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绿先生》 正文 第 1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1 章 湖绿先生真·妖娆茄 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会写故事的城市里，斯蓝是为数不多的异类。 有一天他在热闹的中心广场看了一场轰动全城的GV，然后遇到了最会写故事的湖绿先生。 不会写故事的小明星和长着绿色头发其实是个紫红的大手，互粉，睡前互相讲故事，早上互相浇水，他们是唯一一对会开花的情侣，也是仅有的会白头到老的爱人。 别担心，这不是虐文来着，其他人也会百十来岁还在一起没牙也要抢对方的糖葫芦吃，只不过他们的头发不会变白。 这是童话文、写手文、明星文，属性不定期添加中，甜腻HE。 作者和老虎油系列。 同系列的坑还有《从脚尖吃起》，黑帮老大圈禁作者的故事。 送给所有写文和看文的人。 一、 斯蓝这个名字中性偏女，但他的确是个男人。 父母给他起这个名字时想法很简单，斯蓝，这是蓝色。意思是这个人是蓝的，不是绿的，和他头发的颜色以及属性一样，简单直白。 “C城如今的蓝越来越少了。”斯蓝帮父亲洗头发的时候，听到他这样说。 父亲的头发呈现一种半透明的浅绿，看起来好像苹果味的果冻，随着时间的增长这种绿会越来越浅，最终变得像白水晶一样几乎无色。“到那时候我就可以领养老金了。”父亲常常这样说，并且许诺退休后和母亲一起去旅行。 以更新为借口拒绝提供洗头发和吹头发服务的母亲抱着笔记本坐在窗边，闻言道：“透明一辈子，别以为老了我还看得上你。” “没关系，”父亲看着母亲海藻一样的长发说，“我看得上你。” 斯蓝拔掉电吹风的插头，把客厅留给一有空就卿卿我我的父母，回到自己的房间。电脑屏幕镶嵌在墙壁里，不用的时候是一面镜子，他按下开关，一面等待机器启动，一面看镜子里自己的面容。 好看到极点的一张脸。 “你长得像个故事。”星探把他从大街上挖出来的时候，曾经这样说。 斯蓝有些自嘲地摇头，打开浏览器后第一个点开的不是自己的影迷后援会，而是那个人的专栏。 那个人叫碧塘。 碧塘长得不像个故事，他就是故事本身。 再过几天是碧塘开启中心之幕的日子。 这个日子被媒体和大众议论了太久，久到几乎家喻户晓的地步，即使不是他的粉丝也会记得。专栏下一波一波的评论热潮似乎永远不会结束，斯蓝看了一眼最新回复框，发现他们都在讨论碧塘今天早上刚接受的一次采访。 转发铺天盖地，随手一搜就看见门户网站上好大的标题。《碧塘：我心中的永恒之幕》，标题看来是编辑为了煽情加的，内容与之完全相反，“永恒只是一种相对的状态，”碧塘这样说，“换句话说根本没有永恒，我也并不确定能将永恒展现给大家。” 人们把这看成一种谦虚。 怎么会不是谦虚呢？中心之幕开启，是C城中每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甚至比结婚，比生老病死更重要，从碧塘得到湖绿先生这个最高奖项之后，所有人就都在期待他心里最珍视的故事，广场的周围已经布好了摄像机和转播车，就是为了第一时间把文字化作的影像传递给每个人。 一生一次，给文字最鲜活的生命，让虚构的故事触手可及，这甚至可以说是城里所有人存在的意义。 不对，是所有写故事的人。 不包括斯蓝。 他是城中仅存的二十阅览室是整个图书馆里斯蓝最喜欢的地方，宽敞的洒满阳光的圆形房间，中心是个巨大的楼梯，楼梯拐角处不定时会有新书掉出来——就是这一点最招人喜欢。 所谓外文阅览室，就是说里面的书都是外空间的文字，悬空而立并不需要通向哪里的木质楼梯岿然不动，拐角处就是宝箱一样的时空缝隙。管理员说这架楼梯的拐角有个名字，没错，就是楼梯的拐角，它叫做“焚”。 “别的时空每烧掉一本书，这里就会多一本。”管理员说。 斯蓝问他：“你也烧吗？” “上次忍不住抽了根烟，灭火器把我整个人都浇透了，”管理员唏嘘，“十几度的凉水，你懂的。” 斯蓝笑笑，还了书捧着摘抄的本子出门，在没有火警监控的外面烧掉了几页纸。笔记本的最后几页，那不是摘抄，是他写的故事。 其实并不能算作故事，时间地点人物，唯独没有发生的事。 “想不出来，”他默默地想，“这是一生下来就决定的。”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2 章 十上动下鼠标就可以的。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砖头早成了最贵重最有内涵的礼物，虽然也有借着送砖提意见的，但更多的是顺便表白求抱抱求埋胸。再说他山之石说是石头，其实也和玉差不多了，石质温润宜于雕琢，没有哪个作者不爱收。 也就是斯蓝有名气不差钱，才送得起这么重这么好的砖，别人都是拿它山和她山的便宜石头充数，聊表心意罢了。“我求婚了才买了一块二两重的，”娶了自己心爱棒棒的助理抱着砖头跟在他后边笑，“你这都够求十次婚的了。” 有这话在先，幕布落下罪魁祸首满面春风地走出来时，斯蓝还真不好拿砖砸他。 碧塘赤`裸着上身套着件绣金线的马甲，一头绿发狂野地散着，漂亮的肌肉和雪白的牙齿在聚光灯下耀人眼睛，“对不起，”他诚恳道，“我不是故意的。” 人走近了看清模样，斯蓝吓得退后一步：“你……” “别害怕，”碧塘笑出八颗牙齿，“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抱着块砖不累吗？” 助理递给他已经是半个小时前的事了，斯蓝的手还真有点酸，没等他说话碧塘就轻轻松松的伸出两根指头把砖头捏了起来，说：“谢谢，我收下了。” 指尖擦过斯蓝的衣服，带出窸窣的声音。 我还没想好送不送啊，很贵的……斯蓝还没把话说出口就有点走神，两斤是不算重，可是他好像捏了张纸片似的，这也太轻松了吧？ 这个人好像真的很强壮啊……斯蓝想起刚刚屏幕上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 “你脸红什么啊？”鸡翅吃光了露出茶几上垫着的油腻腻的报纸，费兰指着上面的大幅照片问。 “黑白照片你也能看出脸红？”斯蓝气结。 “标题！”费兰拿鸡骨头戳报纸，“看标题！” 《GV背后的故事：是强壮大哥哥的痴情苦恋还是当红小明星的芳心暗许，聚光灯下的一抹嫣红啊，你能否揭示答案》……斯蓝默默看了一眼，把报纸团了起来。 “垃圾桶在拐角。”费兰打了个饱嗝，“顺便把鸡骨头也扔了。” 斯蓝用报纸兜着，把他没吃完的半只鸡也一起扔掉了。 “好了好了不看了，”费兰关掉投影，喝空手里的半杯啤酒，“想打官司还是想找人罩着麻袋揍他一顿，哥帮你！” 斯蓝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喜欢男人，你知道吧？” “啊？”费兰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的，你知道吗？”斯蓝问。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3 章 费兰咳了一声，摇头。 “我十三岁的时候晚上溜出去玩……”斯蓝斟酌着措辞，显得吞吞吐吐的，“在广场上遇到了一个人。” “不会是……”费兰倒抽一口气。 “我昨天一见就认出来了，”斯蓝的眼神有点飘，“当时广场上没别的人……” “哥找人把他阉了去！”费兰忽然一拍茶几，撞到两个空酒瓶子，“禽兽！” 斯蓝被震得一哆嗦：“啥？” “敢对你下手，我看错他了！”费兰悲愤道，“才十三岁啊！哥一定给你做主！” “等一下，”斯蓝听得有点毛骨悚然，“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这么大的事你还说是误会？”