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斗:第一嫡女》 正文 陌路狂花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陌路狂花 暴雨天,白堤上,断桥侧,亡命夜。 “追,快抓住她,别让那个女人跑了!” 暴雨倾盆,天上雷声隆隆,粗若儿臂的闪电从天空中轰鸣而至,在西湖上交织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电。 雨幕中远处有人声沸腾,点点微弱的灯光急匆匆朝着断桥而来,伴随着呼喝大喊声。 “抓住她,别让她逃了,混蛋,叫你呢,往这边去!” 隔着雨幕,漆黑的夜色时而有闪电照亮,一道轰鸣声罢,正有个黑影朝断桥这边跑来。 这身影脚步踉跄,似是纤弱,呼吸粗重,像是破旧的风箱呜呜作响,慌不择路地直奔断桥而来。 砰的一声,这纤瘦的身影跌倒在桥头,夜雨苍茫,打在她遍体鳞伤的身上,产生一股刀割般的痛感,楚惜情狼狈地抬起头,雨幕中,她惨然一笑,望着远处的灯光,握紧了双拳。 她不甘心,那些出卖她、害了她的人还没有得到惩罚,她怎甘心就这般死去? 雨水连天,几乎睁不开眼睛,强烈的恨意在她心中蔓延,支撑她爬了起来,沿着白堤朝远方跑去。 苍天,若你有眼,就睁开眼看看,为何要让我来到到这世上,来到这里却被人欺骗、背叛,被心爱的人出卖,我本善良,我又何辜? 到如今穷途末路,悔之晚矣! 西湖水连天,今夜风雨如晦,白堤上遍植的花木在雷雨呜咽着,伴随着她仓惶的脚步声,仿佛鬼哭。 楚惜情继续往前跑着,她的视线被雨水模糊了,看不清一切,追赶的脚步声临近了,伴随着犬吠人声,将她孱弱的身影遮盖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终于,她再也跑不动了,停了来。 “小贱人,你还想跑,老子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从后面追上来的一个彪形大汉凶神恶煞般地跑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个小贱人还敢逃,看来还是没打够!” 楚惜情擦了擦眼睛,惨然道:“今日既落到你们手上,也不过死路一条,让我做伶人,哈,我楚惜情死也不干!” 她往后退了一步,忽然身体一跃,像一只断翅的蝴蝶,轻盈地、凄凉地在这雨夜被狂风卷入湖水之中。 她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朝远处游去了。 岸上追来的众人大惊,有人便问道:“五爷,你看怎么办,这小女子跳湖了!” 这时候天上一个惊雷炸响,众人头皮发麻,看了看黑漆漆、风起浪急的西湖湖面,谁也不愿意水去抓人。 彪形大汉冷笑道:“咱们先到望湖亭那边守着,她一会子没了力气肯定淹死在西湖里,张妈妈说了,咱们红绡楼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楚惜情机械地朝前游着,只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此刻再没有力气,茫然地漂浮在湖面上。 一个大浪打来,她便被卷入无边漆黑的湖底。 窒息的感觉汹涌而来,她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在死亡到来之前闪动。 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思思开新文了,《凤凰斗:第一庶女》完结了,目前在连载番外,新文是重生类型的文,欢迎围观,思思的质量还是有保障的,求收藏,求点击,求评论,各种求…… 陌路狂花 言情海 正文 魂回楚家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魂回楚家 今日的楚家张灯结彩,门开四方笑纳宾客,楚家嫡出的二小姐楚惜颜今日出阁,开一日流水席,整个山阴县城都轰动不已,来往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将楚家门前的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闺阁里,全福妈妈正用五色丝线搓成十字弹去楚二小姐脸上的绒毛,这是未婚少女必备的一道程序,谓之开脸,从此梳起妇人发髻,嫁为人妇,便不再是姑娘了。 那全福妈妈嘴里不停地说着吉祥话,什么长命百岁了,早生贵子了,便似不要钱也似撒将出来,逗得楚二小姐俏脸羞红不已,心花怒放。 楚小姐闺房内聚集了不少亲眷,这时候都毫不吝啬地赞美着。 梳起了妇人发髻,戴上全套头面、金凤翟冠,换上大红刻丝百鸟朝凤通袖袍,等一会子迎亲的到了,盖上销金盖头便齐全了。 此刻的楚家二小姐真真是面若芙蓉,娇羞万千,好看极了。 半空中,却有个透明无物的身影在剧烈地颤抖着,看着面的人发呆。 这人不是别人,竟是那命丧西湖的楚大小姐楚惜情。 她本以为自己命丧西湖,定是入了黄泉,想不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千里之外的绍兴山阴县城自己的家中。 更没想到,今日居然是妹妹楚惜颜跟朱昂的大婚之日。 眼前那大红的色彩刺痛了她的心,曾几何时她也曾经这么期盼过,而如今呢,她却被人害得成了孤魂野鬼! 楚惜情心中痛苦欲绝,看着妹妹的笑脸和熟悉的亲人,然而如今却是人鬼殊途了,再无法相会了。 尤其,妹妹要嫁的人,是她的初恋,她曾经爱过的男人,这就更加让她心中复杂,经过这么多事,才知道自己多傻,面对旧日曾经喜欢过的人,要她情何以堪? “舅妈,大表姐呢,怎么一直没看到她?”忽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响起,顿时,周遭的欢声笑语嘎然而止,像是正在打鸣的公鸡被人掐住了脖子,人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和不自在来。 能在这里的多是至亲,他们都知道一些内幕,这少女不谙世事,哪知道其中的内情,圆圆的苹果脸满是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众人会是这种奇怪的表情。 楚惜颜眼皮子抖了抖,看着表妹的目光就带了些恼怒。 一旁穿着大红团花万字纹杭绸袄裙的美丽中年妇人这时候眼瞳微缩了缩,脸上带着些奇怪的笑容道:“倩倩,你大表姐生病了,一直在郊外养病呢。唉,这怪病无法见人,可怜见的孩子,想起她我就心疼得紧。” 吴倩倩惊讶道:“大表姐得了这种怪病?哎呀,那我不能去看她了么?” 旁边一个紫衣夫人扯过她,骂道:“好了好了,这大喜的日子还是别说这个了,咱们都先去前面忙去,你二表姐正要跟你舅妈说说贴心话呢。” “娘,我——” 吴倩倩被母亲楚家姑奶奶吴夫人拉走了。 她们才一走,楚惜颜脸色就沉了来:“哼,好好的,提那个丧门星,真是晦气!娘,那个丧门星死了没有,我可懒得再听到她的消息。” 魂回楚家 言情海 正文 谁害了我?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谁害了我? 张氏瞪了女儿一眼:“声音小点,你不用担心,她现在肯定在杭州。” 楚惜情惊愕地看着妹妹和继母,也是她生母的妹妹,她的亲姨妈张氏,她不敢置信,她们是怎么知道她在杭州的? 而楚惜颜怎会用这种口气骂她丧门星? 以往她一直在她面前是个可爱善良的小妹妹,有了点小秘密就会偷偷跑过来跟她分享,那般乖巧纯真,面前的人怎么会是她! 楚惜颜蹙眉:“娘,您再给那边传个消息,董其玉那个小白脸真不是个玩意儿,敢不回话。他倒好,竟把她卖去红绡楼了。万一以后有亲戚路过杭州去红绡楼,发现了楚惜情那个丧门星,还不闹得满城风雨的?” 张氏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那个董其玉不过是贪多点钱罢了,你以为我会想不到这些么?我早就有了安排,她性子烈,怎可能甘愿为伎,早晚被人打死或者自尽。” 楚惜颜怔了:“倒也是。”忽而脸上带了些喜色,得意道:“哼,那个丧门星,早该死了,免得还占着楚家大小姐的名头,真真讨厌。这个蠢货,恐怕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哈哈,随便找了个穷书生骗她,她就被人迷得什么似得,说让她私奔就私奔了,真是不要脸,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我姐姐,呸,亏得我还喊了她那么多年。” 似乎多年的怨气一朝纾解,楚惜颜脸上容光焕发,想到今日要嫁人了,更加飘飘欲仙。 楚惜情,你凭什么跟我争,你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 半空中的楚惜情浑身颤抖,一瞬间哪怕她是灵魂也如坠深渊一般遍体冰凉。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楚惜情不敢置信,她惊愕,诧异,愤怒,惊怒,到后来完全被怒火焚身,悲愤交加。 是她们,是她们找了董其玉,在她因为朱昂的情变黯然神伤的时候趁虚而入,装扮成富家公子的董其玉花言巧语,对她百般纠缠,成功地让她移情,再然后就是诱骗! 他说得好,等他们在董家成亲了,到时候回来,她父亲只能认了。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 杭州,那个让她美梦破碎的地方,董其玉撕破了画皮。 她曾经以为是董其玉害了他,对他恨之入骨,如今她才知道竟然是张氏和楚惜颜策划了这一切! 那样黑暗的日子,她甚至都不愿回想,这一切,原来全都是拜她们所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疯狂地冲上去捶打这对母女,然而她的身体却从她们身上穿过,根本伤害不到她们分毫。 “我要杀了你们!”她愤怒地嘶吼,咆哮,挥舞着手臂,泪流满面,可是,她就像只蚂蚁,无论怎么挥舞爪子,也无法给高高在上的人类造成多大的伤害。 “贱人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不会放过你们——” ---求收藏,求推荐…… 谁害了我? 言情海 正文 宁可我负天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宁可我负天人 她的嘶吼声根本无人能够听到。 然而,所谓已经发生的事,就是无论你如何捶胸顿足,撕心裂肺,后悔不迭,也无法改变的事情。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徒劳而已。 张氏蹙眉道:“这事儿不准跟任何人说,知道了吗?” 楚惜颜笑着挽住她的手臂,亲热地道:“娘,我省得的,您怕什么,整个楚家都是您说了算,当年那个丧门星的娘不是您的对手,还不是早早去西天极乐了,现在女儿也不错不是,谁还敢跟咱们作对?” 张氏顿时脸色一沉,怒斥道:“你胡说什么?这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在朱家也这样胡言乱语,骄傲自大,早晚有一天被人给拉来!” 楚惜颜粉脸一白,嘴里嘀咕道:“您怕什么,她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酱紫色褙子的嬷嬷在门外焦急地拍着门:“夫人,出事了,您快过去瞧瞧吧——” 楚惜颜恼道:“乱拍什么,这大喜的日子你嚎的哪门子丧?” 张氏也正有些不快,但听得那嬷嬷道:“是三少爷那有些不好了,奶奶,您还是去瞧瞧吧。” 楚惜情正气得快发疯了,忽然听到这消息,心中一惊,小弟,他怎么了? 张氏出得厅门,问道:“三少爷那出甚事了?” “墨香来送了消息,说三少爷肺痨又加重了,今个儿一早就一直在咳血,眼瞅着像是不行了……” 楚惜颜低咒:“这混小子早不死晚不死,可千万别弄到今天死,晦气!” 张氏皱了皱眉道:“好了,你就少说两句,马上迎亲的也要过来了,我先去瞧瞧楚原。” 张氏急匆匆离开了。 楚惜颜哼了一声,听着外面鞭炮,锣鼓喧天,脸上又挂起了笑容,自顾自地在菱花镜前转了一圈,美眸异彩连连:“哼,死了也好,这样也就没有跟那个丧门星任何有关的东西了,楚惜情啊楚惜情,你就好好地去投胎吧,想跟我争,辈子吧!” 外面全福妈妈等人又进来准备待会迎亲的事了,中顿时一片喧闹。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本在楚惜颜耳中早已经该投胎的少女,此刻却正绝望而愤恨地看着这一切。 她心如刀绞,小弟楚原同样出事让她如五雷轰顶,让她心痛欲绝。 她无力地嘶吼着,捶胸顿足,她恨,恨人心险恶,继母和妹妹恶意陷害,自以为的爱人却是个骗子。但她更恨自己,恨自己自以为是的善良,自以为穿越女是上天庇护的愚蠢,识人不清被人欺骗,谋害致死,恨她以往如此天真可笑! 她痛哭流涕,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所有熟悉的人全都变得陌生可怕? “楚惜情,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相信的世界,这就是你信任的人……哈哈哈,宁可我负天人,休教天人负我,以后,我再不是过去的楚惜情——” 她眸中射出惊人的恨意,看着楚惜颜的目光带着杀气:“想安心享受荣华富贵和从我手里抢走的一切——楚惜颜,你休想!我做了鬼又如何,我绝不会放过你,绝不,如违此誓,甘愿五雷轰顶,魂魄散!” 楚惜颜忽然感觉一阵寒意涌上心头,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宁可我负天人 言情海 正文 谁!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谁! 她疑惑地左右看看,不知为何此刻自己忽然感觉被什么盯住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汗毛倒立,浑身冰凉。 这种仿佛被毒蛇给盯住的感觉自然不会十分愉快,楚惜颜摇了摇头,把这种诡异的情绪的情绪给甩开,随即投入到新嫁娘给有的喜悦中去。 迎亲的人终于来了,气氛达到了高点,朱昂迎了新娘子,在众人的恭贺声中,骑上高头大马,帽插宫花,身披红绸,**倜傥。 楚惜情恨及乌,对朱昂同样充满了恨意和嘲讽。 就是这个男人,开始对她热烈追求,到后来却是忽然间冷若冰霜,不理不睬,还跟她妹妹楚惜颜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段失败的初恋,为情所困的她,又怎么会被突然出现的董其玉给诱骗打动,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如此热闹的场面,谁人知道她和弟弟楚原的悲惨? 大街上热闹非凡,因为迎亲的队伍庞大,阻挡了街道,不少来往的旅客都驻足停,含笑观看。 楚惜情在半空中游荡着,她朝着朱昂去,满是仇恨地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那曾经爱慕如今却只觉得面目可憎的容颜。 朱昂正拱手朝着街上道贺的行人拱手致敬,“多谢各位,今日小可大喜之日,诸君若是赏脸,请去朱家饮一杯喜酒,小可幸甚至哉。” 道旁正有一白一黑两匹骏马暂停在此,那骑着白马的少年郎笑吟吟地说:“这家人倒是大方得紧,怪道人都说江南富甲天。” 那旁边的黑马神骏非凡,此刻刨了刨蹄子,打了个响鼻,似是对这拥挤的情况很是不耐。 黑马上披着玄黑白虎山披风的男子轻拍了拍爱骑,似在安抚。他身姿挺拔,整个人骑在马上,仿佛一个从远古横行而来的魔神,虽是气势收敛,但仍然透出一股浓浓的煞气,一种让人感觉无法承受的冷漠。 男子本来只是在冷淡地看着这场喜事,但是忽然间他心神一颤,浑身警觉起来,似是察觉到什么危险的事物在接近。 楚惜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男子,但在越来越靠近朱昂时,也越来越靠近朱昂不远处的男子。 那男子浑身气机散开,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宝剑,仿佛魔神苏醒,他目光陡然凌厉起来,转头看来。 “谁!” 一声低喝,却如天雷炸响,楚惜情大惊失色,被那男子的杀气和煞气一冲,顿时灵魂颤抖无法承受,差点魂魄散。 他是谁!怎会拥有这么可怕的煞气,怎会感觉到她的存在! 周围的人群满是愕然而惊慌地退开,被他的煞气震慑,一时竟在这男子身周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楚惜情转头惊慌地想逃离这里,忽然间天际一声闷雷炸响,一道漆黑的漩涡在她前方出现,强大的吸力顿时就将惊叫不已的楚惜情给吸了进去。 这闷雷消失得很快,仿佛从未出现过,空中转瞬风平浪静。 唯有一个表情有些疑惑,心中惊疑不定的男子在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 “大哥,怎么啦?” 男子收敛了自身气势,恢复平静,他看着迎亲队伍转进另一条街,眸光微动,扬鞭道:“没什么,走吧。” -----o(∩_∩)o~欢迎大家围观新文,麻烦点击收藏哦。 谁! 言情海 正文 重生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重生 ——从这张开始全文修改了,思思缩减了二分之一,一两万字是重新的新剧情,大家重新看一遍。 ----- 绍兴城内有龙山,其山不高,风景颇为清幽,山上名胜古迹极多。 山间有紫竹林,林内盖了数座竹,外摆放着一些药架子,晾晒着一些草药。 篱笆门前,一老妪发丝银白,虽然年逾七十了,仍然面色红润,耳聪目明,她看着楚惜情叹声道:“不早了,你从龙山寺出来,还女扮男装,莫要被人发觉了才是。那件事……你自己小心,莫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谢谢药婆婆,惜情省得的,改日我再想法子来龙山。” 楚惜情一身白衫,头上戴着逍遥巾,俊眉星目,一眼瞧去倒像是个俊俏公子哥儿。 一旁的小厮打扮的是楚惜情的丫鬟梅香,十四五年纪,圆圆脸,生得一双笑眼,脸蛋还有些婴儿肥,此刻正心急嘴快地说:“对呀,姑娘,咱们还是赶紧回龙山寺,不要被人发现偷跑出来,那可不好说了。” 这丫头说话总是快人快语的,像是一阵风,说话间便就扶着楚惜情赶紧往山赶。 楚惜情瞪了她一眼,骂道:“你看看你,谁是主子谁是奴婢?” 梅香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当然您是主子了,好姑娘,我瞅着这天要雨,再耽搁,奴婢可真要陪您成落汤鸡啦。” 楚惜情没有真的责怪梅香,反倒带着些纵容,笑着看她,本来阴郁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握紧了手中的东西,目光阴寒,带着些潜藏的煞气和仇恨。 楚惜颜,你没想到吧,我又活着回来了! 从紫竹林出来,是一条幽静的山间小径,此时正是初春春寒料峭的时候,又兼乌云堆聚,在山风间行走,若是不把身上的披风裹紧了,还真是透骨的寒。 “哎呀,雨了。” 竟是在此刻起了春雨。 梅香仰头叫了一声,着急地说:“姑娘,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这半路上躲雨的地方都没有,莫要淋雨了,天寒着呢。” 山道被雨水洗刷过后,青石板变得清新如初,山间升起了淡淡的迷雾,雨水之中,青山如黛,远处的绍兴城仿佛也被烟雨遮掩住了。 林间有三人从而上,为首的男子穿着蓑衣芒鞋,脚步劲健,此刻细雨凄迷,旁边的壮汉正低咒着这场雨,男子却颇为悠闲,竟自吟诵起苏学士的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此情此景,小雨如酥,润物无声,沿着山道而行,当真是颇得词中趣味。 “咦,有人在唱歌?”梅香好奇地四处观望,“姑娘,这是什么词儿呀?” 楚惜情有些讶异,这是谁在吟诵,文人雅士在登山么? 重生 言情海 正文 偶遇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偶遇 “哎呀,什么时候咱们学起那些酸秀才来了,整天子曰诗云绕得人头痛。” 男子淡淡道:“难得清闲,平凉,你要学着想事情,不要整天毛躁。读读诗词文章没什么不好。” “大哥别跟我提那劳什子的诗词歌赋了,头痛得紧。听说这山后有狐狸?真的假的,回头打回来给娘做个围脖。” “这破地方有什么野味?山矮的还不够爬呢,俺老铁家门后的那个山才高呢,比这个高十来个个头。这江南的山就是不够味儿,跟这里的男人一样娘娘们们的……” “嗨,哪个兔崽子在那里鬼鬼祟祟的?”那之前说话山东口音的大汉接着喊了起来,嗓门之高几乎仿若雷鸣震得人耳膜生疼,就在此刻,忽然间一支羽箭嗖的一声射在了楚惜情左边的树干上,正中树心,穿树而过! 楚惜情脚一软差点栽倒,三魂去了六魄,眼瞅着那箭尾还在扑棱棱急速抖动之中,箭头是精铁制的,开了三棱血槽,在光线泛着阴冷狰狞的色泽。 她心脏直跳,谁曾想会突然间对面就射来一支箭,而且还是一支狼牙箭! 她脸色煞白,刚刚若是这箭偏了射在她身上保证她立刻毙命,直接对穿个窟窿! 梅香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待回过神来,就气得跳脚上去,也不管对面的人是不是非常凶残可怕,直接绕过这篇树木遮挡的阶梯往,对着面的人就吼了起来:“哪个杀千刀的射的箭?” 对面的人也吓了一跳。 楚惜情这时也怕梅香闯祸,急忙来,离开了树枝的遮挡,光线清晰起来,在松柏之间走出一个月白直缀,身披玄青云纹梅花灰鼠里披风的少年。 俊眉星目,面如玉冠玉,目如点漆,仪态也显得不俗,此刻底的三人仰头看来,看清了这楚惜情和梅香这对主仆公子哥和小厮的打扮,那底的三人便放松了来。 “哈哈,原来是个小白脸公子哥儿!”那粗豪的大汉哈哈大笑起来。 来的是三个人,三人都披着蓑衣,头戴斗笠,脚踏着芒鞋,看样子是冒雨上山。 说话的人是个丈八大汉,身形威猛粗豪,脸色黝黑,留着一脸虬髯,穿着方便的短打,腿上打了绑腿,肩上背着弓箭,箭袋里的箭尾露出,色泽深幽,泛着冷光,手上提了个麻绳串着的猎物,一只兔子和獐子。 楚惜情脸色一变,狼牙箭,全都是狼牙箭! 之所以她要来阻止梅香,就是看到了这箭才有的想法。 这种箭不是地方兵士可以使用的,平日里衙役缉盗之类的只能临时征调库房的弓箭发放给民壮捕快,事后要收回,猎户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弓箭,楚惜情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对这些很清楚,知道普通百姓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些的。显然,能使用这些的除了真正的军队,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偶遇 言情海 正文 是他!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他! 大汉旁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算不上多俊美,但也器宇轩昂,眼睛很是灵动,显得十分机灵狡黠,这会子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但是楚惜情看到他手中的剑一直没放。 最前面的男子身形高大,较一般人更为高而修长的身形便似一尊山岳,光只是矗立在那里,便给人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 他抬头看来,目光如电,跟楚惜情一对视,待看清了他的长相,楚惜情顿时就脸色大变,差点没叫出声来。 “是他!” 那个在她魂回楚家,看到朱昂娶楚惜颜,驻马停在街畔发现她的存在,继而差点让她魂魄散的可怕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他们的口音分明不是本地人,而上次看到他时那分明是一年多以后了啊。 楚惜情还记得这个男人,灵魂里还带着对这个人的惊惧。 那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可能不会有重生的机会,但是她对这个男人身上的煞气印象太深刻,差点让她魂魄散的人居然出现在面前,楚惜情一时间脸色也是煞白。 老天怎么会安排他出现? 前世,她到死之前从来也没见过他,昨天刚刚醒来的时候,她还茫然不知所措,胆战心惊,后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复活了,而且,再次回到了十五岁。 她重生了! 面对这个可怕的男人,楚惜情忍不住就想逃避,浑身战栗。 男人看了她一眼,棱角分明的脸庞,色彩冷硬,整齐的眉毛扬入鬓,一双幽深的黑眸在微雨中泛着暗色的冷光,望着她时嘴唇微抿,巴微微上扬,整个人明明站在方,却透出一种居高临逼视她的感觉。 清冷,孤傲,威严,身形挺拔如松,好似一把直冲九霄的宝剑,只是此刻这宝剑是收在剑鞘中的,给人的感觉就平和了很多,但那种掌控权势而带来的一种气质却不是可以掩盖的。 他手按刀柄,脚步有种微妙的感觉,仿佛一只栖息的豹子,一刻就能冲出来给人致命一击。 此刻,他看了眼楚惜情,察觉他们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便转头对那大汉说道:“铁牛。” 平平淡淡的声音,没有多少起伏,但那大汉立刻挠挠头,嘿嘿笑道:“哎哎,俺错啦,刚刚不该射箭,那个小白脸啊,你没事吧?俺刚刚就是看你们在那鬼鬼祟祟的,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兔崽子,就射一箭吓一吓,是不是把你们吓着了?” 楚惜情还没说话呢,一边的梅香就气得大叫起来:“兔崽子,你才是呢!你个傻大个,没事你射箭出来,万一射偏了出人命了怎么办?” “梅香!”楚惜情吓了一跳,她心中对这个男人很是忌惮,当即就拉住梅香,不让她继续跟这三人针锋相对。 是他! 言情海 正文 惊诧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惊诧 ---新文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谢谢各位亲们了。 “嘿,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骂爷们了!” 铁牛大声嚷嚷着,旁边那个少年笑嘻嘻地打趣:“铁牛啊,你瞧瞧你,没事儿放什么箭呢,你当这是打仗呢?” “那还不是最近抓那些……” “铁牛!”那男子看了他一眼,接着对楚惜情道:“这位小兄弟,刚刚得罪了,请勿见怪。” 楚惜情深吸口气,拱手道:“小生方才也有不对,几位军爷还请原谅则个,此事就此别过。”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 铁牛惊诧地瞪圆了眼。 楚惜情失笑:“看刚刚这位用的箭,便知不是凡品了。” “你还真有点见识呢。”旁边那少年对铁牛说:“快把你的箭收了吧,我说了换成普通的箭吧。” 铁牛嘀咕了一句:“那普通的箭用着不得劲啊。” “此事不怪你,既然如此,就此作罢。”那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此时便带着弟弟和铁牛一道拾阶而上。 梅香还有些愤愤不平,楚惜情已经低声跟她说:“这些人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小心些才好。” 梅香心中一凛,这些人骄横得很,谁知道是什么当兵的,碰上不讲理的,那可是糟糕得很呢。 当即闭嘴不言,只是还是忍不住瞪眼看去,巴气鼓鼓的圆了起来,像只鼓气的小青蛙,随时能够发火。 “走吧,我们也去。”楚惜情一点也不想跟这个男人靠近,对此人的惊惧是藏在灵魂里的此时看着他,便让她回忆起那种几乎魂魄散的可怕感觉,便更不自觉地身体紧绷,姿态带着戒备,脚步伐加快地走去。 一上一,并不宽阔的山道很快就因为他们的接近变得拥挤起来。 随着距离的接近,楚惜情越发能敏感地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让她紧迫得不能呼吸的煞气,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哪怕他此刻收敛,也总会让普通人无法承受。 梅香脸色也变得蜡白,眼神有些惊惧,但她还是很勇敢地保护着小姐,挡在她和面前这个危险男人之前。 楚惜情感觉到她在颤抖,但却没有躲开,心中一热,这个丫头呐就是这样的傻,要不然前世也不会为了她而…… 楚惜情脚步又快,一个分心,脚上的布鞋滑过雨水过后湿滑的山道,顿时一个踉跄往一头栽去! “小——啊!” 梅香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去拉楚惜情,可惜她力气小,这一拉却是没拉住,眼瞅着楚惜情要栽山去,面前横过一道铁臂,直接抓住她肩膀将她稳住了。 那铁臂力气颇大,抓在她肩膀上,势大力沉,顿时让楚惜情痛得差点叫出声来,与这人的距离更是咫尺之间,甚至呼吸相闻,她芳心剧跳,仿佛被电到一样,吓得立刻倒退几步。 惊诧 言情海 正文 香喷喷的像什么样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香喷喷的像什么样子? 那人倒也直接松手了,方才只是一瞬间的接近,便让他闻到一股幽香,此刻看着脸色苍白文弱的少年,便皱起了眉头,甚是不喜。 好好一个大男人,还佩戴香囊的么,弄得香喷喷的像什么样子! “多谢这位军爷,小生方才——” “不必多礼了,书生山去吧,山路难行,须得强健体魄。”男人说了两句,便大步向上走去,话说完便是已经越过了楚惜情主仆两个。 旁边那少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回头看了眼楚惜情,这才跟着哥哥上去了。 “哥,你怎么今个儿这么好心还对那个小白脸说这么多好话?”这少年名顾炎,这会子满心好奇地追问,在他印象里可不觉得哥哥会这么无聊管别人的事呢。 顾渊淡淡道:“看他太女气,不喜罢了。” 铁牛却是没心没肺地,离得老远还听到他炸雷似的声音:“瞧这个小白脸身子骨弱的,跟娘们似的!” 梅香气不过,骂道:“你才是娘们呢!” 转眼一想,她们可不就是姑娘嘛! 这话说得,她们要是突然间变成了男人,那才算是咄咄怪事呢。 楚惜情回头看了眼山道雨雾弥漫,将那三人的身形遮挡住了,她的心跳到此刻这才平复来。 这人居然说让她强健体魄…… 楚惜情苦笑,他若是拿男人的标准来看的话,她这副身子骨儿可不是地道的小白脸吗? 这人也真是好大的力气,直到现在,楚惜情的肩膀还隐隐作痛着,她揉了揉,便叫梅香来看,结果这丫头便是大呼小叫起来。 “哎呀,肩膀都青了!” 楚惜情蹙眉:“算我们倒霉,先回龙山寺去,可别再出什么事了。” 梅香像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似的说个不停,“您看看,他们可真是凶神恶煞的,这些北方佬可真是可恶!” 龙山寺没有多远,回到寺里,也没惊动几人,楚惜情换回了女装,在龙山寺待了一个时辰,便在雨停之后山回楚宅了。 过了府学宫,到了投醪河畔,河西便是楚家的宅邸,这府邸占地颇广,门前两只白狮子是元代的古物了,楚家世居绍兴,也是山阴本地的名门望户了,这座宅邸也算是楚氏的祖宅了,幽深清雅,古木参天,颇得江南园林意境,像是一座园子套园子。 荣寿堂是楚家的正堂,原是楚老太爷跟老夫人住的地方,自从楚老太爷去世之后,老夫人便独居在此,吃斋念佛,旁边辟了佛堂,整日是不管庶务,只一心念佛。 楚惜情回了湘园换了衣裳,便去了荣寿堂请安。 ----新文求点击收藏,推荐评论……相信思思会写出比第一庶女更好看的文,请一定支持哦。 香喷喷的像什么样子? 言情海 正文 书香门第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书香门第 丫鬟春兰在门前请安,掀了帘子请她进去。 荣寿堂正堂内黄花梨万字不断头翘头案几上摆放着田黄冻佛手、瓶炉三事,香盒,香炉,香著俱都是铜鎏金的,正中间供奉着观世音白玉佛像,大红的花鸟织锦地毯上放了一圈黄花梨圈椅,黑檀桌案。 老夫人半歪在一座插花镂空瓷雕屏塌上坐着,正眯着眼听一边几个孙子孙女说话。 她穿着深紫色的万字福寿纹上儒袄子,杏白色的同样马面裙,头发梳得整齐干净,插着累丝红蓝宝蝙蝠金簪,一抹嵌蓝宝石云缎抹额,容长脸,狭长的丹凤眼,虽是年纪大了,但保养得宜,倒是颇为雍容。 子里燃着银丝炭火,因此上十分暖和,楚惜情一进来,抬眼看到二妹,三妹,四妹,六妹,这会子,三妹楚惜忧正说着笑话,凑在老夫人跟前,逗得大家发笑。 楚惜忧鹅蛋脸,五官生得精致小巧,清新柔美,像是朵茉莉花般清纯可人,惯是喜欢撒娇弄痴,虽然是庶女,却也颇得老夫人喜爱。 一边坐在锦杌上的楚惜颜看三妹又在那讨好祖母,暗地里撇了撇嘴,笑眯眯地说:“三妹就是会说话,前个武昌侯夫人定是邀请你去留园做客了吧?啧啧,真是羡慕死姐妹们了,听说留园的景致不比咱们家的霏园差呢。” 正在说笑话的楚惜忧闻言脸色一白,顿时难看起来。 武昌侯夫人钱氏回乡省亲,正好带着武昌侯世子和嫡女,整个绍兴的名流自然都是想去拜访,楚家也不例外,不知道多少官家小姐,大家闺秀巴结在武昌侯夫人身边,想要攀上枝头,做武昌侯家的媳妇儿。 武昌侯夫人正好约定了三月三在自家的园林留园办赏花会,楚家几个小姐都想去,楚惜忧自然也想去,可她只是个庶女,怎么有资格得到帖子呢? 被楚惜颜这么一讽刺,顿时场面尴尬起来了。 楚惜情正在这时候进来了。 “大姐回来了!”楚惜颜笑眯眯地上前迎了她,她生得娇俏,水眸似含情,一双丹凤眼妩媚明亮,唇边还生着一颗美人痣,更添几分媚色,此刻正满是依恋地说:“姐姐可去了好些时候,可算回来了。” 楚惜颜平日里最是喜欢缠着楚惜情了,每每做小妹妹姿态,楚惜情望着面前这张脸,好不容易才忍住撕烂她嘴巴的想法,眸中的阴暗一扫而过,她忍住这种冲动。 来日方长,有的是办法收拾她们! 她笑着说:“这不是回来了么,姐妹们刚刚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楚惜情上前给祖母请安。 “正说武昌侯夫人的春宴呢,姐姐定是会去的,上次武昌侯夫人可是很喜欢你呢。”楚惜颜崇慕地说着,这话却是暗里在挑拨,楚惜情明眼看见楚惜忧绞紧帕子,脸上的嫉恨一闪而过。 ---抱歉啊,思思今天好倒霉哦,坐车坐错了三次,亲啊,今天真是流年不利,旅游太累人了……好晚才回酒店码字… 书香门第 言情海 正文 没有省油的灯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没有省油的灯 旁边四妹楚惜莲是二叔楚敬家的嫡女,楚敬是庶子,跟老夫人的关系也就十分平淡,只不过仍然住在楚家大宅里,没有分家。 除了楚惜颜十四岁,楚惜忧十四岁,楚惜莲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四,她眉目姣好,气质淡雅,书卷气重,平日喜读书,不怎么跟人争执,这会也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说话,性情温和,平日惯做和事老的。 “那是呢,大姐可是咱们姐妹们中最出众的了,能诗会画,乐器也吹得好,有些人想去也许人家还不待见呢。”楚惜忧也话里带刺地讽刺楚惜颜,顺道把楚惜情也给搭进去了,讽刺她做的都不是正经闺秀做的事,太过轻浮。 楚惜情闻言却不生气,只是冷淡地瞧着,现在她早已不把以前在意的事情放在眼里了。 “姐妹们都是好的。”楚惜莲出来当和事老了,笑着说:“反正都比我好多了,我可是事事不成。” 六妹楚惜兰也是庶女,跟楚惜莲差不多大,一身玫红的金镧边撒花紧身褙子更显得她肤色白皙红润,五官也是艳丽夺目,此刻停了楚惜莲的话正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四姐这话说的,谁不知道你书法写得好!” 老夫人眼瞅着几个孙女儿说话,明里暗里带刺,只是耷拉着眼皮,也不表态。 楚惜情心中冷笑,这几个姐妹们谁是省油的灯呢,现在看着武昌侯夫人来省亲,个个都有打算想去,即便是楚惜颜,已经得手了朱昂,看样子似乎也是有些异样心思。 攀龙附凤,本来就是一些人的天性。 重生回来,这些事情却没有什么变化,这个赏花会她前世到底没有参加成,却是因为突然病倒了。 楚惜情当时不觉有异,现在却是知道其中问题不简单。 这时候张氏和妯娌卢氏一起进来了,还带着堂哥楚继宗和堂弟楚继方,弟弟楚原和楚越。 楚继宗和楚继方是二叔楚敬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按排行,他们是大少爷二少爷,楚原十岁,行三,楚越才六岁,行四。 “孙儿给祖母请安。”几兄弟一起过来请安,老夫人睁开眼睛,笑着说:“这是学了?” 楚继宗和楚继方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五岁,都在绍兴蒙学读书,楚原也入了蒙学读书,只有楚越才六岁,而且身体不好,仍在家中,未与兄弟们一起进学。 “是的,祖母,方才了学一道回来,正好过来给您请安。”楚继宗国字脸生得方正,为人也是稳重得很,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一旁的楚继方则活泼的多,嚷嚷着道:“祖母,今个儿我还得了先生的夸奖呢。” “我也得了,先生夸我文章背得好。”楚原不甘示弱,上前到老夫人跟前闹着。 ---抱歉哦,亲们,这两天偶旅游太累了,这回来了,终于要好好开始更新了。 没有省油的灯 言情海 正文 五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五妹 老夫人笑眯眯地喜道:“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原哥儿,你记得好好听先生的话,可不要懈怠了。” 楚惜情目光温柔而怜惜地看着弟弟楚原,想起前世弟弟居然落得肺痨要死的地步,心中就越发恨透了张淑媛,看了眼继母,低垂眼帘,掩去那冰冷的恨意。 对于孙子,老夫人显然关心的多了,楚越年纪最小,身形瘦小,面色不怎么好,这时候哼了一声,对一边进来的张氏道:“娘,我也要去读书,肯定会读得最好!” 张氏一身银红面花开锦绣的对襟袄裙,乌发插着喜登枝的金钗,海棠累丝镶红宝石玳瑁发箍,配南珠耳坠,她容貌与楚惜颜是十分像的,只是更加富有风韵。 这会子见小儿子撒娇便是宠溺地拍拍他的头道:“好好,等你身子养好了也去读书。” 旁边妯娌卢秀娘卢氏啧啧道:“瞧瞧咱们家这些孩子,个个争气,还是老夫人福气重,才能得了这样的儿孙呢。” 卢氏三十多岁年纪,穿着一身蓝底碎花度雪的苏绸立领对襟滚毛边褙子,银红面梅开**白镧边的马面裙,头发上只戴着八成新的金头面,瘦长脸,眼睛不大,倒是透着些精明强干的味道,虽然跟张氏差不多大,但是无论衣着打扮,还是气质都比张氏差多了。 老夫人笑呵呵地说:“我老婆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众人便是说些好听话哄老夫人。 过了些时候,天色渐晚,今晚在老夫人这里摆了晚膳,楚旭外出未归,楚敬也出门去了,用罢晚饭,楚惜情没有回湘园,而是去了桂园。 桂园是五姑娘楚惜梦住的地方。 这里遍植丹桂,整个梦园每到秋季都是桂花的海洋,只是踏入这里,春风未至,天气未免寒凉萧瑟。 楚惜情进来时,正看到三妹楚惜梦坐在木轮椅上,遮掩在冬青旁边的脸庞在日暮的光晕显得十分阴暗,她低垂着头,白瓷般的脸庞透着常年不见阳光的白,小巧的脸庞,一双丹凤眼像是只怯生生的小兔子,看着人时那样可怜的样子,总是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怜惜。 “五妹!”楚惜情叫了起来。 楚惜梦是张氏所生,可是一生来就天生带着残疾,是个瘸子,患有类似小儿麻痹症的症状,平日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呆在自己院子里。 整个楚家的人都似乎遗忘了这个小姐一样,张氏就算是再照顾,心思也多是花在儿子身上的,可以说楚惜梦是最不被人重视的了,毕竟,这是个身有残疾的女儿。 “呀,大小姐。”一边负责伺候楚惜梦的丫鬟婆子忙过来给二人请安。 楚惜梦回头,似是很惊喜的样子:“大姐,你怎么来了?” ---更新…… 五妹 言情海 正文 所谓天真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所谓天真 楚惜情顿足,她看着面前的少女,才十三岁的楚惜梦坐在轮椅上,更显得十分瘦小柔弱,她抬头看着她,乌黑的睫毛眨动着,满脸的欢喜,就像个十分渴望亲情的小可怜。 “五妹,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楚惜情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走到楚惜梦面前,拿出那串佛珠:“这是我在龙山寺求来已经开光的佛珠,你戴上,以后菩萨一定会保佑你健康起来的。” 楚惜梦目光一亮:“啊,是给我的吗?” “是啊。”楚惜情把那串佛珠拿出来戴在楚惜梦手上,“每天我都会为五妹读经书求菩萨保佑的,梦儿你也要努力哦。” “嗯,谢谢姐姐,我好喜欢。”楚惜梦爱不释手地摸着佛珠,小脸因为激动都红了起来。 楚惜情便推楚惜梦的轮椅沿着小径走着,她心思复杂,面前的少女看着是如此天真可怜,可是谁又知道这个残疾的女孩却是个心思深沉,绝对不简单的人? 这源于一个偶然的发现。 她比很多人都知道,楚惜梦是个并不那么简单的女孩,反而,她十分可怕。 这个总是在阴暗的角落算计别人的女孩,可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个被人忽视的对象。 楚惜梦低着头,半晌忽然问道:“大姐,子远哥哥是不是现在跟二姐在一起了?” 楚惜情顿了顿,没说话。 楚惜梦抬头看着她,满是抱歉:“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要说的,我只是觉得很难受,子远哥哥他怎么能这样呢,还有二姐也是,她明知道你跟子远哥哥是……” 楚惜情转过头去,擦了擦眼睛。 “姐姐你哭了?唉,这是怎么了呢……”楚惜梦满是担忧地问着,眼瞳却有幽光闪过。 “那天请姐姐来赏梅,听说那天子远哥哥没找到姐姐倒跟二姐相谈甚欢,二姐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抢姐姐喜欢的人呢?唉,也是我的错,不该找姐姐来赏梅……要不然朱大哥也不会……” 楚惜情似乎眼圈红了,摇头道:“这怎么怪你呢。我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就这样了。五妹,你也知道二妹对我是极好的,我还能说什么呢?他既不喜欢我,见我都要躲避,我何必还上赶着去丢人呢?” 楚惜梦愤愤地说:“那也不能抢姐姐喜欢的人呀。” 但见楚惜情只是悲春伤秋,丝毫没有对楚惜颜怨恨的样子,楚惜梦敛眸,暗地里撇了撇嘴。 “算了,不说这个了,事到如今,再说也是无用。” 楚惜情仔细看了看楚惜梦,心中暗讽,她的这个好妹妹,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她想让自己跟楚惜颜斗起来,目的是什么? 对她有什么好处? ---今天三更,明天四更,补之前的,后天也四更。 所谓天真 言情海 正文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楚惜情心中暗自思量,过了许久,天色已晚,楚惜情便跟她告辞了。 楚惜梦在暮色中神色冷清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小脸上的神情跟之前的怯生生楚楚可怜判若两人。 旁边推着轮椅的丫鬟低声问:“姑娘,咱们也进吧,外面凉,莫要再受寒了。” 楚惜梦看了她一眼,那丫鬟浑身一哆嗦,随即不敢再多言。 “真是没用。”楚惜梦喃喃自语着,看着楚惜情走的方向,哼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进罢!” 楚惜情面无表情地回了湘园,身边陪着的是梅香。 “五姑娘真可怜,小小年纪,只能呆在院子里……”梅香絮絮叨叨地说着,同情心泛滥。 “可怜?”楚惜情勾唇,她黑玉般的眼睛在暮色中迷离起来。 谁更可怜,那可真的不好说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再次回到湘园,早春的这三进的黛瓦白墙,假山花木堆叠的园子仍旧如初,早春的迎春花已经盛放了,鲜红,鹅黄,色泽鲜艳美丽。 园子里用月洞门连着,出来回廊便是个小花圃,里面一株老桂花树,树凉亭石台,夏日里她常在这里靠在藤椅上看书,一边就静静地睡着了。 江南多雨,主建的是二层小楼,底层是会客的客厅,二楼才是楚惜情的闺房,推开窗户便见得假山花苑,亭台楼阁,风景迷人。 “姑娘回来了。”杜妈妈迎了出来。 这位嬷嬷原本是楚惜情亲娘张淑珍的嬷嬷,后来嫁了人就在楚家,楚惜情出生后就做了楚惜情的奶娘。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身靛蓝布的长褙子,身形消瘦,脸色蜡黄,是因为今年一直生病未好的缘故。平日里总是喜欢板着脸说教,让楚惜情很是不喜。 前世就是在她跟董其玉在一起后,杜妈妈强烈反对,并总是说楚惜颜和张氏的坏话,让楚惜情很是不满,后来被人设计杜妈妈偷东西,楚惜情就把她赶走了,没多久杜妈妈就死了。 然而此刻再看到这位老人家,楚惜情却是眼圈有些发红,她真的知道错了,真的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听奶娘的话! 她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对的。 现在呢,一切再重来,她还会让一切重演吗? 不会的,再也不会的,到现在,她才真的明白,谁是真的对她好,谁是虚情假意。 “奶娘,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惜情可不能没有你。” 杜妈妈一愣,心中一暖,多久了,姑娘就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了。 “好,奶娘晓得的,就是最近吃了药总不见好。” “赶明儿找大夫再看看罢,可不要积成大病了。”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在一边请安。 --话说,大家是不是也给点评论啥的呢,每日的咖啡和推荐票不要忘了哦,是免费的o(∩_∩)o~推荐票就是那个顶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言情海 正文 算计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算计 楚惜情作为楚家大小姐,有两个贴身丫鬟,两个二等丫鬟碧柳、红玉,其他做杂役的小丫鬟若干,加上奶娘杜妈妈和其他粗使婆子,倒也是不少。 楚惜情进了厅内,正跟杜妈妈说话,瞥见丫鬟水蓝进来,目光微缩。 水蓝十六岁年纪,穿着嫩绿色袄子,对襟浅灰色棉布狭领褙子,梳着抓髻,生得高挑美丽。 此时水蓝手里捧着个红漆海棠花的托盘,上面放了玉骨汀甜白瓷罐子,笑着说:“姑娘,您瞧瞧,这是大奶奶让厨房特地给您送来的,新熬的燕窝,软糯甜香,顶顶的好。” 楚惜情微微一笑:“我尝尝,倒是让母亲费心了。对了,昨个我绣的那个护膝也是好了,正好你回头送给母亲,正是阴寒的时节,用护膝好些保养膝盖,母亲前些年受了寒,可是得注意着点。” 水蓝放托盘,忙应了:“还是咱们姑娘最细心了,待会拿给大奶奶,奶奶肯定欢喜得紧。” 说罢,便是从绣篮里取出那缝制好的皮护膝,是貂皮的,用淞江棉布缝上,绣着几朵临水红梅,外面银色丝线抹边,十分漂亮。 水蓝拿了皮护膝,便兴高采烈地去了。 楚惜情冷眼看她离开,用勺子拨弄了罐子里的燕窝,也没吃。 杜妈妈奇怪道:“姑娘怎么不用?” 楚惜情眸光异光一闪,对梅香道:“梅香,燕窝端上楼去。妈妈您也来,我有事跟您说。” 梅香恍然大悟,似是想起了什么。 她知道今日小姐上山找药婆婆要了什么,但是还不清楚这是为了什么。 杜妈妈在一边心中讶异,跟着上了二楼。 这二楼上来先是个厅堂,摆放着几把红木圈椅,黑檀卷草纹万字不断头的案几上供奉着观世音像和香炉,西边是个小书房,一排书架、书桌上还放着临摹的字帖,东边是楚惜情的卧室,中间用槅扇和屏风格开了。 正是将傍晚的天,虽然外面天气有些阴寒,但是中也点了银霜炭的,楚惜情的卧室里倒是十分舒爽暖和。 卧室里摆着一张海棠花漆雕镶螺钿黑檀拔步床,四周用黄铜的钩子勾起了白棉纱的帐子。 杜妈妈还惦记着之前楚惜情说的话,问:“姑娘这是……” 楚惜情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有事想让你们帮忙,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事我也不瞒你们……” 过了不知多久,水蓝送了东西回来,梅香笑嘻嘻地说小姐赏了酒酿圆子,水蓝便跟着吃了一碗。 几个丫鬟在楼说笑着,这时候便看到杜妈妈站在二楼楼梯上,耷拉着眼皮说:“水蓝,梅香,姑娘说叫你上去说话。” 水蓝以为是叫她做事呢,便上了二楼去,梅香也跟着上去了。 ---第二更o(∩_∩)o~ 算计 言情海 正文 可笑的真相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可笑的真相 杜妈妈在背后瞅着她,眼神不善,一边给梅香使了个眼色,梅香应了,点点头。 进来看到楚惜情坐在小书房内,手上拿着本书在看着,晕黄的灯光,脸色明暗不定。 “小姐有事吩咐?”水蓝问道:“可是要写字么?奴婢来帮您。” 中书案上放着个铜鎏金的鹤嘴香炉,燃着袅袅的香气,香雾中楚惜情的眼眸黑沉沉不见底。 她坐在红木圈椅上,拨弄着手中的茶盏,抬眼看她,道:“没什么事儿,你过来,我有事让你办。” 水蓝不疑有它,上前一步,正停在楚惜情面子,低头想要听楚惜情想说什么。 楚惜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水蓝便觉一种奇怪的香气飘过,然后小姐站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有形迷糊,有些晕眩,眼睛也变得无神起来。 楚惜情喊了她两声,见她没有了意识,双眼无神,像是被什么给迷住了神智,这时候也是松了口气。 这东西并不是都能起作用的,因人而异,还要加上食物,配合起来才有作用。 杜妈妈心惊肉跳地看着,梅香拍了拍胸口:“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惜情便示意她把水蓝带在一边坐。 楚惜情清冷的声音问道:“水蓝。” 水蓝似乎听到自己的名字渐渐有了些神智,意识地答应了一声。 楚惜情有些事情不想让人听到,就让杜妈妈出去守着门,一个人问水蓝。 “我问你,知道不知道朱昂突然不理大小姐了?是不是楚惜颜安排了这件事?” “知道,是二姑娘做的。” 楚惜情了然,这事儿果然跟楚惜颜有关的。 “她用了什么法子?怎么会让朱昂不理大小姐。” “我不清楚之后的事情,只知道二小姐在外面找了个破落户,让他在朱公子常去的酒楼里跟人说自己假装是京城的豪门公子,结果一次趁大小姐去会稽山游玩的时候,结识了大小姐,然后还骗到了大小姐的身子。” 楚惜情脸色沉了来,她握紧双拳,气得脸色发青。 这样可笑的说法,朱昂居然相信了? “就这样朱昂就信了?” “不是的,二小姐让我把大小姐的贴身衣物和手帕偷了出去,那人还带着大小姐的贴身之物,得意洋洋地跟人炫耀,说今天大小姐会来见他。朱公子就回来找大小姐质问,大小姐那天被支开了,我就故意装作失言透露了大小姐出去了的事情。朱公子气急了,就逼问我是不是,我就顺口承认了,后来二小姐就正好过来安慰朱公子,之后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楚惜情指尖几乎陷入肉里,她闭上眼,好半晌才回过气来。 可笑的真相 言情海 正文 不知廉耻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知廉耻 她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 脸上已经是止不住的冷笑和嘲讽。 朱昂,你这个无知的蠢货,能这样轻易地相信一个外人,却不肯跟她说清楚,转头就跟她妹妹搞在一起的东西,她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他! 而楚惜颜这个无耻的女人,为了得到朱昂,真可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她成功了,还彻底败坏了她楚惜情的名声,让她在朱昂那里成了个攀龙附凤,不知廉耻的女人。 他们二人都是无耻之人,搞在一起,还真是配极了! 楚惜情脸上带出一抹恨意,今生他们还想快活地在一起? 休想! 楚惜颜,你够聪明,这样的法子,的确很难让人不怀疑她的清白,加上有水蓝里应外合,楚惜颜居心叵测,而朱昂这个男人更不是什么痴情种子,面对这样一个美人儿的爱慕,他很自然地选择了接受,而对她却是弃如敝履。 杜妈妈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这个贱蹄子,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真是真是瞎了眼了还看重她!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二姑娘那里,现在您是打算怎么办?” “当然不能算了。”楚惜情眸中闪过一丝让人寒透心扉的冷意:“现在,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要让他们也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他们后悔不及! 杜妈妈打了个寒噤,一时怔住了。 面前的小姐忽然有一瞬间让她感到陌生。 那种感觉只是转瞬,楚惜情敛眸掩去眼底的杀气,恢复了平静。 “那个破落书生杜仲,就在山阴城南石头巷住,妈妈你叫你家里的帮我找到那个混蛋,抓到他,我要亲自过问。” 梅香惊道:“小姐打算怎么做?” 她也实在没想到今日会听到这样的内幕,但是她是楚惜情的丫鬟,自然只会向着楚惜情了。 自家姑娘被人给算计了,她就琢磨着怎么算计回来。 楚惜情美眸微眯:“不如何,只是想把该弄清楚的事情弄清楚。” 把水搅浑,以牙还牙! 杜妈妈回头去叫了自己丈夫李丁去办这事儿,李丁是个老实人,是当年跟着从张家带过来的,办事倒是妥帖,这去找个人自算不得什么麻烦事。 楚惜情这边厢拿了个瓶子打开在水蓝鼻子晃了晃,强烈的刺激气息让水蓝打了个喷嚏,似乎一子清醒过来了。 她的意识还停在之前,看到楚惜情皱着眉头问:“水蓝,水蓝?” “姑娘!”水蓝摇了摇头:“奴婢刚刚有些头晕,奇怪了,好像忘了什么?” 她一子想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迷糊了一,好像过了一瞬间,可是想起来却是想不起来。 不知廉耻 言情海 正文 诡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诡异 “哦?”楚惜情关切地问:“莫不是得了病,一会看看大夫,不要再累出病来了,你可是我看重的人。” 说罢,拿了个荷包递给她:“这儿有几钱银子,你且拿去用,算是赏你的罢。” 水蓝受宠若惊:“啊,这个怎么好,奴婢可不敢要……” “给你就拿着。算了,本来是想让你带人准备收拾子,等天气暖点就换帘子之类的,现在看倒也不必着急。” 梅香在一边说:“水蓝姐姐,你瞧瞧,姑娘就只疼你,不疼梅香,人家都吃醋了。” 楚惜情笑骂道:“行了,一边儿耍宝去。” 水蓝接了荷包,谢了赏赐,“奴婢没事,小姐吩咐的事定马上就去办好,您看到时候是换新帘子还是用去年的?” “做新的罢,去年的都已经旧了。” 楚惜情随意吩咐了几句,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微露倦意,便打发了她去。 水蓝去忙碌去了。 楚惜情站在雕花窗棂前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默然许久。 这事儿,只怕跟楚惜梦也脱不了干系。 怎么会那么巧楚惜梦就赶在那天叫她去赏梅? 那个丫头到底想做什么,若说是帮着楚惜情,可是为何今日却句句带着挑拨离间? 梅香轻声道:“姑娘别怕,奴婢跟杜妈妈都在,谁也不能欺负了您去。” 楚惜情微微一笑,拍拍她肩膀,肩头还微微有些酸痛,脑中便想起今日碰见的那个男人。 他是谁? 她揉了揉肩膀,蹙眉嘀咕一句:“真是粗鲁。” 不知道为何,她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似乎还会再见到那个男人…… **无话。 一天之后,杜妈妈带来了李丁的消息。 杜仲家本来也算小有资财,父亲去得早,由寡母拉扯大,眼瞅着考上了童生,只是屡次考不上秀才,杜仲又好赌博酒色二字,这些年把家财都花在了这上面,只靠着借贷维持生计,寡母也被气死了。 “找到他就好,明天我要出去见他,想法子骗他过去,我要好好审审他。” “啊,小姐您出去见他?这怎么合适呢,万一那无赖赖上您可就糟糕了。” 楚惜情敲了敲桌子:“我也没说用本来面目,不是吗?” 杜妈妈顿时明白了过来,只是楚惜情毕竟是闺秀,出门并非容易,而要瞒着家人出去,更须得仔细计较。 第二日上午,楚惜情和梅香扮作小丫鬟偷溜了出门,去了临水茶楼。 临水茶楼是间颇有些僻静的老茶楼了,只是在换了新东家之后,这里的茶水失去了以前的水准,渐渐的,一些老主顾不再光顾,这里的客人很少,尤其是大上午的时候,更是静得没有几个客人。 ---更新啦,求鲜花,求咖啡,求推荐票,求……各种求,思思的文一向比较慢热,但是要相信思思的质量哦。 诡异 言情海 正文 揍他!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揍他! 上午来了两个神秘客人,说要包茶楼一时,小二乐得清闲,送上茶水后便是歪在门口眯着眼睛打盹,晒着太阳好不惬意。 “你说你家公子呢,在哪?” “马上就到。”李丁生得粗豪,好在心细,倒也不虞被杜仲发现破绽。 杜仲中等身材,容长脸,瞧着倒也相貌堂堂,因常年沉浸酒色之中,脸色有些虚肿的苍白,眼底带着黑重的眼带,透着些虚浮。 杜仲微觉不对劲,这里偏僻的很,但是想想又觉得在城中不可能发生意外。 上了二楼包厢,杜仲便想看看这位公子哥到底是搞甚么把戏,进去一瞧,这包厢倒是清雅,内外用四扇漆雕屏风格开,海水纹的承尘倒垂着珠帘,杜仲只能看见一个少年郎在珠帘后坐着,看不清模样。 此刻那少年郎便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杜仲杜放卿,便是你吧?” “便是杜某,听闻阁欣赏杜某的画作,不知阁找杜某来,是欲购画呢,还是想与杜某谈论画道?” 楚惜情眸光仿佛利箭一般射向面前的男子,冷笑一声:“画道?哼,你也配?揍他!” 李丁愣了一:“公子,这……” “你是什么人,我可是生员!你敢揍我,这还有王法没有?我要去找周县令,去找赵知府!”杜仲大怒,当即嚣张地张扬起来,便想趁此时逃出去。 没曾想梅香却是拦在了门口,她手上还拿着根鸡毛掸子没头没脑地就朝杜仲身上打去:“打的就是你,李叔,快把他绑起来,揍这个混蛋。这事儿他不敢告状,不然,倒霉的就是他!” 杜仲惊怒交加,大吼大叫却被李丁给制服了,又被用手帕塞住了嘴巴,绑在了椅子上无法动弹。 “你问我是什么人?”楚惜情慢条斯理地说:“我是朱昂,现在你明白今天揍你是为了什么吗?敢算计我朱家和楚家,杜放卿,你当真是狗胆泼天了!” 杜仲一子呆住了,先前还急怒攻心,此刻却是霎时间软了来,浑身冷汗直冒。 朱昂?居然是他,难道是事情败露了! 楚惜情见他那模样,更确定他是知情者和参与者。 “别否认,是什么事情想必你是一清二楚的了吧?污蔑楚家小姐,故意泄露给我听,怎么,杜放卿你是想抵赖么?” 杜仲惊慌失措,他这样的人跟朱昂这种名门公子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唯一的交集就是在上次收人钱财办的那件事情,而且还只是隔着包厢,并没有直接的冲突。 他可分辨不清现在这人是不是朱昂,但是能知道这实情的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朱兄,此事跟我无关呀,小弟也是被人所逼的!”杜放卿当即不要脸地称呼起了比自己小好些岁的朱昂为朱兄。 ---大家不要忘了收藏啊…… 揍他! 言情海 正文 读书人的脸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读书人的脸面 他大吐苦水:“是有人逼迫我这么做的,不然的话杜某怎么也不能不要读书人的脸面了呀。” 楚惜情心中鄙夷,脸面,面前这厮还会在意? 在他眼里,只怕什么读书人的风骨都是一钱不值! “把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不然的话,杜仲你不要觉得我朱家没有法子逼得你走投无路。” 杜仲是绝对不怀疑这一点的,他势单力孤,拿什么跟山阴朱氏去斗! 尤其此事是罪证确凿,被揭发出去的话,只怕他是吃不了兜着走。 杜仲不敢反抗,当即把事情的起源说了一遍。 “这是年前的事情,当时我……输了一笔钱,那赢家逼我还钱,杜某当时囊中羞涩……” 楚惜情皱眉:“说重点!” “好好,就是他们逼我还钱,后来我说换不起,他就提出让我帮他办件事,事情办成了,就抵消债务,我只好答应了此事。” 楚惜情听他说得凄惨可怜无奈至极的样子,心中不以为然,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你自己不风评差人家怎么会找上你呢? 这事非常有可能是真,否则的话,杜仲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答应做这件有风险的事呢。 而且他欠的钱也绝对不是小数目。 “后来的事情朱兄你就知道了,他们让我在朱兄经过的地方散布谣言,事后他们就免了我的债,让我去外地暂避风声,等过了一个月才又回来了。” 楚惜情敛眸:“你说的楚小姐送你的东西呢,还在你手上?” “不不,我绝没有拿!” 杜仲连忙回答,他可是知道朱家和楚家有可能联姻的,这要是说自己拿了人家未婚妻的贴身之物,还不等着挨揍? “事后他们就把东西拿回去了,不信你可以去我家搜,绝对没有。” 楚惜情狐疑地看着他,本来还以为楚惜颜会借着此事掀起风头,比如让杜仲去提亲,揭开此事,到时候的话,楚惜情才真的是名声尽毁,说不定要嫁给面前这个无赖。 可是楚惜颜居然没有这么做,这让她一时想不明白。 楚惜情一时想起什么来,倒是了然了。 楚惜颜只怕不是不想这么做,而是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吧? 要知道当日楚惜情是在家的,而并不是像杜仲胡言的那样去找他约会,更不曾在去会稽山的时候见过他。 这种事是根本没法隐瞒的,楚旭又不傻,一旦调查很快就能弄清楚真相,怎么可能相信这样荒谬的说法。 “是真的没拿,朱兄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关系呀,我这也是……”杜仲急急忙忙地叫了起来。 楚惜情蹙眉道:“够了。” ---文名改了,改成嫡女有毒了,更符合情况o(∩_∩)o~ 读书人的脸面 言情海 正文 朱兄什么意思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朱兄什么意思 她沉默片刻,忽然支开了李丁,叫他到门外候着。 “我且问你,你一直说被人利用,那人是谁,长相姓名?” 杜仲忙道:“人全名我不清楚,旁人都叫他张三爷,三十多岁年纪,国字脸,浓眉大眼,左眉毛上有颗痣……” 梅香顿时瞪圆了眼,跑进去在楚惜情耳边道:“姑娘,那人是是张全,周妈的儿子,因是排行三的,人家都叫他张三爷。” 周妈,张氏的奶娘。 楚惜情敛眸,精光一闪,这事儿果真跟楚惜颜,甚至和张氏都有关系。 “好,既然如你所言,那现在就有件事情交给你去做。”楚惜情拿了张纸,让梅香拿给杜仲看。 “只要你签上名字,这事儿就有法子了结。” 杜仲精神一震,结果定睛看去,却是脸色煞白。 纸上赫然写着:杜仲因欠人赌资,为还债故污蔑楚氏闺秀与其有染,我所言相识,全为他人指使…… 杜仲脸色难看起来:“朱兄,这,这就没必要了吧?” 他又不傻,怎么肯把这样的把柄留在别人手上,那岂不是被人控制住了命脉! 楚惜情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让你签上名字就是为你好,怎么,难道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本公子利用的?” 杜仲脸色灰败,他知道楚惜情说得没错,他的确没什么地方能给人家利用的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已经得罪了朱氏和楚氏两大豪门,还想好好地呆在山阴,那更是不可能了。 “好,我签,但是你必须给我银子,让我离开山阴去外地!”杜仲咬牙说道:“否则的话,我要是把事情闹大了,看谁家没面子,杜某可是没什么可输了。” 楚惜情脸色微变,这厮还真是个混账无赖,她哼了一声,敲了敲桌面,似在思考。 “本公子也从来不怕谁闹。”楚惜情淡淡道:“我答应你,事后会放你离开山阴,但是在帮本公子办完事之前,你也不要妄想打别的主意。” 杜仲签了自己的大名,忽然想去楚惜情的话:“朱兄还要我做事?” 杜仲恨不得现在立刻就离开山阴。 “是,做完这件事,你就可以离开山阴了。” “什么事?” “跟他说清楚。” 梅香得了令,便跟杜仲说了起来。 “也不要你做什么,平日朱公子常去的酒楼邀月楼,你是知道的,上次你就是在那污蔑楚小姐的,现在就让你再做一遍,澄清此事,把有人雇用你陷害楚小姐的事情说清楚,发挥得越真实越好,具体做法是……” 杜仲眼神呆滞,惊愕了许久才吃惊地叫道:“等等,你说什么?朱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跟你澄清过了吗,为何还要去邀月楼说一遍?” ----起名无能啊,第一庶女番外继续更新啦,亲们欢迎围观,话说看本文记得收藏嘛。谢谢咯。 朱兄什么意思 言情海 正文 为了做戏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为了做戏 “是为了做戏,懂么?” 楚惜情的话音很平淡:“到时候倒还要麻烦你配合一,好好把这戏演去。你放心,演完戏,你就可以离开山阴了。” 杜仲心中疑惑,但听她这般说,还真以为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这么做。 他咬牙暗想:这个混蛋朱昂居然这么狠,到时候真演完戏,事情暴露了,他可真的没法子再继续留在山阴了,只能远走他乡了! “好,我答应,具体的时间呢?” “明天公子会在邀月楼会客,你到时候……” 过了半晌,楚惜情叫了李丁过来。 “好了,杜仲,我会让李丁陪着你,先回你家里,把该收拾的收拾了,船该租好的也会租好,明日你演完戏就可以脱身了。到时候钱自然会给你的。” 杜仲松了口气,他并没有把握,但看样子这位“朱兄”显然也是有些忌惮,不想这件丑事闹开,要不然怎么肯放过他呢? 现在他也不想逃了,真逃逃得过吗,闹到官府里,倒霉的不会是朱昂。 李丁给他解绑了,但是手却还是绑在一起,只是用件披风遮了起来,叫人瞧不出来罢了。 李丁直接押着他就了楼,梅香送了他们,跟李丁说道:“李叔别担心,这厮胆小着呢,回头看紧了他,明日弄去邀月楼就是。” 李丁确实有些担忧,但看杜仲也没有逃跑的打算,便放心来了。 等梅香再上来,不由得拍拍胸口,“哎呦真是吓死个人了,奴婢心都快跳出来了。” 楚惜情笑了起来:“我扮得像么?” “像,您瞧那家伙不是都傻了么?” 楚惜情摇摇头,“走吧,莫在这磨蹭了,出来好些功夫了。” “您真当算放他走呀?” 楚惜情眸光一闪:“那是我说的,不是朱昂。” 梅香眼睛一亮,笑得灿烂:“高,姑娘您真是太高了,梅香佩服得紧呢!” 她一想到到时候杜仲的惊愕呆滞就想大笑三声,该,真是活该! 主仆二人一路出了临水茶楼,梅香见着时候还早,难得出来一回,回去晚一会也不打紧,便央求顺便买些东西。 楚惜情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在休息呢,丫鬟们是不敢打扰的,便与梅香沿街逛了一会。 梅香在脂粉铺子里买了几样胭脂水粉,楚惜情在隔壁的乐器店瞧上了一把紫竹箫,一时恍然,她好像记起前世自己也在这店里买过一把紫竹箫,于是也不问好坏,买了来。 梅香大惑不解,“家里面那把玉箫音色可比这个好呢,姑娘何必花这个钱?” 楚惜情拿着萧一路走着,上了八士桥,桥是府河,正有不少来往船只穿梭,她临桥而立,遥望远方黛瓦白墙,一带碧水,石桥处处,此刻阳光明媚,河水波光粼粼,此情此景,当真让人陶醉其间。 为了做戏 言情海 正文 在柳裴然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在柳裴然 “你个小丫头还管起主子的事了?”楚惜情笑骂了她一句,望着远方道:“我只是看着喜欢罢了。” 她拿着那紫竹箫把玩着,想着今天的事情,心中不由得几许怅然。 虽然明知道有些人从来没把她当做亲人,但是她从前是真的把他们当做家人看待的,那时候她是多么天真痴傻,而今一切满目疮痍,实在是面目全非。 但是,她宁愿要这样丑陋的真实! 她拿起紫竹箫呜呜地吹奏了起来。 箫声音域宽广,曲调幽深,她吹奏了一曲《葬花吟》。 这悲凉的曲调在静静流淌的府河上散播开来,来往的行人有人驻足停留,侧耳倾听着这悲伤的萧曲,仿佛有种百花落尽的萧瑟弥漫在心间,却又能感觉到那曲调之中带着的孤傲芳洁,不肯屈服。 楚惜情吹奏着这曲《葬花吟》,似乎一时间情绪也融入了曲子的意境之中,惶惶然不知身在何处,仿佛化身为黛玉感受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寄人篱,风刀霜剑的现实,不肯屈服现实的孤傲芳洁,在悲伤中却又有因情所伤带来的苍凉。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曲尽,流水无声。 周围一瞬间似乎安静了来,很多人被那种情绪所感染了,都陷入了悲伤之中。 楚惜情叹了口气,收起紫竹箫,看着有些迷茫的梅香,“回家吧。” 梅香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何,方才她觉得很是难受,为何她会觉得此刻的小姐有种说不清的孤寂呢? 周围的人重新开始活动了,原本停驻的船只继续穿梭,楚惜情只是忽有所感,这时也有些意兴阑珊,正待回府,忽听得有人在喊:“等等,那位奏萧的公子,停一!” 楚惜情愣了一,听声音朝左右看着没瞧见有人。 梅香也正大惑不解呢,忽见得一艘三明瓦的白蓬船从桥洞里划了出来,那声音又传来过来:“这儿呢,快点划出来!” “在船上呢。”梅香叫道。 楚惜情朝一看,便见那白蓬船从桥洞里划出,船只不小,瞧着是夜行船,显见是从外地来的,这时候随着船身渐渐划出,阳光明瓦反射出绚烂的光线。 楚惜情微眯起眼睛看去,只见一道剪影在阳光割裂出来,正昂着头对她喊着:“在柳裴然,敢问刚刚那是什么曲子?” 他正背对着太阳,强烈的光线让楚惜情一声分辨不清他的容貌,直到船只开得远了些,才看清面前的人。 是个十七八岁的锦衣公子。 他昂着头望着她,身形修长,一身缂丝云纹石青色直缀,腰间系着五蝠衔珠白玉扣,白玉镂空幽兰佩,外披着件灰鼠里黑貂毛的鹤氅,乌发束着逍遥巾,在风中随风摆动着。 ----这算是男2呢还是男一呢? 在柳裴然 言情海 正文 萍水相逢赠名箫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萍水相逢赠名箫 一张阳光灿烂的脸庞。 整齐的眉毛乌黑如墨,墨玉般的眼睛澄澈明亮,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载满了星河,璀璨生辉,悬胆鼻,嘴唇天然带着些上扬的弧度,总是给人一种带笑的感觉。 明明一张俊雅的脸,因眉眼的间距宽阔,便显得一种天真之态,笑起来唇畔隐约的两个酒窝更让他增添了几分孩子气。 他拱手问她,姿态也是极优雅的,自报姓名,问她曲子的名字,本来是件有些唐突的事情,但被他这样说来,却只给人一种天然而不造作的潇洒之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这是个很容易就让人有好感的少年。 楚惜情拱手回道:“曲名《葬花吟》。” “我竟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这些年竟是白活了!” 那少年柳裴然喟叹不已,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今日花开又一枝,明日来看知是谁?明年今日花开否?今日明年知是谁?此曲高洁,可惜了——” 楚惜情诧异地看着他,他竟是听懂了这曲子,原来也是个性情中人。 “如何可惜了?” 柳裴然遗憾道:“可惜如此仙音,此萧却是劣等,妙音配劣箫,实在让人心痛。” 柳裴然却是不待她说话,径自回头喊道:“抱犀,快把我那支箫拿来!” 旁边伺候的小厮抱犀闻言急忙钻进船舱,不多时拿出一根箫来。 楚惜情在桥上说道:“我这箫本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倒让公子笑话了。但若无感情,便是再好的箫又有何用呢?” 柳裴然怔了一,目光一亮,慨叹道:“兄台此言甚合我意,既如此,更该配上绝品,方不辜负这样仙音。抱犀,你把这送上去——” 楚惜情正诧异间,便见那船上打了板子,小厮抱犀上了岸,便跑上八士桥。 “这位公子,我家少爷说把这支玉屏紫竹箫送您,此箫名暮云,是名士所制,存世五十年,乃箫中绝品,请公子笑纳。” 楚惜情大为吃惊,若如此,此箫定然十分珍贵,看其光泽,表面绘制的山水画,便可知是上品,不由推拒道:“这如何可以?我与你家少爷只是萍水相逢,怎能收这样的贵重之物?烦请你带回去罢。” 抱犀摇摇头道:“公子就不要为难小人了。您别吃惊,我家公子是天第一潇洒人,最是喜欢结交朋友,仗义疏财,平生最爱奏乐听乐,公子既说了送您,您就收吧!” 楚惜情实在有些不敢置信,萍水相逢,这个柳裴然居然只凭一支曲子就送了这样一只名贵玉屏箫? “这怎么可以,萍水相逢,在不能平白收他人之物,你拿回去吧。” 怎么看,这小子不会是骗子吧? ---好吧,猜猜看谁能是男主……男主候选人陆续登场中。 萍水相逢赠名箫 言情海 正文 愣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愣子 若真是这样名贵的箫,换做是她,万万无法舍得送人呐。 抱犀也很肉痛呢,虽说自家少爷惯是仗义疏财,但像这样头一次见到一个人,就把他自己随身携带的极其名贵的紫竹箫送人的事情,说实话连抱犀都从没见过,难掩吃惊。 “公子您可别为难我了。”抱犀说着竟是把那箫往楚惜情怀里一塞,就拔腿跑开,一边就上了船。 梅香瞪圆了眼睛,“居然有这样的愣子!” 她惊奇地看着柳裴然,今儿这事可算是咄咄怪事了,从没见过这样痴傻的呆瓜! 楚惜情掂量了一那紫竹箫,重量不轻,光看色泽形态便知是上品,她一时真的有些迷糊了,只是蹙眉对面说道:“柳公子,在自己也有箫,真的没必要收你的箫了。” 柳裴然在船上喊道:“兄台且收吧,名箫配仙音,相得益彰。知音难觅,梦白今日难得一见,此箫的确是箫中极品,在我所见的诸多箫中,还未有能和它媲美的。” 楚惜情还想说什么,见船上的抱犀已经在说:“快迟了罢,公子,咱们得快些去了,不然要赶不上了。” 柳裴然闻言,便让人开动船只继续往前了,楚惜情想追上去,便见他摆手,笑容灿烂而潇洒:“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便请再为梦白吹一曲,便已足够了。” 楚惜情心中的怀疑退了来,脸上的表情认真而严肃。 知音难觅,她忽然明白了柳裴然的话,明白了他为何会这样做。 他只是为乐而痴而已。 既然人家都如此悠然随心,一派魏晋名士的纯然洒脱,她又何必为为何他送箫而纠结不已呢? 她洒然一笑,拱手道:“多谢柳兄赠箫,此箫的确是极品,愿以一曲送柳兄!” “请。” 柳裴然认真地端坐在船头,神情专注,一旁小厮抱犀已经拿出个铜鎏金金蟾香炉点起香来,香雾缭绕间,少年微闭起了眼睛,静静聆听楚惜情再次吹起的曲子。 这一次是用名箫暮云吹奏,箫声在幽深之中更加细腻婉转,音色更是优美至极,只一吹奏,楚惜情便是知道,柳裴然绝对没有撒谎。 此箫的确是极品,让她一时间便喜爱起来,更是感佩柳裴然的洒脱。 这一次,曲调不再忧伤,换做了静谧悠扬的《流水》。 高山流水觅知音,今日正以一曲《流水》送给这样一位萍水相逢的知音。 在优美的箫声中,那艘白蓬船随着艄公的撑杆缓缓朝前驶去,船上的那个少年睁开眼睛望着石桥上持箫的楚惜情,那一袭白衣渐渐晕染了江南的水墨,缓缓消失不见了。 唯有一缕箫音不绝于耳,绕梁不去。 ---求个咖啡啥的,这个是免费的嘛,每天一杯,健康美味o(∩_∩)o~庶女的番外在更新着,亲们可以去看。 愣子 言情海 正文 顾渊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 “少爷,家里……咱们是不是早点回去呀?”抱犀试探地问。 “回去作甚?本公子要游历天呢。”柳裴然不喜地摆手道:“快些,准备到会稽山去,别耽误了时间,敬之怕是要等急了!” “哎。”抱犀愁眉苦脸地望着远方,心里自求多福了。 船只渐渐远去了。 楚惜情收了箫,叹道:“真是好箫。” 梅香喜滋滋地说:“哇,还是姑娘厉害,平白得了这么件宝贝。” 楚惜情看着消失的船只,淡淡道:“回家吧,再不回去,杜妈妈该着急了。” 临河的一家酒楼里,靠窗的地方,正有人在侧目望着。 “哥,那人是谁呀,你认得么?” 窗边,一位穿着藕荷色遍地金梅开五福夹袄、荼白拖泥大撒花裙的少女伸头看去,白净细嫩如新藕的脸上,羽睫动,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好奇和崇慕,“他吹的曲子真是好听,而且……” 人长得也很俊俏呢…… 少女有些脸红,转过头来看着哥哥,鬓边斜插的白玉兰低垂两串珍珠,“哥,绍兴有这样一位名门公子么?” 一边的少年郎乌发束着紫金冠,眉宇清俊,英气勃勃,穿着一身缂丝秋香色云纹交领宽袖锦袍,腰间系着玉笛,他正出神地听着曲子,这时候曲终人散了,才听到妹妹的话。 “奇怪了,若绍兴真有这样的人物,那不该完全没有名气才是,我来这段日子也结交了不少绍兴年轻俊杰,却不曾见过此人。” 方才见楚惜情吹曲时风姿潇洒,仿佛出尘,如此人物,却未曾结识,少年深感遗憾。 “哦。”少女有些失望。 “张福,你去打听,刚刚那位公子是哪位。”少年回头吩咐道。 隔壁的包厢里,却也正有几人在聆听箫曲。 “是那天上山碰到的小白脸!”座位上的一个大汉瓮声瓮气地嚷了起来:“这小子怎么在这吹起曲儿了,啧啧,还挺好听的。” 靠窗的男人今日不再穿着蓑衣,一身宝蓝色缂丝万字纹交领窄袖道袍,脚踏墨黑官靴,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黑眸目光幽深,正看向桥上的少年郎。 少年吹曲,萍水相逢,知音赠箫,如斯情形,当真谈得上是一桩传世佳话。 “真不错,刚刚我都听入神了。”顾炎伸头看去,“两次都遇到他,也真是巧了。大哥,要不我叫人喊他过来说话?” 顾渊摇头:“不必了,他已经走了。” “走了再喊回来嘛!”铁牛说着,便欲去喊人。 ---求收藏求咖啡,求顶o(∩_∩)o~新文还是慢热些的,人物会陆续登场,这个故事可能不会开篇女主就万能无敌,是不断成长变化的。 顾渊 言情海 正文 跟着都督干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跟着都督干 顾渊看了他一眼,道:“你们真当出来是游玩了,别忘了我们身负皇命,剿匪还未结束。” 铁牛挠了挠头。 顾炎不以为然:“大哥,你可别说真当是出来剿匪的了。呵,那些白莲教匪作乱还想称帝,但不过是乌合之众,用得着大哥出马么,这不剿灭他们很轻松么。说是残党跑到太湖去了,但是请大哥出手还真是杀鸡用牛刀,若非是京城的情势,大哥也不用避到这里了……” “好了,少说两句。”顾渊起身,看了眼窗外那走过八士桥到了对岸的少年,淡淡道:“衙门里还有公务,不与你们在这闲谈了。” 顾炎见哥哥出去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瞧瞧,他就是做什么都太认真了,你说这回不是皇上让大哥出来散心,还能是什么?还真把剿匪的事儿当打鞑子呢?” 铁牛道:“俺也不懂,跟着都督干。” 顾炎翻了个白眼,“算了,跟你说不等于对牛弹琴?” 顾炎起身,眉眼带笑:“嘿嘿,铁牛,走,不管大哥了,咱们去喝花酒去,在京城都斗得乌眼鸡似的,到了外面还不松快松快?” “哈哈,这个俺喜欢。” 两个人顿时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出了酒楼直寻美人窟去了。 …… 楚惜情既离了府,杜妈妈心中焦急,又怕人看出破绽来,只是把丫鬟各自支开,整个湘园就没个空闲的人了。 “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道行不行?”杜妈妈双手合十开始求告起菩萨来了,谁知道诸天神佛这会子却是打盹了,越是怕什么来什么。 楚家三小姐楚惜忧偏偏就在这时候来了。 “大姐在吗?”楚惜忧穿了身柳绿缠枝牡丹夹袄,杏黄纻丝蝶恋花百褶裙,俏生生好似一朵白牡丹,进了院子,见湘园内颇为安静,连个人影儿也不见,心生诧异。 杜妈妈心中叫糟,心道这会子大小姐还未归来,若是三姑娘一定要上去那岂不糟糕,但若是大小姐这时候偏又回来了,那更是不好说去。 “姑娘去桂园了,一会就回来,三姑娘有事奴婢说?” 楚惜忧有些失望,想了想道:“那我在这等大姐吧,我想寻几个花样子。” 杜妈妈遂请了楚惜忧进花厅坐了,上了茶,“那奴婢先拿几个样子给您看看?” 楚惜忧摇头,只说要等楚惜情回来。 等了半晌却不见人,杜妈妈心中焦急,楚惜忧蹙眉道:“大姐怎的还不回来,我去五妹看看。” 说罢便欲起身离开。 杜妈妈连忙道:“三姑娘别着急,大小姐一会就回来了,那边离得远嘛,这马上——” 楚惜忧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正生疑,忽听有人在喊她:“三妹怎么来了?” 楚惜忧回眸一看,便见楚惜情回来了。 ---更新o(∩_∩)o~ 跟着都督干 言情海 正文 鹤望兰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鹤望兰 楚惜情梳了个三小髻,再带上珍珠小花冠,斜刺里一根白玉凤头钗,配上藕荷色绢纱堆花,鹅蛋脸,脸蛋圆润,柳眉自然地延展弯曲,眉色乌黑,眼睛仿佛一汪秋水,清澈明亮,尤其是那大而圆的黑眼珠,仿佛一丸黑水晶在白水晶中游走,黑白分明,格外显得灵气逼人。 楚惜忧心中嫉妒,说实话,姐妹几人容貌都算是出色,但要说气质淡雅宜人,灵气逼人的,便是只有大姐了。 “大姐,人家不是想来跟你讨几个花样子吗?阖府就只有姐姐的绣工最好,花样子也别致,妹妹想做几个香囊,挑来挑去没有好样子。” 楚惜情挑眉,微微一笑:“好啊,随我来吧。” “刚刚三姑娘在这可等了好些会子了,姑娘去五姑娘那里,可是去了许久了。”杜妈妈在一边说话,一边给楚惜情使了个眼色。 “又在园子里转了转,山茶都开了,明日姐妹们去西园那里赏花吧?”楚惜情不动声色地说着,一边挽着楚惜忧上了二楼。 梅香一边伺候着,接了披风,又去把楚惜情之前做的花样子拿来给楚惜忧。 “好呀,姐妹们可有些时日没聚过了,咱们是不是也开个诗会什么的?” 诗会?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她还惦记着武昌侯夫人的宴会呢? “也是无妨,随便耍耍,用不着那么认真。” 梅香拿了花样子过来,楚惜忧翻了翻,忽然瞧见一个别致的花样。 “姐姐,这是什么花,样子好别致。” “这是天堂鸟花,又叫极乐鸟花,鹤望兰,是海外才有的品种,因为形似仙鹤,有幸福、吉祥、长寿之意。” 楚惜忧看着绣样上面对称绣着的花朵,花朵是橙色,花蕊淡蓝,花边淡紫,形如伸颈远眺的仙鹤,端庄而色彩妩媚热烈,十分优雅迷人,而且寓意也是极好的。 “这样子漂亮,姐姐,我能不能描回去?这种花绍兴有卖的么?” 楚惜情摇了摇头:“应该是比较稀有,我这是看杂记上记载了,觉得有趣,自己画出来的。” 楚惜忧有些失望,她心中暗自思量了一会,笑道:“姐姐借我回去描了,过两日再还你。” “好,你拿去吧。” 楚惜忧没坐多久就拿了花样子走了。 杜妈妈连忙问:“姑娘,那事儿怎样了?” “办好了,妈妈放心便是。”楚惜情细想了一:“明日到西园去赏花,倒是需要准备一番。” 杜妈妈不知楚惜情为何要邀请姐妹们去赏花,但觉此事有异,楚惜情见她踟蹰,淡淡道:“明日自然有好戏可看,妈妈且等着便是。” 杜妈妈蹙眉道:“姑娘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危险?朱少爷那里……” ----做头发真是个麻烦事啊……今天还是两更。 鹤望兰 言情海 正文 脚踏两只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脚踏两只船 楚惜情摊开桌上的澄心堂纸,提笔慢条斯理地练起字来。 纸上只有一行诗:云在青天水在瓶。 “不需管他,我自有主张。妈妈给妹妹们个帖子,邀她们明日去赴宴,五妹也请了。” 楚惜情低敛的眉眼中带着些许冷意,明天,会是个怎么结果,那可真的很难说呢。 楚惜忧离了湘园,沿着鹅卵石小径走了片刻,过了月洞门,回廊婉转,不多时转去了生母柳姨娘那里。 “呀,三姑娘来了。”门前的婆子见楚惜忧来了,赶紧迎了她进门。 柳姨娘正在绣帕子,见状打发了仆婢去,问道:“方才去大小姐那里了?” 她约莫三十出头年纪,生得倒也秀雅明丽,原是小门户的女儿,楚旭年轻时一日出游,跟人发生争执受了伤,恰巧遇到柳姨娘,后来,自然也就是顺其自然娶进门纳做妾室了,颇得楚旭的喜爱。 楚惜忧点点头,“问大姐要了个花样子。” 遂把那鹤望兰的花样给柳姨娘看了,柳姨娘眼睛一亮,“倒是新鲜。” 楚惜忧便把这花的来历说了一遍,柳姨娘细细思量:“若是这般,倒正是合适,过几日便是……只是现在倒是要先做个样子出来才是,做绣屏怕是来不及了。” “姨娘多费些心思,女儿只能靠您了,武昌侯夫人的赏花宴,看大娘是想让二姐去的,祖母偏又不发话。” 柳姨娘蹙眉道:“怎么,她是想让女儿攀上武昌侯家?” “什么好的她不想要?朱家还比不上武昌侯吧?”楚惜忧冷笑一声:“已经把朱昂抢走了,还想再攀上武昌侯世子,脚踏两只船,哼,世上有这样的好事,什么便宜都叫她占了去?若不是如今爹爹赋闲在家,指不定还想往宫里攀呢!” “好了,你少说两句。不要在人前跟大姐二姐儿她们争,她们是嫡女,你又争得过?再说武昌侯家的事情,以你的身份,也做不了正妻的。” “嫡女就了不起了?”楚惜忧气愤交加:“您瞧着吧,不让我得到,她们也别想如意!” 楚惜情说要去赏花,当晚给祖母请安的时候,几个姐妹们俱都知道了,张氏笑着说:“倒也热闹,你们几个姐妹们聚在一起玩玩,也耍个快活。要备些茶点之类的,只管交给大厨房那里周富贵家的去办。” 楚惜情应了,谢过继母,楚惜忧说:“先不管什么三月三的会,咱们自家先热闹一番,倒是比起外面亲热的多。” 老夫人看了眼她,淡淡道:“你们姐妹几个也都不小了,淑媛,改日要请个嬷嬷过来教导规矩礼仪,衣饰搭配,去年董家夫人去世,也没个继续的人,总不是个法子。” 楚惜忧眼睛一跳,这话是说她不懂规矩? 脚踏两只船 言情海 正文 姐弟情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姐弟情 张氏忙道:“娘说得是,儿媳也正想找人,可是绍兴不比京城,这儿想找些合适的人选总不太如意。幸而最近打听到武昌侯夫人回来省亲带了个从宫里退来的嬷嬷,专是教导即将出阁的钱家大小姐,个月钱小姐出阁,想是人选空了,到时候可以商议。” “哦?”老夫人颔首:“若是如此,你去跟钱夫人商议一便是。” 楚惜颜看了眼三妹,面带嘲讽,楚惜忧面色阵白阵青。 楚旭和弟弟楚敬两个在旁边说话,并不参与后院的事情。 楚旭三十五六的年纪,生得仪表堂堂,剑眉星目,国字脸,瞧着十分威严儒雅的样子,颌留着三缕美髯。 楚敬与楚旭年纪相仿,小两岁,沉默寡言,身形微微有些佝偻,年纪轻轻头上就生出了一些白发。他跟楚旭不同,楚旭早年间国朝初立就做官了,后来官至礼部侍郎,若不是因为楚老太爷病逝要守孝,楚旭现在说不准官位更高,现如今孝期已过,只因朝中风向不好,楚旭暂时还未归京。 楚敬从小读书就不成,只喜做木雕,楚老太爷恨铁不成钢,也懒得管他,虽说几年前也考中秀才了,但无甚长进,本来楚老太爷想荫封他去做个小官的,偏赶上楚老太爷病逝,如今只在家中做些管理庶务的杂事。 “继宗过了县试,我看了他的文章,再打磨打磨,到四月过府试无碍,你平日也须得多花些功夫,总要得了功名才是。” 楚敬低头应是,一味听着,正好蒙学了学,楚旭又叫了侄儿楚继宗去书房说话。 楚惜情叫了弟弟楚原去湘园,问他在蒙学跟兄弟们读书可有什么不开心的。 “没有啊,就是表哥张泰他们几个有些讨厌,因为大哥过了县试他们没过,张泰心里不痛快,在家被大舅训了,便阴阳怪气的,几次找大哥的麻烦。” 楚原身穿着靛青色百子拜寿湖绸袄子,身上还披着羽纱面的卷黑貂毛的披风,唇红齿白,生得很是漂亮,他拉着姐姐的胳膊笑嘻嘻地说:“不过我跟二哥也不是吃素的,找了他们几回麻烦。” 楚惜情玉指点了点他脑门子:“是不是又胡乱作弄人了?不是又给人衣裳贴上什么乌龟王八的图吧?” “哪有,那是二哥干的,我怎么会那么做呢。夫子可是很严肃的,谁让张泰他们上课捣乱,俱都被罚站了——” 楚惜情一看他笑得贼兮兮的样子便觉好笑,略带宠溺地说:“你啊,好好听课,字练的怎样,每天一百个大字不能少,我可是要检查的。” “哎呀好姐姐,大姐你对我最好了,就不能省省呀?”楚原一听又要写一百个大字就头大如斗。 ----嗯,今天星期日,加更一章啊,三更o(∩_∩)o~第一更。 姐弟情 言情海 正文 赏花宴(1)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赏花宴(1) 楚惜情轻轻拍了拍他脑袋:“书山有路勤为径,现在省省,以后怎么办?” 楚原无奈,被姐姐盯着,在书房里写了一百个大字,这才得以吃饭。 回了湘园,水蓝迎上来道:“小姐还没用饭吧,奴婢让在隔壁热着了。” 楚惜情便让人摆上饭,鲫鱼烧豆腐,酱汁排骨,糟熘虾仁,配上花白米饭,便让人食欲大开。 红玉在一边布筷,水蓝说道:“杜妈妈选了单子,您瞧瞧看,明日在花园摆宴的话,这些茶点如何?” 楚惜情拿来瞧了瞧,有干果八样、蜜饯、糕点、糖,甜品各八样,倒也算齐全。 楚惜情并不是真的要办什么劳什子的花会,不过是借着此事行事而已,既如此,便随意应付了几句。 饭毕,梅香鬼鬼祟祟地跑到她身边耳语几句,楚惜情点点头:“行了,时候不早,今日是碧柳守夜,你呢,多注意着水蓝。” 梅香应了,呆了一会又说:“那这样对您可不好,万一——” “你还真信这个呢?”楚惜情摇了摇头:“没事的,平时不是胆子挺大么?” 梅香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这不是心里没底么?” 楚惜情放手里的医书,提笔记着笔记,“事儿都备好了,全看老天爷了。” 翌日天晴,楚惜情早起,水蓝给她把乌发中分开,挽了坠髻斜坠在鬓边,用素银的百合花点缀,余头发梳在脑后束起,又戴上一支白梅玉梳,耳间浅蓝水滴耳坠。 今日较为暖和,楚惜情穿上白绵绸的袄儿,天水碧绣竹子窄袖对襟褙子,着荼白梅竹纹镧边月华裙,整个人显得清雅韵致,格外出尘。 早饭是一道薏米粥,水晶虾饺,香酥卷儿,糟鸭,楚惜情随意吃了些,正好楚惜颜已过来寻她,姐妹二人一道去西花园。 楚家的花园在玉春楼西面,江南的府邸都十分精巧,并不像北方开阔,于是建造的园林也以精巧,微缩景观为主,讲究移步换景,空间布置。 从湘园经过玉春楼,穿过月洞门,不多时走过青石小道,便进了楚家的西花园。 花园中早春的花儿已经相继盛放,花圃里山茶,迎春等姹紫嫣红,园子里假山高song,亭台宛然,楚惜情和楚惜颜去了漪澜亭,早有丫鬟婆子跟随伺候,不多时,便是摆上了一溜的黄花梨圆桌,茶点蜜饯,点心果品也是齐备了,亭子里升着炉子,热气腾腾,一会便可煮茶。 楚惜颜梳了个纂儿,穿着正红色立领袄子,外穿粉红底子白梅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粉蓝撒花长裙,她容貌带些妩媚,却又不像楚惜兰那样艳光四射,是清纯中透着妩媚,这衣裳更衬得她清新中透着些娇媚可人。 ----第二更。 赏花宴(1) 言情海 正文 赏花宴(2)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赏花宴(2) 楚惜忧和楚惜兰是一起到的,楚惜莲随即到了,楚惜梦却还未至。 “五妹怕是不方便吧?”楚惜情叹道:“再派人去瞧瞧,看五妹来了么?” 楚惜兰吃着瓜子说:“五姐当然不方便了,她这来了怕不是受罪得多。” 正说着,楚惜梦到了。 楚惜情连忙起身去迎人,楚惜莲也跟着去了,一边一个推椅子,忙乎了许久才把楚惜梦给弄过来。 楚惜梦低着头有些愧疚道:“都是我不好,早知便不来了,却是扰了姐妹们的兴致。” 楚惜颜似笑非笑地说:“五妹,你要不想来之前说了便是,来了还说那些说作甚?” 她一贯不喜楚惜梦这个总是怯生生的妹妹,总是装可怜,叫她从小就不喜欢跟她接触。但是楚惜梦也是无害的,是以楚惜颜也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因为楚惜梦跟楚惜情走得近,她就更加看不上这个妹妹了。 一个注定了嫁不出去的女儿,在家里的地位可好不到哪去。 “好了,五妹年纪小,咱们都多照顾她点。” 楚惜梦垂眼睛,默默不语,小小的她本就不显眼,还一身鱼肚白的绣兰花对襟褙子,更显得平淡,若不是抓了双环髻的发间用红发绳点缀,几乎要让人略过她去。 “茶花都开了,爹去年移植过来的十八学士在那边——”楚惜忧穿着鹅黄色绣大团虞美人花褶子衣,整个人清纯动人,透着少女的青春活泼,她起身趴在栏杆上往指着。 这亭子位置极佳,就在花丛中,四周沿着亭子种了一圈名花,楚家姐妹便绕着亭子赏花,笑语嫣然,一边吃茶,倒是好不惬意。 楚惜忧便提议大家来连诗,各说一首咏山茶的诗,做不出来的要认罚。 “怎么个罚法?” “罚饮三杯梅子酒!”楚惜兰最先嚷嚷道。 楚惜忧啐道:“六妹倒是打得好主意,你惯是爱喝梅子酒,这可不是罚了,那不成赏了?” 众人皆笑。 楚惜莲端坐一旁,她气质沉静,一身粉蓝折枝梅花对襟褙子,乌发挽着灵虚髻,斜插着一支喜登梅的珍珠流苏,更显得书卷气浓重,闻言笑道:“既是赏花怎能不惜花,我看不如罚做三日花匠给名花锄草浇水。” 一旁丫鬟婆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嚷嚷:“使不得使不得,姑娘们怎能做这粗活,回头奶奶们知道了,还不得扒了咱们的皮?” 众人说来说去,说不出个法子。 楚惜梦诺诺地说:“要不,输了的人罚抄《法华经》,正好献给祖母。” 楚惜情鼓掌:“这主意却是不错,这也算是姐妹们的孝心了。” ----三更完毕……这个新书期更新是比较慢,没办法,等上架后会加快速度的。 赏花宴(2) 言情海 正文 赏花宴(3)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赏花宴(3) 这主意当然很不错,楚惜颜哼了一声:“还是五妹最有孝心了,平日也常抄写法华经的,咱们这方面可比不了五妹。” 话里就有讽刺楚惜梦溜须拍马的意思了。 “言归正传了,可不要抵赖。”楚惜忧把话题拉了回来,“还是由大姐开始吧?” 楚惜情点头:“这样,我先来一首,到六妹结束。” 既然说赏山茶的,自然是少不得要看几首诗了。 楚惜情便吟诵了一首陆游的《山茶》。 东园三月雨兼风,桃李飘零扫地空。 唯有山茶偏耐久,绿丛又放数枝红。 “哎呀,大姐可把我准备的那首给背了,这我可吃亏了,要是等姐姐们都把词给用完了,我不得受罚?” 楚惜兰忽然叫了起来。 楚惜忧拿着帕子掩唇直笑,“哎呀六妹,看来今个儿定是你要输了。” 楚惜兰穿一身明艳的烟霞红印花长褙子,整个人也好似一团火也似,闻言便不依了,扑到楚惜忧跟前,差点把楚惜忧发间的浅蓝凤头坠珍珠钗子给拽掉。 楚惜忧笑骂了她几句,楚惜兰叫着要抽签决定,众姐妹玩闹了一会,便就依了这法子。 楚惜兰恰巧了拿了第一,喜滋滋地道:“原来我今日才是福星高照呢,那好吧,我且咏一首李白的《咏邻女东窗海石榴》。” 海石榴便是山茶花。 鲁女东窗,海榴世所稀。 珊瑚映绿水,未足比光辉。 清香随风发…… 这吟诵到这一句,楚惜兰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面的一句了。 见众人大眼瞪小眼,便是急了,凑上一句。 “清香随风发,低举拂罗衣——” “错了错了!” “是清香随风发,落日好鸟归。六妹认罚吧!” 楚惜兰气得粉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这先前还说自己好运气呢,一眨眼的功夫倒是第一个出局了。 姐妹几个闹腾一番,热闹得紧。 梅香一边侍候着,不时心不在焉地往花园外面看去。 她心里打鼓,不知道李丁那里带着杜仲,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邀月楼作为绍兴城颇负盛名的酒楼,自然也是生意兴隆了。 绍兴城被府河给分成两半,河东是会稽,河西是山阴,绍兴城原先还是一座城,后来在太祖皇帝时分成了两半,但实际上绍兴府衙,会稽、山阴县衙都在一处,距离很近。 绍兴城的中心城隍庙十分壮观,香火甚旺,而邀月楼就在城隍庙附近,自然是人潮如织。 此刻邀月楼中却是发生了一场争执。 “李三啊,我跟你说的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杜仲喝了些酒,酒气熏天,脸色通红,大声地说着话,好似怕人听不见一般,而旁边那个李三却是李丁扮的,正一脸着急地听着。 “好好,杜相公,我一定不跟人说,嘿嘿,这大宅门的事儿还真是复杂呢,你这么做了,那家小姐还不是被害惨了?” “那个我哪管得着,她自求多福吧!” ----更新~\(≧▽≦)/~啦啦啦,新修改的内容,忙死了这几天。 赏花宴(3) 言情海 正文 关你何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关你何事 包厢的门忽然被人粗暴地踹开了,一声巨响传来,震得整个邀月楼二楼的客人四处张望,议论纷纷。 杜仲心里一跳,心道,昨个那朱昂让我与他演戏,只不知他今日要如何分说。 朱昂脸色铁青地闯了进来,但见得包厢内一个醉醺醺的书生正跟个穿着富贵员外衫的男人说话,他寻见了杜仲,大步走过来,一边气急怒道:“你刚刚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杜仲穿一身蓝底暗花湖绸夹袄的生员斓衫,脚上踏着青底黛面朝靴,白如玉的脸庞上剑眉星目,透着一种意气风发的昂扬之气和少年得志之人特有的自傲。 只是此刻,他的脸上全都被愤怒给占满了,刚刚在隔壁听到的对话让他怒火中烧,彷如听了晴天霹雳,难道说之前他是误会了楚惜情,竟被人给算计了? 朱昂一向自傲,怎能容忍这样的错误,此刻便是直接上前抓了杜仲的衣领,可差点没把他拎起来。 杜仲叫道:“什么真的假的,关你何事?” “关我何事?你这厮跟人一起算计我,你还问关我什么事,我是朱昂,你现在清楚了?” 朱昂吼了起来。 他身后跟进来的小厮冯春看外面不少人过来看热闹,急忙道:“少爷,您冷静点啊,这里是邀月楼——” 杜仲惊道:“你是朱昂?” 他当即挣开朱昂,二话不说转身便要逃跑,心道这戏做到这份上也算够了,我这正好乘机就逃吧,反正不能待在绍兴了。 但朱昂见他这样子更是心中肯定,这要不是做贼心虚能逃走吗? 说实话,在上次初次听到这厮污蔑楚惜情跟他有私情之时,朱昂是将信将疑,恼羞成怒,也没好意思去质问,当时他们的包厢是相对的,门不关能看得很清楚里面的情形,那时他没有多想,后来直接在水蓝那得到答案,又被楚惜颜误导,直接误会了楚惜情。 事后他也有找人寻找杜仲,可是杜仲那时候却是逃去了外地,朱昂还以为这厮是卷铺盖跑了呢! 没想到今日再次碰到对方,却得到这么个晴天霹雳的答案。 这让朱昂万分愤怒,他上前拦住杜仲,只是问话:“你说,事情是不是真的?” 杜仲见他不放,蹙眉道:“是真的又怎样?朱公子你甚么意思,昨个不是说好的么,你是打算反悔?” 朱昂大怒:“你这贼厮鸟,好大狗胆!” 他上前拳脚相加,杜仲完全被打蒙了,等反应过来,却发现李丁已经不见了。 “卑鄙!好你个朱子远,你竟然耍我,我杜放卿跟你拼了,看看把这事闹大到时候谁丢人!” 杜仲见李丁不见了,当即以为“朱昂”要反悔不放他走,顿时怒火攻心,张扬地大喊大叫起来。 ----还有一更。 关你何事 言情海 正文 把他给我捆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把他给我捆了 朱昂一听脸色更难看,对着身边跟着的仆役喊道:“把他给我捆了,堵上嘴,带走!” 这边朱家的几个长随上来把杜仲用腰带给捆了,拿个汗巾堵住嘴,直接扯着就往楼去了。 有认识朱昂的人惊讶得议论纷纷,不知出了何事。 邀月楼的掌柜想过来问话,被朱家的人给拦住了,只说是私怨。 门前一个锦衣公子带着小厮正要进来,忽见朱昂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身后还抓着个被绑起来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子远,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朱昂抬头看到好友程羽,勉强压怒容,沉声道:“思非,今日我家中有事,不能为你接风了,你跟修诚他们说一声,改日我再请客赔罪!” 说罢便是一拱手,就是拉着杜仲走了。 程思非大惑不解,目瞪口呆,忙跟邀月楼其他人问是出了何事。 只是显然没几人明白出了何事。 倒是李丁换回了仆役的粗布短打,看了眼朱昂消失的方向,急忙往楚宅赶去了。 朱昂的怒气到了楚宅附近时才缓解了些许,一边小厮冯春擦着汗道:“少爷您不会是要带着他一起去楚家吧?” 朱昂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道:“分两个人带他藏起来,暂时别露面,不然一会衙役该过来问话了,我先去楚家。” “这样也行,小的舅舅家就在这旁边开个酒馆,要不把他送过去?” “行,你让人带去吧。” 朱昂这边厢去楚家了,投了拜帖,他一个男客当然不可能直闯后院去姑娘家的闺房,那可不是他能去的地方,只能忍着耐性先拜会府中主人。 楚旭正在家中,便见了他,朱昂只说想见楚惜颜问些事情,楚旭皱了皱眉,虽说这不合礼法,但毕竟两家是世交,而且也都是早晚要定亲了,便道:“她们姐妹们正好都在西花园赏花呢,你陪我去瞧瞧罢。” 朱昂虽然想独自去,但无法推拒,只得应了。 这边厢楚惜情姐妹几个赏花闹了半晌,什么吟诵山茶花的诗词都是朗诵了个遍,楚惜忧眨了眨眼,赞道:“大姐就是博学多才,不过这背诗可显不出本事来,姐姐不如做首诗来,不拘什么,只要跟花有关的,也算得是雅事了。” 这时候杜妈妈轻咳了几声,她从远处过来,跟楚惜情使了个手势。 楚惜情瞧见了,心中有底了,看了梅香一眼,笑道:“三妹你这可是为难人了。我才疏学浅,算得甚博学多才?不过是知道多几首诗罢了。” 梅香得了指示,往前走到漪澜亭台阶时作势跌了去,直摔倒在地。 ----一集开始报复了……会看得人比较爽,思思比较喜欢教训贱人…… 把他给我捆了 言情海 正文 朱昂之怒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朱昂之怒 这一摔得并不重,只是蹭破了点皮而已,流了点血,梅香却哭爹喊娘的,好似跌断了腿似的。 楚惜情忙起身去看,看了看没伤到脚,斥责道:“喊你看你做什么毛手毛脚的,水蓝,你扶她回去上药,笨手笨脚的,像什么样?” “奴婢该死,刚刚奴婢不是故意的。” 楚惜莲过来劝话:“大姐别生气,先让她们回去上药吧,毕竟是你贴身丫鬟。” 楚惜情哼了一声,抱歉地说:“你们瞧瞧,这笨嘴拙舌的样儿!” 楚惜颜笑着说:“姐姐这话说的,你这样聪明的美人儿,怎么会有笨丫鬟嘛。” 楚惜情叹道:“我可算不得聪明。” 见梅香已经被水蓝扶走了,楚惜情算了算时间,眸光一转,看向楚惜颜,“二妹才是真的聪明呢。这做诗词的事儿我是不擅长。” 楚惜颜怔了一,正想着她这话是讽刺还是什么别的意思,却听楚惜忧道:“要不二姐来一个?” 这时候,水蓝扶着梅香正往回赶。 又再次路过玉春楼,梅香喊脚痛,非得停,靠在一边假山捡了块干净石头坐。 “你瞧瞧你,今个怎么这般不小心,倒还挨顿训。”水蓝在一旁抱怨起来。 梅香翻了个白眼,看着水蓝,心道平日以为你是个好的,不想跟咱们不是一条心,那可也怪不得小姐对你狠了。 “我这不是没注意么,一时着急。” 梅香揉着腿,眼珠子乱转,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影,水蓝又催促她赶紧起来回湘园,梅香起身道:“就走,我这脚痛,姐姐您担待着点儿。” 忽然,梅香眼睛一亮,扶着水蓝就大声呼痛,水蓝莫名其妙,正奇怪呢,远处楚旭和朱昂恰朝这边来。 朱昂年轻眼睛好,老远就瞧见了这二婢,顿时也顾不得楚旭了,径自奔上前,把个楚旭惊得满脸茫然,一边朱昂的小厮冯春也急忙追了上前。 “水蓝!” “咦,朱公子,您这是……” 朱昂大步上前,直接抓过水蓝到一边问话,他忍着气问道:“我且问你,去年冬至那天,我来府里,你跟我说你家小姐跟外人有染,出门幽会,是也不是?” 水蓝面色大变,一边的梅香闻言惊道:“朱公子你这是什么话,我家姑娘冰清玉洁,何时跟人有染,去年冬至,她也没出门呀。” 朱昂得了梅香的话,再对照之前杜仲说的,顿时雷霆大怒,“好你个贱婢,竟敢蒙骗我!” “我没有污蔑小姐,朱公子,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不懂?我告诉你,本公子已经从杜仲那儿把什么事都问清了,你休想再抵赖了,若非你言之凿凿说惜情跟人幽会,我怎么会误会她?” ---还有一更呵呵 朱昂之怒 言情海 正文 葬花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葬花 梅香上前抓住水蓝,骂道:“好你个水蓝,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姐明明是被五姑娘请去赏梅了,何时认得外男,你是何居心,谁指使你做的?二姑娘吗?看我不扯烂你的嘴!” 说罢便是上前扭打,这时倒是脚也不疼了,彪悍得紧。 水蓝却是面色如纸,她没想到朱昂居然找到了杜仲得知了事情真相,如今却是无话可说,被梅香扭打住,更是心虚得敢怒不难言。 朱昂气得脸色发青,心中更是恼怒,他从小一帆风顺,没想到竟在此事栽了个跟头,如何不怒。 当即怒发冲冠,也不管这里是楚家,便是扔楚旭,直朝西花园跑去。 冯春才跑过来,见公子又不见人影了,只留扭打的水蓝和梅香,后面楚旭面沉似水,斥道:“都给我住手,这到底怎么回事?” 冯春见状,忙跟楚旭说今日发生的事情。 西花园中,漪澜亭内楚家姐妹聚在一处说话,楚惜颜笑着说:“姐姐可莫要打趣我了,我怎及姐姐的文采?要不这样吧,我来吹曲,姐姐作诗,吟诵,想来便风雅得紧。” “好呀好呀。”一时众姐妹俱都称善,楚惜情想了想说:“好吧,如此我便献丑了。” 楚惜颜便取了箫吹了支曲儿,楚惜情笑道:“怕是要悲一些的调子。” 说罢便吹了段《葬花吟》的曲子。 “姐姐要做什么诗?” “只是他人之作,未曾面世,诗名《葬花吟》。” 楚惜莲奇道:“葬花,想来便是凄凉,姐姐快说来听听。” 楚惜颜便吹奏葬花吟曲子,楚惜情沿着漪澜亭踱步,周围安静来,楚惜情便轻声唱了起来,声音悠扬,仿佛空谷回声,幽远宁静。 花谢花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 朱昂本怒气冲冲地到西花园来,恰过了假山,便见得春花鲜妍,眼瞧见亭子里楚家姐妹聚在一处说话,正待上前去问,忽听得箫声起,楚惜情幽幽的歌声响了起来。 那词儿从未听过,不掩高洁悲凉,朱昂一时怔住,眼中只见那仿若凌波仙子的少女幽然悲歌,仿佛杜鹃泣血,心中便是一痛,想到自己竟是如此误会于她,之前她却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心中懊悔不已,更有许多愧疚。 他静静地凝望着那个人儿,默然想着心事,一时便是痴了。 ---两更完毕o(∩_∩)o~ 葬花 言情海 正文 姐姐还怪我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姐姐还怪我吗 楚惜情唱完完葬花吟,楚家姐妹们一时无人说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许忧伤,不复之前的欢笑。 半晌,楚惜莲擦了擦眼睛,叹道:“今日葬花,他日谁人葬我呢?” 楚惜情撇过头,许久才有些欲盖弥彰地擦了擦眼睛:“我去净手。” 说罢,便是转身匆匆离开,楚惜颜见她要走,脸色复杂,这词未免让她联想到楚惜情是在情伤,一时心中甚不痛快,“姐姐,我与你一起去。” 说罢,便急忙追了上去。 亭子里的气氛好久才缓和来,楚惜忧回过神来,想起刚刚的事儿,一时眼神变幻,忽然哼了一声,对着楚惜颜离开的背影嘲道:“想是亏心事做多了,总是疑神疑鬼。” 旁边楚惜兰听见了,诧异地看了看远处,还没回过味儿来。 倒是楚惜梦眸中异光一闪,看着两个姐姐离开的方向,嘴角翘了起来。 朱昂一边清醒过来,见楚惜情和楚惜颜二人一起离开,便追了过去。 他此刻情绪激dang,只是少年的他,此刻在对感情的事情上显然还很不成熟,如此刻便是满腔热血,只想跟楚惜情说清楚,求得她原谅。 楚惜情和楚惜颜两个沿着碎石道缓缓走着,身后远远跟着几个丫鬟,楚惜颜打发丫鬟离远些,自己拉着楚惜情说话。 “姐姐。” “嗯?” 楚惜颜在荷花池畔停了来,她回眸看着楚惜情,眼睛有些红了,“姐姐是还在怪我么?子远哥哥他跟我……我知姐姐之前一直心情不好,可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 楚惜情敛眸,淡淡道:“不怪你的。既然朱子远他选了跟妹妹在一起,那我也不会再纠缠不休的。” “那为何姐姐今日要唱这支歌儿呢,妹妹听着那词实在心里难受。我不是故意想抢子远哥哥的,可我也是情不自禁,子远哥哥他对我示好,我也无法拒绝。我也不知道他跟姐姐是怎么了。” 楚惜情心中冷笑,不知道是怎么了? 此事难道不是你自己一手导演的么,如今倒在我跟前装无辜,做这样姿态,真真可恨! 楚惜情笑了起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惜颜,你不必多想了。过去我或者还没想明白,现在却是看开了,去年冬至,他让人给我带话,说让我好自为之,到现在我是真看明白了。” 楚惜颜错愕:“他跟姐姐这么说,也不知道为何——” “你当时跟我可不是这样说的!” 朱昂忽然从一边走了出来,吓了二人一跳。 “朱大哥?”楚惜颜心中惊疑不定,便听朱昂冷声道:“你倒还记得去年冬至?那你可记得杜仲,可记得水蓝,是谁说惜情不在府里的?” ----o(∩_∩)o~继续。 姐姐还怪我吗 言情海 正文 我认错你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认错你了 楚惜颜面色微变,颤声道:“朱大哥你这是说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了,楚惜颜,你真是心肠歹毒,居然用这种手段害你姐姐,算计我,我真是认错你了!” 楚惜颜顿时面色煞白,朱昂是怎么知道的? …… “这么说,人现在在外面?” 楚旭铁青着脸问。 他刚刚听到了事情经过,直气得火冒三丈,一想到两个女儿为了争男人居然使出这样的手段,全不顾姐妹情谊,楚家名声,他便是恼羞成怒。 “是的,楚老爷,您看现在是怎么办?那厮一直张扬着说要把事情闹大。” 楚旭眼皮一跳,哼了一声:“派人去把他给我弄进府里,我亲自审问!” 他直接吩咐了身边的小厮姚向,叫他去外面把杜仲抓进来。 一边转头对水蓝说道:“说,谁指使你做的,二小姐吗?” 水蓝胆战心惊,但想到一些事情,咬牙道:“没人吩咐奴婢这么做,是奴婢心里埋怨大小姐,听朱公子问话,就故意顺着他的话说。” 楚旭大怒,叫人掌嘴水蓝,“一并带去审问,我倒要瞧瞧,这还真是反了天了!” …… “惜情,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把事情弄明白就误会了你,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 楚惜情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就听了这样的理由,问也不问,就把我想成那样无耻的女人。朱子远,在你眼里我楚惜情到底是个什么人!你还说你喜欢我,这叫喜欢!” “对不起,我当时,我,我是昏了头了,都怪她,若不是她和水蓝,我当时不至于相信。”朱昂顿时迁怒于楚惜颜。 楚惜情摇着头,她颤声,双眼泛红地问:“惜颜,你跟我说,这是不是真的,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让你这样害我?还,还找人毁我的名声,平日里你那么粘我,都是装的吗?” 楚惜颜心神大乱,见此情形,想到一旦承认是她做的,到时候不仅朱昂不会原谅她,在家中她也没脸见人,父亲那更不知如何交代,她心中又惊又怕,顿时扑到楚惜情身边,半跪了来,涕泪交加地哭起来。 “姐姐,不是的,那不是我做的。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听到朱大哥那样问,我就发昏没有否认,我只是太喜欢朱大哥了,姐姐我真的没有找人害你——” “够了,你要说水蓝跟你也一样吗?” “我不知道水蓝说了什么,朱大哥,但我没有诋毁过姐姐,我只是情不自禁,姐姐,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犹豫,我怕你知道,姐姐,对不起……” 朱昂一时有些怔忪,听楚惜颜如此说,他一时竟有些犹豫怀疑了,难道真的像她说的? ---o(∩_∩)o~接来的剧情更精彩哦。 我认错你了 言情海 正文 你待如何解释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你待如何解释 他的确不相信楚惜颜会是这样的女子。 实际来说,楚家这姐妹花都很出色,朱昂最先接触到楚惜情,为她倾倒,后来认识了楚惜颜,楚惜颜妩媚动人,又惯会撒娇卖痴,对朱昂也是一片情深似海的样子,作为一个普通男人,朱昂当然对坐拥双美的事情并不排斥,但那时他也知不可能娶双姝,便对楚惜颜的事情是假做不知。 所以后来,他误会了楚惜颜之后,顺理成章地就跟楚惜颜在一起了。 此刻,虽然很怀疑楚惜颜,但被她这么一哭,顿时有些踌躇起来。 楚惜情冷眼旁观,心中对这个男人虽然早已经失望,但是此刻见他如此,还是更生憎恶。 今日事于她而言不过是做戏,这戏该怎么演,她都已经了然于胸了。 “你为何不早跟我说,现在晚了,惜颜,你太让我失望了。朱子远,我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竟为此就误会我,我楚惜情真是瞎了眼!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就跟二妹在一起吧!” 说罢,楚惜情也不管这二人了,径自撒腿就跑。 “惜情!”朱昂急切间就要去追她,偏偏这时楚惜颜也是不顾闺女的矜持了,径自抱住朱昂不放,哭道:“朱大哥你听我解释!” 朱昂恼怒,便是一把推开她,气急怒骂:“你待如何解释,既做了这等流之事,如今却说与我解释!” “姐姐正在气头上,朱大哥你就是追上去也是无用。” 朱昂心中烦闷:“那也与你无关。” 说罢便是甩楚惜颜,径自撒腿去追楚惜情了。 楚惜颜的丫鬟早就追了过来,见状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姑娘,这是出了甚事?” 楚惜颜满面泪痕,被丫鬟扶着起来了,拿着帕子擦着眼泪,心中满是怨恨。 “那个杀千刀的杜仲,怎不叫天雷劈死,竟胡说八道,叫朱昂听了去,如今却如何是好?” 她心中慌乱,全没个主意,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我去找娘,她一定有办法!” 楚惜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急忙忙地就去寻张氏。 现在也的确没有法子,也只有张氏才有可能帮她脱困。 楚惜情这边离开西花园,出来正碰到杜妈妈。 她脸上完全没有一点悲愤之色,神情冷静,问道:“爹呢?” “老爷已喊人押着水蓝去云起楼书房问话,梅香也跟着去了,又派了姚向去府外把杜仲抓进来。” 楚惜情思量片刻,想来已没什么遗漏了,便点头说:“好,你且在这拦朱昂一会,我去云起楼。” 楚惜情便去了前院云起楼。 这儿是楚旭的书房,平日里在这里会些好友至交,不是亲近的,还入不了这处接近内院的书房。 你待如何解释 言情海 正文 可惜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可惜了 楚惜情见了父亲,便哭诉起来。 “女儿自十岁上丧母,后来姨妈做了您的继室,女儿也未说过什么难听话,一直本本分分,孝顺爹娘,从未有不得体的地方。不想妹妹和人联手如此羞辱于我,竟如此毁坏女儿名声,说的那样难听话,若是传出去,还叫女儿如何见人,倒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强似在此受苦。” 楚旭头大如斗,一时很是为难,两个都是女儿,如今为了个男人闹到这等地步,楚旭很是头痛,气地直骂朱昂愚蠢:“都说朱江宁是个聪明人,怎么生个如此蠢笨的儿子,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楚惜情又把之前杜仲写的证词给楚旭看,说是朱昂交给她的,耍了个花样。 楚旭见了,心中气闷,想了想道:“既如此,早些给你们姐妹们定了亲算了,也不要跟朱家联姻了,省得为朱昂闹得不可开交。” “爹不必了,朱昂既跟妹妹在一起了,女儿也不稀得嫁他,二妹要嫁就嫁吧!”楚惜情冷声道。 …… 张氏正在跟府里的婆子交代杂务,正算账,忽然周妈进来了,面色沉重,到张氏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张氏目光微动,先不动声色打发管事的去,随即急道:“这事儿是真的?” 周妈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对襟长褙子,暗棕色裙子,乌黑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只戴着几样银首饰,有些发福的脸上一双小眼睛微眯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无论做什么都是规规矩矩的,一本正经地让人发指。 此刻,她仍然是没有表情,只是眉毛动了动:“嗯,刚刚姚向过来找奴婢,我才知晓此事,现在老爷正让他去把杜仲带进府来。” “决不能让他进府来!” 张氏蹙眉,在里来回走动:“这事儿万不能公开了,尤其还牵扯到张全和嬷嬷你,到时候我跟惜颜都是一身脏水,在老爷那里须不好说。” “嗯,奴婢也是这么觉得。姚向说他会想法子放走杜仲,让他滚去外地。” 张氏松了口气,温声道:“这样就好,回头妈妈记得送他一封红包,不要吝啬钱。” 张氏想了想:“水蓝那里,可有说些什么?” “还没有吐露什么话,这丫头倒也算是嘴巴紧,不过现在老爷亲自审问,怕是——” “可惜了。”张氏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微敛眼眸,淡淡道:“妈妈看着安排吧。” 周妈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可惜了,也不知道是可惜这个人呢,还是可惜没了这么个忠心耿耿的奸细。 “奶奶,二姑娘来了,哭着说要见您。” 外面丫鬟紫苑禀报道。 张氏皱了皱眉,恼道:“这个没用的东西,让她滚进来,什么事还得我给她收拾烂摊子!” 可惜了 言情海 正文 过招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过招 “子远,这事是你做得不对。我楚家也是书香门第,容不得这样的事情。你瞧瞧你做的什么事,我楚平阳的女儿,是让你这样挑来挑去的么?你在我两个女儿中间左右摇摆,我看这联姻也不必了,我楚平阳还要不起这样的女婿!” 楚旭很是不满,因此面对找来的朱昂,这话也说得很难听。 朱昂听楚旭这样说,顿时急了:“伯父,此事的确是侄儿的不是,是侄儿虑事不周,子远也知道此事做的不对,还请伯父见谅,如今——” 楚旭摆摆手:“本来这事该跟你父亲谈的,但是这事闹到如此地步,也只能跟你说了。你现在给我句话,这婚事还谈不谈了?如果谈就赶紧定亲,免得以后再牵扯不休!” 朱昂心乱如麻,想了想道:“小侄想娶惜情,本来此事就是我对不起她,更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楚旭淡淡道:“惜情已说了不想嫁你,虽说是父母之命,但你们为此事闹僵了,若她心中怨恨,嫁你又有何用?” 朱昂焦急道:“伯父,小侄想跟惜情面谈,诚心跟她道歉。” 楚旭也正烦着,看了眼屏风后的里间,楚惜情就在那里面呢,这事儿涉及到自己妻女,让楚旭也是无从着手。 “老爷,夫人和二小姐来了。” “叫他们进来!” 张氏拉着女儿倒云起楼,一边走一边数落她:“你看你没出息的样子,出了事哭有个甚么用?你不想法子解决,到时候身败名裂,看你怎么办?” 楚惜颜哭得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这会子怯生生地看着母亲,“娘,我错了。” “错了?这事儿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叫你做事小心,如今倒好,杜仲那个破落户竟是还留在绍兴,现在你爹也知道了,朱昂朱昂,他有什么好?难道他比得上武昌侯世子?” 楚惜颜低着头,闻言道:“娘,您就别说什么武昌侯世子了,人家又未必看得上我。我就喜欢朱昂,我就要嫁给他。” 张氏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脑门子,骂道:“那就听我的,一会子你给我好好看着,长点脑子,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否则的话,以后你的事我也懒得管了。” 楚惜颜忙道:“女儿一定听娘的。” 张氏哼了一声,眼神冰冷:“想算计我,还早着呢,你给我瞧着,今个儿谁能从娘这儿占了便宜去。” 母女俩进了云起楼,楚旭正在正堂跟楚旭说话,看到这母女二人,哼了一声,若非当着楚旭的面,只怕立时就要发火了。 “老爷,妾身已经听说事情,这不狠狠骂了这丫头一顿。” 张氏回头凌厉地骂道:“还不跪,你瞧瞧你干的好事,这么多年女诫规矩都是白学的么,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大姐?” 求个鲜花咖啡啥的…… 过招 言情海 正文 水蓝之死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水蓝之死 楚惜颜慌忙跪了,“爹,女儿知错了,这事是女儿一时糊涂,但是女儿没有害大姐,我也不认得什么杜仲。” 楚惜情当从里间出来了,给张氏见了礼。 “惜情也在呢,唉,这事真是让我没脸见你了,你说我怎么生出这么个东西?老爷,那个水蓝呢,还有那个杜仲呢,人都在哪,赶紧带来审清楚,免得再弄得家宅不安的。” 楚惜情道:“母亲这话说的,这不是事赶事么,本来女儿赏花赏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弄出这么桩事,真是没处说去。” 说着便红了眼睛,拿起帕子抹眼泪,朱昂在一边赔不是:“这事儿是我的错——” 张氏微眯黑眸,心讶异,一边跟着的周妈仔细看向楚惜情,两人都在想,此事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 可是楚惜情以前是个单纯善良的性子,没什么心眼,若说事情跟她有关,她又从何得知真相的? “唉,可怜的孩子。”张氏上前搂着楚惜情安慰:“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说罢便又回头指责朱昂:“这事不是我多话,子远,你也太过了,你瞧瞧你做的甚么事儿?人家说一句话你就当真了,回头还把惜颜那个不懂事的丫头给搭上了,我倒要问问,你是把我楚家的女儿当什么了?” 朱昂脸色阵青阵白,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理屈词穷,到如今被人指责也是无话可说。 楚旭看了她一眼,蹙眉道:“去把水蓝带来,还有姚向,怎么去带个人,这么久还没回来?” 恰在此时,忽听小厮着急忙慌地过来回话,“不好了,老爷,那个水蓝她吞金自尽了!” “什么?”楚旭面色一变,楚惜情也是大惊失色,水蓝死了? 她一时有些恍惚,水蓝竟然死了! “人呢,救回来没有?” “没有,她已是没气了。” 楚惜情猛掐了一把手心,这才醒过神来,她看向一旁的张氏,心神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更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是怎么的,那丫头好好的怎么自尽了?”张氏还满是诧异地询问着。 楚惜情心中冷笑,好,好你个张淑媛,算你狠! 她着实没料到,张氏居然动手这么快,这么绝,这么狠! 那可是一条人命,她竟是不动声色间就解决了,而且现在还能面色不变,仿若常人,便是这份狠辣和果决,已经是她所不及的了。 楚惜情原来的打算完全被她给打乱了。 水蓝是自己死的还是被人害死的? 楚惜情想到杜仲,张氏当然不会敢对一个生员动手的,他不像水蓝是丫鬟,这样一个人若是死在楚家,无论如何也交代不过去。 可是,她现在很怀疑,杜仲他还能出现吗? ---更新o(∩_∩)o~ 水蓝之死 言情海 正文 狡辩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狡辩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只是她临死留一封血书。” 楚旭把那写在布帛上的血字看了,蹙眉道:“她说是惜情平日待她不好,所以心生怨恨,故意误导子远。” 这话跟之前大同小异,楚旭是一点儿也不信,他看了眼妻子,“夫人怎么看这事?那个杜仲说是有人故意以赌债胁迫他做事,那人便是张三,好像就是张全吧?” 张氏诧异道:“这话是如何说?周妈,张全不是从不赌钱的么?” 周妈在一边点头道:“老爷,这人是个酒色之徒,平日里惯是赌博借债,这样的人说的话怎么能让人相信?他分明是污蔑。不信待会奴婢敢与他对质。” “子远,他可说过这样的话?” “伯父,我是听他提起,但是第一次他不是这么说的,第二次说被人逼迫。” 张氏哼了一声:“这种人说的话怎能信,谁知道他会不会是被人给收买了?我看这事怕没那么简单,子远,你是不是跟这个杜仲有仇,所以他才故意污蔑惜情,这不是明显报复你么?” 朱昂欲言又止,他自己亲耳听到的话怎么会不记得。“我跟他并不相识。” “不相识可不一定他不会对你怀恨在心,有时候无缘无故就会得罪了一些人。” 楚惜情垂眸,她看着低着头的楚惜颜,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已经不再害怕,偶尔还抬起头,用一种带些怨恨的目光看着她。 楚惜情直视着她,她便低头去不再看。 怨恨? 哼,她对她这个姐姐做的事情简直是人神共愤,她又凭什么还怨恨她? 楚旭沉声道:“等杜仲来了再说吧。” 谁知这时之前派出去的姚向一瘸一挂回来了,一手还捂着头,头上用白纱布缠了一圈,见到楚大老爷就跪倒在地哭诉:“老爷,那个杜仲他跑了!” 果然。 楚惜情深吸口气,她原本以为今天能够起码把张氏和楚惜情给弄得一身腥,顺带着把周妈他们全给拿了,没曾想,张氏技高一筹,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把两个最重要的人证给弄没了! 现在死无对证,拿什么来教训他们? 楚旭也不傻,听到这个答案,他死死地瞪着姚向,猛一拍桌子,“要你去拿个人,你倒把人给弄没了?” 姚向跟楚旭哭诉:“是小人没注意,想着这边就是家门口,那厮太过狡猾,拿着说事情来由的缘故跟小人说要我给他松绑,小人想自己身手不错,哪里把他放在眼里,就应了,这都到后门口了,这厮居然打破了俺的头,逃走了。” “你看你做的什么事儿?怎么能叫他逃走了!”张氏气道:“这没了他待会怎么对质,怎么把事情弄清楚?” 姚向连忙道:“小人已是弄清楚了。” 狡辩 言情海 正文 魔高一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魔高一丈 他转面跟朱昂说:“公子,您是不是之前曾经在红招楼那为了李诗儿跟人闹过?” 楚旭顿时皱眉看向朱昂,李诗儿是红招楼的一个最近比较出名的女伎,算是颇有些才气,这会听到未来女婿逛那种地方,到底不是什么让人喜悦的事情。 朱昂面色涨红,有些尴尬,支吾道:“是有此事,那是几个好友意气之争,而且也与他无关吧?” “怎么与他无关呢?当时闹的那人不就是董家少爷么,董少爷的表弟手就有位张三爷,是绍兴地面上有名的帮闲**,您该听过这人吧?” “这我倒不清楚。” “杜仲说是那人雇佣他的,看来这事儿怕是人家董少爷跟您的私怨,这才连累到您的,您看看这事真是,老爷您看要不派人去码头找找那厮,小人觉得他怕是现在已经逃走了。” 楚惜情看着这些人,忽然有些好笑。 编,继续编! 真是难为这个姚向了,人才呀,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想出这么一个算是天衣无缝的借口来,也真是够机灵了! 楚惜情已是清楚今日讨不到好处了,她甘拜风,之前是她报仇心切,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张氏没那么容易倒台,她的手段狠着呢,而她楚惜情,显然还太嫩! 但是没关系,总有一日她会反败为胜,会把她们狠狠踩在脚! 朱昂一时也有些迷糊了,要说这个理由的确也足够成立的,但是要想清楚就得找董二少那厮,关键是,他朱子远怎么可能丢这个人去问他这种问题!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张氏这边厢骂道:“那个董家的惯是为非作歹,真个不像话。老爷,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要不是有他捣乱,怎么会出这么多的事呢?” 楚惜情上前给楚旭行了礼:“爹,女儿虽然不明白水蓝怎么这么怨恨我,但自觉自己从未亏待过她,至于二妹,我也不曾亏欠她。为了朱公子,已经闹得姐妹不和,家宅不宁了,女儿心灰意冷,已不想参与此事了。” “惜情——” “姐姐,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吧,我心里好受点。”楚惜颜水眸含泪,粉泪盈盈,瞧着真是楚楚可怜。 楚惜情叹道:“这又何必呢,谁也没有错,就不必勉强了。” 说罢,黯然退,也不管他人眼光。 “这孩子——” 楚旭板着个脸,他冷冷扫了眼姚向,半晌才道:“惜颜,你任性娇蛮,做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罚你闭门思过,抄写女诫,女则各百遍,再去跟你大姐好好道歉,最近就不要出门了!” ---思思对前文进行修改了,现在终于改好了,从第六章开始,人物增加了,情节也比较激烈,大家觉得新版咋样? 魔高一丈 言情海 正文 你也闭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你也闭嘴! “朱昂,你先回去吧,今日家里混乱,便不留你了。” 朱昂还想说话,但见楚旭冷着脸,心中苦涩,只得离开了。 “这丫头是该罚!”张氏骂道:“还不起来,回去闭门思过!” 楚惜颜忙起来,哭着离开了。 楚旭打发了其他人都离开,里便只剩夫妻二人。 张氏上前给楚旭揉了揉肩膀,叹道:“回头我再去劝劝惜情,惜颜这孩子被我惯得有些任性了,但她心性没那么坏的,只是不懂事罢了。” “你也给我闭嘴!” 楚旭忽然大怒,推开她骂道:“你当我是老眼昏花了呢,姚向那个狗东西竟敢阴奉阳违放走了杜仲,你以为我不清楚?若非是不想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太难看,今日岂会如此罢休!” 张氏被他雷霆震怒吓得差点跌倒在地,一时胆战心惊。 “老爷,您怎么这么说?” “你还问我?”楚旭拂袖,冷笑道:“就你们这点小把戏也在我跟前耍弄,水蓝是怎么死的,不要跟我说她真敢为了点私怨如此造谣!杜仲是怎么跑的,没人放,他一个五体不勤的书生,怎么能打得过姚向!” 楚旭好歹也是官场上呆了许多年的人了,朝廷上的算计,尔虞我诈,比这更危险得多,这点后院女人的把戏,他还真的不看在眼里。 “不是给你点面子,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让大家都不了台,你当我真是糊涂了么?” 张氏心中一惊,但她却没有多害怕,其实她也知道这事儿瞒不过去,因此早就想好了办法了。 “老爷,您这是怪妾身么?”张氏顿时就嘤嘤哭泣起来,拿着帕子擦着眼睛,一边哭道:“奴家这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么?这么些年,奴家可有一处做得不对的?这事儿事先我也是不知,后来才知道惜颜那丫头这般胡闹。周妈又一贯宠着她,竟由着她性子胡来,等我知道,已是晚了。” 楚旭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那还不是你惯的?” 张氏便哭道:“奴家得知这事儿,老爷您说我能怎么办,是由着事情闹大,最后叫她们姐妹两个翻脸,还是把弄得满城风雨,把楚家的名声也给败坏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子在朱家跟前都没了脸面。奴家这么做,也是为了楚家呀。” 楚旭蹙眉,摇了摇头,“你瞧瞧把她惯成什么样了,索性是觉得惜情不是你亲闺女,你却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也该给她一个交代。” 张氏便哭天抹泪,“天地良心,奴家可不曾有这等心思。自姐姐去了,奴家一贯是把惜情当成自己女儿养的,何曾短缺了她的,只是这事儿我是不知,惜颜那丫头又不懂事,我心里还难过着呢。” 楚旭捶了一拳桌面,仰头长叹:“唉,家门不幸!” ---修改的大家赶紧如何呢,新文继续写o(∩_∩)o~老文也会更。 你也闭嘴! 言情海 正文 该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该罚 张氏过了好一会子,见楚旭沉默不语,只是叹气,便擦干眼泪,袅袅婷婷地走到楚旭跟前:“好了,我的好相公,就别生我的气了,奴家也晓得这事儿不对,定会好好教惜颜的。” 楚旭他神态缓和了些,哼了一声:“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再有的,惜情那里你看着办吧,至于朱昂,这婚事再看,若不合适就不要谈了。”惜颜要罚,还有周妈和张全,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敢算计惜颜,他们是真当我不在了么?” “该罚该罚,只是周妈是奴家的奶娘,从小陪着我,我便是当她是半个娘看的,她年纪大了,怕是不经打,要不我罚她和张全去庄子上养老吧?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怎么的,也是我的奶娘,我舍不得。” 楚旭想了想,“打发她走吧,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的话,我可饶不了她!” “相公且歇着,奴家去处理家事,都不劳烦相公去烦心了。” “嗯,都由你看着办吧。” 楚旭怒气也消了,很是健忘地把之前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了,这到了此时,自然是好说话得很。 张氏嘴角上扬,红唇开阖间声音也是娇柔无比:“嗯,相公放心吧。” 张氏便披了个水绿大襟撒牡丹花长袄子出来,着人进来服侍楚旭。 张氏也累得很,到了外面坐在三屏塌上歇着,周妈便进来了,看她这般模样,过来伺候。 “那丫头呢?在哪?” “二姑娘一直在您那候着呢。说是等您吩咐。”周妈说道。 张氏睁开眼睛,气得把衣裳一甩,目泛冷光,骂道:“瞧她那个出息,眼皮子浅的,你去叫她滚回去面壁思过!” 要不是为了楚惜颜,她用得着这般曲意奉承、委委屈屈的么,想着回头还得去给楚惜情那里赔不是,张氏便越发觉得心里堵得慌了。 “夫人息怒,姑娘这回是知道错了。” 张氏哼了一声,胸口翻腾,半晌才道:“儿女都是债,我这是作孽啊。奶娘您带着张全去庄子上吧,老爷正气着,我也不能跟他拧着干。等过段日子他消了气,我再把你接回来。张全倒是不方便回来了,在外面帮我管着铺子吧。” 周妈应了,忽然道:“夫人您可要注意着大小姐,奴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大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张氏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半晌翻了翻手,“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还能翻出我的手心?我仔细瞧瞧也就是了,倒不信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仔细盯着她也就是了。还能怎样?她,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还犯不着我费心。” ---女主任重道远啊,远目——继续加油更新,大家快点收藏支持更新啦。 该罚 言情海 正文 扮猪吃虎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扮猪吃虎 楚家姐妹本在西园赏花,不曾想楚惜情今日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出了事,姐妹几个自是半天不见她和楚惜颜回来。 到后来派人打听,才知道出了事,只知道这事儿跟朱昂有关,闹得很厉害,楚惜颜被禁足了,具体是怎么回事,还不清楚。 楚家姐妹们一个个面色有异,自是散去不说。 楚惜忧和楚惜兰住的地方相近,便一道回去,路上,楚惜忧忍不住讽刺道:“我早奇怪了,朱家公子怎么好端端地跟大姐闹掰了,看来只怕里面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呸,你瞧二姐那个样儿,狐媚子,定是她从中作祟。” 语气颇为幸灾乐祸。 楚惜兰显然也是个不省事的主儿,低声道:“回去跟姨娘打听打听,兴许从爹那能知道。” 楚惜忧眉毛跳动,一时喜形于色。 反正楚惜颜倒霉,她比谁都高兴,大姐跟二姐斗起来,更是让她欣喜无比。 至于楚惜梦,也回了桂园,一路上若有所思,心中却觉得今日事着实出乎意料,到底为何二姐被关起来闭门思过,是否跟那件事有关? 楚惜梦喃喃自语:“闹吧,闹得越发厉害,那才是好呢。” 而楚惜情则回了湘园,梅香一直忐忑不安地问:“姑娘,您别丧气,今个儿是奴婢没办好,要是能想法子截住杜仲……” 楚惜情摇了摇头,淡淡道:“多说无益,你还看不出来么,父亲并不想事情闹大。” 那么明显的场面,做戏一般的话儿,她那个混迹官场当上礼部侍郎的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之所以雷声大,雨点小,不过是怕事情闹大各方都无法收场,便就此糊里糊涂地算是过去了。 “啊?” 梅香不解地垂头想着,一会子叹了口气:“只可惜水蓝了,好好一个人,就——” 楚惜情并没有气馁,今日事虽然没有得到预料的效果,却也让朱昂知道了事情真相,埋了怀疑和分裂的种子,更是让楚惜颜被罚,张氏也是麻烦得很。 从这方面来说,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之前想要一蹴而就,果然是太过着急了。 她太急着复仇了,现在才算明白过来,这事儿不能急,只能循序渐进,步步经营,她就不信了,她没有办法搞倒她们! 楚惜情回到湘园,仔细把事情前后再想了一遍,便定了办法。 先示弱,扮猪吃虎,这倒是目前最为可行的办法。 没到中午,张氏便来了。 “惜情呀,你这孩子,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张氏一来别的不说,先是问罪。 楚惜情已换了身雨过天晴折枝梅花的对襟长褙子,乌发挽了个纂儿,只带着朵绢花,脸色还有些憔悴,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一见张氏,便是抹泪道:“母亲怎这般说法?惜情怎会生您的气,您可是我亲姨妈。” 亲姨妈,毕竟还不是亲妈。 ----第一更o(∩_∩)o~两更今天。 扮猪吃虎 言情海 正文 蜂蜜红枣茶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蜂蜜红枣茶 张氏眼皮跳了跳,上前坐在她旁边的锦杌上,一边搂着她肩膀道:“瞧瞧,可怜见的,这事儿是姨妈对不起你。你妹妹是个任性的,从小就被惯坏了。我今个儿知道,狠狠打骂了她一顿。这作死的丫头,叫我怎对得起我姐姐?你亲娘去得早,我便是你的娘,好孩子,这事儿娘宁给你做主,叫朱昂定娶你。” 楚惜情心中冷笑,现在看上人家武昌侯世子了,朱昂便不再眼里了,倒是不介意施舍么? 可惜,她楚惜情也不会要那么个货色! 何况,她亲娘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母亲,我真的不想嫁朱昂了。自小我学女诫,读书,常看到孔融让梨,我是姐姐,合当让着妹妹,我不想为了这事儿失了姐妹情谊。况且,如今我已对朱昂冷了心了,女儿再不想见他了。” 说着便嘤嘤哭泣起来。 张氏嘴上劝着,心里却冷静地在评估,见她说话不似作伪,直觉得以楚惜情的性情,大抵若是真的记恨惜颜,便会直说,心里便放心了,然后又开始鄙夷楚惜情的无用,都到了这份上了,竟还如此懦弱,果真不愧是姐姐生的蠢货,心里便更加轻视她了。 张氏劝了一会,又呵斥丫鬟去打水伺候楚惜情洗脸,“好好一张漂亮的脸蛋,都哭花了,快洗洗吧。” 楚惜情便应了。 红玉上了两盏茶来,张氏一瞧,色泽红润,“这是甚么茶?” 楚惜情擦洗了脸,回头精神似好些了,便道:“是女儿在书上见的,说是蜂蜜红枣茶,补气养血,能让女人气色红润,女儿便叫厨做来尝尝。” “哦?”张氏平日里惯吃燕窝之类的,这类简单的东西倒是不怎么用过,见楚惜情这般说,便尝了几口,夸奖道:“倒是甘甜清润,你要是补水,我那儿还有些名贵血燕,一会子我叫人送些与你。” “不用了,那是孝顺母亲的,女儿年轻,倒不须如此。” 楚惜情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蜂蜜红枣茶,心里的想法却是叫人看不懂了。 尤其梅香更是疑惑得紧,姑娘一回来,没多久就让人准备这个,恰好准备好了,张氏也来了,倒像是算计好的。 张氏吃了茶,又坐了会子,言道有事,楚惜情便送她出门,到外面低声道:“二妹年幼,还是劝劝父亲,叫她早些出来吧,想来经过此事,以后她也能更懂事些。” “好孩子,母亲知道你的心意了,她是该好好惩罚了,你不必给她说情。” 张氏眸光闪动,却只没说如何,便自去了。 楚惜情目送她远去,回了房,不一会儿,杜妈妈来了,问道:“姑娘,大厨房来问,这一周的膳食单子,请您定,您看可有什么想吃的?” 楚惜情便摆摆手:“照旧吧。” 杜妈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楚惜情却若有所思,嘴角勾着笑意,丝毫未见什么难过。 蜂蜜红枣茶 言情海 正文 往事不堪回首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往事不堪回首 当晚,夜色渐深。 楚惜情晚上拿了个火盆,在院子里烧起了纸。 火光映得她脸色晦暗不明,她默然地把纸片扔进火盆里,上面有的是她曾经写给朱昂的情诗,朱昂写给她的信,现在都被火舌吞没,燃烧成灰烬。 “姑娘怎么在这烧起东西来了?”杜妈妈看见院子里有火光,过来一看,有些诧异地问。 “没事,就是烧些东西。” 楚惜情一时有些恍惚,今日水蓝的死让她很有些震动,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有些事情,真的变了。 她永远都不能忘记那个夜晚。 她其实并不是本来的楚惜情了。 前世,她是个21世纪的新新人类,这一年正是十七岁,她考上了大学,暑假期间跟家人去旅游,不慎跌落山崖。 结果,再来时,她就变成了楚家六岁的大小姐楚惜情,一直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 朱昂冷淡她之后,她很伤心,后来就认识了董其玉。 那个混蛋怂恿她私奔,于是在去进香的时候,她带着梅香和水蓝一个跟董其玉逃跑了。 没想到到了杭州,董其玉突然翻脸不认人,居然将她和两个丫鬟一起卖进了红绡楼。 楚惜情无法忍受那种日子,就预谋逃跑。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夜晚,月落星沉,梅香提出由她和水蓝来引开人,让楚惜情乘机逃走,等回到家里,再想办法救她们。 她成功了,可是没多久就被人追了上来。 是陈方平救了她。 她还记得那个书生,浓眉大眼,面容方正,一身寥落的青衫洗得发白,这个少年是个身怀正气的人,正好撞到楚惜情,当时也是她病急乱投医,陈方平却答应替她遮掩。 他在追上来的打手帮闲问路时,便故意说了个反方向,把人引走了。 本来她是有机会逃走的,陈方平本要带她去投宿的客栈暂避,本来她都以为自己是时来运转了。 是水蓝那个贱人,她带人追来,正巧撞见了她。 本来有陈方平不至于被人发现,可是水蓝对她何等熟悉,一眼就看见了她,叫人把他们围个正着。 那些帮闲跟陈方平发生了争执,她则被人抓了回去,临走前,只记得陈方平正被人围殴,满脸的血,不知死活。 “为什么?” 她愤怒地质问水蓝,水蓝只是冷笑道:“你真当谁都跟梅香似的那么傻呢?我可没兴趣陪着你一起留在这,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从一开始我就是负责监视你的,不然的话我会那么傻陪着你私奔?” “谁,是谁,董其玉吗?” “他,算什么东西!” 水蓝嘲笑道:“小姐,你也真是够蠢的,奔者为妾,这辈子你都做不了正妻,只有你才会信董其玉那个小白脸,你这辈子也就从没活明白过!” 往事不堪回首 言情海 正文 永远都忘不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永远都忘不了 楚惜情愤怒,痛恨,她被抓回了红绡楼。 阴冷的后院,她看到了被打得半死的梅香。 “小姐,快逃,快走,不要管我……” 鸨母李妈妈面无表情地跟她说:“楚姑娘,你别再妄想逃走了,杭州地界儿,还没有人能从我们这儿走出去的。今个儿你不听话,那就该受到惩罚!” 楚惜情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打,可是没想到他们却动的是梅香。 她亲眼看着他们把梅香打死了! 她疯狂地叫着梅香的名字,挣扎着,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了。 她死在了她怀里。 楚惜情浑身发抖,想起那一幕,她克制不住地发抖起来。 永远都忘不了,永远都不能忘记那些刻骨铭心的恨意! 水蓝,你该死! 她有多恨水蓝,哪怕这些事情现在没有发生,她还是无法摆脱前世的仇恨,现在她死了,她却没有半点怜悯。 她永远都不能原谅她。 “姑娘怎么在这儿烧起纸了?”梅香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楚惜情抬头看去,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笑盈盈地走过来,她半蹲在旁边,说道:“啊,是给水蓝烧的吗?唉,虽然她很可恶,不过人死为大,以后她忌日的时候,我也给她烧个纸钱,请师傅超度一。” 梅香双手合十,很认真地祈祷起来。 “梅香——”楚惜情声音有些哽咽,她望着面前这个活生生的女孩儿,心中忽然感慨万千。 结束了,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现在梅香还活着,她也会活得好好的! “嗯,姑娘怎么了?”梅香疑惑地看着她,总觉得小姐有些不对劲儿。 “梅香,记得,一定要活得开开心心的。不用给水蓝烧纸钱,她——”楚惜情目光带着恨意:“她不配!我也不是给她烧的。” “啊?” 梅香迷糊地挠挠头,似乎有些不解。 “我只是把过去烧掉。” 她是在祭奠吗,或许吧,是烧给过去的自己,祭奠那前世已经死掉的自己。 一旁的杜妈妈也不解地看着楚惜情,她们都不能理解楚惜情的恨。 “水蓝怎么处理的?” “夫人让她娘老子把尸体收葬了,给了一笔银钱,奴婢听说她娘老子被夫人赶去庄子上了。” 楚惜情冷眼望着渐渐燃烧成灰烬的火苗,淡淡道:“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人了,我再也不想听到她的名字。我打算去静慈庵住几天。” 杜妈妈有些茫然,“听说慈静庵的庵主不是去世了么?庵里的人都散了些。” “嗯,已经新找了主持来了,听说在城里也很有名望。” ---周末会三更o(∩_∩)o~ 永远都忘不了 言情海 正文 慈静庵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慈静庵 梅香倒是清楚楚惜情的意思了,她猜测小姐是想去找药婆婆学医术,住在龙山上楚家的家庙,再方便也没有了! “那敢情好呢,倒可以出去玩了。”梅香故意打趣道。 楚惜情笑了起来,骂她:“就知道玩!” 梅香便笑着过来,帮楚惜情收拾了东西。 夜色渐深,楚惜情望着黑沉沉的夜色,她的黑眸却是炯亮的。 她不会放弃的,也不会绝望! —— 慈静庵是楚家的家庙,坐落在龙山上,离越王台不远,庵堂三进,前有殿堂,后有禅房,青白围墙环绕,庵堂里养着大狼狗,专门看家护院。 楚惜情上午来了慈静庵,便在后院的禅房安置了一个小院子住了,这里本就是为楚家的女眷留着的,一贯有人打扫,倒也干净。 “还是老太太疼您,把二姑娘罚去佛堂清修了,之前说是闭门思过,谁知道她在里怎样呢?” 梅香在一边跟红玉收拾自家带来的妆匣,一边说着话。 楚惜情想起今早去跟祖母楚老夫人说想到慈静庵住几天的事情,楚老夫人只是拍拍她肩膀,告诉她住几天再回来,她定会给自己做主的,没想到老夫人一转眼把二妹关到自己身边教训去了,怕是楚惜颜这段日子有的罪受了。 “你呀,少说几句。”楚惜情看了眼外面院子守着的婆子,心里直犯愁,这回过来,张氏可是派了她身边的嬷嬷过来的,这要是想在这种情况离开慈静庵,那可真是很难。 “红玉,水蓝没了,梅香现在做她的事情,你嫂子在大厨房做事,以后我房里吃食的事情就落在你身上了。” 红玉也才十五六年纪,肤色微黑,但也生得明丽,闻言喜上眉梢,上前给楚惜情磕了头,知道这话是允诺她升为一等丫鬟了。 “奴婢省得,以后姑娘想做什么吃食,奴婢先跟嫂子打招呼。” 楚惜情拍拍她的手,赏了她一个赤金虾须镯子,把红玉喜得眉开眼笑。 楚惜情之所以提拔了她,便是看在她嫂子这层关系上,能够让她得些厨房的消息,这有时候看着无用,有时候却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回头回了府里再挑人补充你的位置吧。” 梅香笑着恭喜红玉,楚惜情想了想道:“梅香,你陪我到后院瞧瞧,听说这里后院种了一排桃花,也不知开了未?” “好咧。” 二人遂去了后院,门口看门的婆子刘大家的闻言便未跟去。 楚惜情一路走着,蹙眉道:“这要出去的话只怕麻烦得紧呢。” “姑娘是想出门去药婆婆那么?要不奴婢去传个信儿,请药婆婆过来?” 楚惜情摇了摇头:“我不想人知道此事,再说我跟这新来的主持静安师太也没个交情,不知道她的为人,这事怎么也瞒不过她去,传到别人耳朵里,更是不好。” ---今天三更哦,第一更。 慈静庵 言情海 正文 婴宁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婴宁 她是想自己偷偷研究,不想被张氏等人知道,因此上倒颇为麻烦。 到了静慈庵的后院一瞧,果真种了些桃树,但时令未至,虽然有些冒了嫩芽,尚且离花期还远些。 二人本来要到后门去看看,不想看到三五只大狼狗趴在门口守着,见到生人,便汪汪吠了起来,凶猛吓人。 楚惜情有些怕狗,退了几步,抬头看看围墙算不得太高,便叫梅香搬了石块过来,自己踩在上面踮起脚,朝外看看。 “这要有个梯子还有可能……” “啊,你是谁?”忽然梅香惊叫起来,楚惜情回头一看,正瞅见一个小尼姑抱着个雪白的小兔子正好奇地看着她们。 楚惜情忙从石头上来了,这要是被人知道她想爬墙,那还了得! “这位小师傅,我家姑娘就是想看看外面是不是能看到越王台……”梅香冲那小尼姑解释着,一边问道:“小师傅法号是什么?” 那小尼姑冲着她笑了笑,一边伸手指着自己嘴巴摇了摇头。 “你不会说话……” 小尼姑点点头,又指指那边几条狗,忽然跑了过去,正在二人疑惑的时候,没想到小尼姑一上前,那几条大狼狗就欢快地围着她转个不停,小尼姑伸手抚摸着大狗的脑袋,这几只原本凶悍的大狗瞬间变得温顺无比。 梅香看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上前问道:“这狗是你养的?” 小尼姑摇摇头,又点点头,楚惜情见这小尼姑年纪不大,约莫十四五岁年纪,她的眼睛生得很美,纯净一如初生的婴儿般干净澄澈,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心灵莫名地沉静来,感觉灵魂似乎都在一瞬间变得宁静起来了。 她很爱笑,一笑起来,仿佛让人的心都温暖起来了,使人不知不觉就喜欢跟她在一起,觉得她可亲。 这是个让人无法讨厌起来的女孩儿。 见两人不解的样子,小尼姑急了,便拿了根树枝在地上写起字来:“我叫婴宁。” “婴宁——”楚惜情一愣神,看着面前的女孩,想起蒲松龄聊斋里面那个爱笑的狐妖婴宁,一时有些怔忪。 梅香好奇地问:“你叫婴宁呀,你是啥时候到慈静庵的?” “是静安师父带我来的。” “啊,那你来了没几天吧?怎么这些狗都这么喜欢你呢。” 婴宁有些腼腆地笑着:“不知道,它们都喜欢我。” 楚惜情问道:“婴宁这个名字很好听呢,是静安师父起的吗?” “不是的。师父说,我是一个雨天,师父在路边的花丛里捡到的。那时候我的襁褓里放着一块玉,上面刻着婴宁两个字,师父就给我起名叫婴宁了。” 梅香同情地说着:“你真可怜。” 婴宁摇了摇头写道:“不可怜,师父对我可好了。” ---婴宁是本书比较重要的一个配角,很喜欢聊斋里那个小狐妖婴宁,所以在这里写了个小尼姑婴宁。 婴宁 言情海 正文 又遇柳裴然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又遇柳裴然 楚惜情一怔,面前的女孩儿真的不是怨天尤人那种人,她是那么善良,这样纯净的女孩子,或许也真就只适合留在佛门净地了。 “婴宁,咱们想出去游玩一会儿,可是又怕家里的嬷嬷发现,你有没有好法子?” 婴宁点点头:“可以的,阿黄他们可听我的话了,不过你们出去的话,女子还是危险些。” 楚惜情眼珠一转:“那我们换了男装不就成了?” 于是没过多久,梅香去拿了披风和衣裳来,婴宁领她们到自己住的地方去换了衣服,梅香低声道:“姑娘,我是跟她们说您想在这儿读书,不过这时间也不能耽搁太久。” 楚惜情应了,换了身青色莲纹湖绸直缀,外披着秋香色八团喜相逢滚花狸毛披风,玉面朱唇,好不**潇洒。 婴宁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她指了指外面,又用手做吃饭状,楚惜情便笑道:“放心,我去不多时就回来。梅香你先在这儿等着,怕待会有人来找,好应付一。” “啊,那样不是很危险么?” “没事儿,我一个男人能有什么事?”楚惜情笑着打趣道。 梅香一想也是,便由婴宁开了门,送楚惜情到后门口去,细细叮嘱她快些回来。 楚惜情出了慈静庵后门,些许功夫便到了越王台附近,正想穿过越王台去紫竹林,不想便听得有人在喊她。 “上面那位兄台,停一停!” 楚惜情回头朝看去,便见一个少年急匆匆沿着石阶追了上来,离得还远,只见得穿着一身白底胡青紫葳蕤团花的夹衫,外披着宝蓝色湘绣兰花的出毛披风,到近时便见他儒雅俊秀,笑起来灿若朝阳,“真是你,可叫我好找呢!” “是你!” 楚惜情这才认出这是那日赠了她名箫的柳裴然,不曾想竟在这儿重逢。 “原来是柳兄。” “我小字梦白,不知兄台高姓大名?那日我赴朋友的约会,回去后吹你那曲子,总是不得要领,颇有几处感觉不对,正想跟你请教呢,苦于无处寻觅,不想今日竟在这里遇上。” 楚惜情一愣,问她的名字? 她忽然想起什么来。 她这么个女扮男装,若是外面有个男装的身份,行事怕是更方便些,而且她也想在府外办些事情,平日里在楚家她找不到什么外援,若是…… 楚惜情心中思量片刻,笑着拱手道:“在楚玉,字少秋。” 这时候山道上又上来几人,其中一个是个公子哥儿,另外几人俱都是仆役,这锦衣公子生得玉树临风,穿一身湖青色莲花纹茧绸直缀,乌发束着方巾,这会子正急促喘息着叫道:“梦白,你跑这么快作甚?是遇到谁了?” “继之,这就是我那天跟你说的赠箫给他的人,楚玉楚少秋,这位是我的好友程昱程继之。” ---\(o)/~三更完毕…… 又遇柳裴然 言情海 正文 突然遇袭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突然遇袭 “啊,原来是楚贤弟,久仰久仰,啧啧,我听梦白说起那天的事,钦羡不已,这可真是一桩**雅事,足可名传千古了!” 程昱笑着拱手,他生得一双桃花眼,天生几分**姿态,倒是很热情地邀请:“正好我跟梦白两个要去越王台赴会,楚贤弟要是不嫌弃,不如一道去会会朋友?” 楚惜情摇头道:“今日我还有事,怕是不怎么方便,改日吧。” 柳裴然还有遗憾:“这样呀,我就住在继之外祖山阴徐家,少秋得空便去寻我,正想跟你讨论音乐之事。” 楚惜情应了,这才知道程昱的外祖是徐家,跟两人寒暄两句,便先离开了。 “姓楚,莫不是楚家的人?”程昱见她离得远了说道,他仔细瞧楚惜情走的样子,心中但有些疑惑:“这位楚公子生得可真是脂粉气颇重,她行走步态,瞧着跟女儿家似的……” 柳裴然挑眉:“继之你是欢场中人,惯是嬉风弄月的,可不要胡乱猜测人家。” 程昱笑道:“我这双眼睛可是很毒的,好了,这也是随便说说么,不过若是真的,那可就有趣了,当真是你小子的一桩艳福了。” 柳裴然不以为然。 这边楚惜情去了紫竹林找药婆婆,药婆婆很讶异她这会儿出现,楚惜情便说了自己现在在慈静庵里暂居几日。 “那倒无妨,慈静庵里平日也会寻我给她们治病,若是有机会我自会过去的。你出来不容易,以前我也教过你一些识别草药的法子,你可都记着的?” “嗯,我都记着,只是我只能识别药草,但要说用药,诊脉则是不行的。” 药婆婆点点头:“这些年你也常来这里,想是都熟悉了,我年纪大了,不知还能在这里呆上多久,正好,就把我此生的心血交给你。” 说罢便是拿出一卷书来,却是手订的,名为《千金方药》,打开一看但见上面记述了药婆婆的诊脉经验和一些多年一来积累的疑难杂症的治疗办法,着实价值非凡。 “婆婆,这太珍贵了……” 药婆婆笑道:“我是把你当孙女儿看的,这个只要你给我好好地传去就好。现在趁着还有点时间,我先教你些东西。” 楚惜情心中感动,先记了。 快到晌午时,她才不得不从药婆婆那出来,要准备回慈静庵去。 踏步山间,路过越王台,远远瞧见那边有歌舞管弦之音,楚惜情没多少功夫停留,虽然她对柳裴然也颇有些好感,但是若被人看穿了女扮男装的事情,倒不好解释了,便悄悄过去。 山路并不崎岖,楚惜情横穿而过,路过一片松树林子,再过去不多远就是慈静庵了。 不曾想斜刺里一道寒光扫过,接着便是一股大力传来,有人狠狠将她拦腰制住,一把泛着冷光的刀便横在了她腰间。 -----一章……是顾渊童鞋,对手戏很有趣哦…… 突然遇袭 言情海 正文 末路枭雄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末路枭雄 “别动,小子!” 那人宛如阴鸷的毒蛇一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楚惜情顿时宛如五雷轰顶,扭头一看,便正对上一张满脸阴鸷,眸光带着杀气的彪形大汉。 这人目光看着她便好似看着死人,透着阵阵的寒气,楚惜情一时脑中空白,半天反应不过来。 她一时只想到之前梅香说的话,脑子里只冒出一句话:这个乌鸦嘴!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竟会冒出个半路劫道的? 在绍兴城内,竟有人敢拦路抢劫的? 她一时不敢置信,正在这时,便听得耳边轰鸣,有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带着铠甲碰撞的清脆声响和呵斥声。 楚惜情这才发现他们居然被一群官兵给从山围住了,为首的人对着这大汉呵斥道:“李福如,你还不束手就擒?” 这大汉警惕地一手挟持着她往后警惕地退去,选择了一个不易被攻击,而能居高俯视的有利地形,一边对着那为首的将领冷笑道:“你李爷爷岂会投降你们这群狗官?我告诉你,这小白脸看着也是富贵人家的,你们谁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这厮还示范性地用他手里的刀割了割楚惜情的脖子,顿时一道血痕闪过,直接让楚惜情痛得脸色煞白。 还好她死都经过了,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此刻也是冷静来,只觉得今日的事怎么看怎么怪。 “你,本官劝你把人立刻放了,我告诉你,今日无论如何你是别想逃走了,李福如你敢谋反,就该知有今日!” 那为首的将官是个游击将军,穿着鸳鸯战袍,铜环百子扣,手上提着宝刀,正跟身边的小校讨论,楚惜情瞧见他们神色不善,心中顿时咯噔一。 “哼,笑话,这天便是陆家的吗?”这大汉仰头大笑,姿态猖狂,“他日我李福如总也要名留青史!” 李福如这个名字听着甚是耳熟,楚惜情一时想不起来,这时候忽然想起他的身份来,便是大惊失色。 李福如,不是前一阵子,江西那边闹白莲教匪患,竟有个白莲教分教无生教的教主自立为皇帝,攻打县城,把个江西闹得鸡犬不宁,因此上前一阵子大景朝皇帝陆景初便派了大将过去主持剿匪事宜,没过多日便把这些乌合之众打得溃不成军,有少部分人逃到了浙江这一带,据说有人活动在太湖和鉴湖上。 楚惜情以前也曾听说这事,毕竟当时官府还发放过悬赏告示呢,这个李福如,便是那个无生教的教主! 楚惜情大惊失色,居然是一个敢谋反的人物,他岂会在意自己性命,而这样重要的人物,官兵怎么可能为了她这一个不知是谁的人放弃呢,须知抓到他可能会升官发财,且这是皇帝点名要的人物,谁也担不起放跑了他的责任。 一想到这点,楚惜情心顿时凉了半截。 ----话说……每日顶一还是容易的嘛,咖啡也不要钱。文名改了……凤凰斗:第一嫡女,囧,跟庶女是系列文,欢迎围观。 末路枭雄 言情海 正文 英雄救美(1)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英雄救美(1) 她手脚发软,好半晌才冷静来,眼瞅着那底的游击将军面色不善地跟旁人打了个手势,楚惜情顿时毛骨悚然,急中生智,喊道:“且慢,你们可知我是谁?” 游击将军傅广德皱了皱眉,他之前仔细瞧楚惜情面生,并不似绍兴名门公子,这时候听她的口气,倒像是什么大来历似的,如此,便是有些投鼠忌器了。 “我是山阴楚家的人,将军想必听过,家祖是太子太保、户部尚书,家父是礼部侍郎,今日我游山,家人就在附近,马上就会过来!” 她之所以这么说,一是提醒傅游击不要轻举妄动擅杀了她,二也是让李福如觉得她还大有价值,暂时可保得性命。 李福如眸光一亮,而傅游击则是面色变了变,山阴楚家他当然知道,也是名门望族,若是真的杀了人家的公子,哪怕是为了剿匪,也是必定得罪狠了对方。 可是他又绝无可能放走李福如,就在进退两难之际,又有一批官兵赶至,为首的一个英气勃发的小将,穿着银蓝罩甲,头上戴着红缨盔,手里拿着大刀,身边跟着跟丈八汉子,铁塔一般,正使一对抡锤,两人走近便听得楚惜情在说话,那小将抬头一看,瞪圆了眼:“怎么是这小子,啧啧,铁牛,你说巧了不是,怎么回回都让咱们撞见他?” 顾炎这话一说,旁边的铁牛也是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是这个小白脸。喂,我说李福如,你他娘的挟持个书生作甚?有胆的过来跟你爷爷单挑三百回合!” 楚惜情也瞧见这二人,心中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是他们,若是他们在,指不定她今日真能逃过去了。 那个浑身煞气的男人怎么没来? 李福如哼了一声,“你还不值得李爷出手!”见这些人投鼠忌器,而且还跟着两人认识,显然不会射杀楚惜情,便动了心思想挟持楚惜情逃走。 “这位好汉。”楚惜情压低声音道:“你肯定是想逃是吧,但是这些官兵可担不起放你的责任,他们肯定会铤而走险,所以我想,待会你挟持我往上面走,再找机会逃走。” 李福如思量片刻,慢慢往后挪动了一,“你说的是真的?” 楚惜情点头,她的眼角忽然扫过刀身上反射出的一道亮光,那是—— 她抬头一看,正看到附近一颗巨大的古松树中,浓密的针叶遮挡住了一个人黝黑的双眸,他手上挽着弓,一动不动,仿佛死人一般。 楚惜情心中惊讶,忽然反应过来,阳光洒落细碎的光点,斑驳细碎,那人目光扫向她,不知为何只是一个眼神,楚惜情就认出了他来! 是他! 她微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身子,心跳加快:“当然是真的了——咱们先假装投降,这样可以降低戒心。” “我凭什么信你?” -----还有一章哦,有木有评论啥的呢……o(∩_∩)o~ 英雄救美(1) 言情海 正文 英雄救美(2)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英雄救美(2) 福如哼了一声,不得不说,楚惜情的确是刺中他心中担忧之事。 “投降就不必了。”李福如也是极其自傲的人,只是对面人吼道:“不准上来,否则我立刻要了这小子的命!” 李福如既然自视甚高,便没把楚惜情放进眼里,这边厢只一移动,便意识地把刀移开了,一手扣住楚惜情的肩背,往后退去。 底铁牛又开始大骂起来,楚惜情眸光扫过那颗松树,忽然低喊起来:“坏了,南边也有人过来了!” “在哪?”李福如意识朝南边看去,但觉正午阳光刺目,一刹那间造成了他瞬间的失明。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这千分之一秒眨眼间的功夫,一支乌森森的狼牙箭便从倏忽而至,擦过空气,似乎瞬间连空气都燃烧呼啸起来,伴着一道锐光陡然而至! 李福如瞳孔微缩,意识就要拉身边的楚惜情挡箭,偏偏这时一阵钝痛传来,一根银簪子恰狠狠穿进他肉里,他手一缩,楚惜情便就地一滚逃了开去! “该死!”李福如狂怒挥起大刀挡箭,此刻却已经是来不及了,不过瞬间耽误了功夫,那支箭便直接插进他胸口! 心口中了一箭,李福如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单用刀撑着身子,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臭小子,老子杀了你!”李福如大恨楚惜情,竟要挥刀砍人,此刻又一箭射了过来,直射在他肩膀上,直喷了楚惜情一身的血。 此刻面的官兵已经蜂拥而至,铁牛一锤就把他拦住了。 到此时楚惜情才后怕起来,浑身软得爬不起来,虽说前世她经过不少事情,对生死都看淡,但如今日这般惊心动魄的情况,倒还真是少见得紧。 李福如被官兵锁了起来,一边还大声叫骂,但见得老松上一人身形利落地从树上落,脚步落地巍然不动,身上只穿着一套银丝软甲,棱角分明的脸庞,冷硬的线条,薄唇紧抿,黑沉沉城的眸子扫了眼李福如,轻描淡写地说:“带回去找大夫治他,好歹留了性命。” 顾炎正扶楚惜情起来,一边笑道:“刚刚瞧你那般英勇,这会儿怎么软了?没想到你小子还有几分能耐,遇到这种事还能这么冷静,真是人不可貌相!” 楚惜情苦笑,她不着痕迹地躲开顾炎的手臂,看到披风上全染了血,忙解开来,蹙眉看着。 顾渊迈步走来,忽见那少年发髻微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颊边,眸如秋水,脸色苍白,颇像只楚楚可怜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女气十足。 顾渊顿足,黑眸微眯,仔细打量过去,此刻没了披风的遮掩,便把她身段瞧了个一清二楚,不过两三眼的功夫,他心中已是起了波澜。 朝四周看了看,显然无人注意到这点,众人都在关注着李福如这个钦犯。 顾渊便上前,不动声色地询问:“可有受伤?” ----哈哈,期待明天的对手戏,不知道我有多爱顾渊这个**又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英雄救美(2) 言情海 正文 我送你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送你 楚惜情连忙上前道谢:“没有,多谢大人相救,小生铭感五内——” “不必如此,若非是你,倒也没这般容易拿他,你很机智。”他打量着面前的人,眸光流转,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人说笑了。”直面这男人,楚惜情有些喘不过气来,压力,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这样,她心底实际上还残存着对这个男人的畏惧,尤其此刻他一身战甲,那种威压便越发重了,直让她浑身不自在。 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是已故太子太保楚尚书的孙子?”旁边顾炎问了起来。 “也不算,只是楚家的旁支,刚刚只是借个名头。在楚玉楚少秋。”楚惜情撒了个谎,万一人家打听楚家的事儿,知道楚家没她这么个少爷,那可怎么是好。 “算你聪明。”顾炎嬉笑道:“都说读书人骗起人来才是最厉害,今日可算见识了。我是顾炎,这是我兄长顾渊,这个是铁牛,大名叫铁世成,不过大家都叫他铁牛,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儿算是交你这个朋友了。” 顾炎性情直爽,见楚惜情方才表现得机智勇敢,颇为欣赏,便起了结交之心。 “将军客气了……”楚惜情看了眼一边的顾渊,总觉得这名儿很是耳熟来着,一时却想不起来了,但看时候不早了,心里着实着急,这回去晚了被人发现可就糟糕了。 “几位大人,在是来探亲的,这时只怕家人等急了,便先告辞了。” 顾渊一边瞧着,忽然慢条斯理地蹦出一句话来,直叫几人呆滞:“这时离开尚有风险,怕不会有乱党出现,你要去哪?我派人送你。” 楚惜情怔了怔,“这个,这个就不必了吧,很近的,就从这边穿过去,到对面的慈静庵……” 顾渊抬头朝她说的方向一看,果然算不得太远,忽然不动声色地说:“离得倒近,这样,我送你过去。” “大哥?”顾炎惊讶地看着他。 “都督,俺送楚老弟过去呗!”铁牛嚷嚷道。 顾渊也不待人反对,便径自了决定,“不必了,你们把人犯送走,派人再搜山查查。” 说罢,便是迈步朝慈静庵走去,叫楚惜情跟上。 楚惜情心中纠结不已,这厮怎的非得要送她,不知道她怕他吗? 见他如此专断,她心中恼怒,只是低头生闷气,跟着他往前走去。 顾炎跟铁牛两个一头雾水,只能叫人按顾渊的吩咐去办。 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林子里正有两人藏着,不是柳裴然和程昱却是谁? “她真的是个女子!”程昱低声道,语气带了些兴奋:“我说梦白,你可真是厉害,刚来绍兴就结交了一个美人儿!” “不可能吧——”柳裴然满脸震惊。 ----好吧,女扮男装不容易啊…… 我送你 言情海 正文 你难道不是女人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你难道不是女人么? 他跟程昱两个是准备山,不想正碰上官兵围山,这才藏身此处。 二人才刚搞清楚出了什么事,却又狠狠地被震惊了一把,柳裴然还未注意,程昱却是个花中老手,一见楚惜情解了披风,那身段姿态,便是肯定她是女儿身。 “怎么不可能,没见她的样子挺美的……” 柳裴然狠狠瞪了他一眼,程昱摸摸鼻子,嘀咕道:“是真的嘛。” 柳裴然忽然想到什么,惊道:“她刚刚跟人一起走了,孤男寡女,万一对方起了什么歹心……不行,我得去看看!” “不行,不能去!”程昱吓了一跳,急忙拦住他:“你疯啦,这会子官兵正搜山呢,岂能自找麻烦?再说你刚刚没听见他们说话么,那人是顾渊啊,那个冷面阎王,难道会做出这种事吗?我可不敢去跟他捋虎须。” 柳裴然这才想起顾渊的身份来,虽然仍有些不放心,但已不再坚持。 “好了,赶紧走吧,她肯定没事儿的,再说顾百川又不一定知道她是女人。” 柳裴然俊秀的脸上带了些迷惑,好端端的,顾渊为何要送楚惜情? 这边厢楚惜情跟着顾渊默默地穿过松树林,朝着对面山坡上建立的慈静庵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俱都沉默。 顾渊在前,他脚步稳健,身形厚重,行走间便有渊渟岳峙的感觉散发开来,楚惜情在后,纤细柔弱,便似是依人的小鸟。 正午的阳光正好,楚惜情心中闷气,抬头看那人走动间身后的影子也是扩大开来,心中一动,雀跃地踩在他影子上,心里大乐,一时乐此不疲,像是孩童一般踩着对方的影子,便好似报复了人家一样欢天喜地。 正踩得高兴,忽然前面的影子不动了,楚惜情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他,踉跄了一才站稳了,抬眸就看到对方眼睛里似乎有笑意闪过,像是一个大人看调皮的孩子。 楚惜情顿时脸腾的一涨红了,只恨不得一时有个地缝钻去,老天,她怎么会做那么幼稚的事! 但退后几步,再看他仍旧是那张冰块脸。 她一定是眼花了! 楚惜情自我安慰。 “到了。” “啊?多谢顾大人了……”她慌慌张张地转身就想赶紧地进慈静庵去。 “等一。”顾渊的声音沉稳有力,就像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厚重感,此刻,这声音却带着些奇异的情绪:“楚姑娘,以后出门还是带上丫鬟婆子,如今日这般独身一人,一旦为人识破,会更加危险,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 “哦……”楚惜情还一时没反应过来呢,等她明白过来,顿时杏眼圆睁,“你,你说什么?什么姑娘?” 他刚刚喊她姑娘! 顾渊挑眉看着她:“难道你要告诉我,自己不是女子么?姑娘的伪装之术在日后或许还可能骗人,现在么……” 你难道不是女人么? 言情海 正文 救命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救命 说话间他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楚惜情便觉得浑身不自在,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有些恼羞成怒,她不就是图省事儿,这要不是之前披风弄脏了,怎么会被他发现? 现在被他如此一说,楚惜情又羞又气,争辩道:“对,我是女人。我就是喜欢扮男装如何,男装行走自由,没那么多拘束,我便是喜欢又怎么了?” 顾渊看向面前的少女。 她昂着头,脸上带着羞恼的神色,黑眸燃烧着熊熊火焰,香腮也鼓了起来,仿佛一枝怒火玫瑰,一只气鼓鼓的小青蛙,瞪圆了眼睛看他。 这般样子也着实好笑。 顾渊轻咳一声,平静地说:“没说不可以。” 楚惜情一怔,却又听他说:“好像每次看到你似乎都要发生些事情,楚姑娘,今日之事颇有些风险,你最好早日回家,不要在山中久居。” 楚惜情一听他这话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这叫什么话,他是说她是扫把星吗,什么叫每次碰到她就得发生事情? 她忍不住反讽道:“如果不碰到大人,我想小女子应该是没有危险。” 每次遇到他她就要倒霉,这到底是谁有问题? 还是他们八字不合? 一说完看到对面男人幽冷的眼睛,她顿时打了个寒噤,老天,她怎么忘了这个不知道背了多少冤魂的家伙是多么可怕,竟敢跟他呛声? 顾渊身上寒气似加重了,他黑眸微眯,身上的无形威慑直让楚惜情喘不过气来:“楚小姐想是懂得化装之术了?女扮男装,既要掩饰喉结,又要抹去耳洞,还要隐藏身形,步伐更要男儿气魄。如今日这般山林险僻,更不能跟陌生人单独在一起,否则的话,就会像现在这样——” 楚惜情被他明里捧暗里贬的话孙得脸色阵青阵白,这个男人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她又不是他手的兵,凭什么这般教训她? 楚惜情正恼怒,忽闻他最后的话,面色一变,但见面前男人朝她走过来,顿时吓得面如白纸,声音颤抖,“你,你想干嘛?” 她这才想起他的话来。 山林险僻,更不能跟陌生人在一起,否则的话就会—— 杀人?劫色? 楚惜情慌张地往后退去,一个踉跄居然跌倒在地,她惊慌失措地看到顾渊弯腰低头,伸出手似乎要触摸她,顿时半闭着眼睛惊恐地大喊起来:“救命啊,来人啊,非礼啦!” “你东西掉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清冷如初。 楚惜情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他手上的银簪子,忽然间脸色先是充血发红,接着紫涨起来。 她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一时间无颜见人,只觉得对面那个男人平静的脸似乎也带着些嘲讽和调侃,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哈哈,一章大概在快11点40吧更新。这章写得好欢乐哦 救命 言情海 正文 姑娘果然高风亮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姑娘果然高风亮节 老天,她刚刚喊了什么,非礼? “这东西是你的吧,抓李福如时掉的,物归原主。”顾渊低敛了眉目,看着眼前呆滞的少女,差点忍不住想笑,只是,这时候如果笑了,这姑娘会不会羞得撞树? 楚惜情好半晌才回过气来,只觉得胸口气闷,看他手里的银簪子,一时赌气,泄愤般叫道:“这是扎过那混账的,我不要了!扔了吧!” “不要了?” 顾渊看向手里的簪子,这是根精致的兰花缠枝纹银簪,花瓣细腻,栩栩如生,算是上品了,分量不轻。 他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既然姑娘不要了,那此物便算是赃物了。顾某听赵知府说到绍兴的养济院准备扩建,这簪子便算姑娘捐出去造福百姓了。楚姑娘果然高风亮节,时候不早了,顾某先告辞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也没回头,只是道:“姑娘不宜久留山中,早日回城吧。” 楚惜情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厮只没几个呼吸功夫,便极快地消失在她视线中,揣着她的兰花簪子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她一张俏脸是变了又变,好半晌才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肝儿疼,怒火冲天,对着那家伙离开的方向大吼道:“顾渊你个王八蛋!” 那是她的簪子,她啥时候说不要了就是给他了? 他怎么能那么无耻,那么理所当然地就拿着她的东西走了呢,美其名曰是捐给养济院给孤寡老人养老的,可那需要他替她做吗? 他要不是说那些惹人误解的话,她怎么会失去理解误会了,怎么会气得脑子都昏了! 楚惜情气得失去理智了,直骂了好半晌,忽然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喊。 “姑娘,您干嘛呢这是?奴婢都急死了,那边几次说叫您回去用饭了,还不见您回来——咦,这是怎么了,好多血!” 梅香惊叫起来。 楚惜情这才看到她,才想起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赶紧回慈静庵才是正事。 她收敛了怒气,沉声道:“先别问了,回去再跟你说。” 遂带着梅香走后院回去,婴宁还在这守着,见到她忙笑着过来。 楚惜情跟梅香简单说了之前的事,把梅香吓坏了,“不行,以后姑娘出门还是不要换什么男装了,带上丫头婆子才行,这太危险了。” 楚惜情一听这话跟顾渊说的没有不同,心里就是郁卒,只闷声道:“先不说这个,披风你看能不能洗干净,如果不行就烧了,对外面就说是刮破了没法补,拆了。” 梅香蹙眉道:“应该还能,奴婢试试。” 这边厢顾渊回了之前的树林子,他拿了个汗巾把银簪包住装进衣袋里,顾炎迎上来,就看到自家哥哥脸上带着些笑意,似遇到什么开心的事。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晕,用预发的11点的63章,没显示,偶回来才发现,重新传了。顾渊童鞋,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那个,说一,思思的VIP读者群115239656,只接受红袖添香正版订阅的读者,初级以上VIP会员加入,其他亲请入普通群200933871,请支持正版订阅,谢谢,这个真心花不了多少钱的,每个月几块钱罢了,买个便当都不够啊亲…… 姑娘果然高风亮节 言情海 正文 被顾渊给气的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被顾渊给气的 “哥,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山都搜完了?那就列队回城。” 顾炎一脸迷糊,这边厢跟哥哥一道了山,跨马离开,心里还犹自琢磨着,难不成哥哥是因为抓到了李福如高兴吗? 不至于啊。 —— 楚惜情一肚子闷气,回禅房换了衣服,吃了饭,一会梅香回来,“姑娘,那披风奴婢给洗干净了。” 楚惜情闷声道:“我先睡会。” 这一上午折腾的,她是又累又气,这一觉睡到向晚时分,红玉进来喊她起来,却怎么也叫不醒,这才发现楚惜情脸色泛红,一摸额头,居然发烧了。 红玉吓得连忙喊人,又惊动了慈静庵的庵主静安师太,梅香着急,便叫人去请药婆婆过来给楚惜情看病。 等楚惜情醒过来,只觉得头晕目眩,睁开眼听到房内有人在说话。 “师妹,这孩子你多照看着,她也不容易,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倒在这儿碰上你。” “师姐放心吧,楚姑娘好歹也是楚家小姐,不会有什么人为难她的。” 楚惜情心中奇怪,这是谁在她房里说话呢? 扭头一看就看到婴宁端着个青花瓷药碗过来,见她醒了,高兴地过来比划着,把药碗端过来要喂她吃药。 “惜情醒了。”药婆婆慈爱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一边还有个身穿浅灰色道袍的中年女尼,容貌端秀,气韵不凡,一双黑眸更是晶亮有神,见她醒了,双手合十笑道:“楚小姐终于醒了。” 楚惜情讶异地看着她们,一手摸着头,梅香和红玉都已经进来了,梅香红着眼睛道:“姑娘可吓坏奴婢了,好端端的就发烧了……” 发烧了? 楚惜情心道,难道是白天受惊所致,还是她被顾渊给气得? “楚小姐先把药喝了,若是想吃什么,贫尼让厨房给你做些素斋。”静安上前说道。 “谢谢师太了,红玉,你去到厨房给我备几样吃的,就些粥就行了。” “哎,奴婢省得。”红玉连忙出去了。 楚惜情打发了红玉走,一边喝了药,这药汁颇苦,她皱着眉头喝了,问道:“静安师父认得药婆婆?” “她是我师妹,多年前就失散了,没想到到在这儿碰上。”药婆婆叹道。 楚惜情诧异道:“师妹?” 静安点头:“景朝没开国时,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一直是乱世,那时师姐四十多岁,我跟她都是天一门的人,师姐学的是医术,我彼时我才十几岁,没学到什么,后来发现了些变故,大家各自失散了。” 药婆婆叹道:“世事无常呐,没学到一转眼就是三十年过去了。” 楚惜情也没料到竟还有这般故事,便安慰道:“婆婆不用伤心,如今能遇上也是缘分了。” ----第一更呵呵,回头傍晚更第二更。 被顾渊给气的 言情海 正文 八字不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八字不合 静安笑道:“我听师姐说你跟她学医术,你一个闺秀出门去也不方便,不如我请师姐过来,你每日找我听佛法,也是能掩饰过去。” 静安显然是个冰雪聪明的人,也不问楚惜情为何这么做,要隐瞒是为了什么。 药婆婆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先回去了。” 静安留药婆婆在这住一晚,两人久不见面,此刻也是想叙谈一番。 楚惜情这番吃了药,又吃了点粥,但觉舒服了点,心中颇为郁卒,也不知道跟顾渊那家伙是不是八字不合,怎么每次碰到他,她怎么就是有病有灾的? 次再看到他,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无话,第二日早起,楚惜情感觉烧退了,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 一早吃了药,又吃了好几个素馅包子,一碗薏米百合粥,三两样小菜,饭毕,换了一身天水碧的绣芙蓉花交领右衽长袄子,黑发随意挽起个纂儿,戴着多银蕊堆纱芙蓉花,半靠在窗的藤椅上读书。 香玉在门口正跟梅香说话,忽见药婆婆跟静安师太在院门口,正跟那婆子说话。 梅香忙过去请她们进来。 “小姐好多了,烧也退了,还要麻烦婆婆给再看看。” 几人进得院子,便见得菱花窗半开着,今日的阳光颇好,楚惜情正专注地低头读书,娇俏的脸蛋隐在日光中,有种沉静的美。 见她们来了,楚惜情放书起身过来迎接。 “已经好很多了,婆婆开的药很好用。” 梅香上了茶,三人正坐着说话,不想外面吵闹起来,小丫鬟葱兰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红玉拉住她,骂道:“急得甚么样子,冒冒失失的,外面怎么了?” “红玉姐姐,外面——”葱兰低声说了两句话,红玉听得直皱眉头,“你且去外面看着,我去回了姑娘。” 红玉进来回道:“姑娘,朱公子来了,在庵堂外面,说要见您。奴婢不敢擅做主张,还请您示。” 楚惜情一听,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他来做什么?哼,你去传个话,让他走吧,我不会见他的。” 楚惜情哼了一声,那厮现在后悔了? 没用了,重生过一回,她早就看清了朱昂那人的人品,这样的男人,她绝没有再留恋的意思。 不过现在为了计划,暂时还可以利用利用他,他想见她就见? 怎么可能! 药婆婆和静安对视一眼,药婆婆安慰道:“我也听你说过朱公子的事,唉,你也不须伤心,惜情你是个好女孩儿,总会找到如意夫婿的。” “婆婆……”楚惜情不依了,“您可不能这样笑话我呢,嫁什么人,我倒宁愿学您这般。” 药婆婆摇头道:“好孩子,女人还是要有个归宿,不要这般灰心。” ----昨天少更了一章,今天三更呵呵,周末愉快。 八字不合 言情海 正文 匪我思存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匪我思存 楚惜情默然,她自重生后想的都是报仇的事,感情上的事,前世她曾经倾心去爱过,可最后得到的却是遍体鳞伤。 她已经无力敞开心扉再去毫无保留地去爱了。 没想到这边红玉很快就去而复返了,为难地说:“小姐,朱公子不肯离开,说一定要见您,要是您不肯见他,他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楚惜情脸色阴晴不定,冷笑了一声:“那就让他等着好了。” 里的气氛一子冷了起来,静安见状,便起身告辞,药婆婆便也离开了。 楚惜情送她们到门口,蹙眉道:“你去跟他说清楚,他爱等让他等着。” 梅香在一边瞧着,欲言又止。 一直到中午,红玉又过来回话,说朱昂还在慈静庵外面等着,一直没离开。 梅香劝道:“姑娘,您真的不见子远少爷?但是之前他是被二姑娘骗的嘛,再说他现在都回心转意了,难道您想便宜二姑娘了?” 楚惜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是否旁人也是这种想法,那未可知,可是经历了前世那些事情,叫她真的很难再接受朱昂了,现在她对他,除了厌恶,也真的没有其他感情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难道你家小姐,就只能选他了?” “哎呀,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嘛,这不是两家一直交好,知根知底的么?” 楚惜情慢条斯理地用着饭,淡淡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梅香心中疑惑,她脑子里开始盘算,这小姐不选朱昂,那倒是武昌侯世子很合适呢—— “姑娘,不是这几天是钱夫人的寿诞么,到时候老夫人肯定会叫您一起去的,咱们要不要备些礼物什么的?”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笑骂道:“你倒是管家婆似的,以后谁有娶了我家梅香去,才真是一辈子的福气呢。” 梅香大窘:“姑娘,您又笑话人家,人家这说正事儿呢。您看武昌侯夫人不是很喜欢您的吗?” “你什么改行做月老了?” 主仆二人说笑了一会子,楚惜情看外面天气不错,恰好院子里还有以前住的时候留的风筝,叫人取了来,带上丫鬟婆子去后院里放风筝去了。 午后的阳光温暖宜人,楚家的丫鬟婆子帮楚惜情放了两个风筝,楚惜情自己选了个蝴蝶风筝,一瞧上面还有自己曾经提过的《诗经》中的一首诗。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她一时有些感慨,这还是彼时她跟朱昂感情好的时候提的呢,那时候她幻想着朱昂对她一生一世,故而写这首诗。 “放开吧。” 蝴蝶风筝在半空中高了起来,楚惜情半眯着眼睛,看着那风筝高高起,仿佛是一种过去被释放而去,心中空寂安静。 恰在此刻,不知道外面是谁吹奏起了长箫,音调幽深静美,回旋多情,让人一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匪我思存 言情海 正文 风筝误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风筝误 是一曲《古刹幽境》。 那宛如山涧清泉流淌的曲子滑过人心,似乎这风,这松林,这古刹一刹那间都变成了故旧的画卷,唯有钟声入耳,泉声幽幽,箫声本就深幽,吹奏这曲子,更是让那种佛家清静的禅韵越发深邃迷人起来。 “这是谁在吹曲子呢?”院子里的小丫鬟和小尼姑都听入迷了。 这曲子似乎有能够让人心灵安静来的力量。 手中的风筝一松,那漂亮的鹅黄色大蝴蝶随风而去。 “哎呀,风筝了!” 梅香叫了起来。 众人这才看到那蝴蝶风筝已经被风吹得飘上了远空,朝着山间去了。 “快去拾回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 那蝴蝶风筝了一半,钱就断了,于是晃晃悠悠直往林子里栽了来,正落在一人脚边。 箫声停顿了来。 柳裴然看了看那风筝,仰头看远处的慈静庵。 他穿了身秋香色缠枝莲纹的提花圆领袍,乌发束着银冠,面如冠玉,俊秀绝伦,颇有些出尘公子的意味。 低头拾起风筝,瞧见上面提的一行娟秀的行书,“是她写的么?” 柳裴然自昨日回去,辗转反侧,便想来见一见楚惜情,但是到了慈静庵这边,又十分踌躇。 他见到楚惜情说什么? 难不成要质问她是不是女人? 柳裴然心中十分纠结,一时烦闷,便用了支箫曲排解,也存了心思,希望她这个爱乐之人能被引出来。 他正瞧见慈静庵里放风筝,不想正好这风筝就掉了来。 再往那儿一瞧,便瞧见后门开来,一气儿钻出来一些丫鬟婆子尼姑,猜她们定是出来寻风筝的。 不过片刻,果然见数人往四边去寻,却有个穿天水碧撒芙蓉花长袄子的少女往这边寻来,少女脚步轻快,七拐八拐的,竟是把身后其他人都给甩得远远的。 倏忽之间,少女就已经到了跟前,先是瞧见地上的风筝,上前捡了起来,眉间带笑:“竟是落了这么远……啊!” 楚惜情一转头瞧见了对面有人,定睛一瞧,顿时脸色一变,呆了半晌。 柳裴然,怎会是他! 坏了,她现在可是女装,他定会认出来的! 对面的柳裴然一时也是呆住,他可没想到,居然真的就是楚惜情来了。 他从未见过她女装的扮相,此刻但见面前少女因为剧烈跑动俏脸泛起红晕,白里透红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明眸转动间仿佛黑水晶游走,灵气逼人。 男装的她显得**俊俏,女装却显得轻灵动人,仿佛不知哪儿的仙子偷入了凡尘,明眸流转,霎那间竟是一缕光芒倒映进他的心中,激起波光涟漪。 柳裴然心中一时莫名悸动起来,竟是呆了。 楚惜情硬着头皮,心中叫糟,“这位公子,这个——” ---嗯嗯,求个推荐票,咖啡啥的…… 风筝误 言情海 正文 楚兄的妹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兄的妹妹? 柳裴然见她尴尬的表情,一时明白过来。 现在的情形的确很诡异,他是该说破他看穿了她的身份呢,还是不说破呢? “我——” “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开口说话,顿时又是呆滞得停了来。 柳裴然见远处还有人往这边来,顾不得别的,犹疑地问:“姑娘是楚玉的妹妹吧?” 楚惜情正愁着不知道怎么解释,忽听柳裴然问话,一时杏眼圆睁,吃惊地看着他。 她真没想到柳裴然自己居然给她就找好理由了! 妹妹? 这理由还真是—— 楚惜情嘴角抽搐了一,状似惊讶地问:“公子认得家兄的么?” 柳裴然掩唇轻咳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姑娘跟楚贤弟长得那么像。令兄才华颇高,柳某很是欣赏,还想问他讨曲谱来着。” 楚惜情干笑了一,略有些心虚地说:“这样啊——”她看到柳裴然手里拿着箫,忙转移话题:“刚刚是公子在吹曲子的么?您的曲艺才是高超呢,家兄颇有不及。” 柳裴然面色古怪地看着她,现在的对话真真是怪异极了,两个一起装傻,这般模样,叫人知道内情的,怕不要笑死了! “姑娘客气了,上回见楚贤弟时,曾想跟他要葬花吟曲谱的,不知道姑娘能否代为通传一声?” 楚惜情犹豫起来:“这——” 见她犹豫,柳裴然立刻想到她女儿家出门不便,便连道:“我会经常来龙山的,若是姑娘得了曲谱,可以遣人去越王台寻我,或者我到这儿也是可以。” 楚惜情这才笑道:“好,我回头会转告家兄的。” 见她笑颜灿烂,仿若春花明媚,柳裴然一时惊艳,舍不得转开目光,这人生得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这时直盯着楚惜情瞧,一时只臊得楚惜情霞双颊,忍不住嗔目瞪他。 柳裴然脸上便红了起来。 楚惜情心中好笑,这人居然这么容易害羞? 前世今生,这般纯粹干净的男人也真是少见了,他身上有种特别干净的清透感,笑起来更是让人不自觉会沉醉在那种温暖之中,这会儿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何时能再得见令兄?” 楚惜情心中吐槽,你可不是见着了么! “这个可是难说了,呀,我得回去了。” 楚惜情回头瞧见两个婆子往这边跑过来了,怕他们瞧见柳裴然在这儿,到时候可怎么好说突然见到个陌生男人的事儿? “这就走么——” 柳裴然心中失落,但觉有些不舍,楚惜情急忙道:“你快些藏起来,被我家人瞧见可不好说。” 柳裴然见的确有人来了,这才依依不舍地说道:“好,我会常来的,小姐要是得了曲谱,使人传讯给我,我便来取。” ----呵呵更新啦,今天周末啊,周末愉快。还有一更。 楚兄的妹妹? 言情海 正文 你找错对象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你找错对象了 楚惜情心道:还真是个音痴呢! 柳裴然这才隐身往林子深处躲去,藏在大树后面,瞧见楚家两个婆子过来了,见到楚惜情嘴里埋怨道:“小姐怎亲自来了,可是羞煞奴婢们了,这事儿可怎么敢劳烦您亲自动手呢?” 楚惜情若无其事地说:“这不是想出来走走么,就在庵门口,能有什么事,回去吧。” 她拿了风筝便平静地按原路返回了。 两个婆子无奈,但又不敢得罪了楚惜情,便自跟在身边一道回去了。 她一只手背在后面,朝远处的柳裴然挥了挥手,仿佛是在道别。 柳裴然瞧着她仿佛似一只蝴蝶渐渐去,不多时就是进了慈静庵里,关了门。 柳裴然心中忽然有些空落落的,徘徊许久,才颓然山。 不过到了山,他又是高兴起来了。 他来求曲谱,这样岂不是又能看到她了么? 于是便心情大好,满面春风,少年心中颇似吹皱了一池春水,心中荡漾,满心期待。 一直到黄昏时分,丫鬟来报,说朱昂还在门外守着,一定要见楚惜情,否则他就在这儿不走了。 红玉便劝道:“姑娘还是见见朱公子吧,这样他守在慈静庵外面总不是个事儿。” 正好家里派了人过来,说是老夫人喊她回府,楚惜情心道这山上也实在是不能待了,便道:“不用管他了,先回府吧。” 丫鬟婆子花时间收拾了一,静安过来送她,小尼姑婴宁有些不舍地送她到门口,还做手势问她什么时候再来。 “有空会常来的。”楚惜情说道。 打开门,果然瞧见朱昂正在慈静庵门外坐着,一边小厮环绕,又是茶点又是火炉子的,瞧着倒像是郊游呢。 楚惜情心中嘲讽,他这还有点儿诚意么? “惜情!”朱昂见她出来,顿时眼睛一亮,大步走了过来。 此刻天色已是渐渐黄昏,夕阳西,落日的余晖洒在山林间,折射在庵堂明瓦之上,散发出最后的光芒,楚惜情身子半掩在落日中,眸光清冷,淡淡道:“朱公子,你也请回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惜情,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见楚惜情披着披风便往外走,身边还跟着丫鬟婆子提着行李,朱昂连忙追了上来。 “我没生气,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朱公子须笑得这个道理,就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我楚惜情可再经不得再被人污蔑一次了。” 朱昂有些尴尬,其他丫鬟婆子都很自觉离得远远的,他上来小意赔着笑:“是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不是我也是被人蒙蔽了?你原谅我吧,我想跟父亲说我们定亲的事情,明年我中了举人就成亲好不好?” 楚惜情嘴角勾起,她回眸温柔地笑着,笑容甜美动人,一时让朱昂有些失神,“你找错对象了,这话可以跟二妹去说。” ----接来的剧情更精彩哦。 你找错对象了 言情海 正文 这只是利息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这只是利息 说罢,便是扭头过去,抬头挺胸扬长而去,把朱昂扔在脑后,极其潇洒地大步山。 朱昂一呆,便见着楚家的人纷纷从他身边穿过,不多时,梅香出现了,对他说道:“朱公子,您呀,还是也回去吧。” 朱家的人也是围了过来,朱昂脸色阵青阵白,许久才带着些丧气和懊恼道:“山!” 黄昏时分,暮色四合,楚惜情一行人回到了楚宅,便见到老夫人身边时候的大丫鬟襄荷在垂花门前候着,见楚惜情回来,急忙抢步上去施礼,“大小姐,您快去荣寿堂瞧瞧吧。” 楚惜情垂目看她,眸光微动:“怎么,出了何事?” 襄荷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是夫人和二姑娘出事了。” 楚惜情眸光微微一变,随即不动声色地惊诧问道:“是怎么了?我且瞧瞧去!她们可没事了?” 说罢便急匆匆地就往荣寿堂去了,襄荷见她如此,便低头敛眉跟着急忙去了。 梅香得了吩咐,让红玉先带人把东西送回湘园,自去荣寿堂侍候。 “夫人中午过去瞧二姑娘,后来就在那吃了些饭,又使人做了蜂蜜红枣茶,也不知道怎的,傍晚过来请安时,夫人就突然昏厥了,还上吐泻,二姑娘也是……” 楚惜情心里看了眼襄荷,心中冷笑:看来这叫她回来是兴师问罪了? “瞧着真真吓人,奴婢可都从没见过那模样呢,大小姐,老夫人这才说您一个人在山上住着不安全,所以喊您回来,再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襄荷。”楚惜情感慨地拍拍她的手,看了梅香一眼,“你做得好呀,伺候得祖母安顺,这会子出了事儿,才见着你伶俐稳重了。” 梅香上前递了个封儿给襄荷,笑道:“襄荷姐姐惯是能干,可不是奴婢这种拙嘴笨腮的,您瞧瞧,咱们主子都想要您过去伺候了呢。” 襄荷生得眉眼标致,因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衣饰穿着较为素淡,不过鬓间戴着老夫人赏的金首饰,倒显得比寻常丫头贵气。 “啊呀真是折杀奴婢了,这怎么好呢……” 襄荷嘴上说着,推让一回便是把东西收了,暗自一摸分量不轻,拿人手软,她便低头笑道:“大小姐,这回过去怎么说您也得仔细着点。听人说这蜂蜜红枣茶的方子是从您这儿得来的?哎呀,这就到了。” 楚惜情嘴角微微上扬,眸中有一道诡光一闪而逝,黑瞳在红灯笼映射漆黑中带着鬼魅的妖娆。 是她给的,她就是故意的,那又如何? 倒是不想张氏拿去给女儿一起用了,这倒是真真有趣了。 现在,不过是收点利息! 楚惜情半垂眼帘,掩去眼中的杀气。 进了荣寿堂,堂中已经是热闹非凡了。 --好戏登场…… 这只是利息 言情海 正文 渔翁得利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渔翁得利 老夫人高坐正堂,脸色沉着,手上一串紫檀木的檀香佛珠在手中来回转动着,一身撒金暗紫的万字纹福寿出毛披风在她身上更添几分威严,首站着她叔母卢氏秀娘,正跟楚惜忧的亲娘柳姨娘问话。 一边儿还站着几个姐妹,正议论纷纷。 待见楚惜情到了,一个个顿时戛然而止。 楚老夫人也终于是抬头看了过来。 “孙女儿给祖母请安了,祖母,我母亲和妹妹她们呢,到底是怎么了?”楚惜情一进来便是哭得梨花带雨,直扑到老夫人膝,拿着绢帕抹着泪,“我走时还好好的,这两日孙女在庵堂里礼佛,竟不知道家中出了大事!” 楚老夫人微眯起老眼瞧她,旁边叔母卢氏已经说了起来:“哟,惜情可算回来了,你看看整个楚家都是闹得鸡犬不宁的,尤其是娘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受这番惊吓,你这孩子,哪怕再如何气惜颜,也不能这样吧?” 楚惜情惊讶地看着她,羞愤道:“叔母何出此言?难道惜情做了什么对不起祖宗的事么?都说叔母是个精细人儿,惯会打理家事的,倒真不知道叔母还会未卜先知,是个半仙!” 卢氏一贯喜欢吹捧张氏的,平日里倒还罢了,如今情况显然对楚惜情不利,她更不可能帮着楚惜情的,便是拿了主意想讨好了张氏,顺便还把自己想办的事情办了,简直是一箭双雕。 不曾想这番如意算盘,却被楚惜情明钞暗讽的,弄得卢氏脸色尴尬不已,甚不好看,只是仗着嘴巴厉害,顺便把事情推到了柳姨娘身上。 “你这孩子说得什么混话?这可不是叔母胡说,柳姨娘,你刚刚去侍奉大嫂,说说那到底是怎样了?大夫是怎样说的?” 柳姨娘心中不快卢氏把事儿推她身上,但听老夫人说道:“说吧,惜情你也仔细听听。” “是,婢妾之前去服侍夫人和二姑娘,两人都是上吐泻,大夫来说是夫人和二姑娘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问了丫鬟知道是中午吃了韭菜,刚吃完饭就又吃了蜂蜜红枣茶,这会引起腹泻,严重的还会昏厥。夫人就说蜂蜜红枣茶的方子是大小姐献给她的。” 韭菜? 楚惜情眸光微动,之前从红玉那里打听来的消息,知道她继母张氏的菜单里隔几日总是有豆腐的,而蜂蜜和豆腐同食很容易引起昏迷腹泻。 韭菜也同样有这种效果,但之前的菜单并没有这个,大厨房那时候还没进韭菜。 这么看来,这事儿恐怕还没那么简单,怕不是有人打听了张氏最近的习惯,借机生事,而出了事,吸引关注的只会是她楚惜情! 她看向在场的人,谁会这么做? 做任何事都有目的,这目的是想一箭双雕么,借此事害了张氏和楚惜颜,顺便把她拉水,最后渔翁得利的是谁? ----o(∩_∩)o~求支持 渔翁得利 言情海 正文 兴风作浪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兴风作浪 想利用她楚惜情,她就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祖母,惜情真的没有要害母亲啊,再说这个茶是我自己弄来喝的,并没有特意想要献给谁。是母亲来看我,见到了说喜欢才问了做法,我也不知道会有这种忌讳啊,而且蜂蜜茶一向是不好吃完饭立刻就用的,我明明告诉过母亲的啊——” 楚惜情当即泪水涟涟地哭诉起来:“祖母,惜情的性子您从小就知道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说我记恨妹妹,若真如此,我大可嫁给朱昂了,也不会选择放弃了。” 楚老夫人想起楚惜情的为人,她的确从小就很善良,会照顾弟妹,从来也不是个争风使性子的人,她实在不太能想象楚惜情有这种心机智谋。 若是如此,朱昂当初能被惜颜抢了去? 如今她本就吃亏了,还要被污蔑也实在过分了些。 周围其他人面色各异,卢氏正要说话,女儿楚惜莲扯了扯她衣袖,“娘,您就别掺和了!” 卢氏瞪了她一眼,哼声道:“惜情如今也真是伶牙俐齿,现在大嫂和颜丫头还躺着呢,一句话就算打发了?” 楚惜情挑眉看向她,卢氏这般不依不饶,却是为何? 她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一边的楚惜忧闻言上前跪倒在老太太跟前,“祖母,大姐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因为前阵子的事,也不可能这样做的。因为大姐一向心怀坦荡,之前她在庵里呢,哪里会知道府里的事?” 柳姨娘忙道:“你这孩子不要乱说话,这儿哪轮得到你说话?” “柳姨娘说得对,我说惜忧呐,你可不要感情用事,你就知道没人打听了厨房的事,有心安排了来?娘,这事肯定是要查清楚的,不然我楚家的家风何在呢?”卢氏在一边叫道。 楚惜情半眯起眼睛,这一个个唱红脸唱白脸的,倒是演得热闹! 她躬身给老太太磕了个头:“祖母,二婶说得好,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免得真有人借着此事兴风作浪。” 老夫人点点头:“查自然是要查的,唉,你母亲和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正好后日要去给武昌侯夫人祝寿的事怕是不成了。” “孙女留照顾母亲和二妹,到时候就有劳惜忧,惜莲妹妹去了,也实在是巧了,赶在这当口,只能劳烦二婶去了,到时候也是公侯夫人聚集,颇为热闹,二婶就要操劳些子了。” 楚惜情微微一笑。 老夫人若有所思,卢氏脸色有些不好,皮笑肉不笑地说:“看你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么。” 楚惜忧忙道:“这怎么好,我也留照顾母亲和二姐。” “我也不去了。”楚惜莲说。 卢氏便骂女儿惜莲:“胡闹,都不去了成甚么样子?” 兴风作浪 言情海 正文 演得真真的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演得真真的 楚惜情淡淡道:“妹妹们都是颇负才情的,惜忧一早就开始为寿宴做准备了,怎能不去?惜莲妹妹你也要去,你是叔母的嫡女呢。至于我如今却是最不中用的,在事情没查清楚前,就不出门了。” 说罢,便对老夫人道:“祖母,孙女儿想去照顾母亲,先过去瞧瞧。” 老夫人没反对,摆摆手让她去了。 “姐姐,我也跟你去。”楚惜忧说话间也是跟了上去,楚惜莲和楚惜兰也要去,老夫人摇头道:“你们都不要去了,一堆人挤里,反倒不畅快,都回去等消息吧。” 待人都离开了,老夫人半靠在迎枕上想着事,王妈妈进来回话:“老夫人,奴婢去厨房查了,说是今个恰有新鲜的韭菜,夫人去看二姑娘,就在这用了饭,厨房的人就进了韭菜,原是单子上没有的……” 老夫人半耷拉的眼皮抬了抬,忽然重重捶了一拳头桌面,冷笑道:“作吧,他们就作死吧,哪日不气死我才算罢休。你瞧见没有刚刚的样子,惜情丫头不过就送了个蜂蜜方子,转眼间就有人能给弄出这么一个局来。老二媳妇自以为聪明,三丫头也是个心胸狭窄善妒的偏偏还演得真真的,为的居然就是个去赴宴的名额!他们就那么想上杆子巴结武昌侯家?” 王妈妈忙上前给老夫人捶背顺气:“您消消气,这事儿不是还没定数么?” 老夫人哼了一声:“我吃的盐比他们走的路都多,这点儿把戏,竟在我眼前耍一个个真当我老婆子瞎了眼!依你看,这事跟惜情有没有关系?” 王妈妈虽然是老夫人的心腹,但这种话题还是不好回答,想了想只道:“惜情小姐性情温柔,虽然出了那件事,也没见她怨过谁。” 老夫人颔首,片刻道:“那丫头要真这么厉害,还能让惜颜算计了去!你仔细问清楚她这几日在山上都做些什么。唉,绍兴到底不比金陵,难怪这些丫头眼皮子变得这么浅,若是在京城,怎么也不该为了个武昌侯世子就如此胡闹。” “老爷总还是要回京的。” “你回头叫他来,我有话跟他说。” ---- “大姐,我信你,这件事定跟你无关的。”楚惜忧在跟楚惜情转道去荣寿堂东厢房的时候如此说。 楚惜情叹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多谢妹妹还信我。”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倒是二婶很是过分,怎么能那么说呢,我瞧她就是不怀好意,哼,本来没她什么事的,这回倒是代替母亲去给人贺寿了,姐姐你说,她是不是想给四妹……” “这些话不要乱说了,怎么好议论此事呢?” “哦,妹妹只是随便说说。” 两人一阵沉默。 ----还有更新。 演得真真的 言情海 正文 以牙还牙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以牙还牙 楚惜忧心情不错,这时候忽然道:“对了姐姐,前些日子从你那借来的鹤望兰花样子,昨个不小心被我丫鬟采月给在掉到火盆子旁燎了个洞,竟不能看了。妹妹气得不行,怕姐姐生气,正想自己再做一副还给姐姐……” “哦?”楚惜情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道:“这都是小事,妹妹过些日子再给我便是,或者我自己得空再描罢了。” “回头定还给姐姐。”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东厢房之前安置楚惜颜的地方,刚进门就感觉到中气味混杂难闻,热气扑人,几乎让人喘不过起来了。 楚惜情皱了邹眉,进一瞧,正堂里她父亲楚旭正在跟说话,脸色难看,见她进来,不由得怒斥道:“你倒知道回来了!” 楚惜情握拳,隔着垂花隔断,低垂的宝相花帘子里但见中塌上各躺着两人,正有丫鬟婆子在身边来回照顾,楚旭这一声吼,中顿时鸦雀无声。 这就是她的好父亲,事情还没弄个清楚,他就是这种反应? 躺在宝蓝三屏绣团狮子榻的楚惜颜猛然睁开眼睛,好像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她忽然便消瘦了许多,脸色蜡黄,眼睛凹陷,此刻却忽然双目射出仇恨的目光,愤怒地挣扎着骂了起来:“是你,就是你害我跟娘的,爹,您要给我做主啊,楚惜情她要谋杀母亲和妹妹!你个假惺惺的贱蹄子,还来干嘛,是来演戏吗?” 她骂得难听又尖酸,叫楚旭皱了皱眉,而楚惜情却只是红着眼圈哭道:“父亲,女儿真的不知道此事,之前在祖母那已回过话,祖母让我来侍奉母亲的,我怎么会这么做呢?” “你是怀恨在心!”楚惜颜乌发散乱,狂乱地骂道:“你恨我抢走了朱昂是不是,你恨娘没给你主持公道,你就是故意的……” 楚惜情走进内室在她榻边蹲,她伸手想要似乎想安慰楚惜颜:“妹妹你别这样,你身子还不好,姐姐真的没有嫉恨你。你哪怕跟朱昂成亲我也绝无二话,难道我是那样恶毒的人吗?” “你滚开,别假惺惺的了!”楚惜颜急怒攻心,竟是挥手狠狠推开楚惜情! 楚惜情眸中精光一闪,趁她大力挥手半个身子都弹出软榻外时只一个轻轻使劲,竟直接把楚惜颜也给带了出来。 “哎呦!” 砰的一声巨响,楚惜颜直接从软榻上跌了来,而楚惜情则被她甩开,整个人直跌在地上,手腕上竟擦破了皮,流出血来。 “哎呀,大姐流血了。”楚惜忧急忙上前扶她,一边忙跟楚旭道:“爹,这事儿真不怪大姐,祖母都审过了。这就是个意外,大姐之前在庵里呢,哪知道府里发生的事?大姐自请在家里照顾母亲和二姐,她的心意可是真真的。” “你闭嘴,楚惜忧别给我装好人了,她就是故意的!” ---o(∩_∩)o~不错,很热闹哦。嗯嗯,明天三更呵呵 以牙还牙 言情海 正文 嫉恨交加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嫉恨交加 楚惜颜这摔得不轻,被丫鬟婆子慌乱扶起来时,连腰都快折了,直痛得冒冷汗。 楚旭看这混乱的场景脸色铁青,大怒道:“够了,这是跟姐姐说话的态度吗,你一个女儿家,说的那些话如此恶毒,难道就是你从小的教养?” 一边的张氏微微掀开帘子,她脸色苍白,一边咳嗽一边说:“惜颜,不要再闹了,我想惜情这孩子不会这么做的。” “母亲!”楚惜情扑到张氏身边啜泣起来,手腕上还鲜血淋漓的:“女儿没有想害您的意思,这方子确实没有问题,女儿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禁忌,都是女儿的错,如果不是我献了方子也不会——” 尽管张氏心中恨得牙痒痒,她深深怀疑此事跟楚惜情有关,但是现在看她表现却又不太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好孩子,这事不怪你,也怪母亲没注意,不该饭后就用,不然兴许无事。” 张氏慈爱地说道。 楚惜颜还是怒目而视,她这几天被关在佛堂抄写佛经,每日辛苦得紧,而楚惜情呢,却跑去龙山享福去了,今日之事,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她直觉现在的楚惜情有问题! 现在朱昂也不理她了,这一切都让楚惜颜对这个姐姐嫉恨交加,恨之入骨,今日更叫她吃了这般大亏,焉能罢休? “定是她安排人放的韭菜!”楚惜颜还不依不饶的,楚旭已经怒道:“够了,你祖母既然审过了,用不着你再多话。” 楚旭还是相信自己母亲的眼力的,既然她放楚惜情过来,想是没有问题,说实话,楚旭也着实不太相信这个女儿能干出这种事来,她要真有这么厉害的心机,之前还能被惜颜给耍了? 楚惜颜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脸色阵青阵红,直恼得胃里翻江倒海,扭头又对着痰盂吐了起来,只是这回却是胃里都吐空了,只剩酸水了。 楚旭头痛得紧,正好王妈妈使人过来请楚旭去老夫人那,楚旭便先离开,留姨娘柳氏跟魏氏两人照顾。 中一阵忙乱,楚惜颜吐得没有骂人的力气了,柳姨娘叫人拿了金疮药给楚惜情上药包扎,魏姨娘是六妹楚惜兰的生母,如今也在服侍大夫人张氏。 张氏倒比楚惜颜好些,这会子正半靠在米色折枝梅花大迎枕上,由楚惜情喂药。 “母亲先忍忍,药有些苦……” 半晌,待吃了药,她又说:“祖母说您跟妹妹现如今体弱养病,后日去钱家寿诞的事就不能去了,我想照顾您跟妹妹,请二婶带着惜忧她们去。” 张氏一时愣怔了,她这是病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忘了这事儿,一听楚惜情这么说,手上动作微停了停,看了看柳姨娘跟楚惜忧,表情很是阴冷,“那倒是辛苦弟妹了,回头还得谢她了。” ---今天三更\(o)/~求咖啡,求推荐…… 嫉恨交加 言情海 正文 雷声大雨点小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雷声大雨点小 楚惜情递了茶给她漱口,一边道:“母亲且好好休息便是。” 楚惜颜心中抑郁,但见楚惜情这般模样更觉厌烦,正好此时楚惜梦在丫鬟婆子帮忙也过来了,进了子还没来得及问一句话,楚惜颜便甚是不满地呵斥道:“你也跟着来捣什么乱,这大晚上的,万一再摔着,到时候不是更乱!” 楚惜梦顿时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着头怯懦地说:“我,我就是担心娘和姐姐,想来看看——” “你不添乱就好了!” “胡说什么!”张氏不满地瞪了楚惜颜一眼,和颜悦色地招呼楚惜梦到跟前来。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骨肉,张氏还不至于嫌弃女儿,把她叫到身边安抚了几句。 “女儿也陪在您身边吧,平日都很不孝了,这会子娘就让我尽些孝道吧。”楚惜梦哀求起来。 “这怎么行,你身体惯是不好,若再病了,岂不糟糕?” “是啊,五妹,这儿有我呢。”楚惜情也说道。 楚惜梦却怎么也不肯走,张氏见她坚持,便没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人把西侧间收拾好,准备床铺,免得晚上再冻着。 夜色渐深,楚惜忧几个被打发走了,只剩楚惜梦和楚惜情,还有守夜的柳姨娘跟魏姨娘两个。 楚惜颜闹了半日,早已经困倦不堪,再没力气跟楚惜情争执,沉沉睡去了。 张氏也是睡了,只是不时翻身,看样子还在想今天的事情,偶尔看看柳姨娘,目光阴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旭也来了一趟,见妻女睡,便自回去了。 梅香服侍楚惜情洗漱,散了发髻外袍,一边给她揉nīe着酸痛的肩膀,低声埋怨着:“二姑娘真真没理,当初要不是她……哼,看把姑娘摔得,手腕子都破了。” 楚惜情半闭着水眸,半晌忽然问道:“梅香,你跟惜忧她院里的人熟么?” “不怎么熟,倒是碧柳有个干姐姐绿汀是三姑娘的丫鬟,关系很好。” “哦?”楚惜情睁开眼睛,黑眸光彩夺目,在烛光有些慑人的暗彩,她指尖轻扣着桌面,想了片刻道:“这样,你去叫碧柳找她干姐姐打听打听,最近三妹都在做些什么,她拿了我的绣帕都是干什么了?” “问这个?”梅香有些讶异。 楚惜情黑眸流转,“对,让碧柳给我仔细查清楚了,回头我有赏。” “奴婢省得了。” 楚惜情心中暂时按此事,夜深人静,她也颇为困乏,便先自睡不提。 第二日上午,大夫再来诊脉,只开了药,说是要静养,注意饮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为了此事,老夫人杖责了厨房里许多人,有几个当日正好负责的厨子被赶了出去,丫鬟婆子更是凄惨,直接杖责之后被发卖了,对外也只说是意外,并不提其他。 雷声大雨点小 言情海 正文 试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试探 知道这个结果,张氏只是冷笑了一声,并不说话。 楚惜颜却很是不满,现在她对楚惜情便是冷言冷语的,楚惜情却好心情地不予计较,仿佛一个大人在应付耍脾气的小孩子,这种感觉让楚惜颜恼羞成怒,心里窝火,干脆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地生闷气。 到午,老夫人忽然叫了楚惜情去,说是有事找她。 楚惜情才一走,楚惜颜就发飙了,跟母亲张氏抱怨起来:“娘,您就看着这个小贱蹄子耍威风!这事儿我可不信跟她没关系,您就这么忍气吞声的算了?” 张氏正吃着燕窝粥,闻言冷冷扫了眼女儿,骂道:“不中用的东西,从昨天我忍你到现在,既然你祖母都发话了,你再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是她做的你说这些话不过让人家心里乐呵,不是她做的,你说这些话不过徒惹人厌,有半点好处没有?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 楚惜颜一愣,接着便嘤嘤哭了起来:“咱们母女都被人害成这样了——” “是谁害的还不好说呢!”张氏微眯起眼睛:“都打得如意算盘,竟是当我好相与的么?” —— “惜情啊,你也是个好孩子啊,昨个的事我都知道了,手腕子的伤怎么样了?”老夫人招手叫楚惜情到榻边的小杌子上坐了,一边伸手查看着她左手的手臂:“唔,还好不严重,委屈你了,襄荷,把我那瓶金丝膏给拿来。这东西抹上,伤口好得快,免得再留疤便不好了。” “祖母,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嗔道:“祖母的东西都是留给你们的,拿去便是。” “谢祖母。” “昨个的事闹得一宿没怎么睡好。这不明个儿是钱夫人的寿诞么,我想着你们姐妹都去了,你也去吧,你母亲和妹妹只是静养就行,倒不必你在跟前伺候。” “祖母——”楚惜情有些讶异。 老夫人叹道:“你既说不愿嫁给朱昂,既然如此,那不如去寿诞吧,到时候绍兴的名流夫人也都是在的,以你的品貌,便是武昌侯世子夫人也做得。” “祖母,这……惜情不想这么急着就嫁人呢,只想陪在祖母身边伺候祖母才好呢。而且现在母亲正病着,去不去也无妨——” “怎么,你是还惦记着朱昂?” 楚惜情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眼角瞥见老夫人面无表情,眸中有厉光闪过,顿时心中一凛。 试探,这是在试探她! 如果她拒绝不去,那代表她心中还有朱昂,嫉恨生事,昨天的事就很难跟她无关! 楚惜情低垂羽睫,她握紧了粉拳,好半晌才摇了摇头,拿起帕子拭泪:“祖母,我怎会还想他,你道他这番做法,我不心寒么?现今我早已经是对他死心了,今生是绝不会嫁给他的!” ----o(∩_∩)o~,马上有个大高峰了,到时候差不多就是上架的时候了,到时候更新比较快。 试探 言情海 正文 如意算盘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如意算盘 老夫人似乎暗地里松了口气,语气就缓和了很多,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背:“唉,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祖母定会给你选个好夫婿的。明日你还是去寿宴吧,便当是散散心也罢。” 楚惜情哪还能拒绝,她低垂眼瞳,文静温柔的样子就像个与世无争的仙女,谁也不知道她微嘲的嘴角带着怎样的心思。 这样的家人,也实在是让人寒心。 楚惜情很厌烦这种感觉,她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她怀念21世纪的父母,家人,那时候她是多么快乐,为什么要把生命浪费在这里跟这些人勾心斗角? 可有些事,她忘不了! 老夫人赏了一匹缎子,楚惜情面无表情地回去照顾张氏,只字未提。 到了晚间,老夫人过来看大夫人和楚惜颜。 正好厢房里热闹得紧,卢氏等人都在,她的姐妹更是一个不少,老夫人便轻描淡写地说了让楚惜情跟着去的事情。 楚惜忧的脸色顿时变得不自在起来,她失神了片刻,才勉强笑着说:“大姐也去呀,那敢情好。” 怎么会呢,祖母好端端的这是闹得哪一出? 楚惜莲温柔地说道:“大姐一贯做事沉稳,有她在我倒是安心了。” 她从来都是这般温柔安静,总也瞧不出点别样情绪来。 卢氏有些不快,脸色便不太好,笑吟吟地说:“娘就说疼这丫头,上次就听武昌侯夫人很是喜欢惜情呢,指不定将来还能做了亲家呢。” 楚惜忧脸色一白,她握着的粉拳紧了紧,半晌没说话。 张氏却是玩味地看着这一幕,冷笑地打量楚惜忧和柳氏,不屑地撇了撇嘴,对于卢氏的话她倒是有些心思,只是默不作声罢了。 楚惜颜只是暗地里瞪着楚惜情,若是目光能杀人,兴许楚惜情早已尸骨无存了。 楚惜情看戏也似地瞧着,曲终人散,各回各家,不知道多少人要睡不好了。 回到湘园,碧柳来给她回禀事情。 “……三姑娘最近常去柳姨娘处,听说是找柳姨娘讨教想做个屏风,整日价神神秘秘的。姑娘您借给她的花样,她叫人拿去描了,但好像也没见做什么东西出来。” 楚惜情勾唇一笑,“柳姨娘那儿?” 她心思一转,忍不住半嘲讽半玩味地笑了起来,一边品起了龙井茶,笑眯眯地说:“三妹真是忙得紧呢,记得柳姨娘的绣工可是极好的。” “是呢,奴婢也听说是如此。” 楚惜情赏了碧柳一个荷包,你好好给我办事,必不亏待了你的。这些你且拿去吃茶罢。” 碧柳喜上眉梢,收了东西,磕头退了。 楚惜情莞尔,想到楚惜忧,哼了一声眸光转而凌厉起来。 “她倒是打得如意算盘,可我楚惜情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么,那么好利用的么?” 如意算盘 言情海 正文 我又不是孔雀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又不是孔雀 天光才亮,梅香已过来唤楚惜情起床了,楚惜情赖在温暖的被窝里懒得起来,梅香便急道:“还得好好打扮呢,奴婢听说昨个三姑娘就在忙着选衣裳了,怎么您还跟没事人似的?” 楚惜情半撑着巴,恼得瞪她一眼,打了个哈欠:“她爱显摆让她显摆去,你家小姐又不是孔雀,见谁都要开屏!” 梅香哭笑不得,看楚惜情这漫不经心惫懒的样儿,也知道她是不会操心今日的宴会,忙自个儿琢磨开了,去翻楚惜情的衣柜选衣裳。 等半个时辰楚惜情起了,梳洗完了,便看到梅香选了四五套衣裳,眼巴巴地问她今个穿哪个。 楚惜情其实是真不上心,只是看那丫头那可怜样儿,忍着笑选了套粉蓝绣缠枝海棠花的窄袖圆领褙子,穿了件樱草色镶梅竹纹镧边的百蝶挑线裙子,腰间打着葱白色的梅花宫绦,用了玉梅花的玉佩压裙,环佩叮当,走起路来当真仿佛**袭人。 红玉擅盘发,今日给她挽了个坠髻,几缕乌发挑落耳畔,脑后垂着几根细碎发辫,因着衣裳颜色多绿,发间便佩着根红玉五福字簪子,斜刺里用些细碎珠花点缀,显得清雅出尘,俏皮灵动,不失少女的娇俏。 楚惜情任由丫鬟装扮,瞧瞧镜子里的人,笑道:“红玉当真巧手,我竟不认得自己了,莫不是另一个我?” 众人皆笑。 “姑娘可会说笑了,您可是天生丽质。” 杜妈妈进来说时辰不早了,楚惜情便起身去荣寿堂看望祖母。 今日是武昌侯夫人钱氏的寿诞,恰逢钱氏省亲,绍兴钱家便是大肆操办,很是隆重,几乎绍兴的名流,大户人家都会去,楚家作为绍兴的名门望族,自然是要去的。 这不一早过来,她便瞧见父亲楚旭,二叔楚敬,兄弟姐妹俱都在此了。 “大姐!”一见到姐姐,楚原便高兴地跑了过去,上打量她:“姐姐真是好生漂亮,像天上的仙女。好姐姐,人家也想去,你就跟爹说说,准我请假去嘛——” 楚惜情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笑骂道:“你才十岁,去了那场合有个劳什子的用处?难道还能结交绍兴的公子们了?大哥去就行了,你呀,好好地去读书吧。” 楚原顿时垮着脸,撅嘴不忿地嚷嚷道:“我马上就长大了!” “那等你长大再说吧——” 楚旭训道:“你年纪还小,要安心读书,不要顽皮。” 楚原便低着头束手听着,老夫人嗔道:“好了好了,这时候训什么,来,原哥儿,到祖母这来,吃些点心再去上学,要好好读书,将来像你爹一样做个大官。” 张氏也过来了,她已能起来,闻言面色一暗,只是今早楚敬那孩子又病了,她心中忧心忡忡,看楚原这健康模样心中便是有些不是滋味。 我又不是孔雀 言情海 正文 满堂娇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满堂娇 卢氏在一边道:“娘可是有大福气的人,看看现在这儿孙满堂的,旁人哪有这等福气。” 老夫人笑眯眯地说道:“今个儿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会子去了钱家,莫要给我楚家丢人才是。” “祖母放心吧,咱们姐妹定不会让楚家出丑的。”楚惜忧忙说抢话说道。 今日她穿了身桃红刻丝百蝶穿花彩晕锦长袄,丁香色软烟罗百褶裙,乌发抓了个翻髻,佩戴着赤金累丝双蝶嬉春衔珠钗子,宫粉色洒金珠蕊海棠绢花,明眸皓齿,鲜妍明丽,仿佛就像那随着她走动鬓边的蝴蝶一样生动活泼,她今日化了妆,桃腮鲜妍,更显少女的娇俏,真真是丽人一个。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也不介意她插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里打着的主意谁也不知。 楚惜莲笑吟吟地说:“孙女儿只要乖乖地坐着就好了。” 楚惜情看四妹楚惜莲今日难得穿了身樱红色的浅紫镶领玉宝相对襟宽袖褙子,立领的藕荷色中衣,洒金挑线裙子,乌发梳得较为繁复,戴着几样名贵首饰,珠光宝气,跟平日的着装风格大相径庭,不由讶异,楚惜莲年纪较小,气质较为沉静,这般打扮反而不能承托她的气质,显得俗了,真不知道是谁给她选的! 楚惜情看了眼卢氏,见卢氏看自家女儿的目光似很是满意,不由了然,心中好笑,暗道:真是暴殄天物。 楚惜兰仍旧如往日的风格,穿了身银红亮缎的缠枝牡丹的高领褶子衣,显得明艳照人,她笑着道:“母亲,您身子不好,好好歇着,一会女儿回来,再去伺候您,二姐她现在如何了?” 张氏淡淡道:“只是身子虚,还躺着呢。” “母亲还是要多多休息才是,府里可不能没有您。”楚惜情上前关心地说。 众人说了会子话,楚老夫人便打发他们去钱家,张氏送他们到垂花门前,见楚旭带着侄子楚继宗上了马车,楚继方跟楚原也去绍兴府学上学去了,楚惜情几个姐妹则跟卢氏一起分坐了两辆马车,丫鬟婆子,侍卫小厮随行,便沿着街道往钱家去了。 卢氏跟自己女儿坐一车,楚惜情几姐妹一车,楚惜忧笑嘻嘻地说:“今个儿四妹打扮得可真真是亮眼呢,我都快没认出来。一看就知道是二婶的手笔,我看四妹不怎么乐意呢。” 楚惜兰掩嘴直笑,“可不是么,四妹头上都堆了好些个金银了,这是要做当铺的么?” 楚惜情微微一笑:“两位妹妹打扮得可算是天仙也似的,寻常人可是不如了。” 说罢,也不怎么理会,这马车地方不小,车厢前部用磁石镶嵌了一个鸡翅木的小几,上方有凹洞放置着一套紫砂茶具,楚惜情慢条斯理地倒了茶品着,“三妹和六妹也尝尝?” 满堂娇 言情海 正文 生日宴(1)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生日宴(1) 楚惜忧眼睛一眯,看着神情淡然自如,如菊恬静的女子,心中一突,不知道怎的就有些不自在,喃喃道:“呵呵,那也好,不知道是什么好茶?” “好像是六安茶。” “我不喜欢六安茶,味道重了些,还是龙井好些。”楚惜忧说道。 “我倒喜欢瓜片——” 几个小女子随意聊着茶品,不多时便到了钱府门前。 卢氏红光满面地了车,她今个一身紫金刻丝妆花袄裙,外披着件出毛披风,人是春风得意,拉着女儿楚惜莲,笑着招呼楚惜情几个侄女儿一道进钱府。 钱家今日甚是热闹,门前也是车马如龙,因为车驾太多,可差点儿堵在路上,幸而钱家也是甚有准备,倒也有条不紊,并未出现什么状况。 楚家人既到了,门前早有迎宾的家人,楚旭和楚继宗被迎宾的钱家二爷接了进去,楚家的夫人小姐则从垂花门进了待客的内院,不与男客一道。 待客的是钱家二夫人,大夫人正忙着主持宴席之事,钱家二夫人刘氏也很是热情,只见是卢氏来有些诧异,待得知是因为张氏生病不能前来才恍然道:“竟不知道楚夫人病了,回头可是要探望探望,这些日子上都是忙得团团转,我这会子头还晕着呢。” 卢氏心里有些不喜,但面上还是笑着:“可不是么,我大嫂也是突然就病了,连着二侄女也跟着病了,只得我来了。” “谁来不一样?快快,到那边待客的蘅芜轩去坐,这会子很热闹呢。” 刘氏招呼她们去蘅芜轩坐,自己转头又忙着招待新客人去了。 卢氏暗地里哼了一声,心里闷气,这要不是自己丈夫只是个秀才,不像大哥那样当过礼部侍郎,人家能是这个态度吗? 楚惜情瞧在眼里,上前道:“二婶,您瞧,张家舅妈来了。” 卢氏抬头一看,可不是么,蘅芜轩这边也是聚集了不少绍兴的官宦夫人,这会子张氏的娘家张家,也是,楚惜情外祖家的人也是来了,见了楚家的人,自然过来打招呼。 “大舅妈,二舅妈,两位妹妹也来了——” 楚惜情带着妹妹们上前见礼,张家几人也回了礼。 “今个儿你母亲和惜颜都没来么?”张家大夫人王氏问道,她年近中年,有些富态,没见到张氏便问起来。 一旁二舅妈何氏便瘦弱许多,闻言也点头:“是呢,可是有甚么事?” 卢氏便解释了一番。 “怎么姑奶奶病了也不往家里说一声,回头我们去探望她才是。” 楚惜情低垂眼睑,说起来自己母亲张淑珍本来是外祖父原配的嫡女,而当时张淑媛的娘不过是个二房,因得宠,生有两子,而自己外祖母却是无子,后来外祖母去世,她倒是得以扶正。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说起来张淑媛跟她亲妈倒都是一个德行! ---呵呵,今天周末啊,三更吧。本文也快上架了—— 生日宴(1) 言情海 正文 生日宴(2)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生日宴(2) 这两个舅舅跟她娘是同父异母,关系算不得好,楚惜情也从来没把他们当成亲人看待。 几人闲话着,张家大小姐已经出嫁了,现来的是大舅的二女儿芷薇和二舅的大女儿芷如,两个都是十五岁了,只是月份比楚惜情小一些罢了。 芷薇拉着她一边儿说话,白净的鹅蛋脸上带着些婴儿肥,但姿色倒已十分妍媚,今日打扮得更是夺目,有跟楚惜忧一拼的迹象,她斜觑着丹凤眼,了楚惜忧和楚惜兰一眼,哼道:“大表姐,你看看今个儿这都来的什么人,什么乱七八糟的货色也往这带,岂不丢人?” 芷薇生得妍媚,芷如姿色不如她,只堪称清秀,跟楚家姐妹一比更是相形见绌,更是不满,她从小娇惯,闻言便骄横地指着楚惜忧道:“可不是,什么人都想上枝头变凤凰了,也不照镜子瞧瞧,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楚惜忧又没耳聋,离得也不算太远,怎可能听不见,当即气得脸色涨红,要不是楚惜兰拉着,怕都要上去吵起来了。 她跟张家的这两个小姐也是见过的,平日里关系也就不怎么好,上回在钱家举办的宴会上,楚惜忧小小出了次风头,便让张家姐妹对她很是嫉恨,逮到了便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楚惜忧暗地里咬牙:等着瞧,今个儿看看谁是赢家! 楚惜情挑眉看着她们,勾唇道:“两位妹妹说什么呢,都是自家姐妹,谁来不是一样?妹妹们都是好的。” “不是我说,大表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可不要被人抢了东西才好。”芷薇面色不善地挑拨起来。 楚惜情洒然一笑,并不把她们说的话当回事。 楚惜情并没把注意力放在这里,而是打量着远处,钱家宅邸幽静曲折,这蘅芜轩周围树木参天,不远处有片水榭,搭建了戏台子,看样子待会从这里便是摆宴看戏了,客人们都在蘅芜轩内三三两两坐着,各有认识的在说话。 楚惜情看到卢氏拉着自己女儿楚惜莲去跟几个夫人说话,不由皱了皱眉,见楚惜莲不太乐意的样子,摇了摇头。 总也不能这么推销女儿吧! “也不知道武昌侯世子是个什么样儿?听说是一表人才——”芷薇一边谈论起来。 正在少女们议论武昌侯世子的时候,作为话题中心人物的世子阁,这会子却正忙着应付小妹的埋怨。 “哥,真是的,寻个人都能弄丢,怎的打听也打听不到?哥哥不是说在绍兴人脉很广吗,怎么就寻不到那天那个公子?” 一身粉色彩绣织锦美人蕉团花交领褙子的少女正气嘟嘟地瞪着哥哥,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满是不满,粉嫩的脸蛋因为气恼涨红了,正生闷气。 “幼宁,你都说了多少天了,哥哥的耳朵都要被你念出茧子了——” ----很热闹哦,好戏登场,男主,男配都会出来,那会是个啥场景呢……精英荟萃还是萝卜开会? 生日宴(2) 言情海 正文 生日宴(3)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生日宴(3) 武昌侯世子杨锦深无奈地摇摇头,揉了揉妹妹的脑袋:“今个可是母亲的寿诞,你胡思乱想甚么?早晚咱们回了京城,找不到便算了。” 杨幼宁撅起粉嫩的小嘴,“哥!” 杨锦深便拉着妹妹去见母亲武昌侯夫人钱氏,钱氏笑道:“怎的撅着个嘴儿,你哥哥欺负你了?” “都是哥啦,答应人家的事情一直没办到,亏他还说自己交游广阔呢。” 正在这时,前面有小厮过来回话,杨锦深一听连忙道:“娘,有贵客到了,我要去前院待客,先过去了。” 杨幼宁见哥哥跑了,顿时跺了跺脚,“哥,你可答应我的!” 杨锦深落荒而逃,但听得妹妹喊他,心中苦笑,这兄妹二人便是那日曾经聆听过楚惜情吹奏葬花吟的,自从那天,杨锦深就着人调查楚惜情,奈何怎么也不知道绍兴有这么一位名门公子。 枉杨锦深自诩自己交游广阔,在绍兴数月结识不少**人物,却无人识得此人,也着实颇为挫败。 “真是怪了,竟是遍寻不着!” 杨锦深如此想着,先自去前院待客。 此刻,钱家的前院正是热闹得紧,一路进来,在客厅迎接客人,在二院里则是更加重要的一些官员和亲眷,楚旭作为绍兴名门望族,又是高官出身,被钱家二爷引进了二院,正跟绍兴知府赵凌说话,忽然听得一声唱喏,“威远侯到!” 顿时在场众人嗡声议论起来。 “是顾渊顾百川?”楚旭问道:“他怎么也来了?这个冷面阎王还不回京?我记得这剿匪事该是结束了吧,茂源兄?” 赵知府压低声:“威远侯跟武昌侯关系莫逆,会来不奇怪,现在的情形,他怎可能回京?” 楚旭若有所思,举目望去,便见得威远侯爷已经转过了影壁,穿一身宝蓝色纻丝茧绸团纹狮子圆领袍,腰束玉带,乌发束着保和冠,离得尚远,只觉得龙行虎步,身形高大,俊冷的一张脸,一双眼睛目如寒星,自有一股沙场宿将带来的肃杀之气。 “果真是个聪明人,倒是懂得急流勇退的道理。” 赵知府嗤笑道:“若非如此,他怎能从一介乞儿爬到今日地位还深受皇上重视?” 众人便都上前来招呼,顾渊面色一如往常的冷淡,只随意说几句话,也瞧不出是高兴与否,武昌侯世子杨锦深听闻威远侯到了,急忙过来,到跟前便是恭敬地行了子侄礼:“顾世叔,小侄有失远迎,父亲一直惦记着您呢。” 顾渊面色和缓了些,温声问道:“老侯爷一向可好?” 杨锦深笑道:“父亲身体一向康健,倒是离京时还跟小侄提起世叔,之前小侄听闻世叔在江西,不想倒在绍兴相见,母亲若是知道您来了,定是高兴。” “正要给嫂夫人致贺。” --- 更新啦,思思是周四上架,今天星期一,星期四会发VIP章节呵呵。 生日宴(3) 言情海 正文 生日宴(4)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生日宴(4) 虽然杨锦深今年十七岁,顾渊比他也大不了几岁,可是顾渊少年成名,征战沙场,是开国功臣,跟他父亲武昌侯却是同僚,是一辈儿的人,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威远侯,五军都督府都督,这次奉命征讨叛逆教匪,杨锦深无论如何是不敢跟他比肩的。 顾渊跟武昌侯是旧识了,以前武昌侯是十分照顾顾渊的,是以两家关系也不比别人,要不然,一贯不喜饮宴的顾渊也不会特地过来送礼了。 杨锦深带顾渊去见钱氏,留众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威远侯也来了。”程昱啧啧称奇,一边看着情绪不高的好友柳裴然,拍拍他肩膀道:“我说梦白,你也不必如此丧气吧,怎么,没见到佳人,你倒跟失了魂似的。” 柳裴然自那日回去,便是心中有了事,第二日又上山去,不料却是得知楚惜情已经回返家中的消息,不由大为颓丧。 现在被程昱这么一打趣,便有些恼怒,清俊的脸庞顿时染上粉彩,耳垂泛红起来,“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只是想要曲谱。” 程昱嘻嘻笑着,挤眉弄眼,指指那边的楚旭道:“那便是楚大人,说不准今日那位楚小姐也会来呢?你且不要丧气。一会我带你去见杨锦深,也问他讨个帖子参加三月三的留园赏花。” 柳裴然一听顿时有些意动,只心中期盼起来,不知道楚惜情今日会不会来? 楚惜情倒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引发什么事情,这边女眷聚集在一处,戏台子已经搭起来,女眷们正三五成群说着话,便见钱家大夫人,二夫人等女眷伴着一位珠圆玉润的中年贵妇款款而至,那贵妇人穿着紫金色万字纹福字提花通袖衫,丁香色遍地金马面裙,发梳仙髻,佩戴着双凤朝阳挂珠钗,面容白皙丰满,双目明亮,面带笑容,不是武昌侯夫人却是谁? 武昌侯身边跟着一儿一女,那少年穿着秋香色柿蒂纹交领右衽杭绸直缀,发束银冠,眉目俊朗英挺,英气勃勃,少女则穿粉色美人蕉交领褙子,娇憨可人,伴随着这美妇而来,便好似是皓月朗星,灼灼生辉。 众人都忙不迭地过来见礼,楚惜情是见过一次武昌侯夫人的,上次来时,正好武昌侯的嫡女生病,未曾相见,武昌侯世子就更不曾见,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对兄妹。 “那就是武昌侯世子?”旁边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楚惜情抬眼一看,便看到楚惜忧娇羞地偷看着世子杨锦深,楚惜兰也是面色酡红,叔母卢氏则在跟女儿楚惜莲交代。 “你看看,那就是杨世子,真是一表人才,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得武昌侯夫人的喜爱,将来……” “多谢诸位来参加我的寿诞,不必多礼,快请坐,可不要太拘礼了。”武昌侯夫人笑着招呼众人,跟着儿女妯娌一道入了主位坐。 生日宴(4) 言情海 正文 生日宴(5)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生日宴(5) 众人又是一阵寒暄,杨锦深是男子,自不方便在此久留,这不,正打算离开,却见自己妹子杏眼圆睁,正盯着什么发呆。 杨锦深正诧异,便见妹妹拉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问:“哥,你快看,那家小姐是不是跟那天吹紫竹箫的那个长好像?” 杨锦深转头一瞧,顺着妹妹指的地方寻了片刻,一眼就瞧见了正坐在楚家姐妹和张家姐妹之间的楚惜情,那一模一样的容貌,绝不会认错的! 只是那日的楚惜情是男装,风.流俊雅,今日的楚惜情是女装,轻灵出尘,哪怕是在莺莺燕燕环绕,花团锦簇之中,这少女却也是个引人注目的,旁的女子或多或少带着些娇羞或者期待,偏只有她神情恬静淡雅,唇边噙着浅笑,仿佛并不把眼前事放在心中,悠远宁静。 杨锦深一怔,心中就有些说不清的情绪,目光便移不开了,只是旁边妹妹杨幼宁急忙地问:“哥,你说她是不是那个公子的妹妹?” 杨锦深一愣,看看妹妹天真的娇颜一时失笑。 妹妹? 不,不知道为何,他就有种奇异的直觉,眼前这个女子便是那天的那个人。 杨锦深眸光流转,嘴角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容,“且让我试她一试。” 说罢跟妹妹低语了几句,杨幼宁便眼珠子一转,凑到母亲跟前撒娇道:“娘,那位穿粉蓝海棠花褙子的姐姐是哪家的,瞧着面善,女儿想认识认识呢。” 武昌侯夫人有些讶异,打趣道:“你今个倒是稀奇了,你说哪个——哦,原来是她,那位是已故户部尚书,太子太保楚文兴的孙女,是绍兴的名门楚氏的嫡长女楚惜情。” 杨幼宁还没想到女扮男装的事,实在于她而言,这是从未有过的胆大之事,当即闻听了楚惜情的家世,心里便是窃喜打听到了消息,遂在母亲耳畔说了几句。 武昌侯夫人虽然奇怪女儿怎么突然间对楚惜情感兴趣,但是她对楚惜情的印象也颇好,随即在众人说笑时说道:“那不是楚家大小姐么,快过来我瞧瞧,几日不见倒是出落得越发好了。” 