树现已枯萎凋谢,只剩下寥寥几片残叶挂在枯树枝桠上任凄风冷雨吹打得冷瑟瑟蔌蔌作响,仿佛是在悲哀地向我诉说着它昙花一现的绿色生命和凄凉的际遇!我望着这棵每日可见昔日郁郁葱葱,风姿绰约而如今惨不忍睹的枫树,忽地心儿被猝然撞击的一紧,这棵枫树不正是姐姐悲惨命运的写照吗?于是我转过眼去看床上的姐姐。这时,哭累了的姐姐还在酣然入睡,她整个身子圈在被子里,只露出了张瘦消面孔和瘦骨嶙峋的手只撂于被外;且她的面孔肌萎黄神色悲戚,毫无生机可言,看上去就像快要枯萎的花蕊,完全没有了昨日的春红! “哦,姐姐!”这刻我下意识地赶紧转移开视线,可内心已经煸起的悲怜仍使我防不胜防痛苦万分,泪如雨下!且我在这泪眼朦胧中,依稀看到了几年前姐姐美丽如花,笑颜如花的姣容!也许一时我满脑子里装的尽是姐姐花颜月貌及其明媚鲜艳时日,转瞬满眶的泪水竟悄声迹了,但是当我关好窗门,走近床铺坐上床沿再次观望姐姐的哀容,试想她的生命真的如昙花一现春红已谢,不会再有笑看天下时,我不觉悲恸心碎肠断!为姐姐我禁不住大声抽泣起来! 哭着哭着,我的情绪渐渐恢复到平静,也似乎亮堂了许多。由于无所事事,我走向靠门的墙壁在那个挖墙拙出一个简陋书柜里信手拿起一本杂志回到坐位上翻阅起来。这会儿,杂志里面的文章我是半篇也看不进去的,只不过是走马观花浏览里面的漫画和一些简略的短篇摘要而已。 偶然,我浏览的视线突然停留在一则《情感测试》的栏目上。开始,我将测试的试题大致看了一遍,觉得内容挺有趣味不免留连忘返,于是我兴致勃勃地动身找来笔,聚会神地细看每道题目,并分别在每道试题的选择栏里勾出我要选取abc…… 与此时隔不久,罗乐突然象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推门快乐的蹦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声叫我:“芳草!”,“嘘!”我闻声抬头对已站到我身边的罗乐伸出食指做了个请勿打忧的手势,然后又埋头专心致志地继续做我的选择。罗乐见之,她躬身凑过头来细看端倪。 “罗乐,你坐。”这时我已勾好最后一道试题,起身指着我坐过的位置说。遂走到床边放下挂在帐勾上的纹帐,以免罗乐看见到姐姐的伤痕。 “噢,你姐姐回来了。”罗乐道,她并未有何惊讶神情,看来及时掩饰达到了目的。 “她昨晚回来的。”我答,思绪仍停留在刚才那些测试题上。这时我想,罗乐平时跟我挺合得来,不知她对这同样的测试题选答与我有何不同之处?为此我颇富兴味地向她指了指杂志上的那页情感测试题,说: “罗乐,这儿有十道情感测试题,我已全部选答好;我觉得挺有意思的,现在你来选答,我直接问你回答好吗?” “问就问呗,看看到底有何神奇。”罗乐一幅大大咧咧,不以为然的神情。“好,你听着。”我顺手拉来个凳子挨近她坐下,然后清了清嗓门,正儿八经地开始向她提问: “1,如果你在沙漠中旅行,走着走着,你忽然见到一只碗,你觉得这只碗应该是怎样的呢?a,美又漂亮。b,破损而漂亮。c,又破又不美。” 我念完试题,唯恐罗乐没听清楚,又重新念了一遍后问她:“这三个答案,你选哪个?” “选a。”罗乐略考虑了一下说。 “为什么?”我立刻讶异地问。我的选择是b,我觉得选取b比选a更合理些。因为沙漠中的碗我认为应该来自外出到此旅游的人之手,而旅游者的品味当然不凡,所以碗是漂亮致的,可能碗的主人不小心把它损坏就将之遗弃了。罗乐却思索了片刻这样回答我说: “前面的观点我们雷同。但是碗的主人遗弃它可能是由于沙漠里的行程太辛苦行李太多的缘故,因为沙那么软,碗是摔不破也难以损坏的。” 罗乐的这番解释似乎无懈可击,顿时我哑口无言了。的确,碗在沙漠里是难以损坏,这刻,我不得不佩服罗乐的明细致来。然而,我内心底还是坚守自已的选择,我坚信凡是碗的拥有者无论何时何地是不会将它抛弃的,毕竟饭碗为食物的依托品,而食物又是人类生存之源啊!何况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沙漠碗又岂能随便购置? 我接着往下念: “2,你想把碗带走吗?a,带走。b,不带走。” “当然带走。”我刚念完,罗乐就无需考虑地说。我的答案也是它。 “3,这时你在沙漠里走着走着,你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座房子,这房子是:a,石头做的。b,木头做的。c,泥土做的。” “石头做的,”罗乐想了一想回答说,“因为石头坚硬,只有石头做的房子最牢固,它才能经受住沙漠里的狂沙横扫和暴雨如注倾泄。” 此话言之有理。但这题我的答案却是b,可能我考虑到石头很难搬运到沙漠吧。 “4,走进这所房子,你觉得房子的家具又是怎么样的呢?a,漂亮又致。b,又破又不美。” “我选a。”罗乐不加思索地说。我的答案却跟她又不同,不知怎的,我断定沙漠里就没什么好什物,不然,懂生活的三毛干吗要在撒哈拉沙漠用汽车轮胎做沙发。(看到这测试题,我脑海里无端地想起台湾作家三毛来。) “5,房子里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漂亮女孩(如果你是女孩,那他就是非常英俊的男孩),她(他)可是你的梦中情人哟,如果向你招手,你过不过去?” “当然过去。”罗乐马上道。我的答案也是它。 “6,走进房里,你发房内桌上有一个苹果,这苹果是:a,又大又红。b,又小又青。” “我选a。”罗乐思考了会儿说。我的答案则是b。 “7,这时,你很渴,有种心交力悴的感觉,你正想要吃了这只苹果,但忽然有人进来伸手向你要,那么你将怎样处理这只苹果?a,给他。b,不给他,留自已吃。c,分一半给他。” “这个嘛,当然是——”我才刚念完罗乐便张口道,但她只开了个头就把话收住了,遂望我咧嘴嘻嘻的笑了起来。“你快说嘛,”我只好一旁催促她,不过我却能够猜出她的下文。“芳草,我没你那么好,”罗乐望着书上我勾的a,最终索道,“我选b。” 果然如我所料,罗乐选择b非常符合她的情好似情理之中之事,因为罗乐不但生好强,吃东西从不认人;而且她特别霸道,到嘴的肥只有别人让给她的份,还从没有她给的理;所以,全面人食物营养把她调养得高高大大,白白胖胖,脸蛋儿红通通恰似两个大苹果。而我则象我母亲,在利益上最吃得起亏,尤其是吃的方面,从不小器。 “8,第二天,你走出房子,发现房子外有一堵墙,这墙是高墙还是矮墙?你将怎么样过去?a,爬过去。b,找个门绕过去。c,挖个洞钻出去。” “矮墙,后面的我选b。”罗乐道。我的答案雷同。 “9,你继续赶路,天黑了,你来到一大片坟地,这儿四处都是坟包,没有生灵。这时你累了必需在此过夜,你将怎样休息?a,靠着一个坟包睡觉。b,在两个坟包之间睡觉。” 这题罗乐选a,书上我勾的则是b。 “10,第二天,你走出沙漠,你视野里最渴望看到的是:a,草原。b,森林。c,高山。” “草原。”罗乐立刻回答说。我的答案也是它。 “11,走出沙漠,你最想见到的动物是什么?” 这是最后一道测试题,它没有固定的答案可供选取,所以我告诉她需要按自已的想象来回答。 “马。”罗乐沉思道。 “为什么?”我有些困惑不解地盯着她问.此题我的答案是人,——我自个儿认为不管是谁走出沙漠,他首先想见到的应该是人,人为万物之灵嘛! ‘‘因为,”罗乐给我这样解释,‘‘在人沙漠里行走了几天,一定累极了,也渴极了--_____沙漠里没有水你是知道的,所以那时当然最希望有一匹马能驮我去找有人烟的地方。’ 此话又非常言之有理,罗乐好似长了三头六臂,她考虑问题总比我周全得多,可刚才为什么我就没想到见人还要有马的大力协助呢?此刻我打心眼里不得不又一次佩服罗乐。 测试完毕,我终于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像在履行件大事郑重宣布道:“好了,现在揭底!”于是我按照右下角括号里的注示——答案在本书二十二页这几个字作依据,急不可待地在书中翻寻起来。可是真糟糕,我翻过来了不见又翻过去,本书唯独缺少了二十二页!我想这肯定是被我那嗜烟如命的父亲撕去当卷烟纸了。唉,我刚才的高昂兴致马上被懊丧所替代,忙活了这大半天,真是扫兴! 就在这时,功勋显著的母亲回来了——她由一小袋米换回来一大袋米花。可能是因为堂屋的大门敞开着,母亲一进门就有些惊慌地叫喊我,我应声而出,罗乐则尾随身后,但罗乐嘴巴甜,一见我母亲便抢先一步迎上前去叫道:“张婶娘”(母亲姓氏)。“哎,是罗乐呀!”母亲立刻愁眉展笑地招呼,她平素很喜欢乖巧伶俐的罗乐。换言之,她常常被罗乐独有的格所取悦。 “罗乐,来,吃米花!”母亲将背上像背负一坐山一样庞大的大袋米花搁置在餐桌上后,便从口袋里抽出两长长的白白的米花递给罗乐,然后将折断了的拿给我吃。母亲向来如此,她对别人家的孩子极尽所能厚待,家里只要有好吃的从不吝啬;而对自已的孩子随随便便,像待自已。因此,罗乐平日最喜欢上我们家来玩。 此时,罗乐每只手里拿着一白胖胖的米花且嘴里开心地咀嚼着。接着,母亲又为罗乐用磁盘端出几天前才做好的几样酥糖放在餐桌上她尝鲜。我和罗乐围桌而坐,慢慢品尝,由于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这会儿,我口里咯卟咯卟嚼着糖忽然想起了十几分钟前收到的王志诚寄来的那封信,待喉咙里的糖块顺利咽下后,我对她说: “罗乐,今天我意外收到一封信,你猜一猜是谁写来的?” 罗乐听了嘴里止住咀嚼,眼睛盯着我问:“我认不认识?” “当然认识,不然我怎么可能叫你猜!” 然而,十分了解我的罗乐苦思冥想了很久,竟然答不出一个名字来,最终还是由我告诉了他。 “什么,王志诚写来的?”罗乐刚听到这三个字有如火球着身,意外让她顿时从坐着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志诚的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她焦灼地问。 “我拿信给你看。” 我起身进入房间将抽屉里几年来唯一搁置过我的这封信取出,并在递给罗乐前我替她从信封里取出文件,以便她到手后能更快地读到它;果然,罗乐像我当初一样,她双手颤抖地抖开信笺纸,急不可待地看了起来。罗乐看信很慢,她一字一句的小声读出声来,且读得吞吞吐吐——信里那端正不过的文字好像有几个字不认识。信从头到尾读完后,罗乐的面容顿时呈现一种异常兴奋的神采,她望着我眉飞色舞地道: “芳草,真有意思——志诚信中说我们当初离开机械厂原因在于王师傅,其实他压儿哪里知道,我们如果不是在来回厂里的半路上那山坳里常蹿出几个地痦流氓纠缠不休,我们肯定不会离开工厂,离开已经混熟相处得融洽开心的大伙们,哎呀,刚进厂里乍看王师傅可凶狠了,他那样子比我外婆讲的鬼故事里面那些青面獠牙捉魂拿魄的鬼或某书里面描写的吸血鬼更可怕,因为只要争眼就可看见,所以当时我心里想只有鬼才在这儿呆得下去,打算一下班就拉你一起彻底溜掉,但是幸好我观察了其它的劳动者,发现他们个个都在王师傅无型的领导下干劲十足,脸上也都洋溢着舒畅和愉快神情,而且吃午餐时志诚和王师傅亲密无间胜过父子,真的,我看志诚就是当他亲生父亲一样尊敬爱戴,也许是我的专注反倒引起了志诚洞察力特强的目光,下午劳作的时候,你在八号机床擦拭模具,志诚经过你身后七号机床在正在刨铁屑的我身旁停下,向我全面介绍他师傅的格和为人,希望以此排除我们心理的障碍,能长久在此愉快工作.志诚一点也没说谎,的确王师傅虽然工作时严厉但在生活中算得上真正的活雷锋,一股助人若不彻底誓不罢休的傻劲,没几天了解我就从最初看他为吸血鬼转变成过度失血的透支鬼,如果再长期这样我看他迟早肯定完蛋,希望志诚这方面别学他。除此外王师傅无论工作还是言谈方面头脑显得特活络,某天他开玩笑说将我许配给志诚,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时我多害躁啊!所以当我们单车坏了那次,正顺了他的心——他顺顺当当让我进了志诚的家门,呵,那晚的晚餐志诚父母忙碌了几个小时做了好多菜啊,我数了数总共有十二盘菜。他家的房子虽说是厂房,但很宽敞,面积比我家四间正屋的不会小,而家境更一目了然,当今家电物品齐全,属于中上阶层吧,至于他家目前经济吧,听师傅讲他父亲的退休费比志诚接班的工资还高,他母亲还未到退休年龄,仍在纺织品公司上班,工资自然不底,总之,一家三口没有人吃闲饭。噢,芳草,你觉得志诚他本人怎么样?” “我对他又不了解,怎么知道!”见罗乐情绪一直高昂,我倒显得的有点冷淡。 此时,罗乐见我没什么反应,她高涨亢奋的情绪自然迭落下来。随之屋里一阵沉寂,我们俩人都各怀心事,各有所思起来。但是自古有句话——君子能成人之美,我虽身为小女子,但内心并不缺乏这种情感,于是我在沉默了片刻后,心想既然罗乐对志诚怀有如此浓厚兴趣,我实在不应该扫她的兴,便挑出刚才的话题来讲,说: “罗乐,志诚的好或歹过去王师傅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你怎么还问我?” “师傅还不是嘘吹瞎捧的,岂能信他?”罗乐立刻脱口而出地道,但是她说归说,马上脸颊上染上的两朵红晕足以说明已沉浸在她所谓的师傅嘘吹瞎捧的话语里。 “他是怎么嘘吹瞎捧的,说来我听听。”我问,很希望罗乐能陈述一遍,以满足我的好奇心。 罗乐却没有吭声,她可能马上怀疑我打听的目的——完全误会了我。“唉!”她在沉静中应该思索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志诚只给我写了信,所以情绪陡跌怅然失落长长地叹了口气。 “芳草,你为什不趁早给他回信,好让他过年前收到?”罗乐明白事理地略调整好心态后问。 “嘿嘿!”看到罗乐依然有些落寞,我止不住想笑,并饶有介事地盯着她说,“我是不会给他回信的。” “为什么?”她急切地问。 “这个嘛,”开始我引而不发地望着罗乐直笑,但最终我有板有眼吐字清晰地告诉她说,“因为我才不会夺人所爱——我十分清楚师傅说过把你介绍给他的!” “哎呀!你干吗这么想?”这下罗乐有些着急,一时忘了自已。看来我的无私换来了她事态完全扭转——我并不希望的事!真的,朋友,请你相信我此时内心是那么真诚地希望她开心快乐,如果她的所需就是她快乐之源的话,那尽管去取好了,我不会成为阻碍,反证我只是尽了份成人之美之心罢了。罗乐的声音遂在我耳边围绕,“师傅以前说过的那种话我只拿它当玩笑——虽然当时我能体会到他是认真当回事儿的,可最主要人家当事人志诚没有这份心。现在他是相中你了!” “咦,你别信口雌黄好不好?他信上哪儿写了看上我啦?添油加醋也得有个凭证。”她的话让我害躁不已,我狠狠啐了她一口道后,忍不住又扬起手臂在她肩上重重揪了一把. “哎哟!”罗乐被揪痛得顿时溜下座位,她遂起身奋不顾身欲还击我,但我早已防备脱开身,罗乐又一连追打了几次都扑了空,最后只好用手捂住痛处画圈摩挲.“你真是不近人情!”罗乐一边抚肩膀一边怨声载道瞪我,这时立在一旁的我却笑她活该罪有应得. “芳草,”稍过了一会,罗乐可谓好了伤疤忘了痛,她不免数落起我来,“你的脑子难道是裂缝进了水真的不灵光,还是故意拿捏我?但不管怎样,你得认真面对——人家志诚唯独给你写信,他无非是想单独接近你,从而说明他对你特别有好感,因为前面我说过他的洞察力非凡——二个月时间不算短的接触已足够了解了你,说不定也暗恋你许久了,你仔细想一想,撇开你已知悉志诚的城里的住家和殷实的家道外,就他本人而言,要长相有长相——杂在人堆里不显眼都难,生得一表人材当官相;要口才有口才——一番话说完不是让丈二和尚不着头脑,就是耐人寻味,智商了得;更别说他现在那工作了——机械厂纯属国营企业,他又是接他父亲的班为正式职工,明摆着这可真是当今令人唾涎的铁饭碗啊!你可千万别掉以轻心啊,要知道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了!” “什么铁饭碗,银饭碗,金饭碗的,我不想。”这时没等罗乐长篇大论说完我内心突然掀起一股反感大声地道,说实在的,姐姐以前那在县里文化局工作的男友陈泽平不一样拥有人们所谓的铁饭碗,甚至是金饭碗,可惜她彻底放弃了!这令无论当时还是现在社会上许多人包括我在内一直都替她惋惜不已(事实也足以证明),然而现在既使上天同样赐给我一只金饭碗,我却无心接受他!说真的,现在我内心是多么多么地惧怕嫁人啊——婚姻像那张开血盆大口欲吃人的老虎一样,令我惧怕不已!所以自已哪敢冒然前行。可罗乐却大惑不解地盯着我,那神情就像我是她不相识的陌生人.”罗乐,”我一时无法给她全面解释,张口这样道,“我打算过了年就到南方去打工,我想走得无牵无挂!” “哦”,罗乐松了口气却并不吃惊(以前曾对她提及过此事),她想了想道:”可是外出打工不见得你能谋到好差事,我的同学汪晓惠在广州一家餐馆里洗碗,每天得干上十二个小时的活,累死了月工资才挣五百来块,而且在那儿都干两年了还没找到比它更好的活,听我妈妈讲她妈妈只催她回家,并在家给她张罗对象呢,说是怕年龄大了以后嫁不出去,所以你还是慎重考虑考虑吧!何况现在正有支丘比特箭瞄准向你,你躲得过去吗?’ “哼!”我冷冷一笑道,却一边心想罗乐虽然文化不高(只念过初中一年级),但她对于当今有关恋爱方面的用语十分通,运用自如,比如吃醋,一见钟情,门当户对,相见恨晚,丘比特之箭等,另外,农村这方面的俗语更让我耳熟能详,比如歪锅配瘪灶,死泥湫遇上饿老鹰等。这时我望她道:“罗乐,什么丘比特不丘比特之箭的,我只当没收到过这封信;我希望这次到南方是我的第二次投胎,以后的生活与这儿无干系——原因我一时对你解释不清!” “那你这次是真的要去?” “是的。”想起前几次的犹豫不决,我咬牙切齿地说。 “打算什么时间走?” “过了正月初十就启程。” “哎呀,”罗乐一拍大腿,惊叫道,“十一这天正好是我姐姐的出嫁日,你能不能推迟两天,我好有时间为你送行?” “改期就不必要了,你有没有送行并不重要,反正一旦离开这儿千里迢迢的行程还得我独自前行,以后漫漫长路既使荆棘布满还得我披荆斩棘——自已的路只能自已走;不过你的这份情意我领了——衷心地谢谢你!” 说着我伸出手放到她搁在膝头上的手上握住,她遂伸出了她的另一只手过来,于是接着我们这样做了——四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此时,我们各自被对方的真情所打动,也被即将的分别万分难舍! “芳草,你到了南方得照顾好自已的身体,据说南方的气温比这儿高得多,首先你得克服水土不服。你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或者工资低得超出你预想,无疑那儿的厂家和店老板们都会利用廉价的劳动力来谋取利益,那么你就趁早打道回府,我俩重新再去县城找临时工做去,就像机械厂那里大门还是敞开着的,志诚信上不是说了希望我们能回到原岗位上班吗?” “既然下决心从这里走出去,我就没打算回来,至少这几年内。我也清楚在家千般好出门时时难的道理,但是我想现在南方作为经济特区它像一颗璀灿的东方明珠吸引着百万人民奔赴她而来,而且源源不断,首先可以肯定人们奔向的是光明,这就像三十年代全国各地有志人士投奔延安投向共产党一样,那时先辈们在条件坚苦的延安什么苦没有吃,什么难没有受,但最终羸得了伟大的胜利。所以我内心早已做好了像服从劳役一样既便是没有劳酬也得干的准备,只要在南方能有一个栖身之地,能够远离家庭的战火硝烟而置身于熊熊炉火的煅烧,在日新月异的巨大变化中贡献一份薇弱的力量,以此在人生苍白的答卷上涂上那么几笔色彩,而不至于使那份答卷一直关锁在狭小的抽屉里独自哭泣!” 我发表完了我的思想观点,现在我决定坚决按自已的意愿行事,不要像以前一样由各方面的阻碍而让计划胎死腹中.也许我们长期的相处罗乐或多或少了解了我个中坚韧和内心渴望宁静但并不缺乏执着追求的决心,所以沉默中的她当然相信我能说到做到,我跟她说不要再讲这个话题,更不要举一反三地消蚀我雄心勃勃的信心,罗乐听从了,在许多时候,她原意体谅我。但是就在她站在我的角度顺着我的思路想象我到南方打工的生活,她宁愿相信了我具有种非凡的能力,似乎忘了刚才我说准备服苦役的话而是过上了她想象中飞黄腾达的生活,这不,罗乐一时抓住我重新搁回桌面上的右手,言语恳切地说:“芳草,你在那边站稳了脚搞好后把我也带去!我一心一意等你的回音。” “算了吧,”我说,“你还是待字闺中乖乖地从嫁吧,我出门表面上父母亲戚包括你都不放心尽情挽留,实则于我内心是迫不及待的事;而你却与我不同——你的父母自然有能力为你安排好一切的,就像你姐姐的婚事一样,再说现在你每天生活得无忧无虑,东不担心西不愁啥的,如果还想着出门岂不是吃饱了却想饿的感受,真正的你受得了吗?” “哎呀,你刚才不是不允许我说这类的浑话吗?难道你将我排除在年青人以外的行列?难道我不会像你一样有同样的追求——追求新鲜刺激,追求外因的改变,追求比这儿更好的生活,所以当你讲到现在南方作为经济特区像一颗璀灿明珠吸引着百万人民奔赴她那番话时,我听得入了迷,要不是你的行程日子与我姐姐的婚嫁日子相重,我真想同你一道出去。” “罗乐,我们成长的环境完全不同——你是温室里娇艳的白合花,”罗乐则马上打断我想表达的意思,道: “那你是后爹后妈养的——山林间溪水旁的野白合花了?” “后爹后妈养的倒不是——你知晓的,我的父母像你的父母一样疼爱自已的孩子,但是我不是花朵,更不是白合花,我只是长期在狂风暴雨下生长的草径,如我的名子一样。总之,由于品不一样,我们的思想观点也存在差异,你的追求并不代表我的追求。如果我到了南方像你的同学江晓惠一样从早到晚干累活,那你去了受不了咋办?” 罗乐想了想说:“不管怎样你记得跟我联系,应该你的运气不比她差。” “但愿如此吧!”我说. 这时母亲已经一个人在厨房里准备晚餐了,我听到锅铲铲锅的声音遂起身走进厨房看看母亲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母亲则向我摆摆手意思让我仍旧陪同罗乐玩耍,我只好回到原位上坐下,可是一旦中止了谈话却开始感觉一丝无聊袭卷上来,但是正当我寻找途径改变现状时,罗乐比我先开了腔,她的话题又扯到了志诚的那封信上,她道: “芳草,我劝你最好还是给志诚回封信吧,否则,甭说是你,就连我这个外人内心也会感觉不踏实,毕竟你现在还在家,以后出门在外后不知者不为罪是吧?何况多个朋友多条路,说不定今后能派上用场呢! “不想回,”我说,“你的意思是能为自已留条后路就留条后路,可我的意思是彻底中断后路,既使在外撞得头破血流也依旧得闯下去。” “哎呀,你思虑得太多了,难道回封信就那么难?难道你以后想当作没有发生过不可以是吧?现在又没事,你该静静坐下来写封信让你我心里安稳些才是。” “好吧!”见她话说到这份上,我做出让步。“可是我怎么写呢?”我又开始犯难了,因为写信对于初中未曾毕业且已多年未曾提笔的我来说,实在是件棘手的事。 “这还不好办,他怎么样写来你就怎么样写去。”罗乐不费吹灰之力就帮我把问题解决,说着她把志诚写来的文件重新展开铺平在桌面上,道:“你纸笔搁在哪儿我去取?”“在书柜边上。”我说。罗乐遂取了来一并递到我手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于是我扒在桌上,提笔遵照罗乐开出的妙方依葫芦画瓢写出: “志诚: 你好!收到来信我很惊讶,谢谢你还记得我们!光似箭,一眨眼间我和罗乐离开贵厂已半月有余了。在此期间,你,王师傅和大伙们过得都还好吧! 志诚,你在信中猜疑我们离开工厂是因为师傅,其实你误会了,真的与他毫无干系。我们之所以离去,原因嘛——请原谅我们男女间交往的难言之处;再说,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春节是要来临了,她将展现给人们一幅暂新的画面——和煦的阳光,嫩芽吐绿的树木,鸟雀的唧唧喳喳的欢叫,争妍斗艳的可爱花朵,宽阔碧绿的原野,欢乐流淌的小溪……但原在这美丽无比的画面上能有我们的盈盈笑语。 你信里约我到你家去玩,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一定再次去拜访你的父母! 信写到此吧,因本人文化有限,信中如有不足之处请谅解。 祝你愉快! 芳草 某年某月某日 信写好,罗乐从头至尾细看了一遍,她点头表示称赞,我们一起步行到两公里的镇上将它装进邮电局门前的邮箱里发了出去。 翌日,天气竟意外地晴朗起来,太阳公公有感于人们对他的无限期盼,露出了久违的和煦笑脸,关顾着大地。于是,我和母亲象所有的乡邻们一样忙开了,时而洗器皿,时而晒棉被,时而捆柴禾……为了“抢太阳”,我和母亲几乎脚不歇地忙得晕头转向。罗乐家当然更是忙得不可开销,因为她家除了像别人家为准备过年忙碌外,还请来了四个木匠为她姐姐制做一套当今时髦的家具作其嫁妆。所以至从历二十五那日起,罗乐就再也没有来我家露面了。 因此,我对于志诚写来和我寄去的信菡一事早已忘得九霄云外了.然而,春节前的一天,又一封志诚的信依旧通过上次那个邮递员之手传到我手里,内中写道: “小芳: 你真好!当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给你发出第一封信时,我原想会遭到诽议! 小芳,你到我家里来过一次,春节再到我家来玩好吗?正月初二早晨我在进街口子等你,假若你十点钟不来,我也就离去。小芳,你一定要来,一定满怀信心而来,我父母见了你会很高兴的!时间不早了,现在已是凌晨一点多钟,见面后再叙。 此致 祝你春节愉快! 王志诚 写信的时间是腊月二十八。 没想到上次罗乐不仅为我也为她求得心灵的踏实坚持要求我给志诚回信,却又招了我同样的心灵难安,甚至伴随着严峻——再过三天就是正月初二了,到底我赴约是去还是不去呢?为此,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在中国九十六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大概大多民族都熟悉春节间给长辈拜年的一个传统风俗口令,那就是“正月初一拜父母,初二拜丈母”,所以,但凡有对象的未婚男青年正月初二定要到女朋友家给未来的岳父母拜年。而志诚信里却约我初二去他家玩,意思不难明了,他是在暗示初二那天没有他没有岳父母叩拜没有女朋友的,同时他可能也是在窥视我有没有男朋友。 为此,我考虑了很久,最终决定不去。虽然我现在孑然一身,但是我顾虑地想,老谋深算的志诚既然想象周全必定按排也周全,如果初二那天我应邀到他家,他的父母亲肯定会给我见面礼——我必需接受,压岁钱嘛,并且志诚就会出于礼貌要求来给我父母拜年,顺理成章地来到我家,而当我一想到现在自个儿家庭霾密布,硝烟随时弥漫,我的心就决不允许丝毫有着男朋友身份的男孩来我家,不要重蹈覆辙。 但是通过志诚写来的两封信件和些许了解,我认为他是个内涵丰富,“狡狯多端”的品德兼优的青年。朋友,虽然上面那些看似并不成为其原因让我不能赴约,但是我内心却抱歉得要命,我是多么希望他那天不要去赴约,不要在凛冽的寒风中白白地等上几个钟头!。 第二章在线阅读 第二章 肉文屋 / 第二章 第二章 第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章 第三章 正月十一早晨,四点五十分钟左右闹钟督促我起了床,并很快梳头洗漱完毕;而母亲比我起来的更早,她已做好了早饭等我去吃,一边到房间里检楂我昨晚准备好的行李箱,怕有什么东西落下。此时,每个房间里都灯火通亮——便于我和母亲来往着穿梭为临行前不停找东找西的打点着。六点左右,我在大门紧闭的堂屋里餐桌边吃过早饭——这天我比平时要吃得多,因为一来我第一次出远门,心想一旦坐上火车行程几千里将近二十个小时身体能量可能只有这顿食物供给(那时还没有乘坐过火车未曾想到火车上有饭菜供应),二来母亲专门为我做的几碟菜十分可口,而想到出门后必然短了这份口福口胃自然大开。母亲见我席卷而光很满意,她随后将之前准备好煮得热气腾腾的二十个茶叶蛋和一袋香肠装进一个小塑料袋里,以备我饿时随时塞肚。昨天下午由姐姐陪同我到镇上购买了今天从这儿小镇开往广州的火车票,起程时间是上午八点二十分,现在父亲和姐姐两人都在熟睡,我想我是不必打搅他们跟他们分别道别了,因为昨晚一家人提前为我送别的情景仍历历在目,那是吃过晚饭后我们一家人围在火炉边,父亲和母亲一起东拼西凑了五百元送给我作为出门的盘缠,姐姐则拿出她去年夏天购置的两件颜色有异的碎花衬衫和一条黑色及深灰色长裤叫我试穿,说是南方天热我去后可能不久就能派上用场,由于我俩身型相同,试穿后果然两套衣服都十分合身,但是我硬是只要了一件紫色碎花衬衫和那条黑色长裤塞进我专门为这次出远门购置的一只黑色大行李箱,因为可怜的姐姐本身衣服就不多,而她拿出的一定是她的最爱。另外,母亲在一旁一直唏嘘不已;还有姐姐对我万分难舍的主要原因是担心我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出门在外难免像她一样遭遇挫折;而一直沉默无语的父亲语重心长地送我四个字“坐正行稳”。在一切准备好临出门前,我脱掉了这几天一直穿着污迹斑斑的白色棉袄,换上一件红黑相间格子泥短大衣,戴上黑色绒线手套,以便到了寒冷的室外双手能够运用自如地拎上行李;母亲则逐个房间地关灯,在她最后合上堂屋的电灯开关后,她打开一直关着的大门为多敞开,我见此我跨了出去。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一轮红日从东方正冉冉升起,我在等候母亲走出门放下行李锁门时,心里默默祈祷起来,但愿父母亲能健康平安,原姐姐能顺利地从她不幸的婚姻中解脱出来,开始新的生活! “再见了,宜城!”我迈出第一步时心里默默地说道,此时我对于祖籍这片土地的感情类同于我现在对父母笼统的感情——爱恨交织!并无细致难以割舍之处。 现在时令已是万物复苏的春天了,但是冬季的严寒并未退去,所以这天的清晨依旧非常湿寒冷。我们行进在经常往来镇上熟悉得能清楚走到那儿有几多步路的碎石子羊肠小道上,路面湿漉漉的,路边时而是高高的荒丘,时而是沉长的田野,没有青色的点缀,景象一片荒凉。母亲肩上扛着那只沉重的黑色帆布皮相,我紧随其后两边手里各拎着那个装着食物的塑料袋和一个装有牙膏牙刷洗脸毛巾等日常生活用品之类的黄色布包。刚开始一上路,我们冷得直打寒颤,一会儿后那肩上扛着的和手里拎着的已成了再好不过的不用紧裹的卸寒外衣。 罗乐与我家约相隔四十米远,地处我们正行进的这条小道的路边上,还未走近我远远地看见那儿尽管有三五棵高大婆娑的松树却摭挡不了四间气派瓦房里的一片灯火辉煌,而在强烈的光线中,我能清清楚楚看见有一辆神牛拖拉机停在场院边上,车厢里堆积如山的木制家具已用拳头的粽绳栓紧以便运行,在拖拉机周围地上放着两个长方形和两个正方型装有电器的纸箱,另外还有几床红绿锦绣棉被捆成一体搁在两条并排一起的长板凳上,无疑这都是罗乐的姐姐罗欢不扉的嫁妆了!此时才七点多钟,该是农村清闲的正月里蒙头大睡的好时光,但是这家的主人罗伯伯和友珍婶已在门前院场里这儿分咐那儿按排着同样早起前来帮忙的男女掺半的人。这些帮忙的人看来不少,大约有十几个,他们之中有几个蹲在树底下杀**和扯**毛的,有两人准备礼花分别往树上挂上长长的鞭和给土铳装进铳药的;另外,临时用塑料油布搭建成的厨房里七来个人也影约可见——有弯腰切菜和择菜的,有掌勺和来回协手取东西的,佘下的可能是煮茶水和蒸饭的了。他们这些人中我本就不嗜望能见到罗乐和她姐姐的人影——一定都听从她父母的安排安安稳稳地在闺房里睡觉——只有充足的睡眠才真正利于新娘和伴娘心梳妆后展现舒心愉悦的容颜罢。这时我一边走一边观看,走到她家门口,我几乎停住了脚步,一心想象等一会儿后蜂涌而至的宾客和锣鼓喧天长长的迎亲队伍那热闹场面和罗乐相伴下心装扮的新娘…… “快走呀,你还磨蹭个啥!”这时一直朝前走的母亲似乎感觉了不对头,转身则看到我已落后她距离不短,便吆喝着喊道。她的气势俨然像在跟谁斗气,平时我再怎么惹她也不会如此。现在我想可能她呈强的个使她在看到罗伯伯体面嫁女儿的场景想象他女儿肯定婚后会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从而联想到自已女儿正处在水深火热的痛苦中不油得升起股无名火吧! “来嘞!”我马上答应道,却转眼又最后望了罗乐家一眼,说,“再见了,罗乐!但愿你这个快乐的小天使在你父母的庇护下永远无忧无虑,幸福无缰!” 七点四十几分,我们到达了镇上现在最热闹喧哗的地方火车站。此时时间已不允许我仔细观望一下黑压压的人群,展望一眼镇上清晨令我感觉新鲜的风貌,因为一般规律乘客需提前半小时进站,而这个规律是我在买火车票时询问得知的。果然,当我们走进候车室如释重负地放下行李正要在位置上坐一坐,但是耳朵里马上响起了喇叭声响,接着一个女士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旅客们请注意,开往广州1881次列车开始验票进站上车,现在请大家向我站齐排好队。” 于是我和母亲又急急忙忙提起行李按秩序去排队,经过验票关口时母亲为了能送我上车买了张月台票才随同人群直奔站口了。不一会儿,我们走完一条十米长的遂道,蹬上露天的站台,眼见火车前后望不到头尾地早已停在那里,一节节油绿色的车箱如同一家家客栈,从玻璃窗口窥见那些之前上车的乘客像电影里闲云野鹤人士在渴酒品茗一样端坐在桌前,这就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望火车的感觉。这时每节车箱的乘务员都及时为这一站的乘客们打开车箱门,并放上短小铁梯迎接人们上车。我的票上标的是8号车厢20号座位,在我们奔走找到8号车厢时,已是乘下为数不多的人没有上车了。而这当既使我站在最后面,这情景已不允许我们母女千言万语地道别了。 “你千万好好照顾自已,安顿好后马上给我来信,记住呀!”乘务员把我推向门里时,母亲赶紧交代我说。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背对着她回答。车门随后关上了,我提着一直未沾手由母亲代劳的那只行李箱,在人群拥挤中挣扎了好一阵才寻找到属于我的位置——一个让我有点惊喜的位置,靠着玻璃窗口,我想一路上可以饱览风景了。我在行李架上放好行李,坐到位置上终于轻松地舒了口气,这时我透过玻璃窗望去,惊讶地发现母亲就站在离我不到一米的站台边缘,原来母亲的目光一直艰难地追寻着我,立刻我的眼眶湿润了,真切体会到了儿行千里母担忧!我遂用手比画跟她对话,请她放心尽早回去,但是母亲却不肯离开,她呆滞地站着眼巴巴地望着我,仿佛列车既将带女儿到一个遥远她梦想不到的地方,她不知道如何该跟她讲,眼她说什么了! 十几分钟过去了,列车到了启程时间,开始,火车的汽笛声像牛的浓重吭声警惕地催促人们尽快道别,于是车内车外马上一片骚动,我也赶紧跟母亲挥手告别,可我眼帘中那苦难的母亲向我扬了一下手后便泪如雨下,一幅可怜兮兮令我心酸难过的神情!见此我不油得得悲从中来——母亲这辈子自个的悲哀及姐姐遭受的痛苦已让她泪流尽,可今儿她又为她的另一个女儿流下了分别断肠的泪水!我可怜的母亲啊!“妈妈呀,我一定在外面好好干,但愿今后你只为我流下欣慰的泪水!”我内心呼喊着说道。 列车开始了启程,它缓缓地移动身子终于慢慢斩断缕缕情丝,然后加足了马力,嗡嗡地声响像条巨龙迅速地奔驰在岭南道上!不一会儿,母亲可怜巴巴的背影,小镇的景物,家乡的田园和黄土山丘一一从我眼帘中飞逝…… 我乘坐的这节车厢内一百多名乘客大多数跟我一样在同一地点上的火车,从最初对外面景致新鲜感消失后,我开始仔细打量起了了车内乘客的面孔,却没有发现一个相识的人。其中我身边有两三个青年在一起谈笑风生,这些人都穿着崭新的服装,每人也都随身带有一包零食,且不断有人从包里掏出各种各样从家中带出来的土特产食品供大伙们尝,全都脸上洋溢着新年无尽的快乐!而凭他们的谈吐自如和谈话的某些内容我断定这些人都是回家过完春节现在赶回南方原单位上班的打工族。此时,我望着这一张张陌生而新鲜的面孔,脑海里无端地勾画出他们远在南国的工作及生活画面;但是自已并未丝毫与他们联想一起,为自已描绘一幅理想的蓝图! 一个多小时后列车进入湘境,车上人们渐渐在如催眠曲的呜呜声响中渐渐打起瞌睡来了,可是我却始终没有一丝睡意,记忆的闸门并没有因为这车门的关闭而闸断,反而被最近记忆打磨的深刻烙印——有关姐姐的不幸仍缠绕着我,好似总要将我置于无法自拔的境地!不过除此外还有一件事不得不令我记忆深刻,让我有走出霾喘气一刻的机会,那便是眼前罗欢的婚事,而一旦想到我便不由行思绪万千,感叹万千…… 朋友,前面我不止一次提到过今天是罗欢出闺成大礼的日子,不知怎的,一想到罗欢的婚事我脑海里就会闪出“乘龙快婿”这个词语来。罗欢同她夫婿是在三个月前认识的,的确时间不长。去年七月份,罗欢在宜城县城一所职业高中毕业后一直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当然她能念职业高中全靠她父亲的能耐,因为那时县城的职业高中是专门为城里吃商品粮的人们开办的,他们毕业后统称为待业青年,所以分配工作只待早或迟,但是罗欢就应该另当别论了,毕竟是农村人农村户口嘛,不过村里人谁都不会怀疑她父亲的能力,可就在人们翘首以待罗伯伯为其女儿谋到好差事十分关注时,住在她家隔壁,常爱巴结村干部自然特别巴结她父亲的陈婆婆却帮她父亲费心省力地省却了工作问题,那是陈婆婆充当媒人角色,她神奇般地为罗欢谋来了一个年龄二十八岁,在宜城县城林业局工作持有铁饭碗的男青年处对象,这段姻缘从一开始就被村里许多人看好和认同,因为他俩除了外貌学历等自身条件相配外(罗欢皮肤白晰外貌姣美,男孩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家道也挺门当户对的,原来那男孩同样是农村户口,虽然他没有当村官的父亲,但是有在县劳动局的当正局长的大伯,而他高中一毕业便由他大伯载培,先提义先到部队段炼了三年,刚一复员便被安排到了林业局上班连户口也一并转进城里。然而,这桩看似没甚悬殊的姻缘中途却出现过许多次不愉快的事情,而事出起因都是罗欢那未来的婆婆引发而来的。 据说,罗欢未来的婆婆非常明厉害,她仗自已的儿子有别于罗欢拥有正式工作和城市户口,一开始就声明他的婚事需按城里习惯办,农村的看家订婚聘礼等礼俗一切全免。对此,罗伯伯一口答应了。而且她婆婆虽然原本出生贫寒,一旦生活境况改变竟变得专横跋扈不可理喻了,譬如平时如果罗欢到她家玩,她婆婆在她面前俨然皇母,不仅制罗欢的某些言行举止,甚至穿着打扮也得一一顺从她的旨意;可更让人意想不到难以接受的是,她未来的婆婆向罗伯伯提出尽快让儿女们完婚,时间定在今年正月,而当罗伯伯满口答应后对方却内心极不舒服了,认为这桩婚事她这方吃了大亏,于是思来想去后提义罗欢嫁过去必需要有四样家电和一套新式组合家具作其嫁妆,这在我们“抬头嫁女,低头娶媳”的农村还前所未有过,因此,未来亲家的盛气凌人让领导了全村几十年一直高高在上的罗伯伯很没有面子,但是,他为了女儿能跳出农门,为了她的幸福着想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照办了,以至于他们家春节还得伺候木工师傅们。 “姐姐嫁过去后,就是他们家的人了,如果姐夫他妈仍然故意叼难姐姐,又是另一种说法了;再说,姐姐婚后肯定会到姐夫单位上居住,她的工作早迟都得解决。”罗乐在谈起她姐姐的婚事时曾这样对我说。我知道罗乐说的那番话出自她父亲之口,从而,我确信孔雀东南飞的故事是不会在罗欢身上重演的,即使有可能而罗欢也绝不是像我姐姐那样甘心受欺侮的人。 常言道:“见微知著”。对于罗乐的父亲,我从心底异常地佩服他——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村支书,为了女儿竟难能可贵地在众目睽睽下忍辱负重,所以单凭这一点他在我以目中不亚于伟人,有着高瞻远瞩的目光! 想到这些,我不明白为什么同为人父我的父亲却与罗伯伯有着天壤之别!可以说父亲一生没有底端却过份地看重颜面,如同墙上的芦苇头重脚轻底浅,可他那么睿智的一个人难道就没知觉吗?当初,勿需他像罗伯伯一样为女儿披荆斩棘,只要他不在姐姐与吴泽平的爱恋道路上亲自铺设荆棘——只是在姐姐面前少说就几句话而已,无疑姐姐的幸福就可垂手而得!甚至胜过罗欢! 这时我想,如果把人生的好歹全归说于命运的话,那么我要说命运是天生注定好了的,因为一个人生下来他(她)没权利选择自已的父母。记得三毛在一篇文章中写过这样一句话,她说,人类生存的阶级是生下来就已注定好的,她这话虽说不是人人都能赞赏的哲理,但现在却得到我万分的认同! 那么母亲的命运多舛,现在无疑我认为罪孽的源也要追溯于她那死去的父母!当然,我父亲也有更大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他让我母亲痛苦一辈子,永不得安宁的!我恨我父亲!母亲为了孩子我们碎了心,已竭尽了全力,但是时时刻刻她仍不得不遗佘力肩负着全家的生活重担,“呕心沥血”这一词语用在母亲身上恰当不过!母亲她总是希望我们能像别人家的孩子过得幸福快乐,记得去年“双抢”大暑日里,罗乐的母亲友珍婶叫我去帮她秧,,而她则把大女儿罗欢留在家里蓄肤养颜,以备细皮嫩的交好运吧,我母亲知道后简直愤怒极了,她当即把我从罗乐家的秧田里叫了回来,硬是让我也待在家里成天没做事好好享了一天福,可母亲这么做又能改变什么呢?父亲长期患病,有时我们不得不帮做一些超出平常女人体力以外的活计…… 火车轰隆隆像上促了发条的钟摆,它永不停息地奔跑着,奔跑着!我在疲惫的思索中渐渐睡去。 列车经过一天一夜的行程,终于抵达了广州站。 此时下车时间正好是天明,像昨日出门时一样东方一轮红日刚刚升起,但是南国的晨曦像姑娘刚睡醒的脸庞通红明丽。我随着潮涌般的人流穿过长长的遂道后挤出站口,一眼扫见火车站宽广能容纳几万人的广场上全是黑压压的人群,走近他们这些人群或站或坐或就地而卧……在其身旁都有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包。见此,我想他们多半是还没找到工作停滞于此的,而且广场里一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处处可见,甚至还有几个蓬头垢面的年青人也向人们伸手乞讨……不知怎的,一看到这些,我初来广东打工的勃勃雄心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禁胆怯起来。“此地不利于久呆””我想,“该是我调整心态应变万态的时候了!”于是我把笨重的行李箱暂且寄存在火车站的寄存处,准备一身轻松地先四处转一转看一看后再作出以后打算. 广州这座屹立在南粤美丽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以它独特的魅力招引着千千万万的外来寻梦人!这时站在宽敞明净的街道上,我竟突然想起了法国的某大街,因为有跟它一样宽敞可供十辆马车并排而驶!记得去年在机械厂上班见到清晨县城刚清扫过的大街不由得感慨它的宽敞明净,但那的确不愧为井底之蛙!再放眼四处观望,建筑何其的雄伟壮观啊!样式我当然少见,风格不一,且一般能够顺利进入眼帘的楼群都不低于二十层高!如果在第一章里我介绍我们村子里古朴典雅的房舍,可以说房舍的主人们追往昔今,无不欣慰自豪,但是若是把它们搬至这儿可真正小巫见大巫——连厕所都比之气派!车辆来往如梭,人群熙熙攘攘处处可见,如果驻足观望,使人眼花潦乱,目不暇接;而且机动车的汽笛声和各处躁音此起彼复,不绝于耳,好象有意向人们显示它都市的喧哗…… 我一直漫无目的朝前走着。不过脑海里总在不停思索我将要去何处?到底我喜欢在什么地方栖身?能找到什么适合的工作呢?而这些问题,我必需尽快解决,它们不会突然冒出来,更不会有陌生人主动找上我提供帮助。 走着走着路边一家特别显眼的大型超市吸引了我,我不由自主走了进去,这时我正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被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四处玻璃门搞得晕头转向,等楼上楼下一大圈转过买了一点日用品后好不容易出来,时间已是十一点钟了,而饥饿正式向我袭来,这时我想到一连十几个小时没吃过米饭了,见超市旁边一家小饭馆门前正在出售快餐饭盒,我上前打听一盒五块钱,虽说昂贵但比起单独炒菜吃饭划算便买了一盒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蹲下吃了。当我再次回到那条大街,正碰上一辆巴士停下司机和售票员都着急不断催促车上几个下车的乘客下车动作利落些,我探头去看究竟,不料被售票员误认为乘车,她跳下车拉上我便一个劲地往车上推,“你们这车上哪儿呀?”我一边想摆脱一边着急问。“你不是上黄浦大道吗?才五块钱!”她答,以为我早看清楚了这车前的招牌,一直把我往车上推。“黄浦?,”我心先咯噔了一下,遂想起不久前电视机里有专题报道一个地名叫黄浦的地区开发的新面貌,便问:“那儿是开发区吧?”“是呀!是呀”她答。“去那儿转转也无防,说不准有机遇正待着我呢!”我这样地想,刚才售票员热情挣钱的劲头激起了我乐观愉快的神!所以,当售票员把我摁在座位上,我是那么心廿情愿将兜里的钱掏给了她。 半个小时后,我就被撂在了目的地,眼睁睁地看见巴士和它的两个主人又热情奔放去涉猎下一趟乘客去了。这一路乘车的确饱览了都市风景,内心一次次被遍布高矗的楼宇所惊叹,被如画的商业街道所吸引,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穿梭不止的车辆所涌动!此时我所在的黄浦开发区像是一块望不着边的公地,不过规划出的一条条宽阔的街道和遍布正在掘起的高楼大夏在向人们告知它不远的辉煌。我觉得不出两年这儿肯定胜过市中心一些老区,人口会迅速聚集! “可是我会成为其中的一员吗?”我想,“能够在经济腾飞景色如画的地方生活那再好不过了,但是我凭什么能力留在这儿,参与建设呢?眼下初中未曾毕业的我单凭着健康的体魄如果能谋到一份工厂流水线上称作蓝领一族的工作就心满意足了,但是这儿工业区还处在酝酿期,连厂房都还未落成;如果为了留在这儿我只能谋到协助建筑工人和沙挑砖重体力活,凭我单溥体力是没所作为的,那还不如另寻途径。” 因此,我上午思索的何去何从的问题又全都跑了回来。我已无心往前走和观看任何一处景物了。我现在必需要得到我自已的答案,因为时间过去了一大半天了,拖延会使我内心十分不安,而迟迟若没有决定和采取行动随后而来的恐惧感想来不寒而粟!我在一棵浓郁的大树下坐下,一方面抚慰一下我那双穿着高跟鞋感觉不适的脚,一方面便于我专心埋头思考。 “为什么我在火车上时没有询问那些老乡,跟随他们一同去打工呢?”我双手抱漆时,忽然这般想。 “对呀!我真笨,车上坐在我身旁一个男孩和对面的两个人女孩他们的谈话我一直很有兴趣地在听,可当时我为什么始终表现出矜持而没有和他们聊上几句?也许不用我开口他们知道盲目的结果会很真诚主动邀我同行呢,现在醒悟已经晚了。” “真的晚了吗,笨蛋?”我拾起一块碎石狠狠地朝路边摔去,碎石却硬碰硬撞到了一电线杆,发出的声响似立刻回答: “是的,晚了七八个小时了!” “没有补救的方式了吗?” “当然有!”我马上激动地站了起来,因为他们在车上一些谈话的内容我记忆犹新,它们能够帮我的忙。那时他们谈话中不断地提到的一个地名潮州——他们工作的地方,其中一个女孩侃侃而谈短短几年中她亲眼目睹潮州如何变化巨大,说是潮州人最开始看待外来民工像异类,尤其是男光走在大街上就可无缘故地招至本地人的一顿拳脚相向抠打,而这并不代表潮州人欺辱生人,相反是他们愚蠢为警惕防范实施的行为,好像外地人到此是来偷盗掠夺杀戮的,以后越来越多的外来工走进潮州,为潮州城的经济建设起到了不可估算的作用,本地人自然而然接纳了,另外,为了悍卫自已的利益,打工族里组成的湖北帮和安徽帮也跟本地人闹出过几件骇人听闻的事件,让本地人闻风伤胆,现在终于天下太平,大家和平共处了。另外一个女孩喜欢张口就带上“我们厂”三个字讲话,大意是他们打工的一家陶瓷厂时常发生的一些新鲜有趣的事儿,以及她对这份技艺的热爱和打算今后怎么将之带回家乡发扬光大等,在叙说时她的面容甜美,声调愉快。男孩则不善言谈,有时他会为两个女孩去车厢尽头端来开水,而多半时间他像我一样做为她们的聆听者。这时我想,我不是像无头的苍蝇正苦恼自已没有具体熟悉的地方可去吗?何不追寻那几个老乡的足迹而去,跟他们在同一片蓝天下生活——既使若大的城市永远碰撞不到人,但是只要心中有“佛”,我就会得到庇护,且内心自然安稳。另外,潮州城于我虽然如同其它陌生的地方一样茫然无知,但是记忆中一则唐朝韩愈被贬职到潮州的历史故事我还隐约记得,我想它应该跟我们湖北“刘备借荆州”的荆州城一样是座历史古城,有着源远流长的悠久文化,是我喜爱值得追寻的向往之地。一旦这样地想,目标就很快显露出来,余下的只是考虑行程的问题了。 我像来时一样坐上了回火车站的一辆巴士车——为再次起程作准备。半个小时候后,我抵达了火车站,但这时我并没急于踏上那曾让我丧失信心胆怯上万人滞留的广场,没有急于去候车厅取回行李箱,而是先到火车站附近一家招牌十分醒目不难发现名为流花长途汽车站,打算购买夜间从广州到潮州的汽车票。当然这个计划是我在回程的车上全面酝酿好,并且当脑海里猛然想到如果到潮州有夜班车可乘的话一方面可以节省时间一方面又解决了今晚的住宿问题时,很为自已的灵活兴奋得意过一阵! 汽车站各处都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我来到此地后径直走向候车厅打算到窗口去买票,但是每个窗口前都排了几十人的长队,看来购票到手不是短时间里能办好的事,由于我对是否有夜间车辆起程并没有十足把握,便想先找有关人士打听一下。这时我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开口询问的对象——有几处几个身穿制服的这儿工作人员都在一丝不苟履行他自已的工务,我只好另寻途径。我走出候车厅,绕道来到后面的停车场,在由一圈铁栏围着的入口处站住,见一个大腹便便身着油污的中年男子(估他是里面的司机)走出来时,我走上前直接问他道: “大哥,这儿有没有到潮州的夜班车?” “有啊,但今晚不发车。” “为什么啊?” “今天夜间海陆丰一带有特大台风。” “哦……” 我一时楞住了,在他迈开脚步离开时我急忙又问: “难道没有一辆车过去吗?” “只有想死的人才去。” “哦……那明天早上呢,发车吗? “应该有,台风过去了就行。” “我明天早上来买得到车票吗?” “能买到,这条线路的车不少。” “谢谢您!大哥!” 中年男子终于能脱开身去办他自已的事情了。我慢吞吞地走出车站,一面脑子围绕着台风不断联想却又实在想象不出它的骇人听闻的景象,毕竟长这么大我还从未与它谋面过,只是被它逼退缩了不廿心罢了,为此,我仰望天空,见下午三点多钟的天气同上午一样睛朗,万里无云,“难道夜晚会陡然发生变化?”我想,此时内心却并不太在意。朋友,如果我曾目睹过台风吞噬一切的威力,遭遇过它把我抛进云屑又摔下底谷的险情,相信它跟时而无情的水火一样可惊可怕,那么佘下的时间我该为自已做些准备了,比如住宿呀,把自已提前安置在舒适的地方歇息就寝——尽管台风在汕尾地区海陆丰一带着陆,但是多少会涉及距离不远的广州。可是我却依旧选择了一条林荫道漫步。以至于夜晚来临了,我吃过几块饼干充饥以此代替晚餐外后,来到火车站广场依然同白昼时一样上万人滞留的人群中,打算投宿于此,当然我很清楚,在这儿择榻就寝是不可能的——广场人群不断走动,投宿无非是夜深找个僻静角落坐下头搁在膝头上睡一会儿觉吧。不过出门时我已充分作好了吃苦受累的准备,所以选择这样歇息我只肯定了它的好处——节省开支,而且在四处灯光照耀下众人汇集的地方熬过十来个小时与黑暗恐怖无缘。 我开始在人群中穿梭观察有利的地型,不久我就找到了中意的场地,那是广场中间一个不大的空地,我之所以选中它是由于围绕着的三伙人群身旁搁置的行李包堆砌得如土包不容易搬动,行人们只得绕道而行,看来既安全又无风可入,然而就在我将随身带的布包放在地上,屁股坐上去感受如何时,眨眼间抬头一道白色闪电从远处直撞入我眼帘,我揉了揉眼睛以为发花了,但是耳朵里传来喀啦啦一声霹雳和隆隆的雷声,原来由于灯光的辉映夜晚天空何时起了变化我全然不知。这时我抓起地上的布包站了起来,不料马上被一阵咆哮的狂风袭击得晕头转向,而就在我惊慌不知所措时,有大的稀疏雨滴落了下来。“快跑!”我催促自已道,遂拔腿急忙穿梭,象那些思惟敏捷一身轻装的人们一样第一时间向火车站候车厅奔去。好在我刚跨进大厅,大雨便哗哗倾盆而下。在厅里我赶忙用手去我的衣服(我得照顾好自已),发觉都还干爽,因奔跑过度散乱了的头发也没有湿润,这才放眼去看广场,这时广场里绝大多数没有跑脱的人已经湿淋淋了——笨重的行李使他们陷入了困境,也许有些人不止几天地呆在那儿,他们已像树木一样让自已置于野外生存了!不过,如此如注的暴雨他们人人都得想办法逃离才行。 候车厅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广场的人们陆续奔向这儿唯一向他们敞开的避难所。很快整个大厅被潮涌而来的人挤得水泄不通,这时一直站在门边上的我索走到走廊里透气,可是虽然走廊里淋不到雨,但是我从未见过的如此剧烈的暴风雨中,雷声隆隆振天响,电光像白蛇妖女忽闪忽现,暴雨如注似疏而不漏的天空一反常态崩溃不已,狂风在四处咆哮,它非让外面撞着的人趔趄跟着疯跑,同时也直向我们扑来。但是我丝毫也不害怕,也不畏惧;相反,我的各种官能一下子激活起来,竟欣喜万分。“唯恐天下太平”,朋友,这是我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它非常府合我此时的心态。所以我心里一个劲地在默默呐喊着: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半个小时后,广场和附近一条道路上已蓄积了一洼洼水滩,另外各处的水流湍急,它们都急于寻找入口,我盯着哗哗流淌不息的水,心里琢磨着,在广州这么大一个城市,堰塘和河流稀有,这些水流将要汇入何处,明天整座城市会不会呈现一幅水漫金山混沌景象?就在这么想着时,一辆辆型号不同的面包车向火车站这边破水驶来. “你看,政府部门采取措施来疏散我们了!”站在我旁边的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惊喜地叫道.她戴着眼睛,属于知识分子类型。 “我看你正是猪八戒做梦背媳妇,尽想美事儿!”与她亲密相依相靠的男子则取笑着说,“都几十岁的人了,还那么天真,难怪有人说女人天生爱做梦!” “只有你才做背媳妇的梦呢!”女人有点不服气嚷着伸出手指去羞他,男子却欢喜地张开臂膀抱紧了她。 这对夫妻自然的恩爱甜蜜场景一时吸引了我的眼球,我愉快地注视着他们,细细打量他们各自的外貌,寻找他们外在的相配之处,忽然这位快乐的小妇人从外人手里接过一页纸单,瞧了一眼如获至宝地惊跳起来,遂拉着她的夫君一阵风地穿过走廊,冒雨冲进在我眨眼间已停在候车厅门前不少车辆在其中的一辆上了车,并且刚才她手里的拿过的那张用塑料胶印过的纸马上转达到我手里,是由一位四十余岁的妇女递给的,她就立在我面前,我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收获的信息却并不能让我同他们一样兴高采列,但也无碍。原来,在改革开放的南方,商机无限——届时距火车站内外方圆几十里的宾馆旅社缘于这场暴雨及时调兵遣将地驱车兜生意来了,无疑这是暴风雨中的及时雨,为商家和旅客带来了互惠互利好处,只是这时我很不好意思地向这位吃苦耐劳的工作人员坚定地摇了摇头,因为纸张里宾馆住宿的标价着实让我咋舌,最便宜的一间房八十元,贵的有三百多元和两百多元的,也许这些价钱对于有钱人比如刚才那对夫妻只是小菜一蹀,可于我兜里仅揣的几百元是万万不能如此大笔花销的,“每分钱要用在刀刃上”我切记临行前母亲的嘱咐。接着又有几人以同样方式找到我,那些住宿的价钱较之前低过许多,但都一一被我拒绝了;我已打定主义坚定不移地在此过夜。 然而,许多时候我总是难改自已从善入流的个,那是在那些旅馆工作人员难以进到大厅里面推销,总是在门口和走廊游说,在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第二次找到我(可能第一次她忘了),向我重新介绍她单位住宿环境等,一方面出于对她年老人工作真诚的体贴,一方面她推荐的旅馆属于广州军区开办可信度强,尤其价格使人动心,最便宜的才十元一个床位,让人没有一点负荷感。所以,七点不到时,我已被塞进了一辆灰色面包车,同车里六个乘客一起被载往目的地。这时如注的暴风雨依旧,只是狂风稍稍减弱了一些,而且路面的积水少则一尺来厚,遇到低洼地方面包车艰难行驶如水上爬行的乌,车内的人不免提心吊胆!此时我看到司机一丝不苟不急不躁地作,老妇人在一旁帮助两个胆小的乘客疏导她们的恐惧,由此我联想到上午巴士拉客的情景为广东人吃苦耐劳不畏艰辛的劳作感慨不已,体会到他们爱拼才会赢的实干神!我想这都是能激励我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路程并不象老妇人介绍的那般近,,二十分钟的艰难行程后我们抵达了也是从她嘴里介绍和她拿的纸张上白纸黑字所写得来的广州某军区招待所.这是一幢长方型三层高的旧式楼房,下车后站在门口,我抬头望了望并未见到广州某军区招待所字样招牌,只有进门时推动的两块玻璃门上分别贴有住宿和请进四个红色剪纸.我们跟随老妇人走了进去,这时里面有位三十五岁以上的高个子体型偏胖正在踱步的男士见了我们迎上前来,他向望着他笑嘻嘻的老妇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那表情耐人寻味,后来我想他所表达的无非是对她外出辛苦的感激和工作效益满意的赞许.我们被交付给他后老妇人转身又出了门,冲锋陷阵去履行下一任务去了. 我们被领到巴台进行住宿登记,由于台里只有一个女工作人员,我便先到大厅中间一排沙发坐下等候,我见围在一段小弧型巴台前的六个人逐个办好了登记手续,期间我听到了他们联合齐声跟女职员为房费问题据理力争了几句,最后看似旅客们一方偃旗息豉妥协了,待最后一个旅客一手拿着办好手续后开出的纸条一手提着黑色行李包离开,这下轮到了我,我进近巴台。 “先交身份证和押金二十块。”女职员对我说。靠近她后不难发现这是位二十五岁以下面容清丽的女孩,而她的时髦短发和一套十分合体的深色服装有衬于她的干练。 我从格子泥贴身口袋里掏出身份证和钱递给她,她接过后一边填单一边问: “你要住几多钱一间的房?” “最便宜的吧!”我回答。 “最便宜的五十元。”她说. “什么?五十元啊!”这下我可惊阂不小,冲口而出地道,“起初那位拉客的阿姨不是讲最便宜的是十元钱吗?” “噢,你说的统铺啊,六人一间房每个床位还得三十元。”她抬起头答道。 “可是我是听说有十元住宿才来的!”我急于解释,面孔一时热辣辣地似火烧。 “哼,十元!你想一想专门用车拉你们来,这么远路程光油费耗资多少?”她目光轻蔑地从我脸上移开了,转眼去收拾桌面上的几张废纸屑. 我低头一想她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眼下我该怎么办呢?是“缚手就擒”还是“顽强抵抗”?这时我想缚手就擒的结果是付出三十元后马上我就能躺在暖和的被子里过夜,避免在暴风雨恶劣的夜晚露宿街头,而现在三十元对我并不能构成威胁,但是这三十元起码有二十元超出了我预支,如果能够抵抗今晚舒适温暖的诱惑,岂不全都节省了下来,恪守了以前的原则;朋友,不是有“未雨绸寥”这个词语吗,我可不愿在没找到工作的日子里钱花光了像今天看到的乞丐靠乞讨充饥,我至从看到那情景后内心时刻提醒自已,所以,思忖了片刻后,我决定回到火车站去过夜——十来个小时对于年青体健的我那并不算什么,何况那儿还有成千上万的人作伴,于是我便向一直等待着的女职员讲道: “请你把身份证和钱退还给我吧,我不住宿了!” “那有这样的事儿呀,”她瞪大了眼睛望我道,“老大远白拉你来了?” “可我不是也被骗了吗?”出乎意外地遭到拒绝,灼热揪心的泪水立刻涌出我眼眶。女职员却眼神一转,立刻道: “你这也算被骗?出门在外你以后被骗的地方可多着呢,真是——” 此时,女职员居高临下的姿态和鄙视不屑的语气让我感觉是多么的孤独无援啊!这是我离开了父母的庇护首次无奈的深切感受,以至于我忍不住大声抽泣起来,而一时内心天生的一种虚弱自由扩展,霸占了思想,我无法构思成句吐露一个字,无法默默抉择和想象结果了,更不期望奇迹出现女职员善心大发改变主义顺从我,因为她好象司空见惯撇开我兀自看一本杂志了,一幅与她无关稳胜券的神情。但是不知不觉我发现身旁站了一个人——刚才那位迎接我们的中年男士,他普通话问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女职员马上用我听不懂的白话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回答了这位询问者,他弄清楚原为后仔细打量了我一眼问我想怎么办,这时我已忍住哭泣,擦掉了最后几滴眼泪,说: “我想等拉我的那辆车来后再随车反回火车站。”我惟恐他不知详情,内心责怪我多些,又补充地着说,“我是在明码实价确定住宿只十钱才来的!” “噢,”他睁着双深思的大眼瞅我,问,“你的意思是今晚在外面过夜,露宿街头——眼下这么大的雨,而且台风还未正式来临。” “不是露宿街头,”我说,“那儿——火车站候车厅的人很多!” “现在风越来越狂,我们的车这次回程后就不再出去了!”他思忖了片刻说,语气很温和. “那怎么办?”这下我又急了,眼泪再次涌现了眼眶。 “你们一同来的一行人中,只你不能接受?是没带足够的钱吗?”他试探着问. 我没吱声。我内心的缘由说不出口。 “好吧,”他说.‘就按张阿姨先定好的价格办,唉!我都对她说过多少次了,不能老用这种方式骗客人过来,她没有这般去想——三十元住宿本就不高,只要对客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帮他们解决实际问题,不愁没有客源,再说以欺骗方式压低价格这不扰了市场吗?” “喂!”女职员朝我大声喊道,一面一只手伸向我,面容和颜悦色地.“你的运气不错,现在我们领导批准了,三十元的统铺按十元收费,这是前所未有过的,来办手续吧!” 我照她说的去办了,心里顿时霾一扫而光。此时,我稍微转了一下身面向这位好心的男士,想对他表示我的感激,但是刚才一幅哭相暴露无遗,使我羞于开口说话,倒是他早已会意,十分体谅关切地说:”你是第一次出门吧?一个女孩子家外出首先要注重安全,现在这么恶劣的天气正是火车站牛鬼神色出没之时,如果稍不留神钱被盗和物被抢再平常不过,还有人身侵害,那时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知道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时我决心开口向他道出内心不尽感激之情,可是喉咙哽咽了,泪水瞬间又溢满了眼眶。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得到异宽厚仁慈的亲切关怀,虽然从记事起,我的父亲自然疼爱子女,但是力不从心的他自个儿都成天生活得哀声叹气,温情似乎没有在他堂驻足过,能给予我们的除了严历教管也就是指责和不满了。所以,当我首次有幸沐浴到他男的广博仁爱之情,心灵感受到的莫大的抚慰我终生难忘,而这让我在今后漫长人生旅途中作为爱的标榜追求受溢非浅!在此,我得占一席之地向那位不知名的大哥(也许他脑海里没有印了印象)郑重真诚地道一声谢,感激他当时无私地给了我及时需要的帮助!同时我衷心地祝福他好人一生平安! 写到这里,我耳朵里仍有那位大哥浑厚温存的声音在回荡,那是他代替我从女职员手里接过办理好的住宿手续单瞅了一眼递给我,说: “你的房间是306,从这边楼道口上去三楼的第六个房间,里面人杂注意保护好自已的财物。另外,明天早上要到火车站记住到马路对面的站牌下坐四路车直接就到。” “知道了!”我这样回答道。我提上行李,走向楼道口,蹬蹬地爬楼梯上楼去了。就这样我告别了好心的大哥,当面始终没表示过一声谢意,成为我终生铭记却挥之不去的遗憾! 我一口气爬上三楼,顺利找到了住所。这是一个有六个床位的大房间,之前已经有五个床位躺了人,剩下一张里边靠玻璃窗的床也就非我莫属了。我径直走到那儿,先把两只手里的行李——一个花布包和一个装着日用品的透明塑料口袋搁放到暂时属于我的床边床头柜上,坐到床沿歇息了片刻后,观察到卫生间正好空着,便取出毛巾和一套干净衣服去冲凉。冲完凉出来,当我舒舒服服地躺在了这张单人床上,这时静下心来的我才发现原来整个房间里今夜来自不同地方的旅客并没有因为只有短暂的相聚而扼杀人类向往交流的天,瞧,这时房间里几乎人人都时而说着话,一般是邻床之间在进行交谈,其中靠近我床边的长相秀丽的女孩声音最响亮,好似从她口里吐出的每句话早就浮在喉边,张口就能轻易吐出。所以,就我而言,她的声音最入耳,而首先传递给我的内容是背靠墙坐着的她向另一个同样姿势坐着的女孩介绍她籍贯广西,如竹筒倒豆子似的全盘说出她在深圳某一电子厂工作一系列情况,讲完了她便询问那个女孩来自何方又去何处,在做什么工作等,她满以为她像她一样是位外出打工者,由于天气的原因而被截留在此了;但是那是位个格非常懦弱的女孩——从她嗫嗫说话的神态不难得知;而且她轻微如蚊子嗡嗡的话语我很难听见,说话的内容只能从广西籍女孩惊讶,不断询问,气愤不过和开导中猜想出,大意是这位广东韶关女孩今天很倒霉,不小心丢了身份证和婚姻登记介绍信,她来广州的目的是跟未婚夫登记结婚的,而这种倒霉的同一事件在半年前也发生过,广西女孩听后马上推断可能是她未婚夫不想跟她结婚捣的鬼(从她相貌平庸反应迟钝方面人人都可以朝这方向去想),可是,韶关女孩却对广西女孩为她分析开导的每一句话一时难以反应过来,她大动脑筋地反复咀嚼每一句话,就是弄不明白它的正确意思,这时一丝乏味让我困盹顿生,我脱掉衣服,没忘了把格子泥上衣口袋里的钱转移到穿着睡觉的裤子口袋里,然后钻进被窝沉沉地睡去。 第三章在线阅读 第三章 肉文屋 / 第三章 第三章 第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章 第四章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房间里其他五个一同住宿的人早已起床了,并且有两位已经离开,剩下的三位都在收拾行李,不,准确地说是四位,因为一个穿着米灰色西装,身高一米六五左右,戴着眼睛约二十五的男子动作利落地在帮韶关女孩往包里塞东西,他无疑是她昨晚提到的男朋友了。为了不想一个人呆在这儿太久,我一谷禄掀被穿衣起床,这时的穿衣也只是穿上了那件格子泥外套而已,昨晚基本上是和衣而睡,所以有男士在场也无需顾虑。 短短十分钟内我就梳洗和收拾东西完毕,赶在最后一个人之前离开了住所。早餐我打算先到到火车站下车后购买好汽车票后再吃,尽晚昨晚只吃过几块饼干充饥,现在已是饥肠辘辘了,可赶时间要紧。我急匆匆地下楼梯后,出了门,直走向马路对面的一个站牌,像众多在此等候的人一样等待班车的到来。 现在我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开始环顾一下四周了。最初,残存在脑海里昨晚有关台风的印迹使我下意识地仰望天空,只见低倭的天空雾气蒙蒙,那湿润的空气仿佛细雨菲菲落在脸上;随后我低头去扫视地面——从脚底一直望到站着这条马路隐约可见的尽头,看到来往不息的行人和车辆跟昨天我走在这个城市的感觉一样,而清晨的地面异常干净,想必狂风吹断的树枝和四处括来的物什已经被清道夫们扫去。但是如果不是宽阔的街道两边站岗的高大白桦树有许多被连拔起,届时正在由人工抬上卡车运走,那么昨晚众所周知的狂风暴已没有了别的任何蜘蛛蚂迹了(昨晚连备受我关注的积水也早已不知汇积何处了)。不过,在等车这个时间空隙里,有一个问题让我大动脑筋,那就是这时我眼见到的街道两边成排的树木为什么小树都安然无恙,至多歪斜了一点,倒毙的反而是那些参天大树呢?试想几人才搬得动的大树已连拔起,那得需要多大的力啊!(以后在“树大招风”这话中才得以释然) 正这样狡尽脑汁地想时,一辆红色公共汽车开过来停在了我们这一大群人所站的站牌边,我探头一看恰是我等候的四路班车,便随一窝蜂涌而上的人群上了车。在上车时,我突然发现韶关女孩也夹杂在里面,由于她个迂腐,动作怠慢,以至于她爬上车时得益于她的男朋友很及时地从后面推了一把才抵达车里。因为这趟班车属于头班车,自然为像我一样住宿后奔赴终点火车站的外乡人提供了实惠可靠的帮助,,所以这会儿上车人多下车人少里面已十分涌挤。随着车门关上,每个上车的人站在走廊都急于寻找立足之地,我是最后一个上的车,便就近取材腾出一只手抱紧了靠车门的一白亮亮的铁柱,其他的乘客也都分别抓紧了挂在车顶的吊环。班车徐徐向前,使有充分准备的我身子惯地朝前窜了一下,不过当我再次站稳并适应车速跟随运行时,我已能泰然自若地环顾车里别人的处境了。而我目光刚一扫视,却与伫立我身旁韶关女孩的男朋友眼晴对了个正着,原来缘于相见过,他在打量我。这时,出于礼貌,我微笑地点了下头,他也马上点头致意。 “我认为,”这会儿我想,“从刚才上车所见和他仪表堂堂的外表及笑容可掬的热忱来推测,这位男士应该是一个有道德,有责心,温柔体贴的好人,而并非昨晚广西女孩所猜想的一样,这可谓所闻不如所见吧!要是这样为女孩我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尽管我们一不沾亲带故,二不熟络,不过关注弱示群体也许是人类的天吧,毕竟她显得智力低下。可惜昨晚我没有跟女孩交流过一句话,不知道她出生怎样,是不是天生的迂腐迟钝。如果是这样,那她就真的福气不浅,从而我肯定她的男友品德之高尚,在当今社会凤毛麟角。只可惜我姐姐没有她那样的好命。要是她上辈子积善行德,也遇到了这样终生相伴的德义之人,我妈妈会从梦中笑醒的,自然会望着姐姐啜饮幸福之杯舒展眉头;也许固执的父亲会从后辈的幸福婚姻中反省自已的不足,“历事练心”去纠正错误,争取跟母亲一改往昔恶循环关系,相亲相爱度过余生!那么我可能不会出来打工,会以姐夫的高尚品质作为我今后选择人生伴侣的榜样,像姐姐一样生活得幸福快乐!让父母亲为他们的两个女儿一帆风顺的人生倍感安慰和自豪!” 就在我遐想中几乎忘了自已在班车上巅簸,忘了前途一片渺茫有待我去披荆斩棘寻觅,尽是展现一幅绵绣图画时,而才刚被我欣赏当作女人择偶榜样的那位男士他的一只肥厚的手覆盖在了我抓紧铁柱的手上,并且我脑子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来回在我手背上抚起来,这下我陡然清醒,被惹得火焰冲天,我用力一把挥开他的手,遂顺着手臂倒下的方向望到了他的脸,厉声喝道: “你于什么?你……” 然而令我感到异常的是这位男士则马上恢复了他原来的姿势,一手拉吊环站定表情非常的镇定自若。这时他的女朋友目光一直凝望着车窗外,既使我的高声喝叫引来了车里绝大多数人目光投向声音发源地,但她却无任何知觉。片刻过去,人们在看不到任何端倪又回到自已的思惟中去了,而这位男士却在认为自已毫无损坏后,他竟嘻皮延脸望着我笑,镜片后的两只眼睛闪烁不停,活像个小丑,一点也不为自已的行为感觉羞愧,反而内心正为自已行动和思惟的敏捷喝彩吧!可是这让我恶心呕吐!“欺名盗世的伪君子!”联想到一时对他的误解,心里暗暗骂他道。我再次看到他脸上仍厚颜无耻的讪笑时,便将昨晚从旅馆那位女职员那儿得到的鄙视一样靠眼神转给了他,并道: “你算是个人吗?” 班车驶到了下一站,随着车子的前门和后门同时打开,又一批乘客上车或下车的循环开始了,所幸的是这位令我心灵唾弃的男士也在下车行列。这会儿看到男士跟上车时一样小心搀扶女友下车,我也无法判断韶关女孩如果与他终生相伴不知是福还是祸了?唉,人生的懊妙不仅圣人能看透,傻子置其中啊! 二十多分钟后,班车抵达了火车站。从车上下来,我马不停蹄地赶到流花汽车站。并在短时间里就顺利购买到了广州至潮州的长途汽车票。起程时间是八点整,这时还不到七点。所以我现在有充足的时间为行程做准备。我先是到汽车站旁边的一个路摊那儿吃了香甜的豆将油条当作早餐,再到火车站候车厅取出我那只笨重的黑皮箱。现在我已是吃饱喝足后体力十足了,但是我在用稚嫩的肩膀扛上皮箱回程,仅一里多的路程中途忍不住歇息过三次,期间有几个搬运工过来揽活都被我一口拒绝了,我得一分钱瓣成两瓣花,时刻这样提醒自已。不过,这时候我感觉有些蹊跷,那就是昨天刚出火车站同样是扛着这只皮箱,出站口同样是行走一段不短的距离,但是我却没有像今天感觉它有如此沉重,应该是当时人涌如潮疲于奔命的缘故吧! 我提前十分钟坐到了停在汽车站停车场的一辆大型客车上,行李箱和黄色布包也都搁置妥当。钟点一到客车准时起程,于是我马上从闭眼歇息的状态回过神来,前后打量了一下车内,只见有五十来个座位没有坐满,还剩后面两排十几个位子。“如果等一会儿后没有人上车,我就挪到最后一排去坐。”此时我想,感觉自已就坐的第二排的第二个位子身旁紧挨着人啊和大包小包行李的,转动很不自在。十分庆幸这一奢望不久就已如愿以尝,因为客车在行驶了约一刻钟的时间里,我发现有几处人群远远地看到这辆客车便使劲朝司机挥手,呐喊,希望停车能捎上他们,但是每次都疾驶而过,看来长途客车不会半路载客,于是我艰难地抽身穿过走廊坐到了最后一排靠窗口的位子,有几个人见了也跟着过来了,不过他们坐在了前排,并不影响我可躺可卧的宽松自在,外加一路上欣赏风景无限! 朋友,我所说的欣赏无限风景只能为当时心灵的渴望罢了。这一路随车行驶,我睁大了眼睛尽量去观看,去感受,去思索,但是一路陌路上进入眼帘的除了几座城市和无数个小镇及海陆丰一带房舍树木被台风摧毁凌乱画面,所以走马观花的结果是我无法看清楚新兴城市建筑具体特色,无法身临其境到马路转盘中间花坛里感受争先开妍的花朵有多么生气盎然,并以此联想到家乡遍山的野花为时尚早,而自然感叹南北气温的区别所在,也无法描绘公路边一晃而过那一片片田野和树木有多么苍翠耀眼,中午太阳钻出云层天空又有多么湛蓝亲切!不过至今我脑海里留有深刻印象的唯一景象是客车经过海丰县城后,下午两点多钟驶进一片荒芜的地段,这时,太阳早已没了踪影,而车上的我却出乎意外地观赏到远处连绵不断群峰顶上和山谷中云雾茫茫,恰似天上的浮云来到另一个天空安了家,‘啊,山岚!”我扒在窗口惊喜地叫道,一时兴奋不已,尽情地欣赏着!此前,在我家乡山村的山岗,不是没有大雾封锁,但是那都是在冬日的上午,而且不只是山岗和山谷云雾弥漫,是整片天空,常常三尺外人与人难打上照面。 客车一旦进入陆丰县境地后,司机便将车驶向了一个加油站旁边的一家大型餐馆准备就餐。这时都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了,据司机讲,以往来到这儿时间必定在两点钟以前,今天应该是遭遇台风后的路面有些受损,不知不觉车速减弱了吧。一时车上的所有乘客全被司机督促地赶下来,去餐厅吃饭。当我们随司机走进他出行必定落脚的餐馆,只见能容纳几百人吃饭的大厅里至少有一百多人坐在似学生课桌一样排列整齐的小桌前吃饭(餐馆门前停有四辆客车),靠近厨房大厅后面的几间光摆设餐桌凳子的房间不难看出那是专门为司机们供餐而备,当然这些司机为餐馆载来了滚滚财源,立下了汗马功劳,免费享受餐馆老板提供的丰盛膳食一点也不为过,可是因为有免费的午餐司机们难免会捎上“七大姑,八大姨”的,以至于我一眼窥见的那些司机用餐至少有他随车的七八个人作陪,所以,羊毛出在羊身上,旅客们的饭食则贵得吓人,一小盘青菜十五元,浑菜皆在二十元以上,数量也少得不尽人情;这阵子我们车上的旅客除了司机带去一帮人外,佘下的大多数(这些人大部分为男,女只有几个穿着时髦的青年女子)饥不可忍地购买了饭菜,端到桌子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另外几位衣着朴素一幅当家模样的农家妇女在四处游走一遍后,转到小卖部窗口买了面包和快食面之类干粮充饥,我也算作她们中的一员,但是此时我买的是一瓶矿泉水,因为我没有忘记昨晚吃的一袋饼干还剩下一半装在我现在手提着的塑料袋里。由于我同样饥肠辘辘,这顿吃饼干喝矿泉水的餐饮我吃得津津有味,不能不算作一顿美食。 吃完饭,司机向他的乘客们大声吆喝了几声,各处人马上汇拢,排成长队依次一个个再次迈进客车各就各位。客车又开始了它的旅程。这时我有些疲惫,无心像之前去观光风景,加上天色渐渐暗淡,一丝睡意袭来便躺在座位上瞌睡起来。中途我醒来过一次,当时我睁开眼睛透过玻璃窗探一究竟到了哪儿,发现车内车外已是一片漆黑,好不容易借着往来车灯我才看清楚客车正行驶在一座既宽且长的大桥上,“岩石大桥!”这时车里不知是谁叫嚷道,“已到了汕头,距潮州还有两个小时!”这话免去了我心头所想,我重新闭上眼睛继续瞌睡. 夜晚十点左右,客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时我在一阵大声的喧哗声中争开眼睛,隔窗向外眺望.我看见低矮黑洞洞的天空,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所谓漫漫黑夜正向黎明迈着脚步.我还看见由两红白相间的长铁杆横向拦截作为车站后门,它的一边有一幢六层高的住宅楼房,且房子里众多灯光倾泄而下映着停车场白色的水泥地面,和远处前门一角静止不动的许多车辆及少量晃动的人影.随着车门打开,旅客们都提着大包和小包行李争先恐后地下车,而我得背负那只沉重的黑色皮箱,心甘情愿地落在了最后面.当我们一旦走出不能久留以防后面车辆进入的停车之地,立刻被十几个人蜂拥而上地围住了,朋友们不难猜出他们是一群揽生意的司机,有开三轮车的,有开面的的,有摩托车出租的,说真的,这时他们的出现,对于黑夜里出门在外有些不着方向的旅客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碳;但是我也许因为前车之鉴吧,费了好大的劲才冲出突围,摆脱追赶。这会儿我站在离那儿约五十米公路边的一棵树底下喘气歇息. “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住宿,”此时我想.‘我已千里迢迢到了追寻之地,旅途决定结束,剩下只是一心解决工作的问题了,如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没关系,我得暂时先找份事做,最好明天;而我所带的盘缠一路耗去不多,所以,今晚我不必像在广州有免费露宿街市的想法,可以找个象模象样的房间好好休息一宿,这样才有利于明天神焕发地外出谋生,也许有好差事等着我呢!” “下一步就是怎么样尽快找到住宿的事了,最好就在附近.”我这样想时,一边考虑该怎样付诸行动,正好有一对中年妇夫手牵手向我走近,我趁他们还未从我身旁经过,跨前一步礼貌地向他们打听哪儿有旅社,我从他们慢吞吞散步的姿态推断他们的家不会离这儿很远.此时他们的回答令我十分欣喜,他们说我走到街道对面朝右拐再走十几米远,那儿连续有两家旅馆。我照他们说的办了,很快便找到了那儿,但刚才我不是说过需要的是象模象样的住宿吗?可现在摆在我眼前供我选择的一家名为金凤旅社和另一家名为海滨旅馆,我则毫不犹豫地挑选了金凤旅社,因为前者单观外观呈现长方型的二层楼房显得十分陈旧,墙壁痕迹斑驳,像上世记建筑古董,估计房费便宜,而海滨旅馆不仅它挂在面壁上的招牌光鲜亮丽,瞧它五层之高的楼宇可能建成不久,那贴有小块磁砖的漂亮面壁和两扇打开的气派厚实玻璃大门使我望而怯步!而且那时我心目中所谓的象模象样住宿只不过要求一间暂时有属于我一个人空间的房子,加上简朴和干净就再好不过了。我希望我选择的金凤旅社能成为我今夜满意的避风港。 我走进这家旅社,迎接我的是一位面目和善四十岁以上的中年妇女。我在放下肩上的行李箱之前询问了一下她最便宜的单间房费多少,她回答说二十元,我听了立刻放下心来,遂放下肩上的皮箱,到台前进行登记手续。 “请跟我来,小妹,”手续办妥后那阿姨说,她没忘了手里提上一只红色热水瓶。我重新背负上行李箱,跟她直接上了二楼,然后穿过二面都是住宿房的一条长长走廓,来到尽头拐弯后右边的一个房门前停下。她用随身带的一串井然有序的钥匙里面的一把打开门,侧身让我先进了房间。这时我卸下箱子,环顾了一下房间,见里面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床头柜,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和一样雪白被子及忱头,我伸手了一下被子,舒软干净,这附合我的理想;虽然房间确实很小,面积约只六平方米,但是顿时它带给长途跋涉过的我一份家的温馨无以伦比,所以内心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我对带我来的阿姨满脸欢笑,并从她手里接过热水瓶时口头表示了热忱的感谢!而这位好心的阿姨在离开房间时,对工作更加尽心尽职了,她告诉我公共浴室和卫生间的方向位置,也嘱咐我出进别忘了锁门。 那天晚上,记得至从下车后我来不及也无心驻足片刻观望一眼潮州城的夜景,但是此时心头却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挥之不去。因为当时我当务之急的期望没有落空外,另外,还有两件生活琐事让我不得不心生惬意和高兴了,一则是我洗好澡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净后正愁没处凉时,却惊喜地发现房间墙壁上牵有一细铁丝,连连惊喜不断的是当我拉开床头柜门,又发现里面木板上躺着几只塑料衣架,这自然帮我解决了难题;二则当我做完睡觉前的准备后,浑身轻松自在坐下来喝了杯开水,一时才感觉肚子好饿,突然想到我在前台登记时似乎那儿有出售香烟牙膏牙刷之类东西,不知有没有快食面,便下楼去看,结果我捧了一盒快食面回来,于是我又意想不到地享受了一顿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晚餐!所以,这一切使我心情极为舒畅,以至于这时躺在床上,我仿佛看到了满潮州城欢愉的花朵和锦绣宏图了,难免不心旷神怡的!同时愉快的心境往往使人信心百倍,我于是对自已未来的打工生涯充满了美好憧憬,脑海里勾勒出了早该描绘的一幅幅蓝图!不过我头脑始终保持着清醒,期望明天能交上好运,找到一份适合的工作!“哦,明天,就在明天!”,我对自已说,“为找工作,明天首先我应该面貌一新,朝气蓬博才行,听说雇主对雇员的第一印象尤为重要,那么,现在无论有多兴奋也不能耽误睡觉时间了。”决定无疑可以改变思维,渐渐倦意袭来,我进入了香甜的梦乡,醒来的时候,透过玻璃窗已窥到红红的太阳光在满心欢洒了。 我有些着急地起身了,但是却花费了一些时间穿戴一番,——这会儿,我以一件白色运动型外套替换下几天来一直在穿的格子泥短大衣,配了条浅蓝色牛仔裤,脚上试穿了双白色运动鞋感觉不错留了下来;今天的穿着风格与我平时酷爱的学生装束无异,我认为习惯的衣着总会给人带来方便之处,比如现在我周身感觉非常轻松自在,连走路的感觉都那么利落,总之,我希望自已在找工作中如果遇到与雇主面对面的应试,能够力求做到落落大方,毫不拘谨;另外,房间里没有镜子,我从皮箱里取出只巴掌大的一块小圆镜,仔细地照了照——看看我齐腰长的头发梳得溜光束在脑后后有没有漏出一缕,以免留给人讥笑的把柄;看看我脸上擦的润肤膏会不会均匀无痕,以免自造瑕疵。在一切认为妥当后,我开始收拾东西,并叠好被子将床上恢复到昨晚我来时的样子,然后走出了房间。 我穿过长长的走廓,走下窄而陡峭的楼梯,来到了客厅柜台前。这时,我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时间为七点一刻;今天柜台里的工作人员换了新鲜面孔,是位白净体型偏胖的青年女士,我向她作了交代——暂时勿需派服务员去收拾我那间房,行李还全搁在里面,至于退不退房等我晚上回来决定。这位小姐爽快地答应后,我跨出了大门。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早晨,但是毕竟在春寒料峭初春,朝阳只能冷艳地照耀着宽阔的街道两边高大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急急忙忙上班的人群。我往昨晚来时的路走去,打算到停车场后门那儿乘三轮车四处逛逛,看看“行情”。当然我首先想寻找的是搁在心头火车上见到的那几个老乡工作的陶瓷厂,不知有没有奇迹出现碰到他们或者有幸被纳入厂里上班。 没有多久我便上路了,坐在一辆机动三轮车上,任由司机把我带到一个他知晓的唯一一个小陶瓷厂,据他讲,除此外一般的陶瓷厂都座落在属潮州管辖的一个镇,那儿才是生产陶瓷的摇篮,因为无伦取士,煅烧还是祖辈传承下来的工艺都独占鳌头。在宽阔的林荫道上奔驰,晨风徐徐轻抚着我的面容,此时,我才第一眼仔细观赏潮州城我所见到的风貌和景致,由于我是怀着以心灵中理想的古城模拟去衡量着它的,果真现在头顸上拂过的枝条碧绿碧绿的,似古代仕女们腰间飘扬的腰带;连街道两旁紧跟时代的高大建筑物在我眼里全都成了富丽堂皇的殿,那么街道以外一家家铺面门前铺的方块灰砖就更像千年古道了,以至于行人的脚踩踏上面感觉是那么曼妙押韵……我就这样尽情地设想着呼吸着诱人的新鲜空气,不知不觉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三轮车停下来后,司机扭转头对我说。“我在这儿等你,你自已进去看一看。”他首先下了车,把车推到偏僻的一角后,我从车上跳了下来。 然而他拉我来的地方我驻足观看了一下,这幢规模中等的房子除了有两扇打开着的铁门外,并没见到厂牌挂在哪儿,为此我问他,他则轻描淡泻地解释说因为这个小厂不属于正规开办的,不挂厂牌纯属正常现象,而这儿这一现象人们早已司空见惯。噢,我很有些失望,但是不管怎样我得进去瞧瞧。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这是个宽敞的大厅,无任何什物,无疑劳作车间是设在楼上了,我轻盈地上了一道宽大的楼梯,来到二楼。这时不曾设想跃入我眼帘的是若大的空间里,有二十来位年青姑娘分别端坐在一个小桌前,都聚会神地手拿着笔给花瓶呀,茶具和碗等各种各样的成型土坯描绘上花朵山水飞鸟等美图案,她们的双肘上都戴有纯白色袖套,前还围有白色围裙,如果少了这两样装饰,跟我脑海中的画家在作画一样,只是神色不那么沉思,却面容显得十分可爱和妩媚;其实,这工作场境本身就是一幅生动的图画!只是遗憾我仔细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火车上见识的并深深烙入脑海熟悉的面容。另外,有两三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不停穿梭往三楼搬运姑娘们完成好的作品。我的闯入,那些姑娘们一般没有觉察,有两个抬头似乎看见了我却又埋头在做事了;只有那三个小伙子在站立时我分别向他们点头打了个照面,原本打算瞅时机当作开口说话的对象,可是由于他们做工的身份个个都无恶意地躲避了。不过没关系,片刻后一位瘦高个子面相十分明强干的中年男子从三楼下来了,这一定是三个小伙子中某一个向上级及时作了禀报,他直接扑向我走来。 “您好!”我猜想他是厂老板,小心翼翼地打招呼道。 “你有事吗?小妹!”中年男子朝我打了个手势,意思让我跟他到楼梯口门边说话。我照他说的做了。当我站定与他处于面对面的位置时,我想我应该向他讲出我来此的目的,还力求说清楚。 “是这样,”我说,“我刚出来打工,湖北人,现在需要找一份工作,请问您厂里还招不招收工人?” “哦!”他马上说,“我们厂上半年为淡季,所以招工一般都是下半年的事;再说我们赶活儿时招工也只招熟练工。” “噢!”我接着又问,“那您这个厂的工人都在这儿吗?”说着我眼睛往三楼楼梯望去。 “是啊,三楼是屯贷和我们办公的地方。” 我看到他并无急于打发我走的意思,一双探究的青色眼睛打量着我,而疑惑的神情似乎在问我怎么找来他这里了。我觉得有必要向他解释一下,便说: “我有三个老乡在潮州一家陶瓷厂上班,但是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哪一家厂,所以通过一个三轮车司机介绍冒昧地找到您这儿来了。” “是这样啊!可能那个三轮车司机帮我载过贷。唉,”他叹了口气,设身处地的想后说,“如果你不知道具体位置或厂牌,不可能会找到他们,因为陶瓷厂在潮州郊外一个镇(这个镇也属潮州市管辖)大大小小有上百家厂,你从何找起啊,不可能挨家翻个遍吧;我看你还是另辟途径才好,现在正月里正是招工时节,还有许多工厂今年还没开工呢,再说,年青人在我们潮州城找工作间直太容易了,因为凡是大型的糖果厂呀电子厂呀等流水线作业都需要反应灵敏,动作利落,所以只要是招工期间年龄达标一概录取。” “知道了,谢谢您啊!”此时,我对这位男士头脑活络满腹商信充满了钦佩,为他的仁爱之心充满了感激!我想我已耽搁了他太久时间,也许办公室里还有不少工作等他回去完成,于是我出乎自已意外地向他鞠了一躬,红着脸退了出来。 我再次坐在了留在原地等我的三轮车上,任它载我到临时确定好的一个地方——某某工业区。而车费之前早已跟司机讲妥——清晨我找上他时,不,准确地说是三轮车司机开车靠向我,在我答讪后又一定赖上我,而他的机智和善让我决定雇用他,这样我们讲好每载一个地方三元钱。如果说为了谋生我第一次迈进陶瓷厂时心怀忐忑,随既遭遇拒绝,失望和感激涕零并生,现在仍是在为谋生马不停蹄奔波的路上,但是我心里已踏实了许多,那是才刚那位领导者提供使我信心陡增的有利信息,我出来后从三轮车司机他口中得到了印证,于是摆在我眼前的难处使这位我身边唯一知情者的他开始为我出谋画策了,他说目前外来工寻工作方式无非两种,一种是熟人引荐,另一种通过媒介。而媒介又分为两种,一种是花五十元钱找中介公司介词,还一种是到潮州第一工业区,那儿有一块专门为外来工提供就职的墙报。“我看你还是到工业区那儿获取信息,这样不仅省钱,而且直接,更可靠。”此时,这位象我一样生活在底层的好心司机替我做出了选择,我感激并听从了他。 一刻钟以后才抵达到工业区。这一刻钟,我们穿过四条长街,其中绕过无数个小巷。在这段时间里,我除了睁大眼睛观望大街上一晃而过人群衣着和神面貌,从中去猜测他们的生活状态,看看改革开放的中国最前沿掘起的点滴以外,当然,我内心可能更情意揣的是这儿的人——我将来必定相处的对象,他们内心素质和开拓神的优越之处,于是这会儿,眼前的三轮车司机没有纳入脑海,但陶瓷厂的那位领头军被理所当然地当作我接触的具体人物跃入眼前,我想他做事说话毫不含糊利落的作风,他的敏捷思维和明强干,仁爱怀,踏实的步伐无疑都是促成他成功的要素(虽然他那厂子没有招聘,但丝毫不影响我心目中他成功的形象)。可是我呢,由此我马上不由得联想到了我自已,发现自已无一是处,朋友,我这样讲并非谦虚之言——我简直太了解自已了:在如今科学技术迅速发展的社会,初中未曾毕业的我妄想靠过硬的文化知识和科学技艺立足;常言道:“勤快母亲养懒儿。”由于我从小懒怠动,自然导致了我思维迟钝,行动缓慢;在人一人之间相处时,我总爱沉溺于自已思想中,时常无视他人的存在,这一点对于单枪匹马闯入异乡生活的人特别不足取,可又如何能做到至诚合天呢?;虽然我自个儿认为自已传承了母亲善良,正直,无私的品格,但是也只能是穷者独善其身,比起达者兼善天下的能人们相差太远了!所以,我暗暗决心在以后打工生涯中一切从零做起,改变诸多不良习气,认认真真做事,不断努力学习于自已生存有益的技艺和从身边杰出的人身上吸取他们不败的魔力,以此不断完善自已,追求生活的真谛! 此时,我们进入的第一工业区像一个新生的婴儿张开臂膀,期待着我们同样张开双臂拥她入怀!看,这是一个规模相当大新建的社区,那些一幢幢规划一至的暂新高楼遍布了整个区域;无疑礅厚的砖墙里面都是些新开的工厂呀和公司的,而工厂的工人和公司的员工绝大多数要靠外来人员的填充,所以,一到这儿,人们就不难看到进口处一条红绸牵扯的醒目标语,上面写有这样几个大字:“欢迎外来工来潮州工作!”;在路过的几幢楼房时,我也曾看到其中一幢恻面墙壁上,用白石灰刷写的另一幅我难以忘记的标语——“今天不好好工作,明天出去好好找工作!”。这似乎让每个见到它的人都能感受到语言的无限力量,使不能不熟记于心的外来工时刻警惕,努力把工作做好! 进入到工业区的心脏——那儿是一个像我们家乡的乡政府一样管辖机构,不言而喻它所管辖的当然是这一工业区了。不过管辖区的工作环境可比我们那儿乡政府的环境好上几百倍,光停在办公楼前的高级小轿车就有好几辆,更别说那靠金钱开拓出的人为景致,比如在一片宽阔的场地,用白磁砖砌成的花坛里繁花似锦,而在其中央又布置了一座假山,里面清澈的水底下埋有纵横的水管,显然这是座音乐喷泉(这时我只所以能确认,得益于见识过我们县城的大型商场门口的音乐喷泉),以此想像得到每当夜晚来临,音乐喷泉按时开放,周围一定聚满了下了班的外来工源源不断来欣赏解除疲劳。另外,广场一侧还设有蓝球厂,乒乓球桌和台球桌以供外来工们娱乐。这一切足以证明外来工来异地所受到的欢迎和尊重了。同一般家乡贫穷闭塞的地方相比,这里所奉献的不仅是经济财富,还有娱乐和开拓视野增长见识的大丰收了。在办公楼左右两侧广场边陲各设有一条长长的宣传栏,左侧为毒品有害健康确凿画面证据的专刊栏目,右面则是用来专门张贴招工启示的刊栏。这会儿,我穿在一群人中间仔细观看每一张贴示,满心希望有如我所愿的工作等着我。 然而我脑眼并用这样站立了十几分钟,颈子伸长得十分酸痛了,却一直没有见到有让我心动的活儿。这里一般都是些制衣厂在招工,我想于我绝对不合适,因为我对裁剪缝全一窍不通,可能针对那些熟练工招聘的吧;还有就是糖果厂招工,我问了一下三轮车司机女工在里面主要干些什么事,他回答说包糖果,可是我一想到将在满屋子糖果味里工作,头就发晕,不知为何,糖果是我从小就拒食的食品;另外,有些工厂和公司招聘煮饭扫地大姐大嫂,可那上面指明了要大姐大嫂们,我想机遇还是留给她们吧。因此眼看都是徒劳,我正灰心丧气时,司机却又向我透露了一个信息,他说在某某街道办事处,也有类似这样的招聘栏目,不如我们到那儿去瞧一瞧。“好啊!”我欣喜地催他载我马上前往。既然希望之灯幻灭了,另一盏灯燃起又让我重新充满了希望! 不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司机提议的某某街道办事处,我在办公楼左侧墙壁一框招聘启事栏目前从三轮上跳下后,目光马上被一张醒目招聘启示吸引住了,那是一张的红宣纸上用毛笔写就的几行字,内容十分间单。 “现亨利北路有一书店招收女营业员一名。年龄需在十八岁和三十岁之间,有优秀的服务品质和工作热忱,月薪四百元。地址:顺和车行对面,里美街中正路十一巷十一号,江小云女士。” 我把文稿细读了两遍。之后据文字提供试想在一间郁香的书屋里,我悠悠度步做营业员的情景,结果我感觉十分舒爽惬意,稳定安逸;一直来,我以为我出来打工,选择的工作应该是像去年在机械厂做临时工一样,在某个厂当一个准工人,好像这般才符合“打工”二字。然而,我恕不知内心希翼的工作是与我喜欢安静的个,向往爱好和兴趣相投,有利于一颗青春躁动的心相结合的——那就是只有在知识文化的海洋躺仰得以安宁的工作!所以,这份招工启示一下子将我不为所知的愿望显现出来,它马上激起了我所有官能的兴奋,使我不顾一切地想抓住它了。于是我不再看一眼其佘的告示,尽管框栏里贴得密密麻麻,五花八门。我急于从手里一直提着的小包里取出纸和笔,抄写好了地址。这当我庆幸发现这页宣纸贴出不久,浆糊的湿迹还未退尽;另外,我扫视了一下身边的人,只有左二右三总共五个人,且都是男,对我构不成威胁。“我应该按图索翼快,马加鞭地找到店老板,耽误时间就是毁灭希望。”我急切提醒着自已。于是当既,我怀着焦急的心情坐上三轮车要求司机载我到目的地。 “到了,小妹!就是这幢楼!”这位稳重好心的司机载我驶过一条街,进入一条小巷在人群拥挤中左冲右突后,朝左拐弯停在了一幢两间两层的小洋楼前。我跳下了车,这次我邀请司机陪我一同前往,一方面因为焦灼有些忐忑不安希望他给我壮胆,另一方面是他身为潮州人,这一路他的热心助人我已尽见,如果他能为我跟主人交涉一番一定胜过我本人笨嘴笨舌(此时我似乎预感这次不能象进陶瓷厂样镇定自如)。这时司机大哥责无旁贷地走在前面去按门铃,紧跟其后的我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检查了一下衣着,捋了捋头发,力求外表大方整洁,希望赢得雇主的好感。门打开了,迎接我们的是一位已婚女人,年龄三十未到,容貌温婉秀丽,头发烫成波浪型花卷致地披在脑后,身穿一套米灰色西装,脖子里露出白色内衣高领为蕾丝花边缝合,显得耀眼高贵,跟我印象中长年居住在城里的时髦女子一样,只是没有一丝敖慢,笑容十分和谒可亲。我想她应该就是江小云女士了。一进门,主人便客客气气地招待我们在客厅的两张红木靠椅上坐下,她则坐到我们对面中间的位置,倾身在我和司机大哥座位之间摆设的茶机上沏茶。我稍稍环顾了一下房间,见若大的空间里摆设并不多,一套眼下时尚银白色宝丽板制作组合柜靠墙而放,柜台上电视机,音响等电器安置在该放的位置,雪白的墙壁,大理石的地板,房顶吊顶中间挂有一个圆形吊灯,仰头一望有置身殿的感觉,而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显得那么高贵典雅,富丽堂皇;从而使我联想到自已的寒酸,内心的自卑感油然而生;不过好在房内还有另一个生活卑微的人与我作伴.这会儿,司机大哥不卑不亢地用我一句也听不懂的潮州话跟女主人交谈起来,当然他向她讲的是我们此时的来意。“其实,”我想,“既使大哥不用讲,眼前这位聪明的女主人从一开始眼光不时打量我,应该早就猜测出了我奔赴而来的目的。”果然,大哥在听过她的一番言语后,喜笑颜开地望我道: “小妹,你的运气真不错,老板娘讲那张招工启示贴出才一个多小时,你是第一个来应聘的人;刚才我们还未进来,老板娘听到门铃响就断定是有人应聘来了!” “那是期盼中才会这般去想!”女主人接口说,她已将头道茶倒掉,重新再添上后递给我们一人一杯。“小妹,你是哪儿人”她问我。 “湖北人!”我回答说,遂从提包里掏出自已的身份证双手恭敬地呈给她. “噢,芳草,好听又独特的名字!”她仔细地瞧了瞧身份证说. 我听了没有吭声,向她报之以微笑.这时,我面前的这位雇主没忘了拿眼前的我与身份证上的画像对号入座细细核对,在她确认一至后,满意地点点头,并将身份证归还一我手里. “好啦,我这方没有了问题,”她继续说,‘看你文静模样应该读过不少书,至少初中毕业吧,不过既使文化低也没关系,只要会收钱算账,书店的工作并不复杂.” “另外有一点我得事先给你讲明白,月工资四百元,足月就发.”她接着说. “老板娘,”我跟随司机大哥称呼她说,‘这些我来之前就已清楚,您的这份工作为我喜爱,胜任它没有问题.” “哎呀,”她嚷道,“别叫我老板娘,小小的一个书店,以后只有我们两人一起工作,那样称谓除了感觉刺耳外,自然也显得生疏了;去年雇的那个小妹,她起初一张口就叫我江姐,哇,我当时一听都不知道自已是谁了,仿佛是《红岩》里面正走向断头台的国人皆知的英勇伟大人物江姐,可那小妹并不懂,我只好叫她在我姓名前添个小字,称作小江姐;然而那小妹的名字叫什么熊治淑,我也不知怎么称谓,叫她全名吧,显得生分,叫治淑吧,感觉不好听,叫她小熊,可她又生得那样矮胖,良心上过不去,所以一直来就只叫她小妹;而你的名字琅琅顺口,怎么叫都好,干脆我就叫你小芳吧,这样更亲密,好不好? “好啊!我初来乍到能得到您如此的细心体贴,我对您既钦佩又爱戴!”这是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后吐出的语言。由于这不费吹灰之力交上的好运,这人光辉的照耀,我的官能都复活了,变得异常活跃和大胆了。我接着望着她道:“我在您那份招工启示上得知了您的名字,我管您叫小云姐吧!以后您就当作多了个懵懂的妹妹,各方面还请您多多教导!” “懵懂?啊,我看你特别懂事。我巴不得有你这样一个妹妹!以后我们大家可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同吃一锅饭,能够做到相互关怀体贴需要不错的缘份,我感觉我们俩挺投缘的,是吧小芳?” “是啊!我的运气真好,刚出来打工就遇到了您;您放心,我会以您教导为准绳,努力把工你做好,力求一丝不苟,使您满意。” “你的确会善解人意,”小云姐露出欣慰的笑容,表示满意;接着她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司机大哥,又似乎在对我说话,因为是我能听懂的语言,道:“其实来我书店里上班,不像在大型工厂和公司上班有明确的规章制度,懂得尊守和执行;我这人比较活跃,喜欢人化地共事,力求和平相处,愉快生活,其实工作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嘛;那样无论是我还是她都会因为顺心顺意而感激对方,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了,如果能在一起相处三年五载,大家的情意还不能胜似亲姐妹那才怪哉呢!” “是呀,凭我载她的这一路接触,她说话办事挺讲道理。”司机大哥接口说,虽然没有华丽词澡,足以见他忠诚厚道. “好啦,赶紧来上班吧,”小云姐再次下决论说,这次较上次显得迫切。“你的行李没有随身带,是住在老乡那儿吗?” “是住在旅社,来潮州没有找到我老乡。” “我现在就载你回去拿行李。”大哥说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小云姐送我们出门,临行时她满脸堆笑地说,“现在我去准备午饭,你快些去快些回来,等会儿我开出租车的老公会回家吃饭,还有在房间里写作业的孩子,大家在一起吃饭,先熟悉熟悉。” 我点了点头,对她周到的礼仪采取接纳。于是半个小时内,我就又站在了这幢小洋楼房前,满心期盼进屋继续沐浴我那年青美丽的雇主像天使般播撒人间芳香四溢的温暖,享受远离父母后依然能与家人一样团聚的温馨午餐。但是这时伸向门铃去摁的是我的手,因为一分钟前我刚送走了那位我永远心怀感激的司机大哥,而之前我按先前协议结清了所有车费外,在附近的一家小卖部里买了一包价值五元钱的香烟送给他,以此作为对他给予了我他能所给予的帮助。“期望怎么都不会落空!也不能落空!”这时我这样地想。果然,门打开,迎接我的是小云姐春风扑面的笑容。她帮我把行李拎到与厨房相邻的一个小房间,告诉我这个房间已为我所有,现在我可以按自已的想法布置整理它,但是我并没有马上顺从地去实施,而是随同小云姐走进厨房协助忙忙碌碌的她做午餐,并对她说整理房间晚一点没有关系。 十二点差一刻,这所房子的男主人进了屋。他身材高大,年龄与小云姐相当,身穿黑色宽松运动装,戴着一双白色手套,他的健壮的体形酷似电影里英勇斗士,让人联想到威严厉害。而这时我和小云姐已经做好了饭摆上桌正坐到茶几边喝茶等他。“我老公回来了!”小云姐低声向我说。于是,我一直来的镇定马上扰乱,心境俨然首次踏进这所房子时拘束不安。以至于男主人进门急于脱掉皮鞋换上拖鞋后,走向里面时我霍地站了起来,苍足又胆怯地道: “您好,您回来了!” “啊,你好!请坐吧。”他对我这个不束之客很是客气,原来面容也很和善。 “这位是小芳,全名叫芳草,是今天应聘来的!”小云姐给她老公介绍说。 “噢,这么快,启示我上午才贴出。”他自言自语地说,走到他夫人旁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小云姐重新冲了一泡工夫茶,斟满三杯,她把茶递了一杯给她丈夫,另一杯递给我时,发觉我仍然站立着,便道: “小芳,你坐啊,他这个人你可别怕,没脾气的;等到了明天熟悉后你会讥笑自已的,两个孩子一见到他只差到他头上筑鸟巢了;哦,对了,忘了向你介绍,他叫赵祥坤,你叫他坤哥好了!” “知道了,小云姐。” “我来叫孩子们下楼来吃饭,”她说着,起身急急忙忙地上楼去了。 “我不能把自已当客人看待,”这时我想,“我有幸加入到他们的家庭,全靠他们的仁慈博爱,但我也要有知遇之恩,还得立马行动才行.” 于是我走到餐桌前动手把已经搁在那儿的碗筷具体分摆好,把凳子搬到桌边;坤哥见了也过来帮忙。“哎呀,老爸回来了!”这时一个尖叫的声音划过房顶,哎呀,多好听的声音啊!稚气十足透出欢爱,我不由得停止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子去望那声音的发源地——楼梯口,但是就在我刚刚看到两个小孩已经奔下楼梯,同样的声音再次喊起,“妈妈,她是谁呀?”随后,两个孩子子一阵发疯似的跑来抱住了坤哥的腿,近距离地看他们我马上分辩出了年龄大的孩子大约六岁以上,八岁不到,男孩,长得圆脸,丰,一双乌黑的眼睛特别像她妈妈;另一个女孩四岁左右,头上扎有两小辫,穿咖啡色泥料裙子,脚穿红靴,她的长相则像她爸爸,长长柳叶眉底下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匀称的鼻子,优美而鲜嫩的嘴唇,脸蛋红通通十分可爱。 “过来,宝宝,贝贝,快叫小芳阿姨好!”小云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牵过两个孩子,拉到我跟前说。我立刻弯腰去搂抱他们,“小芳阿姨好!”贝贝开口声气地叫道。“小芳阿姨好!我们欢迎你!”宝宝也紧跟其后地高声叫喊着说,那声音如同他刚才的叫喊划破房顶,震耳欲聋!我又一次受到了主人们的尊重,这不能不令我欢心鼓舞,并且内心有感激涕零的感觉。 午饭中,宝宝和贝贝把他们的爸爸夹在中间,他们轮流往他碗里挟菜,同时,也反过来翘起嘴巴让他挟菜给他们吃,这对于我来说,真是一幅唾涎理想的家庭天论之乐图,它让我不但悲怜自已的童年,也使我忆起了父母亲常常因为吃饭聚在一起突发地争吵,一个脸朝东一个脸朝西的情景。这顿午餐食物十分丰盛,且类菜肴居多,口味多属于潮汕地区清淡味,有一盘麻辣豆腐和一盘青椒瘦丝是小云姐听说湖北人偏爱吃辣椒,专门为我而做,但这两盘菜呛喉的辣味儿令宝宝和贝贝唯恐躲之不及;这会儿,小云姐一边向我介绍桌上摆的的几道潮州出名的菜肴,像酱鹅,鸭肠,**蛋煎蚝烙;并各样挟了一些到我碗里叫我慢慢品尝,说是以后定要吃习惯,因为南方气温炎热,只适宜吃清淡食物;坤哥也附和着说出他对南北饮食的一些见解,都力求给予我实实在在的关怀和帮助。也许源于我内心对家庭温馨的强烈渴望,源于对人世间所有美好事物和高尚情感的崇尚,所以,当我一触碰到它们,特别是受惠于它们时,那埋藏我心底类似的情感便源源不断流淌出来,要求汇成一股。我希望能像他们一样使它自然奔放,为同类所奉献所喜悦,也像蜜一样灌溉他们的心田;然而,这个年龄或者说现在的处境我还万万做不到,只能将一腔的情感化作涟涟泪水,这不,就在现在我已是满眶泪水了,不过好在我在享用因为感动难以下咽的可口食物时,其中也挟杂着一汤匙麻辣豆腐,因而当众我怕难为情只能怨麻辣豆腐起了催泪的作用.他们也都深信不疑,善良的小云姐还怪罪自已不知情放多了辣汁. 吃完饭,坤哥喝了一盅茶,换上鞋出门干他赚钱的营生去了,宝宝和贝贝这阵子留在客厅,他俩一会儿看电视,一会儿堆积木,一会儿又将玩具摆了一地,当然出主意的全是当哥哥的宝宝了,贝贝则像她哥哥的跟屁虫跑来跑去,这时小云姐和我处于无所事事中,而之前我们一同收拾完毕碗筷后,我走进了那间已经属于我私人的房间稍稍整理了出来,小云姐便提仪我回到房间歇息歇息,担心我已疲惫不堪;但是我一口回拒了,告诉她昨晚我睡眠充足,现在正力充沛,如果能利用这下半天的时间先熟悉一下工作,那么明天上班就是轻车熟路了。“好啊,我这时带你到书店里去!”小云姐欣然同意了我的观点,于是她对将要留守家里的两个孩子作了一番交代,之后,我们出了门。 一路上,小云姐告诉我说位于享利路的书店,与她家相隔一里路左右,五年前,她还是潮州市新华书店的一名正式职工,而在她自从下学后从事这一职业足足八年,一直都很热衷于这份工作,只是因为结婚生育了孩子,需要自已哺育,坤哥就让她辞掉了,现在孩子大了,一天比一天懂事,不需要她像以前一样嗷嗷待哺,事必躬亲,于是耐不住一点儿清闲去年开办了这间书店,而书店里的书她从原单位拉来出售的。 经过十几分钟缓步行走,我们走进了一条比一路上我经过几条街道都要窄许多,却人群熙熙攘攘的街道,我想这应该就是享利路了。果然小云姐带我踏上街道旁边铺有方块灰砖的人行路面,在经过了几家铺面后,她来到一间涂有嫩绿色的卷闸门前停下,“喏,就是这儿”,她向我呶了呶嘴说。说着她掏出钥匙蹲至地下去开锁,这当在她锁打开哗啦啦往上拉门之际,我抬眼瞧见门顶上横挂着一块招牌,这招牌是切割得十分端端正正的一块铁板上,用红色油漆涂写着“大众书屋”四个正楷大字。 一走进门里,亲爱的朋友,看到满屋子这儿那儿摆布有序的大量书籍,顿时我周身全宁静了下来,仿佛有沁人肺腑的书香直扑向我,让我陶醉,同我离开家乡这一路走来的几天里,目光能触及到的那些弄得我眼花潦乱的商铺商品,耳朵传递的此起彼复的喧哗恰成对比,起初我以为人在梦中。然而等我定下神来,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真实具体的书屋. 这是一个三十来平方米的长方型铺面,进门靠左手一边摆有一张收银桌,一条二米长的椭圆黄色柜台与之相连,围成一圈专供营业员出入之地,房子装修了白色的吊顶,显得低矮而紧密,地面镶有古黄色地砖,感觉干净温馨.另外雪白的墙壁中间钉有牢固的书架,分上下两层,里面盛有大量各种类型的书籍,还有屋中间挺立地面的长长一条书架,两面书籍皆满,这都是知识的摇篮.而无论是墙壁上的书架,还是落地式书架,每隔一段落都有额外地钉上一块小木板,上面标有书籍的类型。这是我长这么大见到的第二个书店,以前见到的当然是国营新华书店了,这时,我拿它们作了比较,对比的结果虽然是小巫见大巫,但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何况那时进到新华书店,那儿几位营业员穿着整洁,言行得体,笑容可掬,可我却觉得她们遥不可及,而且内心又是多么羡慕她们成天能穿梭在知识的殿堂,随时采撷人类耕耘的硕果!现在我终于可以跟她们站在同一地平线上了. “你的工作主要是热情接待顾客,保证店里的干净整洁,如遇到客人不懂之处立刻客客气气地上前指导,外加收银;当然,收银这一环节犹为重要,因为店里的书都是按国家规定价格出售的,进货也是工式渠道,只赚那么一点点,所以我们要注意别做赔本生意,另外,收钱要仔细辩别真伪,这点我会专门教你.” “听您所讲一点儿也不复杂,我想我胜任它没有问题!”我说. “是啊,我看你对付它绰绰有佘,像我拿它跟现在每天要做的家务活比,我宁原干店里的工作.” “不过,”她补充说,‘有一点你得有心理准备,工作时间可能要比你想象的要长一些,因为这儿整条街店铺一般早上开门在八,九点钟,晚上十点左右打洋,我们力求做到一至.” “没问题!”我轻松地说,心想跟罗乐同学江小惠在广州洗碗夜晚十二点才收工相比,这算不了什么. 小云姐又把我领到屋后面的一个小房间里去观看,我们是在拉开了一块紧闭的小木门进去的,之前看到这块门我以为里面只是卫生间呢,所以当眼前呈现这出乎意外的小房间时,我可真是欣喜万分,感觉好事连连了.“如果它将属于我的小天地,那一定是上天赐予给一个孤寂心灵强烈的需求,看来长年培养出的孤独个使我原意坚守,而半小时前我置身于热闹温馨小云姐家中被连连感动,既羡慕又向往,跟它比刹时间却失去吸引力了.”这时我想。现在我仔细打量起它来,小房间里墙壁已经斑驳,地面是要矮于前面铺面地面半尺的水泥地。房间内有一张铁架单人床,一张桌子,仅此而已。房间后面还有一个门,推开门,那里面可真是卫生间了。 “我能住这个房间么?”这时我问. “当然能,如果你愿意的话;可这儿的环境跟家里的差远了,去年那个小妹从未想要住这里。” “环境的好坏我不在乎,我喜欢安静一些的住处。” “那好吧,依你的。孩子有时的确很吵。等搬来后我们再来布置房子。” 小云姐就是这样一个从善入流的人,而且只短暂接触,我看她似真修道人,难见他人之过。这点是我从父母亲身上看不见的,自然我的身上也难见。此时我想.既然我外出是下定决心怀着重新投胎的目的,当然我得让眼睛盯住长明之灯,耀眼之星,运用智慧把在父母身边成长的一些积恶都洗刷掉! 晚餐的食物跟中午时一样丰盛,也照样是我们五个人用餐,气氛同样热烈温馨。吃过饭,小云姐首先安排我到浴室洗澡,督促我早早体息,我照办了。所以,天刚黑下来时,我已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躲在温和被子里告别我连日来奔波和艰辛!那天晚上,说实话,我舒心得丝毫感觉不到睡意,但是为了迎接暂新的明天,我让自已像昨晚在旅社一样,抛开一切思想杂念,果然我很快便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我听见客厅里小云姐和坤哥说话的声音. 我揉了揉惺松的睡睛,去看床头柜上面搁着的一只小闹钟,见时间指向六点半,离小云姐昨天讲的八点半开店还相隔两个小时,但是我已经不允许自已像在家里一样赖床了,于是赶紧翻身起床。在充足的时间里,我为自已挑选了一件粉红色西式上衣,里面配有一件纯白高领溥毛衣,一条黑色涤纶长裤,一双黑色绊扣皮鞋,头发依旧是梳得溜光用胶圈束在脑后,面容照常涂过香气溢人的润肤膏,在作这番打扮时我尽量让自已看起来像通常我见到柜台边的营业员端庄大方,一切停当后,我走出房间。 这时,我的这两位早起的主人正坐在茶几旁品茶(后来得知潮州人有随时饮工夫茶的习惯),看神情是在一心一意等我,这不,小云姐一看到我立刻站起来叫我吃早餐,说着她打量了一下我的衣着,“嗯!”她略点了一下头表示赞许。接着坤哥也起身来到桌前。早餐的食物间单,各人一碗丝面条,另外桌上供的萝卜干,贡菜和橄榄菜之类咸菜以备下咽。“宝宝和贝贝都在睡觉,他们过两天才上学。”小云姐端碗时告诉我说。 吃完早餐,小云姐再次征求我的意见打算住在哪儿,在得到跟昨天一致的回答后,她便叫我去收拾自已需用的东西,说今天得要她老公开车载我们去上班,不一会儿,我将自已一半的行李拿到坤哥手扶方向盘停在门口的红色出租车时,小云姐已经把被子等塞进了车内,人坐在副架驶室座位上等我了。于是,一眨眼功夫,我们就到了书店门口。 第四章在线阅读 第四章 肉文屋 / 第四章 第四章 第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章 第五章 今天我踏进书店的时候,步履是那么的从容,似乎我是这儿的主人.而和我一道进门的这位真正主人则充当了朴人的角色,瞧,小云姐抱着被子径直到后面小房间布置去了,她则挥挥手把我留在了铺面开始营业.开始,我环绕书店里书架走了一圈,见里面的书都装备得井井有条,没发现有任何一本书跌倒需要扶持,显然之前我的主人心整理过,从而我脑海里打印上了小云姐办事一丝不苟深刻印迹;其次我注意到我脚下踩踏的地面,也还干净清爽,打扫它应刻是今天晚上的事,所以剩下的只是清洁柜台了。我在墙边水池那儿找到一块湿布,将收银台和一长条厚实的柜台仔细擦拭了两遍,还有柜台上一套土黄色茶具端到水池里洗净后放回原处,这样看起来似乎一切准备停当,任何地方都没有留有污秽的痕迹,没有一丝凌乱,不必再为这方面耗费时间了。所以,这时我开始毕恭毕敬地站在门边,随时迎候顾客进门了。由于书店的门面不像现在多数商铺在门前另外设置一道玻璃门,且玻璃门上贴有醒目的标语作为广告宣传,以此来吸引顾客的眼球;不过这样倒好,书店保持了它悄声无息,知识无价的本色,让明眼无翳的读者使们自觉踏进他内心热爱的乐土!当然,在当今渐渐物裕横流的社会,能够坦然放弃物质追求,静下心来迈进书屋的人应该有胜过物质的具体指导思想;拿我来说吧,一本我喜爱的书里的文字,书里的喻意思想,书里的避人生哲理等,也都会把我引进一块渴望了解探索它的领域,让我很快找到其中的快乐之源,使我自然而然把书籍当作了人生旅途中不可缺少的良师益友! 可关于我述说本人的这番话,起初一定不被人们理解,反而会认为我喜欢高谈阔论,好无中生有卖弄自已,但是只要再看到我下面的叙述又会不能不相信我说的是真心话,并且马上对我充满了怜悯和同情了.因为我之所以说书籍给了我快乐和慰藉,那是在我的成长中,被生计压弯了腰的母亲无异于枝大叶的女人,她从不体会她的女儿们内心某些小小需求,以此满足她们幼小简单的心灵,使她们的成长充满了欢乐,譬如,当我们身边的小朋友口里吮着糖无比的快乐显耀时,我们眼里则噙着羡慕的泪水;每当我们到外婆家走亲戚,几个大姨的女儿都穿着暂新的花衣服,蹦蹦跳跳如同小燕子,此时我们的心情犹如身上的旧衣裳,灰暗糟糕透了,关于这些,母亲总是一句话,吃饱穿暖就行;并且在我们的生日,也是母亲苦难之日里,常常她不是忙碌忘却了,就是跟父亲吵了架,自个儿紧绷着脸,我们又何曾唱响过生日快乐之乐章!从来我们的衣兜里,没有半毛钱,自然也就没有体会过花钱的开心和潇洒;而父亲严厉,我们姐妹从不敢亲近他,他爱子女的方式也只是‘爱之切,取言苛”,所以,整个成长的年代,唯有父亲保存下来的不少书籍给了我们不少慰藉和快乐,换言之,我们习惯了与书相伴的日子. 这里,我得强调那只是我个人或者说包括我姐姐的境况,而世上喜爱读书的人又何止千千万万,也都有各自的隐情,但愿他们不要像我俩在被剥夺了成长年代中应该享受生活点滴的幸福快乐时,才另辟蹊径走向与书结缘这条道上的.不过惭愧得很,说了这么多我喜爱看书之类的真心话,可毕竟本人文化差矣!这时,我渴望门前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其中有那么几人惊喜地发现这家书店正是他搜寻的目标,见之我会满腔热忱地欢迎---用我可掬的笑容,卑谦的姿势,准备好的语言;随后我时刻恭候他们需要的帮助,努力地利用有限的知识做好工作,尽量使顾客满意.如果人们常说顾客是上帝这句适用于商场,那么毫无疑问我会运用到书店的工作中,而凡我认为一切对工作有益的,我都将细酌后采纳. 这时,小云姐从屋子后面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而在这一段时间里,我想凭她的才干,小房间一定布置得焕然一新.只是我无法向她道出内心的感激,我的个喜欢将一切埋藏于心底,何况现在有工作在身.倒是小云姐喜笑颜开地向我开了腔,她道: “小芳啊,你大可不必这样毕恭毕敬地站着,如果站的时间稍长脚踝肯定受不了的,一般上午时间逛书店的人少,你可以自由活动,只要人在店里营业就行;而我们这家的书店干的虽然是卖书行当,但不同于出售商品靠宣传,吆喝,推广,既然顾客跨进书店,他心目中可能早就拟定好了购买的书,那么我们就让他静下心来挑选,如若需要我们时及时出现帮他解答就好,工作中的实际经验是在不断地接触顾客获得的,所以,今天你第一天上班心情要尽量放松,不要胆怯,想一想进来的顾客毕竟为“客”,而你代表店主我,“客”随“主”便你知道吗?这样去思维你就会泰然自如,一天工作下来人才不会太累!” “谢谢您,小云姐!”我由衷地感激她道。 “另外,”她接着说,“收钱一律按照它的定价收取,现在我告诉你如何识别假钱。” 她说着从穿着的绿色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面值不同的人民币和一个火箭型状的小小验钞笔,遂用这两样道具一边手里做着示范,一边口里讲解着当今假钞以假乱真里面的玄机,我听了频频点头,力求熟记于心。之后,小云姐对我说书店得靠我一人全天营业,她来这儿只能短暂的一阵子,像每天两顿饭食她会到了时间送过来,如果某部分书被卖空需要进贷她会及时出行运来,而其佘大部分时间都得呆在家里照顾孩子和忙于家务;这不,她说完便急急的离开了,这阵子,她得绕道先到附近一个菜市场买好菜后再回家,而家里的孩子无疑等她回去穿衣起床,还得照料他们的饮食,转眼到中午,她又得做好午餐专程给我送来。总之,这一大摊子事真够她忙碌的,好在她力充沛。 九点钟过去了,书店仍没有一个顾客来光临,只有我任由自已在里面瞎转。又一个小时过去,终于,我高兴地看到三双脚同时踩踏了进来——一位衣着华丽的阿姐牵着她的一双儿女,一进门阿姐的目光急于在寻找,但很快她便将目光投向了我,问: “这里不卖文具吗?孩子还有两天就上学了,我得给他们各人买一套文具。” “是的,”我回答说,“但是这里有幼稚园的教科书,不光中国版,还有台湾版本。您要不要选一套给孩子?” “噢,有台湾版本的,我看看有什么先进之处!”她说,完全一副干脆果断的脾。 我带他们到了那儿,并指出了具体存放的位置,可能阿姐对她孩子以前学过的教材记忆深刻,这当她只略地翻了翻台湾版本文图并茂的一套教材,拿它同内心所熟悉的作了番比较,轻易地得出了它的优胜之处,便马上决定买下了,另外,她还选中了一套价格不扉的幼儿美术书。送走了阿姐这位可爱的顾客,我见收银台抽屉里躺着五十二元的营业款心里甭提有多开心了,而且还对自已大大称赞了一番,因为这笔买卖的成功,得益于我才刚不断行走在书架前,不时翻看熟记于心的结果。于是我长长吐了口气,走出门外,观赏一下外面新鲜景色。我大步地跨到前面几米远的大树下,仰头见天空正俯视我微笑,而晌午的阳光十分清丽可爱,她将一整条街包括行人身上都洒满了欢笑的种子,可惜这儿成排高大枝叶茂盛的树木挡住了娇阳,此时,我真想到街道穿梭沐浴阳光,让阳光般的心情痛快绽放!我转过身来向隔壁左边的商铺望去,那间店是像书店一样外观没有致装璜过,卖的是陶瓷产品,我看见里面货物堆积如山,屋门外却摆着各种各样的陶瓷样品,门口坐着一对四十多岁的男女(以后得知他们是夫妇)在悠闲的品茶;右边是家名为琪琪的礼品店,透过玻璃门贴有大小装璜字体缝隙里我看到有几个姑娘模样的顾客在里面挑选比对物品什么的,柜台里站着的一位姑娘圆脸,短发,她在跟顾客周旋一番后,目光扫向屋外,这时,她看到我向我点了一下头,但是我不能确定她招呼我的准确意思——是为了招揽顾客,还是已经知道我们是邻居表达出的友好,而这使我一时不知所措地选择了回避,踱步回至店内. 两个小时过去了,在这期间,有一个青年男子进来逛了一圈,挑来挑去似乎没有他中意的书籍,,我见了想上前搭腔看看能不能为其提供帮助,为自已尽心尽职做好本职工作而努力,可是由于他是位青年男,面容又生得那般英俊,我有些胆怯,但是当我鼓足勇气走向他时,他却对我满面春风的笑容不屑一顾,毅然绝然地抬脚走了,我也只好作罢.;正午时分,我想正是人们吃午餐的时间,店里应该不会有人来,但是出乎意料,零点一刻左右,有一位穿着朴素的姑娘,年龄约十六,十七岁的样子,她从容地跨进书店。她径直走到言情小说专栏,一本书一本书地翻看着,看来她是这儿的常客,我不便急于打扰;而十几分钟过去了,她仍站在原地,一会儿拿起这本,一会儿又丢下拿起那本,等一会儿又重新拿起,似乎举棋不定,见之我来到她背后问: “你是在看哪个作家著的书?” “琼瑶的.”她抬起头自然而然地道,‘我一这段时期都在看她的著作.” 原来她是一个”琼瑶迷”,要是前几年像她一样的热衷迷恋琼瑶著作的痴情少男少女读者一时蔚然成风,,不过,现在人们已从琼瑶的柔情蜜意的情结中逃离出来,奔赴向往沙漠中三毛描绘的心灵绿洲了.我应该算作其中一员吧.但是这位姑娘也许年龄拖延了她看言情小说的步伐,可是她痴迷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当时的我们.因为从她口里吐出的琼瑶二字,给人的感觉是她内心最愿意涉及的,仿佛恋爱中的人最愿意想起对方和在任何谈话中提到对方,那样她就可获得巨大的快乐一样. ‘‘你选上的是哪几本”我探过头去‘‘,我看一看,打算购买吗?” “是这两本书------一本窗外,但是我只打算买一本,有点难以决策;因为琼瑶的大部分书我都看过了,象水云间,庭院深深写得如何之好,所以我今天打算买回去看,但是却意外地看见了她的成名作窗外是我很早就想买却一直没买到手的,这会儿我看了一下它里面的故事梗概,见这只是一个很普通平常的师生恋的故事,想必肯定没有窗外始终似乎成为我的遗憾,” “噢,是这样啊,”我十分理解她,说,‘‘你看过的那些书我也都看过,每一本都是作者心血凝聚写成的,里面自然文笔优美,情感缱绻缠绵,迂回辗转,女主人们可谓千娇百媚,故事各有千秋,就像你看好的窗外,因为这本书毕竟是成名作,你不访细细品读会发拙它的与众不同,就我而言,我觉得这本书特别真实,拿女主人最后怀着对她的初恋情人康南老师的满腔爱恋来讲,她在分别了几年后去学校探望他,而看到他不修边副,神萎靡顿时爱恋感觉消失怡尽,止住了前行的脚步,这说明了处在女主人情犊初开的这个年龄,她对爱情的渴望引来了一场虚幻的爱情,但这绝对不是真正的爱情,书里作者并没有用文字说明,但是顺里成章的情结已摆在了读者面前;试想,如果是真正的爱情,那么江小姐就会像简,爱一样,哪怕对方瞎了一只眼睛,断了一条臂膀,毅然绝然地留在他身边,不过,如果作者最后让他们结合在一起,读者们肯定会群体反抗,唯独风花雪月的爱情怎样长存?所以,成名作永远是成名作,就像窗外这本书吧,你说的没错,看来你还是挺有见解的,你是刚来的?,去年好象不是你?” “是的,我今天才第一天上班,”我回答说,”见解谈不上,只是像你一样喜欢看书而已,希望你以后常来光临,我们可以相互交流读书心得!” “这个月发了工资就来”她笑着说,‘‘我在某某工业区制衣厂上班,哦,我得走了,午休只一个小时,一点钟上班.” “啊,某某工业区我昨天还到那儿找工作了呢,我们下次见,”我说,转身带她到收银台付款,却差点与人撞了个满怀,我抬头一看,是小云姐,不知她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收完钱,我与这位姑娘各自向对方道了别,这时,目送她离去,我感觉她已不再陌生,仿佛是我一位亲近的朋友.这时,小云姐送来的午餐搁放在柜台上,她亲手揭去白铁保温饭盒上的盖子,催促我趁热吃了它.我照办了,并一边吃一边告诉小云姐从早上到现在店里总共才做了两笔卖买,这会儿她就坐在柜台里我的身旁.哪知她听了连声称赞说不错,出乎她的意料,因为这间书店已经停止营业一个多月了,今天开业了许多老顾客还不知情. “今年我有预感,”她又接着说,‘由你来经营这个店,生意一定会红火的,看来我得做好时常找我同事进货的准备,” “那去年的生意怎么样?”我问.她告诉我一般. “去年.”她停顿了一会儿,说;‘‘我雇请的那个小妹,她不仅说话待人接物方面不如你,学识方面简直就是”蚂蚁坐沙发,弹都不弹”,而才刚你对那位姑娘谈的一番话,给她的建议我都听见了,你是一个特别聪慧谦虚的姑娘,你会把你自已认为不多的学识恰到好处地运用到工作和生活之中,而无论何时你带给跟你相处的人是一份愉悦和设身处地的帮助,这些人自然会牢牢记住你感激你,如此轻易地做到”人和”,生意怎么不会兴隆呢!” “您过奖了,”我说,“不过,我昨天已说过这份工作为我所衷爱,我会努力做好它的,一切请您放心。” “是啊,”她脸上泛起满意的笑容,“我对你信心百倍!不,确切地说,今天我目睹了你满腔工作热忱和与顾客沟通获得的备受感激尊重,这勾起了我的记忆——起初创办这家店的主导思想,完全与之相符——在为自已兴趣爱好开拓事业的过程中,收获到的不仅是金钱,是神王国的大批领土,所以这不同于商业场上的互惠互利;没想到你与我志趣相投,轻而易举做得比我还好;我们虽为女人,而我由于几年的婚姻生活使自已越来越世俗了,对于金钱可能没有以前看得淡漠了,现在我能肯定你在这方面像以前的我,但是拥有金钱无疑会给生活带来许多便利,如果今年书店的收入胜过去年,我会在原定的工资上增加相应的酬劳给你的,到时你非得接纳!” 我用微笑向她表达了感激。没想到营业这半天里,我工作的成效自已羞于说出口,只是尽心尽力了而已,但是我的领导者却一言中的道出了工作的实质,看出了我的秉,这不能不让我心甘情愿臣服于她了。“小云姐”我对自已说,“承蒙您看得起我——我会永远跟随您,任凭三年五载我都会在这儿干下去,”朋友,这就是第一天上班我内心狂热但决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的决定。我天生有一股侠骨情怀. 我吃罢午饭,小云姐呆到一点钟提上空饭盒回家去了,我便像上午一样全副神投向工作,不管有无顾客。一直到五点半钟小云姐送晚餐过来。 下午陆陆续续总共来过五个顾客。