费兰抱着他哭，“你受苦了……” “一边儿哭去！”斯蓝费力地挣脱出来，在一边纠结了半天，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把真相说出口. 离开家偷着拿掌上电脑看小黄片什么的，被看起来高大正直的大哥哥抓住什么的……让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而更加让他不好意思的是，那位哥哥当时离他很近，气儿吹到了他的脸上，本来就受到小黄片影响的他……不由自主地硬了。 之后发生的事不像大多数成年人脑内的那样，成熟健气的大哥哥并没有顺势说“你会吗我来教你吧”，然后对十三岁的小嫩草做点什么，当时他说：“别害怕，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十三岁的斯蓝撑着一顶青涩的小帐篷，睁着大眼睛说：“你真是个好人！” “当然，”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大哥哥摸摸他的头，问，“你家长在哪里？” 然后小斯蓝就被拎着去见家长了。 然后他因为“看盗版碟”被联合教育了一顿，末了父母开始反省是不是给儿子的零花钱太少，以至于他没钱买正版的。 “拿着。”父亲掏出一百块钱说，“你这孩子，怎么能支持盗版呢？” “不会拿你怎么样”哥哥在一边正直而认真地点头附和。 事情就是这样的。 “好……”费兰想了半天憋出一个词，“荡气回肠的故事。” 斯蓝忧郁道：“没完。” “然后你妈又把一百块钱要回去了？”费兰问。 “什么呀！”斯蓝抬头看看天花板，小声说，“然后他约我第二天一起出去玩……说别看BG小黄片了，带我看点大的。” 过了一会儿他艰难补充道：“不过我昨天才知道，原来他自己也挺大的。” 此大非彼大啊……费兰挠着沙发罩纠结地想，这真是个曲折离奇的故事。 后来呢？ 后来怎么样是所有追文的人心中不断挠啊挠的毛爪子，痒得人恨不得把那爪子剁下来拔了毛红烧，可是吃的时候又忍不住嫌弃没肉。总之就是不知道难受，知道了嫌不够。 真是让人纠结。 费兰现在就在“难受”和“不够”之间徘徊着，昨晚斯蓝刚说到“第二天晚上我俩见面，他掏出一张碟”，他俩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看片忆旧太投入，他们完全忘记了晚上投资方请吃饭的事情，可怜费兰塞了一肚子啤酒半只肥鸡，看到一桌大餐时差点没吐出来。 “怎么吃这么少？”请客的翩翩老公子哥关切道，“费导演心情不好？” 一般人最多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吧你问哪门子的心情……费兰捂着肚子赔笑，尽量小口咀嚼着口中的食物，趁人不注意还吃一口吐半口，斯蓝看见顿时也没了食欲。 乱哄哄的晚上就这样结束，斯蓝喝了酒却没吃什么东西，第二天早上还昏昏沉沉的，助理一面帮他拧湿毛巾一边说：“周导的意思是约编剧和大家谈谈……” “哦，谈谈……”斯蓝觉得自己脑袋里的大米粥正在咕嘟咕嘟冒泡。 “你是主角啊，好几场重头戏需要沟通……早饭吃点啥？”助理奉上老妈子水准的冰毛巾，也像老妈子一样操心。 “等等，”斯蓝居然觉得脑子里的粥溢出来了，“那个编剧……”、 那个编剧自然是碧塘。 他来得很早，第一句就问：“吃饭了没？” 第二句是：“不好意思那天晚上失约了。” 第三句接着道：“你没自己先看吧？” ……斯蓝脑袋里的大米粥已经熬干了。 十三岁时那个（因为拿到正版小黄碟）春`心荡漾的晚上，斯蓝抱着笔记本电脑被绿头发的“不会拿你怎么样”哥哥拽着来到僻静的街心小公园，刚按下开机键绿头发哥哥就接了个电话。“我爸找我，”他不好意思地说，“他说要揍我。” “那怎么办？”斯蓝揪着他的衣角，忧心道。 “揍完我就回来，”绿头发哥哥笑，“等着我啊，等我回来咱们一起看。” 于是小斯蓝忧心忡忡地注视着那一头不服帖的绿毛消失在视野里……然后，再也没出现。 于是二十八岁的斯蓝问出了十五年来一直想说的话：“你被你爸打断腿了吗？” “没有，”碧塘挠挠头，“笤帚断了，我爸让我去买新的。”。 “买完了呢？”斯蓝问。 “接着打呗。”碧塘继续挠头，“你到底有没有自己先看啊？”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4 章 “没有！”睁眼说瞎话的斯蓝脸上热`辣辣的，“你问这个干嘛？” “没有就好。”碧塘绽开了一个很温暖的笑容。 “好什么……”早把那张碟偷偷看了几十遍的斯蓝心虚道。 “我带来了，”碧塘掏出一张封面眼熟至极的影碟，“咱俩一起看。” 斯蓝忍不住后退一步：“今天上午有面谈的。” “没关系，我跟导演说了，”碧塘微笑，“上午咱俩单独谈谈。” 床上那点事儿没有服装道具和特效落后于时代的问题，所以十几年前的旧片子也能常看常新，斯蓝第N次看到那个白白净净的小零脱下牛仔裤的时候，还是有点进入状态。 目光开始游离的时候，一句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碧塘说：“你今天穿的也是牛仔裤。” “哦。”斯蓝说。 然后他愣住了。 愣完之后心中有一串长腿的囧字跑来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你怎么不看屏幕你看哪儿呢，不对，是你看完屏幕又看我是要怎样！ 然而他表面还是故作淡定：“你早上吃饭了么？” 屏幕上的小零已经开始主动而羞涩地脱掉白色纯棉内裤了，碧塘看看继续托着腮道：“你也穿纯棉内裤吗？”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斯蓝觉得自己应该表示一下对这种冒犯的愤怒，于是瞥他一眼，冷冷道。 “你别生气，”碧塘温柔一笑，“我吃早饭了。” 谁会因为你没吃早饭生气！屏幕上一杆进洞的高清无码画面让斯蓝有点热血上涌，他一拍桌子站起来道：“我穿的就是纯棉内裤，你想怎么样吧？” 碧塘托着他那颗毛茸茸没怎么梳理过的脑袋，说：“你早上吃饭了吗？” 嗯嗯啊啊的背景音里，斯蓝的大脑已经彻底乱成了一个线团。 “碧塘先生，”他尽力屏蔽回荡在房间里的停下来挤润滑剂的声音，“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碧塘无辜地问。 水声越来越大，熟知这片子的斯蓝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中途补了大半瓶子润滑的效果，他努力把透明液体被压榨出来的画面从记忆中摒除掉，尽量严肃地说：“就算我是你的读者，这也不代表什么，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你也不要……” “等等，”碧塘忽然道，“你说什么？” “啊？”斯蓝一呆。 “你说……”碧塘的眼睛明显开始放光，“你是我的读者？” 他的眼睛实在亮得过分，睁圆了像探照灯似的，又仿佛X光一样先是穿透了牛仔裤又试图穿透白色的纯棉小内裤，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让斯蓝再一次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于是他决定反击。 不就是作者么，不就是坑过我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一边想一边用自己能调动出来的最恶毒的语气说：“《粉红少年》坑了有一年了吧？坑品这么差，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可自豪的。” 