武昌侯夫人这一点名,顿时让楚惜情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一子把目光转了过来,楚惜忧和楚惜兰面色不爽,张家姐妹也是神色不快,卢氏也是眼带了几分嫉恨,仿佛恼怒怎么不是自家女儿被点名了。 楚惜情接触到各色各样的眼神,就是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武昌侯夫人好端端地叫她作甚,还没起来,旁边卢氏已经笑着说话了。 “难得夫人还记得这丫头,真是这丫头的福气,惜情,还不过去?” 楚惜情看了卢氏一眼,皱了皱眉,旁边张家的大夫人便是没好气地瞪了卢氏一眼,扯了扯她袖子,不让再胡说。 ---第一更,今天会更新到上架之前的公众章节,大概三四张吧这样,然后明天会发布VIP章节哦。 生日宴(5) 言情海 正文 生日宴(6)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生日宴(6) 楚惜情不喜卢氏说话轻佻不稳重,她楚家也是名门望族,跟武昌侯家也是门当户对,并不比他家低一等,这话说得好似她家竟似要巴结人家一般,真是好生丢脸! 武昌侯夫人哪记得卢氏,听旁边自家嫂嫂说起才明白,心里虽不喜面上却不显,笑着说:“这话说的,这孩子我就是喜欢,头一回见她就觉得有缘。” 楚惜情便上前几步,到武昌侯夫人跟前道了声万福,“有劳夫人惦记,今日是夫人大寿,惜情祝您青春永葆,福寿双全。” 武昌侯夫人笑着扶她,打戏道:“我这张老脸还青春永葆呢,你小姑娘家倒是合适。” “谁说娘老了,您瞧着年轻着呢,楚姐姐,你说是不是?”杨幼宁上前撒娇,一边歪头问楚惜情。 楚惜情自然顺着说:“那是自然,若是不说,还当是杨妹妹多了个姐姐呢。” 武昌侯夫人便大笑起来,一旁众人跟着笑,一时欢声笑语,倒是好生热闹。 “你这孩子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武昌侯夫人见她姿态不俗,举止大方,心中喜欢,便拉她问着些话。 杨幼宁接收到哥哥的视线,便撒娇道:“娘亲,女儿跟哥哥正想献个礼儿给您祝寿呢。” “是的,娘,儿子正想跟妹妹献一曲为您祝贺。” “哥哥想来个琴箫合奏呢,偏偏女儿对这些并不在行,本想着拼了被娘亲笑话也要献礼的,刚刚听说姐姐是个才女,又雅善鼓乐,好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杨幼宁上前缠着楚惜情,楚惜情有些惊讶,不知怎的事情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 “杨妹妹,这……我也是才疏学浅,只怕是污了清耳。”楚惜情并不喜出风头,并不想答应。 倒是一边武昌侯夫人觉得奇怪打量一番,见儿子盯着楚惜情瞧,心中恍然,嘴角微勾,拍拍她手道:“不妨事,这丫头就是喜欢胡闹,不过我也很想听听惜情你的乐声,上次听你母亲提起过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 旁边钱家大夫人笑着说:“楚家小姐的才气也是绍兴有名的,今个儿可算是能见识一番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楚惜情知道再拒绝便有些伤人面子,只得勉强应,对杨锦深行了个礼:“小女才疏学浅,不知世子想要用哪支曲子,怕我一时半刻无法跟世子配合圆融。” “小姐客气了,在想用《渔樵问答》此曲。” “怕不能配合世子——”楚惜情还是很想推拒。 “箫是现成的,也是上好的紫竹箫。”杨锦深微微笑着,叫人取了箫来,果然算是上品了。 楚惜情拿了箫瞧着,心中有些无奈,杨锦深见她神情,便知她不想出这风头,只是他却要试一试才行,便压低声音拿了箫摆弄:“小姐看此箫如何?虽然不及那日小姐在八士桥上得人赠送的好,却也不差了。” 生日宴(6) 言情海 正文 生日宴(7)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生日宴(7) 楚惜情面色微微一变,心中大惊,看他的眼神就带了些惊慌,只是转瞬即逝,快得叫人看不清楚。 杨锦深本是试她一试,但她看她神情变化,心中却是有些莫名的喜悦,果然如此,她就是那天的那个人! 杨锦深对她起了深深的好奇,她为何女扮男装?这个少女身上似乎藏着些谜团,让他忍不住想发掘。 “世子在说什么?”她转移话题:“这箫确实不错,只是我从未跟人合奏过,还请世子见谅曲艺生疏。” 楚惜情心中郁卒,见杨锦深似笑非笑地看她,面皮一红,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是怎么看穿了她的? 眼被他看破了,只能无奈地选择合作。 真是的,她不就女扮男装那么一两次,怎的就那么容易被人看穿吗? “小姐请。” “世子请。” 两人互相客气了几句,待取了古琴来,楚惜情持箫试了试音,音色不错,虽不及那日柳裴然赠她的好,但也算颇为不错了。 倒是杨锦深的琴颇为古旧,瞧着上面都有梅花断纹了,古琴是断纹越多越久,声音越清越,果然他调了调琴轸,信手弹来,声音清越低沉,回旋绕梁。 杨锦深挥手弹起了名曲《渔樵问答》,此曲通过渔夫和樵夫对答,描写摆脱市俗之纠纷,逍遥于山水之间,以享隐居生活之乐趣。曲调恬静优美,引人入胜。 楚惜情自是弹过,不过这与人合奏却是头一回,先细细听他弹奏片刻,接着在低沉的琴声中忽然加入了悠扬的洞箫声,仿佛在回应琴声的问题。 一问一答之间,旋律飘逸潇洒,曲意深长,神情洒脱,仿佛可见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歌之矣乃。 杨锦深俊眉星目,长身玉立,挥手抚琴,眉目间带了几分隐士潇洒和不羁,含笑凝视楚惜情,曲声和,彼此间仿佛有知音相合之感;楚惜情持箫相和,玉人清丽出尘,朱唇微启,飘飘然不似凡尘中人。 武昌侯夫人瞧得喜欢,但觉得是一对璧人,般配得紧,心里便动了些心思。 底旁听的诸位夫人小姐心情各异,有人赞美有人不屑,有人嫉恨,便好似楚家姐妹和张家姐妹那般绞着帕子,双目喷火,恨不得以身代楚惜情,此刻跟杨锦深对奏的是自己才好! 离得蘅芜轩不远处的假山旁,柳裴然正醉心倾听着这曲调,满心喜悦地望着那仿佛谪仙的佳人,几移不开目光,只是见到杨锦深,微皱了皱眉,心中生出几分不快,恨不得自己是那个跟楚惜情弹琴的人才好。 程昱见他神情,笑嘻嘻打趣:“吃醋了你?梦白,我跟你说,这事儿得着紧点,这般出色的女子,你若是一个不注意,怕不被杨锦深给抢了去?” 柳裴然紧了紧拳头:“不要乱说了,楚小姐是大家闺秀,不是你那些红颜知己,不要混为一谈。” 生日宴(7) 言情海 正文 生日宴(8)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生日宴(8) “这就护上了?”程昱打趣着好友,却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另一处的一双冷冽的眼眸收入眼底。 那人隐藏在花丛中,俊冷的脸庞此刻十分柔和,那双寒彻人骨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楚惜情,只是在看到杨锦深和她对奏,二人曲声相合仿佛璧人一般的情景时,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黑眸微眯,若有所思。 忽然他嘴角上扬,握住腰间的荷包,不知道是摸到了什么东西,心情便好了起来。 曲终,余音回旋耳畔,来往的丫鬟仆役准备上菜了,那边的柳裴然和程昱怕被人发现,只得悄悄溜走了。 顾渊看着他们离开的视线,哼了一声,回眸看蘅芜轩热闹起来,想了想,也转身离开。 顾渊想起楚惜情的固执,嘴角带笑,那丫头若是知道自己的伪装全被人看穿,不知道要羞恼成什么样子! 楚惜情这边厢奏完曲子,欠身回礼,道了句:“献丑了。” 说罢有些紧张地看着他,颌绷得紧紧的,直盯着他。 杨锦深就见她眸光带了些恳求之意,似乎是怕他把她女扮男装的事情说出来,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显然也明白自己被人看破了,现在就怕杨锦深说出来。 杨锦深心中就是一软,本来还想逗逗她,吓她一吓,此刻也放了,赞道:“楚小姐技艺超卓,在佩服得紧。” “世子过誉了。”楚惜情见他神色,知道他不会跟人说了,这才松了口气。 在场众人都忙恭贺赞美起来,武昌侯夫人拉着楚惜情过来说话,越瞧越喜欢,便不肯放手,让她坐在身边。 杨幼宁拉着哥哥问话,杨锦深看了看楚惜情,嘴角带笑:“她还有个兄长。” “是吗,果然是这样。”杨幼宁得了消息高兴不已,杨锦深却想着自己的心思,没注意妹妹的反常,见她拉着楚惜情说话,似很喜欢的样子,只当是两个投缘。 杨锦深不好再呆在这里,遂跟母亲告辞去前院招待客人。 戏台子上的戏已经唱起了《麻姑献寿》,菜肴流水似地上来,楚惜情虽喜欢杨幼宁,但也觉得武昌侯夫人热情太过,心中很有些吃不消,放用膳罢了,便借着如厕暂且离开。 如厕罢,钱家丫鬟伺候她洗手,梅香在跟前服侍,正好钱家忙得很,楚惜情便打发丫鬟去忙,自跟梅香在园子里慢条斯理地散步。 “姑娘,瞧着像是武昌侯世子有意——”梅香兴奋地说着,却被自家小姐瞪了一眼。“乱说什么!” “奴婢是为您考虑嘛,这事儿不是——” “楚小姐?”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楚惜情心中一凛,扭头一看,顿时惊道:“怎么是你?” 眼前这人不是顾渊是谁? ----看来四章还不够啊,还得努力…… 生日宴(8) 言情海 正文 生日宴(9)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生日宴(9) 顾渊眸光转冷,楚惜情一想这话太无礼,脖子一缩,忙道:“啊,是顾大人,您也是来参加寿宴的,怎么不在前院用餐?” 顾渊冷淡道:“正准备走,倒不想在这碰到楚小姐。” “是这样啊。”楚惜情心中吐槽,要走怎么还没走,干嘛还在跟前站着? “那我先回过去蘅芜轩那边,免得家人着急。”楚惜情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心中是了决定以后离这厮越远越好的,自是想赶紧离开的。 “慢着!” 偏偏这阎王却不肯给她这个机会,不紧不慢地踱步到她跟前,锐利的眼眸停留在她脸上:“还没谢谢楚小姐上次捐给养济院的东西,楚小姐功德无量。” 楚惜情面色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快维持不去了,似乎要龟裂开来。她深吸口气,这混蛋还敢提她的银簪子! 她还没跟他算这笔账呢! 楚惜情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面色不自然地咬牙道:“呵呵,大人客气了,那是我应该做的。” 顾渊眼底似乎闪过一抹笑意,他上打量了她一眼,认真地点头道:“还是这般好,楚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再女扮男装了,总是危险。尤其最近,更是最好不要外出了。” 楚惜情心中恼怒,忍着气差点就问出来,这关卿底事? “不劳您费心了,小女子要回到家人身边,这就不打扰大人了。” 说罢,楚惜情快速道了个万福,就急匆匆地拉着目瞪口呆的梅香转身离开。 顾渊扬声道:“小姐慢走。” 楚惜情落荒而逃,她发誓,以后一定要离他远远的,不然她早晚有天被他气死! 主仆二人急忙回到蘅芜轩附近,梅香八卦地问:“小姐跟那个顾大人——” “别问!”楚惜情气急败坏地喊道,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蘅芜轩里的情形,这才想起还有事差点忘了,都怪那家伙,害她这么急匆匆就回来了。 楚惜情先躲在附近,偏偏不进去,这让梅香很是不解,楚惜情却眼神闪烁,望着里面道:“现在回去看不到好戏了,你瞧——” 梅香一看,便见到三小姐楚惜忧正拿着什么东西送给武昌侯夫人。 “这是你绣的插屏?真是漂亮得紧,这上面的花样瞧着倒是新鲜。” 众人的视线落在那插屏上,但见上面绣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花朵,花朵是橙色,花蕊淡蓝,花边淡紫,形如伸颈远眺的仙鹤,端庄而色彩妩媚热烈,十分优雅迷人,不由啧啧称奇,且绣工也是苏绣的双面绣,更是精美无伦。 楚惜忧略带些激动的声音传来:“回夫人的话,这是天堂鸟花,又叫极乐鸟花,鹤望兰,是海外才有的品种,因为形似仙鹤,有幸福、吉祥、长寿之意,是小女在书上看到描述,自己画出来的样子。” ----应该还有一章…… 生日宴(9) 言情海 正文 危急时刻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危急时刻 “鹤望兰,真是花如其名,我说怎么从未见过呢。楚三小姐真是蕙质兰心,博览群书,连这种花都能画出来,真是有心了。” 楚惜忧羞涩道:“夫人过奖了,小女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不登大雅之堂。您喜欢就好。” 武昌侯夫人爱不释手地拿着插屏看着,不得不说柳姨娘的手艺是很不错的,武昌侯夫人笑道:“真是不错,回头三月三,你跟惜情一道来吧。” 楚惜忧心中狂喜,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无视周遭姐妹杀死人的目光,忙高兴地应了,心里激动不已,总算有个机会能够入了武昌侯夫人的眼了,这回她一定要努力争取! 梅香瞪圆了眼睛,她气得脸色涨红,“不要脸,那明明是姑娘你自己想出来的花样子,自己画出来的,不过是借给她而已,什么时候变成她弄出来的了?不行,不能这么算了!” 梅香气得要去理论,楚惜情却面色冷淡地拉住她,“你当我离开是为何?还不是为了给她机会演这出戏?行了,也别生气了,拿了我的东西,哪那么容易就算了,天上可不会掉馅饼!” 宴会正进行着,饭毕了,茶点上来,众人笑语欢声,武昌侯夫人因着前院有客,先行离开,留女儿幼宁帮衬着两个舅妈招待客人。 楚惜忧正被张家姐妹冷嘲热讽,但是心情却颇好,忽然看见楚惜情回来了,想起那鹤望兰的事情,顿时脸色一白,心虚地左顾右盼。 楚惜情大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便被杨幼宁拉去说话了。 “好姐姐,人家看到你就觉得喜欢,回头我了帖子,你常来玩,或者姐姐帖子,妹妹去找你玩。” “好,妹妹要是不嫌弃我便过来。”楚惜情也很喜欢杨幼宁的天真娇憨,两人很快就处得颇亲密了,一边楚家姐妹过来说话,杨幼宁只爱理不理,只爱跟楚惜情说话。 到了要走的时候,杨幼宁更是舍不得她,约了以后往来,亲自送她到垂花门前。 不想楚家的一辆马车却坏了,就算让人挤了一辆车也是不够,还差两人没地儿坐,本来打算让家中派车来的,杨幼宁却道:“不妨事,我让家里出两顶轿子送两位姐姐回去。” 既然如此,卢氏也无话可说,楚惜忧跟楚惜情留,他们先坐车回去。 等两人坐上轿子回去,楚惜忧放帘子,心中郁卒。 今日的事万一回去传开,只怕楚惜情会知道,到时候怎么跟她说才好? 楚惜忧心中烦闷,到了半路上,忽然间后面轿子停了。 “怎么好端端地停了?” “说是大小姐要去药店买些药材。” 楚惜忧哼了一声,放帘子,喊道:“不要停,继续走。” 她急着回去,到时候先好安排,也要跟柳姨娘商议面该怎么做。 楚惜情悠哉地进了药店选了些草药,打算自己回去照着医书配置药方试试,挑选了半天,正上了轿子准备回去,忽然听得外面吵闹不已,远处传来人惊恐的喊声。 “杀人啦,杀人啦,快跑啊,反贼进城啦!” 楚惜情一惊,掀开帘子朝外一看,见到大街上乱套了,人们惊慌失措地做鸟兽散,大街上铺子急忙上板,远处还有尘烟滚滚,杀气腾腾,楚惜情耳听得惨叫响起,惊得冷汗直冒:“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姑娘,坏了,咱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轿夫一听也急忙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没想到刚绕过这条街,迎面居然有一行人骑马过来,那些人全部身穿黑衣,胳膊上绑着白布,手拿刀剑,凶神恶煞,竟是挡在了路上! “站住!” 那些轿夫也是胆小的,一看这情形,四个轿夫竟然吓得把轿子一放,扔楚惜情跟梅香逃了! 梅香吓得跌坐在地上,扶着轿帘喊道:“姑娘,快逃——” “想逃?来不及了!” 一个黑衣男人肆意大笑着骑马过来,“让俺来瞧瞧这姑娘长什么样儿,要是漂亮就带走玩玩。” 他骑过来,腰间刀光一闪,刷得一声割裂了轿子的轿帘,顿时露出了楚惜情那清丽秀美的美丽倩影。 “是个美人儿!” “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放肆笑声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传来,楚惜情顿时脸色煞白。 ----艾玛,写了好久,明天上架,亲们敬请期待,估计更新在1万字到2万字哦,记得订阅啊,第一天订阅很重要。拜托了。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红袖币,用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红袖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红袖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危急时刻 言情海 正文 死中求生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死中求生 当此刻,楚惜情真有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眼瞅着这些人面色不善,而且似乎是反贼,更要命的是他们对她起了色心! 就在楚惜情还没搞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何以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闯进绍兴府作乱,太平年月从哪冒出来反贼的时候,倒是一骑奔而来,见这些人在戏弄良家少女,不由大怒:“混蛋,你们忘了今天是干什么的了?等救出教主,定要发落你们!” 这突来的中年男子显然在众人之中颇有些地位,此刻这一声断喝顿时就让在场诸人脸色大变,之前为首的那黑衣男子闻言便有些讪讪然:“赵香主,这个是属错了,我这就杀了这娘们——” 楚惜情脸色大变,脑中却是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们说的话让她一瞬间联想到了那天在龙山上因她之故被抓的无生教的教主李福如,这位钦犯自从前几日被抓进去,到现在也没什么消息,而现在看这些人的打扮和身手,让她不得不就想到了此事钤。 如果真的是这样,眼前这些凶神恶煞的混蛋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楚惜情心中懊悔不已,但记得之前顾渊一直跟她说让她最近不要出门,不由得怀疑那人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她实在不信偌大的苏州府,怎么就能被反贼打进来,难道官兵就是吃素的? 心里有千重想法,此刻也已经是来不及了,眼瞅着那黑衣男人迁怒自己,欲要杀自己灭口,梅香忽然起身挡在了她面前:“求求你,不要杀我家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 “滚开!” 楚惜情心中又惊又怒,见那人目露凶光,双拳握紧,忽然推开梅香站了出来,冷笑道:“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本座是谁吗,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倒不认识自家人了!” 在场众人都是一阵惊愕,那赵香主惊讶地看着她:“阁是哪位?” “红花绿叶总相伴——” 她开口说了个切口,赵香主意识回了句:“无生老母坐莲台。” 话音方落便有些微微色变,他面色严肃起来,上打量着她,这女子若只是寻常普通小姐,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怎么,还不信?我看你们都是胆大包天了!今天是什么时候,连教规不许欺凌妇女的规矩你们且都不记得了是吧?把今天要做的正事都给忘了!” 楚惜情横眉怒目,上前几步,先是“啪”的一声给了那先前的黑衣男子一耳光,那黑衣男子大怒,却听楚惜情冷笑道:“教主被官府关押起来,身受重伤,我特地从山东赶来相助,倒没想到你们这些个混账行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时候居然还惦记着女人,我看现在你们也不用去救人了,一个个倒不如都自尽吧,省得待会死在官兵的手上!” 一番话说得在场诸人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但赵香主却不是个普通的,始终怀疑她的身份,“不知道阁到底是哪位?” “你连本教的圣女都不认得?我是教主的干妹妹,一直在山东燕京一带发展教务,闻听得哥哥起事,朝廷派兵围剿,就知道糟糕,躲了大半年才赶到这里本想跟哥哥会和,没想到他竟被人抓了去,要不是我在官府里面还埋了些人手,知道你们今日行事,否则我可就自己动手了!” 楚惜情手心冒汗,面上却是什么也瞧不出来,赵香主惊诧道:“从来没听说您的存在,再说您这面相……” “我这是易容术,若非如此你当我怎么躲过追查的?我的身份本就隐秘,本来不想暴露,没想到到被你们几个混账东西给逼得露面,你们可真是本事了,现在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是想等死吗?”说罢她指着赵香主不客气地道:“你,带人立刻就去官府救人,再晚些可就来不及了!” 众人此刻几乎都相信了她的身份,一个个脸色忐忑尴尬地给她赔罪,赵香主抱拳赔罪:“刚刚是我等错了,圣女既在官府里有人,可知道教主现在如何了?” 楚惜情知道这人还有怀疑,她叹了口气道:“不太好,他身中一箭,虽然未中命脉,但你想官府能给他治好吗?咱们要是再不行动,可就什么都晚了。” 赵香主再无怀疑,实际上他们在官府里也是有发展过一两个信徒的,倒是确认无疑了。 于是更客气了,赵香主便邀请楚惜情一道去,楚惜情面色沉重地说:“不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得给官兵拖延时间,你们快去快走,不要耽误时间。” 赵香主便拱手道:“那属等先告辞了,圣女保重!” 楚惜情拱拱手,刚要松口气,旁边那黑衣男人问道:“这小丫鬟——” 楚惜情面色一整:“她以为我是她家小姐,什么都不知道,一会我自会解决了她,不要啰嗦,时候不早了,现在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赵香主便瞪了那黑衣人一眼,随即扬蹄而去,一个个急匆匆直奔府衙去了。 整个绍兴城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楚惜情能看到四周空荡荡的,远处能听到厮杀声,看着那群人消失,她脚步一软差点跌倒。 直到被梅香扶住,楚惜情才整个人跌坐在轿子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直到此刻才感觉到浑身冷汗直冒,身上的衣服粘腻不已。 梅香也是脸色惨白,刚刚她是吓得恨不得晕过去算了,这会子倒是反应过来了,察觉到自己小姐和自己都说浑身颤抖,像两只可怜的淋了雨的小鸭子抱在一起取暖,不由得哭了起来。 “呜呜呜……奴婢快吓死了,刚刚差点咱们就没命了——” 楚惜情也是被吓得不轻,要不是她灵机一动,穿越前她曾经看过一些书,里面有的提到过白莲教的切口,虽然不知道做不做得准,但也死马当活马医拿来用了用,好在她运气着实不错,加上她可是亲手参与了李福如被捕的过程,知道他受伤的情况这才能说得像模像样的,好似真的一般。 她喘了几口气,看着外面乱得不成样子,想到什么,忍着害怕站了起来:“赶紧走。” “啊,去哪里?咱们要不敲开这边的铺子躲一躲——” 楚惜情扶着她站了起来,“不跑你等着他们回来杀了咱们吗?我那些话糊弄得他们一时,很快他们回过味儿来,到时候咱们就完了,死得会很惨!” 梅香一想可不是,她刚刚太过慌乱,哪里还想得到这些,闻言连忙道:“那咱们往哪儿躲?” 楚惜情看看四周人家的店铺大门全关着,心知此刻绝无可能有人放她们进去的,咬牙道:“回钱家!这里还不算离他家太远,钱家有家丁,总能保全。” 本来最好的法子是去府衙的,可是现在她知道了那些人是想去攻打府衙的,哪还能去自投罗? “好,咱们赶紧走。” 主仆二人一时间惶惶如丧家之犬,急匆匆就丢了轿子沿着街道往回赶了,正好跟那些人的方向背道而驰。 这边厢楚惜情跟梅香主仆二人是急匆匆逃跑,那边厢赵香主带着人去进攻府衙,等到了绍兴知府衙门前一看情形很是不对劲。 自家这边原本是有内应的,本来按计划今日绍兴卫所官兵是被带着去鉴湖操演去了,城内城防空虚,正好赶上钱家的宴会,不少绍兴官员都去赴宴了,这一子府衙空虚,本想着到时候里应外合打开府门,闯去大牢把人劫走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不成想到此刻一看,连府门都没攻进去,而府内的官兵显然也并没想象中的少。 赵香主脸色难看起来,直觉告诉他,今日怕是落入陷阱了! “赵爷,现在咱们怎么办?是硬闯进去还是?” 赵香主冷笑道:“硬闯?怕是咱们都得扔在这里了!” 正想撤离,却看到官兵人数变少了,回击力度变低,不由欣喜:“难道是他们快不行了?快,都一起上!” 旁边一个黑衣男子忽然道:“香主,属越想越觉得不对,那个圣女,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啊。而且山东燕京那边是弥勒教的地盘,教主怎么会派人去那里呢?之前我就觉得不对了,那个圣女怎么瞧着也不像是练武之人!” -----第一更,上架啦,偶争取今天两万字,亲们求个月票,荷包…… 死中求生 言情海 正文 我在这里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在这里 赵香主一想就是脸色变了。 他们之前的确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有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他们这些人哪有人是不会武艺的! 再想到之前梅香的表现,众人脸色难看地断定,这个圣女有问题! “不可能,她若是普通女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派几个人回去看看她们还在不在!钤” 赵香主已经起了疑心,想到可能被一个普通女子给耍了,这位敢造反的绿林好汉顿时也是脸色难看起来。 队伍里分了几人回去看,他们是骑马回来的,可不像是楚惜情那样是两条腿,自然是没有他们的速度,这不,只是不过盏茶的功夫两人已经回来了洽。 “人没了。” “会不会是之前说的去办事了?” “办事?”一个年轻男人冷笑道:“你看看,这轿子里的东西都拿走了,而且那个丫鬟也没被杀了,你觉得她办这样大的事情还会带着个素不相识的丫鬟跟着去?” 几人面色一变,便都大骂起来:“这个小蹄子,回头抓到她,看爷怎么整死她!” “对对,没想到这个小贱人如此狡猾,居然编得似模似样的,把咱们都骗过去了。” “肯定她家是官府中人,知道点内情不奇怪,现在往哪里去找她?” “她肯定不会往咱们去的地方的,肯定是相反方向,这还没过多久,他们肯定跑不远,追!” 虽然明知道今天很危险,但是现在这几个男人已经完全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如此被一个他们根本看不上的普通少女给耍了,实在是脸面上过不去。 而且,正如他们说的那样,楚惜情的确是现在没跑了多远。 本来她是想回到钱家的,可是此刻的绍兴已经是一片混乱,大街上更有反贼乱窜,加上一些地痞流氓乘机揩油偷鸡摸狗,更是乱得不像样子。 楚惜情才到了街上没多远差点被个地痞盯上,眼见原路赶去已经是很难了,楚惜情只能选择绕道,谁知道钻进巷子里还没多久,那些赵香主手的黑衣汉子已经追了来。 他们在大街上遇到同是无生教的人就询问一番,果然有人看到楚惜情两人的踪迹的,几人骑马追过去。 楚惜情耳听得后面似乎有马蹄声,本来就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此刻更是紧张起来,连忙躲在巷子里拐角处朝外面看。 这一看她却是浑身一震,脸色大变。 来的不仅有那几人,还有一些是他们路上遇到的教友,关系好的人,听说了这事情跟着过来抓人的。 “糟了,他们追来了,定是发觉被我骗了!” 梅香紧紧抓住楚惜情的手,急道:‘那该怎么办?” 楚惜情咬牙道:“绕,尽量往那种崎岖不好走的小路里绕,这样他们就不能骑马,速度就不能快起来!” 楚惜情已经是顾不得其他了,现在的情形很是混乱,但她绝不会放弃。 老天爷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她不会就这样丢弃掉,她重生不是为了死在这里! 楚惜情尽量选择了小路走,这样的路根本容不马,后面的人不得不马去追她们。 这样一来就暂时拖延了时间。 楚惜情慌不择路,后面的人显然也发现了她的存在,一直在喝骂,放话说要是追到她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惜情咬牙,她这身体只是普通人,哪比得上那些有武艺的人,跑了这么久已经是没了力气,喘息的声音粗重得仿佛是破风箱,就是这样她仍旧是迈着仿佛灌铅的腿往前跑去。 她不能死,她的仇还没有报,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过! 她的生命不能浪费在这里! 楚惜情心中有不屈的信念坚持着她的行动,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人的潜能也的确是能够得到激发的,就像现在。 可是不知道绕了多久,梅香跌倒在地。 楚惜情一停来,就再也没了力气,梅香喘着气,脸色惨白,哭道:“姑娘你快跑吧,我自己一个人引开他们!” 楚惜情上前拽她,骂道:“你给我闭嘴,起来!” 梅香哭得更厉害了,楚惜情看后面脚步声近了,直接拖着她往前走:“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给我装英雄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梅香心中感动,她知道这不过是楚惜情不想丢她,拖着虚软的身子扶着墙站起来,跟着楚惜情踉跄着朝巷子深处跌跌撞撞地跑去。 长长的巷弄仿佛是一条长蛇张开了大嘴,露出黑洞洞的甬道,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楚惜情看了看这条巷子,往里走了没几步,见有个拐弯小道,她心道,这之前她几次甩开人都是选在了分叉路口,这样的情况他们势必分开部分人分散去追,她已经把不少人给用这方式甩开了,现在再甩几次,说不定就能摆脱他们了。 “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楚惜情给梅香打气,两个人才刚刚拐进这道小巷,里面正好还有个巷道,楚惜情正暗喜这里能甩开几个人,忽然间一双手从暗地里伸了出来,一子捂住她的嘴巴,将她给抓了过去! “啊——” 楚惜情惊恐地喊了起来,却听一道声音响起,“是我。” 这声音十分耳熟,她瞪圆眼睛抬头一看,便看到顾渊那张熟悉冷峻的脸庞,看到那双黑漆漆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眼眸,不知道为何,她之前的担心害怕惊恐在看到他的刹那就消失了,仿佛之前那个没有依靠的灵魂忽然间多了一个宽厚的胸怀可以依靠。 “顾大人——”她还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口,之前紧绷的身心都瞬间放松了来,腿一软,她差点跌倒。 顾渊拦腰扶住了她,“没事了,我在这里。” 这是一句话,平淡的语调却瞬间让楚惜情的心被安抚住了。 她从没有一刻这么强烈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安全感,一种高山巍峨的厚重与沉稳,仿佛只要是他在这里,一切就都没有问题了。 顾渊搂住她的手很紧,他能感觉到她之前颤抖的身体渐渐安静来。 顾渊看着她鬓发凌乱,脸色苍白,那么娇小的一个女子,不知道为何却有那样的勇敢,之前他在巷子里看到她是那样地倔强和执着,拉着丫鬟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就像一颗子弹狠狠地撞到他身边来。 此刻,她精巧的巴微微上扬,之前那种倔强和坚定仿佛从她脸上消失了,她整个人没了血色,唇瓣微微颤抖着,楚楚可怜,羽睫颤抖着,让人忍不住就心生怜惜。 “大人怎么会在这里——”楚惜情抬头一看,结果她就看到巷子里一群军士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她,又看看顾渊,人人神色古怪而惊奇。 “姑娘!”梅香这时候已经是吓得软瘫在地上,看到顾渊她无论如何是松了口气,可这会子看到一群军汉,不由得惊了一。 楚惜情这才反应过来顾渊还搂着自己没放开,不由得羞窘不已,慌忙挣开来,顾渊也不动声色地放开了她,双手背在身后,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惜情这才发觉巷子里站了不少士兵,而往前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前面就是个出口,而且那出口处的街景瞧着很是熟悉,居然是知府衙门不远处的后街,她居然不知道自己东拐西拐居然跑到了这里! 那顾渊怎么会在这里,外面的情景他没看到么,怎么带着人躲在这里? 楚惜情看到这些士兵身强体壮,手上都拿着弓箭兵器,显然是精兵,顾渊没说话,他们也没有任何嘈杂,只是古怪地看着楚惜情。 这时候巷子口的一道门打开了,这里是有人家的,可是这会子走出来的却是几个武官,急急忙忙地跟顾渊说道:“大人,那些人快过来了——” 顾渊看了他一眼,便对楚惜情道:“进去吧。” 楚惜情不知道他们这是搞得劳什子,心中大为疑惑,进了院子一看,更是满院子的士兵,还有些人居高临站在房顶上,都有许多人手上拿着弓箭。 门关了起来,但是楚惜情看到墙上留了小洞可以看到外面,顾渊朝外看着,几个武官疑惑地不住打量楚惜情,似是奇怪她的身份。 ---第二更呵呵。 我在这里 言情海 正文 冰块脸的笑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冰块脸的笑容 楚惜情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顾渊自顾自地吩咐道:“张谦,谢禀你们两个按事先准备。” “属得令!大人,咱们都等了半天,怎容得那些贼子在前面嚣张,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顾渊仿佛对外面混乱的场景视而不见,平静地道:“再等一会。” 他既然这般说,这两个武官也十分识趣,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女的身份,但见顾渊的模样也是旧相识,便很快离开了。 顾渊没有回眸,只是问道:“你不是回家了么,怎么会在街上?洽” 其实按说以时间来说,如果楚惜情不是在药店耽搁了那么久,早就回了楚宅了。 楚惜情苦笑道:“我去买了点药材,就耽搁在路上了,没想到突然就乱了起来。钤” “那些人怎会追你?” 梅香说道:“大人不知道,我们被那些反贼堵在路上了……”说罢简单把之前的情形说了一遍。 顾渊听了,回眸看楚惜情,挑眉道:“楚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倒叫顾某好生佩服。” 楚惜情顿时涨红了脸,这家伙这话是讽刺呢还是鼓励呢? “大人说笑了,我什么用也没有,要不然怎么能被您救了?” 顾渊竟笑了起来。 楚惜情愣了,她从没看过顾渊笑,还一直以为这厮是天生冰块脸,面部肌肉失调呢,她惊愕地看着他,原来他也会笑的么? 他不笑的时候显得十分冷峻,然而一旦笑起来,整个人却显得瞬间光彩照人起来,像是变魔法一般,瞬间变得潇洒起来,带着一种难言的成熟男人魅力。 “你做得很好了,寻常女子也瞒骗不了那些人,你很聪明理智。” 虽然那笑容只是转瞬即逝,还是让楚惜情有些愣神,加上顾渊难得没有说什么气人的话,竟夸奖了她,实在让楚惜情有点儿受宠若惊。 “大人过奖了——” 楚惜情有些羞臊,摸了摸脸颊,心中郁卒,自己难不成是被虐待狂,非得被人气气才舒服?他这般夸奖还不自在起来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小姐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出门最好多带些人,更不要再女扮男装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总不少见,这是第几次了?我希望次不要再在这种情况碰到楚小姐。” 楚惜情脸色一僵,看着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吐槽不已:瞧瞧!就知道你想多了吧,这厮总是这么会打击人! “民女会记得大人的话的。”她忍着气道,你不想遇到我,我还不想遇到你呢,你是我哪位,要你管? 顾渊看了她一眼,黑眸微眯,气氛一时间有些冷。 “大人,那些人来了!” 不知道哪个人喊了一声,顾渊转眸看着外面巷道,果然看到几个黑衣男子气急败坏地追出来。 “那个贱人呢,她跑哪去了?” “不知道,这个女人狡猾得跟狐狸一样,真是让人抓也抓不住——” “这个贱人,要是被我抓到她,看我怎么收拾她,好大的胆子敢戏耍爷们,等玩腻了她再把她卖进窑子去——” 顾渊浑身顿时冷气直冒,眸中散发出一阵杀气,他冷冷看着外面那几人,目光便好似看着几个死人。 楚惜情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气得脸色铁青,尤其感觉到顾渊身上散发的寒气更是打了个哆嗦,可是她却没有因此而感觉到害怕,反倒因此而高兴起来。 该,让你们追得我没地儿逃,待会落在我手上,看怎么收拾你们! 张谦过来低声问:“将军,要不要收拾了他们?” 顾渊看了看知府衙门那边,冷冷道:“时候还早,不要打草惊蛇。” 楚惜情看着他,这厮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现在已经回过味来了,顾渊这厮总不会看着知府衙门被围攻却无动于衷地躲在这里,那便是早有预谋了? 他们是早就知道无生教的人会来? 楚惜情心中想着这个问题,如果是这样,他肯定是要谋求更大的利益。 这时,后街上骑而来数百人,全都是黑衣打扮,胳膊上系着白带着。 巷子口的人正在低头查看什么,忽然道:“这里有些脚印,看着很小,像是女人留的,可是前面却没有了,我看,这女人不会是翻墙躲进这边宅子了吧?” 楚惜情一阵紧张,但见那些路过的人停问出了什么事,为首的黑衣人便道:“这有个女人是我们要抓的,现在我们怀疑她躲进这边宅子里去了。” “什么女人,现在是救教主重要还是个女人重要,赶紧的,从后门进攻衙门,你们要进去就撞门,进去搜人。” 闻言,院子里的人全都紧张了起来。 张谦和谢禀两人不由得握紧了腰刀,浑身戒备,似乎就打算等对方撞门的一瞬间就发动。 张谦用眼神问顾渊要不要先动手,可是顾渊却仍旧摇头,只看了看天空,淡淡道:“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楚惜情有些惊讶,他到底在等什么,这不是来了不少人么,这时候他如果让那些藏在高处的士兵放箭,应该能射死不少人吧? 她已经发现这宅子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能看到东西南北四面的视野,而且能够直接监控府衙,顾渊在这里布置这些人显然没那么简单。 外面的人开始敲门,喊人,可是院子里却没有动静。 楚惜情能够听到外面有喊杀声,进攻府衙后门的动静,还有喝骂的声音,这般紧张刺激的事情,杀人和流血的情景,她一辈子可能也没遇到过。 外面敲门的人不耐烦了,开始撞门,不用顾渊吩咐早就已经有安排好的士兵堵住了门,跟外面对峙起来。 “怎么撞不开?” “看老子的,翻墙进去瞧瞧——” 这院子的院墙不矮,外面一个黑衣大汉从腰间扔出一个百爪索往上扔,扣住了墙壁,翻墙上去。 他刚刚翻墙来,还没有来得及说句话,忽然就有人摸到了他身边,刀光一闪已经割喉,一道血痕在大汉脖颈间出现,他瞪圆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阵不甘的回响,片刻间眼睛就黯淡起来。 楚惜情看着那利索杀人又瞬间回到顾渊跟前的黑衫绣鱼的沉默男人,再看到地上的死人,顿时一阵作呕,差点没吐出来。 她不是没看过死人,可是这般快速仿佛机械的杀人手法着实让楚惜情感觉毛骨悚然。 顾渊不动声色地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了她的视线。 梅香捂住嘴,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睛。 楚惜情安抚着梅香,一边仰视着顾渊仿佛高山般的身躯,一时有些恍然。 他这是怕她受不了么? 楚惜情心中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原来这家伙也没那么讨厌,他倒是个心细的人。 好吧,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救过几回了…… 也真是奇怪了,为何她每次倒霉都会碰到他? 外面的人喊着刚刚死去的人的名字,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们又派出了两个人翻墙进来。 无一例外,他们很快变成了尸体,跟同伴做了伴一起地狱去了。 外面安静来,楚惜情便更清楚地听到攻打府衙的声音。 张谦和谢禀似乎很着急,万一府衙被打开,那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谢禀用眼神请示顾渊,可是顾渊仍然十分平静,并没决定要手。 他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就在此刻,那撞门的声音剧烈起来。 外面的人喝骂起来:“里面的人听着,爷们没工夫跟你磨蹭,赶紧开门,否则打破家门,鸡犬不留!” “打破家门,鸡犬不留!” “打破家门,鸡犬不留!” 外面嚣张地喊声伴随着重物撞击门的声音,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顾渊连眼皮都没抬一,他表情平淡地仿佛眼前的一切混乱不过是小孩过家家,根本不能给他造成任何麻烦。 外面撞击吵闹,厮杀震天,而这个男人仍旧巍然独立,仿佛擎天支柱,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味道。 楚惜情颇有些佩服他,瞧瞧人家这心里素质,怪不得人家能带兵呢,要赶着她,早就迫不及待地打出去了吧? ----第三更o(∩_∩)o~ 冰块脸的笑容 言情海 正文 不急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急 “大人——”谢禀满头是汗,他看着四周跃跃欲试的手士兵,大家都不能忍受被贼子挑衅,想大干一场了。 “不急。” 顾渊还是那两个字,谢禀有些奔溃,还不急,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到时候怎么跟上面交代? 府衙要是被人打穿了,别说知府了,到时候光是皇帝的怒火就够他们自尽了洽。 虽然他不是顾渊的旧部,可是也听说过这位的事迹,虽然很想相信这位威远侯爷的本事,可是此刻他也难得紧张起来。 撞门的声音越发重了,门口顶着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顾渊换了个墙洞,他望着后街方向,见又有一队人赶到帮助人去围攻衙门,算了算时辰,心中已有了定数。 情况越发紧急起来钤。 绍兴府衙内燃起的黑烟直上天空,眼见着顶着前后门压力的府衙官兵已经快受不住了,而撞门的人也快撞开门了,楚惜情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在许多人紧张的视线中,顾渊却是最平静的,楚惜情心里嘀咕:反正他总是个面瘫脸,总也瞧不出什么心情变化的,这倒是能博个喜怒不惊的美誉。忽然,府衙的方向划过一道璀璨的焰火,虽然在白天,那浅黄色的烟火还是很醒目,这烟火上天空,四散开来。 一旁张谦大喜:“是援兵来了,现在正在围剿前衙的人了。” 顾渊颔首:“各自准备。” 他却并没有立刻令要人立刻动手,正在众人奇怪时,城外也亮起了焰火,那是红色的火焰,在白天更为醒目,声音颇大,在空中久久烟雾不散。 顾渊眸中精光一闪,他扬起手,挥,宛如死神镰刀挥动:“动手!” 堵在门后的士兵瞬间退,门外正在撞门的无生教教徒受惯性影响猛然撞开了门,因为失去重力,门前瞬间栽进来十来个人。 伴随着一声轰响,铁包木的大门倒了来,在外面教匪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是如雨的一阵狼牙箭居高临射来! 惨叫声瞬间响起,仿佛瞬间而已,便让此地变成了修罗地狱。 不止是这条小巷里聚集的人被射中,外面正在围攻的诸人也被射中,顿时血腥气在空中漫延开来。 小巷子里的二十多人全部被杀,顾渊踏着血腥走进巷子,“张谦,谢禀听令,各率人前往支援府衙,前后围剿,务必全歼!” “得令!” 潮水般的士兵从这院中涌了出去,钢铁洪流一般包围住了原本嚣张的教匪,前后夹击,不止是后街,就是前衙处,也已经是被团团围住了。 杀声震天,顾渊却表情淡漠,似乎对他而言,这一切都不过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 也许是的,对他而言,剿匪这种难度,真的太低了。 然而,虽然难度不大,他从来也没有轻视过任何一场战争,这才是他为何能够在这么年轻就建功立业的缘故。 楚惜情看着他那样的表情,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人命只怕真的跟草芥一样吧? 楚惜情看着面前血流成河,那样恐怖的场景实在让她有些反胃。 顾渊回眸看她,眸光一闪,道:“你这丫头带你家小姐进里去梳洗,暂时不要出来。” “谢谢大人。”楚惜情也实在呆不去了,急忙跟梅香进了这宅子,绕过月洞门,进了厅堂。 梅香找了水来服侍楚惜情梳洗了一,重新挽好了发髻,整理了一衣裳。 梅香犹自心有余悸:“亲娘咧,太吓人了,奴婢的心肝都快不是自个的了。” 楚惜情喝了口茶,才感觉好些了。 这宅子既然是布置好的,厅堂里还摆放着茶具,显然是之前顾渊曾经安排了将领在这边值守。 “好在总算保住性命。”楚惜情想起今天的事情还有些后怕,“可惜了,我那包药材,落在轿子里了。” 梅香哭笑不得,小姐这会子居然还记得药材,她可都快被吓死了。 不过想起今天的事情,若非是小姐足够聪明,只怕他们早就跟外面那些死人一个样死的透透的了,死之前说不定还要被人侮辱。 想想那种情景,梅香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楚惜情耳边听着还有喊杀声,不多时,这声音渐渐小了来。 正想着是不是出去看看,便见顾渊大步流星地进来了,身上仍旧是纤尘不染,但是那一身煞气终究还是十分难以让人承受,这种常年沙场带来的气息也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 顾渊已经收敛了气息了,楚惜情起身道:“今日真要谢谢大人相救之恩,若非大人,惜情今日只怕要命丧于此了。” “不必如此。” 顾渊在中堂坐,自己倒了杯茶,拿茶盏撇去茶沫子,楚惜情有些尴尬,“大人来这里,外面的事儿结束了?” “嗯,左不过收尾罢了,无甚大事。” 见他敛眉品茶,楚惜情没话找话:“倒没见顾炎将军……” 顾渊顿了顿,盯着她看了许久,心道这丫头莫非对平凉有甚么想法? “他与铁牛去城外剿匪了。” “哦。” 怪不得没瞧见他们呢,楚惜情一想,今天的事情怕根本就是个陷阱。 顾渊抓住了李福如,无生教的人要来救人,顾渊就将计就计,引来了这些人,想要一打尽。 事情是成功了,可是想到今天自己遭到的无妄之灾,楚惜情还是心里冒火。 你说你为了抓人就把绍兴城弄得乌烟瘴气的,乱了半天,还不知道多少人倒霉,难道他们合该倒霉? “这么说大人是早有预谋了,待会发安民告示时,也不知道满城的百姓能不能体会这道理。哦,想必,大人定是不会说真相的。” 楚惜情略带嘲讽地说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心中有火气,尤其是见到今天街面上的乱相,而顾渊却无动于衷的表情,更是心中有气。 这个男人果真是个冷血无情的阎王! “姑娘——”梅香吓了一跳,她是瞧见顾渊就心胆寒,真没想到自己小姐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顾渊没想到她会这般说,清洗一番,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美丽,脸上也有了血色,只是此刻,那双轻灵的眼睛却带着些讽刺和不满,像只满身带刺的刺猬。 “你说我草菅人命?” “难道不是?如果百姓能提前疏通,说不定今天不会有那么多人被牵连。” 顾渊从来没有跟女人解释过这些,他也不屑跟人解释,可是此刻看着她脸上的讽刺,偏偏觉得久违的心火也冒了出来,周遭冷气更甚,锐利的双眸带些冰冷。 “怎么通知?告诉他们贼人要来了?无生教不是山贼,他们是来救人的,没工夫对付普通百姓,何况他们的教义是发展信徒,不会自毁前程。今日是有些无赖生事,凡作乱的皆杀了,便有几个人死了,总比邪教再煽动愚夫愚妇造反连累千万人强!” 楚惜情刚想说自己,顾渊又接着道:“有死亡的,衙门自会补偿,不趁此机会一打尽,难道还要留机会让那些贼子壮大了?你可知江西无生教造反,害死了多少人?” 楚惜情被他说得无话可说。 虽然知道他说得没错,可是心里还是郁闷,凭什么呀,自己就倒霉催地遇到这劳什子的事儿,莫非她是霉运当道了! 顾渊一气儿解释这么些话,也是他这些年少来的事情了。 他见楚惜情不说话,自己端起茶盏喝了几口茶,随即放,道:“从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楚惜情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今日多谢将军了,外面乱子算平了,小女子想还是先回家,怕是家人担心。” 顾渊正要说话,却见那个之前楚惜情曾经见过的黑衫鱼服的瘦长脸男子进来在顾渊身边说了几句话,顾渊皱了皱眉,起身对楚惜情道:“外面正乱,小姐先在此等着。” 说罢便又大步离开。 楚惜情气恼,跟着出去,见顾渊出了院门去,这不大的功夫,院门口尸体都收拾干净了,这边侧门是不干净,但是正门正对后街,却是干净得很。 楚惜情跟梅香两个到了门前看,见外面果然是乱子平了,正有士兵在打扫街面尸体,楚惜情瞧得头晕,梅香想出去,却被门口守门的两个卫士给拦了来。 “小姐还是先回去等着,顾大人吩咐了,您暂且要呆在这里,等大人回来自有安排。” 楚惜情心中郁卒,忽然间后街南边驰来一骑枣红大马,当头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身宝蓝的劲装,手上提着一杆红缨枪,枪尖血红,似染满了鲜血。 这少年正焦急地四处寻找,身后跟了二十来个家丁护院,见到府衙前被官兵拦了来。 “咦,那不是武昌侯世子吗?”梅香忽然嘀咕道。 楚惜情定睛一看,果然,那个手上提着红缨枪的不是杨锦深却又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儿?” “肯定是那些逃跑的混蛋轿夫回去把事情说了,杨世子是出来寻小姐的,怕您出事。”梅香嬉皮笑脸地说着,楚惜情捶了她一拳:“尽胡说!” 梅香却是笑着躲开了,对外面喊了起来。 “杨世子!杨世子!” 却说杨锦深本来是在家中招待客人,眼瞅着客人送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是外地亲戚留宿的,却也差不多忙完了。 可是没过多久,外面就乱了起来,杨锦深不知道外面出了何事,舅舅他们已经关起大门,约束家人,召集护院应付外面的乱子,杨锦深却是想起楚惜情之前坐轿子回家,但不知道她有没有平安到家,心中不由有些担忧。 谁曾想左等右等也不见自家轿子回来,过了半晌,倒是跑回来几个轿夫,带回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杨锦深大怒,气几个轿夫居然扔楚惜情一个弱女子,而且想到楚惜情遇到那些贼人,又生得秀美,万一…… 他简直不敢想去,当即就从兵器房里取了自己惯用的枪,不顾舅舅的阻拦,带着家丁就出去寻人。 他出来时,绍兴府衙的战斗已经打响了,杨锦深路上遇到几波逃跑的无生教教匪,迁怒之使出自家家传枪法,杀了数人,枪尖红缨都被染红了。 这一路到了府衙这边,战斗已经结束了,杨锦深正急忙寻人,不想却听人喊他的名字,扭头一看,竟看到楚惜情跟她的丫鬟站在门前,脸色虽不好,好歹脸上带着些笑容,显然是无事。 杨锦深大喜过望,急忙掉转马头直奔过来,谁知道楚惜情才刚跨出门框,忽然门口一个趴在地上本该已经死掉的男人居然跳了起来,那人便是之前追逐楚惜情的黑衣人之一,此刻看到楚惜情,顿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大喊一声:“贱人,今天爷们死了也要拉上你!” 说罢竟是疯狂地朝楚惜情扑去。 门口守卫的二人都被吓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杨锦深一惊,只是霎那间功夫,也顾不得其他,当即扬手把手上的长枪狠狠朝那人攒射去! --- 不急 言情海 正文 我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会 他这一手使出了十分力气,本就是习武之人,力气就大,长枪脱手而出,瞬间便直取黑衣人心口而去! “嗖”的一声,长枪竟贯体而入,从背后狠狠地把那个黑衣人给钉在了地上! 饶是楚惜情方才已经是见了许多厮杀,此刻也不由得倒吸口气,直接倒退几步,被梅香扶住,见那人死不瞑目地瞪着她,心中剧跳洽。 天杀的贼老天,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楚惜情心中那个郁闷就别提了,杨锦深却从马上跃,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她跟前,忙问道:“楚小姐无事吧,可受了伤?” 楚惜情勉强笑道:“没事,刚刚真要谢谢世子了,我真没想到这儿还藏着一个。” 看来顾渊说得没错,外面太危险了,她这会子还是老实呆着,暂时不要想回家的事了。 杨锦深见她果真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门前两个守卫上前道:“楚小姐,您还是进去吧,再出这样的事,小的可没法跟大人交代。钤” 楚惜情这回也没拒绝,跟杨锦深一道进了院子。 梅香回头看了看那被钉死的人,拍拍胸口道:“奴婢真没想到世子还有身好功夫呢。” “是呢,看世子琴艺好,真没想到您也是武艺超群。” 说实话,楚惜情实在没想到杨锦深也能那般果决杀气腾腾,她还真是把他当成了书生了。 杨锦深似笑非笑地说:“吓着小姐了?这不奇怪,我杨家是将门之家,我怎可能不懂武艺,好歹杨家还是杨家将的后代,岂能丢了先祖的脸面?” “杨家将?”楚惜情有些愕然,掩唇笑得灿烂:“真没想世子还是忠烈之后,莫非那会子你使的是杨家枪法?” “自然是如此,方才那招是后羿射日,好在未尝失手。” 楚惜情被他说得忘记了刚刚那惨烈的一幕,好奇心完全转移了,不得不说杨锦深的确有几分能耐,楚惜情跟他说了几句话,脸色便好了起来,不再如之前惨白。 其实说起来,武昌侯虽然是姓杨,但到底是不是杨家将之后那自然是难考证了,总不是嫡脉,杨家之人每朝都有人做官,倒也繁盛。 “我还要代杨家和钱家给小姐赔礼,那些轿夫居然敢甩小姐独自逃了,方才听小姐说话,若非是小姐机警,后果不堪设想,我心中实在无颜见小姐了。” 说罢,杨锦深便是深深给楚惜情行了大礼致歉。 楚惜情虚扶一把,“世子无需如此,当时情景也是人之常情,便是他们留,也是保不住我的。” 虽然梅香对那几个轿夫很不屑,可是楚惜情难道还能说什么? 那些人毕竟不是楚家的家奴,忠诚自然谈不上,大难临头不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上楚惜情也能理解此事。 杨锦深沉声道:“这事儿总是钱家和我杨家的不对,毕竟小姐原是客人的,竟是让你受这般惊吓,原是我家的不是,那些轿夫我已命家法处置,回头还要再去贵府上赔礼道歉才是。” 楚惜情忙道:“世子不需如此——” 杨锦深却不肯应,执意说要这么做,楚惜情见他不肯改口,想了想,试探地问:“也不知道世子是怎知道我得过一支名箫的?” 杨锦深掩唇轻咳一声,眸光流转:“小姐是怕我说出此事?” “世子若答应肯替我保密,惜情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至于你我之间的恩怨,也算是一笔勾销了。” 杨锦深眸光深沉,他侧眸看着楚惜情,她秀美清灵的脸庞在阳光尽显柔美,然而那双点漆也似的眸子却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杨锦深心中但觉有趣,颇想逗逗她,便故意皱着眉道:“那便是另一件事了,今日的事是今日的事。其实那日,在倒是曾经有幸聆听小姐在八士桥上吹奏的那一曲《葬花吟》,余音绕梁,常常回味不已呢。” 楚惜情脸上一僵,“世子若真要说出去,那我也无话可说,最多顶着被家人责罚。” 杨锦深见她真恼了,便忙道:“小姐别生气,我既答应你,怎会到处宣扬?在只是想要个曲谱而已,别无他意。” 又是曲谱? 楚惜情哼了一声,想了想道:“好吧,只希望世子遵守约定才好。” “人无信不立,杨某怎么会不懂此理?” 楚惜情这才放心,虽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出来她是个女儿家的,但也深觉自己化装技术颇不过关,连连被人识破,心中怎能不郁卒呢? 杨锦深见她答应了送曲谱来,想着后面见面总有法子,便自心情愉悦,跟楚惜情只谈些金陵风物,说些有趣事情,倒是相谈甚欢。 顾渊回来时,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幕。 早春的山茶已是开了,迎春花三五朵点缀其间,楚惜情半蹲在一株白山茶面前瞧着,玉人清雅出尘,正轻嗅着山茶的香气,阳光掠过她凝脂般细腻的肌肤,在她眉眼间跳跃,她润泽的唇瓣微微上扬,笑着跟一边的杨锦深说着什么。 杨锦深则英气勃勃,此刻瞧着更是玉树临风,看着楚惜情的目光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欣赏和温柔,那是少年的未知情愫。 一对璧人。 此情此景,当真极美。 顾渊却觉得分外刺目,他冷眼瞧着,也未出声,径自往前走着。 越近了,便听到楚惜情的声音,她的声音清澈如泉水,此刻带着些迷蒙:“淡极始知花更艳,我却偏爱素雅,便是花也是如此。这白山茶之美我看却在其他之上。” “如何这般说?” “白色瞧着是最纯的颜色,似乎是无色,但是它却是由红色、蓝色、绿色三种颜色综合之后形成的,你说,白色是否是最艳丽的颜色?” 杨锦深从未听过此种说法,心中不免有些惊奇和疑惑,采了片白色花瓣研究,着实看不出来它是由红蓝绿三色组成的。 “从未听过这种说法,我竟是闻所未闻,恕我愚钝,不知道如何用红蓝绿组成白色?” 楚惜情正待说话,便听到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 “子初,你怎在这里?” 杨锦深见到顾渊目光在他和楚惜情之间扫过,不由有种秘密被人窥探的感觉,上前行了子侄礼:“正要跟世叔说呢,我是出来找楚小姐的,正好在此遇上,想着此事是我家的不是,赔礼道歉的。” 世叔? 楚惜情看了眼顾渊,目光诡异,似乎是察觉到了楚惜情的目光,顾渊面色更冷,平日里没觉得这称呼如何,今日被杨锦深这般叫来,倒好似他顾渊高了他们一个辈分! 怎么从来没觉得杨锦深这小子如此可恶,他顾渊比他大几岁而已,用得着动不动喊叔么? 他是想提醒他什么? 顾渊眸光幽深,淡淡道:“原来如此,子初,你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吧,现在外面乱子已定了,你且还是先回府去,不要让你母亲担忧。” 杨锦深笑容一收,看了看顾渊,忽然笑道:“世叔,这事与我家有关,我岂能坐视不理,既然外面已平定了,小侄想送楚小姐回楚家,毕竟因为此事,怕有损楚小姐名声,我回去为她澄清也好。” “不必了,你遇到她时事情都已结束,之前的事情你毕竟不清楚,这件事我自会为她办好,断不会让她名声受损。” 杨锦深没了笑容,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勾唇道:“世叔公务繁忙,今日又是要审问反贼,怕是抽不开身,这点事情小侄代劳便是。” “反贼都已灭,有何可审的?”他看向楚惜情:“楚小姐,我需要跟你单独谈一谈一些事情。” 杨锦深眸光有些不快,两个男人对视的眼神似乎瞬间充斥了一种男人间能够感觉得到的莫名敌对的气息。 那是种直觉,让杨锦深深深怀疑顾渊的动机。 楚惜情本来想杨锦深送她回去便是,可是没想到顾渊横插一杠子,这让楚惜情顿时头大如斗。 偏偏这个面色俊冷,一双星眸寒彻入骨的男人,这时候突然说找她谈些事情。 她能拒绝吗? 面对顾渊强大的气场压迫,楚惜情只能选择合作。 于是,丢了杨锦深,顾渊就和楚惜情一起回到花厅。 “楚小姐的事我都清楚,为了你的名节着想,我会负责——” 楚惜情一愣,顿时杏眼圆睁,他说什么,负责? ----还差一章不够二万字……好困,偶睡了,29号今天除了保底六千,加上欠的一章,更个一万字吧。 我会 言情海 正文 楚家的打脸党们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家的打脸党们 楚惜情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白皙的脸庞瞬间染上粉彩,先是涨红,然后涨紫,粉拳紧握,他说要负责? 怎么个负责法,要娶她不成洽? 楚惜情心中狂喊:谁要他负责了,她才不稀罕呢! 他想娶,她还不想嫁呢! “顾大人——”楚惜情努力摆出最得体的姿势和淑女笑容,不疾不徐地深吸口气道:“您真是客气了,我想这就不用了,只要我父母知道是您救的我,那还有什么问题?我的婚姻之事就不用麻烦大人您了,小女子资质浅陋,哪敢高攀,这就——” “你在说什么?”顾渊眸光深沉地看着她,却若无其事地道:“我是说我负责送你回府,毕竟今天的事有损小姐的名节,由我证明当然是最好。” 轰的一声,楚惜情脸颊爆红,一时头晕耳鸣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看着面前那男人明明板着个脸眼中却带着几分笑意的样子,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胸口不停起伏。 “呵呵——” 楚惜情胸口都快气炸了,她心里有个小人在疯狂怒吼:顾渊你个王八蛋,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当然,小姐若是让我负责你的婚事,那——钤” “不用了。”楚惜情急忙打断他的话,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可是却很虚假:“大人您太客气了,我想我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然后再遇到歹徒?” 楚惜情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这厮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径自道:“我让人备好了车,小姐请吧,随我一同回去。” 说罢,就直接往外走了。 楚惜情狠狠瞪着他的背影,朝他做鬼脸,偏这厮也不知是脑袋后长了眼睛,突然就回头过来,楚惜情来不及收回表情,顿时尴尬莫名。 顾渊忍俊不禁,只轻咳一声扭头道:“楚小姐,走吧,时候不早了,你不想在这里过夜吧?” 楚惜情低头,垂头丧气地跟着他出来,她认了,遇到这个冷面阎王,她就只有被他欺负的份! 杨锦深迎面过来,却见顾渊昂首扫了他一眼道:“子初,你自回家吧,楚小姐由我送她回去。” 杨锦深面色微变,眸光转向楚惜情,楚惜情躲闪他的视线,闷声道:“世子回府吧,我这也要回去了。” 杨锦深若有所思,笑了笑说:“既如此,那我先告辞了。世叔改日小侄再去拜访您。” “去吧。” 杨锦深先行离开了。 顾渊带着闷闷不乐的楚惜情上了马车,他自在外骑马护送,上了车发现梅香也在上面,正高兴地拿着包袱道:“姑娘你看,咱们买的药材,顾大人还让人找回来了呢。” 楚惜情一看,可不是她买的药材么,落在轿子里的。 遂心里舒服了许多,扫了眼外面骑马的顾渊,暗地嘀咕:哼,算你有点儿良心,本姑娘就不计较你说话气人的事儿了。 这边楚惜情坐了马车准备回家,却不知道楚家因为她的事情已经闹翻了天。 今日宴席结束之后,楚旭就和家人回家去了,本来以为两个女儿惜忧和惜情坐轿子在后面,也耽搁不了多久,却不想回府之后,楚惜忧都回来了,惜情却还是没回来。 “大姐说是要去买些药材,兴许一会子就到了。”楚惜忧正陪在张氏身边照顾张氏,柳姨娘喜气洋洋地在边上伺候着,她已经听女儿说起了受邀去参加三月三的留园会的事,心中正高兴得紧。 张氏早已听人说起今天的事情了,看到柳姨娘高兴更是觉得不喜,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把柳姨娘支使得团团转。 旁边楚惜颜更是对楚惜情大出风头的事情很是嫉恨,她是见不得楚惜情好的,如今听说她似是得了武昌侯夫人和世子的眼,更加心中恼怒。 凭什么她都得了朱昂喜欢了,如今还勾搭上武昌侯世子,真真是不要脸! 卢氏正陪着老夫人说今天的事,语气里不乏酸味儿,老夫人却听得面带思索,心道若是成了这桩姻缘,也算是门当户对,回头看武昌侯家有没有那个意思,若是成了亲家—— 众人是心思各异,谁知道突然间就得了钱家的人传来的消息,说是外面反贼作乱,楚小姐被困,生死不明。 突然间得了这么个消息,老夫人当时就晕了过去,卢氏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背,一群人哭哭啼啼,忙乱不休,许久才把老夫人弄醒过来。 加上城内忽然杀声四起,楚家人心惶惶,张氏几个都过来聚在老夫人这里,一个个拿着帕子抹泪。 “我苦命的孙女!”老夫人一醒过来就吐了口痰,原来是被痰迷了心窍,这会子清醒过来想起楚惜情可能遭遇不测了,顿时哭喊起来。 “都怪我,当时就该喊姐姐一起走——”楚惜忧哭得眼睛都肿成桃子了,“大姐啊,妹妹对不起你啊——” 这一边哭着,她心中却是一阵窃喜,莫非老天爷都听到了她的祈祷,否则怎么就叫大姐遇上这事了呢? 这回她肯定是没命了,就算命留着,那肯定清白不保了,看谁敢娶她! 楚惜颜更是喜形于色,只拿着帕子抹眼睛干嚎,半点眼泪也无,心中更是大喜过望,一边还诅咒起来,老天爷,你千万要让她死在外面,永远都别回来跟我争。 张氏一边哭一边叫人把家门封好,又派人去跟楚旭说此事,心中盘算起了楚惜情的亲娘张淑珍留来的嫁妆,说起来这些嫁妆庄子铺子着实不少,是张淑珍的母亲刘太夫人留给她的嫁妆,刘太夫人是楚惜情外祖父的原配,张淑媛却只是庶女,这些嫁妆自然没她什么事儿,哪怕张淑珍去世,她也占不到分毫。 在张淑珍去世后,这些嫁妆就是留给楚惜情的,但是因为楚惜情年幼,是以这么些年一直是楚旭管着,楚旭不管庶务,因此还是张氏代管,她平日里已从中得了不少的利,早就觊觎了,但倒没有合理的借口弄到自己手上。 楚惜情一旦出事,按理说那些东西都是楚原的了,可是如果楚原也没了呢? 张氏眸光泛寒,嘴上担心道:“哎呀,原哥儿和继方还在上学呢,可得赶紧去府学宫那瞧瞧,万一歹人作乱可如何是好?” 得了消息正撩帘子进来的楚旭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急赤白脸地一边派人去打探楚惜情的消息,一边急忙叫人去把楚继方和楚原给接回来。 “这些乱贼,竟敢进攻绍兴府,真是胆大包天!”楚旭气得在中走来走去,老夫人这时已经情绪平稳了许多,闻言冷声道:“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务必派人打听清楚惜情的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家里人不许嘴碎胡乱议论,哪个敢在这时候乱说话的,一律家法伺候!” 众人皆被老太太突然的发威给震住了,一时肃然,哭声也小了很多。 “儿媳明白,可听那说法,那些歹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惜情又生得貌美,万一——” 张氏面带担心忧愁地问,可这话明显不怀好意。 楚旭脸色也变得阵青阵白起来。 楚家家风严谨,绝容不得这种耻辱之事,万一发生了女儿被贼子侮辱的事情,到时候—— 老夫人目光凌厉地瞪了张氏一眼,半耷拉着眼皮,中顿时静得针落可闻。 半晌,老夫人抬起手,沉声道:“我楚家书香世家,家风严谨,女儿们自幼都是读书知礼的,定不会有侮辱家风的事情来。” 这话一说,楚惜颜就心中喜悦,张氏也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到时候哪怕楚惜情被人给玷污了,活着回来,楚家也是容不她了,到时候只有一死了之,因为楚家的门风不容被人败坏。 而且就算她真的没事,在外面那么乱的情况呆了那么久,这名声也是别想要了,想再嫁得好,是没可能了! 众人心中各自有一个如意算盘,都打的是好主意。 楚旭面色灰败:“唉,这孩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派出去接楚原和楚继方的人都回来了,楚继宗已经跟他们说了楚惜情出事的消息,楚原当即就哭了起来,嚷着要出去找姐姐,被楚继宗给按住了。 “爹,求您了,您再多派点人出去找姐姐吧,姐姐她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暂时藏起来了,她一定没事的——” 楚原直哭得眼泪鼻涕满脸,只是跪在楚旭跟前不肯起来。 楚旭摇摇头:“你当你爹没派人出去,现在外面乱得很,上哪找人去?只能等消息!知府衙门都被人围攻了,我就是想请官府帮忙都没法子,这事情更不能到处宣扬,不然你姐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楚原只是一直哭个不停,家人都不让他出去,他抬头看看面色沉痛的父亲和祖母,以及哭个不停的姐姐们,低着头不说话。 他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也不傻,他能感觉到有些人不是真心地想让他姐姐回来。 楚原握紧小拳头,他一定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好保护姐姐,再也不让人欺负姐姐! 在这群人中,或许只有楚原这个亲弟弟是真心盼着楚惜情回来的。 楚旭还要担心楚惜情回来毁了名声,只有楚原是不在乎这些,只希望姐姐活着的。 可是他年纪小,人微言轻,没有人会听他说什么的。 气氛有些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外面有楚旭的长随急急忙忙跑来回消息,一边跑一边喊:“大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 众人面色各异,中一时诡异地安静来。 楚惜忧和楚惜颜等人是很有些失望,楚惜颜绞着手中的帕子,咬牙暗恨:怎么没死在外面,还死皮赖脸地跑回来! 楚惜兰和楚惜莲两个都是做壁花的,尤其楚惜莲一直没说什么,楚惜兰则是猛地站起来问:“你说真的,大姐真的回来了?” 楚惜忧有些失望,眼珠一转,喊道:“大姐回来了,太好了,我就说大姐不会有事的,她肯定是能想到法子躲过去的,真是太好了,大姐怎么样了?” 楚惜颜眸光一转,看了她一眼,心道,这贱蹄子想毁了老大的名声,不过正如我意,不管她是怎么回来的,反正这次回来,她就是还有名声,我也得把她的名声给毁了,让人多布点谣言,看她还有没有脸留在府里,最好,去龙山上那个尼姑庵做姑子算了! “大姐回来了,我去接她!”楚原大喜,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 “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快说说,大小姐受伤了没有?”张氏急切地问道,这话一说,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婆子身上,把人看得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有些人眼中的热切太过明显了,似乎巴不得她说出楚惜情受伤的消息。 这婆子擦了擦汗,结巴地说道:“大小姐没受伤,好好的。是有人送大小姐和梅香坐马车回来的,现在到垂花门了。” 没受伤。 那婆子似乎都能听到有些人心中的叹息和懊恼,怎么就没受伤呢,没半死不活的呢? ----哎哟,偶真是恶趣味啊,好喜欢看打脸党被打脸,哈哈哈哈,四千字,还有两更,今天会更新一万字,亲们,月票啥的放马过来吧—— 楚家的打脸党们 言情海 正文 仁德的威远侯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仁德的威远侯 “谁?” “奴婢不晓得,瞧着是个武官打扮,名讳顾渊,说是他救了小姐,特意送小姐回来的。” “顾渊,是他!”楚旭猛然站了起来,又惊又喜:“若是他,那惜情定是无事了!” 说罢便大笑一声,拔腿就走,扔子里一群人目瞪口呆。 “顾渊是谁呀?”张氏诧异地问道,“怎么相公是认得他?钤” 老夫人却是恍然大悟,摇了摇头道:“是他,威远侯顾渊,你不记得了么?” “是他!洽” 张氏面色顿时有些不好,底几个女孩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听是个侯爷,想是个德高望重之人,不由心中有些懊恼,怎么就被他救了楚惜情,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卢氏一拍脑门,叫道:“我这才想起来,娘,您说的是不是那个顾阎王,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开国功臣顾渊?” 老夫人颔首:“便是他没错了。” “那就怪了,威远侯怎么会来了绍兴呢。听传说中的说法,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听说他长得豹头环眼,力大无穷,生吃人肉,在西北那边他都是能让小儿夜啼的人——” 老夫人皱眉,斥道:“胡说什么!你又不是那些愚夫愚妇,怎么说出这般可笑的话来!” 卢氏被骂了几句,便有些尴尬起来。 张氏便笑道:“不管如何,人家也是惜情的救命恩人,总要一拜的。” 老夫人颔首:“嗯,你去看看如何了。” 这边厢楚惜情跟顾渊回到了楚家,楚家人正到处忙着寻她,不想见她安然回来,顿时大喜过望,一路跑回去报信。 楚惜情便引着顾渊进了府,一边道:“今日救命之恩,惜情没齿难忘,改日家父定会上门致谢。” “原也是你自救的,我不过顺便而已。” 顾渊打量着楚家,这宅子是典型的江南庭院,小巧,精致,花木扶疏,曲折悠长,前院有客厅,车马房,书房一类是楚旭平日会客读书的地方,再往里二院是安排了几个子侄居住的地方,之后是后院,那里有楚旭跟张氏的正,老夫人的荣寿堂,还有西院是二叔楚敬的住处,整个庭院是越往里走越发幽静。 楚惜情陪顾渊到了客厅,不多会就看到楚旭快步而来,身后还跟着楚原。 “姐姐!”楚原扑上来抱住她就哭起来:“姐姐你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原哥儿,姐姐没事,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 楚惜情拍拍弟弟的脑袋,起身给父亲见礼,楚旭抢步上来,上打量她,见她果真没有异样之处,不由放心了,高兴道:“回来就好,你祖母母亲她们都急坏了,幸而刚刚听说你让人送回来了。” 说罢便朝顾渊看去,拱手道:“这位就是威远侯爷吧,久仰大名,真没想到今天却是您救了我女儿,楚某真是感激不尽。” 楚惜情也是有些呆了,悄悄看顾渊,她这会儿才知道,这厮还是个侯爷? 威远侯这名儿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顾渊也拱手道:“楚大人客气了,今日也是机缘巧合才救了令爱,而且令爱聪明机警,我原先也不知道,如今才知是楚尚书的孙女,果然是书香门第,真让顾某佩服不已。” 被人夸奖了楚旭自然是高兴,但是他还是很有些惊讶呢,毕竟他之前所见顾渊是个十分冷淡的人,此刻却十分客气,按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交集吧,楚旭心中便有些纳闷。 “侯爷过奖了,都是这丫头滞留街上,不然何以遭此无妄之灾?这回若非是侯爷,我还真是不敢想后果。” 楚惜情放威远侯这个名字的问题,听父亲这番说,便跪请罪:“都是女儿的过错,害得父母大人和祖母为了女儿的事情担心。” 顾渊见她如此,便对楚旭说道:“楚大人,这事儿原也怪不得令爱,说起来此事是因为剿灭无生教的人引起的,为了此事绍兴府的百姓也是遭受了一次无妄之灾,说起来却也是我的不是,怎好叫令爱赔罪。其实此事,却是我要为绍兴府的百姓赔罪才是。” 楚旭愣了一,见顾渊一脸愧疚的样子,连连摆手:“侯爷这话说的,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大事,怎么能怪你呢侯爷剿灭了无生教的逆匪,反倒是救了无数苍生。” 说罢瞪了女儿一眼:“还不起来,看侯爷为你求情的份上,先就不说你的事了。” 楚惜情垂眸应了,再起来看到顾渊,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楚旭便急忙询问顾渊是怎么救的楚惜情,顾渊只说是楚惜情路上遇到了教匪,她用计拖延了一会儿时间,正好自己带兵去救援知府衙门,路上遇到,就顺手救了,一问才知道是楚家小姐。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就暂时让楚惜情呆在附近一座宅子里,等剿灭了教匪这才送她回来。 楚原在一边好奇地打量着顾渊,听他说起带人去打教匪的事儿,不由满是崇敬佩服地看着顾渊,双眼亮晶晶的。 “顾某想着楚小姐若是这般回来,总是有碍名声,毕竟是我亲手救的,便送了楚小姐回来,楚大人也不要怪罪她,此事她也只是无端受到牵累了。” 楚旭感激地说:“真是有劳侯爷了,既救了我家小女又如此为她着想,以往总听闻侯爷的威名,今日一看,却是见面更甚闻名,您却是个颇有仁德的人呢,难怪圣上对您如此重视,楚某今日是拜服了。” 顾渊面色有些古怪,看了楚惜情一眼,见她低着头温顺的样子,遂唇角上扬:“原也是举手之劳,大家同殿为臣,楚大人客气了,好了,令爱顾某也给大人送回来了,顾某这就告辞了。” 楚旭连忙拦住他:“这怎么行,侯爷你可是救了我女儿,无论如何也要留用顿便饭。” “这不妥,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衙门里还有事——” 他这番说着,却目光看向楚惜情,等楚惜情抬头,又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 楚惜情犹豫了一便道:“侯爷,我看那都是知府大人的事了,您要是不留用顿饭,小女子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的。” 正好这时张氏来了,见此情景盛情挽留:“侯爷可一定要留,不然我楚家岂不是失了礼数,您是惜情的救命恩人,我们感激还来不及。现我已经让人备了酒席,万请侯爷吃一杯酒。” 顾渊便也不再推辞,楚旭便热情地招待他到书房去说话,一边让楚惜情回去梳洗一,见见祖母姐妹去。 楚原欢天喜地地拉着姐姐离开,张氏在边上问道:“惜情,你这孩子可是让咱们担心坏了,你祖母那会子都厥了,幸好你吉人自有天相,以后出门可千万小心。” 楚惜情便愧疚道:“是惜情不孝,竟让祖母和父母受累了。” “没事,你肯定也累了,先去见过你祖母她们,再回湘园去换洗一番。” 张氏一边说着,心里却在想刚刚的事情。 她原也是从没见过顾渊的,这第一次见颇有些惊讶,外面传言把这个年纪轻轻的侯爷传得好似三头六臂,凶神恶煞一般,但见了觉得完全不是如此。人也很客气,而且年轻英俊,威势不凡,除了冷了些,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心中便是感慨不已,听说这人还未成亲呢—— 张氏便有些别样心思,楚惜情自是不知张氏打起了顾渊的主意。 楚原在旁边好奇地问她今日的事情,楚惜情三五言搪塞了过去。 “姐,那个威远侯好厉害,这么年轻就封侯了,今天作乱的那些贼子都让他收拾了——”楚原兴奋地问着顾渊怎么收拾了无生教的人,楚惜情便捡能说的说了,把楚原这个十岁的孩子说得满心崇拜。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崇拜英雄的时候,尤其喜欢舞刀弄棒的,才见了顾渊一次,就把他当成英雄敬仰了,三句话不离他。 张氏也是笑道:“可不是,那的确是个大大的英雄人物,人家十来岁就带兵打仗了。” 楚惜情郁闷得不行,心想那厮是给人送礼了还是怎么的,一个个都说他好话? 这时候梅香才想起什么来,兴奋地跟楚惜情说:“姑娘都不记得吗,威远侯顾渊啊,开国功臣,十来岁就打仗,不到二十岁就封侯的那位——” 楚惜情猛然才想起来这人的身份。 “原来是他!” ----还有一更哦。 仁德的威远侯 言情海 正文 打脸党的悲剧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打脸党的悲剧 楚惜情恍然大悟。 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不可能吧,威远侯那个冷面阎王怎么会来了绍兴呢? 楚惜情心中一惊,想起这位侯爷的事迹传说来,一对照真人,不会错了,除了那个家伙,还有谁是这般模样,煞气凝重,成天还冷着张脸的? 也只有这位沙场上伏尸百万的将军才有可能吧钤? “这位侯爷可是个传奇人物呢。奴婢以前听说书的说,他原先是个流民乞儿,后来投入义军,一路累升军功,十几岁时就带兵打仗了,这才二十多就封侯了,真是厉害。” 楚惜情闷哼一声,她也是一时无法把传说中的人物跟现实联系到一起,真没想到顾渊那个离她的生活极其遥远的人会出现在她生活中洽。 传说中顾渊是个军事天才,景朝开国皇帝陆景初十分赏识他,在打天的过程中顾渊屡立战功,天佑元年国朝初立,天纷乱,直到天佑三年,顾渊和大将军徐世昌一起攻占了元大都,天大势稳定,他也在那年从威远伯受封为威远侯。 不过之后他一直在北疆跟北元残余势力打仗,也不知道朝廷里是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到这儿来? 为了个白莲教面无生教造反的,还不至于派顾渊来吧? 她看今日顾渊谋划一打尽那些教匪,分明是小菜一碟。 这么个大英雄,怎么跟那个总是说话气她气得半死的家伙挂钩? 她一时间心思有些混乱。 上辈子她从来没见过顾渊—— 还有今天…… 楚惜情猛然惊醒,对啊,上辈子绍兴府从来没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可现在她不仅认识了许多她上辈子没认识的人,还发生了这样一件大事。 难道说,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发生改变了吗? 楚惜情心中又喜又悲,是的,一切都不同的,她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死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完全不一样的! 楚惜情满腹心事,待到了荣寿堂,才刚进去,就见到一团花蝴蝶也似的身影急忙了过来,抓住她手臂就哭着喊道:“大姐,你可回来了,妹妹都快吓死了,姐姐可伤着哪儿了,受惊了吧——” 楚惜情这才发现这人是楚惜忧,心中一阵厌烦,这人是巴不得她死在外面吧? 她嘴角带了些冷意,“三妹放心,我好得很,幸亏被路过的威远侯给救了,这才能安然回来,让三妹挂心了。” 楚惜忧有些讪讪然,楚惜情却已经推开她到老夫人跟前跪:“孙女不孝,让祖母受惊了,真真该死。” 老夫人扶起她,上打量一遍,温声道:“好孩子,真叫你吃苦了,也是你今日流年不利遇上此事,好在菩萨保佑,遇难呈祥,阿弥陀佛。” 楚惜情眼圈红了,“祖母——” 老夫人便拉她在榻边坐,亲热地搂着她肩膀问道:“别怕,这不是回来了么?” 楚原在一边握拳道:“姐姐,以后我来保护姐姐,原哥儿也长大了。” 老夫人便大笑起来,“你这孩子倒是好志气。” 几个姐妹都过来安慰楚惜情,楚惜莲拉着她的手,美目里带着些担忧:“大姐,要不要先去休息,我看你也累得紧。” 楚惜情对这个四妹一贯印象不错,闻言温声道:“不妨事,我先跟祖母说说今天的事情再回去,总不好叫大家都为我担心。” 这话说起来却带了些讽刺的味道,对于有些人来说,怕不是巴着她楚惜情倒霉心中才欢喜呢,若是知道了今日的实情,不知道她们脸上的表情如何,恐怕一定是很好看吧! 楚惜情便按顾渊之前说的话来说了,楚原在边上不时插上一句“是啊,威远侯好厉害哦”、“威远侯好年轻,瞧着很威武”之类的话,似乎不如此难以表达他对顾渊的崇拜。 “可留了侯爷用饭?” “是的,娘,老爷已经留了他,现在在书房呢,我已经让人置办酒席了,怎么也要留侯爷吃酒道谢的。” 老夫人满意地说:“你做得好,威远侯因缘巧合救了惜情,他又是重臣,交好他是应该的。” 众人脸色各异,有人失望,有人面不改色,有人若有所思,但总之是原先的打算已经破灭了。 楚惜情似乎都能感觉到一些人心中的不甘,嘴角上扬起来,心中畅快。 想看我的戏,打我的脸,哪那么容易,看看这些人希望破灭的样子,真是舒爽得紧! 楚惜颜阴阳怪气地说:“姐姐真是幸运,今天也是巧了,三妹你说你怎么没遇上这样的好事呢?有这好事,哪用得着巴巴地给人家武昌侯夫人送插屏?那还不做个侯爷夫人什么的,啧啧,这就是命啊。” 楚惜忧脸色瞬间便涨红了,扭着帕子的手顿时握紧发白,这话是怎么说的,是巴着她被歹人给侮辱还是讽刺她想攀高枝都攀不上? “这样的运气,我可不想要。”楚惜情美眸微眯,看着楚惜颜道:“二妹若想要我倒宁愿让给你。不过想来二妹也不需要的,你早晚跟朱家定亲的。三妹,你送了个插屏给武昌侯夫人?” 楚惜颜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楚惜忧也想到插屏上花样的猫腻,顿时面无血色,诺诺地说:“呵呵,是啊,就是随便送了个过去——” 楚惜情笑眯眯地道:“是这样啊——” 楚惜兰不知其中猫腻,说道:“那个可不随便呢,也不知道三姐是从哪儿画的花儿,漂亮得紧,是叫——” “六妹!” 楚惜忧猛然打断她,打断得太急,以至于众人都把目光转向她。 楚惜忧心中一惊,嘴上忙道:“六妹,你看看你,大姐今天肯定累坏了,怎么还缠着她说这些?”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便道:“惜情,你先回湘园吧。”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楚惜忧,把楚惜忧看得胆战心惊,心虚地左顾右盼,不敢看她。 “谢祖母的关心,孙女先回去洗漱一再过来。” 楚惜情目光扫过在场之人,笑眯眯地转身离开。 张氏瞪了楚惜颜一眼,心里想着一些主意,眼珠一转,嘴上带了些笑容。 楚惜颜身子还没好,待了会子就坐不住了,自回了厢房休息,张氏到门口,叫了贴身丫鬟紫苑过来:“去查查三姑娘的插屏是哪来的,花样子是怎么回事。” 虽然楚惜忧只是露了点神色,但张氏是什么人,已经是瞧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边到厢房见了女儿,关起门说了半天的话。 天色向晚,顾渊和楚旭在花厅里一边吃酒一边说话,虽然说自古文武不同道,但是国朝之初,武将的权势总在文官之上,顾渊的圣宠可比楚旭要多多了,楚旭知道他在皇帝跟前比自己得脸,谈笑间也是不着痕迹地夸奖,又跟他聊金陵这几年的官场趣闻,只字不提顾渊为何在绍兴还不回京的事儿。 酒吃到大半,顾渊依旧面色不变,楚旭脸膛却有些发红了,摆摆手笑道:“还是都督你厉害,我可不行了,吃不得多少酒。” 这时便听小厮回话说老夫人来了,楚旭跟顾渊便都站起迎接。 扶着老夫人来的是张氏和楚惜颜。 楚惜颜似乎着意打扮过,穿着身樱桃红撒玫瑰花窄袖交领右衽褙子,着着宝石绿的挑线穿花裙子,发分三小髻,用珍珠串的丝带绑着,垂在耳畔,脸上浓妆艳抹,遮掩了因病带来的黄绿脸色,乍一看倒似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媚眼如丝,却又有着少女的清纯之气,显得十分动人心魄。 可惜这番却像是对牛弹琴,如给瞎子跳舞,顾渊完全没注意这美丽的少女,只目光看去,没看到楚惜情,黑眸就沉了去。 “娘,您怎么来了?” 楚老夫人笑着说:“这不是顾侯爷救了惜情,我是她祖母,怎么也该拜会救命恩人才是。” 顾渊倒也和气地回礼,“老夫人客气了,您是长辈,按说该百川去见您才对——” 老夫人笑着寒暄了几句,楚旭见楚惜情没来,想着该让她来给顾渊拜谢救命恩德的,便问张氏:“惜情呢,怎么没过来?” 张氏抱歉地说:“老爷不知道,惜情那孩子今天也是受了些惊吓,累坏了。这不我方才使人去喊她,她已是睡得沉沉的了,怎么也喊不醒,我这才叫惜颜陪娘过来。” ---好啦,一万字啊一万字……给点鼓励吧,掌声,荷包,鲜花还是月票…… 打脸党的悲剧 言情海 正文 对牛弹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对牛弹琴 顾渊面色有些冷,看了眼张氏和那少女,想起一些事儿来,哪还有不明白的。 “这孩子……”楚旭有些尴尬:“真是,她今个儿也是遭罪了,侯爷,这是我二女儿惜颜。” 楚惜颜便上前娇声欠身道了声“侯爷万福”,声音如黄鹂歌唱,姿态也是优雅,真真是赏心悦目。 顾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二小姐请起。洽” 说罢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冲楚旭拱手道:“楚大人,天也晚了,衙门里的公事重要,顾某这厢就先告辞了,多谢大人盛情款待。” “这就要走,侯爷还是多坐会子——” “不用了,顾某怕耽搁了差事。” “还是国事重要,侯爷慢走,我送你一程。”楚旭便上前送顾渊,留楚惜颜面色尴尬,张氏僵着身子,老夫人脸上没了笑容钤。 “惜颜的婚事该早点定了,跟朱家也该说好,要定早定,免得拖来拖去拖出事儿来。” 老夫人冷声道。 张氏有些尴尬,“娘,这事儿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朱家那里,子远他未必肯——” “若是朱家不愿意,那就早早说清楚,免得纠缠不清。” 老夫人有些动了气,起身道:“回去了,还杵在这儿等谁?” 张氏忙上去扶老夫人,楚惜颜羞恼地低着头跟在后面,心中不快,她本就是不情不愿地过来的,来了瞧见顾渊,虽然说的确是个威势无双的人物,可是太冷了,她瞧着就有些惧怕,没想到顾渊更不给她面子,她一来他竟是直接就走了。 可顾渊哪里会把她放在心上? 楚旭送了顾渊到门口,见顾渊上了马离开,这才瞧着跟在顾渊身后的黑衣男子,眼中带了些惊惧。 顾渊周遭也有数十亲兵保护,他勒马停,回眸看着暮色中亮起灯光的楚府,眸光幽深。 “陈风。” “属在。”那个神秘的身穿黑色鱼服的男子停在他面前,这人有着一张瘦长脸,一双眼睛仿佛秃鹫,泛着阴冷的寒光,鹰钩鼻,光是站在那里就使人忍不住想远离。 知道他身份的人都会不自主远离这个危险的代名词,哪怕是楚旭看到,也会忍不住害怕。 害怕的不是他本身,是他身上穿的衣服代表的势力——黑衣卫。 景朝皇帝陆景初自称是三国时名将陆逊的后人,祖辈曾经住在金陵城的乌衣巷,而那里正是当年孙权建立的东吴军队的营房,因为当时士兵服黑色,故而称乌衣巷。 而景朝以春秋时期邹衍的“五德始终说”来说,正是以水德而兴起,色尚黑,陆景初以此建立了黑衣卫。 这支可堪媲美锦衣卫的特殊军队,是满朝文武都胆寒的所在,这些人无孔不入,又代表皇权,的确让人头痛。 “查查楚家后宅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清楚明白。” “是。”陈风仿佛一阵风一般瞬间消失了。 顾渊拍拍座的爱马,马儿长嘶一声,欢快地撒蹄而去。 —— 楚惜情靠在迎枕上,青丝散落在颊边,拿着本《伤寒绪论》读着,杜妈妈端了碗银耳莲子羹进来,轻声道:“姑娘晚上少看些书,太伤眼睛。” “没事,我不是让人备了决明子茶么,清神明目的,我也不会太久。” 楚惜情回来湘园沐浴更衣,稍微小睡了会儿,本来想着可能要去再见顾渊拜谢的,衣裳都换好了,张氏使人来说顾渊已经走了,楚惜情一想,似明白了什么,不屑地冷冷一笑,也就换了家常袄子,散了头发歪在榻上看书。 “姑娘——” 杜妈妈在边上八角圆凳上坐,轻声问道:“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奴婢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明白您了。方才我听梅香说起今天的事情,三姑娘那里也太过分了,还有大夫人那里,不知道姑娘是打算以后怎么办?” 楚惜情握住杜妈妈的手,微微一笑:“妈妈放心,这事儿我已有了主意。” “那是——” “周妈还在庄子上,是吧?” “是啊,如今跟她儿子一家子都在庄子上,她儿子还被老爷打了几十板子,如今还在养伤呢。” 杜妈妈有些诧异:“您提起她是想?” 楚惜情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行字,交给了杜妈妈。 杜妈妈也是识字的,拿来一看,但见上面写着:先断其臂,再分其势,分化瓦解,各个击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杜妈妈心底掀起了滔天大浪,好半晌面色严肃地把纸放到蜡烛上点燃了,看着它烧成灰。 “妈妈可明白了?” “明白了,但不知道姑娘您如何才能做到?” “周妈和她儿子倒也活得滋润,不知道水蓝在地会不会想他们?”楚惜情唇畔带了丝诡谲的笑容。 杜妈妈打了个寒噤。 “姑娘——”杜妈妈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好孩子,我知道你可能是心里有气,但是奶娘不想你为了这些事情而逼迫自己,过得不快活。” 楚惜情有些感动,搂着杜妈妈叹道:“奶娘,我明白的。只是有时候,我不去逼迫别人,人家又会放过我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前世何尝做过什么坏事,可是她们何尝放过她! 只是,她想要对付周妈他们,首先还需要准备,可是现在她不过是个闺阁女子,手上要说能用的出手的人,少得可怜。 而要办成这件事,需要的人是一定要可靠的,可是以她的能耐,现在想找到这样知根知底的人,怕是很难。 楚惜情先是想到慈静庵的静安师太,但想想又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去找她们,虽然静安可能认得她需要的人,可显然这事儿被药婆婆知道了肯定麻烦。 把她能想到帮忙的人过滤一遍,顾渊? 想到他那个冷脸,她摇了摇头,柳裴然和杨锦深?也不行,认识没多久,她如何能托付人家这样的私密之事呢? 楚惜情一时犯愁起来,想着顾炎和铁牛那两个人一直当她是男人来着,不知道可不可以找他们帮个忙—— 左思右想,没个合理的法子,到时候还又要欠个人情。 “奶娘,我想找个道士帮我办件事,办完之后他就必须离开绍兴。” 杜妈妈皱眉道:“这却是有些难办,要找到这样的人可是不容易,虽说也有些游方的道士,可是总也要找可靠点的,办事牢靠的,万一说漏了嘴或者在中间两头赚钱这可就是麻烦得紧。” 楚惜情何尝不知道,也是因此她才有些烦恼。 只是此事她不能自己出手,现在也颇有些感慨,这理论结合实际,可不是那般容易的事儿! “不急,此事只能慢慢找着,我再想办法。倒是我让您查我娘给我留的嫁妆的事怎么样了?” “这倒是清楚明白。当初小姐给您留了许多嫁妆,除了一些古董字画之类的物事是封存在府里库房的,还有外面的庄子和铺子。小姐给您留了十倾地,其中有五百亩是在鉴湖边的,虽远了些,可那里地肥,每年能收的收成比其他都多。还有四个铺子,一个是当铺,一个是粮铺,一个是胭脂水粉铺子,一个是成衣铺子,如今也就只有当铺和粮铺还有些微利,其他都是勉强支持。如今都是大夫人管着的。” 楚惜情蹙眉,哼了一声:“当铺也赚不到钱,这倒是稀奇事儿!这些年倒是养出一只大硕鼠来了!” 杜妈妈点头,沉声道:“也不知道她这些年从里面捞了多少银子。眼看着姑娘也要说亲的年纪了,这些嫁妆怎么也该收回来管着,不然到时候陪嫁的时候,恐怕都剩不了多少钱物,而且那些地,他们都说是鉴湖边闹大水,这几年歉收,这几年怕都没赚到什么钱。” 楚惜情勾唇冷笑,“白让她赚了这几年,也该知足了,这些,我定是要收回来的。” “是呢,姑娘怎么也要弄回来,倒是要怎么不动声色地让老夫人把这个交给您才是个问题。” “我已想好了法子了。” 楚惜情漫步走到雕花窗棂旁,望着外面沉沉夜色,“奶娘不用担心,唉,现在就是人手少了些。” “府里还有些以前受过小姐恩惠的人,姑娘您看是不是找他们?” “不,人死如灯灭,人情如纸薄,在没有确切把握之前,我不想让任何人发现我们的计划。” ----第一更o(∩_∩)o~,今天多少字呢,是六千字呢,还是八千字呢,九千字? 对牛弹琴 言情海 正文 丑小鸭的故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丑小鸭的故事 楚惜情正想着怎么寻个可靠的道士进行她的计划,外面梅香敲了敲门,轻声道:“姑娘,五姑娘来了。” “五妹?她这会子怎么过来了?” 楚惜情心中有些诧异,到了门口,站在楼梯口上,正瞧见五妹楚惜梦瑟缩在轮椅上,忙了楼梯过去。 “五妹,怎么这会子过来,天黑路滑,万一摔着了可怎么好?洽” “大姐!” 楚惜梦小脸上满是紧张,眼圈红红地拉住楚惜情的衣袖:“大姐,我这才听说你午在街上遭了难,奶娘怕我担心,竟是瞒着我,方才听几个丫头说话才知道此事……大姐,你有没有哪里有事?” 楚惜情掩去眼底的一抹厌烦,她早知道这个妹妹是个不安分的,上辈子,这辈子,朱昂跟她生分的事少不了她的参与,现在这般假惺惺地过来说话,却不知道是为了试探还是作甚? “瞧你,脸都哭花了,碧柳,还不快打水来。钤” 楚惜情拿了帕子给楚惜梦擦干眼泪,“好梦儿,姐姐没事,虽说受了点惊吓,到底算不得什么大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倒是你,大晚上的过来,可才是让我担心呢。” 楚惜梦这才松了口气的样子,红扑扑的小脸带了些羞怯:“梦儿只是担心姐姐。” 楚惜梦的奶妈王贵家的也是在跟前伺候的,闻言低声道:“大小姐,您看五姑娘也是心里惦记着您呢,一听了消息就要过来,奴婢是怎么拦也拦不住呢。” “这丫头就惯是粘我。” 楚惜梦撒娇地拉着她手臂道:“大姐,人家晚上留在这陪你好不好,姐姐好久都没有给梦儿讲故事了。” 楚惜情勾唇,“是啊,梦儿今晚就留来,咱们姐妹好好说说话。” 楚惜梦高兴地应了。 外面天色渐晚,楚惜情半躺在拔步床.上,楚惜梦也是只穿着松江棉布的中衣,小小的鹅蛋脸,乌黑的眼睛扑闪扑闪地,正听楚惜情讲故事。 “大姐,真的有这样的故事吗,丑小鸭能变成白天鹅?” 楚惜梦喃喃自语着,有些失神地想着什么。 “是啊,所以梦儿,这只美小鸭总有一天也会变成白天鹅的。”楚惜情温柔地笑着,伸手按了按楚惜梦的腿:“姐姐最近也看了些医书查找治疗妹妹的方子,学了些按摩的手法,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想着让妹妹减轻些痛苦。” 楚惜梦满眼感动,旋即苦笑道:“大姐就不要为我担心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可不信,梦儿,难道你就不想站起来吗?不要放弃,我家梦儿这么美丽善良,将来一定会好的。” 楚惜情其实早些年跟药婆婆也学了许多东西,不过那时她心不在此,现如今才上了些心,学着把脉这些法子。 不过医人也是为了救己。 楚惜梦的腿是很难治好的,楚惜情只是按照药婆婆给她的医书上说的法子试着给她按摩,开始有些生疏,不过到底人的腿按摩之后总是舒服许多,楚惜梦难得感觉也有些松快,遂惊喜地说:“谢谢姐姐,梦儿觉得舒服多了。” “好,以后姐姐时常给你按,还可以教你身边的人学着给你常按着,总是有些作用。” 楚惜梦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楚惜梦拉了拉她的手:“大姐快睡吧,你也累了。” 两姐妹躺在床/上说话,楚惜梦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跟大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大姐,我听奶娘说,你不打算嫁给子远哥哥了吗?” 楚惜情眉头微蹙,淡淡道:“你那奶娘倒是热心肠的,什么都喜欢打听,只是这事儿是主子的事,她打听这些作甚?” “大姐别怪奶娘,只是梦儿担心姐姐的婚事才让她打听的。二姐那般过分,我看着也很不喜欢,这样也好,只是又听说子远哥哥不肯放手?刚过来路上遇到六妹,她说武昌侯夫人很喜欢姐姐,这倒是不错呢,听说今天救了姐姐的人又是威远侯,我就说嘛,大姐这样国色天香,总是招人喜欢的。” 楚惜梦仿佛一个为姐姐开心的小妹妹,脸上泛着些许激动的神采,楚惜情眸光闪烁,“你看你胡说什么,朱家的事有爹娘操心,我管他如何?武昌侯夫人不过是客气罢了,哪能当真。至于威远侯,不过是巧了,威严得很,我看到他就吓死了。好了,这些事不是我们闺阁女孩儿该操心的,相信祖母和母亲会为我选好亲事的。” 哼,当她是傻子么,这话传出去,指不定她要被人骂朝秦暮楚了! 楚惜梦闻言羽睫低垂:“姐姐说的是,是妹妹鲁莽了。” 说着又笑起来,拉着她手臂撒娇:“姐姐这样美,又是多才多艺,真不知道要什么样的男儿才配得上姐姐呢!” 楚惜情挑眉,伸手去挠她痒痒:“好你个梦儿,竟敢调笑你大姐我了,说,是不是你也动心想嫁人啦?改明儿不如我跟祖母说说,也好给梦儿选个如意郎君——” 楚惜梦被她挠得直笑,忙求饶,许久才叹了口气:“姐姐,莫要笑我了,我这辈子也只想着青灯古佛了,谁家会娶我这样的人呢?” 楚惜情安慰地拍拍她肩膀:“好妹妹,你总有一天会变成白天鹅的,相信我,只要你自己努力,没有什么是不能做成的。” “是吗——” 楚惜梦眸光有些复杂的流光闪过。 夜色渐深了,楚惜情和楚惜梦已经睡。 楚惜梦却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着熟睡的姐姐,脸色时而温柔,时而阴沉,时而扭曲,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她闭上眼睛睡了。 楚惜情翻了个身,一双黑眸缓缓睁开,微露寒光,嘴角带了丝嘲弄。 她有些寒心,这个妹妹,她还真是从来没有弄明白过呢。 只是有一点她却很明白。 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固然是个十分美好的童话故事,但是—— 楚惜情冷笑,丑小鸭能变成白天鹅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天鹅,只不过误入鸭群,成了落地凤凰,终究它还是成了天鹅。 可是,鸭子永远是成不了天鹅的。 不管它再如何努力,也是一样。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一些东西,早晚也会失去。 她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睡了。 至于楚惜梦,她玩的那点儿把戏,现在根本不在她眼里。 打探消息也好,挑拨离间也罢,她楚惜情都接着,还不知道是谁利用谁呢。 —— 张氏和楚惜颜两人身子见好,老夫人心情不好,昨晚就已经让他们搬回自己房里去了。 楚惜情早起仿佛没事人一般,还跟楚惜梦说说笑笑,早上还吃了一碗碧梗粥,两个奶香窝窝,吃完饭还特意给楚惜梦梳了头发,姐妹两个好得似一个人般,由楚惜情推着先去荣寿堂请安。 老夫人难得见楚惜梦,有些讶异,也留她说了会子话,听说楚惜梦喜欢读佛经,便说道:“好孩子,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怎么好读这些?你这孩子,没事儿跟你姐妹们玩玩,也松散松散,整日呆在里,闷坏了人。” 楚惜梦怯怯地说:“孙女儿因想着出门不便,并不想麻烦人。” “哼,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是小姐,他们伺候你是应该的。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主子?” 老夫人脸一沉,吓得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冷汗直冒。 楚惜梦忙摇头道:“不是这样,是孙女儿自己不愿意出门。” 说着眼睛里含着些泪水,并不说话。 老夫人叹了口气,“好孩子,你自己留在那里的确清冷,这样吧,祖母这儿还有房间,我老婆子整日吃斋念佛的,你既然也是个信佛的,就过来陪陪祖母作伴吧,我年纪大了,最喜欢小辈在跟前。” 楚惜情蹙眉,不知道老夫人这番做法是为了什么,要说以前想可怜早可怜去了,怎么今个儿倒大发慈悲了? 还是这老太太是知道了什么? 楚惜梦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随即高兴地说:“那,那不会麻烦祖母吗?” 老夫人慈爱地说:“怎么会呢,你也是我亲孙女。” ---昨天少更了,明天会补一。 丑小鸭的故事 言情海 正文 恼羞成怒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恼羞成怒 楚惜情却是高兴地说:“五妹,这样好了,以后爹娘过来请安,你也可以经常跟姐妹兄弟们玩了,还是祖母想得周到。” 祖孙几个说笑,不一会子众人来请安了,得知这个消息,楚惜颜当即就有些恼怒,这么多年了,老夫人可都没说把她养在跟前,那要是把楚惜梦养在跟前,那丫头可真是天掉馅饼了! 她哼了一声,抚着头道:“娘,我头突然好疼啊,浑身痛——洽” 老夫人有些不快地道:“既然如此,就去请了大夫,快回去休息。” 对于昨晚的事情,老夫人很是不快,觉得张氏这样带着女儿去见外客,急着推销的样子着实上不得台面,心里便有些恼怒,现在看楚惜颜这般作态,直接不甩脸子了。 楚惜颜顿时脸色阵青阵白地由丫鬟扶了出去。 张氏很有些尴尬,老夫人冷声道:“找教养婆子的事该尽快办好了,以后当家做主母的,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不然丢的就不是你们的脸,是娘家的脸!” 张氏迭声称是,卢氏看张氏吃瘪心中也有些快意,老太太要捧,但她也不愿得罪了张氏,便上前笑着给老夫人捶肩膀:“娘,您消消气儿,想是我楚家的女孩儿从小就管得严格,像我家惜莲平日里可是严格按照礼数行事的,现如今请了教养嬷嬷也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大嫂不是说有门路吗,肯定很快办好。” 张氏却不领她的情,一个眼刀甩了过去,“那都是做姑娘的规矩,做主母的规矩须还得学,娘说得对,媳妇儿是最近病了,没来得及办好,过几日一定给您准备好。对了,惜情,你不是跟武昌侯家的大小姐关系不错么,改日请她来府里玩,顺便问她一,倒是方便许多,也是你这孩子好,这不一来得了许多贵人眼缘。钤” 楚惜情没想到张氏一子把问题甩给她了,当即看到楚惜忧咬着嘴唇,目光有些不甘,楚惜兰满是羡慕的样子,楚惜莲蹙眉不动声色地低头,遂不动声色地道:“母亲,惜情是个闺女儿,这事儿女儿哪好意思出面说呢,那不臊死人啦,人家不依,还想留在家里伺候爹娘几年呢。” 老夫人颔首,有些嗔怪地对张氏道:“这怎么好让孩子出面,你去拜访武昌侯夫人,她如果愿意自然能把那个嬷嬷让给咱们的,本来嘛,人家也是不可能陪着钱家小姐出嫁的。” 张氏笑得温柔似水:“娘说得对,媳妇儿这便去办。” “等你身体好些才说。” 众人说了会子话,楚继宗等人去上学了,楚旭出门去了,也不知道是办什么事,楚惜情说道回房看医书想法子治疗妹妹的腿,得了老夫人赞赏,赏了一方端砚。 这一早的功夫,戏演完了,也是热闹得很。 路上回去,姐妹几个经过花园,见有株桃树的桃花打花骨朵了,聚在一起观赏片刻。 楚惜兰凑趣地蹭道她跟前,讨好地说:“大姐,我绣工一直不太好,大姐你绣工却是厉害,妹妹想绣个帕子,姐姐那有没有好看的花样子?” “六妹也要借花样子?”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问,旁边楚惜忧脸色一僵,脚上就恨不得现在自己是躲到一边儿去了。 “是啊,大姐的花样子一贯好看,有那新鲜的,妹妹想借一个回去绣了手帕,回头也送姐姐一个。” 楚惜兰热情地说着,她其实也不是没有羡慕的心思,见楚惜忧得了去的名额自己也是羡慕得紧,可是楚惜情是知道她的,说是胸大无脑也不为过,虽有点儿小聪明,却没什么深心机。 楚惜忧讽刺道:“六妹也是想讨好武昌侯夫人得了去三月三的机会么,只是可惜了最近没什么机会见到人家的。哦,也不对呢,大姐不如帮帮忙,邀请杨小姐来玩,若是得了杨小姐的喜欢,指不定也有机会了。” 楚惜兰被她说破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气道:“你不也是讨好了武昌侯夫人才有机会的吗,五十步笑百步,却来笑我了。我就算是这样想的,有什么错,难道还碍着你了?不就绣了个插屏吗,你当我不知道那是别人的手艺,被你拿去借花献佛了,我起码还是想自己绣的呢!你是庶女我也庶女,凭什么你能去,我就不能去?” 楚惜兰不知道楚惜忧连花样子的构思都是剽窃楚惜情的,却是无意中说破了她的心思,顿时就脸色大变,心虚地掩饰,愤怒地骂了起来。 “你说谁借花献佛了,那插屏明明是我自己选材做出来的!就你那手艺,杨小姐都看不上,人家什么名贵东西没见过?” 楚惜兰大怒,上去就推了楚惜忧一把:“你做的,不是柳姨娘帮忙,你能绣出来双面绣?” “你血口喷人!” 眼瞅着这两姐妹你推我一,我骂你一番,推推嚷嚷,楚惜情看够了热闹,忙上去跟楚惜莲一起劝架。 好不容易各自把人拉开,这两位美人儿都是气喘吁吁,鬓发凌乱了,哪还有点儿闺秀风范。 楚惜情皱眉斥责道:“你看看你们,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值得闹腾么?都是亲姐妹,这番打起来成何体统,也不怕被人笑话,若是祖母知道,又要罚你们了!不就是点花样子么,过来看就是了,我还会舍不得这个?” 两人瞪着眼睛哼了一声,各自撇过头去不说话。 楚惜莲劝道:“好了,三姐,六妹,赶紧回院里吧,这也不怕被人笑话么?” “就是,三妹你比六妹大,怎也不让着她?” 两人这才各自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楚惜情摇了摇头,看两人离开的方向,却嘴角弯了起来。 这边厢楚惜颜回了自己的芳华园,因被老夫人训斥了心情不好,便拿丫鬟撒气,又把子里新换的一套官窑瓷器给砸了,半晌抚着额哼哼着躺在锦屏软榻上,心中直窝火。 正生闷气,听大丫鬟初雨说到刚刚园子里三姑娘和六姑娘打起来了,顿时来了兴致。 “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听说是因为插屏的事儿——” 楚惜颜听着听着忽然就眼睛越来越亮,猛然坐了起来。 “哼,我昨个就怀疑呢,那个小蹄子怎么会有那么精巧的构思,还有好手艺做出那种惊艳的插屏来,现在看来这里面猫腻大得很!不是楚惜情喜欢琢磨新鲜样子么,你说会不会是——” 初雨点点头,“姑娘猜的有道理,奴婢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这样的,不然干嘛三姑娘恼羞成怒呢?” “哈哈——那个小贱蹄子,以为我病了,她就能得到机会去留园,搞了半天原来还是使的三滥手段。” 楚惜颜不屑地撇撇嘴,“这事儿我那个大姐还不知道呢吧?若是她知道了,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 “这事儿要不透露出去,也让三姑娘偷鸡不成蚀把米,正好还能让她跟大小姐交恶。” 楚惜颜勾起唇瓣,眼里闪过一抹恶毒:“不急,这事儿哪那么容易算了呢,我得好好想想。” 正说着话,外面通报说五姑娘来了。 楚惜颜有些诧异,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哼,她来作甚,莫非以为现在祖母身边了了不起了,竟来看我笑话了?” 初雨忙赔笑道:“看姑娘说的,五姑娘可是您的嫡亲妹子,她又是……怎么敢看您笑话?” “谅她也不敢,请她进来吧。” 楚惜颜又歪在软榻上,见楚惜梦在外面由人推着木轮椅过来,丫鬟们忙去铺板子,方便她上,有些小丫头在一边儿露出些看好戏的笑话神情,楚惜颜瞧见了,恶狠狠瞪了一眼,骂了一通,虽说她也不喜楚惜梦,可到底是自己一个娘生的,哪容得人笑话? “二姐,您今个儿说头痛,我来看看你,还有这儿有以前奶娘给做的菊花枕,能清神明目的,想是有些用处,姐姐不要嫌弃。” 楚惜梦一来就怯生生地说着。 楚惜颜皱了皱眉,见她那小家子气的样子就讨厌,不耐烦地说:“放那就是,怎么不好好呆着四处乱跑,要是你再跌着碰着的,回头娘又要数落我了。” 楚惜梦就有些紧张地道:“不是的,姐姐,我就是想看看你……” “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跟大姐好得很吗,昨晚还睡她那儿,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二姐?” ---第二更…… 恼羞成怒 言情海 正文 少女情怀总是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少女情怀总是诗 “没有,二姐,我只是听说大姐出事,所以才……” 楚惜梦双眼泛红地说:“二姐,我没有不把你放在眼里。” “少摆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哼,看你那样儿就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你不就是喜欢巴着大姐身边吗,我告诉你,别以为她现在又跟什么武昌侯世子,又跟什么威远侯有什么关系,就了不起了!她当她是谁,水性杨花的,这会朱昂哥哥的事情还没算完呢,这就跟别人传出话来了,我看当初那谣言指不定是真呢。” 楚惜颜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着,想到最近的事情,是越说越偏激,越说越激动洽。 楚惜梦涨红了脸:“不是的,大姐她不是这样的人,就是那天她去静慈庵的时候,子远哥哥去找大姐,大姐都没见——” “你说什么?” 楚惜颜猛然坐了起来,瞪圆了眼睛,脸色狰狞:“你刚刚说的什么,再给我说一遍,你说朱昂去找她?” 楚惜梦吓得猛然捂住嘴巴,“没,没木有,我是说,说——钤” 楚惜颜气得脸色阵青阵白,猛然从软榻上来抓住妹妹的手吼道:“你从哪知道的,说!” “不是,就是我听到人说才知道的,二姐,你别生气,大姐她也拒绝了子远哥哥,没跟他说话。” 楚惜颜却是更气了,偏是这样她才气呢。 人家根本不理他,他还上赶着去找人家,这样把热脸贴冷屁股,偏偏怎么就不曾记得她了呢? “他居然又去找她!” 楚惜颜气得心口直疼,尤其是想到经过那件事之后,朱昂好些日子不曾登门拜访,也不曾给她任何信息,没想到那厮居然趁着大姐去山上的时候去找她了! 难不成他还真的想娶楚惜情了吗? 楚惜颜气得在中摔东西,一转头看到五妹还在,顿时怒道:“你还站在那干什么的,滚,都给我滚出去,想看我笑话,没门!” 楚惜梦吓得小脸发白:“二姐你别生气——” 楚惜颜气冲冲地挥手把妹妹给赶走了,在中来回走动着,咬牙切齿:“贱人,你都有武昌侯家的看重了,为什么还要跟我争!” 她越想心中便是越发恨起了楚惜情,“什么好东西都被你得了去,凭什么?楚惜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楚惜梦从芳华园出来,身边陪着她的丫鬟沉默不语,楚惜梦脸上表情很是沉静,丝毫没有之前那种单纯怯懦的样子,忽然她嘴角上扬,想起什么,又有些复杂。 “走,回祖母那去。” 楚惜梦想起刚刚二姐的样子,摇了摇头,真是沉不住气啊—— —— “就是这些?”顾渊拿着陈风递给他的报告,听着他说的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在想着什么。 “就是这些了,都督。” 顾渊颔首:“你辛苦了,去歇着吧。” “是。” 陈风也没有啰嗦,随即去了。 顾渊拿着那几张纸看着,浓眉在眉心蹙成了小山,深不可测的黑眸微眯,带着几许沉思。 “真没想到,就是这么个院子,事儿也是不少呢,楚惜情,楚玉——” 顾渊神色变幻,不多时,转为平静,嘴角微微上扬。 “谁让她碰上我呢——” ___ 百花灿烂,花丛深处有风声四起,仿佛风雷振振,武昌侯夫人钱氏从花园里走过来,脚步停驻,满眼慈爱地看着空地上儿子手持银枪挥舞,正在练枪法。 少年一袭青袍,一把银枪在他手中仿佛化成了蛟龙,或出海怒吼狂天际,或如毒蛇蛰伏暗伺机,急促时仿佛风雷,平静时又好似青松一定。 随着少年身形的舞动,但见得枪影环绕,几不见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锦深收枪立定,仿佛青松,好似古岳,英俊的脸庞染上几许薄汗,气息却十分阳光向上,不似一般书生文弱,显得体魄强健,气宇轩昂,英气勃发。 “娘!”杨锦深把枪扔给一旁的小厮,忙过来给母亲请安:“娘过来怎么不喊孩儿?” 武昌侯夫人笑道:“你在练枪呢,我瞧瞧我儿这枪法如何嘛,回去了你爹肯定是要检查的。” 杨锦深忙道:“孩儿可是一日不敢懈怠的,回去便是父亲要检查,孩儿也是不怕了。” 杨夫人拿了帕子给儿子擦汗:“瞧你这弄得满头大汗的还不快回去换身衣服,免得再着了风。” 杨锦深应了,这便陪母亲回去,换了衣裳出来,杨夫人上打量着儿子,总是自己亲儿,做母亲的是越看越满意,笑吟吟地说:“我儿,你舅舅送了礼给楚家,以表我家的歉意。这事儿说起来也是稀奇了,亏得是百川救了她,你又也救她一回,都是熟人,不然这姑娘可就糟了。莫非这是老天爷的安排?” 杨锦深耳朵有些泛红起来,他是个聪明的,怎么不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 “娘,您就别跟儿子卖关子了。” 杨锦深轻咳一声道。 杨夫人大笑起来,拍拍他的手:“我儿也长大了。我瞧着那楚惜情小姐是个好的,知书达理,端庄大方,她家世与我家又是般配,想着真是个好姻缘。说起来便是在京城,这样的品貌也是上佳了。” 杨锦深脸红了一回,也不瞒母亲,目光炯亮:“儿子也不瞒娘,孩儿是看中了她,娘您也是瞧着好,妹妹也是喜欢她——” 杨夫人见自己一贯精明能干的儿子今日难得腼腆的样子便是忍俊不禁,竟自笑了会子,这才说道:“虽说这事儿娘瞧着好,不过须得你爹做主,好在金陵离这也不算得远,我先让你舅妈他们透点意思出去,等回去跟你爹商量好,再使你舅舅家去提亲说媒,不过说起来,那楚大人也守孝结束了,也该回京了。” 杨锦深听母亲说起自己的婚事,先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听她提起楚旭的事来,便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了。 “儿子看楚大人是看最近京城里不安稳才没回京,要不然威远侯怎也出来呢,这小小的绍兴倒是聚了许多人杰。” “现在不回去也是好的,这些事儿我不懂,你回去自跟你父亲去说。娘啊,只想要个好儿媳妇,早日抱个孙儿才是。” 杨夫人也是个性情爽朗善谑的,竟笑话起自己儿子来了。 杨锦深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好半晌才道:“等三月三过了二弟会过来接我们回去,这也就没多久了——” 杨夫人看他那神思不属的样子好笑道:“幼宁不是邀请她来玩么?这交个手帕交总得来往不是?” “还是娘最聪明。” “哥,你跟娘在这笑什么呢?”杨幼宁从外面进来,见母亲跟哥哥在一处说笑,很是高兴的样子,不由有些好奇。 “幼宁,你不是跟惜情那孩子约了玩的么,可有送帖子请人家?” 杨幼宁遗憾道:“这不是刚出了事么,女儿想着这时候惜情姐姐怕是不能出门。” 没想到这会子,杨幼宁的丫鬟丁香追了来,说是楚惜情邀她去楚家玩。 杨幼宁忙接了帖子,见是方花形的别致帖子,打开来看是几行秀雅的小楷,邀她过府赏花。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杨夫人笑眯眯地看了眼儿子。 杨锦深尴尬地扭头去看那帖子,眼里满是喜悦:“这帖子好生精致。” 他眼底有些跃跃欲试,估计要不是妹妹拿着,他很有种想把这东西给占为己有的想法。 杨幼宁俏脸上满是淘气,眼珠子一转,她又不是傻子,也是看得出自己哥哥的一些心思,笑嘻嘻地说:“大哥,你可不能跟我抢,反正你以后想要可是常能见呢。” 杨锦深瞪了妹妹一样:“胡说什么呢。” 话是这般说,嘴角却带着笑意。 正好杨夫人有事先离开,兄妹二人说了会子话,杨幼宁悄悄问道:“哥,你不是说楚姐姐还有个兄长的么,那是楚家的哪个少爷?” 杨锦深愣了一,没想到妹妹这会子还惦记着这事儿呢,好笑道:“怎么,你还要跟人家见见不成,见了楚小姐不就像见了他么?再说这事儿我也不甚清楚。” 杨幼宁心里还记着那天吹曲儿的少年呢,那是少女心中一种说不清的朦胧情愫,就好像梦中的白马王子情结一般,这当然是杨锦深不知道的。 少女情怀总是诗 言情海 正文 老天爷帮忙?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老天爷帮忙? 她撅起嘴儿:“哼,大哥你骗人,不是都说你知道的么?” 杨锦深苦笑,这事儿他的确是知道的,不过当时他可是答应了楚惜情不告诉别人了。 “好了,惜情不是一样会吹曲子么,你若是喜欢听,大可以跟她学嘛。” 杨锦深并没有注意到妹妹的心思,杨幼宁见状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拿起帖子拔腿跑了。 “这丫头,真是——洽” 杨锦深无奈地摇摇头,这妹妹是家里的宝贝,都是被宠坏了。 杨锦深现在的心思还放在楚惜情身上呢,想着那日她说的话钤。 “淡极始知花更艳……白色是最艳丽的颜色……” 这个女孩儿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呢? 不知道为何,见她第一次,杨锦深就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有种奇异的神秘感,当她说那些话时,又带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沧桑,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他很想挖掘那个女子心中的秘密,想跟她在一起。 这还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心,少女情怀总是诗,少年情怀多烦恼。 —— “过来,你躲什么呀,这回又不是针灸。” “哎呀,姑娘,奴婢可不要了,好端端的您这是折腾什么?”梅香惊恐地瞪圆了眼睛躲得远远的。 楚惜情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像是我要吃了你似的,不就是昨个儿我不小心扎针扎错了吗?” “您还说呢,说给奴婢针灸的,结果可没扎死奴婢——” 楚惜情瞪了她一眼:“不就是扎破了点皮,我都拿自己试验了,都好好的,这才给你试试的,哪知道你乱晃,这不扎肉上了。过来,我给你把脉,今天不扎针了。” 梅香无法,只能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过来。 楚惜情像模像样地搭脉,她学着没多久,还不太内行,这把脉把了半天,最后梅香都靠着椅子睡着了。 楚惜情看她那模样笑了笑,也没喊醒她,自己低头皱眉看着医书,又拿自己做实验,过了会子才摇摇头:“还是得有些经验才行,这样总不比那些坐堂的大夫看病的人多,要是能自己开个医馆……” 楚惜情想着这事儿的可能性。 杜妈妈满面带笑进了门,楚惜情见到她眼睛一亮,忙拉她过来,要给她把脉。 杜妈妈慈爱地笑道:“姑娘这怎又学起医术来了?” “总是治病救人的法子嘛,奶娘你身子不好,让我给你把脉看看,我让你吃的药膳可吃了么,那是找药婆婆开的——” “吃了,您看奴婢最近不是精神得很。”说着,她低声道:“姑娘让我帮忙找游方的道士,我家那口子在外面打听,不过也没见什么游方道士。因为最近不是闹了乱党么,官府管得紧,没有僧道司发放的度牒的道士根本不许进城,所以近来实在也是没什么游方道士。” 楚惜情一听有些失望无奈,偏偏赶上这事儿,也着实是不好办,其实尼姑也可以,但此事她其实并不想把事情牵扯到药婆婆和静安师太身上,故而只能暂时想着放此事。 谁知道杜妈妈说着转了腔调:“不过也是姑娘好运气,昨天城里来了个道士,说是龙虎山的,好似是有些个真本事的,在城里算卦很准,今天不少人去找他算卦。而且听说他在绍兴不会待太久就会离开。我就让我家那口子去看,还别说,那人还真是神了,算得事儿都真真的。而且瞧着很是有些仙风道骨,算不准不收钱。” 楚惜情一听顿时高兴起来:“竟有此事?” 若那人真是有些本事那就更好了,而且只要他是不打算长留的,也许她有法子请到他帮忙。 可是若真有个本事的,人家能为她做这些事么? 楚惜情沉吟许久,目光坚定起来:“我想去见见他。” 这事情她只能自己去办,而且不能假手别人,因为恐怕是谁也弄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杜妈妈一听有些担心:“姑娘要出去,最近城里因为乱党的事情都有些冷清了,奴婢担心您出门会遇到危险。” 楚惜情摇摇头:“我女扮男装出去。” 话刚说完,想起几次女扮男装好像都会出点什么事来,随即摇了摇头。 还就不信了,出去一趟还就能碰上什么事儿? 杜妈妈虽然不太想让楚惜情这样出去,但是想想好歹扮成男装也能遮掩身份,到时候就算那个道士不可靠,也不会泄露了小姐的身份。 既然说要出去,楚惜情也就不闲着了,叫醒了梅香,楚惜情准备拿了些葛粉加上药粉之类的调和了,抹在脸上和脖子上,让皮肤变得黑了很多,再拿了描眉的炭笔把眼睛给画小了些,眉毛画粗了,耳朵上耳眼用粉涂住了。 梅香一边瞧着,啧啧称奇,“奴婢都不认得您了,感觉完成变成了另一个人,眼睛小了,鼻梁高了,眉毛浓了,瞧着就是个少爷。”楚惜情对镜自揽,想起顾渊那厮的话,心中得意:让你说我化装技术烂! 不过这会子正是正午过后,楚家的女眷有午睡习惯都睡去了,楚惜情是估摸着没人会过来,这便里面穿了身袄子,裤子,衣服素净,换上外衫便是个少年郎,脱掉外衫就是个普通的粗使丫鬟打扮。 楚惜情便在这正午时分借着奶娘丫鬟的掩护偷溜出了府,找了个巷子里换了外衫,摇身一变,手持折扇,便是个锦衣公子哥儿了。 “那道士还在的,也离咱们府不算得远。”之前杜妈妈就吩咐过她要早去早回了,她怕楚惜情不在被人发觉,仍留在府里,由梅香陪楚惜情一道出来。 换成了男装,楚惜情走在大街上,忽然有种怀念的感觉。 不知道为何她起了21世纪。 已经来到了这里这么多年,果然还是不能习惯么—— 要是那时没有来到这里,她现在应该也会自由自在地吧,不用出次门居然还要女扮男装…… 楚惜情甩头掩去这种思绪,跟旁边的梅香说笑着,果然,到了那条街上,楚惜情老远就看到了那个道士。 不是她眼神多好,而是那边围了不少人,路边支起的草棚,正有个穿八卦道袍的青衣道士坐在摊子之后,而那所谓的摊子也不过是一张桌子,摆开来一面相面测字之类的幡布。 楚惜情远远瞧着,走到近处,见那道士生得倒是有些仙风道骨之气,正给一个老汉算命。 “老丈最近是否总是失眠多梦?怕是家中有邪物作怪。” “对对。”那老汉吃了一惊,“没想到仙长连这个都知道,可是我家中怎会有邪物?” “原是老丈买的宅子不好,怕是有些鬼祟,等着,贫道画一道符,老丈回去贴在家中的厨,明日符毁,邪物自灭。” 老汉千恩万谢,旁观的人更是啧啧称奇。 楚惜情心中诧异,瞧这道士说得神神叨叨的,她总觉得不太靠谱。 对于鬼神之事她一向是不太怎么信的,可是经过穿越,死而复生,重生这一系列事情,要说不信这些还真是不可能。 楚惜情不动声色地在一边看着那道士给人算卦,算了四五个,楚惜情见他还真有点儿本事,便上前坐,微微一笑:“劳烦道长为我算一卦。” 道士却是轻咦一声,打量她一眼,摇头笑道:“我看公子不是来找我算卦的,是找贫道有事吧?” 楚惜情大吃一惊,心中惊疑不定,这道士成神了不成,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目的呢。 梅香在一边也瞪圆了眼睛。 那道士掐指算了算,摇头晃脑道:“有意思,看来今日此事算是贫道的一桩因果,也罢,就让贫道帮公子这个忙,也了了这个因果吧。” 楚惜情目光微沉:“道长知道我想求您什么?” 那道士却笑而不语,只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楚惜情。 楚惜情打开一看,但见上面写着:内宅。 楚惜情心中惊讶,一时简直不敢相信。 真有这通神的人么,而且她一来他居然就知道她为了什么来,还说肯帮她这个忙。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实在不可思议。 难道说这回脸老天爷都帮着她么? 楚惜情深吸口气,拱手道:“道长借一步谈谈如何?” 老天爷帮忙? 言情海 正文 我又不是你岳父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又不是你岳父 不多时,楚惜情就和这位叫真如的道士一起到了隔壁的清风楼要了个雅间说话。 楚惜情到此刻还有些不敢置信,但却也是强压着心绪,尽量冷静地跟真如叙谈。 “公子还是心中难言之事说一说,贫道既说了是因果,那便会相帮。”真如高深莫测地说着。 楚惜情深吸口气:“只怕是污了道长的手,不敢说。” “你自说便是。” 楚惜情这才把她想要让真如做的事情说了出来钤。 真如有些讶异:“这却是为何,若是如此,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 楚惜情敛眸,怕是没人会猜到这个原因吧,就是面前这个真如,他恐怕也不能清楚。 “罢了,既是贫道的因果,贫道自会帮你这个忙,只希望公子记得慈悲为怀,勿伤人性命。” 真如说罢潇洒地起身拿着自己的招幡就要走,楚惜情连忙拦住他,“道长不忙走,您帮我这样的大忙,我——” “公子说银子,不,那些俗物,贫道一个出家人还不放在心上。我说了这事是因果,公子就不用多想了。” 说罢便是拿着幡潇洒地走去,一边嘴里还唱着道歌。 楚惜情愣怔地看着真如离开,心中有些不真实,见梅香进来,抓着梅香掐了她一把。 “哎呦!” “疼吗?” “疼啊,姑娘,奴婢哪错了,呜呜……” 楚惜情恍惚地捏了捏自己的脸:“真是奇了,难道说老天爷是看不惯我那么惨,现在也要帮着我了么?” 梅香吓得忙拉住她,“姑娘,您怎么啦,可不能魔怔了——” 楚惜情哭笑不得,情绪恢复过来。 不管如何,老天爷帮着自己也好,不帮着也罢,她总是要自己奋斗的。 “走吧,也该回去了。” 楚惜情出了雅间,跟梅香两个正打算楼,谁知路过一间雅间时,那半掩的门帘子忽然被人撩开了,一个丈八大汉钻了出来,看到楚惜情哈哈大笑,仔细盯了会子:“楚兄弟,我就说看着像你呢,没过几天你倒变黑了,这样好,男人嘛,长个小白脸算怎么回事……” 楚惜情先是一惊,再看清了来了,便很有几分错愕,这不是铁牛吗? 忽然,楚惜情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看到了铁牛,距离那两兄弟,还远吗? 果然,从铁牛掀开的帘子里,她陡然对上一双乌黑幽沉的星眸。 顾渊! 楚惜情头皮发麻,怎么这厮是阴魂不散了么,到哪儿都能碰到他。 世界就那么小么? “啊,是铁大人,小弟是路过,正打算回去,就不打扰大人喝酒了……” 说着她便想告辞先逃,偏偏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直接让她站住了脚步。 “楚公子,难得一见,进来说话。” 那声音是平淡的,却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楚惜情想到那人的冷脸,根本不敢抗拒,还在愁眉苦脸,铁牛已经半拉着不情不愿地她进去了。 梅香恼得上去挡开铁牛,警惕地瞪着他。 这个傻大个,怎么敢乱拉我家姑娘? 顾炎热情地过来拍着楚惜情肩膀道:“真是你呢,楚兄弟,你说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呢——” “平凉,坐。” 顾渊见他手拍着楚惜情肩膀,楚惜情便脸色尴尬地往后退了退,目光在顾炎身上冷冽一扫,顾炎顿时脊背一凉,摸摸鼻子,有些纳闷:今个大哥怎么了,突然就不高兴了? 楚惜情松了口气,但是看到顾渊微眯黑眸看着她,上扫了她一眼那样奇异的神情让她一阵心虚,好似老鼠见了猫,直觉想逃,那厮的眼神就好像在问她怎么又是女扮男装出来了! 虽然他没问出口,可是楚惜情觉得就是这么个意思,一时心中有些微恼,他跟她有啥关系,管得着她吗? 她怎么做也跟他无关,用不着因此心虚。 楚惜情想到这儿抬头挺胸,似乎胆气也壮了许多,直视着顾渊,哼,我才不怕你! 顾渊眸光一闪,低眸,掩去眼底的笑意,这丫头这会子胆子到大了,刚进来还跟个小老鼠似的,一会儿工夫倒是胆气壮了。 “原来是侯爷和顾将军还有铁将军。”楚惜情笑容如春风拂面,拱手给几人见礼:“真是巧了,这午时还能在这碰见几位,我以为几位肯定是日理万机,都不敢去叨扰。” 顾炎喊小二再上茶给楚惜情,一边说道:“今日沐休,还不松快松快,这几日绍兴府都忙得爷头大,好在事儿也忙完了,你喝茶还是喝酒,对,你是个书生,肯定是喝茶了——” “多谢将军了,在也坐不了多久,一会子还要回去。”楚惜情温文地说。 铁牛嚷嚷道:“不成,你可得多坐会,反正无事,跟咱说说话,也是怪了,俺就瞧着你舒服,比那些小白脸好多了,俺不喜欢他们成天酸得很。” 楚惜情轻咳一声。 “是啊,说来倒是奇怪了,偏你合了眼缘。”顾炎年少喜欢热闹,性情又爽直,却也不是个在意身份的人,想到这儿便说:“你也不用老喊大人什么的,听着生分,也算几回有缘,你往后喊我顾三哥吧,我在家行三,这是我大哥,你知道了。” “对,你喊我铁大哥就是,我瞧你不错,也不像有些人知道咱们身份就上来巴结,是个好汉子。”铁牛大声说道。 楚惜情哭笑不得。 她连忙诚惶诚恐地说:“这怎么好,身份有别,在怎么敢这样称呼两位将军呢。” “什么身份规矩的,咱不讲那套。”顾炎还来劲儿了,一定要楚惜情喊他顾三哥,楚惜情无奈,为难地去问顾渊:“大人,这般不合礼数尊卑吧?” 她瞪着眼睛问他,意思那是你弟弟你自己管好,不要胡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女儿身。 我现在的身份怎么好跟人称兄道弟的? 顾渊冷眼看她,忽然道:“我又不是你岳父,不用动不动叫我大人。” “……” “哈哈哈——” “哎呦,笑死我了!”顾炎捶着桌子差点笑到桌子底去。 楚惜情脸色涨得通红,胸口起伏,心里羞恼得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这男人说话不会好好说吗,好好一句话,他就非得说成这样,简直气死人了! 这算是刀子嘴豆腐心吗? 不,他绝对是冷面冷心! 楚惜情腹诽,这厮的心肯定都是冰块,要不怎么整天板着个脸呢,她看他是面部肌肉失调! “侯爷说笑了。”楚惜情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您真会说笑话,在还一直没看出侯爷是个会说笑话的高手呢,真是大吃一惊。” 顾炎笑得肚子痛,这会子仍旧面上带笑:“哎呀,不行了,大哥,你今个儿这话可是绝了。这不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吗?大哥你每次说笑话总是笑死人了——啧啧,别说这大人的称呼,还真是最近这些年流行开的,以前可不是都叫父母亲大人,岳父大人么……” 说着说着,似乎是想到总有人喊自己大人,不由得噗嗤一声又大笑起来。 铁牛跟在一边狂笑,顾渊却没笑,淡淡道:“我却不会说笑话的。平凉让你不要客气你听着便是。” “对对,可别再喊我大人了,不然我真的忍不住想笑!” 楚惜情气得胸疼,心中郁闷,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看看就连她的忠心小丫鬟梅香都捂着嘴笑个不停。 楚惜情心中有气,也不害怕顾渊了,就狠狠甩他一个眼刀,心里恶狠狠地想:谁想低人一等喊你们大人?这可是你们自己非要我喊你们大哥三哥的,可不是我上赶着求你们。 “那少秋也就不客气了,顾大哥,顾三哥,铁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说罢也是潇洒地行了礼。 顾渊点了点头,顾炎上来又想拍她肩膀,却被自己大哥甩了一眼刀,心中郁闷,嘴上说道:“好好,你以后有麻烦事找三哥和铁牛,今个儿咱们认了你这个兄弟,来来,咱们干一杯!” 顾炎说着就要让楚惜情喝酒,楚惜情蹙眉,她哪能喝酒,顾渊这时才凉凉地道:“以茶代酒吧,免得一身酒气,闻着不舒服。” 楚惜情这才躲过一劫,只喝了杯茶。 虽说这家伙给她解围了,不过楚惜情可是感激不起来,这要不是他,她哪能摊上这事儿? ----o(∩_∩)o~这算2号的……话说也7月啦,思思想要个月票哦,这样思思也会更新给力点…… 我又不是你岳父 言情海 正文 惹不起躲得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惹不起躲得起 说起来楚惜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深刻地在心底重复一万遍:以后一定要离这家伙要多远有多远。 咱惹不起,躲还不行吗? 这么想着,楚惜情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倒是渐渐感觉自在了许多。 桌上摆了些茶点,楚惜情见有喜欢的梅子糕,取用了些,没想到清风楼的梅子糕做的是极好,酸甜入口,楚惜情吃完自己那份,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只是梅香着急呢,一边儿给楚惜情使个眼色,楚惜情当然知道不宜在外面久留的道理,这边就微笑着跟顾炎道:“顾三哥美意,只是小弟家中有些琐事,这便就不能久留了。” 顾炎还有些不解,顾渊却是明白她一个女儿家,自然是不方便在这种情况久留的,便道:“正好我们也要回去了。钤” 顾渊发了话,顾炎愣了,但是哥哥既然这么说了,他当然也不会特意反驳了。 “那倒是正好。” 梅香这也松了口气,楚惜情也想早点离开,这再呆去,还真是让人胆战心惊呢。 更何况她都出来这么久了,总是要担心回去之后会不会被发现,这样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早些回去算了。 几人几人说要离开,便自起身往前走,顾渊行得脚步慢了些,顾炎跟铁牛都走到前面去了,他却只在后面慢吞吞走着。 楚惜情回头看桌上还有些梅子糕,有些想问清风楼带走些,又怕被顾渊瞧见了,回头又该笑话她了,便忍了来。 才出了雅间,却看到顾渊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她的样子。 楚惜情心中一凛。 “侯爷,怎么还不走呀?” 顾渊扫了她一眼,一边朝前走一边道:“怎么又扮成男装出来?这回虽比上回好些,但也强不到哪去。” 楚惜情心中就有气,她的化妆术不是很好嘛,什么叫强不到哪去? “侯爷过虑了,我这般不过是为了方便。” “若你真有办不了的事,大可让人给你办。看来,楚小姐是又不记得几天前的事情了。” 楚惜情粉拳攥紧,脸膛涨红,咬牙道:“哪敢忘记侯爷的大恩大德!” 顾渊扭头看她,见这小女子把肤色化得很是暗淡无光的样子,瞧着便让他很有些不快。 他还是喜欢她原原本本的样子,这样子改头换面出来,她为的是什么? “小姐客气了,我只是为小姐的安全着想。” “那真是多谢侯爷的关心了。” 楚惜情没好气地说。 二人这边厢到了清风楼门前,顾渊三人自骑了马准备离开,楚惜情面上带笑,心里腹诽,“几位大哥慢走。” “楚兄弟,改日你来找我们耍子,可别生分了!”顾炎这个摸不清状况的家伙还热情地邀请楚惜情去玩呢。 楚惜情微微一笑:“改天得空了小弟自然会去,几位哥哥慢走。” 这时清风楼的小二追了出来,笑吟吟地说:“这位公子,您的东西忘了。” 楚惜情奇怪道:“我没忘记什么东西啊,小二哥是不是认错人了?” “怎么会呢,刚刚这位很威严的大爷交代让小的给您包的梅子糕,您收着。” 说罢,那小二便把一个纸包递给了楚惜情,做了个揖,这便急忙钻回店里招待客人去了。 楚惜情瞪圆了眼睛,低头一看,这纸包还热着呢,里面可不是梅子糕么? 楚惜情脸上一阵涨红,他是怎么发现她喜欢梅子糕的? 没想到这人这么细心,她不过是多看了几眼,他就看出来了,还让人给她包了过来。 抬头看了眼顾渊,正为他的心细感慨不已,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那人已经淡淡地说:“剩了也是浪费,你拿去吃吧。” 说罢便打马扬蹄而去。 楚惜情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羞恼不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叫剩了是浪费,敢情她楚惜情成垃圾桶啦? 顾炎在一边笑着跟她道别,与铁牛两个追上哥哥一道回去了。 楚惜情骂了一句:“谁稀罕你的梅子糕!” 说罢便想扔了,想想又收回了手,她干嘛扔啊,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她决定回去把它吃掉以报复那个混蛋的胡说八道。 在门口看他们离得远了,她这才哼了一声:“走吧,咱们也回去。” “哎呀,姑娘,您说这事儿是怎么搞的,您可是……这样身份,怎好跟他们兄弟相交的?也不知道威远侯是怎么想的,他明明知道姑娘的身份,怎么不说清楚呢?” 梅香在一边嘀咕起来。 楚惜情没好气地说:“我哪儿知道?不管怎样,以后离他远远的就对了。” 这两主仆这边厢离开了清风楼,自回了家去。 那边顾渊也回到暂居的宅院,他来绍兴不久,不过暂时住在此地,也没招什么仆役,不过用个几个亲兵服侍,平日里生活也是简单至极。 却说这边那道士真如却是出了酒楼就收了摊子离开,在巷子里七拐八拐地到了僻静处,进了处宅院。 才进去就瞧见一个身穿黑衫的阴鸷男子,之前还是一派仙风道骨模样的真如道士顿时满脸谄媚:“大爷,事情已经按您说的办好了。” 黑衣男子点点头,问道:“她都要你做什么?” 真如便把楚惜情要他做的事情说了,黑衣听着面露诧异,他着实想不到楚惜情会是这么个要求。 只是这番做法到底有什么作用他着实是想不明白。 “很好,你按她说的办好此事,该赏你的自少不了你的,事后就赶紧离开绍兴。” “哎,小人知道了,一定保证给您办好这事儿。那个,只是大人您答应小人的事情——” 黑衣男子阴鸷的视线看向真如,顿时吓得真如打了个寒噤,忙擦擦冷汗道:“小人该死,这就去办事。” “滚吧,我答应你的事自不会忘了。” 真如这才屁滚尿流地离开。 出了院子又跑了许久,这才气喘吁吁地靠墙停住,这会子便是感觉浑身汗湿了,不由心中惊惧不已。 “这到底是上面人呐,真是倒霉,我怎么碰上这么个家伙——” 黑衣男子脚步飘忽鬼魅,不多时,他便进了一处宅院,到中庭停住了脚步。 顾渊正在练拳,这一套太祖长拳是陆景初打天时在军中流行开来的,顾渊自小习得,一直练着此拳,这会子旁边顾炎正鼓掌叫好。 但见顾渊身形时而如猛虎山,仿佛如猿猴轻盈,偶然又似泰山稳重,一套拳法耍开来虎虎生风,刚柔并济,让一边观看的黑衫男子也是眼中带着赞佩之色,在一边静静观看。 忽而顾渊耍完了一整套拳法,自收拳立定,身上的月白短打缓缓飘动,仿佛有雾气腾起。 他双目明亮,气息平稳,一套拳耍来也是完全不费力气,见到黑衣男子点了点头:“你过来。” 陈风便陪顾渊去到石桌边站住,顾渊问道:“事情如何?” 陈风便吧自己听到的消息说了,顾渊一听,也是深深觉得此事诡异,想了许久,目露沉思:“你且继续跟踪此事,务必查清楚事情始末。” 待陈风离开,顾渊半闭着眼睛坐在石凳上,嘴角露出些凝重来。 那个小女子,到底是想做什么? 是要报复么? 她这般做法,也的确是有这种倾向,而之前的事情更让他确定了这一点。 这个外表文静的少女实则有颗聪慧狡黠的心,但如果是为了朱昂那个有眼无珠的家伙—— 顾渊哼了一声。 “为了那么个东西的话,那就太不值得了。” —— 楚惜情不知道真如道士的事情,这会子她正心情颇好地跟杜妈妈说今天见到真如道士的事情。 “这么说,事情都办好了?” “嗯,妈妈您看,连老天爷都帮我呢。”楚惜情的心情如此之好,也的确是跟此有关。 任谁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只怕心情也会好得冒泡了。 “那敢情好呢,姑娘,奴婢就说您是吉人自有天相,看来这回真是小姐在天上保佑您呢。” 楚惜情抬头看了看天,她不知道在那里会不会母亲张淑珍在保佑着她,也许是吧,她是否也不甘心这样死去呢? 惹不起躲得起 言情海 正文 蝴蝶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蝴蝶 楚惜情想到这些,心情有些低落,但又充满了斗志,连老天都帮着她,她如何还能不努力! “姑娘,老太太请您去荣寿堂呢,宝石斋新进了批首饰送来,老太太让您跟几位姑娘去挑喜欢的。”红玉在外面说道。 楚惜情应了一声,奇怪道:“祖母怎么好端端地要让我们选首饰了?洽” 杜妈妈想了想道:“莫非是为了武昌侯世子的事么?” “不清楚,我总觉得祖母把五妹留在身边有些怪……” 楚惜情由红玉陪着去荣寿堂,红玉路上悄悄说道:“姑娘,您不知道吧,听说二姑娘不知道是怎么的,把一子东西都给摔了。” 楚惜情皱眉道:“谁又惹她了?” “奴婢听说当时五姑娘去找二姑娘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二姑娘就气成那个样子。把老夫人赏她的那件汝窑笔洗都给砸了呢。” 楚惜情若有所思,看了看红玉,说道:“你平日倒是知道的事儿不少。钤” 红玉便忙道:“奴婢就是认识的人多,常听到一些消息。” 楚惜情嘴角上扬:“这也是不错,听说你平日人缘不错,这府里的消息你就帮我多打听着,我也很看重你。” 红玉连道不敢,不过心中却是拿了主意,自然会把此事当做立身的根本。 楚惜情心道,梅香是忠心耿耿,许多事儿只能交给她办,倒是这个红玉等查查清楚,这人交际能力很强,倒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手。 至于碧柳,女红针黹做得好些,总是能用得着的,现在还要再提上来个丫鬟做二等丫鬟,倒是需要好好选一选才是。 这样想着,到了荣寿堂,宝娟丫鬟站在门口撩帘子迎她进去,一边笑道:“姑娘可来了,就等您呢。” 楚惜情笑道:“原来我来迟了么?” “大姐可是晚了,该罚。”楚惜颜皮笑肉不笑地抬头说道。 楚惜情美眸闪烁,上前道:“确实要罚的,祖母,不如罚我给您捶背好么?” 说罢上前道榻前亲热地给老夫人捶起背来了。 老夫人笑眯眯地拍了拍她手臂道:“好孩子,来,坐吧,祖母不用你捶背,这要这些丫鬟婆子做什么?宝娟,去叫宝石斋王婆子过来说话。” 楚惜情抬眼看到几个姐妹都在了,张氏跟卢氏也在,忙过来见礼,姐妹间互相见礼罢了,这才分别坐。 楚惜忧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楚惜颜眸光冷冽,楚惜梦低着头跟楚惜莲说着话,像个懂事胆怯的小妹妹,楚惜兰正把玩着手上的镯子,似乎在想待会选什么首饰。 宝石斋王婆子进来了,这王婆子年纪四十多岁,身形有些发福,穿一袭酱紫的五福迎春袄裙,一张脸算不得多美,只是寻常,倒是一双眼睛满是精光,这会子进来了就开始夸起来。 “啧啧,瞧婆子这回进来,差点以为自己是进了王母娘娘的百花园了呢,哟,这不是西王母娘娘么?” 那婆子做张做致,表情夸张,楚惜情蹙眉看着,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王婆子,但从来不喜欢这人,虽知道这不过是这种人以此来讨好卖弄富贵人家的手段,但仍然心中不喜。 老夫人伸手指着她笑骂道:“行了行了,你倒是泼猴儿一个,我要是西王母,早把你给贬凡间了。” 王婆子连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委屈道:“老夫人可不能这么说,老婆子可是真心话,您看看这里这些端庄大方的仙女儿,再瞧瞧您这通身的气派,可不就是西王母娘娘么?” 众人皆笑,几个姐妹们掩着帕子笑着,张氏说道:“好了王婆子,今个儿是瞧首饰的,可不是来听你耍宝弄事的。” “奶奶说得是,瞧老婆子这张嘴,今个儿掌柜的说老夫人要看首饰,老婆子就自告奋勇过来了,这些可都是新款式——” 说着便打开一个黑檀镶云石的螺钿匣子,打开来却有四五层,每一层都摆了数样首饰,有钗环耳坠,珠蕊戒指,宝石璎珞,一打开匣子便是宝光四射,直叫人眼花缭乱。 老夫人打眼瞧了瞧,有些满意:“今个儿的样式倒是不错,瞧着倒是新鲜。” 王婆子便笑道:“这是当然,老婆子怎敢骗您,这些首饰件件都是上等,各位奶奶姑娘,您瞧着——” 王婆子开始介绍这里的首饰,在她的一张嘴巴里,简直是每件都是珍品,都能赶上王母娘娘的御用之物了,让人听着就忍不住想掏钱去买。 楚惜情一边听着,心中好笑,这王婆子若是在前世怕不是个人才么,这般口才,让她做了管销售的,真不怕卖不出去东西。 她只一边瞧着,见老夫人点点头道:“这些首饰倒是不错,正好都在这儿,就都过来选一选。” 张氏特意挑了个红宝石赤金点翠簪子,却是献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摇摇头:“今儿个我就不选了,我那有许多首饰,倒不缺这一两件的。” 张氏便让几个孩子选。 楚惜情道:“这怎么好呢,当然要母亲和二婶先选了才是,不然女儿们可不敢选的。” 张氏勾唇道:“还是你这孩子懂事,好吧,我就要这件红宝石的簪子了,弟妹你选吧?” 卢氏也喜欢那红宝石的簪子,但被张氏拿了去,心中有些郁闷,便挑了个红玉挂珠钗,在一边指点女儿楚惜莲要她选个贵的。 楚惜情几个姐妹们互相推让,楚惜情说道:“我是姐姐,昔日还有孔融让梨,这些首饰,便让妹妹们先挑吧。” “大姐真是好品德,不过妹妹们也不能丢了脸不是,我看还是大姐先选?” 楚惜颜阴阳怪气地说着话,一边拿起个赤金累丝蝴蝶点翠簪子,“这个倒是配大姐,这花蝴蝶漂亮得紧,戴在大姐头上,说不定能引来真正的蜜蜂呢。” 说罢咯咯直笑起来。 楚惜情脸色微沉,这是骂她像花蝴蝶似的到处招蜂引蝶? “二妹说笑了,我倒是喜欢这梅花簪子,清雅,这蝴蝶簪子虽说看着漂亮,不过到底是中看不中用的假货,哪里能吸引到真的蜜蜂,想来戴上它开始时喜欢,最后定是失望得紧。” 楚惜颜被楚惜情暗损她中看不中用的假货吸引不到蜜蜂,顿时脸色难看得很。 “我看这个——”楚惜情拿起一个赤金点翠芍药钗,笑着说:“一直觉得妹妹就像芍药一般美丽,戴这个正好相得益彰。” 楚惜颜冷笑道:“我倒不喜欢这个,我也喜欢梅花,姐姐手里拿个倒是不错。” 芍药虽然也美,可是跟百花之王的牡丹相比总是差了许多。 虽然它近似牡丹,可是,不是就是不是,它永远代替不了牡丹花! 楚惜情这话暗喻很是隐晦,如果不仔细去想,恐怕永远也想不到这层去。 楚惜情大方地说:“妹妹要是喜欢,我送你便是。” 又是这样! 又是这种无所谓的表情! 楚惜颜咬牙,看她那不在乎的样子,她就是夺到了这梅花簪子又如何? “我是说笑呢,怎么敢要姐姐的东西?” 楚惜颜选了对南珠镶金珠的耳坠,“妹妹瞧这个就很好了。” 老夫人只一边瞧着他们姐妹说话,却并不出声,张氏见女儿跟楚惜情针锋相对,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楚惜情。 最近越发觉得这个大女儿有些不对劲了,她跟过去相比似乎有些地方不同了。 过去的她似乎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事生气,而现在她却跟自己女儿针锋相对地说话,再也不像是那种温柔善良的模样。 虽然瞧着似乎没什么不同,可是张氏就是觉得她似乎变了个人。 “这也不错,真是配妹妹。” 一边楚惜忧笑道:“大姐的眼光就是好,不如给妹妹也挑一个?” 楚惜情淡淡道:“这怎么好呢,到时候我挑了你若是不喜欢,我可要哭了。” “姐姐这话说的……” 楚惜忧偏要楚惜情给她挑,楚惜情便选了个杜鹃嘴衔宝石露珠的步摇,“这样式倒是别致,三妹你看着杜鹃造型栩栩如生,很是配你的。” 楚惜忧却是脸色僵了一。 杜鹃鸟,谁不知道这种鸟是个自己不抚养自己的鸟蛋,却是借着人家的窝来养自己的后代,最是不负责任不过的? 这是在讽刺她偷了她的花样子么? ----更新,撒花……嗯嗯,思思更新会努力滴,争取多更吧…… 蝴蝶 言情海 正文 醉翁之意不在酒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楚惜忧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我瞧这样子也是很配你呢,大姐的眼光就是好。”楚惜颜掩唇笑了起来,目光带了几分嘲讽地扫了眼楚惜忧。 楚惜莲过来做和事老:“呵呵,我就随便选了,姐姐们都是好的,这些首饰哪一件佩戴了都是增色。” 说罢径自挑了个手串,就算是了事了钤。 楚惜颜哼了一声,楚惜忧忍着气收了这杜鹃步摇,心里却恨不得把它扔了才好呢。 这边厢姐妹几个都挑好了首饰,王婆子笑得一脸褶子,“瞧瞧几位姑娘这眼光,这佩戴上这些首饰了,姑娘们可更是漂亮了呢。洽” 老夫人眼皮子抬了抬道:“嗯,这些你都算吧,去账房结账就是了。” 王婆子又说了会儿吉祥话,这才由丫鬟送了出去。 老夫人看看自家几个孙女儿点了点头:“嗯,瞧着都是不错。正好,我也有个消息跟你们说。你们姑母过些日子要从金陵回来省亲,到时候也会带上东河和倩倩回来。” 张氏有些讶异,显然是才知道这消息,忙道:“小姑要回来么,娘,那媳妇现在就开始准备吧?” 老夫人脸上带了些笑容:“不着急,把西跨院那边收拾出来就行,香兰也是有一年没见了。” 楚惜情这才想起来姑母楚香兰,她当年嫁给了会稽吴家吴岳为妻,后来吴岳在京做官,现任翰林院学士,有一儿一女,长子吴东河,比她大两岁,女儿便是吴倩倩了。 楚惜情想起自己魂回楚家时,便是看到过吴倩倩,那会儿这个小表妹还很关心她的去向。 “原来是姑母要来了,祖母,孙女儿都有些想念倩倩了呢。” 楚惜情笑道。 “嗯,你们姐妹关系一向要好,倩倩那丫头从小就是个调皮的,倒是喜欢听你的。” 众人说了会子话,便看老夫人有些疲倦了,大家也都是有眼力见的,自然也就不多呆了。 楚惜忧出来跟楚惜情说:“大姐,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 楚惜情挑眉看她:“怎么,三妹有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找大姐聊聊。” 楚惜忧欲言又止的样子,楚惜情似笑非笑地道:“那三妹去我那儿就是了。” 楚惜颜一边也跟着,她支棱起耳朵听着,路过花园,忽然道:“那是谁,大哥跟谁在那儿呢?” 楚惜情扭头一瞧,但见得花园里太湖石堆叠的假山旁沧浪亭里正有几个少年坐在一起说话,中间一个是大哥楚继宗,旁边却是两个风姿俊逸的公子,仔细一瞧,楚惜情忽然瞪圆了眼睛。 那个穿着秋香色直缀的少年风姿俊逸,清雅脱俗,此刻正带着笑容朝她看过来,满眼是惊喜。 柳裴然,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在她家的花园子里面? 楚惜情吃了一惊,再一看旁边那个长了一双桃花眼,正侃侃而谈的人不是程昱么? 楚惜情心中诧异,却听旁边楚惜忧问道:“那是谁呀,是大哥的朋友么?” 她的目光被柳裴然和程昱这两个出色的少年公子给吸引住了,楚家其他几个姐妹闻言也停了,正窃窃私语着。 楚惜兰是个胆大的,便揪住楚继宗的小厮问情况:“那是谁家公子?” “六小姐,那两位是大少爷在府学认识的朋友,一个是柳公子,一个是程公子,今日是大少爷邀请他们来做客的。” “是绍兴的公子哥儿么?”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 楚惜情见到柳裴然直觉就怕她发现自己,偏偏柳裴然还直盯着她看个不停,当即道:“还是快些走吧,男女有别,总是不好。” 楚惜忧见那两个公子朝这边看,目光灼灼,毕竟是外男,她还是个闺女,当即有些脸红,拉着楚惜兰往前走:“大姐说得是,可别再打扰了大哥。” 楚惜颜眼珠一转,“三妹要去大姐那么,那我也去坐坐。” 楚惜忧心中一阵懊恼,本来她是想去请楚惜情过去,把那个鹤望兰的花样子还给她的,可是被楚惜颜这么一搅合,事情顿时变得有些麻烦起来。 “要不姐妹们都去大姐那坐坐。”楚惜忧看了楚惜颜一眼就声音冷冷地道。 楚惜情心里有事,哪有心情招待她们,只揉着头道:“也不知道怎的,一早起来就有些头痛。” “那大姐可要好好保重才行,可请了大夫么?” “这都是小毛病,我回去睡会儿便好。” 楚惜忧见状只能悻悻地说:“这样,那妹妹就不去大姐那叨扰了。” 几个姐妹寒暄了一阵,这便各自离开。 那边沧浪亭里柳裴然正自凝神望着楚惜情离开,程昱轻咳了一声,推了推他:“梦白,刚刚少言正问你近日画的画作呢。”柳裴然忙回神过来笑道:“只是涂鸦而已,少言,刚刚那是楚家的闺秀们吧?” 楚继宗点头:“是啊,那是我家的姐妹们,梦白兄真是让人佩服,不仅精通音律,诗词歌赋也是旁人难及,就连时文都是精辟呢,怪道你这么年轻就考中举人了。” 程昱拍拍柳裴然肩膀道:“你是才认得他,他可是妙人,我总觉得他该是做个隐士才好呢,倒是不该走科举这条路的。” 柳裴然神情淡然:“功名富贵本来就不是我所爱,能随心所欲,那就是古之圣人恐怕也难达到吧。” 楚继宗有些感慨,说起来他在绍兴府学读书,但是跟楚继宗和程昱这两人比起来,那就差远了。 他便想起前几日偶然跟程昱相识,程昱虽然性子浮浪些,但是才华是有的,楚继宗想考功名,自然少不了结交朋友,继而就认识了柳裴然,对这二人甚是推崇。 恰好楚继宗手中有副古画,便邀请这二人来赏画,柳裴然求之不得,醉翁之意不在酒,没想到这般巧就在这里遇到了楚惜情。 这会子功夫,柳裴然哪里还有心思鉴赏什么古画,早就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程昱便给他使了个眼色,过了一会,柳裴然便借着尿遁暂时离开了沧浪亭。 楚惜情这边厢才走出不过片刻功夫,忽然便是看到个小厮倒在路上,红玉吓了一跳,忙过去问:“这是怎么了?” “这位姐姐,我肚子好痛,劳烦姐姐送我去沧浪亭那边找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姓柳……” 楚惜情却已经是神色阴晴不定起来,那小厮她怎么会不认得,不就是那天给柳裴然送箫给他的小厮抱犀吗? “你扶他过去,我自回去,别耽误了客人的事。” 红玉应了,忙扶了抱犀起来,抱犀一边给楚惜情使了个眼色,这才捂着肚子痛叫个不停走了。 楚惜情柳眉微蹙,心道:这小子到底是搞什么劳什子,这是耍的什么事? 正想着,方才绕过一处假山,忽然便见得一张笑脸从假山后探了出来:“楚小姐,是我。” 楚惜情惊诧地看着他,联想到方才抱犀的事情,顿时明白过来。 “柳公子,你这是——”楚惜情有些脸色发红,“不知道公子找我有何事?” 柳裴然“嘘”了一声,“咱们到那边说话,我刚刚见到姑娘,就想来见你一面,只是男女有别,不太方便,这才出此策。” 楚惜情好笑道:“这般被人瞧见了,更是不好呢。” 柳裴然引她过了假山,这边儿却是个死角,一般路过的人很难发觉,他嘴角含笑,让人如沐春风:“那也只是我误入百花深处了。” 楚惜情心中有些古怪,一想到自己是女扮男装跟他相识的,可是他都来到楚家做客了,一问大哥那还不会知道楚家根本没有跟她年纪相仿的少年么? 她心中有些纠结,他是否是知道她的身份了? “自那天一别,梦白常去龙山上,却是未曾见到楚小姐还有楚兄,后来倒是跟继宗认识了,今日他邀请我来鉴赏古画的,倒是正好遇到小姐,这回倒是巧了,不知道楚玉贤弟在哪?” 楚惜情有些发懵,他不会还没发现她就是楚玉吧? “唔,公子也知道的,小女是闺阁女子,总不方便出门的。楚玉……他,他不是我本家哥哥。” “是这样?” 这两人一个拼命给对方找理由,一个努力填补漏洞,倒是彼此配合默契。 醉翁之意不在酒 言情海 正文 送花的少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送花的少年 “那倒是遗憾得很,本来还想跟他聊聊的。” 柳裴然说到这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样说呢,说他对她有君子之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还是说破身份,然后彼此之间更尴尬起来? 楚惜情一时也找不到话题,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望了片刻,楚惜情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钤。 她笑容灿烂,带了几分调侃:“公子就是特地来跟我说这个的么,还是来讨要曲谱的?那东西我倒是写好了,不过这会子却不在身上。” 柳裴然脸涨红了几分,一想起自己这般傻样,也是有些好笑,平日里他也是个性情淡泊潇洒之人,却不知道怎的,在面对楚惜情的时候,倒总是有几分局促,那模样,倒好似个羞涩的少年,真想不到那会是个能对萍水相逢之人赠箫的人物。 “原是我失礼的,这般冒失地找到小姐……咳咳,曲谱倒是不妨事,其实,我倒是觉得,曲子也未必要一层不变,只要注入了感情,那曲子无论曲调,总是一样的。” 楚惜情赞道:“公子高见,如此来看,小女子倒是流于世俗了。” “小姐误会了,我不是说小姐的不是——”他急忙解释起来。 “我明白的。”见他急得清俊的脸庞微微冒汗的样子,楚惜情越发觉得柳裴然有趣得紧,不知道为何,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却很是平和,无忧无虑的感觉,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和烦恼,还起了些恶趣味,见他这般着急,更是故意道—— “公子是高雅之人,小女子可是没有这般高见的,我呀,只能看着曲谱吹吹调子了。” 说罢,便唉声叹气起来,好像真的很失落一般。 柳裴然便更急了,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道:“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 “哎——” 楚惜情被他抓住手臂,白净的俏脸上两朵红霞,水眸流转,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把手臂抽了回来,笑骂道:“我开玩笑呢,你这般急着解释什么,难道我是那般小气的人么?” 柳裴然愣了,见她言笑晏晏地望着她,明丽不可方物,白瓷般细腻的脸庞香腮胜雪,眸光流转见灵气逼人,柳裴然脑中忽然就冒出两句话:“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洛神,此刻没有任何语句可以描写他此刻心中的感慨,或许也只有那绝色的洛神才有这般让他着迷的能力。 柳裴然一时惊艳,望着她的眸光就错不开了,直看得楚惜情也脸红起来,“柳公子——” 柳裴然轻咳一声,“是在唐突佳人了。” 楚惜情望了望远处,低声道:“你还是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大哥那怕是会起疑的。” 柳裴然有些不舍,轻声问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楚,楚兄,还要劳烦小姐转告他。” 楚惜情神情古怪:“嗯,我会告诉他的,公子请。” 柳裴然倒恨不得此刻天长地久起来,但是美好的时光总不长久,柳裴然知道这里是楚家,而他只是客人,不得不暗叹一声,跟楚惜情告别。 楚惜情见他走出三五步去,忽而又转身回来,从袖中掏出什么东西来放到楚惜情手上,俊脸涨红:“方才在花园里看到的山茶,觉得很配你,借花献佛,送予小姐。” 楚惜情愣怔了一,才刚看清那是一朵白山茶,眼前一花,那送花的少年郎便落荒而逃,像是后面有人在追他似的。 楚惜情哭笑不得,拿着那朵白山茶看着,心中一时有些悸动,又有些莞尔,情不自禁放声笑了起来。 “呆子!” 她拿着这多白色重花瓣的山茶把玩着,满脸笑意,那送她花儿的少年却已经逃走了,这样的情景似乎触动了一些久远的记忆,让她仿佛回到了21世纪那纯真的花季雨季。 那年高中毕业,也有一个满脸羞涩的少年送了一支玫瑰花给她,他那带着期待的眼神久久地留在她的记忆力。 那时候如果她没有穿越过来,会不会跟那人在一起呢? 这样纯真的男人,在这里可真是稀奇啊。 这里的女子便是十来岁就早熟了。 这里的男子更是成亲很早,富贵人家的公子,很早就会有通房丫头教导人事,像柳裴然这般真性情,纯然无暇如莹莹美玉的纯真少年,真的是少见极了。 跟他一比,杨锦深都成熟多了。 然而,楚惜情却很喜欢这样的人,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压力,舒心自在。 总比跟顾渊那厮在一起要好多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会感觉压力剧增,总是要努力应对,一个不注意,还要被人嘲笑一番。 楚惜情心中玩味,在园中漫步着,不多时便看到红玉急匆匆回来了。“怎么样,人安置了么?” “安置了,奇怪了,奴婢刚把他送过去,他就说肚子不痛了,真是怪事。” 楚惜情了然,他当然不痛了,这是装的嘛。 “好了,不管它了,回湘园。” 红玉见楚惜情手里把玩着山茶花,笑道:“这花开得倒好,要不奴婢帮您别在鬓边,看着更是别致。” 楚惜情想了想,便让她给她戴花。 山茶别在她鬓边,迎风而立,鼻间缭绕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清远悠长。 —— 郊外,李庄 “哎呦娘您轻点,我这背上疼着呢。” 张全半趴在椅子上,周妈正给他抹药,闻言道:“你忍着点就是了,哼,若不是你办事不牢靠,怎么会惹此事?” 张全不耐烦地说:“我怎么会想到会是这样?谁知道杜仲那个狗东西会把事情说出来呢?老爷也真狠,打了我五十板子,亏得我身子好,要不半年都爬不起来了。” 周妈冷声道:“你还说,若非是夫人在里面说话,你恐怕连小命都没了,你当老爷是善人呢?” “这什么时候能回去,成天呆在这乡地方,连玩的地儿都没有——” 张全是个混事的,早呆不住了,他想念城里的花红柳绿,莺莺燕燕,赌场,兄弟,虽说他只是一个楚家的家奴,但是周妈是得当家奶奶看重的,张全也掌着权,这些年倒是也弄了不少钱物,这些年花销却是不少。 周妈训斥了儿子一顿,让他好好养伤,回头去做店铺的管事,张全便有些不耐烦了。 周妈见状,有些无奈地出了房间,这里却是个四合院,前面有倒座,后面有罩房,中间是一明两暗的正,两边有厢房,厨房,周妈一家子现在就住在这里。 “娘,外面来了个道士——”张全媳妇带着儿子从外面进来,兴奋地道:“您不知道,那个道士可是神了,我觉着最近咱家是有些流年不利,就请他看看,他就说咱们是犯了小人,因为女人的事情被牵连,所以才落在此地。” 周妈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肯定是跟人打听过什么。” “不是,他甚至知道咱们府里的事,您说这能是那些江湖郎中能知道的么?” 周妈有些吃惊,张全这时已经听到了话,扶着门过来,双眼放光:“真的神么?翠兰你快去把那位道长给我请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消灾的。” 张全媳妇忙叫小儿子去请那位道长过来,自己也出了门去到门前候着。 不多时,便见小儿领了个仙风道骨的青色八卦袍道士,但见人目光清矍,颌留着三缕美髯,手执拂尘,见到他们便唱了个喏,道一声:“贫道真如,几位施主有礼了。无量天尊!” 张全潦草地行了礼,便急忙问道:“老神仙,您可能看出我最近的运道么?” 真如神秘地笑道:“这位施主,难道是要戏耍贫道么?我方才已经给你妻儿算过,知道你家中最近命犯小人,总是多灾多难,虽然有贵人相助,但是前途仍然坎坷。” 周妈却冷眼瞧着这道士,“这么说,你是有化解的法子了?” 真如笑道:“想来这位婆婆是不信贫道的话了,那我且说说婆婆的事情——” 这到底是个什么道士? ----嗯嗯,两更完毕o(∩_∩)o~ 送花的少年 言情海 正文 笑姻缘张氏教女毒计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笑姻缘张氏教女毒计 说罢便把周妈的一些事情捡了些说了,周妈开始听着还不以为然,但是当真如说道些涉及楚府隐秘的事情时,她不由得面色变了。 周妈本是个严肃心机深沉之人,这时也不由得有些惊恐。 这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道士,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周妈面皮微微抖动了,只是她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这会子仍然不露出半点神色,她很是怀疑这道士出现的缘由洽。 但要说是有人特意对付她吧,但是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人要特意去对付她们这种小人物。 “也不知道道长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 周妈冷冷说道:“我倒不信这世上还真有什么活神仙。” 真如也不生气,摇头叹道:“既然如此,贫道自去便是,本来贫道见你们将有血光之灾,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想帮帮你们的。罢了,贫道便也不管此事了。钤” 说罢,真如便是唱着道歌径自要离开。 “等等,道长您等等。”张全一瘸一拐地追了上来,急道:“您别听我娘说话,这事儿跟她无关。道长你说我家有血光之灾?” “看你印堂发黑,便是有血光之灾啊。”真如摇头晃脑地叹气,把张全急得抓耳挠腮,张全媳妇也上来问怎么有法子化解。 真如见那老婆子还板着脸站在那里,心想这老婆子倒还真有些难搞,平常妇人被这么一说只怕早就惊吓不已了,她却居然还不相信。 但是他受制于人,这会却是弄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叹声道:“好吧,今日既然遇上你们,也算是你我的缘法,也不好看着你们受难。但若是想要化解这血光之灾,总是需要点办法。” 周妈面露嘲讽,她平日里不是没见过些游方僧道,这些人说道化解血光之灾,自然就是要花钱了,若是真如也这般说,她定是不会相信。 没想到真如却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摇头晃脑地说:“今日算是了结贫道的一桩因果,也罢,我就告诉你们如何躲避这血光之灾。办法也简单——” 见众人无论如何都是支起耳朵去听,真如便心中有些得意,故意卖弄地小声道:“此法须得诚心诚意才行,若是心不诚则不灵验。” 张全急着追问,真如则是推拒再三,仿佛牺牲很大一般这才说出了早就预备好的一番话。 “如要化解,那便要三月初一那日前往会稽山香炉峰,须得等待午时三刻,由这位婆婆把我准备的灵符烧去回归上天……” 真如这番奇怪的办法让几人都是惊疑不定。 “为何要去会稽山香炉峰?这个小人真是不明白了。” 不止是张全不明白,就是周妈这会子也是看不清这神神叨叨的道士到底是要做什么了。 真如大袖一挥,轻抚胡须,径自扬长而去:“若是不听贫道的劝告,他日莫要后悔,言尽于此,赐此符保尔全家性命罢!” 说罢,便是脚步加快,还不等周妈一家子反应过来,便是扬长而去。 张全媳妇拾起那符咒,有些胆战心惊地道:“娘,我看这道长说得是有道理的,不是骗人的,要不咱们就试试?反正也不费什么事儿不是?” 周妈阴沉着脸想了会儿,张全只在旁边急得劝说,周妈也是将信将疑,便道:“好吧,总是那天没什么事,我就去看看——” 这边厢真如把事情给办好了,才出了庄子没多久,就有匹马停在了那里。 陈风从树后走了出来,问道:“事情办妥当了么?” “办妥了,大爷,小人已经把他们给哄好了,他们肯定是会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的,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陈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挥挥手:“马给你准备好了,你可以滚了。” 真如心中一喜,当即也不管其他了,又谢了陈风一会,这才骑上马朝离开了。 陈风见他走了,又进庄子到周妈家中查探了一番,确认他们决定按照真如说的去做,这才离开这里回绍兴城。 —— “娘,您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啊,楚惜情那个小贱人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看她现在是原形毕露了,招蜂引蝶,真是不要脸,说什么不跟子远哥哥联系了,可是现在还不是暧昧不清的?” 楚惜颜正在张氏身边气愤地说着话,张氏端着燕窝吃着,抬眼扫了女儿一眼,“你急什么,子远那事儿,我发个帖子让他过来,你使点儿手段也就是了。不过,我倒不觉得有这个必要。难道天底还就没男人了?” 楚惜颜恼了起来:“那娘您当年干嘛嫁给爹?” 张氏脸色一变。 这事儿却是一桩陈年旧事,说起来也不是很光彩的事。 当初张氏张淑媛是楚惜情母亲张淑珍的庶妹,张淑珍嫁给楚旭之后,两家自然少不得来往,可没想到的是,张淑媛却跟姐夫暗中苟合,在姐姐大着肚子的时候跟姐夫无媒苟合,这样子暗中偷情,直到有一日张淑媛珠胎暗结,却是耍了手段进了门。 只是当时的情况,张淑媛虽然是二夫人,可仍然是妾,因此,楚惜颜也是当了许多年的庶女,幸好张淑珍对她们还算不错,可这事情,楚惜颜可是不会忘记的。 她倒是有些埋怨自己母亲的意思,你当年不干出那种事情,我怎么会当庶女,如今怎么会只是个次女的身份? 张氏恼了,气得冷笑一声:“滚,以后你的事情也永远别找我!” 楚惜颜说完话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过来赔礼道歉,张氏沉着脸不理会她,过了好半晌才冷声道:“我告诉你,这世上凡事最怕个争字,想要的东西就要争。娘当年是走错了一步路,所以你以后绝对不能走错了!娘自然会给你挑选最好的丈夫。朱昂他如今气你,你跟他能有什么好结果?若是你非得一意孤行,那就放弃脸面去争,用所有的手段把他的心拉到你身边来。” 楚惜颜愣了一会子,想了想,咬牙道:“女儿就想要朱昂。” “那好,我帖子,用你爹的名义请他来,他肯定会过来,到时候你就使手段留住他,该怎么做,不用娘教你了吧?” “女儿明白了。” 这时,楚家小公子楚越由奶娘领着进来给张氏请安。 张氏面上的阴沉散去,忙把儿子搂进怀里,笑得温柔:“越哥儿今天乖不乖,药吃了没有?” 楚越在娘怀里动弹着,撅着嘴道:“药难吃,不过儿子还是吃完了。” 旁边奶娘也连声道:“是呢,四少爷今天可乖了。” 张氏欢喜不禁,笑得灿烂:“乖,你好好地吃药,等过些日子身体就会好了,到时候你也能去读书了。” 楚越眼睛一亮:“那儿子能要三哥那个砚台吗,那可真漂亮,听说晚上风一吹还会响。” 张氏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你想要什么,娘都会给你留着的,将来的好东西也都给你留着。” 楚越哪里知道张氏话里有话,以为她是答应把楚原的砚台给他,顿时高兴起来,说着就往外跑去。 张氏忙让孙奶娘和小厮去跟着楚越,怕他磕着碰着。 楚惜颜一边看着,撒娇道:“娘就知道疼弟弟。” 张氏瞪了她一眼:“你个没脑子的,到时候你到了婆家,如果没有娘家给你撑腰,你能在那里站稳脚跟吗?” 楚惜颜悻悻地嘀咕道:“娘你不要转移话题,之前我说给楚惜情教训的事情您怎么想的?我看她现在就是不爽快,难道您真还打算任由她嫁给武昌侯世子什么的?” 张氏想了想道:“她最近是有些不对劲,这事儿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自有主张。我问过你舅舅,他说现在京城那里朝廷里太子和二皇子斗得正厉害,你祖父之前就是太子的人,你爹自然也是,可是武昌侯人家可是中立的,这婚事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能不能成还不好说呢。” 楚惜颜愣了:“那跟成亲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嫁个女儿,又不是要嫁给太子,再说爹他若是太子的人怎么能到现在不回京?” 张氏叹道:“这我也不清楚,你爹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些事儿我们妇道人家知道得不用太多。不过也要知道些,将来也好帮助丈夫。这就是为什么那些狐媚子用再多手段也不能撼动咱们地位的原因,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永远是上不得台面。” 笑姻缘张氏教女毒计 言情海 正文 起争执惜情打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起争执惜情打人 张氏这边厢教导女儿,却不知晓小儿子楚越跑出去干了件事,却是惹得府里闹翻了天。 却说楚原了学跟兄弟们一道回家,正高高兴兴地回自己的静思园,却不想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小厮司棋捂着红肿的脸哭丧着脸过来告状。 “呜呜,三少爷,您可得给小人做主啊……” 楚原惊道:“是谁打的你?” “是四少爷,他刚刚不知道怎么突然跑过来,还要把你的那方玲珑砚给拿走,小的怎么敢给,就苦劝四少爷,可是他不听,还让他家小厮打了小人——洽” 楚原顿时大怒,一看自己心爱的玲珑砚台果然不见了,直气得脸蛋涨得发紫,嗔目欲裂,“混蛋,他叫人打你你不会打回去?居然让人把我的砚台拿走了,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 楚原虽然才十岁,可是已经在蒙学上学了,也不是无知儿童,这会子恼得狠了,骂了自己小厮司棋一顿,气冲冲地就直接去找楚越算账钤。 等他到了,就看到楚越拿着他的玲珑砚台在玩耍,正吹着风听砚台的声响,这砚台因为中多孔,故而有风的时候就会有响声,虽不算得十分悦耳,但对孩子来说,的确算个好玩物。 这砚台还是祖父楚老太爷在世的时候送给楚原的生日礼物,楚原甚是喜欢,常常拿来用,楚越早就眼馋了,今天听了张氏的话,一贯被宠爱得无法无天的他便是直接冲了过来拿了砚台走。 在他看来,一个砚台而已,只要是他想要的,还有什么不能得到的? 张氏宠溺太过,把他惯得不分是非,加上不过六岁的孩子,还因病没怎么读书,更是不懂事了。 楚原见他这般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得上前要夺回自己的砚台:“这是我的东西,你这个小偷!” 楚越被他指责了,当即就起来叫道:“我娘说了,我也要上学了,这砚台到时候就归我用了。哼,你别得意,等我读了书,肯定比你读得更好!” “你还想跟我比,你再读书这也是我的,这是祖父送我的!” 两个孩子推搡对骂起来,争执不休,竟是打起架来,楚越身体不好,哪里是楚原的对手,结果小厮又都上来劝架,闹个不休。 “把东西还我!” “我就不给,这是我的——” 混乱之中,楚越却是气急了,忽然产生了逆反心理,见楚原心心念念要把砚台抢回去,一气之伸手啪的一声把那砚台摔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砚台却是突然从中断裂开来,跌落在地上。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楚原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胸口不停起伏,忽然冲过去一拳把楚越鼻子给打出来了。 “哇……” 楚越吓得大哭起来。 闻得事情赶来的张氏一来就见到这情景,顿时一张脸拉得要多沉有多沉。 楚惜情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拿梅香做实验针灸,听到消息一时震惊,顿时便听梅香杀猪般的喊声,这才惊醒过来。 “呜呜……姑娘,好痛啊……您放过奴婢吧……” 梅香捂着手臂哭丧着脸,楚惜情本来因为楚原的事情有些担心,结果被她这么一闹,倒是笑了起来。 “姑娘,这会三少爷正被罚跪在老夫人那呢,赶紧去才行啊——” 杜妈妈在一边紧张地说着。 楚惜情却没急着去,问清了事情经过,脸色就暗了来,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现在就开始露出野心了么,想取而代之,抢我弟弟的一切,也要看我楚惜情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心中如此想着,楚惜情也就不耽搁功夫,遂去了荣寿堂。 才到了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楚原倔强的声音:“我没错,是楚越他先惹事,他偷了我的砚台!” “你还敢说,你看看你,还有没有点做哥哥的样子,看你把你弟弟打成什么样了?” 楚旭严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楚越隐隐的啜泣声,更是让这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楚惜情进来时就看到弟弟楚原跪在地上,小脸煞白,双目却是倔强地瞪着楚越,拒绝认错。 张氏冷着脸在一边抱着儿子,老太太皱着眉,楚旭正训斥楚原。 楚惜情一进来先不管其他,先过去跪在楚原旁边,“祖母,爹,母亲,这件事是原哥儿做的欠妥当了,这事情虽然是小孩子不懂事胡闹,可是三弟实在不该打了四弟。四弟身子一向弱,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可就罪过大了。” 说罢,便是对楚原厉声道:“你还给四弟道歉,你看看干的好事,再怎样你是当哥哥的,怎么能把弟弟打成那样?” 楚原本来见到她来了正高兴,却不想听到这番话,顿时气愤地叫道:“我没错,大姐,你也让我道歉?是他抢了我的东西,还把我的砚台摔了——” 楚惜颜在一边冷笑道:“一个砚台而已,越哥儿借了去耍会子,怎就叫抢了?三弟你说话可要清楚了才好。还有,为了个砚台就把弟弟打成这样,你倒是越发出息了。” 楚原气得脸涨红了,这样颠倒是非黑白,真叫他气得想骂人。 “那是祖父留给我的,是他把它给摔了!” 混乱时一个不注意不是很正常吗?摔了就摔了,是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 楚惜情拉住楚原的手道:“原哥儿,你给四弟道歉!” “我不,我,没错,是他的错!” “啪”的一声,楚惜情收回手,发麻的感觉告诉了她做了什么。 一个巴掌印记印在了楚原白净的脸上,分外显眼。 “我说了,你给我道歉!”楚惜情冷声道。 楚原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委屈得一双黑眸里升起雾气,刚刚这一巴掌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孩子的心灵也被这事严重影响了,他感觉到受到了伤害,却是倔强地不说话。 “我没错,我没错!”他低吼了起来。 楚惜情心中一疼,却忍住想要抱住弟弟的冲动,果然,老夫人说话了。 “你看你,惜情,怎么能打他呢?” “祖母,这是他做得不对,我自然要打他,自娘亲去后,我就是一直照顾着他,怎么能看着他犯错?” 楚惜情一边跟老夫人说着一边低头用怜惜的眼神望着楚原。 楚原愣了愣,他看着一贯疼爱自己的姐姐,咬了咬牙看着四周的人。 在场的人虽然都是血脉亲人,可是在这世上只有自己的姐姐是最亲的。如今娘走了,姐弟两个就得相依为命。 虽然他不明白姐姐想做什么,可是现在似乎也知道了,姐姐不是要害他。 楚惜情拉着他的手在他手心画了个圈儿,楚原咬牙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打四弟,没顾忌兄弟情义和孝悌,母亲,父亲,四弟,我错了。” 楚原低声认错,惹得楚越得意起来,昂起瘦小的身体,满目都是志得意满。 楚旭被她这番做法弄得惊愕不已,这才想起事情今天事情的起末来,看到得意洋洋的楚越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也给我滚过来跪,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去抢你哥哥的东西?” 张氏面色不好看,楚越被爹给吓着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老夫人皱着眉头骂道:“成何体统?楚越这孩子,小小年纪居然就敢这么做,俗话说三岁看老,这话不假。我看这还是就是被惯坏了!” 楚越被祖母和父亲训斥,不由得哭得更大声,却被楚旭不怜惜地骂到跟楚原一起跪在地上罚跪。 楚惜情看这场闹剧也该演够了,遂道:“这事情就是孩子不懂事引起的,事情过了就过了,也不必说什么了。” “不行,楚越你给你三哥道歉,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 楚旭见到自己儿子那凄惨样子,是有些看不过去,越想越气,开始骂起了楚越。 楚原心中爽快,楚惜情却起身拦住楚旭:“爹,您就不要骂四弟了,他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张氏面色变幻,上前跪在地上哭道:“老爷,是妾身不好,没有教好儿子。” 楚惜情忙道:“母亲不要这么说,您教导我们很用心,惜情没齿难忘。这事情不怪您,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您哪有什么错?” ---二更……嗯,今天看能不能更八千。 起争执惜情打人 言情海 正文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张氏眼睛微红,但心中直恨得牙痒痒的,她目光看着楚惜情,面前这个表面柔弱善良的女儿,绝对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了。 瞧她的本事,才来没多久,就把局面给不动声色地翻转过来了,还让人察觉不出。 这要不是她早就心存怀疑,还真的很难发觉呢洽! 但是张氏真的很有些不能相信,现在的这个少女真的是那个过去心软善良,念叨“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蛾纱罩灯”的女孩儿么? “姐姐还知道这话呢,那当然也该知道什么叫孔融让梨吧?越哥儿年纪小,一向身体不好……爹,您看,越哥儿现在浑身都发抖了……” 楚惜颜是灵机一动,顿时是掐着弟弟的手臂哭喊起来,苦肉计,谁不会使吗? 楚旭吓了一跳,这个小儿子身体一向不好,他也是知道的,这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怎么会平时那么宠溺这个孩子呢? 但是大儿子楚原身体健康,又是嫡长子,才是楚旭最重视的,现也是头痛万分。 “够了!”老夫人被吵得头昏脑胀,一敲桌子怒道:“吵够了没有?钤” 她这番说话,顿时满堂鸦雀无声。 老太太气道:“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还有点儿规矩礼数没有?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什么叫孝道吗?原哥儿,就算你弟弟做得不对,也该去跟大人说清楚,而不是出去跟他打架。还有越哥儿你,你这是跟谁学的规矩,我看你身边的这些小厮个个都是谄媚之辈,今个儿就全给我换了,一个个竟敢撺掇主子做此等事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两个全给我回去闭门思过,原哥儿抄《后汉书·孔融传》,越哥儿你就给我好好罚写《孝经》!” 楚旭见母亲大怒,忙过去劝慰:“娘您消消气,是儿子的错,没有教养好孩子——” 楚老夫人看了看张氏,冷声道:“越哥儿为何去跟他哥哥抢砚台,这事儿你知道的吧?” 张氏哭道:“只是哄哄他的,他喜欢原哥儿的砚台,我跟他说以后他上学了好好学也给他一个跟原哥儿一样的,没想到他就误会了,小孩子不懂事,竟是做出这种事来。” 楚老夫人冷哼一声:“养不教,父之过,这事儿不止当爹的责任,你当娘的同样有责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总该知道明白!” 张氏连连认错。 这闹剧闹到先自爱,总是闹不起来了。 楚老夫人心中烦闷,又是上了年纪的,这会子已经是疲乏了,便把人都给赶出去了。 楚惜情拉着弟弟楚原还满是歉意地问楚越伤得如何,张氏一边冷眼瞧着,面上和气地道:“好了,一家人,多大点事情,这事儿还是做弟弟的不对,这天也快黑了,快回去吧。” 楚惜情便跟张氏等人告别,一边拉着弟弟楚原去湘园。 楚原一路上也是默不作声,等到了湘园,楚惜情让人取了药膏来,亲手给楚原擦了脸,一边认真地抹药。 “姐。” 楚原眼中有些疑惑,想了半天还是问道:“姐,你今天打我,就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吗?” “别说话。” 楚惜情给他抹好药膏,疼惜地看着楚原脸上的红痕,轻声叹息:“还疼吗,别怪姐姐,姐姐也是没有办法,今天的事情,如果我不怎么做,还不知道人家要怎么罚你呢。我先打了你,待会他们也不好再发作了。而且,这么做也是对你的一个警醒。” “为什么,姐,我不服气,今天的事明明不是我的错,是楚越他——” “我知道是他的错。”楚惜情目光幽深,在他耳边轻声道:“可是原哥儿,咱们已经没有娘了,你明白吗?” 楚原愣了许久,他怔怔地看着姐姐。 楚惜情本来不想跟他说这些事情的,毕竟楚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可是有些时候,早熟虽然残忍,但总比受到伤害再痛苦要好! 她冷声道:“记得我说的话,现在咱们是没娘的孩子了,不要再在这种事情上跟楚越争执,就算要争执,也要想个让自己不会吃亏的法子,否则,吃亏的就是咱们。” 她从来不会认为张氏没有那个单子做出害人的事情来。 前世她能做到的一切,现在同样能够做到。 楚原咬咬牙:“可是姨妈她一直对我们很好——” “好?今天的事情你还没看明白吗?”楚惜情叹了口气,“而且,我跟你朱大哥的事情,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僵,又是为了什么,这些姐姐从来没跟你说起过,可是原哥儿现在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了,姐姐希望你能明白这些,以后行事要更加注意些。” 楚原一时有些不能接受,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望着楚惜情道:“姐,我都听你的,有些事情我可能不太明白,可是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自从娘去了,就只有我们姐弟两个了。” 楚惜情抱住楚原,温声道:“好,你要记住,只有姐姐是为你好,我是真心为你的,别人怎么想你不用多听。以后行事要记得隐藏锋芒了,今天的事情过后,姨妈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记不得记得姐姐给你讲过的一鸣惊人的故事?” 楚原点头:“原哥儿记得,楚庄王的故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好,从此之后你就要学着楚庄王的做法,在学堂上也是这样,要隐藏锋芒,暗地里好好学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要再跟兄弟们争风吃醋,这些都无济于事,尤其楚越上学之后,更不要跟他发生什么矛盾,一切都有姐姐来操办。” 楚原虽然不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还是答应了。 楚惜情见弟弟这般,心中感慨,又是疼惜又是怨恨,她恨前世张氏害得楚原得了肺痨要惨死,这一切今生再也不会重演,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一切重演的! ---- “娘,您看清了吧,那个贱人她就是个善做戏的,女儿没说错的!”楚惜颜犹自愤愤不平地在跟母亲告状。 张氏眸光深沉,“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她想嫁给武昌侯世子,没那么容易,还有楚原,以为自己是长子便了不起了么?” 只有她生的儿子才有资格继承这一切。 别的人统统没有这个资格! 张氏心中冷笑想要跟她斗,她倒要瞧瞧最后是鹿死谁手! —— 天气新晴,江南春日,乍暖还寒的时候,偏是有些冷意。 楚惜颜正忐忑不安地坐在花园里的抱夏里等人,两层的抱夏是花园里游玩的所在,这会子楚惜颜正满是烦恼地坐着,似乎是在等待谁的到来。 “怎么还没来么?” 楚惜颜起来坐,好半晌的功夫也不见人影,便是有些着急了。 正想着是不是出去看看,不想人已到了。 朱昂正踱步朝这边过来,进了抱夏,嘴上还带着笑容:“继宗?” 他本以为是楚继宗邀请他的,没想到到了抱夏里一瞧,忽然见到了楚惜颜在此,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朱哥哥!” 楚惜颜急急忙忙扑了过去。 朱昂有些恼怒冷着脸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惜颜有些日子没见到朱昂,没想到一见到他,他却是这般模样,不由得心中很是委屈,红了眼睛:“子远哥哥,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我吗?” 楚惜颜生得娇娆妩媚,妩媚中又带着点那么些天真,此刻美人儿泫然欲泣,美眸含泪,情深似海,满是受到伤害的模样,真是叫人难以自持,自会心软。 朱昂本来气她气得很,这会子瞧见她这般模样,又有些心软消气了。 “好了,有些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难道我心里就好受了?惜颜,我只是不能相信,你当时会那么做,如今惜情是怎么都不肯理我了,这教我怎么是好?” 楚惜颜一听他说道楚惜情,心中一阵狂怒,嫉恨交加,好不容易忍住,才哭道:“我只是因为自己太喜欢你了,我知道这偷来的日子错了,难道你那时不曾有一丝怜惜吗?” 说着,她敲了敲抱夏里点燃的熏香,眸光一闪。 朱昂有些头痛,要说他当时是不情愿那可真是笑话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有不喜欢的? 他自然也是觉得楚惜颜不错。 ---咳咳,这几天家里出了些事,偶都没法更新,欠了七更……好吧,明天开始还……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言情海 正文 美人计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美人计 见他没说话,楚惜颜便上前哭道:“子远哥哥,你给我个机会好吗,大姐她现在不愿意接受你了,勉强得来的总不是幸福,如果你还不肯接受我,我就去说服姐姐,宁愿给你做个妾室……” 朱昂一怔,心底掀起狂风大浪。 他没想到楚惜颜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做妾,像楚惜颜这样的出身,又怎么可能给人做妾呢? “惜颜,你——你又是何必如此呢?” “子远哥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难道你就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了吗?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开心快乐。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为什么要说这样绝情的话呢?” 朱昂心中震撼,袅袅香烟之中,见佳人深情地含泪凝视着他,那种肯为他付出一切的姿态让朱昂心中很是悸动。 此刻,这香烟升起,室内的气氛似乎也变得越发难以控制了。 “子远哥哥,你能原谅我吗?” “如果你愿意,以后,子远哥哥,以后惜颜就是你的人了——” 楚惜颜满面娇羞地含情脉脉看着他,眸中却有淡淡的得意。 就知道她弄来的好东西有效果钤。 如果不是这好东西,平日的朱昂根本不会这么好说话。 看来,此物的确有不小的好处,只是可惜,太少了。 朱昂有些心烦意乱,但是自己刚刚作出的事情可是非常逾矩的,就是以前他跟楚惜颜之间都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过。 然而刚刚做过的事情不能不承认。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这事我会负责。”朱昂有些烦恼,经过刚刚的事情,他对楚惜颜那点埋怨早就消失了。 可是现在他心里又还想着楚惜情,这姐妹二人,他清楚是绝不可能娶两个的,如此可真是叫人头痛。 仿佛红玫瑰和白玫瑰,舍弃了哪一个,似乎都是让人难以忍受。 楚惜颜见他脸上带着烦闷之气,心中却是欣喜,“不管怎样,只要子远哥哥你还心里有我,我就满足了。” 朱昂心中郁卒,但低头看面前这少女又是屈意讨好,柔顺至极,一时也实在是不了拒绝的心,对于这样一个爱你无所求的女人,实在是能大大满足男人的虚荣心的,叫朱昂怎么舍得拒绝呢? 到了这种时候,他也已经是进退两难了。 被楚惜颜缠了很久,朱昂过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抱夏,准备回家。 倒是不巧路过花园里时,便见到楚惜情跟楚惜梦姐妹两个在园中赏花说话,楚惜情着一袭鹅黄月白褙子,藕白挑线裙子,乌发斜挽,用一根碧玉簪子挽了,明眸善睐,皓齿鲜妍,笑语生辉,当真如明珠皓月,让朱昂一时看得痴迷起来。 “五妹你看,这花儿倒是不错,回头我采几支回去插瓶。高低剪了,插花儿,倒是不错呢,我那个美人花斛正好拿来用。” “是啊,大姐——” 楚惜梦笑嘻嘻地跟姐姐说着话,忽然瞧见了朱昂,连忙喊道:“子远哥哥,是你么?” 朱昂这才惊醒过来,再看到楚惜情那双乌黑透彻的眼睛,仿佛便有些心虚起来,想起之前跟楚惜颜之间发生的事情,更是有些尴尬。 “是啊,是五姑娘和惜情啊,你们在这赏花?” 楚惜情懒懒地扫了他一眼,心情陡降,淡淡道:“是呢,推妹妹出来散散心。” 楚惜梦笑着说:“子远哥哥好些日子没来了呢,梦儿都想你了。这么巧就在这遇上了呢。” 朱昂上前拍了拍楚惜梦的小脑袋,温柔地说:“梦儿最近还好么?” 楚惜梦俏皮地眨眨眼:“好着呢,现在我跟祖母一起住。大姐,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朱大哥说么?” 楚惜情挑眉瞪了她一眼,楚惜梦吐了吐小舌头,眼睛眨动,似乎在鼓励她跟朱昂聊天。 楚惜情却没那个兴致,但朱昂高兴得很,这会子就是轻咳道:“惜情你有话要跟我说?我也正好有话跟你说……”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说:“倒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想说咱们的事儿就算结束了,惜颜是你的好选择,至于我么,自然也会有父母安排。咱们,也就是各走各的路吧。” 朱昂一听便有些不自在起来。 毕竟此事说起来还是十分难堪,他叹了口气,有些着急地硬拉着楚惜情到一边去说话。 楚惜情脸色生硬,蹙眉拨弄着花朵,白净细腻的脸庞仿佛凝脂,朱昂看着看着便有些心动起来。 楚惜情挑眉看他,鬓角微微斜睨:“朱大少爷,你到底有啥米话要说的就快些说,我当日早就说清楚了,你我恩怨两绝,何必纠缠不清?” “你难道就真的忘了我吗,惜情?”朱昂生得倒也是玉树临风,此刻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楚惜情,眸光温柔中带着些悲伤:“我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才想弥补这一切。惜情,以前我们也有一段快乐的日子,只是因为误会才变成这样——” 楚惜情忽然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很美,像是日落时的一朵盛开的水莲花,迷蒙不清,偏又带着些仙灵之气。 这样的她让朱昂一时间完全失神,正迷惑,便见楚惜情上前两步,打量着他的脸,嘴角微勾:“你想跟我和好?不是不可以。” 朱昂顿时大喜:“那要怎样你才肯答应?” 楚惜情眸光流转,带了一分狡黠和三分嘲讽:“简单,只要你有办法回到过去。” 朱昂顿时愣住了。 “不是,惜情,我是个凡人,怎么会这种办法呢?” 楚惜情微微一笑,笑容灿烂:“那就要问你了,所以在你没有想到办法时,就不要来找我了。” 朱昂顿时目瞪口呆。 他再也没有想到楚惜情居然会这么说。 而楚惜情却颇觉得几分快意。 想和好,也不看看他什么德行,除非他有本事回到过去,否则一切都是免谈。 而且,对于这个男人,她根本就不可能再回头了,这么说,不过是戏耍他罢了。 他是不可能再跟他如何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她对这个男人只有厌倦。 “惜情,你难道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我们之前去会稽山游玩……” 楚惜情皱眉,见朱昂说起过去他们二人约会的事来,顿时有些脸色冷淡:“记得怎样,不记得怎样?既然你先负了我,我又何必再想着那些呢?” 朱昂顿时哑口无言。 楚惜情转身,她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楚惜梦,这女孩儿正朝这边看着,只是她的目光似乎看的不是她楚惜情,而是她旁边的朱昂。 楚惜情微眯美眸,若有所思,到了跟前推着楚惜情的轮椅,听这少女说:“大姐,你跟朱大哥闹起来了么?”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说:“闹是闹了,那个人也实在是讨厌了点呢。都说了结束,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纠缠对彼此都没有好处的么?” 楚惜梦回头看了眼朱昂,见他还呆站在那里,便有些紧张地说:“那样会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他也不会到处去说的。” 楚惜情挑眉,仔细打量着楚惜梦,半开玩笑地说:“不过梦儿的心可真是细呢,不知道将来谁能做你的夫婿,一定要过了大姐这关才行。” 楚惜梦害羞地低头,嗫喏地揪着帕子:“大姐又笑我了,就我这般,哪个会娶我的?” “要是妹妹腿没事,那定是能嫁个如意郎君的,像朱昂这样的,说不定到时候妹妹都看不上了呢。” 楚惜梦面色有些惨白,低着头道:“大姐说笑了。” “姐姐是真心这么想的,不过惜情你可不要气馁,一定要坚持训练,有志者事竟成,姐姐相信你能成功。” 楚惜情一边说话一边笑着推她往荣寿堂去,只是那笑容明显没达到眼底。 她一直不太明白,到底楚惜梦是为了什么,要这样跟她争锋相对。 现在看来,她倒是有了几个猜测了。 回了荣寿堂,楚惜情怕见到老夫人又要训斥一番,便早早先离开了。 楚惜梦见他走远了,喃喃自语起来:“这世上还是没有丑小鸭的故事——” ----思思要去岳阳参加年会了,晕死,更新偶会继续的,希望今天能更三更…… 美人计 言情海 正文 被揭穿楚惜情掩饰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被揭穿楚惜情掩饰 一早,杨幼宁跟大哥杨锦深一起坐了马车去楚家,杨幼宁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这边跟哥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杨锦深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好笑。 “怎么,就这么高兴么,以前见你在京城的时候也不是这般欢喜呢。洽” 杨幼宁嗔道:“嘻嘻,明明是哥哥你心中欢喜,却来笑话我作甚?” 这兄妹二人闹腾了一番,却是一转眼就到了楚家,到垂花门前了,楚旭和楚继宗拉着杨锦深去书房说话,杨幼宁则被迎进了内院,楚惜情姐妹几个过来迎她。 一见到楚惜情,杨幼宁就高兴起来,上来拉住她的手笑道:“好姐姐,几日不见,倒是很想你呢。” 楚惜情也很喜欢这女孩儿,便笑道:“那感情好,不如咱们作个手帕交,你若是肯,倒是做我妹子我也是愿意的。钤” 杨幼宁一身鹅黄百蝶嬉春的交领长褙子,越显得活泼俏丽,娇憨可人,她一边拉着楚惜情说话,笑声不断,旁边楚惜忧看得很是不舒服,要说起来,大家都是楚家的女儿,也不知道为何杨幼宁就是偏偏喜欢楚惜情,便是楚惜颜也被她甩在一边,虽然没有冷落,但是言语间自然能看到亲疏有别。 楚惜颜哼了一声,要不是张氏要她姐妹作陪,她才懒得来见这个武昌候的女儿呢。 到了楚家西花园,恰今日阳光明媚,蜂蝶纷,西花园内早春的山茶,迎春已是开了,越发显得春光灿烂。 楚惜情拉着杨幼宁去了沧浪亭,姐妹几个分主宾、长有有序坐了。 楚惜颜冷眼看了眼楚惜情跟楚惜忧,心中冷笑,她今个儿可是准备了一场好戏给这两个呢。 到时候到要看看,是个什么情景?尤其是当着杨幼宁的面,这事情可就越发热闹了。 “就是可惜了姐姐还在绍兴,也不知道楚侍郎什么时候回京,那时候我可就能常见姐姐了。” 楚惜情暗想,楚旭肯定是还要回去的,他是不可能浪费这大好年华的,只不过要看时间早晚。 “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要看父亲的意思了。不过守孝结束了,也不可能还一直留在绍兴的。” 楚惜忧说道:“说起来之前我们姐妹都是在金陵待过好些年呢,也不知道现如今金陵有没有什么变化?” “变化倒也没什么大变化,不过金陵城这些年变得更加繁华了……” 杨幼宁其实倒想跟楚惜情说些心里话的,偏偏楚家几个姐妹都在,只得暂时作罢。 正赏花吃茶,这会子偏有个丫鬟过来,拿了个荷包送给楚惜颜:“姑娘,奴婢把您的荷包拿来了。” 楚惜颜拿了荷包过来,笑道:“看我,早上又是忘了这个荷包了,姐姐,您看我新绣的这个荷包怎么样?样子还是从姐姐那看来的呢。” 楚惜情拿过来一瞧,眼睛闪了一闪,看向楚惜颜,她拿来个绣着鹤望兰的荷包是想做什么,又想搅风搅雨么? 面上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这不是鹤望兰么,妹妹什么时候绣的,倒是漂亮。” 此话一出,旁边的楚惜忧顿时脸色微变,看着拿荷包的眼神就恨不得直接抢过来才好了。 可是现在的情景,一切都晚了,杨幼宁拿了荷包过去看,笑道:“这不是那天三小姐绣的绣屏用的样子么,我瞧着都很喜欢的呢,正想问三小姐要个样子回去绣的----” 还不等楚惜忧说话,楚惜颜就惊讶地手掩住樱唇:“怎么,三妹也找大姐要的花样子么?也是呢,大姐平日想的样子就新鲜,咱们姐妹都喜欢得紧,幼宁,你要是喜欢这样子,问大姐要就行了,这样子是她想出来的。” 杨幼宁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旁边的楚惜兰却是已经叫了起来:“原来那是大姐画的样子啊,我就说么,你什么时候看书那般用心了,还会画那么好看的花样子……” 她前几天正好跟楚惜忧闹了点矛盾,因此上心里颇有些记恨,这会子见了这番情景,哪有不落尽石的道理! 楚惜颜惊讶道:“怎么,这是个什么说法?” 楚惜兰幸灾乐祸地说:“二姐你那天没去,不是三姐做了个绣屏么,就是这个样子,她还说这样子四她想出来的呢,大姐你这回可是吃了大亏了,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楚惜莲也有些吃惊,但她不是那种落尽石的人,这会子见了此情此景,顿时蹙眉起来:“六妹你少说几句,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惜忧已经脸色发白,听到几人说话间那种冷嘲热讽,被那种鄙视和轻蔑的眼神注视着,顿时如坠冰窟之中,只觉得浑身发冷,眼前发黑,似乎一瞬间整个人都要晕眩过去,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完了,二姐怎么会知道这事儿,她绝对四故意的,当着杨小姐的面这样揭穿,分明是要让我难堪,让我名誉全无! 楚惜颜,你好狠! 楚惜忧咬牙暗恨,狠狠瞪了一眼楚惜颜,正好看到她眼睛里满带的得意和挑衅,那仿佛是在说,我就是揭穿你了,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楚惜情却是最为冷静的人,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还是四妹你说话最为中听了。都是姐妹,说什么利用的话?这事情也不是这般。” “大姐,知道你心善,我看这是三妹求你,你才答应的吧。啧啧,姐姐就是这样太好心了,却不知道这样做法,一旦被人知道了,可不只是害了三妹,还有咱们楚家的女儿们,可得落个不好的名声了。” 楚惜颜美眸流转,对杨幼宁道:“杨小姐,这事儿可真是家丑外扬了,你看看,我大姐吧也是心善,你可不要怪她和三妹欺瞒之罪才是。” 楚惜情心中冷笑,别瞧她嘴上说得好似处处为她着想,不过是处处在上眼药,真要按她的说法,她楚惜情真的很难在老夫人和父母面前交代,楚惜忧自然更惨,她楚惜情也会落个处事不清的名声。 就算她这会子选择了把实情说出来,不过是把楚惜忧彻底给得罪了,总之,她就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了。 她就说么,这女人怎么会这么安静,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楚惜情笑盈盈地说:“妹妹倒是知道我说善心的人,不过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其实这花样子是我跟三妹一起讨论出来的,说从她那儿借的书上看到的。怎么能算说利用,三妹说说她想出来的,那怎么不合适了?三妹,你说是不是?” 楚惜忧脸色震惊地看着她,她万万没想到楚惜情居然会给她解围,这对她而言,简直说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是心知肚明自己偷了楚惜情的东西说成说自己的,楚惜情说最知道实情的,她怎么肯替她掩饰? 不止是楚惜忧吃惊,就是楚惜颜几个也是惊讶万分。 她们其实都怀疑楚惜忧是借了楚惜情的样子说成说自己的,毕竟楚惜情往日的名声在那里,她画的样子一贯别致的,怎么可能楚惜忧就能画出那样不存在的样子来? 众人各怀心思,杨幼宁这会子才笑着说话:“原来是这样,就是可惜了,没见过这种花,就是在金陵我都没看到过呢。你们可真是心灵手巧,我家是武将家,从小我倒是看着人舞刀弄棒的多,这些女红针织却是差远了。” 杨幼宁虽然年纪还小,可是生长在大宅们里面,这些争斗从小怎么会没见过,她哪里不知道楚惜颜是想拿她当枪使呢,再说这是楚家的家事,她是绝对不会随便掺和的。 虽然看出来楚惜忧的事情恐怕是真的像楚惜颜说的那样,但是杨幼宁是不打算掺和这事儿,既然如此,也就是装糊涂起来,好像刚刚没听到这些话似的。 楚惜颜心有不甘,她本以为楚惜情被人拿去利用了,肯定是生气的,就算她好心给楚惜忧解围,也得不了好,何况正生气,到时候说不定跟楚惜忧打起来也未可知呢,那肯定是热闹的很。 到时候在客人面前闹了这么场笑话,她看祖母和父亲还会帮她说话? ----在火车上写的这一更,今天三更。 被揭穿楚惜情掩饰 言情海 正文 错付情假凤虚凰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错付情假凤虚凰 还有她一贯不喜欢的楚惜忧,这回子事儿出了,她就别想再出去妄图麻雀变凤凰了,名声受损,又是庶女,她的婚事还不是任由张氏搓圆捏扁! 可是,她再没想到,楚惜情会这么说,她居然说这东西说楚惜忧想出来的洽! 楚惜颜真想撬开她脑子看看,这个女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她难道就这般善良没脾气? “大姐,呵呵,你就别给她开脱了。”楚惜颜换了个说法,皮笑肉不笑地说:“说她借了你的样子回去绣东西的,这不,这会子怕是样子都没还你呢吧?” 楚惜情微微一笑:“二妹,这话就有些不对了,你怎么能这么怀疑姐妹们呢?这样吧,梅香,你去把花样子拿来,就在我绣样那里放着呢。” 说着拍拍杨幼宁的手道:“倒是叫你看笑话了,那样子就送你吧,改明儿我再送你个自己绣的玩意儿。钤” 杨幼宁看了楚惜颜一眼,心道这楚家的事情看起来也没那么简单呢。 “姐姐要送我,我也要送姐姐,只不过我的绣功一般,到时候姐姐不要嫌弃才好呢。” 楚惜颜听楚惜情这般说,顿时脸色阵青阵白,颇有些难看。 难道说这事儿楚惜情真的是知道的? 可是不可能啊,她明明说打探到的消息说三妹还没把样子还给大姐呢,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楚惜颜百思不得其解,她心中很是有些不甘,看这样子,今天想让这两人吃鳖是不可能了。 梅香本来还想今个儿能够让楚惜忧现原形呢,没想到的是,楚惜情居然还这样说,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可是看小姐已经发话了,梅香也只能够回去把花样子拿来。 等真的见到那花样子,楚惜忧才是真的松了口气。 楚惜忧这回是真的感激楚惜情,而且还觉得十分羞愧不安,都不敢抬头看楚惜情了。 楚惜颜似笑非笑地说:“这是大姐绣的吧,瞧着真是不错。” 杨幼宁笑着拿过来:“回头我回了金陵,倒也要显摆显摆。” 楚惜颜心中不快,没有达成所愿,她已经没什么心情继续留在这儿,这不,她找了个头疼的借口转身就走了。 楚惜忧也是无言以对,羞愧万分地离开,楚惜莲见状,便拉着楚惜兰一道走了。 杨幼宁见楚惜情叹息,便过来安慰道:“姐姐不要生气,这些事儿我从小也是见惯了的,你不要为这事儿难过。姐姐当真是仁义,要是我,可能还没那么好脾气算了呢。” 楚惜情叹道:“都是姐妹,总是不好闹得太僵,我这样做,也是全了姐妹情谊了。” 说着又道:“不说这个了,本来请你来玩的,倒是没曾想碰到这么一桩事儿,幼宁,我带你到处走走,我们楚家这宅子也有些年月了,倒有些地方景致还不错的。” 杨幼宁应了,二人沿着西花园慢慢走着,杨幼宁问道:“楚姐姐,你是不是有个很像的哥哥?” 楚惜情一怔,她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难道是杨锦深告诉她的么? 楚惜情顿时纠结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妹妹怎么这么问?” 杨幼宁有些羞赧:“就是那天我跟哥哥在街上,看到一个跟姐姐很像的人在吹曲子啊,后来那天在家里看到姐姐,才发现你们真的好像。” 楚惜情愣怔了一会子才反应过来,她不由得抚额,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出风头了,怎么就那么一次,倒是弄得满世界皆知的样子? “哥哥说你有个兄长跟你很像----是这样的吗?” 楚惜情咳嗽了一声,心道这撒谎之后总是要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圆,可真是麻烦至极了。 看样子,杨锦深还没跟杨幼宁说这事儿呢,他倒是真守信。 “妹妹问这个作甚?你想结识她?” “哎呀,姐姐,我就是看他曲子吹得好,这不是有些好奇嘛。” 杨幼宁被她这么一问,颇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绞着衣角,俏脸染上一抹红霞,小女儿的娇羞姿态让人忍不住就生出许多保护欲。 若是面前是个男儿,那指不定要心生怜惜,可惜楚惜情是个女儿家,面对杨幼宁的姿态,脑中瞬间感觉有些诡异,她还没往那方面想过,实在是因为她自己是个女人,怎么会想到有人喜欢上她女扮男装的时候呢? “啊,这个----” 楚惜情正犹豫要不要跟她说实情,不想这时正好看到杨锦深跟楚继宗过来了,杨锦深玉树临风,笑起来更添几分英气,看到楚惜情,更是双眸发亮,大步朝这边走过来了。 “楚小姐。” “世子万福。” 楚惜情欠身见礼。 杨锦深回了礼,笑道:“刚刚正跟楚兄说话,听他说楚小姐琴棋书画皆通,是个才女。” 楚惜情忙道:“这是大哥过奖了,其实我不过是雕虫小计而已,只是略懂一点。” 杨锦深笑吟吟地说:“看小姐对乐器的理解就知道你是个高手。小姐真是过谦了。” 楚继宗在边上笑着说:“世子,你自己才是文武双全呢,说起来是将门虎子,但是世子的文采就是在都十分佩服。” “兰台过奖了。” 楚惜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我们这般互相吹捧,叫人听到只怕要笑死呢。” “是啊,哥,看看都觉得好笑。” 杨幼宁捂着唇瓣低笑起来。 四人一时都笑起来。 楚继宗便道:“要不到前面找个地方坐坐?” 杨锦深自然是从善如流了。 绕过抄手游廊,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起来,一栋小楼掩映在花木之间,颇有些野趣。 到了近前,便见是爱枫楼,原是这边有种了许多枫树,倒是颇有些相合。 “这楼的名字是取自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吧?”杨锦深道。 “正是,这原来是先祖父年轻时读书的地方,后来闲置了,倒是清雅。” 四人进了小楼,这儿虽然无人居住了,不过因为楚旭喜欢,倒是打扫得很干净,上得二楼,便见了许多悠然景致,一都是古木石雕,雅趣天成,杨锦深很是喜欢这里,对着墙上一副写着“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的横幅赞叹道:“真是好地方呢,这副字清矍自然,风骨凛然,是老太保的手书么?” “正是先祖父的手书,还是祖父年轻时写的呢。” “是么,果然是太保大人的风骨,子初生平最敬佩这样的英豪了。当年楚太保可是开国功臣呢。” 楚继宗也是十分崇拜祖父,听杨继深这么说,深有同感:“祖父的确是个很有眼光的人,我记得祖父在世时常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是时时记在心里的。” 这两人在那谈起书画来,杨幼宁对这个不感兴趣,拉着楚惜情到窗边观赏外面的景色。 雕镂着缠枝葡萄百鸟的图案,轩窗推开便是深深庭院,似乎一眼望不到边。 “姐姐,刚刚问你的事儿,你还没回答我呢。” 杨幼宁见到楚继宗跟楚惜情并不像,心道,难道是还有个哥哥? 楚惜情苦笑,心道干脆告诉她好了,可是她又担心她把这事儿说出去,虽然她对杨幼宁感觉不错,可是大家毕竟才见面没有几次,这样就随便把自己的**告诉她,楚惜情心里还有些嘀咕。 “这事儿你问你哥哥,她肯定清楚。” 楚惜情决定还是让杨锦深说这个事儿,至于杨锦深要怎么说,那可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这般说来,她的确是有些可恶呢! 杨幼宁正要说话,便听到哥哥吆喝他们过去,小厮已经上了清茶和点心,四人围坐在黄花梨并蒂莲圆桌旁,一边吃茶一边说话。 杨锦深眼眉含笑,不时目光看向楚惜情,那眼神温柔而灼热,一时叫楚惜情颇有些羞赧,暗地里瞪了他一眼,偏这厮是视而不见,笑容更加温柔了。 ---呵呵,第三更,不容易啊,思思到岳阳了,明天开始年会,更新还是继续。 错付情假凤虚凰 言情海 正文 流言蜚语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流言蜚语 二人的小动作不断,杨锦深见她喜吃梅子糕,便不动声色地把糕点推到她面前去,楚惜情抬头看了他一眼,指指楚继宗和杨幼宁,示意他注意着点,杨锦深却在桌打开了自己的折扇,状似无意地扇动着。 楚惜情正想着这天用不着折扇,这般附庸风雅却是为何,仔细一看才发现檀木骨架的折扇扇面上画着一株月白山茶,花姿清艳,重瓣垂垂叠叠,在月色悠然绽放。 旁边正题了首诗。 却原是曾巩的诗。 山茶纯白是天真,筠笼封题摘尚新。 秀色未饶三谷雪,清香先得五峰春。 琼花散漫情终荡,玉蕊萧条迹更尘钤。 远寄一枝随驿使,欲分芳种恨无因。 楚惜情一怔,猛然想起自己曾经跟他说过喜欢白山茶,因为她觉得白色是最鲜艳的颜色,不想今日杨锦深就取了白山茶的折扇相和,让她很是有些惊讶。 这人,难道说是特意的么? 她嘴角上扬,对杨锦深微微一笑。 杨锦深也轻笑起来,收起了折扇。 楚继宗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的,不过杨幼宁显然是发现了这些。 她乌黑的眼珠来回转动,似乎在想着哥哥跟楚惜情之间的暧昧,笑容很是有些诡异。 时间过得很快,眼瞅着是要到中午了,楚惜情挽留他们留在楚家用饭,杨锦深和杨幼宁自然不方便留,推拒了一番便是选择了离开。 楚继宗送兄妹二人到垂花门前停,见他们上了车,这才回去。 杨锦深上了马车,便遭到了妹妹的轰炸。 “哥,你是不是真想让楚姐姐做我的嫂子啦?” ?杨锦深有些脸红,一边轻咳一声说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杨幼宁笑嘻嘻地说:“我可是都看到了,哥哥,你要是真的想娶楚姐姐,那倒也是不错,我也是很喜欢她,你要是娶了她做我嫂子我是千肯万肯的。” 杨锦深闻言有些羞恼,不过却也没有反驳:“叹了口气我倒是真有这个心思,但是人家倒是未必肯呢。” 杨锦深这么说,其实心里是千肯万肯的了,杨幼宁则是眨巴了一眼睛道:“哥哥,你回了家跟爹爹说说,到时候爹爹若是同意了,自然就好说了。不过,大哥,我今天问楚姐姐她哥哥的事情,她就是不告诉我,让我问你。奇怪了,在楚家我好像也没有看到他呢?” 杨锦深一愣,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来了。 “她让你这么说的么?” “是啊,哥,你不是说她有个哥哥的吗,怎么又不跟我说清楚呢?” 看妹妹这般说,杨锦深也有些无语,“你怎么就那么想知道,那个不是她本家哥哥,所以_” 杨幼宁听他这么说,顿时撅起嘴巴,嗔道:“哥,怎么就不能说了呢?” 两兄妹闹将了一会,等回到了钱家,去拜见母亲钱氏,却不曾想钱氏坐在房里,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锦深便过去问母亲,没想到钱氏叹了口气道:“你们刚刚从楚家回来,我问你,对楚惜情感觉如何?楚家人是如何做说的?” 杨锦深愣了一,见母亲脸色很是不好,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楚家的人倒是都很热情----” 钱氏一边听着,拉着杨锦深坐说话。 “娘,到底怎么了?” “娘听说了一些消息,原来楚家小姐之前跟绍兴朱家的公子朱昂以前是有婚约,可是最后不知道为何不了了之了。娘听说是因为楚小姐的名节有些问题。” 杨锦深怔了一,“娘是听谁说的?楚小姐怎么会有什么名节问题,您不要听了别人说的话就定论,这事还是查清楚吧?” 就他认识的楚惜情,怎么也不会是母亲嘴里那个名节有问题的女人。朱昂那个人他也是见过,但当时他真的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 现在听母亲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有些不舒服,只是这感觉却是因为楚惜情跟朱昂曾经有过婚约,想到楚惜情可能跟朱昂有感情,杨锦深便心中颇有些不快。 钱氏见儿子这般说法,心知是这孩子心中有人,只是这事儿涉及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又怎么可以不慎重? “娘是听绍兴张家的人说的,他们是楚家的姻亲,总不会在这事情上撒谎吧?我想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这才导致婚约告吹,现在朱家公子是跟他们家二小姐在一起的。” 杨幼宁连忙道:“娘,女儿看这事情恐怕不是您说的那样呢。您知道吧,楚姐姐的继母是张家的人,这张家为谁说话可不好说呢。今天女儿在楚家,还见了一出好戏------” 杨幼宁便把之前在张家看到的事情跟娘亲说了,听完楚家姐妹发生的事情,钱氏顿时目光闪动起来。 她一听就清楚了,楚家的小姐们之间并不和谐,而且二小姐跟楚惜情之间还有很深的矛盾,彼此针锋相对,想到继母毕竟不是亲妈,人家自然是为了女儿打算了。 既然如此,张家那边怎么做,可就值得思考了。 “娘,这事儿是张家的人故意告诉你的吧?” 杨锦深是没想到楚惜情家中的事情还颇为复杂,但是只听了一些,他就知道,楚惜情在楚家的日子其实并不容乐观。 钱氏这会子也想明白了,点头道:“之前我还没有注意,现在看是真的这样了。” 杨幼宁气道:“楚姐姐对她们不知道多好,当时要是我,怕不是气得紧呢。那楚惜颜真是想把我当成傻子了,难道我会如此是非不分的么?” 钱氏拍拍女儿的手,欣慰道:“不愧娘教你这些,你做得很好,人家的事情还是不要管,至于惜情那,我看是需要注意些,再查清楚当时的究竟。” “娘,你是不相信楚姐姐么,女儿虽然才认得她,但是心里却是相信楚姐姐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人,她为人张驰有道,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杨幼宁见母亲这般说,心中很是不快,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楚惜情绝对不是那种人。 “这事情总要弄清楚,既然决定作亲家,总也要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不是?” 杨锦深眸光幽深,他点头道:“这事情就让儿子来吧。” 他倒要看看,楚家到底有什么妖蛾子! ------- 杨锦深一走,楚惜情也是往湘园去了。 谁知道路上正好撞上楚惜颜,她正去找母亲张氏,回来的路上想到今天的事情还有些气闷。 见到楚惜情,她面色阴冷得看着,一言不发就要离开,却被楚惜情叫住了。 “二妹。” 楚惜情上前挡住了她的路,淡淡道:“我有些话想问你。” 楚惜颜哼了一声:“你要问什么?这时候倒跟我摆谱了,收起你那副嘴脸,我看着就讨厌!” 楚惜情心中冷笑,若不是想做戏做足些,她何必理会这女人? 楚惜情眼圈红了,叹气道:“二妹,以前你那么喜欢跟我说话,那时候你多可爱,我们姐妹的关系也是很好。为什么现在你要这么对我呢?就因为朱昂吗?” 楚惜颜一听顿时脸色涨红,气怒交加,歇斯底里地吼道:“别问我这些,你还说是为了什么?你还敢提朱昂?你是在跟我炫耀朱昂还记着你吗?我看你这伪善的样子就讨厌!” 楚惜情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浑身颤抖,:“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难道这些年我对你都是假的么,从小我都是让着你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楚惜颜冷笑道:“你不是善良吗,好啊,楚惜情,你既然这么说,你从小什么都让着我,那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朱昂你就不肯把他让给我?这就是虚伪,楚惜情,你不是善良吗,怎么当初不让给我!” 她理直气壮的话直让楚惜情听得目瞪口呆,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磐。 无耻啊无耻,还有人这么无耻的! -----今天只能一更了,在年会,一点空都木有,明天还要出去玩,看情况不知道能不能更新。 流言蜚语 言情海 正文 攻守同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攻守同 楚惜情哭笑不得,她看着楚惜颜,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能把这种无耻的话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她要害她楚惜情的原因吗? 她的思维,楚惜情实在是不能苟同洽。 她也着实不能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跟这种人说话,显然是对牛弹琴钤。 楚惜情掸了掸衣服,淡淡道:“没有人该为你无私付出一切的,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就该推己及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愿意让给我吗?” 楚惜颜被她问得语塞,的确,她自己也是不可能他无私的。 楚惜情嘲讽地勾起嘴角,“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说这种可笑的话了。你好自为之啊,我楚惜情不欠你的。” 说罢,她直接转身扬长而去。 楚惜颜脸色变幻不定,见她走了,她咬牙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一切都抢过来!” 楚惜情这边回了湘园,便有人来报,三小姐楚惜忧来访。 梅香在边上抱不平:“小姐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奴婢真的不明白,三姑娘这么对您,哪还有点姐妹情谊?” 楚惜情弹了她脑门子一,:“瞧瞧你,倒是管起主子的事了。” 梅香委屈道:“奴婢是为您好才这么问的,您也知道的,我是最为您着想的呀。” 楚惜情笑骂了一句,“少装乖了,这事儿我自有道理,快,把三妹请进来。” 梅香便不情不愿地叫人请了楚惜忧来。 楚惜忧脸上颇有些忐忑不安,她不明白,为什么楚惜情要帮她,现在人家这么做,她认为自己总是要来道谢的,顺便问问楚惜情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进了湘园,便看到楚惜情半靠在罗汉榻上,手捧书卷正在读书,姿态慵懒。 “大姐。”楚惜忧便有些讪讪地说:“大姐看书呢。” 楚惜情抬头扫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三妹过来,是有话跟我说?” 楚惜忧便看了眼旁边的丫鬟,没有说话。 楚惜情淡淡道:“红玉跟梅香都是我的心腹,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 这话一说,梅香倒还好,红玉却是心中十分激动,因为这可是代表了楚惜情的信任。 “大姐,我想跟你说的事情还是你我二人单独谈的好。” 楚惜忧有些犹豫,她待会要说的事情可不好让人知道,她可没有那个兴趣当着丫鬟的面丢脸。 梅香便很有眼色地拉着红玉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一时中就只剩了楚惜情和楚惜忧姐妹二人。 “我也猜到三妹你会过来找我。” “是,大姐----”楚惜忧有些尴尬,脸色涨红:“妹妹是来跟大姐道歉的,之前是我鬼迷心窍了,才会当时糊里糊涂地说出那些话,妹妹已经知错了。今天如果不是姐姐你,我恐怕就没脸见人了,楚惜颜那个贱人还想拉大姐水,如果不是姐姐,我们的名声肯定就毁了----” 楚惜情挑眉看她,心道这会了她还想挑拨她跟楚惜颜,真是不知死活,本以为她是个聪明的,不想也是个空心竹子,吹得响亮,腹中空空。 “三妹,你也不必这么说,都是姐妹,我自然也不能看着你倒霉。其实就是你跟我说拿它去作绣屏,我也不会多说你半句,这般说说因为你最近一直瞒着我,其实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楚惜忧便满脸羞愧,低头道:“是妹妹的错。” 楚惜情抬头看她,目光有些凌厉:“虽然说我帮了你,不过三妹,你也该知道这么做你有多过分。我这么帮你,你以为天底都有免费的午餐么?” 楚惜忧握拳,心道,果然在这里等着呢,其实她根本就不相信楚惜情会无私地帮助她。 “大姐想让我做什么?” “你千方百计地想去三月三的留园花会,不就是想讨好武昌候夫人么,想嫁进杨家。不过三妹,难道你就那么想给人作妾么?杨家世子是不可能娶你当世子夫人的,因为你是庶女,这点想必你也清楚。若是门户小些,你完全可以嫁过去正妻。” 楚惜忧有些发愣,她不知道楚惜情说这个是做什么,忽然脸色冷了来:“是庶女我就非得嫁个不出色的丈夫吗,凭什么大姐你能想着嫁给武昌候世子,我就不行?” 她不服气,自己除了出身,又有哪一点不好的了? 楚惜情就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都是爹的女儿,自然都可以,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你要是有本事说服武昌候夫人,那我也无所谓。可是如果说要当妾,做个武昌候府的妾,你还不如去做王府的妾好了,你以为爹会允许女儿给人作妾吗,除非你是进的皇室。” 楚惜忧脸色发白,猛然跌坐在旁边圈椅上,她的确没想过爹会不会同意的事情来,而且听楚惜情这样一说,楚惜忧也觉得进武昌候府当妾的确有些太掉价了。 “目光要放高远,你要是以作妾为目标,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看看柳姨娘你也知道作妾是个什么滋味,自己生的孩子不能叫你为娘,平时还要伺候主母,卑躬屈膝,孩子将来也要因为你变成被人歧视的庶子庶女,你死了连祖坟都进不了。难道这就是你千方百计想要的未来么?” 楚惜忧面色变得惨白起来,想到这样的前景,一时间梦想破灭,心中混乱,眼圈一红,就哭了起来。 “大姐,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她拉着楚惜情的手哭诉:“为什么,我就是想要个好前程,不想嫁个不出色的丈夫,一辈子受人欺负。我不服气,难道说因为我是庶女,我就没有追求的权利了吗?” 楚惜情见她哭得伤心,叹了口气,这也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偏偏她又是不够聪明,场怎么会好! 她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别哭了,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三妹,你想过好日子无可厚非,可也不能因为一时的荣华富贵牺牲将来你子嗣的幸福。难道你不想光明正大地嫁人么,十里红妆,女人如果没有这些,那该是一生的遗憾才是。” 楚惜忧听她这么说,停止了哭泣,一时有些茫然,“可这样我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呢?母亲她肯定不会给我选什么好人家,所以我才不甘心-----” “那就不让她给你选。” 楚惜忧顿时咋舌道:“这怎么可能呢,她是主母----” “父亲和祖母如果给你选了亲事,母亲也不好反对的,而且,主母生了病不能管事,这些事情总还要祖母来操心。” 楚惜情说得云淡风轻,楚惜忧听得心惊肉跳。 她怎么也没想到楚惜情会这么说。 “大姐的意思是----”楚惜忧目光闪烁,难道楚惜情想把张氏给搞台么? 楚惜忧还从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想这些。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冷嘲热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以二妹对你的不满,母亲是不会帮着你选什么好亲事的,如果你这么乐意想随便嫁人就算了,那我爷无话可说。” 楚惜忧咬牙道:“不要,我当然不想这样。” “那就好,本来如果今天没被二妹揭穿这事情,我倒觉得你可以考虑杨家的其他公子,杨世子还有弟弟的。可惜啊---现在幼宁已经知道了,她恐怕不会乐意让你进门的。” 楚惜忧听她这么说,一时也有些后悔莫及,更是心中痛恨楚惜颜,如果不是因为她,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让她失去了一个机会? “武昌候家虽然不能考虑了,不过京城的王候公卿多的是,你若是乐意,到时候姐姐也会帮你,有幼宁介绍,总有机会给你选择的。” 楚惜忧有些着急:“可是姐姐,你说的是好,可是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京城啊,万一他不回去呢?” “爹今年应该就要回去了。”楚惜情做出这个判断是因为前世的时候楚旭就是在这一年回京的,虽然没有带家眷,但是的确是去了京城。 她知道自己的爹才四十多岁,万不可能在家养老的。 “在绍兴也有好人家,不过你若是想找公卿王候之家,那就等爹去了京城一道去就是了,你今年才14岁,何必着急呢,这一两年,总是能找到的。” “可是-----”楚惜忧想到一个问题:“就算我愿意,但若是到时候母亲不肯呢?” “那也好办,她跟二妹肯定不想让你过得好,因为柳姨娘得爹的宠爱,母亲肯定是不喜欢的。既然如此,到时候只要对她们散播一些对方人品不好,或者有问题的谣言,你再不肯嫁,哭闹一番,到时候只怕你不想嫁还都要嫁过去呢。” “啊,就这样?” 楚惜忧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难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凡是你喜欢的,她肯定不会让你如意。你只要顺着她心意来,想要翻云覆雨,还不是手到擒来?” 楚惜忧有些佩服:“还是大姐聪明,我却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妹妹还有机会,倒是姐姐将来还未必如你呢。” 楚惜忧有些嫉妒道:“大姐这是怎么说的,谁不知道武昌候夫人看上你了,你肯定是要嫁给杨世子的。” 楚惜情一愣,光听她们这般说,她心里还是从没仔细想这个事情。 主要还是因为她自从重生之后,一直一来做的事情就是忙着复仇,根本没有心情去考虑感情问题,婚姻问题。 她受过那样重的情伤,现在她心里完全是冰封的,对男人也没有信心,根本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胡说什么,没影儿的事。” 楚惜情转了话题:“倒是我们都不小了,还是要学着管家的事情才好。我跟幼宁说过,她说会请武昌候夫人把人送过来。这些只是为将来考虑,但是有件眼前的事情,倒是需要仔细办的。” “什么?” “嫁妆。你也知道我们去婆家,嫁妆是很重要的,若是少了,少不得要让人轻视。再说嫁妆也是咱们女人将来生活的资本,这都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婆家拿不走。我娘也给我留了嫁妆,可是现在一直是母亲管着的,我插不上手。” “姐姐的意思是想自己管,可这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柳姨娘在父亲那里也是得脸的,让她给父亲吹吹枕边风,在祖母那里说说话,只要父亲发话了,我再去找祖母说说,自然能拿回来。” 楚惜忧却没答应,她不怎么想管这事情,毕竟那跟她无关,再说若是被张氏知道了,怕是也不好。 ----第一更呵呵,今天打算三更吧。 攻守同 言情海 正文 楚惜情的谋划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的谋划 楚惜情见她这般,心知肚明,便道:“三妹,以前娘也说过你是懂事的,等你出嫁的时候,我可以分一部分嫁妆给你锦上添花,你也知道按你的情况,家里不太可能给你太多嫁妆,这样也算是我这做姐姐的一片心意了。” 楚惜忧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她真的没想到楚惜情会这么说,把她自己的嫁妆分给她,这真是天上掉馅饼,毕竟谁会嫌弃嫁妆少! “大姐,这样不好吧?” 说是这么说,但显然楚惜忧动心了,楚惜情一看就明白了,笑着道:“怎么不好,我的嫁妆我自己做主,就说父亲都不能说什么,这些是我亲娘留给我的。可惜啊,听说这些年因为管理不擅,又加上恶奴从中中饱私囊,我娘陪嫁的几个铺子田庄,可是少赚了不少的银子,这要是等到出嫁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样-----” 她楚惜忧顿时眼中流露出着急的神色,“那大姐还是赶紧拿回来,叫了信任的家人去操办才行,不然不是亏了么?” 楚惜情心中冷笑,这会子觉得那有自己一份,她倒是着急了。 人呢,就是这样,不给她点甜头,她怎么肯帮她楚惜情办事钤? “三妹说的是呢,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楚惜忧顿时明白过来,知道这是该自己表示的时候了,便点头道:“要是能帮姐姐一点儿小忙,那妹妹心里可就安心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楚惜忧又坐了一会,临走的时候,楚惜情状似不经意地说:“也不知道柳姨娘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弟弟来?” 楚惜忧愣了一,可能没想到楚惜情会问这个问题吧,犹豫了一会才说:“姨娘的身子是没什么问题的,也请大夫看过,就是药都吃了不知道多少。” 楚惜情拿了张纸出来递给楚惜忧:“这个是我从医书上看来的,你拿给柳姨娘试试。” 楚惜忧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心中虽然不信楚惜情给她的东西能有什么用,但是也没有拒绝,便道了声谢,随即由楚惜情送到门口去了。 