他们每人或多或少都有购买书,到收银台付过账;当然我像上午一样只要有可能便尽量发挥自已——其中有两个顾客由我提供的帮助得到了满意的收获,当既他们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另外,我还接待过一位客人,这位客人是位身材适中的姑娘,她短发,圆脸,神采奕奕,而她在踏进书店之前我们已有过一面之交,朋友,以上的简单交代我想已经不难猜测出她是谁了,不错,她就是上午我站在树底下望向隔壁琪琪礼品店里向我点头致意的姑娘。那是三点多钟的时候,我正站在柜台边眼巴巴地盼望有顾客踏入里面,分解一下挥之不去的一丝焦虑时,果真有人进来了,但当既我便认了她来——虽然不是期盼中的顾客,却并不失望;相反,一看到她春风拂面的笑容,一听到她银铃似的欢快的嗓音说“你好,我们是邻居”这句话,我赶忙走出柜台迎上前去,迎接这位将是我的长期伙伴。这时我们面对面站着,她用一双我很乐意接触她的目光一边打量我一边问我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等,我都一一作了回答,反过来我同样问了她这些问题,得知她是湖南常德人,名字叫杜鹃,像小云姐说我的名字一样琅琅顺口,十九岁,来这家礼品店当营业员已经两年了,这份工作是她首份打工工作;由于两人都有工务在身,而她那边也只雇有她一个人,不能在这边久呆,所以,简单扼要地聊过几句后,这位可爱的姑娘调皮地转动了下眼睛,耸了耸肩膀做出无奈的表情,“我们随时再见!”她说,随后她像来时一样轻快地离去了,跨出门槛时,她回过头挥了一下手,而目送着她的我很及时地扬起手臂与她友好地道别。 五点半钟,小云姐又送来了晚餐;虽说每顿饭菜都是装在保温盒里,但是一旦揭开盖子,里面两格分别盛饭和多种多样的菜却热汽腾腾。所以我享用它跟昨天在主人家里用餐一样,食物相当可口,吃得津津有味。不过要是长期吃这样的饮食,我估价很快就会长胖,因为在家里逢年过节的时候伙食也不比这儿平时丰盛。吃完饭后小云姐照列提上空饭盒回家去了,我依旧是站在柜台边营业,希望能进来许多顾客,为创造全天满意的成效。而期望也没有落空,夜晚人们较清闲自然顾客不少白天。十点不到,坤哥开车载小云姐过来了,这时店里已没有了顾客,我想已接近了她说定打洋的时间,便从收银台的抽屉里拿来全天的营业额总共三百二十元递交给小云姐,她接过钱表现得十分满意,并当着她老公的面对我工作的能力给予了赞扬;随后她说她这时来主要是教我如何开关圈闸门的,因为从明天起早晚的门都得由我开关,营业额第二天递交无防。小云姐在临走时又从车上拿下一些我需要用的日用品送到今晚属于我的小房间里.这晚,在临睡前,我先将店里地面打扫干净,又用拖把擦拭光亮可鉴,然后把全部的书柜拾掇得整整齐齐,再才回到我的小小住所,这里我差一点忘了重新介绍它了,哎呀,这间被小云姐能功巧匠般地布置过的房间此时住进去太令我振奋了(白天见它倒没有这种强烈感觉)——虽然暂时仍是四壁空空,但是白色灯光照耀下,床位上铺着桃红色的床罩,浅黄色的被缛,一条粉红色印有两朵牡丹花朵的忱巾覆盖在白色松软的绣花忱头上,白色的帐幔;地面铺有古铜色塑料地纸,床边小桌上罩上了粉红色小方块图案的塑料纸,且桌子上摆满了才从商店购置来的东西,有梳子,牙刷,牙膏,镜子,闹钟等;地上搁有一双拖鞋,一只面盆(面盆里装有毛巾和香皂),一个塑料桶;“现在就差我在空闲时间里将墙壁糊上白纸了;另外明天我会从柜台下面屯放的几只装书的空纸箱里挑出一只,供我装上为数不多的衣服”这时我想,并且对这个家——我灵魂的歇息地——不仅倍加满意,心头对上天无私的馈赠(当然包括给予我的主人)涌出的感激涕零足以使我跪地感恩,感谢他们在我满以为荆棘铺地的打工之路上放置了鲜花,让我原本打算和廿愿遭受劳役之苦的身躯却被安置得舒舒服服!夜晚,我躺在床上十分惬意地看书,可是这本三毛的著作《哭泣的骆驼》白天里曾令我唾涎浴滴,这会儿翻不过两页,由于白天不遗佘力力耗尽,困倦袭来,我便伸手拉息了电灯开关,很快睡去。 夜很快逝去了。因为劳累我一夜未醒,一无所知,等到第二天早晨睁开眼睛时,我竟忘了自已身置何处,只有房间里的一切能印入眼帘的新鲜物品才立刻唤起了我的记忆。这时我望了一眼桌上的时钟,时间刚过七点,离开店还间隔一个多小时,于是我像在家里喜爱赖床一样赖了一会儿床才穿衣起身,梳洗完毕一切准备停当后,我拿来单独搁在一边的圈闸门钥匙去开门,可是打开锁看似单溥的圈闸门可真是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被抽上去,不过一时身体里的血循环加快感觉振奋而舒爽。今天天气晴朗,娇阳高照,微风阵阵;站在门前放眼一望,并不宽敞的街道车辆如梭,人群熙熙攘攘,不失为一幅动感浪漫图画;另外街道两旁所有店铺前面一至铺着灰砖的空地自然而然成了一条人行道,以供人们踩踏,此时,清晨那些伫立的青翠浴滴的大树有意无意地垂下的枝叶像晨风抻出多情的手,掠过无数人的头颅,期望驻足观望的人能置入其中! 但是我不能如愿,我得进屋干我的事儿了.昨晚店里的卫生还剩下擦拭柜台这一项,所以我像昨天早上一样将它擦拭了两遍,也洗净了一直未动用过的茶杯.之后,我听从小云姐的分咐穿过马路到一家餐饮店买来一份豆浆油条作为早餐,这儿的豆浆油条与家乡不尽相同,吃着它我却想起了家乡的味道. 今天站在柜台边营业,我已经非常从容镇定自如了,尽管小云姐说过不必专门恭候.但是我想,我刚刚从事这项工作,不能养成惰有害无益的习惯,而现在书店也才刚刚恢复开业,顾客又少.凡事争取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由于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般学生都在明天报名上学,而潮汕地区元宵节的晚上小孩子们喜爱各自提上花灯到的街市凑热闹,所以隔壁琪琪礼品店里正出售各式各样的霓虹花灯一时被许多小孩子争先恐后购买,此时,当有四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每人手持喇叭型状中间细小的塑料灯管如同天女散花的小巧花灯从书店门口经过,在其中两个女孩转过头望向里面时,我及时地叫道,‘小朋友们,你们好!”原本这几个小孩脚步已经溜过了书店,但是听到叫声她们中的一个坚持倒转回来跨进了书店.见之我一时欣喜若狂,在那一时刻,我待她们如贵宾,让她们在获得尊重的前提下不厌其烦引荐她们这一时期用得着的辅助学习书籍,而这几个小妹妹们出乎我意料,个个都不同凡响——用她们过年期间长辈们给的压岁钱各人买了一大摞书,当然除了学习类书籍外,像西游记和多本武侠书籍也在购买之列;所以这宗买卖使店里的营业额从零一下子陡升至一百六十元整。接踵又来过几个顾客,虽然每人买的书不多,但是上午的营业额已经两百佘元了。但是中午小云姐送午饭来时,店里却没有顾客,显得冷冷清清,也许她内心以为像去年的上午不开张是常见事一样,也就没有过问生意方面的事,而我也就按奈住兴奋没有提及,这会儿我想如果下午生意不错,希望一下子向她递交营业额的数目能大大出乎意料,着实让她高兴一番。 吃过午饭后,随着小云姐的离去,我也迈出室外想就近溜达一番。首先,我觉得应该到左边隔壁礼品店里拜访一下杜鹃,来而不往非礼也。但是我走到门口便赶紧退了回来,因为我一眼瞧见她店里顾客还真不少——有一群小孩子和两个中年女士,杜鹃正忙得有些不可开交;我马上改变了方向,来到了右边的陶瓷店里,这对中年夫妇也是刚吃好午饭,他们非常好客,当然进去时他们知道我是谁了;这会儿女主人一边热情招待我坐下,一边十分麻利地收拾一个小方餐桌上的食物残渣和碗筷,男主人则坐到我昨天看到他们坐的门口位置开始烧开水泡茶,一会儿茶几上搁的小型煤气灶上的玻璃壶里的水烧得沸腾了,主人便将开水倒入茶盅,第一次冲的茶水当作洗杯倒掉了,第二次倒入水后很快一小杯热气腾腾的浓茶递到了我手里,我尝了一口,哎呀,这茶可够苦的,比苦药还苦,女主人看到我一幅蹙眉乍舌的怕苦相笑了,她告诉我这茶是福建所产,叫苦丁茶,不常喝茶的人一匹苦丁茶叶就足以苦断肠,出于礼貌我勉强喝完了它;而在烧开水的间隙女主人怀着自然而然想了解我的心态问了我的籍贯姓名等问题,我都一一作了回答;同时我通过她与男主人对话所讲的我虽然听不懂但却已经熟悉的语音判断他们是潮汕本地人,并且她告诉我他们夫妇都姓王。不能在这边久呆,我把手中的茶杯放回原处便告辞了。 下午店里的生意如我所期望节假日里该有的兴隆,顾客要比昨天下午这一时间多一倍,而他们大多数都是些中小学生,都在为明天的上学作出充分的准备。不过,因为节假日,难免有一些工厂也停工放了假,这自然促使一些闲情逸致的外来工来逛书店了,这儿我说的外来工并非单靠他们的穿着所猜测得出,且他们的身上并无厂牌标记,但是有些人我却有确凿证据证明他们的身份,就像三点多钟一同进来的三位姑娘,她们一出现我就断定来自某某工业区制衣厂,因为这三个姑娘中其中的一位就是昨天中午来店里购买了《窗外》的四川姑娘,我不能不记忆犹新。朋友,她们的出现无异于我身上立刻注了一剂强效兴奋针剂,不仅为自已的工作能力给予了一份肯定,也为书店生意兴旺充满了信心!所以,我迎接她们也真的就是迎接我心目中上帝!瞧,这会儿我撇开了别的顾客,与四川小妹寒碜了几句,在得知她的两个同事各人看书的兴趣爱好后,引领一个到了武侠小说专栏,一个到了言情小说专栏,剩下四川姑娘她说今天不买书只为专程陪她们二人而来,我马上说不买书没关系,可以在里面逛逛,爱看什么就看什么,爱看多久就看多久,勿需有任何顾虑,于是她高兴地奔赴她热爱的言情小说专栏去了。结果这三位可爱朝气逢博的姑娘在书店呆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位各选中了两本书。临走前我从柜台里搬出三张塑料高脚凳让她们靠柜台边缘坐下,然后烧开水沏功夫茶喝。说真的,沏功夫茶我还是头一遭,不过我用我这几天所见沏出它并不难,只是味道就不敢恭唯了,好在她们都年青,不太懂得品茶,尤其少有机会喝到当地的功夫茶。这时,姑娘们一边喝茶,一边叽叽喳喳笑谈个不停,我逐一问了她们的芳名,四川姑娘名叫李翠华,个子高的贵州姑娘叫龙红梅,另外瘦小的海南姑娘叫张瑗,当然我也向她们介绍了我自已。在谈话中,我“三句不离本行”不知不觉地向她们介绍时下年青人爱看的书,比如《神雕侠侣》取代了《雕英雄传》,台湾三毛的著作代替了琼瑶著作,还有作家廖辉英也拥有了不少偏爱她读者等;她们听了也都频频点头,表示下次来店里再行关注;尔后,我向李翠华表达了真诚的谢意,感激她不畏劳顿没有酬劳协助我的工作,这对我是无价之宝;听我如此之说,龙红梅和张瑗也同时对李翠华表达了她们的谢意,感谢她带来这儿受到热情的欢迎和款待! 五点钟左右,随着店里最后一个顾客跨出门外,我便到收银台前坐下开始清数白天的营业额,这时,一辆红色出租车嘎地声停在门前,我抬头一望,见是坤哥来了;原来坤哥听从小云姐的分咐,开车来载我到家里吃饭,说是今儿元宵节,该是家人团聚吃顿饭算过节吧,临出门前,我把四百八十块营业款揣进衣兜里,准备见到小云姐时呈交给她.坐在车里我看见傍晚的街上已经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许多小孩子手执亮光闪闪的花灯由父母牵着奔赴更热闹的场景,那节日的气氛难免使人欢心鼓舞.汽车驶进小巷居民住宅区,我又看到每一所房子大门前都挂有一对红红的纸糊灯笼,而车子停下来时,我主人的那幢住宅楼门前比别人门前挂得大的一对灯笼首先跃入我眼帘.这时,我尾随坤哥进了门,不曾设防正在看电视的宝宝和贝贝一阵风地跑来抱住他们爸爸的腿,坤哥马上弯腰一手搂住一个教他们叫我阿姨,当既他们扯开嗓子响亮地叫了,立刻我被这熟悉温馨的场景深深感动了!我抱起贝贝亲了又亲她的脸蛋然后走进厨房,见小云姐围着围裙弯腰曲背地正往青烟燎绕的锅里倒菜,随着锅里哧啦哧啦的冒出的油烟呛味贝贝忍不住咳嗽起来,小云姐回过头看见朝我摆了摆手,我便退了回来。我把贝贝放置到沙发里她哥哥的旁边,开始走向餐桌摆弄坐位,眼看小云姐的饭将要做好,那道青菜是最后一道菜。接着小云姐端着菜盘出来了,我在她放下盘子之时,赶紧从衣兜里掏出营业额双手呈给她,“哎呀,仅仅白天就卖了这么多钱,小芳,你可真有办发!”这是小云姐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钱时喜出望外说的话,说完她的目光转向了坐在茶几旁的丈夫,那意思是向他表达内心对我的称赞。 那天晚餐别提有多丰盛了——餐桌上除了十几盘大多数我叫不出名味道可口的菜肴外,另外还有像小盆子大的一个汤碗,里面盛有白白的桂花汤圆;众所周知,元宵节为中华民族的一个传统节日,而这日吃汤圆就像端午节吃粽籽一样成为其主题,所以入席后,首先小云姐拿汤匙给各人盛了一碗汤圆放到面前,我拿筷子挟了一个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那软绵绵的汤圆咬破后流出的黑色馅汁香味浓厚,甜润溢喉,不一会儿我便接二连三的吃光了它。这时我抬起头来,发现我的男女主人都停箸望着我微笑,那笑容就像慈爱满意地看待他们的孩子一样令我愉快.而一旁的宝宝和贝贝一边吃汤圆一边向他们问些十分幼稚孩童才会问的问题,他们也都‘嗯,是啊”的敷衍过去,接着小云姐赶在我之前起身去盛了一碗饭给我.‘‘她今天是把我当作贵客来相待了,”此时我想,‘不过,作为他们的雇员因为工作的出色成绩获得主人的尊重和厚待也许理所当然,但是我才干了这么两天,况且对以后的工作也没任何把握,真是受之有愧啊!再说在小云姐的内心深处,她更情原把我当作她的亲妹妹,这我早已清楚的.所以,我得趁早改变这种局面.报之于我的尊重.”于是,眼见小云姐和坤哥吃完了汤圆,我赶紧起身盛来两碗饭递给他们.吃饭时,小云姐一会儿挟这个菜,一会儿挟那个菜给我,生怕我吃少了.哎呀,在浓浓的关怀中我愉快极了! 朋友,如果我是离开了一个温暖和睦的家,那么在这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日子里,或者说特别在这无比温馨的时刻里,我一定会非常想念我的家人,怀念父母亲给予我无以伦比的关爱;但是恰恰相反,正是父母永无休止地争吵,使我极度厌烦了缺乏温暖的家,我才会外出谋求原以酷似苦役但至少内心能够安宁的打工生活,但是万万没想到上天如此眷顾我,他不仅在他广阔无涯的怀赐了我栖身之地,还赐予了我梦寐以求的使我倍感温馨的另一个家,在这儿,我轻而易举获得了主人的爱,并感觉到自已短暂的工作努力为他们带来了全新的希望,增添了快慰时,我的幸福是无与伦比的,我的感激是永远葡匐在地的虔诚 晚餐后,小云姐提议一家人到市人民广场去逛逛,说是今晚那儿最热闹,可以让孩子们纵情玩耍,让我见识一下那儿的风景.结果很快便到了那儿,当我们从车上走下来时,广场已是黑压压的人群,四处欢声一片了.我们直接朝最引人瞩目五光十色的音乐喷泉奔赴过去.这所音乐喷泉场景似乎特别大,足有几百平方,而景致简直壮丽极了,像平地而起的燃烧不息的火焰;这时虽然我们只能巅起脚透过人头缝隙观看,但是光那些向上喷的一束束水彩千变万化足以让人惊叹不已,何况对面悬挂的巨幅银幕上的电影画面也是单靠喷泉投影的,听小云姐讲能够投影的喷泉在中国屈指可数,而建造它的技艺全靠从泰国引进,同时它的投资建造者据说是一位泰国华裔.可惜届时站在此地绝大多数孩子们手拿的艳光闪闪的花灯却都暗然失色了.一会儿后,宝宝和贝贝嚷着要求转换地方,小云姐和坤哥一人牵着一个孩子,我尾随其后撤退了出来. 我们来到了距离二十米远的一块几百年平方米的空地,这儿有绿草茵茵的草坪;有刚刚修建的花坛,里面唯一安置进去的迎春花儿正一个劲儿地绽放;还有空旷的蓝球场;是绝对适合孩子们玩耍嘻闹的地方.这不,此时我们踩踏的大块草坪除了有几对情侣模样的男女坐在僻静的地方促膝谈心外,竟有十几个小孩子尽情地嘻闹,他们有的提着花灯疯狂追赶,让人眼花潦乱;有的将花灯放在一旁,在草地上打滚,翻筋头;可是这会儿宝宝和贝贝尽管处于极度兴奋状态,但由于我的主人或许因为忙,或许因为一时疏忽忘了给孩子们买来花灯,从而致使他们在那些拥有花灯的同龄伙伴跟前一时玩心顿失,所以,他俩十分有趣地瞧着他们时,自然是羡慕不已,贝贝甚至吵闹着要花灯,于是大家都兴致全无,打算打道回府.车子很快驶出人民广场,小云姐安排先送我回书店,一路上宝宝和贝贝已经安静下来了,到底是小孩子,只有见到别人的拥有才稀罕不已.但是就在这路途中我打定了主意,等到了书店我下车后就到琪琪礼品店买上两只花灯送给他俩,弥补幼小心灵有过的渴求,因为自已幼时类似这方面的需求从未能得到过满足,我清楚孩童时快乐的来源.所以,当车子一停下来,我拉开车门走下车时便要求坤哥别急着开车走,略等我片刻,说着我跑向正在营业的琪琪礼品店,急忙向正好闲着的杜鹃购买了两只分别为小老鼠和小老虎的塑料花灯,还未付款便跑出来递给了车上的宝宝和贝贝,而这自然使两个小孩高兴异常,差点掀开了车顶! 当我再次跨进礼品店准备付款时,杜鹃姑娘已经在玻璃柜台对面的茶几旁坐下,一边在摆弄茶具准备泡茶,看神情是在专门恭候着我了;这时我付了钱,在她为我指定的位置上坐下。我发现杜鹃有一套泡功夫茶的本领,她能将极小的茶杯放入盛有沸水的茶盅里用手指像车轮飞滚一样洗杯,动作之娴熟我想应该与本地人不相上下,当她将一杯滚烫的茶递向我时说: “你喝得习惯这儿的茶吗?会不会跟我刚来时喝它一样感觉得太苦?怕你怕苦我茶叶放得不多。” “刚开始喝是感觉特别苦,”我说,“与我家乡的茶不同——泡法相反,这里的茶叶放得多,水则放得少;家乡泡茶却是茶叶少,水放得多。” “是这样,”她说,“你我家乡相隔不远,洞庭湖分开间隔二个或者三个县吧,都一律喝当地产的绿茶;而这里人却是喝福建茶,像铁观音,水仙等,随便一泡茶味浓得很;去年年尾我妈妈托老乡给我老板捎来一包绿茶,可他们夫妻只喝过一次便搁在柜顶上不再动它了,说是太清淡了没味道,噢,对了,芳草,我拿来你去喝,反证撂这儿也是浪费;也许是入乡随俗吧,绿茶我现在也不爱了。” “谢谢!送我大可不必,但你的心意我领了。因为在家里我也不喜爱喝绿茶,倒是劳动人民常带到田间去喝的大碗茶我煮过不少,也喝过不少。” “哎呀,你说起大碗茶我倒想起来了,我们那儿叫它“六叶灌”,就是烧上一大锅水放上几匹红树叶,然后就变成味道甘甜的大碗茶了,特别解暑。” “是啊,”我接过话说,“解暑的原因在于诱导人们喝了大量的水,不像专门品茗着重点是在茶叶上面了。”我转了一下身子完全面向着她。 “杜鹃,你年龄比我小一岁,而出来打工已经两年了,怎么出来这么早?” “我十四岁就辍学了,因为我十岁那年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了,家里还有个很小的弟弟,母亲负担重,而她的身体也常年患病,吃药得花不少钱,所以我在家里还干了两年农活呢,出门时母亲死活不肯,不放心,最后是带我出来的姑姑打了包票才行通.” “你的姑姑也在潮州,是吗?是亲姑姑吗?” “是亲姑姑,她在一家糖果厂煮饭,都干了五年了.噢,那家糖果厂是我这间店老板娘的姐姐开的.我还没来时我姑姑就已给我联系好了这份工作.” “你老板娘家住在哪儿?离这儿远吗?你是不是像我一样住在店里?” “她家住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对面,离这儿不远,去年年底我才搬来店里住,因为以前我姑姑不允许我一个人住外面,瞧,这圈闸门多牢固,怕啥.” “你一个月工钱多少,老板他们对你好吗?” “第一年每个月工资三百元,去年是四百,今年涨到五百元.老板他们是一对年青夫妇,格有时都像小孩子很好玩,两人有时也吵架,不过从来对我还是好,象第一年我来时没什么好衣服穿,地地道道一个土包子,惠姐见了笑得直不起腰,她赶紧带我到百贷商场买了几套合身时髦的衣裳,并且她的许多高档衣裳和物品送给了我,哦,忘了向你作介绍,我的老板娘名叫王惠子,她长得可漂亮了,可真是个大美人,外面许多人包括我姑姑都叫她阿惠,我叫她惠姐.” “她常呆在店里吧,我看你们店里生意不错,一个人应接不暇.” “现在很少来店里,如果店里缺货她会派货主直接送来;至于生意嘛,别看有时生意好,但是一个人专门应付还是游忍有佘;唉,说到此,我觉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不假,别看惠姐他们吃穿玩样样都潇潇洒洒,那只是表面上的,内心的苦恼烦忧让能瞅见的人着实感慨不已,因为惠姐的老公是个装修工头,率领了二十几个工人,而这年头到处在建房子,活儿不少,自然赚到了不少钱,加上这家店的收入也还可观,但是他们结婚五年了,一直却没有怀上孩子,为此四处求医花的钱不计其数,去年他们干脆多半时间住在广州某大医院做试管婴儿,还是一直没成功,今年还得继续,你看那得花多少钱啊!原本惠姐的个又特别强,当她看到她儿女双全的姐姐糖果厂越办越大,不断地扩建厂房,增加员工,还购买了小轿车,心里很是妒忌;总之,她的痛苦依我看远远胜过吃了上餐无下顿的贫苦人.” 我听时感到十分新奇.从而我脑海里依据她文字的描述,各就各位地呈现出一幅幅女店主的生活图画:有衣着时髦靓丽的,有活泼恢谐的,有孩子般狂欢和赌气撅嘴挂脸的,有忧心忡忡的,有痛苦难过的;同时我凭直觉认为杜鹃是一位毫无秘密,格开朗,聪慧,率真的姑娘,她看问题是从多个角度出发的.我喜欢她欢快的言语,灵敏的头脑.但是我知道自已这方面远不如她,许多时候我像年老人一样,生活中的许多细节激不起我的热情观注,感觉麻木;可是我倒期望能有这样的朋友,通过近墨者黑来改变自已. 接踵而至是她对我的一番盘问: “你这是首次出来打工,是吗?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家境怎样?” “我是第一次出门.家里有父母亲,另外还有姐姐;家境当然差啦.” “你父母亲健康吗,会不会像我母亲一样长期患病吃药?” “我父亲就会,他有慢肝炎,但不像你母亲长期吃药,靠的是休养.” “出来打工是你自已的主意吗?是什么熟人带你出来给你介绍的这份工作?” “当然是我的决定,年青人嘛,在当今改革开放的年代谁不拥有一颗下海陶金蠢蠢欲动的心;倒是因为没有熟人带我,我的家人才像你母亲一样不肯让我出来,但是我执意要出门他们也只好作罢;来时在火车上我从几个老乡的口中得知了潮州这个地方,才把它锁定成目标追寻而来,这份工作是我看到刚张贴出来的招聘启示,立刻捷足先蹬应聘得来的.” “哇,我真佩服你的能耐,全凭一个人出来闯天下!那你每月工资多少老板有没有给你先定下来?“ “能耐算不上,势在必行吧!我月工资定好了是四百元.” “跟去年一样,去年在这书店作营业员的是一位四川籍姑娘.” “我有听说过.” “噢,是你老板娘对你说的吧,她是怎么样说她的?”她瞪大眼睛盯着我. “小云姐几次说话中提到过她,具体也没说什么,我只记得她说她好像是姓熊.”我察觉她话里似乎藏有什么玄机,不由得目光探究地盯着她. “芳草,”她没有丝毫回避任何问题的意思,长长吸了口递过来一杯茶说,‘有件事你小云姐不可能直接告诉你,现在,我俩作为彼此长期的伙伴,处于同样打工的身份,觉得有些事你迟早得知道,倒不如早知道的好,而且说出来对你也有好处,可以避免以后不必要的事情发生——那就是四川小妹跟你的男老板有染!” “啊!有这种事儿啊?”我简直不相信自已的耳朵,差点松手将茶杯跌落。 “没错,”她道,“四川小妹曾亲口对我说过她跟你男老板好上了,而一段时间他们夫妻吵吵闹闹似乎人人皆知。” “那后来呢,她就被炒鱿鱼回家了是吧?”我不得不十分关切地问。 “哼,”杜鹃则嗤之以鼻,“后来那小妹竟想‘鸠占鹊巢”,死缠住不放,最后可能是小云姐给了她一笔钱才打发走了,我记得你们书店去年是在腊月初就彻底停止了营业。” “鸠占鹊巢!”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心底突发一笑。这时我仔细回忆了一遍从小云姐口里吐出有关四川小妹的只言片语,这里面有一句“她又长得那样”引起了我的好奇,遂问道: “那四川小妹长得漂亮么?” “漂亮个鬼,”杜鹃有点气不平,“长得又矮又胖,五官庸俗,不过她很自以为是,好于表现;由于她的四川籍贯,加上姓和长相,我和惠姐背地里叫她熊猫,唉,不是有句话说自古丑人多作怪吗,她好像想干点作风出格的事,而选中的对象自然不赖,来以此来证明她的长相并不像人们眼中的那般,还是不缺乏魅力的,看来她的确太自不量力了!”她说完目不转睛地盯了我片刻,道:“芳草,你长得那么漂亮,有足够吸引男人的资本,如果你的男老板看上你,你咋办?” “别说我漂亮恭维我的话了,”我说,‘来到潮州,看到大街上随便走过的女子,哪一个不神采奕奕,漂漂亮亮的,何况小云姐,你,还有你才刚说的大美人惠姐谁都令我自形惭秽,瞧我自个儿都嫌自已土里土气的,常常不知手和脚放哪儿合适;再说,像这类事绝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记得出门时父亲给我的忠告就是行稳坐正四个字;还有明摆着人家小云姐既貌美又端庄贤淑高雅,有这样的好老婆任瞎子也不会看上别人;所以,在四川小妹和坤哥之间的暧昧关系上,我不会认定坤哥是单纯的好色之徒和丧失伦理道德的人,相反,通过这两天的接触,看到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不难得出一副好脾气的他不光是孩子们的好父亲,妻子心目中的好丈夫,也绝对是位好雇主;我想,人间的是是非非来自于不明事理之人,可能那四川小妹太随心所欲了。” “是啊!”她接过话说,“其实我早就这般认为,是那小妹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罢了,因为我很少看到男老板到店里来看她,倒是她总找借口说书架歪了水管坏了什么的要求扶正修理他才到店里来,而且从来她都是回他们家去住,所以,脑袋瓜不傻的她在目睹了男老板无可挑惕,暗恋他最终导致了她无法控制照理也是情有可原,何况听惠姐说男老板天有百依百顺的一面。我想小云姐从开始的猜疑到后来理解,最终宽恕了他们,或者说只宽恕了她,只有她一个人有错。” “应该是这样!”我完全赞同她的想法。而此时我心里却想,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要去勾引有妇之夫,破坏别人的家庭,这样既害了别人,也对不起自已。 这时杜鹃决定恢复她活泼欢快的本了,不再聊八卦方面的事.‘芳草,”她连嗓音都改变了,象小孩子般稚嫩,‘我带你出去玩,反证今晚元宵节我可以提前关店,你刚刚来潮州,应该好好逛一逛!” “刚才老板他们带我到人民广场去玩了,”我并不想拒绝,‘观看到了音乐喷泉,还在场一带逛了一圈.” “哎呀,那个地方人山人海只能人看人罢了,”杜鹃站起来嚷道,‘我带你去的地方---那儿是个夜市,成排的服装摊,衣服便宜得很;都是十几元和几十元一套的,样式新颖据我看不比百货公司差,,以后你可以像我一样直接去那儿买;而那儿小吃摊足有一条街,灯光下肥得流油的烤鸭,弓腰的海虾,田螺等应有尽有,让人看一眼就唾涎不已!——这样吧,我今晚带你去吃炒冰——正月里吃炒冰里外透心凉爽,炒时我叫伙计光放葡萄干和樱桃!” “我帮你关门吧——圈闸门一个人拉下来实在费力!” “不用你帮忙,你站到门外等我就好。看来你还不懂圈闸门开关的技巧,我教你吧,开它打开锁后只需双手间隔开平衡向端;关门时用铁勾拉下一半,然后整个人跃上去悬空就不难垂直落地了。” 我照办了。看着杜鹃动作利索地关好门,然后,我们手牵手走了。 第五章在线阅读 第五章 肉文屋 / 第五章 第五章 第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六章 第六章 在潮州最初度过的每一天,每个时刻都清晰可忆,每只足迹可供寻觅。那时我十分清楚我得用心地工作,为主人挣来满意的收入,为自已赢来不败的立足之地。我小心翼翼地处事,希望带给与我相处的人愉快和一些力所能及他们需要的帮助,但是我从未想过要得到任何回报。 日子一天天这样逝去。一日晚上,我歇息下来,屈指一数,忽然得知我来潮州已经半月有佘,而在此期间,我的生活早已走上正轨,是该写封报平安的信回家了。因为无疑牵肠挂肚的母亲一定正翘首盼望我的回音,时刻担心着我;还有罗乐,我出门时曾承诺过写信给她的。 于是我当既披衣起床,决定写信给母亲和罗乐。我取出信笺纸,笔,首先写信给母亲。可此时我提起笔,不知为何,心中竟丝毫没有游子出门在外对家人千言万语的倾诉,有的倒是家中父母亲永不停息的战争一幕又一幕在脑海闪现;母亲的哀怨忧愁也直袭上心头;还有我亲爱的姐姐,她那被朝来寒雨,晚来凄风摧残的过早凋谢的面容象刚针扎在我心尖,使我陡然抚心剧痛……基于这些,我写信时总无法思想成句,最后只好以几句报平安的常语了结;原先打算写给罗乐的也只能不了了之。 “离恨恰如春草,渐行渐远还生!”所以这晚,我躺在睡榻上罩住我的除了白色的帐幔外,自然家中那些不愉快的情愫又萦绕住我,且盘踞心头,久久挥之不去;以至于我长时间不能入睡,最后依稀睡着,我却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姐姐。梦中的她一丝不挂睡在一条卵石可见的清澈小溪中,那乌黑的长发随着青草飘拂,她的面容像溪水样晶莹剔透,两眼游离飘浮,而嘴里却句句有声,我听她说如泣如诉地道: “有幸识君皆谢缘,缘到尽头恍如梦,梦醒人空欲为尼,无奈我本人不斋;女儿可惜生来无福命,只求君在温柔乡里莫哀怜!如今度日为修墓,修得墓葬花魂,还愿今生能挨死,留有躯壳为家人!” “哦,姐姐!”我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中醒来,泪如雨下!这时我只能双手揪着被单——让痛苦无尽地漫延……呵,可怜的姐姐,在这世上唯有我最能体会你内心的苦难!你原本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啊!可是,对你我却爱莫能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呵,亲爱的姐姐,如果能拿我的人生换取你人生的重新开始,我宁愿我的青春年华一下抽空,甘愿做个年迈的清道夫弓腰劳作,或者当个女尼吃斋念佛一辈子,这样只要瞧你幸福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至少我们这藤上结的两个瓜,你能圆润香甜,我能毫不觉痛地存在! 也从这晚之后,一连几个夜晚都做着类似的梦,有时睡梦中也展不尽父母亲剑拔弩张消烟弥漫战争画面;是啊,二十年来家庭所笼罩下的影,已永恒驻扎在心底挥之难去!但是白天它却休想片刻霸占我的脑海,因为只要我思惟清晰就决不会欢迎它们的到来。不过,在漫长的白昼,闲暇之时,我不由得想起罗乐,尤其是在与杜鹃相伴时最易想起她。毕竟她们俩同样都是我某一阶段唯一的同龄伙伴;而且罗乐作为我离开菱角湖农场后,来宜城四年间唯一的朋友,真的为我解除了许多寂聊时光,所以想念她就像秋收的稻子感恩于春风的相伴! 罗乐与我生长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她的父亲罗先坤现在应该众所周知了吧,可以说他权利几十年来在我们村是至高无上的。然而罗伯伯文化并不高,只是小学毕业,但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他特别能干,常常村里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总是在他吃吃喝喝中就得到圆满的解决;且罗伯伯天生一幅官相——身材高大魁梧,长相阔面大耳,我常私下地想,罗伯伯如果是生长在战争年代跨马从戎,他一定是位叱诧风云的将军。罗乐的妈妈友珍婶也是出类拔卒的女子,虽说她相貌生得平凡,但却明强干异常,而且嘴巴极其乖巧,八面玲珑会说话处事。譬如有遇到特别生气的事,她决不会当面发脾气,用我父亲的话说是那种躲在被子里骂人,气出了又没得罪人的人,自然人缘好,是罗伯伯的得力贤内助;所以,罗乐父母的结合可以说是珠联碧合。 然而,关于罗乐父母的一段姻缘,在我们村庄至今还流传着一段蛮有趣的故事呢。原来,罗伯伯在结识友珍婶之前是有婚配的对象,那对象却是友珍婶的闺中密友,友珍婶也正是通过那对象才认识罗伯伯的,“舟中敌国”,也许当年罗伯伯与众不同,身上可取之处太多,友珍婶则慧眼识宝——她与他只能是间接地接触过几次,便相中了他。那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俩都在以前那对象家里玩耍,夜深后他俩都得回家,罗伯伯受他对象之托,顺便护送友珍婶一程。那晚,友珍婶七弯八拐的故意挑小道走,其实通往她家的有一条笔直的可供拖拉机行驶的石子路。他们在行走途中,遇到了一条小水沟,当时友珍婶洋装成害怕模样,她小鸟依人地扯住罗伯伯的衣衫,娇滴滴地说,“罗哥,我好怕!”罗伯伯见之,只好协她一同跃过水沟,好在他强壮,只是动用了一只臂膀就像老鹰捉小**一样挟在了腋下。可是跨过水沟,友珍婶却“瘸子拜年——就势一歪”倒在了她看中的男人怀里……从此后,罗伯伯再也没有去找那对象,而是径直走进了友珍婶家里。这么多年了,他们这段家喻户晓彩绝伦爱情故事,人们还是时常倒翻出来有味地调侃一番。 几十年来,罗伯伯一直“身居高职”,但是他绝对不属于鞠躬尽瘁焦裕禄似的全以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公朴,他非常的顾及家庭,“假公济私”自然村里的一些公共财产理所当然的变为他家已有。据说在闹饥荒年代,他们一家人从未饿过肚。因而,罗乐和她姐姐罗欢两姐妹在父母亲庇护下,无忧无虑地长大,自然比村里同龄人显得高人一筹。说来好笑,我初与罗乐交往,不,准确地说最先是罗乐喜欢有事没事地跑来找我,但却遭到过与我同龄表姑方琴的极力阻拦。 我方琴表姑跟罗乐是小学同班同学,小时候,罗乐总是借她卖磨姑的钱买冰棍吃,而且还杖势不还。一次,罗乐新买的凉鞋因为贪玩正灌溉秧田白哗哗喘急的水而冲进了深水沟,她怕回家遭至父母打骂,就“以邻为壑”上告她妈妈说凉鞋被我表姑偷了,友珍婶信以为真;翌日,在放学路上,友珍婶拦住我表姑,逼她承认偷了罗乐的凉鞋,否则友珍婶威胁说去学校告诉老师,当时表姑只好委曲地承认了;这么多年了,表姑讲起这段尘封往事时,泪水竟汩汩而出! “罗乐是个诡计多端的害人,我这辈子连话都不肯再同她讲一句,恐怕她又‘前头喊哥哥,后面家伙”,谁能想到挨过她的闷棍后还欲罢不能,所以你千万不要跟她交往!’表姑曾再三告戒我说。但对此,我却不以为然,因为常言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表姑讲的往事还是罗乐孩提时不懂事的行为;而至从我与罗乐接触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她身上有许多优点和我望尘莫及的恪。比如罗乐不仅格开朗,活泼好动,她还特别地善解人意。曾经我会因为父母的吵架而感觉无颜走出家门,宁愿呆在家里郁闷时,聪明的罗乐一眼见底,她会恰到好处地劝说我,说某某家也吵架了,要我不要为大人们的事苦恼消沉,不久的将来我就会脱离他们,将有自已截然不同的人生,并且她会带我去荒山拾菌,去河里捉虾,螺丝……每当这些时候,我就会忘了暂时的不愉快,且看到罗乐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快活的神情,从而相信世上还存在美好的生活! 如果说那四年来罗乐是我唯一相伴的伙伴(表姑自从我和罗乐频繁交往,她已很少来跟我玩耍,似乎跟远离罗乐一样决意远离我),但反之,罗乐除了我,也没第二个可亲近的朋友,尽管她在山沟里土生土长。当然原由似乎人皆尽知,现在我不防说得更清楚更明白一些,那就是罗乐除了口甜心苦爱损人利已施展过一些“屠龙小计”外,她本人生特别要强,而且从小就已霸道成,所以,以前跟她交往过的伙伴一个个避而远之她。而我跟她一起相处时,她那强悍霸道的脾自然暴露无遗——我有点好的东西她总是要索讨,大到丝巾头饰,小到描鞋垫的针线,其实这类东西她自已本身就不少,只是感觉异样内心突然渴求罢了,基于对她的理解,加上东西也价值低廉,另外罗乐原本嘴巴甜,在索讨东西时自然嘴蜃上又涂抹了几尽厚的蜜,吐出的话腻死人,恰好我心既慈又软,何曾忍心拒绝,便尽量满足于她。所以,在罗乐眼里,我该算作十足好人;也许由于我过度慷慨吧,罗乐则渐渐放下“屠刀”,她得陇望蜀的格收俭了许多。同时,至从我跟她交往,不知怎的,承蒙罗乐看得起,她认为我许多方面比她强,尽管我年龄一点也不比她大。因而生活中罗乐把我这个朋友派上了用场——无论遇到什么大小事都要跑来找我,让我帮她拿主见;我呢,被朋友放在举足轻重的位置自然全力以赴! 我现在身旁这位伙伴带给我却是焕然一新的感觉,因为杜鹃跟罗乐相比,属于一种截然不同头脑。随着我跟杜鹃接触越久,我已不难了解她的全部格,它单纯善良,没有丝毫心计。她爱说话,但心直口快从不甜言蜜语;她节俭,但绝不侵占他人的利益;她从小吃过许多苦,但她心底并不残存任何影;她处事不善于计较,但刚正不阿;向往更好的生活,但脚踏实地;她身为打工者,却并不因为替人劳作感觉低人一等;她反应灵敏,动作利落,像只快乐的小鸟来去自如。总之她很优秀,既使跟她只短暂的接触也会印象深刻,得出这种结论。而她对我除了尽地主之宜给了我不少生活方面的帮助外,她开朗的格也能像罗乐一样带给我愉悦开心。譬如,她常常直言不讳地当我面夸我漂亮,这令我十分开心,而这点绝不同于罗乐;如果我和罗乐同时站在一面镜子前,她最多瞟过我一眼后会立既去装扮她自已,忌妒心强的她希望样样能胜过别人。 杜鹃对于我的出现,同样感谢上天给她派来了一位好伙伴.她说去年那个”熊猫”举止言行庸俗,似乎没有头脑,尽管她干了一件令人咋舌自以为了不起的丑事,但嫉恶如仇的她认为那不是一个姑娘该有卑劣的行为,本就不能与她入伍;而我在她眼中她称赞我聪明,善良,能干.她猜测,我生长在一个家教严厉的家庭,是个有教养知书识礼之人.她相信,只要我象现在一如既往地热忱工作,一定会给书店带来长期的盈利.为自已的打工生涯垫定好扎实的基础。 杜鹃闲遐时间也喜欢看书,当然她看的每一本书都从我这儿借过去,看完后她再完好无损地还回原处。一般她翻阅的为近期一些杂志和美术书籍。据我看她看杂志那里面的美文和时尚很符合她简洁明快的格;看美术书则全是为她剪纸爱好提供不可缺泛的帮助,因为在她再三地来我这儿换取美术书我才发现这位聪慧的姑娘原来会一手剪纸绝活,她为了表演给我看当既拿来剪刀和宣纸咔嚓咔嚓地不出一分钟就剪了一组娃娃闹春送给我,我先是惊讶得发呆,随后把它贴到我房间刚糊过白纸的墙上。杜鹃的这项手工艺也为她带来了额外的收入,比如放在礼品店玻璃柜台里大红喜字,糊灯笼的图画纸等都来源于她的供应。 我和我的伙伴并没有特意但却自然而然地充分扮演了让对方满意的角色,彼此给了一个打工者心灵所需的慰藉,虽然我们共同相处的时间不多。瞧,早晨起床后,我们在梳洗完毕可以整洁地见人后,首先我们是看到对方,然后一起穿过马路到小食店买来早餐,有时一方有事,另外的人必定便带一份给她。平时杜鹃的两顿饭食全由她自力更生,有时她煮了可口的食物总会有我一份,而我回馈她的只有上街碰到好吃的零食买回来或者小云姐提来的水果中取出一些捎给她;夜晚到了关店打洋的时候,无论谁先关门都会到对方门口打个手势或说句话告知一声;总之生活中我们完全做到了相互关心,相互照应;随时我没有游子在外孤军奋战的感觉。 而与杜鹃相处,对她越来越深的了解,她那年少心底却源源不息流淌人类原始的爱最能与我产生共鸣。因为她的贫穷家庭无时不需要她的照顾,也许不完全是他们需要她,而是她生长在那种爱无处不在浓厚氛围里,爱的种子早在她幼年就已播下纯正的种子。这些种子健康成长了,被阳光欢洒,尽管颤威威但力求能够庇护给她爱的人。因为爱,她的眼睛明净如水,我从没见到过有一丝影在她眼底出没,从而她这双圆眼睛欢快地闪烁是我见到过的世上最明媚的阳光;她的乌黑的短发没有任何像发夹丝带之类的头饰,但是那随身摆动洋溢着青春最独特的美;她的衣服一般都是从夜市地摊上购置最高不超过三十元一件却没有一件穿在她身上不是那么的合身得体,衣服的各样色彩跟她的个再相配不过了,活泼炽热;她的面容温和坦率,五官均称,皮肤白皙,一一都表明她的纯洁质朴自然,从她口里吐出的流畅话语字字都是心灵源头奔涌的美好之音,这些话没有爱的字眼,却是在爱的摇篮出落.像清泉滴荡,如春风拂面.我很感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在经历了亲人的逝去,家庭的贫困艰难,她却是雨季里一朵盛开的石莲花,不畏艰难尽情绽放,无论是狂风骤雨还是雨绵绵,都只能成为她生长的能量,她最终会跟太阳亲吻,跟着太阳奔跑,成为蓝天下永不坠落的天使!现在她活着的目的是为了家人,为了向她爱的人奉献自已获得的酬劳——某天晚上她领我参观她住宿的小房间,我感叹她心灵手巧把小房间布置得温馨迷人,留连忘返时发现抽屉的一角放有一叠厚厚的邮局汇款单,我随手翻看了一下,见一律都是她汇往老家的,月月都有。下面是我对她的盘问: “杜鹃,你月月给家里寄钱,两年都如此吗?” “是的。” “我看你汇款单上寄出的是你全部的工资,你怎么能做到原封不动,那零用钱呢?” “刚来好一阵子我没买过一件衣服,里外都是穿惠姐买的和给的,日用品也用现成的,记得怀揣的几十元几个月过去了还在;以后煎纸可以为我挣点额外收入,我才自已花一点点钱;现在随着家庭环境好转,母亲的类风湿心脏病比以前好了十倍,很少吃药了,也能下地劳作,剩下只是弟弟上学费用需要供给,不过我妈妈说家里的收入已足够支出。” “那你现在寄给你妈的钱她可能会给你存起来,等你以后出嫁时用。” “哪有这事,我家里的欠债我还要两年才能还清;假若不用还债,我也坚决不要妈妈存钱,因为只有生活改善了人才会少得病,我希望有足够的营养将弟弟养得壮壮实实,个头最好长到一米八!” “听你这么说你还没有自已的人生计划,替自已打算,比如交男朋友成家?” “是的,我从未想过。” “我想如果你有个条件不错的男朋友,能与你共同承担家庭的重担多好!” “我才不要一开始就成为别人的累赘,一辈子也不要;爱应该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哪里却一心巴望别人的付出,既使别人能做到,我肯定不会快乐!以前我爸爸就是为了我妈妈的病积劳成疾才英年早逝。” “那你的意思至少两年以后才会找男朋友,是吗?” “应该是这样。” 我停顿了一下,又问: “你心目中以后交往的男朋友将会是哪儿人,在潮州呆久了有打算嫁在本地吗?” “应该不会是本地人,老乡吧;我觉得只有嫁给家乡人才保住了本,好像脚踩在地上一样感觉踏实.因为我脑海里总闪现我父亲和母亲在山村里相亲相爱的身影,有时母亲到地里挖红薯父亲挑着箩筐去担,有时母亲穿雨衣在田间秧父亲则披着蓑衣送秧苗,有时母亲卧病在床父亲从不懈怠地伺候,有时父亲突然猝死母亲听到噩耗人事不醒;所以尽管父母命运悲苦,但是他们同样是世上最相爱幸福的人,我希望遵循父辈的足迹生活,只有爱才能让人安静,踏实,死而无憾!” 我默不作声了,我的思维完全停顿在她这番话里.果真在她所描绘父母纯朴多舛的生活里,我只感受到了一种温馨甜蜜的幸福.立刻我领会到了杜鹃的心境,刚才认为稀奇的思想已经是顺理成章.不过,这一切却又勾起了我的联想——我忆起了我自已父母亲的婚姻生活,为他们感到悲哀的同时也思索着证结所在。只是杜鹃毫不知情,她已不允许我进行思考,语调欢快地问我: “芳草,我忘了问你,你家里有男朋友吗?” “没有” “打算在外面找吗?还是想把自已仍旧栓在山村?” “不知道,”我这样回答说,‘这方面我可能跟你的想法差不多.” “大凡出外的游子都有寻的情结,”杜鹃表示相信,‘你出来不久,体会不可能深切,既使潮州这地方日新月异变得像香港或美国的纽约一样繁华,你可以人在这儿旅居,享受物质文明带来新鲜刺激生活,心却时常跑到乡间小溪里躺洋,拾起儿时抛入的石子,感觉你刚来世上走过的路你永远不会舍弃,因为它必定是通向你的坟墓之路.” “是呀,你说的应该没错,我迟早会得出这种结论!”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道,感觉她的与众不同。可是我一时也弄不清她小脑袋里装为何还装有彩妙论,但我早已豁然开朗,遂提高嗓音道:“我会向你学习------这个月我发了工资全部寄回家去,不,寄三百,留一百,小云姐给我的衣服阔得我无法穿,还有某些东西自已购买合心意!-----杜鹃,明天早餐我不想吃豆浆油条了,一味吃它我感觉腻死了.” “那明天早晨提前半小时起床,我带你到某某街去吃土家族酱饼,味道包你喜欢.” “好的,我们明天七点半钟见!”我愉快地离开了她. 我回到住所后半小时里,头脑里逐一回忆杜鹃说过的话,然后拿她和我的家庭情况作了比较,显而易见,她家面临的都是些实际困难,我则该算作无病呻吟罢了.于是我对杜鹃稚嫩肩膀所承担的重担临畏不惧充满了钦佩,为自已怨天忧人感觉羞愧,自叹不如她.不过我已有了弥补的心愿-----只等领薪水的日子到来,我便会攥着它奔向邮局,但愿我的微薄的酬劳,能为忧心忡忡的家排忧解难派上用场,让欢悦在整幢霾密布的房子里开始迥荡-----说到底,我要从杜鹃身上看到的无私全身心的爱牢记在心,跟随她同样的方式输送给我遥远的亲人,以此发挥它该有的效力,融化父母内心的坚冰,好让他们感叹爱的无穷力量之时,也施予他们早该施予的人,和和美美地开始别开一面的生活! 这样我内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我已经不再去想家庭里乱七八糟的纷争,决心彻底扫清储存心底的霾。为此我想我年青的心灵极需要另外填充,但必需是极积向上的,有利于我人生的追求和发展。在这样想时我很快得出的答案只有书籍成为慰问品了,我相信它真的会对我十分友好,轻易地能充实我的心灵。平时上班的时间虽然有许多空闲,但要是静下神来看书,我可不敢自已亲手砸了自已的饭碗。在此之前,打洋后的每个夜晚,常常我看中的书被搬到床头,打算惬意地享受一番,可由于初来咋到新的工作不遗佘力力耗尽,往往翻不到几页便困屯地放下了。这时我动身到书架里取来沈从文的小说集,白天我翻看它时曾被里面的一篇《边城》所吸引(以前也看到过介词它的文章)。今天的夜晚,我没有急于上床,杜绝了舒适可能带来的困乏,我搬来小凳坐到桌子前,像学生伏案读书一样仔细阅读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读沈从文大师的作品,很快便被里面优美的文笔吸引住了,而渐渐展开的行云流水般情节不得不使我沉醉其中——毕竟作者的出生地与我的家乡相纺,他书里描绘的房屋,田园,河流我简直熟悉不过,还有人物大老,二老的称谓我一眼明了;以及发生的故事仿佛是身边的事儿,是那么的使人感慨又牵动人心!记得看完它用了整整四个小时的时间,合上书本已经凌晨两点钟了。但是那时我不但睡意全无,而且头脑兴奋得一时平静不了。这时我仍旧坐在原地,任头脑细细回味书里面的内容,我似乎看到了老人风里来雨里去独守渡口忠心耿耿的一生,看到了似翠竹自然成长婷婷玉立纯洁美好的翠翠,看到了大老二老两兄弟痴情却舍已的情怀,但在回想之中,我的思维最终停滞在了印象最初的渡口,——河面上水波荡漾,不断有隔水呼渡的声音传进耳朵;可是谁知那声音渐渐转变成了母亲切无比的声音——那是她声声叫喊她贪睡的女儿起床,一边哀叹说比隔水呼渡还难。也许是沈老的这部作品让我在感慨之佘,将我的灵魂推向我的出发地,朋友,不久前我不是说过我要抛弃从前的记忆,重新打烙上我喜爱的印迹吗?没错,现在我已经不像之前森森地看待它了,而是从观赏和怀念的角度在追忆,并且蠢蠢欲动的心促使我拿来纸笔写了下来。 隔水呼渡 幼时的记忆总被母亲所撑握, 想象中母亲清晨叫唤孩子们 起床的声音象鸟儿在歌唱: “巧儿,晓儿,起床罗!” 我和姐姐如同她喂养的小猫 小狗般,让她自得其乐, 也是她活着的全部意义! 上学了,母亲早早做好了早饭, 才把叫喊我们起床的声调拉响, 清晰地记得她的声音快乐高亢, 像她自已按上了飞天的翅膀—— 斗志昂扬! 只要放飞我们出去, 用书包背回的定是金矿! 但记忆中母亲叫唤我们起床 大部分都是哀腔, 细想缘于母亲清晨的叫声打忧了 可以懒睡日晒三竿的父亲, 从父亲的谩骂声里我们渐渐学 会了蔑视母亲的权威; 所以,母亲一遍又一遍低声叫喊 充斥着整个少年: “巧儿,晓儿,早该起床了呀, 怎么叫你们起床比隔水呼渡还难呀! 唉,上梁不正下梁歪……” 父亲又是一艘怎样难呼的渡船呢? 我从未见过母亲他起床,一次我问, 母亲讲在他们新婚不久, 她首次叫他起床,不料被父亲狼狼 踹个窝心脚,骂道: “睡个觉,能要了你的命么……” 从此父亲可以安然入睡! 我外出打工再也听不到母亲亲切的叫喊声了, 今夜坐拥在书城读到《边城》一书, 那里面漂荡没有男主人的那艘渡船 又何止使我一人牵肠挂肚!倒是它里 隔水呼渡的难却成心与我分享! 我一气呵成琅琅上口读过一遍后,收获到了一种莫大的愉快和享受!因为尽管自已才疏学浅写得不成诗文,但毕竟道出了心声。它不同于我以往写日记,只起到记录的作用。那种愉快来自心中一股被幽困的清泉刹那间奔涌而出,也来自大脑长期围绕眼前的东西转悠忽然闪现了新的格局。这时困乏袭来,我便上床甜甜地睡着了。 常言说得好:“心随境迁。”现在,我已经在新的环境中力求改变心境,不似从前那样感觉家乡的天空低矮布满了铅灰色揪心的云块,而是跟这儿一样白云悠悠的蓝天。 第六章在线阅读 第六章 肉文屋 / 第六章 第六章 第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七章 第七章 记得我曾孤身一人流落广州街头,从打算冒然闯荡潮州之时起,预感着这座城市将为我所热爱崇尚。果然我依靠心灵的指引来此地工作生活过一段时间后,发现与我当初设想相符。朋友,只要放眼一观,与时俱进的潮州城它那新建的高层楼宇遍布,每一条熙熙攘攘街市都是新兴的商业城突飞猛进地掘起,这儿人口稠密的市民们一般年老人衣着讲究,年青人则时尚时髦,无疑他们正享受着沿海地区首席改革开放带来丰厚的物质生活;而且细细寻觅,不难发现这座城文化底蕴如我推测类似我所熟悉的荆州古城——它们都一样拥有古代遗留下来爬满青藤的城墙,坚不可破的城堡和城门,护城河等。记得我的这位识途老马伙伴是在一个微风徐徐的夜晚带我游览滨江长廊的,当我们站立在千年城墙上,任脚下踩踏古人智慧托起磨损不了的石砖,面向波光粼粼浩瀚无边的河域,我仿若古代的仕女遥望着故国边疆,不油得心生些许惆怅;接着杜鹃拉着我的手奔走在几座屹立于河堤之上的飞檐翘角气派不凡的木雕楼宇,我努力睁着我的眼观赏着,想像着,推测着,寻思先人留下过的印迹。好在杜鹃全不领会,一会儿后她又一阵风地带我到了城门底下,可这当眼前这紧闭大约十几米高两扇厚实的红色大门正让我叹为观止时,我的伙伴又把我推了两把从侧门绕了进去;这时出现在我眼前的又是一番天地,原来宽阔的城楼里已经完全被商业所利用,那一家连着一家没有隔离的商铺使人眼花潦乱,我们从头走到尾,当然也购买了一些物品,如纽扣,内衣等;走到出口,我们在那儿还买了两串冰糖葫芦边走边吃。在回去的路上,我对杜鹃流露出了对滨江长廊一带景致的幻想和留恋,她当既表示等以后有充足时间再带我来细细参观;我则回答说她不要将此事当作什么正当事儿放心上,而她今晚已经充当了一个令我十分满意的向导,现在我辩认得路了,若以后想来一个人也可以来。她却反唇相讥说我这么快就要把她撇开,而且她预感我以后再次游览长廊,绝对不会是我一个人,肯定有男友相伴,而滨江长廊往往是情侣们漫步的地方。因为她说凭我的靓丽外表,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追求者出现。我听了不置可否,好朋友可以无话不说,何况杜鹃那言语又一次满足了我可怜的虚荣心。接着她说依照我怀古追源的个,还有一个地方我一定会喜欢,那就是在潮州城北边,有一条名叫韩江的河流,这儿人们称它为母亲河,发源地在云南某地,最终汇入到珠海,全长米,无疑依它而居的人类都是饮它水生存;听到此我想她所说的韩江又类似于荆沙城边的长江流域了,只是它没有长江众所周知,源远流长罢了。 当然,短期内我就能一心炽爱潮州城与我热爱的工作和安稳舒畅的生活环境是密不可分的,而这完全在我预料之外。众所周知,原本我外出抱着像罗乐在广州市当洗碗工的同学一样暂时只求生存,认为能有一块栖身之地就已很不错了,老老实实做一个葡匐在地的打工者,随时听从我的领导者指挥。朋友,我这样写是不是跟以前的内容重叠,显得过于罗嗦,接着又该是由于幸运之星的眷顾和感谢上天之类的话了;其实,我这里要说的无论谢天还是谢地,我内心却十分真切地感谢我的雇主。明摆着如果我的雇主既使在提供了我所热爱的这份工作,但他们夫妇中某一个对我摆出一副高姿态,说话刻溥,甚至他们的小孩无意说出对我不利的话,我敏感的神经就会紧绷,假如受到长期卑视,我肯定会放弃这份心爱的工作,但说不定又会身陷另一个囹圄;另外,如果我的雇主做到了给一个打工者应有的尊重,但是他们可以对于我兢兢业业的工作完全当作是我份内的事,而他们的鼓励和称赞不会随意吐出口,那么我工作起来过于小心谨慎无异于如履溥冰,这样就难以感觉工作生活的轻松愉快了! 我现在已经是内外俱安定下来,没有丝毫忧虑和一丝担心困扰着我,可以说从来我没有感觉过自已生活得如此舒心,如此随意的了。并且当我加入到小云姐一家享受天伦之乐时,当我陪同杜鹃到邮局给她母亲汇款听她讲诉其父母亲相亲相爱的点滴生活时,当我走到右边陶瓷店看到店家夫妇有说有笑地品茶时,我欢欣之佘就会垂下眼帘一会儿,想象着父母过的又是一番怎样的生活,但是想象的画面绝非跟从前一样,因为随着二月头我薪水发下来寄去的四佰元(小云姐将首月发给我的工资比预定涨了一百元),我肯定这笔款项在贫穷的山村可以办不少实事,可以大大改善家里的生活,物质丰足和女儿的孝心应该一定程度上融化了父母内心的坚冰。随后,我希望下个月发工资日快点到来,以便使我的爱心再次传达给我的双亲,传达给我亲爱的姐姐,使他们尽快摆脱贫困带来的灰心和愁苦。随后我希望自已更加努力工作,为店主挣得比现在更多的盈利,以此开拓广阔的人生。我已十分清楚我的店主夫妇的为人,他们的品德优良,仁爱心重,我信任崇敬他们,现在任谁都不会怀疑,我所付出的辛劳,他们会亏欠一点点! 不久,我将提高书店的收益想法付诸了行动。首先,我占用几个夜晚通常我看书的时间反复思索着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由我第一天上班结识的顾客李翠华所带来。起因是李翠华作为一个蓝领工薪阶层,她在青春年少迫于无奈求生存长时间的流水作业辛勤劳动之佘,内心里仍向往以前在学校读书时一样漫步于书海,从里面寻求理想的天地,幸福的乐园;但是环境和经济已经都不允许,她便常利用节假日时间或者吃饭的空隙疾风般地赶来我这儿看书,而一般是只看不买,当然是我获知了她的情况了解到需求鼓励她常来转悠的;她对我给予的特权,满怀感激,也带来不少同事,这些同事有直接购书的,也有像她一样喜爱书籍但馕中羞涩的。我想在若大的潮州城,随着上百万外来工涌进,类似李翠华甚至比她更穷更爱读书的人一定大有人在,而现在整座潮州城作为经济特区商业方面如雨后春笋一片争先恐后欣欣向荣,唯独书店经营者少,走过几条长长的街难得见到一家。可见当初小云姐要是没有在新华书店上过班,对人类神食粮没有天生嗜好和炽热的情感,不晓得内部进书的渠道,那么这家大众书屋就不复存在。我想要这家书店开办图书出租项目,这样既可以满足李翠华这类打工者对知识文化方面的渴求和神慰安,同时也可以为店里增加收入,也许收入不菲呢。不过,出租的书籍应当只限于言情和武侠小说。试想当代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港台传导来的言情小说热衷不过了,这里我得解释一下她们一阵风狂热喜欢的因素,主要在于港台地区经济的腾飞,物质文明的生活给那些作家作品里铺就了对于一直生活贫困的大陆读者而言简直就是世外桃园,比如豪华别墅轿车及情侣们的钻戒婚莎等,是她们追求向往的天堂,何况书里面描绘男女恋爱相互情感的表达大胆露骨,也正符合一直在情感氛围含蓄封建中成长需要渲染的心理,所以这些作品令她们爱不释手,如痴如醉;另外,武侠小说适合柔情侠骨人士的胃口,而一套武侠小说往往有十来本,看完它得需要好几天的时间,租金自然容易赚取。我把这个想法认真在脑子里落实后,确定它利人利已是桩好主意,便在一天中午小云姐送午餐来我将之对她和盘托出,小云姐听完在脑子里消化了一遍后便表示赞成,并且她夸赞我头脑活络富于创造是开辟财源的宝库,到底她是个生意人,利敝只需一衡量就已得出。这样在第二天小云姐和我将书店正中间一边的书架腾出来作为租书专栏,准备了一番便大功告成,随之而来果然如我预测,这项业务让蒸蒸日上书店的生意更是锦上添花。望着李翠华他们一次次脚底生风来取书还书,我获得了前所未有过的愉悦,仿佛是靠我的双手为他们的身躯灌注了所需的力量! 世上有谁不心想事成后颇有成就感而从此信心倍增呢?包括我的上司执行者小云姐,当她乐滋滋坐收渔利时内心一定会为自已的判断正确和果敢行为给予了无形的奖励,而她说今年对书店的收成充满了信心,这也是她从未设想过的;不过她补充说她的信心全来自我的创造,我是她今年招来的‘财神”,我对她再次吐出“创造”一词提出异仪,说她太言过其实让我汗颜,小云姐则说出于我这个年龄是难能可贵的。但不管怎样能够在生活圈子里获得举足轻重的地位,受到主人的尊敬和爱戴,我感觉再快活不过了!朋友,我好像生来就是为了爱和为了爱我的人,所以当我被渴望的爱沐浴抚慰时也被它激励,不敢懈怠,总想不断努力,争取更高更广阔的怀抱!现在充满自信的我比以前扬眉吐气了,在几十平方的店铺里昂首踱步。这里一切都井井有条,顾客文质彬彬,十分安静,而我始终用我最清醒的头脑和明亮的眼睛一页页翻过出现愉快的景象——静静地阅读一本书,感觉也只不过如此。随着头脑时刻运转,我的反应越来越灵敏,而这除了让我感叹自已只瞬间的思索说话一语中的,行动利落外,同时在我时而嗅到一点商机尽管不能实施却带给了我想象中的欢乐!不过我最喜欢的感觉是,停顿我的一切思维,让心儿欢呼雀跃盲目地漂浮飞翔。这种感觉是在小云姐真心夸赞我时体会过的,但是我渴望更多的这种欢喜,而带给我这种感觉的也可以是还未结识的陌生人(必需是才智各方面高于我,类似小云姐我所崇敬的人),我们通过工作或者生活的事件接触,我希望我的努力能获得别人毫不吝啬的尊重夸奖和关注,为我的生活增添新的光辉! 二月的潮州天气已经十分暖和,不同于我家乡正是春寒料峭。那时清晨我和杜鹃喜欢穿过几条街去四处品尝各种各样的早餐,路过一些那宽阔的街道转盘,见中间布置的花坛种植的花儿全都在争先开放,可惜这些花儿我一概道不出名,总之那是花的海洋,一片姹紫嫣红;南方四季常绿装的草坪又换上了鲜嫩的新绿,使细心的人才觉察到它一岁一枯荣;另外,行走在人行道,不时有头顶上浓荫大树上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叫声传进耳朵里,仿佛和着春天的旋律在吹嘘,诚邀人类跟它与春同庆,与时俱进!此时,奔走在大街上的姑娘们但凡穿着俏丽的裙装,妆扮着春的色彩。为了换季,我和杜鹃一起到夜市每人购买了几件衣服,另外我独自一人专程到一家百货商场购置了一套粉红色和一套黑色西式套裙,价格也不算贵,每套五十元,买时我想穿着它们会让我工作时显得端庄文静。 农历三月十五,是我们家乡传说女人穿耳朵的良道吉日,据说穿耳的时辰定要在露水未干时方可,所以这天一大早,我和杜鹃就起了床,我将依照昨晚约定好的给杜鹃穿耳,在家乡我是见识过这招的,那是去年的今天,罗乐给我穿过耳朵。 我俩起床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先用手指摩挲杜鹃墩的一只耳垂将之捻麻,再擦上消毒药水,然后用大针头穿上线狠心地穿过去,另一只雷同,很快就算大功告成了。我交待她之后时常回转打好结的线圈,这样不出两天,杜鹃的两只耳朵就可以戴上漂亮的耳环了,而且穿时她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为此,杜鹃除了口头表达谢意外,她还买了一大包零食镐劳我,这包食物里有五香瓜子,爆花生,饼干,辣鱼块,臭豆腐等,足够我磨一阵子牙齿的,我将之放在柜台里面的抽屉里,每当我走到里面收完钱送走完顾客就会取出一些吃,所以一整天都在得意快活中度过!而如此一转眼便到了夜晚快打洋的时间,这时我象往常一样站在收银台先清理好全天的营业帐目,再数过一遍钱与之核对后没发觉有何出入,便走了出来准备关店;可就在这当,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青年男孩,由于他和我是在同一时间朝着对方逆向而行,都一样疾速,以至于两人擦身而过后才反应过来,现在我不可能再去关店门了,尽管我的一只脚已跨到了门外,所以我缩回脚转过身来望向里面,不过开始我并没有存心让目光去搜索这最后一位顾客,只是出于习惯地目光得停顿店里罢了;但是没想到这个男孩象我一样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这样在相距一米左右我们成了面对面站立姿态。他面带笑容地望着我,因而灯光下我看到了一张生机勃勃的脸,我打算开口问他是否需要购书。 “小姐,你好!”我的耳机里却传进了他很礼貌的招呼声。 “你好!”我马上回应。要是这位顾客是位女,我应该是首先向她问好,因为这是我一贯工作作风,一般见到年青男士我便很自然地免去了这一礼节。 “请问这儿有英语书籍吗?”他赶在我问他之前问我说。 “有啊,你要哪种类型——是英文版小说,还是英语教材书籍?” “英语教材。” “你来这一栏找。”我边说边向里面走去,领他来到靠左边墙壁的书架前。我向他一一作了介绍,哪儿是初学教材,哪儿是中学生教材,哪儿又是高年级的教材,说完他很真诚地向我道了谢,我也回应了一句不用谢简便之类的话便离开了,以便留给他静静挑选。我回到柜台里坐下,这会儿见到眼前抽屉的铁拉环,忽然想起抽屉里面还躺着没吃完的诸多零食,于是我拉开抽屉,闻了闻那些吐露着香味的食物,吐了吐舌头跟它们说了声“明天见!”后便合上了抽屉。此时这位男孩正弯腰曲背地一本一本翻阅他首次选取的书,仿佛在检验里面的内容是否合意。看来他打算要买不少书,因为我远远看去已经有高高的一叠书撂在一旁,显然是他选中的。 十多分钟过去了,挂在柜台里面墙壁上的时钟嘀嗒嘀嗒朝前迈步,每一分钟我都异常清晰地专程等它越过。在此期间,杜鹃关门前笑嘻嘻地走过来跟我道别,当她看到我四平八稳地坐着,看到还有顾客静心地选书时,她伸了伸舌头轻易扮了个怪像过去了,接着我听到哗啦啦她拉门的刺耳声响。 随着时间渐渐逝去,我心里忽然泰然了起来,而光去想今天将又增添一笔收成的事了。但是当这位促成这笔收成无异于恩人的男孩抱了一大缧书放在柜台上时,竟吓了我一跳;由于他双手需要完成这项巨大任务,他的行动分外小心,几乎没有声响。 “小姐,算帐!”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轻轻松松地望我道。 “好的!”我站起身拿来摆在柜台上的计算机开始算帐。这时我快速地将搁在柜台上面的书一本接一本地接它后面的定价相加,最后计算机上面出现的总和数目为壹佰陆拾伍元整。“给!”一直站在我对面等我算帐的男孩没等我说出钱的数目,他已从上衣前一个小口袋里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我,显然他看到了计算机上的数字。我接过钱,准备到收银台去拿零钱来找赎,但是蓦然想起零钱半小时前已被杜鹃全部兑去,可是在闲坐之时却未曾想到;于是我问男孩: “你有没有零钱?” “没有。”他下意识地翻看了一下装钱的口袋说。 “那请你稍等一下,我出去换钱。”说着我飞奔了出去。可是时间早已过了十点,不仅我所熟悉的左邻右舍几家商铺,包括整幢楼的商铺都关门打洋了;我只好另辟蹊去找几个路边摆小吃夜摊的,可是他们正在营业中,担心三更半夜出现我这类情况更没法解决,便都不肯提供帮助,最后我蔫蔫地捏着钱又走了回来。进到书店,我对他这样道: “书你明天来买好不好?要不你按照书价合好数目买?” 他听我说完这话,眼睛里闪现一丝笑容,不难看出这笑容是从心底焕发出来的;而在这之前,尽管他脸上一直露出微笑,但那只是礼貌和习惯的。 “钱不用找了,你帮我把书绑好,我能提走就行!”他说,一幅大度之态,出乎我意外。 “那怎么行?”我听了吓得一跳,不由得睁大眼睛去看他。广东人虽然有钱人不少,可我工作的这段时间,还从未见过买书有如此大方的。倒是我常遇到值得怜悯的贫苦爱书人,使我常想应该替他们做些什么。 “没关系!”他满面诚恳地望我道。接着他手指着柜台里面的一卷红尼龙绳,问是不是专门用来捆书的。我回答说当然是,见他买书心切或者说他的执意,我脑子里忽然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书我给他捆好带回去,应找回的钱呢,他明天折回来取;“可以!可以!”主意一经我嘴巴吐出口,他则忙不跌地答应。于是,我取出尼龙绳,用刀割成几截,开始捆绑这些书。但是我还在整理书本之际,突然又有一丝顾虑冒出脑海,马上仰脸问他: “你家住在哪儿?距离这儿多远?如果路程远的话坐车往来车费说不定比找赎的钱少不了多少!” “呵!”男孩突发一笑,他向我投来匆匆一瞥,似乎想探究又感觉不合适宜。 “我的住处跟这儿相隔才约两里路,就在振庆路美丽华广告公司。”他说。 这下我放心了。于是我动作麻利地把柜台上面的大缧书均匀地分成两份,然后用我掌握好的技巧娴熟地捆扎。我捆扎好第一捆,无意见到最上面的一本《英语入门》,随口问他说: “这书是买给你弟妹还是侄男侄女?” “买给我自已的。”他却吐字清晰地说。 “什么,买给你自已?”我听了顿时诧异地望着他,甚至忘了手中的作业。因为凭他外表和言行我揣,他应当是位时代的骄子,假使没有上过高等学府,至少也念过高中,而总不至于连这本《英语入门》也要买吧! 他微微一笑。一边在柜台边放置的一个塑料凳子上坐下,双手搁在柜台上一边向困惑不解的我解释说: “以前在学校我英语科目比较差劲,尤其基础知识不那么扎实,而现在工作中又时常要用到它,所以我想从头学起,好在可以用工作时间学它。” “哦!”听他如此一讲,我又特别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此时,我望着这二十来本英语教材,不免心有佘悸起来,因为上中学念书,我也最怕英语。“看到这些英语书,我就怕!”我不禁溜出了口说,将捆扎好的第二捆书与前一捆推齐放并排。 “怎么,难道说你也不喜欢英语?”话音才落,男孩则颇富兴味地问,“我记得在学校里,英语科目可是你们女生的强项啊!” “是啊,”我说,见他没有想动身离开的意思,便把一只塑料凳推到柜台出口处,与他处于斜对面位置坐下。又接着说: “以前我念初中,班上总共五十几个学生只有九个女生,其中八个女生的英语成绩都好,唯独我不行,与它无缘。噢,不对,应该说与教我英语的老师无缘;最开始,教我英语课的是位年青女教师,姓姚,姚老师长相很美,但她穿着打扮却过于妖艳,而且教我们读英语单词总是嗲声嗲气,引起公众疾口,不过也只能暗地里,毕竟那时在我们心目中老师要高于父母,必需尊重!” “就因为这种因素你放弃英语学习,而且还显得与众不同?”我一气讲完,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我看。 “当然不是。”我不假思索地道。 “是什么原因?” “唉,说来话长,上初中不久,最多两个星期吧,上英语课时我在班上引发的一件事让我对那位启蒙老师怀有‘深仇大恨’,当然那一事件也不是我的错,要说我错的话那也只是一个学生犯了司空见惯学习上的毛病,可姚老师却对我很不友好,似乎对我存有偏见——她利用老师的职权随意蹊落了我几句,却让我怀恨一生,而之后,她待我的态度不见得有好转。” “是什么事件?” “那是在一次吃过午饭后的午休时间,我扒在课桌上睡着了,我前后邻坐的两个女生却没有瞌睡无所事事,她们在我的头发上做起文章来——将我的长发辫子解散,然后恶作剧般地给我梳起了像新疆姑娘一样的满头小辫子,并到教室后面踩了一些野蔷薇花在上面……这些我全然不知,直到上课玲声响,首堂英语课姚老师走进来见了,她径直点我到黑板前去听写单词,当时由于我刚睡醒,思维迷迷糊糊一连写错了几个,可她当场揪住我头上的小辫,骂我臭美,并且还说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话,所以从那次以后我心里特排斥,拒绝听她授课。记得第一单元英语考试得了二十六分,仅仅写对了二十六个英语字母,一个一分。” “噢,”我的这位聆听者洗耳恭听完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后在自已的思想里沉沦了一会,目光转向我说:‘‘我跟你则不一样,刚上初中,教我启蒙英语的也是位女老师,姓李,但李老师待我特别好,她总是希望我英语成绩能向其它科目看齐,因为那时除了英语其它科目都名列前茅,而李老师也教我数学,她很感慨我学习数字方面的天赋;所以李老师总是从各方面来培养我学习英语的兴趣,记得一次我英语考试得了五十三分,而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我多念了十分,使我内心十分惭愧,暗自下决心要把英语成绩赶上去,可无奈,这死记硬背的东西我就是不行。” “你今天买这么多书,可见你这次的决心不小,既使把一半的书融会贯通,我想你到英国生活应该没大碍的了!”我快口快语地笑道。 “唉,有什么办法呢,”他说着一幅愁眉苦脸相,“我这是赶鸭子上架——被逼的,如果说我们国人必需学一门外语的话,我宁愿选择日语或韩语,因为大家除了同一肤色外,字体也有相近的地方,让人感觉亲近,不会象异类从内心排斥;可是偏偏英语作为世界通用语言流行起来,像我们现在设计的广告,里面的广告词几乎一半都有用英语批注。” 立即,我被男孩一筹莫展的“惨相”惹得忍俊不禁掩鼻嗤嗤一笑,而同时我内心一方面庆幸自已永远逃脱了英语这道鬼门关,一方面也十分认同他才讲的观点,我想自已以前本身对英文同样是排斥的,原因也雷同。也许是我的笑声改变了他的思维——突然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见此我羞涩地将目光转向一边,耳边却响起了他温和的问话声: “请问小姐贵,芳名什么?” “免贵姓方,名叫芳草。” “芳草!”他在口里重复了一遍,问:“是芳心的芳,小草的草?” “算作是吧,我姓方,方圆的方,但是我通常写为芳心的芳!” “好名字!好名字!——天涯芳草!”他一连几声称赞说,可却使我羞红了脸,感觉极不好意思忙不跌地解释说: “名字是我爸爸给我取的。生我时,我爸爸正好到重庆看病后坐轮船回来,当时他真切领略到了滚滚长江浩如烟海,忽感叹到陆地上人类生活中的每一个人如同长江中的一滴水样渺小,象小草一样普通平凡,所以给我取名芳草,名小小。” “那你爸爸一定是个文化人吧?”他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嗯……”我一向不喜欢爸爸,于是迟疑思考了片刻,心存贬意地道,“他读过几年书而已,现在在家种田。” 转眼我问他:“请问你姓什么?” “我姓钟,叫钟子麟。” “钟子麟!”我在口里重复了一遍,问:“麟是不是麒麟的麟?” “对!对呀!”我猜得正中,他一连几声这般道。“麒麟是我名,我家里人现在还这么叫我!” “哦!”我不由得心生羡慕,“那你爸妈一定当你是个宝,给你取这么高贵的名字!” “哪里,”他却说,“小时候我很调皮,他们老是揍我!” “是吗?”我不由得笑了,仿佛看到了一幅他未能描绘却显现生动挨打的画面。这时,我起身拿来茶叶罐准备泡茶,因为柜台上放置的电水壶我已按过按纽,接通了电源,现在水壶里的水正热烈翻滚着。在沏茶之时他有点不自在,抱歉他坐这里打搅我了,我回答说没关系,既然大家都谈在兴头上,还谈谁打搅谁呢。沏好茶后我双手呈上,他伸出一双厚实的大手接了。这时我望着他吮茶可以细细打量他了。他上身穿一件淡红色衬衣,领口和袖口的扣子都系着,齐整不过。他身高一米七以上,双腿较长,肩膀宽阔,站着时象许多风度翩翩的男子一样拥有健美的体形。他脸庞红润,额头很高,眉毛浓密;他的眼睛温和却神色喜欢思索,面容镇定。他年龄应当二十二至二十五之间,青春逼人。之前我从未近距离大胆地观看一个男孩,但是瞧上一眼后我的目光便不愿再离开,似乎看他是在一座深山里穿梭,是探索中期望寻觅到泛起的一种愉快。说真的,他并不是我所见到大街上那种心底认为漂亮英俊的男孩,因为那些人中要么是像希腊人一样的高鼻梁白皮肤眼睛深遂的酷小伙,要么是身材十分高大五官堂皇高仓健类型的雄伟男子,要么是白白净净惹人喜欢的油小生类型。可是他们终归是远处的一座山或者一棵树罢了,如果近观也许希腊人高鼻梁白皮肤有双深遂眼睛的小伙让我感觉他生长在遥远国度而陌生,也许高仓健似的男子得令我仰酸脖子,顾不上欣赏他的勇敢;而油小生天生的缺乏真正的趣味。所以这当坐在我对面亲切的男孩成为我实实在在感觉漂亮帅气的青年,他的外表,言行我都喜欢。 如果这位男孩少言寡语,而且神色严厉;如果他以顾客至上的心理要求我的服务,不会表达一丝谢意,我会尽到我的职责,可能没有理由拖拉作息时间。但是这位男孩谦卑随和,礼貌亲切健谈,却使我在受人尊重的心境中一边不知不觉工作一边享受到与外界交往的极大愉快,因此现在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没有丝毫逐客的意思,并一杯接一杯热情端茶他喝。水壶的水见底后,我的耳旁响起了他的问话声: “小姐是哪儿人?” “湖北人。” “哇!”他立刻惊叫道,“原来你也是湖北人,谈了半天,我们竟是老乡!” “是吗?”顿时我难以置信。我原以为他是个地道本地仔呢。随即,我心头袭来一股巨大的喜悦,而此时我们老乡望老乡,心情分外畅!我迫不急待地问他: “你湖北哪里?” “麻城县。你呢?” “菱角湖农场。”此时我想也不想地告诉他说。在广东,除了我的雇主和杜鹃,不管谁问起我的家乡,我都如此相告;虽然众所周知我的祖籍和现在住家在宜城,但是我心目中,菱角湖农场永远是我的家乡,因为我是在那儿诞生,喝那儿水长大的,在那儿留有我成长足迹,而最主要的是那儿留有我不少的欢乐! “菱角湖农场?”男孩伸手抓了抓后脑勺,努力地想着,“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呀?” “哇,你连这个地方都不晓得!”这时我对他的孤陋寡闻简直承受不了,不由得提高嗓音嚷道。其实,一万个湖北人中没有一个人知道菱角湖农场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它虽属于省直辖管理制区,可与若大的湖北省二十几个县面积相比,算作毛毛雨了,位置处于江菱和当阳两县之间。不过一旦提起菱角湖农场,我立刻变得神抖数起来。接着我兴致勃勃,口若悬河却绝无半点吹嘘之词向子麟介绍道: “菱角湖农场可真算个了不起的地方哟,它地盘不大,但每年出产的粮,棉,油都要超出国家原定购的好几倍,全因为那里千年荒芜的湖田相当肥沃。而且农场农副产品尤其多,象荆沙罐头厂生产的莲子罐头选用的莲蓬米全部来自我们农场,还有藕粉厂用的莲藕,菱角粉厂用的菱角等……哦,小时候人们常划船到湖中央去采莲蓬和菱角;我们把劳动成果煮熟后带到学校里吃,向住在机关的学生显耀;另外,农场的鱼真多啊,走到哪儿成天都闻到鱼腥味;噢,对了,我差点忘了向你介绍野藕最好吃的啦,野藕挖出来细长细长很糙,煮熟后却香喷喷胜过潮汕的香芋,‘野藉纯鸭’几乎成了我们那儿招待远方客人的一道必不可少的名菜!” 子麒一副想象的面容绽放出微笑。“想不到你家乡这么美!”他一本正经地称赞说,“就是电影《红湖赤卫队》的鱼米之乡画面,也赶不上你们的农场。我想湖北农村所有特色都集中在你们那儿了。” “本来嘛,农村的生活就比较有乐趣!”我沉思了一下说。尽管我没有言过其实,到底含有吹嘘成份,所以不得不自我解嘲。但是子麟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却冒出了这句话: “看不出你生长在农村!” “是吗?”我听了忍不住喜悦一笑,心想自已哪儿超凡脱俗了。 “我也是农村人。”稍过片刻,从子麟嘴里吐出了这句话。 “我不信!”我马上反驳他道。我这样说并非为了回报他才刚对我的恭唯,完全是实事求是。因为子麟看上去虽说不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但绝沾不上半点泥土味,何况透过他淡薄金钱的程度就不难得出,他的上辈不可能是庄稼人,可不,他大大方方说过的免找赎的几十元钱在当时农村足足卖几百斤稻谷的钱啊! 对于我的满腹置疑,子麟急于作了解释。他告诉我他的童年在乡间度过,以前他爸爸是个从伍军人,而参军时他父母已经结过婚并生育了他,所以他随种田的妈妈一直在农村生活,后来他爸爸在部队转为军干部,最终转业到了他们麻城县城,才一家人得以团聚,当时子麟已经十来岁了。 “噢,”趁他停顿下来,我直言不讳地道,“原来你有个当官的爸爸,怪不得你花钱大方!” “这你就误会了,我爸爸至从转业到现在一直都在氮肥厂搞推销工作,仅仅凭本事吃饭而已。” 我感觉无话可说了,一时有点埋怨自已胡乱断言。 “想起以前在乡下的生活,我还真念念不忘呢!”子麟却仿佛陷入了对以往生活的追忆中,随后他改变了坐姿,收起放在柜台上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臂支撑着斜靠在柜台边的身子,为了感觉舒适他随意跷起了二郎腿。接着他目光转向我,颇富兴味童心未泯地边回忆边说:“记得有一次,左邻右舍的几个小伙伴邀我一道去浇水沟捉泥鳅,可那天正赶上我妈妈农忙秧,没人照看我妹妹,所以看管我妹妹这一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我肩上。妈妈把妹妹抱到她秧的田埂上,要我陪她玩。那天也凑巧,那几个小伙伴捉泥鳅的水沟离我们的秧田不远,他们捉一会作泥鳅便立起身向我招招手,如此这般惹得我心里奇痒,像猫抓,当时我气不打一处出,就把怨气全泼洒在妹妹身上——从秧田里我抓起一大团稀泥巴狠狠地抹在妹妹的脸上,只留下两只眼睛没涂,如此搞得妹妹大哭大叫起来……妈妈见状可真气急败坏,她从秧田中央涉水跑过来打我,我呢,眼看就要挨揍撒腿就跑,可当时我因为害怕两条腿发软似棉条,我一边跑一边想往哪儿跑呢?最后我想到平时幺波最疼我,就朝她家跑去,正好幺婆在她家门口晒柴!” “终于逃脱了!”见子麟讲完我深深地为他松了口气,不料他长长地叹口气后说: “哪里,我妈妈把我从幺婆怀里拉出来狠狠揍了一顿! “我还以为你早讲完了,没挨你妈妈那顿揍呢!”顿时我为子麟的引而不发怪嗔他道。这时我仰头可见柜台里面墙上挂的圆盘时钟忽然发出叮呤呤划破夜空的响声,似乎是为了我们愉快的交谈画上中止符号。而时间也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是十二点钟。子麟见此,他立刻站起身,很抱歉地向我说对不起打忧我休息之类的话。我早已跟随他起身,并以同样的礼貌和客套话语回敬他。我遂把两捆书递到他手里提好,送他走出门。 “芳草,”他跨出门几步便转过身站定,面向我说,“今晚我很高兴,有幸认识了你!”他的目光里焕发出一种奇怪的火光。 “我和你一样!”我说。 “那我走了!” “好的,别忘了明天来拿你的钱!” “呵!”子麟爽朗一笑,说:“我会来找你的!再见!”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了黑幕中。 目送子麟离去后,我赶紧关门做好睡觉前的工作。今晚我已不能像平时一样伏在小房间里小桌子上翻阅一本我白天选好的书,并且随时用我专门用来抄摘和写点临地感想的笔记本记录下来,以此作为心灵的养料安抚我孤寂的心灵。但是今晚度过的这两个小时,我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过得愉快,因为撇开做成了一笔不小的买卖收获到满意的果实舒心外,而且可喜的是平生我遇到了第一位可以使我畅说欲言一吐为快的人,而他是位年青漂亮的男生。所以我很高兴结识了子麟,尽管我做的这项工作每天都可以结识不少人,也许他像众人一样只是个顾客而已,但我们毕竟是老乡,能够在异乡邂后互诉衷肠,哪怕仅仅是这一次我已体会到了一种全新的感受。现在我平卧在床上,睡意全无。我脑海里尽情挽留着刚刚逝去的时光,此时当然子麟作为活生生的人被我首先截留下来,他的面容,举止,言行无一不再一遍遍重现;最后我思畴自已说过的话,而在我敞开心扉一系列地列出沁人心脾家乡美景时,我仿佛寻找到了幼时的摇篮,渐渐我甜甜地睡着了。 第七章在线阅读 第七章 肉文屋 / 第七章 第七章 第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八章 第八章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一争开眼蓦然忆起昨晚子麟来书店购书一事,所以此时子麟作为我今天首次见到的人——他那生龙活虎的身影便浮现在了我眼前。不过我内心却很希望再次见到他,与他交谈,倾听他的声音,而不是像现在只在重复昨晚一切。起床后,我和杜鹃去吃早餐时我有意拿出一百元散开,蓄备好了零碎钱以便子麟来了我好及时交还给他。但是这一整天没有出现。 翌日,是个春光明媚,和风宜人的日子。中午,我吃过小云姐送来的午饭,正端着在墙边水池里刷洗好的餐具走回柜台(现在小云姐备好了两套保温饭盒,以便她送来后有一套空饭盒供她立既折回家),突然一辆红色五羊摩托车嘎地声急刹车停在了店门口,这时我停住脚步专注望去,见摩托车上乘坐的是两个都身着橄榄色迷彩服的男子,他们两人头上都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靠前面驾驶摩托车的那人前挂着一只黑色照相机,当他们身子娇健地下了车取下头盔时,我一眼就辩认出了前面那人——钟子麟——前晚来买书的男孩! 今天子麟酷似从戎的武装使他完全脱离了他前晚的温文尔雅,书卷味浓的一面,乍看他神采奕奕,似乎也有种放荡不羁的样子。子麟进门前从颈项取下相机携在手上,而他跨进门就满腔热情叫我道: “嗨,芳草,你好!你还认识我吗?” “肯定认识了,钟子麟!”我叫道。尽管我卑谦地像平常迎接顾客一样迎接他,但我内心的喜悦激动不言而喻!而站立我面前的子麟马上向我介绍他身旁跟他个头差不多的男孩说: “这个——我的同事——刘向权!”于是我很礼貌地向他点头问好,他也同样立刻点头回礼。接着我非常热忱地招待他们到柜台边并排坐下,很快地拿电水壶到水池注满水再烧上,并把本来就干净的茶具又冲洗过一遍,一会儿之后,电水壶里的水沸腾起来,,我坐下来开始泡茶,全心全意地招待这两位客人了。我沏好了茶,分别端给他们各人一杯,但在此际,我发现他俩的额头都沁有一层细小汗珠,我便问子麟: “你们干什么了,弄得满头是汗的?” “我们去郊外画外景,顺便拍了不少风景照片,艳阳高照有利于我们今天的工作,因为我们成心要画一些明朗广告画,但也让我们一次次像锅里的煎鱼汗流浃背,现在到这儿来凉爽舒服多了。” “画画?”我一时感觉新奇,瞪大眼睛望着他。 “这是我们的工作,”子麟微笑着解释说,“我和向权都在公司设计科室上班,而我们广告公司设计广告采用的图画都是由我们负责设计的.” “噢!”我顿时明白点了点头,心想摩托车后架上绑着一块木板之类的东西应该是画夹吧。“想不到你们有那么一份好工作,野外作业可算作劳逸结合了吧!”我似乎一时忘了自已也拥有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却由衷地羡慕他道。 “时间长了,我们自已习已为常便不曾觉得.”他不以为然地说。 闲聊了一会儿,我想起昨天早上就已给子麟准备好的零钱,于是我将它取出交还给他,但子麟却再三推托,他一再强调对我说他今天来这儿并不是为取钱而来,这笔找赎的钱他哪里还要,但不管怎样,我非常固执地一定把钱置入他手中,这是我做人的原则。见此子麟也只好收下了,可转眼他把这笔钱转到了刘向权手中,分咐他出去买一些吃的东西来。不一会儿,向权便抱了一包五花八门的冷饮和一包**腿**翅膀之类流油溢香的烧烤回来。我习惯地将各样拿了一份给杜鹃送去。而不久,这些食物便被我们三人报销一空,皆成了我们襄中之物。吃完后子麟仿佛主人一样拿起一叠存放在柜台上面的纸巾,分成三份我们揩嘴巴,末了他对我道: ‘芳草,今天我们没有直接回公司,我是特地来给你拍摄几张照片的,胶片特地留下了一半。” “什么,给我拍照?”我惊叫起来,直愣愣地望着他,简直不相信自已的耳朵。 “是啊,”他说,摄像为我的业佘爱好,我想让你当作我的标本,作为老乡你应该成全我才是.” “可是我很少照相啊!”我急忙说,“我还是小学毕业时拍过照,那相片我感觉挺难看的,它们一直尘封在一本相册里,我从不去翻看。” “这你就不用担心,我还从未见过子麟拍摄出糟糕作品,何况他选中的标本本身完美无缺,加上艺术处理后效果肯定不错,所以你浑身放轻松自在就行。”刘向权则在一旁嘴说。 “照相越自然越好!”子麟接口说,“你去准备一下,利用正午的光线拍摄你室内工作照应该不错!” “好嘞!”我回答。难得他一番好意,我很高兴能有机会从纸片上看到我工作场境的画面。我走进房间,脱下今天早上穿的一件白衬衫和黑裤,换上那套在百货商场购买的粉红色套裙,这是我第二次穿上它,记得初次穿它是在前天——认识子麟那天穿的;随后我把束长发的丝带取下,用梳子把头发梳光滑披在脑后,再洗了把脸施过淡淡的脂粉后走出房来。不料就在我双脚跨出房门的一刹那,忽然“咔嚓”一声响,眼前亮光一闪,原来早已守候在此的子麟把相机镜头对准我,飞快地按下快门。他这招完全出乎我意料,所以使一向沉着的我不由得惊愕瞪大眼睛;而接着又是“咔嚓”几声响,子麟又迅速地按过几次快门,在短暂的间隙给我抢拍了好几组镜头!这时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向权一连叠声夸赞说不错,这立刻使我腼腆起来,脸颊烧得灼痛。但此刻我内心里不得不佩服子麟职业方面的灵。 尔后,子麟让我端站在店门口以迎接顾客的姿势,伫立于柜台边目光遥望前景的姿态拍摄过几组后,又帮我在书架前摆出各种姿势从不同角度一连拍摄好几组镜头,这一路拍摄下来,胶片已所剩无几,最后子麟窥视了相机里面的底片,宣布说还剩下两张,这时我对子麟说我想请隔壁的杜鹃来和我合影,他表示同意。于是我立马飞奔去叫,而杜鹃一刻也没耽搁,很快两张胶片得以解决。 照完相,子麟对我说他们现在得回公司,那里还有要紧的工作等待着他们。说完我看着他们利索地收拾好东西,两人都戴上头盔乘上摩托车,然后仍然担任驾驶员的子麟一踩油门,听到“嘟,嘟“几声响,一溜烟地开跑了。此时,杜鹃望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问我: “这两人是谁呀,你怎么认识的?” 我给她一一作了介绍,随后简略地讲述了前晚我与子麟相识的经过。杜鹃听我讲完,她若有所思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说: “芳草,你那老乡——叫什么钟子麟的男子,他可能看上你了,算个聪明人,懂得做个捷足先登者!” “哇,说什么呢你?我不是有说过我们是老乡吗?”我伸出拳头捶了一下她的肩膀。 “是老乡就不能追求你呀?应该正中下怀才对!”杜鹃说,“我敢打赌,他首先是唾涎你的美貌,接着你的德才自然会成为他不变的追求。”她说着意味深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容我再申辩;接着转身跳跃地奔向自已那边去招待她看着进去的一个顾客了。 这时各就各位我也跨进自已店里,再径直到我的住宿更衣去了。在房内我以飞快的速度换上不久前脱下的衣裳,用湿毛巾除去脸上的脂粉,然后站到墙上挂的一尺来长正方型镜子前梳头束发,但是在梳头之时,由于我脑海里不断盘旋着杜鹃才刚说的话语,因而我看到镜子里面自已的脸颊似天边的晚霞全红通通的。杜鹃总是爱夸我长得漂亮,而这虽然令我十分悦耳,但一直来我却缺乏这种自我意识。这时,我竟在镜前首次仔细端祥自已的面容来,我见镜中原本黄中带黑的脸庞经过这二个多月和风细雨的调养变得白皙红润了,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挺鼻梁小嘴巴,可是望着它们我一时竟有非常熟悉的感觉——绝非把镜中的她认作我自已——无疑这是我姐姐几年前的容颜。我和我姐姐皆生得像母亲,为母亲年青时的那面镜子。然而,接着一丝暗伤袭上心头,那就是如果说母亲和姐姐皆属于红颜命溥之人,将来我的命运会不会像她们一样多舛? 傍晚时分,子麟冒然出现在我眼前。在明亮的灯光下,我看到他的头发刚刚吹剪过,两鬓露出一致修理过的痕迹,发丝一律向后吹理得一丝不乱,而发梢上散发的浓浓摩丝和发胶混合的清新香味沁人心脾;他的衣着清爽整洁——一件白短袖衬衣,一条深色长裤,脚穿一双擦得油光可鉴的棕色皮鞋;总之他的改头换面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子麟在柜台边他中午坐过的那张塑料凳子上坐下,我招待他喝过几杯茶后,他用商量的口吻提出今晚我关店后请我出去吃宵夜,当时我一听懵了,不知如何回答好;因为拒绝他吧,那不是我本意——我怎么也不会忘了首次我们在一起交谈他带给我的无限愉悦快乐,我期望着延续;答应他吧,可一个女孩子随便跟一个交往不深底细不太明确的男孩外出,无异于是种冒险的行为,我可不敢。不过,我思忖了片刻,在子麟期许的目光中我想出了一个计策——向他提议吃夜宵时我带上杜鹃。而经我这样一说出口,子麟马上爽快地答应了。随后他问我关店的具体时间,我告诉他后他说现在才七点钟,待到了关店之时再来。接着他离开了。 子麟一出门,我竟有点如获至宝跑到杜鹃那边向她讲述了子麟邀请我去吃夜宵和我恳求她为我作伴,杜鹃听了先是为我高兴了一番,但拒绝陪我前往,说是她不能作为防碍别人的电灯泡;我却急了,不过当我对她说出我一人外出的顾虑后,她又立刻答应下来。她不愧是位善解人意明白事理乐于助人的好姑娘! 依照约定,子麟准时十点钟再次来到书店,我叫他直接到门外等候,我已一切准备就绪,只剩下关上圈闸门这一项事了。在我关门时,子麟并没有袖手旁观,用他男人的力量轻而易举帮我结束了此事。之后,我们走到杜鹃那边,子麟除了十分礼貌地与她打过招呼外,同样表现了男人的绅士风度,赶在杜鹃动手之前一把拉下厚重的圈闸门。 这时夜幕已深的大街人群和车辆仍川流不息,而灯火辉煌将夜晚妆扮得温馨迷人。我们一行三人跟随其中的领头羊朝他心目中的目的地走去。一路上,我和杜鹃像往常上街一样亲密无间地手拉手,尽管这是种习惯,但这当我内心却唯恐子麟有备受冷落之感,不过有几次我目光转向走在我右边的子麟,正好与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相遇,见他始终保持着溢人的微笑,这自然使我心安稳了不少。我们大概走了一里多的路程,来到了子麟用手指向的鄂州饭店。我们随一马当先拉开玻璃门的他走了进去。这家饭店无疑为湖北人所开办,店里的餐位摆布得井井有条,各方面都拾掇得十分清洁卫生。子麟告诉我们说他常来这儿吃饭,口味适合他的嗜好。 子麟带领我们绕过一排排餐桌,径直走进最里面的一个小包间,这里相对显得幽静。我们三人围坐在圆形餐桌边不久,这儿的店老板——子麟进门称谓三哥的中年男子过来特地泡了香气浓郁的湖北五峰茶端给我们一人一杯,接着服务小姐笑吟吟地送来了点菜薄,子麟接过点菜薄递向我,说: “你喜欢吃什么菜,看中就点上。” “我随便。”我说,将点菜薄挡了回去。对吃我无特别嗜好。 子麟转而拿菜薄呈向杜鹃,同样被她挡了回去。“我懒得点,你们点什么我吃什么。”杜鹃耿直豪爽。 “随便这道菜既使最高明的厨师也炒不出它,”子麟似乎犯难了,“如果我们三人都懒得点菜,等一下服务员来要菜单,只有拿我们当鱿鱼现炒了,你们看怎么办?” “这样吧,”杜鹃干脆利落地说,“我们三人轮流点,一人点一个菜来,好不好?” “好啊!”子麟马上高兴地答复,“首先从我开始,我要一个东坡肘子。”说完他将点菜薄从自已面前推开。 于是,我和杜鹃立起身躬腰曲背地头凑一块分别点了一个青椒炒丝,一个茄子煲,再轮到子麟时他点了一个武昌鱼,我点了一盘青菜,杜鹃点了一个虎皮青椒,这样很快凑足了六个菜,轮到子麟他要继续点时被我和杜鹃异口同声地制止住了,我们觉得仅仅是吃夜宵这些菜已是够奢侈,再点未免铺张浪费使人心痛。 不一会儿,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经服务员之手摆到了我们面前。我们开始动箸。席间,因为子麟的活跃,杜鹃的直言快语和我的无拘无束,一时气氛浓郁,大家谈笑风生;而子麟还责无旁贷地照管着我们的吃喝,不时给我和杜鹃挟菜,鼓励我们吃这吃那的话没少说,似乎我们是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定得需要他照顾一样。不过,我已是好长时间没有吃过地道的家乡菜了,今晚吃起来分外香甜可口;而杜鹃也吃得起劲,她包揽了一盘虎皮青椒使她香汗淋漓! 吃完夜宵,我们并没有马上按原路反回——子麟提议到附近天桥散散步吹吹风去。此时我们漫步的天桥,大概修建的年代并不久远,是便于交通疏通现代化城市的标志。由于天桥本身地处位置颇高,伫立那儿居高临下能全方位地观赏到潮州城方圆十里的美妙夜景。走至中途,我们不再前行,随子麟到桥边站定,手扶栏杆向下观望一边的景致来。眼下首先进入眼帘的是大大小小的建筑物体,从散落的灯光来看,每一处房屋是它构造出的一个大世界,对拥有它的主人来说。由于现在我们所处高瞻远瞩的位置,所看到的实物只感觉到它们的渺小,或者轻描淡泻化了。至于缝隙处的人来人往,却无法往画面上添上一笔;而大街上既使最昂贵的轿车,此刻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会爬动的瓢虫罢了。 微风阵阵,夜幕低垂。我们的向导伸出手臂指向左侧一处高楼大厦道: “喏,那就是我们公司!” 我顺着他所指的地方仔细眺望,见那是处于画面斜中间约有八层的高楼,面积庞大,墙壁为一致的方块黑幕,相必属于玻璃群体建筑;楼面中段横有一排霓虹灯制作成的“美丽华广告公司”的字迹在错落有致地闪烁着。因为无论在路上行走,还是这时我们站定的位置,我与杜鹃总亲密一块,而子麟又离我最近,所以这一情况自然促成了我俩的交谈,这时我问他道: “你在这家公司工作有多久?” “三年,”他说,“我从武汉美术学院一毕业,就分配到了这儿工作。” “哇,原来你是大学生!”这下我转过头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了,虽然,我潜意识中他是迈入过高等学府的。这或许因为自已从没与大学生交往过的缘故吧,对心目中的时代骄子我是既崇拜又羡慕。而子麟却自嘲地摇摇头,口气赚虚地说: “只是美术专科而已,在校时因为英语扯了后腿,我不敢报考别的学校。”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对美术还是蛮酷爱的。” “那你所学的美术专业跟你现在的广告设计还是蛮对口的!”这时我想起上午子麟设计广告图画到郊外作业一事,便找出话题说。 “是啊,”他点点头,“还算学以所至吧,画广告画呢,就是要把**画成凤,猫画成虎,蛇画成龙。” “这可是背着手看**窝——不捡蛋(不简单)!”我由衷地钦佩他道;并下意识地望了望杜鹃,想从她眼神的含义里摄取对他跟我一致的这种认同。果然杜鹃马上以点头作了回应,而赞赏就写在脸上。这位姑娘平时单纯得像小孩子,喜欢见啥说啥,可此时她甘愿做个聆听者,静静地伫立在一旁。接着,我又问他: “你每月工资多少?” “二千八。”他回答说,“刚进公司才一千多一点,以后慢慢增涨的。” “哇,这么高的工资!”我暗自叫道,心想难怪他花钱比较大方,从而对他更加萧然起敬。 夜已渐深,夜雾裹着寒气不断降落,这时与我紧靠的杜鹃不由的一个寒颤让我们决定打道回府。回去的路程似乎比来时减少一半,不久,本可以直接回住所的子麟执意充当了护花使者的角色,送我们到了店门口。我们三人分别道了晚安,子麟又替我开门和关门后,他才回自已住所了。 没想到第二天在我关店之时,子麟又突然冒了出来,随同来的还有他的同事刘向权。他跟我一碰面就直言道出这一时间来的目的——专程邀请我像昨晚一样去吃宵夜,不过他先不开口我也能准确无误猜测出。他接着指着向权戏谑说今晚出门像我一样带上伙伴,不然胜阳衰会使他感觉不自在;我笑了。他催促我趁杜鹃还没关门去跟她预定好,正好向权是湖南人,这样大家在一起可以谈论各自有关家乡的话题。我照他说的去办,然而见到杜鹃我话才说一半,她马上像受到惊恐从坐位上跳起来摆动双手拒绝,她说今晚怎么也不会充当电灯泡了,让我们原本聊不完的话题在无人干忧的情况下结成有趣的书集,或者普写爱的篇章;而且她说经过昨晚与子麟的接触,可以肯定他是个正派人,是谦谦君子,我跟他出去没有被坑蒙拐骗的危险;并且她说她的肯定准确无误,像一个月前说过不久会有男孩找上我一样。 “你别光想着我的事了,”我说着双手抓住她的手臂,心情像平常她为我遇到值得高兴的事儿一样明朗,言语欢快,“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就急着推却作朋友的责任了,今晚情形不同,子麟带来了他的同事说要介绍你俩认识,那天照相你见过的;你不会拒绝吧——他是湖南人,不缺少话题聊的.现在到点了,你准备关门吧,我们在那边等你.” “唉,看来我还得为朋友两肋刀,”杜鹃无奈地说,‘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两年我本不想结交异朋友,不过我希望你交上好运.” “好了,想那么多干啥!我可不奢望交哪门子好运,只是与谈得来的朋友在一起感觉不错.”说着我转身过去了. 就这样我们一行四人依旧到了鄂州饭店吃宵夜,依旧坐的昨天的餐位.今晚因为向权的加入,类似昨晚轮流行权点菜自然餐桌上摆多了两盘,而由于子麟和向权熟络,席间他比昨晚显得更活跃,无论言谈还是举止似乎游刃有余。倒是向权,虽然他具有年青人应有的朝气,但是他不善言谈,一双忧郁的大眼可以使人欲言又止,所以,他和杜娟交谈很少,而且谈话的内容简单扼要——话题都是由子麟所引起,不过,我观察到向权在与杜鹃说上一句话时,他的眼睛往往是飞快地瞥上一眼,收回目光时他的面容出现了虽羞涩却高兴的神情. 吃完宵夜,我们走出饭店大门,陡然享受到室外凉爽的晚风大家无不惬意.这时由子麟提议散一会儿步后再送我们回去,但是究竟走向哪里呢,马上作为一个问题摆在了他面前,经过片刻的思考,他以商讨的口气问我想不想到他们公司那边逛逛去,如果原意也可以到楼上宿舍里坐会儿.我没有立既回答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杜鹃,想征求她的意见.‘这样也好.”这是杜鹃给我的回答.似乎一直她都为我履行一份家人的职务. 从半路走到美丽华文广告公司的路程似乎很短。不过我们有走过一条横穿昨晚散步的那座天桥下面长长的一条街。一路上杜鹃不再与我亲密无间地牵手而行,她从一开始就有意地推开了我伸向她的手,低声咕哝着说子麟并不希望我这样,瞧他正想靠近我呢,于是自然而然我和子麟并排走在了一起,我们时而交谈着几句平常的话语;然而此时杜鹃和向权却一前一后地走在我们的后面,他们之间间隔的距离也不短,所以谈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概不到十分钟,我们已经到达他们公司大门口。子麟和向权不愧是这里的主人,尽管这儿坚固的铁门早在员工下班时就已关闭,子麟指向里面告诉我它里面的布局仿佛大酒店,一进去是若大的一个厅,装璜新颖,气派不凡,柜台是简陋第一接待室,二楼设有六个科室,是三十几个员工办公的地方;他在说这番话时,我耳朵里夹杂着向权对杜鹃介绍的类似情况的几句话语。随后子麟邀请我们到他宿舍做客,宿舍在这座楼的第四层。去那里子麟一马当先带领我们绕道来到后门院子里,这座院子面积不大,由一圈院墙围住,在入口处有一座门房,经过门房时子麟与这儿守门的大爷打过招呼,便经楼道口上楼去了。 到了四楼,首先见到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由于是宿舍区,走廊一边齐半腰的栏杆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洗净等待晾干,另一边是一间紧挨一间的宿舍。子麟在中途的一间房门口停下,他掏出钥匙开了漆着淡蓝色的门,遂退到一旁伸出一只手臂做出请进的姿势——我们便鱼贯而入地走了进去。这是一间眼下普通陈设简单的单人宿舍,面积不大,十五平方米左右。房间内有一张木床,一张写字台,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一个衣橱。桌子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绘画颜料和纸张,使不常见到的我们难免感觉脏兮兮的。这时子麟顺手挪来两把靠背椅让我和杜鹃坐下来,而由于是临时邀请我们来这儿,才至于他像“猫盖屎”一样慌忙地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来,向权在一旁掺和着帮忙,这当子麟的心情之急切,动作之麻利惹得我和杜鹃忍俊不禁相互一望。接着他拿来放在墙边的热水瓶准备沏茶,但发现热水瓶却滴水未有,向权反应灵敏,他马上说他宿舍里有现成的开水,转身快步去取了来。很快我们手里已端了杯热气腾腾的绿茶放到嘴边轻轻辍饮,片刻后我定下神来开始仔细打量房间,发现刚才一半打开一半遮掩的白色帐幔被子麟动手挂上两只漂亮的帐勾后,露出的被辱叠得整齐不过——虽然没有我和杜鹃一样每天将被子叠成菱角型漂亮美观,但像旅店的床铺起床后经过一番整理;床下面并排放有四双鞋子,我看见其中一双黑色皮鞋一眼认出那是首次见到他脚上穿的那双,靠一边床头的墙壁上有一间不大的窗户,那两扇紧关没有窗帘遮掩的玻璃窗门糊着白纸与雪白的墙壁浑然一体;写字台上搁有一个钟,一本打开坚立的日历,一个漱口杯,杯里面有牙膏牙刷,还有一面镜子和一把梳子,另外靠门一边的墙壁边地上放有塑料桶和瓷盆等东西,总之看似简朴的宿舍作为一个单身男人生活却无所不有。 子麟和向权两人都坐在我们对面,相隔的距离使大家坐姿自由交谈无拘无束。这时我和杜鹃主要作为聆听者从子麟嘴里知悉了他们在公司里的作息时间,了解到向权由于上班时间不长现在只能住在三人一间的宿舍里,而他在说这话时向权及时地向我们表示了抱歉,说是不方便请我们去他住宿,对此我们只是微笑,没有言语;今晚我和杜鹃自然而然成了淑女模样。转眼就到了十二点钟,向权提醒子麟十二点半门房准时关门,时间已不允许拖延,于是子麟他俩护送我们回去。 第二天中午,我吃过小云姐送来的午餐后,跟随在这儿等候的她到一起到新华书店书库批发书籍,去时我带上了早已拟好的购书单,而以前我总是将购书单交给小云姐,似乎进货只是她一人的事,但是出乎意料今天小云姐安排我随她一同去,说是我参观了若大的书库,见到里面浩瀚的图书,可以让大脑针对读者需求临时作出一些决策,她说凭我的工作成绩不光信任而且内心已经十分依赖我了,当然这话让我不免感觉飘飘然起来。所以书店只有蒙受停止几个小时营业的损失。 下午三点钟我和小云姐一前一后跟随着临时雇用的一张人力货车满载而归。店门开后,我们将从车上卸下的书籍一捆一捆搬运到该放的书架上的位置并摆好,之后小云姐回家去了。渐渐走进来几个顾客,我开始正常工作。在此之后,吃晚饭前,杜鹃走过来饶有介事地伸手交给我一个牛皮纸信封,尽管当时我双手平端着它却感觉好沉重,遂打开一看,哇,可真让我吓了一跳!原来里面装的是一叠照片——前天中午子麟为我们拍摄的。这时我一张张仔细过目起来。说真的,这是我从记事起第二次照的相,它们与我第一次小学毕业时照的几张灰蒙蒙的照片相比,可真有天壤之别,瞧,摆在我眼前的每张照片都色彩明朗,而无论是我站立的各个姿势和面部神情也都仿佛表现某个确切的意思,让人喜悦它们的真实存在;另外,我和杜鹃的两张和影,一张是我俩站立房子中间静静地眼望前方,目光神色虽然各异但都浮现金星的幻想;另一张杜鹃和我紧密依靠,脸庞贴着脸庞,两位热情洋溢的姑娘仿佛来自一个与困境不相干的世界。 我把这些照片重新装进信封时,听到站立在我面前的杜鹃道: “子麟送照片来时可能你们刚出去,时间在十二点半过后,我估计你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才叫他人先回去,照片留下我转给你,可他在我那里坐的一会儿,一幅撞不到南墙誓不回头的心态,所以为了投其所好,我故意拿你当话源来讲,芳草,你瞧他听我一提到你神百倍,眼睛里立刻焕发出奇异的光彩!” “你们谈论我什么啦?”我变得紧张起来。 “当然首先从照片谈起,我夸他摄影技艺高能,把你拍摄得像明星,他说哪里,照片上的你没有你本人漂亮,我说这是当然,照片上的你只是某一瞬间一成不变的靓丽罢了,哪里像生活中言行举止样样出色,还有眼睛一闪闪的活灵活现;子麟马上问我你眼睛好看在哪里,我说当然是男人们喜欢的大而美观了,他则说观察一般的女孩子笑由嘴巴现形,而你是用眼睛在笑。” “纯属无稽之谈!”我道,不打算再听她谈下去,不然身上起的**皮疙瘩增加到**蛋那么大。杜鹃也很识趣,可是在回她那边之前,告诉我说她今天特地有嘱咐子麟,今后夜晚出去吃夜宵之类的活动别把她派上,原因是她自已下班后的时间已另有安排。我听了没有明知故问她为什么之类的话,对她的谎言给予了理解,只是内心一直来对她的钦佩有增无减。 转眼到了打洋之时,果然只有子麟一人闪身现形了,一见到他我就为收到的照片向他真诚地道谢,而他对此没有回应,倒是心存另一桩迫在眉睫的事使他开口说: “芳草,今晚我们两人去吃宵夜可以吗?杜鹃中午专门向我推辞了,可能这两晚我打忧她了,而她又不得不为朋友圆场;不过今天我带你在就近一些的夜市去,那儿的夜宵五花八门,吃完我就送你回来。” “好吧。”我思忖了片刻说。他说的附近夜市我并不陌生,光想想那儿香港人制作的烧腊,就不由得胃口大开。 这晚我们像许多食客一样在一片灯火辉煌的夜市选中一家小吃摊,在那儿的位置上坐下,这家摊主可能是福建人,主要经营沙县小吃,有蒸饺,卤**蛋,药材乌**汤和炒米粉之类小炒,子麟各样要了一小份后,又到别的摊位上买来一份烧鹅和**蛋炒蚝烙。此时这里火光熊熊,餐位满目,食客们各就各位像懂规矩的学生,女主人在不停地穿梭,男主人弯腰曲背对着锅炉,仿佛他手中的锅铲定要把沉静的黑夜炒得沸腾喧哗起来。我和子麟以埋头饱口福为主,我想这也是他带我来这儿的初衷。所以在外介不绝于耳的喧闹声中,我们边吃边谈论的话题一般围绕在这些食物上,比如它们的烹制,各具的营养等;不过,在我享受这些可口食物时,我不由得想到杜鹃时也想到了向权,于是我问子麟这么晚从公司里出来为什么没有邀上向权,他却说向权的推辞比杜鹃还早,那是昨晚他俩在送我们回店后回去的路上,向权也是当作一件正事提出来讲明白了,免得今晚临时难以推托。“为什么?”我诧异地问,心想一个男生再怎样也不该有小心肠,除非他有了女朋友,为了忠于她的感情。可子麟却问我道: “昨晚我们吃过夜宵付账时的情景你还记得吗?” “才过去了一昼夜怎不记得,”我说,“当时你和他都抢着付钱,而向权已经把钱递入了服务员手里,是你拿回来还了他,自已付了账。” “芳草,”他和颜悦目地说,“我当时那样做和现在又提出来讲,并不是向你们证明我这人有多么大方,因为向权有实际生活困难——我和他在同一科室工作,对他已是非常了解——去年八月份他才到公司上班,而他是六月份从四川重庆美术学院毕的业,听他讲来这家公司颇费周折,是请人帮忙花过钱的;现在工资也不高,才一千多元;他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在闭塞的山村养活一家子本身就不容易,何况还得供养三个孩子念书(向权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所以,向权上大学的钱基本上是找七大姑八大姨借助的,可谓债台高筑吧;因此向权花钱特别省,月尾发工资他首件事就是跑邮局给家里汇钱,也基于我对他的了解,我俩外出作业时的花销一般我包揽,不过,如果有别的同事在一起,我倒不阻拦他偶尔大方几次,而他作为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并不想窝囊过活,如果昨晚花费不大,不影响他掏空口袋仅有的钱,我会欣然允许他付款的。所以他现在拒绝交际,内心却盼望扬眉吐气之日到来。 “原来如此!”我默默地道,“这可绝了——杜鹃和他的情况相仿,也许这就是‘无独有偶’吧!” 我们吃完夜宵,一刻也没耽搁就回去了,照例是子麟送我到店门口帮我开门和关门后才独自离去;这样仅仅才用了近一个小时。 以后,一连几个夜晚每当打洋之时,子麟会按时来带我出去吃夜宵,所选地点不一,有时是我们首次去过的地方鄂州饭店,有时到商场开办的时尚小吃店品尝酷似西式的餐饮,而多半是到夜市的小吃摊寻找各种可口食物,在千里搭长棚万家灯火的餐厅感受民以食为天的乐趣;而有时吃过夜宵后,对潮州城了如指掌的子麟会顺便领我逛会儿商场,或者到工业区去观赏专门为我们外来工创建的音乐喷泉,游乐场;有时会径直在街头漫步,任晚风徐徐地吹拂一刻或半小时……其中有一个夜晚,我提议买一份烧烤作为夜宵食物,带上去游览滨江长廊,那儿有翘檐飞角的亭子可以作为临时餐室。没想到再次游览仍令我心仪的滨江长廊,如杜鹃所料果然有男士相伴;那时子麟这匹识途老马带领我每走一处游人驻足古迹,他会祥细给我讲解它们所诞生的年代及发生的历史故事,这大大满足了我的好奇心。而当我们濒海临风遥望那无垠的水域时,我想起了杜鹃曾介词过我未曾谋面的韩江,便问子麟对之可熟悉否,他却问答说能不熟悉吗,虽然沿它而居的历代潮汕人称它母亲河,但它同样也是我们外来工的母亲河,因为我们没有一天不是靠饮它的水生存,就像婴儿吮吸母汁一样;他见我一幅向往探究的神情,承诺某一天带我去探望她。那晚观光一阵子后我们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面前石桌上的烧烤并非只供我们慢慢享用,似乎也作为一对古人对酒当歌必不可少的美味佳肴!。 第八章在线阅读 第八章 肉文屋 / 第八章 第八章 第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九章 第九章 在一个明月皎洁群星璀璨的夜晚,子麟和我吃完夜宵后,他说带我去观看韩江,没想到几天前我说过的话他还存放心上,这自然令我既意外又高兴和感动!而凭着对子麟日渐了解,他的和蔼,他的亲切,他的真诚体贴和关怀,使我早已完全信任和信从他,愿意他带我奔赴任何快乐之地,所以当时只差欢呼雀跃泪眼涕怜了. 子麟告诉我说他已经至少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去探望过韩江了,最后一次专程到那儿还是前年跟几个同事游泳去过,所以我跟着已经不太熟悉路径的子麟走过几条漫长的大街,穿梭过无数条小巷才来到一心奔赴的目的地.这时当我俩踏上江堤再走下一段斜坡站在离江水不到一尺的岸边时,眼前的景象使疲劳顿消,瞧,这条源远流长的江河虽没有我父亲向我们描绘过的长江滚滚浩瀚庞沱气势,但是平稳流动的江水微波起伏不断,此时由于月光的辉映下鳞光闪闪,呈现一片应接不暇的银光,这情景好似金秋时节,站在一望无际的稻田边,那阳光照耀下随风逐浪的金黄稻谷,收入眼帘的是欣喜,而心底感叹的是心田随之无限的扩展!因为我每天身处繁华的市区,工作以外外出转悠总见到各种各样的人和琳琅满目的商品及一致的都市景色,难免使我感觉困乏,但此时此刻,我竟新鲜不已,心旷神怡地欣赏着我无法进行太多描绘的单一景象,心情格外欢快愉悦!子麟呢,他也感慨这里的空气宜人,按奈不住伸张双臂做起深呼吸来了! 我尽情地观赏了一会儿后,目光离开江面,开始搜索江岸旷野的景致来。忽然我发现不远的斜坡中间坐落着一棵树,黑魃魃的;立刻,我象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惊喜地大叫起来: “看,那儿有一棵树!” 子麟听了立即停止深呼吸,他在确定我指定地点存在的实物后,雀跃地拉过我的手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我和子麟手拉手地一阵小跑到树下,待站定一看,我俩都惊叹得目瞪口呆.原来,这棵含首讫立的大树它出乎我们意外地壮观,首先,投进视线它的身躯之犷----两个人可能合手抱不到头,而树干高度却有限,矮墩墩的不足两米;再细瞧树顶枝桠密集,那些被压制纵向发展我们伸手可及的枝桠由于难见日光似深埋地下的树长满了一排排深色须,因此,远观它虽如出一辙形状似伞,近之却实实在在有遮风挡雨充当房舍的感觉. 子麟当既环绕大树走了一圈,他神色研究自言自语地道: “这树应该有点年龄了,至少一百来年了吧!” 我跟着打量起它来.但从小生长在农村,对花草树木有着一般了解的我观察了半晌却识辩不也它的品种,于是我问子麟: “你晓不晓得这是棵啥子树?” “不知道.”他道,遂伸手摘了片树叶放入掌心,两面皆仔细看了遍,最终一脸茫然地望我摇了摇头. “两个大笨蛋!”,此时我忽自嘲地咯咯笑了起来,‘两个农村出生的孩子,竟连树木也认不全.” “那我们给它取个名字不就行了,干嘛要骂自已笨蛋?”子麟却对我的言行示不满,反唇问我. “取个名字?”我觉得他的想法很可笑. “是啊!”他瞪大眼说,‘树名不都是人取的吗?以这棵树的年纪,我们就尊称他‘老人’吧!” “好啊!”见子麟说得合情合理,我跟着欢呼赞成起来,内心已开始把树枝上的须当成老人的胡须了.而子麟的花样真多,他又十分认真地拉过我的手,说: “来,芳草,我们向‘老人’问好!” 于是我和子麟一起敬重地对着大树深深鞠了三躬,并异口同声地道:‘老人,您好!”这会儿,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而这位尊敬的老人也确实待我们不薄,他早已在他怀里为我们设置了一米来长的青石板作长凳,我和子麟毫不客气地并肓而坐。此时,皎洁的月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向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但它却抵不透‘老人’青翠的绿装!我们躲藏在‘老人’的怀里,尽情地观赏着四面八方的夜景和眺望天空调皮可爱的星星,心情真是无比的惬意! 过了一会儿,子麟吃水不忘挖井人,他感激起我来,说: “芳草,这个‘大陆’是你发现的!” “这算什么,只是一棵树而已!”我快言快语地道。但转而我想我和他个里都有饮水思源的共同点——“知微见著”吧;可是心无城府的我便将自已的一时感慨道了出来,“哦——”子麟听了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他的神情除了欣喜和探究,更多的是期待---期待我能将心底的意思通过事件或言词阐述得明白一些,但是我却鬼使神差转换了话题,因为我的个不擅长表白自已。下面是我岔开的话题,而且兴趣十分盎然地。 “子麟,你会爬树吗?” “当然会,你呢?” “爬树能手。”我溜口而出地道;说着我脑海里早已忆起了孩提时爬树的一些难忘趣事。然而子麟却满腹质疑的目光看着我,问: “此话当真?” “哇,你还不相信!”这下我竟被惹急了,一个人的‘才能’不被人承认理解可真是件痛苦的事。“要不要我当场试给你看。”说着我缩回伸长的腿欲站起来。 “不用---不用啦!”子麟见我动了真格,也就信以为真,连忙制止我道。 此时提及爬树,我不由得心荡神驰了,所以片刻后我又吐出了这句话:“我当初学会爬树,正如当初我们认识你购买英语书籍自学说是逼上梁山一样。” “噢,此话怎讲?”他盯住我问。 “好吃呗!”我自然而然地回答。 “哦?”子麟望我一瞬也不瞬的目光更加好奇了;而届时我本不会因为自已身为女孩子会爬树这一屠龙之技感到不适或有丝毫羞耻,反而为荣地大肆讲解起来,说: “孩提时,我爬树采桑,偷桃,摘梨,鸟蛋样样都来,那时,我们几个同龄伙伴,为了自已那张馋嘴,常常偷摘村民们的果树,时间往往选择在刚放学之际,因为那时村民们正在田间劳作,所以我们毫无顾忌地爬到树上饱食一顿后,还要摘下许多第二天带到学校里去吃,向别的同学显耀;因此,几乎不用学我们就练就了一套爬树本领,爬树动作既快又稳,下树往往是脚往下一蹬就着地。记得有一次,我,周虹和蔡华三个死党伙伴胆大包天的去偷孤寡老人刘婆的桃子,这刘婆已七十多岁了,但她耳不聋眼不花明得很,她在家无所事事就成天守着她的几棵桃树,所以,她家是村里唯一能让桃在树是吊红的。那天中午,我们估计好趁刘婆回屋吃饭之际,迅速地爬上树摘桃;那时我和周虹穿着短衫短裤,没有口袋,当即我俩将摘下的桃仍到不远处的一片菜畦地里,待下树后用衣衫兜回家,而蔡华则穿着有四个口袋的长衣长裤,她便将摘下的桃一个个都装进了四个大口袋子;不料,待我们摘好桃正要下地时,刘婆端了碗饭转来,这下我们三人全慌了,刷地一下全落地,而想跑已来不及了,所以我们三人只好耷啦着脑袋立在原地,这当,蔡华衣服的四个口袋里装得满鼓鼓,而且还有两个桃子捏在她手里,丢人显眼的,这刘婆见之可真气得七巧生烟,她气急败坏地拿手里吃饭的筷子狠敲蔡华的脑门壳,骂她猴作怪!” “‘你看小小她俩一个桃也没摘’,那刘婆不见我和周虹身上的盗物,她可能以为我俩只是上树玩,只差表扬了哩!”末了,我又得意洋洋地告诉子麟说.可他却马上戏谑我道: “瞧你摘了人家的桃子,还臭美!” “好啊,”我立刻忍无可忍地举拳头捶打子麟,‘你像那个英语老师一样骂我臭美,我可饶为了你!”一时间我们变得随意起来,子麟笑嘻嘻罪有应得挨了我几拳后,忽地,他转变为惹有所思的神色,我见之,用肋捅捅他问: “喂,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让你刻骨铭心记恨的那位英语女教师,她究竟怎样的漂亮?” “这你问我呗!”提及那女教师的美貌,我又神陡增,完全抛开了曾对她的仇恨,我极尽所能描绘道,‘她身材高挑,有一米六七的个头,形体似春风拂柳般自然婀娜多姿,她的面容是我所见到最漂亮难忘的,似清晨阳光下蓬博绽放的牡丹花朵,夺目华贵,也不乏娇艳.她的面部匀称白嫩,眼睛又大又黑,像两颗黑宝石让人最爱观赏它们了;眼睫毛又长又浓,以一种庇护的神职围着这对宝石。眉毛细长,弯如月亮,并且在两条眉毛正中间恰好长有一颗美人痣。额头宽阔光滑——配合神韵和姿态充分昭示了一种不可企及的高贵.脸颊呈椭圆形,嘴蜃优美,牙齿雪白而十分整齐迷人。头发从来都是烫成波浪形蓬松美观。总之,她可真是是我们学校师生瞩目独特美丽的一道风景。唉,常言说百闻不如一见,你是体会不到也不能为她从内心发出赞叹的!噢,记得那时她喜欢打乒乓球,打球时我们不仅喜爱观看她青春活跃奔放的气势,更喜欢被她像水蛇样扭转的腰身所吸引,为此,我们班的同学都称她美女蛇。”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是一边在记忆中搜索一边吐出的。说完了我抬起头来,不是放眼江面,而是看着子麟。这当,我发现子麟那双夜光中乌黑的眸子来回在我脸上穿梭,而在我的目光去直视他时,他掉转头望向江面,神色显得若有所思起来,见此,我凝视他问: “喂,你又在想什么?” 这时尽管我问话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让陷入沉思中的他吃了一心惊,他马上回过神来重复了一遍我问的话语,在确定意思后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回答说: “我是在想,那位教你的英语老师,你所描绘的大美人她为何无端地排斥你,我想,她一定是在嫉妒你的漂亮,对不对?如果你刚才描绘她的面容是百花众中最娇艳众香国里最壮观的牡丹花,那么你就是毫不逊色最纯正最玫瑰花或百合花,因为这两种花总是最受人普遍爱戴了。” “你就别讥讽我了,我哪能跟她相提并论——从来我就自知自明——我只不过是一株存活于世的小草,而小草跟花朵该有多大的区别啊!” “你就这样看待你自已?顺从你父亲的思想?可是女孩子天生就是花朵啊!你在我眼里即是最清纯的百合花又是我酷爱的幽兰!” “谢谢你的抬举,”我说,“想像生活的美好是每个世人心愿,我也不例外,包括我的父亲;说实话,那位英语老师当初虽然以她强硬的姿态踩踏了学生构造的花环,使我感受到了莫大屈辱,可能她的指导思想是像我的严父过早的教导我一样,告诫我们外表编造的花环并不可取,理想的成绩才是掌声和花蕊的诞生之源,不过,那几个帮我编织花环的同学同样一时也无法接受老师的行为,记得下课后我伏在课桌上哭得厉害,也听到不服气的同学像你刚才说她嫉妒我外貌之类的话,但是从来我把它当作宽慰我的语言。” 我一口气说完,马上又为自已最后顺口说出的话害躁羞红了脸,此刻,我竟有点无地自容,心理作崇地从石凳上站起,大声嚷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早该回去了!” 说着,我自作主张地拉起子麟,向老人道过晚安,沿来时的路走去。 翌日晚十点,子麟照例到来,我们一起忙碌着关好店,然后心照不宣地到鄂州饭店去吃夜宵,用餐时子麟提及到“老人”,两人都有余游未尽的感慨,所以,吃完夜宵后,我们径直走去看望它老人家。 今晚天空上悬挂的一轮明月宛如遥远天边的一位白衣姑娘,她利用人类一时无法穿越的距离退去羞涩大胆地放眼观望,所以她明亮的眼睛让夜色变得像白天样清淅,满天的星星也欢快地闪烁着,争先恐后地展露出它们的笑脸。 今晚,“老人”好象预料到我们会再次光临,他早将青石凳上铺了层溥溥,青黄参半的树叶,为了我们坐起来感觉不到凉意。而今晚,子麟的兴致似乎特别高昂,我们刚在“老人”怀里坐定,他就这般要求我说: “芳草,唱支歌听,好吗?” 我听了非常抱歉地对他摇摇头,道:“唱歌我不会!” 朋友,以上并非我的谦虚之言,说真的,不知怎的,能歌擅舞的母亲一点也没遗传给我音乐这方面的天赋;然而,子麟还是以人们惯常的思维误认为我不肯轻易开口,是担心有失水准;接着他用鼓励的口气要求我说:“随便唱嘛,反正听众只有我一人,就像你我面对面说话一样别顾忌什么!” “不!”我撇了撇嘴道,“我怕我不如牛叫的歌声把‘老人”吓倒了,我以前在家里随便哼唱几句,都要把猪栏关紧,以免猪听了吓跑出来。”的确,天生的五音不全我怎好意思在子麟面前献丑,这时,我想既然子麟提出了唱歌这项陶冶心情的娱乐,断定他本人肯定具有这方面的才能,于是我反过来这样要求说: “子麟,你唱一首吧,现在我倒挺迫切地想听到你的歌声!” “你喜欢听什么样的歌曲?”他没有推脱。 “随便。” “《绿岛小夜曲》好不好?” “你爱唱的就行。” “好!”子麟咳嗽一声算作清理了下嗓门,他遂目光转向江面,开始声情并茂地唱起了下面的歌: “这绿鸟像一只船,在月夜里摇啊摇,姑娘呀你也在我心海里漂呀漂,让我的歌声随那微风,吹开了你的窗帘,让我的衷情随那流水不断地向你倾诉,椰子树的长影掩不住我的深情,明媚的阳光更照亮了我的心,啊绿鸟的夜这样沉寂,姑娘呀你为何还是默默无语!” 正如我所料,子麟有一付醇厚的嗓音,歌唱得音准字圆,而且唱时感情恰到好处的流露,可以说,他把这首旋律优美动听的歌曲唱得极了,因此,使我首次这么近距离地聆听了一位好歌手的演唱,令我不能不心存感激;从而我非常叹息自已没能具有音乐才能,“要是有罗乐在场就好了,”此时我脑子里忽然闪现这一想法,心想罗乐天生一付漂亮的嗓子,什么山歌呀,流行歌曲呀样样出色,如果有她在,一定能陪子麟唱下去的。 我并不擅长夸赞人,但当子麟唱完第二段,我不无羡慕,不无嫉妒地对他说: “上帝真偏心眼,他将美术,摄影,音乐等艺术天赋全思赐给了你,而却忘掉了通常会给别人施舍那么一点点给我,以至于我无论何时何地与何人在一起这方面都自形惭秽。” “但上帝待你怎么也不溥啊!”子麟马上接过话说,“他全心全意将你塑成美的化身——优美的形体,俏丽的容颜,既文静又不乏活跃的格,简直无可挑剔!” “我宁愿不要这些!”我几乎是冲口而出地说。 “为什么?”他顿时大惑不解地,“这些可是所有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呀!” “因为,”我幽幽地吐出一口气,道:“美并不能当饭吃,再说,红颜多薄命!”说完,我心境黯然下来。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未感激过上帝给予我长相方面的思赐——虽然在时常听到别人夸赞不能不悦耳舒心;相反地我内心深处倒认为没有这一切更好。然而,子麟听我所言却突发一笑,用手指点了点我脑门壳说: “傻瓜,命运是全撑握在自已手中的。” “不,”我马上反驳,“命运是生下来就已注定好的!”此时此刻,我眼眶里已蓄满了泪水,因为我早已想起了与我同生,命运悲惨的姐姐,而一时间泪水串连成泪珠,大颗大颗地顺脸颊滑落下来……子麟见状,他慌乱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我揩去泪水;末了,他拿过我搁在膝头上的一只手放在他掌心,说: “芳草,你有什么苦衷,说出来我听听好吗?”可能出于天生的怜悯,他说话的声音变了腔调,分外温存。 “没有!”我呈强地把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吞下肚去,可却声音又哽咽了。我的格使我在任何人面前从不轻易就犯。 “那——为什么好端端的你哭?”子麟接着又问。这次,他的目光中不光透出真诚的关怀,还有股追究底的劲。 “陡然心情不好呗!”我想避重就轻地掩饰说,并有意朝他挤出了一丝笑容。奇怪,简单的调节竟使我心境又陡然好转。但是,子麟见我面孔明朗了一些,他用温和的口气试探着问我: “芳草,是不是你妈妈将你许配给了你不中意的人家,所以你搁在心里,只能自已跟自已纠结闹慌?” “我妈妈才不是那种不顾女儿感受的人呢!”我立刻激动地说,内心绝不允许任何人对我母亲进行诬陷。 “那不是媒妁之约,就是你同青梅竹马的男朋友闹僵了?”刨问底的子麟紧跟着又问。 “哇,你别无中生有了,”我感到忍无可忍叫嚷起来,“我压儿就没有男朋友。你再好的想像力也是白搭!。” 这时,我见子麟脸上瞬间流露出接捺不住的喜悦,情绪也似乎陡然高涨,这不,他见风驶舵转换话题的声音里充溢着奇特的活力,他这样给我说: “好了,你不爱听我当然不讲了,不过,我们得有话讲才行是吧,现在来讲故事听好不好?” “好啊!”子麟显然想哄我开心,使我心情又恢复了愉快。 “谁先讲?”他问。 “当然你呗!”我装出一付娇小姐样子,“是你先提出来的就该你先讲。” “好,我先讲。”他连忙答复。 为此,子麟马上陷入到一阵思索中,这时,我注视着他——见他双眉紧蹙,神色专著,看来他一门心思地思考,我想他是为了把有成竹的故事,再经自已的编排后,才能讲出来扣人心悬,娓娓动听罢;果然,一会儿后,经他嘴里向我讲述我原本从书本上已了解过的《阿凡提卖驴》的故事,听起来别有一番新感觉。他一讲完,就对我道:“该你讲了!” “好!”我也爽快答复,不想像昨晚唱歌那样成为他的独角戏。而讲故事对我来说并不难,因为小时候,父母常出夜工,只留两个孩子在家,农场空旷的夜晚不能不令人惧怕,一阵阵狂风刮得像拉风箱般,鬼哭狼嚎似的;所以,为了驱赶黑夜,姐姐给我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此时,我在记忆中搜索,但却懊丧地发现,姐以前讲那些故事都是些上不得厅堂的,譬如真假狐狸,傻女媚,狼外婆等,这些故事原本是骗三岁小孩的,现在怎好意思拿来子麟面前讲。唉,没办法,我只有在记忆中寻了个遍,最后拈了个短小悍的《大舌头》讲起来: “从前,有母子二人皆是大舌头。有天,母亲在做饭,米煮开了,她用瓢去舀米汤,这时她儿子见了,走过来扯他母亲的衣角说,‘妈,我要喝母(米)汤!’;母亲听儿子把米汤说成母汤,脑羞成怒,当即大骂她儿子道:‘***,老子养你这么大,你米汤都不会说,而说成母汤,老子一刨(瓢)框死你!” “咯……咯……咯……”我一讲完,子麟马上开怀地大笑起来,他笑起来非常好看,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待他止住笑对我说,“五十步笑一百步”他早知道这名话语,但有关听到它的故事还是头一回。 