可是你知道，所有的读者对作者的心情都是复杂的。所以斯蓝自以为恶毒的语气恶毒的神态看在碧塘眼里，其实是三分怨念三分期待三分不屑还有一分求求你更了吧，于是碧塘笑得更开心了。 直到他头上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圈圈。 神奇的中心之幕及其头盔之外，C城还有一条很神奇的规则，当有五万个坑底读者的怨念被累积起来的时候，针对作者的诅咒就会生效。 被诅咒者头上会悬空出现一个金色的圈圈，所有人看到这个圈圈都会对他报以整齐划一的鄙视和制裁，比如小卖部大爷不会卖给你卫生纸，超市阿姨说方便面里本来就没有调料包……直到他乖乖去填坑。 这就是传说中的“画个圈圈诅咒你”。 而斯蓝，非常幸运地成为了第五万根压在碧塘身上的稻草。 四、 片子快放完的时候也到了吃饭时间，斯蓝的助理推开门冲两个人说：“抱歉哈，今天中午食堂停电，只有方便面吃。” 一盒清汤排骨，一盒香辣牛肉，斯蓝觉得自己火气上升需要清淡，于是挑了排骨面，而碧塘的那一盒……自然是没有调料包的。 白水泡面条，比斯蓝那个更清淡。 “如果我先挑排骨会怎样？”碧塘拿叉子戳面条。 斯蓝放下叉子，看他一眼：“填坑吧。” “唔。”碧塘挺高大一个人好像瞬间变小了许多，窝在桌边一口一口艰难地吃白面条。 斯蓝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把自己的面朝他那边推了推：“分你一半。” 碧塘开心地端起斯蓝的面碗，对嘴喝了一大口。 斯蓝发现他碰到了自己嘴唇接触的地方，立刻道：“都给你了。” 碧塘捧着碗睁大眼睛看他，说：“你真是个好人！” 这下好，扯平了，十五年来同样一句台词，一个是因为小黄片，一个是因为方便面，谁也不比谁高级。斯蓝无奈道：“看也看完了，你吃吧，我先走了。” 起身推开门的时候，他听见碧塘在身后说：“对不起。” “算了，市长都没说你有伤风化，我就不起诉你侵犯我的名誉和隐`私了，”斯蓝搭上门把手，“话我今天说清楚了，将来你要是被人装麻袋里揍了，可不能算在我头上。” 碧塘从面碗里抬起头，说：“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也……”斯蓝忽然呆住。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5 章 “骗人的吧？”然后他说。 “我喜欢你很久了。”碧塘认真道。 斯蓝转过身盯住他：“拿出证据来。” “你到公司的第一天早来了三分钟，穿的是蓝白格子衬衫，头一回进片场是拍下雨的戏，擦头发的毛巾是绿色印花的。”碧塘捧着碗仔细思索，“还有，你喜欢用剩下的茶水浇休息室里的仙人掌，后来把它淹死了。” “我又买了一盆。”斯蓝脱口而出，然后默默扭头。 “你买的仙人掌也很好看。”碧塘温柔地说。 他眼睛亮亮的说话声轻轻的，除了捧着泡面之外，一切都符合告白的气氛，斯蓝的脸一点点红起来。 红得挺好看，让人想亲一口。 碧塘也真的这么做了。 亲完了脸又亲嘴，唇齿间都是清汤排骨面的香精味，斯蓝的舌头被嘬着，发出令人羞窘的声音，他往后退了两步靠在门上，忽然有种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居然因为一个吻……他就硬了。 整个人都笼罩在碧塘的视线里，斯蓝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虽然也不是真的很想逃，可手还是下意识地搭上门把手。 压了一下，没动。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斯蓝为自己的节操而羞愧，可是没有办法……自从十三岁那晚看了碧塘带来的小黄片，他每次做春`梦，对象都是碧塘的样子。青春期以来的性幻想的对象忽然活生生站在面前，他的身体早就投降，哪里还有节操这种东西。 第十次拍门叫人依然没有回应，斯蓝十分确定，他的助理也失去了节操这种宝贵的东西。说不定那个表面勤勤恳恳的小助理此时正舒舒服服地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边欣赏着美丽的仙人掌，一边吃着比泡面好吃很多倍的外卖，然后露出胜券在握的邪恶微笑。 碧塘吃完两盒泡面的时候，斯蓝的脑补已经从助理收受贿赂发展到了在办公室开赌局猜上下，赢了的请吃饭。“他们一定都押我在下……”斯蓝默默比较了一下碧塘和自己的身体条件，有点悲痛地想。 所以当碧塘吃完饭起来丢泡面盒子的时候，他严肃认真地对他说：“我不要在下。” 等了十分钟等来这么突兀的一句，碧塘对这样的回应并不意外。 要说奇怪的话……也是亲了一口就返回桌边继续吃面的表白者更加奇怪吧。 “我饿了。”碧塘说，“晚上到我家吃饭吧。” 斯蓝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他背靠着门有些局促地想，晚上之前得先回家一趟拿替换的内裤，或者干脆去商场好了，买两条新的。 就算是用撕的话……“两条也应该够了吧。”他不知不觉把正在想的事情说出口，好在碧塘并没有在意，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门上。 “你干什么？”斯蓝皱眉，“锁上了啊。” “我上厕所。”碧塘伸手一拉，门轻轻松松地打开了，“有么？” “大概是卡住了。”斯蓝看着这扇出现老化倾向的门，忽然有点悲伤。 好不容易脑补了这么久的邪恶助理形象，就这样化成了泡影。然而过了一秒钟，脑海中的小灯泡忽然亮起，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地察觉了一个事实。 某年某月某日，发生了一件合情合理来源于生活而又适当虚构锦上添花的事……这不就是故事么？ 创作的热情忽然涌上心头，斯蓝觉得自己好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在同一天里收获了这么多的东西。表白、故事灵感……还有看来即将会发生的初体验。 于是他决定蹲下来，好好看看垃圾桶里的泡面是什么日期出产的。 尽管是虚构，创作也得严谨得有现实依据，不是么？ 日期没找着先看见了净含量，两盒面都只有95克，他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在碧塘进门的瞬间起身冲口而出：“我们现在就去你家吧。” 话出口才觉得不对，怎么好像很饥渴难耐的样子……事实上他只是觉得碧塘一定没吃饱，不如早回去先做点东西吃。 然而碧塘不负众望地误会了，他红着脸道：“我……我还没买安全套。” “我有！”助理忽然出现在门口。 “你有什么？！”斯蓝吓了一跳。 “安全帽啊，”助理答，“你要出去兜风？可是下午导演还要来呢。” “哦。”斯蓝心虚道，“我不去。” 他想把门关上，可是助理突然发现了什么，面有难色地纠结了一会儿，犹豫道：“那个，斯哥，你的裤子……是不是有点紧？” 斯蓝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在裤子拉链处看到了一团刻意的凸起。“我中午吃多了，”他睁着眼说瞎话，“胃下垂。” “我明白，”助理对他报以理解的目光，“男人嘛……” 面对眼前之人了然而暧昧的眼神，斯蓝忽然觉得，那个黑化的助理形象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生活依据的。尤其是当他瞟了碧塘一眼，然后对斯蓝说出“你明天还能准时来公司么”这样充满同情的问候时。 然而等到晚上洗澡的时候，斯蓝隔着玻璃浴房偷窥了一番，万分忐忑地想：也许真的应该让助理帮忙请病假。 