湘园里种了一些琴丝竹,阳光之泛着淡淡的红光,楚惜情漫步林间,想着心事,今日拉楚惜忧跟柳姨娘入彀,她们可能开始还有着小心思,不过一旦开始跟她的合作,她们也不要妄想背叛她,因为她已经拿住了对方的弱点。 走到林子里,正看到小丫鬟绿萝和葱兰在说话。 “不对,是220根竹子。” “是210根,我明明从头数到尾的。” “就说你笨吧,你看,这竹子都是横竖排列的,而且很整齐,总共是一排15根竹子,一共15排,那就是225了,去掉两排里面不够数少5根,正好是220根。不信你再数一遍。” 楚惜情有些惊讶,那说话的小丫鬟是绿萝,这女孩儿不过十三四岁年纪,长得很是喜相,脸蛋上还带着质朴的高原红,圆脸大眼,这会正振振有词地说着话。 楚惜情很感兴趣地瞧着,这小丫头会算数? “怎么会呢,我就不信了,再数一遍。” 葱兰不相信,又从头数了一遍,数到最后才发现,真的是220根。 “哎呀,你赢了,绿萝,你真聪明呢,我就不知道还可以这么算。咱们赶紧回去,别在这数竹子了,待会梅香姐姐找不到人该骂了。” 两个小丫鬟正准备回去,结果就碰上了楚惜情,顿时吓得不轻,急忙给楚惜情请安。 “你们两个,刚刚数在数竹子?” 葱兰有些胆怯地说:“奴婢两个知错了,请小姐不要责罚?” “我并没怪你们。”楚惜情问绿萝:“你会算数?可识字么?” “奴婢会算数,也会认几个字。” “哦,你是跟谁学的,我瞧你用得很好。” “奴婢的外公以前是个账房先生,奴婢小时候跟外公学过一些算数,会打算盘,后来家里闹大水,全家人逃难,奴婢就只剩自己了,就被卖到了府里。” 说到这些,绿萝有些伤心,眼圈都红了。 楚惜情闻言有些同情,“别伤心了,你爹娘若在,也肯定是希望你过得好。你小姐我别地本事没有,不过若你们忠心对我,我总是会给你们一个好前程。这样,我身边还缺个会算账的人,我提拔你做二等丫鬟,以后跟我学着,学得好了自然更有机会上进。” 葱兰跟绿萝都很是惊讶,估计绿萝也没想到只是这样,楚惜情就把她的地位提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还是葱兰推了推她,她才反应过来,跪给楚惜情磕头,激动道:“谢姑娘地恩德,奴婢一定忠心为你办事,上刀山火海都不皱眉头。” 楚惜情忍俊不禁:“你个泼皮,我要你上刀山火海作甚,好了,起来吧,回头去找杜妈妈,让她给你安排。” 绿萝欢天喜地地应了,这姑娘也是个质朴的,并不像葱兰那般拘束,陪楚惜情回去之后,便去找杜妈妈换衣裳上岗了。 碧柳知道绿萝提了二等丫鬟,如今跟自己一样,便去恭贺她,绿萝没什么心机,还像过去一样热情地唤碧柳姐姐,碧柳本来有些不快的心思这才淡了,指点她如何伺候楚惜情。 楚惜情听了梅香的回禀,笑道:“是个省事的。” 便赏了她们两个一人一串香珠,又吩咐碧柳准备裁剪衣裳,还要她找身材好的裁剪出来,料子不用多好,可是样式要按楚惜情设计的去裁。 碧柳便很是吃惊,“姑娘不是给自己做衣裳么,这是要做什么?” 楚惜情其实是想做个模特出来,还吩咐了周妈找木匠做个假人呢,这都是为了到时候接手嫁妆时调整成衣铺子的准备。 毕竟有个模特穿着,看起来比较直观,如此的话也是能促进销售,楚惜情既然打算接手这些铺子,自然想着要盈利的。 “你去做来就是了。不用问那么多。” 杜妈妈倒是知道楚惜情的想法,过会悄悄跟楚惜情说:“姑娘让我找裁缝,这都找了,不过也得铺子拿回来才是。” 楚惜情勾唇道:“这次我是势在必得,谁也不能把我的东西抢了去。” “可是您又要玫瑰花做什么,这玫瑰现在倒是少得很。” 楚惜情点头:“这事情只需要着人打听花匠,若是遇到会种的人,那我们就自己种。奶娘不要以为我在说笑的,现在这些都是为了将来赚钱。” “可是这样投入肯定不少,以前小姐留给您的钱岂不是要用掉许多,那都是给您的压箱钱,将来您嫁人的时候这些体面可是不能少的。” “钱放在那里也不能生钱,既然如此,拿出一些来赚钱,总是好的。再说原哥儿将来进学读书,都要花钱,虽说爹会传家产给他,可是还有弟弟呢,我想留些庄子田产给他。” 杜妈妈听得眼泪都掉来了,看着面前稚嫩的楚惜情,抹着眼泪道:“姑娘,苦了你了,要是小姐还在,怎么会让你为这些事情操心?” 楚惜情安慰她:“不苦,我还有原哥儿呢,没有娘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要为她多操心才是。” 杜妈妈哭了一阵,缅怀起已经去世的张淑珍。 “奶娘别哭了,好人会有好报,那些恶人自然有恶人磨,她们都会得到自己应有的报应的。” 杜妈妈想起周妈的事情,忙问道:“那小姐是怎么打算的,周妈的事情我是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楚惜情嘴角上扬,想到明天是三月初一了,便忽然有些期待。 “明天是三月初一,我想去慈静庵进香拜佛,奶娘让人准备一。” 杜妈妈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了,讶异地应了。 “等明天奶娘就明白了,我想,老天爷总不会还是睁眼瞎的。” ----- 三月初一,楚惜情一早起床,丫鬟们过来伺候她梳洗,红玉笑着道:“姑娘你今天去慈静庵进香,是要穿什么衣裳?” ---第二更。 楚惜情的谋划 言情海 正文 新仇旧恨(第三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新仇旧恨(第三更) 楚惜情看了一眼道:“就那件珍珠红的吧,不要弄得太张扬,头发不要戴什么贵重首饰。” 红玉便和绿萝一道伺候她换了衣服,青丝就随便挽了个纂儿,戴着一朵珍珠撒金牡丹绢花。 楚惜情似乎心情颇好的样子,虽然要出门还得经过祖母的允许,不过她去的是自己家的家庙,又是庵堂,打着为祖母祈福的口号,想来也不会通不过的洽。 去了荣寿堂请安,老夫人还没起,楚惜情便去了暖阁里服侍祖母起床,端茶递水,无不亲至钤。 老夫人瞧着便心中妥贴满意,拉着她的手说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孝顺,不过你可是楚家的姑娘,怎么能做这些事,让她们来吧。” 楚惜情乖顺地靠在旁边给老夫人捶背:“祖母,您可是我的亲祖母,孙女伺候您有什么不可以的?今天孙女还打算去慈静庵给祖母祈福呢。” 老夫人一听,笑骂道:“你这丫头,是怕祖母不让你去么?好了好了,你带上丫鬟婆子,去便是。” 楚惜情便嬉笑着应了,“谢谢祖母,祖母您真是天底最慈爱的人了。” 这边老夫人起了,才刚用了饭,张氏,卢氏两个儿媳都过来伺候了,张氏听闻楚惜情要去祈福,没说什么,只是道:“惜情,你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儿,还是少出门才是。” 楚惜情皮笑肉不笑地说:“母亲说得是,女儿记住了,这也是为了给家人祈福,去的是家庙,不然女儿也不敢随便出门的。” 旁边楚惜忧欲言又止的样子,楚惜情看到了,心想恐怕是昨天那张纸起到了些用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猜测的那样。 果然,等楚惜情从荣寿堂出来,楚惜忧便找到她,要跟她说话。 楚惜情要出门,车马随行都还要安排,便和楚惜忧到花园里的抱夏说话。 “大姐,你昨天给我的东西是从医书上看到的么,有没有经过证实?” 楚惜情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楚惜忧一时有些难以启齿,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让她说这些事情当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事关重大,如今也只能抛弃前嫌,问个清楚才好。 事情要从昨天说起。 楚惜忧当时从湘园回去之后就去找了柳姨娘,柳姨娘听说了她说的话之后就很不乐意,担心为了此事得罪了张氏。 等听了楚惜忧说嫁妆的事情之后,仍然训斥她不能为了小事对抗张氏,那可不是善人。 可是等楚惜忧拿了楚惜情给她的方子之后,柳姨娘一看,顿时浑身发抖,一个不稳差点栽倒。 楚惜忧惊慌失措地扶住她,便见柳姨娘脸色惨白,满脸悲愤地骂道:“张淑媛你个贱人,如此害我,问跟你没完!” 楚惜忧大惊,忙捂住柳姨娘的嘴巴:“姨娘,革墙有耳,您小声点。” 柳姨娘气道,“若不是她,我肯定早就有儿子了!这么多年,我没怀孕都是拜她所赐。” 原来这些年张氏给柳姨娘安排地日子都是月事开始前后几日,张氏的说法是这时候容易有孕,平日如果楚旭去了,她还会给每个妾室早上一碗补药。 直到看到楚惜情地方子上提到什么时候不可能受孕,才发现自己这些年都被人给耍了。 “这么说,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每个姨娘都是这般?那以前我娘在的时候有这么安排么?” 楚惜忧有些尴尬:“当时姨娘跟其他几个都是跟大娘定好的日子,大娘心善,这都是跟张氏当时在里面怂恿我姨娘她们做的。因为当时张氏不是在生过二姐之后也怀孕一次么,那次出了意外流掉了,她说她自己就是靠那个怀孕的。” 楚惜情一听,冷哼了一声,想必当时还是妾室的张氏跟柳姨娘这几个妾室一起形成了一个脆弱的同,一起对抗她亲娘这个主母吧? 这些年之所以落得如此地步,也是活该! “怎么,你们就没问过大夫?” “问过,可是大夫也不清楚,只是我姨娘打听宫里的娘娘,尊贵的才能这么安排日子呢,所以也就信了,而且后来张氏生了儿子,她们也相信了这事,只当是肚子不争气。” 楚惜情好笑,越尊贵的是不是反倒生不出孩子了? 不过,楚惜情可没有那么好心帮柳姨娘的忙。 ”竟然是这样,真是想不到。如今知道是什么原因,对症药,想必也是有用的。” “嗯,姨娘很感激姐姐,说这事情肯定帮姐姐办好,父亲是个不管戍务的,若是他答应了,再从祖母那入手,总是有法子的。” 楚惜情拍拍她的手:“好妹妹,真是谢谢你了,你放心,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楚惜忧便放心了,她也不怕楚惜情不给,到时候自然是彼此都有把柄在手。 可楚惜情却没把楚惜忧放在心上,楚惜忧也不会知道楚惜情是多么想让张氏死或者生不如死。 等楚惜忧离开,楚惜情便收拾了出门,带上梅香跟碧柳绿萝,去龙山上慈静庵礼佛。 早有家人去山上通知了此事,等楚惜情到了,慈静庵的住持静慈师太已经带着庙里的女尼过来迎接了。 见到楚惜情,静慈师太也很是高兴,请了楚惜情去正殿拜观音娘娘,悄声说道:“我知道你来,就把师姐请来了。” 楚惜情欢喜不禁,“还是师父最善解人意了。” 一会拜完诸天神佛,静慈师太果然带她去静室见了药婆婆。 “婆婆,我可想你了呢,这回好不容易出来,就特地过来了。” 药婆婆笑着说:“好好,婆婆也想你,最近有师妹陪伴,日子倒是好过许多。” “我一直在家研读婆婆给的医书,学习针灸,不过总是不太得法。” 药婆婆便问她有哪些问题,为她一一解答,两人直说了一个时辰,楚惜情见她有些疲乏了,这才停了来。 静慈师太出去准备午课,楚惜情便问了药婆婆一些**问题。 “婆婆可听说有种药能让人一次怀孕的?” 之所以问,是因为前世楚惜情在被关在杭州红绡楼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这种东西。 药婆婆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一个闺秀,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楚惜情低着头道:“爹爹很久没个孩子了。” 药婆婆想了想道:“这种药我倒是知道的,不过用了之后恐怕生的孩子不会太健康,而且多数是女孩。” 这样更好。 楚惜情心道,柳姨娘跟张氏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给娘亲不知道添过多少烦恼。 就像楚惜忧从来没有真正相信楚惜情,不过因利益结合,楚惜情也从来没有对那对母女抱什么好感。 “婆婆,哪怕是个女儿也好呢。” 楚惜情想着,这样最好不过,起码,不会让柳姨娘心大了,而且还可以借此机会跟张氏闹起来,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药婆婆看了看她没说话:“你既然问我要了,我也不问你是为什么,你这孩子最近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楚惜情有些惭愧,搂着药婆婆说:“对不起,婆婆,我,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但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药婆婆,我把您当成亲祖母看待。” 药婆婆点头道:“好孩子,婆婆知道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多心思,那样活得太累了。” 楚惜情苦笑,她又何尝想如此呢,可让她放弃报仇,她是绝对不甘心的! 楚惜情有些心情低落,出了静室正好看到小尼姑婴宁,见到她,婴宁眼睛笑成了月牙儿,过来拉着她说话。 只是她说话的方式是用木炭写在木板上。 “楚姐姐,婴宁很想你呢。” 楚惜情笑着说:“我也想你,咱们婴宁这么可爱,谁不喜欢呢?” 婴宁顿时脸红起来,指指后院的门,悄悄地写道:“姐姐,有个公子最近经常过来。我认得他,那天姐姐出去捡风筝,跟他说话。” ----第三更,在火车上写的,坑爹啊,回去努力码字。 新仇旧恨(第三更) 言情海 正文 一曲可解万古愁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一曲可解万古愁 楚惜情吃了一惊,没想到那天被婴宁看到了,看这小姑娘纯洁的眼神,楚惜情不由得脸上一热,清咳一声:“啊,那他来做什么?” “肯定是来找姐姐的,我告诉他你不在。洽” 楚惜情看到婴宁写的内容,不由有些羞臊。 柳裴然那家伙也是的,难道不知道她回家了么,还跑过来找她,这幸好是被婴宁遇到的,不然还真是不好解释。 “楚姐姐,那个公子还说,要是姐姐来了,去越王台肯定能找到他的。” 楚惜情撅起嘴巴,心中好笑,难道那厮还惦记着他的那个曲谱不成? 想到这儿眼珠一转,起了个心思,便在婴宁耳边说了几句,婴宁听得一愣,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别怕,反正没有多远,叫梅香在这儿等着。” 楚惜情去叫了梅香过来,顺便把曲谱写好,被梅香担忧啰嗦的话语吵得头痛,只得道:“好了我家的好梅香,我快去快回还不行吗,天底可见你这般的奴婢的?” 婴宁在一边直笑钤。 梅香便哀怨地撅起小嘴,眼瞅着楚惜情跟婴宁两个跑了出去,而自己只能在这儿守着,一边跟门口的大狼狗大眼望小眼。 楚惜情出了静慈庵,跟婴宁两个像是被关押的小鸟儿放了风一样,欢呼雀跃地往前跑去了。 婴宁满脸带笑,她来到这里也不是太久,师父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到处走的,因此也只是在庵堂附近停留,现在也是满脸兴味,和楚惜情一道去越王台了。 越王台是龙山上的一处名胜,据说是当年越王勾践起兵之处,附近古木参天,沿着修葺的石道一路上前,不多时就看到了越王台的全貌。 越王台上也颇有许多的亭台楼阁,都是前朝留的,楚惜情方才过来,便听到一阵幽幽的古琴之声传来,琴声铮铮,仿佛兮如夜鹤忆子笼中鸣,松林万壑幽幽声,似带着一种惆怅,又似在惆怅中夹杂着许多相思之情。 楚惜情听得这琴声,不由停了脚步,眼神有些迷离。 婴宁好奇地拉着她往前走出,不多时,果然看到越王亭中有数人停驻,却是柳裴然和程昱以及他们的随从。 柳裴然一袭白底蓝色紫葳蕤大团宝相花的直缀,头梳逍遥巾,乌发随风飘荡,他挥袖抚琴,姿态闲适淡然中却又透出一股优游林的宁静。 只是,如果不是那样的曲子,楚惜情也很难能体会到他内心的想法。 阳光洒在他身上,这少年仿佛身上镀金了,光晕之中,那张俊雅翩翩的脸庞此刻迷蒙不清,少年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曲声似乎变得温柔起来。 曲终,回味悠长。 程昱赞道:“不错,梦白,你这新曲儿我是喜欢得紧。不过曲闻心声,你这算是以情寄曲么?” 他促狭地冲着柳裴然打趣起来。 柳裴然恼得瞪他:“我哪回做曲子不要以情寄曲的?” 程昱笑得暧昧:“哦?真是这样吗,我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正在这时,一旁伺候的小厮抱犀忽然喊道;“哎呀,公子,那不是那个楚——” 一听到这个字,柳裴然就意识地转头去寻找,却见楚惜情立在越王台上那株巨大的桂花树旁,玉人风姿清雅脱俗,言笑晏晏,只是一眼,就让柳裴然心中一颤,痴痴凝望去,不肯转头了。 程昱也是抬头一看,正见到楚惜情一身女装扮相,心里已经是认出来了,也是知道楚惜情跟柳裴然之间的事情,当时还嘲笑过柳裴然这是在玩火。 现在一见这楚家小姐女装而来,心中但觉好笑,心道,这二人都伪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可还是实际上彼此都心知肚明,也不知道他们这番做法到底是自欺欺人还是觉得有趣。 “楚——楚小姐。”柳裴然急忙上前去迎她,见到她唇瓣上扬,满眼都是欢欣喜悦,那双清澈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脸庞,没有丝毫的杂质和杂念,完完全全的赤子之心。 这样的柳裴然让楚惜情一时也是有些怔忪。 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很真诚,他是那么的温柔透彻,是一个难得的在古代还有赤子之心的人。 起码这么多年来,楚惜情从未遇到过哪个男人能像柳裴然这样的澄澈。 就连她自己同样是复杂难言,她的过去黑暗冷酷,她将来的人生是在算计中度过的。 可是这样一个男人似乎却有种未曾经历世事的天真之态。 “柳公子万福。”楚惜情微微低头,卷翘的羽睫眨动着,像只扑扇的蝴蝶,挠得人心发痒。 旁边婴宁也钻了出来,笑着行了个礼,柳裴然是见过婴宁的,这回也是很高兴地道:“谢谢小师傅了。” 楚惜情便好笑道:“这怎又谢起来了?我今个是过来想瞧瞧公子有没有来的,若是公子来了,我倒是正好给公子送那乐谱来了。” 柳裴然听她这么问顿时有些羞窘,脸上染上一抹可疑的羞红,他当然不好意思跟楚惜情说他找婴宁打探她的消息吧。 所以说,柳裴然只好转移话题了,“真没想到小姐一直记在心上,曲谱的事情还让你费心了。” 程昱已经走了过来,听到柳裴然介绍楚惜情,结果这回楚惜情就变成了楚玉楚少秋的妹妹。 程昱听得直笑,忽而目光转到了婴宁身上,这女孩儿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那是怎么一双眼睛,仿佛是有着能够镇定人心的力量,仿佛婴儿般的纯净自然,这个女孩仿佛是天上的仙子转世为人了,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实在是一个快乐仙子,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程昱呆愣地看着婴宁,目光一亮,笑着走过去道:“原来是楚贤弟的妹妹,这位是?” “这是——婴宁。” 婴宁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清纯甜美,她微微一笑,打了个手势,表示欢迎。 “她——”程昱有些疑惑地看着柳裴然,原因是楚惜情的事情可能程昱还知道一些,不过对于庵堂内部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可就不清楚了。 楚惜情淡淡道:“婴宁不会说话,不过这么可爱的婴宁,我可是当妹妹疼爱的。” 程昱连忙道:“婴宁小师傅像观音娘娘坐前的莲花仙子呢。” 婴宁脸上红,楚惜情在边上看到,不由皱了皱眉。 “可惜的是令兄未至,不然倒是可以把酒临风了。婴宁师傅,不如我带你到周围走走?” 说罢便给婴宁使了个眼色。 要说婴宁还是个单纯的少女,被程昱这样直接注视着,带走,脸上的红晕就一直没消去过。 楚惜情撅起嘴巴,哼了一声:“一会我还要回去的。” 说罢,在桂花树拿了她写好的曲谱递给柳裴然。 柳裴然其实倒不是说多在意曲谱,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情注意这个,毕竟这就是个借口而已。 拿到曲谱来看,不由感叹道:“楚小姐这曲子我倒是一直想合奏一曲呢,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楚小姐弹奏这支曲子一回?” 楚惜情笑眯眯地看他,自信光彩照人,“我却是不能出来太久的,你也知道——” 她指指寺庙,“这待会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被这么多菩萨抓住哦。” 柳裴然好笑,知道她实际上指的是静慈庵庙里的菩萨,那几尊大神。 她肯来,柳裴然已经是大喜了,这会子便都千万顺着她意思,温柔地伴他回到越王亭去。 “我先谈一段这曲子,倒是悲伤。” 柳裴然想让出去多留一会儿,虽然程昱带人走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回来。 楚惜情也不知道怎的,此刻心中宁静,跟柳裴然在一起可以算是她这些年最不需要动脑子去应付的地方了,在这里她感觉到一种温暖的感觉。 曲声起,柳裴然挥手抚琴,弹奏着葬花吟的前奏,其实他之前在家早就试弹过,不过此刻更是完美无瑕了而已。 铮铮古琴声伴着万壑松声响起,楚惜情拿出腰间的布袋取出玉箫,随声相和。 柳裴然心中一阵激荡,谁也不知道那日看过楚惜情跟杨锦深合奏一曲之后,他心中便有了这么一个想法,想要让楚惜情和他合奏一曲。 现在这个愿望真的达成了。 一曲可解万古愁 言情海 正文 谈人生谈理想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谈人生谈理想 这空寂幽怨的曲调,凄清的气氛却在洞箫的加入后伴随着曲声高低不断变化而显得富于感情,一对俊男美女合奏,佳人如玉,公子多情,含笑凝视间仿佛有知音之感在彼此心中环绕,这让二人都更加心有灵犀,弹奏时更加顺畅潇洒,仿佛天成。 曲声回荡在山林之中,仿佛间回音阵阵,似乎有百鸟与风声相和。 曲毕,余音绕梁,仿佛还回荡着曲中幽幽悲戚之意。 “此曲太过悲伤,倒是不适宜小姐这样的佳人时常弹奏,未免伤情。” 柳裴然忽然说道。 楚惜情一怔,想想也是,虽然她是心有所感,不过林妹妹的这曲葬花吟实在也是悲戚入骨,人常说慧极必伤,那也是因为聪明而多感的人想得太多,反倒容易伤身,如果身体再差,那更是难以长寿。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多愁善感的人总是寿命不长的。 “受教了,人生苦短,倒不如及时行乐。” 楚惜情勾唇笑道。 她一笑起来,柳裴然便觉得百花在眼前倏然绽放开来了,一时间便看得痴了。 楚惜情见他这般直直看着他,便忍不住脸上一红,只是柳裴然眼神清澈,毫无邪念,即便是这般爱慕姿态,也着实叫人讨厌不起来,忍不住嗔道:“呆子!” 她声音细若蚊吶,但是不知为何柳裴然却是在此刻耳力大增,竟是听到了这句话,顿时脸色燥热羞窘,有些不知所措,一双手一时间也似乎不知道往哪里去摆,好半晌放到琴上,有些尴尬地说:“不过此曲的确甚妙,我方才倒是作了新曲,也不知道小姐有无功夫点评?” 楚惜情挑眉道:“我对曲子懂得不多,许是我兄长知道多些。钤” 柳裴然哪里不知道她兄长是哪位,心中苦笑,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如今被她拿这借口搪塞,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啊,小姐过谦了。” 还是旁边小厮抱犀聪明机警,上前问道:“也不知道公子送给楚公子的那把箫可好?” “兄长珍视着柳公子送的箫,每日都有观摩。” 被抱犀这样一说,柳裴然也是起开了话题,开始说别的事情。 “那倒是好,我来绍兴游学,倒是没想到能碰到令兄妹这样的英才。” 说着话便起身去越王台上走着,一边跟楚惜情说话,楚惜情这才知道柳裴然从金陵过来游学的,程昱是萧山人,父亲在金陵做官,因大儒严复在绍兴府学任职,故而不少世子远道而来求学,程昱也是如此。 “那柳公子也是来求学的么?”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游学天,增长见识,总好过闭门读书。” 两人在越王台附近谈笑走动,极目远眺,但见青山如黛,绿水长流,山中堆秀,春色已至,更是江南三月。 这二人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说到人生哲学,从天文地理说到风俗民情,越说越契合,仿佛知音一般,但觉许多想法不谋而合,似乎两人是经年的老友,忽然间就有了种不需要多说的默契。 这种感觉很是玄妙,楚惜情也很享受跟柳裴然谈天的感觉。 他知识广博,读书很多,而且又是一派天真烂漫,为人真挚潇洒,跟他在一起时,仿佛春风拂面,总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也不会觉得有压力。 这让楚惜情找回了21世纪的感觉。 他又常常有奇思妙想,发前人所未发,而楚惜情同样不是中规中矩的古代女子,也自有叛逆的想法,同样十来岁的少年少女,处在青春期,正是懵懂未知的年纪,一切都梦幻而不可知,打开了话匣子之后,更是彼此都觉得十分愉悦。 柳裴然也是心中欣喜,欣喜在彼此交心,红颜知己,莫过于此。 他心中懵懂有些情愫,如今更是心中悸动,直到程昱带着婴宁回来,楚惜情提出要回去了,柳裴然顿时心中怅然若失,沉默来。 婴宁在一边左看看右看看,见这般情景,扯了扯楚惜情衣袖,有些焦急的样子。 “柳公子,程公子,我这先要回去了,今日多谢二位招待。” 柳裴然有些不舍,叹道:“我送小姐回去吧。” 楚惜情也觉得时光易逝,难得她能在这陌生的时空找到个这般能有共同语言的男子,仿佛朋友一样的自在,心中也是很有些不舍,只是想到此情此景,只能道:“不必了,我跟婴宁回去就好,二位公子留步。” 程昱却是个心眼颇多的,这会子只笑着说:“还一直想跟楚公子见面的,婴宁不知道有没有法子送信给贵府上去?” 楚惜情愣了一,问道:“怎么?” 程昱笑得有些暧昧:“这不是想给楚贤弟送信的么,到时候请楚小姐转送才是。” 柳裴然顿时明白了程昱的意思。 楚惜情也不是傻子,顿时明白过来,只是送信的话目标太过明显了,忙道:“这怎么好,我一个闺阁女子——” 她家中家教甚严的,若是让婴宁送信过来,少不得惹人注意,这样总是不好。 程昱笑说:“自不会让小姐为难的。” 柳裴然便道:“楚小姐放心,我不会做有损小姐清誉的事。” 话说到这里,楚惜情见他目光灼灼,睨了他一眼,心说这样算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也实在是—— 楚惜情心中有些慌乱,她自重生便没想过婚事,一心想着复仇。 想到还有许多事情未曾处理,便摇去脑中遐思,轻声道:“相信柳公子不是那般人。” 话既说到这里,也是要告别了。 时候不早,楚惜情便携了婴宁一道先行回静慈庵了。 一路上,婴宁一直满目好奇,笑吟吟地看着楚惜情,直把楚惜情笑得面红耳赤,便嗔道:“做什么这般看我,可是我脸上生了花?” 婴宁嘻嘻直笑,语态天真,连手比划着,楚惜情现在也能看懂她一些手语,见她形容夫妻,便恼羞成怒追打之:“好你个婴宁,出家人四大皆空,竟来笑我?看我回去不告诉你师父去。” 婴宁连忙求饶,两个少女在山路上追打嬉闹,一路欢声笑语,直回到了静慈庵。 谁知道刚到了后门附近,却听得狗吠阵阵,里面喧闹不已,两人顿时噤声,楚惜情便听得墙内传来一阵说话声。 “姑娘哪去了,梅香,你不是说姑娘在这赏花的么,为何不见人?” 楚惜情眉头一跳,心说这糟糕了,这是被人找来了么? 梅香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嬷嬷,刚刚姑娘是还在的,正跟小师父婴宁在这扑蝶,忽然瞧见了一只凤尾蝶,甚是喜欢,连忙去扑蝶,可惜那蝴蝶远了,姑娘就带着小师父一道去追,吩咐奴婢在这等候。” “去了哪里,怎么我方才过来未曾瞧见?” “瞧着是往东去的,王嬷嬷不用担心,姑娘一会子就会回来。” 梅香的声音也带了一些紧张。 王嬷嬷便道:“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不跟着姑娘一道儿,这样,快随我去寻了姑娘。” 说罢便是拽着梅香去寻人,又吩咐人留守着。 这王嬷嬷是大夫人张氏身边的人,这时候见梅香留在这里,却不见楚惜情,而且她方才来时也未曾见到楚惜情,心中便起了疑心了,这时候硬要带走梅香,梅香也是心中大惊失色,可却不敢露出半点神色,只能祈求楚惜情赶紧回来,而且千万不要直接从后门处回来。 楚惜情在外面听得真切,顿时脸色难看,婴宁也是着急不已,楚惜情便拉着她悄悄走开:“婴宁,这可还有什么法子让我进去的?” 婴宁想了想,拉着楚惜情往西走,走着走着便来到一处院墙处,低头找来找去。 “你这是在找什么?” 楚惜情心中焦急,这要是王嬷嬷发现了她不在庵堂里,那可就糟糕了! 婴宁翻开一片低矮的灌木,正高兴,忽然双眼瞪圆了,指着那里急得不行。 楚惜情一看,却是那里有片刚刚修葺好的墙面,大概是个狗洞的大小。 原来婴宁是知道这儿有个狗洞可以供通行的,没曾想今日却是被庵堂里的尼姑发现,叫人修葺好了。 这可真是倒霉透顶。 婴宁急得团团转,一时也没了好法子。 楚惜情打量着四周,见有颗树在一旁,若是爬上去倒是能翻上围墙,可是对面却没有树木承接的,这样摔去—— ---更新,最近思思因为一些事情没有更新,断更了,理由不想找,只是想之后恢复更新,尽量还债。新文算起来是有些低迷,但是思思是不会弃坑的,因为自己还是很喜欢这篇文,构思花了不少的精力,希望能按照提纲走去。谢谢大家的支持。 谈人生谈理想 言情海 正文 又被救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又被救了 但是现在却已经没有好办法了。 楚惜情咬牙道:“从这爬上去,然后跳去,院墙算不上太高。” 婴宁急忙拦住她,比划着示意她这样太危险了钤。 “不行,万一被人发现我不在庵里面可就糟糕了。洽” 婴宁一听也是,她倒是无所谓,只要楚惜情出现在庵堂里面,其他人自然不会在意婴宁去了哪,到时候婴宁就可以从后门那里回去。 楚惜情既然决定了,也就选择了爬树。 爬树也是项需要些技巧的项目,好在她前世年少的时候在乡外婆家也住过一段时间,爬树这项技能倒是学过。 婴宁见楚惜情一个大小姐爬树爬得这般利落,不多时就翻到了树杈上,顿时瞪圆了眼。 楚惜情站在树杈上居高临朝看去,正能看到院子里的情景。 这一片正好是一片僧舍,临近晌午,许多尼姑都去饭堂用饭去了,并没有什么人在。 楚惜情四张望,低头看到院墙内一片菜地,居高临顿时有些发憷。 她虽然会爬树,可是居高临却有点儿恐高症,这会子咬牙想道,眼一闭忍一子,万一被人发现她不见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楚惜情这么想着,便想从树上跨到围墙上去。 可是睁眼一看,顿时傻眼了。 原来围墙上面都在建筑的时候插上了许多锋利的碎片,这是为了防止有些宵小爬墙入内,到那时便会割伤身体,不说是遍体鳞伤也是鲜血淋漓。 楚惜情苦笑,这根本没有脚的地方,她又不是大侠,不会天遁地,要怎么将过去? “来!” 楚惜情正出神,忽然耳边听到一阵炸雷般的声音响起,直震得她两耳颤颤,心神失守,脚一滑顿时没稳住从树上摔落来。 楚惜情惊叫起来,耳边风声剧烈地刮过,一种失重的恐惧感觉从全身蔓延到脑海。 我命休矣! 本以为这次自己肯定叫狠狠摔落在地,只怕不摔个浑身骨折便是轻的,从高处坠落来,她闭着眼睛等待那股疼痛传来,可是迎接她的却是一双铁臂。 一阵晕眩传来,她浑身没有感觉到痛楚,却感觉到自己落进了一个温暖强健的怀抱里,有淡淡的青草味道钻入鼻息,细细地延展开来。 楚惜情惊慌地睁开眼睛,落入一双清冷锐利的黑眸之中。 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脸色难看,神色比往日更冷厉几分,显得更加威严冰冷,叫人直喘不过气来。 “楚小姐,没想到我们又在这种情况见面,这是第几次了?” 男人一开口的话就犀利地让她语塞难堪。 楚惜情心里就气不打一出来,好你个顾渊,要不是突然出声,我能被吓得掉来么? 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么? 楚惜情本来被他接住还有些羞窘,但此刻神色一整,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粉脸带煞,气恼交加地说:“那是该小女子多谢侯爷出声提醒了。” 顾渊身边还跟着陈风,楚惜情见他微眯黑眸,眸光带了些玩味:“偷跑出来玩可不是楚小姐该当之事,看刚刚的情形,顾某倒是佩服小姐的勇气,拿自己身体做赌注,从这里跳去,再摔个好歹,今日偷溜出来,却是值了。” 这话自然是反话了,楚惜情气得脸色涨红,虽说这男人是告诫她不要做危险之事,可是瞧瞧他那口吻,真真是气死人了。 “值不值小女子自己觉得足够就好,不劳侯爷费心。” 顾渊嘴角微扬,说起来今日信步来此,不知为何就走到了这里,没成想竟在这里看到楚惜情正在树上还跃跃欲试往跳,顿时就急了,也不顾其他喊了起来,倒把她给惊树来。 方才片刻功夫,软玉温香抱满怀,有暗香盈袖,见她羞恼的样子但觉有趣得紧。 顾渊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冒出这种恶趣味来,如此喜欢逗弄面前这个小丫头? “哦?这样就不用顾某帮忙送你进去了吧,如此,那顾某就告辞了。” 顾渊潇洒地一转身便走,楚惜情一听顿时急了眼,心中又羞又气,这个混蛋顾渊,这不是明摆着的欺负人么? 可是眼形势比人强,尤其是耳边又传来院子里的喧闹声,楚惜情担心再耽搁去会出事情,一咬牙喊道:“候爷等等。” 偏偏顾渊这厮甚是可恶,这会子却是装模作样起来,挑眉道:“楚小姐还有事?” 楚惜情脸色涨得通红,咬牙道:“不知道能不能请大人帮忙送我进庵里,方才,方才是小女子失礼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跟我一介女流计较了。” 顾渊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淡淡地说:“我也从未因小事计较过,只是男女授受不清,楚小姐------” 楚惜情心中气闷,这叫什么事啊,耳听得院里喧闹声更重了,她螓首低垂,双目带了几分哀求:“这些都是小事,只求大人帮忙。” “以后不再胡乱跑了?” 关你什么事? 楚惜情心中腹诽,“惜情识得轻重的。” “那便好。” 顾渊见再逗去这小人儿怕是要恼羞成怒了,便伸手一揽,也不顾她惊慌失措想要挣扎,直接搂住她足尖一点轻盈盈上了树。 “别动。”他低沉的嗓音在她颈畔响起,呼吸拂过肌肤,有些痒痒的。 风声在耳畔轻拂而去,她的眼眸里倒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相比正面,他的侧面显得更加完美,冷峻,每一道弧线仿佛都是用刻刀精确雕琢出来一样,尤其那双眼睛,总是让人不敢逼视。 只是刹那间的失神,她就已经脚踏实地了。 他的手已经放开,有礼地背在身后,打量着四周:“到了。” 楚惜情忙回神过来道谢。 顾渊离她很近,近到能够闻到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看到她眼底道谢的同时带着的一点儿小恼怒。 顾渊脚步更靠前了一步,这样一来,空间顿时变得狭小起来,楚惜情不由得退后几步,有些警惕地望着他。 顾渊却步步紧逼,直迫得楚惜情不得不往后退,直到撞到围墙上。 “你,你想干嘛?” 楚惜情紧张地瞪眼看他,出于以往的经验她怀疑这个男人又想作弄她了。 顾渊本来身形就高,这时候距离又近,居高临,给楚惜情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不由得心跳加快,身体紧绷。 “楚小姐,做事之前总要想好后果。你想出门这无妨,但今日若是顾某不出现,你的名声该会如何?” 楚惜情脸色微变,她是有些任性了,自重生之后做的事自然是不符合大家闺秀习惯的,本来她不至于做出偷跑出去的事情,可是遇到柳裴然之后,两人相交太过愉快,她连智商都降了。 不能再这样了,如果再这么散漫去的话,早晚有一天被人抓住把柄。 尤其是现在,她更不能让张氏找到借口挑刺! “多谢候爷提点,是惜情有些散漫了。” 楚惜情情绪平稳来,目光清明,欠身给顾渊道了谢。 顾渊眼中闪过一抹激赏,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这么快调整清楚情绪,恢复冷静,这个少女也不愧是他认识的那个敢戏耍反贼的楚惜情。 “楚小姐是聪明人,别的话就不用顾某再说了。” “今日如不是候爷,惜情还在懵懂之中,多谢候爷相助之恩。” “三弟他们若是知道我见你遇难不救怕是要吵得我头疼。” 这厮算是在开玩笑? 楚惜情惊奇地看着他,水眸黑白分明,粉嫩的唇瓣微启,右颊沾上了一些灰尘,此时此刻如此表情仿佛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顾渊忍不住伸出手抹了抹她的脸颊。 楚惜情顿时恍如触电一般惊得躲开来。 “你干什么!” -----思思回来了,今天第一更,保底二更,看情况多更。 又被救了 言情海 正文 三月初一死亡之谜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三月初一死亡之谜 顾渊伸出去的手顿时就尴尬地留在半空中,他也没想到刚刚自己会做出这般唐突的动作来,这样亲昵的动作如何他也不该去做,看看这丫头的样子,好似他要化身登徒子了一样! 顾渊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楚小姐还是整理仪容,你脸上身上这般,只怕被人瞧见不好交代。我只是看你脸上有些灰尘罢了,小姐莫要误会了,顾某这就告辞了。洽” 说罢也不等楚惜情说话,径自墙离开,动作快得很。 楚惜情杏眼圆睁。 这算什么钤? 楚惜情伸手拿出手帕擦了擦脸,见果然有些灰尘,脸色阵白阵青,忽而见头上又一人身而,定睛一看却是那陈风带着婴宁来了。 这人比顾渊那个总是冷着脸的家伙更绝,见到楚惜情话也没有,直接扬长而去。 楚惜情张了张嘴巴,最后气道:“一个二个都是面瘫!” 婴宁咯咯直笑,伸手给楚惜情整理弄乱的衣服,一边比划着什么。 楚惜情看她比划的内容就恼了:“什么好人,那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二人正说着话呢,这边厢却见王嬷嬷扯着梅香,嘴里骂骂咧咧地:“大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看老爷夫人怎么收拾你个小蹄子——” 楚惜情冷哼一声,心头火起,见这个王嬷嬷仗着是张氏身边人,竟敢狐假虎威欺辱她身边的大丫鬟,真是好大狗胆,看来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楚惜情佯装低头采花,那王嬷嬷离得老远看到了楚惜情,忙换了张脸跑了过来请安:“哎呀大小姐,您在这儿呢,奴婢可急死了,到处不见您,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楚惜情哼了一声,目光凌厉,看了眼梅香道:“我不是让梅香留在那守着了么,本小姐想在庵里转转扑蝶采花,用得着你来管教?” 梅香见到楚惜情,松了口气,先前是心虚不敢还嘴,这会子见到主子,便底气大增,昂头挺胸道:“就是,王嬷嬷好威风,姑娘,您是不知道,王嬷嬷那般威风,说是要拿了奴婢做家法,好像奴婢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天可怜见,奴婢可是听姑娘您的吩咐才留在那的。知道的是嬷嬷爱护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嬷嬷是主子呢!” 这话说得诛心,王嬷嬷顿时头冒冷汗,站立不稳,心里直骂梅香搬弄是非,早知道这个丫头口齿伶俐,今天一见果然是叫人无法消瘦。 王嬷嬷连忙解释:“没有的事,奴婢是找了庵里到处不见姑娘,生怕您出事了,这才说的狠话。实际上这是因为奴婢关心您,姑娘,您可不能怀疑了奴婢的一片忠心啊——” 楚惜情哼了一声,淡淡道:“王嬷嬷,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该清楚。怎么,你话里话外是说我不守闺训,会做出什么有碍名声的事?你倒是好大狗胆,敢这般侮辱于我!” 王嬷嬷大惊失色,她被张氏派来,自然有监视的用意,但也不是说怀疑楚惜情做出什么丑事,但要说她怀着什么好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今被楚惜情这一呵斥,顿时跪倒在地求饶:“奴婢绝无此意,姑娘您是大家闺秀,名门千金,奴婢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做此想。” “看你是母亲身边的人份上,本来要按家法杖责你搬弄是非,现在就罚掌嘴吧,你自己掌嘴二十,以后管好你的嘴,传出对我楚家名声不利之事,不要说我,我父母祖母皆饶不得你,我这般可是为了你好。” 梅香在一边瞧得双眼晶亮,啧啧称奇,骂人还说我是为你好,让人家感恩戴德的,她怎么没发现她家姑娘还有这本事呢? 王嬷嬷一时哭笑不得,眼见如此情形,她也是不敢跟楚惜情顶嘴的,尤其楚惜情说得那般严重,口口声声父母祖母,直叫王嬷嬷无可奈何,只得咬牙认罪,挥手自己掌嘴。 楚惜情懒得看她,见这婆子打完了二十,脸已经是肿了,还温声道:“既然你也知错了,我也不是个冷血的主子,你自回去,我回头让梅香给你送药。” 王嬷嬷连忙道谢,这脸肿的猪头也似,还得给楚惜情感恩戴德,但楚惜情赏了她药,王嬷嬷那点儿怨气又消了些,只觉得这大小姐也不像往日里认为的那样善良可欺,不由深深凛然,态度十分恭敬。 不说是她,便是旁边跟来的丫鬟婆子也似个个面色微变,从观刑到现在,一个个态度也从漫不经心到恭敬小心,再不敢有任何散漫之处。 婴宁是个善良的,被楚惜情带走后,便皱着眉想说什么。 出去眼也不抬地说:“你是问我为什么罚她?” “是啊,姑娘,虽然奴婢也觉得挺解气的,可是王嬷嬷是大夫人派来的人,您打了她会不会不太好?” “梅香,你记住,不是一味忍让就能解决问题。有些时候,需要你强势一点拿出派头,一个嬷嬷而已,敢狐假虎威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若是今天我忍了,明日我在家中威信尽丧,还有谁肯为我办事?何况,打就打了,这样也是为了掩饰今天的事,你越是心虚软弱,反倒越是惹人疑窦,不如光明正大。” 梅香自然是从未想过这些,一听之也觉得楚惜情说得对,不由佩服道:“还是姑娘想得深远,不过姑娘,以后还是不要再这样出去了,万一被人发现——” 楚惜情点头,嘘声道:“别在这说此事了,回头再说。” 楚惜情想着今日是三月初一了,也不知道她事先安排好的戏到底能不能如期上演? 这边楚惜情回了静慈庵,那边顾渊和陈风沿着山径而,正好迎来个精瘦矮小身穿皂袍的男子,顾渊一看便知是为了何事。 果然,那男子上来便回道:“侯爷,小人跟踪周妈和其子张全到了会稽山上去,当时只是远远跟着,到了快晌午时,那两个便开始烧纸祭拜,可是这时候——” 男子脸色惨白,带着不可思议和震惊:“突然他们跪拜的山岩大面积滑坡,竟把他们母子二人全给活埋砸死了!” “什么?” 顾渊早就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了,然而这男子带来的消息还是让他万分震惊。 他震惊的是为何会这么巧,就在那时候山岩滑坡,这简直不可思议! 而且这件事,包括找道士安排这一切,全都是出自楚惜情的手,她怎么会知道山体滑落的事? 顾渊转头,死死地盯着远处还露出房顶尖的静慈庵,脸色沉肃。 “是否是人为安排的?有没有人动手的迹象?” “小人当时也是这般怀疑,可是仔仔细细地全部查验了一番,确定了的确是自然发生的,没有任何人为的迹象。就是这样小人才……不敢相信,侯爷,这会不会是上天显灵了,否则怎么会——” 就连这男子遇到这种无法解释的事情也是心中不由得就想到神鬼之事上去了。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哪来的妖魔鬼怪,胡说什么,这件事你再仔细去查。” 顾渊脸色严肃起来,吩咐了男子不要说出此事,待他山去了,才问陈风:“陈风,你认为此事是如何发生的?” 陈风也有些不解,他也着实没想到楚惜情找道士安排这个那个,如此神秘,最后居然是这样的情形,也实在是叫人吃惊不已。 “楚小姐不可能是妖怪。”陈风一本正经地说。 顾渊没好气地冷眼看他,难道他会不知道楚惜情是人是妖? 他也没想到神鬼之事上来,在他心里,楚惜情也不可能是神鬼,但知道楚惜情必然有些秘密,否则,她怎么可能精心安排出这样一桩事来? “那两人被埋进去,是否死了尚且难说,陈风你亲自去。” 陈风已是明白他的意思,待了山便先行离去。 顾渊策马独行,目中泛出疑惑。 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冷血无情还是冷静聪慧? 她的身上仿佛满是秘密,仿佛藏着谜团,让人忍不住想去挖掘其中的秘密。 顾渊目泛异彩,喃喃自语道:“不管你藏着什么秘密,我也会把它揭出来!” ----秘密……二更完毕。明天继续,看三更吧。 三月初一死亡之谜 言情海 正文 改变命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改变命运 楚惜情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安排的暗招已经起到了作用。 午时她一直心神不宁,即便是拿着书看也没什么精神,脑子里一直在想之前安排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成效。 “一定能够成功的,虽然我重生了,可是有些事情应该不会为此而改变。钤” 她可不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地球也不会为了某个人的死亡而改变,地震火山水灾这些想必也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洽。 楚惜情想到这里,略微松了口气,随让仍旧有些紧张。 她其实也想通过这事证明,是不是她能够改变一些事情,而一些事情是否能够利用。 如果可以,她好歹还拥有了一些优势,能够预见一些事情的发生,这对她而言,自然是有极大利益的。 楚惜情压情绪,又去请教药婆婆一些事情,跟她待了许久,配置了自己需要的药物,到傍晚时分,并没有什么好理由留宿,她便回府去了。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现在有没有周妈的消息传来。 果然,才刚回府,楚惜情就听杜妈妈一脸压抑不住喜色地说:“姑娘,好消息啊,周妈跟她儿子张全今天不知道哪门子毛病去会稽山祭神,谁知道遇上了山体滑落,碎石滚落,把这两个全给埋进去了。等官府派人把人挖出来,已经是没了气儿了。” 楚惜情心中一颤,面上却带些惊讶之色:“这怎么可能?” “是啊,奴婢也不敢相信呢,这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一定是老天爷看她们坏事做尽,这是罚她们呢!” 杜妈妈满心欢喜,但觉往日闷闷的胸口一吐多年浊气,心中好不痛快。 自从小姐过世,她已是许久没这般高兴了。 楚惜情心中一时松了口气,又有些复杂。 周妈真的死了,跟张全那个算计她的狗东西一起死了。 他们虽然不是直接死在她手上,可是这些是她一手算计的。 心软么,不,她对这些人心软,前世谁又对她心软过! 何况,周妈是张氏的心腹,不知道帮她出过多少害人的主意,干过多少害人的事。 她娘亲的死,她跟弟弟楚原后来的遭遇,跟这个女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她不是张氏的奶娘么,是她最忠心的心腹么,那她就先斩断她一条手臂,先叫她痛一痛! 这只是利息! 楚惜情眸光黯沉,嘴上却道:“奶娘这话也就你我说说,万不能跟别人说了。周妈是母亲的心腹,你该知道什么话能说。” “姑娘放心,我还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么?只是心里痛快,哼,老天爷可算是开眼了!” 楚惜情见杜妈妈双手合十祈祷,心中摇头。 指望老天爷开眼么?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她珍惜上天给她的机会,可是她也从不指望老天爷帮她什么。 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掌握了的,才是自己的,别人给的,永远不能成为自己的。 就像这次的事情,如果她不动手,那两个人同样会一直活着。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楚惜情冷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天爷哪有那个闲工夫管人间的事? --- 张氏面色难看地盯着报信的婆子,“人就没气了,他们怎么会去那里?”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张氏宛如听到了晴天霹雳,心中又悲又痛。 周妈是她的奶娘,从小照顾着她,说句不好听的话,她是把周妈当成半个娘看待的,这些年一路来,她能从妾室摇身一变成为继室,一个是因为家世,二个也是跟周妈的出谋划策帮忙有很大关系。 周妈不止是她的左膀右臂,更是亲人。 猛然闻听噩耗,张氏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里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抹药汁的,好一会子张氏才回过神来,红着眼圈问情况。 只是听着听着她就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是因为好端端的,周妈和张全怎么会会稽山上峰顶那里去祭神,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如此做法实在是怪异,第二是太巧了,怎么会刚巧就山体滑坡发生这样的事。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呀,只是听报信的张家人说是之前有个道士过来给他们出主意。” 张氏脸色铁青,“去把人叫我,我仔细问问。” 待人带到了,却是周妈的儿媳妇张全家的,一见到张氏就哭个不停,张氏厉声呵斥:“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全媳妇儿便把那道士来庄子上,然后说的事情全说了一遍,“奴婢也没想到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太邪性了,难道真的是娘跟我那口子要有此劫,可是抛我们这孤儿寡母,可怎么过啊……” 张氏惊疑不定,她觉得此事绝对不可能是巧合,那个神秘的道士是从哪冒出来且让她怀疑,而且事情刚巧发现在今日去会稽山时,怎么看都像安排好的。 可是官府的人都说了是自然滑坡,排除了人为的情况。 “难道是那个道士作怪?” 张氏不由得这么想。 如果不是人为的,那就添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周妈的死更加让她胆战心惊。 打发了张全媳妇回去,张氏无力地靠在软榻上想着这事儿,想着是不是最近是撞邪了,诸事不顺,便急着起来,叫人去查探那道士的落,再想着是不是请人进府里做个法事。 可是做法事必须通过老夫人和老爷的同意,否则人家还以为她张家出了什么事儿,没有合理的借口,不可能达成要求。 如果是请静慈庵的人来,是自家的庵堂,或者不那么明显。 张氏心乱如麻,这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楚惜情却是优哉游哉,自己躲在子里捣鼓药材,想着怎么把得到的药材送到柳姨娘那里,还要不动声色,脑子一转,嘴角微勾:“那就让她自己相信就是了。” 梅香心里也怀疑周妈的死,可是之前小姐找道士到底是做什么,连她都不清楚。 楚惜情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此事,如果被人知道她安排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她要被人当做妖孽看待了。楚惜情可不想让自己弄到那等地步。 她也从来不打算把重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试问你身边突然熟悉的人突然告诉你她已经活了一辈子,你会是什么反应? 恐怕大多数人的反应就是开玩笑。 谁会相信呢? 第二天早起去老夫人那请安,见张氏脸色有些憔悴的样子,楚惜情掩去眸底的思绪,柔声安抚道:“母亲,逝者已去,还请多多保重身子才好,不然周妈在天上也不会放心的。” 张氏看了她一眼,勉强牵出个笑来:“没事,母亲就是有些疲惫了。” 楚惜忧幸灾乐祸地看着张氏,心里痛快,张氏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不知道这家里多少人欢喜。 老太太也是知道了此事,闻言道:“也是个意外,好好葬了他们,也算全了你主仆情谊了。” 张氏眼圈红了,抹着眼泪道:“儿媳知道了,周妈她是我的奶娘,这不,儿媳也是心里难受。” 说话间楚楚动人,泪盈盈,声细细,直让刚进来请安的楚旭心疼不已,十分怜惜。 不过楚旭对周妈和张全是没什么好感的,谁让当初查出他们涉及到陷害楚惜情的事情,现在死得如此蹊跷,让楚旭也觉得这是上天警示,自然更加警惕了。 楚惜情见张氏争宠,心中不屑一顾,这女人是有些手段,可是她楚惜情也是重生的,如果还不能吸取教训,那她真是白活了。 等请安出来,楚惜忧就找上了楚惜情,热情地要去湘园坐坐。 “姐姐,明天就是三月三了,您可打算好了明日的衣饰么,妹妹不知道还能不能去了,到时候姐姐替我好好看看罢。” ----有人猜出来某人是怎么死的么……第一更。坑爹,半天上不了,不知道猫是怎么了。 改变命运 言情海 正文 时也命也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时也命也 楚惜情心中好笑,心道这不是在试探么。 说得这般,怕是舍不得吧。 “三妹不必担心,既然之前武昌侯夫人是当众说了此事,便不会不让你你去的,到时候妹妹随我一道去就是了。” 楚惜忧心中松了口气:“那可真是要劳烦大姐了。钤” 楚惜情心知楚惜忧想借此机会能攀龙附凤,寻个好亲事,而她也不介意在这种时候帮一点儿小忙,自然不会拒绝她了。 两姐妹在一处说了会子话,这边厢楚惜情忽然说有些腹痛,便去了净房,楚惜忧在外稍等片刻,本想跟楚惜情说自己姨娘的事情,百无聊赖中瞥见中黑檀方桌上摆放的书籍,拿过来一看,原是本医书。 楚惜忧对这些个不感兴趣,只是一拿起来,就从里面掉出一张纸片来。 她低头拾起,但见上面的内容,顿时瞪大了眼睛。 “生子秘方?” 楚惜忧心中惊疑不定,大姐怎么会收着这种东西的? 难道说她是为了嫁人做准备的? 是了,大姐都要及笄了,这可不是要做准备么? 楚惜忧见了那药方子的内容,心扑通扑通直跳,但见中无人,楚惜情还没出来,自己使劲把这方子的内容给记来了,默念几遍,记在心里。 等楚惜情出来,丫鬟重新添了茶,楚惜忧忙把书放了,状似不经意地说:“大姐,你这是看的什么书?” 她尤其注意观看楚惜情的脸色,却见楚惜情一怔,接着脸色微微一变,把书给收了起来,神情有些不自然:“就是随便看些杂书而已,没什么要紧的。” “是吗?” 楚惜情的神情让楚惜忧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肯定是楚惜情想瞒着自己,哼,还好我够聪明,不然这生子的方子怎么能被我看到? 一转眼想到自己姨娘柳氏还没有怀孕,顿时心中有了主意,这边厢就找了借口先回去了。 她一走,楚惜情翻开医书,见夹在里的药方子已经不是放在原来那一页了,嘴角微勾。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推波助澜了! 梅香拿了请帖来,笑着说:“姑娘,是武昌侯夫人发了帖子,请您去参加明天的留园花会。” “知道了。”楚惜情心情不错,对于明天的花会,对她而言可有可无,但是既然能有些作用她也不介意去一次。 梅香笑着说:“到时候又能见到武昌侯世子了。” 楚惜情一听,瞪了她一眼,啐道:“你个死丫头,找打么?” 梅香笑嘻嘻地说:“奴婢只是头痛呢,一家有女百家求,我家姑娘这般品貌,自然有许多公子喜欢,可不知道哪个能得了姑娘放心?” “好你个梅香,敢打戏你主子了?”楚惜情笑骂她一句,上去追打之。 梅香连忙求饶,这不,主仆两个闹腾了会子,见杜妈妈满脸喜气进来,梅香上去问:“妈妈可是遇到什么喜事儿了?” 杜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还不是周妈那家子的事么,啧啧,听说了外面都传开了,说他们是因为做尽坏事丧尽天良,得了高人指点想去化解,可惜啊,这老天爷长眼睛,怎么会让他们逃脱呢,我正想着去庙里进香呢!” 楚惜情心中一阵诧异,这流言是怎么回事,她之前可没来得及安排这个。 莫非是自然而言,三人成虎,道听途说,把事儿越传越玄乎了? 这倒是也有可能,但是,楚惜情心中却是总觉得有些子诡谲。 她之所以能够安排三月初一这场祸事,原因在于她拥有前世的记忆。 那一世她这时候还是未出阁的闺秀,那天是三月初一,会稽山刚好发生了这么一起滑坡之事,而且砸死了一些绍兴府学去游玩的秀才,因此此事闹得很大,当时也是全城知名的事情,楚惜情自然不会忘记。 因此在算计周妈时,她脑中灵光一闪就想起了此事。 虽然说她重生了,可是天气却没有发生变化,该雨雨,地震地震,她仍旧相信这一天会发生这么一场意外。 所谓找道士之类,不过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掩人耳目,掩盖她真正的目的。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自己的秘密是不可以被人知晓的,而她知道一些未来之事,更是不可为外人知晓。 哪怕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也是天灾,旁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到她身上去。 打了这样一个如意算盘,楚惜情也是胆大包天。 可是她本来以为完美的计划,却是不知晓其中却有旁人从中插手,要是她知道顾渊知道了她的计划,只怕是要目瞪口呆了。 好在就算是顾渊,他也绝对猜不到她到底做了什么。 “哼,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梅香快意地跟杜妈妈说着话,忽然想到之前姑娘一直要找的那个道士,之前一直让她做的事情,心中就有些感觉诡异。 她眼珠转了转,心道,这事儿还是不要问了,若是小姐做的,她不想说那我问了也没用。不管怎样,去了大夫人的心腹总是好的。 —— 三月三日天气新晴,一早阳光初起,才过卯初时分,楚惜情早便起了,梅香碧柳侍候她洗漱,红玉叫人准备了早膳,一小盆皮蛋瘦肉粥,芙蓉卷儿,水晶蒸饺,凉拌海蜇丝,几样小点,楚惜情用了些子,见梅香在挑选衣裳,楚惜情看了看道:“就那件吧,樱桃红交领月白镧边的褙子,绣月白的那个,再配个藕荷色蝶恋花的挑线裙子。” “这样是不是有些素净了,奴婢看您穿那件浅金色的更是富贵呢。” 楚惜情摇摇头:“我又不是去招蜂引蝶的,做平常打扮就好。” 梅香这才应了,心道这清雅也好,到时候指不定更加出色呢。 便用心跟几个丫鬟一起打扮楚惜情,好一番折腾,换好了衣裳,梳了个灵虚髻,发髻斜斜坠在左边,用个珍珠发箍配上,再两三朵别致小发饰点缀,眉目如画,鼻腻鹅脂,唇角带笑,肌肤仿佛如新剥的鸡蛋,少女这一身打扮出来,既不会显得太过素淡,又透出一份明丽清新。 梅香满意地点点头:“我家姑娘就是美,这般出去,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咧。” 楚惜情大囧,笑骂了她两句。 去了给老夫人请安,正遇上老夫人在用膳,就陪在一边伺候。 老夫人见她的打扮,点点头道:”这一身倒也不错,不过头上还是有些素淡了,只配个珍珠发箍总是有些不好。” 楚惜情便笑着说:“孙女也不是去招风的,不想出那风头呢,祖母莫非是嫌弃孙女丑陋了?” 说罢便是露出委屈的神情来。 老夫人见状好笑道:“好了好了,说了你两句,便要哭了似的。今日随你母亲去留园,也不要做什么,就安安静静地学着看着,武昌侯夫人既然喜欢你,到时候你多陪她说说话就是。” 老夫人欲言又止,本来还想说一武昌侯世子跟楚惜情的事,转念一想这事现在提也是有些早了,怎么也要看武昌侯家怎么说的。 他们家若是有意自然是会来说媒,总不好他们家上赶着去巴结,也不必如此。 “孙女省得了。” 一早来请安的人都到齐了,楚惜情见到楚惜颜也在,上一世是楚惜颜代替她去的,而且这个女人为了这个机会还害得她在这时候病了一场,没赶上去三月三留园会。 这次,却是她楚惜情去了。 时也命也? 上天,真的开始改变了么? 楚惜情眸光微动,看着楚惜颜略带冷漠的脸,嘴角微勾。 楚惜颜心中愤愤,偏偏这回武昌侯家根本没邀请她去,居然还是要请了楚惜情跟楚惜忧两个去的。 这叫她心里怎么可能舒服呢。 眼见了楚惜情跟打扮得娇俏美丽的三妹楚惜忧,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坑爹啊,死活登陆不上,这章算是31号的,1号今天有图,估计更新一万字以上。 时也命也 言情海 正文 留园会(1)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留园会(1) 楚惜颜略带嘲讽地说:“姐姐和三妹今天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输了楚家的脸面才是。” 老夫人闻言有些不喜,瞪了楚惜颜一眼,楚惜情仍旧面带笑容淡然地说:“二妹不用担心,在祖母的教导,楚家的女儿们都是好的。” 一句话把楚惜颜堵得说不出话来,再说去岂不是得罪了祖母? 张氏没好气地瞪了眼女儿,笑着说:“今个去儿媳再跟杨夫人说说请嬷嬷的事,八成是能成的。” “那就好。钤” 老夫人也没多留他们,从这里到留园也不算太近,留园原是建造在会稽山脚,依山而建,正好能够欣赏到会稽山和绍兴城的风貌,也是颇得江南园林趣味,士绅名流,无不欣然而至。 等楚家人到了留园时,早已经是宾客云集,车水马龙,今日天气颇佳,仰可见山峦巍巍,俯可视水波潺潺,春光鲜妍,满目是姹紫嫣红,人比花娇,望眼是衣香鬓影。 桃李鲜妍,在留园中肆意绽放,但见官绅仕女,无不云集,鸟语花香,古木森森,曲水流觞,曲径通幽,园子虽不大但却颇为精致。 楚惜忧很少见到如此的盛景,心中不由得有些兴奋,激动地跟楚惜情讨论着。 楚惜情也享受着这难得的春光,嘴角噙着笑容,不时跟楚惜忧说着什么。 张氏见到自家嫂嫂少不得上去说几句话,张家姐妹芷薇和芷如两个也受邀来了,见到楚惜情少不得说两句酸话。 “姐姐得了武昌侯夫人的青眼,看来将来定是要富贵了。” 楚惜忧虽然心中也有些小小的嫉妒,不过好在自从跟楚惜情谈过那次之后她完全有了自知之明,不再奢望武昌侯府,便也能当局外人去看待了,这会子便是很上道地给楚惜情解围:“表姐这话说的,我楚家也是跟他家门当户对,算不上高攀吧,再说这些事儿可是父母大人做主,咱们做闺秀的在外谈论这个,被人听到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张芷薇张芷如姐妹两个一听心里就有些不快,本来她们就看楚惜忧这个庶女不顺眼了,这会子便讽刺起来:“也不知道谁上赶着巴结人家武昌侯夫人的,是上赶着去给人做妾的么,果然是母女天性。” 说罢,两个人聚在一起捂着嘴直笑。 楚惜忧气得脸色涨红,楚惜情蹙眉道:“两位表妹慎言,三妹是陪我来的,你们来的,别人也来的,说的什么话,教人知道了,真要怀疑张家的家风了。好了,姐妹一场,何必弄得这般,平白让外人瞧了笑话么?” 楚惜忧感激地看着她,张家姐妹也知这是外头,哼了一声没再多说,径自去寻熟识的朋友玩去了。 楚惜情拍拍楚惜忧的手道:“别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 “大姐放心,我是不会把不好的话记着的。”楚惜忧转移了话题,“今天也不知道钱家怎么准备,我瞧今个儿来的可是不少。” “大抵是击鼓传花,作诗行酒令一类吧,跟平日玩的估计也没什么不同。” 这时正好看到杨幼宁出现了,这女孩儿今日穿了件藕荷色刻丝桃花云锦半臂褙子,月白的立领衫儿,杏黄色月华裙,因是年少,还带着些婴儿肥,笑容天真烂漫,含笑过来,像是只翩翩舞的蝴蝶,娇美可人。 “楚姐姐。”杨幼宁见了她满心欢喜:“楚姐姐你可来啦,娘一直说想见见你呢。” “杨妹妹,几日不见倒是越发水灵了。” “呀,姐姐怎这般调笑人家?”杨幼宁脸蛋羞红,笑如银铃:“姐姐快随我去见母亲,她可是一直念叨你呢。” 楚惜情看了看一旁的楚惜忧,笑道:“我跟三妹一起来的。” 杨幼宁见到楚惜忧眼神闪烁,虽然不怎么喜欢楚惜忧,但看楚惜情给她脸面,便道:“好啊,楚三小姐一起去嘛。” 楚惜忧虽然见到杨幼宁有些尴尬,但是也知道跟着武昌侯夫人才有可能接触到一些夫人们,她知道留在张氏跟前是断然没这等机会的,便厚着脸皮应了。 张氏听杨幼宁说了,便皮笑肉不笑地说:“也好呢,难得这两个丫头得了杨夫人喜欢,有劳杨小姐带她们去,要是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才是。” 杨幼宁从哥哥那里也是知道了些楚家的事,对张氏没什么好感,笑着应了之后就转身撇撇嘴拉着楚惜情说笑着去了,从回廊绕过一处假山,去留园中的明堂轩说话。明堂轩算是留园的正堂,与杨幼宁沿途说笑着欣赏风景,指点沿途的景致,好不快意,待到了明堂轩,正有几个丫鬟婆子在外侍候,见了杨幼宁忙迎了来。 “姑娘去了哪里,夫人一直询问呢。” “寻楚姐姐了,快快,娘一直说要见楚姐姐的。” 杨幼宁欢快地拉着楚惜情进了明堂轩,见满堂高朋,杨夫人钱氏正在和绍兴赵知府的夫人说话,旁边又有几位绍兴名门望族的人,多是钱家的姻亲,比如宋氏,朱氏,见到杨幼宁带着两个少女进来,少不得停话转头去看。 “娘,女儿把楚姐姐找来了。”杨幼宁笑吟吟地挽着楚惜情的手上前见礼,楚惜忧也跟着见礼。 杨夫人见到楚惜情,想起这些日子儿子杨锦深让查楚家的事情,才知道这楚家之事很是复杂,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名门出身的杨夫人自然是知晓的,楚惜情在继母手过日子,那肯定没那么容易,此刻见她大方得体,清雅宜人,宜喜宜嗔,便多了几分怜惜欢喜,高兴地招手让楚惜情到跟前说话。 “哟,这是哪来这么标致的姑娘?”赵知府夫人是个嘴快的,之前因病倒是没来,这才是第一次见到楚惜情,眼睛一亮。 旁边宋氏的大奶奶直笑:“赵夫人可是孤陋寡闻了,这不是楚家的大小姐么,绍兴有名的闺秀。” 赵夫人拍了拍手:“竟是第一次见,果然名不虚传呢,看起来还没及笄吧?” 杨夫人笑眯眯地说:“你呀就不要想着打主意了,我可是喜欢她喜欢得紧。” 赵夫人一听便知道杨夫人是打算给自己儿子留着,心中觉得可惜,本来嘛赵夫人的长子虽然成亲了,次子还没成亲呢,这要是说了楚家自然是好的,不过自家门庭比不上楚家,又不是长媳,想娶人家嫡长女怕是没那么容易,便打消了念头,目光转到一边的楚惜忧身上来了。 “夫人说笑了,惜情脸都红了,我可没有外面说的好,教人听到怕不是笑话呢。” “怎么会是笑话,那日我们可都听到你的乐音,颇为不俗,这要是笑话,满绍兴的姑娘可都没脸见人了。” 钱二夫人大笑着说。 “夫人过奖了,说起来我也只是一般,其实我家三妹的才艺也是不俗的,只是她不怎么出来,旁人少有知晓罢了。” “哦,这不是楚家三小姐么?” 她这一说,众人才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楚惜忧来。 楚惜忧被众人目光审视着,心中深呼吸,上前端庄地见礼:“难得夫人还记得惜忧,姐姐这话是过奖了,我的才艺可是不及姐姐的,可不敢跟姐姐媲美。” 钱大夫人笑道:“我记得楚三小姐的绣工是极好的,将来定是个贤淑的。” “三妹在女红这些方面倒是极好的。” 楚惜情也不吝夸奖,这时候她也不介意给楚惜忧面子,让她得些好处,更好能帮忙。 几位夫人各有思量,赵夫人明显对楚惜忧也颇有些兴趣,暗地里跟钱夫人打听,知道是庶女,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听说楚家对女儿的教养很严格,但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赵家也不是没有庶女的,她自己对他们肯定不如对自己女儿,教养方面也就一般,因此上不少人家也是不怎么乐意娶庶女的。 不过赵家以前未发迹时还很贫寒,虽说近年好了许多,但毕竟是无法跟楚家这种书香望族比的,能娶个庶女也算是登对。 楚惜忧一边应对着各位夫人的话,一边心里思量,这绍兴的确是不如京城,若是在京城想必能多认识些人吧? ---更新……还有两更哦。 留园会(1) 言情海 正文 留园会(2)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留园会(2) 这么想的话,还真的该劝父亲早点回京了,不过这事儿她肯定不能多嘴的,倒是从姨娘那不知道能不能说几句。 楚惜忧的心思早就放到别的地方去了,没过多久,钱家大奶奶过来请示,说是请诸位是主持今日的留园赏花会,这会子已经宾客云集,就等着主人家了。 留园各分了两个相邻的花园赏花,中间是用雕镂窗格的走廊相隔,彼此间声息可闻,看去却是佳人如梦,很有些趣味洽。 诸多宾客到了留园,自少不得聚在一起观赏一番,文人***客早就在腹中勾勒诗句了,只等到时候扬名。 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例如现在跟程昱一起的柳裴然钤。 程昱见好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笑嘻嘻地在边上打趣:“瞧你那样子,莫不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柳裴然被他打趣一番,有些羞怒,“那又怎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程昱吊儿郎当地搭在他肩膀上笑道:“那你可得努力了,只是我看这样的佳人怕是被不少人惦记着,你要不抓紧可不好办。柳伯父那里你须得早点送信去呢。” 柳裴然听他提起父亲,心中顿时被阴霾覆盖了。 他离开金陵的缘由程昱显然并不清楚。 柳裴然敛眉道:“这事我会跟父亲说的。” 不过在这之前,他也得弄明白楚惜情的心思。 若是人家无意,他怎好勉强? 柳裴然胡思乱想起来。 这边楚家大少爷楚继宗看到了两人,特意过来说话,程昱擅长交际,三人正说得开心,朱昂却插了进来。 “少言,你也在,楚伯父是否也来了,正想去给楚伯父问安。” 楚继宗看到朱昂,脸色有些不自在,朱昂跟自家两个妹妹的事情他自然是听母亲提过,如今闹得很是有些不清不楚的,眼见朱昂在此,毕竟是世交,便也客气地回礼:“朱兄,家父也来了,怕是跟友人赏景去了。” “令妹也来了么?” 楚继宗蹙眉,淡淡道:“嗯,大妹和三妹来了。” 朱昂神色微动,就有些神思不属,望眼往雕花围墙另一边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 楚继宗见状,心想朱昂现在不会还想纠缠大妹惜情吧,在这种场合要是闹出什么事来可是不好。 想到这儿便拉着朱昂到一边去说道:“朱兄,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楚家的女儿也不是容得人胡来的,你若是喜欢我妹妹,就叫人去提亲,这里是留园。” 朱昂被他道破心思,俊脸有些尴尬,是的,他是想见楚惜情,虽然是被楚惜情拒绝了,可是他仍然不死心。 毕竟和楚惜情也算有过初恋的甜蜜,虽然被楚惜颜横插一脚,让这些变质了,但是现在他的心仍然在左右摇摆。 一方面想让旧情人回心转意,一方面又对新情人恋恋不舍。 “咳咳,少言,我只是随意问问而已。” “那自然是最好。” 这边柳裴然跟程昱二人对视一眼,程昱低声道:“听说朱家跟楚家是世交来着,朱昂这人我倒是认识,平日里也是意气风发的,不知道最近是怎的,中了秀才了反倒是满腹心事。我好像听说朱家跟楚家有联姻的可能来着。” 柳裴然眸光微动,见二人说完,脸上挂起温雅的笑容,对朱昂打起招呼:“不知道这位仁兄高姓大名?” 朱昂这会子才注意到柳裴然,但见他丰神俊秀,温润如玉,极为出色,却是从未见过,便上前拱手道:“在朱昂字子远,继之,这位是——” “子远兄,这位是我的好友柳裴然字梦白,他游学路过绍兴,特来探望我的。今日盛会,特地来参加。” “柳兄幸会了,怪道我不曾听说绍兴有这样一位出色的人杰,原来是游学而来,柳兄来得倒是巧了,正逢今日盛会,也是一场美谈。” 柳裴然笑容温和而疏远,既亲切而又符合礼节:“久闻绍兴文风昌盛,今日恰逢盛会,倒是能见识一番,听继之说朱兄是绍兴的人杰,也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机会欣赏朱兄的风采?” 楚继宗有些诧异,他对柳裴然的印象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才华横溢但却不自傲,现在他这番表现可是让楚继宗有些惊奇,不明白柳裴然何以如此做法。 朱昂挑眉,这略带些挑衅的语调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心以为是个不服气他才华的想要跟他比试,也不以为然。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聚在一起自然是要比较比较了,因此也是一哂道:“柳兄客气了,我看柳兄一表人才,定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倒是很想见识一番。” 这边楚继宗略微皱眉,程昱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听说楚家跟朱家有通家之好,我看朱子远也是一表人才。” 楚继宗看了他一眼,说道:“朱子远自然是一表人才。” “那是了,正适合亲上加亲呢,恭喜少言你要多个好妹夫了。” 程昱笑着说。 楚继宗蹙眉,不怎么想谈自己家的家事,淡淡道:“那是父母亲的事,要看他们如何决定了。” “那是当然,楚家那么多女儿,总不好分吧。” 楚继宗轻咳一声:“继之乱说什么,朱子远再好我楚家也只可能嫁给他一个女儿。” 说罢,不以为然地看了眼朱子远,实际上因为两个妹妹的事情,楚继宗生来有些严肃认真的性格,朱昂这种行径实在看不上眼,也就不怎么乐意妹妹嫁给他。 现在大妹明明不肯嫁给他了,他娶二妹就是,偏要纠缠大妹,这样脚踏两只鞋,难道还想娶他两个妹妹不成? 程昱察言观色,上去给朱昂和柳裴然之间做了和事老,“今日难得相聚,也是缘分,待会各显本事,到时候也在留园诗会的刊印诗集上留上一笔,不枉来此一遭。” 武昌侯世子杨锦深和舅父一道来此招呼客人,他惯是在京城贵族圈走动的人,为人八面玲珑,这种场合自然是处理得游刃有余,让不少人都感叹这世子的风度,称赞不已。 杨锦深心里却念叨着楚惜情的事,想着待会能不能偷溜过去见见楚惜情,数日不见,竟是颇有几分相思之情,忽而目光一转看到了在交谈的程昱和楚继宗,眼神微动,又看到了朱昂。 是他! 杨锦深哼了一声,想着自己之情查到的消息,知道朱昂之前曾经跟楚惜情有过两家默许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聘书,但也算是默认,不想却被楚家二小姐搅合了,如今这厮倒还敢在两个姐妹之间纠缠不休,心中顿时大为光火。 杨锦深眸光深暗,当然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嫉妒,嫉妒这厮曾经跟楚惜情有过那样亲密的过去。 有眼无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起楚惜情? 杨锦深眸光微眯,此刻他那英武俊美的脸上,双眸却带着些许狐狸般的算计,忽而唇角上扬,掩去那些情绪,优雅地上前交谈。 “这不是继之么,少言,你也在。” “世子——” 几人见了他,神色各异,纷纷拱手回礼。 “我刚刚还说找你们呢,原来你们在这儿——啊,这不是柳梦白么,你何时离金陵的?” 杨锦深这才发现柳裴然,脑子里想起那日他初见楚惜情的那天,柳裴然正是萍水相逢赠名箫,送了楚惜情那支箫,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这不能不让杨锦深想歪了去。 “倒是许久不见子初了,我也是来绍兴没有几日,今日来此,不会叨扰了吧?” “怎么会呢,你的才名是众口皆知的。”杨锦深笑吟吟地状似不经意地说:“子远不知道吧,梦白是金陵有名的才子,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少年成名,已经考中举人了。” 朱昂吃了一惊,他看向柳裴然,这少年看起来比他还小些的样子,居然就中了举人了? 朱昂自己这个年纪中了秀才已经是被人称做年少英杰了,没想到人外有人,人家不声不响的都中了举人了,还如此淡然,怪道如此自傲。 ----更新~\(≧▽≦)/~啦啦啦 留园会(2) 言情海 正文 留园会(3)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留园会(3) 朱昂心中有些佩服但更有些不服,闻言道:“真是没想到,失敬失敬,柳兄果然是一表人才。” “朱兄客气了,别听子初的话,他是过奖了。” 杨锦深看了眼楚继宗,笑着说:“少言你也认得继之跟梦白的么?洽” “是有些交情,世子说得没错,柳兄之才,少言万分佩服。” 杨锦深套取了自己要知道的消息,心道这个柳裴然和程昱分明跟楚继宗是没交集的人,楚继宗也不是什么人知名人物,如何上得了这二人眼,除非是为了打探消息钤。 打探什么消息,还用说吗? 杨锦深眸光黯沉,流转的波光是他心中闪过的不快,这个柳裴然,难道他那天赠箫的时候就发现了惜情是个女儿家,他是故意的? 可是,杨锦深也算是知道柳裴然的为人,他应该不会是浮浪公子哥那种人吧? 他也对惜情有意? 杨锦深脑子里一瞬间想了很多,京城里的情形,柳裴然父亲的情况,跟楚旭这位前礼部侍郎的关系,目前朝廷的风向,只不过是一句话,他却想了许多事。 “看吧,连少言都这么说,这事儿可是千真万确的,梦白不要谦虚,我杨锦深可不喜欢打诳语的,不过子远也是绍兴的英杰,他的诗词翰墨俱是清新,别具一格,梦白今日说不定是遇到对手了呢。” 杨锦深笑吟吟地说着话,不过眨眼的功夫,便给这二人间带了些火药味的气氛点燃了一把火。 “是么,那今日倒是大饱眼福了。” 柳裴然笑得云淡风轻,仿佛完全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让朱昂瞧着越发不爽,总觉得这人十分讨厌,对他存有莫名的敌意,心中自是不喜。 心道你便是科举厉害,八股文章厉害未必其他就厉害,若不比试一番焉能得出胜负? 他自傲自己在这些方面也不比别人差! 程昱看出些不对劲来,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跟杨锦深也没那么熟,也谈不上多了解此人,但总觉得虽然他也还年轻,但总是看不透,少不得是个小狐狸,跟他那个爹武昌侯一样是个狐狸。 这种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几个人中不明白的人只有楚继宗跟朱昂,一个是不知道眼前的情形是为何演变至此,一个是想着胜负,未曾注意到其中的复杂关系。 只有杨锦深笑容灿烂,笑吟吟地带他们观赏园林,谈笑风生,实在看不出哪点不同。 不一会,大儒严复的弟子董游来了,严复生性严肃,不喜这些交游,只是让弟子替他出席。 董游也是名士,一到场自然是引得许多人上前攀谈,不多会,就由董游主持了这场诗会,与几个绍兴名流做了裁判,品鉴名花名园,风雅不已。 杨锦深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里,在他而言,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不过是小事而已,从来也不会在他心中占据多高的地位,他游走在这些文人墨客之间,不过为了结交关系,放言之,这些不过是手段而已。 见名士董游提了以留园为题作诗,在场众人皆是兴奋不已,想着大出风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杨锦深见柳裴然跟朱昂两人在一处面上谈笑,手上却是都开始动作,似乎在打底稿了,嘴上微勾,心道:你二人在此争斗好了,我可不奉陪了。 想到这里,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楚惜情这边,却倒是不像那些文人***客一样上来作诗。 对于女子来说这倒是很无趣的事,众人虽然说是大家闺秀,秉承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这文才自然是不能跟那些秀才名士比,大家玩起来也更加随意。 杨夫人做主,玩了个击鼓传花的老法子。 这击鼓传花其实也是自古以来寻常最喜欢用的行酒令的法子,有令官,有持着小鼓捶鼓的侍者,侍者蒙着眼睛击鼓,令官把手中的花或者他物传到其他宾客手中,正好侍者击鼓的鼓声停时,手中拿着花的人要答令。 楚惜情是玩过许多次的,自然是晓得规则。 杨夫人做了令官,想了想道:“今日留园花会,难得诸位前赏光,且玩一会耍子,算是开场了。” 众人自然是说笑着应了。 “娘,您打算出什么题呢,太难的可是不行呢,到时候女儿肯定会答不出来的。” 杨幼宁哭丧着脸撒娇,众人皆笑,赵夫人说:“杨小姐莫怕,便是输了,也不过喝它几杯,想来杨小姐也是聪颖无双,这机会怕是都没有。这上好的新酿美酒,便是便宜了我等了。” 夫人小姐们顿时笑成一团,楚惜情也面带笑容,见杨幼宁扯着杨夫人的手臂嗔道:“娘,您可得给女儿做主啊。” 杨夫人慈爱地拍拍女儿的手道:“好了,哪里少得了你个泼猴?这样吧,今日满园是姹紫嫣红,春风新绿,就做个绿字签吧,这若是没答出来可是得给个把戏才行。” 这绿字签其实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需要人想到首带着绿字的诗词歌赋,若是记性不好,读的书不多,一时半刻还真的很难想到许多。 这鼓声起了,杨夫人开始把手中的桃花往身边人传去,桃花在一个个手上传去,传到一位小姐手上时,鼓声正好停了。 那位小姐也是幸运赶上第一个,当即略带紧张地说:“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杨夫人笑道:“却是王安石的诗,不错。” 那位小姐这会子成了令官,便在鼓声响起后传花。 这花在众人手中传着,不时有人中招的,前面的诗词还容易想起,这越是到后面越是难,就有人没答出来的,结果不是要吹曲啊,说个笑话之类的就是要罚酒,多半人选择了罚酒,少部分是选择了才艺,到一时间也是热闹非凡。 就是正好这回传到了杨幼宁身上,杨幼宁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前她想到的一些句子都被人给说完了,顿时头痛不已,这时坐在她旁边的楚惜情低声道:“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杨幼宁忙说了出来。 杨夫人可是看到了她们的小动作,也没揭穿,瞪了女儿一眼:“这回算你过了,张志和的《渔歌子》,亏你记得。” 杨幼宁脸上一红,感激地暗地里给楚惜情拱手道谢。 楚惜情笑了一笑,却没说话。 那击鼓的人实际上是并不在当场,而是在这园子的假山之后,这会子杨锦深却是悄然栖身到跟前还不知道呢,等到杨锦深揭开他头巾,那人愣怔了一,吃惊地道:“世子,您这是——” 杨锦深嘘了一声,悄声说了两句,直叫那侍者吃惊得瞪圆了眼睛,但看世子大人眼睛微眯,神色有些不快,连忙应了。 杨锦深便在一旁看着,见自己小妹刚好拿起了桃花往传花了,正好传到楚惜情手中时,杨锦深握住了鼓槌,停了来。 果然,他看到楚惜情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中的花,似乎惊奇这回鼓声怎么这么快就停了。 旁边人都笑着,楚惜忧掩着帕子笑:“这回可是轮到姐姐了。” 杨幼宁有些担心的样子,怕楚惜情把自己的诗说了,自己没货了可就糟糕了。 楚惜情倒也心态平和,只是玩个游戏而已,哪用得着当真,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做回令官吧。‘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献丑了。” “也有个绿字,正是写春日,倒是贴切得很。”杨幼宁第一个出来赞扬。 赵夫人笑着说:“不听楚小姐说,却是忘了这首,可不是应景么。不过这绿字到算不得难的,这么玩起来,可是失了些趣味,杨夫人看是否改个签令了?” “这么说倒也是,这样吧,这满园姹紫嫣红,留园是想留住这春光,就以留字为签,若是答不出的,便要受罚,罚酒或者罚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俱可。” 这次难度就要大很多了。 众人也知这多半是罚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了,也是以此做个考人的事儿,心知肚明,便没人反对。 这不,叫人吩咐一声,又开始击鼓传花了。 ----本来想12点前更新,不想这章写很久才写完……内容比较不好写。 留园会(3) 言情海 正文 留园会(4)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留园会(4) 这边厢众人是苦苦思索,搜肠刮肚地寻那诗词,想着好歹能记起一些来。 一通鼓声停止,花正好落在张家姐妹花种的张芷薇手中。 她是第一个,倒还记得几首诗词相关的,胸有成竹地笑着说:“倒是换我做个令官儿了。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洽” 却是欧阳修的《蝶恋花》钤。 众人便忙是喝彩。 张芷薇瞧得楚惜情在武昌侯夫人身边得脸,心中嫉恨,给妹妹使了个眼色,便在一轮击鼓传花时把花传给妹妹,又让张芷如把花没往传,而是往回传。 这样一来显然是离楚惜情近了。 不过这回正好停在楚惜忧时停来了。 楚惜忧虽然不能说是多有才华,不过一些诗词尚还是记得的,回了句“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便应付了过去。这花传来传去,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住诗词,这不,不少人答不出来的,只得认罚了。 这认罚的方式也有不同,有些人选择吟诗作画,有的选择曲词抚琴,一时间琴声悠悠,惹得一墙之隔的才子们纷纷侧目,悄悄议论,心中如同隔靴搔痒,恨不得过去围看。 便有些人悄悄躲在靠墙的雕窗旁往园子里看去,只是隔着花木,瞧得不十分真切,却也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今天也不知道怎的,那击鼓传花的,几次传到楚惜情手中,虽然楚惜情也是记得一些诗词,可要说她记忆力如此惊人却是不可能,这不几次三番之,却也是要败阵来。 “冉冉年华留不住。镜里朱颜,毕竟消磨去。” 楚惜情看着楚惜忧念了这首词,微微皱眉,这原也是她准备的,如今被用了去,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合适的。 倒是记得一首“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一首“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可惜用在这场景,却很是不合适,而且是从未出现的诗词,解释也不好解释。 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算了,反正若是要罚酒,罚才艺之类的,自己也不担心,便笑着道:“我认罚好了。” 碰巧是张芷如是令官儿,见状心中得意,有意为难楚惜情,便闹着说:“表姐的才艺一向是好的,尤其作画是不错,不知道今日能否一见?” 楚惜情挑眉,作画一向不是她的强项,张芷如这是存心为难? 一般情况,令官算是可以提出要求,这也是击鼓传花的趣味,虽然楚惜情也可以提出反对,但是这么做就有些示弱了。 楚惜忧看了看张芷如,想跟楚惜情说什么,楚惜情摇摇头,淡淡笑道:“我倒是不太擅长作画,既然表妹这般说了,夫人我就献丑一试罢。” 杨夫人拍拍她手道:“无妨,不过耍耍罢了,做不得真。” “惜情省得。” 楚惜情也是学着之前那些吟诗作画的女子,到书案前自有丫鬟过来红袖添香,研磨铺纸。 楚惜情选好了画笔,调了颜色,目光在满园春色中扫过,提笔画了起来。 她画的速度也很快,不过几多时便是一幅画出来,却是画的一幅春江水暖,池塘新绿,正有几只小鸭子戏水的图,几支柳枝不知如何若隐若现,配上一首诗,却是刚好。 “来,我来瞧瞧。” 杨夫人见了画,铺开来跟几位夫人观赏起来,但见那用色浓淡清新,画中景色显得十分活泼可爱,虽然画工一般却胜在画意清新,让人欢喜,配上“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的诗句,刚好衬这满园春色。 “好,这画风倒是有趣,惜情你可是过谦了,这画我喜欢得紧。”杨夫人很喜欢这清新色调,不停夸赞,旁人见了自然也是连声附和。 反正是做游戏,也不会为此事多当真什么,自然是捧的人比损的人多了。 张芷薇张芷如两姐妹见没能折了楚惜情的脸面,反倒让她露脸了,心中很是不痛快,张芷薇暗哼一声:“平日里定是藏拙了的,真是可恶至极!” 想到这里,这两姐妹哪还有什么心思,心里气愤不已。 不想这会子楚惜情开始穿花了,结果这次好巧不巧地传到了张芷薇手上,偏偏张芷薇也是说不出什么词儿了,只得认罚。 楚惜情好脾气地说:“这还真是巧了,这样罢,表妹最擅长的是唱曲儿,今天大家都在这儿,不如来一曲,让二表妹抚琴做歌,岂不有趣?” 张家姐妹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别人不知道,可是实际上张芷薇却是最不擅长歌唱的,那五音不全的嗓子,真要开口唱,可是要吓死人的。 而张芷如也不善抚琴,这要是真这般做,那到时候还不丢人? 楚惜忧在一边见状只觉得痛快,笑吟吟地说:“这可好,今日可是大饱耳福了。” 杨幼宁状似天真地眨巴着美眸道:“真的吗,张家姐姐快让我们见识见识。” 张芷薇忍着气脸色不善道:“表姐,这样吧,让我妹妹唱歌,我来抚琴如何?” 楚惜情也不是真要让她们出丑,张氏和她两个舅妈也在,没必要闹得僵了,这样做不过是给她们一个教训,教她们清楚明白,她楚惜情不是任人欺负不知道反击的小白花圣母,如此不过是表明一个态度。 次,想必她们会掂量清楚,什么人不能得罪。 “这样也是无妨,那就有请两位妹妹了。” 楚惜忧撇撇嘴,暗地道:“真是便宜她们了。” “没必要跟她们闹僵。” 楚惜忧自然知道是如此,不过好在也算是给了她们一个教训,这不,张芷薇张芷如开始表演,倒也像模像样,瑶琴声声优美动人,曲调回环往复,唱的也不是什么淫词艳曲,是一曲词牌《蝶恋花》。 “蝶懒莺慵春过半。花落狂风,小院残红满。午醉未醒红日晚。黄昏帘暮无人卷。云鬓蓬松眉黛浅。总是愁媒,欲诉谁消遣。未信此情难系绊。杨花犹有东风管。” 这姐妹二人换了方式,还真是不错,算是取长补短了,倒也颇为有趣。 楚惜情欣赏着歌声,曲毕,众人都是鼓掌叫好。 这歌声也惹得另一边的男子们纷纷有些一心二用,不少人往这边窥视,这边作画吟诗的,反倒都不如这一群少女聚在一处的场景更为惑人了。 在场的男子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的。 就是连大儒严复的弟子董游也是和旁边两个好友笑谈起来,一个个也是心照不宣。 便对在场男子说:“既是游园诗会,总也好交流一二,不若选了优秀的诗篇佳作过去,互相探讨一番。” 众人自然是叫好的。 这样一来,便是个个都是更加用心了。 程昱见状也是心中好笑,跟柳裴然道:“这回你可要拼尽全力了,否则怎能入得了佳人眼里去?” 说罢看了眼朱昂,却说这二人一番比试,朱昂本来自以为傲的信心却在迅速瓦解着,这却是因为柳裴然自幼文才出众,朱昂虽然也算是不错,但跟柳裴然一比却是差远了。 比如作诗,也是要看天赋的,普通人作诗可能按格调音律也能做出对仗工整的,可是却不能流芳百世,这是因为少了些情怀,而一些诗词名家却是不同,总是能脍炙人口。 柳裴然这方面显然是比朱昂要厉害得多,结果就是比试一番,朱昂先前那点子不服气的心思也是淡了去,对柳裴然倒是生出几分佩服来。 “柳兄真是才华横溢,子远自愧不如。” 柳裴然勾唇道:“朱兄客气了,其实我也只是一般,还是朱兄承让了。” 他平日其实很少跟人为了这些争风,因他不喜欢出风头,但是今日不知道怎的就是对朱昂很是不喜,或许这原因他自己也是清楚,明白是为了楚惜情的缘故。 这边听了程昱的话,其实柳裴然的心思早就到了别的事情上去了,根本没把这事放放在心上。 “杨锦深不见了。” 柳裴然说。 程昱一愣,这会子才注意很久都没发现杨锦深出现。 柳裴然正想着怎么混过去看看能不能见到楚惜情,只是这边他却是被董游给叫住了,董游见了他的诗词画作很是欣赏,特意叫了柳裴然去。 柳裴然无奈,不得不去应酬一番。 “世子,小的还要做啥?” 那敲鼓的侍者已经无奈得很,也不知道这世子是怎么回事,躲在这里一时指挥他帮忙,一时自己动手,他真的搞不懂杨世子到底在想什么。 杨锦深却满是兴味地盯着场中的楚惜情。 见她做了画被母亲收起来,杨锦深脸上的笑容更深,眸光流转,心里想着待会怎么去把画从母亲那讨了来,好自己慢慢欣赏。 听到侍者的话,杨锦深看了他一眼,挑眉道:“你且继续便是。” 侍者擦了擦汗,苦笑着心里吐槽,拜托,世子你能不能不要再站在我旁边了,小人真的受不住啊。 似乎是听到了侍者的心里话,那边厢杨夫人几个决定结束了这次击鼓传花的游戏,请诸位千金作诗作画,好跟对面的公子们交流。 这其中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杨锦深见状,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是看不到什么的,便暂且先离开,回了隔壁去。 见众人开始作诗等着品评,程昱见到他不动声色地问:“世子可是来晚了,再不来可要把卷子收了。” 杨锦深豪爽地笑道:“这倒也不是我的强项,不过献丑而已。” “你可是主人,怎能不做个东道?” 杨锦深见状,知道少不得要作诗什么的,便也不矫情,做了首诗上去。 他对这些算不得十分精通,怡情而已,他又不用考状元,自不像这些书生钻研得很深。 这边董游几人选了自认为最为满意的诗词画作,要选人送去。 杨锦深当仁不让地出来了,拱手笑道:“小侄是东道,此事自然要效劳了。” 董游见他出面,自无不可,杨锦深便在这些年轻公子嫉妒羡慕的眼神正大光明地步入隔壁的芳园。 诸位千金语笑嫣然或者低头思索,忽而见一英武俊美的少年郎大步而来,不由得都有些羞怯,毕竟是陌生男子,少不得都有些脸红看去,见过的知道这是武昌侯世子,便有些憧憬地眼波流转,带着些娇羞。 不知道的便悄悄打听着。 杨锦深着一身石金色缠枝莲纹茧绸圆领袍,脚踩粉底黛面小朝靴,乌发束着白玉东坡冠,修眉朗目,英气勃发,这时捧着匣子过来,端是惹人注目。 楚惜情一见是他,目光转去,正好这时杨锦深也是把目光转了过来,两人目光相对,杨锦深微微一笑,这才转过目光,到母亲跟前说话。 “娘,这是今日来的男宾做的诗词画作,请诸位品鉴一番。” 赵夫人在一边忍不住笑道:“原来是世子送来的,正好,这边我们也收了许多诗词画作,正在品评呢,就有劳世子送去。” “夫人客气了,子初荣幸之至。” 杨夫人笑容和蔼地说:“你这孩子又是调皮呢,好吧,今日便让你跑个腿儿。” 杨锦深笑着坐,杨幼宁小声嗔道:“哥哥你这是假公济私呢。” 杨锦深轻咳一声:“我的好妹妹,可别再说了。” 杨幼宁瞪圆了眼睛,挑了挑眉。 那我有什么好处? 杨锦深蹙眉,指指砚台。 杨幼宁知道那是说他宝贝的那块南宋澄泥砚,顿时眼睛一亮,想想又皱了皱眉。 她又不是很爱读书的,干嘛要个砚台? 杨锦深想了想,忍痛割爱。 “那我把我那块唐武周时期的越窑玉净瓶给你?” 杨幼宁眼睛瞪圆了,顿时点头,心中窃喜,笑嘻嘻地应了。 杨锦深哭笑不得,拍拍妹妹的手,这个小妹,有时候说起来,可是狡诈得很。 这回可好,大出血了。 杨锦深转头温声对楚惜情说“楚小姐今日也来了,你可是不知道,小妹这些日子一直说个不停,看起来真是想你想得紧。” 杨幼宁嘟嘴,心道这是你自己吧,你想人家偏拿我作伐,好吧,看在那玉净瓶的份上先算了。 “是呢,楚姐姐,我呀,恨不得你就住在我家呢。”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楚惜情也有些尴尬,只能装作不知,轻咳一声。 “杨妹妹,可惜你们快要回金陵了。” 杨锦深目光灼灼,勾唇道:“令尊也该回京复职了。” 一旁的楚惜忧瞧他们这样子,心里有些泛酸,可惜她是知道杨家人不可能看上她的,但看这样子,杨世子分明是对自己大姐有意么。 只是她就是看不明白大姐的心思了,反正现在她是越来越不明白大姐在想什么了。 楚惜情敛眉,“这是父亲大人的事情,我却是不清楚。” 杨幼宁见状拉着楚惜情撒娇:“好姐姐,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楚伯父总不能一直留在家中。” “是呢,圣上还需要忠臣辅佐。”杨锦深说道,心里也在想着回去之后跟父亲谈谈,看是运作一让楚旭尽快回京。 他可不想跟佳人分隔两地。 ---两更合并的。 留园会(4) 言情海 正文 惜情,嫁与我可好?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惜情,嫁与我可好? 这边杨夫人他们也选好了诗作,也叫人把之前送来的诗词画作分开来让诸位千金欣赏。 杨锦深虽然不想跟佳人分别,但是却不得不暂且先离开,取了诗作去另一边回复。 杨锦深是姗姗来迟,诸位才子都是等不及了,虽然他们不认为女子中能有什么特别好的诗作,也是难免在这个场合附庸风雅一番。 这不,取来画作各自点评一番,顺便讨论讨论是哪家的闺秀,若有人说男人不八卦,那简直是笑话钤。 柳裴然跟朱昂都是把心思放在楚惜情身上,一番忙乱寻找之后,果然看到了楚惜情的作品。 除了那副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画外,还有一首《咏白海棠》。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 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柳裴然念着这两句,一边看到的杨锦深眸光一动,想起那日楚惜情跟他说白山茶时说的话,她说白色是最多彩的颜色,说淡极始知花更艳。 原来倒是应在这首诗上了。 这句却是全诗最好,果然不止是杨锦深注意到了,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众人纷纷称赞,有人又看讨论起楚惜情的画风,杨锦深看得眉头微皱,心里后悔刚刚应该把楚惜情做的诗画全给收起来才是。 现在他有种珍宝被人发现窥视的不好感觉,想着心情便是抑郁起来。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面带赞赏,双目发亮,神思不属的柳裴然,看到了神情似悔似在回忆,神游天外的朱昂,还有面色诡异的程昱等人。 杨锦深心中警铃大作,一时间觉得危险至极。 他很快就要离开绍兴,可在这之前万一有人捷足先登,先去提亲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因此错失佳人! 杨锦深这般想着,看来自己是要展开行动了,之前没挑明白的事情也该去做好,不能给任何人机会。 他从来都是个善于观察的聪明人,只是一刹那的功夫,杨锦深就决定了要立刻去做的事情,行动雷厉风行。 在另外两人还后知后觉的时候,他却是完全改变了策略。 双方交换诗文点评一番,选了一些优秀的诗文准备刊印成诗集,杨锦深却是不动声色地悄然离开,叫了妹妹杨幼宁身边的丫鬟去给小妹传话,接着就在这留园东侧的一片小竹林里等着了。 这片竹林说大不大,种了一片琴丝竹,在阳光随风而动,闪动着淡红色的光芒,十分耀眼。 林中建了竹,颇得几分雅趣,杨锦深就在这片竹林里等着了。 等了半刻钟功夫不见人来,杨锦深仍旧十分耐心,半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 那边杨幼宁得了哥哥传的话心中腹诽不已,哥哥这可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呢,这要拿她这个妹妹作掩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要找什么理由好让楚惜情跟她一起过去呢? 杨幼宁见此刻满场热闹,诗会结束,大家也都不拘着在这小院子里,由杨夫人陪着沿途欣赏风景,也有些人与家人一道三三两两闲游的,那之前在外不得相见的公子们,这会子也是三两成群远远躲着对这些俏佳人指指点点,似乎是在品评。 杨幼宁对这些人很是厌烦,更不喜欢被人当成物品品评,这不,随着母亲到瑞澄亭暂歇时,趁着母亲跟舅妈说话的功夫,杨幼宁“一不小心”把茶水打湿了衣裳。 杨夫人略带责怪地伸手拉住她上检查:“瞧瞧你这毛手毛脚的,可烫着么?” “没事的娘,茶水不烫,就是这衣服怕是要去换了。”说着冲杨夫人撒娇道:“女儿想请楚姐姐陪女儿去换个衣裳,娘说好不好?” “你这孩子,怎么还要惜情陪你去?” 楚惜情看出杨幼宁应该是有事情想跟她说,便温声笑道:“无妨的,我也并无事情,便陪杨妹妹去换身衣裳。” 杨夫人见状便答应了,少不得笑骂了女儿几句,怕楚惜忧尴尬,又拉着楚惜忧说话。 赵夫人对楚惜忧有些感兴趣,待楚惜情跟杨幼宁离开了,便时不时问上几句,杨夫人见了,心中有数,也不阻拦。 对她来说,楚惜忧的人品好坏跟她无关,反正也不是娶进她家里,至于赵夫人怎么想的,她可没兴趣去管。 杨锦深在竹林里又等了许久,这才听到林外传来了一阵交谈。 “幼宁,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好姐姐,到了到了,就是这里。” “这里可不像是换衣服的地方吧?幼宁,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呀,马上结局就知道了。” 杨锦深轻笑,这个幼宁,果然不负他所望把人带来了,不过回头怕是这丫头又要把他的宝贝弄去两件才甘心呢。 杨锦深心情愉悦,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胸有成竹,早已想好了许多,今次他是一定要确认了自己心中所望才行。 旁人想从他这里虎口夺食,那是万万不能的。 不知怎的,杨锦深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顾渊那冷峻的面孔,顿时微蹙眉头,如果是他—— 哼,那也不能让! 正想着,便见到小妹幼宁拉着楚惜情出现在竹前,杨锦深悠然走到门前,打开竹门,微微一笑:“小妹,麻烦你了。” “哥哥可不要忘了之前说的,人呀,我给你带到了。楚姐姐,你跟大哥谈吧,我呀可不在这打扰了。” 说罢竟是拔腿就跑。 楚惜情看到杨锦深也是暗地吃惊,眼看杨幼宁丢她一个人跟杨锦深这样孤男寡女地,忙喊了起来:“幼宁,你等等!你给我说清楚——” “楚小姐别喊了,是我让幼宁帮忙的,你别生她的气,她并无恶意,只是我想找你谈些事情而已。” 楚惜情微微蹙眉,有些不快:“世子既然知道这般不好,有什么事不能开诚布公来说,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被人看到可怎生是好?” 这般鬼鬼祟祟的,岂不是叫人怀疑?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在这样僻静的地方说的? 杨锦深见她小脸板着,轻笑道:“别生气,这事是我有些鲁莽,可是,有些话,却也不能大庭广众去说的——” 他上前两步,便逼近了她,低头黝黑的眼眸带着深深的恋慕,伸手握住了楚惜情的柔荑,温声道:“惜情,嫁与我可好?” 楚惜情目瞪口呆,粉嫩的脸颊顿时染上红晕,被他握住的手一刹那就滚烫起来,仿佛握着一团烈火,烧灼得她想抛开。 她触电一样想抽回手撤开,没想到他却握得很紧,楚惜情羞恼道:“你,你放开我!” “不放。”杨锦深握着她的手,目光似火:“惜情,等我回去就让父亲派人来提亲,我只是想跟你说一说此事,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楚惜情见他目光热烈,一时被瞧得心神大乱,也没挣开他的手任由他握着,脑子里一时一片空白。 她实在没想到,杨锦深居然会跟她求亲。 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跟杨锦深见面的次数不算多,彼此间实际上也谈不上太多了解,可是这年头未婚男女很少有太多了解的。 而她实际上重生没有太多时日,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那场噩梦般的感情之中遗忘出来,再投入新的感情,她真的做不到。 她的心已经冰封,她也实在没想到,杨锦深居然在这时候让她慌乱失措起来。 她还没考虑过成婚的事情。 “惜情——”杨锦深见她没再挣扎,心中欢喜,“你不反对的,是吧?” 楚惜情心乱如麻,她的确没考虑婚事,满脑子复仇,可是她也发誓过,这辈子一定要活得好好的,复仇之后她也没想过做尼姑之类的,所以她总是要成亲的。 ---好吧,先手为强,杨童鞋你真的很高哦……话说,这个月的月票亲们该有了吧,俺打滚求月票,伦家会为了月票努力更新滴……今天三更,第一更这是。 惜情,嫁与我可好? 言情海 正文 弱水三千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弱水三千 如果这么看,或许嫁给杨锦深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这不是交易,论尽称两。 楚惜情看着杨锦深,沉声道:“你先放开我,我想我们可以慢慢谈。” 杨锦深看得出她的犹豫,也非常温柔地放开她的手,眸光一转,道:“我猜你可能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吧。是因为朱昂的事情么,如果是因为他的话,我想你大可不必介意,我不是朱昂,也不会像他一样鱼目混珠。钤” 楚惜情微微一愣,“你知道?” 她没想到杨锦深居然会知道楚家的事情,而且还知道得那么清楚。 心中微嘲,这又算得上是上面秘密,在有些手段的人眼中,自然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对,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查探什么,只是有些人在我娘跟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我却不信。果然最后查出来的结果跟我想的一样。朱昂他把鱼目当成珍珠,那该是他的损失,将来他一定会后悔的。可我不会为了莫名其妙的原因怀疑自己的人,惜情,或许你一时间无法决定,但,给我个机会好吗?” 杨锦深目光执着而温柔,风度翩翩,深情款款,这样一个男人对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楚惜情不可否认她着实有些感动。 但是她还是带着些冷静的声音说道:“世子,你很好……可是,我不确定你能不能给我想要的?朱昂已经让我失望,我不想再次失望,如果你做不到我的要求,我想现在说清楚会比较好。” “你说说看,什么要求?” “不纳妾,你做得到吗,一世一双人,我只想要这个。如果世子做不到,那就当什么也没说过。” 杨锦深愣了一,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的眼中带着些莫名的沧桑,又有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微微上扬着巴,小脸带着倔强和执着,仿佛一朵迎着暴风雨的花朵,从来不肯投降。 杨锦深心中莫名有些怜惜,他有种直觉,如果他说不,楚惜情真的会立刻转身,而那样,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楚惜情也平静地看着他,她的心中甚至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期待,或许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厚茧层层封住了,这样的感觉让她不愿意再去受伤害。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期待。 可是,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只是愣了一,接着那张被阳光温暖的脸上就绽放出一抹笑容,像是雪花开了大地,春天里有细小的草种抽节萌芽,一瞬间给人带来了温暖。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惜情,难道我看起来很像花心风流的人吗?” 楚惜情一瞬间完全呆滞,她有些不能思考,脑袋里只回荡着他的这句话。 他答应了? 没有纠结思考,没有烦恼疑惑,就只是这样简单地就答应了? “你——”她有些纠结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 杨锦深伸手搂住她,修长的指节拂过她的脸庞,定定地说:“我明白的。也许你觉得我这么快答应是未经仔细思考,可我向来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是我喜欢的女人,我根本不会多看一眼,既然选择了你,我就会忠于你。” 这些话,不管是朱昂还是前世那个骗了她的董其玉都没有说过,他们只会花言巧语,可是,从来没有人这样真诚地跟她说过。 柳裴然也很好,但是,跟他在一起,她更多的是感觉一种前世普通朋友相处的那种自在。 可是,她应该相信他吗? 或许她该给他一个机会? 楚惜情心中剧烈地斗争着,杨锦深见她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知道她现在定然是无法决定的。 “忘掉不愉快的事情,惜情,你可以相信我的。” 楚惜情目光有些复杂:“我可以相信吗?” 经历过这些事情,她真的很难对男人再产生很好的观感。 也怪不得她,实在是她遇到了那样多的渣男,真的很难让她再随便就相信一个男人。 杨锦深如果真的做好的准备,那他就要准备长期奋战,并且表现良好才可能让这个心被伤透了的女人真的对她敞开心扉。 她的笑容有几分嘲讽,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神情有些神游天外,她真的能相信吗? “可以的。”杨锦深目光也非常绝然:“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楚惜情沉默许久,她想了想才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杨锦深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随即轻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罢,也是很君子地放开她,并不再如何越距距,只笑着说:“你是第一次来留园,我这个地主总要尽一地主之谊,不知道惜情肯不肯赏光陪我观赏一留园风景?” 楚惜情见他不再谈起刚刚的话题,心中也舒了口气,见他这般风度,也着实讨厌不起来,点头道:“那就有劳世子了。” 杨锦深眨了眨眼,“不要老是喊我世子嘛,这样总是听着生疏得紧。你唤我子初吧,或者你不介意,喊我杨大哥也好。” 楚惜情刚想说这样不好,便听他带着些遗憾地说:“我知道这要求可能有些逾矩了,不过惜情,你可以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吗,我也不要求更多的,好不好?” 说罢,便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带着些无辜和期待地看着她,那样子实在是叫楚惜情无法拒绝,心想这样的要求也算不上过分了,他也并没有逼自己立刻答应求婚的事情,怎么好一直拒绝这样一个男人呢? “杨大哥。” “哎,我听到了。”杨锦深笑了起来,脚步似乎都轻快起来,带着她沿着竹林漫步着,一边跟她讲解留园的往故。 杨锦深说话既风趣幽默,跟她在一起时更是细心体贴,处处照顾着她,遇到有树木的地方都是替她挡着,怕树枝划伤了她,每走一长段便会停片刻生怕累着她,如此体贴温柔,也让楚惜情本来心中筑起的冷硬堤坝在一点点消融瓦解。 她不由得想道:如果真的嫁给这样的男人,或许真的会是件幸福的事情。 嫁给他的女人有福了,他一定会细心体贴百般温存,让她享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没有哪个女人会讨厌这样的男人,尤其他又是这般风趣幽默,有时候只是她一个皱眉,他就能发觉她所想不快的地方。 眼瞅着快到瑞澄亭了,楚惜情都能看到不少夫人小姐聚集在那里,杨锦深若是跟她一起出现那当然是不合适的。 “情儿。”杨锦深的称呼已经从惜情变成了情儿,而楚惜情在一路上已经习惯了他改变了称呼,犹未察觉男人的得寸进尺,他轻轻握住她的柔荑,眸中带着不可错辩的柔情:“你不讨厌我,对吗?” 楚惜情不由得心跳加快,脸色有些泛红,哪怕是她这样心态沧桑的,面对这个男人看似平淡温柔但实际上却是连绵不绝的攻势,也是有些无法招架。 “嗯,不讨厌。” “那你会给我个机会吧,情儿若是拒绝我,怕是我会立刻心碎呢。” 杨锦深眸中带着一些期待和担忧,楚惜情实在无法拒绝他,点了点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 “太好了。”杨锦深忽然紧紧拥住她,楚惜情吃了一惊,连忙推开他道:“放开我,会被人看到的——” 杨锦深有些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抱歉地说:“是我唐突了,原谅我,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情儿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选择我,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楚惜情有些羞窘,忽然看到杨幼宁的身影出现,她面色燥热,撇过头道:“好了,你、你别说了,有人来了。” 杨锦深见她羞红的娇美容颜,恨不得此刻将她拥入怀中,不过好在他自制力极好,深知欲速则不达,便也温声道:“是幼宁来了,你放心,我不会做有损你闺誉的事情,我要娶你也是正大光明,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不淡定地吐槽……杨童鞋你才是世纪腹黑之王……得寸进尺就是说的你xd……第二更。还有一更。 弱水三千 言情海 正文 无微不至的体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无微不至的体贴 楚惜情睨了他一眼,心中也难免有些松动,这样一个男人,也实在叫人讨厌不起来。 不同于朱昂的骄傲,董其玉当初的刻意逢迎,他无微不至的体贴更显得诚恳,明明看起来他并不逼迫你,但实际上却像水一样无处不在。 等到杨幼宁过来时,见到哥哥和楚惜情两人,笑得贼兮兮地,捂着嘴眨巴着眼睛调侃:“哥哥,你跟楚姐姐聊得怎样?洽” 楚惜情嗔道:“杨妹妹,怎么就丢姐姐一个人跑了,这可是待客之道?” 杨幼宁笑嘻嘻地过来撒娇:“好姐姐,可不要生我的气了,我呀也是奉命行事,再说姐姐现在还生气吗,我哥哥这个地主做得如何,不差吧?钤” 楚惜情顿时霞双颊,有些羞窘,掐了杨幼宁一把:“尽来笑话我,好丫头,好教你知道我可不是吃素的。” 说罢便追着杨幼宁嬉闹起来。 杨锦深眉眼带笑,春光正好,明媚的少女嬉闹,如斯情景,当真让人心情舒畅,不由得就会嘴角上扬。 不知道杨幼宁说了什么,惹得楚惜情羞臊不已,朝他看了一眼,有些窘迫道:“先回去吧,我们出来也太久了些。” 杨锦深便过来说:“既然如此,你们先去了母亲那里回话罢。” “哥哥真是考虑周到。” 杨幼宁调皮地做怪声笑道。 杨锦深深深看了楚惜情一眼,未竟的话语也都在这一眼之中包藏了,楚惜情低垂眼帘,没有给他回答。 杨锦深有些失望,不过今日总算也是有些进展了,而且楚惜情看样子对他也有些好感,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呢,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妹妹,你好好照顾惜情,我现在不方便过去,母亲那里,你代为转圜。” 杨幼宁笑着答应了,这才拉着楚惜情回瑞澄亭去。 杨夫人正跟人说笑着,见女儿拉着楚惜情回来了,这才察觉女儿去了很久,张芷薇见状轻笑道:“表姐怎的去了这么久,方才我还想着要不要去找表姐呢。” 杨幼宁声如银铃,撒娇道:“娘,您可别怪女儿,是我带着楚姐姐耽搁了,这不,沿途又给楚姐姐介绍留园,好歹女儿也是半个主人,总得尽点地主之谊才是。” 杨夫人哪里会怪罪女儿,虽然她觉得刚刚可能女儿隐瞒了什么,但也不会在这里揭穿,便点头道:“你这孩子还是顽皮,快坐吧,方才正说到什么来着?” 钱大夫人道:“姑奶奶,刚刚说到金陵的梅花山。” “对,金陵的梅花山倒也是处赏梅的好去处——” 楚惜忧扯了扯楚惜情的袖子:“大姐,刚刚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和幼宁多待了会。” “还好姐姐回来了,母亲刚刚还过来找你,听说你不在,还要人去找呢。” 楚惜情蹙眉,“母亲在哪?” “刚刚还在这,这会子被大舅妈叫走了,不知道商议什么去了。” 楚惜忧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屑,显然她不认为张氏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放心,还如平常一样就好。” 楚惜忧昨日得了那生子方子就交给了柳姨娘,柳姨娘让人去问了药铺的大夫,大夫也说这的确有可能生子,因此上柳姨娘也是当真上心了。 楚惜忧心中记挂着此事,又惦记着楚惜情嫁妆的事情,自然怂恿着柳姨娘帮忙,现在她可是一门心思帮着楚惜情呢,两人算是结成了短暂的攻守同。 是以此刻关系较过去和谐多了。 接来到底说了些什么,楚惜情也漫不经心,她心里面也是在想着事情,一个是杨锦深的求婚,一个是她自己嫁妆的事情,等再见到张氏,楚惜情也只是随意应付着。 张氏看了她和楚惜忧和睦相处的样子,心中冷哼,心道,这两个黄毛丫头最近倒是好了起来,莫非她们以为联合起来就能跟我作对,跟惜颜作对了不成? 张氏因为周妈的死本就心中抑郁,叫人去查也查不出个好歹来,只是知道那道士有问题,却是早已经无所踪。 这事她不想找楚旭去过问,便找了自家嫂子去说,让她动用娘家的关系查那道士的去向。 她总觉得这事情自己的奶娘周妈一定是被人算计了,可却苦无证据,一时也是胡思乱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中午,钱家在备了席面,吃饭的花厅对面正好是处临水的戏台子,钱家的人请了戏班子过来,唱的是越剧,楚惜情穿越来许多年,自然能听懂的,往日里她或许还有些心思看戏,不过这时候可没这个心情了。 杨幼宁见她都没吃多少东西,饭后拉着她悄声道:“姐姐,是不是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 楚惜情脸上有些泛红。 杨幼宁笑嘻嘻地说:“我猜是哥哥说想娶你?说实话我倒真想你做我嫂子呢,你瞧,我家可是不错的,母亲也喜欢你,嫁过去,也不会让你受苦。你答应吧,我大哥人很好的,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楚惜情哭笑不得,笑骂道:“不愧是亲兄妹的,到底是一家人,你说得好,这事儿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得算数么?” “想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是。你是不知道的,我哥哥这人虽然看起来客气,但是他若是决定了的事情,有时候就是父亲也拗不过他。现在只是担心有人去你家提亲,若是姐姐说声愿意,那可不糟了?所以哥哥先来说与你知道,也好有个准备,到时候先让舅舅他们来说个意向,两家算是小定了。” 楚惜情心中纠结,她可没有这么快就想答应了呢。 “这事再说吧,现在也决定不了。” 杨幼宁不遗余力地推荐自己哥哥,说到最后忽然提到一件事来:“楚姐姐,为何不见你兄长楚玉呢?” 楚惜情一个愣怔,杨锦深还没告诉杨幼宁真相吗? “怎么幼宁问题他——” 杨幼宁有些羞涩:“不是,我只是想见见他——” 楚惜情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尤其是此刻看到杨幼宁娇羞的模样,顿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直立,脑子里像是被十万炸弹轮番轰炸了一样,震荡不休。 老天,不会是—— 楚惜情捂住红唇,吃惊地看着杨幼宁,有些结巴地问:“幼宁,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他曲子吹得好,那天才八士桥看到他吹竹箫,瞧着……好像仙人呢。” 楚惜情忍不住想抚额,老天,不要玩这种乌龙好吗? 她忍不住低咒,她就女扮男装一两回,怎么就惹出那么多的事儿来? 尤其现在看杨幼宁这样,她更是哭笑不得。 她真的没想到,会有人看上她女扮男装时候的样子,可她是个女人啊! 见杨幼宁这般姿态,楚惜情宁愿自己是想错了,可是结合之前的事情,她实在不得不承认,非常有可能的是,杨幼宁真的很有可能是对“楚玉”有好感。 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楚惜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若是说了自己的身份,杨幼宁现在恐怕会接受不了,十分尴尬,更是羞愤不已了。 那样恐怕伤害就有些大了。 楚惜情顿时欲言又止,“幼宁,他没你说的那么好,真的。其实那天只是个美好的场景而已。” 杨幼宁有些不快地说:“姐姐干嘛这么说,你哥哥本来就优秀啊。” 少女沉浸在自己的梦中,却对近在咫尺的梦中人视而不见,这也让楚惜情很是无奈。 她不能亲口说,否则真怕杨幼宁接受不了。 到这时候楚惜情也有些埋怨杨锦深,怎么他天天见面,就没发现妹妹的反常吗? 若是继续去闹出什么乌龙来,那可就麻烦了。 “姐姐,他怎么没来呢,奇怪,自那次起,就没见过他呢。” 楚惜情心中吐槽,我在你跟前呢,你要是能见到另一个我,那才是见鬼了呢。 ---三更完毕,明天继续o(∩_∩)o~ 无微不至的体贴 言情海 正文 柳裴然失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柳裴然失魂 只是这话可要怎么说,这事情也有些棘手,楚惜情觉得还是交给杨锦深的好。 她打哈哈过去了,转移了话题,她实在不想再谈论楚玉这个话题了。 虽然被人爱慕不算什么坏事,可如果对象是个女孩子的话…洽… 楚惜情抚额,她真的没有拉拉的打算钤! 吃完饭,该看的戏也看了,众人一早来逛园子,这会子过了午时都是有些疲倦了,纷纷告辞了。 张氏也准备离开了,招呼楚惜情跟楚惜忧姐妹两个回去,杨幼宁还舍不得楚惜情,杨夫人笑着说 “走之前再请惜情来玩罢。” 张氏哂笑道:“这两个孩子倒是玩得好,杨夫人不嫌弃,就让惜情过来陪她耍子。” 杨夫人知道张氏跟楚惜情的关系肯定不会太好,因笑道:“不妨事,楚家二小姐病可好了,听说她一直身上不好——” 这确实是,楚惜颜最近两天受了风寒,病还没好透,张氏自然也不可能把楚惜颜带来,何况人家也没发请柬,自然是不好意思来的。 听杨夫人这么问,好歹算是给了脸面,“有劳杨夫人费心了,她现在是好了很多了。” 杨夫人便邀请楚惜颜也来玩,张氏圆了脸面,不过她也知道杨夫人是客气而已,自己女儿没把心思放在杨家身上,双方你来我往客气几句,也就告别离开了。 楚惜情心想着杨幼宁的事,想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找到杨锦深,只是跟着张氏这恐怕是没什么好法子,只能按心绪,希望在临走前真的能来说个清楚,不然这乌龙继续去,可就麻烦了。 正好,在路上遇到了楚继宗和程昱几个。 楚惜情一眼看到柳裴然也在,冲他笑了笑,柳裴然目光一亮,似乎想过来跟她说话,可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终究不合适,只是随着楚继宗给张氏见礼。 张氏也没太在意,一来是不清楚柳裴然他们的身份,二来她现在心里烦恼,哪有心思再为女儿想夫婿的事情,楚惜颜那里闹着非嫁给朱昂不可,张氏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朱昂身上了。 “伯母这是要回去了,小侄送你们吧?” 朱昂目光直转向楚惜情,像是钉在了人家脸上似的,瞧见这一幕的人,各有心思。 像是柳裴然,顿时就心中不快,看朱昂的神情的也是几多不善。 合着这是专等在此,看佳人来了么? 程昱挑眉看去,心想可还真被自己猜中了,这个朱昂,还真有那几分心思,看他那双招子,直盯着人家,真不怕被人给挖出来! 楚惜情有些气恼,瞪了朱昂一眼,撇过头对张氏道:“母亲,怎么好劳烦朱世兄呢,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家吧,大哥,三妹,走吧。” 楚继宗也恼朱昂也不看场合乱发情,这还有外人呢,成何体统,也附和着说道;“自然如此。朱兄不用客气了。” 说罢也不给朱昂脸面,就过去陪着张氏和两个堂妹离开。 张氏恼了朱昂,也没给什么好脸色,柳裴然和程昱则是心中有事,两人跟在后面,把朱昂也甩在身后,暗地里嘀咕什么。 朱昂是最为尴尬的,这不,人家都到了留园门口了,他这还没出来呢,正低着头沮丧地缓步走着。 虽说他也看得出楚惜情懒得理他,这不是他还不死心么,如今倒是越挫越勇了。 或许应了那句老话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朱昂也同样如此,越发觉得楚惜情稀罕了,倒真仿佛是变成了心头的朱砂痣,总也是去不掉的执着。 杨锦深在门前送客,正与几位官员说话,这会子眼睛正瞧见张氏一行人出来了,便快速结束了谈话,过去送别。 离得近了才瞧见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呢,不是程昱和柳裴然又是谁? 杨锦深之前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出柳裴然隐晦的心思,现在见他跟在楚惜情后面,顿时哼了一声,目光却带了些势在必得。 不管你想如何,惜情都一定是我的! 杨锦深大步流星地上前拱手见礼,众人连忙回礼,张氏连道:“世子客气,怎敢劳烦相送?” “伯母,这是小侄该做的事情,你们是客人,我这做主人的当然要尽好地主之谊的。” 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楚惜情,楚惜情被他这般看着,想起之前跟他“尽地主之谊”谈笑的事情来,不由有些羞臊,睨了他一眼。 那目光带了些恼意,杨锦深却不担忧,只是笑吟吟地看去,倒一时叫人没了脾气。 别人或还没发觉,倒是一直关注着楚惜情的柳裴然发现了异常,他看到楚惜情和杨锦深眉目传情的画面,只觉得深深被眼前的一幕给刺痛了。 怎么会—— 她跟杨锦深是什么关系? 柳裴然神色变幻,原本见到佳人的好心情完全在此刻跌落谷底。 他原以为他跟楚惜情两人相处愉快,彼此间该是有几分情谊才是,可是,眼前的一幕,实在叫他无法忍受。 惜情她是喜欢杨锦深么? 程昱看到他脸色变幻,心中叫苦不迭,怕他在这里神色有异引起人们的注意,连忙拉着他跟众人道别,急急忙忙就走了。 柳裴然浑浑噩噩地被他拉走,杨锦深抬眼看去,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他是有些故意的,可那又如何,本来么,就该知难而退才是。 正好这会子楚旭迈着八字步悠然踱步过来,见了杨锦深在,满面笑容,与杨锦深攀谈起来。 说不几句话,楚家的车马就来了。 见楚家人都各自上了车,楚惜情也是准备上车,杨锦深却上前一步道:“楚小姐,舍妹说你有东西忘在她那了,让我带给你。” 楚惜情眼珠一转,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要说才找的借口,便借坡驴道:“是什么?” 说着往杨锦深那边走了几步,“有劳世子带给我,杨妹妹不说我还真忘了是不是有东西落了。” 杨锦深只是递给她一个荷包:“小姐看看是不是这件物事?” 楚惜情打开荷包,见到里面是一颗珠花,跟她头上的很是相似,可以以假乱真了,却不知杨锦深送她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算是信物了? 楚惜情握住荷包,稳住呼吸,轻声道:“是我的东西,多谢世子相助。” “小事耳,何足挂齿?” 杨锦深看了眼四周,低声道:“走之前再请你来我家好吗,我想见你。” 楚惜情垂眸,语速极快地说:“嗯,还有件事,幼宁她误会我扮的楚玉是男子,她好像喜欢上楚玉了。” 杨锦深愕然,就算楚惜情此刻突然拒绝他他都没这般惊愕,因为这事儿实在太荒唐了,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妹妹居然可能喜欢上他的心上人这件事情。 毕竟她们都是女人! 好吧,虽然杨幼宁是当楚惜情女扮男装的楚玉为男子才会这样,可是杨锦深也没想到就是见了一次就—— 他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我不好说此事,你好好跟她解释清楚。” 杨锦深应了,楚惜情不好再继续待去,道了个万福之后,便款款回到马车边,踩着凳子上了车厢,目光扫到外面,杨锦深脸上犹自带着些不敢相信的神色,只是转瞬即逝,又恢复那般风度翩翩的模样,带笑送他们离开。 等楚惜情一走,杨锦深就变了脸色,送完了客人,直接回去找小妹杨幼宁去了。 楚惜情这边厢上了车,随车马开动后,张氏就状似关心地问道:“惜情,你这是丢了什么东西?” 楚惜情淡定地拿出一枚珠花笑了笑:“是女儿疏忽了,把珠花都掉落了,亏得杨妹妹给我送来。我这可是一对儿的,少了便不好看了。” 她头上的配饰不远少,谁会知道她戴没戴两朵一样的珠花? 果然,张氏看到之后就失去了兴趣,只说以后注意,便闭目养神不再多说了。 ---第一更……今天还是三更哦,勤奋君又回来了XD,童鞋们给点鼓励吧……%&gt_<% 柳裴然失魂 言情海 正文 鼓励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鼓励 楚惜情收起荷包,也靠在车厢上闭着眼睛想事情。 随着起伏的车轮她的思绪也越发飘远了。 回到楚家各回各家,楚惜情询问杜妈妈之前她吩咐的事情办的事情如何了。 杜妈妈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姑娘这是打算做什么,不过您吩咐做的东西都做好了。钤” 楚惜情点头道:“如此就好。” 杜妈妈也是一头雾水,楚惜情让人做的什么假人儿,还要做衣服,她实在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问楚惜情,楚惜情总也不说明白的。 回来的路上,楚惜忧已经告诉了她,自己已经让柳姨娘敲过边鼓了,至于她爹楚旭会怎么做,估计也有几成把握。 楚惜情在心里盘算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对杜妈妈道:“您继续叫人到人市上寻看花匠,最好会种玫瑰的,若是没有就要,先跟花店先买些子,我想拿来自己做些东西。” 楚惜情知道些子养颜美容配方,这些医书上也是有的,她也跟药婆婆探讨过,结合前世的知识,想试着做些美容护肤品来卖。 正好自家里有个胭脂水粉铺子,这样不去利用不是暴殄天物了? 她和弟弟楚原都需要钱,这些嫁妆铺子,她是一定要收回手的。 楚惜情想了想,叫小厨房准备几样糕点,拎着去找四妹楚惜莲。 时值初春的午,正是阳光温暖,春日正好眠,楚惜莲盘腿坐在罗汉榻上绣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丫鬟说话,忽然小丫头来报,说大小姐来访,把楚惜莲的睡意给瞬间打散了,有些讶异:“大姐来了?” 她放绣花绷子,整了整衣裳到门口迎接,便见楚惜情拎个点心盒子过来,笑着说:“惜莲,在忙什么呢?” “大姐怎么这会来了,我听说你们回来,想着你大概在休息呢。” 楚惜莲把楚惜情迎进里,丫鬟泡了茶来:“姐姐,这是我让人做的花茶,你看行不行?” “我尝尝,正好今天厨房做了桂花糕,我知你向来喜欢,取了来与你尝尝。” 楚惜情把点心盒子打开,顿时浓香扑鼻,楚惜莲瞧得欢喜,取来尝了一口,微眯起眼睛,稚嫩的脸庞这会子才少了些平日的书卷气和平静,多了些少女的天真。 “味道真好,多谢大姐了。” “说什么谢,你我姐妹,客气什么?” 楚惜情笑着说着,目光转到楚惜莲这子上来。 前世她跟这个四妹的关系也算不错,但是她很少关注叔叔家的生活,这时候打量楚惜莲的闺房,但见摆设布置清雅,满月状的博古架上摆放了一些木雕漆器瓷器,楚惜情一子被那木雕给吸引住了,忍不住过去拿过来把玩。 这是一个用花梨木雕刻成的弥勒佛雕像,线条圆润,细节生动,连衣饰上的皱褶都一清二楚。 “那是爹爹雕给我的。” 楚惜莲不无自豪地说。 “是二叔雕的?” 楚惜情一直知道自己二叔以前喜欢做木雕,不过因着生活所逼,老太爷不喜欢他做这些,所以这许多年不曾见他再拿出木雕送人了,或许他还私里做些什么。 这些年一直掌管着一些庶务,但是这爱好,怕还是丢不呢。 “做得真好,二叔这木雕若是能拿出去卖,想是能得不少银子。” 楚惜莲叹道:“父亲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那岂不是有伤大雅,再说这是爹爹的兴趣嘛,怎么好哪去赚钱?” 楚惜情不以为然:“这样有什么不好呢,若是兴趣爱好能赚钱养家,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么?既然书生可以卖画卖字,怎么就不能卖木雕呢,难道因为这个是木雕,价值就低了吗?” 楚惜莲一时愣住,可能她从没想过这些问题。 毕竟万般皆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卖字画可能算是风雅,但若是木雕,却被人视为奇巧淫技。 若是这些年楚敬一直是喜欢收藏书画,估计楚老爷子也不会对儿子横眉冷对的。 这的确是个有些歧视的事情。 “若是二叔觉得不好出面,也没什么关系,大可以不声张嘛。这样精美的木雕,可比那些精美的首饰有意思多了。” 楚惜莲无奈道:“爹爹他又不是很懂经营,这些年管着些田地收租的事情,他可不懂这些。” 楚惜情想了想,放木雕,拉着楚惜莲的手到罗汉榻上坐,打发了丫鬟去。 “四妹难道想看二叔一直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么,父母忧,我们做儿女的总该为他们分担才是。” 楚惜莲也不傻,闻言,蹙眉道:“大姐想说什么?” “要是我说,我有办法解决这些木雕的销路,让他们赚大笔银子,四妹你相信吗?” 楚惜莲怔了怔,想了想道:“若是别人说,我未必相信,但是大姐——我想,你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有法子。” 楚惜情点头:“其实也不需要如何,这质量在这里,不怕人不识货,酒香也怕巷子深,只是需要一点儿造势就好。你也知道,我娘给我留过几个嫁妆铺子,如果我管着的话,收回来倒可以帮不少忙。” 楚敬他们如今还没分家,平日都是公中出钱,但是他在家庭事务中没有什么权力,管的也是些不大的事情,卢氏嫁过来也没什么好嫁妆,加上这些年贴补家用,又不善经营,早就卖了。 楚惜情是知道这些事情,才会来找楚惜莲的。 她知道楚惜莲这个堂妹平时文静娴雅,但是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只是不爱外露罢了。 相比之,她的婶娘卢氏就不怎么样了,跟她也谈不出个什么。 楚惜莲觉得这主意不错,其实她知道这些年父亲制作了不少木雕,但是当初怕被祖父责怪都收藏起来了,聚集起来也有不少。 自己大哥二哥读书虽然公中的,将来花钱的地方还很多,以后要是老夫人去世了,说不定要分家,到时候庶子出身的父亲很难分得多少,一家人日子就难过了。 楚惜莲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庶务,听楚惜情这么说,有些犹疑。 “只是代卖而已,到时候赚了是你们的,没赚也不亏不是吗?虽然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我有信心不会让你们吃亏。” 楚惜情说这话时目光坚定,跟往日很有些不同,楚惜莲沉默片刻才道:“这事我不能做主,我回头跟父亲商议一。” 楚惜情微微一笑:“妹妹,这算是咱们的小秘密了。” 楚惜莲也笑了起来,“好啊,还要麻烦姐姐了。” 两人暗地里说了些子话,楚惜情小小透露了造势计划的雏形,楚惜莲觉得大有可为,眼睛一亮:“我觉得肯定有用处,真不知道姐姐怎么想到这些的?” 楚惜情轻咳一声:“这些也都是多看些书就好了。” 楚惜莲却觉得自己这个大姐是越发看不透了,也不知道怎的,大姐现在似乎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楚惜情在这坐了会子,也就离开了。 楚惜莲也没有立刻去找父亲,而是把整件事想了遍,到晚上楚敬回府,全家用完了晚膳,楚惜莲才找了楚敬商谈这事儿。 两人谈了大半个时辰,神神秘秘的,弄得卢氏大为好奇,只是这对父女都是不肯透露什么细节,不肯告诉卢氏。 看来他们也是知道卢氏的性格是藏不住话的,万一说出去,这事儿可就不成了。 这不,第二天上午,楚敬又找到楚惜情谈此事。 “二叔,你也不想这样总是不自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人活一世首先就是要活得开心,可要开心,起码也要能有经济基础,若不能养活妻儿,满面风霜每日奔波,哪还有闲情雅致去附庸风雅?” 楚惜情说的话让楚敬很是感同身受。 少年时他的爱好,后来不得不因为生活的原因而放弃了,如今每日忙忙碌碌,可是这样庸庸碌碌地过一生,难道是他喜欢的生活吗? ----第二更…… 鼓励 言情海 正文 楚惜情的喜讯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的喜讯 不,这肯定不是他想要的。 “二叔,我能为你赚到更多的钱,那样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置田买地,可以给妻儿更好的生活,可以挺直腰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难道那样的生活你不想吗?” 一番颇有些耸动性的话语让楚敬这个平常木讷的中年老实人也面色泛红充血,有些激动:“谁不想呢,我听惜莲说了你的想法,想法很好,只是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成?” “肯定能够成功,如果这样的办法不能,那我还有别的办法。而且,二叔也没有什么损失。钤” 楚敬深吸口气,他的鬓角已经有些地方冒出了银丝,比楚旭要年轻的他,却显得比楚旭要老很多。 生活的坎坷风霜不如意摧残了他,可是谁会没有激情呢? 谁会不想光宗耀祖呢? 楚敬握紧拳头,该想的他昨天晚上已经想清楚了,这时候便点头道:“惜情丫头,二叔这里谢谢你了,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二叔可以帮你。” 楚惜情想起花农的事情,楚敬平常管些收租田地方面的事情,说不定能有些办法。 听楚惜情一说,楚敬笑了起来:“你说想找山东那边过来的花农?倒也巧了,半年前有一家子花农过来,因为家里闹水灾,又得罪了豪强,举家搬过来的。现在他们就在咱们楚家的庄子里过活的,你若是要他们,我可以派人去问。” 楚惜情大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谢了楚敬,微微笑道:“若是到时候得利了,二叔一家也可以入股,我这铺子到时候未必带的走,总是要些家人打点。” 楚敬听她的话,想到将来楚惜情可能出嫁到外地,那样的话,家里的铺子的确是需要人照看着的。 “这样不好,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嫁妆,我这做叔叔的,不会占这点便宜,将来,这些都是留给你孩子的,也是你在婆子生活的根本。” 楚敬严辞拒绝了。 楚惜情心中感慨,这个二叔的确是个忠厚可靠的老实人呢,她有些敬佩,想着若是有法子,也就能帮就帮二叔一把,毕竟二叔一家除了二婶实在不怎么讨喜,其他人都还不错。 两人没说太久,便就散了。 楚惜情本来在房里翻开医书,鼓捣美容方子,忽而杜妈妈进来,面色带喜。 “姑娘,有个好消息,您想不想知道?” 楚惜情头也没抬,笑着说:“妈妈这是要我猜谜么,我可不上当。” 杜妈妈笑容满面,笑得见牙不见眼,低头在楚惜情耳边说了几句话。 “姑娘,方才我打听到,今天有钱家的大夫人来拜访,跟老夫人说了许久的话,走的时候满面笑容。” 楚惜情心中一跳,想起杨锦深之前说的话。 他,他是请他舅舅家的人过来商议的吗? 暂时算是两家接触,有个意向,回了金陵再派人来定。 楚惜情心中顿时大乱,脸色阵红阵白,像是染坊似的,变幻不停。 “姑娘这可是个好消息,您要是嫁给了武昌侯世子,可真算是不错——我听梅香说,世子爷和您很般配……” 楚惜情脸上一红,啐道:“奶娘听那丫头瞎说。” 楚惜情被这事儿闹得心神不宁,杨锦深这么一来,也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是要说他有什么不对的话,又说不上来。 杜妈妈了呵呵地打趣道:“姑娘总是要嫁人的,嫁给一个一表人才的,又对姑娘有意的,那不是很好吗?况且听说杨夫人和杨小姐都对你很好,姑娘嫁过去不会受委屈,那我才能放心了。” 楚惜情心中一酸,眼角带泪道:“奶娘,您放心吧,不管我嫁给谁,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杜妈妈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知道呢,你这孩子鬼主意多着呢,奶娘老了,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你只要记得,奶娘永远都支持你,帮着你就好。” 楚惜情扑倒在杜妈妈怀里,“奶娘,惜情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 杜妈妈笑道:“你这孩子,总是这样,我是把你当成亲闺女看待的,难道就是要你照顾我么?” 话说着,到了傍晚去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特地叫了儿子儿媳都过去,说是有事要商议。 荣寿堂里,老夫人正靠在软榻上半迷瞪着眼睛,旁边楚惜梦正拿着美人捶有一没一地给她捶着腿,见娘和几个姐妹兄弟进来了,指指老夫人,没说话。 众人见状只能坐等着,也没等了半柱香的功夫,老太太就醒了。 见儿媳孙女孙子都在等着,嗔道:“怎么不叫醒我呢,在这守着,都累了吧?” 张氏忙上前接过丫鬟递来的手巾服侍老太太起来:“娘这话说的,侍候您可是咱们的本分,等一会算什么?” “唉,老了,不中用了。这刚说喊你们过来,才眯瞪一会子就睡过去了。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老太太想了一会子才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情来,看看楚敬到了,楚旭还没到,楚继宗跟楚原也没到。 “老爷叫了继宗跟原哥儿去书房,一会就过来。” 楚惜梦声音甜甜地撒娇道:“祖母,您尝尝孙女做的银耳莲子羹吧,这可是人家熬了一午做的呢,祖母可不要掀起人家第一次做。” 老夫人被哄得心情愉悦,笑声欢畅:“好孩子,你呀,这些事哪用你动手呢?祖母不嫌弃,我来尝尝。” 楚惜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她从来就不喜欢这个亲妹妹楚惜梦,这会子见她在祖母跟前撒娇卖乖,抢了过去自己的地位,便更是嫉恨,阴声道:“五妹真是手巧,也不知道爹娘可有福气尝一尝?” 楚惜梦怯怯地说:“有的,姐姐,只是我第一次做,怕不好,所以——” 她偷偷看了眼张氏,低着头有些沮丧的样子。 张氏怜爱之心大起,虽然她平日也不太关心这个残疾的女儿,但是此刻却也满是温柔地说:“爹娘怎么会嫌弃呢,一会我也尝尝梦儿的手艺如何。” 楚惜情叹道:“五妹真是孝顺又懂事,真是让人想不疼都难呢。” 楚惜梦羞怯地笑着:“姐姐——” 楚惜忧哼了一声,揉着手里的帕子,反正她是看不惯楚惜梦那装模作样的德行,跟她争宠,她以前可也没少在祖母身边做过这些的。 楚惜兰最是神经大条些子,嚷嚷着也想尝尝味道,只有楚惜莲微微笑着跟楚惜情低声说着话。 等到楚旭领着侄儿和儿子过来,便是看到荣寿堂里其乐融融的场景,看起来真是家庭和睦,让人心中舒畅。 楚旭心中本来因为一些事情带来的烦恼顿时消去很多,习惯性地捋着颌的胡须,“这是在说什么这般热闹?” 老太太笑着说:“是梦儿做了些银耳莲子羹,我们全家喝了,别说这孩子做得还真不错。” 楚惜情心想,她哪可能真的动手,不过是厨子在旁帮忙,自己动动嘴皮子动动手稍微弄一。 楚旭闻言大为欣慰,见这个很少关注的女儿一瞬间似乎也是长大了,只是看到她的腿神情有些黯然。 可惜了这么乖巧的女儿偏偏是个残疾的,这样的话实在很难给她婚配。 不是说楚家养不起女儿,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也不愿意看自己女儿变成个老姑婆,孤老终身吧? “好孩子,来,为父也来尝尝。” 楚旭从仆妇那接过一个甜白瓷的小碗尝了两口,点头道:“甜而不腻,爽滑可口,的确不错呢。看来我家梦儿还很有这方面的天分。” 楚惜梦得到父亲的夸奖脸色更红,带着些喜悦,又有些小女孩濡慕父亲想接近却不敢接近的担忧:“女儿能以后经常给爹做吗?爹爹,我是不是过分了?” 楚旭见她这样,怜惜之心大起,拍拍女儿的小脑袋,温声道:“怎么会呢,梦儿这么乖,爹怎么嫌弃?” 楚惜情津津有味地看着楚惜梦的表演,心想,她这演技着实不错呢,若是她早先不知,怎么会知道这个妹妹不一般呢? ---第三更呵呵,求支持……勤奋君继续努力…… 楚惜情的喜讯 言情海 正文 夺嫁妆惜情谋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夺嫁妆惜情谋定 楚惜忧跟楚惜情嘀咕道:“大姐看她那个样子,都几岁了还跟孩子似的撒娇。” 楚惜情淡淡地笑着:“五妹是年纪小啊,咱们都让着她点儿。” 楚惜忧撇撇嘴,转头不看楚惜梦那假模假式的样子。 楚惜情则稍微提醒了老夫人:“祖母,您方才说有事要说?钤” 老夫人这才想起正事来,一拍手笑道:“老了,这一会子又忘了。既然你们都来了,正好我就把事情说一说。” 张氏也有些迷糊,不知道老夫人今天这样大张旗鼓的是为了什么。 这会子便听老夫人说:“是这样,惜情今年也要及笄了,这到时候也是要嫁人了。我想着这孩子以前她亲娘留的嫁妆之类的,这些年一直是家里给代管着,正好惜情也要学着管家了,淑媛,这些就交还给这孩子吧。” 张氏大吃一惊,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她没想到老夫人没有跟她商量一声,突然就宣布了这件事情,一时间也是有些反应不及。 这些年她手里掌控着姐姐张淑珍留来的铺面庄子,没少从里面捞钱,留在账面上的钱物却算不得太多,本来这些钱物都是留在张淑珍的小金库里的,可是庄子铺面这些不动资产,却也是值钱的。 如今留来的,不过是个空壳子,经营更算不得好。 张氏对这些事情当然是一清二楚的,这会子便是有些无措。 而且,怎么会突然间老夫人就提起这事儿了呢? 就算真的要这么做,也是出嫁之后吧? 没想到她还没开口,旁边楚旭就开口了:“娘说得对,夫人,这些是惜情她娘留的,是留给惜情的嫁妆,现在是时候还给她了。” 张氏面色微变,丈夫怎么也不问过她一声就这么说了? 张氏面上带了点笑容,温柔地说道:“娘不提我也是一直没注意。姐姐走的时候请我照顾着惜情和原哥儿,那时候他们年纪还小,所以这些都是由家里管着的。只是惜情还小,管家和账面的事情媳妇怕她走不清楚,万一再亏了,到时候出嫁的时候怎么好?” 楚原在一边眼睛一亮,听说要拿回母亲的嫁妆,当然是乐意的,不过这时候可没他这个孩子说话的份,便抬头扯了扯楚惜情的手。 楚惜情轻咳一声:“孙女一时也没想到祖母提起此事,这些年由家里管着我当然是放心的,母亲派去管账的人肯定是放心的,想是不会有什么差错。不过听庄子上的人说最近在鉴湖的那几倾地歉收,几个铺子也是赚个脂粉钱,这样的小生意,孙女也许能试试管着?” 张氏眸光一凛,幽深的瞳仁闪动着,微敛去眸中的一抹猜疑和忌惮,这丫头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是她自己去查的,还是有人告诉她的? 不管怎么样,显然她今日是有备而来! 张氏吃惊地捂住嘴:“有这事,我平日也没曾注意这些子,娘,儿媳一定仔细查查,看是不是有些个渎职的底人作乱,至于田地歉收,怕是雨水问题,这个就不好说了。可是惜情一个女儿家,恐怕还是要找个能干的管事替她管着才是。”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不甘寂寞的卢氏张嘴道:“侄女儿这事儿你一个小孩子怕是管不好呢,你看我自家的铺子也是,我也管不好,这也不能怪大嫂吧,可不是人人都会做生意的。再说不是没亏本都好好经营着呢?” 说起来卢氏可是很嫉妒原来大嫂张淑珍有那么多嫁妆呢,现在看楚惜情一个黄毛丫头要管这些,哪里看得顺眼? 楚惜情忙惶恐地说:“二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反正都这样了,我再来管着也不会更糟糕了,祖母,您也是这个意思吧,只是趁现在让我管着试试,要是我也弄不好,再找管事的管着,我也就不问了。我倒觉得这开个铺子还不如留些银子呢。” 张氏眸光一闪,如果能用银子把铺子买过来,她转手用能干的人经营,岂不是很划算? 张氏打得如意算盘,这时便听一贯不怎么说话的楚敬开口:“这话也没错,就让着孩子试试,有大人看着,也不会吃大亏,若是她真管不好,家里再派人给她管着。” 卢氏惊愕地看着丈夫,她实在没想到丈夫会在这时候说话。 她看着丈夫就想说话,没想到楚敬却瞪了她一眼,用眼神阻止了她说话。 楚惜忧见状笑着说:“我也相信姐姐呢,姐姐那么聪明……一定能做好的。” “是啊,大姐一向都是有主意的,又从小认真学习,还有祖母看着呢,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楚旭见人都给女儿说话,他一向又不管庶务,根本不知道里面的猫腻,大手一挥道:“好了,夫人你就别再担心了,惜情也不小了,到时候嫁人的话还不是要管事?现在只是提前学习一而已。” 张氏张开的嘴顿时闭住了。 楚惜颜气得眼睛都红了,“那咱们姐妹是不是都该学习一?” 凭什么楚惜情能得到那大笔嫁妆去管,她到时候嫁人这么多姐妹分来,还不知道能分点什么呢。 楚惜颜嫉妒楚惜情有自己娘留的嫁妆,恨不得抢过来占为己有才好呢。 老夫人挑眉道:“钱家的大夫人过来说了会让嬷嬷过来教导你们,这是从宫里退来的,你们姐妹几个好好跟着人家学习,余的时候跟你母亲多学学管家理财的事情。” 楚惜颜气得眼珠子快瞪出来了,这凭什么啊,这不是双重标准吗? 可惜的是楚惜颜比楚惜情还小个一岁,显然老夫人现在不打算考虑楚惜颜嫁妆的事情。 楚惜情起身拜了一拜:“孙女多谢祖母和父母亲大人的关心,一定会好好做事,不会让家人失望的。” 老夫人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好了,好孩子,祖母还不知道你懂事么?” “惜情你要是有庄子上的事不懂,来问二叔就是,二叔会帮你的。”楚敬笑着说。 楚旭有些惊奇,这个二弟什么时候对侄女这么关心了? 往日里他可是很少在这种家族事务中插话的。 “谢谢二叔,到时候少不得去跟二叔请教。” 楚原满脸兴奋,“姐姐是最棒的,一定能做得最好!” 楚惜情笑着摸摸弟弟的脑袋,楚原撇过头嘀咕道:“人家长大啦!” 众人一阵哄笑,老夫人兴致好,今晚就留人在这里吃饭,摆了几桌席面,不过能不能有胃口的恐怕就不多了。 张氏在楚惜情临走时说:“我这些日子先让人把过去的账目盘点,再交给你,免得你一会子弄不清楚。” 楚惜情笑容甜美,笑眯眯地道谢:“谢谢母亲,我会让人过去帮忙一起盘点,顺便帮忙。” 张氏瞳眸一缩,拍拍她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好孩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楚惜情瞳仁幽深,深处闪动着幽幽的火焰:“一定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两人相视一笑,看起来当真很是一对慈爱的母女。 可是张氏隐藏在袖中攥紧的手和楚惜情眸中隐藏的恨意把这副画面给破坏了。 出了荣寿堂,楚惜梦在门口笑着恭喜她。 楚惜情温柔地说:“梦儿,记得好好照顾祖母,你做得很好,祖母一定会给你做好安排的,月老会给每个人都牵线的吧?招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楚惜梦愣怔了,便看到楚惜忧拉着楚惜情走了。 她小脸绷紧了,楚惜情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恭喜姐姐。” 楚惜情笑容平静,“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三妹,这次多谢你了,我不会忘记的。” 楚惜忧笑容更灿烂了些,她可是记得楚惜情说会分她部分嫁妆的事。 “不过我看母亲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呢?” 楚惜忧说。 ----第一更,今天还是三更哦……勤奋君继续努力中…… 夺嫁妆惜情谋定 言情海 正文 取账册教训刁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取账册教训刁奴 楚惜情笑容带了点儿玩味:“也许母亲只是担心我吧。” 至于是担心什么,那可就不好说了。 楚惜莲冲她挥挥手,楚惜情回以一笑钤。 楚惜颜从她身边走开,冷哼一声,追上张氏,不知道说什么去了洽。 “别理她,一天到晚像人欠了她似的。”楚惜忧没好气地说:“看她那个样子我就讨厌。” “就是,”楚惜兰也凑了过来,虽然她之前跟楚惜忧打过一架,不过这时候倒也不妨碍这个没什么心机的妹妹过来吐槽:“最近老是板着脸,也不知道谁欠了她的。” “还不是给宠的,你看大姐,就没像她那样,也不知道她傲什么傲?” 楚惜情不置可否,她知道今天之后张氏恐怕会有些动作,心思根本没放在这小儿女的争执上去。 这没有任何意义。 张氏会怎么做,是在铺子的事情上跟她使绊子,想让她经营不去,还是会在家里的事情上给她找茬? 楚惜情勾唇,她已经做好了斗智斗勇的准备。 楚惜颜沉着脸找到母亲张氏,两母女都是脸色不好。 楚惜颜陪张氏回了房,打发了丫鬟出去,就低声议论起来。 楚惜颜气嘟嘟的,一屁股坐在玫瑰椅上,恼道:“娘,不能这样去了,那个小贱蹄子现在嚣张成什么样子了?她今天绝对是有预谋的!” 张氏眸光隐在灯光中,有些阴暗,她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虽然她没有自己出手,但肯定暗地里动作不少。这丫头真是心大了,翅膀硬了。” 楚惜颜怒道:“我就说她不安好心吧,娘,干嘛把嫁妆庄子铺子还给她,她凭什么就得那么多?” “当时的情景你又不是看不到,难道我还能说什么?” 张氏顿了顿,眸光闪动:“不过这事儿肯定是有人唆使她的。以前这丫头不是这样的,怎么会突然间就性情变了许多?” 楚惜颜嘴上没把门,嚷道:“我就觉得她知道朱昂跟我那事不是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张氏哼了一声:“我看她身边那个杜妈妈说不定就是其中之一。那个老虔婆平日对我就不尊重,就是说不准她整天在楚惜情跟前说我坏话才让那丫头想歪了。” 楚惜颜蹙眉道:“娘,不如除了那个老虔婆?还有这嫁妆铺子的事情,您难道真的交给她了?” “不急。”张氏半眯着眼睛想了会子,忽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交给她又如何,她就能管好么?我看等她管得一片乱之后,还不是交给家里管着?若是她乐意拿钱买当然就更好了,鉴湖边的水田可是很值钱的。” 只有傻子才会卖地呢。 楚惜颜咬牙道:“她凭什么嫁给杨锦深,凭什么?” 说白了吧,她就是嫉妒楚惜情,嫉妒她能被杨锦深看重,嫉妒她有大笔嫁妆。 “当然,最好不过是她嫁不出去。”张氏嫣然一笑,拍拍女儿的手,目光幽幽暗暗,在灯光显得几分诡谲:“我就不信杨家会娶个名声坏了的女子。” “娘想做什么?”楚惜颜眼睛一亮,急切地问。“是拿朱昂的事情说吗?” 张氏皱眉道:“遇事怎么不多想想,这事儿拿出来说,与你有好处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做之何益?” 楚惜颜撒娇道:“娘,您就告诉女儿吧——” 张氏点了点她脑门子骂道:“看你没出息的,这事也简单,不过要花些心思而已,这丫头现在正志得意满,哼,我要让她狠狠摔一跟头!敢跟我作对,我倒要看看这楚家是姓楚还是姓张——” 楚惜颜听张氏说了想法,顿时激动起来。 “这个法子好,娘,那您还不快点找人?” “合适的人选是那么好找的么?这事儿得细细安排,不然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别再像上次一样。” 楚惜颜颔首,心道:楚惜情你个小贱人,等过些日子有你好看的! —— 一夜好梦。 人逢喜事精神爽,楚惜情整日都是好心情,上午,杜妈妈带着她去库房里点算娘亲留给她的嫁妆,这些都是些古董器具,还有些是这些年水田铺子的结余银子。 “都在这里了,水田铺子平日也要支出,交给那个女人之后,这几年基本上就没赚到什么钱,这还是以前剩的。” 楚惜情把拿的是库房的账目,点头道:“我让您去找以前的铺面管事的您找了是吧?” “找了,自从那个女人接了,她就把以前你娘留的掌柜什么的给换成自己的人了,哼,还不是方便她中饱私囊?其中有几个都是能干的人,这都打发去庄子了,可惜得很。” “我不好开始就换人,定要拿住他们的把柄才好动手。” 杜妈妈眼中满是兴奋:“姑娘,我们要怎么做?” “接来咱们玩个找茬游戏。”楚惜情笑眯眯地说:“看看能找出他们多少错处。” “姑娘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 楚惜情眨巴着眼睛笑嘻嘻地说:“我可是说真的。” 梅香在旁边点算瓷器,闻言道:“奴婢都不知道怎么找茬,姑娘说说?说他们经营不善?” “那没什么用处,他们也会找借口。”楚惜情勾唇:“杜妈妈你去账房那里,我不是跟她说了找个人去帮忙吗,正好把历年的账目都拿过来,咱们仔细勾算清楚。” “这有用吗,他们肯定还有本内帐的。” 楚惜情淡淡道:“想找到证据就有用,这对外的账本,也能看出个蛛丝马迹来。他们这些年吞了我的银子想就算了,哪那么简单。拿了我的也给我吐出来。” 梅香双眼发亮:“哇,姑娘好厉害。” 楚惜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好了你,快点算完出去了,这库房要清理,都落了灰尘了。” 等他们从库房出来,一个个身上都落了灰,才换过衣裳,没想到楚惜情还没让杜妈妈去账房呢,这边厢账房的人就送了账册过来。 “大小姐,这是夫人让我们送来的账册,都是跟您庄子和铺子有关的历年账册。” 那送账册的李婆子生得双吊梢眼,眼白多过眼黑,说话的时候眼袋垂严重的眼睛翻着白儿,给人一种趾高气昂的感觉。 旁边几个丫鬟看得生厌,杜妈妈哼了一声,上前叫人接过盒子。 楚惜情冷冷扫了那婆子一样,“这么说是母亲教你见到我不知道规矩的?” 李婆子吃了一惊,瞪圆了眼睛,呼着大气道:“这怎么敢,大小姐,奴婢是一向规矩的人。” “见到小姐半点谦卑没有,趾高气扬的就是你的规矩?红玉,给她演示,怎么请安!” 楚惜情板着脸,红玉见状忙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人的礼节,一边对李婆子道:“李妈妈,您照着这做一遍,否则夫人那你也说不过去。” 李婆子是张氏身边得用的一个,虽然不及死了的周妈是心腹,却也是常被人奉承的,换了往日她当然不太至于敢这么做,今天却是得了些暗示。 楚惜情见她不情不愿地样子,冷笑道:“给我掌嘴,回头发卖了出去,就是闹到祖母那去,也没有这般敢犯上的奴才!我楚家这座小庙容不得你!” 说罢,便转身招呼两个粗使婆子上去要打李婆子。 李婆子顿时慌了,跟她一道来的小丫鬟吓得连忙哀求,李婆子见楚惜情铁了心的似乎要治她,这会子也不敢再装横了,她知道如果楚惜情真的闹到老夫人那去,夫人肯定不会保她。 “老奴错了,老奴该死,小姐您饶了老奴吧,就当放个屁把老奴放了!” 这老虔婆跪求饶,一边就狠狠打了自己几耳光,啪啪作响。 杜妈妈骂道:“你嘴里不干不净地在小姐跟前说什么劳什子的?看来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第二更~\(≧▽≦)/~啦啦啦,勤奋君继续发威…… 取账册教训刁奴 言情海 正文 马威谁怕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马威谁怕 楚惜情看也不看她,“自己在外面给我跪半个时辰,这是看在母亲的面上,不然今天岂能饶你?” 楚惜情转身进,一边说道:“把账册拿进来,算账。” 杜妈妈应了,把李婆子扔在外面,叫小丫鬟看着,一边喊了绿萝来,进了子整理账册洽。 梅香过去打开了盒子,伸手去拿账册出来,才搬出几册就是漫天灰尘扬,呛得人直咳嗽。 周围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钤。 “这是什么啊,这么大的灰尘!” 梅香捂着鼻子躲开,一看那盒子里摆放的账册都是灰尘,这一抖开可不是灰尘扬了么? 楚惜情眸中带了些怒意,哼了一声:“拿出去抖干净了,再回来算账。” 梅香便带着红玉,碧柳出去抖账册,就是抖在那李婆子旁边,呛得李婆子不停咳嗽,咳得眼泪鼻涕直。 梅香出了口气,等抖干净了,才叫人收拾了,搬了账册进去。 楚惜情面无表情地翻了几个账册看了看,蹙眉道:“这些账册十分凌乱,都是胡乱放的,今年的这个月和个月的根本不在一起。” 杜妈妈拿起来一看,气道:“这是故意为难姑娘的吗?我还没去账房那边,他们就把这账册送来了。” 楚惜情看了眼外面跪着的李婆子,冷冷道:“好好整理账册,都过来帮忙。” 说罢,也不管其他的,叫丫鬟都过来一册册看,一册册分成一家店一年每个月份摆放清楚。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李婆子还跪着不敢起来,只是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 楚惜情看了眼滴漏,淡淡道:“让她滚回去去给母亲复命。” 那李婆子顿时如同大赦,连忙爬了起来,讪讪地道了谢,这才灰溜溜地离开了。 楚惜情懒得理会这些小事,忙着整理账册,整理好一家店的之后,楚惜情让丫鬟继续收拾其他的,就带着绿萝和梅香去楼上算账目。 “姑娘,那个老虔婆实在是欠教训了,她回去会不会说姑娘的坏话?” “说是肯定的。”楚惜情哼了一声:“她今天是受了人家的命令来给我马威的,目的就是让我清楚谁才是这楚家的主子。我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但退一步,明日如何去整治那些掌柜的管事的?” 梅香咋舌,她还没想到这个呢。 “不用管她,回去以后她主子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楚惜情转眸对绿萝道:“我之前教你的加减乘除的算法你可清楚了?” “都清楚了,奴婢觉得方便多了,打算盘也快,不过这也挺快的。”绿萝道。 “好,一会就重新记账。用咱们的法子记,咱们来找茬,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楚惜情拿了早就准备好的出账入账的表,记载了一个月的收入支出大概,清晰明了,让梅香报数,绿萝计算,楚惜情填写,这些许多都是流水账,记得很琐碎,如果直接算去,都会头痛要死,很难发现问题。 可惜楚惜情是不会用那种笨办法的。 一直忙到晚上,楚惜情才弄好一家店几年的账册。 “姑娘,叫人过来帮忙吧?奴婢看叫人来替着写,都这么晚了,您一会先睡,奴婢们熬夜来算。” 杜妈妈进来,见楚惜情一脸疲惫,忙道:“姑娘先歇着,吃些饭,刚刚几个丫头已经把外面的账册给整理好了,时间还有的是,慢慢做就是了。” 楚惜情停笔:“奶娘说的是,休息是为了走得更远,你们也都累了,都去吃饭吧,回头再做。” 遂了楼,招呼几个丫鬟都去吃饭,说了回头给大家都加月钱,几个少女都是欢声笑语。 楚惜情这边忙着整理账目,那边张氏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饭,一边跟楚惜颜说道:“不用管她,光是那些账目就够她整理的了,再说她能看得懂账目么?小孩子年轻不懂事,不知道天高地厚,得了教训就知道谁最大了。” “女儿就是气她不给您面子,看她把李妈妈打得——” 张氏眸光微冷,哼了一声:“我倒不知道那丫头什么时候有了这份心机了,看来她真是变了。” “我看她是从来就没怎么好心过。” 张氏淡淡道:“等着瞧便是,我倒要看看她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楚惜颜幸灾乐祸地说:“从小姐妹们学的都差不多,我就不信我不会的她就能比我懂更多。” 其实估计这会子也没有多少人相信楚惜情能够经营好的。 只有楚惜情一个人相信着自己,她还在坚持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楚惜情又带着丫鬟忙了起来,她不放心事情被别人知道,就是一直是杜妈妈,梅香,绿萝四个人忙着,其他丫鬟她则是让他们继续整理面送来盘点的今年的账目。 一连忙道第三天,楚惜情早上起来查看自己计算过的一家账目,细查其中的问题,忽而有人来报,说是杨幼宁邀请她去钱家做客。 楚惜情这才想起杨幼宁他们马上要离京的事情,可是这边自己也正忙着呢。 “姑娘去吧,这算账不急于一时的。” 楚惜情却是想到了别的事情,点头道:“正好回来的时候我顺便去那几个店瞧瞧,看看是什么光景。” 既然打了这个主意,自然是悄悄准备了一番,到时候回来时顺便走几家店铺瞧瞧,也好知道状况,对症药,回头更方便行事,震慑。 杜妈妈便让梅香和红玉跟着她,禀过老夫人和张氏后,带上家丁婆子出门了。 春光正好,路上的行人都已经换上了轻薄的夹衫,五颜六色的春衫在桃李明媚之中更添几分春意。 楚惜情到了钱家,早有婆子来迎接了,领楚惜情过了影壁,垂花门,进了内院。 “杨妹妹还好么?” “小姐这两人似病了,今天好了些子,便想请楚小姐来做客,后天咱们就要回金陵了。” 楚惜情挑眉,杨幼宁病了? 楚惜情有些无奈和愧疚,莫不是因为知道她女儿身的身份才病的吧? 这样的话,真是怪她了,若是她早点跟杨幼宁说了,她也不至于这般吧? 楚惜情心中有些沉重,一路随这婆子去了杨家一家子住的东跨院。 “夫人正在钱大夫人那,一会才回来。” 楚惜情应了,终于入了杨幼宁的闺房,刚进去就闻到一阵淡淡的药味。 杨幼宁半靠在罗汉榻上,神情恹恹的,穿一身缠枝牡丹的对襟家常袄子,鬓云慵懒,小巧的脸颊似乎消瘦了些,见到楚惜情进来,她身子一震回过头来,面色很是复杂。 有些尴尬,有些羞恼,有些无奈,有些好笑。 楚惜情一时顿足,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一会子才干巴巴地说:“杨妹妹病了,可好些了?” “姐姐不用客气,快坐吧。” 杨幼宁喊楚惜情坐,叫人上了茶点。 她一个眼神过去,丫鬟便都去了。 楚惜情轻咳一声:“幼宁,你的病无碍吧,怎么突然就病了?” 杨幼宁却没回答,忽然幽幽地问:“你就是楚玉,她是女的?” 楚惜情差点呛着,脸上涨红:“唔,就是我没错了。” 杨幼宁神情带了些哀怨:“那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楚惜情苦笑:“我只是那天出门有事,怕被家人发现,所以才——杨妹妹,若是我造成了什么误会,我给你道歉了。” 说罢便弯腰鞠躬行礼。 杨幼宁摆摆手扶起她,又咳嗽起来。 “这本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一时没想明白,我傻了。哥哥都看明白了——真是没脸见人了。” 杨幼宁慨叹一声。 那天杨锦深委婉地跟她说了楚惜情就是楚玉的事,杨幼宁心中原本的阳光灿烂和憧憬的美好幻想瞬间崩塌了。 ---三更完毕……撒花…… 马威谁怕 言情海 正文 不喜欢勉强别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喜欢勉强别人 羞愤,懊恼,失望,种种情绪袭击而来,叫这个十来岁的少女一时有些不能承受。 所以结果就是她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不过这病说起来多半还是心病来着洽。 毕竟出了这样的乌龙,本来心里暗恋的一个美少年突然间变成了少女,还被人家知道了,这样也实在是太糗了些,实在叫她觉得没脸见人。 楚惜情以己度人,也是有些惭愧:“杨妹妹,这事儿都怪我,没有当时你问的时候就告诉你。是我因为不想别人知道我女扮男装的事情才请你哥哥隐瞒的。” 杨幼宁低着头没说话。 楚惜情再接再历道:“杨妹妹现在是开始讨厌我了吗?是姐姐的错,你要怎么骂我都好,可是千万别拿自己身子开玩笑,要好好养病。” 杨幼宁抬头看她,眼睛里满是泪水,“楚姐姐,没事的,不关你的事。我就是觉得有点,有点不好受。我,我太傻了。” 楚惜情上前轻轻搂住她,“哭出来就好些了,之后就当这一切随着眼泪流走了,咱们还是好姐妹,好不好?钤” 杨幼宁趴在她怀里哭了好一会子,直哭得双眼肿成了核桃,抽抽噎噎地拿帕子拭泪,这会子才发现自己把楚惜情胸前哭得一片水渍,顿时羞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 “对不起,楚姐姐你看我——我这还有衣服,你看有没有合适的换上吧?” 楚惜情一看自己衣服也是没法见人了,便接受了杨幼宁的意见,在她衣柜里寻了件粉蓝折枝梅花月白镧边的立领棉褙子。 楚惜情比杨幼宁高些,幸好衣服宽松,还能穿上。 “哼,楚姐姐你说吧,我该怎么罚你好呢?你真是好大胆子呢,我可都没敢一个人女扮男装出去过呢,你这么出去,就不怕出事吗?” 杨幼宁哭过一场,天性乐观的很快看开了,虽然闹出了这么桩乌龙看起来很好笑,但是她的确挺喜欢楚惜情的,只不过现在就是当姐姐看待,至于楚玉,那只是她少女虚构的一个梦而已。 有些时候距离产生美,暗恋曲折的感觉或许很美,但若真的接近,很多人会失望。 虽然少女的梦破灭了,但好在只是朦胧好感,谈不上爱情,也就很快能遗忘。 所以,她才能这么快就看得开来,因为对少女而言,这其实只是个破灭的梦而已。 楚惜情见她开始开玩笑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她最怕杨幼宁仇视她,不给她好脸色,现在这样反倒轻松许多。 “好吧,算接近错了,任你罚还不行吗?不过我出门也是没法子的事,你可不要随便模仿,你看我就知道了,我就出去一两次,结果人家见到的都看得出我是女子。若是碰到歹人,那岂不是糟糕?” 杨幼宁撅起小嘴,“楚姐姐可不要小看人家,我家可是将门世家,我虽是女儿,从小也学着武艺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我。我的武艺可是不一般的呢。” 楚惜情惊奇地看着她:“是么,原来我竟然是有眼不识泰山呢。失敬失敬,侠女么!佩服佩服!” 杨幼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哎呀,人家算什么侠女。” 楚惜情笑盈盈地说:“你呀不要看不起天英雄。你一个女孩儿平日里跟人没什么打斗经验,在自家里会写招式,可没什么作用。所以我才这么说的。这个也是有人跟我说——” 楚惜情说到这里愣了,想起某个男人曾经面无表情地跟她说这些话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也是说如果被歹人发现,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时候只觉得他可气,这事儿关他什么事,但后来遇到一些事儿,到现在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开始用他那套说词来教育杨幼宁了。 这算什么来着,真理越辩越明? 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 “谁呀?”杨幼宁好奇地问。 楚惜情回过神来,掩饰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人家也是这么说教过我,当时我没当回事儿,后来可是吃了苦头。所以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杨幼宁咯咯直笑,笑着笑着咳嗽起来,楚惜情略带嗔怪地说:“看看你,把自己折腾的。” 便叫了丫鬟进来,吩咐她们准备川贝炖雪梨羹,“润肺止咳的,是药三分毒,这些你且吃些,好歹管些用处。” 杨幼宁正待说话,便见门口丫鬟在给人行礼:“世子万福。” “大哥来了。” 楚惜情忙从椅子上起来,抬头一看,果然是杨锦深。 一见着他,楚惜情便有些不自在起来,低头福了一福,羽睫低垂,目光也没直视他,只是半低着头。 杨锦深见她这副略带羞臊的模样却是喜欢,笑得越发温柔,“小妹看起来好多了,我说么,情儿原是你的灵丹妙药。” 杨幼宁撇嘴撒娇:“哼,哥哥还说呢,你都一直骗人家,可恶。你明明都早就知道的,却还瞒着我。” “好好,大哥错了。”杨锦深忙道歉,“我哪想到你是想歪了去呢。是大哥的不是。” 杨幼宁眼睛骨碌碌一转,不怀好意地拉着楚惜情的手道:“楚姐姐,刚刚你可答应过我要接受我的惩罚的,可还算数么?” “你说罢。”楚惜情好笑道。 杨幼宁促狭地眨了眨眼,冲哥哥使了个眼色:“姐姐看我哥哥如何?怎么样,我哥哥可是青年才俊,在京城也是数得上的。” “咳咳——” 杨锦深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家妹子,知道这算是小妹在帮他,这个调皮的丫头有时候也是迷糊,但有时候又很精明。 “世子仿佛谢家玉树,风度翩翩。” “这么说姐姐也是不讨厌哥哥的了。好嘛,那妹妹罚了楚姐姐做哥哥的媳妇儿可好?” 她这一说顿时惹得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楚惜情身子一震,忙摆手道:“幼宁,你说什么呢,可不好乱开玩笑的。” 杨锦深也差点被妹妹弄得呛声说不出话来,闻言满是赞同:“幼宁,这话怎好乱说,被父母亲听到可要惩罚你了。” 虽说他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这是他们兄妹私的谈话了,当着楚惜情的面如此调笑,怕不是为他所喜的。 杨幼宁吐吐舌头,刮刮脸:“你们呀,都是顾忌太多了。大哥,你难道不想娶楚姐姐吗?干嘛这般假惺惺的?要我说,喜欢就直说嘛。” 杨锦深伸手揉乱了妹妹的乌发,笑骂道:“好了,别胡闹了。我知你心意,不过,总是要意气相投才好。我从来也不喜欢勉强别人。” 楚惜情脸色涨红,见杨锦深说出这番话来,也是有些子感动和不自在。 这个男人确实是对她不错,让她实在是无话可说。 “好啦,我也不耽搁打扰你们了,哥哥你配楚姐姐四处走走,我这会子累得紧,正想好好休息一番的。” 说着对杨锦深使了个眼色,叫杨锦深陪楚惜情出去转转。 杨锦深正有此意,他今天就是想见见楚惜情,不然后日就是山水相隔,他心中定是挂怀。 楚惜情大窘,正要拒绝,不料却被杨幼宁给推了出去,迷迷糊糊就被杨锦深带着就去出了杨幼宁的闺阁。 东跨院住的就是杨家一家,杨锦深带着她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缓步而行,这时光如此美好,他心中为了能多和楚惜情待上一会而感觉到惬意,忽而回眸看着一直低头的楚惜情,笑着问:“地上可有金子?怎么一直瞧着看也不抬头?” 楚惜情抬头,没好气地说:“作甚笑话我?” 眉眼带嗔,几许恼羞,几许少女的嗔痴,迷了男儿的眼。 杨锦深眼神暗了暗,忽而伸手握住她纤纤玉手,“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便带着楚惜情绕过假山花石,越过花藤堆叠的天然花洞,到了一处遍开着山茶花的倚廊小轩。 但见山茶盛开,香气扑鼻,此情此景,如斯美好。 “那天听你说山茶,我便想到了这里。” 楚惜情想松开手,偏他攥得紧,便骂了一句:“杨锦深,快放开我,怎么也要做登徒子么?” 杨锦深却是不肯松手,无赖起来:“不放,情儿,我的好情儿,想着我马上要走了,你就容得我一会子罢。你难道就舍得我离开么?” 不喜欢勉强别人 言情海 正文 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烈 楚惜情又羞又气又臊,虽不是没谈过情,但是偏这人十分认真的口气说着情话,字字句句都让人抗拒不得,仿佛带了魔力,叫她想拒绝无从拒绝,一时头脑也糊涂起来洽。 她虽也对杨锦深有些好感,不过,以她的性格,怎么会这样就容得他靠近了呢? 这人看着风度翩翩的,怎也有这般无赖的时候? 软磨硬泡的,直叫人没了办法。 怪不得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就是楚惜情这样的,也是抵挡不住这脸皮厚的不要脸攻势吧? “惜情,我走了你会想我么?钤” 杨锦深低声问道,目光仿佛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丝,将她裹在其中,她就仿佛徒劳无功的蛾,怎么也挣扎不出去。 楚惜情羽睫轻轻颤抖着,波光潋滟,她桃腮染上粉色,颇不自在地推了推他:“放开了,谁想你呀,我们两个可是没什么关系。” 杨锦深挑眉:“怎么叫没什么关系,我们两个都要定亲了。” 楚惜情嗔怒地了他一眼,拨开他的手:“谁跟你定亲啦,再说就是定亲了,那也不能。男女授受不亲。” 杨锦深见她这般纯美娇憨可人的模样,他也没有抑制自己的想法低头就要亲去。 眼看着他就要亲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时,偏偏一双纤纤素手挡住了她,楚惜情气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不三不四的人么,如何如此轻薄于我?” 说罢推开了杨锦深气的朝外面转去。 “惜情!”杨锦深急忙追了上去,拦住了她,连连道歉:“是我错了,唐突了佳人,惜情不要气我,我只是一时有些情不自禁——” 楚惜情狠狠瞪了他一眼,板着脸扭头不看他。 虽然说她不讨厌杨锦深,对他也有些好感,可是她可不想就这样如了他的意,也不想就这么快地就跟他发展到这么亲密的地步。 “惜情——” 见她板着脸不理他,杨锦深有些无奈,他刚刚的确是有些冲动了,也是因为将要离开,心中有些不舍,便有些放纵自己的情绪,想尽快确定彼此的关系。 他怕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万一惜情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所以他才会刚刚如此放纵自己的情绪,想着自己先占了少女的芳心,便让她不会再去想别人,等两家定亲了,也就不用再担心这些了。 楚惜情当然不知道他这等心思,只觉得杨锦深不尊重自己,才刚刚表白心迹就轻薄自己,未免有些过分,言行轻薄,看来还真要仔细想想,若他真是这般性情,那她真的需要担心他会不会以后花天酒地。 如果杨锦深知道她是这么想的,肯定要大呼冤枉。 “是我做的不对,我只是想到要离开你,又要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见,心里有些不快罢了。现在方知古人常言相思始觉海非深,当真如此。” 楚惜情神情缓和了些,温声道:“我也不是想责怪你,只是你我还未定名分,如此这般,被人知道却要觉得我寡廉鲜耻了。” 杨锦深连忙道:“你放心,这周围无人的。” 楚惜情哼了一声:“怕是世子早就准备好的吧?” 杨锦深也不再说肉麻的话了,笑着说:“只是想在离开前好好跟你共度一日。” 楚惜情也没太反对,杨锦深不摆出那样痴缠的样子时是很得人喜欢的,说话幽默,又总是体贴,楚惜情也有些遗憾他就要离开绍兴了。 杨锦深见她神情愉悦,知道她是不生气,也有些暗骂自己的急躁,认真耐心地跟她聊天,赏花,说起回金陵后的准备。 听说楚惜情在忙着收拾账目,杨锦深便道:“我听母亲说你家人想请嬷嬷回去教导楚家千金,不几日她便会过去,我舅舅家这边也有盘账的好手,你若是有些麻烦的,我可以让他帮你。” 楚惜情却没接受,笑了笑道:“不妨事,我就是自己查查看,要不了多久就能弄明白的。” 毕竟是楚家自己家的事,楚惜情并不想让外人掺和进来。 杨锦深见她如此说,也知道她顾忌什么,遂不再提。 只是心里想着总要留些人在这里,也好能经常得到消息,他又担心楚惜情在楚家受了委屈,但转念一想,这个女子岂是会受委屈的人,她是个玲珑心思的可人儿,想来是不会吃苦头的。 “若是有生意上的事情拿不定的,也可以找老方。不过,惜情,这些事儿岂是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将来我们成亲了,难道你还怕我养不起你么?” “那怎么一样——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 再说了,男人说得再好,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嫁妆,有田地铺子更好,无他,经济独立而已,就是婆家也不能霸占她的嫁妆,哪怕她无儿无女死了嫁妆也是要退回娘家的。 对于这点楚惜情是很满意的,在本来就男尊女卑的古代,若是没有这些保证,又要怎么活得更好? “好好好,都听你的。” 说着却又从荷包里拿出一块温玉放进楚惜情手中,轻声道:“惜情,这是我杨家祖传的玉佛,在我八岁那年父亲母亲亲手交给我的,告诉我将来送给我的妻子,希望你时时佩戴着,不要忘记——” 楚惜情一愣,但见那玉佛青莹透彻,放在手中散发出淡淡的暖意,却是一块和田暖玉,少见的澄澈颜色,十分珍贵。 “不行,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好收——” 她伸手就想还回去,杨锦深却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真的不收么?惜情,你不愿嫁给我么?” 楚惜情一时语塞。 杨锦深见她没反对,便接过那玉佛,绕过她站在她身后为她佩戴上,“惜情,以后一直佩戴着它吧。” 楚惜情蚊子般地应了一声,垂着螓首,粉颊嫣红。 两人一直待到快中午时分,腻歪了半天,杨幼宁遣人过来请他们去用饭。 等见到他们两个,这丫头就一直笑个不停。 杨夫人也来了,见女儿心情舒畅,精气神好了许多,又见到楚惜情跟杨锦深郎才女貌,珠联璧合,顿时老怀大慰,满意地说:“都是自家人,一起用个饭,改明儿回了金陵,怕是许久不能见了。” 楚惜情听杨夫人把自己算成了自家人有些不好意思,假装没有听见,这边用了午饭,陪杨夫人说了会子话,见她神色倦怠,去了午睡,楚惜情又跟杨幼宁小歇片刻,一起到园子里赏花吃茶。 眼见日光西斜,楚惜情便想离开了。 “这便要走么?真舍不得姐姐,若是你能一直陪我可就好了。” 杨幼宁舍不得她,这说着话看了眼哥哥,杨锦深叹道:“天无不散的宴席,只盼早日相见。” 楚惜情温声道:“千山万水,总有相逢之日,不必难过。” 杨锦深含笑看她,“惜情说得对,想来你我很快就会见面。” 杨幼宁咯咯直笑,本来带些愁绪的心情因此也似乎好转了许多,笑着过来拉着她的手念叨了许久,这才和杨锦深一道亲自送她到了垂花门前。 杨锦深不舍得这般离去,便要护送楚惜情离开,骑上爱驹伴随车马左右。 楚惜情想着去看看自家的店子,便让车把式改道顺路去看看。 在绍兴府平街上,楚惜情的四家店铺里有三家都在这街上或附近,只有一个当铺是在别处。 这里距离城隍庙不远,是绍兴的繁华区,本来生意是不错的,本不至于落到如今地步。 楚惜情当然清楚其中有些猫腻,不过不亲眼看看,也不知其中行情。 先到的是一家粮油店。 梅香和碧柳是一路跟车的,梅香笑嘻嘻挤眉弄眼地跟碧柳说起外面的杨世子,可把楚惜情臊得不行,了她几个白眼,这丫头才住嘴。 到了地方,为怕生人瞧见,又拿了帷帽遮住,方才了车。 楚惜情抬眼看这顺昌粮油店,占地不算太大,门脸肮脏,一个没事儿的小二正在门口打盹,踏进去一瞧,里凌乱摆放着米面粮油杂物,灰尘扑面而来,里的掌柜正低头在盘账,见到有人来忙骂了一声;“王二,有客来了!” 说着也是有些诧异,看楚惜情跟杨锦深的打扮该是公子千金,怎么自己亲自来这种地方,家里的仆役呢? 楚惜情皱眉看着这家店铺里外,又看了眼外面的街道行人,看着看着,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正好这时有个老婆子进来买米,店小二上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招呼,问一声答一声跟个棒槌也无甚不同,老婆子看了米皱了皱眉,又问米不好能不能便宜些,那店小二却道:便宜您干吗还买米,买了小米高粱不是更好? 一句话说得人气冲冲离开了。 旁边那店小二见他们二人在这里半天不买东西,就有些不耐烦了。 楚惜情冷声道:“走吧,不买了。” 气冲冲地出来,看见对街的粮油店生意兴隆,心里直恼。 “老方在绍兴向来消息灵通,你若是想查些事情,可以让人去找他。” 楚惜情点头,也没再拒绝杨锦深的帮忙,“多谢你了,我实不知如今成了这样。” 杨锦深开解她道:“经营的人不用心怎么会好?我想你收回来了,以你的聪明,定然会焕然一新的。” 楚惜情带了些笑模样,既然她收了回来,就是找茬来的,现在看到这情形,心里也有了解决的办法了。 又到了一家胭脂水粉铺子,见情形同样也好不到哪儿去,慵懒的伙计,劣质的香粉胭脂,使得这家店变得只有些普通百姓才会光顾,而不是能赚有钱人的钱。 而谁都知道官卿夫人们才是花钱的大主顾。 楚惜情面无表情地出了店面,直接转去了隔壁绕进半个巷子的绸缎铺子,这里也是毗邻主街,可却又不像主街位置那么好,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营的物品如何,进来一看顾客寥寥,货架上的布匹凌乱摆放着,虽然颜色算是不错,可是跟别人家的也没什么不同,加上没有人家经营用心,自然生意很差。 楚惜情摇了摇头,旁边梅香愤愤地说:“看他们一个个跟大爷似的,见了人来不知道招呼,可见了这般做生意的么?” 马车就停在巷子外面,楚惜情和杨锦深在巷子口站住,杨锦深安慰她道:“只是一些小毛病,整治一番便好。” ---杨世子,小心乐极生悲哦,你的预感很正确。顾童鞋谁让你不给亲妈俺好脸色的,一直不让你出场,知道俺的厉害了吧,好吧,一集顾渊童鞋闪亮登场……今天就两更了,思思周三大图会加更。 烈 言情海 正文 顾渊VS杨锦深(第一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VS杨锦深(第一更) 楚惜情点头:“确实如此,只是换上得用的人,好好经营就是,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杨锦深拨开她头上的帷帽,“我怎么会笑话你,你看我可有在笑?” 楚惜情睨了他一眼,忍俊不禁被他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了,气氛正和睦,忽然一阵隆隆的马蹄声脚步声响起,忽然,马蹄声嘎然而止洽。 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停在了他们身旁,一道阴影被日光映照得高大无比,彻底将两人笼罩住,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妖风,甚是寒冷。 楚惜情眯起眼抬头看去,便听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子初,你跟楚小姐在这里作甚?钤” 楚惜情心中一凛,这时她才看清了骑在马上的男人是谁。 顾渊! 他勒马停驻在巷子口,身上披着栗色的披风,穿一身石青色滚云纹收腰劲装,风尘仆仆的样子仿佛是才刚刚从远方归来,身后更是一行亲兵,个个身强体壮,此刻集体扫视过来,那种威压更是让很多大街上的平民百姓全都逃得远远的。 此刻,顾渊面色更加冷峻,一双神目如电,幽冷的瞳仁直直凝视着她跟杨锦深,情绪晦暗不明,整个人散发出一阵阵冷气,仿佛能让人窒息的煞气更是让周围一阵阴风惨淡,仿佛温度都在瞬间降了许多。 楚惜情只觉得一瞬间鸡皮疙瘩就立了起来,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这天然制冷机是想干嘛,难道不知道天气还不暖和吗? 只是,为啥她心里有种心虚的感觉? 好像被人捉奸在床似的,这是种什么奇怪的想法? 杨锦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了,很快他又恢复了笑脸,上前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顾渊看向楚惜情的视线,拱手行礼:“世叔这是从哪回来,小侄还说怎不见你呢,一直想去拜访来着。” 他避重就轻,根本没有回答顾渊之前的问题。 顾渊挑眉看他,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目光冷厉:“我问你和她在这里做什么。” 手上的马鞭轻轻抬起,楚惜情紧张地盯着他的手看,这厮想干嘛,好好的他不会想打人吧? 可是她错了,顾渊当然不可能打人,楚惜情眼前一花就见到他翻身马,迈开长腿一步步走了过来,步步紧逼给楚惜情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杨锦深脸上的笑容淡了,他不冷不淡地说:“世叔,我跟楚小姐只是在逛街而已,顺便送她回府。” 他凭什么用这种质问的口气,楚惜情不是他顾渊的! 哪怕他是威名赫赫的威远侯又如何,在这件事上,他并不占上风,楚惜情也没跟他定亲! 杨锦深黑眸闪了闪,抬头挑衅地看着顾渊,虽然没说话,可是表情神态已经不言而喻。 顾渊冷冷盯着他,两人目光相对,顿时暗潮汹涌。 顾渊那深邃冷暗的瞳眸此刻燃起了一道火焰,外表看起来他浑身冷肃,可是此刻他心里却是烈焰沸腾,仿佛有一座活火山喷发了,他攥紧了手中的马鞭,仿佛一个混世魔神又在此刻复活了。 楚惜情往后退了一步,希望他没注意到她。 这两人对峙起来,楚惜情仿佛变成了个局外人,她这时候倒真希望自己成个局外人,心头叫苦,也不知道怎的,她就是对顾渊有些发自内心的惧怕。 说起来她自己都奇怪,为啥她要怕他,他难道能管她吗,他又不是她爹! 想到这里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楚惜情倒是想悄悄脱离他们的视线,可是她才刚刚一退,那边正表面和谐实则暗潮汹涌对峙的两个人却像后脑勺长了眼似的同时开口了:“站住,你往哪去?” 楚惜情顿时僵住,她干笑道:“我只是看时候不早,要回去晚了,爹娘会担心的。” 杨锦深面对她时脸上带了笑容,温柔地走过来半亲密地给她整理了披风:“好,我送你回去吧,楚伯父上次还说喜欢日铸雪芽,我家还有几两,正好给楚伯父带去。” 说罢便要扶楚惜情有些僵硬的身子上马车。 顾渊声音干硬地说道:“正好我也有事要去找楚大人。” 杨锦深回眸笑道:“看起来世叔才从外地回来的样子,我想世叔肯定也累了,不如先回衙暂歇,明日再摆放楚伯父也不迟。” 楚惜情看了看顾渊那冷硬的脸,小声地点头道:“对呀对呀,侯爷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顾渊闷哼一声,看这二人站在一起珠联璧合的样子心中有些发闷,才刚从萧山回来,没想到一回到绍兴倒是碰到这样一出。 什么时候楚惜情跟杨锦深这么好了?关系这么亲密了? 只是几天的时间而已,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顾渊有些微恼,楚惜情的表情更是火上浇油,让他心里的火山更加沸腾,他冷着脸拒绝:“正事要紧,走吧。” 说罢,便翻身上马,接着身后的亲兵更是不由分说地就聚在了他身后,将杨锦深和楚惜情团团围住。 杨锦深嘴角抽了抽,随即撇撇嘴,淡笑道:“既然如此,就有劳世叔相送了。” 话里话外都是把楚惜情当成自家人,而把顾渊排斥在外。 楚惜情低着头灰溜溜地爬上了马车,两个丫鬟梅香和碧柳也是大气不敢出,实在是顾渊的官威太慑人了,让她们一时不敢造次,只能用眼神交流着。 马车再度开动了,楚惜情听着外面滚滚的马蹄声,心中纠结,怎么就弄成现在这样子了? 杨锦深和顾渊仿佛两个门神似的守在她马车旁边,加上身后的精锐骑兵,声势浩大,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官驾临了呢。 这二人一路上也没闲着,三言两语交谈着。 “世叔去了萧山,是为了剿匪?” “嗯,萧山有教匪余孽作乱,又联合水匪劫持了官运粮船。” “竟有此事,想来世叔出马,一定是马到功成了。” …… 诸如此类不咸不淡的对话不时上演着,话里话外处处打机锋,听得楚惜情头大如斗。 心里暗自安慰自己,顾渊肯定也要回金陵的,到时候她就不用再面对那张冰山扑克脸和天然制冷机了。 自我阿Q般安慰了一番后,楚惜情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到了楚家,门前家丁门房见这番浩大的阵仗也是慌了神,还以为楚家出了什么大事呢,急忙往院里通传主人。 直到看到自家小姐车,问明情况知道是护送来的,一个个便是面色诡异地看了看杨锦深,又看了看顾渊,最后再看了眼自家小姐。 顾渊让身后的亲兵原地等着,楚家的管家过来连忙招呼这群兵大爷到车马房暂歇片刻,岂料人家根本不搭理他,了马安静地坐在原地等着,唬得四周的邻居都纷纷探头出来侧目而视,议论纷纷。 杨锦深把宝贝马儿丢给随身的辅兵,两人一起陪着楚惜情进了门。 楚惜情心中叫苦,正想着该怎么办好,救星来了。 是楚旭收到消息赶忙从书房过来,正好碰到他们。 “爹!”楚惜情眼前一亮,从没有一刻这么感觉到楚旭这么和蔼慈善美好,叫得无比真诚热情地就躲到了楚旭后面去了。 杨锦深见状有些好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楚惜情撅起嘴瞪了他一眼。 楚旭正一头雾水,见杨锦深跟顾渊同时而来,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 却听杨锦深笑道:“楚伯父,小侄是送楚小姐回府的,我小妹生病,多亏楚小姐开解,她已经好多了。” 楚旭还有些疑惑,摆手道:“小事而已,杨小姐无事就好,惜情,你回内院吧。” 楚惜情仿佛得到了赦令,也不管杨锦深和顾渊了,匆匆道了个万福就落荒而逃,转过花木,绕过垂花门进去了。 顾渊轻哼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不信她能一直躲着! ——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受的啊……惜情,你自求多福咯……顾童鞋一出场气场就那么强大,膜拜啊。第一更,今天两更吧,明后天大图思思奋发努力多更新。 顾渊VS杨锦深(第一更) 言情海 正文 请你喝杯喜酒(二更完毕)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请你喝杯喜酒(二更完毕) 楚惜情跑了,留杨锦深跟顾渊在这里。 三人面面相觑,楚旭更觉得有些诡异,心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杨锦深看了眼顾渊,笑着对楚旭道:“楚伯父,上次听你说喜欢日铸雪芽,小侄特地带了些过来送给楚伯父,聊表敬意。” 楚旭忙道:“世子真是太客气了,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你还记着。钤” 说着又看向顾渊:“不知道侯爷来是——” 顾渊淡淡道:“是有些事想跟楚大人商谈。” “既然如此,那就去书房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楚旭请了两人去书房说话,分主宾坐之后,杨锦深便开始说起很快要回金陵城的事情,又提起等回了京城禀明家父,到时候两家再结秦晋之好。 本来这些话并不是杨锦深适合说的,可是他的目的显然是说给某个人听的,原因自然也不难理解。 “楚伯父丁忧结束,想来也该回金陵为君分忧了呢。”杨锦深笑道。 楚旭也听楚老夫人提过杨家有意结亲的事情,他并不反对。 实际上,如果跟杨家结亲,反倒对楚家很有好处。 不过回京的话,他却还是要仔细考虑考虑的,因为京城现在的情形实在是不太妙。 “世子也该知道京城的情况,我这会回去怕是——” 顾渊浑身冷气直冒,虽然他已经收敛了,可还是会让楚旭有些不太舒服,心道这个武昌侯还真是个冷面阎王,不过也是奇怪,他对自己倒是很和善,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渊听着杨锦深说那些话,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目的所在,尤其听他说什么两家结秦晋之好的话,更加心中气闷。 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忽然放缓了呼吸,神情也冷静起来。 “楚大人现在回京可不是什么好时机。”顾渊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杨锦深,他不在官场和京城,有些事可能还不清楚。 楚旭点头道:“侯爷也这么认为?” 顾渊颔首:“楚大人暂时在绍兴也好,等这段时间一切平稳也就好了。” 杨锦深眸光微动,他忽然感觉顾渊那冰冷的面容背后隐藏了不可告人的心思。 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 “是啊,我暂时也无打算要回金陵。” 杨锦深还想说什么,外面有家人通传,说是钱家的人来找杨锦深回去,好像钱家有什么事情。 杨锦深听了,眉头微皱,风度翩翩地跟楚旭道别,顾渊见状送他到书房门口,淡淡道:“你们走的那天我有公务在身,不便相送,等回了金陵再去拜访老侯爷吧。” 杨锦深笑得灿烂:“世叔客气了,小侄还想着请你保媒呢。” 顾渊眸光幽深,仿佛暗夜里深幽的月光,他嘴角抽了抽,在杨锦深肩膀上重重一拍,语重心长地说:“子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还要老侯爷同意才可行。” “唔,世叔说得是,所以小侄才想着回去立刻禀报父亲,反正母亲已经同意了,到时候少不得请世叔一杯喜酒。” 顾渊却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替我给你父亲问好。” 杨锦深见他如此,只是随便寒暄了两句就离开了。 顾渊幽沉的眸子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边楚旭见状,过来说道:“不知道侯爷有何事要跟楚某商谈的?” 顾渊眼睛闪过一道亮光,进了书房道:“有些事我想我还是有必要跟楚大人说一说的。” “哦?” “楚大人可是想跟杨家结亲?” 楚旭颔首:“不瞒侯爷,我的确有这个心思。” 顾渊淡淡道;“只怕婚事难成,不知道大人可听说了金陵城发生的大事?” 楚旭诧异道:“什么事?” “这事才从京城传来,我刚好得到了密报……” —— 楚惜情一路跑回湘园,两个丫头笑嘻嘻地跟在后面,梅香咂舌道:“哎呀那个侯爷真的好吓人啊。” “是啊,我在他跟前都快走不动路了,那官威比咱们老爷还厉害。” “那当然了,人家可是大将军。” 楚惜情回头瞪了两个丫头一眼:“我看啊,你们都该受罚了,知道不知道长舌妇可是要拔舌地狱的?” 梅香连忙捂住嘴,无辜地说:“奴婢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楚惜情没好气地说:“去你的,都给我回去整理账目去。” 她这才暗自庆幸逃过顾渊的说教呢,回了房间里,见杜妈妈他们还在整理账册,便去帮忙。 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等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楚惜情便受到了楚惜颜的冷嘲热讽,讥讽她行事不规矩,说她不守闺训,回来的时候出动那么大的阵仗是想给谁看呢? 楚惜情懒得理她,淡淡道:“威远侯是来跟父亲议事的,怎么二妹以为他是来保护我的不成?” “好了,惜情也不知道会这样罢,说起来惜情能得了这么多人的喜欢,也是好事嘛。” 张氏笑连连地说。 这话说得,好像她楚惜情是不三不四的。 楚惜情闷哼一声,笑着说:“看母亲说的,我们全家人不都喜欢我么,能得了祖母父母,还有姐妹兄弟的喜欢我就满意了。” 她这是偷换概念,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来。 老夫人闻言道:“你父亲还没来么,威远侯不是已经回去了么?” 话音刚落就见到楚旭楚旭,神情跟之前的时候有些肃穆,神色也有些低沉,看到楚惜情微微摇了摇头,上前给老夫人请安。 一家人聚在一起陪老夫人说了会子话就各自散了。 楚惜情临走前见到楚旭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却又什么也没说。 楚惜情心有疑惑,却不知道父亲这是怎么了,不由得摸了摸胸口,感觉那里贴身放着的玉佛散发出淡淡的暖意,让身上的寒意都散了去。 绍兴城内,幽冷的月色,顾渊面无表情地听着陈风回的消息,失职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这是他聆听事情时的习惯,等听完了陈风的消息,他睁开双目:“她最近在忙着算账目?” “是的。” 顾渊若有所思:“那天会稽山山崩的事情一直没有查出来个结果,难道真是意外?” 陈风想了想道:“属觉得像是天成,可是此事是否有些巧合了?” “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巧合。”如果不是他安排了那个道士,那周妈能去会稽山,后面能死么? 而安排这一切的楚惜情,她又是凭什么认为会报复到那两人的呢? 这件事顾渊查了许久仍旧没个结果,偏偏刚回来又碰到这样的事情,心情能好才怪。 听陈风说的消息,顾渊哼了一声。 近水楼台先得月,杨锦深先手为强,他以为先到先得就是胜利了么? 顾渊的心思很深沉,他想着,马失前蹄的事情总是经常发生,杨锦深什么都想到了,可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如果有人对她不利,你可以暗中出手帮忙。” 陈风古怪地看了顾渊一眼,随即道:“是,都督。” “哥,你回来啦!” 顾炎的大嗓门在里就能听见,随着碰的一声,这小子推门进来,热情地跑过来:“大哥,你可回来了,在萧山那边怎样,我说要跟去,你偏不让我去,也不知道是去忙什么了。” 陈风见状便先退了。 顾渊面对亲兄弟态度可就温和多了,除了斥责一顾炎冒失之外,也顺便问了问他跟铁牛这几日的事情。 听顾炎絮叨地说了许久,他才道:“这次去萧山是有要事,不让你跟去是为你好。” 顾炎沉默来,“是皇命?” 顾渊点头:“对,不过我收到了一则消息,京城出了大事,看起来这次太子殿损失惨重。” 顾炎一愣:“出什么事了?” ---二更完毕,思思准备明天多更点。撒花…… 请你喝杯喜酒(二更完毕) 言情海 正文 张氏的突然发难(第一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张氏的突然发难(第一更) 等他听了顾渊说完,他面色变幻:“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大哥,现在咱们还是别回京了,不然信王殿肯定要来拉拢你的,到时候也是左右为难。” “等着也不是办法,不过很快局势也就会平稳了,皇上自有安排。”顾渊却没有丧气,十分冷静洽。 “好吧,那咱们就在绍兴多呆些日子好了——只是这地方到底不比金陵城,还是十分无聊。” 顾渊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想弟弟在想什么。 楚惜情,她是不是真的对杨锦深动情了? 但才几日的关系,两人倒是亲密许多钤。 他不过才离开不久,事情的发展倒是完全要出乎人的意料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 顾渊眸光幽深,想到这里道:“走吧,去看看铁牛。” —— 乍暖还寒的三月,天气忽而又在一场春雨之后变得寒冷起来。 楚惜情早起正向像常一样要准备收拾收拾继续盘点账目,查算其中的猫腻,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来。 往常里这会子杜妈妈都该准备张罗丫鬟侍候她,忙前忙后的了,今天怎么一直没见到人? 梅香和红玉正端了水来侍候她,楚惜情蹙眉道;“奶娘呢,她哪里去了?” 梅香和红玉诧异道:“是呢,奴婢们也说一早没见到杜妈妈呢。” “可能睡过了吧?” “嗯,待会让人去瞧瞧。” 楚惜情洗漱过后用了点儿薏米粥,几样细巧早点,随便挽了个纂儿,换了身家常的藕荷色素面褙子,半靠在罗汉榻上翻阅之前做好的账目,一边查算。 小丫鬟去寻了杜妈妈,却是扑了个空,回来报了楚惜情,她正诧异,忽然听到外面碧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姑娘,出大事了,您快去瞧瞧吧,夫人说要杖责杜妈妈。” 楚惜情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是出了什么事?” 她先是想到,肯定是张氏那里有了什么动静,否则现在怎么会突然发难? 这件事一定是她冲着我来的。 “是昨儿个夫人叫杜妈妈去那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今早忽然就把杜妈妈派人给带去了,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正在夫人正院里闹着呢,我刚刚听隔壁的丫鬟说好像是杜妈妈放了什么东西。” 楚惜情脸色难看,她眸光凛然,沉默了许久,这才道:“跟我一起去看看。” 一路上她心思剧转,想着事情到底是怎样,冒出了许多种猜测。 等她到了正院时候就见到外面聚集了不少人,里面更是热闹,正传来一阵打板子的声音,还有人喊着,八,九,十—— 楚惜情大怒,冲进院子,果然看到奶娘杜妈妈被人按在长凳上正在打板子,已经打了十,对这样的年纪来说简直可怕。 杜妈妈狼狈不堪,脸上肿了,腰背臀部也被打得染上了血迹,见楚惜情出现,周遭顿时一阵失语,楚惜情低喝一声:“住手!” 她开口了,那些打人的婆子,却还是没住手,楚惜情气得上前抓住其中一人:“好大狗胆,谁让你们打我奶娘的?” “先停!”张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楚惜情转眸看着她,敛去怒气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您怎么要教训女儿的乳母,也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错事?女儿回家教她改了就是。” 张氏冷着脸,旁边还跟着楚惜颜,楚惜颜带着嘲讽哼道:“哟,什么错事,大姐知道这个老虔婆做了什么吗,回去教她,是教她怎么害我娘吗?” 周遭围观的仆役低声议论着。 楚惜情蹙眉,低头问杜妈妈,在她耳边轻声道:“妈妈,您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冤枉你?” 杜妈妈喘着粗气,“他们说我在这埋了个巫蛊娃娃咒夫人,说早上夫人心口开始疼,结果有个丫鬟看到这个。” 楚惜情冷着脸看了眼张氏,正对上张氏带着一丝怨毒和嘲讽的眼神,她打了个冷战,心道,果然是报复么? 她倒是先从杜妈妈手了,想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再夺去她一个心腹,好你的张淑媛,你果然够狠,不出则已,一出必杀。 这种巫蛊娃娃的手段,虽然俗套,可禁不起它就是好用。 楚惜情却没有像那对母女想的那样惊慌失措,进退失据,反倒是非常冷静。 这也不怪她,如果谁经历了她上辈子遇到的种种事情,也能锻炼得平静。 “母亲,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楚惜情慢条斯理地说:“您说奶娘是做了什么,我好歹也知道个罪过,总不能学人家秦桧来个莫须有的。我楚家也是书香门第,母亲常教导我们要有条有理,您说不是吗?” 张氏眸光一闪,忽然瞥见什么,掩面道:“你这孩子,难道我还会冤枉了她不成,我也不知道是你还是这婆子的坏心,这般害我,难道是想把这个家给弄得不成样子吗?惜情,你是对我这个继母有什么不满吗,我可是你姨妈,怎么会亏待你呢?” “怎么回事!”一道闷雷般的爆喝声传来,楚惜情眸中闪过一道了然,哼,怪不得突然这般惺惺作态起来,原来是楚旭来了。 楚旭昨晚宿在柳姨娘处,一早才起来就听说正院那边出了事,闹得不可开交,便和柳姨娘一道回来看看。 才到了就发现这么个场景,顿时皱起眉头,大发官威,骂道:“都聚在这里成何体统,全都去!” 他不想自家事被人发现,楚惜情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突然哭着扑到楚旭怀里,“爹,您救救奶娘吧,她是被人冤枉的,女儿怎么会想害母亲呢,是有人陷害——” 张氏是当家主母,当然不可能当着仆役的面就扑到老爷怀里,大庭广众的她也做不出,可是此刻看楚惜情这个做女儿的倒是不管不顾的,听她说的话,周围等着退去的丫鬟婆子都忍不住抬眼去偷瞧。 本来他们是不想走的,刚刚听到些像是家庭隐秘的事儿,继母跟继女的关系本来就难以协调的,这会子这场好戏,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众人,怎么舍得离开呢。 这不,虽然退出了正院,可是有些人是本来就在这里做事的,就躲在远处偷偷瞧着。 楚旭有些发懵,自从女儿长大了,可是没用过这种亲昵的举动了。 “爹,您是青天大老爷,可是做过官的人,定不会冤枉一个人的。这事儿定是有人陷害,离间我跟母亲的感情的。” “别怕,爹来审问,总不会冤枉我儿。” 楚旭被女儿捧了几句心里乐滋滋的,一边对张氏道:“夫人,还是先审问再说,不管如何,也不能随便冤枉一个人不是?” 张氏咬着牙,面上笑得如花般灿烂:“老爷说得是,哎呦,我这心疼——” 楚惜颜双眸喷火嫉妒地瞪了眼楚惜情,扶住张氏哭道:“爹,您看娘都被人害成什么样了,她一早上就心口疼到现在了。” 楚旭一时又过去探问夫人。 柳姨娘过来扶住楚惜情,低声道:“大小姐要小心了,夫人今日肯定是有备而来。” 楚惜情敛眸,勾唇道:“谢谢姨娘了,我晓得了。” 旁边带来的丫鬟正在照顾杜妈妈,楚惜情上前道:“母亲,您快去里躺着吧,一会由我跟爹爹审问此事就好。” 一听这话,张氏这心口也不疼了,眼皮掀开道:“多亏了老爷,我这会好多了。” 楚惜情嘴角咧出几分嘲讽。 她这个爹还真是万灵丹呢,包治百病了。 “来人啊,给夫人搬个躺椅来。” 楚旭喊道。 一边蹙眉看了眼杜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惜颜恶人先告状:“爹,您不知道这个老虔婆多么恶毒的心思。昨天傍晚,夫人让她过来拿账册,您也知道的,这是之前为了姐姐准备的,母亲这些日子也忙着这事儿呢。但是没想到——” ---第一更哈,今天争取两万字,看着思思这么勤快,有人给勤奋君个月票啥的不? 张氏的突然发难(第一更) 言情海 正文 张氏的诡计(二)第二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张氏的诡计(二)第二更 “没想到,这老虔婆来了之后,在院子里呆了很久,不知道做了什么。今天早上,母亲就觉得心口疼,开始以为是病了,可是后来越来越严重,正说要去请大夫呢,母亲的丫鬟樱草在外花坛旁边浇花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楚惜颜才说,就有人递过来一个沾了些泥土的木偶娃娃。 像是往常一样,这个木偶没什么不同,后面写了人的生辰八字,还插着许多针在胸口。 楚惜情一脸震惊地看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是谁害母亲的?” 她心中冷笑,这种伎俩,她不知道在电视上见过多少次呢,难道还真的这么傻? 楚惜颜瞪了她一眼:“有人看到这老虔婆在这里埋了什么东西,当时没注意,现在才想到是这么会子事儿。她肯定是对母亲心存嫉恨,这些年对母亲就没什么好脸色。” 楚惜情红了眼睛,抹着泪,楚楚可怜地看着楚旭:“爹,奶娘不会的,自从我娘去世,她一直照顾着我,再说奶娘为啥要嫉恨姨妈呢,她没必要啊,二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去世的娘怂恿的吗?我如今没有亲娘了,奶娘对我也像娘亲一样,姨妈也是我的娘亲,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说。钤” 楚旭一时有些沉默起来,他想起去世的发妻,心中有些愧疚,他当年跟张淑媛的事情闹得发妻差点难产,后来发妻还是十分贤惠地替他操持这个家,自从发妻去世,他也写过些悼念亡妻的诗篇,这会被勾起了思念,一时对女儿也十分愧疚。 再说,楚惜情正是戳中了他的心思,楚旭是十分不喜家中妻妾相争的,哪个男人都希望自家的后院是妻妾和谐的,偏偏楚惜颜要捅破这件事,说亡妻的心腹杜妈妈害他继室,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够了,惜颜你胡说些什么?你别以为你大姐现在没娘了就没人给她撑腰了,我这个爹还没死呢!你大娘以前哪里对你们不好了,她活着的时候对你们这些庶子女从来一视同仁,家里也没有这些烦心事污糟事!” 楚旭大发雷霆。 张氏差点没晕过去,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没想到楚旭居然会这般不给脸面的说话。 他心里到底还惦记着那个死人吗? 张氏心中激怒,气得不行。 尤其他那话是怎么说的,好像是她故意在污蔑楚惜情,虽然实情如此,可他当着这些人的面如此说话,叫她的脸面往哪里去搁? 张氏冷着脸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楚惜颜更是差点快气疯了。 她被那句“对庶子女一视同仁”给气得半死。 这让她回忆起在张淑珍没死之前,张氏还是个妾,她只是个庶女的过去。 这人如何不堪的往事却被楚旭在这里不留情面地揭穿了。 张氏顿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哭道:“妾竟然不知道老爷是这般看我们母女的。难道这些年我做的都是白做的么,老爷,这些年我虽然未必有姐姐做得好,可是也是兢兢业业的,对这些孩子们也是一视同仁,从来没有短了什么,难道在老爷眼里,我就是个会害继女的恶毒继母吗?” 楚旭一时脸上尴尬,他一时气话,没想到现在妻子的感受,这么说是过分了些。 楚旭想到这些年妻子操持家业也不容易,他这么说是不太好,便上前柔声安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些年做的很好。只是惜情她没了亲娘,你不是更应该疼她吗,这个杜妈妈是以前淑珍的心腹丫鬟,后来做了惜情的奶娘,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你这样也不审问清楚打了她,这孩子哪能受得了?” 张氏咬牙,握拳,面上还带着泪:“是我一时生气,老爷可别怪我,实在是这个杜妈妈不懂规矩,我不过审问她几句,却是敢以犯上冒犯于我。” “就是,这个老虔婆对娘亲无礼得很,她仗着是——是姨妈留的人,就敢不给我娘脸面。” 楚惜颜狠狠瞪了眼杜妈妈。 楚惜情蹙眉,她是知道杜妈妈的脾气的,本来就不喜欢张氏,她再被污蔑了,能说什么好话才怪了。 楚惜情上前给张氏行了个大礼:“女儿在这里给奶娘赔不是了,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一时被人冤枉了,就有些控制不住脾气,母亲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粗人。爹,我看还是继续刚刚的事情,母亲说是杜妈妈放了个木偶在那,可能不能把那些证人带来,您也当回青天审问一如何?” 楚旭这才想起已经偏离的话题来,连忙坐,叫张氏把人证给叫来。 楚惜情知道这些人都是题中应有之意,目光只是警惕地扫过他们,没有多说什么。 来的证人是两个丫鬟一个婆子。 那个婆子是李婆子,就是前些天在楚惜情院里送账本被楚惜情教训的那个,此刻看到楚惜情阴冷的目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不过想到后面撑腰的人是张氏,便大着胆子说:“昨个是奴婢送杜妈妈离开的,我顺便交代她些子事,后来因为樱草找我,我就先走了,本来以为她早走了。可是等我办完事回来发现杜妈妈才刚刚从门口走掉。那时也没注意。” 杜妈妈气得要起来:“你胡说,昨天是你硬拉着我说话,我早就走了,根本没在这多呆一会!” “继续说。” “是,奴婢早上看夫人这边心口疼,就想着去找大夫,没想到樱草在那边浇水——”她指指附近的一个花坛道:“忽然发现了这个木偶,我一看事情大了,忙把木偶拿起来,给它罢了在心口的针,说来怪了,夫人却好了很多。” 楚惜情冷笑着听着,又见那丫鬟樱草过来说话,说她怎么发现的,又一个丫鬟襄荷说昨个看到杜妈妈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做了什么。 杜妈妈张口辩驳:“我没有,昨晚跟李婆子说完话我直接就回去了。” 这样的辩驳显然十分苍白。 楚惜情知道光靠杜妈妈的解释是没用的,除非她能找出证据证明此事。 “母亲,不能光凭着这样就说是杜妈妈做的。” “是啊,我也想着不能随便冤枉人,谁知道早上派人去喊她的时候,在她里也发现了这个——” 张氏又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木偶。 楚惜情瞳眸微动,她咬牙想道,看来她的湘园也不是那么严密,肯定是有张氏的眼线和人在里面动了手脚,否则杜妈妈那里怎么会被人弄了个木偶在里面! “这么看,奶娘是有些嫌疑了。”楚惜情上前道:“女儿能看看这东西吗,爹,您可看出些什么来?” 楚旭虽然自认为是青天老爷,可是在这种情况也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把那两个木偶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楚惜情也没指望这个爹,拿来木偶瞧着。 楚惜颜讽刺道:“都到了这份上,姐姐还认为她不是凶手吗?” 楚惜情微微一笑:“我有理由这么认为。爹,这个李婆子前几日去给我送账本的时候出言不逊,见到我也不行礼,女儿就教训了她一顿,想是她怀恨在心,有意报复也未可知。” 楚旭一听,果然有些怀疑起来。 他是不怎么乐意去想自己妻子和女儿的问题的,那么能出问题的肯定是这些刁奴。 李婆子一听顿时脚软扑倒在地大呼冤枉。 楚惜颜一愣,她安排这事的时候也没注意,李婆子自告奋勇,她就让她上了。 倒是忘了这一出,竟给了楚惜情一个把柄。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杜妈妈的嫌疑,哪怕不能要了她的命,也能把她从楚家赶走。 到了此时,也是不再需要什么借口了。 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了。 楚惜情拿着这木偶瞧着,又把外面的衣服给去掉,翻来覆去地查看,从上面的字迹,还有藏在木偶里面的纸条都检查了一遍,外面用的衣服也是全都仔细查了。 张氏见她翻来覆去地查,有些不耐烦,她能看出个什么来? ---第二更……看看咱们的惜情用什么办法呢…… 张氏的诡计(二)第二更 言情海 正文 楚惜情发飙显威风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发飙显威风 楚惜情却是好整以暇地在那检查,忽然问道:“樱草不是说发现了这木偶么,当时它就是埋在那花坛里的么?” “是的,大小姐,它就埋在花坛里面,当时奴婢是发现许多蚂蚁都绕着它躲开,心中奇怪,扒开一看就发现了这个。奴婢看肯定是这些蚂蚁都知道这是个不好的东西。” 樱草的回答很能让人误解洽。 楚惜情不置可否,忽然道:“爹,能把家里的花匠叫个过来问问吗?钤” “花匠?” 众人都有些疑惑。 “是啊,女儿觉得有必要让人再看看,这里面还有没有东西了,不是母亲还心口疼的吗?” 楚惜情笑着说着。 她这么说法,众人一时间也是有些糊涂了。 到底这事儿跟杜妈妈有没有关系,看起来嫌疑是很大的,可是为什么楚惜情还能这么淡定? 楚旭想了想,就叫人去找了花匠。 楚惜情又拿着木偶说:“看这个木偶的样子,像是很古旧,都有些发黄了,是用了很多年的样子么。这上面布料都旧了。” “哼,肯定是这老虔婆这些年一直拿这个来诅咒母亲的,罪证确凿,爹,这个老虔婆一定要先按规矩杖责四十,再发卖出去。” 楚惜情浑身的血顿时往脸上涌去,她冷冷看了眼楚惜颜,她倒是好想法,打四十大板,杜妈妈还有命在吗? 既然如此,那就你不仁我不义了。 “这木偶的衣服袖子里面还藏着纸条,看上面写的好像是咒语,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没错,是咒语。” 楚旭之前已经检查过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楚惜情颔首:“女儿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等花匠来了再说。” 众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氏蹙眉,难道她这是在拖延时间? 可就算是拖延时间,又有什么用呢? 这时候已经不止是她们来了,闻讯来的还有楚惜忧和二婶卢氏。 老夫人那里也派了王妈妈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楚旭也是奇怪女儿到底想做什么,不过见她不肯说,也就静静等着了。 所有人都在等花匠来,这个可怜的花匠一到就被众人目光洗礼了一遍,不由得头冒冷汗,想着自己最近除了跟人赌钱也没做过什么事吧,怎么会遇到这种场面? 情形实在十分诡异,楚惜情却是上前问道:“看你年纪在府里做事多久了?” “回大小姐,小人已经在府里呆了有二十来年了。” “好,这么说,你对府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了是吧?” “那是当然,不是小人自夸,这府里的树有多少,我都一清二楚。” 楚惜情点头微笑:“好,那我问你,府里有几棵香樟木?” “一棵,就是这正院里种的。” 楚惜情回头,对楚旭道:“爹,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这是有人故意陷害。” 一边的张氏脸色难看起来,她当时只是让人随便取了截木头来用,没想到取的是香樟木,她也没想到香樟木居然整个楚家只有一棵。 “这不能说明问题,你没看到这木偶是旧的吗,肯定是她以前做的!” 楚惜颜倒算是说了回诛心的话,她那意思是这正院原来的女主人,楚惜情的母亲张淑珍在的时候,杜妈妈就做了木偶诅咒了。 这简直是在侮辱她去世的娘。 楚惜情冷厉地瞪了楚惜颜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是有这个可能,不过这木偶显然是新做出来的。” “这不可能!” 虽然这木偶是新做出来的,可是楚惜情怎么可能知道,而且她跟娘两个可是故意让人做旧了的。 楚惜忧自然不希望楚惜情为了这事情倒,她在旁边帮腔道:“大姐快说说看,小妹觉得这事儿说不准有什么隐情来着。” 旁边卢秀娘卢氏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夫君楚敬的叮嘱,这会子也没说话。 楚旭蹙眉道:“惜情,你是怎么看出来是新的?” 楚惜情淡淡道:“爹,这木偶是被人刻意做旧的。你看着外面的布料,也是普通的绢布,但是看起来颜色老旧,女儿仔细观察,发现这是染色过的。用的是茜草,染色之后色泽变得灰黄,又在药水里浸泡过。爹,染色在药水浸泡过的东西总是有些味道,跟原来的东西肯定不一样。这件完好没沾泥土的,很能说明这个问题。” 楚惜颜瞪圆了眼睛,她结巴着说:“那木头可是——” “香樟木也是新截取来的,这切面虽然打磨干净了,可还有点点粘稠的东西渗出,这是香樟木的液体,因为没经过暴晒,还十分新鲜。二妹或许不知道香樟木能趋避蚂蚁昆虫,而且也不易变色,能保存多年原样,所以说这两根木头会变成这种样子,实在是有趣。拿刀来我把它剖开看看,里面的芯子定然都是新鲜的。” 楚旭板着脸让人拿了个刀来,这时候张氏已经感觉到非常不妙了,可是她还不肯放弃,她就不信楚惜情能完全推翻证据,就算她能证明木头是新的,布料是新的就能证明不是杜妈妈做的了吗? 果然,划开香樟木一看,里面的芯子仍然很新鲜,带着潮湿,散发出浓烈的香气。 楚旭怒道:“这么说,是有人故意冤枉杜妈妈的了?” “老爷,这是还不能定论。”张氏哼了一声:“这木偶虽然是新的,难保是有人为了混淆视听,故意做旧了,想让人误会是多年前埋在那的,这样就能洗脱关系。” 漂亮。 楚惜情挑眉,不愧是张氏,这话说得就是漂亮,连这种理由她都能想得到,如果她再不找出些有利的证据,可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母亲说得是,的确是有这种可能的,毕竟咱们也没看到真实情况不是吗?所以怎么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呢。花匠,你去那棵香樟木那瞧瞧,如果找到一棵有许多蜜蜂环绕的断树杈的话,就说一声。” 花匠这时候已经知道自己陷入了什么风波里面,本来他是半点也不想掺和进主人的争斗的,可是被楚旭冷眼一扫,只能心中叫苦去了。 “这是什么目的?” “爹,期货四香樟木断开之后,树木的断口会散发出一种气味,这种气味十分芳香,会吸引许多蜜蜂来,等到断口被液体封住,蜜蜂就会散去。所以通过这个也可能知道是什么时候断的。当然看着木偶的大小,这树杈肯定不细,想来是人手无法折断的,那么就是用刀或者锯子锯来的,找找总能找到些痕迹。” 楚旭惊叹地看着女儿,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女儿居然如此心细如发,就是刑部的老吏也不过是如此吧? 张氏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她看了眼去帮她办事的李婆子,这事儿是李婆子操办的,这时候她已经面无人色了。 被张氏一看,李婆子顿时低头,苦笑起来。 看来主子是打算要事不好让她顶罪了。 她在心中祈祷着,可是显然万天诸佛这时候都闭眼了,没人听到她的祈求。 还是传来了让她胆战心惊的话。 “老爷,这里是有根断枝,不少蜜蜂围着转个不停,看上面的痕迹是用锯子锯来的。” 楚惜情微微一笑,“爹,您看,事情如女儿猜测的。这么说折来没有两三天的功夫。而在这段时间我的奶娘一直忙着在帮我盘账的事,除了昨晚她根本没有来过这里。其实女儿真的很好奇,奶娘要怎么爬上那棵树,用锯子锯来木头,并且把它做成木偶呢。她的速度得多快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做完这些?” 楚旭点头道:“这件事是冤枉了她了,行了,让人扶她去治伤吧,赏她十两银子算是补偿的。” 楚惜忧佩服得看着楚惜情,厉害,她真的佩服死了,楚惜情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她怎么光看着这东西,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些呢? 这个大姐,不能得罪。 ---还没完哦,面要打击死某些人才行……惜情发飙啦……第三更。 楚惜情发飙显威风 言情海 正文 恶母女悲催被戏耍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恶母女悲催被戏耍 张氏咬牙,说道:“看来这事是有人冤枉的,老爷,既然如此,府里就要彻查了——”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大姐,难道这样就能摆脱嫌疑了——洽” 楚惜颜还不甘心,她不愿意这么久的筹划居然被楚惜情三言两语的就给打发了,这算什么? 楚惜情忽然笑了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楚惜颜,待会可就不要怪我了钤。 欺负到我的头上,难道以为我楚惜情是面人,谁都可以捏的吗? 张氏本来是想着保着李婆子的,可是楚惜情怎么会给她机会? 难道她以为今天的事情她就会这么算了? 笑话! 楚惜情笑了笑,那笑容根本没到眼底:“是啊,二妹说得对,这样也不能说就算了。其实我是知道这里谁才是真凶的。” 张氏瞪了眼楚惜颜,心里有些心惊肉跳,她倒是想让楚惜情指着说是她呢,如果楚惜情真的这样做,到时候楚旭肯定不会站在她跟前的。 指责长辈的过错,对长辈不敬,光是这一点,楚旭就不会站在楚惜情那一边的。 可惜楚惜情让她失望了,她只是又拿起了那个木偶,拿出那张纸条道:“爹,您看看这张纸条,有什么问题吗?” 张氏脚上不稳,她到底是怎么长的脑袋,到底她还能从这东西上看出什么来? 柳姨娘低垂着头,幸灾乐祸地嘴角翘起。 她知道这事儿肯定是张氏干的,她摸了摸肚子,心道不知道那生子的方子管用不管用,她也照做了,希望能怀孕才好。 楚旭仔细瞧了瞧,除了看到上面写的是咒语之外,也没太注意,不过之前经过楚惜情的教导之后,他也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这墨……好像带点儿金色,像是道士用的符术。” 楚惜情微微一笑:“爹,看起来是像,可是难道您连自己用的文房都不认得了么?这墨是徽州的烟墨,因为不晕色,色泽浓郁,保存时间长久,备受文人墨客喜爱。当然了——” 她看了眼楚惜颜,略带嘲讽:“二妹不要以为这墨哪都能买到。实际上因为两年前这墨选作贡品的缘故,市面上已经见不到多少,而且那还只是普通的烟墨,可是看看这墨色带金,实际上是精致的一等烟墨,里面掺杂了金粉,本来是用于书画的,我记得爹爹正好有两块,以前原哥儿见了一直想要爹爹都没舍得给,爹,是吧?” 楚旭脸色阵青阵白,他当然知道这是他的墨了,而且他两块墨,一块放在书房,一块放在正院,有时候他睡前喜欢读书练字儿,因为这东西金贵,他都是放在张氏这里,去别的小妾那里从来不带着。 他抬头看了眼张氏,眸光很是森冷,张氏顿时感觉胆战心惊。 这个楚惜情,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怎么好像她完全什么都看到了似的? 没错,当时就是张氏亲手写的符咒,她瞧着那墨写出来会有种道家符咒的感觉,没想到却画蛇添足,同理,如同给香樟木染色做旧,也是个画蛇添足的败笔,却被楚惜情抓住漏洞越捅越大,如今几乎快要撑不住了。 楚惜情继续道:“我记得爹一直有睡前读书练字的习惯,不知道正院这里是不是正好就有这墨呢,想来到里一看便知了。” 楚惜颜脸色煞白,她犟嘴道:“不一定……说不准是外面的人里通——” “闭嘴!”张氏打了楚惜颜一巴掌:“胡说什么,这事一定是家里有了内贼了,故意想挑起咱们家的内争。” 楚惜颜被娘这么一打,顿时懵了,委屈愤怒地看着亲娘。 从小,张氏还没这么对她过呢。 她却不知道张氏的苦心,说人外面同内鬼,这话怎么能在楚旭跟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张氏怎么了呢。 “其实妹妹的怀疑也是有些道理的,说不定外面的人也知道呢,是不是爹的政敌?所以我又仔细看了,发现这纸——” “纸又怎么了?”楚惜忧听得着迷,感觉听楚惜情娓娓道来,抽丝剥茧,可比听说书先生说的有趣多了。 楚惜情掸了掸那纸条:“大家也知道,各地产的纸一般都是用当地就用的材料。有的地方用木,有的地方用竹子,还有用桑树皮之类的做纸的。我看了这纸,没错的话应该是青皮檀纸,原产是山东的,是用当地特产的一种树皮制作的,用来做横幅之类的再好也没有了。我们绍兴本地竹林较多,多半都是竹子做的纸,色泽跟这个完全不同,这点爹应该知道的。” 楚旭也不得不佩服女儿,她连这都能注意到,说起来他今天才真是大开眼界了,才知道还可以这样断案的。 “当然有人可能要说了,难道本地买不到这种纸吗,当然,也不是买不到的。只是较少而已,我想爹那里书房是备着的,因为爹赏给原哥儿练字的书法就是用的这种纸。这么巧能有外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买通了我楚家内外的人,连爹爹的习惯都完全摸清楚了,做个木偶而已,用得着吗?这么煞费苦心的,女儿觉得他也太傻了。” 她笑眯眯地转头看着面色煞白强自镇定的张氏母女,“所以咯,肯定是就近取材嘛,怎么方便怎么来,母亲你说是不是?所以,这个凶手其实很好找的,那人定然是正院的人,还要能经常接触到正,才有办法用爹的墨和纸而不被人察觉,才有办法弄了香樟木的树枝,做了这个木偶,才有法子埋了木偶在这花坛还好巧不巧地让人发现了,才有办法联合几个人一起陷害我奶娘杜妈妈。母亲,你说对吗?” 张氏心里一片冰凉,她已经完全无话可说了。 楚惜情抽丝剥茧,把疑虑一环环解开,她也没有要求调查什么,只是一个木偶,她居然就把事情真相还原了。 是她大意了,没有注意这些小问题,以为凭着自己的能耐到时候对付个楚惜情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的是楚惜情居然这般厉害! 事情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或有或无地看向了张氏。 楚旭也脸色不太好地看了看妻子,他心中怀疑,是否真的是妻子安排了这一切,难道她就这么看不得继女吗,居然要这么害惜情? 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张氏咬牙,她睨了眼李婆子,显然准备要让这婆子背黑锅了。 她是绝不可能承认这一切的,反正她早先也是安排了退路,楚惜情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她如何,最多是她有个管教不力的罪过罢了。 “这么说,看来真是我没注意,这院里居然有了如此胆大包天的奴才!” 张氏色厉内荏地喊道:“老爷,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妾身一定给您一个交代,把那个人查出来。” 看她假惺惺的话语楚惜情都想吐,她指指现在还留的几个人道:“其实凶手就在这些人中间的,女儿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楚惜情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在这里指责张氏,但是她会让张氏失去楚旭的信任,一旦楚旭开始不信任她,机会就来了。 李婆子和几个丫鬟吓得腿哆嗦。 楚惜情冷声道:“你们都起来吧,让我来瞧瞧,是谁?” 张氏见楚惜情没把矛头对准她,也准备牺牲一个人了,咬牙道:“都听大小姐的,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这么大胆做出这等背主的事来。” 李婆子几人颤巍巍地站着,楚惜情淡淡道:“如果自首的话会给个轻点的惩罚,如果不说的话可不一定是什么结果了。要是把你们卖出去,啧啧,可不知道会怎样,落在什么脏地方,一家子也要受累——” 几人都是张氏的心腹,当然不可能供出来张氏了,可是另外两个丫鬟樱草襄荷也不愿意出面,她们可不想落到什么脏地方去,对视了一眼之后便道:“奴婢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婆子也道:“对,奴婢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小姐怎么能说就跟我们有关呢?” ----第四更呵呵,求月票啊,亲们,月票月票……勤奋君继续努力…… 恶母女悲催被戏耍 言情海 正文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第五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第五更) 楚惜情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转着,忽然指着樱草说:“是你。” 樱草吓了一跳:“不,不是奴婢,我就是当时凑巧发现了的,我不清楚——” “不是你,怎么会有人发现它呢?洽” “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没有这么做——钤” “哦,那是襄荷了,是你胡说杜妈妈在这院子里鬼鬼祟祟的,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我天黑看错了,看错了——” “再不肯说实话的话,那就让爹把你们都发卖了吧,反正我楚家也不缺两个丫鬟的。” “真的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是李婆子干的,她故意引着我们发现的,然后让我们怀疑,她,他怀恨在心,所以才故意报复。” 两个丫鬟知道主子肯定是不会保着她们的,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她们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地就把李婆子给卖了。 李婆子顿时跳脚:“你们两个贱蹄子,这事怎么会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你!”楚惜情忽然转身厉声道:“做这一切的就是你,李婆子,怎么你还想否认!” “不,大小姐,你不能听她们一面之词,我——” 楚惜情摆摆手:“不不,我是听你自己承认的。” 李婆子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说了?” 楚惜情淡淡道:“是你自己亲口告诉我的没错,在我问话的时候,你的两只脚就不停地来回走动,人想逃跑的时候就是会这样,把重心换来换去,时刻想着逃走。等我质问她们两个,你又放心来,可还保持着想逃跑的姿态,喏,就是现在这样——” 李婆子面色发白,所有人都朝她腿看去。 楚惜情笑了笑:“其实也很容易看出来的,不是吗,你还说不是你,不是你你心虚什么?” 李婆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氏看了一眼。 她顿时垂头,不再挣扎了,她家人性命在张氏手里,她今天是不能不为了他们考虑。 “是,是我做的,我承认了,一切都是我干的。” “你确定没有主谋和同谋了吗?” 李婆子大笑道:“没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我干的,谁让那天小姐你不给我脸面打我,还让我在那么多人跟前没脸面,我就是存心报复,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看穿了!” 张氏脸色铁青,“来人,把她拉去给我打,你好大的胆子,敢陷害大小姐的人,陷主子于不义,像你这样的人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楚旭也是脸色铁青,“把这个疯妇拉去!” 李婆子骂骂咧咧地被拉走了。 楚惜忧推了推楚惜情,低声道:“大姐,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楚惜情怎么会不知道楚惜忧那点子小心思,不过她已经不打算闹去了。 想必该怀疑的楚旭肯定是早就怀疑了,她爹也不是傻子。 楚旭的确开始怀疑了,他很失望,他不是蠢货傻子,虽然张氏让李婆子顶罪了,可是一个婆子而已,她有什么胆子敢私自这样做? 说没人主使他根本不相信。 前段时间朱昂和两姐妹的事情,那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张氏做得不对,对楚惜情有些愧疚,现在看来问题不止如此,反倒很严重。 他一直以为张氏是发妻的妹妹,那么肯定不会像一般的继室那样不好好对原配的孩子,一直以为这样会很好。 而一直以来也给他这么一个假象。 可是今天他才发现根本不是,张氏同样也开始对付她姐姐留来的孩子了。 想起楚惜情要掌管她母亲留来的铺子的事情,难道说张氏为了这个就要对付楚惜情了? 为了争夺那些嫁妆? 楚旭失望了,他觉得张氏辜负了他的信任。 可是他还是为了不让大家面子上更难看,让人拖走了李婆子,为的就是怕事情闹大,到时候他们家继母虐待继女的事情闹出来,他楚旭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那个老东西,打死了事。” 楚旭冷冷地说:“以后再有敢于触犯规矩的,一律严惩不贷!” “是妾身的错,妾身管教不力——” “是啊,老爷,您别生气,夫人肯定不会是故意这么做的,她这么和善,怎么会像人家的后妈那样对继女呢?她平时对惜情原哥儿都可好了呢。”柳姨娘笑吟吟地说着。 楚旭听了反倒没熄火,倒是更生气了。 “你是错了!”他怒气冲天地骂着张氏:“府里出了这样的事,你身边出了这样的人,居然敢去害小姐了,我真不知道平日里你是怎么管事的?有这样不干正事的刁奴在,我看也是尽会败坏事情,今天就把你身边的人全换了,都给我打发到庄子去,我重新让娘给你选人,你这几日就在里反省反省该怎么做个主母,做个娘吧!” 张氏脸色惨白,她想不到楚旭居然会这么说。 往日里他可都是听她的,怎么会这样? 张氏嫉恨交加,对楚惜情更恨了。 