接下来子麟恳求我再讲一个小故事让他乐一乐,此时,我想既然尘封已久曾给过我欢乐的小故事也能同样带给他欢乐开心,不防多讲几个,以满足这位喜爱的倾听者胃口。所以,我又一连讲了三个类似的“小故事”,使子麟几次笑岔了气,捂着肚子直叫痛。 几小时来,月亮从未逃进过闺房,她把溥如婵羽的云轻易地扯挡到身后,陪伴她满天的星星也不知疲倦地尽情展笑着,似乎也在一心陪伴我们嬉戏笑闹,凝望眼前横梗的江水它永无止境悄无声息地流向远方。但是这时夜已深,难免阵阵凉气降临,而且江面上四溢的凉气让我已有了冷飕飕的感觉。这当我提议打道回府,然而子麟高昂的兴致一直不减,他坚持要求我再讲一个故事才肯罢休。“讲什么呢?”这下我细想了一遍,觉得印像深刻的都已讲过,印象模糊的我又怕讲起来不连惯;最后,我忽然忆起了发生在老家一个真实的“故事”,遂讲道: “以前,我家隔壁有个叫石头的小孩子。那石头生得虎头虎脑,十分聪明乖巧,但是唯一的缺陷就是患有严重的口吃毛病。有一天,他喂养的小猪仔掉到了粪坑里,那石头恰巧碰见,他赶紧跑去告诉他,可是当他见到,一连叫了二十几个“”字,却急得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来。当时他见他急得一幅焦头烂额,就说:‘孙子啊,你说困难就唱吧!’,小石头一听,便立刻灵活运用《三大纪律,八项主义》的调子唱道:‘***猪仔掉到粪池里了,拱呀拱呀爬不出来了!’;他一听赶紧去捞猪仔,可它早已拱呀拱到去池底了。” 我在讲完它之前,子麟就已大笑得前府后仰了,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芳——芳草,想——想不到你脑子里还装着这般玩艺……”而子麟明得很,当他欢笑退去,便向我兴师问罪来了,他望我说: “芳草,你才刚说你不会唱歌,可你这两句‘***猪仔掉到粪池里了,拱呀拱呀爬不起来了’不是唱得挺好的吗?” “哎呀,”我见他可能会误解,急忙道,“那两句可是经过我千锤百炼才炼得的,因为我曾向不少人讲过这则‘故事’,每次为了烘托它的可笑,我都会豁出去唱那两句。” “好,我相信你。”他似乎比谁都宽宏大量,但接着却跟我讲起了条件,“你不唱歌可以,但你还得讲一个故事我们才回去。” 此时,我望着“狡猾多端”,如此“赖皮”的子麟可真服了他了,而已黔驴技穷的我只好连骗带哄对他说好故事因为太长,只有留到明天再讲,最终子麟妥协下来。“好,一言为定,明天讲!”他说着伸出小手指与我拉勾算作不变的约定后,才心甘情愿地随我一道高高兴兴地回去。我们在回程路上,子麟仍兴致高昂,他一路将“***猪仔掉到粪池里了,拱呀拱呀爬不起来了”那两句高唱个不停!。 第九章在线阅读 第九章 肉文屋 / 第九章 第九章 第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章 第十章 转眼到了第二天晚上,子麟十点钟不到就已出现在我面前,等关好店铺后他急急地带我来到路边一家粥摊。今晚吃夜宵至多不趁过半小时。当时这么短的进餐时间,我坐在餐桌前发现子麟一点不像平时对食物细嚼慢咽的品尝,而是几分钟内两大碗粥就着几口咸菜已倒进肚,见之我也快速吃好放箸。接着月亮女神用她深情款款的目光一直把我们送到老人怀里,一待坐下,她便抽身邀请我们俩的目光相互辉映了。 “芳草,”我正想因为老人将我们安置得舒适发出声感叹时,却听到子麟说,“今天中午,我和向权及另外一个同事出差到餐馆里去吃饭,可我们三人连一瓶啤酒都没喝完,更别说有扒上一口饭了。” “噢,难怪你才刚这么快连吃两碗。”我随口答到。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 “全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望着他亮闪闪的眼睛,十分惑然不解。 “是呀,”他说,“中午,我们三人原本打算到餐馆美食一顿的,点了一大桌子菜,还叫了一打“蓝带”牌啤酒,可当大家落坐一小杯啤酒下肚,我突然想起了昨晚你讲的那个石头“拱呀,拱呀”的故事,便当即班门弄斧地讲给那两个同事听,没想到当我用优美的歌声唱出那两句时,碰巧他俩嘴里噙满了啤酒,因此,当时他俩忍俊不禁喷了一满桌,最后,这两人竟笑得扒在桌上‘拱呀-----拱呀------’爬不起来了,唉,可惜了那一桌子好菜!” “谁叫你讲笑话不分场合?”我马上埋怨他道,可他好像充耳不闻,却一连几遍催促我讲故事听,显然,他对我昨晚的承诺牢记在心. “讲什么呢?”这时我心里已暗暗叫苦不迭,因为我瞧他为此的高昂兴致绝对不会允许我推脱掉;于是我思考了一会儿后,硬着头皮对子麟随口编道: “从前,有甲.乙.丙三个和尚,一天,这三个和尚一同下山去,出门时,甲和尚仰望晴空万里的天空预测将有变故,便携带了一把雨伞,而乙和丙则讥笑他多此一举.可当他们走到二十里长路的半山腰,天空果真如甲所料下起了大雨,这时,乙和尚怕淋雨,早已把出门时对他的讥笑抛到九霄云外,急着去争夺甲手里的雨伞,这当,站在一旁的丙见他们一个紧捏伞把不放手,一个使劲拼命夺扯伞衣,便悠悠地摇晃着光秃秃的脑袋说:‘‘伞归伞,把归把,听我的故事是青娃!” 待子麟反应过来时,我早已逃之夭夭了.‘‘好啊”而子麟一旦醒悟受骗上当,就奋勇追赶我,他边跑嘴里边嚷,‘‘你胆敢骂我是青娃,我饶不了你!” 子麟因比我个子高,步履大,跑得快,所以,仅一会儿功夫,我就像只无奈的小耗子给逮住了,但立刻淘气的我趁他喘气歇息,一不留神之际反从他的腋下溜跑了,.这招出乎他意外,气急败坏死了,又不遗佘力地奋身追赶我.最终我又因‘敌强我弱”再次给逮住,辑拿归案.这次,子麟‘吃一堑,长一智”,为了防范我再次逃跑,毫不留情地将我的两只胳膊反背起,然后缚紧我的手.由于我的反判惹恼了他,子麟在缚我时,动作近似鲁,他边缚边咬牙切齿地凶我: “我看你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 立刻,我被他的“入室戈”而笑忿了气,不由得四肢无力一下摊软倒地。这下,子麟趁人之危,落井下石般地开始对我大肆报复起来。瞧,他一时松开缚我的手,用他那巨灵之掌,毫无顾及地掖我,这时,别说他真的有掖得我奇痒难忍,单是他一付成心休整我的动作神态已吓得我大气不敢出,于是,我急中生智赶紧对他改口叫道: “我没有说你是青蛙的意思,我意思说你是青蛙王子。” “这还差不多!”听我如此一说,子麟当即手下留情。 我们经过这一阵子穷追打闹,都已有些疲惫不堪了,各自喘着气平卧在草坪地上歇息。南国的月夜简直就是一幅美丽无比的画卷,瞧,仅看那银白浩空繁星闪烁和月光下悄然静谧绿茸茸的青草地,及晚风柔情徐徐吹佛微波荡漾的江水,已可供任何画家描绘出不错的作品了,而且画卷上的这对青年男女青春洋溢的姿势和饱含热诚惬意的神色不能不增色几分。但是,子麟却并不像我置入画中,他靠近我附到我耳旁问: “芳草,请问青蛙王子离你心中的白马王子有多远?” “你是说——”我侧过脸去正视他,一时还弄不懂话意问。 “我是说,我可不可以成为你的白马王子?”子麟眨巴两下眼睛道,他的神情看似嘻皮笑脸,但也不乏认真。 “好啊,你戏弄我!”我猛地坐了起来,几乎没有细想就抡起握紧的拳头去捶他搁在我身旁的一只胳膊,一边嚷道,“你刚才欺负我,我没跟你计较,现在看我打不打痛你!” “欺负你?你在这样感受,芳草?”子麟一谷碌坐起,他捉住我双肘,在面对面的对视中,我看到了他眼睛里溢出的泪水。随着两滴泪水的滑落,便是他十分自责地说: “对不起。我一时顺从自已的个,让你承受了我的鲁野蛮,我疏忽了你们女孩子脆弱的心灵,不,我可能把你折弄疼了,芳草,以后我们在一起如果你一旦有异样不良感受马上告诉我好吗?我对女孩子不大了解。” “我哪里就是娇生惯养的人,”这下我既有些过意不去又被他真挚所感动,道,“有时我习惯说话不加思考,因此表达的意思不着边,没想到你却当真了,不过,我现在告诉你我真实的不良感受----我的手痛极了,没料到你的骨头太硬!你听了难免要说我罪有应得!” ‘哪里的话”子麟一把抢过我那只向他动武正痛疼摆个不停的手,赶紧一边轻轻揉搓一边朝上面扑嗤扑嗤直吹气.神情既担心又着急.一会儿后,子麟感觉我已松懈下来,便停下动作,问我:‘‘手还疼不疼?”他说话的声音好生奇怪,低沉发颤,听起来十分温存.这使我不由得抬眼去看他,而此刻,子麟也正凝望着我,他的眸子里充满了慈爱和怜悯之情,立刻,我心被触动得一热,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但马上一种不自在感使我将手从他掌心中抽回,这时我垂下眼睛后却凝神这样细想:“子麟是天生具有特别同情心的人,就像我在广州旅馆遇到的那位好心老板,这样的男人永远不会让人畏惧,而作为他的朋友或亲人更能感受到他们的可亲可爱和关怀,可我只不过是他们认识众多人中的一个;不过,那位旅馆老板已永远沉定在我脑海,那么子麟以后会不会像他一样驻守在我脑海,令我时常想起?我认为善良该为人类崇尚的首要品质。” 我的这一切想法结束后,目光再次去观看他,但是我瞧见子麟的目光仍停留在我身上,这时,我发现他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深处隐去了我所感慨的怜悯和慈爱,他像是在他细观看件东西一样打量着我,而转瞬他两眼绽放出一种奇异的光睬,嘴上浮起笑容,我见之,脸儿刷地一下火辣辣地燃烧起来,少女的娇羞使我飞快地垂下头去! 接下来,我们俩玩了一个数数比赛——不换气看谁数的数多;这个小儿科游戏是由我先提议的,因为没有了节目,我突然想起了在学校念书时,我在班上数数最行,从而我想可以在子麟面前呈能一下,所以,当子麟提出带彩(赌博的形势)时,我赶紧**诼米似的点头。子麟规定,谁输了要给赢的一方买一份礼物作为纪念品。 比赛开始,子麟一马当先,可英雄气短,他还没数到一百就已憋得脸红脖子似关公,不行了;我则数到一百四才停下来换气;所以冠军被我垂手而得,子麟得了个亚军。于是,我们得意洋洋地向“老人”告别,高奏凯歌走向回去的路! 子麟是个有言必行的人,就在第二天,他利用中午吃饭一点空隙时间买了一盒“碧黛”化妆盒专程给我送来,对之,我心安理得地收下了,有功受禄受之无愧嘛!但他走后,我喜滋滋地拿去隔壁杜鹃看,杜鹃却告诉我说“碧黛”是名牌,一盒价值超过百元,听她这样一讲,良心又十分不安,感觉难以消受它了。 近半个月来,每晚我都跟随子麟外出吃宵夜,这样虽然我对自已形体是胖还是瘦知觉还不大,但是我十分清楚如果再这般“乐吃”下去,定会变成肥猪不可。因此,我曾私下告诫自已体形要紧,决心就此悬崖勒马,但却因为一方面这段时间吃宵夜已成了习惯,吃上了瘾,每晚一到这一时间难免要满足一下急需填充的胃口,另一方面每晚与子麟度过的两个小时,朋友,坦白地讲,我从未如此的欢乐过,而子麟就是我乐趣的发源地,是胜过造物主的施主,对我而言;所以吃宵夜作为我俩唯一相处的方式,我没有理由不珍惜!然而,一天晚上,时间已经过了十点一刻,子麟还不曾来店里邀我去吃宵夜,这一现象还前所未有过。所以,我在焦急等待他的当儿,肚子早已饥肠辘辘唱起了空城计,但是我关好店门后,独自在门前马路上又眺望了一刻多钟,始终不见子麟姗姗迟来的身影,最后才到一家熟悉的路边小吃摊吃了碗面条充饥回来睡觉。, 那个我独自吃宵夜后的第二天,我从未有过的感觉出现了——异常迫切地想见到子麟,哪怕只是见上一眼,真的,我从未奢望能跟他像晚上一样度过两个小时,把昨晚失去的欢乐时光补回来。整个上午时光,我一心期盼着他出现。我像平常一样干着自已的工作,但时而我在恭候顾客光临望见的却往往是令我失望的面孔。我心里反复这样地想,他应该来见我的。 中午,自然给了我能见到他的最大希望,因为这一时间他曾不止一次地在书店出现过,就像他送化妆盒过来也不过是一天前的事。所以,我吃过午餐后,我把清晨擦洗过的柜台又从新擦洗过一遍,把茶具洗得清洁不过,甚至等子麟来了招待他的椅子也已备好——我们将面对面坐着,我会一杯接一杯地为他沏茶。此时光想着与他见面不禁心儿似小鹿乱撞,我按奈不住告诫自已道:“见到他时,不能狂喜地忘了形!”“眼睛首先别正视他,让他窥见我的焦急!”“更不能喋喋不休地说话,无意中道出了我的心声!”“不能直接追问他昨晚没有来的原因,做个乖巧的聆听者,答案必在其中!”“千万不能问他见不到我时感受如何,那样无异于暴露了我的心声!” 这一番准备终归都是徒劳,两个小时过去了,子麟并未出现。下午光临书店的顾客陆续不断,表面上看我跟往常没两样,依旧尽心尽职地做着眼下的工作。不过只有我自已心里清楚,我只有站在收银台前,进行收银时遏力一丝不苟,以免差错。这时,随着希望落空,我已不再奢望见到子麟,他的面容,他说话的声音都已不能成为乐趣促使我非见他不可;但是在三点钟过后的半个小时里,他又彻底成为我非想念不可的人——一个我想他胜于一切的人!那时,可能因为顾客不多,我坐在柜台里的椅子上,专心致志地听从思维的指挥,一门心思地去想他了。朋友,我是怎样开始想他的呢?至今我清楚地记得,在我由失望叹出一口气时,他随着我吸进来的气流一下子沉入了心底,所以,之前我想见他时想象的容貌呀,言行举止呀一概无睹,他就像我的老熟人来做客一样端坐在了心底,而出于某种情感需要我抛开一切事物,全心全意招待他了;当然,这会儿他是存心来做客,一时半晌不会辞别,我也就舍命陪君子,然而通常“陪”是需要忘我的,长时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这样我并未存心去想他却整颗心脏只单纯急促地为他搏动着。当时我对这种欲罢不能的感受稀奇,甚至有些担心。不过最终店里来了一批顾客,我只能起身去招揽生意,自然子麟便一步一步从我心坎里迈出。他虽然不像平时与我告别时有些难舍说声晚安再见之类的客气话,但是他缓缓的离去却又似乎始终在心间萦绕! “我怎么才能知道,”空隙间我想,“这个我经常不用去想就冒然出现我身边的人,他现在的心境如何呢?是否他自已出现了某种新状况?”“子麟,”我一遍又一遍地道,“但愿发生在你身上的变化不会是逆境,如果没有灿烂星光,即使不再相处也祝愿你好!” 当夜晚又到了打洋之时,我难免心儿突突地乱跳起来,心灵的需求可心蔑视大脑的存在——它一味习惯地依赖子麟渗入的思想和活力,迸发出青春的光彩,把那些在家乡孤寂,暗无天日的灰暗心境,归还本不该有违常规的命运安排者!所以我已迫不及待地等他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终于让自已在毫无希望的期盼中停止了等待,但还像昨晚一样独自出门裹腹了一餐,以示自行安慰。当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时,开始遂一清理思绪,而一旦细想得出了现实并不难以让我接受这一结论,因为子麟作为一个我认识的唯一优异男,他朝气逢博的青春,健康帅气的外表,才华横溢和稳定高薪的工作等,可这一切都属于他本人,与我无关;现实只是这半个月来我俩每晚两个小时的相处,我内心心境的改变,由他而产生对生活的崇尚和希翼等所引发了情感依赖。道理摆在面前,我们两人作为不折不扣的老乡,有理由接近,为排解这异乡的孤寂和思乡愁绪,但是我们相互最终不属于彼此的人生。现在我已不再认为见不到子麟只是他的“罪过”,甚至我开始称赞他是个先知先觉的人。 那么,他是从哪一方面豁然大开的呢?为此,我开始检点自已的行为,跟他比较。这时,我想起从初交往,子麟就扮演了慷慨大度角色,而一直未变,就拿吃宵夜来说,每晚消费少则二十来元,多则一百多元,从来都由他付款,而在这方面我从来好像受之安然,可这并不是我为人之道,但凡与人交往我总不会让自已欠下人情债,为什么呢?难道说是受他款待我已内心非常情愿,似乎这样自已便成了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是吗?现在想来的确如此。朋友,记得我以前说过自已不会奢望爱情,甚至内心底惧怕爱情吗?那绝对是我的肺府之言,可是爱难免令人贪图享受,众所周知我已不知不觉沉溺于子麟施舍出的一份情感之中了;试想当一个女孩能从跟她萍水相逢的男孩身上既得到像母亲般把饭端上桌的真切关怀,又能得到父亲般退去刚健嘘寒冷问暖的慈爱,这种不是亲情的情感难免她会朝着爱情的方面去想它了,所以请原谅我笔下开始露出爱情这两个字眼。但是如果依照耳熟祥能爱是付出而不是索取那话,由此可见我不是一个值得别人喜爱的人——谁愿意长久保持没有表示,得不到回报的爱?“快收起你强烈思念别人的心吧,”我武断地命令道,“你思念子麟简单地说就是贪念他对你的好,可你从没做过让他能思念你的事,甚至你连回请子麟吃一顿饭或送一件小礼物的想法也没有过,就别再厚颜无耻地期盼他出现了,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活该!一个不懂爱却又期翼惦记爱的人,无异于不劳而获者,必定要遭到别人的唾弃。被一个优秀的男人热情款待周旋,无论哪个女人都会喜爱。人的本也许就是这样,得到之后还想得到,很少替对方着想;只有少数人能警觉,及时给予了回报,他们将爱置进了对方的心灵而双双忘我,这样的情感必定长久;拿那些相爱的人来说,肯定旗鼓相当。所以,杜鹃和向权已看清楚了前面的路才未启步,我想也许子麟早已清楚,因为他心善碍于情面才拖延至今。” “看来,芳草,你比杜鹃,向权和子麟三人都傻——虽然你跟子麟交往从没异想天开,但是现实还没有赋予你交朋友的能力——可怜的几百元工资暂时还轮不到你自已化销,那么,请你知迷途返吧,回到杜鹃为她自已规划的那样道路上来,并且紧跟她脚步在努力地做好本职工作外,力求开拓发展,为自已和家人创立一份像样的生活。” “至于子麟,我会把他当作天空中最耀眼的明星来仰望和怀念——就像一个国家的人民崇敬他们为之谋幸福的领袖那样:通常臣民们会把他的丰功伟绩,他的无私忘我,他的睿智才能编成歌谣来歌颂,还有人民挑选出了最杰出的画家画出了他们心目中的神,他们把画像贴在自家的墙壁上,清晨起床望见他就像面向东方升起的太阳一样。所以我永远不会忘记子麟,尽管只是颗流星一划而过——是的,一划而过,但是那是整片黑夜里闪烁的一颗星星啊!——为什么会有眼泪流下来!——不要悲伤!比起从未见过光亮的人不知幸运多少呢。我要把我们在一起时的时光——那初相识的喜悦,交往平静而内心喧泄的酣畅,漫步时轻舞飞扬的摇曳,嘻戏时的欢乐,都一点一滴地深藏下来,而这片记忆里没有一丝霾!他的外表气质,面孔笑容,举止神态以及他的才智和善良都会引起我无比喜欢遐想,但是我会把这些封存在记忆之门里。” “若干年后,子麟和我各自都将有跟现在不一样的生活,那时如果我们偶然相见,子麟一定露出那个年龄一幅成功人土的派头,他投向我的目光不屑或者不相识也罢,但我不会为自已的卑微自惭形秽,因为我们生来就存在悬殊,这好比他是森林里一棵抢眼的苍劲蓬博的大树,我是林间一株小草,谁都有被人歌颂的时候,谁都有它存在的价值,不过我会仰头欣赏他的人生,并难以抑制地欢欣鼓舞;他的幸福一定是我一辈子祝愿的事儿!” 祝福可以让时光流光溢彩,也让此时弥漫的空气芬芳袭人,于是,我在一片宁静祥和中满足地睡去。 说的容易做到难,第二天虽然我不让自已一心期盼子麟的出现,但是他的身影仍挥之不去,而且同样是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他作为活生生的人又猛然闯入了我的心间,这时我闭上眼睛任凭他沉重地端坐在心坎,而他身旁一条条喷泉从我心田里开辟出来,不断上涨,可甜蜜四溢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心尖——成为了室息的刽子手,这种的感觉我简直无法承受,这刻,我起身猛喝了一大杯凉水不让自已再沉溺其中.这样果敢把子麟推向门外,理智地分咐自已去做该做的事儿了.我在赞赏自已的做法时,却也明白我拒绝了他来怀揣给我的种种欢乐,所以没能得到宽慰。夜晚打洋后,,我重又牵起杜鹃的手去光临夜市,寻便宜的小吃摊吃宵夜,这是我怕今晚重蹈覆辙,白天就约定好了的。但是今晚俩人的话题却始终围绕着子麟(杜鹃一开口就问及他),起初杜鹃向我了解到全部情况后,她分析说子麟肯定人不在潮州,可能临时出差或者回老家了,她说他失踪一定是身不由已,心里一定异常挂记我,叫我放宽心——凭子麟健壮的体魄生病不大可能,如果去他住处找他也只能是徒劳,“去找他?”我听了一笑,女孩该有的矜持使我从未这样想过。然而,当她猛然忆起子麟以前送照片来那次,她说他记录过她店里的电话号码(届时一般商铺没有设置电话,书店也不例外),所以她对刚才的分析又给予了否定,认为无论子麟现在人在哪儿,应该打个电话转给我,经她这么一说,我也就更加赞成昨晚的那一番想法,决定尽快摆脱缠绕我那人的身影。 以后几天我不仅得益于自已也借助时间,一天比一天过得轻松起来。期间我所费的努力不言而喻,终于才使得我在看到某一个人外形与子麟相似误当作他时内心一惊想起他,拿这人跟他比较时眼前再现出他清淅的面容,除此外我已恢复到以前一门心思对待工作和单纯地生活了。不过,在打洋后我深夜重新捧起书本来读的第三个夜晚,届时我平心静气地读着一本装外国情诗选,里面其中一首普希金所著的触及到了我内心深处某种情感------我自认为我和子麟似乎有类似这位诗人的这种爱情,可面对它的转瞬即逝不能不深感遗憾!这时,我合上书本,试想如果这么多天来我没有在心间播撒自我克制的种子,没有在眼前竖立理智的信条,而是受心灵的指引,一味地陷入对子麟的期盼相思中,光渴望欢乐的翅膀在我身边环绕,光想着清风拂撩和沐浴星辉飘浮的感觉;那么,我现在该是何种心境呢?是否像恋爱中的人坠入情网不能自拔?是否像众多痴情女子为爱饱受煎熬而泪流成河?因此,已习惯在看书时写一点读书心得的我凭这般想象写下了下面的句子: 期盼 翘首盼望,如悬崖河畔望夫岩女子, 因为我的伫立,你的身影便成为我眼中唯一可见的风景! 长久的凝望,目光能穿越海峡, 那天上的银河啊,又怎能不是我相思泪水的蓄积! 曾几何时,岁月芳香------ 我们相识不久,彼此从对方眼中都望见了属于自已的天堂! 可现实无奈,如同圣母的发簪又将你我隔阻, 然而,缘份是情,它却让相思之树参天成长, 结下的相思籽粒粒惆怅! 为何人间的美丽总挟带忧伤? 难道玫瑰的艳丽定得有荆棘作陪葬? 只希望有一天,你冒然出现我眼前, 那刻,我会奔向你怀里,任泪水欢快地流淌! 此时啊此时,我最怕情随东流,你不能伸出温热的手 抚慰我这颗柔弱颤粟的心!。 第十章在线阅读 第十章 肉文屋 / 第十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时间一天天的逝去,就在我似乎挨过了半个世纪而屈指一数才不过一个多星期不见子麟的一天中午,我正为无所事事内心滋生出的一种失落感厌恶不已,打算到书架去寻一本合胃口的书籍,以朗读里面美文(我已不止一次地运用过这种方式)来排遣不良感受;这时,杜鹃跑过来大着嗓门叫我过去听电话,她兴奋望我挤眉弄眼的表情我十拿九稳猜出是子麟打来的,也只有他才有可能打给我。立刻,我飞奔了过去。 “喂,”拿起话筒,我心怦怦地乱跳个不停,而电话那边,果然传来子麟我所熟悉不过的声音: “芳草,吃过午饭没有?” “吃过了。”我回答说,话筒差点从颤抖着的手中滑落,但我还是竭力控制着自已的嗓音。 接下来,电话两边一阵沉静,两人似乎都等着对方开腔。而此时依照我矜持的个或某种担心(譬如嗓子发颤),不敢冒然开口;最终一阵子后由子麟打破沉寂,他对我说: “芳草,对不起!前些天我出差去了海南,现在刚回来,本来,在海南我是要打电话给你的,可临时出发前我明明带上了电话薄,可到了那儿发现还是落下了。” “哦,原来如此!”疑惑一下子全解,可是一时我却已是感慨万千泪流满面了。这种场境不让站在我身边关注我的杜鹃目睹绝不可能,但我警觉地赶紧擦了把眼泪目光转向她原本想展露一丝笑意掩饰竟变成破涕而笑,将内心的欢喜向她暴露无遗。 “芳草,”子麟在电话那头叫我,此刻在我担心他有一双千里眼尽窥到我的丑陋奇容时,却听到他一付十分严肃认真的口吻说:“今晚我过来同你谈一件事!” “什么事?”我紧张地问。刚刚平静的心又七上八下乱蹦起来。 “嘿……嘿……”电话里他在笑,语气顿改,声音柔和地说,“现在电话里不好讲,我们晚上见!” “晚上见!”我道,待他挂上电话才搁下话筒。 人真的很奇怪,接到子麟的电话,我像卧倒在床的病人霍然痊愈,马上神大振了,且心情愉悦到了无法言喻的地步。朋友,之前我可并非病倒在床,为了以防重患服过的有效药方曾让我很是鼓舞,难道我终究成不了自已的医师?而下午的时间过得异常快,转眼就到了晚上。 眼看着与子麟相见的时间就要到来,我便处于了极度兴奋状态,为此,我还仔细检查了自已的衣着,见早上穿的一套草绿色长袖裙子依然清洁,洗过脸,把面容在镜子里照过一遍,见不到任何人为的瑕疵,然后仿佛一心只等他的闪现了。九点半过后,终于子麟比我预想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到来。子麟来时开着以前骑过的那辆红色五羊牌摩托车,他一到店门口就“嘀,嘀……”地大声打响喇叭,我见之,飞快地迎上前去! “芳草!”子麟双手撑着车头,乐呵呵地望我叫道。“我来得太早了。”接着他又歉意耸了耸肩。 “没关系,快进来吧!”我欢快地说,如同迎接贵客般等他下车后拥在我前列。 “偶尔的一次你得原谅我!”他迈进门里时又真诚的致歉道。的确,以前一般他都撑控在我下班的时间到来;为此,我内心不止一次赞赏过他体贴他人的行为,但是这时我却这样回答说: “如果今晚你八点钟来我更喜欢。” “是吗?”他止住脚步,转身面向我,“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它胜过你任何的款待,哦,柜台上电水壶里的水正沸腾呢,是用来招待我的吧?” “是的,你还是坐以前坐的那个位置吧,我来泡茶。” “茶由我来沏。这么滚烫的水!凭你刚才那句话如果它是八点钟开始煮,沸点过后现在该是多少度?芳草,平时我看你工作也不轻松,趁现在没顾客你在一旁歇会儿。” “还是你待一边吧,今天你是稀客。” “什么,我是稀客?芳草,我来这儿可从未间断过啊!这些天我出差的日子里,每天都有来这儿与你相见——陷入无尽的相象跟真实又有何区别,而睡梦中见你更加频繁;你呢?可能把我已经忘了吧,像我们这样短暂相识——”他咬住嘴唇不愿往下说下去了——目光仍紧盯着我,想通过我的表情来证实他的猜想。 我没有吱声,装着一心一意的在沏茶,沏好后,我端给他一杯。这时,见子麟端杯啜茶我不由得打量起他来,发现他瘦了——脸庞整体小了一圈,当然也黑了些;不过,他现在脸色红润,神抖数。子麟一连饮过几杯茶后,他起身拿来随身带来刚才进门时搁在门角一个方凳上的黑帆布包,放到柜台上打开,我一望见里面五花八门的东西我全不认识,子麟告诉我说都是海南省盛产的水果。他遂拿起一个淡黄形状似扁豆的剥开皮让我吃,我尝了一口,感觉甜蜜爽口,便问他叫啥水果,而当我听他回答说是芒果时,我暗地里欢叫起来,因为以前,我只知道芒果是种非常稀奇好吃的水果,记得作家三毛曾在一文章中提到过,也许缘于三毛长期旅居国外,我一直就以为外国才是出产芒果的摇篮;吃完芒果,子麟接着又从袋子里取出淡棕色形状如圆球的告诉我它叫椰子,吃它得用刀剖开,吸里面的水既可;无疑这对于一直生长农村的我来说为新奇不过。此时,子麟甘愿当作一名服务生专为满足我口福不停劳作,而他一边看我贪婪的吃相和快活的神情,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当然,我在享受这顿新鲜水果餐时怎么也不会忘了杜鹃,我用硕大的极美观一只红色塑料圆盘各样盛了一些端过去,这位天善良的姑娘得知来源后,还未品尝就已经为我的欢乐而欢乐了! 半个小时就像只过了十分钟,但是一旦时钟指向十点,到了打洋关门之时,子麟便赶紧帮我关店门,然后尊照他所安排先去鄂州饭店吃宵夜,只是今天子麟开摩托车载我,没几分钟便到了。 今晚,子麟点了一满桌子菜,他点菜时我想到他身体瘦过以往需要进补便没阻拦。吃饭时,子麟对我格外殷勤,总给我挟菜,似乎关怀体贴不尽;因此,他把我内心燃烧想弥补给他的一份浓浓的关怀挡了回去。 饭后,我们又一同去看望“老人”。此时自然是夜晚最快乐美妙的时刻,子麟在半坡上停放好摩托车,他兴高彩列地牵着我的手直奔向老人,这时,任我们踩踏脚下嫩绿的小草以它生生不息的生命装饰着光秃秃的堤坡,这是天地为家中最华丽的地毯!可这类葡匐在地的小草即便是生长在辽阔的草原,人们终究感慨的是整体画面的雄伟和壮观,倒是这温柔的夜才为它最贴切的面孔,所以,夜间清凉的露水的阵阵微风都在安扶它们弱小的心灵!而月光下远眺波光粼粼的江面,它似一条银色宽丝带摆在地平线;那默默伫立坡边的“老人”,俨然从月里移植到这里,专门等候我俩的到来。我们在他老人家怀里坐定下来后,我轻声细雨问子麟,说: “你们公司有业务在海南?” “是呀,”他立即回答,“这次公司派我到海口市一家广告公司,协助他们为天然饮料公司设计一整套今年椰子节广告宣传图画。” “哦!”我明白地点了点头,但望着子麟我忽没有了下文可说,倒是他凝视了我片刻,神情凝重地开腔道: “芳草,海口那家公司要高薪聘请我到那儿工作——工资高出这儿的三分之一,领导亲自跟我谈的。” 我听了心立马一紧,猛地问道: “怎么,你要调走了?” “不,我没有答应他们,认识你了我不想走!” “从你嘴里吐出的话的确能给人慰藉——这胜过蜜蜂酿出的蜜,但是你可能擅长贫嘴,告诉你我可不能领你这份情——它太重了!” “你说我贫嘴?你以前见我贫嘴过吗?今天我可说的是真心话.”他一付不被人理解焦急的神情. “子麟,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你被同行领导器重受到邀请理所当然------从认识你那天通过你买书和言谈中流露出工作中的点滴,就不难断定你在事业上是有所建树的青年;但是你后面那句话未免言过其实了吧!” “哎呀!你怎能跟我作对,难道你就不希望我为你留下来,或者知道我为你留下感到高兴?好让我------“ “我说过我承担不起,”我打断他的话,‘因为这样我无疑就成了一个改变别人命运的人,如果结果并不理想最终便成为罪人.” “呵,你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现在你就是我命运的主宰者,但你不会是罪人------而是我的上帝,明白吗?噢,我这样讲你可能一时难以理解字意,这也难怪,到现在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呢.呵,芳草,我得认真跟你谈件事-----问你个问题,你能当面如实地回答我吗?” “是你中午在电话里所提的那事吗?” “是的,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并不是缺乏勇气,但是害怕得到于我不利的答案一直搁在心上,今天,我得非得到答案不可.” 说完他侧身倚靠在”老人”身上,这样有利于我们完全面对面相望,这时他神清气定地望着我,但好奇心促使我对他的引而不发无法保持沉默,我催促他说: “你要问什么问题,问吧!” “芳草,”又过去了一会儿,他把头从”老人”身上挪开,倾向前靠近我说,‘‘你今年才出来打工,那你在家乡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我如实相告. “真的没有?”他接着又问了一遍.眼睛里闪着透人心肺的光芒。 “真的没有.”我回答. “呵!”他所审慎的结果带给他一阵狂喜,他立刻站了起来,一个转身蹲到了我跟前. “我也没有女朋友,”他捉过我的双手握紧,内心很是激动,‘‘芳草,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俩似乎有很深的缘份-----有太多相像之处!” 微风从江面吹来,袭向岸上,带来了清新的空气和美妙安抚的感觉。 “你需要考虑吗,芳草?”他见我一声不吭,紧跟着问。 “我不知道.” “你不喜欢我?” “从来不会.” “说真的我太喜欢你了,”他更加激动起来,语调高亢热忱,“永远忘不了见到你的第一天,你就像我在乡间多年不见又熟悉不过的某种清丽花朵,那种大自然雨露沐浴出的花容月貌和自然色彩使我如获至宝——没法不再来见你,以后每天晚上两小时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竟鬼使神差你的言行举止我白天会无端地逐一琢磨来琢磨去,这样整个脑海都被你占据,因此有几次工作中出过几次小差错,更别提这次到海南出差见不到你的日子了,芳草,你难以想像我是怎样度过的——见不着你,我茶饭不思,彻夜难眠,挨过这几天并不比度过半个世纪短!” 说完他目光迫切焦灼地望着我,期待着我的回答。然而,此时我却好似梦中,恍惚觉得这一切不是真的,因为我跟他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不仅是高山跟土墩,海洋跟溪流,方方面面都是存在的,这儿我抛开家境和一些其它的勿谈,仅拿学历比较,他一个堂堂大学生(朋友,那时大学生在小中城市还是很少见),而我初中未曾毕业,那他人生将追寻的轨迹有火箭供我乘坐追赶吗?所以面对天上掉下的馅饼我既便喜欢渴望也不会深信落在我头上。但是,我的头真真切切地被击中了——他回绕在我耳边真诚的话语,尤其是我眼前他越来越恳求的神情,使我开始相信是真实存在的了——剩下只是伸手捧住的事了。这时,我并非经历着艰难的决择——我这方的问题不需要我来解决,于是,我简略地向他坦诚地道出我们之间存在的诸多差距,我远远的配不上他,现在的一时冲动本换不来他的人生幸福等。 “傻瓜,你说的这些都是客观原因——它们丝毫阻碍不了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是单纯的,就像爱情追求纯粹一样,如果你一定问我爱你什么或者为什么爱你,我可以仔细想想再作回答!” “子麟,”我赶紧说道,“我是说你只凭短暂的相处就做出的决择应该是草率的;生活往往并不向你所期望的一样。” “什么意思?”他问。 “我们像以前一样交往,更多了解对方以后再说不行吗?” “不行,”他毅然绝然地道,“你早已无形中成了我命运的主宰者,你可别折磨我了,尽管你表面上从未走进我的生活,可我非有你不可!如果没有明确确立关系,我时刻担心你有另外的追求者出现,你想想看这样我哪有心思做任何事。” 说完,他一付焦急不安,顽固到底的神情;而他的端正的五官严肃认真,目光直进我的心窝。 “呵,芳草,你不答应我是吗?”他跪了下来,“你一直都相当冷静——或者无动于衷,难道你不爱我,可刚才你也讲过不会不喜欢我呀!” “我怎么不爱你呢?这些天你历经的饱受相思我一样逃不过,过,甚至从你嘴里吐出的所有感觉我都有深切体会,如果说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那么我爱你!” “你爱我!”他欣喜地叫道,接着补充说——“我原想现在只能收获一棵树,没想到你给了我整片森林——谢谢你,爱我的芳草!那么,现在我只请求你做我女朋友,应该不成问题了吧?” “子麟,世上两个真正相爱的人不能终成眷属有许多,我怕我们枉相爱一场!” “怎么会呢,彼此只要有一颗真心就不会分离,我认为除了牛郎织女那样遭天神折散外,一般人为的力量所拆散的情侣可以说明至少一方意志缺乏坚定,就像现在我这样跪着除了神能拉得动我外,当然,你如果讨厌我——” “谁讨厌你了?”我立马打断他的话反问道。说真的,我生最怕被人误解,何况眼前人轻易地否定了我内心对他那炙热的情感,这如同法官蔑视法律轻易地宣判一个无罪的人死刑一样,所以一股椎心的疼痛使我剖掏心地说:“如果我对你所有的感情只能用一个字表达,那么,我非常地爱你!”说着,我跪了下去,此时,我是那么心甘情愿地拜倒在我爱的人脚下,而他感动地握我的手更紧了。 “子麟,我答应做你女朋友!” “谢谢你——我的心上人”他深情地吻了吻我的手。 “爱用不着道谢!”我也深情地吻了吻他的手。 “呵,‘老人’,你听见了吗,”他又立刻激动亢奋起来,拉我起身后又一把抱起我在空中猛地旋转,嘴里一边欢喜地叫嚷,“芳草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古人有‘花为媒’,现在请你老人家作证,请天地作证!” 今夜星光灿烂,月色一点也不朦胧;星星一心想陪伴着月亮,永不坠落;而那凭风劲长的小草啊,光想着啜饮夜晚源源而来的幸福的清露了。但是人类既然千年遵守着夜晚睡觉,那么我们坐得再晚也得回去了。因此,由我一再催促,子麟和我才手拉手迈步在回程的道路上。 “我感到无比的幸福,”子麟送我进了店里,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他站在我对面,跟我摆在同一平面上,深情款款地说,“我的天使有双隐形的翅膀,可以载我到任何快乐清新的地方;但是我比不得你,我可能轻易给不了你幸福,但是我会努力使你幸福永远!” 我没有开腔,不想跟他缠绵到天亮,所以我在他脸上留下匆匆的一吻便把他推到了店门外。他帮我拉下圈闸门恋恋不舍地回宿舍去了。 上床睡觉已是夜半三点多钟了,但是躺在床上我却兴奋得难以安睡。我来到了天之涯,那碧云天黄野地的画卷里,嫩绿的小草儿欣喜地舒展身姿,她小小的生命竟隐藏着巨大无穷的欢乐!有时我也难免联想,在长年积雪的山岩,是否齐腰长的枯毛草从未有幸躲过冰霜,狂风刮来时只有把绿色希望寄托她脚下的绵绵小草,可她的欢乐真的已了结了吗?还有半坡上的小草被逆风刮倒,难以矗立,是否她廿心情愿被在风花雪月吞噬?如此一个小时之后,我依稀睡着,睡梦中我首次躺洋在了广阔无限的土地上——我灵魂永久的追逐之地!。 第十一章在线阅读 第十一章 肉文屋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我在喜鹊叽叽喳喳的欢叫声中醒来,一睁开眼便忆起昨晚发生的事,为自已身为子麟的女朋友很是欢欣鼓舞。我原以为今天见到我准男朋友的时间应该在晚上打洋之时,而这样想时,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时钟,才清晨六点钟,就是离平时起床还得两个钟头呢。所以,此时睡意全无的我双手垫在脑后,平躺在床上,用一种异样的心情迎接着这崭新的一天,但是,忽然我听到床头格子窗门响起了有节奏的叩响声,我闻声技起双肘扯着嗓音高声问: “谁呀?” “我——子麟。”窗外传来我所熟悉的声音。原来他绕道来到了我住宿后面屋檐下,这里房间里面的人才听得到叫唤。 我一谷碌地掀被起床,赶紧穿戴梳洗后去开门,门打开,子麟又早绕道过来满面笑容地出现在我眼前,我在目光自然习惯打量他时,发现他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他没睡好觉。 “芳草,”子麟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说,“我是来接你去喝早茶的。” “好啊!”我立即爽快答应他,男朋友请我哪有拒绝之理,尽管我从没早吃东西的习惯。 我跟随子麟步行了十来分钟,来到市中心一家金碧辉煌名叫金叶的高级宾馆。一路上走,子麟紧攥着我的一只手,他边走边盯着我看,这天,我穿的是一件蓝色的连衣裙,仿佛上面镶有无数的亮片一次次吸引着他的眼球,而我未施脂粉的脸因为容光焕发胜过晨空东边通红通红的色彩让他着迷;同样,我的心灵和眼目投放不到任何事物上——清晨清新芬芳的微风带给不了我享受,穿梭不停不绝于耳的车辆气笛声我不知不觉,光去呼吸爱情的清新空气了。 此时,因为时间尚早,当我和子麟乘电梯直接来到早餐部时,若大的摆放有一百多张餐桌的大厅里还没有来宾,而服务小姐们也刚陆续上班。不用挑,每张餐桌都铺有白得眩目的干净桌布,每张餐位上空镶入天花板拳头大的日光灯光线柔和不过,我们在其中一张餐位上坐下。坐下来不久,服务小姐面带微笑地走上前来给我们斟上两杯菊花茶,她告诉我们说点心还需等上一刻才到。子麟待服务员离开后呷了口茶,问我: “夜晚你睡得好不好?” “你呢?”我睇视他问。 “一夜没合眼。” 听到的跟我猜想一致,我垂下头默不作声的去饮茶。但是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搁在了我心间,我担心他一刻也没有休息今天该如何正常工作——是那种特别深切的关怀,胜过对自已的亲人。 “因为太兴奋了不能入睡!”子麟捉过我搁在桌上的一只手握住,含情脉脉地道,“芳草,你是我人生中一个新的里程碑!” “彼此一样,”我说,“不过,子麟——你一个堂堂的大学生做我男朋友,我像是在梦中,而这难免有点像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是我太幸运了!” “我们的感觉一致,但意思相反;”他接口说,“在这个社会上,你可能不了解的文化科技类圈子里英会萃人才拥挤,我只不过是其中最普通平凡的一员,我永远都是恪尽职守安份守已的一介臣民,不是你理念中的王子,但是你对于我就像童话里的白雪公主,啊,我真幸运——我现在遇见的公主外貌胜过那些皇里的美人,凡是男人都一心向往之的美人——自然而不造作。所以,我诚恳地希望你别嫌弃我!” “你就别吹捧我了,因为你的这一番也许出自你真心夸奖的话并不能让我陶醉——谁都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一颗麻子一朵花的道理;而最后的那句恳求隐藏着某一天梦醒了,发现爱情只是幻影,你就得嫌弃我土里土气。” “噢,你见我的急不可待可能把我想像成是个浮浅又容易见异思迁的人了是吧?你这个反应灵敏的家伙,”他脱口而出地道,而我确实如他分析的这般去看待他了,觉得他虽然算个有情人,可不一定属于花花公子里的一员。“你以为从昨晚开始从我嘴里吐出对你的某些真实不过的赞美之词,同样可以向许多女孩子讲,你这样想多糟糕啊,其实我们交往半个月来你应该或多或少懂得我个,我哪儿油腔滑调存心奉承人了?事实上你是出现在我头顶的天使,我必需仰头追逐你,为了能被你带进天堂,就是时刻下跪我也愿意,所以,你得允许我说出真实的感受;噢,对了,昨晚我已说过由于我们相识短暂,我的头脑一直处在新鲜兴奋中,光贪图留恋跟你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可能一时具体道不出我为什么爱你和爱你什么,这可能让你产生质疑,不过,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一一归纳出,让你相信和感受我对你的真实爱。” “你还是别想归纳了,子麟,贪爱是每个人的本,如果说我为了能从你哪儿一次次得到你夸赞令我神魂颠倒的话,我会将自已缺陷包裹起来,而向你展现的一定是据你透露出的欢喜口胃,这样我会费尽心机,使你喜欢,最终我累得够呛,可能都不认识我自已了!” “你这个小可爱!”子麟望我的目光焕发了一丝异彩,他伸手轻轻敲了下我右脸庞,“由此可见你的聪明悟了得,不像我成长的路上需要父母的鼓励才得以提拔。但是既便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这份嗜好,你以后可能会很少满足我——大凡人们相处总是拿自已作标准去衡量要求别人。总之,我这辈子想从我爱人那儿得到吹捧会被视为浅溥,可我热衷于我神王国里仙女洒向我的全是桂冠,你说该咋办?” “你得另找对象!” 子麟望我不寒而粟地扮了个怪像。这时,服务小姐推着齐人高的点心车过来,他每样点心都要,餐桌很快被得满满,这当,我指着这一大桌点心对他说: “你点那么多,我觉得未免太浪费了。” “哪里会浪费,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不料他这样回答说。 “我们的好日子?”这下我听得糊涂了,立刻咬文嚼字起来。 “是呀,”子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字句清晰地说,“我想把今天的早茶当作我俩的订婚宴!” “订婚宴?”我重复了一句,愕然不已地盯着他,也有点怀疑自已的耳朵。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们今天就订婚.”这时他满面微笑地望着我,真挚恳切地说. “子麟,”待我回过神来,却一心为他着想了.“你仔细考虑过了吗?这可并不是闹着玩的。” “难道我会拿自已的人生开玩笑?”他立刻反唇相问。 “可是我们订婚用不着着这么急嘛!我们不是昨晚才确定恋爱关系的!”对我来说这意外的决定内心总觉得不妥。 子麟显得异常急躁起来.“芳草,”他一把捉过已松开我的那只手,急忙说道,”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爱你的,只有订了婚我内心才会安稳踏实些,免得夜长梦多的,再说,我订婚戒指都买好了,你看——”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玫瑰红致的首饰盒来,见之,我心蓦地一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袭上心头,当即,我问他: “原来你早就有预谋,昨晚才说和我确定恋爱关系,今天一大早就忽然送订婚戒指给我!” “哇,你不要冤枉我好不好?”我的话音刚落,他急得直跺脚了,赶紧解释,“这戒指是我天刚蒙蒙亮,跑了几家珠宝店,最后只有一家私人珠宝店肯开门才买到的,你若不信,我马上带你去问那店里的老板,证实我有没有说谎。” 原来如此,子麟寥寥几句话不仅使我怨气顿消,而且被深深感动了,同时也为刚才对他的误解而内疚。这时,我转眼去瞧首饰盒,子麟见之,他忙陪着小心打开它,遂端到我眼前让我过目。我放眼细看,见是枚金光闪闪的金戒指,它中间还镶有一颗黄豆大的绿色宝玉,而且这宝玉一圈的镶边花纹细,新颖,从而使得这枚戒指看起来十分漂亮美观。 他待我过目一番后,目不转睛地问我:“这戒指漂亮吗?” “当然漂亮!”我脱口而出地道。“经过美术家挑选的嘛!” “嘿嘿……”子麟一听立刻全无芥缔堆满笑,他的笑容如笑弥罗汉,面部的五官,神经及皮毛都展现出了他内心真正的喜悦,而且他望我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一瞬也不瞬,好像生怕眼光一离开,我就会消失似的,这时,我也一直迎接着他的目光,从他眼睛里不断吸取毫不掩饰的喜悦。可是,此时讨厌的子麟没忘了这样问我——“芳草,我们今天订婚好不好?” 我不能不向往能长久呆在共同的欢乐中,所以,面对此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呵!”这下他更笑得合不拢嘴了,开心的样子全暴露无遗了,道:“来,让我把戒指给你戴上!”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首饰盒里的戒指,再缓缓地扣到我的无名指上。戒指戴好,他在我手背上深情地一吻,然后用严肃不过的神情说: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是,先生!”我无比快活地答道,浑身洋溢着巨大的幸福感。 今天,我手上忽然多了枚戒指,感觉整个人怎么跟以往不同了,它标致着我身份的改变是那么令人陶醉和暇想。所以,一有空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伸出手来仔细端祥戒指,情不自禁地望着它出神。记得那时就在我戴上它一个小时之后,我一回到店里就乐颠颠地跑到杜鹃那边想让她分享我的幸福,然而杜鹃目光犀利得很,我还来不及开口,她一眼就瞧见我手上的戒指,马上惊叫道——“哇,好漂亮的戒指,子麟送你的吧?” “是的,”我喜滋滋地告诉他说,“今天我和子麟订婚,他特地买给我的!” “今天你们订婚?”杜鹃像当事人我当时那样惊愕不已,“怎么事先没听你提及过?” 于是,我把昨晚我们确定恋爱关系的经过及今天一大早子麟自作主张安排的订婚宴简略讲了一遍,说完,我不由自主地摆弄着手上的戒指,又道:“这枚戒指是他于没亮跑了几家首饰店,敲门才买到的!” 杜鹃听我讲完,她沉思片刻后断言道: “看来子麟即是有情人又是有心人,芳草,你这辈子想不幸福都难!” 我原料想杜鹃会说那些司空见惯祝福的话语,但是她颇富认真的断言似乎给我立刻安装上了快乐的翅膀,我幸福的飘飘然飞了过去。 中午,小云姐送午饭过来,我想得是我费口舌的时候了——务必向她交待我跟子麟的恋情。这时,我请小云姐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而在我为她沏茶时一边暗示自已,要把话说得即得体又真实,好歹我已把她当作出门在外的监护人,有些事还请他们拿主见。我略思考了一会儿,把到嘴的话理出了个头绪,便一五一十地向她讲诉了我与子麟认识和相爱的全部经过。我因为羞怯的缘故,所以在讲这一番话时,声音发颤。讲完了我又增添了一段解释,说我原本无先暂后奏的意思,只因子麟心急让我毫无准备地戴上了订婚戒指,照理订婚是件大事,无论如何我该先向她禀报,她批准后请他们一家参加。我觉得,我往下说时,小云姐已完全成为了我可靠的家人。 我在叙述与子麟最初相处时,自然提到了杜鹃,说她陪我去过子麟公司,从她嘴里我得到了对子麟一番肯定我才胆敢跟他进一步交往,因为我虽然首次出门,但从道听途说中知道一些女孩子上当受骗的事,它们使我产生了警惕心。我这样讲的目的是想免除小云姐对我的担心。果然,听我讲完后,小云姐首先祥细问了子麟的全部情况,这些信息被送进她大脑后再逐一分析,得出的结论跟杜鹃一致——子麟的人品信得过,而且小云姐据长辈们择婿的长远目光来看子麟也十分满意,那就是他的高学历,高工资充分证明他的生存能力。所以,半个小时内,小云姐就已内心完全接受了她从未谋面我的未婚夫。 接下来,我向小云姐请假一小时,让她代看一下店。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我将到百货公司给子麟买一套衣服作为送他的订婚礼物。小云姐欣然允诺,她还给予了我这一做法说明我具备的情感能力大大欣赏和赞扬。另外,她还嘱咐我买男士衣服质地很重要,即便样式合意颜色合适但价格便宜勿需买它,一套至少三百元以上作为特别礼物才像样,这与我的想法谋合。 衣服很快买回来了——一件淡紫色短袖衬衣,一条黑色直筒长裤;在我想像中,这套衣服穿在子麟身上该有多么的合适漂亮!那紫色的上衣一定能彰显出他的艺术形像,黑色直筒长裤使他更加矫健挺拔!于是下午我在不断欣赏手上的戒指时,我也在期盼晚上尽快来临,想像子麟收到礼物时他该是何等欢欣。 依然是十点这个时辰,子麟似赴约般到来。见到他时我见兴奋难耐仍刻画在他脸上,而他心中唱着欢乐的歌儿我也能听见,因为他轻盈的举止我感觉正合着欢快节拍呢。我马上进房间去给他拿礼物。心里洋溢着高兴步伐也轻快无声,我将取来的衣服一股脑儿往子麟怀里一放,道:“送你的订婚礼物——衣服!”“什么,你还送我礼物?”这时子麟高兴万分,他一把将我腾空抱起旋转了一圈,表示对我的感激,随后他眼眶里泪光闪闪,似乎他特别具有仁爱之情。他待泪水回收之后对我说:“谢谢你,芳草!你居然今天买礼物给我,说明你也重示我们订婚的日子,看重我们的情感。” “是的。不过我不清楚你内心期待我用如何的礼节答谢你。在我们家乡,订婚那天女方会给男方赠送鞋垫之类的信物。” “傻瓜,我知道那是女方在收到男方一笔不菲的聘金后略表的心意,看你买的这套衣服少说得要三百多元,”他抻手了袋子里面的衣服,“而我区区的一个戒指,只想牢牢地把你套住。” “我没有这般去想。你的意思是今天订婚礼金太溥,本没指望我有丝毫表示?” “求你甭往歪里想好不好,因为我们人在外面,苍促间订婚实在简单,很对不起你,而且我也是个罪人——并没请示你的父母亲征求他们的同意,但是我在农村生活过,略懂得农村婚嫁必需得遵守一些必要和礼节,我向你保证,在这个问题上我肯定会对你父母亲一个满意的交待——向旁人请教把该有的礼节全补上,那时如果我有钱情愿付出高出一倍当地的聘金的话,我也绝不会奢望你有丝毫答谢。” “现在我开始明白为何姻缘得讲究门当户对,由此可见农村人的信物在你眼里一文不名,你跟我在一起注定该你付出了,不过我可不愿欠你太多的情,最好是永远别欠。” “你这样理解我不能不讥笑你了,我付出了什么?我认为你对我一个真诚的微笑抵得上万丈光芒的阳光,使我霾全扫,欢乐无上,从而我愿意奉献一切来报答你的大思大德,为我自已赢得终身的伴侣。现在除了爱的本身你任何一点物质表示它我都不敢承受,因为已经欠你太多;芳草,你明白吗,我的思想和行为是在受爱情的指引!” “我们别把某些错误怪罪于爱情。可是我们也别再说下去了。你去房间试穿衣服,让我看看合不合身!” 子麟立刻提着袋子走向我的房间。一会儿后他走了出来。这时换装的他果然跟我想像一样显得更加英俊儒雅,正如我买它时想要的效果;而子麟除了衣着焕然一新外,还有别样的心情——他一心乐呵呵地高兴这身打扮,似孩子过节穿上了新衣一样。这无疑带给了我无上的快乐,我的确愿意为他付出我所有。子麟感觉一番后走回房间,他出来时却是把换下的衣服装进了袋子。他对我说: “我收回刚才的话,芳草,我从来没有一件衣服像这身穿着使我如此衷爱了,我希望我的每件衣服都由你买,原来接受它跟吸取你目光神采一样令人愉快和期盼!” “暂时不会买。我每月得寄大部分钱回家。但是我会把它当作我生活中的目标来完成。”。 第十二章在线阅读 第十二章 肉文屋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做子麟的未婚妻是够值得的,朋友,我不知道陷入热恋中的男子是否会将搅醒他灵魂的女人当作神明来小心供奉,那时我好似正享受着这样的待遇;瞧,至从我与他订婚那日起,隔三岔五就会给我拎来一大包新鲜水果,说是为了我健康着想,让疾病被大自然的果实隔离,面容似清晨里的红花绿草一样清清爽爽,从而让我对吃有了更多义务。并且,子麟总想为我添置衣裳,他不止一次邀我到百货公司去选购,但是我费尽口舌总算才制止了他这种念头,因为自从那天他感觉穿上我买给他的衣服是一种莫大的幸福我便处心积虑一心想为他再购置了,哪有反过来要他为我置办的道理;再说,年头我自已已购买了几套衣服,加上从家里带出来的足够我穿的了,如果依从他的安排,依照他消费习惯,那样肯定是一笔长期不小的花费,这与我朴实的消费观念相驳;另外,子麟还展现出了他心细体贴入微的一面,就像我的日常用品诸如洗发水,香皂,牙膏之类用完了,他则会悄声无息买来……如此一来,我的零用几乎不用自已掏钱,所以,在月头发工资当天,我将工资的一半寄回了家里,另一半为子麟买了一套宽松休闲装,使我们共同沉浸在沉甸甸的情感中。 自然,热恋中的我懂得如何将自已收拾得齐整漂亮,尽管我的衣着大多数质地低档,只有一二套超过百元以上,但是我会想办法将它们熨得平整不过,比如用大瓷缸盛开水作为熨斗,而且衣服的搭配我喜爱重新组合,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努力并没白费,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对我穿着表露出一丝落伍却还要拒绝他施舍的卑视,相反,其中我从家中带出的一套草绿色长袖连衣裙(碰巧订婚那天穿的)和在百货公司买的一套白色丝绸长裙,他称赞我穿着它们像绿衣仙女和白衣天使,他将百看不厌。我感激他视角独特,使我视为珍宝的自尊心得以保护。大凡初涉爱河的人们都喜欢把抑制不住幸福快乐洒向周边,让身边的人分享他的快乐,我和子麟也不例外,不过,我身边的同龄人也只有杜鹃了,而这位品德高尚的姑娘在分享我的生活时无疑又给予了我真诚的祝福和个人多方面的肯定,这不能不使我心生力量;子麟呢,他骨子里总想把我带到他公司里去玩,跟他的同事们认识,期望女友能获得从别人嘴里发出跟他一至的赞赏。可是无奈,我的工作由于不同于一般劳作时间,无法舍命陪君子,因此,他只好常在午休看望我的时间里三三两两带他同事一块儿来小坐一会儿,而每当他的那些同事首次来我店里,他会语调欢快地向他们介绍我是他女朋友,内心掩藏不住得意之情。那时,他的那些同事则会惊异地睁大眼睛打量我,揣我,然后很尊重地与我谈论一些文明有趣味的话题,每当此际,我的心情会无比的愉快,实实在在感觉生活的乐趣! 一日晚,我和子麟吃完夜宵后,他邀我去他宿舍坐一会儿,这是我们订婚一个月以后的事了。这次走进他的宿舍跟第一次我和杜鹃去见到的情形截然不同——一进门就瞅见房间收拾得整洁不过,好似那盘居脑海的某些东西都不翼而飞了,不过细看原有的也都存在,看那以前房子正中间摆着的画桌卸装后变为光滑可鉴的淡蓝色小方桌,床铺也只是改头换面换面罢了,(白色纱布蚊帐换成了雪白的帐幔,一套暂新的碎花被褥取代了以前那套)被拾掇得整整齐齐;窗前写字台上的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让人感觉不到这些东西是搁在上面而成浑然一体;另外墙边一排塑料盆和桶按高矮秩序排列如军队训练有素的士兵供人观赏而不是使用的器具了。此时,子麟对我这个客人客气得不得了,首先,他搬来一张靠背椅并放上松软的坐垫安排我坐下,再去写字台上拿来一套洗净的茶具放到我身旁的方桌上,接着用水壶去添水烧上,待水煮沸后开始细心的沏茶端上。一直来,我总是作为东道主泡茶给他喝,尽我所能的招待他,而今天让我感觉到了主客的泾渭分明。几杯热茶一肚,坐在我对面的子麟一本正色地对我说: “芳草,昨晚我完成了一幅作品,它是我费了一番心血最满意的成果,你要不要看?” “当然要看。”我马上回答。认识他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他任何作品呢。 子麟起身到写子台抽屉里悉悉嗦嗦取出一筒画卷走了回来,但是手里的画卷并未向我展开,而是神神密密地先要求于我说: “你先闭上眼睛,我喊一二三时再睁开,好不好?” “悉听尊便。”我道,赶紧把眼睛闭上,看他耍什么花样。 这时,当子麟大声地从一喊到三时,我猛地睁开眼,可瞬间我惊呆了,子麟向我展现的是一幅栩栩如生我的画像。 “芳草,”子麟望我开心地笑了,然后字句清晰地告诉我说,“这张画像我画它将近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因为这不是创作,可以凭臆想一气呵成,首先我告诫自已,虽然画的人早已活脱脱盘居我脑海,但是我力求每一笔描绘都真实贴切不过,你的神态目光我更要全力以赴地表现,让你自已从画面上一目了然地看清你突出的永久的魅力——在那一片蔚蓝的天空你心灵的圣火像灿烂绚丽的宝石花绽放;当然,画面的意境我采摘的是一次在鄂州饭店的餐厅用餐,当时我出去了一下回来,推开门一刹那我被你倚躺在沙发上舒适暇想的神态深深吸引住了,此时,你双手像展翅飞翔的鹰摆放沙发上,目光俯瞰窗外,表情微笑地洒向你满心欢喜的某一事物上——那绝对是你心灵所看到的宝藏,因为我注意到窗外没见到任何景象,呵,那一刻你不知道我眼里的你多美好,这里,我之所以不愿意用一个单字来形容你,是因为那样只能说明我的浅溥,尽管我对瞬间目睹到的感慨难以形容;不过以我的才疏学浅我必需得说明当时我感觉你就是传说中令男人神往的圣女,娇美空灵,富有慷慨,所以我把这幅画取名叫做《天涯芳草》——把房内雪白的墙壁和吊顶改换成无穹的蓝天和原野,把白色的沙发改换成山顶上的岩石……可是在那一瞬间你展现的我无法全记忆脑海,只有每次与你相处后分手,我就会将捕捉的画上一笔。”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给你当模特,或者用我的照片?”我冲口而出地问。 “你看这画像不是一样特像你吗?而且我在画时并不因为拖拉而烦恼,相反我是感受在做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子麟眼珠子一转,这样回答。 这下,我无话可说了。是呀,子麟他特有用心所做的一切,都着实让我感动! 爱情的羽翼在我身边自由自在的飞翔,它带给我的是无尽的欢乐幸福和甜蜜!——白天,我全天仍在书店做着我的工作,夜晚到了以往时候,子麟不约而来的约我去吃宵夜,然后我们披着迷人的月色漫步到江边,任晚风徐徐的吹佛,也一定要坐拥在“老人”怀里,说些爱恋话语和遥望日月星晨……我们畅饮着爱情的甘露! 小云姐为我找到出色的男朋友(她经我口中一番介绍得出的结论)感到真正高兴,终于某天他们谋面了,那是中午小云姐送午餐来,由于店里累积的几件小事需要处理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转,这样便跟来店里看望我的子麟碰了面,出于我跟他俩的关系都紧密相连,促使他们坐在一块聊了一刻多钟,之后子麟急于赶回公司上班先她离开,这时小云姐凭她一时的了解对我肯定说子麟各方面如我向她讲述的一样错不了,看得出他的确出自真心爱我;另外,小云姐说我碰到子麟一方面是我命好,运气不错;另一方面她则说只有我才能配上他这样“冒尖”的人物。而子麟与小云姐虽只一面之交,但他凭一番交谈不难得知我的店老板似家长一样的关心我,保护我,从而他对她充满了尊敬和感激,所以到了晚上由子麟提议我俩专程去小云姐家拜访,去时买了一些水果和糖果等礼品。这样一来,小云姐更加对子麟刮目相看了,她认为他是个懂礼貌慷慨的家伙,此时,她和坤哥把子麟当作坐上宾,马上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洒席作为宵夜款待我们,这是个星期六祥和的夜晚,席间小云姐以行动表达了对我们感情的支持,提议明天书店由她营业,给我一天假陪伴子麟。对此,我很乐意接受这位好心的安排,而子麟已是满目感激之情了。 这天,我和子麟商定去江边游泳,从各自的地点出发。于是,一大早我就起了床,吃好早餐后迎来了小云姐来接班,然后背着小背包在她慈爱的目光护送下走向目的地。通常我和子麟两人漫步得一刻多钟的路程这会儿我疾步只用了十来分钟便到了,而子麟早已在老人怀里等候我多时了。由于我的到来,我们马上脱衣上阵,这时,子麟退去身上的长衣长裤堆放在石板上,眨眼睛只剩下蓝色的游泳短裤,我卸下一件白色柔姿纱防晒披风,身着一件无袖超短裙,,因为三点式有女试泳装未免太露我不敢穿它。我不会游泳,子麟携我一开始在浅滩边淌水,可只往前前行了几米,齐大腿深的水便让我首次亲身感受到了水所具有的浮力,这激起了我异样的兴奋,我便弯腰展开架势向子麟狂猛浇水,朋友,难道欢乐不就是心底一层层溅起激荡让人忘乎所以的浪花吗?世上有谁不期盼不渴望去亲手谛造展放它呢?所以此时我们任相互嬉戏起来,一时间江边成了掀翻天的战场,二人全成了落汤**。 说来不信,南国夏日的阳光并不比我们家乡的强烈炽热,不过它均衡能耐,这可是我今天的切身体验。现在离正午还有半个小时,可几个小时暖烘烘的日光已炙烤得我满脸和胳膊都通红通红的了,见此,子麟拉我上岸把我塞进老人怀里避荫,然后他走回江边,像条鱼儿猛跃入水中。当然我的目光便追随他朝前游去的身影去了,我可不原脱离与我密切有关的人儿,哪怕只是几分钟。江面很宽广,虽然隐约能望得见对岸的人影,但是一旦深入其境我认为游到对岸该是无法做到的事儿,这样我满以为他游到中途会打回转,可是他却一直勇往直前,而这使我万分着急担心起他的安全来,内心很是惶恐不安。可我也只是干着急,唯一能采取的行动便是奔赴到江边,两眼紧盯着他若隐若现的浮影,渐渐地,浮影变为一个小黑点,最终与水面上的漂渍物混为一体。又过了十多分钟,提心吊胆的我终于望见他乘风破浪地站在了彼岸。这时,我不仅见到他使劲朝我舞动的胳膊,迎面还迎来了一阵呼啸的风声——那一定是他的呐喊声! “为什么他对待工作,爱情和生活中的一些寻常事都有着执着,孜孜不倦的追求神?”我问自已道,同时我由衷地钦佩他并被他深深吸引住了。“子麟,我爱你!爱你!爱你……”此刻,我恨不得飞越韩江,迎头而上向他表达我内心对浓烈的爱慕之情,那时,我一定会紧紧抱住他,深情凝望那双让我坠入深渊的眼睛,去发现更多的值得我爱的宝藏,我相信多得数不胜数。 二十分钟后,我寸步未挪地等他再游过来时,内心迸发出的那股强烈情感已渐平息,我伸手扯他上岸。然而这当一旦与我面前恋人的目光相遇,我内心再次燃烧起了奔涌他最炽热的情感,可是现在拥抱他向他倾诉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他消耗大量的体力急需补充,我便马上打开一瓶健力宝饮料递向他手里,他接过一口气饮尽,并扬手将饮料罐潇洒地抛入江中。我遂用早已准备好搭在胳膊弯的毛巾替他擦身上的水珠,不料子麟一把夺过毛巾,用手指点着我脑门说: “傻瓜,水珠哪里用你擦,大热天的留着它吸收热量。” 时间已是中午,我们回到老人怀里进行午餐——子麟备好的两盒罐头和两个苹果。吃完后,子麟竟开始擅自休息——他将身子平躺在青石板上,头枕着我的漆盖,惬意地微闭双眼。见此,我想他一定很累得好好歇息一会儿,便不去打忧他,目光放眼江面去从景象中寻找乐趣,打发时间。可短短几分钟后,他睁开眼微笑的眼对我柔情密意地道: “芳草,有你陪伴我身边,瞧我玩得多舒心畅快呀!” 我对他报之一笑,与他在一起,我又何尝不如此,只是我个矜持容易将对他的爱在心底,不能跟他那样自然而然表达说出口。为此,我难免有一丝自责,但更多的是想寻求改变,为此我想起我俩首次相见,我随心所欲的谈吐,“不防像那晚一样敞开心扉,来讨论我们情感方面的话题”我这样地想,于是我拔弄着他嘴唇边的小茸毛胡须问: “嗳,你为什么找我做你女朋友,以你自身个人条件,找一个跟你学历相当,各方面都比我好的女孩不在话下,那样对你事业也有帮助啊!” “傻瓜,什么叫各方面比你好?”他立既睁开重又闭上的双眼,“我找的是生活伴侣——我喜欢的人,你各方面比谁都好,任谁也取代不了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我到底哪儿好,值得你喜欢?” “问得好!”他说,“这个问题无异于我为什么爱你或爱你什么,而自从我答复过你会给你仔细答案开始,我便会拿你跟我认识的一些女孩子相比,她们中有我大学同学,有现在公司里的同事——对其中两三个女孩我近期特别留意过,当然她们个个都青春靓丽,才识不浅,外貌气质俱佳,但是时代环境还培育了令人生厌的怪毛病,譬如漂亮的脸蛋挂着不可一世的神情,博学多材多少夹杂着卖弄,可爱非得与霸道并行……如果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信条摆在她们面前,可能较强的自我意识和虚荣心作怪,她们好似绝非等闲之辈,将来不是女皇,就是等着入的王妃,我这样说并不是要存心贬低她们,而是真实存在的现象;可你不一样,撇开外貌不谈,你真实聪慧,表里如一,卑谦好学,好似花园里晨露中一束刚吐蕾的鲜花,那花瓣上留有黄色花粉是它最真实的凭迹,所以你怎能不激发我内心的狂爱!” “可我不是花园里娇嫩的花朵,”我打断他的话道,“你不要忘了我是生长在山村荒野的一株小草。” “小草坚韧,生命力完强,就更令人钦佩刮目相看的了,我爱你,芳草!”他眼里流露出突如其来的柔情,“你是我的天使,我的梦想!” 这时,他用极真诚的口吻说着这些话,但他感觉睡姿不能完全传达内心的情感,便仰起头脱离我的腿欲坐起,见此我马上按下他的头制止,因为我已端起一瓢冷水正要泼向他——说出藏在我心头已久的顾虑: “可是,你父母他们会同意我俩交往吗?” “瞧你尽说稀奇话,”他立刻道,“我自已喜欢的女孩父母当然得同意,告诉你吧,我父母开明得很,很早就培养我的自主能力,让我自已的事自个儿作主,像以前毕业落实工作的事,我当初放弃分配应聘到了潮州,父母一声未吭,就是现在家里遇到某些事父母还要写信或者打电话问我呢,以征求我的意见为主——他们懂得把权利交给真正的主人。”他盯着我又补充了一句——“你信不信?” 我点头表示赞同。不可否认子麟是有所作为有主见的青年,他的父母得益于自已早期的培养现在理应感到骄傲和自豪,视他为上。看来我得消除他父母阻碍这方面的顾虑。这时我低下头去观看他的脸,只见子麟平躺着的五官过于柔和,他的眼神明亮而温存,望我的目光专注而又甜蜜。这会儿,我得承认收获到了一份情感的阳光,像第一次它使我怦然心动一样。但是我不同于首次娇羞地垂下了眼,而是大胆地迎接他那透人心肺的目光,时间好似因此凝固……此时,我清楚我的每份爱恋,柔情,永恒的情感都默默地奔赴他去了!而如此一来,子麟立刻骚动不安一谷碌坐了起来,目光直视我,眼里的温情顿时被他口一腔烈炎焚化,闪闪发光,脸上充溢着温柔与激情。以前,一旦遇到他激情四溢的情境,我会呆一旁静声屏气,迫使他自行收俭;但现在这种场面是因我而起;然而,与其说这是我对他爱的真情流露,那么现在我依然渴望他用同样的温柔,真诚甚至更炽热的爱浇灌我的心灵,从而光想啜饮源源而来淳美甘泉了!呵,子麟何等的聪明,他马上凑头过来,这当,我赶紧侧过脸去,让他的嘴唇贴上了我的左脸颊,接受了我所期待醉人的一吻;接着我用同样的方式回报给了他一个深情的吻! “呵,你这个小灵鬼!”这是他期望有所落空却也认为合情合理的埋怨话。接着他猛抓紧我的手说: “芳草,嫁给我好吗?我们马上结婚!“ “不!”我立刻回拒。 “为什么?”他一幅焦急神情。 “因为——”我一时语塞,竟说不出理由来。说真心话,我能作为子麟的未婚妻常暗自庆幸,并渴望幸福永远,可一旦提及结婚回想起姐姐在她失败的婚姻里所承受的苦难仍历历在目,所以此时的感受唯有不寒而粟而无法细想它的了,之前我也从未想过结婚这个问题。 “因为你的父母?”他猜测。 “是的,”我说,就他的话搪塞,以免再费口舌总也道不清我的思想。并补充说:“至从跟你认识后,我没有写过一封信回家,自然也没跟父母提起过你。” “那我俩现在就回去看望二老!” “不,”我赶紧摇头,“我现在不想回去。” “什么原因?” “因为,”我以讹诈讹地道,“我怕我父母对你不了解,一时不同意,这样你岂不更焦躁,六神无主了吗?” 说着我设想带子麟回家,呵,与他并肩迈进村子,使我不胜荣幸,也许消息像长了翅膀在我们踏进家门前父母已得知,然而他们将怎么样来欢迎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呢?父亲定会目光苛刻严历地紧盯着他之前并不了解的外来人,好似子麟是目中无人的入侵者,母亲则会拉我到一旁问个不休,生怕女儿被来路不明的人拐了去;不过,经我祥细介绍周旋父母接受他应该不难。接着呢,住下来的子麟自然对我家里的乌烟彰气毫无乐趣情况一目了然,而这又是我最不愿子麟知晓的——害怕重蹈覆辙像姐姐以前在男朋友面前低人一等的感受。呵,暂时带他回家绝对不行! 谁知受骗上当的子麟独自挖空心思想起策略来,他思考过片刻后对我道: “芳草,我们现在就结婚,单位可以给我们安排一套体面的居室,等过春节时再回去告诉你父母,到了那时,木已成舟生米已煮成了熟饭,你父母不同意也拿我们没辙了。” “哇,亏你想得出,你以为先斩后奏我父母会承认吗?实话告诉你吧,我爸爸特严历,一幅老学究认死理的人,他本就不会吃你这一套。”我立刻反驳道。此时我想如果依照子麟的方案,到时回家我那视颜面如生命的父亲不打死我才怪;再说尽管曾深深怨恨过父母,但就我成长所受的教育,我对他们不该少了最起码的尊重。 “那依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他子急,已经按奈不住焦头烂额了。 “待过完了今年再说!”我道,不过内心底却暗自预算年底凭我一年到头寄回去的钱家里条件应该得以一定程度的改善,从而父母亲的心境也会自然改变不少,这样春节前给父母寄封信先交待一下我和子麟的恋情,再带子麟回家小住几天,让父母心里有个底,明年商量结婚事宜才说得过去。 “唉,”子麟神色格外懊丧,他摇摇头似自言自语道,“杳杳无期!” “怎么会呢?”我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春节不光是回我家,我也要去拜见你的父母,只要通过双方家长就一切顺畅了,再说,我们家乡基本上先年定婚隔年才结婚的。” “只有听你的安排了!”他一幅无可奈何状。 晚上七点未到我们已在餐馆吃过晚饭打算回转了。虽然我俩一起腻了一整天,但从餐馆出来各自回自已的住处时仍旧跟以往样依依难舍。一会儿后,我乘上子麟为我安排好的一辆人力三轮车驶回到书店门口,这时只见店门紧闭,,小云姐早已关上店铺回家去了,不用猜她把钥匙定放在杜娟那边,果然杜鹃在交还我钥匙时没忘了另一事项,交待她分咐我回来后既使时间尚早也不要再开店营业,休息好了以便明天更好的工作,我听从了她的指示,但是过了午夜才睡觉已成为我的习惯,要消遣其中间隔的四五个小时还得非找点自已喜欢的事干不可。所以关上门的一人世界里,一开始我把上次阅读过的那本外国诗集找出来翻阅,一个小时后,我已从头至尾又看过一遍才甘愿合上书本。也许受它里面几首爱情诗的影响,一时我蕴蓄着的种种情感促使我拿出上锁以示保密的笔记本打开,并在上面信手涂鸦起来。因为从来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看到自已文笔糙的劣作,所以在写时便随心所欲无所顾岂了。但下面我还是要采摘几首,用它们表达我那时最真实的某些心境吧! 相爱 无意识地,爱的玫瑰从心底吐蕊, 眸子和眸子之间不见雾的栖息; 从此世界改变——空气里增添 了欢乐分子,嘴角的笑容移至眼窝! 时光交融逝去,男孩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一首前人的相思曲骤然响起—— 女孩掏空了心在他背后挥袖劲舞, ——惆怅无比! 男孩怎能承受欢乐的逐渐逝去, 强烈的绎放又必然有强烈需求, ——从来回家是感觉踏实的籍口, 如今见不着女孩却又一切不复存在, ——即使梦中! 爱情让我如此美丽 豆蔻年华,我的面色一定灰暗无泽, 那时理想与梦幻与现实的落差, 使我扩张无限的心房承受痛苦收敛, 挣扎里还是黑色作了底衬; 就像矿井蹋陷被困里面的矿工—— 幽森漆黑,心中唯一期盼光亮闪现, 哦光亮,我生命尚存可见的光亮, 驱赶着我周边的黑暗! 心灵的碰撞,能唤回已久的沉沦, 魂灵的相融,今生来世都不心惶! 曾经有位教我英语的女教师美丽清爽, 她却让我害躁过她衣裳一日三换, 可我不愧为她的学生,一时衣着也是一日三换 ——套装,长裙,修闲衫和镜前妩媚的扮相! 因为他,全是因为他望我明亮执着探究的眼睛 未免使我心悚,企图缺陷一一靠衣裳来隐藏! 以前,我落寞的影子哪去了? 曾经的郁和感伤和泪滴可都叫岁月全收藏? 而这一路笑语欢歌,只怕传遍天涯后仍回荡! 爱情啊,我全心投入带给我生命重新的神灵 如何轻易地更换了我的容颜? ——难忘年少映我面容的那柄小圆镜子, 从来它都是把没有一丝微笑忧郁的脸庞 嵌入白雾之中; 但如今,那蜜蜂掠过的红色花朵呵,它的颜色向我扑来, 在面容上打烙永不消失的红火, 这是像征我内心狂热的渴望么?渴望时刻为我所爱的人燃烧如荼的烈火?可还在我疑问之际,满腔的热血早已染红那苍白的境遇, 并且将一双神之眼所崇高化了! 这就是我吗?明亮的眼睛,灿若桃李的面颊,像水纹微笑甜蜜的 嘴唇…… 甜美新鲜的爱情呵,又分咐天地偿还我自然的光彩, ——见到他的欢欣,神清气爽! 目光难舍的对视,满情柔情有它传情, 梦中我无可奈的情愫,可以跟小孩样哼哼卿卿, 又曾害怕他取笑掠来一阵娇羞…… 此时,不妨来个乞丐, 我定会如同皇后样富有,快乐,高贵地给予—— 一切我爱的人! 在那高山顶上 在那高山顶上,有个男孩在张望, 就地成材的树木不敢迎视他, 山下的我感应,心儿隐隐作痛他的满腹理想, 难道这满山葱茏里,独树不成林为他个人心患? 我叫不应他,他低首看不见我, 站在幽暗底谷,有一个声音急切从心底迸出—— “快!快!爬上山顶!为送上双丝成线的风景!” 踩在我脚下的碎石则向我哭诉, 它这身子正是此山中某块巨石的排斥体…… 没有畏惧,谁又是大命人? 我为我的灵魂而生,我的灵魂为我永存! 不需拾掇以往,举步就是行程, 男孩啊,我暂且请天上的云彩去辉映你崇高的心灵! 我用我的四肢攀登,以猴子占山为榜样, 山顶上的光亮与我追逐的心跳跃同一线上, 我们心儿紧连也只在于距离缩短,缩短距离! 在陡峭的山道上,我吃力又欢欣地登攀! 在这高山顶上,有个男孩在张望, 终于我攀爬的手指触到山顶的土壤, 啊,急切让心儿跳得咚咚直响, 我就要站在他身旁,我就要站在他身旁!。 第十三章在线阅读 第十三章 肉文屋 /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四月和五月不知不觉过去,六月上旬的第一个星期未,中午子麟过来我这里,我照例招待他在茶几旁边的扶手椅上坐下,并陪同他一起喝茶,我见他进门时一脸的喜气洋洋,心想一定有什么开心事儿,果然他告诉我,因为他上一个月设计的一套食品广告画创意不错,这样招引来了不少客户前来洽谈订单,至使公司在短短一月中盈利不少,他说到这里反过来问我公司是如何奖赏他的,当时,我为他的成就兴奋不已,想也不用想地马上猜测道: “提升为设计科科长?” “不是,”他说,‘我当科长了谁做事?” “那就是钱了!” “对,”子麟表示赞同,遂向我伸出一个手指和一个巴掌.我据他手势猜测钱的数目: “一千五百元.” “不对,”他纠正说,‘‘是一万五!” “哇,那么多钱!”我顿时惊叫起,关于钱我个人有一种奇怪的关念,那就是从来几毛或几元没放眼里,但成千上万元钱我又觉得那么多,多得高不可攀.但是子麟却神色泰然,他补充告诉我说: “我把钱全部存进银行里了,等我们结婚时用!” 此时,我无言可语了,目光不由得新奇打量起他来,不知怎的,与子麟在一起不用我去发现挖掘,他总能带给我日新月异的感受,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日趋完美,从而我内心底常会因为拥有他而骄傲自豪! 片刻后,子麟突然打断了我的沉思,望我道: “芳草,你若现在肯嫁给我,我可以趁此机找领导安排一套福利房给我!” “瞧,你又提此事!”我怕他纠缠,表现出一幅生气状态。 “好了,你不高兴我就别提了,等明年哪个时间你想嫁给我,主动讲出来好不好?”子麟观颜察色地马上道,‘不过,那时请我的新娘睡单人宿舍,你可不要怨我!” “谁怨你了?我白了他一眼,故作俏皮地,‘‘明年我嫁不嫁给你还是疑问呢!” 然而,没想到我这句言不由衷的话立刻惹祸上身,他起身一把抓起我的两只胳膊使劲摇动,嘴里大嚷着:‘‘你不嫁给我,嫁给谁呀?”这时,他的动作近视鲁,而急躁的脾气使他气势咄咄逼人,这使我难以适从.以我的个,如果平时子麟向我展现的不是他温存随和及豁达的一面,我一定会立即与他对抗,摆脱他的武力;但是他的行为我只能从感情的角度考虑,并很快自已畏缩下来,因为我想从来子麟在事业上一幅志在必得,与同事相处融洽,干任何事信心十足,而唯独我俩感情方面他似乎缺乏自信,这可能是我的错无疑了;说真的,我觉得应该缺乏自信的人是我,他那么优秀,配我绰绰有佘,如果说从我身上能仅看到的那一点自信可能全来自于子麟他对我真挚强烈爱的表白吧,‘‘我哪儿做得不够好?”我顺着思路去想,‘‘男人都喜欢善解人意,柔情似水的女子,是否我传承了母亲呈强自我的个?”可一旦产生了这一思想,我便开始担心我会给深爱的人带来丁点痛苦,哪怕是焦灼不安!因此,我再仰起头面对凶神恶煞般的子麟,已是满腔柔情替代了一切情感,我轻声细雨言词真切地解释,我刚才的话只是受心理作崇的驱驶,请他当作玩笑话吧。 “这还差不多!”子麟像个孩子,面容一下舒展开来。而我的蓄意降格威力不小,转眼间他又意气风发了,对我说: “芳草,人们常说情场得意,难免顾此失彼工作会出些差错,可我鱼与熊掌兼得!” “瞧你臭美的!”我马上啐道,张着嘴还要说几句贬损之言想压制他的凛凛威风,可忽然想到刚才的一幕扼止住了。唉,看来我骨子里还真是继承了父母呈强的秉,对此也只能时时警觉改正吧。这时,店里一同进来两位姑娘,她们径直到美术专栏选书了,我起身去招呼她们,一会儿后,我送走了这两位顾客结束手头工作后又回到原坐位上坐下,耳边传来子麟为样的问话: “嗳,我未来的丈母娘待人好不好?” “你认为呢?”我目光睇视她问。 “肯定好,”他说,“她女儿温柔善良,那她一定是位非常和谒可亲的妈妈!” “这你就错了,难道你没听说过懒惰母亲养勤劳儿女吗?告诉你我妈可凶了!”我故弄玄虚地道,不知为何,我刚才明明不是告诫自已要收俭个吗,可现在却又唱起反调来了。 “啊,那我怎么办?”他一听颜面顿失。 “什么怎么办?”我明知故问。 “我是说你妈妈不欢迎我,故意刁难我咋办?” “噢,到时你就听我的吧!”我不想得寸进尺,惹得麻烦上身,说话口气柔软可信。 “是,小姐!”子麟立既感动地紧握我的手,俨然我是他的保护神,此时此刻,我暗自窃笑起来,其实,我妈妈真要见到子麟,她不知有多欢喜多高兴才怪呢,毕竟在她既将枯萎的生命里,会是她看到的另一片生机! 烈日炎炎的六月即将过去,可过去的只是日复一日的时间,盛夏似乎燃烧得更旺了,因此在太阳像炉火一样炙热灼烤大地,尤其是潮州城里那条条水泥大道和柏油马路被晒得热气腾腾,所以白天一般除了上班族和有必要外出挣钱的生意人的人们出门外,许多人难免躲在家里避署,这样书店的生意明显清淡了许多,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我守着风扇度过。 一日中午,子麟顶着毒辣辣的太阳走来书店,我只有赶紧邀请他进柜台里我身旁坐下吹风,因为店里唯一的一把电扇被固定挂在我常坐的这一地方。我们聊了句把有关天气炎热的话,子麟便欢天喜地的告诉我,他们公司上午开会,总结上半年的工作成绩,结果成绩突出——仅半年所创造的利润相当去年一年,领导十分高兴满意,准备晚上到酒店聚餐以答谢员工们的辛勤劳作,并且公司领导经商议决定给全体员工们在这酷热时期放一个星期的假日。 “芳草,我从上次存的一万五仟元中取出了五仟。”我的这位同伴说。 “为什么,是不是上次领导给予你的奖励要收回去一些?”我戏谑道。而子麟却充耳不闻,他笑吟吟地说: “我打算用这笔钱,我俩去武陵源旅游!” “好啊!”我高兴地叫了起来,“旅游真是让人向往的事,武陵源那么广,我们要到哪个旅游区,是眼下都奔赴的张家界吗? “当然是景至最集中的一带张家界了,我有几个朋友去过,通过他们拍摄回来的照片我想那儿是最适合我游山玩水的个的了,你呢,喜欢大自然的原始风景吗?” “你说我喜不喜欢呢,这对于一个在农村生活无异于洋躺在大自然怀抱二十年的我来说?何况寻宗问祖追溯源是我不变的个!” “那好吧,你这时就去向小云姐请一个星期假,不,来回五天就可,现在我代你看店。” 我没有照他分咐去办,而是顺手整理起身旁有待分类的一纸箱书籍,不过低头琢磨该如何跟我的主人去开这个口,因为我明知小云姐每天家务事繁重不过,偶尔一天她还可以代劳,五天的假绝对不行,但是放弃跟心爱的人去旅游我恐怕做不到。 “这有什么值得你犹豫半天的,凭你老板的为人绝对不会不答应的,想想以前她还主动放你一天假陪我呢,假如这次她不答应说明他们是前后不一致的人,你可以另寻高就嘛!”子麟在一旁道。 “什么他们前后不一,我另寻高就?”我听得异常刺耳,嚷道,“你本不了解小云姐和她老公的为人,正是他们的善良体贴让我开不了这个口——我不能不顾虑她家的情况,至于另寻高就那是否定自我蒙蔽良心的行为——想想当初我为寻到这份喜爱的工作和意外得到主人胜似家人的关怀有多心满意足的了,我珍惜还不足够释怀呢!不过,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失去了这份工作和亲情,我哪里就能去高就呢,一没文凭,二没一技之长——”说到此,子麟却打断我的话挤眉弄眼地说,“你嫁给我不就得了!” “人家说正经话,你却瞎扯!”我白了他一眼,不去理他低头又自顾做手里活儿了。 “好了,我的小姐!”这位无事可干的先生一把推开我脚前的纸箱,并把我拿在手里的一本书籍夺下仍进里面,双手勾拉住我的双手,一本正色地说:“我现在就跟你说正经事——因为我想起来了我们公司打字员小姐刚刚辞职,她到更向往的城市深圳淘金去了,你去顶那个缺怎么样?这样我们就可以朝夕相处,再说打字是项轻松的工作,八小时外你会拥有比你现在自由得多的空佘时间。” “我不会放弃手头这份工作的,即使有比打字更好的事,我也不要去.”我坚决地声明,说得绝对是真心话,‘子麟,你不清楚我和小云姐主雇之间彼此有多满意,就像等着开垦的土地找对了锄头,当然这得益于我对这份工作有多热衷——如果说鸟儿与蓝天为伴,鱼儿与水为伴,那么与书为伍可是我无悔的人生了,所以当初找到这份工作我当作上天对我的眷顾,现在要我放弃它,不,即使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我也是不能够放弃的.” “你的意思宁愿与书为伍也不愿跟我朝夕相处?” “这是两码事,只要我俩真心相爱,朝夕相处的日子一定等着我们,”我道,”虽然你很少看到我埋头书堆,但是在工作上移情别恋我做不到!好了,别让你的头脑因为我看似不可理喻的思想产生错误的联想了.现在我就会站在你我情感的立场上,去请求小云姐打开她善心之锁,放飞我几天吧!” 说着我出门飞奔向主人的住处,但是我越走近那座宅院,心里似乎就越胆怯.待到一见到小云姐,我的声音都发颤了,不过当我断断续续向她说出我请假之事,她完全听清楚弄明白后,很爽快地一口应承下来,并嘱咐我出门要玩得尽兴愉快些,这刻.我望着小云姐真不知如何感激她才好! 当晚,我和子麟各自准备好自已的行囊,坐上九点潮州开往广州的夜班车,以便明天天明好在广州购买火车票.临出门前,子麟将他的画夹等画具绑在了他若大的一个蓝色旅行背包上,说是作为一个美术工作者如果漏掉了旅行中他赞叹的景致,不能不是种遗憾和罪过! 我们经过一天两夜的旅程,在第三天早上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湖南武陵源风景名胜区之一张家界。当我们随车驶进旅游区,只见前来观光的人可真不少,络绎不绝,光是停车场停泊的轿车多得数不胜数。子麟和我在一家名为红龙宾馆作了登记,目的为了存放一部分行李,以便轻装上阵。这时,我俩不顾旅途劳累加入了一行二十来人就地组织的旅游团准备上山观光了。 张家界是被我国列入第一个国家级森林公园,同时它在1992年月日12月12日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森林公园”,堪为一颗璀璨风景明珠。因此这儿的游客绝大多数都慕名而来。我们首先攀登的是黄石寨山峰,入寨前大家都依次排队购买了门票。率领我们的导游是位皮肤白皙,口齿伶俐活泼风趣的当地土家族姑娘,可以说随着这儿旅游业带来的经济突飞,使得他们对家乡这块圣土挚爱胜过眼下百万大军奔赴南僵的吸引。一路上,大家都十分好奇地向她问个不停,什么张家界这个原始地带是被谁发现的,它的名字来由啦等等,导游小姐对这些问题一一耐心细致做了回答,但这些之类的问题子麟和我都不曾问过,因为在之前,子麟早已对它有所了解,而来时的火车上,为了消遣旅途时间,子麟也都向我作了不少介绍,并在我面前得意显耀说张家界这个“绝代佳丽”是由他们美术界画家吴冠中先生来此写生,用画夹子背出来的。 我们大约走了两百米来远,导游小姐突然宣布我们停下,她指着眼前距离十几米山尖上矗立的一块长褐石问我们像什么,大家看来看去都看不出破绽,最后她在一旁提醒说它像不像一位将士,经她这么一说,我们再仔细看去,感觉确实很像,瞧,黑柱一样矗立的石块上面被天然刻画了一道道横坚方块,似乎为古代将士的衣甲,而上方顶立着一个状如人头的圆石,这圆石上面恰到适处的突陷,看似人的眼睛鼻子嘴巴等五官,而且神态凶神恶煞,让人越看越近,越看越怕! “这叫铁将军把门!”导游小姐介绍说,她似乎窥察到了此时游人们观之惧怕的心理,又解嘲:“不过大家不用怕,我们都是买了门票的!” 导洲小姐的风趣,使大家兴致高昂得很,我们像一支雄纠纠气昂昂的队伍浩浩荡荡跋涉在这美丽的深山峡谷之中。黄石塞山林风光绮丽,它山峻,峰奇,峡幽,林茂,远观云遮雾绕,所以我们仿佛置身于仙境中。 爬山可真是件又苦又累的事,还不到一个时辰,大家都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直叫苦不跌,抱怨花钱买罪受;而我的双腿不停的巅簸肌已酸痛不已。但是大家都不能停下来歇息,因为通往黄石寨的山路路只有独此一条,而此路狭窄,如果前面的人一旦停息下来,后面的人就没法穿过前进了。这时,子麟为了鼓励我和大家,他携着我唱起了“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的歌声,游人们跟着高声唱了起来,一时间,这嘹亮的歌声汇成了股无形的动力,推动着我们这支疲劳的队伍又大踏步地前进了。 我们来到一小寨,导游让我们在此歇息一会儿,并介绍我们观看黄石寨的一大壮景——南天一柱。立于黄石寨半山腰的“南天一柱”有300多米高,它直耸云宵,踩地托天,峻拔坚实,如巍巍擎天柱,在场的我们观之都不免咂舌,深深感叹这一壮美绝景。大家在此观赏歇息时,都就地而坐纷纷纷解开随身的行襄,从中取出从山下带来的食物“据案大嚼”起来,此时,我和子麟先中一块大石坐下暴食了,“多吃点!”子麟他边吃边不停地往我嘴里输送食物,我很听话地都咀嚼下去,以便填补所消耗的体力。不一会儿,后面的游客陆续来到,由于小寨地方不太小,只是一个凉棚和这儿那儿几块石头以供容身,于是我们这支先行的队伍赶紧打理好了行装,又继续了我们的苦行僧。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苦跋涉,临近中午我们终于抵达了黄石寨,而原先紧密相连的队伍现已成为零碎的拉拉队了。但是一旦大家站在高高的黄石寨顶峰,不禁摇旗呐喊了,疲劳一下子被兴奋和喜悦全部冲走! 我们早在未登山前,就听到导游小姐说过一句话,“不到黄石寨,忘了张家界!”可见黄石寨地位不溥。的确,整体黄石寨山峰以雄,奇,险,峻闻名,它让吃力攀登过的游人不能不对它刻骨铭心。“一揽众山小”此话不假,此时我们站在高高摇魂震魄的黄石寨山顶,那些曾被我们咬牙狠狠走过来的险峻峋峋岩峰都一一变成了可怜虫;但这些岩峰却千姿百态,风情万种耸立于深幽沟壑之中,重重叠叠,并且山峰弥漫淡淡的烟雾与天际悠闲飘浮的云儿浑然一体,天然构成幅美丽无比的人间仙境!此时候的游人们个个都仿佛变成了游仙!由于座座峰顶都峭壁万丈,因此边沿设立了许多栏杆以便游人们能放心大胆地观赏,而显然每个有栏杆的地方都有一幅叹为观止的壮美图画等待它生命中的过客。这阵,我和子麟冲锋陷阵般地穿梭于人群之中,乱无方向地东跑西瞧,同时也拍摄了许多留影和风景照片。如果子麟遇到值得一画的景致,他便掏出画夹和画笔迅速地勾画出画面的轮廓;每当此,站立我们周围的游人会不由得向子麟投来钦佩仰幕的目光,而这使靠近他身旁的我不无荣耀之感! 我们在黄石寨大约停留了两个时辰,该看的都已看遍,也各自吃过自备的干粮作为午餐。于是,我们的旅游团在导游小姐的率领下,开始向第二个目标——天子山进军。 天子山我暗地里对它顾名思义,认为人们可能是想像那是出没皇帝和圣人的地方,所以我想除了诱人的景致外,当然还充满了神密感。现在,游人们比先前多了些经验,他们随手折断路边的树枝或翠竹,拿在手里当拐杖用来爬山,我和子麟也毫不费力地弄来两,并美其名曰“打狗棍”。而在爬天子山的途中,我们立足观赏了张家界又一奇景——天下第一桥。这座桥宽长约二十米的四十米,两端与峭拔峥峻的峰岩相接,如一弯弦月,游人们观之无不赞口绝称,惊叹大自然的这一伟大杰作!站在此地,子麟不由得高声涌诵起田荣超的诗句: 两山凿穿一门空, 一门劈开两山通, 多少神仙关不得, 长年只许白云封。 这首诗刚巧我也熟悉,所以当他念出第一句,我也马上附和他一同念了起来,诗念完,子麟顿用新奇的目光看着我,意思出乎他意外;我羞涩一笑,心想跟他相恋以来,自已所作的十几首拙诗会永远禁锢森严——以他的才识学问,我只能自惭形秽! 天子山一路风光自然也绮丽,但较黄石寨更险峻,我们攀爬的石峰峰峰峋峋,处处嵯峨,高峡万丈。而待我们千辛万苦地抵达目的地,夜幕已经降临多时了。由于一天过度的肢体劳累大家难免疲力竭,各自去找旅店歇息,所以我们这支自组旅行团算作不解而散。届时的张家界正是旅游旺季,游人们个个像神探在奔波在这儿那儿看似农家小舍的旅馆以求栖身之处。瞧,我和子麟同样为了住宿在深山老林里篼圈近半个时辰,才在一家统共六间住宿的旅店里订到一个房间;房间陈设间单,一张床一张沙发和一个柜子而已,但房费并不便宜,是山外宾馆的两倍。这时累得够呛的我们决定歇下脚来。 “芳草,今晚的情形我俩只有住在一块了!”子麟一踏进门,就一头栽倒在宽大舒适的席梦思床上,把头埋进了松软的黄色枕头里。 “不行。”我断然回答说。尽管这时我已有气无力地瘫痪在了房间墙壁边的一张长沙发上,但那是女孩的本能替我说的话。 “什么啊?”子麟抬起头吃惊地叫了起来,“难道在这荒山遍野里,你我得分开不是住在同一座山上——我得马上背上行襄重新踏上征途,再花上半个小时去找住宿或者本找不到,可怜巴巴地蹲在深山老林里让老虎吃掉我?你对我真的那么心狠?” “谁心狠说让你离开了,”我马上反问道,用手拍了拍身下的沙发,“用它代替床不是很好吗?” “噢,原来是这样!”他稍稍松了口气;接着他双眉紧蹙,眯眼窥视我说:“你还说你心不狠,你看沙发这么短,只有我大半个人长,我的腿和脚将搁放哪儿呢,这样还不如让我睡地下得了!唉,明明这张双人床两人睡都宽松有余的。” “谁说要你睡沙发了,我睡总可以了吧!”我接过话说,现在我可不愿陷入两情缠绵的激流,毕竟到达那一步没有婚姻的契约,尽管我爱他如磐石坚固,并希望永世长存! 子麟不动声色沉默起来,半响,他下地吸了拖鞋来到我身旁挨着我坐下,道:“芳草,今晚我非同你睡一起不可!”他一付嘻皮笑脸。 “那绝对不行,”我回答说,口气严肃认真,“我们还没结婚呢!” “我们只是睡在一起也不行?”他又追问了一句。 “当然不行,”我说,我是个凡事认真,循规蹈矩之人,接着我态度诚恳地向他吐出心里话:“子麟,今晚我俩不得已同住一间房已百口难辩了,如果再同睡一床你叫我怎样向别人解释?” “呵,傻瓜,”他马上取笑,“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谁要你作解释了,你想向谁去解释?” “你说的也是,”我想了一下回答说,“但是我的决定不变,因为这是原则上的事,这里我说的别人与其不如说是自已,我得给我内心一个正当的交待。” “好吧,我尊重你的思想。”这是子麟沉吟片刻愉快的回答。 歇息了一会儿后,子麟和我先去餐厅吃过晚饭,再回到房间各自洗了澡,然后熄灯分别睡觉。这夜,到底女士从优,子麟将舒适柔软的床位坚持让给了我,他自已则圈起身子睡在了沙发上。由于几天来的旅途劳累加上今天超负荷的肢体跋涉,一旦就寝困倦马上袭来,所以不久我在聆听到子麟的鼾声中也渐渐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可熟料睡到半夜,我忽然听到有人叫唤我的名字,而且声音急切一声高过一声,以到于我完全从沉睡中被惊醒,这下,清醒后的我发觉自已置身于荒山野林的小旅馆时,马上忆起了同室里还有子麟。而此时我的名字依旧在房里回荡,声音又是那么为我所熟悉——当然从子麟嘴里吐出的。我伸手去摁床头的电灯开关,刹时房间呈现胜过白昼的光亮。这时和衣而睡的我下地吸了拖鞋便奔赴到他跟前,遂向着他的脸庞附下身子并顺势跪了下来,因为我见他满脸惊恐浑身哆嗦内心瞬间被揪紧——主要担心他身体出现了某种疾患。一旦这样去想我便猜测症结应该在于他小腿肚抽筋——曾经我自已半夜三更遭遇过不止一次小腿肚抽筋难以忍受的痛苦,我想凭他痛苦扭曲的面容,应该一样。但是就在我一边叫着他的名字,准备起身去帮他揉搓腿肚,子麟却向我睁开他沉睡的眼,“芳草,”他懵懵懂懂地叫道,立刻展现出了他的笑容,不过,眼前的情形让渐渐他清醒明白,现在正是半夜时份,我被他吵醒正为他担心着急呢;同时我也猜出发生的这一切只是梦中的事。 “芳草,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果然子麟这样对我说,他一边回忆,“梦见你穿着你这身淡黄色长裙,伫立在云遮雾绕极高的山顶,起初我站在山脚下只望见你又长又黑的头发在飘浮,为了让你听得见,我尽所有力气叫喊你,可你充耳不闻,俯身也视而不见,任凭我狂奔跌倒在地,撕破了嗓子……最后你索随飘浮你身边的一团紫烟冉冉隐往天际,此时我如坠万丈深渊,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说完他不停地摇着头颅,仿佛梦中情景不堪回想。 “所以子麟,你现在心情沮丧?”我凝视他问,心头掠过一丝可笑。 “是的,”他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此话不假,不知怎的,我内心有时感觉你就像我今晚梦境中的一样缥缈虚无,难以把握,你到底爱不爱我?” “怎么不爱!”我冲口而出地回答。心想他怎么会有那些南袁北辙的想法呢,说实话,以我现在爱他的深度已无法形容,因为这不是一杆见底的深情,也不是随风吹过现形的爱意;可只是我个内俭及出于女孩子特有的矜持,对他的满腔爱恋羞于表达,而相反地,只要我跟子麟在一起,我时刻能真切体会感受到他对我的强烈爱恋,使我逗留在人间爱情的天堂里幸福快乐忘了自已,然而也许缘于以前我认为幸福于我仿制太空之于地球距离十万八里遥远,因此一个人常独处时,我却不相信真正拥有这份爱。于是,我也变得沉重了,并对他冒出这句话: “子麟,我好像不敢奢求你的感情!” “为什么?”他盯着我问。 “我自已也说不清楚。”我只能掩饰自已的想法说。 这时我想起了两个月前我和子麟在韩江游泳的那天晚上,我所作的劣作《在那高山顶上》,我把它在心里默默诵读了一遍,发觉与子麟的梦境竟有几分重叠,这可奇了,如果有着不同的之处,我认为那也只是梦里模糊现实清晰罢了!。 第十四章在线阅读 第十四章 肉文屋 /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第二天,我和子麟睡了个大懒觉,直到日过三竿才缓慢起床,而此时,昨晚客满的旅店游客们已经踪影不见。我和子麟找到餐厅吃到了可口的豆浆油条作为早餐,然后收拾好东西尽快赶路。一路上,他望我直嚷脖子酸痛,嘀咕我心狠,让他睡了一夜沙发,对之我无言以对,也无一丝歉意流露,然而,耿耿于怀的子麟又向我诵起了前人的诗句: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暗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椅,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由于昨日我们临时组建的旅游团已自动解散,今天我便和子麟像断了线的风筝自由飘浮——探头探脑的尽往游人多的地方钻。半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天子山最高的峰岩——天子座。而这时此地自然吸引了众多的游客,我和子麟也不怕悬崖绝壁,攀爬到山尖坐了一坐,感受了一下做天子的自豪和尊严。 接下来,我们观看了天子山又一大险境——一步难行。开始,我们见许多游客一窝蜂赶往一处,但他们只瞧上一眼便转身撤离,我俩很是好奇,也赶过去看个究竟。可是走近一看,老天,不看则已,一看我魂飞魄散,原来此时我们脚下踩踏的岩石像凭空生出的一支翅膀,距它对面一样孪生高峡万丈的山岩只一步之遥,这“一步难行”确实名符其实。然而之前游人们望它一眼就心惊胆颤,忌料这时子麟却一步踩踏了过去,转眼间他已站到了另一座山上。“啊!”顿时我被他这一冒险行为吓得失声大叫起来,心儿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对面的子麟却面不改色望我直笑,这下皇帝不急却急坏了太临,我几乎带着哭腔央求他赶快跨过来;当他一踩踏过来,我便紧紧攥握他住的手,赶紧带他离开这一危险之地。 我拉子麟疾步走了约五十米左右,来到一棵郁葱的松树下站定歇息,为平定一下才刚受惊吓的心绪,倒是子麟表现得乐不可支了,这时,他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像个考官似的问我道: “芳草,如果今天我果真失足跌入万丈深渊的底谷,一声不吭无法‘拱呀拱呀’的爬起来,你会怎能么办?” “你想呢?”已缓过神来的我仰起脸问他。 “你呀,”子麟略思忖了一会,边想边描绘说,“当时肯定伤心欲绝,哭鼻子抹眼泪的,噢,对了,你肯定是站在这棵松树下,为了远离危险,这当有个大姐或阿婶的见了,走过来劝你说,‘姑娘,可别哭坏了身子,拿你的模样我明儿再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对象,这时你听了马上眼泪鼻涕大把一揩,问:‘他多大年龄?’” “我是那种人吗?”我立刻反问道,他的一番话气得我够呛,却又忍俊不禁,可笑着笑着我眼里竟袭来了泪水——我仿佛子麟真的跌下岩去,伤心抽泣起来。 “哟,没见棺材就落泪,真的爱我?”他狂喜地伸手揩去我眼角的泪珠,遂双手拉住我两支胳膊,目光探究地看着我;而在他那专注的目光下,我一瞬也不瞬地凝望他,似乎内心对他所有的情感都急于通过灵魂的窗口涌现扑向他,这时呵,终于子麟无法承受却趁机给了我一个挚热的拥抱——一个让我感受爱入骨髓的拥抱! 以后的两天,我们游览了被誉为人间奇观的黄龙洞和贺龙铜像等几个名胜景点。在来张家界的第五天晚上,我们坐上了回程的列车。临上火车前,我们在大庸市将拍摄过的胶卷全部冲洗出来,并各自买了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礼品,准备回来赠送给值得接受礼物的人。 翌日上午十点,我们乘坐的列车抵达广州站,一个小时后,转乘广州至汕头的长途汽车,约傍晚七点到达,然后再转乘巴士于十点整抵达潮州。这是一个晴朗温和却不同于我年初同一时间首次站在这万家灯火潮州的夜晚,因为那时我孤注一掷,对未来的担心恐惧难免,并且流离失所将是我在这座陌生城市不得不面临的严峻形势,所以我无法轻松的去呼吸和享受同样美妙的夜晚,而现在因为我拥有了心爱的工作,有小云姐一家浓浓亲情,让我倍加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因为亲爱的子麟陪伴我身边并待我很好;就这一切的一切激发了我内心的的种种狂爱,这时,我像远离故乡的游子回到故乡怀抱一样感觉潮州面貌是如此熟悉亲切,空气是如此的新鲜宜人;瞧,一路上我和子麟尽管大包小包全付武装,但是我们像是往常在月光下漫步一样步伐轻松愉快,不久,我们回到了书店。早在大庸市时我给杜鹃和小云姐分别打了电话,告诉她们我回来的准确时间。这样小云姐原本每天天黑关店现在却为了等我仍然待在书店,而当我们跨进门时,小云姐一见照例以一种朴实温馨的亲情环绕住我们——煮好了当地解署的凉茶和备好了三菜一汤的晚餐;杜鹃同样翘首盼望等待着,她一听到动静便跑过来搂着我又跳又叫,仿佛我俩是分散后再见面一对的鸽子。我感到非常愉快。在享受他们无与伦比的关爱时,我和子麟拿出买给他们的礼物分别赠送,让幸福欢乐久久弥漫周围。 也就是这天晚上,我尽情陶醉亲情和友情和爱情之中,不愿时光逝去,我不再回望过去,光想象未来的生活便是现在描绘好的这幅蓝图!十一点过后,云姐开开心心地提着四件礼物回家了,用她的话说满载而归;紧接着杜鹃起身说回宿舍休息,但她临走前不忘了从我们一大叠刚带回的照片里挑选四张放进我从张家界带给她的一个土家族手织图案致的包包里。最后轮到我和子麟的分别,他说回去得好好休整两天,提议间隔两天后我俩恢复以前那样的交往,对此我满口答应,,由于旅游观光和旅途的辛劳,休整对我一样也有必要。 第二天,我正式上班——怀着对工作像阔别的朋友重逢一样的热忱,以及对小云姐的感激歉意。中午,小云姐送午餐过来,她转给我一封老家罗乐寄给我的一封信,这让我甚感意外。显然,罗乐是从我母亲那儿得知了这儿的地址。这里我得提上一笔,自从我年初写给家里一封报平安的信,半月后收到父亲寥寥几笔但不失威严嘱咐的回信后,一连四五个月再也没有跟家里有书信往来,只是每月月头我工资发下来会按时寄回家里;而跟罗乐本就未联系过。此时,我手拿这封信竟迟迟不敢折开来看——以我跟罗乐的亲密关系,出于这半年来我无意识对她的疏忽,内心实在愧疚得很! 果然,罗乐信里一开头就直言我为何没写信给她,难道因为有了新朋友把她给忘了,连承诺也不想履行了吗?众所周知,我并没有对她作出一定跟她联系的承诺,不过,我甘愿接受罗乐的指责,因为自从与子麟热恋以来,我已很少想家想罗乐了! 罗乐在信中向我祥细讲述了她现在的情况:她姐姐出嫁后不久,也就是我来广东不出半个月里,陈婆又神奇般地给她找了个对象,那男孩是邻村的,名叫腊狗,地道的一个农村娃;她说腊狗人特别差劲,但却有个非常有钱的亲爷爷在台湾,那是解放前他爷爷为国民党的一个高级军官,一九四九年新中国既将成立,他便随蒋介石奔赴台湾并在那里扎又重新结婚成家,经济条件自然十分优越,而自从台湾和大陆通融开放探亲以来,腊狗爷爷回到家乡后出于对他父亲的补偿,他给他家建造了全乡难寻的一幢宽敞漂亮的豪宅,自然好马配好鞍,家里的电器应有尽有,而且还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洋货呢;另外家里还有不少存款;还有他爷爷打算在他结婚后为他办一个厂……总之,罗乐父母十分满意这门亲事,他们竭力撮合,已在五月底给他们办过了订婚议式,准备今年年底把她嫁出去。但是罗乐本人并不同意,甚至她说异常讨厌腊狗——看到他就像见到真的一只极不美观的狗一样只想绕道走过,“如果嫁给他我一生本就没欢乐可言,芳草,转眼就要到年底,你说我该怎么办呀?你快写信来帮助我好吗?”罗乐信尾这样恳切地呼求于我。 读完信,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想罗乐排斥腊狗的主要原因应该缘于他的长相,这也是一般年青人择偶的通病吧;而除此外,我还真难从信中寻到其它的因素,再说这门亲事首先就得到了她父母的认可,而她父母我通过他们对待处理罗欢的婚事看出并非单纯爱钱目光短浅之人,“我爸说,他要把两个**蛋(罗欢和罗乐)都放稳处,所以我的个人婚事他也会像安排姐姐一样替我安排妥当的。”罗乐在她姐出嫁前曾显耀地对我说过的此话我不能不记忆犹新,当时我既敬重她的父母又羡慕她本人。我想透过罗乐父母为其女儿择婿的宗旨,勿需置疑,腊狗一定有着灿烂辉煌的锦绣前程,能够有保障地让罗乐幸福安稳地度过一生!看来,倒是罗乐显得不太懂事,不懂得珍惜既将属于她垂手而得的幸福!这时,沉思中的我竟为罗乐生在福中不知福替她担忧起来,说真的,我一时好担心罗乐自个儿做出蠢事,擅自放弃陈婆打着灯笼为她爸挑选的乘龙快婿——显而易见,如果罗乐身为贫民家的女儿,没有地方官的爸爸,这样的好运哪里会轮到她头上。因此我决定马上写信给她,劝她三思而后行——最好顺从她父母的按排,抓住只有她才可得到的幸福. 然而,最终我铺展在柜台上的信纸一字未落,那是我将信又从头至尾读过两遍后,,凭我以前对罗乐的了解,她并非需要我这样的帮助,想必她平时听到这类忠告不少;这样我只好搁下笔,试图站在罗乐的立场去想,到底都是年青人。 “先协助她逃婚!”为罗乐我脑海里马上跃出了这一馊主义,但马上又被自个儿否定了,原因倒不是怕事后罗乐的父母怪罪迁怒于我,只要是为了朋友,我两胁刀在所不辞!我所担心的是此事非同小可,它可关系到罗乐一辈子的幸福,如果罗乐这次逃婚成功,但以后的婚姻不顺畅甚至糟糕的话,那么我无异于罪人,一辈子都会谴责自已,如此想来想去,我便想不出万全之策来,而犯难使我头晕脑胀起来,再继续思考下去,我头两旁的太阳开始嘣嘣作痛,于是我索放弃一切思想,扒在柜台上闭目缓解神。 由于此时正值中午,如焚的烈日当顶,书店里没有一个顾客光临,加上前几天旅途辛劳,我竟睡着了。也不知何时,我被一只谨慎的手推醒,当我睁开沉重的眼睛,竟发现罗乐站在我面前。 “罗乐!”我叫道,意识并未完全清醒。 “真的是你吗?芳草!”站在我面前的人简直欣喜若狂,“没想到我轻易就找到了你!” “啊,罗乐!”我再次叫道,被揉过的眼睛已清晰望见她风尘仆仆的倦怠的面容及她背上背的行李背包,从而相信她是真实存在的了。“怎么真的会是你,可我今天中午刚收到你的来信,它还摆在柜台上呢!”我情绪激动地摇着脑袋。 “是呀!”她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于是,我们这对分别了半年之久的好姐妹欢呼雀跃地拥抱在了一起。半响,趋于平静的我们渐渐松开对方身子,但是就是相互抱住对方身子的胳膊立既又被对方捉住——我们相互打量起对方来。此时,我眼里罗乐的外表有异于储存我脑海的模样:她高挑的身材比以前又增长了几分,也长胖了许多,变得丰满强健了,像她父亲给人强悍的感觉;她的脸蛋儿仍如从前永远红通通似苹果娇艳嫩白;只是她弯弯长长的眉毛底下,闪动着一双清澈的凤眼时而掠过几许忧愁;她皮肤白皙,头发用一条黄丝带高高束起,穿着一套淡黄色的短袖套装,白皮鞋,如果说起话来叽叽喳喳整个人像耀眼的金丝雀。片刻后,以同样专注目光打量我一番的罗乐对我说: “芳草,你变了!” “是么?”我一笑,心想罗乐的外貌变化显然与她目前的心境息息相关,而自已跟她相反,结果应该南袁北辙,果然接着我听见她说: “你看起来比以前开朗得多,笑容像陈婆吃饱喝足后欢洒四溢,不过她是一朵秋日阳光下的肥菊,而你是初春欣欣向荣的所有花朵——变得十分漂亮了,跟你姐姐几年前一模一样!” 希望并不曾落空,然而一旦提及到姐姐我便心底掠起一片霾——那是烈日高空中幕后的云雾陡然被撕裂迫不及待地露出它真实的面目。不过,我现在并不能随之忧伤,因为罗乐日夜兼程地到来,我得有许多事为她做。首先我烧上一壶热水泡上一盅这儿招待客人喝的功夫茶,然后用剩余的水倒进水桶并兑好水温按排她进卫生间洗澡,以解疲乏;之后,我领她到街头一家餐馆去吃饭,而由于工作关系我不能作陪,但是当我点上四菜一汤后没忘了埋好单才走出饭店;并且我在独自回程经过的几个商店里分别买了一些日常用品;这天,我旁无责贷地忙这忙那,也就在这天,一惯花钱节省总会身边留有佘钱的我花光了所有——一百二十多元。而整个下午,除了忙碌外,我们这对久别重逢的朋友似乎有谈不完的话题,但双方都有意把知心话留到了晚上再叙。 夜晚就寝后,罗乐开始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述我离开家乡后村子里所发生值得一叙的新奇事儿,我洗耳恭听地听着,感谢她让我在远离家乡后多多少少消除了一些生疏感。罗乐在独自津津乐道讲了一通后,突然停下来问我: “咦,老半天过去了,怎么没听你打听家里的情况,听你妈讲你只是在出门半个月里寄过一封信回家!” “是呀!”我说。提及家里我总是黯然神伤。“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如果说这是我一直有意避免谈到揪心的话题,那么既然罗乐现在感觉蹊跷,主动问起,这时我总不能再无动于衷下去吧,于是我担心吊胆地问起她我家里发生过啥事没有,打算听到某些坏消息。 “这半年来你家里也没发生任何具体事件,”她平静地讲,“你父母一切照旧,只是你姐姐可能缘于人言可谓吧,我几乎很少见到她出门,如果有出去就是迫不待已到乡政府跟你姐夫扯离婚办证明之类的事,我爸说这事麻烦着哩,那家人既狡猾又横不讲理非得拖上半年一载脱成皮才可。” “哦,我可怜的姐姐!”我没等她讲完,泪水就已涌出了我的眼眶。此时我灼热的泪水虽然为我血相连的姐姐疼痛所奔涌,但也是对一个我理解不过无辜的女悲惨境遇淌下流不尽的同情之泪!而罗乐见状,她仍一如既往善解人意,赶紧宽慰我说: “你伤心干嘛,你姐姐的一切苦难迟早将会过去,因为她还那么年青,虽然结了婚但没有孩子,只要等过了这道坎重新生活又有何难?常言说吃过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凭你姐的那般相貌和才华咱不期望她出人头地,拥有普通人一般的生活还怕没有?而我爸说你姐就是自尊心太强,对物质不会苛求,他要我妈留意一下如果有仁义男子帮你姐姐介绍,当然那是你姐离婚之后的事;唉,我父母因为自已养了两相女儿,希望我们过得好,但是看到你姐姐的落魄,难免像自已的宝贝们一样疼爱不已!不过你姐姐是我们村凡熟悉了解她的人都会为她扼腕叹息的,可惜了她那人材!” 但是罗乐这番贴切劝说不但没有止住我的泪水,反而我抽抽噎噎更厉害了,似乎强烈的悲痛主宰了我一切的情感! “唉,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看我现在!”罗乐见我无可救约的心伤,她便自叹顾怜起来。也许以前我见惯了她阳光明媚的容颜,这使得我目光里容不得她半丝愁容和哀怨,所以不知不觉收住了泪反过来劝慰她,然而我在这方面缺乏罗乐的体贴才能,只有那么一两句搜肠刮肚不用担心之类的话后,见她无关痛痒便开始关切地盘问她下面一番话。 “罗乐,你是真不同意那叫腊狗的男孩,难道如你信上所说对他没有一丝好感,抑或感情?他年龄多大,是不是年长你许多?” “哼,”她立既气不打一处出,愤然道,“屁好感,更别说感情了,年龄倒适宜,二十二岁。” “那你爸妈为什么急着逼你嫁给她,如果婚期不定在年底你也不会焦灼偷跑出来了吧!” “唉,”她叹了一口气,说:“去年他妈突然生热病死了,是前年走的,一个姐姐出嫁小孩已五六岁,所以家里只有他和他父亲两人,没个女人撑管,我爸妈的想法是我一嫁过去就成为女主人,可以当家作主。” “那样很好啊!”我接过话茬说。说实在话,我心里始终认可罗乐父母的想法。此时,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父母亲一辈子为了挣当家作主的一些事儿没少吵没少闹,甚至打得鼻青脸肿;还有姐姐,她在婆家生活了半年,别说当家作主,连个仆人也不如,处处得仰人鼻息,假如继续生活二十年,不被他们踩入十八层地狱才怪。 “好个屁!”罗乐凤眼朝我一瞪,双目出冲天的怒火,但我终究不是她该发火的对象,片刻后,她压抑住自已长长吸了口气,可接着又气呼呼地道:“腊狗的长相跟他长相真名府其实,芳草,这点你难以想像得出,我只能说他活像一条癞狗,脏狗,至于我爸妈天天在我耳边叨唠他勤奋踏实,孝顺听话绝对是过日子的好男人之类的话我一句也听不进,也从不去想他人怎样,一个外观丑陋的男人任谁都拒之千里!如果将来跟他同床共忱——我不可想象,那样还不如去死!” “你言过其词了吧!”我盯着深痛恶绝的罗乐道,“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一颗麻子一朵花’,可能你一开始就对他存有偏见,刚巧他的名字叫腊狗,因此你百般厌恶他。” “你听我说沙,”我话音未落,她愤然地说,“相亲那天,陈婆领我直接到他家去‘看人’,你知道的我们那儿风俗一般‘看人’是在媒人家里,记得我姐姐首次见姐夫是我和母亲陪她到陈婆家的,所以她那样无非是让我先知道他家庭环境,你这样想如果他人长得不丑陈婆用得着这么做么?傻瓜都明白她是在用他的家庭背景给他增添形象;的确,腊狗家是当地方圆几十里真正的富户,光拿他家那幢五层住宅楼来讲,毛坯少说也要值三十万,更别说里面的装潢了,金碧辉煌像想像中的皇一样漂亮气派非凡,就是把这幢楼房转移到我们县城也应当凤毛麟角;另外室内的高档商品,芳草,多半是你我没有见过的,因为台湾比大陆发达得多,仅拿一台价值一千多元的豆浆机讲,据陈婆介绍,那台几分钟就可从黄豆变为热腾腾的豆浆的轻便豆浆机曾让躬腰曲背一辈推石磨磨豆子的婆姨们赞叹不已。我和陈婆一到他家首先由他父亲接待了我们,他自然到楼上去通告了他儿子,可我们在客厅里坐了近半个小时,腊狗才从楼上房间里出来,当时我一见心凉了半截,瞧他个子竟要矮我三分,只一米六左右,五官怎么看都不端正,还一付诌媚庸俗相,也许那是面对他有钱爷爷习惯的面容,总之那是谁都不喜欢看的面容;另外他的衣着别居一格让人大跌眼睛,那天他穿一件黑色西服上装,但上衣很长遮住了屁股,里面是一件纯白色衬衣,脖子上糸着一条鲜红领巾,哦,不对,是领带;他下穿一条眼下台湾最流行的黑色萝卜裤,但是他人原本就上身长下身短,这条萝卜裤穿在他身上像没裤裆的裙子,所以人没形条衣着没款式的;脚穿一双酱色高跟鞋,那双鞋虽然鞋帮不像女式皮鞋尖削,也没有夺目的花纹,可是鞋跟足有两寸高,就是一双女式鞋嘛;他走过来给陈婆敬烟,芳草,你猜他脸上咋了?天哪,他脸上涂了层厚厚的粉脂,可粉没抹匀,脸白一块黄一块的,眉毛里的粉最显眼,又白又浓像我们以前喂养的蚕宝宝,这时我胃里直翻江倒海想呕吐。” 罗乐闭了嘴,一幅不堪回想的表情;而经过她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我脑海里活脱脱呈现出腊狗的形象。这时,我无言以对。 “那天,我想立即起身回转,”罗乐接着继续回顾,“可临出门前妈一再叮嘱过我,如时不满意当面不能露出声色,好歹在他家过一夜,但是要我委屈自已可不行因为腊狗我实在无法多看他几眼,幸好,我有个女同学就住他家隔壁,所以我溜到她家去玩了半天,并在那儿住了一宿。然而第二天天破晓,陈婆过来找我,当时我还蒙着被子正睡觉,她气呼呼的一把拉开被子,一边放屁像撕白布的一阵赤啦响,一边沉着脸问我人不过去是不是不同意,还好我脑子转得快,赶紧向她撒谎说我来了例假,不在他家过夜是怕把他家豪华席梦思弄脏了出丑,陈婆一听马上笑逐颜开地骂我:‘死妮子,你咋不早说呢!’我回去后如实向我爸和妈讲出了我的观点和感受,但是他们都不以为然,以后订婚等一切都是爸妈和陈婆商量好一手办的了。” 从来聆听罗乐的言谈可说是一种享受,这不,既使现在她向我倾述生活中的困忧事,首先我被她恰如其分的比喻不得不惊叹她超常的想像力,脑海里清晰地呈现陈婆一怒一笑动人的嘴脸,另外又被她的机智诡计多端所折服,这为我永远不可企及! “我真恨死了陈婆,她好像不做媒就会死掉!”罗乐停顿了一会儿后,又咬牙切齿地说。 我听了突发一笑,心想陈婆的好心却被她当做驴肺了,倒是她父母可不能领少了这份情,因而我自然地联想到了陈婆为她家搭桥的头一桩姻缘,于是也就很迫切地想知道因为她带给了那对新人怎样的生活——向罗乐问起了她姐姐罗欢的生活状况。她这样回答我说: “我姐姐结婚只一个星期姐夫就转到邻县的同样属于经营木材的一个单位去上班了,为的是减少姐夫大伯在社会的一些负面影响,这样姐姐也跟随姐夫去了,本就不必担心她的婆婆为其难了。姐姐在她新婚期间来信总洋溢着无比的快乐和幸福,倒是爸爸他从信中得知姐夫在他单位算个无足轻重的职员,颇有些失望;我妈妈则劝我爸说,如果姐夫是其单位的英骨干,他身边肯定会有不少异追求者,哪里摊得上陈婆介绍给姐姐,只要他们和得来过得幸福就行,再说姐夫的单位不像一些企业有亏盈担忧,绝对有‘汗涝保收’的生活保障;我想妈说得对;现在我爸妈总抱怨姐姐爱姐夫胜过了养育她二十年的父母,但是他们内心里是开心的,也时刻关注着他们的生活;姐夫的妈妈以前不是很拽吗?我姐姐结婚后马上就给了她一点颜色看——在外面从来不主动跟她联系,她偏巴巴的打电话给她呢,现在姐姐怀孕了,她婆婆更是巴结了,所以姐姐虽然结婚前历经了黎明前的黑暗,但正如我爸爸所断定之后将尽是曙光!” “既然你认可父母处理你姐姐婚姻方面的观点,为何你现在又不能听像你姐姐一样听从你父母的安排呢?”由此我把话题自然迁移到她身上。 “那不一样,”她说,“如果腊狗像姐夫一样一表人材,我便能够爱他。”“唉,一切都是钱作怪!”她又叹气道。可说到钱我似乎兴趣陡增,好奇地问道: “腊狗家里到底怎样有钱?” “这个我怎么说得清楚呢,”她双目瞪着我道,“总之他爷爷的钱将来都会成为他的钱,因为他爷爷在台湾没有血缘关系的后代——唯一抱养女儿的两个孩子都在美国搞科研工作,待遇可以跟国家领导人并论,本就不需要他的钱,所以他爷爷每年的退役费折合人民币三十几万现在是直接汇来了大陆补贴腊狗家用,你想一想每年三十几万在我们农村是不是富得流油啊!另外,他爷爷在台湾当然拥有自已一手打拼出来的事业——好几家贸易公司,身家上亿,以后这些钱都得挪回来。” “你有没有见到过他爷爷?” “见到了。我爸爸还接他来我家玩了几天,为了他爷爷开心我爸爸把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都接来专门作陪呢,我亲耳听到他爷爷对我爸讲等腊狗一结婚有了好帮手就给他在村里先办个造纸厂,让他先学习经营管理,等具备一定能力后再给他办大厂,开公司。” “腊狗果然前途无量!”我暗地惊叹道,心想难怪罗乐父母竭力主张这桩婚事,而作为她的闺中密友,我当然像她亲人一样希望她的人生幸福无僵。于是我怀着她父母的意愿郑重其事劝导她说: “罗乐,你不能这么轻易放弃了这门千载难逢的亲事,如果你放着条件这么优越的台属不要,你可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哼,”罗乐带着不屑的口气说,“莫说腊狗是台属,他就是超过现在的‘银属’或‘金属’,我也不嫁,嫁给他我真不如去死——别看他待我父母类似他爷爷一付讨好老实相,但是在我面前却一付趾高气扬,仿佛是真正的王子,等我去巴结他,哼,莫脑袋伸长成了鸭子;而实质一个癞哈蟆,一个瘪三,我会爱他?好比蚂蚁坐沙发弹(谈)都不弹(谈)!” 见罗乐话说到了这份上,我明白任谁劝她都是徒劳,但内心底少不得替她惋惜。沉默了一二分钟,我仍忍不住关心她,便问她男方的彩礼将如何处置。 “管它呢,”她一付不以为然的神情,“订婚的五千元我个人只用了五六百元,等我找到工作后结了工资寄回家。”她说着凤眼一转,问我目前找工作难不难。 “不难!”我安抚她说。而与此同时,我突然忆起上个星期子麟来邀我到武陵园旅游之时,说过他们公司打字员刚辞职跳槽去了深圳,于是我对罗乐道:“离我这儿两里外的一家美丽华广告公司,目前正好有个打家员空缺位置,等子麟过来了我要他推荐你去。” “子麟,子麟是谁呀?”她问。 “一个男孩,我们湖北老乡。” “他是你男朋友吗?”她的明促使她很快抛开忧心去想别人的事儿了。 “是的,我们已订婚了。”我告诉她说,难免有些羞涩。然而这时我却当着她的面端详起了我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而这当我内心竟对她升起了股怨气,那就是罗乐来了半天竟对它熟视无睹。不料罗乐瞟了一眼,口气十分冷淡地说: “他很有钱吧?” “不,像我一样的打工族。” “打工仔有钱给你买金戒指?” “他工资高呗,属于白领介层;可能你跟我刚出来时一样不懂什么是白领什么是蓝领,像我们没文化没文凭干普通的活低收入者被归入蓝领;而子麟是武汉美术学院毕业的大学生,他的技艺使他成为其公司的业务骨干。” “他是大学生?”罗乐睁大了眼睛。 “是呀,”我回答道。遂起身下床去拿子麟的照片来罗乐看,因为我可不愿此时罗乐以刻入她脑海腊狗的形象来想象子麟像他那般外形,看扁他。我将我和子麟在张家界游玩拍摄的足有三筒胶卷洗出来的照片从平时放衣服的纸箱底取出,递给罗乐。她接过这叠厚重的照片,一眼瞧见上面的子麟便失声叫道:“哇,好帅!”欢快的神情扯去了笼罩脸上沉的乌云。我听了抿嘴窃笑,心想我的未婚夫忌止长得帅。罗乐从头至尾看完这些照片后,她问了我子麟的年龄,工作及我俩是如何认识等问题,我都一一作了回答。此时向我的闺中密友谈论心上人,心里该是何等的美滋滋,何等的幸福和陶醉了!然而我耳旁却响起了罗乐一声长叹声和由衷的羡慕之音,我听见她道: “芳草,你命真好!” 她说着刚才还流光溢彩的目光转变黯然了,并且两只眼角很快来了泪水。她原本不是轻易流泪的女孩,显然因为我勾起了伤心和前程担忧。“休戚与共”——看到罗乐的情景,我心里特别不好受,可我一时抚慰不了她,过了半响,却鬼使神差对她冒出这名话: “罗乐,我和子麟的事也没有铜板上订钉,成为牢靠永久的事。” 然而罗乐的眼泪自顾无暇的滴淌个不停,见此,我身子移近她,伸手替她试去脸上的泪珠,一边在搜肠刮肚想着安慰的话语,不出几秒,我便劝慰她说潮州这儿靓仔多如牛毛,等安定下来,工作稳定后再挑一个好对象。而我这般宽慰她也为她着想的话像朝她注入了一支止哭针剂,使她立既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来,一本正色地望我说: “光长得帅还不行,还得有出息!” 罗乐不愧为她父母的女儿,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然我在赞赏和钦佩她像她父亲一样具备清醒的头脑和卓越的追求以及感慨像她母亲那奇迹般的乖巧玲珑外,觉得这些都是创造她的上帝让她接手演译人间最辉煌的人生!而此时,我眼前的罗乐那顾盼有神的凤眼因为哭泣而显得格外清澈,诱人;她的面容神情坚定,模样俊俏动人!这让我仿佛看到了一遵威严手握乾坤的女神画像!。 第十五章在线阅读 第十五章 肉文屋 /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至于帮助罗乐找工作的事,我想按子麟跟我预定好第三天见面后才来跟他谈,这样罗乐旅途的疲乏也有充裕的时间消除,但是第二天清晨一觉醒来她便开始为前景担心而忧以忡忡,尽管昨晚我几乎把她工作的事打了包票;为此整个上午和下午她都坐入针毡,满面愁容的,所以到了晚上我只好打电话要求子麟提前过来。当时,子麟接电话听到是我的声音,马上欣喜地问我: “哟,二天不到就想我了?” “不是,”我巷子里赶猪——直来直去,“我找你有重要的事,电话里不容易讲清楚,你就像以往在我打洋之时过来我这儿吧!” 子麟按我说定的时间到来,一走进门我见他穿着我买给他的那套白色宽松休闲服,脚穿棕色皮鞋,整个人像轻云闲鹤降临,再亲切观望他的脸,见经过两天的“休整”,看起来又力十分充沛了,面色红润神态舒展,子麟——他不愧是个阳光帅气的男孩,简直帅气逼人!而当罗乐亲眼仔细目睹他的那一刻,她惊讶和看忘了神的情景我尽收眼里,内心得意极了!这时,我拉起罗乐的手向子麟作了介绍,然后把子麟单独拉进我宿舍,迫不及待地对他提出把罗乐介绍到他公司去做打字员一事,之前,我满以为子麟二话不说会满口答应,可他却提议改换我去他公司上班,让罗乐接替我书店的这份工作,否则他笑嘻嘻地说不帮这个忙。 “不行,”我立刻回绝他,“昨晚我已经明明白白给她讲清楚了她的工作去向,也许现在她已经幻想在你们大公司来回穿梭呢,出尔反尔才不是我的个!” “傻瓜,”子麟讥笑我,“你一个女人讲哪门子江湖义气,古人曰‘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虽然我已明明知道你是如何钟爱和珍惜书店这份工作,如何难舍小云姐一家对你亲情般的关照,但这如同长大的闺女尽管万分难舍生养她的父母,难舍故乡芬芳的泥土,可最终还得为了夫君忍痛割爱;现在你想一想两情依依的我们,拜托你到我们公司上班吧!小云姐一定能谅解的,而我们又不是让书店员工一时空缺,使她为难;再说想想你当初出门的困境,如今罗乐你能为她按排好工作和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同样她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这样绝对不行,”我把他这番合情合理的话仔细掂量了一下,经过深思熟虑后回答说,“罗乐格外向,昨晚她还说佩服我能成天面对枯燥无味的书籍,哦,对了,她最讨厌读书,至从下学后很少翻阅书籍,对作书店营业员绝对没兴趣,自然难以承担书店这份看似简单的工作;而你们公司环境和待遇都不错,这对于刚从家里逃婚出来的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调和剂;子麟,你知道吗,罗乐得尽快挣了钱寄回去退还男方的彩礼,她爸妈同意的男朋友使她走投无路才投奔于我的——”说着我喉咙哽咽了,眼眶里竟溢出了泪水,为罗乐的境遇我忍不住伤心抽泣起来。而子麟也是感动情之人,他马上被我的泪水所感化,并站在我同一角度去看问题了。 “那好吧,我依你的,”他拍了拍我肩膀以示妥协,“你的善良使你做出的抉择我欣然认可,只是之前我观念的出发点是想你每天将近十四个小时工作很累赘——哪儿也去不了,看到你时时刻刻兢兢业业的工作我很钦佩但更多的是心疼,如果你到我身边来我可以照应用你,知道吗?” “我懂得,子麟!”我拉过他的手,吻了吻送到嘴边的手背。我深深地爱着他——凡事能体贴 接下来,由我提议我们一行三人步行到夜市去吃宵夜,随便让罗乐观赏一下潮州城的夜市风情。也就是从这时起,因为子麟这位异的加入,令罗乐顿时活跃起来,而子麟的随和,她没有一丝拘谨,变得越来越愉快! 