五、 都说电影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斯蓝觉得这话很不正确。有时候明明是生活高于艺术，比如某种东西的尺寸。 原本斯蓝还以为碧塘那个全城热映的成人电影运用了夸张的修饰手法，进行了一定的艺术加工，可现在看来，它在还原生活这一点上做的还相当不够。 研究了一下安全套的润滑效果，他果断摸出车钥匙，决定下楼去拿后备箱里的80克护手霜，离开卧室的时候最后朝玻璃浴房看了一眼，发现热气散了不少，碧塘正以一种凝神思考的姿态坐在马桶上。 头发湿漉漉的没擦，水沿着脖颈滑下去，看起来非常性`感。 斯蓝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会偷窥人如厕的地步，可是除了被排风扇吹走的气体，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空气中慢慢积聚。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6 章 一种让人晕头转向的，愿意被牵着鼻子走的东西。 然而斯蓝最终还是没有被牵去拿护手霜，因为他在推门的一刻发现碧塘以一种略带绝望的声音叫他……你要是发现手边没厕纸，你也会绝望的。 更令人绝望的是，斯蓝翻遍了碧塘家的上上下下，都没有发现备用的卫生纸。 过期杂志、报纸、甚至用过的稿纸都在一天前打包去废品收购站了，所以当碧塘接过230克特种皮纹纸印刷的画册时，内心非常复杂。 艰难地撕下一页纸后，画册上的骑马钉被扯脱了一半，尖锐的铁丝闪着凛凛的寒光。 碧塘沉默了两秒钟，说：“麻烦你帮我把花洒拆下来。” 管子伸过来足够长，喷头拆下之后，斯蓝甚至还贴心在管口摸了一点润肤露，碧塘接过来之后活动了一下僵掉的下巴，指了指门说：“我自己可以。” “哦。”斯蓝推门出去，把滚烫的脸贴在凉冰冰的墙壁上降温。 过了好一会儿，碧塘也围着浴巾出来，斯蓝越过他朝浴室里看去，发现拆掉花洒的管子软趴趴地搭在浴缸边沿，不知为什么脸又热了起来。 碧塘咳了一声，说：“并不是那样的……” “哪样？”斯蓝说。 “不、不需要伸进去洗的。”碧塘说完迅速抬头看天花板。 “哦。”斯蓝低头看地板。 不过事实证明是不是伸进去洗根本不重要，因为碧塘一晚上跑了六七次厕所，不需要借助外力肠子就被清得干干净净，到最后他的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一样，勉强走到床边，像块砖头似的砸了下去。 斯蓝接了一杯开水，晾凉了一点，拿小勺喂他。 “怎么办？”他担忧道，“你家里有药么？” “没事，”碧塘有气无力道，“也许是中午吃泡面吃多了。” 过期了也说不定……斯蓝忽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先看看面的生产日期，而要关注那个没用的净含量呢？“明天要是还不好，就去医院吧。”他喂完了一杯水，看着碧塘严肃道。 碧塘看着他无比严肃的表情，忽然笑了。 “笑什么？”斯蓝皱眉。 他皱眉的样子依然很好看，碧塘尽情欣赏了一会儿，说：“肚子还有点疼。” 斯蓝想了想，拉起大被子把他埋起来，自己躺在他身边说：“睡吧。” 碧塘乖乖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他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在自己的小腹上缓缓按揉着，掌心的热度透过皮肤，不舒服的感觉真的慢慢减弱了许多。折腾了大半夜他也真的累了，睡着之前只记得斯蓝在耳边说：“睡着了就不疼了。” 用他认真的、严肃的，但偏偏还很温柔的声音。 已经睡着了的碧塘不知道，斯蓝的脸在黑暗总再一次红了，他在心里默默道：真的有腹肌啊，还是，斯蓝早把新章看了好几遍，花也送过分也打过，此时只能看着熟悉的页面发呆。碧塘坐在五步以外的台式机后面，露出半张脸来：“SL是你吧？” “不是！”斯蓝立即道。 碧塘只是狡黠地笑，他指指书桌上被玻璃罩着的他山之石：“你用它砸我一下。” “不砸！”斯蓝保持了刚才的回复速度。 “好吧，不砸，”碧塘自己动手把玻璃罩移到一边，“假如你用它砸了我一下。” 斯蓝用一种“你脑袋被驴踢了吧”的眼光看碧塘，直把他看得毛毛的，“我是说如果我被它砸了，”他把玉砖的背面反过来，“我身上一定会有这个印记。” 温润的质地上刻着两个清晰的字母：“SL。” “定做的时候都会刻上读者ID的，”碧塘戳戳那两个字，“你不提师傅也会问。” 斯蓝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这茬，只好说：“那是助理买的。” “你的助理姓石？姓史？还是……”碧塘起身凑过来，“姓斯？” “这个问题不重要。”斯蓝说。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7 章 “很重要，”碧塘俯下`身来，脸贴得越来越近，“我最看重的读者，收到你的砖，我真的很开心……” 斯蓝在狭小的空间里艰难地侧了侧头：“是助理……“ “呀，是登陆状态，”碧塘轻松地拿起斯蓝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我们来看看你的读者ID好不好？” 弯腰低头的时候他的唇擦过斯蓝的额头，可是过了好长时间都没离开，直到斯蓝抱着笔记本僵持不下去，手臂都开始酸疼的时候，忍无可忍道：“你就不能换个地方亲！” 碧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愉悦的光芒。 六、 五分钟后，斯蓝气喘吁吁地歪倒在榻上，衬衫最上面几个扣子开了，领口敞着，露出湿漉漉红通通的脖颈。“第一次不都是亲嘴的吗？”他伸手去摸领口的扣子，脸涨得通红。 “搞错顺序了……”碧塘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重来。” 然后他坐起身，负手在一边看着。斯蓝被他看得毛毛的，忍不住道：“你……怎么不来了？” 碧塘笑：“该你亲我了。” “唔。”斯蓝思索了一会儿，郑重地抓住了碧塘的肩膀。 “你要轻点哦。”碧塘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我尽量，”斯蓝有点紧张，他抓着对方的肩膀认真道，“如果疼了，你要忍住。” 来不及感慨这对话多么诡异的碧塘下一秒就被两片唇贴住，那上面有一点点干皮，却依然很软很软，唇缝里透出饭后嚼过的绿茶口香糖的味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舌尖探进去，斯蓝却飞速离开，坐在旁边大喘气。 好像完成了什么无比艰巨的任务似的。 事实上都没有完成嘛……碧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不疼。” 斯蓝很想真把那块玉砖搬过来砸他一下，一边砸一边问他疼不疼，可是碧塘忽然抓住他的手，以他的力气随便一抓就足够让斯蓝动不了，于是后者只能遗憾地遥望了一眼砖头，深吸一口气，凑过去狠狠在碧塘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还真的有点疼……”碧塘糊里糊涂地想，“我可忍不住了。” 而斯蓝同样糊里糊涂的眼神儿分明就是让他别忍，于是两人互相撕咬着就歪倒在榻上，拖鞋落在地上，四只光溜溜的脚丫子因为比卧榻还长，不得不在外面悬着。 斯蓝的脚忽然不动了。 碧塘把他衬衫上所有的扣子都解开了，然后把手伸向下半身……他有点紧张。 那只往下伸的手插进斯蓝屁股底下，把被压到强制关机就差没被压瘪的笔记本电脑掏了出来。 