楚惜颜更是瞪大了眼睛:“爹,您怎么能这样,娘平时哪对他们不好了?” “闭嘴,你看看你,无事生非,尽会乱嚼舌根,你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没有,回去给我闭门思过,罚抄女诫一百篇,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 楚旭大袖一挥,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柳姨娘连忙跟了上去。 看了这么场大戏,每个人的神色不尽相同,卢氏上前安慰了张氏两句,也是干巴巴的。 张氏心里有火,冷冷道:“我要回去闭门思过了,就不留客了。” 卢氏讨了个没趣,灰溜溜走了。 楚惜情跟楚惜忧在一起,楚惜忧脸上几乎忍不住笑意,被楚惜颜看见,气得不行。 “哼,别以为我们就倒霉了!” 楚惜忧懒得理她,拉着楚惜情要走。 楚惜情上前两步,在楚惜颜耳边轻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楚惜颜惊愕地看着她丰姿翩翩地离开。 “贱人!”楚惜颜气得手都在发抖了,“混蛋,我跟你没完,你等着,过段日子有你好受的。” 楚惜情根本懒得理她说什么,和楚惜忧出了正院。 楚惜忧佩服地说:“大姐刚刚真是太厉害了,啧啧,看把她们都说得哑口无言啦。要不是爹护着,哼,今天就把她们老底给揭穿了。” 楚惜情笑了笑:“这事儿是家丑,爹不喜欢张扬的,我非要张扬出来,他肯定是不高兴。” 楚惜忧颔首,想起什么,笑得花枝乱颤:“哎呀刚刚二姐那样子,啧啧,真是笑死我了,那个傻妞,还想跟大姐作对呢,要不是大娘这么厉害,她算个什么呀?” 楚惜情没有附和什么,虽然此刻她心中颇为舒爽,但是对楚惜忧,她从来也没有什么交心的打算。 再说,她还担心着杜妈妈的伤势呢,随便说了几句就先回湘园去了。 回了湘园,楚惜情先去看了杜妈妈,见她躺在里,旁边梅香几个正在讨论楚惜情的英姿,杜妈妈脸上带着笑,见楚惜情来了,笑着说:“刚刚姑娘真是厉害,是奶娘没用,还让你出头。” 楚惜情上前握住她的手说:“这事儿原是我拖累了你才是。上了药么,可请了大夫?” “请了大夫瞧了,只是些皮外伤,用金疮药抹了,养些日子就能好。” 楚惜情这才放心,因说道:“这些日子奶娘就安心养病吧,别的事情就别多想了。” 说罢又打发梅香几个回去盘账去。 等人都走了,杜妈妈冷着脸道:“姑娘,我这里按理说不该有人能进来才是,我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把那个祸害玩意儿放到我房间里的。” 楚惜情起身在房间里查看着,一会儿她在窗口停了。 “这儿有个脚印,有人从窗户爬进来的。奶娘可知道你旁边有什么人进来的么?这东西出现在显眼的地方,应该是有人半夜潜入才是。” ---第五更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第五更) 言情海 正文 一计不成又生风波(第六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一计不成又生风波(第六更) “我真没想到——”杜妈妈蹙眉道:“昨晚没值夜的丫头有几个,兴许就在这里了。” 楚惜情点头:“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湘园留不得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早晚给我惹出祸害来。” 杜妈妈气愤道:“就是,这样的祸害不能留着,不知道哪天就要害你的。” 楚惜情拍拍她手安慰道:“我让个小丫鬟来服侍你,奶娘暂且休息着,等养好了伤,惜情还要麻烦你给我做好吃的呢。钤” 杜妈妈笑了,满是欣慰:“今天本来我想着自己可能要被赶走了——没想到,姑娘长大了,小姐要是看到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楚惜情眸中有泪光。 她是长大了,可付出的代价又有多大呢。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长大。 “以后由我来保护奶娘了。”楚惜情笑着说。 楚惜情又呆了会,这才回闺房去。 梅香几个一边算账一边小声说着之前的事情。 见楚惜情来了,梅香激动地问:“姑娘,今天的事情,奴婢有点不明白的,您怎么知道府里就那一棵香樟树呢?” 楚惜情怔了怔,随即回想起一些旧事,叹道:“那还是我小时候的事了,因为我不喜欢香樟树,那时候我娘还没去世,她疼我,就吩咐花匠不许种香樟树了。本来娘还想把那棵正院的树砍了的,是我想着那东西可以趋避蚊虫之类的,就让母亲留在那里。这么多年,可能花匠也一直没想起种香樟树吧。” 几个丫头都一子沉默来。 绿萝苹果脸上一双笑眼黯然失色了:“我娘也死了。” 楚惜情苦笑:“好了,不说这个了,没娘了,也要好好活着不是。” 她还有楚原要照顾,所以有些事情她都得为楚原打算好。 他已经没娘了,她这个做姐姐的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吃亏的。 “嗯,小姐说得对,这是刚刚做好的账目,是粮油店的,里面还包括一部分是个小油坊,供的油就是给粮油店的,自产自销。” 楚惜情点头,她之前在查了布匹的生意,又查了胭脂铺子的,都发现了一些问题被她给记在小册子里面了。 现在还有剩两个店的,还有庄子的账目,等她盘查清楚了,就是收手准备的时候。 到了午,楚惜情去找了二叔楚敬。 楚敬正在家里做木雕,见到楚惜情很是高兴,擦了擦手忙请她到客厅坐。 “不用了,二叔,我就是过来找你商量,问庄子上的事。” “好,我也正打算去跟你说呢,我问过那一家子,他们愿意帮你种玫瑰,以前他们在山东就是花农,专门种玫瑰的,只是现在需要点田地用来种的。” “这点没问题,除了鉴湖边的地,还有城外也有一百多亩地,分他们些请他们种地,麻烦二叔叫他们家里人来,我想跟他们签个契约。” 楚敬点头:“这点我提过,只是他们家不愿意都卖身,因为他们家小儿子从小聪明,送去读书的,想指着他将来光宗耀祖。” “好,我也不勉强人家的。” 一般人家如果儿子能读书是不会让他入奴籍,因为那样是不能参加科举的,楚惜情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人。 “还有你让我做的木雕盒子我做了些个,你看看怎样?” 楚敬拿了几个玫瑰花样式的木雕盒子,楚惜情拿来一看,满意道:“这很好了,上了漆就漂亮了。不需要太多,只要做得好就行了。麻烦二叔了,你这么相信我,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 楚敬笑了笑,“我听你二婶说了今天的事,你这孩子是个心思缜密的,我相信你不会夸海口的。” “二叔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做出点成绩就不像话了。”楚惜情拿了庄子的账目来,问楚敬一些平日里庄子里怎么开支,地主都有哪些需要准备的。 听说了才知道这年头一般地主也是要提供种子农具器械,还要安排管事的去管,平日逢年过节的,他们还要给那些佃农一些酒肉之类的,这是为了笼络些能干的人。 因为战乱,国朝初立这些年,实际上是人口大减,上面皇帝一直轻徭薄赋,鼓励农民开垦荒田,因此现在想找到佃农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许多人是自由民。 但也有些地方因为官府盘剥或者水灾逃走的,落户在这边,成为佃农。 “按理说鉴湖边的土地是很肥沃的,尤其是近年传开双季稻的种法,产量该更好才是。” 楚惜情听了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那边庄子里说是因为被鉴湖起水淹没的。” “不可能的,楚家在那边也有田地,产量比其他地方都高。” 听楚敬一说,楚惜情也明白这里面肯定是藏着猫腻,便询问这里可能存在的问题。 楚敬虽然也不是喜欢操持庶务的人,不过这些年倒是接触了不少,倒也知道些猫腻。 他便一一跟楚惜情说了,然后道:“其实只要找了几个佃农来,审问一番,总是能得到结果的,这些本就不是什么难查的事情。” 最后他又语重心长地说:“惜情,虽然你有聪明,不过有时候聪明最好不要外露出来,让人知道了怕是会有了准备提防你了。” 楚惜情一怔,点头道:“惜情明白的,多谢二叔,我会尽快开始清查的,这样也不让他们有什么准备的。” 临走之前,楚敬送了她一个小猫戏线团的木雕,送她到门口离开。 —— 中满地的狼藉。 丫鬟婆子大气不敢出,小心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张氏脸色阴沉,看了眼身边这些人。 楚旭说了那番话,要把她身边的人给换走,这对她而言自然是致命的。 人她当然可以培养,可是忠心好用的却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幸好她以前让人在自己的庄子上训练的丫鬟也能得用了,这回把这批没用的换了去,也许还有点用处。 可是一时间显然是很麻烦。 不过还好她还有娘家,可以从娘家找人。 张氏脸色变幻不定,这时楚惜颜进来了。 “娘,你不知道楚惜情那个小贱人她说——” “闭嘴!” 张氏没好气地骂人了,看楚惜颜那个没用的样子她就恼怒,她怎么教出这么个东西,争宠是个好手,管家理财之类的本事半点也不知道,这是做宠妾才学的,她难道想将来当个妾? “以后你也给我好好学着管家理财,不准再像以前那样了,成天情情爱爱的,情爱有个屁的用处。你不会管家,将来等着被人欺负。看看楚惜情,你怎么不跟她学学?” 楚惜颜委屈地撅着嘴,脸上还有被张氏打的五指山在呢,这时候又被严厉训斥。 她就不明白了,张氏还是她娘吗? “可是娘,您就这么看着她嚣张吗,咱们之前算计好的事情呢?” “以她的手段,我看铺子之类的也得注意了。” 张氏心烦,想起铺子的事情,本来她真没注意到楚惜情能怎么样,不过现在看来是要注意了。 张氏招手过来,叫了樱草来,低声吩咐几句。 “爹不是说让您换人么?” “蠢货,他也没说什么时候,等过几天他气消了,我再哄哄他,把一些不重要的给弄走就是了。倒是铺子那得给他们个小心才是,免得他们着了楚惜情的道道。那丫头厉害着呢。” 楚惜颜不以为然:“她不可能懂生意上的事吧,那账册那么复杂,我看都头痛,她怎么能理清头绪?她一个大家闺秀,上哪学这些的?姐妹们学的东西都差不多,我可不信她能那么厉害。” 张氏一想也是,但又想到楚惜情今天的表现,骂道:“那人家今天怎么能知道那么多?平日人家看书你也看书,你是看到狗肚子里去了?” ----第六更……好累,求月票……继续爬去第七更…… 一计不成又生风波(第六更) 言情海 正文 月黑风高鬼魅现(第七更求月票)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月黑风高鬼魅现(第七更求月票) 楚惜颜脸上臊得慌。 张氏骂了一圈口干舌燥,端起茶喝着。 想了一会道:“还好总算我也找到了要找的人,等我再安排人给调.教好了,到时候再去行事。钤” “可是听说那个武昌侯世子都有意跟楚惜情定亲了,她怎么可能跟别人如何?洽” “不会用手段么?” 张氏眸光阴冷,“一个死丫头片子也想跟我作对,我会让她知道许多事情可没想的那么简单。” 楚惜颜眼睛亮了起来:“对,娘,这次一定不能放过她。” 张氏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这一晚,夜黑风高,星沉月落,朔风东起,窗户外风声呼啸而过。 梅香惊奇地看着楚惜情拿了根绳子绑在小书房的入口地方,上面还拴着几个铃铛。 “姑娘这是做什么呀,奴婢怎么看怎么糊涂。” 楚惜情拍拍手道:“防小人不防君子,有些人狗急跳墙,难免做出些事情。今晚把账册都搬去我房间里面。” 过了半晌,梅香打着哈欠楼了,碰到几个丫鬟:“梅香姐今天不值夜?” “嗯,困死了,姑娘说不用值夜了,让我在楼耳房睡着。” 说着就转去耳房歇息了。 “看来是这几天累坏了。” “别吵着小姐了,关上门出去吧。” 几个丫鬟出了小楼,廊的羊角宫灯在夜风兀自散发着淡淡红光。 夜色渐深,楼上灯光也暗了去。 楚惜情只在床前留了个小灯,昏黄朦胧,在夜色中点燃一点光亮。 她躺在床上没有什么睡意,虽不一定拿得准今晚有人会来也没什么,反正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她就是防小人不防君子的。 夜色渐深,楚惜情正迷迷糊糊睡着,忽然听到一阵铃铛脆响,接着就是有人惨叫的声音传来,她猛的从床上翻了起来,楼传来了了咚咚咚上楼的声音。 楚惜情举起床前的的小羊角灯,等到梅香也上来一起转去书房。 楼听到的动静的不止一个,已经有守夜的婆子过来敲门了。 楚惜情喊人上来,举起灯往书房里一照。 地上正躺着个娇小的身影,此刻身体蜷缩着,正痛得呻吟着。 见到灯光,那人微微想侧过来躲开,但还是让梅香眼尖地发现是谁了。 “葱兰,是她?” 楚惜情冷冷一笑,从面赶上来的婆子丫鬟此刻都看到了书房里的景象,一个个惊得瞪圆了眼睛。 只见葱兰浑身蜷缩着躺在地上,她双手个砧板给扎了透穿,楚惜情当时就在门口放了绳子,一不注意肯定会绊倒,摔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为了给对方造成伤害,她便放了个穿了些大针的砧板来,葱兰猝不及防之肯定会弄伤自己,继而无法再逃跑。 “把她抓起来,我倒要问问,她半夜三更潜进我的书房想做什么?” 楚惜情虽然猜到有奸细了,不过这时候见了葱兰也有些遗憾,本来说起来她还挺喜欢这小丫头的,没想到她是为张氏办事的。 说罢,她就转回中堂等着,一边打发了闲杂人等去。 等到梅香几个人把葱兰收拾干净,去掉了砧板,裹上手过来,楚惜情面无表情地喝着茶道:“是不是你把那个木偶放进杜妈妈房里的?” 葱兰低着头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也清楚。有人让你来偷我的东西,我这书房要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想起来也就是那些账册了。” 葱兰抬头道:“小姐不要问了,奴婢不会说的。算是奴婢对不起你了,您见到绿萝,跟她说对不起,以后不能跟她一起玩了。” 楚惜情嗤笑道:“交代遗言呢?我不会怎么着你的。” 转头对梅香吩咐让她把人押去。 葱兰吃了一惊,没想到楚惜情这般平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迷迷糊糊被押去了。 “姑娘,您是怎么打算的?” 楚惜情淡淡道:“没什么,按规矩办事嘛,府里的家规怎么办,我就让父母大人怎么办,反正这事儿也不用我去操心。” 交出去葱兰,也是给张氏一个警告,告诉她自己并不是好惹的,识相的话她最好不要再打什么主意。 来一个送一个,来两个送一双。 不过这不代表楚惜情心里不愤怒,只是这种愤怒相对于她过去曾经经历的事情而言,实在也算不得什么了。 因此上,楚惜情也就非常淡定地转闺阁安寝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老夫人就让人来请她了,楚惜情去了,老夫人就询问了昨晚的事情。 “这样的丫头行为不轨,手脚不干净,还是发卖了吧。” 老夫人摇头说道。 楚惜情笑容甜美,给老夫人捶着肩膀道:“祖母说得对,其实孙女儿也是想着您吃斋念佛的,这样是最好了。毕竟按了楚家的家规的话,她也是不能留了。”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老夫人也知道昨天的事情了,她还没老眼昏花呢,怎么会不清楚其中的问题。 只是她这个做祖母的,也不好插手总是去管儿子家后院的事儿,但她可以表明态度支持楚惜情个楚原。 毕竟她们都没了娘了,她这个做祖母的再不疼着点,还不被人给欺负了? “你这孩子,以往也没想到你这般聪明,昨天我听王妈妈说了那事,换做当年是我,也不能做得比你更好呢。” “祖母过奖了,孙女就是知道点小聪明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你倒是谦虚,铺子的事你放手去做,祖母会支持你的。” 楚惜情得了祖母的支持,嘴角上扬,至于葱兰的安排是不是放了她一马,背后有怎样的故事楚惜情并不感兴趣。 这个世界上的可怜人总是很多,她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 上辈子她就是同情心太多,结果才落到那种场,现在难道还要到那一步不成? 葱兰被发卖走了,楚惜情除了少了个丫鬟外并没有什么损失。 倒是得知此事的张氏子里的瓷器又换了一遍。 楚惜情忙得很,除了见了那户花农家的人订了为期二十年的契约,又让杜妈妈的丈夫李丁去了鉴湖庄子上盘问巡查了庄户,只不过是用严刑峻法吓了一吓,便被他们吐出实情来。 楚惜情这才知道为什么每年上交的粮食那么少。 本来他们跟庄户是订了契约的,可是没想到这位管事的丁管事却是胆大包天了,自己私自跟庄户定了个契约,这个契约当然是比原来的契约少交了些租子。他就瞒骗上面的人说是天时不丰,产量减少,实际上这少报了许多产量,他上交的租子就是更少,这些年里外里也是占了许多的便宜。 虽然不比上铺子里的经营,可是一年两收的鉴湖稻田,产量颇丰,都是喂肥了这只硕鼠了。 当然,他赚的这些钱财,实际上大部分是上交了张氏的,他自己能留的很少。 楚惜情看着账目,嘴角勾起:“好得很,明天咱们出门一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还是有些事儿要请教高人。” 这一天,张氏还在关禁闭,杨锦深已经回金陵,阳光灿烂,百花盛开,楚惜情禀报了老夫人一声,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好话儿,让老夫人同意她扮成男装,带着闹着要逛街的楚原,姐弟两个带着家丁丫鬟,步行就出门了。 楚原今日正好放假,难得放风,这孩子高兴得很,拉着姐姐的手走得快,“姐,咱们去城隍庙好不好?” 楚惜情瞪他一眼:“叫哥知道吗,没看人都看咱们呢?今天出来是办正事的,哪里有功夫跟你闲耍子?” 楚原神秘地附耳问:“姐,是不是像那些戏文上写的皇帝微服那样?” 楚惜情点头:“所以说一定要保密知道吗?” ---第七更……思思累死了,二万一啊二万一……思思需要月票……明天继续吗,筒子们……望天,勤奋君双眼含泪…… 月黑风高鬼魅现(第七更求月票) 言情海 正文 楚惜情再会顾侯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再会顾侯爷 楚原顿时神色严肃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找什么。 “你找什么呢?” “看看爹有没有给安排什么厉害的侍卫。洽” 楚惜情噗嗤一笑:“哈哈哈……侍卫,你是看戏看多了吧——钤” 楚原失望地左看右看,除了原先跟出来的家丁,他的确是没瞧见什么侍卫之类的。 “难道不应该有吗?” 楚惜情轻笑起来:“好了,这是那些戏文里说的,哪有那么简单。” 说罢,楚惜情便拉着楚原一路走着,去约定好的地方。 两姐弟一路到了万亭楼,这里是绍兴的一家著名酒楼,楚惜情跟人约了在这里见面。 一路进去,店小二过来招呼,李丁已经在楼等着了,见到楚惜情忙过来迎了她们姐弟二人到楼上雅间。 雅间里早已经聚集了楚惜情找来的人,见楚惜情一身男装拉着楚原进来,众人略带些诧异,连忙起身给他们见礼。 来人也不是别人,这些原本都是她母亲张淑珍用的人,在张淑媛接这些铺子之后都被赶走了。 楚惜情又让李丁把人给找回来了,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楚惜情这边厢现在缺乏可用的人。 这些人好歹是知根知底的,用起来起码放心一些。 “大小姐安,三少爷安。” “都坐吧,今天请你们来,原因李叔应该跟你们说过了是吧。我只是想了解一情况。” “咱们都听说了,心里都觉得高兴,大小姐拿回铺子再好也没用了。自从夫人走后,咱们这些旧人,唉——” 胖子杜三叹了口气。 楚惜情安慰道:“放心吧,现在这些铺子有些有困难的地方,但是我想如果你们来接手应该是不错的,现在我是想了解一,你们经营之时的情况,都跟那些供货商联系,如何销售,有什么讲究。” 楚惜情这么一问,在场的不少人都晓得她是想做什么,也就不客气了,纷纷开始把自己的本事兜售出来。 楚原在一边听得大开眼界,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做生意还有这么多门道呢,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做生意就是给钱交给管事的去管理就行了,从来也没有想过别的问题。 楚惜情一边听一边记,把能记来的都记来,等几人说得差不多了,众人都是口干舌燥。 小二上来又换了壶茶水。 楚惜情点头道:“这事儿我已经清楚了,今天难得相聚,我不方便作陪,就让李叔陪各位在这里用顿便饭。” 几个掌柜的原来也不怎么放心楚惜情的,不过见面之后发现这个小姐的确有过人之处,问什么事情十分缜密细心,提出的想法也很有见地,因此,他们也就不再担心,听楚惜情提起请客,都起来道谢。 楚惜情拉着楚原从这雅间出来,又转去另一边。 “姐,你还要见什么人吗?” 楚惜情笑道:“今天怎么也把事情办完吧,出来一次不容易。” 这不,进了雅间便看到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瘦小中年男子,看到楚惜情忙起来见礼。 “你就是老方吧?” 这人是杨锦深推荐给她的,说是生意上是个好手,楚惜情现在不懂的多,所以才要多多请教这些人。 她也不至于认为自己是万能的,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 “对,小人方明,楚小姐叫我老方就可以,之前我家公子已经吩咐过了,您说要什么帮助我能提供的都提供。” 楚惜情嘴角上扬,那家伙倒是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呢。 可惜他现在去了金陵,却是没法子跟他道谢了。 楚原眨巴着眼睛,心想是什么公子,不过他知道这时候不是他说话的时候,便乖乖坐吃起点心来。 楚惜情跟老方问起现在的各行行情,此人直接拿了个本子过来给她:“这是小人整理的一些。” 楚惜情拿过来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上面不仅有许多行的物价行情,还有供货商的联系,价格,货物哪家最为合理划算,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虽然不如用表格统筹清楚,但对古人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楚惜情赞佩道:“一目了然,佩服。” 这人是个人才呢,可惜了,他是杨锦深的人,现阶段,楚惜情还没那个厚脸皮说想跟杨锦深要人。 以后—— 那再说吧。 老方虽然嘴上谦虚,可眼睛里带些自豪,显然他自己也为这东西十分得意的。 “只是些小手段,不足挂齿。小姐看看对你有没有帮助?” “嗯,已经很好了,这个东西我能不能抄阅回去?” “这个就可以带回去,我那还有原本。” “那就谢谢了。” 楚惜情本来要请老方在这用饭的,没想到这人推辞了,说是还有事忙,也不知道是杨锦深交代的他还是怎样。 楚惜情想到这里也就不再勉强,送了老方去。 楚原一个人坐在雅间里沉思着,见楚惜情回来,问道:“大姐,你带我来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楚惜情点头:“原哥儿,你也看到了,哪怕是做生意都要许多门道。姐姐也不是要你将来大富大贵,但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士农工商,虽然本朝以商为末,可是这却也是门学问。哪怕你将来掌理家业,这些事情总要接触的。” 楚原点头,“我今天才知道以前是坐井观天了。姐姐,我想快点长大,那样我就能保护姐姐了,以后也不再让姐姐被人欺负,本来这些事情都该是我来做才对,不该让姐姐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为了这些事奔波。” 说着低头,十分沮丧的样子。 楚惜情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哪能一天长大呢,原哥儿只要好好读书,快乐地过日子就好。姐姐也不辛苦的,虽然我是个女孩儿,但是也不表示我喜欢被关在院子里,这样挺好的。” 楚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我都听姐姐的。” 不过毕竟是个小孩儿,很快他又高兴起来了。 “姐姐,那现在咱们是不是没事了,我们能出去玩了吗?” “先陪你逛逛,顺便去看看那几家店。”楚惜情笑着说。 姐弟两个出了这酒楼,时候还早,就沿街缓步走着,楚原一会儿看上了一些东西,买了不少,都交给家丁拿着了。 两人正逛得开心,正想寻个地方吃个午饭,楚惜情就瞧见了三个熟人。 离得老远,她就看到了顾渊跟顾炎还有铁牛这三个雷打不动的组合再度出现了。 三人都穿着便服,除了身后跟了些便衣的亲兵,看起来跟寻常人没两样,只是那明显有别于南方人的身高还是让他们在人群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一看到这人出现了,楚惜情顿时心中叫苦。 怎么又碰见他了,这个冤家,她一定要有多远滚多远,免得又被他逮到一顿说教。 楚惜情拉着楚原就转身想走,但是也不知道顾渊是不是头顶长了三只眼,离得这么远还能被他瞧见了他们,楚惜情才刚转身想逃,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喊声:“站住,你往哪里走?” 楚惜情打了个寒颤,想装作没听到,谁知道就听到顾炎高兴的叫道:“这不是楚兄弟吗,你往哪里去,说我们呀。” 楚惜情心中叫苦,逛个街也能碰到他们,她怎么就这么好运气? 好好的,难道还要被那个人来训一顿不成,她没有这种爱好啊! 倒是楚原好奇地回头一看,见到了顾渊,顿时高兴地甩开楚惜情的手就屁颠屁颠地跑到顾渊面前:“威远侯,您怎么在这呀?” 楚惜情气得瞪圆了眼睛,这个臭小子,吃里扒外的,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 见到顾渊就把她这个姐姐给扔在这儿了,顾渊是他什么人? ----第一更o(∩_∩)o~今天尽量六更七更,大家月票支持…… 楚惜情再会顾侯爷 言情海 正文 勉强是没有幸福的(第二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勉强是没有幸福的(第二更) 楚原显然没接收到家姐发来的讯号,还兀自高兴于碰到顾渊这件事。 顾渊看了眼楚惜情垂头丧气的样子,闷哼了一声,看到他就让她那么不爽么? 用得着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儿? 相比楚惜情,顾渊对楚原的热情欢迎显然高兴多了,脸上也没挂着寒冰,十分温和地说:“是呢,倒是巧了在这遇到。你是陪你哥哥来的?钤” “哥哥?”楚原愣了才回过神来,看到楚惜情缓步走过来,顾炎跟铁牛都上去招呼楚惜情为楚兄弟,不由觉得古怪,他挠了挠脑袋:“哦,是啊,我陪我大,大哥来上街。” 奇怪,威远侯不是见过姐姐吗,为什么要喊她楚兄弟? 还是因为是在外面不想揭露身份的原因? 楚原大惑不解。 顾渊挑眉看了眼楚惜情,问道:“你们出来是来逛街玩的?” “不是,姐姐是来看看自家的店铺——” 楚原一不小心就大实话了。 楚惜情瞪了他一眼:“小原,你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吧,我看是不是回去把那些先生布置的功课做了?” 楚原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抓着顾渊求道:“侯爷你帮忙说说话,我功课都做完啦,不想回去练大字。姐姐欺负人,明明说好出来玩的。” 楚惜情气得直想骂人,你个臭小子,我那是为你好,怎么倒在顾渊跟前告起状来来了? 顾渊跟咱家没关系,你跟他告什么状? “嘿,这是你弟弟啊,不错嘛,我喜欢,我也不喜欢练字儿,忒没意思了。”顾炎在一旁大笑道。 “就是啊,我可不认识字儿,它们也不认得我。”铁牛瓮声瓮气地说。 顾渊眼中带了些笑意看了眼气鼓鼓的楚惜情,“人要言而有信。” 楚惜情没好气地说:“我就这么说说,这小子没人管教他还不玩疯了?” “他很好了,小孩子总是贪玩,也不要拘束了他们,整日功课也无甚意思。” “对对对。”楚原仿佛找到知音一样崇拜地看着顾渊道:“侯爷其实我很想学武的,就是爹爹不喜欢,不让我学。可是我觉得练了防身也不错啊,而且还能保护姐姐,要是能像侯爷您那样才厉害呢。” “志向不错。”顾渊微眯黑眸,道:“我还要在绍兴呆些日子,你若是想学武,我跟你父亲说说,抽空过来,我那里有不少好手。” “小子想学武,这可是件苦差事,看你细皮嫩肉的,可不一定吃得了苦哦。”铁牛摇头晃脑地说。 楚惜情蹙眉:“原哥儿,你——这孩子就会胡闹,侯爷,他别听他说的,他性子不定,说风就是雨,过阵子吃不得苦就坚持不了的。” 她倒不是真的反对楚原学武,毕竟防身也是不错,也能强身健体。 但是如果跟顾渊扯上关系,她就不怎么乐意了。 他们楚家也不是没有武师,只是爹爹不喜欢子弟练武,觉得没有必要。 “大——大哥你小看人,我怎么就不能练武了?就不能坚持了,倒是我学了,肯定会坚持去的。” 楚原小脸涨得通红,为姐姐的不信任而气愤不已。 他哪里知道楚惜情的心思,只以为楚惜情不信任他呢。 顾渊拍了拍楚原的脑袋,“好小子,有志气。你放心,我会跟你父亲提此事的。” “太好了,侯爷你真是大好人!” 顾炎笑嘻嘻地说:“小原,我跟你说,我哥可是要求很严格的,你若是不达标可是要等着挨训,他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人。” 楚惜情有些无奈,楚原非要跟着顾渊去学武,听见顾炎的话楚惜情点头:“对,你要想清楚。而且,爹不一定同意的,他怕你影响功课。” 偏偏楚原这小子一旦固执起来也是八头牛都拉不回的,这不,就见他昂着头道:“为什么我不能学呢,我一定会做好的。” 倒是一旁的铁牛道:“这小子这精气神不错,我说楚兄弟,你看看你弟弟都有这志气,其实你们兄弟大可以一起来学嘛。” 楚惜情差点呛着。 让她学武,别开玩笑了。 “对啊,这主意不错,这样咱们不是经常能见面嘛,好主意啊,铁牛你脑袋难得灵光一次。”顾炎叫道。 楚惜情差点吐血了,还好楚原还知道她是姐姐而不是哥哥,连忙道:“不行不行,我,我哥哥身体不好,不能练武。” “身体不好才要练,练个几年就好了。你看看这样弱不禁风的,哪像个男子汉?” 顾炎这个不知情的还在那洋洋不绝,楚惜情瞪了顾渊一眼,气呼呼地叫道:“我没打算学武,这样就很好了。” 顾渊见她羞恼的样子,对弟弟道:“好了,不要勉强她了。” “对对。”楚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认真地说:“勉强是没有幸福的,总要我哥哥心甘情愿才好。” 楚惜情一阵晕眩,这个臭小子说的什么话,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歧义呢? 再说这话怎么能拿到这里来用! 顾渊若有深意地打量着楚惜情,幽深的瞳仁仿佛凝视进了她的心底,“这话说得好,勉强是没有幸福的,要是人家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有什么意思。” “是啊,是我哥哥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楚原洋洋得意地说。 楚惜情已经完全没脾气了,回再也不带这小子出门了,尽给她坏事儿! 楚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姐姐的黑名单了,要是他知道回去等待他的是恐怖的水生火热的日子,估计他这回打死也不说话了。 “到中午了,找个地方吃顿饭吧。”旁边顾炎说道:“是去哪?福满楼怎么样,那儿的水晶肘子做的是一绝。” 楚惜情逮到机会了,就想拒绝:“是呢,不早了,原哥儿,咱们也回家吧,爹娘肯定都等着呢。” 顾渊却直接带着楚原走了:“吃完饭再回去便是,不耽误什么。” 楚原也奇怪呢,怎么之前姐姐还是吃完了饭去看铺子的,这会子又说要回去了。 她很怕威远侯吗? 他觉得威远侯很威风很厉害呢。 楚惜情气得一肚子闷气,见人家跟前走了,只能小媳妇似的低着头后面跟着,一边招呼自家的家丁跟上。 转过这条街,就见一座重歇山的二重酒楼横亘在街上,翘脚,门前宾客来往,显得生意十分火热。 楚惜情也不是没来过,倒是楚原第一次来,高兴地跟着进去,要了个雅间坐,正好临河,能够欣赏到府河的河上风光。 一番宾主忙碌,过了许久点菜单,便闲谈起来。 楚惜情跟前多了梅子糕,见状,也不由得消了气,看了眼顾渊。 这人居然还记得她喜欢的吃食,没想到他也挺细心的嘛。 此刻神经大条的楚惜情也没有想过人家是不是对谁都可能这么细心体贴,自顾自拿起一片梅子糕吃起来,酸甜软糯的滋味让她愉快地眯起眼儿,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 见她喜欢,顾渊嘴角上扬,跟楚原问起他平日的功课来。 楚原回了,就开始追问他们打仗的事情。 三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孩说得热火朝天,楚惜情在旁边干瞪眼。 看来无论是什么年纪的男人,说到这种话题总是回有共同语言的。 顾渊不怎么说话,大部分是顾炎跟铁牛追忆当初的风云岁月,听得楚原满眼向往,恨不得以身代之。 哪怕是菜上来了,吃也没堵住他们的嘴,顾渊却在旁边跟楚惜情说起话来。 “听说你在忙着管理铺子?” 楚惜情顿了顿,怎么,她家的这点子事难道传得满城都知道了? “就是收回我娘的嫁妆铺子而已。” “那天跟杨锦深也是在看铺子?” “是——”楚惜情低头,他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好像,好像是她怎么了他似的。 ---第二更o(∩_∩)o~好吧惜情,我们都知道你跟顾童鞋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勉强是没有幸福的(第二更) 言情海 正文 顾渊的苦逼往事(第三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的苦逼往事(第三更) 顾渊淡淡道:“不要对他抱太大的希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做不了主。” 楚惜情吃惊地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们两人谈的声音很小,顾炎跟铁牛嗓门又大,正说得吐沫横,哪里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洽。 顾渊幽深的眼眸看着她:“字面上的意思,有些情况你可能还不太清楚。钤” 楚惜情沉脸来:“我知道了,那还真要感谢侯爷提醒了。” 她撇过头去不说话。 任谁突然间被人说了这种话,估计也高兴不起来吧。 正要结婚呢,突然有个人跟你说,别想结婚了,你们不可能的,谁能喜欢? 顾渊浑身冷气又冒了起来,见她不以为然的样子更是寒气加重。 她就那么喜欢杨锦深吗? 四周的温度顿时降了,楚惜情打了个寒噤,这个天然制冷机又受什么刺激了? 偷偷用眼角看他,见那人正板着一张冷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楚惜情心里不舒服,他突然跟她说杨锦深不能娶她,这的确让她很不舒服。 她虽然也不确定要不要嫁他,但是她对杨锦深还是有些好感的,如果真嫁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心里也并不排斥。 可是突然说她会是被人放弃的那一个,怎样都会不痛快。 自己放弃是一回事,被人放弃又是另一回事。 也许她可以不要报那么大的希望也好,这样将来被人放弃也不那么难受? 楚惜情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也倒了杯喝起来。 虽然这梅子酒度数不高,几杯来,她脸上也染上了几朵红云。 顾渊见她嘴角的那抹苦涩的嘲讽,便觉得刺眼,见她这般喝去,更是看不去,伸手直接夺过她的酒杯,沉声道:“别喝了,你不会喝酒。” “喝醉了倒好,就可以忘记一些不想记起来的事情,也不用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或许像你说的,反正我总是要学着接受命运。” 顾渊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认真而执着地说:“永远都不要说放弃,也不要选择屈服于命运。如果你不争,就永远停留在原地。” 十来年前,他还是个乞儿,因为元末天灾害频发,天动.乱,家乡因为黄河大水淹没,他们一家人从家里逃出来,却中途走散了,只剩他跟弟弟顾炎两个在一起,沦为乞丐流民。 为了生存,争吃食,他打过架,跟狗抢食过,杀过人,为了保护弟弟,他做过很多苦活。 狠辣无情的性子就是在那时候养成的,周围的人没有可信任的,为了活去,人类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因为他够狠够无情,还会聪明地运用头脑,所以很快他们兄弟就再没人敢欺负了,谁也不敢小看这个孩子。 天大乱,各地起义纷纷起来,而对这些乞丐而言,或者每天活着的时候怎么活过明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很少有人思考过将来的问题。 有一天,天气似乎很好,太阳暖洋洋的,不冷也不热,街上的乞丐许多都靠在墙边晒太阳捉虱子,正好一队从京城来的大官进城了,锣鼓开道,静鞭清街,高头大马的骑兵前后拱卫着,官威赫赫。 乞丐们都满眼羡慕地看着那骑在马上的大官人,见人家金袍玉带,威武不凡,不由得都暗叹一声。 “看看人家,真是天上的云彩,咱们就是地上的泥土,永远也赶不上人家。” 一个乞丐有感而发。 所有乞丐都低着头黯然起来。 他们是蝼蚁,命贱,过了今天没明天,没有尊严也没有前途。 大官的仪仗后面还跟着家眷,那轿子里的女眷好奇地掀开帘子看着,见到有女眷,乞丐们都纷纷上去讨赏,无它,因为女人总是心软些的。 道旁的顾渊和顾炎也看着这威风赫赫的大官过去,顾炎羡慕地说:“哥,你看他们多威风啊。咱们这辈子要是能这样就值了。” 顾渊冷着脸,目光坚定地指着那队人马道:“三弟,你看着,总有一天咱们会比他们还风光!” 女眷果然心软,让丫鬟撒了一把铜钱出来。 街上的乞丐都哄抢过去,抢到了就立刻跑去买了烧饼吃。 顾渊捡起脚边的铜板,买了两个烧饼,带着弟弟,却转身出了城,去投奔了远在一百里之外的义军。 他听说这支义军收人严格,主帅军纪严明,是以不远百里去投奔他们,而不是选择到城外二十里外落草占山的义军那里去。 可是人家却不愿意收他,毕竟他是个半大小子,吃饭能吃,打仗却不行。 但顾渊也没气馁,他杀了不让他进去的哨兵,告诉来人,既然我能杀人,那我就能进军队。 后来这事引起了义军的将军们注意,纷纷过来围观,让人上去比试。 所有人都被他的狠劲,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给吸引了,最后同意他带着年纪小还没用的弟弟进了营,义军的首领更是收他当了兵。 后来义军的首领成为了景朝的开国皇帝陆景初,顾渊也成为了声名赫赫的威远侯顾渊。 当他再和弟弟返回那里的时候,他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玉带锦袍,亲兵开道,曾经跟他们一样的乞丐有的人死在战乱中,有的人离开了,有的人一直还在。 他们仍然只是再一次惊叹大官的威仪,然后懒洋洋地躺着等着别人的施舍,却不知道当初的伙伴已经成为人中之龙,跟他们成了云泥之别。 没有谁是天生的王者,也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 这么多年,顾渊从来没有放弃过,不管情况多艰难,多困苦,哪怕濒临死地,哪怕坐困愁城,他也从没有放弃过希望抗争,放弃过希望。 他不信命,他只信自己,所谓命运也是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就像此刻,他看着楚惜情这样,他就是不能看得惯,他也从来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想要就去争,哪怕最后失败了,他也无怨无悔。 楚惜情不知道他的心声,但是此刻看着他坚定执着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她明白了他的心思。 她想起面前这个男人传奇的人生,如果不是不断地抗争,从不放弃,他怎么可能有今天呢? 楚惜情表情严肃起来,她认真地点头道:“你说得对,永远都不该轻言放弃。” 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过,还没有看着张氏倒霉,还没有找到一个彼此相爱的人幸福地在一起,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要放弃,要沮丧? “谢谢你,顾大哥。” 楚惜情柔声道。 顾渊竟然微微笑了起来。“不用谢,你想明白就好。” 楚惜情惊诧地看着他,虽然只是浅笑,但这在他脸上已经是很了不得的表情了。 笑起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柔和了很多,眉眼间多了些温柔,少了些煞气,那张脸似乎因为这样都变得更俊美了。 楚惜情喃喃道:“这样不是挺好嘛,干嘛总是板着脸呢?” “说什么呢?”顾渊倾身拉近了距离,“以后别喊侯爷,叫顾大哥。” 楚惜情讷讷道:“啊,不好吧?” “我让你这么喊的,我不喜欢亲近的人喊我侯爷。” 楚惜情低垂羽睫,躲开他乌黑的眼瞳带来的压迫感,“哦,我晓得了。” “这么喜欢看我笑?”顾渊似乎心情好得很,竟然开起了玩笑,他看着楚惜情白嫩的脸颊上染起红晕,仿佛天边的晚霞,红唇水嫩嫩的,她抬头看他,无辜地眨着眼:“当然了,谁喜欢看人板着脸放冷气呢。” “哼,你胆儿不小。” 虽然他板着脸,但是楚惜情感觉得到他并没有生气,于是胆子也大了点道:“人家说的是实话嘛,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见是有道理的。” 旁边顾炎凑过来:“说什么呢?” ----第三更……好吧,回顾了一顾童鞋的苦逼过去,多么励志啊,顾童鞋,亲妈爱你。童鞋们爱死你们啦,月票进前十了,继续努力,俺今天继续二万…… 顾渊的苦逼往事(第三更) 言情海 正文 笑口常开(第四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笑口常开(第四更) 楚惜情笑着说:“说你大哥应该常笑笑嘛,不要板着脸。” 顾炎大笑:“对啊,我也常常这么说,不过大哥不喜欢说笑,不过他平时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总是很照顾,护犊子。” 楚原非常狗腿地凑过来:“可是我觉得这样很威风耶,难道不是吗,当官的都要摆官威。” 楚惜情好笑道:“谁说就要摆官威的,其实亲民官应更亲民才对吧?钤” 楚原摇头:“不,可是侯爷不是大将军吗?” “好了,不管是不是将军,成天板着脸那也是个累人的活儿。”旁边顾炎是最敢开玩笑的,果然他这么说顾渊也没有生气,只是瞪了他一眼。 显然他对这个弟弟是十分宽容的。 却说众人说笑,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顿饭约吃了个把钟头,又叫了小二收拾干净摆上果品。 楚惜情知道自己女儿身是不方便在外面跟几个大男人用饭待这么久的,哪怕有楚原陪着也不方便,于是便开始想办法准备离开。 “这就要走?” 楚原虽然也不舍得现在就走,但他也想到了姐姐的性别问题,男女授受不亲,这跟他不同。 “嗯,时候不早了,家里人该担心了。” 顾渊当然清楚楚惜情的顾忌,也就没再多留他们。 二人起去告辞,顾渊提到楚原的事情,说他改天会跟楚旭亲自提这件事,让楚原回去好好准备着。 楚原兴奋得不行,出了福满楼还在楚惜情嘴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好了,就你厉害,时候不早了,趁着还有时间,我要去看铺子了。” “姐,我跟你一起去。” 楚原现在把自己当斗士了,雄赳赳气昂昂地挺胸抬头走在楚惜情身边,惹得旁边的路人看到忍不住发笑,笑谈这是谁家孩子,这般威风。 楚惜情哭笑不得,笑骂他一通:“你当是耍猴呢,行了,跟我后面吧。” 红玉今天是陪在楚惜情身边的,闻言道:“姑娘,看完铺子就回去吧?” 楚惜情知道她顾忌什么,点头道:“我省得。” 楚惜情还没去过那当铺,特地走了两条街赶了过去,见这大同当铺门前冷落鞍马稀,虽然偶尔也有人进去当东西出来,但看起来也不像是生意很好。 楚惜情观察了一会子,才大摇大摆地跟楚原一道儿进了当铺。 当铺里面的堂倌上来招呼:“这两位公子想当什么东西,还是想买什么?” 当铺不仅收当的东西,也会把当的东西卖出去,是以经常也会有人来过来选东西淘宝,有时候反而能淘到些好货色。 只是这种当铺的朝奉往往经验丰富,都是鉴定珠宝古玩的行家,是不会看漏了眼的,价格肯定也便宜不到哪去,但是能买古玩的,定然也不缺钱,往往在这里能寻到些未出世的精品。 楚惜情轻咳了一声,旁边的红玉便呵斥道:“没看到这是楚家的大小姐和公子吗,还不让你们掌柜过来?” 一听是自家东家,堂倌吃了一惊,连忙喊人招呼,在当柜后面半眯着眼的朝奉和票台闻言都瞪大眼睛看去,见来的是个男装打扮的少女和个半大小子,心里面虽然有些不放在心上,可是之前因为张氏派人通知过他们要小心注意,便也稍稍提起些精神,来把这姐弟二人迎接了。 楚惜情见掌柜李康是个世故的中年人,朝奉五十多岁,半眯着眼睛,手里拿着把紫砂陶壶喝茶,一个个看似态度热情实则带着些排外。 楚惜情也不生气,不动声色道:“之前送去的账本我都瞧了,今天出来,特地过来看看这里,李掌柜,不妨给我介绍一,我对这些倒不是很清楚。” 李康心道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懂这些,便状似热情地一边当起了导游,给楚惜情姐弟说起当铺如何运行,平日里如何买卖,舌粲莲花,那真是死人都能说活了。 “能带我去典押房瞧瞧么?” “行,小姐要看请随老朽来。” 李康带着两人转去了典押房,这里是摆放典押物品的地方,门禁森严,要三重门才能打开,钥匙也是分三人保管,进去之后发现地方不小,分门别列按物品种类价格,死当活当分开来。 “这么多东西,什么都有。”楚原惊讶道。 这里不仅有贵重的古董花瓶,铜器锡器,还有小到指甲套,大到家具的典押,除了贵重的,同样有普通的衣物鞋帽之类的东西。 “这些衣物一般都是死当,咱们当铺都是直接跟合作的衣坊送去的,还有些古董之类的,也是跟城里的古董铺子合作,其他的都有典卖出去。除了死当外,还有活当,一般是定个日期,到期取了要付利息和赎金,不取那就算是死当,任由处理了。” 楚惜情其实早就知道这些了,闻言笑笑:“不知道这哪些是活当的?” “在这里。”李康指了指一派架子:“这些都是活当的东西,还没到期的,到期没人来赎取的都在这了。” 楚惜情目光微动:“东西也不少嘛。我瞧瞧,倒还有几件好东西?” 楚惜情上前打量着,见每个架子上每件物品都贴着标签纸条,上面有当票的复件,贴着当的日期时日,物品种类,编号,当的人是谁。 “是经常有些好东西不过不常有,总有些不孝子孙败家的,那样的人家家里会有许多好东西。” 楚惜情看到一件前朝的青花瓷瓶,目光一闪,那价格实在很低,其实到期来赎回来也要费不少的利息,但是相比价格而言,还是划算,若是卖出去却是能赚不少。 天乌鸦是一般黑,倒买倒卖,压低价格是正常,这里从来不是做慈善行的。 楚惜情一个大家闺秀当然没有见过这些,其实就是家里的人典当了东西,她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是啊,毕竟也难有长久富贵之家。”楚惜情从头到尾一件件耐心瞧着,李掌柜见她这般,心中有些奇怪,她这从头看到尾是想干什么呢? 张氏只是派人跟他们说这个小姐不是个好惹的,却没跟他们说那天的事情,李掌柜也很难对个黄毛丫头有什么重视的,便耐心地在一边回答着楚原的问题。 楚惜情看到尾,勾唇道:“所有未到期未赎回的活当都在这里了?是不是有拿去处理的?” “是的,都在这儿了。送给您的账册上记载了上个月的交易,这个月还没有活当的。都是死当。这个月本来是要处理的,不过您刚接手,暂时我们就没动,都在这儿了。” 楚惜情颔首,“很好,麻烦李掌柜了。我们姐弟今天多有打扰了。” 李康见楚惜情十分温和,心也不免放松了,笑着说:“小姐客气了,您是东家,这是咱们该做的。” 楚惜情带着楚原出来,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这让店里的几人都放松了警惕,心道这小丫头能看出什么来,想来是夫人小题大做了。 等出了大同当铺,楚惜情却哼了一声。 “大姐,怎么啦?” 楚惜情淡淡道:“回去我跟你说,不来我还真找不到证据呢。” 楚原瞪圆了眼睛:“我怎么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楚惜情拍拍他小脑袋:“你呀,还有的学呢。” 两人缓步而行,春日的午温度正好,街上行人无数,有许多人出城踏青郊游的,楚原见了羡慕:“什么时候全家出去踏青?” “要看爹的意思,不过前几年都在守孝没出去,今年爹兴许会带我们出去。” 路过另外几家铺子,楚惜情没有意外地发现都有了些变化。 店铺里外都收拾干净了,粮油铺子简直跟那天见的不像是一家,其他两家也似乎焕然一新了似的。 楚惜情撇嘴哼了一声:“倒是都消息灵通。” 她知道这肯定是张氏之前吩咐的,不然这些人哪会这么快做好改变? ---第四更……坑爹,台风来了,停电了,争取电脑电没了之前写完六更。 笑口常开(第四更) 言情海 正文 再遇柳裴然往事如风(第五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再遇柳裴然往事如风(第五更) 不过有些把柄她已经找到了,也不需要再去看什么,从账本上她已经寻到了蛛丝马迹,再让人一查,十有八.九是没什么问题的。 既然已经该看的看了,也就悠闲地逛街,闲庭信步准备回府了洽。 路过八士桥,楚惜情微微停了来。 她想起当初自己在这里结识了柳裴然,萍水相逢赠名箫,如今再来此地,却是流水悠悠,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楚惜情想到这里心中也是有些遗憾钤。 “楚——楚兄,是你吗?”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回头一看,便看到柳裴然正巧站在桥上,他本来是在望着河面的,这时候才突然发现了楚惜情跟楚原两个。 “是你——柳公子。” 好像只是数日没见而已,柳裴然好像却消瘦了许多,似乎为什么所伤的样子。 见到她,柳裴然脸上顿时仿佛冰河解冻,晦暗的神色似乎一瞬间明亮了起来,他那双本来带笑而载满星河的眼睛闪闪发亮,大步朝她走过来,有些激动的样子。 红玉见状要来拦住,她可不认得柳裴然是谁。 楚惜情轻咳一声,倒是旁边的楚原见过柳裴然的,却是认得,上前道:“这不是柳家哥哥吗,之前听我大哥经常说起你呢。” 柳裴然这才看到楚原也在,略有些尴尬地笑道:“是么,那是你大哥过奖了。怎么,你跟你哥哥今日出来玩的?” 说罢看向了楚惜情,目光闪动,欲言又止。 自从那天从留园回来之后,柳裴然就悒悒不乐。 程昱劝他若是人家两家有了定亲之意,他就不要再勉强了,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呢? 只是柳裴然却是个死心眼的,却是想不开得很,始终心里惦记着,尤其想到金陵自己家的事情,就更是心中烦忧了。 他去信家中,父亲也答应考虑,只是现在对他而言,楚惜情似乎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这不能不让人万分沮丧。 “嗯,今日出来办些事情,这么巧柳公子也在这儿,只是瞧着似是清减了些。” 柳裴然闻言苦笑了一,这么看着,那个清雅出尘的柳裴然,初见时那个萍水相逢,潇洒赠箫的少年确实似乎多了些人间的烦恼和愁绪。 他那双本来载满笑意的双眸此刻也是带着些情丝惆怅,半垂眼帘自嘲道:“大约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吧。不知道——令妹如何了?” 他当然知道楚惜情是谁的,当着楚惜情的面问她自己,的确很有些意思。 楚惜情的表情很精彩,她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她很好,柳,柳兄你也要多保重身体才是,我跟小弟先回去了。” “多谢你的曲谱,我一直喜欢弹奏着,本想为此曲另作一曲的,一直未成。” 楚惜情笑道:“无妨。”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柳兄?” 楚惜情垂眸道:“这个确实不好说。” “若是我去楚家拜访,不知道能否相见?” 楚惜情怔了怔,楚家可没个楚玉的,到时候还不得露馅了,连忙道:“不用了,其实萍水相逢,大家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必拘泥于此。” 柳裴然轻笑起来,“好吧,那就不打扰你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们之间可不是君子之交,又如何学人家古人之风呢? 楚惜情忙不迭地带着弟弟匆匆过了八士桥跑了。 柳裴然怅然一叹,春风卷起他发带翻,飘飘然仿佛谪仙,柳裴然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优哉游哉,寤寐思服。” 如今可不就是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么? 柳裴然心中苦涩无奈,但是要想让家父同意提亲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果楚惜情对他无意,他怎么好强求? 可是,就让他这样放弃了,他又不甘心。 如果他也争取一,楚惜情会不会愿意考虑考虑他呢? 柳裴然心中想着这个可能,开始做了决定。 —— 这边楚惜情回了楚家,先是打发了楚原带着买的东西回去练字儿,自己也拿了记录的东西上楼去整理账目做最后的核对。 梅香上得楼来,“姑娘,杜妈妈刚刚还在问您什么时候回来呢,可巧您就回来了。” “怎么,奶娘找我有事?” “是奶娘闲不住,见姑娘在忙着,就想自己也帮忙。” 楚惜情笑道,“她就是这样的,让她好好休息吧,偏又不肯,奶公可来看过她了?” “嗯,要不是挪动不易,还是回家方便,留了她家儿媳妇在这帮忙。” “你让厨房做些补品过去。” 楚惜情停了手中笔,对一边的绿萝道:“账目都核对过了么?” “核对过了,没有错处。” “好,那就这样了。只要没有问题就好。” 反正想找茬就是抓住些问题核心,楚惜情已经把其中的问题核心全都查了出来。 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继续手软去了,免得牛鬼蛇神都跑了出来。 楚惜情这边厢踌踌满志,打算大干一场。 那边张氏知道楚惜情逛街回来,却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随便看了看,然后在酒楼里坐了坐,见了一些人。 张氏打听到那些人是以前被她给赶走的一些掌柜的,心里暗骂楚惜情狡猾,不过那些几年没接触生意了,肯定消息没那么灵通了,对现在的行情可未必能把握清楚。 “任你奸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张氏暗自想道。 一边,她准备的人是收拾得差不多了,对方也不是什么好鸟儿,惯做这等风月骗人勾当,因此上倒不需再费事如何,只是要得到她要的效果,总要有个过程才是,而且还同样要花费不少钱财在上面。 不过如果张氏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是那样,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没想到她还没准备出手,楚惜情倒是先动手了。 她也没有如何,只是先抢先一步,开始了对张氏的清算。 才过了两天,张氏一早才刚吃完早饭,琢磨半天,正想着今天打扮打扮去到老爷那里去说个情儿,看能不能不把自己身边的人给送走,刚准备出门,丫鬟来报说老夫人请她去荣寿堂议事。 张氏有些讶异:“什么事儿?” “奴婢也不清楚,但好像是跟铺子有关。” 张氏顿时阴沉了脸,那个死丫头是选好了今天? 她找人去荣寿堂是做什么的,不好好盘账,难道这么快她账目都弄清楚了,还是说她肯放弃,不想做了? 这个幻想显然是不可能的,张氏摇了摇头:“换衣服过去,我倒要看看她耍什么劳什子。” 这边厢张氏换了衣服慢条斯理地去了荣寿堂,本来以为可能没什么人,没想到进去才发现满堂人都到齐了,全家人就等她一个了。 除了去上学的几个孩子不在,大人都齐了。 楚旭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呵斥道:“怎么来得这么晚?” 张氏连忙赔不是,“是妾身的错,早上起身有些身子不适,这不就耽搁了。娘,您今儿招我们来是?” 卢氏快嘴说道:“大嫂不知道吗,是惜情那丫头说是要搞什么公审,也不知道是什么道道。” 楚敬扯了扯妻子的袖子,轻咳一声,不让她再继续说了。 老夫人眼皮子掀了掀,对一边竖立的楚惜情道:“好孩子,你要怎么做,开始吧。” 楚惜情欠身柔柔地说:“孙女还要请祖母准许,招了几家的掌柜等人来回话。” “那就派人去叫吧。” “孙女一早就使人去叫了,他们都在外院等着了。” 老夫人点头:“那就去正堂吧,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第五更……坑爹的,用ipad码字好慢啊,电脑没电了,用无线上的,苦逼…… 再遇柳裴然往事如风(第五更) 言情海 正文 算旧账惜情再发威(第六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算旧账惜情再发威(第六更) 张氏眼皮子直跳,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似乎今天会发生让她不能乐见的事情。 难道说今天又要被楚惜情给折腾了?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把这生意上的事情搞清楚呢洽? 张氏自我安慰着,面上还不动声色地说:“好孩子,若是发现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母亲一定会为你做主的。钤” 楚惜情勾唇,笑眯眯地说:“那可真的要谢谢母亲了,说不准今天您就有机会了。” 楚惜情根本不在乎张氏这会子在想什么,对她而言,今天的一切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是完全准备好打一个胜仗的。 铺子她要拿回来,过去吞的钱她也会拿回来。 还是那句话,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抢了我的给我送回来。 她不是善男信女,对于张氏,她出手从来不留情面。 张氏干笑一声:“放心,母亲怎么也不会不帮忙的。” 楚惜情甜甜一笑:“有劳母亲了。” 这时候楚惜梦由丫鬟推着进来了,她面带腼腆地说:“祖母,父亲,母亲,叔叔婶婶,我让厨准备了些茶点来。” “这孩子,从来就是这么懂事。” 老夫人把楚惜梦招到身边来,楚惜梦眨巴着大眼睛:“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呀?” 楚惜情低头看着丫鬟送上来的杏仁茶和几样细巧点心,拨弄着那甜白瓷勺子,“也没什么,就是点儿小事。三妹要是想看,就留在这儿瞧个热闹。” 的确是热闹得紧,要不然这给她的杏仁茶怎么好像是加了料的呢? 当她是个傻儿没喝过杏仁茶? 楚惜情轻轻尝了一口,在舌尖品着,袖子一掩,全吐掉了。 怎么尝着是巴豆的味道? 这个楚惜梦,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想她楚惜情当众出丑,还是听说了今天的事情,怕她把她母亲张氏给整垮了,这是使手段让她没法子继续? 也是,如果她今天没说什么就突然腹泻不止,肯定没法子再继续去了,那样张氏就有机会了,起码是拖延的时间和处置的时间是有的。 最好不过是楚惜情把该揭穿的讲了部分再出事,那更是方便行事了。 楚惜情嘴角噙着冷笑看着楚惜梦,她胆子大得很,敢直接对她手了。 也好,幸好她从来没把这个死丫头当是上面妹妹看,上辈子她阴了她,这辈子难道指望她能突然变得和善起来了? 楚惜梦笑眯眯地问:“大姐味道怎么样?” “不错呢,五妹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楚惜情回以一笑,楚惜梦瞳孔收缩,看了看她的茶盏点心,意识地握紧了手帕,乖巧地很,却还是泄露了她紧张的心思了。 楚惜情招手叫了梅香过来,吩咐了几句,不多时,在几个掌柜等人过来之前,又有厨房的人送了些茶点过来。 “也是还有几个掌柜的,也算是他们辛苦,算我们做东家的礼遇。” 楚惜情道,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说:“三妹,这里面也有你喜欢用的银耳莲子羹。我看你都没怎么喝杏仁茶呢。” 楚惜梦尴尬地笑了笑:“妹妹之前用过了些,所以——” “没事的,三妹少许尝尝便是。” 楚旭蹙眉道:“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那些等人,怎么让他们来这儿?” “老爷,怎么说也是几个领头的,虽然不上台面,也是管庶务的。” 楚旭摆摆手,“审完就算,这些事我不管。” 楚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庶务你也不管,整日在家也不知道做的什么?” 正在这时,楚惜情请的人到了。 见大堂里是尊贵的老夫人和老爷等人,一个个都忙过来请安,态度十分恭敬。 毕竟楚旭可是当过大官的,楚老夫人也是诰命夫人,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比美的。 楚惜情严肃地起身说道:“今日找你们来,就是为了铺子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前些日子,祖母把我亲娘留给我的嫁妆发还给我。这些年这些铺子都是家里面代为管着,现在我要收回来,也就是查账盘账。这一查,却是查出不少问题来。” 在场几个掌柜的都是面露惶恐,慌忙喊冤。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就是张氏都不奇怪楚惜情会说查出问题。 倒是楚旭耐心起来,他对女儿能不能重复上次那样的神奇表现感到很有兴趣,自从那天之后,楚旭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还看了不少公案的通俗小说,甚至跟知府大人讨论过断案的问题。 按说他们这样的老官僚,少不少的做过父母官都断过案,但是楚旭没在地方上怎么呆过,对一些猫腻岁知道些,断案经验却不像赵知府那么清楚。 楚旭把女儿的事情附会到外地说给赵知府听,赵知府很感兴趣,认为此女聪敏不凡,可惜生为女儿,不然的话,说不准将来大景朝将来还能多个断案高手呢。 这把楚旭听得哭笑不得,既自豪又觉得遗憾。 自己的孩子被人夸奖了他当然高兴,可是偏偏楚惜情是个女儿,跟继母闹事这种丑闻更是不能外传的,这让楚旭非常遗憾楚惜情不是个男孩儿。 这会子见楚惜情慢条斯理地拿出个红玉递来的几册账本,自己的小册子,便兴奋起来,准备看楚惜情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楚惜情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你们不要觉得我是冤枉你们了,这几家店铺我都全过,有什么问题我都记来了,有理有据,不会平白冤枉好人的。” 她先说起了绸缎庄子:“先说大丰布庄的事吧。我第一次过去的时候,一去见有许多问题。一是布庄本来濒临主街却没有用法子招揽顾客,二是顾客进门态度冷淡,三是布匹质量一般,不算新鲜,价格较贵。如此这般,生意能好才怪。” “这这——这是咱们的疏忽了,是小人的错。” 楚惜情没理会那额头冒汗的掌柜,又道:“至于说胭脂铺子……” 一连点评了四家,说的是店面和装潢的普通问题,没有提及更深的。 张氏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 看来楚惜情你也是黔驴技穷了,也是,一个大家闺秀能看出什么来? 光是这些的话,可不能动摇我的根基。 张氏改了脸面,对着几个掌柜斥责道:“想不到你们居然如此懈怠,平日里给你们信任让你们做事,怎么,你们就是这么干的么?” 几人都连忙跪赔罪,但是心里却是小看了楚惜情,觉得这些事情无伤大雅,只要他们改改那不就行了吗? 到时候自然不会有什么损失。 楚惜情点头:“是啊,你们确实辜负了母亲的信任。母亲把店铺交给你们去经营,你们居然做出那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拿起自己的小册子道:“要是只有这些问题,那也就罢了,可是在我查账的过程中,就从账册里发现了更多的问题。这些问题让我发现,原来我们楚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养了这许多硕鼠了。” 楚惜情看着张氏略有些吃惊的眼神,心里快意,她仿佛猫儿戏鼠一般,欣赏够了几个掌柜的表情,才冷笑道:“如果你们肯自首的话那就少受点儿罪,若是不肯说,就不要怪我清理门户了。” “大小姐您这话是如何说的?从何而来?” 楚惜情看了眼当铺的掌柜李康,这人表面上大同当铺是问题最少的,可实际上怕是问题最不少的呢。 他倒是胆儿大,或许是有恃无恐,觉得她楚惜情不能把他怎么样是么? 否则,他怎么敢这么说? “你问我为什么?其实我还想问你呢,李掌柜也是当铺的老人了,对经营之道比我懂得多。当铺的账册每一笔来源去路都有记载,是也不是?” 李康蹙眉,总觉得不对劲,但还是道:“是。” ---六更,今天就只能一万八了……坑爹,用ipad码字偶真的神了……勤奋君内流满面,等来电啊,台风君可以滚了。 算旧账惜情再发威(第六更) 言情海 正文 惩恶奴收回所有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惩恶奴收回所有 “好,既然你也承认了这些账目没问题,那就好办了。” 楚惜情淡淡笑着,翻出来自己的账目,“有些事本来也是不想随便说的,你也知道,我向是个和气的人。才刚刚接触这些事情,也怕自己懂的不多,可惜,总是有些人有些事叫你看不过眼去。” 李康惊愕地看着她洽。 却见楚惜情冷冷道:“那我倒要问问,李康掌柜的,你账目上未曾典卖出去的活当有81件,可是实际上我在你们库房里完全数过一遍,数目却是多了许多。当时我问你,你亲口跟我这些都在这里,跟账目上完全相同,我倒要问问你,这多了的那么些是从哪来的呢?钤” 李康顿时脸色微变:“这不可能,账目上是一样的,可能是因为积存的一些还没卖出去——” “提起这个事儿我倒是又有问题要问了。李掌柜,为什么你账面上被人赎回了东西却仍在库房呢,有些该在库房的未到期的活当却是不见了,我倒是好奇这些东西是哪儿去了。” 李康脸色难看起来,他没想到楚惜情居然这么心细,就抓住了这一点。 当时他们也没想到仔细核对,哪里知道楚惜情居然看破了此事。 “你们把一些未到期的活当给变卖了,账面上却是写成了已赎回,这样一来支出了少部分银子,可是一倒卖出去赚得却多得多。怪不得这有不少活当是被赎回了的,可是有些写着被赎回了,我却发现它仍然在架子上好好的,那件宋的瓷瓶就是一件,得了500两银子的赎金和100两银子的利息,算是赎回了,当票也拿回来了,可是前后签名的笔迹却大不相同,而且最稀奇的是货物还在。啧啧,这真是天奇闻了。” 楚惜情目光如电,直刺得李康面色如土,浑身发抖。 楚旭听得大怒,“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耍这般手段!” 张氏也是脸色阴狠得快滴出水来了。 这些手段且不说,银子定然都是进了她的腰包的,没想到楚惜情连这个都能查出来。 “爹,这也算是他们这些人中饱私囊的法子了。” 楚惜情笑着说着:“其实您还不知道,他们的阴私手段多着呢。也许觉得这账目繁复,我不可能一一对比,实际上也是,女儿也是没法子一一对比的。不过其实有些账目,仔细看看还是能发现问题的。也许是李康掌柜的还没来得及给变卖出去,还想等着女儿查不出之后再慢慢接受等着卖给那些大主顾呢。也不知道这些年,他用这个法子赚了多少钱?另外一些死当的东西也是有问题,本来卖出去的价格决不至于那么低的,女儿问过其他当铺的人,他们说价格不可能那么低的,除非有人从中中饱私囊,得了回扣,或者把钱给私吞了。这事儿不太可能是一个人做的,朝奉,之类的人也有参与,想是人人有份吧。” 李康面如死灰,他的确是小看了楚惜情,其实那些账目,换个普通的大家闺秀的确是很难查出问题来,因为流水账又臭又长十分凌乱,可是楚惜情却是全部用表格数据形式计算了一遍,才能如此清晰明了发现问题。 张氏大怒:“好你个李康,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吧,你竟敢做这欺上瞒的勾当,老爷,看来要把这个狗东西报官——” “母亲,别的且不说,他这些年私吞了多少银子,总是要吐出来的。女儿列了个表单,把有问题的活当死当算了出来,总共这些年这位李掌柜吞的钱物在此。” 她拿了个账单递给了父亲楚旭。 楚旭正气怒交加,接过账单一看,见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形势,楚惜情简单介绍了一阿拉伯数字,清晰明了,看了总数字,是用汉字写的,一见之却是倒吸口气:“竟有上万两之多?” 楚惜情看着面无人色的李康,挑眉道:“可不是么,总有些值钱的物事,谁不知道当铺是最赚钱的。这个家伙私吞了这些东西总是要让他吐出来的,之后就按法办得了。” 楚旭哼了一声:“来人,把他给抓去,叫人去抄他的家,不管他是私吞了多少银子都给弄出来。” 这会子李康顿时哀求地看向张氏,面色更是带着些阴狠,看来如果张氏不给他求情的话,他很有可能把张氏也给供出来。 张氏气得脸色煞白,可是她也知道李康的银子大部分是在她手里的,让他交出钱财,他断然是没有的,到时候老爷说不准要了他一家子去官府蹲大牢去。 她有心想不管他们,可万一李康说成是她干的可怎么办? 楚惜情若有似无地瞥了张氏一眼,勾唇道:“母亲您看这处置合适吗?” 张氏咬牙道:“合适,这个刁奴胆子太大了,竟敢骗了我这么多年!” 李康顿时气道:“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些钱财可是大部分孝敬您了——” 楚旭脸色铁青,知道再让他说去怕是会让他颜面无存,顿时叫人把李康拉了去。 楚惜情瞪圆了眼睛,捂着嘴道:“啧啧,这个狗东西,临死了还要咬人一口!” 张氏讪讪地笑了笑。 楚旭阴沉个脸,瞪了她一眼,看着旁边剩面如土色的几人,已经没了听去的心情。 他已经把人打发了出去。 老夫人蹙眉,这个儿媳妇也是太不像样了,这到时候给孩子准备嫁妆还能剩什么来呢? 亏得惜情还算厚道,没有当面给她难堪,还给她圆了脸面。 这孩子就是善良呐。 楚惜情叹道:“你们三个可还有什么话说么?” 三人不肯自首,他们心中总还是存着些侥幸心理的。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给你们说清楚,是不会承认了。” “楚惜情又拿起一个账目道:”这个是胭脂水粉铺子的,我说掌柜的,你以次充好,拿铅粉冒充上等的玉钟花粉制作的水粉,还有用劣质胭脂冒充上等胭脂等等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小姐,我不服,我店铺里的东西可都是上等的,可没有什么以次充好的。” 楚惜情见他不肯承认,勾唇道:“同样的价格,人家卖的上等货,你卖的次等货,给你的钱进货,你倒是都用来私吞了,未免吃相太过难看。你说不是,好我且跟你算账。去年八月初五,从刘大那里进货,价格20两银子,货有……” “可是,你倒是没让人打听过刘大是做什么生意的,他做得专门是等生意,劣质胭脂水粉,专给小民经营的,这是绍兴城都知道的事。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是知道了却故意呢,还是不知道白痴呢?看来是前一等了,因为你也跟另外一个供货商进些少量的上等货充门面的。” …… 楚惜情发落完了胭脂水粉铺子的事儿,又看向了布庄,还没等她说话,这布庄的老板就苦着脸供人了他以次充好,从在杭州的表哥那里进许多便宜货物,却积压卖不出去的事,但是价格上却是没便宜多少。 “好吧,既然你主动承认,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最后剩你了,粮油店的刘长生,你说说,你有什么话说么?” “小人没什么话可说的,因为小人这账目上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米面之类的也不存在什么以次充好的事情。” “虽说经营上有些问题,米面质量一般,价格也稍微贵了点儿,看起来是像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我记得还附带个小油坊榨油的是吗?” 刘长生眼皮子一跳,煞星,这个丫头不会连那么隐蔽的事情都知道吧? “是,可是小人不知道这能有什么问题呢?” 楚惜情翻开账目:“唔,其实问题是很大,不过你做得也算是隐蔽了,但是我仔细查,还是叫我发现了问题。每日油坊需要用木炭,你这也是经常购买木炭,不过我就很是好奇了,那么小的油坊,每日炼制的油也不算多,你到底是怎么做的才能每天消耗个一两百斤的木炭,还有些上等的白炭,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就更多了。” ---今天暂且就两更了,这两天累得很,明天看再三更吧。 惩恶奴收回所有 言情海 正文 疯小姐大闹荣寿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疯小姐大闹荣寿堂 楚惜情这话一说出来刘长生也开始冷汗直冒了。 “这都是炼油用的,为了炼制出好油总是消耗很大的,再说米面之类的还有别的有些需要翻炒——” “哈哈——翻炒,难道你是卖干货的地方么,还要炒瓜子么?钤” 刘长生只是生说这里没问题洽。 “其实我仔细调查过,别家的油坊用量,跟你差不多的大的刘记,每日的木炭消耗量大概是三十斤,就算有时候多一些,不过五十斤罢了。比你规模大一倍的人家,消耗平时也就五十斤,我实在不知道你是怎么用了这些的。后来我就好奇嘛,让人去一问,才知道掌柜的你还开着一家酒馆呢,啧啧,我这才知道这些木炭的消耗,怪不得每日你都让人送什么过去,原来是木炭。想来那种地方炒菜之类的总是费些的。这算是一箭双雕了吧?” 刘长生如遭雷击,他管着酒馆的事情很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位大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你也不用否认的,虽然那个酒馆表面上的管事的是你家很远的一个远亲,但他只是个给人看的傀儡,你这个主子也算是能耐了,用主家的钱来给自己省钱,这生意做得,谁能说你不精明?” 楚旭已经麻木了,但是听到这里还是很恼怒:“这狗东西从楚家贪了许多东西,就用那个酒馆抵债吧!赚的钱物,欠的碳钱该多少是多少。” 张氏坐不住了,那个酒馆实际上是她的,怎么能让她为了这件事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家里吞了去? “老爷,那个酒馆——”张氏脸色尴尬:“那个是妾身置办的,只是让这老儿代管,我也不知道他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楚惜情一直没给张氏什么难看的,直到这时才吃惊道:“啊,是母亲开的?您怎么不早说呢,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老夫人皱眉,气得心口疼,楚惜情忙上去给她捶背抚胸:“祖母别生气,为了那种东西生气不值得,你瞧他那贼眉鼠眼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是母亲当时也是认错了人了。” “哼,认错人,她倒是慧眼识珠,认错了这么几个东西!” 楚旭也觉得面上臊得通红,尤其这件事是明面上张氏的人用手段把原配妻子的嫁妆钱物给侵占了,这要是被人家知道了,还不得怎么说他们楚家呢,丢不起这个人,连妻子的嫁妆都侵吞,那还要脸吗? 他当然也不能没收了张氏的酒馆了,因为那是张氏的私产。 楚旭气得不行,怒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给这个东西把这些年侵吞的碳钱给还回去,别让人家以为我们楚家没有规矩!” 楚惜情蹙眉道:“这狗东西饶了他不行,爹是不知道,本来他还侵吞了些米面之类的供自己用的,不过现女儿知道缘由的,总是母亲的店,算是女儿孝敬的吧。” 张氏被她这假惺惺的话气得心口疼,但觉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这不是骂她故意侵占继女的财产吗? 旁边楚惜梦终于发话了:“爹,娘,女儿看这事定然是这些混账奴才干的事儿,他们平日里不就是会投机钻营么,难保干出些不要脸的事儿。” “嗯,五妹说的对。就像我那些庄子上的管事的,胆子大得都敢私底跟佃农定个契约了,把田租交给他来结算,这不,他倒是一转眼好像成了庄子的主人了。我寻了些佃户问了才知道此事,啧啧,指不定什么时候连地契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楚惜梦顿时面色阵青阵白,被楚惜情讽刺得说不出话来。 楚旭头疼地捂住额头,对楚惜情道:“总共是被侵吞了多少钱物都一并报上来,到时候能赔你多少是多少。粮油店的,让你母亲给你钱物,不能让你为这个吃亏,其他的若有不够的就由家里补偿吧。” 楚惜情忙道:“这不行,虽然是我娘的嫁妆铺子,但是我也是楚家的女儿,不能为了这事让家里为我给钱。毕竟女儿这么多年养在家中不知道花费几何,父母养育之恩,女儿岂敢再多要求?” 楚旭本来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的心情顿时平缓了很多,觉得这个女儿的确是个懂事的,脸上有了些笑容:“这事也不能这么说。这样吧,这些铺子都需要整改,到时候需要什么出银子的地方你从公中支取便是了。” 旁边卢氏想说话,被楚敬给瞪了一眼拉住了。 “我看这样也好,大哥,毕竟侄女儿也是受了损失,为了楚家的清誉不能让侄女儿受委屈。至于那些管事的,都送官查办吧。” 楚敬开口发话了。 楚惜情推辞一番,老夫人点头道:“就这样吧。” 楚惜情便也不推辞了,把整理好的账本吞去的钱物统计表拿出来,递给了张氏,怯生生地说:“母亲,那粮油铺子的事儿就算了吧,我怎么能问您要钱呢?” 张氏见到老夫人不满的眼神,丈夫楚旭阴冷的表情,打落牙齿活血吞,看着上面的数字明明知道被楚惜情阴了,却还不得开口拒绝:“不行,孩子你不懂,我如果不秉公处理,叫人知道了,如何做人?难道你要看母亲被人议论吗?” 楚惜情连忙摇头,委屈地说:“是女儿唐突了,让母亲为此受累。这样吧,钱拿回来女儿给母亲送份大礼。毕竟您这些年为这些铺子庄子的操劳,其实本来得些红利也是应该的。” 张氏气得快吐血了,这个小贱人这是在提醒她这些年是白忙活了? 赚来的钱最后还不是给她收回去了? 看着粮油店亏的离奇数字,几乎要把她这几年赚的钱给搭进去大半了,就算有剩的,在她的说法里,算是给她这么些年忙里忙外一场空的辛苦费? 再说,还有那些没处理的赃物古董,算起来楚惜情可是完全不吃亏的,还得到了个从公中支钱给自己铺面改造的机会。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我可是你亲姨妈。” “是啊,惜情一直没忘记。爹,祖母,你们也别怪母亲,她可能也不是很懂生意,其实女儿也不是很懂的,只是好在多请教了一二叔他们。” 楚旭老脸一红,这脸丢得丢大了。 楚敬连忙摇手道:“还是侄女儿聪明。” 楚惜情忙笑道:“那是因为是祖母和爹爹都很聪明,兴许我遗传了一星半点。” 楚惜梦咬着嘴唇,看着楚惜情笑吟吟的脸庞,眼前的视线一时有些模糊了。 这是怎么了,这个大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了呢? 她今天不是给她动了手段,怎么楚惜情到现在还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为什么她母亲张氏现在被坑的完全没有办法了? 楚惜梦只觉得心跳加快,浑身血液沸腾,整个人双眼通红,一阵愤怒的情绪支配了她,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忽然冲着楚惜情大骂了起来:“贱人!”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楚惜梦脸色诡异,情绪激动地骂道:“闭嘴,今天就是你在演戏,你不是就是想说这是我娘占了你的便宜吗,把你的银子私吞了?用不着这么假惺惺的演戏!我受够了!” “惜梦!”老夫人呵斥一声,她首先发现了楚惜梦的不对劲,上前要抓住她,楚惜梦此刻却变得突然力大如牛,竟推开了老夫人,整个人像疯子一样从轮椅上扑向楚惜情。 楚惜情忙躲了开来,这一子,楚惜梦直接摔在了地上,半个脸磕在了脚踏上,顿时鲜血淋漓。 偏偏她似乎完全不觉得疼痛,仍旧张狂地大喊着:“你这个贱人凭什么跟子远哥哥好,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将来要嫁给他——你跟楚惜颜一样讨厌——”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抖着手指喊道:“抓住她,来人,快把她给我按住。” 楚惜情也是吃了一惊,她是给楚惜梦加了点能让人迷幻的东西,可也不至于成这样吧? 还是激发了这个丫头潜藏心底的想法,居然就大声张扬起来。 她喜欢朱昂? 为了这个原因,她上辈子才陷害她的么? ---第二更……o(∩_∩)o~ 疯小姐大闹荣寿堂 言情海 正文 俏丫鬟妙解闲愁绪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俏丫鬟妙解闲愁绪 楚惜情虽然有所猜测,但是没有从楚惜梦口中亲口证实过。 “滚开,我就知道你们都嫌弃我是个瘸子,我告诉你们,我谁也不怕——” 楚旭气得不行,上前啪的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够了,你给我醒醒!” 婆子过来把楚惜梦给按住了,又给她堵住了嘴巴,这才硬是拉了去钤。 楚惜情蹙眉担忧地说:“五妹是犯了什么病吗?爹,这疯病得治啊。” 一旁听见这话的梅香就忍不住想笑,使劲才忍住笑意。 看小姐那个样子,如此这般,实在笑死个人了。 楚旭也被闹得头痛:“等她安静来了,再找了大夫,记得要悄悄行事,莫要让人传出什么话来。还有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张氏哭得眼睛都肿了:“我苦命的梦儿,怎就叫你遇到这杀千刀的事儿!” 楚惜情哼了一声,对老夫人道:“祖母怕是也惊惧得很,王妈妈快使人做了压惊的汤药来,好服侍祖母睡,且宽心来。”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偏偏又碰到这种事情,此刻也已经是全无精力,只是无力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都去吧,不要在此聒噪。” 楚旭连忙又对母亲嘘寒问暖一番,这才带着弟妹媳妇女儿一道出了荣寿堂。 楚旭是焦头烂额,需要去书房清静清静,楚敬虽然也很惊诧刚刚的事情,不过情绪就稳定多了。 这会子出来,便过来与楚惜情道:“惜情,今日既惩罚了那几人,你可是有了管事的人选?” 楚惜情颔首:“是的,二叔,原是我娘亲留的一些旧人,寻来一用罢了。” “倒也合适。那店铺整改的事情若遇什么麻烦,便来寻我。” 卢氏在边上瞧着自己丈夫的做派,心着实是不太明白,可是她好歹也不算太没眼色,已经是屡次见了楚惜情的手段了,也不想得罪了她,遂不出声。 等楚惜情离开,夫妻二人回了家里,这才问起因由来。 楚敬没告诉她其中原因,只是说道:“惜情是个聪明人,不管怎么说,帮着她也没有坏处,何况她是我侄女呢?” “可为此开罪了大嫂,怎么值得?” 楚敬摇头斥责:“妇人之见,岂不知家中一家之主是我兄长么?” 卢氏悚然。 “这也是,我却不知道这般有甚好处?难道她还能分咱们家银子不成?” 楚敬只是叹道:“分银子倒不是,但是总是谋求些养家之法罢了。” 卢氏听得糊涂,再去追问,楚敬却是再也不提此事了。 却说楚惜情回了湘园,杜妈妈也是起身来迎,身上伤口结痂了,已是能走动,当此刻是老泪盈眶,尤其是知道楚惜情打了个大胜仗,不由得更是喜极而泣。 满院子里叫人准备吃食,说是今天要痛饮几杯。 楚惜情回来见了自己奶娘这等痴态,也知道是她心中积郁已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扬眉吐气,一扫多年之郁气,难免有些放浪形骸了。 楚惜情笑着说:“奶娘可不能饮酒,身上还有伤呢,倒是以茶代酒却是不错。” 遂与杜妈妈等进了,取了三五精巧杯子,滚了两道清茶,畅饮一番,又听杜妈妈哭诉张淑珍去世时拉着她絮叨,说最不放心的便是一双儿女,自己这些年却没完成夫人的要求,让楚惜情跟楚原受委屈了。 说道痛时掩面而泣,好不伤感。 楚惜情也被带动得双目发红,只是安慰了几番,叫人扶了杜妈妈去歇息且不提。 梅香端了清水来给楚惜情洗了脸,怕楚惜情继续伤感,便换着话题说:“姑娘今天可是大快人心呢。不过咱们这样子准备整治,可要怎么个做法才好呢,那生意也不是我一家做,可怎能一时间扭亏为盈,女婢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是不明白呢。” 楚惜情带了些笑意,提起精神:“若是能随便想出来,我家梅香便也要成个女财神了。不过呢,你跟在我身边,做个散财童子却是不错。放心吧,前些时日我已经是叫人做了些筹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东风已至,何愁无财?” 梅香听得不十分明白,但一个劲儿耍笑:“好嘛,那奴婢先谢过姑娘则个,改明儿便成了散财童子,到处发银子去也。” 如此搞怪姿态,直笑得楚惜情花枝乱颤。 想起今天之事,也只是第一步而已,算不得什么,接来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楚惜情打起精神,叫人研磨,自己提笔开始写起计划书来。 旁人只觉得她聪明无匹,风光无限,人前好似智珠在握,却不知道她为了一个答案,为了一个论证,有时候不知道费了许多功夫。 就算这次,她也是模仿起了前世做起计划来。 无规矩不成方圆,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她深信这个道理。 这一忙直折腾到半夜才睡,早上起来,正准备去请安,却得了消息说是老夫人身子乏今日就免了请安,也不让人去探望打扰。 楚惜情心里有些愧疚,心想莫非这老太太是昨日里被惊着了? 因此便问了在老夫人身边服侍的宝娟是怎么回事。 宝娟昨日已听得干娘王妈妈的吩咐,让她无论如何不能得罪了大小姐,说这位小姐是眼见的吃人的活阎王,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端是厉害,把个宝娟唬得一愣愣的。 这会子过来传话,见楚惜情却是态度和蔼,方才稍稍去了些害怕,听楚惜情问,又是犹豫起来,不敢说这事情。 楚惜情眼睛明亮,怎不明白究竟,旁边红玉惯是机灵会做人,上前悄悄塞了宝娟一个荷包儿,重得很,“给妹妹买个花儿戴戴罢。” 宝娟连忙推辞,好一会才收,叹道:“这事儿奴婢不敢说呢。其实大小姐不知道,昨晚五小姐醒了,就跑去给老夫人赔罪跪求,也不知道后来是跟老夫人说了什么话了,惹怒了老夫人,老夫人气得当时差点厥了。因时候不早,不想搅乱家人,只是让人把五小姐给锁拿起来,不让她出来。” 楚惜情挑眉,还有这种事? 她的好五妹醒了,却是去干了些什么呢? 跪求是肯定的,她做这么些事情,老夫人肯定是气愤的,但是说什么又把老夫人给惹怒了,这却是为何? “你可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了?” 宝娟吞吞吐吐地不说话。 楚惜情见状,打发了其他人出去,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宝娟这才道:“奴婢当时只是在外面伺候,隐约听得五姑娘被老夫人责骂了一顿。后来老夫人问五小姐是不是真的心里打算着嫁给朱昂,又让五姑娘死了这条心,说朱家不可能娶她的,楚家也不会让女儿去做妾。让她死了这条心。” 楚惜情蹙眉,“然后呢?” “然后就是五姑娘好像一时受了点刺激,就跟老夫人吵了起来。奴婢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只是记得奴婢跟嬷嬷进去时,就闹得很厉害了。当时五姑娘可吓人了,双眼发红,好像是个—” 楚惜情有些无语,心中猜测难不成她弄的药效那么好,居然会有这般的作用,隔了几个小时还有用,怎么楚惜梦这受了点儿刺激,就有些激动过分了? 想来是老夫人的话实在有点儿绝情了,直接打碎了少女的迷梦,让人会一时无法适从吧。 但是这话也是实情,本来朱家就不可能娶楚惜梦的,更何况,楚惜梦的身体状况在那呢。 再说以楚家的情况也是不可能让女儿去做妾。 既然如此,又谈得上什么慈爱怜惜。 在面对家族利益的时候,平常和气的老妇人会变得十分冷血无情。 所以说会这么说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 只是楚惜梦这么做,确实是让她很是吃惊于药效而已,心想不管如何用什么总是会留把柄,以后还是少用的好。 ---更新,困死了,写着写着居然睡着了…… 俏丫鬟妙解闲愁绪 言情海 正文 成人之美姐妹藏杀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成人之美姐妹藏杀机 “便是因此被祖母斥责了么?” “奴婢不清楚,但瞧着像是这般。老夫人似乎是气着了,今早儿起来时便有些不愉了,去请了大夫来看,说是什么让老夫人放宽心,安心静养。” 楚惜情颔首,便道:“看来祖母是心不快,唉,偏偏让她老人家遇到这许多事,也难免会心里堵得慌。你且回去好好照顾祖母,至于其他暂且先不管,只伺候好祖母便是。钤” 打发了宝娟去,心里暗自思量片刻,不动神色,等楚原临去上学前跑来见她耍玩,满脸高兴地说:“姐姐,以后是不是姐姐管铺子了,那我可不可以跟着去学?洽” 楚惜情好笑地敲了他一个脑瓜嘣:“你这小子,却是狡猾得很,人家去问祖母,你倒是跑来问我。去学,你敢肯定你不是想去玩吗?” 楚原摸着被弹得生疼的脑门子嘀咕道:“哎呀,这不是姐姐说的寓教于乐的么?” “尽会歪理,家里一堆的事,暂且不跟你说这些,你且好好去学习,等些日子我看劝爹出去春游,到时候也是能让你跟二弟那个小皮猴一道出去混玩了。” 楚惜情说到这些,楚原再怎么不乐意也得乐意了,这才应了,出来就碰到楚继方在院子外数蚂蚁,看到他忙蹦起来过来问:“怎么样怎么样,大姐可答应了?” 楚原没好气地说:“我早跟你说肯定不成的,你偏让我去问。大姐只说最近家里是多,等到过些日子,家事了了,全家出去春游。” 楚继方翻个白眼儿,一边走一边道:“那我不是听说了大姐的英勇事迹,心里好奇吗,我这多想看看大姐是打算怎么整治人的。” 楚原停步,闻言眼睛暗了暗,许久才笑着说:“这可是秘密呢,我想大姐是不想告诉咱们毛孩子吧。” “唔。”楚继方心里嘀咕,还不是自己那个娘,想着过来打探消息。 这七拐八拐的,却是弄到这地步,其实还跟以前没什么分别。 楚继方没想那么多,很快把事情给扔在脑后去了。 倒是楚原长了个心眼,放学回来跟楚惜情说起此事。 楚惜情一哂,不置可否道:“只是她心中不明所以而已,不用管她。过来,我来检查你功课。” 楚原顿时仿佛屁股后面安装了推进剂变身火箭,急急忙忙了出去。 楚惜情大笑,骂道:“这小兔崽子,倒是越来越胆子大了。” 旁边几个丫鬟婆子都忍不住笑。 楚惜情想起一事,听说老夫人那边把楚惜梦给搬回了原来她住的枫园去了,看来这回老夫人是动了真怒了。 楚惜情心里有事儿,傍晚时分,便去了楚惜梦那里。 枫园因为多日不住人显得有些霉气,如今匆匆打扫搬进来,却是显得有些仓促了。 楚惜梦双目呆滞地凝视着雕花窗棂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披头散发靠在榻上,就那么呆呆地坐着,形容憔悴,似乎只是短短的时间里她就变成这般虚弱模样。 楚惜情进来时,她还是保持这个姿势许久。 她走到妹妹跟前,楚惜梦还没意识到她出现在这,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看到楚惜梦这样子,楚惜情心中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怅惘。 但她不后悔自己所为,楚惜梦是咎由自取,她对她楚惜情手,昨个要不是自己机灵,肯定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要被人照顾,面无人色的会是自己。 更何况,这丫头居心叵测,屡次三番害她,要她对这样的女人产生怜悯,她得多圣母才能干得出? 她只是想道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本来楚惜梦天生残疾,大家都该好好照顾她,可她在楚家这种家庭,肯定是不会得到什么家庭温暖的,当年楚旭没有把这个女儿丢了就算是不错了。毕竟生了个残疾女儿却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这样的经历也实在是让人怜悯的,一时心里偏激阴暗的人更是不少。 楚惜梦这般做,对她到底有什么好作用? 难道她指望自己能嫁给朱昂? 而且,她真不明,到底朱昂哪点好了,引得这两个妹妹这般疯狂的,忽然一想,自嘲道:“前世我不也被骗了么,这人总是回装腔作势,最能吸引这种爱做梦的傻丫头了。” 说着走到楚惜梦面前推了推她:“你便是打算这般到死了么?” 楚惜梦一震,这才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到了楚惜情,瞳眸收缩,忽然就狠狠推开了她,狂怒道:“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么,我告诉你,别想!” 楚惜情被她这一推一个趔趄,心中懊恼,旁边丫鬟忙扶住她。 楚惜情冷笑,“你有什么让我可笑话的,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你——” 楚惜情在一旁的黑檀交椅上坐,弹指道:“都去,我有话跟五妹说。” 碧柳跟来,见状本想留,楚惜情却连她一并打发了。 楚惜梦气得不行,她今日明白过来,想起这两天的经历如同做梦,实在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做出那种举动。 可是按情况,她真的很怀疑自己是被人给阴了,而楚惜情显然就像是真凶。 因为楚惜情当时没中她的招儿,她却中了楚惜情的招儿,这般想来,自然似乎是分明的。 “是你,是你暗算我了!”楚惜梦高声道,似乎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红着眼睛狂乱不已。 “闭嘴,暗算?怎么,给我药的时候你倒是不说暗算的事了。” 一句话顿时说得楚惜梦脸色微变,气焰顿时降了不少。 楚惜情冷笑道:“怎么不说了,是不是无话可说?你自己失心疯了要怪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个眼神才能看得上朱昂。” 楚惜梦怔然:“哈,难道你不曾看上过他?你不曾因为他移情别恋二姐伤心吗?是谁在我跟前说那些话的?” 楚惜情淡淡道:“谁会看上那么个是非不分的东西。我早就看清了他了。他今日能移情一个,明日就能移情别人,这种男人,要之何用。你看上他什么了,长得英俊潇洒还是觉得他文采风流,是他浅薄无知还是他耳根子软左右摇摆立场不坚定?” 楚惜梦面色阵青阵红。 “不是,朱大哥不是你说的那样,他是被蒙蔽了的。” 楚惜情嗤笑道:“蒙蔽了,立刻就跟我二妹打得火热,哪怕是现在知道了真相还是在左右摇摆,想着娥皇女英做梦的美事儿。我倒是突然觉得,二妹跟你正好配他便是,娥皇女英也让他享受一把,还真是一时美谈呢。” 楚惜情尖刻的评语让人不了台,楚惜梦涨红着脸想反驳却无从反驳。 她不想告诉楚惜情,小时候那次,朱昂抱着残疾的她从雪地里起来,那样的温暖,笑容纯净,也没有嫌弃她是个残疾的,那时候楚惜梦就心里发誓,朱昂是她一个人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是不肯放弃的。 她破坏朱昂跟楚惜情的事,破坏他跟楚惜颜的事,其实只是想呆在他身边,而不去想是否那个小少年已经变了,是否那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看来你还是想嫁给他,是吗?”楚惜情见她居然执迷不悟,实在觉得没趣,这世上事还真是有趣,总是有许多无法理解之事。 “你是看我笑话的是吗,你明知道我——”楚惜梦低头,掩去深深的自卑。 楚惜情大有深意地说:“或许我会帮你这个忙的。五妹,有时候现在执着的未必是好的,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你什么意思?”楚惜梦警惕地看着她。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楚惜情的厉害,心中更是万分警惕。 楚惜情笑得妩媚,眼神却带着杀机:“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成人之美也是挺不错的事儿。便宜了二妹还不如便宜五妹呢。五妹,若是聪明的话,你最好就乖乖地不要做什么了,如今是多做多错,不做不错,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洗洗睡了,好困…… 成人之美姐妹藏杀机 言情海 正文 再生缘重遇故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再生缘重遇故人 楚惜情离开许久,楚惜梦还没回过神来。 楚惜情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叫成人之美? 楚惜梦心中不得其解,然而又有些心惊肉跳之感钤。 她能真切感觉得到,楚惜情的可怕。 什么时候,这个大姐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楚惜情才没那个闲工夫理会她。 接来的日子,她一直很忙。 忙着安排人装潢铺子,订购新货,整理库存,招聘员工,又要定各种守则,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 三月过了一大半,楚家的焦点也从楚惜情身上转移到楚继宗身上来了。 楚继宗过了县试,四月间要参加府试,来年参加院试,到时候三场考试过关了才能成为一个童生,也就是俗称秀才的,成了秀才就能够进入府学读书,在通过选拔考试之后获得了资格,才能去参加在省府举行的乡试,考上之后就成为一名举人。 之后才是如今参加会试殿试,考取进士。 在一次性通过的情况也要十来场考试才能定终身,何况很多人不是一次就能通过的。 楚旭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侄子身上,倒是在这段时间,威远侯顾渊又来了一次,也不知道跟楚旭说了什么,就忽悠得楚旭同意楚原去跟他学武防身。 每回得了空便过去学,回来楚惜情见弟弟疲惫的样子,身上也是青紫,就心疼得不行,本来想让他不学了,可是楚原那小子脾气却是倔强得很。 楚惜情只得随他去了。 却说楚惜情这一天又换了男装出去视察店铺情形,这么做也是为了方便行事,她若是女儿扮相出去抛头露面总是不合适,是以家里人也就一个个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 “胭脂铺子都装潢好了是吧?之前请药婆婆帮忙研制的一些香膏也是做好不少了。” “嗯,是呢,就是粮油铺子没什么需要整治的,只是粉刷清漆之类的重新开业了,从不缺斤短两的,现在生意比以前好多了。还是姑娘说得对,做生意总是要童叟无欺,诚信经营嘛。” 楚惜情笑道:“如今却也学个甜嘴儿呢。本来这做生意就是要诚信,谁不得讲个名声。万一名声坏了可就不好起来了。绸缎庄子那边要先处理布料,聘请的裁缝如何了?” “已经准备好了,在绸缎庄子里面开辟一个地方现做成衣的,就是还摆放上了姑娘让人准备的那个木人儿,上面做了些时兴样式,啧啧,奴婢看等这两天装潢好了也就可以开张了。还有当铺,那边总是老主顾的生意,一时也难说什么提高的,只要按规矩经营就没有问题。” 楚惜情应了一声,其实换了个主人,换了掌柜经营,毕竟还是有些新气象了,她楚惜情是个什么人,想必她的厉害这些人也是清楚的,大抵是不敢做欺上瞒的勾当,只要定期查账,让他们都按她的做的表来记账,清晰明了,即便有些什么猫腻,料来也比以前好多了。 主仆二人到了胭脂铺子一看,外面还蒙着层布挡着,显然是在施工不想让周围的人提前发现里面的变化。 楚惜情才到,便有人来迎接了。 现在的新掌柜杜忠身材圆胖,见到楚惜情笑得弥勒佛也似,上来陪笑道:“您看现在这情形,着实是不方便落脚呢。” “不妨事,里面都弄得怎么样了呢?” 杜忠说道:“倒是收拾了大半了,您进去看看。” 楚惜情进去一看,见里面墙面已经重新粉刷油漆了,楚惜情本来想弄些粉红色的涂料的,可是找来找去却是找不到,最后只好让人弄了些天蓝色的墙面,在上面用粉彩绘画做成大片的玫瑰花图案,最中间柜台一面却是做成了一个玫瑰花的徽章样式,店名就是本店将来改名后的天香阁。 吊顶的承尘也是准备换成艺术风格与店面搭配的样式,白色的柜台,伴着这样的色泽,到时候再搭配上打磨干净的地面,怎么也是得让人舒畅宜人。 为了装潢这个店面,楚惜情也是花了许多本钱,倾注许多心血,对她而言,赚女人的钱当然是最赚钱的,这个店面也是唯一一个有些跟她现代有联系的东西了。 “弄得不错,杜掌柜做得很好啊。” “大小姐过奖了,这还是都亏了您的新奇点子,现在就是货源需要联系好了,蔷薇露之类的,小人也是知道,只是从外国进来的价钱太贵,一小瓶儿值二十多两银子。咱们这自己弄能弄好么?” 楚惜情其实对这些工科的事情也不是很懂,只知道酒精蒸馏制作精油什么的东西,倒是她二叔楚敬一直对这些机械制作的东西感兴趣,从小他不止是喜欢做木雕,也喜欢摆弄这些东西,听了楚惜情说的一直在家鼓捣,试验了些次数,主要是酒精现在没有那么高浓度的,楚惜情说了现代很多人都知道的常识,说了烈酒的制作提纯,前世她父亲就是酒厂的,对这些她倒是知道些。 没想到别的蔷薇露这些没搞出来,倒是弄出不少高浓度烈酒。 楚惜情想起了此事便是有些哭笑不得。 楚惜情跟楚敬一起鼓捣试验了几次,还真给她们弄出来些蔷薇露,只是还不够纯净,楚惜情觉得还需要改善,但是就成本而言,虽然高,但是卖个二十两银子纯粹是抢钱了。 因蔷薇露外国进来的不多,而且他们的质量还不如楚惜情的呢,更加浑浊。 “卖二十两银子算什么?”楚惜情撇撇嘴道:“你看着吧,不卖个一百两也不算什么。” 杜忠长大了嘴巴,好家伙,小姐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蔷薇露虽然难弄了些,玫瑰精油是楚惜情心心念念的玩意儿,现在但做了些玫瑰膏,玫瑰露之类的都是些简单的,玫瑰精油才是她赚钱的玩意儿。 不过拿东西太过消耗玫瑰花了,还是等些日子再弄出来,也不能一子把新鲜货全都给摆出来了。 “你这边加紧弄好,我让人定制的瓷器都弄好了吧?” “弄好了,都摆在仓库里。” 楚惜情点头,现在还是有些遗憾没有玻璃,也不知道金陵那边有没有这个,经过元末战乱,到现在国家都还没有恢复元气,一些技术失传,现在都未必还在。 楚惜情出了店里,去粮油铺子和布庄也看了一遍,时候已是不早。 梅香看楚惜情出了些香汗,便说道:“姑娘也累了,不如去那个茶楼坐坐,一会再去当铺那边。” 楚惜情也有些累了,便去了最近的一间茶楼。 刚进去就看到茶楼中有个说书的先生站在台子上正口沫横地说着故事。 “却说这扬州城的名产是什么,想必各位都是听过。其他不提,漆器,木雕是一绝。事情说到前朝的时候,扬州城正好有个商家姓周,专门做漆器木雕生意,这家的主人也是奇人,不止是卖漆器木雕,自己也是个天闻名的匠人,做出来的木雕以假乱真——” 楚惜情一听,嘴角微微上扬,在一边坐,要了一壶茶,几样细巧点心,听那说书的说话。 “这高士奇既起了谋夺人家家产的想法,自然是千方百计地诋毁老古斋,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梅香好奇地听着,还津津有味。 楚惜情心中好笑,其实这说书的本子还是她找了说书先生透过去的,目的是什么,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当时高士奇便出了个难题,谁能雕个这世界上最大的木雕,谁就是赌赢了。到时候愿赌服输,谁也不找谁麻烦。” 当几个吃茶的客人就起哄发话了:“最大的木雕,难道能比天还大么?” “这几位说对了,这高士奇也不傻,他说的是做个比谁大的木雕,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成的才是赢家。周家公子听了,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结果回去便有好心人跟他告密,说那高士奇已经提前几个月动工了,你肯定是要输给他的。” 梅香在一边骂道:“那人真是无耻卑鄙。” 楚惜情吃着花生米儿,品着茶,听说书的把当时比试的场面说得是活灵活现,好像他亲眼见过似的,不由得也是佩服,就这嘴本事,也实在是旁人不及的。 “那周公子掀开布,结果众人一看,不是什么巨佛,却只是一个一寸高的小佛。” “当时高士奇就大笑起来,说让周公子认输,周公子却是大笑,我这是弥勒佛,大肚能容,容天难容之事,既然如此,这般佛,岂不是天最大的佛么?你那雕的一只普通木雕能比弥勒佛更大么?” 众人皆是鼓掌叫好。梅香也是双眼发亮:“好个周公子——” 楚惜情心里好笑,这不过是种舆.论的办法,她还打算到时候发传单贴广告呢,这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这些都是一些小说中曾经提过的,俗得不能再俗套了,可是楚惜情不在意,好办法不管俗不俗吧,有用就行。 既然抱了这种想法,楚惜情也就是分外上心在推广宣传上面。 对于古人而言,也不过是开店的时候放些鞭炮之类的,没有特别的营销手段,多半是靠名声慢慢积累。 可楚惜情当然不肯用这种慢吞吞的法子了。 这边厢说书先生还在讲这一段公案,楚惜情却神游天外。 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楚惜情朝外看去,但见茶楼对面的医馆跟前十分喧哗,其中有个年轻书生背着个老者大怒道:“医者父母心,难道你们就能看着我父亲死了而不去救助吗?” 楚惜情蹙眉,忽然觉得这人的侧面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遇到过。 茶楼里的人有些往外看去,便听那药铺里的伙计出来赶苍蝇似的道:“陈秀才,你这话跟别人说去好了,你还欠着咱家好些药钱一直没给呢,这都有十几两银子了,我看您还是去别人家吧。” “你——我爹命在旦夕,你先给我爹治了,我回去一定筹钱还你。” 那医馆的大夫出来了,摇摇头叹道:“陈秀才,你爹的病需要名贵药材才能治,我们这小店实在是赊欠不起啊。” 陈秀才悲愤交加,对这大夫苦苦哀求,可是人家也是不肯松口。 那陈秀才走投无路,忽然把父亲放,竟然跪倒在地喊道:“陈某人为父亲治病,恳请诸位帮帮忙,我只要些银钱为父亲治病——” 周围人一阵哗然。 陈秀才可是有功名在身,如今这般跪可是完全丢弃了尊严,完全可以说是奇耻大辱了。 茶馆里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却是个大孝子,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城东的陈秀才吗,听说他家家贫,好不容易考上秀才了,他爹又病重了,虽然是个廪生,可每年官府给的钱物可不够治病的。” “是啊,是啊,我看他这般孝顺,要不咱们也赞助点,有辱斯文,好好一个秀才这般跪着,为求父亲治病,可折杀不起。” 楚惜情根本没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她正双目发直,震惊又激动地盯着对面的陈秀才。 那人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穿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天气虽然回暖了,不过很多人还是穿着夹衫,他却是只身单薄,仍旧是方正刚毅的脸庞,目光清正,此刻却是满眼悲愤,双目泛红,虽然跪着,可却不会让人觉得他卑微,反而会心生敬佩。 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陈方平,他怎么会在绍兴? 楚惜情心大震,陈方平是她在杭州的时候遇到的赶乡试的书生,那还是上辈子的事情,那天她从红绡楼逃出来却是亏了陈方平的救助,本来有机会逃走的没想到却被水蓝给出卖,陈方平也被那些爪牙给打得满是是血。 那之后陈方平怎么样了楚惜情一直不清楚。 没想到今天他居然出现在了绍兴,这不能不让楚惜情震惊。 震惊之后更是心中带了激动和兴奋。 陈方平,她一直愧疚于这个正直仗义相助的人,没想到再活一世,老天爷居然安排他们在这种情形相遇了! 楚惜情激动不已,是了,也许是因为陈方平是本地生员的缘故,他去杭州是参加乡试的,正好碰上她,而今她遇到陈方平落难,怎能不相助? 楚惜情猛然站了起来。 梅香吃了一惊,便看到楚惜情走出茶馆去直接冲到对面去了。 她忙起身要走,小二拦住她,梅香扔铜板急着追了上去。 楚惜情一路激动地冲到陈方平跟前,这时候那药铺的大夫也是受不住周围人的目光,过来要扶陈方平起来。 却被楚惜情给抢先了。 “陈兄你快请起来,如此岂不是有辱斯文?令尊治病的钱,小弟出了。” 陈方平惊讶地看着楚惜情,周围的人也诧异地看去,本来他们见了这种情形也是有些人打算帮忙的,不过直接大包大揽的他们还没有人想过。 “这位兄台是?”陈方平被楚惜情给拉了起来,见楚惜情面白如玉,年纪虽不大,生得却是十分俊俏。 但是他好像从未见过这人? 楚惜情深吸口气平复了心情,“在楚玉,只因感佩陈兄的一片孝心,才这么做的,陈兄先别耽误了,给令尊治病要紧。” ---先更…… 再生缘重遇故人 言情海 正文 宿命孽缘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宿命孽缘 陈方平惊讶了一也十分激动,心中满是感激,在他最穷途末路的时候,楚惜情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人生出现了新的希望。 他扶起父亲,感激道:“谢谢楚兄,陈方平无以为报,将来一定回报你的恩德。” 既然有人做了冤大头,医馆的大夫也不想再被市民鄙夷,也就忙把人抬进里把脉诊治洽。 陈方平之父的病已经是宿疾,医馆大夫也是老生常谈,只是给他用了些名贵药材,楚惜情看着,心想若是请药婆婆来治疗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陈方平对她有恩,而她也同样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钤。 如果没遇到那还罢了,现在既然遇到,只要能帮忙的,她都会尽力去帮。 陈方平对楚惜情大为感激,楚惜情心中恍惚,想起上辈子认识陈方平之时的事情,那时候她从红绡楼逃出来时,本来被人追击,是陈方平这个在躲雨的书生救了她,还特地隐藏她行踪。 后来如果不是水蓝那个奸细告密,她也不会被人抓住,还连累了陈方平。 遥想当初他们就只是萍水相逢,陈方平却能仗义相助,楚惜情对他是十分感激和敬佩的。 这一时态度十分温和,跟陈方平攀谈起来,这才得知陈方平的家庭状况。 “陈兄也是读书人,怎可荒废学业,若是能考取功名,令尊自然得以安然奉养。我看陈兄为人稳健端方,正好我家将开一书店,不知道陈兄可有意去书店任掌事,却也不耽误学习。” 因为怕陈方平不肯随意接受馈赠,讲书呆子气,所以楚惜情特地提起这一事来,原本她虽然没打算要开书店,但是临时想起来也不算不好,到时候好生经营造势一番,对她楚家亦有好处,以后让弟弟楚原接管,多能结交读书人,将来入朝也是一桩好事。 楚惜情只是转眼间便想得这许多事来。 陈方平一听,犹豫了片刻,拱手道:“多谢楚兄,楚兄的心意我领了,君台的大恩大德,陈方平没齿难忘。” 陈方平也不是迂腐之人,不会守着什么书生不能经商的说法去,生于贫寒,从小母亲早逝,父亲将他养大,他自小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人,相反为了给父亲治病,他也做过很多事情,给人抄书,当账房,都是做过的。 如今能得楚惜情说去书店管事确实是上等美差,当可以一边复习一边读书一边养家,虽然他也不想随意接受别人的馈赠,但为父亲他不会拒绝,只记在心里,想着来日报答。 楚惜情微微一笑,先替他付了诊金,又对他言道自己认得一个名医,就在卧龙山上,改日可以去拜访一番,她医术高明,兴许能治陈老伯的病。 陈方平闻之大喜,又是一番感激。 梅香心中很是不解,她是不明白出去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平日里小姐可没有这般功夫去管这事,虽然可能会给些银钱,但也不至于如此帮忙,甚至还提出开个书店的事情来,这可从来不在计划中。 楚惜情却是心中高兴,见陈方平就是兴奋,想着毕竟与前世不同了,自己终于能回报他一些恩德。 等到安置了陈方平父子,楚惜情问明了陈家住处,告诉他等书店装潢好就请他过去,陈方平连忙送她离开。 “姑娘,您今天是怎么啦?” 梅香有些不解。 楚惜情之前见到陈方平就是有些失常,一时激动过分,倒是忘记自己这番作为在别人眼中可是有些反常了。 她轻咳一声道:“没什么,就是对这位公子的孝心感动而已。” “可是,您手里没有书店呐,咱们家也没开书店。” “没有可以开,你懂什么,我早就想着开个书店了,正可以笼络些士子,将来也好帮弟弟的忙。” 梅香咋舌,听楚惜情振振有词,一时有些迷惑,心里怀疑难道真是这般吗? 一时也弄不清个所以然来。 楚惜情本来是出来巡查的,虽然经过这么一个插曲,耽误了些功夫,想着还要去当铺看看,便和梅香一道去了。 两人才绕过一条街,正缓步而行,忽然间前方传来一阵***动,楚惜情抬头一看,忽然见到一匹大马被人骑着从街道上疯狂奔驰而来,两旁行人吓得惊慌躲避,楚惜情吃了一惊。“怎么跑出一匹疯马来——” 楚惜情刚要往右边躲开,谁料右手边传来一阵低喝:“小心,我来救你,快躲开!” 说罢却是把楚惜情往左边去推,偏那边是个摊子,楚惜情差点被推得撞翻摊子栽到街道中央去,亏得梅香机灵拉住了她,拼命往后拉,才免得楚惜情被马践踏而死。 楚惜情莫名其妙,惊怒交加,定睛看一个公子哥儿的背影,正大义凛然地背对着她,一边喊道:“快躲开,这里危险!” 危险你妹! 楚惜情气得七窍生烟,正想骂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二百五,忽然间见那马儿带着人疯跑过来,吓得连想往后退,恰此时腰间被人横腰一拦,眼前一花竟是仿佛腾云驾雾一般,已经倒退到安全地带。 才刚落地,楚惜情还没回头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吓傻了么,怎么不早点躲开?” 楚惜情心却是忽然安定来,忽然察觉到男人手臂横亘腰间,脸上一红,忙挣扎起来。 顾渊松开了她,走到她面前,侧目而视,“倒又是在这种情况相遇,这是第几回了?” 楚惜情气得脸通红,咬牙道:“人家又没请你相救。” 旁边梅香惊魂甫定,忽然惊叫道,“啊,有人降服那匹马了!” 楚惜情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有个黑影一晃而过,先是把马上的骑士给扔了去,接着就自己跨上马,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很快就让那马平静了来。 那本来拦在楚惜情跟前的公子哥儿此刻正一副二傻的样子挡在原来的位置,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偏偏此刻见到马停来了,正吃惊得瞪圆了眼看去。 顾渊淡淡道:“嗯,陈风做得不错。” 楚惜情知道那人是他手,看来是他刚刚让陈风去驯服惊马的。 “倒要替满绍兴的百姓谢谢侯爷了。” 顾渊睨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怎不为你自己道谢?” 楚惜情撇撇嘴,暗道小气鬼,嘴上道:“惜情也谢侯爷多次相救之恩,没齿难忘。” 顾渊心中好笑,他提她数次被他所救,她倒是省事了,直接一次性道谢就完了? 这般便宜事,倒还真的是简单方便了。 “听楚原说你最近一直很忙。” 楚惜情点头:“确实一直在忙店铺的事儿,真是麻烦侯爷了,还要替我父亲管教我那淘气的弟弟,他一贯是个油滑的,在侯爷教导却能坚持,侯爷真是手段了得。” 顾渊往前走着,去跟陈风会面,一边淡淡道:“你不必这般说话,练武本就需要付出艰辛的努力,不吃得苦中苦,怎方为人上人?若是因为一些伤痛就不学了,早晚也是无用。” 楚惜情其实也是怪他狠训弟弟,但看楚原自己甘之如饴,虽然心疼也是无法。 没想到倒被这个冰块脸给反驳了一句,撇撇嘴道:“好嘛,总是侯爷的道理。” 陈风从马上来,周围民众多过来称赞他是壮士,一边对马和原主人怒目斥责,指责他纵马伤人,要去请官差拿办,赔偿街上的损失。 原主人也是额头直冒冷汗,直言是马不知道何故突然发疯,自己也无法控制才会如此,表示愿意赔偿。 这时候那个公子哥却是转过头寻找楚惜情,待见到楚惜情身边出现一个泰岳般的冷峻男子,吃了一惊,眸中闪过一抹诧异,接着却是关心地迎了过来。 “这位小姐刚刚没事吧,可有受伤?” 梅香正吃惊这人怎么知道楚惜情是小姐,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男子笑道:“怎么看姑娘也是女子,虽然换上了男装,这点小可还不会认错。” 梅香却没察觉到楚惜情的异常。 而旁边的顾渊却是注意到楚惜情在看清了那男子的脸之后整个人立刻呆在那里,仿佛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目圆睁,浑身颤抖,似乎看到了什么令她十分愤恨的人。 楚惜情的确万分愤怒,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看到这个人! 董其玉! 这个前世害死她的无耻之徒,跟张氏母女合谋欺骗她感情最后又无情毁灭了她人生的人渣。 她浑身发抖,那是气的,也是激愤的,她看着面前这个锦衣玉带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身宝蓝府绸团花的夹袍,腰束着玉带,乌发挽个逍遥巾,手上还附庸风雅地摇着一柄洒金象牙折扇,扇面上的画和诗词俱都是当时名篇,浑身上透出贵胄公子的气派来。 再看这人,白净面皮,一双桃花眼,生就带几分邪气,那神色怎么看怎么不纯,偏偏她上辈子居然被他所惑,那时候迷恋于他,觉得此人是个真心喜欢她的,觉得他这般邪气是潇洒不羁,是放浪形骸,是名士风流,今日才知道相面之道,如此之人,分明是心术不正! 董其玉生得一张好面皮,俊俏邪魅,笑吟吟地摇着折扇,一派名流公子风度,拱手对楚惜情道:“方才真是惊扰小姐了,好在没让小姐受伤,不然在可就难辞其咎,心中定然难以安生。” 楚惜情恨意大生,见到这前世今生第一仇敌,心中对他的恨意甚至超过了张氏母女,只因这人渣欺骗了她的感情,将她带入那等死地,她对他的恨意已经难以消磨,似江海深,永远无法磨灭。 此刻见这人渣居然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摆出这番姿态,楚惜情愤怒交加,她双目泛红,恨不得冲上去抽他的筋,拔他的皮,喝他的血,把这混蛋给打死,咬死! 她浑身颤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旁边的顾渊察觉到楚惜情的不对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送去了一道温热的内劲。 那内劲让楚惜情从血海深仇中惊醒过来,她身体的颤抖慢慢停了来,敛眸掩去眼底强烈的杀意。 心里也不停地暗示自己:“早晚我会让这个混蛋受到报应,他不得好死!” 楚惜情心中恨极此人,现在见到他,初见自然一时难以控制,差点情绪失控。 “怎么了,可是有些不舒服?” 顾渊根本没兴趣理会对面那个自作多情的公子哥,低头关切地询问道。 他发现楚惜情对这个刚刚出现的公子哥态度很是怪异,心中生出一些疑惑,怎么像是他们曾经见过一样,而且楚惜情那种态度,那样的厌恶憎恨显然不是没来由的,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惜情心中一暖,面对这个平时冷冰冰的天然制冷机的关切,她却没觉得此刻寒冷,反而心中温暖。 是的,上辈子她都没跟顾渊有什么交集呢,可是今生她跟他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又怎么会跟上辈子一样死于非命? 董其玉,再出现了又怎样,难道她楚惜情还会那么白痴地跟他私奔? 她轻声道“谢谢顾大哥,我没事。” 她看了眼对面的董其玉,董其玉出现了。 他为什么会出现? 用脚趾头想她都知道是为什么了。 除了那对母女,还有什么原因,什么人能够请这位混蛋人渣出现来对付她楚惜情? 她都知道这个董其玉是个被人雇佣来的,只是为了钱财,他本身不过是个九流的东西,常干这种偷香窃玉,拐骗大家闺秀的勾当,楚惜情对这种东西现在只感觉到恶心。 她上辈子是怎么瞎了眼才会觉得他是个好的? 当初有多好感,现在就多觉得恶心。 不过他出来了也好,她正好可以报仇了! 张淑媛,楚惜颜,你们以为凭这个东西可以算计我了吗,那我就让你们鸡蛋打,偷鸡不成蚀把米! 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楚惜情抬头看了眼董其玉,淡淡地说:“梅香,咱们走吧。” 她根本没理会这个混蛋,反正他这个人渣必然也会锲而不舍地跟上来的。 梅香也没理会这人,刚刚要不是这人挡着小姐了,差点弄得小姐栽倒,如果不是威远侯,说不定小姐都得遇险了。 顾渊见状更不会跟这个男人说话,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董其玉一眼,那冷厉威严的目光让董其玉仿佛见了猫的老鼠一瞬间有些胆怯起来。 见楚惜情根本不理会他径自离开,董其玉也愣了,心想自己弄这一出还不是为了英雄救美么,怎么这剧情竟不是按照原先设想的来的? 董其玉脸皮很厚,很快又追了上来。 却是陈风拦住了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尾随而来,若不即刻离去,便有危险。” 董其玉想跟陈风套近乎,他对那高大的冷面男子十分忌惮,心里疑惑这是哪路神仙,而且瞧他跟楚家小姐十分亲密的样子亦是疑惑。 难道说楚小姐跟这人有了私情所以才根本对他无视? 谁知道近乎没套成,陈风却是直接领着他的衣领把他扔得老远,直接摔倒在地。 旁边几个小厮模样的抢了上来扶起他,七嘴八舌地说:“少爷你没事吧?” “那是谁,好大的胆子!”董其玉气得不行,脸面无存,大骂了起来。 那小厮中的一个闻言蹙眉道:“那是威远侯顾渊,如今楚家三少爷正在那学武。” 一听是个侯爷,董其玉顿时蔫了,熄了报复的心思,便蹙眉道:“若是你家小姐跟人有情,我如何插足?” 小厮冷笑道:“好教阁知道,我家小姐并未跟人有私,倒是快定亲的人,但对象并非是这位侯爷。你不需担心此事。” 董其玉心中冷哼,对这些人心中生厌,面上却是笑道:“原来如此,那当是要按照原先的法子去做了。” 楚惜情根本不想回头去看那个贱人,只是经此一事心情低落,也不想再去哪了,只想回家寻个地方清静清静。 顾渊见她如此,心中更是奇怪,便给陈风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查那个突然出现的董其玉是何方高人,能把楚惜情变成这样。 “惜情,你刚刚是怎么了?”顾渊直接问道。 楚惜情一震,心中凄苦,眼中带了些迷惘之色,想到今日不仅遇到了陈方平,还遇到了董其玉这个孽缘,当年与他之事,现在想来仿佛是一场梦。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些往事,心中有些不快罢了。顾大哥,若是——若是你遇到一个仇人,那你该如何去做呢?” 顾渊眸光微动,不知不觉中带着楚惜情去了间茶楼小坐。 “那要看什么仇人了。” “曾经害得你几乎丧命,并且背叛过的你,那样的人你会如何去做呢?” 顾渊眸光一闪,有冷气闪过:“自然要杀之,不管如何不可能放过背叛我的人。我最不喜被人欺骗。” 楚惜情颔首:“我也不喜欢被人欺骗,尤其——” 她没有继续说去。 顾渊探究地说:“若是遇到那样的人,自然不能放过了,不然的话,曾经亲密的人,因为背叛过你,反而会对你更狠,因为大家已经成了仇敌,不死不休,是你死我活的,他会比其他人对你更加狠绝。” 楚惜情一愣,点头道:“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本来是朋友反目成仇之后反而更加狠辣无情的缘故么?” “人心险恶,被在于此。若是有时候存妇人之仁,他日身死之时只怕后悔也是无用了。” 楚惜情点头,“没错,我也不想做那东郭先生。” 顾渊颔首,他心中却是在想,莫非楚惜情跟那个叫董其玉的认识,彼此之间还有深仇大恨? 不然,她何以会如此说? ---二更合并…… 宿命孽缘 言情海 正文 送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送客 顾渊伸出手握住她的,认真地说:“若是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总不会嫌弃你的。” 楚惜情一时哭笑不得,嗔道:“顾大哥又来笑话人家。” 她这般似嗔似怒模样,眉眼流波,偏带几分女儿家的娇态,直瞧得顾渊眸光暗了来洽。 楚惜情被他仿佛欲吞噬人的目光瞧得心跳加快,忙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偏这时一双温热带着薄茧的大手伸过来把她的小脸拨了过来,楚惜情惊慌地看着对面的男人靠近,他灼灼的目光,隐藏在黝黑瞳仁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让她快要窒息了钤。 而不时传来的男人强烈的雄性气息铺面而来,她几乎被禁锢在他所带来的气息中。 他定定地看着她,薄唇微启,却是道:“如何要躲着我,就这么怕我?” 楚惜情又羞又气,“放开,男女授受不亲,你,你干什么!” 顾渊静静地看着她,手指扼住她巴却没有松开,“总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为何有些事看不明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惜情被他弄得心慌意乱,心中更是糊涂,这厮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了——” 顾渊蹙眉,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 是因为从京城得到了一些消息,所以才会如此放肆么? “不明白就自己想明白。” 顾渊忽然放开了她,起身离开。 楚楚惜情错愕地看着他离开,心里还是一头雾水。 他到底让她想明白什么?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是莫名其妙,很多时候他总是不跟你说清楚,非让你去猜。 总不能说他喜欢她吧? 可能吗,那个冰块脸,天然制冷机,他的血都该是冷的吧? 楚惜情想到跟那个家伙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前世的时候,那时候她已经是个孤魂野鬼,就因为他的原因差点被他的煞气冲得魂魄散,继而重生了的。 虽说认识久了,觉得这人也不是像外表那么可怕,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总是对他敬重比较多。 从来也不能像对待杨锦深他们那样平心静气。 这真是件怪事。 楚惜情心中混路不已,但觉头痛,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头绪来。 梅香进来见小姐蹙眉苦思,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忙问她要不要去巡视店铺了。 楚惜情哪里还有这等心思,直接回家了。 回去后又着人去寻铺子准备盘个书店开,晚上歇时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今天碰到董其玉的事情。 这事情自然是张氏母女安排,只是不知道这两人是否是安排董其玉如同上一世般接近她,然后想着把她拐带走。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她们认为她现在的样子很蠢,很像那种天真单纯的未出阁少女么? 还是,她们心里打着更加恶毒的目的,想借着此事毁坏她的名声? 楚惜情左思右想,看来最近是需要更加注意张氏那边的动向了,还有她也要找人盘问盘问,那个董其玉,现在是住在哪里,如何打算。 楚惜情对这个男人的恨意是无法消减的,她心里想了不知道多少种法子报复这个混蛋。 “哼,想欺骗我,这回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董其玉,你等着瞧!” 楚惜情目光冰冷。 顾渊回到家中不久,到天色向晚时,陈风回来了。 “那人名董其玉,暂住在绍兴城离楚家较近的一个出租的宅子里,里面有几个小厮和仆役,听他们的对话,确认对方是个骗子,目标是对付楚小姐。” 顾渊面色更冷了,“谁派来的?” “楚家的人,没错的话是张氏。董其玉是个专做勾.引良家女子,拐骗钱物勾当的骗子,是张氏通过娘家那边的人找到的,那些仆役小厮都是张氏的心腹,派过去演戏和监督的。听他的意思是假扮成京城的忠勇伯董福昌之子。” 顾渊目光幽深,泛起一道寒光,手指在茶盏上横划了一道,似在沉思。 陈风看他在思索,继续道:“要不要解决了他?” 顾渊冷笑了起来,“不必了,留着他一条小命,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做。你派人去监视住他们,还有楚家那边也派人盯着,万一楚惜情出门就让人注意着。” 陈风不清楚顾渊为什么要留着董其玉,可是顾渊却是有自己的心思。 董其玉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想算计什么,张氏想通过这事做什么,顾渊也能猜到一点儿。 解决了董其玉,张氏那边不知道又会做什么劳什子的,又是麻烦,还不如这样看着他们演戏,他同样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不几日的功夫,楚惜情就得了消息,正好有家书店维持不去要卖的,楚惜情想着早晚要盘来,便花了些银钱买了,这事儿也是没有从家里那过账,并没几人知道。 不几日的功夫,她的几家店面都已经装潢完毕,该做的也是做得差不多了,便挑选了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然后印制了些准备好的传单发到绍兴城大街小巷,广告也是贴满了绍兴城。 在刚开业前几天,布庄,天香阁胭脂铺子都是有优惠酬宾,拿着传单去就能享受优惠,优惠可有五折。最早去的十名可以免费取一样货物。 这种宣传也算是开了先河了,虽然这时候的人商业意识也不算差,可是还很少有人直接跑到大街上发传单宣传造势的,甚至还在上面特地提及了之前广为流传在茶馆茶楼中扬州木雕世家斗恶少的故事中那里面的后人,他们现在为天香阁特制了一些胭脂匣子。 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噱头了。 就是顺便也提了提当铺的事情,连当铺也是有了新的优惠。 不过几日功夫,满绍兴城议论的就是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到了三月十八,天气正暖,阳光灿烂,蜂蝶纷,这样的天气正适合郊游踏春。 百姓合家出门,许多人带着好奇心去几家铺子围观。 楚惜情作为主人自然是要去看的,但是因为她是女子之身不方便直接去参加,便是换了身男装在附近等着。 到了功夫,这边胭脂铺子外面的红布去掉,众人才第一次看到了这店的真容。 它那新颖的装修,进门之后典雅大方的摆设布局,衣着整洁,笑容满面,嘴里喊着欢迎光临的少女,无不让人为之心旷神怡。 这也是楚惜情之前特地考虑的,因为经营的东西问题,实际上还是以女子为方便,但是招募外面的少女总是不太放心,因此上特地从自己家庄子里招募了些愿意进来做工的女孩儿,这些女孩儿都是农家女儿,选人不要容貌多么美丽,但要机灵能干的,让人特训了些日子。 进来的人真还不少,按之前传单的号码从头开始数,有最先进来的十个得了奖品,那自然是楚惜情特地弄出来的一些玫瑰露,玫瑰膏,打开看芬芳四溢,抹上去也十分清爽柔滑,比平日用的那些头油面膏的好多了。 因为古代民间的护肤品许多加入油脂过多,结果抹上了脸总是弄得满脸油光。 楚惜情吸取了教训特地人让人做了这些,反正她是打算赚女人钱的。 这家店日后如果生意好,还可以进一步扩展生意渠道。 先进来的人得了便宜自然大声宣扬,好像自己今天是鸿运当头了似的,后面的人自然更加心痒难耐,楚惜情想着物以稀为贵的缘由,特地让人限制了每天购买的数量,今天也只是发放五十件货物,最后一人因购买了一瓶蔷薇露和数瓶玫瑰露,玫瑰膏,得到了一个玫瑰花木雕的赠品。 回去拿出去给人炫耀,大家纷纷谈起了之前茶馆里流传的故事,果然看到那木雕底部刻着的标记,得知这东西要是贵宾或者购物数量到一定才能购得,便有人来问这木雕有没有其他地方卖的。 梅香在外面瞧得咋舌不已:“我的天爷,姑娘,他们怎么就疯了似的买,难道都这般有钱么,您定的价可不便宜呢,那瓶蔷薇露更要四十两银子——” 楚惜情心中也放心来了,笑着说:“人不都是这样,喜欢攀比么,突然有点儿新鲜事物自然难免凑热闹的。” 说着便不再去管这边的事,带着梅香几人去布庄看看。 因为这边生意的火爆,带动的连跟天香阁附近粮油店的生意都好了更多,布庄那边也是不差。 在这巷子口楚惜情就让人离了个广告招牌,进了巷子就看到了自家的布庄。 外面里面也是围了不少人。 因为楚惜情的目的是处理积压的布料,所以虽然又重新进了一些布料,但都是加一起掺杂卖。 光是这些普通布料自然难得吸引人。 绍兴百姓自有许多小有家资喜欢凑热闹的,自古三吴富有之地,文教兴盛,生活安逸,更是喜欢热闹新奇之事。 楚惜情如此做算是投其所好。 装潢一新的店面里小二热情周到,还摆放了桌椅板凳,供了些清茶点心瓜子,留待客人等待时歇息, 进门最醒目是摆放的几个木桩子,各是几个假人,做得算是栩栩如生,各都穿着精美衣服,样式新颖。 众人瞧得稀奇,纷纷询问,闻言得知在这里买了布料之后可以通过裁缝给做衣服,只要付了钱就可以制作精美衣饰。 因是样子新颖别致,穿在那假人身上格外好看,便当即有些人选了几样布料,叫裁缝给量了尺寸,准备做衣裳来了。 楚惜情在外面瞧了,跟梅香混了进去,掌柜的看到她想要招呼,楚惜情使了个眼色让他不用管自己。 店里的小二并不认得楚惜情,只当是客人,热情认真地给她介绍布料,楚惜情听他们对布料的来源出处都很了解,心中很是安慰。 这些小二也算是不错了,假以时日能耐更加大,到时候更能帮不少忙。 她给的工资不算少的,可没有多少人能拒绝,福利待遇更算优厚,还给几个掌柜的传授了办法,让他们时常开会搞搞爱店的培训,增加荣誉感。 她这边给几家店铺都是分组了,彼此竞争,每个月胜利的有奖金鼓励,业绩好的更有工资加成,在这种激励,不相信他们不好好干。 这样好的条件满绍兴,满天都难找了。 楚惜情也没买东西,转了转满意地出门,转去了当铺看看,瞧瞧生意也不错,因为今天当铺去当的价钱会高许多,有些人赶在今天去当的,反正这行本来就是生意不稳定,楚惜情也是没打算强求什么。 楚惜情心情不错,嘴角上扬,梅香跟身后跟着的红玉和绿萝几个兴奋地议论个没完,一个个兴高采烈,好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 绿萝几个可是为了这事儿忙乎了不知道多少日子,现在看到生意火爆,顿时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 楚惜情笑着说:“他们这些员工有奖励分红,你们也少不了的。没了你们的帮忙,这事儿还没这么容易进行呢。” 梅香笑嘻嘻地谢了,又道:“这都是主子恩典了,其实奴婢们也没做什么,都是姑娘的点子稀奇,不然咱们再怎样也是无用的。” 红玉颔首道:“确实呢,奴婢现在想着这些点子都觉得姑娘是天上来的仙人了。” 绿萝赞佩道:“对啊对啊,我家小姐最厉害了。” 楚惜情笑骂道:“一个个都成马屁精了,怎的都学的这般嘴甜,我看看是不是都抹了蜜?” 主仆几个笑语欢声,丫鬟们也是心中喜悦,想着那分红定是不少。 楚惜情平时也不是个吝啬的主子,之前从张氏那里得了木炭的钱之后,又得了些家里给的钱,光是这些便是掏空了张氏的老底子,气得张氏心里直滴血,恨得牙痒痒想把楚惜情给吃了都不杀恨。 楚惜情得了钱,除了用来开店之外,还给了几个丫鬟不少的赏钱,算是他们的功劳苦劳,甚至还买了些礼物送给楚惜忧和楚惜莲等人。 今天这店铺开起来,也算对得起二叔了,捆绑销售,到时候总不会亏待他,这回他的木雕不愁生意了。 楚惜情心情难得舒畅,一扫多日的疲倦,心情大好,便是豪情大发,带着几个丫鬟去酒楼吃大餐去了。 “今个也不算什么主仆了,你们几个也是辛苦了,就一同去吃顿酒席算是庆祝吧。” 楚惜情笑着说。 几个丫鬟笑着欢呼,被楚惜情带着去了酒楼。 这边点了许多招牌菜,摆上什么孔雀开屏的冷盘,十几样细巧点心,丫鬟们还有些拘束,楚惜情让他们坐了他们才敢坐。 正准备开吃,忽然间有人敲门。 梅香以为是小二,便过去开门,忽然看到门口是个翩翩佳公子,一时愣住。 这个不是那天在路上碰到的那个公子哥儿么? 这会子就见董其玉穿一身月白滚金边团纹兰草的圆领袍,脚踏着青底黛面的软缎面靴子,手持一柄洒金江风皓月折扇,乌发用银冠束着,眉眼带笑,正惊喜地说:“在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一时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楚兄。” 楚惜情本来正带着笑容的俏脸顿时唰的阴了来,直接晴转多云,阴云密布,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了。 混蛋,居然又在这碰到了他! 楚惜情脸色难看,好好的吃顿饭碰到一只恶心的蟑螂会如何? 就是现在这样,让她觉得恶心。 “阁认错人了吧?”楚惜情冷笑道,“梅香,关上门,这年头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人。” 董其玉见她要关门,连忙道:“楚兄,你忘了么,那天我救了你的,我们还相谈甚欢来着——” “我不记得有这回事,梅香,我认得他吗?” 梅香见小姐脸色实在难看,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何对这人如此讨厌,但是她当然不会拆台了,便哼了一声道:“就是啊,你这泼皮,如此攀来,是何居心,我楚家的人可不是什么烂人都能过来攀附的。” 说罢碰的一声把包厢的门给关上了。 吃了个闭门羹,董其玉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心中有些恼怒,仗着他这张脸,少有女儿家不卖他面子的,从来还没几个女人对他这般不假辞色呢,尤其是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 这个楚惜情为什么会这般对他,还是因为她是大家闺秀,不想在外招惹是非? 董其玉却是个脸皮厚的,被拒绝了虽然懊恼,但是还不肯死心,这不,等着小二端来又一些热菜来,开门送进去,他直接又跟着要进去了。 楚惜情见他居然还在,心里也根本没意外,这个男人前世不就是靠着这种死缠烂打的手段才能把她迷惑住的么。 他的脸皮和心黑从来都是她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楚惜情冷脸来,“小二,你们酒楼是怎么回事,怎么随便放陌生人进来?” 这可怜的小二这时候才注意到包厢里跟进了个男人,吃了一惊,“这位公子,请您出去,您进去地方了吧?” 董其玉笑着说:“没认错,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 楚惜情淡淡道:“我不认得你,你若是想为了打秋风,大可不必来找我,我家里一向乐善好施的。” 店小二瞧得糊涂,心里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但拿异样的眼光看着董其玉。 董其玉脸色一僵,他差点没忍住怒气。 这个女人她干嘛这么尖锐地跟他说话?难道他这外形瞧着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吗,她不该拜倒吗,怎么回事? 董其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心里实在是糊涂了。 楚惜情冷眼看他,淡淡道:“出去,不要打扰我吃饭了,小二,送客了。” ----更新~\(≧▽≦)/~啦啦啦 送客 言情海 正文 求亲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求亲 楚惜情这边厢直接叫了小二送客,董其玉脸色难看,眸中堆满了怒气,只是他却是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因此上便是脸皮厚得且当做听不见。 “楚小姐,怎么这般薄情,在董其玉,你应该不会就忘了吧?洽” 楚惜情冷眼看去,厉声道:“还等什么,把这无赖给打出去!难道还留他在这里说什么不三不四的话么?” 梅香几个当即起身,合着店小二一道把董其玉给赶了出去。 店小二见这公子哥儿瞧着也像是一表人才的,但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儿,自不会多问,便带着笑脸劝董其玉到楼换个座儿吃饭钤。 董其玉在楚惜情这里受了气,心里原就不舒坦,这会子对着店小二就撒起气来,哼了一声道:“狗仗人势的东西,难道爷们还付不起茶钱?”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嘿,你爱来不来呢。”小二哼了一声,径自忙去了。 却是这董其玉出了酒楼,心里窝火,这般不给他面子的女人还真是少见,而且楚惜情怎么就好像对他很是反感的样子? 若是这般,要怎么样才能完成任务? 董其玉心中有些烦躁。 刚刚出来,便又被小厮给围住了。 显然,看到他又是一个人出来,这位负责监视董其玉的小厮脸色就不怎么样了。 “你到底行不行?” 董其玉气道:“我怎么知道你家小姐是怎么回事,我看是不是你主人的消息被泄露了?她好像对我很是反感,这很不对劲。” 他以往也遇到过不少女人,但是很少有人会对个风度翩翩的男性露出这种很冷漠的态度。 就算双方是陌生人,但是也没必要那般冷漠而无情吧? 毕竟他现在看起来又不是街边的乞丐,那么为什么楚惜情会如此决绝? 听了他的话,小厮眼珠转了转道:“既然如此,我回去问问。你再找机会吧。” 楚惜情自从董其玉出现心情就不太好。 这会子董其玉被赶走了她脸色才好些。 梅香忙给她端茶倒水,伺候她用饭。 “你也坐吧,说了今天算是请你们的,不用如此。” 她脸上带了些笑容,丫鬟们这才松了口气,几人用了饭,半个时辰后才从酒楼出来。 “姑娘,您要不要回去看看店里情况?” 楚惜情摇头道:“就别给他们添乱了,倒是要回去安排存货之类的事情,不过现在这些事情交给管事的了,我也不需要太操心了。” “这好了,哼,姑娘可是不知道,有些人一直想看笑话呢。这回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楚惜情笑着摇摇头,正想说话,旁边恰有人开口了。 “楚兄,是你么?” 楚惜情回眸一看,却不是别人,竟是柳裴然。 他身边跟着程昱,二人身边跟着书童,似乎才从书店出来。 柳裴然一身银灰斜领直缀,白净脸庞上星眸若灿,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带了几分惊喜。 旁边程昱笑着说:“原是瞧着眼熟,果然是楚兄。” 梅香是清楚其中故事的,其他几人也算是楚惜情心腹了,自不会多说什么,都退到一边。 楚惜情上前几步,抱拳道:“原来是二位仁兄,是来购书么?” 程昱桃花眼一转笑道:“刚刚从书店出来,我正跟梦白说要去茶馆喝茶,倒是巧了在此遇到楚兄,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楚兄一道去?” 柳裴然见状,也连忙邀请,“是啊,楚……楚兄一道去吧,一直说想跟你详谈,偏偏总是没有机会。” 程昱在旁煽风点火:“是呢,之前偶然见到令妹,本来想直接去楚家相询,又怕不告而拜失礼。难得今日相遇,楚兄可不要再推辞了。” 楚惜情虽然很想推辞,主要是她现在是扮了男装的,这般跟柳裴然他们说话,总是觉得怪怪的。 但是人家这么说了,若是她着意推辞,日后相见却是难看,何况,她也是并不讨厌柳裴然的,当他是个谈得来的朋友。 “恭敬不如从命,两位仁兄,今日就由小弟做东请二位,以尽地主之谊。” 楚惜情刚吃完饭却是不饿,便陪程昱和柳裴然去隔壁街的清风茶楼,要了一壶普洱茶,一壶洞庭碧螺春,一壶老君眉,摆上十来样点心,时令鲜果干果,河鲜风味,临风而立,却也自在。 楚惜情扮男装出来,行动算是自在些。 楚惜情剥着干龙眼吃着,程昱吃了会子就借口忘了书去书店取。 隔着竹帘的雅间内只剩两人,一时间有些尴尬。 柳裴然一时万语千言堵在胸口不知道作何言。 “柳兄,何时要离开绍兴?你面打算去游历何处?” 楚惜情没话找话的问道。 “我……”柳裴然一时愣怔,他现在暂时没考虑过要离开这里。 可是抬头看楚惜情表情自然,望着他的目光干净纯直,对楚惜情而言,柳裴然是个天性自然的带着魏晋名士风度的少年,一个能和她谈得来的,让她能回忆到前世单纯校园生活的大男孩。 柳裴然心中沉了去。 清风微来,空气中有春花的香气,还带着些许柳花的清香。 府河上有游船来往,两岸人家密布,这江南风物,小桥流水人家,如斯醉人。 柳裴然心中平静了来,他看向楚惜情,不知道为何此刻就拿了主意。 他鼓气了勇气,认真地说:“楚兄……令妹,令妹惜情可有婚配么?” 楚惜情愣了,一时搞不明白他想做什么,“还没定亲,不过——” 柳裴然双目直视着他,心跳加快,脸色绯红起来,他紧张地说:“我想向你提亲,迎娶令妹为妻。” 楚惜情杏眼圆睁,一时口干舌燥,目瞪口呆,她结巴了起来。 “你说什么,柳兄,别开玩笑了,我,不是,我妹妹她你不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爱慕令妹,日夜思念,辗转反侧,既是如此,如何不能娶她?” 他的目光是如此执着而热烈,仿佛蔚蓝的天空燃烧的火烧云一样,燎过了半个天空,把她烧得无法喘息。 “你——” 她心慌意乱,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楚惜情深吸口气,躲开他热烈的目光,压心中的慌乱道:“我,我妹妹她虽然还没定亲,不过两家父母已经给她相看了亲事。就是武昌侯的长子杨锦深。两家已经有了约定。” 柳裴然却是知道她的身份,她这样说却分明是拒绝了他。 他的目光黯淡了来,可是还带着执着。 他是那样一个人,平日看着或许是最和善的,反而有时候在一些事情上面十分固执。 “但还没有定亲,是吗?既然如此,为何不能考虑我呢?我家,我家也实际上并不输给杨家,两家也是门当户对。楚兄是看不上我么?还是令妹如此想?” 楚惜情只觉得头痛,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她一直以为柳裴然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这样要怎么告诉他真实情况? 可若不说清楚,又更加麻烦。 “柳兄,我并无此意,可是事情有先后,我家是守信之家,双方既有了约定,如何能够轻易毁约呢?” 柳裴然低垂眼眸,拨了拨茶盏的茶沫子,“就是这样么,难道你就一点没有考虑过我?如果我在杨家之前提亲呢?”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楚惜情:“杨锦深离开绍兴已经不少日子了,若是他有意,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派人来提亲?” 楚惜情呼吸一窒。 “哪有那样快,总要安排好一切才是。” “令妹——也对这亲事满意么?” 楚惜情蹙眉:“柳兄,这是我楚家的家事。” 显然,楚惜情不想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了。 柳裴然有些无奈,可是看楚惜情的样子,显然,她似乎对杨锦深也有几分好感。 可为什么不是他? ---撒花,更新,勤奋君回来努力了…… 求亲 言情海 正文 柳裴然茶楼诉情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柳裴然茶楼诉情衷 “惜情,这就是你的答案么?” 楚惜情一怔,她错愕地看着柳裴然,柳裴然显然不想再这么维持这样古怪的关系了。 何必再装傻,明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此这般作态是为何? 柳裴然自嘲道:“是我看起来真的那么傻吗,惜情,对你而言,我就只是陪你弹琴说话的一个闲人吗?钤” “你早就知道了。” 楚惜情忽然觉得很可笑,她果然是傻了,既然杨锦深他们都能看出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凭什么柳裴然就看不出,枉费这么些日子她跟他之间傻子般的,像小丑似的行为。 “你这是看我笑话吗,既然早就知道,之前还楚兄的叫着,令妹的喊着,如此是何为?” 楚惜情脸色涨得通红,一时恼羞成怒。 “对不起,我原是怕认出来之后你会疏远于我,后来彼此间关系更是怪异,我更不知道从何说起。直到今日,我也,我也实在装不去了。惜情,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跟我说清楚。” 楚惜情冷着脸:“现在你都清楚了,既然如此,以后男女授受不亲,柳公子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权当不曾相识便是。” 说罢便欲起身离开。 柳裴然见她发怒,一着急伸手拉住了她:“别走,我不是要逼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知道你跟杨锦深可能定亲的事,我心里一直难受。惜情,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子,我原不想你受任何委屈。” 楚惜情回目瞪了他一眼,气道:“放开!” 柳裴然犹豫了,才放开了手:“你别生气,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楚惜情哼了一声,虽知此事自己也有错,毕竟也算是欺骗了人家,双方是半斤对八两,实在她也没什么理由好责怪人家的。 说起来更是好笑,他们两个人,明明都是知道彼此的身份,一个假装不知情,一个还洋洋自得以为假扮的好得意,说起来真是好笑死了,怎么瞅着像是梁山伯祝英台翻版了? 因此上她也忍不住嗔骂了一句:“平日以为你是个赤诚君子,没想到竟也做此耍诈。如今说开也好,你我二人若是做朋友却也无妨,只是我如今确已定亲了,这世上好女儿多得是,我这般浅陋之质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楚惜情这时也着实没有再来段什么感情的想法,柳裴然虽然也不错,但同比之,她却是对杨锦深更有好感。 既然说开了,她也不想扭捏作态,不如说开了,双方都好。 柳裴然苦笑道:“你何必为此贬低自己,你这般女子,若是浅陋,世间还有何人堪称美玉无瑕?” 楚惜情被他夸得脸红,轻咳一声道:“我说了这些你还没明白么?” 柳裴然定定地看着她,眸子清浅如水,水自无形无相,却是世间至柔之力,包裹万千,虽是柔弱,却是至强之物。 “那日我见你从静慈庵出来追寻风筝,我恰拾到了那风筝——” 楚惜情不知道他为何提起此事,便见他道:“我方见了那风筝上题的诗——既出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然后我就见到你女装的模样,不知为何,就心里惦念住了,心里时常默念这两句诗经中的句子。今日方明白那写诗的人心情。虽然这世间女子万千,望眼看去今日踏春仕女如云,可却都不是我心中所思所想的那个。但见到了你心中便欢喜无限,见不到便失落非常。到此时,方知古人说‘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之句是真。” “若我能这般轻易放弃,那又如何算得是真情?也许是前世的缘,今世相逢,我总不愿辜负心中情意,何必劝我寻觅他人,弃美玉就沙砾,谁会选择?” 楚惜情心中巨震,她望着面前的少年,他的目光清澈干净而执着,娓娓道来,却不会使人觉得肉麻和过分,是那样平静地叙述,这样纯真的感情,实在让人心中难以生出厌烦之感。 他的话更让楚惜情心中震动。 “既出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这原是描写一位痴心的男子的,是诗经中楚惜情十分喜欢的一首,因此题在风筝上,也是有宏愿高的寓意。 然而她上辈子希望寄托的“良人”却是破灭了这个希望,甚至狠狠将她推入深渊。 楚惜情的心是封闭的,甚至带着些绝望,哪怕是杨锦深,也没有温暖她的心多少,她甚至不敢对他寄托太大的希望,就怕再一次失望。 可是面前的人却说出这样一番话,却是仿佛狠狠击中了她心口最柔软的地方,让楚惜情心中震荡不已,一时情绪激荡,无法自已。 她眼圈有些红了,想起今日刚刚见到的董其玉,神情黯然,她像蜗牛和鸵鸟一样将自己深深掩埋起来,不要人触碰她心中最柔弱的地方。 因为那样的伤,她不想再尝试,甚至此刻面对柳裴然,她产生了一种恐慌的感觉。 她不想再尝试,也不要再在这里纠缠这样的问题,因为她已经再也承受不起了。 “不要喜欢我。柳裴然,你不懂我,我没有,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她的声音暗哑了起来,眸中有些晦暗不明的情绪:“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美好的人,相反,我还有很多阴暗的一面。若有一日你亲眼所见,或许会厌恶我。不要轻易说誓言,在你没有把握的时候对女子说是不负责任。也许你还不明白誓言是怎么一件残酷的事情,我不喜欢听到誓言。” 她起身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你的美玉,我只是个沙砾,柳裴然,你是个好人,找个配得起你的姑娘吧。” 她转身离开了,空留一个呆愣错愕不解的柳裴然和满室的空寂。 直到她走远了,柳裴然才反应过来。 他握紧了双拳,心情也有些激荡。 “我不是空口说誓言。” 他轻声呢喃,声音飘荡开来。 从窗口望去,可见这古城风貌,柳裴然矗立许久,直到程昱回来。 “怎么样,刚刚说得如何?” 柳裴然回眸看他,目光坚定:“继之,我想迎娶楚家小姐,回头修书回京,光明正大地提亲。” 程昱先是一怔接着就上前大笑着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好小子,好样的。只是不知道柳伯父他肯答应吗?” “他也没有反对,只是在考虑。只要我坚持,有志者事竟成。” “这话说得好,只是楚家小姐呢?怎么我听说杨家那边——” 柳裴然摇头道:“杨家没提亲,说不定事情有变故。” 惜情,我不是说大话之人,既然你不信誓言,我却要你亲眼见证这誓言。 他不想放弃,骨子里的倔强让他在此刻选择了继续,也为后来之事添加了许多风波。 ----- 却说楚惜情这边出了茶楼,沉默以对,一路上一言不发。 众丫鬟都不知道出了何事,纷纷给梅香使眼色。 梅香是在门口守着的,隐隐听到了几句,知道事情是跟柳裴然有关。 这小丫头便在心中想道,姑娘这桃花还真是够旺的,这闹腾的可是厉害,也不知道最后能够花落谁家? 楚惜情心不在焉,一路上都差点几次撞到树上,等回了楚家,她脸色才好了些子。 本来是想去找二叔楚敬讨论些事情,却是忽然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宝娟特地到门口迎了楚惜情,说是老夫人请她过去。 待到了荣寿堂,楚惜情忽然察觉到气氛很有些诡异。 这进门的宴席正厅里面除了祖母之外,还有张氏。 而此刻张氏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深深带着些冷意和几分莫名其妙的嘲讽,居高临的同情。 楚惜情按心中惊异,给祖母和继母见礼。 老夫人叹了口气,伸手招呼她到跟前罗汉榻上一起坐。 “惜情啊,你这孩子向来是好的,祖母和你父母都会给你好好安排的。” ----一章是神马呢,能猜到么…… 柳裴然茶楼诉情衷 言情海 正文 楚惜情家中闻婚变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惜情家中闻婚变 楚惜情见状,压心中惊讶,问道:“祖母,这是?”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叹道:“方才钱家大夫人来了,由你母亲接待的。” “哎,惜情,这事儿真是杨家太过分了,他们竟使他舅家的人来说,说是这门亲事不能成了,说是杨世子现在已定亲了。洽” 楚惜情一震,瞳眸收缩,心中一片茫然。 杨锦深定亲了钤? 那个之前信誓旦旦说要娶她的人,转头居然就定亲了,如今,却是来悔婚了么? “实在是过分了,怎么能这般不守信用?”老夫人气哼哼道:“那什么杨家的嬷嬷就不要再去寻来,看得碍眼得很,难道我楚家的女儿还配他家儿子不起?之前根本没听那杨夫人说儿子定亲的事,怎么回去突然就定亲了?” 张氏眼底眉梢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看着楚惜情叹道:“钱夫人说是武昌侯在夫人省亲的时候在京里给儿子订了亲,我家惜情人品相貌都是好的,自然不会配不上,这般着实过分。好在此事也只是双方有个口头说法,并未小定,将来再给惜情选个好夫婿便是。惜情啊,你也别多心,只说这事儿是有些遗憾,大抵是天意。” 张氏眼巴巴地想瞧楚惜情的热闹。 可是见楚惜情只是越发沉默,这会子欠身一礼道:“女儿一贯都听父母亲和祖母的。既是不成,祖母也不要生气,是天意也好,命定也罢,惜情也不怨他。” “好孩子,苦了你了。”老夫人心疼地把孙女搂进怀里,“祖母一定给你选个好亲事,绝不让你受委屈。” 楚惜情低眉敛目:“孙女不想嫁,只想陪在祖母身边孝敬祖母。” “你啊,别说这气话了。个月是你及笄,这还早着呢,总能选到可心的。” 张氏见楚惜情没有丁点儿自己原先想的伤心失落表情,甚至表现得过于平静,没瞧着热闹,见她跟老夫人腻歪,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瞧着刺眼。 便皮笑肉不笑地挥了挥帕子道:“娘,我这先去处理点事儿,听说惜情今天生意不错啊,这丫头也真是能干,将来管家也肯定是好。” 虽然说之前楚旭跟张氏闹了矛盾,因此上还要打发了张氏身边的人,不过张氏斡旋一番,留了些心腹,其余人打发了,楚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可能真的在后宅太不给妻子难看。 只是这些日子,却是从不在张氏这留宿,只去小妾那里,尤其是柳氏那里去的次数最多,把张氏恨得牙根直痒痒。 她这会功夫除了更恨楚惜情,又忙着跟柳氏斗法,也是忙得很呢。 楚惜情听出了她的话外音,这是在讽刺她哪怕再有能耐会赚钱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给嫌弃悔婚? 楚惜情淡淡道:“母亲过奖了,总不如母亲操持家务的本领高,还要跟母亲好好学习才是。” 张氏呼吸一窒,这边儿老夫人便不耐烦道:“你忙去吧,我这边有话跟惜情说。” 张氏这才僵着脸退了。 出来见门廊面挂着的画眉鸟正在欢叫,张氏正心烦,一抬手打在上面,没好气地骂道:“你个扁毛畜生,乱叫什么,再叫你也是个上不台面的东西!” 门前打帘子的小丫鬟唬得脸色煞白,见张氏走了才松口气,问宝娟道:“姐姐,夫人这是怎么啦?” 宝娟哼了一声:“指桑骂槐呢这是,你少问不该问的。” 这边老夫人留了楚惜情,说了会子安慰的话,又叫她且放宽心,回去好好歇歇,不要想这些烦心事,到时候个月给她置办个盛大的十五岁生日。 楚惜情但只称是,过了会子老夫人倦了,她这才退。 出了门,见梅香正在廊与宝娟说话,楚惜情只淡淡地吩咐宝娟几个进去伺候祖母,遂带着梅香回湘园。 “姑娘,这是怎么了,奴婢听宝娟的话音,似乎有什么不对。” 梅香心中有些奇怪,尤其此刻她感觉到自家小姐的神态虽无异常,可自小伺候她,多少能察觉得出她此刻情绪极度不稳定。 “也没什么,就是杨家使人来说,杨锦深跟人定亲了。” 楚惜情面上淡淡的,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 梅香大惊,“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样呢,明明之前——” 见楚惜情越发沉默,梅香心中实在心疼,又气又恼,眼圈儿红了,为啥姑娘要遭这种事儿? 明明之前已经在议的婚事,忽然间就黄了。 明明当初杨世子也对小姐很好,分明是动情的,怎么才别离这些日子,忽而就背弃承诺,要跟别人定亲了? “姑娘,您别伤心,看开些。” 楚惜情平静的语调仿佛远在天边:“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伤心的。” 等回到湘园,绿萝端了铜盆过来请楚惜情净手净面,楚惜情还很平静地把手放进铜盆里。 直到手伸进水中时,一股刺痛的感觉传来,她翻开手,却听到旁边丫鬟的惊呼:“姑娘的手怎么了,哎呀,指甲都劈了。” 楚惜情这才看到掌心掐出了几个血红印子,左右手几个指头的指甲有的受损折了,有的劈了。 梅香忽然哭了起来:“姑娘,怎能这般为难自己?” 楚惜情有些茫然,直到看到那劈裂的指甲,上面横亘的伤痕仿佛一道裂痕划过心口,本来麻木潜藏的感觉一子涌了出来,十指连心,隐隐的疼痛,不刻骨,却是闷痛。 直到此刻,先前一直被她隐在心底的情绪一子翻滚激荡起来,心中有些钝痛,像是伤口再度撕裂开来。 “哭什么,拿了剪子,指甲也是长了,总不方便。” 楚惜情在一边坐着,梅香眼中带泪,旁边红玉碧柳都唬得慌张,不知道是出了何事,这时方才醒转过来,拿药膏的拿药膏,拿剪刀的拿剪刀。 等红玉拿了小剪刀要给楚惜情剪指甲,楚惜情道:“都剪得短短的,以后也总提醒我剪了。” 红玉应了,小心翼翼地给她剪指甲。 楚惜情坐在罗汉榻上,看着原本保养良好的指甲被修剪干净,都只是短平,露出圆润粉嫩的指尖。 那被剪掉的指甲落在地上,被遗弃了去,仿佛也将她跟杨锦深之前的一点情分给抛去了。 心中忽然就痛了起来。 原不敢放太多心在他身上,本来就没报太大希望,自从那天顾渊跟她说了婚事可能不能成的事后,她就更加心里没底,但是又总还是抱着一份希望的,觉得杨锦深应该是个说话算话重承诺之人。 可没想到今日忽然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原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可是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在意,还是会失望,还是会心里难受。 是虚伪么,是为了再度被抛弃被放弃而觉得伤心失落么,还是为再一次被人给欺骗感情而心痛? 张氏说是因为武昌侯在京里给儿子订了亲,杨夫人不清楚,回去才知晓。 可是楚惜情却知道杨锦深的弟弟来绍兴接母亲兄妹回金陵的,若真有此事,为何没有明言? 过了这些日子才传来消息,显然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又加上顾渊的话,楚惜情大致清楚,显然是武昌侯不愿意结亲,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杨锦深显然也无法抗拒父亲的威严,家族的压力,总还是跟别人定亲了。 既然如此,当初何必说那番山海誓的话? 若没有这个能力,为何要轻许诺言? 现在想来,都是可笑之极。 楚惜情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不是谁都能抗拒家族父母的压力的,这是个宗族社会,没有家族,寸步难行。 但是,她不会原谅的,跟杨锦深之间曾有的哪一点绮思也都俱随风而去。 想起今日跟她告白的柳裴然,她忽然觉得万分讽刺。 这都是因为什么呢,事情总是这般可笑。 他又能答应她什么,她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的承诺,再也不想事后再承受两个家族的责难。 ---好吧,这个杨世子啊……你得给个交代啊,暴打之……惜情摸摸,亲妈疼你—— 楚惜情家中闻婚变 言情海 正文 好了伤疤忘了疼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好了伤疤忘了疼 “姑娘,您放开心些,天好男儿多得是。” 楚惜情收回手,目光幽深:“我倦了,谁也别来打扰我睡觉。” 说罢,径自上了二楼闺房,回到她那张雕花拔步床边坐了,靠在枕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洽。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楚惜情,好了伤疤忘了疼,你真够蠢。钤” 想想董其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为何还会冒出一些期待呢? 早就该明白不是吗? 她闭上眼睛,原本才刚刚有些开放的心门再度紧紧关闭,这一次,似乎伤只隐藏在心里,让她再度把心收回到蜗牛壳里,再不肯轻易付出感情和相信男人。 她的心渐渐冰冷起来。 顾渊拿着张信纸沉思许久了。 这封才从金陵送达的信,让他得到了一些消息,有些在意料之中,有些却在意料之外。 他抬眼看了眼陈风:“这么说,钱家使人去退亲了?” “是的,都督。” 顾渊摇了摇头,“果然如此。” 其实这件事他早就猜到会是什么结果了,现在得到消息也不过是证实罢了。 只是不知道,楚惜情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是否会为了杨锦深而伤心? 陈风见状,不知道怎的忽然道:“楚家小姐那,还是使人早些提亲为好。” 顾渊一怔,大概没想到平日寡言少语,比他还不爱说话的陈风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得有些面色古怪起来。 “我心中有数。” 陈风见状竟是笑了起来:“都督,这近水楼台先得月,您可不能太慢吞吞了。” 顾渊有些哭笑不得,哼了一声,骂道:“倒管起我来了,回去歇息吧!” 见陈风离开,顾渊面色古怪,凝眉想着新出现的董其玉,这人不知道为何引起楚惜情那般的敌视,而顾渊也查出了些情况,但是仍然不明白其中因由。 这件事需要给她提个醒么? 那丫头到底明白不明白他说的话? —— 楚惜颜嘴角勾起笑容,咯咯直笑。 “该,活该,让她趾高气扬的,哼,整天拽什么拽,活该被人退婚。” 楚惜颜的心情这段时间一直不太好,跟朱昂的婚事没有结果,又被楚惜情压制得根本翻不了身,不想今日喜得此消息,顿时心中仿佛吃了人参果也似,顿时浑身十万个毛孔俱都舒畅起来。 “是啊,这可真算是个好消息。我这边还没使人动手呢,没想到她就被人给退亲了。虽说只是两家临时口头,可是杨家冒着得罪咱们家的危险也要这么做,可是有意思极了,还这么急着给定亲了。” 张氏也是满脸笑容,幸灾乐祸,从开始知道消息到现在她脸上的笑容就没去过。 想到楚惜情这会子说不定怎么伤心失落,躲在被窝里哭呢,她就心情舒畅,一扫近日霉气,但觉得出了口恶气。 “娘,不如把这个消息宣扬开来,到时候我看楚惜情那个小贱人还怎么得意,被人给退婚了,以后看还有几个人往她跟前凑想娶她。” 这时代总是对女人要求很高,楚惜情虽然十分无辜,可是一旦女子被退婚,那外面名声就不好了。 张氏挑眉道:“都没小定算是哪门子的定亲?这样说出去也没什么意思,还打草惊蛇了。” 楚惜颜哼了一声,急道:“那您说怎么办,娘你之前找的人是为了对付她,可是现在杨家跟她都不可能了,那还有啥用处?” 张氏横了女儿一眼,“没出息的东西。只是这样怎么能算了。那个董其玉也是个没用的,到现在也没跟那丫头接触上。不过么,总是有办法有机会的,到时候我要弄得那个小贱人身败名裂,哼,让她跟我作对!” 张氏对楚惜情恨意已深,尤其在上次被楚惜情弄走了大笔钱财之后就是更加肉疼,那真是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恨不得掐死对方。 今日听说楚惜情的铺子生意好,张氏就越发坐不住了,此刻心中更是生出几分贪婪。 若是弄倒了楚惜情,再把她的铺子弄到手,那才真是上上之选。 想到那美好前景,张氏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惜情,你给老娘等着!” —— 金陵·武昌侯府 “派人送了信去了吧?” 说话的人坐在正堂黑檀太师椅上,身形高大雄壮,约莫五十多岁模样,面如重枣,虎目炯炯有神,狮鼻阔口,穿一身石青色万字团福字纹常服,正询问一旁的妻子钱氏。 杨夫人钱氏闻言叹了口气:“送是送了,只是老爷,真要这般么,孩子问起来怎么说?我是瞧着景深也喜欢那姑娘,而且那姑娘也是合我心意,实在这般悔婚不好吧?” “早就跟他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没说你呢,在外面居然擅自做主给儿子订婚事,这是能随便的么?而且这也算不得悔婚,双方连小定都没有,算得哪门子悔婚?行了,难道京城还找不到合适的儿媳妇了?现在朝廷上闹得正厉害,楚家是什么人家,那个楚旭他父亲是太子太傅,名副其实的太子一党,正赶上皇上处置太子的人,我这一个武将上赶着去结亲,难道要掺和夺嫡的事被皇上惦记?你懂什么?” 武昌侯哼了一声,有些懊恼。 杨夫人见状也有些生气:“我不管你朝廷上的事,这事儿不地道,以后我可没脸回娘家省亲了。再说老大那里,你这个当爹跟他说去吧。” 说罢也是带气走了。 武昌侯见状,气道:“嗨,你个娘们懂什么!” 杨夫人心里不快,回了内院里暂歇,正好杨幼宁来请安,见母亲这般,便问了情形。 这段时日杨幼宁回家也是听说了一些不好的消息,知道父亲不满意这门亲事,可是没想到居然让人去退了亲事。 “爹怎么能这样呢,这样食言而肥,也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而且楚姐姐怎么办呢,大哥跟她可是两情相悦的。” 杨夫人哼了一声:“我也不懂你爹算计什么朝廷的事,只是这样背弃承诺,可是要被人辍脊梁骨的。” 杨幼宁心里难受,想到楚惜情那样娴雅可人美丽,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哥哥知道吗?” “你爹在他一回来就把他叫去说了此事,这不是因为这个你哥跟他吵了一架,还被罚跪祖宗祠堂了么?现在你爹又瞒着他送信回去,我也实在没法子,你爹不同意亲事,你哥哥要怎么可能娶楚家小姐进门?” 杨幼宁气得不行:“我去找大哥去。” 说罢蹬蹬蹬跑了出去。 杨夫人叹气,心想这好端端的一门亲事突然就这么散了,心里实在觉得可惜,因她也十分喜欢楚惜情的,突然为了这么个原因,心里也十分不快。 可是联姻本来就是两个家族的事情,这边武昌侯做主了,她又哪里有什么法子? 杨幼宁这边跑去找哥哥,正好杨锦深正跟二弟杨锦瑜在书房说话,见妹妹来了,气鼓鼓的样子,杨锦瑜还笑嘻嘻地说:“小妹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二哥帮你去揍他。” 杨锦瑜比杨锦深小两岁,生得壮实,虎头虎脑的,颇似乃父,平日里也是个喜欢舞刀弄枪的,最宠爱这个妹妹。 杨幼宁气道:“二哥这事你可管不了,大哥你知道吗,爹使人送了信去,要退了跟楚家的亲事。” 杨锦深脸色一变,双拳紧握,面色渐渐阴沉起来。 杨锦瑜吃了一惊:“爹真的让人这么做了,他也太过分了些吧,这样背信弃义……” 哪怕是一贯崇拜父亲,他也实在觉得有些过分。 尤其是哥哥妹妹都是夸那楚小姐好,连娘都赞不绝口的,杨锦瑜便心里存了分好感,现在看哥哥面色难看的样子心中颇觉得同情,觉得爹这么做不是像戏文里棒打鸳鸯了么? 好了伤疤忘了疼 言情海 正文 为娶妻公子忙筹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为娶妻公子忙筹谋 “就是啊,爹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做呢。楚姐姐是哪里不好了,我就不明白了。这又不是门不当户不对。” 杨幼宁心里也觉得为哥哥同情,“楚姐姐知道了心里不知道多伤心呢。大哥,这可怎么办呢,要不你再去劝劝爹?” “没用的。”杨锦深似乎冷静了来:“该说的我都已经跟爹说了,可是爹的性子说好听点是谨慎太过,圆滑小心,说难听点就是胆小,不愿意掺和进任何惹得皇上注意的事情。他其实是根本不想跟与夺嫡有关的人家结亲,也不想跟文臣之家联姻,正好又赶上现在朝廷乱得很,爹就更不肯出头了。洽” “爹,爹没这样胆小吧,他可是将军。”杨锦瑜不怎么赞同哥哥的观点。 “我看就是胆小,就是两家联姻怎么了,难道还能造反不成?钤” 杨幼宁嘀咕道。 杨锦深叹了口气:“幼宁,这事你别管了,回去吧,我有事跟你二哥商议。” 杨幼宁见状也只得撅着嘴道:“好啦,你们商量好了,我去找爹说说去。” 杨锦深见妹妹走了,这才跟弟弟说:“这件事指望爹是不能了,二弟,你肯帮大哥么?” 杨锦瑜挺起胸脯道:“哥你说吧,要什么帮的,弟弟绝无二话。” “我只想娶回你嫂子。”杨锦深目光幽深:“可是现在爹已经拒绝了,若是我什么都不做的话,那等于就放弃了。” 杨锦瑜挠了挠头:“可是哥你想做什么呢,其实这段时间我在外面也听到了些风声。太子最近好像被陛给厌弃了呢,前段时间闹出的军需案不是牵扯了好些太子收拢的一些大臣,这于穆青,还有五军都督府的赵铭不都是因为这事儿被牵扯进去的,都被判了斩首和绞刑了。现在这种情形,外面人根本没人敢往太子身边凑,我听爹说嫂子的祖父是太子太傅楚尚书,在朝中也是桃李满天,门生不少,爹这时候怕跟他们家结亲引起皇上的误会。” “这话是爹跟你说的?” 杨锦深眸光微动:“皇上怎么想,岂是臣子能猜测的?真的厌弃了太子,谁说了清楚?太子和二皇子信王是一母同胞,都是皇后所生,陛跟皇后情重,如何就厌弃太子了?” 杨锦瑜一时糊涂了:“可外面都这么说。弟弟听说太子殿虽听说也是有仁厚的名声,只是他身边聚集的多是文臣,但是信王殿以前征战沙场,立不少战功,很多的武将支持他,咱们家也是武将家,为啥不支持信王呢?” “废立太子岂是那么简单?太子殿当年在陛起义时镇守城池,为陛在后方募集粮草军需,整顿内政,虽不像信王在战场上那般耀眼,可同样功劳很大,不是太子殿,后方能那么稳固,能打许多胜仗吗?太子又为人仁厚,并无明显过失,陛如果因为宠爱信王,觉得他有乃父之风就废了太子,那朝臣能同意吗,废长立幼,岂是随意为之?一开此例,后世子孙无穷之患,内斗不止。” 杨锦瑜听得佩服不已,但说道:“哥哥说的虽是有理,可是弟弟也见过信王,那真是个好汉子,让人十分佩服呢。虽然说太子也很好,可是如果支持信王,那将来信王当政,咱们武将的地位不是更高了吗?” 杨锦深一怔,没想到这个向来看起来十分鲁莽的弟弟能想到这些,有些赞许地说:“没想到你能想到这些,二弟也长大了。” 杨锦瑜得意道:“这也是我听外面人议论,自己琢磨的,哥哥过奖了。” “你这么想也没什么错。只是你能想到这点,难道陛这样英明神武的人却想不到么?这却涉及到一个问题。虽然信王打仗是个能手,也算是聪明天纵,只是在处理政事上却不及太子殿多年经验。如今已经是天太平,经历战乱多年,才不过刚刚恢复几年,民心思定,厌倦战争。太子仁厚可为守成之君,信王虽能却是喜欢挑战之人,若为君,难免汉武帝穷兵黩武旧事,虽然咱们武人喜欢打仗可得军功,可国家却支持不了长期征战。现在的景朝需要的是个守成的继承人,而不是个再继续打仗的君主。” 杨锦瑜听到此处也是瞪大了眼:“这么说皇上不会废长立幼了?” “国家总是需要文臣去治理的。”杨锦深叹道:“虽然皇上现在一时对太子冷淡些,却也不可能为此就让武将去治理天的。何况,若是让朝中文臣武将的势力变得不稳定了,这恐怕也不是陛想看到的。父亲那边,却是一时糊涂了,他这般做法固然是免了结党的嫌疑了,可是因为此事,传出些风声,却是得罪了太子殿。不站队,想要两边讨好只是一边看热闹岂是那般容易?等新君登基,只怕我们杨家会倒霉。” 杨锦瑜听了道:“那怎么办?” “二弟,这爵位是封的,可也有可能会被夺去。”杨锦深目中带了丝绝然:“若是你我兄弟坐以待毙,不去谋划一番,只怕将来祸事不远矣。” 杨锦瑜站起来道:“哥,你说吧,该怎么办?” 杨锦深是个对政治很有些敏锐天赋之人,就朝廷的情况,他看得比许多人清楚,冷眼旁观,却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我会去暗中投靠太子。” 杨锦瑜吃了一惊:“可是——万一陛知道了?” “都说了是暗中,也不一定用现在的身份。” “可太子会接受么?” 杨锦深却是跟太子有过些接触,对其颇为忌惮,深深明白那位看着仁厚的老好人太子殿,实际上也是心思深沉之人,目前的情势只是看着危急,缺个人给他点破迷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总要跳脱世外才能看得清醒。 “他会接受的,之前我就想过此事,现在爹也逼得我不得不出面了。” “可这跟哥哥的婚事有啥关系?” 杨锦瑜有些迷糊了。 “只有太子的地位稳固了,我才有机会。二弟,哥哥不想放弃。这件事,还需要你帮忙——” 杨锦瑜听了兄长的吩咐,颔首道:“好,我这就去找他们去。” 见弟弟去了,杨锦深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心中实在有些无奈。 他是回了京才知道情形闹得如此糟糕,太子一党遭到了很严重的打击,如此情形,他父亲会想着避嫌也不奇怪,本来杨锦深只是想说服父亲延迟提亲,等风声过了,也就无所谓。 楚旭毕竟不是他父亲,没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如今还在家中,未回朝,也影响不了什么事。 可是没想到父亲直接就是先斩后奏了,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惜情,你现在知道了消息,一定会很气我吧?” 杨锦深面带苦笑,想着那个小女子可能因为此事而伤心,心中闷闷的,着实堵得慌。 “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过了几日,杨锦深改头换面跟太子见了一面,不知道谈论了什么,第二日,太子跟皇上父子二人宫中深谈,数个时辰才出来,出来之时但见太子眼睛红肿,似乎是哭过了。 之后皇帝忽然就在朝上大赞太子仁孝,弄得满朝文武迷糊不已。 信王从宫中内侍处得到消息,道是太子跟皇父回忆起过去的艰苦岁月,表明一片孺慕之情,拳拳孝心,回忆起过世的皇后,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因为此事,皇帝跟太子的关系大为缓和。 信王得知消息,脸色难看起来。 “我这个好大哥,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忠厚之人,竟如此狡诈!” 有谋士就劝慰道:“陛还是最喜欢您的,太子殿不过是暂时跟皇上的关系缓和了,但是只要一天当太子,皇上总会是有看他不顺眼之时的。自古太子就是难当的,皇上春秋鼎盛,您的机会还长远着呢,何必急于一时呢。” 信王这时才好受了些。 “真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出这种法子,倒是聪明了,奇怪了,有能人给他出主意?” 为娶妻公子忙筹谋 言情海 正文 招财童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招财童子 “或许是太子身边的谋士出的主意,那个郭林不是总以郭奉孝自居么?” “郭奉孝?哼,他要真有三国鬼谋士郭奉孝的本事,还能弄前段时间的事情出来?”信王嗤之以鼻,忽然想起一事来。 “听说武昌侯家本来跟太傅楚孝直家的长孙女定亲了,突然就退婚了?” “是有这么回事,据说是武昌侯夫人回绍兴省亲时看重的,回来却被武昌侯给训斥了,叫人去给退了。钤” 信王起身在书房里走动着,他身形高挑挺拔,常年征战沙场带来的健壮体格,穿上一身秋香色蟠龙立领深衣更越显雄姿英伟,正是三十出头的年纪,英武俊美,十分富有男性魅力。 若是比较起来,太子却比信王的容貌身材差多了,不仅个子矮了几分,连长相也是有些文弱,性格也是较为仁厚,说难听点是软弱,起码外人是这么看的。 也因为如此,信王从没看得起自己哥哥,觉得自己立许多战功,不是正好效法李世民吗,怎么就不能夺嫡了? 他可一点儿也不甘心屈居人,不过就是大哥比他先从娘肚子里出来而已,都是嫡子,凭啥皇位就该是大哥的? 信王哼了一声:“也算是这老儿还有些眼力,知道谁才是明主。可使人去拉拢么?” “王爷,那老儿可是惯不掺和这些事的,拉拢得还少么,从来是不管的。” “倒也是,算了,现在这也算是他投诚了,算他聪明。” 信王遂不再提此事。 京城的风暴传到绍兴来,那又需要些时间了。 不过消息灵通之人却也有各自的渠道。 因为之前杨家退亲之事让楚旭大为恼怒,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了京城的**,其实早在之前已经由顾渊提醒过一次婚事可能告吹。 但是那时候楚旭也有自己的心思,他父亲楚孝直是忠实的太子一党,身为太子太傅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转投到信王那边去的。 楚旭也深知自己如果想两面三刀,到时候等待他的或者就是政治生命的死亡,谁也不会用他,或者就是他只能把赌注压在信王那边,可将来他这半路进去的能得到什么好处吗,那还不如现在呢。 而想只想皇帝效忠看起来也是个好办法,不参合这些事,可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陛早晚会死,继承人早晚会登基,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后代考虑。 楚旭本来觉得结了这门亲事,说不定能够拉拢到武昌侯转投太子,他之所以还不回京一方面是因为政治形势不乐观,回去只会陷入党争无法自拔,另一方面也是想等待时机。 这门亲事绝对是对楚家有好处的。 自从顾渊跟他说过京城的情势,他已有了准备,但真的知道了消息之后,楚旭还是很愤怒。 这一方面是因为武昌侯不留情面的做法伤了他的颜面,同样也是让他的打算落空了。 这几日楚旭的心情便很是不好,直到楚原提出全家出去郊游的事情,楚旭便决定趁着春光灿烂一家人去会稽山游玩,也好放松心情。 楚惜情这两日心情也不怎么愉快,她也不否认,杨锦深的这件事情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这几日她变得越发沉默了起来,虽然看起来像跟往日一样没什么不同,照常处理事情,可是只有近距离服侍她的侍女才知道她的改变。 梅香忧愁地看着楚惜情安排人收拾明天去郊游准备的物事。 她感觉到小姐不快乐。 虽然她还在笑着,可是那笑容看起来是那般虚假,没有温度。 梅香烦恼地快把头发都抓来了。 楚惜情回眸看了看她,“天色不早了,今晚你也不值夜,去便是。” 梅香欲言又止,没有说话,终究还是退了。 楚惜情坐在梳妆镜前,她身上只穿着淞江棉布中衣,望着镜中的容颜,她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原本那里放了一块玉佛的,是杨锦深送给她的。 现在,她已经把它取了来,想着什么时候让人送还去钱家,只是此物,终究不好随意交给钱家,免得再惹来什么猜测。 “这样也好,我还是把精力花在我该做的事情上。”楚惜情眸光闪过一道寒光,她的意识里出现了董其玉那张看起来俊俏迷人的脸庞。 “怎么会让你如此轻松自在呢,只是简单的拒绝,难平我心。”她红唇勾起一道邪气的笑容:“还有朱昂,狗咬狗会怎样,真的很期待呢……” 她喃喃自语,看着镜面因为呼气而有些模糊起来,伸出手在那雾气笼罩的镜面上写一个惊心动魄的字——“杀”! 夜色,越发深了。 一夜无话。 东方渐白,城市从夜色中苏醒过来。 早起的绍兴城已经是十分热闹了,一早,楚家不少人便起床了。 小姐们起来梳洗打扮,厨房的人忙着准备吃食,还有各院的丫鬟忙去大厨房取吃食的。 楚惜情起来用牙粉和牙刷刷了牙,此物远早在唐宋时期就有了,而且看起来跟21世纪的惊人相似,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几乎家家具备,只是普通人家用的牙粉没那么好或者是用青盐。 楚惜情早起刷牙时看着此物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谬感,觉得人类社会说是进步了,在许多方面似乎还是延续祖宗的发明,生活上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意识一时间想远了,等洗漱完了,吃了一碗紫米粥,一碟金丝烧卖,羊肉火烧,几样小菜,红玉已经收拾了衣裳过来。 楚惜情换了件掐腰的玫瑰紫缂丝彩晕锦春衫,丁香色挑线裙子,乌发在发顶挽了个坠髻,其余在脑后松松束起,在耳边挑了两缕青丝,发间但点缀一串烧蓝嵌珍珠发箍,几朵小巧梅花样纹饰,耳间一滴蓝水晶坠子,瞧着十分淡雅宜人。 脸上也没有涂脂抹粉,只是抹了些天香阁出来的护肤品,点了些胭脂在唇间便算了。 梅香瞧着楚惜情今日心情不错的样子,在一边高兴道:“姑娘今日好像九天仙女似的。” “你倒是嘴甜。” 红玉在一边陪笑道:“就是,姑娘,这可不是奴婢们嘴上夸奖,那是全绍兴都眼见的事儿。” 楚惜情忍俊不禁:“行了,便被你们说的我立时要升天了。” 便起身要去老夫人那请安,梅香忙取了个梅花纹纱面的披风来,道是早晨天凉,待会山风大,上山带着。 丫鬟婆子这边厢也是忙跟随着去,杜妈妈也跟着一起,想去会稽山进个香,再加上婆子丫鬟伺候的人,可谓是浩浩荡荡的了。 到了荣寿堂请安,老夫人这儿已经是来了几人了,楚惜梦自从被关去了枫园,少有出现在人前,已经是有许多日子不出现了。 楚惜忧却到了,见到楚惜情很是热情地过来招呼。 “大姐也来了,呀,今天大姐打扮得真真是仙女似的。” 自从楚惜情的生意好起来,楚惜忧就是经常来跟楚惜情套近乎,像是生怕楚惜情忘了她曾经答应过会分她写嫁妆似的。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三妹,心里对她的心思不无清楚。 “三妹才是美人呢。” “大姐说笑了。” 既然是要全家出动的,楚旭的几个妾有生育子女的也得了机会去,这会子都乖巧地在那边伺候老夫人呢。 旁边楚惜兰也是来了,笑着说:“大姐送姐妹们的玫瑰露什么的倒是好用的很,啧啧,现在大家都说姐姐是招财童子呢。” 楚惜情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说:“那也与我无甚关系,是那些工匠师傅厉害。” 她可不想让人都把招财童子这种名声往她身上去说,未出嫁的女子,名声太盛并非什么好事,实际上楚家对外也只是管事在打理生意而已,楚惜情是从来不出面的。 这时便听外面传来一阵笑声,光听声音便知道是二婶卢氏来了。 ----第一更…… 招财童子 言情海 正文 春游满庭芳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春游满庭芳 果然便见到卢氏和楚敬,儿女几个都来了。 今日既然是全家出去郊游,便也在府学那里请假了,楚继宗因为个月就要参加府试,也就没有再上学,另外两个小的倒是欢呼雀跃,为了能出去玩而高兴不已。 卢氏红光满面,身上的穿着也是焕然一新,一身大红妆蟒的云锦褙子,里面是浅蓝的立领衫儿,扣子用的是珍珠,裙子紫色妆花马面裙,头上梳的是凤髻,头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一身的富贵逼人,闪瞎了众人的眼。 这身衣裳明显是新作的,卢氏一脸得意洋洋,满面春风,瞧着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二十岁似的钤。 卢氏一进来就是笑个不停,过来给老太太请了安,就是状似不经意地抬起手露出她手指上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戒指,手腕上戴着的几串赤金镯子,满身的金光闪闪。 旁边便有柳氏问道:“二太太今天真是富贵呢,这衣裳是新裁的吧,瞧着要不少银子。” 卢氏见来了识货的终于发现了她今天的与众不同来,顿时精神振奋,咯咯直笑道:“柳姨娘你倒是有见识,我这身衣裳也就是才刚做好的,这头面首饰也都是才置办的。这不我母亲生日快到了,老爷非说给我置办身行头,怕我去了娘家丢人,我都说不想破费了,你看看,还是破费了——” 楚惜情忍不住想笑,看到二叔楚敬面带无奈之色,可想见这身行头可未必是这么回事儿。 楚敬的木雕是放在天香阁代卖的,自从那天打响了招牌之后也有许多人去购买,加上用做玫瑰膏,玫瑰霜盒子的精致礼盒,楚惜情也是分了些红利给楚敬的。 木雕收入是赚了不少,红利虽然现在没有结算,可是也算惊人了,二成的红利,是为了楚敬在其中出了许多力给的,本来楚敬不想要的,这是嫂子的嫁妆,他怎么好掺和进去,后来楚惜情好说歹说算是给几个兄妹留的,楚敬才接受此事。 光是木雕赚的钱也是不少了,拿回来之后卢氏却是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消息,见到了那些木雕,这一大发横财,加上又得了楚惜情分红利的消息,卢氏就是合不拢嘴了,一直是满面春风,这不才刚得了些钱,先是全家置办衣裳,风光得很。 楚惜莲也有些无奈地看着母亲,楚惜情冲她眨了眨眼,楚惜莲到她身边笑道:“姐姐可别笑了,我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那有什么,赚了钱不就是用来花的?” 楚惜莲看了看还在高兴地说着身上行头的母亲,叹道:“只不要这般……哎。” “二婶辛苦这些年,让她高兴几日也好啊,省得再数落你们。” 楚惜莲撅嘴道:“可没少说呢,现在又开始嘀咕咱们怎么没像大姐这般能干了。” 楚惜情好笑道:“我算什么能干,不过瞎折腾罢了,可不要再说这个了。” 张氏跟楚旭是最后来的,楚惜颜也到了,看到楚惜情得了地哼了一声。 自从知道楚惜情被退婚的事情,每次见到楚惜情她不刺两句心里就闷得慌。 今天要不是见大家都在,没敢在祖母面前说什么的话,早就出口讽刺了。 楚惜情根本就懒得理会她。 老夫人见大家都到了,看了眼还在说个不停的卢氏,皱眉道:“行了,这般样子成何体统?今天是出门子去郊游,又不是去参加什么宴会。” 卢氏脸上一僵,一会才道:“是,媳妇知道了。” 张氏半嘲讽地看了眼妯娌,心里实在看不上卢氏这个小人得意暴发户的嘴脸。 得意什么呀,不就是楚惜情那边分了她点钱物,帮她赚了点小钱吗,用得着满世界炫耀么? 这么多年就没见她做过什么靠谱的事儿,就是小家子气。 张氏笑着说:“老太太,都准备好了,车马都在外面垂花门等着了。” “嗯,好,今日天气也是不错,惜情,来,过来祖母这边,原哥儿也来。” 老夫人叫了孙子孙女到身边,“你们陪祖母坐一辆车。” 张氏心情不快,见自己幼子楚越也在,可老夫人却是没提,心里就很是不痛快,脸上的笑就快支撑不住了。 楚越脸上也好看不到哪去,正瞪着楚原,脸色涨得通红。 这位楚家的小公子因为自小体弱多病,常常跟兄弟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少,前些日子才着了风寒好了些,今天他也想上山去玩的,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叹道:“这孩子,脸色还是不好,前日的病可好了么?还是别去山上了,再招了风可怎么得了。” 楚旭闻言也觉得小儿子那小身板去山上再生病可是麻烦,便道:“母亲说得是,越哥儿还是留在家里。” “祖母,孙儿也想去会稽山,我病都好了。” 楚越着急地说。 老夫人摇摇头:“不行,万一再病了可怎么行?孩子还小,还是留在家里。” 楚越气得不行,见楚原都能去自己却不能去就恼了:“那怎么他能去我不能去?” 楚原见状撇了撇嘴,好心地说:“小弟,那是因为你身子不好,等你身子养好了,自然就能出去了。” “我,我,咳咳……” 才说着楚越又咳嗽起来。 楚旭见状,忙叫人去把楚越领去。 张氏脸色不好看,欠身道:“母亲,儿媳不放心越哥儿,还有家里还要事情要管,就不去了。” 老夫人见状扫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便应了。 楚惜情冷眼旁观,见张氏目光看向楚原时带着些阴毒,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这个女人上辈子那些手腕楚惜情可是清楚,她可不是什么心慈的主儿。 看来需要加强对小弟的保护才行,尤其也要让他重视起来。 楚惜情看了看楚原,这些日子他时常去顾渊那里练习,小身子板经过半个月的训练,倒是强壮了很多,饭量也增大了,脸蛋红扑扑的,瞧着就很健康。 楚惜情心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不管怎样,倒是这里需要感谢顾渊。 诸事不提,这边楚家诸人浩浩荡荡地各自上了马车或者乘了轿子,前往会稽山,却是热闹非凡。 楚惜情和楚原坐在头一辆车上陪着祖母说话,这一行人如此壮观,街道两边行人俱都纷纷躲开,议论纷纷。 “会稽山好像还有些远呢,是不是还要坐船过去?” “不用,绕些路也能去了。” 楚惜情坐在马车上,虽然绍兴城的路面是青石板铺成的,算是十分平坦了,可是这马车可不像现代的马车,是木制的车轮,一点儿防震的功能都没有,坐在车上却是有些颠簸,若到了土路上,那可真要颠死人了。 楚惜情正琢磨着有没有什么法子弄个减震器之类的东西,不然这坐马车还真不如骑马舒服呢。 说说笑笑,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从楚家到了会稽山脚。 到了这里才是了车,轿子马车之类的已是不方便上山了,但是山也有些抬轿,一些脚夫专门抬游人上山的,见到这些大家族的贵人纷纷过来招呼。 楚家自有管家去安排,不一会安排了抬轿来坐上去上山了。 本来若是可以,楚惜情倒是乐意慢慢爬上去,只是祖母年纪大了,显然不是能爬山的,其他姐妹们也都是少走路的,更是不乐意爬山,楚惜情只能满心遗憾,坐在抬轿上上了会稽山。 会稽山山高秀丽,景色优美,行走在山间,但觉得心情变得舒畅起来,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林间,百鸟齐歌,两旁游人如织,善男信女无数,都趁着这春光大好之时上山去,或者拜佛,或者赏景,或者游玩。 但见此山千岩竟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快到了香炉峰时,仰头看山顶云雾迷朦,烟霭缭绕,如香炉的青烟。沿着一千七八百级石阶曲折盘行直上山脊的尽头便是巍峨的大雄宝殿、小巧的四面观音殿、思远塔等宗教性建筑。峰顶的炉峰禅寺是传自南北朝的古刹,一直香火鼎盛。 ---第二更……一章会碰到谁呢,谁呢,就是大家期待的某人?还是某人? 春游满庭芳 言情海 正文 王八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王八蛋 到了这香炉峰时,抬轿便也都停了。 有上山进香之人,也都于此刻止步,为表虔诚,徒步爬上这悠长的阶梯。 老夫人正是个最虔诚的信徒,自然是来步行,以免亵渎佛祖。 楚惜情先了抬轿,扶了祖母来,抬头望着山顶若隐若现的炉峰禅寺,低声道:“祖母,孙女扶您上去吧?钤” 旁边楚旭跟楚敬都过来要扶老夫人上去,老夫人却摆摆手笑道:“都以为我老掉牙了不成?我这老胳膊腿儿还能走得动路。” 说着便兴致盎然地缓步走上台阶,身后家人见状只得赶忙跟上,楚旭也陪在身边,生怕老太太再摔着。 说是年纪不大,却也有五十多岁了,这年纪在古时自然算得上是老人了,都是知天命的年纪了,楚旭还真担心这亲娘再一个不小心摔了。 “楚伯父!” 一家人正准备上山,忽然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接着便听见一阵脚步声如急雨倏忽而至,转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在视线之中。 “这么巧,原来世伯一家今日来进香么?子远给老夫人请安了。” 那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朱昂朱子远。 楚旭似乎也有些讶异于朱昂的出现,楚惜情抬眼看去,这厮今日打扮得人模狗样,一身茧绸斜菱暗纹的直缀,腰系玉佩香囊,手执古扇,好不风度翩翩,脸上挂着温文的笑容,目光却不时往楚惜情身上看来,一转就移不开视线了。 楚惜情本来看他那眼神就有些烦,却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竟难得没有对朱昂甩脸子,更是稀奇地冲他回了一笑。 这一笑顿时让朱昂浑身一震,激动得不可自已,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面,他真想冲过去跟楚惜情单独谈谈。 “世侄也来进香?”楚旭看到朱昂想起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尤其是朱昂到现在也没说清楚怎么处理跟他两个女儿之间的事情,更不说什么时候娶楚惜颜,楚旭更没这个心情去朱家商议此事,说起来岂不丢人,他可没这个老脸可丢,因此上也就待朱昂也是冷淡了起来。 自从杨家的事情发生之后,楚旭就更加是看朱昂不顺眼起来了。 朱昂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楚旭的不快一样,一边跟楚旭热情地寒暄起来。 “小侄今天看天气颇好便来会稽山游玩,想做几篇文章,倒是巧了在此地遇到世伯一家,老夫人,来,我来扶您上去。” 说着十分热情地过来要扶楚老太君。 “不必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行,可以自己走。” 老夫人见到是朱昂,也不太喜欢了,尤其出了这么几桩事,闹得楚家家宅不宁,这让老夫人觉得朱昂是个不够忠厚之人。 一边楚继宗已经过来招呼:“朱兄,若是进香的就一起上去,祖母年岁大了,还是早些上去歇息才好,不宜在此耽搁。” 朱昂见到楚继宗如此说,也就没在热情地要搀着老太太上山去,一边回头跟楚家大小诸人见礼,大家又是各自回礼,好一通忙乎,直到老太太都有些不耐烦了,这才算是寒暄完了,缓步上山。 楚惜颜挤上前去,跟楚惜忧站了一起,靠近了朱昂,扯了扯他袖子。 朱昂看到她,面色僵了一,随即又看了眼楚惜情,想了想,面色闪过一丝犹豫,却是扯出一抹笑容道:“惜颜妹妹有事?” 楚惜颜一愣,见他这般生疏的态度一股怒气勃发,脸色顿时气得泛红起来。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真要冲上去问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他难道不打算负责了吗? 占了她楚惜颜的便宜,难道这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朱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楚惜颜咬牙问道。 朱昂却是装糊涂,见楚惜情这时回眸过来,忙哼了一声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罢迈了两步上前追上楚惜情去了,径自把楚惜颜甩在身后。 楚惜颜双眼圆睁,檀口微张,娇/躯顿时发抖起来。 王八蛋! 这个混蛋他怎么能怎么说,这段时间不来看她也不给她带消息,现在见了面倒跟个陌生人似的。 这算什么? 这时候朱昂已经出现在了楚惜情跟前,见楚惜情没有跟他说话,他没话找话地跟楚原说起话来。 “原哥儿,你最近在学上都学了什么,学到哪了?” 楚原也知道些姐姐跟朱昂之间的事情,对朱昂早没有了过去的好感,见到朱昂问话,出于礼貌不好直接不回话,只是不冷不淡地说:“学到论语劝学了。” “我来考考你——” “朱世兄。”楚惜情冲他微微一笑,“今天但出来游玩,就不谈学问了,好不好?” 朱昂这已经有快一两个月没见到楚惜情给他好脸色了,这会子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别说是一个要求了,就是这会让他把天上的月亮取来也是能答应。 “好,哈哈,你看我,真是有失风雅了。” “朱兄是醉心学问,想来乡试一定能一举中魁。”楚继宗在旁边说道。 “哪里哪里,少言四月就要参加府试了,看你的模样一定是胸有成竹了——” 朱昂这边跟楚继宗寒暄着,楚原跟楚继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楚惜情听见弟弟在跟堂弟楚继方说道:“看到他就烦,装模作样,真没意思。” “就是,三弟你跟大伯说说啊,我也想去练武,可我爹不答应,说我本来就够皮了,再去这书就要荒废了。可你去了我看不也好好的吗,我也想去跟威远侯那学武。” 楚继方也是个调皮的,自从楚原去跟顾渊那边学武了,可把他羡慕坏了。 “这事我说了也没用,二叔不答应我爹也不能说啥,当时要不是侯爷师父来说,我爹都不肯让我去的。” 楚继方失望道:“啧啧,你都叫起师父了?要不明天咱们偷跑过去,我也想去看看嘛,爹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偷偷去——” 楚惜情一边听着,有些好笑,忽然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扫来,不看也知道是朱昂,他不时将目光看向楚惜情。 而在这道目光之后便是一道嫉恨阴毒的目光。 楚惜情回眸,正对上楚惜颜的双眸。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楚惜颜抬起了巴,恶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看样子若是目光能杀人,她楚惜情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万刀凌迟了。 楚惜情冷冷看了她一眼,不在意地转回头,拿了帕子给老夫人擦汗。 “祖母累了吧,这台阶才爬了一半儿,可是累人得紧呢,听说以前铸造这阶梯时说有向佛之心的人在这里也要停歇一时,拜佛之后再继续前进,说是能够得到观音娘娘的庇佑。” 老夫人正停喘气,闻言好奇道:“还有这说法,我怎么没听说过?” “祖母不妨现在试试,以表向佛之心。” 老夫人听了笑道:“好,我且试试。” 老夫人闭目念念有词朝寺庙方向拜了拜,待一睁开眼,忽然察觉手上多了些东西,定睛一看,却是个观音木雕小像。 “呀,这哪来的?” 周围人都是瞧见楚惜情把这东西递给老夫人的,这会子都笑了起来,卢氏没口子地赞道:“这是观音娘娘显灵了,见娘您虔诚,这是赐给您的呢。” 楚旭也没想到楚惜情来了这么一手,捋着胡子在一边跟二弟楚敬一起说笑着。 “这真是奇景了,看来一会上去要多添些香油钱才是呢。” 老夫人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不过是见儿孙们的孝心,也就装糊涂哈哈笑着收了。 “好好好,这就算是观音菩萨显灵了,看来我这平日的佛也没有白拜。” 偏只有楚惜颜气不过楚惜情在这卖好,冷嘲热讽道:“啧啧,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姐都成了观音菩萨的童女了,都能给信徒赐佛像了呢。” ---第一更……好吧,某人出来,某人还没出来…… 王八蛋 言情海 正文 观音座前算命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观音座前算命运 这一话既出,周围顷刻间安静了起来。 楚旭大怒,骂道:“胡说什么,这般说话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老夫人脸色也难看起来,楚惜情上前扶住祖母:“祖母,二妹是看错了,我要是成了观音菩萨的童女,那可是大福气呢,那可真是菩萨显灵了,赐给咱们家的莫大荣幸,岂不是祖母虔诚得来的?” 老夫人脸色这才好起来,旁边楚惜忧可逮着时候奚落了,咯咯直笑道:“就是,二姐定是眼花了,是不是被小弟给感染风寒了?钤” 楚惜兰也笑嘻嘻道:“祖母别生气,一会上去请大师给这雕像开个光,也放家里染染佛气。” 楚惜颜只是气不过,说出那句话她就后悔了,知道要糟糕,果然此刻被众人给一致围攻了,脸色阵青阵白。 便是朱昂也懒得看她一眼,心里觉得楚惜颜这个样子瞧着真是十分丑陋,那样扭曲着脸的样子哪有平日的娇弱美丽? 倒是楚惜情的清雅出尘更吸引他的目光。 这男人也真是贱,以前弃如敝履的,现在得不到了,就是越发觉得好。 觉得一个人好时,他便是有千般过也是好,觉得一个人不好时,她便是曾经有千般好,也是不好了。 这会也没有张氏在身边护着她,哪有人给她说话? 只有平日里人还算和气的楚惜莲拉了拉她的袖子道:“二姐,你快给祖母道个歉吧,别惹她老人家生气了。” 楚惜颜心中那个气啊,只是形势比人强,也就过去说是自己开个玩笑的。 老夫人懒得理她,扶着楚惜情的手沿着台阶继续上去,庙里的僧人早有前来迎接的,派了炉峰禅寺的知客僧明理来,这边寺里老夫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自然不必多说什么外道的客气话了。 待众人到了寺里,为防香客打扰,里面已经暂时闭门了,这也是之前早就打过招呼了,为了怕冲撞了女眷是以如此安排。 一行人去了大雄宝殿拜了观音,各路神仙,已是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这一时功夫,楚惜情都是在女眷那边,朱昂则跟楚旭等人在一处,虽然很想去看楚惜情可却没有那好机会。 等到拜完佛,众人也是累了。 老夫人有些倦意,还好庙里的僧人已经是准备好了僧房,楚惜情便要扶老夫人去房里休息,老夫人转眼看到几个孙女在抽签,便道:“不用了,我自去歇会子,你跟姐妹们玩吧,难得出来一趟,不用陪我这老婆子。” 因喊了卢氏跟柳氏几个去服侍她,留几个孙子孙女在这边。 楚旭见到了庙里的主持了空和尚,了空邀他去论禅,楚敬这边带着侄儿和儿子过来,见侄女女儿都围着签筒在准备抽签,楚原也闹着要抽签。 “你抽个什么签儿?” 楚惜情笑骂道:“难道要求个学业么,这东西也就是助兴而已,当真了不成?” “不,这位女檀越,我家的签词却是十分准的,却不是诳语。” 旁边解签的老和尚说道。 楚惜忧说道:“我抽抽看。” 楚惜情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见姐妹们都去抽了签子出来去找老和尚解签去了。 楚惜颜抽了支签子出来,见上面写着——太白捞月。 却是个签。 道是—— 蜃楼海市幻无边,万丈擎空接上天。 或被狂风忽吹散,有时仍聚结青烟。 楚惜颜瞧着这签词就是不怎么好,果然递给老和尚一看,那老和尚看了眼楚惜颜,摇摇头:“女檀越最近实有些不好。此签有海市蜃楼的虚假幻象,有花篮打水一场空的预兆,凶多吉少,为签,当行善务实为本份,勿被假象所引诱,要知道镜花水月,行善积德为上。” 楚惜颜得了这么个解说,顿时大怒,恼道:“你个老和尚竟敢咒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得说我是什么凶恶之人不成?” 楚敬忙道:“二侄女这不过是个签词,勿要当真。” 楚惜颜本气不过,见众人脸色各异,楚惜忧和楚惜兰几个又窃笑不已,顿时气得跑了出去。楚惜忧也抽了个签子,见上面写着“雪梅招亲”四字,道是—— 天上仙花难问种,人间尘事几多更。 前程已注公私簿,罚赏分明浊与清。 却是个中平签。 拿来与老和尚解签,老和尚颔首道:“此签中平,每个人的命运都已经由上天注定,善恶到头终有报,求得此签,宜多种善作福,顺应天时。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良缘天赐,但勿要口舌生非。” 楚惜忧听得面色阵青阵白,心中有些怪异,看了看那老和尚,退到一边儿没说话。 边上楚原便问道:“大师,这雪梅招亲是个什么故事,怎的我没听过?” 老和尚笑道:“小公子不知不怪,这原是说的古时安南国的故事,雪梅,是安南国公主,一日征联招亲。其上联是“太极殿前三尺雪”,其国内竟无人识对。后来,广东有一位叫做黄华贵的,福至心灵,以“广寒宫里一枝梅”对通,被招为附马。” “这是说天上广寒宫里的这枝仙花,别问是谁种的,落得凡间,人事已经变更了,再去计较也无作用。每个人的命运,已由上天注定了,赏罚分明?” 楚原说道。 “原哥儿聪明,确是此意。”旁边朱昂又不甘寂寞地插了句话。 楚惜兰也抽了支签儿,见是“康顺钓鱼”,也是个中平签,却是—— 凭栏晚眺倚南楼,满目风光景色幽。 一叶小舟频铒,渔翁钓得有鱼无。 老和尚看了眼楚惜兰,叹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女檀越但珍惜光阴,莫要虚度年华。” 楚惜情见这抽的几个签子倒颇有些准头,楚惜兰原就是个浑浑噩噩没太多心眼儿的女孩儿,这倒是符合她的性格,想了想也去摇了支签子。 这时楚惜莲也是抽得一签,签名“武则天赏花”—— 天外红霞如抹锦,槛边桃杏斗新妆。 盈眸烟熳谁居首,美酒频斟且酌量。 “女檀越求什么?” “且看看家人境遇。” “却是个中吉签子,得此签者可望富贵平安。家运开始转好,渐入佳境,且记戒骄戒躁。” 楚惜情也抽中了签子,拿起看了,却是“唐明皇赏花”,是个中吉签子。 但见上面写着—— 百花竞放贺阳春,万物从今尽转新。 末数莫言穷运至,不知否极泰来临。 但看了签子楚惜情已不需去解了,这签便是有否极泰来之意,苦尽甘来,运势转弱为强,处处显现生机。 楚惜情虽不十分信这个,但经过重生穿越这样的事情难免对鬼神之说也是有些将信将疑,再没法说什么无神论了,但得此签,心中也觉满意,倒是个好兆头,是否预示她将来的马到功成? “姐姐怎么不解签?”楚惜忧问道。 楚惜情笑道:“因看了签词明白,也不需去解了。” 旁边除了楚敬和楚继宗外,楚原和楚继方,还有朱昂都是抽了签,各有分说。 朱昂的签却不怎么好,打开一看见那签词,他岂会不懂诗词,知道是个签,便没了解签的兴趣。 却是“后主失国”的名儿。 签上是一首诗。 隋灭陈时戟伐纷,都因妖媚闭明君。 东奔西走无藏息,井里胭脂隐玉人。 这签却是个签,只道人处境危险,尤其要注意不要沉迷女色之中,小心美色毁身,身边有女人使美人计。 朱昂不喜这兆头不好,便扔了全不当回事儿。 楚惜情要是看到了这签子估计脸色可要好看了,大抵是哭笑不得,谁想到她才刚刚想使个美人计,朱昂便抽中这么支签儿,可算是绝了! ---抱歉哦,更晚了这章,主要是这章写得太慢了,查阅了许多资料,好难写,写了几小时才写好这章,头都大了,我就是太较真了……坑爹啊,哭,俺求个月票行不,明天多更几更…… 观音座前算命运 言情海 正文 美人计(第一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美人计(第一更) 不过要她觉得自己是什么妖媚惑主的妲己妹喜,她可不相信,再说了,她可不觉得亡国是女人的责任,明明是男人而事儿,偏都怪到女人身上,真是好生没趣儿洽。 这边厢诸人乱糟糟解签词儿,楚惜情便从殿内走了出来,旁边梅香、绿萝和杜妈妈伺候着,杜妈妈笑道:“姑娘倒是抽支好签儿。” 楚惜情笑道:“那便算是观音菩萨保佑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她古怪地做着单手合十的姿态,惹得一众人发笑。 “姑娘可是惯会作怪,笑坏奴婢了,哎呀,菩萨饶恕信女则个,信女可不是故意调笑的。” 梅香在一边儿煞有介事念念有词地对天拜了起来,主仆几个笑闹了一回钤。 这边厢出了侧殿,春色正好,古木参天,繁花似锦,望眼看可见千岩竞秀,举目去但见是山阡陌纵横其间,满目新绿,沿石阶散漫走着,杜妈妈想着要去放生鱼儿,便一道去了放生池,从小沙弥那选了些鲤鱼放生了。 放生池便种了几株桂花树和桃树,当此刻桃花已是快到凋零的时候,但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因着山上气温低些,这些桃花才刚刚绽放开来,映着碧波绿水,美不胜收。 阳光微微洒在花树之间,斑驳地落在水面上,但见锦鲤游泳,追逐着落花,古刹钟声,当真让人一刹那间变得心静如水。 楚惜情一直有些烦躁郁闷的心情似乎在这里得到了缓解,心想老坐在家中坐井观天当真没趣且无聊,还是要多出来走走才是。 楚惜情这边想着,忽然见到水中的倒映多了个人,果然便听到梅香几个请安的声音。 “惜情这是在放生么,你还是没改这个习惯。”朱昂突兀地插.入进了这个原本没有他的小团体之中,原来欢闹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楚惜情本来十分厌烦他的出现,但这回却是没有特意拒绝,甚至十分温和地回了礼道:“朱大哥倒还记得小妹这点习惯?” 朱昂见楚惜情居然喊他朱大哥了,顿时大喜过望,双眸发亮,“怎么不记得,你我之间的一切事情我都记得。” 梅香轻咳一声,她突然感觉自己犯了呕吐之病,直接拉着绿萝和杜妈妈退后许多距离,这才拍拍胸口道:“好多了,我差点吐出来。” 绿萝诧异得睁着大眼睛问道:“啊?梅香姐姐你病了?” 杜妈妈哭笑不得,瞪了梅香一眼,又回头看了眼朱昂那边,“姑娘这是想什么,何必再跟那么个人有交往?” “我也不清楚,但姑娘肯定不是想跟他重归于好的。” 楚惜情当然不会想跟面前这个男人重归于好。 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鸟不回头。 她对朱昂更无半点情意,如今只剩冷漠。 这会子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在身上一层层钻了出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呸,这男人恶心不恶心啊。 楚惜情忍住恶心,转过头,看起来状似忧郁的模样,微闭着眼看着放生池,实际上她是实在不想看到那张讨人厌的大脸在跟前晃来晃去,至于忧郁,也实在是忧郁了些,她只是在担心,这厮接来再说出更恶心的话来她会不会吐。 “唉,朱大哥记得那么多的事,或者也更记得那些日子吧,记得朱大哥与妹妹的事。”楚惜情幽幽地说,似乎带了无限幽怨。 朱昂顿时急了,急赤白脸地跟楚惜情解释:“惜情,那件事是我错了,我也早就跟你解释了。这事都怪楚惜颜,是她害了你我,我心里还是只有你,可是你都不肯听我解释。” 这么说,还都是楚惜颜的错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还不是他自己想。 楚惜情眼底闪过一抹讽刺,从心底里看不起这个男人。 遇到事儿他除了会往女人身上推,不问是非,还会干什么? 她当年怎么瞎了眼觉得他是个好的? 莫非她的脑袋被水给注了? 楚惜情摸了摸脑袋,叹道:“朱大哥不必解释了,时过境迁,那些事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是是非非的,都让它过去吧。”朱昂顿时大喜,差点就要上前拉楚惜情的手,被楚惜情给躲开了。 “好好,都过去吧,咱们重新开始好吗?惜情,我最爱的还是你,你嫁给我为妻,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朱昂清俊的脸上满是喜悦,双目满带深情地冲她散发电波,楚惜情没接收到他的电波倒是恶心坏了。 她干笑了一,半晌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时过境迁了,就不要再提那些了。我如今已经是心如止水了,朱大哥你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妻子,就不要再说这些了。” 朱昂急了,“为什么这么说呢,你不是原谅我了么,还是因为杨家的事?不对,杨家不是已经——” 见楚惜情脸色难看起来,朱昂才连忙闭嘴。 他前段时间听说杨家要跟楚家联姻的事情,只是那时候还没定,只是口头约定,但是已经让朱昂气急败坏了很久,还大发酸兴做了些酸诗出来。 不想近日忽然听得婚事告吹,他顿时喜出望外,今日打听得楚家全家外出,便早起准备好一路赶到了会稽山等着。 结果也是让他很有些满意,可是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楚惜情的态度软化了,忧的是她不肯嫁给他。 现在见楚惜情这样,朱昂心里暗骂自己太着急了,这事儿哪能那么着急呢? “对不起,惜情,我只是一时有些太激动了——没关系,咱们可以慢慢重来。” 朱昂满是温柔地说着,“我们有的是时间。” 楚惜情一阵恶寒,心想自己的目的可不是跟他来一段旧情复燃的,按说她得到的情报应该没问题,某些人怎么还没到呢? 正想着,视线里果然看到了做王孙公子打扮的董其玉手持着那把江风皓月的折扇,悠哉地行走着,仿佛是在赏景。 忽然他像是看到了楚惜情,顿时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楚惜情眸光一闪,嘴角上扬,眼见得董其玉就走了过来,这笑容越发扩大了。 “朱大哥,你这是何必呢——” “楚小姐,咱们又见面,可真是有缘。” 董其玉却是个厚脸皮的,见人家在说话,也不管不顾地过来插了一句,一双桃花眼儿直往楚惜情脸上看去,笑吟吟的,满是思念的样子着实使人误会,好像他们彼此间有什么暧昧关系似的。 朱昂顿时脸色沉了来,挑眉看着面前男子,见他衣着打扮俱是名门公子,但气质显得稍轻浮了些,有些像是纨绔子弟,可是朱昂不记得绍兴有这么一号人物,听其口音似乎也不像是本地人。 “阁哪位?惜情,你认得他?” 朱昂满脸不忿和占有欲的表情让董其玉目光闪了闪,心道这楚家小姐跟这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 楚惜情却是诧异地看了眼董其玉:“阁是谁,我却是不认得。” 董其玉心中恼恨,面上带笑:“小姐不记得了,那天我曾经救过你的,可惜那日在茶楼看到小姐,小姐却不认得在了。” “有这回事儿?” 楚惜情蹙眉,像是完全不记得的样子。 董其玉有些诧异,这位小姐不至于健忘至此吧?开什么玩笑。 朱昂有些恼怒,低声问楚惜情:“那人是谁?” 楚惜情转身,带了几分气愤说道:“朱大哥,那人是个无赖登徒子,那天惜情在街上购物便被他缠上了,后来一日我再出门,他竟闯入茶楼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被我使人打出去了,如今竟来庙里坏我名声,好生可恨。” 朱昂一听,顿时怒火熊熊,目泛寒星,哼了一声:“他好大的胆子,你等着,朱大哥替你教训他,管教他再不敢来***扰你。” ---第一更哦……看今天是三更还是四更……一章顾童鞋闪亮登场,真的很闪亮…… 美人计(第一更) 言情海 正文 好巧哦,侯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好巧哦,侯爷 说罢朱昂大步上前,忽然诡异一笑,拍了拍董其玉的肩膀道:“这位仁兄,我有话跟你说,借一步如何?” 董其玉正不明所以然,便被朱昂硬带着叫走了,连带着朱家的小厮凶神恶煞地跟着赶去了洽。 楚惜情看到董其玉被朱昂拉走,目泛异彩,欢笑起来:“哈哈哈……狗咬狗一嘴毛!” “就这么有趣?”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冰冷带煞的声音。 楚惜情的笑声顿时嘎然而止钤。 顾渊上打量着她,这小丫头在那躲在树后面窃笑个不停,一双黑眸里黑水晶似的眼珠子来回乱转,像是狡猾的小狐狸得逞了之后带着算计的得意,嘴巴快要翘上天了,这会子双手掐腰,看起来着实像个得意的占了上风的小媳妇儿,那得意的小模样,这会子还封存在脸上呢。 顾渊觉得自己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一她,这副样子的她,让他觉得很有生机勃勃的感觉,很是有趣。 “啊?”楚惜情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对面那个男人正满是兴味地打量着她。 楚惜情尴尬地道:“侯爷,嗨,不是,您怎么在这儿,好巧——” 奇了怪了,今天不是封了寺了吗,怎么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 顾渊冷哼一声,他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了来,长腿随意搭着,难得有些悠闲姿态,俊脸上虽然是没什么笑容,但显然并不是在生气,他看了她一眼,上嘴皮一碰,来了一句:“倒不知道你何时喜欢养狗了。” “咳咳——” 楚惜情一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怎么他出现就没人给她打声招呼呢? “侯爷也这么巧来这里进香吗,这么巧就在这碰上了——”楚惜情抬头一看,果然没看到梅香他们的影子。 这个死丫头,她们居然跑了? 怎么能这么不讲义气,留她一个人面对这位冷面阎王? 楚惜情气愤不已。 “姐,是我带侯爷师父来的。”楚原一脸得意地蹦了出来。 楚惜情转身背对着顾渊瞪圆了眼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小叛徒还敢给她蹦出来? 抬起手摆了个手势,意思是回去教训你,楚原显然看明白了,瑟缩了一连忙躲到顾渊身边去,“师父师父,姐姐要揍我。” 楚惜情连忙过来抓人,喊道:“你个臭小子,姐姐什么时候揍你了,别以为你有师父就可以不尊重姐姐了。” “哎呀,姐姐抓人了!” 楚惜情追,楚原跑。 这姐弟两个一个追,一个跑,就在顾渊跟前转起了圈子。 忽然,就在楚惜情跑到顾渊面前的时候,他出手抓住了她。 阳光通过水波晕开一道水纹,与他身上穿的湖蓝杭绸素缎长衫交相辉映,波光粼粼,光斑透过树叶洒落在他眉眼间,那一瞬间楚惜情似乎看到他笑了,略带宠纵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否是那阳光太过灿烂,以至于她产生了错觉。 “你是成心想转晕我好报复一?” 眼前一花,风过影动,他的眉眼清晰起来,还是那样的深邃,并没有带笑。 楚惜情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他怎么可能笑得那么灿烂呢,而且还那样看着她。 楚惜情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否认他的话还是在否认她看到的事。 “那是想转晕自己吧。”顾渊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竟带了些调侃:“这是几?” 楚惜情脸色泛红,自己刚刚怎么突然间变得幼稚起来,在他跟前跟弟弟转圈子跑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她今个儿心情太好? “不行了,我头好晕哦。”楚原跌坐在旁边。 楚惜情也觉得有些头晕,在旁边坐了来,忽然对着远处喊道:“梅香,梅香,快给我出来!” “奴婢在。” 梅香从另一边石堆后面钻了出来,干笑着说:“姑娘有事吩咐。” 楚惜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倒是能跑啊,一转眼直接跑到对面去了,她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过来,我有事吩咐你。” 梅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楚惜情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跑哪儿去了,有你这样当丫鬟的么,怎么,没瞧见侯爷来了,竟不请安?” 梅香捂着额头给顾渊请安,她知道小姐是怪她没给通风报信呢。 可这怪不了她嘛,谁让顾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梅香还没想叫呢,就被对方一个冷眼扫过,顿时吓得就躲了。 梅香心道:对不起啦,小姐,回我会记得给你点提示的,这个冷面阎王太可怕啦,只有你才能在他面前如常啊。 “让侯爷见笑了,这丫头就是上不得台面。” 楚惜情说着,拉了梅香嘀咕了几句话,梅香有些吃惊于她的话,半晌才答应了,匆匆告辞离去。 顾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勾唇道:“还没玩够?小心玩火**。” 楚惜情轻咳一声,眼珠子乱转,“啊,今天天气不错,怎么顾三哥他们没出来么?” “他们练兵去了。” 顾渊见她顾左右而言他,眼珠子乱转的小模样就好笑,也就不揭破她了。 “那你——” 怎么那么闲? 似乎是看出她想说什么,顾渊睨了她一眼,弹弹衣服起身道:“总不能事必躬亲,你若是想继续养狗,不如换个地方说话,这里太吵闹了些。” 楚惜情哭笑不得,他这是直接称呼朱昂和董其玉为狗了吗? 这人说话用不用这么犀利? 虽然他们是像猪狗不如一些,不过这样形容是不是侮辱了猪狗了? 不过说的也是,这一会子朱昂说不准要回来了,她可不想在这里再继续面对他那张腻歪的大脸,哪怕是面对顾渊这张冰块脸也比那家伙舒服多了。 “姐,侯爷师父,你们要去哪儿,我也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去哪儿玩呀?” 楚原高兴地起身拉着姐姐的手。 顾渊扫了楚原的手一眼,淡淡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别管。楚原你留。” 楚惜情想起朱昂来,眼睛一亮,笑眯眯地,慈爱地拍了拍楚原的脑袋:“乖,好弟弟,都走了怎么行,待会儿客人回来你帮忙招待一,不能失了礼数知道吗?” “啊,姐,我不要留!”楚原哀嚎一声,“我要跟着你们!” 顾渊冷眼扫了过去:“再说一遍?” 楚原浑身一凛,顿时低着头垂头丧气道:“是,师父,徒儿留。” “好,招待好客人。” 顾渊淡淡道,说着便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离开放生池。 楚惜情想着尽快离开这儿免得被朱昂发现,追上顾渊两人很快就消失了。 楚原待他们一走,就抬起头来,握住小拳头义愤填膺地道:“哼,就欺负我年纪小。” 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见到远处好像有人朝这边来,得意地笑了起来:“嘿嘿,我才不留来跟朱昂那家伙说话呢,让他在这乱找吧!” 说罢蹦蹦跳跳地离开,去找楚继方玩去了。 等到来人回来,正高兴地说:“惜情,我帮你教训了那个混蛋,咦——人呢?” 来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朱昂脸上带了些懊恼,“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行,我得去告诉她这个消息——” 说着,朱昂也匆匆跑开了。 最迷糊的人只有被揍了一顿现在还躺在那儿不能动弹的董其玉。 梅香找到他时,这人衣衫破裂,鼻青脸肿,浑身是伤,两只胳膊无力地耷拉着,似乎是被人给卸了。 他正茫然地望着天空,只觉得稀里糊涂。 这到底是怎么啦,他莫名其妙地就被朱昂拽到这里,那家伙上来就冷笑着说楚惜情是他的未婚妻,他好大的狗胆敢欺负她未婚妻,今天就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 ----忽然觉得好欢乐撒……第二更…… 好巧哦,侯爷 言情海 正文 女人心海底针(第三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女人心海底针(第三更) 尽管被打的时候董其玉嚷嚷自己是金陵官家的公子哥儿,朱昂却假做不知,不过也没把他打死就是。 只是临走的时候,朱昂冷笑着道:“以后再敢***扰惜情,等着你的就不是这样了。不过总还要给你点教训。” 说着便是让人卸了他两条胳膊,现在是直接脱臼了,那样的剧痛让董其玉这个从来没被卸过胳膊的人差点腾晕过去,活生生被拽脱臼,这种疼痛几乎比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要可怕洽。 等他疼得醒过来,人早就走了钤。 董其玉又气又恨,他想着是不是朱昂之前听楚惜情说了什么? 楚惜情之前一副不认得他的样子,后来朱昂是因为嫉妒生恨呢还是如何? 真是怪了,上回在那个楚惜情身边的不是个侯爷吗,这个未婚夫是哪个? 不是楚夫人说楚惜情被人退婚了吗? “一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才会被退婚,呸!” 董其玉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董公子在这儿呢?” 董其玉扭头一看,便见视线里一个丫鬟居高临地打量着她,眸光诡异:“哎呀,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董其玉这时才想起来这不是跟在楚惜情身后那个小丫鬟么,一时有些怔忪。 “你没事吧,董公子?是我家姑娘让我来找你的,没想到朱公子居然把您打成这样,姑娘还让我准备了伤药呢,不过看起来您这更严重啊。” 梅香啧啧称奇地看着他,“这手臂是怎么了?” 董其玉一时有些迷糊,“你家小姐让你来的?” “是啊,刚刚不知道朱公子是把你叫去干嘛了,我家姑娘那时候才想起公子你来。这不是你说那天曾经在大街上于惊马的时候救过姑娘么,当时都只顾着跟侯爷说话,也实在没注意公子您做了什么,这不就不记得公子了,这不那天你非闯进咱们包厢去,姑娘以为你是哪个登徒子呢,才把你赶出去的。今天还是绿萝提醒了姑娘,姑娘才想起来的。这不是怕你出事儿,赶紧过来找你,没想到还是迟了。” 董其玉瞪圆了眼睛,见梅香还拿出个瓷瓶儿来,“哎呀,这是外伤药,你这胳膊,我看去找大和尚来扶你去厢房吧,你家的随从都在哪呢?” 董其玉心中顿时悲喜交加,本来他这边正哀怨无比呢,觉得自己这回接了这个差事可算是倒霉透顶了,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心里想着回去是不是找机会溜走,偏偏这时候楚惜情却因为他被打了,倒是告诉他她记得他了,还派了丫鬟给他送药。 董其玉在心里骂娘,本来想对梅香笑的,可是这一笑就牵扯到脸上的肌肉,顿时疼得直咧咧,龇牙咧嘴,那样儿实在是丑的很。 梅香心中低咒一声,眨巴着大眼睛担忧地转身说道:“公子在这等着,我去叫人来。” 董其玉叫住她:“这位姑娘,多谢你了,你家小姐那,烦请你回去告诉她一声,回头我再谢过楚小姐,让她不用介怀,这事儿也怪不得她。唉,我却是不知道那是楚小姐的未婚夫。” “什么未婚夫,他与我家小姐并无什么关系,不过是自作多情。我家小姐知道他打了您,可是生气得很,公子不要理会他,那人也太过分了。我家小姐不过是说上回你在酒楼搭讪的事儿,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 董其玉目光闪烁,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个混账朱公子看来也是个想追求美人儿的,见我上去搭讪自然会心中不快,也算他今天倒霉。 偏偏董其玉并非是上面真正的王侯子弟,怎么敢去找朱昂的麻烦,只得干笑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枉法之人,实在是胆大包天。” “是啊,你等着啊,我去叫了人。” 梅香转身匆匆跑了。 董其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暗自琢磨开了。 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打开了一个局面,他就说么,怎么会有女人对他那么不假辞色呢? 不过为了这个女人自己真是吃了大苦头了,若是等到后面他得了手,哼,怎么也得把利息赚回来! 董其玉想着,心情激动之正想抬起手臂,却是一阵剧痛,顿时脸色惨白,躺在地上气得直骂娘。 梅香瞧瞧跑开了,嘴里嘀咕起来。 “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想干嘛,为啥要给这厮送药呢,真是奇怪,她不是十分讨厌这人的吗?” —— 顾渊和楚惜情这边厢沿着蜿蜒曲折的石径漫步在香炉峰顶,随着石径往后延伸,渐渐偏僻了起来,举目而望可以看到山纵横的阡陌,平湖浩瀚流水。 山顶上的山风猎猎,楚惜情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顾渊见状,遂找了处避风的地方暂停来。 楚惜情想着让梅香去办的事情,嘴角上扬,心情愉快,她忽然觉得这两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的确是件有趣的事情,不仅可以解闷子撒气,还可以像猫儿戏鼠一般好好地玩一玩。 见她这小模样,顾渊眼底带了些笑意,半靠在石壁上望着她:“今天很开心?” “难道该生气吗?”楚惜情低头采了朵野花在手中把玩,笑着说:“我要是板着脸,侯爷怕又要说我了。” “还喊什么侯爷?” “唔,顾大哥。”楚惜情问道:“你这是找我有什么事儿?” 顾渊眸光审视地望着她,带了些复杂:“你都不记得上次我问你什么了。还是因为杨锦深的事儿忘了我问你什么?” 楚惜情一愣,见他提起杨锦深,心情忽然就瞬间低落来。 她转头迎着风,发丝在风中扬,声音幽幽的:“杨锦深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他不能娶我?” 顾渊见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心中有些不快,周围气压就更低了,“是,我是早就猜到了,那是因为我了解他父亲的性情还有京城的形势。” 楚惜情自嘲道:“原是早就该想到的……其实这样也好,如今也是两不相欠了。” 见她为了杨锦深失去了笑容,顾渊目中寒光一闪,面色带煞,忽然伸出手直接将她拉到面前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此刻却似乎燃烧起了一团寒冰中的烈焰。 “你还在乎他?” 楚惜情被他这般质问,有些不舒服,蹙眉想退后:“这是我的私事。” 她不想跟他讨论自己的感情问题。 顾渊哼了一声,铁臂一伸干脆直接将她圈禁在石壁与他之间,指腹摩挲着她的侧脸,在她错愕惊诧的视线中问道:“我上次让你想明白的事,你到底明白没有?” “明白什么?你到底想让我明白什么?” 说实话她根本没明白他那天在茶楼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让她想明白,可是他干嘛不直说,非得让她猜呢? 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刚说完,她就看到面前男人脸色更寒了起来,周遭冷气直冒,他的目光直盯着她,把楚惜情看得心跳加速,连忙低头,心想这煞星是怎么啦,干嘛又释放冷气? 她也没说什么吧? “你的聪明全都用在养狗上面了?”他把她底去的小脑袋抬起,唇线紧抿,“把你那聪明的脑瓜子也转一转,不然的话总有一天你会跟傻狍子一样,直接笨死。” 楚惜情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有些气恼:“别以为你是侯爷就可以随便讽刺人,莫名其妙,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 她肚子里窝了一团火,真是奇了怪了,这人是怎么啦,阴阳怪气的,之前不还好好的,突然间又晴转多云了,真是喜怒不定! “哪都不准去,直到你想明白为止。” 顾渊冷冷道。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你、你、你混蛋!”楚惜情气得心肝胃疼,越想越委屈,见他那般霸道姿态,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就够委屈难过了,这厮还在这莫名其妙地为难她,顿时气哭了。 ---三更完毕o(∩_∩)o~ 女人心海底针(第三更) 言情海 正文 绕指柔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绕指柔 “呜呜呜……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楚惜情蹲身子,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我不理你了,你干脆就把我困在这儿,让我死了好了!” 顾渊顿时僵在那儿,见她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整个脸就好似七彩板似的形色变幻,嘴角干巴巴地抿着,双手略伸出,停在那儿,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洽。 他可以横越千军万马,可以在战场上尽情厮杀,但是偏偏无法面对她的眼泪。 女儿泪,男人的心都要化成了绕指柔了。 春风拂过,阳光明媚钤。 气氛不太融洽。 “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顾渊干巴巴地说着话,声音有些发紧。 好端端的,这丫头为什么又哭起来了? “你们都欺负我!”楚惜情抹着泪指责他:“我算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吗,杨锦深负我,他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还问是谁欺负我,就是你!”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每次遇见你倒是都正好替你解围了。” 说着,他的语气却不那么肯定了。 “就是你欺负我,你还说,每次说话就讽刺人,从头一次见面到后来,每回你都要欺负人,说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你还说你没欺负人?你刚刚又莫名其妙地让我说什么,我哪里知道你想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明白?你这不是强人所难,故意为难人什么?” 说着,她委屈地抽.动了小鼻子,恶狠狠地瞪着他,理直气壮带着悲愤道:“就是你欺负人!” 顾渊本来一个铮铮铁汉,冷面阎王,这会子被她愤怒指责得一时语塞起来。 楚惜情却是越想越气愤,猛然间起身道就哭着要跑回去,没想到这一子慌不择路地,也没注意脚,踩着地面一个凹坑顿时跌倒了。 “惜情!”顾渊忙过来扶她,楚惜情又气又委屈,但觉得脚踝处钻心地疼,委屈得不行,直推他怒道:“不要你管!” 楚惜情坐在那里,一时间前世今生自从重生后堆积的委屈和压抑在心底的重负瞬间释放开来,她心里堵得慌,也不理顾渊,低着头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好了,别哭了。” 顾渊见她这般也着实没法子了,颇有些无奈地蹲在她身边半环住她在怀中,拿了块干净的汗巾出来拨开她的手为她拭着泪:“别哭了,算是我错了,先让我瞧瞧你的脚,别再伤着骨头了。” 他的表情动作十分温柔,楚惜情犹自生闷气,“本来就是你的错,你欺负人。” 说着夺过他手里的汗巾胡乱擦着眼泪,揉成了一团,直接扔了出去。 “……” 顾渊看了眼那团汗巾,嘴角抽了抽,蹙眉道:“别动,我看看你的脚,万一伤着骨头,更不可随便移动了。” “不用你——” “要是不想成瘸子就继续挣扎。” 楚惜情顿时浑身一僵,不再动弹了。 顾渊低头看了眼她的左脚,解开袜子,便见那脚踝红肿起来,十分明显,显然是崴着了。 他伸手在她脚踝处按了按,楚惜情咬着牙,红着眼圈不肯喊出声来。 他又抬起她的脚,“这样疼不疼?” “嗯。” 顾渊点头:“还好,只是扭着了,等我给你正骨,回去要敷药好好静养些日子。” 说着,他一手托住她的脚踝,一手在脚踝处揉捏了几,接着楚惜情只感觉到一股剧痛传来,咔吧一声脚踝处错位的骨头回了原位。 楚惜情疼得额头直冒冷汗,面色惨白如纸,偏偏倔强地不肯开口喊痛,贝齿咬得唇瓣都破了。 顾渊蹙眉看着她,有些气恼,“何必这般委屈自己?” 说着抬头看了看,见上面破了皮,伸手从怀里取了个药瓶,抹了些药在上面:“惜情,你要记得,无论何时,在我面前都不要委屈你自己,你这样,我看着会——” 他顿了顿,低头握住她的脚踝,沉声道:“你这样是为了跟我制气?” 楚惜情被他这么抱在怀里,他又握着她的脚,一阵异样的感觉从心里涌起,这时她才察觉到彼此间的动作着实太过亲密了些,忽然就有些不自在。 听了他说的话,她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掩去心里的异样:“谁跟你制气了,我只是不想引来别人注意,我,我好了,你放吧。” 顾渊看了看她的脚踝:“现在不疼了吧?” “嗯,好些了。” 但她不打算道谢,她今天之所以弄得这般狼狈是因为谁啊,因为谁? 顾渊放她的脚,却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给她穿上了布袜和绣鞋,他的动作有些生硬,显然是从未给女子做过这种事情,虽说生硬,但动作却十分轻柔,并没有造成楚惜情的疼痛。 楚惜情垂着眼睛,眼角觑着他,见这冷面阎王这会子神色沉静,俊脸也十分专注,仿佛他在做着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样,这样专注的姿态,这样侧面略显柔和的脸庞,在这阳光灿烂的地方,似乎使他变得魅力十足起来,仿佛一子就生动了。 楚惜情有些怔忪地看着他的脸,心里迷糊地想着今天的事情。 奇怪了,为什么今天会弄成现在的局面呢? 最早是因为什么? 