第二天早晨八点钟声敲响时,我和罗乐早已起床并吃好了早餐准时开门营业了,一刻钟后,子麟开摩托车过来,他说来这儿是接罗乐去他公司报到上班的,这可让我们一时措手不及——我原以为这事顺利的话方可在下午应聘。于是,我和罗乐慌忙了一团——我赶忙从纸箱里叠得整齐的衣服里挑选出那套年初在百货公司购置的蓝色短袖套裙,当初看中这套衣服就是感觉它特适合作为女职业服装,穿上它具有端庄文雅干练的风格,可是这套衣服穿在我身上十分宽余,但这时身高跟我相差无几的罗乐穿上它也只能凑合;接着我又端洗脸水又拿梳子请她重新梳妆打扮一番,看起来清清爽爽才让她乘上子麟的摩托车后坐一溜烟地跑了。此时,我望着罗乐绝尘而去的背影,真有种说不出的高兴;同时,我心中仿佛有块巨石落地,轻松舒畅极了。 然而,傍晚子麟送罗乐下班回来,虽然我首先望见的是罗乐喜笑颜开的面容,但是我迎接子麟的却是他一脸霾;他才跨下摩托车就拉我到僻静的一角,劈头问我: “罗乐到底上了几年学?” “初中没毕业,怎么了?”我回答说。这时我已意识到子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其实,罗乐可算是小学文化程度——她初中只读了两个星期便逃学擅自弃学了,但是我没有对我的回答另作解释,我告诫自已得为罗乐坚守阵地。 “那她到底读到初几?为什么一些简单的字她都会不认识?这可真出乎我意外。本来打字是项最简单不过的工作,我以为只需要教她一些作要领就行,可是整个下午公司需要的三四份文件都是我出炉,她却在一旁傻看。” “她已下学很多年了,平常本不看书,可能许多字已经忘了,而不是有俗话说‘秀才提笔多忘字’吗?所以你开始多教她,自然学识会恢复也会日益渐长,我也会在书店挑选一本字典和汉语词典供她上班急用,你放心,既然你说了打字工作不难,罗乐又绝对聪明,以后胜任这份工作不是问题。” “不行,”他嚷道,“我怎么能推荐一个并无工作能力的人到公司呢,这样忌不是我自找麻烦;如果哪天我出门在外她工作出了差错又怎么办?几年来我可没给领导留过一点坏印象。” “如果我换成罗乐呢,别的情况跟她一样,”我目光睇视他问,内心很有些着急,“是不是你也对我感到失望,害怕给你脸上抹黑?子麟,之前你一直希望我进你们公司工作,可是我跟罗乐一样也没文化——只比她多读一点书而已,你一样会面临这种局面,而且我是作为你的对象身份,这样你忌不更加没面子,后悔把我弄去,甚至产生跟我分手的念头。” “傻瓜,你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呢?”他急着分辩说,“如果是你,我会这么愁眉不展吗?芳草,凭我对你的了解,你所撑握的文化知识胜任打字员工作绰绰有佘;假如这不是事实,甚至远远不如罗乐,这样更好,我会手把手的教你,如果有‘红袖添香’的故事发生在我身上不知多美,我会让全公司的人都羡慕我们的幸福生活!真的,你的美貌你的端庄你的贤淑会成为我们那儿一道最美丽的风景,呵,你会过得非常愉快的!你会像我一样呆在心爱的人身边很愉快,是吗?是啊,这是我梦想的生活。自从罗乐手足无措应付不了这项工作时,我已经幻想着你坐在这把位子上了。你一定得去哦,因为上天安排了你。” 我把这番话重播放了一遍,依照他的思想去试想跟他在公司出双入对的生活,一切如他所想感觉不错;但是我并不想改变我现在的生活——放弃心爱的工作和看重我的顾主,无疑二者是我短期内寻到适合的位置和实现自身价值的所在,我清楚我心里的所需;还有我前面说过罗乐绝对不适合接替我这份工作,那样也只有逼着她去找另一份工作。子麟当然对她格不了解,我清楚如果在没有熟人的地方工作罗乐恐怕呆不下去,就像去年她父亲帮她找到机械厂工作一定带上我一样。不过这时我不能期望子麟像我一样责无旁贷地帮助罗乐,因此我得请求他帮我。 “子麟,”我说,“我跟罗乐如同亲生姐妹,以前在家几乎形影不离,而她不但在我暗的时日给了我安慰,而且在她开心快乐之时也会跟我一起分享,甚至靠他父亲的关系找到县城机械厂的工作后也没忘了带上我……可是书店这份工作她绝对干不了,而作为东道主我理所当然要帮她安排好一切才行,如果她作不了你公司这份工作,既使去外面另找我也得全力帮她站稳住脚才可,因此你若帮她干好这份打字工作,等于帮了的我大忙,免去了我带她出外奔波之劳顿,这样于我你可功得无量了,答应我就像是我去你公司上班帮助她好吗?” “好吧!”这是我诚挚的恳求他给予的及时回答。“唉,”接着他又长叹一声,“我真是拿你没辙!” 至从罗乐进入美丽华公司上班后,难为子麟他一人分担两个人的工作,明显我感觉他比以前消瘦憔悴了许多,而有时我与他呆在一起不出几分钟,就能目睹到他困乏带来的哈欠连连,所以我体察到他的辛劳,疼在心里,也因此一改往日习惯,拒绝他邀请我外出散步长时间的缠绵,吃宵夜都是我们三人一块速去速回;不过,这在子麟看来,他以为我不想外出全是因为罗乐围绕身边也就只好作罢;这里,我得交待一笔,罗乐这段时期一直东吃西住的——白于在公司上班包括就餐,傍晚下班后步行来我这儿就寝。呈现这种状态原因在于他们公司宿舍紧张,按理各就各位她可以住进原先那位打字员的宿舍,但是那间刚腾出来的房间马上被觊觎已久的一个员工占了去。这样导致我和子麟二人外出不太利落,毕竟罗乐是不甘寂寞的人。罗乐呢,工作上她也算争气,经过子麟对她文化针对的补习和工作亲临指导,足足上了一个月班竟未出任何差错,到了月底拿薪水,她竟攥了伍佰无钱回来。 “芳草,这一月来真是辛苦难为了子麟,我想买件礼物送给他,以感激他全力帮助!”当时她手捏着这伍佰元钱对我说。 “送礼就免了吧!”我想到罗乐说过结了工资寄钱回家退彩礼的事,便道,“子麟这边我自然会替你答谢的。” 罗乐没再说什么,但她自个儿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手里竟提着两套时髦的衣服。我见她试穿了一套红艳艳的新颖时装在镜前照来照云,忍不住问她: “你不用寄钱回家退亲了么?” “我可不管那么多,先穿了再说,再说家里又不是没钱帮我添上。”她回答道。 此时,罗乐的自顾无暇让我想起了我姐姐那年退婚的情景。当时,我母亲为了筹钱,把年关家里的一头猪卖家掉,使我们一家大小过年没能吃上;而姐姐呢,她把积攒了多年储蓄罐里的每分每角倒出来垫在一起,用来退还了姐姐的男朋友来我家走动两年中所耗的费用,记得那时一脸茫然的他一再拒收,但我姐姐执拗退还给了他。 子麟的辛劳随着罗乐工作的日趋熟练不断递减,想必她轻车熟路一人胜任已不是遥远的事了。一天中午,子麟在公司吃过午餐后来书店看我。我俩在谈话中提到‘老人’,两人都忽感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老人家了,心中都徒然升起股切切思念之情。于是,由子麟提议,当晚我俩去看望‘老人’! 这是一个清凉宜人,月光似水的夜晚,我们三人像往日一样吃过宵夜后,我对罗乐说我和子麟得去拜望一位老人,请她独自一人先回去歇息。说完我没等她仔细追问便携着子麟出发了。一路上我们漫步月光的里,听着和风轻轻拂过天空,仿佛回到了一个多月前的夜晚美妙时光。一刻钟后,我和子麟终于见到了老人亲切的面容;我们在久别的‘老人’’怀里坐下,相互叙述了一些爱恋的话语,而随着一阵微风吹过,我们又借助月光互相看了一眼——深信彼此都深爱着对方之后,子麟突然神情郑重地说告诉我一件事,但是当我眼巴巴的望着他洗耳恭听,他却犹豫开不了口。 “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吧!”我和颜悦色地鼓励他道。 “我怕讲出来你生气!”他依然很胆怯。 “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就快讲出来气我一顿吧,如果我是你会赶快讲出来,因为对方生气最易窥他的底气!”我打趣地激励他说。 “是这样,罗乐上个星期送我一个漂亮致的音乐盒!” “呵,”我满腹释然,“我还以为真是件大不了的事呢!” “怎么,你不介意?”他一付惑然不解。 “介意什么啊,”我则一派大将风范,“罗乐送礼物给你,她是真心实意感谢你一个月来难能可贵对她的帮助,她领工资那天对我说起来此事,当时我替你推辞过,可能她心里挺过意不去才又背着我送礼物给你的吧;通常欠别人的人情是一种沉重的心里负担。” “不可理喻!”他望着我摇了摇头嘴里咕哝道。对此,我一笑置之。 欢乐的时光最易流逝,一眨眼便到了午夜时间,于是我和子麟手牵手欢心愉悦地踏月而归。这是我第一次抛开罗乐跟子麟外出呆上几小时。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书店门口,这时子麟帮我拉开圈闸门与我道别后并又帮我把门拉下才离去。我遂转身走向宿舍,但这时我并未在黑暗中索前行,虽然我已关上了铺面里的电灯开关,因为从宿舍里门缝里透露出几许光亮,显然罗乐还未入睡,她在等候我的归来。果然,我推开门,见罗乐半躺在床边,正心情浮燥地把一本杂志一页一页直翻得哗哗声响,一见我她便直截了当埋怨我外出时间太长,让她无法安睡。对此,我内心实在充满了歉意,因为平时我俩一起入睡前,总是会谈论一些话题,而今晚是我打乱了常规。 说来朋友们也许难以置信,以往每晚我和罗乐睡前谈论的话题几乎全涉及到子麟。至从罗乐照片上看到子麟第一眼起,她便在她内心种下了莫名欣赏的种子,之后随着工作的必要他们密切接触,她对他的钦佩和好感也自然诞生,所以,常常在夜晚这一时刻,罗乐便会颇富兴味地提起子麟来讲,问及我和子麟是如何相识相知相爱的,而我呢,没有比这个更喜欢或触及更多的话题了,总是神亢奋,滔滔不绝,毫无保留地道出我跟他之间的点点滴滴,甚至连我俩去张家界旅游那晚在天子山住宿的情况和两人各自的心境也毫无介帝全盘托出……每每此,罗乐总是听得有味,而我在向她描绘一些我首次历经难以忘怀的情爱感受,她的思维会紧贴着我的思维,从而一双明眸更熠熠生辉;无疑她是那么向往崇尚着人类至高至美的爱情,因此,我常暗地祈求她能早日如愿以偿找到如意郎君,像我一样淌洋于爱情的蜜罐里而光啜饮着蜜汁时刻欢欣鼓舞着! “罗乐,你送子麟一个音乐盒,很贵的吧?”这时我爬上床与罗乐并排靠在床头不愁没有话题来讲。 “不贵,才几十元;怎么,他都告诉你了?”罗罗被我问得一惊,脸刷的一下煞白。 “是的。”我说,内心原本的愉悦让我宁静而祥和。 “芳草,”她的神色仍显紧张,甚至说话嗓音颤抖,听起来难免底低声下气之感,“你清楚的,子麟对我的帮助至关重要,我若不送一点东西表达我的谢意,内心实在过意不去,以后没脸找他再帮忙,对此,你不介意吗?”说完,她对我观言察色陪着小心,对之,我爽朗一笑,道: “你放心,我有什么好介意的,难道我还疑心你抢走了我的子麟不成?”说着我拉过她搁在被子上的一只手双手握住,搓了又搓,表示对她的信任及她受惊后的安慰。于是罗乐神色恢复正常,表情镇定自如了。接着她问及我和子麟今晚去见了怎样一个老人,是否玩得开心等,我都一一作了回答。而此时当她听到从我口里说出的敬重‘老人’是堤坡边的一棵大树时,聪明的她马上理解了恋爱人们的奇特联想。然后,我们聊了一会儿各自一天里的某些心境和针对某些所见所闻的见地之后,熄灯睡觉。 潮汕地区普遍信仰佛教,而随着这里的经济腾飞,自然佛教作为一项事业发展迅猛——各地方的寺庙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建筑特色各异,气派非凡。也许入乡随俗吧,听子麟讲潮州方圆百里的大中型寺庙他都涉足去过拜佛。在某一个星期天,子麟邀我一同到潮汕另一个区域潮阳市和平镇的著名宋大峰寺院去祭拜佛祖。他说据他公司同事介绍,宋大峰为潮阳地区大规模的风景胜地寺院——由近代归国华侨投资扩建。所以它不仅吸引着善男信女们神往,也为他们慕名旅游观光的地方;因此,当子麟一说出他的主义,我年青涌动的心便欢呼雀跃了。可此去路途遥远——约两百华里,来回得耗去一整天时间,不过这次我和子麟没打算向小云姐请假,两人都不谋而合想请假日里的罗乐不出门户地帮我照看一天书店,然而,当我对她当面开口提出,她却立马一口回绝了,理由是要同我们一同去宋大峰寺院。 “哎呀,我心里一直想拜神求佛正愁找不到庙宇呢,我可有事得请神灵帮忙!”她对我和子麟高声嚷嚷道。此时我想起了老家山沟里的一座小寺庙,那座庙在特殊时期期间被摧毁,现在由罗乐的父亲主持重建完好。记得罗乐母亲为了大女儿的婚事一帆风顺曾带罗欢到那儿求过神和还过愿,罗乐向我夸过那儿的菩萨如何灵验呢。这时,罗乐说有事求助神灵,我猜想应该是她跟腊狗之间的婚约之事,祈求佛祖促使她父母早日处理干净,风平浪静让不敢跟父母联络的她没有愧疚没有一丝干忧地生活吧!所以我十分理解,便只好厚着脸皮向小云姐请了一天假。 我们一行三人在九点钟前动身,首先我们乘一辆的士到汕头,再坐轮渡过海,然后改乘大巴直奔目的地。其实,我们现在经过的路线正是重复我从广州来潮州的最后一段路程罢了。大约十一点钟我们抵达到了和平镇。由于宋大峰坐落在公路附近,我们下车后没几走分钟,便有一幅古代画卷呈现在眼前。瞧,远观它重重青山,角楼亭宇,云绕鸟榭。而当我们走近,迈入庄严神圣的大门,印入眼帘的殿堂之宏伟,之壮观令人惊叹不已!朋友,别看修建它只是近几年的事,可宽阔的大厅并排顶立的十圆柱都一律用被磨擦得油亮的楠木承建,且屋顶和瘠梁也全由壮的楠木构搭如同凭空架起的桥梁疑为古人惊叹的杰作,总之一派古色古香,找不到现代化的痕迹。 我们早在寺院入口对面的一排出售贡果和香纸的商店里分别购买了新鲜的贡果和香纸,才随络绎不绝的人涌入寺院大门的;而这时当我们仰望眼前几十米高的神圣殿堂一口气蹬上几十级台阶之后,见殿堂的露天门口摆有两排二十张红色方桌,这些方桌可能长年累月都履行着它们神圣的职责——现在不少人正忙着在上面摆上或者卸掉贡果;听从子麟的分咐我们找来了几个红色塑料大圆盘将手上的贡果摆上了桌。这时,已跨进殿堂的我无视里面几百人攒动的人头首先领略了它建筑的一番宏伟气派后,再细看里面的布局,见中央和墙边两侧都坐落着神态各异,面目和善一米多高的铜菩萨,且在其面前置有圆垫的地面上都有极虔诚的跪拜者,无疑这所大殿正是这所寺院的朝拜中心。我和罗乐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佛教场所,尤其是我今天第一次进到寺庙,首次见到耳目传闻里的心怀慈悲的菩萨们。不过子麟已司空见惯,他在我们感觉新奇至极东张西望之时,已将手里的像小手指般的长香和红烛分成三等分,遂一人一份递到我和罗乐手里,分咐我们照别人的做法把香和红烛点燃放到巨大的香坛里,然后排队等候叩拜。我们照办了。不一会,前面的人拜完,腾出位子轮到了我们。于是我们三人并排双膝下跪,虔诚地葡匐在菩萨们面前!这是我第一次拜神,当然完全依照别人的做法,这当,我用余光瞟了一眼子麟,见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我跟着学他的样子也念叨了一番。 拜完神,我们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转悠起来,开始我们到理事会办工楼的大厅里认识了一下挂在墙壁上几十位华侨捐赠者们的亲切面孔,感慨海外游子们仁爱情;接着在接连大殿的几重同样供神求佛另有其意的房屋走过一遍,然后不知不觉又转回大厅的一角,这时,我们见一个女孩手抱碗的竹筒咣铛猛摇个不停,立既有两支竹签被她有意摇落下地,“哦,这是抽签算卦”罗乐嚷道,似乎以前有见识过。可是就在我和罗乐兴趣十足凑过头去关注女孩握在手里的竹签,却发现竹签上只廖廖四个不太清晰的繁体字,此时,这位女孩可能不知其寓意失望将竹签归回原处,随之嘴里向她站在一旁的同伴吐出了无奈的抱怨之言,但是这位同伴给予了补救方式,她告诉她在这寺院的另一处还有一个地方抽签,而且还专门有人解说。“那我跟她们一同去抽签!”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的罗乐马上说道,她叫我和子麟在刚才遛达见过的一处亭子里闲坐等她,但是我则留下对此毫无兴趣的子麟一人在亭子里,随同罗乐一道跑了,因为抽签于我当然是新鲜不过的事儿,当然想见识见识。 当我和罗乐随同那两位小姐走过一条长长的石子路,来到一处陈旧的木板房,走进里面并无什物,估计是寺院先前的遗址,我们从后门出去再七弯八拐地绕过几房间,才随我们的领头羊停下脚步。这时,我放眼一看,却有步入了菜市场的感觉,因为这里哪是房间,只是两座房子背靠背间隔的空间,大概由于屋檐伸得太长和光线被挡的缘故初始会给人当作屋的假象;而在一边屋檐下并排摆列着五六张小木桌的摊位,每个摊位前都坐着一位临阵上了年纪的男子。显然,他们都是在此兜生意‘吃神饭’的专业户。 这时站在我们旁边的那两位先驱者一马当先走向了一她们看中的一个摊位。于是站在此地,我和罗乐一下成了‘佛爷’众目睽睽期待者,罗乐逐一扫视了一遍后,她便挑中了一位满头银发,蓄着胡子,神矍烁的老者,看来罗乐还挺有眼光的,因为这位老者乍看也真还有一身仙风道骨的神态。罗乐走向他,我自然跟在其后;而这位老者见我们走来,他锐利的目光像探测同类的工具——朝我俩脸上不停地扫,他待我们在他对面站定,开门见山地问: “你们两个哪个先抽签?” “我!”罗乐回答道。 “你求什么?” “求姻缘。” “噢,”老者捋了捋胡须,他有条不紊先问清楚了罗乐的出生年月日,遂拿起桌上一块红布遮盖的竹筒一阵猛摇动,然后利落地揭开红布递给罗乐分咐她从竹筒里取出两支木签既可。罗乐照做了。老者接过她恭敬呈上的木签,目光瞟了一眼其中一支的标号,说道: “第二十五签——骑马逃北;签文写的是古时一位纨跨子弟不学无术,成天东游西荡,某日他在家乡闹出事闯了大祸无处容身,只好背离父母逃向离家更远的北方,使父母终日恐吓;小姐,你一介女生,满面娇气,如温室里的花朵,可能唯独婚姻不能顺从父母的安排吧,如果出门在外,又怎不让他们为娇生惯养的你提心吊胆。” “哇,好灵验哦!”他这番话让我想起了她面临的处境,暗地惊中道。接着老者拿出第二支木签看了看说: “第十二签——韩相公遇雪,签文写的是八仙之一的韩湘子,是韩俞的侄孙,他曾在初冬施发令牡丹开花,而第几朵花合起来就是‘雪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韩俞不解其意,不久后,因谏迎佛骨,惹怒皇上,眨谪潮州刺史,途中遇上风雪,马不前;船夫也不开船,后韩湘子赶来相送,韩俞始明白韩湘子的预言,此签有时运不佳之意,与周围的人要搞好关系,小心多言,提防官非。” “这个签背运,阿伯,我能再重抽一支么?”罗乐问道,她一付急切神态,仿佛将有噩运降落似的。 “当然可以!”老者微笑着回答。于是他再次拿起桌上的竹筒猛摇了一阵后递向罗乐,让她从中择出一支。 “第五十二签——康顺钓鱼。”老者看了一眼罗乐毕恭毕敬双手呈给他的木签道,“签文写的是倚着向南的栏杆望去,满目的风光景色幽雅,水面上有一叶小舟,只见康顺作渔翁的打扮,频频下钓,至于有没有收获,那就不得而知了,求得此签者流年平稳中有少许机会,特别在春秋两季,事业先辈自已既可浑浑噩噩过一年,也可以设法多争取。据此签来看,你的姻缘可能会出现阻碍,你呀,相中的夫婿才貌双全,风流倜傥,但他或隐或现——可能是有夫之夫或心内有了意中人,如果你独钟情于他,宜‘中流击揖’,方可成就。” “哎,哎!”此时洗耳恭听的罗乐不住地点头称是,面容早已喜形于色,让人感觉谈到了她心坎上;这不,老者一番讲完,罗乐忙不跌地道谢,仿佛她自已真的卷进到二女争夫的角色,而他成为了急需的救星。见此,我暗自取笑他们的无稽之谈。可是转眼罗乐竟从她钱包里二十元钱递给老者,这不能不使我万分惊讶,因为这会儿站在此地,我亲眼目睹到了那两位小姐在我们旁边的摊位上抽签后给的分别为五角和一元的零钞,并且凭我平时对罗乐的了解,她除了自已吃和穿舍得花钱外,对外一律吝啬得很,所以今天她竟出手如此大方,真让我费荑所思。只是这位得到好处的老者并没有表现出过份欢喜,似乎以他的才识获得这般报酬不足为奇,瞧,他还没表示谢意目光便转向了我,这时罗乐代他问我了——抽签求什么来着,“我不抽签——心里一时没有什么请求和愿望。”这是我给予他们的回答。 接着我和罗乐离开此地,一出门我就忍不住问她:“你是不是真爱上了哪个有夫之夫,凭舍你给那老头二十元钱?” “哪里的话,”罗乐道,“我这跟喜欢算命的家乡人同出一辙——‘算命查八字,出钱养瞎子’,这签房的老头们全是靠此营生,我能不给点?” 明显罗乐回答闪烁其词,但我难寻端倪;一会儿后,我们回到亭子里与翘首等待的子麟会合。现在正是正午时间,子麟提议到附近餐馆里吃饭。吃完饭我们又倒转回来,进入宋大峰风景区旅游观光。这时,当我们走完宋大峰重重建筑物体,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绕开来,立刻便被眼前树木葱茏绿荫盖地的山林和满是浅色石子及闪光漩涡的明净溪流吸引住了,这景色与我们在张家界游览过的十里画廊相似,俨然就是一座美丽如画的园林。只是这儿该是十里画廊的一个缩影,因为不到半个小时我们随同那些善男信女的游人们走了个遍。这是一个明媚的日子,阳光和煦,天空一直蔚蓝,轻柔的西南风在人们身边徐徐穿梭,这些难免让贪图享受的我们留连忘返,于是,我们不知不觉选中了一块绿草茵茵的草坪坐下来歇息。这块草坪是我们赤了脚乐趣十足地淌过小溪,又探险般地走过一块竹林,完全与外面的游人们隔离一块相当僻静的地方。我们三人就地而坐围成一个圆圈。 朋友,前面我曾交待过罗乐曾是个格外向的女孩,一个成天像个小喜雀叽叽喳喳说笑个不停或遇到烦心事嘟嘟嚷嚷喧泄干净的可爱女孩,而一直来我内心总在感谢她这一格填补过我的空洞苍白;但是今天罗乐变了,完全成为了一个端庄淑女——一般情况下居然不轻易开口说话。通常我在没有思维的情景下无法产生语言,木讷得很;不过今天我不能像从前一样期望罗乐的声音在我耳边奏响。子麟呢,他迟迟也没有开口,现在凭我对男人的理解,我想他是在等待承载天使职责的女人们带动他飞翔吧! 可是今天天使们都不愿挥动翅膀,最终子麟移了移动身子,靠近我身旁望着我问道: “芳草,上午拜佛时你在菩萨面前许的什么心愿?” 我却被他问得一惊,叫道:“许心愿,我没有啊!” “你骗我干嘛,那时我明明看见你翕动嘴巴,念念有词的模样。”说完他睁着明净澄清的眼睛望着我,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所看见的在我前面跪拜的香客们包括子麟他们在菩萨面前翕动嘴巴是在许心愿,然而当时的我凭自已的臆想念了十几遍阿弥陀佛。我将之如实告诉了子麟。 “呵!”他听了先忍俊不禁,但接着对我直摇头,道:“我不信!” “千真万确我嘴里念的阿弥陀佛,因为我这是第一次拜佛,压儿就不懂许愿。”也许自已从来不曾撒谎,这时的解释便那么急不可待。忌料我的话音刚落,罗乐却接口说: “我许了三个心愿!” “你还说没骗我,瞧人家罗乐怎么知道许愿?”他像法官获得到有利的证词一样理直气状了。 “她有心愿嘛,我没心愿也不知许心愿。”罗乐的一言令我解释功亏一篑,使我心里着实窝火,难免怒气冲冲地道。 接下来子麟一声不吭了,一时间,气氛显得僵持起来;不过,渐渐子麟局促不安右手便不停地揪扯脚前的草,几分钟过去,显然内心有过一份准备后他开始向我道歉了,说: “芳草,我相信你的话,因为你可以骗我,但不能在菩萨神灵跟前撒谎,对不对?” “就是嘛,”我赶忙接口,对他并无一丝抱怨的内心立刻得以释怀。可是那仍在我耳朵里回响的语句经不起略斟酌,我又质问他道:“你说我可以骗你,我哪儿骗过你了?” “你看你,我只不过打个比喻而已!”他反被我逗笑起来,介蒂完全解除。“嘿……嘿……念了十几遍阿弥陀佛!”他心情舒坦地讥笑我。 “去你的!”我扬手捶了他一拳,浑身不自在地挪动身子略靠近罗乐。 “喂,罗乐,唱支歌听——你这样枯燥无味坐着会遭踏了你的灵——尤其是在这美丽如画的景致里。”此时我望见她一时感慨地道。 “你叫我唱歌?”一直充当我们观众和听众的罗乐一时回不过神来。 “是的,”我说,“我真的很想听你唱歌了,以前你随便哼哼我都当作莫大的享受!” 罗乐抿嘴一笑,她目光瞟了一眼子麟,向我朝子麟呶了呶嘴又摇了摇头,意思有子麟在场她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时满足我的胃口。不过,这更让我有了纵恿的劲头——自已五音不全,内心却很希望靠罗乐的金嗓子替我扳回这方面的面子,于是我对无动于衷的子麟大声嚷道: “你干嘛不吭声,难道不欢迎罗乐唱歌?告诉你她唱歌可好听了!” “你提醒得对,小姐,”子麟马上与我的目光在空中互相交汇,然后他转向罗乐说:“唱吧,不然芳草又要对我凶神恶煞了!” “唱啥歌呢?”她问我,唱歌毕竟为她的强项,自信心轻易驱除了胆怯。 “就唱你以前常唱的那首《卖包面》歌,”我不假思索地说;因为在我记忆中,罗乐这首歌最拿手,我断定若子麟有幸聆听不拍手称绝才怪。 “好吧!”罗乐轻咳嗽了声,拉开嗓子,轻车熟路地唱起了下面的歌: “小妹子一十七,生得标致做生意,哎海哟,清晨她梳妆打扮上街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开始子麟便被罗乐地道山里人喜爱唱山歌从小练就所具有的清脆,婉转,嘹亮的歌喉震撼住了,他惊异地睁大眼睛瞅着罗乐;这时,罗乐由娇嫩的女中音转变成淳厚的男中音问话: “小妹子,你这包面咋卖呀?” “(女声唱)人家的包面一十七哟喂,我的包面一十五,盛得蛮大碗哟喂!” “好,来一碗!(女扮男问):小妹子,你一个人做生意,你的丈夫是干什么的呀?” “(女声唱)人家的丈夫穿皮鞋,我的丈夫穿草鞋,绑得介紧锥锥哟喂,哟哟子喂;人家的丈夫戴军帽,我的丈夫戴草帽,像个鸭舌佬哟喂,哟哟子喂;人家的丈夫挎长枪,我的丈夫扛扁担,打呀打不响哟喂,哟哟子喂,是个种田的哟喂!” 这首歌是我们老家山沟在抗战时期流传的一首烩炙人口的歌曲,此时罗乐男问女答逼真的唱法将歌里聪明伶俐的女主人对当时献身革命的军人无限崇敬和爱戴,及对自已丈夫畏首畏尾无能极端不满表现得淋漓尽致,仿佛女主人翁就是罗乐本人。此歌我听她唱过无数遍,但却百听不厌。“怎么样,罗乐歌唱得不错吧?”她唱完,我竟十分得意地望子麟道。他忙**诼米似的点头,道:“的确不错,‘一碗清水包面’足以抵得上一顿丰盛的午餐。”“我唱得不好!”罗乐面对子麟真心实意的夸赞羞红了脸,她言不由衷嘀咕说。说实话,罗乐唱歌时子麟目不转睛欣赏她的目光使我内心竟升起了一丝嫉妒之火,不过很快我掐灭熄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像子麟一样望着她却这般地想,如果罗乐长相生得漂亮的话,有机会从事演艺工作,肯定是位出色的演员。 下午三点左右,我们乘上回程的客车,这样我在六点钟前赶回店里,替换下小云姐,让她回家准备晚餐和安顿既将放学的小孩。 罗乐上班一个半月以后,终于公司领导将一间储存室腾出来安排作为她宿舍,于是罗乐当天傍晚下班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一同回来搬运她的全部行李。此时,我在帮她清理收拾物件时,虽然为她终于在公司挣得了一席之地着实高兴,但一方面又因为我已习惯了夜晚有她相伴的日子,对她的搬离难免袭上惆怅,失落之情;所以临走前我再三叮嘱她有空常来看我,而我干的这份工作,去她公司探望她机会渺茫!。 第十六章在线阅读 第十六章 肉文屋 /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转眼已到了农历八月,潮州的气候不再炎热肆虐并且日渐平和了起来,因此书店生意在七月流火的金色日子里日益好转,逐渐恢复到二三四月时的兴隆;之前我曾一度半忙半闲游忍有佘的日子里培养了不少闲情逸致,可如今清晨和夜晚我不能对心喂养柜台上搁着的玻璃钢里的热带鱼长时间欣赏和喁喁私语,不能对我种植的一盆太阳花搬进搬出时抚它的片片嫩瓣,我的双脚得不停地随着顾客穿梭,我的思维得据他们的喜好不停地运转。现在我已经相当的忙碌了。有时逢上星期天,生意甚至好得应接不暇——三五成群的在校学生会路蜂涌而至。而每当看到比我小一茬女孩来书店购书,我便仿佛觉得那是几年前喜欢读书的自已,希望通过勤学苦读走出另一片天地。如果若成年人踱进书店,我会在瞬间的交谈中去揣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然后会臆想若换成我,能像他们踩出明亮清晰的足迹吗?不过,无论我多么劳累,每天晚上打洋后,我都会跟子麟外出吃宵夜和散步,在美妙的夜里享受曼妙的爱情,感慨人世间存在着无限美好的生活! 一年一度的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来临了,我在迎接它的到来之时同时也迎来了子麟二十二周岁诞生之日。这天,我为了晚上约定好的庆祝晚宴清晨六点便起了床,梳洗完毕后吃过早餐,趁我八点钟营业之前,在百货公司七点半开门营业之时到那里购买了一条深蓝色的领带作为子麟的生日礼物。众所周知,潮汕人封建思想浓厚,虽然改革的春风彻底改变了这儿的经济,但是他们注重传统文化节应该在全国之首。因此整个潮州城被浓烈的节日气氛笼罩着——几乎所有的家庭主妇都在为晚上的‘拜月亮’买月饼,甜柚,香芋等食物作充分准备;小孩子们像过年一样心情洋溢时刻在装扮喜庆……这样一来,书店并没有多少顾客光顾,倒是杜鹃忙得不可开支——一边店门口挂了成排的灯笼出售,一边是成群的小孩子购买像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出售闪光小提灯,见此,我时而会过去帮她一阵子,以解燃眉之急。中午,小云姐送午餐过来时我正欲开口向她晚上请假一事,出我意外她竟宣布我晚上停止营业,交待我到她家去吃晚餐共度佳节,这时我拒绝了邀请并告诉了她理由。傍晚一到,我带上心准备的礼物拉下卷闸门准确出门了,这时,站在门口出售灯笼的杜鹃问我的去向,当我告诉他今晚子麟的生日时,杜鹃却告诉我说罗乐手头紧,她今天中午来她店里赊了一盒风铃,说是要送给一个同事,她的同事也是今晚生日。我听了随口应了一声,赶紧走到大街上截了张人力三轮车勿勿离去,我想子麟一定在焦急的等我到来。 果然,我一口气蹬上子麟的宿舍楼,才刚踏上走廊,翘首盼望的子麟已闻声迎上前来,他狂喜地接过我送给他的礼物,拉着我的手,告诉我生日宴已准备妥当,他和他的同事们都在等我一人。我随他跨进门时,立刻听到一片骤然热烈的掌声,“主人到了!”其中一个声音说,我听出这是刘向权的嗓音。这时,我抬头放眼朝人堆里一扫视,见屋中央一个长方形的餐桌边围坐着十几个青年男女,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啤酒和香槟,这些啤酒和香槟的瓶盖都未开启,而桌上一双双白纸封面的筷子表明还未动箸,此情此景我不仅为自已的迟到心生歉意,而且作为子麟的未婚妻不能亲自为他办宴席款待他的这些朋友内疚不已! 子麟拉我走向他的坐位——餐桌的最上方,这儿并排摆放了两张塑料靠背椅子,我俩坐了下来。可就在我端坐好目光自然朝前一望的刹那间,我发现了右边三个女生中有我熟悉不过的一张面孔——罗乐,这似乎让我颇感意外,也许我一时忘了罗乐与子麟可是名副其实的同事关系。今晚罗乐打扮得格外俏丽,她穿着无袖淡黄色连衣短裙,雪白的臂膀十分耀眼,她齐半腰长的头发显然花费了一定的时间和金钱在美容店造就——盘成了高高致的晚妆,额前一缕刘海弯曲地呈s形贴覆着,十分美观,并且她端庄的坐姿和面容似笑非笑让我想起了蒙那丽莎的画像,总之乔装打扮过的罗乐给我面目一新异样的感觉。这刻,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而当我和她目光对视时,她对我含首一笑,马上又恢复到原态,算作已打过招乎;这样只好打消了我跟她开口说话的念头。 另外,我稍稍注意了罗乐左右两边的两个女孩——子麟的同事,靠左边的一个面容白净,瓜子脸,五官致,光亮的额头和黑油油朝后梳的马尾松头发,一切活力四——但她的笑容充分透露着自信,她在迅速打量我一眼里展现出了她的个特质——唯我独尊。另一位身材娇小,戴着眼镜特别文静,她的面容温顺坦率,五官柔和,皮肤白皙光滑,齐耳的短发,整个人像中学生稚气未脱——但当她垂下头用开水烫洗餐具时一心一意的神情和双手慢悠悠的动作,不难让人感受到她纯净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已存在。这是我这么久来首次见到子麟的女同事,此时我联想起了他以前向我剖析和评论他周围的一些青年女的个和品质,觉得应该吻合。 由于我的到来,生日宴会马上进行。席间,子麟的那些年青快活的同事将气氛搞得轰轰烈烈——他们兴致激昂地一一轮流向子麟敬酒,当然也扯上了我,对此,子麟推辞了一番后便心知肚明大家都一致要把快乐推向顶峰,也就只好一方面为自已一方面替我喝了一杯又一杯香槟。 宴会长达两个多小时才结束,接近十一点子麟的七八个同事喝得醉醺醺陆续离去,接着他的两个女同事也起身洒脱地不告而别,最后房间里只剩下罗乐,向权和我跟子麟四人。向权是子麟请他留下来帮忙搬走他从公司食堂里借来的笨重餐桌的。这当,我忙着收拾餐桌上的残局,罗乐在一旁掺和着帮忙。待我俩腾出餐桌抹干净桌面后,他俩抬着它出去了。随后我拿起门旮的扫帚开始打扫房间,很快这间面积不大的房间被我打扫得干干净净,许多把椅子也靠墙摆成了一排;而当我很愉快很起劲地干完这一切站定打算欣赏一下自已的劳动成果时,我的目光却停留在了自然最显眼之处——罗乐身上,这会儿我似乎忘了她的存在。她站在屋中央,我走近她重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番,由衷地称赞她说: “罗乐,你今晚可真漂亮!” “可你不打份都漂亮!”她反过来赞我。 我开心一笑。拉罗乐到墙边的椅子上坐下,打算跟她好好聊一聊,大概我们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见面了。可刚坐下,子麟步履轻盈地走了回来,他一进门就对罗乐下达他的逐客令,道: “罗乐,你不回去休息?” “噢,我该告辞了!”她马上识趣地起身告辞。 罗乐前脚刚跨出门,子麟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去砰地声关上门,并拴好了梢。他转身走近我伸手拖动了一把我身旁的椅子跟我面对面坐下,酒气醺天却自顾无暇地府身向前在我额头深情一吻,温情脉脉地望着我说: “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只要是穿上你买给我的衣服或系上你买给我的领带,我的感觉是获得了世上最尊贵的王冠!” “你呀!”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壳,但却没了下文可说,总之他的巧舌如簧能让我开心不已;只是他依然一幅全心全意的深情凝望让我只想逃避了——我扼止住内心的感情提高嗓音道:“瞧你感谢的话说得那么早,礼物你瞧也没瞧一眼;指不定不合你意空欢喜一场呢!” 说着我起身走到床头的写字台去取领带盒。今天他收到的礼物还真不少,想必来聚餐者每人都备有一份,因为在那桌面上一股脑儿堆砌着。这时我带来的领带盒搁在最上面原本伸手可得,但是我把它放到一旁后一件件整理起别的礼物来,因为一旦我走近却担心它们会随时滑落地下。在整理的过程中,我手触到了一个透明塑料盒包装的一串风玲。“它一定是罗乐送子麟的。”我马上断定,因为见到它我耳边骤然响起了出门前杜鹃所说的话,再说这种类型风铃是我常见到杜鹃店里挂着卖的那种。 这时,我信手拆开风铃包装盒,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风铃提在手里端详,这串风铃由无色玻璃管串连而成,它整体形状呈棱形,每节玻璃管里塞有天蓝色和粉红色碎布,乍看非常的赏心悦目,如果把它挂在窗前,任微风吹打,便会发出叮铛的清脆悦耳响声,“唉,我几乎天天看到,为什么就没想到买它送给子麟!”此时,我为自已一方面枝大叶,一方面情专一光想着送子麟领带而责怪不已! 我一一过了一遍手归放好那些礼品后,从自已带来的那盒里取出领带,双手托着走向子麟;而他见此马上起身迎上前来,步伐欢快;他到了我面前挺了挺膛,示意我给他结上。子麟今晚正巧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条深色长裤,这条领带配上它们再合适不过。领带刚结好,子麟像个孩子几大步地跨到门口一边墙壁上挂的一面镜子,在前面又扭脖子又伸颈项的照个不停,喜形于表。“非常合适美观!”我站到他身旁真心称赞说。的确,,外表洒脱,长相俊美的子麟系上这条领带,更加显得英俊挺拔,像阳光里的一棵神采奕奕的白杨树。 “谢谢你,芳草!”子麟转过头,他动情地望我说。 “谢什么啊!”我撇撇嘴,洋装一幅不以为然的表情,而内心底却泛起了一种给予的快乐幸福。接着我明知故问他说:“那串风铃是罗乐送你的吧?” “管它谁送的,我爱的是你!”这便是我得到的回答。 他说着手臂放到我的肩上,拥着我向里面走。由于我把房间的椅子和凳子全搬放到一边的墙壁边,所以我们走的另一边该属空旷之地,可惜整个房间面积不大,没几步我们就走到了房子的尽头——并排站到了写字台前;不过子麟并不满意我们可以很好欣赏窗外景物的位置,他立刻一转身背朝窗口倚在写字台边,并把我推后一步与我呈面对面的姿态,这当我像个受摆布的机器人不能动弹,因为他的双手仍沉重地搭放在我的两个肩膀上,但我的思维无法停息,它促使我抬起头去观看他的脸,只见他满脸通红像燃烧正旺的火焰,眼睛里充溢着温柔和激情,而这一切自然都是奔向我,一时我有些惧怕——担心内心被唤起同样汹涌的感情,于是赶紧垂下头来,以往我便是这样来回应室内子麟不顾一切炽爱的表现的,然而,今天缘于酒所发挥的魔力吧,他不再在意我的思想感受,而是肆无忌惮地双手滑落至我腰间,紧紧地抱住我,并低头去吻我;此时,肢体上我无法反抗,但我咬紧嘴唇收藏了舌头,可就在我为自已的灵活表示赞赏打算脱身去烧一壶开水为子麟沏一杯热气腾腾的醒酒茶时,出我意外不甘心的子麟竟一把将我腾空抱起遂一转身就放我平躺在了他的睡床上.‘子麟,你这是干嘛?”我一看情况不妙,企图手脚并用拼命挣脱,可一切徒劳——他的两只巨掌按住我的手臂,上半身沉重地靠压着我,而就在我一阵挣脱还来不及喘气之时他整个身子压住了我,‘‘芳草,我爱的是你,我要的是你!”在他一阵蛮横和目不转睛的凝望中,说话不能不从喘气中急促吐出,接着他改换成双肘压着我心腾出双手去解我衬衫的衣扣.‘‘子麟,你喝醉了!”想到他今晚的确喝了不少香槟,我马上意识到他会做出越轨的事来。这时被我一时制止的子麟喘着气凶神恶煞地瞪我道:‘‘香槟能醉人么?”说着他又伸手大力去掰我紧捏衣扣的手指,动作非常鲁,以至于我很快陷入了绝境;‘‘怎么办”此时情景我清楚不过讫求已派不上用场,也不能高声呼喊向外求救,我只能利用自身找出防患武器——决计用锐利的牙齿赶跑他熊熊燃烧的欲火,哪怕让他的手鲜血淋漓,但是抢在我动之前,我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乱无节奏的拍门声.‘有人!”我叫道,感激救星来的正是时候.而子麟早已楞住,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这当,我趁他松手之际如同泥鳅身下滑溜到床下. 拍门声仍在继续,我用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走上前去开门.门打开,进来的是罗乐.‘芳草,我的手提包落这儿了!”她望我道.目光遂朝墙角竖立的木衣架看去,我顺着她去看,见衣架上挂着我包包的后面藏一只致的黑色皮包.但是罗乐并未径直去取它,她的目光不由地去环视房子,自然很快她的目光落在子麟身上——此时子麟双手抱膝坐在床头,面孔通红肿涨,神色极度沮丧;罗乐敏锐地觉察到屋里气氛不太对头,于是来回在我和子麟脸上穿梭.因此我的面孔紧跟着一阵烈火拂燎,连耳也滚烫的了,可是罗乐并没有发发善心避开我们的窘态,而是走到了墙边一屁股坐下来.‘可能她担心我们吵架了,不放心离开.”我内心这样去想,然而一旦有了这样的思维,我却联想接着罗乐直接问我为什么我们一个脸朝东,一个脸朝西的话,我该如何回答她,那样我和子麟忌不更尴尬,如果真那样还不如我现在趁机溜走.于是我几步跨到子麟跟前跟他开口道别,不过这响我并没期望能得到他的回音,可是耳边却响起了脆生生的声音----从罗乐嘴里发出的. “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今天可是子麟的生日呀,你不好好陪陪他?”她道. “罗乐,子麟酒喝多了,指望他送我回去不可能;马上就要到十二点钟了,如果回去迟了难免害怕.”我回答说. “坐会儿后我送你回去!” “不行,如果你送我回去,转身回来我也不放心你呀.”我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膀表示感谢.然后,我到衣架前取下来时子麟帮我挂上去那个在张家界时他送我的土家族布包,挎在肩膀准备出门.这时罗乐起身疾步走近我,道: “你路上小心!我看子麟醉得不轻,脸红得像关公,我帮他沏一杯醒酒的浓热茶就回去.” “那谢谢你啊,”我急切地走出门,可没走出两步我又回头望罗乐道:‘有空去我那儿玩!” “哎!”罗乐给了我一个满面春风的笑容. 从中秋节这天起,子麟一连两三天没来我这儿,这是我认识他第二次消失.但这次我有自已的理解,认为他可能因为那晚的酒后失态,不好意思面对我,所以对此我并没有在意,忙着自已的事.到了第四天中午,子麟冒然出现在我眼前,当时惊异之后怕他难为情,便热情的上去拉他的手,可不料他一把狠狠地甩开我的手,‘怎么了?”我好生奇怪,仰头去看他的脸,只见那张平时温和阳光的脸变成了一幅郁憎恨的画像,面色萎黄,看我的眼神游离失所。‘他究竟怎么了,才几天里遭遇了什么挫折导致了他这幅模样出现?’我心中正纳焖时,他却用命令的口气对我道: “你进来,我问你。” 他指的地点当然是我寝室。这时书店里有李翠华和她的一个同事在浏览书籍;我听从了,走在他前面开了门。进门后我打开了电灯让房间胜过白昼的亮堂,然后我指着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请他坐下,但是他站在屋中央纹丝不动,也仍旧板着一幅森森的面孔,他直视我道: “我问你,你的家和罗乐的家是不是居住在同一个地方?” “对呀,”我立既回答,“我俩不仅是同一村庄,而且还住在同一个队呢!” “请你把具体的地名说出来!” “湖北省宜城县某某村三组,怎么了?” “你不是以前告诉我,你的家乡是什么农场来着,噢,菱角湖家场,地处荆州地区。” “是呀,”我马上醒悟自已受情感驱驶犯下的错误,便及时如实解释说:“菱角湖家场也是我的家乡,因为我是在那儿诞生那儿成长的——生活了十六年之久;宜城为我祖籍,我们迁回老家还不到四年,所以我内心总认为菱湖家场才是我的家乡,对不起,让你产生了不该有的误会。”我一面说一面诚恳地盯着子麟,希望如果他的不良反应是缘于我的信口开河,那么我得以我的真诚坦白和道歉驱散他郁的怒火;而我在一瞬间确实捕捉到了他的理解——他紧绷的面容舒展缓和了一下,只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他似乎下决心彻头彻尾不原谅我;接着我望见他气乎乎地问我: “你在家里真的没有男朋友?” “没有。”我如实回答。 “那你有没有跟男孩子互通过信啊什么的?” “没有。”我溜口而出道。 “真的吗?”子麟睁大怒火燃烧的双眼,“难道你没有给一个名叫王志诚的男孩写过信吗? “王志诚!”我重复了一遍,不失懵懂地问:“哪个王志诚? “怎么,难道你会忘了你忠实的追求者?哼,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蒜?”他的神色充满了睥咦。 朋友,就在他说话之时我记忆里突然跳出王志诚这个活生生的人来!天哪,我的个不知为何这么容易让我犯错,刚才我的弥补还于事无补呢。可说实在话我真是冤,众所周知,王志诚于我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在我一心奔走的历程里事实我突然忘却了他,然而缘于何故——是记忆所失吗,我无从得知;但我能清楚我心底是那么深深地爱着子麟,也许是对他的爱让我排斥另一个男孩占据我的心灵。 “你现在该不会再说你不认识那个王志诚了吧?”他见我沉思默认的神情似乎撑握了真凭实据,腔调也不无嘲弄。 这时,我已彻底处于下风,可我还得向他陈述清楚,我急切地把我跟王志诚怎么认识,又怎样在离开工厂后异外收到他的一封信后及时回过一封信,以后没再联系的经过简略地叙述了一遍,他好不容易听完,道: “关系真的这么简单?”他的目光咄咄逼人。 “是的。”我说,两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心如明镜。然而,子麟的目光不再接受我传递给他的正面信息,他任内心的愤怒隔离我们之间的情感,尔后他似乎只有顺着自已的思路朝我大发雷霆了,声吼道: “你不是在几分钟前刚回答说没给男孩子写过信吗,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大骗子!” “对不起,子麟,”委屈的泪水顿时涌出了眼眶,但我仍力求得到他的谅解,“因为那人并没锁在我记忆里——” “够了,你不用再替自已狡辩了!”他猛地剪断我的话,狂怒地叫道,“我已给了你明确的提示,可你骗我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芳草,我——我不会相信你了!” 子麟说完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我赶紧跟上去撵他。我直追到店铺前面的大树下才扯住他的衣角,我诚挚地恳求他说: “子麟,你听我好好给你解释好吗?” “算了吧,鬼才相信你!”他依旧怒火冲冲,一把甩开我的手,大踏步地朝前走了。 “小器鬼,小器鬼!”这时我望着他的背影,气得直跺脚,而眼泪似决堤之水,奔涌而出。片刻后我带着无尽的伤心和落魄回到店里时,李翠华的同事已选择了两本图书等待着付款,以往此情此景我总是对李翠华满脸堆笑真诚感谢她一如既往地支持我的工作,这会儿倒是李翠华见到泪眼滂沱的我不动声色地递给我纸巾擦泪水,无疑给了我感动和安慰。在了结了手头的工作李翠华二人离开后,我坐在柜台里面,心中早已对罗乐升腾起的一股怨恨熊熊燃烧起来,因为我认定子麟跟我的矛盾全由罗乐谛造而成——无论她是有心或者无心。 “臭丫头,你哪门子话不可以说,偏偏舌头长了蛆说我这种话,等到见了面看我不骂你个狗血淋头……”这阵子我‘捂住被子骂人——气出了又没得罪人’地大发泄一通后,心绪渐渐平息下来。之后,我开始认真思索罗乐介入的前因后果来。“难道真是她在子麟面前无中生有的说我与王志诚是恋人关系?”首先我这样地想,且立刻非常肯定这一想法,因为我认为如果罗乐讲的是实情,那么子麟又怎会恼羞成怒到顶点?但转而我又问自已,罗乐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她的目的在于挑拨我和子麟之间的感情,然后从我身边抢走子麟?“不,罗乐不是那种人!”当我想起去年年底罗乐竭力劝我给王志诚回信那一幕,我马上又否定了这一看法。“见微知著”,从那件小事上就可看出罗乐是个特明白事理的姑娘,当初她并没有因为王师傅的话蒙蔽双眼——看出王志诚似乎对我有好感马上表明了立场给予我支持;现在她当然知道子麟爱的是我;再说,罗乐已为我多年的好朋友,而从来我待她不薄,她怎好意识抢走我的子麟。 “一定是子麟疑神疑鬼先开口问罗乐我在家乡有无男朋友的话题,才导致了罗乐无意中道出了我和王志诚的写信之事。”最后我考虑到罗乐还未来潮州前,子麟就曾问过我家乡有无男朋友,把这事作为一个心结藏在心底;所以主观上不能怨她,而缘于我对罗乐口直心快大大咧咧的个了解,随之就彻底谅解了她。于是经过这一番梳理后,只剩下我和子麟两个当事人如何解决误会的问题了。这样一来,整个下午我在做着本职工作之余,便会寻思若子麟来了我该怎样完完全全解除他心中的疑问,让他从此安心;然而,这一切都已成为徒劳,因为子麟几天都不上我这儿来了。那是在我开始自信到第二天惴惴不安的渴盼中度过后,接踵两天每时每刻我又不能不忍受相思和悔恨的煎熬。 “你自已主动去找子麟和解吧,何必这样自讨苦吃呢?”得知内幕的杜鹃最后实在不愿看到我成天忧郁寡欢愁肠百结,这般劝我说。 “不,我做不到!”我连忙摇头,虽然这几天来,我是多么想看一眼亲爱的子麟,对他真诚道声歉,让紧绷的情弦松懈下来;可是女孩子天生的矜持不允许我先去找他,我要等他亲自来找我,正如以前他追求我一样. 又一天过去了,子麟的人影仍未出现,因而我揪紧的心更加局促不安了,而这些天来,幸亏白天有不少手头的工作消耗我大量时间,可是夜晚的时间就很难挨了,因为这个时候休息下来,我全部的身心都会沉浸在对子麟的切切思念和憎恨自已不知不觉所犯下的过错中,所以常常三更半夜我还手揣着一叠我跟子麟在张家界游玩时拍摄的那些照片入神——每晚至多两三个小时入眠,既使睡着也会做着有关子麟的梦. 也就是在这个我望眼欲穿的第四个夜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一身白色拖地婚纱长裙和一身黑色西装的子麟携手步入了结婚的礼堂,地点在我们家,罗乐做我们的司仪。这时,堂屋里高堂满坐——前来祝贺几乎全是我家的亲朋好友,他们对我身边的子麟赞不绝口,甚至不少人当着我母亲的面直夸他相貌堂堂,人品好又有出息,我母亲呢,她看着自已的乘龙快婿自然欢喜得合不拢嘴,眼眶里闪着欣喜的泪花. 那阵,主婚人将早已准备好花蓝里的鲜花花瓣抛向我和子麟,倾刻我俩沐浴在花的海洋里!众人一片欢呼,掌声不绝于耳!我在这欢呼和祝贺声中将头幸福地倚躺在子麟的前;但就在这时,我忽然一眼瞥见姐姐独自一人坐在堂屋角落低头垂泪,这可使我惊吓不小,立既要奔过去安抚她,然而我的手却被子麟紧紧攥着,一时他见我容颜顿改,神色慌张,关切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没什么!”我装着若无其事马上掩饰道.可此时,我遥望伤心抹泪的姐姐,仿若有十万八千针头扎进我心间,致使我疼痛不已不由得坠向万丈深渊——这刻我不得不将子麟环腰紧抱!也就这刻,我忽感叹天下不是每对有情人都能成眷属的!可不知为何,这当爸爸妈妈站在房中央争执吵闹起来,不用细瞧,爱面子的爸爸面孔异常恼怒青筋尽显,妈妈更一付张弓拔驽架势,我见之推开子麟握我的手,赶紧拔开人群去劝说阻止他们,但终因人群太挤,我拔呀拔,怎么也无法靠拢他们,直到我无可奈何掉回头去望子麟时,我竟惊异地发现做我司仪的罗乐跟子麟亲密地相拥在了一起,占替了我的位置.因此我惊惶失措大声哭喊了起来:”子麟------子麟……” 我在这万分悲痛的哭喊声中醒来,这梦中的一场虚惊使我虚汗淋漓,而刚才仿若实实在在发生过的绝望痛苦仍充盈并撕裂着我的心扉,可就在我左手抚忍受剧痛,企图拿右手去擦拭额头的汗水时,却发现右手还捏着张子麟的照片!‘哦,子麟!”我望着照片上人儿,一种被抛弃的苦痛使我泪如雨下,这么长时间来,我万万没想到以往只要一想到他我便会心潮起伏,欢欣不已,可短短的四天里,我的所有欢乐被中止,一度轻松愉快的生活由期盼,焦虑,失望和痛苦取代. “难道子麟跟我这般僵持真是罗乐从中作梗?”此时,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呈现梦中子麟和罗乐亲密相拥的情景,它使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这次我完全屏弃了一向从善入流的作风,一直朝这个思路去想,因此,我蓦然想起前两天下午,杜鹃走来我这儿告诉我,说罗乐中午给她还上次买风铃的钱来过,当时我以为罗乐可能因为她说漏了嘴造成了我和子麟致命的误会,不好意思才未来见我;现在仅拿这事来讲,我不能不感觉异样开始疑窦众生了——以前我和她往来不是没产生过隔阂,但每次她会主动来找我和解. 朋友,对不谙事事待人真诚的我来说,头次怀疑自已最亲密的闺友可真是件不光彩窝心的事,仿佛自已正做着遭人唾弃的行当,但是这件事如果不关系到自已的幸福——子麟可是领我进入真正天堂的人啊;那么我肯定杜绝去做任何暗的事;但是既然我勇往直前走上这条路,我得采取真正的行动,于是我不再压制时刻狂乱的心,下定决心亲自到子麟宿舍找他,探一下究竟;幸好子麟给过我一把他宿舍的钥匙,我把它挂在自已的那一大串钥匙一起,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立既我穿着整齐后拉开圈闸门打算出发,迈出我为爱情奋勇当先的步伐;可这当我见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扭回头看了看柜台里面墙壁上的闹钟,见还不过凌晨四点;于是,我只好重新拉下门在房中踱步,焦急地等待天明。 第十七章在线阅读 第十七章 肉文屋 /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终于感受到白昼隐约来临——屏声静气聆听到了地街道上不少早起的菜农来往穿梭的车铃声,于是心燎火急的我开门出发了。此时,我奔赴在去美丽华广告公司路上,完全心无旁骛,以至于天气的突然转变竟毫无觉察,直到本应渐渐明亮的天空又回复到黎明前黑暗的时刻,我才立足去仰望天空。只见黑幕似的云层里窜出了一道银色的闪电,随后是咯啦啦一声霹雳和远处的一阵隆隆声。我只能一个劲地朝前奔跑。大雨倾盆而下,很快我全身淋湿透,头发成了一条条绵线紧贴在脸上和后背。我气喘嘘嘘跑到美丽华公司大楼前时,雨势仍然不减,好像成心不让我伫足半刻立马把我赶进到后院,幸好门已敞开我逃进能遮风避雨的楼梯口。在楼梯口我稍微歇了歇,把淋湿的衣袖和裤管拧过水,把头发里的水用力挤出再散开理顺——力所能及地不让自已显得过于狼狈,然后蹬蹬地爬楼上去了。 我一口气爬到三楼,踏上这条长长的走廊,便沿着它延伸的方向走去,记忆中子麟的宿舍在左边第三个门的位置,我一边走一边左手抚墙数过二道门,在第三道门的地方止住步,先定了定神。但是现在站在这儿,突然却有一丝犹豫袭来,因为我周遭仍一片乌漆抹黑,尽管雷雨交加却并没有唤醒一切的沉睡,这异样的宁静仿佛向我告示世界太平,讥笑我杞人忧天罢了;我想如果我开门进去吵醒子麟的话,要是他对我的闯入惊喜感动尚可,我仍然可以保守尊严做以往的自已;要是他怨气未消百般的指责和溪落我,那么我的行为他会因为上次认为我骗他的事端一样看扁我,贬低我。然而我明白自已的目的不是犹犹豫地退缩,此外不久前睡梦中出现的情景,使我下定决心完成使命,无论我会遭遇什么。 我从衣兜里掏出钥匙,选出其中的一把轻轻地往钥孔里一,钥匙喀嚓一响,锁一开动我便扭开了挡在我面前的这扇门,随后我又轻轻地关上了,这样前后十几秒钟,我已从屋外站到了屋内。我该怎么做?要不要直接叫醒子麟?这时,当我不得不去思索考虑眼前这个问题时,马上迎刃而解了——我得索着走到写字台,先扭开上面的一盏台灯——我要借助光的明亮,表明我的行为,因为我不希望黑暗中探望子麟再让他把我与暗联想到了一块,做人我力求光明磊落。 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行,正确的方向有利于我很快靠近了目标。在写字台跟前,我一手扶转角,一手伸向我记忆中台灯位置并顺利扭开开关,刹时房间煞白,胜过白昼的明亮!此刻我目光自然而然地朝我朝思暮想的人儿容身的地方子望去,可就是这一瞥我最担心的事已成为事实摆在我眼前——子麟这张才一米五宽的单人木床上除了睡着他本人外,另外一个女孩的身躯躺在他身旁,而这个女孩是我熟悉不过的面容——罗乐。如今,我能回忆起当时的一幕:熟睡的子麟侧身面向墙壁一侧,一只雪白的胳膊搭放在他只穿着短裤赤膊的身上;罗乐的脸朝向他的脸,她的两只脚与他的一只脚交织在一块。画面俨然亲密无间的夫妻。我还清楚地记得床前的一把椅子上堆放着这对新人的衣服,也没忘记我只能看见其中一个人罗乐的面容该是何等的幸福祥和神情,而她身上鲜红的内衣又是如何的刺眼。原本这幅图画在“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人类该是受世人羡慕崇敬的,可是我也作为人类的一员这刻给我的感觉是平白无故我走向了断头台——“啊……”我如同看到挥舞的利剑伸向我的头颅——虽然我目睹的这一幕与梦中的情景吻合,但梦毕竟是梦,希望仍在心田,可得以证实的残酷现实让我猝不及防被刺得鲜血四溢,当既欲晕旋倒地;但是我下意识地伸手扶紧了写字台,努力使自已站稳,不料写字台角边沿置放的一瓶墨水被我不慎推落地下,发出了“砰……”刺耳的破碎响声。 “是谁?”子麟和罗乐几乎同时被惊醒,受到惊吓的罗乐更抱紧了她身边的男人。 “啊,芳草!”当他俩睁眼看清楚入侵者的面目后,顿时颜面皆失,惊慌失措地赶紧抓衣服穿好下床来。罗乐没忘了慌乱中整理好凌乱的头发。 既然利剑没有劈倒我,当它再次明晃晃的在我眼前晃动,我已作好了还击和报复的准备。这时,我像一头雄狮怒发冲冠地扑向我的情敌,伸手劈打她的脸,并接二连三地乱打一气,一边打一边反复这样骂她:“你卑鄙,无耻;卑鄙,无耻……” 罗乐在挨过我几巴掌后,她机智地躲藏到子麟身后,这样以至于我几次都扑打落空,而这使‘灭此朝食’致于她死地都不解恨的我更为恼怒,我咆哮着再一次扑上前去拧她环抱子麟的手背,可这一次又被她瞧见迅速地避开了。无论罗乐怎样躲闪,她始终没忘了一次又一次去揪住子麟的衣裳,并向不得不时刻关注着揪心的他投去可怜汪汪的眼神,以求获得他的庇护。无疑这正如往熊熊炉火中不断泼油——终于,我奋不顾身,不遗余力地一把推开子麟,扯住罗乐的一只胳膊就打,这当我高举的拳头还来得及未落下,子麟待立稳身子立即跨前一步将我伸在空中的手擒住,气势汹汹地制止我道: “芳草,你不要太过份了!” “我过份?你仔细想一想,到底谁过份?” “哼,”他把我的手扔下,避开我虎视眈眈的目光,冷冷地说,“人家存心骗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听了立刻怒不可谒地指着罗乐对他呐喊道: “不,不是我骗你,是她蓄意从中挑拨的。” “噢,”一丝讥笑掠过他的嘴唇,转而他目光咄咄逼视我道:“罗乐究竟对我说了些什么,难道你长了千里耳都听到了么?或者你猜想得出,现在不防说出来我分辩分辩!” 一时我被他问哑了口,因为我明白我将永远弄不清楚罗乐是如何扇风点鬼火及卖弄风情赢得他一片痴心的。常言说‘屋檐水滴旧窝’,有她母亲作榜样,如今她肯定比她母亲更出色。这间隙里,罗乐像羊羔般倚在子麟身边,见此马上我内心的嫉妒之火又在猛烈上窜了——我又一次冲向她,死劲揪住她头发竭斯大底的大骂道: “你这个狐狸,跟你妈当年一样——什么样的种子生下什么样的苗,十足不要脸的女人!” 然而,这时牛高马壮的罗乐双手护住头,并腾出手指拿尖尖的指甲掐掰我的手指,很快我的一手指便皮开绽鲜血在淌了,我只好松了手,可是她趁我低头去顾及手指疼痛之际一把狠狠地推我跌倒于地,致使我的臀部痛极了,情景狼狈不堪;而现在我不敢奢望子麟会上前伸一把手扯我起来,他温暖的手连触碰我一下都不会,呵,我已彻底失去了他的爱恋,可我曾经得到他多少无微不至的关怀啊,记得那次我因为捶他手疼痛不已,子麟心疼得泪水都不禁溢出了……眨眼这些都已成为过去,但它与现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呵,我真难以适从啊!想一想失去他以后的日子,我不如去死。但是现在瘫痪在地无限绝望的我竟然思忖该如何体面地拉上这场悲剧的纬幕,所以我用一只手撑地努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也许两个女人的战争子麟无心观看,不知何时他踱步到窗前拉开白得眩目新近添上去的窗帘,一付若无其事的神情。打开的窗户狂风紧跟着猛袭进来,结果床头边屋顶上垂下的一铁丝挂着罗乐送子麟的那串风铃受到狂风的爱抚互相碰撞发出“叮铛,叮铛”清脆的响声,如今它的响声对于子麟和罗乐应该动听悦耳不过,是他俩甜蜜爱情的和奏乐章,但是于我它是爱情的丧鸣曲,可是这支葬送曲是谁同意奏响的呢,不,我绝不同意,我要朝它的缔造者砸个稀巴烂——我一把扯断这串风铃扑面扔向罗乐,但就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子麟上前一步推开罗乐致使她躲过劫难,让它在坚硬的墙壁上碎尸万断。 “好啊,你到底袒护罗乐到什么时候,决心一辈子吗?”我朝子麟狂怒地大叫道。 “是一辈子。”他回答说,声调平稳,似乎在强调语气的肯定。 “好!好!”我一连迭声说,气乎乎地直望着他的脸,他也瞧着我。 “芳草,”子麟开口了,语调镇定不可置疑地戏弄我问:“你真的有爱过我吗?” 朋友啊,他这只是一句短短的问话,但是对我造成的打击前所未有——如果之前我对他还存在某些幻想和期待的话,那是我鲜活的心灵还没彻底践踏到死亡,但是把白说成黑,把有说成无,对我无异于阎王父宣判无病的人必需立刻死亡一样,这刻我的疼痛和痛苦是任何人无法相像也是无法言喻的,而且永生永世,因为这辈子我无法亲手挖出这颗心放到祭坛上——刺向心尖的刀柄握在他的手中啊!此时我的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穿着人类衣裳的稻草人——没有血供给我丝毫的力量。而这半响我之所以半个字也没有吐出,并不是不屑跟他理论;我没有动惮,当然也没有表情。就这样我像个讨人厌的物什立在子麟面前,傻瓜一样望着他心里始终顾及着他的尤物,本没丝毫关注的眼神来扶持一把他认为差点使他受骗上当的败类。眼下我忽想到了恩断意绝后还有一件事可做——归还信物——把彻夜难眠为爱痴狂买给我的戒指退还给现在对我不屑一顾的人,于是我迅速退下手上的戒指往他手里一揣:“给——还你!”我说。然后我看了一眼这个曾错误把我当作天使的人一眼,转身跨出几大步,拉开门,像避开地狱一样逃走了。 我靠着内心微薄的抵御双脚平稳踩踏在了大街上。这时街道上已有行人来往不断,但离上班高峰人群拥挤时候尚早,天空依旧是雷雨交加。但现在我没有采取任命避雨措施,而是在瓢泊的大雨中酣畅淋漓地漫步,并希望暴风雨更猛烈些,以此洗刷我内心巨大的伤痛! 然而,如注的暴雨不但不能除却伤痛,经它一阵哗哗的冲洗,反而伤口露出白森森的骨来。显然,当时靠自尊注的麻醉剂药效已失,呵,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真真切切让我多么的痛苦啊!要轻易地解除和改善绝对不可能。此刻,我瞧见了白森森的骨上着两把利剑,一把出自于我披肝沥胆相待的闺友罗乐之手——她趁我敞开心扉之机,险地盗取了滋润我心田的甜美爱情果汁,无视于爱情一样珍贵的友情,使我憎恨世界,更憎恨我自已!另一把扎得更深的利剑出自于子麟之手——曾经他像生养我给了我生命的母亲一样爱我,甚至更爱;如果说我是母亲身上落下的一块,那么我身上的每一丁点皮他都如同自已身上的一样,甚至更加疼惜!他的怀抱是我最眷恋的天堂!可这一切已经失去,我再无温暖欢乐可言,这症结源于我的差劲吗?难道是我缺心眼,没有讨他欢心的天?还是拿罗乐相比我一无是处?总之,我的自信心受到了致命的的一击。呵,现在我越往深处想,越疼痛难忍。瞧,罗乐立在我面前昂首微笑——她的身旁站着她满意的人生伴侣,她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而我又痛哭流涕什么呢?爱我的恋人忽然抛弃了我,可对我深爱的人的背叛,却无法把恶行加罪于他,只是自已灵魂不得不承爱死亡前残酷的阵痛! 啊,此刻这不堪描述的苦痛使我停住脚步,我弯腰蹲下来捂住撕裂的口以便好受些。也就是这时,我的灵魂诉说了临终前的渴望——恳求安抚,“如果安抚办不到,倾诉一番也可好受些!”它对我道。因此,我立刻想到了韩江边见证过我们爱情的慈祥老人,它的忠诚和永久的沉默该是眼下最好的倾诉对象,丝毫不会伤害到我。 于是,我便又在这狂风怒吼,暴雨如注中奔跑起来,不肯停留半步,我知道一旦我停留下来,我伤痛的心会溢血不止,痛苦的疯狂!半小时后,我终于见到了倍感亲切的“老人”,此时伫立堤边的它独自忍受孤寂和暴风雨的侵袭,依然守卫着脚下的这片土地,不愧为人类赋予它忠诚卫士的荣誉称号。一到“老人”怀里,我便嚎啕大哭起来,满腹委屈急于一吐!果然善良的“老人”用我熟悉的气息默默地抚慰着我。这刻,我痛不欲生地抱住“老人”的身子,一遍又一遍地问: “‘老人’,你是我和子麟相爱的见证人,我求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老人”却沉默无语,狂风一阵阵袭来,树叶发出瑟瑟响声,有许多片树叶被狂风刮落飘舞,像是在陪我悲哀的落泪…… 雨越一越大,大的雨点从“老人”绿装里滑落,它们硬梆梆的滴落在我身上,使我不由得寒在心头!而韩江里的水因为滂沱大雨迅速猛涨,它完全没有了昔日潺潺流水的温存和漫妙,咆哮无情地流向远方…… 此时,望着汹涌奔腾的江面,我眼前却浮现出仲夏时节我和子麟在缓缓而流的江里互相嘻戏的画面;在联想到他勇往直前畅游韩江的执着神的瞬间我为之一振;另外最初我和他手挽手的在江边漫步,在草坪上打闹追逐,来“老人”怀里相拥,那些相亲相爱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我似乎又在重新演绎……这一切像梦幻消失后,残酷的现实又回到眼前,现在痛哭流涕我已没有了眼泪,但是绝望正抽打着我周身,致使我肝肠欲断地葡匐在地,接着两眼一黑,晕倒在“老人”怀里…… 我病了,因淋了大量的雨,受了严重风寒,一面发高烧一面冷得浑身发抖,如此一连两天我意识模糊处于晕迷状态。“我冷啊,子麟!”迷迷糊糊中我光这样叫着,小云姐请来医生给我注了镇定剂,并开了些驱寒发汗药让我服下,另外每天有两瓶营养点滴输入我体内,以解决我无法张嘴吃东西为自身供给营养之策。但这些我一概不知。当我大病初愈,神智完全清醒时,我才得知我是晕倒在“老人”那里的。 所以几天来书店一直未开门营业,小云姐白天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照顾守候我,夜晚则放心地撇下我,因为有杜鹃打洋后自告奋勇地接替她陪伴我整个夜晚。 那是在第三个夜晚,杜鹃在从小云姐口里得知白天我已意识清醒,喝过她刚煮的粥并能下地慢慢走动后,她甭提多高兴了,像亲人大病初愈一样。这样小云姐前脚刚走,杜鹃亲切地给刚刚从床上坐起的我披上一件衣裳,端来一杯热水,并在我对面的床头拥被而坐后,才把一直装在她肚子里的话急于吐露出来,她告诉我说: “那天我八点钟起床开店,可半个小时候见你这边的店门仍关着,我以为你一大清早跟你老板去新华书店拉货了;然而,没想到中午小云姐给你送饭来找到我问你去哪儿了,我才醒悟那些天你正和子麟闹别扭,恐怕发生了什么事;我将内情告诉了小云姐,她一听更急了,当下我俩刻不容缓地乘车到子麟上班的美丽华公司去找他打听你,当时正是他们公司午餐后午休时间,我和小云姐跟宿舍楼的保卫打过招呼便径直寻到了子麟的宿舍,那房间我还记得——左边的第三个门。我敲了敲门,出乎意外前来开门的是罗乐,她打着哈欠,一脸的睡相,而单人宿舍一览无佘——子麟躺在床上午休,所以我们马上明白了一切。说真的,我真想狠狠抽罗乐几个耳光,替你打抱不平;子麟得知了我们来找他的原因,他惊吓得脸煞白。当即我们三人联合去找你。可漫无目的找过一阵子大家不免心更慌,小云姐情急中叫来坤哥开车又转遍整个潮州城,仍无所获,最后傍晚子麟想起了你能去的一个地方——韩江边。在那儿的一棵大树下,我们发现你,那时你已昏迷得不醒人事。” 听着杜鹃讲述,我脑海里忆起了那天风雨交加的清晨我冒失到子麟宿舍看到的一幕和发生的一切。我好不容易听她讲完,急切问她道: “子麟他人呢?” “子麟他——”杜鹃成心吞吞吐吐,但我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逼得不得不往下说道:“他当晚就走了,临走时交待我们好好照顾你,说是以后不会再来。” “他说今后不来这儿了?”我重复着杜鹃的话,抑制不住强忍住的悲痛,抽抽噎噎地哭泣起来。 “芳草,”我耳边响起杜鹃小心翼翼的劝慰声,“事已如此,如果没有挽回感情的可能或必要,你换个角度只去想子麟的所为,你的痛苦无疑会递减,你想一想,子麟这个深藏不露的花心男人,如果没有东窗事发,你嫁了他,以后发生这种事你的人生才算真正的不幸。” 我仍然陷入在极端的悲痛中,毕竟杜鹃不是医治重病的医生,但是她肩上始终担负着替朋友分担忧伤的职责,为我她喋喋不休地骂开了: “子麟真不是人,亏我以前很欣赏他,小云姐待他还真不赖——找你那天,小云姐见他满脸霾,还以为他为了你导致成那付鬼模样,所以怕他愁坏了一路上可没少说宽慰他的话,来这儿也还对他客气得不得了,如果我换成小云姐听到他那最后几句断绝话,轻易让他跨出这道门才怪,非得问明白然后再骂他个狗血淋头不可!也许小云姐忍住没有发作是因为没有看透他,她错把他追你时煞费苦心,蹋开你不眨眼睛的行为当作大丈夫魔力来敬仰;依我看他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不,不能怨子麟,责任不在于他!”杜鹃贬损子麟的话不堪入耳,我顿时止住哭泣,大声嚷道。 “怎么,你还在袒护子麟,难道你真的不怨他?” “不恨,是罗乐蓄意抢走子麟的。”我擤了一把鼻涕,又抹了一把眼泪说。 “可无能如何,事实他背叛了你。” “不,杜鹃,你不可能了解罗乐!”这时,我望着她痛苦的直摇头,二十几年前,她的母亲只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和一句关昵的话语就将她父亲完全俘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深信她比她母亲更神。 “唉,”杜鹃只有了叹气的份,她像我一样爱憎分明,所以她对子麟的憎恨导致了不能宽慰我仍深爱子麟的那颗心。不过她若有所思片刻,转变思维埋怨我说:“你最不该叫子麟把罗乐弄到他公司里去上班——养虎为患!” “是啊,”我连忙点头承认,早知如此,真悔不该当初啊! “唉,”她又叹了口气,语气近似埋怨,“你真傻,我以前听你讲过,当初子麟力求你到他公司上班,可你却竭力推荐罗乐,位置让给了她,所以才——” “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没等他说完,扯着嗓子嚷起来,“我都悔死了,悔死我了……” 杜鹃望着已近疯狂的我,她没再开腔,渐渐我的情绪又平静下来。而杜鹃不想再次冒犯。她移动到我身旁示意我躺下休息,我照办了。午夜已经过去,可迎接白昼不为我们所期待,此时辛勤劳作了一天夜晚又为我费心耗力作陪的杜鹃在我再三督促下才肯闭眼瞌睡。她和衣躺在我的身旁,不久身心俱疲的她鼾声大作起来。 说实话,一连几天昼夜不分的卧床昏睡让我厌倦了床榻,但现在我可不愿自已起身有任何动静去惊忧杜鹃的梦香,毕竟我使她放心不下。所以这时我清醒的头脑自然履行它的职责了——我开始冷静分析,寻找子麟弃我而去的真正原因。“难道是我做错?”首先我想到与子麟在他八月十五生日那晚酒后欲火纵生我拒绝导致的最初矛盾,但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原则我应该尊守而他该是理解的呀,再说不是有前车之鉴证明这一点吗?那是我们在张家界天子山住宿发生过类似情景,之后我们心无介蒂。无需置疑,罗乐起了主观作用。若不是她居心叵测在子麟面前无事生非,煽风点鬼火搞得有声有色,子麟是绝对不会跟我闹出难以解除的误会,那么我又怎么可能失去子麟。 大凡旁观者清,我想正如杜鹃所言,是我竭力要求子麟把罗乐介绍到他公司,把她推向他,“养虎为患”作为终究的结局。然而,当我仔细回顾罗乐刚来潮州时,我为她所做的所有细节,认为似乎没有一样事情我有做错,因为当初罗乐为逃婚千里迢迢来投奔于我,当务之急她需要一份工作,莫说我俩是闺中密友,即使只是认识的老乡,出门在外竭力帮她找寻工作安顿好生活是人之常情,理所该然的;至于子麟当时坚持叫我去他公司上班,让罗乐接替我书店的工作,我拒绝的理由应该众所周知,所以这一环节也不为过错;另外,我心无城府告诉罗乐我和子麟相恋的点点滴滴,那是我俩在老家已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因此有时我讲给她听是为了满足我认为她正憧憬爱情的好奇心,有时从我口里吐出那是爱情的酒杯盛满了美酒,它快乐的溢了出来,必得有人分享。所以我再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已做错什么,如果时间能回到罗乐刚来潮州之时,然后一切又重新来过,我想我仍会保持我所有的做法。 然而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现实确凿是我的做法让我使去了子麟,失去了赋予小草生命绿色的最温暖和煦的阳光——曾经它的照耀唤醒了我的天,使它灼灼生辉;曾经缘于他对我真挚的爱恋促成了一首拙诗——《爱情让我如此美丽》,当然这首诗我清晰记得,现在我躺在床上默然无声地完整背诵了下来。“此时,不妨来个乞丐,我会像皇后样快乐高贵康慨的给予,一切我爱的人!”我背诵完最后一段,忽然对睡在我身旁我杜鹃心生歉意,默默嚷道:“‘呵,一切我爱的人,’对不起,杜鹃!”因为这位善良纯真的睡美人,半小时前,我发疯地朝无辜的她大嚷大叫呢,若是平时,我心平气和对她说话的语气轻得不会吹动她的一毫毛。还有罗乐,我曾多么的爱她,尽管我初始跟她交往,方琴表姑郑重其事地阻拦过我,但我仍视她如同亲姊,竭力给她所需,可她却凭着我们熟络的情感抢走了我的“神灵”,霸占了我灵魂栖身之地,让我在黑暗无边的荒原之地悲泣,流亡! 可是这一切怨谁呢?以前姐姐的婚姻不幸,我总认为是父亲一手导致,家庭环境所逼成;可现在我在这远离父母,远离家庭几千里外的广东,为什么也会遭此痛苦? 怨母亲,最终我得出其解。虽然此时我内心是多么痛恨罗乐,是她丧失道德抢走我的心上人的。但当我联想到表姑对我的告诫,我更恨我自已;从而马上我又将心中的怨恨转移到了我母亲的身上,因为追溯源,我认为我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来自母亲的言传身教,是她铸造了我像她一样忠厚善良仁慈的菩萨心肠,为人却侠仪肝胆相照,并遗传了我过份自尊自爱,本份没出息的格,所以才致使我像她,像姐一样遭受到情感的苦痛,我恨我母亲! “噢!”刹那间,我忽然发现我父亲原来是多么的伟大,英明;多么的有高见;他曾骂我母亲没出息,并说姐跟她一样,“龙生龙,凤生凤,老鼠下崽会拱洞”,我何尝又不是一样。以前为姐我曾深深痛恨过我父亲,现在看来母亲比她更可恨! 这时我不由得想起了台湾作家三毛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人的生存阶级是生下来就已大致注定的,这话虽然不是哲理,但以前已得到过我的认同,现在我好像又有了更深切的领悟。随即,我脑子里联想起前两年我读过的一篇短篇小说《命》。这篇小说讲的是一位土生土长在农村,却成天向往大城市生活的女孩。这个女孩在她长大成人后凭着她的聪明美貌终于如愿以尝,她嫁给了某个大都市某局长的儿子,然而,也许是生活过份的优裕吧,她每顿吃着鱼翅燕窝,但却感觉不如以前蹲在家乡石滚上嚼咸萝卜干有滋有味,最终因从小生活环境的不同导致了种种矛盾,使她逃也似的回到了哺育她的穷山沟,过着像她祖祖辈辈一样日出劳作,日落而歇的生活。 这篇小说当时我看了感慨万千,而现在我自已好象有了深切体会。是呀,人类虽说生而平等,可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参差不齐,所以一旦人生下来,他原始的阶级生活就会潜意识地在他脑子里深蒂固,因此人们往往要跨越他自已的原始阶级是多么难,哪怕只有一步之遥! 我和子麟原本是不该相爱的,我生长在农村清贫的家庭,从小在父母的打闹声中长大,在诚惶诚恐中度日;而子麟从他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中就可看出他生长在健康优裕的家庭,所以我俩本就门不当户不对,也许明白真相后的子麟可以不在乎我的出生,而我一直深爱子麟的原因当然也不在于高攀他的家庭地位,但我俩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到底鸠难占雀巢! 虽然罗乐也从小生活在农村,但她生活的阶级无形之中要高出我几筹,所以她不管怎样唾手就可得到我望尘莫及的幸福,就像她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抢走了我深爱的子麟! 但是当我一想到我挚爱的子麟将成为罗乐父母的成龙快婿,我内的妒火又在猛烈地上窜了……可是人类的生存阶级是生来已注定好的,我嫉妒又有什么用?无奈地想到这些,我不再去恨母亲——既然一切命中注定,那么恨她也是枉然。但是现在要我像母亲,像姐姐一样悲苦地生活,尤其是生活在恋人的影中是不可能的,对子麟情感的煎熬我是一天也受不了,受不了!我要去死!顿时我强烈地做出这一决择!我想只有死我受伤灼痛的心才能得以解脱,也只有死我才不会重蹈姐姐和母亲的命运复辙。一死终可百了!这当我想起了前段日子我读过一本书里的几句词: “来是初春,去是春将老,长亭道,一般芳草,只有归时好……” “……一般芳草,只有归时好!”我反复咀嚼着这些句子。是啊,我的生命本如草芥,死不足惜矣! 朋友,一旦我心头闪现了这一念头,马上我便望见了一扇门——死亡之门。呵,它不但没有我以往想像中恐怖,森,相反,似乎一种安逸舒适在极力诱惑着我,让我立即满心希望自已死掉,此刻我十分清楚只要我踏进这亲切的大门,那些情感的伤痛统统都得见鬼去吧。所以对我来说该是何等的欣喜呀。接下来该是剩下怎样才能踏进死亡大门这一问题了。 “当然只有自行了断!”我自已说道。“不过,地点绝对不能是这儿,我不能害了小云姐一家人。”说着我想象里拿了一把利剑横在脖子上一刎,倾刻,我青春健康的躯体如同青色的小草遭遇刀割倒地枯萎。 “有谁曾见过小草自戮?”这时我耳边响起了一句问话声。 “你问得好,朋友,”我回答说,一时头脑被激活起来,“可人类不乏自戮者。” “人生难免一死,”对方又道,“但自已提前结束生命,这种行为不为世界所容,虽然地球不会因为缺少了某个人而停止运转,可他们没有为宇宙的长存,从含辛茹苦拉扯自已长大的父母手里接过接力捧,那么他们就是宇宙的罪人——与杀人犯同罪——同样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 “是啊,”我立刻猛然醒悟,感慨不已,“难怪世人都称赞小草生命力完强,原来它们就是为了给地球铺盖绵绵的绿装,才洋溢无限的生命,为此它们默默承受着贱踏,甚至峡缝里偷生奉献绵帛之力。” “说得对,”对方说,“你的名字叫小草,我相信你能真正像小草那样承受被践踏或铲断头颅的痛苦,之后仍能不屈不饶坚忍不拔长出欣欣向荣的一片新绿,为自已,为一切爱自已的人!” “对呀,”我接过话说,“随着爱情的逝去,我可能给予不了一切我爱的人所有,但是只要我活着对一切爱我的人才不会造成伤心难过,甚至痛苦绝望,譬如我的父母同胞,如果我真的死去,两个失去了他们的心肝宝贝,一个失去了手足,他们深重的创伤今生该怎样的难以愈合,我无法想像,而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去深究,且为刚才萌发寻死的念头羞愧难当。 “谢谢您的开导,我明白了人活着就拥有了世界!”我对这位悄然而至的引导者充满了感激。 于是,我大脑注入新的生活理念使我心豁然开朗了。现在虽然我有爱情已经失去,我的希望仍是白茫茫一片,我的信心遭到至命一击后难以恢复,但是我有幸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还有途径——明天我得开始我的工作。 眼下我得为明天,不,应该说为今天的工作作准备。前三天我滴米未沾,几个小时前,也只是喝过照得见人影的几口稀粥,所以我得尽快摄取食物营养,以便天明起床有体力正常工作。我支撑着起了床,为了不吵醒杜鹃我从储存的一箱方便面里取出一碗,拿了它出去轻轻掩上门,然后打开铺面的电灯,用电水壶烧了一壶水泡上面。由于几日来身体一度的高烧让我在进餐时口里的面条有如嚼无味的木渣,而一想到自已想到极度虚弱的身子,瞬间眼眶里又溢满了忧伤的泪水,并有几滴泪水落入碗里作了佐料,我逼迫自已全吃光了它。 吃完面,我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刚进肚的食物马上给我增添了能量,我感觉浑身热烘烘的了。我给身旁熟睡的杜鹃掖了掖被子,且在静谧的深夜,我望着杜鹃睡着甜美的面孔,聆听她细微均匀的鼾声,竟有一丝渴望与她一道入睡的倦意袭上心头,不久我便沉沉的睡去!。 第十八章在线阅读 第十八章 肉文屋 /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清晨七点半左右,杜鹃按时起床;而我在她一阵悉悉嗦嗦的穿戴声中也醒来。这时,我透过窗口,看到了挂在天边的一轮火红的朝阳,像是在迎接我的新生。我这样地去想时,自然对杜鹃关切的目光和亲切的问候给予了阳光般的回应,让强颜欢笑一词不曾在我身上体现。跟着我穿衣起了床。然后,我俩各自洗漱(杜鹃回到她店里洗漱),而我在快速洗漱梳理完毕后,抢在杜鹃之前过去邀请她到附近早餐部去吃早点,无疑我的面貌言行让杜鹃望我的明眸双眼里总闪烁着欣喜的泪花,她内心不得不惊异我一夜间心里的巨大转变;这不,一路上她感叹着并真心实意夸赞了我几句坚强之类的话语。 我们选择了适合湘鄂口味的小笼包作为早餐食物,吃过后,我们回来各自打开了店门营业。九点左右,小云姐安顿好她两个上学的孩子照例探视我来了。当然出乎她意外,迎接她的那紧闭的店门已豁然打开,而我穿着整齐面容平静地出现在她眼前。 “小芳,你没事了吗?”这时小云姐几大步跨到正在给柜台上玻璃缸喂养的鱼儿投放饲料的我跟前,目光不停地扫视着我问。 我薇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但她透过我目光传递给她内心安定的信息,悬着的心终于才落下地来,不难想像前几天她担心关切我的程度。 “你几天来食物都没进过嘴,我现在就回去煨**汤给你好好补一补;晚上呢用两只大蟹熬粥,有营养又易吸收。”小云姐接着又道。说着她伸手抚了一下我的额头,像妈妈的手轻轻慰抚温暖无比。此时我本很想告诉她五个小时内我已进餐过两次,但她急切的话语浸透着人类最真诚的爱,我感动得喉咙哽咽开不了口。小云姐风风火火离开了,她的背影在我泪眼婆娑中越走越远! 一个星期我让自已平静地度过了。在此期间,我的活动范围仍在书店,仍然做的是以前的工作,但是我迫使自已尽量找些可做的事情做,不让自已闲着,譬如我一天将一边的书橱里的书分批卸下,再按自已的意愿一本本清理摆置,且接待顾客时比平时多用嘴巴——给顾客介绍书籍,不让自已的头脑闲暇下来;夜晚就寝时,我像初来这儿那样静卧在床看书,不去回想与子麟以往甜蜜相爱的时光,不去回想与子麟决裂那残酷的一幕。这样,在六个书橱彻头彻尾整理过,度过了六个镇静的日子后,也就是第七天的正午,在这个常人午休的时间里,我准备将清理书籍的工作彻底完结——把佘下柜台里搁着的一个纸箱里存封过期的书刊杂志一股脑儿地倒在地上,我打算一一过目后再处置掉它们。 此时,我扒在地上,一本一本耐心细致地抚这些书籍,判断决定着它们的去向。忽然,我手触到的一本少了封面的杂志,它发黄的纸张上一栏《情感测试》几个虽小但却异常醒目的字体跃入我眼帘,“情感测试?”看到它我脑子里猛然忆起了去年年底我和罗乐曾测试过可惜没有揭底的情感测试题。我遂翻看了下里面的内容,哇,不看则已,是一模一样的试题——相同的一本书!噢,对了,记忆中我还保留着谜底的踪迹——此书的第二十二页,于是我急不可待地翻寻到它,一字一句地拜读我所寻找的答案。内容如下: “沙漠之旅指人生旅程。碗代表初恋。如果选a说明初恋成功美好;选b初恋美好但不成功;选c说明初恋非常糟糕。如果碗带走,表明你的初恋成功与否,它对你的一生影响都很大,使你终身难忘;碗不带走,则表明初恋对你一生并没多大影响,天涯处处是芳草!” “沙漠中的房子是你现在婚姻所处的状况,选a石头做的,证明你的婚姻牢固,无懈可击;b,木头做的房子,婚姻不牢固,木怕火烧,火代表男人;c,泥土造的,最不牢固,泥怕水浸,水代表女人。” “房子里的家俱指外人对你婚姻的看法。走廊尽头的女孩(或英俊的男孩)向你招手,是指神秘的诱惑;如果过去,说明你抵挡不住诱惑。” “苹果代表爱情。爱情是自私的,它总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到来,所以你千万不要把它给了人,否则你将追悔莫及;你把它给了人,说明你太大方了,但这种大方未必是真心的,因为你自已心里最清楚,你真的愿意把到手的苹果拱手相让吗?” 墙指你人生可能遇到的困难。选a爬过去,说明你遇到困难十分勇敢。选b找个门绕过去,说明遇到困难善天找窍门解决。c挖洞钻出去,表明你遇到困难能吃苦,但蛮干往往只能事倍功半。 坟墓是指你生活中的靠山,如选a在一个坟包上休息,说明在人生旅途中,你需要有一个强者帮助你生活。b在两个坟包之间休息,说明你不管在人生中遇到什么大小困难都是靠自已解决,从没依赖他人思想。 “走出沙漠,想见到景象的是你的前程,如选a,草原,广阔无边;b,高山,前有阻碍;c森林,前程神秘莫测。此时你最先想见到的动物若为马或鸟之类,那么你将是生活的主宰者,因为马为草原的主人,鸟在天空中翱翔;反之,如果想见到的动物是羊之类的,那么你就是生活的被主宰者。如果最先想见到的是蛇,预示你一生充满了神秘。如果最先想见到的是人,说明你非常渴望理解,人为万物之灵!” 呵,大半年的时光过去了,今天我终于有幸知晓了谜底,可众所周知,在这期间我和罗乐卷入了同一宗情感,两个亲密无间的朋友一个为了得到一个为了守卫自已至爱的人竟同室戈。现在据当时我和她各自情感测试答案来看,倒还真跟现实相符合呢——果真我将到手的苹果供手让给了格霸道的罗乐!如此看来我应该完全信奉格决定命运这类说法! 然而,青春判逆的天在这一特殊时期怎肯轻易抛却,甘愿府首称臣;虽然我明白不过母亲个刚强,不能忍气吞声,可最终她还是被命运按下了高昂的头颅;姐姐企图靠自身的力量来改变命运,最终失败也只能听天由命;她们都终究逃脱不了上天安排好的命运。但是我是那么的不原重蹈覆辙啊,此时我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扭转乾坤,从此跨出那片低幕的天空;“如果我不能乘风破浪,披棘斩刺前行,夺回属于自已的桂冠,那么我就向上天求助,祈求正义之神还我公道!”期盼中我内心的声音呐喊道。 眼下我面前的荆棘如泰山一样沉重庞大,可一个星期前我已畏缩不前并还为自已能够做到内心宁静给予了赞赏,但是爱情酝酿成最甜蜜的糖块啊,虽然从中折断却糖丝缕缕,那甜蜜的属永远存在,只待重新粘合。即使一半的糖块熔化了,冷却后又会恢复了原样。所以我明白了我和子麟之间本没有彻底扫除的方案,唯有努力挽回才没违背现实。而一旦这样细想,便觉得正确不过。原来我内心一直并不满意自已未能得到子麟关于分手的片言只语,仍然对爱情抱有一线希望。 “明天,我要亲自约子麟出来见上一面,我俩恋爱关系由他开口确定,我们的分手也要由他亲口说出来。”我对自已道。“但愿能从罗乐手里抢回子麟!”此时,我仍然双腿跪在地上,为此我祈祷了又祈祷,希望我俩的爱情的火焰未曾熄灭,只待拔开云雾又熊熊燃烧起来。 第二天清晨我开始付诸行动——打电话约子麟出来,好似昨天的决定一刻也不能延误。我把约子麟出来的时间安排在他通常吃过午餐休息的时间,那时正好小云姐给我送午饭过来,我能向她请一个小时的假,让她代劳照看一下店铺。这时,那边接电话的子麟沉默了片刻后,才答应赴约,地点由我定在一家我俩去过几次的咖啡馆。 正午,小云姐送午餐过来,我便简略向她道出了请假之事,遂得了允许,正如我猜想她的那样,凭我这一个星期的平静表现,出乎她的意外,对我她已完全放心。但出于真切的关怀,她问清楚了我们约会的祥细地点,说是如果一个小时内不见我回来,她一定会去那儿寻找。她害怕像上次的事件发生。我回答说绝对不会,只不过想见上子麟一面,跟他当面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既使他内心早已认定了跟我分手,但我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才肯罢休。 我胡乱扒了几口饭后出发了。这是个阳光特别明媚的日子,微风阵阵;此前十来天里天气不是雨绵绵就是秋风瑟瑟,“这是个好兆头!”我想,舒展的心情使我去注视街道两旁叶密色浓郁郁葱葱的树木,感叹它们并不像我们家乡时令叶落萧条的景象,街头车辆如梭,行人如织,连接不断的商铺个个耀眼吸人,总之南国的改革开放迅速腾飞的经济始终赋予了这座古城一派欣欣向荣的抖擞面貌;而促使我心情舒展还隐藏着另一个因素,那便是我的这身衣着,因为上午我为赴约的事作好了充分准备——主要在穿着打扮上,“女为悦已者容”,我想到我的一件淡紫色丝绸长裙受到过子麟的称赞,所以我便由它替换下起床时穿的衣服。记得这套长裙是在一家挂着上海绸庄招牌的专卖店里购置的,当初我看中的是它轻柔贴身,能够充分显示女的身材,如今我穿上它却让陡然消瘦的我看起来更瘦骨娉婷而纤腰一握;而近段时间我不愿对镜梳妆,为了赴约我换上衣服后竟端坐标镜前仔细端详镜中自已的面容来,这当,我看见镜中的这幅面孔要比记忆中的减少了一圈,以前下巴敦厚的被哀伤吞噬了去,使颧骨突出了起来,一双眼睛也随着周身的赘丢失而变小了几许,嘴唇也没有了以前的红润;不过,青春健康依旧,此时我想善良的子麟如果见到现在的我,他一定会顿生怜悯,这对我嗜望的情感恢复不无好处。 我是十二点半钟准时从店里出发的,不到十分钟我已步行到了咖啡馆,这时我怀着异样激动的心情推开了咖啡馆两扇厚重的大门,一眼扫视到子麟端坐在一排排整齐的咖啡馆桌前的一个位置上,这会儿我俩应该是这店里唯一的一对顾客吧。我径直朝他走了过去,还未靠近小桌,他礼貌地站了起来,歉卑地面对着我,“你好!”我站定后小声对他说道。他没有吭声,由于我目光不敢大胆直视他无法知晓他的表情。我们面对面地坐落下来。接着服务生端来了我未来之前他已订好的两杯咖啡,并顺口问了一句是否加糖的话,这当我趁他俩进行简单的对话间隙,放眼去观望近在咫尺的子麟,只见他穿件暂新的黑色夹克外套,里面白色的衬衣领子也新得无丝毫折皱,他的面容依然是刻画在我脑海里的那幅面容,看不出任何改变或消浊,头发修剪得整齐不过。看来有罗乐替换我他的情感不曾失落,不会像我一样七弦情断立刻陷入了极端绝望和痛苦有力地摧毁过我的身躯,不过我从他的面部表情上,望不见他善良温存的本,因为他丢却了一贯宁静祥和的神情,看上去不无狂傲和自负,就像遭遇到父母痛打过的孩子,内心的抵触始终写出脸上,而它好像成心在打消我的某种念头。 “子麟,”我见他低头去饮咖啡,估计没有先开口说话的念头,便鼓起勇气开门见山地说,“无论罗乐对你说过什么,但请你一定相信我——我真的一直全心全意爱着你——真的深深地爱着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打断了我的话,语调深沉冷酷。“芳草,我们的一切已经过去,大家交往了半年多,除了感情外,好像都没损失什么,如果你真的看得起我,以后大家做个普通朋友吧!不过,那样也算是我的荣幸吧!” 房屋顿时成了万年的冰山,天花板上一银色柔和的灯管也成了僵硬的冰棍!我沸腾的血瞬间凝固了——俨然遭遇扼杀倒地死亡唯有一丝意识在残存,可是我永生的灵魂却痛苦呐喊道:“你为什么要永远的误解我?”但我不会让自已死亡——任何刽子手也不能——我要堂堂正正地向心爱的人坦白,敞开一切心扉。 “可是,子麟!”我说道,“我现在仍然爱着你,失去你我可以活着,但爱你胜过我自已的生命!” 这当,我是在向一个与我毫无瓜葛,铁面无情的人倾诉——瞧,他目光始终转向一边。但我不能不继续说道: “上天和缘份既然安排了你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他们寄予我们的当然是花好月圆,我们忌能就这样辜负了。这段时间我才思索到人生来就是依赖同类的爱才踏实活着的,何况是世人皆崇尚亲密无间的爱情呢?毫无疑问,你就是为了一份踏实的爱才追究怀疑我的,以前我会为你的不信任心生怨气,但现在我充分理解了。记得一个作家说过,男女之间有些地方是对应的,重叠的,是共同作为人的那部分但是两个别的情感深处各有各的“荒野地带”,承认和尊重差别的存在,才是真正的平等。所以,子麟,我认为这是我们问题存在的源,而我们都是深爱着对方的。那么,我们不计前嫌,重新开始好吗?” “回不了了,我们永远做不到平等。”他说。 他的回答再一次使我回归绝望,可是并不能让我就此放弃。说真的从他说这话时的面孔已转向我,眼睛望着我的眼睛,神色真诚之起我已内心感激涕零了。我想他肯定是仍对罗乐的谗言深信不疑,而且他仍撑握着真凭实据——决心远离情感的背叛者。 “子麟,”我下定决心,必需对他表明心迹,“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出于你真诚的爱,我内心对你迸发的情绝不亚于你。如果你硬要抛却我们在一起时你真实的感受,或者我的某些思想行为让你感觉虚无,轻易地否定了我对你的爱,但是现在我诚挚地恳求你,解除对我的误解吧。只要你有朝这个方向的想法,需要我怎么样的解释都行——事实自然给你最满意的答案。这些天期间,我无异于死过一次,如果死能证明我对你的爱,我甘愿闭上双眼;但我清楚两个相爱的人期盼的是分分秒秒的相处,而不是阳相隔。不过,现在站在你面前,我却是那么情愿用刀挖出我的心捧到你手上,请你好好的端详这颗鲜血淋漓的心只为你跳动,只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请相信我吧,子麟——像我从来相信你爱我一样。今后我俩在一起你不再会有不良感受了——只要你给我相处的机会,我会专心让你真实领略到我爱你程度!” “芳草!”到底他被我这番话感动了,眼睛里竟噙满了泪水。他情难自禁地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起。片刻后,子麟用我伸手递给他的纸巾揩了揩泪水,说道:“我刚才说我们永远做不到平等已不再是气愤之言,如果你没有骟我,那么我的猜忌让我背叛了你,对不起!”他说着哽咽了。立刻,我被动容了,心里头一热,绕过咖啡桌动情地握住他的手,情深依旧地呼唤他说: “子麟,爱是用不着说对不起的!” 就在我说话之际,两行热泪从子麟面颊滚落下来,滴在我手上烫着我手指;然而立即这两滴热泪转化成寒冰扎在我心头——我已明白万分,这是他流下永远愧疚之泪!因为他的面孔又恢复到了拒我千里之外的冷酷神情。于是我的绝望之泪也汹涌而至;但是我想到约他出来的最终目的,张嘴合着泪水悲悲泣泣问他道: “子麟,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嗯!”他果敢地回答道。 希望落空后的茫然之感紧追而来。我傻傻地望着他,似乎不满意他仅一个字的回答。 “芳草,”在我注视下,子麟略带哭腔委婉地说道,“罗乐跟我在一起还是个女孩子,我要对她负责,所以我对不起你,希望你彻底把我忘记!” 子麟说完他朦胧的泪眼不再看我。这时,我终于明白我和他的一切早已结束。可奇怪,这当我内心竟没半丝灼痛,甚至连半丝悲伤和难过也没有;相反地,我倒为自已主动约子麟出来这一做法感到滑稽可笑,甚至后悔;想想几年前心高气傲,自尊心极强的姐姐曾几度拒绝男友而误失良缘,而我现在又是为了不步入后尘,为了不失去我挚爱的子麟,抛掉了原有的自尊,来讫求他的感情,如今还是惨遭拒绝!鸠始终难占雀巢! “这就是我的宿命!”望着子麟离去的身影,一筹莫展的我只能苦笑摇头。此时,我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托尔斯泰说过的话,他说:“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无疑人类情感的命运也类似相同,就像母亲,姐姐和我三人不是各有各的情感遭遇吗? 一条只需十来分钟的回程却令我这个丧家之犬一路上悲怜万千,思绪万千载,感慨万千!而正午南国八月的阳光如同家乡早春二月的艳阳欢洒着世间的万物,但却没有照耀于我,而且阵阵微风倒让我时而有不寒而粟之感。走近书店,那几棵矗立人行道边的白桦树我耳熟祥能的小鸟啁啾依旧,可今天听它们仿佛反复重复着母亲常挂在嘴里的那句话:“冷是风,苦是命!”。 第十九章在线阅读 第十九章 肉文屋 /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我再也没有必要无事找事做地成心打发一天又一天的时间,没有必要深夜里强迫自已专心看书,封存脑海里的往事了。当然,短时期我也不可能从脑海里完全驱逐子麟的身影,但是我把他摆放到了现实属于他的位置,并让自已直接面对和适应扭转过后的关系;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傻傻地期待死灰复燃。但是病入膏育者再强效的药也只能收效甚微。另外,以前我一心一意地爱着子麟似乎所有的欢乐都是从他那儿轻易获取,一点都不需要旁人的给予,现在情形改变了,我自然而然恢复到刚出来谋生存时的心理状态,把内心青春涌动着蓬博的炽热情感寄托在亲情和友情上——失去了爱情,亲情和友情我都格外珍视。而小云姐呢,她仍一如既往旁无责贷地胜任家长的职责,真的,她不仅像母亲一样和谒可亲,又像父亲一样别有见解,还像姐姐一样温宛迷人,而且现在对我倍加关心;杜鹃呢,她可真是山村满山遍野的杜鹃花里最艳丽贞俏的一朵——娇嫩的身姿甘愿附首以供,血一样的炽热忠诚,可不,我跟子麟正式分手已十来天了,从不喜爱阅读诗集的她为了我(知道我平时爱读诗集)能彻底从心底扫出霾,竟从一本厚厚的普希金诗集里选出一首抄写在一本致的笔记本的扉页送给我,原诗如下: “我曾经爱过你,爱情在我的心中还未完全消亡,但愿它不再去打忧你,我也不再使你悲伤难过;我曾经那么温柔真诚的爱过你——忍受羞怯与嫉妒的折磨,我无言无望地爱过你,愿上帝保佑你的另一个人也像我爱你一样!” 我看完诗稿,脑海里想像着伟大诗人写此首诗时的心境,毫无疑问普希金当时也像我现在一样爱人跟人走,但他最终没有因此而沉沦,把对恋人思恋的情感升华,写下了这首烩灸人口的诗。这时杜娟就坐在我对面观望着我的面部表情。“只有天才才有那样的襟,”我说,“不过,我会学着聪明一点看淡世事。”我把打开的笔记本紧贴在口,告诉杜鹃说我会好好把它珍藏,因为这是难能可贵的友谊见证。 半个月过去了,一切失恋的感觉渐渐远去——像灼热的火焰践踏成焦黑的灰烬后,又随风四处消散。它终于不再使我感觉像生活在被抛弃的荒野孤寂凄凉,从而渴盼以往一样只属于两人的欢乐和一心憧憬着未来,总向往在天堂里穿梭,脚不歇地。而有时我却想假如我没有遇见子麟,这么多个月来我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呢?是不是我力都投入在我热爱的工作上,像初上班时兢兢业业,创意不断?我想收获肯定不同,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但是,朋友们啊,我并不因为失恋而后悔认识他,天堂的光亮永远最具吸引力,它带给了我最清新最甜蜜最醉人的感受;虽然失去的不仅是爱情,还有我和罗乐原本深厚的友谊。与此同时,我对家乡的亲人们越来越思念,特别是姐姐,奇怪我几乎每天都会因为想念她而眼前出现她清晰的面容——就像墙上挂的镜子里面我自已的画像,每天必然要看上一番;这大概由于自已跟她一样有过情感遭遇,使我对她像了解自已一样从而二人重叠成了一个人影。记得离开家乡前夕,我只要一看到姐姐落莫的神情和憔悴的面容,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并且离别的心情更为迫切——一心只想远离这些不良感受,可是现在我却光想着能站在她身旁多好啊,我会跟她一同唏嘘世间路的曲崎,一同探讨人生的奥妙,一同勇往直前地面对眼前的生活;然而一旦这样期待,我难免又忧心忡忡的了,不知姐姐归还了自由之身,还是锁在囚牢里?但不管怎样,我该是跟她站在一起的时候了——无论前面有荆棘遍地或者汪洋隔阻,我得必需站在她身旁,以便及时替她力所能及地做些铺垫或安抚,我想当我在做些时亲爱的姐姐回应给我的自然是她内心的满腔厚爱——本来我俩就是同腾上结的两个瓜,理该相互照应和相互关注。 可是,我和姐姐又如何才能回到以前我俩胞衣相连的日子呢?合情合理的回答来得十分及时:“据一家人的生计关系,我不能放弃这儿现成的工作回到家乡去,看来,现在只有请姐姐来我这儿!” “姐姐现在又是如何状况呢,我一无所知。” 回答接踵而来: “你早就应该写一封信给你父母,讲明你出门在外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祥情,另外,你务必把南方打工的情形仔细向父母讲一讲,让他们了然一心后自然也会考虑让姐姐前来潮洲,当然,在这封信里我也得把这一想法提出来,免得信件一来二去的拖沿太多时间。只要传来回音,那就马上能如愿以尝,因为这边找份工作并不难。” 我把这个主意又思索了一遍,觉得没什么不妥,且事不宜迟,马上付诸了行动。在信中我写道: “尊敬的爸爸妈妈:您们好!家里一切都还好吧!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了,这期间,二老一定对出门在外的孩儿时常牵挂在心!可这都怨我许久以来没给过您们片言只语;现在就请您们接受孩儿的跪拜——愿谅女儿像刚飞出窝的小鸟心野无知!爸妈,虽然一直未给您们写信,并不像您们可能想像的我在外谋职有多难,生活有多苦——工作屡换,居无定所等;相反至始至终我都干着您们知晓得书店这份工作,只是我在二月寄来的一封信里并没有祥细介绍这份工作的诸多好处,我有多么喜爱及这儿安定富足的生活胜似家里云云,现在我简单地一句概括——超出您们想像的好——单拿工作来说,如果用家乡卫生员或乡村女教师的工作交换我也不干(那只是头衔赶不上外面经济收入)。罗乐上次来我已从她口中得知了一些姐姐的情况,两个月过去了,不知她婚姻关系是否按她的意愿解决清楚了。如果她已恢复自由,您们就安排她来我这儿吧,请放心,我会给她一切都安排妥当的,而凭我对姐姐的了解,改革开放的南方正是她多年前追求的生活意境,她会开心快乐的。收到信后可直接送她上车来我这儿。具体地止:广东潮州xx区某某街3号。” 写这封信的时候当然是在夜晚我下班休息之时。第二天早晨我刚一醒来,脑海里立刻想到了它,我瞄了一眼摆在小桌上已封入信封并贴上邮票的信件,赶紧穿衣起床——不像平日里睡醒后总得挨过一段时候才肯起床。洗漱完毕后,我赶在吃早餐之前穿过两条街,把信塞进了路边的一个邮筒,然后如释重负欢心愉悦地一路走了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踏实多了,似乎每个脚步都是踩在父母的眼皮底下,每一条沟壑都是我和姐姐携手跃过。然而,两个星期过去了,我并没有等到期盼中的结果——姐姐冒然出现在我眼前。不过,就在我退而求其次只想能收到父母一封简易回信时,不出两天便如愿以尝。信是母亲写的,这不能不令我万分惊牙和欣喜——长这么大,我还是首次见识母亲文字组成的话语,另外,家里两个文化之人都干什么去了?我拆开信封,马上母亲亲切的话语扑面而来: “小小我儿:收到你的来信,我高兴得忘了形,神陡增无减!数月来,窃思女儿独自闯荡,寝室难安,唯恐遭遇艰辛不幸;迄今内重石方始落地。维太平改革之年,百万青年下江南,为有志之士提供用武之地,可贺你们赶上了大好时光;可喜我儿一介弱女子,在陌生环境求生存,竟月月寄钱回家,让二老受益非浅,但凡看过周遭凡外出的七尺男儿,竟没一人抵过我儿,实则令我和你爸自豪不已,颜面有增。其先你爸并不敢对外宣扬你外出,唯恐你禁不起风雨立马折回;而仅仅一个月过去,收到你第一笔汇款单时我首次看见了你爸涕泪!感慨不已!唉,常言说:“家贫万事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小啊,出生在我们膝下,实在愧对于你!姊巧云已悉幕潮州,怀惴当年追梦时心境,到底知她莫若你。只是现在她还不能起程,原因倒不是她个人问题存在——经过半年离婚之战,几天前终于拿到了离婚证书。原本这件事没可能尽快解决的,那边一直不肯轻易签字,说是要拖上几年,看我们拿他奈何,最终由我满着你爸爸给了他五百元赔偿费才得以松口,而这事需一直要满着你爸爸,如果他知道定会暴跳如雷,气死不可;按理到底该谁补尝谁呀?噢,你每月寄来的钱每次都及时排上了用场,前几个月都用在你爸和云儿小病小痛的医疗费用及营养补品费用上,另外买了一台电风扇一只电饭锅(家里有这两样电器极其方便);近几个月的钱却全用在了你姐办离婚的事儿上——上法院的起诉费,托人办事的人情费,来来回回的车费呀等等,总之幸亏今年有你汇款回家,可以说你是我们这个家的救星,只亏了孩子你了。只是现在钱已用尽,所以要等下个月月头你寄了钱来云儿才得以盘缠出发,算来时间也不长,半个月罢了,你在这段时节里该费心替她安排啥的就安排吧,好让她来了可以直接拿起扫帚扫地。小小,云儿这些年来过得不尽人意,但神并不恍惚,希望你尽力携她一程,暂时担任她的姐姐吧,给予她多方面的关心和照顾,让她早日雾淡云开,快快乐乐的生活!对你呢,据情形看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嘱咐你一件事,你已迈过了二十岁的门槛,该是考虑个人问题的时候了(大凡女孩过了年龄难找到如意郎君),所以在外面如果遇到有真心对你好疼爱你的人,你得用心珍惜把握好自已的良缘,避免以后痛心疾首地过活,切记!说到你和你姐以后的婚姻,我倒不像村里的大婶们希望孩子们在周围找对象,如果你们能嫁在生活条件好的外地我更喜欢,即使我和你爸将来老了你们不方便回来探望我们也无防,只要你们一辈子幸福就好,而我万万不相信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轻易能找到幸福的。就在云儿拿到离婚证的这几天里,可恨媒人们不断上门给她介绍对象,有死了老婆的中年汉子,有年满四十的光棍,有在镇上修钟表的瘸子……不过,友珍婶介绍的一个男娃还像模像样,但是我和你爸还有你姐都一致拒绝了,无疑就是没收到你信时我们也把希望寄托在了你那边,我想只有让你姐先在生活中找到属于自已的位置,然后找对象结婚才错不了,娃儿呀,你们一定要生活得好才行!现在你爸爸因为心情日渐开朗身体竟好转了许多,当然心情开朗的原因多半是小女儿你带给他的,不过,云儿在六月暴热天里镇上的一次物质展销会上,她用我给她自已置衣物的一百多元钱(当然也是你寄的钱)买了一床电热毯送给你爸,这着实让你爸高兴了好些日子,好像心里总在盼望寒冬的来临呢!我呢,托女儿们的福,今年比往年轻松多了——云儿总抢着做这做那,而且至从买了电饭锅也省得我砍柴和晒柴禾的,呵,现在我似乎能看到有好日子在等着我呢!好了,要说的话一时也说不完,留着娘仨以后再叙。” 我泪流满面地把信看了又看,纸张浸湿了一块又一块。家里的情况倒是让我颇感欣慰的。朋友啊,我曾一直暗自忧虑,我担惊受怕,断绝联系,希望永远也不要听到家中的某种坏消息;尤其是认识子麟陷入了热恋竟乐不思蜀,光贪图两情相悦的享受。而我现在才醒悟因为一时的感受做出不闻不问长久的决定是多么愚蠢的主意啊,使我无异于无情的人。呵,可怜的妈妈!我脑海里闪现她风雨飘摇中瘦骨嶙峋的身影,从来她面色灰暗,好似没有开心过,但是我了解她该是比她这个年龄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天真烂漫的人。如果晚年能生活在舒心优越的环境里,即使到了八十岁,她绝对拥有少女时代最纯真最快乐的笑容。我敬重的爸爸,想起他我耳旁总响起他的哀声叹气声,真的,从小到大我听到的叹气声比他说的话还多,但是从他喜爱《红楼梦》这本历史瑰宝书籍,听他对里面人物的解说侃侃而谈,就能知晓他情感世界里不乏细腻,温存,他向往贾宝玉纯粹似的爱情,可是现实让他找不到丝毫感觉,所以他的悲哀应该有社会的责任。如果他和母亲生活在贾宝玉和林黛玉那样衣食无忧的氛围,我想他们不会目不见睫,而是少不了相互爱慕的一对夫妻吧!毕竟两人都不存在道德和生活习惯上的恶疾。亲爱的姐姐!她从来就在我身边,跟我如影相随!但是她却只在我睡梦中暗伤哭泣,为了家人,她让自已像流星过长空后又重回轨迹,殊不知她的妹妹已在重复她的轨道,“以后,”我说道,“如果我俩不能再照亮天空,但一定要彼此相见才行!” 这封信像一盏明灯,爱火又在我中熊熊燃烧了。 第二天早晨我赶了一趟邮局,据获悉信里的情况我把手头仅有的三百元汇回了家,为了能尽快见到姐姐。我在汇款单上留言栏里这样写道:姐来潮州乘武汉至潮州的315次列车,路费两百元有佘;抵达后可拔电话xxx叫我。剩下一百元用以补贴家用,月头我会如数寄钱回家,一切勿挂念!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杜鹃起床不久,我们一同出去吃早餐。进餐时我心中的使命督促我询问杜娟,可否有能力帮我姐姐找一份工作,杜鹃马上说她像我一样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何曾洞悉外界时事,不过她可以请她的老板或者小姨帮忙,“噢,”我说,“即然你我一样,我也有店老板呀,何况小云姐坤哥从没把我排除在他们家之外呀!”说着我向杜鹃扮了个鬼脸,让她暂时靠一边去。 中午,我向小云姐提出了请求她帮忙的这件事,“好啊!”她马上答复我,“是你胞姐吗?”“当然是我胞姐才胆敢麻烦您,今天我刚给姐姐寄去了路费,大概一个星期内会抵达这里。”我回答说。小云姐听后神情有些沉思,这让我一时丈二和尚不着头脑便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不久,她望我说:“是你胞姐那就是一母所生的了,应该格处事为人跟你相似,无论到哪儿打工都会受人欢迎的,不过,既然找上了我,我可不愿把你姐推荐到别处,虽跟她还未谋面,就像怎么都不想让你从我身边溜走一样。也许这时你会反问我难道把她也安置在书店,答案当然不是——再怎么我也算个商人,也许现在不像,但是经商是我们夫妻今后的必走之路,而商人最喜欢跟利益联系在一起,所以小小的书店没必要两人营业,浪费人力资源。那么,我该怎样守留住对我有益的人材呢?小芳,我已经想好了,先把你姐安排到我一个同学开办的一家服装厂去上班,从底层的车工做起,等车工已非常熟练后,我会让同学安排她熟悉另外的劳作,这样一项项工序她都得实实在在撑握,如此大半年过去了,到了明年下半年我就会调她来我开办的服装厂上班,做为我事业起步的领导或者骨干人员,噢,我这人怎么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忘了告诉你我和你坤哥的计划,我们打算明年下半年创办一个服装厂——” “真的吗?”我接过话,抑制不住兴奋,“那将是多大的一个工厂呀?会有多少工人?” “不少于两三百人的工厂吧!” “哇!那您们不成了大老板了么? “这算什么,在潮州到处都是,为了赶上人家我们才蠢蠢欲动呢!” 我定了一下神,想象工业区里若大的一个服装厂里银光洒满,工人们身着一致的厂服各就各位兢兢业业地劳作,坤哥和小云姐派头十足地对底下几个工作人员指手划脚地分配着几项工作,里面当然有姐姐,姐姐像五年前一样年青漂亮,眼睛里闪着明媚的光辉,面色红润…… “小芳,”这时小云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姐姐工作的事你尽管放心,而且等我们工厂一旦办起来,你坤哥的出租车得卖掉,这间书屋呢我也无法顾及了,但那时书店转让的话我只能转给你,好让你将我不能进行到底心爱的事业好好延续,当然,如果你有野心想干大事业的话未尝不可,但这间书店你先必需经营好它,因为据现在情形看,潮州城每天都有新工厂落成新店铺开张,但是书店仍风毛鳞角,它会成为你以后事业的垫基石,常言说万丈高楼平地起,我和你坤哥真的是白手起家。” “谢谢你把我放在心上,小云姐!”我说,感激涕怜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野心我是从来都没有的,但我会以你为榜样认真地生活,你的建议和主意对我来说宝贵无比——如果我不是傻瓜的话我当然会听取和尊从!” “嗬,你就是让人疼不完爱不完的家伙,我还跟我那个同学谈起过你呢!我这个同学跟我的个脾气一样。我们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铁姐妹。如果你姐来了我给她挂个电话就可直接去那儿上班。而引发我开厂念头也是因这个同学触发的,因为现今她干服装这行发财了可却担心我穷。瞧,她现在厂里订单可多了,多得她总是催我快些办厂,以便把分给别人一半的订单分给我,说是这样才不会可惜了财源外滚;如果没有意外,托她的福办厂应该是我们夫妻齐心协力劲往一处使收益不错的最佳事业了。” “但我和姐姐永远都是托你的福!” “呵!”小云姐异常开心地笑了。 现在我忙于做准备了,想到姐姐某一天的到来。我的房间以前不是涂刷过吗,但是为了掩盖几块雨渍泛起的斑驳我又用白纸糊了二层,好在屋子不大,只花两三个钟头而已。一直来房间里端放着一个若大的纸箱——那里面盛着我全部的衣物,如今我从旧货市场拉来了一只橱柜取代了它,望着这几扇橱门,我想是够我和姐放置各人的东西了;床头的小桌上牙膏牙刷等日用品已摆放得整整齐齐;床上的枕头我又多加了一只。而在做这每一件事时我脑海里就会想像跟姐姐在一起的情形,从而这几天我都在兴奋中度过。 第五天下午三点多钟,我在店门口踱着步,一心在翘首盼望着什么,因为我仔细算了一下,如果按汇款三个日子到达,翌日姐动身起程,那么应该今天抵达,而从武汉开往潮州的火车正是这一时间到站。 “芳草,”这时杜鹃从她店里跑出来叫我道。她是差点跑进店里才发现我站在路边的大树下,“有人打电话给你!” “准是姐姐,”我断定,赶紧奔跑了进去。 “是小小吗?”听到我喂的一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姐姐的细语声,“我现在已到了潮州火车站,就站在右边的一个电话亭里,你来接我吗?” “太好了,姐姐!”终于我听到了期盼中的嗓音,喜不自禁地叫道,“我一直等候着你呢,我现在没法离开这里,你打的过来好了——火车站周围肯定有许多出租车,记住地址——某某区某某街头15号,噢,对了,你带笔了吗?没带的话找电话亭的老板借一只,一定得记清楚地址才行。” “没有带笔,可能也不用借——好像你才刚说的地址跟你寄回家信封上的地址一致,我兜里揣着它呢!” “那好啊!你现在就走出来去拦辆出租车,不用跟他讲价,收费是按计程器算的,更不要说话畏缩,表现胆怯,落落大方才不会让人起邪念,当然,我这样说你不用怕,大白天的不存在安全问题,再说潮州的治安很严,夜晚站岗的民警多过白天,也同样很安全的。” “知道了,我现在就上车——已经有一辆的士觊觎多时了,我们马上见!” “马上见!”我搁上电话,巨大的喜悦让我给了伫立在门口的杜鹃一个热烈的拥抱! 跑出礼品店我便径直站到了门口路边开始眺望,虽然从火车站来这儿少说也得十来分钟,但是这刻我不仅管不住自已的心,而且管不住自已的眼睛。每当我看见靠近我这边的的士从这边或者那边驶来,仿佛里面一定载着我远道而来的姐姐,而望着不肯停留的车辆,我仍然欢欣鼓舞,因为希望始终就在眼前。大约十分钟后,一辆蓝色的出租车放缓车速,只见里面的一位中年男司机不时在往我这边观望,无疑他在搜索抵达的目的地,而在他得以确定哧地一声刹住车却停在了我面前。“啊,姐姐!”这时我弓腰透过玻璃窗定睛看去,果真坐在后排穿红色衣的女子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姐姐。 “小小!”车内姐姐喜悦的神情和着急见面的神态跟我相似,这不,我们两人一时为了除却面前的阻碍物——车门,一个在门外用力拉它,一个在里面使劲推它,但一切徒劳。 “别着急,我来开!”里面的司机说。他的手臂伸向后面的车门,马上轻易地打开了,于是我伸出的手立刻扣住了她同样伸向我的手,紧接着她溜下车左手携着一袋随身物品。随后我又只能松开了姐姐的手,因为我得赶紧付车费,车辆不能搁置太久。但是当车子起程的汽笛刚一奏响,我和姐姐顷刻之间便喜不自禁地拥抱住了对方,抚了。“姐!姐!姐!”我光这么叫着时,内心一股强烈的情感惹得我泪水涟涟了,而姐还是像以前一样温宛文静。不知何时,杜鹃已站在我们身旁,并且一只手里提上了地上那个装满东西的黑色碎花布袋。 “我看你俩要拥抱多久,”杜鹃说道,“难道拥抱的时间要像分开的时间一样长吗?” “杜鹃,”我擦拭掉脸上的泪水,仍埋着头,说:“我们在家从来就没有亲密地拥抱过!” “是呀,那你就尽情地拥抱吧,反证旅途的劳累不是你。” “啊,你说的没错。”我松开双手,把姐姐扔搭在我肩膀上的一只手拿下来,说:“姐姐一路上恐怕累坏了吧。杜鹃,把你以前拿给我用过的驱风酒拿过来,我滴上几点在洗澡水里以便消除她的旅途疲乏。” “先进屋吧,我把药酒拿过来时得屋里有人,是吧,”她回答说。冷静的口气与我们亢奋的情绪形面鲜明的对比。我反应过来,唯恐冷落了她,伸手握住了她空着的另一只手。 我和姐姐进了门。走在门口时我从杜鹃手里接过碎花布袋。她去取我需要的东西了。 “哎呀,你两姐姐长得怎么这么像,”一会儿杜鹃拿药酒过来,望着我先安置坐在柜台里歇息一会儿的姐姐开始嚷道,“你们两人俨然一对双胞胎,啊,你父母亲怎么养了你们这一双女儿!真让——” “谢谢!”我从她手里接过药酒,无意地打断她的话,“我以前对你讲述过我姐姐的,她叫方华,别名巧云,——她人生中遇到了一些挫折!” “我记得的,但凭她这模样应该只能生活在明媚的阳光下——像一朵娇艳的玫瑰花,可惜遭到了风霜的摧残,不过现在好了,一切的不幸都结束了,南方最是适合花儿生长的土壤,你就准备昂头吐蕊吧!而我呢,会睁大眼观望你们姐妹俩快快乐乐的样子,啊,芳草,不知为何,我现在心里有一股愿望,那就是非常希望你们一生生活幸福,如果女人是花朵,但愿你们是对宝石花,永开不败!”她一连串说道,情绪有些激昂。 “杜鹃,我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我拉着她的手,把它放到已经站起身姐姐手掌里,说:“你也要做我姐姐的好朋友。现在我们三人可以热热闹闹的了,不是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吗?噢,虽说我姐姐很文静,但她同样也是一位内心如火的女子呢,她勤奋好学,真挚,宽容,纯真——” “哟,这不都是你具备的品质吗?”杜鹃接过话说,“那以后我得向你们姐妹俩好好学习学习!” “瞧你说那儿的话,”我直呛她道,遂又拉她向姐姐介绍说:“姐,杜鹃可真是位不可多得的姑娘,认识她也是我俩的福气;年初我能首月寄钱回家可是跟她学的——别看她年龄小,养家已许多年了;另外,她总是像姐姐一样照顾着我;今儿姐姐来了,以后得要照顾我们两个才是!” “我哪有能力!”姐姐轻声说,一丝惭愧之情让垂头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姐姐!”我撒娇地推攘她说,“你始终是我姐姐,以前给过我多少照顾呀;从小到大我们俩总是同睡一床,记得小时候夜晚你喜欢挑灯夜读,比我睡晚得多,但是到了冬天每当你上床把冷冰冰的身子挨近我取暖,我就会用手指掐你的腿或者脚趾头,可是有一次由于某种原因我比你睡得晚,可当我把僵硬的身子贴近你,你不但没有像我一样推开,反而抱着我那双冰冷的脚捂了一夜,直到现在都还在温暖着我呢!” 说着说着我喉咙哽咽了,对亲爱的姐姐又爱又敬;而杜娟听着听着眼眶已湿润了,这位善良的姑娘就是这么容易被感动,也时常感动着别人;此时姐姐呢,她伸手拢去了我脸上的一缕头发,如春风拂面,浑身沐浴,接着她又向杜娟投去卑慊友好的目光,无疑那意思在说只要你不嫌弃,我十分愿意做你的姐姐,如果能尽我所能帮助到你,那该是我最愿意做的事情。这刻,我们内心最真诚的情感汇成了一股——我们三人紧密地抱在了一起! 杜鹃高高兴兴地过去尽守职责了。现在我忙着烧热水了,水烧开后兑好水温并往里面滴下几滴药酒后才领着姐姐到我宿舍的卫生间去洗澡,而在她洗浴前我从衣橱里拿出为她准备好的绵织内衣,希望她穿上能舒适无比。一会儿后,沐浴出来的姐姐可神清气爽了——尽管刚进门时出于兴奋而神采奕奕,但灰头垢脸却是凭空挥之不去的。这时,我才仔细打量起姐姐来,发现她已不是我脑海里随风吹倒,任人拿捏的纸糊人儿了,可怜的形象早已随风而散,而所呈现的是她这个年龄应俱备的青春活力——这点从她欢快的步伐和明亮有神的眸子里得以应证;并且记忆中我离开她时瘦如枯柴,现在全身浑圆起来——至少长了十来斤。这当然都功归于母亲。接下来我似乎在衣食住行里面按程序进行,准备实行“吃”这项最主要的事情了,但是当我要带姐姐到对面餐馆吃饭却被她一口拒绝了,她说不但肚子不饿反而气胀得很,因为一路上吃光了妈妈烙得结实的面饼——那饼如同军人随身带的压缩饼干,吃上一点喝过水就感觉饱得不得了。“是妈妈烙得少吗?怎么一路上你就吃光了没留一点我尝尝呢?你知道我已多久没吃妈妈烙的面饼了?”我听了口馋得不得了,埋怨她道。但是姐姐却这样解释说,原本还剩下一块,打算留给我的,可是又恐怕到了这儿拿出来我同事见了嘲笑,才自已硬吃了它,所以现在才肚胀得很。唉,不听则已,听了真想抽她一顿。 既然一时不需进餐,我便劝姐姐到房间里睡上一觉,缓解一下她劳累的身躯。可是姐姐很干脆地回绝了。不过我马上知晓了她难以安睡的原由,那便是这满屋子的书散发着特殊的诱惑,就像饥饿者看到了香喷喷的米饭。这时,姐姐从这边书栏浏览到那边书栏,那一本又一本她爱不释手的书捧起来神情是那么的欣喜,目光是那么的神往;在她浏览完墙边两侧的书籍后,自然又来到了屋子中间的书栏,依然是从头至尾地浏览,直到她走到末尾在世界文学的书栏前才长驻下脚——捧起一本厚厚的书籍看了起来。如此十分钟过去,我见她仍没放下的意念,便搬了一个凳子走过去破例让她落坐,以便让她歇息一下奔波的小脚。这时,还未走近,我已清楚她正阅读的是本英国名著《乱世佳人》,很巧,这本书也是我刚来书店上班第一本正式阅读的书。当初之所以在上万册书中把它当作首选,应该受它书名的吸引吧,而姐姐呢?我无从知晓,但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天生嗜食神食粮。 离晚餐时间尚早,我提前给小云姐家挂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姐姐已经抵达,晚餐不要准备我的那份,我想陪姐姐到附近餐馆去吃;但是小云姐说可以不送饭过来,但晚餐一定得到她家去吃,说是做好后让坤哥开车来载我们过去。我回答说,不用她为此费心劳累,她的一番真心实意之情我已心领了,因为姐姐经过舟车劳累,可能身以俱疲,如果晚上让她去见我的老板(既将也将是她的思人或老板),在那种跟她生活环境截然不同俨然金碧辉煌的殿进餐,难免会感觉拘谨或某种心理压力(像我一样同感身受),增加负载。小云姐一听不再坚持,马上给予了我们充分的理解,并且她说按我的意思不光不能邀请我们去进餐,甚至还得避而不见,所以在我们出去之时她也就不必赶过来照看店铺了,干脆关上门停业一个晚上。对此我没有异议,我想在晚上获得的这个意外批假时间里,该是我带领姐姐自由自在地逛街市,好好吃喝玩乐一阵子的时候了。此时我想凡杜鹃首次带领我去过的地方,我今晚都会让她涉足;而凡是子麟(自然而然想到了他)请我品尝过的佳肴,今后我会一次次请她品尝。 现在我不必为晚上的这几个小时颇费笔墨了,——一切如我所安排,一切如众人想象中的那样姐妹相聚在一起的每个场面都亲密无间,温馨无比。我们是十点差一刻钟打道回府的,我得赶在杜鹃关店铺之前送上我拿在手里的一份烤熳鱼和卤**翅(她最爱吃的),“从来我和她休戚与共。”买这些时我告诉姐姐说。回到书店,我马上催促姐姐上床休息,但是她临上床前却从书栏里取走了白天看的那本书,“能够早点睡就睡吧,你放心,这儿的每本书你都有机会去读,而且是免费的。”站在一旁的我自以为十分理解,解除她心患道。“现在一定睡不着!”她向我宛而一笑,神依然亢奋。看来今晚我想按奈住自已不跟她唠嗑是不可能的了。 我洗好澡,走出去关上店铺里的电灯,然后爬上床依偎到姐姐身旁,这时姐姐在里边拥被而坐正全神贯注地看书,见到我却很自然的合上了书本。 “姐,你说爸妈都过得很好,真的是这样吗?把祥细情况都统统告诉我吧。现在我们躺在被子里面说好吗?像儿时你讲故事我听那样只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这样才感觉真实可信。”姐姐马上听从了,我们把身子都圈进了被子里。 “你能够单身一人在这儿立足,小小,而且过得很不错,”姐姐开口说,“现在我看到的跟我们的猜想一致,你不知爸爸对你的看法有多好。而妈妈对你时而担心又时而开心。” “爸爸究竟怎样说我来着,他格改变了吗,姐?” “格是完全变了。以前他爱指责妈妈时总是连扯上我和你,当然多半是针对我——你没有把炳落入他口中。但是至从你孤身一人闯广东,首先爸爸对你一个弱女子的胆量不能不内心有所钦佩——他口里不说我能感受得出这点。不过,你还记得吗,爸有句口头禅心得:在家万般好,出门事事难。所以他把你这次出门当作对你的磨练,说是让社会的大熔炉去炙烤你,使你趁早承受人生必得经历的磨难,就像他当初给你起小草这个名字一样,不光享受阳光雨露,也得历经风雨,最终不屈不挠地生存,也许这就是他认为的人生。他有这样的思想对你首次出门不抱乐观的态度那该是理所当然的了。可是当他翘首等待你被现实击跨抱头鼠蹿地回来,却没想到首次丢掉了诸葛亮神算的桂冠——等到的是你寄回家的一张汇款单,而且月月如此。如此他的讥讽,溪落没有了生长的土壤,于是他变了——僵硬的面容开始舒缓了,说话的口气顺溜了,逢人也不用高昂头或者低眉沉了,而且他越来越喜欢向外人提及你,譬如一旦有人问及家里刚增添的东西,他开口总爱说“这是我的草儿这个月寄钱买的,那是我草儿上个月寄钱买的……”这样之类的话,并且和妈妈明显吵架少了。” “爸爸的身体好转了吗?” “比以前强多了,‘人逢喜事神爽呗!’,他从未像现在神过。今年村里安排每户出一个劳动力支援邻县防汛工作——你知道吗,七月中旬长江洪水涨得实在令人害怕,站在堤坝上伸腿就可洗脚,而邻县当时被湖北省划为分洪之首,所以,爸爸自告奋勇的参加了呢,而一去就是半个月,风餐露宿的也没病倒,妈妈还说这是出奇迹呢。现在他已很少吃药,不过每月妈妈给他买几斤红糖和几袋粉兑着喝,面色非常红润。” “那他看起来比以前年青了?” “那是当然,友珍婶说他至少年青了十岁,不过他两鬓的白发在增多!” “妈妈呢?她的身体怎么样?” “妈妈依然是那么瘦,一直来她都在为我的事奔波劳累,不过她现在心里踏实舒坦多了。再说你的成绩让她高兴着呢——妈妈时而会哼着歌干活。” “你说只是妈妈特别支持你来我这儿,是吗?姐?” “是的,虽说爸爸没怎么反对,但是我猜想他心里担心我来了会扯你后腿;而我自已也有这方面的担心,小小,我——” “那全是你的想法而已,”我打断她的话,“谁人不望子孙贤,爸爸当然希望你能改变现状,而来我这儿应该是你最佳途径,他心如明镜的。姐,我希望你能放下一切思想袍伏,在这儿好好干,你会收获到许多的——” “小小,”她又打断了我的话,“我比不上你,长这么大我从未为家里挣得钱财作过贡献,反而自已身陷囹圄让父母蒙羞,而你一出门就使整个家改头换面了。” “这只能是我比你晚出生几年,赶上了好时光的原因。” “我不这样认为,保证爸爸也不会这样去认为。经常爸爸对我恨铁不成钢,骂我没出息,说是把我放在我向往的不识人间烟火的地方,也可能只有死路上条——那儿纯净的空气又会让我迈不开脚——而爸爸总是叹息为什么会养我这种女儿。