开机启动的声音响起，斯蓝的脑子停转了两秒钟。 碧塘把人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又把笔记本放在斯蓝怀里，粗着呼吸道：“我们来看看你的读者ID好不好？” 斯蓝屁股底下本来就坐着个硬硬的东西，耳朵被这呼吸一烫，更加觉得裤子紧绷绷的难受，他脑子里一片乱七八糟的，半晌才搞不清状况地说：“啊？” 无线路由的信号很好，身后的碧塘已经戳开了浏览器。“来，”他捉着斯蓝的手放在键盘上，光标点在用户名的输入框里，“我们来看看你叫什么。” 斯蓝有点愣，被他捉着手指头戳了一个“S”出来，然后是“L”……不用人催，他轻车熟路又鬼使神差地自己输入了密码，页面跳到后台，他愣愣地看着熟悉的页面，脑袋里只剩一团浆糊。 碧塘发出一声愉悦的笑，把手伸进了斯蓝的裤子。 家居裤其实挺宽松的。 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点进“我发表过的评论”，不大的显示屏顿时被密密麻麻的小字占领……那些还不是评论本身，只是累积下来的长评的题目。 “最早的是多少年前来着？”碧塘一边拉开拉链，一边轻声问。 “不……记得。”斯蓝觉得拉链被拉开的声音让空气变得格外粘稠。 “你记得，”碧塘不满地摇头，将手探了进去，“找出来给我看。” 斯蓝短促地“呜”了一声，张着嘴急速地吸气，脑子里的浆糊掺了过量的水，湿哒哒的就要流出来了。手指头已经和腿一样软了，五根恨不得缠在一起，打出个漂亮的蝴蝶结来，可他也真是天赋异禀，居然真的用差点打了结的过水面条一样的手指，敲上了最初那条评论的标题。 碧塘的手包裹住裤子里的东西，说：“念。” “不……”斯蓝艰难抗拒，即使脑子里的水都快流光了，他还保持着所剩不多的神智，“太丢人了……” 手指开始移动，斯蓝因为过于缓慢的速度差点背过气去，坚持了几分钟之后终于崩溃，他终于自暴自弃地冲着屏幕道喊出声来。 如果此刻在碧塘家的书房架上摄影机，再重复一次全城热映小黄片的盛况，不知道全体观众会不会笑得把爆米花吃进鼻子里。 没办法，十几岁的斯蓝和现在的斯蓝一样，都是蓝头发，都没什么文笔，一通青涩表白完美诠释了小白粉丝的内涵，却实打实地鼓励了当年作收还只有个位数的真空小透明。 “棒棒你好大！棒棒我好喜欢你！棒棒的肉看得人好羞羞~(^_^)~” 哎呀，黑历史这东西，谁没有呢？ “这个不算黑历史。”碧塘一边用湿巾擦手，一边严肃地说。 斯蓝裤子挂在胯骨上，前门大敞，瘫在榻上喘气，闻言抬起一只软绵绵的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我点错了……” 关于棒棒很大的赞扬充斥了他当年的第一篇长评，可那并不是他给碧塘写的第一条评论，第一条很短。 只有八个字。 “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好像一朵孤零零的小花，戳在当年冷清的专栏底下，句尾是个圆润的句号，没有感叹也没有疑问，却充满了莫名的笃定。碧塘不得不说，那条平平无奇的评论勾住了他时而纤细时而粗壮的神经，一勾就是好些年。他想走过去把那个人拥在怀里，捉着他的手指点进最原始的记录，让他把那八个字再重复一遍……可是真的走近了嘴里冒出的却是另外一句。 “我也给你擦擦。”说完还脸红了一下。 斯蓝无心判断这人是不是喝了工业酒精，只是死死盯住他手里的湿巾，咳嗽了一声。 碧塘赶紧把手里那张脏掉的湿巾丢掉，又抽了一张新的。薄荷味道的湿巾很凉，斯蓝微微挣了一下，就由着他擦，过了一会儿说：“你怎么知道的？”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8 章 “什么？”碧塘半跪在塌边，抬头问。 “我是你的读者……”斯蓝小声说。 碧塘甩甩绿头发，露出一个有。” “没问题，”碧塘道，“二呢？” “第二条很重要，”斯蓝郑重地伸出第二根手指，“以后你的沙发都是我的。” 提前预定了后半辈子的所有沙发，两人的恋爱关系算是正式确立。斯蓝助理在他们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开了一支香槟，嘴角上翘的样子疑似赌赢了很多人，斯蓝对他的得意表示不屑，因为碧塘才是脸色比较苍白的那一个。 说着，他夹了一个鸡腿丢进碧塘碗里。 “明天就开机了，”他有点忧愁地说，“外景地离这里很远。”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9 章 碧塘认为这是他离不开自己的表现，咬着鸡腿，语气温柔得要滴出油来（事实上也真的滴下来了）：“我会去看你的。” “不是，”斯蓝咬着筷子继续忧愁，“那里网速很慢，抢不到你的沙发了。” 这个担心的结果就是，半个月之后碧塘去探班的时候，头顶的金色圈圈更加灿烂了些。“沙发都给你留着，”他嘿嘿一笑，“我没更。” 攒着不更，在读者看来和坑了也没什么区别，斯蓝开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替他买两打手纸存在家里。 “没攒啊，”碧塘欢快地说，“我其实没写！” 斯蓝忍无可忍去敲他的头，后者哎呦两声，从屁股底下拿出个小盒子：“我在准备这个……” 后来斯蓝才知道，开三个半小时的车跑到偏僻的外景地送一盒自己烤的很难吃的小饼干，这样的坑文理由并不是最过分的。接下来的日子里，碧塘总是把时间花在各种看似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比如带着斯蓝去野餐，捡了一下午的蘑菇熬了一大锅汤，却因为追一只野兔子忘记喝；比如花了半天时间把有轻度恐高症的斯蓝拖上大树，只是为了拍初生的小鸟，然后花半天把斯蓝从树上弄下来；再比如用整整一天的时间，在暗室里教斯蓝冲洗古董相机拍出的照片。 玩够了相纸和显影液，斯蓝才想起来问他：“你不是说要教我写文么？” “我是在教你啊，”碧塘用在温度略高的暗室里说，“我在教你生活。” 只有生活丰富，故事才能丰富，这是碧塘最喜欢说的话。斯蓝和他在一起之后才渐渐明白，为什么表面粗犷的碧塘能有无比丰富的内心，因为天马行空的故事来自他天马行空的生活。 “有些事图书馆里可找不到。”碧塘舔他的耳朵。 斯蓝舒服地呻吟一声：“比如？” “写文，”碧塘搂住他的腰，“恋爱，还有……做`爱。” 八、 碧塘趴在窗口四十五度望天：“昨天电台的情感节目说，无论是写文还是谈恋爱，都有口诀。” 他和斯蓝相处的口诀就是六字真言：想做`爱，先填坑。 倚在沙发上吃西瓜的斯蓝闻言道：“内心要宽广……别总想着那事儿。” “你把裤子拉链拉上先。”碧塘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斯蓝用擦擦手上的汁水，草草拉上裤子，冲他招手：“过来，给你揉揉。” 碧塘一瘸一拐离开窗口，蹬掉鞋子，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斯蓝在他腿肚子上使劲一按，换来一声嚎叫，他好笑道：“疼？” “又、又抽了……”碧塘僵着腿龇牙咧嘴，从在暗室里亲亲抱抱开始，才一会儿功夫已经抽筋了四回，自己头顶的哪里是圈儿啊，简直就是紧箍咒。 “认命吧，”斯蓝使出吃奶的劲儿帮他揉，“下午没事儿，我陪你写文。” 他喜欢干这个。 还记得确定关系的那天，下午的时候阳光好极了，他在码字的声音里睡个小觉，敲敲打打的动静弹琴似的，从梦里一直延续到醒来，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碧塘从电脑后面探出头来，嘴角带笑，说：“我更了。” 真好。 “嘶……写不成了，”碧塘抽着冷气道，“卡了。” “呦，你还挺舍不得这个圈儿。”