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终于,他放了她的脚,回眸见她双目出神不知道神游到几天外去了。 “还在生气?” 见她回神来了,他继续道:“今天的事是我欠考虑了,这一点我跟你道歉。你说的一些话我虽然不认为自己如何欺负你,话里讽刺你了,或者是我没考虑你的心情,这点是我的错。” 楚惜情诧异地看着他,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会是个不会给人道歉的冷硬死拗派呢,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虽然说不算太满意吧,但也让她心里的气消了些。 顾渊似乎能明白她的心思似的,一边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不会去掩饰什么。” 楚惜情那一刻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也许这是他骨子里的傲吧,不屑于掩饰自己的错误,也不会因为错了就拼命掩饰,不承认错误。 这点其实是很难能可贵的,因为上位者往往很容易去掩饰自己的错误,而刚愎自用拒绝道歉。 楚惜情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他虽然外表冷傲了些,可骨子里却并非执拗不知变通,不知谦逊思索自己错误的人。 人总是要常常思考自己是否犯了错,才能在错误中总结,继续前进,这或许是生存的法则。 被他这么一打岔,楚惜情也不那么生气了,没好气地说道:“我可以不接受道歉吗,道歉有用的话,要捕快干嘛?” 顾渊似没想到她说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来,面前的小丫头撅起嘴巴,发丝凌乱,眼圈红肿,昂起头忿忿不平地睨着他,哼了一声。 顾渊眸光闪过异彩,他做出了一个让楚惜情没想到的动作,忽然伸出手来在她头顶揉了揉,直把楚惜情头发都给揉乱了,她张大了嘴巴气呼呼地要拨开他的手,却被他顺手捉住,十指交扣,掌心密密地贴合在一起,他的手指修长粗糙,掌心有粗糙的茧子,贴着她柔嫩的手心,温度贴合在一起,十指连心,仿佛能感觉到心跳的起伏。 “惜情——”他的目光深邃而惑人,仿佛一个宇宙洪荒不灭的黑洞,吸收了无数光线。 楚惜情忽然结巴了起来,她微微往后倾斜了一,干巴巴地说:“干嘛?” “你脚不能行走,我背你回去。” 楚惜情愣了一,似乎一子还没从刚刚的问题转移到这个问题上来。 但这时顾渊已经半蹲在那,回头道:“趴上来,我背你回去。” 楚惜情这才反应过来,但一想到这么回去被人看到怎么办,再说了,她还气着呢,怎么就能缴械投降了呢? 楚惜情哼了一声道:“不用了,侯爷麻烦您把我家人喊来,带个担架,到时候自然可以回去了,怎好麻烦您呢。” “你是想让我抱你回去?” ----唉唉,顾童鞋怎么能这么闷呢……你不说谁知道呢……第一更哈。 绕指柔 言情海 正文 我不嫁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不嫁 “你是想让我抱你回去?” 楚惜情浑身一僵,心里衡量了一,这么算的话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让他背着好了。 抱着,要是被人看到那该怎么解释钤! 她暗自嘀咕一声,哼哼道:“那真是有劳侯爷您了。洽” 说着不情不愿地趴到他背上,双臂揽住他脖子。 顾渊稳稳地起身将她背了起来,这样的姿态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子无限拉近了许多。 他两手托住她小腿支撑住了她的身体不滑,随即沿着山路往上稳稳走去。 楚惜情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被人背过了,这样一子突然在他背上,一时间居高临,有些不习惯。 此刻,她在他背上,一时之间彼此间都沉默了起来。 楚惜情心中颇有些怪异,山路似乎变得一子漫长起来,她低垂着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仿佛有如温暖安全的避风港,让她一时也有感觉到舒适。 或许这个男人也没有那么可恶。 楚惜情脑中响起了之前的问题,犹豫了一还是问道:“侯爷,你到底想让我明白什么,这事儿总要弄清楚才好,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直说呢?” 顾渊的脚步停顿了来,他没有回头,楚惜情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觉得那人的语气带了几分微嘲:“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怎么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顾渊抬腿继续往前进,半晌才道:“你不是说道歉无用么,我想,或许可以换个方式。” “什么?” 楚惜情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改换了话题。 “惩罚我背你一辈子。” “啊?” 楚惜情一时间脑袋转不过弯来了,“哈哈哈哈……侯爷,您这是说笑话呢——” 笑着笑着她看到他回眸看他,漆黑的瞳仁仿佛有火光闪烁,似无限幽深,他静静地凝视着她,那目光没有戏谑,也没有开玩笑的迹象。 渐渐的,她笑不去了,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变成了吃惊:“你不是说真的吧?” “你觉得像是玩笑?楚惜情,你的脑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 他并没有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楚惜情变色。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如遭雷击,他这句话的意思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这个玩笑不好笑。”她的表情带着些惊慌,好不容易收束心神:“侯爷,我自己能走路,怎么能麻烦你背我一辈子?” 顾渊脸色冷了来:“你让我再说一遍么?我只说一遍,楚惜情,你嫁给我做妻子,算是今日的惩罚。” 楚惜情目瞪口呆。 她脑海里翻腾着十万惊雷,轰轰炸响,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变得痴呆了,怎么突然间就能出现幻听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啦? 顾渊说要娶她? 开什么玩笑,这个天然制冷机居然说要娶她! 这简直比天使突然红雨还要来得让人惊讶。 “这不好笑。”楚惜情语气带了些颤音,她伸出头看着顾渊,脸上的笑容难看至极:“顾大哥,别玩啦,我,不生你的气了,那个不用拿婚姻大事开玩笑的。” 顾渊怒了,忽然间楚惜情就觉得一个天旋地转,竟被他放来翻了个身抱进怀里直接面对着他。 他伸手掐住她的颌,从齿缝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话来了。 “楚惜情,听清楚,我是说真的!我没有开玩笑的习惯!” “真的?”楚惜情一瞬间觉得自己傻了。 她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呆愣地说出一句话来。 “你喜欢我?可是你这个冰块脸怎么会喜欢人呢,老天,这不是我做梦吧?难道我今天一直没睡醒吗?” “冰块脸?”他黑眸微眯,神情有些危险。 该死,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楚惜情语无伦次地说:“啊,那个你听错了,要不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咱们慢慢谈,这样真的不太好——” 她很有些不适和惊慌失措,听到他居然说要娶她,她一瞬间脑袋就完全空白了,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老天,今天是怎么啦,她是不是今天踩了霉运了? 还是说她今天抽中的签实在是太好了,全都是桃花运? 顾渊冷哼了一声,“我说的话你还不明白?”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忽然道:“这么笨的你,若是我不娶你,你要怎么嫁的出去?” 楚惜情顿时气红了脸:“谁笨了?我不嫁你就嫁不出去了?你放开我!” 谁要嫁他,那才是受虐狂呢。 她又不犯二难道会自找虐,这么喜欢天天面对着一个冰块脸然后听他说些不冷不热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楚惜情心里的慌乱在这一刻倒是被怒气全给压了去。 她始终觉得现在的一切太过虚假了,顾渊居然说要娶她,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夸张的事情吗? 但是他凭什么这么霸道,她楚惜情难道就嫁不出去了,非得上赶着巴着他? 楚惜情气得在他怀里折腾着要来。 顾渊却是猿臂伸出,根本让她挣扎不去,任她是折腾得面颊酡红气喘吁吁,也是无济于事。 “你,到底想干嘛?”楚惜情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怒瞪着他:“我不要嫁给你,你也不用再提了!” “不嫁我你要嫁谁?” 楚惜情望着他那气定神闲面无表情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愤怒地大吼道:“嫁谁都不嫁你——” 一刻,她就发现自己错了。 刚刚那是是怎么回事? 虽然蜻蜓点水,一触既过。 这个混蛋,他居然敢! 楚惜情大怒:“顾渊,你干嘛?你无耻!” 顾渊定定地看着她发怒的样子,他目光中多了几许深沉的幽思,多了些占有的狂傲,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不嫁我你能嫁谁?惜情,你还不明白我让你想的问题么?现在我便让你再仔细想清楚。” 楚惜情却是气急败坏地擦了擦嘴,怒火冲天。 她被亲了,老天,她被面前这个混蛋给偷亲了! “不嫁,我什么都不明白,我也不要嫁给你!你以为你是谁?” 她忽然间不顾脚上的伤狠狠推开他,一子摔在地上,接着直接爬了起来,扭着脚要往前走。 气死她了,她再也不要跟他说半句话了,免得今天真的要被这个混蛋给气死不可。 这个家伙凭什么这么自大? 他以为他是谁,她楚惜情凭什么一定要嫁给他? 非他不嫁? 哼,他想得美。 “站住!” 顾渊大步上前抓住了她:“你不要脚了,现在你根本不能行走。别胡闹了!” 楚惜情擦着唇,气恼道:“够了,顾渊,顾百川,我不要你管,你这个霸道无知的家伙,你知道我要什么吗,你懂我吗?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娶我,你能给我什么?不要再跟我提这两字!” 她的怒气再度被激发了起来,想起之前那些男人一个个都曾经跟她说要娶她,可是最后呢? “你们一个个都说娶我,可是最后谁都是辜负了我,我楚惜情算什么?别再玩我了,我也不想跟谁在婚前谈感情了,我爹说的对,就在绍兴找户人家嫁了,是谁都不重要了,反正你们都不要再来找我,跟我玩感情了!” 说着,她甩开顾渊单脚跳着直接往前蹦去,那样子,像一只蹦蹦跳跳的火鸡,带着满身的怒火直冲向前。 顾渊一时被她吼得怔住了。 她为何这么说,怎么会觉得他是在玩她? 在绍兴随便找个人嫁了? 这就是她现在的想法吗? 她这是被谁刺激成这样了,居然会有这样自暴自弃的想法? 杨锦深? 还是之前的朱昂? ----咳咳,任重道远啊,远目…… 我不嫁 言情海 正文 为谁痴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为谁痴狂 顾渊心中忽然有些奇异之感,他总觉得楚惜情身上似乎隐藏了一层深深的迷雾,这样住了真相。 仿佛如那次她安排道士会稽山突如其来的一场山崩砸死了两个人,一样让人感觉离奇。 若说是朱昂伤了她的心,为何她能这般平淡地面对对方,戏耍对方洽? 若说是杨锦深,可也不见她如何痴狂钤。 到底是因为什么? 顾渊眸光一动,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扶住了她。 “你别碰我,我都说清楚了,还想怎样?” 顾渊却执着地不肯松手,他只是平静地叙述道:“我跟杨锦深不同,我可以决定自己的婚姻,所以,若是你担心我不守承诺,大可不必。” 楚惜情一时愕然。 也许他说的没错。 顾渊和杨锦深最大的不同,是他可以决定自己的婚姻,而杨锦深还要受家庭的制约,他还不能当家做主。 可是问题不是这个啊。 她跟顾渊之间的问题,却是因为彼此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而且,这对她而言也实在是太突然了些,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对他也是尊敬敬畏的情绪较多,在她而言,顾渊或者是个值得人信赖的好兄长,一个威严冷漠的男人,可却不是她想托付终身的人。 这太突然了。 让她一时之间就接受顾渊,那是不可能的。 楚惜情停脚步,她看向顾渊,表情从之前的愤愤不平变得平静来,渐渐冷静了起来。 “侯爷。”她叹了口气:“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其实我更希望你是一个兄长,一直以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兄长?” 顾渊眸光一凝,他看着楚惜情,表情有些古怪。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妹妹看。” 他只是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楚惜情有些苦笑,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最后跟她之间的关系都会变成这样古怪呢? 明明原来跟顾渊之间的关系像是类似兄妹的关系,跟柳裴然之间也像是知己,怎么最后就都一个个的都变了味儿呢? 她很不喜欢这样,不希望身边的男人因为这样的原因最后彼此间反倒是成了陌路。 若是因为感情的问题,那么以后彼此间还能见面相处,那不尴尬么?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跟顾大哥怎样,在我心中你是个值得尊敬敬畏的人,可是,我——” 顾渊垂眸,他已经明白了楚惜情的意思。 那只是在说,她对他并没有产生爱情,也只是对他尊敬多过于其他。 可是,他是什么人,会因为楚惜情的拒绝就选择放弃么? 他锐利的眸光看向她的水眸,嗡声道:“现在是这样,但以后如何就很难说了。惜情,我也没有打算立刻逼迫你如何,你可以好好想想。” 楚惜情敛眉,知道自己实在是无法在此刻在拒绝什么,她心里现在也着实很乱。 顾渊的强势霸道让她有些讨厌,他强吻她的举动更让她有些愤怒,她也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并没有产生什么爱情。 虽然说气话,说什么在绍兴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可是毕竟是终身大事,她又怎么可能随便就算了呢? “好吧,我,我会仔细想想的。” 顾渊的强势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楚惜情现在只想立刻赶回家人身边,实在不想再留在他跟前了。 正在这时,梅香的声音传来了。 “姑娘,姑娘您在哪儿?侯爷——” 梅香的喊声渐渐从远处传来了,楚惜情目光一动,忙道:“是梅香找来了——” 顾渊知道今日无论如何是得不到什么结果了,却也没有继续阻拦什么。 果然,不多久就看到梅香寻了过来。 “呀,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梅香见到狼狈不堪的小姐,顿时大吃一惊。 之前出去时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这样了? 尤其是她看到楚惜情的头发凌乱,脸色也是不太好,顿时就想到了不好的地方,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警惕地瞪着顾渊,冲上去挡在了楚惜情面前。 “姑娘,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楚惜情知道她误会了,忙道:“是我不小心摔倒扭着脚了。” “脚扭了?” 顾渊淡淡道:“我去找人来抬你回去。” “不用了,让梅香扶我回去就行了。” “听我的。” 顾渊却是直接了决定,楚惜情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只是口中吹出一阵古怪的声音,不多时便看到了陈风从林间而来。 “陈风,去叫僧人抬个担架来,送楚小姐回去。” 陈风看了眼楚惜情,心中不知道作何想,楚惜情看到陈风,也是心中吃惊。 她暗地里在想着,这人莫不是什么暗卫? 这样的话,那不是把什么都看到了? 想到这里,楚惜情的脸上顿时就烧红起来了。 这事儿说起来也算是惊心动魄了,楚惜情今天的一天的生活可真算得上是多彩多姿了。 梅香在一边道:“姑娘,老夫人说想找你呢,奴婢见您一直没回来,就跑出来找,可是现在这样回去了——” 楚惜情苦笑,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没事,我只是脚崴了,侯爷,今天的事?” 顾渊双手背在身后,却没回答她的话,转身望着无尽山峰道:“放心。” 楚惜情松了口气,顾渊既然说了,自不会泄露什么口风出去的。 “你先回去吧,脚上的伤需要静养,近日就少出门。”顾渊道。 梅香见状,巴不得赶紧离开呢,她总觉得今天这儿的气氛有些古怪,明明之前的时候她刚刚见到顾渊并不是这种感觉。 再说,她也看到楚惜情的眼色了,连忙扶了楚惜情,主仆二人往前走了几步,这边庙里的大和尚已经着人弄了担架来抬了楚惜情回去。 在这之前,梅香还抽空给楚惜情把头发衣服整理了一,免得再让别人误会什么。 楚惜情回眸,看到松柏之间已经看不到顾渊的身影,似乎他已经在那里跟那些松柏同化了。 她心中一时很乱。 这边才回到厢房,得到消息的几个姐妹都急忙过来看她。 真心假意的不好说,这边却是少不得要招待的。 卢氏看看她的脚踝道:“哎呀这伤得不轻呢,得赶紧找大夫呀,这孩子,怎么出去玩一倒扭着脚了?你祖母那边一直问呢。” 楚惜情故意脸色惨白地道:“要不我先去给祖母请安,是侄女没注意,却是让长辈们担心了。” 旁边楚惜忧和楚惜莲或者还有几分真心,但是楚惜颜就是完全幸灾乐祸了。 这要不是躲在里不出来不好,而且她又太想看楚惜情的笑话,也不会特意跑过来了。 楚惜兰正在外面赏花的,这会子才赶了回来,见到楚惜情的脚,大呼小叫起来。 这时,楚继宗已经叫人请了庙里的大夫来看看,这大夫其实也是和尚,也算是有些高明医术,看了看楚惜情的脚,点头道:“只是之前扭伤了,骨节有些错位,不过看起来好像是被人给矫正了。现在只需要贴些药膏,内服外敷养些日子就好。” 楚惜情听这话跟顾渊说的没什么不同,也就松了口气。 楚惜颜却是抓住大夫的漏洞,问道:“有人给大姐正骨了吗,是哪个恩人呀,好教咱们谢谢。” 楚惜情怎么会不知道她的险恶用心,笑了笑,没接话:“麻烦大夫开些方子,多谢了,您庙里的大师都是医术高明,佛法精深之人。” 楚惜情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却给人造成一个误会,好像她的骨头是庙里的高僧给正骨了似的。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是最容易混淆的。 为谁痴狂 言情海 正文 挑拨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挑拨 果然楚惜颜只是狐疑地看了看她,便没再说什么。 楚原则是盯着姐姐的脚踝,欲言又止,他可是知道一些姐姐是跟顾渊出去的,怎么回来就把脚给扭了呢? 楚原这边留了个心眼,等打发了其他人走了,他却没离开,慢吞吞留在楚惜情身边。 “姐姐,你不是和侯爷师父去说话了吗,怎么扭着脚了?而且侯爷他人呢?钤” 楚原只是奇怪姐姐的脚伤,却不想他这么一问,却是让楚惜情的心情变得差了起来。 她一想起来顾渊的事儿,便心中烦乱,连带着面前这个把顾渊带来找她的小叛徒弟弟也是越发看不顺眼了,便哼了一声:“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怎么,现在跟着他练了几天功夫就连自己姓谁你都是不记得了吗?” 楚原顿时一僵,连忙道:“姐姐,哪有呢,侯爷特地来找你,我当然就过来了。再说,姐姐你难道还怕他不成?” “你不怕他,你那副熊样?” 楚原连忙捂住嘴巴不再说话了。 他当然也是畏惧顾渊的,当他发脾气的时候那当然也是比较可怕。 可是平日里顾渊除了有时候训练时比较严厉,大部分时候还是很是和善的。 只是,他有时候比较喜欢不着痕迹地追问他姐姐的事情。 楚原一个小孩子哪里是顾渊的对手,早就不知道被他套取了多少情报了。 可是楚原随着时间推移,渐渐也察觉出一些不同来。 顾渊平日住的地方并无女人出入,除了厨娘,一些打扫的粗使婆子,就都是男人,而顾渊也没有对其他女人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偏偏总是无意地问起他姐姐来。 楚原好歹也是生在大宅门里的孩子,到这时候要是还看不明白那才是怪了。 但是因为他只是十岁的孩子,还不懂什么男女的情感啊之类的,只是心里觉得要是姐姐嫁给了顾渊,顾渊做了他的姐夫,那岂不是很威风? “姐,我给你揉揉。”说着楚原要上去揉楚惜情的脚踝,楚惜情忙打掉他的手:“行了,你又不懂,别再给我添乱了。” 楚原眨巴着眼睛,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我问你——顾渊,他,平日你去的时候,是就训练你么,还有没有说些什么?” 楚惜情犹豫地问道。 说什么? 楚原看姐姐表情很怪,他挠了挠头:“说什么呀,就是让我跑步,蹲马步啊,然后练习,就这些。侯爷要求很严格的,不过顾三哥就人好很多了。” 楚惜情哭笑不得,拍了拍自己脑袋,心想自己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跟楚原打听顾渊的情况? “不过,侯爷人有时候也是很好的,别看他威严,不过对手人是很不错的。他们住在那边官署,也没有女人来往,好多都是当兵的。” “是么?”楚惜情心想,这倒也符合那人的情况,看那张冰块脸,怎么瞧着也不像是个热心的啊,可是今天—— 想到今天,楚惜情就感觉到嘴唇上的伤口又开始发麻了。 她实在是没法想象,那么个男人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是啊,她好像一直都把他当成了庙里的关帝爷,是泥塑木雕了么? 就算他再冷清,于这方面也不会变成了柳惠的。 楚惜情心里烦躁,摆摆手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还有,你平日里也注意着些,不要跟人打架斗殴。” 楚原摸摸脑袋,讪讪地应了,忙不迭地跑掉了。 笑话,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男孩子么,即便是在学堂,总也免不了有些争执的,不打架也不太可能,不过打架也是不敢过分,怕被夫子发现了要受罚。 楚原这段时间练了点武艺,正得意呢,在学堂里威风得很,哪里听得进姐姐的话。 这会子,他正要去找些伙伴玩耍,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能这么就算了。 才刚到了院门口想着问问梅香,忽然就看到梅香堵在门口正拦着人,梅香脸上神色不怎么和善。 “朱少爷您就别让奴婢为难了,姑娘这会子才刚睡。” 朱昂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想进去,之前他到处找楚惜情没有找到,这结果却是突然听人说楚惜情脚扭了正在这厢房休息。 朱昂顿时想着来献殷勤探病,可是梅香怎么肯放他进去,孤男寡女的,又是朱昂这个沾上甩不掉,小姐又很讨厌的牛皮糖,她自然是要拦住了。 “没关系,我只是想到门口瞧瞧。” 朱昂还是想进去,正好楚原这边厢出来了,看到朱昂撇撇嘴,上前笑着道:“朱大哥您是要进去看姐姐吗,姐姐吃了药刚刚睡了,大夫吩咐说要静养。” 朱昂闻言俊脸有些讪讪的,连忙摆手道:“这话说的,当然要以静养为宜了,原哥儿,你过来,说说,你姐姐这是怎么突然扭着脚了?” 楚原本来懒得理他的,不过也不想他继续堵在这里,便出去把朱昂给引得远远的:“这不是不小心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朱大哥,我之前好像有看到个受伤的公子被大和尚给抬走了,奇怪,我好像见到过他呢。” 朱昂脸色阴晴不定,目光闪烁:“是吗,原哥儿认得他?” 楚原睁着乌黑的眸子,天真地笑道:“是啊,好像是跟姐姐偷溜出去玩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可讨厌了。” 这事儿其实是楚原听梅香说的,当时他还很气愤呢,说着要学好武功去教训那个混蛋,这不,之前被楚惜情赶走了时候,梅香便跟他说起今天倒霉的董其玉来。 楚原还特地去瞧了董其玉的凄惨模样,幸灾乐祸,兴奋不已,尤其是知道是朱昂揍的他,楚原就觉得好笑。 不过当时听梅香怀疑这是姐姐在开玩笑,,楚原也起了点捉弄他们的心思。 “哼,那种无耻之徒,活该。” “可是不知道谁打了他呢,听说那个人是什么金陵城一个大官的公子哥儿。这样不会被官府抓去么?” 楚原满是担心地说。 朱昂表情有些阴郁,他当时也听到了,不过楚家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他朱家也不是一般,不是随便什么金陵的公子哥儿就能如何的。 何况,跑到他们本地来惹事,不过被揍一顿,只是活该而已。 “不用担心,他还能如何?强龙不压地头蛇,跑到绍兴来找事,被打一顿已经是给了他面子了。” 朱昂满不在乎地说。 楚原眨巴眨巴眼睛:“啊,是这样呀,大和尚说他是什么侯爷的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而且他一直还嚷嚷着要报官,要让那个打他的人好看呢,也不知道谁打了他,看他很是生气的样子,说是绍兴有他的朋友。” 朱昂蹙眉:若是这般却是有些麻烦。 不过想到那个混蛋当着他的面觊觎楚惜情,打了他一顿事后居然还敢这么嚣张,朱昂心里就生出一股怒气。 他哼了一声,冷冷道:“那倒要瞧瞧他的本事了。” 他倒想知道,这是哪路神仙? 楚原见他表情就知道此刻朱昂心情一定很是不好,说不准事后要去找那个董其玉的麻烦,顿时心里暗笑,跟朱昂道别之后就一个人找个地方偷笑去了。 等见到梅香,他也没说此事,只是脸上不时露出得意的笑容,像是刚刚干了什么坏事又不想说的样子。 梅香见他如此心中好奇,便问道:“三少爷,您这是想跟奴婢说什么?” 楚原笑嘻嘻地说:“什么也没有,不过就是刚刚看到朱大哥,跟他说了些话。” 提到朱昂梅香也没什么好脸色,她摇了摇头:“三少爷还是少跟那人交往,他呀,不是什么好人。” 楚原笑着答应了,正好楚继方来找他,两小子便偷偷跟踪朱昂去了,不知道做什么。 ----撒花…… 挑拨 言情海 正文 决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决定 楚惜情小歇了片刻,因为脚上受伤,导致她不能继续游玩,本来大好的日子出来春游,结果她却只能呆在里。 倒是姐妹们全都在附近游玩起来洽。 楚惜情那个郁闷也就可想而知了。 过了中午,在这庙里用了素斋,老夫人过来看她,见她脚踝的伤,蹙眉道:“这可是得好好养着,若是以后落了根可是不好。” 楚惜情愧疚道:“是孙女没用,好好的出来玩,我却是给家里人添麻烦了。钤”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道:“这孩子,这也不是你故意的。我瞧你最近心情不好,才想着让你爹带着出来大家玩玩的,不想倒是更让你心里不舒服了。” “没有,祖母,我现在挺好的。” “傻孩子,你以为祖母不明白么?不过杨家的事情就当它过去了吧,祖母一定给你选个好亲事的。” 楚惜情苦笑,想到顾渊的事儿,实在也是没有什么好心情。 那边厢楚惜颜心情也不怎么好。 之前被朱昂给那么气了,又抽到一支不怎么好的签,她一个人生闷气呢。 不想突然间得到楚惜情脚崴了的消息,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不过这一出来,她又遇到了朱昂。 这厮正想着去查查那个董其玉的事儿,听了楚原的话,他心中对董其玉更是起了恼恨之心。 这一转眼儿正遇到了楚惜颜。 楚惜颜哀怨的目光让朱昂十分尴尬。 “你就当做没见到我?” 朱昂咳嗽了一声,尴尬道:“惜颜你这是说什么呢。” 楚惜颜哼了一声,气道:“那你倒是厉害了呢,啧啧,之前是谁说咱们只是普通关系的?朱大哥,难道你是想始乱终弃吗?” 楚惜颜心里实在不甘心。 朱昂这样也太过分了,之前她明明牺牲色相笼络了他,那时候本想着指望这厮早点儿提亲的呢,可是没想到,他倒好一转眼都是抛到脑后,现在居然又在跟楚惜情勾勾搭搭了! 楚惜颜实在气不过,她就不信了,她是哪里不如楚惜情了? 朱昂蹙眉道:“这种话也是能够随便乱说的吗?好了,惜颜,我觉得大家好聚好散,如果你有什么误会,之前我也说清楚了——” “朱昂!” 楚惜颜忽然上前抱住了他,哭道:“难道你就不记得过去你我的感情了吗,你就不喜欢我了吗,大姐她根本不喜欢你的,她只是利用你——” 这话可算是说了个大实话了。 偏偏这人有时候就是喜欢犯贱。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好的。 朱昂本来还是有些气馁的,结果今天得到了楚惜情的一点儿鼓励,自以为得计,心里哪里还把楚惜颜给放在心上? 虽说他也是想享受齐人之美,不过也是知道这事儿可能性不大,便推开楚惜颜,恼道:“惜颜,你再说这些话,以后就不要再找我了。过去的感情,我早就在当时知道惜情是被冤枉的之后就对你失望了。” “你——” 朱昂生怕楚惜颜沾着他似的,急哄哄地大步逃了。 楚惜颜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好半晌脸上气恼的红晕才慢慢恢复成阴沉。 “楚惜情,都怪你,你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要来跟我抢?你是故意的!” 楚惜颜这点儿倒是看得清楚。 她心中实在是恨极了楚惜情,凭什么什么好事情全都被她占了?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楚惜情,你等着,咱们没完!我等着你身败名裂的那天,看看谁还会娶你,到时候我要让你爬到我跟前跪着求我!” 楚惜颜咬牙道。 - 一场混乱的春游,到了午才结束。 楚惜情坐上回家的马车时,楚原安慰她道:“姐姐,等你脚伤养好了咱们再出来玩嘛。” 楚惜情苦笑道:“我瞅着这段时间我是流年不利才是,看来最近我是不是该去庙里酬神拜佛了?” 老夫人笑道:“你这孩子,最近也是忙坏了,那店铺的事情交给管事的就是了,你是楚家的小姐,这些事儿少管,要多学学女红和规矩,我让人请的嬷嬷已经请到了,不日就来。” 楚惜情指指脚:“孙女这腿,可怎么办?” “你先安心养病,别的先不提。” 楚惜情应了,靠在马车上,在回府的路上想着心事。 她真不知道如何应对顾渊,也不知道如何去给他答案。 一路无话。 自回了家里,楚惜情回了闺房了养伤,暂时不作外出打算,这脚上的伤怎么也要养一阵子再说了。 倒是朱昂这厮十分地殷勤,一路直送楚家人到了家门口,若非是楚旭不怎么欢迎,他恐怕还要进去再喝杯茶呢。 楚惜颜见状,心中越发妒恨难耐,妒火熊熊燃烧起来,越发旺盛,当即就去找了张氏,母女二人在一处不知道是商量起来什么事儿。 倒是梅香给楚惜情汇报了,说起之前曾经要开了书店的事情,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了,也请了陈方平去书店里做了掌柜。 楚惜情才想起此事来。 她原是打算给书店起名叫三味书的,后来又觉得正好这书店弄成图书馆行事,既卖书,也给贫寒子弟提供阅览的地方,这样做,于楚惜情而言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好为弟弟将来准备,也算是对陈方平一个好的安排。 这事儿,陈方平也很是赞同,他还不知道楚惜情的身份,以为她是哪家公子,只是以恩人待之,楚惜情心中却是才真的把他当成恩人看待。 “本来想明天出去看看书店的,现在我这脚,非得养些日子才行了。那这些天呆在家里岂不是要发霉了?” 楚惜情有些烦恼起来。 杜妈妈笑着说:“小姐若是烦闷,大可以绣绣花,请几位姑娘来聊天抹牌耍子。” “我却是想去静慈庵住几天倒好呢。”楚惜情道。 她自有了店铺,更是有些不耐烦在家中。 古代的女儿未出嫁时,虽有些要学的,可是总是无趣的时候多。 在现代做宅女有电脑电视,总是不无聊的,可是在古代,看书吧,也多是繁体竖版没有标点,哪怕楚惜情看了这么多年,也总是不怎么爱的,她的所有书,无不被她一一分了标点的。 志怪奇侠的书也不多,看着总没甚趣味,整日里除了绣花扑蝶,要不就是姐妹几个聚在一处抹牌说话。 楚惜情想想,还是取了医书出来看,看不多时,总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这事情,她是谁也不想说。 天色渐晚,万家灯火暖春风。 只是白日里还晴朗的天气,到了晚上却是起春雨来了。 南方的春日里总是不缺这缠绵的雨,飘落在人间窗,雨打芭蕉,惊醒了沉睡的人。 楚惜情半夜睡醒了,听到外面雨了,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便起来到了窗,但打开轩窗,风便带着雨扑面而来,清凉满身。 温度降了许多,有些微凉,她伸出手接了雨水,看窗外幽深的夜色,心烦气躁,总是难以平息。 万一顾渊他来提亲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她嫁给他吗,她真的会有些发憷。 “我到底哪里好了?”她一直在钻牛角尖:“上辈子我被他弄得差点魂魄散重生了,这辈子,难道是他欠了我的?老天爷,你这是在玩我呢?” 楚惜情需要冷静。 她在窗口吹了许久的冷风,想了许久,到最后渐渐平静来。 “虽然他也不错,可还是不适合跟他做夫妻。” 楚惜情最后了这么一个结论。 “改明儿就写封信让楚原带给他,他应该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吧?” 楚惜情想到这儿,似乎稍有了些安慰。 ---勤奋君默默地出现…… 决定 言情海 正文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 一夜冷风的结果,是第二天她得了风寒。 早起服侍的红玉跟两个小丫鬟暗香和紫鹃上来敲门,却不见楚惜情起来。 “姑娘是不是睡熟了?” 红玉蹙眉道:“且等会子。钤” 又过了半天且不见人起来,几个丫鬟才急了,推了门进去,见拔步床上纱帐低垂,并不见人起来。 红玉挑开帘子,惊叫了起来。 但见楚惜情躺在床/上,脸上烧红,嘴唇干裂。 “姑娘!” “这是发烧了吧?”旁边小丫鬟暗香问道。 红玉伸手试了试,“烫手,糟了,赶紧请大夫,姑娘这是着凉了。” 里外顿时忙乱起来。 梅香昨晚守夜,今早正睡去了,还不知情,杜妈妈赶来,众人又是打水换帕子,又是喊楚惜情,闹哄哄的没个罢休。 等请了大夫来,蹙眉道:“这却是不注意着了寒了,加上思虑过重,外感内急,得发此症……” 杜妈妈急道:“大夫还是赶紧看看开个药才是。” “先开一副药方子,退了烧再说。” 大夫开了药,杜妈妈亲自去熬了药回来,到这时候,楚惜情也是朦朦胧胧醒了过来,但觉得头痛欲裂,浑身滚烫,好似处在了火山口上似的,浑身无力。 “姑娘,张开嘴,乖,先把药喝了。” 楚惜情茫然地张开嘴,但觉得一股苦极了的药汁入口,意识就想吐出来。 茫然中还是被人给哄着把药喝了,她只觉得满嘴的苦涩,倒是刺激得睁开眼来。 “奶娘?” 入目的是满脸担心的杜妈妈。 “我的姑奶奶您可醒了,可把奶娘吓坏了。”杜妈妈见她醒了松了口气:“您着了风寒了,这会子正烧着,赶紧躺好。” “风寒?” 楚惜情脑袋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好半晌才想起自己半夜三更吹风的事儿。 这可真是…… 自找的。 她心中苦笑,这可好了,她这会子可算是真成了病号了,得,哪也不要去了,就在家好好养病吧。 楚惜情脑袋痛得厉害,闭上眼又睡了。 等再醒过来,已经是午了。 里烧得很热,床铺更是滚热,她但觉得呼吸喘不过起来,浑身是汗。 这时候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厚被子,出了一身的汗。 倒是清醒许多,心知只要出汗就好,这烧也就退了。 便忍着满身的汗,裹着被子睡了会子,到了晚间试了试,觉得脉象平稳了些,便叫人准备热水。 梅香也早过来了,见楚惜情要起来,忙劝道:“姑娘您现在还是好好休息,,这会子正出汗呢,可不能掀被子。” “没事,我已经出过汗了,盖这么厚的被子,想压死我么?” 楚惜情起身要水,梅香又过来喂她喝了一大壶水。 楚惜情非要沐浴,梅香红玉好说歹说的,才劝她只是擦洗了一,用了些晚饭才有了些力气。 “姑娘,您怎么好好的着了风寒呢,难道是昨儿个上山吹风吹的?都怪奴婢没照顾好您。”梅香有些自责。 楚惜情揉了揉眉心,“这事儿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碧柳端了药来,楚惜情看得反胃,这药汁也是太苦了,只得捏了鼻子喝了,吃了好几个蜜饯才算好了些。 “还不如给我熬点儿姜汤好些。” 碧柳笑了起来:“姑娘这么大了还怕吃药?” “这药也配得苦了些,黄连放多了。” 正这时,杜妈妈也来了。 “姑娘,老夫人让人过来问话,我让他们回话说姑娘醒了,老夫人让人送了些老山参来,还有说起姑奶奶要回来娘家了,这回是带了表少爷和表小姐一起回来的。” “姑姑和表哥表妹?” 楚惜情愣了一,想起之前就听祖母说过这事,本来早该来了,好似被事情给绊住了,却是耽搁到快到四月了。 “是的,说是现在已经在路上了,算起来出发的日子,两三日也该到了。” 楚惜情想起表妹吴倩倩,嘴角露出笑容。 “倩倩也来么,我可是多年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那么爱哭鼻子?” 杜妈妈怕她再伤风,拿了个毛披风给她披上,笑着打趣道:“姑娘那会子还不跟表小姐一样?” “哪有,我那会子可是很懂事的。”楚惜情心情好了起来,跟杜妈妈说笑起来小时候的事。 她穿越过来都是成年人了,虽然是高中生,总也不可能像七八岁小孩那样动不动哭鼻子吧? 表现在外就是很有大姐姐的样子,很会照顾人。 倒是那时候表妹吴倩倩是个爱哭鼻子的小跟屁虫,一天到晚就喜欢跟在她身后转。 楚惜情想起重生前那次见到吴倩倩,只有那个天真可爱的小表妹是还会思念她的人,那时候她早已步入黄泉。 谁曾想今日重逢,却是在此时此刻? 上辈子这时候是怎样的情景? 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总是不像今日这般。 虽然总还有许多挫折,她却再也不会步过去的后尘了。 “姑娘早些睡,您还病着呢,可是得赶紧在姑奶奶回来时候养好才是。” 楚惜情应了,因是白天睡了一整天,这会子反倒不怎么困了。 碧柳今晚守夜,在床头留了盏羊角灯,随即在榻上睡了。 楚惜情翻来覆去睡不着,抽了拔步床边矮几上的纸过来,拿了在信笔涂鸦。 也不知道怎的,就画了Q版的顾渊出来,冷着脸,穿着铠甲,面无表情的样子,好似那人复活了似的。 “哼,都怪你!害我生病,你说,我干嘛要嫁给你?难道我楚惜情非你不嫁吗?” 楚惜情怨念地拿笔戳着小人儿,嘴里念念有词。 忽然她感觉到一股危机临近,周遭的空气似乎一瞬间变得稀薄起来,让人喘不过起来。 窗外的虫鸣不知道是否感知到了某种危险的事物,叫声顿时嘎然而止。 周围一瞬间变得诡异的安静。 楚惜情顿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直立,寒毛直竖,手上的动作停了来。 god,这是怎么了?天塌了? 灯光,一道仿佛遮天蔽日的阴影被无限放大,彻底把她眼前的光芒给遮挡住了,瞬间阴暗来。 那阴影十分像她画上绘制的小人儿。 楚惜情瞪圆了眼,老天爷,不会画个画把真人招来了吧,叶公好龙不是传说吗? “都说你病了,看起来,你倒是精神得很。” 一道低沉略带微嘲的声音在她耳边轰然炸响,宛如十万惊雷。 不会吧,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楚惜情扭头一看,他背光立着,可是那样一个人,她只是看一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顾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惜情差点没跌床来。 到此刻她还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她就是自己在里戳个小人,怎么就把真人,这个阎王给招来了? 难道叶公好龙的传说是真的? “你,你,你是真的假的?” 大晚上的,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出现? 楚惜情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 顾渊弯腰在床边坐了来,晕黄的灯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他幽暗的眸子此刻带了些好笑。 “你说呢?”他低头看她,瞬间距离无限拉近。 楚惜情倒吸口气,她终于看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他的呼吸也是温热的。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她楚惜情的闺房吗? 顾渊没回答她的问题,抽掉她手上的纸看着,哼了一声:“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嗯?” ---更新~\(≧▽≦)/~啦啦啦……咳咳,这事儿像采花贼……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 言情海 正文 想来就来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想来就来了 楚惜情直盯着他,“不对啊,侯爷,这是我家,您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您先说说这个问题?” 天可怜见,她这时候居然还能保持冷静洽。 大半夜的突然有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闺房里,还是这个冷面冰块,这事儿是多么匪夷所思让人震惊,她居然还能冷静来去问,楚惜情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想来就来了。” “……钤” 去你妹,他们楚家是他家后院吗想来就来! 楚惜情本来因为半夜突然见到他而带来的惊吓此刻都被气恼和愤怒给代替了。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吗? 半夜闯到人家家里闺女的闺阁,还轻描淡写地说啥,想来就来了? “侯爷……您真是厉害,从府河大街迷路到投醪河畔,不过小女子觉得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顾渊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锐利:“你在扎小人,这是诅咒本侯?” “啥,没有,绝对没有!” 楚惜情忙解释起来,说完才想起自己的问题来。 靠,这是谁跑到擅闯民宅的,居然还敢跑来质问她? 楚惜情猛然坐了起来,这时候才想起来碧柳来,但却见到碧柳睡得死猪一般,吃了一惊:“你把她怎么了?” 顾渊把手上的纸折叠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收进怀里,淡淡道:“让她多睡会而已。” 楚惜情这时候已经不想跟他再继续折腾去了,回头道:“侯爷,您大半夜的擅闯民宅,不知道有何贵干?” 说这话时楚惜情已经非常生气了。 这要是被人发现可怎么得了,还不得以为她跟人私通了? 顾渊半靠在椅子上,竟有闲情从暖壶倒了茶出来递给她:“都说你病了,我来瞧瞧,倒是正好见你在画小人诅咒我,怎么,你的病是因我而起?” 楚惜情咬牙道:“我没诅咒你,我的病也只是因为不小心受寒了。” 她绝对不承认她昨晚上想事情吹风导致发烧的。 她可不丢不起那个脸。 “喝茶。” 顾渊把甜白瓷的杯子塞进她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主人呢。 楚惜情一时没注意喝了几口这才想起来,YD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啊? 她茶也不喝了,杯子放一边,正襟危坐道:“我想这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候,侯爷,您要不还是先回去?” 顾渊从一边取了杯子自顾自倒了杯茶自斟自饮起来,完全无视楚惜情焦灼杀死人的目光。 他没有说话,气氛忽然变得压抑起来。 半夜三更的,楚惜情更不可能去喊人出来。 老天,在这种时候她要怎么解释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闺房里的男人? 所以楚惜情只能愤愤不平地咬牙瞪着他,心里想着是不是提醒老爹把家里面的护卫家丁力量给再巩固些,壮大些? 若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闯进来,那可怎么得了! 顾渊一口一口喝完杯中茶水,他总是这般有条有理的样子,即便在此刻似乎也带着军纪军律的习惯,并不浪费什么茶水,喝完了放在一边,他才开口。 楚惜情这才注意到他穿着一身玄黑的劲装,浑身的肌肉似乎随着呼吸起伏贲张起来,却又显得低调而让人无法察觉,仿佛优雅的猎豹,穿行在广漠的草原,倏忽出现。 楚惜情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们楚家的人完全挡不住这个男人的出现。 就凭她们家那些家丁护院,普通人也还罢了,怎么挡得住这样一个男人! 正在楚惜情胡思乱想的时候,顾渊开口了。 “知道你受伤在家,又病了,若我来访,总是见不到人。” “……” 那也不能成为半夜三更突然出现的理由吧? “本来以为你恐怕还在睡着,没想到你倒是很精神。” “咳咳……” “既然如此,正好与你谈谈,昨天问你的问题,你可有答案?” 不待楚惜情回答,他却继续道:“想来是有了,否则你也不会因此病了,昨晚有雨,看来你是受寒了。” “咳咳——”咳嗽声加剧了。 楚惜情眼珠子乱转,该死的,这厮他是怎么知道的啊? “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不要敷衍我。” 顾渊的表情凝重起来,他认真地把她扳过来,让她的目光直视着自己。 楚惜情在他的目光之忽然一阵心悸,心中不知为何就烦乱起来。 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 她的神情坚定了起来。 不知为何,她就平静了来。 “好,我也不喜欢拖泥带水,我的答案还是那样。侯爷,我想我们不适合做夫妻。若是可以,还是像以前那样,若是您不稀罕,也可以选择再不理我。当然,我并不希望最后变成这样,我感激你,但是——” 周围安静了来。 他没有说话。 楚惜情一时之间也在他幽深的目光中再也说不出话来。 顾渊微微闭上眼睛,半晌他睁开双目,忽然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不是讨厌你——” 说实话,虽然这个人有时候会气得她窝火,可是他帮了她很多次,她又不是白眼狼,怎么会看不出? 可她现在真的不想在讨论什么感情问题,也不想跟顾渊来个感情纠葛。 “既然不讨厌,那不就可以了。” “啥?” 楚惜情愕然地看着他。 他忽然起身,转身道:“你说想过随便嫁个人算了。这世上夫妻之间只要不互相憎恶就够了,既然如此,嫁谁不是嫁的你,为何不能嫁我?” “……我……” 楚惜情一声语塞。 可是不是,那是她的气话,怎么可能就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呢? 可要说她不想管感情的事了,那倒是说起来找个看起来顺眼的不讨厌的男人就够了,夫妻相敬如宾,看起来像是这里的夫妻大多数的相处之道。 若是真这么说的话,他的话也没什么不对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惜情——”他回眸看了她一眼:“不要把它当成儿戏轻易决断,你需要时间仔细考虑。” 说罢,这人也不管她接受不接受,竟然推开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楚惜情瞳孔微缩,她愣怔了半晌,这才起身到窗口看去。 外面夜色深沉,只有天上堆积的云层中时而显露出月光,夜色中根本不见他的人影。 楚惜情没来由一阵心烦,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顾渊离开了楚家。 大街上早已经是空无一人。 投醪河水在一场雨水过后涨了起来,夜色中他走在投醪河畔,行在桥上,默然无语。 “都督。” 顾渊蹙眉道:“三弟他们呢?” “去花街了。” “叫出来,明日还有公务,岂能胡闹!” 陈风应了,身后有人离开。 顾渊漫步回了府河大街官邸,在院中坐,并没有回去。 不多时,有亲兵送了顾炎和铁牛回来。 两人喝了些酒,见到大哥埋怨起来。 “哥,出啥事了叫咱们回来?正喝酒呢——” 顾渊面如寒霜,顾炎打了个冷战。 靠,这谁得罪大哥了? 顾炎连忙摆正了姿态:“大哥有啥事说,弟弟服其劳!” 顾渊冷冷扫了他一眼:“你出息了,三弟。” 顾炎忙道:“大哥说笑了,小弟一点都不出息。” 他可不傻,看这样子就知道他大哥这会子心情非常不愉快,这时候撞到枪口上不是找揍么? 顾渊眸中精光一闪,忽然抽出腰间宝刀,冷声道:“你的确是出息了,明日军演看起来你是完全有把握了,过来与我试刀!” ---第一更o(∩_∩)o~ 想来就来了 言情海 正文 女人这个问题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女人这个问题 顾炎叫苦不迭,你妹,这是谁得罪大哥了,完了,今天肯定要挨揍了! 铁牛醉得不醒,顾渊冷声道:“把他泼醒!洽” 顾炎见状,心道:得,今个儿肯定是免不了被揍了! “大哥,弟弟哪是你的对手啊,哥哥你手留情啊。” 顾炎只能无奈地拿了自己的刀来跟大哥争斗一场钤。 过了一刻钟,顾炎气喘吁吁地靠在树上,差点没被揍得鼻青脸肿。 这要不是顾渊想着明天顾炎还要见人,这脸上也就给揍了。 就这顾炎也是哀嚎不已。 他的武功根本不是哥哥的对手,这会子还不是挨揍的份。 “哥,弟弟认输了!” 顾渊冷声道:“这么多年就没点长进,武艺不精,你怎么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光顾着玩了,你还小了?” “是弟弟错了,弟弟认错。” 顾炎揉着肩膀,心想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地就被胖揍了一顿。 铁牛这会子也已经醒了,正在旁边憨笑。 “嘿嘿,都督,这不是您最厉害吗?” “别耍嘴皮子了,别以为有我在,凡事就不上心。” 顾渊放刀,在一边坐。 月色朦胧,院子里点起了灯。 “哥,今天谁惹你啦?” 顾渊冷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半晌,顾渊才忽然问道:“三弟,你有喜欢的女人么?” “女人?” 顾炎正甩膀子,闻言一愣。 他揉了揉脑袋:“啥样叫喜欢,勾栏里的女人我也喜欢,不过那都是逢场作戏,算不得真。不过有的我瞧着还算好的,就捧几天。” “对啊,女人嘛,喜欢的就宠着,不喜欢的就丢一边就是了。管那小娘们想啥子?”铁牛嗡声说道。 顾渊轻咳了一声,忽然道:“铁牛,你也是该说个媳妇了。回头回了京城,就给你说个亲事吧。总是要成个家。” “啥子?”铁牛愣了,牛眼瞪圆了,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娶媳妇,不要,俺才不要呢,那些娘们烦心得很!动不动哭哭啼啼的,俺瞧着不耐烦。” 顾炎笑得前仰后合。 “哥,真是笑死我了,你不知道铁牛他吧,瞧他那个样子哪里知道什么怜香惜玉啊?跟他去个青楼,人家姑娘出来了,他就直接要丰满的,上来也不说啥子话,那上等的青楼像是金陵的玉楼春,进去好歹也是弹弹琴说说话,他倒是好没趣儿,弄得人家姑娘都是不待见他。” 铁牛一翻眼道:“去青楼还能干啥,谁耐烦磨磨唧唧地听那些女人弹什么劳什子的曲子,我听着跟催眠曲似的。” 顾渊忍不住也带了些笑容,忍俊不禁。 “你这叫对牛弹琴呢。”顾炎大笑。 “得了,像你比俺懂似的,那上次你要见那个名妓,人家却不见你,不就是因为你不是才子吗?你就听得懂那鸟曲子啦?”铁牛嚷嚷道。 顾炎顿时涨红了脸强词道:“那是她没眼光。我可比那些什么酸秀才强多了!再说了,女人嘛,送些子胭脂水粉金银财物的,不也就够了?” “女人——” 顾渊喃喃自语,抬头望着天空明月。 真是个难懂的问题。 —— “姑娘脚上这伤看来是得静养几日,虽然走得路,到底不动为好。”杜妈妈一边给楚惜情换了脚踝的药一边说道。 这扭伤了总是贴了些跌打创伤的药膏养着,倒也急不得一时,红肿倒是消了,只是走路不得力,须得养些日子。 楚惜情见了心烦,正这时,梅香从外面进来,像只花喜鹊似的叫道:“姑娘,啧啧,有喜事啦。” “什么喜事?” “就刚刚知府夫人请了李夫人做保山来咱们家给三小姐提亲。” “谁,三妹?” “是赵知府家提亲?为他家哪个儿子提亲的?” “说是他们家二公子,也是赵知府的嫡子,这也算是不错的亲事了呢。” 楚惜情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盘算。 上回在三月三的时候她就看出赵夫人似乎是对楚惜忧有些兴趣,可能是因为三妹是庶女的缘故因此有些犹豫。 毕竟,即便她是千般好,是庶女便是千般不好了。 本来楚惜情以为赵夫人把这事儿给忘了呢,不想她这时候来提亲了。 杜妈妈生怕楚惜情因为人家提亲她被退亲而不高兴,连忙道:“这赵知府家也没法跟咱们楚家门第比,原是贫寒,这娶了咱们家三姑娘也是不亏他们。只是不知道那人人品如何。” “爹总会使人去打听清楚的,那知府的公子想来应该也在严大儒那读书的,哥哥应该是认得。若是成了,这倒也算是不错,三妹倒是有个好归宿了。” “是呢,总比嫁个庶子强吧。” 楚惜情想起三妹楚惜忧的性情,那也是个好强的,只是她不知道愿意不愿意。 她怕是心比天高,一心想攀附荣华,不过现在在绍兴也着实没有什么上流人家可供选择,这门亲事总是看起来不错的。 楚惜情并不怎么赞同楚惜忧非得进金陵那些王侯之家,那样的人家岂是好相与的,楚惜忧身为庶女,到时候嫁过去能得什么好? 倒不如低些选择,反倒过得自在。 只是这是楚惜忧自己的事,她楚惜情也管不到那么许多。 不止是楚惜情这边听到了消息,整个楚家很快都知道这事。 楚惜忧得到了消息,愣怔了半晌,脸色变化,许久之后起身去找柳姨娘去了。 “这是个好亲事啊,而且对方也是个嫡子,总比庶子强吧?” “强什么?又不是嫡长子,到时候不能继承家业,而且上面还有公婆压着,赵家又不是什么望族,怎么跟楚家比,我可不想过去过穷日子。”楚惜忧显然对亲事很不满。 柳氏听了这话面色有些古怪,她叹了口气:“赵家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差吧,赵知府听说很快要升官了做学政了,他家两个公子也没听说什么恶名,小门户有小门户的好,人口简单,没那么多的是非。不是长子不用承担那么多的责任,这不是挺好么?” “我不要,怎么大姐她提亲就能有侯门公子,我怎么就非得在绍兴这三分地上呆着?就不能等爹回金陵再找亲事?” 楚惜忧心中不痛快,从小就被嫡庶之别压着,现在到选择婚姻的时候,难道还要比人家再差,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了! 柳氏蹙眉道:“你这是想什么呢,你大姐是嫡孙女,是长女,跟你怎么一样?金陵那边是贵重人家多,可你这情况嫁过去也只能是庶子那,那有什么好的?” 楚惜忧气道:“我就不信我就找不到好亲事了!” 说着便气冲冲地出去了。 这一出门,楚惜忧心里很是不痛快,想来想去,倒是跑去找了楚惜情诉苦。 楚惜情正在看账本,得知楚惜忧来访,叫人上茶准备。 见梅香用的茶杯,楚惜情蹙眉道:“换一套过来,就那套梅花的。” “啊,这不是姑娘最喜欢的一套茶具么,怎么要换了?” “我现在不喜欢了。” 楚惜情想起昨晚的事儿,越看这茶具就越是不顺眼。 梅香一头雾水地去换了茶杯来。 “大姐,你倒是好闲情。”楚惜忧酸溜溜地说着,进门在楚惜情跟前的黄花梨圈椅坐了。 梅香已经摆好了茶。 楚惜情笑了笑:“我这是病人呢,不闲着能怎么办?今早听到有喜鹊叫喳喳,料来有什么喜事,看妹妹这般面相,瞧着像是红鸾星动呢。” 楚惜忧差点没把茶水咳出来。 “大姐,您怎么也打趣人家!” 楚惜忧没好气地说:“这算什么劳什子的喜事?” ---第二更…… 女人这个问题 言情海 正文 心思异突闻噩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心思异突闻噩耗 楚惜情拨了拨茶沫子:“怎么,三妹不喜欢这门亲事?” 楚惜忧犹豫了片刻才说:“大姐不记得以前答应我的事了?” 楚惜情挑眉,眸光带了些玩味:“三妹是说嫁妆呢,还是说婚事?若是婚事,这门亲事虽算不得上好,也算得中等,妹妹是一心要去金陵挑个佳婿?若是那样却要等到父亲回京了,你也知道我的情况,现在我也是有心无力的。” 楚惜忧看到楚惜情的神情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了钤。 要说之前还罢了,现在楚惜情跟杨家的婚事都告吹了,还怎么帮她寻金陵的婚事? 楚惜忧却是心里有别的心思,她垂目想了会子,打发其他丫鬟去才说。 “姐姐,不瞒你说,我实是不太满意这门婚事的。赵家怎么能跟我们楚家比呢。” “三妹为何不看看对方人品如何?若是为人好,家世低一些也无妨,未尝将来没有上升的机会,父亲也会提携女婿的。” 楚惜忧目光闪烁:“我知道。也没有说就立刻拒绝的,而且这事儿我自己也说了不算。不过我想着也不是立马就能决定的不是?这边表哥他们就要来了——大姐,若是,若是有些选择,不知道姐姐能不能让我,帮我一把呢?” 楚惜情手上动作顿了一顿,心中好笑。 “也不知道三妹是想让我帮什么?若是我力所能及的,自然会帮你的。” “那好,多谢姐姐了。” 楚惜忧看到楚惜情那若有所思的目光,颇有些不自在,这边才刚刚说完,就找了借口离开。 楚惜情见她走了,嘴角勾起讥诮的笑容。 “原来是看上表哥了。那倒是,吴家的确比赵家要强,表哥,我记得他也是个挺不错的人,可是姑妈那个人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呢。” “只是不知道,这般做,对她有没有好处?到最后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可就没意思了。” 她就是不说,她楚惜情也不可能跟她争的,再怎么样,她也不想近亲结婚,虽然一定比率不会出事,但还是难免有许多人生出的孩子不健康。 本来就算是楚惜忧她也不赞同她这么做的,可是如果人家你情我愿的,她能说什么? “姑妈那个人能看得上三妹么,未尝见得。” 楚惜情想到这儿,微微叹了口气。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也不能代替楚惜忧做决定。 将来她是后悔也好,如何也罢,那都是她的事了。 正打算喝茶,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了,梅香出去看看。” 梅香应了,这边才出去没多久就脸色大变地跑了进来。 “姑娘,出事了,三少爷落水,被人送了回来!” “什么!”楚惜情猛然站了起来,脸色刷得一变得惨白:“原哥儿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三少爷在荣寿堂那,奴婢是刚刚听来报信的宝娟说的,说是三少爷现在昏迷不醒了。” “小弟!” 楚惜情心中大震,她差点站不住,身体晃了一晃,顾不得其他直接就往外去。 “姑娘,您的脚!” 梅香急忙上去扶住她:“不行啊,您的脚伤了,就是要去,也不能这样过去,不然以后会落病根的。” 楚惜情急道:“我还管得了那么多,若是原哥儿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娘!” 杜妈妈也得了消息赶来,见楚惜情急着要去,红着眼圈道:“姑娘,且别着急,我们扶您去吧。” 楚惜情心中慌乱不已,这边由人带着去了荣寿堂。 到了荣寿堂那,已经是喧闹不已。 楚原被安置在了西厢房里,老夫人正在那边抹泪,楚惜情推开人进去,便看到楚原浑身苍白,面无血色地躺在那里。 “原哥儿!” 楚惜情奔了过去,伸手一探,感觉到楚原还有呼吸,只是唇色发紫。楚原没有点儿反应,楚惜情急了,问道:“这是积水了,怎么没人把水给推出来?” 说罢自己上手去按在楚原的腹部,伸手按压。 众人错愕地看着她,见楚惜情用巧劲按在楚原腹部,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子,楚原忽然吐出几口水来。 楚惜情见他呼吸微弱,忙道:“全都出去,不要挤在这里,我要救原哥儿。” 老夫人见楚原吐了水,这边才醒转过来,虽然不知道楚惜情怎么能救孙子,但是还是叫其他人都出去,只剩自己在这儿。 楚惜情忙给弟弟做人工呼吸,老夫人诧异地看着孙女,她从来没见到有人用这种嘴对嘴的方式来救人,这要不是救的人是她弟弟,可真是说不清楚了。 怪不得惜情不让人看呢,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怕不得说什么呢! 也许是这种方法真的管用了,过了一会子楚原的呼吸渐渐接续上了,唇色也慢慢有了血色。 里早就已经是摆上了炭盆,十分温暖,楚原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只是身上的温度还是很低。 春天的河水池塘虽然早已经是春潮起了,但因为刚过雨,温度正低,落进水里,一个小孩子的抵抗力又是极低的,怎么能受得住。 楚原还没醒过来,楚惜情忙道:“去叫人熬了姜汤来,让原哥儿先喝些。” 老夫人目光有些奇异,她看了眼楚惜情,对外面吩咐道:“把姜汤端来,早就准备好了。” 楚惜情伸手把楚原的衣服解开来,给他全身搓揉,按摩,不一时,楚原浑身发红发烫起来,等姜汤端来,楚惜情喂他喝了去。 喝了些姜汤,楚原身体自然也就暖了起来。 这时候大夫也到了。 楚旭这时候才得到消息,满头大汗地过来,正好遇到大夫,连忙带了过来。 “娘,原哥儿怎么了,大夫来了!” 楚旭满心焦急,楚原可是他的长子,而且在楚越身体很差的情况,楚原是他最为重视的儿子,若是楚原突然出了什么事情,对他的打击可谓沉重。 老夫人已经恢复了表情,点头道:“现在还没醒,不过已经好些了。” 大夫到了,看了看楚原的情况,点点头:“救治及时,瞧着并不严重。” 他伸手搭脉,过了会子道:“只是在水中呆了时间不短,有些积水窒息,又受了寒气,幸好救治及时,要是再晚些,怕是就不行了。” 听到大夫这么说,老夫人顿时后怕起来,激动地看了楚惜情一眼。 楚惜情有些疲倦,但听到大夫这么说,才感觉舒服了些。 “方才已经把积水排出去些了,又喝了姜汤,不知道会不会再发烧?” “要看情况,若是身体弱些也有可能,不过现在先开了药方驱寒,这样应该是无碍。” 老大夫开了方子,楚惜情亲自拿过来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便让梅香去抓药。 楚旭着急道:“如此怎么他还不醒来?” “小孩子受了些惊吓,等用了药睡醒了就没事了。” 楚旭这才放心来,这时候才想起一件事来。 “娘,救人的公子还在咱们家呢,这会子想来也是换过衣服了,正要感谢他救了原哥儿。” 老夫人颔首道:“对对,多亏了他,不然原哥儿可就,这恩典可不能忘了,快去请他过来,我要当面道谢。” 楚惜情这时候还不知道到底是为何楚原会掉进河里,便见到张氏进来了。 “娘,原哥儿怎样了,可急死人了!大夫,一定要救好原哥儿,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老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卢氏跟在张氏后面进来,现在她有些底气了,便对张氏也不像过去那般热情,这会子还道:“娘,张家的人也守在外面呢,说要进来给原哥儿道歉。” ---三更完毕……撒花…… 心思异突闻噩耗 言情海 正文 存算计家事难解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存算计家事难解 老夫人冷哼一声:“他们倒是好厉害,合着伙的欺负我家原哥儿!怎么,他们就不是表哥表弟的,居然一起打架把原哥儿给推进投醪河了,这要不是路过的人救了原哥儿,可怎么得了!” 楚惜情浑身一震,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此事竟然跟张家有关洽? 这件事是不是有阴谋? 是否是张氏的安排? 难怪楚惜情会这么想,实在是这件事情透着一股子诡谲,她无法不去想,这不是张氏的安排。 楚惜情握紧粉拳,抬头看向了张氏钤。 张氏连忙道:“这事的确是他们的不是,没想到几个小孩子打架居然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当时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这不,这几个孩子也是吓坏了,现在一直守在外面,我嫂子带着他们过来赔不是了。” 老夫人还是气愤难耐,张家是姻亲,自然是不好惩罚,可是此刻对着自己的媳妇可没有太多客气。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这么做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都是兄弟,怎么他们几个人能一起打原哥儿一个,难道这是身为表兄弟该做的么?原哥儿才多大点的孩子,就算没落水被他们揍一顿,那也要打坏了!” 楚惜情低头看着楚原,之前因为紧张完全没有注意,此刻她才发现弟弟的身上的确有些青青紫紫的,就连脸上也同样是如此。 她心中的火气腾的一就了起来。 原来居然是他们追打楚原,最后把他给推河去的? 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还是孩子之间单纯的打架,那可真不好说。 即便是祖母心中有些恼怒,她又能说什么? 毕竟现在原哥儿算是没事,若是真的出事,他们还能把张家怎么弄,了不起,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重重惩罚一番,总也不可能要了对方的性命! 想明白了这些,楚惜情再看张氏的目光就带了些隐晦的怒气,她看到张氏看向楚原的神情虽然看起来像很是担忧的样子,但是动都没动,只是偶尔看了过去,眼睛里带着幸灾乐祸。 显然,张氏是巴不得此事成功的。 是啊,如果楚原出了事,谁才是最大的胜利者呢? “老夫人,我带孩子们来赔礼道歉来了!” 这边正说着话,张家大舅妈王氏进来了,正带着张泰张莱张宗几兄弟一起进来了。 当着人的面,老夫人虽然是不怎么高兴,但当着姻亲的面总不能就立刻教训人家孩子,只是面色淡淡地:“这怎么好说,也就是几个孩子们胡闹而已,倒是累得你亲自过来。” 王氏连忙道:“这事儿原是几个孩子不懂事闹的,我当时一听到消息可是好悬没有晕过去,这万一原哥儿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原哥儿这边怎么样了?” 说着骂起一旁的儿子张泰:“你个小兔崽子,还不跪!” 张泰穿一身紫衣,也不过就十三四岁的年纪,生得有些圆胖,相貌却是不差,浓眉大眼的,此刻脸上瞧着也五颜六色的样子,被母亲一推搡就跪倒在地,低着头却不说话。 张泰这一跪,旁边的张宗张莱当然也不能站着了,这边厢都跪了。 “你说说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个都楚原要大,你们这做哥哥难道不知道让着他,就算是受些委屈也是应该,怎么能打架呢,而且还不小心把人给推进投醪河了,亏得有人救了,不然你们这罪可就是没法子洗脱了!” 王氏这边嘴里说着道歉,话里话外的却是在给儿子洗脱罪名,反正只是孩子不小心,事情的起因可能还是楚原的问题,虽然不小心把人推进河里了,可也不是故意的不是? 她骂得狠了些,不过这明显是自己家孩子闯祸后大人的态度,既然家长狠狠骂了,你别人也不好再心里责怪了。 果然,老夫人见状心里的气消了一些,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去打人家孩子,再说看着几个孩子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样子,她怎么好再说什么? 这事儿看起来,也就只能是张家赔礼道歉,然后楚家捏着鼻子认了。 楚惜情咬牙,心中恨得牙痒痒,眼圈一红抹着眼泪道:“原哥儿这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祖母,孙女担心得很,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这去的时候好像被人给打晕了,呛着水了。” 老夫人顿时把注意力转移到孙子这里,见孙子煞白的小脸,抹着眼泪道:“我可怜的孙儿,怎么叫你遇到这种事!大夫呢,再问问,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楚惜情抬头看了眼张泰:“表弟,今天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打起来了?原哥儿虽说调皮些,却也不是不懂规矩的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要这般?” 张泰看楚原那样子,心里没底,嘴上支吾道:“这事也不怪我们,是楚原他在我衣服上贴了张画着王八的画,我气不过所以就跟他吵起来,出来在投醪河放学时,就打起来了,谁也没注意啊。” 楚惜情挑眉道:“是这样?那这么说起来,倒是原哥儿的不是了。” 她回头看了眼楚原,忽然看到楚原睫毛动了动,上前几步,掐了掐楚原的人中,楚原正好幽幽转醒了。 “哎呦我的乖孙,你可醒了!”老夫人立刻把楚原搂进怀里,心肝肉地喊个不停。 楚原突然出事,老夫人心里是极其不痛快的,这会子见到楚原醒了,顿时大喜过望,搂着他不肯松手。 “祖母,您先放开弟弟,他现在身体弱,还是躺来好些。” 老夫人闻言忙放了开来。 楚原咳嗽起来,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来,这时候里已经满是嘈杂,楚旭也挤开人过来看儿子。 楚原头痛欲裂,看到姐姐目光带泪才反应过来自己落水的事,后怕起来。 “姐——” 楚惜情上前握住楚原的手:“没事了,有人把你救上来了。原哥儿,你也是的,怎么能随便给你表哥身上贴画呢,这不是胡闹么?” “我没有!” 提起这事儿,楚原就气不打一处来,气急咳嗽起来,声音沙哑,脸色涨得通红。 “张泰你胡说,我今天没给你贴什么画,你是纯心找茬,你们三个打我一个,你们就是故意的!” 大概张氏,王氏,还有张泰几个都没想到楚原这时候就醒了,一个个的神情有片刻的慌乱。 楚惜情眸光一闪,她是知道楚原的性格的,既然此刻他这么说,就肯定是真的这样。 “不是你是谁,你看你把我们揍的,这不是我们也是没法子才反击的吗?”一旁的张莱叫道:“自从你开始学武,就耀武扬威的,不把谁放在眼里,你敢做不敢当!” “就是,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张宗哼道。 “闭嘴!”王氏连忙训斥了几个儿子,一边跟面色铁青的楚旭道:“这事儿都是几个小孩子胡闹,这也是说不清谁对谁错,但是千错万错的,都是我家几个孩子不懂事,毕竟是做哥哥的,哪能这么做,怎么也得让着弟弟才是。” 楚旭冷着脸道:“是犬子顽劣不懂事,导致今日之事,也怪不得张泰他们几个。” 楚原气得红了眼睛,就想爬起来争执,被楚惜情给按住了,她拍拍楚原的手让他安静来,上前道:“原哥儿平日是顽劣了些,总是做些恶作剧,这事儿他该罚。” 说着看向张泰几个,担忧道:“大舅妈也就别责怪他们了,表弟他们现在也是需要处理脸上的伤,我瞧瞧——” 说着,楚惜情上前看了看年纪最小的张宗的脸,伸手碰了碰:“可疼么,梅香,去把药拿过来,赶紧给几个表少爷上药。” 张宗龇牙喊痛,楚惜情却是目光闪烁,看着他脸上的伤,心中冷笑。 王氏连忙道:“不用了,等回家再说吧,这事是你表弟他们的不对。不怪原哥儿。” “那怎么好呢,一定要给表弟把伤口上了药再说。” ---第一更,今天先两更吧,明天大图多更点。 存算计家事难解 言情海 正文 报复和试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报复和试探 王氏这边厢却是不想让儿子和侄子留,楚惜情却是一定要让他们留,挣扎之间梅香已经把药拿来了。 而且一拿还拿来不少,什么跌打损伤的红花油啊,金疮药啊,都取了来。 张氏见状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可是比别人更加明白楚惜情的厉害,想当初只是凭着一个布娃娃,她就能抽丝剥茧发现那么多的问题,怎么就肯定她现在不能够再发现什么呢洽? 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一次报复,一次试探,说起来原因,不过是因为最近被压得狠了,张氏心中大恨,她对楚惜情和楚原同样没什么好感钤。 但是相比楚惜情来说,楚原却又是个需要重视的对象。 若是楚原没了,楚惜情再厉害不过是个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也不能对娘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而且,张氏又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带着嫁妆嫁出去呢,在她眼里,早就以毁灭弄臭楚惜情为己任。 若是今天楚原真的没了,当然张家也难辞其咎,虽然有人可能会怀疑到她身上,可是这事儿其实只是她让人安排的一场意外,张泰几个孩子并不知道实情,跟楚原发生矛盾时,推他水的人也是另有其人。 就算是弄到官府去审问也是审问不出什么来。 谁曾想楚原却是命大,居然有路人把他给救了上来,张氏心里虽说有些遗憾吧,但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情况,早就准备好了办法。 她知道只要楚原不死,那两家就吵不起来,最多是骂几个孩子一顿而已。 可是现在,她却不那么确定了。 楚惜情笑着说:“表弟,姐姐替你抹药吧,也算是替原哥儿赔不是了。” 楚原气恼不已,正要说话,却见楚惜情一个眼色过来,顿时闭起了嘴巴,心中十分奇怪。 “不用了,表姐,我们回家去抹就是了……” 老夫人却是看出些不对劲来,闻言道:“就让你表姐给你抹药便是。” 一句话堵住了众人的话。 卢氏瞧出些诡异之处,眼睛一亮,目光紧紧盯着楚惜情看去。 楚惜情伸手抹了些红花油,笑眯眯地说:“表弟,你别着急,一会就不疼了。” 说着便往张宗脸上抹去。 张宗猝不及防之,被她抹在脸上的青紫地方,心中想起之前大伯母的交代,顿时头皮发麻。 张泰和张莱也是脸色微变,两人直直望着张宗的脸,就是王氏此刻也是面上笑容僵硬起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在楚惜情这么一抹,用手帕擦拭之,张宗原来脸上青红交错的痕迹竟然瞬间消失了许多。 再擦一次,张宗的脸顿时干净了很多,只剩嘴角一点破皮的地方,瞧着就根本没那么凄惨了。 “呀,这是怎么回事?”一旁卢氏最先惊呼出声。 她是最想看热闹的一个,这不,眼瞅着这边楚惜情居然上来弄了这么一出好戏,卢氏立刻捧场起来。 王氏脸色尴尬起来,察觉到众人射来的视线,恨不得此刻有条地缝钻进去才好呢! 楚旭更是脸色难看起来,重重冷哼一声。 他不是傻子,好歹也是当官这许多年,什么事没见过,现在却是长了见识了,没想到,原来这几个孩子满脸的“重伤”原来只是伪装? 楚惜情诧异道:“这是怎么来的,表弟好好的脸上怎么弄得花猫似的,我瞧瞧,这不像是血迹吧,倒有点儿像是茜草汁液。” 说着目光转向了张泰和张莱两个,目中精光一闪:“不知道两位表弟这脸上是否也是如此呢?” “咳咳——”王氏咳嗽起来,一时之间脸色涨得通红,骂道:“这几个小混蛋,胆大包天了,为了怕大人责罚居然敢做这种事,真是混账!” 王氏说着就狠狠几巴掌打在儿子身上,张口便骂起来。 张氏心中暗自叫骂,直骂王氏糊涂,好好做戏还让楚惜情给瞧出来了,这样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是今天没法子善了了。 老夫人气急了,没想到还来了这么一出,冷笑道:“我们楚家也留不你们这几尊大佛,要打孩子回去打去,老身这头疼,听不得这一出!” 楚旭也是气得不行,谁也不喜欢被人欺骗,他当然觉得自己儿子是好的,人心都是偏的,虽然不好打骂别人家的孩子,却不妨碍他翻脸。 “先带孩子回去吧,这边正乱,就不留客了。” “这事真是……”王氏脸色尴尬,看了眼张氏道:“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这几个小兔崽子!” 楚惜情淡淡道:“大舅妈不必责怪表弟他们,想来他们只是怕责罚,这主意也算聪明,我想恐怕是几位表弟身边有些小人作祟,出主意,当事情发生也不知劝解,这样的人今日留得,将来总是祸害。为了表弟着想,还是要好好挑选才是。” 张氏目光一变,她安排的人正好就是张泰的小厮,就是他推楚原河的。 王氏脸色变了一变才道:“惜情说得没错,回去我就好好整顿他们!” 楚惜情勾唇道:“我送舅妈。” 张氏忙道:“我送你舅妈吧,你留照顾原哥儿。” 开玩笑,她可不想再让楚惜情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而且,那边她还有事情要跟王氏说清楚。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们一眼,也没有坚持什么。 许多事情是多说无益的,再说了,现在她也根本懒得管王氏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楚原的安危。 别的事情她都能忍,唯独伤害了她的弟弟,不能忍! 这件事,休想这样算了! 楚惜情回眸,低垂的眼帘掩去眸底暗藏的杀机。 敢对她最重视的弟弟手,张氏,你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边厢张氏送了王氏走,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嫂子你怎么做这么糊涂的事,这样掩耳盗铃的,这好了,倒被楚惜情给扯出毛病来了,本来没事的都惹出事了。” 王氏哼了一声,“我哪想到她会注意到,本来只是这几个小混蛋惹了事儿我只是想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道现在——” “你回去,等着过两日再上门道歉。不过惜情的话也不用太在意,这事本来也是小孩子打闹,做不得真的。” 王氏却是蹙眉道:“事情不能这么说,我看他身边的人也是该整顿了,凡事不知道劝着主子,要他们何用?” 张氏还想说话,却是正见到楚继宗引着一个少年郎朝这边来,那少年十七八岁年纪,生得清俊如玉,端是翩翩风采,却是瞧着眼生。 “伯母,三弟他如何了,可醒了么?”楚继宗见到张氏忙上前问道。 “方才醒了,这位是?” “这就是救了三弟的柳公子,伯父和祖母说要亲自拜谢他,因此我引柳兄来此,太好了,三弟清醒了,这可都要全谢柳兄,没想到居然是你救了我三弟……” 张氏正心中烦躁,陡然得知是面前这少年郎救了楚原,立时觉得他不顺眼起来,也没多说什么,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道谢的话便送王氏和张泰三兄弟走了。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怎么就那么闲,跳河去救人,怎么就没把他给淹死?” 这救了楚原的人不是柳裴然又是谁。 人都说无巧不成书,却是今日凑巧了,柳裴然去拜访大儒严复,出了府学宫时,过投醪河,正见到张泰他们和楚原发生争执在打架。 柳裴然当然是见过楚原的,见状自然要上前管一管闲事,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他上去劝架,结果楚原就被人给推进河里去了。 刚过雨,投醪河河水奔流,虽然算不得深,然而从桥上掉去之后,楚原却是直接沉了去,像是昏迷了似的。 柳裴然当即跳进河里救人,幸亏这河本就是一条并不宽也不深的河渠,否则的话他还真的很难把人救出来呢。 ---第二更…… 报复和试探 言情海 正文 救命恩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救命恩人 送出来之后,得到消息的楚继宗也赶来和人一起忙把楚原送回家,柳裴然这边就被楚继宗留洗漱了一番,又见到了楚旭。 若非是想见一见楚惜情,其实柳裴然本就想现在立刻离开了,偏偏已有些日子不曾得见佳人,日夜辗转反侧,今日又怎舍得这般机会呢? 因此上,他也就随着楚继宗过来了,他想看看楚惜情现在怎样,而且也想探望一楚原,毕竟也是他亲手救上来的,柳裴然十分关心楚原的安危洽。 至于楚家的感谢,却不是他在意的,实际上,他此刻最在意的只是楚惜情的看法。 一路随着楚继宗到了荣寿堂,这边厢楚旭已经细细问了今日的事情经过,事情跟之前张泰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楚原是坚决不承认自己给表哥后背贴了王八的图,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呢,根本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发生了这么件事儿,心中着实奇怪钤。 只说了几句话,楚原就咳嗽起来,楚惜情心疼他,忙叫他躺,又怕这边人太多耽误楚原的病情,便扶着老夫人回了正房去说话,留梅香和杜妈妈照顾楚原。 老夫人脸色不虞:“哼,这张家的几个小子也太不像话了些,莫非他们张家的人觉得我们楚家的人就那么好骗?” 楚旭哼了一声:“以大欺小,的确胡闹,还有原哥儿也是,小小年纪平日里学了点武艺就整日炫耀,固有此祸,我早就觉得学武不是什么好事,以后他最好还是不要去学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不高兴了,“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这要不是那孩子去学了点武艺,今天还不知道被人给揍成什么样子呢,他才多大点,被人一起打,这得亏是咱们家原哥儿,若是旁人,怕不是早就鼻青脸肿了。就这我都心疼死了。你这还指责孩子,你这爹怎么当的?” 楚旭被母亲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弄得灰头土脸,脸上不由得带了些苦笑。 说起这事儿来,楚旭却没胆子跟母亲争辩什么,只能唯唯称是。 好在这时,楚继宗带着柳裴然到了。 楚旭顿时被解救了出来。 “来来,梦白啊,这是家母,听说你救了犬子,心中十分感激,一定要当面向你道谢。”楚旭见到柳裴然,立刻大喜,上前拉着柳裴然的手往里去,态度十分热情。 楚惜情回眸一看,待看到父亲手牵着的少年,顿时目瞪口呆,吃惊地瞪圆了眼睛,黑眸里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回事,这个救命恩人居然是柳裴然? 柳裴然也抬头看到了她,见她惊讶的神情,冲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回眸有礼地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过奖了,这本是小子该做之事。” 老夫人见到面前少年光风霁月,仪态不凡,瞧着喜欢,赞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你救了老身的孙儿,可就是我楚家的恩人,快请坐。” 柳裴然推辞一番也就坐了。 楚继宗在边上介绍道:“祖母,孙儿跟柳兄原是相识的,今日他碰巧路过救了原哥儿。”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真是菩萨保佑,我可都听说了,当时要不是你救了原哥儿,他非得被沉到水底不可,可怜见的孩子,才多大点儿,就遭了这番罪,回来的时候差点就……不说这个了,刚刚那孩子却是醒了,只是刚喂他喝了药,现在是睡了,改日他好了再去登门道谢。” 楚惜情心中但觉世事荒谬,怎么会这么巧居然是柳裴然救了楚原! 但此刻,她心中更是感激的,若不是柳裴然,当时昏迷之掉进河里的楚原,可说不好会如何! 柳裴然救了她弟弟一命,虽然后来是她来到帮楚原挤出积水的方式救回了他,但不可否认,若是柳裴然救晚了一点,怕是楚原当场丧命都有可能。 “不必了,老夫人太客气了,这本来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若是遇到别人我也同样会相救的。” 楚惜情起身道谢:“柳公子救了舍弟,不管如何,这恩情我们楚家都是记着的。我作为他的姐姐,在这里替他向你道谢,若非是你,我可能已经失去了弟弟,这样的恩情,无论如何感谢都不为过。” 柳裴然见她这般郑重,轻咳一声,明明二人彼此相识,在此刻却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柳裴然半侧身没有受这个礼,“小姐客气了。” 楚惜情凝视着他,微微一笑:“父亲,祖母,我想是不是请柳公子留吃顿便饭,也算是聊表心意。” “对,梦白,今日你务必留吃顿便饭,日后也要常来常往,你既然是继宗的朋友,我听他说你文采非凡,我向来欣赏年轻才子,你要常来才好。” 楚旭此刻倒是做出一副礼贤士之态,十分热诚地邀请柳裴然来府里做客。 柳裴然心跳陡然加快,他其实也并非笨人,自然晓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能够接近楚府,接近楚惜情,若是错过了,日后想要轻易见到楚惜情,那更是难上加难。 因此,他只是略微推辞了一番,也就顺势答应了。 气氛在此刻渐渐融洽起来。 老夫人有些疲倦,因为今日的事闹得这老太太疲惫不堪,此刻已经是乏了,楚旭便带着楚继宗和柳裴然告辞。 柳裴然回眸看了眼楚惜情,见她微微一笑,心中顿时仿佛揣了一窝兔子七上八,那温柔的笑靥更是让他一时间仿佛喝醉了酒一般迷醉其中,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楚继宗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差点撞到假山上去。 “梦白,你这是怎么了?” 柳裴然脸上一臊,尴尬道:“可能是之前落水有些头痛。” “头痛?” 楚继宗忙道:“大夫还没走,正好让他给你看看,这可得注意,莫要再着了风寒。” “没事的,我就不用了……” 柳裴然只是找个借口,怎么好意思真的去找大夫看病? 楚旭听了,顿时不由分说就去让人把大夫找来给他把脉,好歹熬了一副药喝了才算罢休,又在前院摆了桌席面请柳裴然。 天色渐晚,楚惜情伺候老夫人吃了饭,老夫人叹道:“你这孩子也是,你脚上还有伤呢,也不要随意走动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楚惜情面带忧色:“孙女只是放心不原哥儿,想亲自照顾他,我的伤不碍事的,只要不乱走动就行。” “你说这事闹的——明日你姑姑带着你表哥和表妹也该到了,偏偏这时出了这样的事来,你们姐弟两个倒都成了病人了。” 楚惜情苦笑道:“原是人算不如天算,谁承想就遇到这事。” “原哥儿那里你不用担心,祖母会护着他不让他受委屈。”老夫人忽然表情严肃起来:“他是我的孙儿,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楚惜情一震,深深拜:“孙女谢谢祖母了。” “好孩子,你去看看原哥儿,也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楚惜情应了,却是心不在焉,这边由丫鬟扶了去西厢房,叫人在里准备了软榻,就不准回湘园,直接在这守夜了。 楚原这边已经睡着了。 “姑娘,三少爷睡了,奴婢守着呢。”杜妈妈低声道。 旁边红玉扶着楚惜情坐,担心道:“姑娘您的脚怎样?现在痛不痛,可得注意着。” “是啊是啊。”梅香着急地说:“之前都弄得晕头转向的,倒是姑娘的脚没注意,奴婢看看。” 说着脱楚惜情脚上的布袜,看到脚踝那里没有红肿起来,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用手轻柔地按摩着道:“奴婢给您按按,这可马虎不得,姑娘可再不能随意跑动了。” 楚惜情也感觉这半天活动来,脚踝吃痛不得,也就靠在软榻上任由梅香给弄了药草泡了脚,抹上药,这才算完。 “注意着原哥儿有没有体温上升的迹象,若是他夜里发热了,一定要叫醒我。” “姑娘安心休息,这儿还有咱们呢。” ---第一更,今天大图,尽量多更哈。 救命恩人 言情海 正文 吴家表哥(第二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吴家表哥(第二更) 楚惜情看楚原睡得正香,便没再多说什么。 她半闭着眼眸,想着今日的事情。 这件事固然是张氏在其中捣鬼,但是楚惜情现在却完全没有任何证据。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钤” 她心中冷笑,这件事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张氏以为她没找到证据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看来是前段时间亏吃得小了,钱损得少了,这人就是记吃不记打,忘性快得很,这么快又敢惹她来了。 再加上个董其玉,这个女人的险恶用心她怎么会看不明白! 若是她再弱势一点,那还真的要被她给炼骨剥皮了! 楚惜情闭目凝思片刻,回头招了梅香过来,侧耳吩咐了几句。 梅香有些不解,“姑娘要花?” “嗯,有什么稀奇新鲜的从外面买些回来。” 梅香不知究竟,应了来。 睡到半夜时,楚原发起烧来,楚惜情半夜起来照顾弟弟,一直忙到清晨楚原烧退了才睡。 这一睡就到快中午时才起来。 外面阳光灿烂,正值午时,窗外有画眉鸟的叫声,轩窗外百花盛放,馨香扑鼻。 “姑娘醒了,饿了吧,我叫人去送饭来,老夫人刚刚还过来,见姑娘睡着,没让叫醒您。” 楚惜情蹙眉道:“怎么不叫醒我,这般却是有些失礼了,原哥儿呢?” “姐!”楚原已经醒了,毕竟是小孩子火气旺,昨晚还病怏怏的,今天就精神多了,这会子正蹦到她跟前仰着头道:“姐姐醒啦,我都饿了,咱们先吃饭吧?” “你这小子,怎么不多穿点,现在不难受了?” 楚惜情忙拿了个小袄给楚原穿上,楚原不乐意了:“这里热着呢,穿上还不出一身汗?” “就是要出汗才好。你还敢说,平日里不是你乱捉弄人,怎么会引起这事?” 一提这事楚原顿时没了脾气,当即道:“这也不是我故意的啊,谁想到会这样。” 楚惜情哼了一声:“那以前我跟你讲过的狼来了的故事,你现在再回忆一遍,明白了没有?” 楚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道:“我错了,不该平时耍弄几个表哥。” “若非如此也不会被人找到机会去陷害你了。你要记着,有些时候总是一件小事决定成败。” 楚原连连点头,低声问道:“姐姐知道是什么人陷害我么?” 楚惜情却没告诉他,只是拍拍他脑袋,叹道:“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原哥儿,以后你要懂事起来,更加小心处事。” 楚原一愣,许久之后目光闪烁地说:“是,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现在你最需要做好的事情就是保重你自己,好好读书,至于其他的,有姐姐在呢。” 楚原认真道:“姐姐,以后我一定好好读书,等我长大了,我也要保护姐姐。” 楚惜情笑了笑,“好,你是小男子汉了,不过小男子汉也要吃饭才能长大不是?” 说着,饭菜已经摆好,有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楚原忙着给楚惜情夹菜,姐弟两个刚吃完饭,漱口用茶,楚惜忧和楚惜兰两个来了。 “原哥儿这是好了呢,哎呀,昨晚我一直在求佛,真是佛祖保佑。”楚惜忧进来就笑着说起来,今日她穿了一身鹅黄虞美人花褶子衣,手上拿着把小香仕女扇子,旁边的楚惜兰着一身雨过天青交领衫儿,五彩织锦月华裙,两人一起,这子瞬间都变得明丽起来。 楚惜情抬眼一看,“怎么两位妹妹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出门?” 楚惜忧笑嘻嘻地说:“好姐姐,你忘了今日姑妈和表哥表妹他们就要来了么?按时辰说是午就到了,怎么我们姐妹也要去迎接的。” “啊呀,倒是一时忘了此事了。” 楚惜情失笑:“原是这昨天到今天忙得晕头转向的,我这脚上有伤,却不方便去了,只能在祖母这等着。” “原是母亲她们出去迎,我们在这边等着。” “大姐可记得姑妈的事,我却是记不清了,姨娘说姑妈上次来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楚惜兰说。 “我也记得不甚清楚,毕竟已经有些年头未见了,这些年姑父在外任,总是难以相见。” “大姐病了倒是轻快些,姐姐不知道,祖母新找来的女先生,可是严格得很,这两日于她那学规矩算术女红,可是累得够呛。” 楚惜兰也抱怨道:“是呢,可是麻烦死了,听说也是本族的,丈夫早丧,因她婆家无人了,又无子女,便回了本族,祖母怜她贫弱又小有文采便请她来做教习,却是整日板着脸严肃得紧。” “女先生名唤什么?” “她夫家姓楼,都唤她楼夫人的,我这会子倒恨不得跟姐姐一般崴着脚才好呢。”楚惜忧埋怨道。 “唉,不说这个了,大姐,你送我的玫瑰膏子倒是好用,姐姐这儿可还有什么美容的方子么?” 楚惜情笑道:“咱们这个年纪,要什么美容方子?不过平日多吃些水果蔬菜养颜就是。其实也不要涂脂抹粉的。” “姐姐说得是。” 因着无事,加上楚惜莲也来了,楚惜忧便提出打叶子牌。 几个女孩儿便一道玩起了叶子牌。 楚原在一边看着,一会倒睡着了,被杜妈妈抱回去睡觉。 方过了申时,外面有人来报说姑奶奶一家到了。 几个少女便放了叶子牌,楚惜情换了身杭绸月白彩晕锦春衫,三蓝打籽绣蝶恋花的荼白裙子,也是素净淡雅,乌发只是挽了个纂儿,插了几支别致的银簪,手上套了一对翡翠镯子。 楚原也换上全新的衣裳,一边揉着眼睛道:“大姐,表哥他们长什么样子啊?姑妈呢?” 当年姑妈楚香兰来时还是他一两岁时,楚原自是不记得此事,楚惜情笑着说:“等一会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大姐,咱们先去祖母那吧?”楚惜忧有些着急地说。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她倒是着急,这么急着想看看表哥? “好,这便过去。” 出了西厢房,阳光西斜,院子里来往的丫鬟婆子都早去外面等候了,老夫人见她们来了,高兴地把楚原搂怀里:“先在家里待几天把病养好再去上学。” “不,祖母,我想早点上学,要好好用功,将来考取功名。” “哦?”老夫人惊讶又欣慰道:“好好,好孩子,真乖,不过现在先养好身体再说,不耽误学习。” “老太太,姑奶奶他们到了——” 王妈妈进来回话。 老夫人忙道:“快去迎进来!” 说话间便听外面有一阵阵笑声传来,张氏和一直未出现的楚惜颜居然也在,伴着姑妈楚香兰和表哥吴东河,表妹吴倩倩一起进了荣寿堂的院子。 丫鬟们打起了帘子,香风之中便见一个三十多岁的身穿紫金万字纹交领褙子,立领雪青衫子的秀丽妇人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少年男女进来了。 细看来这妇人的相貌与老夫人是十分相似的,身后两个孩子一个是十七岁的吴东河,一个是十三岁的吴倩倩。 “娘!” 楚香兰一进来,连忙上前拜倒,老夫人高兴地拉着女儿起来,抱着不松手:“我的好女儿,总算是见到你了,可让母亲好想。” “女儿不孝,如今才来看望母亲。”楚香兰说着抹起泪来。 张氏和卢氏在一边忙劝话,“妹妹怎就哭起来,这却是大好的日子,快,让外甥外甥女都来给他们外祖母见见。” 楚香兰这才止了眼泪,拉过儿子女儿过来给老夫人磕头。 吴东河今年才十七岁,穿一身蟹壳青的茧绸直缀,腰间系着白玉镂空腰带,缀着美玉为佩,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生得一双丹凤眼,含笑而立,上前拜:“孙儿拜见外祖母,一向不在外祖母跟前侍奉,心中惶恐,外祖母且莫见怪。” ---第二更…… 吴家表哥(第二更) 言情海 正文 表哥表妹(第三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表哥表妹(第三更) 老夫人见他生得如此风采翩翩,大为欢喜,忙拉了他起来:“不怪你,你们来,我高兴得很。” “这是倩倩吧?”老夫人伸手把另外一个女孩儿也拉了起来洽。 吴倩倩生得圆脸,似父,苹果脸上眼睛很大,巴掌大的脸白皙娇小可爱,笑起来眼睛微眯,生就活泼,穿一身藕荷色对襟绣梅花衫儿,杏黄色挑线裙子,颈项上戴着赤金璎珞,这会子也一点也不认生笑眯眯地说:“外祖母,我就是倩倩,您瞧,我又来见您啦。” 老夫人大笑起来:“你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调皮呢,来,你们见见,这是你大舅母,你二舅母,这是你几个妹妹。” 吴倩倩和吴东河两个便过来再给张氏卢氏见礼,又给两个舅舅见礼,然后几个表兄妹互相见了钤。 “这是你大表妹惜情,这是你二表妹惜颜,这是惜忧,惜莲,惜兰……” “表哥万福。” “几位妹妹请起。” 旁边吴倩倩年纪最小,比楚惜兰还小一些,这会子全都是她姐姐了,撅着小嘴道:“不好玩,都是我的姐姐,可没人喊我姐姐了。” 老夫人大笑,“你这孩子,这儿倒有人喊你姐姐了,楚原是你表弟,今年十岁。” “呀,我这会有弟弟了!” 吴倩倩笑嘻嘻地过来找楚原喊她姐姐,楚原撅着嘴道:“怎么就我小了呢,好在还有四弟比我小呢。” 众人皆笑。 里一团热闹,老夫人便让各人分主宾坐了。 “几年不见,孩子们都长大了,东河和倩倩这两个孩子上次来时是还是小呢,那时候倩倩整天跟着她大表姐身后转,可有意思了。” 人年纪一大就变得喜欢回忆过去,说起话来也会有些絮叨,老夫人也不例外,有些这样的毛病。 这一说起当年的事情就精神起来。 楚惜忧在一边细细打量着这位表哥,当年她也是有几分印象的,知道这位表哥是生得十分俊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并不比杨锦深差。 楚惜忧心中动了心思,心说这亲上加亲不是更好么,若是大姐不跟我争,楚惜颜又一心认定朱昂的,我怎么就没机会呢? 说着,又拿警惕的眼光看着楚惜莲,若真是两家有这心思,不说大姐,楚惜莲倒是个竞争者。 楚惜莲倒没注意到楚惜忧,正看着吴倩倩在老夫人跟前撒娇,一边跟楚惜情说着什么。 “外祖母,您这样说人家,人家可是没脸见人了呢。”吴倩倩大发娇嗔,老夫人偏就喜欢这套,笑得弥勒佛也似,打趣道:“这回正好,就把你安排去跟你大表姐住好了,不过这回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哭鼻子啦。” “外祖母……” 楚香兰笑个不停:“母亲,可别再说这个了,这丫头现在可不像过去那般喜欢哭鼻子了,倒是调皮得紧,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去?” “我瞧着倩倩好得很,看看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妹妹的女儿。”张氏在一边捧场,楚旭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子,嫁人之后跟着夫婿吴岳放外任为官,并不常见,但是楚旭还是很疼爱妹妹和妹妹的儿女的,张氏当然不会在这上面找不痛快。 楚旭对吴东河道:“你二舅家两个表弟现都在府学读书,你三表弟因为昨日身体不适今日未去上学,留在家里,等他们了学回来,你再与他们相见,我要好好考校你的学问。” 吴东河忙肃手听了:“是,舅舅。” “哥哥,怎的一来就要考校学问?”楚香兰嗔道:“这孩子平日里最是刻苦的,可正要松快几日呢。” “好了,考校什么学问的回头再说,你妹妹和外甥几年没见了,说这些做甚?” 楚旭被妹妹和老娘这上来说了一通,顿时无奈不已,只得摸着鼻子认了。 这时,楚继宗和楚继方也了学回家了。 吴东河少不得也要上来又互相认识一番。 “妹妹,可把你盼来了。”楚惜忧拉着吴倩倩的手说:“最近我们家来了个女先生,可是严肃,我们整日里不敢大笑高声,好不容易盼到妹妹来,才得了些空闲玩耍。” “呀,舅舅家里也有个这样的女先生,我家的也是呢,总是管得很严,若是完不成功课,还要打手板呢。” “可不是么,昨个我都被打了手板,现在还痛呢。” 很快楚惜忧就跟吴倩倩找到了话题。 旁边卢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看吴东河,又看看自己女儿,目光闪烁,推了推女儿道:“过去跟你表妹说话呀,这可是你姑妈,最是亲的人了。” 楚惜莲愣了一,待察觉到母亲意味深长的视线望着吴东河这位表哥时,这女孩儿的脸顿时腾的一子涨红了。 “娘!” 楚惜莲低声拒绝:“您别说了,这怎么好——” “没用的东西,跟你表妹好好玩耍,处好关系,别的再说。你看看三丫头可比你精明多了。”卢氏一子把女儿推了过去,楚惜莲苦笑了一,上去问道:“表妹是几月生的,生日是哪一天?” 楚惜情是最平静的一个,这会看到楚惜莲说话,略带诧异,抬头看到二婶卢氏的表情,顿时恍然大悟。 心中不由好笑:怎么,这位大表哥这会子倒是成了香饽饽了,自家几个妹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这可能一方面是接触外面的年轻男子比较少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这位表哥的容貌生得好,又十分谦逊有礼,怎么能不讨人喜欢呢。 就是她看到的,楚惜兰也是不时偷看吴东河。 楚惜情心里觉得这事儿说不准是楚家的一个定时炸弹也未可知呢。 她坐在一边带了些看戏的表情,时不时地插两句,美眸低垂,仿佛超脱于世。 也许因为再世为人,她的身上总带着一种让人看不透的迷雾,一种奇异神秘的魅力,在她眉眼之间,若有似无,似看透世事般。 吴东河偶然一回头,顿时被这样奇异而神秘的少女给吸引住了目光。 在他印象中,楚惜情还是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善良单纯,记忆里的面孔是模糊的,反倒是现在这样的姿态如此鲜活而生动地在他眼底放大开来。 在他的人生中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女子,看起来他年纪不大,偶尔却露出一些莫名的沧桑之感,这是楚惜情自己并不自知的,她显得很是沉静淡雅,仿佛出尘于这世外,于此地格格不入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楚惜情回眸看来,乌黑的瞳仁黑白分明的眼睛,冲他微微一笑,便回头去。 那一笑却仿佛云中的月,忽而投射在他的心湖,荡漾开来水波。 吴东河一时有些怔忪,正好楚旭要去书房考校侄子的功课,以便准备这个月的考试,正好吴东河已经考取了秀才,便被楚旭拉去给楚继宗讲解时文去了。 老夫人有些累了,便让张氏带楚香兰和吴倩倩到荣寿堂的东厢房去住,这也是因为老夫人久不见女儿和外孙女,特意安排的,好方便日日相见。 至于吴东河因为已经大了,却不方便住在这里,被安排跟几个表兄弟一起相邻住在前院。 楚原也已经没什么大碍,便也提出要搬回去,因为吴家的到来这里变得有些吵闹,楚原便想回前院去跟兄弟们住一起,老夫人想想也就答应了,只嘱咐他以后万不可调皮行事。 吴倩倩却是坐不住的,这边便由楚惜情带着,几个姐姐陪着她游楚家园子。 “这里我还有印象呢,以前好像在这里玩过捉迷藏,结果你们都没找到我,我就在这里睡着了,骇得晚上奶娘到处去找。”吴倩倩叽叽喳喳地像只花喜鹊,一会指指这个,指指那个,好不欢快。 “我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后来在这找到你,姑妈还打了你一顿呢。”楚惜情说着笑了起来:“咱们几个也没落了好,都被骂了。” ---第三更,还有更…… 表哥表妹(第三更) 言情海 正文 你该吃药了(四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你该吃药了(四更) 吴倩倩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还有这么回事儿呢?该打,谁让你们把我给忘了的?” 花园里百花盛放,大红的虞美人,杜鹃,还有各色的四季海棠兀自盛开,穿行假山花石之间的少女们更仿佛天上仙女降临人间,正说笑间,忽然一个人突兀地挡在了前行的路上。 吴倩倩诧异地看去,但见到一个瘦弱面无血色的女孩儿坐在木轮椅上,双手因为推行轮椅,而染上了一些血丝,她脸颊瘦得骇人,更显得一双眼睛出奇得大,此刻,这女孩儿正阴森森地望着她们,面无表情。 吴倩倩吓了一跳,“这谁呀?钤” 其他几个人也已经看到了楚惜梦,一个个都蹙眉起来。 楚惜忧挑眉道:“她怎么跑出来了?” 楚惜颜根本就没跟来,其他几个人也对楚惜梦没什么特别的好感,而且此刻的楚惜梦瞧着很是阴森可怖,让人根本就不想跟她靠近说话。 楚惜情看着那个瘦弱得吓人的妹妹,心中感慨,没想到这时候在这里看到五妹楚惜梦。 自从那天她害人不成反被她害了之后,楚惜情就没再见过她。 楚惜梦被关在枫园根本不得出来。 没想到今天,她居然出现在花园里。 怎么,她不会是想借着吴倩倩和姑妈获得自由吧? 楚惜情眸光闪烁,上前几步停了来,“五妹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身边的人呢,怎么能把你一个丢在这里?” 楚惜梦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了楚惜情一眼:“大姐你现在得意了?哼,你现在也好不到哪去,还不是被人给退婚……” “五妹,看来你是该吃药了。”楚惜情面上带笑,低垂着头拍着她肩膀,离得远的,或许以为她在安慰楚惜梦,跟她柔声细语呢,绝不会知道她说的内容却是截然相反。 “是你害的我——” 楚惜情笑了笑:“怎么不说说你之前给我用的什么呢?” 楚惜梦脸色一白,忽而有些发青,她握住轮椅的手有些发白,骨节都几乎要露出来了。 “我劝你不要打主意在姑妈身上,没什么用的。她一个出嫁的女儿管不到家里的事,就算帮你说了话,你除了呆在那个院子还能做什么呢?回去吧,我会去找你的。” 楚惜梦惊愕地看着她,她没想到楚惜情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其实她也不是想要姑妈说什么,只是想要提醒大家她的存在,不要把她给遗忘了。 或者会有人记起她,她的母亲会记得施舍给她一点母爱,让她过得好一点。 她受够了被封闭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没有希望,没有人生,生命就真的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猫哭耗子假慈悲。”她哼了一声,转身转动了轮椅。 “来人,送五小姐回去。”楚惜情一声令,便有两个婆子过去推轮椅去了。 吴倩倩好奇地问:“那是五姐姐,我好像听娘提起过,她是天生残疾,以前好像都没怎么见过她呢。” “是啊,五妹的性格有些古怪,倩倩别见怪。” 吴倩倩忙道:“怎么会呢,五姐姐好可怜啊,我能去看她吗?” “妹妹还是别去了,她那不一定欢迎你的。”楚惜忧不阴不阳地说道。 “这怎么说?” “你去说不准要被她赶出来的。” 楚惜情略带责备地看了楚惜忧一眼:“好了,五妹都够可怜了,就别再说这个了。” 楚惜忧撇撇嘴,拉着吴倩倩热情地介绍周围的景致。 楚惜情脚不能行走太远,梅香便叫了人抬了软轿来。 “大表姐脚怎么了?之前我就觉得你脚上不怎么对劲。”吴倩倩忙过来问。 “没什么,这不是前几天去会稽山进香么,偏偏我不小心崴着脚了,所幸没有伤着骨头,却也要养几日才好,走不得多远的路。” “都怪我,竟是没注意到。大表姐,要不我送你回湘园去?” “那不用了吧,大姐,时候不早了,该是晚饭时分了,还是先回荣寿堂,等晚饭后姐姐再回湘园去,也免得来回奔波了。”楚惜忧道。 “是啊,大姐,你的脚还是不能多走动。”楚惜莲也说。 “嗯,我也没打算这就回湘园,先回荣寿堂吧,我这脚也真是,偏赶上这时候出事。”楚惜情一提起此事就想起顾渊来,提起他就心中怪异,气不打一处来。 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跟那人命中犯克,怎么每次遇到他,她似乎都得出点事呢? 难道他就是她的克星不成? 这么想着,姐妹几个又回转了荣寿堂,吴倩倩过来亲自扶着楚惜情到了西厢房坐,又看了看她脚踝,“可怜见的,我以前也崴过一次脚,可是真真的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呢,好在表姐这伤并不严重。” “先不忙这个。”楚惜情说着看了梅香一眼,梅香便从这房间里的立柜里取了一个木雕玫瑰花的匣子来:“这个是我家自家店里产的玫瑰露,玫瑰霜,玫瑰膏,还有些蔷薇露,表妹来,没什么可送的,且送这些子给表妹和姑妈当个玩意儿。” “真漂亮呢,我瞧瞧是什么样子——” 吴倩倩好奇地打开来,见到包装精美的瓷瓶便是喜欢了,打开蔷薇露看了,惊喜道:“比我们家用的要纯净呢,好香,好姐姐,你们家的店卖的东西倒是好。” 说罢一一试了,欢喜不尽。 “这些东西几个姐妹都有,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你喜欢就好。” 楚惜兰快嘴,咂舌道:“这些可不是小玩意儿,怎么也得值个一百两银子吧,倩倩你不知道,这东西在绍兴都卖断货了,有价无市,这可是大姐特意留出来的。” “啊,怎么这么贵?也是了,这东西倒比我以前见过的好多了呢,用着一点都不油腻。” 吴倩倩有些惊讶这价格,本来物价也就不贵,普通人家一年十几两银子就能过活,上百两银子就算是在他们吴家也不能说就是小钱了。 楚惜忧心里也眼热,楚惜情倒是说过分她一部分嫁妆的事,楚惜忧当然不敢说把这店分去,但是也想着是不是能分点股份过去的想法,就算只占一成也是好的啊。 但是她可不好意思开口提,毕竟自家也没有帮楚惜情什么大忙,凭什么就要分人家的嫁妆出去? 楚惜情一抬眼看到楚惜忧的眼神,就觉得腻歪,心想,这还没见到什么利益呢就想分我的钱,哪那么容易的事? 心里盘算一番,按理说柳氏那里也是该有些结果的时候了。 嘴角带笑,也就不再理会楚惜忧那的眼神了。 “谢谢表姐,这回来,我也给表哥表妹也都带了礼物的,秋纹,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 吴倩倩这么一说,几个女孩儿也是坐不住了,纷纷掏出东西送她。 荷包里放的打赏人的银锞子是不能送的,有些送的是荷包,有些送的是自己做的东西,还有的给的是簪子之类的,但都不如楚惜情的贵重。 吴倩倩的父亲吴岳原先几年在福建任按察使,今年才调到了金陵京城任户部右侍郎,家里也是颇有家资,准备的东西便都是金陵时兴的一些物件。 有用上等雨花石做的手串,也有用金陵世家秘法调制的香珠,每个人都准备了,倒也不厚此薄彼。 楚惜情选了串雨花石做的手串,拿在手中把玩着,虽然岁月荏苒,时光变迁,然而总有许多事情是永恒不变的。 “几位姑娘,表姑娘,老太太叫开饭了。”宝娟过来请他们去花厅用饭,几个少女这时候已经熟悉了,说说笑笑着簇拥着楚惜情去了花厅。 便见花厅里摆了几桌,因是自家人也不分什么男女了,只是按辈分坐了几桌。 流水般的席面上了来,先是些小菜摆盘,再是时令河鲜,豚鱼上来,水八珍,主菜是嫩羊羔。 吴东河正坐在楚惜情对面,不时看她一眼。 ---四更……撒花,求个月票么……勤奋君飘过。 你该吃药了(四更) 言情海 正文 无心插柳柳成荫(第一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无心插柳柳成荫(第一更) 坐在楚惜情旁边的楚惜忧却以为吴东河在看她,心中噗通噗通直跳,好似揣了一窝兔子,状似镇定地极其淑女地吃完饭,根本连是什么味道都没注意。 用完了饭,撤去碗碟又上来些瓜果点心摆上,吴倩倩闹着要玩洽。 “要不抽花签吧?” 楚原道:“那都是女孩子玩的,怎么让我们玩?” 吴倩倩不乐意了:“怎么说就是女孩子玩的,男孩子不能玩吗?钤” 老太太一旁瞧着热闹,笑道:“要玩花签也不是不行,全当凑个热闹。” 大人们都只当孩子们玩闹的,便随他们去,老太太坐一边和楚旭夫妇,楚敬夫妇一起,和楚香兰问起她家这些年的事情,又问及京城时的情形。 吴倩倩这边得了祖母的认同,便叫人去取了花签花筒来,笑眯眯地说:“待会你们可不要抽了个狗尾草才好呢。” “小妹,又胡闹了。”吴东河宠溺地拍拍她脑袋,一边接过花签花筒来摆好,显然十分宠爱这个妹妹。 “哥哥,这不是玩嘛,大家都是表兄妹,最是亲的,来来,我先抽吧,然后掷色子,数到谁谁抽个签子。” 这游戏原也就是行酒令的,用色子来选择或者根据花签的签词来选择一个人,是最常玩的玩意儿。 吴倩倩随手抽了支签子出来,见是个杜鹃花,笑了起来。 但见上面写着:花红夹路——此时逢国色,何处觅天香。座中西子,艳绝群芳,自饮一杯,桃李芙蓉共敬一杯。 姐妹几个一起起哄,楚惜忧笑道:“快快,倩倩这回可要你自饮一杯了。” 吴倩倩笑骂道:“哼,待会看你们谁抽中了桃李芙蓉的,也要罚酒一杯。” 便饮了杯酒,因拿了色子来掷了,数了个五点,正好数到楚惜情。 楚惜情便取了签子。 吴倩倩凑过来看,顿时咯咯直笑,一把抢了过来:“哎呀,是只丁香。素艳清怀,照眼还若锦绣堆。得此签者,红鸾星动,因情迷神,不宜饮酒,着赋诗一首。哈哈,表姐,你这是红鸾星动了呢,赶紧的赋诗一首。” 楚惜情脸上烧红,嗔道:“不过是抽个签子,怎就来打趣我?你还是艳绝群芳呢!” “大姐可不能耍赖,啧啧,近来莫非是好事近?”楚惜忧笑道。 楚惜情睨了她一眼:“你才是好事近吧?” “对啊,三姐可不是好事近吗,最近不是还有人来提……” 楚惜忧面色微变,忙打断了楚惜兰的话,“怎么说起我来了,大姐,可不能转移话题啊,这赋诗一首是难免的了,要不,可就要罚酒三杯了。” 楚惜颜在一边瞧着哼了一声,靠在一边吃着瓜子儿,心里泛酸,心想着小贱人最近可不是红鸾星动么,真是奇了怪了,这女人到底哪里好? 楚继宗几个只是笑,楚原好奇地问:“红鸾星动是什么意思啊?” 楚继宗轻咳一声,吴东河双眸发亮,含笑道:“这是说表妹将有喜事了。” “姐姐要嫁人?”楚原诧异地问,得到楚惜情一个爆栗子:“胡说什么!” 因而嗔怒地看了吴东河一眼:“表哥怎么也跟着取笑我,我可是要没脸见人了。” 吴东河被她薄怒带嗔的眼神一扫,顿时魂不守舍,脸上涨红了:“表妹,只是玩笑而已,你不要生气。” 楚惜情噗嗤一笑了起来,“我没生气,表哥别这么紧张。好了,你们几个非得要我作诗,我想着,便做个歪诗罢,却也不算是我作的,不许笑我。” “不笑,不笑,一定不笑。” 楚惜情便摆出一副严肃姿态默默吟咏起来。 “一片二片三四片。” 才刚刚吟诵了一句,众人就忍不住破功大笑起来。 “姐姐,这算是什么诗啊!” “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楚家的女孩子都胸无点墨呢。”楚惜颜讽刺道。 “都说了不准笑的,不然我可不往说了。”楚惜情没理会楚惜颜,只是哼了一声,不说了。 吴倩倩攀着楚惜情肩头摇晃着:“说嘛,好姐姐,咱们不笑不行吗?” 楚惜情哼了一声,“待会可不准笑了,好吧,听好了。” “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无数片——” 楚惜颜嗤笑了起来。 吴东河也是好笑,心里觉得估计楚惜情这是故意玩耍嬉闹的,不然怎么可能弄出这么一瘦莫名其妙的诗来。 “入梅花皆不见。” 直到楚惜情最后一句说出来,本来正准备爆笑的人不笑了,正准备讽刺的楚惜颜呆住了,旁边楚继宗叫了声好。 “妙,最后一句却是点睛之笔呢,入梅花皆不见,原来是写雪的,虽未提雪,然可见雪之情状。”吴东河大为赞叹。 楚惜情自己先笑了起来:“现在不笑了吧,不过这也不是我自己作的。这数字诗可还过得关么?” “过得了,表姐你可真厉害。”吴倩倩嬉笑起来,“快来掷色子——” 众人行酒令玩花签,好不热闹。 到了最后一个个都喝了些酒,酒后微醺,吴倩倩靠在楚惜莲身上,正笑闹着要楚惜忧楚惜兰喝酒,楚惜颜一杯杯喝着酒,似乎是醉了,楚继宗和楚继方,楚原跑到外面去了,楚惜情半靠在圈椅上,单手支着颌,雪肤染上醉态的彤云,黑眸波光流转,因酒醉染上几许红晕,笑吟吟地望着几个姐妹闹腾着。 吴东河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清丽的容颜此刻更加动人心魄,那样的美丽直入心房,让他心弦波动不已。 “表妹——” “嗯?” 她回眸看他,眸光流转,朱唇开阖:“表哥,你怎么有两个人?” 她困惑地微眯起美眸,憨态可掬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不住想拥在怀中恣意爱怜。 吴东河声音有些暗哑:“表妹,你醉了。” 楚惜情摆摆手:“我没醉,只是点梅子酒,哪能喝醉呢。天不早了,我回去了——” 说着就要站起来走。 这一起来,却是站不稳,只觉得头晕目眩,晃了一晃,差点栽倒。 吴东河在一旁看着,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哎呀,头好痛。”楚惜情揉着太阳穴,有些醉眼迷离。 “姐姐你喝醉了!”吴倩倩大笑起来。 “姑娘!”梅香忙上前去把楚惜情扶住了,吴东河满带遗憾地松开手,看到母亲疑惑的眼神,不由脸红起来。 老太太也正疲乏了,见这几个孙女孙子喝醉了的样子,笑骂道:“瞧你们闹的,好了,时候也不早了,都各自回去歇了吧。梅香,你把你家姑娘好好伺候着,她脚现在不方便,叫轿子送回去。” “奴婢省得。” 这边厢楚惜情醉眼朦胧地被梅香扶着出去,到外面找了婆子抬了软轿送了她回湘园去了。 众人各自散了,叫丫鬟送回院去,老太太也回了正房去歇息,楚香兰让人把醉了的女儿安置好,出来略带探究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娘,表妹刚刚醉了,所以我——”吴东河被母亲的眼神瞧得很不自在,莫名其妙地开始解释起来。 楚香兰蹙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大有深意地说:“好了,娘又没说什么,今天也是折腾一天了,你且跟你表弟们去前院休息。” “是,母亲也早点休息吧。” 吴东河规规矩矩地给母亲请安道别,这才转身离开,寻了楚继宗几个回前院去了。 楚香兰见嘴上带笑,回房梳洗安置,跟自己的心腹嬷嬷说道:“你瞧着惜情怎么样?” “表小姐?奴婢瞧着表小姐姿容品行都是极好的。” 楚香兰面上带笑:“这孩子,我之前还没注意他有这个心思,你且最近多打听打听惜情的事儿,倒也算是不错,正好亲上加亲了。” “那敢情好,奴婢一定仔细去打听好了。”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勤奋君出没,求月票,第一更,今天五更哦,亲。 无心插柳柳成荫(第一更) 言情海 正文 花犯(第二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花犯(第二更) 天色微明时分,楚惜情才醒了。 昨夜虽然醉了,这一晚却是睡得无比香甜,想想却也有些日子未曾得此番痛快了。 楚惜情翻身起来倒了杯水喝了,想着最近的事情,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这就到天亮了。 等到碧柳来服侍时,见楚惜情已起了,还有些讶异,本来她以为小姐昨个儿醉了,今日怎么也得睡到中午才起来呢钤。 楚惜情用了饭,又叫来杜妈妈问她前两日询问购买花的事情如何了。 “梅香跟我说了,已经叫人去买了,这府里也有许多花的,小姐要什么,从花匠那里找也可以啊。” “家里面都是些寻常的花,总要有些稀奇的才好。” “没事,上午就从外面送来了。” 楚惜情颔首,“五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枫园?” “是啊。”杜妈妈对楚惜梦显然没有什么好感的,闻言道:“姑娘怎么提起她了,之前那时候她可是……” 楚惜情摆摆手:“这事儿奶娘别问了,回头您帮我去龙山上送封信给药婆婆,我想请她到府里一趟。” “姑娘要看病?” “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楚惜情心里自有自己的主意,嘴角上扬,早起正是空气清新,她出了房门在外面赏花,见花草带露,鲜妍美丽,伸手撷取一片花瓣,喃喃道:“这世上美丽的东西有时候往往带刺,带毒,花亦如此。” 她很想知道,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热闹? 楚惜情安心地呆在家中看医书,上午楚香兰没有留在楚家,而是带着吴东河和吴倩倩两人去拜访亲友去了,楚惜情也收到了购买的鲜花盆栽。 一这次送来的花倒是不少,有常见的海棠,松柏盆栽,也有夜来香,月季,含羞草之类的,更有几样新鲜的。 “这是一品红?” 那送花的婆子诧异道:“一品红?小妇人倒是不知道叫这个名字,奴家都叫它生诞花,听说是广州那边番人带来的。” 楚惜情勾唇道:“这种花我都要了,再有含羞草,夜来香,夹竹桃,滴水观音,也都拿来。” 楚惜情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一品红,原来在欧美地区它是叫圣诞花的,这妇人不解其意,倒是给取了个吉利的名字。 购买了几十盆鲜花过来,楚惜情叫人摆放好了,坐在藤椅上侍弄起花草来。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吴倩倩的声音大老远地就传开了。 “姑娘,表小姐和二小姐他们一起来了。”旁边红玉提醒道。 楚惜情抬头看去,见楚惜颜在前面,领着路,一边跟吴倩倩道:“大姐这里可是好地方,听说以前我们楚家刚建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发掘过前人的宝藏,那时候这里还是祠堂呢,后来家族扩大,百十年前大火,烧成了白地,重建的时候这边就成了宅子了,住过不少人。不过,说不准这里还有什么宝藏也未可知。” 楚惜情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惜颜,她也真够无聊透顶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难道吴倩倩会提出要寻宝藏吗? 她就是心里想找她不痛快是么? 楚惜情眸中闪过一道冷光,起身迎了上去。 “倩倩,不是跟姑妈出去了么?” “哎呀,都是见一些人,笑得脸都僵了,无趣得紧,就赶紧回来了。”吴倩倩小跑过来,见楚惜情拿着花锄,诧异道:“姐姐这是做什么,不会真在挖宝吧?” “宝没挖到,到出来你这个活宝。” “表姐!”吴倩倩娇嗔不已,撒娇道:“可不能取笑我,啊,这都是花啊,这是什么花,没见过呢,姐姐送我几盆。” 楚惜情挑眉道:“这可不行,这可是我的心爱之物。” 楚惜颜闻言眼睛一亮,“哟,大姐什么时候又种花了?这又不是什么名贵的花,送给表妹怎么了?” 楚惜忧楚惜兰也在,楚惜莲上来解释道:“看这花稀奇,想来也是名贵的——” “四妹,你少当和事老了,名贵再名贵能比我那兰花名贵么?倩倩,你就别指望大姐送你了,回头姐姐送你一盆兰花。” 说着还得意地瞥了楚惜情一眼。 吴倩倩撅起小嘴道:“好嘛,怎么也不能夺人所爱啊。” 楚惜情嗔道:“看看,我才说一句,你们非得回我十句不可,这花也是才送来的,既是我的心爱之物,想取去当然不能那么容易了,这样,咱们弄个赌局,胜了的人就能得了花去,如何?” “这主意好!”吴倩倩是个好玩的,闻言顿时大为感兴趣,便嚷嚷道:“表姐,要弄什么赌局啊?” “就算数吧。” “啊,这个怎么算啊。” 楚惜情笑吟吟地说:“你们不是学过算数的么,我出题,谁算出来就给谁,题目不一样,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众人从来没玩过这么个游戏,等到楚惜情写了题目出来,便把纸条给团成一团揉了起来,再分开,看起来都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把纸条各分了几人,吴倩倩得了个题目,很是简单不过是个加减法,拿来算盘算了会儿就算出来了,看到上面的奖励道:“表姐,这上面可说了,我赢了,那盆佛手就是我的了。” 楚惜情一副肉疼的表情,哼了一声:“算你运气好。” 吴倩倩立刻叫人把盆栽取来,好似她得了莫大的便宜似的。 另外其他几个姐妹,除了楚惜颜运气似乎特别好,解出来个题来,得到了一盆夜来香,一盆一品红外,其他人都没解出来。 吴倩倩瞧得眼热,嚷嚷着再来,楚惜情皱眉道:“好吧,只此一次了啊。” 说着便再次出了题。 实际上这里面自然是有些猫腻的,题目难易她能掌控,不懂得二次元方程的几个女孩儿当然解不开她出的难题,只有些简单的才会。 这一次,吴倩倩得了盆海棠,楚惜莲得了盆君子兰,楚惜颜又得了盆夜来香和夹竹桃。 她一子大丰收,得意道:“看来今个儿大姐你的运气不佳嘛,这东西可都被我得了去了。” 楚惜情一副肉痛的样子,过了一会悄悄跟楚惜颜说:“这花你拿回去可不要就扔一边了,须知我也是花了许多银子买来的。那一品红可是新鲜品种,你须得注意养着,还有夜来香,平日里晚上须得收到室内,正好也不需要什么熏香了。夹竹桃摆在那也可以驱蚊子。” 楚惜颜见她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心中得意,哼了一声不耐烦道:“行了,我不比你懂吗?还要你教?”看到楚惜情吃瘪她才是高兴呢。 便让人把花送回去,等几个人在这说话吃了茶,楚惜情教她们叠起了纸鹤,几个女孩儿耍了半日回去,楚惜颜哼着歌儿,心情似乎好了些。 虽然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是莫名其妙地觉得高兴。 回去见那几盆花就剩一盆夜来香了,顿时蹙眉道:“这花都哪去了?” 她奶娘道:“这不是之前夫人身边的丫鬟秋岚路过,看到梅枝送花回来,说起夫人那边正要人去花房挑些花去,这不是正好看到了么,就把花弄走了。” “送到娘那了?”楚惜颜一听,也没在意:“既然送去那就算了,这花摆在里就是了。” 她倒也不是真的多么爱花之人,哪里会在乎这些花的归处,不过是喜欢那份成就感而已。 房里多了几盆花,张氏也没有注意,她一天到晚忙着算计,哪里想到过这些事情来。 楚惜颜正是对纸鹤感兴趣,叫人一起帮着叠,心想叠出许多来,串起来,到时候挂着好看,正好也能送人,一举两得。 这边厢,楚惜情也得了杜妈妈的消息,知道信药婆婆已经收到了,明日她就会山来。 楚惜情听了,嘴角带笑,“好啊,这回,好戏可要登场了。” ---第二更o(∩_∩)o~ 花犯(第二更) 言情海 正文 暗潮汹涌(第三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暗潮汹涌(第三更) “您这是做什么呢?” 杜妈妈心中奇怪。 楚惜情笑了笑,却没回答钤。 一边红玉回来了,看了楚惜情一眼,低声咳嗽一声洽。 楚惜情叫了她过来,“事情办好了?” “嗯,奴婢从秋岚那知道他们那边正要花匠送花,就让人把她引过去了,秋岚是个爱躲懒的性子,要是让她跑到花匠那去多走些路她都不肯,这不就把花劫走了。” 楚惜情嘴角带笑,拿了个一个荷包,里面装了几颗珍珠赏她:“这事儿办得好,记住不要声张出去。” “奴婢哪会声张出去,这事儿没发生过。” 楚惜情颔首:“好,你且记住这话。” 傍晚用饭的时候,因为有客人在,楚家最近都是在老夫人这吃饭,这天傍晚,楚香兰直接把儿子和女儿赶到楚惜情一桌去了,美其名曰兄弟姐们之间多交流交流,真实心思却是十分耐人寻味。 “表哥若是没事,等我考试结束放假,不如一起去登会稽山,其实龙山也近,要是去的话就更加方便了。” 楚继宗在一边道。 吴东河看了眼楚惜情,说道:“要去不如妹妹们也一起去?” “好啊,哥哥,我正想出去看看呢,已经有好些年没回过绍兴了,这边的地方哪里好玩的,都去玩一遍嘛,可是娘又约了她闺中好友去她家玩,真是没趣呢。” 楚惜忧听了心中大为欢喜,觉得这是找到个好机会,总是留在家里,虽然吴东河是表哥,可是男女有别,却也不是很方便与他相处,便道:“龙山是很近的,我们家还有个家庙在上面呢,不过,大姐这脚上有伤,怕是不能爬山的。” 那意思,倒是很想不让楚惜情跟着。 吴东河一听楚惜情不能去,顿时就没了兴致,说道:“若是如此大可不必,等,等惜情什么时候伤好了再去不迟。” 楚惜情愣了,忙道:“不用了,龙山我是常去的,表哥你们不需带我,自去便是。” 吴东河还想说什么,被楚惜忧打断了:“是啊,姐姐这不方便呢。” “好啊,咱们明天就去吧?”吴倩倩也没注意到哥哥的反常,只想着出去玩。 “行的,明日姑妈你们一起去,到山上打谯,提前去庵堂里通知了就是。”楚惜情也不是很在意,她也不会无聊得非得带着脚伤要出去玩。 吴东河有些郁郁,若非当着众人的面,他都想不去了。 “我也不去了,我留来陪大姐。”楚惜莲硬着头皮说,她看到自己娘卢氏正不停给她使眼色呢,可是楚惜莲明明注意到表哥的眼神一直在往大姐那边看,偏偏这些人像是没察觉到似的。 楚惜莲不是个爱争的性子,既然看出表哥喜欢大姐,她当然不会像楚惜忧那么没眼色地凑上去。 自知之明,她从来都有这点认识。 等用完了饭回去,吴东河送楚惜情出去到外面,楚惜情笑着说:“表哥不用送了,就到这儿吧,姑母还在里面等着呢。” “没事的。惜情,你脚上伤还痛吗,我这——”吴东河说着掏出一个瓷瓶儿来:“这是我平日用的药膏,是贵人赏赐的,若是还痛,你就抹上,消肿止痛效果很好。” “啊,这太珍贵了,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你拿着吧,你送母亲和妹妹的东西她们都很喜欢,这个也只是一点心意。”说着,这少年低头把瓷瓶放到她手中,脸色略微有些发红,温柔道:“表妹现在变了,以前小的时候你也很喜欢跟着我呢。” “小时候——”楚惜情只得收了来,“谢谢表哥了。哎,那时候我是小,不懂事嘛。” 其实主要是当时她就觉得这小正太可爱漂亮,喜欢追着这少年跑,不过现在,她早已经不是当初才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个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女孩了。 “也许吧,表妹跟小时候一样……还是很讨人喜欢。” 楚惜情忍俊不禁:“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先回去了,表哥你们明天玩得开心点。” 说着,她便是丢吴东河离开了。 吴东河微微失神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许久才回神。 “哥,你在这干什么呢?” 吴倩倩猛一拍他,吴东河回头,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吴倩倩诧异道:“就刚刚啊,怎么啦,表姐走了吗?” “嗯,回去了。” “那你还在这儿看什么呢?” “没什么,不是说明天去玩么,早些睡吧。”吴东河心不在焉地说。 吴倩倩有些诧异地看着哥哥离开,回了东厢房时,母亲楚香兰也在。 “娘,哥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呢。” 楚香兰闻言道:“你也是,傻孩子,你是不知道你哥哥在想什么。” 吴倩倩确实不清楚:“我哪知道哥哥想什么,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楚香兰笑盈盈地拿着玫瑰霜把玩着:“你这位表姐可是个能干的,这些东西也精细。” “唔,是呢,表姐人很好的。” “你也喜欢她是吧?我跟你说,平日里在的时候多瞧瞧你表姐喜欢什么,跟你哥哥说说。” “为什么呀?” “傻孩子,你也该有个大嫂了——” —— 楚惜梦呆呆地坐在轮椅上望着外面的天空。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蓝天一碧如洗,那湛蓝的颜色似乎能深入到人心里去。 院子里阳光花草树木都散发出勃勃生机,相比较而言,她却是个完全没有生机的人。 或许,只剩了一丁点儿活气了。 “姑娘,奴婢推您到院子里晒会太阳吧?”小丫鬟杜鹃问道。 楚惜梦冷冷道:“有什么好出去的,你想晒死我?” 杜鹃吓得脸色煞白:“不是的,姑娘,奴婢不敢!” 楚惜梦哼了一声,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在这寂静的院落里面显得十分刺耳。 “五妹起来了吧?嗯,我带人进去,怎么不行?这是大夫,我是请她给五妹看病的。” 楚惜梦一愣,从窗口看到楚惜情带着一个银发的老婆婆进了院里。 “她怎么来了?” 楚惜梦想起那天楚惜情说过要来看她的话。 可是从那天之后她却没来。 楚惜梦还以为她是耍自己的呢。 可是现在她来了,还带着个大夫来? “五妹,姐姐来看你了。” 楚惜梦冷着脸看着楚惜情,她早已经懒得装什么可怜博同情了。 自从那次之后,她也不指望能装什么同情博得可怜了。 估计除了生她的张氏,这个家里就没有什么人真的在意她一点的。 哪怕是张氏,或者也因为她的残疾而忽视她。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 楚惜情也没生气,进了道:“不是说了要来看你么,我带了大夫来给你看看病。” “不用了,我不需要。” 楚惜梦冷冷道。 药婆婆已经听楚惜情说过这个女孩的症状了,现在见到她,看她的气色,蹙眉道:“这孩子是不是最近一直精神不佳,失眠多梦,看来是思虑过多,有些伤神了。” “是啊,大夫,最近姑娘一直这样,您——”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楚惜梦斥责起杜鹃。 楚惜情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叹道:“杜鹃是陪你最久的人了,你何必如此呢。她也是关心你。好了,婆婆你帮我五妹把脉瞧瞧吧。” 楚惜梦紧抿着嘴唇,拿不定楚惜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药婆婆上前给她把脉,又检查了她的腿,“这是痹症,小儿易发,之后常常导致肢体无力,经脉阻塞萎缩,加上血行不良,也就无法行走了。” ---第三更o(∩_∩)o~ 暗潮汹涌(第三更) 言情海 正文 我真的很善良(第四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真的很善良(第四更) “哼,你说这些,难道别人不知道吗?” 楚惜梦冷哼着,对楚惜情充满了怀疑,她真的不相信楚惜情会那么好心为她着想。 “我以前也曾经见过这样的病例。先是要活血通络,给你开些药吃,然后用针灸按摩腿部的穴位,加上锻炼刺激,可以使得力气渐渐增加,能够行走,只不过因为发育不良,你以后即便能行走,也可能会有些长短脚,走路姿势有些难看。洽” 楚惜梦呆愣地看着药婆婆,忽然发疯一般抓住她的手道:“能治好?你说能治好?钤” 药婆婆被她抓得痛了,拍拍她的手松开:“以前我也治过这样的病人,基本上是可以治好的,不过这过程有些痛苦,也要病人配合,肯吃苦才行。” 楚惜梦大喜过望道:“我,我什么苦都能吃的,只要能治好!” 她心情激动已极,这么多年了,从来没人告诉过她这样的好消息,这对她而言仿佛仙音一般的消息。 只要能站起来,哪怕是长短脚,她也愿意。 她受够了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她都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楚惜情之前就听药婆婆说了有可能治好此病的,现在也不过是在意料之中。 “五妹,这真的很好,恭喜你了。” 楚惜梦略带些警惕,可又有些感激地说:“谢谢你了,大姐,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是在心里她还是很怀疑,楚惜情真的是那么好肯这样为她着想? 楚惜情叹道:“五妹,其实你还是不相信我吧?我跟你之间又没什么仇,之前也是你为了母亲,为了一些可笑的原因跟我生分了。你说说,从小到大,我对你好不好?你又是怎么对我的?那天回去之后我就在想,好好的姐妹,我们怎么就有必要弄成这样吗?所以我一听说有名医,就请来给你治病了。” 楚惜梦一怔,她完全没想到楚惜情会这么说。 她想起之前楚惜情曾经跟她说过的话,想起楚惜情说,根本不在乎朱昂的话,想起过去楚惜情说的那些让她胆战心惊的话来。 楚惜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其实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你过得好。” 她转头笑道:“婆婆,麻烦您开药,然后看看开个方子给我妹妹,我知道这恐怕要劳烦您了,等我回了祖母,请您暂住在家里。” 楚惜情当然也是想要药婆婆留,不过药婆婆却不是个喜欢住在别人家里的人,闻言道:“不用了,每日里我还有病人的,我自然会过来看病的。” 说罢便出去开药去了。 楚惜梦仍然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到这时反倒是患得患失起来。 “五妹,是不是不相信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我是不相信。” 楚惜情自嘲道:“其实说起来也简单。你也知道我跟二妹之间的矛盾是吧,二妹想嫁给朱昂,可是我怎么乐意让她嫁给朱昂呢。我不是说过,有可能的话帮你达成心愿的么,其实,我也是想治好的你,帮你这个忙的。你嫁给朱昂,总比二妹嫁给她让我心里舒服。” 楚惜梦似乎没想到她是这个答案,可是这个答案却是让她相信了。 若说楚惜情完全没有私心为她,在大家闹翻了的情况,她根本不信的。 现在,却是找到了理由,原来如此,如果是为了二姐的话,的确有可能楚惜情这么做。 “可是——”到这时忽然有了希望,楚惜梦却是胆怯起来,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腿,自惭形秽起来:“朱大哥不会喜欢我的,我这样怎么可能嫁给她呢。” “五妹何必妄自菲薄呢,等你的病治好了,身体抽长,以后好好复健的话总是有机会能够恢复正常的。你怎么就不能嫁给朱昂呢。姐姐会帮你的。” 楚惜情笑得很甜,但是眼底深处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冷。 她真的会这么圣母,这么好心吗? 她的善良不是对一些伤害过她的人而言的。 圣母,早在上辈子做过了,这辈子再做,难道她很二么? 糖衣炮弹,楚惜梦哪怕是知道楚惜情不怀好意,可她也完全无法拒绝。 她还想着治病,在这个家里,现在只有楚惜情还能帮她达成心愿,而她更明白,在自己和二姐之间,自己的亲娘张氏也是只会选择二姐那个健康的女儿。 “姐姐真的能帮我么?” “能的,其实朱昂也没那么喜欢二妹的,你怎么就不能有机会呢?”楚惜情蛊惑着她:“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养好身体再说。” “嗯,谢谢大姐,我一定会养好身体的。过去,是我不懂事,那时候我很幼稚,我只是不甘心自己这样一辈子。” “我明白的,我去看看,婆婆的药开好没有。” 说着楚惜情便转到外间去了。 楚惜梦呆愣地垂目想了片刻,心里七上八,一时兴奋一时失落,心情急剧起伏。 药婆婆早就写好了药方子,见楚惜情出来,蹙眉道:“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那个小女孩那么可怜……” 楚惜情叹道:“婆婆,您不明白的,就不要管了。医者父母心,您就帮她治好病就是了。” “你啊,我只希望有时候你过得单纯些才好。” 药婆婆把方子递给她:“这里是需要开的药散,做成丸子让她平日服用的。这是安息香,让她平日点着,也就容易入睡了。” “嗯,我回头就去抓药。” “我先给她针灸,按摩,回头你学了这法子帮她做也是可以的。” 楚惜情苦笑道:“我可没您的技术呢。” 药婆婆倒是医者父母心,也确实有些真本事,给楚惜梦按摩之后,她顿时感觉到腿部有些麻麻的,有感觉了。 “有感觉了,比以前无力那样子好多了。”楚惜梦直到这时才放心起来,喜极而泣,高兴地都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药婆婆又交代了她一些事,这才由楚惜情送走了。 “五妹,这时婆婆开的方子,我让人从我那拿药给你配丸子吃。还有这个,是安息香,你不是最近老是睡不好么,晚上点着,就好入睡多了。” 楚惜情只是递给她一盒香,晚上放进熏球里点燃了,自然散发出香气。 看着这盒香,楚惜情神情带了些古怪,笑着递给了妹妹。 “嗯,谢谢大姐了,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不用这样,都是姐妹嘛,不过这香你用两日就不要用了,我怕跟你的药有反作用。” “好的,大姐,我都听你的。”楚惜梦现在是楚惜情说什么她都答应了,只要她能帮她治好病。 “也别老坐着了,虽然起来行走很难很痛苦,但还是要训练的,我给你定了个计划,是药婆婆帮忙弄的,平时你就照着这个作息。” 楚惜情吩咐了她许多事情,等她走时又让她暂时不要对外宣扬这事,等病好后再说。 她走后,楚惜梦兴奋不已,这天晚上倒是又失眠了,不过是兴奋地失眠,点了安息香,却有些用处,想起楚惜情说的话,第二天楚惜梦就让人收了起来,怕影响自己的病。 回到湘园,梅香才问道:“姑娘,您干吗要帮五姑娘啊,她那么对您,奴婢心里都寒心呢。” “帮她?”楚惜情脸上的笑容很是古怪:“你家小姐其实有时还是挺善良的。不过,我只说帮忙,却没说最后是不是幸福,是不是能够达成她的心愿。” 而且,楚惜梦是张氏的女儿。 她会那么好心帮她吗? 如果不能得到利益,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她身上动手的,哪怕真的能帮她治好病。 若是有一天,张氏栽在自己女儿的手上,那会如何呢? 一定很精彩吧? ----第四更了,还有第五更…… 我真的很善良(第四更) 言情海 正文 要找经济适用男(第五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要找经济适用男(第五更) 楚惜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揉了揉眉心道:“今天也是累着了,把那盆含羞草给我拿来。” 等含羞草端来了,楚惜情伸手触碰了一那含羞草的枝叶,心里思索着怎么接来做一步。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那么聪明能干潇洒洽。 上辈子她之所以被害死,一方面是她本人入世不深,活在21世纪的象牙塔里,她是个没多少心机的普通女孩,普通女孩到了古代,也不会突然就变得能干强大起来钤。 另一方面,也是她本人情商并不高,那时候总是过于善良,总是把人性想得过于美好,这也是导致了她后来的悲剧。 直到被欺骗,遭遇到一系列跟之前富贵安逸生活完全不同的残酷,用血的代价,她迅速成熟长大了,人性的丑恶直接呈现在她面前,她用生命的代价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谋定后动,学会了算计,学会了小心翼翼,再不随意付出自己的真心。 自从重生之后,旁人看起来,像是觉得她很轻松随意就搞定了一切,可却没人看到她背后的艰辛努力,往往为了一个计谋,她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善后,准备铺路,所耗费的精力是别人不可想的。 他们看不到她很晚才睡,为了阅读难懂的医书,为了学习药理,哪怕是想害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也看不到她之前为了店铺的事情废寝忘食,整日辛劳,却是眼红她大笔钱财入账。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像个普通女孩那样什么都不用操心,承欢父母膝。 可是,命运不允许,情势不允许,她要复仇,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生存,为了保护弟弟,只能这样算计去。 可是,她的心底总还是抱着一些善念的,她相信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于坏人,相信世界有善,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变得歇斯底里,为了复仇迷了眼睛的原因。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可笑。 没有谁喜欢总是过这样的日子。 楚惜情一时有些怔忪。 其实,她还是愿意做一个笨女人,其实她原本还是不那么聪明,情商有些低,尤其在涉及到自己感情问题时,就更加得有些不清楚。 “唉,我怎么就不能搞定这些事情呢?为什么不能像一些小说里面那些女主角那样,就能分得清感情的事情,随便可以拒绝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没有任何压力?” 楚惜情暗自嘀咕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顾渊还有柳裴然和杨锦深的事来。 与杨锦深之间,她原本是想着找个爱自己的人,或许自己不用投入很多感情,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楚惜情认为,柳裴然跟顾渊,都是那种要求她回应的人。 或许她根本不了解杨锦深,杨锦深如果真的在这里,会告诉她,他其实也是要求她回应的,只是他的手段更隐蔽,仿佛流水般不直接,却是潜移默化。 “梅香,你说将来你家小姐能嫁个什么样的人?” “啊?”梅香想了想道:“小姐这么聪明,当然要嫁个聪明人啦。” “聪明?不,我一点都不聪明。”楚惜情喃喃道:“找个聪明人?还是能看透自己的,或者心智很深的,那不是吃定我啦?我肯定没法翻身了。不行,一定要找个笨点的。” 顾渊,想都不要想了。 那人一定会把她吃得骨头都不剩的。 虽然他总是气得她胃痛,但是不可否认的,那人不仅聪明,而且还很尖锐犀利有时候,说的话会一针见血。 楚惜情觉得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以后还是不嫁给他的好,不然整日吐血怎么办? 至于柳裴然,看起来好像还是比较温柔的,估计也会是那种顺着妻子的意的人吧。 找个爱自己又没脾气的人应该会不错。 这样看来,柳裴然如果家庭方面没有问题,两家父母都愿意的话,真的是不错的选择。 至于其他的,若还有提亲的就再看。 总之,她以后嫁人就要找个经济适用男就行,反正古人一直是这么做的,也没什么不好,她就不想着爱情不爱情的事了。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能吃还是能喝呢,离了它地球照样自转,照样公转,爱你一万年有个什么用?” 最讨厌的是这里嫁人太早了。 “好了,乱七八糟的事想了也没意思,既来之则安之吧。” 以为给自己订好了未来目标,寻找经济适用男为丈夫的楚惜情,觉得心里压了许久的大石头被放了。 至于顾渊那个冷面阎王会不会接受…… 这个问题被惜情给选择性忽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脸上一直带笑,饭后还主动帮几位长辈沏茶,说要让他们尝尝她的茶艺。 楚香兰赞道:“这叫功夫茶?味道不错,我之前在福建那边也见到这种形式的,不过没你这么讲究。” 楚惜情谦虚道:“让姑妈见笑了,我也是就自己瞎琢磨的。” “你这孩子,不要谦虚了,你祖母可是把你夸得,姑妈见了你也高兴,瞧着就让人喜欢。我啊巴不得有这么个女儿呢。” 楚香兰笑得开心,越看楚惜情越满意,楚惜情瞧着有些古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一会儿注意力就被张氏给吸引过去了。 见张氏喝了茶,楚惜情松了口气,她其实也不确定那东西的效果如何,是否真的会按她的想法那样继续去? 楚惜情又给几个兄弟姐妹沏了茶。 “茶味回味无穷,齿颊留香。”吴东河点评道。 楚惜忧一整天都找机会接近吴东河,吴东河也没有排斥她,只是显然心不在焉的,楚惜忧也没注意到,还以为吴东河是不反感她,正准备继续接触,这不是接触着,彼此之间就该产生感情了吗,他应该能看出她的好来吧? 她心思不在这茶上,随口赞了两句,等散了时,偏偏老夫人那边把她留了。 “三丫头,前些日子有人给你提亲的事,你知道吧?” 楚惜忧一惊,看了眼旁边的父亲母亲,咬唇道:“是,孙女儿听说过。” 老太太颔首:“你父亲让人仔细打听了赵家公子的品行、为人处世、学业功课,都很不错,你大哥跟他相识,也说他是个谦谦君子,你若是嫁了他,想来是个不错的婚事。” 楚惜忧顿时觉得一盆冷水泼道身上,顿时淋得浑身冰冷。 旁边张氏冷眼瞧着,她可不像楚惜颜那样没看出什么,早看出楚惜忧这个死丫头是个不安分的,这整日对着吴东河,想什么龌龊她还不明白么? 只是她也不瞧瞧自己那个出身,怎么有资格嫁给吴东河呢? 现在看到楚惜忧这样子,张氏心中说不出的痛快,谁让最近柳姨娘颇得楚旭的宠爱,这让张氏越发看楚惜忧不顺眼了。 尤其她跟楚惜情关系好,张氏更是不喜。 “是啊,惜忧啊,这门亲事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真是个喜事儿,明个就让人回了赵家,让他们家人来定。”张氏掩着帕子笑呵呵的,看起来真像是为女儿着想的好母亲。 楚惜忧咬紧牙关,粉拳紧握,面色青白,她心中焦急:“祖母,孙女,孙女不想嫁给赵家公子,他们家怎么配得上咱们家,我,我——” “你说什么?”旁边楚旭立刻就恼了:“赵家也是书香门第,怎么配不得你了?那赵二公子我见过了,确是不俗,比他大哥还要通人情世故,将来自然是前程无量的,他父亲也要马上升任学政了,家里哪点差了,如何配不得你了?难道我这当爹还能害自己的女儿?” 在楚旭而言,自家的庶女能找个这样的亲事真的很不错了,本来这个世道,庶子庶女就从来不是被官方所重视的,他带出去儿子也都是嫡子,这要不是他们家的家世,她一个庶女能找到这样的亲事吗? “惜忧,你怎么这么想?嫁人还是要看对方如何,若是家世好,人品不好,那又如何呢?”老夫人有些不快。 ---第五更o(∩_∩)o~求个票票……勤奋君出没,远目,好吧,惜情你真的碉堡了,情商低确实不是你的错。 要找经济适用男(第五更) 言情海 正文 楚姑娘偷溜看社戏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楚姑娘偷溜看社戏 楚惜忧眼中含泪,她只是个未出嫁的女儿,怎么好意思说出暗恋表哥的话来,可是若是不说,今天真的就要定此事了。 楚惜忧忽然跪了来,哭道:“孙女就是不想嫁给赵家。洽” 张氏假惺惺地说:“这孩子是魔怔了吧,惜忧,你不会是心里看上什么人了吧?说说看,若是对方也是好人家,难免成全你。娘,我看这孩子也是可怜的,你说说理由,咱们大人难道还能逼迫你?” 楚惜忧听她这么一说,脑子就一时有些混沌,想想,咬牙道:“爹,祖母,赵家,赵家虽然好,可是也不能跟吴家比,姑妈她家不是更好吗?” “你说什么?钤” 老夫人吃了一惊,她本来还觉得张氏这话说得不伦不类的,正要呵斥,结果却被楚惜忧这话给惊了。 “胡闹!” 到这时,大家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么? 说吴家好,那不就是看上了吴家的人了,除了吴东河还有什么人? 楚旭也是吃了一惊,张氏捂住嘴巴,“你这孩子,你这是说什么,你是想嫁去吴家,亲上加亲?” 楚惜忧低着头,面红如血道:“难道这样不好吗?” 老夫人一时被这消息给惊呆了,这会子才反应过来,顿时大摇其头。 本来亲上加亲也不是不行,可是吴东河是吴家的嫡长子,以他们家的身份地位,又怎么可能娶楚惜忧做正妻呢。 这孩子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再说了,她姑姑楚香兰可没这么个意思,而且香兰跟她透露过一点对楚惜情的好感,这让老太太感到十分为难。 她摇了摇头道:“你别犯糊涂了,你姑妈家里不可能娶你过去给你表哥的,你表哥是吴家的一根独苗,他的婚事,就是你姑妈也说了不算的。” 楚惜忧眼圈红了起来:“祖母,我也是楚家的女儿,难道我您就不能给我选个好亲事吗,我,我就想嫁给表哥,为什么不行?” “那总也要大家彼此愿意吧,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旁边楚旭早已怒气勃发了,骂道:“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这么不知羞的话,谈论婚嫁是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儿该说的么,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你表哥,你知不知羞!” 楚惜忧被父亲训得脸色通红,转而涨紫,旁边张氏道:“这孩子,还是让她先回去吧,咱们再说说这事,赵家的婚事,也先不要回信。” “还不回去?”楚旭没好气地怒斥道。 楚惜忧咬着牙掩面跑出去了。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真是让人操心,这些个孩子也是都不省心的。” 楚旭恼道:“这事儿她想得太简单了,就算跟妹妹说了,她也不一定乐意。” 老夫人道:“你妹妹她另有主意的,她是没瞧上惜忧的,我看看这赵家的婚事没什么不好的,惜忧这孩子就有点好高骛远了。虽说都是楚家的女儿,也有嫡庶之别,哪能没有长幼尊卑呢?” 楚旭颔首道:“娘说得对,我看还是早点给定赵家的婚事。” 张氏心里幸灾乐祸,老夫人这话一说,她可不是就有面子了。 她面上带着些担忧:“这事儿是不是可以暗里探探妹妹的意思呢,看看她那边怎么说,好叫惜忧死心了,不然这傻孩子再做出什么傻事来可怎么办呢?” 老夫人摇头道:“你就别问了,香兰她有了中意的人,并不打算找惜忧的。” “啊,有这事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啊?”张氏笑着问。 老夫人轻咳了一声,“就是惜情那孩子。” “惜情……” 张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起来。 心里一边暗骂,这个小贱人是香饽饽么,怎么一个二个的就非得往她身边凑,她有那么好么? 楚旭诧异道:“妹妹她想两家做亲?惜情——倒是不错——” 老夫人笑道:“她只是这么说着,不过现在弄出这么桩事,却是有些烦心了。” “娘不要为此担心,惜忧的婚事早点定来也好。这世上的好人家多了,可不是谁都会来咱们家提亲,总不能一直等去而把现在的婚事给丢掉了,这却是得不偿失。” 楚旭说着,不以为然,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想自己做主,那不是开玩笑么? 张氏心里却是转了圈,想起楚惜忧来,心中冷笑。 要是楚惜忧知道她的好姐姐抢了她的好婚事,不知道会怎样,还会跟以前一样么? 嘿,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只是张氏却不知道,她自己同样被楚惜情给算计着。 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真不知道谁是黄雀谁是那只螳螂了。 却说楚惜忧这边回去,心里难免是七上八,更是寝食难安,可是到了第二天却是全无消息。 她却是被祖母罚在院子里写女诫,不得外出。 旁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张氏知道当日情景,心里有了算计之念,悄悄使人透了消息给楚惜忧。 楚惜忧这才知道,原来姑妈楚香兰居然看中了大姐,这对她而言不啻于天打五雷轰。 “为什么,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楚惜忧心中悲愤交集,尤其是想到楚惜情之前还说什么不会掺和这事儿,可是现在呢,她却是被姑妈给看中了。 她说不会掺和这事,难道就是这么不掺和的? 而直到这时,楚惜忧才想起了之前古怪的事情来,她才发现吴东河根本就没注意过她,一直关注的就是楚惜情。 这更是让她羞愤欲绝。 楚惜忧心里对楚惜情的嫉妒不满已经无限飙升,她嫉妒楚惜情是嫡女,嫉妒楚惜情得人喜欢,嫉妒她聪明能干,嫉妒她得到吴东河的喜爱。 凭什么这世上美好的东西都给她了? 楚惜忧咬着牙把手里的花瓣给撕碎了:“难道就得你能得到好前程,我就不能了?我还不信了!” 楚惜情却是完全不知道此事。 若是她知道居然有这么桩事,估计也要大呼冤枉了。 实际上楚惜情是从来没有想过嫁给表哥这个问题的。 实在是两家血缘关系太近了。 楚惜情心里上根本接受无能。 且说她这边自是安心养脚,本来不过是扭伤,又用了好药,不过几日也便好了。 这时候楚家上都在为楚继宗去参加府试的事情忙碌,吴东河也被拉去请教学问,教导兄弟,整日不得闲。 楚惜情自脚伤好了,却是懒得去上课,因而拖延着时间,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表姐!”吴倩倩跑来找她,“咱们出去玩吧,哎呀哥哥他们整天不见人影,娘又去跟她那些老朋友做客去了,留在家里抹牌也是好生没趣儿,咱们偷溜出去好不好?” 楚惜情敲了敲她脑门子,好笑道:“怎么就要偷溜出去,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去么?” 吴倩倩撅嘴道:“那有甚么趣?偷溜出去才好玩呢。若是跟家里报备了,少不得前呼后拥一大群人,那还玩什么?以前我偷穿哥哥的衣服……” 说着她连忙捂住嘴,“哎呀,我什么都没说。” 楚惜情大笑过来促狭地挠她:“啧啧,我这小表妹厉害啊,敢偷穿哥哥的衣服跑出去,你这胆儿可真大,怎么就不怕外面遇到坏人么?” 吴倩倩撇撇嘴:“咱们不是男装么,到时候哪有那么多麻烦。再说之前哥哥他都知道了,还安排人暗地保护我的。” “这会子你哥哥可不知道。不过我陪你的话,倒也没什么危险。绍兴不大,不像京城满地权贵,容易惹上麻烦。” “这倒是,不过这水乡古镇确实是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好姐姐,就陪我出去吧,听说今天城隍庙有庙会呢,还有社戏。” 楚惜情本来也想出去一趟,这些日子呆在家中都发霉了,闻言便应了,两姐妹偷偷换了男装,带着各自已经司空见惯了的丫鬟扮作小厮,偷溜了出门去。 ---好吧,出门总是遇到点事儿不是,那么谁来出场呢…… 楚姑娘偷溜看社戏 言情海 正文 俏公子原是女儿身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俏公子原是女儿身 这二人既出得门,好似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一似那笼中鸟出了笼奔青天,嬉笑之间好不快活。 “这天怎么瞧着阴沉沉的,方才还有云彩,这会子却是阴了。”吴倩倩抬头看天,抱怨道:“万一了雨,那社戏岂不是不演了?洽” 楚惜情抬头看天空中浓重的云层,蹙眉道:“这些日子却是多雨,且看情况吧,若是雨了,便寻个茶楼坐坐观雨,也不是不可以。” “那倒是雅事。” 楚惜情带着吴倩倩转入繁华街道,经过自家店面,少不得要看看,吴倩倩之前不知道这是她的店铺,见了那生意兴隆,种种新奇之处,大为感兴趣,缠着楚惜情在里面缠磨半晌,少不得做几身新奇样子的衣服,买些新出炉的产品钤。 沿着府河大街一路往前,不多时在距离城隍庙还有半条街的地方,临水有个三味书,是楚惜情出资开的,原本是为了安置陈方平这个救命恩人的地方,也是楚惜情积累点善心,做些慈善事办的半个图书馆。 里面的书虽然不能带走,但可以在里面借阅,这对于许多贫寒子弟来说,是有莫大的吸引力,所以才开了没多久,这里就已经是人来人往了。 而且,因为这样的义举也得到众多文人的赞赏,来到这里买书买时文刊卷,以文会友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陈方平这个秀才出身的掌柜,也得到了一些名声。 总得来说,完全是两全其美的事。 吴倩倩一路走一路玩,这会子正在一边的小摊上买了糖人吃着,一边走一边说:“表姐,那个三味书也是你家开的?这名字真是奇怪呢,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儿?” 楚惜情带些回味道:“没什么,就是纪念一个人。” “谁啊,哪个名人?” “问这些做什么,你还打算考状元不成?” 吴倩倩忽然一拍脑门:“哎呀,忘了我买的瓜子儿了。” 她说着就要拉楚惜情回头去买瓜子,结果这一回头,楚惜情猛然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刚刚还被他们在议论的对象。 “表姐,回头买了瓜子儿咱们再去城隍庙,哎,姐姐怎么啦?”吴倩倩并没有注意到对面小摊子边目瞪口呆看过来的陈方平,他一身青衣,仍旧是朴素至极,此刻手上拿着副才刚装裱好的字画,似乎正打算买点吃的回去,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楚惜情。 本来,看到楚惜情这男装打扮的时候,陈方平一眼认出她来,正打算上去打招呼,表示心中的感激,没想到接来发生的一幕却让陈方平直接呆住了。 吴倩倩大咧咧的喊表姐却是直接让陈方平手里的吃食跌落在地,差点没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这些日子他不知道心中多感激楚惜情,若非是她,他父亲可能早就不治身亡,不会现在身体渐渐好转,他也不会还能坐在这里开书店,每日读书,以文会友,这样的清闲日子简直不可想。 陈方平是个重恩情的人,越是欠着楚惜情,便是越心中难安,早就想去登门拜访了,只是账房先生说楚惜情出远门了,他才作罢。 没曾想今日在这里遇到楚惜情这位“楚兄”,陈方平心中不知多么激动,正待上去相见,却是听到了晴天霹雳。 楚惜情是个女子? 这对他而言简直像是明天他突然能中状元一样荒谬。 陈方平完全不能相信,如果楚惜情真的是个女孩,是个大家闺秀,她为什么要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助他? 他们素未谋面,他可从来没想过人家会对他一见钟情的。 楚惜情这边也是惊呆了。 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看着满脸诧异的吴倩倩,又看看一脸痴呆的陈方平,苦笑了起来。 这是招谁惹谁,好好出个门,怎么就让陈方平遇上了,偏偏还直接给叫破了身份。 楚惜情知道,这她可真是不好解释了。 “咳咳。”她眼珠子乱转,尴尬道:“陈兄,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怎么,你不在店里么?” 陈方平这才反应过来,一时也是方寸大乱。 “楚……,楚兄?” “啊,哈哈,是我。”楚惜情知道这事瞒不去了,便上前道:“之前多有不便,隐瞒了陈兄,还请你万勿见怪。” “没有,我只是——”陈方平脸色涨得通红,若是不知道楚惜情是个女子也就罢了,他自然心怀坦荡,此刻知道她是女子,陈方平这个书生却是千万个不自在起来。 “只是没想到,我一直想感谢楚兄相救之恩,没有机会,今日遇见,我——” 说到这里,陈方平一时语塞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总不好说什么事情。 而且,这样的事怎么好就这么直接说出来? 陈方平是个至诚之人,这时候还不忘楚惜情这个女子的名声问题,生怕为她招来什么非议。 “表姐,你认识他?”吴倩倩在人前有些拘谨起来,收敛了一些跳脱,低声问她话。 “嗯,他就是三味书的掌柜。” “啊,就是他?” 这时,天上的云层越累积越厚,到了最后,就是完全的乌黑了。 这边正说着话,便有细密的雨点丢。 “雨了,楚,楚小姐要是不见怪的话,先去到书那边躲雨再说。” 陈方平心中固然有许多疑问,这时候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见了雨,楚惜情便就拉着吴倩倩两个跟在陈方平身后跑到了三味书。 这时候三味书里面的人却并不算多。 这两日因为将要府试的缘故,准备应考的童生都在家复习,人少了很多。 三个人加上梅香几个丫鬟刚刚进了书,这外面的雨就猛然大了起来,暴雨如注,倾盆而。 外面大街上的行人纷纷走避,鬼哭狼嚎,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书里面除了陈方平这个掌柜,还有账房先生,和雇佣来做些杂货的书童,这时候端上热水干毛巾,楚惜情擦了擦脸上雨水,见外面大雨,这书里一时之间却是安静之极。 她有些尴尬地扭头看着这里,底的书架各自摆放了些书,分门别列排列好了,除了儒家经典还有经史子集,程文选集,时文选集,历年状元榜眼探花进士中上等的文章,名士的科考文章,八股论题。 自从本朝开兴八股,这种形式便也流行开来,渐渐成为主流了。 再转到上面,从楼梯上去,是个回字形的格式,摆放着诸多书籍,可供借阅的,这里也是安排了人,每次借阅的书籍虽然可以抄回去,却不能带走原本。 从二楼能够直接看到一楼,形成了一个天井,这个格局是楚惜情模仿前世她们学校的图书馆造出来的。 后面还有个后院是安排陈方平和账房的住处。 “这里打理得很好,陈公子费心了。” 陈方平有些羞臊,苦笑道:“这都是,都是楚兄的功劳,若不是你大义深明,为贫寒子弟提供了这么个场所,也没有今天。” 楚惜情随他在一边书橱挡开的宴息处说话:“不,若是换个人,未必能弄到今天这规模,原也是你用心了的。我的事,你可能心中存疑,其实,是我本来就打算开个书店的,我家,嗨,也算是书香门第吧,我一直有这么个想法,但怕寻不到什么合适的人管理也就耽搁了。后来看到公子在街上救父,孝心可表,俗话说百善孝为先,我敬重公子的品德,便出手相助,也是觉得你适合这个位置。” 楚惜情这时候出言解释,也是因为怕陈方平误会。 “是这样——” 陈方平其实早就想问她为何要帮他了,他心中满是疑惑,这时候听楚惜情说来,虽然这答案还有些疑点,但瞧着的确是个合理的理由了。 而且,有些事实在不好深究。 ---哎呦,顾童鞋,你明天出场吗……远目…… 俏公子原是女儿身 言情海 正文 情忐忑公子多情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情忐忑公子多情 陈方平沉声道:“我欠楚兄的实在太多,心中实在忐忑不安,如今替东家管理这店铺,如何还能要工钱,之前楚兄帮我救治老父,我想就无偿为您做些事情,好偿还恩情。洽” 楚惜情一愣,“这怎么使得,陈兄,莫非你是觉得我是女子,你心里不自在,觉得受了女子的恩惠,面子上过不去?” 陈方平摇头道:“这是我之前就有的想法,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我若是心安理得地拿着工钱坐在这里,那还算是君子么?” 楚惜情苦笑起来。 她要怎么说,能怎么说? 对陈方平而言,现在楚惜情是他的恩人,可是对楚惜情而言,他何尝不是她的恩人钤? 这事儿怎么说得清,难道她要跟陈方平说他上辈子救过她? 这么荒唐的事情说出来谁能相信? “你不必这样,我之前帮你是出于道义,之后你也为了这里的工作付出了辛劳,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我,就把这里经营好就行。再说,你不要工资,难道不要奉养老父了?” 陈方平还要说什么,楚惜情快刀斩乱麻道:“你要是这么说,岂不是看不起我,难道我是个女子你就觉得我没资格帮人,不能乐善好施?”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旁边吴倩倩嘀咕道:“你这是就看不起人是吧?啧啧,怎么了,咱们开个店就不行啦?要想报恩,等你将来考上进士做了官再说。现在就是说你报恩,能付出什么呢?” “倩倩——” 陈方平被吴倩倩说得面带羞惭,苦笑道:“是啊,我现在的确也做不了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一定会谨记姑娘的恩德的。” “好了,这些就别再提了,你现在是这里的掌柜,平日的营生交给你来管,也是正好。我也是相信你的。” 陈方平心中感激,面对楚惜情,也渐渐放松来。 正在宾主尽欢之时,有人从二楼来,喊道:“正卿,书我抄录好了,这本孤本在这里能看到,真是件妙事。” “梦白兄客气了,这也是主家的功德。” “那倒真是个好人家。”来人轻裘缓带,俊眉朗目,手中捧着书卷,笑吟吟温润如玉。 不是柳裴然却是谁? 柳裴然本是听闻这三味书的大名特地过来拜访的,正好在楼上的图书馆看到了一些孤本,这都是楚惜情从家里找来的,有些是柳裴然没见过的,但是这里不能购买智能抄阅,他却是个从善如流的,自己动手抄阅回去。 因为这些日子常来,跟这里的主人陈方平也是熟识了,大家都是士子,相交久了,柳裴然敬重陈方平为人正直方正,一来二去倒做了朋友。 陈方平也敬柳裴然才华横溢,时常诗歌唱和,引为知己。 不想今日来抄阅书,这一来居然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在梦里魂牵梦萦的身影。 柳裴然心跳陡然加速,呼吸有些不畅,本来温润如玉的样子一子就有些紧张起来。 “楚,楚小姐怎么在这里?”他轻声问道。 楚惜情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柳裴然,看来这个世界果然是小,绍兴城也不大,出个门就能碰上什么人。 “嘘,我现在是楚公子了。”楚惜情自嘲道:“可不要叫错了哦。” 柳裴然轻咳一声,含笑道:“那还真是我叫错了,楚兄。” 旁边吴倩倩打量着柳裴然,见他实在生得翩翩风采,着实惹人注目,瞧着比自己哥哥还有风姿,当然在她心里哥哥是最好的,可是听娘说的话,可是想让表姐做媳妇呢,那现在这冒出的男子该是怎么回事? 吴倩倩警惕地盯着柳裴然,想要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表姐,他是谁呀?” “哦,这位是柳公子,他救过原哥儿。”楚惜情含糊不清的解释了一句,吴倩倩一听觉得这事儿更复杂了,拿有色眼镜打量柳裴然,心道,你再好也不能跟我哥哥抢,你还是找别人去吧,表姐是我的! 不对,是哥哥的。 “是这样啊,那不是恩人吗?嘻嘻,那真该认识认识。表姐,对了,哥哥一直说想陪你去还愿的,改天咱们去好不好?哥哥他可是真心的。” 吴倩倩说着话,还睨了柳裴然一眼,心说聪明的你就知难而退好了。 楚惜情有些诧异:“还愿?” “对啊。”吴倩倩拉着楚惜情到一边去说话,嘀咕半天。 柳裴然脸上的笑容果然消失了,他蹙眉看着吴倩倩,楚惜情的表哥? 难道楚家要跟表亲家里做亲,亲上加亲么? 这虽然也算是一些常有的事,可是事情落到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就是实在让人无法接受了。 “梦白兄你认得楚小姐?”陈方平诧异地问。 柳裴然勉强笑道:“是啊,楚家的三少爷前些日子落水了,我当时正好在,救了他,因此见过楚小姐。” 陈方平看了看他,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情知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这位楚小姐的确是个谜团一样的人物,陈方平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吴倩倩和楚惜情回来说话。 “外面雨得大,一时半会离开不得,我跟表妹想上去瞧瞧。”楚惜情道。 柳裴然笑着说:“我带你们上去吧,这边我熟。” 吴倩倩撇撇嘴,“地方不大,怎么看也熟了。” “倩倩——”楚惜情无奈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丫头就好像看柳裴然不顺眼,真是怪了。 吴倩倩没再说什么,这边上了二楼。 此刻楼上因为大雨人并不多,吴倩倩拉着楚惜情选了个地方坐,这边有文房四宝,来的人自己带着纸张来抄写书,带回去即可。 吴倩倩在书架上选着书,她也不打算抄什么,不过倒是巧了让她瞧见一段宋代的孤本,里面有些她感兴趣的曲词。 她便取了纸笔来,想抄阅这一段带回去。 楚惜情则跟柳裴然在临窗的角落说话。 “最近家里一直忙乱,原该让原哥儿亲自去你家道谢的。” 柳裴然摇头:“这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如今我暂居在程昱外祖家中,并不方便,这事就不必了。我也听说你家中来了客人,因此才未上门去。” 话说到这里,似乎是彼此间都没有什么好说的,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去,气氛便变得有些尴尬。 柳裴然望着窗外的雨幕,远山近水已不可见,只有这无穷的雨幕笼罩了人间。 雨中,酒旗招幡都已经低垂,整个水乡都似乎安静了来。 楚惜情半靠在书桌旁,着一身月白的直缀,粉颊晶莹,眉目如画,单手把玩着手中的笔,如何瞧着都是个女孩儿。 柳裴然忽然问道:“惜情,你家里人要给你议婚么?” 楚惜情微怔:“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嫁给你表哥了呢。” 楚惜情诧异道:“表哥,怎么会呢,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表哥……咳咳,我怎么跟你说起这个来了。” 柳裴然听了,却像是听到什么仙音一般,喜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握住了楚惜情的手,“惜情,不要嫁给别人,我——” 楚惜情吃了一惊,忙撤出来手,嗔道:“说什么呢,这里是什么地方,别叫人瞧见了。” 柳裴然目光密密绵绵,低喃道:“对不起,我只是——情不自禁。” 楚惜情脸上烧红,扭过头去看雨,心中却很是烦乱。 柳裴然的目光深情而执着,这让她感觉到很是烦恼。 虽然她想着找个经济适用男当丈夫就好,可是这人,这感情也不是说,就一子就能改变的。 如果顺其自然,双方家庭也能同意,她觉得可以继续考察考察,若是对方合适,她也不再坚持什么,只不要要求她付出同样的感情。 ---第一更,好吧,张是不是顾童鞋出场了…… 情忐忑公子多情 言情海 正文 娇千金一支笔引发血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娇千金一支笔引发血案 嫁给爱你的人,总是会幸福很多。 楚惜情觉得自己想的很好,起码现在看起来不错,至于他们接受不接受的,暂时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你怎么会喜欢我的,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楚惜情忽然说道钤。 柳裴然微微一怔,失笑道:“硬要找什么理由么?不过是随心而为,何须什么理由。至于你是不是好,那也是见仁见智的事,不喜欢的人自然说你不好,喜欢的人自然觉得你好。我为何要管别人如何想的呢?” 这话说的颇为潇洒。 其实,这原本也是他心里的想法。 他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喜欢了便是喜欢了,也不须去找什么理由。 楚惜情听了,忽然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楚。 “是啊,原本也是见仁见智的事情。” 何必凡事都要找理由,想做就做了,这样不是活得更洒脱一点呢? 重生了,她难道还不能过点舒心的日子了? 这样想着,楚惜情便觉得自在了许多,轻笑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你,你也不要要求我太多。顺其自然就好,或许有些事情并不能完全如愿,彼此也不要有什么遗憾。” 柳裴然一怔:“你愿意给我机会?” 楚惜情叹道:“我是个没心的人,若是你真的坚持要娶我,就不要要求太多。我给不起,这样你还是愿意?” 柳裴然没想到她这么说,他垂眸想了想,道:“我明白,我不会勉强你的。” 其实柳裴然心里也是有些失落,但是他更明白,若是他拒绝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楚惜情勾唇道:“嗯,别的就不多说了。但我希望你不要骗我,我不喜欢被人欺骗。” 柳裴然正要说话,忽然便听一个大嗓门的进来了,“这么大雨,淋死人了,该死的,怎么这么倒霉!” 这店里便有个锦衣公子跑了进来,旁边还跟着打着伞浑身淋湿的仆人,后面一溜跟进两个壮仆。 这公子哥儿穿得华丽,腰间追着香囊荷包,手中描金扇子也打湿了,灰头土脸的,偏偏还自诩风流,拿着扇子在那扇风。 “快点给小爷端茶弄毛巾来!”说着话便指手画脚起来,嗓门又大,顿时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楼上的人便有人出声道:“你小声些,这里是书店,不是你家的后花园。” “嘿,关你什么事,小爷有的是钱,爱干嘛就干嘛。” 陈方平蹙眉道:“这位公子,本店不提供这些服务在,这里是书店。” “我就是来买书的,难道你们不卖书了?” 这人张扬地嚷嚷起来,指着陈方平道:“快点给我弄来,小爷这有的是钱。你这书很全吗?有没有什么春宫图之类的?” 说着就扔出银子来,指手画脚起来。 陈方平有些恼怒,冷着脸道:“这位公子,这里是书店不是你撒泼的地方。麻烦您现在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好家伙,要不是听人说这里出名,我想着过来看看,结果还淋了雨,你居然敢这么说话,你敢赶我走,你知道我是谁么?” 说罢,这位恼得伸手揪住陈方平的衣领:“你个穷酸秀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好大的胆子!” “喂,你个狗东西,你说什么呢?” “你谁啊,真是有辱斯文!” 上面在抄写的人一见这情形顿时急了,从楼上来把这公子哥儿围住了:“放开,你想打人吗,来人,去报官,这光天化日的竟然有人要行凶了!” 陈方平恼了,推开这二世祖,气道:“我是穷酸秀才没错,但这朗朗乾坤,也不容得你这般无赖行径。” “滚开,你们想干什么,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那可是江南巡察使叶大人的公子,你们这些个秀才不要功名了?” 旁边仗势欺人的小厮开始嚷嚷起来。 这一喊顿时不少人变色了。 江南巡察使是最近才从京城来江南巡查的,他们都有听过,本身就是朝中大臣,这次主要是巡查江南,惩处贪官污吏,整顿民风,还有观风整俗,别说是江南官场震动,那些当官的且是人人自危,他们这些个普通生员,一不小心得罪了这样的大官,不注意功名都没了。 这时候就看出许多人的心性来了。 有的人立刻退缩了,有的人却是挺身而出,怒斥道:“江南巡察使大人是何等人,难道会纵容子弟行凶么?如此作为,哪有半点风采?” 陈方平也没想到居然这个二世祖还是个衙内,见有人挺身而出,心中虽然感动但却不愿意为此事让别人引火上身。 他上前道:“这位叶公子,令尊朝中为官,公子是否也该为令尊着想?今日之事虽然是我一人之故,但是公子也是否太没有礼节了?” “礼节,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给你行礼?本来还想看看买点什么回去,现在本公子不干了!你必须给我跪道歉,不然这事儿没完!” 叶公子鼻孔朝天,完全是嚣张得很。 楚惜情跟柳裴然在楼上看到了,不由大皱其眉。 柳裴然哼了一声:“这个叶绍祖,真是有辱斯文,惜情你等着,我去跟他说话,这里岂是闹事的地方?” 柳裴然正待去,另外一边吴倩倩气那叶绍祖嚣张,伸手把手里的毛笔扔了去,正好砸在叶绍祖头上。 “哎呦,那个混蛋砸你?” “王八蛋骂谁?” “王八蛋骂你——” “噗嗤……” 众人哄笑起来。 “哎,你好大的胆子,敢戏弄我,去,把她给我抓来,小兔崽子,我今天不揍死你!” 叶绍祖脸色涨得通红,拿出帕子擦脸上的墨汁,这一擦顿时满脸的乌黑,他气冲冲地指挥着身边的人上去抓人。 吴倩倩怒道:“你敢!” 谁知道叶绍祖那两个手却是狠辣的,一个身就上去,抓小鸡似的把吴倩倩就给揪了来。 “放人,你干什么你!”吴倩倩大怒,楚惜情大惊失色,急急忙忙地从上面跑来。 “放开我,你个王八蛋,大猪头!” 叶绍祖恼羞成怒,这时候见到吴倩倩,嘿嘿笑了两声,“啧啧,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家伙,这样子瞧着怎么看怎么像个女人。” “你个王八蛋,你知道我家是谁吗,我让你没完!” “放开我家公子!” 梅香几个忙上来相救,陈方平知道吴倩倩是个女孩子,自然不能看着她吃亏,可是那两个铁塔似的大汉一推,顿时就把人都给推开了。 “咦,不会真是个娘们吧?”叶绍祖眼睛也很毒辣,他左看右看越发怀疑起来,忽然伸手摸了摸吴倩倩的脸,“让我看看,是不是真是个女的!” 吴倩倩顿时花容失色,偏偏被一个大汉按住肩膀动弹不得,正吓得脸色煞白,柳裴然急道:“叶绍祖你给我住手!” 叶绍祖抬头一看,冷笑道:“你是谁,管得着我吗?” 说着回头色迷迷地打量吴倩倩,“今天可是有意思了,小娘们,犯到我手上,就跟我回去做个姨太太得了,瞧你小模样,长两年也不错嘛!” 楚惜情挤了过来,急得脸色涨红,“你放开我弟弟,我家是官宦人家,叶公子这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咦,又来了一个,啧啧,这个更漂亮啊,你不会也是女人吧,官宦人家更好,我还没娶妻呢!” 叶绍祖哈哈大笑,他根本不在乎,绍兴的官宦人家还得巴结他呢,他用得着在意吗? 柳裴然见他居然言语不干不净,顿时大怒,上来一拳揍在叶绍祖脸上:“你好大的狗胆!” “打人了!” “你敢打我,给我揍他!” 叶绍祖大怒,旁边立刻有人上去一拳就把柳裴然击倒在地,正是他那两个保镖。 整个书店顿时大乱起来。 有人怕惹麻烦匆匆跑了出去,有人去官府报官,有人上去想帮忙,陈方平也上去要护住柳裴然,结果也被揍了,他们这些书生哪里是这些壮汉的对手,一个个顿时被打倒在地。 楚惜情惊慌失措,护着吴倩倩躲着,旁边梅香几个护着她们,一个个都是吓得脸色煞白。 叶绍祖捂着眼睛,脸上五颜六色,恶狠狠地看了她们一眼:“嘿,今天挨打了,倒是收到两个小美人,就拿你们两个抵债好了。” 说着色迷迷地伸手就要去摸楚惜情的脸,被梅香伸手挡住,还没等她动手就被人给抓住扔到一边。 楚惜情脸色惨白,此刻雨幕更大,两旁的店家都合起门板,没有敢出门的,街上更无人,显得这里更加孤立无援。 她不能说出自己的家世来,真让这混不吝的叶公子去宣扬一,她的名声就没了,到时候真的说不准要被迫嫁给他。 偏偏此刻那两个铁塔般的大汉又是武艺超群,她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楚惜情正寻思办法,柳裴然气急,见叶绍祖这混账居然要非礼楚惜情,顿时大怒,正要说出自己父亲来,别看叶绍祖他爹好像很厉害,不过是柳裴然父亲的属,他绝对不敢得罪柳裴然。 “滚开!”楚惜情气恼地躲开叶绍祖的手。 中一片混乱。 大街上正有人策马疾驰而过,身后跟随着十来个亲兵跑步前进,轰隆隆的雨幕遮挡住了他们的铁蹄声,奔而过的骏马在片刻之后忽然又回转回来。 黑压压的铁骑伴随着骏马的嘶鸣一瞬间压过了雨幕的声音,一阵煞气传来,让这中的人陡然安静了来。 所有人都回眸朝门口看去。 马上的骑士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身上穿的银亮铠甲沾湿了雨滴,不断往滴水,斗笠一双漆黑冰冷的眼眸朝中扫过,等看清了情形,黑眸瞬间冰寒到了极点,周遭冷气沸腾,气温瞬间降低了。 “侯爷!”楚惜情大喜过望,喊了起来。 顾渊见她小脸煞白,显然是受了惊吓,目光扫过中的两个大汉,扫过一脸惊诧的叶绍祖,微眯起来。 喀拉喀拉几声,他翻身马,大步进了书店。 雨水睡着他走进,滴落在地面上,溅起水花。 他把蓑衣解开扔在一边,露出了身上明亮的锁子甲,一路走来仿佛一只远古凶兽陡然降临人世,煞气惊人,杀气在慢慢凝聚,那两个铁塔般的壮汉面色微变,为他杀气所惊,忙挡在叶绍祖跟前。 顾渊冷冷瞥了他们一眼:“滚开!” ---好吧,顾童鞋闪亮登场! 娇千金一支笔引发血案 言情海 正文 顾侯爷怒发冲冠为红颜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侯爷怒发冲冠为红颜 只是两个字,仿佛蕴含了血海煞气,加上顾渊本人的威势,几乎让人不敢与他对视,光只是这么一看,这二人已经胆寒起来,不由得护着叶绍祖退了几步洽。 叶绍祖也是吓得两腿发颤,他见过许多大官,但从没有一个像顾渊这样吓人的。 “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可是江南巡检使的公子,我是叶绍祖,我——” 顾渊二话没说,一拳上去,啪的一声把叶绍祖给打得翻了个身,好似陀螺一般旋转了一圈,才跌倒在地,摔了大马趴。 “啊!”叶绍祖惊叫起来,捂着肿得猪头一般的脸哭爹叫娘起来。 “你们快给我上,他打我了,打我了!”叶绍祖这时候开始撒泼了,完全没了点成人的样子,瞧着倒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似的,在找大人诉苦钤。 旁边几个小厮早就被吓破了胆,这时候扶着叶绍祖躲在一边,只有那两个大汉对视一眼,硬着头皮拦了上来。 “这位大人,不知你是何职位,这位是叶巡检大人家的公子,大家都是官场中人,您打了叶公子不太好吧?” 其中一人开口道。 顾渊冷哼一声,“他算是官场中人?” 这人顿时语塞起来。 顾渊那意思,分明是说,他老子在这里我还给点面子,他算什么东西? 楚惜情还没说话,旁边的梅香已经气得爬了起来奔到他跟前气道:“侯爷,这个混蛋叶公子,他污言秽语,进来就捣乱打人,现在还调xi我们家姑娘,动手动脚的,说要抢回去当小妾!” 顾渊脸色顿时唰的一变了,眸子里一道冷厉的寒光扫过叶绍祖,直把叶绍祖看得浑身哆嗦,想往人身后躲。 “光天化日殴打士子,调xi良家少女,侮辱朝廷命官。” 顾渊慢条斯理地,一字一顿地说着,却是直接给叶绍祖定了罪。 尤其最后一条成了侮辱朝廷命官,更是真要命的举动。 旁人不知道顾渊的身份,楚惜情却是知道的,他是威远侯,朝廷重臣,别说是叶绍祖,就是他爹来了,也不敢对威远侯冒犯。 更何况叶绍祖这么个纨绔子弟,今天大闹绍兴府,以顾渊的性子,不使人整治他,把叶巡检给往御史那里捅,那才是怪了呢! 出了这种事,有的是人等着弹劾叶巡检。 他看着叶绍祖的眼神冰冷无情,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敢动他的女人,妄图调xi他的女人,当他顾渊是个白痴么?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侮辱朝廷命官了?你,你谁啊你,别以为在绍兴当个小破官就了不起了,你信不信等我爹来了让他弹劾你?” 叶绍祖心中发虚,十分胆怯,直接拿了父亲做靠山。 却不知道这话更是捅了马蜂窝了。 “弹劾我?”顾渊微眯眼眸,嘴角竟带了丝诡异的笑容。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拿!” 他一声令,顿时外面聚在一起的亲兵直入书店内,金铁交鸣,两个铁塔汉子瞧着脸色大变,护着叶绍祖色厉内荏地道:“你是何人,凭什么逮捕我们?” 顾渊根本懒得理会他们,旁边一个亲兵上来抓叶绍祖,骂道:“狗眼睁大点,这是威远侯,五军都督府都督顾大人!” “啊,你,你是顾渊?”叶绍祖惨叫了一声,这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大佛。 他知道这回是惨了,得罪了顾渊,就是他爹也未必救得了他,而且说不准这次还得连累了他爹了。 “呸,顾大人的名讳也是你叫得的?” 叶绍祖脸上又挨了一拳。 旁边两个大汉本来还在反抗,结果一听到顾渊的名号,顿时也胆战心惊,心知今天是没完了,叶巡检在顾渊跟前又算是什么! 楚惜情从顾渊出场到进来短短的一刻钟功夫,心情急剧起伏激荡,到这时候看到顾渊的目光看来,他那本来冰冷的脸庞,此刻似乎也带了些关切,雨幕纷纷,他整个人仿佛都从荒蛮而来,却又带着铁血中的温柔,强烈地直冲她心底。 楚惜情心中一震,纷乱不已,陡然看到柳裴然被陈方平扶着站起来,不知道怎么的就鬼迷心窍了转头躲开顾渊的视线直朝柳裴然走去。 “怎么样,受的伤严重吗,都伤到哪儿了?”楚惜情关切地询问着,一边抬起柳裴然的手臂看到他胳膊上因为撞在书案上破皮流血了,顿时蹙眉:“马上得请大夫来看看才行——” 顾渊的视线让她如芒在背,此刻脑子一团浆糊,想着自己之前的决定,不,她不要嫁给顾渊,她更不要那种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和感情。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找个爱自己,但不会霸道地要求自己的一切给予的不就好了吗? 因为楚惜情的关心,柳裴然心中顿时感动不已,很是羞惭地说:“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惜情,你有没有怎么样?刚刚那个混蛋——” “我没事的,这不怪你,他那两个手太厉害了,你们两个书生怎么是他的对手呢。” 楚惜情低声安慰着,一边拿了手帕来给他暂时包扎起伤口免得继续流血。 忽然,她感觉到那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在此刻陡然间变得灼热起来,如果此刻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楚惜情觉得自己早已经千刀万剐! 她心跳加速,咬牙在心里想道,不管怎样,眼前就是用柳裴然当挡箭牌了,她不想再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 顾渊已经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他才从城外回来,路经此地,本来不会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因为雨太大了。 可是鬼使神差地,他的耳朵就是太灵敏,竟叫她听到那声楚惜情大的声音。 顾渊本来就对此十分敏感,当即就调转回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正好遇到这么一桩事。 他这才知道,居然有大胆的登徒子,无赖儿调xi楚惜情! 看到楚惜情脸色发白,似乎受到惊吓,顾渊本来正打算过去安慰她,没想到这个死丫头居然一转头就急急忙忙地跑去安慰另外一个男人,还十分亲密关切地给他包扎伤口! 男女授受不亲,难道她不知道吗? 顾渊认出了那人是柳裴然,就更加心中愤怒,他早就看出柳裴然对楚惜情有意,那么现在这样子是怎么回事? 郎有情妾有意? 好,她竟敢把他的话抛之脑后! “侯爷,人已经抓住,请大人示。” 顾渊冷着脸看了眼叶绍祖和旁边的人,“带去知府衙门,让赵知府给我好好审理这起暴徒袭击朝廷命官,殴打士子,调戏民女的案件。” 叶绍祖脸色惨白,大呼小叫,还是被人押着带走了。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渐渐小了。 中的气氛顿时诡异安静起来。 陈方平忽然感觉到很不对劲,上前问道:“这位侯爷,您——” “你出去,去请大夫。” 顾渊冷冷地打断了陈方平的话,目光只是盯着楚惜情跟柳裴然。 柳裴然回眸看向顾渊,他感觉到旁边的楚惜情的紧张,她脸色有些发白,低声道:“帮我这个忙,我,我不想嫁给顾渊。” 柳裴然心中一震,他冰雪聪明,此刻怎么会不明白楚惜情的话呢? 原来如此! 她是想借着他来挡顾渊的追求和纠缠。 柳裴然心中有些苦涩,可是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哪怕是做个挡箭牌,这也是个最好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楚惜情,甚至可以借此更进一步,假戏成真,到时候自然可以娶她。 楚惜情对感情的不信任,是柳裴然不太明白和无奈的,可是他坚信水滴石穿,终有一日他一定能够打动她的。 他目光坚定起来,笑了笑,回眸对顾渊道:“今天真是太感谢顾大人了,若非是您秉公执法,我等还不知道如何呢。” “秉公执法?” ---第一更,捂脸,惜情,俺这亲妈鄙视你…… 顾侯爷怒发冲冠为红颜 言情海 正文 醋海生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醋海生波 顾渊哼了一声,他不过是为了楚惜情,什么劳什子的秉公执法,而且柳裴然的态度也着实让他为之激怒,他算什么东西,竟敢代表楚惜情说话,隐隐的摆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洽? 陈方平早已经发现了这几人的不对劲,他本想留来,可是顾渊是当惯了上位者发号施令的,说出来的话根本不由得人拒绝,陈方平还没等说什么呢,就被一个亲兵押着出去请大夫了。 梅香这时候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想起自己家小姐跟这位顾侯爷之间的纠葛,再看了看柳裴然,顿时面色古怪起来。 这算是什么,三角恋么? 被吓坏了的吴倩倩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压惊,见此情形只觉得气氛压抑而诡谲。 “楚惜情,这是第几次了,每次我见到你,似乎总是在惹麻烦。”顾渊根本没理会柳裴然,他看着楚惜情躲躲闪闪的样子,心虚的表情和眼神,忽然就气笑了钤。 这个蠢女人,明明脑袋看起来那么聪明,为何一些简单的事情她就是看不明白? 为何总要在那钻牛角尖? 据他之前的调查,她和这个柳裴然之间也并不是什么情人关系吧,怎么突然间两人能郎情妾意了? 就她这副鬼样子,他才不信! “呵呵……那大概是太巧了。”楚惜情被他那有如实质的目光瞧着,只觉得浑身发麻,硬着头皮道:“今天实在是多谢大人您了,要不是您,我跟我表妹可能就会遭到厄运,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去向您拜谢。以前给您造成的麻烦,也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小女子。” “哦,道谢?我需要吗?楚惜情,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顾渊上前两步,随着他脚步临近,楚惜情就更觉得周围气压降低,空气一扫而空,几乎要窒息了。 在他那仿佛能够看穿她内心的目光中,楚惜情几乎生不起反抗的情绪。 她咬了咬嘴唇,退后了一步,躲在了柳裴然背后。 好吧,她败了,她没法面对顾渊,在他跟前,她的坚持会完全崩溃,他给的压力太大,楚惜情只能像个鸵鸟似的躲在柳裴然身后。 对不起了,柳裴然,只能靠你了! 顾渊身上的威势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柳裴然见楚惜情挡在身后,见她那有些胆怯的眼神,知道她是有些怕了。 他看了看顾渊,忽然伸手握住楚惜情的手,冲着顾渊微笑起来,他一身正气,天性随然,哪怕面对顾渊这样威权杀重的大将军,此刻却也是保持了平静,因为他知道,此刻他也退不得。 他身后还有楚惜情,退了,她就再不能是他的。 面对顾渊的强势霸道,他不争便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侯爷,到时候我跟惜情一起登门道谢,这样的恩德不能不感谢。还有官府那里,我想我也有必要去一趟,叶绍祖此人是个混不吝的纨绔,行为恶劣,我认为他此举务必要严惩。但是惜情她们今天是和我来书店的,为了她们闺誉着想还是不要让她们出面为好。” 他目光清澈,微笑而立,仿佛谦谦君子。 顾渊横眉冷对,俊冷凌厉,好似万古凶兽,百兽之王。 一个仿佛暴风骤雨,苦雨寒风,一个好似春风化雨,春暖花开。 两个不同的男人此刻却未了楚惜情这个内心纠结不已,像个鸵鸟似的小丫头对峙了起来。 顾渊终于把目光转到了他身上。 他以前从未真的重视过柳裴然,在他看来这个小子根本不值得他在意。 这一刻他倒是有了些改观,相比较而言,能够在他面前面不改色的人不多,连许多武艺高强的军人都不行,柳裴然能如此,真的很是令人称奇。 也许是因为他有要保护的东西。 这个念头让顾渊心里的怒意渐渐的就沸腾起来,他内心好似火山喷发,双眸却如万古寒冰冰寒,柳裴然越是表现得出色,他就越是心中不快,看到他拉着楚惜情的手,目光扫了过去,鞘中的宝剑似乎跃跃欲试,有饮血的渴望。 “我在跟楚小姐说话,你是什么人,能够代表她?我记得你不姓楚。” 顾渊冷冷说道,一边看着楚惜情的目光就带着质问之意。 楚惜情苦笑,这个男人是在逼她啊,这么说就是逼她做个选择。 现在的情形是她一时情急之做的选择,她希望顾渊能看到她有了选择就不再纠缠。 可是似乎这个男人根本不管这些,他仍然不肯就这么算了。 难道她要当着吴倩倩她们的面说她跟柳裴然有私情?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是她私相授受,而且到时候事情就完全没了转圜的余地,她就可能必须要嫁给柳裴然。 可是这会她只是想着考察考察,还没决定嫁不嫁呢。 楚惜情进退两难,一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似乎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又都没有办法让这个男人放弃。 除非,她是真的决定了要嫁人了。 “我跟楚小姐是朋友,是知己。”看着楚惜情沉默以对,柳裴然心中有些苦涩,他知道楚惜情对他是友情多过其他,而且她也是被情势所逼,若是他把事情抖了出去,却是失去了君子风度。 他不想勉强楚惜情,更不想让她为难。 听到柳裴然的话,楚惜情有些羞愧,低着头,觉得自己真是混账至极,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啥,不是一子弄得三个人都无奈了么? “是么?” 顾渊看着楚惜情,见她并没有出言承认跟柳裴然的关系,心中顿时明镜似的,先是松了口气,可是接着他就又气又是好笑,这个死丫头果然是在拿人当挡箭牌来糊弄他,拒绝他的,就是为了让他死心么? 他看了看柳裴然,忽然觉得可笑。 他们两个男人为了这个笨丫头在这儿争执,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怎么就偏偏看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 顾渊心头怒火熊熊燃烧,他压抑着怒气,忽然对柳裴然道:“你不是要去官府作证么,那就去吧,来人,带他去知府衙门去。” 柳裴然愕然。 楚惜情开口想说话,被他那冷眼一扫顿时失去了勇气,缩着头不敢吱声了。 柳裴然看了看楚惜情,蹙眉道:“我看先送楚小姐他们回家再说吧。” “不必了,本官自会让人护送他们回去,来人,带证人去衙门作证去。” 顾渊二话不说直接就让人押着柳裴然去作证,柳裴然回头对楚惜情道:“惜情,你先回家去,过几日我再去找你。” 楚惜情苦笑着说:“对不起。” 柳裴然知道她这是为了今天的事道歉,他摇了摇头,笑容纯净而执着:“我自己愿意的。” 楚惜情微微怔忪,看着人把他带走了。 旁边吴倩倩已经感觉到了这场面的诡异之处,她瞪圆了眼睛,心里闪过无数猜想。 这时候,顾渊却是冷冷扫了过来:“今天的事,不该说的让我听到一句……” 吴倩倩打了个寒颤,亲娘,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怕啊,跟阎王似的。 “不会不会的,我们什么都不会说。” “好,来人,把这几个女人带去茶楼等着,我有事情跟楚小姐商议。” 吴倩倩想要说什么,最后看到顾渊那面无表情的俊脸,缩了缩脖子,只能给了表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被赶走了。 整个书店顿时安静了来。 “来!” 顾渊忽然上前拉着她的手,直接上了二楼。 楚惜情胆战心惊地被他拉着上楼,还不待反应过来,就被他带到了书架深处墙角处。 这里十分隐秘,外面是窗户,此刻雨已经小了,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滴沿着滴水不断滑落。 “来,说说,你跟柳裴然是怎么回事,嗯?” 他居高临,捏着她小巧的巴,低声问了起来,声音带着些压抑的恼意。 ---二更完毕,顾大人俺好稀饭你啊…… 醋海生波 言情海 正文 装糊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装糊涂 “什么怎么回事?”楚惜情瑟缩地低头。 伸出手挣开他的手,她往旁边小步撤去,脱离开那让人不安的气息和距离。 天啊,这阎王此刻真真吓人,让她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的感觉钤。 可是,她已经知道顾渊的想法了,知道他对她有意,可是她还是不愿意,还是不想嫁给他洽。 此刻,她忽然有了种别样的心思。 今天是他救了她没错,可是刚刚柳裴然的出现也给了她一个提醒,那就是如何找一个借口。 “现在还给我装糊涂。”顾渊哼了一声:“你我告诉过你的话,显然你是完全当成了耳旁风了是吗,根本就没当回事。” 楚惜情勉强鼓气勇气道:“侯爷要问我结果,若是我实话实说了,却又是如何?你不准生气。” “好,你说,我听着。” 但不表示不生气。 楚惜情低垂羽睫,咬牙道:“就像侯爷看到的那样,我跟柳公子两情相悦。所以,以后侯爷就不要再为我而烦心了。这天窈窕的女子数不胜数,侯爷又何必为了楚惜情这样一个平凡女子而操心呢?” 说完,她偷偷看向他,便看到面前的男人可怕的脸色。 她吓了一跳,不由得想往后面躲藏起来。 “两情相悦……”顾渊乌黑的瞳仁在幽暗的光线中折射出幽冷的光芒,那目光似带着隐藏的怒火,带着讥嘲,带着一种冷意。 “这么说,我是打扰了你了?”顾渊的声音很轻,可是楚惜情却能察觉到在他那平静的表象之潜藏的暗潮涌动,他猛然扼住她雪白颌。 大手用了几分力气,一个脚步就往楚惜情走来,逼得她不得不往后退去。 “你说跟柳裴然两情相悦?” “你说要我放弃?” “你拿着他当挡箭牌,倒还挺亲热。” 他每说一句,楚惜情脸色就变了一分,到最后就是完全变得煞白起来,噗的一声她撞在墙上,后背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带来一股寒意,这让她完全僵化了的脑袋在此刻有了几分的清醒。 面前的人仿佛从远古来的煞神,带着满身可怕的杀气,让人无法喘息。 “我,我跟他就是真的,我跟他早就相识。侯爷,您这样尊贵,何必非得要我呢?”楚惜情已经有些呼吸不稳,此刻她身处在他气息包围之中,冰冷的眼神,几乎让人无法喘息。 楚惜情撇过头,想躲开他的视线,偏偏顾渊绝对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他霸道地扳过她的小脸,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嘴角微嘲:“不嫁我你要嫁谁?早跟你说过,既然不讨厌我,那便是答应了。现在你还敢跟别人纠缠,真当我顾渊是在开玩笑么?” 楚惜情语塞,心里一团火气直冒,她就是讨厌他这个样子,凭啥她就要嫁他了? 看到他那副笃定仿佛她就非她不嫁的样子楚惜情实在是心中气急了。 难道她楚惜情就非得嫁给他不成? 他以为自己是谁? 太可恶了! 她冷笑一声,哼道:“侯爷,我没有那个义务要嫁给你,不是吗,我选择谁是我的事,是我楚家的事。我讨厌别人威胁我,逼我做事。再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 这一时的怒气沸腾让她忽然不那么害怕顾渊了。 只是一刻,那男人周遭顿时冷气直冒,直接让楚惜情是倒吸口气,她努力给自己打气,心想他又不能真的吃人了,难道她楚惜情还怕她不成? 想到这里,楚惜情似乎是松了口气。 “这么说,你就是选择了柳裴然了?她就是你觉得比我更好的人?”顾渊开口,上打量着她:“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楚惜情,我真怀疑你的脑袋里有时候在想些什么,也许你真的有时候像是个傻袍子,你了解柳裴然吗,贸贸然地就选择?” “那不关你的事。这是我自己的事,我选择谁是我的自由。” “的确是不关我的事呢。”顾渊唇瓣开阖:“旁人的事与你我二人何干?” 楚惜情恼得想推开他:“你够了没有,我就不嫁给你怎么啦,难道你还要逼着我嫁?” 他越是这样她就是越有一种逆反心理。 楚惜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但是自己此刻心中除了愤怒之外更有一种烦乱的,她不想去想为什么有这样的变化,却是在此刻选择了摊牌。 她坚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反正就是不要嫁给顾渊,这人太讨厌了。 对,他就是让人讨厌! 楚惜情才一挣扎,就被顾渊给紧紧地搂紧在怀中,他眸中泛着火光,“我不喜欢逼迫人,可是今天你让我生气了。” “你到底想干嘛——混蛋——” 一刻,男人掀起了一阵阵的狂风暴雨。 外面雨疏风狂,而此刻这二楼的书店的气氛随着少女的挣扎而变得越发诡异起来。 楚惜情瞪圆了眼睛,伸出粉拳狠狠捶打他,却被他一手锁住了双臂,按在墙上。 楚惜情双目露出羞愤之色,这个混蛋,每次就这样! 每次说不过,他就来真的,就要用暴力的手段制服她,用那种没羞没臊的手段对付她一个女儿家,要不要脸了。 亏得她以前刚开始还觉得他是个冷面冷心的冰块脸呢,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来。 楚惜情一个女儿家哪里能够挣脱他的力量,又挣脱不得,气急之恨不得咬死这混蛋,偏偏这男人跟未卜先知了似的,在她的颌一弹,顿时就让她的企图给破灭了。 “呜呜,你,你混蛋!”楚惜情支吾着骂道,眼睛里已经蓄起了泪水。 男人低冷的声音传来:“柳裴然跟你两情相悦,嗯?” “就是!” 他挑起她的颌,“再说一遍!还说是?” 楚惜情声音小了很多,撇过头去,气哭了:“不是,你满意了?” 她也知道了,在这个男人的强势之,她很难摆脱,可是,她就是心里不痛快。 顾渊眸光微动,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此刻的楚惜情一张白玉般的小脸上满是委屈,美眸含泪,此间的美态仿佛微雨后的蔷薇,如斯动人。 “哭什么,何必如此,你整天都胡思乱想什么?” 顾渊擦去她的眼泪,却见她仍旧眼中泪水流个不停,顿时有些无奈。 这个丫头是水做的么,如何总是这般哭个不停? “好了,别哭了。”顾渊轻声安慰着她,眸光仿佛黑洞,深深地凝视着她:“为何要说谎话,你明明并不爱他。” 在这样温柔的目光之中,楚惜情迷失了,她的抗拒渐渐消失了,低着头咬住嘴巴,擦了擦眼泪:“谁要你管。” 寂静的书店,只有外面的细雨声传来,而二楼广深的书架尽头,高大的男子与纤细清丽的少女,轻柔细语。 那一瞬间,似乎时光凝滞了。 顾渊轻哼一声,道:“等着我娶你,别的都不要乱想了。” 楚惜情剧烈的呼吸声忽然间停了来。 她有些呆滞,再听到顾渊的话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要是说不呢?” 顾渊有些微恼,这个小丫头是在想什么,到现在她还想拒绝他?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是你说不会勉强我!”楚惜情冷静地说:“勉强是没有幸福的,强扭的瓜不甜。你如果尊重我,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不要再逼我,不然,就算是逼我嫁给你了又怎样?” 顾渊面色冷了来。 他有他的骄傲,屡次三番被拒绝已经使他大为光火,不过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使得他并不会在此刻大怒大叫之类的,只是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你到底有多讨厌我?”顾渊冷冷道:“怎么,我上辈子是欠了你的债?” ---更晚了,抽风啊这个系统—— 装糊涂 言情海 正文 不劳费心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劳费心 楚惜情低垂羽睫,她心中很乱,蹙眉道:“我想现在先回家了。” 说着就直接绕过他转身要走。 “楚惜情!”顾渊的声音宛如数九寒冬,带着碎玉般的凄清:“我可以不逼迫你如何,但是,你就不要再给我折腾这些无用的笑话了。洽” 楚惜情知道他说的是柳裴然,垂眸压心里的烦乱,淡淡道:“不劳侯爷费心。钤” 顾渊望着她楼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 他不明白,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拒绝他。 难道他顾渊条件就那么差,就那么让人看不上? 楚惜情一路了楼。 她皱了皱眉,寻了水盆洗了洗脸,水中倒映着她的脸颊,波纹中碎裂成一片,可还是仿佛能够看到她脸上的泪痕,眼睛里泛出的水雾。 楚惜情心中一震,忙甩去这种情绪,整理了衣服,收整行装,这才回头去。 顾渊负手而立,目光带着复杂,望着她时,更是情绪起伏。 “我,我要去跟表妹汇合,这就回去了。” 顾渊敛眸,淡淡道:“既然你一定要如此,那我便送你过去。” 楚惜情本来想拒绝,可是顾渊岂是容得人随便拒绝的人,见外面已只是毛毛细雨,也不在意,大步跨出门去,淡淡道:“走吧。” 楚惜情撇了撇嘴,心中却是纷乱不已。 今日之事,实在是对她的一个极大的转折。 其实她原本就只是想着找个能够对她好,而她也不讨厌的人,只要不要要求她全然地付出感情,像上辈子那样,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顾渊这样子步步紧逼,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心里自然就有种逆反心理。 瞧着在别人看来大抵是矫情和太傻,可是谁又有她的经历呢,能够遇到那样的背叛,生死之间,要她这样一个受过感情的伤害,为之付出生命代价的人,再度不顾一切,蛾扑火,她真的做不到了。 她只想紧守住自己的心门,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那就足够了。 至于别的,一再要求她,逼迫她一定要付出全部,她做不到。 也许这样真的很自私,可是,血的教训,让她如何还敢随便相信男人的感情,她更愿意保持距离,相信自己。 楚惜情看了眼顾渊,没有再说什么。 一场大雨,倒是将整个古城给清洗干净,空气焕然一新,大街上青瓦白墙,石板古道,在雨中也都洗刷干净。 正有那花树,在这雨后越发显得鲜艳欲滴。 二人漫步在悠长的街巷之中,仿佛一瞬间整个世界只剩两个人。 吴倩倩几个被赶走之后,实际上也就是被带去了附近的茶楼等着。 这会子吴倩倩正是惊疑不定地问梅香:“梅香,我表姐跟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梅香苦笑道:“奴婢哪里知道小姐的事,再说了,这种事怎么好说得清呢。” 吴倩倩撅起嘴巴道:“那怎么行,虽然,虽然那家伙很厉害,可是我大哥也不差啊。” 梅香心中嘀咕,暗道,咱可不敢惹那位阎王爷,至于吴东河的心思如何,完全被梅香给忽略了。 她是楚惜情的心腹,却是能看得出楚惜情完全没有想过考虑吴东河的事。 这怎么说起来,不过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这边厢顾渊跟楚惜情出了三味书,一路行去,脚步也并不快。 顾渊望着这雨后古城,回眸看着楚惜情。 她其时仍穿着一身白衣,却是男装打扮,这样与他并肩而行,却是显得十分娇弱纤细。 眼瞅着这就到茶楼了,顾渊顿住脚步。 “他们在里面了。” 楚惜情咬了咬唇问道:“那柳裴然那里?” 顾渊眉峰动了动,半晌才道:“他能有什么事,你倒是喜欢杞人忧天。” 楚惜情低着头,苦笑道:“不管如何,今日之事还是要多谢侯爷了。” “你欠我的总是够多了。” 楚惜情一想也是,反正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也不必再为这些事情烦心了。 这么一想,似乎也变得光棍起来,抬起头道:“好了,这就跟侯爷暂且告别了。” 顾渊哼了一声,忽然伸出手,将她扯进怀里。 楚惜情吃了一惊,忙去看四周。 虽然这里是个小巷子,因为刚刚的雨而显得凄冷了些,可是出来就是大街了,这样的地方,他这般拉拉扯扯的,什么样子? “别动。”他静静地看着她:“也许你总是喜欢逃避,但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楚惜情,总有一日,你自会明白。” 楚惜情垂眸:“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 “你算得什么花?”他挑眉打量着她:“真不知道这支狗尾草,是何时被我发现的?” “你——” 虽然楚惜情的养气功夫已经被这个家伙给锻炼得不错了,可是没想到她的功力还是不行啊,到了这时候还是差点被这厮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既然如此,也不劳阁费心了!” 楚惜情气哼哼地推开她,转身跑进茶楼里去。 顾渊嘴角莫名带了些笑容。 对这个女子莫名其妙的拒绝,似乎在这个调侃中发泄了恼怒。 的确,他亦不知道为何自己要看上这个女子。 她虽然看起来像是挺聪明的样子,但是很多时候顾渊都觉得她迷糊得不行。 在感情问题上就更是如此了。 看起来,他真的像是在自虐。 但是,这一生,他征服过许多的难关,难道感情上他就无法攻克了么? 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不是喜欢言辞之人,但其实他也是个心细之人,楚惜情敏感而莫名的拒绝,让他感觉到迷雾重重,似乎在这个女子身上,总是潜藏着奇诡之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渊望着那矗立的茶楼,眸光变幻。 在离他不算太远的地方,顾炎和铁牛两个也是刚好经过。 他们是听说哥哥在此,还处理了毛贼,特地找来的。 顾炎自来到绍兴一直没有什么特别刺激的事情,这会子听说有打架的事情顿时兴奋不已,拉着铁牛就过来了。 虽然他知道可能来的时候已经是战场结束了,但是还是想过来凑热闹。 谁知道等他到了地方一看,人去楼空,顾渊跟楚惜情刚好已经离开三味书了。 顾渊从留守的人那里知道顾渊是去茶楼了,便屁颠屁颠地带着铁牛又杀了过去。 这哥俩脚程也是极快的,这边厢刚刚赶上去,见到大哥带着个熟悉的身影,凝神一看,顿时诧异道:“咦,这不是楚家贤弟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嘿,管它呢,咱们过去一问不就知道了?”铁牛这会儿却是忽然间变聪明了。 “说得对,过去招呼一。大哥这速度也太快了,这样就把事情解决了,也不等着我们去凑个热闹。” 顾炎愤愤不平地说着,带着铁牛正要追上去,忽然间看到了之前的一幕。 他看到哥哥拉着楚惜情搂进怀里,姿态十分亲密,说话间似乎更是姿态暧昧。 顾炎呆了一呆,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铁牛懵然不知,奇怪道:“他们这是在搞啥呢,难道说是楚家弟弟受伤了?” 顾炎却是心思放到了一边,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楚惜情嗔怒的样子,接着跺了跺脚就跑进了茶楼里去,只剩顾渊一个人面色不明。 “不会吧,我哥他怎么会……” 顾炎完全不能接受。 这不可能,一定是他做梦了。 等到顾渊回眸出了大街,顾炎面色呆滞地看过去。 ---真是要命啊,看了昨天我请假的亲知道我是因为啥请假的,去了医院今天,检查了又检查,才算搞定。不过现在这耳朵真的好难受,发炎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中耳炎了?总之各种不舒服。哭…… 不劳费心 言情海 正文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铁牛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失心疯了?” “你才失心疯,我倒巴不得我疯了呢!” 顾炎一时烦躁,但觉得这事儿也太过让人震惊了,心里一时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铁牛并未看出什么来,可能也是他根本没有多想,还嘀咕道:“这是咋滴了,撞邪了?钤” “要是撞邪还好了呢。” 顾炎苦笑,看着大哥离开,这才道:“走,回家去。” 这边厢楚惜情别了顾渊,一边就进了这茶楼里。 上得楼来,自然瞧得几个护卫,楚惜情没什么好脸色,打发了他们,推门进去,瞧见吴倩倩几个都在里面,吴倩倩满脸愁容,看到她,顿时大喜,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表姐,你可算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楚惜情看到旁边梅香古怪的眼神,轻咳了一声,“是啊,这不是在那边说了几句话,你们没事吧?正好,咱们先回家,今天庙会上看不成了。” 她要是知道今个儿出来会遇到这样的劳什子的事,才不会出来。 看来,今天果然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顶。 吴倩倩却是有些话想问楚惜情,见到楚惜情没事,这时候倒是想起来了,便把几个丫鬟赶了出去。 “表姐。”她的脸色很是凝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那个柳公子,还有那位侯爷是怎么回事吗?” 楚惜情大概没想到吴倩倩会突然询问这么私人的问题,一时间脸上有些尴尬,更是想起与顾渊之前的纠缠,更是脸上发烧,蹙眉道:“哪有什么关系,不要乱猜了。” 吴倩倩撅起小嘴儿:“表姐,事到如今你也不要瞒着我了,可知道母亲她有意想让你做我家的媳妇儿呢。若是你另有心上人,这事儿却是要弄清楚。” 楚惜情一怔:“什么,姑妈有这个意思。倩倩,我没有想过要嫁给表哥,我只是当他是兄长。” 吴倩倩瞪圆了眼睛,“我哥哥哪里不好啦?” 楚惜情苦笑,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表哥没有哪里不好,可我跟他只有兄妹之情,倩倩,还请你谅解。总不能勉强彼此。” 吴倩倩本来倒是很希望这事儿能成的,因为她很喜欢表姐,但是这会子听她这么说,她既是天真烂漫的性子,也不是喜欢勉强人的,虽然心中难免不快,却也只是无奈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说着又眼睛一亮:“表姐,我怎么觉得那两人都是喜欢你的呢?不过看起来,那位柳公子虽然也不错,但是那位侯爷也太吓人了,你真的不考虑别人吗?” 楚惜情抚额,“好了,先别说这个了,我头都大了,现在还是回家再说。” 吴倩倩还满是八卦之心,追问个不停,却不知楚惜情自己都是浑浑噩噩,心中纷乱不已,又哪里能给她说个清楚明白。 “倒是哥哥那里,却不知怎么说呢。”吴倩倩心中想着,看样子哥哥像是也十分喜欢表姐的样子,若是告诉了他,岂不是伤心? 吴倩倩想到这点,便很是为难,一时倒也无法分心在别的事上去了。 楚惜情回到楚家,又担心柳裴然,特地找了杜妈妈的丈夫李丁去衙门打探看看情况。 却是这边厢顾渊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知府衙门。 赵知府本来见到叶家那个纨绔公子哥就已经吓呆了,叶公子这会子还不停嚷嚷着他爹的官位,赵知府乍一知道他爹的身份,也是大吃一惊。 毕竟这回叶巡检来只怕是整个江南官场都要震动,大家都忙着夹着尾巴做人,谁敢得罪,是谁这么大胆子抓了人过来? 等他得知是顾渊撞见叶公子行凶,亲自抓捕送来,赵知府顿时是脸色大变,心中叫苦不迭,只认为这事必然涉及到朝堂争斗,神仙打架,他这桩土地如何能逃过天威! 这个杀千刀的顾渊,送哪不好,偏把人送到我这儿。 这却是叫我如何处置? 若是秉公执法,叶巡检那里如何? 叶巡检身后的人如何? 他之后要怎么混,难道现在逼得就要站队了?他一定认为此事涉及到党争,虽然不知道为何顾渊插手进来,但是此事,他也绝对不想掺和。 赵知府便让人把叶公子松绑,好好留在那里,只等顾渊来了再说。 到时候该怎样,他也是不想去管的。 偏偏这时柳裴然也被人送来了,却是做证人的,证明这位叶公子的罪证,而且等柳裴然隐秘地告知他自己的身份之后,赵知府顿时就觉得头大如斗。 这都是什么事,这到底是怎么了? 赵知府目光变幻,试探地问:“公子难道不知道叶巡检与令尊的关系?” 柳裴然淡淡道:“那与此事无关,他当街打人,我也被殴打,又袭击官员,此事如何不能随意了结了。” 赵知府心中奇异,心想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还不认得一家人了。 不过柳裴然既然不愿意向别人公开透露身份,赵知府也权当不知晓,他心里也盘算着若是以此能不能攀上什么线,或者能置身事外。 等了半天,直到雨停了,顾渊才单骑而来。 赵知府本来就不想管这档子事,见到顾渊来,更透出一切以他为主的态度来。 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也千万别把他扯进去就好。 顾渊冷眼一扫,如何不知这赵知府的想法,只是淡淡道:“如今你已经没有什么好选择。” 赵知府顿时面如死灰。 他这是告诉自己,既然牵涉其中,想要置身事外,谈何容易,除非是完全倒向一方。 也不知道顾渊又跟赵知府说了什么,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之后,赵知府就派人把叶公子和他的护卫拿过来审案,人证物证俱在,案情倒是确凿,别的倒罢了,只是这袭官的罪名叶公子是不认的。 笑话,如果真的承认,哪怕他爹厉害,他袭击了顾渊这样一个大官,如何善罢甘休? 只是赵知府完全一副装糊涂的姿态,竟是不听他辩解直接判了案,把叶公子和家人投入狱中。 叶公子本来只是来此地游玩的,如何想到突遭大祸。 他却不知道这却不是开始。 顾渊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赵知府急忙送他,一边道:“侯爷,这奏折?” “不必劳你烦心,出了这样的事,江南巡查御史总要有个说法。” 赵知府心中一喜,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叶公子被抓了,他爹自然也要跑不了,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当成巡检使了。 至于其他的内幕什么的,也就不是赵知府这个等级的人可以知晓的了。 顾渊信步出了知府衙门,但见雨过天晴,竟是有一缕阳光透过密布的云层而来。 他仰头看着这天际,却是道:“你在这里等我?” 柳裴然从角落里走出来,一身衣衫虽然因为之前的斗殴而显得有些破败,但却不掩他自身气韵,良材美质,恰如一块美玉生辉。 而顾渊却仿佛一柄入鞘的古剑,浑身杀气内敛,气韵内藏,却仍旧暗暗散发着强者的威势,让人一见就为之震慑。 顾渊看了眼柳裴然,这个少年郎虽然比他小,阅历权柄也完全不如他,但是就凭他在他散发的威势之中还能神色如常,也算个人物。 “是,侯爷。我想问惜情怎样了。” “她已经回家了。” 柳裴然敛眉,半晌他睁开黑眸,微微一笑:“我喜欢惜情,所以我不想放弃。” 顾渊眉峰微动,忽然,他转身离去,冷冷道:“强求不属于自身的东西,终究会失败。楚惜情,不属于你。” 柳裴然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是吗?” 他看着顾渊远去的背影,目光有些奇异:“为什么我就不能争一争呢?” ---更新\(o)/~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言情海 正文 那是你未来大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那是你未来大嫂 却说这边厢顾渊也未骑马,只是信步回了府河大街的府邸,雨过天晴,草木葱茏,犹自散发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顾渊一路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后的亲随也不敢询问,待回了府邸,安排人站岗放哨,自是如常洽。 顾渊之前冒雨归来,身上衣服也湿了大半,沐浴更衣之后,着一身宁绸的道袍,在书房窗负手而立,观云蒸霞蔚,天色变幻,云卷云舒。 顾炎早就回来了,一个人苦思良久,犹豫半晌,见哥哥回来,还是忍不住过来询问。 只是到了门前,到底有些犹豫起来,顾渊却是察觉了他的行迹,喊他进来钤。 “有事?” 顾炎一脸纠结,看看自己大哥,一时欲言又止。 “你这是作甚?” 顾渊有些奇怪,这个弟弟是个直性子,什么时候说话在他面前自然是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何时有过这种纠结的样子了。 “咳咳。”顾炎抓了抓头发,目光闪烁,“大哥,我有事想跟你说说。” “说。” “大哥,你看,听说明天绍兴天香楼的唐婉婉要梳拢,那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而且琴棋书画皆通,又很善解人意……” 顾炎语无伦次地说着说着,忽然察觉到兄长冷厉的目光,这才讪讪道:“大哥,我是想,你虽然不喜欢那种随便的女人,但是这个也不错嘛?要不明个弟弟陪你去,大哥你梳拢了她呗。男人嘛,就该风流倜傥……” “你到底想说什么?胡闹!” 顾渊蹙眉,他直盯着弟弟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个究竟。 这小子好端端的,为何突然间会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这种事他可没什么兴趣! 顾炎被他冷声斥责了一声,急道:“这不是为了大哥你好吗?大家都是男人,该需要什么没必要忍着吧?就算大哥你把精力都花在练武上了,可是这人也不能不享受了不是。哥,女人还是不错的。” 顾渊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只觉得不可理喻,这混小子是发什么疯了? 他忙着朝廷政务,加上今天叶巡检的事情,又是要分心去对付,哪有那个闲工夫管什么劳什子女人的事。 再说,他也从来不喜欢那个地方的女人。 他也不喜欢掺和那些事,对于从小朴素的顾渊来说,这种行为一贯不喜。 “我平日是怎么说的?让你关心朝政,努力练武带兵,如今你竟学得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平日你跟铁牛偶尔去一次也就罢了,毕竟你还未成亲,但是现在,却要一掷千金,学那些劳什子附庸风雅,顾炎,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炎脸色大变,他还从来没有听哥哥这么说过。 从小他是哥哥带大的,在乱世里全凭着哥哥保护他,到后来参军之后,更是哥哥拼杀在前,哪一次不是生死之博,长兄如父,他没有了父亲,却是把哥哥当成父亲看待,十分崇拜。 今日也是突然看到了那一幕,心中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才一时间想出这个馊主意来。 没想到却被哥哥这般斥责,顿时面色发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渊皱眉:“这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去,给我面壁思过去!” “哥!”顾炎急了,他上前几步,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吞吞吐吐地说:“楚玉楚贤弟虽然很好,长得也不赖,可他毕竟是个男人,你们不能在一起的,这样,这样不好……大哥你还是找个女人……” 他话虽然没有说得太分明,然而到这时顾渊要还是听不明白,那才真是傻了! 一时之间他是宛如五雷轰顶,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忽然间抬起手,一拳头把顾炎给打了出去。 “啊——” “砰”的一声,顾炎连反抗都不敢,直接被打了出去,摔在院子里的沙地上,顿时吃了一顿狗啃泥,摔得头晕目眩。 好在这小子从小也是被揍惯了,军队里混出来的,皮糙肉厚,三两就爬了起来,吐出嘴里的沙子,揉着剧痛的胸口,一瘸一拐地又进来了。 “哥,你干嘛打我,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说,我,我今天都看到你跟楚玉那小子勾勾搭搭的,知道哥哥你平日不近女色,可是也不能找男人呀,咱们老顾家还指望哥哥传宗接代呢……” 话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拳,直接栽倒在地。 顾渊已经是气得脸色铁青,双目恼火,“滚!” 顾炎却以为哥哥是恼羞成怒了,虽然脸上又挨了一拳,却是倔强地不肯放弃,“我就不走,哥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说着就耍赖呆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顾渊被他气得不行,偏偏这小子又是滚刀肉,一时之间也是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 这个混小子是脑子犯浑了吧,他顾渊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 “混小子,你是欠揍了吧!”顾渊难得动真火,上去狠狠揍了一顿,直打得顾炎鼻青脸肿,他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哥是那种人么,什么勾勾搭搭,那是你未来大嫂!” “大嫂?”顾炎捂着眼睛,瞪圆了左眼,“哥,你不是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楚玉是女人,是楚原的姐姐,你明白了没有?” “啊,她是女人?”顾炎大吃一惊,这一惊非同小可,之前他可真没想过这个可能。 现在一听顾渊这么说,再一回想,顿时一拍脑门,却是疼得龇牙咧嘴:“怪不得瞧着他小白脸呢,原来是个女人啊。奇怪,大哥你早就看出来了,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误会。” 还挨了顿揍。 顾渊冷哼一声:“你眼睛长到脑门上去了?这点都看不出。” 顾炎这时候知道了楚惜情是女子,顿时光棍起来,坐在地上也不起来,笑得贼兮兮的:“哈哈哈哈……大哥,你瞒得好紧,我真没想到。啧啧,这小子,不是,这丫头可真是胆大,敢跟咱们称兄道弟的。原来是楚原的姐姐,也真算是女中巾帼,配当我嫂子。” 顾渊在一边坐,取了茶吊倒了杯茶,淡淡道:“回去继续去给我面壁思过,免得整天就胡思乱想。” 顾炎这时候已经不在乎这个事情了,满脸兴奋,“哥,你怎么还不去提亲?不过,那小丫头,不对,是嫂子年纪比我还小呢,让我叫她嫂子,一时间感觉还真有点奇怪呢。” 顾渊只是回了他一个冷眼,叫他滚回去面壁思过。 顾炎屁颠屁颠地离开,就去找铁牛吐槽去了,得了这样一个大消息,他自然是没法子保密,要跟人分享了。 而且,他也真没想到哥哥会看上楚惜情,瞧着昨日的情景,倒像是有几分意思。 顾渊也是哭笑不得,只是未想到一个误会倒引出来顾炎这番奇思妙想。 这小子整日里都在想什么东西。 想着,顾渊决定多加几日,让他好好面壁思过,清静清静。 至于楚惜情那里,他自然有打算,不过现在也只能是徐徐图之,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 楚惜情打了个喷嚏,旁边梅香担心道:“姑娘是不是今天淋雨着凉了?” 楚惜情摇了摇头,“不知道谁在念我呢?” 正想着,便听到外面通传,说是表哥吴东河和吴倩倩一起来访。 楚惜情有些诧异,看天色已是午申时一刻,吴东河这时候跟吴倩倩一起来访,却不知是何事。 梅香神情怪异,忙到门口去迎接,楚惜情也起身整理了衣服,到院中相迎。 “表哥,表妹怎么一起来了?”楚惜情将二人迎进客厅,叫人摆上茶,吴倩倩眼睛骨碌碌乱转,轻咳一声,看了眼哥哥。 吴东河笑容有些勉强,也没有碰手里的茶杯。 实际上,吴倩倩是藏不住话的,她回来见到哥哥,便把今天的事说了个大概,出了这样的事,她这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难免受些惊吓。 --第一更,还有一更。明天有图推,会多更几章哦。 那是你未来大嫂 言情海 正文 心比天高娇小姐大闹荣寿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心比天高娇小姐大闹荣寿堂 而且既然知道了楚旭的心思,吴倩倩又怕哥哥以后越陷越深,便早早告诉了他。 吴东河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尤其是楚惜情和那个柳公子,和威远侯顾渊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更是让吴东河吃惊不已洽。 他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样的事,尤其没想到顾渊出面钤。 顾渊的凶名即便是在京师他也略有耳闻,要是他真的跟楚惜情有什么关系,那别人也的确是无法相争,一不小心就要得罪了这个阎王煞星。 吴东河知道了楚惜情心中无他,只是把他当成兄长,也是黯然伤神,然而终究无法死心,非要来见楚惜情一面不可,吴倩倩无法,只得带他过来。 “表妹,有些事想与你商谈。” 他说完便不动了。 楚惜情看了眼吴倩倩,她眨了眨眼,楚惜情心里顿时明白是为了什么来的。 她心中纷乱,哪里有心思管吴东河这个表哥的爱慕,便打发了人去,叹道:“表哥想必是听倩倩说过了吧?” 吴东河颔首,“今日我也未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表妹想来也是受惊了,我听到此事,就想过来探望一。此事毕竟传出去于名声有碍,所以我也就未曾宣扬。” “表哥思虑缜密,此事的确不宜声张。” 吴东河有些犹豫,好半晌才直视着楚惜情问道:“表妹跟倩倩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么,你,当真对我只是兄妹之情?” 楚惜情却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如今也实在无有兴趣掺和,只是坚决地说:“的确如此,表哥永远都是我的兄长。” 吴东河苦笑,垂了头,半晌也没有说话。 吴倩倩看气氛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这个,做不成夫妻,还是兄妹不是,咱们还是亲戚。哥哥,你也不必如此。” 楚惜情叹道:“天的好女儿多得是,表哥何必如此呢。我们两家的渊源,也不会因此而散去,姑妈还是我的亲姑妈,表哥表妹也还是我的兄妹。” 吴东河心中沮丧难过,虽然这感情不过是才有些朦胧的好感和喜欢,尚谈不上多深的地步,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对女子动情,少年情怀总是诗,此刻到底是伤心了。 “我知道。表妹,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既已问明白,吴东河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更不喜欢勉强别人,如今这般,他会跟母亲说清楚,免得两家再为此起了嫌隙。 加上柳裴然和顾渊的事,吴东河已经怀疑自己表妹大概是有了心上人。 既然如此,他倒是光风霁月,却也不想勉强人家。 见哥哥要走,吴倩倩也不好留,连忙追上去安慰一番。 送走了吴东河,楚惜情也是苦笑不已。 难不成她最近还真是红鸾星动了,竟是桃花无数。 想到此处,也不免是头痛不已。 梅香见她如此,也是暗中嘀咕,她是楚惜情心腹,这时候免不得要问几句。 “姑娘,您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要选柳公子吗,可是奴婢瞧着顾侯爷可不是能够善罢甘休的人,您打算怎么办呢?” 楚惜情苦笑:“怎么办,难道你要我嫁给那个冰块脸。” 梅香想到顾渊的冷脸,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可是奴婢瞧着他对您不错呢。说到柳公子,可是奴婢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家的来历,这样怎么好?还是要知根知底的人家才行,其实表少爷也是不错的,就是姑娘给拒绝了,真是可惜。” “行了,为什么要说这些烦心的事?最近那个董其玉那边有没有什么异状?” 梅香笑道:“说来好笑,上次奴婢挑拨了几句,朱公子可是恼了,又找上门去,把那个董其玉给揍了一顿。奴婢看他就是个骗子,要是真是什么公子哥儿,何以不敢说半句话?现在他还在家里躺着呢。不过,朱公子又来咱们家想拜访,正好赶上家里忙乱,也没人接待他。他还想找机会见小姐呢。” “哼。”楚惜情冷哼一声,目光冷厉:“最好这两人狗咬狗才好。朱昂那家伙常常喜欢不带什么人出门,你去找人揍他一顿,董公子怎么也能出口气不是?” 梅香顿时大笑,“好玩,还是小姐高明。” 楚惜情摇头,这不过是点小事,给他们找点麻烦罢了,省得没事净来给她找事。 “柳姨娘那边是不是让人盯着了?” “说来也怪,最近柳姨娘那边往洗衣房送的衣服,确实是没有带血,姑娘,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楚惜情算了算,“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若是母亲知道,那可是热闹了。” 楚惜情早就在当初埋了这个线,用药之类的,如今倒是初见成效。 楚家已经多年没有新生儿降生了,柳氏怀孕,张氏只怕要恨得咬牙切齿的,这两个女人就好好地去斗法,她倒要看一场热闹了。 至于董其玉那边,楚惜情冷笑,张氏想通过那厮算计她,她倒正好将计就计,算计回去,到时候看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这些事都是一眨眼的功夫在她脑海中过滤过去,不涉及到感情的事情,楚惜情瞬间又变得精明强干起来。 至于感情的问题,她现在头疼得紧,可是不打算再去问了。 柳氏怀孕的消息还没确认,倒是第二天,楚家有个大喜事传来。 楚家这边给赵知府家回了消息,同意了婚事,两家约定了三日后定,过庚帖,要算是小定了。 消息传来,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一直在闭门思过的楚惜忧一听这消息,顿时头昏目眩,差点栽倒在地。 等醒转过来,顿时急怒攻心:“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婚事?” 楚惜忧希望落空,她一直想去金陵攀上个好人家,而且她是瞧上吴东河了的,没想到父母却是没有听她的话,直接给她定了亲事。 楚惜忧怒火攻心,气冲冲地跑出去,直接去了荣寿堂,要求得祖母改变主意。 老太太这边正招待赵家请来的保山李夫人,张氏和卢氏,还有姑奶奶楚香兰也在,大家正笑着谈庚帖的事情,如今楚家几个姐妹都没出嫁,自然是先订婚,等楚惜忧及笄之后再说成亲的事。 这边正商谈,忽然间外面一阵鸡狗跳,楚惜忧竟是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 她跑得急,穿的只是寻常闺秀在闺中穿的便装,头发也乱了,衣衫更是不整,这般模样冲进来,顿时把众人吓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老太太顿时勃然大怒,“你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 “祖母,你们是不是要把我嫁给赵家的人?我不嫁,我不要嫁给他!” 李夫人脸色一变。 她是赵家请来的保山,也是官宦夫人,因为跟赵夫人关系好,才做了保山,楚家这边也是同意了。 本来以为这婚事是十拿九稳的,没想到,突然间这楚家三小姐居然跑出来大吼大叫的,这叫人如何拉的脸? “胡闹!”张氏忙站起来斥责起来,虽然她巴不得楚惜忧闹腾,可是这吵闹起来,少不得老太太和老爷都要对她发火,怪她没有管教好庶女,忙打起了圆场:“这孩子是病糊涂了,昨个儿就发烧了,我看她是魔怔了。还不快把三小姐扶去!” 旁边当即有几个丫鬟要来抓走楚惜忧。 楚惜忧这会子当真是有点疯狂魔怔了,她心高气傲,一贯是心比天高,自认为自己各方面不差,除了没托生在嫡母的肚子里外,并不比姐妹们差,既然如此,为什么大姐他们都能挑好的,她就非要嫁个比自家条件差的人家? “我不走,祖母,我不要嫁去赵家,我要嫁给表哥!为什么大姐她们都有好的,我就不能找个好人家?” 楚香兰大吃一惊。 她可没想到这个侄女居然有这个心思。 ---第二更。 