所以,生活中的低能儿绝对成不了弄潮儿的,我很害怕——” “姐姐,”我厉声喝道,“你害怕啥子嘛,如今上百万的民工南下或北上,这些人中我承认不凡有怀大志掘金者,但我俩不属于这类范畴;所以我们跟绝大多数为生活困境所迫之为糊口营生的人们一样,而这些人中有人经历说不定比你更惨,并且据我了解普遍的文化程度低,像隔壁杜鹃只读了小学,还有我认识的在工业区打工的李翠华一群人也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可他们不都是生活的好好的吗——物质和神生活两不误;你跟他们比强多了,真的,各方面都强多了,命运会很公正地给予你所求的,这儿绝不是家乡总是呈现僧多粥少的状况,惹得无论你伸手还是缩手是错永不对,现在你就无所顾忌大胆地追求你人生吧,我将是你永远的支持者!另外,请你撇弃爸爸对你指责造就的影——事实并非如此,你知道爸爸有多爱你吗,常言说:“爱之切,取言苛。”他虽然总是对你目不见睫,那是他只想对你的错误能一言中的,让你改正完善自已,以免人生路上遭遇挫折;其实爸爸对你的思想并不是不理解和赞成,譬如他说你向望能生活在不识人间烟火的地方,我想他说这句话一定不是从你口中得出的,是他猜得准确吗?不是,显然作为地道的一介文弱书生而又被现实生活所困,当然他也会滋生过同样的想法,所以他在教育子女之时往往以自身的经历来判别是非并给予指正批评——责任和义务赋予了他这个权利,难道我们真的会跟他一样有同感深受吗?一样会遭遇现实的评击沮丧活着吗?不会的,我们两代人生活的时代已截然不同——马上你就会同意我的观点,亲眼目睹我们现在生活的时代是怎样的在飞跃前进,因此,我们与上辈人的命运不会重叠,我相信只要我们不懈努力奋斗,跟不幸做完强斗争,终将赢得美好的生活!” 姐姐对我的这番话没持任何异议。她明净的双眸看着我,似乎在说但愿一切如我所说,而她来时也必抱着美好的意愿。毕竟在她二十五岁的年龄上,沉沦和妥协就像六月里的太阳雨,容易一闪而过。 “我想明天就去上班,”她说道,以行动表明决心。“你明天一起床就带我去见你老板,行么?” “明天你想上班当然没问题,但是你至少休息一天我才肯放你——你想一想我们多久才聚在一起的呀,而这样小云姐才不会感觉奇异问我你急于上班的原因,”我回答说。“一旦你到服装厂上了班——听说那个厂效益特别好,你可能出来买东西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我们明天把该买的都买了吧。” 姐姐又立既对我的安排报之以微笑。她永远的都是从善如流者。这时由此我想到了罗乐,便这样开口道: “罗乐来这儿也是休息了一天上班的!” “噢,我一时忘了罗乐也是来你这儿了,”姐姐马上接口道,“小小,她人呢,是不是她上班的地方离你这儿很远?她干什么来着?” “离这儿不远,在两华里外的一家广告公司做打字员。” “那她很忙吗,是不是很少来你这里?” “是的。”我搪塞说。唯恐她她仔细问下去,反过来问她道:“罗乐的父母都还好吗?他们是怎样处理罗乐订婚那事儿的?” “那件事儿嘛,”姐姐神情淡定地说,“罗乐父母还真够沉得住气,他们对男方隐瞒了实情达两个月之久,一开始友珍婶发现罗乐出逃后,估计她是奔赴你这儿了,她在找到妈妈核实后,便嘱托妈妈千万不可对外喧扬,而她却对外说罗乐到她一位远房亲戚家了,一段时间过后,她又继续扯谎说那家亲戚因为做某种生意忙不过来,一定要罗乐帮忙一段时间;直到半个月前,罗乐寄了一封信回家,信里面还附有一个男孩子的照片。信里讲,照片上的男孩是她正交往准备结婚的男朋友,而且关系非常确定——一旦父母帮忙退掉腊狗,她随时带他回来结婚。当然她父母肯退掉腊狗,自然照片上的男孩非常出色,据说是大学生,家境优越,更别说相貌了,应该胜似潘安吧,瞧这些日子友珍婶笑得何曾合拢过嘴,这下可论到媒人陈婆嘟嘴挂脸的了,不过她也只能背地里骂罗乐出气,说她一定没有好下场之类的话。其实村里人都笑陈婆皇帝不急太监急,因为男方十分坦然的接受了事实,并且两家仍十分友好——男方只收回了订婚发出的娉金,订婚的酒席钱和来往费用被腊狗的爷爷慷慨地免除了。” 我静静地听着,却不像在听旁人的故事。但是理智阻止我去展开联想,那样必得引起我一番揪心的痛苦。我只准自已带给姐姐明媚的阳光。可是耳边又响起了姐姐的问话声: “噢,小小,你见过罗乐的男朋友吗?他确实如她信里说的那般好吗?” “我们睡觉吧,我好像困了。”我微闭着眼睛说。 “好的。”姐姐动了动身子,依习惯平躺着准备睡去。 清晨醒来时,我马上因为回忆起睡梦中的一个梦而兴奋不已。说来可笑,我梦见姐姐手里拿着一块面饼突然出现在我跟前,她对我说很抱歉只有这一块面饼了,如果我想吃只有给钱我另外去买。“这怎么可以!”我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面饼道。可朋友们啊,不知怎地梦中我怎么就没有吃了它,连品尝一口也没有,这不能不算是种遗憾;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着急夺饼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 第二十章在线阅读 第二十章 肉文屋 /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三天姐姐依照小云姐为她安排的那样去了那家服装厂上班。她把这份工作当作了人生一个新的里程碑。在她以后上班的半年日子里,因为难以想像的忙碌却不曾再次踏进书店的门槛。这虽然出乎我意外,但也理所当然的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支持。可不,每月当中我至少有三四次到厂里去探望她——一般月头为她买上一个月的生活用品,月尾发工资日里会按她的意愿取回她的全部酬劳替她寄回家里,中途的一两次便是因为想念她了为她送上可口的食物,看一看她亲爱的面孔。而长期以来,姐姐从未对她每天弓腰曲背长达十六个小时的劳作有过抱怨,没有丝毫的退让之意,这使我确信,姐姐天生具有母亲一样吃苦耐劳和坚韧的个。 不是说小云姐怀着对姐姐全权的栽培心吗,不是说她要尽快让姐全面的撑握服装的制作技艺吗?以表面现象来看,她并未有任何的关注行为。她平静地过着自已的生活,而每天跟我接触从不提及姐姐,如此这般我不得不怀疑她办厂的计划早已覆灭了。然而,某一天中午,小云姐兴高采列地对我讲述起了姐姐的工作情况,她说经过半年的时间,制衣厂里最难的车工技艺姐姐已十分熟练,各种布料都经手过,马上要调她到成品车间学习烫熨技术了;只要她在厂里再干上半年,一旦转厂就提她做质检员或人员管理等,总之许多工种都将适合她和需要她,以后也没有现在辛苦。我从小云姐说话时的神态看出,她对姐姐的表现十二分满意,正如她开始的猜想;可能她跟我一样没能亲眼看到姐姐勤勤恳恳劳作的情景,才能做到秘而不宣且此时言词上无法描述她内心想表达的许多赞扬。 小云姐的计划很快得以落成,第二天打洋后我邀上杜鹃去探望姐姐,到了工厂工作人员告诉我她已转到了二楼成品车间。我们见到她时不同以往光听到电车哒哒的声音了——惹得想跟她多呆一会也不成,由此想像她成天在噪声中劳作心疼不已;而是像我在家乡见到的裁逢师傅一样站在木板前把一件丝质衬衣放平整熨来熨去,动作麻利,俨然能工巧匠;不过,毕竟这是她第一天到这个车间上班,我担心她身旁没人指导会出差错,何况衣料溥如白纸,但是她胆大心细,从喷水的均匀和拿熨斗熨贴的轻重缓急的运作里,看到的是她敏捷的思维里造就的一件合格的艺术品。这时对我来说,姐姐不是制衣厂的一位普通工人,而是人类的艺术家。她的眼睛明亮执着,凡她用心做的必完美无暇。 姐姐在潮州的工作和生活我必定期向父母亲汇报。这竟一时成了我最喜爱做的事儿,向家里传播福音,何乐而不为呢。假若我做着她的工作,亲爱的姐姐像我现在一样比她闲暇,我想她当然履行着这份无尚光荣的职责,也一定某方面比我做的更好,起码她不会像我跟家里中断那么久的联系。每当想到这一点我真不能原谅自已,因为我有意抛弃了我的。但是父母和姐姐毫不觉察,他们是永远包容我的家人啊,无论我的对和错。现在我才真真切切在感受到他们对我来说是一笔莫大享受终身的财富!可是在我能醒悟这点时,我却经历了一场当时胜于一切的爱情。然而,针对逝去的爱情,我不是调整了智慧让自已坦然接受现实吗?我不是说过要看淡世事吗?但是当我因为某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口不择言地直呛姐姐,她不以为然仍对我好语相待,关爱备至时;当我收到爸妈争先恐后的书信,读到他们永远关切疼入骨髓的话语时,我就会想,我跟子麟由于误会才产生的裂痕导致的分手,曾经他也像我的家人一样爱我,甚至更爱,可是为什么他就不能像我的家人那样充分的理解包容我呢?生生死死的爱我呢?朋友们啊,我这样想着时,难免一次次又痛恻心扉,泪流满面……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历十月,数据的存在证明姐姐刚好离家来这儿足足有了一年。如今,姐姐真正的脱胎换骨成了另外一个人,瞧她现在健美的身影和神采飞扬的面目表情,除我之外很难有人把她跟从前那个尤如在地狱里无形游荡的人儿联系到一块,这里,我说到她的改变并不包括职位的变更,不过,更换职位提升地位也只在眼下,十月中旬的事了。与此同时我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呢,朋友们会不会认为我光为了姐姐的变化欣喜,为了她获得的成绩欢欣鼓舞而迨慢了自已的工作呢?绝对不会,这里我不想花费笔墨交待我具体一年的工作情况了,只想一句话概括,那就是我希望跟姐姐一样展翅飞翔——比以前更兢兢业业的了,摘取的果实也应了一年更比一年强这句话;这样我才给了自已一份满意的交待——为我们的恩人即将开创的事业增添了一份微薄的力量! 在这一年内的时间里,我的另一位姊妹杜鹃她的生活不光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而且她这朵昂然的杜鹃花灿然艳丽的盛开了!无疑这是她最美丽的时刻——她恋爱了!记得杜鹃曾对我说过,恋爱得在她完成任务,到今年底还清家庭债务以后,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姑娘,可是是什么原因让她提前了她的花期呢?当然是丘比特的箭中了要害,花仙子解除了禁令。那么,究竟那位勇士何许人也,惹得杜鹃芳心动容?下面我所提到的这位勇士应该众所周知吧,刘向权——子麟的同事。这刻,朋友们也许更没忘记向权的家庭背景吧,他可是像杜鹃一样认为自已暂时不具备谈恋爱的条件,一心想帮助父母哺养弟妹的好男儿,然而,上天似乎有意眷顾这对绝配佳偶(以前,他们虽仅仅一次接触但相互的爱慕和灵犀我可耳闻目染)伸出了它撮合的手。原来,在今年的四月,向权的家乡湖南郴州的耒阳某地修健火车站,正好他家的房屋和田地都被征收了回去,这样国家补偿给了一大笔安置费,大概二十多万元吧。这笔钱他父母在附近的镇上置了一套一百来平方的二层楼房花了五万元,还剩下的钱足够他家做点生意培养他兄妹成材的了,因此,他父母不需要他再寄钱养家,对他下达正式通告,赚的钱净自个儿留着娶媳妇,所以原本这对对上眼的人儿首次续上情缘。可想而知向权在满心欢喜地向意中人表达爱慕乞求携手为侣时,自然遭到杜鹃原则的拒绝,不过,杜鹃明朗的个有利于他获知实情并扫出障碍,如今他完全有这个能力的,因为向权早在去年就顶替了子麟在公司里的工作,工资当然领子麟的那份目额了。但是杜鹃当时并未接受他经济上的帮助,不过拗过向权,最后听取建议在其读书的弟弟上半年学期结束后,把家暂时迁移到潮州便于照顾。一旦落实后,一家人的居所向权自然旁无责贷地去张罗,并且他在自已的公司给未来的岳母谋了一份食堂轻松的工作,渐渐向权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担负起男子汉应负的一些责任。而杜鹃呢,我可以肯定地说,她接受他的帮助完全是因为纯粹的爱他,她给予的爱足以让心上人为她付出一切! 我是在向权和杜鹃交往时才获知子麟人已不在潮州的,那是我们正式分手后不出几天子麟向公司提交了辞职书,然后携同罗乐一道去了海南省。向权在告诉我这些时,地点在一家名叫湘江餐馆,我们三人吃着宵夜,这是我间隔了许久后首次见到向权,所以开始他对我聊的话题自然是子麟,这时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静静地听着,表面平静内心却翻江倒海地折腾起来,尤其是他说在三月份子麟给他打来一个电话,但接通后他只叫了一声向权这名字,却没再开腔,任向权怎样追问只是沉默,最后电话挂掉了。向权猜测说他打电话的目的可能是想询问我,如果是为了打听公司的情况,他可以直接联系领导,因为他跟上司的交情不错,他的辞职可能由他推心置腹的谈话他们给予了充分的理解,毕竟以他的能力公司盼望他有回头的一天呢。“那天大概是三月几号?”我装着一幅不以为然的表情问。“三月十号。”向权仔细回忆后肯定地回答说。不知为何,这个数据我牢记于心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回到店里,我找出了一本日历本翻看,看看这天有何端倪。在我潜意识中,有跟向权一样的认为,子麟内心有过的一时纠结,应该在情感方面,而潮州只有我曾有幸与他相爱过。 我心底的期盼没有落空,因为这本比普通书籍大几倍的日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三月十号为历二月二十五日,而我和子麟相识在去年的这一天。呵,一旦得到凭据,此刻,我差点被兴奋冲昏了头——仿佛被上帝提升到他脚下,他弯下身子吻了吻我额头,告诉我他爱我,永远与我同在! 但是许多时候望着杜鹃和向权出双入对的身影,我脑海里会不由得想像子麟和罗乐在一起的各种情景,但是前面我说过我不具备诗人普希金的襟,所以从来心底并未祝福过他们,诅咒最初倒是有过。不过,对杜鹃和向权则全然不同了,他们两人善于为他人着想的慈悲心怀,触及着我内心最柔弱的深处,使我像对待最亲的亲人那样衷心希望他们幸福快乐,而我相信他们这辈子纵有百种结合因素,唯独不存丝毫差异促使分开。就这样在我的祝福中他们的爱情日益温馨甜蜜,快乐幸福着实在空气中弥漫。无聊的时候,我拿以前自已的爱情跟他们作过比较,竟发现原以为自已所经历最美的情感比他们逊色多了,因为我们的爱缘于我的个抛却了部分原始生活,是一座海市辰楼,纵然美丽必然坍塌;而杜鹃和向权的爱情大厦是建立在现实生活的基础上,他们增添的一砖一瓦都平稳着陆,像向权最初为她家寻找住处在烈日炎炎下奔波打探,杜鹃既感动又心疼便从头到脚的去关心他,并且一复一日的;像杜娟忙里偷闲为他三个弟妹绣的鞋垫每双都致美观,令人赞叹,向权把它们亲自捎回家,回来时是父母托他捎给未见面儿媳一只祖辈传承下来的翡翠玉琢……因此,恋爱中的他俩焕发着无穷的光辉,他们除了在对方眼中是闪烁最耀眼的明星外,在外人看来同样明亮无比。譬如现在我眼里看见的向权阳光帅气,青涩里不乏心志成稳,面色红润神饱满,无疑这些无形的派头都贴着爱的标签;而杜鹃比以前更美了,她干脆利落的风采里弥漫着温宛,欢声笑语的音调里快乐无处可逃,圆圆的眼睛充盈着幸福,蓄长的头发跟随心儿在舞动…… 十月的潮州景色依然美如春天,绿色为南方终年的主色调;而城里从来都熙熙攘攘,浪漫满怀。长长的街道和两旁绿荫的大树永远定神静止着,与大地同一;但穿梭的车辆和行人搅和着要让一切运转起来,构成天地合一,动静和谐的世界。那么,此时潮州的天气呢?家乡的十月早已天寒地冻,风霜洒向陡峭的小山和枯黄的田野。这儿的天空一轮阳光日复一日地从东方升起,和煦灿烂。某些高大不知名的树婆娑的枝柯上红花朵朵,如果晚风吹落,翌日清晨花儿又装扮满树,层出不穷;街头花坛里的花更争妍斗艳,品类繁多,像黄色和白色的雏菊,水仙花,**冠花,百合和玫瑰花等十分香艳,赏心悦目。齐人高的金桔树,像圣诞树一样被摆放在一家又一家气派非凡工厂的大门两侧。但上面挂满果实累累的金桔无人采食,要象征大吉大利,对潮州人而言金桔永远是信奉的贡品。 不过我在这美丽宜人的十月,除了充分享受着这景色和感受南方冬天的美妙外,陷入了一种喜悦的期盼和对未来蓝图的描绘中。还有十来天,小云姐创办的服装厂就要正式开业,姐姐会转入她的厂,从事比之前轻松的某种的工作,可能吃住各方面条件都会大大改善,好似三十年的媳妇熬成婆的感觉;同样我的地位也有待于转换,由打工妹跃为年青的女店主。小云姐和坤哥现在已无暇走入店里,这几天我吃饭自行解决,工作的事自然我已全权当家作主,为以后作好铺垫。小云姐的工厂座落在潮州第二工业区,与郊区相邻,从我这儿到达那儿少得十五里路,乘车得绕道而行需二十分钟行驶,但我一直未曾谋面。打算开业那天去那儿观光送上我的一份贺礼——已经预定好了一只花蓝。所以现在我兴奋板着指头过日,迎接这皆大欢喜的一天到来。 然而,没过几天,一场灭顶之灾没有预兆降临在了杜鹃身上,它足以使我对期望的新生活没有了半点欲望,朋友,直到现在我仍不愿讲述所发生的事情经过,可是这里我又不得不为她短暂的一生讴歌颂扬! 那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七点半左右,我在把一盆太阳花搬到店门口太阳能照的地方,正好弯腰起身时看到杜鹃和向权手牵手的穿过眼前的公路,无疑他们一道出去吃早餐,这时,望着他们的背影我欣慰的笑了,接着我进来开始擦拭柜台并烧好一壶水泡上一碗快餐面解决早餐问题。八点钟左右,我无意地发现眼前的这条街道车辆不知何时停成了几排,并且路边有行人急着前往大概去探一究竟,“一定有车祸发生!”我按惯例断定,且受外界景象的吸引,跨出店门准备凑热闹看看怎么回事。还未走到路边,见隔壁王嫂从事发那边走了回来,“问她定能获晓情况!”这时我脑子里一冒出这个想法便止住脚步,眼巴巴的瞅着她走近我。胖胖的王嫂平时走路不太利索,但今天三步并着两步,似乎有事对我相告。 “小芳,”她离我还有几码远,大着嗓门说道,“我才刚去看过,前面三岔路出车祸的人是杜鹃。” “什么,杜鹃吗?”这时我简直不相信自已的耳朵,“半小时前我还目送她出门了呢,身旁还有她的男朋友,怎么可能是她?” “是啊,”她说,“我去看热闹时,在离几米远时我发现那地下被人一直扶持的人好像杜鹃,于是急急的走至跟前一看,果真是她,扶她的人可能是过路的好心人,这刻她的男朋友在张罗着一些事。” “她伤得严重吗?请告诉我最怀的情况!”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因为我脑海里闪现出了鲜血淋漓一些惨痛的车祸画面。 “没有一点外伤,当我弯腰叫喊她,她还望我笑了笑。不过我见她脸色煞白,不知有没有内伤,严不严重?幸好医院就在附近,我看见她上了男朋友叫来的救护车才回来。交警是在他们离开后才展开现场拍摄的,估计很快道路就会畅通。 “内伤,那会伤到哪里呢?五脏六府的哪一个器官? “要伤就伤在头颅,”她说,“刚才我听三岔路摆早餐摊的老板说——他可是亲眼目睹者,他们两人吃过早餐刚从那儿离开,没想到碰到一辆失控的卡车径直驶向他们,当时任谁也逃不过这场灾祸,但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杜鹃眼明手快,一把推开身旁的男友,使他幸免于难,而自已却被卡车撞得人腾空飞出几米,当场晕死过去。所以,当时围观的人都认为这个女孩必死无疑的了,而且为她不顾个安危为男友赢得第二次生命都感慨不已,唏嘘不止,尤其她男友本人,跪在地上又哭又叫,那场景感染着每一个在场的人,也许是他的悲痛引起了上苍的同情,一阵时间过去,杜鹃竟舒醒了过来,在她意识清楚后第一句话就是问男友‘你没事吧?’,遂露出了甜蜜欣慰的微笑。”她停顿了一下瞅着我焦急的神情安慰我道:“小芳,你放心吧,杜鹃应该没事,既然上天不愿她皮受一点点伤,更不会让她的生命流失——上天长着一双慧眼呢,时刻保佑着善良的人们一生平安!” “王嫂,无论如何我得赶到医院去,一刻也不容缓;麻烦你帮我拉一下圈门好吗?我浑身没力了!” “好吧,我知道你俩情如姐妹,到底见到她人才会放心下来;店门就交给我处理吧,我想医院不远,你很快会回来的,我暂时帮你照看一下,反证这会儿不会有生意;如果一时回不来,我依照情形拉下门就可。” “那谢谢你了!”我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向路边,伸手去拦的士车了。王嫂说的对,我只有亲眼见到杜鹃,跟她说上句把话,此刻担忧的心才会跌落下来。 我从坐上的士车到下车总共不到十分钟,转眼我已马不停蹄地直蹬上市人民医院三楼的住院部了。我没有向任何人打听和询问,径直的朝走廊的尽头奔去,据医院墙上箭头指示,手术室和急诊室都在那个位置。不过我不用走到那儿,在路过的一间观察室里我看见了向权,他正抱着杜鹃放置到床上。“杜鹃,你还好吗?”我跑进去拉起她的手,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仿佛我们是隔世再相见。“芳草,你怎么来了,我没事!”杜鹃欣喜地说,声音微弱,身子动弹了一下,想伸手去揩我脸上的泪珠。我握住了她的手,转眼问向权:“怎么样,医生的诊断出来了吗?”向权回答说已经做完了全面检查,身体没有丝毫问题,只是大脑好像有轻微出血,从ct上看,左侧脑部有一些蓄血,医生健议尽快实施开颅手术,他已打电话给同事,让他转告杜伯母,可能杜伯母马上就到,待她们娘俩见上一面就进手术室动手术。“是啊,进了医院我们得听从医生的安排,手术得趁早!”我说,倾身向前凝望着杜鹃苍白的脸庞,此时向权让她依靠着自已,一只手轻轻不停地整理着她的长发。 过了几分钟,杜伯母风燎火急的赶到了医院,由向权的一位男同事陪着。她一见到表面完好无损的女儿破涕为笑了,道:“死妮子,你吓死我了!”杜鹃立刻从向权怀里挣脱开身,伸出胳膊搂住坐在床沿她妈妈瘦小的身躯,紧偎着她,撒娇似地说,“妈,我一点事儿也没有,你别揪心。当时一辆卡车冲过来,我吓着奔跑了几米后,晕倒了而已。现在司机自愿掏钱我到医院作全面检查,我肯定来了是吧!” “那怎么成,咱们这不成吭人家司机了吗?”这位善良的母亲信以为真,竟有些着急了,“如果真没事赶紧回去吧,这医院能住得起吗,别人的钱也是钱啊,我没见过谁人的钱是从大河里流过来的。” “妈,”杜鹃又道,“您先回去吧,我住到明天就回,至多输几瓶,再说,一切都是那司机的错,花他一点钱算作对他的惩罚吧!” “你别赶我回去,食堂的活已作了交待;那么既然你要留下来得由我陪你,向权回去上班,他工资高,耽搁不起!” 这时,向权向我投来求援的目光,我心神领会,便当即拉起杜伯母的手,让她随我出去一趟,我有话对她说。杜伯母和我走出了门,向权则尾随其后。我们就站在医院的走廊边。“伯母,”我把拉着她的手用双手握紧,语调柔和地说,“情况要比您看到的严重一些,不过,您放心,一点也不怀。”“是这样的,”向权接口说,声音不由得颤抖着,“杜鹃被车撞倒时可能头先着地,受了一点内伤,刚才拍过片医生说颅内有轻微出血的隐患,建议做开颅手术,现在就等家属的签字准备手术了。原本我是打算签字的,但杜鹃动手术我想有妈妈陪在身边内心会更踏实。”“开颅手术,那不等于把头剖开了吗?头剖开人还能活吗?”杜伯母一听全身瘫软了,我抱住了她下坠的身子。“伯母,”我说,“杜鹃她一定会没事,现在医术那么高明,他们对这类手术当然有十足把握,我们就放心地交给医生吧,几个小时后杜鹃还是会像现在一样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眼前,而且消除了隐患大家才都安心!”说着我伸手揩去她面上的泪珠,可是转眼她又泪流满面了。“伯母,”这时向权有些焦急了,“为了杜鹃,请您一定在她面前坚强一些,让她进手术室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而且事不宜迟,医生都聚集在一起研究好了手术方案,只等家属签字配合了,我和您去签字好吗?” 杜伯母跟随向权走了,她边走边擦拭着眼泪,我望着她的背影,矮小,单溥,却步履疾快坚定。她的人生中已遭受到丧夫之痛,现在坚韧地去做当务之急的事了。 我回到观察室,见杜鹃背靠着枕头面露微笑地望着向权陌生的同事,他们谁也没有动口说话。“杜鹃,”我重握住她搁在被子上的一只手,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困吗?”“有点头晕!”她回答说。我动身去检查她的头颅,把靠在枕头上的后脑勺移开,我看到了左侧有那么一大块头发沾染上了浅色的灰迹,而才刚我亲眼见向权用手指梳理过它们,但是重创压扁过的痕迹难以灰复。我拔开头发,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完好无损的头皮,问她有没有感觉这儿疼痛。她说不会。“杜鹃,”这时我把她的头放靠在我前紧偎着,说:“你从头到脚没有丁点损伤,可见上天对你有多保佑,常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后的好日子都等着你呢,以后享福的时候可别忘了我,所以啊,等会儿你进了手术室不要害怕,光想着你和向权,你妈妈和弟弟一家人实实在在的幸福生活,还有我们大家,包括给你动手术的大夫们护士们都被你坚贞的爱情感动着呢,而手术中他们自然会对你格外细心呵护,你就权当躺在摇篮里美美睡上一觉,出来时我们得要看到你最美最灿烂的笑容,好吗?”“我会的!”她轻声耳语地回答。 杜伯母和向权签好字回来了,一行来的还有医生和护士们。“娟啊,”眼看女儿被向权抱上了担架床马上要推往手术室,伯母赶紧上前嘱咐说,“你不要瞎想,有医生在啥事也没有,我和向权还有小芳都在这儿等你出来,啊!”“知道了,妈!”杜鹃给了她妈妈一个甜美的微笑。担架床推到手术室门口时,向权弯腰吻了吻杜鹃的脸颊,又附在她耳旁说了一句话,使得杜鹃羞涩地抿紧了嘴唇,然后这对恋人在相互的凝望中被两扇光亮的铁门暂时隔离了。 我和向权扶持杜伯母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此时我触碰到她的手,冰冷如铁,面容僵硬,眼睛里重新蓄上一颗永远滴不下来的泪水,不过她心目中那一盏灯使她永远地望向它——那扇手术室的大门。而向权虽然有他身旁的同事跟他说一些话,但是内心焦灼的他一句似乎也听不进,最后干脆在手术室门前走廊里来回不停的走来走去。我则内心默默地祈祷起来,但愿杜鹃手术顺利,平安无事。接下来我下楼去了,想给这儿的人买几瓶水来喝。 我回来了,抱了一大堆水和纸巾等现在用得着的东西,总共不到十分钟。 “这是怎么回事?”远远的我瞧见手术室的门敞开,走出一个戴口罩的大夫,他跟马上围上前的向权和伯母他们在交流什么,“难道杜鹃出了事?”。一种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我赶紧跑了过去。“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医生,您们一定要医治到底,她不会有事儿的!”这是我赶到之后听到杜伯母和向权反复重复的两句话。而这位医生在嘱托声中又走进了手术室。“向权,杜鹃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危险吗?”这时我劈头问他,但是此刻他显然遭到了严重的打击——脸色青紫嘴唇发白,内心难以承受遂伸出手腕猛朝身边的墙壁捶打起来,不过他这一行为马上被他同事强有力的制止了,可是他那同事这么用力一拉他又变得软弱无力即刻蹲下地去;杜伯母呢,她早已六魂无主双手合掌地祈祷着,整个身子抖动个不停。我过去扶住了她,把她安置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接着我走向伫立在一旁向权的同事身旁,我只有从他那儿获知他们知晓的情况。他告诉我说杜鹃现在手术还未做却已危在旦夕,因为进了手术室医生们得首先做准备工作,最先为她吊上了点滴,实施了麻醉,然后护士拿剃刀来准备剃去她的头发,然而此时意识仍然格外清醒的她竟不肯剃去那一头青丝,下意识的去挣脱,不料一头撞在了输的铁架上,这样她立刻就不省人事了,医生估计脑内蓄血加重,手术恐怕来不及了,现在里面正在奋力抢救。 “啊,杜鹃!啊,你的机灵却让你犯傻啊?”我叫喊了起来,发疯般地跑到手术室门前,双手扒在门上,只想冲进去陪护她,告诉她即使一辈子秃头向权也照样爱她无损——我清楚她是为爱她人的蓄长的这一头漂亮长发啊;但是有什么比得上为爱她的人保全自已命更重要呢。可是铁门纹丝不动,冰冷森严,我只有转而祈求老天爷大慈悲,让她有惊无险,一切顺利。 我无力地走回到杜伯母身旁坐下,现在这位可怜的母亲浑身抖动得更厉害了,可我却无言安慰她,只是伸出一只胳膊去搂紧相互依偎。时光在焦虑不安中一分一秒地逝去,约抽两只烟的时间,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了,从里面走出的一群大夫和护士,他们都低眉暗色,其中一位大夫对蜂涌而上的我们说:“对不起,我们已尽力了!”“不,不是这么回事?”向权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狂喊道。“请你冷静点,她心脏停止了跳动,我们仍做了十多分钟抢救,无济于事!”他们顺畅地溜走了。 这时我们飞奔到床前,猛地揭开罩着杜鹃全身那块骗人的床单,只见她虽一动不动,却如同睡美人,漆黑的长发环绕着漂亮的脸蛋搭在前,光滑的面孔上眼睛和嘴唇都微张开着,似乎正看着我们想跟我们说话——不同以往热情活泼但温宛可亲。然而为了推翻医生错误的结论,一时间我们大声呼叫着她的名字——我拉着她的手呼唤着,向权抱着她一半的身躯摇晃着,杜伯母伏着床沿哀嚎着;可是任凭我们怎么狂喊,摇晃,她嘴里不再吐出任何声音,不再有任何肢体动作让我们欣喜若狂。她永远的睡着了。但是爱她的人认为上帝抛弃了她,为她哭得死去活来!地过医院里不会破例让司空见惯的死人久呆在工作之地,一会儿后,派来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来履行他们的工作了。此刻眼望着杜鹃又被重新盖上床单,拖她出门时,凄惨的喊声掀开了房顶!在我们意识到生死离别意味着永远再见时,杜鹃依然去了她独自的王国。 接下来我只有充当杜伯母的陪护人,尽管内心伤痛无比,但比起伯母和向权我该是唯一能理智的接受事实的,这会儿我也只能这样告诫自已。我把无法挪步的伯母连拖带携放置到医院太平间附近的一块草坪上,于是杜伯母撕心裂肺地哭喊充斥在整个天空:“娟啊,我的乖乖哟,我的命子啊,你走了我怎么活哟……”“娟啊,你一生下来就受苦,没过一天好日子,我心里疼哟……”如此这般的嚎叫她终究气力有限,因此我一次次地在她口堵塞时为她抚,在她哭泣气呛替她捶背,在她涕泪滂沱时为她揩擦。而向权呢,虽然这时他离开了我的视线,我能想像得出他悲伤的情景,因为在当杜鹃运往太平间,还在医院的走廊里时,向权就已放声的哀嚎起来,而一个男子无助的嚎叫不能不惊天动地,好在他的身旁永远有理解他的同事照顾。 杜伯母是我在这世上遇到最善良最宽容的最可怜的一位伟大的母亲了,朋友啊,无论谁的女儿被车祸夺去了生命,无疑出于自身的骨遭劫很难做到不责怪事司机,但是至始至终我没有听到她一句怪罪别人的话,甚至在她万分悲痛之时,仍没忘了替我着想——叫我回去干自已的事去,不要为她浪费工作的时间。“我回去可以,除非您停止大悲大恸,歇息下来。”我这般回答说。果然伯母止住了哭泣。我拿出水来让她喝了几口,对她说我只是离开一会儿时间,我得利用这段时间通知杜鹃的雇主,让她到她姐姐的厂里直接叫来杜鹃的小姨帮忙料理后事,然后我还得想办法让其弟弟回来等等。这些事情都是伯母此时未曾想过的。 不到半小时我回到原地,而这段时间里我办完了预计中的所有事。这时伯母周围聚集了不少人,我满以为她悲伤过度晕倒或者发生了什么让人奇怪的变化,可急忙拔开人群时,却见这位可怜的妇人在轻轻叙说,仔细一听,全是她女儿的故事。此时她脸上失却了泪痕,表情平静,如数家珍;而这些围观的人群一时成为谁也不愿离去的听众,仿佛在听人间最罕见的故事一样。她的声调和言语自然吸引了我,我靠近她蹲在了她身旁,静静地听着我未曾了解过的事。但是伯母一段女儿的趣事讲完,却拉着我的说:“小芳啊,昨天娟儿给我买了一双鞋回来,用报纸包着它,娟儿叫我猜它啥东西,我用手触了一下说是凉鞋,娟儿可乐坏了,笑我太笨,仿佛我的笨使她特别高兴似的,说冬天里当然买的是皮鞋了!那情景还历历在目——昨天多活蹦乱跳啊,可今天咋就没气了呢?为什么老天爷总要我的家人到阎王府呢,如果一定要捉拿我家里人,就应用该让我去呀,你看娟儿现在过得多开心呀,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是的,”我附和着说,“杜鹃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女孩,她美丽善良忠实勇敢,是位真正的天使,而天使是不会死的,她会永远活在您心中,也会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活在向权的心中!” “是啊,”伯母道,“等一会儿我浑身有劲了,我要去看她!” “我陪您去。”说着我拿起一旁的矿泉水请她喝下,她照办了。 围观成一圈的人群依然没有人愿意离去,似乎越聚越多,他们像观看一场电影一样一直目不转睛和洗耳恭听着,可这是人间一场真实的悲情戏剧。这时人群中有一丝涌动,我抬眉一望见一个男孩挤来了前面,“杜鹃的弟弟!”我马上认出了他。半小时前我派遣王嫂到外来民工学校告知他这个不幸的消息。但是这个懵懂的少年把自已归纳到观众之内,他直愣愣地看着她母亲,不肯再前进一步。“娃儿呀,”他母亲也发现了他,他这才走向前,却立刻被伯母攥着一只手,问道:“你姐姐早上给你的钱你用完了吗?” 亲爱的朋友呀,你泪流了吗?我想此刻据我笨拙的笔描绘你肯定不会像我当时心头酸楚泪水狂涌;不会像在场的人群分分泪如雨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我回忆这个场景,内心仍感慨万分!而从此以后时常我会因为莹屏某个感人的画面泪水滂沱,因为我认为那虽是戏里伪装,如果真实存在该是何等的深入人心催人泪下! 杜鹃的葬礼在她死后的第三天举行。在前一天,她的遗体被移放到潮州殡仪馆专门租赁办丧事的一间大厅里。这样她的灵柩像以往暂住过这儿的逝者一样被摆放在客厅中间,棺盖开着,上面撒满了鲜花和红叶。向权昼夜守在旁边,成了一个不眠的守灵人。另外,亲人和朋友都轮流守在这儿,为了睡眠中的她不会孤单寂寞。生前她可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杜鹃的葬礼十分隆重,因为向权公司的三十多个员工包括领导全部前来瞻仰了这位为他人牺牲生命无惧无畏可歌可颂的天使的遗容,永远的记住了她的花容月貌,尤其是她那一头乌黑如锦的长发。另外,前来参加的有她们潮州打工的亲戚以及杜鹃雇主家的十来个成员,还有小云姐夫妇和我姐姐,王嫂夫妇。 杜鹃火葬后的骨灰,被收藏在一只蓝白二色的碎花陶瓷骨灰合里。当时向权双手抱着骨灰合俨然抱着心爱的人一样怜惜,他跟杜伯母交涉,恳求她同意将杜鹃的骨灰长年安放在潮州殡仪馆,这样他打算一辈子不离开此地,将永远的祭奠她,让她在潮州的蓝天下自由自在快乐的飞翔。杜伯母经过一番考虑最终答应了。所以直到现在杜鹃的骨灰合仍然存放在潮州殡仪馆,她的遗像由向权亲自画成每年更换一次,且骨灰合顶上总有一捧他用塑料雕刻的杜鹃花,那火红的颜色从未退色过!。 第二十一章在线阅读 第二十一章 肉文屋 /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四天过去了,历十五的晚上,小云姐和坤哥在百忙之中安排了一个小时来到书店,为了对这份事业做个了结,同时也为了让我个人正式接手经营书店,把我推向他们划过的轨迹。此时,由小云姐作主书店一万多元的书籍按八折计算转卖于我,而且钱款她允许我手头有多少付多少,佘下的尽管赊欠着,明年偿还不迟;房租她已付到年底,可以帮我度过缓冲期。这无疑让我坐享其成,我对他们的厚爱暂时只能口头表示了感激。我们在交接时并未写下正式的书面协议,像可以信赖的亲人一样口说为定。我当即拿出一年来攒下的全部工资(当小云姐告诉我决定将书店转给我那时起,我便有意截下了自已的那份工资,每月只给父母汇去了姐姐的那一份,并对他们说明了情况)交给了小云姐,一边保证说余款我会尽快添上,小云姐笑了,说我若遇到了什么困难尽管找她,她一定旁无责贷地帮我,因为虽然现在书店不属于她管理的范围,但是我和姐姐已被她列入了亲人范畴。她的这番话自然使我热泪盈眶,一时不知如何向她表达感激,这时她拍拍我的肩膀以示慰抚,并嘱咐我一定好好干,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暗下决心一定不负她的期望。就这样小云姐他们不能久呆,得去忙别的事情了,今晚他们得为明天工厂的开业庆典作好充分的准备。在送他们上车时我问清楚了工厂坐落的具体位置,明天我将是他们不请而到衷心恭贺的客人。 平常我是十二点准时睡觉的,而今晚我碾转反侧,睡意全无。尽管之前的几个小时里我整理书柜呀,擦洗地面呀,希望明天能以暂新的面貌(一切源于心里作用)开始我新的里程碑,而耗尽了体力。说实在,这时我躺在安逸舒适的床上,并不曾因为现在轻而易举的地位获得了改变以及眼望着明年收入增多而兴奋不已,光想着为自已锦绣前程描绘蓝图了;相反情绪极端底落,因为我切切思念我亲爱的朋友杜鹃。这会儿我想为什么上天要按排她在我“独立门户”之时离开,说真的一想到从此后我将孤独一人在这条街上生活时(为了方便,小云姐一家将搬迁到工厂里居住),我怀着无尽的惆怅哭了起来,在此之前我却是一直为她个人的不幸而悲伤的啊。一想到了两年来她对我诸多的好和她人格的魅力指引我前进的一些事儿,因为巨大的损失我哭泣的更伤心了。半个小时过去了,泪水才洗尽了悲痛,之后我想要是杜鹃还活着该多好啊,那么在我值得庆贺的今晚,她一定会对我恭贺贴切的话说一大萝筐,让我飘飘然;然后缠着我到最好的餐馆吃一顿,此时我仿佛看到她纯真可爱真情的各种流露,就像见到人间的天使挥动着衣袖为需要她的人送去各种温暖,呵,这顿无论她吃多贵的食品我都会满足她。原来生活中我是多么的需要她啊!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以后得习惯无人关心无人照应的日子吗?“不,”青春不廿寂寞的心立刻替我做了回答。以前我失去了子麟,幸而有杜鹃与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除了别有用心地陪我度过黑暗,长期以来我们日复一日地共迎朝阳,共同把欢乐挥洒,即使她恋爱中我也从未感觉被冷落过。但是现在我得过着“后继有人”的日子啊,这样我才感觉自已真正存活于世。曾经以前的一首拙诗足以表明我此时灰暗透顶的心境。 假如没有人爱我 假如没有人爱我,也没有人理解我, 我无法感受到活着的意义,更别期望有何价值, 可能人生如死水一潭——恶臭变质。 即使我体魄健壮,照样一日三餐, 可心灵缺乏养料,体格会比猪懒庸, 面容却萎缩如同蛇一样瘦小,丑陋; 猪因有它主人的喂养,油蒙了心显示富态, 蛇自有大自然赐给它的藏身之洞! 假如我即将走完人生,依然见不着爱我关心着我的人, 那么我的一生抵不过地球上任何植物一棵, 因为它们成天都在享受太阳的光辉或者雨露的滋润, 而作为人我本没在世上存活过! 翌日临近中午,我从花店里取来比我人还高的一只致花蓝,然后乘上的士直奔小云姐工厂座落的南边效区名叫沙河的工业区而去了。大约二十分钟,到了目的地。一下车,呈现我眼前的并不是我脑海里想像有大片菜畦名副其实的郊区,而是一排排新建的高楼大厦望不到边。这时我按地址顺着a幢朝前寻去,才走过两幢楼,我便明白下一幢就是小云姐的服装厂了。这是那儿几十幢一模一样的楼宇中其中的一幢,看得出来新近装修,门窗油漆湿润。我眼前的门庭前停满了摩托车及小轿车,并且地上到处是轰炸过鞭的碎屑。这儿的人进进出出,好一派喧哗的新景象。我人还未走近,站在门口迎宾的小云姐眼尖发现了我,她朝对面跟她一样同样担任司仪的姐姐嘀咕了一声,姐姐马上高兴地跑出来到迎接我了,她接过我手里的花蓝把它放在了门口众多花蓝排成两行其中的一边。这时我到了门口抬头一望,见五层高楼的中间挂有富鑫服装厂五个渡金大字的厂牌。“来,喝茶!”刚一进门,小云姐就递给我一杯准备好的茶,道:“你人来玩就好,干麻买花蓝破费钱财。”“小云姐,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这是我面对满腔热情的小云姐笨嘴笨舌说出的话。 接下来我谢绝了姐姐充当我的向导,把她的时间留给不该怠慢的客人。我开始在一楼踱步,这层楼除了二十平方米的一个客厅外,尽是一间又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而暂时这些房间却充当了接待室,有不少宾客们在里面谈笑风声;我数了数有十多间,此时我想姐姐某一天大概会在哪一间办公室工作,是技术科,还是质检科抑或人员管理?迈进二楼,银色洒满的光辉里全摆放着一排排暂新的电车,这儿将有两百多个工人进行流水线作业。三楼为成品车间,布局与姐姐原来工作的车间一样,一半空间作为熨烫,另一半质检包装。四楼为工人的宿舍。五楼应该是小云姐自已家的住所了。 中午十二点,来这儿所有的宾客被主人带往了一百米以外的一家海鲜楼吃午餐。在去那儿的路上姐姐才得有空闲跟我一块聊上几句话,她告诉我说与小云姐一道走路年龄相妨的那位女士就是她工作了一年的老板,这当想必小云姐也向她的朋友介绍了我,因为相隔几米我观望她时见她顺着小云姐手指向的方向在看我。来到气派高档的海鲜楼,我和姐姐不得不又分散了——她得站在小云姐身旁像她一样去张罗别人的吃喝。这时我在二楼若大的摆放着十几个大圆桌的餐厅里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片刻后,位置被坐满。于是整间餐厅里只见服务员不停的穿梭上菜,宾客门开始动著。由于在坐的宾客之间大家一般都不熟悉,席间自然不必客气,各人都挑着色香俱全的美味在吃,争先恐后。我们这一桌也不例外——刚上桌的几盘菜马上席卷一空。中途,服务员端上来一盘水煮鳖鱼,马上不少人站了起来,大概五六双筷子都伸向了它,就在我微笑着望着桌上分羹的情景,一边回想农村请客吃饭总是礼节在前——每吃一碗菜相互得请来请去,唯恐失礼冷落了旁人。可就在这当儿,有双筷子夹着一个黄色圆球似的鳖鱼蛋送到了我面前的饭碗里,“谢谢!”我马上作出应有的回应,并目光及时去搜索这位热心肠人。这下我接触的这双眸子里流露出多情的笑意,他就是坐在我右边的一位男士。他似乎很早就有话对我说,马上开口道:“你怎么不吃菜,别人都猛吃个不停,被吓住了不敢伸筷子,是吧?”“哪里,”我回答说,“这么多菜,我定会吃饱,你自已多吃点吧!”“嘿……”他毫不设防地一笑,“我当然多吃了,你看我碗里——”我瞥眼一看,见他还没盛饭的空碗里搁着一大块鳖腿,如果说盘里整只鳖鱼有两斤重的话,那么他碗里这块至少为它的五分之一。他捕捉到了我心底的意思,有点不好意思的耸耸了肩,说:“我们潮州人最爱吃,小姐,你来这儿应该不久吧,可能吃不习惯我们这儿的海鲜。”“我来了差不多两年了,”我压低了声音说,担心招惹到满桌子人的目光。“你们这儿的海鲜我还是吃过一些的,不过,今天餐桌上不全是海鲜。”我说这话时,一下子来了三位服务员,他们分别搁下了手里托着的菜——有一盘炒螃蟹,一盘油炸剥皮鱼,一盘水煮虾;他望着这些笑了,拿起我的碗起身各样拣了一些到里面,然后自已碗里也同样拣了一份,道:“来,我来教你吃这些!”说着他拣了一条剥皮鱼放进嘴里,不出一分钟从他嘴里出来的是一整条鱼骨头,因此我很有些吃惊地望着他。“怎么样?”他十分得意地说,“以前我父亲就是这样吃鱼的,小时候我学不会,挺钦佩他的,等长大了嘴变宽阔了,再学不会时,便将整条鱼嚼碎才解恨,可这样一嚼心里没有了畏惧,因为这种鱼的骨头软,再次吃它时骨乖乖的脱离了,你吃一条试一下看!”我照办了,可是黄灿灿的鱼嘴里装不下。“噢,嘴太小,”他说,“你一点一点吃吧!”接着他用手剥了几粒水煮虾送到我碗里,教我沾了酱油吃。然后又教我怎样吃螃蟹。而他不愧是位美食专家,因为他不仅可以对正吃着的食物品头论足,而且对这些食物各地方的烹调也满腹经论。说着说着他面前的食物残渣堆了一大堆,而这当在他津津有味地吃东西时,我停下箸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见他面孔宽阔,呈国子形脸,浓眉大眼,阔嘴,肤色微黑;且再观望他坐着的一半身躯,马上会断定他是位美男子——肩膀匀称,部宽广,后背十分笔挺——当然,并不是他身上那套笔挺西装穿出来的效果;年龄猜不准,但可以确定在三十岁以内。这时因为他吃相专注及微胖的脸庞红光满面,神十足,这令我想起了“弱强食”这个词来,不知怎的,由他我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身体强悍的罗乐,可能由吃的方面照理推,他俩不乏有相同之处吧! 两点半左右,我们这支几十人进餐的队伍走在了回服装厂的路上。于是我和姐姐又归拢到了一处。这会儿姐姐询问我着手接管书店的情况,要我如果资金不够暂时不必把她的那份工资寄回家里,留给我周转。姐妹之间我不必感激她周到的关怀,对她坦言相告一切我会看着办,务必请她做好自已的事,依靠自已的能力一定为自已赢得一个美好的人生——既使明年如同去今年我俩不能整夜的相聚,不能像内心期待的那样彻夜长谈。姐姐说明年一定不会这样,事实上今年她也有可能抽出几个夜晚陪伴我,但是她放弃的原因主要是为了明年挣取更多时间的相聚。我马上点头赞赏了她的行为。这时我们不能像朋友一样击掌彼此鼓励,但是我俩紧握对方的手表达了我们的这种心声。开始我和姐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但是由于我们必经大脑思索的一番谈话,许多人超越了我们。可是一旦某个身影走到了我们前头,我不由自主观注的眼神使我中止了跟姐的谈话。朋友,这个身影才刚进餐时我稍微做过评论,但为了您能更全面的对他外形有过了解,这里我得用我有利可见的条件再次对他公布于众了。而这时我仅瞅上了他一眼就非常肯定我送他美男子的称谓了。因为这位热心肠男子身高足有一米七八,身材健壮匀称,风度很好,瞧着他的背影联想着刻画在脑海里的五官,俨然当今香港正走红的一位男影星。他与坤哥挨得最近,似乎一路上他都在说着话——右手在裤袋里,西服一边的衣角随身摆动着,洒脱极了;而且我还见他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香烟敬给身旁的聆听者,显得彬彬有礼。 重新汇聚到服装厂的宾客们似乎有了曲终人散的意境,毕竟大伙儿来这儿皆都本着庆贺的目的,接下来得回去干自已的事儿了;而“客走主人安”把时间留给主人安排眼下的工作也是宾客们打算离开最主要的原因吧。我等小云姐和坤哥送走一批客人出门后回来,便与他俩道了别,跟姐姐会意地对视了一眼后走出了门。出来时我执意把他们夫妻俩推至门内,不必出来送我。 “小姐,我载你回去吧!”我走到这幢楼的边界,听到一位熟悉的声音说。我闻声一望,见刚才描绘过的这位美男子倚在一辆红色的士旁。无疑他刚才在对我说话。他把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啊!不用,谢谢你的好意!我租车回去就好。”我立刻回答说,心想他肯定是受主人之托载客人回家的,因为我已认出了他身旁的这辆的土——它是坤哥多年来赚钱的工具。 “租什么车?的士吗?这儿不正是一出租辆,生意让熟人做,钱给我赚你不肯?”他离开原地,站到我面前大有截我去路之意。 “这不是坤哥的车吗?” “从昨晚十点钟开始它已属于我林绍慧的了,”他目光回归到那辆车上说,“虽然不能改头换面——出租公司有严格规定,一律不得涂改办证时申请的颜色。你放心,我送你回去肯定要收取酬金的!” “是这样啊,那好吧——坐你的车回去!”同样的境遇让我马上领悟,说着我跟随他进了的士车。我坐在他旁边,付驾驶室的位置上。 他起动好车子,开出几米后才问我抵达哪儿,我告诉了他,接着补充说如果他不知那地方,一切就听从我的指挥。他马上嘿嘿一笑,表明我低估了他似的,说这区区的潮州城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不过,他很健谈,马上又对我自我介绍起来,说:“我是十九岁才离开这儿到珠海发展的,今年六月刚回来,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生意做才迫不得已买这辆的士开,暂时混口饭吃!在珠海最开始我做咸菜生意,生意火红得不得了,真的,你可别小看了潮汕人淹制的咸菜——就是从这儿出走到南洋的华侨没有人不惦记他家乡的咸菜的,听说有一位华侨回来家人纷纷请他吃饭,他弟弟的三个儿子有两个请他到最高级的宾馆吃饭,吃得全是三珍海味他没感觉到乡情,轮到小儿子没钱就请他在自个儿家里吃了一顿稀饭就咸菜,这位华侨却开心得不得了,说这才有回家的感觉。可是珠海的生意人不傻,他们见咸菜的确有利可图便自已动手淹制咸菜,如今食品调料之多,想要啥味就放啥味儿的调料,而且他们当地人比我们拥有有利的条件,不但不需租房有的还有田地种植菜苞,所以两年后我又改行做水产品生意了,经营的主要是倒卖海鱼——把从出海归来渔民手里便宜买来的海鱼卖到珠海市里一些高档娱乐城里,可是钱从哪儿赚来又用到那儿里了——习惯了到高档酒店消费,就这样钱赚到了不少却没落下,转眼年龄大了,得回家乡来考虑讨老婆这个实际问题了,再说我妈妈也为这事催得紧!” “讨老婆非得回家乡来——难道珠海那边的女孩子不能做你老婆吗?” “唉,你不懂,我们潮汕人一般不讨外地人做老婆,除非娶不到老婆才买越南女人啊或者你们外地人,而娶了这种女人的男人在社会上会被人瞧不起——你知道吗?如果可以娶外地女人,我现在孩子都几岁了。” “常言说路隔十里乡俗不同,”我接口道,“恰恰相反,我们家乡如果有哪位男子带了外地女人回去,会被人们看作最有本事的男人!” “你们那儿是啥地方,山沟沟鬼不生蛋的地方,我敢肯定就是你们当地女孩子都不愿嫁在本地,所以能带女人回家的男人一定是花言巧语骗回去的,以后日子一定过不长。” “那也不见得!”我联想到村里几对生活了半辈子的异地伴侣便这样回答说,“诚然,你们这儿沿海地区无论是经济还是交通等等都比我们的穷山沟强多了,不过,用你的话说没本事的男人娶了外地女人,那些外地女人如同从草窝里蹦进了金窝,一定是赖在这儿一辈子的了?” “哪里,那些臭女人终究受不了潮汕封建思想的束缚,像一年四季拜神呀,对男人的顺从和依附呀,最终大多数都跑掉了,而这点应该是我们本地人不喜欢娶外地女人的主要原因。” “这就对了,”我理顺了一下思路,似自言自语,“地域不同所存在的各种各样的差距,即便两个相爱的人当然也有可能因此无法在一起生活。所以,那些逃走的女人本身并没有罪过,但是你们却把怨恨,诅咒都赐给了她们,让她们永远背上洗不掉的骂名。” “咦,说你们外地人你有意见了?”他却没听懂我的意思,简单地这般理解说。 我不想跟他继续扯谈这个话题,看来外地女人的形象在他心目中已深蒂固。不知不觉,车子已驶进了我要抵达的这条街道。接近书店时,我告诉了他一声停车的具体位置。等车子停下,我按照计程器上的数字从随身携带的小提包里如数取出递至他手中,“哇,真的给钱啊,多不好意思!”这刻他将捏钱的手迟迟没有缩回去。“应该给的,不然你学雷锋啊,即便你学雷锋,我好端端的才不会成为你帮助的对象呢!”我边下车边说道,唯恐延长了他停车的时间;然后随着我关上车门一声重响,遂伸手向他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后,转身大踏步地走向完全属于我的那片营地。然而我马上又在“喂”一连几声喊叫中止住脚步,此时虽然我后背不曾长眼睛,但是我能准确地判断出这声音发自出刚才与我近在咫尺的林绍慧之口,他的急促可能是一时扩开的距离造成的。“什么事?”我转身望向他时,一定带着灿烂的微笑,因为他急躁的个使我却更显得坦然以待了。“小姐,”此刻他已坐在我坐过的位置上,整颗头颅搁在被摇下的挡风玻璃窗口上,一只手抓住窗口垫着下巴,“你叫什么名字,是租房在这一带吗?还是在这一带打工?”“我的名字你看那上面的招牌就可知道,”我指了指今天早上摘下原有的招牌再换上“芳草书屋”更醒目的暂新的招牌道。“芳草书屋!”他在口里念了一遍,“那么,这间书店是你经营的啦,你就是老板!”“像你拥有这辆的士一样——时间和情景都一样,并且之前它们拥有同一家老板!”但是他立刻向我翘起了大拇指,并没听清楚我的意思。接着问我:“那我有空来找你,你欢迎吗?”“当然欢迎,”我回答说,“大家熟悉了,聊聊天,喝喝茶未尝不可!”“好!我晚上就来找你!”他微笑地望着我,眼神里荡漾着令人心荡神怡的柔情。 我开开心心地开门营业了。在还没有顾客光临的时候,我细想了与这位美男子在一起时的情节,毕竟我大脑里残存的一丝兴奋促使我去这么做了。此时这位男士的外貌又特证一一在我脑海里闪现——他犷匀称的五官,舒展的额头,多情敏锐的眼睛;还有他与众不同的思维,活跃的头脑及内心流露出天生的浓厚情感不能不让我一窥见底也同样被他深深吸引;然而他的言谈我便不敢奉承了,这里我倒不是因为他有说过贬低我们外地女人的话使我对他心存偏见,却是我们在交谈时他随意中伤他人,强调自我的言词激不起我更高的兴致,我想这应该是习吧,要是这样他并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一会儿后,店里进来了一位顾客,于是我在自已的书店里开始了首份接待工作,但是并没有一丝随心所欲,我清楚一份耕一份收获,勤勤恳恳将是我永不改变的作风。地位的改变的确不是我的本事,它不会冲昏我的头脑,相反,它会鞭策我更加努力奋斗,不愧于思赐我的人。我明明白白告诉了自已如此的幸运: 上百万民工南下打工,没有万分之一像我这样轻易步入自已老板后尘的,并且马上轻易获得收获,轻易的结束了打工生涯。 “你,”我说,“昨晚不是沉沦在被爱抛弃的思想中吗?你不是感觉生活里陡然没有了阳光似乎失去了所有意义吗?错了,那只是你一时的心境造成的感觉而已。因为大地之辽阔终究被天空包览——一个人从降生那刻起就注定了一生躺在爱的摇篮里,就像昨晚你万分沮丧的那一刻难道你遥远的父母不爱你吗?不,太爱了,没有一天不惦记你的;而且在二老撒手人擐之时,他们也不能不牵挂着你,在天上注视着你保佑你。又比如今天姐姐对你事业上的支持,足以表明了你的事她总放在心上;还有小云姐和坤哥给予你的厚爱如同亲人一样无私;另外,今天这位美男子的偶然出现,说明你不会被人遗忘——难道这一切都不表示你会被爱着吗?为何昨晚你像一个被弃的孤儿哭哭啼啼呢?好了,收起你的思想,把昨晚的眼泪权当作对杜鹃的切切怀念吧!你名字不是叫小草吗?应该学会坚强,勇敢地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在每年杜鹃花开之时作她身旁的一份绿色陪衬!至于那些无时无刻都爱着你的人来说,他们只是一味地给予你宝贵的爱却不会期望回报,尽管你必报答。所以,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从爱你的人手中接过接力,充当爱的传递天使——记住你的责任和义务——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请给予那些需要的人爱与力量吧!那么,芳草,在爱与被爱中你一定会活有滋有味!” 六点半钟,我的晚餐是从刚摆出来的夜摊上买了一碗米粉解决了,明天我得备好厨具橡模橡样的自已做饭了。可是刚吃过,林绍慧拎了一包晚餐的食物进来了,他把的士车泊在了关着铺门的隔壁礼品店门前。“还没吃吧,我买了好吃的蚝洛和鳗鱼来!”他一闯进门对我道,好似我俩已十分熟悉。“吃过了,你自已吃吧!”我让他到进门墙边的茶几旁坐下,把茶几上的茶具端到柜台上,腾出位置以便搁放食物。他尊从我的意思坐了下来,并小心摊放好了各样食物,准备进餐。“芳草,”他叫道,却又嘿嘿一笑,咕哝说这是啥名字。“我叫你小芳吧,”他说,“你吃过了也坐下来吃一点,尝一尝这些菜,都挺好吃的!”盛情难却,我坐到了另一把位置,接过他递上的筷子每样菜尝了尝。其实,蚝烙我以前跟子麟一起吃过不少,但鳗鱼还是首次吃到它,感觉细嫩味鲜却肥腻,不敢再伸筷子。“你一个人吃吧,我很饱。”我搁下筷子站了起来。“喂……”这时我耳朵里马上传进了似中午下车那慌乱的叫喊,一样的声音,一样的急促,似乎我又要走掉一般。于是我赶紧去望他,只见他仰头望着我且一时双手相握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态。“怎么了,有事吧?”我问。“你这儿附近有没有商店?”他却这般反问我。我告诉他马路对面有一间,需要买什么我可代劳。他说想买一瓶酒,我听了马上去买了,心想中午他喝过不少酒。几分钟后,我酒买回来了,当我把一瓶蓝带啤酒递给他时,他的瞳孔里散发出无比的喜悦的神情,看来他是个嗜酒的家伙。 他用餐完毕,我收拾干净茶几,把茶具归回原处后,用提前做好准备烧好的开水为他泡工夫茶喝。“咦,知道我饭后喜欢喝茶,而且还是热腾腾的功夫茶!谢谢啊!”林绍慧见此可喜上眉梢。“我只知道你们潮汕人一般饭后得喝上一泡功夫茶,怎么就晓得你喜欢喝茶了?”我递给他第一杯热茶时说。“都一个意思嘛!”他回答我说,并没成心混淆。“哟,茶泡得不错嘛,”他啜了一口道,“泡功夫茶就得水烫!你来这儿多久了?”“两年。”“想不想嫁在这里?”他接下来又问。我没吱声,不想跟他谈论这种无聊的话题。“店里生意怎么样,不好吧,这年头人人挣钱哪有闲心看这东西?”他把手里的空茶杯归位后,全面扫视了一下店铺,似自言自语。“噢,”我马上道,“这店里一般吃饭时间没什么顾客,一天中怎么也会出现两三个高峰时期,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无人光顾,因为神食粮是每个人内心都需求的。”“这么说我在吃饭的时间过来才不会打忧你工作,是吧?”他从我的话里听到的却是有机可趁,“以后这个时间我累了来这儿休息渴一泡茶或者叫外买来这儿吃饭你不会不欢迎吧?——整天呆在车上腰会受不了的,再说回家面对唠叨的妈妈我不喜欢。”“想来的时候就来呗!”我道,心想我的工作之地即然能帮助他人又对我无防,岂不跟我素来一颗成人之美之心一致。“今天你的生意怎么样?”我关切地问他。“还不错,赚了不少!”他说着伸长了双腿,这样有利于他马上从裤子的两只口袋里掏出了豉豉的钱来数。“一元,五元,八元……”此时他把茶几上一大堆碎钱一边理顺一边清数,“五十八元,哇噻!”他有些发狂地叫喊了一声,像孩子般单纯高兴,“今天刚过去了一半——对开的士的人而言,现在我得出去挣钱了,再见——你这个小狐狸!”“你说我什么啊?”对他的出言不逊我可难以适从,不知生气还是骂他好。但是他又将后面的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望我的眼睛含笑多情,接着他开开心心的去做自已的事了。“他这个人真是鲁莽,”我说,“要是同他计较,我可没有那么多力。不过,望着他那双眼睛,听着出其不意的话语,真的跟他计轻很难,以后,依着他的格理解他,跟他相处吧。” 我每天按部就班地经营着书店。起初跟以往没两样。尽管在每卖出一批书,我在购货单上填上一笔并心中计划何时添上它们。但是不到十天,我便对以往购书的日程作了更改,将时间缩短了一半到新华书店进书去了。因为我觉得很有必要将顾客需要的这样那样的书籍办齐,而不是按照以往小云姐的习惯。这样自然免去了我在顾客面前因为空缺而作出许多解释口舌,而一方面我工作得更踏实安稳,收益更快。而担任我进货的运输工具自然落在了这辆的士车的头上——这些天里,林绍慧每天不请自到,他真把这儿当成了落脚点。 我渐渐觉得自已成了真正的私营业主。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一件件地处理,全部按我的意愿。瞧,生活里的一日三餐,我吃得不仅仅是自已亲手做的饭,而且买菜买米的钱都是从自个衣兜里掏的。去书店购书,我再也不会两眼瞧着小云姐支付捏在手里的大沓钱,而是钞票一张一张从自已手里数落……一切都由自已作主,即便是无尽的心,也心甘情愿。如此内心滋生出的顺心顺意舒适感觉无法逃逸,成心伴我永远。在这段时间的生活中,我的心常常涌起感激之情,而没有伤感忧愁。可是,我在充分胜任自已的角色并享受它带给我的优良感受时,总有一丝想法冒出心头,那就是为何我与子麟相识不在这个时期,在我能与他齐驾并骑之时,这样我自然有了解决家庭现实问题的能力,而一旦我们高矮平等,那么他会窥视到我的一切,包括内心;如此我们又何来误会,又何能决裂。朋友啊,说到底,如果现在生活的改变是我轻易迈过去的一道坎,可是子麟却是横梗在我心间的另一道坎,我怎么迈都迈不过去!。 第二十二章在线阅读 第二十二章 肉文屋 /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雪臣礼品店又恢复了营业。那是在十一月初的某个日子,清晨我开门后在拿扫帚清扫门廷时,发现隔壁铺面门打开了,而这让我一时恍惚,仿佛杜娟就坐在里面。但是残酷的现实让我马上意识清醒,伸长头去观望里面,发现柜台里面坐着的营业员并不是我猜想的陌生面孔,而是店主本人阿惠姐。这位年青漂亮的女店主今天不同于以往浓妆艳抹的打扮,远远望去她的头发全梳在脑后挽成了一个髻,一身宽松的黑衣裤,白净的脸上除却了一惯蓝色的眼影和鲜红的口红,整个人素面朝天的了。这时,我想起了杜鹃生前告诉过我,她的这位老板娘好运今年终于降临,那是她屡遭试管婴儿培育失败后奇迹出现,而且现在怀的是对双胞胎。可惜俨然家人为此乐坏了的杜鹃不能迎接她期待已久小生命的降临。 这天,林绍慧没有来我这儿小憩,礼品店的营业使他没有了泊车的地方。不过,他以另外的方式来这儿报到了两次,一次是中午他驶向原停车地点时意外地发觉商铺敞开便将车退回去时,大声打喇叭,待我瞧见他时向我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另一次是晚上他把车停在路边,进来站了不到一分钟又匆忙走了,那时我们没有说上一句话,因为正好有两位顾客站在柜台面前,我处在收钱不容马虎的时刻。然而,虽然半个多月来,林绍慧来这儿打搅甚多——总在这儿设摆小酒席,并经常叫我去帮他买酒,俨然我是个店小二,为此背后我抱怨不少,但是陡然不来打搅了这一时间里还真有点无事可干般的不自在。不过,我马上调整了思想,两次都踱步到了礼品店里——杜鹃工作过的地方必定指引我前往。将近两年了,今天是我和杜娟的老板娘首次面对面的交流,以前因为她的靓丽和华贵装扮总让我望而生畏——每次与杜鹃呆一块时但一见她来了便急急的逃走了,而且她来她店里的次数不多。但是今天我没有丝毫的胆怯,而一旦跟惠姐近距离接触,我便证实了杜鹃对她客观的评价——娇惯霸气却不乏怜悯和同情心。“惠姐,”一进门我满脸堆笑,唯恐她给我付冷面孔,“今天你亲自出马,是没找到营业员吗?”“不是,”她给了我一个甜静的微笑,“我没打算再开下去,只是把剩下的这些货卖完而已。”说着她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叫我坐一会儿。我听从了,跟她并排坐在了店里摆放的茶几旁。接下来我们自然聊起杜鹃时都唏嘘不已,惠姐道出了她对杜鹃这么多年为她勤勤恳恳的工作充满了感激,同时对她的照顾不周深表遗憾。我无言以对,最后向她打听杜伯母的身体和生活近况,惠姐说她毕竟经历过太多苦难,身体还支撑得过去,依然在向权工作的广告公司食堂里上班,而那里人都知道她的遭遇,各方面都挺照顾她的;家里的生活自然有向权帮助,“噢,向权还蛮有良心的!”我话说。“哼,他的命就是杜鹃救的呢,他用一辈子报答也不为过;如果他不管,莫说社会上的议论,就是我这关看他怎么过!”她有点气乎乎地道,似乎拿杜鹃的命换取向权的生还心有不甘。可见主朴多年的深厚感情,早已休戚与共,但毕竟各人有各人注重的情感!傍晚,我再次踱进惠姐店里,为的是想到她有孕在身,催她早点回去休息。因为以前听杜鹃说她不光发起小姐脾气来不顾一切,有时干活起来也是如此。当我对她说出了我真诚的关心,惠姐十分感动当即对我表达了感谢,接着询问我书店的生意如何。我祥细地告诉了她我所经营的情况和前景,她听完则以生意人的角色发表了一些观点,讲的最主要的一点是要我提高利润。“不行,”我马上回答说,“出售的书籍都是按书上的定价收取,购书时的价格也不可能有变动,因为新华书店都是严格按照国家的规定发放的。不过,我自已并不指望卖书谋取暴利,毕竟文人们挣钱不多,能为他们长期服务我便心满意足。”“咦,这可不是你的心声”惠姐则道,“你们千里迢迢出来打工,哪个不为了多挣些钱回家,如果赚了钱,再济贫扶弱我相信——你良心好,跟杜鹃一样。”我没吱声,提到杜鹃,难免心境暗然。“噢,”惠姐又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店里除了售书还有租书,那租书的效益如何?”“没有单独核算过,但收益明显高过出售。可惜只有几十套。”我回答说。“那你就扩大经营啊!”“怎么扩大,店铺里的大部分面积得用来出售各类书籍。品类那么多,再说这样才没违背开这个书店的宗旨。”“不如这样,”惠姐想了想说,“你把我这间铺面也租下来,专营租书,当然租书的种类也得增多,比如小孩喜欢的漫画书,小人书等。记得小时候我家门前的大树下,有个婆婆摆了小人书出租,另外兼卖凉粉和茶水,一天能收入几元钱呢,那时候的几元钱相当于现在的十几元。就这么干吧,错不了的!”这的确是不错的主意,以前我也曾想过扩大租书栏增加收益,但是现在我却不能采纳,因为馕中羞涩——虽然购买书籍可以多次分批实行,而且也是一次的投资,可房租可是一笔庞大的资金啊。我便将之说了出来。“哎呀,”期盼中的惠姐马上帮我把问题解决,“你愁啥呀,这铺面是我购买下来的,房租你按月交就好,不过,这可是只对你的优惠政策啊——别人我绝对不干。”“真的吗?那太感谢你了!”我喜出望外地叫了起来,“我知道,你可是看在杜鹃的份上才让我享有如此殊荣的!”“不错,我原打算某一天将这间店转给她经营,可万万想不到她就这么走了。唉,因为她改变了我对你们外地人的看法,能够帮助你我能获得些许宽慰;不过,小芳,你真的有雄心去扩展么?”“当然,”我十分肯定地回答,“既然得益你扶持,明年我会让我家乡的表姑过来帮我,前些日子我妈妈来信说她托我在这边给她找份工作呢。”“哟,我还担心是我在起哄这事儿呢,没想到你心中已雏形落成!像我的格,敢说敢干,我喜欢。” 我觉得自已真是幸运,不知那世修来的福,出门在外竟能得到许多贵人相助。当然每次幸运降临的时候我除了万分感激外,让自已一定促成这些好心人的心愿——把握珍惜机会。这不,晚上关店后,内心激动的我便给父母亲写信,告诉了他们除了小云姐以外另外又有一位本地女士愿意好心帮助我明年扩大书店经营,想请方琴表姑来帮我营业的打算,里面我祥细地讲清楚了现在书店里经营情况和收成等,让他们像我一样看到前景的曙光,以此期待着对我的关注和支持。十多天后,我便收到了父亲的亲笔回信,信中他说为我在外面的作为感到骄傲和自豪,母亲也欣慰不已,为此他们专门去找了方琴表姑,表姑马上答应了,如果不是我把时间定在年初,她现在就可过来。另外父亲说我干正事他们经济上不能支持,但以后不必往家里寄钱了,今年的日子又比去年好许多,寄回去的钱买了电视机及电水壶等,还有余钱以备急用。无疑这封我期待的家信又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和激励,一心期盼年尾眨眼逝去。 在此期间,我仍然常常见到林绍慧的身影——他就像一个莽撞的过路人时间不一地出现却眨眼又会消失,不过,我这儿却似乎成为他必然而来的地方,尽管出于客观原因不能久呆,但仅有一分钟的时间他也会焦灼地在我眼前晃一晃。曾有几次他说找我有事,帮他的出租车寻一位司机;我以为他这是没话找话说,因为看他急燥的情断定他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但是,直到有一天他带了个司机来,我才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并由此知晓的士行业的另一种运行。 那是在十二月初的一个傍晚,林绍慧带了一个比他还长得高的中年男子来我这儿,他们站着用本地话交流了一番后,那个男子拿着他给他的车钥匙将停在路边的的士开跑了。这时剩下林绍慧一屁股坐在茶几旁的位置上,他大声叫唤我烧开水泡茶喝,像吆喝朴人,我听从了。在烧开水的当儿,我问他是不是真的不开他的的士,由刚才那个人替他出征了。“嘿……嘿……”他马上嘲笑我把事情想偏,而一直来我都没有弄懂他叫我帮他找司机的意思。现在他叫来的这位司机名叫阿龙,每天跟他轮流开车,这样他才不至于太累。“一直来坤哥不是一人开的吗”我问他道。“你不懂,”他回答说,“他结过婚,心里踏实,一门心思的开车当然不会太累。”“其实,”他又补充说,“街上跑的的士多半是两个人在开,一个人开白天,一个人开晚上。价钱也都统一,租车的一方给车主每天六十元,换班时给对方油加满。”“是这样啊!”我心里这才完全明了。“小芳,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去买海鲜——这段时间常买盒饭在车上吃,真没劲。”这时他对我说道,无疑以前在这儿吃吃喝喝的习惯他想保持。“我刚吃过,你这时候到夜市上去吃,想吃什么应有尽有,热腾腾的好好享受一顿,吃好后想喝茶来这儿我泡给你喝。”这便是我的回答。因为一想到他要买海鲜得走到很远的地方,我便向他推荐了我喜欢夜市小吃摊。以前我和杜鹃或者子麟没少光顾那儿,那一间又一间风格各异的小吃棚里,摆放的诱人的各样食物只想让人吃个遍。每次坐在那里,我觉得凡是辛劳了一天的人该是何等的享受。“好啊!”他听起来觉得这主意不错,当即站起来朝夜市的方向去了。 还不到一个小时,林绍慧返回到了店里。一进门他告诉我到夜市摊吃的是一盘鹅肝和烤鱼,都好吃得不得了,而整个辉煌的夜市像各种各样的食物一样诱人。“喝了几瓶酒?”我闻着他的酒气问。“没喝!”他马上道,显然刚喝下的酒正刺激着他的脑部神经,使思维异常的敏捷,看来他没忘了我一直劝他少喝酒,想省去我的担忧。我被他逗笑了,想到他出去时对他的承诺,便准备烧水泡茶他喝,但不巧电水壶的头坏了,只好将平常用来炖菜的酒炉拿来烧水。当我把炉子放到茶几上,开口找坐在旁边的林绍慧借打火机点火,他却马上回答说没有火机。“你抽烟的人怎么会没有火机呢,明明刚才我还见你指头夹着烟尾呢!”“噢,火机有,是没汽油了!”他更正说,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塑料火机递给我,我一瞧,的确透明塑料筒里的汽油已见了底了。这个林绍慧,将近二十八岁的成年人,有时言行近似个孩子。 几杯茶下肚,林绍慧邀请我打洋后去夜市吃宵夜。我立刻回绝了他,不想像以前每晚跟子麟那样吃宵夜成了习惯。然而,瞬间他又从一个单纯的小孩子脾变成了生多疑的人,说我把他看成了色狼才不愿夜晚跟他出门,而他是一番好意,刚才吃饭时很遗憾我不在场,想要我也尝一尝他吃过的美味。“哇,林绍慧,”我首次当面叫喊他的名字,“你的直率近似无理——你不是我肚子里的回虫,还是不要乱猜测的好;既然是我推荐你去夜市,说明那地方我很熟悉,而离这儿又不远,怎么就害怕跟你去那儿了?只是现在已习惯了不吃夜宵,再说我们相识那么久了,你的心意我自然能领会。”但是我的解释他似乎没听进去,顺着自已的想法为自已辩护了,他说: “小芳啊,你不了解我,现在就是美若天仙的女子摆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动歪心思,动她一毫毛。真的,你信不信啊?” 我没有吱声,而是在他的话里寻找端倪。“唉……”他望我置若芒然地摇着头,似乎陷入了某种不堪的往事。 “你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是吗?阿慧!”这是我直截了当地问他,因为我头脑里掠过这个想法时,他的眼睛变得红红的了,痛苦的表情扭曲了他的面孔,我想只有掏出他的内心话,才能减轻他此时揪心的难受,一方面也能满足我好奇的胃口。 “不是刻骨铭心的爱情,而是一段不该发生的感情!”他回答说,那双望我的眼睛里并不想将痛苦锁在内心,而是急于吐出一快的神情。不过,在他寻思着怎么开口之时,我将泡好的一杯茶递到他手里,“先喝茶吧,过去的事情不要放在心里难受!”我说。 “自已做错了事怎么不难受,它像泰山一样沉重压在心间,有时我半夜醒来无法入睡,觉得那段感情比恶梦更让我心悸,我……我伤了一个女孩的心,毁了她的人生!”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快乐的单身汉,吃喝酒让你头脑兴奋快活得胜神仙!” “自从我与那个女孩分手后才变本加厉的喝酒,之前只是跟朋友聚会或宴席上喝一点,现在是每天必喝,只有借酒麻醉自已才能度日一样。” “不错,”我不无忧虑地说,“每当见你喝酒,想到你开车这行业,我虽然总会劝你少喝,但那无异于废话,既然你今天说出了症结所在,不防敞开心扉道出你的情感经历,让我理解你——请放心我一定会站在你的立场上理解你,帮你化解纠缠不休的痛苦;然后你把这段往事当作警惕世人的故事告诫身边的亲朋好友,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是你犯下的莫大错误的话;这样你的罪过会因为你的真心忏悔而抵消。” 他仍然在沉默,对外介没有知觉,无端地陷入了一心一意的痛苦追忆中,这时,店里的唯一一位顾客捧着两本书走向柜台,我跳起来去结帐了。 “阿慧,”我很快又回到原位上坐下,凝视着他小心催促说,“把你的故事讲出来吧,我很想听的。” “小芳,我说出来了你肯定会认为我是个坏蛋;说不定你以后不想跟我交往了。” “我刚才不是说过我会站在你的立场去理解你的吗,而且无论你犯了什么弥天大错我仍一如既往地当你是朋友,因为我不会胆小以世俗的观点去衡量一个人断定他的好或坏,当然我说这话的前题毫无疑问我们已经是真正的朋友了,就像牢狱里的杀人放火的犯人他们的亲人和朋友对他犯下的滔天大罪给予了理解和宽容,仍然一如既往地爱他一样。” “小芳,”他谨慎地思虑后说,“我原来是一个没有秘密的人,但是整整两年了我没对一个人讲过我个人的情感,如果讲出来那些听的人最多也说我这人无情罢了。但是不知为何我却很想向你倾述,也许你真的能够理解我。说真的,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很想开口跟你讲话,而那时在娱乐场合我拽得很,再漂亮的女孩子我也不屑,也正是凭借这种个,竟有一些女孩子偏偏被吸引,主动跟我交往,好像都不是为了金钱,那是我不会跟她们动真格的,可以使用小技俩试探一下,结果——” “结果都是喜欢你本人,”我替他说了出来,“吸引她们的应该不是凭借你的个,而是你的一表人材;阿慧,你说的这些我能凭想像得出,现在你还是趁早道出不为人知的情感秘密吧。” “也不是不为人知,同我一道在珠海做生意的还有我表弟,只是我们男人之间不会关注别人的感情,以为出门在外必然而然的逢场作戏罢了,事实也是如此。” “那为何你又会为你必然而然的逢场作戏难以释怀呢?” “唉,”他的眼圈又红了,“人都是有感情的嘛。跟我发生情感的女孩并不是娱乐场所那些风尘女子,她是一位纯洁有文化的姑娘。讲述这件事,时间得回转到五年前,那时我和表弟的海鲜生意做得好,收益可观,我们便租了一套高档公寓,当然我们的穿着也够时髦,显得气派十足的了,毕竟得出入高档娱乐场所;这样我在公寓进进出出时引起了一个女孩的注意,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在珠海一家五星极宾馆里玩了一个通宵回来,刚迈上公寓二楼阶梯,迎面一个女孩刚下楼梯,但是我们相互对望的一刹那,女孩的目光透露出了惊异,尔后我埋头一步一步踏着楼梯上楼去,可女孩却止住了脚步,直愣愣地看着我,凭直角我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走到跟前时我也自然的抬头目光去扫视她,这时女孩给了我一个羞涩的笑容,随即脸上升起了红晕。啊,当时我也举步维艰了,因为看惯了酒店的女子人为的修饰美,俨然雕琢的花瓶,但是此刻呈现我眼前的是朵真实的含苞待放的鲜花,而且有意为我绽放,尽管相貌一般,所以我陶醉了,不能自已;可是一惯的轻狂让我掩饰住了内心,从她身旁擦肩而过。一回到住所,我原本打算蒙头大睡好好补上一觉的,然而不知为何我眼前总是出现那女孩的娇容——世上独一无二的面孔驻扎在了房间,尽管她并不漂亮,只是模样清纯,五官细致柔和罢了。可是现在她已将我脑海里储存一两个相貌出众类似电影明星的酒店女子驱逐不见了。我开始幻想着她来到我身边,我到她的手时,我便有了心悸的感觉,接着拥她入怀,我已欢乐无限了……不过,为此我竟兴奋得好几个小时无法入睡,但是我只能把这些永远当作幻想,因为我结婚的对象必需是潮州人——一直来,我脑海里未来的妻子不仅漂亮可人,并且理所当然具有潮汕女子传统下来的贤淑无边的美德。可是就在两天后的一个上午,我在酒店里喝过早茶后回来,因为早茶振奋了神,便对我们住宅区的一块草坪引发了兴致,这当,我脚踩踏在刚吸引我的松软的草坪上,忽然顿生遗憾为什么这片绿茸茸的草坪上不能像野外草坡生长出各色各样芬芳诱人的花儿呢,也就在这时,从我背后传来一个女孩低声问话声:“大白天里,你不用上班么?”的确,在这种既不是礼拜天,又不是中午或晚上的休闲时间,像我这样年青气盛的人不蹲在工作场所才怪呢。我转过身去,见是上次在楼梯上碰见令我着迷的女孩,这无疑使我喜悦不已,但我按奈住内心的高兴,用平静的语气问她怎么没去上班,毕竟跟我一样为成年人嘛。她马上回答我她现在拥有的是一份轻松自由的工作——给她堂哥家当保姆。原来她是湖南人,刚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她父母便托远在珠海的侄子为她谋份工作,而正好她堂哥家与人筹办了一所私立学校,两口子整天忙于事业,年仅两岁的女儿无人看管,她们答应她父母先让她帮忙照看两年女儿(每天接送孩子去幼稚圆),一边用这两年的时间学习大专文化,等拿到了大专文凭就让她在那所学校当教师。我则告诉她我也拥有一份自由但收入可观的职业,住在跟她同一单元的301房间,哪天有空的话可以去我那儿喝茶。“好啊,我现在就有空,走,去你家里喝茶!”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交往,进行了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如此一年多过去了,我们的激情有增未减,我爱玉莲(她的名字)的理由除了她比我所见到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单纯,痴情,专一外,她爱我为我套上的外衣如浩光临身,让我时时有增高膨胀的感觉,譬如我们潮州人一般文化欠缺,她却从未有过鄙视的言语,相反称赞潮州人酷似外国的犹太人,吃苦耐劳,坚韧,在哪儿都能安寨扎营创出另一片天地,就像我赤手空拳出来年青就获得了一份成就(在她眼里,我的上等消费已标明我获得了成就);另外,我的每一种格缺陷(我自已觉得)她都看成别人所没有具备的独特个,大大的加以夸赞欣赏。总之,她爱我爱得很满足,并心甘情愿地为我付出一切,像洗衣啊做饭等,为此她搁置了学业;而我一时也全心全意投入了这份感情,放弃了到娱乐场合寻欢作乐,可是做我们这项生意的就地消费似乎是我们必然赢得客户的方式,这样一来我自然被许多客户甩掉了(我表弟一直只是做我的助手,他普通话说得不那么顺畅,更别说粤语了),眼看收入滑落正常的消费将会无保障,于是我忧心忡忡并开始对这段感情怨声载道,这个时局玉莲也很识趣,她不再对我外出应酬持反对意见,既使彻夜不归,然而我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寻欢作乐激情豪放的我——对玉莲的爱深深植入了心间,一次在酒店一个女孩向我献媚,因为心里正牵挂着玉莲心情烦躁不由得伸手给了那个女孩重重一巴掌……由此我意识到我和玉莲再这样相处(相识半年就已同居)下去已经不可能了,她会毁了我早已似定好的生活的。于是我悄悄做好了离开她的打算,而此时正是她第二次怀孕,当我面对她欣喜满足憧憬我带她回家乡举办婚礼(第一次怀孕流产时我许诺下次怀孕就结婚)的心境,可真是费尽了口舌用了整整几天的时间挨了几十个拳头她才同意去做了人流,当然我骗她的理由是手头拮倨,等生意一有起色我们就结婚。所以等到她一满月我给她留了一点钱便负心离开了她,连临走时我也得对她撒谎,说为了一笔生意需出门一趟,不然一往情深的她一时接受不了我的逃离。” “从此后,你俩没再相见过吗?” “那是当然——从我狠心离开她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再见到了。” “你的确够狠心的,阿慧!” “有什么办法?”他的眼睛再次红红的了,“当初交往时我没想到有这种后果;唉,刚离开她好长一段时间,我就像杀了人被警察追辑的逃逸犯,整晚睡梦中都是玉莲在追赶我,有时还梦见她自残血淋淋的画面,总之我为了内心能安稳些,逃避了一段时间后又转移到了另一座城市——深圳,但是我已回不到了从前——不能如我所设像的那样水产生意起死回生,因为违背了自已的良心我连逢场作戏的能力都丧失了。在深圳混了一年多有时连温饱也成了问题,看来荣归故里已不可能指日可待了,所以只有灰溜溜地跑回来从头做起,打算像别人一样娶妻生子!” “你现在可以回去找她呀,既然你们是那么的相爱,说不定她一直等待着你回去呢!” “什么,你叫我再回去找她?”他惊异地叫道,‘我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试想我若回去,虽然难以面对她——肯定得品尝不少拳头,但我会紧紧搂抱住她,心廿情愿的受罚;可是娶她做妻子,我不能,小芳,你知道吗,玉莲读书读成了近视眼,我看社会上一般的工作她都难以胜任,而她做家务也不利索,如果跟我能干患高血压的妈妈一起生活,她的血压只会飙升。总之玉莲不识人间烟火让人怜爱和向往,可是现实社会人人都得谋求发展——” “你挣钱养活她不行吗?”我觉得有必要打断他的话,,“你们潮汕男人不是很信俸男主外,女主内的吗?再说玉莲不是因为你放弃了进修当教师的机会吗?” “是啊,对玉莲我只能抱歉;的确你刚才说的是我们祖辈传承下来的生活方式,可不是还有例外吗?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我不行!” “为什么?看起来你的外表比一般的男人都强悍,而且据我在这儿生活了一年多的了解,那些拉三轮车的你们本地人不都养家活眷了吗?现在不谈你今后事业的发展,既使一辈子保持原状,拥有这辆的士,靠它养活一家人不成问题。” “那将过的啥生活呀,我一辈子得像老黄牛拉车永不停歇地奔跑,可每天一边工作一边担心老婆把孩子有没有带好,她饭有没有吃上嘴等。” “那你想像中未来的婚姻生活该是怎样的呢?” “谁知道呢,至少我不用太多的心。”他马上道;思忖了一会儿后又说:“我不求我的另一伴能直接带给我荣华富贵,但结婚后我们这个家的发展要蒸蒸日上,而不是停止不前或因为负担仅仅糊口而已,过贫穷被人瞧不起的生活。” “按你的话来讲,你的能力有限,假若你娶了一位富婆,而你自已并不清楚是爱她的钱财还是爱她本人,当你陪着小心与她相处(这种情况你只能时刻仰望她),可她自然而然地会戴着有色眼睛看扁你,甚至捂紧自已的钱袋,并且她的亲戚朋友们也看不起你,认为你是吃软饭不中用的男人——” “我干嘛吃软饭,”他打断我的话,“难道我长的这双手不能干活吗?” “那好,”我接口道,“你吃你自个儿的,不去巴结她;可是你的妻子有能力从不依赖你,如此你们在各自的世界围着轴心转,难免感觉依然单身一样,更别期望你妻子对你有份强烈的爱了,这样你既使住在皇里,吃的三珍海味,你会感觉不如跟玉莲住在茅屋里温暖——” “稀奇话,我的妻子会不爱我?”他抛却了之前暗然的心境,变得意气风发的了,“从来还没有跟我相处过的女人不喜欢我的!” “既然你有这方面的自信,无疑幸福唾手可得;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了,”说着我站了起来,“不过,我并不认可你的思想。很可惜,玉莲看不清楚你的真面目,她才会赔上自已的人生——如果没有遇见你,她现在一定手执教鞭比你更意气风发,更信心百倍。”此刻,一丝恨意让我对他下达了逐客令:“你回家去吧,但愿你今晚不用靠酒的麻痹才能入睡!” 林绍慧立起身嘿地傻笑一声后离开了。 很奇怪,林绍慧走后一段时光店里仍没人来光顾。但是在这期间我静静地坐着时,脑海里并不愿回味林绍慧告诉我的故事。说实在,从开始他叙述的话语和表面上的流露出的情感来看,林绍慧似乎算作一个有情之人,但是当我发现他对自已的行为没有一丝忏悔之意和补救的意愿时,我马上把他归列成不折不扣的负心汉,一个披着男子汉外衣的脑残之人,永远如此。所以对他的唾弃油然而生,并且不愿跟他多说话,不想再次见到他。 然而,不想见到林绍慧已经为不可能的了。现在,他把跟阿龙交结班的地点定在了我这儿——每晚准时六点由他把车开来我书店门前的公路旁,阿龙接手开走,然后他必来我店里无疑,并且像我们刚认识那阵子一样——他喜欢买些吃食来,爽的喝些酒。不过,为了不造成对书店生意影响,我不允许他在此呆得太久——规定不得超过半小时,对此,长期自行谋生的他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支持。 随着越来越对林绍慧的了解,我逐渐适应了跟他的相处。他时刻热情洋溢,既单纯又孩子气,使我常常被感染,也为他许多短浅见识不由得怜悯顿生。有时我望着他觉得他内心跟伟岸的外表并不相符,如果他说与之相处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话,我想那些女人一定头脑像他一样单纯,智力比他低下。有时他会脾气爆燥,那是在他遇到不顺心的事喝酒后才有的暴露,但我并不害怕,我十分清楚他内心的重度虚弱。朋友,我这样说也许你会以为我出于理解而爱上了他,不,我对他丝毫产生不了爱慕之情,尽管我们相处他的活跃和敏捷让人从不腻烦。但是正是他缺乏男子汉的责任感和担当,他聪明却拥有不了智慧,而让我不能认可他的许多思想的同时,我便无法跟他谈论深入一点的话题;——品质无法共鸣,心灵无法交融!写到这里,我可没忘了前面说过睥视他不想与他为伍的话,但是那绝对只是我一时愤慨吐出的,我可不愿成为一叶障目的孤家寡人,懂得交友的广阔。记得与他相识正好是我失去益友杜鹃心灵孤寂之时,当时他的出现犹如一片笑嘻嘻的彩云飘来了我布满霾的天空,使我再见艳阳,所以一直来我自然珍视着这份友谊。这点朋友们可从《假如没有人爱我》这首拙诗中不难得出,我这辈子总怀着对人类爱的强烈渴望,对情的依赖生存的!所以与林绍慧的交往我永远不会拒绝,既使偏见及误会和争吵我想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第二十三章在线阅读 第二十三章 肉文屋 /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日复一日过去,转眼年底已过,又到了我期盼的新年。在中华民族传统的节日里,我终于有别于去年与我的亲人欢聚在了一起!因而小云姐一家过年多了两位家庭成员,据说为了我们姐妹俩,他们才把食物准备得比往年丰盛许多。因此我和姐身在异乡却陪感到了家庭的温暖,而且一连几天的家庭盛宴也让我们大饱口福。这些天白日里我和姐姐把大部分时间都化在了陪伴宝宝和贝贝身上(小云姐夫妇忙于应酬,与工厂的重要客户们相互拜年)——在家里捉迷藏,玩游戏;出门带他们想去的地方……他俩兴高采烈时我们也快乐无比,一方面为自已寻觅到孩童时代的乐趣,一方面为所受的款待向主人表达感激。而每个可爱的夜晚,我和同居一室的姐姐用闪烁的热情将富丽的卧室(春节回到了小云姐住家)宣染得更极致,好似整个屋子随节日流动不息的欢乐也活起来了,想与人类普天同庆!可不,在那些愉快的夜晚,我俩坐拥有在舒软的鸭绒被里,一边嘴里吃着小云姐端进来的瓜子花生和糖果之类的零食,一边心满意足地又是谈话又是嘻闹,只怕咯咯清脆笑声欲掀开屋顶,好在小云姐夜晚一家人都睡在楼上,我们有时不得不抑制些;如此总在午夜以后,我俩仍像儿时一样心境愉快地彼此都不肯让对方入睡。看到姐姐又青春洋溢,我由衷地感到高兴,但是她明亮的目光,欢快的言语都只表达了对目前生活的满足,没有憧憬。对此我能充分理解,祝愿她在新的一年里能遇到适合的人生伴侣,被幸福牢牢的逮住! 表姑方琴如期而至。那是在正月初七的下午(我打算初八开业的前一天,姐姐初六已正式上班),一接到她从火车站打来的电话后,我便乘上一辆的士直奔那儿。由于此时正值春运高峰期,火车站原本空阔的地盘上黑压压的全是人,不过在指明的地点并不难找到她。可在一间小商铺门前看到表姑时,我一时很震惊,没想到自已仅仅脱离农村两年,对表姑手提的黑灯心绒土布包和背上背的包袱及黝黑的脸上只见两个眼睛在眨的形象不堪入目,土不拉叽的让人顿生怜悯!看来,城市人一惯戏语农村人并非存心贬损。可是这当我不免心生疑惑,因为母亲信中讲表姑出来打工的原因是处了一个志愿军的对像,而且关系稳定,只是经济基础比较差,她打算出门挣几年钱后才结婚;可难道她也就是这付模样去部队探亲两次?不过,随着表姑望我灿烂的一笑,开口温和地说话时,农村生活气息的亲切感扑面而来,我猜测她的男朋友肯定生长在农村,有相近的生活习,因为他只有在接受她纯朴的外表后才能发掘她身上所具备的优点。我呢,以前和表姑相处不多,因为她是姑婆的长女(共有弟妹三个),从小被姑婆调教家务活样样能干,长大后农活也样样做得好,很少有时间跟伙伴们玩耍;而她针线活在我们那一方更是出类拔萃的了,听母亲说表姑绣的枕头上面的鸳鸯戏水栩栩如生,绣的鞋垫上的花朵能引蜂招蝶,总之,特别的心灵手巧,能与她过日子的男子应该福气不浅,何况她的长相也很漂亮——若脱离了农村,圆圆的脸上退去那层黝黑,那将是一张宛如月亮温柔白净的面孔。 现在我已彻底摆脱了“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心理,——在回程的路上就刻不容缓地问起了我想知道的家乡一些情况,譬如我离开后的这两年村里面貌有何改变,当地经济会不会有尽快的发展,外出打工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多,各家各户的日子是不是越来越好等,表姑都客观细致的作了回答,始终保持着她本份踏实的个。回到住处,表姑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我母亲托她带来的腊和香肠,“你妈嘱托我叫你尽快吃了这些,南方天气炎热不能久放,不然大老远的带过来浪费了实在可惜!”她交待说。“我晚上就煮来吃!”见此我开心地嚷道。这当望着这堆令我垂欲滴的腊和香肠,眼前仿佛出现了母亲弯腰腌制腊和灌装香肠的身影……哦,亲爱的妈妈,我真的真的很想您了呀! 傍晚,表姑在我的安顿下已洗好澡吃过饭,不到七点钟我俩就去歇息了。自然这个时候我们爬上床只为了让身体更舒适更暖和些罢了,而这样更能促使我们有滔滔不绝的话题来讲。此时,我和表姑面对面拥被而坐,首先她向我介绍了她未婚夫的一些情况,这恰是我最关心的话题。她说她的未婚夫是去年才转成志愿军的,等入伍年满十三年便可转业地方中工作,所以她得等上几年两人都有些积蓄后才结婚;她未婚夫与我们同乡,长得墩厚结实,为人和善,而更重要的是两人格特合得来——“你带照片来了吗?”听到此我问,心想到底百闻不如一见。“有带照片来!”表姑说着起身去拿了来。我接过照片一着,果然如她所描绘,是个踏实健壮的年青小伙子,而望着他温和的眼神,我嚷道: “哇,表姑,你们长得真有夫妻相,一样圆盘脸,一样慈眉善目的,你的一生肯定顺畅幸福!” “但愿如此!”表姑的脸刷地红了,那可是幸福的红晕,我为我的亲人能交上好运感到欣慰。“小小,”表姑仍像在家乡时那样叫我,“你处对象了么?还有巧云,她来这儿也一年了,有遇到合适的人吗?而你知道吗,你们姐妹俩的个人问题是你父母眼下最心担心的事。可不,我不止一次听你爸说,你生得老实,就怕你像你姐一样遇人不淑;还有你姐姐,他肯定更揪心。对这方面你妈妈就更不用说了,我看她虽然比前两年长胖了些,但是她对你们牵挂一刻也没停过。” “噢,”我沉沉地吸了口气,“依你看,我爸妈现在日常生活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比往年伙食吃好一点?” “那还用说,你们不是每月都寄钱回家了么?细哥和细嫂不仅吃得好了,连穿的方面也变了大样;这样导致村里有人看了都眼红了呢,尽扯些混帐话来说——”表姑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我能猜想那肯定是不中听的话,但我仍恳求她把话说完,并保正无论那是什么话都不能中伤我,因为我在几千里外的地方为了闲言碎语的事烦恼大可不必,何况我在外面一直遵从父母的教导行得稳坐得正。于是她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村里不是有几个年青的媳妇们吗,她们都曾经北上和南下过,可不仅淘金不成反而赔上了不少路费,于是村里许多年长争强好胜的婆婆便有了拿捏,常常当她们面说如果自已年龄像她们这么年青,一定不会呆在家里整天刨这几亩溥地,外面既使再苦再累也会坚持干下去,毕竟每月挣到的是现钞;这样类似嘲笑的话听多了,她们难免自尊心受损便不惜牺牲别人的名誉找到为自已辩护的话题,说女人出门挣钱不光要年青,也得像模像样长得中看才行,像方家的两个女儿,若不是有那般模样儿,能月月寄钱回家么?一次我听见某某说这样的话,大声斥骂她放屁,说我们方家的女子历来谁不是正经人,人家小小和巧云每月寄的几百元显然是她们的节衣缩食的工资钱,她们懂事,为了省钱,小小都两年没回家了,哪儿像你们这些成过家的人还不成器,连续几次出门为筹路费卖了好几窝猪仔呢,到头来连个猪毛也没拾回,换成我早滚回家里自个儿呕气去了,还蛮有脸在这儿说三道四的。这某某听了也没吱声,其实,她还真是个老实人,无疑她能说那些话都是从别人那儿学来的。而那些无用的三八婆们背地里嚼咀也是专拿软柿子捏,我看她们就不敢说罗支书家人的半个坏字儿,小小,明摆着人家罗乐同样也是外出打工,但她去年下半年开始三天两头的坐飞机回家,跟没事上厕所一样一趟又一趟的,而跟她一同回家的男人——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他们不正常的关系才值得这些三八婆们嚼舌头——”。 “什么,你等一等,”我打断了她的话,心儿提到了嗓子眼,“罗乐回家了,带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难道她和子麟分手了?” “哪个子麟,我不晓得,是她前任姓钟的男朋友吧;我只清楚现在跟她在一起的胖子姓高,叫高老大来着,据说在海南专营水果生意,因为水果生意做得最好圈里人才封给他老大的称号——噢,罗乐说海南的水果一般都出口,高老大每年倒卖椰子可赚到不少钱——” “请让我想一想,”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海南,椰子,对呀,罗乐是跟子麟到了海南,难道就在他工作之地他们分手了,罗乐选择留在了原地?”但是这想法闯入了我脑海,却不敢确信,好似不可思议一般。我得从表姑口里得到更确切的证实。我接着问: “罗乐去年第一次回家具体是何时间,她是跟男友一同回去的吗?” “去年历六月初十的前一天回的家,初十那天是他爸爸的生日,可能是为了赶上这天的日子吧;当然那个男人有一起过来,为了给她爸祝寿显摆嘛,寿礼自然不溥!” “你看那高老大多大年龄?” “他年龄嘛,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主要他人太胖了我无法猜出确切一点的年龄,而罗乐和她父母对他年龄却闭口不提,不过有一点我能确定,他一定是已婚有家室的男人(村里有许多人也这样认为),唉,不知罗乐图他啥,你说图人嘛,长得像胖猪,年龄又大她一大截,图他钱多嘛,以前那腊狗同样不是很有钱。总之罗乐一个黄花大闺女找这样一个人很不划算,何况这个人法律上也不属于她。也许事已至此,罗支书夫妇也只能认可了,可能他们怕女儿将来吃亏,出主意让高老大在县城置一套房产,没想到那人财大气,丝毫没犹豫就在县城买了房,房产证上只登记了罗乐一个人的名字。” “你跟罗乐面对面有过接触吗?” “我才不会呢——在她面前是讥笑她,还是无知的羡慕她?但我远观她像来自异国的阔妇,头发染成了金黄色,常穿盖住屁股的上衣和火红或者浅蓝色的裤子,面容褐黄,真的,我很惊讶,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姑娘一下子变成了这付鬼样子。友珍姐这人也很善变,因为之前罗乐有寄过一张男孩的照片回来,说是她男朋友,大学生,并且有份高薪的工作,友珍姐甭说多高兴,逢人到她家去坐就会拿男孩的照片来看,弄得好似全村人尽皆知,记得去年年初的某个日子里我随十几个筑河坝的村民歇息时受她邀请去她家喝茶,看到了罗乐以前男友的照片,那个男孩多年青多神呀,长得顺眼极了,当时我听着友珍姐张嘴一句我女婿小钟干什么工作,我女婿小钟有多高的工资啦时,我心里嘀咕着罗乐跟他般配么;而转眼友珍姐对罗乐带回的这位男友也是张口就道我的小高怎么的有钱啦,怎么的孝顺啦……不过她在说这些时不像以前观望别人有如何反应,我想她是害怕旁人暗地的讥笑吧!这也是没法子,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我终于听完了表姑的叙述,弄明白了刚开始出现的一片混局,但是我还有一点想得到证实,那就是这下该我拿照片给表姑看了。我起身到五屉柜里找出封存已久的一叠照片从中取出一张子麟的照片递给表姑,问她那次友珍婶拿照片给她看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是他,就是他!”表姑嚷道,“小小,你怎么会有这人的照片,你们——”“我们在一起吃过饭,照过相!”我马上接过话说,唯恐明的表姑心生疑惑;然后告诉她罗乐姓钟的男友是在潮州认识的,以前他在潮州工作,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被海南广告公司高薪聘请了去,罗乐便跟随他去了海南。自然表姑对我这番表情平静的叙述深信不疑。然而表姑此时若获知的实情,她该是何等的气愤难平——一定口不择言地痛骂罗乐折散了我的良缘,并埋怨我当初没能听从她的忠告……不仅今日,恐怕以后我的耳朵难以清静了。也正是因为这种惧怕,我才对我至爱的亲人(包括姐姐)只字不提那段伤心的爱情! 因此,我知道了罗乐像我一样失去了子麟。可他们是什么原因分开的呢?我暗自思忖。“难道子麟又找到了新欢?”不,我相信他不是见异思迁的人,而子麟曾对我说过他要对罗乐负责的话还记忆忧新。那么是罗乐为了高老大这个“大苹果”而放弃了子麟,我想也不可能,如果高老大的确为人眼所见的“大苹果”,但他一定比不上子麟这只苹果的色泽红艳,口味纯正。可不管怎样我对罗乐感到遗憾,竟不再计较她曾对我造成的巨大伤害;同时我在疑云翻滚的内心期待着——我诚挚地,衷心地,热切地希望子麟健康平安,也只有健康平安他才有回来找我的可能!“我并不知道你所在的地方——只有你回来找我!”我内心深切呼唤着说。之前我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至于他与罗乐分手后是不是交上了新的女朋友,我却不去猜想。 这时,我已无心再跟表姑聊那些我期盼听到家乡的新鲜事儿——头脑竟一时兴奋得不能自已,为了罗乐与子麟的分离!于是我催促因为初来乍到同样处于兴奋状态下的表姑趁早卧床入睡,明天将有长时间的工作等着她云云,表姑听从了,我熄了灯各自躺下。然而黑暗中我却和光明相伴——重新见到了子麟亲切的脸庞,重新与那明亮多情的眸子相碰,刹时一切温暖的感觉遍布我全身!令我痴迷和陶醉!我接受了他爱的洗礼!这种感觉虽然不象以前跟他在一起时温存细腻,但它一样地甜蜜,一样地欢喜,一样地神往!它作用于我的感官,仿佛它们遭到过的长期迨慢只是一个时辰罢了,而现在受到了正视,被恢复了!它们不会再沉睡,时刻警醒着,要求一切不要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逝去,而大脑储存的不是记忆中的过去,它仍是未来的前奏曲! “子麟,你现在还好吗?你人又在哪儿呢?”我望着眼前飘浮他清晰的面容问。我十分清楚他离开了海南,就像当年跟我分手后他离开潮州一样。可是他并不开口讲话,只亲切地微笑着。 “那么,子麟,我永远等着你!”我敢紧说道。 子麟仍微笑不改地望着我。 早上我在一阵阵辟里叭啦的鞭声中醒来,这是这条街商铺的铺主在为年初的营业举行庆典,祝福一年里能财源广进,万事如意。尽管此时能想像得到外面热闹非凡,但我却静静地把睡觉前的情况回忆了一遍,因此我又与子麟亲切的面容相望。直到已经起床的表姑处在陌生的环境对我问这问那,我才抛却了梦想,赶紧起床去照应表姑了。 我和表姑梳洗完毕后,出去吃早餐。一出门我便听见青翠的大树上停落的小鸟在欢快的啁鸣,为什么以前就没听到过它们的欢叫声呢?而走在宽阔的大街上,我又感受到了清晨格外芬芳的微风,那也是久违了的感觉。可是这个时候并不是夜晚懵懂的时光,白昼将现实逼近,我十分清楚子麟并不在我身边,也许今生我无缘再见到他,但是我为什么仍有一种欣喜万分的感觉呢?难道是青春的任将微弱的希望之灯拔得无比亮堂了么,还是爱情本身持久的魔力发挥的作用?我不得而知。然而此时我身旁的表姑边走边四处观望着风景,嘴里也一边感叹潮州的初春仍有一丝春寒料峭的感觉,但是我却早已沐浴在暖和的春风里,跟着太阳在奔跑! 八点钟的时候,林绍慧开着他那辆浅绿色的士停在了店铺面前,他跳下车来对向他迎上去的我说:“新年好,小芳!”接着他又埋怨道:“为什么除了今天约定好的时间,我总见不到你?许多商铺初二就开始营业了,你怕钱赚得太多是吧!”我对他笑了笑,拉他随我进门帮我完成一项使命——我指着地上准备好的一大圈鞭不言而明。“嘿,好!好!我们潮州人做生意,开业放鞭,一年财富都来到!”“嘿,女人身边缺少了男人就是不行!”他说着高兴地弯腰去搬弄鞭了,仿佛这份工作让他愉快似的。 一会儿后,阿慧点燃了他盘旋在门口大树下的鞭,于是那震耳欲响炸声把我和表姑赶得远远的,这时,阿慧朝我们走来,他脸上虽明显在嘲笑我们的胆小,但内心不乏有保护我们的意思,只是他越靠近我,反而使我让步紧紧抱住了表姑。 接下来依照年前的计划乘坐阿慧的车到新华书店去购书,而这个计划是在礼品店的惠姐一腾出铺面办好了租凭手续,紧接着她老公带领手下的工人帮我从中间的那堵墙中间劈开了一个拱形门,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定下的购书时间,所以阿慧这是应去年之约而来。出门前我简单扼要地交待了表姑临时的工作——接替我往日一样看店(左边的店门还未打开,里面空空的书架等待着运回书籍上架)。这会儿阿慧爬上驾驶室一边纵驾驶盘一边问坐在他身旁副驾驶室位置上的我说: “这个黑姑娘就是你请来的工人?原来放牛娃是这付模样!” “什么黑姑娘,放牛娃的,她是我表姑,十天前我跟你说过的。” “我知道她是你表姑,可你最好别对外人说她是你表姑,以免影响到你的形象!” “哇,”尽管他像是在戏语,但我还是被惹火了,直呛他道,“我是什么形象?她又是什么形象让你感觉不舒服的了?告诉你我表姑丝毫不比你们城里人那些穿金带银,外表靓丽的姑娘们差,她农活样样干得好,挑花秀朵的针线活也不在话下——” “农活干得好有屁用啊,”他打岔说,“挑花秀朵更不值一提了,又不是古时代女孩子不出闺房的年代;我说这话是为你好,你发火干嘛呀?”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你也不知道你的观点多可笑,难道别人跟你一样世俗吗?” “哼!”他对我的话嗤之以鼻。 “阿慧,”我按奈住子,想让他明白一点事理。“撇开这些,我表姑作为女孩子,她是生养她父母的心肝宝贝对吧,现在她的未婚夫同样视她为珍宝,那么别人人生拥有的价值她同样拥有,为什么你要用异样的眼光看低她呢?还有,我不是说她是我表姑我得维护她,如果换成与我不相干的人,我同样听不得你如此贬损别人的人格;现在拿一个你我不相识的乞丐来谈,如果我见到他,不会因为他褴褛的衣着和逢头垢面而看不起他,我知道每个人活着都有他的价值所在,也许这个乞丐乞讨的动力缘于他有一群挨饿受冻的娃,或者生病的伴侣等,那么无疑他就是依靠他的亲人们的整个世界——试想至高无上的皇帝对他们又有什么用?所以,在我眼里,皇帝和乞丐并没有贵贱之分,只是各自演绎的角色不同罢了!” “世界如你所说的就好了,咦,我觉得你这人挺特别——该发火的时候不发火,不该发火之时却没来由的冒烟,总之,我不知道自已有错。” 这种情景让我无话可讲了。不过,我还是想让他弄明白我的思想,最好他能随我转变过来。于是我想了想说:“阿慧,道理很简单,刚才你叫我在外界与表姑不相认,如果同样的情景——你西装革履的汽派得不得了,而你年迈的母亲俨如乞丐,你能够做到跟母亲毫无干系吗?” “那不一样,”他说,“我很爱我妈妈,在人多的场合,只要有我妈妈在,我会很开心很踏实,因为妈妈的目光中只有我,既便是我做了高官,她也是我妈妈——我的一切都是她赋予的;再说,读书时老师就教导我们,说既便母亲衣衫褴褛,鞋子破得露出了两个脚趾头,她也是我们的伟大母亲,!不能不认啊!” 我感觉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而往往我们在一起无法谈入更深入的话题。我想这也许不是他的错,因为许多时候一旦我听到他发自心底的自白,那赤裸裸缺乏人情味自私自利的言语,我便对他整个人丧失了兴趣。从来我都视情义为上。这时我避开了阿慧盼我回应那搜索的目光,侧身面向窗外去自个儿思索了。这时,由阿慧的德行我联想到了子麟——他跟他有何区别?——子麟若初见到表姑,她的外表一定会使他联想到农村人生活的艰辛,遂对真诚地流露出怜悯和同情,而当我向他介绍表姑许多优秀品质和出色技艺时,子麟自然又是欣赏和感叹不已——像那时通过我发现罗乐的优点一样!哦,子麟天生具有善良的情感——他疼爱我——胜过我的父母,让我沉醉迷恋。可是,他又是一个博爱之人——据我所见,除了对杜娟的敬重及对向权等同事的关爱外,罗乐竟轻易获得了他的爱慕,使我像断翅的小雁从天上坠落,从此只能仰望我无比眷恋的天空。可见,人类的天就是这么的不完美。而现在我苦恼地发现一个溥情寡意的人是冬日里的枯草灌木,不仅带给不了别人感官的一切享受,而他自身养分的缺失更让人怜悯可悲;一个仁爱之君呢?无疑他是夏日里的暧阳,不仅让陷入隆冬的人越想越有神,更让普天照耀下的人拥戴敬仰,可是最终他又能真正满足谁的无限欲望呢? 那么,我现在有一种直角——凭我对子麟和罗乐的了解,认定他们分手原因在于两人的分歧,就像我和阿慧存在着显然的分歧一样。因为一切友善的思想和美好的愿望将有助于分歧的弥补,但罗乐恰恰跟阿慧相似,他们都有饱中私襄,损人利已的一面。我这么地想时,浑身忽然感觉轻松又愉快,像一个麻线上的死结终于被打开了一样。可是随即泪水蓄满了眼眶——为两个情深意重的人遭遇到无情的捉弄;为亲爱的人命运的担心;为世事变迁我们还能不能重逢所困扰!但不久“嘎”地一声停车声打断了我的思虑,新华书店到了,而随着这声响我转回脸,当然阿慧看见了我脸上的泪痕。 “咦,我就那样说你表姑几句却将你惹哭了?换成你那样说我妈妈,我也不至于受伤得掉眼泪啊,而我和我妈妈比你跟你表姑的感情不知要深多少倍呢!”他感觉蹊跷,问。 “不是这样,你别乱猜测!阿慧,我们下车吧,今天我得请你帮我大忙,把等会儿我购置的书籍搬到你的士的后尾箱,估计有上千册,单凭我的力量一时难以完成。” “没问题,搬书的事不用你手,到时看我的吧,以前我做海鲜生意,上渔船上搬整筐的海鱼腿脚勤得很呢,你知道吗,潮州的生意人最能吃得苦。” “不好意思,正月初八就让你做苦工,晚上你交班后我请你喝酒!” “好啊,”他笑了,“喝酒我喜欢,帮你做事也一样喜欢!走,你先下车,我来关车门。” 我跳下车。他遂锁上车关了车门。我们一起走进了新华书店的仓库房。 一个多小时候里,我终于从几十万册品类繁多的书籍里挑选出值得我购买的书籍,然后付款后由我装箱阿慧搬运上车。这样,我们凯旋回程了。不到一刻钟,的士车像匹奔马完成了它的使命,又“嘎”的一声直接堵在了书店门口。可阿慧并不急着下车,我听见大声的车喇叭声响时便转眼去观看他,只见他两眼一直盯着屋里正在水池边洗什物的表姑,意识刻意招呼她过来,一付调皮的模样;马上表姑被招唤过来了。这当,阿慧望着还未走近的表姑嚷道:“喂,黑姑娘,赶快来搬书!”“你说什么呢你?”我生气地厉声喝道。幸好厚厚的玻璃窗起到了隔音效果——表姑望着我们笑容灿烂。“噢,表姑,”他立刻改正错误,嗓音提高了一半,并拉开了车门,“麻烦你来帮忙搬书。”我望着他溜下车的单纯活络劲头,心想他长不了记醒,不知何时他又张口黑姑娘的去叫表姑了,而我生气也是枉然。 为了不眈搁阿慧载客的生意,我叫他把书籍全部在地下后车就开走,他照办了。于是书店新年开业的这天真正成了我们最忙碌的一天,我和表姑从上午忙到下午——时而得招待顾客,时而在另一间铺子里给书籍分类呀,往书架上搁书呀,整理齐整呀,干得脚不歇地。到了晚上,银色灯光照耀下这间暂新的书屋已吸引了许多顾客在光顾了,因此,我对创造的成果甚感欣慰,对将来的收成信心百倍。而在热闹的景象中我打算明天得立一份租书的广告牌,这点很有必要;另外,明天依然得上新华书店一趟,把佘下的一栏空书柜填充满。很抱歉表姑第一天上班就让她受苦受累,但是到了打洋之时她却不像我腰酸背疼,仍神采奕奕的,她说今天的劳作跟平常在家里成天地里的干活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而且从她对工作饱含热情来看,书店这份工作她是喜欢和适合的。 第二天我和表姑进行了明确的分工,由她把昨天接替我以往的工作负责到底,我专营租书生意,当然合为一体的书屋相互照应也是常有的事,由于我和表姑情相近,配合十分默契。以后我每天都在为书店新添的生意留意费心,以便遇到某些问题或想到新的点子得及时解决和运用,而这是我对刚刚营业的租书项目作出的两个月侧重点的实际做法。但我并没有过于劳神费力,租书的生意就像我当初预想的那样不泛客源,这些顾客多半为外地来的打工族,都经济拮据,他们年纪青青被迫辍学,但渴望神食粮的心永远不会停止。也有一些本地人来租书的,他们都热衷于武侠小说,往往一套有许多本,这样租书按天数计算自然收益少不了;另外,潮州姑娘一般显得比外来妹幼稚单纯,因为她们喜欢租些图画书和漫画书籍抱回家去看,而许多言情之类的书籍却受到已婚年青妇人们的喜欢,像届时岑凯伦和梁凤仪的著作最抢手。出于这些的了解,我对首次跨进书店租书的顾客主动引荐的作品,一般都合意,且我准备的充足,尽量不让顾客空手而归;在对等那些熟悉的顾客,像李翠华等交往过的客人,往往他们一踏进店里,我会针对他们读书的口味结合自已已了解的作品实行推荐,目的不让他们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和金钱去阅读自已并不兴趣盎然的书籍;我在给他们讲读时,感觉自已像老师在对未知的学生讲解一样,这无疑令我十分愉快,而他们对我充满了信赖,总希望自已能像我一样将店里的好书看个遍,反证又不是一次买下它们担心花钱或没地方搁置。至从我专营租书起,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又结识了几个外来工朋友,这些人勤劳俭朴,却渴望上进,他们相信知识改变命运的教条,希望通过不断学习后能完善自已,走出一条属于自已的路,我从他们身上看到的优良品质感慨不已,并爱拿他们勇攀高峰的神来激励自已!当然我对他们表现的热情和真诚的体贴他们都感到高兴,无疑身在异乡最渴望尊重和关怀,我慷慨给予了我的同胞,但并不是为了回报,可事实证明他们的回报远远超过了我无形的给予——常常带身边的朋友们来光顾我的书店,为蒸蒸日上的生意锦上添花。 现在表姑的外表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大样:她黝黑的脸庞开始由黑变黄,再由黄变白,那圆圆温宛的脸真正像轮月亮惹人喜爱,正如我见到她读书时的模样;衣着也跟城里人越来越相近了。这是我们首次的朝夕相处,但凭之前我对她的了解,以为她是小心谨慎,自我保护意识特强的传统保守形女,可是我猜错了,表姑虽然是一个格温顺的姑娘,但是她冰雪聪明,说话辟,思想独立,所以服务质的工作再适合她不过了;另外,她总是热情饱满,仿佛一切忧愁伤心都被她的理解和包容溶解没了踪影。我观察到她工作时,首先对刚进店的顾客热情的招呼,一声“嘿,你好!”让顾客感觉自已受到了厚待,而她始终微笑的面容和陪着小心的姿态及适当一言中的的话语使顾客如在春风拂面的书海中穿梭,如此又何愁不坐拥天下客呢?我原以为今年书店一大摊子的事我得不少心,但因为有表姑的加入,我却不曾劳累,并且跟表姑一同生活工作,我感觉既踏实又舒心,如同在父母身边必然受到庇护和关心。另外,作为同龄人生活中我们制造的欢乐可谓层出不穷,而表姑就是快乐种子的播撒者,譬如一时店里没人进出,我若无聊地哼唱几句歌声,她会取笑说:“你还唱,还唱,原本店里没生意,若等下来两个顾客,不被你的歌声吓跑才怪呢?”表姑像罗乐一样具有山里人清脆宛转的歌喉,自然她对我的五音不全难以按受,可到了晚上关上店铺后,我数着全天的钱款忍不住兴奋地哼唱时,表姑又会装着农村的哭腔道:“求求你别唱了,明天我多干点活补尝你行不?”可到了第二天清晨,表姑一睁开眼就推醒我,问我想不想听她唱歌,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又说出她唱歌我听的条件——那就是先帮她洗头和吹发,然而在我老老实实做好这一切后,表姑却只唱了一句邓丽君的歌:“我衷心地谢谢你!”虽好听得不得了,但绝对只唱这么一句!快乐就如此弥漫在我们周围。可不知为何,每当我开心快乐之时便会想到子麟,想与他分享我们的欢乐;每当生意兴隆内心颇获成就感时同样首先想到的是他,渴望心爱的人赞赏,与他分享成功的喜悦!。 第二十四章在线阅读 第二十四章 肉文屋 /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林绍慧仍然每天都来店里呆上半小时。似乎这儿设有他的一堂必修课。当然阿慧来此必然要在傍晚六点钟前后半小时,因为只有在他和阿龙这一交班时间我们才有可能接纳他——倘若阿慧开夜班车,那他早辰六点钟交班时我们还在睡梦中,所以只有下午六点钟接班前半小时来才可聊上一阵,若开白天的车,自然又是六点以后的半小时成了坐上客。阿慧比我初见他时黑了许多,却似乎更有神。他平时的穿着挺时尚的,在退去冬季里的几套笔挺的西装后,常常是质量上乘的各色花衬衫,蓝色和黑色的直筒裤,鞋子一律名牌运动鞋,而一般人见到他都会被他帅气干练的外表所吸引。于是当他神抖擞地坐在店里那把从未更改似乎是他喜欢的那把位置时,无论是在喝洒还是品茶,他无疑是进店来的女顾客必然回头欣赏的一道风景,而这使他脸上总显露出无法掩饰的得意骄傲之情。表姑初来的一个月,她自然而然对频繁出入这里的阿慧客气得不得了,满以为他将是我未来的结婚对象,因此她一时满足了阿慧自高自大的虚荣心,总算一段时间里我担心她被叫黑姑娘的事没有发生过,不过以后我更没必要担这份心的了,因为仅仅半个月过去,表姑变得白净耀眼,漂亮可人极了。倒是随着表姑深入的了解,她难免对阿慧有了抵触情绪——首先由阿慧不断使唤她买洒引起的,开始表姑只是表情露出了不满,撅着嘴嘀咕几句而已,后来她发觉阿慧对此简直感觉迟钝,便想出策略,去买酒时叫他给出一箱买酒的钱,意思反证他每天都得在此喝酒,省得她总是跑腿,聪明的表姑再怎么不情愿,她都不会拒绝替他跑腿——她知道如果她不去那便成了我的差役,其实有些时候不等阿慧对表姑开口,我便主动提出去给他买酒,可是阿慧出于表姑打工的身份偏偏爱叫她,对此我的训斥和行动都无济于事;其次,表姑渐渐看穿了他热情似火口吐狂言却内心自私奸狡爱耍滑头的秉,便自然对他失去了刚初的好感,且背地里说他驴子拉屎外面光溜。所以表姑像长了双千里眼预测阿慧人生难成气候,她说他鼠目寸光,心侠窄,无论做大小生意他都缺乏成功的要素,而与这样具有天生缺陷的人相处,往往天意难顺。 当然我赞同表姑的看法。众所周知,虽然阿慧是一位地道的潮州人,外表抑或地位不错,他接近我们,跟我们外地人交往,并帮助我一些女人无法办妥完成的事,我们理该感到荣耀和感激,但是他的许多缺点抵消了他不多的长处,就像他口无遮拦透露出了对外地人的排斥,难免使人联想到他人格缺陷导致缺乏朋友才成天总来我们店里的,我这样讲当然有据可推。譬如距现在我认识他将近半年里,他工作以外的生活单调极了,除了喝酒就是睡觉,而没有亲近的朋友从他叙述的话语里溜出来,既便跟他开车的搭挡阿龙跟他关系也不融洽,甚至磨擦不断——主要为每次交班时油罐里的油深浅闹矛盾,按规矩每次交班时油罐应加满,但阿慧多次违规却大言不惭——那是一次我听过阿龙一番苦恼的倾述后,以朋友的身份训斥阿慧唯利用是图,他却笑嘻嘻地说阿龙生得傻,要故意惩治他,仿佛他那样做不是为了占便宜,为的是一份得呈后的开心。因此,表姑对他的成见更深了,她把他归属损友之列,告诫我趁早离他越远越省心。表姑头脑并不单纯,她考虑问题能从多种角度出发,她对我说:“小小,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只是忠诚善良的你做不到跟他绝交,可我担心他哪一天会侵犯你,其实你别听他满口说娶妻不会娶外省女人,原本他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我看他对你就图谋不轨,到时你怎么应付他呢?”“放心吧,表姑,”我回答说,“交友我会拿我的诚心待他,“诚所至,金石为开”;而面对感情,我相信他以前的经历会使他比我更懂得慎重!” 但是表姑的话不久就灵验了,那是在经历过一件事情后导致的结果。记得在骄阳似火的五月里的一天夜晚十一点多钟,我和表姑在睡梦中被一阵猛烈的拍门声和叫喊我名字的声音惊醒,无疑那是我们熟悉不过林绍慧的嗓音。“他可能遇到什么麻烦,是撞车了还是遭抢劫了?在这深更半夜里打忧我们他可史无前列!”我这样地想时心儿可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溜下床去开门。然而门一拉开,阿慧醉醺醺的一头窜了进来,他的的士车就停在门前,这免除了我最坏的担心。“阿慧,你喝了多少酒才醉成这样啊,为什么要在工作的时间喝酒?”我对一屁股坐在茶机旁达啦着脑袋的他问。一时他没作任何反应,于是我靠近摇了摇他肩膀,“哇!”这时他捂住嘴立起身一个箭步跑向水池垂头大声呕吐起来,我便紧随其后跟上并搀扶上站立不稳的他,可一旦立在他身旁闻着浓烈的酒臭味我也禁不住干呕了。“咦,你也喝了酒?”这当他止住一阵喘息醉眼蒙胧地问我。“你刚才来时我们在睡觉耶,谁象你一样好端端的喝什么酒把别人吵醒!”不知何时表姑披衣站在了我们身后,她对阿慧毫不客气地道。“我是迫不及待来拍你们门的,我实在——”他说着止不住弯腰又呕吐起来,并且用手指伸进喉咙去抠。“他这是干什么?”见此我问表姑。“吐不出来呗!可能喝了酒没吃东西。”我往水池一望,果然里面并无呕吐物。“今天喝了一件啤酒,却滴米未沾!”他接过话说,“现在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要死!”“那——阿慧,我现在出去给你买碗稀饭吃下去,垫垫底后就不会这么难受了;不过你得让我先扶你到位置上坐下。”我说。“去哪儿买啊,已经快到十二点钟了。”站在一旁的表姑表现出了不满。“没关系,如果街头小吃摊收工了,马上淘米煮也一样;噢,表姑,你帮忙去煮一把米吧,这样真的比去买还快,再说家里还有咸菜可下饭。”表姑瞪了我一眼,意思怪我没事找事干,但她还是按我的分咐去做了。我扶阿慧慢慢回到原位上先坐下,用开水冲了一杯糖水让他喝下,不久之后他总算能稳稳当当的坐着了。接着表姑煮好了稀饭和咸菜一并端过来,我将稀饭和着少量的咸菜拌了,再搅拌凉后递给阿慧去吃,哪知他这时被酒麻痹不光反应迟钝,连端碗拿筷子吃饭的活也干不了了,所以我只好到碗柜里取了调羹来一勺一勺的喂他,而他咽饭也呈时常停滞的状态,导致站立一旁的表姑大声提醒和数落,等到好不容易吃了半碗,岂料闭着眼睛的阿慧身子猛地朝前一扑,幸好这当表姑眼明手快弯腰接住了他。“怎么办?”表姑整个身子支撑着已像死猪沉重的阿慧问我。“我们把他扶回床上去睡吧,那边正好有张空床抱床被子让他就凑合一夜!”“那他停在外面的的士车咋办?”“先安置好他再说!”我急于作出安排。于是我和表姑一人一边支撑他的身子使劲拖着他进了以前杜娟住过的房间,遂铺好床安顿好了他歇息。 当我和表姑返回铺面坐上茶几旁的位置上,两人都感到筋疲力尽,毕竟阿慧七十多公斤的体重全仗我俩移动了二十多米。“唉,”这时表姑叹气道,“我说过理他就会存在麻烦,现在距我们平常起床时间还有八小时,难道我们得为他牺牲睡眠看一整夜的车吗?”“表姑,你去睡吧,我坐在这里看车。”“我不走,深更半夜留你一个小女子在外面,要是来了坏人怎么办?”“不会有事儿的,偶尔一次夜间敞开店门,坏人没所准备,再说的士车停在门口,显然有男人在此,谁也不敢放肆来这儿干坏事的。”“不管你怎么说,我不放心,但我也不敢叫你先进去睡觉,如果我一人在这儿没事也会吓破胆的。”“就是嘛,表姑,你跟我在一起守夜,等一会有路人经过,你自然会受惊吓,若我胆小,你留在这儿跟我作伴求之不得,但是我一点也不害怕,所以,你留在这儿也是多佘,这时你就听我的按排进房睡去吧,我明天还指望你正常上班呢!”“那好吧,有事就进去叫我。”她起身睡去了。 从午夜到天明,我一直坐在这把位置上,丝毫没有闭上眼睛睡个囫囵觉,连打个盹也没有;我也没看书解乏,不敢有丝毫怡慢得全心全意看护着这辆的士车,为阿慧守护好赚钱的资本。这间隙,的确有一些过路人路过时会投来关注的目光,甚至有一两个伫足观望了一会,但我没有丝毫胆怯,而进房睡觉的表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看我一眼,确保侄女安然无恙后又进去睡一会儿。如此六点钟时,阿龙来接班才把这辆的士车开跑了,虽然现在距离平常早晨营业时间还剩两个小时,但是再次关门上床睡觉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朋友,正是我的这个不眠之夜,招致了林绍慧的情感起伏变化,而具体个中细节,还得我细细道来。那是在他睡醒后清醒地与我们面对面时,竟对自已喝醉后的一切全然不记得了,于是表姑就向他唠叨他这个醉鬼是如何的折腾我们的,在描绘前面的细节时阿慧听了只是嘿嘿好笑,但一旦表姑告诉他我为了看守他这辆的士车竟敞开门寸步不离的没合过眼时,阿慧的眼睛瞪的像铜钱大,一幅不肯相信的神态。“真的吗,小芳?”他问我道。“是的,”我回答说,“你的这辆车如同这儿两间店铺,我们得依靠它赖以生存,但我和表姑每晚能安心就寝,那是全仰仗这两块卷闸门将之与外界隔绝了,消除了安全隐患,可你的车若无人看管停在外面,玻璃被砸了咋办,如果有人当作被遗弃的产物私自开走了,你现在哭爹喊娘也徒劳,以后看你靠什么挣钱。”他的眼睛再次盯着我,表情复杂,“我难以置信,”他似自言自语,“你会为了我耽误这么长休息时间?”“怎么不是?”表姑立刻话道,“不信你等接班时问阿龙是不是六点钟来这儿她独自一人在椅子上坐!”阿慧不再反驳,他放下了一直跷着的二朗腿,低头沉吟。片刻后,他嗓音低沉地道:“我这辆的士是我母亲找我姨妈的女儿代款买的,我姨妈的女儿在银行上班,如果车真的丢了,我哪有脸回家!”“那以后得千万注意啊,阿慧,你真的别再喝酒了!”“唉,你不知道,昨天我心情特别糟——”他欲言又止了。“小芳,谢谢你啊!”他移了移动身子,遂端起一杯我沏给他的茶递向我说,声调奇怪。“现在社会上难得有你这样的好人,我希望跟你交朋友一直交下去!”“没问题!”我很乐意接受他的表扬,尽管他的言语存在偏差,我却立既向他伸出手去。他也向我抻出了手,先是重重的一握,但并不打算松开。 “小芳,我很喜欢上你这儿来。跟你相处,我感觉内心很踏实,就像我回家见到我妈妈一样。要是你这儿不是做生意的地方,我会赖着不想走。可是每天至多也只能呆上半小时——按你的规定。现在我真的不想渗入别的情感来破坏我的这份感觉。” 他停顿了一下,眼睛移向别处,似乎内心隐藏了太多事情想急切倾述,但他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已的嗓音。 “哟,我早知道你呆这儿人舒畅得很,酒有人帮你买,茶有你喝的,现在又有了一次免费停车体验,只怕别人将来被你害惨死了,你却浑然不觉!”这时一直不曾远离的表姑话说,她对我的担心促使她侧耳倾听着我们的言谈。 “阿慧,你早一点回家吧,马上又到了午餐时间,你妈妈一大早没见到你人肯定担心。”我马上催促他道。说实话,他眼睛里流露出的真情实感我能感受,所以很不忍心他听到表姑的近视打击话语。 “好,我回家去了!”他感受到我真诚的体贴,音调欢快地道,随后他离开了。不过他迈出门槛后,竟一连三次回头望我,任谁都能明白那是难舍的情怀。 “这个温神终于走了!”表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走过来说。“小小,常言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担心他缠住你不放。” “放心吧,表姑,他就是美女蛇,在缠我时我会适宜地掐住他的喉头!” 可是下午阿慧又比往常来的要早,进门时他嘴里哼着小调。“你瞧,他把这里当家了吧!”表姑正巧来我这边取一块抹布时咐在我耳旁低咕说,她很不高兴在嘟着嘴回去干自已的工作了。 “嘿,小芳!”他愉快地叫道,不像平时随和,显得礼貌卑慊;他说着走到我跟前站住了,“你不感觉累吗?为了替我守了一夜车,我看你脸色憔悴,而我还没跟你说过一句感谢的话呢!” “我想你比我更累,因为喝醉酒的人一般得几天才能身体复员;阿慧,感谢的话我不想听,只是你以后可别喝多了!” “我知道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半夜跑来敲你的门!不过幸亏我昨晚喝醉了酒,要不我怎么知道你对我好。小芳,现在店里没生意你同我坐一会儿好吗?” “我昨晚只是做了一个朋友该做的事,凭心而做,阿慧。”我走在他身后时说。 “今天我来烧开水泡茶,平常总麻烦你真不好意识。现在你坐吧,你这儿的一切我都熟悉不过,别担心我找不到水壶等。” “好吧,那我就坐享其成了。” 我坐了下来,阿慧装满了一壶水上电源后走来坐在我身边茶几的另一把位置上。这会儿,他动作麻利地倒掉之前的剩茶叶又重新的装上,然后摆杯做好一切冲茶的准备。他在做这些时,目光不时的悌视我,仿佛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存在而存在。电水壶的水开了,他起身提了来冲茶,马上一盘功夫茶热气腾腾的了,但阿慧并不急着享用,他指着茶盘上摆成品字型斟得满满的小茶杯说,他们潮州人喝茶挺有讲究,如果刚过门的女婿丈母娘考他智商如何,首先是像这样斟得满满的茶请他品,如果他聪明就不会立既端茶饮,让自已的手被溢满的茶水烫着,而是礼貌的推让,这样在推让的过程中茶杯里的水就会溅出一些,然后端起来喝便不会烫着,让别人看到狼狈相。 我静静地听着时想起了各个地方大相径庭的生活,大凡新女婿过门尤如鸿门宴,想必赴宴的男士们都会作充分准备!可是阿慧呢,我细细打量着他,想象仍象孩子的他那时会不会沉着严肃,让丈母娘的第一感觉他睿智出众(诚实是不可能的)——可是在他递给我一杯热茶时,却这样说了: “小芳,我想请你到我家去玩,我今天已经过深思熟虑考虑,我要娶你为妻。” “什么?