斯蓝戳戳他头顶一寸的地方。 “不是……”碧塘抽筋的腿略微缓了缓，他有气无力地坐起来，“我卡H了。” 斯蓝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有这么纯洁？” 不怪他不信，这个憋到都能当众放GV的人居然会炖不出肉来，太阳简直是打西边出来了。 碧塘抱着腿支吾了几声，半晌道：“我一写肉就……” “啥？”斯蓝没听清。 碧塘装作不在乎地挠了挠头，小声说：“……硬。” 斯蓝红了脸，说：“哦。” 常常擦枪，屡次走火，就是没一次能真吃上一口，如此很多天下来，再写肉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斯蓝咳了一声，伸手去扒碧塘的裤子。 家居裤很宽松，一扯就下来了。 “我不太会。”斯蓝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儿，俯下`身子说，“试试。” 碧塘那里顿时激动地立起来跟他打招呼，可是舌尖才碰上，他的一张俊脸又扭曲起来，整个人也蜷成了个大虾子，咬着牙道：“别……再、再帮我揉揉。” 这回抽的不是腿，是脸。 从那天开始，碧塘过上了牛奶泡钙片的生活。 “吃这个能有用么？”他拈着水果味的小药片仔细打量。 “补钙总是没坏处，”斯蓝催他，“快吃。” 一整夜碧塘都觉得药片在肚子里的牛奶里欢快地游泳，翻个身都水声荡漾，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梦见连自己腿间的小兄弟都开始抽筋，熬到天亮去厕所放了水，斯蓝已经把早餐端了进来。 一杯牛奶，一把药片。 碧塘认命，塞了几颗进嘴正要嚼，没想到嘴张开就闭不上了：“你的头发！” “头发怎么了……”没大睡醒的斯蓝揉眼睛，随即也张大了嘴，“是你的头发！” 找来镜子一看，谁也别说谁了，两个人齐齐白了头发，雪白雪白的跟用了工业添加剂的粉丝一样，什么蓝的绿的，这下全都没了分别。 “这难道是……”斯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从脸色一样难看的碧塘眼中读出了和自己相同的想法：如果这是憋的，那可也太丢人了。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10 章 “噗哈哈哈哈啊哈！”费兰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儿。 “别笑了！”斯蓝抄起长条靠枕抽过去，抽得他笑得一顿一顿的，好像个发条坏掉的铁皮人儿，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碧塘坐在沙发一角，抬眼试图去看自己头上的圈圈。 “看不到。”他忧伤地想。 费兰笑够了直起腰来，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哥们下午带你去看大师。” 和“大师”一照面，彼此都心照不宣地笑，这一位竟是熟人。最近这部戏的投资方，一位从手指甲到脚趾甲都充斥着品位的翩翩老公子哥坐在他的茶室里笑：“怎么？两位有烦恼？” 一身的素麻衣服，除了昂贵又低调的袖扣，他简直像个跳出红尘的世外高人。 斯蓝忍不住翻了翻眼睛，有钱人泡美男的方式就是别具一格。“吴先生懂看相？”他问。 “略有研究。”老公子哥微微一笑。 “他对玄学很有研究的，”费兰在一旁热心介绍，“来，让他看看。” 这是哪门子的玄学……斯蓝看着这位不知道被拉来谈玄多少次的初中同学，忽然有点后悔当初总是借作业给他抄。 当初若是学习好，至少能多点常识。 正在斯蓝悲天悯人的时候，成熟潇洒多金的吴先生眯着眼道：“白色好啊。” “为啥？”碧塘挠挠头。 “百合花是白的不？”吴先生问。 “也有黄的粉的。”斯蓝不配合，碧塘却抢着点头。 “婚纱是白的不？”吴先生又问。 “有人爱穿红的。”斯蓝继续不配合，碧塘继续点头。 “纸钱是白的不？”吴先生接着做高人状。 “还有黄的……”斯蓝很顽强地提出异议，碧塘也很顽强地点头。 “所以这是个好兆头。”吴先生下了结论。 斯蓝和碧塘一起张大嘴：“啊？” “百合是百年好合，婚纱是结婚，纸钱是死，”吴先生高深地抿了一口茶，“就是说百年好合，一起去死。” “那跟白头发有什么关系？”费兰插嘴。 吴先生放下茶杯，在紫檀茶盘上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他说：“白头到老。” 斯蓝心中一动。 虽然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初中同学兼知名导演从那个神棍身边拉走，可是那四个字还是有种异样的温柔，让他的呼吸忍不住一缓。 “走吧。”他拉拉碧塘。 没有答案，讨个口彩也好。 走出贵的要死的别墅区，两人拉着手在街上晃悠，彼此看看对方雪白的头发，都有种好像在梦中的感觉，有点荒诞，又有点浪漫。 “要不就这样吧。”斯蓝说，“我觉得也挺好看的。” 碧塘冲他笑，说：“好看。” 那天晚上他们手拉着手在城里散步，直到深夜。路过中心广场的时候蜷在椅子上，互相依靠着看了一场喜剧电影。巨大的光幕之前，闭目带着头盔的是个聋哑少女，她的脸上笑容无比灿烂，好像在做一个再美不过的梦。 电影谢幕的时候，碧塘哭得像个傻`逼。 “好了，别哭。”斯蓝拍拍他，“她有故事，多好。” 碧塘掏纸巾：“我也有。” “所以我喜欢你啊。”斯蓝的目光越过他的头顶，一直投向夜色里无比华丽的巨大荧幕，语声无比温柔。 “我会一直喜欢你的。”他说。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因为那些被会跳舞的文字萦绕的梦境，那些被故事里的光影染上色彩的苍白岁月。白头到老的解释很神棍，但是……他喜欢。 九、 夜色正好，气氛更好，非常适合情侣搂在一块儿亲嘴亲脸，所以碧塘和斯蓝亲得难分难舍，胸口的扣子扯脱了两颗，并且大有继续扯下去的趋势。 月色很温柔，如一只半梦半醒的眼睛，床头灯开了一盏，好像任何一对夫妻亲热的气氛，又朦胧又家常。斯蓝躺在阴影里，看着自己比月光还白的头发，忽然觉得，真的有种结婚的气氛。 可能因为那句“白头到老”吧。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碧塘抬起头来，严肃地说：“斯蓝同学。” 斯蓝以为他又被小圈圈的诅咒附体了，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道：“啊？” “斯蓝同学，”碧塘清清嗓子，“请你用八百字形容一下和我接吻的感觉。” “我觉得……”斯蓝好不容易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说，“行动更重要。” 一只手挡住他再度贴近的嘴唇，碧塘坚持道：“快说，我在给你上写作课。” “湿，热，还有……”斯蓝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蹦出第三个字，只好眼巴巴看着碧塘道，“那句话收回，我不要学了！” 在这样暧昧的气氛里进行最不擅长的遣词造句，也真够难为他的。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11 章 “不可以，”碧塘好像一个真的老师那样皱了皱眉，手在斯蓝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手感不错，于是他把裤子扯下来，又拍了一下。 血一下子涌到脸上，斯蓝的腿在空中蹬了几下，乖乖地分开了。