心比天高娇小姐大闹荣寿堂 言情海 正文 命比纸薄嫉妒误姻缘(第一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命比纸薄嫉妒误姻缘(第一更) 虽然说自己儿子受欢迎这值得高兴,可是在这种时候,楚香兰只觉得恼怒! 看楚惜忧疯疯癫癫的样子,她实在喜欢不起来,更何况她心里中意的是楚惜情,从来没打算找过大哥的庶女做媳妇儿。 这好端端的,出了这么桩事,偏把她这个客人给扯进去,可真是莫名其妙至极洽。 楚香兰的脸色当场就沉了来,恼道:“这孩子胡说什么?钤”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反了,反了,把她给我拉去!” 却说这边厢楚惜忧大闹荣寿堂,楚惜情和吴倩倩两个正在园子里说话,忽然看到几个丫鬟急匆匆往荣寿堂跑去,一个个满头大汗,面色惊惶,便叫住问道:“出了什么事,如何这般惊慌失措?” 楚惜情这时已经认出这些人是楚惜忧的丫鬟,不由有些诧异。 “大小姐!”丫鬟们一个个六神无主,惊惶道:“三小姐刚刚突然冲出来,说要去荣寿堂找老夫人说理去,奴婢怕她在那闹出事来,这才急忙赶去,想劝回三小姐。” 楚惜情和吴倩倩这边却没注意到楚惜忧什么时候过去的,闻言一惊。 “什么,她这是为了什么闹事,好端端的,又出什么劳什子?” 楚惜情蹙眉问道。 “刚刚三小姐听说要跟赵家定亲的事,就……” 楚惜情顿时明白过来,敢情楚惜忧还是对这桩婚事不满,这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看来她是想去发泄愤怒还是指望祖母能给她做主? “啊,三表姐这是想干什么,她不会是想抗婚吧?” 吴倩倩瞪圆了眼睛,十分惊异,在她看来这门亲事也不错,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楚惜忧敢抗婚,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惜情苦笑道:“现在看来三妹是病得糊涂了。” 她对那几个丫鬟道:“你们去个人请柳姨娘来,这时候或者只有她的话三妹才会听了。倩倩,我们过去,看能不能劝她回来。这丫头实在太鲁莽了。” 她不知道大人既然已经决定了,她是不可能更改他们的决定的么? 而且这件事万一传出点风声,就是赵家那里还愿意不愿意结亲都不好说,而且吴家恐怕也不会接受她的。 这样岂不是自毁前程! 几个丫鬟早就已经六神无主,听了楚惜情的话才算稳定了来,先派个人去找柳姨娘来,楚惜情这边跟吴倩倩急忙去了荣寿堂。 谁知道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喧闹不已,楚惜忧在那喊着要嫁给吴东河,不要嫁去赵家。 吴倩倩吃了已经,捂住小嘴,大概她也没想到楚惜忧会是这么个想法。 楚惜情进去一看,看到姑母也在,另外还有李夫人,脸色微变,心道,这子可是完了,三妹这次这么一闹,赵家那里如何肯还许这门亲事,便是姑母也不可能娶她回去做媳妇,而且这事儿传出去,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日后在这绍兴,是万万寻不到人家了。 至于她爹什么时候回京,那可真不是她们能够控制的。 “三妹!”楚惜情上前扶住她,“你还发着烧呢,大夫说你不能外出,怎么就出来了。” 这时候丫鬟婆子早已经把楚惜忧给压制住了。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张氏忙在一边伺候着,卢氏一边儿看起戏来,劝着李夫人:“这孩子是发烧烧魔怔了,平日里是好的。” 李夫人脸色很难看,楚惜忧看到楚惜情,脸色更难看了,“你拉着我干什么,我没疯,哼,别在这假惺惺了,谁不知道你早就跟表哥不干不净了。” “你说什么!”楚惜情气得脸色涨红,不知道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听了些闲言碎语,居然说这么难听的话出来,直气得浑身发抖:“三妹,你怎么这么说,我跟表哥是兄妹关系,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完全不知好歹了!” 大抵众人也没料到楚惜忧说出这么些话来,实在也是让人震惊。 老太太直喊了起来:“给我堵住她的嘴拿去,反了!” 当即就有人把楚惜忧的嘴堵上了。 吴倩倩上前道:“三表姐你怎么能胡说呢,大哥跟大表姐是清白的,才不像你说的那样。你想嫁给我哥哥,他还不乐意娶你呢。” “倩倩!”楚香兰闻言呵斥了一句,瞪了她一眼,一边上前拉着楚惜情的手道:“好孩子,别听她说的,姑妈知道你的人品,再说了,我们两家本就是亲,就算亲上加亲又能如何?” “姑妈,表哥是我哥哥,三妹是误会了。” 这边厢楚惜忧已经被人带走了,老太太是气得胸疼,李夫人脸色难看,叹道:“如今这情势,我看还是回去跟赵夫人说清楚才是,这门亲事,怕是高攀不起了。” 张氏忙道:“李夫人,有事咱们再慢慢商谈,这孩子平日也不是这样的,今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李夫人却是仍旧告辞了。 老太太抚着额头直骂:“瞧瞧你们平日,怎么教养女儿的,好好的给她寻了门好亲事,她倒好,一边辱骂长辈,胡闹不休,这子好了,这个三丫头,派人去把她给我关进院子里好好反省!” “那丫头现在还在西厢房那里,老太太别生气,这丫头指不定是魇着了,我瞧着不对劲。”卢氏在一边说着,“说不准是有什么人在里面捣乱。” 张氏听着这话心里不痛快,哼了一声:“这孩子平日里倒是好好的,前几日发了疯突然就嚷着说什么想嫁给东河,可是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说话的地儿?再说了,姑奶奶看重的可不是她。” 楚惜情目光一凛,张氏这是存心要把事给扯到她身上才罢休了吗? “三妹只是一时想不开罢,待会我们姐妹去劝劝她,她大抵也是病糊涂了,这些日子关在院子里,想是有些心里压抑。姑妈,还请您不要怪罪三妹。” 楚香兰叹道:“我哪能怪她,这孩子也是,这么痴呢。可惜东河那孩子倒是没这个心思的。” 张氏正想说话,这时候柳氏已经进来了。 “夫人,老太太,姑奶奶,三小姐犯了错,求你们开恩,饶过这孩子,她不是故意的。”柳姨娘一身素服,进来就跪倒在地求情。 老太太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生的好女儿!” 柳姨娘在路上已经听说了事情,当时差点没有晕倒,本来正因为这几日的喜事儿高兴,突然间听说女儿居然敢去抗婚,几乎没吓呆了过去。 她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女儿居然这般胆大包天。 本来在她看来好好的姻缘,突然间这个女儿居然敢去拒绝。 虽然之前她就知道女儿为了此事有些不满,不过想到如果婚事定了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了,没想到,她居然敢这么做! 柳姨娘思量再三,这个女儿的前程好端端的就要被自己给毁掉了,如果她不管她,去给她求情的话,天知道愤怒的老太太会怎么安排这个女儿。 为了女儿,柳姨娘来了荣寿堂求情,她自度这时候也只有她身上的宝贝能起到免死金牌的作用了。 “贱妾该死,三小姐一直是个懂事的,最近她情绪有些不好,我劝了又劝,这孩子是个心气高又死心眼的,一知道了消息我就怕她做出什么事来,没想到她居然闹老太太。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该打,可是求老太太体谅她是您的孙女,年纪小还不懂事,不要罚她去庙里当姑子。” 柳姨娘一边说着就抹起眼泪来。 楚惜情一边瞧着,心想这个柳氏倒有几分聪明,做姑子是不可能的,好好的老太太怎么会这么想? 这也就是在以进为退,将条件了,而且看柳氏这神态,显然是有了底牌,并不惧怕惩罚。 楚惜情垂眸,之所以把柳氏找来,固然是不想她们那么快完蛋,也有把这个怀孕的消息捅出来的意思。 果然,柳氏显然知道利用这个条件来完成目标。 ---第一更,今天可能五更以上。 命比纸薄嫉妒误姻缘(第一更) 言情海 正文 吾家有喜(第二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吾家有喜(第二更) 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皱眉:“好了,这孩子不懂事就慢慢教,她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赵家的婚事我看是不成了。她自己闹出来这么回事,以后可不要后悔,这事儿苦果以后她自己就知道了。到时候可不要哭哭啼啼地又说人不为她着想了。洽” 柳氏忙道:“是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该罚,让她反省反省也好,我想等过段时间她就知错了,让她来给老太太道歉。” 张氏看着不爽,哼了一声:“光给老太太道歉就算了?姑奶奶那里更不知道怎么说,还有赵家。我就不明白了,好好的婚事,她是心里对我这个嫡母不满,还是有人教唆她故意这么干?怎么,难道我们这做父母的还能害了她不成?你平日是不是跟孩子说了什么,让她心里多想了?” 柳氏连忙道:“贱妾不敢,平日里不敢随便跟三小姐说什么,这孩子是个死心眼的,只是求夫人看在她还年幼的份上饶了她,若是她有什么错,我这个姨娘愿意为她受过。” 张氏冷哼一声:“别在那说什么代过的事了,平日那孩子就喜欢跟你亲近,我知道她是不把我当娘亲看,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看来这孩子的教育,还是不能随便,这不,怎么就弄出这样的事来。” 张氏的意思是柳氏把女儿给教成这样的德行,可不关她的事,到底是姨娘生的,才会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来钤。 “贱妾不敢,贱妾该死,求老夫人惩罚。” 老太太头痛得紧,这好端端的婚事成了这样她也实在是心中烦躁,哪可能一点都不惩罚楚惜忧,哼了一声:“那丫头继续回去闭门思过,每天给我好好抄抄佛经,清静清静养养性子,告诉她,她要是不懂事,就干脆去家庙里休养好了!” 这话却是说得重了。 张氏心里厌恶柳氏,顺便道:“娘说得对,柳姨娘,你呢也有罪名,回去给我闭门思过抄佛经去,等老爷回来,怕还有的说。” 柳氏柔柔弱弱地应了,红着眼圈站起来,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旁边丫鬟忙扶住了她。 这时候柳氏脸色一白,居然干呕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众人吃了一惊。 老太太蹙眉道:“她这是怎么了,别再是病了,回头请个大夫来吧。” 楚惜情目光闪烁:“姨娘这不会是有喜了吧?” 张氏大吃一惊,其他几人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等柳氏回转,老太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有了吧?” 柳氏惊慌失措:“贱妾也不晓得,倒是这个月葵水未至,也不晓得是不少……” 老太太本来正生气,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这么说倒像是有喜了,快去请大夫!” 楚惜情一瞧,张氏那脸色黑得跟锅底有一拼了,顿时忍不住想笑。 柳氏怕被张氏趁机惩罚,又怕老爷怪罪,现在她有了个护身符,看在她那肚子的份上,谁能把她怎么着! 吴倩倩在一边跟她说:“那我不是又要有个小表弟小表妹了?” 楚惜情似笑非笑:“是啊,倩倩,而且她可是很小呢。说不准是咱们家最小的妹妹。” “表姐怎么知道是妹妹,说不定是表弟呢?” “那可说不好。” 这边厢张氏心中愤怒,之前还因为抓到柳氏的把柄准备整治这对母女来着,一眨眼的功夫形势倒是突然间发生了变化。 她心里感觉无法置信,柳氏怎么可能会怀孕的? 这个小贱人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怀孕的? 这不可能,难道她真的走了狗屎运了? 这边厢大夫来了,果然一把脉,确认了是喜脉,只是时日不久罢了。 老太太本来郁闷的心情因为这桩喜事倒是好了许多。 卢氏在一边幸灾乐祸:“大嫂,恭喜你啦,又要多个女儿儿子了,可真是大喜啊。” 张氏皮笑肉不笑地冷眼看她,心里却快要气炸了。 既然柳氏怀孕了,那之前的所谓惩罚自然也是不了了之了,老太太吩咐她回去好好养身子,甚至还叫人给拨调了些补品,看起来倒是很关心的样子。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楚家多年没有喜事了,最近老太太一直觉得家里多事,现在多了桩喜事正好冲喜了。 楚惜情笑眯眯地看着,瞧见张氏气得脸都快变形了还得装贤惠的样子,心中冷笑。 当年她自己做妾,那时候做正妻的亲娘不知道多伤心,现在让她也尝尝这滋味,一心往上爬,这正妻又岂是好当的! 等着吧,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尘埃落定。 该罚的罚了,该回去养身体的养身体了,楚惜情也就不留在这里了,临走前她给吴倩倩说了几句话,吴倩倩闻言道:“好吧,我去跟娘说,免得她再误会了。唉,表姐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了?” 楚惜情淡淡道:“不用考虑什么了。” 出了荣寿堂,楚惜情没有直接回湘园,而是去看了楚惜梦。 这些日子楚惜梦一直在接受治疗,瞧着腿倒是有些反应了,楚惜情到时,她正在丫鬟地搀扶努力地想自己行走。 “五妹,累着了吧,这个不用太辛苦,免得拉伤了腿。” 楚惜梦见到是她,表情很复杂,但是不管如何,楚惜情帮了她的大忙,她现在真的感觉到有希望站起来了。 “大姐,我不辛苦,我就想早点站起来。” 楚惜情上前扶住她,笑眯眯地说:“你这丫头就是倔强,好吧,再走一会。” 楚惜梦走起来很辛苦,因为腿部肌肉长期缺乏锻炼,一走起来就很痛,她倒也是个倔的,并不喊疼,直到又走了几分钟,楚惜情才叫停了,让丫鬟来给她按摩。 “照这样去,五妹很快就有机会站起来的。唉,人啊,若是都像五妹这样知足多好呢。” 楚惜情感慨起来。 楚惜梦敏感地察觉到出了什么事,问道:“大姐这是怎么说?” 楚惜情便把今日楚惜忧的事情说了,又提到柳氏怀孕的事。 “我看母亲很烦恼呢,也是出了这样的事,回头父亲回来知道了,定是雷霆震怒。而且瞧着母亲面色不好,好像最近操心太过了。” 楚惜梦神色变幻不定,勉强道:“三姐真是傻了,这不是胡闹么。唉,母亲是不容易啊,加上柳姨娘怀孕了,她还要操心。” “是啊,可惜我们未出嫁的女儿也帮不上什么忙的,不能为母亲分担家事。倒要连累她受累了。” 楚惜情见她神情,也没多说什么,坐了一会就走了。 等她走了,楚惜梦才问道:“最近娘是不是都常常睡不好觉?这事儿你去打听打听。” 丁香闻言便出去了。 楚惜梦神色不定,过一会子丁香回来,回道:“的确如此,奴婢问了夫人院里的,这些日子老爷也没宿在那里,夫人晚上一直失眠,脾气很不好,院子里几个丫鬟都被罚了。也是奇怪了,说是夫人白天晚上都不太能睡好觉。看了大夫也就开了些安神的方子,也没什么大用处。” 楚惜梦一听,想到之前药婆婆给她开的安神香倒是颇有作用,自己没用过几次,还剩了不少,便道:“你去把我那安神香拿些来送去给母亲,就说是我孝敬她的。” 虽然因为上次的事让楚惜梦被老夫人厌弃了,留在院子里不准随意出入,可是张氏毕竟是她亲娘,总还是偷偷使人过来给她送些东西。 这边厢张氏回了院子里,回事的管事妈妈来报府务,张氏脸色难看,全给骂回去了。 一边使了心腹去查柳姨娘是怎么可能怀孕的,一边还要想着面的安排。 “那个贱人是怎么可能怀孕的?我明明平时已经十分防备她了。”张氏正跟心腹李妈妈说话。 李妈妈想道:“只怕是她也有戒备,定是没听夫人的话。” “就算她不听我的话,那我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呢,那两个没用的东西,难道连这点事都办不成?” ---第二更。 吾家有喜(第二更) 言情海 正文 免死金牌(第三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免死金牌(第三更) “只怕是人家既然有了防备,那还不能察觉到么?这事儿且招了那两个丫鬟回来问问。” 张氏咬牙切齿道“该死的东西,找打,真是没用!那个柳婉娘真是讨厌至极,今天分明是来示威来着,,她以为自己有了块肉就是免死金牌了?” 李妈妈目光闪烁:“夫人,要不要……” 张氏脸色阴沉,想了想道:“这事暂且说不好,先等等。倒是这个小贱人能在我眼皮子底怀孕了,还真是长本事了呢。不过,生了那么个没出息的女儿,她这怀孕了又怎么样,才一个月,胎还不稳呢。钤” 张氏想到这儿头又疼了,眼睛里满是血丝,她闭了闭眼,靠在软榻上。 李妈妈见她如此疲倦,担心道:“夫人最近这段时间似乎是休息不好?” “还不是这些烦心事操的。” 正说着,丁香已经奉命送了安息香来。 张氏听说是女儿叫人送来的,脸色好看了些。 “这孩子,就是太可怜了,到底也是我身上掉来的肉,知道心疼人,不比那些狼子野心的。” 李妈妈蹙眉道:“最近一段日子,五小姐那里好像有人去给她治病。” 张氏蹙眉道:“嗯,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大夫,倒是有些本事,不管她是从哪来的,要是真能治好梦儿,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只是五小姐跟大小姐关系好像倒是好了起来。” 张氏冷哼一声,叫人点起那安息香,“那孩子也是聪明,这是想通过楚惜情那边的关系让她祖母不再生气了。也是过了这些日子了,若是梦儿的腿能治好,少不得我也要为她谋划一番。” 这安息香不知为何倒是真有些作用,张氏说了会话竟然困了,难得睡了个午觉。 直到午她才醒过来。 这一觉没再失眠,张氏心中喜悦,“这香还真是不错,回头再从梦儿那拿些来。” “夫人,老爷回来了。” “哦,正好,我也要去跟老爷说说今天的事。” 李妈妈欲言又止:“老爷去柳姨娘那了。” 张氏顿时脸色难看起来,碰的一声摔了手里的茶盏。 “她肚子里那块肉还真是管用!” 张氏只觉得心里像扎了刺一般,浑身都不舒服,怎么都不对劲,只觉得那块肉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近来我忙得很,疏忽了家里,没想到就有人爬到我头上来了!” 张氏冷笑道:“派人给我盯紧了那边。” —— 天色渐晚,朱昂醉醺醺地从酒肆里出来,岸边府河的微风一吹,让他感觉到有些寒意。 朱昂心中烦闷出来喝酒,也没带人,一个人沿着大街往前走,也是漫无目的。 既不想回家,就决定去花楼里过夜。 楚惜情那边对他是若即若离,时隐时现的,态度不冷不淡,朱昂本来想着复合二人的关系,偏偏一时之间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家里面又催他赶紧跟楚家二小姐楚惜颜定亲,朱昂说了想娶大小姐,被亲娘狠狠骂了一顿。 当初你抛弃了人家,人家现在还能跟你在一起? 就是他们愿意,人家楚家也未必愿意。 朱昂心里烦闷,这边沿着街往青楼里钻去。 这里到了暮色时分亮起了灯光,巷子里人来人往的也颇为热闹。 突然,朱昂被人猛然套了头拽进了小巷子里,暴打一顿。 他剧烈反抗,偏偏蒙着头也不知道是谁打了他。 直到人要走了,才听人丢一句“敢惹我们董少爷这就是你的代价,今天先卸你两条胳膊!” 说罢竟是把朱昂的胳膊给弄脱臼了。 朱昂是痛得差点没晕过去,好半晌等人走了才被过路的人发现脱掉口袋,送去医馆接了骨。 好好个一个公子哥儿,这回朱昂成了猪头昂了。 朱昂心里直冒火,气得火冒三丈,什么董少爷,除了那个董其玉还能有谁。 好小子,竟敢在绍兴打他朱昂,这件事没完! 朱昂气冲冲地赶回家里,抹了药养伤,第二天就一早起来堵上门去,见到董其玉那小子正美滋滋地坐在院子里吃早餐,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待董其玉见到朱昂又来了,顿时紧张起来,气道:“朱昂你又来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董其玉也不是好惹的!” 朱昂大怒:“别给我装糊涂,来人,给我上去揍,董其玉,你敢对我动手,今天不让你开开眼界你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朱昂根本不怎么相信董其玉是什么名门公子的说法,他要真是,能找不到一点关系吗? 在他看来这小子肯定是狐假虎威,不值一提,说不准有点什么关系,可他朱家怕他吗? 董其玉无缘无故地又挨了顿揍,这可是来横祸了,莫名其妙地坐在家中祸从天降。 等朱昂走了,董其玉气得脸色发白。 “呸,这个事我不接了还不行吗,我可不想命都没了!” 董其玉想到这里,便心里动了心思,等那几个大爷似的小厮来了,见他又被打了,不由也是吃惊。 “这差事我不能办了,你们回去跟你们家主人说吧,我不接这笔钱了,让她另找人吧!” “想不接就不接了?这段时间你花销的钱你还回来好了!” 董其玉气道:“再这样去,我就被打死了!” “等着,我们自然会去禀报的,等主人回了信,再告诉你怎么做吧,最多咱们搬个地方,让他找不到。” 董其玉心中无奈,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张氏得了消息,也是骂了几句,只是奇怪道:“朱昂那小子是怎么了,倒是跟董其玉起了什么冲突?” “小的么也不清楚,今早朱公子又来揍了董其玉一顿,那小白脸不想干了。” “他想得简单,想干不想干是随便他的么?” 张氏想了想道:“正好过几天有个机会,,让他好好等着,我会把事情安排好的。让他给我好好办事……” 小厮回了消息,董其玉一听,面色微变:“这样行吗,万一被发现,我岂不是要被打死了?” “哼,你又不是第一回做这种生意了,还怕了不成?事发之后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娶了美人儿呢。” 董其玉一听有些心动,“只是这管用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这次之后若是成了,你若是想离开自然就可以拿钱走人了。” 董其玉一想也是,这件生意实在是他所接的最莫名其妙的一次,莫名其妙地被人揍,现在他倒是希望早点结束拿钱走人。 当然趁机若是能占点便宜那就更好了。 “好,我应了,到时候还要安排好才行。” “这是当然,你就请好吧。” 董其玉想到这儿心中有些激动,有些兴奋,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如愿呢? —— 天色渐晚。 楚家大院的灯火渐渐暗了去,廊只剩几盏灯笼照亮。 张氏叫人点了安神香,躺睡了,才没睡了多久她就开始做起梦来。 梦里面,她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正是姐姐张淑珍病重的时候,她在床边侍疾,张淑珍此时面色枯黄,瘦的已经皮包骨头了。 “姐姐,喝了药就好些了。” 她端着碗目光诡谲地说着,一边拿了勺子试了试温度。 “喝什么药,如今我这般境况,只怕喝什么也是无用了。” 张淑珍目中带着痛苦,忽然她伸手抓住张淑媛的手:“妹妹,别的都罢了,只有我一双儿女放不,我走之后,就交给你了。你说他们的亲姨妈,好好待他们,别的我都不求你了。我已经跟老爷说让他扶你为正,只要你发誓照顾好惜情和原哥儿。” 说着,她又咳嗽起来。 ---第三更o(∩_∩)o~撒花。 免死金牌(第三更) 言情海 正文 毒妇噩梦惊醒(第四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毒妇噩梦惊醒(第四更) 张淑媛目光闪烁,心中起伏不定,“好,姐姐,我答应你们。我发誓,一定好好照顾惜情和原哥儿,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若是违背此誓,就让妹妹不得好死。这话我在老爷跟前也说过的,姐姐,我是你亲妹妹,不会害他们的。” 张淑珍闻言目光温柔了起来,叹了口气,她冰凉的手松了来:“谢谢你了,妹妹。” “姐姐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你的病一定能好的。” 说着,她笑眯眯地喂她喝药:“喝了药,一定能病好的,这回的大夫是个神医来着。钤” “唉——” 张淑珍默默喝了药。 张淑媛看了看那碗药,目光诡谲,放药碗,她淡淡道:“姐姐,你放心,我答应的一定会办到的。” “好,只要你照顾好他们,我就安心了。你跟老爷的事,罢了,说这些也是无趣。” 才说了几句话,张淑珍忽然感觉到腹中绞痛,一时脸色大变,吐出血来。 “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姐姐,妹妹不忍心看你受苦,这样,姐姐还是早登极乐吧,也免得受罪了,你说是不是?” 张淑媛轻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带着几分冰冷,几分得意,几分叹息,几分怨毒。 “你,你居然这么做,我就快死了,你这点时间都等不及吗?” 张淑珍嘴角吐出黑血,愤怒地想抓住张淑媛的手,却被她推倒在地。 “我等不及了,你早该死了,这个位置该是我的,本来就该是我的!你放心吧,等你死了,我就是楚家的正妻了,我的儿女也是嫡女嫡子了,老爷是我的,楚家的财产也会是我孩子的,至于你,安心地去吧,早晚你那两个孩子也会跟你团聚的,哈哈哈哈……” 张淑珍气得浑身发抖,“贱人,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你发过誓的,你不得好死!” 张淑媛被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一步,骂道:“呸,什么誓言,算个屁。死人能跟我争什么?我早就看不惯你在上面了,哼,你就跟你那死老娘一起死去吧!” 张淑珍怒目圆睁,气怒交加,此刻毒性发作,顿时毙命,仍旧是死不瞑目。 张淑媛直到此刻,脸色才苍白起来,她尖叫了一声。 张妈走了进来,看到这情景,瞳眸眨动,忽然道:“恭喜夫人,很快就要成为楚家的主人了。” “是啊,我是楚家的主人,我才是女主人!” 张妈处理了血迹,把张淑珍放回床上,抹平了眼睛,这才道:“报丧吧。” 张淑媛回头看了眼姐姐的尸体,忽然打了个冷战。 很快,过了丧期,一年后她正式成为了楚家的继室。 大喜的日子,张淑媛眉开眼笑,在房里等着丈夫回来。 等着等着,她似乎睡着了。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外面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声,似乎有从地狱传来的脚步声。 张淑媛睁开眼睛,眼前朦朦胧胧的看到有人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视线清晰了起来。 “啊——” 房里忽然传出一阵尖叫。 张淑媛看到面前的人是姐姐,她正穿着大红的喜服,仍旧是死前的模样,嘴歪眼斜,嘴角露出黑血,像鬼一样飘到了她面前。 “鬼,你是鬼!别来找我!” “我才是楚家的女主人,我才是女主人……杀人偿命,还我命来——” 张淑媛惊恐地尖叫起来,感觉到那可怕的脸贴到了跟前,摸了过来,扼住了脖子,几乎喘不过气来。 “救命,救命!” 半夜三更,张氏的卧室里忽然传来阵阵尖叫。 值夜的丫鬟婆子被这惨叫声惊醒了,急急忙忙地进来。 进去一看就发现张氏挥舞着手,一手抓着脖子,脸色发青,口中赫赫地喊个不停。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几个丫鬟上前摇晃着张氏,好不容易才把张氏给喊醒了过来。 她惊得脸色煞白,看到周围都是人影还在呼喊:“鬼,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夫人,夫人!” 李妈妈赶到这儿,瞧见张氏这般模样也是吃了一惊,“夫人这是魇着了。” 旁边众人劝说着,张氏却感觉那铃声还在响个不停的那样,似乎窗外有种声音在不停地响,仿佛跟之前姐姐的鬼魂出现的时候一样。 “外面有声音,那是什么东西在响?” 张氏惊惶地抓着李妈妈地手问道。 李妈妈忙叫人出去看,过一会子拿了个千纸鹤挂坠,上面有的地方坠了铃铛,夜风一吹自然而然就响了起来。 “谁,这是谁挂在那里的?” “啊,夫人,这是之前二小姐做的,叫人送来的,奴婢看着好看就挂在那里了……” “给我扔了,扔了!” 张氏这边厢嚷嚷起来,李妈妈看她神情很是不对,便叫人把东西拿去,又倒了杯安神的茶,张氏喝去之后才感觉回过气来,脸上才有了几分血色。 “别怕,别怕,夫人您刚刚是做梦,是魇着了,没事的,改明去庙里求个符戴着,也就没事了。” “真的是做梦?” 张氏似乎松了口气的感觉,之前那感觉太过真实了,那冰冷的触感好似真的有东西索命一般。 细想一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也没见什么人来索命,看来她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才会产生幻觉。 张氏想到这儿,心里有了几分安慰。 闹腾了许久,李妈妈留伺候,张氏也累了,虽然之前那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还在,但她勉强不去想它,也就感觉舒服多了。 刚闭上眼睛,睡了没有半个时辰,她又做梦了。 这次是自己被鬼魂索命坠入黄泉,在地府里被各种折磨,又惊醒了。 这一醒又是吓得不行,眼瞅着外面天色都快亮了,张氏浑身发冷,出了身冷汗,再也不敢睡了,就坐着等到天亮。 “夫人,这样不行啊,还是待会去请大夫瞧瞧。” 张氏点头,疲倦地说:“对,我最近精神不好,好像是真的有些生病了。这多梦也是病吧。” 只是张氏心里也有些心惊肉跳,人就是这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张氏既然做了亏心事,这心里难免会有种心虚感,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真的要去庙里求个灵符戴着,免得出什么事。 结果请了大夫来看,也没瞧出什么来,只是说些陈词滥调,给开了些药,让她少思多休,不要多想。 张氏吃了药也没觉得多好,早上去荣寿堂请安时,不得不涂了脂粉,就是这样也掩盖不了眼底的疲倦。 “母亲瞧着似乎有些不舒服?” 楚惜情笑吟吟地关切问道:“母亲,最近是不是有些太过操劳了,女儿瞧着您气色不太好。” 张氏现在看到她,忽然就想到张淑珍那张脸来,脸色一变,心里就有些毛骨悚然。 “没什么,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张氏勉强道。 老太太也看到她的神色,说道:“既然如此,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情操劳的,让你弟妹帮着做一。” 卢氏一听顿时高兴了,连忙道:“对啊,大嫂,可不能见外,你看你成天操劳的,马上继宗那孩子要去考试,你这还要操心,有什么事就让我来帮忙就是了。” 卢氏当然乐意插手分权,可张氏怎么乐意呢。 楚惜情嘴角上扬,睡不好,现在还只是开始呢。 只是暂时吓一吓你,不过是小意思。 “弟妹客气了,我就是昨晚没睡好觉,大概是这几天有些劳心了吧。” 张氏说着把话题带了过去。 老夫人看了看,没在说什么。 张氏想起昨天的事就觉得邪门,便道:“老太太不是说去进香么,这天气不错,要不明天去吧?” ---第四更。 毒妇噩梦惊醒(第四更) 言情海 正文 算计(第五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算计(第五更) 她现在就想起庙里求个护身符戴着,真的怕有什么索命的事,也好求个心安。 “唔,这也无妨,明日就明日吧。香兰,你也有些年没去会稽山了吧,正好和娘一起去拜佛,那里的菩萨灵验,你正好也去求个好签。” 楚香兰闻言笑道:“那敢情好。洽” 说着,目光却看向楚惜情,有些遗憾钤。 虽然之前吴倩倩跟她说了楚惜情只是把吴东河当兄妹看的事,而且吴倩倩透露了威远侯有意楚惜情的事情让楚香兰十分吃惊。 她本来是还有些不满,自觉自己儿子不错,而且所谓当兄妹看,这也不过小孩子的看法,等成了亲自然也就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了。 何况这是两家的事情,也跟孩子没什么关系。 可是这一子涉及到了威远侯顾渊,楚香兰心里就有些嘀咕了。 毕竟若跟威远侯比,自己儿子自然是差得远了。 楚香兰打量着这个侄女,心里想着她若是真的嫁给了威远侯顾渊,却不知道是好是坏? 哥哥知道不知道这事儿? 楚香兰只是一介妇人,朝廷的事自然不清楚,可是既然如此,也就萌生退意,不再去争取了。 这倒是让楚惜情省心了,只是她如果知道是这么个原因,恐怕又要哭笑不得了。 楚惜情闻言,也并没说什么。 张氏这一晚上肯定是没睡好了,只是不知道她是梦到了什么还是产生了幻觉。 楚惜情不介意这段时间折腾她一。 至于明天去会稽山礼佛的事,楚惜情没太放在心上。 难道求个佛祖的平安符就管用了? 那才真是笑话呢。 诸事不提,到了第二天一早,老夫人要去上山,楚继宗因为要准备两日后的府试在家中呆着,去的人便是女眷,加上楚旭,楚香兰,吴东河,吴倩倩这些人。 却说今日正是多云天气,天气转晴,却是算不错的,一行人行至会稽山,楚惜情不由得想起上次在炉峰禅寺的事情,那时候她脚受伤了,这些日子才好些罢了。 今日难免想起此事,念及顾渊,楚惜情不由得有些心不在焉。 及至上了山门,入了寺内拜佛,楚香兰也是长久不来了,她是个信佛之人,虔诚拜了许多佛像。 而张氏因为昨晚的事心中恐惧,特地找了高僧求取了平安符挂在身上,这才感觉到安心了许多。 李妈妈随同而来,这时候在张氏耳边说了几句话。 “人已经到了。” 张氏点头:“这么说也就没多久了。那丫头带着倩倩去拜佛,你按原来计划行事。” 李妈妈应了,转身离开。 张氏心里想起昨晚的梦,越发觉得不自在,既然如此就更是觉得这姐弟两个如同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着实不舒服。 既是如此,无论如何也是要除掉为好。 这边厢楚惜情领着吴倩倩和丫鬟在这边拜佛,出了大雄宝殿,左右前后还有侧殿,供奉着其他佛像。 走到后殿,那里却是稍微偏僻,供奉的是药师琉璃光佛,原是东方世界的佛,与释迦摩尼西方佛主一贯两派不怎么对付,因此拜这佛的也较少。 楚惜情倒因为自己学了些医术,过来拜了一拜。 里面倒是正有人在拜佛,见她进来,也起身准备离开。 “表姐,你怎么要拜这座佛主?我怎么没听说这个佛的事儿呢。”吴倩倩好奇地打量着这佛像,问道。 “这是东方世界的佛……”楚惜情便给她讲了讲佛经上的故事,二人还没拜佛,这时候外面有小丫鬟跑来了。 “表小姐,姑奶奶正找您呢。”那小丫鬟急道:“可找到您了,赶紧过去吧。” “啊,母亲找我?表姐,我先过去看看是什么事,一会再来寻你。” “去吧,我自己在这瞧瞧。” 楚惜情应了,旁边红玉取了柱香点燃,楚惜情跪在蒲团上拜了几拜。“红玉,红玉--” 外面又有人叫红玉出去。 楚惜情蹙眉,回眸看去,见是个丫鬟,瞧着面熟。 “小姐,那是奴婢的表妹,姑奶奶回来的时候暂时分在那边伺候。” “哦,你去看看她有什么事。若是有急事就先去办。” 楚惜情若有所思,不知为何,她有种奇怪的预感,好像今日要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看到自己身边的人都被支开,这种奇异的感觉就越发明显了。 红玉果然被人给拉走了,急切得很,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红玉回头想过来说话,却是被急着拉走了。 楚惜情哼了一声,目光泛冷。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心想今天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是想做什么? 这里可是佛门净地,难道张氏这时候还能安排什么事情出来? 楚惜情静静等待着。 这里十分冷僻,来往游人很少。 不过片刻功夫,却是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踏在青石板上十分清晰。 日光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影子,瞧着是个男子。 楚惜情转头一看,正对上一张前世今生都再熟悉不过的脸--董其玉! 他今天瞧着很是风度翩翩的样子,进了大殿里面,见到她似乎很是吃惊。 “啊,这不是楚小姐么,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楚小姐是信奉药师琉璃光佛的么?我也是呢,太巧了!没想到你我之间这般有缘呢。”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诧异道:“董公子也来拜佛的么?” “是啊,我也是想来上三炷香的。” 董其玉伸手取了香点燃了,插在香炉中,跪在楚惜情旁边的蒲团上认真地拜佛,那姿态瞧着倒很少认真。 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佩戴的香囊传来一阵若有若无,奇异的香气,楚惜情只觉得这香气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初始尚不觉得如何,但随着时间推移,这香气仿佛与这佛堂里的香混合了起来,越发浓郁诡谲,吸入肺腑之后,仿佛有种血液加速的错觉。 楚惜情脸色微微一变,她心知不对,却见董其玉抬头看向她,目光闪烁,带着邪气,轻浮地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 “楚小姐,你怎么了?不会是病了吧?哎呀,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大夫?看你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呢。” 她猛然推开了董其玉,心中却是狂怒不已。 大意了,她没想到他居然用了这种三滥的手段。 刚刚那檀香就带着奇怪的味道,跟他香囊味道搭配起来,就更加使人心中浮动。 若是在这里跟这个董其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待会被人瞧见,她就完了! “董公子请你自重,哼,我看你才是真的病了!”她甩袖大步离开。 董其玉见她分明是似乎中招了,哪肯就此放弃,若是多纠缠一时,说不准药性发作,这个女人就神志不清了,到时候还不是任他摆布? 他为了这个女人都被人揍了好几回了,怎么也要收回利息再说。 “楚小姐这是说什么话,我只是看你像是有些不舒服才这么说的。” 他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楚惜情的路。 楚惜情面色冷了来。 “红玉,你这个死丫头跑哪去了?还不滚过来!” 楚惜情忽然对着董其玉身后怒骂起来。 董其玉一惊之顿时回头看去,就趁着这个功夫,楚惜情蓄力推开他,猛然从他跟前跑了出去。 董其玉一回头却是根本没看到什么红玉,一眨眼就看到楚惜情跑了,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该死的女人!” ---好吧,多么恶俗的场景啊,哈哈哈哈……面会是什么呢,英雄救美? 算计(第五更) 言情海 正文 伪君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伪君子 他正想去追上去,偏偏追了几步,出来就碰到香客,这时候若是上去纠缠,那是万万无法成事的,说不定还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不得不暂时停了来,心有不甘。 药效发作,楚惜情已经感觉到头脑昏昏,若不是她咬牙坚持,只怕已经坚持不住跌倒在地。 她跑得甚急,生怕自己被董其玉给追上,虽然说这里是佛寺,可若是被人看到她跟这个混蛋拉拉扯扯的,到时候张氏那里须有无数的说法毁她名声! 该死的董其玉,这个无耻小人,还有那个幕后的凶手,张氏,不是她支持,怎么会有董其玉的出现? 楚惜情心中大恨,这个女人果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害人。 看来昨天的事还算便宜她了! 她其心可诛,竟是要彻底毁了她的名节,好让她嫁不出去或者屈从了董其玉那个无赖,到时候她自有手段弄死她或者整死她,就像上辈子一样钤! 楚惜情虽然急着要回禅房去,可是这炉峰禅寺颇为广大,她却是行得几步就腿软发昏,任谁也能瞧得出她不对劲了。 刚走出没多远,拐过一座石碑,楚惜情猛然间迎面跟人撞在一起。 “惜情?”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担忧和急促,不似往常的清冷。 楚惜情正想要推开,这时候却是感到了熟悉的气味,抬头一看正好对上顾渊那张冷峻的面庞。 “侯爷……” 她心一松,原本强自坚持的身体,似乎一子坚持不住了。 不知道为何,看到他,她心中一松,就是这样心安得晕了过去。 面前这个男人,奇怪地却让她感觉安心。 “惜情!” 顾渊见她居然昏了过去,而且脸色不正常的红,顿时脸色沉了来。 若非是他得了密报,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否则的话,如何能赶得及过来。 没想到,他来迟了一步,还是让她中招了! 他抱起了楚惜情,直接转身而去。 董其玉追了过来,却是没见到任何身影,惊讶地转了片刻,心中惴惴不安,更不知道该如何跟张氏那边交代。 却说这边厢顾渊带着楚惜情离开,楚惜情半昏半醒,朦胧中感觉有人在身边说话。 “这位姑娘是中了毒了,现在若是交和自然得好,要么就是用药,否则的话是无法解毒的。” 旁边有人在说着什么。 “现在这里我还缺些药材。要去赶紧抓药回来,这是药方。” “陈风,你去抓药,要快。” 男人的手摸了摸她的脸,恼怒起来:“好大的胆子,敢对你手!” 他的手有些凉,那让她滚烫的脸颊觉得很舒服,不由得靠近他。 “惜情,别闹,快醒醒!” 楚惜情这时只是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着,一边寻找着能让她感觉舒服的环境。 “别动——” 因为知道她此刻是意识不清,顾渊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高风亮节,却也不喜欢趁人之危,只是伸手想要推开她。 然而昏迷中的楚惜情却是全然不知。 顾渊抬起头,他脸上的冰冷早在此刻消失了,他拍了拍楚惜情的小脑袋,在她耳边问道:“惜情,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惜情这时候根本没有什么意识了。 他深吸口气,苦笑了一阵,跟个意识昏迷的人说这样的话看起来是很可笑,但是楚惜情的样子也让他冷静了许多。 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用这种趁人之危的手段,顾渊不屑为之。 他便是这般骄傲的人。 也许这样一来楚惜情醒过来,没有办法只能嫁给他,可他顾渊是何等骄傲的人,怎容这样的情绪? 他伸手,干脆一掌击昏了她。 陈风这时候已经回来了,在那边叫大夫熬药。 不多时就熬好药端来了。 顾渊亲手喂了楚惜情喝,又运转内力使药性尽快发作,也许是这药物真的管用,所以半个时辰过后,楚惜情出了一身汗,便随即昏睡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刚一醒过来,楚惜情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疲惫,努力许久才睁开眼睛,直到此时,才有些光线的感觉。 头顶似乎是一片陌生的纱帐,周围的气息更是十分陌生,楚惜情正疑惑自己在哪,便听到旁有男人醇厚低沉的声音传来,如在耳畔:“醒了?” 她回头一看,只见到顾渊穿着单衣靠在那里,中衣十分松散,一手拿着兵书,一手探出来试了试她的额头,“瞧着倒是没事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楚惜情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等她突然想起之前她中了毒逃跑却遇到顾渊,然后昏迷了过去,之后,之后怎么了? 记忆里似乎闪过一些可怕的片段,楚惜情脸色煞白,低头看到自己也是只着中衣,而且浑身疲乏,十分难受。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说明她之前跟这个男人发生了什么。 楚惜情尖叫起来,躲到了床里面,浑身颤抖:“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混蛋,你趁人之危!” 顾渊怔了,见她这般惊慌失措的表情,淡淡道:“我怎么趁人之危了?” “你,顾渊你个王八蛋,你乘人之危,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还算人吗?我跟你拼了!” 楚惜情又气又怒又羞,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她本来还以为遇到了顾渊就安全了呢,也是,她怎么忘了,他是个男人,是顾阎王,连男人都怕他,怎么指望他像个正人君子似的? 楚惜情气得不顾一切冲上来挥舞粉拳往他身上砸去,“你混蛋,你是伪君子,你不守信用,你欺负人!” 虽然顾渊不在意她挥舞拳头打在身上那点重量,可是也不代表他喜欢被人这么骂个不停。 顾渊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捉住了她的手:“你胡说什么,若是真如此,你现在还有精神打我?” 楚惜情一愣,好像真的没发生什么…… 难道是她误会了? 刚刚那种情形也难怪她会误会。 顾渊看出她的疑惑,忽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若是真趁人之危,今日便让你做我的女人了。我顾渊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喜欢勉强。” 楚惜情一时无言以对,推开他,躲在角落里,撇过头道:“谁要做你的女人,哼,反正你就不是好东西!什么事做不出来。” 顾渊一手从一边的小几上端起茶杯,“口渴了么,你喝完药出了许多汗,先喝些茶,待会再沐浴。” 楚惜情回头瞪了他一眼,纠结地结果茶杯喝了,她的确是渴了,现在嘴巴快冒烟了。 喝完一杯又喝了一杯,她才觉得舒服了些。 只是在对面他的目光,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不由没话找话地问道:“这是,这是哪?” “炉峰禅寺外面的房子。” 楚惜情吃了一惊:“啊,那怎么办,我这不见了,在庙里的家人还不闹翻天了?不行,我马上就要回去。” 说着她便紧张地起身想要找衣服。 “你不用担心,我早就让人去通知你的丫鬟,让她守在你暂住的禅房外面,只告诉别人你刚刚拜佛受了点启发,要抄写佛经,暂不见客。” 楚惜情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那还要害她的张氏等人还在,顿时担心起来,她不能在这里久留,回去迟了只怕要生变。 “我要回去了,不然出了事被人发现我不在寺里就糟糕了。” “你若是担心张氏,就不必了,她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没工夫算计你。” 楚惜情吃了一惊,惊讶地看着他。 顾渊眸光幽深:“不然你以为我如何会到这里来?” “你都知道她算计我的事?” 伪君子 言情海 正文 一对痴儿女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一对痴儿女 “这不是什么难以查到的事,只是我之前也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个胆子敢直接对你手。”说到这里,顾渊脸上的神情冷了来,“所以她‘病了’,如果你想要的话,也可以让她永远消失。” 楚惜情一愣,这才明白他的话来洽。 让张氏消失? 她敛眸摇头:“不,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楚家的事,她今天这样对我,我会自己还回去。” 她对张氏的恨使得她绝不愿意让别人参与其中帮她报仇,她要自己动手。 顾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此刻她的神情很是坚决,看起来,是真的打算要自己动手钤。 “好,既然如此,现在是不是该说说你我的事情?” 他一伸手,直接将楚惜情拥入怀中。 楚惜情顿时张口结舌起来:“什么,什么事?” “今天的事,我会负责的,明天我就去你家提亲。” 楚惜情吃了一惊,像只被人惊住的青蛙一样差点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负责?什么负责?” 这一子脑子浆糊起来,她自己都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不是你说我占了你的清白么?的确,今天我确实对你做了些事情,我会负责的。” “……” 楚惜情脸色阵青阵红,好半晌才咬牙道:“不用了,我看就没必要了。只是因为我,我今天事出意外才这样。不用麻烦你为此搭上婚事。” 顾渊额头的青筋跳了起来,脸色冷了来。 她在开什么玩笑,她都被他碰了,难道还想着嫁给别人不成? “楚惜情,你再说一遍。” 周遭的空气似乎一瞬间又变冷了。 楚惜情缩了缩脖子,“我,我说的是实话。今天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可是,就当什么没发生过好不好?” “当没发生过?” 顾渊气极反笑,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果然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他就不明白了,但凡是个正常女人,在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有点正常反应吗? 当没发生过? 她的反应真的不像个受三从四德教育长大的大家闺秀。 若是贞烈的女子被人看了身子,如何还能这般若无其事? 还是说,她就那么讨厌他,以至于在这种时候也要拒绝? “你说没发生就没发生?”顾渊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还想嫁给别人?虽然我说了不勉强你,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说。楚惜情,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我顾渊就那么让你讨厌?” 难道说,他为她着想的举动,还不能让她明白他的心思? 楚惜情低着头,心中也是混乱不已,她本是从21世纪来的女性,虽然待了这许多年,也受到一些影响,可到底不是传统的大家闺秀,对所谓贞洁的态度也不会像这里的女人一样因为男人碰了手臂之类的就想着要嫁给人家。 “我不是你的女人,侯爷还请慎言。”楚惜情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非常感谢你救了我,可这不能成为我一定要嫁给你的原因。” 顾渊冷冷看着她,“是你根本不想嫁给我吧。” 楚惜情垂眸:“侯爷要这么说也行。” “好。”他放开了他,转身床,走到屏风后面换上外衫。 “我送你回去。” 他表情冷漠,完全没了之前的好模样。 他不是圣人,屡次三番这样被人拒绝,他何等骄傲,为她默默做了许多事情,这些她都看不见,只是不论说什么,都不肯嫁给他,好似他是洪水猛兽。 有时候明明他能感觉到她对他并不是厌恶,却不知为何躲避不停。 本以为今日后能有改善,岂料她仍然如昔。 顾渊忽然觉得根本没看明白这个女人,她到底在想什么? “好。”他忽然什么都不再提,让楚惜情一时间也有些不适应,似乎两人之间又回到了初见面那种彼此陌生的姿态。 楚惜情洗漱了一番,穿好衣服,重新把头发梳了,走出门看到他负手而立,站在石榴树,望着渺远的山脉,默不作声。 那姿态孤高傲岸,透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楚惜情心中一悸,忽然整颗心就揪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他离自己远了。 她咬了咬唇,上前道:“侯爷,你生气了?” 顾渊没有回头,他冷冷道:“我是楚小姐什么人?有必要生气?” 说罢迈步上前打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楚惜情握了握拳,深吸口气,追了上去。 这里似乎是会稽山中谁家的别院,建筑十分精巧,地方不大,出来时楚惜情只看到陈风在。 顾渊沿着山阶缓步走着,楚惜情在后面跟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白云悠悠空自许,青山横绕几多情。 不过一对痴儿女,就中真意无人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楚惜情仍然在坚持着她原先的想法,或者本能地抗拒顾渊太过强烈霸道的情感。 旁人看来自然可笑着急,她自己却是懵然不知。 即便是有什么心思悸动,也全被压进了心底。 “侯爷。”她追了上来,“今天的事,我,我……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太过分,狼心狗肺,不识抬举,以侯爷你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大抵会觉得我无法理喻。可我楚惜情,也不希望自己的感情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情。我本觉得是两个人的事情就该彼此两厢情愿,总不该勉强,我也希望侯爷你能明白。” 顾渊看着她,眸光幽深,“我已全然明白,原是我着相了。” 他停了脚步,转身道:“陈风,你把她安全送回去。” 说罢,他直接山去了。 楚惜情怔了怔,看着他的背影,半天说不上话来。 “楚小姐,请。” 陈风面无表情地说着。 楚惜情垂眸,心中莫名地有些堵得慌,跟着陈风回了炉峰禅寺。 他送她到了禅房,楚惜情老远就看到红玉跟绿萝在外面守着,面带焦急之色。 看到她出现,两个人几乎是喜极而泣,冲上来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 红玉细心些,发现楚惜情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是重梳的,便急忙拉着楚惜情进禅房去。 好在之前上山的时候都是会多准备一套衣服备用,正可以换了。 陈风既送了楚惜情回来,也不再多留,便山去了。 楚惜情面上没什么喜色,随口应付了红玉的话,问道:“你那个表妹呢?” 红玉脸带羞臊:“奴婢该死,都怪奴婢当时不该跟她走结果害得小姐差点出事。若非后来顾大人送信来,奴婢还在到处找您,当时正好大夫人突然昏倒了,才没人注意到小姐不见了。我只说您听了消息在里抄佛经祈福。” “昏倒了?她现在醒了么?”提起张氏,楚惜情的脸色瞬间冷厉起来,咬牙问道。 “还没醒呢,这庙里的大师有精通医术的看了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楚惜情冷哼了一声:“总要去见一见。” 她此刻心里也是烦躁不已,只是勉强用张氏的事转移注意力,才能暂时把心神从顾渊身上移开。 “至于你今天的事情,回去后按例惩罚,我罚你一个月的月钱,次再犯,你也不要留在我这了。” 红玉忙跪请罪,发誓再不会有次。 楚惜情摆了摆手,“帮我换衣服,我过去瞧瞧。” “姑娘还没用饭吧,要不吃过饭再说?奴婢给您留了菜。” “嗯。” 她食不知味地用完斋菜,这才去了隔壁院子去见老夫人。 老夫人正在午睡,楚惜情便没打扰,转去想看张氏,正好碰到吴倩倩。 “表姐,你怎么跑房里抄什么佛经去了?” ---好吧,俺默默地走过了…… 一对痴儿女 言情海 正文 貌似理智的选择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貌似理智的选择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些感想,就去抄佛经,因为要一气抄完就没出来,母亲怎么样了?” “舅妈这会还昏着呢,大夫说可能是她最近太累了。”吴倩倩也没想太多,就拉着她的手去看张氏洽。 张氏还未清醒,只有李妈妈迎接他们,楚惜颜在里面照顾张氏,看到楚惜情进来更没好脸色。 她已经听李妈妈说了今天的事情失败了,本来楚惜情关在房里不出来,楚惜颜以为她肯定是也受了药的影响,自己想办法解决。 结果张氏突然就昏迷不醒了,她心慌意乱,忙着来照顾母亲,一时间也没顾得上楚惜情钤。 这时候想起来,见楚惜情没事人似的,不由心中嘀咕,难道这事儿真的对她没什么影响? 楚惜情看了看脸色灰败的张氏,眼皮跳了跳。 顾渊是不是给她了毒? 楚惜情直觉这么认为。 “哟,大姐忙着抄佛经,怎么得了空来了,要是耽误了佛爷的功课,说不准我们要挨罚呢。”楚惜颜冷哼一声,语气就有些阴阳怪气。 好好的策划今日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还能能被她给躲掉。 楚惜颜一方面恨董其玉是个没用的东西,一方面恨楚惜情运气太好居然躲了过去。 今天要不是母亲突然昏倒了,本来也还能再弄些事情出来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却是全都没心思弄了。 楚惜情笑了笑,“我是给母亲抄的佛经。” 楚惜颜顿时被她一句话堵住了,哼了一声没说话。 “李妈妈,母亲这样,还是回家里再请大夫看看才是,或许真是最近母亲有些太过操劳了,我看她最近需要好好休息。” 李妈妈叹道:“谁说不是呢,大小姐有心了。” “母亲才是操心呢,为我们每个儿女操碎了心,殚精竭虑的。” 楚惜情的笑容看在李妈妈的眼里,带了几分讽刺。 李妈妈心中一跳,不知道楚惜情是否知晓今日的猫腻,有否察觉什么? 楚惜情呆了会儿就借口回去抄佛经离开了。 楚惜颜板着脸问道:“李妈妈,你看她到底今天有没有事?若是没事怎么躲在房里不出来?” “也许是受了点影响,但看大小姐没什么不同,那就是并无大碍。虽然她可能猜到今天的事情不对,不过也就是跟那个董其玉有关,牵扯不到夫人身上。” “嗯,哼,今天真是便宜她了,要不是娘……” 说到这里楚惜颜不由皱了皱眉,“娘这样可不行啊,你说昨晚娘一直做噩梦?” “是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 —— “表姐,别去抄佛经了,咱们到这后山走走吧,无聊得很。” 吴倩倩拉着楚惜情去后山,正好是之前楚惜情走过的路。 楚惜情心不在焉,山风阵阵,阳光群山似乎都如墨染,千竿修竹沙沙作响。 “表姐,你有心事?”吴倩倩再大条也感觉到她似乎在出神。 楚惜情找了块大石头铺了手绢坐,“倩倩,你也坐吧,我没什么,就是心里烦得很。” 吴倩倩毕竟年纪少,不识情滋味,不知道楚惜情为情烦恼。 “表姐有事跟我说啊。我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就不烦了。”吴倩倩笑嘻嘻地说。 楚惜情单手支着颌,目光转向山,“说了你也不明白,倩倩,你就别问了。” “哼,我都是大人了。表姐,是不是为了婚事烦心?” 楚惜情苦笑:“那要怎么说……我把那个人气着了,他很生气,或许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吴倩倩挠了挠头发:“姐姐你说的是谁?呃,那你怎么气着他了?” “我说不想嫁给他。” “……” 吴倩倩瞪圆了眼睛,“哇,姐姐你好厉害,是谁啊,让我猜猜,是不是那个冷面阎王?”楚惜情没说话。 “真是他呀,唔,那人生气起来肯定很吓人。我总觉得他看着好可怕,冷着脸起来跟我爹发怒有的一拼,我有点怕他呢。好吧,那表姐你拒绝他了,又烦恼什么呢,这不是很好吗,既然不嫁给他了,管他生气不生气呢?” “……” 楚惜情愣了。 是啊,这样都拒绝了,气氛都闹僵了,既然不打算嫁给他,他这样冷漠以对,不再纠缠她不是她想要的么? 为什么这时候她会心里那样得难受,仿佛堵了起来,说不出的复杂。 “是女人的占有欲吧?人都有的虚荣心。”楚惜情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努力把自己从那种颓丧的情绪拯救出来。 她不要这样再想着那个男人,也不要再为了他而情绪起伏。 那样的感情她要不起,也不敢要。 “是啊,你说得对。”楚惜情笑了起来:“这样也好。” 只是这么说着,那种微微的酸涩还是无法消除。 “妹妹!”吴东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原来你们在这里。” “表少爷。” 红玉行了礼,抬头忽然看到吴东河身后站着的男人,顿时眼皮一跳。 “啊,是你——” 吴倩倩忽然看到对面的白衣公子,吃了一惊。 “柳裴然?”楚惜情愣了,对面那穿着牙白色交领窄袖暗纹直裾,笑起来如春风拂面的少年不是柳裴然又是谁? 吴东河还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楚惜情和吴倩倩认识柳裴然,“怎么,妹妹认识柳兄?” 吴倩倩忙捂住嘴,眼睛骨碌碌乱转。 总不能告诉哥哥这是你的情敌吧? 楚惜情轻咳一声,起身道了万福:“表哥,柳公子怎么与你一道来此?” “楚小姐,是我今日到庙里听静远大师说禅,正好偶遇吴兄,才知道他是令表兄,就一道到后山游玩,没想到小姐也在此。” 吴东河和柳裴然是在金陵的时候文会上认识的,今日柳裴然也不是什么听禅,是特意来此,因为听说楚家的人来庙里打谯,他想着能不能见到楚惜情,才来此的。 也是巧了,在此相遇。 吴倩倩看了眼哥哥,很是同情,或许在场只有她这个可怜的哥哥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的吧? 人家分明是为了表姐来的,偏偏哥哥还引狼入室。 “嗯,我家今日到庙里打谯,我跟表妹到后山转转就回去。” 楚惜情想问柳裴然那天的事情,给吴倩倩使了个眼色。 吴倩倩见状笑道:“哥,刚刚我看到有只漂亮的鸟进林子里了,你带我去找嘛,我想抓住它。” “这……” “吴兄你去吧,我在这边等着。” 柳裴然也想跟楚惜情私谈谈,吴东河还没想说什么呢,就被吴倩倩给拉走了。 红玉见状,早就走得远远的了。 “柳公子,那天之后,你没事吧?”楚惜情问道。 “没事,只是在衙门里多坐了一会,后来侯爷来了,案情也就了结了。听说,御史已经弹劾了他父亲,叶大人这官位只怕要丢。” “这样也好,养不教父之过,养出这样的儿子来,想必当爹的也好不到哪去。”楚惜情说完,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半晌,她才叹了口气:“对不起,那天我用你当了挡箭牌,利用了你。” 柳裴然轻笑起来,目中深情款款:“是我心甘情愿的。惜情,若是你愿意,我乐意做你一辈子的挡箭牌。你也不必为此内疚什么。” “你真是……别这样说,我会内疚的。” 楚惜情笑了笑,半靠在石山上:“这样,感觉我真的很可恨呢。” 柳裴然执着地说:“不,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原来说,如果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就不要奢望你能跟我一样的感情。我回去之后认真地想清楚了,哪怕是这样,我也愿意,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亦不多要求什么。惜情,给我个机会,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惜情,好多人要揍你咋办啊,亲妈保不住你啦…… 貌似理智的选择 言情海 正文 你心系在谁身上?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你心系在谁身上? 楚惜情怔了怔,这样的一个人,对她没有任何要求,无怨无悔地付出,也没有强迫她,只是等待着她的选择,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绝他洽。 脑海里莫名其妙地闪过顾渊孤傲的背影,她心中紧缩,握紧了双拳。 似乎看起来跟柳裴然在一起的话,更符合她的要求,生活平静温馨,不需要什么惊涛骇浪的生活,她只想要将来要一份平静。 直觉,顾渊对她而言是危险的,毁灭她所有理智和情感。 人不是该趋利避害么,那,眼前的人不是正好? “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钤” “我愿意。没有所谓公平,但我愿意,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他轻轻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楚惜情颤抖了一,本来想甩开他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你让我想想。” 柳裴然有些着急,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面前的少女似乎一瞬间离得好远,让他无法捉住:“你还要想什么?惜情,我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给我一点点的情感回应就好,我不要求更多了。” 楚惜情抽出手,“别这样,我只是想考虑考虑,而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也是我们两家的事。” “惜情,你——” 他眸光有些黯淡:“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你好像离我很远。” 似乎她一颗心都魂飘天外了。 也不知道是系在谁身上? 她似乎还一无所觉。 是顾渊? “啊?”楚惜情有些诧异,“说什么呢,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柳裴然沉默了片刻,忽然认真地问道:“惜情,你心里,心里是不是有人了?若是你不喜欢我,我,我也不想你这样勉强自己。” 楚惜情似乎有些惊讶:“我心里有人?这是怎么说的,我没……,没什么人。” “可我总觉得你心不在焉的。惜情,你是不是喜欢顾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嫁他,可是看起来,似乎你也没有更喜欢我。在我面前你,你这样心不在焉的,你的心系在谁身上了?” “喜欢顾渊,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他呢?哈,你这是在开玩笑吧,我没心不在焉……” 只是,这话说着道最后,在他的目光,她再也说不去了。 真的没心不在焉么,实际上,她一直在想着之前顾渊离她而去的事,心里更为此纠结不已。 楚惜情似乎被他说的话给震惊到了,心中巨震,像是一瞬间翻起了九级地震,掀起了海啸狂潮。 脑子里一瞬间似乎有十万惊雷轰轰作响让她此刻完全无法思考,让她的心绪此刻完全崩裂了。 不会的,她不会喜欢顾渊的,那个人是她努力避开的目标不是吗? 他太危险了,她不会喜欢他的,那个冷漠的男人。 可是脑海里却因为柳裴然的反问而不停地思考。 她讨厌顾渊吗? 不是,她不讨厌他。 那她喜欢他吗?会为了他伤心难过吗,会为了他而失落悲伤吗,为了他喜悦快乐吗? 此刻,顾渊负手而立孤高清傲的身影不停地在她眼前闪现,她心口几乎要窒息了,思绪混乱。 回忆里全是他的身影,自从她重生一来,一切的一切,总是有他的出现。 在他身边很有安全感,他霸道的模样,冷情气人的话语此刻一一浮现。 楚惜情眸中有痛苦纠结,为什么她会记得这么清楚,甚至连他气人的话都记得那么清楚? 明明她不想要那样太过激烈的情感了,因此她该讨厌他才是,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讨厌不起来。 “我又不是你岳父,不用叫我大人。” “楚惜情,再不动脑袋,你早晚要变成一只傻狍子。” “别怕,一切有我。” “瞧着也不怎么笨,怎么就转不过弯来?” “你就是不想嫁给我,是吧?” “我都全然明白了,是我着相了。” “……” 太多太多的回忆,他救她的,调侃她的,嘲讽她的,霸道地要她嫁给他的,还有最后转身时绝然冷漠的表情。 “不会的,我不会喜欢他的——” 她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她明明一直想逃开他的。 柳裴然僵在那里,他苦笑了一阵,看着她的表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来身处局中,不论你我都是看不清……”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楚惜情忽然低叫了一声,拔足狂奔,往山上跑去。 “姑娘,姑娘!”红玉吃了一惊,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了,突然间发疯一样跑了。 她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只留柳裴然一个人站在那里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等到吴东河和吴倩倩兄妹两个回来,就只见到柳裴然沉默地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楚惜情却是不见了。 “咦,表姐呢?” 柳裴然回过神,低声道:“楚小姐回庙里去了。” “啊,表姐怎么也不等等我,哥,我也回去了。” 吴东河若有所思,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便没在意妹妹的话,让她和丫鬟先回去。 “柳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对表妹她有意?” 柳裴然苦笑道:“是又如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样又有什么奇怪的?” “你想娶她?” 柳裴然颔首:“我是有这个意思,只怕她却没有这个心。她的心——” 似乎并不在他身上。 吴东河沉默了。 —— 顾炎跟铁牛才从外面回来,换了官服,正好瞧见哥哥坐在葡萄架喝酒,只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连菜也不上。 “哥,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喝酒,也不吃菜,这样可是伤胃,来,叫人送点菜来,咱们兄弟几个喝一杯,有些日子没一起喝酒了。” 顾炎招呼铁牛一并坐,顾渊也不说话,任凭人上了些酒菜来,只是闷头喝酒。 顾炎蹙眉,“哥,你这是怎么了?” 铁牛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花生米,说话声跟打雷似的:“是啊,都督你别喝闷酒啊,有啥事直说嘛,男人就要个痛快。” “来,陪我喝酒。”顾渊取过一坛子酒,砰的一声打开,倒了一大碗:“干!” 他仰头饮尽一碗酒,铁牛大声叫好,也干了一碗,大叫起来:“痛快,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 顾炎却是没喝,他最是了解自己兄长,他平日治军甚严,并不轻易喝酒,只有在他心情极端郁闷,心中有事的时候才会这样。 “哥,你要喝酒,兄弟自然陪你,不过若是有什么事也当说出来,有什么不痛快的,堵在心里不是更难受?” 顾渊又喝了两碗,猛然把碗摔在了地上。 “是不是为了小嫂子?” 顾炎问道。 顾渊怔了怔,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提她作甚,咱们兄弟喝酒,何必提个女人?” 他这么说,顾炎却是明白了。 若非是为了楚惜情,他哥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哥,这是怎么说的?那不是咱嫂子吗?你是跟嫂子吵架了?这女人嘛,多哄哄也就是了,要是她蹬鼻子上脸的,就冷她几天,她也就乖了。” 说道这里,顾炎嘿嘿笑了起来:“我瞧着楚家小姐挺知书达理的,而且很有胆略,应该不是这样吧?” “有胆略,哼。”顾渊冷哼一声,心里气闷:“那个女人分明是个胆小鬼。她是有胆略了,她胆子够大!” 有几个人敢拒绝他,偏偏那个小丫头就是看准了他不会伤害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他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再三被拒绝,心里也有气。 “这是怎么说法?”顾炎一头雾水:“是不是哥你的冷脸吓着人家了?” ---撒花,第一更o(∩_∩)o哈!,惜情啊,咱真是你的亲妈啊。 你心系在谁身上? 言情海 正文 心在何处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心在何处 顾渊自嘲道:“她能被吓着,不是胆子大得很?” 顾炎轻咳一声,心想这事儿是怎么了,怎么瞅着这么邪乎呢? “哥,到底是怎么啦,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不是,说说看,弟弟对女人不是吹牛,可比你懂得多。” 顾炎吹嘘着,见顾渊瞪了他一眼,讪讪地摸了摸脑袋钤。 “我说的是实话嘛。” 顾渊沉默了许久,半晌才道:“她不想嫁给我。” “为啥,开玩笑,我哥哥要权有权,要人有人,她怎么会这么想呢。而且我哥还没三妻四妾,这样的男人整个景朝都凤毛麟角!” 顾炎夸张地叫了起来,怪腔怪调的,顾渊忍不住骂了他一句,“滚蛋!” 铁牛大笑道:“磨磨唧唧的干嘛,管她喜欢不喜欢的,抢回来再说!女人就不能惯着她!那叫什么来着,就得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她不知道谁才是大老爷们。” “一个个跟土匪似的,那是什么随便的女人,就可以抢回来算了?” “那咋办?”铁牛想来想去,“俺是不懂,这没啥麻烦的吧,都督直接去提亲,管她愿意不愿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还敢不嫁?” “是啊,哥,你这是顾忌什么?” 是呢,他是顾忌什么? 或许,他只是想要她的心甘情愿。 他不想娶回来之后还要面对她的别扭和冷言冷语。 而且,他是什么人,又何必娶个不想嫁给他的女人呢? 他顾渊虽然称不上光明磊落,却也是潇洒伟岸之人,并没有那种强取豪夺的习惯。 “这事你们也不明白,说了也是无用。强扭的瓜不甜,我顾渊难到还需要用强迫娶个女人回来?” “是啊。”顾炎笑嘻嘻地说:“天何处无芳草,哥哥,这美女多得是,何必单恋楚家那一枝花呢?便是不在这绍兴找,等回了金陵,大家闺秀,淑女任你挑选,不知道多少人家想跟咱家结亲呢。” “好了,这事你们别管了,我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顾炎看他哥虽然这么说着,可表情还是不痛快。 显然,虽然这么说着不在乎那个女人了,可他还是无法放。 现只是因为被气得,若真叫他此刻便把楚惜情忘了,也是不太可能。 “哥,不是我说,女人么,她要是现在还矫情,你就冷她几天,之前大抵是哥哥你太惯着她了吧,那些大家闺秀就是那样,尽会使小性子,几天不理她,冷着她,你看她肯定就不习惯了,到时候还要主动找你呢。” “滚回去睡觉去吧,你倒成脂粉里的英雄了。”顾渊骂了他一句,起身离开。 月上中天,正是良辰美景。 顾炎见哥哥走了,眼睛骨碌碌乱转,想了想道:“铁牛,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生日?我哪记得,我从小没爹没娘。” 顾炎拍拍他肩膀,眼睛一亮:“你这个月过生日。” “啥,我不知道啥时候是寿辰啊,咋过啊。”铁牛惊奇地看着顾炎:“你咋知道我哪天生的,你会算命?” “我哪会算命,说你这个月过生日就是这个月。我算算,明天不是楚原那小子过来学武的时候吗?正好把这事告诉他,咱们好好给你庆生。时间,就定在几天后——” “你干嘛要给我过寿,我又不是那天生的,虽然俺没爹娘了,可是听俺叔说俺是冬天生的。” “说你四月生的就是四月生的,你个木头脑袋!我这不还是为了大哥吗,到时候……” 顾炎说了半天,铁牛才嘀咕道:“那好吧,那俺就四月过寿。不过为啥你不说是你过寿啊?” “那怎么一样,我可是知道自己生日的,哪能随便改。” “那我……” “好了好了,等回金陵,我把家里那几坛子陈年好酒送你还不行吗?” —— 楚惜情浑浑噩噩地坐着楚家的马车回了家。 一路上,她一直失魂落魄的,自从之前柳裴然一番话之后,她整个人就一直处在这种状态之中。 她脑海里还回荡着柳裴然说的话。 “你心里系着谁?你喜欢的是顾渊吧?” 自从那之后她疯了般地跑回禅房里,就一直心中矛盾纠结,剧烈地斗争着。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对顾渊动心。 一方面,她在不停地反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另一方面,她心中漫长的冰冷的大堤仿佛被虫蚁给寸寸吞噬,毁灭,心中翻腾不已,脑子里全都是顾渊的画面。 这样剧烈繁复的思绪几乎让她快要疯了。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老太太蹙眉问道。 “没事,祖母,我,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她晚饭也不吃了,回到湘园,钻进闺房里就不出来了。 她躲在被窝里,像个鸵鸟,又像个明知道爱却又不敢去爱的可怜虫,自己一个人在黑夜里舔舐着伤口。 过去种种一一浮现,一面是梦里前世男人负心绝情的面容,是陷身花街恐怖黑暗的岁月,是跳湖自尽时凄绝仇恨的身影。 种种种种,之后便是顾渊。 他使得她收到惊吓复而转生,他一次次地救了她,解她于危难之中时的感激;他嘲讽她时让她又羞又恼的心情;他吻她时让她又惊又气的羞怒。 更有他对别人冷漠无情的脸,护她在身后横眉冷对万千白莲教暴徒时仿若高山巍峨不可退让的模样,因她不肯答应嫁给他时恼怒隐忍的模样,偶尔看她时微露笑意的模样,最后绝然离去时萧然的身影。 楚惜情的记忆定格在他送她回炉峰禅寺时转身离去的背影,一种莫名的悲伤和失落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久久不散。 她从梦里醒来,脸颊上有两行泪,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起来。 “我怎么哭了?”她摸了摸脸上的泪痕,只是心中难受,那种莫名悲伤的情绪让她无法自拔,整个人都显得颓丧而失落。 天还没亮。 楚惜情抱膝坐在床头,呆呆地想着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东方既白,雄鸡唱和,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徐徐而升。 梅香早起进来服侍,看到楚惜情这个样子大吃一惊。“姑娘,你怎么啦?” 虽然昨晚她已经听红玉说了些事情,不过具体是怎么样她还不是很清楚。 楚惜情中了药的事情也就是张氏她们和顾渊清楚。 只是昨儿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柳裴然跟自家小姐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会让她变得这样失魂落魄呢? “小姐,你不会一晚上就没睡吧?”梅香紧张地过来轻轻摇晃着她。 楚惜情转了转眼珠,看到梅香也在,想起上辈子就是梅香留在她身边,甚至为了她而死的,忽然间鼻子一酸,搂住梅香哭了起来。 “梅香,梅香,我该怎么办,我心里好难受……” “我的好小姐,这是怎么了,您难受什么,跟奴婢说说,谁欺负您了?” 梅香着急地问着:“是不是柳裴然柳公子?他到底跟您说了什么,这混蛋,怎么把我家小姐弄成这样了?还有昨天的事,奴婢一直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楚惜情摇摇头:“不关他的事,也许他只是说了些实话而已……昨天,昨天的事……” 她本来不想把这事说出来的,可是此刻心里实在堵得慌,便把昨日她中了药后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什么,这么说,顾大人他是看到了小姐的身子了?小姐还拒绝嫁给他?” 梅香瞪圆了眼睛,觉得无法理解了。 “小姐你为啥要拒绝啊,你,你都被他看了啊,难道不该让他负责吗?” 楚惜情红着眼圈道:“我不知道……别问我。” “那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 ---第二更……三更今天。 心在何处 言情海 正文 错中错好心办坏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错中错好心办坏事 “他不理我了。”楚惜情带着浓浓的鼻音说着:“他生我的气了。梅香,我做错了吗,现在我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里好难受。” “这事,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办啊。您都被他看了,还说不嫁给他,他不生气才怪呢。可是,既然小姐你不想嫁给他,那不是正合意吗,干嘛这么伤心呢?” 梅香觉得自己脑袋不够使了,这都是为什么啊,简简单单的事情怎么就弄得那么复杂洽? “我不知道,梅香,我一定是疯了——” 梅香蹙眉:“小姐,你喜欢顾侯爷吗?不然为什么要伤心呢?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嫁给他呢?这不是很好吗?奴婢不明白您到底在想什么,顾大人好像一直没有伤害过小姐,您去找他说清楚,不就好了吗?钤” “我喜欢他吗?” 梅香惊愕地看着她:“不是喜欢,那为啥小姐为他伤心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这个当丫鬟的倒是看得清楚。 为何要为了他的离去而伤心呢? 楚惜情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她是在乎他的,或许这份了悟来得太晚,而她又太过退避,一味地抗拒,到如今似乎两人之间更是关系降到了冰点,她才明白。 此刻的她是软弱的,不自信的,“太晚了,他肯定不会再理我了。如果我去找他,那要我说什么?难道要说让他为我的清白负责?我,我没那个脸。” 她患得患失地想着可能出现的场景,随即在一种悲伤的气氛笼罩,整个人沮丧起来。 梅香不知道为啥平日楚惜情处理家事或者商业上的事都能雷厉风行的,但偏偏在感情上,她却总是踌躇不前,怕东怕西的。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只要您去找他表白了,或许侯爷一时会跟您制气,但是他总是喜欢您的啊,怎么会不理你呢。而且,姑娘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梅香,我怕再次投入感情,如果他也负了我,我会受不了的。” 梅香愣了,她抓了抓头发,“这是因为朱公子?奴婢看您不在意他的样子以为您根本不怎么喜欢他呢?怎么,他让您都不敢相信男人了?可是朱公子又不是顾侯爷,侯爷他不是那样的人吧?再说,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总不能因为怕卡着喉咙,都不吃饭了吧?” 楚惜情苦笑,她摇了摇头。 朱昂,她早就不在乎他了,给她致命伤害的是董其玉那个混账东西。 梅香又怎么会知道她上辈子受的伤害? 可是,她说得也对,顾渊不是朱昂那种轻薄的性子,也不是董其玉那样的骗子,他是不会像他们那样对她的。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就像个小刺猬一样,一旦受到点伤害就会缩回去。 “我去找他,他会不会不理我?” “不会的,而且,现在这样了,您也不可能就什么都不做吧。” 楚惜情沉默了一会,颔首道:“那我,我今天去找他?” 她心里的煎熬几乎让她没法想别的事情,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事。 与其等待去,她想还不如现在去说清楚。 “可以,姑娘正好可以起来洗漱。” 楚惜情应了,才刚起来,准备去洗漱,忽然窗户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了。 “什么东西?” 梅香过去一看,忽然在地上拾起一块包裹着纸的石头。 “呀,这是哪个混蛋居然扔了块石头进来?” 她把纸拿开,见居然是封信,上面还写着楚惜情亲启的字样。 梅香惊讶地把信封递给楚惜情,探头朝外看去,除了看到来来往往的楚家的仆婢,并没有看到什么外人。 这里也是二楼,不知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气居然把窗户给撞开,扔进了石头。 楚惜情打开信封一看,脸色顿时白了来。 纤纤玉指似乎无法承受那薄薄的纸张的重量,她的手颤抖了起来,那张纸就飘然地从她指缝之间滑落,轻飘飘地落在了地板上。 “姑娘,怎么了,这是什么人弄的信?” 梅香发现楚惜情的表情不对劲,整个人似乎一瞬间呆住了。 她上前拾起了那张纸,看到上面的内容,顿时哑然。 信是顾渊写的,送给楚惜情。 “他说以后让我都不要再去找他了,他不想看到我。” 楚惜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声音有些破碎。 “梅香,他不想看到我。” 她刚刚鼓气的一点勇气瞬间消失了,想到可能面对他如同对待陌生人的眼神,她就觉得心里说不出难受。 “小姐,这只是气话,你不要难过。而且,这也不能确定就是顾侯爷写的吧?”梅香有些无力地安慰着。 现在她也觉得这话没什么底气。 这如果不是当事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你别安慰我了,梅香。” 楚惜情跌坐在椅子上,捂住脸呢喃着:“他不想见到我,肯定是讨厌我了。也许他已经决定再也不管我了。是呢,如果是我,这样三番两次的,心里也会气愤吧。也好,我都不知道怎么见他,要跟他说什么。” “这只是气话,不当真的。” “别说了,既然他不想看到我,我不去见他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她的仇还没报,感情从来都不是她重生之后的目标。 只是忽然如同两条平行线,交错的光点,在她心里投一点光芒。 “别这样,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呢。哪有功夫管他?” 楚惜情笑了起来,只是在梅香眼里,那笑容比哭还悲伤。 她心里也难受起来,上前搂住楚惜情。 她可怜的小姐,生在这样的家庭,有着一心要害死她的继母和姐妹,时时刻刻都得打起精神。 她也才十五岁,稚嫩的肩膀却要承担这一切,她是最清楚自己的小姐有多累的人。 甚至在此之前,她连自己的婚姻都没有功夫去管。 “小姐,奴婢陪着您,一定能够等到打倒大夫人那一天的。” 就在之前梅香朝外看的时候,却有个身影很快离开了楚家,身形如鬼魅般迅速。 这人的身影穿过了街巷,投入了府河大街上一栋守卫森严的宅邸。 一大早正在院子里练功的顾炎正心不在焉地来回看着,直到看到那人出现,才急忙冲了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见到人没有,信送过去没有?” 顾炎急切地问道,搓着手,满眼的兴奋。 陈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送去了,不过一旦都督问起来,此事三将军你想好了么?” 顾炎正兴奋着,听他这话一说,顿时觉得脊背后面凉飕飕的,他讪讪地说:“大哥又不知道。不告诉他不就行了。对了,她看了信没有,什么反应?” “看了,很伤心的样子。” “哼,该的,这小丫头骗了我们那么久,害我们跟她称兄道弟的,现在还把大哥弄得如此郁闷,怎么也得让她郁闷郁闷,不然她还真觉得大哥还会继续惯着她呢!” 顾炎拿起手中的长枪耍了个枪花,只觉得自己办了个大好事。 “你确定不是相反的效果?如果出了反效果,你自己去跟都督说去。” 顾炎愣了:“怎么会呢,发帖子请她来,让楚原去求,她如果真心想跟大哥在一起,一定会来的。我这只是让她反省反省。” “你们在这做什么?”顾渊一身青色宽松练功服,见到顾炎一大早起来不知道跟陈风在说什么,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顾炎立刻脊背一僵,给陈风使了个眼色。 “哥,没什么啊,我就是刚刚看到陈风,想试试他的功夫进步没有。” 顾渊神情淡漠,哼了一声:“就你那功夫,比之陈风差远了,还想试他?我看你是闲得没事,过来陪我试刀。” ---远目,惜情,乃真素个苦命的娃,亲妈疼你哈…… 错中错好心办坏事 言情海 正文 管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管事 “咳咳,大哥不要啊,要不让陈风跟你试刀吧?”顾炎顿时愁眉苦脸地叫苦起来。 顾渊冷哼了一声,“来吧!” 他根本不理会顾炎愁眉苦脸的样子,上来就是刀法洽。 顾炎苦笑着跟哥哥对抗,心里想着莫非是自己的事情被哥哥给知道了,不然的话哥哥怎么会突然间这么做呢钤? 唉,他就是倒霉啊,为啥办了好事还要被人揍,这是怎么说来? 且不提顾炎这边如何跟哥哥比刀,另一边楚家这里倒也算是热闹纷呈。 楚惜情既心伤于此,暂且提起精神,把复仇的事情弄到眼前,全副心思都是转到这上面来了。 却是到了这时候,本来一直昏迷不醒的张氏也终于清醒了。 楚惜情正在换衣,听闻这消息,目光闪动,原本苍白的脸色泛起一阵红,冷笑起来。 “是吗,那我也该去看看母亲才是,真是的,不知道怎么的,母亲就病成这样,看来家里的事是不能管了。” 梅香在旁边听到她说的话眼皮跳了跳。 小姐这是想抢家里的管事之权? 楚惜情整个人似乎变得沉默了一些,脸上没什么笑容,因为脸色实在算不得好,难得的还涂了粉,化了淡妆。 她细细地吃着金丝烧卖,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用心地吃着,仿佛要把食物的能量全都转化为自己的力量似的。 几个丫鬟边上伺候的时候都感觉到一阵压抑。 到去了荣寿堂请安时,楚惜情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可只有梅香知道自己小姐心里的不平静,哪怕她心里再难受,为了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她也同样要挺身去战斗。 这个世界上,没了她,还有谁能护得住楚原这个弟弟? 楚家的财产她根本不稀罕,这里的一切她也不在意,唯一在意的不过是一点亲情,心里留的是无限的执念。 老太太也才起来了,王妈妈正跟她说起张氏醒来的事。 “只是现在大奶奶身体实在虚弱,大夫也说她这样的精神实在不宜操劳,要静养。这样的话家里的事怕还要您来拿主意。” 老太太闻言蹙眉,“我已经是多年不怎么管家了,这事儿待会看是让老二家的管管,你从旁协助就是了。” 楚惜情眸光一动,进来乖顺地请安。 “祖母方才是说母亲的事么,我之前也担心得不行,现母亲是不能操劳了。孙女倒想去母亲身边侍疾来着,不过之前因病,女先生那边的功课都未去学,如今一直不去,怕是不好,要不孙女过去跟先生说说,到母亲那去侍疾?” 老夫人也不是傻子知道张氏对这个长孙女不怎么好,若是真让她去侍疾的话只怕还不想法子折腾孩子,她哼了一声:“那又不必了,惜颜那丫头和惜梦她们姐妹几个,你们这么多人,轮流去看看她也就是了。而且大夫说要静养,去的人多只怕还吵她。” 顿了顿,她又道:“本来请女先生来除了教女红礼仪之外,也就是学学管家理财的事,这些你妹妹不如你多甚,女红之类的你早知道,规矩也是学过的,理财这些我都是放心了,这样,最近你母亲不能管家,你就和你二婶一道管事好了。” 王妈妈便问道:“那老夫人看是让大小姐管什么?” 楚惜情忙道:“这怎么行呢,孙女小小年纪,哪懂这个。” “怎么不行,你那店铺都管得,这个如何管不得?这样吧,家里的采买财务日常处置你全权处理,有不懂的王妈妈会帮你,你二婶那个人协助你就是了。” 楚惜情哪想跟卢氏一道,蹙眉,担忧地说:“可我怎么能代替长辈说话呢,这样不合规矩,祖母可不要为难人家了。再说我也不懂这些家里的规矩……万一做得不好可怎么办?” 老夫人一想也是,卢氏那个性子是小心眼的,让她掺和起来还不得很多麻烦,皱了皱眉说:“这样吧,你自己看着办,家里的事都是有章程的,照着章程做事就不会出错,有拿不定主意的过来找祖母就行。” 楚惜情推辞了一会这才应了。 老夫人说得没错,楚家上虽然人口不少,每日的事情也算繁多,但是都有常例,照着做自然也不会出错,她以往也算接触过一些,自然明白。 拿到了这管家权她也能够小范围方便做事。 楚惜情又呆了一会,这边和王妈妈一道说去大夫人那里寻个章程。 楚惜情心中不怀好意,她特意在这时候过去自然不是好心去探病的。 去了正院时,正遇到楚旭,他脸上带着点愁容,看到王妈妈也来了,有些讶异。 “老爷,是老太太说家里的事没人主持不行,让奴婢来问夫人寻个章程,暂且让小姐管事。” “惜情管事?” 楚旭愣了一,不过想起大女儿的能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最近他心情很差,家里面就没什么事情是顺心的,两个的女儿的婚事都没着落,楚惜情好好的跟杨家的事告吹了,楚惜忧这个不争气的又是胡闹,赵家不愿意结亲,已经拒绝了。 这件事弄得楚旭很是没脸,已经好几日没出门了。 偏偏这当口张氏又是突然昏迷不醒,可把楚旭愁坏了。 他更担心自己的侄儿楚继宗,这边去参加府试却是知府主考的,如果赵知府泄私愤心情不好故意给落考了,又要耽误侄儿的前程。 虽然楚旭已经为此事跟赵家赔礼道歉,也认为赵知府无论如何也不该敢跟他楚家过不去,但心里还是为此事迁怒三女儿楚惜忧,勒令她好好思过,十分严厉。 如果不是柳姨娘怀着孩子,估计楚旭现在连柳姨娘都懒得见了。 “好,家里最近事多,你也为你母亲多操心些。” 楚惜情点头:“父亲大人最近也是操劳担忧,您看您都瘦了,可不能再这样了,您可是楚家的顶梁柱呢,一定要保重身体。” 楚旭觉得心里一暖,“好了,快进去吧,你母亲现在精神还不错。” 王妈妈便带着楚惜情进了。 张氏已经醒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浑身虚软发冷,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眼底一片乌青,似乎是没有睡好觉造成的。 李妈妈正喂张氏喝汤,楚惜颜也在,底几个姨娘也在,都在服侍张氏。 看到楚惜情进来,张氏眼里闪过微不可查的厌恶,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居然还没出事,张氏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没用的董其玉,她设好了这样的局,居然还能被他给弄砸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氏勉强压心底的恶心,她自从醒过来之后脾气更差,似乎因为昏迷一场整个人变得都有点暴戾起来。 楚惜情一进中就感觉到一阵窒闷,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香气混杂着药味,十分难闻。 虽然已经是四月天,天气暖和,可是张氏似乎突然有些怕冷,里竟然烧起了木炭。 “母亲,女儿来看您了。知道母亲您醒来了,女儿高兴极了。” 楚惜情上前几步,见李妈妈喂张氏喝汤,笑着说:“二妹也在呢,你也累了吧?” 楚惜颜是昨天一直在这儿,睡了没多久,这会子脸上还是满脸疲惫之色,当然不比楚惜情了。 她哼了一声:“大姐可是真有孝心。” 她这是反讽楚惜情昨天没在。 楚惜情仿佛没听到,指着王妈妈道:“刚刚女儿去见了祖母,祖母说母亲现在的身子要静养,就让王妈妈来问这家里的事如何处理。” 王妈妈上前欠身道了万福请安。 “处理家事?我的病没事,我能处置。” 张氏说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王妈妈蹙眉道:“夫人,您也别逞强,把病养好才是。老夫人的意思是,您现在全力养好身子,家里的事暂且就别管了,等身子养好再说。” 张氏一听脸色微变。 “娘这么大年纪还要操劳家事,我这当儿媳的怎么能安心呢?” 管事 言情海 正文 噩梦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噩梦 楚惜情一听便知张氏是误会老夫人要把家事收回去自己管,心里自然不乐意也不舍得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力。 王妈妈道:“老夫人也不怎么有精神管这事,她老人家的意思是大小姐行事聪敏稳健,而且也是到了及笄的年纪了,正可以学习管家之事,让老奴在一边帮着大小姐操持处理也就是了。” “什么?”张氏还没说话,旁边的楚惜颜一听却是忍不住了,顿时大怒道:“你糊涂了吧,这家里面的事怎么能让她去管,她能弄得好,再说我娘很快就能病好的,用得着把管家的事交给她吗?哼,大姐还有工夫去先生那里学习么?” 楚惜情勾唇,淡淡道:“怎么,二妹这是对祖母的决定有意见了,你是觉得祖母糊涂了?这事本来女儿也怕不能胜任,心中实在惶恐,便想来跟母亲讨教讨教如何管家,看母亲什么意见,只是看母亲这样病情,也实在不敢再让母亲操劳,说不得也要接这担子了,唉,二妹若是有意见自可以去祖母那说便是。若是祖母觉得你说得对,那我也无话可说。钤” “你——”楚惜颜被她一番话呛得说不出话来,她又不傻,这时候去找老夫人质疑她的决定,她怎么会高兴呢,少不得要数落一顿。 张氏脸色阵青阵白,握紧了拳头,眼底闪过怨毒和阴狠的目光,身体紧绷,被子面的手直气得发抖。 这个小贱人口口声声为她好,好像她接了这担子是不得已而为之,多么委屈,多么孝顺,多么为她着想一般。 张氏听得好似尖刀插胸,心如乱麻,这小贱人分明是来炫耀,是来打击她的。 这是她的反击,庙里安排董其玉的事情,她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虽然未必能想到董其玉跟她的关系,但恐怕也怀疑身边人被调走是有人安排。 能怀疑到她也不奇怪。 借着她生病抢班夺权,也是顺理成章之事,最可恨是张氏此刻的确感觉到身体状况不好,精神更是不佳,更没有太多的精气神来跟楚惜情相争,哪怕想抖擞精神也难。 看了眼不中用的女儿,张氏心中气得快要吐血。 “好好,真是母亲的乖女儿。”张氏竟笑了起来,似乎十分高兴的样子:“你这孩子,毕竟还是年纪小些。既然你祖母说了,我还有什么话呢?府里的事情,李妈妈你跟王妈妈说了,这些王妈妈也是管些的,都是清楚。不过,光你一个人行不行?还有先生那里的功课学不学?” 楚惜情敛眸,虽然气得要死,张氏倒是能忍,好,她不是能忍么,她就要让她气到吐血。 “祖母说功课却不需要去学了,让女儿好好学着管家的事情也就是了。女儿也觉得担子很重,不懂的还要麻烦母亲和祖母帮衬着,母亲,您会帮我的吧?女儿好害怕。” 说到这儿,楚惜情颤颤地,满脸都是担心。 张氏瞧着就腻歪,心中暗骂,死丫头你整理铺子时候,可没见你半点担心。 她咳嗽两声,叹道:“我这身子却是难受得紧,咳咳,事情就交给王妈妈管吧。” 她才没兴趣指点楚惜情,再说了,张氏怎么能够看着她把家事管理得井井有条,不在其中添乱那都叫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楚惜情早知如此,只是担忧地说:“母亲可千万要保重身体才好呀。” 张氏实在懒得再看到她,天知道她再待去自己会不会吐血而亡。 到这里也是假装累了,便是打发了楚惜情走。 王妈妈去找李妈妈把府里的账目拿回来,楚惜情却是没回去,想了想又去找了老夫人回话。 “祖母,孙女想了想,其实姐妹们将来总是要学着管家的,不如趁此机会让她们也来管管理家的事也好,也算是为将来做个提前的训练了。” 本来大家族之中自然是要教导女儿这些的,老太太一听,更觉得这个长孙女不贪功,是个难得的性子,更是喜欢,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你这孩子倒是宅心仁厚,只是你几个妹妹们性子也是不同,却是要你仔细安排合适了才好,不要起了什么冲突。” 楚惜情笑着说:“孙女要是做错了什么,可不是还有祖母呢?” “你这丫头,敢情在这等着呢?” 老太太笑着骂了句,又细细提点她家中诸位管事的习性,管理家事的办法,这些都是经验之谈,老成之见,楚惜情自然是仔细听了,认真记,不敢有一点轻忽。 老太太见她这般认真,自是放心,只是虽然别的不提,却是不说楚惜忧和楚惜梦的事,楚惜情知道老夫人是不喜这两个孙女,自然是没她们的份了。 剩来也就是楚惜颜,楚惜莲,楚惜兰三个人而已,楚惜颜性子骄纵,她正打算通过此事给她设套摆弄,岂肯这样算了? 对张氏算计自己的事,楚惜情心中自然是怒极,更不肯随便放过,知道张氏现在因为身体变差,那就在那种燃香之,更加容易噩梦连连。 这件事从开始就是楚惜情算计好的。 给她送去的花,夜来香之类夜间散发对人体有害的气息,使人嗜睡,夹竹桃更不用说了,经常呼吸放在室内更是容易使人变得昏昏欲睡,精神不济,一品红虽然瞧着很美,可是也使人容易产生幻觉。 这些东西虽然轻微,一起作用起来,三五天瞧不出什么来,但是配上那安魂香,却是容易使人产生幻觉,心虚体乏之人自然容易噩梦连连了。 哪怕她换了香也没什么,现在她之前中毒,身体变差了,在那个环境之中仍然受到花草的影响,仍然会做噩梦。 楚惜情就是要她白天晚上不得安眠,夜夜噩梦,夜夜惊醒,胆战心惊! 敢算计他,岂能就这样算了? 楚惜情不想以德报怨,她只想快意恩仇。 这上午,就在跟王妈妈讨论家里的账目问题过去了,楚惜情态度谦逊,又十分客气,对王妈妈也是十分有礼,这位老嬷嬷是祖母的心腹,自然是要加以笼络的。 王妈妈也知道楚惜情是老夫人看重的人,两人倒是一拍即合。 楚惜情把楚家人员的情况弄了清楚,笑道:“这些事若非是您跟我说,我一时倒还弄不清楚。这负责采买的,还有各院的管事,前院的事,都是麻烦得紧。库房那里也要清点。” “这些对大小姐只怕是小菜一碟呢,说起来,奴婢倒是佩服您,您把外面几间铺子弄得那么好,可见您的本事了。不过,大小姐要让其他小姐参与进来,却是不知道让她们做什么?” “要不这样,也快学了,去请了几位妹妹来,我且问问她们的意思。” 王妈妈应了,便让人去请楚惜颜几人来。 楚惜情把事情一说,楚惜颜顿时眼睛一亮,她知道母亲在楚惜情走后气得脸色铁青,骂了楚惜情半天,怎么舍得把府里的事扔出去,李妈妈还建议母亲要插手此事,给楚惜情搅黄了。现在楚惜情让她们姐妹们都来参与,可是正中怀了。 若是如此,自然能在其中动手脚了。 楚惜莲和楚惜兰也是吃惊,不过她们都知道如果真的上手管的话,的确是有极大的好处,楚惜莲想到母亲,若是母亲知道,一定是撺掇她管,楚惜兰更是也想参与,便都巴巴地看着楚惜情。 “大姐,咱们能管什么?”楚惜兰急着问道。 楚惜颜勾唇道:“大姐这么大方呢,没想到你舍得把这事让出来。” 楚惜情淡淡道:“这也是我想着姐妹们嫁人之后总是要管家的,自然是想让姐妹们先体验一了,只是不知道,几位妹妹都想管什么呢?” 这话一问倒是把人给问着了。 楚惜颜心中拿不定主意,自然是想拿个有实权的管理财务的地位,这府里负责迎来送往的回事处,是在前院,那边是楚旭的亲信管事管着的,她们也不用操心,其他的像采买处自然是最大的肥缺了,那些管事的哪个不是富得流油。 ---第一更…… 噩梦 言情海 正文 陷阱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陷阱 楚惜颜最近因为楚惜情收回铺子田庄,张氏又被楚惜情挤兑走了一大笔银子,手头紧了,楚惜颜虽然平日有些月例,却哪够花销,她大手大脚惯了,自然是不习惯,早就想找点财源了。 只是不知道楚惜情会不会舍得把这个让出来? 楚惜情看楚惜颜意动的样子便知道这个女人此刻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面露贪婪之色,看来她是有想要的东西了。 楚惜情知道楚惜颜最近的状况,她可是缺钱了。 楚家里的一些摆设都是上了账册的,打碎了都是不行,都要报上去,也不可能典当出去,她的钱从张氏那里来,张氏最近手头紧,自然是给她的花销少了。 虽然说少了,但是相对楚惜莲等人却是多得很,只是她享受惯了,平日里又爱美,爱打扮,若是看到什么好物事想买,如何算到公中账上去,自然是手紧。 楚惜莲想了想道:“大姐,妹妹也不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我平日也只喜欢拨弄些花花草草的。钤” 楚惜情赞许地轻笑了笑,这个四妹本是个玲珑的人儿,虽然瞧着平日只是沉静喜读书,但却是几个姐妹中最拎的清的一个。 她知道自己没有管过家事,怕会出丑,但若是拒绝不管,这又是祖母的吩咐,卢氏那里也不会答应,便想了折中的法子,去管花园。 管花园当然没什么事,最多只是跟花匠沟通,管理他们收拾花园,浇花休整,最多是进些盆栽进来,事情少,又清闲,还不打眼,虽然没什么油水,但也没什么麻烦。 “这样啊,西园那边的花园最是美丽,四妹如果愿意,不如接管去试试。” 楚惜莲知道这个姐姐已经是明白她的心意了,便答应来了。 楚惜颜不屑地看了眼楚惜莲,心说这个窝囊废,果然是没用,管个花园子有什么出息! 楚惜兰挠了挠头,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蹙眉道:“那我能干什么呀,大姐?要不我在大姐跟前打打手?” 楚惜情笑了笑:“六妹性子娇憨,年纪又小,要不这样吧,洗衣房和针线房的事都不多,又轻巧,你就只是听听回报,看看账本,把事情分派去也就是了。然后在我身边打打手,你看怎样?” 楚惜兰一听自己能管两个地方,比楚惜莲还多一个,顿时高兴了。 她倒是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真让她去管什么家只怕要一团糟了,现在有楚惜情看着是最好不过了,当即笑着答应了。 楚惜颜对这两个妹妹嗤之以鼻。 蠢货,这些清闲的地方拿出来,分明是楚惜情拿来做人情的,又没油水,还不是欺负人? 她昂起头道:“我从小就学习理财,又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倒是都管过些事情,大姐,府里的采买的事情交给我吧!” 她这话一说,旁边王妈妈变了颜色。 楚惜情笑了笑,王妈妈的儿子就是采买处的大管事,王妈妈是老太太的心腹,老太太才安排了她儿子去这个肥缺,也就算是给她的奖励了,就连张氏也只是能在采买处占了二管事的位置,油水分得少了许多。 楚惜情知道这些事情,楚惜颜也估计清楚,只是她自认为自己是小姐,现在自己管家,当然能够去名正言顺地管理采买处了,哪会把个人放在眼里。 “采买处?只是采买处的事务繁杂,不知道二妹管不管的过来。” 楚惜颜生怕她不给,嘲讽道:“怎么,大姐你舍不得了?不是你说让我们几个选的吗,现在想说话不算话了?采买处再繁杂那不是还有那些管事的在,按着往日的章程办事不就行了,哪有那么麻烦?” 王妈妈蹙眉,真让这二小姐去了,自家儿子还能在她眼里? 大夫人那里肯定要借机寻事,还要大占油水,插人手进去。 王妈妈忽然有些后悔,这要是原来只是楚惜情一个人管,哪有这许多麻烦? 再说,采买处都是需要有经验的人采办,这二小姐去了能懂什么? 楚惜情却是道:“这么说得话,倒是也没错。二妹尽可以清静地看看账本也就是了。” 王妈妈听楚惜情这番说,看她面有难色只怕是此刻也不方便驳回楚惜颜,这话却是说让楚惜颜去了只是看看账本就是,别的事不需要管,这样倒是挺好。 可是楚惜颜怎么会让她如意呢? “我怎么管,那就是我的事了。好了,那这事就说定了。” 楚惜颜不耐烦地说着,心里却是极其高兴,想着待会回去找母亲把事情说了,正可以借此机会插手。 楚惜情想了想道:“这事儿我还要回了祖母,看看祖母怎么说。” 说罢便给王妈妈使了个眼色,去正回老夫人去了。 “王妈妈,二妹既然这么说了,我却是不好驳她,好在这也是暂时的事情。到时候只需按平日来操办就是,她若是有什么不对的,管事的自然能回我这儿,自然不许她乱弄。” 王妈妈听了这才松口气,苦笑道:“奴婢只是怕二小姐年幼,管不好那繁琐之事。” 楚惜情眨了眨眼:“那不是还有王管事在么?他可是精细人,一贯是个能干的,想必不会出问题的。” 进了正给老夫人回了消息,老夫人也皱了皱眉,“采买处?哼,她去管那,能管好么?别是去捣乱才是!” 说着,去叫了三人过来。 老夫人便问道:“惜颜,你想管采买处,你懂那里的事么?” “孙女平时耳濡目染的,也是见过母亲处理家事,倒是知道如何操作的。而且不是都有章程嘛,能有什么问题?” 老夫人想起几个能干的管事自然不会出问题,楚惜颜背后的张氏肯定也会派人给她帮忙,料来不会有事。 “好了,你且好好学着,不要乱插手。” 楚惜颜听了,十分不以为然,她去了要是一点都不插手能有什么好处? 便是嘴上应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楚惜情看到了她的神态,嘴角微勾,她早知道楚惜颜不会就乖乖的。 不在里面叫弄出些事情来,怎么能算? 至于楚惜兰,也许她管着针线房和洗衣房好像没事,可是她背后的李姨娘怎么会不想在里面插手,张氏又会不会顺便接着李姨娘的手对付柳姨娘那个怀孕的肚子? 这里面可做文章的地方多了。 只有楚惜莲最聪明选择了一个什么都不沾惹的地方,花园。 而她楚惜情自然管着人事变更,礼单往来,每日日常饮食安排等等事宜,却是仍然大权在握。 姐妹们领了差事,自然不能这么上任的,也是要学些日子熟悉情况,但是课还要上,只是课程减少了。 几人匆匆回去,楚惜莲自然要去跟卢氏回禀,也许卢氏会不高兴自己没能参与,但是女儿参与了也算让她不再生气,只是肯定要抱怨楚惜莲没出息选个没用的清水衙门。 楚惜兰或者会跃跃欲试,炫耀地跟自己姨娘说起此事,李姨娘却是个柳姨娘一贯是宿敌,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偏偏正好楚惜忧被关禁闭没资格参与此事,可不正是天赐良机。 楚惜颜却是回去找张氏。 张氏才刚喝了安眠的药睡,倒是睡得死沉,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是被楚惜颜吵醒了,不由有些怒气。 “没用的东西,你倒还满脸是笑!” 楚惜颜忙道:“母亲,女儿是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的。” 她炫耀地把自己要了采买处的差事的事说了。 “什么,你要管着采买处?”张氏一听却反而没什么喜色,怒道:“蠢货,那也是你能掺和的地方?” 既然是采买处这个肥缺,里面自然是鱼龙混杂,有许多老夫人的亲信还有老爷的亲信,可能还有别人的眼线,张氏也是在里面占了位置,知道里面的麻烦,绝不是楚惜颜能摆平的。 除非要么是她只是当个傀儡什么都不管,那就什么都没事。 陷阱 言情海 正文 邀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邀请 楚惜颜委屈起来,气道:“我怎么蠢了,那地方不是个好地方吗?等我去了,就把那边的人换成咱们的人,不是更好?” “你,你——你不知道那边大管事是王妈妈的儿子吗,换人,我看到时候你祖母先换了你!洽” 张氏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女儿怎么这么没眼色,她光看到好处了,是啊,谁不知道那是块肥肉,可你要没那本事还想一口吞,还不得噎死? 楚惜颜嘀咕道:“娘,那不还是咱们家的奴才吗,任他再横,还不得听话?再说了,我要是去了,自然是不会动他的。” 张氏咳嗽起来,一边摇头:“你懂什么,这事现在最好是别管了。钤” “娘,难道您就想把事都弄给楚惜情那个死丫头么,趁这个机会,咱们也能掺和进去,再说您管家多年,哪儿不是您的人,您只要稍微动动手脚就让那死丫头吃不了兜着走了,到时候这差事说不准就是女儿管着了。” 张氏蹙眉想了想,只觉得有些头痛,一边李妈妈过来劝道:“这事接都接了,再去说不行也是让人笑话。奴婢看到时候就跟着小姐,总不会出什么问题。” 张氏想想也是,有人跟着,想来楚惜颜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只是楚惜颜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心中嘀咕,她可不想让人跟着,那到时候不是什么都被娘知道了? 她心里自己打了注意,张氏只是吩咐李妈妈帮她,楚惜颜不太高兴,但见母亲昏昏欲睡,皱了皱眉。 真不知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这样的身体状况,那这管家的事还能是暂时的吗? —— 却说楚惜情忙了一午,到傍晚时分,整理了账目,伸了伸懒腰,旁边绿芍过来给她按揉着肩膀。 “姑娘太累了,您看,管着这么大的一家子,可是忙得很呢。” “嗯,只是现在不怎么熟悉,等我熟悉了,也就好了。” 楚惜情揉了揉眉心,正想着叫人传饭,这时候楚原来了。 “姐,我有事跟你说。”楚原才了学,从顾渊那边学武回来,这小子现在瞧着健壮多了,脸蛋红扑扑的,黑眸发亮,如何看着都是个健康的小少年。 “有事跟我说?”楚惜情叫人准备晚饭:“晚上留在我这儿吃吧。” 楚原亲热地在姐姐身边坐了,只是黑眸转了转,有些奇异地打量着楚惜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姐,我刚刚从顾家那边过来。” 楚惜情正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目光停留在青瓷白底茶盏中随着开水沉浮的茶叶上。 “哦,今天又去学武了?” 楚原揉了揉脑袋:“是啊,是这样的,顾三师父跟我说,马上就是铁牛将军的生日了,说是想请我哥哥楚玉去做客。他还一定要我把这消息传到。姐,这怎么办啊,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女子。” 楚惜情一愣,“铁将军的寿诞?” 她心里顿时乱了,这一乱,手中的茶盏晃动,原先漂浮起来的茶叶有许多纷纷落进了水底,却也有些继续沉浮在水面,好似她心绪起伏,七上八。 这个节骨眼上,顾炎的这个邀请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寿诞? “原哥儿,你,你今天有没有看的侯爷?” 楚原摇了摇头:“没见到侯爷,三师父跟我侯爷去衙门了。” 楚惜情心中顿时一沉,她脸色变幻,捉摸不定,是不顾炎还不知道她跟顾渊的事情,所以才会邀请她的? 若是这样,她怎么还能去? 顾渊都说了,让她不要去见他了,她哪还有脸皮去登门? 她苦笑了一,淡淡道:“我就不去了,我这家里忙着,你帮我送礼过去就是了。” 楚原忙道:“姐,可是顾三师父都说了,让我一定要把姐姐请过去,而且他说这次侯爷他也是知道的。我听铁牛将军说侯爷似乎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那是因为她的缘故? 楚惜情垂眸,她实在拿不定主意,这事是顾渊真的知道么? 如果他知道了,又让人送信来,是代表他那番气话之后,算是想找个机会见她? 还是早上的那张纸条,写的话完全是气话,他现在后悔了? “你,你等我想想。” 楚惜情心中混乱,一时拿不定主意。 等到丫鬟上了晚饭,与楚原两个吃了,她却是味同嚼蜡根本不知道自己晚上到底是吃了什么。 楚原只是带了个消息给她,就让她这样患得患失的,楚惜情的心情此刻绝对是极度复杂。 一方面她想去看看,也许能够跟顾渊解释一番,另一方面,她又怕这是自己自作多情,到时候不过是徒惹羞辱。 这一晚楚惜情也失眠了。 第二天早起,她就顶了两个熊猫眼,目中带着憔悴。 梅香见她如此,心中不忍,劝道:“不管如何,这也是个机会,说不准大家就能说清楚呢。姑娘,我看您该去的。再说,顾大人也没说不让您去的吧。” 楚惜情深吸口气:“好,那我就去。” 只是,这次去,真的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么? 楚惜情既然决定了要去,也就不废话了,一边让人准备了礼物,一边安排家里的事情,等着明天的到来。 这一天正好是楚继宗去参加府试的日子,一大早的楚家人也就被折腾起来,好在本地知府衙门很近,楚旭亲自把楚继宗送去了,等着到时候出场。 按理来说,虽然赵知府跟楚家的婚事因为楚惜忧的胡闹而弄散了,但是也不敢为此事就报复楚家,楚继宗应该是能通过的,以他的才学想争个头名是不可能了,能通过倒是真的。 等到中午,楚继宗才回了家,沿途有报喜的来跟着,因为府试的卷子都是现场批阅的,当时就能知道中了没有,这时候倒是知道已经过了,只是还不确定名次。 楚旭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卢氏跟楚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老太太也很高兴,笑着说:“等院试也过了,也就是个秀才了,将来还努力考取举人才是。” 楚继宗连忙束手听了。 楚惜情心不在焉,只是想着明天宴会的事情,连吴倩倩在旁边跟她说话都没听到。 “表姐——”吴倩倩摇了摇她,终于把她给喊醒了。 “表姐你怎么啦,想什么呢?” 楚惜情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想家里的事。” “也是,我听母亲说了,姐姐在管家里的内务,姐姐可真能干。我看你做得井井有条的呢。” 楚惜情笑了笑说:“没什么,这都是些小事,不值得一提。” 说着上前去恭喜楚继宗去了。 楚家人自然是高兴,楚惜颜却是不怎么高兴。 她跟着李妈妈叫了采买处的人来,好好训斥了一顿,让他们以后听自己的,这段时间账目之类的都要交给她处理。 李妈妈见状,怕她过激,说了两句,楚惜颜就不耐烦了,打发了她离开。 “大管事,这里平日你们的油水多大我就不用说了,现在我来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这里外里的,可是不能这样算了。” 王管事一听,脸色就有些僵了,这话说的,毕竟是老夫人让他来的,她老人家也不是不清楚里面的事情,这就是给王家的福利。 听楚惜颜这么一说,却是有些威胁他们的意思。 王管事心里有气,淡淡道:“二小姐说得是,既然二小姐要管着,咱们自然是把账目都给您的,每日里进货都是有固定的商家,这也就是照章办事,可不敢有什么私心。” 楚惜颜哼了一声,叫人把账目拿来,自己看了看,见果然平日采买的店家都是有固定的,显然这就是从其中捞油水的地方了。 楚惜颜看得心花怒放,想着是不是能从其中捞些油水来,心中不由得欢喜起来。 邀请 言情海 正文 试探(第二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试探(第二更) 王管事跟旁边几个管事的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了楚惜颜的目标,因此上心情便有些不痛快。 毕竟楚惜颜这分明是来抢他们的油水的。 但是这里面的事错综复杂的,哪里是楚惜颜想的那么简单洽。 她倒是想一口吞,只底几个管事的,却是不肯任她摆布,这里面倒是有的斗法了钤。 楚惜莲则是悠然自在的吩咐了人按过去行事,在西园里赏赏花,作画看书,当真好不惬意。 楚惜兰去洗衣房针线房看了看,回来,李姨娘寻她嘀咕了半天,自那之后凡是送去柳姨娘那里的衣服都特别做了些手脚。 楚惜情一一都注意到了这些事,但此刻她的心思全都放到明天的寿诞去了,哪里还有心思应付家里的事。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楚旭带着楚继宗和儿子楚原出门去访友,张氏病得昏昏欲睡,却是每每刚睡着,就又做起了噩梦,再度惊醒,好不煎熬。 楚惜颜几个姐妹忙着管差事,老夫人那边在念佛经,楚惜情处理了今天要处理的事,借口要出门去考察自家的店铺,偷偷换了男装和梅香出了门。 这次却是瞒着其他人的。 一路上她都是心情忐忑,梅香一直劝,她总是不能保持平静。 “算了,我这样,还真是挺没出息的。”楚惜情抚额,苦笑起来。 “不怪小姐的,其实您放平静就好。奴婢看那天的事肯定是侯爷太生气了,现在肯定是气消了。” 楚惜情蹙眉,她又该怎么跟顾渊说明白? 前倨后恭,怎样瞧着她都像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直到到了府河大街上顾家暂时的府邸,见外面并无什么客人,心中有些诧异。 “不是说寿诞么,怎么就好像没什么人?” 梅香也有些奇怪,到了前面送上拜帖,看门的军士便进去回报,不多时就见到顾炎亲自来了。 “楚贤弟这时候才来,该罚该罚!”顾炎大笑着迎了他们进去,楚惜情看他的样子似乎像还是对她的身份一无所知。 顾炎这小子装起来倒也颇为像模像样,这会子见了楚惜情跟梅香两个,仔细打量,心想,自己真是傻了,以前老是觉得这小子只是脂粉气重了些,现在一看,分明就是女人嘛。 这也主要是她没想到楚惜情会女扮男装。 这时候装起仿佛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却也十分得体。 “今日是铁牛的生辰,咱们不喜欢热闹,请一些不熟的人上门,好生无趣,因此今天就是自己家里乐呵乐呵。” 楚惜情这才恍然,怪不得没看到什么人呢,她都怀疑是不是寿辰了,原来如此。 也是,他们在这边本来也没什么故旧,热闹起来不过也就是当地的官员,那自然也是没趣。 铁牛这边厢看到了楚惜情,顿时有些别扭,顾炎瞪了他一眼,他才反应过来,上前哈哈大笑,声如震雷。 “嘿,你小子才来呢,楚原那小子哪去了,怎么没来?” 楚惜情震得耳朵直响,苦笑道:“铁大哥,原哥儿被我爹拉去访友了,这就没法来,不过他说要是回来就寻时间过来。这是小弟奉上的一点薄礼,还请哥哥笑纳。” “哦?是把刀?” 铁牛一看那包装,顿时猜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的,这是小弟让人购得的一把精刀,也不知道铁大哥喜欢不喜欢。” “怎么不喜欢,好着呢,我都忍不住想耍耍了,好刀,这不像是才铸出来的吧?”铁牛见那长刀刀面宽阔厚实,刀刃寒光闪闪,挥舞起来虎虎生风,着实是把宝刀,不由爱不释手。 顾炎在一边瞧着不爽,没想到让这家伙过个寿辰他倒是赚了! “行了,今天不是耍的时候,站在这儿成什么样子?进去坐。” 说罢,顾炎招呼楚惜情绕过垂花门,进了内院。 这里却是跟楚家不同,望眼看是一片宽阔的平坦的场地,上面还摆放着一些锻炼的石锁之类的东西,附近有个兵器房,显然这里是用作练武的地方。顺着石板路而的是三间正房,两旁各五间厢房,隔壁通了月洞门,通向别的院落。 “今天都是自己人,你不用担心,待会咱们哥几个喝一杯才好。我去让人置办了酒席。”顾炎豪爽地说着话,见楚惜情心不在焉,时不时往四周看去,似乎在寻人似的,心中顿时窃笑。 这小丫头分明是在找他大哥,只是看她肯在收到那信纸之后还肯来,显然是心中惦念,已经压了羞涩,如此看来,今天分明是有戏嘛! 顾炎经不住地笑了起来,这脸上的笑容就有些诡异。 “铁牛啊,你去前院看看,招呼客人。”顾炎笑吟吟地打发铁牛去前院。 铁牛本来还想说哪有什么客人,被顾炎瞪了一眼,挤眉弄眼的暗示了半天,他才明白过来,憨笑着带着诡异的笑容走了。 楚惜情忽然感觉有些发冷,总觉得今天这两人透着股奇怪。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会有这种预感? 楚惜情想着,问道:“侯爷呢,怎么,怎么没看到他?” “大哥啊。”顾炎愁眉苦脸地说:“唉。” 楚惜情有些急了:“侯爷怎么了?” 顾炎斜睨了她一眼:“这事说了你也解决不了不是?自从前两天大哥回家,就借酒消愁,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问他吧,偏又不说话。这几日都是消沉多了。我心里也着急,楚贤弟,你是个聪明人,你说说,这是怎么了?” 楚惜情顿时被他问得语塞起来。 怎么了? 你说是怎么了? 楚惜情面上阵青阵白,苦笑道:“小弟又怎么清楚呢。” 顾炎叹道:“唉,是啊,我真是糊涂了。这事跟你说了也没啥用。楚贤弟你先坐着,我去那边招呼人,来人,上茶来!” 楚惜情见他要走,有些着急:“侯爷他,他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家?” 顾炎心中暗笑,嘴上却是叹道:“是啊,你要找他啊?从这里出去到后园那边,我大哥在那边。” 楚惜情听了,便想去,只等到顾炎带着诡异的笑容离开了,她才起身想去后园找人。 梅香拦住她道:“姑娘,您这就去?” 楚惜情迟疑了片刻:“既然来了,总要去见他一见。你,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自去见他。” 她不知道顾渊见了她会有什么反应,此刻芳心缭乱,忐忑不安之,才转过月洞门朝后园去了。 这座宅子原先是江南的典型宅邸,虽然顾渊在前面弄个演武场,不过这后面的花园却还是保留了。 虽然不大,瞧着也算精致。 楚惜情绕过假山,便听前方似乎有隐隐风雷之声传来。 举目而望,果然看到有人在那里演武。 近了,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渊和陈风两人。 顾渊长身而立,渊渟岳峙,手中执一杆白腊木的长枪,对面的陈风同样是一支长枪,二人正在比试,彼此间攻守来回,仿佛有风雷阵阵,长枪横扫仿佛毒蛇出洞,蛟龙腾空,耍起来枪尖点点寒星,杀气腾腾,此刻若是有人闯入,仿佛只要随意捅去,便可以直接要了人的性命! 楚惜情心中一惊,上前几步,停在假山旁边,没有打扰他们,却是旁观起来。 顾渊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不过转腾之间,回身而来,终于看到了站在假山旁边,身穿白衫,女扮男装的楚惜情。 他似乎目光微微凝滞了片刻,手中的枪杆忽然脱手而出,唰的一声竟是朝楚惜情了过来! 她惊得差点想逃开,但是那一刻却是忽然倔强地站在那里不动。 她看出了顾渊是不可能要伤她的,如此这番,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管是不是为了震慑她,她楚惜情,也绝对不能退步! 砰的一声,长枪的枪尖直接插到了假山缝隙之中,在楚惜情旁边溅起了阵阵粉尘泥土。 试探(第二更) 言情海 正文 谁解女儿心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谁解女儿心 她浑身颤抖,却是倔强地仰起头看着她,乌黑的眼睛里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强和决绝。 顾渊冷冷凝视着她,那枪的枪杆仍在空中来回摆动,好半天才渐渐平静来。 陈风看到这情形,直接收了枪,转身走了洽。 顾渊迈步上前,伸手拔出了那杆枪钤。 “你来做什么?” 他看着她倔强的小脸,明明害怕却仍然僵着身子不肯转开的样子,心中忽然窒闷起来。 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是顾炎把她请来的,接着铁牛生辰的事。 顾渊心知肚明铁牛没过过什么生辰,知道顾炎定然是想做些什么,看到她时,他才已明了。 只是顾渊并不领情,他心里很是不满,顾炎这样做,除了能让他们更加不愉快之外,还能做什么? 楚惜情那天在那种情况,都不肯嫁给她,难道突然间她就能想明白了? 楚惜情垂眸,见他冷漠的态度,冰冷的语气,心里一窒,果然,根本不是他邀请她来的。 他根本就不知情,现在看到了她,他还在生气,那样的仿佛看着陌生人的眼神让她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心里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你,你不想看到我?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来的,是顾三哥邀我来给铁牛将军庆生的,要是你不愿意见我,我,我这就走。” 他的样子让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汹涌的潮水淹没,漫无边际。 顾渊蹙眉,她在说什么东西? 什么他不想看到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惜情怔了怔,她揪住了衣角,咬着嘴唇,羽睫剧烈颤动,“我,我想跟你说说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好,那天我有些太过冲动了,可能说了些不合适的话,你不要生气,后来我……” 顾渊敛眉,他盯着她看了半天,搞了半天,她就是要跟他说这个? 这样的话再说一百遍又有什么用? 他心底就有些恼怒,冷冷道:“若是为了此事,就不必再多说了。该说的你那天都说清楚了,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如果你是怕我为了此事迁怒于你和你家,大可不必,我顾渊还不至于这么做。” 楚惜情一愣:“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要说什么,说来说去不过还是那样,我早已明了你的心思,既然说了不会勉强你,那就算是如此。你也不必为此忐忑不安,我自认为我还不算什么卑鄙小人,该说的话我早已说了,你难道还不明白?还是要让我再说一遍你才甘心?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跟你说什么。” 楚惜情脸色涨得通红,眼中含着眼泪,泫然欲泣。 她想起他送的纸条,他绝然的话语,让她再不要去见他,他也不想见她。 是她自己不要脸,鼓足了勇气来到这里见他,她心里满是忐忑,少女复杂的心思让她更是难以启齿说出些表白的话来。 再次投入感情,她不知道是跨过多少心理障碍才能够走出到这一步在他面前。 她宁愿暂时不去想曾经数次被人辜负深情,狠狠伤害,只不过就因为此刻心中难掩的情愫。 可是他冷淡的话语让她鼓起的勇气瞬间破灭了,他不想见她,也不想跟她说什么。 她只觉得羞愤欲绝,在此刻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他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么,大概他已经开始讨厌她了,这样冷淡仿佛对待陌生人的样子,他从来没对她表现过。 楚惜情心里仿佛堆了铅块般沉重,心口好似被人用力攥紧了,收缩着一阵一阵的疼。 “对不起,是我,是我不知羞耻地过来,打扰你了。我本来想着跟你解释那天的事情,当时我没想明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以为我是明白的,却发现原来我是个傻子。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了。” 她转过身哭着跑了,刚好撞到往这边走的顾炎。 “哎,怎么啦,你这怎么走了?” 顾炎本来躲在那边偷看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楚惜情突然间就哭着跑出来了,他忙出手去拦。“对不起,我要回去了,顾三哥你别管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她推开顾炎直接落荒而逃。 “这是怎么啦!” 顾炎急急忙忙地进了园子,见顾渊手里握着枪杆,表情有些怔忪黯然,不由快步上前问道:“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把人气跑了?你看她都哭了。” 顾渊冷冷道:“是你叫她来的?” 顾炎见事情办砸了,心里就有些心虚:“是啊,这不是为了哥哥你吗?弟弟辛苦了半天,大哥你怎么不好好跟人家说说,怎么冷着脸把人赶走了呢。瞧她多伤心,你跟她说啥了。” 顾渊沉默了片刻,叹道:“何必叫她来呢,她再解释又有什么用,说来说去还是不想嫁给我。我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 “不会吧,我看她很伤心呢,怎么可能是对大哥你无意。大哥你怎么不温柔点哄着她,女人么,你哄哄她不就行了。” 顾炎心里心虚,心想不会是那天送纸条过去让她误会大哥讨厌她了,然后刚刚大哥又冷着脸不想跟人说话,这姑娘还不得误会了? 顾炎心里叫苦,看了眼哥哥,他摸了摸脑袋,现在他要是说出真相的话,他哥哥会不会揍死他? 顾炎打了个冷战。 “再说,女人面皮薄,我看她哪怕真的想表白,被大哥的冷脸一吓也是不敢了,让人家小姑娘怎么说得出口呢,男人嘛,还得主动点不是?大哥,我说真的,你对她那么冷淡她还肯来,肯定不是对你无意的,要是真不喜欢你,怎么就被你弄得那么伤心?” 顾渊蹙眉打量着他:“你倒懂女人心了?” 只是他心中也有几分怀疑,今天楚惜情的反应很是有些异常,如果她真的不想嫁给他,大可不必来,再纠缠不清。 而且她最后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要说她突然开窍了,连顾渊都有些不太相信,可是心里莫名地又存了几分心思。 顾炎生怕大哥发现他捣乱的事了,连忙道:“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么?她一来就是失魂落魄的,听到你在这里就过来找你了。还没说几句话呢,你就给人气跑了,不是对你有意,都说清楚了干嘛还要来画蛇添足?唉唉,现在不知道她回家多伤心呢。” 顾渊没有说话,只是拎着抢转身走了。 “该死的这都什么事啊,这可咋整。”顾炎急得团团转,心想难道他要直接去问楚惜情? 不过他看大哥似乎也有些意动的样子,回头他再煽风点火,总之一定要让大哥抱得美人归。 却说这边楚惜情哭着跑了出来,梅香忽然见到小姐去时好好的,回来时却是这般,顿时吃了一惊,赶忙上前去拉住她。 “姑娘,怎么了,您怎么哭了?” 楚惜情止不住眼泪,她拿出帕子擦了又擦,颤声道:“他不想见我,走吧,梅香。我,我再也不来了。” 梅香一怔,拥住楚惜情,心中也是难受,见楚惜情这般,她心里实在堵得慌。 “好,咱们走吧,小姐,不留在这里了,他是有眼无珠。” 楚惜情低着头,浑浑噩噩地出了府,要不是梅香拉着,她都能走到大街中心去被车马撞了。 梅香看她的状态实在不好,找了间茶楼进去,要了个雅间。 楚惜情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她抱着杯茶默默地喝着,神思都飘到了云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因为她脸上满是悲伤。 梅香轻声道:“姑娘,别难过了,您这么美,这么好,喜欢您的多得是。” 楚惜情低喃道:“那又怎么样呢。” 梅香语塞,叹道:“先等些日子吧,也许等侯爷他气消了,自然还会找您的。他那么喜欢您,怎么会突然就不理您了呢。” 楚惜情眼圈红了,涩声道:“回家吧,我不想呆在这里。” ---\(o)/~昨天是思思农历生日,很开心,大家在群里祝福我,我和家人一起庆祝了。当然这时候说生日快乐也不晚啦,因为我公历生日是十一,还没到哈哈。 谁解女儿心 言情海 正文 是谁多事种芭蕉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谁多事种芭蕉 楚惜情起身离开。 梅香叹了口气,生怕她再这样跌着,忙上去扶住她了楼。 出了茶楼往楚家去,走到半路,天色有些阴沉,积雨云堆积在天际,蒙蒙密密,卷过狂风,霎那间铺面天空钤。 “要雨了,咱们赶紧回去。洽” 梅香才说完没多久,离楚家还有些路程,倏忽之间雨点落。 雨远远而来,好似鸭群走过沙地,簌簌作响,虽不算大,但是绵密的雨滴滴在身上却是冰凉,让人浑身发冷。 楚惜情只觉得连同心都是一片冰冷了。 等到两个人回到家中,楚惜情浑身都湿透了。 等回了湘园,叫人送了热水洗了,换了衣服,楚惜情默然地坐在楼上书房里,旁边的姜汤一口没喝。 窗外的雨仍然在着,细细密密,似乎永无尽头。 “梅香姐,管事娘子过来,说有事要跟小姐回报。”绿萝低声道。 梅香抬头看了看上面,蹙眉道:“什么事,姑娘这会子正心情不好。” “好像是为了舅老爷家小姐的外祖父过寿的事。” 梅香蹙眉,这事儿她说了不算了,可是小姐现在的情绪—— 她咬了咬牙,不如拿些事情来,也好让小姐能提起精神来,不要老是想着那件事。 早知道自家小姐这么伤心,还不如不去。 梅香上了楼,见楚惜情仍然抱膝坐在书房里,叹了口气。 “姑娘,管事娘子来回话,说要跟您商议您外祖父过寿的寿礼事情。” 楚惜情一时没注意,梅香又说了两遍,她才听清了,反应过来,面无血色的脸上闪过一抹苦笑。 “罢了,我去处理。” 她敛去心绪起伏,勉强打起精神了楼。 她外祖父的寿诞自然是热闹,正好赶上七十大寿,自然也是要大办的。 王妈妈使人来请她商议这事,楚惜情跟管事娘子去荣寿堂见了王妈妈,商议寿诞的事情。 这些事情自然都有送礼的往年礼单在,照着再添些物事,只要做到隆重不失礼数又显得亲切才好。 楚惜情本就淋了雨,身体发寒,午商议事情也是勉强为之,到了傍晚方确认礼单,她只觉得头晕脑胀,经不住咳嗽起来。 “姑娘像是有些不舒服?还是赶紧回去歇着,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王妈妈见她如此皱了皱眉,忙问道。 “没事的,大概是受了寒,我回去熬些姜汤喝了就是。” 楚惜情脸色苍白,王妈妈见状,怕她出事,便忙送了她回去。 天色向晚,因着雨,显得有些阴沉,楚家上已经点起了灯火,沿着抄手游廊一路而行,梅香特地带了披风让楚惜情披上,此刻看她在灯光宛如白瓷般透明苍白的脸色,不由难过焦急。 “姑娘,还是要请大夫看看,别再受寒了。” “没事的,我那不是还有药材么,我给你个方子,你抓了药煎了就是。” 说着话她又剧烈咳嗽起来。 雨还在,淅淅沥沥,回到湘园时,但见园中芭蕉树在雨中沙沙作响,似乎伤心呜咽,不由痴了般驻足。 梅香见她这般,苦笑着硬拉着回了房,她知道自己小姐懂得些医术,便催着她问药方子,楚惜情给她开了个,让她去库房里取药。 她自己却是回了闺房,在东侧间小书房里推开轩窗,雨水随风飘进,打在脸上。 她垂眸看着雨中的暮色,回眸研墨,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写着写着,忽然眼中便聚起泪来,她一边咳嗽一边笑了起来。 “怎的这般,倒像是个林妹妹似的,楚惜情,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是个男人么……” 她一边笑一边提笔在纸上续了。 “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 那笔似乎都握不紧了,字更是不成样子,写着写着,眼泪点点低落在雪白的澄心堂纸上,落点点渍痕。 她放了笔,伸手擦着脸上的泪痕,“顾渊你个王八蛋,都怪你,把我弄哭了!” “是我自己犯贱才会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你霸道,冷漠,又不会说好听话,每次都气死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 她蜷缩在书房里的躺椅上,只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泛出冰冷。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重生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复仇吗,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还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她闭着眼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窗外的冷风吹了进来,打在身上有些寒意。 等到梅香煎好了药,红玉跟绿萝几个悄声问道:“姑娘还不传晚饭么,时候不早了。” 梅香蹙眉:“传吧,端上去,姑娘今天不快活,你们少惹她生气。” 几人上了楼,梅香喊道:“姑娘,药煎好了,您用些吧。” 端着药进了书房一看,却是见到窗户开着,楚惜情缩在躺椅上整个人像个冬眠的虫子般瑟瑟发抖。 她大吃一惊,放药碗,忙上前去。 “姑娘,您醒醒啊,老天,你发烧了!” 红玉和绿萝进来一瞧,一摸楚惜情身上冰冷,额头却是滚烫,浑身发抖,顿时急了起来。 “这怎么办,赶紧请大夫吧!” 几个人顿时六神无主,忙把楚惜情扶起送到内室躺着,盖上被子,梅香急得直哭:“都怪我,明明知道姑娘心里不舒服,还没找人看着她,午就不该让她出去的。” “这是怎么的,梅香,你今天到底跟小姐出去干嘛了?”红玉问道。 梅香苦笑:“说了也没用,小姐她心情不好,又淋了雨,这就病了。” 她看了看旁边的药碗,这本是楚惜情要她熬的药,只是现在楚惜情的症状,她也不敢随便给她吃药了,只能等着大夫到来,暂时先喂她喝了点姜汤。 大晚上的,又是着雨,折腾了半天才把大夫请来,见楚惜情病得昏昏沉沉的,蹙眉道:“这位小姐外感风寒,又伤心于内,内邪侵入,这才导致如此症状,却是病势汹汹,怕是不容易好起来。” 杜妈妈也在,闻言脸色大变,急道:“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们家小姐啊,她还年轻,怎么就扛不住呢?” 老大夫蹙眉道:“且是小姐伤心太过,思虑过重了,这事还需她放宽心才是。” 杜妈妈心中难过,等大夫开了方子抓了药熬制了,喂楚惜情喝,这药也是有安眠的成分,楚惜情喝了也就沉沉入睡去了。 杜妈妈守在一边,等送了大夫,忽然脸色铁青地训斥梅香,“跪,我问你,你到底把小姐带去哪了,把她弄成这样?你是怎么做事的,我以为你平日虽然有些疏忽,但是还是为小姐着想,怎么你就不知道劝劝她?” 梅香红着眼睛跪倒,哭道:“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小姐,今天不该陪小姐出门的。” “到底怎么回事?” 梅香犹豫了片刻,想到杜妈妈是楚惜情的奶娘,最是疼她的,便也不隐瞒,只是大略说了说楚惜情跟顾渊的事。 杜妈妈脸色阵青阵白,听完了,满脸痛惜地看着楚惜情,“我可怜的好孩子,她吃了苦了。怎么偏叫她遇上这样的事!” 梅香低着头哭道:“小姐去找侯爷,可是奴婢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小姐就哭着出来了。回来路上淋了雨,王妈妈跟小姐谈张家老太爷过寿的事情,小姐又出去,到晚上就咳嗽起来了。” 杜妈妈轻抚着楚惜情的额头,红了眼睛:“你怎么就不拦着她,让她在里呆着,这孩子心里苦啊,有那么多的事都得她操心,是我没用,都没帮到小姐什么。” 杜妈妈沉着脸想了半天:“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吧?小姐心里既然有那个顾侯爷,你又说他一直追求小姐,难道就这样算了?怎么也要把小姐的事说给他听,好让他知道小姐的心思。” ---二更。 是谁多事种芭蕉 言情海 正文 心里有鬼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心里有鬼 梅香苦笑道:“现在奴婢也不知道,侯爷他是怎么想的。小姐若是知道了,怕是会不开心。” 杜妈妈闻言,咬牙道:“别的倒罢了,难道小姐弄成这个样子了,还什么都不说么,就算不去找他说清楚,也该把小姐为他生病的事说了吧?” 梅香皱了皱眉:“那要是小姐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弄巧成拙。洽” 杜妈妈哼了一声:“反正我是不能看着她这样去的,你看看她都病成什么样了。可怜见的,这孩子太可怜了,才这么点大就要承受那么多。钤” 梅香想了想道:“那好,可以从三少爷那边手,他不是常去顾侯爷那边练武的么,正好可以让他去说。” 杜妈妈嗯了一声,回眸看着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楚惜情,叹了口气,给她换了帕子敷在额头上。 这一晚,楚惜情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她似乎梦到了过去残酷的记忆,在那里她没有依靠,整个人都显得无助而绝望。 即便在梦里,她脸上也露出悲伤痛苦之色,眼睛不由得流出泪水,梦呓地喊着妈妈,喊着什么。 杜妈妈心疼地搂着她,“奶娘在呢,姑娘别怕,我在这儿照顾着你,谁都不能欺负你。” 楚惜情却是只觉得心中冰冷,她好像落在了一个冰雪的世界,在那里,她孤独而寂寞,似乎永远都走不出去。 前方似乎一直只有一个人在,那身影冷漠而孤傲,她想追上去,可却始终无法追到,整个人只觉得心痛而悲伤,无助而仓惶。 一直到天亮再给她喂药时,楚惜情还没醒,她身上的体温已经降了一些,可是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而且到现在还没醒,也让人担心不已。 大夫又来了,见她如此状况也是叹息:“这位小姐看来是内邪不轻啊,你们看看想法子让她醒过来才是。” 梅香哭肿了眼睛,红玉碧柳几个也是眼眶红肿,这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她们可怎么办? 连老夫人都惊动了,特地来看她,见她竟病得人事不知,也是吃了一惊。 跟随而来的楚香兰和吴东河、吴倩倩也是没想到她竟病成这样了。 吴东河见楚惜情忽然间就憔悴苍白得像是随时能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只觉得心中剧痛,好像只是一天没见,她忽然间就似乎消瘦了许多,躺在那里时,若不是还有呼吸,似乎都要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死亡了。 “这是怎么了,表姐怎么成了这样了?”吴倩倩捂着嘴哭了起来。 老夫人担心地说:“大夫呢,还要再请名医来看看,好好的人怎么一晚上就这样了?” 楚惜情完全没有知觉。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她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 张氏自己是被噩梦折腾得失眠,脸色难看,可是一听到楚惜情昏迷不醒的消息,她就兴奋起来,差点都想放几挂鞭炮庆贺! “真是老天有眼,我看这回就让她直接病死得了。”张氏心里一动,开始打起了主意。 楚惜颜洋洋得意道:“对,她这就是报应,咱们还没动手呢,她就病了。” 张氏想着要不要趁机在楚惜情的药里动手脚,这样到时候如果楚惜情真的死了,那也不关她的事,反正是她命不好病死了。 想到这里,她便心中瘙痒起来,招过李妈妈来,问她吩咐了几句。 然而在楚惜情那边,杜妈妈她们也不是吃素的,杜妈妈知道药婆婆的存在,这时候她能相信的大夫也就是她了,便急忙派人上山去把药婆婆接来给楚惜情诊脉。 “这孩子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内邪入侵,思虑过重,伤极而病,这是心病啊,我虽能让她高烧退了醒来,却不知道能不能医好她的心病?” 药婆婆见楚惜情这般,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这般年轻的女孩子,还能是为了什么,不过一个情字罢了。 “那先不说,您先给她开药,让小姐的烧退了,她这样一直高烧,可是会把人烧坏的。” 杜妈妈当然知道楚惜情是为了什么病的,也是早有了主意。 其实如果顾渊能够来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可是,这里是楚家女儿的闺房,他如何能来呢?现在只是希望楚惜情醒过来时,能收到他的消息就好了。 药婆婆见状,也就开了药方,又用针灸金针刺穴的方式刺激楚惜情,她微微转醒过来,看到药婆婆她们,还有些迷糊,眼睛里还带着悲伤。 “我这是在哪,是死了还是活着?我好想回家,再也不要留在这里。” 杜妈妈哭着搂住她:“姑娘,这就是家,你回家了。” “不,这不是我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不在这里——” 她迷迷糊糊地说着,又闭上眼睛,似乎想回到家里。 她想要回到那个21世纪的家,而不是这里。 只是梦里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模糊,她甚至有些记不清父母的模样了。 她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 天色有些阴沉,阴云密布,压在天空中,气氛让人有些沉闷。 顾渊策马归来,刚到门前,就起了雨。 雨不大,只是这样淅淅沥沥,却是让人感觉粘腻,阴沉,潮湿。 顾渊抬头看了眼江南的天空,他很不喜欢江南阴雨连绵的时候,不喜欢那种潮湿的味道。 回到家中,他到书房看了看传来的消息密报,这时,顾炎来了。 他探头探脑地伸头进来,“哥,我有事找你。” 说话时,他有些焦躁。 顾渊察觉出来,蹙眉道:“怎么了?” 顾炎进了书房,“哥,之前楚原那小子让人传信过来,说他今天就不来训练了。” 顾渊敛眸:“哦?” 顾炎轻咳一声,干巴巴地说:“他说,他要在家照顾他大姐。谁知道怎么的,楚家大小姐昨晚就发起高烧,高烧不退,到现在还没醒,眼瞅着人就不行了。” “什么?” 顾渊吃了一惊,他脸上那不变的神情终于变了。 “她高烧不退?” 顾渊目光微变,心里胡乱想着,莫非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让她伤心了? 顾炎也是着急,他没想到事情弄到这一步,万一楚惜情出什么事,他真不知道要怎么跟哥哥交代了。 “是啊,据说是昨天回去的时候淋雨受寒了,又心情不好吹冷风,这不就病了。大夫说她是伤心过度,所以才醒不过来。” 这话完全是顾炎胡诌的,他可不知道楚惜情是不是伤心过度,但是倒算是猜中了一部分,尤其是戳中了顾渊的弱点。 “这个女人!” 顾渊冷哼一声,一拳砸在桌上,那结实的黄花梨书桌在他一拳之,竟是震得四分五裂。 他心里又恼又气,更是有些心绪纷乱,她到底在做什么,这般作践自己。 “大哥,我看她的心结就是你了,你要不要去一趟。其实我看楚小妹对你是真的有心的,要不然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顾渊冷冷扫了他一眼,“你小子有些不对劲。” 顾炎连忙道:“我,我就是关心大哥你——这天不早了,要不晚上大哥你过去,到时候劝劝她,怎么的,大家有误会就说清楚,别再这样了。” 顾渊敛眸想了想道:“我自有主张,你不用管了。” 顾炎心里有鬼,生怕他看出啥,说完这事也就急忙逃了。 顾渊揉了揉眉心,见外面阴沉的天色,已是快到傍晚时分,很快就会天黑了。 他心中着实担心楚惜情,虽然之前说的那样无情,但是不过是一时气恼,如今知道她为了自己弄成这样,早就心软了。 “何必呢,偏偏把自己弄成这样,这个倔强的丫头,让我怎么对她才好!”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更新o(∩_∩)o~ 心里有鬼 言情海 正文 是你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你吗? 夜幕降临,风雨如晦,这凄风冷雨的夜晚,便是人们都早早歇了,回归温暖的家中。 这样的夜晚,就连盗贼都早早休息了洽。 偏偏有人冒着凄风冷雨消失在夜色中,往楚家赶去。 湘园绣楼上仍然亮着灯火,羊角宫灯莹莹灼灼,杜妈妈守了一天一夜没睡,被梅香劝去了,她和红玉两个守在这边。 “小姐这烧倒是退了,只还有些低烧,但是除了说些胡话,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醒。钤” 梅香急得头发都快白了。 “是啊,这样可怎么好。” 两人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外面风雨大作,风声呜咽,两个人守着守着也是困倦了,一个个靠在床边打着瞌睡,头点得仿佛小鸡啄米。 连顾渊进来了也完全没有察觉。 他一身风雨,虽然披着蓑衣,但是仍然带进一股寒风。 去掉蓑衣关上窗户,顾渊直接走进房内,见两个丫鬟在打瞌睡,上前快速地伸手一点,直接打昏了她们,拎起来扔在一边榻上。 中只剩一盏羊角灯照亮,光线有些昏暗,他伸手揭开灯罩,挑了挑灯花,光线才明亮起来,掀开纱帐,这才看到帐内的楚惜情。 见到她之前顾渊有种种想法,只是这一切在见到她之后完全消失了。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整个人娇小柔弱得仿佛一只将逝去的蝴蝶,苍白的面颊消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嘴唇发白,灯光,她睡得不是很安慰,眉心蹙着,似乎很痛苦,哪怕是在梦里,她的眼角也有泪痕。 那眼泪直接揪痛了他的心,看到这样的她,哪怕他有再多气恼再多郁闷,再多不满也直接消失了,唯一剩的不过是心痛和痛惜。 “惜情——” 他在床边坐,伸手扶起她将她搂进怀中,手指拂过脸颊,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顾渊轻叹着,这样苍白瘦弱的她似乎轻的一刻就能从他怀中消失,这让他不由得心疼起来。 这个小丫头太倔了。 “为什么要把自己逼成这样?有什么不能说的,明明对我有情,为何要抗拒?” 不知道是否是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羽睫颤动,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惜情,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顾渊的怀抱是温暖的,梦里的楚惜情一直冰冷的心在他的怀抱里似乎暖了起来,浑身暖洋洋的。 她舍不得这怀抱,那里有她喜欢,让她安心的气息,一直沉浸在梦里不肯出来的楚惜情,这一刻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顾渊,是你吗?” 她呢喃着,一定是她在做梦吧,这样温暖的感觉,是啊,她一直是在梦里,也许在梦里,他才会这样搂着她,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她。 现实中的他只会冷着脸漠视她现在。 一股悲伤袭上她的心头,她抱紧了他:“别走,好吗?” 她病得昏昏沉沉的,头脑并不清醒,这不过是意识地反应,却也是人心底最真实的反应。 “是我,我不走。”见她醒了过来,顾渊松了口气,但见她这样的怯怯的样子,心都快被她绞碎了。 “真好。” 她搂紧了些,窝进他温暖的怀里,嘴角带了丝微笑,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女孩,带着满足和快乐。 顾渊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拥住,温声道:“乖,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惜情,别怕,我一直在。” 楚惜情抬头看着他,忽然伸出手轻轻触摸着他的脸颊,脸上悲喜交加,忽然眼角带泪:“你不是讨厌我了吗?你现在一定不喜欢我了。别不理我,我心里好难受。” “不会的,我怎么会讨厌你,情儿,我的情儿,小傻瓜,别再胡思乱想了。”他声音暗哑地回道。 “真的吗,不讨厌我,不会不想理我?”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的。” 楚惜情似乎一瞬间悲喜交加起来,她破涕而笑,小脸在他胸口蹭着,像个乖巧的猫儿,带着满足而快乐的笑容闭上眼睛。 “真好,这个梦真好……别走,陪着我……” 她似乎睡着了,因为他的出现,似乎整个人快乐起来,到这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顾渊有些无奈,但见她苍白的小脸上因他的话露出的笑容,心口的窒闷似乎也缓解了些,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不忍打扰她此刻的快乐。 “我会一直陪着你。” 顾渊温柔地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在这风雨如晦的夜晚,这一方小小的斗室之中,却有淡淡的温情脉脉流转。 楚惜情睡着了,不再是之前那样睡得不安稳,她睡得很甜很香,沉浸在他安稳让人舒心的气息之中,她整个人都仿佛在暖洋洋的热水中浸泡,十分舒服。 顾渊也不舍得放开她,只是把锦被拉好,看她安睡。 她显得那样的纤细娇小,在他怀里更是让他十分爱怜,不知何时开始,他就开始关注这个倔强的少女。 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白莲教逃犯劫持她的那次认出她的女子身份,还是从白莲教攻打绍兴城聚众造反时她柔弱但却那样坚强地冲进他怀里时,还是从他总是喜欢毒舌气她的时候? 他已不记得从何时开始他的目光为她而转,好好一个铁血将军,冷面阎王,从来都是无情的人物,几时为她心绪波动,几时为她动情,几时为了她却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她也是在意他的吧,否则不会如此。 这个小丫头,他分明能感觉到她的心里有他,为何之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呢? 是她不懂,还是她到现在才开窍? 怪不得铁牛寿诞她来的时候,会是说出那样的话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是不是现在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了? 他的手紧了紧,搂着她,微闭着眼睛,似乎也在随她安睡。 这样一个夜晚,或许并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了。 不知几时,东方既白,天色微明,有人轻轻叩击窗户的声音传来。 顾渊睡眠很浅,或者他也并未深睡,此刻已经睁开眼睛。 怀中的楚惜情睡得很香,探手触摸,烧已经退了,呼吸平稳。 他伸手想拨开她床离开,楚惜情或许感觉到了什么,意识地不想让他走,拉着他不肯松手。 窗外的叩击声更响了,“都督,有人要上楼了。” 顾渊也听到了楼脚步声,在楚惜情身上轻轻一拍就让她松了开来,为她盖好被子,看了一会,低声道:“好好养病,别再这样了,否则我可真生气了。” 说罢把梅香和红玉两个拎到床边靠着,这才起身离开,转进了小书房,果然看到窗户开了,陈风钻了进来。 顾渊没有立刻就走,见书桌上镇纸压着什么,拿起来一看,见是楚惜情之前写的东西。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字迹不稳,显见主人的复杂激烈心情,透着一股悲伤凄凉的感觉。 顾渊眸光微动,看了看内室的方向,忽然收起这张纸放进怀里,转身和陈风一道出去了。 早起的仆役在这晨光微熹的时候还未都开始活动,也无人注意到天上有什么东西,即便看到什么也是一闪而过,估计只会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这时候药婆婆已经和杜妈妈在楼说话,这边上了楼查看楚惜情的情况。 上来一看却看到两个丫头睡得死猪一般,杜妈妈顿时大怒,直接把她们给摇醒了。 “让你们守着小姐是让你们睡觉的吗?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药婆婆上前查看,惊奇地发现楚惜情似乎好转了很多,伸手把脉,嘘了一声,让她们安静。 过了片刻,她脸上带了些喜色和惊讶:“真是怪了,脉象突然就平稳很多,烧也退了,看起来是好了。” 是你吗? 言情海 正文 他来过?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他来过? “那不是好吗?”杜妈妈满脸喜色地问。 “嗯,这样也好,我看过一会她也该醒了,只是现在还要注意着别再受风了。” 楚惜情睡得很香,这一觉直过了日上三竿,她才醒了过来钤。 天色放晴了,从雕花菱窗中透出点点阳光,照在青色鲛绡纱帐子上,洒落在她白瓷般的脸庞,有些温暖洽。 楚惜情微微睁开眼睛,一时之间竟不知今夕何夕。 她似乎走过了一场大梦,这梦里有悲欢离合,似乎还有婉转温存。 现在梦醒空留住,她揉了揉眼睛掀开纱帐,见外面阳光灿烂,浑身还有些酸软虚浮,轻咳了几声,旁边便见梅香惊喜地跑了过来。 “姑娘,姑娘你可醒了!” 楚惜情蹙眉道:“什么时候了,我怎么感觉好像过了好久……” 她似乎记得梦里面像是看到了顾渊,他还十分温柔地跟她说话。 那样真实的感觉,仿佛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楚惜情瞳眸猛然紧缩,忽然急迫地问道:“顾渊,顾渊他来过没有?” 梅香一怔,“侯爷,奴婢没看到他。” “昨晚他真的没来过么,为什么我好像看到他了……” 楚惜情有些失神,又有些失落,苦笑了一阵,难道她真的是在做梦吗? “姑娘,您都快吓死我们了,前天晚上你就病了,一直高烧昏迷不醒,后来还是杜妈妈请了药婆婆来,,给您开了方子,才烧退了。只是听婆婆的意思,说您是心病,不是自己心里解开了,总不愿醒。没想到早上您就好了——” “我病了这么久么?”楚惜情想起身床,只是她卧病这两日,根本没吃什么,整个人虚弱得厉害,浑身无力,刚一起身便是头晕目眩,差点栽倒。 梅香忙扶住了她,劝道:“您还病着呢,先躺着吧,奴婢去请药婆婆来,还有要看看给小姐准备些吃的。” 说着她朝面喊了起来。 楚惜情喝了杯茶,心绪不定,她昨晚迷糊之间似乎真的看到了顾渊,他搂着她说了很多让她高兴的话,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真的是梦么,如果他真的来了,为何没有痕迹? 他现在是否还在意她,她都不清楚。 楚惜情神色有些黯然,等到药婆婆上来给她诊脉,这才问道:“婆婆,是我不好,让大家担心了。” “唉,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保重身体呢。这世上有什么难事不能解决的呢?” 楚惜情眼圈红了:“嗯,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作践自己了。身体是自己的,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不管别人爱不爱她,她总要爱自己。 楚惜情体虚,吃了药之后又用了点清淡的药粥,等到养了养胃,到晚上才能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楚惜情醒了,便有姐妹们,长辈来探望她。 她不胜其扰,便假装睡了,暂时躲了开来。 到午睡了一觉醒了,便看到吴倩倩坐在床边出神地想着什么,见她醒了她笑了起来:“表姐,你可醒了,上午我来看你,你睡了,我怕又吵着你了,就偷偷趁大家都不在的时候过来。” 她的手十分温软,握住楚惜情的手,蹙眉道:“看看,这手都这么凉呢。表姐,好端端的,我看你这病有些不寻常吧?” 楚惜情目中有些黯然之色:“倩倩,你不懂的。” “我什么不懂,大抵又是为了男人罢了。” 楚惜情哭笑不得:“罢了,你懂,什么都懂,倒是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反倒又是傻子一般。现在说起来,真不知道该怎么笑话自己。” “怎么这般说,快说说,你喜欢哪个,那个冷冰冰的顾侯爷吗,还是那个柳裴然呢?” 楚惜情敛眸,“你说呢?” 吴倩倩眨巴眨巴乌黑的大眼睛,歪着螓首想了想,“让我猜猜看吧,如果是那个叫柳裴然的,瞧着挺温柔的人,应该不会让你伤心成这样吧,所以,是那个冷面阎王威远侯么,是不是他欺负表姐你了?” 楚惜情一怔:“怎么这么说?” “这么说是了。不知道啊,这是我的直觉,那天在书店的时候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我就觉得那个人挺可怕的,他又对表姐有心思,若说那个人给你气受了,我也不奇怪呢。哇,就是那一瞪眼我都要吓死了。” 吴倩倩夸张地捂着脸叫道。 “哼,是啊,整天板着张脸,好像面部肌肉失调了似的。”楚惜情想起来就生气,她都低三四地去跟他道歉了,还要她怎么样呢,是不是要她扑到他脚去哭求他要以身相许? 吴倩倩笑嘻嘻地说:“啧啧,看来他把姐姐你气得不轻呢,只是为了他姐姐你病了,这混蛋难道就没有一点表示?” “他有什么表示。”楚惜情气闷得紧,越想越烦,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和吴倩倩说了会话,等她走了,她起身了床,走到小书房里。 “哭哭啼啼的怎么像是我,我楚惜情不该是这个样子,没男人又怎么样呢,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子?你忘了你是为了什么重生的吗?” 这一场病,倒是让楚惜情的心变得冷静了许多,似乎过多的情绪淡去了,也不知道是否是那场梦的缘故,她整个人平静了许多。 她想把那天写的词给烧掉,只是原本压在镇纸面的宣纸却是不见了。 楚惜情一愣,找来找去,也没有看到那张写着“是谁多事种芭蕉”的纸。 她又问梅香她们,红玉诧异道:“没人动过书房,这两天姑娘病重,那边一直没人进去的。” 楚惜情忽然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她咬了咬嘴唇,脸上神色变幻,忽喜忽悲,一时又有些不敢置信。 “是他,他真的来过……” 楚惜情是唯一一个知道的,是直觉告诉她,顾渊真的来过,那梦里的触觉,话语温存太过真实了,绝对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而且,顾渊也不是第一次闯入她的闺房,上一次她生病的时候他就来过一次了,就是从这边窗户出去的。 仿佛只是一瞬间,她原本还平静的心湖陡然间波涛汹涌,她感觉自己心底像是有一只鸟儿在欢快的歌唱着,这样的快乐和温暖。 “那个混蛋!”她呢喃了一句,握着拳头,快步在房里走来走去,心里眼里都是满溢的笑意。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之前还悲悲戚戚的,突然间又找什么东西,现在一子倒是高兴了起来,梅香只觉得一头雾水,担心地看着她,怀疑自家小姐是不是又发烧了,不然的话怎么会突然间如此反常。 楚惜情压住心里的***动,拉着她到里说话。 “昨晚真的没什么反常的地方么?你跟红玉两个守夜的?” “是啊,奴婢真该死,跟她都睡着了,早上被杜妈妈看到,还骂了我们一顿,也不知道怎么就睡得那么死——” 楚惜情眸中一亮:“是他,是她来了。梅香,昨晚一定是顾渊他过来了。” “不可能吧,他怎么能来呢?这大晚上的——” “哎呀,他翻窗户进来的。” 梅香瞪圆了眼睛:“小姐你见到他了?” “嗯,他说了很多话,我早上以为自己做梦呢,直到看到我写的东西被拿走了才知道他真的来了。” 楚惜情说到这里,想起昨晚他说的话,那般温柔小意,不由得脸上燥热起来,又气又恼。 偏偏等到她生了病他才肯放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好好对她说话,她倒是不知不觉地使成了个苦肉计了。 “哼,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他以为这是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楚惜情心里恼怒,不由得便胡思乱想起来。 她和他这样,算是和解了么? 她心中有些恐慌,拼命告诉自己,过去的感情是过去的,不要跟现在混为一谈,顾渊不是朱昂也不是董其玉,他不会像他们那样对她的。 她要抛开过去,过自己的新生活。 他来过? 言情海 正文 掉包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掉包 她要抛开过去,过自己的新生活。 可是,心底到底有许多的不确定与不安,她很想现在就见到顾渊,想看到他。 可是,偏偏这时候他并不在,也不可能安慰她。 楚惜情叹了口气,便觉得有些失落起来,这是怎么的,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他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钤? 这份感情看起来似乎是她突然发觉的,只是潜移默化间,早已如树苗缓缓生长,那时她还懵然不知,直到有一天,这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到了这时她才终于发现自己的感情。 她本以为对他是敬重,可是曾几何时,在他如狂风暴雨的攻势中,她早已经乱了心绪,明明已经动心,却偏偏为了过去的障碍不肯相信男人,直到那一次,他的绝然离开,柳裴然的偶然点醒,才让她恍然大悟。 若是人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这世上又何来这许多痴男怨女。 梅香见自家小姐脸色变幻,说道:“姑娘,这么说,您跟侯爷是和好了?那难道不是好事吗?您那么在乎他,这样不是皆大欢喜?” 楚惜情撇撇嘴:“谁说我在乎他了。” 梅香掩嘴直笑,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她家小姐了。 明明喜欢人家,偏偏是糊里糊涂的,这也罢了,就是这般傲娇的样子,偏偏又是够倔,这要不是威远侯那个强势的男人,还真不知道谁能收服她的心? 若是别人一味纵容她,她定是不肯去付出自己的心的,这种想法说来自私,可是这世上谁又不是自私的呢。 “晚上有姑娘喜欢的菜呢。” 楚惜情笑了起来:“药都苦死了,我可得赶紧好起来了。” 说着话就要让梅香把这两天家里的家事说一遍,准备等病好了继续接管府务。 “小姐还是好好养着才是,别的先不操心了。” “没事,我都好多了,睡一觉明天肯定就好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楚惜情解开了心结,心中也是愉快,哪怕还有病气也是去了几分。 到傍晚时分,丫鬟又送药来,药婆婆也在,见她满脸喜色,像是有什么好事一般,问她也不说,只是笑,略带些羞赧。 药婆婆眼瞧着心中明白,打趣道:“你这孩子大抵是红鸾星动了呢。” 楚惜情脸上一红,“婆婆,休来打趣人家了。” 梅香把药碗端来,楚惜情皱了皱眉,接过来正想喝了,忽然药婆婆脸色微变,阻止道:“等等。” 她接过药碗闻了闻:“味道不对啊。” 她尝了一口,过了一会,又把药汁倒掉剩碗底的药渣,检查了片刻,脸色难看起来。 “怎么了?”楚惜情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便是有人在这药上动了手脚了。 她面色难看起来,难道说是有些人要趁她病要她的命? 药婆婆只留楚惜情和梅香在这里,蹙眉道,“梅香你去把药渣给埋了,不要让人注意到。” “这药怎么了,不可能有问题吧,是我亲自熬的啊。” 梅香不敢置信,她自己亲自动手熬的,难道还能让什么人在里面动了手脚么? 这样想来那人岂不是太厉害了? 药婆婆叹道:“这药理原来有人参,却是被人用了跟人参极其相似的商陆来代替。” 楚惜情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脸色就变了。 商陆虽然看起来跟人参有些相似,但是价值不仅大不相同,而且药用的效果也是完全相反。 一个是补气的大补之品,一个却是带着毒性的东西,而且药用的效果,如果使用不当的话,这吃去这碗药,楚惜情说不定就会上吐泻,腹泻呕吐昏迷不醒。 她刚刚才一场大病,胃气正弱,便是正常人配合着药搭配着吃,这商陆都是为了那种体内臃肿腹胀结石的人使用的虎狼之药,她如何能够使用。 这么一点去,虽然瞧着不经心,只怕当晚她就要病重昏迷过去。 要不是药婆婆在这里,还说不定人家以为她旧病复发了呢。 楚惜情想明白了这些,心中顿时就是恼恨不已,咬牙道:“这是想置我于死地了,看来是有些人不想看到我活着了,才会出这么一招。” 梅香气道:“这药材都是当时奴婢放进去的切好的,可是这怎么可能会是如此呢?” “药是你亲自从库房取出来的么?中间可有被人家接手过?” “这山参是当时老夫人叫人送来切好的片,当时药婆婆也检查了的,都说没问题的,是上好的山参。后来奴婢就是把它收进您里的药柜里面了。” 楚惜情转身去隔间的药柜,这里都放了些名贵的药材,是楚惜情平日储藏的,打开来看,见到木盒里摆放的山参,果然是上好的,绝无问题。 “你取走药材熬药的时候,没有经过别人么?当时就是你一个人在那?” 楚惜情板着脸,之所以脸色这么难看,是想到可能有内鬼的可能,让她原本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了。 梅香蹙眉:“当时倒是有个人……四小姐的丫鬟娟儿过来送四小姐做给您的祈福的荷包,当时奴婢正好楼跟她撞上了,药材我是装在纸包里的,就掉在地上了。娟儿就拾起来还给了我,我也没注意。” 药婆婆蹙眉道:“怕是有人在那时就是掉包了,只怕你手里的已经不是原来的药了,我刚刚察觉那药的分量都完全不对,看来是有人查看了你煎药的药渣,看出了配方把药材放在里面,搭上了商陆这种毒药,可也算得上是极细心了。” 楚惜情心中凛然,的确如此,若非是药婆婆察觉,她一时之间也未察觉到什么问题。 这么看来的话,对方肯定是家里人了,而她也根本不做她想。 “难道是四小姐做的么?” 楚惜情摇头:“四妹,不,她不会那么傻的,这件事如果当时我昏迷不醒病重了,一旦大夫细查,也是能查出些问题来,到时候寻根究底,倒霉的只会是四妹。这是有人在挑拨离间,既想要害我还想要给我心里扎根刺。” 除了张氏那个女人,还能有谁想得出这种毒计来呢? 这药的分量并不算重,可能今天吃了楚惜情只是腹泻腹痛,等到连续吃几次,只怕到时候真能一命呜呼了。 到时候张氏肯定能想到法子安了罪名在楚惜莲身上,理由可以是任何方面,只是要个莫须有的罪名。 至于为什么是安排在楚惜莲身上而不是别人,看来还要查查看了。 这件事本身就有些不对劲之处。 楚惜情蹙眉想着,“这事仔细查查,看看有什么人在活动,我看,倒是可以借机抓包,到时候也好人赃并获,就让他们先相信我已经吃了药,让他们暂时高兴高兴好了。” 梅香气得不行,尤其是在她手上差点让楚惜情出了事,这让梅香既羞愧又是恼怒,发誓一定要把人给抓住。 “那四姑娘那边呢?” 楚惜情敛眸道:“去打听打听,最近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为何她要对付四妹。” 按理说,楚惜莲看着最是一个不怎么惹事的人了,如果说这事是楚惜忧报复的话,也说得通,不过楚惜莲么,却是不好说清楚了。 楚惜情看了看那碗药,哼了一声:“看来她病得还不算重了。” 否则的话,怎么有功夫算计人呢。 来而不往非礼也,怎么能这么就算了! 楚惜情目光炯亮,此刻的她,满脸光芒,让人根本不敢逼视。 “惜情,这事,是你家的人要对付你?” 楚惜情叹道:“是啊,婆婆,你也看到了吧,我有时候真的是没有办法,这些人都一心想害我,我只能奋起反击了。” ---撒花……更新完毕~\(≧▽≦)/~啦啦啦 掉包 言情海 正文 看大戏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看大戏 药婆婆叹了口气:“罢了,我只希望你还保留着善心。” 楚惜情苦笑起来,不是她不想善良,只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都不是她愿意的,然而它还在发生。 她不想当圣母,也不想所谓的善良,上辈子她都被害死了,难道她还要再尝试一次钤? 楚惜情转移了话题:“这样的话,我的药如何也要换了。” 药婆婆点头:“我再给你开个方子吧,这样他们也就不清楚了。” 药婆婆去开了方子,这回是她重新抓药,然后煎好了药,楚惜情用了,哼了一声:“看看明早是不是还有人来作乱,若是有,就把她逮住。” 楚惜情眼睛骨碌碌乱转,张氏满以为事情能够成功,她倒是想知道,如果失败了,她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 “娘,您怎么样?这两天睡得如何?” 楚惜颜呆在张氏这边,见张氏脸色似乎不错,高兴地问道。 她这几天偷偷瞒着张氏在采买处把一个管事的换成了自己的人,通过这个人楚惜颜在对外采买的时候可没少吃回扣和红利,可算是小赚了一笔,心里正美滋滋的。 加上楚惜情病重,更是让她心花怒放。 张氏笑道:“昨天换了安神香,倒是有些用处。” 她这些日子每天每天地睡不着,晚上更是有些精神衰弱,一旦睡着了,却是又连连噩梦,梦里全都是被她害死的人找她报复,这让张氏根本不敢睡,只能靠吃大夫开的药才能睡个好觉,简直让她有些快变得神经质发疯了。 这要不是她心智够硬,早就受不了了。 就是这样,她也整个人瘦了很多,睡不了觉的痛苦是平常人无法想象的,为这,她整个眼睛都是血红丝,吃再多的补品也没用。 张氏有些怀疑是安神香没用处,叫人换了,没想到换了之后倒是睡了个好觉。 为此,张氏心中高兴极了。 “娘,楚惜情那得手了没有?” 张氏拍拍她的手:“娘让人给她的药动了手脚,现在按理说是该得手了,如果她吃了那药,不过几次就会病情加重,到时候只怕就一命呜呼了。” 楚惜颜高兴起来,可是一会子有皱眉道:“但她要是死了,大夫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你放心,娘早就找好了人背黑锅,再说了,人死了一切都白搭了,你以为你爹会为了她把我们母子几个都怎么样?” 张氏目中泛着怨毒:“那个小贱人,她早该死了,上回让她逃过去,这次我看她还怎么逃。” “太好了,只是真的不会有意外吗?” “就算她发现了又怎么样,难道想指证我,不可能。知道了她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张氏苍白的脸上带了几分得意。 “那个董其玉怎么办?” “哼,他想不干了哪有那么简单,知道了我楚家的事不把事情干完,想撂挑子不可能。” 张氏冷笑一声,花了那么多的钱,最后这个董其玉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根本没给她办成什么事。 这让张氏对他已经是十分不满。 但是在没有发挥利用价值之前,张氏也不肯就这样算了。 董其玉她肯定会利用的,只是现在还用不着他。 这是,若是她知道,楚惜情根本没有吃了那药,心里会不会太过失望?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楚惜情早起,见晨光微熹,天色方明,沐浴在晨光之中,似乎人一瞬间都觉得身心空寂起来。 她自觉自己身体已是无恙,用药婆婆传授的五禽戏锻炼了身体,洗漱过后才刚用过饭,梅香忽然拽着一个人进来了。 “姑娘,奴婢把人给您带来了。” 楚惜情挑眉,见那人是平日里只是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李二家的,她似乎还不清楚自己来的原因,圆胖的脸上满是笑容:“不知道姑娘找奴婢有什么事,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梅香在楚惜情耳边低声道:“早上我准备去煎药的时候在外面碰到她,她就故意撞我,把药包给撞翻了,还趁机调换了,被我给发觉了,就骗她过来了。” 楚惜情敛眸,这么说,两次的人还不一样了。 张氏倒是聪明,她要是每次都是娟儿过来,也不可能,只有这院子的的人才最方便。 而这种粗使的人一向没有接近她的可能,用这种方式掉包,可也算得上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楚惜情打量着这粗使婆子,红润的唇瓣忽然绽出一抹笑容,很好,敢在她院子里背着她给别人当奴婢,她胆子不小。 楚惜情知道,这世上其实有很多事都是可以用利益收买的。 她知道自己的院子不可能所有人都一心,肯定有些人背地里卖主,但是那些人都接触不到核心,没什么作用。 不过,这一回她会就这么算了么? 楚惜情冷冷一笑,“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么,那样的话你倒是可以少受点罪了。” 李二家的原先就有些奇怪,但是她不敢不过来,现在一听楚惜情的话音不对,顿时心里一凉,知道恐怕是坏事了,否则好端端的,楚惜情这个大小姐怎么会突然间想到要见她呢? “大小姐这话说的,奴婢不晓得您是什么意思。” “早点坦白,倒可以少受点罪,不然的话,我杀鸡儆猴,你会死得很惨。”楚惜情目光冰冷,人为了利益自然可以背叛她,卖她,既然如此就有承受结果的觉悟。 李二家的顿时额头直冒冷汗,脸上的肉颤动起来,她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承认。 “梅香。” 梅香上前一步,打开那药包,看了看道:“哼,好你个李二家的,你真是好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的药包都给掉包了,这原来的那味人参呢,哪去了?” 她上前过去,三两就在对方身上搜出了药包。 “姑娘您看,这是我原来那包,我特意做的记号。” “小姐!”李二家的见到事情败露,顿时大惊失色,跪倒在地求饶:“奴婢该死,这事是有人逼迫奴婢做的。” 楚惜情挑眉:“哦,是吗,那你说说看,是谁让你做的呢。你要是说实话,今天兴许还能饶了你。” “是,是五小姐让奴婢做的。” “五妹?” 楚惜情略有些惊讶,真是有意思,昨天是四妹,今天换成五妹了,待会再有人会不会是楚惜忧这个三妹呢? 至于理由她都为她们想好了,对她分派的差事不满意,嫉妒成性,反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总有借口的。 “说说,五妹怎么让你做的。”楚惜情似乎像是相信了的样子。 李二家的心中一喜,接着说起,五妹楚惜兰如何对差事不满意,如何嫉妒楚惜情这个嫡女的地位,所以知道她病重之后就从生母李姨娘那里得了药来,让李二家的把药渣子收了给她去查药方子,然后又让她掉包。 “奴婢本来不敢做的,是奴婢的女儿在李姨娘那里做事,她威胁奴婢要把女儿嫁给前院的来福,来福是张管事的儿子,是个傻子,我当然不能让女儿嫁给她了,所以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也不知道这药是做什么的,怎么想来五小姐也只是想让大小姐多病个几日……” 这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楚惜情像看戏似的听她唱完了,笑眯眯地说:“你不想女儿嫁给人家,就敢来我?” “不,奴婢不知道这药的用处,再说五小姐胆子再大也不敢害大小姐的命的,到时候一查奴婢肯定跑不了,奴婢这是拿命赔进去。” “好,很好。” 楚惜情眸光流转,拨了拨手腕上的镯子道:“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去接近五妹,告诉她事情办成了。接着看她怎么做,若是这事办好了,自然我会给你个机会。否则的话,你就等死吧。” ----今天都没法上,打电话问电信说是挖掘机把主电缆挖断了,正在修,借了个无线卡都上不了,信号微弱。不知道能不能发出去这章。 看大戏 言情海 正文 反算计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反算计 “奴婢愿意!”李二家的大喜过望,狠命磕了几个头。 梅香欲言又止,待李二家的走了,她问道:“姑娘这是做什么,如何就放过她了?” “放过她,呵呵,难道你真的认为是五妹让她做的么?” “不,奴婢看她说话眼神闪烁,分明就是胡扯。钤” 楚惜情点点头,“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梅香听完顿时乐了。 “好,奴婢这就去办。” “顺便把四妹和六妹请过来,我请她们喝茶看戏。” 梅香笑嘻嘻地应了,取了东西去,放在荷包里,跟着李二家过去,追了上去。 “这是小姐是赏你的,若是你够聪明办事情办得好,一切都好说,你懂该怎么办吧?” 李二家的本来还胆战心惊,为逃过一劫而高兴,没想到居然还有赏赐,顿时喜笑颜开,接过荷包,暗地里一看,居然是一只羊脂玉的名贵镯子,她从来没得到过这么好的镯子,顿时看直了眼。 “这位大小姐可真够傻的,居然送我这么好的镯子,这回不白亏。” 这婆子心里腹诽,面上当然是诚惶诚恐的,只是转身离开之后,顿时就暗骂道:“正好,等我回了那边,不是说不定还有赏赐呢。” 当然,她是不可能去找楚惜兰的。 出了湘园,她转了半天,确定没有人跟着,却是转身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不巧,居然是楚惜颜的院子外面,叫人找了一个丫鬟出来。 “是你,李二家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你怎么直接找来了?” 那丫鬟生得俏丽,正是楚惜颜的大丫头晓秋。 “晓秋姑娘,这事是没办法,我着急,所以才直接找你拿主意。” 两人寻了个僻静地方说话。 “出了什么事了?” 李二家的把事情一说,晓秋吃了一惊:“怎么会被发现,现在怎么办?” “你放心,大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她以为是六小姐做的呢。还给了我赏赐叫我去给六小姐联系。” “还给你赏赐,不可能,大小姐怎么会饶了你?我看我先去找我姐姐,问问看这事接来有什么打算。”晓秋根本不信,她可是知道大小姐的厉害,这怎么会就这样轻轻放过了呢? 李二家的得了好东西心存炫耀,便把东西拿了出来:“你瞧,这镯子名贵着呢。” 晓秋见她取镯子出来,本来没在意,等看到她拿的东西之后顿时惊呼起来,脸色大变! 还没等她喊出声来,旁边已经是传来叫声:“在这儿,抓到了!” 二人吃了一惊,抬头便见到梅香带着湘园的丫鬟婆子过来捉人,见到李二家的便骂道:“可抓到你这个贼了,你好大胆子,居然敢把小姐的手镯偷了,来人,快抓住她,给我捉回去!” 晓秋脸色难看起来,她其实在看到那么名贵的镯子时已经知道不对劲了,这时再看到梅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是个计策,很简单但很实用,很容易戳破可是你又无法明说,明说了就等于要把药的事情闹大了。 李二家的还懵懂无知,直到这时还瞪大眼惊呼道:“你胡说,这是大小姐赏给我的!” “呸,分明是小姐找你问话的时候,你趁着我和小姐一时不在,从妆匣里偷的。赏你,你不看这是什么镯子,可是老夫人赏的,是当年宫里赐的名贵东西,赏你,你算什么东西?” 梅香故意嚷嚷着,周围来往的仆婢这时候全都围过来看热闹,见梅香在前,几个人抓着李二家的在后,还把晓秋也抓了去,不由得议论纷纷。 楚惜情这边却是悠闲地正和四妹楚惜莲和六妹楚惜兰说话。 “大姐,看样子你的病是好多了,前天瞧着你病得着实厉害,真是担心死我了。”楚惜兰夸张地说道:“这事真是菩萨保佑啊。” “是啊,大姐,以后可得注意身体才好。”楚惜莲也说道。 楚惜情笑道:“多谢两位妹妹的关心。不过今儿个,倒是有些事情要问你们,也算是给你们提个醒吧。” 两人都有些愕然。 楚惜情只是把昨天和今天有人给她药里面动手脚,并且嫁祸给她们的事情说了。 “什么,大姐,我绝对没有这么做,我怎么会想害你呢,而且我上哪知道怎么害人啊!”楚惜兰一向是心直口快,闻言顿时急得满脸通红:“大姐把家里的事分给我们,我哪里会不高兴呢,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楚惜莲却是愕然:“娟儿,她怎么敢干出这种事,我对她不薄啊,她居然如此害我!” 楚惜情把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她其实很清楚,这两个妹妹跟她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而且她们到还要仰仗她许多地方,根本不可能会害她,而且想害她死。 这对她们没有任何好处。 “你们别着急,我相信不是两位妹妹做的。不过,这借口总是觉得不那么令人信服,我也想不明白对方怎么就拿你们两个开刀呢,要说起来,三妹更容易恨我吧?当然,也难说次是不是就成三妹派人害我了。” 楚惜莲咬着嘴唇,脸色煞白,眼神有些飘忽。 “我想我可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不过——” 她低着头,难以启齿。 楚惜兰气道:“还能是谁干的,为啥不是楚惜颜倒霉了,这事肯定是她跟大夫人一起干的,不然的话怎么得把我姨娘也扯进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楚惜情淡淡道:“六妹还是慎言,现在可不好说。” 她看了眼楚惜莲,看来她是知道什么事情,所以才被拉水了。 楚惜莲低声道:“大姐,这事我想跟你单独谈。” 楚惜兰愕然:“什么事不能说的,你知道了什么?” 楚惜情点头,安抚了楚惜兰,让她到楼等着。 “说吧,之前你是不是因为什么惹了母亲他们?” 楚惜莲脸色发红,有些难以启齿,“大姐,这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了,你不要跟别人提。不是跟伯母有关,是跟大伯有关。” “我爹?”楚惜情有些诧异,这事怎么扯上她爹了? “是的,就是大姐你病了那天午,我当时去西园那边赏花,后来见起了雨,我家丫鬟说去取伞,我便想去旁边的爱枫楼坐坐。那边本来以前是书斋的后来弃而不用了,留作赏景读书也是好的。我本来想去坐坐,可是没想到当时进去,却是看到大伯和,和一个丫鬟在……” 楚惜情脸色顿时唰的一就涨红了,看到楚惜莲羞窘的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她没想到,居然是楚旭跟个丫鬟在那偷情。 老不休的东西,居然在花园里面干这种事,要脸不要脸了? 楚惜情咬牙暗骂,这个便宜爹向来是个风流多情的性子,她一点都不怀疑这件事的可能。 “那个丫鬟是谁?” 她爹当然不可能参与这事,那就是那个丫鬟了。 楚惜莲低声道:“当时我突然看到吓得立刻就跑了,不小心把手帕落了,不过我还是看到那个丫鬟像是大伯母身边的眉春。” “眉春?”楚惜情蹙眉,“是李妈妈的女儿,这个小贱人看来是知道你是谁了。” 楚惜莲有些羞涩,她一个未婚黄花闺女,突然看到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本来也不会跟别人说的,而且涉及到长辈,她更不能说什么。 这几天都躲在家里不怎么出来,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了。 “大姐,难道她把事情告诉大伯母了?” 楚惜情冷笑,“她敢么,张氏是什么性情你也该知道。如果被她知道眉春背着她勾上我爹,不打死她就不错了!” === 坑爹的,断断的俺搞错了,上一章写错了,楚惜兰是六妹,搞错了,有同学说感情戏少,其实不少,主要男配他们也分去一部分,而且到目前男女主感情才算明朗起来,感情戏主要在这后面。 反算计 言情海 正文 指鹿为马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指鹿为马 “她不敢说,而且她怕你把这件事说出去,倒要害你。这里面肯定也有她亲娘李妈妈的份,李妈妈不想女儿被打死被处置,自然要对付你了,她现在很得张氏信任,把六妹一道拉水,算是找个背黑锅的。顺便也是警告二婶,她最近是不是跟张氏冷淡了,常常炫耀大哥的事,怕是有些人看她不顺眼。” 楚惜莲目瞪口呆,她确实没想到会是这样。 虽然她也是个聪明人,但是毕竟还不了解这里面的道道,更不像楚惜情那么了解张氏钤。 “那怎么办呢,大姐?现在我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洽” 楚惜情嘴角含笑:“待会不就有场好戏看了么?” 楚惜莲愕然:“什么好戏?” 正说着,便听到院子外面纷纷嚷嚷,楚惜情挑眉,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冷意:“马上就来了。走,去看看吧。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说罢,她便带着楚惜莲楼去。 楚惜兰正探头朝外看,一边问丫鬟是出了什么事,见楚惜情和楚惜莲楼,忙道:“大姐,外面怎么吵吵闹闹的,是出了什么事么?” 这时候却是梅香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一见到梅香抓着两个人回来,楚惜莲和楚惜兰都有些诧异。 “小姐,四小姐,六小姐,奴婢把这贼婆子和这丫头一道抓回来了。这是您的玉镯子,果然被这老虔婆给偷了去。奴婢找到她时,她正要把这镯子给晓秋这丫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楚惜情看了看梅香拿回来的羊脂白玉镯子,楚惜莲一愣,想起之前楚惜情说的话,又看到那李二老婆和晓秋丫鬟,顿时明白过来。 偷东西是不可能的,这婆子也不至于胆大到能偷走这东西,而且她根本没资格进楚惜情的闺房。 果然那婆子立刻叫屈起来:“不是我偷的,是小姐您赏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我……” “呸!”旁边有个粗壮的使唤婆子扇了她一耳光:“你当你是谁,小姐能赏你这么名贵的东西!” 楚惜情淡淡道:“我说怎么这镯子不见了,没想到你偷了去。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了,这晓秋又是谁,梅香,她们两个有什么勾当?” “这晓秋是二小姐的丫鬟。奴婢也不知道这婆子找到她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晓秋脸色惨白,看到大小姐幽深的眼眸,顿时就是寒颤起来。 她忽然觉得对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才如此做,否则的话,何必弄这么一出来? “二妹的丫鬟?” 晓秋忙道:“奴婢也不知道这婆子找我有什么事,之前她借了我一些银子没还,我以为她是还钱的,没想到她拿个镯子出来,我当时就看出这镯子名贵,还没问她从哪得到的,就被梅香给发现了,真的不关奴婢的事。”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丫头倒也算机灵,事情一推干净。 楚惜兰这时候似乎也明白过来楚惜情想做什么了,跟楚惜莲对视一眼,对楚惜情道:“大姐,站在这里审问也是不好,不如进去仔细问清楚。” 楚惜情笑吟吟地应了,进了客厅坐,梅香,杜妈妈等人留,押着李二家的和晓秋跪在那里。 “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楚惜情忽然面色冷了来,看向李二家的:“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了。现在我倒是想知道,怎么,莫非二妹看上我这镯子了。其实不必用这种手段吧,她若是问我要,我想想也不是就不能给她的。” 晓秋脸色大变:“不,这事不关二小姐的事啊,这事奴婢也不清楚,是这个婆子故意找我的。是陷害我。” 李二家的到这时还想陷害人,跪在楚惜情脚道:“大小姐,这事是六小姐吩咐我做的啊。六小姐难道你都不认得我了吗?您忘了……” “混蛋!”楚惜兰气得脸色煞白,“我啥时候认识你了?大姐,我不认得她,你这狗东西敢咬到我身上来?” “行了,就别再找借口了。你偷了我的白玉镯子,我这园子里看来是留不得你了。既然你不肯说去找二妹的丫鬟做什么,那我也不想多问了。” 说罢摆摆手,杜妈妈见状冷哼一声,直接把李二家的拉了出去。不一会儿院外便传来打板子的声音,楚惜情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晓秋:“这么说,你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晓秋脸色惨白,听着外面的声音低声道:“奴婢的确什么都不知情。” “不管怎么说,她是去找你销赃也罢还是有什么目的也罢,你也是有嫌疑在身,就把她带去好好问清楚。” 楚惜情说罢再不理会她,待人把她带走,便对楚惜兰和楚惜莲道:“两位妹妹刚刚也算看到场好戏了吧?” “大姐,这么说,是二姐指使她做的?”楚惜兰道。 “晓秋是眉春的妹妹。”楚惜情说道。 楚惜莲脸色难看起来,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事儿说起来现在把她们姐妹几个都牵扯进去了。 “本来母亲现在在病着,没有证据好说清楚这事。更何况以犯上,那可是不孝。我们都是孝女,怎么也不该这么做的。” 楚惜情笑眯眯地说着,“今天的事情算是给不怀好意的一个教训,告诉她们我们什么都清楚,不要妄想算计我们了。不过这事也没那么简单就算了。” 楚惜兰神色变幻,片刻后道:“大姐怎么做,我听你的。” 楚惜莲苦笑,她怎么知道这事居然把自己也给牵扯进去了,如此一来实在是让她心乱如麻。 “我也听大姐的。” 楚惜情颔首:“四妹你的丫鬟娟儿是不能留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不然的话这件事就要牵扯到你身上了。本来人家就是让人背黑锅的。” 楚惜莲脸色惨然:“我知道了。” “也不要特地做什么,祖母那里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的,如果她找你问,你该知道怎么说。” “至于六妹,待会二妹来了,你可以跟她好好吵一架了。四妹,你现在就回去吧,处理该处理的。” 楚惜莲沉默地起身走了。 楚惜兰听说要吵架,倒是来了几分兴趣,若非是仗着楚惜情,她也不会随便就跟楚惜颜吵起来的。 只是现在张氏母女分明是要嫁祸她母女,当然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知道抓了晓秋来,楚惜颜一旦知道了肯定会找来,到时候就有的玩了。 楚惜情想了想又叫了红玉,吩咐她道:“那个李妈妈平日里不是跟大夫人身边的赵妈妈关系不好么?” “是,赵妈妈也想争心腹的位置,不过最近夫人是更多倚重李妈妈一些。这让赵妈妈很不满,跟人吃酒时总是发牢***。” “好,你找人把一个消息传给那赵妈妈,我想她会对这消息感兴趣的。” 楚惜情的笑容很是甜美,可是却带着几分诡异,看得红玉一个寒颤。 尤其这个得到的消息更是让她吃惊。 只是看到小姐的表情就知道,她要是敢随便乱说话,很快她的场就会跟外面那些不忠心的一样。 今天的事,外面的丫鬟婆子全都要去观刑。 对于他们这种大户人家即便打死了人也不过是赔些银钱而已。 楚惜情分明是在杀鸡儆猴。 “奴婢一定给您办好这事。” 楚惜情点头,“她们胆子太大了,连我都敢算计,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何况,换了个喜欢吃酒嘴巴也不牢靠容易收买的赵妈妈,更符合她的利益。 张氏不是正病着么,她觉得这个消息送出去应该可以让她气个半死了。 不过一会功夫,楚惜颜就来了。 她闻讯听到说楚惜情居然把她的丫鬟晓秋给抓走了,顿时大怒。 “这个死丫头平日里就跟我作对,现在居然敢光明正大打脸了,这回绝对不能算了,我跟她没完!” ---国庆快乐o(∩_∩)o~ 指鹿为马 言情海 正文 血口喷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血口喷人 楚惜颜匆匆赶到湘园,结果就在外面看到人在行刑,打的人是个婆子,一群人在围观。 楚惜颜正恼怒,气势汹汹地冲进湘园,骂道:“楚惜情你给我出来,你敢抓我的丫鬟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 尤其是听说了事情的经过楚惜颜就更觉得这是针对她的阴谋,什么偷东西,这么可笑的借口,白痴才会相信洽。 楚惜情没出现,楚惜兰却是出了客厅,见到她,不满道:“二姐你叫什么叫,大姐正病着,你这样还有没有妹妹的样子了?” “闭嘴,楚惜兰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楚惜颜娇颜的脸此刻狰狞起来,“楚惜情呢,她把的丫鬟抓哪去了?钤” 楚惜兰讽刺道:“你的丫鬟?怎么,二姐你是来保驾护航还是来杀人灭口来了。啧啧,真是没想到,为了个镯子,二姐你能使出这种计策来,虽然那是祖母给的御赐的镯子,可是这么做实在过分了些。” “胡说!”楚惜颜脸色涨得通红:“我怎么会让人偷镯子,分明是楚惜情嫁祸我的,我跟她没完!” “啧啧,那倒是奇怪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有人偷拿了镯子去找你的丫鬟,她怎么谁不找偏去找你家的晓秋呢?” 楚惜兰一边讽刺一边轻蔑地笑着,指指外面的李二家的:“那婆子就是偷东西,这个老虔婆胆子大得很,甚至还想嫁祸给我,说什么我指使了她,啧啧,二姐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人嫁祸你了?” 楚惜颜正骂着,忽然这时候楚惜情由人搀扶着出来了。 她脸色苍白,似乎气息不稳的样子,一边咳嗽着说:“二妹,六妹你们别吵了。” “大姐,你怎么出来了?”楚惜兰上去扶住她,“姐姐这正病着呢,哪能这么出来,万一再着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这边厢梅香揪着晓秋出来了,“小姐,奴婢已经审问完了,现在这丫头肯说实话了。” 楚惜颜看到楚惜情出现似乎脸色不好的样子心中暗喜,以为楚惜情已经吃了药早晚等死,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又让她莫名其妙,不知其所以然,到此刻才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我不管你怎样,人我带走了。楚惜情,我的丫鬟怎么可能去跟人合谋偷你的东西,再说了我还不稀罕呢。” 她心中有些不妙之感,想起外面在被人打板子的婆子,莫非就是娘安排的人? 楚惜情似没有听到她的嘲讽一般,只是看了眼晓秋,目中的深意让晓秋打了个寒颤。 “哦,这么说,晓秋是想说实话了,很好,那你现在就实话实说吧。” 晓秋看了眼楚惜情,又看了眼楚惜颜,咬咬牙,挣扎了片刻,才忽然跪倒在地说:“对不起,二小姐,是晓秋把事情办砸了,没弄好您交代的任务。” “什么?”楚惜颜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我交代你什么了?” “不是二小姐嫉恨大小姐,看到她戴的镯子心里不高兴,才让奴婢去联系人偷去的么?我就联系了这李二婆子,只是没想到她做事那么不小心被人发现了。” “你!”楚惜颜瞪大了眼睛,顿时暴怒起来:“贱婢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 说罢气得就要上来打人。 楚惜兰拦住了她,讥嘲起来:“啧啧,听到实话这就要杀人灭口了么?本来想给你点面子的,没想到二姐你却是不想要脸面了。” 楚惜颜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胸口剧烈起伏,目眦尽裂,双目泛红,恨不得上去掐死晓秋。 她更是懵了,怎么会这样,这个丫头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突然倒戈向着楚惜情说话? “二妹,你这是何必呢,若是你真的想要那镯子的话,大可以跟我说,我也会考虑给你的。这样做,真的很让我伤心,尤其你还要让人嫁祸给五妹。” 楚惜情一边咳嗽一边说着,目光一闪看到了王妈妈进来。 “你个贱人,你是故意算计我!”楚惜颜推开楚惜兰疯狂地就要上来殴打楚惜情,被旁边的婆子给拉住了,还在不停地伸腿想要踢人,嘴里辱骂不休。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让我来瞧瞧,几位姑娘怎么打起来了?” 王妈妈一见这情形吃了一惊,先前听说这边闹了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到这里一看倒是见到这么一场大戏。 “哎,王妈妈别问了,二妹你回去吧,今天的事就算了。” 楚惜情一副痛惜的样子。 楚惜颜气得脸色涨红,骂道:“算了,算个屁,今天的事情没完,你别想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我怎么会让人偷你的东西,楚惜情你别血口喷人!” 她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背着这种污名,好端端的,若是传出去她还如何做人? 这时候两边又闹腾起来,王妈妈好不容易搞清楚了事情经过,直觉不对劲,蹙眉道:“得,几位姑娘先不要争执了,我去跟老夫人说说,这事总要搞清楚才好。” 楚惜情叹道:“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劳烦祖母了,本来不想打扰她老人家的。” 王妈妈见状,若有所思,让楚惜情回休息,不要伤了身子,这边厢自己匆匆回了荣寿堂,又派了人去找楚惜莲,查事情经过。 晓秋脸色煞白,时而看向楚惜情的目光带着些恐惧和祈求,她被楚惜情拿捏住了把柄,只要想到一家人的性命,她也已经是没有了办法。 死不承认当然也可以,可是,如果被楚惜情把眉春的事情捅出去给夫人,加上这件事,那她一家子都没活路了。 欺骗夫人,利用夫人,被她知道的话,哪有她们的活路。 就算她死不承认,为了二小姐去死,大夫人也不会饶过她姐姐眉春的,她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如今的情形,除了祈求楚惜情能够掌控一切,还有什么机会? 楚惜颜脸色难看,这会子忽然想到一些事情来,脸色阵青阵白。 这件事分明是个陷阱,可是为何晓秋敢背叛她,她疯了么? 她看了看楚惜情,见她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分明是早已经胸有成竹了。 她到底在算计什么? 想毁了她的名声? 楚惜颜眸子闪过一抹疯狂之意,这算是报复么? 王妈妈去的很快,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 知道了楚惜莲回去后的消息,那边死了个丫鬟娟儿。 她皱了皱眉,去跟老夫人回禀。 正在佛堂里吃斋念佛的老夫人,闻言脸色难看起来,变了几变。 “这么说,四丫头那里也死了个丫鬟?” “是的,以奴婢看,恐怕不是偷个镯子这么简单。” 老夫人叹了口气:“偷镯子,二丫头再傻也不会这么干的,你叫四丫头来,文仔细问她。” “奴婢已经传了四小姐了,她就在外面候着。” 不一会,楚惜莲进来了。 她已换了身牙白的袄裙,面色更比衣衫苍白,眼中带着些恍惚。 “祖母。”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好端端的怎么死了个丫鬟?” “这事大姐不让我说。祖母就别问了,就当是一件偷盗之事吧。” 老夫人目光凌厉起来,虽然她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仍然一丝不苟地梳着发髻,戴着红宝石镶福字簪子,显得十分威严。 楚惜莲在她目光渐渐低了头。 “说清楚,不要隐瞒我了。” 楚惜莲咬了咬牙,才把楚惜情交代的话说了。 “昨天大姐苏醒之后身体好了很多,不过后来晚上吃了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就上吐泻,病情加重。当时是那位药婆婆大夫给诊断了,发现大姐吃的药不对劲,像是中了毒,检查了药渣才发现是人参被人换成了商陆。好不容易大夫给解毒了。” ---面应该有顾童鞋的戏份…… 血口喷人 言情海 正文 有苦难言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有苦难言 老夫人吃了一惊,面色阴沉起来:“有人换了药?” “是,当时就到处查,最后发现是孙女的丫鬟傍晚的时候帮我去送荷包的时候正好跟拿药的梅香撞上了,之后的药就不同了,检查了药的包装果然也不是一样的质地。当时大姐就有怀疑,但她不相信是我做的。早上的时候,结果园子里又有个婆子想故技重施,结果被梅香逮住了,抓到了大姐跟前。她一口咬定是六妹交代她做的。说我们是因为差事不满意嫉妒大姐。” 老夫人跟王妈妈脸色都很难看,听到这里她们顿时都明白了许多。 当然不可能是这两个小姐做的,不然不会牵扯进去楚惜颜钤。 “大姐不相信,就故意放了她,让人跟踪,结果发现她竟然跟二妹的大丫鬟接触。大姐知道后就跟我们说干脆当成是偷窃案,就不把这事说出去了,免得闹得家宅不宁,到时候二姐没法做人。更不知道牵扯到什么人。所以就让我回去把娟儿找到处理了。可我回去找到她时,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居然吊死了。” 老夫人沉着脸道:“后来二丫头就去了?” “是的,老夫人,二小姐正跟大小姐那吵着,那丫鬟晓秋倒是改口说是这事就是个偷盗案。不关别的事。” 王妈妈说着话,问道:“四小姐,你可还有什么隐瞒的没说么,这事情如果这么看着,可是太离奇了,二小姐如何非要陷害你们?” “这事,是因为我而起。”楚惜莲早知道要说了,她低声把楚旭跟眉春偷情被她无意撞见的事情说了。 老夫人气得猛捶桌子:“混账东西!” 王妈妈也是大吃一惊,心里一瞬间转了无数念头。 若是这般倒是合理了,若非如此,就算二小姐跟她背后的人想出换药害楚惜情的事情,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把楚惜莲扯进来。 老夫人是气楚旭闹的荒唐风流事,差点没憋过气去。 “好了,你去吧,这事不准跟任何人说。” 王妈妈送了楚惜莲出去,见老夫人揉着眉心,气道:“这个混账东西,这么大了还总是老不休,如今为他惹出这些事来,真是家宅不宁!” 王妈妈试探地问道:“那大小姐那?” 老夫人眸光变幻,咬牙道:“这事我还不明白么,没想到她病着病着还能弄出这些事来,她就是不能容着这个原配的女儿,那到底还是她姐姐的女儿,她亲外甥女呢!惜颜那丫头哪有这个心思做得这般严密,若非是大夫注意,只怕几服药去惜情就要……” 她起身在里来回走动,手上的佛珠更是转个不停。 一边是大孙女和孙子楚原,一边是张氏和楚惜颜和楚越。 都是她孙子孙女,她哪有不在意的,只是如今的情况,却分明是已经要到了剑拔弩张的态度。 “当初惜情她娘是个好媳妇,若非是她去了,怎么会有现在的事。当初让她续弦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她跟惜情她母亲是姐妹,觉得她能照顾好孩子,没想到她这些年却是心大了。现在更是想害人性命。” “您别生气,这事现在还不清楚是怎么样。” “怎么不清楚,我早已经明白了,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也就是当不知道。可是今天能害了惜颜,明天她就能害了原哥儿,我还有几年好活,无论如何也要护着这孩子。楚越那身子骨太差,不知道能不能养大,我不想最后我儿子连个守孝的都没有。” 王妈妈一听就知道老夫人已经做了决定了。 在这之中,老夫人选择了楚惜情和楚原,最主要的原因是楚原已经十岁了,不过几年就能成人,而且他身体健康。 相比而言,楚越才六岁,而且身体很差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而张氏母女的所作所为也是让她甚为不喜。 她觉得这几年家里面乌烟瘴气的,都是因为张氏不能管好家的缘故。 “这事就是惜颜指使人偷窃惜情的镯子栽赃嫁祸姐妹,你亲自去,行使家法,打她二十板子,罚她闭门思过,不准任何人伺候她,让她自己好好反省。哼,这事她肯定也是知晓,小小年纪如此狠毒,居然敢谋害姐妹,我看她也是心性坏了!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这般的话还不如不出嫁!” “啊——”王妈妈吃了一惊:“可是这样一来,那二小姐的名声……” 这事如果传出去的话,楚惜颜还要嫁人么? “你当她名声多好?外面风传朱昂抛弃了她不肯娶她的事,现在哪有人肯来提亲,朱家更是可恶,一点也不表态,他们看来是根本不想提亲了。即便勉强她嫁过去又有何用?她年纪还小,我看还不如在家多呆几年,等她爹去京城后,给她寻个地方远嫁了算了。” 提起朱家,老夫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因为朱家的的朱昂已经弄得她几个孙女不成样子,老夫人现在根本不想跟朱家联姻了。 “那奴婢还是把这风声给封口了,只是静静地处理,毕竟这对其他小姐也有影响。” 老夫人冷笑一声,“大媳妇正病着,不然的话我是要罚她的,现在她病着,惜颜是她的好女儿,既然也参与了此事,就代她受罚罢了。至于她那里,你也去给我带个话——当初能让她续弦,我什么时候还能让她跌回去!至于那个眉春,也留不得了,敢算计我孙女,也不看看她什么东西!” “那老爷那里若是知道了——” 老夫人蹙眉,有些恨铁不成钢,气道:“把她给我打发到庄子上去,是随便配人也罢还是怎样随便了。至于她家里人,发卖了。不要让我看到他们。至于我儿子那里,哼,你当他是什么长情的人。” —— 楚惜情这里等待着,却也没闲着,红玉那边已经回来了,回了她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 这边厢赵妈妈知道了消息,立刻就去找了张氏。 张氏正好不容易睡着,就被吵醒了。 李妈妈因为女儿晓秋被抓此刻已经和眉春六神无主,并不在这里伺候,却被赵妈妈偷空告了个刁状。 “你说什么?” 张氏还不知道外面的事,但听赵妈妈说到眉春跟楚旭这个大老爷在花园偷情的事,顿时气得差点没吐出血来。 “小贱人,她好大的胆子!” 张氏气得手指发抖,“去把她给我叫来,我问问她哪来的胆子敢背着我做这不要脸的勾当!” 她最恨的就是这样。 眉春本来是她得用的丫鬟,还想着将来给她寻个好亲事,结果这个个贱婢仗着自己有点颜色居然爬上了丈夫的床。 本来她还没想到别的,现在一想起前几天眉春和李妈妈一直神色不对,而且不停地怂恿她对楚惜情毒的事,陷害楚惜莲和楚惜兰,这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对。 “你是从哪知道的?” “奴婢是听四小姐的丫鬟说的,好像是四小姐看到了什么……” 张氏脸色难看起来,“好个贱婢,那个老虔婆李妈妈呢,一并给我叫来。她们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都算计进去了!” 张氏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知道自己被人给利用的。 她一贯自视甚高,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人给利用了,直恨不得把她们剥皮削骨。 可是李妈妈和眉春这时候却是不在,倒是楚惜颜大闹湘园和湘园失窃案的事情传来了。 张氏一听李二家的偷镯子被打和楚惜颜的丫鬟晓秋被抓,顿时脸色煞白,更是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楚惜情!” 她顿时明白这件事暴露了,而且现在自己等人全都在楚惜情的套里了。 亏得楚惜颜还不明白一头钻了进去。 如今只怕是要糟糕。 张氏本就头痛,这会子呆在这中,本来这两天稍微好了些的精神眼前又是直冒金花,头晕目眩,幻想阵阵,总觉得有恶鬼来索命,大白天的也是一身冷汗。 有苦难言 言情海 正文 妙算计吐血三升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妙算计吐血三升 正好这时候人把李妈妈和眉春找了回来。 张氏头痛欲裂,看到眉春那像水葱似的模样更是心中恼火不已,一脚踹了过去! “贱蹄子,你倒是胆子够大!钤” 眉春惊骇欲绝,被她一脚踹到地上,浑身剧痛,缩成虾子一般,嘴角顿时流出鲜血洽。 “夫人,夫人求您饶命啊,这事她不敢的,是老爷她……” “滚,你这老虔婆居然敢利用我,老爷他如何?不是你这小贱人上赶着,他能看上你?想上枝头变凤凰,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张氏破口大骂,头痛让她更为情绪暴虐,在这种环境情绪更被刺激得有些发狂,上前抓着眉春狠狠打了几耳光,那尖利的指甲顿时在眉春那粉嫩的脸颊上划道道血痕。 眉春惊叫着想躲避,腹部却被张氏狠狠踹了几脚,顿时冷汗直冒,只觉得小腹剧痛,似乎有滚烫的液体流了出来。 “啊,流血了!” 旁边丫鬟惊叫起来。 张氏定睛一看,见眉春裙子已经湿了,满是血迹,顿时一惊,更是愤怒起来。 “溅人!” 这分明是小产了! 张氏更加凶狠地甩了几巴掌过去,李妈妈也被赵妈妈揍得鼻青脸肿,可是这时候看到女儿的惨状顿时扑过去想替她挡住,偏偏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住手,都给我住手!” 进来的人不是楚旭却又是谁。 这时候这个一向看起来美风仪的儒雅中年男子面上全是惊怒,哪还有半点平日的姿态,等看到里的情形,看到眉春满是鲜血的样子,一脸血痕向她求救:“老爷,救救我,孩子没了,孩子要没了——” 楚旭一震,接着脑中轰的一声,眼睛发红,气得冲上前一脚踹开了张氏,大吼道:“疯女人,你这个毒妇!” 张氏不料楚旭来到,突然间被他一脚踹开,顿时撞到了床边的踏板上,啊的一声痛叫,这一撞顿时受了伤,直吐了口血,头晕目眩,差点没撞掉半条命。 “快去请大夫,混蛋,去请大夫!” 楚旭根本没想到眉春会怀孕,他是得到楚惜情故意派人送去的消息,告诉他张氏知道了他和眉春的事情,现在在审问眉春,所以特地过来的。 没想到居然到了这里就看到张氏把眉春打得小产了,而且眉春脸色那一道道的血痕瞧着也着实触目惊心。 楚旭本就对张氏不满,现在看到这情形顿时怒发冲冠,气得破口大骂。 张氏脑中晕眩,等反应过来,只是气得浑身发抖,哭闹起来:“你竟然为了这个小贱人打我!你背着我跟这个小贱人搞在一起,还有理了?老不休的东西,我跟你没完!” 她情绪有些无法控制,扑上去抓着楚旭就打将起来。 楚旭被她一子挠了脸上几条血印子,好不容易才脱身,狠狠打了她几巴掌,骂道:“反了,你这个毒妇,怎么如此恶毒,竟把眉春打得小产了,心胸狭隘,我当初怎么会让你续弦!真是瞎了眼了!” 正在这时王妈妈赶到了。 她本来是要来传达老夫人的话的,刚刚从楚惜情那边回来。 楚惜情那边之前也是热闹得紧。 楚惜情好整以暇,楚惜颜谩骂不休,楚惜兰跟楚惜颜对骂,两个人吵嘴吵了半天,这时候王妈妈过来了,宣布了处罚决定。 “不,我不信,我没偷东西,你们这是血口喷人,凭什么打我,凭什么行家法,我不——” 楚惜颜一听说居然说给她定了个偷窃楚惜情镯子嫁祸姐妹的罪名,无论如何也不肯应,明明没影的事她凭什么承认,再说了居然要打她二十板子再关禁闭,这对她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 王妈妈根本不理会她的反对,直接叫了人抓了她就到隔壁厢房去行刑。 毕竟是楚家的小姐当然不会像人一样行刑被围观,只是楚惜颜一直叫嚷个不停,刚打第一板子就开始杀猪般地大叫了起来。 楚惜情求情道:“妹妹这身子骨怎么熬得过去呢,妈妈您还是不要打她了。” 王妈妈摇头:“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她说二小姐心术不正,小小年纪不顾及姐妹感情,行为恶劣,一定要行家法好好敲打。来,继续!” 楚惜颜哪里受过这罪,疼得眼泪直掉,大骂道:“混账东西,老虔婆你该死的,敢打我,我是二小姐!我要去找祖母,我——” 楚惜情和楚惜兰一边瞧着,楚惜兰满眼是幸灾乐祸,楚惜情似乎满脸担心,叹道:“妹妹,你咬着帕子吧,免得咬破了嘴,喊破了喉咙。” 说罢,拿了块布把楚惜颜嘴巴堵上了,她才没兴趣听她骂个不停,就这样让她骂不出来,看看她那想骂不能骂的表情,是多么精彩! 楚惜情漆黑的美眸中是冰冷,楚惜颜满脸的愤恨和怨毒,望着她的目光满是惊惧和厌恶。 楚惜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楚惜颜忽然看明白了她的表情。 那是在嘲讽她们自不量力敢算计她,这是她的报复,是回报她们的! 这个丫头根本就没事,看她的脸色哪像是什么病情多严重的样子? 她跟母亲都被她骗了! 楚惜颜差点吐血。 楚惜情心中不知道有多痛快,楚惜颜以为这样就算了,那怎么可能! 她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十五、十六……十八,十九——” 刚刚十九,楚惜颜身上已经满是鲜血了,虽然王妈妈让人行家法,那些婆子也不敢对小姐太过分,都不重,可是二十打来,楚惜颜屁股上也已经开花了。 打完二十,楚惜颜已经昏了过去。 楚惜情却不肯放过她,赶紧叫人弄担架送她回去,刚抬出外面,她手中藏的银针一针把楚惜颜扎醒了。 “二妹。”楚惜情温柔地说:“回去之后好好养着,唉,以后好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姐姐不会怪你的。” 楚惜颜正迷糊着,只觉得浑身剧痛,忽然看到两边景物倒退,才意识到自己在被人抬着回去。 两边的仆婢都小声窃窃私语着。 “听说二小姐受了家法呢。啧啧,你看都打成什么样了。是老夫人的令。” “怎么回事?” “说是二小姐指使晓秋跟大小姐院里的婆子合谋偷窃大小姐的镯子,结果被逮住了。啧啧,真是没想到,二小姐居然会做这种事。”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听说以前二小姐就抢了大小姐的未婚夫呢,啧啧,不过看起来,人家朱家也没想娶她呢。外面到处都在传她被朱公子抛弃了。” “这种蛇蝎心肠,还是不要娶的好——” 这声音似乎不高,但是楚惜颜此刻忽然间耳朵灵了起来,竟是听得真切分明,顿时胸口淤积,又吐了血。 “你,你——我跟你没完!” 楚惜颜咬牙切齿地骂道。 楚惜情淡淡道:“二妹,保重啊。别太激动了,伤口又要裂开了。其实你不用吐血的,这么想嫁给朱昂么,很简单啊,你去求他啊,向他跪祈求,看他肯不肯娶你。或者干脆自荐为妾好了。” 说罢,她拍拍她的脸,低声道:“你跟你娘玩的把戏我都知道,这,就算是一点利息吧。” 说罢,她十分温柔地吩咐人抬她回去,转身,湖绿的罗衫在风中飘荡,扶着丫鬟的手娉娉婷婷地转身回湘园去了,走到门口见那奄奄一息的李二家的,淡淡道:“交给王妈妈去处置吧,打扫一,到处是血,让人烦得很。” “是,姑娘。” 碧柳听了,立刻招呼人收拾干净。 这时候王妈妈却是已经解决完了,打发人把李二婆子给带走,又去了主院。 没想到刚到这就看到一场大戏,还没来得及处置眉春,她就被张氏给打成这样了。 ---很欢乐哈,好吧,一章应该顾童鞋出场了…… 妙算计吐血三升 言情海 正文 让你冷着脸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让你冷着脸 王妈妈连忙使人把眉春抬到厢房去,看到楚旭和张氏在对骂,一时之间也是无语。 这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实在是没想到。 楚旭骂了张氏几句,恼怒地一甩袖子扬长而去洽。 王妈妈蹙眉看了眼张氏,见她还在兀自骂个不停,脸色苍白眼睛浮肿,披头散发,整个人苍老的样子像是个乡村恶妇,尤其那撒泼的样子着实看着让人生厌钤。 看起来,更是有些精神失常的样子。 王妈妈叹了口气,招呼人把张氏扶起来,这子里也是一片狼藉,丫鬟战战兢兢地收拾起来,张氏看到王妈妈还在,叫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你也想看本夫人的笑话?好啊,你回头就去告诉老太太,让她评评理,看看她儿子干的好事!” 王妈妈摇摇头,打发人去,走上前来,面色冷淡地说:“老夫人让奴婢传个话给您。” “传话?” “是的,夫人。老夫人今天得知了大小姐中毒的事,她很失望和不敢置信。所以让奴婢来告诉您一句话——当年能够让你做这个续弦的继室,将来就能让你跌回去。你好自为之。” 张氏脸色大变,她本来就有些精神受了刺激,此刻更是瞪大了眼睛叫道:“跌回去,她想干什么,让她儿子休了我?哈哈哈……好啊,这一家子真是好!” 王妈妈淡淡道:“有些事不该做的就不要做了,免得最后悔不当初。” 说罢,王妈妈欠身行了个礼就走了。 张氏虽然表面上有些发狂的样子,心里却是震惊。 这么说,老夫人都知道了,楚惜情那边的事看来是暴露了。 只是,她是怎么发现药被掉包的?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显然她已经落入楚惜情的算计之中,被她给将计就计给算计了! 今天的一切,分明是一场预谋的阴谋,现在,不仅是丈夫跟自己离心闹僵了,上面老太太也是不满,女儿又是被人陷害,一切的一切都让张氏有发狂的倾向。 “该死的,楚惜情,我恨不得掐死你,你怎么就不死!” 张氏咬牙切齿地骂了半天,捂着肚子叫痛起来。 “楚惜情,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这次又没能算计到楚惜情反而让她给算计了。 这是第几次了,什么时候那个小丫头这么厉害了? ——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了。 等楚惜情知道眉春那边的消息,不由得也有些惊讶。 “她小产了?” 梅香撇撇嘴道:“可不是么,听说老爷跟夫人大吵了一场,只是大夫来了也没用,孩子还是没了。而且听说眉春脸上被大夫人都刮花了,那张脸都是血痕,怕是治好了也会留疤呢。” “是么。”楚惜情的声音很轻。 “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似乎效果更好些,起码她那个父亲更加愤怒,跟张氏的夫妻感情更因为这种种的一切而破裂了。 他已经有多久没去看他的这位夫人了呢? 至于眉春,以她父亲那个性子,现在虽然因为愤怒和面子以及可笑的愧疚而会对她好些,可是她的脸毁了,这个男人,指望他留她在楚家也不可能。 “王妈妈是说,要把她们家都打发到乡庄子去么?我看眉春也送去养病吧,也算留她一条命了。” 梅香嘟嘴道:“小姐就是好心肠。” 旁边听到这话的红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也就这丫头还真觉得小姐是好心肠呢。 楚惜情笑了起来,“虽然我不觉得我多么善良,不过我也不喜欢就要对人一定一打尽。不过,留她一条命或许也未必没什么坏处。你说经过这事,眉春会不会非常憎恨大夫人呢?” “那肯定了,都弄成这样了,若是不恨也是奇怪吧。” “是啊。”楚惜情呓语一般地开口,随即笑了起来,眸光流转,片刻后便转移了话题。 “你们今天也折腾得厉害,都辛苦了,我这里总也不能让你们白白辛苦,这里的银子都是赏你们的,还有些是我们家铺子产的名贵玫瑰露,也给你们几瓶。其他的都在这里,回去看就知道。你们取了自己的,其他的给她们几个也分了吧。” 楚惜情打赏起来也不吝啬,如今她也赚了不少的钱,除了部分是留作资金存在钱庄,还有不少是购买了田地,留给弟弟楚原的。 但是她仍然有大笔的钱财入账,自然对自己身边人也不必吝啬什么。 两人忙道了谢,面上都有些喜色。 她们都知道楚惜情向来是很大方的,取了赏去看了,顿时咂舌不已。 除了银子,还有玫瑰露,还有些珍珠之类的东西,当是些女孩子都喜欢的东西。 楚惜情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今天折腾了一天,虽然看楚惜颜被打,张氏被折腾让她很爽,但是说起来也是劳心劳力,并没有那么痛快。 楚惜情也知道自己的事情其实老夫人可能知道一些,不过现在看来,老夫人已经是向着她这边了。 她选择了自己姐弟两个,而不是张氏她们母女。 “接来,该做什么呢?采买处那里,或许也是该收的时候了。” 楚惜情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窗边。 见外面暮色沉沉,天色向晚了,正是阳光从人间消逝的一刻。 星光初起,万家灯火,此刻的夜晚如斯美丽。 春风沉醉,她半靠在窗前,支起颌,微眯着美眸,在这温暖的春风中,眨动着眼睛出神地想着什么。 少女的脸上有些轻微的笑容,美眸流转,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表情时而有些温柔时而有些甜蜜,时而又有些忧伤。 海棠花的清香伴随着微风浮动,在这月亮初升的时候,春风沉醉的夜晚,如斯醉人。 “顾渊,你在哪里呢?又在做什么?” 她喃喃自语着,忽然眸中便有些既期待又担忧又埋怨的复杂,哼了一声。 “难道真的是我做的梦吗?” 为什么那个家伙那天之后就再没来过,也没有什么消息呢? 楚惜情心里实在是有些忐忑,又有些气恼,忽然起身把窗户关了,干脆给上了栓。 若是这般,不从里面打开的话,很难翻窗户进来。 “哼,难道我这里是你家那后花园,想来就来啊?” 楚惜情咕哝了一句,不满地转身在小书房里坐,黄杨木的书案上摆放着一溜的紫檀笔架,上面悬挂着常用的毛笔,木雕的笔海里面更是摆放着大小几十只的毛笔,楚惜情取了支小号的,自己用松烟墨在砚台里磨墨,磨了一会加了些水,画起画来了。 她脑中此刻有个想法,这时候沉吟片刻便是把这想法给画了来。 笔在纸上宛如游龙,时而停顿时而游走,不多时,便画出个Q版的可爱卡通顾渊来,旁边还画了个凶神恶煞的少女,正在对着那顾渊发火的样子。而这Q版的顾大人显然没有啥威严气魄,大眼睛满是水雾,很是可怜的样子。 “哈,让你欺负我,坏蛋!” 楚惜情很满意地看着笔可怜兮兮的顾大人,顾阎王,想象一顾阎王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大乐,笑得肚子痛。 她贼兮兮地戳着顾阎王的头像,“嘿嘿,我看你还拽不,让你欺负人,让你不理我!让你冷着脸!” 楚惜情似乎沉醉在这个游戏里乐此不疲,她给可怜的顾大人身上画了更多东西,快乐得像个偷吃了糖的小恶魔,更像个小白痴。 虽然看起来这很幼稚,不过作为今天行为的一个发泄疏散心情,也算是这段时间郁闷心情的一个排解方式了。 楚惜情正玩得不亦乐乎,想着再提笔画点什么,正构思着,忽然间眼前一黑,一个黑影直接遮挡住了灯光,在光线里身子被拉长。 还没抬起头,那人的鼻息便近在咫尺了,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从她面前把画像给拿走了。 让你冷着脸 言情海 正文 都是梦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都是梦 “楚惜情,你几岁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些嘲讽,拿起他的涂鸦瞧着,上面的东西着实让人眼皮一跳。 楚惜情一愣,她心中忽然跳了起来,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的身影半背对着光,一半侧脸在光线里,棱角分明,曲线刚硬,冷俊的侧脸,陷在暗中宝蓝色夹袍上面反射出的暗纹,在晕黄的灯光中,似乎让他陷入了一个梦幻的光圈,那样的不真实,亦幻亦真洽。 他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她涂鸦的纸上,冷着脸,嘴角若有若无的带着些弧度,楚惜情猜测不出他是不是在笑。 拜托,这家伙的脸上有没有这个表情还很难说呢钤。 这个冰块脸,哪天笑了才是大新闻呢吧。 “这么幼稚的东西,也就是楚家大小姐你能做得出来。” 他略带调侃或者嘲讽的话语说出来,让楚惜情面上顿时一红,羞臊得差点没钻进地缝里去。 女人一旦恼羞成怒,那就是无理取闹了。 楚惜情本来看到他的那一刻,还有些激动,有些心跳加快,心情更是急剧起伏,一时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不安,更有些娇怯,她的心情本就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和说话。 偏偏这男人一来就是这样的话,楚惜情现在心中的羞恼更是超过了紧张不安,气哼哼地上前一把把涂鸦之作给扯了回来,板着脸恼道:“我高兴画,侯爷你还管不着。再说了,您擅闯民宅,这好像是违法的吧?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虽说她认为那天夜里他的温柔不是梦,可是到底那时候她的意识并不是很清醒,多少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这也让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态度来的? 所以,干脆就用恼怒试探一,或许这样也算是个保护色。 楚惜情探究地看了看他,见这男人并没因他的话儿生气,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哦,我擅闯民宅?这么说,楚小姐是要喊人来捉我么?” 说话间,他已经一步跨了过来,越发靠近了她。 “我,我--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乱来,我可真的会叫人的。” 楚惜情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忽然想起什么,哼了一声:“你不是说了不想见我的么,既然如此,还来干吗?” 她到底还是介意那些话,心里面每每想起总是不快。 顾渊伸手捉住了她,见这小丫头挣扎着怒目而视,满眼的恼怒:“不想看到我还来找我做什么,你是可怜我吗,还是又要说什么话,你放心好了,以后人家再也不去找你了,不麻烦你了!” 说着气话,眼睛里眼角的余光却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顾渊哼了一声,“这么说,昨天夜里说的话你是当都不知道了?” 楚惜情哼了一声,支吾道:“什么话,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 顾渊面色如常地伸手扼住少女的颌,见她微微撇过头去,眨巴着眼睛,羽睫扑扇,仿佛两把小扇子般,眸光闪动。 “我只是做了个梦,昨天夜里发生过什么,都是梦,你不会是说真的吧,我都不记得了。” 说着话,她回过头,白瓷般的脸上,目光闪动,带着些无辜的样子,“我病着呢,哪里记得发生了什么。” 顾渊脸色冷了来,眸光变幻,忽然低头来,带着些玩味地问道:“做梦,你觉得那是个梦?” 楚惜情眨眨眼,俏脸上目光闪烁,声音也是有些凌乱:“不就是个梦吗——” 这话看着就那么没说服力。 顾渊哼了一声,忽然用力将她搂进怀里,怀中的少女传来一阵低呼声,他抬起了她的巴,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忽然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是梦?” 他忽然轻轻一吻,少女的脸上满是错愕,她瞪圆了眼睛看他,吃了一惊的样子,圆圆的眼睛,漂亮的黑眼珠黑水晶一般游走,像小猫儿一般可爱迷人。 “是梦吗,楚惜情。再说一遍。” “哼,你讨厌——” 楚惜情有些气恼:“就是梦,谁记得住,我当时病得昏昏沉沉的。” 顾渊哼了一声,“好,那我就再说一遍。” 楚惜情顿时竖起耳朵听去。 顾渊静静地道:“那天我来找你时,你是病着的,不过当时不知道是谁在我身边说不要让我离开的?” “你——” 楚惜情被她揭了短,气得粉拳直往他身上招呼。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他嘴角微微带着些笑容:“你还要假装不知道么?惜情,我说了,我们和解了。” 楚惜情顿了顿,她咬了咬嘴巴,“和解?是你说的?” “对,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楚惜情红了眼圈:“你说和解就和解啦?我凭什么答应你?送个纸条说不理人家不理人家了,我好不容易去找你,你还那样说我,现在这样算什么,同情吗,施舍吗?” 她就是心里气不过。 顾渊蹙眉看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什么时候写纸条给你了?” 楚惜情愣了,瞪圆了眼睛。 “你没写信给我,说什么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吗?” 顾渊脸色难看起来:“我什么时候写这种东西给你了?” “不是你写的?” 楚惜情目瞪口呆,她想起当时那封信来,转个身从抽屉里找了出来,拿出来给他:“你看,这分明是当时你写给我的。” 顾渊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字迹,倒是很像另外一个他极其熟悉的人的字迹。 “该死,顾炎那个混小子!” 顾渊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自己的字迹,他写没写过这封信,自己还不清楚么? 看这个字的模仿,分明是他弟弟顾炎的风格。 怪不得最近那个小子这么奇怪,一直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原来他竟然做了这样一件“好事”! 顾渊气急反笑:“这个臭小子,回去看我跟他算账!他最近胆子倒是肥了!” “真不是你写的?” 楚惜情瞪大眼睛,开什么玩笑! 等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她顿时脸色阵青阵白,气得咬牙切齿,“这么说,是顾炎骗我的?该死的,这个家伙,我、我跟他没完!” 楚惜情快气疯了,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看到那信的时候,不知道多难受,多伤心,原以为那是顾渊写的,心中不知道多么郁卒,还真以为那个人不想看到自己了。 为此,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趁着铁牛生日的时候去见他的。 结果又被这男人的冷言冷语给逼了回来。 搞了半天,结果她居然是被人给耍了? 那个顾炎,简直太可恨了,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见楚惜情这样子,顾渊顿时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这才知道那天铁牛生辰的时候,为何这丫头说话那么奇怪了,最后更是哭着跑了。 原来顾渊当时的确是误会她了,没想到她当时居然是在那种情况去见他的,被他说了那么一番话,回去还大病了一场。 “这件事是误会了,我不知道,当时说了些让你伤心的话,只是那时候,你对我的态度又何尝不让我不痛快呢?那么霸道,我心里怎么会没有一点怒气和想法呢?” 顾渊叹了口气,搂住她,轻声道:“你在乎我,是吗,惜情?” 楚惜情心里又恼又气,又有几分喜意,虽然知道自己被人给骗了,这让她很是生气,但是知道这不是顾渊的意思后,她一颗心又活泛起来了,此刻不免有些害臊。 “哼,都怪你,都是你欺负人,害得我快病死了。”她抡起粉拳捶他。 ---- o(∩_∩)o哈哈~更新啦,这章看着是和好的节奏哦。期待一章。 都是梦 言情海 正文 条件(更新)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条件(更新) “好,都是我的错。”顾渊轻笑了起来,此刻的他,很是温柔:“现在你还要说什么自己不记得的话么?嗯,小丫头?” 楚惜情略带嗔意低着头窝进他怀里撒娇:“好吧,现在我想起来了。洽” 顾渊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笑震动着胸腔,楚惜情能感觉到他的笑声,听到男人那本来冰冷此刻却带着宠溺的语气。 “情儿,我算看透了,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楚惜情轻呼一声,似乎不赞同他的说法钤。 “我才不是呢。” 顾渊心情颇好,佳人在侧,即便是他,此刻脸上也没有了冰冷。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走出小书房转身去了内室卧房。 楚惜情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此刻心里也是舒畅,虽然仍然为那封信的事情而恼怒,但是此刻,她的心里已经完完全全被面前这个男人给填满了。 她知道自己似乎陷入了爱情之中。 卧室里点着的青铜灯具上摆放着宫灯,光线明亮,顾渊带着楚惜情在榻边坐。 他的手很大,干燥而温暖,握着她的,几乎将她的手给包裹在里面,很是温柔。 楚惜情抬头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此刻的他脱去了一些冰冷,本来冷俊的脸庞此刻瞧着柔和了许多,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他认真地看着她:“惜情,你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楚惜情垂眸,她宁定了片刻思绪,才说道。 “你一直欺负我。”她控诉道。 顾渊好笑地看着她:“我怎么欺负你了?倒是我一直在救你吧?” “难道不是吗,你太霸道了,一个劲地要求我一定要接受你,我一时肯定没法接受嘛。说起来这个,你还问我怎么就不肯嫁给你呢。可是你看看--” 她哼哼道:“每次见到你你都板着个冰块脸,跟人家说个话还要讽刺几句,我都被你气死了。虽然说你救了我几次,可要我对你产生啥好感,那也真是很难呢。” 顾渊怔了怔,“我不是讽刺你,你想多了。” “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好么?虽然说我自己也有问题,不过说起来你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顾渊深深地看着她,“惜情,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别否认,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思。”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垂眸,“那天在会稽山上,你走了,我心里很难受。后来,别人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我是喜欢你的,否则不会如此。