你开玩笑吧,阿慧!”我惊叫起来。从来我不相信他在这件事情上南袁北辙,尽管表姑已有言在先。 “我说的真心话,”他说,神情认真,尤其是嗓音微微颤抖,“这几个月来我妈妈托媒人给我介绍了几个对象,没有一个我感觉中意的。虽然都是本地人,年青一些的女孩我没耐心哄她们,你可知道以前一般都是女人迁就我;可是年龄大一点的女人吧,无论条件多优越,我怎么看都不喜欢;昨晚喝酒我就是为这事儿烦恼所致。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我,因为年龄和相貌太合我的意,而你的格更使我倾心——与你相处,我就像呆在我妈妈身边一样感觉舒心温暧,真的,既便是你有时义正言辞地批评我某些错误,我认为正是你爱我所承担改造我的责任。小芳,我内心这样推测——我妈妈爱我毫不置疑,而她给予我的一切似乎你都能给予,所以我自信你是爱我的。要不是昨晚我醉酒后你为我看了一整夜车,我还不能这么确定。今天回家,确实如你所说妈妈对我清晨没有回家担心得不得了,在她泪眼迷雾中我对她讲了一番有关我想娶你的心里话,开始她对我要娶一个外地女人为妻怎么也不肯答应,但是我反复讲述你如何对我——总是无限的包容和理解,而在说到你为我守护一夜车没合眼休息时,妈妈也被你感动了,她答应我先带你回家一趟,如果各方面如我说的一致就把事儿定下来。时间由你来定,我们潮汕人是特别注重礼节,到时我教你怎么做你记住就好。” “我不会去你家的!”好不容易等他话说完我接口道。 “为什么?你说真的吗,小芳?” “当然真的啦,就像你刚才的肺腑之言一样。” “你可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我妈妈的!”他情绪激动不已。 “阿慧,”现在轮到我冲茶他喝了,希望他平静下来,“婚姻大事不由一方决定是吧?你谈过恋爱是知道的,男女结婚的首要条件是两人相爱,可我并不爱你——我这样说也许会伤了你的自尊,但是我想事情得弄明白就得说出真相。你的人生价值观我不赞同,我们没有共同生活的乐趣、;从来我都不会想跟你这样的人朝相处,真的,因为每天半小时你来这儿我都在尽一个朋友的情份满足你孩子般单纯的欲望,而当你感觉开心快乐的时候我只会顿生怜悯,缺乏付出那无上的欢乐,由此可见我们彼此并无欢爱,!呵,一年半以前我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那时我的心象一座亮堂堂的天堂,成天都弥漫着明媚的阳光——那就是我和心爱的人如影相随的地方,我们谁也不廿离去!” “什么,你谈过恋爱?”我的这番话让他瞪大了眼睛,一幅吃惊的神情。 “是的,像你一样和别人深深相爱过!”我回答说,“由此可见你我相识这么久你并不了解我,或者说你本不想了解我,正如你从来不会顾及我的感受一样,如此我才无法从你那儿获得真正的快乐!如果说我不爱你,同样你也不爱我!”我这样说着时一滴泪水滚落了下来——此刻我想到了子麟,想到了他正是因为深爱我才导致了莫须有的误会,使两情依依的我们硬硬给折开了。 “小芳,我不想听讲你跟那人以前是如何相爱的,既然你跟他分手了,这是铁的事实对吧,就像我和玉莲彻底分开一样;但你不要太傻了,我们得有份新的感情生活,让我们彼此给对方幸福好吗?” “阿慧,你还听不懂我的话吗?事实是我们给不了对方的幸福——我们实质不会相爱!” “怎么不会相爱?感情是靠时间慢慢培养的,一旦今天我们确定好关系,你才能感觉真正喜欢我,而我则会非常疼爱你,真的,我发觉你比玉莲更值得我爱,因为你很独立,不会粘着我浑身沉重,而更重要的是你有份事业,据我看你的收入远远超过我,这样我俩组合的家庭日子肯定好过;我这样说你会认为我看中了你的事业和金钱,但是它们跟你的相貌和格相比,我更喜欢你的相貌和格!你知道吗,玉莲抵不上你一半漂亮,可那时我竟鬼使神差的爱她个半死,如果现在你做了我未婚妻,我会死心踏地爱你一辈子!而你嫁给我表面上也不会吃亏——我相信你已清楚外地人嫁一个本地好男人不容易!” “我不认为你是个好男人,”我依照自已的思索讲,“你外表的确长得帅,每个女孩子无疑会被你吸引,你也很勤劳,而劳有所获;但是你思想狭隘,目光短浅,自高自大,还有嗜酒如命——我无法喜欢具有这些缺点的人。俗话说“江山易改,本难移”,你的缺点自然伴你度过一生,反证你对崇高美好的事物并不赞赏。” “你说的那些我不认为是我的缺点,可以这样讲,我比你年长七岁,是我生活的经历让我具备了比你更多的社会经验,毫无疑问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对我现在的个当然全都认同;另外造成喝酒的原因你不是不明了,一旦我结了婚过上幸福生活,有人劝我喝酒我还不喝呢。” “我不赞同你以上观念,如果你不认为身上存在那些缺点,那么我只能说我俩志不同道不合,因为造成我人格成型和对人生价值观认定的年代已经过去,现在和将来只是做到去完善和实现罢了,所以我有比你更顽固的个——坚持已见。另外,针对你喝酒我也有所观察,发现你每天必喝的原因——情绪底落时得依靠它麻痹,高兴时更缺少不了它助兴,平常喝它寻求刺激;如此下去你对它的依赖自然将胜过未来的伴侣!” “请你相信我结了婚一定戒酒,”他说。“至于那些你认为存在的缺点,我也会按照你的要求改变的。” “我不会指望你改变,阿慧,我们真的不合适!” “我不这样认为,你跟我相处一段时间再下决论,好吗?” “不用相处,我现在的决论十分正确。譬如你初次见到我表姑叫她黑姑娘那些话,也许你无心伤害谁,但是我不认可你的言行,假如我和你结了婚,你见到了我农村的父母亲依然随心所欲口无摭拦,倘若中伤了他们,不仅我感觉不自在,我的父母亲会开心吗,如此只会增添他们对女儿婚姻生活的担心,呵,那时我宁愿自已终身不嫁也不要让父母蒙羞,不要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为女儿忧心忡忡,再说我发誓一定要让我父母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让他们晚年幸福!” “你的意思是你结婚了要养你的父母?” “我不排除这层意思,父母养育我们长大,做子女的让父母老有所靠是天经地义,不过这里我主要是谈一点你待人处事,说实话我无法接受你缺乏人情味的活法,而仅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对你产生不了异之间的爱慕尊重之情,你可知道我崇尚的爱情应该尽善尽美,所以只有做为普通朋友我才能对你做的到宽容和理解!” “我不太清楚你说的意思!说的具体一些吧!” “好吧,我拿你跟你的开车搭档阿龙的关系说起吧,阿龙不论当面还是背地都对你心存不满,原因你也清楚不过,仅仅为了每次交车时油箱里油的深浅问题,这事儿我认为你蛮没道理——仗自已是车主欺压佃户,如果换成我是阿龙,早就与你针锋相对闹僵了,哪能与你共事那么久,所以我们若真的成了夫妻,呆不了三五个月我会因为受不了你的蛮横无理而离开你的;另外,作为夫妻我不会出于一家人的关系坦护你,这样你自然会以为我胳膊往外拐而与我矛盾重重,我讨厌那样的生活!” “阿龙是不是经常向你们讲我的坏话?” “哪里是他向我们讲了多少,那些不愉快不是写在他脸上吗,而恰恰你的快乐开心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我想像的到。” “屁话,你并不是诸葛亮,看我等会儿怎样收拾他!” “阿慧,你这人好没意思,阿龙他是有家室的人,他的个头比你还高,之所以他不跟你计较,应该是信俸“和气生财”为挣钱养家罢了;如果你一再欺人太甚,我相信他还击你时也不会手下留情;再说阿龙并不是小人之流,他从没有有意要说你来着,你瞧每次跟你交班后他不是直接回家了吗,偶尔几次进书店就是为了上厕所,而我知道的情况不是来源于你们的一次争吵吗?所以为了你的事业,你还是好之为之吧!” 我的这番言语让他内心鼓动起来的怨火隐消了一半,这时阿慧再一次问我去不去他家里玩,以未婚妻的名誉见他的母亲,我又一次立刻回绝了。也正是在这一时候,阿龙把的士车开来泊在了路边,他大声的按喇叭,我便催促他赶紧过去。而在他走向那里时我也紧跟了过去,害怕心里窝火的他与阿龙发生冲突,然而阿慧竟表现得十分开朗——他高声问阿龙今天生意怎么样,还没等到阿龙回答时他已钻进了车里,但在车子启动后我看到了他极端沉的脸。 阿慧走后表姑走来到我的领域问我他一反往常幺三喝四的,究竟和我谈了什么正经事。“他希望我做他女朋友,就近几天能去他家里正式拜见他母亲!”我回答说。“你怎么说,答应他了吗?”表姑异常紧张。“没有,我直接拒绝他了。”“这还差不多,”她终于松了口气,“我早就预感会有他开口这一天。”“表姑,如果今天我答应了他的求婚了呢,你会怎样看待我?”“首先我当然得祝贺你有了婆家,但接着我会忠告你这辈子还是不结婚为好,既然你看男人这么缺乏眼力。而如果你自已当他稀宝一定要嫁给他,我也一筹莫展,不过,我想我帮你打工的时间不会太长——说实话,在生活中我不会跟阿慧这样的人交朋友,我没有你心宽广!”“现在好了,你别揪心了,表姑!”我开心地搂住她叫着,为自已正确的决定沾沾自喜。 两边铺里前前后后进来了几个顾客,我和表姑愉快的去忙各自的事了。表姑接待一阵子顾客送走后,她站在门口唱起来了邓丽君的《夜来香》这首歌曲,那柔和的音调从头至尾地飘进我的耳朵,无异于对我的奖赏。 打洋的时候到了,我和表姑正准备关门,忌料阿慧开着他的的士车停在了正当门。表姑一见到他脸色陡然拉长了脸,“我们打算关门了,你不去兜生意赚钱,尽来打搅我们干啥?”她堵在门口没好气地对他道,大有一付不让他进门的架势。“咦,你还不让我进门?”他马上气焰上升,意思表姑凭什么身份这么做。“让他进来吧!”站在表姑身后的我轻轻拉扯了她一下,表姑一闪身,他朝前一蹿时,我闻到了熏天的酒气,显然他又喝醉了酒。 “只有你在这儿陪他了,我先进去洗澡睡觉。”表姑说着撅着嘴走向宿舍了。 “阿慧,”眼看他不用我扶持已坐到了位置上,我便一边添水烧上一边说道,“你昨晚喝醉后身体还没复元,为什么接连又喝?” “你又不想嫁给我,却为什么关心我?”他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 “我不嫁给你,并不代表我们不再是朋友——我们的关系跟以前一样不好吗?我始终一如既往地关心你!” “正是这样我才想你嫁给我,男人对异的关怀当然想入非非,而且如今我发觉自已已陷入情网,难道你想用友情搪塞过去么?” “那你想要我怎样,答应你的要求么?”一丝寒意猛袭上我心头。 “我就知道你会考虑我的需求,像我妈妈一样爱我!”这时他可高兴了,“从来你都让我心里舒舒服服的,小芳,你是爱我的。可能你对爱情还不明了,但我能确定我们之间产生了爱情,如果不是,你会牺牲整夜睡觉的时间为我看车吗?你会对顾客或者熟人像对我这般好吗?毫无疑问,你的行动一直受到你心灵的指引,也只有我感受到了你的情意才敢向你提出求婚!” “你以你的一颗心来衡量我的心了,”我马上回驳他,情绪有些激动,“如果我们的心灵相近,或许我会答应你,可是我们没有相似的地方,走进婚姻的围城那是错误的。如果你坚持,既便走在一起也呆不长,因为你我都固持已见,事事如同针尖对麦芒,到那时我没说出分手你也可能逃之夭夭了!” “你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我听不懂你总是推脱的那些鬼道理,”他说,“我认为你所说的本不符合事实,反正我一定要娶你!” 我被他的执着所感动,也被他志在必得的神态所威逼。 “林绍慧,”我决定恢复我们最初相识的状态,“记得认识你的第一天送我回来的路上,你告诉我说潮州本地人只有差劲的男人才娶外地女人,对这话我一直记忆犹新,所以从未有过嫁给你的念头,因为你向往有头有脸的生活,我相信你是把自已放在一个很高的平台上的,那么,我请你别为了我的某些做法改娈了你择偶的标准好吗,而我虽然卑微,但也有自已生活的方向;真的,我们按照自已拟定好的轨迹运行吧——放弃今天的想法!” “我做不到,”他说,“这是我第一眼见到你头脑就产生过的想法,而且经过长期的接触,我已经把你深深刻在脑海里了,我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向你表白,那是这份爱必得经过世俗和现实的考验才水落石出,你想一想我会放弃属于我的幸福生活吗?小芳,今天我一定要得到你的答复,不然我哪有心情工作啊!” “我的答复跟你的希望相反——永远不会嫁给你!” “那不行,你一定得嫁给我——你有能力让我幸福,但我会努力让你不会不幸福!” “不嫁给你,”我十分坚定地说,“既使你巧舌如簧我也不会动摇!” “你敢!”他竟恼怒起来,眼睛流露出凶悍,“我想得到的一定要得到!” “我敢!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按自已的意愿生活我会果敢的了结,而不是想借助别人拿刀的手刺向自已,以此给别人留下洗不脱的罪恶。” 他把目光转向屋外,似乎在慎重考虑接受我的决定了,然而约三分来钟,他开口说话道: “你不嫁给我可以,除非你人不再呆在潮州!” “哇,林绍慧,你这人真是蛮不讲理,难道是你带我来这儿的吗?我的工作我的事业是你赐给的吗?认识你以前我可在这儿呆了近两年耶!你不考虑我们外地人立足不易,但我却异常珍惜目前拥有的呢!” “你不跟我在一起就别想在这儿呆下去!”他又道。 “你讲真的——威胁我?还是故意吓唬我?” “你看我的神情像开玩笑吗?” 诚然,他的凶神恶煞般的神态对我的抗拒之情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我必需摆脱他的纠缠,而且不容拖延。我告诉他说: “你威胁不了我,因为我有颗比你更坚韧的心,”我望他的目光更加坚定了,“只要我认定的理,很难屈服。” “你真的不服是不是?一旦惹恼我你绝对没好下场。” “无论落什么下场,我毫不惧怕——你总归是个有血有的人是吧?” “不错,我是有血有有情感的人,可那只是对爱我的人而言,否则我会心狠手辣!” “对没有伤害过你的人呢?” “哼,”他轻蔑一笑,“你说的是你吗?可你已深伤害了我,难道你没听说过拒绝就是最大的伤害么?”说着他脸又紧绷起来,一本正色地又说:“小芳,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嫁不嫁给我?” “不嫁给你,你既使再问一千遍也是这唯一的答案!” “那好啊,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丝冷笑浮上他僵硬的面容,接着我听到猛地一声脆响,他扬手将拿在手里的一只茶杯摔出门去,而在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已起身几大步跨到屋中间的书架前用手缓缓推倒,且一边转过头来观看我,于是那一条木架上下三格的书哗哗滑落下地,随之书架也在一声巨响中肢体难全了—— 这时我傻呆了,头脑一片空白——我不能相信林绍慧真的会做出这般事情,更不敢预料还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可事实如此,朋友啊,这都怪我一时为了急于了却干忧,鼓动起了内心的力量跟他对着干,然而从他进门那刻起我就知道他喝醉了酒,为什么我就不能对一个酒鬼在语气上做出让步呢?这时表姑听到不凡的响声感觉不对劲从里面跑了出来,她穿着溥溥的睡衣——顷刻之间,她已双手交叉抱着肩膀在瑟瑟发抖了,面色煞白……暴乱的现象仍在发生,另一长条书架瞬间又葡匐向地,接着像被他打败的敌人彻底的倒下了,但是他恶狠狠地神情并不肯罢休。不过阿慧还没走到墙边的书架,缓过气来的表姑便赶紧跑了过去阻止。这会儿我却一直站在茶几旁任事态发展,不知为何,一股焰火总担升在我嗓子眼,致使我无法过去跟他低声下气说句把话。 “阿慧,求求你别再摔下去了,”表姑夹在他与书架之间,“我们得罪了你,你一个大男人别往心里去啊,明儿我让小小给你赔礼好吗?”表姑十分讫求地望着他——如果可能,只要他停止这份毁灭的行动,既使跪在他面前她也能够。可是阿慧顺手扯住表姑的一只胳膊用力一甩,致使她跑远了几米,幸好柜台接住了她的身子,但显然撞疼了她。见状,我飞奔了过去厉声高喝一声道: “林绍慧,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我现在站在你面前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就不相信你喝醉了真的不晓得自已在干什么了,如果真那样为什么你的车停在门口不去砸?为什么你不拿自已的身体去撞来往行驶的车?你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不错,我看不起你!看不起你,看不起你——” 这时我像表姑一样立在了他与书架之间,我决心跟他斗争到底,我的怒火在燃烧,在无尽的漫延了!我的目光告诉他我不会害怕,既使是死亡我也迎上前去!我预料他不会放过我,我得时刻做好抵抗的准备;然而他紧绷的弦马上松懈了下来,一双眼睛担心地瞅着我,仿佛我的一切主宰他的思维一样——现在他不得不考虑我的感受了!而表姑在我歇斯底里叫喊的那一刻,她担心有最坏的事情发生,赶紧跑到隔壁去敲王哥王嫂的门,搬援兵去了;但是火速赶过来的王哥王嫂并没派上用场,因为我和阿慧都已安静下来,而阿慧正为刚才的行为不知如何收场。所以正好他趁王嫂盘问我之际,灰溜溜地退到门外,开着他的的士车跑掉了。但是阿慧的离开却让表姑大大松了口气,可怜的人儿马上又叫刚刚被她叫喊来的这对夫妻立刻回到自已的窝里去,因为她害怕阿慧折回来,认为只有关上了店门才最安全。 关上门后,表姑和我围绕着地上一片狼籍硬是察看了一圈,走到在末尾我不由得止住脚步,遂蹲下身来去折断的书架上的一只腿,而在看看该怎样的修复它时我忘形地跪了下来,但是立刻我听到了紧挨我身旁跪下表姑抽噎哭泣声。“没事的,表姑!别怕!”我侧过身去安慰她说,并抻手试去她脸上正滑落的泪珠;但是表姑却说她主要为我伤悲——没想到一个年青女孩子外出谋生这么不容易,万一出了大事怎么办?我听了淡定一笑,告诉她我没感觉受到多大伤害,因为与我斗争的那人只是徒有其表——他的灵魂残缺虚弱,我永远不会被打败;再说他肆无忌惮的行为也只可能是在酒的作用下才敢——肯定明天彻底清醒后他会为自已的行为后悔;还好店里受的损失并不大,只需明天关门一天,我到劳务市场请两个木工来修正书架就可,佘下的整理书籍工作我俩得辛苦一些。“如果阿慧仍不甘心还来纠缠咋办?他仍像今晚——”表姑仍心有余悸。,“放心吧,表姑,”我立刻打断她的话,“那样我们自然有对策对付他,比如现在是法制社会,一旦他再砸店里东西或对我们动,我们可以报警;再说租房子给我的惠姐想必她在这一方势力不小,红黑两道都有人,她交待过我有事找她的;还有小云姐,他们在我遇到难事都会挺身而出帮助我的,因此,你就别担心得今晚睡不着觉,啊?”“知道了!”表姑这才舒展面容,“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整理书籍吧,以免明天木工来了不方便作业!”“好勒!”幸亏午休时间我补过囫囵觉,于是我们一边干活一边痛斥肇事者,心情竟舒畅了许多!。 第二十五章在线阅读 第二十五章 肉文屋 /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第三天的早上,书店恢复了营业。没想到今天来光顾的一些顾客中竟有不少昨天来过却吃了闭门羹的,当他们问及为何昨日没营业时,我和表姑不经商议便撒谎自圆其说,两人都不愿向外人揭露自已的伤疤。不过凡是昨日来过的租赁者来退还书籍,我便按昨天的日期收取租金,我得做到公正合理。当然今儿知晓内情的隔壁王哥王嫂少不了对我们特别的关注——清晨一听到我拉动卷闸门嚯嚯的响动声,两夫妻便赶紧从自已的店里跑出来伸头探望,在见到我时都一致的点头示意,那放下心来的表情,那友好的笑容,无异于赞许给了我力量。而在临近午休大家店里生意都清淡之时,王嫂踱步到店里来坐了,平常她基本上不来书店,这位勤勤恳恳的持家妇女似乎对书籍缺乏兴趣,倒是我感觉空闲之际会溜到她那边去逛会儿,曾喝到过不少上等茶。 “王嫂,对不起打搅您们了!前晚回去之后觉没睡好吧?”当能与她面对面时我感觉逮住了道歉机会。 “是啊,”她抻手制止了我正往茶盅里装茶叶准备泡茶她喝的举动,快口快语地说,“那晚我回去之后哪能睡得着,心里担心着你们呢!我那当家的估计你们得罪了经常出入你们这里的那个司机——要么找你借钱遭到了拒绝,要么想得到你的欲望没有得呈;男人嘛,主要为钱或为色。我私自猜测他肯定是打你主意被你拒之千里才恼羞成怒的把东西摔成一片的,你说这世上哪有不吃鱼的猫,虽然看样子他肯定结过婚,但是总见到比他老婆年青又漂亮的女子心里不庠庠才怪。唉,年青女孩子想干一番事业艰难啊,何况又是出门在外。之前我们夫妻对你佩服得很,你当初接触那人我家老王曾断定你是为了生意的长久寻找的靠山,可现在倒好砸店的人却是他。小芳,你有把发生的事告诉你的两位租赁人吗?他们有没有出面帮你摆平他?如果事情还没解决,他再来纠缠你,我教唆你找他老婆去,看他还敢不敢肆意枉为?” “王嫂,他还没结婚呢!”我被她的点子逗笑起来,此时我想既然她当我自已人,不仿对她说出实情,道:“其实不为别的,只是那人向我求婚,我没答应他才——” “噢,这样啊!”她忍不住接过话说,“看来我们的猜测还是八九不离十。当然,你的决定没错,你看那人脾气那么暴躁——动辄就摔东西,如果结了婚他可是要打人的哦;再说他嗜酒——我看到你们每天都到对面的商铺里去给他买酒,可成天喝酒的人头脑里又有啥思想啊!不过他人长得还蛮帅,小芳,说真的,你能拒绝他的求婚说明你具有成年人的判断力,而我了解到这点可减少对你的担忧!” “谢谢您,王嫂!”我由衷地被感动了——又一个我生命中至爱我的人,而此时我更想向她敞开心扉了,我继续讲述说,“那个人我们叫他阿慧,听他说家就住在潮州城南区,五年前曾有过一段恋爱史,可以说我是借鉴他向我讲述的那段真实情感故事并结合他生活中的所作所为和言谈观念等才总结出他是个有情无义之人,仅凭这点我就无法跟他结合,因为我这辈子最向往和谐温暖的生活——在情爱中永生;最崇尚天地间的浩然正气——淌洋在世上永不会落为尘埃。所以嫁给他我会失去最宝贵的灵魂——活在世上光吃得饱穿得暖我感觉远远不足!但是阿慧怎么也听不进我针对我们秉存在偏差的分析和结论,坚持已见说我俩的结合必定会招致幸福来敲门。这样开始由一场没有消烟的战争逐渐引发成了剑拔弩张,唇舌之战的地步!不过,那天的错误全在我,因为我十分清楚的,阿慧接二连三的喝醉了酒,我却硬跟他对着干,就像身上突然长了一个脓苞硬要挤掉秽物一样。” “我能听懂你的意思,可这个阿慧外表看来潇潇洒洒的,为什么就不能跟你好好沟通呢?看来他就是用炸药炸毁这两间书屋,也赢不到你的心,唉,可惜我们跟他不熟,如果相识我倒会好好劝说他,直到他心甘情愿放弃你为止!” “这个您不用为我担心,等到他酒醒后多多少少会明白一些道理;再说他本人也是个孤傲的人,我敢肯定他一时半月碍于情面他是不会来这儿的了。” “哎呀,你还完全不懂男人,既使他不再追究结果,但是一旦他默默地付出过情感,至多挨得过两三天不见你——内心的感受胜过情面,所以你还是该有所准备该怎样应付他吧!” 果然如王嫂所料想,翌日林绍慧又来书店露面了。这是烈日炎炎的中午,我和表姑吃过午餐后回到各自那片专属于自个儿的领域——柜台里面闲坐。这时阿慧戴着一付默镜走了进来,在一眼瞥见他时我把目光飞快地转向了一边,但他却径直地站到了我的前面,这当儿他能够做到坦然无事般,可我内心却替他难为情哩。也许是他的默镜替他遮掩了吧。 “小芳,生意好不好?”他问我道,说着已站在了我面前的柜台前。 “你来干什么?”我没好气地道,眼睛去盯面前的报纸。 “你还在生我的气吧,对不起,那天真的喝醉了!”他倒显得不卑不亢。 “我现在不想接受你的道歉,你走吧!” “我坐会儿就走。”他的声音十分温和,脾气出奇的好。 “赖皮!”我心里暗骂道,见他转身走向靠墙的茶几并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于是也就跟了过去,说实话,我也得跟他好好谈谈。 “小芳,今天不喝茶,我只坐一会儿就走!”他对刚坐下来的我说 “知道。”我仍没好语气。但在习惯地凝望他眼睛时,瞧着那付陌生的默镜我撇了撇嘴浮现一丝窃笑,也正是这一动作让他捕捉到心底并无恶意,便随着心情的松懈而取下了眼镜。 “这些书架修复花的钱我来出,还有别的损失总共多少?”这时他侧身转向我道,一边从裤袋里掏出钱包。 “算了吧,损失并不大,只是我希望以后与你无任何瓜葛!” “损坏东西要赔,我一定得赔你!” “不需要。你记住你的德行就行!” “哎呀,我不是真的喝醉了吗?真的不要我赔钱,难道你要存心把这事儿留在心坎长期骂我?” “记恨你吗,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因为我非常理解你,只要一想到你的困扰,那么你暴鲁莽的行为也就成不了对我的伤害,相反作为你的朋友我看到了你的劣迹难免会增添一丝担忧。” 我说的真心话,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我怨恨的对象。他并不是生活中的强者,在芸芸众生中像我一样葡匐前行,要想抵达幸福的彼岸障碍重重。可是他在我这里希望找到永久的幸福,恕不知我端着空碗也在讫求幸福,我们谁也给不了谁。如果他真正能明白这个道理,我相信他的举动会像坤士一样得体。 “你还当我是朋友?”林绍慧问。 “当然——除非你那天的行为是蓄意破坏。”我平心静气地说。 “我是那么复杂的人嘛?”他质问道,“我得一再对你重复,那天我真是喝多了酒,不过向你求婚的确是我内心的需求,既然你拒绝我那么绝然,那我有什么办法?但请你原谅我一时急于求成犯下的错误——看在我一连两次喝醉的份上。这几天我心里一直内疚不已,小芳,为讨老婆我竟做出这等事也出乎自已意外,因为以前我可是女人追我赶紧躲的呀,也许这世上只有你值得我这么去做。唉,我也懂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以后我会顺从长辈在媒人领来的女子中去挑选一个伴侣!” 望着他我很惊异,为我的这位朋友给予的慷慨理解和巨大转变。“祝你早日找到你生命中的另一半!我衷心地祝愿你能幸福!来,阿慧,我们握握手吧——为一份真诚长久的友谊!”说着我向他伸出挚热的手,他立刻也伸出手来握紧我的手。而这刻我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小芳,”他准备离开时说,“以后我不会像以前每天都来你这儿了——我想从别的女人身上寻找感觉必需得少见到你。现在我把跟阿龙交车的地点直接定在了我家里,但有时我会来看你的,偶尔对你讲一讲知心话,让你分享一些我的喜怒哀乐我是喜欢的,因为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如果你在生活中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会尽力而为的帮助你,这点你得相信我。” “谢谢你!”我对立起身就要迈步走的他说,“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在你找到知心爱人后别忘了告诉我,也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你的爱人同样也是我的朋友——她撑管着你一生的命运和幸福!” “再见!”他会意地笑了笑。我们相互打了个再见手势后,他昂首阔步的走了。 再次见到林绍慧时半月已经过去。那天按他的话说是抽空专程来这儿坐一坐。于是我赶紧烧开水泡茶招待这位稀客。此时我看到阿慧一付喜气洋洋便仔细去打量他,只见他从头到脚都改变了——一直齐肩的长发剪短后露出白净的耳朵和颈项,而喷上发油的偏分式头发都神抖擞着;以前各种花样时髦的衬衣由褐色稳重型样式的衬衣取代,衣料自然昂贵,且呈亮的皮鞋终于更换了他多年钟爱的球鞋等。好像他这身装束象征他的生活迈上了一个新台阶。果然,在我泡好第一杯茶端给他时我见到了他无名指上的一颗硕大的镶玉黄金戒指。这当他在我敏感地预感到什么还来不及询问时,却开口问我说: “怎么样,这颗戒指不小吧!” “你订婚了吗?阿慧!” “是的,我送女方的订婚礼物是三金(金耳环,金戒指,金项链),但每样重量加起来比这颗戒指重不了多少;而我这颗戒指就是女方给我的回礼。” “女方的经济条件肯定不错吧?” “那是当然,”他回答说,“她的姐夫和姐姐在潮州开了一家染布厂,拥有几百个工人,她的胞哥是供电所的职工,专门经办伸请用电户头的工作,如今多如牛毛的工厂里面的机器都得依靠电才能运作,所以他每年的油水可不少;另外,她还有一个亲哥哥是市企业办的主任,因为当官被限制不能开办工厂或公司,但是他却暗地里开了一家贸易公司,偷偷请他的一位亲戚作为法定代表人。” “你说到她的胞哥和亲哥哥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吗?”我有一丝好奇,便问。 “当然有区别,胞哥就是同一父母所生,而潮汕人非常的顾宗族,我们把家人之外的有血缘关系的同宗都认作亲人,这里我说的她亲哥哥就是她伯父的儿子;其实有钱的亲哥哥有时比胞哥还好,起码在遇到因难的关键时刻他大把的钱拿得出来。” 像从前一样,当我与他深入谈话,难免又有索然无味的感觉,因此难免会对刚才他外表焕然一新的所激发全新的感觉消失贻尽,感觉他依然是从前的他,与之前无二样。不过,既然他专程来为的是让我分享他美好的前景,那么有些还不明了的我得问清楚。 “阿慧,你女朋友在干什么工作?是否有份独立的事业。” “在她姐夫的厂里干活,可惜她没有多少文化,厂里体面的工作却无法胜任。” “那她长相肯定很漂亮吧?” “不漂亮,一个三十一岁的老处女已像干瘪的焉茄子,说出来不怕你笑话,现在我倒很想带她让不相识的人见一见,想从他们口里得出是不是长得很丑。” “她三十一岁了,而且年长你三岁?”我有些惊异,“她长得怎么样难道你自已看不出?还是不相信自已的感觉?” “唉,我现在只一心想结婚,哪儿还能挑惕别人的毛病,我能跟这个女子成事除了彼此具有诱惑的因素外,主要是双方家长都急于了却心愿能帮我们把婚前的心完。换言之,以他们对我们的了解,认为我和她是合适的。其实我们彼此本就不了解。” 听他这么一讲,我一度高涨的情绪陡然跌落,再说以前头脑里还储存着有一个老处女脾气古怪得不近人情的真实人物,使我一听到老处女这三个字就会跟孤僻,自私等坏字眼联想在一起,于是这时我心里怎样想的便吐出来道: “依照你的叙述,我认为你的女朋友如果只是名誉的老处女还更好些,因为一个女孩在她情犊初开的年龄自然有男孩追求,而她也会给予爱她的人充分的理解和信心,从而开始正常的交往,就像你和玉莲一样即使分了手各人并不缺乏情怀。如果从未恋爱过,那你得跟她先相处一下,看合不合得来,再才决定婚事的成与否。” “我不想考虑得太多,因为一旦考虑问题就会百出。我可能下个月就结婚。” “那我就只能祝你好运!” 林绍慧在离开时没有象来时显得神抖擞,好似鸿运当头似的,不过也没有丁点的灰心丧气。同样这当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由最初的欣喜和恭贺中隐约有了一丝担忧。 跨进历的六月,潮州本该炙热的天气转变成了雨连绵,既使偶尔的一两天里艳阳高照,白天里高温难耐,但是傍晚临近,东边吹来的海风一下子又会凉爽宜人。因此来潮州首次度过署天的表姑感叹南方的气候好得不得了,不像家乡酷暑漫长难熬,尤其是夜晚一般是将竹凉床搬到堰边才能入睡。而现在,大自然又描绘了一幅新的画圈。潮州城尽现了她的妩媚,烟雨蒙蒙,楼宇轩昂。无论是街道花坛里百花争妍,还是房舍门庭前天丽,仙人掌,含羞草幽香吐翠,无疑都沐浴了充足的雨露如同春天里尽显风姿。滨江长廊的壁缝生长出的青草及不知名的藤蔓就像奇妙地在历史的长河里漂荡。古道边上百年的榆树,柏树和神树那壮的树干上谛造的绿色小屋,任谁都想留连小憩。而我们书店门前的一排高大柳树像春天一样青翠招摇,雄姿勃勃。就在在这多情的城市,多情的雨季里,表姑像天真烂漫的少女,心灵被憧憬塞满,笑容常挂,从无烦忧。而且她喜欢将头发辫成小辫扮成村姑模样时跑出门外,仰望天空绽放她美妙无比的笑容。对此我很奇怪,但是柜台上摆的一张她看过的报上空格处写满了“楚雄,我想你时就会对着天空笑一笑!”让我瞬间明了。原来人世间的爱情所酝酿的最甜蜜的笑容,爱情所迸发的真正欢乐,所能焕发的最神奇的魔力的综合表现,这里都足以证明。 无独有偶,在六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姐姐由一位年青飘逸的男士骑摩托车载她来我这儿玩。像每次一样,我们姐妹见面两人都兴奋得不得了,此时虽然不曾相互拥抱来表达我们姐妹间的亲密无间,但是专注的观望和打量成为我们必要的举动。表姑则忙着招待那位初来的客人去位置上坐下热情地泡茶他喝了,好似这位男士将是她侄女婿一样,就像当初他对待阿慧那样。这时我看到姐姐清澈的目光,并不能定格在我身上,已被某种情感所摭掩,闪烁着难以克制的激情,因此她站立的姿势换来换去。从而作为了解她的妹妹,一旦我观察到这位外表俊美的男子,看见他脸上升起的红晕,同样局足不安的神情,我自然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坐了一会儿,这位不轻易开口说话的男士用眼神与姐姐交流,意思该离开的时候了,姐姐会意,马上向我提了出来。“不行,你今晚不许回去!”我嚷道。如果她随他这么匆忙的回去,我又去找谁证实我心里的猜想,而我又是那么焦急的想知道。“姐,让你的同事一个人回去吧,”我接着说,“我得与你好好聚一聚!”姐姐遂将目光转向男土。“那行,我明天早上过来接你上班!”男士回答她说,但不曾立刻起身离开,目光却一直盯着姐姐在看,好像用心要把她整个人刻在脑海带走。姐姐则不大直视他,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的注视,以至于从他那儿激起的喜悦使她无法克制地拧了拧站在她身旁的我,使我疼痛不已还得强装镇定。 姐姐终于遇到了能令她芳心动容的人,依我看他们俩外表看起来多么相配呀,而个也应当有许多相似之处。表姑也是这样认为。她一见那男士离开,马上喜笑颜开地凑到姐姐跟前想衷心地祝贺她。不过作为长辈她并不想直截了当的开口。这当我以主人的身份外出送走客人,走到仍站在原地的姐姐身边,故意质问她为何揪得我胳膊生痛,说着我卷起袖筒露出被揪红的一小块时,她快乐地抱紧了我。 “小小,你为什么一定留我在这里歇息呢?”她大声嚷嚷道,“我明天早上八点钟我人到达厂里才行,可这儿离厂又那么远,我明天该起来多早才行呀!” “是啊,相恋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会儿你妹妹硬生生让你们分开了,难道你恨她不成?”站在一旁的表姑取笑说。 /“表姑,他不是我男朋友!”姐姐立刻说道,她松开了揽住我腰的手。“他是我们厂里刚招进来的设计师,我们永远只能是同事关系!” “永远只是同事关系?”表姑重复着说,“难道他已有了女朋友,或者你已有了我们不知道的婚约?” “哪里这样啊,只是他各方面都那么优秀,我配不上他。” “胡说,你哪儿配不上他了,难道你不是女中的骄子,要文化有文化,要模样有模样,你配他可绰绰有佘的了!”表姑为她的侄女一时着急起来,她明白姐姐所言讲的并不只是谦虚的话。 “是啊,姐,”我补充说,“如果你这位同事刚进厂不久,你们还没有明确恋爱关系应该是暂时的,因为既使两个相爱几年且合得来的男女也不一定像你俩在一起一样彼此心中只有对方的感觉,尽管你当时揪我,多半时候面对着我,但你的心全在他身上,包括这时候你敢说你心中没有他,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我们的交谈。所以,你不用像以前那样傻了,抛开自卑心理勇敢的追求属于自已的幸福吧!” “我们厂有个制版师傅在追求我。”姐姐却这样对付我的苦口婆心。 “噢,这个人怎么样?怎么没见你带他来这儿我们瞧一瞧!。”表姑却甚感意外。 “他是安徽人,像我一样离过婚没小孩,由于他是小云姐从她朋友厂里借调过来的制版师傅,工资是我现在的三倍。” “哇,三千多元!”表姑兴致越来越高昂,“他一定是位非常了不起的人吧?” “各方面一般,只是他裁逢技艺湛罢了。”姐姐表情平静地说。 “你今天来的这位同事月薪是多少?”我问。 “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他薪水不低于厂里众多的高薪者,因为他撑握着全厂的命脉——试想若他设计的服装畅消,老板分给他利润的既使几分之一,那份工资应该非常可观了。”姐姐回答说,语调欢快,并且又容光焕发的了。似乎提到这位就能引起她的侃侃而谈。 这时我仔细打量起姐姐的脸,我感到它不同往昔了——面容神圣,脸色红润,眼睛总盯着一方在看,那是心灵向往的地方。我明白姐姐的生命之舟已经起航,而焕醒她沉沦的灵魂的人我能确定出他的真面目,但是姐姐自已却搞不清楚,或者说自觉卑微不愿承受别人的推波助澜,尽管抵达彼岸是她毕生的渴望。所以一旦需要依靠她爱的人扬帆向前,她便会揖耳中流,给对方一个昂扬再见的手势,留下完美的形象。这将是她摆不脱的宿命吗?可不,接下来的话证明了我的断言。 “巧云,制版师傅和服装设计师,据我从你谈话的神情看,你可能喜欢今天来的这位。”表姑话说。 “反证我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姐姐回答说,这种断言并不需要化费她多大气力,似乎已成了惯例。 “姐姐,”我忍不住生气叫道,“你对自已太残忍了,为什么你总是要放弃实实在在的幸福。如果你到世上并不想像常人一样渴望过上美满的婚姻生活,那么你干脆不结婚好了,省得父母和亲人们为你受苦受累,这样等你到了年老体弱之时,我会让我的子女赡养你,而我做梦都不会学你这样傻,我会与我真正相爱的人共度一生,过上人间最快乐最美好的生活。想必你会羡慕我,但鲜花不常开,好运不常来,无疑再过上几后你只有人老珠黄孤寂地度过你的一生了,反正我不会同情你,就让那些爱说闲话的老姑婆们常把你挂在嘴边怜悯和关心你吧,如同你以前的男人把你踩在脚底一样。” “小小,你对你姐姐说话非得说这么恼火吗?对待外人你也不曾这样过呀!”表姑用胳膊肘拐了拐我,生怕我的这番话对她伤害至深;而当她开口叫了声姐姐的名字,正要给她抚慰时,我打断了,道: “她像姐姐吗?有没有给我做出正确的表率,当她走路在某个地方第一次跌倒后,却不正视问题的存在,而且再次到此她还想习惯地倒地,表姑,你说她还算不算是个人?而她自已却浑然不觉,甚至放弃幸福多么坦然啊,恕不知生养她的父母亲凭啥还得为她牵连受累,既使她的前夫不一样也是受害者吗?所以她以后最好别在我面前提什么制版师傅,那个实际不爱的人,如果她想糟蹋自已却要牵连别人的话,最好先到道德的法**受训,看看法官允不允许她这么做。”说着我已是泪满眼眶,情绪十分激动——为她的自甘堕落伤心不已。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姐姐也泪流满面了,她细声说,“我感觉真的配不上他,现在他还不知道我结过婚,一旦知道了他还会有感觉吗?大凡男人都在乎女人的贞洁,希望他的女人只属于过他一个人——” “姐,”我哭着喝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谁像你思想陈腐啊,你别一味地朝这方向想了;趁早跟你喜欢的人敞开心扉,这样他的观点和想法你也可轻易获得,如果他是位豁达心地善良的好男人,我想他不但不会计较你的过去,相反他理解你之后会为你以前的遭遇痛恻心扉,而且凭你们的亲密关系肯定比我们更疼爱更关心你;如果他不能接受,那么这样的男人同样也不值得你托付终生,他的品德并不完善;所以当你有如此的思想又害怕什么呢?再说离婚并没给你本身染上污点,而现在青春依旧,美貌依旧,学识也能派上永久的用场,幸福只要争取又真正能距你多远呢!” “是啊,巧云,”表姑在一旁附和说,“依你各方面的条件,男方还会担心你的眼光高呢,而你平时和颜悦色的个当然能给追求者最有效的鼓励,所以你处男朋友并不难,但要听取你妹妹的劝导排出心理障碍,争取与自已喜欢的人早日相知相恋。” “我试着跟他交往吧!”姐姐表态说。 “这样就好!”表姑高兴起来,她望着我希望从我的脸上获得一致的感觉,但是我仍然放心不下,因为姐姐现在一旦陷入恋爱除了具有自卑心理,同时她也是个自尊心强特别骄傲的人,或许在她与男友交往半年之久,也不见得她对他开得了口说出她离婚的那档子事。于是我沉吟了片刻,道: “你们再交往一段时间后,姐,由我出面开口告诉他你的那些实情吧!我的这种想法你能接受吗——请相信我不会给你丢脸!” 姐姐没有吭声。她的沉默似乎宣告了她没有异议。这时,我走过去弯腰抱紧了她,像她才刚快乐的抱紧我一样。表姑则满意地望着我俩微笑。接着我们不到打洋的时间便关了店门,到夜市场去吃宵夜庆贺愉快的心境去了。 我不必细述为了按我的计划告诉姐的追求者她难以启齿的事儿了。一切都很顺利,也如我想像——这位名叫张建军的湖南籍(光凭他的籍贯我就能产生了份亲切感,因为杜鹃和向权也都是湖南籍)设计师在接受我特意的单独宴请时,他善地理解和宽容的天使他对从我口里吐出姐姐之前的遭遇由开始的惊讶到瞬间的愤慨到之后无限的怜悯,最后他眼睛红红的起身出去了一趟——怕我看到他抑制不住泪水的滴落,而从这些足以证明他是深爱姐姐无疑的了。然后,我在已知答案的情况下仍亲口询问他对姐姐的想法,在得到满意一致答案后我又恐怕他家人存在阻碍,但是建军哥立刻扫出了我的忧患,他说他的家人都极其善良,前年他的表妹刚嫁的丈夫得急症死了,表妹伤心欲绝,他妈妈还主张他娶了她呢,恕不知近亲结婚的罪孽。看来姐姐的这场恋爱畅通无阻,她是要迈入婚姻的殿堂幸福地生活的了。而这是我第一次与必成我姐夫的人正面接触,他年青英俊的人材,玉树临风颇具艺术家的风度,还有最难得承载姐姐幸福之旅的仁爱之心,这些都促成了我对他无比的敬重。哎呀,姐姐的福气可真不浅,生活终于对她作出了公正的补尝!。 第二十六章在线阅读 第二十六章 肉文屋 /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七月初二早上,林绍慧骑着辆暂新的摩托车停在了店门口。他见到我从里屋里出来时才从车上跨下进来店里。我已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没想到他这次是以准新郎的身份出现的——身穿一套黑色结婚礼服,那颈项系的胡蝶领结和前佩带着鲜红色印有新郎二字的花样标签,让人不得不格外注目这位英俊的逼人的新郎先生。 “恭嘻你呀,新郎先生!”我朝挺立面前的他先开口道,“你这人说到做到,果然个把月过去就结婚了;可是为什么你不提前几天来告诉我昵,这样我好给你准备一份贺礼呀!” “现在准备贺礼也不迟啊!”他回答说,“今天才是我结婚的正期,不过新娘子在凌晨三点我和几个亲戚过去已把她接回家里了。我们潮州人娶亲不同于你们外地类似影视里成亲那样排成长队吹着唢呐热闹非凡,而是按老人传承下来的习俗在半夜清静时刻接人过来;今儿一整天她还得呆在房里足不出户呢,喻意一辈子守在夫家。”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留在新娘子身边陪她?想必她一个人既害羞又孤单,因为刚来你这边人又不熟,再说新娘子这天也得保持矜持。” “我哪来时间陪她,从她进门到现在我还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呢,家里那么多客人,而大家都知道我能喝酒,便拉拉扯扯灌我到天亮,这会儿我是到惠如酒店去订中午餐,顺路就过来看看你。” “看我好啊,你可能没时间在此久呆,我准备贺礼已来不及了,那么干脆我给你包一个红包以表心意,祝你们夫妻思爱,白头偕老!”说着我转身打算到里屋取了钱来,但却被他一把用力的扯止住了,使我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与他面对面更近的了,他望着我说: “你的红包我会收下吗?这就是我没提前来告诉你我结婚的原因,我知道你像男人一样够朋友,一旦知道确切日子必得准备贺礼。可是,小芳,我亏欠你许多,但是却没办法偿还,以后我会来看你的!” “呵,你亏欠我什么了,为什么我从无知觉?而如此让你内心沉甸甸的,我可不希望你新婚还心存杂念!” “以前那么长时间,我每天一遍的打扰你,甭说影响你的生意,光叫你们跑腿买酒和沏茶招待我,我开心地在享受时原以为以后我会给你更多的回报,但是我却让自已陷入了一厢情愿的情网,甚至为满足私欲砸了你的店,最后只有襟固自已的心少见到你……想到这些,我实在惭愧,有时恨我无能为力赢不到你的欢心,唉,我也搞不清楚今天我还要对你讲这些话,可有些事情我会越想越往心里去。” 他说完长长的吐了口气,眼色幽深,神情专注。说真的,这时的他并不是一个快快乐乐的新郎,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灰心伤气的失恋者。我敢肯定,他在说这番诚恳真切的话时,他的新娘并没存在他脑海。可这不免激起了我真切的担忧,就像以前因为他的某些偏差的思想担忧其不能适应社会生活那样样,而明显今天胜过以往,毕竟婚姻将是他人生全新的里程碑。所以此时此刻我想,当初我拒绝了他的求婚时,只是为了尽快摆脱不需要的情感,那时我并没有扫除他失恋的影,才导致他很快进入了另一段感情。现在,我该如何从他心底清除我给他造成的负面影响,让他快快乐乐的投入新的婚姻生活呢,我想这成了我当务之急的事。 “阿慧,”时间并不允许我久想,我仰望着他说,“我忘了对你表达长久以来内心的感激了——与你相识的时候,我的心灵一片虚空,那时我感觉你就是蓝天下的一片快乐的云唯独飘进了我的天空,让我原有的霾被取代,从此爽爽朗朗生机勃勃的了;每天你到店里来坐上一会儿,你所谓的享受我们的付出但无疑都是友谊的体现啊,而友谊对我特别的珍贵,所以细想来我只有对你心怀感激,没有丝毫你说的亏欠,至于那次你推倒了书架,事情的起因你我都清楚不过,既使你滴酒未沾我也能理解,因为作为一个女人没有比求婚更高的赞美了,但我不能如你所愿时只一味的站在自已的立场上说话,并没有诚恳地向你说声抱歉的话,从而深深挫伤了你的自尊心——你是个骄傲的人,我早就知道的。现在我必需跟你真诚地说声对不起,你的帅气你的勤劳你的真诚及一些出类拔卒的品质包括你对我的一片真心我都没有福气拥有,但我会永远的祝福你一生平安幸福!” “谢谢你!”我面前的新郎露出了欣慰愉悦的笑容,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我的脸,却被我及时躲开了。但我的目光仍追逐他开心多情的模样,呵,多么开心!它比平常喝酒兴奋激起的笑容和呐喊要真实的多!说真的,我喜欢看见朋友的欢心,但当他错误百出又誓不低头,我自然又会吝啬夸奖。所以我始终很清楚,他心中对我保留的爱恋之所以不会破灭,那只是我们的接触局限在表层。可是他不懂,我相信今后借助时间和他妻子的力量很快就能将我从他心中彻底消除,其实我只是他路过脚边的一侏小草,我的卑谦引起过他的关注罢了。 “阿慧,”我叫道,恳切地望着他,“既然你不肯收我的红包,那你去忙你的吧,在今天的大喜日子里可别冷落了你的新娘,今生今世她却是与你息息相关的人啊!” “好,我确实要去办事了!”他开开心心地说道。在转身离去时如一阵疾风,仿佛他领了意旨乖乖的执行去了。他启动起摩托车时,我倚在门栏上看他,朋友啊,此时一种巨大失落的感觉猛然袭上心头——眼争争的看着关爱我的人离去——他真的长得帅极了,像许多影视剧里面言情剧的男主角风度偏偏,棱角分明,且长这么大我还没看见过比他漂亮的新郎,可是我已永久地拒绝了他,剩下的只有祝福了。我在望着他一个潇洒的转向然后绝尘而去的背影时内心同之前的思想背道而驰了。我猛然醒悟拒绝他是对自已的苛刻,原本他并不是差劲的男子。“过了这一村还有下一个店吗?”我感叹前途渺茫。所以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忧心过。至于之前为什么一概拒绝他而不会这般前思后想,那是因为我曾恋爱过,感受过被爱和爱别人的滋味,心中一直渴望的是先前那一种爱情。 那边厢表姑窥见她不喜欢的人刚离开,便踱步来我身边了,目的是想向我对这位新郎发表一下心中感慨。但是我意识到她靠近却扭头走向里屋直奔卫生间了,因为我怕她看到了我眼里蓄满的泪水。一到那里我的双手便捂住了脸庞,但洁净的地面接住了我决堤而下的泪水,接着我蹲在地下呜咽的哭了起来。朋友,难道此时我真的为丢了西瓜又拒绝拾起芝麻才后悔才痛哭悌怜的吗?错了,我哭——为的是思念的子麟他就端坐在我的心坎,一刻不离;而只要我抬起目光,他又在前方向我微笑,俨然就是一盏永不熄灭的灯,照亮我人生的全部希望;但是老天啊,我究竟距他有多远呢,日复一日过去,春夏秋冬在不停地更换,眼看我的亲人(表姑和姐姐)及朋友(阿慧)都有了人生的伴侣,他们的心灵不再孤寂,可我还得苦苦等待多久,一年或两年?如此我可以当作一天或两天去等待,既使是十年或者二十年,只要有明确的期限,我也会快快乐乐的等下去,然而杳无音讯的他真的如我期望的那样内心还爱我依旧吗?我害怕徒劳的等候。呵,就这样一直来我用各种方式打发着时间,现在终于通过阿慧的结婚引发了我内心的痛苦,难以克制地尽情喧泄了。 表姑并未发觉我的异样情绪,但我红肿的眼睛向她喧告了一切——我走出来后她又赶过来要和我谈话,当她爽朗地叫着我的名字,与我目光对望时她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表姑,我哭泣不是因为阿慧结婚,我是因为由此引发了强烈地思念一个人。”我不能不向她解释说。表姑没有答腔,也许她对我的话半信半疑,她以思索的神情默默走开了。这时我跨出门外,发现今天是个特别睛朗的好天气,艳阳高照,微风徐徐。我的坏心情已随着刚才的泪水冲刷而去,现在跟这天空一样睛朗了。我站在大树下,眼瞅着从这儿伸向美丽华广告公司子麟经常往来的这条街道,好似尽头那盏照亮我的生命之灯越来越亮! 夜晚打洋后,我对表姑提出我要单独置一个房间休息,就在杜娟以前睡过的房间。 “为什么呢?我俩一直睡在一起不是很好吗,有说有笑的?”表姑问。 “我想夜晚能有一些个人空间,像看书呀什么的,这样才不至于打扰你的休息时间;再说你给我未来的姑父写信时也有了安静的时间,不必象以往总利用午休时间摭摭掩掩的,还有你想姑父时不会因为看到我的面孔而扫兴。” “噢,我明白了,果真你在思念一个人!”聪明的表姑立刻猜出了我的思想,“可那个人是谁,你从来没有透露过他的一点一滴?” “这是秘密。”我回答说。 “好吧,你想咋样就咋样,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她正如我期望的那样,给予了我宽厚的理解。 于是在表姑的帮助下很快我的房间就布置得一切妥妥贴贴的了,因为我要用的每一样东西都现成的摆在某一角呢,只需要我们动手挪动清理罢了。十一点钟之前,表姑回到她的居室去了,现在距我立定的计划十二点钟睡觉还有一个时辰,我便伸手抚着刚擦洗过杜鹃曾使用过的一样样家具,向杜鹃喃喃细语,此时我相信远在天国的她一定飞回到了她的天地,与我亲切的相依。然后我开始跟自已的心灵交流,在了解了它的需求后我便专注的去做下面的事情了——先拿出那本上了锁被封存已久的的笔记本从头至尾的翻看起来,那上面的一篇篇拙诗无一不记载了我对子麟点点滴滴的情感,丝丝缕缕。我一页一页翻过,那当时涂鸦时的心境仿佛重现,仿佛我爱的人近在咫尺我又在淋漓尽致的爱他一样,直到二十几篇诗词翻完,我的思绪才渐渐回到现实,然而快临近十二点了,但思念心上人的心仍无法平静,我找出笔在笔记本上续写了一首,记载如下: 怀念 逝去的日子总比现实幸运, 一遍又一遍过着不见今天; 以前的人儿啊,你可知道, 自从离别后,你得宠的日 子竟一天胜过一天! 冤枉啊,因为你明明知道, 怀旧并非我个, 可生活中你就呆在我身边—— 我处处依赖你,习惯地从 你身上获取生存的力量和勇气; 偶尔看破红尘后的落寞, 又是你煽情的目光告诉我红 尘里燃烧的美丽! 前人说什么相见不如怀念, 看来停留他们心中的人儿并不久远; 而我也不傻,见你完美得近似残酷—— 让我丝毫体会不到付出的乐趣, 所以我成心要把你从心底逐出—— 曾几度寻找摧毁你的有效药剂; 清晰地记得最后一次寻找, 我把睿智外表潇洒的你当作版本, 最后终于碰到有丝像你的他, 然而云雀深情的渴望闪电不懂, 我又明白了,他不是你! 抹抹泪,又朦胧了的泪眼里看到 你眼球里可笑的自已! 人生路,少了知已幸亏有怀念! 就这样我每天一心一意地与子麟相爱在了一起——只要想像他亲切的脸庞,他的仁慈温存,他的多情细腻和工作的的优异等,我就可以像当初那么挚热地爱着他——热情膨湃和激动人心,并永远陶醉于他带给我的甜蜜中!如此我不愿承认他不存在的事实(我将尘封已久的照片全部拿出来,每晚睡觉的房间随处可见)——我害怕缺失他引起的骚动不安造成的痛楚。如此日复一日过去,书店营业一切正常,而我成天依然跟表姑有说有笑,但笑容多伴夹杂着子麟带给我的开心和愉悦!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转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今天可不是一般的日子——对我而言——是子麟的生辰之日,我不能不牢记于心。所以从早上到傍晚因为人们忙于过节生意清淡,我除了期待一早跟表姑计划好提前打洋到广场去观常节日里热闹非凡的场景,体验潮汕人对月亮女神的朝拜外,一整天我会常不由自主地忆起子麟那年的生辰之日我去他那儿祝寿的情景,而那欢聚一堂所有的细节历历在目……然而当我们吃过晚饭,我拿来早先准备好的一盒月饼打算和表姑关门出去赏月时,林绍慧过来了,他骑着那辆摩托车——他老婆的嫁妆。这时虽然我远远的看见了他,但我正在把手里拿着的月饼装进有提手的袋子里,并没立既对这位迎上前去,倒是表姑出我意料地站在门口叫了他一声,于是甚感奇怪的我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抬头去望,却见踏进门的阿慧嘴角瘪了瘪,随之脸上的肌一连抽动了几下,而当我想一探究竟窥到底时,阿慧已站到了我身边却背对着我,这当我见到的是他高大的身躯弯下腰,伸手端起茶几上和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凉茶喝不得,都冲了好几个小时了,我马上烧水再泡!”表姑急忙说道。 “是啊,”我接口说,一边放下手里的活,想必得招待他坐上一会儿,“今天免不了吃月饼,喝过凉茶吃月饼肯定会肚疼的!” 然而我的话音才落,耳边就响起了里气的嚎哭声——那就是从近在咫迟的外形健壮,高大强悍的子麟喉头里发出来的,真难以相信。 “你怎么了,阿慧?”我一个箭步转到他面前,“出什么事儿了吗?快告诉我最坏的消息!” 他却有意避开了我的眼睛,侧过身坐到了就近的位置上,随之情绪很快得以平静。这时表姑懂事地去拿水壶添水去了,这位善良人一时升起的怜悯让她很快忘却了之前对眼前人的厌恨。我走到柜台上的纸盒里取出了几张纸巾回来伸手递给阿慧,他没有接,目光转向了我。 “生意好吧!”这时他言不由衷地问,脸上的泪痕已了无印迹。 “瞧你姿态应该没发生别的事儿吧——你和你老婆吵架了,而且很严重?”我心里这样想时便直接地问道。 他听了立刻又把目光移向别处,我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发现其的面部表情又飞快发生了转变。他看上去沉而恼怒——令我想起受到鞭打和屈辱的被压迫的人,在无辜气愤之时,是难以平心静气的。说真的,一个旧社会的长工,被地主长期欺压食不裹腹蓬头垢面的面貌,看上去也跟这位蜜月期的新郎有一些相似。因为才一个多月不见,阿慧陡然瘦了许多,英俊润滑的脸庞变成了骨头耸立的刀削脸(要知道这位贪食的先生,变成这幅模样不能不令人费疑所思),眼睛显得大而突出;额头上朝天戳起的几缕头发向人展示出许久没有梳理的纠结;再细看阿慧的着装,一件淡绿色暗格子的外套和一条蓝色牛仔裤上面污垢癍癍,至少不止两三天没换衣服的了;而使这位一向注重仪表的先生如此邋遢的原因是什么呢?我该有所知觉。因此,我心头浮起了真切的怜悯,如果他是我亲密的同伴,想必我会挨近她伸手拍拍她的臂膀和亲切地拉起她的手说些安慰的话语。但是男人一般本刚强好胜,自然为首尊严,所以尤其这时候我不敢冒犯阿慧。 表姑把烧开的水端过来我泡茶,然后默默地走开了。于是我倒掉茶盅里残茶重新添上,像以前一样专心给阿慧泡茶了(几个月来我已很少搬弄功夫茶,既使偶尔有老乡之类的顾客在此小坐一会,也只是简单地泡一杯绿茶而已)。片刻后,我将冲好的一盅茶递给他时对沉静在痛苦中的他轻言细雨地说:“阿慧,喝茶!然后我拿月饼吃,刚出炉就买下的!” 阿慧转过脸从我手里接了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时却说:“我娶的这个老婆,一点也不温柔!” “是么?”我追寻到他的目光,“可能是你没激发出她内心的情感!” “小芳,你不知情,她简直就不像个女人,我被气得个半死,再这样长期受气的话我可非吐血不可。” “那肯定是你待她不好,导致她的以牙还牙!”想到他颐指气使,信口开河的德行我如此猜想说。 “稀奇话,刚结婚我会虐待她吗?”他显得极气愤难平,用手指向门外,“小芳,这会儿我可以走出门外,让天地来作证看我对她好不好,到现在我还没骂她一个字;还有另一个家庭成员我妈妈待她比亲闺女还要好。” “噢,那是什么原因,难道真如我想像,她是个典型的个古怪老处女,本无法交流!” “那倒不是,原因是她本不屑跟我说话,而她整个人摆在我面前也只这个模样,一没文化二没什么本事,我可没兴趣讨好她,但我过日子心可是诚的;她呢,把这个家当成了旅店,想来睡一晚就睡一晚,好像外面有皇吸引她,这个家是她厌恶的贫民窑一样,其实结婚时我把三间平房又重新装修过一番。” “那白天呢,你们不在一起吃饭吗?她是不是还在原岗位上班;你呢,这么久时间怎么不见你开的士路过啊?” “我没上班半个多月了,的士车早在结婚后一个星期我听从丈母娘的按排把的士车整个租了出去,跟随她到她姐夫的厂里上班,做组长工作,领导几十个工人;可她姐夫本就瞧不起我,开始我还以为是我老婆对我不理不睬引起的,渐渐我发觉她跟她姐夫关系暧昧,因为我在批平手下的工人干活不认真时他们露出的卑视神情及我在背后偷听到一些议论的话我才终于明白。于是我没有丝毫犹豫就辞工了,为此我责问老婆,她没有承认,但她的行为已足以证明——从此后她很少回家来了。” “那你老婆的姐姐呢,如果象你说的那样她跟你一样的处境,你观她有何反应?” “开始不知情当然也看不出端倪。不过,现在有一点我可以十分肯定,她十分希望我能与她妹妹和睦相处,还她家的一个宁静;可不,在我老婆嫁过来时几万的嫁妆都是她姐姐一手办妥当的,而也许她是老大姐,我看对她妹妹也格外好——一方面出于同胞之情对妹妹的真心疼爱,一方面她想用真心挽回局面吧;可我老婆对她姐姐倒像有深仇大恨,好像她姐姐抢了她老公似的。总之她跟她姐夫的关系并不短暂,因为不能暴光全仗岳父和岳母及姨姐的压制罢了——我观她被压抑的恼怒极了,情愿让所有人都知道她钟情的男人是多么有本事,事业有成的人,既便是姐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更别说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除了开始几晚她不回家我正在气头上没去找她外,近段时间我留意深夜和清晨去她娘家找,但岳母总是摭摭掩掩的,因此每个房间我都去查看,结果她一次也没睡在那儿,反而有几次我碰见姨姐两眼噙泪回娘家,想必她跟我一样在寻找爱人吧。今天大清早我堵在厂门口才使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跟我回了家。当我问她在外过夜都是在何处时,她竟大言不惭地说跟他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再问她打算怎样跟我过日子时,她却说原本就不想嫁给事业无成家境又不富有的我,之前全是其父母亲帮她张罗的,说完她又提着包出走了,任我母亲赶出门外劝也没劝住。现在我垂头丧气的不敢在外面走,怕街房邻居笑话,真的,小芳,现在只要我走出门去,看见有人在低头交耳就会疑心他们是在议论我那档子丑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该没朝离婚的方向去想吧?” “不敢想!”他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我回答说。 “那就好,阿慧,你记得两个月前我对你说过娶老处女会面临的问题吗?现在听你所述我并不认为你的婚姻存在难以克服的困难,尽管你现在痛苦不堪;我想你只要静下心来前思后想一番,找出某些结症所在,然后改善心态慢慢的与你的准夫人培养好感情,一切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 “你是指我娶老处女如果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处女更好那番话吗?当时我听了不但不认同,好象有丝侮辱我的感觉,所以没有细想过。现在你又拿出来讲,我不能不佩服你有先见之明,小芳,你已大至知道了我的情况,你能对我的婚姻做出一些剖析出来我听吗?不知为何,我在痛苦彷徨时,我总会想到你;现在我非常的信赖你——你的预告让我把你当成了神灵!” “请你别把我当诸葛亮之类的神算,其实我只是据以前熟悉的一位老处女个古怪难以相处去设想的,如果你的那位无法跟人交流相处,那么她就是纯洁得如一张白纸,你也激发不了她内心的情感;所以你现在的情形不一定糟糕——看来你的夫人出于一些原因只是认定了一份情感,但那是发生在认识你之前的事,而这足以说明她是一位痴情的姑娘;一旦情况发生转变,靠婚姻的约束她不得不走近你,在一番真正了解你后,为了共同的家,为了自已永久的幸福,她同样也会专情于你。阿慧,我说的这些真的毫无疑问,问题是你该如何去悍卫你的家,如何用你的真心去疼爱你的女人,让她早日躺洋在你的怀抱!” “你这样说我有些明白了,但我该怎样去做呢,你能具体指导一些吗?” “首先你要创造跟你老婆朝夕相处的机会,像所有的夫妻生活一样;为此你可以直接向你的连襟挑战,告诉他你的老婆不会再给他打工,强迫他辞掉不该雇用的人,你有能力养活她,我想当你站在你连襟面前说这番话时,你不再有失败的感觉,相反你的男子汉的气度在这一刻会得以真正体现,而你的连襟这时才会意识到自已所处的位置,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一旦你老婆失去了这份工作,又有你岳父母的主张,自然也就跟她姐夫断了瓜曷,然后她静下心来你们好好相处,渐渐会从你给的依靠基础上去发掘你的优点,被你的青春魔力吸引而淡忘了前者;当然前提是你要抛弃心中的介蒂,必需真心爱她——想一想被你抛弃的玉莲吧,我相信当她再次嫁人你心里希望她的爱人不计前嫌吧,所以我认为你能大度的去对待妻子以前的情感,并帮助她走出困扰。” “这可能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你可以这般认为,心安理得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吧!” “可是既使像你说的那样我扭转了乾坤,但我出门会很害怕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 “傻瓜,幸福是内心实实在在的感受,当你与老婆能够恩恩爱爱,外面的流言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人言可谓’这个词在坚韧的人身上是无法安置的,因为任何流言诽语只是一时风起云生,而时间是最有效的淡忘剂,所以当你们夫妻出双入对恩爱得不得了,那些爱说闲话的人便感觉再讲下去口里已淡然无味了,而几年,十几年和二十几年过去,你已活出了自已的色彩,那么剩下的也只是历来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世人对你们的羡慕尊敬罢了。” “你说的我很喜欢听,”他见我停顿下来,没有了下文便道,“就只有这些了么——” “呵,”我笑了起来,“难道你怎样疼老婆也要我仔细教你么,情出于心——你比我懂吧;不过这里我要提醒你,一般女总希望丈夫强悍能关爱庇护自已,并给她安定丰衣足食的生活,所以你得恢复正常的工作,要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另外,她虽然年长你三岁但可领略过被疼爱有滋味,你得像个大丈夫让她感觉不到有何缺憾——” “这我知道!”他马上打断我的话说。 “既然知道我已没话可说了!”说着我已释然,全身轻松了许多。 这时,表姑没事转了过来。她看到水壶见了底便拿去重新添水烧上时,“表姑!”阿慧却脱口而出地称谓她道。看来刚才的一番谈话已使他霍然开朗,同时随着心情的舒畅面容和颜悦色了,而嗓音透露出以前的活泼调皮劲。以前我以为跟阿慧本无法谈论深沉正常的话题,原本他只是没那份心专心聆听罢了,因此依我看他与他的夫人应该缘份不溥。 “小芳,谢谢你!”阿慧的情绪显然活跃了起来,“今晚过节我请你们俩出去吃饭,奇怪,今儿一整天我没觉得饿,现在来你这儿坐了一会倒能吃上两大碗饭了。” “要请客你也不早来——我们在你来之前才刚吃过饭,哪里还吃得下。”我故做埋怨他之态。“今晚我们也没打算营业,准备到人民广场散散步,赏赏月,哦,对了,你肚子饿我先拿月饼你充饥。”说着我伸手去拿搁在一旁的月饼,可遭到了他的制止: “月饼太甜腻,我从来不吃!” “那你就回家去吃饭吧,可别怪我下逐客令,今儿既然是中秋夜,最好能与你老婆共度佳节!” “我到哪里去找她的人,”这位饥肠辘辘的先生从位置上站起,“我先自已吃过饭后给岳母送盒月饼去!” “那行!”我也起身相送,“处理问题时别暴躁心急,有空过来聊,我期待你带爱人一同过来玩!” 林绍慧满怀感激地骑着摩托车跑远了。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表姑走过来扶住我肩膀,道: “今儿我可是头一回看到男子汉哭,常听人说男人哭惊天动地,果然见他这么一哭,一时血都凝固了,还以为发生了天崩地裂般的大事;小小,我真佩服了你,原来他是向你撒娇诉苦来了;而你果真就抚平了他的伤痛;不过今儿我也很有眼力——远远的看见他来时神色就很不对劲,脸漆黑,所以我才迎出门去招呼他。唉,他的老婆也是倒了八辈子霉嫁给他这个呼三吆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 “表姑,我们别去议论他了,准备好了出发吧,不然去迟了广场人多挤不到里面去看音乐喷泉!” “好嘞!”表姑欢快地回答道。爱凑热闹的她又一心要前往目的地了。 从这以后,我又见到了林绍慧重旧业开起了他那辆的士,仍然与阿龙轮流换班。看来他的婚姻生活已走上了正轨,似乎一切依照了我的设想;而某天他专程来店里给我捎来了一提蓝水果,以感谢我给予他苦恼时及时的帮助,于是他还没开口向我叙述他的近况,便足以证实了我的猜想。现在他看起来可真神清气爽——养料充足,神有所依存;他告诉我说老婆在家做起了全职太太,她对他的爱恋一天天增多,再过一些时间她可能会像玉莲一样粘他粘得紧;而他原以为老婆有好高骛远的天,但她对他的事业并没有过高的奢求,所以他从未感觉到有何压力——未来的几十年都将如此。于是他把工作以外的时间都用在了陪伴爱人她这唯一的渴求上,因而渐渐他了解她是个简单不过的人——渴了喝水,饿了吃东西,寂寞了得有人陪。他说为了减轻她的粘劲,得尽快生个孩子。“小芳,要是生个女儿长得像你就好了!”阿慧讲到这里时却冒出了这句话,不免使我开怀大笑起来。“你和老婆生的孩子,自然传承你俩的基因,怎么有可能像我呢?”我对被取笑得神情有些茫茫然的他道。如果他说年长的老婆思想单纯,幼稚,他又何尝不是一样?所以我为他庆幸祝福——茫茫人海中终于寻觅到了属于自已的另一半!。 第二十七章在线阅读 第二十七章 肉文屋 /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这年年底,离春节还有五天时间我启身回了老家。临走时我把书店全权托付给表姑看管,并告诉她需做好单干一个月的打算,一时我可能回不来这里,因为这期间我亲爱的姐姐将在湖南举行婚礼,完成他们幸福序幕的新篇章,而作为她唯一的妹妹,我必得亲自在场祝贺她,必得协助年迈的父母为她筹办嫁妆等。与此同时,即将成为我姐夫的那个人拽着我姐姐一同离开了潮州,所不同的是他们乘坐抵达湖南常德的长途汽车,比我要早几个小时到达目的地。 在第二天傍晚时分,我终天抵达了阔别将近三年的家乡。由于没有预先告知父母,当我冒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他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简直不相信自已的眼睛;而顿时哗哗的泪水顺着母亲的脸颊滑落下来,父亲却不知所措地一双手不停地捏着两只干瘪的口袋……看上去他们像是无辜遭遇遗弃的人,但欢乐让我紧紧地搂紧了他们。此时,我看到父亲比我想象得身体要硬郎,不像从前瘦骨如柴,长了许多,面色红润,神矍烁;母亲的变化最明显,她恢复到了儿时我记忆中身强体壮的阶段,看模样真正又是劳动的好把手了。 “回到家,我可以像从前一样做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享福女了!”我满心欢喜地从这个屋子奔到那间屋子时想起从前在家的日子便告示着自已。很快母亲把一碗热腾腾的荷包蛋递到了我手里。“哎呀,妈呀,您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吃荷包蛋的吗?不过看在三年不见二老的份上我今天咬紧牙吃上两个,剩下的您和爸分吃了吧!”“死妮子,出门三年嗓音变得大得吓人!你回来天已晚我上哪儿给你弄好吃的!”母亲说着眼巴巴地瞅着我,瞅着她怎么也看不够的女儿。 “你把小小的行李箱提到她房里去清理一下,该洗的该晒的都拿出来!”这时父亲心情愉快地分咐母亲说,母亲乐意去服从了。其实,我箱子里装的全部是叠得整整齐齐干净的换洗衣服,在需要时再一件件取出就可,所以我更喜欢它们暂时躺上皮箱里。但是眼下父母喜欢做的事就随他们做去吧,而三年前,我提出去的这只皮箱里何尝不是他们亲手一件件装进的物什,何尝不是母亲扛着一步步送我走进火车。父母的离开,我竟破天慌地将这碗荷包蛋吃得一个不剩。吃完我把碗搁在桌上还得母亲去收拾。但是这当我感到自已一回到母亲身边又恢复了惰时自然联想到杜鹃,想起了她从来可都是父母心中乖乖女活泼可爱的形象,于是这位我曾当作榜样人儿促使我的官能试着活跃起来——欢快地走进属于我的那间闺房,父母亲正呆的地方。这会儿父亲坐在一把位置上看母亲蹲在地上清理皮箱里的东西。我走向他们在靠近母亲时伸出臂膀抱住她的腰,高声嚷道:“妈,您总是那么傻,从没有份好奇之心——难道您就没看见我颈项里挂着的这个外观致的布包吗?而这个包里才值得您清理哩!”“这包里装的是啥?”母亲这才注视它问。“全部是钱!”我抱她更紧了。“多少?”拿在她手里的一件衬衣滑落了下来。“八千元,我带回来给您们为姐办嫁妆的!”“哦!”父母的目光对视了一下,母亲从我两支胳膊里争脱,她坐在了旁边的一把位置上,“那好,打从你来信告诉我们巧云找了男朋友开始,我们已为她存了四千元的嫁妆,现在加上你回来的八千共一万二,足以置办不少东西,让你姐嫁得风风光光的了!”“什么?您们存了四千?”这下轮到我惊奇不已了,心想今年寄回家的钱不多,他们必定又是节俭自已省下来的。然而母亲误解了我的意思,她向我赔着小心道:“小小,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们一样会为你筹备嫁妆,我知道你这几年为了这个家化光了钱。”“傻妈妈,”我又蹲到了她跟前,“你们化得光我的钱吗?现在你们见到我一份钱不挣,但是我潮州的书店一样正常营业,表姑每天关店后存放的钱得等我回去安置呢!不过,等到我出嫁时我可要姐姐那样双倍的嫁妆!因为我是您们的幺女!”“好,给你双倍的嫁妆!”父亲可乐了,他酣畅的笑音里透露出了支气官炎的旧毛病。而此时我内心喑自发誓,在不久的将来我和姐姐一定要让二老过上实实在在的幸福生活。 这个春节是我们家历年来最愉快的假日——三年了终于全家人和和美美的欢聚在了一起,共享天论之乐(姐姐在年三十赶回了家)!曾经笼罩在房屋的霾早已没了踪影!创造环境就能改换心境,现在我真切体会到了这一点;同样,有利的环境更能促使事态有益的发展,于是我乐极生悲时就会想,如果那年我不执坳,随子麟到了他广告公司工作,与他朝夕相处,现在我也不用在幻想中与他相恋,在梦中与他相拥,而是实实在在的与他生活在了一起;呵,如果说人生有得必有失或者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是这话给予不了我安慰——我不认为和子麟在一起我会真的失去学习上进的机会——在他身边无疑近墨者黑自然从他那儿学得一些学问,并且有更多的时间看书涂鸦;还有小云姐和坤哥,他们这样的好人当然会把我当作亲妹妹首先支持我,然后另找工人,当时为什么就一味地想留在那儿报答他们呢?另外,有子麟的帮助我会提高工作能力争取拿到不错的薪水照样能给予家人的帮助,再说仁义的子麟自然对我的家人也不会坐视不管啊!此时此刻当我透过时间平静的中介,回头去看我那不可动摇的决定时,扪心自问当初我为什么那么愚蠢!因此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多好啊——无疑我会听从子麟的安排到他公司做一位普通的打字员,出出进进都能看到他亲爱的面孔!然而后悔于事无补,此时我只有希望姐姐能跟着太阳奔跑——与亲爱的人亦步亦趋,相伴到老。 那么现在回到家乡,我能了解到罗乐的生活情况吗?可惜我没见到她本人,包括她的父母也一直见不到人影。听母亲讲,罗乐怀了孕挺着个大肚子去了海南,为的是盯紧那个法律上不属于自已男人的钱袋。罗支书夫妇则多半时间居住在了罗乐在县城购置的新房里,这样才利于罗伯伯看病方便。原来半年前罗伯伯在一次酒宴上突然中风,变成了个半身不遂的人,自然卸下了村官的职位。因此我眼中这位叱咤风云将领似的高官,他那食物造就高大魁梧的身躯却终因频繁的胡吃海喝跌倒了下来,恐怕晚年只能是轮椅代步了,而受照料他的拖累,友珍婶也成了个体力不支瘦弱的女人了。不过有一点值得可幸的是,罗欢丈夫的伯父——那位在县城曾一度撑握实权的人,因为滥用职权贪污受贿遭人检举,咣当入狱后许多案件得以改正,而罗欢的丈夫的工作虽然也不例外由他伯父一手安排,但身在邻县属于漏网之鱼,所以得以保全。 姐姐的婚期正月十六终于临近,而在正月十二那日她的未婚夫带着他的两个姐姐来我家正式提亲来了(之前姐夫一人在我家呆了一个多星期,父母见识了他俩的真心相爱,口头答应了姐夫的求婚)。姐夫一家长期在城市生活,虽然不能履行我们这儿农村里的一些繁杂的结婚礼俗,却又因为路途远不方便捎带礼品,而是呈上了一大沓钱以感谢我父母的养女之恩。同样出于路途遥远的关系,父母考虑到在家乡给姐置办嫁妆不方便运输,且担心自已年迈买的东西不符合孩子们心意,于是便拿出备好的那一万二千元放在那一沓钱上面一并交给男方作为女儿的嫁妆,说是姐夫和姐商量爱买什么就买什么。但是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收下,说是家里结婚用品全办妥当,这时姐姐也帮腔说公公婆婆交待过她不用置办任何嫁妆,再说结婚后他们得上潮州打工,那儿将是他俩长期生活的地方,所以让父母将钱留下。“姐,你还未正式结婚却胳膊往外拐——帮他们说话,难道你不希望爸妈到湖南去参加你的婚礼了?爸妈包括我是不会只口头祝福你的,因为你赤裸裸地到这个世上来,父母已千辛万苦养大了你,他们再把你交托给别人时,还会怜惜钱财吗?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生活!所以这笔钱你必需揣上,如果结婚用品真置办齐全了,那么就用在你们在潮州的新家上,宽余的经济会让你们的新婚更愉快舒畅;你要相信,你出嫁后家里还有我,爸妈的生活肯定不会差,当然你结婚后有能力补贴娘家未尝不可。” “好吧,”姐姐与我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后,她会意地收下了钱,说,“爸,妈,休怪女儿心狠胜过强盗。” 姐姐是在那日下午随姐夫一行回到湖南她未来的家,她得跟姐夫为筹办隆重的婚礼做些事无具细的事。我们娘家一行人(父母,我和受我父母邀请的说话利落的一位表嫂)则是在元宵节的下午乘上一辆长途汽车前往湖南的。大约经过六个小时的旅程我们便直达了常德市汽车总站,与前来迎接我们的姐姐和姐夫相会在了一起。姐夫的家住要本市,那是他父母以前工作过的锅厂家属楼一单元二楼。这是个三居室的住家,由于姐夫的两个姐姐均已出嫁,平时只有其父母在家,够宽敞的了。现在这幢三居室被布置得喜气洋洋,令刚一走进的我们眼花缭乱。而接待我们的伯父伯母既热情又真诚,从他们对儿媳婚事筹办从头至尾向我们的叙述里不难看出这两位老人是有责任心和爱心的令人尊敬的好人,姐姐终于有幸落入了福窝。 翌日,姐姐的婚礼在常德市的一家名叫凤诚的三星极宾馆举行。上午十点,我陪同姐姐坐上前来接她去某家美容院的专用小车,为做新娘化妆。出发时我们没忘了带上姐姐从潮州订做的一套白色漂亮婚纱礼服。我们将从那里直接到酒店。经过美容师一个多小时的心妆扮,完工时站在若大的一面镜子前姐姐已是一位美若天仙的新娘了,这虽然在我想像之中,却也令我惊叹不已。我想等会儿到了酒店她将如天上闪烁最明亮的一颗星,受到所有宾客们的瞩目。果然这场婚礼因为新娘的耀眼及新郎的绅士派头显得奢华神令人神往——几乎所有的宾客都伸长了脖子专注着这对新人,目睹着他俩举眉齐案的爱情,仿若参加的是他们所生活的国度里王子和灰姑娘的婚礼,不能不被受瞩目一样;而此时站在姐姐身旁作她伴娘的我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折得晕头转向,从而我坚信众人能仰望见的幸福才长久永恒;那么,这一时间男女双方的父母又是怎样的欢心呢?四位老人正分别为了却了儿女们龙凤呈祥的婚配满心欢喜,而被儿女们恭敬地敬酒和接受亲朋好友的奉承也晕了头呢! 姐姐结婚后的第二天,按照我们乡里的风俗回娘家过门,这天我家需准备两桌回门宴,所以一大清早姐夫包了一辆长形面包车驶向湖北。这天姐姐和姐夫成了我家真正的娇客,自然来我家帮忙和受邀请来陪客的亲戚朋友们都把姐夫当作坐上宾一刻也不消停地将他陪得简直无招架之势,让他体会到了作湖北女婿的干贵。而这天我和父母一样处在紧张的忙碌和无边的欢乐之中。接下来姐姐他们的蜜月期,按照婚前的计划从长沙乘飞机到四季如春的云南旅游,打算在那儿住上一个星期游览大理石林及西双版纳等名胜区,然后回到湖南常德的家里小住一段时间后再才回潮州原岗位上班。但姐姐他俩从我们家起程那刻起,我的心情却无法平静了,心思飞到了潮州。我开始担心表姑一个人照料生意是否忙得过来,会不会太幸苦累坏了身子。我觉得回家的主要目的已完成,现在能提前一天回到潮州才会安心。于是我在特意用心陪伴父母两天后,于正月二十清晨在父母的护送下起程踏上了奔赴南国的列车,情景像三年前时一样,只是心境大不相同罢了,这样比预期的回程提前了五天时间。 这次我走的并不是回程时的路线,而是依照我首次出门先抵达广州,再转长途汽车抵达潮州,由于现在路况大有改进,在第二天下午二点半钟,便抵达了目的地。这会儿我提着几大包行李(里面多半装着母亲捎上的腊香肠等吃食)走下车时,很巧正在车站兜生意的林绍慧远远的看见我迎了上来。乘上阿慧的车就听见他兴奋地告诉我,最近他老婆怀了孕,今年必得当爸爸了。看到他这分按奈不住的高兴劲,我想当孩子出生后他着他的头,是否会不禁想起玉莲肚子里被迫流产的两个骨,那个时候的他是否会对以前的行为充满了愧疚和悔恨呢? 接下来我与表姑相见她甭提多高兴了,因为正如我担心的她一个人照看两间铺面不仅忙不过来,还照看不周,她告诉我说开始两间铺面都有打开,照旧营业,但是顾客从两个门里出出进进,忙碌中她总会担心漏掉收钱,最后干脆开一间门营业了,反证两间书屋相通。当她说到自作主张我会不会埋怨她有损生意的效益时,我马上对她的机智给予了赞扬。说着我从包里取出姐姐结婚的喜糖请她吃,此时她咬糖果咬得咯嘣脆响,并叫我祥细告诉她姐姐出嫁及出嫁前后的所有细节,无疑她的真切关心就是给予姐姐最诚挚的祝福,我当然乐于滔滔不绝地给她描绘那些场境和事儿了。 正月底,姐姐跟姐夫返回潮州,比我预期的要提前。而一到潮州,他们便在其工作的工厂附近租了套公寓布置成清爽漂亮的家,让我在潮州这个城市有了更随和亲切的落脚点。尔后他们又在酒店置办了几桌酒席,宴请小云姐夫妇和厂里的那些平时相处的同事们。表姑也正是为了能喝上姐姐的喜酒,她才把去部队探望未婚夫的时间拖延了几天,原计划打算我来了休整几天后她就动身起程的。没想到表姑一走,我一方面领略到了我回家她独挡一面的辛苦,赶紧像她一样关闭了我租书的那间门面,回到了我曾坐过两年的位置;一方面虽然忙碌可我浑身感觉很不自在,就像儿时母亲有事离家了一样,如此几天后才略习惯了一些。 届时又是一年的春暧花开之时,潮州古城已是春意昂然,一派气象万新的景象!可不,那些阔道中间百花争妍的花坛早已蜂蝶纷飞,路旁整齐的卫士换上了新的绿装;那画卷里的人儿们各自乘坐时代的车轮奔向心之向往的地方,而一幢幢高耸的楼宇里面一定收藏着各种各样的欢声笑语!就在这春潮的吹打下,我摆在门前的一盆兰草和太阳花,每个时辰都能观赏到它们奇异的变化;还有鱼缸里的金鱼在欢快地畅游时吐着水沫地像对我诉说春天里它们心底的喜悦!然而在这春光明媚的正月底,日复一日,我感叹生活的舒适美妙却巴巴的想身边有人能与我共享多好啊,尤其渴望与心爱的人相伴! 转眼又到了农历二月二十五。这天清晨一醒来,我就呼吸到了最清新甜润亲切的空气,无疑这股空气来自青山碧水老家的馈赠。因为前两天我就不断地提醒自已今天是老家的“花照日”,想必朋友们记得,前面我曾提到过这个专属我们老家那个区域古老传统日子,但忘了祥细介绍,现在得补上一笔。这天我们那儿村子里的婆姨们都会将自已打扮得像鲜花一样漂亮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玩耍,她们这儿一族那儿一族穿戴耀眼自然胜过金光灿烂的日光,因此若得刚成年或还未成年的女子则蠢蠢欲动,而她们效访前辈装扮的第一步是施行穿耳。如果说这天的女人穿耳的女人感觉不到痛应刻源于急切爱美的心理吧。这里我提到穿耳,自然而然忆起了杜娟,忆起了三年前她细心给我穿耳的那一幕,于是我这位过世的朋友那百合花年青无暇的面容,那英姿飒爽健美的身姿,那善良活泼可爱脾,无一不清晰地呈现在我脑海,让我陷入了新鲜甜美却又痛苦的追忆中—— 所以整个上午,忙碌的工作并未排除我消沉的情绪。中午我吃过自已简单做成的午餐后,想利用午休清闲的时间提笔涂鸦一会用以悼念杜鹃,排遣我无奈怀念的思绪。于是我从柜台的抽屉里翻出纸和笔,随心所欲地写道: 湛蓝湛蓝的天空是天上母亲伸出的手臂, “儿呀,”她说,“来我怀抱里来吧!我的天使!” 此前游荡天空里的霾被踹下尘埃, 于是人世间那个名叫杜鹃的女孩去了! 从此人世间的母亲寸断了肝肠, 从此随风摇的小草失却了方向, 从此凄美的爱情在童话里颂扬, 杜鹃啊,难道天上的母亲给了你永久的诱惑, 难道天国也有热爱你的芳草伴你奔跑飘逸, 难道天国也有迷恋的情郎令你滴血呤唱, 呵,不是啊,不是啊,杜鹃在深深呤唱: 我之所以到天国那里是灵的地域! 我之所以到天国那里是灵魂不朽之地! 我之所以被招回天国全因为一世乖巧一时判逆! 事实我粘贴妈妈总藏在她怀里暗暗窃笑, 事实我珍视朋友风中雨里最怜惜芳草, 事实我喜欢哥哥毫不犹豫向他捧出泣血的心—— 只求啊他心坎里的杜鹃稳坐不倒! 只求他啊笔下描绘的杜鹃香艳红泽! 只求啊满山遍野的杜鹃花芬芳无涯! 然而,落笔后我完全没有像以往涂鸦后的轻松愉悦满足之感,不过它似乎给前一桩事情画上个句号,接踵而至我内心变得无比的焦灼起来——我怎么也忘记不了今天是我和子麟三年前相识的日子,从而竟鬼使神差地渴望我们曾相识的那一刻到来。难道这仅仅是为了重温当时的情境以慰心灵,还是另有所图?我无从知晓。 这下可好,当我亲自揭开我有意覆盖的那层面纱,露出子麟亲切的面容时,我的眼睛和耳朵便移居到了心里——朋友们啊,一旦有空闲我便会站在柜台里眺望室外,在树荫下三三两两的行人里有几次我看见到了子麟的面孔,然而却都分明是别的男孩;而且当听到跨进店里的男子略带磁的招呼声和某些男士选购书籍向我的询问声里,使我惊阂不已的是我不止一次听到了子麟我耳熟能详的声音。因此,我为自已的屡次过错而失望透顶,恨不得天未黑就关店歇息。可循规蹈矩的习让我支撑了下来,然而等到十点钟我惯常的打洋之时,我却无动于衷了,任地让回忆的思绪把我拉回到了三年前的此时——恍惚中我听到“叮当……叮当”的声响,这当然是三年前墙上挂的时钟的响声,我抬头一望见时钟正指向十点,随着全天的工作即将结束,我便动身伫立在柜台里低头清算全天的帐目。但是一阵疾风拂向我的面容,我便抬头朝子麟闯进来又立定的那个位置望去,耳朵仿佛传来了他清晰温和的声音: “小姐,这儿有英语类书籍吗?” “有啊!”我内心回答说,仿佛面向的不是一片虚空,而是子麟玉树临风的身影和英俊阳光的面容。但是这时一个貌似子麟的人站在了我面前,他望我先是神情欣喜,然后愣了愣,道: “芳草,要关店门了吧!” “嗯,”我的追忆被迫中止,可尽管眼前的他无论外貌还是声音与我追忆中的人儿贴切不过,但经过白天屡次出现的幻觉我决心不再犯错,便道:“先生,你想买什么书,进去挑吧!” “芳草,”他却站着不动,面部抽搐了一下,一付内心的痉娈所呈现的痛苦表情,他说:“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个时间来打扰你,我知道已到了你关店休息的时间。” “是啊,”我接过话说,“平日里我在这一时间关店,但今晚例外,可以晚一些——为了三年前的今天我认识的一个人!” “芳草,”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动情地一把捉过我垂在柜台上的一只手,举到了他顿时泪雨滂沱的脸上,哽咽着断断续续地道,“那个负心你的人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狠狠地揍我一顿吧!说着他把我的手甩打在他脸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啊,你真的是子麟?”惊阂中我将手挣脱了出来,好像刚从一场遥远的梦中惊醒,而梦中的人儿就站在我面前。 “是的——我是子麟,真真确确。”他说,缩回了停在空中想继续去抓住我的那只手。“我知道我已没有资格去触碰一下你的手指,——梦中我曾千万次地握紧你这双纤细白净的手,向你真诚请求原谅我背叛爱情的可耻错误,但是那永远只是梦,我的灵魂从未得到真正解脱。” “真的是你吗,子麟?为什么白天几个我认定是你的人却都不是?”我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 “芳草,”他又叫道,大颗的泪珠滚落了下来,“千真万确我是子麟,三年前的今天此时我们在此邂逅,从那天起我每天的日子过得多美妙啊,但是不到一年的时间,我竟连狗不如轻易的背叛了你——做出了我悔恨一生不能原谅自已的事!今天下午我是4点从北京乘飞机抵达厦门,然后再从厦门坐客车到潮州的,行李我刚刚寄放在金叶宾馆,等会儿我会返回那里住宿。” “哦,子麟!”我心里喃喃地喊道,目光疑惑地盯着他,他的深遂的眼睛里闪烁有我心底最喜欢的和善才智,他的真诚和关切的表情已在我心中唤起了新的感情。我用右手掐捏了一下左手背上的皮,顿时疼痛的感觉让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我有意抑制住了蓄积已久待于一发的情感,大声嚷嚷道:“子麟,你怎么来了?”说着我把他领向墙边茶几旁的位置,那把坐椅他熟悉不过;而在他坐下之际我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我则坐到了茶几旁的另一把位置,这会儿我兴奋让我忘了准备茶水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了。“你现在在北京工作吗?”我目光紧盯着他看,生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似的。 “是的,在北京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之前在深圳工作了一年半光景,在海口呆了不到五个月。”他回答说,目光则不大抬眼看我,跟刚才一直关注我的神色成了明显反差。说完他目光转向了屋外,牙关紧咬,双眉紧蹙,好像有一种痛苦正揪紧了他的心,他在拼命承受着。 这会儿,在明亮的日光灯照耀下,我专心地打量起他来,我惊讶地看清,子麟的面孔比一直驻扎在我脑海里的要消瘦一圈。漫长的二年多过去,尽管他的青春显而易见,但随着痛苦表情缓解,我可发现了明显的差别——曾经不善言语的他脸上却总洋溢着无比的热忱和微笑,让人感觉到他总生活在阳光明媚的春光里,如今他的五官失去了柔和的印迹,面部线条僵硬,肃穆,面色暗沉,如同雪白洁净的墙壁遭到雨水淋湿而染上了污黑的渍迹。由此可得他已长期在雨绵绵中度日,神十分萎靡不振的了;而变得低压的双眉和充满郁黑色眼睛里,被迷惘困惑和痛苦交织着,不过透过他捉我的神情我看到了霾一扫而光的瞬间。 自然而然,我在这样细心的观看他的时候,内心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揪心的怜悯,而它使我泪盈满眶了,但这次我忘了伸手试擦,光去想着他不为我所知的痛苦了。子麟见此飞快地收回自已的目光,遂惭愧地低下了他的头颅,接着嘴角一瘪似乎要泪流了,但他在我的注视里努力克制住了自已——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自嘲地摇了摇头,仿佛他生活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事,都是无可奈何任他无法改变的。于是我觉得自已一时情感的流露不但过火,还自作多情;事实我也许没有怜悯他的资格,毕竟我们分别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与罗乐分手后可能已结婚又经历过新鲜的情感生活,他的外貌暗特征也许是男人该有的磨励——自然每个人都得一步一个脚印走完自已的人生旅程,苦也罢,灾也好。所以我猛地醒悟自已未免痴情,未免弱智顽愚。因此我满眶泪水在自我否定中匿迹。我很快恢复到像平日里对待一个普通朋友的心态来面对子麟,平心静气地问他这次从北京来潮州是出差还是另有原因。他听了端正了一下坐姿,仿佛是利用这一间隙想好陈述的话语。我听到他道: “今天我来潮州的目的是专程为探望你,尽管我不能确定你人还在不在潮州。我在北京从事的仍然是广告公司的设计工作。今天上午我像往常一样在公司上班,可内心底比任何时候要想你,平日里我没有一天不思念你的,只是今天是我俩相识三周年的纪念日,内心开始由浓郁的思念到狂躁不安和急切想见你不可的地步,这样到了吃午餐的时间,我的胃口被你的影子填满,滴米未沾。此时我心里清楚不过,如果不再采取补救的措施或有效的心灵排谴办法,这折磨了几年思念你和因此悔恨交加的日子是没法熬下去了。于是我当既决定奔赴潮州,一旦决定,一刻也不能容缓。我便立即向领导说有急事非请假几天不可,领导允许的话音还未落,我已转身跑回宿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打的到首都机场。可是下午没有从北京到汕头的飞机,情急中我想到厦门靠近潮州,便购买了4点半钟北京飞厦门的机票,就这样我赶过来了,谢天谢地,你仍在这儿,省却了我打算大海捞针(如果已离开我会到你工作过的店老板那儿去打听你的消息)定要寻找到你的劳累之苦.来时我想即使你已结婚或有了未婚夫,我只要能见上你一面,把我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和无尽的悔恨及切切的思念之情都向你倾吐出来,以求灵魂能安稳地躺在我的躯壳里。今生我不奢求得到你的宽恕,只想凭我内心对你一份永恒的爱恋,你能让我默默地关注你的生活也算是我今生最大的快乐了——苦涩是我今生必需付出的代价!” “别说了,子麟!”我忍不住鸣咽哭泣起来。 “怎么了,芳草,难道你真的已有了恋人或丈夫?”我的伤心换来了他极度恐慌焦灼。他目光扫视了一遍房间,想从中得到某些答案,结果一无所获;他目光又转向了我,然而,此时我陷入的是怎样一种伤心哟,简直无法承受却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照理我见到了无法从心底抹去的初恋情人,现在我仍然一往情深地爱着他,而他的一番真情吐露又是我所期盼的答案——他依然单身,依然爱我,可为什么老天父要按排我们各自心灵饱受折磨,相思的漫漫长路何曾有光亮的照耀!为什么?为什么?”我疼痛的心一遍一遍地暗暗问着自已,储存多年的忧伤和相思之苦一时全得哭光了它。 子麟见我一味伤心哭泣,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在平定了一下思绪后,他起身蹲到我跟前,伸出手来欲替我试泪,但当他手掌刚触到我脸颊却立马缩了回去,显然某种浮现的思想抑制住了他的行为,接踵他站起身走到柜台边取出几张纸递给我,我接过它一面试泪一面昂头用一种强有力的力量将眼里未滴落下的泪抑吞回到肚里。 “时候不早了,你回宾馆歇息去吧!”这时我很想从他面前逃脱,以习惯独处的方式来试舔豁开的伤口。 “芳草,”我则马上听到他绝望的哭腔,于是,我不由得抬眼正视他,果然,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就这样我们面对面站着,我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的同时,瞬间也溶化成了我的泪水。一时两人已完全沉浸在共同的痛苦中,一点都不需要摭掩了。 “子麟,你先回去好吗?”从我腔里发出的声音异常温柔。因为这是我深爱他的嗓音。 “我帮你把门关好,再走行吗?”他以同样温存的嗓音回答我说,我看得出他内心极不情愿离开——执着的个使他处于心不廿的状态,不过我的逐客令他又不得不尊守。说着他轻车熟路地拿来墙角拉门的铁勾,伸手一下哗拉拉将圈闸门拉下了一半,这时,他并未站到室外,而是转过身磨蹭了片刻,望我说:“我听从你的吩咐回宾馆去歇息,可此刻暂时的离别我又是多么不廿心——我可太想知道你现在的生活,得知有关你个人的一切,尽管来时我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我自已心里清楚不过,我的命运好歹跟你的生活或者说你待我的态度上密切相关连,今晚我怀着愧疚难当而又欣喜万分直接见到了你,当我听你说在等一个人,三年前的今天相识的一个人,啊,这句话令我心头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可是现在我——” “你别说了,”我打断了他的话,并替他说了出来,“你现在特别想知道我现在的生活状况——有没有丈夫或者未婚夫,对吧?像我们相爱时你三番五次问我有没有男朋友一样,那时我给了你肯定应该满意的答案,可结果我俩因此分手,这时我是不会给你任何答案的,你就带着疑问回去吧。正如我目前为止仍然不知道你遭遇怎样的事情才明白是你真正背叛了我。”说着心儿又在隐隐作痛,而促使我把他推出了门外,伸手用力拉下了圈闸门。这时,圈闸门咣当的几声轻响表明他对我行为的出其不意,我估计一时半刻他人不会离开,但是我熄灭了电灯,黑暗中坐在凳子上任泪水流个不停。“跟他比,我怎么做也不算过份,”我边哭边宽慰着自已,“以前他一味听信罗乐的谣言,让我痛不欲生,当时他何曾顾虑过我的感受!”。 第二十八章在线阅读 第二十八章 肉文屋 /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不到六点钟我已起了床,比平时早起了两个小时,而事实上百感交集五味陈杂的我一宿未睡。这当我只花了短暂几分钟时间梳洗完毕后拉开圈闸门欲呼吸清晨室外的新鲜空气,同时也想在大白日里清醒地感叹莫测的真实变幻时,一眼瞥见前面大树下正绯徊的子麟。“难道他也一宿没睡?”我这样猜想时他已几大步跨到了我面前,让我窥见了他布有血丝的双眼和头梢的雾水。这时他开门见山地对我道: “芳草,和我一起去吃顿早餐好吗?我们到我住宿的金叶宾馆去吃,那儿曾是我们订婚的地方。” “不去,为什么要成全你!”这是我到了嘴边却咽下去的回答。朋友们知道,一直来我心底一味执爱着子麟,可是从昨晚见到他起,心中的怨恨却随即而生,之前我并不觉察他竟有那么多我可恨的地方。“我以前因为对罗乐的了解,把一切的罪恶都归于她的名下,”昨晚就寝时我拿忱头替代他的人不停地捶打解恨道,“可是,当你与罗乐彻底分手后,长达两年的时间里你怎么不来潮州找我,如果讨嫌我,这儿有你的同事和器重你的领导,难道他们也不值得你来探望么?看来你是个彻头彻尾没良心自私的家伙,噢,现在依你所说为了你灵魂的安稳不得已跑来求我宽恕了,但是你尽管讫求好了,我就是不原谅你,不原谅,不原谅……” 但是,现在我内心的另一个声音却认为我应该原谅他,而且交待我必需宽宏大量真诚的原谅他。我思忖着这个建议,希望自已不要犯下幼稚的错误,在一切还没有弄明白之前。而此时期盼已成为主宰者,揪住急切的心,凶神恶煞地告诫我,几年的等待不可付之东流,还扬言说要想获得人生永久的幸福就得抓住珍贵的爱情。所以最终我只能微笑着对他说: “这么早去吃早餐,卷闸门刚拉上又得关上吗?” “嘿!”我的态度让他眼睛一亮,顿时喜笑逐颜开了。“门由我来关,等吃完早餐后回来我再打开,不用你动手。” 我被他拉到了门外,眼睁睁地看着他拉下卷闸门后蹲下去锁上了,然后立起身拉起我的手迈向街道;但走了几步一种莫名的排斥让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我一声不吭随着他走着,初升的阳光象来自远方清丽的目光,而此时我俩就是备受关注者。十几分钟后,当我第二次踏进金叶宾馆,这座潮州市最豪华的高档宾馆以我少见华贵和壮丽驱赶了我心底的暗淡,似乎各种官能都复活了,变得异常活跃!当然它们有何喜悦,朋友们可想而知——两年前曾在这儿的这一时晨我和子麟成为了彼些相关连的人,完成了婚前的一部前奏曲——订婚,今天这一仪式不会重演,以后也不会,但是这两个被现实残酷切断相关连的人毕竟又坐在了一块,毕竟能像从前一样共进早晨,感受彼此带给对方的欣喜和感动。 我们乘电梯到了二楼早餐部,这时真像两年以前一样,宾馆的职员才陆陆续续地上班,而若大的餐厅里仅来了我们俩个顾客。这时我脑海里首先的反应是若大餐厅的几十张桌椅有过更换,摆布也有所不同,并且墙壁上镶上的木板外表又粘了层灰色的墙纸,看起来更整洁美观。子麟依旧挑了张靠里连的桌位,我们坐了下来。接着服务生推点心过来,子麟要了几份我爱吃的甜点和粮细做的几样食物(由此可见他没忘记我食物上的嗜好),而当他将大部分食物搁到我跟前时,我没有吱声却埋头自顾自吃了起来。但是我边吃不由得边用佘光去瞅子麟,见他手拿调羹并未将食物舀起送进嘴里,却眼睛一直停留在我脸上,那微笑仁爱的目光就像妈妈在关注——由此我坚信我是被爱着的,因而爱的暖流迅速地融化着我内心昨晚怨恨凝结成的冰! “子麟,”我停下咀嚼望他说,“你怎么不吃啊,这么多可口食物!”说着我把面前的一盘南瓜饼推到他跟前,记得这是我俩共同喜欢的食物。 “吃!吃!”他连忙接口道,又把它推向了我,“你多吃一些,我不大饿!” “怎么不饿哩,是不是叫我来之前自已先吃过了!”我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道;在他面前我可以任想像的翅膀飞翔,让自由自在快乐的天呈现无疑。 “哪里呀,我是看着你吃挺欢心的!”说着他动箸挟着碟子里的玉米饼大口大口吃起来,以行动证明他言行一致。我立刻被逗笑了,奇怪,只要跟他相处,我就会有忘了形的欢乐;而同样,似乎我的一言一行能抚慰他,让他愉快无比;所以共同的欢乐可以让我们亲密无比——一时间,我俩竟像对恩爱的情侣彼些关爱吃完早餐。停下箸后,子麟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我,在等待我揩完嘴后说:“我想邀请你到我住的房间里坐上一时或半刻,我们谈一谈以前,现在和未来,可以吗?现在已经过了七点钟,离你以前八点钟开店时间不远了,不知你内心会不会担心耽误生意,让店主生气?” 我告诉他别说耽搁一个时晨,就是关半天店铺也无防,因为这个书店已在一年前归我个人经营,以前的两个店主目前一个有更值得专心经营的大生意,一个有迎接新生命的喜悦让她停顿工作。 “那么你早已是这间书屋的老板了,我说呢怎么换招牌了呢!”子麟立刻说,一丝惊喜掠过后又镇定下来,似乎出乎他意外却也理所当然。他沉思了片刻接着说:“芳草,你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女孩,就工作而言,你认真踏实,又不凡热忱和创意,凡事为他人着想,我想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的员工了,如果小云姐他们没有扶持你接收这间书店,肯定会在另一方面给予你馈赠的——真心付出必定会得到相应的回报,可我却——真是有眼无珠啊!” 我没有说话,神情凝重望着他——最后这句话足以把我引入到不愉快的回忆之中;但是他并没忘记前面的话题,问我道: “从你接手书店以来都是你一个人里里外外在打理?现在足以比以前扩大了一倍。” “刚开始是我一人打理,几个月后接过隔壁那间铺面才又增加了一个人帮忙。” “那个人呢?我怎么从昨晚到今天都没见着,而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关半天门也无防,好像那人本不存在似的。” “噢,一个星期前她到北方探望她的朋友去了,半个月后就回来。” “他还会回来?夜晚他住在哪儿?” “就住在书店里。” “什么,你们俩住在一起?” “是的!”我感觉到了他的误会和说话的用意,心想还是不要对他解释清楚的好,因为他曾经让我尝过被抛弃和嫉妒的滋味,今儿他浅尝一下未尝不可——要是他爱我的话。 “你已结婚了是吗?”子麟接着又问。 “没有。” “没有结婚你们却住在了一起?”果然痛苦攫住了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出于前车之鉴吧,不然又遭男朋友怀疑和背叛怎么办!”我说,语气既轻松又自然。 他沉默起来,瞪大眼晴一时愣愣的不知所为了。 “子麟,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啊,走?”他一付惶恐不安,“你要去哪里,是永远的离开我吗?” “去接纳我的地方,就像那年你离开我时去你该去的地方一样!” “你这么说,还在记恨我?” “咦,我记恨你有用吗?就像我那时一心一意地爱你又有什么用!”我却有些抑制不住内心愤恨不平的情感了。 “那你就原谅我,宽恕我,让我回到你身边好吗?”他站了起来,弯腰向前捉住我的手诚挚地道。 “回到你身边?”我猛地抽出手,高声笑道,“为什么你像当年我一样天真?可你忘了我现在跟你以前一样的处境,难道你已忘了对我说过你要对罗乐负责的话吗?现我不能平白无故的抛弃他。” “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可是我不认命,只要你们还没有结婚,我绝不放弃残存的一丝希望。现在请你好好衡量我和他在你心中的感情后再作决定——我不希望你犯我一样的错误,为了道义作出错误的选择,到头来全都是错。” “呵,这你放心,我的运气比你好,他的品行和为人等各方面要比罗乐强多了,而他比你理解我,我把他当作失去你之后上天给予我的补偿——赐给我的最佳伴侣,他太适合我了!而且还是我家乡人。” “你怎么能那样认为呢,”他伤气地回到原位,妒嫉深深刺痛了他,“如果你清楚了这几年我是怎样在悔恨中度日,是怎样的朝思暮想你,是怎样的唾弃伤害过你的人包括我自已,那么你就会深信我对你的一份深爱了,想当初也正是我对你的深爱才导致了误会;我敢肯定你现在的男朋友不及我爱你,尽管我没看见过他,但凭你嘴里说的他比我理解你,那么他的理解我想就是对什么不太在意,是吧!” “也许你说的对,他没有猜疑是因为不在意我,但是我们永远不会产生误会分手,真的,我们没有半点分手的理由,应该一辈子都如此!” “听你口气,你们过得很平淡,而你已信奉平淡到老的感情生活,但彼此间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所以生活中你常会走神,譬如昨晚你亲口说在等三年前认识的一个人——” “你错了,”我打断他的话说,“我非常喜欢我的男朋友,就像热爱我自身一样,无疑我就是他,今生今世我们会因为对方的存在而存在。至于昨晚我怀念的朋友必然是你,但那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毕竟我们曾相爱过,而我也只能在我们邂逅的每年这一天想念你,平时我都把心思用在了讨好我的这位身上。” 他脸色森极了,我又给了他不小的打击。这时他抬起头问:“你还去我房间坐吗?” “去,当然去坐上一会儿,”我回答说,心头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稍纵即逝,随即怜悯占居了上风。“你大老远来这儿我可不愿怠慢了你!中午我请你到书店吃午餐吧,回去的路上我顺路买一些菜!” 我们乘电梯到了五楼他住宿的房间。这间豪华的套房让我想象住在里面的人会有舒适不过的感觉,但是眼下的这位旅客应该例外。进屋后子麟首先拿热水瓶里的水沏了一杯茶递给我,然后我们分别坐在了两只若大的米灰色沙发上。这时我背靠沙发像躺在家乡的土丘上,在一边感受物质带给人类的享受一边两眼环顾室内的设置时,却一眼扫视到同样姿势躺在沙发上子麟脸上静静淌下的泪水。看来他凉透了的心任其外露了,但我想不妨再泼一瓢冷水让它结冰。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装着不经意地问,并不正眼去看他。 我却等了很久没得到回答,原来他已悲哀的无法开口说话了——当我再次大胆地去观察他的面容时,尽管脸上的泪痕已经试去,可是他凄楚痛苦的神情,死一般动弹不了的身躯在向我喧告他已濒临绝望。 “对不起,子麟,两年的时光可以发生许多事!”怜悯之心又让我打起了迂回之战——说话的语气温柔无比。 “我没有怨你,起初是我犯的错。”他马上坐直了身子来回应,然而当他拉起我的手落到沙发的扶手上,却立刻把脸埋在了手背上。“呵,芳草,为什么我会因为狂热地爱你却要失去你——从开始到现在我就没有停止过对你的爱!”他痛苦地脱口而出,随后响起了被抑制却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我终于目睹到了他心碎的场景。 此时他的悲痛虽然引不起我的共鸣,但是我没忘了在我为他心碎时内心的渴求——那就是多么渴望至爱的人亲切抚慰啊,他的一句关怀胜过夏日的清凉冬日的暖阳。因此,我用垂在一旁的另一只手抚着他的头和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并道出了我涌向喉头的话——“两年前,我比你更悲痛,因为不仅失去你,还有我似同亲姊的背叛,那时我多么渴望你呆在我身边,替我揩去流不尽的泪,目睹我真心爱你肝肠欲裂的痛苦啊,可是担心我给我慰抚的不是我期望的人,最后你连听一下我的心声都不愿,你可真心恨呀!” “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他仰起泪流满面的面孔,声泪俱下地说,“为了达成请你愿谅我的心愿,这会儿你就狠狠揍我一顿吧,你打得越重我心里才会好过些。” “刚才你表白的心声已弥补了我的缺憾,”我回答说,决定道出真相。“虽然迟了两年,我同样受用。但请你不要收回你的爱,今生今世我需要它!”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他溜到了地下,跪到了我面前,眼睛放出了奇异的光。 “你听到的是我心里话。” “你的意思——你需要我!” “是的,我爱你,子麟!” “呵,”他激动起来,“原本我俩就深爱着对方,我一定好好努力让你选择我。” “不用选择,我们的幸福道上没有阻碍。” “那你现在这个男朋友呢?” “我还没有男朋友。” “刚才是你胡诌骗我的?” “我没有胡诌,是你首先猜疑我便顺着你的思路说下来的——当你听说到工作伙伴连别都没弄清楚便认定了这个人是我男朋友。事实跟我同吃同住的工作伙伴是我的表姑,她到北方探望的朋友是她未婚夫。” “原来如此,谢天谢地,”他狂喜地嚷道,“昨天起程前我没指望立即见到你的人呢,我以为见到你得费一番功夫而做好了大海捞针的打算,为了寻求心上人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但是在飞机上我却祷告希望一切都像两年前的情景不变,你呆在原地,依然爱我,我们在经历了长期分离的痛苦终于迎来了幸福的明天。果然如我所愿,是不是在海拔六千米的高空上天容易听到我的祈求,慷慨地满足了我,啊,我真幸运。可是为什么我与罗乐决裂后不马上来找你,为什么无颜面对你的心理成为一条阻碍我们靠近的高山,直到天边的你是颗永不坠落的明星我才决心越过高山去采摘,可悲啊,可悲!”说着他扬手去拍打自已的脸,一下,两下,当我明白过来时我抓紧了那只胳膊,强有力地制止了他。 “请你别再自责了,”我说,“看在一切依旧的份上,你也别跪在地上了,回到坐位我们好好谈谈各自分别时的心境和分别后的生活。” “不,我就跪在原地跟你谈,我要真诚地请你宽恕,为我犯下的罪行。不错,接近你我就不能不全身心地爱你,这样焦灼的心难免犯下类似以前的错误,就像有好端端的天梯供我攀爬到天上采摘我仰慕不已的星星,可是由于一方面心切一方面因为明星的耀眼内心惶恐不安不慎跌落了下来,芳草,我这样说你应该能够理解那时我为什么跟罗乐走到了一块——完全是这种心态。” “你既然提到罗乐,提到那段对我们只有伤害的往事,现在你不妨把它完整地讲出来——我需要听,两年里我只能凭空猜想。” “猜想?这个词你一说出口,我就能感受到当时我带给你的怎样无形痛苦。然而那时我倔强地非让自已沉醉在温柔乡里,认定我无辜地遭受了你的蒙骗,我要把对你的一腔爱转移到不断向我献媚最后主动**的罗乐;呵,我不能不清楚当时自已的心态和做法——并非移情别恋,而是因为太爱你了,你的优秀——从你身上我挑不出任何缺点,让我感觉你是位虚幻的天使!这样才导致了经不起罗乐从中挑唆(我佩服她有挑拨离间的天赋——像孙悟空占进了我腔,获知了我一切心态——头脑简单的我便完全出于愤怒和报复靠向了罗乐。” “你们开始是怎样进展的?”我问,像在看一本情节引人入胜或聆听别人的故事一样,胃口已打开。“你具体的心态呢?” “开始,”他陷入了回忆,“当时我们公司打字员位置空缺,我多么希望你去任职,可你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坚决回绝了,对此我能理解也尊重了你的抉择,而这些你已清楚的。但是随着你硬把我和罗乐梆在了一起,而由于罗乐硬要在我呼吸的空气里播撒下看似情爱之类的东西,使我不得不想为什么向我热情播撒爱的人不是你,从而我思想上起了微妙的变化——我把你拒绝来我身边工作出看成对我爱的拒绝。” “你是说罗乐一进你公司就开始对你施展了情爱的魔发?” “是的,但是我一直抵抗,没有人能够排挤掉你在我心中的位置,纵使她是仙女下凡,狐狸脱生;可是那阵子我又不能不顺从你的意愿,帮助罗乐在公司里立稳脚,所以几乎大半个月我都得细心辅助她的工作,而她的献媚和青春女孩的气息成天萦绕着我,那时我抵御得厌烦心底自然对你产生了一些怨恨。你记得在一个月以后她送我一个音乐盒吗?我曾暗示过你,你却不以为然,把它当作罗乐为表示我给予她工作帮助的犒劳,其实她送我时选择办公室没人之时,对我完全一付含情脉脉的眼神,傻子都能领会到她的用意,而我出于她是你的闺密才没说出难听的话当面唾弃她,但是她却误为我有默默接受的成分,惭惭地她展开了狂热的追求,譬如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围着我转,花钱为我办公桌上添置一些我即将用完的东西等,这些我都不屑,从不领情,打算在她某一次露骨表现时给予必要狠心的拒绝。但是八月十五我生日的晚上,你不能不记忆忧新的,我虽然没有喝得酩酊大醉,但是我的感官遭受酒刺激活跃起来了,我糊里糊涂去为难你,没有得呈,你走了,当时我是多么沮丧啊,几乎丧失了全部自信,感觉是被你瞧不起的男人,这辈子休想得到你。这时罗乐好像天上掉下拯救我的天使——她的确是个灵按照我的猜疑去数落你的不是了,她告诉我你在家已有了对象,那个叫王志诚的男子如何的倾慕你,而你又是如何的被打动接受了他的爱,两人一直保持着通信联络,甚至她能把王志诚写给你的首封看似求爱信能流利地背诵出来,呵,罗乐的乖巧在于之前从未对我说过有损你的半句坏话,于是我听信了她,妒嫉和遭欺骗的痛苦折磨着我,这时,罗乐给了我及时的慰抚,真的,她一再强调我放弃你才是明智之举我认为正确无错,并且说她一直爱着我,而她没有揭穿你有男友主要担心我承受不了被深爱的人欺骗的打击,害怕我痛苦地坠落入深渊,为此她只能默默地爱着我,偶尔表露一点爱后又赶紧收俭,就像现在过来取皮包也是出于对我的担心。于是这番滴水不漏的诱导使我马上就犯——对她的告密表示了感谢,对她表达的情感有所感动——毕竟一时我置入了无爱的荒原。罗乐也正看准了这点,她千娇百媚地倒在了我怀里,给予了我欲上的满足。至此,祸端酿成了。以后就是一个男人对于献身于他的女人的报答驱驶他一味地强迫自已去相信罗乐多方面的挑唆,而连你的一句解释都不听,完全不顾及你的感受,让你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了。开始经过就是这样。几个月后,不等我和罗乐彻底决裂,我已知道自已犯下了弥天大错。” 我一声不吭地望着他,心想他所叙述的与我的猜想一致,果然罗乐继承了她母亲勾引男人的秉,可惜她没有她母亲的能耐,没有留住她千方百计得到手的男人,为什么呢,造成他们分手的原因何在,而子麟又是如何发觉他上了当,冤枉了我的呢?子麟似乎洞悉到了我的思想,接下来满足了我急需的胃口,叹了口长气后往下叙述说: “说实话,我从未爱过罗乐。初见到她那一会儿,她利索的口才和活泼个及农村女孩的可爱模样我不能不感觉新鲜和喜爱,但这种喜爱是跟你紧密相关的,因为你们在一个村庄生活,你的质朴和善勤劳我已经了解,认定她像你一样也具有这类品质,何况你俩亲如姐妹,自然我把她当作亲人一样对待。但是一旦我感觉到她有意识的靠近我,不断地向我献殷勤,便心生厌恶了。然而至从那晚我们睡在一起后,报复的心让自已尝试爱她胜过爱你,我做到了吗?起初还行,因为上面我才提到在你身上看到的优秀品质认为罗乐也必定具有,所以当我专心的审视她时,从她口里脱口而出的一套绕口令和顺口溜就能让我对她充满了欣赏;她的歌喉也的确不错,我把它拿来抵消你外貌胜她之处。总之,我当时这样想既然属于我的女人就一定得好好爱她,让她幸福快乐。可是,老天,无论我怎样用心爱她,却都是你在作底衬,我无法摆脱心底全是你的影子。于是,我决定带罗乐离开潮州,到海口那家我曾协助设计椰子节广告公司去工作,你清楚的,他们曾高薪聘请过我。临走时,为了能彻底忘记你,我把唯一没有消毁的你的一张画像交给了向权,随他怎么处置。可熟料我一离开潮州,离开失去你呼吸的空气,我就对罗乐失去了所有的爱意。我这样说,当然不是是凭空而起,记得当我们从湛江登上开往海口的轮船,那会儿我提着两只笨重的行李箱,让穿着高跟鞋的罗乐空手前行,在穿过长长的过道来到几乎坐满了的那些坐椅跟前时,罗乐却跟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娘吵架起来,原因是这位大娘在罗乐早先一步到达了跟前这个坐位,但被同样觊觎这把位置的罗乐情急之中推攘了一把,致使大娘差点摔倒,幸好我扯住了她。而在这间隙罗乐则面不改色地坐在了这把椅子上,像没发生过什么事儿一样,随即缓过神来的大娘跟罗乐大吵了起来,这时罗乐卷起袖管骂些污秽的字眼简直跟泼妇没两样。连三岁小孩都懂得的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她不但没有这份心肠,反而内心邪恶,庸俗不堪。“天啊,我怎么能跟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此时我的心掉进了冰窟里。到海口后我依然从事设计广告图画的工作,罗乐作为我的未婚妻公司领导也安排她进了公司做业务接待员的工作。此时我希望新的环境能开拓我们的爱情,把旅途中发生的主我寒心的事放在了一边。可是不久我的希望落空,渐渐我发现在潮州一个月里与罗乐起初相处时我流向她的完全是内心藏着对你的情感,偏偏我改换了渠道硬输向了她。我这样说也是有事实依据的,因为在远离你的海口,我才发现罗乐跟你有着截然不同的个,她虽然洞悉事物,乖巧,但贪慕虚荣,自私自利,思想浮浅,人格上一点都不能跟我所了解的你相比,而你从来都自尊自爱,凡事替他人着想,善良无邪;所以当我看清楚这些后不难明白以前她化钱向我献殷勤本意是为了达到目的,并非出于天生的真诚体贴,为爱付出。记得我俩热恋时,时常我心田里流淌的情感像大海波澜,深沉无边,可现在罗乐的行为已使它枯竭,一切美好情感已被扼杀。现在我还是具体地说一下她的德行吧,由于她是业务接待员,她利用工作之便擅自为我联系了私自赚钱的机会,却遭到了我严词拒绝和训斥,因此她内心的情感也不能像你待我瞬间灌溉到我心田,使我无法承受不得不给你一个拥抱或亲吻。罗乐一旦察觉我不再爱她,她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钦佩爱我时,她的秉便暴露无疑,轻浮下贱,瞧,尽管她年纪青青,不是靠不断学习来提升自身价值,却是像社会上出卖色相的女人想凭轻巧生存——成天装扮得花里胡哨的向公司里前来洽谈业务的商人献媚,自然这种行为让我在公司里抬不起头,最终下决心离开她。我走时并没有对领导说出实情——为了给罗乐一个安身之处,让她依然留在那儿工作,至于能否工作长久,那是她为人做事的造化了。我也给她留了一些钱,以备她急用。只是那时罗乐见我去意已决,于绝望中她说出了真相——为得到我编造的致其命中的谎言和所耍的手段。不过她不把它讲出来,与她几月的相处从她一些言谈和处事待人中我已隐约猜测出了一些,可一旦听她亲口讲出来,我的心灵该是受到如何的振憾啊,为对你的背叛泪流成河,长跪不起!这个时候她之所以把心底的秘密向我全盘说出,目的是让我捶捣足的怨恨自已,在无颜见你的忏悔中断了回头寻找你的念头,她看准了我的心理。的确,想一想我断然与你分手时给你造成的巨大伤害,我怎么有脸来见你,何况我跟罗乐分手同一个离婚的男人又有什么两样,所以那时我只一味感觉不配再回到你身边,连看你一眼都不配,如果那样只会玷污了纯洁的花朵。” “我在动身离开海口时为自已选中了中国经济腾飞的首富城市——深圳,在那里凭着我美术专长轻易地找到了工作。深圳这座由国家领导人指定的特区开始从一个个渔村陆续崛起繁华大都市,它年青(人均年龄在二十七岁),朝气勃勃。你可想像到建设它的人们每天急于赶路不曾松懈脚步。不过,快节奏的生活我不难适应,但在个人情感的追求上我却不习惯受它城市发展趋势的诱导,那是工作了几个月后,见到遍地的婚姻介绍所我便萌想通过这一渠道寻找到人生的伴侣(我已无法自已物色,注意身边的女孩了),于是结识了银行里的一位女职员。我俩在一起交往大概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我承认那是一位各方面很不错的现代派女孩——相貌,学历都不在话下,祖籍浙江,属于典形的江南才貌双全的女孩。也许受这个时代这座城市大多数青年人的影响,与她恋爱,一开始我像她从大海里捞起来成为被打探衡量的一件价值到底值多少的实物,从而使我感觉她像个明的商人,而这一现象一直伴随着我们的交往。你知道吗,来深圳创业的大部分都是些高材英,也就是说大海里珍奇诸多,她觉的凭自已不错的条件应该挑到符合潮流,让亲戚和朋友认可的珍宝,譬如男朋友是否有能力很快拥有百万豪宅,高级名车等,可这些压儿不是我追求的目标,我需要的是一位和我相亲相爱的妻子,她爱我,我爱她就够了,物质生活随遇而安。结果,我拿众人眼里无比优秀的她跟你比,想到你出生贫寒却不会被金钱所诱惑,从不为个人利益着想,纯朴善良,因此她的缺陷显现而出,而我强烈地感觉只有与你相守灵魂才得以安宁。这样渐渐我失去了爱她的兴趣,自然不久她在失落和重新燃起的希望中,朝人群涌现的漩涡中去捞她的珍宝了。于是在深圳以后的大半年日子里,我的心灵又开始对你神往,日夜不停地思念你,当然也萌生了来潮州找你的念头,但阻止我前往的障碍依然存在——仍然跟自已纠结,并且害怕你在对我的怨恨中赌气很快又接受了新的追求者或者有了婚姻生活;最终为了让我骚乱不安的灵魂有所改换,我又转移到了首都北京,我想北京作为我国政治和文艺的中心,那儿的氛围或许能让我的灵魂寻觅到依托之处,待宁静下来后再开辟新的生活。” “然而来到北京工作落实后,我的内心又怎么能够宁静——只要我走在古道城墙边,看到悠闲散步的情侣,就会哀丧不已;而唯一的愉悦之情便是幻想你陪伴在我身边,呵,小草天生不苛求别人却带给注视喜爱它的人永远的宁静愉快何曾不是你的个写照。你说我离开了稀罕的小草,尽在喧哗的地带还有我体会过的欢爱可言吗?不错,喧哗的一带不乏绿草飘扬,可毕竟不是我已能用心关注的,而我想它们绝对不能与我所有幸接近的这侏小草相比,因为她有山里营养最充足的土壤供她健康向上,有山里最原始的生态让她本质永远不改,有山里弥漫的晨雾和微风爱抚下最惹人喜爱的身姿。在某个星期天,我独自一人到八达岭去游览长城。大凡游览过长城的人都知道,由于它的陡峭,尽管前往的游人络绎不绝,但他们至多登上两个烽火台就不得不气喘吁吁往回转了。但是那天我是出于极端想念你才了去游览长城的,我一口气越过了五个烽火台。此时,我蹲在城跺上,望着连绵不断的城墙,我脑海里自然浮出了孟姜女寻夫哭倒长城人皆尽知这一古老故事,由此我又自然而然联想到我俩去武陵园旅游,在天子山观看一步难行风景之地时的情景——你为了我安全着急所引发出的哭泣一幕,那刻汩汩流出的泪水就是你爱情坚贞不移的象征,多好的女孩啊,我不是崇尚伟大之类的爱情吗?无疑你就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教导我生命的真谛,指引我航行!可是遗憾啊,我辜负了上天的旨意,让到手的福份从我手指缝隙里溜走了。现在监管人间苍生的上天再也无暇顾全我,从此后我还能到哪儿去寻找属于我的天使?我这般想着时内心悲恸万分,不禁仰天痛哭起来!可以说我是为了寻找一份新生活才闯入北京的,但这刻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城墙上。如此北京城的新鲜威严不能激起我对未来生活的一丝激情和憧憬,每天我按部就班地工作或休息,缺乏爱的伴侣没有灵魂的身躯如同行尸走。终于灵魂迫切地希望回归,我横下心来,不再胆怯,试图作着最后的拯救——我抱着一线希望来找你,求助于你呼吸过的芬芳空气来抚慰我,而如果可能,有缘再次见到你,我坚信只要你开口善良的话语会很快激起我的情绪,如沐浴春风翅飞翔;你的温柔的表情和亲切的声音是我喜欢心驰神迷的女神所呈现的,会带给我无上的欢乐;而你那双美丽的眼睛便是照亮我人生航行的灯塔,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明确起程的方向——既使这盏灯不为我个人点亮,但是靠近它便不再全都是黑暗。” “别再谈这些了,你把我吹嘘成了女神!”我打断了他,伸手抹去了他眼角的泪痕。而听到他这番情感的坦露,我为自已这几年所受的情感煎熬找到了平衡点,但我不会急着告诉他,以免增加他的痛苦。 “不,芳草,”他回答说,“不是我吹嘘,你就是我一心神往的女神;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某一天我会解答你我为什么爱你而不是爱你什么,现在我说出塞万提斯先生所说好女人从字母a到z的25种美德:和蔼可亲,慷慨大方,恒久不变,勇敢,叫人怜爱,忠实,优雅,体面的,出色的,珍惜的,仁厚的,忠诚的,温柔的,高贵,乐于助人,明智谨慎,安静,富有,能分享与参与别人,真诚,理解,英勇,智慧,保持身心年轻——我曾经将这些一一拿你的品质核对,发觉没有一样你不俱备,所以你不仅是我的女神,你是凡是为这些优秀品质所折服,而又受惠于它们的人心中永不坠落的天使,天下有许许多的人会跟随你起飞。” 我听了这番又吹嘘我上天的话,却一时不知如何言语了,唯一的要求是请他停顿下来,并且请求他坐到我的身边来。但是他仍跪在原地不动,握我的手更紧了,说想听到从我口里说出的原谅之类的话,那样他心里才好受些。 “去我书店坐吧,在那儿谈什么都可以的。”这便是我的回答,一付不容他改变的神情。 子麟顺从地站了起来,我们一道走出了宾馆。 一切按我的指导思想在前进,十点左右,书店的门打开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清理柜台和冲洗茶具后,有一两个的顾客进来光临,不久便送走了他们。这时我们两人相随谈着一些必要的话。在子麟参观了那边租书屋想起曾是杜鹃工作的地方时便向我问起了她,于是一五一十地向他讲述了有关杜鹃发生的一切,子麟听了感慨万千,唏嘘不已。接着我把昨天悼念杜鹃写的那些话语拿来子麟看,当然,这本厚厚的笔记本里记载了我三十多首拙诗,而大部分是抒写我对子麟情感的诗篇。此时我想既然以前我犯下了思想封锁的错误,现在我得纠正,不再想它是否见得人。子麟静静地坐在角落花了近一个小时才解读完了这些不成材的劣作,朋友啊,可以想像他内心的振憾非语言能形容,我所看到的是他边看边不停地试泪,既使放声大哭也抵不过这会儿心被撕碎的痛苦表情。在他心情稍平静后我走近他,对他说出本人才学浅请包涵的卑谦之语时,他却说通过这些文字出乎意外地发现了我不为人知的文学天赋,真正值得钦佩和欣赏,因为这是一个认真生活的人才能拥有的智能。另外,他说我对他的情感始终健康纯洁地在血管里自然流淌,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背离扼杀它,像他一样走入迷惘痛苦的深渊,由此可见我比他活得真实简单,而只有坚持真理的人才能具有大智慧。看来他已是多种角度去看待问题的了,比以前成熟了,下面又证明了我的话,他说: “芳草,我真笨,当时你坚持不去我单位上班,假如发生在现在,我就不会认为你有拒绝爱我的意思,而是佩服你不为儿女情长的折服,不会目光短浅地只顾个人需要,你首先考虑的是大家。所以,你是心怀大爱的人,只有周围的人都生活如愿了,你才感觉踏实愉快。” 我听了异常的开心快乐——只有爱我的人能彻底懂我。此时,我终于明白自已无望地等待的原因所在了。 “子麟,你现在还觉得我有亲口说出原谅你的必要吗?”