碧塘有点毛躁的长发弄得他小腹很痒，他一边挠一边尖叫着很快到达了顶点，然后喘着粗气把碧塘扑倒，恶狠狠道：“你以为我不敢咬你吗？” 碧塘愉快地眨了眨眼，说：“非常荣幸。”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顺利极了，虽然偶尔会被对方的牙齿碰得有点痛，但这并不影响碧塘开始飘飘然，晕晕乎乎如饮醇酒的体验里，他早已经忘记自己是谁……至于坑什么的，管他呢。 直到“咔嚓”一声响起，碧塘被耀眼的白光刺得眯起眼睛：“下雨了？怎么有闪电？” 斯蓝抬起头，也不擦嘴，摇摇晃晃起身道：“我去关窗。” 然后他就这样下`身赤`裸，唇角湿润，一脸呆滞地和扒在窗框上的人对上了眼睛……闪光灯再一次亮起，斯蓝受惊狂叫：“啊啊啊啊啊”，然后飞起一脚，把举着相机的人踹了出去。 三十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奔回床边拖起碧塘狂摇：“有相机啊！我把人踢出去了啊！会不会出人命啊！” “没事，我家住一楼。”碧塘作机警状，蹑手蹑脚地从床边拿起一个花盆，从窗口丢了出去。 “你干什么？”斯蓝掐他。 “杀人灭口，”碧塘微笑，“斩草除根。” 两人衣衫不整缩在窗下，等了足有半个小时，除了最开始的一声惊叫之外，外面渐渐只剩风声虫鸣。斯蓝等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碧塘忍不住伸手偷摸他光溜溜的屁股，觉得不能再等下去。 “应该走了吧。”他拉着斯蓝半信半疑地站起身，往窗外探了个头。 刹那之间，无数白光耀眼，闪光灯此起彼伏，把窗外的一小块草坪照得如同白昼，扛着长枪大炮的记者们敲敲头上顶着的锅盖，露出吧。” 清水也凑合啊，这样坑下去，日子实在太苦逼了。 十、 于是，碧塘的读者过上了用潺潺清水净化心灵的日子。 虽然更新断断续续，虽然每次的内容比纯净水还清澈，但好歹也算填坑撒土，读者积累的怨念稍微减退了那么一点点，头上的圈圈消失有望，不怎么抽筋的碧塘觉得自己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别闹。”斯蓝抱着枕头翻了个身，睡得一塌糊涂。 碧塘抽回被他压住的头发，笑得一脸蠢萌。 虽然暂时还没有完成深层次的身体交流，但就这样每日相拥入睡，然后在野猫的叫春声或是狗仔爬墙不慎摔落的惨叫里暴躁地醒来，互相咯吱一回又稀里糊涂地睡个回笼觉，这样的生活，真的好像抹了蜜一样。 “不过你最近都没通告吗？”碧塘有一天问。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12 章 “你也没工作呀。”斯蓝满不在乎地说，“我请假了。” “请假的理由是……参加文学培训班？”经纪人在另一个空间暴躁，斯蓝却云淡风轻地赖在碧塘家里，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追追文坐坐沙发，偶尔也象征性地上上课。 “又走神，”碧塘无奈的把他的手机收走，“第的规矩，大大披着新马甲出来的时候，看见也只当没认出。 乱扒马甲，可是要遭报应的呀。 所以接下来，半夜在街头穿着睡衣撒欢儿的两个人没有受到任何打扰，直到他们横着走竖着走闹够了，转过街角，看见一个卖花的小女孩。 女孩穿着雪白的小裙子，在黎明前的薄雾里微笑，手中花篮如血似火，满是浓艳到要溢出来的颜色。在这个时间本来很奇怪，但她笑得实在太甜，斯蓝忍不住上前。 “我没带钱。”碧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关系，”女孩挑出一枝胭脂色的小花，递到斯蓝手上，“买一朵萌吧，不用花钱。” 传说，C城里作者和读者组成的情侣，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会遇到一个卖萌的小女孩，她会送出一朵叫做“萌”的小花，象征情之萌动如花木繁盛，那是比他山之石更为贵重的礼物，收到的人，生活里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 直到第二天早上，斯蓝才真正明白，不可思议的是什么。 想象成真，他和碧塘的头发里，真的生出花来。 十一、 长着蓝色头发天生不会写故事的人，现在C城一共有28个，斯蓝是其中之一，但是曾经在街角的小女孩那里得到一朵萌的人，不会超过2.8个……斯蓝也是其中之一。 那是比戴上头盔在中心广场上演一幕独属于自己的悲欢，还要更加幸运的事。 不会万人空巷，不会掌声雷动，却可以真真正正地把属于两个人的想象变成现实，发生的条件无比苛刻，必须有一对倾心相爱的人，必须有读者和他最心爱的作者，必须有脑电波趋同时一起堕入的一个梦境。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13 章 听起来很美。 “现实也的确很美，”斯蓝有点郁闷地戳戳发梢上绽开的一朵柔嫩的小花，“可是这个很麻烦啊。” “是真的哎，”碧塘把花朵放进嘴里吮了吮，“早知道就想象一下咱们在金山银海里狂奔了，说不定也能变成真的。” “幸好你没有想象一下今天早餐吃什么，”斯蓝指指桌面，“那我们现在估计就只有豆浆油条了。” 好像是开花浪漫一点，”碧塘挠头，“这个，要浇水吗？” 斯蓝微微一笑，起身从冰箱里拿出没喝完的半瓶香槟，找了只杯子倒满，然后喝了一口。碧塘凑过去，舔着脸道：“我也要。” 斯蓝将酒杯缓缓举高，淡金色的酒液从自己的头顶倾覆而下，花香和酒香一时浓烈，而他挂着轻柔的笑，冲碧塘勾了勾手指。 毫不意外地被扑倒咬住锁骨的时候，他忽然抓着碧塘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 唇边染了酒痕，碧塘不满足地舔了一下，刚想重新埋下头，斯蓝就凑近了，鼻息热热的，轻声道：“我们，结婚吧。” 结婚这么郑重的词，斯蓝说得无比自然，仿佛之前已经演练过了好多次。因为他很确定，每个看文的老虎油都会遇到他心爱的作者，但是这么同步的人，可能一生只有一个。 “哦不，我后悔了，一点都不同步。” 当天晚上，他在浪漫的烛光下看着对面狼吞虎咽吃泡面的男人，悲愤地想。 “终于吃到有调料包的泡面了。”碧塘笑得一脸幸福。 斯蓝忧伤地叹了口气， 不喝红酒怎么行呢，他想，不喝酒你就不知道酒杯里有戒指了。 碧塘看到戒指的表情，只能用蠢来形容。 结婚。 结婚可是件大事呢，他忽然有点六神无主，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好了，也顾不上在意是斯蓝先求婚而自己什么都没准备，每日里忙忙乱乱，只剩下慌张了。 那天之后，碧塘第，只是粉丝们的祝福压过了怨念，诅咒暂时消失。 “读者们真的很善良啊。”碧塘陷在一堆被子里，无限满足。 说这话的时候是他们开始蜜月的第一天，偏远小镇漂亮的小旅馆里，床上堆满了厚而绵软的被子，那都是他们收到的结婚礼物。 原因很简单，纯情小清新导演费兰在婚礼上喝多了说漏了嘴，吐露了和中心之幕、卖萌传说并列的，另一条C城的谜之规矩，那就是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超过六个月，双方都还是处男，头发就会变白。“白色是纯洁的颜色呗，恭喜你们那么纯情！”费兰狂笑着拍好友的头，不客气地嘲讽着。 啊，原来这才是白头偕老的真相……真尴尬啊。 所以他们收到了很多很多的棉被当礼物，用费兰的原话说，就是“盖棉被纯聊天是需要道具的”，所以斯蓝和碧塘的第一次，是发生在云朵一样软而温暖的五床棉被上的。 非常非常温暖，也非常非常满足。 