那之前我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我是个懦夫,我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直到那天之后,我才明白--” “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在躲避我。为了什么,我觉得,如今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为了什么?” 楚惜情神情有些恍然,她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是因为我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吧。以前你知道的,我跟朱昂是两家约定要定亲的,后来他因为我二妹的挑拨就跟我的关系破裂了,他选择了二妹。还有……” “我不是朱昂。”顾渊有些恼意:“如何便这般说?我怎么会是他那种人?就因为他伤害了你,所以你便不再相信男人了?你这么在乎那个混蛋?” 提起此事,他显然有些嫉妒,嫉妒那个混蛋曾经在她的心上留过痕迹。 那个朱昂算什么东西,竟然曾经让楚惜情为之伤心难过。 楚惜情摇了摇头:“我早就不在乎他了。但是因为一些事,我的确变得不那么愿意去相信人。我怕若是再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我心里,我会受不了的。” 她抬头看着他,情绪有些低沉:“我,我不知道怎么再去爱了。现在我是喜欢你,只是这还不深的感情,若是你背弃了我,这样的感情,怕是也就无法继续了。顾渊,你若是不能答应我的条件,那我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他攥紧了她的手,目光凌厉:“别想逃开,说吧,什么条件?” 她咬了咬牙,看了看他,好半晌才深吸口气,说道“一世一双人,只有我一个妻子,不纳妾,你做得到吗?如果做不到,那么,你就直接告诉我,我不想你欺骗我。” 她心跳加速起来。 她知道她的条件在这里看来很是让人无法接受。 他位高权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得选她? 对于一个这样生长在礼教之中的男人,要求他专一,楚惜情知道这样的要求太凤毛麟角了。 可是,她已经无法承受再一次的背叛了,他若是不能接受,哪怕再喜欢他,她也不能嫁给他,宁愿就这样远去,也不要到时候整颗心撕裂的痛苦。 那是一个生为现代的女子在这古代无奈的痛苦,毕竟在这里,其实她的灵魂是寂寞的,有些底线,她永远无法接受。 顾渊愣了一,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楚惜情的要求对这里的女人来说,是极其少见的要求。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脸色有些紧张,拳头攥紧了,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顾渊忽然有种明悟。 若是他说拒绝,她真的不会跟他在一起。 他并没有想什么,只是忽然自嘲道:“怎么,在你看来我就那么像个纨绔子弟?” 楚惜情一时怔忪起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平静地看着她,目光幽深,仿若誓言般说道:“我答应你,惜情,你要相信我。我发誓,此生若是背叛楚惜情,但叫我天打五雷轰,死无——” “别说了。” 楚惜情忙捂住他的嘴,紧张道:“不用发这么毒的誓的,我可不喜欢五雷轰顶呢,吓都吓死人了。” 顾渊的目光温柔起来,他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吻,“这是我的誓言,也是我的承诺。你知我的为人,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楚惜情眼角眉梢带了几分笑意,也有些感动,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让楚惜情心里很是轻快,原本忐忑的感觉也散去了。 她感觉得到,他是说真的,这样一个一言九鼎的男子,如山岳一般,他的誓言,也是一样的永恒。 这一次,也许,她真的可以找到自己的真爱。 “我信你。”楚惜情忽然捂住了他的眼睛,“闭上眼睛好吗?” 顾渊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按照她的要求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似乎更能感觉到周围的呼吸和声音,他感觉到楚惜情靠了过来,忽然她羞怯地看着他的脸庞,抬起头,轻轻地在他脸上一吻。 “我喜欢你,顾渊。虽然现在还不是那么深,可是我愿意跟你一起走去,直到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真的了你。” 仿佛蝴蝶一样,留淡淡的香气,她的声音,她的话语更是甜蜜,直沁入心扉。 顾渊心中震动,他这样一个百炼钢此刻难免也无法抵御这软软绵绵的温柔,绕指柔温柔的话语更是让他难以自持。 他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楚惜情认真的表情,她是认真的,真的想要跟他走去。 淡淡的喜悦在心底蔓延,他眸光一暗,低声道:“小丫头,你知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么?现在,你没有机会后退了。”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是的,我是喜欢你的,这一点,我不想否认。” 顾渊眸中荡漾开一阵温柔的波光。 “惜情--” 他低低喊着她的名字,一字一字,带着些温柔的味道,似专注,似要让她知道他是谁。 “我心如你。”他静静地说着。 楚惜情心中只觉得温柔甜美,心跳加速,看着他专注的目光,忍不住心中几分悸动。 这个男人,她能够相信的吧。 他跟其他人不同,给她带来很大的安全感。 ---好吧,这戏不错吧哈哈哈…… 条件(更新) 言情海 正文 大冰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大冰块 “我也喜欢你。” 说着,不习惯这样的告白,她有些羞涩,低头偎依进他的怀里,他的气息让她感到安心和快乐。 “害羞了?怎么,那个张牙舞爪的楚贤弟在哪呢?”他低声的调笑声让楚惜情有些羞窘,更有些惊讶钤。 “还以为你是个大冰块呢,唔,阎王爷也会说笑的么?洽” 越是了解这个男人,越是看不透,她以为他是个冰块脸,不喜言笑,可是现在他却似乎完全不像那样,虽然对外人很冷,但是此刻,哪怕他还是那样的冷脸,她也能观察到些细微的情绪,知道他的心情好坏了。 顾渊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让你很害怕?” “唔,谁让你成天板着脸呢。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给人的感觉就像个远古魔神似的。可是叫我不敢接近的。对了,那次你抓白莲教逃跑的逃犯的时候,还把我的簪子拿走了!” 她控诉起来。 顾渊忍不住想笑。“小心眼的丫头,到现在你还记着那件事?” 楚惜情撇撇嘴,当时她可是背着他骂了他很久呢。 谁让他把她的簪子给讹诈走了呢? 想起那件事,她还觉得这家伙简直可恶至极呢。 他伸手从怀里取出个荷包,打开来一看,竟是一根银簪子,不是楚惜情的又是谁的。 “在这里,我一直收着。” “啊,你一直带着?” 楚惜情怔了怔,她记得当初这个男人可是说得光明正大地说什么要捐给养济院的,没想到,他居然是自己收着了。 随即她想到从那时候他居然就收藏着她的东西了,忽然脸上一红,喃喃道:“你一直收着,那时候你怎么就把我的东西收着了?” 难道他那时候就喜欢上她了? “只是觉得你很有趣。” 他没有多说,实际上那次,他十分感兴趣的是这个女扮男装却又有勇有谋,胆气颇大的女孩儿将来会如何。 偏偏巧的是他又几次碰到了她,也许他们真的有缘,也许这就是老天的安排。 “你就喜欢欺负我。”她眨巴眨巴水眸哼哼道。 在楚惜情看来,这个家伙每次就是以打击她欺负她为乐,哦,老天,这是什么恶趣味啊! 顾渊轻咳一声,“你以为我对每个女人都这样么?” 大部分时候他对女人都是冷漠和不假辞色的。 楚惜情瞪圆了眼睛看他,他这意思是她还该感到荣幸呐? 这厮就是故意的,他故意欺负她,然后看她被欺负为乐。 顾渊见她愤愤不平的想个炸毛的小猫,连忙大手一拍,搂着她说道:“好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不是把我气得够呛?” 他没说的是,其实他的确有点喜欢惹怒她,挑拨她,看着这小丫头愤怒时羞恼的模样,并且乐此不疲。 这么看起来,的确有些可笑的恶趣味,不过,显然都督大人,威远侯大人是不会承认的。 或许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他自己的特殊的表达方式。 如果换个词的话,闷***会更合适。 楚惜情身上即将爆炸的毛顿时平顺了来,她双眸发亮地盯着他说道:“以后不准欺负我,不然我跟你,跟你没完!” 不欺负她? 顾大人的黑眸里光芒闪了一闪,他弹了弹她的小脑瓜:“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再说了,倒是你欺负我比较多吧?” 楚惜情没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不让人欺负,那是只有他才能“欺负”她了。 而到底是个什么欺负的法子,显然这属于顾大人心中深藏的秘密了。 楚惜情昂起头,娇俏的小脸上小嘴微微撅起,“以后我要约法三章。” 顾渊挑眉,脸上带着笑意:“约法三章,说说看。” 在这些小事情上,他并不会反对她的意思,看她玩得高兴,他也愿意在这些事情上面纵容着她。“让我想想看--” 楚惜情眼珠子乱转,皱眉苦思,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小姐,您睡了么?” 楚惜情吃了一惊,听出是红玉的声音,再一看自己跟顾渊两个,这要是被人看到了,那怎么得了! 楚惜情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扯纱帐放来。 顾渊有趣地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我睡了,你有什么事?” “奴婢今晚守夜,进来服侍您。” 楚惜情叫苦不迭,让她进来那是不行的,她这房里藏着个男人呢。 虽然说红玉她们可能都知道她跟顾渊有些关系,不过那也不能让她们发现这个。 “不用了,你去……啊--” 楚惜情低叫了一声,原因是顾渊忽然作怪,让她吓了一跳。 “小姐,怎么了?” 红玉推门进来,她听到内室好像有什么动静,便想进来看看。 “你不会真想让她看到我吧?让她出去。” 楚惜情瞪了他一眼,对外喊道:“没事,你去守夜吧,不用在这伺候了,我刚刚是看到个蛾,现在没事了,我马上睡了。别来吵我……” 红玉有些疑惑,她往里面看了看,隔着屏风只看到灯光还亮着,纱帐已经放了,似乎真的是楚惜情睡了。 “是,小姐有事喊奴婢。” 红玉转身关了门楼了。 楚惜情松了口气,回头嗔道:“你做什么呢,吓着我了,万一被人瞧见了可怎么好?” 他却没有几分慌乱的样子,淡定地说:“那又如何,到时候我便娶了你就是。” 楚惜情哭笑不得,捶了他一拳,骂道:“哼,那你还是快走吧。我这里可不是你家卧室,你也不能留在这里。” 顾渊眸光幽深地问:“若我留呢?” 楚惜情愣了,咬了咬红唇,摇了摇头:“不行,楚家人多口杂,万一半夜里我家丫鬟上来查看,早上早起伺候,都可能被人发现,再说了,我还是楚家的女儿呢,怎么能跟你这样。哼,你就想占我便宜吧,我可不答应的。” 她其实也有担忧,还有些害羞,之前是因为意识不清醒那天才会跟他同塌而眠睡了一晚,可是现在她意识清楚,若是身边有个男人躺着,她一晚上都要睡不好觉了。 而且,他们之间才刚刚确定了关系,怎么能进展那么快呢,还是循序渐进,等成亲以后…… 现在,她还要好好考察考察他,如何也不能就轻许了自己。 那样,他岂不是会看轻了她? 顾渊其实也知道这不可能。 “好了,我也没打算为难你。本来也没打算在这呆一夜,时候不早了,我看我也要回去了。” 楚惜情一怔,“你这就要走了?” 她顿了顿,心里忽然就有些不舍起来。 “是啊,明天你还有事呢,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到这里,楚惜情想起那封信的事情来,蹙眉道:“那信到底怎么回事,顾炎干嘛要写那么封信,是想捣乱?”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他,捣乱应该不是,等我回去教训他。他纯粹是无事添乱。” 顾渊提起此事来,也有些恼怒,这混账小子知道不知道他做的好事给他惹来多少麻烦? 而且看样子因为此事也是让他跟楚惜情差点因为误会加深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若非是因为这场病,也很难说他们之间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不对,他也知道我是女儿身了?这家伙为啥要写这东西给我,他心存不满?” 楚惜情忽然想起不对劲的地方来,若是不知道她是女儿身,那家伙怎么写得出那封信的? 楚惜情心里着实气愤,天知道她当时看到这东西时的心情,当时多难过,现在就多气愤。 哼,这个顾炎,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冰块 言情海 正文 好你个顾炎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好你个顾炎 “咳咳——”顾渊想起最近顾炎的反常,现在也是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了。“那小子应该是想给你个马威,但是他最近一直在努力撮合我们。” “马威,好,好你个顾炎!” 楚惜情咬牙切齿,回见到他,她要让他好看洽! 远在府河大街宅子里的顾炎翻了个身,打了个喷嚏,“怪了,我怎么感觉这么冷呢?钤” 顾渊没有为弟弟表示默哀,实际上他还乐得看楚惜情整一整那混小子,省得他以后继续出昏招,胆大包天,这次他真的生气了。 这个臭小子居然敢假冒他的字迹写信捣乱,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容忍! 一时间,两人都决定了未来一段时间顾炎的悲惨生活。 只有睡得正香的顾炎还一无所知。 无知——是福。 “你回去好好问问他,他到底是想干嘛?” 顾渊好笑道:“虽说他好心办坏事,不过倒也算是帮了点小忙,起码——” 他指尖缠绕着她的青丝,“倒是让你认识到对我的心意。” 楚惜情撇撇嘴,倒也没反对。 夜色渐深,滴漏的刻度显示已经到了二更天了。 古人一般都早睡早起,这时候实在已经是很晚了。 顾渊又呆了一会,见天色太晚了,楚惜情也有些疲乏,她刚刚大病了一场,还有些显得瘦弱。 “你好好养着身体,早些睡着,好好吃些补品,回头我让人送些东西过来。” 楚惜情点头应着,目光却是留恋地看着他,透着些不舍。 顾渊本来都走到窗边了,看到灯光她那样带着些依恋和温柔的目光,如水般密密地将他的心包裹住了,一时心中震颤,温声道:“不舍得我?” 楚惜情轻叹了一声,帮他整理好衣衫,“你走吧,时候不早了。” 顾渊深深看了她一阵,这才在她的目光中翻身出去了。 夜色正浓,她一瞬便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只有星光中似乎有些朦胧的人影闪动。 楚惜情痴然地在窗口看了许久,直到夜风吹过,有些寒冷,才关了窗户,顿觉一室空寂,倍感寂寥。 方才他在时还不觉得如何,待他走了,这室内只剩她一个,便是有些寒冷。 楚惜情愣怔了许久,吹熄了灯火,回了卧室,只留一盏小灯,想到刚刚他在的时候说的话,脸上顿时燥热起来。 “哎,楚惜情你什么时候成了花痴了?” 她翻身,用薄被把自己裹了起来,翻了个身,整个人一子滚成了个蚕蛹。 她忍不住一个人偷笑了起来。 从心里有种欢愉的快乐升起,想起他,她就有无边的喜悦。 什么时候,有了一个人可以依靠,这样的感觉有些陌生,可是却让她很是依恋,很是沉醉。 一个人坚持,一个人承受一切,真的太累了。 她也想有个怀抱,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他会是我的真命天子吗?” 楚惜情支着颌双眼亮晶晶地想着。 “热恋中的人都是没有理智的,顾渊,不要辜负我,只要你不辜负我,我也定不负君。”她低声喃喃着。 他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吧,比起别人来,这样的男人不是随便可以改变他的意志的人,一旦做了承诺,他也会遵守去。 这一次她愿意付出努力,再一次地去爱。 夜色渐深,她闭上眼睛,这一晚,有美梦如怀。 却说这边厢楚惜情安眠入梦,那边顾渊也回到了家中。 只是,他却没有立刻入睡,而是找来了陈风。 “你没有话跟我说?” 顾渊沉着脸问道。 陈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比别人都清楚顾渊是去了哪里,现在看情况,想必是侯爷已经知道了什么。 “平凉找我送的信。” 陈风没有啥犹豫的就把顾炎给卖了。 “你不知道他弄的什么?” “知道。” 顾渊脸色难看起来:“知道你还跟着他胡闹!陈风,你居然瞒着我跟他一起参与此事,你到底在想什么?” 陈风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样子,说起来他这个样子看起来比顾渊更像面瘫。 虽然面对顾渊的冷脸,对方也没有太过担心的样子。 “他说这是为了你好,我想了想,觉得不能看着都督你这样去,所以就答应了。我甘愿受罚,请都督责罚。” 顾渊哭笑不得,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猛捶了一桌面,哼了一声:“为我好?我看你们是添乱才是真的。你知道不知道你们这么做,差点害死楚惜情?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假冒信件,不罚你,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职责了!” 陈风平静地颔首,“是属考虑欠妥了。本来我是想让对方感受都督的怒气,平凉说女人不能惯着,都督就是惯着她惯的。” 顾渊哼了一声,骂道:“我的私事什么时候也轮到你们插手了?简直胡闹!滚到外面去给我负重蹲马步去!” 陈风点头应了,转身出去了。 顾渊见这时候不早了,也不打算现在去把顾炎给折腾起来,反正,明早有的是时候收拾那家伙。 出了顾炎,还有铁牛,他说么,好端端的,铁牛怎么过起生日来了,敢情这几个小子都暗地里折腾呢,结果别人都知道的事就是瞒着他一个人了。 虽然他们是好意,不过这样擅自替他做主的事情再不能有了。 不然的话将来万一在别的事情上来一次,就不知道造成什么后果。 顾渊心情不错,因为和楚惜情定鸳,所以此刻倒也没有大发雷霆,还很悠哉地看了些秘折才睡了。 第二天早上,清晨朝阳初升,顾宅的仆人早起忙碌,忽然惊讶地看到院子里一个黑衣冷酷男子手上提着两截重物,一动不动地蹲马步。 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露水打湿了,头发也湿漉漉的,只是他的表情仍然是那样平静,这个总是幽灵一样的人物是顾家最为神秘的人,只是这般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而且看起来他蹲了很久了。 顾家的仆人,来往的士兵都惊讶地低声议论着。 忽然,这些人都浑身一震立定行礼:“侯爷早!” 顾渊穿着家常的淡蓝棉袍,见陈风还在蹲马步,也未意外,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其实也不算太难,只是拎着重物有些考验罢了。 “好了,不用蹲着了。” 陈风闻言便也放东西,立定收功,呼吸之间气息还是那般平稳。 “你的功力进了。” 顾渊赞许道,“走吧,跟我去见三弟。” 二人慢步穿过月洞门去找顾炎。 这会子,顾炎正在睡觉,他昨晚半夜醒了许久,后来才睡着,奇怪的是,他好像感觉到有些忐忑不安,可是具体说吧,却又找不到原因。 顾渊跟陈风进门见这小子还在呼呼大睡,哼了一声。 他们进门的动静不小,顾炎被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嘀咕道:“谁啊,吵什么呢?没看到小爷在睡觉?” “你长本事了,平凉。”顾渊冷冷的目光让顾炎顿时一惊,打了个冷战,彻底清醒了过来。 “哥,怎么了你这是……” 他看到旁边一身湿漉漉的陈风有些诧异,忽然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都督都知道了。”陈风平静地说。 “知道……”顾炎顿时浑身冷汗直冒,靠,怎么被大哥知道了! “哥,大哥,我的亲哥哥,这事是我为你好啊,你别生气,你看现在不是管用了吗?”顾炎抢先叫道。 顾渊冷笑一声:“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你了。” “谢就不用了,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顾渊一拳把他给打了。 好你个顾炎 言情海 正文 少女多情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少女多情 “你真是长本事了,敢假冒我的书信了,三弟,看来这些年你真的没白学。” 顾炎哭爹叫娘,叫道:“哥哥饶命啊,小弟也是为了你啊,这不是我气不过嘛,凭啥她那样对我哥,我是为了让她吃点教训,这不是,这不是现在也是皆大欢喜了吗?哥哥你趁着她生病不是也跟她关系和好了?” 虽然他不知道昨天的事,但是也知道顾渊跟楚惜情经过此事,顾渊肯定不会再跟她为难的,而楚惜情那样,肯定是就跟他哥哥和好了,要不他这两天能这么好心情洽? “你还有理了?两个混账小子敢瞒着我胡闹起来,我看你们是真的皮痒了!” 顾渊没什么好脸色,虽然说这小子的想法是为了他好,可是那也要看怎么做事,背着他如此胡闹,可不是顾渊接受的行为钤。 他之所以发怒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好让他们知道,以后这样的事不为例了。 顾炎捂着脸哭诉:“哥,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个,能不能不要揍我?” 顾渊忽然露出了一个让顾炎毛骨悚然的笑容来。 “你说呢,我的好三弟?” —— “小姐,今天早上好像有喜鹊吧?”梅香面色古怪地望着外面,作势道:“哦,奴婢好像都听到喜鹊叫了呢。” “哪有什么喜鹊?”楚惜情诧异地问着,嘴角还带着笑容,一边对镜自揽,粉嫩的小脸显得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美眸透出欢快的光彩。 梅香打趣道:“啊,真的没有吗,奴婢看早上小姐起来心情那么好,想来是喜鹊叫喳喳,有什么喜事到了呢。” “好啊,你个小丫头敢打趣我了!”楚惜情笑骂了一句,上去捉住梅香挠痒痒:“看我怎么罚你!” 梅香被她挠痒痒挠得忍不住咯咯直笑,连忙求饶:“哎呀,小姐你饶了我吧,奴婢不会告诉人家小姐跟顾大人的事的。” 楚惜情恼了,狠狠敲了她一个爆栗子:“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呢,我跟他可是光明正大的。” 梅香贼兮兮地笑着:“哦,奴婢都知道了。” 楚惜情有些心虚:“你知道什么啊你,去去去,还不去给我办事去,这几天府里的事都堆积起来,我可没闲工夫。” 梅香笑嘻嘻地跑了,脸上的笑容让楚惜情看得很是羞恼。 她捂了捂脸,心里却有种又酸又甜的感觉,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哼着歌儿了楼。 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微风徐徐。 楚惜情微眯起眼睛望着朝阳,旁边丫鬟仆婢给她请安的声音传来,她笑着回了。 药婆婆这几日都住在她这里,直到昨天才回了龙山去,楚惜情本来想多留她一些时候的,只是药婆婆却不放心自己的药圃要回去照顾。 所有人都诧异地发现小姐的心情似乎很好,因为很容易能看到她一直带着笑容,面色也红润了起来,总得来说,跟之前病着的时候比起来好多了。 旁人或许还是猜测是因为病愈的缘故,只有楚惜情的一些心腹才知道原因。 像梅香已经猜出了些什么缘故来。 但是楚惜情不说,她也会很聪明地不问。 这边楚惜情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见她病愈了,也不问她昨天的事,只是叹了口气道:“好孩子,也是为难你了。有些事祖母清楚,拼着我这把老骨头,也只是想为保护你们姐弟两个,希望你们能够过得开心。” 楚惜情知道这是祖母已经做了选择,温声道:“祖母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老夫人自嘲道:“人生自古多少个能长命百岁的,我只盼能看到你们姐弟几个长大成人也就是了。这个月底是你及笄的日子,到时候便是要行及笄礼的,也算是你成年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大办的。” 楚惜情愣了,上辈子她已经经过一次及笄了,也是因此她没怎么在意此事,现在听老夫人提起,也是有些意外,上回她的及笄礼办的其实不怎么样,老夫人这次说要大办,自然是也要为她这个孙女做面子,也是因为她是楚家的嫡长女,算是宣布她成年了。 祖母这是要为她选个亲事吧…… 楚惜情心中感慨,若是这般到时候请了客人来,难免其中有人想联姻的。 可是,楚惜情顿时烦恼了起来,她摇了摇嘴唇,要怎么跟祖母说呢,她跟顾渊的事才刚定来,她可不想这时候突然冒出些意外来了。 楚惜情想到这里,忙道:“祖母,不用的,最近家里面也是忙得很,母亲又病着,我的及笄礼也不用大办,就是家里面的亲朋吃顿便饭,行了礼也就是了。” 老夫人摇头,严肃地说:“那怎么行,你是楚家的嫡长女,这及笄礼是大事,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操办的,否则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楚家不懂礼仪。” 楚惜情心里烦恼,嘴上却是不好说,她总不能直接跟老夫人说我已经跟人家私定终身了吧? 看来这样的话还是问顾渊打算怎么做吧。 楚惜情定了心思,反正有他在呢,这些事无论如何也不用她来操心的。 王妈妈送楚惜情出来,楚惜情低声道:“王妈妈,二妹这样子,那采买处的差事,怕是没法子操心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麻烦的地方?” 王妈妈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忽然整了整脸色道:“奴婢正打算跟您说呢,只是刚刚听到这消息,怕说给老夫人听会让她老人家生气,小姐您病着,我也不敢去打扰,正犯愁呢。” 楚惜情笑着说:“我这会早就好多了,你说吧,总不能让祖母烦心。” “是这样,早上的时候采买处那边,有商家送货来,这回送的上等的人参。只是,王管事检查之后发现里面有大量的次品充斥其中,原本采购的山参,却是被人换成了普通的货色,这价钱可是差了很多,年份成色完全不同,当时王管事就把人扣住了,过来回话。” 楚惜情早已经心中有数,知道一旦楚惜颜那边出事,王管事那里肯定会动手的,所以她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坐山观虎斗而已。 王管事肯定不能容忍楚惜颜在那边乱搞,而且提拔一些自己的人来对抗他。 “哦,还有这种事?”楚惜情脸上满是震怒:“这样可不行,必须得查清楚。” “是啊,根据之前的记录,负责此事的是刘管事,他是二小姐之前提拔上去的,原本这采购的商家我们楚家一贯都有常年合作的老店铺的,可是……咳咳,这回却是换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铺子。” “怎么,是这样?” 楚惜情蹙眉道:“那倒是要好好问问了,但是不管别的,这采买的货物出了问题却是必须查清楚的,贸然换了人,怎么也是不合规矩,这件事你看着办吧,该彻查的彻查,犯事的就按府里的家规处置。只有刘管事,还有别的什么人是不是也不合规矩,也要仔细清查。” 王妈妈点头,眸光闪烁,这事儿其实是王管事一点私心,不想楚惜颜插手进去,而且现在的情形,如果有机会,肯定是要大清洗了。 王妈妈知道楚惜情这么大方地把事情交给她绝对不是没有任何原因的。 “那采买处的事情还是小姐管着吧。”王妈妈问道。 楚惜情叹道:“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王妈妈也不傻,她现在这么做,当然也是有老夫人默认的意思在里面了。 既然如此也不用紧张什么了,只管清洗,至于楚惜颜的人,还有大夫人张氏的人,只怕此次都处在被清洗的范围内了。 楚惜情心道:“这子倒可以插手进去,只是看祖母这态度显然默认了我插人手的事了。” 张氏那边正关禁闭,她既然“病着”那就好好地养病好了,她楚惜情会让她好好休息的,至于楚家的事,她就休想再管了。 ---------撒花,更新~\(≧▽≦)/~啦啦啦。 少女多情 言情海 正文 礼物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礼物 楚惜情应了此事,心中暗喜不提,表面上还是要让人去查一查,虽然两人心中都是心知肚明,此事不过是为了打击某人,重分势力,不过这时候总是要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的洽。 “这事就交给王妈妈你了。回头查清楚有了结果之后,我们再谈。” 王妈妈应了,回去跟老太太说了此事。 老太太拨了拨手上的佛珠,苍老的脸上面色微动,有些复杂,但很快就坚毅起来。 “既然要做了,总要做个清楚明白。” “那就按大小姐说的那样做么?钤” 老夫人点头:“这孩子也是个聪明的,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她已经决定架空儿媳妇张氏的权力了。 母亲来说,以张氏的身体的确也不是很适合再继续支撑家业了。 而楚惜情现在也是很默契地在配合此事。 从老夫人那回来之后,她立刻安排了人去帮忙,处理堆积的府务,直忙了一个上午,那边倒也给出了一个结论了。 事情很顺利,张氏和楚惜颜的力量完全被摧毁了,至少在采买处是这样。 而在其他地方,楚惜情掌了家里的大权,哪怕张氏也安排了些人在那里,她早晚有手段渗透进去,并且完全掌控。 虽然她知道张氏那边肯定会有安排的,不过她并不在意。 虽然在忙碌着,可是她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一切,都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而到了午时分,楚惜情正在里盘账,忽然梅香古怪地跑了进来,贼兮兮地说:“姑娘,猜我看到了什么?” 楚惜情穿了身天水碧如意纹妆花袄裙,乌发随意挽了个纂儿,斜插一柄碧玉簪,此刻她手上拨了拨算盘对着数字,闻言笑道:“怎么,莫非是天上掉馅饼了?” 梅香捂着嘴直笑,“哦,比天上掉馅饼还有趣的事。啧啧,咱们家的铺子的掌柜送了些礼物给您。” “礼物?” 楚惜情刚对完一个数字,停了来,诧异道:“好端端,他们送什么礼物?” 梅香笑得很是古怪,她招呼外面的小丫鬟把东西抱进来。 “看到之后姑娘你就明白了。” 楚惜情好奇地扭头看去,见几个小丫鬟捧了十来个朱漆螺钿匣子,被梅香指挥着放到了一边。 楚惜情起身看去,“这是做什么?” “是这样——”梅香笑嘻嘻地说:“是我们家那个天香阁的掌柜的送来的,说是有人托他送给大小姐您的礼物,就是咱们家未来姑爷。” 楚惜情瞪圆了杏眼,差点没呛着:“谁,姑爷?” “姑娘被糊弄俺了,我可是啥都知道……不就是顾侯爷么?” 楚惜情顿时一张嫩脸涨得通红,捶了她一拳头:“谁说他是姑爷了?” “好嘛,好嘛,不是不是。姑娘快看看这送的是什么吧。” 楚惜情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眉间眼底却是多了几分娇柔,瞪了她一眼:“都拿楼上去吧。” 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呢,而且她也很好奇这家伙送的是什么。 “听说好像是补品吧,姑娘。” 楚惜情哼了一声,还是有些害臊,硬是打发了梅香去了,自己从头一个个打开盒子。 果然,如梅香所说大部分的都是补品。 她想起昨晚的时候,那厮说过要送些补品过来给她补身子的,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让人送来了。 打开第一个看,是人参,再看后面的都是些滋补的名贵药材和补品。 直到后面几盒黑漆螺钿的匣子才是不同。 最后几盒却是他送的礼物。 一把名贵的匕首,刀鞘镶着各种宝石,刀刃锋利,楚惜情有些诧异他怎么送了她一把匕首。 再看一个,却是一对血色玉镯子。 里面却是还留了封信。 楚惜情打开来一看,上面是顾渊的留言。 楚惜情一看忍不住嘴角带笑:“这家伙,好端端的送的东西都是这么奇怪。” 他送了她补品来,是要让她好好保重身体,送了她匕首,却是那匕首是他当初贡献北元大都时在皇宫缴获的战利品,这东西华丽是华丽了,不过也是装饰作用比较强,只是刀却是很锋利,但因其外表,顾渊是很少使用的,送给她是为了防身。 知道他是用心良苦,怕她遭遇危险,楚惜情心中就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悸动和甜蜜。 最后一对血玉镯子,是皇后所赠,告诉他如果遇到了未来的妻子,就将此物相赠。 “这算什么,唔,难道这算是求亲的东西了?” 楚惜情没想到他只是送个礼物居然就送了这般珍贵的东西,这些东西就是拿来做提亲的彩礼都是足够了,因为每一样都是大为珍贵! 收到了这些东西,楚惜情戴上那手镯,高兴了一会子,最后又撇撇嘴,坐在那里哼了一声。 “送了礼物来,偏偏人不到,却有什么意思?” 她其实并不在乎他送什么,若是可以,她倒是希望来的人是他,而不是这些礼物。 那家伙真想送东西,还不如把他自己送来呢。 楚惜情一时心潮起伏,就有些发痴了,抚摸着手上的血玉手镯,忽然间就有一种冲动想马上看到他。 她深吸口气,心中一时有些纠结,昨晚才见过他呢,怎么这会子看了他送的东西,她又有些想他了? 偏偏他们两人想见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让楚惜情一时之间有些怅然。 她收起了锦盒,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想着那家伙今晚是不是会再来。 理智告诉她他也是忙碌得很,未必有空,可是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期待,好像,突然间很期待被人闯进香闺来一场梦幻之爱的少女。 这么想着,时间便一子变得有些难熬起来了。 直到傍晚时分,她沐浴更衣过后,在灯随意穿个松江棉袍,坐在圈椅上任凭丫鬟拿着西洋巾给她擦干头发时,还有些心神恍惚,满脑子都是那个的身影。 她就好像一个突然间陷入爱河的少女,满脑子沉浸的都是粉色的泡泡。 哪怕她还可以分心去处理账务和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姑娘,看你,哇,那礼物的威力那里厉害啊?” 梅香在她身后打趣道。 楚惜情嗔了她一眼,心里却是没好气地啐了自己一口。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男人送点礼物你就成这样了?太没出息了! 想到这里,楚惜情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持冷静,都说女人在感情之中的智商为0,可是她却不想当个傻女人。 “还要好好考察他才行呢。” 天色渐晚,楚惜情拿了本医书翻着,看了会儿,终极是看不进去,见到水漏的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八点的样子,也是有些失望。 “看来,他应该是不来的,都这时候了。” 她把书盖在脸上,放帷幔,半闭着眼闭目养神,一会儿倒是茶点睡着了。 正在这时,却有一道微风拂来,卷动低垂的纱帐,一双修长的大手把她盖在脸上的医书给拿了来,顿时露出一张浅睡憨然的娇嫩如春笋新剥的少女的脸庞。 她似乎睡着了,粉嫩的小嘴此刻微闭着,美眸低垂,鬓云懒散,娇颜酡红,安静得仿佛一个神话传说中的睡美人儿,似乎在等待一个王子将她唤醒。 顾渊眸光深谙,见她这般娇憨的睡姿,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楚惜情迷蒙中似乎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痒,她迷糊地睁开眼睛,一刻便发觉眼前被一道黑影遮蔽住了光亮。 熟悉的气息伴随着低沉的嗓音传来。 “醒了?” 楚惜情一时有些迷糊,等视线对焦才发现面前的男人是顾渊。 “啊,是你——怎么这会子才来——” 这话一说完她立刻捂住了嘴,杏眼骨碌碌乱转,老天,瞧她说的什么话,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见他似的。 礼物 言情海 正文 铁血柔肠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铁血柔肠 顾渊冷峻的脸上忽然就有了几分笑意,见她乌黑的眼珠子乱转,似嗔似怒似羞的样子,忍不住就想笑。 “哦,惜情等了我很久么?”他故意问道。 楚惜情哼哼一声,死鸭子嘴硬,撇了撇嘴:“才没有呢,我都准备睡了。洽” “是么,我还以为你是等我等得睡着了呢。” 楚惜情羞窘地睨了他一眼,“谁等你啦,唔,好吧,白天收到你送的礼物——不过有些太珍贵了比如那个镯子——钤” “我觉得值得就好,既然送了你就是你的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你喜欢就好。” “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她有些疑惑,这大晚上的,他要带她到哪去? 顾渊没有回答她,只是说:“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晓了。” 楚惜情有些好奇,也拗不过他再三说要带她出去,更想出去瞧瞧他玩什么把戏,便起身穿上衣服,顾渊又让她披上披风,这才带着她走到窗边。 外面夜色正好,天上有一轮明月相照,一时间万里流光,银霜满地,月色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楚家远近的建筑。 楚惜情居高临看去,一时有些紧张,嘴巴发干,她结巴地问道:“啊,你不会是要带我从这儿出去吧?” “是,抱着我,一会我就带你出去。” 顾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楚惜情忙搂住他的颈项,嗔道:“你这是吓唬人呢,这么高,我心都要跳出来了,我可不敢跳去。” 顾渊低声道:“别怕,摔不着你——” 一刻,在楚惜情的惊呼声中,顾渊直接抱着她入夜色之中。 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楚惜情吓得闭上眼睛,只觉得风声呼呼作响,耳边一时间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和心跳。 没过多久,周围的风声小了,停了来,月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楚惜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停在楚家隔壁的小巷子里面,旁边正停着一匹乌黑的大马。 顾渊放她来,伸手轻抚着黑马,那马儿轻呼一声,亲昵地蹭着他的手。 “这是你的马吧?” 楚惜情见他上了马,“你要带我去哪?” 顾渊伸手,“上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楚惜情将手递给他,被他轻轻一带上了马,正坐在他怀中。 马儿轻嘶了一声,撒开蹄子出了巷子,沿着大街往前跑去。 已经夜色很深,大街上已经不见什么行人,过了投醪河,沿着街道往前奔跑,马儿撒欢儿轻快地奔跑,夜风吹来,有些寒冷。 楚惜情缩了缩身子,顾渊见状将她环抱在怀中,斗篷包裹着她,挡去了夜风寒凉。 他的怀抱很温暖宽广,在这样无垠的月色中,寂静的夜晚,一路上只有马蹄声得得响起,耳边传来他稳健的心跳声,一一,让她感到无边的心安。 长街似乎没有尽头,这样的夜,这样在他怀中,她一瞬间有些恍惚,忽然间希望此刻能够永恒。 就这样,与他一直往前去,不要停来。 她从来没有跟人在这样的夜晚一起骑马奔跑过,抬头看着身后的男人,他的脸庞笼罩在月色中,如斯美好。 “顾渊……” 她低喃一声。 “真希望这样一刻永远不要停。” 他垂眸看着她,月色中他的目光似乎也染上了银色,变得如月光温柔。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有种心心相印的感觉,此刻无声,亦不需多言,两颗心似乎无限地接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去了哪儿,直到府河上亮起了灯火,来往许多画舫灯火璀璨,岸边有水榭画廊,与天上的明月争辉。 顾渊拉了拉缰绳,马儿渐渐停了来。 楚惜情有些不舍地清醒过来,转头看去,忽然面色古怪起来。 “你,你带我到这儿?” 这大晚上河面上还有些画舫舟船亮着灯,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岸边更看到不少男人来往其间,明灯高挂。 这里虽然不比金陵秦淮,却也是同一性质的东西,若是仔细看去,分明是画舫么! 她瞪圆了眼睛看他,这厮怎么会带她过来这里? 顾渊抱她马,拉了拉她的披风帽子,“跟我来。” 楚惜情心中古怪,你见过谁约会带对方去这种地方的么? 顾渊一路带着她走到河岸边的一株大柳树旁,那里正停泊着一艘小型画舫,船头正有个艄公在那里等着,见到他们过来,忙上来迎接。 “公子来了,小人一直等着呢,您二位请。” 顾渊点了点头,二人上了船,进了画舫里面。 楚惜情好奇地打量着,见里面摆设倒也干净,桌椅板凳俱全,还挂着几幅画,几案上放着茶点,正有个满面风霜的老翁和少女坐在那里,见他们二人进来,上来见礼。 “公子,不知道您要听什么?” 顾渊淡淡道:“就那天听的埙曲。你们到外间去弹。” “是。”那少女点头,起身扶着老翁退了出去,隔着屏风,在外面演奏起来。 楚惜情好奇道:“你这是干嘛呢,莫非是请我来游河的?” 顾渊在软榻上坐:“不想陪我么?” 楚惜情嗔怒道:“还说呢,你瞧瞧,哪有带人家来这种地方的道理?” “只是来游河散心的,在你家中多有不便,如今倒好说话。” 顾渊说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好了,且听听曲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惜情侧耳聆听,但听得一段幽咽的埙曲在夜风中响起,那曲调低沉呜咽,有种空寂古朴的古调,在这样的夜色中听来,忽然就让人的情为之动。 一旁有少女唱起了汉乐府的诗歌。 “秋风起兮白云,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那歌声伴着曲声,回环往复,使人断肠。 楚惜情听得入迷,叹道:“原来埙曲这般好听,不枉今日来此。” 顾渊面上的神色有些悠远,似在回忆什么往事,闻言说道:“前些日子偶然在岸边听到这里有人吹埙曲,一时倒勾起些过去的回忆,便来此听了一回。今晚本想去见你,忽然就想带你到这里来。只可惜,这吹曲的人终究少了些感觉。” “我听着却觉得这曲子里有故事,侯爷这般说,是因为什么?” 顾渊从怀里取了一个黑色的陶制埙。 他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那曲声跟外面的曲子完全不同,外面的曲子是幽咽哀伤,而顾渊吹起来却是透着沙场萧瑟,冷月幽幽,遥望天际,思念婉转。 楚惜情怔怔地看着他,周围的喧嚣声似乎一瞬间都远了,艄公划船的吱嘎轻响,流水潺潺的脉动,画舫上丝竹歌舞的靡靡,都仿佛消失了。 砖红色的灯光,他棱角分明,冷俊的脸庞却透着一种圣洁的安宁和平静。 他黑眸低垂,指尖轻按在埙上,似回忆,似相思,似幽冷,似铁血中看到了战场的空寂。 他凝视着她,那曲中的思念,仿佛透过他的目光传递进了她的心,让她一瞬间就呼吸急促,悸动起来。 这样深情款款铁血柔肠的他,让她根本无法抵抗,她的心神迷醉了,痴了似的凝视着他。 直到一曲终了,她才清醒过来,只觉得浑身滚烫发软,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目光流转,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只觉得他的目光好似能把她穿透一般,让她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你也会吹埙曲?” “是,原来是当年在军中一个人教我的,这曲子也是他教的,他很喜欢吹埙,说是他家乡的乐器。可惜,后来他战死了。后来,我就常常吹着这个曲子。” ---第一更。更新啦,撒花\(o)/~ 铁血柔肠 言情海 正文 关山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关山月 “啊……抱歉,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吹这个。” 顾渊似乎想起了过去的回忆,柔声道:“我教你吹埙曲吧?” 楚惜情笑着应了:“好啊,有你这个当老师的,我大抵也很快就能学会了。” 顾渊把手中的陶埙交给了楚惜情,楚惜情忽然想起之前他曾经拿这个吹过曲子,心中就是一跳钤。 他伸手过来教她,楚惜情睨了他一眼,见这家伙似乎没注意,把陶埙贴近嘴唇,按他教的按着上面的孔洞发音。 楚惜情既然学过其他的乐器,笛子和箫,自然一法通百法通,学了一会儿便也像模像样了。 他手把手教她,楚惜情一张粉颊在灯仿佛染上了一层胭脂,乌黑的美眸此刻雾蒙蒙的,波光流转,朱唇嫣然,仿佛有兰麝之气。 顾渊眸光暗了来,低头看她,眸光温柔。 “学会了么?” 楚惜情回眸凝视他,嗔道:“你手往哪里放呢,再这样我可怎么学会?” “那我一直教会你,情儿……”他说着低笑起来。 流水悠悠,幽咽的陶埙声仍然在耳畔不停地回荡着。 不知今夕何夕。 天上的月光铺满这人间每一处,带来温柔的轻抚,带来银色的月光,让有情人在这月光中渐渐地醉了。 月光的府河静静流淌着,那陨声也越发优美动人。 “你讨厌,哼,每回就会这样欺负人。” 楚惜情捶了他一拳,顾渊垂眸看她,目光中满是纵容,笑了起来:“你便是只能我来欺负。” 楚惜情哼了一声,拿着那陶埙试了试音,吹了起来。 “这曲子有名字么?” “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后来给起了个名字,叫关山月。这么多年,每次在战场上的时候,我偶尔喜欢吹奏这埙曲。有时候它让我感觉回到了家乡,更加思念故土。” 顾渊触摸着那光滑的陶埙,上面有些许划痕,看起来很是古旧,有些年头了。 楚惜情喜欢这种从秦汉时就十分流行的乐器,按着那调子吹着关山月,二人只是这般静静坐着,却也有几分恬静的味道。 “跟我说说你的事吧,从来都听说你过去的故事,一直都对那些事很好奇呢。” 楚惜情很想了解面前这个男人,他在她眼里一向都有些冷峻而神秘,关于他的事多数也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包括他从小的际遇,他的功绩,可是,她不满足这些,她想听他自己说。 “你想听什么?” 顾渊很喜欢现在这样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感觉,安宁而平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仿佛只是一对交颈的鸳鸯。 “我想了解你的过去,侯爷不会吝啬吧?” 顾渊见她眨巴眨巴眼睛,眼睛里满是狡黠,忍俊不禁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楚惜情低叫一声:“人家不是小孩子啦,头发都乱了!” 他大笑了起来,少有这般的情绪,一时间让她有些怔忪,谁让他平日里多数都是冷着脸呢,此刻这般,也实在是稀奇。 楚惜情稀奇地盯着他看,他笑起来的时候面庞顿时就柔和了驱散了那股冷意,仿佛一瞬间就平易近人的许多,整个人好似二月解冻了的冰河,那一刻的美丽,足以存留人心。 “你笑起来很好看呢,要常常笑才好呢,整天板着脸莫非是想吓人么?你板着脸,看着都能止小儿夜啼。我看以后大家就拿你吓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最管用了。喊一声顾侯爷来了,保准小孩子都不哭了。” 顾渊好笑道:“偏你这许多花样,若是我现在突然整天笑给别人看,怕是他们才以为我疯了呢。” 冷着脸有冷脸的好处,起码不会招到许多莫名其妙的人的到来。 也可以避免许多的麻烦和应酬。 否则的话,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人送上来给他找麻烦。 楚惜情嘀咕一句,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好嘛,可是,在我面前不要冷着脸,我喜欢看你笑呢。” “若是冷着脸,怕你又要吓跑了。” 楚惜情轻咳一声,心道,我可不要看你板着脸呢,那天然制冷机的效果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呢。 这边厢顾渊被她缠着说故事,顾渊并不太习惯跟别人说起自己过去的事,但既然她问了,沉默回忆了片刻,有些太过久远的记忆似乎一瞬间就鲜活起来了。 那还是北元末年的事了。 他娓娓道来,低沉的嗓音在这明月清风,流水潺潺的画舫上散播开来,有种让人迷醉的磁性和悠远。 “那年家乡发大水,爹娘带着我跟几个弟妹一道逃出了家门,只是黄河泛滥,淹没了数省,朝廷那里根本不派人来赈灾,死亡的人成千上万。当时我就跟着父母一道逃亡……” 他说起幼年时家乡发水跟父母逃亡的事,又说起与弟弟顾炎两个在混乱的人群中跟父母走失了,被乱民卷着逃亡到了两淮地区。 随着他的幽静的语调,仿佛只是叙述别人故事的平静,楚惜情却听出了其中的刀光剑影,艰难和困苦。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顾渊幼年时有一段时间沦为乞丐,生计艰难的事,却没人知道其中具体的情况。 楚惜情听着他的叙述才知道当年的情景,想起来不由心疼和佩服。 当年他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带着一个更小的弟弟,却要生存去,不知道多艰难,他都熬了过去,还能够在那时候选择了投奔陆景初的起义军,这才有机会立战功,到后来才有今天。 楚惜情心中感慨,她自以为自己那时候十分凄惨,可是听他提起当年逃亡时百姓的悲惨,十不存一,千里无鸡鸣,路有冻死骨的景象,才觉得自己真是够幸福了,起码,她是穿越到了大户人家,而不是像顾渊这样。 她若是在那种情景,绝对没法子做到他那样。 人都说英雄出少年,顾渊这一身的冷漠,也是在那时候形成的,弱肉强食,那时候为了生存,一切都是必须做的,只有在面对他真心在意的人时,才会散去那浑身的冷气。 她窝在他怀中,听他娓娓道来。 他说起从一个小兵做起,跟随开国皇帝陆景初的义军南征北战的岁月,平三吴,东南,转战全国,那一刻的刀光剑影,即便是透过他平淡的叙述仍然能感到其中的血腥味。 他说起与大将军,开国功臣一道攻打北元大都,立惊天功劳,却说得十分平静,也是在那时他被封为威远侯的。 他说起广袤无人的西北,出了塞外连绵的草原,一望无际,天高海阔,说起跟逃亡到草原上的北元残余部族征战的事,烈马西风,烈酒好汉,说起那些故旧部,顾渊嘴角也带了些笑容。 “那些混小子,自从今年我调回京城,也没人操练他们,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喜欢追逐草原上的烈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楚惜情听得神往:“那一定是很潇洒的日子吧?” “潇洒,不,是铁血的日子,在那里经常有死亡,经常有小规模的冲突,只是,或许,一个军人的宿命就是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而不是苟延残喘地死在榻上。” 楚惜情怔了怔,她看着他,此刻他的表情如此认真而严肃,让她的心瞬间紧了紧。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楚惜情气恼地咬了他一口:“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在战场上,我我,我将来就改嫁!” 顾渊惊诧地看着她,半晌目光柔软了起来,低笑着揉了揉她的青丝,额头贴着她的,“小丫头,你这是担心我么?舍不得我?” 她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也许你们男人会觉得那样很英雄,可是,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先想想,家里还有人等着你呢。男人总是喜欢建功立业,可我,身为一个女人,我更希望平安幸福。” ----第二更…… 关山月 言情海 正文 给我一个地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给我一个地方 顾渊颔首,他的目光望着窗外的夜色,如此幽远,却是斩钉截铁地说:“我会记得,只是,惜情,男人的世界你不懂,有时候面对家国,死亡是无法避免的,我不怕死亡,这是男人的宿命。” 楚惜情心中一窒,她柔软的心房此刻似乎被人用手狠狠地攥住了,莫名的疼。 她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心里有崇慕,有对他的佩服,也有为他的心疼钤。 他不是个喜欢浮夸甜言蜜语的男人,冷漠而危险,霸道而执着,他有自己的信念,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底线,不会因为爱情就成了只围着女人转的男人洽。 若是这般,那她才真要看不起他了。 这样的男人,仿佛巍峨的崇山峻岭,让她可以依靠,也可以仰慕,而她也享受着贴近他时,他让她安然的气息。 楚惜情忽然笑了起来,她定定地看着他:“好,你有的你的目标而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不会阻拦你的脚步的,只是——” 她的小脑袋靠近了他的胸膛,轻柔的嗓音带着浓浓的不舍,轻声说着:“在你心里,给我留一个地方好吗?” 顾渊胸口一热,只觉得一瞬间整颗心都被这样浓得化不开的情意给包裹住了,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滋味,有些酸涩,有些甜蜜,却又让人甘之如饴,他心中悸动,颌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小傻瓜,我心里,怎会没有你呢。不要胡思乱想了。” 楚惜情抬头,双眼亮晶晶的:“哦,可是你都没说过喜欢我呢,我很怀疑呢。” 顾渊一贯风云不变的脸上顿时有些狼狈的尴尬,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说什么情情爱爱的,我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 楚惜情见他难得的狼狈样子,瞪圆了眼睛,心里一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这可是天上红雨了,难得看到我们顾大将军如此神态,怎么能这样子放过呢? 楚惜情顿时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你都不喜欢人家,刚刚说的都是骗人的吗?哼,你就是在哄我。” 见她捂着眼假哭的样子,顾渊一时不查,差点以为她是来真的,见这小丫头背对着她哭泣,顿时急了,上前搂住她无奈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将起来了?” 女人还真是水做的,顾大人以前可没尝试过哄女人的勾当,也真是不熟练,看她这般样子,一时之间这位阎王爷却是有些手足无措,哄了会子也不见她好,顿时无奈起来。 “哼,你都不喜欢人家。” “谁说我不喜欢了?” 顾渊哭笑不得地哄她,没发现这小丫头嘴角在偷笑,眼睛里愣是挤出几滴眼泪,看到他束手无策的样子只觉得有趣极了,心里大乐——好你个顾渊,你也有今天! “那你都不说喜欢我。”她撅嘴埋怨起来。 顾渊张口,可是他这般性子,要他说什么甜言蜜语的,可真是足够为难他了,特别还要让他说什么情情爱爱的,喜欢爱啊这类的东西,更是说不出口。 他憋了半天,最后无奈地说:“好了,你心里清楚明白,何必要说出来呢?” 见他吃瘪的样子,楚惜情顿时好似吃了人参果,浑身三万五千个毛孔都是痛快极了,心中哈哈大笑。 嘿,可算找到他的弱点了! 她聪明地选择不继续去了,拨开手,闷闷地说:“不说算了,我还不稀罕了呢。” 顾渊低头看她,正松了口气,忽然发现这小丫头嘴角偷笑,楚惜情一时忍不住漏了馅儿,眼底眉梢的神态那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顾渊微眯起眼睛看着她,心里又气又笑,这小东西竟敢戏弄他了? 他伸手捏住了她雪嫩的脸颊:“你胆子倒肥了,敢戏弄起我来了!” 楚惜情吃痛地低呼一声,忙朝一边躲开,见他满面寒霜的脸,狡黠地叫道:“尊敬的侯爷,小女子可不敢戏弄你呢,你肯定是看错啦。” 她脸上那得意的小模样十分刺眼,顾渊瞧得好笑,冷哼一声,“过来!” 楚惜情撇撇嘴,“才不过去呢,我呀,自个儿出去看夜景了。” 说罢,竟哼着歌儿跑了出去。 顾渊冰寒的脸上一双黑眸却是忍不住泛起笑意,直追了上去:“你往哪跑,还不给我站住?” “来呀,你抓不到!” 她撒开腿跑了出去,直接跑到了船尾。 顾渊三两步追了上来,看到她站在船尾,船尾悬挂的风灯,少女回眸凝视着他,宜喜宜嗔,美眸流转,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小丫头——”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她,把她按进怀里,见她耍坏的样子,心中着实喜欢,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去。 “调皮,不是很怕我的么,现在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楚惜情被他搂着坐在甲板上,眨巴眨巴水眸,可怜兮兮地求饶:“奴家不敢了,侯爷可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顾渊心口顿时一窒,眸光顿时深邃起来,他哼了一声,抓住她弹了她脑门子好几以做惩罚:“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呢!” “哎呀,疼呢,讨厌!我要报复回来。” 楚惜情哼哼一声,捉住他的手就是狠狠咬了一口。 那恼怒羞急的样子如此可人怜爱,便是眸中含笑任凭她咬去,他的手掌厚实有力,因为常年征战生涯,布满了老茧,楚惜情一咬去,没咬动他的肌肉倒是差点把牙给咬酸了。 她气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见这厮却是面色平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咬,气得把手一扔:“不理你了!” 顾渊很喜欢逗弄她,爱看她羞急气恼时小脸气鼓鼓的样子,像是在逗弄一只炸毛的猫儿。 此刻见小丫头生气了,他才施施然地伸手扳过她的肩膀,楚惜情挣扎着,哼哼道:“人家要回家,不跟你玩了。” 顾渊不理会她的挣扎,忽然道:“惜情,明天,我去你家提亲吧。” 楚惜情顿时不挣扎了,她转头看他,“啊,这就提亲吗,可是我,我还想考察考察呢。” 想那么容易就娶到她? 哪那么简单呢,看他笃定的样子她就不爽。 顾渊霸道地挑眉哼道:“你难道还有别的想法?考察什么,回家等着我娶你。” “你说嫁我就嫁啊,那我多没面子。” 这家伙总是这么霸道,之前就是,说要娶她,都不容她考虑的,若是她不喜欢他,看他怎么办。 顾渊微眯黑眸:“你不许有别的想法,考虑什么,你只能做我顾渊的女人,别的人你就别想了,尤其那个柳裴然!” 楚惜情被他的霸道弄得完全没了法子,气哼哼地撅着小嘴,这家伙也太霸道了,她嘀咕道:“这么霸道,一点也不温柔。”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她的确还有些没做好准备呢,但是听着他霸道的话语,她心里又有些莫名的喜欢,不由暗骂自己是不是受虐狂。 顾渊却不许她再胡思乱想什么,直接了决定:“明天我就去你家提亲,定了亲事,你也不用再胡思乱想了。至于你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帮你收拾了便是。” 楚惜情连忙摇头,她倔强地说:“不,我家的事我自己解决。” 她要自己解决张氏她们,现在她还没玩够呢,怎么能这么算了? 顾渊也不介意:“好,如果你有什么要我帮你的,直接告诉我就是。” 楚惜情却是有些紧张担忧,他们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就这样,就要去提亲吗? “可是,你真的明天就去提亲么,我,我有点感觉紧张,这是不是太快了?” “快什么,也不是要你立刻就嫁给我。”顾渊不以为然,他恨不得早点娶她回去,免得这小丫头整天胡思乱想,还招花惹草,还是早些定了名分为好,免得有些男人心怀不轨想拐跑他的小女人。 ---第一更哈。哇,这几天很甜蜜啊…… 给我一个地方 言情海 正文 定不负君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定不负君 楚惜情自己纠结了一会子,眸光变幻,许久之后,她闷声幽幽地呢喃起来:“顾渊,不要辜负我……” “你相信我么?”他听到了她的呢喃,认真地问洽。 楚惜情抬头看他,他的目光如此真诚,透着执着,透着深深的情意,她意识地点了点头:“我信你。” “好,情儿,既然信我,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会辜负你,背叛你。” 楚惜情嗯了一声,脸上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君不负我,定不负君。钤” “不会让你有那一天的,不然的话——”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我的小情儿定是要哭鼻子了。” 楚惜情睨了他一眼,偏偏美人含笑,似嗔似喜,眉目流转间多了几分妩媚,顾渊看得心动,低头吻了一。 月白风缓,天高云淡,她偎依在他怀中,望着头顶皎洁的明月已经往西坠去,府河上璀璨的灯火也渐渐有些暗淡来,夜色已深,只有流水潺潺的声音,此刻静谧空灵。 楚惜情有些困倦,昏昏欲睡,在他怀里安眠着,四周静谧的夜风,浅浅的流水,无垠的月光都仿佛离她远了,只剩他的心跳与她的,渐渐相合,成了一个频率。 顾渊敛眉看着她娇憨的样子,低敛的眼睛里潜藏着如水的流光,这月色空里流霜,斯时静好,一瞬间,他只希望此刻永恒。 他没有太多悲春伤秋的情绪,此刻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也只是心中默默地决定以后好好保护她,珍爱她。 这样一个夜,似乎是让人平静的。 顾渊低头抱起她回到船舱,正想着是不是现在送她回去,还是多留片刻,这时,船头忽然传来了熟悉的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顾渊本来带着眷恋的目光陡然间凌厉起来,他看了看外面,放楚惜情走了出去。 月色中船尾正有个黑衣人停在那里,见到顾渊,低声道:“都督,属有要事禀报,是皇上那里——” 顾渊看了看四周,蹙眉道:“你等等。” 说罢,他回身抱起楚惜情,让船家把这画舫给开到了岸边,随即上了岸。 楚惜情被这么一折腾有些清醒过来,只是还有些迷糊,嘀咕道:“唔,这是去哪?” 顾渊抱着她上了马,温柔地轻声道:“送你回家。夜深了。” 楚惜情揉了揉眼睛,感觉到马儿前进的颠簸,迷糊了应了,爱困地闭上眼睛。 回去的时候这圆月已经渐渐西斜了,夜色更是静谧,此刻整个城市都已经安眠,没有什么人还在大街上行走。 偶尔只有一些打更的更夫在街头巷尾行走,见到这一骑奔马十分惊讶。 还好是夜里没人看得到他们的模样,不然的话可是要非议一番了。 顾渊一路送了楚惜情回了楚家,等把她送回湘园时,楚惜情才半醒过来。 “你要走了?” 顾渊揉了揉她的乌发,点头道:“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你睡吧。” 楚惜情一时有些不舍,这样美好的时光却是过得很快,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却是又要分别了。 “好吧。”她上前给她整了整衣服,“小心点,我——我等你。” 顾渊看着她美眸闪烁羞臊的样子,心中忍不住爱怜,紧紧抱了抱她,才道:“乖,等我回来提亲。” 楚惜情睨了他一眼,推了推他:“好啦,快走吧,真的不早了——” 顾渊想到外面的陈风,也就没再多逗留去,告别了心爱的人儿,离开了楚家。 楚惜情着实有些困了,解了衣裳之后随意放了便裹了被子睡了。 顾渊却是有事情待办。 等他从楚家出来,停在小巷里,才神色严峻起来。 “回家再说吧。” 陈风也是表情冷峻,二人默默回了府河大街的顾宅。 到了书房掌了灯,顾渊才问道:“出了什么事?” 陈风取出一封秘折递给顾渊,“都督,请接旨,这是皇上通过黑衣卫给您的密旨。” 顾渊神色严肃,闻言也是有些惊讶,看陈风的模样,恐怕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接了密旨,打开一看,面色从开始的惊诧最后越发冷峻和严肃,等看完了密旨,他不由得蹙眉。 “这件事是否是真的尚不知晓,若是传了出去,却是不妥。怪不得皇上要这么隐秘。” 陈风显然是知道其中详情,冷声道:“都督,黑衣卫那边的说法是他们也会派人来协助您,既然这样,只怕接来您的空闲都要被此事占据,而且必须尽快完成此事,还不能让城里城外的人察觉。” 顾渊点头:“此事重要。我便和你一道去查看。” 陈风忽然停顿了片刻,怪异地说:“都督,只是接来的事,希望您能接受。” 他又拿出一封秘折来递给顾渊。 顾渊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小子今天出奇的怪异,可是等他看完了内容,顾渊自己也被震惊到了。 “开什么玩笑!皇上难道不知道我的为人,如何会做出这种事?” 顾渊看着那上面的内容,一瞬间只觉得无话可说。 陈风古怪地说:“这就是派来的人。” 顾渊揉了揉眉心,他丢上面的密旨,冷静地思考了片刻,才道:“既然如此,明早我们就去查探清楚,然后调派兵马过去,当做是一次训练。” 他想起今晚的事,跟楚惜情原本说好了要去她家提亲的事,现在看来只能暂时延缓去了。 陈风看着他的表情,虽然此刻顾渊的脸色显得平静,但是陈风还是能从其中感觉得到他的不耐。 陈风可是今晚看到顾渊抱着楚惜情的人,心知肚明他的心思,现在偏偏被推了这么一桩事来,也着实是高兴不起来的。 “都督不用担心,等事情解决了,若是真的,可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也可尽早回金陵了。” 顾渊淡淡道:“我自有主张。” 罢了,楚惜情那边,现在只能食言了。 陛啊陛,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顾渊本来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若非是上面交代来的事情太过重要了,顾渊甚至都不想管这件事,现在只是希望真的有发现,否则的话,他可真要想杀人了。 楚惜情那边,还是得让人送消息才行,别再让她误会了才是。 顾渊想着接来的安排,一时之间也是失眠了。 天色才刚刚亮起来,他就跟陈风一道,带上一队亲兵出了城门,往郊外驶去。 一路出了二十多里地,才在郊外一片丘陵山坡上停了来。 “就是这里,接来估计我们都要暂时留在这里了。” 顾渊听着陈风的解释,打量了四周的环境,皱眉道:“这边并不适宜驻兵训练。” “是,只是现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借口了。” “你说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顾渊想到信上面说的事情和人,一时之间也有些头疼,感觉到很是无语。 他只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否则的话,如此耽误了他的时间和事情,最后他可能真的会想把这里给毁得一干二净。 “希望他们真的有本事。” 就在顾渊在郊外查看地形的时候,楚惜情却是在家中哼着歌儿,盘算着今天待会是不是顾渊会来提亲的事。 她谁也没告诉,心中想着自己的主意,一早看谁都是笑眯眯的模样,让旁边的梅香等人忍不住想笑,一个个交换目光,表情都是奇怪得很。 “姑娘,今天有什么好事么?” 梅香笑嘻嘻地打趣问着。 楚惜情嗔道:“有啊,我身体好了,不是好事吗?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梅香贼兮兮地说:“奴婢总觉得今天是不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第二更。 定不负君 言情海 正文 等待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等待 楚惜情剜了她一眼,只是笑道:“行了,都去做事去,怎么,看来是我这个做小姐的平日里惯着你们了。” 梅香掩嘴直笑,只是楚惜情却不肯说洽。 万一顾渊要是没来,那不是惹人笑话了? 楚惜情心情颇好地去请安,然后处理家事,安排人事,楚惜莲和楚惜兰都看得出她今日很有些特别,纷纷追问。 “我有什么喜事,大抵只是这两日病好了罢了。钤” 楚惜莲跟楚惜兰因为之前的事情,都被楚惜情给牵扯进去,彼此之间的关系更是亲密了许多。 楚惜莲心想,莫非是因为大夫人和二姐倒霉了,大姐才这般高兴? 楚惜兰也是脸上带笑,幸灾乐祸地说:“啧啧,大姐你不知道啊,那边楚惜颜在那闹腾呢,被打了一顿板子回去还不老实,祖母那让她闭门思过,也不让人理她。她自己个发脾气砸东西,最后干脆祖母让人把伺候的人都撤了,除了丫鬟给她送一日三餐,外带上药,也就没人理她了。这两天,那边可热闹了!” 这些事楚惜情都清楚,只是她的心思都被顾渊给占据了,对楚惜颜和张氏那边的事,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楚惜莲蹙眉道:“看来这回祖母是了心要整治二姐了。如今家里也是乱的很。伯母那里——” 楚惜情叹道:“可不是么,眉春那丫头不是现在小产了,听说祖母要让人送她到庄子里去养病了,不能留在家里。” 楚惜兰不以为然,她自己的娘是姨娘,李姨娘那里对眉春自然也是不待见,恨不得把她弄走,幸好眉春脸毁了,李姨娘吹了不少枕头风,而这时候的楚旭其实也早就不经心了。 眉春再漂亮,脸都毁了,对他这种男人来说,孩子没了脸也毁了,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送人去乡更是完全没有压力。 楚惜情早知道自己父亲的薄情,根本不意外此事。 相比较而言,顾渊真的是个万人难寻的好男人了。 眉春想算计她,楚惜情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同情,自找的,在这楚家,想上枝头变凤凰,有多大的名利心就得承受失败的可怕。 “表姐!”吴倩倩从外面进来,一身白底兰花遍地金的褙子,梅红忍冬纹梅竹镧边的月华裙,乌发挽了个纂儿,斜插着珍珠凤嘴钗,笑吟吟地进来,声如银铃,很是惹人喜爱。 见她们几个都在荣寿堂后面的抱夏里商议事情,她手上抱了只雪白猫儿,笑着过来。 “表姐,你们整天都忙这忙那的,都没工夫陪我玩了。我娘说了,咱们也不能在这待太久,就要准备回家了。” 楚惜情愣了:“姑妈这就要回去了吗?” 吴倩倩撅起了红润的小嘴,嗔道:“还说呢,娘说这边家里也忙着,她虽然有意留来帮忙,不过心里面还惦记着我爹,所以想回去了。” 楚惜情一想便知道是最近楚家发生了不少事情,楚香兰这个出嫁的姑奶奶,论事情不好多管,但看着家里面闹腾,大抵也没有多少心思玩乐,因此上便想早些回去了。 “姑妈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呢,少说也要多呆些日子才好。我的及笄礼,你和姑妈都不参加了么?也没几天日子。最近家里是乱了些,发生了些事情,不过现在倒也算平静了。姑妈在府里也好,出外访友也罢,总可以请父亲安排。” 楚惜情自然全力挽留了,旁边楚惜兰两个也是连忙挽留。 吴倩倩眼睛一亮,“对啊,还有大表姐的及笄礼呢,我去跟母亲说,等姐姐的及笄礼过了再走不迟。不过,表姐可说好了,要带我出去玩。” “行,都答应你,我平日里差事尽量都交给他们,倒也没什么大事。” 几个少女这边厢说着闲话,楚惜情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偶尔便往外看一眼,心里想着顾渊那里是不是该派人过来了。 可是左等右等,偏偏不见人,一直到了晌午时分,几人散去吃饭,吴倩倩拉着楚惜情出了抱夏,正好碰到从绍兴府学归来的吴东河。 吴东河既来此地,免不了到府学去旁听大儒严必知的课,午时方才归来,楚惜情之前病着他隔着屏风见了一面,只瞧见她消瘦形销骨立的样子,今日待见她时,却是焕然一新。 楚惜情穿了身玫瑰紫妆花褙子,鹅黄的挑线裙子,青丝慵懒,只随意点缀了几朵小花,显得清丽淡雅,粉面桃腮,虽然因病嫌瘦了些,但是气色很好,美目流盼,桃腮鲜妍,唇瓣饱满鲜嫩,透着少女的甜美与恋爱中的小女人那种羞涩满心期待的甜蜜。 仿佛只是几日未见,她似乎更变美了。 吴东河心中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何楚惜情突然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真是怪了。 “表哥回来了?”楚惜情上前见礼,“多谢表哥送的砚台,我很喜欢。” 吴东河摆摆手,目光温柔,文雅得很:“表妹喜欢便好,我原听说表妹向有才华,所以特地送了砚台。” 楚惜情自嘲道:“我哪有什么才华,不过是别人以讹传讹罢了。” “哥,别在这说话了,我都饿了,祖母那该开席了,表姐一起去嘛。” 吴倩倩热情地拉着楚惜情,喊上吴东河去了荣寿堂,这边厢三人方到了,便看到丫鬟在外面等着。 “老夫人叫奴婢们在这等着呢,表少爷,表小姐,大小姐快进来吧。” 掀了帘子进去,便听到老夫人的笑声传来。 不知道楚香兰是说了什么笑话逗乐了这老太太,她满面的笑容,少有如此欢快大笑。 “祖母今日是喜鹊登门了么?”楚惜情笑着过去请安。 楚香兰看到她,点了点头,笑着说:“原是我说了以前的一桩旧事,逗笑了母亲。” “娘,我跟大表姐说了,想参加了她的及笄礼才回家呢。” 老夫人一听,蹙眉道:“怎么又说回去,你难得来家一趟,都几年没见了,怎么也得多住些日子。” 楚香兰忙道:“母亲,这不是我惦记着家里么,东河他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罢了罢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是不指望你陪着我了。这样,怎么说也等你侄女儿的及笄礼过了再说。到底也就没多少天了。” 楚香兰闻言也就答应了。 “女儿也想留在您身边多照顾您呢,只是不孝,如今不能常伴左右。” 说着红了眼睛,还弄得楚惜情几个又劝了一通,这才摆了席面用饭。 丫鬟们伺候了老太太坐,之后便叫上了菜。 楚旭不在府中,便是只有他们这些个在这吃饭了。 桌上的凉菜已经摆好,共八盘,装在五寸的小碟里。 盐水肘花儿、松花小肚儿、虫草鸡、糟鸭、什锦豆腐、酱瓜丝儿、清拌粉皮儿、红油笋丝儿。 待坐上诸位洗手后,热菜开始上来,七寸的盘,三鲜鱼翅、佛手海参、清蒸白鱼、江米酿鸭、糖焖莲、烧百合、炒丝瓜。 接着,是四个碗儿、烀烂甲鱼、香菇野鸭、冬瓜鸡翅、高汤烩白菜。然后是三鲜丸汤。后是四道小点心,莲糕、豆沙卷、豌豆黄、金丝烧卖。 老太太吃得不多,一直招呼几个孩子吃,中午楚原和楚继宗他们都是留在府学并不回来,午还要上课,只有吴东河并非那里的学生,也只是去旁听课,这边才回来吃饭。 楚惜情吃得心不在焉的,心里就有些着恼,心想,莫非那厮是打听到她爹不在府里,这才没来的么? 不过就算是楚旭出去访友,午怎么也该回来了。 昨儿个还是他信誓旦旦的,霸道地一定要马上就来提亲,偏偏这可好,到了现在,却是没了个人影。 “等午吧,他要是不来,我可——我可要生气了。” 楚惜情心中想着,一不留神旁边有人推了推,才发现众人都看着她。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问你话也没听见。” ----撒花……第一更。 等待 言情海 正文 陛的赏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陛的赏赐 楚惜情脸上一红,连忙把话题带了过去:“祖母问我什么?刚刚孙女想着家里的事情,一时没注意。”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你这孩子就是凡事太认真了。我正说你及笄的事情,你母亲那边病着,不方便,正好,请你姑妈帮忙操办着。” 楚惜情垂眸,乖顺地应了:“祖母做主就好,孙女都听您的。洽” 楚香兰看了看她柔顺的样子心中感叹,她心中有些疑惑,之前听女儿提起楚惜情是被威远侯顾渊定了的,可是楚香兰说话时有意试探,却见自己亲娘似乎一无所知的样子,不由有些奇怪钤。 那威远侯如果真的是有意,怎么却不见来提亲? 她便有些怀疑楚惜情是不是跟人私相授受了。 这种事怎么好问,可若是真的,可不是她能去问侄女的。 楚香兰存了心思,饭后借口午睡叫了女儿去问。 吴倩倩一听顿时目瞪口呆,“啊,私相授受?娘,您想什么呢。” 楚香兰脸色严肃:“这事你小孩儿懂什么?这种事如果你表姐不注意,被人给骗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吴倩倩嘀咕一句,她看表姐的神情,可不像之前病着的那样,就知道她肯定是跟那个顾阎王有什么进展了。 她一个小女孩儿成天幻想花前月的,只觉得这美好,却是十分赞同表姐。 “不会吧,表姐那么聪明,她不会做些没分寸的事的。而且,那个顾侯爷也不是那种花心公子,他肯定会提亲的,难道他敢欺骗楚家的女儿么?” 楚香兰哼了一声:“你懂什么,真要出事了,楚家的名声,连你都要受连累的。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以前跟你要好的那个杜小姐你不记得了?” 吴倩倩脸色一僵,有些黯然。 杜小姐也是跟人私相授受,后来居然未婚怀孕了,可是对方却是始乱终弃,根本不承认,这事当时闹得很大,杜小姐那时候被家里人逼着堕胎,结果流血过多死了。 这种人倒霉的总是女人。 “你看好你表姐,仔细问问她,若是对方真的有意,让他来提亲才是。” “好,女儿知道了。” 楚香兰又叮嘱她几句女诫,告诉她女子万不可如此,被人发现,一旦不注意可是要身败名裂的。 吴倩倩撅着嘴听了。 却说这边厢楚惜情跟王妈妈商量了采买处人手的事,楚惜情也安插了人进去,两人商量好了之后,楚惜情便道:“这事如今还是按以前的章程办,不要变什么就好。” 王妈妈笑着点头:“奴婢也是这个意思。” 楚惜情状似无意地看了看外面:“今天家里没什么访客吧?爹爹出去访友还没回来么?” 王妈妈有些讶异:“倒也没什么人来。老爷去苍鹤先生那祝寿去了,午才能回来。” “唔——” 楚惜情略有些失望,不由得暗骂自己,怎么的,之前还有些紧张不想他这么快提亲,现在他不来了,她倒是心里不快起来。 这真是莫名其妙,难道她是受虐狂? 回了湘园等着却也是没见个踪影,直到午申正时分,太阳渐渐西斜,眼瞧着再过个一两小时夕阳就要坠落,楚惜情都没见到顾渊的影子。 倒是她爹都回来了一个时辰了。 她心里赌气,这会子却有红玉过来禀报,说是她名的铺子天香阁送了东西来。 楚惜情一听,心中一跳,忙叫人去把东西拿来。 天香阁送的东西包装在一瓶玫瑰露里,楚惜情打开一瞧,果然看到里面放了信。 “他在搞什么,明明说好来提亲的,如今却是为何?” 楚惜情心里疑惑,拿起信一看,柳眉微蹙,哼了一声。 “有要事办不能来了?” 顾渊信上跟她道歉,告诉她过几日再来见他,他现在有急事办不能来提亲,提亲的日子只能延后了,等事情办完他就会亲自登门提亲。 “相信我,等我娶你,这几日不准胡思乱想,好好把身子养好。” 楚惜情脸色变幻不定,看完了信,一时心中说不出是气恼还是失望。 “到底什么事用得着他出马的?” 楚惜情哼了一声,美目中光芒闪烁:“放鸽子说道歉就算啦?哼,回见到他,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一早起来就等着他来提亲,偏偏这家伙折腾了半天,到后来却说他来不了了。 楚惜情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了,更有种被人放空的恼怒。 不过既然看到他送的信,还能怎么样,也就气消了些,只盘算着回好好问他要赔偿。 楚惜情把玫瑰露收了起来,起身把他的信收进匣子里,又上了锁才罢了。 梅香本来一整天都看着楚惜情在等待什么的样子,到刚刚收到了东西,她本来略有些紧张的表情倒是放松了,带着些嗔怒,只是瞧着也就是恋爱中的女孩儿赌气,当不得真的。 “好了,别看了,去把我的医书拿来,我晚上看。” 既知他不会来了,楚惜情也就把心思放到别的事情上了。 别看张氏和楚惜颜现在像一子老实了,可是楚惜情知道,董其玉还在呢,既然如此,张氏也始终没有放弃害她的心,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 顾渊一路上风尘仆仆,才刚回了绍兴。 顾炎跟铁牛完全不知道他们一早出去是做什么了。 他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就在楚惜情收到书信时他也是才回来。 顾炎也从衙门方回来,见顾渊跟陈风两人马,忙过去问:“咦,大哥你是去哪了?一早就不见你,只说你们出去了。” 顾炎这小子倒是皮糙肉厚的,被顾渊揍了一顿,没两天顿时又是如龙似虎了,这不虽然脸上带了点淤青,也是仍旧精神。 顾渊脸色有些沉,把马交给亲兵带去,一道进了门。 顾炎见他这样有些诧异,难得看大哥这般神情,却不知道是怎么了。 几人入了书房,顾炎问道:“哥,究竟怎么了,难道弟弟也不能知道么?” 顾渊伸手拿了个密旨过来给他:“你自己看吧。” 顾炎打开一看,顿时大吃一惊:“真的假的,这么说大哥你们今天出去就是去那里看地形了?” “是的,三公子,这件事是陛吩咐的,一定要办好,而且还不能惊扰到地方,都督便实地去看了,准备驻兵到那里,当做训练掩人耳目。” 顾炎脸色难看起来:“可是这地方的兵,也难保他们会泄露出去吧?就算刚开始不知道,等到后面他们还猜不出来么?” “后面的事由你我等人的亲兵和亲信来做,到时候训练的地方完全封闭,事情解决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但是我不能一直呆在那里,训练的事要由你跟铁牛来做,不然的话,未免惹人起疑,万一最后消息是假的,只怕朝廷上不好交代。” 顾渊这么一说,顾炎也明白过来,他揉了揉脑袋:“这种缺德事儿,还真不能让人知道。我的天,怎么会在这里发现这种东西的,现在可不好解决,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 “还有这个。” 顾炎叫苦道:“还有,难道还有什么事?我的天爷,光是这件事就能让人发疯了。” 他拿了秘折一看,顿时瞪圆了眼睛。 “什么,陛要赏大哥一个美人?” 他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惊讶地叫道:“不会吧,这是怎么回事?” 顾渊冷着脸,显然也不是很高兴。 陈风面无表情地说:“这是陛的赏赐,最近也有人在朝堂上攻歼都督,这也算是给他们的警告。” “不可能的,陛不是不知道我哥的性子,怎么会赏个女人。” 顾炎完全不敢置信,这件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陛的赏赐 言情海 正文 赏赐为何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赏赐为何 这么多年,皇帝陛赏赐过顾渊的东西不少,但是却没有女人。 又怎么会突然赏赐个女人呢? 顾炎直觉此事诡异洽。 “哪个王八蛋弹劾我哥了?钤” 陈风道:“叶巡检儿子调xi民女的事,都督参与弹劾了,结果因为此事,叶巡检被罢免了,他背后的人自然不肯如此吃亏。” “二皇子的人?” 顾炎皱了皱眉,什么调xi民女的事,他当然知道那是因为刚好那位不着调的叶公子居然撞到楚惜情头上,被顾渊给撞见了,这才有后面顾渊安排人弹劾的事。 为了此事,那位正在江南巡查的叶巡检顿时被召回京城接受审查,本来好好的肥差没了,这本来是信王殿用来打击拉拢江南官场的一只好卒子,现在被人给废了,怎么也要找回场子。 就有人弹劾顾渊越界抓人,不符合地方规矩,这些都是些打嘴仗的事儿,皇帝其实根本没必要赐什么美人来。 “皇上这个态度莫非是对信王的警告么?可也太奇怪了,就算要表示对大哥的信任,也没必要赐个女人吧,大哥从来不喜欢这些的,陛又不是不清楚。” 顾炎看了眼陈风:“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跟这件事有关么?” 顾渊赞许地颔首道:“的确是跟这件事有关。” 这小子终于也能用些脑子想事情了。 “明天陛派来传旨的天使就到了,到时候会把人送到。” 陈风说道:“来的人就是陛派来协助此事的。她是专门负责最后的时候勘察的人。” 顾炎哭笑不得:“怎么,非得要这么做?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他揉了揉脑袋:“难道说,还要借着这个来掩人耳目么?大哥不能常去那边,我跟铁牛陈风去?” “就是这样……这是陛的意思,他不希望事情泄露出去,万一……到时候也好掩饰。” 顾炎撇撇嘴:“这事儿的确是不巧,可不是什么好活儿,若是最后什么都没找到还被人发现的话,那 可真要陷大哥于不义之中了,现在这样也好,大哥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顾渊面色冷了来:“胡说什么,即便有什么怪罪的,也是我的事。” 顾炎忽然想起什么来,面色古怪地问:“啊,陛赐大哥一个美人,可是……咳咳,这事我未来的嫂子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顾渊面色一僵。 陈风也轻咳了一声,古怪地看了顾渊一眼。 “这事,先不要跟她说,毕竟只是官场上的事,她也不会知道。” 顾渊沉声道。 他也不能在事情没有结论之前宣扬出去,不然的话,对楚惜情没有任何好处。 毕竟是朝廷机密,顾渊也只想尽快解决此事,料想如果快速进行的话,应该能很快解决清楚。 “好吧,这事大哥你自己拿主意。” 顾渊敲了敲桌子,沉声道:“今天我跟陈风去考察了一那个地方,虽然距离绍兴城较远,但是周围也不是完全没有百姓,借口训练只能暂时封闭那里,等明天人到了就立刻开始行动,现在先挑选人——” “是!” —— 楚惜情是完全不清楚此事,她正悠闲地听着红玉说话。 “哦?你是说,打探到母亲她找了个道士?” “是的,姑娘,奴婢是从大夫人身边的芳草那知道的,她虽然不算是心腹丫鬟,但是正好跟赵妈妈关系好,奴婢按姑娘的吩咐一早收买了她,她说昨晚赵妈妈喝醉酒的时候提到,夫人找了个道士,而且似乎打算安排什么不利小姐您的事。” 楚惜情摇了摇头:“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唉,真是想安静一点都不行,偏偏有那么些人总是喜欢针对我。红玉,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红玉古怪地看了眼楚惜情,垂眸道:“姑娘,大抵是姑娘人太好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此事本来就是因为大宅门里面的利益之争,哪家没有点子事,只是弄到像楚家这样你死我活的情况,却也少见。 楚惜情笑着叹了口气:“总要让人弄清楚不是,免得最后倒是弄得家里难看。爹爹他又要生气了。” 虽然说这事儿是上辈子从未发生的,但是楚惜情也不担心介意,她既然占据了主动,何须担忧。 张氏若以为她现在还能被她算计,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是,奴婢晓得此事重要,只是不知道姑娘打算怎么做?” 楚惜情脸上的笑容带了些恶趣味:“怎么做?唔,其实也简单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恐怕就是最有趣的了。” 红玉看到她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庆幸自己此刻不是被小姐惦记的人,不然的话,那可真的是惨了。 “我也该去看望看望母亲才是,每日的晨昏定省,怎么也不能少了。” 楚惜情眸中犯冷,起身去张氏那里。 她既要去,到了张氏院外,早有丫鬟进去通报了。 张氏脸色惨白,自从那天眉春的事情之后,她精神经常有些恍惚失常,白天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精神不济,此刻听说楚惜情来了,冷哼一声,眸中泛出一道寒光。 “她来的倒是巧,这些日子看来是把孝道都给忘了。” 她吩咐一声,旁边的婆子闻言吃了一惊:“夫人,这——” “你去安排便是,我看她的样子就不喜欢,不过么,给她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张氏冷着脸靠在美人榻上,静静地等待着楚惜情的到来。 楚惜情进了院子,见是百花绽放,明明如春的绚烂,偏偏整个院子的人都透着一股阴郁气息,让人感觉不快。 怪不得,连她爹都不喜欢在这个地方多呆了。 自从张氏生病,这里就总是透着闷气。 楚惜情行进时袅袅婷婷,罗袜生尘,笑吟吟而来,眉眼带笑,只是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了来。 “唔,原来的那棵香樟树倒是还在呢。” 楚惜情若无其事地看了眼,旁边跟随的红玉和碧柳却是面色难看。 “姑娘,那地上很滑。您小心些。”碧柳低声提醒道。 楚惜情毫不在意:“那就走不滑的地方。” 旁边的仆婢表情冷淡,楚惜情仿佛无视一般走了过去,到了门前,低声道:“母亲起来了么?我来请安了。” 赵妈妈看了楚惜情一眼,眼皮耷拉一,轻咳一声道:“回大小姐,夫人正睡着呢。” “是吗?” 楚惜情抬头看了眼瓦蓝的天空,幽幽地说:“那我就等会吧,对了,赵妈妈,这院子里的丫鬟洒扫得太不经心了,一不小心滑到了母亲可不好。” 赵妈妈顿时语塞起来,支吾着干笑道:“啊,有这事?奴婢该死,我这就让人去清扫。” “这才对啊,要不我去看看二妹吧,好好劝慰劝慰她再说。” 里传来了张氏的声音,透着一份压抑:“你进来吧。” 楚惜情却停在那里不进,等丫鬟上前打了帘子,才进了里。 石青的地面上铺着大红猩猩毡的绣福字地毯,绕过隔断,鲛绡纱帐子,张氏着一身月牙白的家常袄裙靠坐在罗汉榻上,身后靠着美人靠。 罗汉榻旁边放了几个矮几,上面放着瓶炉三事和一样圆润的珠子。 楚惜情一眼瞧见那滚圆的珍珠,大而罕见,多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楚惜情上前几步,偏偏停在不近不远的适中距离。 “你过来吧,我有话问你。” 张氏咳嗽了一声,她看着楚惜情红润的脸庞,眉间闪过一抹黑气。 楚惜情低头道:“母亲有话现在说吧,女儿听着呢。本来就是来跟您请安的。” 张氏冷冷一笑:“请安,我看你是看我笑话的吧?” 她已是跟楚惜情之间基本上算是完全成了对手个,更没有什么必要再说什么给面子。 赏赐为何 言情海 正文 恶夫人装疯卖傻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恶夫人装疯卖傻 出去抬头看她,表情冷峻:“姨妈,您这话说起来也是奇怪,其实,我一直对您也很恭敬,不是吗,人总是要先尊重别人,别人才能尊重他。” 张氏胸口急促起伏起来,她忽然骂道:“哦,就是你这样对你的姨妈的么,你虽不是我生的,也是我姐姐生的,我那里对不起你了?你是说这些年我管着你那几个铺子了,我管着收点利息怎么了?” 张氏情绪激动,心情起伏不定,此刻便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楚惜情静静地看着她,淡淡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何须多言呢。我来这儿,只是想跟你说——” 她倾了倾身子,目光诡异地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大抵善恶到头终有报。” 张氏气得脸色通红,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楚惜情的手臂,骂道:“你个贱丫头说什么你?我可是你长辈,别以为你现在就能得意了!” 楚惜情想抽回手,张氏偏偏不肯松手,这一子倒是折腾得不轻钤。 张氏脸色有些狰狞,她的手掐得楚惜情胳膊生疼,她柳眉微蹙,有些着恼,伸手在张氏手关节上弹了一穴位,两人争执间,那几案上圆润的珍珠砰的一声跌落在地,顿时碎成了几片,弹起一片雪白的粉末沾上楚惜情的衣衫。 “好啊,你把你爹送我的珍珠给打碎了!你知道这是多珍贵的东西吗你?” 张氏颇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瞪着眼睛看楚惜情,恨不得将她吃了。 楚惜情脸色微微一变,哼了一声,冷笑起来:“怎么,姨妈您现在的手段只剩这些了?我真的很失望,什么时候你也会那这种不入流的把戏来折腾了?难道以为这种事很有趣么?” 张氏愣了一,她冷冷地看了眼楚惜情,面色难看:“你打碎了我的东西就当没事了?” 楚惜情蹙眉,今天的张氏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以她的能力,不至于做出这么低级的事来。 当着她的面玩这种小孩过家家的游戏,真不知道她觉得有什么意思? 她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智商降到这种程度吧? 楚惜情实在有些怀疑。 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不该是这样白痴的女人,若是她真的如此简单的话,她还真的不用担心了。 “您是要我赔偿么?” “赔偿,你赔得起么,这可是价值万金!” 张氏冷笑着看她,分明是故意刁难。 楚惜情也不气,笑了笑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去跟祖母禀报,看看赔偿怎么安排吧。至于姨妈你,就好好养病吧,别的也先不用着急了。” 张氏见她转身拍拍屁股就扬长而去,顿时怒骂了起来。 等到楚惜情出来人,仍然能听到她在房里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她低垂眼眸,眼底有一分疑惑,不过更有几分释然。 莫非是迷幻的作用真的那么大,以至于张氏有些精神失常? 楚惜情刚走,房里仍然传来张氏的叫骂声和东西摔碎的声音,外面负责伺候的仆婢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出,生怕沦为主人撒气的工具。 直到过去了很久,里才平息来。 开始有丫鬟进来收拾破碎的瓷器,而那颗巨大的珍珠虽然碎了,但是珍珠粉同样是好东西,也被收了起来。 赵妈妈劝了张氏两句,被张氏骂走了。 里只剩一个打扫的丫鬟紫苑。 张氏的眼神从开始的散乱变得清明起来,她冷冷笑了起来,哪有半点之前歇斯底里的样子。 “紫苑,那个贱蹄子走了?” “夫人,她已经走了,看来是相信您的这番辛苦了。” 那丫鬟紫苑二十出头的年纪,穿一身青色狭领比甲,头发束成了妇人头,面容普通,但是神色很是平静。 “亏了你了——这回出了事之前我让人把你调回来,没想到如今却是派上用场了,你是周妈的养女,也是我信得过的人,如今我便把这里外里的事交给你了。” 紫苑垂眸应了,她本是周妈的领养的女儿,早年嫁了出去,只是丈夫因病死了,却没再嫁,之前因为周家的事情她一直呆在庄子上,最近才被张氏借着身边人手不足调了回来,只是旁人许多不知情的。 张氏很看重她,因为紫苑很有几分死去的周妈的风采,能当她的好帮手。 “夫人过奖了,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做好这一切,为我娘报仇。” 紫苑说着低声道:“刚刚的事显然大小姐没有看破,那接来就好办了。” 张氏揉了揉额头,“最近我一直感觉不对劲,大夫也查不到什么,我总觉得是有什么人在我身边动了手脚。也许就是楚惜情,她是最不想看到我快活的人。” 紫苑点头道:“奴婢也感觉到自己呆在这房间里久了之后会有些不舒服,可是我回了自己房间就没有这种感觉,只是奴婢现在还不知道问题是出在那。要说熏香也已经不用了,食物上面也是都是奴婢亲自检查的。“ 张氏也不是傻子,她在后院多年,对于一些猫腻倒是清楚得很。 只是楚惜情通过花草来暗算她,手段隐蔽得很,想要一子就发现却也不容易。 她也没指望能通过这种方法让张氏永远病去,不过是制造一个机会罢了。 现在就是让张氏病愈了,老太太也不会让她管事,仍然可能让她继续“病着”,楚旭那里也已经十分不待见她了。 楚惜情要的就是让她众叛亲离,渐渐把她的权柄夺去。 “那就把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换了,衣服用我自己没穿过的新衣服,食物——这段时间我提你做大丫鬟,正好顶替眉春那个贱人的差事,替我好好办事。” 紫苑点头应了:“奴婢看可以暂时停了药,也许您感觉会更好些,说不准有些人喜欢在里面动手脚的。” 张氏满意的看着她,她被眉春的事情弄得心中愤恨不已,现在再也看不得美貌婢女在身边晃悠,倒是紫苑这种平凡的长相得了她的眼留在身边,又是已婚的寡妇,就更安全了。 “芳草那丫头做得不错,你赏她改赏的银钱,哼,真以为我要找道士——” 张氏望着窗外的天空,目光凌厉,她怎么可能明知道那手段对楚惜情无用还要那么做呢? “那安排的人?” “老爷不是回来了,他这个做孝子的肯定要去老东西那里去的,到时候人多更热闹。今天不是正好学堂休假么?” “是,奴婢清楚了。” “老东西那里安排的人也该有用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要都以为我的好处是白拿的。” 此刻,她眸中精光闪烁,丝毫不见之前的颓丧或者苍白,在那黝黑的眼眸里,透着一股疯狂。 “奴婢这就去找她,让她趁机手。”紫苑笑了笑:“想来这次应该不会失败了。” “哈哈哈……”张氏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到时候真不知道他们看到那情形会是怎么个表情,可惜了,我到时候竟然是看不到了。” 说罢,又是狂笑了起来。 外面走动的婢女闻言都觉得脊背阵阵发寒,缩了缩脖子,心想这夫人真是越来越古怪疯狂了,留来哪天真的很难说会不会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 楚惜情一无所觉,她从张氏那里出来,也就是心中有几分错愕罢了,让人盯着那边的动向,心里却没太经心。 她的注意力放在了之前红玉打探的消息身上,只想查清楚张氏到底找个道士是想玩什么幺蛾子。 “一定要找到那个道士才行,别的先不用管。”楚惜情神情凝重。 “奴婢明白,一定给您办好此事。”红玉兴奋地应了,小姐肯让她办这样的事是对她的信任,她自然要拿出十二万分的热情来办好,以后才有上位的机会。 ——好吧,知道是个啥情况不,回分解…… 恶夫人装疯卖傻 言情海 正文 圈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圈套 楚惜情点了点头,便去了荣寿堂那里,她便想去跟老太太回一张氏那边的事,上个眼药。 今天正是多云天气,阳光不算强烈,从百花中穿过一片假山入了荣寿堂,她一如往常在西厢房那边算账见来往的管事婆子。 正准备预备月底及笄的时候要准备的东西,十分繁杂,楚惜情也是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把这些管事娘子给打发走了洽。 绿萝拿着算盘算着账目,一边梅香在抄写着,两人的速度也算是快的了,楚惜情起身见她们填写的表格,倒是有几分满意。 “这样做的不错,我看以后谁娶了你们才真的是天大的运气呢,这么个能打会算的娘子,打着灯笼也找不着。钤” 楚惜情笑着打趣道。 绿萝脸庞涨得通红,梅香却是回道:“小姐莫笑人家,等你嫁了人,看奴婢们可是笑你了。” 楚惜情笑骂了一句:“真个是我家的人比得上半个主子了。算完都去吃饭吧,我这儿不用人伺候。” 她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怎么的,她这会子颇有些困倦,想着招呼了两个丫鬟一,绕过红木隔断,掀开珠帘进里面,在软榻上躺了会子,想小憩一。 两个丫鬟的声音渐渐远了去,直到梅香跟绿萝算完了账目,见楚惜情似乎竟是睡着了,也是有些诧异。 “我先去拿账本过去给王妈妈,你在这伺候着主子。” 梅香说着,交代了绿萝便离开了。 绿萝收拾了账目,外面便见到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宝娟过来寻她。 “绿萝妹妹,你怎么还在这?老夫人说赏赐咱们这些人吃的,你也过来吧,这可都说细巧点心,等闲不得见的苏样。” 绿萝看了看楚惜情,犹豫道:“小姐睡了,我还是在这守着。” “你真是的,这院子里还能有什么事,你跟我去,我让人过来守着。你领完点心回来不就是了。” 宝娟热情地邀约,而显然绿萝面嫩,不一会儿就被她忽悠走了。 楚惜情睡得朦朦胧胧,明明感觉道想睁开眼睛,可是整个人却显得十分疲惫,她变得妥协起来,许久都迷迷瞪瞪地睡在那里一动不动。 游廊,有各色画眉鹦鹉在笼子里叫唤着,仿佛春光都被它们给吵醒了。 忽然,芳茶引着面色微沉的楚继宗出来,歉意地说:“大少爷,这事儿实在是宝娟那丫头的错,一时没注意把茶水打翻在您的衣服上,奴婢带您去换上新的,希望少爷别见怪。” 楚继宗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纨绔子弟,听这话便摇摇头道:“你们不必这般,也是不小心罢了,等换了衣服再说。”芳茶偷偷看他,见楚继宗一无所知的样子,似乎真的是不清楚今天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垂眸敛眉,带着歉意的笑容引着楚继宗去了西厢房。 “这里正好无人。大少爷请。”芳茶推开门引着楚继宗进来了,她瞥了眼隔着珠帘能够隐约看到一个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大少爷,奴婢帮您换吧。”芳茶伸手把手上拿着的直缀放在一边,伸手就想去服侍楚继宗把外面的衣服解开。 “不用了。”楚继宗脸上有些发僵,他不是个花心风流之人,跟女子的接触也实在算不得太多。 尤其对方是老太太的婢女,他不想在这时候惹上事情,连忙拒绝了。 芳茶便也只是笑了笑,把手上的衣服就放那了,笑着退了出去,还特别体贴地把门关上了。 楚继宗是个不喜说笑的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着就是少年老成。 见丫鬟走了,他低头把外衫解开了,换上新的,顿时整个人焕然一新。 楚继宗正想回去,只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意识此刻似乎有瞬间的失神,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股奇异的香气,让他不由自主地就跟着那香气朝内室走了去。 掀开珠帘进去,他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今天的天气似乎是有些热。 刚进了,就看到一个女子侧躺在软榻上小憩。 他怔了怔,正觉得身体不对劲,上前一步走到软榻跟前,喊了起来。 “惜情妹妹?你这丫头怎么在这里?” 楚继宗感觉事态有些不对,他伸手去拉了拉楚惜情的手,想唤醒她。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楚惜情越发感觉到疲倦,直到楚继宗走进来之后,似乎有种无声的蛊惑在彼此心中蔓延开来。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废了半天功夫,才勉强睁开了双目,入目的是一张有些熟悉更有几分反常的脸。 楚继宗。 他的脸庞此刻完全变得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见到楚惜情醒了,他的表情很是扭曲,原本正抓着楚惜情的手,忽然间像撞见了鬼一样扔了开去,低头剧烈大口呼吸起来。 楚惜情自己也感觉到从楚继宗身上传来一股奇怪的香气,那香味似乎十分吸引她。 “大哥?” 楚惜情剧烈咳嗽起来,她感觉到浑身酸软,似乎没了力气,更可怕的是,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想扑到面前的男人身上去! 楚惜情心中惊骇之极,电光火石间,不过是短短的功夫,他就想到了什么。 她被骗了,张氏—— 好恶毒的毒妇,她居然用了这样三滥和极其恶毒的办法! 楚惜情知道自己中招了,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造成的,楚继宗身上也洒了让她十分喜欢的味道,这让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一股浓浓的惊慌在心里蔓延开来。 老天,如果她真的跟楚继宗发生了什么的话,被人知道了—— 楚惜情脸色煞白,她看到楚继宗喘着粗气,脸上青筋直冒,低喘道:“不对劲……惜情妹妹你,快走!” 他也不傻,这时候也是完全发现了诡异之处! 只是,这东西竟是如此怪异,两人在这样的距离,顿时就产生了互相吸引。 楚惜情想起来,可是此刻她竟是浑身无力。 外,似乎传来了脚步声! 楚惜情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坐了起来,她心中惊怒交加,想不到今日居然被张氏那个毒妇给算计了! 她装疯卖傻地用那些手段骗得了她的暂时放心,更是没注意到掩藏在那古怪行为之深深的杀机。 尤其此刻她身边的丫鬟全都不在,楚继宗却是被人奇怪地引了过来,如此种种,若是她还不明白的话,那真的才是傻了。 张氏,她是小看了她! 楚惜情只觉得越待去她的意识就渐渐越要不清醒,但听得外面脚步声近了,她抽出发间的簪子,咬牙听着外面的声音,一边紧张地注视着旁边正努力控制自己的楚继宗。 这件事不止是会毁了她,楚继宗如果跟她发生点什么被人抓到,这样的丑闻可是完全会毁了他! “惜情——” 外面传来一阵有些熟悉的声音:“你在么?” 楚惜情一听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仔细一听,顿时大喜过望! 那人推开门进来,喊道:“表妹,人呢?奇怪,不是说在这的么?哪去了,难道又走了?” 吴东河正奇怪着,忽然听到中传来一阵呼喊,他吃了一惊,掀开珠帘进去一瞧,顿时瞪圆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吴东河大惊。 楚继宗这时候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他双眼泛红,便是吴东河进来了,他都没发觉。 吴东河见状,顿时惊怒地上前把楚继宗给拉开了,偏偏这家伙此刻力气大得惊人,几乎差点没拉住,还差点把他也给带倒去了。 “打晕他!” 楚惜情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气喘吁吁。 吴东河见状,匆忙之拿了旁边的木雕砸在了楚继宗脑袋后面,咚的一声,他便直接晕了过去! ---撒花o(∩_∩)o~更新。 圈套 言情海 正文 救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救人 楚继宗倒在了地上。 吴东河倒吸口气,看着手中的木雕一时间犹如梦里。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把楚继宗给打倒了钤? “表妹——洽” 吴东河忍不住朝她走了过去,“你,你怎么样了,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 楚惜情声音有些不稳,见到吴东河,总算松了口气,好在是碰见的是吴东河,若是别人还不知道怎样:“表哥,求你……帮我从这出去。” 吴东河看了看四周,也知道情况不对,今天的事情着实怪异了些,他连忙道:“表妹别着急,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着有些局促地问道:“若是……那我就得罪了。” 他伸手过来直接将她从软榻上抱了起来,从内室出来,将她放到东侧间的宴息处圈椅上坐。 楚惜情避开了楚继宗之后,整个人才感觉好了些,吴东河倒了杯茶给她,楚惜情喝了几杯,感觉虽然好了些,可是身上还是没有力气。 她心中苦笑,在身上几个穴道按了几,想能尽快恢复正常。 可是显然最好的办法配了草药吃。 楚惜情望着外面,眸中一时间变幻:“表哥,外面恐怕还会有人过来,有劳你——” 话音未落,吴东河已经脸色微变,“外面有人来了,我这就出去挡一挡。” 他从窗口看到正那边老太太由人扶着出来了,急忙把屏风挡了挡,脚步匆忙地跑了出去。 那一边,楚老夫人正由丫鬟扶着出了正,旁边楚香兰和吴倩倩正陪着,除了他们还有一位楚香兰原来的闺中好友陈家夫人。 “这春光甚好,留在里不如到外面赏赏花,整日价呆在中也是无趣呢。”楚香兰笑道。 吴倩倩则是眼珠转来转去,问身边的丫鬟道:“我大表姐呢?怎么不见过来?” 旁边正扶着老夫人的芳茶低笑道:“大小姐在西厢房呢,正对着春光,外面一片海棠花开得是极好的。小姐大概是去赏花了吧。” 吴倩倩咯咯笑了起来,脸上带了几分调皮:“那我正要去捉她,怎么好一个人独自欣赏这风景?” 老夫人听了这话,笑着拿手指头点了点她脑门子:“你这丫头猴儿精似的,来,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丫头在干什么。” 芳茶怂恿道:“是呢,老夫人,大小姐估计会被吓一跳。” 楚香兰好笑道:“尽胡闹了,待会可别吓着那丫头才好。” 陈夫人陪笑着:“老夫人真是康健,我家翁姑可没有这般好的身体呢。” 几人说着,转过一片乱石堆叠的假山往西厢房去。 吴东河才从里面出来关上了门,见几人朝这边来了,状似无聊地在那逗弄起廊挂着的虎皮鹦鹉。 “咦,大哥怎么在这里?可见着表姐?” 吴倩倩性子最是活脱,笑嘻嘻地跑了过来,见吴东河有些惊讶的样子,但是暗地里给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出了事,别让他们进。” 吴倩倩脸色一变,随即掩饰地提高音量道:“表姐不在么?” “表妹?我方才回来,没看到这边有人。”吴东河满脸诧异的样子:“怎么,表妹在这里吗?” 吴东河上前给母亲和外祖母行礼。 芳茶有些诧异,面色微微一变,笑着说:“老夫人,原来大小姐不在么?兴许是在里呢,大小姐之前一直在里面对账来着。要不奴婢敲敲门看看——” 说罢,竟走上前,似乎想要推开门。 吴倩倩拦了过去,快嘴道:“敲门干嘛,里面又没人!没趣儿,外祖母,咱们回去吧,您孙女儿的肚子咕咕叫了——” 老夫人笑了起来:“好好,走,回去吃饭罢,可不能饿着我家倩倩。” 芳茶有些不甘,她不信楚惜情不在里面,之前安排了楚继宗进去,怎么可能没有人在? 吴东河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这个丫鬟,他也不是傻子,知道问题恐怕出在这丫鬟身上,冷冷扫了她一眼,挡住了门,就是不让她进去。 芳茶当然不敢在这时候做得太过着了痕迹,好在这时候宝娟竟然带着绿萝回来了。 看到这里有这些人,绿萝吃了一惊,宝娟状似诧异地走了过来见礼。 “老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奴婢正要和绿萝回来跟大小姐回禀事情呢,您没看到大小姐吗?” 老夫人闻言蹙眉道:“惜情不在这里,回什么事?” 绿萝有些惊讶:“可是我走之前姑娘还在呢,怎么,她没在里面?不会把,没多久啊。” 说着便想推开门看看。 吴东河心中大惊,想阻拦绿萝,可是又怕太过着了痕迹,好不容易忍住,笑着说:“我刚刚看过,中堂没人的。” 绿萝推开门,果然,中堂并没有人。 “小姐在里睡了呢,大抵她睡着了,奴婢去将她唤醒。” 绿萝完全不知情,说着就要闯进去喊人。 吴东河顿时脸色微变,这要是被绿萝进去,还不看到被他打晕了的楚继宗? “这孩子,真个贪睡,呵呵……”老夫人笑了起来。 吴倩倩知道事情糟糕,哥哥既然这么不想让人进去,肯定有不能见人的事情。 她正想抓住绿萝,自己找借口进去掩饰一,偏偏这时候芳茶也跟了进去,说笑道:“奴婢进去瞧瞧,看看大小姐在做什么。” 吴倩倩瞪了眼吴东河,吴东河见状,硬着头皮想上去拦住对方,这时候也不能管什么别的了,反正不能让人发现里面的情形! “绿萝。” 一道清灵的声音传来,楚惜情在情形最危急的时候出现了。 她打着哈欠捂了捂嘴巴从东侧间出来,面色红润,有些似乎因为睡着而导致的慵懒。 “唔,怎么了,这么多人?”她左右看了看,似乎还不太清醒的样子。 吴东河吃了一惊。 芳茶和宝娟僵住了。 她们强烈怀疑事情的真相,可是看样子楚惜情像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好像她就在那一直只是睡了一觉。 “表姐!” 吴倩倩反应最快,三两步冲了上去,扶住楚惜情,调侃道:“啊,你可算出现啦,这都晌午了,表姐怎么才起来,羞人!” 在扶住楚惜情的刹那,吴倩倩明显感觉到她浑身的力气小半靠在她身上,身体颤抖,似乎是快承受不住了。 吴倩倩吃了一惊,她感觉得到楚惜情的反常和不自然。 楚惜情给她使了个眼色,感激地颔首,仿佛才发现他们似的,惊讶道:“啊,祖母,姑妈,你们怎么都来了……哎呀,我这刚刚小憩了一会,祖母您看嘛,孙女成了懒丫头了——” 楚惜情怕呆在里会出事,便由吴倩倩扶着,暗地里冷冷看了眼芳茶和宝娟,往外走去。 绿萝是完全不知情的,可是这会子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之前,小姐可不是在东侧间啊,怎么睡一觉居然睡到了那边? 绿萝心中警惕,直觉不对,上前去扶住楚惜情,这一子才感觉到楚惜情的虚弱。 绿萝大吃一惊,楚惜情对她摇了摇头,让她暂时不要说出来,绿萝心中吃惊,忍了来,紧紧扶住她。 楚惜情的出现让芳茶和宝娟两个目瞪口呆,虽然她们也不甘心地想进去再看看,可是吴东河怎么会让她们如意,更何况此刻她们也已经阵脚大乱了,直接被半强迫地带出了房间。 “你这孩子,累着了吧?那些账册,家里的事到底繁琐了些,却是让你受累了。” 楚香兰感觉有些古怪,看了儿子一眼,再看楚惜情,只是楚惜情除了脸色有些泛红外,也没什么不同,不由暗怪自己多心。 楚惜情忙道:“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倒是孙女儿失礼了,让陈夫人见笑了呢。” 陈夫人乐呵呵地摆手道:“姑娘说笑了,我倒是羡慕得紧呢,老太太有这么能干的孙女,可真是羡煞旁人了!我可恨不得也有个这么能干的女儿。” 救人 言情海 正文 引爆愤怒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引爆愤怒 吴东河没注意他们说的话,他的目光一直担忧地看着楚惜情,之前她的情况他最清楚了,如今这般,却是让他十分吃惊。 仔细一看,他忽然脸色微沉,看到楚惜情刻丝褙子上染上了一点艳红洽。 那是血的颜色。 吴东河心一沉,想起之前看到的簪子,顿时明白了楚惜情为何能出现在这里的缘故。 楚惜情虽然面上带笑,但整个人一直在颤抖,她袖子里藏着簪子,此刻更是握得死紧钤。 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但是情形已经容不得她选择了,楚惜情发了发狠,直接拿那簪子在胳膊上狠狠插了一子。 这么一来的话,果然让她在疼痛的刺激恢复了冷静,胡乱用手帕包了一,她用自制力扶着墙壁走了出来。 若非是吴倩倩扶着她,她肯定要坚持不住了。 就是现在,她也是浑身无力,头重脚轻。 楚惜情心中恨极,不想张氏那个恶妇竟有此手段,骗得她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轻敌了,结果被她耍得团团转,差点就出了大事! 若非是吴东河意外的出现,今天的事情真的很难说会是怎样! 就算她能控制自己,只怕一旦等人进来,这等情形,真的要无法说清楚了! 不是第一次了! 楚惜情咬牙,平静的双眸深处却潜藏着几乎能引爆整个世界的愤怒。 就连吴倩倩也能感觉到她从身体传来的冷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外祖母,人家都饿了呢,该去吃饭啦,您老人家可不能忘了这个。”吴倩倩笑着打趣道,她怕楚惜情坚持不住露馅了。 老太太闻言点头:“走吧,去花厅。” 楚惜情却没动,不动声色地说:“祖母,我袖子上都沾了墨汁,难看得很,我换件衣服,您就不用等我了。” 她衣袖上果然沾了不少墨汁,老夫人以为是她动笔时弄得,便让她去换身衣服再过去。 “表姐,我陪你去吧,啧啧,你现在可真是大先生了呢。” “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感觉有些困倦,大概是最近有些太累了。” 这话却是说给芳茶和宝娟听的。 两人抬头看到楚惜情犯冷的眸光,顿时打了个寒噤,低头不敢再看了。 做贼心虚,眼里,这两人就是心虚,根本不敢跟楚惜情对视。 楚惜情看了眼吴东河,吴东河明白她的意思是让他把楚继宗弄好,吴东河点点头应了。 楚惜情这才松了口气,见祖母他们去花厅了,低头假装跟吴倩倩聊天,却说着奇怪的话语。 “绿萝,梅香呢?你怎么会出去不见了?” 楚惜情冷汗直冒,今日入宫身边有人断断不会如此,看来绿萝和梅香都是被人给调走了。 “奴婢该死,是宝娟说什么老夫人有赏赐,把我叫了过去,她明明告诉我会给您叫小丫鬟伺候,我——小姐,是我的错,让您——” 绿萝急得满头大汗,尤其感觉到楚惜情的虚弱,心中更是自责。 楚惜情摇了摇头:“不怪你,他们肯定有手段的。不过,绿萝,次遇到这种事,你便可以直接拒绝,我不希望再有次。” 绿萝红了眼圈低头认错。 楚惜情在人一走之后,顿时就撑不住了,若不是两人扶着,她差点跌倒在地。 本来红润的脸色也因为疼痛而显得苍白起来,她剧烈地喘着粗气,吴倩倩担心道:“表姐,你怎样了,这样不行,你去我那里休息再说。” 楚惜情也实在是撑不住了,便由绿萝和吴倩倩扶着去了东厢房。 吴东河则是急忙进了房间,见楚继宗还没醒,拿茶水泼了泼他的脸,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让楚继宗醒过来。 他这会子没了刺激源,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楚继宗心中胆战心惊,他咬了咬舌尖,疼痛让人清醒,吴东河蹙眉道:“表弟,这里不适合待去了,我们快走才是,不然的话,被人发现你刚刚藏在这里,那可就糟糕了。” 楚继宗被他扶了起来,心中恼恨,他虽然是个忠厚君子,可也不是傻子,今天这般的算计不仅是算计了楚惜情,甚至让他也牵扯进去。 他心中后怕,万一被人撞见的话,他后半辈子就毁了! 是谁如此狠毒想出这种计策来? “多谢表哥了,今天的事,实在出乎意料,要不是你,我真的要以死证清白了。” 吴东河知道他性子端方,也不多说,便趁着外面没人,喊了自己小厮,偷偷带着楚继宗出来了。 楚惜情这边厢被吴倩倩扶着去了东厢房,刚进去关上门,楚惜情就瘫坐在椅子上,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表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吴倩倩还有些惊慌失措。 楚惜情脸色阴沉,看了眼绿萝:“你叫人去把梅香找来。” 绿萝见状便退了,房中顿时只剩了吴倩倩。 楚惜情知道今日的事情多亏了吴家兄妹,也不瞒她,便把今天的事情说了。 吴倩倩听得目瞪口呆,“我的天爷,怎么会这样,是谁要这么害你,太可恶了,这是要让你身败名裂啊!” 楚惜情阴着脸道:“没错,她的目的就是这样!” 吴倩倩古怪地看了看她,小声再小声地问:“你,你知道是谁?” 楚惜情揉了揉眉心:“还能是谁,也就是我亲爱的后妈。” 吴倩倩瞪圆了杏眼,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捂住嘴巴:“不会吧,舅妈她真的——” 楚惜情叹了口气:“你来这些日子应该能察觉到。我跟她不仅是不和,几乎是势同水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这么算计我了,上一次——” 她意识到失言,连忙停了来。 吴倩倩倒很好奇,不过楚惜情连忙岔开了话题:“我现在这样,必须回湘园去煎药吃了才行,也不能找大夫。” “可是你现在的情况怎么动身回去?” 楚惜情从袖子里里拿了个荷包出来,打开来看是几枚细细的银针,吴倩倩瞪大了美眸看去,见楚惜情敛眉屏气,在身上扎了几针。 “表姐你还会针灸?” 吴倩倩觉得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她实在没想到,楚惜情居然还会这个。 还有什么她不会的? 楚惜情闷哼一声,这样扎针是十分耗费心力的,她胳膊上又伤了,更是困难。 好不容易扎好针,原来手臂上的伤口又渗出了鲜血。 吴倩倩这才注意到她的胳膊,捂着小嘴惊慌起来。 “别怕,只是点皮外伤,你不要声张,拿金疮药来我上了药就好。” 吴倩倩见楚惜情脸色惨白,便是说完这段话都有些喘息,忙不迭地转身翻箱倒柜找到了金疮药,小心地把楚惜情胳膊上的手绢去掉,见到上面触目的鲜血,和手臂上的伤口,她心中震撼不已,佩服不已。 清洗了伤口,抹上药,再包扎好,吴倩倩擦了擦汗,吁了口气:“表姐,你真是太厉害了。那种情况,我可做不到你这样。” 楚惜情看了眼胳膊上的伤口,面上阴霾:“都是逼得,没有法子。我只能如此。”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狼狈了? 哪怕是跟顾渊在一起,他却是对她好的,不会伤害到她。 自从前段时间她掌控了一切,就再没有这般的时候。 楚惜情心中恼恨,想着怎么给张氏来个教训。 老虎不发威,她真当她是猫了? 外面传来熟悉的梅香的喊声:“姑娘,您在里面吗?” 听到梅香的声音,楚惜情面色才好了些,喊了她进来。 梅香之前在王妈妈那边交账本,本来也就能回来了,却被人绊住了,结果等回来正好遇到绿萝去找她,这才知道出了事。 ---二更完毕。 引爆愤怒 言情海 正文 赐美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赐美 她心急如焚,进来看到楚惜情的样子,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楚惜情面色冷静地拔去一根针,梅香急忙扑了过来,急道:“这什么怎么的,一转眼就这样了!” 楚惜情叹了口气:“今天是我大意了,才会被人算计。梅香,你记住,永远都不要小看你的敌人。洽” 这话既是说给梅香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钤。 她最近是有些大意了,或者是把心思放在感情上太多,忽略了家里面的事情。 以至于今天被人无声无息地暗算了还不知道。 楚惜情回想起来,才发现今天张氏在装疯卖傻之际就借着那时候对她手了。 那碎掉的珍珠肯定是有什么问题,否则她身上怎么会有气味跟楚继宗身上的产生反应,差点没把她给赔进去。 她本来还以为她找了道士要算计她的,没想到这不过是个障眼法,真正的目的却是现在! 老夫人身边也被她收买了两个人—— 楚惜情抚额,是呢,这女人掌家多年,整个楚家上,她的人多得是,很多暗线人脉,都是她不知道的,一旦发动起来,完全能要了人命。 她性子阴狠,又怎么可能做出今天那种幼稚的事,不过是为了降低她楚惜情的戒心罢了。 如此步步算计,有心算无心,楚惜情果然中了圈套。 “我不能这样去——”楚惜情心中想道:“上辈子我是怎么落到那种地步的?楚惜情,若你还不警醒,以为重生了就能无敌,那就是离死不远了。” 梅香听旁边吴倩倩大致说了事情经过,顿时骇然欲绝,后怕不已,更是悔恨极了,早知道这样,她肯定片刻不离楚惜情身边,也不会让人给算计了。 “你不必自责了,这件事我也有问题。” 楚惜情拔最后一根针,精气神却是好了很多,之前躁动的心跳恢复了平静,浑身也恢复了几分力气。 只是这不是暂时疏导,她还要回去配了药吃才行。 楚惜情站了起来,外面已经有吴倩倩的丫鬟请示的声音,说老太太那边催了。 “倩倩,你的衣服先借我换,我现在这衣服必须换了。” 吴倩倩点头,立刻把衣柜打开,选了件同样的梅红妆花褙子。 楚惜情知道她这是怕她伤口染血露了痕迹,这女孩儿虽然是有时候天真烂漫,却也是细心的。 她换上褙子,梅香又帮她把头发重梳了,洗了把脸,这才又吴倩倩陪着,缓步出来。 楚惜情脚步还有些虚浮,但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起码看起来像是正常。 吴倩倩扶着她进了花厅,见老夫人她们都在等着,老夫人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吴倩倩小心地扶了楚惜情坐,笑道:“这不是给姐姐找衣服么,找来找去寻不着个合适的,表姐个子比我高呢。” “好了,快坐,上菜吧。” 这顿饭吃得楚惜情如同嚼蜡,她左臂垂,随便吃了点就不吃了。 目光所及看到伺候老夫人的芳茶还在,但宝娟却是没影儿了。 楚惜情冷冷扫了眼芳茶,她目光躲闪,看到楚惜情朝她看来,更是把目光给转了回去。 楚惜情哼了一声,待吃饭了饭,坐着喝了会儿茶,才保持平静地离开。 吴倩倩怕她出事,一直将她送回湘园,楚惜情一回来,梅香就迎了上来,低声道:“奴婢已经把药给抓好了,又瞒着别人熬好了。” 楚惜情看到她红着眼圈像是哭过了,安慰道:“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么。” 梅香带着眼泪应了,楚惜情上了二楼,等她端了药来喝,又让她再送服药给楚继宗送去。 吴倩倩扶她躺,担忧道:“这药管用吗?” 楚惜情点头:“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喝了点清热消火的药,还加了黄连,可是苦死了。” 正想着,外面梅香回话,说是吴东河来了。 “表妹,你怎么样了?” 吴东河上得楼来,见楚惜情半躺在那,面色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了。 “哥,别担心,表姐已经好多了。哦,继宗表哥怎样了?” 吴东河面色有些僵硬,想起之前的事情脸上还有几分愠色,“他现在也回去了。” “我让人给大哥送了药,让他吃了,想来就会好很多了。” 吴东河手上拿了荷包过来:“这是之前我从继宗身上拿来的。我感觉这东西好像有些问题。” 楚惜情接过来一看,面色变了变:“我也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看来张氏真是处心积虑,为此事计划了很久。 “表妹,今天的事情让你受惊了。只是,怎么会有人这么……” 吴倩倩把楚惜情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吴东河面色微变:“怎么会这样,表妹,这事必须跟外祖母说清楚,不然,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跟她作对呢,毕竟她是长辈。” 楚惜情咳嗽了几声,吴东河不待她说话,便倒了杯茶过来递给她,俊逸的脸庞带着些担忧,楚惜情喝茶,见他眸中溢满了温柔,怔了怔,心中有些感动。 今天的事情多亏了吴东河相助,才没让她被张氏给算计了。 楚惜情心叹息,垂眸道:“表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今天的事情还要多谢谢表哥,若非是你的话,我可就真的糟糕了。” 吴倩倩见哥哥直盯着楚惜情看的傻样,忙上前去占了哥哥的位置,“大哥,表姐厉害着呢,你放心吧。现在表姐有了警惕,到时候就不会随意再落入别人的圈套了。” 楚惜情看了吴倩倩一眼,见这丫头眨巴着眼睛再给她使眼色,楚惜情便道:“是的,表哥,你不用担心,我之后自然会做好我的事,我也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人。” 吴倩倩回头瞪了眼吴东河:“大哥,你可别忘了,表姐人家还有别人给做主呢。” “说什么呢——” 楚惜情一时娇羞,捶了她一拳头。 吴东河见状,有些黯然,他这才想起顾渊来,垂眸道:“威远侯若是帮忙,这些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了。表妹,他若是有意,也该来提亲了,若是你跟他订了亲,旁人也不敢随意欺辱你。” 顾渊—— 楚惜情摇了摇头:“这事儿我回头再跟他说吧。” 说着,她揉了揉眉心,吴倩倩见状,便起来带着哥哥告辞了。 楚惜情却没睡,眸光幽暗地望着窗外。 就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心里却是无比地想念顾渊,可是,此刻他却不在身边。 他到底忙什么去了,总也不见人影…… 楚惜情心中有些恼怒,骂道:“混蛋,次见到你,可不能就以为哄哄我就算了——” 楚惜情这边厢咬牙切齿,却不知道绍兴城今天同样是热闹非凡。 上午时,皇帝陛派来的天使已经到达,带着一班大内侍卫的内侍在前,前往顾宅去颁旨。 顾渊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的,一早便让人收拾了香案,等到宣旨的内侍抵达,便已经是精骑守卫门外,顾渊亲自迎出门外。 “没想到来的是刘公公,公公一路辛苦啊。”顾炎笑着上前,一边跟刘公公打着招呼。 这位也是旧识了,见到他们倒是亲热得很:“这不是陛看重,特地叫咱家跑这一趟,侯爷一向可好?咱家瞧着您倒是越发威武了呢。” 刘公公穿一袭妆蟒赐服,白胖的脸上一双小眼都眯得看不着了。 顾渊神色沉静,“多谢陛惦念,还请公公宣旨吧。” 刘公公颔首:“那是,先办完正事再说,不是咱家说,侯爷这次可是艳福不浅呢。” 摆了香案,宣了旨意,皇帝陛上次金银钱帛无数,美人一名,特地奖励顾渊之前剿匪的功劳。 ---今天会多更点滴。 赐美 言情海 正文 风波诡帝王心思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风波诡帝王心思多 顾渊领旨谢了恩,见刘公公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张脸笑得见牙不见眼:“您瞧瞧,这个赏赐也得送进来了——” 说罢,喊了身后的卫士,将外面成箱的赏赐搬了进来。 顾渊瞧见那些箱子,眸光微动,皇帝当然不是真的要把他留在绍兴,按理说这赏赐东西该送到京城威远侯府去,所以这些东西里面装了什么可就很值得斟酌了洽。 到了最后一样,便见一顶小轿子抬了进来,顾炎轻咳一声,跟刘公公耳语道:“我说刘公公啊,咱们可是老相识了,这最后赐个美人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说罢递了一卷银票过去钤。 刘公公笑得更灿烂了,他看了眼顾炎道:“三将军可是聪明人,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不过陛倒是说了,这也算是给侯爷的犒劳吧。最近有人去皇上那里找人,想给自家孙女选夫君呢。” 顾炎笑了起来,只是眼底隐藏着惊讶:“还有这事,那可是好事啊,呵呵……” 说着看了顾渊一眼,使了个眼色。 顾渊目光一转,不是刘公公说起,他还真的不知道皇帝身边发生过这件事,京城里没有传闻。 看来长期不在京城,许多事情都很容易陷入被动。 刘公公这样长期服侍皇帝的阉人,倒是知道更多,而且,看这样子,也是皇帝嘱咐他透露的意思。 “嗨,您也得看是哪家不是,总得门当户对嘛。” 顾炎正待说话,便看到那轿帘掀起,一双嫩绿的绣花鞋先入眼帘,小巧纤秀,着一身鹅黄百蝶穿褙子,月白忍冬纹撒花裙子的少女低着头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身姿纤弱,娉婷如风中弱柳,低着头双手交叠,道了个万福礼。 “奴婢见过威远侯,顾三将军——” 声音更是如黄鹂鸣唱,溪水叮咚,好不悦耳,便没看到人,已是让人觉得这是个***了。 顾炎蹙了蹙眉,旁边刘公公沉声道:“抬起头来,这位就是威远侯,五军都督府都督顾大人,以后你就是他的人了,他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 顾渊眸光幽深,若有所思地扫了眼刘公公,淡淡道:“起来吧,你是陛赐的人,今后只要恪守规矩便是,本侯也不至于为难你。” 那少女闻言道了谢,这才抬起头来。 在场未曾看到她真容的一些军士此刻顿时一阵***动,那少女果真生得柔弱动人,巴掌大的小脸肌肤如凝脂细腻,琼鼻小巧,一双眼睛却是大而明亮,羽睫迷雾蒙蒙,加上有些上翘的眼角,粉嫩的唇瓣,眉心略点一刻美人痣,如此柔弱清纯,偏又透出几分妩媚来,让人忍不住好生怜爱。 顾渊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皇帝陛派来的人,就是这么个扬州瘦马的样子? 怎么看着这个女人都不像是个能帮忙的。 直到那少女上前几步,顾渊挑眉看去,但觉她脚步轻盈,不似平常女子,这才觉出几分不同来。 而且,他也对这次皇帝的心思有些吃不准。 不管如何,表面上,顾渊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打发了别人领她去,便招待刘公公进正厅说话。 他还有问题要问。 进了客厅,三五盏茶喝去,顾炎才接续起原来的话题。 “刘公公,到底是谁要跟咱哥哥结亲的?皇上这个意思,可是叫我们几个看不透呢。”顾炎问道。 刘公公笑得弥勒佛也似,不过你要是以为他好说话,那可就错了,这位却是个锯嘴的葫芦,想多让他说几句话,那可是难上加难。 “这事儿来之前,皇上也吩咐咱家说给侯爷听。要说这事,却是跟魏宁侯有关,您也知道他的性格……” 顾渊一听顿时就明白过来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魏宁侯—— “那个大棒槌?”顾炎瞪圆了眼睛,“我的天,居然是他,他又是闹的哪门子事?” 要说起这个魏宁侯魏全,却是一个奇葩,原来在军中也是有个混不吝的名声,惯是个蛮横不讲理,有些二愣子的性格,偏偏为人直爽暴躁,很多人都很头疼他。 偏偏这厮救过几次皇帝陆景初的性命,因此,就是皇帝见到他也是头痛。没想到的这次这老头子居然去找皇帝想要赐婚。 顾渊是知道他那个性子的,那老头子可是个混不吝,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跟信王走得很近,因为之前跟信王一起打过仗,信王又是惯会拉拢人的,倒是把那老头子给拉拢了过去。 既然如此,这事就很是值得思索了。 旁人纵然想通过联姻的方式拉拢他,也不会做得太直接。 偏偏这老头子却是个不在乎,居然直接去找皇帝说要让他赐婚,也不管顾渊乐意不乐意跟信王那派有接触,弄出这么让人尴尬的局面。 想必皇帝也很为难,因为这老小子很少求人,偏偏这次搭上面子来求他赐婚,可是陆景初权衡再三也不想赐婚。 顾炎挠了挠头:“我记得魏老头只有一个孙女吧?那不是——” 他脸色变了变,古怪地说:“刘公公,你说的不会是魏家那个暴力女吧?” 刘公公笑眯起眼:“哈哈,可不是魏家小姐吗?” 顾炎翻了个白眼,“我哥哥才不要娶那个女人呢!” 刘公公笑得灿烂:“当时老奴听魏侯爷说,这不是魏家小姐要找个能制得住她的男人吗?还有比侯爷更合适的吗?” 顾渊轻咳一声,顾炎看了眼大哥,笑得贼兮兮的:“我哥当然够男人了,不过,咱可就敬谢不敏了。皇上赏美人,也是想绝了魏老头的心吧?不过,我真怀疑他能不能明白?” 刘公公但笑不语。 顾渊正襟危坐道:“刘公公,陛的旨意我已经收到了,必然会好好办差。” 刘公公点头道:“咱家这里也是很快就要回去的,陛说让侯爷尽量办好事情,过段时间,您也该回京城了。这不是,陛都惦记您了呢。” “谢陛关心,臣自当尽忠。”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有些不必多言。 顾炎见状,便起身招呼刘公公去赴宴,说安排了绍兴的好厨子,今天一定要不醉不休。 顾渊却没去,只是去了书房,叫了那少女来。 “都督,您怎么看那女人?” 顾渊看着桌上的公文,淡淡道:“防着便是。” 陈风点了点头,他也很怀疑皇帝陛派这个女人来的目的,不会真的想赏给顾渊吧? 二人正说着话,便见到那少女已经到了。 “奴婢见过侯爷。” 顾渊扫了她一眼:“不必如此了,皇上派你来,不是为了给我做姬妾。” 那少女闻言笑了起来,“侯爷怎么这么说?奴婢黑衣卫洛冰,参见都督。” 顾渊打量着她,眸光冷凝:“洛冰是么,来之前,你应该知道此次的任务了,我希望你好好完成,别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洛冰眸光微动,接着颔首道:“属明白,只是这次去勘察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一人也随刘公公一道来了,他将会跟着兵马前去进行前期的工作,后面的事情是由属来解决。” “去叫他也过来,明日便去勘察地形,驻扎兵马,我很快就会安排人过去训练,我只希望好好完成陛交代的事情,若是没有完成,你应该知道后果。” 顾渊完全不近人情,不怜香惜玉的态度,让洛冰有些难堪,她低垂美眸应了,“属来之前,已经得到了首领的命令,一定会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不过,最近怕是还要麻烦侯爷和属暂时留在绍兴城的,以免他人注意。” “这些人不用你多提。” 顾渊摆摆手:“你去吧,叫那人来。” 洛冰这才退,出了书房,她柳眉微蹙,若有所思。 这位顾侯爷还真是如传说中那样,可是,若是如此,她最近得到的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第二更—— 风波诡帝王心思多 言情海 正文 女人的心思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女人的心思 顾渊得赐美人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 本地的官员心思各异,但是刘公公是皇帝派遣来的天使,倒是要邀请的对象。 不少人来顾宅祝贺,顾渊虽然看不出什么心思,旁人恭贺他得到陛的赏赐和美人,他也是一贯的没有什么笑意钤。 众人早已经是听说过他的大名了,是以也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洽。 正好,楚旭也来了,作为代职的朝中大员,来到这儿自然也有打探消息的意思,正跟几个好友说着话。 “楚兄,你看这事儿,我怎么瞧着这么怪,圣上的心思的确是让人猜度不透。” 楚旭对身边那青衫文士道:“仲方,我看这事儿的确是没那么简单,听说最近有人弹劾威远侯。” “这是示恩宠?” “那谁知道呢,怕是有心给一些人看吧。不过,这般的话,倒是对太子殿有好处。” 楚旭也是个太子一党,他是传统文人,支持的是道统,太子是嫡长子,嫡长子即位制度传承几千年,不可更改。 “是呢,楚兄,我看,优游林虽好,却也要找机会回京城才是。” 楚旭也点头道:“远在此地,到底是消息不够灵通。” 他已经萌生回京的意愿,只待最近疏通一,然后就回京任职,虽然说京城风高浪急,可是呆在家中赋闲也着实让人着急。 顾渊正招待客人,看到楚旭,难得上前去迎接一番,态度更是比对那些官员和气多了。 “侯爷真是客气了,还没恭喜你得陛赏赐呢,更有美人添香,实在是人生乐事。”楚旭笑着打趣道,顾渊面色有些尴尬,心中有几分古怪。 他倒是早就想跟楚旭提亲,可是现在这情形也实在不合适。 要是楚旭知道他女儿跟他的事,看他还说不说得出这番话来。 “大人客气了,最近忙碌,倒是楚原那小子武艺却是疏忽了些。” “那孩子最近有些不舒服,我就没让他过去。他也忙着功课,不过我看侯爷也是没空管他了,这小孩子就是闹性大,做事总是说风就是雨。” 旁人都略带诧异地看着楚旭,这才知道什么时候楚旭的儿子跟顾渊还有这番渊源,什么时候这两家关系这么亲密了,真是怪异! 顾渊说了一番话便是去招待贵客去了,楚旭更被人团团围住,追问他跟顾渊怎么认识的。 楚旭好生炫耀了一顿,众人才知道楚原跟顾渊学武的事情,十分诧异。 “真没想到,威远侯那么个性子,居然是对楚家另眼相看呢。” 楚旭心中颇有几分自得,一声也觉得是否是威远侯十分看好自己,这人可是很少结交朝臣的,如今这般,真是让他也有些骄傲。 楚旭带着笑回家了,只是,若是让他知道,人家是当他是岳父才这般和气,不知作何感想? 楚旭刚回到家,天色已晚,去给母亲请过安之后,楚旭跟谋士商议事情,也就没去小妾那里休息,睡在书房了。 正准备安寝,便有目前受宠的妾室杜姨娘特地带着羹汤来了。 杜姨娘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原是朋友相赠的,知情识趣,琴棋书画都懂一些,却是楚旭近来最为宠爱的。 见到爱妾来送夜宵,楚旭颇有些意动,杜姨娘撒娇,着意伺候,楚旭喝了羹汤,也就抱着就寝去了。 一番折腾,到了半夜时分却是心悸发慌,莫名其妙地做起了噩梦。 折腾到天亮楚旭才醒了过来,脸色难看,平日里保养良好的美髯似乎都失去了光泽。 楚惜情早上请安的时候看到没精打采,眼泛血丝的父亲,冷冷淡淡地看了眼,看来,她安排的事情也都如意了。 张氏以为,就她能找道士? 她这辈子再不会以德报怨了,傻子才干这种事呢。 老太太看他这样子,有些担心,嘱咐他保重身体,等儿子走了跟王妈妈一打听才知道昨晚杜姨娘去书房勾yin楚旭的事。 老太太脸色难看起来:“这狐媚子,竟是这般掏空了我儿的身子,烟视媚行,成何体统。你让人去传话,以后妇人不得随意出入书房重地,要是谁敢接着这种事去毁我儿子,我可是不答应。” 王妈妈知道老夫人是真生气了,忙不迭地应了,心道:这怕是家里又不太平了。 一句话的功夫,杜姨娘也受了罚关禁闭,楚旭倒是心疼她,可是这是老夫人的主意,他哪敢不孝,传出去还要不要做官了? 何况,也只是罚杜姨娘不准出门而已,反正这也不影响他去。 张氏那里本以为楚惜情一旦发现了什么定然会动手,可是直到现在,也没看到过。 这般的安静反倒透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谲。 楚惜情平静地养伤,手臂上的伤口几日便结痂了。 吴倩倩催着她出门去,正看着楚惜情插花撅嘴道:“表姐,快带我出去玩,呆在家里都闷死了。” 杜妈妈正跟梅香嘀咕什么,面色很难看。 梅香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一会回头看看楚惜情,又转过头不知道跟杜妈妈说了什么,两人随即停了来。 楚惜情却是玩起了插花,这本是前宋时期十分流行的活动,就好像琴棋书画和茶道一样为人喜爱。 楚惜情一手剪了干净的茎叶放进花瓶中,笑着说:“看你急的,好像姑妈没带你出去似的,这街上你也不是没玩过。” “人家就想出去,娘却是想留在家里陪外祖母,可我很无聊呀。你们都有事情做,就连哥哥都忙着结交朋友,就我没啥事情。” “姑妈不是给你介绍了几个她过去好友的女儿么?” “你说她们啊,我才不喜欢呢,一个拿腔拿调的,真是讨厌。” 楚惜情把最后一支花插上,整瓶花顿时显得高低错落有致,有花开正艳的,有打着花骨朵的,有含苞待放的,在青花瓷梅瓶中越显得雅致。 “好啊,正好我也打算选购点东西回家做纪念。” 楚惜情便笑着应了,听说她要上街,梅香脸色一变,小声道:“姑娘,还要跟老夫人那说一声吧。您要跟表小姐出去,可不能像往日那样了,还是多带些人才好,万一遇上什么事……” 楚惜情听了,有些诧异,见梅香这般郑重其事的样子,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事,光天化日的。” 不过想到上回在书店还能遇到个不讲理的叶公子,还是带些人才好。 吴倩倩听了也没多说什么,便笑着说:“走吧,我可是一直想出去了。” 却说两人收拾了东西出去,因为不算远,便是步行过去,身后跟着三五个侍卫和仆妇,两人都仍旧着女装,一路上欣赏着春光,在绍兴街道上缓步而行。 已经是四月暮,乱花迷眼,河道边杨柳夹岸,桃红柳绿,燕子来一片落花。 街上游人如织,吴倩倩喜这江南气象,又惦记上回没去成的城隍庙,叽叽喳喳地在楚惜情身边问城隍庙社戏的事。 府河大街紧邻府河,却也是高楼鳞次栉比,不少酒楼茶馆矗立其间,沿着这边走着,楚惜情正好路过了顾宅。 她停驻了片刻,见宅子外面甲士林立,面色凝重,一片肃杀,从这里也是难知道里面情形。 而且,顾渊都不知道在不在京城,这几天楚原都没有去那边学武。 大街对面倒也正有人摆的摊子,有小吃摊子,有茶摊子,还有一些手艺活,楚惜情漫不经心地跟着吴倩倩买木雕,便听到旁边小吃摊子上客人的议论声。 “那边是谁家的宅子啊,门前的卫士可是雄壮得很呢。”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威远侯啊,他不是来了绍兴么,要不是人家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守卫。” “那不是那个冷面阎王吗,真是有趣,听说他在西北那边凶名赫赫,能止小儿夜啼呢。” ---第三更。 女人的心思 言情海 正文 谣言与谎言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谣言与谎言 那吹嘘的男子闻言嗤笑起来:“这都是老黄历了,知道不,最近的隐秘,我可是听我小舅子的二大爷家的邻居的亲家说的,他正好在府衙做事,听说了一件事。我最近也看到过呢。” “什么事?洽” “你说那人是个冷面阎王,可是我可是听说,人家也是很风流的呢,听说皇帝老爷赏赐了美人给他,这位侯爷可是很宠爱她呢,就是去赴会还带着她,我都在这边见过几回呢。你问这个老板是不是?” 楚惜情浑身一震,她抬头看向那说话的男子,见那人还在询问旁边买小吃的摊主,心中不由得起伏起来。 皇帝赐了顾渊一个美人儿? “可不是嘛,俺可是常在这做生意的,经常看到这里大官人出入,前几天有皇帝派来的使者,可是威风得很呢。后来就见到过那女人跟那个威风的大将军出入的。钤” “表姐——”吴倩倩抓着她的手想让她看手上的木雕,忽然感觉到楚惜情手指冷得出奇,还有些微的颤抖,她吃了一惊,抬头才注意到楚惜情死死地盯着那边说话的人,脸色煞白。 “怎么了——” “哦,那这位威远侯也挺风流的嘛。” “嗨,有男人是不风流的么?这话说得真是奇怪。哪怕他再冷,难道还不喜欢女人。” 楚惜情浑身颤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惊的,一时之间脑子顿时混沌起来。 皇帝赏赐了顾渊一个美人儿,而他还跟那个女人打得火热? 楚惜情简直无法相信,她脑中一片空白,一边说服着自己,顾渊不会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会跟别的女人这样呢? 这时候吴倩倩已经听到了那些人的对话,脸色微微一变,旁边一直注意着的梅香更是脸色难看起来,狠狠地瞪了那几个人一眼,心里暗暗叫糟。 她其实早就听到外面的传闻了,还是杜妈妈的丈夫在外面听人说起的,梅香看到楚惜情的脸色,上前劝道:“姑娘,别听他们瞎说,这些人能知道什么,顾侯爷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 实际上梅香心里可是没有一点底的,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凡是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顾渊这样的地位,恐怕也不能免俗,更何况是皇帝赐的女人呢? 梅香心中有些难受,可是,就算是小姐将来嫁了人,身为一家主母,难免还要应付妾室,这样的事情,总是要早点适应才好。 楚惜情脸色好了些:“我自己清楚。” 是的,顾渊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她应该相信他的不是吗? 只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那个赐婚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楚惜情目光转向顾宅,正在这时候,不远处的街上一行人在亲兵护送回来了。 铁骑铮铮,车马辚辚,顾渊骑在他那匹宝马上,身穿着一品武官,威远侯的官服,旁边却有顶软呢小轿,身后是亲兵,一行人而来,气派煊赫,顿时引起了行人的注意。 “瞧瞧,他们回来了。” 小吃摊子里又热闹了起来。 “那轿子里的就是皇帝老爷赐的女人?那得多美啊,真想看一眼。” 旁边一群人跟着起哄,楚惜情目光转了过去,她本来还在心里说服自己,现在直接看到了顾渊,顿时 一颗心像是要爆炸一般轰的一声碎裂成了无数片。 顾渊面色冷峻,目不斜视,一路到了顾宅前,翻身马。 那轿子却是没停,轿帘掀了开来,正露出一张娇美柔弱的脸庞,正低声跟顾渊说着什么。 顾渊蹙眉听着,一起从侧门进了宅子,影壁遮挡了视线,顿时再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了。 这子就连吴倩倩也看清楚了,她瞪圆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忽然想起这家伙跟表姐的事,慌忙回头来看,果然看到楚惜情脸色苍白,正看着对面的情形,有些失神,目光呆滞。 “表姐——” 楚惜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喊声,此刻,她满心满眼的全是对面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 她本来一直在劝说自己,不可能他是那样的人的,可是,此刻她亲眼看到顾渊就跟那个女人十分亲密的样子,那证明,这些人说的并不是谎话。 甚至,很多人都知道了。 脑中仿佛有十万惊雷轰然炸响,此刻,心中只是一片空白。 接踵而来的就是愤怒,惊讶,不信,种种情绪在她心中激荡发酵。 他不是说自己有重要的事要忙的吗,所以,才没有去她家提亲。 甚至这些天不见人影,楚惜情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在忙,所以不在,可是,现在让她看到了什么? 他所谓的重要的事就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吗? 他所谓在忙,忙得没空见她,可是为什么他却有功夫陪着那个女人? 因为她是皇帝赏赐的,他不能拒绝,所以就笑纳了? 那他跟他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什么海誓山,算是空话吗? 楚惜情紧紧地咬住嘴唇,直到齿间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她已经把唇瓣咬破了。 “表姐,你没事吧,这事儿你,也许不是这样呢,毕竟,都还不清楚。” 吴倩倩小声地劝说着,楚惜情闭上眼睛,好半晌才睁开眼睛,她的眼睛有些空洞,过了会儿才有些激烈的情绪起伏。 她心中实在难以接受,可是过去的誓言还言犹在耳,那个男人对她一贯是霸道的,他的性格,应该是外表冷漠,心里却是看重情义的人,她怎么也不信,他居然会做了这样的事情。 现实和理智在拉锯,她深吸口气,目光决绝起来。 “我想回去了,倩倩。” 吴倩倩知道她肯定心情不好,也深深后悔今天让表姐看到这些,楚惜情这么说,她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了。 梅香看到这情形也不敢多说,来时欢声笑语,回去时却变成了死气沉沉。 楚惜情一路上想着心事,有几次若不是梅香在跟前看着,说不准都要撞到墙上去了,直到回了家里,她也没有半点笑容。 吴倩倩深深后悔今天出去,心里却想着,要是表姐不乐意的话,还不如跟她哥哥在一起呢,起码吴东河应该不会这样做的。 更何况,自己的亲娘可是表姐的姑妈,也不会对她不好的。 那个混蛋顾渊,做出这种事来,可难保以后怎么样。 楚惜情回了湘园,脑子里还是空白的,梅香低声劝道:“小姐,这事儿,只是外面的谣言而已,毕竟没听侯爷是怎么说的,您不要多心了。” 楚惜情冷冷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梅香的反应,很容易让她猜测到这一点,而且,看起来,她早就清楚,否则早上也不会拦着她不想让她出门。 梅香低着头,猛然跪了来:“奴婢该死,是,奴婢听到了一些消息,可是,奴婢怕小姐听到了心里难受,所以才没告诉你。梅香是您的丫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一直把您当成姐妹看待,心里都是为您着想。知道这事,我就怕小姐知道了难受,又怕小姐误会。才——” 楚惜情没有再责怪梅香,只是落寞地望着窗外:“我原以为他是不会骗我的。就算他有什么事要忙,就算真的是皇帝赐了他女人,可为什么瞒着我呢,好像突然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梅香,你知道吗,我就像个傻子一样——” 楚惜情的声音渐渐低哑了起来。 “奴婢说句心里话,小姐,顾侯爷其实对您一直是不错,他为您也是费了很多心思。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那样的地位,小姐总要做好准备,将来嫁给他,难免还要应付他的女人的。就连咱们家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这就是世道啊。” 梅香的话传入耳中,仿佛是讽刺,让楚惜情觉得倍加刺耳。 ——撒花……第一更。还有哦。 谣言与谎言 言情海 正文 算计和阴差阳错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算计和阴差阳错 三妻四妾? 是的,她所见的这些人家,这些男人,哪个不是这样? 楚惜情一直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了一分笑意,只是那笑容透着苦涩,透着凄冷,透着自嘲钤。 难道说她想找个一心待自己的男人,就是个奢望了洽? 原来,是她天真了么? 可为什么,从胸口熊熊燃烧着的倔强的火焰,告诉她绝不,宁愿玉碎,她也绝不肯瓦全。 她就是这样的倔强执着,如果对方是个这样的男人,她宁肯挥剑斩情丝! “侯爷还是喜欢您的,您肯定会是他的正室夫人,至于那个女人,不过是赏赐的姬妾,想怎么打发还不是您的事吗?而且,这事儿,也未必是,侯爷就跟那个女人如何了,您总要亲自问问他。” 楚惜情回过头来,阳光透着窗棂洒落在她脸上,她幽深的瞳眸即便在白天也透着灼亮的光芒,照亮了四周,她表情平静:“是啊,总要去问问清楚。” 楚惜情冷静了很多,只凭着一次见面和谣言,她也不想轻易就武断地结论,那也太过愚蠢。 她提笔写了封信。 “你让人送封信给顾渊,我想今晚上见他。” 她倒要跟他好好谈谈,问问清楚,等问清楚了,她再做决定。 梅香听了,喜忧参半,当即答应了,匆匆了楼。 楚惜情看着她离开,拨弄着手边的插花,心里的郁卒仿佛浪潮一般袭击了她。 她在等,今晚相见。 顾渊既然在城里,若是见到她的信,还不肯来,她楚惜情也不要再多问什么了。 “这世上是不是总有那么一种男人,得到了之后就不再珍惜了?” 他已经得到了她的心,是否就再不管她如何了? 楚惜情难免有几分胡思乱想。 这封信送出之后,是由梅香亲自交给杜妈妈的丈夫带出去的,然后亲自送到顾宅。 刚过了晌午,李丁在顾宅门前就被拦了来,好说歹说,让门房把信递了进去。 门房也是看到那信上的字迹十分娟秀,提笔写着顾郎亲启的字样,心里有几分打怵,想着这是不是自家大人的风流债,也不确定如何,只好送进去。 顾渊正在书房,门房到了书房外面却是进不去。 “你在这儿做什么呢?”洛冰手上拿着叠图纸过来,正好见到门房在门口打转,有些诧异。 “嗨,洛姑娘,这个是刚刚有位姓楚的送信给咱们大人,小的拿不准,就过来禀报大人的,烦请姑娘进去跟大人说一声。” “哦?”洛冰心神一动,忽然笑道:“也不用这么麻烦,你拿来给我,我正要进去,到时候交给大人便是。” 门房顿时大喜,把信直接递给了洛冰。 洛冰转身,她手极快,目光一打量,看到信封上面的字迹很是娟秀,像是出自女子之手,而且称呼也很亲密,她思索了片刻,见那门房被人叫走了,往旁边躲了起来,用极其巧妙的手法打开了信封,看到信上的内容,洛冰若有所思,原封不动地封好,把信放在一摞东西底进了书房。 请示了陈风之后,洛冰才得以进入,见顾渊在跟人讨论什么事情,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直到人走了,她才上前道:“都督,这是那边的图册,还有一些秘密的信件,您要不要看看?” “拿来。” 洛冰上前两步,看到黄花梨卷草纹的书案上面摆放着不少书信官文,手上极快地东西放叠在其中一份上面。 顾渊取了上面的图册看着,看了一会,洛冰又道:“听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是差不多了。都督不要去现场看么?” 顾渊看了会图册,又去了面的两封信看完了,都是些写给朋友的信,上面透露的隐秘更是让他们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洛冰盯着他的手,见顾渊只是若有所思,并没有接着看去。 “都督!属有事要报!” 顾渊抬头看去,陈风出去了一会,片刻后面色多了几分凝重,“都督,那边出事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旁边洛冰紧张地问道。 陈风把事情一说,顾渊脸色也有些变化,起身道:“走,现在立刻过去!” 说罢,也不管别的了,立刻就要走。 洛冰却是面色沉重,但她的眼眸里其实没有太多的紧张,她的目光转到那叠书信上,袖子轻轻一抹,顿时一叠书信直接沉在了另一叠面,如果顾渊不特意去找的话,恐怕是找不到。 陈风有些察觉,回头看她,但是洛冰已经若无其事地出来了。 “真是没想到,看来必须马上赶去了,现在过去的话,傍晚之前应该能到。”洛冰忧心忡忡地说。 陈风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紧跟着顾渊离开了。 洛冰嘴角上扬,也追了上去。 向晚时分,楚惜情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仍旧如常,吴倩倩有些怪异,难道表姐真的是不伤心啦? 楚惜情看了眼自己父亲,楚旭连着几天做噩梦,有些精神不济,眼睑的黑色很深,脸色也有些青白,楚旭已经请了大夫,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这让楚旭十分烦躁,毕竟人到中年,身体要是坏了,他的前程可怎么办? 为此,楚旭已经几天没去姬妾那里了。 楚继宗看到楚惜情,脸色有些尴尬,出了这种事,他同样十分气愤,但是他是个仁厚君子,虽然对于张氏很不齿,可是要他做什么害人的举动,却也有些难,只是跟自己父亲提过,楚敬说他来办这件事。 楚惜情其实看到楚继宗也有些尴尬,毕竟那天的事情弄得两兄妹实在是有些不堪。 想到昨天卢氏特地找她说的话,“我要让她跟她儿女都倒霉,我是欠她还是怎的,这样对我儿子,是想毁了我儿子吗?” 楚惜情知道这事楚继宗虽然想想隐瞒起来,但是事关重大,肯定会跟父母说的,既然如此,卢氏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女儿儿子一而再被张氏算计,如今张氏又是没牙的老虎,卢氏惯喜欢占人便宜的,如何能忍得住不落井石报仇? 楚越又没来,老夫人问了句,知道他着了凉又病了,不由皱了皱眉,心里想着,这孩子大抵是养不大的了,实际上她也没把希望太放在小孙子身上。 楚惜情冷眼旁观,她早已经在暗中布置,到了最后结果揭晓出来,不知道会不会让人大跌眼镜? 等散了出来,卢氏特地拉住她说着闲话,一边低声道:“惜情啊,我可都是安排好了人做事了,你让弄的东西到底管用不管用啊?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楚惜情淡淡道:“二婶放心,总不会连累到你的。就算不管用也不会让人察觉。” 卢氏干笑道:“我这不是不放心么,不过这事儿还是早点解决为好,不然的话心里面总觉得不踏实呢。” “时候到了自然就清楚了。” 楚惜情说了等于没说,卢氏也觉得无趣,就带着自家孩子走了。 楚惜莲频频回头朝她看去,楚惜情也没说什么。 “我的及笄礼,十五岁生日就快到了。到时候肯定很热闹。也算是个喜事呢。” 楚惜情冷清的语气哪有点热闹喜气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由得以为她是办丧事呢,哪像个过生日的。 旁边众人都打了个冷战,这话太冷了。 楚惜情微微一笑:“怎么了,一个个都不给点笑声,到时候要是这样,我可是不给你们红包的。” “小姐——” 梅香心疼地看着她,她也有些看不懂了,小姐这样子,其实是表面坚强吧? 她心里是不是很难受,只是为了很多事情,不得已如此? 楚惜情望着天空上闪烁的星辰,“天,黑了呢。” 只是,今夜她究竟能不能得到她想等的人呢? ---撒花…… 算计和阴差阳错 言情海 正文 等待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等待 今夜注定是个漫长的夜。 满天星辰闪烁,璀璨的星河,是灯火明媚的人间。 楚惜情望着满天星辰,半靠在罗汉榻上,榻边的小几上摆放了几样小菜,一壶清酒钤。 楚惜情自斟自饮着,酒入愁肠,却是愁上加愁洽。 一盏孤灯陪伴着她,灯花爆响了一,楚惜情回眸,拿起剪刀剪去了灯花。 今夜无月,她一个人默默地坐着,直到夜已深,直到天空的乌云堆积,天色变化,传开雨打芭蕉的清脆声响。 夜风呼啸,楚惜情柳眉微蹙,心中却是起伏不定。 那个人,今晚为何没来,他到底看到没看到她送的信? 当时他应该还在府里,为何不来? 是不想来,亦或者不愿来? 外面的雨渐渐大了起来,这样的夜晚,注定是让人无眠。 就在楚惜情在家等待的时候,另一边绍兴郊外漆黑的旷野中一片营房却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军士忙碌不已,在大雨中呼喝不断。 灯光中前方的地面上不断有人拿着东西在挖掘,一边朝喊着什么。 “大哥!”顾炎胳膊上包着纱布,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怎么样了,人救上来没有?” 顾渊一身铠甲,脸色严肃,大雨打在身上,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但是他却是没什么反应,蹙眉道:“塌陷的太严重了,江南多雨,这边去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又在雨,等雨停了再说。” 顾炎懊恼地低咒了一句:“都怪我,当时不该那么着急进去的。” “你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等雨停了,从别的地方再挖掘。” 洛冰从雨地里走了过来,她身上穿着蓑衣,到了跟前回道:“现在人还在里面,雨得太大了,之前挖的通道完全坍塌了。但是不可能从别的地方进去,因为石门在这边,明天需要重新挖开,否则的话就要用大揭顶的法子了,这样慢。” “需要多少时间重挖?” “等雨停了再说,到时候要先排水。” 顾炎有些烦躁:“这江南的雨起来没完没了的,谁知道要多久?” 顾渊蹙眉想了片刻,道:“若是天亮雨停了,就继续挖掘,若是一直不停,说不得要用别的法子了。” 正说话,旁边传来一阵兴奋的喊声:“有人救上来了——” 顾渊忙回头去看,叫人上去帮忙。 “大哥,这东西到底在不在里面,人家都说江南多雨,这东西还能不能保住?” 顾炎烦躁地挠了挠手臂,觉得这事儿简直是让人抓狂,他宁愿自己去战场上杀敌,也懒得在这里折腾这些。 顾渊倒是气定神闲,“放心吧,若是没有便罢了,若是在的话,是不会坏的。” 顾炎抬头看了看天,“那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我想早点解决这事儿。我可不想在这里继续呆去了。” 顾渊上去帮忙救人,也没再理会他。 一直到天亮了,幸好雨水渐歇,天空雾霭沉沉,折腾了一晚上,所有人都是精疲力竭。 就是顾渊也是身上粘了许多泥水,该救的人都救上来了,可是还是有五六个人已经死亡,十来个受了重伤。 顾炎也没心思骂贼老天了,顾渊见他那样子,沉声道:“回去休息吧,折腾了一晚上,大家好好歇歇,今日加餐,有酒肉。牺牲的弟兄发三倍赔偿,今晚参与的都奖励……” 已经疲惫至极的众人闻言露出些笑容,欢呼起来,顾渊治军极严,平日里可是没有这些的。 虽然失去了这些弟兄的性命,可是这些人多半是顾渊的亲信,也见惯了生死,短暂的悲伤之后,逝者已逝,生者便也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了。 顾渊掩去疲惫,望着东边从云层中升起的太阳,不知道怎么的,他今天忽然有些不安的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在控制中的事情。 顾渊皱着眉头看去,正看到一身男装,也沾了许多泥污的洛冰正和另外一个面色平凡的黑衣男子说话。 那人便是黑衣卫派来的另外一人贺东。 贺东看着外表平凡至极,谁也想不到隐藏的身份却是个厉害角色。 “侯爷。”见顾渊朝这边走来,贺东上前见礼:“刚刚属跟洛冰商议一番,现在面情形未卜,恐怕要明天才能再次开挖了。我会去再行测试。” 顾渊颔首道:“嗯,辛苦你们了。” “侯爷才是辛苦呢。”洛冰脸色苍白,顾渊看了她一眼,这女人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不过,今天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她倒是真有几分本事,身为一个娇弱女子,能坚持一夜这样的累活,倒也不愧为黑衣卫了。 “先不管这些了,你们都回去休息。” “谢侯爷。” 洛冰和贺东闻言才退,各回了营房。 这处因为用于官兵训练,周边戒严,更是建起了诸多营房,洛冰的住处就在离顾渊不远的地方,不算太大,内里也算干净,进了营房之后换洗了衣衫,她却面色严肃,不时朝外观望。 见顾渊跟陈风二人进大帐商议去了,而外面诸多士兵劳累了一夜也都各自回去休息,偌大的营地除了些换班的哨兵再无他人。 又过了一会,陈风也出去了,整个营地安静来,除了附近欢快鸣叫的鸟雀再无其他声音。 洛冰从袖子里拿出一支手指长短的红色小笛子,在唇边吹了起来。 那声音十分独特,只响了几声,等了半刻钟的功夫就见到一只小巧的鸟雀进了营房。 洛冰拿了一些粮食喂了鸟,从腿上取一块布条看了,慎重地烧了,再低头写了几行字绑好,放了鸟儿。 做完这些,洛冰也没有松口气,直到看到鸟雀不见了踪迹才松了口气。 到这时候也是极其疲惫了,直接躺便睡了起来。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顾渊的营帐里,却是多出了一样东西。 “从哪弄来的?”顾渊看着面前那只小巧奇异,尾羽金色的鸟雀。 陈风面无表情地说:“之前都督让我布置周围,防止有人传信,便是一只鸟也别想出去,这是属亲自来的。” 顾渊面色有些奇异,眸光深寒:“事成,归后再议。” 他面色冷肃起来:“看起来,有人在营房里不老实了。” “这种鸟雀,是江湖上专门培训的云雀,可替人送信,虽然不比鸽子耐久,但是短途使用却是灵巧方便。黑衣卫里面也有这种云雀,我也见过。” 顾渊冷冷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昨天的事故,原先以为是个意外,现在看可是很难说。本来我让你布置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看来倒是很有必要。” 陈风点头应了,“熟悉会盯紧了那里,不会让那地方出任何意外。只是现在看来这次的事情外面恐怕已经有人知晓了。” 顾渊目光冷冽起来,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便让他们好好玩玩,难道以为我顾渊的兵死便白死了么!” 陈风表情微动,他知道一旦顾渊露出这种表情,那便是动了真怒,背后捣乱的人恐怕就没什么好结果。 “这只云雀呢?不如改换字迹,让那些人自投罗。” 顾渊目光看了眼那纸条:“没必要打草惊蛇,免得那些人吓跑了,就直接送去,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倒可以在上面添些内容,问明行动的日期,倒可以有个防范。” 陈风也是黑衣卫出来的,对这些作假的手段也是门清,很快就炮制出一份一模一样,但是内容却增加了的东西。 放走了云雀,那云雀是人训练的,被放走后仍然按照原来的路线走,陈风在那小家伙身上动了点手脚,追着气味进了绍兴城。 见那云雀进了一处偏僻的小院里,他若有所思,立刻着人调查询问。 ----更新啦,第一更…… 等待 言情海 正文 何方神圣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何方神圣 问了左邻右舍,都说这是常年居住在此的本地人,是一户姓胡的人家,只剩父子二人,两个都是普通的小商人,卖些针头线脑的玩意儿。 “看来是藏得够深的,只是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会不会是陛的人?洽” 陈风心中也有些疑惑,可是顾渊却是不认为那会是皇帝派来的人,陆景初的心胸还没这么狭窄,既然交给他这些事,就代表着信任,不然的话他干脆交给黑衣卫处理不就好了? 那名唤胡三的年轻人生得木讷,平日里街坊邻里都是知道他的为人的,常笑他傻大个儿,这会子胡三取了云雀回来,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才松了口气,打开纸条一看,露出笑容。 “爹,事情成了,那边问什么时候行动。” 胡三此刻可半点都没有憨傻木讷的样子,一张国字脸满是凶悍机警之色钤。 旁边的胡老汉也完全不像个佝偻的老头子了,面色阴沉,闻言点头道:“你回信问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好接应。到时候直接把东西送走。” “好。”胡三却没把云雀放走,而是关在了鸟笼子里喂食,也没有立刻动手送信。 陈风在外面盯了半天不见人行动,不由有些怀疑,想进去探查,又怕打草惊蛇。 陈风这边在左右为难,楚惜情那边却也是一夜无眠。 灯已灭,酒已冷,人未眠。 楚惜情身上似乎带着早晨的寒霜,她微微睁开眼睛,失神地看着面前的酒菜。 那人,居然真的就不来了? 外面了一夜的雨,直到此刻天际才有朝阳初升,露出一点光亮。 楚惜情一颗心也在这漫长的夜色中渐渐冷了来。 她嘴中有些苦涩。 “顾渊,难道你连来见我都不愿意了?” 她等了他一夜,可是他却是根本没有出现。 前些天还跟她甜言蜜语,海誓山,突然间就如此冷淡,楚惜情一时之间也是接受不了。 她情绪起伏不定,有恼怒,有不信,有伤心,更有愤怒。 她想去找那个混蛋问问,他到底是把她当什么了? 楚惜情正思绪混乱,梅香上了楼来,见她面色苍白,唇瓣发紫,似乎被早晨清冷的空气冻得,没了点热气。 “姑娘,您怎么在这坐着?您不会等了一夜吧?” 梅香急忙上前扶住她,但觉得她触手冰冷,目光凌乱,显然是心情极度复杂。 “梅香——” “姑娘,侯爷没来,或许是不在,没收到信呢?”梅香见她这样子,也知道肯定是没什么好结果了。 楚惜情脸色铁青:“我要去问问他,他,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不会的,顾侯爷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姑娘,不如奴婢再叫人去打听侯爷在不在,也许他刚好出门了,或者没看到信呢。这回奴婢一定亲自见到侯爷。” “难道还嫌我不够低三四的吗?” 楚惜情红了眼圈:“他不来便不来罢,难道当我楚惜情便稀罕他了!” 说罢便气冲冲地转进内室。 梅香急忙跟上劝了几句,楚惜情心绪难解,虽说了几句气话,到底还是心中惦记着那人,想着是否是他没看到信,梅香说出去打听,她也没拦着。 一夜没睡,却是心里有事无法入睡,早饭也没吃几口,脸色更是极差。 杜妈妈见状担心道:“我的好姑娘,这可不行,你且睡会子,这样子怎么做事呢?府里的差事有人操心,你可不能先把自己的身体弄病了。” 楚惜情心中一暖,不管如何,还是有许多人关心着她的,难道这世上没了爱情便要要死要活的,她又不是为爱就要疯狂的人。 “奶娘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身体是自己的,她干嘛为了个男人弄坏自己的身体? 这么想着,整个人便轻松了许多,吃罢便小睡了片刻。 本来以为一会儿就会醒,偏偏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梅香正在旁边拿个绣花绷子绣花呢,满脸愁绪,心里犯愁怎么跟楚惜情说。 她上午想了办法出门去,到了府河大街顾宅,想见顾渊,却是被拒绝了。 她想问顾渊在不在府里,人家也是不回话的。 这主要是顾渊的安排,他们出门的时候十分隐蔽,没有多少人知晓,只要他不出门,旁人自然也不清楚其中内情。 再说了,门房也不会随便透露主人的情况给梅香一个小丫鬟听的。 梅香吃了个闭门羹,心里也是无奈,正好看到那小吃摊子的人在,便过去打听。 那老板笑着说:“这倒是问对人了,昨个午酉时我倒是看到将军府里有人出去,只不过是谁俺就不清楚了。不过看样子倒有几分像是那位侯爷带着个小娘子。别看那小娘子换了身衣服,可我这眼睛却是火眼金睛,嘿嘿,我说小姑娘你打听这些是干什么?” 这店老板吹起牛来倒是不上税,他其实根本没看清是谁,不过是猜测罢了,却倒是正猜对了情形。 梅香脸色有些难看,顾渊带着女人出门了? 莫非是那个皇帝赐的女人? 昨个那么晚出门,按理说她送的信顾渊该看到的,现在带个女人出去是干什么? “我这就是好奇嘛,大叔您说这大将军出门是干嘛的?” “这个我哪知道呀?不过这绍兴的晚上可也挺热闹的,说不准人家是去别人家做客呢。” 梅香忍着气听那老板吹了会牛,这才离开。 事情没办成也没见到顾渊,还得了这么个消息,梅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楚惜情说才好。 “姑娘,您醒了呢,奴婢叫人温的粥,您喝些吧。” 梅香一见楚惜情醒了,怕她问话,立刻又是端粥又是伺候她洗漱,忙得团团转,却是一字不提那事。 楚惜情心里有事,却是吃不的,打断了她的话问道:“梅香,跟我说实话,不要在这兜圈子了。你见到他了么?” “咳咳……姑娘,奴婢没见到人,倒是打听了,侯爷不在府里,好像昨天午就出门了。也许他就没看到信,所以才没来的。” 楚惜情直盯着她看,忽然自嘲地说:“梅香,连你也要骗我么,你一说谎的时候眼睛就不敢看我,说罢,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听的。” 梅香一震,顿时沉默了起来。 “奴婢没骗您。”她想了想还是说道:“侯爷的确不在,奴婢没见到他也不知道到底他看没看到信。” “你还瞒了我事情。” 梅香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低声道:“这个,只是别人的猜测,路边摊的老板说当时侯爷好像带人出门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奴婢看他应该没在府里。所以才没来。” “其他人也不在?” “是不在。” 楚惜情敛眉,叹了口气,“何必瞒着我呢,他是不是,是不是带着那个女人出门了?否则你何必如此吞吞吐吐的?” 梅香大惊:“这个只是别人的猜测,做不得真的。” 楚惜情心里有些憋闷,她放手里的汤匙,“不用多说了。” 她此刻一颗心好似蚕茧一般包裹起来,被人抛入冷水之中,滚烫地烧灼,一根根地往外抽丝,那疼痛并不强烈,却密密灼灼,隐隐的痛,默默地堆积起来,却能要了人的命。 “奴婢觉得,也许他是没看到信的,等回来了,侯爷一定会过来的。” 梅香也很矛盾,一方面她也不太相信顾渊会是这样的人,另一方面她又怕顾渊真的辜负了小姐,不敢劝得太深。 楚惜情根本不相信他说什么在忙重要的事情的鬼话,若是真的忙,为何他昨天还能在绍兴城里乱逛,当真是“忙得很”!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楚惜情眸光冷了来:“我讨厌被人骗,更讨厌背叛。” ---第二更。 何方神圣 言情海 正文 能伸能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能伸能屈 如果他还能出现给她好好解释,那也还罢了,可是,到现在也不见人影,他是多日理万机还能带着个女人出去玩? 他是多喜欢那个女人,才完全将她抛之脑后洽? “小姐——” 楚惜情摇头道:“难道我没了男人就活不了了?” 她起身走了出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钤” 梅香愣了一,看楚惜情的背影,她倔强的模样渐渐远了去。 “唉,怎么会弄成这样?” 梅香不由得埋怨起来,那个男人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能来? 他怎么能这么对小姐? 楚惜情掩去了所有的情绪,她倔强地像一只荆棘鸟,一辈子只落地一次,那一次就是死亡。 太多的伤痛已经让她的心麻木了,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只有仇恨或许才是能够让她好好活去的动力。 春光灿烂,我心空寂。 哪怕灿烂的花朵,也不能让她开颜。 楚惜情默然地来到荣寿堂,见吴倩倩正和丫鬟在园子里扑蝶,见到她来了,笑嘻嘻地招呼她一起。 “表姐,快,拿这个子把蝴蝶捉起来嘛。” 楚惜情摇了摇头:“就让它走吧,何必捉了它呢。” 吴倩倩诧异地看着她,也没了扑蝶的兴致,上前拉住她的手,“表姐,怎么啦?” 楚惜情勉强笑了笑,正要进去给祖母请安,吴倩倩低声道:“舅妈在里面呢。” “什么?她怎么会过来?不是被父亲罚禁闭了么?” “说是这么说,可是今早她突然就过来了,还给舅舅和外祖母赔罪,说是前个她是一时糊涂,我听娘说,舅妈哭得跟泪人似的,还说要是舅舅不原谅她,不如就休了她回家。” 楚惜情哼了一声,这女人倒是能忍,以退为进,以她对她爹的了解,那人肯定不会随便休妻的,她这么说,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然后呢?” “外祖母当然不能说就休妻了,只是告诫她以后要做个贤妻良母。舅舅看样子虽然前些日子生气,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好像也就是训了舅妈一顿。这不,禁闭也解了。” 楚惜情冷笑起来:“她倒是能耐。” 看来,那个女人的身体倒是没问题了。 “走,我倒要进去瞧瞧。” “表姐,你可不要冲动,那件事说出来可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楚惜情点头:“我能不明白么,你看着吧。” 她怎么会让张氏好过,后天就是她生日,到时候她已经摆好了局,就等着她入彀了! 二人进去,果然见到老太太坐在罗汉榻上,旁边坐着楚香兰,张氏正小心地剥桔子,一边喂给老夫人,那姿态摆得跟刚进门的小媳妇有一拼了。 她今日穿了身梅红撒牡丹花的交领襦裙,头上戴着凤嘴衔珍珠的凤钗,脸虽然比起之前有些消瘦,可是倒是红润了很多,显得十分精神。 显然,她的噩梦的怪病已经没了。 楚惜情跟吴倩倩一进门,张氏就看到了,她眸中厉光一闪,二人目光相对,顿时电闪雷鸣。 张氏心里暗骂,自从她让人把里的摆设全换了一遍之后,她果然不再做噩梦了。 虽然没查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这样的结果,可是张氏是宅斗出来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自己被人给算计了呢? 她心里的头号疑犯自然就是楚惜情了,毕竟楚惜情是她倒霉之后的既得利益者,不是她还能是谁? 这会子见了楚惜情心里虽然恨不得上去掐死她,却因为在人前,不得不摆出一张温柔和蔼的脸来。 “母亲病好了?这可真是可喜可贺,女儿正说着后天及笄的时候没有母亲主持不好呢。” 楚惜情一来就笑眯眯地上来握住张氏的手亲热地打招呼。 旁边老夫人看到了,笑道:“你来了,我正要跟你说呢。的确,你及笄礼上要是没有她来主持总是不好。到时候祖母给你行礼,你母亲也要忙着招呼客人。” 张氏满脸是笑:“娘说得是,儿媳一定好好操办起来。” “这两日跟姑妈一起忙这事,倒是都准备好了。也没什么需要母亲帮忙的了。看母亲的脸色,这是大好了?” “可不是,这两日身子爽快了不少,看来是好了。惜情啊,以前母亲可能有些地方做的不好的,你可不要介意啊。我可是拿你当亲生女儿看的。” 张氏说着,也不顾及什么脸面了,就十分诚恳地跟楚惜情道歉。 作为一个长辈能够跟晚辈道歉,可以说张氏是完全不顾自己的尊严了。 这样的做法让旁边的人看了自然是十分有诚意的,老夫人虽然对张氏不满,但是顾忌到张家,还有楚家的颜面,此刻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母亲怎么这么说,这要让女儿没脸见人了。您可是长辈,怎么能跟我道歉?” 楚惜情心里暗骂,这女人倒真是能屈能伸,当着人面这么做,她要是不给点好脸,还显得她楚惜情不懂事了。 只是,一句话就想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 两人都心知肚明,谁也不会放过谁的。 张氏叹道:“只要你这孩子心里不记恨我就好。” “母亲这话说的,女儿再不懂事,也知道孝道。” 看起来两人笑吟吟的多亲热,实际上彼此眼中看不出半点承认,都是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好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以后你这当娘的也心胸宽大些,这孩子怎么说也就这两年就出嫁了。我虽然说年纪大了,也还能照顾他们到长大。” 老夫人说了一句话,算是给张氏一个警告。 张氏连忙应了。 楚香兰见这情形,笑着打圆场,便说这中午了,便一起用个饭。 楚惜情自是无不可。 她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喜怒形于色了,张氏也看不出她一点问题。 虽然那天没算计成楚惜情,不过张氏可也不是善茬,正想着怎么对付楚惜情的事。 今天她之所以愿意牺牲自己的尊严,不过就是为了自由。 就算暂时拿不回来管家的权利,可是她在楚家这里可是人脉深广,想要对付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吃完饭,张氏先回去了,老夫人留了楚惜情过来。 “惜情,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惜情敛眉道:“祖母做事肯定是有道理的。” “唉,虽说她对你姐弟两个不好,可是总是你爹的续弦,若是一直关着不让她出来,少不得引起外面的闲话,张家的人也不会乐意的。而且,祖母年纪大了,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不想让你们姐弟跟她的关系太差。我暗地里吩咐你爹好好照看你们。” “祖母——”楚惜情看着面前的老夫人,老人家已经头上头发半白了,虽然平日里总是把黑发梳起,这时候却仍旧能看到些白发隐在其中。 “不会的,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够长命百岁的呢,我只能尽力多照看你们几年了。等原哥儿再大些娶了媳妇,也就好些了。越哥儿看起来不是个长命的,无论如何,你爹总是只有这一个儿子——” “柳姨娘还怀着孩子呢。” “那都太远了,我可照看不了那么远了。” 楚惜情安慰了老太太一阵子,毕竟她也年纪大了,这么想可能也无可厚非。 可是楚惜情却是不置可否,她跟张氏的恩怨绝对不可能化解的,就算老夫人心里想着让他们和解,可是张氏是什么人,她又怎么可能乐意! 到最后,总是还要你死我活! 她就算要嫁人,也要替楚原解决了这个问题,别的她都可以忍受,唯独不能忍受张氏。 这边厢张氏出了荣寿堂,就去看了养伤的楚惜颜。 这姑娘这些日子受了伤,虽说抹了药结痂了,但仍然疼痛,只能趴着,正辱骂外面的丫鬟,看到张氏过来,顿时大哭起来。 “娘,娘您可算来了,这些人都欺负女儿!” 能伸能屈 言情海 正文 热闹中人看热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热闹中人看热闹 要说起来,最近楚惜颜可是吃了大苦头了。 她这辈子估计都没怎么受过这种罪,不仅被施了家法还要面对别人的的嘲笑,后来在养伤的时候就是连丫鬟也使唤不动了,加上背后的伤,更是让楚惜颜变得十分暴虐。 这些日子可是没少打骂丫鬟。 这不,现在见到了张氏,顿时是见到了最亲的人了,楚惜颜顿时就委屈地大哭起来钤。 其情其状,真是佛爷看了都要觉得心生怜悯。 张氏看到女儿吃苦,一张小脸是瘦了许多,也是十分心疼,不过还是更多的有些恼怒,骂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真个丢人现眼!哭什么哭!” 楚惜颜被训斥了一顿,神色讪讪的,但是实际上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然,还有些埋怨,这要不是张氏没算计好,怎么会让楚惜情给反算计了,弄得她们现在这么狼狈。 “好了,我今天不是来看你了?你放心吧,回头你去跟那老太婆认个错,也就没事了。” 楚惜颜这才想起来张氏也是被关禁闭的,遂急忙问外面的情形。 张氏看了看四周,叫了丫鬟把门,说了她猜测的事。 楚惜颜一听,惊道:“肯定是楚惜情干的,娘,她一定对您房间动了手脚,怪不得您最近都病了呢,而且怎么也查不出原因来。” 张氏冷笑道:“没错,虽然也不排除其他人的可能,但是我想她们在我管教,还不至于有这个胆子的。” “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哼,小贱人先让她高兴几天,来日方长,难道还没办法对付她了?” 张氏现在倒是冷静了许多,她正打着来日方长的打算。 楚惜情再怎么厉害,也是要出嫁的,虽然被她带走大批嫁妆很是让人心疼,可是相比楚家的家财又不算什么了。 只要她生的儿子楚越能够继承楚家,别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到时候什么楚惜情,一样要看她脸色。 “好,娘,一定要想个法子对付她,对了,您不是找的那个小白脸董其玉吗,怎么也还能用用吧?” 张氏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事儿现在不能办,要办就要让人瞧不出来才行。” 张氏对董其玉也很是不满,要不是这还没发挥他一点作用,张氏早就把他赶走了。 “她后天及笄礼?”楚惜颜一想起这个顿时又嫉又羡,骂道:“看我到时候怎么给她捣乱!” “行了,那时候捣乱还不是被你爹骂?”张氏对女儿楚惜颜很是不满,她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 —— 且说楚惜情这边厢忙着后天及笄的事情,这两日根本也不去想,或者逃避去想关于顾渊的事情。 而且,这两日,她也根本没见到顾渊的出现。 那个男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到了此时,哪怕她想说服自己对方只是没看到信才不来也是说不出口了。 真的在意她的话,如何这么久不见? 楚惜情心寒了,只一心安排人准备及笄礼的事情。 到了这一日,正是楚惜情的十五岁生辰,楚家一早发出去许多帖子邀请宾朋前来观礼,老夫人也请人做了主宾,赞者等行及笄礼必备的人物,按照自古相传的礼仪,行了及笄礼之后女子便算是成人了,可以嫁人生子了。 因此上礼仪并不比男子的冠礼如何简单。 楚惜情上辈子就经过一次及笄礼了,对其中规则很是熟悉,只不过老夫人当然不清楚她过去的事,还是让人教她按照规矩演练了好几遍,直到全无错漏才算满意。 一大早楚惜情就被喊了起来,洗漱之后被丫鬟拉着在脸上涂涂抹抹,乌发还没有倌起来,仍做着少女的发式,要等会行礼之后才会换了发式。 从此之后便不算是垂髫少女了,而是代嫁女子。 若是到了二十多岁还没出嫁或者嫁不出去的,便有人把头发全梳起来,意味着以后再也不嫁做了老姑婆了。 楚惜情被折腾得头晕眼花,换了身玫瑰红撒花遍地金交领襦裙,脸上化了淡妆,浅匀脂粉,淡抹云霞,唇若涂朱,镜中一看,颇有几分娇俏妩媚的感觉。 楚惜情可没心思管这些,她的心思都放在自己安排的事情上,刚打扮好,便低声问梅香安排的如何了。 “姑娘放心吧,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您今天就瞧好吧!” 梅香笑得像是偷吃了鸡的黄鼠狼。 楚惜情没好气地说:“要是出了事,我可拿你事问。” 楚家今日也是十分热闹,虽然只是楚惜情过生日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因为是嫡长女的及笄礼,因此也是十分重要,许多亲朋来观礼祝贺。 楚惜情去了荣寿堂,老夫人也穿着一身大红的万字五福祝寿的袄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戴着华贵的红珊瑚宝树凤钗,眉眼带笑,打量着楚惜情。 “今个儿倒是像长大了。一会在中院客厅行了礼之后,我家惜情可就是代嫁的大姑娘了。” 楚惜情脸上有些烧红,只是想起顾渊,未免心中有几分黯然。 嫁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嫁么? 几番感情纠葛已经是让她心力交瘁了。 这样的日子,楚惜情也不想露出些难过的表情让人不高兴,遂掩去心思,嗔道:“祖母又笑话人家。” 老夫人笑吟吟地问道:“来,你们瞧瞧,我的孙女儿如何?” 楚香兰凑趣道:“娘,咱们楚家的女儿哪有不好的,惜情便是顶好的了。” 旁边丫鬟婆子一起吹捧,哪怕楚惜情现在脸皮算是锻炼出来了也是被夸得面红耳赤。 楚旭脸色有些憔悴,打着哈欠跟张氏一道进来了。 也不知道怎的,这几日,楚旭一直休息不好噩梦不断,哪怕他最近最喜欢的小妾天天给他煲汤也难以让他得个好梦。 这让楚旭也是十分烦躁起来。 只不过今日是女儿的及笄礼,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在场的,便是跟面和心不合的妻子张氏一道来此了。 张氏见楚惜情这般模样好似一朵鲜嫩的牡丹花,娇艳欲滴却又端庄大方,国色天香不外如此,看了一眼心里便生嫉恨,只暗暗压心思,上前夸赞一番。 少不得一番虚以逶迤。 楚惜情见了父亲那哈欠连天的样子心中好笑,正好外面宾客来了,两夫妻便都出去接待客人。 这会子楚惜莲,楚惜莲几个也来了,吴倩倩嘴上更是跟抹了蜜似的夸赞个不停。 楚惜情朝门口看了看,不负众望的,她看到了楚惜颜。 这位今日里也是好生打扮了一番的,只是不知道是否因为生病的缘故,那秀发显得有些黯淡干枯,稀少了很多。虽然勉强用盛装打扮起来,一身的淡金色妆花褙子,鹅黄的撒花洋纻裙,发间戴着几枚珍珠串成的金镶玉凤嘴衔珍珠步摇,那姿态风范,都要把楚惜情的风头给抢去了。 楚惜情知道昨个这丫头就暗地里来给老夫人赔罪了,虽然老夫人不是很待见她,但是好歹也是楚家的女儿,虽然是名声上好不到哪去了,但也不能一直关在家里。 就连楚惜忧,待会也要过来的。 老夫人是不想家里养着嫁不出去的孙女的,幸好赵知府已经赴任他处了,也不用尴尬楚惜忧跟他家婚事不成的事。 楚惜颜如此打扮显然是存了一番比较的心思,楚惜情见了她一眼,心中兀自好笑,也不以为意。 “大姐今日可是美丽呢,咱们姐妹全都没有大姐这番国色天香,妹妹真是好生羡慕。” 楚惜情淡淡道:“二妹今日打扮得才是美呢,姐姐可比不上你。” 楚惜颜见她示弱,心中正是得意,不妨一边老夫人蹙眉瞪了过来,这才反应过来,这样抢了楚惜情的风头,老夫人肯定是要生气了。 楚惜颜心中暗骂了一句,连老夫人一起恨上了。 --第二更。 热闹中人看热闹 言情海 正文 及笄礼风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及笄礼风波 楚惜情冷冷看了她一眼,难道她们真的觉得她会忍着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么? 今天她就让她们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来的客人越多,到时候肯定越精彩。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一幕了钤。 楚惜忧也出现了,自从跟赵家退婚之后,她一直被面壁思过在院子里不能出来,这段时间她也变了很多,起码在见到楚惜情之后,她的表情很是恭顺,对老夫人等人也是特别柔顺,以前那个活泼的少女似乎消失了。 看来,这段时间的禁闭让她再也不敢做出什么有违规矩的事情了。 楚惜情心中感慨,其实楚惜忧也没怎样,不过是想追求自由恋爱,可惜的是,在这个时代,很多时候,女人是没法做主的。 一边吴倩倩笑嘻嘻地说:“表姐,今天可是我做司者哦。” “你倒是抢了个好活,回头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呢。”楚惜情笑着说。 正说着,这边厢客人越聚越多了,楚惜情看了眼梅香,梅香点了点头,招呼丫鬟给客厅里的姑娘夫人们添茶水。 眼瞅着到了吉时,女宾们簇拥着楚惜情去了中院,今天便在这里的大厅办及笄礼,来贺的客人都要在此观礼祝贺。 厅内早就摆放好了雪白的藤席,观礼的宾客多是楚家的亲朋,分男女站好,由司仪吟诵起了祝祷词。 楚惜情在人群中看到了张家的人,楚家本族的人,还有些是本城一些世家大族来观礼的夫人小姐。 早已演练过这一切,她已对流程很是熟悉,面向南朝观礼的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藤席上。 作为赞者,姑姑楚香兰给她梳了头,老夫人亲自上阵为楚惜情主持及笄礼,清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来拿起刚才放的梳子,象征性地为她梳了几。 接着,吴倩倩屈膝端着描金红漆盘子,上面放置着一支和田玉凤玉簪,老夫人拿起来簪子插在楚惜情的发间。 吴倩倩上前虚正玉簪。 观礼的宾客便齐来祝贺,楚惜情起身被迎进了厅内的左侧间,换了身桃红刻丝彩晕锦绣牡丹曲裾襦裙,出来对宾客行礼。 这样才算是及笄礼闭了。 楚惜颜一边看着楚惜情风光的样子,心中嫉妒,忽然感觉头皮有些发痒,脸上也有些痒痛,伸手一摸,似乎起了几个疙瘩。 “怎么起了疙瘩?难道是昨个吃肉上火了?” 脸上的痒痛让她如坐针毡,头上的痒意更是明显,楚惜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头发,忽然间却抓一把来,定睛一看竟是一大团长发。 她吃了一惊,虽说最近老是有些掉头发,可从没像今天这样,竟然一抓一大把头发。 “啊——”楚惜颜忍不住尖叫了起来,伸手去摸头发,在旁人惊愕恐慌的视线中,她抓一团又一团头发,头上原来梳起来的发髻也散了开来,大团的头发不用人抓直接散落在地。 观礼的客人中已经有人惊恐地发出尖叫,在他们的目光中看去,面前这个女人脸上满是红肿的一颗颗痘子,头上的头发见鬼一般一丝丝一缕缕地从头皮上脱落来,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们甚至看到了楚惜颜光溜溜的部分头皮! 这么诡异恐怖的事情突然发生,恐慌的情绪顿时在众人心中漫延开来。 有人忍不住尖叫,有人忍不住想离开,更多人则是惊慌地议论起来,他们已经认出了这是楚惜颜,可是,刚刚还好好的楚惜颜,怎么突然间出现这么恐怖的事情来? 楚家一家人似乎完全惊呆了。 张氏忍不住上前抓住几欲疯狂的楚惜颜的手:“快住手,你疯了吗?” 楚旭是最摸不清状况的,他本来精神就不太好,今天更是感到不舒服,现在这混乱的场面更是让他头痛欲裂,高声喊道:“各位,各位别走,这是意外——” 只是,连他自己都觉得震惊莫名和惊恐。 老夫人是此刻最先清醒的一个,立刻叫道:“还不快把她带进去!” 现在的情形似乎完全失控了,就在宾客惶恐震惊之时,忽然间有一阵铜锣脆响,那清脆的响声伴随着一声道号响起:“无量天尊,贫道这厢有礼了。” 这铜锣声似乎让在场的宾客紧张激动的情绪平静了来,这才发现面前出现一个身穿八卦道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道士,在这种混乱的时候突然间出现一个看起来很像是法力高深的僧道,让众人的情绪似乎得到了一种寄托。 “道长,你是——” “贫道观此地有阴气大盛,大为不妥,特来观望,不想见此情形。”老道士神秘莫测地手持拂尘出现在厅前,谁都不知道他是从何出现的,在此时不由得显得有几分高深莫测。 楚旭正头疼,见了个老道,也由不得心中惊疑不定,难道是家宅中有鬼魅作祟,不然女儿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咄咄怪事? 楚惜情心中暗笑,上前扶住老夫人,紧张地问:“祖母,难道真的是咱们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胡说,你妹妹是生病了!”老夫人蹙眉看去,见楚惜颜还在歇斯底里地叫着,张氏正忙着压制女儿,此刻看到道长,病急乱投医,忙问道:“道长,您有什么办法帮帮我女儿,她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旁观的宾客这时候也回了魂,纷纷议论起来。 “一定是楚家撞了煞,否则怎么会引来这等灾祸?” “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好端端的,那楚二小姐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她的头发现在完全掉了!而且她的脸——” 是的,楚惜颜此刻已经成了一个光头,她那秀美的长发脱落在地,本来漂亮的脸蛋此刻满是红包,在她那恐惧狰狞的表情更显得可怕。 原先好好一个美娇娘突然变成了这样,实在让人感觉到恐怖! 老道长目光一动,掐指一算,摇头叹息道:“冤孽,没想到竟然是如此。” 说罢有些同情地看向楚旭:“这位施主,敢问最近你是不是总是噩梦不断,精神不济,加之家中诸事不顺,仕途阻塞?” 楚旭惊讶地看着这老道士,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这老道士怎么会知道他最近总是噩梦不断的? “道长,你的意思是?难道我家中真有东西作祟?” 楚旭脸色铁青,他最近一直感到精神不济,加上的确诸事不顺,家宅不宁,顿时信了老道士的话。 “不仅你是这般,想必你的妻子也是噩梦不断,身体变差,这位小姐今天如此,也是因为同一个原因!” 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想听老道士有什么高见。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道士捋了捋胡子,手中拂尘一甩,竟瞬间从弯曲变得笔直起来,这样神奇的一幕顿时让人对老道士的法力信心倍增,但见那老道忽然拂尘直指着对面的人叫道:“一切都是因为她!你娶了这样一个妻子!”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张氏更是面色阵青阵白,楚旭惊讶地长大了嘴巴,楚惜情敛去眉间的兴奋,卢氏满眼的幸灾乐祸,激动地看着这一幕。 “这位道长,话可不能乱说!”老夫人严肃地摆手道:“我楚家的儿媳妇都是贤淑温良,楚家的门风不容亵渎,道长在这胡言乱语,就当我等是傻子么?” 老夫人要维持楚家的尊严,所以此刻她选择了给张氏撑腰。 因为,事情传出去,丢人的是楚家! “不不,我没有胡说八道。施主,我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我刚刚已经看透了这位夫人的命格——”老道士施施然道:“无量天尊,楚施主,您的夫人是个克人克己克儿克女克亲朋的祸星。她的八字与您不和,您娶了她之后事业无成,诸事不顺,祸及家人,长久去,身体变差,甚至性命不保!” 及笄礼风波 言情海 正文 命硬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命硬 “你,从哪来的老道竟敢胡说八道!”张氏一听这指责,顿时大怒起来,这样的话一说出来,岂不是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位女施主,我这么说是为了你好。你算算看,你自己和妻儿长辈是否都是多灾多难?哼,老道士一片好心,今日见这里阴气森森才来多说两句,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了!洽” 说罢,竟是拂袖而去。 楚旭面色变幻,却是上前拦住了老道士,沉声道:“我想道长肯定是看错了,我家出事应该是有什么脏污作祟,但请道长做法,把邪崇之物除去。” 楚旭也知道这事情传出去肯定会让自己家颜面无存,但是他自己却心里有些相信着老道士的话钤。 越想越觉得心惊,这些年自从娶了张氏之后,他的事业就没有进步,不仅在家守孝几年,而且儿女的婚事更是屡屡麻烦,张氏前段日子更是病得不行,自己最近也是深陷噩梦之中。 尤其是今天发生在楚惜颜身上的诡秘怪事,更是让他心惊胆颤。 老道士摇头道:“不,我说的事情这位施主既然不信,也无话可说了。您的妻子跟您八字不合,娶她进门只会给您带来麻烦。除非阁肯休离她或者让她入庙里修行或可化解。言尽于此,您相信也罢,不信也罢。” 说罢,老道士拂尘一挥,啪的一声,四周忽然间弥漫起了一阵白色烟雾,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等众人惊慌地逃开,烟雾散尽,却发现老道士已经不见了! “难道真的是什么得道高人?” 哪怕是老夫人此刻也是惊疑不定,实在是今天看到的一幕实在是太过惊人了,怎么看着都像是得道高人。 楚旭神色铁青,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实在是不方便再招待客人了,便派人送客。 虽然在场不少人想继续留来看戏,可是人家已经逐客了,却是只好离开。 只有张氏的几个张家的嫂子弟妹吵着留了来。 楚惜情扶着老夫人坐,见张氏脸色煞白泛青,楚惜颜更是吓傻了,这会子正躲开了张氏,歇斯底里地叫道:“你,是不是克了我,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张氏气得脸色阵青阵白:“那都是道士胡扯八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可是你亲娘!” 楚旭冷着脸打量着妻子,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他们的夫妻感情几乎是全都殆尽了。 楚旭对张氏早已经不满了,现在发生了楚惜颜的事情和刚刚道士的事情,只怕外面已经是满城风雨,他们楚家这回的脸面是丢尽了! “是啊,二妹你这话怎么说的?那道士不知道是为何胡说八道,母亲怎么会是八字跟爹不合呢?就算咱们家最近发生了些事情,可这也不能肯定就跟母亲有关。我可不信的,爹,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楚惜情好心地劝说了起来。 张氏咬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不相信楚惜情跟这件事没关系! 只是,楚惜颜为何会弄成这样,那个道士又为何弄出那么神奇的手段? 张氏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必然是楚惜情参与的,这是楚惜情的报复! “就是啊,妹婿,你看这事不可能是小姑的错,一个神棍胡说八道的话,哪能当真?” 卢氏在一边忽然撇着嘴笑了起来:“啧啧,可是第一回见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你说这要是真没关系,惜颜侄女儿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是魔怔了?可怜见的,那脸都成什么样了?” 张氏怒道:“那是生病了,我要让人请大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害我女儿!还弄出这么一出子虚乌有的事情来,真是可笑!” 楚惜情勾唇,目光看向楚惜颜,忽然灿烂的笑容绽放:“母亲说得对,是要请大夫,女儿刚刚已经吩咐人去请了。现在也该到了。” 请大夫又怎样,他能看出是怎么回事么? 她并不是用毒药毒的,这样一来很难查出是什么原因。 但是经过今天的这一出,不管楚旭是信还是不信,张氏的场都好不到哪去!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能杀人。 正说着话,大夫到了。 楚惜颜都快疯了,满头的青丝莫名其妙地脱落,脸上起了一脸的红包,几乎要毁容了,这样诡异恐怖的事情,让她的情绪极度不稳定。 大夫把脉才刚刚结束,就被她使劲拉住手叫道:“我是怎么了,我是生病了吗?” “在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是因为什么,只是肯定小姐应该是阴阳不谐,这才导致如今的症状。” 众人脸色各异。 楚惜情恍然大悟地捂住嘴道:“莫非就是刚刚那位道长说的阴气森森?祖母,咱们家要不要赶紧从庙里请人来做法事?这样去可怎么得了,妹妹们都还年轻,万一也——” 老夫人沉着个脸,叹了口气,闭上眼道:“老大家的最近不是身体不好么,就去庙里清修一阵子吧。” “娘!” 张氏脸色大变,她看向楚旭,可是楚旭却目光闪烁,直接避开了她的目光。 “娘,您难道也相信那个神棍的话?这些年媳妇操持家务,哪里做得不好?难道就因为一点莫须有的罪名,就要把我弄去庙里?” 张氏心中气愤,脸色涨得通红,目眦尽裂,愤怒地咆哮起来。 凭什么,她这些年辛辛苦苦地,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却要被赶到庙里去? 张氏不是傻子,万一她真的被发配去了庙里的话,可就在家里没有话语权了。 那样,跟被休了又有什么不同! 老夫人蹙眉道:“如今这样的风声,让你去庙里清修一阵子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想太多了。” “既然这样,那在家不也是一样,只要我不出门不就行了?” 张氏是不肯离开的,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张家姑嫂,那三个人顿时上来说话给张氏撑腰。 “怎么能当真?这种事情,分明是胡扯八道,过阵子风声过了也就没事了——” 卢氏是巴不得张氏倒霉的,一边在老夫人身边煽风点火:“哟,什么时候楚家人商议家事的时候,别人都能管了?娘,您看看,这还像话吗?” 楚敬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掺和,卢氏却是不管不顾,她心中恨张氏算计她女儿和儿子的事,如今是痛打落水狗,她是千肯万肯的。 “好了,这事已经决定了,你就先去龙山的家庙里清修一阵子,好好修身养性。这也算是为你好。” 老夫人有些不高兴了,随即直接了定论。 张家大夫人闻言哼了一声:“老夫人这话说得,既然如此,我们张家就接姑奶奶回家。” 事情闹到这一步,张家也是要面子的大家族,如何肯看着自家姑娘被人丢去庙里? 楚旭面色难看起来,对张家的人也没了什么好脸色,“这是楚家的家事,还轮不到张家来管!若是你们非要接她回家的话,我看就干脆别回来了!” 楚旭并不想让张氏留在家里,万一真的是她的缘故导致最近发生一系列事情,真的是跟他相克呢? 真是她命硬呢? 偏偏张家的人又咄咄逼人,他一气之竟说起了狠话,若是张氏真的回娘家去,他楚旭就休妻。 张氏脸色顿时大变,身体晃了几,才稳住脚步,狠狠攥紧了拳头,咬牙怒道:“好好好!” 多年夫妻,没想到这男人骨子里却是这样自私无情,只因为一点流言蜚语,就甚至说出要休妻的狠话来。 他心里哪有点夫妻之情? 当年她为了跟他在一起不惜做妾,可是得到了什么,这些年算起来,他是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张氏忽然一子理解了惜情的娘,她亲姐姐张淑珍的心境。 张氏心寒了,其实她早就该想到的不是吗? 可是面对自己的女儿,还有楚越那孩子都需要她这个母亲,若是她被休离了,她肯定楚旭早晚会再娶妻的,那她的孩子可怎么办? 命硬 言情海 正文 打落牙齿和血吞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打落牙齿和血吞 楚惜情那个小贱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张氏忍住心中的恨意和恼怒,忍气吞声道:“大嫂不要说了,这事是我们楚家的家事。我肯定听娘的话。” 说着却是给大嫂使了个眼色钤。 张家大夫人闻言道:“这样吧,我们家在龙山也有家庙的,就以探亲的名义让姑奶奶住在那,这样也免得外面的人议论是因为今天的事。这也是为楚家着想,老夫人您看怎么样?洽” 这主意的确不错,起码可以暂时平息外面的议论。 老夫人颔首道:“就这样吧。明天老大家的收拾收拾回家探亲。住在山里也好,清静,你也好修身养性,养好身体。至于其他的,等风声过了再说。” 楚惜情闻言心中有些不满,她倒是希望张氏能呆在自家的家庙里面,那样的话在那边也可以让人看着她,免得她又耍什么幺蛾子。 只是现在老夫人已经决定了,若是再多说什么,反倒不好。 楚惜情给一旁的卢氏使了个眼色,卢氏笑着说:“那敢情好,这样的话两家也不伤面子不是。大嫂可是得了清闲了,正好在山上抄抄佛经。听人说若是用自己的血研磨抄佛经,虔诚的话,可以化解煞气呢。” 张氏差点掐断了手指甲,咬牙冷笑道:“弟妹看来果然是个虔诚向佛之人,我此去一定会好好为家里祈福的。” 卢氏这话说得太狠了,这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么? 让她用自己的血抄佛经,这可不是随便的事。 老夫人蹙眉道:“我会让人陪着你去那边的,也好照看你。” 什么照看,是监视吧? 张氏心中冷笑,抬眼看四周尽没个能说话的人,丈夫冷眼旁观,自私冷漠,女儿此刻大受刺激,更是没法帮她,其他几个庶女,妯娌,更是不可能帮忙。 除了娘家的人,她此刻简直是孤立无援。 张氏忽然从心里感到一种冷意,抬眼看了眼楚惜情,心中恨得滴血,双目满是怒火,“惜情,我不在的日子,可要劳烦你操心家事了。我可不希望等我回来之后,家里面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到时候可真的说不清是又哪里惹来的煞了。” 楚惜情敛眉欠身道:“母亲放心吧,女儿一定好好操持家务。不让母亲烦心,您大可在庙里放心静养。” 张氏哼了一声,忽然道:“娘,我就不在家里多呆了。这就去庙里吧。” 楚旭也懒得看她,摆摆手道:“既如此,就收拾东西去吧。待上一段日子再说。” 张氏看了眼楚惜颜,她如今这样,张氏实在不放心,遂道:“要不让惜颜一块去,她如今这样,如何见人?” 张氏是为了楚惜颜着想,只是楚惜颜却不领情,用纱巾捂着头脸吼道:“我哪也不去,我要看大夫!” 她心中满是恐惧,让她去庙里,看着那边的一群女尼姑的光头,更是会刺激她,楚惜颜此刻哪都不想去,只想躲在里不出来。 老夫人蹙眉厌恶地瞪了她一眼:“还不来人把她扶去,再去请大夫!” 楚惜情冷眼旁观,见楚惜颜被人扶去了,地上徒留一圈乌黑的长发,那刺目的颜色似乎在发出嘲笑。 老夫人头痛得紧,见张氏跟张家几个女人都走了,这才留楚旭说话,打发其他人出去。 今天好一场及笄礼,偏偏却是遇到了这种事,也的确是让人想不出来的。 楚惜情出了中堂,见阳光明媚,天空一碧如洗,院落里花草萋萋,草木葱茏,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 卢氏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楚惜忧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顿了顿上前道:“大姐,祝你生辰快乐。以前,以前是小妹的不是,还望大姐不要怪罪我。” 楚惜情淡淡道:“哪有什么怪罪的,惜忧,你年纪还小,好好地过日子,不要想太多。” 楚惜忧愣了一,见楚惜情抬步离去,一时呆在那里,望着湛蓝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闺中的女儿,哪里有许多自由? 被关了这么些日子,楚惜忧也受够了,对吴东河的心思也淡了,心中不由得很是后悔当初跟赵知府家的婚事。 只是,如今再说起也是无用了。 人世间许多事情,都是如此。 楚惜情不过走了几步,被吴倩倩追了上来,挽住她胳膊说道:“表姐,我陪你回去吧?” 楚惜情知道这丫头肯定是看出了些什么,也不在意,便和她一道回了湘园。 “好姐姐,今天的事,是不是,是不是你动了手?” 吴倩倩睁大眼睛问道,“我不是真的要怀疑你,可是——” 楚惜情挑眉:“你从哪看出来的?”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撅着嘴道:“我是猜的,这不是上次舅妈她算计了姐姐你吗。所以我想可能今天的事是表姐你动了手。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 楚惜情轻笑了起来。 “你这样问,觉得我能告诉你么?要是被人知道跟我有关,那我可就糟了。” 吴倩倩惊讶地捂住嘴巴,瞪圆了杏眼:“不会吧,真的是——” 说着降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四周,在楚惜情耳边低声问道:“表姐,我不会跟人家说的。我真是很好奇,二表姐她到底是怎么弄成了那个样子?” 她今天也被那诡异的场景给惊呆了,事后开始怀疑跟楚惜情有关,可是就是大夫也看不出什么,吴倩倩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告诉你也可以,可是,你要是把事情传了出去的话——” “不会的,我发誓一定不会说的,就是跟我娘也不会说的。” 吴倩倩的好奇心大盛,犹如一只猫儿在心中不停地抓挠,只想知道答案。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说:“其实也没那么麻烦的,你看看那个——” 她指了指中的一盆水仙,那水仙培植得极好,在清水中悠然生长着,花瓣张开,吞吐兰香。 “水仙花?怎么了?” 楚惜情起身走到那盆水仙跟前,拨弄了花瓣,“就是用它和含羞草啊。” “什么?”吴倩倩目瞪口呆,她简直不敢相信,居然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在起作用! “水仙花的花汁液接触皮肤会导致皮肤红肿,我只是提炼了这东西,风干之后在她早上用的粉里加了些这玩意儿。至于头发脱落,是用含羞草的草碱提炼的,然后每次做成了点心混在她吃的东西里面,长期使用会使人毛发稀疏发黄,严重的就会掉落。昨晚我让人在她吃的里面加大了分量。” 实际上今天的那杯茶才是关键,喝完了茶,楚惜颜才会当时脱落了头发,那杯茶就是个加了些容易过敏的东西在里面,这样可以催化毒素的挥发,也就使得楚惜颜当时出现了那样恐怖的一幕。 吴倩倩一双大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她吃惊地看着楚惜情:“这样也可以?表姐,你都是从哪听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些?” 她虽然也知道些宅斗的手段,可还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法子呢。 若是如此的话,那岂不是很难被人察觉? “这些都是我从书上看来的。” 楚惜情没说其中一些事是她上辈子看到的,但是医书上仔细看还是能看到这样的记载,只是,很少有人会特地去试验这些东西的毒性,而楚惜情却是拿楚惜颜试验了一。 就算楚惜颜不掉头发,她也仍然还有办法解决,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还是会按照她的想法进行去的。 吴倩倩呆愣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表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还不知道可以这样呢。你能不能教我?我也要学!” 楚惜情愣了,摇摇头拍拍她的小脑瓜:“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只是,倩倩,我倒是希望你一辈子也不要用到这些才好。” 打落牙齿和血吞 言情海 正文 毁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毁容 “为什么呀,这样不是很有趣吗?” 楚惜情望着那张漂亮迷惑的小脸蛋,心中叹息,曾经她也这样的天真,只是这世事残酷,总是直接把最美好的一切给粉碎了。 楚惜情轻声道:“其实,我也只是希望你过得快乐。有些东西知道就可以了,但不要随便拿来用。” “好吧,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我不会随便用的。顶多拿来捉弄人。钤” 吴倩倩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没有太多机心,之所以想知道这些也是好玩的好奇心比较强烈罢了。 楚惜情跟她说了几句话,梅香过来回话,说张氏已经着人收拾了东西离开楚家了。 楚惜情哼了一声,这一回离开,张氏别想轻易回来了。 至于楚惜颜—— 楚惜情想起了董其玉和朱昂,她会为她好好准备的。 “她的脸怎么样了?”吴倩倩好奇地问:“不会一直那样吧?” “当然不会了。过一两天的功夫也就消了。” 楚惜情没告诉她的是,她绝对不会让楚惜颜的脸恢复的。 对女人而言,容貌都是十分看重的事情。 若是毁了她的脸,那对楚惜颜而言,只怕比拿刀子杀了她还要难过吧? —— 楚惜颜此刻都快疯了。 满的瓷器碎了一地,她一个人躲了起来,靶镜扔在一边,双眼红肿地哭着。 “小姐,外面请大夫来了——” 丫鬟战战兢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砰的一声,一只茶盏砸了出来,“滚!” 歇斯底里的吼声响起,小丫鬟吓得连忙躲开,回头看向楚惜梦,“五小姐,这个——” 楚惜梦坐在轮椅上,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身形似乎也长大了些,显出了少女秀美的轮廓。 这段时间楚惜梦因为用药婆婆治疗,一直麻痹的腿部终于渐渐恢复,而且在她自己不懈的努力,也能开始行走了。 这件事她一直没告诉家人,可是没想到,还不等她做什么,张氏就出事了,楚惜颜也是突然遭遇这样的噩梦。 “算了,你把这药膏给她,这是我特地请人配的,之前我脸上起了红点用了都很管用。” 楚惜梦虽然跟楚惜颜关系冷淡,但是也不想她弄成这样子。 还特地好心地拿了罐药膏给小丫鬟。 “奴婢晓得了。”小丫鬟为难地看了眼里,随即缩回头,她这会可不敢进去。 楚惜梦摇摇头,让人扶她离开。 直等到晚上华灯初上,小丫鬟跟其他几个丫鬟蹑手蹑脚地进了里,点燃了灯火。 楚惜颜哭累了正睡着,听到动静顿时怒道:“滚,谁让你们进来的?” 她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她觉得别人的眼神都是同情与嘲讽,这几乎让楚惜颜完全无法接受。 小丫鬟连忙慌张地说:“小姐,奴婢给您送药来了,五小姐说她之前用过,脸上起的红点子都退了。咦——小姐您脸上的红点好像好了很多——” 楚惜颜正想发怒,听到小丫鬟的话,顿时大喜,拿过靶镜对镜一看,好像真的原先红肿的红包此刻小了很多,也不像原先那样可怖了。 “真的好了很多,哈哈哈——” 忽然想到母亲张氏,楚惜颜心里打了个突。 难道这事真的跟母亲有关,否则怎么母亲才走,自己就好了很多? “什么药膏,拿来我看看。”脸上的东西小了让楚惜颜的心情好了许多,知道是五妹送的,拿来一看,这药膏纯白色的,闻着清香,她试了试,涂在脸上,那红肿发痒的地方,顿时不那么痒了。 “真的管用。”楚惜颜大喜过望,对镜抹了许多,毕竟是楚惜梦送的东西,相对别的姐妹而言,她倒是宁肯相信楚惜梦的。 可是一看到镜子里自己包起来的头,楚惜颜顿时娇容狰狞起来。 她的头发! 养了那么多年的长发,一朝之间全都消失了,这样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她可不想当尼姑!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说:“小姐要不要看看大夫,也许有法子能让头发再长出来——” “啪!”楚惜颜挥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双目通红地骂道:“滚,小蹄子,也敢指使主子!” 外面管事婆子见状连忙赔罪,忙叫几个丫鬟收拾了地上的破碎瓷片出去,然后叫人送了饭来。 楚惜颜喜怒不定,没人敢随便接近她。 她骂骂咧咧地吃完了饭,一整晚都没睡好觉,半夜醒了,又去观察自己的脸,见似乎更好了些,忙又用药膏抹上,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了。 第二天睡梦中,楚惜颜是痛醒的。 脸上传来肿胀痛热的感觉,她伸手一摸,忽然感觉到脸上一个个巨大的鼓包,手上有粘滑的液体,睁开眼一看,居然是脓血! “啊——” 一直守在外面的丫鬟们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惊恐歇斯底里的尖叫,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二小姐又是发哪门子的疯。 一个胆大些的丫鬟伸头进去一看,顿时吓得惊叫起来。 “鬼啊!” 只见空空荡荡的内,正有一个身穿白色中衣,光裸着脑袋的女人对着梳妆镜照着自己,只是那镜子里反射出来的图像却是让人惊恐不已。 女人脸上满是溃烂肿胀的脓包,让她的脸仿佛一张溃烂的柿子,仿佛噩梦中的恶鬼! 不止是丫鬟吓得惊叫,就是那个女人自己同样也是尖叫起来。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这样!” 楚惜颜捂住脸恐慌地摸着,半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转向了那罐药膏。 “楚惜梦!贱人害我,我要杀了你!” 她穿上衣裳,把头脸裹住,随即满脸杀气地跑了出去。 “小姐,小姐您要去哪?” 丫鬟们惊慌失措地追上她,见追不住,连忙派人去荣寿堂通知老夫人。 楚惜情正在荣寿堂这里陪老夫人说话,一边道:“姑妈真的要走?最近家里发生了太多事情,招待不周,实在抱歉得紧。” 楚香兰道:“到底也不放心家里面,你姑父也来信催我了。” 老夫人经过昨天的事情也是精神不济,闻言叹道:“你回去也好,家里乱的很。” “娘且放宽心,外面的风声过些日子也就淡了。” 正说着话,便有楚惜颜的丫鬟惊慌失措地来禀报,说楚惜颜发疯了一样闯去了五小姐楚惜梦那里,要杀人。 几人吃了一惊,老夫人心情烦躁,闻言怒道:“还不快叫人去把她拉回去,愣着干什么?” 王妈妈立刻带了几个婆子过去,老夫人气得不行:“这个丫头是疯癫了么?” 楚惜情早知如此,劝道:“想来是二妹她心情不好。” “我看她真该也去庙里静修!” 楚香兰看了楚惜情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好像跟楚惜情有什么关系。 可是看楚惜情这样面色如常的模样,她也实在不能相信,这个十五岁的少女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真的不知道需要怎样的心机才行! 楚惜情朝外面看了一眼,算了算时间,大抵过了半刻钟功夫,便见外面吵吵嚷嚷的,王妈妈带了人回来,只是来人却不是楚惜颜,而是楚惜梦。 楚惜梦脸上被抓了道血痕,正被两个人扶着进来。 老夫人一看到楚惜梦先是一愣,等看到楚惜梦居然能被人扶着进来,顿时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王妈妈疾步上前回道:“奴婢几个过去的时候二小姐正跟五小姐吵起来了,五小姐正被人扶着在院子里走路,二小姐扑上去就打人,把五小姐的脸都抓花了,奴婢几个看二小姐像是有点儿情绪不太好,就打昏了她,把人给送回去了。” “什么,这好端端的她又发哪门子的疯?” 老夫人招呼楚惜梦坐,问道:“惜梦,你这腿,怎么,能走了?” 毁容 言情海 正文 顾侯爷午夜捉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侯爷午夜捉人 王妈妈说道:“奴婢听二小姐说什么,五小姐给她送了药膏,害得她脸被毁容了。奴婢看二小姐的脸的确是比昨天还严重了,都化脓溃烂了,至于五小姐的腿,奴婢也不太清楚。” 老夫人蹙眉看向楚惜梦洽。 “祖母,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我以为那药膏二姐用了会好。我之前自己用过都好好的,没想到——” 楚惜梦满脸愧疚,只是她的目光看向楚惜情道:“梦儿的腿多亏了大姐请的大夫给我治疗的,药膏也是她开的,我用着都好好的,没想到二姐就出事了。梦儿想请那位大夫来给二姐再看看。” 老夫人眸光微变,看了眼楚惜情。 “五妹,你说那药膏是药婆婆配给你的么?哎呀,我说五妹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没先问问大夫二妹的脸能不能用?钤” 楚惜情心中冷哼一声,喂不熟的狼,楚惜梦这是想给她上眼药么? 她倒是不记得自己帮她的大忙了。 好在自己也从来没指望这个女人有什么真心,本来也不过是存了几分利用的心思。 楚惜梦委屈道:“是妹妹的错,我该先问问大夫的。以为那药膏我能用,二妹也能用。” 老夫人面色变幻,“这么说,你的腿也是她治好的?你如今能走路了?” “嗯,已经能走些路了,大夫说继续治去早晚能跟常人一样的。还多亏了大姐。” 楚惜梦虽然心中有了几分怨念,但当着人面,却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到底好好夸了楚惜情一顿。 “你这孩子,倒是友爱姐妹,好,这事办得好。” 老夫人笑着夸了几句,见楚惜梦还想说什么的样子,摆手道:“你现在也不好多站着,还是让人扶你回去。至于今天的事,到底是个意外,我会请大夫给惜颜医治的。” 楚惜梦转向楚惜情道:“大姐,我还是更相信药婆婆的医术,还是请她给二姐看病吧。” 楚惜梦跟药婆婆相处一段时间,也能体会到她的为人。 她不信药婆婆会帮楚惜情害人,这事若是让药婆婆去检查的话,说不准真的有办法治好楚惜颜。 楚惜情嘴角勾起:“也无不可,只是每个大夫擅长的不同,可未必能好。” 楚香兰眸光变幻,见楚惜梦被人扶着离开了,老夫人脸色沉了来。 “你这孩子,唉——” 老夫人并不傻,这件事她其实有些怀疑楚惜情,只是一来没有什么证据,二来,楚惜颜的情况已经如此了,闹到如此地步,再想嫁人也难,她亦不想为此就惩罚楚惜情,闹到家宅不宁。 “祖母,惜情会请名医为妹妹看病的,您不要担心了。” 楚香兰摇摇头道:“你先回去吧,我跟你祖母有事谈。” 楚惜情心知此事瞒不过老夫人,也不再多言,随即转身离去。 她一走,楚香兰便低声道:“娘,这事儿,只怕跟这丫头有干系。” “我何尝不知道?我本来希望家宅安宁,只可惜,他们心中想的都不是如此。” 楚香兰蹙眉道:“我真不能信这是这孩子做的,她会不会掺和了昨天的事?要说她落井石给惜颜弄毁了脸有可能,可是昨天的事——真要是她做的,那也太可怕了。” 老夫人闭目道:“再想清楚又如何?这个家已经够乱了,我不想更乱去了。” —— 就在楚惜情及笄的前一天晚上,顾渊收到了陈风送来的消息。 “今晚子时行动么?”顾渊把玩着纸条,目光如电:“你看准了他们送了消息出来?” “是,属这些日子一直紧盯那里,看到他们进进出出,有不少陌生人出入,运来不少器械。今天正好借着出城购买杂货已经往这边来了。” “这么说,今晚就可以看到真相了。” 几日的忙碌,顾渊甚至亲自去查探,原本被军营包围在其中的地方已经挖掘出大量的土方,外围的坑道已经挖了出来,光是这里面出来的东西已经是价值连城,为了保存这些东西,顾渊也是花费了很大力气。 而最重要的地方,因为有巨石封门,仍然欠缺有效的办法打开。 “看来对方是知晓明日我们打算开启石门的事情,此时的确是很好的时机。今晚,务必埋伏人手,准备突袭,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 陈风忽然轻咳一声,面色古怪地说:“都督,明天你不回城么?” “明天要开启石门,我们要的东西就在里面,如何回城?”顾渊埋头写着奏折,似乎未察觉陈风话中的深意。 “那要不要属送礼到楚府?” 顾渊手中的笔顿了顿,“不必了。” 陈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不再多言,他本来以为都督会送礼过去的,毕竟,明天不是楚小姐的及笄礼么? 等陈风从营帐一走,顾渊写完了奏折放在书案上,却取了书案上一只红漆匣子打开,但见其中放置着一座雕刻了粗胚的雕像,甚至还有刻刀之类的工具。 那双惯握刀剑的手此刻却灵活地用起可刻刀在雕像上小心翼翼地刻画,他几根手指上还可见因为雕刻而导致的划痕。 外面忙得热火朝天,天色渐晚,夕阳洒在薄暮的树林中,是一片金色的薄纱笼罩。 他低着头目光专注地雕刻着,指尖仿佛跳舞的精灵一点点地去芜存菁,把那原本粗糙的胚胎打磨得越加光亮。 若有人看得他的目光,便可以发现那幽深的瞳眸此刻注满了温柔。 他已经打算好了,等明天事情解决了,就早点回去为她庆生,那个小丫头,他多日不出现,她定是心中埋怨了吧? 暮色渐深,顾渊在灯光完成了最后的打磨,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雕像放进了匣子里面。 顾炎掀开帘子进来,手上还拎着壶酒:“哥,你在里面忙什么呢,弟弟准备了好酒,来,咱们哥俩喝几杯。” 顾渊心情不错,与顾炎对饮了几杯,遂停了杯。 “今晚还有事,不可多饮。” 顾炎低声道:“我听陈风说了,大哥,今夜咱们守株待兔,就不信拿不住人,我倒要看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但在爷们头上撒野。” 顾渊眸光幽深:“此事不要泄露,即便发现了什么,亦不要宣扬。” “我晓得的,今晚是不睡了,大哥你陪我棋吧,我正跟人学了新棋谱。” 顾炎闻言叫人拿了象棋棋谱过来,他不爱文道的围棋,偏爱冲杀激烈的象棋,各自摆开,楚汉河界,打起来有声有色,颇为热闹。 只是他惯是个臭棋篓子,每每输多赢少,却每每爱抓着人陪他棋,更爱悔棋,便是顾渊也懒得跟他。 闻言不由哭笑不得:“我看该让铁牛陪你才是。” “不行,大哥你陪我。” 顾炎好不容易逮着人陪他棋,哪肯放手,二人摆开棋子,你来我往,倒也热闹。 二人这般来往了十几盘棋,已是夜深,陈风钻进帐子,低声道:“都督,外面已经布置好了,只等人行动了。属已经着人盯紧了各处营房。” 顾渊眸光陡然凌厉了起来,“贺东和洛冰那里可有异样?” “暂时没有异动。” 那只送信的鸟不是之前那只,陈风虽然使人刻意盯着,却也无法确定是谁送信。 对方的行动十分谨慎,若非是顾渊未雨绸缪,也很难发现什么。 “继续盯着,时候一到,若有异动,立刻逮捕。” 顾炎满脸兴奋,摩拳擦掌:“今晚岂不是很有番热闹?太好了,整天在这钻地,我都快生锈了!” “有你忙的地方。” 月上中天,深黑的天幕中星辰点点,各处营房早已休息,除了一些巡逻的士兵外,再无异样。 到了子时,天际乌云遮月,巡逻的士兵开始交接,就在此刻,原本挖掘出大量土方的地方出现了几个黑影,身影埋伏在巨大的土方旁边,很难察觉。 ---好啦,顾侯爷…… 顾侯爷午夜捉人 言情海 正文 画蛇添足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画蛇添足 其中一人身形十分灵活,刚刚指挥几人把一块土方搬开,露出底草皮掩盖的坑道,正准备带人钻进去,却忽然四周灯光大亮了起来,顿时将几个人的身形照了出来! 刺目的灯光伴随着铿锵的兵器铠甲撞击声响起,抬头一看,那为首的人顿时倒抽口气洽。 四周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们的弓箭手,冰冷的狼牙箭在灯光泛着寒光,似野兽张开了大口,欲吞噬而来。 现在已经来不及通过坑道进去了,何况恐怕不等他们进去,全都要被射成刺猬,就是进去,一把火去,他们也要成瓮中之鳖。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突围逃走。 陈风已经带着人直扑了过来:“贼人还不快束手就擒!钤” “怎么办,怎么会泄露了消息!”黑衣人中其中一人紧张地问道。 “现在也没什么好法子,你们全听我命令行事,否则谁都不要想逃走!” 那个子矮小的黑衣人阴测测地冷笑了一句,忽然他上前一步举起手道:“官爷饶命啊,小人投降了!” 此话一出不仅是陈风等人吃了一惊,他们等在这里,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可是现在事情却是如此轻易解决了,实在不能不吃惊。 “快快放武器!” 那人嚷嚷起来:“小人几个是贪便宜盗墓的小贼,官爷不要射箭,我们这就放武器!” 随后赶来的顾渊和顾炎也是听到这对话,顾炎瞪圆了眼睛:“开什么玩笑,不是说今晚——怎么会是几个盗墓贼?” 而且看这几人蹲在那里胆战心惊的样子,双手举起,武器扔在地上,也实在不像什么武林高手。 顾渊脸色严肃地紧抿着嘴巴,此刻目光微动,见陈风派了人上前要去把那几人缴械,忽然眸光大亮,喊道:“放箭!” 就在陈风的手要去缴械时,顾渊突然令放箭,弓箭手本就准备好了,闻听主帅命令,竟是齐射而出! 而那些本来还畏畏缩缩的几个黑衣人,却是突然间丢出一颗白色丸子,瞬间周遭弥漫起呛人的黄色烟雾,齐齐抓起兵器朝四周扑去! “布!” 顾渊冷着脸听着场中嘶喊声响起,陈风反应极快,带着手在那些人动手的刹那就追了上前。 正赶上四周白雾弥漫,弓箭手怕射中自己人,更因为烟雾熏人,根本不能睁开眼睛。 浑水摸鱼的几个黑衣人趁机突出了包围圈,竟是想趁乱逃出去! 可是就在此刻顾渊的一声号令之,军令响起,陈风立刻带人撤了出来,那些黑衣人正待身离开,不想迷雾中不仅是遮掩了敌人的视线更是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刚要离,天空却是一座大铺天盖地撒了来,将几人一打尽! 这一不用顾渊再多说什么,自感颜面大失的陈风已经上阵将几人拿! 待烟雾散尽,陈风面带羞惭地押着几人到了顾渊跟前,低头道:“都督,属失算,差点让歹人逃走,自请惩罚。” 顾渊淡淡道:“回头再说你的事。把人带走,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才将几人押到了大帐受审,顾炎在旁边好奇地询问:“哥,你怎么看出这些人不是盗墓贼的?” 顾渊面色如常地说:“你以后做事要多观察,若真是什么盗墓贼,虽然是胆大妄为,却也是胆小如鼠,向来是看到官有多远逃多远,现如今竟敢闯入军营包围的地方偷盗,我可不觉得他们有那个胆子。何况这些人用的兵器也都是锋锐的杀人武器,可不像表现得那么不堪。” “真是呢,我当时还真的没想到这些。只是,大哥,你猜猜,这些人是什么人?” “马上就知道了。” 即便抓了人,顾渊也并没有太多意外之色,待入了营房,叫陈风把几人的蒙面头巾揭开,在场几人顿时面带惊色。 “洛冰!” 顾渊目光微沉,望着为首那娇小的黑衣人,顿时明白了,这件事便是有了洛冰做内奸,才会有今晚之事! 只是,被皇帝赐的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是谁授意? 旁边的几人不出顾渊的预料,便是之前洛冰传信时送到绍兴城的胡三父子等人。 “洛冰,你是否该解释一今天的事情?”顾炎冷嘲起来:“啧啧,我可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苦心准备的计划付诸流水,又被抓住现行,本来按理说洛冰该是惊慌失措,只是这女子娇弱柔媚的面容却是一片平静,甚至笑了起来。 “也罢,本来倒想平静解决的,既然被侯爷发现了。我也无妨直言告之。侯爷知道我是天子派来的,还不知道我是为谁办事么?” 洛冰此言一出,帐中顿时一片诡异的寂静。 顾渊瞳眸微缩,顾炎面色铁青难看起来,他有些担心地看着哥哥,低声道:“大哥,难道是陛不放心——” 顾渊抬起手,目光看向洛冰,忽然冷笑起来:“这么说,你是说让你如此做的是陛?可有旨意?” 洛冰淡淡道:“此事是陛暗中吩咐的,侯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陛。今夜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保证东西的安全。” 此话说出来,顾炎已经是双拳紧握,两眼冒火了。 她这话隐藏的意思,不就是皇帝不信任顾渊的人品,怕他私藏了皇帝要的东西,但是又不想让顾渊难堪,所以才派了洛冰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谁能肯定皇帝对顾渊没有忌惮? 顾渊眸光如同万年的冰川一般一片冰冷,他冷峻的面庞此刻笼罩在灯光,是一片阴沉。 只是顾渊此刻却不像是洛冰想象的那样惊骇欲绝,如同惊弓之鸟不敢再问,他面色平静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透出一种嘲讽之色:“女人,永远不要拿你的脑袋去想朝廷的事。你以为我不敢去问陛么?既然派了人来,何必如此画蛇添足?陛的雄才大略,岂是你一个女人能懂的!” 洛冰面色微变,她抿了抿嘴巴,哼了一声:“顾大人难道要我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么,有些事做臣子的心知肚明就好!” 顾渊却不屑再看她一眼,冷笑道:“装神弄鬼!把她押去,好好审问,还有这几个人,全都好好审。” “你——顾渊你会后悔的!” 洛冰咬牙骂了起来:“你去跟陛问啊,我看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顾渊闭目,根本不理会她,直接让人把她押走了。 帐子里顿时只剩顾家兄弟二人。 顾炎担心地团团转:“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做,万一她真的是皇上派来——” “不会如此!皇上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事会做这种画蛇添足,平白惹人疑窦的事了?再说了,他派了两个人来,却只有一个参与此事,你不觉得奇怪么?我看,那位叫贺东的,也该过来了!” 顾渊面色如常,顾炎正想反驳,忽然听得外面通报贺东来访,顿时哑然,瞪圆了眼睛看他。 “哥,你怎么知道他会来?”顾炎百思不得其解。 顾渊睁开双目,目光炯亮:“看来,陛真正的命令,是着落在贺东身上了。” 他招了贺东进来。 “侯爷,属是有秘事相告。” 顾渊淡淡道:“本侯一直在等你,刚刚的事情,想必阁恐怕是一清二楚的了。” 贺东面色如常:“属想说的也是此事。洛冰怕是给侯爷出了个难题吧?” “陛让你来,不是让你跟我说这些的吧?”顾渊忽然目光凌厉地看向贺东,那双虎目瞬间射出的凌厉目光如实质一般,几乎让贺东无法承受那种杀伐之气,不由得面色微变,轻声道:“是,陛有话让属带给您。” ----撒花,好吧,顾侯爷很快就跟惜情见面的,不会太晚的啦。 画蛇添足 言情海 正文 玉器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玉器 “来之前皇上秘密接见了属,给属传达了一些密旨。现在有手书一份,请都督接旨。” 贺东从怀中拿出一份明黄的软绢布来,上面果然是手书,而且是皇帝陆景初亲笔写的。 顾渊接了手书,打开一看,“陛让我便宜行事——洽” “这么说,你提前就知道洛冰有问题了?”顾炎问道钤。 “没错,其实来之前陛已经知道洛冰被人收买了,或者她本就是黑衣卫中旁人的探子。之所以放她来此,也是陛想看看她和她身后的人会不会借着此事行动。如果行动的话,属会告之都督,再一举擒拿。” 顾渊在抓到洛冰之后实际上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皇帝是想看看他那几个儿子会不会为了此事而在其中动手,倒是正好可以测试儿子们对父皇的忠心,是否有野心。 只是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把父皇的意愿放在心中,也对那件东西动了私心,想要窃取出来! 是谁派了洛冰来? 太子殿? 二皇子殿? “贺东,既然皇上早就知道此事,为何不让你提前告知?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万一他们真的闯进去把东西偷走了,到时候该算是谁的责任?” 顾炎心中不满,他们为了此事探究寻查许久,对方明明知晓却故意隐瞒,直到今天才说出来,这种行为实在让人无法高兴起来。 “好了,三弟!”顾渊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这个问题,真的知道答案的话,那不过会让他自己感觉到不痛快。 