我把手按放在他双手捧着的笔记本上。 “呵,”他高兴地笑道,“我冰冷僵硬的心从一见你开始就起死回升,现在热烘烘的了欢跳不已,谢谢你,我命运的总栽!”“啊,感谢苍天有眼,它还能把已经分离的伙伴又重新搓合到一块,让熄灭的灯又重新点亮,我感谢爱我的上天,他是我的父母,我的朋友,知道我今生最大的渴求。”接着他把笔记本搁在膝头上,象外国人那样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表示了内心的感恩之情。 然而他并没有被喜悦和可望得见的幸福冲晕了头,曾经内心长期的悲痛折磨让他联想到他同病相怜的人——他认为我比他承受的痛苦更多,这时他难免又转为一种忧伤,他拉我在旁边的一把位置上坐下,说: “情侣们如果由于一方移情别恋分手,当然遭受背叛的一方伤害致深,而我离开你时尽管内心出于怨恨走上的那一步,可已深深的伤害了你,你知道吗,每当我想起你在暴风雨里那天晕倒在老人怀里我找到你时的情景,疼痛就会久久地咬啮我,呵,这当我只有捶捣足的痛恨自已为什么当被对我深爱的人那么心狠,不管不顾;现在说起这些仍能引发我这种感觉。这刻我不求你谅解,但需要你的惩罚,你就好好的揍我一顿吧,而我在甘愿挨你无数个拳头后会紧紧地抱住你,就像你的诗作《期盼》里最后的句子“那刻,我会倚上你肩上捶打你,任泪水欢快地流淌;而此时啊,我最怕情随东流你不能伸出温热的手抚慰我这颗柔弱颤粟的心!”他说着伸手去抚我的头,深情地像是要揽我入怀了,“芳草,我诚恳地请你相信,从此我绝不会辜负你!”但这时我却轻轻地推开了他,语气平静地道: “你希望的情景我在幻想中出现过无数次,说真的,我并不怨恨你的背叛,因为出于对罗乐的了解和你为爱猜疑的心理;如果有过一丝怨恨的话,那就是你在知道真相后为何不来找我,让我尝尽了相思之苦,如果这份苦细述出来,我害怕撕碎你这颗一直忏悔滴血的心,不过我得告诉你昨晚我也一宿未眠,恨你牙咬得吱嘎响,告诫自已别原谅你,可是,一旦今天早上看见你,望着我喜欢的亲切的面容,看到你布有血丝的眼睛,别说原谅你,当时我的爱和疼呀一齐拥到心间。确切地说,我对你永远只有爱没有恨。譬如说有三棵树:一棵白杨,一棵青松,一棵榆树;这三棵树里我最喜欢的是四季常青的松树,但是这棵松树由于某原因它的众多枝杆遭砍伐,剩下光杆,看起来没有了绿色的生命际向,这时如果你再问我,这三棵树里里你最喜欢哪棵树,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还是这棵松树,喜欢就是喜欢,已经深蒂固。” “谢谢你!”子麟听着又热泪盈眶了,说,“我真有福气,肯定是上辈子积的德,拥有你这个灵!这个天使!今生我的幸福已胜卷在握,但是在漫长的人生路上你得时刻引导我前行啊,而且我请求你别嫌弃我愚笨。” “你别对我说感谢我之类的话,就像林黛玉说的话那样——我为的是我的心;你可也别产生我高于你的想法,就像以前你学历家境都让我感觉配不上你产生愚蠢的思想一样,最终存在的心理障碍阻碍了我们正常的发展;其实现在我感觉低你一等,但我们统统让这些见鬼去吧。从现在起我俩携手必定要是天底下最般配最恩爱的情侣。我会努力发展事业的同时,腾出时间来陪伴我的爱人,让他感觉我时刻就贴在的心坎,这样每个细节你都可体会到浪漫。譬如,在你为某事苦闷的时候,用心安慰你;在你等待的时候,我会做得你满怀信心;在你内心孤独的时候,我会消失在夜空变为星星,整夜看护你,让你宁静而快乐;在你望着天空发呆的时候,变法让许多美好事物展现到你眼前,成为对你永远的祝福和祈祷!子麟,我的思想你赞成吗?” “这正是我期盼的生活,有你在我就能醉倒在天堂!” “既然如此,你我没有必要在这公众场合继续流露出忧伤,我们得开开心心地做好眼下的工作和安排午餐的生活,等会儿我要下厨做几样拿手菜你品尝!” “ok!”他高兴地随我站了起来,“我现在到里屋里去把早上买回来的菜择洗好!” “亲爱的,”我望着他忍不住想抚一下的亲切面容说,“如果你不感觉到疲劳的话,青菜你择好后用水泡着,土豆削皮后切成丝装进盘,和鱼放在那儿你别管它。” “知道了,亲爱的,”他欢快地回答我,“那淘米煮饭呢,我现在煮会不会早?煮多少米你能教我吗?今儿我要吃三大碗饭。” “饭我来煮好了,等那个挑书的顾客付过账,我就去淘米,你放心,我舀两杯米(约两斤),满足你胃口是不成问题的。” “不,米由我来淘,以后凡是淘洗和浆洗的活儿我要全包揽,我要让你这双纤细白嫩的手只干些工作上轻松的活,如有空闲,你尽可以握笔写些有关爱的诗篇——那些没有华丽的词澡的诗句,最真切感人!” “我会答应你那些活让你一人干么,我可不许自已贪图享受而毁了一个年青美术家灵巧的手;子麟,以后别总想替我做些什么,你尽管把心用在你喜欢的事业上,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支持。” “芳草,”他走回到我面前,“提到事业,我已决定来潮州发展,因为有你在这儿,我感觉一切都亲切无比。你驻足在哪儿,哪儿便有我的家,你的意见呢?” “你赞同你来这儿的决定——如果北京那边的公司你能够轻易舍弃的话,而我这间书屋我想把它当作一份事业再用心经营几年,”我回答说,“这儿你工作过的美丽华广告公司依然存在,听刘向权说他现在顶替了你以前的职位,想必曾经器重你的上司不会因为时间和距离而淡忘了你,只要你肯回公司上班,他们会求之不得,敞开大门欢迎你呢!” “我也正这么想呢,”他满心高兴地道,于是我又看到了以往意气风发的神情。“下午我到公司里走一趟,跟熟悉的领导祥细谈论一下我的情况,如果公司不缺人手,我再到熟悉的跟他们有业务往来的另几家公司应的聘话,他们也能够理解。” 才十一点钟,我和子麟两人已将亲自动手准备好丰盛的午餐摆上了小桌,于是像许多开店铺的人们一样,我们一边照应生意一边共进午餐了。这里我不必细述进餐时你恩我爱相互挟菜的细节了,不必描绘那各自向往已久温馨醉人的场境了。而令我们开心无比的是这仅仅是我们幸福的开端,想一想今后无尽的缠绵和恩爱,两人不由得流下的泪被对方伸手抹了去。下午一点钟左右,子麟出发了,去他工作过的地方探望。两小时候后,他满面春风地捎回喜讯,公司里的原班领导见到他非常高兴,他们以之前对他才识的了解和念及以前的工作业绩,在他还未开口说出自已的愿望之前,便诚恳地邀请他回原岗位上班,为公司作出新的贡献;并且向权看到他像见到分别多年的值得信赖的大哥一样,哗哗的流下了七尺男儿泪。 傍晚,我们吃过晚餐后便提前关了店门,为的是到韩江堤边看望久违不见切切思念的“老人”。这是一个微风徐徐气息芳醇的夜晚,我和子麟手拉手地漫步到了韩江边,一步步向“老人”靠近。这时天色已暗,月亮从高空中照下来,使得“老人”像另一个世界神秘的居所。一旦我和子麟来到“老人”怀里,不由得各人都抱紧了他的身子潸然泪下!接着子麟还在当年我晕倒的地方跪倒在地,真诚地忏悔!此时,一只鸟儿当空飞过,它在静谧的空中发出的欢叫仿佛老人发出“这样就好!”“的惊喜感叹声! 接下来几天,子麟马不停蹄地奔赴潮州和北京来往的旅程和一些事物上——他在向北京公司递交好辞呈,整理好行装回到潮州后,不顾旅途的折腾,急于到了美丽华广告公司报到上了班。从他工作走上正轨开始,我们又恢复了类似两年前的交往,依然是偶尔中午和晚上必来书店里会面,依然是打洋后到外面溜达一阵子,所不同的是我惧怕长胖提议减免了每晚的夜宵,这样通常我们在十一点钟前回来,然后把节省的时光都各自用在了劳顿后的歇息上,以便第二天能够力充沛的投入本职工作。现在我和子麟多么的愉快啊,如果说以前一个是被长期痛苦刻画的脸,一个是尽力保持宁静却饱受思念的心灵容易流露出忧伤的面容,二者如今相望都是如此的容光焕发。的确如此,爱情的魔力,让两个孤独漂泊的心,紧紧地依靠在了一起。 表姑半个月的探亲假转眼过去,当她回来时对于我带给她的意外惊喜着实高兴不已,而当她仔细打量起我介绍给她的眼前这位姑爷,感觉眼熟则马上认出他曾是罗乐的男友时,我便拉她到一旁一五一十地向她讲清楚了罗乐掺和我和子麟这段感情的经过,表姑听了首先把罗乐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她想到最终我成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不久就可看到我俩的结合她又高兴地去持作为长辈那份心了,又是给子麟倒热水,又是拿出从部队里带来的甜点招待他;并且第二天,表姑问我有没有带子麟去过姐姐家里,我随口回答说带他走亲访友还早呢(其实是我总爱陶醉在二人世界里),表姑却当真立刻反驳说我们有过那般刻骨铭心的经历,关系已是铁板上钉钉子,牢不可破,为何不让姐姐知道替我高兴;于是当晚在表姑的率领下,我和子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携手去了姐姐家,在那儿我看姐姐为我高兴得忘了神,而子麟首次见到外貌与神韵与我极为相似的姐姐惊叹不已,并且因为受到姐姐和姐夫的关注和厚待,他显得新鲜又愉快!接着翌日晚上,我和子麟又去拜访了小云姐夫妇,面对子麟的出现,聪明的小云姐没有涉及一句我们过去感情方面的话题,但是她向我们表达的祝福并没有折扣。这样有了亲人们祝福的情感,我们走向未来的步伐似乎更从容! 朋友,现在我和子麟重复着以前的交往,这样两个年青人在一起纯粹的爱恋时而迸发的炽热情感似奔腾的激流,而子麟他那男子汉激荡在间狂热的爱偶尔也会表现出狂乱和焦灼,但是我会理智地抚平他,让他恢复到之前愉悦平静的心情。说实在,我是一个固执到底的人,并不能因为前车之鉴改变我恋爱的思想,蔑视原则。不过两个人都向着同一个目标——深爱着对方,让对方知道。因此,才有了我笔记本上另一首拙诗——那本笔记本他是必看无疑的了,它是从我另一个嘴巴里说出最真实的话语。这里我不能不说明一下写下面这首诗的背景:那是在我们各自都为自已的事业劳累后,每天夜晚短暂的相聚时光转逝而过,子麟每次离去后就会陷入对我的深深想念中,可那时的我却出于心底的那份充实和踏实以及白天舒心的劳累能够倒头睡着,热烈地想念他只能是清晨睁开眼后的头遭事儿了,如此彼此思念对方存在着时间的差异。这样就有了我的这首拙诗诞生: 清晨的一个电话 清晨的一个电话, 只响彻一声是你狂乱激情的问候吗? 我心头涌出万般甜蜜, 朝雾里的露珠我俩合嘴吃。 清晨的一个电话, 只响彻一声是你远远的在窥视吗? 我早已眼巴巴干等着, 东方升起红红的日光。 清晨的一个电话, 只响彻一声类似昨夜的三次电话, 无疑那阵你正承受激烈的相思之苦, 可我拔过去给你的安慰只是平淡一句话。 清晨的一个电话, 只响彻一声你是为验证我吗? 我说过一天的劳累和疲乏, 只能想你在清晨。 清晨的一个电话, 只响彻一声是你狂乱激情的问候吗? 我心头涌出万般甜蜜, 朝雾里的露珠我俩合嘴吃。 第二十九章在线阅读 第二十九章 肉文屋 /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到了四月份;在这期间,我们为了各自的事业,把心中对对方的爱恋和牵挂尽量沉放心底,如此工作成效显著——子麟在公司里呆上两月后,他以认真工作的态度和出色的技艺才能,让赏识他的领导赋予他一付重担在肩——安排他为设计科的副科长,专门负责绘画设计,填补了公司长期以来这一位置的欠缺;如此一来,他率领手下四五个年青人兢兢业业地更加努力做好每一笔业务,在力求为上门来求助的客户赢得他所期望的商业效益同时,也为公司赢来源源不断的客户,因此他理所当然成了公司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与此同时,我经营的书店生意似乎比以前更红火了——仅拿子麟常带一些同事出入书店里玩耍或偶尔买书租书,以及表姑喜笑颜开地一阵忙碌后没人时总爱嘴里哼哼唱唱歌曲——让我成天感觉不到空闲。 在这气候宜人的四月里,雨水和阳光同样迷人,而子麟感觉一切都已妥当某日向我正式求婚时,我毫不犹豫答应了。既然结合比分开的日子更好过,那我何必又要拒绝呢?我俩商量把婚期定在五一国际劳动节。子麟决定携我到他麻城的家里举行婚礼,让期盼儿媳多年他的父母亲自办,完成为儿女尽心的头桩大事。 四月下旬,子麟向公司里请了一个月的婚假,动身前他完成好手头的工作和对下属作了一些必要的交待,力求一切妥当。我则把店里的事像春节姐姐出嫁那阵一样一股脑的全丢给了表姑,而且连一句客套话也没说——在这儿她作为我和姐唯一的长辈,我们早已把她当作可以依赖的父母那样一次次去给她添麻烦了。当然临行前我们也到了姐姐家,为的是去探望她,但并未告诉她我们结婚的一些祥细计划,而是对她宣称回一趟双方的老家作为旅游结婚,因为这一时期姐姐怀孕了,正是她妊娠早期反应强烈之时,我不想她为了要参加我的婚礼再遭受舟车劳累(如果她知道真相肯定必去无疑的了),这样姐姐和姐夫也就很坦然当即给予我们最衷心的祝福,同时赠送了厚厚的礼金——拿出一千元的红包塞送给我,而出于姐妹之间的深厚情感我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为此若得子麟扑哧一声当面笑话我来之不拒呢。 我们回湖北的第一站是到宜城我家。当我傍晚领着子麟跨进家门,作为我的未婚夫,别说他面对我父母他卑谦的姿态温和的问候让二老高兴得忘了形,别说他得体的言行体面的外表让二老有多满意,别说他大包小包的礼品让二老感受到养女的娇傲,总之他是我父母眼中最称心如意的乘龙快婿!这个夜晚,父母亲全因为子麟的陡然出现兴奋得既合不拢嘴又睡不着觉,为此我暗自庆幸他们从未见过友珍婶家子麟的照片,对罗乐足过的这段感情毫不知情。但翌日上午,我家附近的一个大婶在看到和我一同到菜畦地里摘菜的子麟,感觉他有点眼熟便忆起友珍婶给她看过的照片应该系同一人,于是好奇心驱使她直奔我家问母亲这位稀客是谁,与我有何干系时,母亲当然像当年友珍婶得意地对外宣布了这层关系,结果这位大婶将我打算对父母永久埋藏的这个秘密一下子抖了出来,可想而知当时父母可受惊阂不小,他们在我一踏进门便拉我进到里屋求证,这时我只好一五一十地向他们吐露出了我这段几经曲折的情感经历。我在叙述这些时尽量表现平静,言语简明,以免父母为我受过的伤痛而身同感受,然而说完我却控制不住自已内心的情感,满心委屈地扑倒母亲的前哭了起来,任泪水决堤而出。现在我想如果当年我在他们身边发生这件事,他们两人各持的态度呢?母亲一定悲哀悌怜,将对我的担心化为慈爱地嘘寒问暖;父亲呢,他眼看着两个女儿婚事遭遇挫折一定受不了我和母亲的眼泪,会像骂姐姐那样痛斥我没出息,从而骂母亲善良马虎的天传承给了他两个女儿……但是,原来的那面镜子已经退色,父亲的形象已有了转变——这时父亲伸了手去抚我的头,说: “小小,别哭了,一切都不是已过去了吗?每个人活着都不可能一帆风顺,重要的是他对待逆境的态度,我想你出门在外必然是依靠智慧指导前行,现在你不是收获到属于你的幸福了吗?罗乐今后比你差多了。” “你还说呢,”心疼女儿的母亲一把推开父亲的手,气愤地说,“你不是一直都很佩服友珍这个人么,常夸她呀八面玲珑既会说话又会处事,做女人是顶尖的了;可有一点你从来不提,那就是抢闺密的男人,我看罗乐彻底继承了她妈妈这一点,一旦为了自已真正顾过谁了?却平常嘴巴像在蜜罐里泡过腻死人,连我都被她骗了,以前感觉若不对她好心里就不踏实。” “你还说那些话干啥?我以前和你吵架心里窝火有什么好话说,现在舒畅了不是常念你好处多么?不是我吹嘘,我们的两个孩子睡着了都比醒着的人脉络清醒的多呢!”父亲却笑道,并不像以前一触既怒大发肝火,而是和颜悦色极了。这时望着他俩,我马上破涕而笑了。“好了,一切都已过去,以后一切都会如你所愿顺畅的,毕竟人生旅程你选择的是一条阳光欢洒的大道——我看子麟这孩子相当不错。”父亲接着又道,他慈爱地拍拍我的肩膀。 缘于父亲的温情,我便仰起头去看他,见他的面部表情永远定格为鲜明祥和!欣喜啊,我印象深处父亲脸庞似一盏灰暗的油灯,但经过第一次拔亮,已经满面生辉,现在又一次拔亮了它,耀眼的光亮既温暖又坦然。如今,父亲如同一棵饱经风霜的却至死都必笔挺向上的水彬树,而在他身旁有两朵灿然绽放的花朵,让他不得不垂下头怜爱欣慰她们的成长!如今的母亲呢,她一次次沉浸在女儿们幸福生活的喜悦中,她的人生终于日渐完善,所以面容像秋菊绽放开来! 不过,这时母亲听到父亲提到子麟,提到她的这位新女婿,马上露出了乐不可支的表情;这会儿她担心我们在房里呆得太久怠慢了他,便催促我们都出去。果然我打开门出去,见子麟正心神不宁地地盯着房门,也许担心着父母对这门亲事有什么变故呢。但是我望他的喜悦眼神,母亲对他的嘘寒问暖,父亲和谒的表情让子麟一下子放心下来。 午饭后,子麟邀请岳父母坐下来商议我俩的婚事。商议的结果出乎我父母意外却又让他们喜上眉梢——开始子麟向岳父母表达了衷心的感谢,感谢他们养育了一个优秀的女儿,让他有了照亮人生的明灯,从此不会孤独中索前行;他在说这些时语气之恭敬,言词之恳切,表情之诚恳,都让父母感动;接着他据两边的家庭情形说出了他心底的想法,他说缘于我姐姐已出了嫁,希望我们的婚礼两边都举行——在他家乡麻城我将作为他媳妇娶进家门,在我家他将作为入赘的女婿支撑门户,今后赡养四位老人将是我俩旁无责贷的义务;他这主意一说出来,可想而知我父母望着眼前的儿子该是怎样的动容怎样的感激悌怜的了。而我虽然也出乎意料,但无比赞成内心那份喜悦之情已让我忘了对他表达感激。 “爸,妈,这样一来您们就不用办嫁妆了!”这时我却在一旁打趣地道。 “小妮子,”父亲开口说,“从明天开始我会请瓦工师傅来刷墙,然后到县城里购置一套家具,把你们的新房布置得妥贴,保证你们住得舒服!” “是啊,”母亲接口说,“婚宴我会让你爸请这儿一带最有名的厨师,把酒席办得让乡邻们只有夸赞的份;另外,我们还得请上乐队,让唢呐吹得满天响,风风光光地办好这桩婚事。” “可是,爸妈,做这些你们有钱吗?”我偏起头问。 “有!有!”父亲连忙回答说,“你们尽管放心地先去那边筹办婚事,我们这边的不用你们一点心。” “真是这样吗?”我把目光投向妈妈,但是诚实的母亲却垂下了眼帘;而在此之前子麟已起身到里屋他包里取出了两沓钱走回来递给父亲,意思作为他们安排我们的婚事费用,但却被父亲挡着拒收;我知道这些钱是他这次带回的全部资金,所以当子麟求助地望着我时,我便立刻劝他放回原处,并说: “既然你是入赘到我家,如果你硬塞给我父母钱,无疑他们会感觉这是女儿出嫁的彩礼钱,让他们感觉女儿还是被永远领出了家门。” “那当作我来你家的嫁妆好了,像买家具添置什么的请爸妈看着办!” “噢,你给了这么丰厚的一笔嫁妆,那就意味着我也得准备这么一笔钱才能进你家的门?” “这倒不必,因为你嫁给我和我到你家都是我沾光,我自愧不如你——” “子麟,你说的啥话呢,让我在父母面前无地自容,因为他们最清楚自已的女儿有几斤几两!爸妈从昨晚至今都为我攀上你偷着乐呢!”我马上打断他的话道。“而且,我说过两人的结合必需抛弃一些差异的观念——我们的感情只有建立在彼此平等的基础上才能永久。” “对不起,不知不觉我又犯错了,我本意只是——” “好了,你别说了”我马上打断了他的话,“请你把钱放回原处吧,我带回来的一万多元应该足够这边的花销的了。” “是啊,”母亲赶紧接口说,“我们绝不会收下你这笔钱。” “子麟,”这时我望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他道:“我爸妈拒绝收下这笔钱,但并不会拒绝今后我们赡养他们。” “知道了。”子麟会意地一笑,转身走进里屋安放他的钱去了。 过去两天后,我和子麟踏上了麻城的旅程。这时距五一我们结婚的正期仅剩下三天了。我们首先乘坐的是从家乡县城到省城武汉的大巴,然后再从武汉同样乘大巴抵达麻城。在前一程路上,我怀揣着父亲在前日翻山越岭好几趟到村委会为我办妥的结婚证明书,心中的感慨和对父母永远的感激久久在我中回荡,还有这两天里父母请来的瓦工师傅把班驳的墙壁铲平,弄得家里整天尘土飞扬,但父母欢畅忙碌的身影和晚上一家人欢聚温馨的时光我认为是父母送给我结婚的最好礼物。在后半程路上,自然从小有些怕生的我难免忐忑不安——害怕见公婆——尽管子麟为驱逐我这种心理,一路上向我描绘他的父母是多么的慈祥多么的替子女着想。我们到达麻城已是灯火辉煌的夜晚了,待我俩下了车换上一辆的士车,这时我透过玻璃窗,见那些一幢幢高楼飞驰而过——从城市遍布的楼宇来看,这似乎是一个新旧结合的城市,像潮州城一样让我感受亲切。 十多分钟后我们下了的士,暗色中子麟携我爬上一幢住宅区的二楼摁响了他家的门铃。这是他父亲单位的宿舍楼。门打开,迎接我们的是一位面貌与子麟有些相似之处的五十岁以内的女士,随着子麟亲切地叫她妈妈之时我便清楚了这位就是含辛茹苦养育了我亲密爱人的慈爱母亲,而在我还没来得及叫她妈妈时我眼前又涌现出了两张面孔,一位是同样与子麟有神似之处的中年男子,一位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当然我能猜测出他们是谁了,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妹妹。只有半个时辰的接触,果真我眼前的这两位公婆大人如同子麟所描绘,父亲忠厚灵敏,母亲温柔贤淑,而且城市优越的物质和幸福和谐的家庭生活,使得他们看起来显得年青举止不俗,令我有些敬畏,不过他们爱儿女浓烈的心跟我父母没有两样,所以呆在他们身边不久我已自在得很,因此他们的慈爱足以让我更像是他们的女儿,可以尽情地挥撒自已的情感。还有子麟的妹妹,见面后就很自如地叫我嫂子,这位名叫圆圆的小姑,她生得白白净净,一双乌黑的眼睛和纯美可爱的笑容可以立马把初见到她的人带往纯粹美好无邪的国度。以前,我在父母的吵闹打骂中成长,总期望能有一个和睦的家,现在我的父母已让我如愿以偿;而且今生我绝没想到上天如此眷顾我,让我参入到难以产生矛盾幸福完美的家庭中来,让疼爱和谛造的欢乐时刻陪伴着我!如果说女人出嫁是她的第二次投胎,那么我多幸运啊!哎呀,世上再也没有谁比我更珍惜我将拥有的幸福美满的家,没有谁比我更想努力地发挥自身的光和热来为增添一切佘辉的了! 接下来的两天,家人所有的忙碌只是为了我俩婚礼做出准备。在结婚的前一晚,一些住在子麟老家的亲属受到邀请赶来了。由于他们的到来,将这间九十平米的房子挤得满满的了,使门上贴的大红喜字更加鲜艳,让装饰的新房装满了吉祥的祝福话语;也就在这晚,我的公婆大人除了礼节不误地热忱招待客人外,他们按麻城乡下闺女出阁的习俗,专门准备了一桌酒席,并从熟识的同事和朋友家里请来了十个十五至二十岁的女孩子(圆圆在内)为我作陪,举办了这一告别闺女时代的仪式。此时,席间这十来个美仙女,从她们光洁清丽可爱的面容上可以得知,她们个个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父母的至爱,但是也正是处于青春羞涩时期,她们在人群观注的场合用餐却不敢随意动箸;于是我从座位上站起,分别一一给他们挟菜,“芳草!”这时站在我身后不能入席的子麟受他内心某种情感的涌动叫我道,可这下引起全桌的姑娘们一阵哗哗响的掌声——由我名字引起的。接下来又恢复到无声无息了,但明显她们望我的目光更加新奇。我继续照料着她们的进餐,以感激她们用美好的年华送别我的闺女时代,记载这美好的一刻;并且我衷心祝福这一群小妹妹们,但愿她们的人生一帆风顺,能拥有我现在的幸福!天涯何处无芳草,天涯处处是芳草! 第二天,当火红的朝阳刚从东方升起,我和子麟已吃过早餐赶到了当地的民政局,在第一时间将结婚证捧到了手。然后我被送进一家美容院做新娘打扮。之后一小时内的时间里我望见镜子里一个穿了拖地长裙,戴了面纱的人,那样子仿佛几个月前姐姐结婚时的模样。不过我跟姐姐的婚礼有所不同,现在我还是有必要简单地叙述一下。那是当我由子麟派遣来他的一位表姐引领到一家宾馆前,看见门前两排花蓝不用猜测,无疑那里面设有我们结婚的殿堂。我提着长裙,由这位表姐搀扶着上了三楼,这时一眼可见宽阔的大厅里坐着不少男傧相和女宾相,而子麟在我走至红地毯前已迎上前来,身穿黑色礼服异常帅气的他却喜气洋洋地把我打量了一番,称赞我是世上最美丽的新娘,令他心颤目眩。他挽着我款款步入了华丽而喧哗的礼堂。主婚人是在乡下一直担任村干部与公公交往至深的一位朋友,他穿着套蓝色的中山服,手握话筒在等候。婚礼开始——一切都按照他们农村结婚的仪式在进行——先是主婚人言词恳切的一番发言,然后是新人拜天地,拜见父母和夫妻对拜,最后在拜谢主婚人后仪式结束,接着酒宴开始,这阵子,我和子麟依次到每个餐桌前向来宾们敬酒,感激我们在百年好合这美好的日了里有他们清晰的见证;这些来宾有不少灰谐者有意调侃和捉弄我们,让喜庆的欢乐笑声在大厅里此起彼伏。这时,子麟不止一次附在我耳边说他幸福的快要昏厥!我又何尝不如此! 五月四号青年节是我父亲在家乡为我们订下的婚宴日,因此三号早上我和子麟踏上了回宜城的旅途,随我们一同前往的还有我的公婆大人(小姑因为上学没有同行)。现在我不必细述对农村有着深厚情感的公婆大人来到儿子农村的家,他们感觉有多新鲜有多亲切了,而两对亲家都为了儿女幸福这共同的心愿,他们所奉献出的点点滴滴都彼此充满了感激;我不必细述婚宴日父母所办的二十几桌酒席,绝无虚坐,而酒宴的菜肴色香味俱全有多丰盛,令品尝的宾客们夸赞不已;不必细述成天响彻入云的唢呐声让方圆几里的乡民们全都知晓方家的女儿成亲之事,因此不知晓的内情的必定向知晓的打听入赘的女婿何方人氏,人品如何等,而这恰恰是父母亲希望众人皆知的事儿,是他们感觉苦日子熬到头该向天下宣召的日子;不必细述我和子麟夫唱妇随的向各位来宾斟酒致意表达他们前来光临的深深谢意——远亲们不顾旅途劳顿,近邻们中止劳作;也正是他们一双双目光的亲切观注,让我俩成为现场最耀眼令人赞叹的明星……不过,有一点我得陈述一下,那就是父母在对左邻右舍已知子麟和罗乐之前的恋爱关系,他们对外给予的解释是罗乐原本与子麟对象处得好好的,却因为罗乐工作调离海南才导致了分手,我是在他们分手后碰巧认识子麟的。善良的父母不肯说出真相是怕爱谈闲话的乡亲们借题发挥,先从罗乐母亲抢闺密男友说起,然后把罗乐贬得比她母亲更低,毕竟罗乐的生活现状不尽人意,是时下人们茶佘饭后常涉及的话题。 我们婚后的蜜月是在一来二去宜城和麻城的两个家里度过的,无疑我俩认为这是我们最理想的蜜巢——一则我们长年在外能与父母团聚一阵子,二则我们分别作为一个家庭新增添的家庭成员,可以有融入其中生活的机会,让我俩不只是双方父母不曾真正了解感觉陌生的“儿媳”和“女婿”。的确蜜月的生活了却了我们这两方面的心愿:在此期间,公婆大人除了待我如亲生闺女一样出自内心的关切和疼爱外,他们待我如同贵宾,没有一丝怠慢和疏忽,但这并不是因为距离产生的客套,而是我对二老百般的孝顺和体贴外,他们认可我具备的聪明才智配得到这般的待遇。再说子麟住在宜城的家,我的父母待他何止坐上宾,简直把他当作无所不能的神明来看待——仅以他这个年龄,在这现实的社会,他对待老人的孝顺礼节,对等爱人的细心,以及他怀揣事业立志在社会上拼搏的神都让我父母心生感激和钦佩!另外,我和子麟水融相爱至深的快乐情感如同斟满幸福的酒杯,四处外溢,让爱儿女的父母们欣慰不已!哎呀,总之,两边的家庭都其乐融融,快乐的只差掀开屋顶了!此时,我想,这种大家庭的幸福不会随着我们蜜月的结束而静止,而是像我们甜蜜的婚姻一样刚刚开端!我相信我和子麟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牵挂亲人,努力让亲人们生活得开心愉快! 五月下旬,我和子麟带着双方父母的千嘱托和万分难舍回到潮州。届时我们没有像姐姐新婚之时宴请同事和亲朋好友,为省下这笔开销主要考虑到我们得照顾老家的两个家庭任重而道远,不过我们可没忽略心中想向他们传达的喜悦——两人手挽手的到小云姐及惠姐家里送上我们的喜糖和从家乡带来的一茶叶等土特产;到姐姐家里捎上母亲为她腌制的酸梅和梅干菜;到子麟的公司向他的同事们散发喜糖,向领导呈上香烟……也正是这趟之行,使我们有了份额外的收获,那就是子麟公司的领导酌情考虑想办法腾出来一厅一室的居室,让我们布置成家安顿下来。这样一来减免的我们打算像姐姐一样在外面租房的费用,让子麟感觉尽快让生活在农村的岳父母过上舒适无忧的日子这项他视为婚后的首个进军项目又向前靠近了一点。并且在布置新家时,为了不耽搁赚钱的时光我俩白天都各自到工作岗位上上班,专利用夜晚的时间来装置。现在我的家面积虽然只有三十几平方米,但是里面只搁上了几样必要的家具,住两个人显得是够宽敞的了,而且里面住着一个艺术工作者,自然装饰得够温馨和赏心悦目的了。就这样我们终于安下心来开始了人生崭新的另一个旅程。朋友啊,尽管我们现在走在一条撒满欢乐,阳光洒满的坦途上,居然仍怀着对未来幸福更多期待和确切的把握,但是我们不忘了一路上小心翼翼,心的去铺展,让荆棘无从诞生,让纯洁的爱情之花永开不败!瞧,子麟每天出门上班,他离家时回望我一刹那深情的目光,足使我在成天没有他相伴的时间里心颤永恒,而爱情的魔力督促我更加努力地工作,以期待他嘴里吐出真诚的赞许!同样,他说假设某天我走出他的心灵,那刻便是他真正的离开了人世;因为有我他才健康快乐地活着,更别说提携他前进的话了。就这样我们彼此的心属于对方,彼此是自已灵魂选择的伴侣!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在这四千多个日子里,我和子麟过的每一天都是为爱写下的篇章——即使某天里表面看不到欢乐,爱却必不可少!在满是爱的岁月里,当然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一个可爱的女儿,长相父母参半,取名多多,愚意原本家里就欢乐无限,她作为我们生命的延续降临了。从此后,这个小灵倒让她作为一种更大的乐趣递减了我们夫妇对伴侣的满腔兴趣,而是把她当作宝中之宝去百般宠爱了。所以,当我们有了孩子以后,我和子麟不会再以为在结婚后仅两年里倾其所有在潮州城里按竭购置的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接老家的双亲来此居住,照料他们几个月或一阵子,感觉自已有多么孝顺,多么想得周到;事实父母与孩子们就是一个连体,只有大家始终团聚在一起,那一瞬间产生的幸福和快乐才会无限扩大,真实永久的存在! 在这十多年里,姐姐和姐夫两人也十分恩爱,过着典型的现代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美满幸福的日子。可不,他们夫妻俩依旧在小云姐的服装厂工作,依旧是这个厂里不可缺少的技术骨干,拿着厂里最高的薪水,如此他们家里的经济状况可想而知了——几年前在高级住宅区买了一套公寓,儿子在潮州有名的韩山学校上学,学习名列前矛,生活可谓如日中天的了。当然,我的父母同样享受到了大女儿跟大女婿的体贴孝顺。他们因为有这两个女儿感觉十分欣慰和自豪! 朋友,以上的叙述,足以猜测得出我父母晚年的生活该是如何幸福无缰的了——的确如此,从我们结婚时起,每年至少有半年时间子麟会接他们来潮州跟我们一起生活,如果他们在家乡子麟又会汇出足够的钱,让二老过得宽余。不错,优越的物质生活,父母不仅和睦了,让儿女听不到他们的半句争吵,而且父亲的漫疾病通过饮食上的调理竟不治而愈,成了一个健康良好的人,所以他年青时的琴棋书画又成了他生活中的主要乐趣,这样常常在我们居住小区的老人娱乐中心见到他尽展才华的身影,而他的才识也足以和子麟侃侃而谈一些时事和艺术之类的话题,因此子麟称他岳父“原来是一个被困在大山里的哲学家,思想家和艺术家,难怪有如此出类拔卒的女儿们!”。母亲呢,朋友们清楚,年青时的她喜爱读书渴望上进,终因陷入水深火热的现实生活遭到厄止,现在清闲了,她除了自愿担当两个外甥幼小时的家庭教师外,常常捧起书本来读,并且她的这种喜好自然得到了父亲的赞成,于是我便可看到这样的情景,父亲总爱把他喜爱的《三国演义》《红楼梦》等古书推荐给母亲阅读,在母亲即将阅读他推荐的某本书籍之前,父亲必定要对她讲解书里面的内容和个人独特的见解,这样母亲终于通过这一方面不能不对他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刮目相看了,由此她对父亲有了仰望和钦佩的心理,她爱他,并自然而然地尊重他,因而也换回了父亲对她的爱怜,终于母亲实现了她渴望相敬如宾的情感生活!另外,记得以前母亲扛着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她外表美丽却从未穿戴过华丽悦目的衣裳,而且重的农活让她健康的外形只能是身强体壮,但是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母亲竟转变成了一个纤细秀美的女人,走在大街上穿着两个女儿争先恐后买给她的华贵衣裳,谁也猜不出她的前半生是在贫困劳苦中度过。但是,走进夕阳的父母过上了意想不到年青时所期盼的那样幸福生活,他们却把这一切都功归于孩子们有出息慷慨的给予,连意竟高远,看问题确切的父亲也从来都如此认为,并对孩子们充满了愧疚和感激,可恕不知这是我们幸运碰上了改革开放这一美好时代,是时代赋予了我们的色彩! 至于我的公婆,子麟关心他们二老相对我的父母来说,则显得疏忽许多(这点他同姐夫相似,可能由于我父母生活在经济落后农村的缘故),倒是我隔三贫五的会打电话过去慰问他们,关心一些实际的生活问题,让他们能感觉到儿媳就生活在身边。但是我的父母却因此十分过意不去,总以为女婿为了孝顺他们而怠慢了亲生父母,为此当我公婆退了休且小姑大学毕了业,他们认为该是我和子麟对孩子的爷爷尽孝的时候了,应该接他们来潮州长住。然而这时小姑却需要父母亲陪同她到国外发展了,如此我父母总算有理由安心的长住于此了,但是“长安虽乐,不如故居”,宜城老家仍然是他们魂牵梦绕的地方,所以老屋每年父母都会修理一番,保持住上半年之久,说是为了儿女怎么也得把留住。现在宜城老家山沟随着村民大量外出掏金,家乡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仅拿住房来说,以前的土坯瓦房已所剩无几了,尽一致的改换成二层小楼房,这使父母一直来不曾想随潮流改换房屋却终有一天彻底动摇,于是在今年下半年,父母从潮州回到家乡后,他们拿出这些年孩子们塞给的零化钱将瓦房铲平,然后原地建起了一幢二层楼房,样式由父亲设计,新颖美观,所以旧房曾是村里落伍之舍,转眼却又成了村里楼房特色之首。说到这里,真令人难以置信,那便是父母将房子修建好后才打电话通告孩子们,让我们在惊讶中看到了老家像撑伞一样简单瞬间冒出的小洋楼房,当然建造它父母的艰辛任何人都想像得到。而我亲爱的父母独揽一切只为了给孩子们一个惊喜,只为了让孩子们在喧哗的都市腻烦后能有一个清新安静广阔的休养之地。记得母亲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一喜讯,大肆描绘房间有多大,布置得如何舒适之时,父亲却抢过话筒兼虚地说没有母亲讲得那般好,只是请我们务必今后回老家过年,让我们从此有一个接近大自然住得舒适些的地方永远惦记。我的回答是“爸,您放心,那儿是您的,同样也是我们的,是我们离不开的土壤!之前房屋没有翻修,我们不是每年过年都回去吗?” 转眼到了年底,是我和姐姐两家人准备妥当回老家过年的时候了,往年我们过年回家总是各走各的路,没有一起回程——往年姐姐一家必先到湖南的家,我和子麟则轮流在麻城或宜城过年,不过大家都是在正月初二宜城的家里团聚。但今年受乡间“别墅”的吸引,我们一至决定先到宜城,满足一睹为快的心理和两姐妹婚后首次一同陪伴父母度过辞旧迎新的除夕。现在,潮州城享利北路挂有“芳草书屋”的店铺依然存在,成天依旧闹热,但是它的经营人早在五年前就已更换,像之前一样长江后浪推前浪。那是表姑在我结婚两年后也成家了,却跟她的夫君一直过着牛郎织女两地分居的生活,几年过去后,表姑父到了他自愿军退伍的日子,便回到了家乡等待政府安排工作,然而随着改革开放县里的一些国营些企业每况愈下,相反民营企业的突飞掘起,表姑父靠政策落实在国营企业的工作收益并不理想,于是索来潮州发展了,这时我考虑到表姑父赤手空拳创业何其艰难,何况表姑已在这儿工作多年,便把这间书店转让给了他们,当然促使我这般做还有另一个原由——恰巧这一时间子麟工作的公司领导逐个撤离,他便有了出来单干的念头,所以,尽管书屋我原打算作为我个人永久的事业开办下去,但是为了爱人新创办的公司全力以赴和提携表姑父创下第一桶金,便忍痛割爱了。现在由子麟创办取名新月广告公司从最初的八个员工到现在已发展成五十多个员工,其中向权是跟他一道从原公司里出来给予他事业上帮助最大的功臣,而从一开始子麟委任他担任公司的经理直至今。这里讲到向权,我想该讲述一下他个人的生活情况。原本杜鹃的离世,他决定单身一辈子,任谁都清楚,可见他心中长存的爱并不会使他的生命处在寂寞的,被人怜悯的荒野,因此他对杜鹃永恒不变的爱情,对心灵获求真正的安宁,对情与爱的纯粹态度,在这位铁骨铮铮的男子汉身上,均呈现了极致令人钦佩,这样一晃将近十年过去了,无论何人劝导都改变不了向权的决定,但冷不妨杜鹃的表妹出现——无论他怎么拒绝也无济于事,看到有着血缘关系面貌相似杜鹃的年青女孩,最终他觉得坦然接受她才是尊从了杜鹃渴求的心愿。因为这段姻缘是杜伯母竭力撮合的——她妹妹的女儿像亲生女儿一样粘她,把她嫁给向权才能感觉女儿并没有走远。所以这段姻缘不能不令所有人欣慰。而无独有偶,在向权结婚不久,他来潮州打工的妹妹和杜鹃的弟弟恋爱了,这桩任何人都不会反对的婚事经过当事人的相互了解又定了下来,所以膝下承欢的杜伯母内心并不曾虚弱!瞧,从向权许多年前一旦有能力赡养她那时起,她便辞职在家真正是个享儿女福的太太了,如今,她多病的身子变得健康了,面色红润饱满;难道这一切不正是杜鹃生前想做到的吗?所以任谁都相信她的女儿杜鹃并未辞世,只是她调皮地隐身不再现形罢了,她每天就生活在亲人们的身边,让亲人们生活安定健康,让所爱的人快乐幸福! 我已许久没乘坐过林绍慧的的士车了,记忆中大概有两三年了吧,虽然我依然时常见他开着的士车风里雨里载客,满街里转悠,每每相遇透过玻璃窗口我们会礼貌地点头打声招呼——大凡机动车在行驶道上相遇只能这样而已。因为这时我出门已不用租车了,子麟新开办的公司效益不错,在仅营运一年之后便购买了一部中档私家车,这样为我俩的夫唱妇随无论工作还是日常生活都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当初子麟买车的初衷说是为了业务上的方便,可他载老婆购物,载孩子上学和去车站接送岳父岳母似乎是他开车最喜欢办的事儿。由于我的故事接近尾声,恐怕没有机会再提到林绍慧了,在此我不妨说一下吧,阿慧遵循潮汕地区所遗留下来的封建社会的生活——娶妻后一心一意地养家活眷;然而婚后却一连有了三个女儿,这自然让他极端渴望有男丁继承香火的心愿落空,不过随着一次次的失望并没有泯灭他对妻子和女儿们的爱心——随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可以用肢体或言语交流始起,她们的可爱,她们的灵,她们的幼小无知都能激起这位父亲腔最浓烈的爱,所以我不止一次地听到他对外称呼女儿为儿子,他说后半辈子拼命干活全是为了这三个儿子,原本他就是有丰富情感的人,即使他前后矛盾的言行也遮掩不了他作为人该有的情爱。所以这不能不令担心过他的人感到欣慰!记得最后一次我有机会与他闲聊了一阵,那时我想起他第一个女儿诞生后,专程来书店向我报喜,说他这个女儿长相真像他希望的一样像我,有我一模一样明亮爱笑的大眼睛,当时我和表姑听了都忍俊不禁,推测女儿长得像他无疑的了,而他忘了自已也拥有一双漂亮迷人的大眼睛,宁愿把这安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因此,这一时期,他的三个女儿都依次上了大中小班的幼稚圆,一次从他口中吐出对孩子们不断的赞赏时,我似乎想验证一点便问他三个女儿更喜欢谁,他则不用思考地马上回答说每个孩子他看着心里都舒服,多么朴实真切的话语,令我觉得这个朋友活得真实快乐。 另外,罗乐这十来年的生活我也不妨向朋友们交待一下。以前表姑向我描述她带回家的那个叫高老大的男友果真如乡邻们猜测的一样是位已婚男人,那时他的孩子也即将成年。据我母亲讲,她在海口呆的日子并不长,只有一年半截的光景。那时她在海口生下女儿后,与孩子的父亲出双入对的身影很快被高老大的妻子发觉了,弄得她仓皇而逃地回到家乡。可想而知这一时期罗乐她窝居在家期盼的是高老大曾经在她面前许下的诺言能够实现,等待他离婚早日登堂入室。然而,事与愿违,高老大的老婆也非等闲之辈,她在丈夫背信弃义去意已决时,以撑握他和罗乐非婚生子充分的证据来要挟,决意将他告上法庭判罪入狱几年,如此一来高老大乖乖的就犯,彻底断了与罗乐双宿双飞的念头,并且从此高老大的妻子牢牢撑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甚至连早已撒手不管的生意又不得不事必躬亲,这样一来,罗乐连孩子必得自已抚养了。虽然法律上规定非婚子女同样享有婚育子女同待的权益,但是在挣回抚养费必得费尽周折,可这一时期罗伯伯病情不但没有丝毫好转,为她撑腰讨回一丝公道,反而由于这方面的烦恼加重了,不久离开了人世;所以六神无主的罗乐只好抛下嗷嗷待哺的孩子让友珍婶替她抚养,外出打工挣钱去了,而这么多年她一直来她择打工的方式生活,似乎一直过着没有伴侣的日子。只是偶尔她会从外面带男友回来过上一阵子,可当人们在记住了这个男人的面相后,没准下次她带回来的人不是他。不过,现在周围的人给予了罗乐充分的理解,理解她残缺的人生出现这类事自然不过,毕竟在这经济腾飞的时代,没有立足之长的年青弱女子为了养家糊口,所从事的一些并不正当的娱乐职业,接触的众多男人当然得令她在大巫和小巫中漂遥不定地决择了!生活正如人们常说如一面镜子,你望着它笑,它回馈给你的必定是阳光般的笑颜;如果你把它放在森的暗室,那么即使你眼睛睁得再大,已没有光明耀你脸庞! 我和姐没有通知父母回程的确切日子,那是子麟打算开自已的这辆私家车回去,他和姐夫商定好,一旦两家的事情都处置好,车子送进修理站保养好后便可起程。这样,腊月二十五下午一点,我们踏上了旅程。这是一个晴朗却十分寒冷的冬日,但是坐有暖气的车里,车在高速公路上平稳行驶,如同呆在舒适的家里一样。这时,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吵闹个不停,我和姐姐把他俩夹在中间,任他们玩累了能早点睡去。望着前面正负驾驶室位置上的两个男人的背影——我和姐的丈夫(他们将轮流开车,连夜行驶),俨然两座平行的山脉,无疑大山沉稳的特征在他们身上得以充分的体现,可不,今儿他们正是肩负着两家人旅途安全的这项使命全神贯注,既使陪驾在这车辆如梭的高速公路上也不会掉以轻心。所以,有他们在,我和姐像平时在家里一样充分地依赖他们,即使是回自已父母的家,也任由他们率领着,不用自已一点心。 第二天中午我们已到达了宜城县城,因为全程近三分之二的高速公路提速了不少。在城里我们逗留了一刻钟购买了许多生活用品和食物。此时奔驰在乡间宽阔的水泥大道上,尽管湿润的寒流在肆意造就迷雾,但是我透过哈气的玻璃窗口看见公路两旁耸立的一幢幢楼房,显然这是淘金者们的收获所在,而这在十几年前家家能够住上洋楼那只能是港台言情小说作家对他们那儿实情的描绘了。天空虽然云雾缭绕,可楼房敞开着进出搬东西翻晒的人们无疑内心仍希望转睛天,就像八十年代未的腊月底我所有过的期盼那样,毕竟年底农村人爱为年忙活。车子到达我们那个镇上后,天空却漂洒起了小雨,赶路的人都加快了脚步。所幸我们只要再行驶五六分钟,通过由原先羊肠小道扩展成的石子马路,就可以到达家门口了。这程道上两旁的住户我都熟悉不过——即使瓦房已逐个换成了楼房,但老祖宗传承下来的基业任谁都不肯轻易抛弃。而从这些新建的楼房装璜的面貌来看,乡民们的生活已跟这个飞跃的时代同步。不过,我们经过罗乐的家门口,看见的是曾经在村里屈指一数门庭生辉的当时上等住宅,现在已近荒废,了无生机。这时在我还没等从这种感慨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车子已滑到了自家门口,下了车我们已是站在了那棵高大的枫树底下。呵,这当我看到这棵讫立在寒风中不屈不绕高大枫树,我该是何等的欣喜——感激父母没有因为建房在铲平老屋时砍伐了它,难道经女儿手种植的枫树得到了二老像女儿一样的注重?接着,我看到了从眼前这幢漂亮别致的小洋楼房里走出我敬爱的父母亲,他们喜笑颜开地上前一人拉起一个外甥的手,欢迎儿孙们回家! 哎呀,想来今年的春节跟往年肯定不一样,因为有姐姐一家的加入。虽然往年有一半的除夕我是在宜城的家里度过,那时当我看到父母和和气气一家人的无限欢乐,却使我难免回想起那年出嫁的姐姐回娘家过年情景——脑海里便会闪现森森的白日里里父母弩拔弓剑吵架嘴脸,以及我的忧心忡忡和姐的凄惨面容,因此这难免又重激起我心底的痛楚;但是现在姐姐就在身边,她的灿烂的笑容已将那些清扫得荡然无存。姐姐由于一直都在湖南过年,她可能未曾想到我们还能像儿时一样由父母劳过年——一父亲率领两个女婿与左邻右舍及亲戚们进行节日里友好的交往,母亲则成天准备美的食物全家人享用或带她的两个小外甥到山坡上拾柴,捡松子等,让他们一边干着喜欢的新鲜事儿一边知道各自的妈妈在那些地方走过的足迹。父母在为儿女做这些时自然满心欢喜,只要儿孙们的快乐也就心满意足了。事实他们这个阶段的幸福包含了全部,所以,这里可以无愧地说,我们大家全都是幸福快乐的! 大年三十的早上,我和姐姐两家人都分别还在二楼宽敞明亮的房间里睡觉时,已起床的母亲特来告诉我们,外面下起了沥沥细雨,气温低得不得了,只要我们能躺在温暖的被子里看书或看电视打发时间,她将做好了饭菜端进房间来吃,母亲的这一提议立即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响应。这难免又让我和姐想起儿时有过同样的情况。奇怪,一旦我和姐住在宜城的家,就会像儿时一样各方面都依赖父母,并且爱我们的丈夫习惯了见眼色行事——他们同样坦然地享受着二老安排得妥妥贴贴舒适富足的生活。除夕将至,我们才起了床,趁父母还未将做好的年夜饭端上桌,我们便带孩子们一同洗好澡,换上辞旧迎新的新衣裳。这时,尽管外面寒风冷雨依旧,但是关上门,楼上楼下所有房间里的枝形吊灯将一切照得通亮,而孩子们的欢乐,大人们的欢爱,这些情感的阳光已驱逐了一切寒冷——母亲准备的炉火本不屑走到跟前。吃完年夜饭,父亲带着两个女婿进了他为自个儿准备的一间清静书房去解答几局残棋去了;两个孩子则缠着外婆到火炉房里烤红蓍了,他俩决定守岁到零点——为了买回来一箱烟花灿燃绽放的那一刻;我则和姐姐不约而同走进了以前曾属于我俩闺房的位置——现在设置成为客房,在这个大房间里墙边摆有一套茶几,茶几上搁的一套陶瓷功夫茶具,于是我们坐下来烧水泡起了潮州功夫茶来品尝,此时我们一边饮茶一边谈起了有关在这里姊妹俩生活中的一些事儿,谈起了那时各自成长的心理里程,由此陷入回忆的姐姐自然忆起了她的初恋男友陈泽平,忆起了她在这个房间里与我同床入眠时,她却为爱情常常无法安睡,内心汹涌澎湃时偷偷爬起床写情诗的情景,在说到这些时我直言不讳地批评她当时傻得出奇——毅然绝然地狠心地拒绝了心上人,做出了违背心里的错误决择;关于我提到的这点她不仅承认而且说出了一直埋藏心底对那男友的愧疚,吐露出了期望曾给过她开心快乐的初恋男友一生平安幸福的衷心祝愿!但是这会儿我们无论谈什么话题,即使扯上遥远模糊的事也绝只字不提曾经折磨她的那段婚姻,谁都想从心底淡忘了不幸的事。当那些过去的事情在脑海里细细走过一遭后,不知不觉就到了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这时我们跑出房间,准备带儿女们到阳台燃放烟花喜迎新年,然而这两个小宝贝早已跟随辛苦了一天的外婆进入了梦乡,于是我们马折了回来。这时远处和近处噼呖叭啦的鞭传进了耳朵,还有冲天响的烟花燃放声让我们仿佛看到了一朵朵绚丽绽放的花朵,看到了外面园观的人们欢愉;呵,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我和姐姐竟像儿时一样相互抱着跳跃欢呼起来——在这幢房子里不再有霾笼罩,我们相信这里所有的人都将生活得更幸福美好!而由于此时此景,这欢欣鼓舞的时光里,我的各种官能都复活了,变得异常活跃;姐姐同样如此,可不,她一时神振奋地抛下我,自已跑到一边打开电视,希望里面有彩的节目能镇定她骚动的心,然而明显落空,既使仍在继续的联欢晚会也吸引不了她,接着她关闭电视,走到壁橱前打算取出一本书来翻阅,结果好似没有一本她感觉如意的书籍,但是我看到她把手伸向上端一排摆放的我们上学时的一些课本书籍里翻寻时,很快一本笔记本被她入获似宝地捧在了手里——这本笔记本当然我记忆犹新,那里面密密麻麻以日记和诗词的形势记载着她初恋的情感历程。所以当她到静静的一角去翻阅回味时,我想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让她比这更感兴趣的了,便把思绪从她身上移开,去思索自已摆在眼前的事儿了。 此时,我走到窗前拉开淡蓝色的印花布窗帘,透过明亮的玻璃看到几码远这棵壮苍劲的枫树,见时下它虽正承受严寒的侵袭,却与十几年前碗口样的树干一旦北风乱来便东倒西歪可怜树叶凋零的景象全然不同;而相形之下,眼前的树如同坚韧的石柱一般不可动摇,即使视线里光秃秃的树枝我却试想着春天里它们是怎样的葱茏绿荫盖地。朋友们当然不会忘记,许多年前这棵枫树它在冬日里枯萎凋零和在凄风冷雨中瑟瑟作响曾引起我惨淡的联想——仿佛姐姐凄凉凋谢的面容!但是这种情景已被抹去,画面上的树木随着年轮的增加无论风霜还是雨雪都构成不了威胁,画面上的欢笑容颜由丹青的妙手心描绘永不退色!而这当,我不由得转回头去看姐——像十几年前那样,这时,姐姐已端坐在靠床边的写字台前,伏案正沙沙地在刚才捧着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她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是那么的专注,但仔细地看,居然眉头异常舒展,目光淡定平和。我想她是在抒写幸福的心景吧,所以决定不要过去打忧她。 于是,无所事事的我,在窗前徘徊了一会儿后,也找出了纸和笔坐到茶几旁,将纸摊放在我腾出来的空隙处涂鸦起来——像姐一样以求心灵的释放。一会儿后,当我刚完成的一道拙诗还来不及修改时,姐姐已走了过来,“写的什么呀?”她凑过头来问我,心情舒畅。“你呢?写的啥?”我下意识地把手伸向了她。“嘿!”姐姐一笑,她立刻折回去取来了仍摊开着的笔记本交给我,与我交换来看;她可不像从前将这本笔记本里面的墨迹当作秘密不许我翻阅的了。我看到的内容如下: 滚滚红尘 滚滚红尘里,我的心被爱情的车轮轧成多少瓣,害怕逐一清数。但忘不了我原是山中一清泉——甜润纯情;清晨露珠无声的滴落,与水流石上的清响交欢成歌!可我怀着怎样的热情却一不小心跌入了泥坑,那一瞬间后,我的洁白再也无从见证!为此白天黑夜里我唯有哭泣,而有时我却飞浅过路人一些污渍,如此招致人们厌恶痛恨的目光,渐渐地我的头无从抬起! 所幸不久,一场特大山洪暴发又将我汇入一条河流(那该是娘家人的力量吧);河流不宽广,深遂,也不清濯,但够我舒心一阵子了——不必像以前一样遭人唾弃,所以天又让我忘形的欢歌——用最初的姿态,狂放的情怀!可小河一惯死寂,它告诫我要时刻迎接死亡,面对死亡,否则只能独自溅到河岸上去欢歌,近快地接近死亡! 啊,为什么我那么年青却只能选择死亡?我感觉还没真正活过呢!看来这回我得启用大脑,乞求智慧;噢,不是前人说过先置于死地而后生吗?于是我高兴地蹦到岸上,任阳光迅速地蒸发掉,转化为高空里的云,披上了多彩的衣裳;而等到我思乡情切,暗然神伤之时我又变成雨滴落下来,如此好几次折腾,终于定落下来——鱼跃龙门似的飞落到我向往已久的大江! 照理,我该万分满足了——大江以它的沧桑容纳了我的仆仆风尘,它后浪推前浪的鲜明个带给我的欢乐永无止境,而它永远的流向只会让我们的情感日益加深……呵,老天爷,何时我的心又开始向往比大江更辽阔,深遂,激情澎湃的大海了——我确定只有到了它的怀抱我才能真正满足。我还能抵达完全幸福的彼岸吗?“没有抵达不到的彼岸!”这是内心及时回答。可是安逸和良心早已抚平了欲望骚动的痛苦。我抬头仰望天空,光正飞逝而过。“唉,等来世吧!”我安慰道。然而,来世我又怎能把握好自已首先不跌入泥坑? “姐,你过上人人羡慕的幸福生活却还不知足?即使命运女神是生养你的父母也不可能满足你永无止境的欲望!”我看完合上笔记本交还她时说道。 “是永无止境吗?”姐姐立刻反问我说。 我望着她笑了起来,她像个吃少了一颗糖对施舍者的不满质问。 “不过,小小,”她改换了神情,思忖片段后说,“仔细想来,你才是我的命运女神——我这一路走来,幸亏有你指引帮扶!说真的,在人生前进的道路上你比我勇敢,果断,比我有主见,而且——” “姐,”我打断了她,“你我同胞姊妹,从出生起二十年时光我俩一睡一张床,同吃一锅饭,同饮一缸水,所以你和我具有一样的聪明才智和一样的愚蠢笨拙,如果按你刚才说的感觉我比你强的地方,那只是我外出打工的生活环境给了我磨砺,是逝去的光先教诲了我一些生活道理,而你比我早生几年窝在农村动弹不得而已;这正如小时候,从你嘴里娓娓倒出给我听的故事,那时你就是我仰慕的无晓不知的女神,我信俸你当时胜过供我们吃穿的父母。” “不过,我以前的思想太单纯了,不会像你对待凡事前思后想许多;常言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你的睿智,你的优异,让你年纪青青就已站在了人生的高度。” “我站在了人生的高度?你从哪儿得知哪儿看到的呢?为什么我无从知晓?” “从我对你全盘生活的了解得知,从我手里捧的这首诗里得出,哦,小小,平时我只知道你喜爱看书,可我还从没见过你写的诗词呢,今儿还是头一次看到,现在我还得重读它一遍。” 接下来的便是姐姐抑扬顿挫的朗诵声: 我的笑容 我的笑容,高挂在窗前的枫树枝头, ——这棵枫树是我年少贪玩裁下的, 现已长成参天大树,婆娑满楼! 是无意柳柳成荫么?哎呀,我的手! 我的笑容,常常在书里的好句段里逗留, ——一本书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水里的氧气供我吸取,氢气剥夺我衣袖; 灵魂不得不附体,剩下忘我的笑容! 我的笑容,喜欢倒映在夜间提笔的案头, ——写作不愧为我一生所追求, 那秒笔生花的快乐帝王也偷, 时而笑容的凝结,是我在努力加油! 我的笑容,随着天上一块绚丽云彩向上浮游, ——她快乐的频频向下致意挥手, 此去不求一股风送我到太空探索, 心愿是飞进月,同嫦娥比一比谁丑! 《完》 飘人 2011年7月18日。 第三十章在线阅读 第三十章 肉文屋 /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在线阅读 第三十一章 肉文屋 /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五年过去了,这时多多已经从潮州师范大学毕了业,她把一本暗红色烫金的毕业证书装进了她准备外出求职的小皮箱。就在她与同学们参加完一次次联欢会,与几年来相处的同学们潇洒地相互告别完时,她的姑姑圆圆从大洋彼岸向她发出的邀请函及时飞来,她邀请侄女到美国居住,让她见证这个世界最发达富强国家人民过着怎样的富裕奢侈生活,而她去了无论选择工作还是继续学业,她都可以给她最好的照顾。我和子麟暗地欣喜,希望她改变酝酿了多年到乡下支教的计划。她没有答应,我看她对美国没有流露出丁点兴趣。我和子麟都清楚奢侈繁华吸引不到她,所以我便开始行动,叫父母把她称谓的”格格山庄”清扫干净,尤其把她的那个大房间整理好,另外添置一套跟潮州她使用的类似家具。 父母到县城购置了一套家具外,还买了一台他们一直都认为用不着的电冰箱,然后母亲打电话问我: “小小,多多什么时候起程啊?我已将母**宰了两只放冰箱里了,要来就趁早吧,天气会越来越热 “再过三天吧,是我和她爸留她的”我回答说。那一边盼她盼得心焦,这边我留得武断,跟命令似的。 女儿能多留几天主要是为了她爸,为了满足他对她难舍的爱,而这种情感好似生来就注定了的——无论我给予她怎样关怀和体贴,都比不过她跟他在一起有许多无形的快乐。另外,女儿丝毫不怕伤我的心,表示对姥姥的依恋胜过我,说姥姥天真拥有孩子般单纯的心,两人挺合得来。对此我没有异议,谁叫我的母亲出生好过我呢,而我的孩子所过的每一天都有阳光欢洒。 这时女儿与子麟坐在长沙发上,她边吃瓜子边在看电视,屏幕上的动画片让她发出咯咯笑声,小孩子一样;他则在旁边一心一意地剥葵花子皮,剥好的瓜子除了递给多多手里外,余下的装在了茶几上一个罐子里,准备她带去。我挨近子麟坐下,伸过头向多多陈述了一遍她姥姥电话里的内容。 “妈妈,姥姥干嘛要宰**呀,而且是两只,”女儿听了可着急不小,既使她发现装满钱的口袋丢了,也不会成这付表情;她随手摁掉了电视开关继续嚷着:“前两天我打电话问姥姥喂养了几只**,她说总共才十只,另外一窝小**才拳头大,还说公**仔居多” “你问她**笼里的**,她当然以为你口馋了想吃农村人喂养的土**,的确土**味道鲜美,姥姥知道你爱吃,所以才一次宰了两只”我说,“这也是她催你尽快过去的理由——怕**在冰箱里搁久了失却了原味。” “哦,怪我弄巧成拙了,姥姥首次不理解我。”她高涨的气焰跌落了下来. “难道你的意思把**留着为了吃蛋,或者蛋也留着孵小**,然后**下蛋,蛋孵**如此的递增,哎呀,我的女儿具备了这样的头脑,不发财都难啊”这时子麟停止了手里的活道,他觉得跟女儿交流无比开心的时候到了。接着他又望她打趣说:“你这次说是到农村去支教,我看你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等过年时节我和你妈妈过去,说不准已办了一个养**厂呢,呵,那时我一定带上我的画具,把你腰间围着围裙,头上包着方巾,手抓稻米撒向群**的模样描绘下来,然后裱好当作作品带回来放在潮州书画展览馆供人参观,说不定这幅画会成就我呢,凡与女儿沾边的事我都会做得最好” “爸爸,”女儿转身一扑,搂住他的脖子,撒起娇来,“你把我画成丑婆娘异常开心,是吧?” “这么说你真的要干早晨赶着**满山遍野的去捉虫子,诼青草,傍晚咕咕的吆喝它们回笼的工作了?”子麟伸了伸脖子才能讲出话来。 她抬起脸,朝他笑着回答: “我为什么不能去做这样的工作呢,爸爸?” 我和子麟都沉默了,不想问她原本说到乡下支教,怎么又要转变成养**娘娘呢?哎呀,现在的孩子,不能不由着她.如果你想干涉,干涉来干涉去到头来她还是按照自已的思想在行事.不过就在我准备动身到厨房做晚餐时,却听到多多异常高兴地笑道: “我哪里想过要办养**厂,我可惜姥姥杀的那两只老母**,为的是即将成为我学生的孩子们能有许多**蛋吃!我常见到电视里山村的一些孩子们面容消瘦,目光迟钝,无疑他们的身体里缺乏均衡的营养,如果是我的学生,我一个也不让挨饿受冻!” “好啊!我的女儿属博爱之人,这点像你母亲。当人类最珍贵的爱驻足在了你心间,并无限扩展,你就成了永不坠落的明星,而快乐便是来自亿万颗小星星的依附和仰望!所以现在我对你彻底放心了——远离了我们你依然可以过得很开心愉快,而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祝愿!” “谢谢爸爸!”女儿又一次搂住他的脖子,目光望着我和他说,“如果这么多年来我的快乐都是您们爱子女最真实的体现,想必您们同样是快乐的那么现在我已成年,得走向社会将我收藏了心底十八年的浓烈的爱撒向我身边的人,但不是您们,对您们我习惯了受惠,这就是我想离开您们的真正原因!” 我起身离开了,把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强忍到了厨房才哗哗地落到脚下那洁净的地板上!人活着最大的快乐就是能感受身边最真挚的爱,而每份爱都是为了聚首,唯独父母对子女的爱会分离! 六月十八号算得上是个睛朗宜人的好日子,在清晨我和子麟带女儿在金叶宾馆喝了早茶,在这儿子麟向她讲起了二十年前我们在此订婚的情景,女儿首次听到她父母亲一些零碎的爱情片段,兴趣盎然;但我们绝对只叙述了一些美好的往事,只字未提一波三折情感里令人伤心的那段小曲,从而内心底期望她的人生道路上洒满欢笑,霾只是她脚底下的影子。这天是我们长期聚首在一起的三口之家人人都感觉十分珍惜的一天,因为晚上,不,下午五点钟时多多就会离开家,从潮州坐火车到她姥爷姥姥那里了,而这次已不是像从前样旅行,是长期的到那儿工作生活去了。 现在我不必叙述我和子麟开车送多多到火车站时难分难舍的动人场景,不必叙述送走多多后我和子麟巨大的失落感,尤其子麟,这么多年来女儿就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每天的愉快仿佛都是因她而起,这点正如多多自已所说,他给了她最深沉浓烈的父爱自已也就开心无限了。因此多多突然从我们身边消失了,就像身体的血一下被抽空一样。不过好在我们夫妻有份忙碌的工作等待我们马上去做,另外向权那十来岁的女儿在公司的大厅里跑进跑出的玩耍,子麟碰到总会逗一逗她,无疑心灵感到了一丝安慰。 女儿到了那儿一切都很顺利,尽管除了住处别的一概我们没有给她作过任何安排(像落实工作之类的)。当然,这样并非是大人们的意愿(包括疼爱她的姥爷和姥姥),曾经二老想宴请学校的校长和当地的村干部,为孙女找几个相识人,但被多多在电话里拒绝了,她要亲自联络。结果一切如她所愿,在姥爷村庄的小学里谋上了当一名数学老师的职位,教四年级。 不过女儿刚进了学校却马上要面临校门的关闭——六月底全体师生解散度署假,这样半个月内也只能熟悉一下学校环境;而两个月的假期对热忱如火的她来说该是何等的漫长啊!但这个假期她丝毫没有想回到父母身边,而是帮姥爷姥姥忙着田园的一些事了,事实我父母许多年来只种了一畦菜地和几块面积不大的自留地,不该忙碌的,但由于多多的加入,才又把荒芜了很久的土地捡回来,重新种上庄家。听母亲讲,多多干农活可吃苦了,往往是天一亮便起床扛锄头下地铲草,中午天热在家的几个小时帮忙喂猪呀和**的,当然也看书,下午凉爽些了又是她给果树打药整枝的时候了,往往天黑了还见不到她人影归来。也正是她从不间断的劳作,渐渐她身体比以前结实了许多,壮了许多,脸蛋儿红润,形象已完全不是以前那个城市里长大纤纤瘦小姐了。 第三十二章在线阅读 第三十二章 肉文屋 /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学校开了学,多多从一个地道的村姑摇身一变,成了一位衣着时尚,举止高雅,对工作饱含热忱全力以赴的乡村教师。基于她的忙碌,从此我想了解一下她生活的一些事儿,也只能常从老母亲嘴里得出,她嫌我哆嗦。不过,她对子麟就不同了,喜欢打电话给他,很多时候我能从子麟有意摁过免提的电话里听到她兴高采列地描述生活多姿多彩的细节,而从她所有的叙述和乐观情绪渲染中,不得而知她对自已一味追求的生活已经非常满足。 历八月十六,是我从潮州起程到宜城看望多多的日子。朋友们应该没有忘记,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天是子麟的诞生之日,我必定得给他过完生日才能踏实地又去实行下一个计划。其实,原本我打算象往常一样春节期间回宜城的,公司里有堆积如山的活儿等待工人们去一件一件的完成,我得和子麟一项一项的去指导分配,但是子麟难熬对女儿的思念之苦,他怂恿我回去探望她。 照列是下午五点钟的火车,四点半左右子麟开车送我到火车站,这时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后面的坐位上搁着一个装得满满的黑色背包,里面全是多多爱吃的零食和喜爱的漂亮小饰物。一路上子麟交待我到了那儿得为多多做的一些事儿,比如为她做*吃的糯米饭,但凡炒它或炒甜果最好用无味花生油,而那里乡下做饭一律用菜籽油,气味特浓,多多不止一次地抱怨说吃不惯,好在炒菜用量不大。所以让我到了镇上别忘了买上一瓶无味食用油等。临上火车前,子麟塞给我一个信封转交给多多,里面并非文件,是一沓数目可观的零化钱。他送给岳父母的那份昨晚我已揣进了衣兜。 旅途顺利,翌日下午一点多钟,我已略感疲惫地踏进了多多称谓的“格格山庄”。这时,母亲正坐在矮凳上弯腰择青菜,在她右脚前码有一小堆择好扎紧的,见之我很好奇第一句话就是问她一家三口人吃饭用得着一次择这么多菜吗?这时母亲见到我喜出望外,她赶紧起身帮我卸下背上的背包,遂又给我去沏热气腾腾的绿茶了,倒是父亲闻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第一句话却是笑呵呵地告诉我,这些菜都是免费送进多多学校食堂的。“是多多让您们做的吗?”我接过母亲手上的茶杯时问?”“是啊!”母亲望我道,“多多他们学校的菜园地处高坡,缺水浇园,难吃上青菜!” 三人坐下来聊上片刻后,父亲催促母亲到厨房为我煮上一碗荷包蛋,母亲照办了。一会儿后端上桌,这当父母坐在一旁望我将碗里的**蛋一个个的消灭,开心不已但我却边吃边想女儿晚上下班回家,首先我是炒糯米饭还是做潮州甜果她吃?各人疼各人的女儿呗! 半个时辰不到,我已体力恢复,加上想见女儿心切,难免神亢奋的了。于是由母亲陪同我们迈向了通往学校的青色水泥路,当然我肩上挑着母亲刚择好的那担青菜。这并不是条陌路,一直来玉林村小学的地址从未更改过,记得村委会也在那一块,不过以前村里狭窄的山路能铺上碎石子的独这一条,现在可是家家通公路,而且一律的青色水泥路。一路上母亲向我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述多多一些舍已为人的行为,她说自从学校开学后,家里的**蛋从未提到镇上卖过钱,隔山岔五地母亲将**蛋煮熟后,她带入学样分配给了班上的学生们,像八月十五过节这天,一下煮了一百多个,估计每个学生都是双份……听到这些我没有异常反应,并不出乎意外;倒是我观望母亲,见她满脸的夸赞和自豪神情,想必开明的父亲也会如此,从而断定女儿已做到了快乐撒遍满屋说着说着已来到了学校附近,那呈凵摆成的三幢气派的楼房让我眼前马上一亮,无疑这都是近几年的建筑。母亲告诉我x左边的一幢为学生们的教室,横着的那幢为老师们的办公室和宿舍楼,右边距离远些的这幢则是村委会办公大楼。学校并没有森严的大门,但母亲带领我从教室后面绕道进入了教师办公楼后面的附属两间矮房,它们是学校的厨房和餐厅。这时一位四十多岁的姓李的胖嫂热情接待了我们,当她听说我就是钟老师的母亲时,像见到了贵客一样一时激动不已。接着她满嘴里道出钟老师这人如何慷慨受人爱戴,如何卑慊随和,知识渊博等,这出类拔卒的只有在电视里见到的美人儿突然降到了这山村,可是这儿乡民们都感叹最靓丽独特的一道风景我可没有功夫听她聊上一大堆,见女儿已成了我刻不容缓的事。反证这些我爱听的话母亲以后可以再向我转达。 我顺着李嫂指定的地方走去,一路数过了三个教室门后,这时耳边突然传了来仰扬顿挫清脆的朗诵声:“我的笑容,高挂在窗前的枫树枝头;这棵枫树是我年少贪玩栽下的,现已长成参天大树,婆娑满楼是无意柳柳成荫么,哎呀,我的手……”呵,这不是我的心声么?对,无疑是女儿在朗诵,声音我能分辩得出。原来几年前除夕之夜的拙作《我的笑容》,记得把它随手搁在客房间易的书橱里了,现在女儿把它翻出来作了学生的教材,不能不令我汗颜。这时我x近窗口畏缩不敢前行了,为的是重新温习似乎已是遥远梦幻里的话语了。这里,我还是把它完整地陈述一遍,因为我喜欢写它时高远的心境。“我的笑容,喜在书里的好句段里逗留;一本书是大海里的一滴水,水里的氧气供我吸取,氢气剥夺我衣袖,灵魂不得不附体,剩下忘我的笑容。我的笑容,常倒映在夜间提笔的案头;写作不愧为我一生所追求,那妙笔生花的快乐,帝王也偷。我的笑容,随着天上绚丽的云彩在浮游,她频频地向下致意挥手;此去不求一股风送我到太空探索,心愿是飞进月,同嫦娥比一比谁丑”女儿朗诵完毕,接着向学生们讲述这首诗的作者就是她母亲,她说母亲就是从这玉林山村走出去的一个弱女子,但是她依靠自已的力量不仅获得了成功的事业,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的丈夫很爱她,但自从有了女儿以后,他除了给予孩子天生那份父爱外,渐渐把对妻子的爱转也移到孩子身上,因为孩子从幼儿时期到现在,无疑她是她母亲早年的一面镜子,所以作为他父亲的女儿十分幸运,获得了双重的爱比任何一个孩子都快乐幸福现在她很感激母亲,希望自已能成为她,像她拥有有人世间最恒久真挚的爱现在她来这儿就是为寻找幸福的源泉听到此我泪水盈匡,对子麟这么多年的些许怠慢一笔勾销然而我不由自主暴露在窗口的半张脸让女儿发现了,她吃了一惊,接着飞奔了出来抱住我又是叫又是笑的。我被她带进了教室,跟她站在讲台上。这当她向学生们介绍说我就是那首诗的创作者——她“伟大”的母亲请同学们为刚才品尝到的神食粮表达感激——热烈鼓掌于是有如雷惯耳的掌声扑来,瞬间我老脸红红的了,为女儿那句“伟大”之词。 傍晚多多下班回来,我才细细打量她。很明显她比来这儿之前胖了许多,至少体重增加了十多斤。脸蛋红润,脸上的表情和爱思索的神色,也都比以前在家作为父母的娇娇女成熟了许多。她的一双黑色大眼睛,在乡村自然风光里穿梭得更加水灵了。她言语欢快,举止利落。我在多多歇息片刻后把早已做好的潮州甜果端上桌;她呢,一看到喜爱的食物,高兴得抱住我又是亲又是啃的,以前她可没有这么爱过我。晚上就寝时,我睡在了女儿这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而劳累一天后的女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时,我望着她甜美的面容,很想伸手去抚她的脸庞,亲吻她,像儿时那样 早晨六点钟,多多在闹钟的吵闹声里起了床,比上大学时还起得早。她简单地吃了一点早餐后,便动身步行去学校了。临出门前,她交待姥姥这几天不用送菜到学校了,那儿屯了许多;并要求我在无所事事时到房子后山坡上逛一逛,看看她亲手栽种的二分地芝麻;然后再转到几块水田改成旱地播撒的绿豆和黄豆地里瞧瞧她即将获得的收获等说完她又咕哝道,奇怪听姥姥讲我从未干过长达十多个小时的农活,从未像她那样弯膘曲背地栽了一个星期的芝麻,从未把庄稼收成当作鼓舞人心的动力,从未对贫困者有过具体的施舍和怜悯;可为何我具有比男人还坚毅的个?为何有像大山一样令人遐想神往高远的思想?为何这辈子完美与成功成为世人永无止境的追求,可我早早的就站在了云端?为何人类天生真诚的同情和怜悯,在我身上充分体现?看来,这孩子把我当作了偶像,她天真地想只要按我走过的道路前行,就可获得像我一样的幸福人生;可是人生路没有完全重叠的轨迹。 第三十三章在线阅读 第三十三章 肉文屋 /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转眼间到了年底,我和子麟照惯例回宜城过年.我们动身前买了许多潮州特色食品,这些都是多多爱吃的。从起程时起,我们的心情已十分迫切,为的是跟女儿相见,尤其子麟,他与多多已分别了半年多。而同一时间宜城那边多多获知了确切日子也在翘首以待了,她不仅把我们睡觉的那个大房间收缀得干净漂亮,还在火炉房里升起了不会熄灭的炉火,以备我们随时到都可卸寒。我们到达格格山庄时,天空飞洒着雪花,北风凌冽呼啸,但并不感觉到冷因为我们的心被女儿站在风中等候迎接冻得红扑扑的灿烂笑脸捂得暖暖的了。接下来的日子该属我的父母最忙碌了——儿孙们的吃喝得全凭他们张罗,可见富裕的生活让他们到了七十古来稀的年龄仍身体硬郎,力旺盛。当然一起过年的还有姐姐一家,他们是正月初二从湖南常德赶回格格山庄的。丢丢在这儿总与多多在一块玩耍,这无意之中似乎把他来之前女儿跟爸爸呆在一块的时间全占用了,可不,两个年青人不顾天寒地冻常常爬到几里外的荒山上去感叹冬日的荒凉;时常步行到镇上去溜达,参观这儿最闹热繁华的一角;而更多的时间是多多带他到学校里了解她的工作环境,向他描述站在讲台上那份怡然自豪的心境,另外,她必牵着他的手踏遍亲手耕作的每一寸土地,然后再领他到储藏室里一一过目她付出幸劳所获得的可喜收成这些自然令长期生活在都市的丢丢感觉新鲜和羡慕不已,的确,多多实现了自已向往的生活.但是丢丢只能把表妹广阔的乡村生活刻在脑海里——他已是广州中山大学的在读研究生,而年少时有同样憧憬曾经为想创建一幢阿哥怡心园可谓狡尽脑汁,现在为了学业,为了自已心目中更远大的前程,不能朝那方面去设想了. 与丢丢呆在一起有一个星期的日子,随着姐姐一家人的回程,我家女儿又成天与她爸爸打成一片了。但他们呆在屋里很少,往往我早晨我还赖在被子里留恋它的余温,毕竟这儿的冬天特冷,可习惯了早起的多多则会进来房间催她爸起床,一同去镇上买早餐,其实买早餐该属幌子,她想同最爱她的人一同散步聊天,呼吸清晨芬芳的空气,而只要是散步,子麟就会把手搭放在女儿肩上,这种父女间的亲密无间外人一眼窥出。一天里他们更多的时间是上山砍伐树木,然后锯成柴禾堆进柴房以备日后烤火,有时多多也会扯上我和他们一起到荒凉的田地里清理沟渠,计划今年春天的播种等。某天,我们三人忙活了一阵后,坐在田埂上歇息,这时大家感觉无聊,多多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像以前质问我一样问她爸爸,为何我虽生长在农村备受姥姥的娇惯吃苦不多却具有劳动人民身上吃苦耐劳,坚韧顽强的斗志?子麟听了哈哈大笑,他回答女儿说你妈妈从小到大目睹农村人生活的艰辛你难以想像,时代的改进真是太快了,日新月异;而虽然你在这儿尽其所能劳累筋骨,一口气种了许多地,让人折服,但是你妈妈在乡下时无能是儿时到学校走过颤威威的独林桥,还是年少到荒山踩踏过的荆棘之路,这些加起来比你这半年多来走过的路还多女儿听了撅起了小嘴巴,不高兴写在脸上。她习惯了父亲的夸赞,对爱需求专一。这时,我便把母亲告诉我多多去年署假和每逢星期天,她安排农作物播种是如何适宜,有时为了赶上季节又是怎样的不分昼夜的干农活一些细枝末节全向子麟讲了出来,果然,子麟马上把欣赏疼爱的目光投向了女儿,让她又满心欢喜了。 我和子麟是在元宵节的前两天离开宜城的,为的是元宵节后多多立马到学校接收学生报名上课,不让她没有亲自送别父母心存遗憾。而这次我们回程听从女儿建议,从宜城坐长途汽车到武汉,再转乘火车回潮州,因为这儿能买到当天武汉到潮州的火车票。在临上车分别前,我们三人脸上都呈现开心的笑容,谁的心里都没郁隐藏。最后,多多伸出双臂深情地拥抱了她爸爸,接着又拥抱我,而让我不能不受宠若惊 不知从何时起,多多已不再频繁地给她爸爸打电话,即使偶尔打电话来,也没有了从前亲密依赖。而且我打电话向母亲询问,她渐渐对多多的情况也说不出头绪来。我们夫妻得不到内心想获知的事情,难免忧心。但唯一盼望时间快点过去,到了学校放署假,兑现我们离别时她许下回潮州陪伴双亲一段时日的承诺。而在等待的时间里,我只有暗地询问母亲她有没有吐露出假期里拟定了一些种田的计划,或者学生补课,或者一对一的学生扶贫计划等,我想以此得出她有没有改变回潮州的打算,得到的回音还算满意——没有一切动向。然而待到放署假一个星期后,她教学的任务该一切都已结束,却等不到多多有任何回家的动静,我和子麟便如同热锅里的蚂蚁,坐立难安了。 “爸爸我不能回家,我一点也不想回家,”待子麟忍奈不住打电话去催促她时,她直言不讳地说出心里话,“这个署假的时间并不长,平常我待在学校里,哪儿也没去过,我得利用这个假期看看值得参观的一些风景,义务参加村里的一些建设。” 子麟朝我瞥了一眼,露出意外的表情,女儿尔反尔,以前她安慰我们说署假期长,必定回家一段时间的,是什么新鲜又隐密的事让她感觉假期突然短暂了呢?恐怕姥姥和姥爷也说不出个原由。 ‘爸爸,妈妈在旁边吧?我想跟她说说话!”那头的多多说,‘就是说些女人的私房话,您可不可以不要听我们的谈话呢?” 子麟摁掉了电话免提,把它递给了我.转身离开客厅进了另一个房间,但房间的门并没随手关上,这有利用他观察我说话的表情.有关女儿的事情他难以漠不关心. “多多,”我扯开嗓子对着电话喊,”你离开潮州已经整整一年了,你可是在潮州长大的啊,难道不应该回来看看,还有许多同学想见你呢,他们看到我就会打听你!” “不,妈妈,我不能回来,”女儿回答说,口气坚决,”两个月前我认识了一个人,不,这个人从我一到学校几乎天天见到他,只是前两个月我们才开始正面接触,交往,他想像得到我署假得回潮州的家,昨天还说要送我到县城坐车呢,倒是我不想回来,妈妈,我渴望每天都能看见他,很想能有整天的时间呆在一起,否则以前见到他的谨慎或担心会嘲笑我无知和愚笨,您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难道我喜欢上了他?您和我一样是女人,最初您和爸爸交往时心境也是如此吗?” 我一时无法开口说话——这事本不能进入脑子里考虑. “妈妈,您怎么不说话呀?”她大声问道,“我现在心慌意乱,在他说送我回家时我没有明确回绝,可是我如果回来,您们会很高兴,那个人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我见不到他,我会难受得发狂,其实,他只要说出有跟我一样的感受,不希望我回家,我就会感到无比幸福!” 那边多多哭了起来,在我们身边她可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多多,我和你爸可以暂时同意你不回家,你先收起你的眼泪,将一切通通讲给我们听好吗?”她的眼泪已让我妥协。 “爸爸会同意吗?他一定非常想见我了呀!”她问道,想到爸爸的缘故,伤心好了许多。 我没有回答她,女儿的事情我没有权一个人做主,何况这将是她终身大事。于是我走近子麟把电话递给了他,让他知道女儿面临的困境。但是等我离开他回到原位,再回望房间时,我看到子麟侧耳倾听电话的脸上绽放出了乐不可支的笑容。毫无疑问,女儿陷入爱河,这是喜悦的烦恼,他由衷地感到高兴。 父女俩足足讲了一个小时,他们的谈话显然轻松愉快。谈话的内容,包括事情的解决,看表情已不需烦忧我了,所以直到我做完晚饭端上桌,一个多小时里没跟子麟谈上一句有关多多的问题。然而,准备端碗吃饭前,子麟这个自已感觉骄傲的父亲,他终于按奈不住内心的兴奋,他要把我还未知的情况全告诉我了,他说多多讲的这个人名字叫胡元雄,也是玉林村人,他工作的地方与多多学校相邻,是村里最年青的村干部,她对他钦佩得不得了,简直就是武侠小说中行侠仗仪令人荡气回肠的人。最开始交往,他对她的关怀显得不经意,但是她觉得一次次欠着他的人情,被压得缓不过气来一样.直到他郑重地告诉她所做的一切不需要回报,全是他喜欢她的缘故,她才联想到这该是人类崇尚的爱情。最后,多多把所受的折磨归属于他是魔鬼.” “我不赞成她在农村成家,早晚我都希望她回城呢,”我说,并不去细想那番话,”她这是一时的冲动,你看看以前知青返城留下了多少后患啊!多多可是习惯了城市生活的人,对农村只是新奇罢了,她的决定你一定要阻止啊!子麟” “老婆,你得看开一点,”子麟倒平心静气,他拉我到身边坐下,说,“现在不由着她行吗?她现在的全部快乐忧伤不是我们赋予的,可见,一种新鲜温存的情感,不,她所说的是一种侠骨柔情左右了我们的女儿,而做父母的又都是过来人,怎么还要难为她呢?想一想你我所经历的情感,我总佩服你遵从灵魂的指引选择了我,直到现在我仍对你感激涕泠,可是你现在却要女儿背叛自已的感觉,这样必定不妥,如此我觉得你的心理如同叫安寨扎营乡下的女儿每天必需回到城里来吃饭一样,因为你觉得城里的饭菜才适合她的胃口,可这样现实吗?所以就让女儿沿着自已开拓的大道前行吧,即使她累了我们抱着她也是走着她的路。” “你任何事都由着她习惯了,”我想了想说,“在她婚姻大事上,你得好好引导,以免误入歧路!” “你应该放心,我们的女儿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子麟耐心安慰我说,”二十年前你在潮州遇上我,不也是没有父母在身边管教你吗?为何你能够拿捏分寸却担心她不能呢?长久以来她不样样想学你吗?总之我尊重她的感受,相信她的眼光,” 我没有了话可说。要是我能改变多多到乡下的初衷,也就不会留下现在的后患。从多多出世到成人长大,我好像没怎么心过,可是现在面对她的终身大事我却不能安定了,我默默地祈祷女儿爱上的男孩是一个正派人,不是一个欺骗人的伪君子朋友,我这样说内心却没原由奢望她的这份爱情有份好结果,只是想暂时她必需经历的这段感情尽可能不带给她伤害,而有关男孩的一切有待我一一的考察。 第三十四章在线阅读 第三十四章 肉文屋 /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这一天得知多多不能回潮州来,虽期望落空,但我们夫妻俩却无从感觉失落。子麟则一幅人逢喜事神爽的高兴劲儿,好像女儿给他找了位乘龙快婿,而那人是位真命天子,他已完全放心下来。对此,我很奇怪,现实生活中有不少女儿找老公或者儿子找老婆者,伊始,她的爸爸或他的母亲心中难免酸楚,因为另一个异将占居长久以来他(她)的位置。我把这话对子麟说了,他听了则哈哈一笑,表现了他豁达的一面,他说在女儿去年到宜城乡下时就已感觉到了父女不久得割舍这份情感,看来他是早早的做好准备的了。但是这事于我未免来的突然,使我有些措手不及。而这时子麟却调侃说,如果我见了女儿的对象,肯定会应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那句老话。不过他这话不仅将我逗乐了,还扫除了心头无形的忡忡忧心 要想亲眼所见多多的男朋友,这于关怀她的父母亲该是合乎情理且事不宜迟的事儿,可距离减缓了内心的迫切。而虽说两人可以先安排好公司的事物,再抽空专程到宜城去探望女儿,近距离地了解她称作“魔鬼”的男孩,可是子麟考虑得十分周全,他认为多多刚涉入爱河,男女间的欢爱可能让她忽视甚至厌烦父母的存在,哪怕千里迢迢赶回去。他提议待到她署假即将结束时我们才回去,那时多多一定对她这份情感有了深刻的认识——对男朋友自然有了全面的了解。“你就这么肯定她陷入的这份情感光品尝到男女的欢爱,沉浸在无尽的欢乐甜蜜中;如果现在还有惶惑和一些不良感受呢?抑或受欺骗怎么办?”这时我问,说出心中忧虑。他则马上回答说即使全是痛苦,这杯酒也需她自已喝下才知其中味,而这对她以后的情感道上的抉择有益无害。因为他相信自愿到农村广阔天地去煅练的女儿必定有颗坚韧顽强向上的心,像她母亲一样这样她是不会被任何事催跨,而这正是他不反对她到农村生活和工作的原因所在。并且他还比喻说如果多多是温室里的一朵娇艳的花,只有搬到露天底下任娇阳照耀,任暴风雨狂吹猛打,如此磨砺过才能焕发自身潜藏最靓丽的色彩,生命力才能持久旺盛他佩服女儿的自主能力!从而他说又有什么不能相信她,对她放心不下的呢?子麟的这番话,无疑又熨平了我忐忑不安的心。最后,他温存地搂抱住我,叫我按奈住自已的心,不要三番五次的打电话向父母询问女儿的情况——他估计七十多岁的老人可能对此毫不知情呢,其实年青人处对象方面的事就是他们知晓了应该没甚反应,毕竟轰轰烈烈的事儿离他们已遥远了。并且他十分肯定女儿一旦快乐幸福的酒杯斟满了就会外溢——她会主动打电话回家向父母倾泄的。对此我点了点头表示听从。朋友们啊,从我跟子麟结婚这二十年来,一直我才是家里的领导,曾经大大小小的事他像个三岁小孩,没主见似的没一回不问我,先征求我的意见再才行事的,可唯独这次在女儿恋爱上他及时地道出了自已的观点,拿出了父母对待成人长大子女的正确方案,令我折服!爱若本身是一座航标,可见子麟爱女儿要比我深得多! 可是我背着子麟还是偷偷向母亲打听了,不过仅有一次。那天一大清早,我买了菜回来情绪十分低落,以至于打算收拾房间时却变得局促不安了。原因便是今天早上醒来时,我清晰地回忆起了睡梦中的情景——梦见多多衣衫褴褛地奔跑在荒原上。以往我可是不去捉梦境想像关预感征兆之类的东西,但是出于对女儿时时刻刻的挂念,我的脑神经已不由习惯所控制了。记得我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时,一天正在看书的我见母亲专程走过来对我说,她梦见了巧云一丝不挂,而梦中“男怕穿,女怕脱”,肯定是不祥征兆。果真第二天姐姐被她婆家人打得遍体鳞伤后逐出家门。母亲说幸好头天她把梦讲给我听了,否则指不定还有更惨痛的事儿发生呢。所以当我醒来时子麟已离家去了公司,这样无人倾听得不到缓解的梦更使我耿耿于怀了。在逝去两个小时后,我想只有找母亲充当我的倾听者,就像那年的我充当她的倾听者一样。 不过母亲在听完我的叙述,她马上灵敏地劝告我这个梦并不糟糕,因为多多浑身穿着衣服呢。接着她不等我询问,主动向我讲起了多多的近况。她称最近与她打成一片的小伙子为胡主任,也许母亲一辈子都怀着对组织领导者祟尚敬重的心理,所以那个男孩在她心里自然份量不轻,从而从她嘴里吐露出经常白天带领多多出去参加村委会一些活动,傍晚再送她回来的胡主任让她有受宠若惊和感激不尽之情,可见并没有朝他们情感发展的方向去想,倒惹得我忍不住打听了,首先问母亲他是谁家的男丁,我有认识他的父母亲吗?另外他的家境怎样,是正派人家的孩子吗?这样问来问去就是没有问及男孩他外貌长得如何;可母亲却首先吐露的是这方面的话题,她说他长得高大槐梧,体形像罗云坤支书,但相貌比他强多了,浓眉大眼,仪表堂堂,是那儿方圆几十里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帅的男孩;而据母亲推断他的父母我绝对不熟悉,因为要比我年长二十多岁,元雄是他**四十六岁生下的幺儿;他上头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年龄却跟我差不多;可惜现在他的父母都已离世。 “那他是一个人生活的了?”我打断了话问道. “不错,我两个月前送菜到学校,听李嫂说她食堂里多了一个人吃饭,那人便是胡主任,但他并不是每顿都在那儿吃,如果村委会开会呀,或者村干部们组织一起搞些农村建设呀什么的,他们又会有定点的地方吃饭,而平常呢其它村干部都有各自的家庭要照料,大部分时间呆在家里,所以村委会也就没有必要设立食堂,唯有他把那儿当家了。” “那他是刚进村委会,新上任的治安主任了?”我问道,但又忽然想起多多说过他们以前常见面,只是近两月才交往的,显然是他到学校食堂搭火才有了机会交往。母亲则回答说: “他选上村干部已有一年半的时间,前年元旦期间全村开选举大会时选中的,那天选举票发下来我和你爸也参加了呢!据说他参选是由书记直接提名的,一是他大哥与书记的关系不错,二是村里一些违法乱纪的人需要有威望的人来管治;他**是在他当选干部前一阵子死的,他爸死得更早,好像有十来年了吧听李嫂说他来学校搭火前一直在他大哥家里吃饭,睡觉当然在自家了,他们家相邻;可能由于他大哥的儿子结婚,家里吃饭人口多他才偏要出来的” “妈妈,他这人的口碑怎么样?您刚才说他当选干部之前是个有威望的人,可他那么年青,威望又从何说起呢?” “噢,造成他年纪青青名声鹊起的原因是他凭自已的虎气惩办了玉林村一个横行霸道的恶霸,而这个恶霸十几来一直让人们闻风丧胆;当然,让人最佩服他的不仅是过硬的拳头,他的行侠仗义总让人萧然起敬。自从他当干部以来,有关村里治安书记就从未头痛过,以前那些成心捣乱违法乱纪的小混混们全都销声匿迹了。并且现在又委派他兼职村里的电工,因为现代人越来越聪明,都懂得电知识,一个村里至少有一半的户主偷电,而这让电工们伤透了脑筋,如此电工可是像镰刀换把一样频繁改换,但自从他接管以来,奇怪偷电的现象也杜绝了。不知内情的人也许会以为是他的武力让人感觉畏惧,其实他凭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做法;譬如某家确实困难,他会自已掏腰包出钱帮他垫付电费,直到他帮助的人有能力为止,如此还有谁不服服服帖帖的呢?现在你问我他口碑如何,哎呀,他简直就是人们心中的神了” “多多她人呢?这几天她干什么来着?” “前两天她跟随胡主任按政策挨家挨户的发放沼气管,我看她每天坐在他摩托车后座,兴高采烈得不得了,好像为人们送去的福音是自已谛造出的今天他俩到秧苗地里扎稻草人去了,麻雀已吃了不少谷种,但多多一定要求姥爷把扎稻草人的活儿留给她,说干完了村委会的事儿立马就让秧苗地里站个活灵活现的人儿,让麻雀倒退三十里地。” “多多跟主任出去每天是他送回来的吗?” “是啊,一般吃过晚饭就送她回来了。主任人品我信得过,他每次送多多回来,从不去她房间里坐,至多喝过一杯茶与我们客套几句就回去了;唉,这好孩子不知将来谁有福气嫁给他” 终于,我揪紧的心又松懈下来。未了,我故意跟母亲谈了一些饮食健康之类的问题才放下电话。 第三十五章在线阅读 第三十五章 肉文屋 /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也正是在这一天,果然如子麟预料的一样,多多一心沉浸在爱情的欢乐之中,在她杯子里盛满幸福快乐已溢洒出来时,得找人共同分享了。但她打电话给她爸爸时他正在洗澡,这样一刻也不能耽搁的她改成拔打我的电话,居然让我成了她欢乐飞翔的仰望者。 “妈妈,妈妈呀”这时电话里传来女儿娇弱的嗓音,仿佛她抱着我在摇晃撒娇,喧泄无可奈何的情愫。 “多多,你吃晚饭了吗?”我这样简略地问时,却一心想知道白天她与心上人呆在一块,是否晚上在一起共进晚餐。 “当然吃过了,我们是在镇上餐馆吃的。”她声调欢快地道,一扫之前的娇柔。 “噢,为什么不在自家吃,难道你怕姥姥做的饭元雄吃不习惯?听姥姥讲今天他帮你在秧苗地里扎稻草人?” “是他偏要到镇上去吃的,原本姥姥准备了很多菜他不让做;这样也好,他花钱似乎非常开心——点了一桌子菜,自已却吃得很少,仿佛我每吃一口都让他欣慰,而望着他无法从我身上移开的目光那神情如同您和爸爸的满目慈爱关怀及欣赏!哎呀,这顿我可吃得太饱了,在走回来的路上,他怕我穿高跟鞋脚难受,几次躬身要我匍匐他背上背我,可我却不敢,怕吃得太撑肚子挺破了” 我从她语言里想像那些的情景,可是多多又给我描绘下一个场景了。 “今天,元雄步行到镇上两趟,他把摩托车放在村委会了。第一次是他给我们扎的稻草人买衣服,呵,妈妈,开始姥姥给我们稻草人找出的一件衣服实在又破又旧,简直没法穿,我想回家随便取一件我的衣服,可不光姥姥不让,她说我的每一件衣服都致漂亮,半件也舍不得;而元雄也不同意,他忌讳我的衣服置于野外;但他要回去拿他的一件衬衣来,他说男人的胆气足,但这回轮到我不让他回去取了,我怕他常穿的衣服带走他身上的魂魄。最后经两人商量给它量体栽衣到镇上买一件去。然而,他把我先送回家歇息,一个小时后回来不仅手里拿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还有一顶白色有蕾丝花边的太阳帽。可想而知我们把稻草人打扮得有多漂亮了,活灵活现跟真人似的,让我们开心得不得了。待收工回到家里我讲给姥姥和姥爷听了,姥姥却一边埋怨我们糟蹋了钱,一边担心暂新的衣服被人偷了去呢” “你们前些天呢?是不是呆在一块每时每刻都很愉快?”待她停顿下来,我有些明知故问。 “那当然的了,有一个星期我和元雄挨家挨户的发放沼气设备,玉林村共有十三个小组,我们每天跑两个组。原本这项任务村委会全体干部一天就可完成,可在元雄的要求下他一个人承担了下来,因为现在正是双抢季节,除了元雄以外,其它干部家里都种了不少水稻。应我的要求,他每天早上骑摩托车过来载我,而那些设备在来之前他已运到某个农户家里。可以说我们的欢乐洒满每一条道路!就是窄得机动车跑不了的羊肠小道,他像骆驼背上背着东西,必要的时候还要搀着我,尤其到了养狗的农户家,凶猛的狗扑上来时,他得一马当先地迎上前去吓退它,所以我感觉每时每刻都装在他心里,而同样我的眼里也只有他,我们从彼此那儿吸取着共同的欢乐” “多多,我问你,”我打断了她的话,“从来你没有这么开心过么,比如跟你的异同学在一起?” “我从高中到大学,您们不是看护得很紧吗?说未完成学业谈恋爱,会让您们感觉教育女儿的失败,哪儿还敢跟男生接触啊!”她回答说,“不过,我现在得感谢您们,如果以前恋爱了,肯定留在了潮州,这样也就不能认识元雄了!” “你对元雄就真的很满意?如果你留在潮州就业,说不定选择的男朋友比他优秀多了,至少他学历与你不相上下吧!哦,我忘了问你,他有上过高中吗?我估计应该是高中生,村干部嘛!” “对不起,妈妈,让您失望了,他只是个初中生。不过他人看起来比高等大学生还有派头!” “什么叫比大学生还有派头?他不就是一个农村最基层的干部吗?看来,爱情让人失去判断力,此话不假!” “妈妈,他人真的不差,您不用怀疑的;仅拿外表来讲,他身高足有一米八三,风度偏偏,那时我们还没有交往,只要远远的看见他的身影我就会产生一种不可抗拒的爱慕之情。而这些天我跟他一起下乡,发现村里其实有好多漂亮姑娘,她们看他时不由自主流露出多情的目光,我想只要他原意,想娶她们中的任何一位都没问题。而将成为她妻子的必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所以我不能不暗自庆幸自已近水楼台先得月,说来可笑,我现在竟有担心他被人抢走的心理,想时刻看紧他为妙!” “这么说我的女儿在这场恋爱中完全没有了矜持和高傲之态?” “这也许是我的明智之举,因为总比失去他哭鼻子断肝肠的有尊严的多!” “你们才交往多久,你就这么肯定失去他会痛苦得寸断肝肠,难道他比生养你的父母重要?” “妈妈,我跟您们的爱与他的爱怎能不能相提并论,其实您心里非常清楚,当年您爱爸爸的感觉应该没有忘记吧” 我沉默了,她说的没错。不过此时心里却很想知道她的这场恋情完全是她自动产生,对方才有以动情相回报;还是男孩主动追求,她很快陷了进去。但这个疑问只能暂时存放心底,如果直接在电话里询问,无能得到哪个答案都不能使我释怀。 接下来我以关怀她日常饮食起居,嘘寒问暖了一番来才表达了一个母亲对子女的切切之爱,而这通电话在我无忧无喜中结束。 第三十六章在线阅读 第三十六章 肉文屋 /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子麟洗好澡出来,我把多多电话里讲的话对他陈述了一遍,尽量学她一样描绘得有声有色,让他体会到女儿抑制不住的欢畅。果然这当我从子麟的脸上读到了欣慰喜悦之情,听到他看好女儿婚恋的赞美之声。但是,待到这一时间过去,有时候,我独自默想她的恋情时,心中又会泛起不安,而每当这时,我便会一遍遍回味女儿电话里欢快的嗓音,想像她容光焕发,笑容满面,漂亮极了的样子,以此来慰籍一个母亲在孩子特殊时期的紧张心情。不过子麟这点从来不像我,他乐观得很,成天除了忙碌工作外,他脑海里原本就不平庸的女儿,断定恋爱中的她每天都是在狂喜中度过。因为记忆中我恋爱时期形象他从未退色过,由此他推断说长相像我的多多现在无疑面容透出了希望,脸色更加有活力,乌黑的大眼睛里沉淀着果实的源泉。而他的未婚夫必定得意非凡,从光彩夺目的涟漪中借来了光芒。对此,我不置可否。 说实话,我越盘旋着女儿的事儿,就越想趁早见着女儿,见到她感觉称心如意的对象,揭开庐山真面目。因而好似这桩事儿覆盖住了我整颗心,已无所适从的去做好别的事情了。但由子麟决定,我们夫妻在她开学前半个月去探望她。其实,子麟并不是不想尽快见到女儿,他尽量拖延只是为了等到女儿爱情成熟的季节,由他栽定发展的趋势。 可是好不容易到了八月中旬,是我们动身到宜城的时日了,在起程前我打电话通知多多,希望他们有所心理准备,以免突然相见,她男朋友会感觉无所适从。但是那边多多却大感意外,她高声尖叫为什么我们突然要去看她(殊不知我们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不等到春节时再回去,而公司里的事情怎能轻易的抛开。 “怎么了,多多,你谈恋爱光明正大,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更不想让父母知道的事情吗?”我问,对她这付态度顿生疑惑。 “没什么,真的只是……嗯……”她好像自已也说不出所以然。 “是不是不想我们打搅你们的愉快时光,好像一旦有人打搅就会感觉有什么变故似的。”我替她说了出来,毕竟大凡恋爱者都有过类似的心理。 “哎呀,妈妈,您真聪明”女儿欢叫道,情绪高昂起来,“其实我只是私下里担心元雄还没做好准备见您们,因为平时我给他说到潮州都市里的生活,他羡慕的同时又很自卑,如果见到爸爸,谈到学术等问题他会哑口无言的,毕竟他只是初中生。” “那平时你这个大学生跟他是怎么交往的?杜绝不谈学问吗?” “最初,我对农村的事儿倍感新鲜好奇,您是知道的,认识他后带我走进了更广阔的农村新天地——玉林村每一遍土地都留有我们的足迹,因为除了上一个月月头我俩为农户配发沼气设备外,在月底他又带我每家每户的收电费,现在每个组有多少户人家我已了如指掌,每户的户主我都能清楚说出姓名,另外,如果有哪户家庭产生了矛盾,需要他调解,他也必带上我;当然,这只是他所能带给我的部分生活,有时我会要求自已静下心来看书,而此时元雄就会默不作声地在一旁翻看我其它的书籍,开始他确实为投其所好,但是渐渐我观察,他可以像我一样为了书里的知识吸引,着迷,并且他的悟比一般人高,譬如,我高中大学的一半科目(文史类)他可以通过自学融会惯通。所以,您和爸爸尽管放心,将来无论我要求元雄改换什么工种,他都绝对能胜任;如果将来您们老了,需要他接替公司,他肯定会做得有声有色” “如果你说的属实,他聪明好学有上进心,我们又怎会在你们年青人情感的道路上设置阻碍?” “其实,我内心清楚您们疼爱女儿肯定会依从我;只是元雄,我和他存在的城乡差别和文化上的差异,无形中他有很多压力,从来他表明不说,但内心难免担忧未来的岳父母看扁他,而且他这个人年纪青青就已出人头地,无非是为了获得别人对他的赏识和尊重,所以我害怕他承受不起您们异样的目光,哪怕一点点也不行” “傻孩子,”我说,“既然他爱你,纵有上刀上下火海的苦难也会克服的,我们大人们的一些设身处地为自已孩子考虑的事儿,难道他还接受不了?自古又有多少父母为了女儿择偶故意设置障碍考验女婿的?我相信元雄作为村治安主任,能解决众多的群众矛盾,他还不能理解你的父母吗?” “是啊,”女儿换了口气,“可是我就是不想他受一点委屈” “好孩子,我和你爸会跟你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我说,“只有亲眼见到他,你爸才能帮助你更好的设计未来!所以我们明天就起程,公司里的事已安排妥当,暂时请你刘叔管理。” “妈——妈——“女儿又一声急切的尖叫,她仍然在阻止我们的行程. “又是怎么了,多多?如此我真搞不懂你耍什么花招?” “没什么,您别误会,”她又赶紧解释道说,“我只是想恳求您推迟几天再过来,可以吧?因为这几天白天元雄帮我扯水田里的杂草,晒黑得像锅底,总不能您们第一眼见到他受惊吓女儿找了个黑种人吧,而且扯草第一天他穿着短袖,毒辣似火的日光晒得胳膊起了泡,现在还擦药水呢;再说他听我口气估计您们年底才回来,而他原打算在年底时装修一下房子,以备迎接您们呢,可依照现在情形,恐怕装修房屋来不及了。但那房子还是毛坯呢,去年建成的。” “哦,毛坯房子不装修没关系,即使没房子也行,只要人好,”我转念已经十分体贴她了,“我们就依照你说的推迟两天过来,包括起程共四天的时间里,你们就好好的休息几天,让劳累的身躯恢复原有的活力!” “谢谢妈!”女儿甜甜地道,仿佛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瞬间滋润到了我心田。 我安排多多休息的几天,也是我和子麟在家休息的日子。因为公司已向托付人向权交待清楚。然而一旦忙碌的人完全歇息下来,两人便有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在无所事事中,我便将准备好的行李箱里的东西取出重新整理一番,又添置一些放进去,使原本一个鼓鼓的黑色背包装得像土墩样结实,而这让一旁的子麟笑话我,说多多现在已不再跟以前样需要我的爱了,即使把整个潮州城搬过去,她也体会不到父母的一片苦心。 子麟用第二天的时间为多多画了一幅肖像,他照她以前十六周岁时一张相片画的。这幅画像底下的落款写着”爱女多多”,他要把它作为一份礼物,将送交给从未谋面过的女婿手中。 “这幅画,就是要他见证我们的女儿少女时期曾是多么的天真烂漫,纯洁无暇,”他说,“要是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爱多多,画就不送给他,并且我也有办法让多多离开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七章在线阅读 第三十七章 肉文屋 /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起程这天风和日丽,气温适宜。我们改变了以前的路线,先乘车到汕头,然后转长途汽车直达宜城。当第二天下午到达目的地时,长途汽车站候车室墙壁正中间挂的一个硕大醒目的时钟正指向下午一点。但这时对于我们夫妻来说,醒目的并不是这个时钟,而是这里作为指定的汇聚点,我家宝贝女儿和她男友已在那里恭候多时了,让我们温暖感动。 此时会面,多多把打招呼的机会留给了男友,可不,他一见我们又是鞠躬又是问好,让我和子麟回礼不断。而在这当儿,我努力地睁大眼看清,这个男孩的外表是否跟我获知的信息一致。他的确是个高大,健美的男孩,不,说男子汉更形象些。在他的面前,子麟就显得矮小,瘦弱,更像文质彬彬的知识先生了。他那笔挺的身材,让人想到他一定具有刚正不阿的秉。他脸上的微笑和卑慊的姿态,也都比我想像中要成熟得多。那幅面容看上去很有才智,丝毫没有媚俗之相。只有那低压的双眉和流动着慈善的黑色大眼睛里,还有一丝拘束之感,不过已经给他的指导思想冲缓了,因为他立马付储行动想讨好我们了——不是嘴上甜甜地嘘寒问暖,而是执意地接过我们身上的大包小包,再领到冷饮店解署歇息。半小时后,元雄外出招来了一辆的士车,我们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说实话,我对初次见面的女婿自有拿捏,既不会满脸堆笑,又不会表示冷淡,保持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我看得出,子麟内心的情感不自觉地偏向他,他对他可是按照心里满意的标准在看待了。而多多几乎是过于喜欢她男友了,就是对半年不见的父母,已没有了以前的亲切感,她最在意的却是他。可不,多多观颜察色地看到我一旦若有所思的神情,或者望我目光对他几乎没有流露出赞许,她就会呈现出焦急和担心;而当看到她爸爸笑容满面,对他颇有满意神情,她就会满怀希望靠近她爸爸,亲热地拉起了她爸爸的手,表示感谢。 约半个小时车子行驶到了格格山庄,这时元雄抢在子麟之前付给了车钱,的士车顺畅地掉头离去了。而待一踏进屋,只见爸妈正并排而坐一门心思等我们呢,也许年龄大了外面的停车声讲话声他们不曾觉察。正屋中间的餐桌上已摆好了饭菜,这时爸爸妈妈来不及喜悦的打量风尘仆仆的女儿女婿,赶紧站起首先招待吃饭,生怕饿坏了儿孙们。见之我挥挥手,说我们得先洗濑一番,说着我打算走向卫生间,不料已下行李包的元雄挪动过来两把椅子,让我们先坐下,他去打洗脸水来。他这一说我才想起我把这儿当作潮州的家了,现在山里人还没吃上自来水,没有水源的卫生间是不具备洗濑设备的。一会儿后,一盆清濯的井水端来了我面前,还有香皂和暂新的毛巾也递到了手,见此我想起了以前生活在农村时,每当有客人来,吃饭前父母总会分咐我们给客人端水来洗脸洗手,不可否认,元雄这孩子非常有家教,他的父母亲在世时一定是勤勤恳恳老实本份的庄稼人。 这顿饭我和子麟理所当然成为坐上客,元雄即充当了陪客,又是招待员,而且他不光待候远道而归的我们,连多多和她姥爷跟姥姥盛汤和盛饭都是他腿脚勤快地奔跑张罗着,这可真出乎我意外。曾经我从女儿电话里反馈的信息是她过于爱他,所以满以为初涉爱河的她有一些头脑昏厥的行为——受爱的驱驶,总会为男朋友屁颠屁颠地转个不停,比如吃饭时她会给他盛汤盛饭,不停地挟菜等。而这半晌,我发觉她已习惯受他照顾,看来,他对她的关怀体贴,哪怕是心疼她的爸爸,也比不上他那样尽心了。 吃过饭,元雄称村里有事要去办,礼貌地跟我们告辞了。送他出门时,多多流露出依依难舍之情我尽收眼底。现在,终于我们有空间与多多单独呆在一起,聊一聊眼下我最心的事儿了。在我拉上多多准备到楼上的房间里去时,父母好像又去为下一顿的生活做准备去了。我们径直进了大房间,这时多多一头裁倒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我和子麟跟着坐在了床头和床尾。 “多多,坐起来让我好好端祥你,”我推了推她身子,“我觉得,你比以前老了许多,被这场恋爱闹的吧?”我故意找茬逼走她还隐藏在心里的那个人,让她一心一意的同我们交谈。 “妈妈,”多多不知是计,她一个鲤鱼翻身,她扯住我的胳膊用力摇晃,“您大老远的来就是为了损我,亏您还迫不及待地想见我呢。您和爸爸已经把我和元雄整得疲力竭了您知道吗,这几天我们做了多少准备,单拿您们这个房间来说,换窗帘,洗床罩,整理东西等,做这些为的是让您们看着住着的舒心。” “哦,原来如此”我和子麟这才打量了整个屋子,发现它真的变了样。 “其实,原来桃红色的窗帘不用换,因为它是我儿时最喜欢的颜色,你姥姥早知道才这样安排的。”我道,“现在这淡紫色虽然也是我喜欢的颜色,但毕竟回到这儿希望寻找儿时的印迹,我猜想这窗帘的颜色由你决定,但样式由元雄挑选的吧,挺土的,像一块大幕布,中间怎没裁开来呢?” “窗帘颜色和样式都是由我挑定的,请您不要因为我找了男朋友,就对我什么都否定,妈妈,如果我找了对象,得失去您的爱,我不知怎么办?”她回答说。 “多多,你想得过于严重了,你妈妈无非是有点挑剔罢了,而她这般出发点就是为了你好”子麟开始话说,“你得知道她挑易的原因是因为我完全没有警备线,而我们总得有一人履行父母的职责吧,等这一关过后,你会感觉父母像爱你一样爱你的男友” “谢谢爸”女儿终于开心地笑了。 “那么,你们究竟是怎么开始交往的,你能从头至尾的讲出来我们听吗?”子麟在一旁陪着小心,却又要求她说。 “我先去把茶几上果盘里的水果洗净端来吃,再告诉您们一切吧,爸爸。”她回答说。 第三十八章在线阅读 第三十八章 肉文屋 /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我叫子麟跟我一起到长沙发上去坐,子麟听从了.在多多出去洗水果时,我沏好了三杯绿茶.子麟喝了一口茶水,笑着望我说: “如果元雄呆在这儿,这杯茶还是不用劳驾你动手呀!养大了女儿终于可以享福了哦!” “你就别偷偷乐了吧!”我说,“在这儿乡下,可有出嫁女儿是强盗这一说法——她为了自已的小家,大有可能把娘家洗劫一空!” “那在我们麻城乡下,如果哪家生了女儿,称为”酒坛子”,将来长大了女婿买酒岳父喝呗!”子麟则马上接口道.“不过,我家女儿如果真想洗劫娘家就让她洗呗,反证我们挣的所有将来都是她的,难道我们还带到土里去不成!” 我听了不置可否,仍一脸沉着相,这时子麟却兴味盎然地向我x近,用肘捅了捅我,戏谑道:“今儿见了准女婿,你是故意摆脸谱,还是不够满意,难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话在你身上不灵验?” “爸爸,您刚才说丈母娘怎么了?”多多大步闯进来时,没怎么听清楚飘进耳边的话,问道。一边把洗净的水果搁在了我们面前茶几上。 “哦,我刚才在跟你妈妈开玩笑,”子麟接过多多递上前的一串葡萄,他在上面摘了几粒递到我手里,然后笑容可掬地望着对面的她说: “你这个格格山庄里的平民格格,你到底施展了什么魔力让元雄这个帅小伙对你服服帖帖,我看他外表并不是很轻易被训服的人!不过我很自信,我的女儿想得到一个人的爱慕是很容易的——无疑你是这儿众人眼里仰望的明星,而只要你跟他对上眼的男孩,他怎么能临阵逃脱你灿烂光辉的欢洒,是吗,多多?” “那当然,我最爱的爸爸!”这个爱夸奖的姑娘立刻起身坐到她父亲身旁,把我跟她父亲间隔开来,“以前在学校,即使别人眼里最优秀的男生,我一个也看不上;而元雄一旦我向他表示出好感,他立刻就粘了上来!” “噢,”子麟兴致勃勃地将脸完全转向她,“可是你们怎样好上的,我和你妈妈就是急于想知道,你这时能全盘托出吗?满足我们张开已久的胃口?” “没问题,您们问的也正我最想涉及的话题,”多多十分爽快,她边想边叙述说,“是最开始,我们相互不打招呼的,大家只是相互遥望,因为元雄工作的村委会大楼与我们的学校相隔几十米远,妈妈就十分清楚。直到三个多月前,他找我们校长商量,要求在学校食堂搭火吃饭,校长既没答应也没推脱,让他跟李嫂谈,说是只要李嫂不嫌麻烦就可以,这个李嫂当然应承了下来,一则在学校吃饭的老师也不多,包括她才六人,二则元雄与李嫂又住在同一个组。于是,我们才有了正面接触的机会.” “我猜想他可能为了跟你接触,为寻找由来才跑到学校搭火的吧?”明明知情的我却这样话道,“学校和村委会本上就是两个不同的单位,工作人员混在一起成什么体统啊!” “妈妈,”女儿立即反驳,“难得你还在农村呆过那么久,对这样的事就不能理解了?开始我也觉得有些怪异,就问李嫂,她说在农村不像我们城里讲究,凡事只能因情况而定,以前她读书时,还是两个班共一个教室呢!再说我和元雄同桌吃饭,谁都是骄傲的人,所以两人谁都不肯先开口跟对方说话。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的座位前摆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菜,而不用猜我已知道是元雄干的了,感觉好温暖啊!但是当我每次享受到这份待遇后,想向他表达感激时,好似他从不想给我机会。就这样,我只有眼望着他匆匆的来,吃过饭后又匆匆的离开。因此好奇心让我开始专注的研究他,首先,我想他对我的关心体贴应该是对我个人好感私心的体现,而表现出的不理不睬可能又是他出于自尊,好面子,结果,我失望了,原本他是一个怀大爱的人,譬如元雄饭量大,有时李嫂做饭米放少了一点,不够吃的情况下,元雄就会提前放下筷子,让大家吃饱,而有时李嫂忙这忙那的,吃饭总不能准时,元雄就会很不安心的一次二次的去催促她。可是看到他越对大家好我心里特别不舒服,希望他把关注的目光只转向我,然而他连跟我说一句话都不肯,怎么办呢?于是我开始动脑筋,思索该如何打破我俩之间沉寂。那是在某一个星期六的正午,吃过饭我趁元雄在场,便故意对李嫂说我想吃柴禾做的大锅饭,那底层那香喷喷的锅芭让我唾涎欲滴——他一直来内心里不是怕我这个城里大小姐在这儿吃不惯吗?这让李嫂犯难了,学校做饭一直烧的是煤块。这时站在一旁的元雄在我期望中开了腔,他说他家里屯有干柴禾,他回去取.于是我顺理成章的要求一同前往他家。开始他不允,说不需人帮忙,一个人用车载来就可,但我却反问他我去了是不是感觉不放便,难道家有娇妻或者这次有我相伴是不是会对他以后找对象造成不良影响?不料我这么一说,他脸刷地一下变得红通通的了。就这样我去了他家,坐摩托车去的。只几分钟就到了。房子在学校的左则,是三间新建的平房,不过,他告诉我建它时是按楼房的标准设置,等有了条件可直接往上盖。那时元雄领我进了门,对我很客气,他在烧水沏茶的当儿拿来糖果我吃,把我当小孩子似的,然后领我到整个屋子里参观了一番,而这时我注意到整幢房子里只有一间屋子设有床铺,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他家只有他一人,父母都相继去世了,当获获知了这一情况,我才清楚他到我们学校搭火的真正理由,而这时我的心一下揪紧了,心疼他不得了——看见他一身干净的衣服,感叹他一个大男人得自已搓洗,看到这空旷的房子,怜悯他长期独守。同样,也正是这次正面接触,元雄总会从内心底关心我的饮食,他为了顺我的口胃,会经常到镇上买一些可口的菜回来吃,虽然每次买回的菜都是放在桌上大家一起吃,但那是特意为我,自然心里美滋滋的。就这样两人你心里有了我,我心里有了你,到现在已密切的分不开了.” “元雄多少岁?”我觉得有必要打断她的长篇大论了,“看他办事说话挺有男子汉的风范,算作成熟吧,但细看他面貌神色,年龄也不大,到底大你几岁呀?” “他虚岁二十四,生肖属蛇,大我四岁。” “你们一个属蛇,一个属**,生肖挺合的呀!”子麟思考了一番说,”蛇为小龙,**为凤,很好的龙凤配嘛!” “是吗,爸爸,”多多一听竟狂喜地伸手抱住了她爸爸的脖子,”我说呢,我和他怎么很投缘——他的行为我都赞同,我的想法他也都理解,两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 “哟……哟现在相处才多久,当然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以后相互厌倦了,说不定你被他打得眼睛剩下光圈,拳头被打得剩下光把,听你姥姥说他在这一带称雄,首先是凭他硬朗的拳头!” “妈妈,关于这些,他很早就向我全盘托出了,不过向您们解释清楚得费我不少口舌,所以您们现在得容忍我喝口水再讲吧!” “即然不是一两句能讲得清楚的,就放着以后再找一个时间来讲,我和你爸爸经过长途旅途,得先歇息一下!”我道,心想现在女儿时刻就在身边,知道她的一切只是迟早的事了。 第三十九章在线阅读 第三十九章 肉文屋 /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旅途的辛劳我和子麟很快沉沉的睡去了。一觉醒来时已是天黑,起床时我摁亮了房间里的枝形吊灯,让桔黄色的灯光暖暖地欢洒在我们舒舒服的身上!也正是这灯光一亮,我耳朵里立刻传来了敲门声和多多的说话声,原来她和元雄一直坐在二楼客厅里等待我们起床吃晚饭。 没想到这次回宜城来,照料我们饮食起居的不再是年迈的父母(以前因为他们为儿女忙碌的那番开心劲,只有随着他们的了),而是托自已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的福——她男朋友把我们照顾得即细心又周到,可不,这时下楼去,他礼貌地让我们走在前列,那卑歉的姿态,那全然一心想照顾好岳父母的热心肠,着实让我们感动!不过这时我却想,等两年过去,他顺利地娶了多多,自然而然向多多靠齐,我们得像我的二老照料下辈一样去照料他们了,而那时照顾女儿和女婿的生活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乐趣! 晚饭桌上的菜摆满得已没有放盘的空隙,不用问,桌上的菜有一半是元雄到镇上买来的。而那些菜都是针对这一家人的口味,因为没有一道菜我不感觉到熟悉和亲切。就餐时他不仅像午餐时一样伺候着各位,而且不断地挟各人喜欢吃的菜到他碗里,让大家吃得酣畅淋漓,开心不已! 吃过饭,子麟提议到二楼客厅里去坐,想必他是要与未来的女婿进行一番必要的沟通了。我了解他的心思。开始,元雄和多多在张罗茶水,我和子麟则坐在红木靠背椅上,俨然两个执政的家长。当他们递给了我们一人一杯热茶后,按要求他俩把两个凳子上拉到了我们对面坐下。 “你土生土长在这玉林村?”此时我身旁的这个一家之长发问了。他坐正了身子,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表现出了对待客人一样的礼貌。 “是的,我祖祖辈辈都在这儿生活。” “这儿好啊,也是多多寻问祖的地方;噢,听说你父母相继过世了,那是多少年的事?” “我母亲走了两年,我父亲去逝有四五年了吧” “那你经常会想念他们吧,毕竟还没成家?” “是的,我很爱我妈妈,她幸苦了一辈子拉扯大一群孩子,没享一天福就辞逝了” “他身上随时都装有他****照片.”这时多多话道 “噢,听口气你好象对你父亲印象不太深,可他也没走几年啊?”同样作为父亲,子麟心底有些不平了。 “是这样的,我父亲对我很严厉,从小到大我不拢他的身,而妈妈对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她幺儿,她可不是一般的疼我——从我出生到她去逝,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在她心上,所以我对她感情特别深,习惯了对她的依赖,即便她死去了,我拿着她的照片仍能感受到她在对我说话仍能一次次温暖我的心窝!” “有一次,”多多又话说,“元雄一个人爬到山岭上检查线路,回来时经过她母亲的坟地,他想探望她一下,却靠在坟墓美美的睡了一觉!” “是的,”元雄接口说,”那天我是在妈妈抚我脸胧时醒来的,那一刻我多幸福多甜美呀,然而我不得不下山离开她时却悲恸的哭了,这是我第一次感觉我离开了她——把她一人留在了荒山;但是回到家里,妈妈她又端坐在家里等着我——墙上的遗容正向我微笑呢!” 听到此,我觉得他有些奇异,为什么那么随意满口地谈到死去的人,既便是自已的母亲,所以这很容易让我联想至宿命。但是子麟却没这般去想,他把他这番话当作有情之人的事实依据。而当他看到元雄回忆自已在墓地与母亲分别时眼睛红红的流露出悲恸时,他已经完全理解女儿爱他的原因所在了,并且他已认定元雄值得女儿托付终生,接下来又是他的一番问话。 “你与多多在一起,我看你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凭我的推断你是受母亲照料惯了的人,为什么你能做到呢?” “珍惜!”他简略地回答. “我们多多从小娇生惯养,她身上有不少小毛病,这些你有没有发觉,”子麟说着歉意望了一眼女儿,”请问你爱她什么呢?” “全部!”他的回答又只有两个字. “你打算一直在村委会里干下去吗?或者说,你对村干部这个职位满意吗?” “在没有谋到比这更好的职业,我肯定得坚守岗位,因为我身兼两职收益在这儿一带算作不错吧,将来结婚成家得需要钱,我不会让我的家人生活贫苦,即使她愿意跟我吃苦我也绝不能,”说到这里他望了一眼多多,“至于村干部这职位嘛,当然感觉满意,因为我常常是一对一的为村民们办实事,而从他们那儿获得的自然是尊敬和爱戴,并且勤跑腿从不会让自已闲着。” “作为男人,你有没有向往村子以外的世界?” “没有想过,因为长这么大,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县城,而我出门在外的亲戚朋友们他们好象发展不大,我问过他们的经济收入好像还不如我。””他回答说。 “噢,如果有机会你愿不愿意到异地发展?” “异地是指哪儿呀?” “比如说潮州,多多出生成长的地方” “那可以呀,多多以前行经过的地方,我当然想涉足的了!” 子麟满意的笑了,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他作他公司的接替人。多多也绝顶聪明,她马上阐明了自已的观点: “爸爸,”她表现得很急切,“您和妈妈都还年青,就别过早指望我们去接替公司了,我一时在农村呆不够呢?其实,我和元雄在农村一样可以发展一份事业的,而我心里早已似好了一份,只是还没对元雄讲过,”说着她把目光转向元雄,“你不是说你除了会干电工这活外,还懂得烧窑的技术,等我们结婚了,两人不必辞掉工作,先开办一家小陶瓷厂试一试,你记得我给你说过吗,潮州市开办的陶瓷厂大大小小有一百多家,我们可以引进那里的技艺,而如果说我们宜城县有三分之一的家庭购买我们生产的陶瓷品,单拿吃饭用的碗和装菜用的碟,那我们的事业就相当成功的了。到了可以扩大时,我们便辞掉学校和村里的工作,一心一意的经营工厂,哎呀,我得想一想那时我们的生活情景——肯定像爸爸一样拥有了私家车,你载着我出去订货呀收款什么的,当然我们已有了自已的孩子,而我们工作太忙了,家里得请保姆和厨子,还有厂里一些技术骨干得出进我们家里,呵,我们过上了热火朝天呼风唤雨的快乐生活,这正是我所期望的,元雄,你感觉呢” “很好呀,你喜欢的我绝无异议”他回答说。 “看来我们晚年要享受天伦之乐的生活,还得退回到乡下”这时子麟无奈地摇摆着头,从来他拿女儿没辄。 谈话就此结束了,因为这会儿多多的思绪又飞扬了起来,情绪高昂得很,而给这对正在热恋中的人留下属于他们的空间,是现在我们夫妻做出最合适宜的决定。 第四十章在线阅读 第四十章 肉文屋 /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第二天我和子麟还未起床,元雄已从镇上买了包子馒头等早餐送过来,然后离开了。虽说他走时对姥姥宣称村里有事有待他去完成,但我想他必定是为了让我们分别了已久的家人多一点时间团聚。而显然多多与元雄见过面,说过话——清晨没有阳光照耀下她的脸竟是如此的容光焕发,嘴里还不断地享着歌曲。所以吃早餐时,她竟首次拿碗拿杯的伺候着我们,像昨天元雄伺候我们一样,这让做父母的我们受宠若惊,看来她的思想行为与心上人早联系在一起了 吃过早餐,我和子麟已客随主便——听从女儿的安排回二楼卧室里喝茶。说实在话,能尽情体会到女儿的孝心可谓人生莫大的慰藉无疑情景跟昨天一样,多多端来了洗净的水果,大家围坐在了茶几旁。此时,我们谈论的话题不扯到元雄似乎不可能,尤其多多,她怎能抑制得住内心那狂热的欢乐——她要吐露出来,于是她滔滔不绝地对昨天我想了解的情况作了解释。 “爸爸,妈妈,当您们听到元雄铲出了玉林村的恶霸,受到这儿一带人的敬仰,以为他一定是个爱打架斗殴的人吧?如果这样猜想可就错了,他至今只打过那一次架,而且当时出手也是迫不待已。关于这点我已从李嫂那里得到了印证,完全属实。我这种说法在您们看来似乎站不住脚——一个从不施展拳脚的人怎能一下击败一惯横行霸道的高手,可事实就是如此。追朔原因呢,我想除了他年青气盛,身强力壮外,与他平时在家里练习拳击有关,据他讲他**妈太爱这个幺儿了,不愿他逃离她的视线,所以年青好动的他只有在自已家里挂起了沙包,为强身健体每天练习拳击,直到他**去世,才有机会到外面去转悠。也正是他**去世,家里只剩下他一人时,村里那个恶霸以为他孤苦无依能够降服他,想让他做他的马仔,利用他干一些违法乱纪牟取暴利的事儿,比如以修路的名誉拦截车辆私自收费,开赌场等,当然他们选中他主要因为他外形高大压得住场。但是元雄忌能轻易就犯,平时他就疾恶如仇,无奈母亲管理严禁,才与这帮人没所相干。可一旦恶霸有了这一念头,收回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把元雄的拒绝当作莫大的耻辱,命令他必需服从,就像臣民服从皇帝一般训服于他。就这样,元雄才有幸与他搏斗,在恶霸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摔倒,最后匍匐在地嘴里甘愿喊他大爷那刻起,他便名声大振了元雄惩了恶霸当然让这儿一带无端受过压迫的人拍手称好,简直大快人心啊而从此后这玉林村的村长和书记遇到了一些难以解决的事便想到他,在得到他的多次协助后索提拔他当了治安主任,然后把无人能胜任的电工也交托给了他。当然,他当村干部能受人拥戴,并深得人心,主要是他的德行出众,凡是与他打交道的人没有人不佩服他人品,这点您们也会很快得到论证” “你别总往好的方面去想,”我打断了她的话,“多多,我担心他长得那么高大,拳头又那么硬,哪一天他对你发威起来,拎你像拎小**,扔你像扔果皮,你能吃得消吗?” “妈妈,您的想法实在可笑,”她回答说,“您和爸爸站在一起,您一样不是个弱女子吗?爸爸如果对您动,您不一样只有受伤的份吗?但是据我理解,爸爸因为爱您,他甘愿服从您,让您成为一家的总栽着;而我小时候,您们两个大人不一样可以把我当作小羊羔扔来扔去,不顾不管,或打或剐随便么?可是正因为您们爱我胜过自已的生命,让我顽皮得甚至可以到您们的头上筑窝;所以即使我与两米多高的大力士谈恋爱,哪怕他又是武林高手,只要他是真心爱我的,我又哪来的惧怕呢?爱是快乐高高的飞翔,爱是心底迸发最炽热的阳光,爱是浑身散发的神奇力量亲爱的爸爸,妈妈,这点您们尽可心放心,元雄绝对是真心爱我的,我能感觉得到;同样我也爱他——纯粹的崇拜,试想又有哪个男人不在赞美下低头,如此他的拳头又怎不在爱人面前变得软弱无力呢?” “老婆,多多的话句句我认同,看来她比我们更懂得爱”子麟转向我道。 “是啊,”我点头承认,“她在爱的摇篮里成长,自然具有爱的领悟力;通常农村女孩子寻婆家,可是要明察暗访的,不过,据这两天我了解的情况,现在对元雄我也放心下来了——虽然他父母双亡,但他跟多多一样成长中不会缺泛爱,甚至更浓,毕竟因为事业我们怠慢了孩子;难怪他们那么喜欢粘在一起,两个贪爱的孩子——每人都会把曾经得到无私伟大的爱回馈给身边的人所以作为大人,我们剩下的只有祝福的了子麟,我现在说这话会不会太早?” “哪里太早,从多多在电话向我坦白她的甜蜜爱情那刻起,我就预感她找到了适合的人” “谢谢爸妈”女儿高兴得忘乎所以起来,“只要是我和元雄结婚,一辈子肯定幸福无比从跟他交往时起,我没有一天不是过得开开心心的” “多多,听你所有的叙述,好像你是第一个踏进他情感花园的人?”这时我想起了什么来着问她。 “才不是呢,在我之前有两个女孩子喜欢过他”她回答说。 “什么,有两个女孩子喜欢过他,这么说他已是个情场高手了?”子麟甚感意外。我也一样。 “是这样的,两个女孩只有其中一个与他谈过恋爱” “他告诉你祥情了吗?” “当然,他主动向我坦白的” “他怎样说的,尽量按原话告诉我们吧”子麟十分关注地问。 “第一个女孩子是他到她家收电费结识的,她特别的喜欢他,但长相一般,个子矮小,与元雄站在一起可能很不相衬;开始元雄有些抵触,不过,到底重情重义的他还是被她的热情感动了,然而正当他打算接受她,这个有自知自明的女孩子却存心躲开了,她到了异地打工——她是听从父母的按排跟邻村的一个男孩订了婚出去的,现在说不定已有了小宝宝呢” “那后来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孩,她与元雄有过半年的交往。那是在认识我一年前,他开始对她一片真心,因为她相貌还是吸引他的,而她跟他一样也孤苦无依,虽然有母亲和外婆,但母亲常年在外打工,外婆神不济,对她照顾不周,所以他觉得同样景况下两个人走在一起应该蛮有缘份。可是长期相处,他发现她格比较孤避,任,不谙世事。她很依赖他对她的细心照料,但却无心给予他任何关爱。对此,他想可能是她成长经历不同,作为一个男人尽自已所能给予她所需未尝不可;然而,这个女孩的欲望不小,她希望自已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做个阔太太,这点元雄肯定满足不了她,最终她跟在外打工的母亲联系好,收拾好东西一声不吭地走了。” “这么说他已跟那个女孩同居过了?那你呢,有在他家过夜吗?”我不无担心地问。 “是那个女孩赖在他家住下的;我和元雄交往了这么久,可是清清白白哦,平常不管我们呆在一起有多晚,他定会送我回来,而且在家门口连吻我一下也不肯,害得我每次望着他归去的背影总怅然若失” “不管怎么说,你和元雄结婚前得住在家里,”我一板一眼地对她说,“外公可是最讲究颜面的人,而且这儿是农村,只要你做出出格的事,首先被人指责没有家教,那样的话不仅外公外婆,连我们回来走在路上都不知脸朝哪儿搁了” “这些用不着您交待,好歹我是个大学生,而且还在教书育人,能不注重自已的言行吗?再说元雄,您们一定要信赖他——我并不会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他可是个真君子,我总会被他的人格所折服” 女儿的话讲到这个份上,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接下来我和子麟又开开心心洗耳恭听她嘴里吐露出来与心上人在一起趣味无穷的爱情浪漫史了。 第四十一章在线阅读 第四十一章 肉文屋 /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一晃四天过去了。接下来的一天我和子麟被元雄请到他家里做客。那天,他三间平房出出进进满是人,无疑他们都是主人请去的陪客。其中有十多个村干部,六个小学教师,剩余的全是元雄的亲属,这些亲属里面有他的两个哥哥,三个姐姐。说真的,当我们由这么多宾客作陪,言行不能不表现得庄重得体。而这种热闹情形俨然农村男女处对象中的订婚仪式。不过,这天我不止一次地听到元雄的近邻好奇地问他家里闹热,是否举行订婚仪式,他则马上给予否定,说是女朋友的父母难得从城里回来,接他们到家里来玩,感受一下久违了的农村热闹气息。他的这番解释跟他这场心安排好的招待一样着实让我们感动。 既然是到了女儿将来的婆家,我便房前屋后仔细巡视起来,留下子麟与一群村干部们在唠嗑。这时,我注意到这幢居所并不像多多以前向我们介绍过那样是修建了两年的毛坯房,起码已进行过简易装修——外墙和内墙都白得眩目,毫无污渍。据多多讲,这是近几天元雄夜战的杰作,可之前我们毫无觉察——白天他总神采奕奕。