我们为什么喜欢一个作者，为什么喜欢他的故事，为什么对他说我会永远喜欢你，斯蓝曾经思考了很久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却不知道该怎样完美地阐释答案。 不过，那不重要。 他已经得到了一个人，他会因为带自己看高原上的母鸡怎么下蛋而坑文，会为了让自己坐沙发而重新撒土，那样满不在乎又认真细致，那样才华横溢却时常智商掉线，常常把斯蓝的脑子气成毫无逻辑可言的线团，或者让他在床上变成毫无节操可言的面团。 得到这样一个人和这辈子他所有的沙发，不能更幸福。 番外、 【碧塘?斯蓝】 “你闻起来很甜。”碧塘趴在斯蓝身上咻咻喘气。 “你也是……”斯蓝张大嘴巴努力呼吸，口鼻里全都是发间小花的清香、润滑剂的草莓味和精`液的甜腥味。两人贴在一起的皮肤滑腻腻的，身下的棉被软到让人陷进去，好像在云端一样，稍微一动就让人觉得有点头晕。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14 章 把碧塘推到一边，像个蚕宝宝一样蠕动了一会儿，斯蓝让自己在床上摊平，终于明白不论动不动，他都会头晕。 刚才太过猛烈的高`潮，实在不亚于一场海啸。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斯蓝觉得自己就是一坨煮得太久的面条，“你进到我的身体里，感觉居然是这样的……不可思议。” “现在不在了。”碧塘有点受伤地说，“我出去你居然都没有感觉吗！我有那么小吗！” 斯蓝好笑地伸出面条一样软的胳膊，象征性地揉了揉碧塘的脑袋：“你软掉了，当然就滑出去了。” “我又硬了。”碧塘像一只大狗一样蹭了蹭斯蓝的手。 “嗯，让我摸摸，”得到了肯定的结果，斯蓝笑着说，“可是我现在很累啊。” “我也很累，”碧塘把人拉进自己怀里说，“可是我很想干你。” “怎么干？”斯蓝哼道。 “先这样，侧着来一次，等会我们再去沙发上，也许我可能把你的手绑起来，”碧塘咬着斯蓝的肩膀，“然后你可以骑乘，如果你的腰还好的话。” 斯蓝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哼了两声说：“我想回家。” “蜜月才开始你就想回家？”碧塘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挺进了斯蓝的身体，让身下的人忍不住咬住了嘴唇。 “嗯，我只是……”斯蓝在让人眩晕的波浪里浮沉，“想在图书馆的外文阅览室做一次。” 那个奇妙的楼梯拐角，也许他们做到一半就会掉下很多很多有趣的书来，做完再抽一根事后烟，然后触动消防装置，十几度的凉水浇下来…… 总之在碧塘辛勤耕耘的时候，斯蓝的脑子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这算不算是开启他想象之门的副作用？ “趴起来一点，对，像这样，把屁股抬起来。”碧塘呼吸粗重，由于越来越激动，渐渐吃得也就不那么温柔，抓住斯蓝胯骨的手微微用力，留下一个明显的指印。 斯蓝迷迷糊糊地配合着爬起来，手机忽然不要命地响了起来，脑子里一团浆糊，拿在手里硬是不知道怎么挂断，干脆掀开被子，把一直在响的手机塞到了五床棉被的最底下。 所以他没有听到某位好友哀怨的哭诉。 “斯蓝，我被性骚扰了嘤！” 【费兰】 我是一个导演，我有自己的骄傲。 成名之后，费兰有很多次在“编剧”两个字下署名的机会，再不济也能有个剧本策划啊统筹啊之类的名头，可是他从不开口。 即使是在几乎人人都会写故事的C城，他依然觉得，能做好导演就是一件最了不起的事情。“我不关心那些故事是怎样写出来的，”费兰说，“你只要把故事给我就好了。” 没错，把故事交给他就好了。 然后你就会看到，那些或俊美或妖艳的面容，那些春花秋月歌哭哀戚，都像一幅画一样，一点点被他铺展开来。 “中心之幕不过是未经裁剪的光影，”费兰接受采访的时候这样说过，“可是我的作品，每一张脸都几经筛选，每一秒都细细雕琢。” 真是骄傲的完美主义者。 “所以你挑中了我，”斯蓝忍不住对镜陶醉，“我的脸还真是好看呢。”、 费兰白了他一眼，接着专心看GAY片。这一对狐朋狗友私下里倒是坦然，看片的时候从来不探讨他们的艺术追求，毕竟导演和明星也是有私人爱好的。 不过每次看完，费兰都会有点迷惑。 他是GAY没错，但是那些片子对他的吸引，远非感官上的刺激那么简单，况且有时候工作累得要死，连打飞机的冲动都没有，但他还是想看。那些简陋的布景，浮夸的表演，刺目的配色，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他欲罢不能。 这几乎成为萦绕费兰前半生的一个谜团……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个人的话。 费兰讨厌他。 讨厌他质料精良的着装，讨厌他低调奢华的袖扣，也讨厌他那张过了三十五却还很英俊的脸，虽然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但作为极端完美主义者的费兰，却每次都觉得他假得让人难受。 直到第一次半推半就的约会，他被抱着滚在草地上的时候。 那个人为了不让他撒酒疯，西装弄得皱皱巴巴的，最后还滚在草里，头发里都是草籽，费兰却喷着酒气，稀里糊涂地揪着他的头发狂笑。 那感觉……意外地还不错。 所以斯蓝蜜月结束，在机场碰面时忙着问他被骚扰的事情是否解决时，费兰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说：“谢谢，不过我们已经相爱了。” 真是喜闻乐见的结局。 “你太骄傲。”后来有一次吃饭的时候，那人看着他，说得很笃定。 费兰哼了一声。 “因为骄傲，所以精心，所以容不得半点瑕疵，一切都要最美最好的。”那人翻着新一期的娱乐杂志，上面有费兰新作的精美海报。 “难道你不是？”费兰又哼，“连领带都多到可以拿来跳绳。” “我是，”那人微微一笑，“所以我懂你想要什么。” 很多故事并不一定要发生在杨柳岸晓风残月里才动人，有时候越是粗粝的背景，越能衬托出人的光华，就像偷着看GAY片和脏兮兮地滚草坪一样，片子里的人在廉价的背景里翻云覆雨，连浮夸的表情都带着有趣的生硬，而那沾满露水的公共草地上，安静得只有两个人的呼吸。 顺其自然地去接受意外，又何尝不是一种极致。 ———————————————————————————————— 每一个不会写故事的人都有他的困惑，导演也是。 【萌】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湖绿先生 作者:真·妖娆茄 第 15 章 女孩穿着雪白的小裙子，在黎明前的薄雾里微笑，手中花篮如血似火，满是浓艳到要溢出来的颜色。有时候是将亮未亮的凌晨，有时候是温暖的黄昏，她突然出现，会对偶遇的情侣说：“买一朵萌吧，不用花钱。” 传说收到的人都是作者和读者组成的情侣，传说他们得到一朵“萌”，是因为曾经共同坠入一个只有彼此才知道的梦境，然后他们的梦境会变成现实。有的人因此看到了远古时空裂缝的巨兽，有的人因此找回了小学三年级时丢失的铅笔盒，有的人上了一辆没有终点的巴士，去遇见更多的梦境。 比中心之幕还神奇，比头顶的圈圈更贴心，卖萌的小女孩，这大概是C城最美最美的传说了。 “C，我会永远永远喜欢你的。” “那你也要一直卖萌给我看呀！~\\(≧▽≦)/~” “当然，我是你的老虎油=3=” “快这是今天的更新，日更,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 (~)v(~)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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