此时,这几间相连的房子看遍它应该毫不费时,但是我又不能像真的“看家”那样一间一间的去仔细停留,估显眼的家产,而只有装着漫不经心地走到这儿和那儿,不过这一遍走下来,房子的格局和里面的家什等已清晰地装进我脑海里。这里我打量完这幢居所不得不心里琢磨着,他一个独居的男人,居然把房子建造那么阔,足有一百二十多平方,即使将来娶妻生子也够宽敞的,而且现在暂时为平房,但构造时已作好了楼房的底子,搭建好的红木楼梯似乎可以让人望到楼上同样宽阔的房间。就在这时,多多在厨房帮忙有了空闲时跑来了我身边。 “妈妈,您觉得这房子怎么样?”她亲密地挽起我胳膊,语调欢快地道,“我感觉挺喜欢它的,像元雄的人一样大气,如果全装修好了,气派得很”我告诉她跟她看法一样。 “谢谢妈”她说,“我第一次跟他来这儿取柴禾,对这房子没太大印象,甚至对这红砖土坯很看不惯,所以当我跟他开始交往有了恋爱倾向,试想如果今后两人在一起生活,必定是在我们的格格山庄,然而一旦真正走近这所房子,我的想法马上转变了,拿它跟格格山庄比,并不逊色,何况这儿还有人要赖在这儿呢” “小妮子,有你这样说话的吗?”看到她沾沾自喜,我倒产生了不良反应。 “我没有说错,”她却道,“元雄肯定不会说谎话,我在他房间里还看到那女孩落下的一件衣服了呢” “我当然相信元雄没有说谎,正是他跟别人生活过,你却内心从没介缔吗?况且这女孩最终不是飞走了吗?原因呢,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你别一味地把男朋友短处看作了长处。”我这样说时,心里自然想起了年青时子麟与罗乐的那段情——虽然早已释怀,毕竟烙下了深刻的烙印。 我们的午餐在十二点钟准时举行,总共坐了四桌。席间我和子麟被当作贵宾,由陪客们轮流敬酒——一会儿是元雄的领导和同事人人轮流斟酒,大有尽地主之宜想把远方的客人陪得喝醉为止;一会儿多多的同事那些老师们也不甘示弱,他们从另外的桌上一个个走过来敬酒;还有元雄的哥哥姐姐们也凑过来表用酒表达了他们对客人的热忱和尊重;如此我们夫妻真晕头转向了呢而吃完这顿饭,虽然子麟始终内心提醒自已保持风度,没有喝得酩酊大醉,但为了领众人的情每人伸手举杯难免作出礼貌的回应,也的确喝了不少,所以下了桌马上拒绝了为他按排好的牌局,直奔家里避免酒劲上来出洋相的了。而马上这场隆重的家宴随着我们的离开而结束——当我们回来间隔不久,元雄和多多也赶了来——他们主要担心子麟酒后身体出现异常状况。可不,元雄不仅带来了蜂蜜醒酒,还提了一篮刚摘下的桃子让大家尝鲜 这会儿多多对她躺在床上蹙眉难受爸爸别提有多悉心照料了。首先她把蜂蜜兑水后一口一口吹冷,再把他从床上扶起用汤匙喂他喝下,然后用手轻揉太阳直到他面容舒缓,平静地睡去。多多在做这一切时支开了我和元雄,让我们撂到了一边。而这时她呈现出对父亲无限爱的表达不能不使我心生醋意,她可从来没这般对待过母亲我啊此时元雄的心里有何感受呢,应该不同于我吧,我想也许他看到了心上人孝顺重情的另一面,欣赏不已呢。半小时后,元雄确定岳父身体已无大碍,他回家去了,那里还有厨师和帮忙的人等着他回去打发呢。 多多送走元雄回来,我叫她到我身边坐下,我想更确切地了解一下元雄跟他前女友的事。这时我坐沙发上拿刀削桃。 “元雄跟他前女友是怎样相识的,他们是一个村里人吗?” “她是城里人,一次那女孩来这儿扫墓结识他的。” “这么说她祖宗是这儿的了” “据元雄说她妈是这儿的人,那次是给她外公扫墓” “哦,她妈应该跟我差不多年龄,叫什么名字,说出来看我认不认得” “我连那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因为元雄似乎不想对我更多提及,好像他对这人不感兴趣,倒是刚开始两人在一起一些美好的感觉他主动讲出来了呢” “是啊,每个人都不愿提及伤心或不开心的往事那他是怎样讲述那段前期的感情的?” “他说在去年的清明节傍晚,他去给他**扫墓下山回来的时候,遇到这个女孩坐在坡上上不停的用手揉自已的脚螺,他估计她脚崴了,上前一问果然如此,就这样他搀扶她下了山,然后用摩托车载她到乡卫生院去扎针灸,而在这个女孩难以承受伤痛的过程中,他看到了一个城里娇小姐的赢弱,顿生怜悯,并且这个女孩的小子脾气和漂亮外表也吸引着他,让他在淡然无味的日子里呼吸到了新鲜振奋的空气。那时天色已暗,从镇上回县城的班车已没有了,元雄提议用摩托车载她回城,但是她说不回去也没关系,因为她已在一家工厂里上班,并住宿在那里,所以没有必要担心家人对她夜不归宿的担心,再说脚崴了回去明天也不能照常上班。就这样元雄带她回到家里,可以想像,元雄这个心细的男人当时对她照料程度了,一定让她大受感动。妈妈,他至今虽然没有向我描绘过那些细节末节,可我一旦猜想竟会有难以忍受的心痛,不过有一点我应该感觉欣慰,因为元雄不止一次地对我强调,女孩在他家疗养脚疾期间,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现在您看到的他家只有一间房里设有床铺,但他每晚是睡在临时铺的地铺上。首次大概她在他家住了一个星期左右,元雄便送她搭上了回县城的车,然而,忌料这次那女孩不是回厂上班,而是把厂里的东西一股脑地收拾好,又回到他这儿来了,而她的这个决定让元雄大吃一惊,但出于她那份挚着的爱,他高兴地接受了。以后他们便开始了同居生活,但对于他们那段同居的日子,我心中没有一点妒意,因为没有多久,元雄便对她失去了兴趣,尽管他承认她个跟她外表一样透明,而她的懒惰也不在他讨厌之列,但是凡事都得以自我为中心,需要元雄时时刻刻围绕她转,因而让元雄失去了整个自我,感觉没有了灵魂似的。他说有许多次他想让她离开,但是他的决定本起不了作用,最后谢天谢地,女孩有了另外的向往,他才摆脱了她。” “听起来还真实可信多多,作为母亲会时而冒出些担心,但愿这样不会打忧你开心的心情”一时我似乎对女儿又充满了慊意。 “妈妈,我能理解您的心思”她把我削好的桃子夺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那快活的神情令我欣慰不已。 第四十二章在线阅读 第四十二章 肉文屋 /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像去年一样,我和子麟在多多学校开学前两天回程,走的路线雷同。不过,这次送我们到县城不只女儿一人,她男朋友似乎照应着一切——主要忙于东西的打点和车辆租用。这样我和子麟一路可谓两袖清风,任凭他俩簇拥登上开往武汉的软卧客车了。 我和子麟一回到潮州,马上投入了繁忙而琐碎的工作,为近半月来非得老板事必躬亲搁浅的一些事儿。向权这段时间替我们心公司里的事,人已瘦了一圈,子麟放了他一个星期假,让他把失去的再寻回来。现在子麟对待公司又倾注了比以往更大的热情,不再像半年来内心总盘算多多有一天带她男友回来潮州接管公司,他已清楚问题不在元雄这边,而是女儿对这所城市缺乏她生活的乐趣,所以他得重新拟定今后的生活轨道,而如何经营好自已的公司,则成为他立足潮州为儿孙坚守另一番天地必定的要素。他的这些心里想法,即使没有吐露,我十分清楚。 宜城那边女儿依旧陶醉在爱情的风花雪月中。她不像以前隔三岔五地联系我们,却是每天必有一通电话打回家,让我们分享她抑制不住的开心快乐而现在,我和子麟已不再对沐浴在爱情的雨露中的女儿展现出的尽是欢欣鼓舞表示怀疑,元雄的表现已让我们彻底放下心来——他带给心爱人的只可能是明媚阳光,生活中难免有霾也只会留给自已,因为从他身上处处可见他舍已为人的一面。如此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腊月,这个时间是元雄计划装修他的新房了。但这种大事不需要孩子们秉报,子麟早在一个月前主动跟他们讨论,如何建议他们把婚房装修得富丽堂皇而又不失温暖别致。记得当时习惯了对父亲随心所欲的女儿并没开口涉及装修费的问题,想必元雄在一旁告诫了她,而她也懂得维护他的尊严。因此,这边厢子麟却按奈不住,他主动汇去了一笔装修款项。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等待他们新房装修结束,我们飞回宜城过年之时了。 元雄房屋装修俊工,也正是多多学校关门放寒假之时了。多多在空闲时间里把亮堂悦目的房间拍了照发过来,让我们提前欣赏过目。子麟却把那些照片放大又洗了一遍,目的在于能清晰地看清楚每间房细致的装修,以便他脑海里设想那些房间里应摆放什么家具合适,显然他的另一片爱心又已萌生。但我想子麟脑海里的这番设想,多多和元雄应该也已成形,毕竟他们才是那幢房子的主人不过,为了子麟爱心不会落空,我一再交待多多婚房的家具物什等我们回去了,一起到县城购置。可谁她在电话里每次听了只咯咯的笑,最终让我醒悟可能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对之,我并未告诉子麟,希望他的失落能在女儿的欢笑声中消隐。 三个星期已快过去,这时我和子麟开始打点行李,准备起程回宜城老家过年了。就在我把毛巾牙刷之类路上用的东西和一些吃食装进随身带的行李包里,按计划下午起程时,子麟突然公司里接到一笔订单,而且那是他的一个老客户,并且要求他亲自设计广告画。看来回宜城的日子得推迟下来。 好在我没有告诉多多我们准确回去的日子,这样省去我一番解释。南国的冬日只要不是雨天,天气就像家乡二月或者八月样绚和,接连两天我都在享受闲暇温暖的时日,一边感叹几千里外的老家已是白雪皑皑的了。然而,第三天是潮州这一年最后一个睛朗阳光欢洒的日子。到了晚上,天气就变了,南风变成了西北风,先是飘洒起了小雨,接着气温陡然下降了许多,让室外的人无不感受到寒冷 第二天晚上,子麟还未下班回来,我坐在客厅里一边待他回来吃饭,一边把掠在阳台上洗净的两件风衣叠好放进背包里,以便明日起程时穿上。这时候,我耳边响起了急足的拍门声,似乎还夹杂着多多叫喊我耳熟能详的声音,我以为这全是一份幻觉,但细听又是那么真切一时间,我急忙扑过去开了门,果然多多一头扎进了我怀里,还没来得及让我看清楚她的面容 “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回来了?要是你迟一天到,我们可就要错过呢” “对不起,妈妈”多多已是声音哽咽着在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已要回潮州啊我很难过,只想逃离那个伤心之地” 我赶紧把女儿安顿在沙发上坐好,给她端来了热茶,一边往她嘴里喂水,一边用一只手心疼的抚她伤痛委屈的脸,却不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让她如此的怆惶而回 “我是从县城坐客车到汕头的,”她歇息了下,对我道,“现在开通了长途客车真好,如果一路上多次转车,我不知自已能否撑到呢;啊,前两天,我没吃过一粒饭,浑身没力您这会儿不用心疼我,跟之前比我不知好了多少,起码已安全回到了您们身边。只是现在我不想吐露我的伤心事,您也不用猜,当然跟元雄有关” 如我猜想宝贝女儿遭受到了爱情严重的打击。看她那光景,实在让我心碎——她的眼睛无神焕散,身子似乎在抖动个不停。 “多多呀,”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以前我阻拦你到乡下,可你怎么也不听。结果你被乡下那野小子耍了,乡里人你本不了解的。从今以后你怎么也不能回到那儿,你的同学朋友都在潮州等着你加入到他们的生活呢” “我肯定要回去,”她则回答说,“在我和元雄没有真正结束,我不能这么离开。不过这个春节我想在这里过,我好静下心来思索我和他之间的事。只是姥爷和姥姥他们可怜了,没有人陪同他们过年,而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活准备了不少食物呢,指望您们回去哩” 我一时还不能问清她具体发生过些什么事,我得先为我饿了几天的女儿弄来可口的食物。原本做好的饭菜我怕她咽不下。片刻后,我从厨房里端来了热气腾腾的水饺,在我的督促下她吃了光。然后,我备好了热水她洗澡,等她沐浴出来神才好了许多。 第四十三章在线阅读 第四十三章 肉文屋 /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七点半钟,子麟下班回家了。这时我已把吃饱穿暖的多多安置到睡床上,而不一会儿,曾伤心不已疲于奔命的她便沉沉的睡去。就餐时我才告诉子麟多多回家的消息,然而他一听扔下碗筷就往她房间奔,我跟着也进了屋。立刻我看到子麟立在床前,仔细打量着他的宝贝女儿,而显然多多愁眉紧锁的哀伤的神色,已经把她的爸爸给吓坏了,这是他首次见到她这付惨痛相。 我叫他不用担心——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实情。不管怎样,女儿现在已安全抵达到了避风港,我们得给她最温暧最妥贴的照顾。所以眼下不打忧她休息才是她的所需。子麟听从了,但他没有继续吃饭,而是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坐在角落里,我走过去也不肯理我,看他的神情,脑海里可能不停地猜想女儿可能发生的一些事。 十点左右,睡醒的多多起来上厕所,刚一开门,一直守候的子麟便想迎上前,但坐在一旁的我按下了,小声对他说等片刻后她头脑完全清醒后,看到我们会飞奔了过来的。果然,女儿再次跨进客厅,一眼扫视到她父亲,像陡然失踪的小孩终于回到父母的怀抱那样,不顾一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而在她扑上来时,子麟已立起身伸开双臂接住了她。这时,女儿心碎的哭泣同样捣碎了父母的心。尤其子麟他一下子从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转变成了容易被摧跨的小妇人,已是泪眼凄迷了。他不停地抚着女儿倚靠在他前的头发,心疼怜悯一齐涌上心头。 “好了,爸爸,”女儿放声哭过一阵后,心中的霾已一扫而光,她拉子麟一同坐在了沙发上,“我是没有办法,才回潮州来舒通一下心情的。而且,要不是元雄不知道这儿具体地方,那我会呆在另一个地方,独自痛苦流涕,叫他永远也找不到我,然后我们永远的分开——让给那个叫罗艳花女孩——她似乎比我更爱他啊他是那样的急于寻找我要是让他知道就糟了可是,我为什么头脑里总装着他呢。如果爱情能够与人分享的话,我才不会逃哩,我要随时都看见他的人” “多多,听你口气,元雄另外找了女人,”我说,“他既然移情别恋,为何他又会到处寻找你呢?” “他没有移情别恋,”她反驳说,“他不是见异思迁的人,至从我认识他,他爱我的心从未动摇过,即使山崩地裂也不会动摇。人都是忠于自已感情的,我相信。既然他把心交给了我,我也就不能有丝毫的理由去责怪他了。哪怕他从此再也见不了我的面,一个爱他的人牵绊住了他,我也决不会怀疑他不再爱我真的,爸爸,妈妈,我们相互决不会忘了对方”说到这里,多多又哭了起来,不过马上又抹掉睫毛上的泪水,继续说道:“罗艳花——提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就特别厌恶——从上星期天直到今天,是世上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原本她就长得漂亮,亲人又在外面工作,如果说她想找男朋友,什么好男人她找不到啊,为何偏偏回来跟我抢元雄可元雄已经不再爱她了呀,在他们分手前他就不爱她了,难道她心里不清楚么?既便她自个儿心存悬念,但这些天元雄拒绝她在我看来完全不近人情,可她全当作耳旁风,死皮赖脸的赖定了,搞得元雄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我心疼他死了” “你说的那个罗艳花,是他前女友无疑的了?”子麟打断她的话道。 “就是啊,若不是前女友,谁有能耐跟我抢元雄啊而我现在只是回避,并不是退缩,因为他们毕竟有过一段肌肤相亲的生活,我想留空间给元雄,让他妥善地处理好这事。可是没想到自已自认为很大方的做法,内心激不起丝毫赞扬之音,相反,种种痛苦吞着我,使我领略到天堂跟地狱两者的巨大差距了。呵,为何我脑子里老是闪现元雄跟他前女友在一起的种种画面,正是它们搅得我痛苦不堪其实,我人还呆在玉林时,元雄尽量做到不跟罗艳花接触,哪怕那女孩成天追着他跑,但夜晚他必远离她,从没在一起住宿的。这点并不是他有意向我表白他的心思,因为几乎每个深夜,无法入睡的我在黑暗中努力地寻觅从夜空的发出常人难以看见的微光,而元雄必定是站在窗前十几米外守望我的人;并且天亮后,那个自认为已是他老婆的人到处在找他,有好几次我发现他就睡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所以现在我最大的痛苦不是失去了爱,而是无法跟我爱的人厮守在一起” “我想我们现在是弄明白了,元雄的前女友回来找他,并缠着他已住到了他家里,像以前他们生活在一起那样;而你呢,却只空有爱,似乎在这场爱情争夺战中你并没有胜卷在握,毕竟他们拥有了事实婚姻”这时我缕清楚了头绪道。 “妈妈,什么叫事实婚姻啊?她现在居住的房子是我和元雄辛苦装修的,您也别忘了钱也是您们掏的,还买好了家具,而现在我们这边算什么啊?”多多又气愤得跺脚哭了起来。 “是啊,”子麟埋怨我说,“元雄跟他前女友本上构不成事实婚姻,只是交往过的正常男女朋友而已,而我们多多却是与元雄谈婚论嫁的结婚对象” “就是嘛,”多多又向她爸爸挨近了些,“罗艳花她脸皮厚,元雄拒绝的话说得那么直白,何况他的行动比言语更坚决,要是换成我,早就收拾好东西走了,本没有必要独守空房,将来等得她头发白了元雄也不会看她一眼。” “多多,”我忍不住叫道,想制止她以这种形势渲染满腔坏情绪。但是子麟私下里向我递了一下眼色,意思不言而明。我便闭了嘴。不过,多多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她像一个无辜者受到惩罚脸上写满了无助。 “你能跟我具体谈一谈你情敌的情况吗?比如她的出生,她的家庭”我伸手抓过女儿的手握住,内心一下子变得柔软无比。 “我怎么清楚她的情况呢,以前元雄并不喜欢提起她,而他也没去过她的家里。只有一点我和她相同,那就是我们都在城里长大,都拥有相同的青春年华” “你现在内心真实的打算呢?”我又问道。 “静观其变呗我能怎样,事实元雄主张我和他站在一起,共同对付罗艳花,可我忍心吗?” “既然这样,你得放松心情,开开心心在家过年,等过完这个年也就云开日出了”这时子麟经过深思一番后劝慰女儿道。 我们没有再说下去,子麟提议一家人出去逛夜市,吃点夜宵。对此谁也没有异议,试想虽然已是深夜,但在这种情景下恐怕谁也难以入睡。于是子麟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厚实的衣服给多多披上,拉着她的手和我一道走出了门。这时有多多走在我们身边,让我仿佛回到了以前的三口之家的日子,那时我们的女儿多么快乐呀,好像从无烦忧但是现在父亲的夸赞,母亲的贿赂已买不到她的欢心了不过,子麟已在费尽心思地讨好他的心肝宝贝了,因为一路上他主动提起元雄,他说他是他见到最阳刚帅气的男孩,一点也不懦弱,所以他不会屈服前女友的纠缠,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违背心灵的指引,他永远只会等着他爱的人——多多。这番话无疑又让多多内心热烘烘的了,渐渐活跃起来。 第四十四章在线阅读 第四十四章 肉文屋 /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多多回来的消息,很快在潮州她同学中传开了,是我把这一信息透露出去的,目的让一个又一个同学前来探望她,让她分散心思摆脱她所历经的爱情那些痛苦的联想。这些天里我一方面除了关注多多的情绪,一方面还得抓紧时间办年贺。多多每天过得也还舒心,显然已不再沮丧,因为这些同学中有两个异同学对她表达了爱慕,这让她走出了似乎无爱的荒原,眼睛里扫除了灰色和暗淡。无疑,这免除了我和子麟内心的担忧,并且,我盘算着多多回潮州来,一家人像以前一样过开开心心的日子,当然,这里得有一份强大的爱情力量留住她,为此,我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她的两个追求者,渴望他俩中的一个既能合她的心意也能合我们的心意。 这个春节我们首次没有呆在父母身边,但为了表达内心的歉意我会时常给父母亲打电话。而每次在电话里我自然会问起元雄,看看多多出走后他的情况如何,可从父母那里传来的音讯更让我揪心,因为他跟多多交往一直未问过多多在潮州的住家位置,他可能从未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而多多这次在回来时请姥姥一定帮她隐瞒地址,以免他追赶过来。善良的父母遵守了承诺的同时又不忍心元雄满怀希望一次次的询问,便将多多的原话转告了他;以后元雄虽然不再继续追问潮州这儿的地址,可每天夜晚他都会伫立在楼下眺望楼上多多房间的窗口,在黑夜中幻想与多多度过艰难时日,他理解多多的哀怨。获知这一切,我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我原以为多多的离开,元雄在无望的情景下会慢慢收心,然后与前女友重归于好。看来他对多多的情感坚如盘石。不过好在多多听从了我们的劝慰,不再过问元雄的事,她对自已所受的折磨,已有了彻底的排斥。 转眼到了正月初十,离子麟公司决定元宵节开工的日子不远了由于我和子麟要忙于开工前的准备,已置于繁忙的工作中无暇跟多多交流,但是尽管忙碌,内心却多了份踏实,因为女儿曾对我们表态,今年她会留在潮州,也愿意在她爸爸公司做职员。她的这一决定,让我和子麟暗地欢喜,一家三口又可以终日在一起享受天论之乐了。但是,刚过去了两天,多多又对我们宣布,她必需回宜城去,即使不在那儿工作和生活(她已打电话辞掉了学校那份工儿),她也必需回去一趟,跟元雄见上一面,当面说清楚结束恋爱关系。她说只有在与前的这段感情了结后,她才能安心的做别的事。于是,我从公司里抽身出来,打算陪她回老家一趟。 但是我们临出发前,子麟突然决定摞下公司里的事,和我们一道回去,显然他估多多感情的事不是轻易能处理好的,他不放心女儿。这样我们在正月十四已抵达了格格山庄,适逢明天元宵节,可以跟父母欢取聚一堂了,以弥补春节没有回来的缺憾然而,元宵节并不是像我们希望的那样一家在热闹欢庆的气氛中度过,因为回家的当晚,我们就寝后,所发生的一切由于疲劳一无所知,但是第二天早上起床,我推开多多的房门,看到多多侧卧在沙发上,身子缩在一团,面色苍白。宜城这时候的气温都在十度以下,尤其夜晚就更冷了,但是此时多多身上只穿了一件棉睡衣,她的棉妖就放在她床边的椅子,床上的被子展开着,显然她是睡觉后起床的。 “你怎么了,孩子?”我进来时,她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口的方向,“好好的床不睡,棉妖也不穿,看你冻得嘴唇都发紫了,你想用生病来折磨自已吗?等一会你爸爸看见了心会被你捣碎”说着我把床上的被子抱来盖在了她身上。 “我的心早已被元雄捣碎了,”多多细声回答,“他昨晚在窗前的冷风中站了足足两个小时,但我没让他发现我” “啊,是这样啊”我故意装着以前毫不知情地道,“他可能知道我们回来了,想见你才在冷风中伫立那么久” “不是这样的,妈妈如果他知道我回来了,他会在那儿站一个通宵的;既使姥姥没有告诉我片言只语,但我断定每晚他会都站在窗前守望我,不管我有没的出现” “元雄这个十足的傻孩子,”我接过话说,“多多,你也不至于学他,跟他一样傻呀;人要活得现实,即然元雄前女友回来缠住他,要么他狠心甩掉她,要么跟她好好过日子,他这样算什么呀;而你如果真的爱他,要么永不放弃,争取自已的幸福,要么成全你的情敌,真心实意地退出。” “元雄甩得掉她么,他说他的决定本不起作用,我相信他的话;我退出却并不能成全情敌,说实话,我并不恨她,只要她能给我爱的人幸福,我甘心情愿退出,可问题是我离开了元雄,我爱的人时时刻刻在受苦,妈妈,这就是我痛苦的源。” “我回潮州,”她抹了抹泪,“在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度过的半个月,我不是不能忘记元雄,不是不能重拾生活的信心,这点您和爸爸也看到了我的转变;但是元雄则不一样,我太了解他了,他对我的爱就像他对他**的爱,永远不可能改变。而他为了陪伴逝去的母亲,可以在荒野里睡一宿;如果哪一晚他梦见他**了,白天他的神会特别爽。” “照你这样说,元雄对他前女友不存在一点爱恋了,不管你在还是不在” “事实就是这样,他跟前女友在一起生活,觉得了无乐趣,就像永远倒在漫长的黑夜里,望不到曙光一样。其实,我一直来的做法让他对现实也不抱希望,但是他无论是站在黑夜里默默守望,还是思想成天萦绕我,这一切只表明我已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更改的重要情感寄托,他会像挚爱他**那样挚爱我——即使两人都不是真实生活在他身边;如此他对我的爱越来越深厚,从而我会担心他做出费夷所思的事来,而我最惧怕的是他糟蹋自已的身体,冷热难顾,这样我会过不安稳,为他心碎泣血”。 第四十五章在线阅读 第四十五章 肉文屋 /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元宵节一过,正月十六是玉林村学校学生报名上学的日子,这天,多多吃过早餐照例去了学校,当然她并不是去上班,为与学校领导当面辞职,跟同事们拥抱告别,然后再挥泪与无比爱戴她的学生们离别。这些情景虽然我没有目睹,但我能真切感受到女儿的伤心和痛楚。 到了吃午餐时间,我协助母亲把饭做好后端上桌,然后一家人都一门心思地等多多回来吃饭了。但是左等右等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和子麟遥望的那条通往学校的石子路总不见多多的人影。这时我和子麟一致推测,多多一定是跟元雄纠缠在了一起,因为无疑今天是学校最忙碌的一天,他们为她举办送行宴会是不可能的。解了驱除心头的担忧,我和子麟决定寻找女儿。当然我们要到的第一站肯定是学校,只有先到了那儿才能清楚她的大至行踪。 我们快步走到学校,在仍然一片忙碌和混顿中,我领子麟来到学校的食堂,在那里我见到了我急于想见到的人——李嫂。这时听李嫂讲多多十点钟不到就已离开了学校,那时她是亲眼见她跟等候许久的元雄一道离开的。果然如我们的猜测。“李嫂,能麻烦您带路,领我们到元雄的家里么?”我见午餐后的食堂打扫干净,器皿都擦拭得呈亮,想必她有空,便道。“你们不必到他家里去,因为那个女孩还住在他家里,他肯定带钟老师到村委会了,那里有他一间宿舍——就在治安办公室的隔壁。”李嫂回答说,看来她已了解他们的全部情况。 玉林村的办公大楼就在我们眼前,我和子麟迫不及待地走向了那里,并据李嫂的指引很快找到了元雄的宿舍。站在门前,我听到了房里有人来回度步的声音,似乎也有轻声的啜泣声传进我耳朵来。这时,子麟扬起了准备敲门的手,但一丝尤豫让他放下了,见此我想起我们来的目的,便替他完成了这一艰难的动作。然而随着我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屋子里突然变得悄声无息,想必里面的人担心息息相关的人侵入。“多多,开门——我们是你爸爸妈妈呀”我扯着嗓子叫道,唯恐这一时期的女儿被吓破了胆。 很快门被打开,首先堵在门口的元雄让我吓了一跳——他已完全不是我以前看到的那副形象了,记得半年前他是那么的健壮,腰背笔直,神抖数;现在他的面容十分消瘦了,细高的身材像长高的竹子低下了头颅,眼神空洞,整个人神形空乏,一点也不具备年青人的蓬博活力。这时我想他的巨大改变无疑跟多多有直接关系——他为他们这段情在饱爱煎熬之时,好似放弃了生活的欲望,因为民以食为天,元疑他的这副身躯已与食物脱离了干系,俨然树木脱离了雨露滋润和阳光照耀,逐渐走向死亡一样。“可怜的孩子”我心里不由得泛起真诚的怜悯和疼爱之情。“叔叔,阿姨”元雄卑慊地向我们行了个礼,然后让开路让我们顺畅地进到屋里,随后他轻轻地关上了门。 多多见到我们并未动身,她坐在墙连红木长椅上,我的子麟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了,把她夹在中间。元雄在我们对面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妈妈,您们怎么找这儿来了?”多多睁着双哭泣红肿的眼睛问,她的哀伤过度的神情宣告她已经历过长时间的痛苦煎熬。 “家里午饭做好了,左待你不来,右等你也不来,你妈担心你只好到学校来找你了,是李嫂告诉我们你在这儿的”子麟替我作了回答。 “已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她却睁着双疑惑的大眼问。 “不仅是到了吃午餐的时间,而是超过了平常我们用餐时间一个多小时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感觉饿?”我道。 “元雄,”女儿没有回答我,而把目光转向了对面这个毕恭毕敬坐着的人,“我领略到了你说的话——一个月来本感觉不到饥饿,只靠喝酒和吃几粒花生度日,可是你已瘦得不成人样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因为缺乏营养无力行走,然后随处倒毙——你又不愿回你那个家”说着她把头扭向了我,“妈妈,家里即然饭做好了,我带元雄一同去吃吧,他可能已经忘了大米饭的滋味了” “好吧,”我说,“你们之间的问题我看不是时间能解决的,现在需要大家坐下来静静地思考后得出一个结论,尤其元雄,你不能再拿你的身体不当一回事儿,一个健康的体魄是多少病魔中的人愿付出所有却换取不来的啊” “阿姨,”这时元雄开腔了,“我吃不下,睡不着,我知道这般下去身体会跨下来,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李嫂把做好的饭端到我面前,可我就是没的胃口,夜晚我的大脑从没停止过暇想,何曾要求过歇息” “我们能理解你”子麟打断了他的话,他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走吧,从今天开始,无论如何要有食物进嘴——等会到了餐桌边,你一定不会让多多伤心,满足她对你的期望,说不定你会比她预想的吃得还多呢,这样我们在愉悦的氛围下商谈你们的未来,无论结果怎么样双方都要打开心结。” “叔叔,”他眼巴巴地望着子麟,“我只要一种结果,那就是和多多永不分离” “孩子啊,这也得你吃饱饭后你才有资格提出这种请求啊,以前国家贫穷落后,大户人家不会把女儿嫁给穷困潦倒的人,现在人民生活都富裕了,但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位受饥饿愚弄随风刮倒的人。” “我懂了,叔叔”元雄的面孔已由转晴,大脑似乎恢复了欢快,他站起来随同我们一道走出了门。 一路上多多与元雄似乎又恢复了恋人关系,两人手牵手变得欢乐无比了。 第四十六章在线阅读 第四十六章 肉文屋 /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待我们回到格格山庄时,发现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几盘菜都汇集到了一个锡锅里,见我们一进门,母亲便点燃了锅子底下的酒炉,于是餐桌上的火锅很快散发出了腊蒜苗等混合的五香味儿。难耐的饥饿督促母亲催促大家坐下来吃饭,像去年伏天一样,元雄坐在了以前的那把位置。但今天元雄不再反客为主,他成了真正受照顾的对象,可不,多多无比心疼地给他盛饭和不断挟菜,使他应接不暇,连年近七十的母亲也被元雄的瘦骨如柴惹得怜悯顿生,走进厨房又炒了两全菜端上桌,这样我和子麟望着这对有情人只有唏嘘的份了。元雄在众多人的关注下吃完两碗饭后,子麟又斟了一杯红酒让他喝下,说是一个月来喝惯酒的人不能陡然缺乏这种提神的养料。 无疑食物振奋了元雄的神,饭后他已不再显得无神连走路好似要往后退的了。这时不需有人提议,家里六个人除了父母外,我们四人都不约而同的进了二楼我们的卧室。我和子麟在长沙发上坐下,多多和元雄坐在我们对面茶几旁的两把位置上。 “你怎么知道多多回到了玉林?”子麟制止了元雄准备泡茶的行为,开始了对他一番盘问。 “我并不知道多多回来,今天一大早我便怀着一丝希望站在村委会大楼的后门口,这里有利于我能清楚地看到教师们出入办公大楼,在此前我已听李嫂说她通过电话向校长辞职了” “我们这次陪多多回来,只是她想当面跟学校的领导交待一些必要的事情,跟同事和学生们告个别;至于她与你的关系,来之前我已跟她作过交谈,虽然她对你怀有深厚的感情,但是我们一致认为既然你有女朋友,并且她深爱着你,不恳放过你,那么你就不应该辜负她,回到她身边好好过日子吧,人啊,要懂得安分守纪。多多呢,你放心,现在有我们照顾她,慢慢她会适应没有你的生活” “叔叔,我不要与多多分开,我不要她适应没有我的生活——事实她离开我,我很难找到活下去的理由,这点多多是清楚的——我是一个贪爱的人,一旦真爱离我远去,我就只一心想到我妈**身边,因为那儿有装满爱的摇篮。” 元雄的话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子麟也同样感到意外,他把目光投向了我,意思请我拿主见。 “元雄,”我开了腔,“难道住在你家里的女孩让你感觉不到丝毫爱意?她一个年青妙龄女子抵不过你躺在坟墓里闭目安息的老母亲么?” “阿姨,您问得好,您说的住在我家的女孩现在我只能称她为前女友。不错,我的前女友是鲜活的一个人,青春所有的气息也都会在她身上体现,所以冬日里从她嘴里哈出的热气无疑是她向外介传送的温暖,然而我却从未休会到她的一丝温暖。我这般说叔叔阿姨可能会认为我说话不切实际,但事实如此;瞧,多多回到您们身边的这一个多月,我不是没有回到她身边看望她,有时担心她睡不暖和买了被子提回去,有时知道她没钱了送上我半个月工资,虽然每次回家呆不上半小时,但是这一时间里(如果她爱有我的话应该弥足珍贵的吧)她不是没有看到我厌食消瘦的身子,不是没有看到我被置入无爱的荒原那无助的神情,可是面对我她何曾有过爱的表示——连一杯热水也没递到我手中。听到这里,也许您们会认为她出于我忠于另外一份感情,对我不问不闻故意惩罚。并非如此,依我以前对前女友的了解,她不折不扣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认识多多前我就仔细分析过她的个,她很自私很不懂事,认为我是全能的,能够给予她所需要的一切——无论是情感还是物质,却不想一想我也是个人,像她一样需要温暖;虽然我尽可能让自已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但是我人生道路上的伴侣至少应该对我做到知冷知热啊,所以我无法与这样的人共同生活。” “听你这样描述,我倒愿意站在你的立场上去思考了,现在我想问你——如果没有跟多多一段时间的交往,你的这位前女友回头找你,你也不打算接纳她么?” “是的,我愿意尽我所能帮她,但不是跟她一同生活,就像现在她无处可去,我放弃了自已家里的舒适,让她暂住一段时间一样” “什么?”我眼大了眼睛,“她是无处可去了才住在你那儿的,那么她没有家么,她的亲人呢?” “她的家在县城,听她说房子还挺大的,但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父母为了各自的生活,很少顾及到她,所以她的冷血和冷莫已深入骨髓,任何人已感化不了她,所幸她还懂得需要” “原来如此”我和子麟不由得又相视一望,各自去深思这个问题了。 “爸妈,请相信元雄说的话,而这些话在那个女孩没有回来之前,他已都告诉我了,所以我的痛苦不仅是因为离开我深爱的人,更多是来自于对他的担心——他说接纳这个女孩将是他人生的苦难的开始,那么我的松手将他推入到痛苦的深渊,如此我又怎不罪大恶极,今后靠什么去拯救自已的心灵呢?”这时多多在一旁开腔道。 “叔叔,阿姨,请您们相信我和多多两人真的非常相爱,我们有许多相似之处,我记不清楚谁说过这么一名话,他说爱情就是对方的思想可以跟自已思想吻合;从小我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下,尤其母亲她张开的羽翼下是天底下最温暖心房,而这又是我终身离不开的心房,所以这世上只有多多能继承我母亲给予我,因为她同样在您们为她造就的温室里健康成长,她享受到了人世间最无私有的爱,自然也能将心间蓄满的爱传递给别人,所幸我遇到了她;现在请求您们成全我吧——我会让她幸福的,把我在母亲那儿得到有爱都给予她”。 第四十七章在线阅读 第四十七章 肉文屋 /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没想到元雄这孩子对人和自身情感分晰得那么辟独到,让我和子麟不得不由最初的同情到对他的赞赏和钦佩,最终又为女儿的幸福着想而把他纳入了亲人之列——重新以女婿的角色去看待他了。的确,元雄说得对,爱情是异间各方面高度的吻合,他和多多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他们的结合可以说是天赐良缘。那么,我和子麟这对本身也曾历经过情感波折的夫妻,又有什么理由阻止这段真爱的发展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吧,又有谁去折断儿女幸福快乐飞翔的翅膀?所以剩下的就是我们朝促成他们情感方面的去想了。 一旦与孩子们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目前首要的是清除他们铺就幸福道路上的阻碍,于是怎样安置元雄的前女友被郑重其事的置入了各自脑海。 “元雄,”我思考了一会儿,说,“你刚才说前女友住在你家里,你始终只是出自于自已对她的怜悯,不想把她扫地出门,可见你对她不是没有感情——怜悯也是一种情。当然你想追求属于自已的幸福,无可厚非,可是作为男人,原则上的事你是要断然绝然的——现在你想一想,当初如果你硬心不接纳她,也不至于你和多多历经那么多痛苦,而你前女友也不会因为长久的期盼,最终接受不了你甩她的结局。” “阿姨,您有所不知,”他则回答我说,“艳花(前女友的名字)回来找我,当然是怀着满腔期望,尤其她进门看到我和多多装修好的新房,买的新家具,当时她一下子懵了,是我搀扶住了差点晕倒的她,而随着我安置她吃饱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向她提出送她离开这座住宅时,她的泪水决堤而下,说是希望自已尽快死掉,让我看在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情份上,把她埋藏了。当时那种场境,我除了束手无策外,只能隐让,因为艳花的个我了解,她是一味按着自已思想生活的人,不会替别人着想,而原本她的生活就无乐趣,生与死对她只是瞬间的喜欢罢了,所以我让她住下来随着事态发展慢慢转变——等到有一天她像上次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其实这次她回来,肯定是在外面受到了挫折,这里,我能向您们保证,艳花回来我这儿并不是因为爱我这个人,主要是我能提供给她所需罢了,譬如现在的衣食住行。以后随着时光流逝,某天我跟多多结了婚,为了我自已的家,再也没有经济去接济她,我想那时定会寻找自已的出路。人啊,只有面对困难才去想如何克服,如果有人挡在她的困难前面,她当然是希望别人去拔云见日了,所以我只是她困难时日里的撑天大树,如果大树一旦遭遇雷劈倒毙,她不会垂眼怜悯曾给她庇护的残枝败叶,而是急着寻找出路,因为她心中只有自已。是啊,她这样做又有什么错呢,可是我却心有不甘啊” 元雄说完闭了嘴。虽然他的一番话无异于对前女友的控诉,但是从他的言语里我还是归纳不出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这时多多发言了,增加了我脑海中艳花的印象。 “爸妈,”她说,“艳花这个人智商还停留在孩童时期,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她正把带回来的衣服一件件试穿扔在我们刚买回来的席梦思床上,由于她的自顾无暇,我站在房门口观看了她很久,那阵子我从衣橱的镜子里看到一个穿着各种衣裳的形体——年青而高挑的形体,苗条而婷婷玉立。她每试穿一件衣服时,会凝神闭气,用手梳理一下头发拢向肩后,于是一张白净的娃娃脸,镶入了面前的镜子里。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能拥有一幅天真无邪的娃娃脸,今我内心很是振撼。一个呱落地的女孩所呈现的天生无助,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的六神无主,一个初生的婴儿对各种颜色心底露出的喜悦,在眼前这个面孔中证明是恰到好处的。没有一丝欠缺。艳花的面部匀称娇嫩,眼睛细长凝神,仿佛每一件她专注的事儿会成为世上唯一。脸呈圆形,鲜嫩而滑润。嘴唇也一样鲜嫩,红嘟嘟外形与小孩的相差无几。牙齿有点参差不齐,但笑起来非常好看。头发染成金黄色。当时我瞧着这个超凡脱俗的情敌,一丝妒意窜上心头。但是就在我一转眼望见床上那一大堆她换下红红绿绿的衣服,联想到她的每一件衣裳的样式都接近童装——这分明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女孩。一旦这样思维,嫉妒之火熄灭了,因为一个智商停留在孩童时期,她是没有具备一个成shu女人的情商的,那么她给予不了元雄的爱。最终从元雄口里得出的前女友结论与我一直没有吐出的看法不谋而合。” “既然事实如此,你们打算怎么办呢?”这时我问两个当事人道。 “我必得跟多多结婚”元雄马上回答道,说着他把目光转向了心上人,期望从她眼神里得到一致的答案。 多多却埋下了头,一时间房间里空气凝固了,除了元雄每个人都在想着如何解决眼前棘手的事情。 “爸爸,”多多思索了一会,她抬起头仰望着子麟道,“既然我已辞去了玉林这儿的工作,那么我们就带元雄回潮州吧,他可以到您公司里上班,以前您不是希望公司后继有人吗?这样元雄才不会左右为难,我们可以把这幢装修好的房子让艳花居住,她要住多久就住多久,说实话,如果我是男人,让我亲自赶走一个曾与自已亲近过的女人,我也不忍心,做不到;再说,我们悄无声息地走,似乎带给不了她任何伤害” “你说呢?”子麟把目光投向了元雄,意思问他愿意背井离乡到潮州去么。 “这是再好不过的主意了,”元雄感激地看了多多一眼,“虽然我辞去村干部的工作开始村里肯定不肯,但我会把我现在面临的难题向村长和书记摊开,他们知晓后会给予理解批准;而到了潮州我会努力协助阿姨和叔叔把公司办好,让多多像她儿时生活在您们身边一样无忧无虑” “好吧,只能这样决定了”也许想到膝下承欢,子麟终于松了一口气,两个孩子脸上也立刻显露出了欢,而只有我这时却思索着事后可能出现的隐患。 “元雄,如果你走了,艳花没有了经济来源怎么办,现在不是你一直供她吃喝么?”想了一下,我问道。 “噢,我在临走时会给她留一笔钱,估计钱没用完,她得收拾东西走了,她并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何况见不到我人也没了指望。” “那她走了,你的房子谁来照看呢?如果走时不管不顾,堂屋门大开,你们购置的满屋家具被人搬走了咋办?”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会嘱托我的大哥大嫂帮我看管,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财产流失。” “呵,”多多一扫之前的伤痛,露出了这一个多月来我少见的灿烂笑脸,道:“等艳花彻底离开后,我们依旧回玉林村生活,在这儿我开心的日子才刚开始就——” “好了,以后你可别痴心妄想再回这里了。”我打断了她的话,起身宣告这个家庭会议可以结束了。 第四十八章在线阅读 第四十八章 肉文屋 /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一切按照我们商议的在执行,可是元雄辞工的事情并不顺畅,因为他一直来身兼二职,虽然治安主任的岗位承蒙上级领导的理解卸下了,但是电工的职责不是随时可以脱身的,他必需整理好帐本,把未收齐的电费再次收拢上邀,而办理这一切都得他亲力而为。 一连几天过去了,随着元雄的工作接近尾声,我们也悄无声息地收拾好了行装,准备随时起程。然而就在预期完结的前一个晚上,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元雄的前女友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她无法忍受元雄即将对她的彻底遗弃,吃了大量的安眠药片,幸好及时发现,被及时送到乡卫生院里抢救。而我们得知这一消息是艳花被抢救后已无大碍,第二天早上由元雄派遣他大哥前来通知我们的,因为他得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前女友身边。当时多多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傻呆了,像六月里遭受到冰霜雪雨一样,此前她一直乐颠颠地沉浸在新生活的憧憬中呢我和子麟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吓得束手无策了,这时女儿坐在卧室沙发上屯有大大小小和行李包旁,呆若木**,而我们唯一能做的是走过去安慰女儿,告诉她凡事到了尽头必定又有新的开始,现在只要艳花没有生命危险,通过这件事正好他们两人梳理好自已的情感,开始各自扬帆新的生活。女儿把我们的话记在了心间,她擦去了几滴挂在腮边伤心的泪水,毕竟她对元雄充满了信心,相信真爱永存的道理。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从早上到夜幕降临时,我们没有元雄和艳花任何消息的来源,当然在我们每人内心焦急等待的时光里,一定都在猜测医院里可能发生的某些情况。夜晚多多在我和子麟的督促下才去就寝。这晚,我在床上辗转难眠,努力地回想元雄曾归纳他与艳花情感的那些话语,从中去寻找事态发展的必要因素。记得他曾说过艳花生活中似乎没有任何乐趣,生与死只是一时的喜欢而已——那么她在吞下大量的安眠药片时可能只是感觉到快慰,丝毫没跟与她相关连的人着想,既使生养她的父母;一旦这般思索,我难免回忆起了自已那时的失恋——与子麟决裂无比痛苦之时也曾想到要了结生命,但是我却是那么留恋人世间的爱,对给过我这株小草每一缕温暖阳光的人都心怀感恩,想必得报答他们,因此我放弃了一时之念,重竖了生活的信念;她与我相比,又有何差异呢,难道她生活中没有阳光的照耀——她的亲人们没给她关爱吗?“不可能”这时我心中另一个声音说道,因为多多描绘过她有一幅天生的娃娃长相,幼稚可人,由此推断她的成长中并不缺乏物质供养,她的父母内心一定当她珍宝,只是为了生计长年在外奔波,对她的关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但是她的父母又有怎样的竟遇人生呢?这些对我暂时还是个迷,有待我去拔开云雾,也只有从她的身世方面才能清楚地了解她,然后再结合实际情况稳妥地处理好他们三者之间的情感关系。 这阵子我整理好思绪后,把所思所想全盘倾吐给了同样难眠的子麟,从而也获得了他和我一样的看法,这时他对我说,白天他就很想到医院探望那个傻女孩(指她的行为),观望她是怎样一个人,只有他自已下了定论,才能替女儿决定下轮棋怎么走。于是在与爱人相同的观念所滋生出的慰抚使我浑浑欲睡了。 也许今天神经过于紧张,很少食物进嘴,睡梦中竟虚火上炎,一时被梦魇住了——依稀中元雄回到了这里,当然他是来携手多多与她共度今生来了,可是他来到了我们床面前,首先向我们问候后,接着问多多的人在哪儿,这时我无论费多大的力就是说不出来话——连半个字也吐露不出,想动一下手势也不可能,就这样我整个晚上被梦魇着,醒来时感觉全身酸痛极了,但是清晨从窗口里投向房间一缕欢欣的阳光,让我想起了昨晚的决定——在清晨第一轮阳光升起之时,我们得奔赴医院探望艳花——今天决不能似昨天,让时光在焦虑的等待中流逝。我掀被起床时子麟紧跟着起来了,他略显倦容,显然也没睡好。我们洗漱完毕后,心照不宣地走出了门,而临走前,子麟小心推开多多的房门,两人挤在门口朝床上窥视了一眼,见她还在熟睡,便放心地轻轻退了回来。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以前那种轻松愉快的生活似乎被沉重的心情驱逐——以前我和子麟喜欢吃过晚饭后在通往镇上的这条马路上散步,一路的田园风是最吸引这位艺术工作者的了,而我呢,脚踩踏在水泥大道上,内心总会感叹农村如今日新月异的变化,想像国人会有更加美好的明天,但是这时他的目光不会朝初春田野睡醒的嫩绿望上一眼,我却害怕明天会有荆棘遍地。乡卫生院一直坐落在小镇的一座小桥流水的溪边,二十年前它似一座农家小院,如今一幢两层的楼房已取代了,光面积就扩大了几倍。当然,这座乡里唯一的卫生院,是全乡里患病的人必奔赴的场所,记得那时某一年许多庄稼人不慎患上了血吸虫,来此就症的人将那座小院挤得满满的,甚至连溪边也临时设立了床位,那一张连着一张的床足有半里路。现在情形全不同了,虽然医院扩大了不少,但就医的人却很少,因为一方面农民生活水平提升了,充足的营养增强了村民体质,疾病也就很识趣地远离了;另一方面现在田间的劳作已由机械代劳,很少有人成天去刨那几亩田地了,自然与血吸虫之类的疾病隔离了。这时,当我和子麟踏进敞开着的大门,并不见有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只有一位老妇正用拖把在地面上退步向前的托地,想必值班的医生在交班前去病房查房了吧。我们据挂在墙上的一幅指示图,明白了住院部设在二楼。于是我们径直奔向二楼住院部去了。 第四十九章在线阅读 第四十九章 肉文屋 /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五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果然值班医生正在查房,当我们依照次序一间一间病房走过,走进元雄正陪护病人的一个单间时,与出去的医师擦肩而过。这时元雄正蹲在盛果皮的蓝子前削一个足有婴儿脑袋大的一个梨,而他的聚会神丝毫没有觉察得我们就站在他身后,倒是侧身睡在床上的女孩给了我们一个灿烂的笑容,呵,这真是张美妙绝伦的娃娃面孔,同我们在可爱的图画上看到的无异,脸上表情似清澈的溪水透明淡定,情绪上看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然而,也正是这一张面孔让我和子麟不约而同地吸了口冷气,因为她使我们陡然想起了一个人——罗乐——眼前的这个女孩长相和神韵与她太相似了,细长的单凤眼,挺鼻梁,笑既露齿的小嘴巴,而若嘴唇未启,唇线优美似画家在笔下心涂描的红润可爱诱人,如果说她面部与罗乐存在差别,那就是艳花的脸平坦些,形状椭圆,看起来属于较有福气之相。 “难道她是罗乐的女儿”我脑海里马上产生了这种想法,无疑子麟也朝这方面去想了,但是他无法把它纳入具体,因为他一直来拒绝从我口里听到有关罗乐的任何消息。这时我据以前母亲讲述有关罗乐的生活,联想元雄所提到不多的艳花家庭背景,然后开始具体化——顷刻之间,变成了确确实实可能的事情。眼下再不需要更多的情况来凑合,单拿她在无爱的环境下成长,就是罗乐没有婚约的生活带给孩子的悲哀命运最好的证明。艳花并不清楚我们的来意,甚至连我们是谁他都不知。并且她望我们的笑容始终没变,表达了对不束之客的好感。 待元雄不紧不慢地削好水果站起来,他把拿梨的手伸向艳花,肢体的表情透露出僵硬和客套,这让人很难想像他俩曾有过亲密的关系;艳花先从被子里伸出手接了梨,然后动身坐了起来,这时她想将枕头垫在后背,呈半躺半睡的姿势,然而因为手里这个硕大的梨并不是能轻易而举能完成的事,于是我走上前帮了她。“阿姨,叔叔,您们来了”元雄一旦眼里呈现了我们的身影,很是吃惊,随之内心仍对我们保持的尊敬和热忱促使他脑海里翻腾如何去招待了,可不,我瞧着他眼睛转向床头柜边地上的暖水瓶后,马上弯腰提起暖水瓶倒了两杯水递给我们,然后又几大步跨出门到别的房间里搬椅子去了;很快两把红色塑料椅被他两只手腾空提了过来;然而在他出去的当儿,我已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为的是能近距离与这个女孩聊聊,了解她的内心想法;子麟呢,他也在房里唯一的一个木凳上坐了下来,这个木凳是病房里用来医生治疗病人时搁放医药器械的,当然平常是供陪护人员使用的了。 元雄在他搬来的位置中坐上其中一把,他两手紧抱着搁在膝上,毕恭毕敬地面向子麟,这当子麟望着他也唯有沉默,我呢,也感觉无话可说,所以整个房间里只有艳花喳喳啃梨的声音。片刻后,艳花吃完梨将核丢进果皮篓里,然后倾身手伸向床头柜上的纸巾,但是纸巾盒却被她越推越远,于是我起身又帮了她。“谢谢您”这次她开口说话了,声音细柔,却含有罗乐我所熟悉的音质。这时,对以往友谊的追寻我不由得侧过身子去看她,与她呈了面对面的姿势。 “艳花,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与之前比?”我问她道,说着伸出手抚起她放在被子外的一只手,说真的,一旦知晓她是罗乐的女儿,我心底已泛起了真诚的怜悯之情。 “很好啊,能吃能喝,心情也好;”她回答说,“阿姨,您是谁呀,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之前我从没见到过您。” “他们是多多的爸爸和妈妈。”元雄代替我作了回答。 “哦,”多多应了一声,她并没有从我手掌里抽出手,表达对我的反感,甚至说厌恶和憎恨——爱屋及乌,恨之若趋吧。 “傻孩子,你怎么能想不开呢,世上能有什么比自已的生命更重要——是的,你们这个年龄难免视爱情至上——但是没有了生命,爱情之花比尸体腐烂得更快;只要有生命的存在,只要你为奔赴寿终正寝的目的而活,那么你这一辈子想不要爱情都难——世上属于你的另一半绝不会放过你” “阿姨,您的这些话我听不懂,但我能明白您是在安慰我,虽然您们是多多的父母,但一进这个门我就能体会到您们对我的好;但是如果仅是因为我服药自杀引起了您们的怜悯,那倒不必,其实我并不可怜,我选择死时是开心的——当时我把从药店里买来的一瓶安眠药倒在床上,一粒粒排例成行,呵,一百二十颗,十颗一行总共排了十二行,望着它们我开心的笑了,因为我想起了小时候最喜欢吃药,那时只有生病吃药外婆才会夸奖我,说我乖,听话;所以每吃一行耳朵里仿佛会响起外婆的声音,我快乐无比;但是元雄的大嫂可能听到药店的老板说我买了安眠药,她急急的赶了来,当她推门而入时,我还剩下一排药片没吃,这时大嫂一把抹掉床上的那十粒白色颗粒,急得背起我就往外跑,若得我开心死了,真的,小时候除了外婆背过我外,记忆中没有父母亲近过我,不过,去年清明节这天,我回来给外公扫墓,脚威了,元雄背过我,当时我扒在他背上感觉自已像在飞翔——他走得快嘛;以后离开他到了外面,我也总会想起他,想起他对我的关照在胜过外婆,唉,外婆太老了,她总是忘前忘后的,现在甚至要我照顾她,可是我就不懂了,为什么她的女儿不回来照顾她,我只是她的孙女啊。” “什么,友珍婶病了么?她生活不能自理了?”我打断了她的话道。 “咦,这就怪了,您还知道我外婆的名字;外婆她返老还童了,比我还幼稚” “啊,那就是友珍婶得了老年痴呆症,怎么这样,那你妈妈呢,她怎么不回来照明顾你外婆?还有你姨妈,她也该照顾的呀” “我姨妈在邻县,去年她把外婆接过去住了半年,但是姨父和表哥非常嫌弃外婆——她常把干净的家里搞得脏乱,就又送她回来了;我妈妈常年在外面习惯了,她的高消费也只能呆在能提供她赚钱的城市,但是我不喜欢那儿,其实我这次回来妈妈一再挽留,她希望我在那儿找个有钱的男朋友,过上花天酒地的生活,但是我觉得那些生活好像云里雾里,不真实,所以才又回来找元雄了。”。 第五十章在线阅读 第五十章 肉文屋 /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现在你外婆又是谁在照顾呢?既然不在你姨妈那里,你妈又在外面不肯回家,而你当然是不懂照顾她的了。”我又问道。 “她现在被我姨妈送进了养老院,因为养老院里的费用高,而她又需要专业护工,这样我妈妈就更不可能回家了,她要赚许多钱才行。” “那你家不是在县城有阔气的房子吗?现在是不是空着?你从你妈妈那儿回来这段时间,她知道你住在玉林吗?你这次住院通知她了吗?” “我家县城的房子的确十分气派,我的房间是二楼最大的一个复式间,但是我不喜欢住在家里,空旷得让人像住在野外一样,有时遇到夜晚停电了我胆颤心惊不敢下楼来,至从去年在元雄家里住了一段时间,我似乎才体会到一份家的温暖,可是那时我妈妈叫我去她那儿,她害怕我在农村扎了,我听从了,以为那里会比呆在元雄家里好,毕竟是跟妈妈住在一起嘛,而跟妈妈在一起生活是我多年的梦想。然而妈妈在城里的房子是租的,虽然蛮大,也只住我妈妈一人,不过有一个有钱的叔叔常在这儿出入的,在我去之前有一个固定阿姨做清洁工,但是我到了只一天他们便把她辞退了,让我担负起清洁工的职责,哼,这哪里像疼爱女儿的妈妈所为呀,当时我就抵抗了,但是她却说是那个叔叔的主意,说小孩子不能过娇惯的生活,以前在家过的饭来张嘴,衣来伸手的日子要彻底改换,并且他们以奖励来鼓动我——每天一百元钱,当时我已无路可走,害怕自已抵触他们以后就不再管我,再说每天一百元我可以随心所欲的花,这样我过了几个月后,他们以为我不爱劳动的习改造过来了,便把我安排到叔叔开办的一个玩具厂上班,做最底层的手工工作,可是那项工作我顶讨厌,因为厂家生产的都是塑料玩具,每天闻着那浓厚的塑料味儿头都是晕的,我对叔叔说把我调到办公室里去工作,当文员或者管理员之类的,只要远离了那种气味就行,但是叔叔说那是一年之后的事,现在我得老老实实地干,叔叔的坚持当时令我很生气,就偷偷收拾东西回宜城了,当然我是直奔元雄这儿了,我可没忘了在这里的幸福时光。可是谁能想到物是人非,元雄已不要我了,他找了城里姑娘——您们的女儿,对我没了兴趣,但是他这个人我了解,心善,不忍心抛弃我,所以我又住下了。然而元雄已没了我的一份心,他每次回家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有时几天见不到人影,不过只要他拿给我钱,我睡在他床上心里也还踏实,可是前天,我听元雄的大嫂说以后他们得管理这幢房子,元雄要随多多到潮州去生活,他们得在那儿结婚生子,这样一来,我就被彻底抛弃了,再也没有人来管我,因为我回来玉林给妈妈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当时听她在电话里絮叨,口气好像怨死我了,从而我估计她再也不理我了。如此一来我想剩下只有死路一条。这次住院元雄已通知了我妈,想必她正赶往回家的路上,毕竟我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单用金钱打造长大的女儿,她的金钱是不能白费的。” 她停顿了下来。我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在她喝水的当儿我转身问元雄医生开给她的药服了没有,元雄回答说吃过了,药片不用人提醒她都是按时吃的。“哦,真的很乖很听话哟”这刻凭她的叙述我不由得夸赞她道。艳花听了开心灿烂的一笑,也许正是凭这迹象,我确定这个女孩的成长太缺乏人间的温情了,虽然现实不少父母外出打工,把留守儿童的教育扔给了祖辈,但是疼爱孙儿的他们自然付出了所有的爱,让他们同样健康的长大成人。艳花呢,这时我想照顾她的友珍婶可能因为伺候云坤伯,拖跨了自已的身体,再说丈夫的离世对她打击应该蛮大,因为友珍婶虽然明强干,但那是在云坤伯的庇护下才能施展发挥的,毕竟她算作小鸟依人的妇人;所以家庭的巨大变故,云珍婶早已神不济,对艳花的照顾一定多方面疏忽,如此导致她心里的缺憾。那么当她像一张白纸一样摆在我们面前,她需要珍视爱护她的人用最艳丽的色彩描绘温情的世界,而不是任狂风撕裂成碎片,飘散在风中。于是,我内心一时激起的侧隐之心让我完全为她去考虑了,我想她是拥有超人智慧的——她断定元雄能给她需要的温暖,便不肯撒手。的确,元雄在她母亲臂弯里长大,几十年来他从他**腔里吸取了源源不断磙烫爱的热能,他当然能将诸存的爱传递给自已亲密的人,只是艳花本身太苍白太空乏了,最初她只能不断地吸取,而由于一时她不能给予,元雄心里肯定不甘罢了。不过依我看,艳花能得到元雄一如既往的爱,她必终有回报给他的一天——石头也能给捂热的啊,看来真是多多阻碍了艳花通往幸福的大道。 “如果多多退出,你能给元雄——一个男人所需要的爱么?”想到此,我对她开始了另一番盘问,而元雄听了却惊异地瞪大眼看着我。 “阿姨,我和元雄之间不是多多退出,因为我们之间没有结束”她则回道说,“至于您说一个男人需要的爱,难道我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么,以前他待我很好的呀” “艳花,以前对你的不满我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因为你就是那样一个人——自私懒惰毫无上进,我说了你能改么?”这时元雄话了。 “我自私?懒惰?毫无上进?这些我都不觉得呀我自私吗,你的钱财我从来都摆在你的屋子里呀;懒惰也不会呀,在妈妈那儿收拾打扫整幢房子我干了好几个月呢;至于上进心,我肯定是有的,而具备它得有动力才行,比如生了孩子,为了养活她得起早贪黑的工作。再说你不喜欢的我的地方,当然我会慢慢改呀” “可我需要的关心休贴你能给我么?”元雄又问。 “你还需要关心体贴?这些不是你以前给予我的么,难道你要收回去?”艳花睁着双大眼吃惊地问道。 “唉,”元雄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情是相互的给予啊,当你在享受我对你的关爱,你也要有所表示,因为我也是人啊,比你更需要爱的人,因为我享受惯了母亲嘘寒问暧的关怀;而这些天我茶饭不思,回到家你连一杯热水也没端给我,更没问我吃过饭没有”。 第五十一章在线阅读 第五十一章 肉文屋 /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二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嘻嘻……”艳花却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关心你吃喝?这一个月来我自已都很少做饭呢,一天难得吃一顿饭,多半吃快食面度日;而你收电费走乡串户的还愁没饭吃,再说村委会不是常开会大家一起聚餐么?不过这段时间我发现你瘦了许多,是思念多多咽不下食物吧,而这又让我站在什么角度去关心你呢?如果为此我担心,岂不是自咽苦果么?” 元雄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艳花,”我说,“既然你已住到了他家,而你又与他生活过一段时间,元雄的方方面面你应该过问和真心的去关心的啊,如果你脑海里还没有形成这种观念,慢慢可以坚立,譬如你可以看看你身边一些年青夫妻,妻子是不是每晚盼着丈夫归家啊,是不是做了好吃的常端到他面前?这样惭惭你们不是走近了么。” “以前我也是每晚盼他回家的呀,因为那时他总会给我买许多好吃的回来,如此又怎扭转我为他做好吃的呢;可是他现在从不在家里过夜,我盼他就会回来么,更别指望他左手右手提可口的食物了。” “艳花,你恨多多么?”我问。 “有一点恨,”她答,“现在不恨了,毕竟元雄回到了我身边” “可是你知道元雄心里的真实想法么?” “知道那些干啥,我才不愿做他肚子里的回虫。” “如果你病愈后,我彻底离开你呢?”元雄问。 “那么我就再死一次。”她答,那表情淡定自如,绝不是戏言。我和子麟在相视一望中都感觉事情的棘手。而艳花说完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看来她已有些困倦。 见此子麟提议回程,临走时我问艳花要了罗乐的电话号码,想必她今天下午就可到家,为了儿女们的事,我们这对分道扬镳的闺密得坐下来长谈一番,找出最好的决策,让孩子们都感觉不到伤害,能扬帆驶向各自更广阔的人生。 回到家,多多已起床,她没打采地在屋后园子里东转西悠,一声不吭,眼中几乎总含着泪水。这时我和子麟分别来到她身后唤她回屋吃早餐——我们从镇上带回来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她平时爱吃的;但是多多只想一味沉沦在自已悲哀中,对外界置若无闻,直到我想把打算隐瞒到医院探望艳花的事道了出来,以此作为诱耳带她回房,果然,多多在惊异和疑问中乖乖地听从了,并且在我的指令下很快吃光了那份属于她的早餐,然后眼巴巴地望着我们,期盼从我口里吐出的并非于她不利的信息。 “多多,”子麟抢在我之前开了口,“元雄在医院里出于迫不得已,你别去猜测他跟艳花接触一些必然的细枝末结,没有必要——我们要祝愿艳花早日康复,期盼他对她好才行啊。艳花跟你一样年青,她的妈妈也跟我们是同龄人,她是她的独生女。天下每个父母含幸茹苦养大子女,没有谁能承受子女永远的离他而去,那样他们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不仅没有了生命的延续,而临终谁又为他们敲响哀钟呢?我和你母亲有幸生养了你,我们很欣慰你像平坦大道边一棵白桦树郁葱向上,任何时候都有阳光和雨露滋长你,但是艳花却是温室里一株没有经过风暴洗涤的树,经不起挫折,虽然她依靠室温也长得像你一样高大的外表,然而对阳光雨露极其稀罕,所以她对窗**进的一束阳光是那么的珍惜,不惜用生命的代价——” “爸爸,我明白了,您的意思让我放弃元雄,”多多听不下去了,她眼里马上蓄满了泪水,连说话也哽咽起来,“也许您们见到艳花之后,觉得她跟元雄更般配,能带给元雄真正的幸福;或者元雄对艳花无微不致的照顾,他腔里燃烧的最炽热的那份情,让您们窥出了实质——元雄爱她胜过爱我,或者说他俩的感情深厚。” “女儿呀,你怎么能朝那些方面猜想呢,”我伸手抱紧了身边这个脆弱无比的小人儿,“你爸刚才说的话你并没有留心细听,把心思用在了胡思乱想上,事实是我们今天到医院看到的情景完全可以证明一点,元雄爱你是真的,就像你现在一颗为爱情跳动哀伤的心一样千真万确,为了他你流过多少泪啊;由于你们相遇太晚,元雄处在了两难境地;这并不是他快斩乱麻就能扫除麻烦的事,而事实如果处理不妥,真的人命关天啊艳花把死当作奔赴一顿夜宴,她是半点儿也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了,可是辛苦挣钱养她长大的母亲怎么办?” 听我说完多多点了点头,她真不愧是个从善入流心地善良有好孩子。接着她伸手抹了把眼泪,道: “果然如元雄所说艳花从来把生命置之度外,现在如果我和元雄不顾一切的结合而让她的生命消失,那么拥有的幸福也就不是幸福了。世上没有任何事比得上我对生命的崇敬,呵,人活在世上是多么美好的事啊,我们可以永远的爱我们喜欢的事物,永远,永远的爱身边的亲人。有段时间我承认爱元雄胜过爱您们,爸妈,一阵子我不是很少给家里打电话吗,您们不难想像出陷入恋爱的我把元雄视作了供我呼吸的神明:每天我都要见到他人影,他的面容是我最喜欢探讨变化中美好的世界,因为好似每一个变化都与我息息相关,我不要他的脸蒙上半丝霾,就像艳花回来时我不希望他为难而独自离去。不过,既使现在我爱他依旧,甚至更珍惜,但是当人世间最纯粹甜美的爱情和鲜活的生命两者让我舍弃,我肯定最不忍丢弃无辜的生命。真的,爸妈,我曾为与元雄的这份爱恋痛苦不堪,可是一旦面对艳花就会削弱,现在她苍白无力的生命更让我只剩下了怜悯。” “说得好,”我拍拍她称赞说,“可是还得用行动来证明啊。等艳花出院后,记住,别忘了你在爱情和生命之中作出的选择。”。 第五十二章在线阅读 第五十二章 肉文屋 /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中午吃过午餐,按习惯接下来一家人都会午休,此时我眼望着子麟和多多分别进了各自的房间,便轻声走下楼来溜进了母亲的卧室,我想责问母亲为什么元雄的前女友是罗乐的女儿,她竟对我只字未提,而是让孙女陷入了一段不该有的恋情中。 母亲正脱了外衣准备钻进被子里,旁边是父亲面向墙壁的背影,我的出现母亲自然起身披衣坐在了床上,她估计到我有事找她,示意我到她身边床沿上坐下。我照办了,并把她大腿边的被子掖了掖,不让冷气进入。 “妈妈,”尽管这时我腔里升腾着对她冲天的怨气,但我竭力让自已心平气和,“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想法,为什么您从未透露出一点信息给我——原来友珍婶的孙女与元雄谈过一段时间恋爱,并且同居过几个月,如果您能早点告知我人尽皆知而对我们来说非同小可的大事,现在多多会处于这么尴尬的位置么?我和子麟看着真是心疼啊——一直来我没忘了祈祷,希望多多的情感道路洒满阳光,脸上永远绽放*光明媚的笑颜;可是她这段刻骨铭心的爱几时才能真正放得下啊,毕竟她和元雄真心相爱,而中间却横梗着生命的种子,任谁都无法践踏迈越的啊” “小小,你说什么来着?”母亲被我的一番问话搞糊涂了,她睁着双疑惑的眼睛望着我,似乎还不清楚内情,“元雄以前的女朋友竟是友珍姐的孙女,我却从不晓得有这档子事儿,以前她的孙女不是名叫海琼的吗,因为在海南出生,听说琼字是海南省的简称,当年还听她说过孙女取名字的由来呢,可从你们嘴里一直来传进我耳朵元雄的前女友却是名叫艳花的女孩。” “海琼可能是名吧,”我道,一时怨气顿消。接着我又说:“也许随着罗乐随着自已情感的变故,她给孩子改了名并随了她的姓。” “唉,竟会发生这样不可思义的事”这时父亲掀被坐了起来,显然他未睡着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从来你妈妈不爱串门,尤其这几年年老一辈的人有的死了,有的随孩子们到他们外地打工的地方帮他们带孩子啊什么的很少回老家生活了,即使过年过节回来也只有谈论外面啥的,而年青一代窝在家里的谁愿意同老年人唠嗑呀,再说元雄住在学校那头,离我们家还得好几里路,所以我们也跟你一样压就不知情,现在你们最好带多多回潮州——” “知道了,您们休息吧”我打断父亲的话,起身退出了房间。 第二天是个天气特别睛朗的日子,阳光明媚。这天清晨,我像往常一样醒来时,阳光从桃红色鲜艳的印花窗帘缝隙中进来,我脑海里道先思索的问题是今天我该穿什么衣服,才能鄣显出我优越物质和滋润的神生活——为奔赴与罗乐一个约会(昨晚我俩通过电话已联络好,翌日的上午十点在镇上她居住的旅馆相见)。九点半左右,我出了家门步行在了通往镇上的水泥大道上,与我同行的还有多多,带上她可以说我别有用心——让她从两个当事人口中了解父母亲从未向她提起过的一段三角爱恋史,这样我想可以促使她下定决心离开元雄。当然去时我对她只字未提,只是说去见艳花的母亲。一路上,多多目光总爱停留在我身上,好似我花了近一个时辰打扮已面目全非,已不认识我似的。的确,当时穿戴齐整后,站在镜子前我也不相信自已的眼睛,因为许多年来,我已习惯了素面朝天,既使女儿多次提议我打扮打扮,我却依然我行我素。但是今儿我拿出了她买给我的玫瑰色口红,狠狠地描绘上了一笔,脸上不厌其烦地先施润肤膏,再抹底霜,然后扑粉,可谓厚厚的白的耀眼才放过;头发像以前参加子麟公司里的宴会那样盘成了一个髻,刘海喷了发胶梳向一边,穿了件雪青色齐漆大衣,让整个人看起来显得高贵清爽。 我们踏进这幢镇上最体面的旅馆时,时间正接近十点,而按图索翼,很快我的手伸向了罗乐房间的门铃。不出二十秒,门被打开,这时站在我眼前的罗乐让我异常惊讶——虽然二十年不见,巨大的改变在想像之中,但是她的形体已完全变了样了——在那些我不见的岁月里纵横驰发展,成了一个又高又壮的胖夫人。在她面前,我和多多就显得瘦弱,像大山与小丘之间的悬殊了。 “你好,罗乐”这当我先开口向她表示了问好,她马上做出相应的回应。接着她以友好的姿态迎接我们进了门。她把我们带到里间摆有长沙发的地方请我们落坐,然后自已在我们对面茶几旁坐了下来,准备沏茶。 这会儿,有窗**进来的光线,我比先前更容易看清,她那缓缓移动肢体的富态,让人想到她一定过着富足的生活。她脸上表情平和亲切,也都表明她对现实生活的满意。那副比过去扩大了一倍的面容笑若菊花,但一双细长的凤眼依旧透露出明强干。还有在那向上翘起的眉毛和咬唇的细小动作中,不难看出这仍是个有强烈欲望的人,不过现实已打灭了她的许多追求。她的衣着讲究,一件天蓝色宽松泥料一衣,一条黑色长裤。 多多一直屏声静气地盯着罗乐看,她双手抱着膝盖,神情拘谨。罗乐呢,她一边沏茶一连瞄多多。“孩子长得像你,也像子麟”罗乐在递给我一杯茶时说。我听了欠身笑了笑说:“艳花长得挺像你的” “是啊,我希望她身上没有一点她父亲的印迹”她道,心头却没有一丝郁。 “阿姨,我从没见过您,您怎么也认识我爸爸?”一旁多多却好奇地问。 “哦,”罗乐把目光转向我,“难道你没告诉她么?” “她全不知情”我答,“但今天带她来我希望你能告诉她一切,这样她才会觉得真实可信”。 第五十三章在线阅读 第五十三章 肉文屋 /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四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你什么意思?”罗乐问。 “我今天来想直奔主题,想必也正是你最关心的事,毕竟艳花人还住在医院里;哦,她今天人好些了吗?情绪稳定么?” “她呀,我今天送早餐去,脸色很红润哩,神也好;噢,对了,我这次回来才听说艳花的男朋友元雄跟你家千金搞在了一起,难舍难分的,才导致这孩子想不开寻短见;我说呢,怎么好好的一个孩子突然不想活了,以前她可从来没这种想法,去年她在我那儿过得可开心啦,只是以前习惯了自由惯,受不了任何约束,才偷偷跑掉的。唉,我说我家孩子吧,整个儿一个糊涂虫,元雄有什么好,值得她放弃生命;芳草,现在在你面前我可以毫不吹嘘地说,我家的条件挺好的,县城的房子二十年前已购置,楼上和楼下总面积有三百多平方,而我在外面混得也不错,认识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经济实力雄厚,一直来我的吃穿住都在上层阶级,所以呢,我女儿我决不会把她嫁在农村,元雄这个我本看不上眼的人你尽管叫你家女儿抢去好了,而这一切我会告诉我女儿,你们是蓄意抢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当她明白这一切后也就不会有失去元雄的痛苦了。” “阿姨,您说什么蓄意抢夺?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您们说的话我一点也不懂,到底发生过什么呀?”多多赶紧问道,眼睛里掠过一丝惊恐。 “罗乐,你想偏了,”我说,用手捏紧了多多一只手,以示她镇静下来,不要足大人的谈话,“我和子麟也是昨天到医院探望艳花才明白她是你的女儿——仅凭长相;因为我们一家对此本没有消息的来源——我父母深深地记得你的孩子名叫海琼,而从我们口里吐出的艳花他们当然以为是另外的女孩子;你说我为了报复你,禺意我挑唆我家女儿走近元雄,可你仔细想一想,我犯得着么,不错,刚开始我恨过你,但是最终你没有嫁给子麟啊,原本两个相爱的人终身紧紧相连了在一起,并且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哼,”罗乐不屑地道,“你过得幸福美满,难道别人比你过得差么?你说话可不可笑——现在坐在你对面的我会比你过得差吗?子麟算什么东西,他这人只会像牛样埋头苦干,不懂得圆滑处世,自古以来无论是官场或者生意场合,没有过人的智商是难以立足的,所以二十所前我就给他算过命,一辈子只能是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混不到上面去,也挣不了大钱;而我在外面认识的人每个都比他强十倍,所以你现在最好不要用高人一等的口气跟我说话。” “对不起,如果我的某些话伤害到了你或者让你感到不愉快,那么我收回;但是在此我对你也有一个请求——内心底别抵毁子麟,他毕竟是你爱过的,而且他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差劲——现在可以说他也是一个成功人士,创办了自已的公司,在潮州买了房,也买了车。” “噢,”罗乐愣了一下,但马上又道,“现在买房买车在中国已普遍,而三个人做事也可以称为一家公司;现在我在广东中山的朋友开的玩具厂有几百个工人,存款上亿呢,我在那儿的吃喝都由他供养,连养老金他都为我准备好了,而我的女儿他也视为已出,一步一步为她计划着未来呢,可是这小妮子偏偏被元雄迷了心窍,偷跑了回来,我原想等她在乡下吃够了苦,再回到我身边时就会听话许多,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你闺女抢占了元雄,才导致了我女儿想不开服毒自杀,幸亏发现得及时,命捡回来了;如果这次我女儿命没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阿姨,我们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艳花把生命视若草芥,您要引起注意啊,如果我换成她,我就不会,事实我爱元雄胜过她爱他”罗乐的一番话让多多有些抵触,她不再胆怯,而是跟她对峙起道。 “哟芳草,你看你女儿怎么一点也不像你呀?艳花视若生命的爱情没有了,她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呀,最终受不了自杀,她却说成她的错;我看你和子麟简直把她惯坏了——把自已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却浑然不知;还说若是你,你就不会,那当然了,你已经把元雄的魂勾走,你赢了。”她说着睁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望着多多。 “罗乐,”我轻声唤道,像从前叫她的口吻,“年青人视爱情为上无可非议,就像二十年前你蓄意从我身边抢走子麟一样,给我造成漫长无形的痛苦你应该可想而知,但是我万分理解你,所以现在处理孩子们的事情,我们得站在双方的立场去理解,每个孩子内心都隐藏着一个新鲜隐秘的世界,我们得踏进细心的去了解啊,而不是瞄了一眼就给予武断表明上的断定。” “妈妈,罗阿姨蓄意足抢走我爸爸,那他们是怎样认识的?”这阵子多多凭她听到的已能想像出在我和罗乐之间发生过怎样的故事,而终于忍无可忍地问我了。 “我来讲,”罗乐则对多多道,一幅大言不惭的神情,“以前你爸爸喜欢你妈妈同时也喜欢我,虽然他们认识比我早半年,但我和他在同一个单位里上班,每天他看我的眼神流露出的欣赏令我开心不已,而那时他男子汉成熟的魔力深深吸引着我,让我欲罢不能,最后你爸爸为了我背叛你妈妈——我们一同离开了有你妈妈生活的地方到了海南,但是在以后共同生活的日子里,我发现你爸爸身上许多缺陷,比如他很固执固板,不懂得升迁之道,更不懂得经商之道,如此在我嫌弃之声中他开始思念你妈妈,认为你妈妈比我更适合他,就这样他把我扔在了海南,回到你妈妈身边来了。” 多多听着听着开始泪眼凄迷——心目中一直伟岸的父亲形象突然塌踏,可怜的她受不了——她是那么爱她的父亲啊但是我及时抻出手抚着她的头给她安慰,并对她说回去以后我会告诉全部真相,而当她站在理解的角度看待父亲,我相信她比以前更钦佩他;多多听从了,她伸手抹掉了挂在腮边的一滴泪。 接下来,多多睁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眼前自已爸爸曾经爱过的女人,那眸子里的神色除了探讨外,当然也有钦佩和尊敬的成份。无疑这大大满足了罗乐虚荣心,她又变得像刚见面时亲切和谒,动身忙着给我们茶杯里添热水。“谢谢阿姨”这时罗乐给多多杯里倒水时,多多卑慊地站起身,礼貌地道。 “芳草,二十年后偏偏我们的孩子又像我们从前一样感情纠结在了一起,我想该是上天有意安排给我们见面的机会,”罗乐再次坐下来时,却是挨在了我身旁,她握住了我搁在漆头上的手说。 “是啊”我也拿出了我的热忱,把我的另一只手放在一起握紧,“得知你一直生活得很好,我很欣慰,而你的孩子我见了她一面,就非常的喜爱她,说真的,那天在医院里拉着她的手,仿佛二十年前我俩在一起手拉手无所不谈一样” “的确如此,”她回答说,“你的孩子多招人怜爱呀,一进门我真想抱抱她,”说着她转到了多多身旁,真的伸张开臂膀热烈地拥抱住多多,并嘴里道:“多乖巧的女孩啊,刚才我还在想如果是我的女孩就好了” “你我以前亲如姐妹,自然可以视若已出”我道。 “是啊,”罗乐用手了多多脸庞,“以后就当你是我女儿了” “谢谢阿姨”多多显得异常激动。看来罗乐依然嘴甜如蜜,如果再继续下去女儿可能就不会认我这个妈了。 “罗乐,”此时我谈起了正经事,“看似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解决孩子们的事,而且很棘手,其实啊他们的事已不用我们大人来处理,因为我女儿早已决定退出,至于艳花与元雄怎样发展,那就是他们的造化了,不过你得用心关注才对;依我看元雄这孩子不错,踏实有上进心。” 罗乐听到这里已绽放出了似秋菊的笑容,她感激地拍了拍多多的肩膀,“多好的孩子啊,凡事先替别人着想,这样暂时除却了我的忧心,至于艳花与元雄能否修成正果,我倒并不期待。”说完她没忘了安慰多多:“你以后肯定会找到比元雄更好的男孩” 然而罗乐不说则已,多多已是泪流满面了——她清楚她们并不珍惜元雄,都只有需要罢了,可是元雄于多多却是稀罕珍宝啊;也许此时女儿觉得她的巨大牺牲表面上看是为了换回一条鲜活的生命,而实质没有任何价值。 “多多,你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吗?”这时由于罗乐横梗在中间,我无法以行动给她安慰,但是我想昨天给予她的忠告她一定永记于心,果然,此言一出,多多停止了伤心。 由于我们这方的主动退让,罗乐一时间心情格外顺畅,她提议中午我们大家一起共进午餐,当然她指的大家里面包括艳花和元雄,但是我立即拒绝了——多多在有元雄的场合一定情难自禁,我相信元雄也一样。于是我们告别了罗乐,踏上归途。 第五十四章在线阅读 第五十四章 肉文屋 /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五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回程的路上,多多为了驱除即将失去心上人的痛楚,敦促我讲述刚才谈话涉及的往事,于是我便把跟她老爸及罗乐那段三角恋情全盘托出。在叙述时我尽量细致地讲明当时各自的心境,因为只有让她弄清楚状况,才会客观地看待父母跟罗阿姨之间的那段感情,给予理解,然后决择分手所滋生出撕裂的痛苦便会随着父辈们的渗入而减弱,让一颗年青骚动不甘的心沉寂下来。这条我们来时只花了半个小时的路程,一路上我们慢慢讲慢慢走,将近一个小时了还没到家。 女儿听完,她说从小到大看到的都是父母间浓厚真执的爱,从未料想到我们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爱情历程。她说我们应该早一点告诉她,这对她长大成人后历经情感会大有帮助。尽管她老爸的移情别恋一开始会使她伤心失望,但了解真相后,他依然是她的好父亲,而且她会从了解父亲开始,学会理解男人的需求和想法。由此她内心便这样认为,男女初恋的情感无疑最纯粹难以忘怀,但那时大家年青不谙事世,如果一方不懂得珍惜,可一旦失去后再醒悟过来便不顾一切的去抓住自已认定的这份幸福了,所以现在艳花就像从前她的爸爸浪子回头一样,从而她确信,以后只要元雄一心一意的爱她,他们这辈子会像我和子麟一样相亲相爱。我听了不置可否。她能朝这方面想心情当然会变得轻松。 下午某个时候,我招集子麟和多多三人一起商量,我们确定什么时间离开玉林,而临走前多多要不要见元雄一面?这时子麟说回程越快越好——这种沉闷的空气他已受不了了——爱女陷入在无尽的哀伤中,他无能为力;至于多多跟元雄他觉得没有必要见最后一面,他说还是不见为好,常言说无爱分手的恋人见面还有三分情呢,何况多多和元雄如胶似膝就更难以割舍了;对此我无异议,但是沉默在一旁我女儿最终开腔道: “我一定要见元雄一面我要当面对他说清楚情况,让他不要恨我” “傻孩子,你既使一个字也不说悄悄离开,他也不会恨你呀” “那不一样”她说,“如果我悄悄离开,他只会认为我是因为艳花的自杀,害怕此类事重演,只有无奈地选择退让。那样的话,他仍会对我抱有希望——他会慢慢地让艳花脱离依赖他的心理,然后再来找我。” “也就是说你要让他对你彻底死心,”子麟摇了摇头,“男人会凭你短时间的几句绝情话而死心?” “爸爸,”多多道,“要是以前不仅他,连我也做不到死心,但是情形不同了——帮我的不是艳花,而是您,妈妈和罗阿姨;我相信元雄听了您们三人的故事,他再也不会坚持抛弃他的前女友了——骚动的心会定落下来。” “噢,”子麟看了我一眼,问:“她都知道我们以前的事了?” “是罗阿姨讲的”多多替我作了回答。 子麟蓦地站了起来,被自已女儿揭发一段不愿提及的隐私,他真有猝不及防想逃的了,但是我走到他身边告诉他女儿知道整个故事后,她开明的个有助于她理解故事中每一个人物了,她已亲口告诉我说她爱他依旧。子麟听到这番话自然神情松懈下来,他愿意随我回到原位上坐下,继续探讨孩子眼下的事情了。 “爸爸,”多多像从前一样依恋子麟,央求他道,“在我离开玉林村之前,我一定要你先答应,让我跟元雄见一面。反证您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我一定要见他——亲自为我们的恋情画上句号。” “我说,宝贝女儿,”子麟回答,“你万万不能与他见面。我也没有办法安排你们相见。万一艳花知道再胡闹的话,她的妈妈可是一个地道的泼妇,那时难堪的不光是我们三人,还有姥姥姥爷的脸往哪儿搁。” “有您和妈**帮助,这就可以避免,”她接着说,“如果有这么大的危险——如果艳花动辄寻死——就是元雄上厕所没秉告她也会以为来找我而自行了断。我希望您像从前一样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你想一想,我已经是退出这段感情了,艳花不会失去他,她不会戒备的。我就是怕元雄待她不好才要跟他再见一面,规劝他。从这一点上,您就应该支持我见他。如果她处在我的地位,而我处在她的地位,我会给他们一个正式分手的机会。” “关键艳花思维有别于常人,”我在一旁话说,“而现在约元雄出来必得经过罗乐同意,你罗阿姨可明着呢,只要有一丝不顺她意,可能就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妈妈,您的话提醒了我,”多多说,“回想上午见她的情景,罗阿姨的情我有些许了解,她傲慢自负,而且因为内心与您们有些纠结,千万不能冒犯她。” “你说的没错,”我思忖了一会,说,“我打电话给罗阿姨,向她作出一番无损于艳花的请求,如果她考虑后答应下来,你们见上一面是很容易的事,如果她拒绝,你也就不再坚持了,行么?” “如果罗阿姨不答应,我便亲自同她谈,直到她同意为止。而且她也是特别聪明的人,跟她谈时我也会拿出我的杀手锏,只要她爱她的女儿,就必得答应。” “好吧,就这么决定,我来打电话” “看来,这成了你们娘俩的事了,我得靠边站。”子麟倒乐了一身轻松。 “刚才我就不该求您,原来您自已惹的祸还没抹平呢”多多马上转身背向着他,却靠近了我。 于是,我起身走向床头柜上的电话机,多多便紧跟了我来,子麟呢,他却摇摆着走了出去,真的一幅事来关已的样子。 电话接通,罗乐听见是我的嗓音,顿时客气得不得了,当我鼓足勇气向她提出这番请求时,没想到她马上答应下来,可见她对多多的退让还满怀感激呢。 经商议定下来,明天早上罗乐到医院替换下元雄,让元雄在送我们上车时跟多多把道别话说完,了却关系。 第五十五章在线阅读 第五十五章 肉文屋 /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六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们一家三口提着轻便的行李来到了镇上的火车站。这时我们作为今天这儿的第一批旅客很快地购买好火车票,接下来却并未像朋友们想像那样在候车厅落坐,而是在多多的率领下走出去越过宽阔的广场,再走过一段下坡后沿着田埂上一条小径,来到了一片郁葱的小松林。这里是以前她与元雄来过的地方,她选择这块地方主要因为这儿僻静,有利于他们分手表明心迹。 此时还不到七点,离火车八点半起程还有一个多钟头,而元雄从医院来这里也只需十来分钟而已——我已跟罗乐取得过取系,想必他正在来时的路上。我们选中一块草坪坐下。 “多多,等一会元雄来了你们不要谈得太久,”我望着她道,“罗阿姨在电话里头说她只能替换元雄半个小时,因为一大清早没有化妆就赶赴到医院,感觉好像没洗脸一样,呆一分钟都是煎熬。” “哼”子麟听了却轻蔑一笑,“她这个人狗改不了吃屎——诡计多端,分明是不放心,却硬要找个原由,说什么没化妆呆一分钟就是煎熬,那我们女儿呢,难道她跟心爱的人分手呆的每一分钟抵不上她的难熬。” “你说什么呢,”我用肘碰了碰子麟,“女人化妆习惯了便是那样,你又不是女人,怎能完全否定她的说法呢;当然她也有不放心的成分,那也可以理解。” “是呀,爸爸,”多多吐了口气,说:“虽说罗阿姨有些不信任,但是她能配合我就知足,比起昨天一筹莫展要好得多呢” “你能这样理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等一下元雄过来,我和你妈妈到前面树林里转转,你们尽快把话说完,免得你罗阿姨多心,闹出不愉快的事情来。” “知道了。”多多回答。说着她开始急切地注视来时的路,神情紧张。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元雄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随着他越走越近,我和子麟在相视一望中打算抽身离去,然而就在我们转身之时,多多一阵风似的朝他奔了去,元雄呢,他三步并着两步地迎向她,一眨眼半山腰中他们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约有两三来分钟,他们没有松开,也没有一句话传进我们的耳朵。在这段时间里,我简直不相信自已的眼睛,他们竟不顾一切地亲吻起来,而且最先吻的还是我女儿,我清楚地看到,由于内心的愧疚,他都不敢正视她的脸了他搂着她,就像要把她装进心里,但是他内心已很清楚,今生他们是没缘结合在一起的了。 此时看着他们,我和子麟已挪不开脚步了。 “啊,多多你离开了我,这叫我以后怎么活下去啊”这是元雄传进我们耳朵的第一句话,那是他内心绝望的声调。现在他是这般热切地凝视着她,他的目光如此的强烈,我想接下来他一定会倾泄他的痛苦。可是他把眼睛中的痛苦溶为泪水,并没有吐露出一个字。 “现在我们能怎么样呢?”我看巨大的痛楚漫过多多的心尖,她忍不住说话了,而她的口气是在埋怨他,“你和艳花只短暂的相认便已住在了一起,元雄你们两个心间流淌的感情,在向世人宣告你们才可能成为夫妻,我只是靠你们最近的局外人其实真正可怜的不是艳花,而是我。你肯定认为我内心比艳花强大——可现实,我不如她。以后,你一心一意的爱她吧,失去你至少我不会寻死觅活。” 元雄向她扬起了一只手——出于她这番误解他情意的话,像要狠狠的煽她一巴掌,但是他的手轻轻落下了,他猛地又一把抱紧了她。 “但愿你能狠狠的煽我几耳光,”她悲怜地接着说,“那样我会恨死你我可不想分手后心里总还想着里,惦记着你的诸多好处。即使我想着你又有什么用呢,你知道我为你受的苦吗?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当我以后委身于一个男人的时候,你会心疼吗?许多年后,我再回来玉林,带上我的伴侣,那时你会不会嘲笑我找了一个我并不爱的人,而这个人远不如你,让你得意非凡” “多多,让我死在你有面前可以吗?”元雄发疯似的脆了下来,他抱着她的两个腿,把头埋在了膝盖上。 这会儿,我担心他们胡闹下去,不可收场,想要过去制止,但却被子麟拉扯住了。 多多没有把话再说下去,直到这一阵发作过去后,她弯下腰才用较为温和的语气接着说道: “元雄,每当我承受痛苦时就会想用我尖锐的指甲狠掐你的,生怕你没有同感深受;我只愿我俩的情永存于世,即使我们给永远的分开了。要是我以后生活幸福的话,那么我就是背叛了你的爱;要是知道你日后跟艳花过得幸福,我同样也会感到痛苦,可是,如果你在冰霜没有情爱的光里度日,这又何不成为我巨大的痛苦和悲哀呢?所以,今后我还是不要回玉林来了,就是姥爷姥姥百年后也不能来。唉,如果我大学毕业后听父母的话在潮州就业,这样就没有认识你了,说真的,一想到我们得分开,我宁愿自已从没来到人世,从没认识你;可是既然事情发展成这样,你我就谁也不怨了吧。从此不回玉林来,也是我会为自已的行为负责到底,不会留下债让后辈撞上偿还。”她说着目光扫视到几米以外的我们。 元雄的目光也跟随她停留在了我们身上,他的神情半信半疑,无疑他对罗乐的话有些不确信,这时,我们只好走了过去。 “元雄,对不起”我说,“如果罗阿姨对你讲起我们年青时的一段往事,那是事实,没想到这种事又轮回到了你们身上。所以现在等待你们的唯有分手,以后你和多多把这段情都忘掉吧——因为我们的渗入当作美好的回忆是不可能的了,如果要怨就怨我们吧。另外,”我又沉思了着往下说,“我想嘱咐你,既然艳花注定是你的爱人,以后得对她好,对她负责任;艳花这孩子的成长环境你可能还不完全清楚,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她爸爸一眼,而她的妈妈也没有陪伴过她的成长,如此告就了她只有爱的需求,没有给予——爱是一种传递;但这一定只是暂时的,一旦她年青炽热的心被你烘热后,她就会回馈给你。” “阿姨,为什么艳花注定这辈子是我的爱人,”元雄却问,“我觉得您们上辈的事跟我们毫无关连。” “可事以至此,作为男人你只有勇于承担责任吧,”我回答说,“多多你放心,你爱她希望她幸福快乐,我们会指引她走向幸福之路的。” 元雄沉默了,他睁着双哀伤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她,像是牛郎织女被无奈地拉扯开。 这时我手提包里有手机滴滴响了起来,我取出来打开看时,多多惊恐极了,果然是罗乐打来的催促电话。而当我对着电话说叫唤罗乐的名字时,这对有情人瞬间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元雄,你赶紧回医院吧”子麟在一旁扯了扯他肩膀。 “叔叔,”他抬起头,“我送您们上车吧” “不,不,不”我和子麟一连叠声说,“你罗阿姨叫你快回去呢” 临分别时,他俩又使尽全力把对方紧紧抱住。 “元雄,你一定要过得好,才不枉我退出”多多哭着说。 “你不要管我,只要你过得好就好”元雄刹时泪如雨下。 子麟好不容易分瓣开他们,拉着多多来到我们中间,搀扶着她一步步朝火车站走去,而让她回头看一眼也不允许了。 第五十六章在线阅读 第五十六章 肉文屋 /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七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朋友,多多曾说过为了避免再次见到元雄,将不再踏上玉林这片她热爱的故土,然而情不随事迁——至从正月底回来潮州,她便听从我们的安排到了自家公司上班,做财务工作,每天早出晚归的,但是她人已变沉默了许多,没事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发愣,那神情无疑是陷入在跟元雄恋情的追忆中。而这一时期以前追求过她的两个男孩依然围绕在她身边,依然为得到她的芳心变着法儿的哄她开心,但她却眼睛移居到了心底——对他们视而不见;而她的心似乎总在最美丽遥远的地方漂浮神游。原本我以为女儿回到我们身边生活子麟有能耐让她彻底恢复——以前她是如此的依赖他呵,可是她除了工作中听取别人的建议和主动询问外,几乎不爱跟任何人交流,包括她曾无比亲近的父亲。如此我多方面试图改变她,然而一切徒劳,而唯一能让她感兴趣的除了工作外,就是每次跟宜城乡里姥爷姥姥通电话,无疑她企图通过他们得知元雄的片言只语的生活状况,偏偏在这方面我早已设访,告诫父母不要随意对她吐出半个字。 五月中旬的一天,我忽然从母亲哪儿听到了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元雄离开了人世——他们都说他因为相思成疾,不治身亡。这一消息于我和子麟都似晴天霹雳——一连几天都在悲叹和唏嘘中悼念他。 即然如此,我决定把从父母口里得知的重大信息透露女儿,因为女儿只是强烈的思念他便越来越消瘦,而随着她这种切切思念,我不能眼睁睁的让她对一个亡故的人陷入到不能自拔的境地,所以我想直接告诉她,让她早早断了这个念头,开始扬帆新的生活,就像《红楼梦》中宝钗告诉宝玉亡故一样。当时女儿听了,她愣愣的足有十来分钟,仿佛这一切早在她预料中,只是消息来得太突然罢了,但随着她惭惭醒悟她爱的人儿灵魂已随风飘散,她一时惶恐无主了,唏哩哗啦大哭起来。我和子麟只能任由她哭闹,希望她伤心都哭光以后再见艳阳天。然而多多却没完没了,从此她不分昼夜地哭泣——往往在她一顿伤心欲绝的哀嚎结束后,她会很享受我们对她的悉心照料——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可等身心恢复过来后又开始一番哭闹,如此折磨她能受得了,我们却受不了了。 “艳花那个死妮子,自已不要命的要得到元雄,为什么反而丢了别人的命,难道保住她的命非得牺牲别人的生命,那样无辜的忌只有元雄,多多也不一样遭罪吗?”某天我气恼时咕哝道。 “艳花她现在人呢?妈妈,”这时女儿好似才想起她来,问道。尽管她得知元雄的恶耗每天都伤以不已,但她还从未责怪过艳花。 “你问那个没心肝的干啥?”我说着气焰可大了——想起在医院里元雄当面对她的抱怨——她从不过问他的冷暖,让他在无爱可言的时日里毙命。“像她这幅德行,一辈子不知要害多少男人” “您不要怪她”她则抹了一把泪水说,“在这件事上有错的不光她,如果我知道元雄有女朋友,不去参入,这样不会起到逆反效应,她自然会放过他;还有您们,如果没有发生您们和罗阿姨那段故事,元雄和我都不会甘于沉沦认命,即使暂时分离心中希望仍在。” 我不再言语了,内心平静下来。女儿说的没错,其实这么久她没有朝这方面去想,只是内心甘相信元雄的死是他对她爱情专一的结果。而也正是这种思维主宰着她,才使得被大山样沉重压得不能掀翻的自责让她永不得缓解,她不能不时刻想像他痛苦不得已的辞世。 为了帮助女儿早日脱离苦海,我想和子麟唯一想出的办法是带她出国,到她姑姑那里去生活,因为全新的环境可以她时常处在新鲜兴奋中,但是多多一口回拒了,她说心上人正在间地狱中挣扎,自已哪有心情到人间天堂美国去享受生活,如果一定要带她去美国,除非障碍被清除。 “女儿啊,”听到她这番话,我绝望的哭了起来,“你原本是多么阳光的一个女孩啊,为何认识了元雄你沉沦得让人担心,让人室息,再这样下去你非得从抛弃人世间美好的生活开始,把你父母从心底撇开” “我也不想这样啊,妈妈,”她顿时也哭了起来,“这么久以来,您和爸爸总伸手把我从痛苦的深渊里拉扯起来,可不是我腿脚陷得太深,而是我瞧着我的伙伴不忍离开他啊,我该怎样跟他告别呢?” “那你说怎么办?”此时伤心的我已失去了以往对她的耐心,“没有人比你自已更了解你自已” “我想到玉林跟元雄作个心灵的正式告别”她沉思了一下道。 “既然作心灵的告别那就没有必要回玉林,”我说。 “不,妈妈,”她眼眶又盈满了泪水,“我想跟他面对面的说一些话,既使站在坟墓外面我也能感受到他心灵会不会温暖,只要他幸福温暖我也就听众您们的安排奔赴新生活” “那好吧”我答应她时,心想这也许是付有效的药剂。 第五十七章在线阅读 第五十七章 肉文屋 /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八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在那晚决定后的第二天早上,我们一家三口又踏上了回宜城的旅程。这是六月一日,天空云密布,凉气袭人。由于早上起程(从潮州开往武汉的火车要在下午五点以后),只能是从潮州坐班车到汕头,然后再乘长途汽车到宜城县城。几个月前,我们从宜城回来潮州多多曾那么沮丧,那么痛心,那么迷惘啊,我和子麟可没少照顾她,但今天她已一扫之前的疾苦,好像大病初愈,一时神奕奕,这倒显得我们神不济了。因此我可怜的女儿今儿像奔赴快乐之源一样,她一下子又变得活力十足,似乎成了我们的领头羊了——每次上车都是她在张罗。当三人辗转都上了汕头的卧铺车,她总算歇了口气平躺在了属于她的那张铺位上。 这是一段二十四小时的旅程。一号上午十点从汕头出发,第二天十点左右,卧铺车安全地抵达了宜城汽车总站。此时车上二十几个乘客一时作鸟散状,仅一会儿都各奔前程了,而剩下我们一家三口迟迟没有走下车来,因为这一时间子麟不仅提着几个行李包,还得左右搀扶我和多多两个晕车已无法挪步的人。以前我和多多可从没晕过车啊,这次晕得厉害自然都是近段时间的心境打破了身体的平衡。这时到了宜城,多多昨日的神彩没了踪影,可不,下车后她蹲在一阵呕吐后脸上苍白,双眉紧蹙,而她无法站立的虚弱多半是内心扩张的——她热忱地来,一旦迎接她的是虚无的臂膀,她便恢复到了来之前躺在家里的伤心暗然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回家好好休息,待身体恢复过来,于是子麟在镇上招来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我们都上了车。只十几分钟,便到了家门口。这阵子最忙碌的可是我的父母了,他们先按照儿孙们的需求安顿好我们洗漱一番后回各自的房间休息,然后又赶紧择菜刷锅的为我们做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但是又累又饿的我们一旦卧床歇息了,却谁也不肯爬起来吃饭,这样两位七旬的老人只有一刻不离地守在客厅里,等待着谁起床了便赶紧热一热饭菜。 我是在傍晚才舒舒服服地情愿离开床位的,这时睡在我身旁的子麟仍发出轻微匀称的鼾声,为了不打忧他,起床时我虽轻手轻脚却费了不少内力。路过多多房间时我断定她还在里面歇息,但要想证实自已的猜测,还得打开房门看上一眼才放心,此时随着手轻轻扭开门把手,推开房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多多她人呢?”一丝担心让我赶紧朝楼下奔了,而见到父母我更心焦起来,因为既然楼上楼下没有她人影,那她肯定外出了,会不会出事呢?这时母亲告诉惊恐中的我,说多多…钟就下楼来出门去了。“那她有没有告诉您她要去哪儿?她有吃过您做的饭么?因为晕车我们都已有二十多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她说她先到学校去看看,见见校长啊,学生和李嫂;出门前我扯住她叫她吃了饭再去,她说不饿,最后我逼着她喝了碗烫才放她走”母亲回答说。“那好,您干脆给我也盛一碗烫,我喝了它才有力去找她”我道。母亲照办了。于是,没过几分钟我已奔赴在了去玉林学校的路上。 现在已是溥暮时分,离学生每天放学的时间已过了一个多小时,所以这会儿行我走在这条通往学校的独径既没遇上回家的学生也没遇上老师。踏进学校的大门,校园里安静得出奇,每间紧闭的教室蓝颜色的门像静悄悄的卫士守护着里面的净土。整幢学校里只有厨房的门还敞开着。 “多多肯定没在学校。”我这样想时更加快了步伐,而且这才发觉更大的困难摆在我面前,天黑了我将上哪儿寻她呢?跨进厨房见李嫂正在洗擦餐具。 “啊,钟老师还没回家啊?”李嫂看见我便神色恐惶起来,她手里拿的一个铁盘滑落到了水池底;说着她把湿手放到围裙上擦了擦,然后解下围裙,拉上我就往外走。 “钟老师…半就来到了学校,”她把我往学校后面一条小径上领,一边说,“她可能先跟校长和老师们分别见面打过招呼,跟以前教过的学生们也相聚了片刻,之后才来我这儿,唉,都怪我,一见她便跟她谈起了元雄的事——谁让我是他们相识相爱的见证人呢;她呢,望着我早已是眼泪巴哒往下滴了,看样子元雄离世她已知情,这时我赶紧搬来凳子她坐下,唯恐她一时情难自禁晕厥,但是她伸手抹掉了眼泪,望着我那双明净神情坚定的眼睛似乎告诉我她能承受一切,并求我马上告诉她我知道的有关元雄的事情。其实,她走后元雄开始两个月生活得好好的我不便走近他,倒是他卧床不起我便经常去看望他,直到他去世,所以我了解到他的一些情愫我一股脑儿的倒给了她,而钟老师听着听着脸上竟感觉很欣慰,无疑她跟他感深受了,因为元雄对我说他真正痛苦之时,是在她走后的两个月身体还健康时,那时他得强迫自已融入艳花的生活,而为了体面的生活下去,他又找村支书把辞去的两项工作找了回来,并且他以为忙忙碌碌中可以淡化自已内心的需求,然而,人活在世界上物质的需求可以随应变化,唯独神的需求是与生俱来的,所以他内心没办法获得真正幸福快乐,最终他为了满足内心的渴求,他经常梦见他**妈(这次与钟老师彻底分手后,为了她人生的幸福,他决定不再打搅她,即便是心灵的偷偷的闯入也不会,他从来都是个说到做到顶天立地真正的男子汉),就这样他幻想跟他**妈一起生活时,他**妈不食人间烟火让他也消失了胃口,仿佛他张口吃饭比起母亲闭口不食是一种罪过,如此他的身体很快就跨下来了,而一旦卧床不起,他便多半时间进入了幻觉中,这样他更喜欢,没有了丝毫痛苦,所以他是在微笑中辞世的。” “你是带我去见女儿吧?”我问。 “是啊”她回答,“她可能还呆元雄坟墓那里,去那儿是她求我带她去的,那时我做饭时间尚早,在她一再的要求下我答应了。” “在那里她该不会做出异常的举动吧?” “应该不会吧,我想她在那里多陪陪他,既然那么远赶来。当时离开她时看起来她情绪很平稳,也许她看到元雄葬在了他**身边,就像儿时依偎在母亲身边一幸福无比一样,她为他欣慰吧” “这样就好”我嘴里这样说,却加快了脚步,只有见到她我才能放下心来。 第五十八章在线阅读 第五十八章 肉文屋 /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九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待我们赶到李嫂指定的那片葱茏的山坡时,发现多多已经从顶端走下来了。我和李嫂便站定了等她。稍稍走近,她一看见我,就向我跑了过来。 “妈妈,”她说着紧紧地抱住了我,“以后您别再为我担心了天黑了你习惯走山路么?以前艳花就是在这座山上崴了脚,元雄才上前跟她搭讪的。如果那次我换成艳花多好啊,元雄也不用现在躺在这荒野了。我发觉世上缘份这东西真折磨人,如果当初我们能醒悟抵御爱慕不是罪过,那么现在我们只做个相互祝福的朋友该多好啊;可是世人谁能做到放弃伸手触的幸福呢艳花简直就是个贪婪的人,不属于自已的情感也要乱抓,不过老天爷肯定看不惯她那德行,才用最悲壮的方式了掐灭了她的欲望哼,元雄怎么会是她的人,在他的坟前,我没有看到一点她存心留在那里的痕迹,一般年青女子丧夫,如同七弦琴断,但她总会把这张破琴摆放到爱人的身旁,希望再次被弹奏,可是坟前一片溜光,连踩踏过的痕迹也没有,我能肯定,她从未到过那儿。不过,这倒随了元雄的愿——生前他都不愿跟她在一起,死后更不想她去打忧他。” “艳花她人呢,已离开了元雄的家?真的很少来他坟前探望他?曾经她为得到他不惜要了结自已的命”我问一旁的李嫂道。说着我拉起女儿的手,准备边走边谈。 “哼,”李嫂回答时却有些愤慨,“元雄还有气儿的时候,她就离开了他,那时她看他是必死无疑的了,便给她妈妈打了电话,她妈妈二话不说,专程回来把她接了去。那天她收拾好东西随同她母亲一同走出村里时,元雄的大嫂可送了她们一程——骂了一里多路,他大嫂给气得呀连头发都竖起来了,自已还煸了自已两耳光,后悔当初救了艳花的命,如果心狠一点让她死去,顶多赔她一幅棺材,也不会自家人白白送了命。是呀,长嫂当母,他大嫂嫁过来时元雄才出生呢,她见证了他点点滴滴的成长,怎么不心疼他呢;你们瞧艳花母子也真够厚脸皮的,都任由元雄大嫂骂个不停——她先骂小的,再骂老的,那艳花的妈妈也有一些拿捏以前总被人说三道四的;就这样她们一声不吭才走出了玉林村。以后啊,莫说艳花回来祭奠元雄,就是回玉林村在短时间也不敢,怕碰见元雄的哥嫂了挨揍吧。” “元雄的丧事都是由他大哥大嫂办的吧?”我又问。 “当然他大哥大嫂一手办的了,外人看来他们埋葬他比较划算,可以得到一份家产,像刚装修的房子和购置的新家具以及若大的庭院等;但是作为亲滴滴的人没这般想了,只一味地感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唉,出殡那天元雄的大哥大嫂包括三个姐姐那种肝肠欲断的哀嚎让所有在场的人元不动容,何况前来给他送行的人对他又敬又爱;当时我也夹在其中抚心恸哭,本没有看送行的人员前尾有多长,只记得到了山上,满处都是人,那场面胜过我见过的大官富商的死,而且那些大官富商人的葬礼必定参杂一些虚情假意,不像送元雄的每个人都仰天长叹他的英年早逝,真情地送别心目中真正的英雄。” “钟老师,”李嫂又补充说,“你来玉林,这儿的人内心一定都像我一样爱戴你——虽然元雄是因为你的离去对生活失望郁成疾而死的,但那不是你的错,同样你也是受害者——都是被老妖生下的那个小妖害死的;一直来你不仅在元雄心里投下了他喜爱的色彩,让他任由心灵描绘起了新生活的蓝图;同样你给玉林村人带来了最清新的气息——不仅向孩子们传授知识,还带领他们走向你一心向往的美好世界,净化他们的心灵;所以你的优异,你的品德是最让这儿人敬仰的了” “李嫂”,多多说,“正是因为我跟他有诸多相同之处——原本我们可以在村里众人尊敬中快快乐乐地过日子,我和他还打算在村里办一家陶瓷厂哩,以此来减少外出打工的人员,唉”她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元雄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执爱的人,尽管我离开了他,看似绝情,可事实从离开他的那一天起,我每天都生活在极端思念的痛楚中,常常想象他落寞孤苦的时日,就在得知离世这半个多月来,多少次的撕心裂肺疼痛我都强忍着挨过,为的是能长途跋涉到他坟前相见,那时我想虽然我们已不能靠言语来交流,但是灵魂向灵魂的倾诉,我认为是两人都必要的;然而,几个小时前通过您,我了解他临死前,不,或者说在他病倒前他已把我从心底彻底驱除,他的死只是为了与无比爱他的母亲在天国团聚——为了享受源源不断的母爱,那么我算什么呢,为他伤心,为他沉沦值得么?爱情从来都讲究平等,即使他躺在坟墓里我也绝不施爱,所以元雄跟我之间,他欠我的情——我恨他”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李嫂接着过话说,“元雄怎么能不爱你呢,他把你从心灵里放走可他真的释放了么?他不是用死向你证明他爱的纯粹么?想一想多么可怜的人儿啊——堂堂五尺男儿,一表人材,就为了演泽爱的真谛,他死了啊;世上有什么比生命还珍贵,有什么爱抵得过男女之间的欢爱” “别说了,李嫂,我全懂了”一时多多忍不住哭了起来,“可是刚才我在他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傻孩子,元雄懂你的”李嫂又伸过手,抚她的头按慰道,“如果你说以后再也不会为他伤心为他痛苦的话,坟墓里的他肯定很欣慰——他就是一个替别人着想真正的男子汉别哭了啊” 多多听话地点了点头,这时我们不知不觉到了学校后院的一转围墙边,顺着左边可以直接走到学校大门口的宽阔大道,那也是直接通向我们回家的路。于是在这里我们与李嫂分别了,临走时,李嫂一再嘱咐多多在回潮州前来学校玩,她将专门做她喜爱吃的菜。“李嫂,我怎么不来呢,这几天里我还会去探望元雄,我保证每次会落你这儿;我会在他坟的后沿种上一棵松树,等它长大后能像屋子一样给他庇护,在他的坟前铲些草皮生长,他生前最喜欢大自然的绿色了;还有,我首先得在碑前摆上他爱吃的水果花生和啤酒,当我干活累了的时候我会坐在他旁边静静的看他饮酒,与他聊上一阵……”“好了,别再想那么多了,跟你妈妈回家好好休息吧”黑幕降临,李嫂已不能耐着子等她说完便闪身进了后院。 这时我搀扶着多多往前走,只一心期望她内心平静下来,并不想跟她继续聊下去,但是她开腔道:“妈妈,我要告诉你这半天我在坟地干了什么来着我在山上找到了一硬树枝,用它我一点一点地掘坟土,由于是座新坟,土还松动,扒着扒着不久竟露出棺木,原本我只是想见到元雄的人,并没想到他躺在棺木里,而一旦看到漆黑厚实的棺木我才醒悟,即使扒光了土,我一个弱女子也没办法打开,所以也就只好作罢。” “傻孩子,你一个正常人竟做出异常的举动,”我叫了起来,“有你这样去打忧死者的吗?你还说明天还要去那儿呢” “我马上对自已做的事作了补偿,很快将坟土掩上了,”她回答说,“我只是想亲眼见到他,不相信他的身躯已经腐烂掉,当然这不是我的主要目的。” “你的目的在于不相信他本人躺在土里,你内心的他还是个活灵活现的人是吧?” “不,妈妈,我相信他死了,但是我恨他,我想把他从土里刨出来狠狠的煸他几耳光并且我把这话对他说了。” “这就是你刚才后悔的事?” “是的,但现在听李嫂一番话我才醒悟;从明天开始我会一心装扮他的居所,为一个长眠者营造属于他的天空。但是,妈妈,你别再为我担心,我痛苦的时光已经过去,真的,今天面对他除了恨之外,竟也有欢愉的时刻;所以在以后的几天里我肯定不会再流眼泪,请您们允许我明天独自前往,等我做完心灵的告别后,今后我会依从您们的意愿生活。” “好吧,”我说,“这次我和你爸主要是陪伴你,该怎么做你拥有裁定权。”。 第五十九章在线阅读 第五十九章 肉文屋 /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第六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六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六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从这以后的三天,我们任由多多自由行动。对她我已完全放下心来,因为每天瞧见她早出晚归虽然脸色暗,却内心平静,并且一改往日愿意敞开心扉——说真的,这让为此忧心忡忡的我们难免感激悌怜了——譬如她这一整天出去见了什么人,做过些什么事,在元雄坟前跟他说过什么话,她都会向我们一一讲述。 到了第四天,也就是我们回程的前一天,多多全天呆在家里休息,她已跟元雄作过最后的告别,倒是我和子麟决定到元雄的墓地祭奠他,这个可怜的孩子也时刻牵动着我们的心。 我们步行到那片山坡时,绕道经过学校,这是我知道的唯一一条路径。走到学校的围墙边,教室里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响彻云宵,然而几个月前多多曾作为执教者她的嗓音也在这片天空飘荡,那时住在村委会的元雄一定经常驻足聆听心上人稚嫩清脆的嗓音,但是这道美丽的风景消隐了;从这儿可以遥望到一整幢教室的每个窗口都敞开着,孩子们的头也清晰可见,而越过一长条教室,村委大楼像雄壮的教堂矗立,可惜玉林村这条姣龙永远卧倒在了后山坡。 我们一路寻找,很快就在紧靠荒原的那个斜坡上,找到了两个坟堆。右边的坟堆长满了毛草,四周也尽是草皮,它正面竖有一块墓碑。左边的坟堆垒得很大,黄土上已有了稀疏的小草,在它正面有那么一块动过的痕迹,那当然是经多多之手松动过的;坟墓的后面有两棵种植的小松树,四周是刚铺上的草皮踩上去松软,而在坟墓的正面,还没来得及竖立墓碑的地方,那里的贡果和烟酒一律摆放在那儿。这时我们分别蹲两个坟堆前烧了带来的两垒冥纸。 在那睛空宜人的天空下,两个坟堆沉寂在爱海无边的世界里,瞧,那些飞蛾在小树和毛草丛中间振翅飞舞,窥视着另一个世界无言的温馨。在此我祝愿长眠在母亲身边的孩子,永远幸福安宁。 第二天,我们按计划起程,一路上多多可谓轻装前行——由于这些天她真心的付出,但是心与心的交流她似乎所有的伤痛都被元雄抹了去,只是显得疲惫罢了。 回到潮州,我和子麟便忙着安排多多出国的事项,首先子麟给在美国定居的圆圆打了越洋电话,让她的邀请函尽快寄来,接着他将公司里的生意全权托付给了向权,时间在三年之久,因为多多经历了人生中生与死的恋情,想要她恢复以前的生活热情,恐怕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如愿的,所以子麟作为女儿从小就十分依赖的父亲,他旁无责贷地肩负起了陪伴她远赴国外重新扬帆的重任;我呢,考虑到宜城的父母年迈,选择留在国内关照二老的生活。 七月中旬的一天,一切手续办妥的子麟和多多在十几位亲朋好友的护送下踏上了从汕头飞往异国的飞机,从此我们远隔重洋。 日复一日过去,多多在全新的环境中逐渐脱变,不到一年,子麟不断传给我的佳音让我一颗提心吊胆的心终于定落来,而电话里多多清脆的咯咯笑声让我想象她在那边的美好生活而感慨万千 朋友,在这一年中,仍多半居住在潮州的我无所事事,便把自已年青时的爱情曲折经历和感慨,连同多多的短暂却感人肺腑的真实爱情故事一并写了出来,上传到网,让大家一起来品读我们的故事人生。在此,我感谢读者们的厚爱,你们倾听了两段朴实平凡的故事。 现在,子麟依然在美国陪伴多多生活,虽然这时的女儿早忆恢复了她阳光明媚的笑颜,早已有异国的小伙子手捧的大把的玫瑰在路上拦截,却被她绕道逃掉后的开怀大笑,但是子麟离原计划三年独自回国的期限还有两年时间,我想在这两年里他将完成毕生的夙愿——把爱女托付给值得信赖的人。而我将在独自生活的两年里,继续我的“写作”生涯,因为我年过七旬的双亲身体都还硬朗,名誉上是关照他们,实质是他们常来潮州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可是,继续“写作”,我的故事已经完结,那么只有写别人的故事人生了。于是“写谁人的故事”成了我当务之急的事——朋友们,我不想断更啊不过幸而我有许多老乡在潮州生活,可以采摘——虽然他们大部分生活在底层,但是在外漂泊为钱拼搏,为情所困,同上层社会里有体面工作的人生一样缤纷多彩,值得社会关注和品味。 因此,《萋萋芳草》下卷人物将全部更换,敬请关注。定会带给您不一样的彩。 第六十章在线阅读 第六十章 肉文屋 /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第六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六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六十一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王映琴这几天真闷得慌,每天除了买菜做两顿饭外,一天十三四个小时总得想法子打发。这次理发店铺的装修不同于两年前的那次,虽然这次租的店铺面积比以前小一倍,只四十多个平方,但需要动工的地方却很多——首先得把并排的两间房在进口处打通砌成一个小门,再把这两间房各通往雇主的门堵死,形成紧凑的一个独立的门户;然后才是心装修的事了。转眼已过去了四天,改建工程才刚刚结束,后面的装修工程还大着呢,起码还得一个星期的时间。可明天就是元旦节了,自然得停工一天。其实今天刚请来的两个木工师傅,他们未必想元旦放假,大家都是出来打工挣工钱,有劳才有获嘛,但是映琴的哥哥映浩吃午餐时主动提了出来,唉,想到哥哥的做法,这时王映琴坐在只有六平米的小厨房里叹了口气,他是平时玩惯了的,并不是不把她的事放心上,连嫂嫂也对她好得不得了,这次哥每天早出晚归和帮她策划,难免把自家的事眈搁了,而在他家帮工的小姨为了维护自已姐姐的利益,还嘲笑哥家懒外勤呢,不料嫂嫂当时批评她妹妹说,他帮他妹妹做点事有啥不对;当哥哥把原话转给映琴听时,她真的感觉内心好温暖的。 提到元旦,映琴却笑了,那是她跟出租房的这家女主人签订房屋租凭合同时,她说元旦将至,干脆把合同书上的日期写上这天吧,这样一来她就占了便宜了,所以她在心情愉悦时对这位慷慨的主人也充满了好感。不过摊上她映琴首先得感谢自已头脑灵活,原本初来看房子接待她的是这位年青女子的公公——一位刚四十出头的男子。当时他领她细看了一遍房子,说出了房价,月租六百元,映琴拿她在里美村一间两层月租才四百的房子比了一比,感觉贵了不少,连还价也不想,只想一口回绝算了,但是陪同她骑摩托车载她来的阿勇却在一旁说房价不贵,因为这是镇上,不比在里美村,何况里美村的房子是几十年前的旧房子,现在这幢房屋修建不出十年,亮堂堂的看了感觉很舒服,因此她不想太直接辜负他的一番好心,掉头问厝主房租能不能少一点,当然她说的少一点至少是一百,可这个男子说他这个价已算是便宜了,以前有人想这个价租去开服装店,但那时他没有想租出去的想法。“好吧,我们考虑后再联系您吧”临走时阿勇记下了他家的电话号码,他一幅认真相。映琴内心却不以为然。 其实到镇上找房子全都是阿勇一个人的主意,他想在他结婚前安顿好映琴——不让她留在里美偏僻的乡村里,那个村里的地痞像山里的竹笋时不时冒出一茬,他们成天好吃懒做就想找外地做生意人的茬,给他们一占烟钱啊,酒钱啊什么的,来要钱时他们嘴上也说得很明白,就是收保护费;这个说起来好听,保护费,他们保护谁了呢,闹事的还不就是他们这些人。不过映琴从来没有恐慌心理,万一阿勇做不了她的保护伞,她得过关暂将——无非是给头头一点钱罢了。她已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 那是去年同样开理发店的哥哥把店转到了里美村,当他的生意蒸蒸日上时,村里地痞头子楚明来找荐了,并且险些闹出了大事,因为哥嫂以前一直在城里开店,拥挤的城里都各人忙各人的,谁也无法去真正了解谁,自然有地痞也是无头的苍蝇没地方盯,当楚明出现在他店里时,他可能想到我和阿勇的这层关系,没把来意也没说那么明白,希望哥嫂能识相,然而我哥嫂也同样想到这里有我和阿勇的关系网,便装聋作哑地想蒙混过去,但这楚明老婆刚生了孩子,想必给孩子买粉的钱也没有了,一时心急气焰上升,出手打了店里正在洗头的顾客一拳,当时曾在监狱里三进三出的楚明头脑也不是没想清楚,裁定轻重——他既没打老板,又没打员工,他选择出气的对像是一个其貌不扬五十多岁的老头,也仅仅是打了一拳;可是这一拳是在气愤之中滋生的,所产生的力量不小——老头当时被打得竟没有一点知觉,只是不明不白的挨了一拳气愤罢了,骂骂咧咧了几句,可是待他回到家口疼痛了起来,老婆问起原因竟鼻涕眼泪一齐流,搞得家里可慌乱了,老婆赶紧去报警,两个血气方刚的儿子则聚集了一大帮狐朋狗友拿着棍找他来了,幸亏有人通风报信及时,两面受敌的楚明急忙藏了身,但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最后他在挨打和受罚两者之间选择了后者,乖乖的投案自首在看守所里拘留的半个月。楚明从看守所里出来后,当然首先是找映浩赔偿损失了。这次映琴的嫂嫂还算明,她见来者不善赶紧给映琴打了电话,待映琴万分火急的赶过去时,楚明将她哥哥逼在墙角边,还未动手,这时映琴的介入才使哥哥脱离了险境,当然关系完会缓和下来让楚明心甘情愿离去的是映琴从自已口袋里转移到他口袋里的一张人民币,并且她边塞时边说每个月都会这样奉献一点的;而这天她在掏这一百元时是那么有心甘情愿,在亲人面临危险难时,既使一千元也在所不惜。不过出钱事后也不心疼的原因是那晚买六合彩赢了一百多元。从此后,哥哥每月交的那一百元竟使他和楚明成了朋友,他常邀请映浩去他家喝茶闲聊,而映浩到了楚明家看到他家一贫如洗,孩子又嗷嗷待哺,老婆脱不开身出去干活挣钱,常心生怜悯,恨不得每月多奉献一百,无奈经济大权从不在自已手里撑握。 如此映琴倒不害怕在里美村呆下去,再说在这里时间也不短了,已有一些老顾客,何况离哥嫂也近。但是这些映琴没有向阿勇吐露,她觉得没有必要对他说出这些,毕竟他要忙自已别开一面的生活了。所以那天阿勇拉她看房回来后,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然而映琴的老乡刘启航得知了这件事,便极力怂恿她到镇上去,把里美的这家店转让给他。刘启航的提议难免让映琴有些动心,一则他出的转让费不底,三千元,她可以用这笔钱倒腾一个新店,二则从认识阿勇,他总想她到镇上,没别的意图,只为镇上人多的生意好做,他断言只有到镇上她才能真正的发展,赚到钱。 这个刘启航他是一个头脑特灵活的人,在这个年代,一般外省打工仔没有几人能买摩托车,他已是骑着本地人送给他的一辆破机动车大街小巷转悠了,对任何事信息都灵通的很。他要转租理发店意思也很明了,里美的房租便宜,反证他和老婆在镇上租一间宿舍每月也得一百伍;再说老婆在一家理发店做了三年洗头工,已撑握了一些吹剪烫染的技艺,他想让老婆出来单干,慢慢锻练。当然拿这一主意的是启航,他老婆胆小,但是她坳不过老公想当老板的念头,映琴呢,对这样的男人心存钦佩,想成全了他,便答应他再去镇上跟那厝主谈谈。谁知映琴话音刚落,刘启航雷厉风行要亲身载她去,这样,当映琴再次来到这幢房屋时,正好遇见上次见到的那厝主出门去,他好像不认得她了,与她擦肩而过,这时,映琴并没叫喊一声,因为她透过一个小铁门,见里有个年青女子在屋里走动,她待他走远了才敲门。她估计屋里的人是他媳妇,上次听他说一家四口人,儿子在一家工厂上班,媳妇教书,两岁孙子在幼稚园。她希望这位女主人比她公公好说话。一会儿后,映琴进屋见了她向她说明来意后,问她房租能否便宜一些,没想到女主人十分聪明伶俐,她似乎能读懂映琴的心思,马上爽快地答应下来,但她只降下五十元,并且她那神情好像完全满足了映琴的胃口那样,一幅让她感激的眼神瞅着她,这时映琴呢,内心的抵御消失了,于是这位人民教师当即坐到客厅一角的电脑前,不到五分钟,一份出租房屋合同打印了出来,随之签名付款一切手续便办妥。从此后,映琴对年长的男厝主有些反感,把他归为老奸巨滑之列。但是偏偏他没事,每天必得与他见面接触,一同规划房子怎样改修。 刘启航接手店铺就开始了正式营业,一刻也没眈搁,人和物都俱全嘛。人指的是店里的两个洗头工,当时映琴签订镇上的合同是一时兴起,本没想到员工来留的问题,然而一旦合同签订好启航载她回来的路上便提出店里的员工得在那里按部就班,他那口气不容更改,映琴考虑了一下便答应了。说实话,她答应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店里那两个员工在里美习惯了,有一些熟顾客,就是她想带她们来镇上,未必她们跟她走,人的天就这样,在未知的领域面前首先想到的是退缩。 第六十一章在线阅读 第六十一章 肉文屋 /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