贺东轻咳了一声:“这件事也是皇上让属解释的。因为怕打草惊蛇,也不能确定他们就会行动,所以——属没有提前告知此事。但是为此也是日夜提防,并不会让他们得逞。而且我们黑衣卫也有自己的消息源。今夜洛冰他们的行动,我事先通过消息已经清楚了,并打算到时候一打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就算进了墓室也得不到要的东西的。” 顾渊眸中精光一闪,“怎么说,你知晓墓室里面的情形?” “墓室里面的棺木并非是主人的,为防盗墓,当时他把自己葬的真正地方安排在了棺木面的一个墓室。所以,真正我们需要的东西在那里才能找到。即便洛冰进入了墓室,没有我的消息,她同样找不到东西。” 顾炎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消息的,这可靠么?” 贺东看了他一眼,眉梢眼角带了几分骄傲:“这消息是如何来的,您就不要问了。但是消息绝对是可靠的。现在只要等开启了墓室之后,把面的墓室也打开就能得到陛要的东西。” 顾渊敛眸淡淡道:“好,现在洛冰被陈风带去审问了,你若是愿意,也去好好审问她一番,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 贺东便抱拳退了。 “哥!”顾炎有些不满地说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还不相信哥你么,什么叫怕打草惊蛇了,我看分明是怕咱们提前得到消息,万一不可靠可就糟了。要到此时才肯说出来。” 顾渊冷睇了他一眼,沉声道:“这种话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出来。皇上是怎么想的自有自己的考虑。此事本来就事关重大,不能出一点纰漏。你让人在那边一直守着,等天亮了就准备开启墓室。” 顾炎哼了一声应了,心里到底是不痛快。 最近都在忙这么一件事,每日里除了当土耗子钻洞也没别的事,顾炎早就厌烦了,偏偏此刻得知兄弟俩都被人蒙在鼓里,如何不气愤。 “不说就不说,不过,大哥,你就让他去审问,你猜猜,谁是洛冰背后的主子?” 顾渊面无表情地说道:“反正不会是太子殿。” 顾炎摩挲着巴说:“那就是信王了吧,除了他还能是谁会想要这东西呢?毕竟,太子殿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将来这东西总会留给他的。可若是信王得到这东西的话,他是想——” 顾炎忽然瞪圆了眼睛,小声地问道:“其心可诛啊,信王不会是想造反吧?” “少胡猜了,夜深了,你也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顾渊直接把这小子给赶了出去。 顾炎嘀咕了几句,心想不让说我自己还不能猜么。 看来这回这件烫手山芋送回京城的话,只怕是要引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却说到了早晨,天色明亮起来,朝阳初升,折腾了一夜的贺东满眼血丝,出现在顾渊面前。 “大人,待会就可以准备墓室开启了。” 顾渊淡淡道:“看来你审问了一晚,没审问出什么消息。” 贺东脸色有些难看:“嗯,她嘴巴倒是硬。” “等东西取出来再说她的事不迟。” 等日头高升,顾渊带人亲自去忙碌起来,贺东也在一边指挥人准备把墓室的石门面的滚槽给推开,这石门是墓室关闭之后从里往外用机关给锁起来的,原本就不是给人准备再进来的,所以想要开启也是需要费一番很大的功夫才能达到。 一直折腾到了午时分,才将石门打开,进入墓室。 常年没有人进入的地方迎来了一批陌生的客人。 顾渊不喜这种地方,只是任凭贺东带人进去,不多时,里面常年积聚的污浊气体伞尽,顾渊和顾炎也进入里面。 主墓室里是一具巨大的楠木棺椁,旁边还摆放着精英器皿,各种陪葬的雕像,十分壮观。 贺东带人把墓室的棺椁打开了,里面果然没有他们最想要的东西。 虽然这里的墓葬陪葬品已经十分精美了,但这些东西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长期放置的东西,堆积在墓室中,不过多时,陶瓷上的彩绘就无法保存了,色彩暗淡来。 除了印章叙述了主人的身份之外,并没有什么地方能找到特别之处。 “把这棺木推开——” 贺东指挥人把这巨大的楠木棺椁给推开了。 棺椁推开之后,地面上果然看到一片青砖地面,有后来开凿的痕迹,敲击一番能够感觉到地空洞的回音,并非是实体。 顾渊命人撬开了青砖,果然看到底部出现了空洞的墓穴。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墓室很深,从上面往看,大抵有七八米的高度,人却是无法直接跳去。 顾炎扔了个发光的萤石去,见底的距离皱了皱眉:“这里太深了,不好去呢。” 贺东也有些吃惊,想了想道:“上面人坠绳子去,一定能够把东西拿上来。” 出于互相监督的意思,不可能是贺东一个人去,等青砖地面被凿开了一大半之后,取了绳子过来,先有几人去,直落到底部,点起了火把,从一点光芒可以看到满室的金银珠宝,大量的精美瓷器器具,还有高台上堆放的巨大棺椁。 顾渊亲自去,贺东也跟着去了,几人进得墓室里面,见那棺椁安然,上前打量着,却发现这高台极高,要想把这棺椁弄来打开却是个极难的事情。 折腾到现在,外面天色已然全黑,事情仍然没有什么进展。 顾炎有些烦躁,擦了擦汗道:“想办法把它推来,当初他们能放进来,现在我们就能弄去。” 说罢举着火把打量这上面的洞府壁穴。 天色已晚,过了半个时辰,贺东才从原来的台子上想到个法子,一直弄到半夜才把棺木给弄了来。 这楠木棺椁更难打开,用了撬棍,十来个大汉忙碌,才打开第一层棺椁,见到被锦被遮盖在其中的主人。 这人似乎浑身被浸泡在一种液体之中,而在棺椁之外和棺木的夹层中摆放着大量的陪葬之物,在主人的头部则放置着一件玉器。 一看到那件精美绝伦,在灯光闪烁着宝光的玉器,贺东顿时大喜过望,上前把它取了出来。 “真的在这里!” 顾渊看到贺东激动的样子,心中也同样有些震撼,伸手接了过来,刹那间便是他都有些手抖。 “天佑大景!天佑吾皇!” 贺东激动地喊道。 玉器 言情海 正文 别离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别离 顾渊心中一时也是波澜起伏,想起这段日子以来宵衣旰食,不过就是为了这个东西,而且此物的确事关重大,否则的话也不必出动他顾渊亲自出手了。 何况,为了寻找此物,还要在这种地方进行,做的还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便是轩然大波洽! 便是顾渊,也是心中有些担心,万一没有找到此物的话,到时候可就有无穷的烦恼了。 “这就是陛要找的东西么?” 顾炎上前来看,不由得被那炫目的光彩夺去了视线,心中少有的生出几分崇敬来钤。 面对这样一件东西,也实在很难让人不去崇敬。 “这件东西,是真的么?” 贺东深吸口气道:“这我也不清楚,要等回去鉴定了才清楚。” 语毕,他忽然对一旁喊道:“杨指挥使,您出来吧。” 顾渊眸光陡然亮了起来,转眸一看,果然看到上面洞口坠一个黑色鱼服的中年男子,那双如同鹰凖般的眼睛此刻紧盯着顾渊手中的玉器,几步上前来,深吸口气,语调有些紧张:“就是它了吧?” “杨大人,没想到您也来了。”顾渊忽然笑了起来,他将手中的语气递给了杨指挥使,淡淡道:“完璧归赵了,还要劳烦大人把此物交给陛。” 杨震忙抱紧了手中的宝贝,这哪是个宝贝,分明是个炸弹,多亏杨震多年的素养,倒是冷静了来,笑着对顾渊道:“这回你做得很好,来之前陛让我告诉你,等事毕回京还有对你的嘉奖。” 顾渊面色平静:“多谢陛的美意,这本来就是臣子该做的事,陛无需什么嘉奖了。” “好,宠辱不惊,现在此事为重,此地就不要挖起来了。陛的意思是让古人安息。毕竟是惊扰了亡灵。” 顾渊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如今这般难道不是惊扰了亡灵,即便把棺椁放回去重填,也难保他人发现。 不过墓中的随葬品都被取了出去,如今这般,只要把此地重新掩埋,除了几个知情者,怕也没有几人会知道这墓葬底的墓葬了。 “大人即刻就要回京么?这一路上如何安排,安全为重。” 杨震面色凝重道:“夜长梦多,我就打算立刻回京了。现在从这里乘船离开,到时候会有官船护送,官兵压阵。” 顾渊当然也不想让杨震留,如今这样的烫手山芋,他可不想留在身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杨震带着它回京城。 原先打开的棺椁又重新盖上放回原位,从洞口回到主墓室之时,天色已经微明。 顾渊使亲信把此地青砖重新补上,放好棺木,这边跟顾炎两个出来送杨指挥使。 杨震正跟贺东低声交谈着什么,见到他过来,沉声道:“我先走了,这边的事你们来解决。” 顾渊亲自送杨震离开,又让顾炎护送杨震到长江,见天色完全亮了,揉了揉眉心。 贺东也是疲惫得紧,一边说道:“大人,您也去先歇息着吧,等今天这里重新封上墓穴,我们再使军队在上面训练,万马踏过,也就痕迹全无了。” 顾渊望着初升的朝阳,嘴上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他心里惦记着楚惜情的事,心思早就到了爪哇国去了。 因为忙着这件事,顾渊昨天根本没有时间回城,倒是错过了楚惜情的及笄礼。 “回去再跟她细说,想必她能明白。” 顾渊心中如此想着,却是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事情是否能够达成? 楚惜情真的能像他想的那样会等着他? -- “表姐,明天娘就要和我们走了,唉,以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面了。” 吴倩倩神情黯然地说道。 “倩倩,以后总有相见的机会的,不用担心。” 吴倩倩撅着嘴巴从一边的鸡翅木矮几上取了放在高脚甜白瓷碗里的樱桃吃了起来,一边说道:“除非表姐你们也能到京城来,这样的话,咱们还能常常一起玩呢。大舅不是都守完孝了么,怎么还不回京?” 楚惜情取过一个红漆海棠花的匣子来,打开来,但见其中放着一些首饰器物,楚惜情取了一对儿碧玺石的手串放在红木盒子里:“倩倩,你明天就要走了,这手串我送给你留个念想。” 吴倩倩取了手串放在手上,有些难过,上前搂住楚惜情道:“表姐,你一定要去金陵呀,我可是会想你的。” 楚惜情嘴角含笑,拍了拍她肩膀:“好了,小孩子一样。我会记得给你写信的。” 她知心的朋友姐妹不多,吴倩倩算是一个,或许,她本来就更喜欢这样天性单纯的人吧,因为这种人,跟她做朋友,到底不会算计她。 楚惜情心底对人总是有一份防范意识,重生以来,能够让她交心的人就更少了。 吴倩倩眼睛眨了眨,忽然低声说道:“有人想要见你呢。” 楚惜情怔了怔,便看到吴东河从外面进来了,目光直直看向她,清俊的脸庞似乎有些黯然憔悴。 楚惜情心中叹息,顾渊的事已让她无心踏顾,如今却是难免心中戚戚然,吴东河对她的一片心意,她并非不知,只可惜,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表妹,我,有话想跟你说。” 吴东河身上月白的茧绸长衫在风中飘荡,他握紧了双手,喉头发紧,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楚惜情抬眼看他,目光清澈,“表哥想说什么,我大概也猜得出几分,只是,我想有些话或许不说出来会更好。” 吴东河一僵,垂眸苦笑道:“罢了,你说得对,有些事还是放在心里为好。惜情,我只是,只是想问问你的心意。小妹说威远侯跟你两情相悦,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可是,若是他对你不好的话,我这里还可以——” “别说了,表哥。” 楚惜情自嘲地笑了起来:“幸福么?”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表姐,这件事,其实我也想问你的。我觉得你还是早点让那个威远侯来提亲才是,总是这样不明不白的算是怎么回事呢?我也是为姐姐你着想,毕竟最近实在是外面有些不太好的传闻。” 吴倩倩自是知道楚惜情的心思,可惜她还不能太理解这些事情,楚惜情也无暇去说自己与顾渊的纠葛。 吴东河见楚惜情面色陡然有些憔悴起来,不由心疼,更为她不值。 “若是他真的是花心之人,表妹不嫁他也罢。”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呢。”楚惜情强颜欢笑:“说什么嫁人不嫁人的。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主张的。” 被人提起她掩藏起来的伤疤,那一块块的疤痕都在心底无声地发出嘲笑。 这么些日子,那个男人甚至面都没露,楚惜情根本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甚至她及笄礼的时候,他同样也没有来。 本来心里还存了些想法,此刻便是连这些想法都是破灭了。 “好吧,我们也不说这个了,就要走了,姐姐陪我们再逛逛园子吧。” 吴倩倩怕她伤心,便硬拉着楚惜情出了湘园,在楚家的花园里玩耍起来。 楚惜情也暂时抛开那些烦忧的事,天高云淡,正是蜂蝶纷,百花绽放的时节,这满园春色到底冲淡了离别的愁绪。 楚惜情鹅黄的褶子衣上落几朵落花,在百花丛中,仿佛仙子。 吴东河含笑瞧着,此刻岁月静好,他忽然很希望,这一刻永恒地继续去。 可是,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世间许多的事情终究是无法圆满。 他喜欢楚惜情,可是佳人心中却已经有了萧郎,便是负心,也不会选择他。 “表哥,”楚惜情走到他跟前,忽然淡淡地说:“找个好姑娘吧,我永远就做你的妹妹。” 吴东河神情黯然:“我明白的。” 天空中飘来一朵乌云,遮掩住了阳光。 别离 言情海 正文 又见杨锦深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又见杨锦深 第二天一早,楚惜情早起送别了姑母楚香兰一家。 吴倩倩一直哭着,说要让她跟着一起去京城。 送别了姑母,父亲楚旭一直送到河边,等他们坐了船离开这才回来。 楚惜情回了家里,老夫人心里不痛快,想起今天是初一,便道:“惜情啊,最近家里发生了许多事情,我看也是家里有些不妥,你陪我去庙里进香求个平安。钤” 老夫人这么说,楚惜情自己也烦于最近家中的琐事,便道:“别的地方太远了些,不如就去龙山吧,来去也方便些。” “嗯,那里是我们家里的家庙,总是方便些。” 老夫人闻言便答应来了。 “那我先让人去打个招呼,一会用过早饭,孙女再陪祖母去。” 楚惜情派人去龙山上的静慈庵通知一会去打谯,与老夫人一起用了些早点,换了件杏色的素色襦裙,发间也只随意戴着堆纱绢花。 天气有些阴沉,楚惜情抬头看雾霭沉沉的天幕,与老夫人坐了软轿出来,不多时就到了龙山脚。 老夫人年纪大了,行不得路,楚惜情怕她摔着,叫人使了脚夫抬着老夫人上了山,自己则在一边步行相伴。 “你这孩子,莫非还觉得我这身子不行么,我倒是想走走才好呢。” 楚惜情笑道:“倒不是如此,祖母,您看这里早晨还有些雾气,孙女不是怕您滑倒了么,好在也不远,一会就到了。” 没行得一炷香的功夫已经到了静慈庵。 静安师太已经到了门前相迎,上前揖礼。 “师太客气了,老身今日也想请庙里做些法事,好去去晦气。” 老夫人由楚惜情扶着进了庙里,静安师太颔首道:“当是可以,其实心诚则灵,老夫人一心向佛,佛祖一定会保佑你的。” 老夫人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和蔼起来:“借师父吉言吧。” 先进了殿里拜了菩萨,听了会禅,老夫人便有些累了,楚惜情便扶着她去厢房暂歇。 “你跟师太商议一,安排法事的事情。” 楚惜情闻言心想,看来祖母还是忌惮此事,心里恐怕还是耿耿于怀。 她应了来。 这件事情其实本来就是因为她而起的,所以楚惜情为了让老夫人安心,也会叫人准备法事的。 只是,恐怕要让她老人家失望了,因为接来楚家恐怕还是风波不断。 静安师太见她回来,含笑道:“楚施主倒有些日子未见了。药师姐说你过了及笄礼,恭喜了。” “多谢师父,祖母让我跟您说商议法事的事情。” “这个不用担心,只要安排一,今天就可以准备了。” “好,待会我会让人送香油钱过来,劳烦师父了。对了,婴宁呢?” “那丫头贪玩,大抵又在后院戏耍。” 提到婴宁,静安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得出,她很疼爱这个小徒弟。 楚惜情笑着说:“我去找她看看她在做什么。” 刚绕过后院,天际有乌云滚滚,看样子倒像是要雨了。 小尼姑婴宁正跟一只黑狗在院子里玩耍,悦耳的笑声洒在院子里,她澄澈空灵的眼睛更让人一瞬间连心都安静了来。 楚惜情笑眯眯地道:“婴宁,看看谁来了?” 婴宁双目发亮地跑了过来,拉着她比划着手指,满脸兴奋。 “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呢。哎呀,雨了——” 婴宁咯咯直笑,一手拉住楚惜情,两个人跑进了一旁小楼里面。 婴宁拉着她上了二楼,拿着纸笔写写画画。 “你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楚惜情看到她写的东西,想了想道:“我也说不好怎样。或许好吧,或许不算好。” “为什么呢?” 楚惜情出神地望着窗外绵绵的雨幕,苍山都掩映在着如雾的雨幕之中。“说不好。婴宁,跟你说,你也不懂的。男女之情或许是这世上最复杂,也最善变的吧。这世上可有个一生钟情的男人么?” 她喃喃自语。 婴宁瞪大眼睛看着她,在她纯洁的内心里,对这一切都还是空白。 楚惜情看着她,忽然道:“或许青灯古佛,如你这般清静自在,更好。” 婴宁有些讶异,正在此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梅香从面跑了上来,脸色有些怪异。 “小姐——”她身上还被雨淋湿了些,手中拿着一张纸条:“奴婢刚刚收到了这个。” “什么东西?” 楚惜情接过来一看,忽然站了起来,她快步走到窗口朝外看去。 “杨锦深,他在外面?” 楚惜情心中震惊,透过雨幕朝外看去,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后门外面。 很快,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藏青色的袍子,静静地站在桂花树,英气俊美的脸庞正微微扬起,此刻,他们的视线仿佛对上了,她仿佛透过雨幕看到了他漆黑的眼眸,执着的神情。 “他怎么会在这里!” 楚惜情握紧了柔荑,心中一时乱成一团。 梅香低声道:“奴婢刚刚收到一个小尼姑给的纸条,她说是外面有个女施主给我的。一看到上面的内容,我就来找您了。至于杨公子他为什么在外面,他还是想见您吧?” 楚惜情转头视线,唇瓣抿了抿:“还来见我做什么。我们两个人早就不可能了。再说了——他父母都为他订了亲吧,何必再来见我?” 楚惜情心中一时也说不清什么滋味,她当初对杨锦深何尝不是存了几分好感,可惜他的父亲不同意这门亲事,悔婚了,还给他订了亲。 而他当初说得信誓旦旦的,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见,倒也省得大家烦心。 “小姐,真的不见他么?杨公子这样找来,也许事情不像小姐说的那样呢。” 楚惜情把窗户关上了,眼不见心不烦,她挥了挥手:“不必说了,你去跟他说,我不见他。” 梅香有些失望,自从顾渊的事情以来,她就看着小姐闷闷不乐的,本来今天看到杨锦深出现,她还动了心思想着若是杨锦深能娶了小姐,其实也不错—— “好吧,奴婢去告诉他。” 婴宁指指自己,又指了指后门的狗,和梅香一道去了,打了伞把后门打开了。 桂花树繁茂的枝叶遮挡了雨幕,只是随着雨越发大了,杨锦深身上也渐渐淋湿了。 他看到楚惜情出现在窗口,看到她关上了窗户,不由得叹息起来。 “出了那样的事情,她一定会很怨我吧?” “杨公子——” 梅香从后门出来,上前几步道:“我家小姐说了,她不想见你,请您回去吧。” 杨锦深摇摇头:“不,我不回去。你是梅香吧?你告诉惜情,她不见我,我绝不回去。” 梅香蹙眉道:“杨公子,只怕你如今来,已是晚了。当初小姐与你定亲,你杨家翻脸悔婚在先,如今又何必来呢?” “那是我父亲所为,我一直不同意。有什么话,我想跟惜情面谈。” 梅香点点头:“好,我会去告诉小姐的,至于她见不见你,我可做不了主。” 梅香要把油纸伞留给他,杨锦深却拒绝了,他就要留在这里等着楚惜情,淋点雨算什么,若是能让她消气,便是让他淋一整天的雨也心甘情愿。 梅香又回去问楚惜情。 “梅香,我不会去见他的。如今沧海桑田,我早不是当初的楚惜情了。” 梅香有些难受:“可是,小姐,侯爷那里,他——” 楚惜情冷声道:“别提他。” 其实是为了什么,她心知肚明。 她的心里早已没了杨锦深,所思所想全是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男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见他? ---撒花,我一直期待的一场戏马上就上演了,哈哈哈—— 又见杨锦深 言情海 正文 杨锦深VS顾渊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杨锦深VS顾渊 雨还在。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楚惜情坐在小楼里拨弄棋盘上的棋子,心里不由得想起一些往事。 梅香打开窗户朝外偷偷看着,忽然回头道:“小姐,杨公子还在外面,他浑身都湿透了。钤” 楚惜情顿了顿,放一颗白子,对棋的婴宁道:“我都要赢了,你这盘输了。洽” 婴宁笑嘻嘻地举手认输,一边拿起纸板写道:“你真的不见他么?他很可怜呢。” “相见争如不见,还不如就相忘江湖。”楚惜情叹了口气:“他等等就会走的吧。” 楚惜情拨乱了棋子,起身道:“我去看看祖母。” 梅香欲言又止,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叹了口气,对外面的杨锦深表示一同情了。 楚惜情从小楼出来,去祖母那里坐了会,老太太正在念佛,虔诚的样子让楚惜情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多少年前自己曾经看过的围绕这大昭寺跪拜的朝圣者。 楚惜情躁动的心安静了来,也在蒲团上跪了来,学着祖母的样子念起了佛经。 一卷《心经》念来,似乎整个人都变得空灵起来了。 时间渐渐流逝,如指尖的沙,轻缓的流过,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 楚惜情睁开眼睛,看到祖母正朝她微笑:“这孩子,倒是有几分佛性呢。不过年纪轻轻的,还是不要学我们吃斋念佛,多少要有几分活泼。” “只是觉得这样子能够让人心静而已。”楚惜情看了看外面,不由蹙眉,怎么,雨还在么? 此刻她的心中似乎无忧亦无怖了,这段时间一来的焦虑,担忧,思念,怨恨,爱恨嗔痴都似乎看淡了许多。 对于杨锦深,她也能平静地看待。 “倒是,有时候念念经是能让人平心静气,快起来,累了吧?” 楚惜情起身揉了揉膝盖,目光流转,忽然笑道:“祖母,我出去一,一会回来陪您用斋饭。” 老夫人摆摆手,“不用那么急,我等会去跟静安师父做个午课。” 楚惜情应了,出了厢房,撑起伞从回廊出来往后院走去。 天色晦暗,远山仿佛笼罩在一层迷蒙的水雾中,楚惜情走到后院,见梅香跟婴宁在小楼说着什么,见到她来,忙道:“姑娘,杨公子还在外面呢,这么大的雨,他一直淋着。奴婢看他怪可怜的,要不,要不您见见他吧?” 楚惜情面色平静道:“我就是过来见他的。有些事,总是该解决的。” 她现在的心一如这雨水一般平静。 梅香惊讶地看着她,忙招呼婴宁一道去开了后门,楚惜情撑着伞走了出去。 两个小丫头,还悄悄地跑了回去,像两只小鹌鹑。 她一眼就看到了杨锦深。 他就静静地站在桂花树,像一座木雕一样,年轻的脸庞透着一种倔强和刚毅,此刻的他才露出骨子里将门世家的执着不悔,漆黑的眼眸在雨幕中亮如繁星,看到她出现,他脸上带着惊喜。 楚惜情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酸涩,脑子里忽然就涌起当初跟他之间的往事。 此时此刻,山中逢故人,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辜负此生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当初约定的种种,又早已经是随风而去了。 “惜情!”杨锦深向她走了过来,他看着她,目光透着愧疚,惊喜,期待:“你肯见我了?” “何必呢,就算见到了我,又能如何。你应该知道的,自从当初你我两家毁约,我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 杨锦深僵了一,他深吸口气道:“能让我进去吗,我想跟你好好谈谈。当初的事情,我并不愿意,而且,我的心里一直记着你,这次我来,也是为了你。” 楚惜情摇了摇头,“当初悔婚之后,我就听说你父母为你重新定了门亲事,你不该来找我的。这样,又辜负了一个人。” 杨锦深愕然地看着她:“谁跟你说我定亲了的,惜情,没有,我没有跟别的人定亲。这是——我知道了——” 他脸色铁青,带了些懊恼:“是我父亲,他当时偷偷寄了信过来,我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可是,我真的没有跟人定亲。我怎么可能在心里有你的情况,还跟别人如何?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努力,现在我终于得到了机会——” 楚惜情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心里某个地方倒是一子释然了。 原来,当初他也并没有薄情地辜负她,总算她没有看错人。 若是没有顾渊之前,或许她听到这话会很高兴吧。 可是现在,却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太晚了,杨锦深,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她平静的面容,清冷的眼神让杨锦深的话嘎然而止。 少年英俊的脸庞忽然浮上了一层青黑,他看着她的眼睛,忽然伸出手,那双手十分冰冷,抓在她手臂上,有些颤抖,他的声调高了起来:“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我这些日子已经为此努力,并且我已经得到了父亲的同意,太子殿愿意为我们主婚,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的。惜情,你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 “你——”楚惜情心中一震,她看着杨锦深认真的脸庞,叹息一声,从怀中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你这是何必呢?” 她不知道这个少年在暗地里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以为他遗忘了她,或者早就跟别人卿卿我我去了。 可是,他没有忘了她,不惜辛苦跑到这里,不过就是为了想再结鸳。 可她现在,她真的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吧。 “惜情,难道你要为了我父亲错误的决定来惩罚我么,我没法违逆长辈的选择,但我现在自己努力争取到了机会。当初你我还没有定亲只是口头约定,现在我再次去向伯父提亲,哪怕他如何对我我都愿意——” 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楚惜情苦笑,她感动于这个男人的用心,可是有时候,只是错过了一次,便是错过了一生。 忽然,楚惜情仿佛感觉到了有人注视着她,她转头一看,顿时心头巨震,瞳眸微缩。 那个男人,从树林里走出来,身披蓑衣,俊冷的面容,幽深的星眸,此刻,他顿在了那里,紧紧地盯着这一幕,目光像冰冷的利剑一样插进了她心底! 楚惜情忽然感觉到心脏紧缩。 杨锦深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头,目光在看到顾渊的一刹那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一刻,他忽然挡在了楚惜情面前,冷冷地注视着顾渊,仿佛一只想要抗拒对方入侵的野兽! 雨,还在。 稀疏的树林里,气氛安静而诡异。 三个人像三个僵硬的木偶停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动静。 顾渊的目光冷了来,他看着杨锦深,看着楚惜情那带着些冰冷的眼神,忽然整颗心就凉了。 他昨天晚上才回了绍兴,又忙着审讯人,因为洛冰居然供人是太子指使她做的这一切,何东不敢解决此事,又把他喊去。 那个女人嘴巴硬得很,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是一口咬定是太子指使的。 顾渊心里并不相信,只是此事涉及的太过重要,他不能不问。 折腾了一晚上,早上才睡了几个时辰,一起身就想去找她,便知道她去了龙山。 想着当初曾经来过这里几次,顾渊带上了自己亲手雕刻的玉雕,骑马冒雨就过来了。 想着楚惜情肯定会因为这段时间的事生气,他还在心里惦记着怎么跟她解释。 一路上山,风雨侵袭,本想从这边后院进去找人,到了跟前,心里还在笑自己,什么时候竟要做起翻墙的登徒子了。 只是,想着她能得到一点小小的惊喜,便也顾不得什么大将军的风度了。 ---顾大人啊…… 杨锦深VS顾渊 言情海 正文 你还记得诺言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你还记得诺言吗 一刻,他看到了她。 那时候他嘴角都露出了笑容,满是惊喜,心里想着怎么楚惜情会来这里,莫非她知道自己过来么。 可是,片刻过后,他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钤。 杨锦深。 他拉着楚惜情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人态度亲密,楚惜情也并没有推开他。 他一子,就愣住了。 自从杨锦深回了金陵,他从来没想到会在这里再看到他。 他以为杨家跟楚家绝无可能了,楚惜情也跟杨锦深早无关系了。 楚惜情终于看到了他,她的目光有惊讶,有冷淡,还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她没有上来跟他说什么。 而杨锦深呢,居然在他面前挡住了楚惜情,摆出了一副占有者、保护者的姿态! 顾渊一双眼睛顿时被刺痛了,雨水冰冷,他的心里却像是有一团火在沸腾! 他的双拳紧紧地攥紧了,骨节咔咔作响,胸口贲张的肌肉起伏着,漆黑的瞳眸此刻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他的唇紧抿着,目光直盯着杨锦深。 “我以为我来错了地方。子初,你不是回金陵了么?” 他的语气很平静,可平静中透着压抑,他还在盯着杨锦深,尤其注意到楚惜情并没有从杨锦深的身后过来,而是没有看他,他整颗心就乱了。 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这样冷漠地对他? 这样的态度甚至不如以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杨锦深目光沉凝,他勾唇笑了起来,忽然道:“世叔又怎么会在这呢,我来绍兴,是想跟楚家再次提亲的。” “提亲?”顾渊的目光陡然看向楚惜情,“楚惜情,你在这里就是为了跟他讨论提亲的事?” 楚惜情抬头走了出来,这段日子,她似乎清瘦了些,顾渊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她冷冷地看着他,止不住心中翻涌的怒气,多久了,他对她不闻不问,美妾相伴,不知所踪,现在突然出现,他怎么有脸这样质问她! “这是我跟他的事,我想跟侯爷您无关吧。” 顾渊顿时心口微微窒息,“你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明明说好他就要去他家提亲的! “答应过什么?哼,顾大人贵人多忘事,怕是早就不记得自己答应过什么!既然不想见我,一直躲着,何必又要来?” “你是气我这段时间没来见你?我可以解释的,最近我的确在忙着朝廷的事脱不开身,所以——” 楚惜情冷笑起来:“够了,别跟我说这些。你有空陪你的美妾,当然没空见我。你答应过的事怕也早就忘到脑后,既然你无法兑现承诺,又何必假惺惺地找借口!” 脱不开身他为何还带着他的美妾? 他忙的什么这么久不见踪影,她送信给他想见他,他也不来见她,这样的躲着防着她,她还能怎么想? 男人要变心,总是这样。 顾渊一愣,她知道了洛冰的存在? 怪不得她那么生气,怕是误会了他。 只是当着杨锦深的面,有些事情是决不能说的,他看了眼杨锦深,道:“惜情,你误会我了,我跟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锦深忽然开口道:“我也听说世叔那里得到了陛所赐的美人,还没恭喜世叔呢。” 他听了这么一段对话,心中早已经一清二楚,更是波涛翻涌,酸楚不已。 什么时候,他的惜情居然跟顾渊在一起了? 顾渊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动情的吗? 他看得出他对楚惜情是真心的,楚惜情也对那个男人有心,只是现在他们两人彼此之间,关系却不那么融洽罢了。 难道说,真的是错过了一次,就是错过了终身吗? 顾渊冷冷扫了他一眼,他打得什么主意,自己岂能看不明白! “惜情,有什么事,我们细谈,我也想跟你解释最近的事。” 楚惜情根本不想理他,明明在绍兴的时候他都不来见她,说来提亲,却骗她公务繁忙,可是他却陪着那个美妾,她请他来见,等了他一夜,可是他根本没来,明明收到信,他却只字不提。 楚惜情心中最恨别人欺骗自己,辜负自己的承诺。 “人不风流枉少年,这种事,世叔也不必解释什么的,毕竟是陛赐的人,世叔位高权重,不像小子倒是家中一干二净。惜情,你就打算让我继续淋雨么?” 顾渊浑身的气压顿时降了来:“杨锦深,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管!楚惜情是我的女人,你听清楚了!” 杨锦深握拳冷笑道:“你的女人,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楚惜情心中纷乱,她撇螓首,“我谁的女人都不是。” 顾渊瞳眸微缩,脸颊紧绷,他看了看杨锦深:“难道说,今天你们见面,你真还打算跟他旧情复燃吗?” 楚惜情听得心头火起,她咬牙怒道:“你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我爱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与你无关!!就算我跟他在一起了又怎样,杨大哥你跟我进来!” 他凭什么还在这里污蔑她,他怎么不想想他对她做了什么,那样伤害她的感情,她的心都冷了! 她直接拉着杨锦深的手转身进了庵里,碰的一声关上了门,那门关得太用力,在空中回荡了几,又荡开了。 顾渊整个人僵在那里,像一尊雕塑,雨水顺着他的面颊滑落,他直盯着那扇回荡的门,看到楚惜情回过头关门,目中满是冰冷,而不是他想要的柔情。 他漆黑的眼瞳,那一贯冰冷的眼眸闪现一抹痛意,冷峻的脸庞嘴唇抿得紧紧的,倔强得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而是霍然转身,高大的身躯像一只受伤了的凶兽拖着残躯缓慢地离去,连脚步都透着伤痛。 楚惜情咬紧了唇,她握住门闩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心里疼了一,原本漫天的怒气,忽然就变成了漫天的酸楚。 她关上了门,不再看他的背影。 原来她心里还是爱着他。 杨锦深默默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似失落,似同情,似自嘲。 “原来,你心里真的没有了我。” 顾渊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树林,走到了山上修建的石阶上。 蜿蜒曲折的石阶通向了山,漫长而无际,仿佛这广阔的雨幕,没有尽头,让人一看去就有种无法喘息的绝望。 她说的话同样伤到了他。 他顾渊在外人眼里是铁石心肠的人,冷血无情的刽子手,没有感情。 可是,实际上他也有渴望,也有感情,也有自尊。 她不信他的承诺,也不想听他的解释,是的,他知道自己这段日子让她受了委屈,或许她误会了他,可是,他以为她会给他个机会解释的。 为什么,她听也不听? 他是个男人,面对她那样的闭门以对,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要他像个低贱的爬虫去求她? 可那样,真的是他要的吗? 还是说,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顾渊沿着石阶一级级走着,他心中起伏不定,右手忽然伸进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匣子来。 被他的体温温热了的匣子里放置着一座小小的雕像,那是他亲手刻的她的雕像,他的雕工一般,还是多年前从军队里一个祖上干玉雕的同袍那里学的。 玉却是好的羊脂玉,此刻握在手中仍然是温热的,雕像的面容是他用心雕刻的,刻在他心里,神态非常肖似楚惜情,她是在笑着,娇憨可人,似乎在像人撒娇一般。 顾渊看着那雕像,忽然他合上了匣子,对着一边的山坡扔了去! 石阶旁都是草丛和树丛,匣子扔去,发出一阵巨响,砰砰几声之后再无动静。 顾渊浑身煞气直冒,看也不看那地方,直接沿着台阶走了去。 雨还在。 漫长生长的野草遮蔽了视线,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小了些,天际泛起亮光。 忽然,悠长的石阶冒出了一个身影,顾渊返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来寻他的陈风。 你还记得诺言吗 言情海 正文 相思始觉海非深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相思始觉海非深 “都督,你怎么了,在找什么?” 陈风吃惊地看着顾渊跳台阶,在那山坡草丛树丛里寻找着什么。 他也跟着去找,顾渊寻来寻去没有寻到,面色有些难看洽。 “找到了,是这个吗?”陈风捧着一个匣子走了过来,顾渊伸手夺了过来钤。 他朝里面看去,目光忽然一怔。 “不过,好像碎了。”陈风的话仿佛呓语在他耳边响起。 碎了。 他握紧了匣子,望着里面四分五裂的玉雕,心脏一阵一阵地紧缩。 “是啊,已经碎了。” 原来完好的也都碎裂了。 陈风呆呆地看着他,顾渊的脸庞仿佛在这雨幕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破碎。 他收紧了匣子,一言不发地沿着石阶,慢慢地走了去。 陈风愣怔了片刻,连忙追了上去。 雨幕中,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了,仿佛这青山隐没其中,独留古刹幽幽。 楚惜情静静地站在小楼上,羽睫低垂,整颗心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或许,早已经随着顾渊的离去被他带走了。 一盆火盆缓缓燃烧着,杨锦深身着单衣坐在那里,看着楚惜情,没有说话。 许久,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楚惜情淡淡道:“也没多久。” “是我们的婚事告吹之后么?”杨锦深喃喃自语,语气有些苦涩:“没想到,只是一次错过,难道说就永远错过了吗?” 他抓住楚惜情的手臂问道:“惜情,你告诉我,难道,我们真的就没有可能了吗?顾渊他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而他做不到的我一样也能做到!你知道的,他位高权重,像今天那样赐美人的事情总难保不会再有——” 楚惜情摇了摇头,“没有可能了。杨锦深,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我不能骗你,你我之间还是回不去了。” “你还惦记着他是吗?既然如此,今天为何要气走他?” 杨锦深心中苦涩,想着今天的事情,他固然是嫉妒的,顾渊趁着他跟楚惜情之间出现问题的时候,居然把她的心得到了,他只是晚来了一步,可一切却都完全不一样了。 楚惜情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他欺骗了我,这些事情,说给你听,怕你也不明白——杨锦深,你走吧,我们之间,现在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杨锦深怔了怔,他漆黑的眼瞳似乎有些深沉的东西,望着她的时候,带着些悲伤:“就这样么?” 他从金陵来,并不是为了这样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很多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可笑,往往荒唐透顶。 “是,就这样。” 长痛不如短痛,她不想再纠缠什么,现在她整颗心都太过疲惫了,比如早些解决。 杨锦深垂眸叹了口气,许久,他目光坚定地抬头说道:“不,我不会就放弃的,惜情,在你没嫁人之前,我不想就这样发放弃的。至少,你是曾经喜欢过我是吗?” 楚惜情蹙眉看着他:“这又何必呢。” 杨锦深起身把衣服披上:“顾渊他或许有什么苦衷吧,我也不能尽知,他应该不是个薄情寡性的人。” 虽然这样光风霁月地说着情敌的优点,他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出门的时候认真地说道:“但是,你若是对他灰心了,不要忘记还有我在呢。” 楚惜情怔怔地看着他走了,整颗心空荡荡的。 顾渊—— 楚惜情想起他,心中酸涩。 他真的有什么苦衷么,可是,为什么不能告诉她,而要欺骗隐瞒她呢? 难道在他眼中,她就看着那么不能承受么? “小姐,杨公子走了。”梅香低声道。 “唔,走了也好。” 梅香定定地看着她,脸上带着些犹豫:“可是,小姐,你跟顾大人他,为什么不好好说说呢。也许,也许事情不是那样呢?” 她只看到顾渊来了又走了,但看小姐的样子也知道彼此是不欢而散的。 如此情形,也是让她十分担心。 “再说吧,我现在不想想这些事情。走吧,祖母还等着我呢。” 楚惜情起身,腿有些发麻,她朝外看着,见杨锦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怔了怔,一时心中百味翻腾。 —— 雨幕渐渐小了起来,淅淅沥沥的从天上滚落,密布的云层在天空翻滚着,天空透着压抑的低沉。 太白楼上,顾渊一个人独酌着,桌上摆放的菜他动也没动,半靠在太师椅上,一腿支起,一手拎着酒壶一口一口地灌着。 因为上山淋雨,身上的衣衫有些湿了,贴在皮肤上就有些发冷,但烧灼的酒灌入吼中,却是滚烫的热,从胃部翻腾,蔓延到全身,是暖,是灼,滚烫得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烧毁焚化。 陈风想劝他一句,偏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 顾渊一个人喝着酒,他的目光望着窗外的雨,雨幕中天地似乎都朦胧了起来,远山的黛色透过雨水的浇灌直入眼底,仿佛那满山的青翠还在眼前。 左手边一个红漆匣子敞开着,他低着头轻轻抚摸着那碎裂成几块的玉雕,他曾经那么用心地去雕刻过的东西,倾尽了心血的东西,却是碎裂了开来,仿佛在嘲笑着他。 直到陈风低声道:“属可以找玉工把它修复好的。” “不用了。”他自嘲道:“已经碎了的东西,再修复又能如何,还能破镜重圆吗?” 他心中被酒烧得滚烫,有种想大声呐喊的渴望,心中堵得慌。 她为什么不听他的解释,之前还好好的,只是因为他隐瞒了洛冰的事,所以就要这么对他么? 难道,她就不懂得他的心么? 他不是个擅长言辞,甜言蜜语的人,有些事情,他总以为做了之后再说就好,也以为那是对她好的,可是,或许她并不想那些。 到底要他怎么做,她才能明白? 杨锦深的出现亦是让他出乎意料的事,心中纷乱无法言及,不过此刻借酒消愁罢了。 隔壁有歌女唱歌的声音响起,唱着古词,声音哀怨缠缠:“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那歌声幽幽地响起,细细地传开,像一根丝线缠绕进他的心口。 顾渊怔怔地听着那歌声,忽然蘸着酒在桌上写这首诗来。 “相思始觉海非深——” 他喃喃自语着,或许吧,只有动了情,才能感觉到爱恨情痴,才会相思成狂。 他本以为自己不是个会太过感情用事的人,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冷静的处理自己的问题,以为那可以理智。 可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泥足深陷,再也无法自拔了。 隔壁的歌声渐渐小了。 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陈风打开门出去,见是顾炎,问道:“出了什么事么?” “哥呢,他怎么了?”顾炎朝里面看去,闻到一股酒味,不由得蹙眉,记忆里可是很少看到他的哥哥这么做的,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到这里买醉? “一言难尽,回去再说吧。”陈风低声道。 “府里有事?”顾渊抬头问道。 “是啊,哥,你回去吧。”顾炎实在不放心他这样。 顾渊起身拿起匣子,道:“走吧。” 走了几步,回眸看到酒桌上写的字迹,他目光一动,手中的酒壶砰的一声砸在了桌面上,四分五裂。 随着他脚步渐去,那酒水渐渐淹没了字迹,慢慢地交融在一起,再不复见。 只有那女子的歌声,仿佛缭绕在耳边,轻声地吟唱着那歌儿。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相思始觉海非深 言情海 正文 黑暗前奏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黑暗前奏 回到楚家时,雨已经停了,楚惜情半靠在美人榻上,神色有些怏怏的。 丫鬟轻手轻脚地行走着,气氛有些压抑。 梅香蹙眉看着,叹了口气,红玉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洽” 梅香摇了摇头:“别问了,她心里也苦呢。” 正说着话,廊的鹦鹉叫了起来,梅香探头一看,居然瞧见是五小姐楚惜梦身上披着梅里傲雪的披风,由丫鬟扶着过来了钤。 “姑娘,五小姐来了。” 楚惜情淡淡道:“让她进来。” 楚惜梦腿脚不方便,虽然现在治得比以前好了,但也不过是将将能走路罢了。 楚惜情从楼上来,见楚惜梦已经坐在那里喝茶,面上的血色很淡,看着她时低声道:“大姐我有事情想跟你单独谈。” 楚惜情心情也不好,对楚惜梦想来说什么她是一清二楚,冷冷打发了人离开,姐妹二人面对面坐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 楚惜梦一开口就是一句质问的话:“大姐,我二姐的事,是不是你弄出来的?她的脸是我送了药膏之后才严重起来,别告诉我这跟你无关!” 她咄咄逼人的话直接让周围的气氛变得生冷起来。 楚惜情脸上就带出了几分冷笑:“你来这里就是想问这个?” 楚惜梦沉声道:“难道我不该问吗,大姐这样利用我,让我给你背黑锅,如此对付二姐,如今二姐的脸也被你毁了,你满意了吗?” 楚惜情哼了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楚惜梦,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了,我给你治腿,你就是这个态度对我?还真像是姐妹情深的样子,如果真是如此,你怎么会觊觎朱昂?” 楚惜梦顿时脸色涨红:“若是我知道你的目的是害我娘和姐姐,我才——” 楚惜情打断了她的话,她起身走到楚惜梦面前,弯腰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好像你多么爱你娘和姐姐似的——我这样难道不是为你好吗,五妹,你也知道的,朱昂跟楚惜颜的事,虽然折腾了这么久,但是两家拗不过面子,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他们成亲了。你呢,你能捞到什么?现在这样,楚惜颜她就再也不能嫁给朱昂了,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楚惜梦呼吸急促起来,到底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女,说是心机深沉,也难免稚气,听到楚惜情的话,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她握紧了双拳,嘴硬道:“我才不是像你这样的人——” 楚惜情撇嘴,声音带了几分嘲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那个娘又为你做了多少事呢,你那个姐姐又肯朱昂让给你吗,不,她们从来都不会重视你,很大可能是你一辈子呆在家里,甚至有可能落发为尼。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这样的日子你愿意过吗?把握住机会,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嫁给朱昂。” 楚惜梦其实早就怀疑是楚惜情做的了,虽然她没说什么,可是楚惜情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好心请人给她治病呢,果然,如她所想。 楚惜梦并非多么在乎姐妹感情,实际上她跟楚惜颜的感情很淡薄,而张氏因为她的残疾更是从小冷淡,楚惜梦小时候还会渴望,后来就变成了憎恶。 楚惜梦跟亲生母亲一向没什么感情,这也就难怪她并不会为楚惜颜的事多愤怒,真要说担心的,也不过是担心张氏的地位受影响会影响到她罢了。 “我是孝顺的女儿,我不会让人害我娘的。” 楚惜情拨了拨她的头发,带了几分笑容:“我又怎么会害人呢,至于母亲,她不过就是去庙里呆几天,等风声过了,不也就回来了吗?你要是够聪明,就什么都不要说,我会给你安排好的。你不想嫁给朱昂了吗?” 楚惜梦沉默了一会,许久才道:“他怎么会娶我?我的身体——” 楚惜情淡淡道:“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当然这也需要你配合的。至于楚惜颜,她的脸已经那样了,再多说无益。” 楚惜梦眸光闪烁,她也不是真的完全甘心,只是如今形势比人强,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大姐一贯照顾我,这次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想我也很难撑去的,现在我起码能走路了,这都是大姐的功劳。” 楚惜情在一旁坐,端起茶盏,撇了撇茶沫子,目光在那起起伏伏的茶叶上停顿,她语气平静地说:“这些就不要说了,时候不早,你还是先回去吧,天黑了。” 楚惜梦得到了自己要的东西,也没兴趣陪楚惜情在这说些闲话,随即起身告辞离开了。 天边卷动的灰色云层翻滚着,黑压压得让人几乎喘不过起来。 “姑娘,天不早了,要去老夫人那请安么。” 楚惜情淡淡道:“那就去吧。” 她起身挽了披风,在这漆黑得近乎夜色的傍晚缓缓前行着。 梅香低声道:“姑娘,您何必跟侯爷制气呢?” 楚惜情苦笑道:“梅香,你不懂——” 此刻,她宁肯不想这些。 “不要说这个了,原来安排的计划也该开始了,该结束的就结束吧,我——厌了。” 真的够了,这样整日算计的日子,她已经烦了,楚惜颜那般模样,也不能让她开心起来。 好像因此牵扯到上辈子的恩怨情仇,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的事情渐渐的模糊起来,现在的生活才是让她变得越发鲜活的源头。 她已不再是过去的楚惜情了。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做什么? 阴沉的天气直过了两天才放晴了。 天气正暖,楚惜情换了天水碧衫子,一边盘算着账目一边听着楚惜兰发牢***。 “哼,好心去看她,又是发飙又是骂人,你看把我手给抓的,亏得我躲得快,不然还不得留疤痕?就这我都快心疼死了——” 楚惜兰没好气地发着牢***,楚惜莲在一边劝道:“我那还有上好的药膏子,回头送你用用。” 楚惜兰转眼看着楚惜情没抬头,有些拿不准,问道:“大姐,二姐的事你看?我看她是疯魔了,还得找些老妈子看着她,给她关起来才行啊。” 楚惜兰可是心眼小的很,趁着张氏不在府里,楚惜颜又倒了霉,就想痛打落水狗了。 弄些老妈子过去欺负欺负这位楚家不可一世的二小姐,她可是十万八千个乐意。 只是现在家事都是楚惜情管着,她这才在这边说了半天,可惜楚惜情根本没什么表情。 “不去惹她便是。她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楚惜兰有些失望,没好气地说:“抹了药,倒是收口结痂了,只是一张脸上全是一块块的红黑疤痕,可吓人了,我看,晚上撞见了都得以为是见鬼了呢。” 楚惜情抬眼道:“哦,这么说药还是有用了,还是请大夫好好治嘛,说不定还能治好。” “嘿,这可是白费你关心了,大夫都说了就算是恢复了,脸上也会留疤的,到时候还不是难看?我去就发现她在翻书,折腾什么珍珠粉,想要美白。” 楚惜情勾唇道:“那就给她珍珠粉,来人,二小姐那要什么东西,差不多都给她。” 楚惜兰有些不明白了,跟楚惜莲对视一眼,低声道:“大姐,你这是何必,她之前可没少得罪你呢。” 楚惜情笑得温柔:“都是姐妹,哪有隔夜的仇。” 要说这话,楚惜兰是一万个不信的。 楚惜情都跟张氏她们打得狗脑子都快出来了,还能这么好心? 楚惜莲笑道:“是啊,六妹,咱们去看看五妹吧,她现在腿好多了。我做了个护膝送她。” 楚惜兰撇撇嘴,嘀咕了一句,这才跟楚惜莲一起走了。 红玉见二人去了,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楚惜情颔首道:“既然都安排好了,就该怎么做怎么做。” 楚惜颜,她有怎么会真的看着她好过! ——更新啦。话说,亲们,第一庶女已经出版上市了,各大上书城有售,大家可以去购买了…… 黑暗前奏 言情海 正文 别来无恙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别来无恙 楚惜颜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天空,一坐就是半天。 手边散落的是书卷,有医书,也有其他的书,大多数都是讲怎么美容消除疤痕的。 子里面已经连一面镜子都没有了,甚至一些能够映照出人影的东西也被楚惜颜给砸碎了,这样她也就看不到自己的脸了,还可以自欺欺人自己还是如昨日一般正常。 大夫上的药膏虽然让溃烂的脓包消退结痂了,可是她那张青春美丽的脸蛋却也彻底毁于一旦了钤。 大夫并没有能保证消除疤痕的法子,他说伤口太深了,很难不留疤痕。 可是,楚惜颜怎么能忍受呢。 头上光秃秃的头顶也是让她无法忍受的,为此,她戴上了帽子,以遮掩那光脑袋。 门廊两个小丫鬟低声说着什么,引起了楚惜颜的注意。 “听说很快朱家少爷就要定亲了。” “啊,他不是跟咱们家的小姐好的吗,而且这样定亲了,楚家能不生气?” “咱们二小姐现在这样……朱家怎么可能看得上呢,现在这样子,老爷也再不好意思提婚事了。” “定的谁家的小姐?” “好像是周家的大女儿,书香门第,虽然比咱们家是差些,这时候也没得挑了。” 楚惜颜开始还有些呆愣,等她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顿时脸色大变,疯了一样跑了出来,抓住丫鬟的手就喊道:“你说朱昂要跟别人定亲?你骗我,他不会跟别人定亲的,他只能娶我!” 小丫鬟吓得脸色煞白:“奴婢也是听人家说的,奴婢该死!” 楚惜颜一把推开小丫鬟,疯狂地喊道:“来人,快来人!” 她大喊大叫的,把老妈子和伺候的大丫鬟都给喊来了,一边只抓着心腹丫鬟月薇的手,双目发红,“快,你去给我打听,是不是朱昂要娶别人了?” 月薇被吓了一跳:“小姐,您别着急,奴婢一定给你打探清楚,兴许只是别人胡说的。” 楚惜颜怒道:“胡说,什么胡说,连娶谁都一清二楚了!” 她又开始发脾气,里的摆设全都被扫落在地,丫鬟们吓得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直到楚惜颜摔完了里的东西,实在没了力气,才坐,喘着粗气,喃喃自语,有些疯狂地说:“不行,不能让他娶别人!他只能娶我一个人!” 说着,她脑子里开始转动一个个疯狂的计划。 楚惜颜受的打击太大了,此刻她已经没了理智,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阻止朱昂,怎么让朱昂娶她。 这已经变成了一种病态的执念。 月薇终于打探清楚回来了,她是楚惜颜的心腹,一贯是只听楚惜颜的话,楚惜颜也十分信任她。 “小姐别怕,只是外面传了些风言风语,未必是真的。” 楚惜颜一把抓住月薇的手,力气大得让月薇忍不住吃痛皱眉,她看着楚惜颜那张鬼都不待见的可怕的脸,有些胆战心惊,小姐的眼神太可怕了。 “我不管是不是真的,月薇,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她加大了力气,月薇连忙道:“会的,奴婢一定会帮您的。” 楚惜颜笑了起来,这样一张脸,一旦笑起来就仿佛地府阎罗,十分可怖,现在根本没几个人敢看她的脸的。 “好,你听我的安排,等我嫁给了朱昂,我就让你做姨娘,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月薇颤着手道:“奴婢都听您的,别的都无所谓,奴婢一辈子伺候小姐。” 楚惜颜大笑了起来,“好,等到事情成功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想法子让人给朱昂送信,我来写信,就说楚惜情那个贱人要见他,他肯定会来的。” 提起楚惜情,楚惜颜咬牙切齿,若是楚惜情在这儿,她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活活咬死才好。 她此刻什么都不在乎了,仿佛一个赌徒,堵上了所有的筹码想要孤注一掷! —— “事情都安排好了?” “是的,信已经送出去到朱家了,接来的事情也就顺其自然了。” 楚惜情淡淡道:“按计划行事,到时候才有热闹看呢。” 她现在心平气和的很,至于到时候是怎么个复杂的安排,怎么个热闹,也早就想清楚了。 她别的都不要,就是要把楚惜颜打击到万劫不复的地步,让她尝尝被人唾弃,被人侮辱,绝望到死的滋味。 这些都要让她全部尝一遍,方解她心头之恨。 梅香应了,却犹豫了一会道:“小姐,杨,杨公子送了信。约您到城里邀月楼一见。” 楚惜情怔了怔,沉默了一会:“不必了,没什么好见的。” 她知道自己的心不在杨锦深身上,也不打算让彼此越陷越深了。 “可是,杨公子说,要是您不去,他就来咱们家提亲了。” 楚惜情有些懊恼:“他到底想干什么?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 梅香低头,不说话了。 楚惜情冷着脸道:“好,我出去见他,说清楚,他要是再这么做,我就跟他绝交!” 换了身白底团花的袄裙,鹅黄的挑线裙子,挽了个坠髻,发间只简单添了三五样素雅的银饰,楚惜情借口说出去巡视自家产业,便与丫鬟一道乘了轿子出门。 到了邀月楼前,楚惜情一直冷着脸,杨锦深还没见着,便有他的小厮在楼候着了,笑得阳光灿烂的邀楚惜情上楼。 一气儿进了梅字雅间,楚惜情打眼先瞧见杨锦深,他正斜倚在窗口回眸看着,身上宝蓝的茧绸对襟窄袖云纹褙子显出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温润潇洒来,眉间的英武之气此刻被笑容冲淡了些,他回眸看着楚惜情:“惜情,你总算来了。” 楚惜情讽刺道:“我要是不来,有些人便要威胁我!” “看吧,梦白,我就知道她会生气的。”杨锦深忽然朝一边笑着喊道。 楚惜情一愣,这才注意到屏风旁边正站着一个微微带着几分笑意,目光清澈如山泉的少年。 “惜情,别来无恙否?” “柳裴然……是你——” 他似乎瘦了些,身上那原本合身的直缀此刻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原本霁月山风般的男子仿佛因情消瘦了,多了几分愁绪。 楚惜情看着,一时有些鼻子发酸。 “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杨锦深上前拍拍柳裴然的肩膀笑道:“昨天我在街上遇到他了,他乡遇故知也算人生美事,便一起喝了回酒,没想到真是同病相怜,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倒是一把辛酸泪。” 他这话带了几分打趣,柳裴然忍不住苦笑:“惜情,你别生气,是我想见你,又怕你不肯相见,所以才出了这个臭主意,你不要怪杨兄。” 楚惜情无奈地道:“事到如今见也见了,我还能拿你们怎么样。好了,我也不会故意躲着你不见的。” 杨锦深抬手道:“坐吧,今日难得相见,其他且先不提了。” 楚惜情便依言坐了,本来还有点生气,见了柳裴然,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小二上了茶点,瓜果,楚惜情一个也没动,看着柳裴然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话一说完自己就想骂自己了,这个问题问了还不如不问。 柳裴然神情有些黯然:“倒也还好,只是,父亲来信要我回京了。” “你要走?”说完她一脸恍然,喃喃道:“是啊,你家在金陵呢,也在这儿呆了这么久,是该回京了。” 说着这种话题,到底有些伤感。 柳裴然沉默了片刻,“我听杨兄说,你跟威远侯在一起了,原先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数。只是你们现在——” 楚惜情瞪了眼杨锦深,杨锦深含笑回视着她,她不知道,昨日他跟柳裴然两个像个傻子一样说着各自的心事,更不知道最后他们大醉而归。 本来是两个情敌,谁曾想有朝一日彼此倒是在一起诉苦,起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谁让他们都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而她喜欢的却是别人! 别来无恙 言情海 正文 多情自古伤离别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多情自古伤离别 人世间的事,大抵荒唐莫过于此。 他又何尝想到,不过只是一别,再回首已是人事全非呢? “你别气杨兄,昨天我们都喝醉了,所以胡说了许多话。我早先便知道顾渊喜欢你,后来你们在一起我也不奇怪。最近却听到城中传出些闲言碎语,又听杨兄说了那天的事情,想着大抵是有些误会罢?” 柳裴然还是那样善良,他的眸子一如往常的清澈,并没有因为跟顾渊是情敌就如何诋毁他钤。 他是为了她着想,实际上见过顾渊的人大抵也都知道他的风闻和性格,他也不是那种能够做出始乱终弃性子的人。 楚惜情垂眸,有些感慨,柳裴然的确是个君子,可是,她为什么不能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呢? 杨锦深哼了一声:“你这家伙,真是,让我怎么说你,那家伙可是咱们的情敌啊,替他说好话干嘛,生怕惜情不去投怀送抱?” 楚惜情瞪了他一眼,恼道:“谁投怀送抱了?” 柳裴然苦笑道:“别这么说,我看惜情这样消瘦,心里总是不忍。人和人之间最怕不沟通,我觉得你还是可以跟顾渊好好谈谈,总比现在这样好吧?” 杨锦深心里泛酸没说话,楚惜情摇摇头:“大家都不冷静,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她心里到底有几分怨气,怪他欺骗她,不肯告诉她实情,哪怕他跟别的女人花心也罢,他哪怕提出分手也罢,总比这样欺骗她,再让她自己发现的好。 现在谈起来彼此都不能冷静,还是算了。 “不说这个了,你要走了,今日便替你送行,愿你一路顺风,回京后早日金榜题名。” 楚惜情端起茶杯:“以茶代酒,请。” “多谢。”柳裴然陪饮了一杯。 “就不送我了?”杨锦深笑问道。 楚惜情有些讶异:“你也要走么?” 杨锦深道:“是走是留,全看你了。” 楚惜情摇头笑了笑,“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何必牵扯到我身上呢?” 杨锦深低笑了起来,起身拨弄着房中摆放的七弦琴,回眸认真地说:“记得第一次见面,你我合奏一曲,今日再次琴箫合奏一曲如何?” 楚惜情似乎也唤起了过去的回忆,虽然不过时间短暂,莫名却起了沧海桑田之感。 她取出了玉箫,这还是那次柳裴然送的,萍水相逢赠名箫,柳裴然的确是个少见的洒脱君子,就连这时候,他也仍然表现出了君子风度。 杨锦深挥手抚琴,琴音萧瑟,却是一曲雨霖铃。 楚惜情一曲相和,箫声悠远,琴音低沉徘徊,公子如玉,佳人如梦。 柳裴然和着曲声清唱起柳永柳三变那首名闻天的词作: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曲既休,三人竟是相对无言。 “多情自古伤离别——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柳裴然长叹一声。 今宵既别,他日再见,也已经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楚惜情心中同样有些凄凉,柳裴然是一个很好的知己,他学识渊博,为人且也君子之风,楚惜情喜欢与他谈天说地,只可惜这世间女子跟男人楚汉河界,将来两人之间也是再无可能如今日这般了。 便是真有什么真知灼见,总也是埋在心底。 “这世上得一知己足矣,梦白,在我心里你是我的知己,我也希望永远能这样。” “这样就够了。”柳裴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惜情,若你当我是朋友,我又如何会吝啬友情。” 杨锦深摇了摇头:“世间男女有纯粹的友情么?” “你觉得是就是,何必强求呢。” 楚惜情收起了玉箫,“话尽于此,也无需多言,再会。” 楚惜情起身要走,两人也都没有阻拦,楚惜情也没有再回头说什么,该说的都已说尽,何必多言呢? 看着她离开,杨锦深回眸问道:“当真舍得?” “便是不舍又能如何,她既当我是知己,那便是知己吧。”柳裴然似乎想开了些。 杨锦深喃喃道:“舍得,有舍有得。只是,我却不能做到你那样的。” “你既知她心里没有你,何必强求呢?” 杨锦深苦笑道:“没有我——原来我曾经与她定了三生之的,可惜了却是被我自己给错过了。这又怪的了谁呢?” 楚惜情既出了酒楼,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 梅香问道:“咱们这就回家么?” “先不回,去几个铺子看看。” 楚惜情一路去查访几家铺子,刚行到天香阁附近,竟在门前遇到了顾炎。 一看到她,顾炎脸色就沉了来:“我还想着要让你家铺子的人送信,正好你倒来了,你跟我去我家一趟。” 楚惜情知道自己女儿身的事情,肯定顾渊会跟顾炎说的,因此也并不意外。 她摇了摇头:“我还有事,男女授受不亲,不方便登门。” 顾炎恼了:“不去,我不知道你跟我哥到底怎么了,但是我知道我哥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梅香上前道:“顾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好吗?” 这来来往往的许多人都正盯着她们,也着实叫人脸热。 楚惜情脸色也冷了来:“他如果真觉得没什么对不起我的,那我也无话可说。” 顾炎气得急了,上前道:“到茶馆去,我跟你细说。” 楚惜情本不想上去,见四周百姓观望,不想被人当成耍猴的,也就跟了上去。 二人去了附近的小茶馆,里面正没什么客人,顾炎板着脸也不喝茶,怒道:“大哥回家之后二话也不说,这几天他就忙着公务,饭都吃得少了,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除了为了你的事,他还为谁这样过?” 楚惜情撇过头,好一会她才回过头来:“我跟他的事情你懂?” “不懂什么,你就是为了那个皇上赐的女人吃醋了嘛?我可以负责任地跟你说,大哥虽然接了人,可绝对没有跟她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事也是涉及到——” 他看了看四周:“这事是朝廷的事情,要保密,最近我们都忙着这事,真的没有像你想的那样。大哥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那信呢,为什么到现在他就是没提信的事? 她一直等他来,偏偏他就是不见踪影,怎么叫她心里舒服? 梅香嘀咕一句:“你是他弟弟当然替他说话了。我家姑娘难道吃苦就少,这么些日子可见他有半点关心,就连及笄,也没见他送个礼来。我们姑娘等了他多久,你知道什么?” “小丫头有你说法的份?”顾炎恼了斥责道。 楚惜情是不信的,什么朝廷的事忙,忙得很他还有空带着女人在城里乱转? 男人有不替男人说话的吗? “她有没有说话的份是我说了算。”楚惜情冷着脸道:“我跟你哥的事你不懂也不要掺和,回去问问顾渊,他什么时候对我坦诚过了?” 说罢,带着梅香扬长而去。 顾炎瞪圆了眼睛,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差事! 要说大哥也是,把人抢过去先生米煮成熟饭了,到时候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偏偏现在两个人闹别扭,倒是他们这些旁观的人跟着受罪,这都哪跟哪啊? 顾炎低咒了一句,他觉得大哥没做错什么,一切都是为了朝廷,女人不是只要相夫教子就好了吗,干嘛想那么多,还坦诚? 大老爷们需要事事跟娘们坦诚吗? 多情自古伤离别 言情海 正文 捉迷藏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捉迷藏 朱昂揣着信悄悄去了楚家。 “公子,您今天可真高兴。”小厮笑吟吟地吹捧道:“一早小的就看到枝头上喜鹊叫喳喳了,看来今天一定是有大好事啊。公子大喜啊。” 朱昂满面春风:“你这个司棋倒是个机灵鬼,回头办好了差事,我一定赏你。钤” “哎,谢公子的赏,您今天一定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洽” 这主仆两个都是兴奋异常,倒都是满面春风。 这边厢到了楚家,从侧门进去,朱昂本是来惯了的,楚家的门房小厮又素喜他出手大方,无有不热情招呼。 朱昂只道是有事来访,打发了小厮,这边去了花园里,果然看到一个小丫鬟等在那里,不是梅香却是谁? 朱昂自然是认得梅香的,上前满面带笑道:“是惜情要找我,她在哪儿?” 梅香心中冷笑,嘴上却笑着说:“是的,小姐说有事情想跟朱公子商谈,只说书信里说不清楚,这才送信给您的。” 朱昂有些不敢置信,其实他刚拿到信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楚惜情最近对他一直是不冷不淡的,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也让他一时拿捏不定。 好在这时正好第二封信也送到了,朱昂这才信了,喜滋滋地盘算着莫非是楚惜情想开了,还是她真的打算跟他和好了么? 朱昂这番幻想着,脸上带笑道:“好,快带我去见惜情!” 那番急不可耐的样子让梅香心生同情,这马上要被卖了他估计还蒙在鼓里了。 别的她不知道,但也知道自家小姐对朱昂心存恨意不是一两天了,梅香也对朱昂之情抛弃小姐的行为深感鄙视,能整整他,心中再高兴也没有了。 二人这番心怀各异,由梅香引着朱昂去了东园。 “小姐就在那边楼里的,您自己过去吧,奴婢就不去打扰了。” 梅香说着欠身离开了。 朱昂一见她这么说更是心中窃喜,他打发了小厮司棋,自己一边悄悄过去,想来个幽会美人,想着今日自己一定要使劲浑身解数,好好哄哄楚惜情,想着以前她可是很喜欢他的,女人嘛,只要说几句甜言蜜语不就手到擒来了么? 东园这边的小楼有好几间,朱昂也没注意,直接绕过假山就往面前的这栋去了。 这里正临着一片牡丹园,花已过了花期,有的谢了,有的开得晚的,仍然在盛放,满园落英缤纷,美不胜收。 朱昂一路入了小楼中,楼中无人,只见厅中摆放着一桌酒菜。 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朱昂心中想着,等了会儿不见人来,便自己坐取了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才刚喝了几杯就有几分醉意,不知道是否因为酒意,他难耐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倒了茶喝,谁知道不喝还好,一喝完更是不舒服,朱昂感觉到非常不快,自己在左侧间躺,不一会竟然感觉到头昏脑胀起来。 小楼外面,楚惜颜蒙着脸朝里面望着,双目闪动着疯狂的光芒,她低声问道:“人到了,你确定?” “到了,奴婢刚刚过来看的里面有人了。是朱公子在喝酒。”月薇低声说道。 “好,月薇,你办得太好了,你在这边守着,不要让人过来这里。” 楚惜颜满脸兴奋,她像是忽然又找到了生活的目标,今天她一定要做成这件事,到时候,朱昂还能怎么办? 他一定得娶她! 楚惜颜一步步朝小楼走了过去,月薇低着头叹了口气,忽然转头离开,到不远处的地方停,哀求道:“梅香,求求你了,让大小姐饶了我爹吧,他不是故意想偷主子家的东西的,只是欠了赌债——” 梅香面无表情地道:“小姐说过的,只要你办好了差事,你爹的事情她替你摆平,赌债她也能替你爹还了,还给你们一笔钱远走他乡。今天你就可以走了,卖身契也会给你。” 月薇回眸看了眼小楼,眼神复杂。 梅香嗤笑一声:“她对你好么,让你当姨娘?你真喜欢那种日子么,拿了这一大笔钱去外地买田置产,嫁个好人家不比做姨娘强?” 月薇勉强道:“我知道的,只是,能不能不要让二小姐太——”“这是她自找的,老天爷都不收她。” 梅香想起小姐说的话,有的时候忠诚只是因为利益不够背叛而已,楚惜颜又不是什么善待人的主儿,收买她的人不是很难。 梅香蹙眉想着,她自己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小姐呢? 六岁那年她发了高烧,几天不退,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定了,都要让人把她抬走,是大小姐用酒给她擦身子,小小年纪的她搂着她这个小丫鬟睡了一晚,第二天她的烧退了,小姐却病了,还被夫人骂了。 是啊,有哪个当主子的把他们这些人当人看过,只有她的小姐是真心的对人好,她也从来没有歧视过她们,说起来彼此的关系更像是姐妹,像是上司属。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相对的,你总是对人又打又骂凭什么指望别人对你掏心掏肺? 小姐曾经是很善良的人,都是这些人害的。 现在,她要帮小姐把那些要害她的人报复回去,让他们也尝尝被害的滋味。 想到这里,梅香的目光冷了来,她对辜负了小姐的朱昂是最恨的,同样她也恨大夫人和楚惜颜,是她们害得小姐现在一点都不快乐。 “大小姐是个好人。”梅香冷冷道:“可是,有些人为什么就看不得好人过得好呢?” 月薇哑口无言,身为楚惜颜的丫鬟,一些事她多少也是知道的,现在二小姐毁了容,以后肯定是没前途了,她总不能不为自己和家人考虑。 “演完最后一出戏,你也就可以离开了。” 梅香看向小楼,在那里此刻发生的事让她嘴角带着冷笑。 一对儿不要脸的男女,呸,活该这种场! 小楼里的情景此刻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楚惜颜走进里时就看到里的酒菜被人动过了,她看向东,那里正传来一阵阵男人的呼吸声。 楚惜颜一双手忍不住握紧了,心跳加速。 太好了,今天她一定能够心想事成! 楚惜颜慢慢地走进了东。 朱昂果然正躺在里面的软榻上,此刻他已经意识似乎处在半迷半醒的状态中,根本已经意识不清了。 楚惜颜轻轻喊了两声,见他完全没有反应,上前伸手在他脸上拍了几,这才看到朱昂眼睛睁开,他捉住了她的手,迷糊地喊着:“惜情,惜情——快救救我——” 楚惜颜脸色一狰狞了起来,她冷哼了一声,咬牙骂道:“你看清楚了,我是楚惜颜!不是楚惜情!” 她眼中闪过一抹疯狂,哼,朱昂,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楚惜情休想把你夺走! 梅香在外听见了,恶心地撇了撇嘴,一边叫月薇去报信给楚惜情。 再过一会儿人也该来了,今天府里该在的人都在确实是个好时候,而等会各位当家的主人们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这桩丑闻,到时候会是怎么个热闹法? 中男女的声音一直过了半个时辰才停了来。 楚惜情带着楚惜莲,楚惜兰,还有刚刚放风出来的楚惜忧一起到东园来玩。 “今天风景这么好,姐姐们咱们不如放纸鸢吧?”楚惜兰笑道,“我那还有以前做的美人风筝呢,这天儿正适合放纸鸢玩。” “不好,没风,放不起来,我看还是扑蝶吧。蝴蝶好多呢。瞧瞧多漂亮。”楚惜忧插了一句。 楚惜莲温温柔柔地笑着:“画画吧?” “不好玩。我才不要画画。” 楚惜情眯起眼睛望着瓦蓝的天空大多棉花糖一样飘动的白云,心绪也似这云漂浮不定。 她嘴角上扬,回眸,阳光洒在她乌黑的眼眸上,黑得看不见颜色:“捉迷藏吧,很有趣的。” 捉迷藏 言情海 正文 混乱的局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混乱的局面 “捉迷藏?” 楚惜兰怔了,随即笑道:“好啊,已经许久没玩过了呢,到底怕被人笑话呢,不过咱们人多,这园子地方又大,真的玩起来也不错的呢。” “你我姐妹间玩耍,怕什么?”楚惜情笑吟吟地道:“六妹,你最小,今个你在这等着,待会过来找我们。钤” 楚惜兰嘟着嘴:“怎么是我呀?我也想藏起来啊。洽”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换我,你们去躲起来么。” “好啊,大姐,你可不许偷看啊。” 楚惜情背过身去:“行了,你们快寻个地方吧,得赶快哦,别被我抓住了。” 姐妹几个对视一眼,各找了地方去藏,小时候姐妹们玩耍时,常在此处玩,对这里很是了解,楚惜兰寻了小楼去,她记得这楼上有个地方很隐蔽,正想进去躲躲。 方进了楼,竟发现里摆了酒菜,楚惜兰有些诧异,听到里有些动静,抑制不住好奇心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她“啊”的尖叫了一声从里跑了出来,满脸惊慌。 楚惜情回眸问道:“怎么了?” “大姐,那里,那里——”楚惜兰脸蛋涨红了,被这动静惊到的楚惜忧和楚惜莲也纷纷回来,问她是怎么了。 “我,我看到——”楚惜兰到底是个未出嫁的闺女,这会子已经是羞窘难当:“我看到里有两个人,他们,他们在做那种事。天啊,我不要见人了。” “啊,天啊。” “是谁在里面?” 几个女孩儿都吃了一惊。 楚惜兰捂住嘴道:“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朱昂,另外一个脸毁了,好像是二姐——” “你说什么?”楚惜忧惊讶道:“他们两个怎么会——” 说到一半她转眼看向楚惜情,见楚惜情沉着脸朝小楼走去,楚惜忧心里面满是猜疑,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朱昂怎么会跟二姐在一起,楚惜颜那张脸,男人能看得去么? 楚惜情大步走进小楼里,其他几个女孩儿都跟在她身后到了外面,只有楚惜情一人进去了。 楚惜情冷着脸进了房间,她看着朱昂的脸和楚惜颜被毁容后恐怖的脸,忽然觉得一阵反胃恶心。 她冷笑着把水盆里的水直接泼在两人脸上! 朱昂先惊醒过来,便听到楚惜情的声音:“朱昂,你干的好事!” 朱昂睁大眼睛看去,见到俏生生立在那的楚惜情,一时脑袋不由得懵了。 “惜情,你不是——” 朱昂猛然扭过头一看,顿时看到一张遍布着疤痕的扭曲恐怖的光头,顿时惊得大叫起来,“鬼啊!”就连滚带爬地从软榻上爬了来。 楚惜颜睁开了眼睛,听到朱昂喊出鬼,看到他那副惊恐的样子,整张脸顿时更加扭曲愤怒了:“我是楚惜颜,我不是鬼,你看清楚了,刚刚是谁!” “不可能,我是来找惜情的,你怎么会在这里?贱人,你这个丑八怪,你对我做了什么?贱人,你算计我?不知廉耻!” 朱昂嫌恶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只觉得恶心欲呕,他刚刚居然跟这么个女人做了那种事? 楚惜情冷冷道:“够了,朱昂,别装得自己很无辜的样子了,做了什么,就得负责,就等着娶她吧!” “不,惜情你听我解释,我不要娶那个女人,我只喜欢你,惜情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朱昂惊慌地就想朝她扑过来,楚惜情嫌恶地退开,懒得看他丑恶的嘴脸。 “别恶心人了,马上人都来了,你就想让人看着你这样子?” 朱昂这才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上,正在这时,外面更传来一阵脚步声,便听外面传来楚旭惊怒的声音:“让开,我说你让开!” 他大步走进客厅,便看到这副混乱的样子,再看看四周的情形,顿时气得差点厥过去。 “孽障,你们居然干出这种丑事!” 外面吵吵嚷嚷的来了不少人,还有二婶卢氏,她正幸灾乐祸地看着里的一幕,差点没笑出声来。 “楚伯父,我是被陷害的!” 楚惜情冷声道:“父亲,不管如何,妹妹的清白已经没了,难道不要负责吗?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可不能让妹妹的名声坏了。” 楚旭一惊,顿时朝外面赶人:“你们都出去!” 他转头对朱昂道:“事到如今,你必须娶惜颜,她的脸也不是说就完全不能治好,我们楚家的女儿被你坏了名节,现在你必须负责,我这就派人去请你父亲来商议婚事。” 朱昂惊慌地瞪大了眼睛,脸色涨红:“不,我不要娶这个女人,是她做了手脚,我根本就不是来找她的!伯父,我是决不会娶她的。” 楚旭气得脸色铁青,“混小子,你说什么,你占了我女儿便宜还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楚惜颜也怒道:“你占了我的清白难道想不负责?” 朱昂喊道:“我要娶的是惜情,我不要娶这个丑八怪!” “朱昂,你不觉得太晚了么,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楚惜情哼了一声:“不想娶我妹妹,你是想两家断交么,父亲,出了这样的事,还有什么说的,二妹必须嫁给他!” “不要,我不要娶她!” 朱昂先是被楚惜情的话弄得大受打击,回头看到楚惜颜的脸,顿时觉得心中冒起阵阵寒气,要他以后日日夜夜地看这张脸过日子,他一定会发疯的! 他猛然推开了楚旭朝外跑去,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竟让他跑了。 “还不去追!”楚旭气得跺脚,回头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该死的丫头,家门不幸,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女儿!” 楚旭又不傻,自家女儿这样子,如何说起来也不可能是朱昂主动愿意的,那是绝对可能发生的事。 可是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事情已经发生了,楚旭也不想让自家女儿吃亏,不管朱昂乐意不乐意,这门亲事也是要定了,就算是因为女儿脸毁容了,哪怕是做妾呢,她也要嫁去朱家! 楚惜情劝道:“事到如今,还是先找到朱昂再说,等他冷静来,婚事还是要谈的。” 楚旭瞪了眼楚惜颜,气得出来招呼人去找朱昂。 楚惜情回眸看了眼楚惜颜,“看来二妹是能心想事成了。” 楚惜颜脸色阵青阵白,恶狠狠地道:“别得意,我一定会嫁给朱昂的!” 楚惜情笑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只有你才会把瓦砾当珍珠。” 楚惜颜,今天不玩死她她就不叫楚惜情! 楚惜颜用丝巾蒙着头脸,一出来就喊人去寻朱昂,楚旭看她那样子就烦,吩咐人把她看起来,自己去向老夫人禀报,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拿主意了。 却说朱昂一气之跑出了东园,听到后面有人追来的声音,就想寻个地方现藏起来,这时便听路旁有人喊他:“朱大哥,到这边来!” 朱昂扭头一看,见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站在四季海棠后面朝他招手,少女生得青春明媚,梳着抓髻,只用两根红绳串起,显得娇憨天真,刚一看觉得有些眼熟,一时竟差点没认出来。 “你是——” “我是惜梦啊,朱大哥。”少女上前笑着道。 “惜梦,是你?”朱昂吃惊地看着她,他急得楚惜梦不是一直不能行走的么,怎么现在—— 记忆里楚惜梦是个小女孩儿,永远坐在轮椅上,很少出门,是以朱昂跟她也没什么接触。 现在这个青春靓丽的少女,一时之间实在让他无法联系起来。 看到朱昂有些惊艳的目光,楚惜梦心中窃喜,一边道:“朱大哥,你跟我来,到我那里去,不容易被人发现。” 朱昂犹疑地看着她,楚惜梦伸手道:“快点,马上人就追过来了。” 朱昂听到有些动静,这才随着楚惜梦去了枫园。 混乱的局面 言情海 正文 你也讨厌我(恢复更新)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你也讨厌我(恢复更新) 枫园里的人几乎都被楚惜梦给打发出去了,朱昂进了,外面的追喊声已是远了,他之前还混沌的脑袋此刻已经有些清醒过来,不由痛苦地坐,捂着脸叹气。 今天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洽? 一定是楚惜颜的安排,她给他了药物! 他明明是来见楚惜情的,可是为什么当时在那里的是楚惜颜? 今天的事,难道是个陷阱? 想到这里,朱昂已经脸色难看起来。 为何阴差阳错的,他居然会跟楚惜颜发生了关系? 朱昂面色阵青阵白,想到自己居然被楚惜颜愚弄欺骗,还跟那丑八怪—— 想着这些便让他几欲呕吐,偏偏此刻他已经落入套中,便是他再不乐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要想摆脱楚惜颜。 可是,想到楚惜颜那丑陋的脸,想到自己居然要娶这么个女人为妻,被人嘲弄,他顿时心中生怒,一拳砸在墙上,发泄着心中怒火钤。 楚惜颜,想让我娶你,你休想! 楚惜梦一边看到他的狰狞神色,惊呼一声,一张娇俏的小脸略带几分担忧,上前抓住朱昂,焦急道:“朱大哥你没事吧,伤着了吗?再怎样,你也不能伤着自己呀!” 朱昂冷声道:“你别管我。” 楚惜梦脸上的血色散了开去,带着哭腔低声道:对不起,朱大哥肯定也讨厌梦儿了,姐姐那样对你,我又还有什么颜面见朱大哥呢?” 朱昂一愣,见楚惜梦泫然欲泣的样子,忙道:“梦儿,我没有怪你,这不关你的事情。” 楚惜梦眨了眨眼睛,眼圈微微发红,她粉嫩的唇瓣微微颤抖,眼中带着几分担忧,怯生生地道:“朱哥哥真不生气么?” “不生气,怎么也怪不到你身上啊。”朱昂见她这样子,就算此刻心中再多心思也暂且压抑了来。毕竟今天的事情是楚惜颜做的,难道他还能怪到楚惜梦身上去? 想到他可能要被迫娶楚惜颜,朱昂就忍不住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一边叹了口气。 “朱哥哥,你真的不想娶二姐吗?可是,以前你跟二姐不是很好吗?”楚惜梦见他这副表情,眸光一转问道。 朱昂蹙眉道:“你不懂。” 楚惜梦敛眉,“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二姐毁容了——” 朱昂轻咳一声,被她这问题问得有些尴尬,他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你还小,不懂这些。” 虽说有一部分原因是楚惜颜毁容,但更多的是因为朱昂现在不喜欢楚惜颜了,自从他知道自己误会了楚惜情后,心思早就放在楚惜情身上了,越发觉得楚惜颜讨厌,更何况现在楚惜颜已经毁容了,他就更不乐意娶她了。 况且今天又是这么个情形,他被楚惜颜药,弄了这么一出让他心里更加愤怒。 楚惜梦目光停在他脸上,那双乌黑的瞳眸闪过一抹复杂,忽然幽幽地低声道:“朱大哥,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已经长大啦。”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却直传进心底,朱昂听到这话,不由觉得好笑,但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女时,却微微一怔。 眼前的少女面容清丽眼前的少女面容清丽,娥眉婉转,秋水横波,一双乌黑的瞳眸点漆一般幽幽深深,仿佛能勾魂摄魄,她涂了胭脂的唇瓣微微撅起,似嗔,似怨,似悲,似喜。 一双柔荑把玩着软烟罗的丝帕,见他直直看过来,她似有些羞涩地偏过头去,那不胜娇羞的样子恰似一朵水莲,清纯,清新,淡雅迷人。 朱昂一时有些怔忪,眼前的少女亭亭玉立,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小女娃了,而是能勾动人心的女郎,什么时候起,楚家又多出了一个如此美丽的少女? 人皆有爱美之心,更何况朱昂也从来就不是什么专情之人,眼前的楚惜梦如此美丽,让他忍不住盯着楚惜梦多看了会子。 楚惜梦被他灼热的目光瞧着,心中有几分羞怯却更多的是窃喜,谁知这时外面隐隐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人呢,去哪了,不对啊,也没见人人出门,能跑去哪儿?” “我看还是再仔细找找,老爷可是发话了,一定要找到人。” 外面传来的说话声让朱昂猛然清醒过来,这才想起现在的处境来,现在可不是迷恋女色的时候,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出了这样的事,应该立刻赶回朱家,起码让自己的父亲清楚明白,也好商议对策。想到这里,他连忙道:“时候不早了,我得马上就回去了。” 楚惜梦心中有几分失望,脸上勉强堆起笑容:“朱哥哥,你别担心,一会我带你从后门离开,不会让你被我爹抓到的。现在就走怕是会被发现呢。喝杯茶吧,你爱喝的龙井……” 朱昂摇了摇头,满腹心事,拒绝了:“可我想着早点回去,家里现在不知道如何了,况且那多麻烦你,若是伯父发现了,会不会对你--”楚惜梦摇了摇头,乌溜溜的眼睛直盯着他,声音仿佛梦呓一般,低低地,带着几分温柔:“为朱哥哥做什么我都愿意。” 被少女这样全心崇慕奉献的目光瞧着,朱昂也忍不住有几分飘飘然的得意,他带着笑,伸手摸了摸楚惜梦的发髻,满是怜惜地道:“梦儿,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被罚的,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改日我再报答你。我还是现在就走,怎么样也要回去跟父亲商议一。” 楚惜梦低垂羽睫,袖子里藏着的东西更深地收了起来,一边轻声道:“那等我这就送朱哥哥走吧。” 待外面的人离开了,两人一起出了小院,楚惜梦领朱昂从后门离开了,眼瞅着朱昂离开,楚惜梦微微皱了皱眉头,脸色顿时冷了来,带着点不满。她翻出藏在袖子里的白色纸包,哼了一声。 “算了,以后总有机会,二姐,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愚蠢。至于大姐,呵呵,不要以为我会永远在你之。” 她转身刚回去,才走到后花园,就被人拦住了,红玉奉楚惜情的命令来请她过去叙话。 楚惜梦见到楚惜情时,她正坐在桂花树,懒洋洋地用紫砂壶沏茶,素手纤纤,点茶洗茶,优雅而冷静的姿态,就如她的表情,似云淡风轻中掌握了一切。 楚惜梦本来不屑的心思顿时不知到了九霄云外,想着楚惜情的手段,顿时掩去了自己的叛逆心思,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楚惜情的对手,更何况她在朱昂这件事情上面还要依靠楚惜情。 “大姐在沏茶?妹妹能不能讨一杯?”略试探略玩笑的话说出来,楚惜情眼眸都没有扫她一扫,只抬手端起茶盏在鼻尖轻轻嗅着茶香,“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心了,我的茶可不是谁都能喝的。” 楚惜梦一凛,更深地把自己的不服和厌恶隐藏了起来,眨了眨眼睛,乌黑的瞳眸满是纯真地撒娇:“好姐姐,就赏我一杯茶吧,姐姐沏的茶,那可是无上的享受,梦儿一直好喜欢呢,以后还希望一直喝你的茶呢。” 楚惜情的唇角微勾,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楚惜梦,轻笑了起来,那笑似调侃,似冷漠,“喝吧,但要记得,我的茶可不那么好喝,可是抢手着,日后也不定能再喝到了。” 楚惜梦莹白的手指顿时收紧了,她歪着小脑袋上前搂住楚惜情,满脸的小女儿娇态,一手夸张地抢过案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双眼发亮地赞道:“好茶,姐姐,你沏茶的功夫越发好了呢,不行不行,以后没了姐姐的茶我可怎么办呀,我要一直缠着姐姐,永远都不放手。” 楚惜情冷淡地看着她夸张的表情,没有言语。 楚惜梦的脸色渐渐绷不住了,似乎被楚惜情那双太过锐利的目光看得无法直视,仿佛自己的一切心思全都被照妖镜照了一样暴露无遗,她的胆气已经泄了,先前还想着得到朱昂之后跟楚惜情作对,报复楚惜情的心思顿时到了爪哇国。 她怯怯地收回了缠在楚惜情身上的手,轻咳一声,抱着手中的茶盏在旁边斜坐来,屁股只沾了半个,眼中带着讨好:“大姐……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朱大哥已经被我送走了。” 楚惜情却问道:“茶好喝么?” 楚惜梦连忙道:“好喝好喝,姐姐的茶入骨入髓,满口余香,真是好茶。” “呵。”楚惜情漂亮的、饱满似鲜嫩花朵的唇瓣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几个字,顿时让楚惜梦魂魄散:“给朱昂加料的茶,也好喝吗?” “砰”的一声,楚惜梦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先砸在她轻薄的绣鞋上,略有些滚热的茶水顿时洒在脚背上,然后弹起,跌落在一边的青石板路上,碎裂开来。 “啊!”楚惜梦惨叫了一声,双腿发软,顿时跌倒在地,一半是因为疼痛,一半是因为惊恐,这会,她不甚强健还需要锻炼的双腿根本提不起力气,只能像个爬虫一样跪倒在那里! 她想说什么,可是此刻,她颤抖的双手已经出卖了自己,发白的唇瓣微微发颤,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 楚惜情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的姿势透着冷漠,透着鄙夷,透着蔑视,仿佛在蔑视她的作为,像高高在上的天神俯视地上的蝼蚁:“不过如此,楚惜梦,你真让我失望。” 用这种手段来得到男人,有什么意思,表面上的大胆不过透露出她心底的自卑,她不信自己有法子得到朱昂,光明正大的得到。 所以楚惜情看不起她,这样得到的婚姻,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她真以为自己能够心想事成? 楚惜梦被她那鄙夷的目光刺激地脸色涨红起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辩驳道:“我不会出事的——” “不就是想事后把原因推到朱昂身上,说他是因为之前药性未过所以强要了我们可爱天真的小妹妹么?这倒是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理由,只是,楚惜梦你把别人都当傻子了吗?朱昂也许是个傻子,可不代表别人是,你那亲娘张淑媛首先就不会是个傻子。你想现在跟她决裂我也没意见,不过为什么你在知道楚惜颜出事之后不是喊人抓住朱昂给你二姐讨回公道而是把他藏起来,身边还婆子丫头都不在,这么巧啊,真真是巧,等别人回过味来,你知道会怎样吗?” 楚惜梦的脸色顿时惨白,血色似乎从脸上褪去,她哆嗦着想到了结果,大家的目光会从楚惜颜身上转到她身上,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别人的目光——贱人,落井石的贱人,没男人就不行的无耻之人。 而她那娘亲张氏和姐姐楚惜颜,也会恨她。 她自以为做得好,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否则楚惜情怎么会知道她买到了药想给朱昂药来生米煮成熟饭呢? “呵,出了这种事,我们楚家还真是光、耀、门、楣——你,就等着去跟你那亲娘一起青灯古佛吧,楚惜颜还说不定能嫁了朱昂,你嘛,运气好点也许做个妾,啧啧,你猜猜,到时候楚惜颜最恨的会是谁?” 楚惜情讥诮的话语让楚惜梦几近崩溃,她低吼起来:“别说了,别说了!” 你也讨厌我(恢复更新) 言情海 正文 那个如山如岳般的男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那个如山如岳般的男人 楚惜情冷冷地瞧着,看着她眼圈发红,捂着脸呜咽着趴在地上,仿佛一只受伤的兽。 她没有再说什么,任凭楚惜梦哭个够。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对人对事都是残酷,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如果不是她不想让楚惜梦破坏她的计划,她才懒得管楚惜梦如何。 楚惜梦哭了一会,楚惜情在一旁坐,倒了杯茶慢慢品着,见她哭声小了些,冷淡地问道:“哭够了么,楚惜梦!洽” 楚惜梦哽咽了一声,抬头从缝隙里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带着几分复杂看着她,似是畏惧,似乎是愤怒,似是茫然。 “大姐,是我错了。” 她低声说了一句,慢慢地从地上扶着案几爬了起来,艰难地在一旁坐了来。 楚惜情冷眼看着,酥手摩挲着手中的瓷杯,“哦?你倒说说是错在哪了?钤” 楚惜梦脸色不太好看,她低声道:“是我不该不听姐姐的话自作主张,差点误了事。” 楚惜情嗤笑一声:“你是错了,错不在不听我的话,而在于自作聪明,可惜,你不过是小聪明。五妹,你是个有些聪明的人,只是毕竟年纪小不懂事,总把这人事想得太简单了,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这世上的事不会总是都围着你转。若你还是这副心服口不服的态度,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做。” 楚惜梦忙急切地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听姐姐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还小,不懂事,有些做得不好的,还请姐姐多担待。” 不懂事?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不懂事倒都知道学会勾搭男人了,这还真是…… 她敛眉,半晌才在楚惜梦惊忧的目光中幽幽地说道:“罢了,你自己回去想清楚,至于后面的事情——” 楚惜梦忙道:“我都听姐姐的,只是姐姐,若是真的这样的话,那朱大哥不是肯定要娶二姐了吗?” 楚惜情放茶盏,起身走到桂花树前折了折花枝,懒洋洋地道:“你以为她想嫁就能嫁么,那样的话,我找你做什么?” 楚惜梦一愣,“那姐姐打算?” 楚惜情低声说了几句话,楚惜梦听了,吃了一惊,脸色有些发红:“那可以么,这可是私相授受……” 说完就看到楚惜情似笑非笑的脸,明了了楚惜情的意思她一张脸顿时涨得红布也似,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她是在笑她,都敢这么做了,还在乎什么可笑的礼教规矩么? “明白就好,不创造机会,怎么让他同意,你起码要让他对你有好感不是么?朱昂其人,他的兴趣爱好,你都清楚么,你都了解么?这些,我都可以教你。” 楚惜梦神情有些复杂,“大姐,你是不是还在乎朱大哥?” 楚惜情瞪大眼睛:“哈——” 大抵是没想到楚惜梦说出这样的话来,楚惜情忍不住想笑,她大笑了起来,声音带着几分凄迷,带了几分疯狂,她转过头来,看着手足无措的楚惜梦,冷笑了起来。 “放心,我不会跟你争你的朱大哥的。” 在乎朱昂? 这辈子她都再不想跟那个渣男有任何关系,她是在乎他,在乎他如何更惨! 只要看到他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 上辈子害了她的人,统统都要付出代价,没有一个能例外。 朱昂,张氏,楚惜颜,没有一个能躲过去。 深藏在心底的恨意,命丧湖底的冰冷记忆,像潮水一般把她整个人掩埋。 从没有忘记,太多的事情她不能忘记,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她也要看着上辈子害死她娘,害死她和弟弟的人得到报应。 天道轮回,苍天让她重生这一次,就是为了让她来把一切扳回正轨! 失去的人生,失去的快乐,失去的亲情,太多太多,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其实,她从没有忘记。 “姐姐——” 楚惜情转身进:“你回去吧,现在什么都不要做,我自有安排,等到时机合适,自然会去找你。” 楚惜梦犹豫片刻,连忙道:“姐姐,你说朱大哥兴趣的事——” 楚惜情口气不好地说:“明日再说。” 楚惜梦这才悻悻地转身离开了。 “小姐。”梅香见她进来,忙上前过来要扶她,楚惜情摆摆手,面色有些抑郁,“我累了,再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梅香忙道:“那个朱公子的事呢?” 楚惜情满脸嫌恶:“今天不想听到他的事,明天再说吧。” 现在一想起朱昂她就心中恶心,仿佛吞了只苍蝇般的恶心。 上辈子她是怎么瞎了眼看上这么个男人的? 还有那个董其玉,她现在真的觉得,自己简直太过愚蠢,也许她真的看男人的眼光有问题,不然为什么总是遇到这样的男人? 楚惜情神情恹恹地走到二楼,子里八角柜里放了她首饰匣子,拿了钥匙打开,其中一个黑漆匣子让她神情怅然。 打开匣子,里面赫然是顾渊送她的礼物。 那一对血玉镯子在日光流淌着灿烂的宝光,生生刺痛了她的眼。 她伸出手,指尖缓缓地停留在那对镯子上面, 她还记得他们定情过后,他派人送了这礼物给他,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是他战场上得来的战利品,一对血玉,是皇后赐给他的,说是送给他未来的妻子。 他送给了她,这样名贵珍惜的东西,便给了她。 妻子—— 楚惜情忍不住眼眶红了起来。 “顾渊,顾渊——”她低低地念着他的名字,声音在齿间徘徊,低低切切,缠绵婉转,带着无法抑制的情感,从胸口,从心间,再也无法控制的喷涌而出。 眼看着一切似乎都要朝她要的方向走去,张氏被她逼着在庙里修行,楚惜颜毁容,楚惜梦也会按照她的谋划去做,朱昂绝对得不到好,而她更不会放过董其玉。 可是为什么得到了这一切,她却全然没有半分快乐,在这样的时候,面对那一些让她厌倦的人,憎恶的过去,背叛的情感,她更深的想念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那个如山如岳般总是护着她的人,他一次次地出现在她危急的时候,保护着她,也许在不知名的时候,她早已习惯了,习惯了那样巍峨的背影,习惯了那个冷峻不会甜言蜜语的男人。 他是安全的,霸道地让她安心,她那样的心,被伤透了的心依赖这样的安心,他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 所以,在亲眼看到他身边还有别的女人的时候,她是那样的无法承受。 第一次,他失约了,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无声无息,没有任何消息,他不知道她有多久没有睡好了,夜里有好几次念着他的名字醒过来,然后翻出他送的镯子一个人发呆。 他终于出现了,她心里不是没有过动摇,可是凭什么,他凭什么那样地指责她,仿佛是她背叛了他跟杨锦深做了什么一样,可却忘了他是怎样对她不闻不问的。 任凭哪个女人,自己喜欢的人一个月对自己不闻不问没有半点消息,却和别的女人进进出出,消息不断,能够做到完全坦然面对的。 楚惜情手中拿着那对玉镯坐在那,忍不住泪珠低垂。 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可是,她做不到。 在这样的时候,她更加思念他,是思念过去他拥着她时温暖的胸怀抑或是那种让她贪恋的安全? 窗外的太阳缓缓西,从天边滚过最后一抹云霞,天色渐渐暗了来。 梅香跟红玉轻声说了几句话,抬头看了看楼上。 “小姐还没来,这都要用饭了。” “要不我上去看看吧。” 梅香摇摇头:“算了,我去吧,你去瞧瞧老爷那怎样了?不知道今天的事到底要怎么处理。” 红玉叹道:“还能怎样?恐怕还是要成亲吧?” 梅香不置可否,上楼一瞧,见楚惜情趴在那儿似乎是睡着,身上只随意搭了被子,梅香瞧见了,上前给她盖好了被子,目光一转,就看到楚惜情手中拿着的镯子,想到什么,顿时眼睛红了。 “可怜的小姐——”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楚惜情握着这镯子了,也知道这镯子是顾渊送的,那该杀千刀的顾阎王,这么多日子对小姐不闻不问的,害惨了小姐。 梅香心里不忿,了楼想着这事。 “不能这么去了,小姐太苦了,我不能这么看着她这样什么都不做。” ---更新啦,最近忙着过年回家,现在回家了,好好码字更新完这篇文。谢谢大家支持,帮顾渊讨媳妇,不容易呀。 那个如山如岳般的男人 言情海 正文 顾渊的玉雕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的玉雕 天色渐暗,装饰简洁的书房里,黑檀几案上摆放着公文卷宗,顾渊正低眉敛目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公文,旁边矗立的高脚青瓷侍女灯台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书房外传来传报声:“都督,有事求秉。” “进来。洽” 顾渊抬头,见陈风抬步进来,手上的笔未停,把面前的公文写完。 “都督。”陈风把一个黑漆匣子放到了书案上。“这是你的东西,我送回来了。” 顾渊目光在那匣子上停留了一,匣子边缘还有曾经撞击山石留的痕迹,让他的记忆一子就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个雨中在龙山上他狠狠扔了这匣子,然后去而复返,然后再找到时,里面用心雕刻的东西已然破碎的日子。 顾渊瞳眸微缩,手中的字迹在纸上有一刻的犹豫便留了一点墨迹。 陈风已经把匣子打开了:“玉雕我找了玉石工匠修好了。钤” 顾渊的目光停在那雕工普通甚至有些粗糙的玉雕上,曾经碎裂成几块的玉雕此刻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好无缺了。 可是仔细看去,还是能看到一些隐秘的地方有着碎裂过的痕迹。 破镜难圆。 “你不是多事的人。”顾渊沉声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我!”顾炎推门而入。 顾渊冷冷扫了他一眼:“哪都少不了你。” 顾炎摸了摸鼻子,上前挤开陈风:“哥,陈风这闷葫芦说不清楚,还是我来跟你说。” 顾渊把黑漆匣子盖上,淡淡道:“出去。” 顾炎不顾他哥的冷脸,赶出陈风,关上书房的门,面色严肃起来。 他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大哥,这些日子,他亲眼看到顾渊为情所困,整日里几乎不眠不休地处理公务,那冷峻的面容更加冷峻,身边的气压越发低了,简直让人不敢靠近,顾阎王的名声更响亮了。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可是他从小跟哥哥相依为命,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压抑。 “哥,为什么不去找她说清楚?” 顾渊沉默了起来。 半晌,直到顾炎都不耐烦起来,他才缓缓说出一句话,顿时让顾炎愣住了。 “她需要吗?她可曾听你解释?” 顾炎呆了半晌,想起之前自己也去特意找楚惜情说过,他明明都解释了,告诉楚惜情自己哥哥是办的大事,不能泄露,也告诉她哥哥跟那个女人没关系,偏偏她都不肯听,把他气得不行。 本来他还觉得这女人怎么这样不通情达理,现在听顾渊说的话,他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哥,你是说她变心了?那个杨锦深?” 杨锦深三个字让顾渊面色更冷了几分。那日杨锦深一副占有者的姿态和楚惜情毫不避讳的态度都让他心中焦灼。 她为何不肯听他解释,是不想听,还是根本就已不愿意听,是否他的解释对她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是否这不过是个借口,是她摆脱他的借口? 她跟杨锦深曾经到了定亲的地步,是他顾渊从中破坏,是他顾渊巧取豪夺,霸道地强硬地要她接受他的追求,她说过喜欢他,可是这感情能否比得过杨锦深? 从来,他就是主动霸道的那一方,她总是被动接受,他其实心里没有底,他心中其实也有着不安全感,不知道这份感情什么时候能够落到实处,所以他才那么着急地想要定亲,想要把她娶进家门。 可是,他不过是消失了一段时间,为什么她又会再跟杨锦深在一起,是否他们又旧情复燃了? 他不愿去想,或者,这答案让他无法接受。 如果她真的想听解释,她为何一个机会都不给她? 她一味地相信他跟洛冰传的绯闻,却不肯信任他对她的心。 在她看来,他顾渊就那么不值得相信? 她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几分? 所以他这段日子沉默了,他在给自己时间考虑清楚,或许也在给楚惜情时间,让他想清楚,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彼此信任不再,那感情就像那碎裂的玉雕,早晚会四分五裂,再难重圆。 顾炎在旁边气急败坏道:“你说杨锦深那小子?他怎么敢那么做?” “他们曾经订过亲。” “订过亲?”顾炎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没听说楚惜情定亲了啊。” 顾渊面色沉沉:“没成功,只是口头约定,他又回来了。” 顾炎瞪圆了眼睛:“你是说那小子跟楚惜情是旧情复燃?” 他低咒了一句,在中来回踱步:“混蛋,我要去揍死他,还有楚惜情,她居然敢这么对大哥你——” 顾渊目光陡然冷厉起来:“不许你去找她,这是我与她的事!” “到现在你还护着她!”顾炎气急败坏地差点跳脚。 “是我破坏了他们订婚的事,这件事不怪她。” “什么!”顾炎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兄长,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天啊,他听到了什么! 这还是他那个脑子不开窍的大哥吗,怎么以前不见他对女人这样,今天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了。 顾炎一时哑然,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坐在那里。 好半晌,他拍了拍脑袋:“算了,我什么都不说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要不要她了?要,你就去抢,我就不信那个杨锦深是你的对手!大哥,这可不是你的作风,男子汉怎么如此畏首畏尾!” 顾渊怔了怔,看着面前高谈阔论的弟弟。 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这弟弟倒比他看得更清楚。 只是情到深处,感情这回事,总是让人智商降低,曾经霸道的顾渊也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因为爱,所以在乎,因为在乎,孤儿患得患失,再也做不到曾经的洒脱。 而他本来就不是多么擅长表达感情的男人,他不是会去甜言蜜语哄人的人。 “你看我干吗,去去,大哥,你现在就去!见到她把该解释的解释清楚了,不行就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她不还得嫁你!” 顾渊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滚蛋!” 这种馊主意也就他这个不着调的说得出来。 若他真这般做,楚惜情必定恨死他。 这混小子自己也未见得多懂女人,倒在这里教起他来了。 顾炎正要说话,外面陈风闯了进来,“都督,楚小姐的丫鬟梅香来了,被我带了进来。” “什么?”顾炎跳起来,“梅香?她怎么来了?” 是不是——楚惜情出了事? 顾渊猛然站了起来,面色终于变了,失却了冷静,陈风让开身体,便见梅香披着披风走了进来。 “侯爷——” “是不是惜情——” 梅香眼珠一转,见他眼中的焦急,心道,看这样子分明还是很在乎小姐,只是到底那事是怎么回事呢,为何如此对小姐不闻不问,也回个消息? “小姐很不好。她这些日子吃不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精神也极差,” 梅香故意往严重了说去,其实楚惜情的情况的确不太好:“侯爷应该明白她是为了谁到了这地步的,偏偏您总是不见人影,我虽只是奴婢,总不忍心见她如此去,便索性冒险出来一见。” 顾渊整个人一震,他双拳紧握,双眸死死地盯着梅香:“你说她很不好,她一直在等我?” “不然你以为是等谁,侯爷,我家小姐是什么品性你难道不清楚,怎么能这样说她,小姐她是三心二意的人吗?”梅香气急了,一时忘了面前的人多可怕,愤怒地说道:“你一走那么久没消息,小姐一直等着你,可是就看到你跟那个女人双宿双栖,侯爷你还说忙正事没空去见小姐,那怎么有空跟那个女人出去的?这让小姐怎么想?你自己亲眼去看看,她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说着,梅香红了眼圈。 她自小跟楚惜情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楚惜情待她极好,她眼见楚惜情为情所困,实在心中不忿,今天她就豁出去了,哪怕被这个顾阎王给打杀了她也要说。 “喂喂,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顾炎不乐意了,“我大哥怎么不做正事了,真搞不懂你们女人,不就是多个女人吗?就算大哥真的有什么,也不用这样啊。” ——二更,还有一更哦,今天谢谢linda和贝贝送的荷包推上首页,谢谢泡沫送的月票,感谢大家支持,这么久了还有许多人支持,很感动,三更加更。 顾渊的玉雕 言情海 正文 是做梦吧?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做梦吧? “滚开。”顾渊推开他,大步上前,走到梅香面前,一双黑眸亮得出奇,强烈的威慑感和尸山血海杀出来带来的煞气让梅香这个普通人无法承受,她脸色煞白,刚刚的勇气几乎顿时消失了洽。 “候、侯爷——”她忍不住退了一步。 “带我去见她,现在!” 梅香意识地就点头答应了,等到出了书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居然对着顾阎王发火大吼,顿时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她刚刚一定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那么大胆子—— 只是想想小姐,她还是停了来,回头认真地道:“侯爷,如果你对小姐不是真心的,就说清楚,不要打扰她了。小姐她过得太苦太累了。我不想她再这样难过。钤” 顾渊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他低沉的声音仿佛誓言:“永远都不会有这天,除非我死。” 梅香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看到面前的男人大步超过她,身上披的大氅在晚风中飘摇不定,那背影决绝而安然。 梅香忽然明白了楚惜情的心情,这么个男人,虽然看起来那样的让人害怕,可是,或许他是真的能够对小姐好的人啊。 也只有这样的男人能够保护她,让她那可怜的小姐过舒心的日子。楚惜情虽然看着坚强,看着无所不能,计谋百出,可是她知道,她实际上心中还是那样脆弱。 梅香连忙跟了上去,身后顾炎本来也要跟去,被陈风喊住。 “那里——”他指着桌上的公文,“该签的签了。” 顾炎瞪圆了眼睛:“这是大哥的公文!” “学习。”陈风把他按在凳子上:“好好看。” 顾炎气哼哼地瞪他,最后没好气地拿起公文看起来,他知道陈风什么意思,他以往都是赖着哥哥,可是哥哥也有成家立业的一天,他也不可能永远这样去,他也要成家立业,将来他再不能这样去了。 只是——为啥大哥去会美人儿,他却要在看公文? 不公平! 顾炎愤愤不平地想着。 这边顾渊已经和梅香出了顾宅,随行的军士都被他打发了,到了楚家,梅香看他熟练的动作,其实心中早有底了,知道小姐跟他怕是不是第一次夜会了,只不过现在是刚刚好被她看见了。 “惜情呢?” 顾渊被带到了后院。 梅香低声道:“小姐睡着,这会子里还有人,我去把人引开,守着门,你上去跟小姐快些说。” 说罢,先行进了房,在正堂里喊了人来,说是楚惜情让他们回去休息,不用伺候了。 楚惜情一向为人不算苛刻,因此除了今天该值夜的红玉,其他人便各自去休息不提。 红玉见她打发了人还有些奇怪,问道:“小姐今日是怎么了?” 梅香说道:“没什么事,大抵是心情不错吧。” 红玉会错了意思,以为是因为白天二小姐的事情,想着笑了起来:“呵呵,还真是恶有恶报,当初这二小姐不是还抢咱们小姐未婚夫吗?如今她也尝着这滋味了。” 梅香心急让她赶紧走,便找了个借口拉她去隔壁侧间说是看账目。 等梅香再出来,到门前一看,果然看到外面没人了。 红玉问道:“我还给小姐准备了晚饭,要不喊一声小姐,吃些东西才好。” 梅香忙道:“小姐醒了再说吧,她不喜中间被人叫醒。” 梅香目光向楼上看去,心道,顾侯爷你还是快些才好,再这么去,我这小心肝都得跳出来了。 楼上,顾渊是从窗户翻进来的。 似乎从第一次开始,他就是这样仿佛登徒子一般攀窗越户,然后偷香窃玉。 这里的一切跟上次见时没有什么区别。 顾渊走出书房,把房间里的烛台拿起,缓步走到床前,帐幔低垂,有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他的手忍不住有些发紧,许久才伸出来掀开了帐幔在一边挂起,烛台靠近放在一边的矮几上,他的目光在一瞬间就被那个蜷缩着身子沉睡的少女吸引了。 她身上只穿着白纱单中衣,乌发没有解开,凌乱地铺在枕上,一张小脸在灯光越发显得苍白,哪怕是睡着时,她的眉头似乎也带着轻愁,眼角似乎带着泪痕未曾擦去,有些微的红肿。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她交握在身前的手上,那一抹血色透亮的荧光在灯光散发出瑰丽的光泽,仿佛在不停地流动。 等他终于看清了,才发现,那是他送给她的血玉镯子! 顾渊的心仿佛一瞬间被什么用力攥紧了一样无法呼吸,他整颗心顿时疼痛起来,丝丝入骨的疼,带着无法言喻的恼意和歉疚,他伸出手臂拥住了她! “惜情,惜情——”激荡的情绪让他无法自持,让他所有的自制力失控。 这是他心爱的女子,是他本该用心呵护的人,却让她为他而伤心憔悴,看着她就这么握着他送的镯子哭着入睡,他的那向来坚强历经世事沧桑的心脏似乎再也无法承受,所有情感的堤坝瞬间决堤,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怎能让她受到这样的痛苦,原就是他的错,让她为他担忧,还没有给她好好解释,他本该好好地跟她解释,哪怕她不听也要好好的哄她。 可是现在呢,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丫头,这个倔强的丫头却是这样地思念着他,而他却还在怀疑她的感情! 顾渊,你真是个王八蛋! 顾渊忍不住狠狠揍了自己一拳。 楚惜情似乎睡得不稳,这会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如何,忽然声音急促地唤起了他的名字—— “顾渊,顾渊——” 顾渊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低声温柔地回应着:“我在这里,情儿,是我。” 楚惜情的娥眉微微蹙着,似乎梦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眼角有泪滑过,像个孩子一样喊着,声音凄切:“别走——” “我在这儿,不走。”顾渊眼中闪过一抹痛惜,看着她眼角的泪,心尖一疼,低头轻轻地抹去她的泪。 “对不起,情儿,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伤心了。” 楚惜情似乎还沉浸在梦魇中并没有醒过来,她断断续续地呢喃着什么,顾渊低声劝哄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眼睛,正望进一双乌黑的瞳眸中,那双眼睛带着久违的深深的柔情,是她一直想看到的人,那张熟悉的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没有冰冷,带着几分宠溺。 她喃喃自语起来:“是做梦吧,看来,我真的梦得不轻。不然,怎么会看到顾渊呢。” 说着又闭上眼睛,那温热的触感让她依赖,她低低地叹了一声,“要是你是顾渊多好,那个混蛋——” “情儿,是我。” 低沉迷人的声线在耳畔缓缓响起,楚惜情唔了一声,忽然搂着他哽咽起来。 “不是他,不是,他是个混蛋,明明说好的,说好的。他说好的海誓山,说好要对我一心一意的,可为什么他一转眼就跟另外一个女人出双入对。我想相信他,可是,他为什么一个解释也不给我就一走那么久?” 顾渊的手臂顿时收紧了,他哑着嗓子道:“对不起,情儿,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 是他的错,他没有考虑她的想法,他其实并不那么懂女人,也不懂感情,他以为做好一切就好,可是,她想要的呢,他有没有想过? 楚惜情似乎还固执地认为这是个梦境,她睁开湿漉漉地眼睛,伸手拂过他的面颊,“顾渊,我讨厌你——” 顾渊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却听她继续低声道:“要是能忘了你多好——” “顾渊你这个混蛋——”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带着她白日里绝不会有的无助与脆弱,“为什么不来,我好想你——” “情儿,对不起——” ——好吧,这是和好的节奏吗?第三更,o(∩_∩)o谢谢。晚了点,思思恢复更新了,大家想看顾渊跟惜情和好吗? 是做梦吧? 言情海 正文 我心悦你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心悦你 他轻吻着她的发。 这样的晚上,一对恋人享受着久别重逢一般,冰雪消融的爱情。 或许有误会,或许有沉默,或许有太多的倔强,但这就是爱,需要不断磨合,需要不断加深的爱情钤。 少女苍白的脸色此刻染上了霞彩洽。 “情儿,情儿,我心悦你——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低沉,如梦似幻一般震动她的心弦,楚惜情越发觉得这是一场迷梦,她喟叹一声,像个爱娇的孩子一样惹人怜爱。 “真好——顾渊,我也喜欢你。”她喃喃低语着,闭上眼睛,许久没有安然睡去,此刻在他温暖的怀中,睡意席卷而来,她的眉头抚平了,在此刻带着几分笑意地睡去。 顾渊的手轻轻地在她乌发中滑过,让她更舒服地睡去,目光没有离开过她,目光温柔,仿佛瞬间化成了绕指柔。 此时无言。 许久,他低声在她耳畔说道:“惜情,你是我的,等着,做我的妻子!” 他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他一定要尽快定亲,让他们彼此都不用再患得患失。 至于那个杨锦深—— 他目光变深,那就让他该干嘛干嘛去吧。 楚惜情是他的,他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上了楼。 顾渊抬手扫落帷幔,门口便传来了梅香的声音。 “小姐,还在睡么?” 她的脚步声渐渐近了,顾渊掀开帘子,梅香顿时停住,见楚惜情在他怀中安睡着,正想说什么,顾渊示意她噤声,免得吵醒了楚惜情,便小心翼翼地把楚惜情放,盖好被子,看着她睡得香甜的样子好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出了卧室,去了东侧书房。 “您跟小姐说清楚了吗?”梅香期待地问道。 顾渊唇角上扬,带着些愉悦地点头:“嗯。” 他难得表白自己的感情,楚惜情也说喜欢他,这不是说清楚了是什么。 梅香顿时高兴起来:“那好,侯爷既然喜欢小姐,就尽快来提亲吧,这样都好。” 顾渊颔首,正色道:“我自会早来提亲的。” 二人皆是高兴,梅香见时候不早了,顾渊再留在这里难免有人起疑,忙送了顾渊走了。 梅香回头看着安然入睡的楚惜情,松了口气,脸上满是笑容:这好了,以后小姐再也不用伤心啦! 楚惜情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意识朦胧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刚刚真是个好梦,顾渊突然那么温柔,这个梦真不错。 —— 顾渊回了府,见书房灯还亮着,心中奇怪,进去一瞧,顾炎正皱着眉头看公文,桌子上面的公文被他摆放地乱七八糟,还有他早就批阅好的公文扔了一片。 “顾炎!” 炸雷一般的冷哼让顾炎吓得差点没栽倒在地上,他抬头看到兄长,忙站了起来。 “哥,怎么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 “胡闹,你这是在捣什么鬼?”顾渊上前收拾公文,冷声叱喝。 顾炎挠挠头,“我这不是想学习学习公文吗,哥你平日那么忙,我也不能闲着,总要学着分担,不然大哥你太累了。将来我可是要做你的臂助呢。” 顾渊有些讶异地看着面前的弟弟。 他从小就照顾着顾炎,一直看护着这个弟弟长大,直到今日顾炎仍然十分依赖他。 说他是哥哥,更多时候更扮演者父亲的角色,顾炎不爱读书,往日里也不喜这些公文来往,一味只知道耍刀弄枪,他曾经说过他很多次,他从来未曾听过,不知道怎么现在突然间变了性子了。 “别这么看着我,哥,我不是小孩子了。”顾炎正色道:“我知道大哥你这些年一直护着我,如今我也早已成年了,大哥你有成家立业的时候,我不想一直在大哥羽翼,我也是该学着自立了。” 顾渊沉默了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 顾炎顿时嘿嘿笑了起来,兄弟两个此时满心感慨,顾渊忽然心中有些感动。 他的弟弟啊,终于长大成人了。 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现在要成家了,他才会有这种念头。 “你永远是我的弟弟,不管将来家中有什么人。” “那当然!”顾炎眉色舞,忽然挤眉弄眼地问:“大哥,把我未来大嫂哄好了没有,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大嫂进门啊?” 顾渊唇角带了笑意,此刻心情颇佳,慢条斯理地收拾起公文,“快了。” “那好啊,太好了,大哥你可老大不小了,该娶个媳妇了。” 顾炎把未看完的公文和准备看的旧公文放到一边,准备带回去继续看,“不过我那小嫂子到底是书香门第,性子还是有些娇气,将来回去——” 顾渊脸色沉了来,顾炎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说去。 他们都不喜欢提那个话题,尽管那是他们的血亲。 “你不是要看公文?” “是啊是啊。”顾炎连忙道:“我在看大哥你之前处理的公文,想着弄清楚如何处理,不过有些地方我还不是太明白,大哥你指导我一。” 顾渊便给他指出军务和地方事务,与地方官如何接洽处理地方卫所训练缉盗捉匪的事情。 顾渊身为威远侯,来这里当然不是大材小用来缉盗的,本来就是来处理之前的白莲教叛乱之事,明面上,他还要负责训练周围府县哨所的训练,这些就是他平日要处理的事情。 军需的发放,各卫所的训练安排,还有皇帝的秘密任务。 “哥,咱们是不是要回京城了,如今事情已了,皇上那——” 顾炎忽然问道。 “快了。” “我看等那宝贝确定了,咱们应该也就能回去了,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虽说我也不喜欢京城里那些倒胃口的事儿,可是,长久远离也不是个事。” “等我提了亲就准备回去。” 顾炎皱眉,想了会儿还是说了出来,“那我嫂子她爹楚旭呢?我记得他现在是丁忧满了,早该回京复职了,只是现在京城里情形可不怎么好。他们楚家的老爷子太子太傅可是铁杆的太子一党,现在太子的情形虽说跟皇上缓和了,但是也不怎么受宠。哥,你跟他联姻他当然巴不得,可是这对大哥你可没什么好处啊,皇上那里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大哥你跟太子——” 提到正事,顾渊面色已经严肃起来。 “陛知我。” 顾炎愣了愣,半晌才失笑起来。 “也是——大哥你当初跟着陛打了那么多仗,还救过他好几次,再没有人比你更忠心了。” 顾渊不置可否。 他不参与朝中争斗,不代表他没有派别,只不过他代表的是皇帝的倾向。 他很了解皇帝,早已知道这个皇帝的选择,有些时候,并非是一股脑地过早投入就是好的,暗中的一些关键出手给人的帮助才会让人更容易记住你。 比如太子,只要跟他保持关系即可。 “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哥你明日还要办公,先去睡了吧。我还要看一会。” 顾渊点头:“你一会也去休息。明日还要去余杭。” “对啊,我差点忘了。等,我把这些没看完的带走看,明天路上再问你。” 顾炎抱起公文走了,回到房间,把东西装进包裹,那公文中有一个信封,从另一个大的信封中露了出来。 露出一行字来——顾郎亲启。 顾炎转身睡,第二日早起,亲兵收拾了包裹,顾炎便出门练了会拳,铁牛热气腾腾地跑了过来,身后跟这顾渊。 “哥,咱们今天去余杭,大嫂怎么办啊?” “几日便回,回来便去提亲。不必担心。” “那要交代人准备才好,到时候免得唐突了才是。你跟大嫂说好了吗?” 我心悦你 言情海 正文 太阳从西边出来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太阳从西边出来 “嗯。回来便说。”他已经吩咐去准备提亲,找媒人保山,这次一定要让顾婉宁成为他顾渊名正言顺的妻子,看谁还能再觊觎她。 顾渊心情颇佳地想着如何提亲,只是,事情真的能如他想得那么顺利吗? —— “真奇怪——”楚惜情坐在梳妆镜前,揉了揉太阳穴,望着镜中的自己洽。 这些日子她一贯睡得不怎么安稳,不知道为何昨夜却是一夜好眠,且根本未曾做噩梦。 好像,还做了一个美梦。 她这些日子总是梦见顾渊,只是那梦的内容总是太让她不愿回忆,每个梦里的顾渊都是那样的冷漠,每次醒来都让她的心情越发糟糕,只有更用力地把精力全都发泄在别的事情上。 昨夜,难得的,她好像做了个美梦,梦里的顾渊是那么温柔,他宠溺地说着情话,他还说——他心悦她钤。 这样的情话是顾渊以前不曾说过的,那个男人被她逼迫着要说喜欢不喜欢她的问题时都满脸纠结说不出来。 “真是个梦啊,顾渊那个冰块怎么可能这样甜言蜜语呢?看来我真是发痴了。顾渊都能说情话了,那得太阳打西边出来才可能吧。” 楚惜情摇头把那旖旎的梦境从脑海中扫出去,梅香已经带着笑声跟红玉碧柳进来伺候她洗漱,“小姐这么早就起了,昨个您也没吃晚饭,我已经准备了早点,一会子小姐先用些吧。” 红玉上前给她递了帕子,楚惜情嗯了一声,胃里空空的,昨天楚惜梦的提到朱昂的那番话让她一时间情绪有些起伏,昨晚也没心思用饭就睡了,现在便觉得饿极了。 梅香满眼都是笑,意有所指地笑嘻嘻道:“小姐今天气色正好,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啊?” 楚惜情身体一僵,敛眉,思绪有些复杂。 梅香见她这样有些狐疑,奇怪,小姐怎么是这么个反应? 她想着待会要不要跟楚惜情问一昨晚的事,到底顾阎王跟小姐谈了什么,看他回去时的表情应该两人是和好了呀? “摆饭吧。” 她了楼花厅,因刚刚梅香问及梦,情绪便有些恹恹的,吃饭也漫不经心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吃着,外面碧柳进来,“小姐,六小姐来了。” 楚惜情挑眉:“她来做什么?” 楚惜情这边想着,便已见了楚惜兰快步走了进来,大声说道:“大姐,可有热闹看了!” 楚惜情把水晶蒸饺吃了,这才抬头问道:“怎么了?” 楚惜兰满眼兴奋,红扑扑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她穿了一身银红折枝花对襟褙子,似乎来得甚急,系带都只是草草打了个结,不成样子,本生得娇艳,这会更显得神采扬,那幸灾乐祸都从眼睛里透出来了。 “二姐的事啊。真是,昨个可把我恶心坏了呢。” “住嘴,这话是你该说的?” 楚惜情抬眼瞪了她一眼,兴奋的楚惜兰这才注意到周围还有丫鬟,这才收了声,梅香一看,便问楚惜情还要不要添粥,楚惜情摆摆手让她们去,这才皱眉道:“你这性子,总也不看看情形,被人听见了,父亲那里正没人撒气呢。” 楚惜兰讨好地道:“大姐说得对,是我鲁莽了。这不是我是高兴的吗?二姐做得那事真是活该,她是自找的,一个女儿家,怎么敢做出那样大胆的事情,现在可好了吧,朱家那边不肯娶她,可是热闹了!” “你说朱家不肯娶她?”楚惜情目光一闪,之前她也曾考虑过这个可能,朱家自然不乐意娶楚惜颜,若是她未曾毁容,出了这样的事为掩家丑,恐怕很大的可能是要成亲,可现在就不好说了。 只是楚惜颜容貌毁了去,朱家便不肯娶她。 “他们不想娶就不娶了?当我们楚家是什么?若是传出风声去,你我姐妹都要不好听。“ 楚惜兰一听怔了怔,随即咬牙切齿,恼道:“这个楚惜颜,丑人多作怪,这时候还要把我们拉水。大姐说得对啊,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要是不成亲,早晚传出风声去。可是,咱们能怎么办?” 楚惜情慢条斯理地喝着粥,一边想着,她当然不会那般好心。 朱昂不是不想娶楚惜颜吗,她偏要他跟楚惜颜定亲,偏要他痛苦,偏要他心中不痛快。 本来她的计划并没有真打算让楚惜颜梦想成真跟朱昂真的成亲,那会让她想起上辈子自己死后看到这两个贱人成亲的样子,让她心中不快,不过昨天跟楚惜梦谈完之后她改主意了。 为什么不让他们成亲,呵,这二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早已无动于衷,就让这一对渣男和贱人成亲吧,她会看着他们在婚姻中痛苦挣扎,然后玩弄他们的人生。 “爹不会这样算了的。他们朱家若是想拼个鱼死破,大可以来。朱昂一个外男出现在楚家后宅本就不对,还把惜颜给——如今他是不想也得想。” 楚惜兰疑惑道:“可是这么做,咱们两家可就真成了仇人了呀。” “都丢不起这个人,那就乖乖成亲。” 楚惜情冷笑,优雅地擦了擦唇瓣,起身道:“把你那衣服整理整理,我要去给祖母请安,想必这会子父亲也在那里。” 楚惜兰一见有热闹顿时高兴了,立马收拾了跟着楚惜情一道去了。 果然,到了老太太那里,便看到了眉头深锁,焦头烂额的楚旭坐在老太太旁边正说话,老太太脸色也不好看,身边只留了最心腹的嬷嬷在,听她们来了,招了进来。 “祖母,父亲,是为了惜颜的事忧心吧?”楚惜情上前拿了美人捶给老太太捶腿,一边问道。 楚旭皱眉呵斥道:“这些事你一个女儿家少管,回去吧。” 楚惜情挑眉:“父亲,如今我姨母也不在,我管着家里的事情,出了这样的大事,原也算是我的失职,我如何能不问呢。父亲可曾派人告知姨母那里?” “张氏?”楚旭怔了怔,他的确忙的焦头烂额,光顾着跟朱家打嘴皮官司,忘了张家。 老太太目光一转,看到楚惜兰在边上看热闹,抬手道:“你回去吧,刘妈妈,你到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过来扰我说话。” 刘妈妈便拉着不太乐意去的楚惜兰走了,中顿时便剩他们三人。 “惜情说得对,倒忘了张家,张氏是张家的女儿,她也是惜颜的亲生母亲,不会不管她的事。他朱家的人占了我楚家女儿的便宜,难道就这么算了?” 楚旭便明白过来老太太的意思是要让张家也给朱家施加压力。 毕竟,张家也是官宦之家,在绍兴同样是名门望族,朱家不可能一子把人全都得罪了。 “父亲,二妹的事情要尽快处置了,昨日看到的人可不少,虽然不都尽知情形,可妹妹清白尽失已经是事实,若是朱家不娶她,将来传出风声,其他姐妹还要不要嫁人了?” 楚旭脸色阴沉了来,老太太叹道:“我便是担心这个,我们楚家的名声——这丫头怎么做出这般糊涂事来。” 楚旭恼得把手中地茶盏重重按在案几上,怒道:“便都随了她那个母亲,一样的不识大体,糊涂愚昧!做出这般没廉耻的事,若非为了我楚家名声,我真想把她送去做姑子。” 楚惜情上前安慰他,“父亲息怒,这事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只看父亲肯不肯决心罢。” 楚旭便忙问道:“怎么说?” 他其实不知不觉便早已慢慢地把楚惜情当成了能商议家族大事的儿子看待了,早在之前楚惜情用抽丝剥茧的办法把自己从巫蛊娃娃的污蔑事件里脱身时,他已见过这个女儿的聪慧,此刻更加倚重起来。 若是朱家不肯同意,大不了鱼死破,跟他们闹将开来,朱昂正要科举,向是在乎名声,闹到提学官那里去,出了这样的丑闻他还如何考试?还要不要参加乡试了?依我朝律法,毁人清白,要徒刑,说是二妹的错,谁能证明,他娶也得娶!”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面前这个孙女目光沉静,做法更是稳准狠,一子都打在朱昂的软肋上。功名,名声,前途,这些哪个都比牺牲自己的婚姻更重要。 而且,跟楚家联姻也不是没有好处,只是唯一的问题就是楚惜颜的脸,他就得忍受日日面对一个丑八怪! ——更新,\(o)/~虐渣男和贱人感觉还是不错的是吧……至于顾大人嘛,你太胸有成竹啦,哈哈哈。 太阳从西边出来 言情海 正文 真心的劝告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真心的劝告 楚旭此刻也有些惊讶,他也没想到楚惜情一子就这么狠。 他敛眉想了片刻,看向老太太:“母亲,您怎么看?”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拿主意吧,这件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管怎样,不能让我们楚家的名声被败坏了,不然的话,你将来的仕途——” 楚旭目光一凛,正色道:“母亲说得对,儿这就去找朱家商议,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娶惜颜过门。” 楚惜情见楚旭说出这番话,知道真的去跟朱家挑明了,他们是绝对不可能鱼死破的,毕竟对于大家族来说,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再说,这件事如果答应了,对朱昂也不是没有好处。妹妹脸毁容了,但之前不是跟朱昂有了要定亲的事么,只不过没有定来,只是口头约定的。如今他还肯娶妹妹,对外来说,那是君子一诺千金,再说,也不是说妹妹的脸就不能治了,延请名医,过个几年也说不准就好了呢?钤” 不管说什么,总之今天楚惜情就是要逼迫朱昂娶了楚惜颜,当然,事情绝对不会像朱家预想的好方向发展。 因为——她绝对不允许朱昂和楚惜颜过得好! “你去时应该知道如何说,惜情说的有些过重了,两家的脸面能保还是保住。”老太太忽然说道。 楚旭点头,这便起身道:“是,母亲,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朱家,惜情,你在家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不要让人乱传闲话。” “女儿晓得,一早就使人严查了。” 待楚旭走了,老太太回头看她,摇头叹气。 “祖母怎么了?” “也不知道你这样是好还是不好。惜情啊,身为一个当家主母,当然要干脆利落,能够果断地处理各种麻烦事。只是有时候过犹不及,为人总要留三分颜面好相见,今日这事,只怕跟朱家虽然没闹到外面去,日后也不好来往了。你还小,心中常要存着宽容,有些事不要做绝,这对你有好处,谁又知道将来别人如何呢?” 老太太苦口婆心,说的都是真知灼见,是她身在大家族见多识广的阅历。这样的家族做事,总是不会太绝,未免得罪了人,一般做事,甚至面对打秋风的亲戚,总也有三分情面,不过是一种投资,今日你一个善举,可能将来不能得到回报,一个恶举,却有可能将来招致灾祸。 所以看到楚惜情用这样极端的手段,她心中实在有些担忧。 楚惜情愣怔了片刻,心中沉默。 她知道老太太说的都是为她好的。 只是——面对朱昂她做不到,她也不在乎朱家跟楚家关系如何,甚至她恨不得让朱昂家破人亡!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只能给朱家添堵罢了。 然而老太太的话让她陡然惊醒了,是,她是恨一些人,只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就算她可以不在乎楚家,可是,她还有弟弟,楚原将来是要继承楚家的,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楚原将来难做。 “我明白了,祖母,以后我会注意的。今天的事是我有些过了,我只是,觉得朱家太过分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这事谁都有错,你那妹妹更是有错,若非怕连累你们,我真想让她干脆做个姑子送乡去,眼不见心不烦,真把她嫁出去,我只怕她给楚家招祸。她那性子,着实是个不安生的。” “祖母,这样吧,到时候就给她陪嫁几个能干的嬷嬷丫头,看着她就是了。您也看到了,她身边现在的人着实不堪用,要不然妹妹怎么会出了事。”楚惜情好心地建议。 “嗯,这是个办法,回头得好好挑挑。” 楚惜情眸光一闪,嘴角浮起笑容:“您放心吧,我一定给她好好挑的。” 楚惜情事多,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又去回事儿的中厅听家中的管事管事娘子禀报家中事务,处理钱物开支,绿萝在一边记账帮忙,楚惜情最后道:“最近家里面似乎是有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敢非议起主人的事来了,若是再让我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抓住的直接打二十板子发卖了!” 众管事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应了。 楚家对人其实一贯算是宽松,并不怎么爱处罚,但是没人敢对楚惜情说的话表示异议,他们早已经见识了楚惜情这个大小姐的手段,若是真敢不听话跟他们作对,现在做主的就是楚惜情,赶走了他们,绝对没人给他们说话。 等管事们出去了,绿萝把账册收好,看楚惜情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的样子,便道:“小姐该用午饭了,先回去歇着吧,真有什么事午再说。” “嗯,库房那里吩咐去让他们清点一,我要看清册。” 楚惜颜要嫁人,这嫁妆什么的,婚礼还得准备,这些事情,都要忙起来。 嫁妆那里,张氏这些年给楚惜颜早准备了,想必不用她多操心,这些年,那女人可是弄了不少的钱物,现在都弄在她宝贝女儿身上,只是,不知道她可否能享受的到? 楚惜情敛眉,想到这儿冷冷一笑。 才方回去,茶都没喝一口,见到楚原气冲冲地跑了进来,一身狼狈,皱眉问道:“怎么回事,这是跟谁打架了么?” “姐!”楚原上前,委屈地撅嘴:“不是我揍人家,是被人欺负了。” “谁欺负你了?又是张家的人?”楚惜情脸色冷了来,她是知道张家几个表弟们跟楚原关系都不好,毕竟,他们的父亲跟张氏才是嫡亲的兄妹,而她那过世的母亲只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姐姐,本就不亲,能跟楚原关系好才怪了。 “哼,有那几个掺和!但不是他们。” 楚原怒道:“是最近有一家姓秦的,大儿子在外做个知府,他老太爷带着小儿子跟孙子回绍兴老家,就让那小子到府学读蒙学,秦默那混蛋跟我不对付,本来他根本不是我对手,但大哥不让我跟他冲突,这次他又使绊子害我上课被老师罚了,忍不住跟他吵起来,推推嚷嚷的,大哥还拉着我不让我动手,我一气就跑回来了。” 楚惜情蹙眉:“怎么回事,大哥为什么不让你动手?” 楚继宗应该不至于这样,他身为兄长,怎么不知道维护堂弟? “是那个秦默,他亲姑姑是信王的侧妃,给信王生了两个儿子,信王十分宠爱,秦默吹牛的时候说的,他说信王妃没有儿子,将来他表弟就是信王。” 楚惜情吃了一惊,没想到秦家跟信王有这样的关系,若真是如此,的确不能轻易得罪。 信王现在朝野中权势滔天,太子都得避其锋芒,何况是楚家这样的太子一党,深恨不能不露面,怎敢去出头。 跟秦家闹僵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为了这些孩子的小事就跟信王直接对上,只能成为炮灰。 “他为何跟你对上?” 楚原气道:“还不是张家那几个小子,他背后说我坏话。” “那他都怎么欺负你了?是上课故意捣乱,还是其他的?” 楚原便开始碎碎念的数落起来,他不过是个孩子,便把对方做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楚惜情听得摇头,不过都是这种事儿,对孩子来说好像特别可怕,其实不过是些小麻烦。 “姐姐,你说他过不过分,我真想揍他一顿,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傻小子,用得着那么做么?”楚惜情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姐姐教你一个好法子。” 楚原好奇地问:“什么好法子?” 楚惜情笑吟吟地侧耳跟他说了一会,楚原顿时眼睛亮了:“这样也行呀?激将法?可是他会学吗?” “只是让他蹲马步而已,他这个都比不过你,还有什么脸跟你作对?何况,你先前再耍一套拳,把他们震住,自然没人敢找你麻烦了。”这些年纪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还是追捧强者的。 “我明白了,我也烦了,哼,看这回他怎么说!”楚原笑嘻嘻地道。 楚惜情摸了摸他的脑袋,楚原忽然问道:“哦,对了,姐,我最近去侯爷那里,都没怎么看到他呢,都是铁牛在,侯爷在忙什么啊。” 楚惜情敛眉,声音沉了来:“他忙什么与我何干?” 楚原眨眨眼睛:“可是——” 他还很希望侯爷跟姐姐成亲呢! 真心的劝告 言情海 正文 比试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比试 楚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楚惜情给打断了,招来红玉,让她带他回去换洗一番。 楚原的事情楚惜情并没有太过关注,一会他回来两姐弟用了饭,楚继宗也来了,楚惜情道:“大哥,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小原他性子冲动,你多担待些。次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情,你就告诉我,毕竟一味回避似乎也不太好。” 楚继宗自从那次跟楚惜情被算计了药同处一室,彼此的关系就变得有些拘谨生疏,现在见了楚惜情,听她这般说,便不由有些惭愧,“是我想得不够周到,我明白了。” “相信大哥处理得好,你还要准备府试,小原的事情我想这次他能处理好,你不用担心,好好备考就是。洽” “姐,放心吧,我一定能让秦默无话可说的!”楚原得意洋洋地昂起头笑道。 楚惜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摸摸他的脑袋:“去吧,别调皮了。” 楚原这才跟楚继宗一道离开了。 这二人去了绍兴府学,这府学离楚家不远,楚原在蒙学就读,不跟楚继宗一个教室,隔着一个花园在另一边是蒙学,这里读书的多是初初启蒙的童子,只不过刚开始启蒙钤。 楚原一到了地方就开始准备,因着是午休时间,远处的学生都留在蒙学吃饭,仍有不少人在花园空旷处玩耍,楚原一到那里,就扔掉书包,蹲起了马步。 旁边人都看起了热闹。 很多人听说楚原学了武艺,只是未曾怎么见识过,现在正好见到了楚原蹲马步,一群学子好奇地围观,议论纷纷,还有人笑嘻嘻地跟着蹲马步,只是蹲了片刻就无法承受了。 楚原跟顾渊学了那么久,顾渊刚开始让他可是蹲了很久的马步,说是为了打盘的基础,因此楚原做的最好的就是这个。 许多人尝试之后顿时就很惊讶,本以为很简单的动作,可是没人能够长久地做来,实在是因为这个动作太锻炼盘的力量,若是没有练过,只要蹲那么一会儿身体就会无法承受了。 见楚原蹲了很久都动也没动,旁边的人再也笑不出来了。 当秦默和张家几个兄弟说笑着进来时,正好看到这边围了一圈人,唯恐天不乱的小子顿时好奇地跑了过来。 见到场中的楚原,他大笑起来。 一边指着楚原,一边笑嘻嘻道:“啧啧,楚原你是不是疯了?这是在耍什么把戏?” “他是在蹲马步呢,秦默,你没看到这小子可厉害了,蹲了这都一刻钟功夫了,没见动弹。” “是吗?”秦默诧异地看着楚原,不相信地说:“我还不信了,这动作有什么难的?” 楚原哼了一声,转头看过来:“秦默,你天天玩那些小把戏有意思吗?我不跟你计较不是打不过你,不过是尊师重道,不想在学校打架。你不是不觉得难吗,那就来试试,若是你比不过我,那就从此不准再找我麻烦,不然我打得你找不到北!” 秦默身形微胖,一贯被家人宠坏了,此刻听楚原这么说,顿时怒了,“来就来,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旁边张家老大连忙拉住秦默:“你别跟他比,楚原这小子可是练过武的,你跟他比肯定比不过他的。” 他本身是好意,只是秦默听了这番话不笑反怒,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没用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就这么答应他的条件肯定会吃亏。” 楚原见张家的小子又来坏事,想到姐姐的吩咐,叫道:“这是我跟秦默的事,秦默,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比,要是输了,我从此见着你绕着走。” “不行,你要是输了,你得喊我爷爷,然后给我磕头,从此见我绕着走!”秦默一听,便立刻加了条件。 楚原哼了一声:“我这一直蹲着,已经是让着你了,你也好意思提,好,我答应你,但你输了得喊我师父,从此不得针对我,见着我就得躲开,不然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比就比,谁怕谁!”秦默听了觉得这条件还能接受,他心里是想着楚原蹲了这么久了,说不定一会就不行了,他可是有很大的赢面的,这么想着,心里便高兴起来。 毕竟还是个孩子,到底心思也歹毒不到哪里去,想着的不过是少年争勇斗狠的事情。 旁边张家兄弟皱眉,只是毕竟秦默答应了,这边楚原就让人画了一个圈子,让自己的朋友看着,楚继宗既然得了楚惜情的话,也特地来照看,不让人冲撞了他。 秦默见状也是很规矩,他学着楚原的动作蹲起了马步。 刚开始,秦默还觉得很容易,心想这么容易的动作,还说多难,这次他肯定赢定了。 只是过了盏茶的功夫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开始发酸,他很想换个姿势,只是看到楚原还是在认真地蹲马步,自己便忍了来。 对楚原来说,正确的姿势蹲马步,他能蹲上一个小时的功夫,而正常人是绝对坚持不住的。 更别说秦默这个小孩儿了。 听说这里有这样的稀罕事,外面不少学生特地跑来看,眼瞅着越发热闹,秦默的脸色也更难看了。 他一张胖脸憋得发红,过得一时半刻,渐渐不支,砰的一声一个退后往后栽去,被书童连忙扶住。 周围传来一阵嘘声,秦默顾不得了,一边擦着汗喘着气看着那边的楚原,见他居然还蹲着,脸上是一点汗水都没有,简直让他无法置信。 这小子怎么就那么轻松,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旁边张家几兄弟脸色不太好看,老大张泰上前去扶秦默:“这小子就是故意的,他是跟人练过的,秦默你可没有练过,能比到这地步都是厉害的了,要是我,我可做不到。” 张泰这番话让秦默的脸色好看了些,他哼了一声爬了起来,旁边人还在热闹:“秦默,你也不行嘛,哈哈——” 就有跟秦默不对付的人嘲笑起来。 楚原看了眼秦默:“刚刚的事情可都说好了,你若是输了可得要叫我师父,还有从此不得与我作对,见到我就得绕着走。” “对对对,叫师父!” 秦默脸色涨得通红,怒道“滚滚,关你们什么事,一边去!” 他上前气冲冲地冲到楚原跟前,见楚原还是好好地蹲着,恶狠狠地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楚原得意道:“你自己答应的,若是你不满意咱们还可以比别的,这不过是文比,就凭你之前干的事,若是我想对付你,早就揍得你爬不起来了!不信咱们就试试。” “我不信,你除了会蹲马步还会什么?要是你赢了我才会答应之前的要求。这次得我说了算。” 楚原瞪圆了眼睛:“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秦默无赖地昂头叫道:“你是骗我的,刚刚不算数。” 这话顿时惹来嘘声一片。 楚原气道:“那你要比什么?” “打弹弓,你比不比?” 楚原瞪圆了眼睛,“你要跟我比打弹弓?” 秦默从书童手里接过一把制作精良的牛皮弹弓,他平日里最喜玩耍弹弓,这方面是行家,自认为别人都不是对手,实际上跟别人比的时候还真没有人是对手。 “怎么,你不敢吗?” 楚原哼了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比就比。” 秦默得意洋洋,旁边人嘘声不断,他试了试弹弓,看到一边有颗柿子树,“看到没有那有颗柿子树,咱们以谁打来的柿子最多来算。” 楚原答应了。 秦默抬手用了弹丸打去,因为柿子树高,并不是那么容易打来的,秦默也不过能中十之五六,这就算是不错了。 旁边人纷纷喝彩,秦默得意洋洋,看这回这小子怎么赢。 楚原上前来,张宗嘲笑道:“楚原你还是认输好了!” 楚原根本没理他,抬手打去。 一刻钟过后,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秦默呆愣地看着柿子树一片坠落的柿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小子居然堪称十发八中,而且他臂力比秦默大,柿子更容易打来,结果自然赢了。 “现在,你可以叫我师父了,秦默。”楚原昂头冷声道。 ——写这一段不是无聊的,是为了后面的情节发展,并引出顾渊和楚惜情之间的故事转折。祝大家马年大吉,新春快乐,新的一年龙马精神,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比试 言情海 正文 疯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疯狂 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顿时哄叫起来。 “叫师父,叫师父。”少年们七嘴八舌地起哄,一边呆立的秦默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铁青,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他咬牙喊了声:“师父!”然后扭头就走。 “哈哈,秦默输了!” “还是楚原厉害啊,没想到他本事那么大,这都是跟谁学的啊?” 一群少年围上来把楚原包围住,七嘴八舌地问他跟谁学的武艺。 楚原笑嘻嘻地:“我师傅可是位大将军。钤” “别骗人啦,哪来的大将军,你家给你的请的师父厉害而已吧?” 楚原心情大好,见秦默扭身走了,扬声叫道:“秦默,咱们比试一场,你别忘了之前答应的条件,以后进水不犯河水,我不跟你计较,好歹同学一场,你也不用见着我就走。” 秦默怒哼了一声:“我说话算话!” 说罢气冲冲地跑了出去,书也不读了,秦家的书童连忙跟了上去,旁边看热闹幸灾乐祸的张家兄弟此刻已经傻眼了。 楚原见张泰在一边讪讪的样子撇撇嘴,“张泰,你还要说让我认输吗?还是我表哥呢,没见过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 张泰脸色不好看,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在众人的嘘声中跑了。 楚原还想说什么,楚继宗上前给他使了个眼色,这才罢休。 反正今天已经达到了目的,看那秦默以后也不可能跟他有什么纠葛了,这就好。 那边张泰跟几个兄弟闷声进了教室,张宗脸色不好看:“大哥,难道就这样算了,看那小子得意的样子,真想揍他一顿!” 张泰哼了一声:“这件事没完,没这么简单就算了!” 眼看着想怂恿秦默跟楚原作对,结果现在秦默自己把自己栽进去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算话,别以为他是信王侧妃的侄子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买账的人多得是。 “也不知道姑姑那边怎么样了?” “她不是在庙里吗?要不咱们一会了学去看看姑姑。”张泰从小十分亲近张氏,原是因为张氏一方面对他极好,另一方面张氏计谋不断,从小帮他出了不少好主意,因此这次张氏被楚家逼得去庙里让他对楚家很是不满,所以张泰这边厢才越发跟楚原不对付,几次三番地找楚原的麻烦。 只是没想到楚原这小子也不是吃素的,一转眼就解决了事情。 “好。” 几兄弟不理会楚原,等课之后也等人都走了才离开,打算去家庙里看张氏。 却到了龙山上的家庙,庙里的尼姑见是张家几个少年,引了进来,这张家的家庙也不甚严谨,庙中的几个年轻的小尼姑见是张家几个半大少年,便有人动了心思上前来说要引路,眉眼带着几分春色。 张泰年纪最大,十三四岁年纪已经略知人事,这会便忍不住看了又看,少不得占些便宜,小尼姑青春年少,面颊羞红,咯咯直笑,好一派春情无限。 直到后院禅房张氏住的地方,小尼姑这才收敛了来,张泰已经上前来:“姑姑呢?” “是表少爷来了啊,快请进。”门前快步走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娘子,却是张氏身边贴身伺候的心腹紫苑,是被楚惜情算计而死的周妈收养的女儿,性子得了周妈的真谛,极其不动声色。 “姑姑最近怎样?” 紫苑笑了笑:“只未睡好,醒了刚吃些斋饭。” 张泰跟张宗章莱到里见了张氏。 张氏正跪在蒲团上念着佛经,一身素衣,半点脂粉不曾施,一派素净。 她似乎苍老了许多,一点也不似过去在楚家时那样风光明媚,毕竟是被赶出了楚家,又日夜担心留在楚家的儿女,心情怎能不焦虑,如此便越发苍老了许多了。 见几个侄儿来了,她笑着招呼张泰几个坐,又让人上了果盘。 张氏此刻的心情并不能平复,因为他已经刚刚得到楚家那边楚旭派人传来的消息,知道了女儿楚惜颜的事情跟朱昂不肯娶楚惜颜的事。 张氏是什么人,脑子一转就知道这事里面有猫腻,她更不做第二人想,直接就认为这事绝对跟楚惜情有关。 否则的话,楚惜颜被关着,她到底怎么弄到药的,还能这么顺利让朱昂来见她? 张氏心中恨极,只是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如果不让女儿嫁给朱昂,她一辈子就完了。 楚惜情肯定不想让惜颜嫁给朱昂,她就偏偏要让惜颜嫁给朱昂,看那个死丫头还怎么得意! “姑姑,咱们今天可晦气死了。”张莱撅嘴说道。 “出什么事了?” 张莱便把今天的事说了,张氏心中哼了一声,虽然对楚原想出这样的法子有些意外,但是心中更有不甘。 实际上指点几个侄子针对楚原,让他们利用秦默的事情跟张氏颇有几分关系,她倒也没指望有奇效,当然若是有效果是最好,既然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原先的想法是得变了。她暂时把楚原放,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儿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这事就别管了你们,唉——” “姑姑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观里有人敢对你不敬?”张莱张口就问道。 张氏顿时眼圈红了:“唉。” 说着掉泪来:“这事如何说给你们听,你们一些小孩子就不要管了。” 张泰皱眉道:“是怎么了?” 张氏气愤道:“是朱昂,那小子去楚家玩耍,喝醉了酒,不知为何跑到后院去,竟把你们表姐给——” “什么?他侮辱了表姐?”张泰瞪大眼睛。 张氏只做垂泪:“我可怜的儿,这可怎么办啊,那杀千刀的,他竟然不认,还不愿娶你表姐,这是要把你表姐往死路上去逼啊!” “早看他不是什么好人了!不行,咱们张家不能这么算了,回去我就跟爹说让他去找朱家,表姐吃了亏他怎么能不娶表姐?” 张氏叹口气:“只是因为你表姐她那容貌被歹人害了,如今落了些疤痕,他不乐意娶,明明之前都是定了亲事的。咱们张家当年也是有那治伤疤的好药,只是价比千金,怕是不剩什么了。楚家的药说什么是贵人赐的,我看也一点都没用。你表姐这可怎么是好。” 张宗还是孩子,大包大揽道:“回去叫娘找来给表姐抹不就好了。” 张氏嘴角微勾,和蔼慈祥地摸了摸几个侄子,“你们还是小孩子呢,能办什么事儿,我只是心里不舒服跟你们说说罢了,不必回去告诉你们爹娘让他们烦心。我已经让哥哥嫂嫂麻烦许多了。” “姑姑,你别说了,咱们一定帮忙。”张泰斩钉截铁地说着,一边这就性急地起来,招呼两个弟兄回家。 “姑姑,你放心等我们的消息,朱昂肯定要娶表姐的,他敢不娶就去闹他!” 张氏好笑地呵斥道:“别胡闹,闹得不好看将来不好见面。” “我晓得。” 这几个半大孩子被张氏一番忽悠便迷迷糊糊地离开回家去了。 张氏的目光在他们离开之后渐渐冷了来,手中的瓷杯被她狠狠摔在地上。 “楚惜情!楚惜情,我早晚要让你身败名裂,要让你尝尝千倍我女儿今日受的苦,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氏低声疯狂地嘶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开来,她目光疯狂,带着几分阴郁。 墙上悬挂的观音像无法洗涤她的内心,反而让她因为这些日子的极度平静而更加疯狂。 这样青灯古佛寂寞冷清的日子她再也不要过了! “我一定会回去的!” —— “朱家说,他们要好好商议一番。”楚旭说道。 楚惜情一旁伺候着老太太,给她捶着背,闻言没有说话。 老太太点了点头:“这么说是八.九不离十了。” “嗯,我看他们是动了意思,一旦几个长辈决定了,不管朱昂怎么想,这件事也决定了。”楚旭似乎松了口气。 楚惜情问道:“张家那么有动静么?” “我好像看到张家的人在我离开的时候进去了,应该也是去找他们的。” 楚惜情点头:“这样才保险些,他们之前的意思还在两可之间,不过是想看风向,只要几家施压,他们不得不答应,不然外面的风传可就不好了。” ——更新啦,故事即将进入高峰情节,思思速度会加快尽量二更。 疯狂 言情海 正文 农夫与狼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农夫与狼 虽然事情达成了,可楚旭脸上并无笑意,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冷声道:“尽快把她嫁出去为好,免得再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我们楚家可再丢不起这样的脸面了。” 老太太点头:“早些嫁出去早好,朱家那边怎么说?洽” “他们也是这个意思,早日成亲,免得丑事传出去不好,更何况惜颜跟朱昂已经——”楚旭本想说有了肌肤之亲,看到楚惜情想起女儿还未嫁人,这话题实在不宜,便改口道:“母亲,孩儿看现在就开始准备嫁妆,请媒人合婚,早些订吉日就准备出嫁便是。” “这是正理。现在这样也好,惜颜那里早些嫁人,不影响她几个姐妹便好。” 老太太最担心的是楚惜颜的缘故影响到楚家其他孙女的出嫁,毕竟这个时候讲究的是家风,一个女儿败坏门风,其他姐妹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楚家才这么想把楚惜颜嫁出去。 楚惜情敛眉,眸中异光闪烁,听着祖母跟父亲定了让楚惜颜尽早成亲的决定,心中冷笑不停。 “这事女儿是同辈,怕不敢管,还要祖母跟二婶操持。只是——母亲那里——不知道要不要请她回来?虽然母亲是因为命硬要去庙里休养,不过毕竟是二妹出嫁的大事,要不要请她回来呢,也添添喜气。” 楚惜情“好心”地建议。 楚旭本来其实也在考虑此事,但一听楚惜情的话,想起当初张氏为什么被他弄去庙里的事情,还不是因为当时他身体出问题,家里也出了一堆的事情,要不是她的问题,女儿楚惜颜怎么会无端端变成这样,而且还做出这样的丑事钤! 也就是她那样阴毒无知的妇人才会教出这样愚蠢的女儿,他楚旭怎么可能生出这样的蠢货! 楚旭当即没好气地摆摆手:“让她好好安生地在家庙呆着,不是要祈福么,她回来说不定还让人嫁都嫁得不安稳。我可不想发生这种事情。” 老太太看了眼楚惜情,见她面上带着几分遗憾:“父亲,这样真的好么?” “怎么不好,她既命硬,怕是与你妹妹相克,不然你妹妹如今怎么变成这番模样?她不来是最好。好了,这事就不要再问了。” 楚旭不耐烦地打断了楚惜情的话,起身道:“母亲,我还有事要处置,您先休息。” 老太太点点头,看楚旭走了,她沉默了片刻道:“当年我是想着她是你亲姨妈才让她扶正,想着这样对你们也好,这些年她的功夫也是做得极好,我只未曾想到她是这样蛇蝎心肠。” 楚惜情怔了怔,她转头看着窗户上悬挂的君子兰,叹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人心,本就是这世间最难以分得清的。” 老太太其实明白些什么吧。 她纵容楚惜情赶走张氏,其实不过是放弃了张氏而选择了孙子楚原。 因为张氏多年来没有再生育,而唯一的儿子楚越又体弱多病,所以老太太并不重视,她只有楚旭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女儿如今跟夫婿在京城做官也不得常见,自然亲孙子重要。 只是这样对楚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家宅不宁,毕竟张氏的正妻身份还在那里,想要别娶也是风波很多,只好维持现状。 以楚旭的身份,日后回了京城,把嫡妻留在家操持家务也不是不可以,将来的事情老太太年纪大了也不愿意再去多想。 “只希望凡事多为你弟弟和楚家多想想。” 老太太满含深意地说道。 楚惜情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其实已经默认了她做的一些事情,哪怕那是对付自己的姐妹亲人。 只要她以后记得楚家的好,记得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其他都不重要。 “孙女永远都是楚家的女儿。” 老太太微微一笑,笑容顿时把一室的阴冷扫了去,拉着她到跟前坐了,认真打量了起来,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我家的惜情如今也是大姑娘了,真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够娶了我的好孙女儿。” “祖母——”楚惜情娇嗔一声,“孙女还小,还不想嫁人呢。” 老太太抚着她的发笑道:“怎么能不嫁人,我定要给你选个好的,就是绍兴这找不到,便回京去找,总要给你寻个好夫婿才是。” 楚惜情低垂眼帘,掩去眼中闪过的黯然。 好夫婿—— 那个男人,还记得她吗? 若是记得,为何至今无声无息? 好像那日的梦境,第二日醒来,风过无痕,让她都怀疑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祖母,我现在还不想想这些问题,等我再大些再说吧。” 楚惜情还是拒绝了,她的心里,现在实在没有能耐再去寻求另一段感情了。 老太太心中叹息,她想起之前楚惜情跟杨锦深定的好亲事,可惜之后杨家那竟然悔婚了,真真可惜了。 “你放心,祖母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 楚惜情不知道老太太想的哪一出,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刚走到园子里,就见斜刺里楚惜梦窜了出来。 “大姐!”楚惜梦见到她满脸喜色,带着几分急切,似乎很想立刻听她确定消息。 楚惜情嘴角带了讽刺的笑,身边的红玉上前拦了一拦。 “五小姐,次请您还是不要这样随便跑出来,未免太过唐突,方才小姐差点被吓着。” 楚惜梦有些尴尬地道:“对不起,大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揪着衣角,低头敛眉,一派温顺。 楚惜情“嗯”了一声,“到荷塘那坐坐吧。” 楚惜梦连忙跟上。 她的腿脚如今不过是好些罢了,仍然不能如常人那般行走自如,慢行时还好,若是快步而行,便有些高低不平,显得十分滑稽。 楚惜情只冷眼旁观,楚惜梦吃力地追着,等来到花园东边的荷塘,进了凉亭里坐,楚惜梦脸上已经潮红满面,额角汗湿了。 她喘息着擦了擦汗,看楚惜情轻盈优雅地坐,不由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眼神复杂地握紧了拳头。 她不过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似乎永远都是赶不上。 她不能像楚惜情那般优雅自得,甚至她现在还要受她的摆布听她的话,否则她完全没有机会。 只是—— 如果她真能如愿以偿呢,到时候她就不用受她的摆布,她完全可以…… 楚惜情抬眼看楚惜梦的眼神,见她眼中复杂的情绪,闪过的嫉妒和隐藏的恨意,哼了一声。 “红玉,你去外边守着,不要让人过来。” 楚惜梦被这声音惊了一,她忙低头坐,怯怯地道:“大姐,我腿不太舒服。” 楚惜情冷笑:“你摆那姿势是给谁看?莫非以为谁人都会怜惜你?楚惜梦,若是你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就不要动不动跟别人提醒你的残缺。你是觉得让人都嫌弃你才觉得好吗?还是让朱家觉得你有问题不想娶你才好?” 楚惜梦顿时冷汗涔涔,她忙抬起头极力否认:“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姐,我只是——”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楚惜梦,若是你想好好地嫁进朱家,就都听我的,不然你就自己去试试看。” 楚惜梦的脑袋埋得更深了,她知道楚惜情说得对,只是楚惜情的话太过刺耳,让她听得几乎要无地自容,楚惜梦心中闪过愤恨,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楚惜情冷眼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只觉可笑,她那点心思莫非她看不明白? 养一只白眼狼有什么好处? 她楚惜情不是慈善家,会平白无故地帮她! “大姐,我错了,我都听你的。” 楚惜情冷冷道:“记住,你若是想好得快点,以后自己更要多锻炼,你不想别人议论朱家的儿媳妇是个瘸子吧?” 楚惜梦忙点头答应了。 楚惜情往藤椅上靠了靠,揉了揉眉心,晚霞的光洒在荷塘上,水波涟涟,照在凉亭上一片金光粼粼。 这个时候,这样的美景她却要陪着这个女人,这让楚惜情心情十分不好。 “大姐,朱家那里,怎么说?” 看这丫头一脸希冀的样子,楚惜情的心情忽然变好了。 只要害了她的人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 ——还有一更哦,今天两更。 农夫与狼 言情海 正文 谁的信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谁的信 “没法子,朱家必须得娶惜颜了。” 楚惜梦皱眉,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大姐的意思是?” 她不是说了不会让朱昂真的娶了二姐吗? 楚惜情斜了她一眼,拿起一边的鱼食喂起了鱼,看锦鲤游出水面争食,淡淡道:“哦,忘了告诉你了,这回他是真的要娶你二姐了,是真的成亲。” “什么!” 楚惜梦激动之猛地站起来,差点栽倒在地。“大姐,你不是说了不会让他们成亲的吗,那我——钤” 楚惜情回眸看她,面色冷峭:“我有答应你什么吗?” 楚惜梦的脸色顿时铁青。 是的,楚惜情没有答应她什么。 她只是说会让他能嫁给朱昂。 可是,如果二姐真的跟朱昂成亲,将来她怎么嫁过去,就算是二姐死了,她也是继室! 她怎么甘心当个继室呢? 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大姐!”楚惜梦咬牙,面色铁青:“二姐那样怎么能嫁给朱大哥,我——” “你才是他真命天女,是吗?啧啧——”她低笑起来:“行啊,那你现在就去找朱昂告诉他,你喜欢他,让他娶你,去告诉爹,说你乐意代替姐姐出嫁,你看他们答应不答应?” 楚惜梦顿时如同数九寒天被人浇了盆冷水。 冷得身体战栗发抖。 她已经能想到那样的结果。 是的,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朱昂那里,就算他不乐意,可也代表他会因为一次会面就对楚惜梦一见钟情,然后反抗家里。 楚旭更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情,他们楚家的女儿还要再栽在朱昂身上不成? 谁都不可能答应她。 除非——楚惜颜死了。 这种念头一冒出来,就在楚惜梦心中顿时从小草变成了参天大树。 这样的念头吓了她一跳,她忙收敛了情绪,平息心中冒出的邪恶念头。 可是实际上想了想,就算楚惜颜死了,她就一定能嫁给朱昂吗? 恐怕很难,就怕她还没行动,朱家就会趁机给朱昂定亲事,毕竟,他们如今跟楚家的关系也实在是好不到哪去。 可是就这样看着楚惜颜嫁去,她怎么甘心? 楚惜情看着面色变幻不断的妹妹,想着今晚的晚饭该吃些什么,楚原的功课做的怎样,根本没费心在楚惜梦身上。 楚惜梦根本出不去楚家,没有她的答应,她别想出去一步。 楚惜梦心中既然存了龌龊心思,跟楚惜颜已经算是敌人了,更不可能借到楚惜颜的助力了,而楚惜颜现在早已经被严密地看守起来。 “大姐——”楚惜梦眼圈红了,“我,我心里难受,我是真心地喜欢朱大哥的。二姐那样对他,他该多痛苦呀,怎么还能让二姐嫁给他呢?那样对朱大哥太残忍了。” “哈——”楚惜情惊异地瞪圆了眼睛,看稀罕物一样地打量着她,讥讽道:“五妹还真是善良啊,一心为着你那善良的朱大哥着想,怎么不想想你那痛苦的二姐呢,哈哈哈——” 楚惜情的笑声让楚惜梦脸色一僵,她仿佛看透了她的眼神更让她如坐针毡。 在楚惜情的面前,她总是战战兢兢,奇怪,以前的楚惜情并不是这样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楚惜情变成了现在这样? 忽然,楚惜情面色一沉:“别再我面前说这些可笑的话了。你当我乐意让楚惜颜嫁他呢,不过是情势使然。你也不想楚惜颜在未嫁之前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影响我们楚家的姐妹名声吧?等她嫁人之后如何,那朱家也要跟着倒霉,如此看谁家敢嫁去,你到时才有机会。” 楚惜梦愣了,想着楚惜情的话,虽然她不完全赞同,但是楚惜情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再说,不管怎样,楚惜情都实在没有必要帮着楚惜颜不是吗? “你若是认为我的法子不好,你大可以自己试试。”楚惜情起身:“言尽于此,我还有事,就回去了。” 说罢便起身离开。 楚惜梦起身要追,“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都听你的。” 她对外面的事情太多不了解,都得依赖楚惜情,还有很多事情要她指导。 楚惜情瞥了她一眼:“今天我没心情了,就不跟你再说朱昂的事情了。你好自为之。” 她抬脚就走,楚惜梦犹豫了一,终究没有追去,一个人呆愣愣看了许久。 红玉是不爱多说话的性子,楚惜情不说话,她便也不多言,只是陪着楚惜情走着。 “你说,人怎么总是不知足,欲壑难填。” 楚惜情想着楚惜梦的事,有了能站起来的身体,还要能嫁人,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还想做原配。 欲壑难填,可是这世上的事哪能如此轻松圆满。 她很乐意看这姐妹二人反目成仇,看两人为了一个渣男儿大大出手,看楚惜梦弄掉楚惜颜小三上位,就像当初小张氏对她母亲做的一样。 很讽刺不是吗? 若是张氏知道了真相,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感想? 报应,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红玉想了想:“因为心太大吧,不过想得太多就不好了,还是本本分分过日子就好。”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像你这样通透。”楚惜情心中畅快,难得好心情地跟红玉聊天,才回了霏园,弟弟楚原笑嘻嘻地跑了过啦:“姐姐,有个好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这么高兴?”楚惜情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楚原摸摸鼻子,懊恼道:“姐,别捏我鼻子啦,我鼻子都扁了。” 楚惜情拉着他进了客厅,打趣道:“原哥儿也知道美丑了?” “当然知道了,姐姐是大美人,侯爷是好男儿——” 楚惜情顿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定定地看着楚原。 楚原见姐姐这副表情,摸了摸脑袋,讪讪地道:“这个,我,我就是送个东西就算了。” 说罢他从身上拿出封信来塞给楚惜情:“我放学时有人给我的,让我送给姐姐。” 说着眨眨眼,笑嘻嘻地道:“我想姐姐看了肯定会高兴的。” 楚惜情瞪了他一眼,“什么人送的,怎么能乱收东西?” 拿起信定睛一看,见上面落着顾渊两字,不由得心跳漏了一拍。 顾渊? 是他? 她的身体一瞬间僵了,握紧了手中的信,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姐,姐?”楚原吓了一跳,忙伸手推她。 楚惜情收回思绪,“是顾渊让人交给你的?” 楚原疑惑道:“我也不清楚,是个小厮给我的,不过上面不是写着侯爷的名字吗?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惜情沉默片刻,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心思。 原来,她从不曾忘却。 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可是哪怕只是这么一点点的消息,她就又活过来了吗? 她深吸口气,罢了,该来的总会来,就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伸手快速地撕开了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打开,一鼓作气地打开了。 只是,等她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顿时面色阵青阵白,如遭雷劈! “惜情,我是子初,看到信,我大概猜到你的心情了,大抵恨不得当面斥责吧?骂我是个无耻之徒,怎能如此戏弄你。” 杨锦深! 楚惜情有是好笑又是好气,更多的还是内心中涌起的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遗憾和恼怒多些的情绪。 好好的送信就送信,还接着顾渊的名声,简直过分! “只是,我知晓当初之事让你我两家关系已成水火,怕是我若署名一早被扔了,所以我这才模仿他的笔迹,想法让楚原替我送信,我知道他跟顾渊学武,一定会乐意送信……只是,要借着情敌才能与你一言,想来着实心酸。卿卿莫怪。” 这男人—— 楚惜情无奈又好气地翻看了信封,果然——不是他的字迹啊,之前看着倒挺像,原来是杨锦深模仿顾渊的字,现在仔细一看,还是果然不同,只是她激动之未曾注意罢了。 楚惜情转头看了眼还在贼笑的楚原,认真严肃地警告道:“以后不要再给人传信,万一是歹人让你传信,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姐?”楚原有些迷糊。 楚惜情叹口气:“这信不是顾渊让你送的,那个人——” 她面色有些复杂:“只怕早忘了我吧?” ——第二更,撒花o(∩_∩)o~ 谁的信 言情海 正文 水中的危险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水中的危险 楚瞪大了眼睛:“什么,不是侯爷送的,谁干的,竟然敢骗我!姐,是谁?” 楚惜情收起了信,“别问了,他只是想借你传信罢了,日后不会如此了,以后没有认识的人,你不要给人传信了,知道了吗?” 楚原急得抓耳挠腮,上前来就缠着楚惜情想问谁送的信,偏偏楚惜情跟锯嘴葫芦一样不发一言,气得小家伙撅着嘴饭也不吃跑了洽。 楚惜情让人给他送晚饭去,拿着信去香闺看未完的。 杨锦深这厮好端端的又闹什么? “约我出去?要紧事?奇怪,他什么时候认识的陈方平?”楚惜情想着什么要紧事值得他这般折腾非得给她送个信来。 “罢了,我便出去见见他,也看看他到底做的劳什子的事来。” 楚惜情想到这儿收了信,决定明日出门钤。 她看着信封上的顾渊两字,柳眉微蹙。 杨锦深都知道写信给她,可是他呢? 无声无息,无音无讯,他若真有心,为何不曾来见她,不曾为他的所作所为多说半句? 若是他真的那么爱她,为何偏偏不肯争取分毫? 难不成错的还成了她不成,明明是他不闻不问! 楚惜情心中情绪激荡,起伏不定。 这次,她不会轻易就原谅他,不会,绝对不会! 楚惜情咬牙。 —— “这都是什么啊,看得我头痛死了,这么多的公文,大哥你是怎么处理的?” 前往余杭的五明瓦乌篷船上,格开了三五间房间,卧房里,顾炎歪坐在矮几上就着灯光看着公文,更深夜色深沉,船停泊在河面上,流水潺潺。 铁牛正在隔壁酣睡,隔着门都能听到他那打鼾声。 顾渊默默地拿着兵书看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熟能生巧。” 顾炎揉了揉眉心,拿起一封公文,见是封信,打开来,又掉出来一个信封来,摔落在甲板上。 顾炎伸手去拿,捡起来看,见上面写着:“顾郎……”一阵风吹来,正好把灯给吹熄了,剩的字没看着。 顾炎叫道:“快点上!” 他心中有些奇怪,这封信怎么信封上写着的是顾郎什么的,面是什么? 虽说称呼他大哥顾郎君不是不可以,不过是公文的话应该都是用正式的称呼才对的吧,毕竟顾渊这个性子,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谁用这种称呼称呼他的呢。 还是这是什么私人信件? 顾渊伸手,没摸到火折子,船头伺候的人连忙进来,提着灯笼要点火。 顾炎连忙凑近了,刚点上灯,他就拿着这封让他觉得奇怪的信要看,只是读到顾郎亲启的字样,心中在正奇怪这谁呢,看字迹似乎有些熟悉? 他打开信,还没来的及看,忽然整个船身一阵剧烈的晃动,那信纸燃上了剧烈的火焰,一刻还不等顾炎扑灭,顾渊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快若闪电地起身握住长剑身体紧绷:“敌袭!” 顾炎大吃一惊,常年养成的习惯让他再顾不得刚刚信纸的事情,跟顾渊一起瞬间起身扑了出去。 外面传来了一阵惨叫,本来明亮的灯笼被人人为地打翻了,顿时光线暗淡了来。 守卫的卫士已经警惕地围着顾渊和顾炎,三人结成了一个小三才阵,准备随时应对来敌。 “哥,怎么办,敌人一定从水来的水鬼,怕是早有准备。如今不在陆地上,若是了水就更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有陈风呢?他不是守在外面?” 顾渊目光沉凝,在他的一生中比这更危险的情形他并非不曾遇到过。 “结阵自保,不要随意散开,三人一组,六人一队,火弹准备!” 他低声着命令,立刻有人朝前匍匐过去,在袖中拿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朝着半空中抛了过去! 啪的一声那黑漆漆的东西在夜色中燃烧了起来,散发出明亮的光线,光线十分强烈,几乎可以让人看清白昼。 而且坠落的速度并不很快,足以让他们看清外面的情形。 只是这一瞬间,顾渊已经看到外面的情形,而外面的情形则让他目光越发冷凝起来。 在黑漆漆的夜幕中,两艘船一前一后地包围了过来,仿佛黑夜中索命的鬼差。 看来,是有人想要他的性命,而且今天绝对是有内鬼! 因为他其实是临时决定要在船上歇息,本来的打算其实是要去十里水路之外的镇上。 这不过是顾渊习惯性的保持安全的行为,因为打乱计划可以让人防不胜防,更有利于自己的安全。 可这船上还是有人传出了消息,除非是有内鬼! 顾渊一瞬间电光火石间已经想到了许多东西,他的目光如刀一般扫过在场的所有卫士。 已经死了的船夫,所有人都在这里,其中就有人可能是内奸,也可能是船夫已经被灭口。 他给他顾炎打了个手势,顾炎目光一变,铁牛这时候才醒过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还不信,打开门也不像往日喜欢喧闹,围过来跟顾渊顾炎一起组成了一个小三才阵。 三人交换着只有彼此才明白的手势。 “呵呵,今天看来是要见血啦。”铁牛舔了舔嘴角,满眼是兴奋的光芒:“俺说这日子都淡出鸟来了,今儿个就有热闹了呢,太好了,俺今天一定要大开杀戒!” 顾渊淡淡道:“小心些。” 铁牛嘿嘿一笑,旁人以为顾渊是让他小心安全,他却知道顾渊的意思是让他小心些不要杀得太兴奋一个活口都不留。 夜色似乎越发深沉,黑沉沉的船像收割生命的亡灵船,在漆黑的夜色中越发接近了。 “怎么办,都督?”旁边的卫士问道。 顾渊目光闪过一丝锐光:“操船,撞过去!” “什么?”众人似乎有些吃惊。 顾渊一道目光扫过,再无人敢发表异议,会的人立刻三人一组上去拉上了瞄,另外三人则开始划船。 前后迫近的敌船以为他们是要准备逃亡,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们是要撞船! 顾渊的目光在前后扫视着,当看到一个黑衣卫士目光闪烁,手中一个银色闪光的东西在袖中闪烁,似乎是个镜子,正要向对面闪烁,似乎要传什么信号时,他面色顿时冷了来。 正要解决此人,忽然一道暗器的冷光带着一声惨叫瞬间让幽闭的空间更加紧张了起来。 “怎么回事!”顾炎惊讶地问:“难道他们已经进来了?” “是我。”陈风幽灵一般地跃了进来。 顾渊的目光扫过前面的人,陈风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全身已经湿透了,似乎刚刚搏击了一番。 “你刚刚水了。”顾渊的声音没有意外,实际上刚开始船动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船有水鬼在活动,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凿穿船只的行动,而那些人又怎么可能放过这种让他们武力降低的法子,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阻止了。 “是。” 陈风的回答一向简练。 “你受伤了?”顾炎上前问道:“底的水鬼是你解决的?先去房里敷药,待会守着这里,等我们杀完再回来喝酒!” 他豪气干云地说道。 陈风眸光闪过微微的笑意,似乎根本没有把今天这样的危险放在心中。 “好。” 夜色中,顾渊的命令之,这只船正以极快地速度朝前开去,前面的船本以为这船是要逃走,可是没想到,这船根本没有任何逃走的想法,他们要的根本就是反客为主,全歼来敌! “撞!” 顾渊的声音在夜色中悠远而低沉,带着无法磨灭的坚决。 这声音在夜色中传开,让这只船似乎带着无尽的力量,朝着前面的船只,朝着那仿佛死亡收割的船只狠狠地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两船相撞,巨大的碰撞声和力道让船上的人东倒西歪,顾渊这边的人早已经准备好了,所以并未受到多大影响,反而借着对面的人仰马翻的时候狠狠地冲杀跳过了船,杀将过去! “杀!” 铁牛第一个冲过去:“敢算计老子,今天非得打得你们娘都不认!” 他一个拳头砸过去,顿时就是人仰马翻。 顾炎目光闪烁,大笑道:“痛快,这才是老子想过的日子!今个儿一定杀得够本才行!” ——好吧,我好像特爱写战争么,TT,上辈子我一定是只折翼的汉子。 水中的危险 言情海 正文 立威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立威 漆黑的夜幕中,一场大战不可避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撞船弄得大惊失色的敌人一时间不免慌乱。 身后围堵而来的船只因为被挡住,船只相撞导致两船无法相接,后面的敌船无法上前帮忙,而前面的船只又因为突发状况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顾渊带着人闯入敌船时,顾炎和铁牛等人已经杀得血流成河。 “都督,小心!” 一道寒光冲顾渊袭击而来,他扬起件党掉暗器,沉声道:“结阵,斩杀来敌!” 前面的船只白刃相接,后面的敌船也靠近了过来,留在船上的卫士在陈风的指挥射箭过去,双方一时都不敢靠近洽。 夜色渐深,眼见前方敌船上的喊杀声渐渐小了去,后面敌船上的人似乎也有些急躁起来。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子声,三长两短,很快,那敌船竟要脱离战场离开,似乎是要放弃这次袭击了钤。 “都督,他们要跑了!”铁牛浑身浴血大步走来,仿佛魔神一般,他的脚步重重踏在甲板上,似乎能够让这船只沉没,刺鼻的血腥气从他身上传来,那双眼睛却满是嗜血的兴奋。 “不能放跑那些小兔崽子,敢偷袭咱们,今天非得抓住他们不可!” 顾炎也喘着气走过来,他的身后卫士们正忙着把未死的敌人绑缚起来,船上鲜血从甲板渗漏了去,把河水染红了一大片。 顾渊看了眼精疲力尽的卫士们,这次的战斗他们其实也损失不小,对方是有备而来,他们并没有很多优势。 能有这样的结果是他果断地选择撞船才有的,因为撞船挡住了后面一艘船,不然的话若是让两艘船相会,一起冲上来的话,今天的结果可就不妙了。 “穷寇莫追。”他淡淡说了一句,身上也同样沾染了血迹,冷峻的脸庞经过这场战斗仍旧是面不改色,只吩咐道:“把活口带几个过去审问,留人在这里,准备靠岸。” 留在水中已是危险,不如靠岸。 “对,还是去岸上好,在这水上俺总觉得不得劲。”铁牛连声道,身为北方汉子,他着实不喜在水上战斗,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他的战斗力大减。 顾渊跟顾炎回了船上。 “那些人走了?”顾炎骂了句,朝远处的水面看去:“查清楚是谁干的,看小爷怎么收拾他们!” 小兵侍候两人换了衣服,顾渊的手臂在混乱中也被划伤了,因为他们出行时在水上,不过着着软甲,防护力不够,手臂划了不小的伤口,顾炎正忙着给他上药。 “陈风,你去审问一,看看到底是谁做的,好大的胆子,敢对我们手!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 顾炎恼恨起来,这么多年了,自从开国之后他们少有碰到这样的事情,简直让他不能忍受。 顾炎也受了点伤,等小兵给上了药,他便不耐烦地走动起来。 顾渊穿上衣服,见外面正在划船往岸边去,沉声道:“你去外面看着些,这些人都是练家子且受过训练,不像一般强人。” 顾炎蹙眉,疑惑道:“哥,这事,会不会是京城那边,皇上——” 顾渊眸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他厉声呵斥道:“顾炎!” 顾炎连忙闭嘴,半晌才低声道:“怕是有人看哥哥不顺眼,这些人的素质和准备的确不像是普通强人,我看他们行事,颇像是行伍之人。” 顾渊面色深沉,警告道:“休得胡言!天子岂是这般小人!” 顾炎讪讪地摸了摸脑袋,“是我想差了,真是那位的话哪用这种手段,这也太不入流了。不过这件事也太过蹊跷,就算上面那两位忙着争的老大老二,也用不着用这种手段吧,若是哥哥真因此出事,陛定然会大怒。但要说刚刚那些是行伍之人,又不太像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差了不是一分半分,莫非是地方上的人?可是哥哥跟他们有什么矛盾?” 顾渊道:“待会审问出来自然清楚,但此事怕是你想差了。太子和信王皆不会做出此事。” “我想差了?我看那些人可是来者不善,再说他们怎么能收买得了咱们身边的卫士做奸细?刚刚那个赵大我也是见过,跟着咱们也不是一二年,怎么会——” “都督,搜了赵大的身,刚刚发现他是易容的,根本不是赵大。”卫士首领韩千这时前来回禀。 顾炎瞪圆了眼睛:“怎么回事?” “在他身上搜到了这个。”韩千递上一个银牌,入手沉重,待看清上面的字,顾渊眸光一闪,顾炎惊道:“无生教,又是他们!你/娘的真是阴魂不散!” 顾渊翻看着这银牌:“此人是银牌长老。” “啧啧,看来这次是他们全力出手,该死的,刚刚真该上去把他们全都留!鼠辈,装神弄鬼的东西!”顾炎不屑道。 果然,片刻后陈风审问回来,得到的消息也是,对方是无生教的人,因为顾渊在江西大败无生教的二十万“大军”,还活捉了教主斩首,几乎一人破灭了无生教,无生教残留的余孽中有人要报仇,偷袭顾渊借以凝聚威望再重新扶起无生教的威风。 只是可惜偷鸡不成,反倒自己被打得落花流水。 “想借着大哥立威?”顾炎被气乐了。“这些狗东西,继续审,他们那些人的落脚点是哪儿,这次一定要一打尽。” 陈风道:“他们并不知晓,这次是长老带队,他们这船的人是属于太平山的人,老窝就在太平山,只是后面那只船的人是从哪儿来并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是从宿松那边。事前只说如果成功就一并撤往山东养精蓄锐,如果失败就各自分散不提。” “看来他们的老窝还是在山东。哥,这次一定要上奏陛,彻查此事,这些无生教的妖孽,非得把他们杀得鸡犬不留才好。”顾炎恨声道:“对了,太平山那边派人去剿灭!” 顾渊敛眉,吩咐道:“看好了人,天亮便前往十里外城内驿站,换马前行。” “是!” 这一番折腾,大家都累了,顾炎正低头拾起掉在地上的公文,忽然一拍脑门,“对了,那封信呢?” 他找了会儿才捡到一点烧完的残渣,只看到信封上几个字了,信纸只烧得剩了点儿。 “哥,这是谁给你的信啊?” 顾渊看清上面的字迹,怔了怔。 “顾郎亲启,啧啧,这口吻——咦,不是我大嫂吧?” 顾渊把信夺过来,见只剩了信封一点,果然那字迹很是熟悉,是楚惜情的字。 她什么时候给他送了信,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信呢?” “刚刚水鬼袭击,不小心烧掉了,就剩这么点了。” 顾渊接过那点纸片,只见上面有两个字:盼君—— 盼君至? 顾渊看着信封,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你从哪发现的?” 我是看这公文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的,奇怪,我还以为是哥你忘记在这儿的呢。怎么?” 顾炎也发觉有些不对劲,莫非大哥一直没有看到过? “不会吧,如果真是大嫂的信,大哥是吩咐过直接送来的,什么人敢随便就藏起来不让你看到?” 顾渊双拳握紧,他黑沉沉的眼睛此刻忽然闪过一抹血光,像凶兽从远古而来。 “很好!” 什么时候的事,这封信居然一直夹杂在他的公文里面! 如果不是今天顾炎不小心翻到,也许他永远都看不到。 如果是什么重要的消息,这样是极其危险的。 他竟然完全不知晓,看来他现在住的地方太过不安全,不仅混进了无生教的余孽,还有人敢隐瞒消息。 到底楚惜情给他写信是做什么? 他知道那个小丫头,没事她是绝对不会给他写信,而看信上的字迹似乎也颇有些日子了。 “府里需要严查了。”顾炎想到什么,脸色也不好起来,“回去我就从上到查一遍!” 顾渊把信封和残留的纸片收了起来,贴身藏了,想到之前楚惜情的态度,不由得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不然那次在龙山遇到杨锦深和楚惜情的时候,她为什么连给他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 ——更新啦,外面雪好大啊,鹅毛大雪,好冷,手都僵了,TTT%&gt_<% 立威 言情海 正文 让我保护你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让我保护你 顾渊想起这里,面色难看起来。 旁边顾炎见他面色,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笑道:“没事,回去问问大嫂不就知道了?” “你去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顾炎也着实累了,闻言便去了,留顾渊辗转反侧,着实睡不着。 这样的夜晚,一番杀戮之后,他格外地想念她。 本以为他不会为了女人停留,谁知认识了这个小女人,钢铁之心也化作了绕指柔钤。 “惜情,让你受委屈了。” 顾渊想着,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写了什么,但是不妨碍他猜测到一些不好的地方。 往日里因为绍兴不是他久留之地,他并未太过注重清理,就让一些人混了进来。 现在,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等我回去——”他默默地在心里念道。 —— “小姐要出门?”梅香讶异地问,正给她梳发的手停了来。 楚惜情点点头,想了想道:“就跟人说我是出门看铺子的生意去了。” “小姐这是?” 梅香听她这么说便知道楚惜情并不是真的要去看生意,怕是有别的事。 “杨锦深约我出去。” 梅香给她挽了个流苏髻,闻言愣了:“什么,杨世子?可是小姐你不是——” 怎么又跟杨世子见面了,奇怪,明明那天侯爷走的时候说是两人一间和好了呀,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怎么?”楚惜情睨了她一眼,沉声道:“不过是有事情,我又不是与他有什么私情。” 梅香讪讪道:“奴婢只是想着小姐跟他见面不方便,杨世子怎么还没回京城?” “我也不清楚。待会你陪我一起去见便是。” 梅香撅了撅嘴,想着要是被侯爷知道了,不知道又得生出什么事来,但看自家小姐一副坦然的样子,实在也不像是真跟杨锦深能有什么首尾。 只是那位世子似乎还是很喜欢楚惜情,到现在还不肯放弃呢,唉,也不知道侯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赶紧来提亲,早定了亲事也好,免得她一天到晚的担心。 楚惜情现在管着家事,出门常有,只跟帮忙的二婶卢氏说了几句出门看铺子的经营,卢氏立刻就满脸堆笑了,毕竟楚惜情的天香阁的生意好了对他们也有分红,卢氏不可能不关心。 楚惜情这边出了楚府,先去天香阁看了看,见生意回归日常,那些美容用物都已经规模化处理了。 楚惜情问了掌柜几句,呆了片刻这才离开。 杨锦深约了她在府河大街凤楼见面,才刚到,便见到他身边小厮迎来,“楚小姐,公子现不在这里,这里人多眼杂,公子是在凤楼后院租了个院子,来往清静。请小姐随我来。” “走吧。”楚惜情心中奇怪,杨锦深如此这般似乎很是隐秘,要不是确定他是个谦谦君子不会做出什么来,她定是不会出面。 带着梅香一道绕道街后,小厮叩了叩门环,里面另有人开了门,几人才将进去,楚惜情便见到杨锦深迎了出来。 “惜情,久别了。” 但见他宝蓝织锦直缀,腰系美玉环佩,乌发束起戴着巾,剑眉星目,英气勃发,此刻双目明亮,满眼温柔,直看得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如此美男子,少年郎,翩翩风采,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若非她心中已经有了别人,或许真的难以拒绝。 楚惜情怔了怔,微微一笑,“今日请我来,便为叙旧?” 杨锦深上前一步,伸手引路,目光波澜起伏,温声道:“不为叙旧,就不能见面了么,情儿?” 梅香瞪圆了眼睛,这杨世子怎么回事,喊得那么亲热? 楚惜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今日不能出来多久,若你无事,我就要走了。” 她可不觉得这家伙是真的没事,否则那么大费周章是为什么? 杨锦深低笑一声,“罢了,若是我说没正事,今日你便不肯来是吧?进来吧。” 楚惜情这才与他进去,梅香在后面撅着嘴,时不时紧紧盯着他。 杨锦深显然看清了她的意思,也没有把楚惜情带去怎样,只让小厮去把人带来。 “你让我看什么?” 杨锦深沉声道:“我自回来绍兴,查到一些事情,这才知道这些日子你真是受委屈了。怪我当时离得急,没有帮到你,让你受委屈了。” 楚惜情一怔,他那略带宠溺和后悔的目光让楚惜情不由心中一酸。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是现在才知道她不是,她也会累,也会想找个人依靠。 曾经,顾渊是那个人,在她出事的时候,他为她遮风挡雨,护着她,可是,自从这一个月来他忙得不见踪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偏偏不在。杨锦深的话让她忍不住鼻酸,也有些感动。 真是没出息,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会想起那个人? “没事,我好好的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还是不开心?”他看得出她的脸上没有了笑容,还是因为那个人吗? 楚惜情沉默了起来。 梅香忍不住不满地说道:“杨世子,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家小姐上回被你害得成了笑柄,如果你不是认真的就不要再害小姐了。我家小姐跟侯爷那还用不着你管。” 杨锦深闻言沉默了片刻深深地看了楚惜情一眼:“若不认真我不会回来,男未婚女未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为何不可?” “好了,别吵了。”楚惜情瞪了眼梅香,这时便见到小厮带着一个男人进来了,男人仿佛是没骨头一样跌倒在地,见到杨锦深恐惧地磕头道:“公子你饶了我吧,我真的该说的都说了!” 楚惜情一阵惊讶,等她看清了这个衣衫破烂,满身伤痕的人谁之后不由大吃一惊。 董其玉! 他怎么会在这里! “惜情,你应该见过这个人吧?”杨锦深问道。 楚惜情蹙眉,脸色凝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你抓他过来作甚?” 董其玉这才发现楚惜情,不由得吃了一惊,惊讶道:“你,是你?楚惜情?原来是因为你——” “哼!”杨锦深一脚踢了过去,打发了小厮去,冷笑道:“把你之前说的都说一遍,谁让你去接近惜情的?” 楚惜情有些惊讶地看着杨锦深,此刻他阴沉的模样是她没见过的,她见过他提枪杀了无生教叛军的模样,但此刻的样子更加冷血无情,一点也不像平日的爽朗英气。 也是,他毕竟是将门出身,怎么可能是没见过血的少年可比。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杨锦深居然把董其玉也抓了来,看样子是逼问出了不少的秘密。 她忍不住有些感动,这个男人的确让她讨厌不起来。 董其玉被他揍得捂住肚子脸色煞白,一边急忙叫道:“是楚家大夫人,她让我接近大小姐然后还让我引她去私奔,只是看她不理会我,所以一直没有什么机会。” 楚惜情其实早就知道了,只不过现在听到,看到董其玉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一股恨意涌出,那是源自上辈子的恨意。 楚惜情的表情带着几分冷漠,几分诡异,她冷笑起来:“所以那次你在庙里大费周章地想用香迷我,是想坏我清白,说说看,之后你们的打算是什么?” 她想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还能做出更恶心的事。 杨锦深目光一凛,怒气顿时涌起,他狠狠看了眼董其玉,这厮居然没有提到这件事,否则他现在绝对不可能还好好的,早就被打断了腿! 董其玉目光闪烁:“就是坏你名节,然后说你我私通,让你嫁给我。” 楚惜情冷笑:“这么简单?我楚家的女儿是好娶的?我信我爹宁可让我死也不会让他的女儿嫁给你。” “还不说?”杨锦深目光微冷:“若今日你不想死在这里,便实话实说,还能保你性命。” “我真说了你们真不会杀我?” 楚惜情冷笑:“我早就知道你跟我那继母有关系,你以为我为什么没动你,不过是你还有利用价值。” “惜情你知道?”杨锦深蹙眉。 董其玉惊讶道:“你居然知道?”他想了想道:“好,那我就说了,楚家大夫人那女人言而无信,说好了办完事就走,偏偏一直把我困着,我早就不想跟她干了。楚小姐,你我无冤无仇,我也是受人指使,你不要怪我。” ——更新啦,这两天卡文,***啊卡死,折腾大纲许久才折腾好。 让我保护你 言情海 正文 真相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真相 楚惜情懒得理会他的辩解,她早在上辈子见过这贱男的人品了,对他的话绝不会有任何相信。 “说吧。” 董其玉定了决心,便道:“其实我也知道不可能娶到楚家小姐的,毕竟我的身份是假的,一查就露馅。所以你那继母说等事发让我逃走,你被坏了名节,楚家容不你,她会把你送去乡或者让你去当姑子。不过后来她改了主意,说太便宜你了,你在她眼皮子底让她感觉碍眼。所以她说等事情成了,我们两个会被带回楚家处理,我只要谎称是京城世家子弟,到时候你爹一时弄不清楚也不会随便处理我,肯定要派人先查查再决定,到时候她会趁着你被关押迷昏你,把我们放出去逃走,让我带着你离开绍兴。” 楚惜情咬牙,上辈子她不就是这么被逼着走的么,她当时并不是真的想跟董其玉私奔,毕竟她知道奔者为妾,她本来也没想过私奔。只是那时她很相信张氏,张氏告诉她她爹很生气他们的事,说是京城一个国公的儿子要娶续弦,想把她嫁过去,而张氏告诉她她打听到对方品行不端,爱打人,原配就是被他虐待死的,因为楚惜情当时闹出一些事情还是被人听到了些风声,楚家怕她影响家风,急于想让她嫁出去,所以便答应了这门亲事。不日就要迎娶。 张氏说她不想看着她嫁给那样的人,让她跟董其玉赶紧逃走,还给她贴心地准备了一笔钱,告诉他们去杭州,等成了亲,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好说了,她也会再劝劝她爹跟董家结亲洽。 楚惜情当时心烦意乱,董其玉又煽动一番,楚惜情便是想着先躲一阵,等回头董家那边说好了提亲,她爹自然不能说什么了。 那时候楚惜情还真的以为董其玉是什么京城的名门子弟呢,却没想到张氏给的钱和她被卖的钱都是张氏给董其玉的报酬钤。 那时候的她还太天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人的恶意能够到达什么地步。 想到那时候他讥讽的话语,把她绝望地推进那可怕地方的模样,她至今不能忘记他那个无情无耻的嘴脸。 现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样子,她就忍不住一阵恶心,她握紧双拳,脸色阵青阵白,嘴唇被死死地咬住了,双目泛出血红的光芒,“接来是让你把我弄去哪?” 董其玉没注意她的目光,旁边的梅香却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不由有些担心:“小姐,你没事吧?” 她没想到这个董其玉居然还牵扯到这么件事,没想到大夫人居然那么恶毒,要这样害小姐! “她是让我带你去杭州,说是,说是——”董其玉似乎不敢说面的话,似乎觉得面的话说出来自己一定会被揍。 “说!”杨锦深踹了他一脚,目光温柔而担忧地看着楚惜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她的神情有些癫狂,忽然上前一步掐住董其玉的脖子,力道之大一子就把董其玉掐得脸色通红,忙挣扎起来。 “楚小姐……啊,放开,不关我的事——咳咳——不是我要把你卖去那烟花柳巷的——” 董其玉被她掐得差点喘不过起来,旁边杨锦深和梅香见楚惜情的样子大惊失色,连忙扑了过来。 “小姐,快放开啊!” 梅香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了,就算再气恼,怎么会对这个家伙手呢,她这副样子看着实在不对劲。 杨锦深见梅香拉不开她,一着急猛然抱住了楚惜情,“惜情,放开,杀他用不着脏你的手!你冷静点!” 他伸手在她手腕一点,楚惜情的胳膊顿时觉得有些酸麻,忍不住松开,被他搂住,紧紧地拥在怀中。 “放开我!”楚惜情目中此刻满是恨意和愤怒,她想把面前这个恶心的家伙撕成碎片,这种恨意从上辈子延伸到今日,直到今天被点爆。 他竟敢说不关他的事,他竟敢说! 杨锦深连忙叫人把董其玉带走,让梅香立刻去请大夫,一边柔声安抚着:“没事了,惜情,别怕,一切有我,不会让人再欺负你了。” 这温柔的声音让人心醉,她被他紧紧拥着不放,心中因为那个人渣而残存的恨意和愤怒在这瞬间慢慢地淡了许多。 “子初!”她的声音带着些哽咽:“他怎么敢说跟他无关,董其玉那个混蛋,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说跟他无关! 她永远忘不了上辈子他对她做的事,忘不了他明明有机会放过她,可是为了一点钱物,他就把她卖进火坑,任凭她如何挣扎哀求。 那样的她,那样的过去让她不堪回首,可是董其玉,她绝不会放过! 那代表着她跟过去彻底地决裂,也代表了她抛弃了过去曾有的纯真。 听着楚惜情仿佛杜鹃泣血般的呜咽,那声音里蕴含的恨意让杨锦深不由一颤,他不能明白为何她会对董其玉如此憎恶,而且如果她早就知道董其玉跟张氏的阴谋,如何会是这般表现? 这个女子似乎总是带着许多秘密,让人总是无法看清。 “都过去了,惜情,一切都过去了,如果你讨厌他,那我们就解决了这个混蛋好吗?” 杨锦深的柔情安慰让楚惜情的心情渐渐地平复来。 她情绪一瞬间的爆发,不过是因为董其玉的原因,现在她渐渐的恢复理智了,顿时为刚刚自己的行为而感觉不好意思,便有些难堪地想挣扎开。 偏偏杨锦深不肯放开,他搂住她,垂眸,那双乌黑的眼瞳里星云般流转的深情让她一怔。 “惜情,你受苦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气。之前我没有实力,现在我也有这个实力了,惜情,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楚惜情一怔,没想到杨锦深这样说。 保护她? 她望着他的眼睛,杨锦深表情很认真,带着不容错辩的柔情,只要看着,仿佛就会被那双眼睛吸引。 她不由低垂了眼眸,沉默起来。 不容否认,杨锦深是个好男人,他对她也算情有独钟,而且他的为人也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总是那样细心温柔,又那样优雅迷人。 这样的男人,身为一个女人,谁又舍得拒绝。 本来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可能,也许那次杨家真的来提亲,他们会成亲,会有以后。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总是没有如果。 楚惜情和杨锦深早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有了顾渊,那个人早已经在她心中扎了根。 “对不起。”她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决,“子初,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杨锦深的眸光黯然了片刻,他轻轻叹了口气,忽然又笑了起来,“不要这么着急地拒绝我,我知道威远侯他一直没来找你,我觉得,如果他真的心里有你,不该这样做,也许他跟那个女人真的没有什么,可是他都不肯为你屈就,不肯主动解释,这样你即便真的跟他在一起,真的好吗?威远侯位高权重,一向只有别人屈就他的,没有他屈就别人的,若是你主动去寻他,日后我真担心你在他楚家的日子。” 楚惜情被他说得一阵沉默。 杨锦深说得不无道理。 顾渊那个人的确冷傲惯了,位高权重,霸道,我行我素,她虽然喜欢他,但有些时候也心中难免存着些无奈,就比如这次,他不声不响地消失,一句话也没有,过后就出来了,让她怎么不生气! 偏偏那人连句软话也不会说,难不成还要她去主动给他这个大爷服软不成,到底谁的错啊? 见她的表情,杨锦深知道她其实心中不无介怀,他终究无法做到高风亮节地相让,顾渊趁虚而入把楚惜情夺走了,他杨锦深并没有故意加深误会,他给过顾渊机会去解释,可来了绍兴这些天了,那人也不算忙,却不知道抓住机会,甚至现在还离开绍兴了。 他既然不要这个机会,就不要怪他抢人。 本来,是他跟楚惜情先说定了亲事的。 而他说的这些话,原本就是存在。只是他不知道顾渊曾经来看过楚惜情,而楚惜情以为那是梦把这事情没当真。 两人阴错阳差地说着彼此的想法。 ————撒花,更新啦,还有一更哦,哦,看到某位同学送的鲜花和月票了,么么,谢谢啦,爱你。一章会有个小地雷哦。欢迎围观被炸。 真相 言情海 正文 顾渊的一家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的一家子 “你,先放开我吧。” 楚惜情从他怀里挣扎开来,杨锦深虽然很想继续拥着怀中的家人,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便温声道:“你先坐好,来,先喝杯茶吧,方才你可吓着我了。” “没事了,刚刚我有些失态了。”楚惜情沉默着接过他倒的茶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杨锦深试探地问:“我方才的话并非是贬低他,只是他的性子一贯如此,我怕你受欺负。” “他只是不善言辞而已,不是那样的人。”楚惜情垂眸,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不要为他辩解了,他找得出时间解释,我希望如果你嫁的人是会疼宠你的人,时时把你放在心上的人,若他不能护着你,保护你,纵容你,我真不愿意让你嫁给他。大概你还不知道威远侯府的事。钤” 楚惜情愣了,“威远侯府什么事?” 他不是就一个兄弟吗,家庭简单。 杨锦深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摇摇头,“你当他只有个弟弟顾炎么?” “难道不是?侯爷不是孤儿么?最多加上个铁牛罢了。” “他都没有跟你说么?我以为你该知道的,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楚惜情蹙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他当初跟顾炎两人在前朝大乱时就开始流浪,后来参加了义军,还有什么其他的么?你不是说他有姬妾吧?不会吧,他不应该会骗我这个——” 除了这个,他还会瞒着她什么? 杨锦深摇了摇头,嗤笑道:“他那人惯是不近女色,若非我见他跟你,还真要以为他是否是有何问题。” 楚惜情脸上一红,睨了他一眼,“你也来打趣我?” 杨锦深温声道:“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不得不说他真有眼光,惜情你这样的女子值得人珍惜,因为你是那么好,我才会无法自拔。” 楚惜情被他的话夸得俏脸红,美眸波光闪烁,嗔道:“好了,我哪有那么好,你以为是万人迷么?我不过是寻常女子罢了。” “我说得没错,你便是这么好,你这样坚强的女子,那日遇到无生教作乱还能临危不惧的勇气,便是男子也不及,我不喜欢菟丝花一样的女子,你可知道如你这般的有多罕见么?如今王朝已定,便是武将家的小姐说是从小学武,怕是遇事尚不及你冷静。威远侯别的不提,我知他同样眼光颇高,惜情不要妄自菲薄,你值得最好的!”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好。 杨锦深总觉得她像一株青竹,在严寒中矗立,风雪不能侵袭其色,哪怕再多磨难似乎也不能打倒她。 她的机智敏锐,她的才情温柔,她的临危不惧,是许多人所不及的。 她却似乎从不知道自己的好,不知道自己那吸引人目光的缘故。 楚惜情被他一番夸奖不由得有些惊讶,摇了摇头:“好了,你是要把我夸出花来不成?快说,刚刚不是说到威远侯府么,莫要转移话题。” 杨锦深收敛了笑容:“那好,其实威远侯当时是和家人一起离开家乡的,当时那里荒灾,他们一家不得不离开,他父亲在逃难途中死了,母亲带着他和两个弟弟想往南方去,只是恰遇到洪灾,亲人离散,他和顾炎在一起,本以为亲人都已不在,谁知道没有。” 楚惜情惊诧地瞪圆了眼睛:“你说他母亲还在世上?” “嗯,他母亲和二弟都在,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顾炎是行三?他二哥也活着呢。” 楚惜情虽然有些惊讶,但听闻这番话不由得为顾渊高兴:“那不是挺好么,亲人离散,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如今他也算功成名就,母亲兄弟还在,不是好事么?” 杨锦深大有深意地叹道:“你道是好事?若真是如此倒也算一番佳话。我也不说与你听了。只是——他那母亲当时带着顾家老二逃难,一个妇人日子不好过,后来便改嫁了,不仅改嫁了,后来还又生了儿女。直到本朝天初定,威远侯横扫北元受封爵位归京,天佑二年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到京城找到了威远侯,这才认了亲。只是,如果只是母亲和亲弟弟便罢了,但是——” 楚惜情惊讶地道:“她母亲和改嫁的男人一起都去了?还有那些后来的弟弟妹妹?” 杨锦深颔首,“不仅如此,那人还妄图要威远侯认他为父,还说也要得个诰命,那些弟妹也极不安生,本来是要让顾渊给安排当官呢——这事差点成为笑柄,现在你知道是什么情形了吧?这件事虽然许多人知晓,只是陛那里也是不好封赏,只赏了侯爷的母亲诰命,追封了他生父,其他,全做不知,一笔糊涂账。” 楚惜情蹙眉,这回她真的明白了。 按理说当时战乱,改嫁之事比比皆是,本来在民间也是常事,不算什么事。 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偏偏顾渊那样的尊贵身份,他母亲带着一个他不知道的后爹和没见过的弟妹了来认亲,还狮子口大开,让他怎么处置! 平白无故多了个便宜爹和一群便宜弟妹,她都能猜想到顾渊的脸色该多黑了。 果真是笔糊涂账。 “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顾渊他不会答应吧?” 杨锦深好笑道:“你道顾阎王是什么性子,让他叫便宜爹做父亲,如何可能答应,除了他母亲和弟弟,只把人赶出侯府。只是到底不得不在旁边安置了一个宅子,那老头儿本来也想住进来,还想每日受顾渊晨昏定省,老太太也闹着跟丈夫一起住,威远侯干脆让她住过去,她这才舍不得侯府繁华,两边轮着住,还不时招人来府中,想是烦心,威远侯干脆呆在漠北回也不回京城了。” 楚惜情不由揉了揉太阳穴,百善孝为先,一个孝字压来,便是顾渊也不得不屈服一些事情。 她没想到顾渊家中竟有这么多闹心的事情,听杨锦深这么说她都觉得头痛,难怪顾渊呆在绍兴这么久都不想回去,或许他根本不乐意回去。 大抵那些亲人给他带来的烦恼不小,偏偏,又不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 “怎么都没听他提过?” 杨锦深挑眉:“说给你听,不怕你吓跑了?说实话,威远侯的家人实在是有些——不像话。按说武将世家我们也不讲究太多规矩,本来许多打江山的原先也是平民百姓出身,但像他们那样无赖的真是少数。他几个兄弟接着威远侯的名声敛财和吃喝嫖赌,事情被威远侯知道了,打断了腿,勒令不准任何人赊欠他们东西,还了一大笔钱才作罢,威远侯的名声都差点要被他们败坏了。” 楚惜情蹙眉,不由有些同情顾渊,真没想到他还有这样极品的亲人,偏偏这又是极其重视宗族礼法,他再怎样,难道能跟他们断绝关系不成? 到底现在的情况不像之前了。 “所以,他才不想回去?” “嗯,现在你知道威远侯府多么复杂了吧?我真怕你嫁过去要受苦。惜情,说起来,我杨家才是人口简单,你跟小妹关系也好,我母亲又那么喜欢你,将来才不会让你烦恼,万事顺心,岂不比顾家好?” 楚惜情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卖自夸的家伙:“你当是会夸奖自己呢,怎么不夸夸顾渊,他家倒被你说成了地府似的。” 杨锦深握住她的手,笑吟吟道:“难道你听着不头疼么,威远侯这样的地位,虽然因为他那万年冷脸让人畏惧了些,到底位高权重,怎么可能没人嫁他。不过有那样的亲眷,到底还是受了点影响。同样的人家疼女儿的怕自己女儿嫁过去受苦,又怕威远侯那冷脸阎王冷落女儿,等你父亲祖母知道这事,我看他们也得三思。” 楚惜情想抽回手,却被他握住,不由有些嗔怒:“你又耍无赖,我都说了,我们——” “不可能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坚决地拒绝呢?若你跟顾渊不可能了,就不能考虑我么?惜情,你若不想独身,终究要嫁人啊。” 他的目光带着些莫名的哀伤,让楚惜情拒绝的话一瞬间说不出来了,胸口像被浓重的乌云堵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宁愿做替代品,做个备胎,她又何其残忍才能说出拒绝的话。 跟顾渊真的不可能了的话,她,该怎么办? 那个人真的会不要她了吗? ——好吧,地雷来了,其实构思的时候我就想过顾渊的家庭情况的问题,所以前面写顾炎的时候已经称呼上埋了伏笔,前几张顾渊跟顾炎谈到过回京时的不乐意,这个么,纯粹思思的恶趣味,来吧,都来同情顾阎王吧!哦,不对,应该同情顾阎王未来的媳妇才对嘛,至于惜情吗,什么,人家改主意啦,极品婆婆什么的,不要啦,嘤嘤嘤……好吧,顾阎王还娶的着媳妇吗?远目→_→ 顾渊的一家子 言情海 正文 是不是眼瞎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不是眼瞎了 是的,她终究是要嫁人的,可是,这个人,会是谁? 楚惜情敛眉,不管怎样,她会跟顾渊说清楚,如果他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她也要清楚明白地解决洽。 那个男人真的会那样对她么? “为什么非得是我?” 杨锦深叹了口气:“情之所至,一往情深。钤” 楚惜情垂眸,“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我——只怕再不能爱你了。” 杨锦深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喊声。 “世子,我家小姐呢,我请了大夫来——” 梅香先行进来,见楚惜情情绪已经稳定来了,松了口气,上前关切地问道:“小姐没事吧?” “没事,不用请大夫,我很好。” 杨锦深见大夫来了,便道:“既请了,就看看,我瞧你最近气色并不算好。” 楚惜情蹙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毛病,纯粹是自己的心病所致,但别人一番好意终究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待大夫看过,果然说她近日睡眠不佳,开了药方要她静心安神。 “小姐,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这时候也待了许久。” “等等。”楚惜情回眸道:“子初,你把董其玉抓来,是想做什么?” “我查到他的事,想着让你知晓此事,或者有不同用处。” 楚惜情的确此刻动了心思,董其玉这人给她许多烦恼,但也不是没有利用价值。 张氏想利用他来对付自己,呵,她为何不可以用他来对付张氏母女呢? “若能收服他,自然可用。这等人要的不过钱物,只要有利益自然能够收拢他。” 杨锦深闻言,颔首道:“既如此,便叫他过来?还是我来吩咐,这事你不用参与。” 楚惜情看他表情知道他是担心她,“无妨,叫他过来一见。” “小姐你真的没事么?” 楚惜情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现在清醒得很。” 过片刻杨锦深的小厮便把董其玉带了回来。 董其玉瑟缩着看向楚惜情,似乎并不想靠近,毕竟之前楚惜情那番动作的确十分癫狂,仿佛要杀了他一般。 “楚小姐,你,你别生气,我知道我不该助纣为虐,但是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说说,咱们还可以合作的不是吗?” 楚惜情握拳,嘴角勾起冷笑,她眸光闪烁,声音带着清冷:“是啊,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呢,方才只是个误会——” 她的声音极轻,只是那眼底潜藏的情绪谁也看不明白。 “不过,毕竟你曾经害过我,所以我一时是有些生气,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这事还是要在张氏身上,跟你无关。” 董其玉这才眉开眼笑,道:“对对对,这事本来就与我无关。楚小姐,若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 董其玉本就是个没什么良知的恶棍,他早被张氏安排人看着而觉得厌倦,而且也没拿到什么钱物,如今囊中羞涩,要赚钱看起来楚惜情更可靠,此刻看楚惜情这番说,顿时打蛇随棍上缠了上来。 楚惜情居高临看着面前那男子谄媚的表情,不由得觉得一阵可笑。 这就是她上辈子看上的男人,她是不是眼瞎了? “你最近不要露出什么马脚,如果张氏那边要你做什么,你就想办法传出消息,具体怎么样,我会安排人去找你。后面有安排我会再通知。” 她看了眼梅香,梅香撅了撅嘴,掏出个荷包来,楚惜情接了,看了一眼,扔给了董其玉。 “这些你先拿着喝酒,过几日会有人去找你。” 董其玉忙接了过来,触手很轻,他便知是银票,打开一看里面几张轻飘飘的银票约莫百十两。 这厮心中一喜,大礼鞠了躬,“多谢小姐赏赐,在一定尽心竭力办事!” 楚惜情心中厌恶,但觉此人实在不堪入目,便冷声道:“子初,你看着办吧,送他回去。” 杨锦深便打发了董其玉去,让人先看着,深沉地看着楚惜情:“你很讨厌他?” 楚惜情心中一跳,见他探究的目光,大抵是她的反应着实是有些反常,让他发现了。 “这样的卑鄙小人如何不使人厌恶?” “既然如此,你不会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吧?要我再给他吃点苦头么?” 楚惜情嘴角带笑,“我有安排,恶有恶报,老天爷自有安排。” 老天爷有没有安排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会给董其玉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杨锦深本还想多说几句,偏偏梅香频频使眼色,楚惜情知道两人见面着实名不正言不顺的,被人发现到底不好,便起身告辞了。 梅香撅着嘴,想着是不是该问问小姐在想什么,以后还得拦着小姐,让她不要再轻易跟这个杨世子见面了,虽然他很好,可是想到顾阎王的黑脸,她打了个寒噤。 “小姐,不要让侯爷知道了,不然——”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是我的丫鬟还是他的丫鬟?” 梅香委屈地说:“当然是小姐的丫鬟啊。可我也是为小姐好嘛,杨世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小姐你跟侯爷的关系,干嘛还老是纠缠你,被人知道了,我怕坏了小姐的名声。” “你啊。” 楚惜情无奈地看着她,“我自然有分寸,顾渊是我什么人,你用不着怕他。” 梅香撇撇嘴:“不是我家未来姑爷吗?” 楚惜情沉默起来,“这话不要随便说。” 梅香以为她是说等提亲后再说,却误会了楚惜情的意思。 这主仆二人自回了楚府,没想到这才出去一上午的功夫,家中却又闹了起来,刚回来就被二婶卢氏叫去了。却原来是楚惜颜又闹腾了起来。 卢氏脸色极其不好,她素日本就不是个善人,今日楚惜颜一番闹腾,弄得没脸,旁边四妹楚惜莲担忧地给卢氏捶背顺气。 “她又怎么了?”楚惜情问一边满眼兴奋等着看热闹的楚惜兰。 “大姐,你不知道,她今个上午闹腾得不行,大概是听说要成亲的事了,就闹着非要母亲回来,说是该由亲娘来操持她的婚事,不然她就要被人给亏待了,她的嫁妆也不知道被谁给扣去。” 楚惜兰加油添醋地说着,卢氏听到这话顿时气得倒仰:“小小年纪说的是什么话,这嫁妆是老太太看了的,都是公中出的,她母亲给准备的,自会让她张氏的人准备好,我怎么亏待她了!” “二婶,此事不怪你。”楚惜情其实并不意外,楚惜颜要是什么事都不闹腾才奇怪呢。 但是她不信楚惜颜会这么快想着让张氏回来,楚惜颜之前因为脸毁容,还相信张氏跟她八字不合呢,怎么会突然闹着要她回来? 要说这里面没事才怪!怕不是她自己的主意,是别人撺掇。 “她可还说些什么?” “反正就是那些骂人的话,我也懒得听她。”楚惜兰撇撇嘴,不无嫉妒道:“凭她也嫁了朱昂,啧啧——” 卢氏哼了一声:“她不就是想让张氏回来,我看这里面不简单。” 卢氏才不乐意让张氏回来呢,她这些日子掌着家里,日子不知道多么快活,若是张氏回来又要看人眼色,岂能乐意。 “那怎么办,是问祖母和父亲么?”楚惜莲担心道:“二姐她这般吵闹也不是事情。” “不必了。”楚惜情敛眸:“我昨日便问过祖母和父亲要不要请母亲回来,他们觉得还是让母亲在庙里为祖先祈福为大,至于嫁妆的事情,请人跟母亲商议,拿了单子便是。” 几人惊讶地看着她,卢氏先反应过来:“呵呵,还是你想得周到,这都想到了,好,老太太那都定了,这事就这么——” 话音未落,外面婆子急慌慌来禀报:“不好了,越哥儿病重,二小姐听说了,闹着跑了出来去看越哥儿了。” 卢氏猛然站起来:“什么?楚越病重,怎么回事,昨个儿不还好好的?” 是不是眼瞎了 言情海 正文 毒计陷害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毒计陷害 楚惜莲担心道:“二姐还跑出去了?越哥儿的身子一向不好,突然病重,万一——” 楚惜情脸色一沉,这事未免太凑巧了。 她起身道:“梅香,立刻叫人去请大夫,最好是药婆婆,二婶再带几个婆子,要力气大的一起去,二妹如今的情形可别再吓着越哥儿才好,派人去请父亲和祖母那里禀明,二叔那里也请他过去。洽” 卢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要去绑了楚惜颜走,怕人制服不了,把二叔楚敬也请来,再有把长辈请来,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也好说明清楚钤。 “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卢氏便立刻喊了几个粗壮婆子,叫人去楚旭和老太太那里禀明,又去让人请了楚敬来,这边先跟楚惜情一道去楚越那里。 楚惜兰跟楚惜莲也跟去了,楚惜兰是喜看热闹,有什么事都得掺和一脚,如今天这样的热闹她又怎么可能不去看呢。 楚惜情脑中早已经想了一圈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张氏怂恿,不然怎么会刚巧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张氏想做什么,无非是回来,她还想重新掌控这个家,毕竟家中还有她的女儿和儿子。 想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楚惜情大步走到楚越的院子前,见门前乱哄哄的聚了不少人,内中更有许多看热闹或者劝说的丫头婆子,冷怒叱道:“都闹什么,去!” 众人见她来了,身后还跟着二房卢氏和两个小姐,都吓了一跳,一个个连忙低头见礼。 卢氏怒声骂道:“成何体统,竟聚在二小姐门口,全都给我滚出去!” 众仆战战兢兢地作鸟兽散了,只剩原本侍候楚越起居的丫头婆子跪在地上。 “大小姐,您快救救越少爷吧!再耽搁去越少爷可就没救了。”一个婆子冲上来满面泪痕地向楚惜情哭诉起来。 楚惜情眸光一闪,向她求救又有什么用,她又不是大夫,这么说莫非楚越出什么事倒要牵扯到她身上不成? 她冷声质问:“已经去请大夫,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四弟怎么会生病?你们是怎么照顾的四弟?”边说边朝内走去。 谁知刚进门就迎面撞见楚惜颜,她脸上蒙着纱巾,见到楚惜情顿时满目恨意,怒声疯了一般冲上来要扑打楚惜情。 “楚惜情,我跟你没完,你要害死我弟弟,我杀了你!” 说着便伸出那双指甲长而尖锐的手要往楚惜情脸上划去! 楚惜情也没想到一照面楚惜颜就来了这么一出,目光一沉,抬脚狠狠地就朝她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楚惜颜被楚惜情踹倒在地,楚惜情自己也往后退了几步,被跟来的楚惜莲扶住。 “胡闹!惜颜你这是胡闹什么?”卢氏大神斥责起来,捂着心口,刚刚她差点心跳停止,幸好楚惜情反应快,不然真被抓在脸上,说不得要破相。 周围的丫鬟婆子都被楚惜颜的动作惊住了,楚惜情冷哼一声,看着楚惜颜满眼愤恨的样子,朝内室走去:“你爱发疯就自己发疯,越哥儿出什么事就是你耽误害死的!” 她大步进了内室,身后还传来楚惜颜不甘心又发狂的声音:“楚惜情,都是你害的我弟弟生病,你故意不给他请大夫,我要告诉父亲!” 楚惜情掀开帷幔,见内室窗户紧闭,窒闷燥热,不由皱了皱眉,让梅香把窗户开一扇通风,内楚越正满脸通红闭目躺着,正有个丫头在换帕子,见她来了,顿时哭将起来:“大小姐,求求你救救越少爷,他还小,又身体不好,这样耽搁可怎么得了。” 楚惜情冷冷扫了丫鬟一眼,一个二个全是这样,好像楚越生病是她害了,是她故意耽搁他治病一样! 她们今天是说好了是吗? 楚惜情上前伸手在楚月额头上摸了摸,很烫,他小脸通红,嘴唇却是干得起皮,明显是发烧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你们是怎么照看少爷的?”卢氏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她骂道:“昨日我看越哥儿还好好的,是不是你们昨晚没给他盖好被子害得他受了风寒?如何这么晚才发现?哭哭哭,尽知道哭,若是越哥儿出什么事,饶不了你们!” 楚惜颜尖利的声音响起:“哟,敢做不敢当,不是你阻拦找大夫,我弟弟能病得这么重么?你就是公报私仇,不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是故意想害越哥儿!” 楚惜情转头猛然盯着她,沉声问:“楚惜颜,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乱说,你倒说说我如何阻拦了?我刚刚才知楚越生病,立刻告知祖母父亲,请大夫入府,这也成阻拦了?楚越的病来得及,我不能未卜先知,难道你倒知道得清楚?” 楚惜颜哈哈大笑:“呸,你还给我装呢,分明是你阻拦的,昨晚越哥儿就不舒服了,当时就让奶娘去过去找你,谁让你管家,可是没想到你倒好,当做不知,说天亮了再说。这可好,今早越哥儿就发烧了,拿往日吃的方子吃也不起用,现在更烧得人事不知,这些丫头婆子不敢去问你才找到我,要不是我到这里闹,你怕还不能来吧?” “二小姐你胡说!”梅香反驳道:“昨晚你们家奶娘是来过,不过是跟我说越少爷要吃梅花冻,大晚上的厨房都关了,怎好再喊人起来,我说我们这小厨房帮忙或者做点别的点心,偏偏她又不乐意了,我就说明日白天便送去。二小姐你不能不分黑白,明明没有的事。” “你这贱婢当然是向着自家小姐说话。啧啧,你这一张嘴可歪到天上。反正什么都是你说了,我弟弟楚越的命就不重要了?” 话音刚落,楚旭带着烦躁的声音传来:“什么不重要了,楚越呢,怎么回事?” 楚惜情目光看了眼楚惜颜,心中冷笑。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昨晚这事梅香也没跟她提,大抵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小孩子馋嘴罢了,想着明日送去便是,没想到套在这早就好了,就等着今天收了。楚惜颜这会儿倒有脑子了? “父亲,你快看看越哥儿,他就要被人折磨死了!”楚惜颜上前恶人先告状。 楚惜情冷眼瞧着,给梅香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了几句,梅香便悄悄退了,而这时楚惜情见老太太在后面刚刚迈步进来,上前扶住,“祖母,越哥儿发高烧了,已经请了大夫,要尽快退烧才好。” 老太太皱眉:“好端端的怎么发烧了,这些丫头怎么照顾的?昨个来请安不还是好好的么?” 楚惜情蹙眉:“我也想问呢,这些丫头婆子真是太不像话了,看来咱们家的家法是要再重新定了,以往母亲在时对他们多有宽容,没想到倒纵得他们越发不像话了,这会为了推卸责任,倒把错处都怪在主子身上了。” 楚旭听得云里雾里,他看到楚惜颜想到因为楚惜颜惹出来的事情就心烦,怒道:“你惹的麻烦还不够么,不好好待嫁,又跑到这里作甚,你弟弟病着,如何还在这里吵闹不休?” 楚惜颜差点气得倒仰,脸色涨红:“父亲,是大姐的错,昨晚越哥儿就不舒服了,越哥儿的奶娘去她那请示她却说明天再请大夫,这不耽搁了,害得越哥儿病重。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这是想害死越哥儿。若非我知道了来看越哥儿,父亲你还被瞒着呢。” “什么?”楚旭惊讶地问,目光看向里发烧的儿子,见他病得着实厉害,虽然他因为楚越体弱多病,对他不甚关切,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一边看向楚惜情,脸色沉了来,“到底怎么回事?惜情,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楚惜情见楚旭没有一上来就听信楚惜颜的话指责她,知道在楚旭心中现在她更加可信,而楚惜颜被他厌恶,他并不怎么相信楚惜颜的话。 这是因为楚旭并不认为楚惜情会做出这么明显的亏待弟弟的事情来。 旁边的老太太听了也说道:“惜情你说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不是这样的孩子。” ——更新,还有一更哦,么么。谢谢大家支持。 毒计陷害 言情海 正文 我要娘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要娘 楚惜颜见祖母和父亲都不完全相信她的话不由得有些恼怒,楚惜情却微微一笑:“祖母,我是这样的人么?越哥儿也是我弟弟,他自小身子不好,请大夫常有,若他真的生病我怎能不闻不问?刚刚我跟二婶两个妹妹在一起,便听到消息说越哥儿病了,二妹跑来大吵大闹,我来时见这里围了一圈儿丫头婆子,怕吵着越哥儿,忙赶走了。不想二妹却说我昨日故意不给越哥儿请大夫,着实冤枉。” 楚旭一听,长女的话合情合理,他也不信楚惜情会这么做,而楚惜情话里的意思让他想到楚惜颜的行为,顿时怒气大增,冲楚惜颜发火:“我让你好好绣嫁妆,明明不让你出门,你好大的胆子跑出来,到你弟弟这闹起来,如何还胡言乱语污蔑你姐姐?” 楚惜颜气道:“父亲,你不信我?我让奶娘来跟她对峙,她就会跟你们装好人,心毒着呢,若非她不给越哥儿请大夫,他怎么会好端端的生病发烧!” 说着她立刻把楚越的奶娘喊了过来钤。 “你说,昨天是不是你去找了她,然后她那边不肯请大夫给越哥儿看病?” 那奶娘就是刚开始在院子里向楚惜情哭诉说什么请楚惜情救救楚越的女人,此刻更是哭倒在楚旭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老爷奴婢真是不敢说谎,昨个晚上小少爷就不舒服,奴婢见小少爷这样子,怕是病了,便去到了大小姐那里,毕竟小少爷生病,大小姐管着家,不经过大小姐也不方便安排请大夫。可是,大小姐那里却不信,说小孩子闹腾罢了,这么晚了请什么大夫,让明早再说。” 楚惜情微微笑着瞧着,“然后呢?” 她带着嘲讽的表情仿佛根本没把人当一回事。 “然后今天小少爷睡得很晚还没起,我这才发现他似乎有些发热,连忙给他拿冷帕子敷额头,还去请大小姐那看看,大小姐偏不在家,我只好去找二小姐看看,谁知道回来这会子还不见好,越发厉害了,说起胡话了。要不是二小姐来了,大小姐那还不知道呢。” “你昨晚来了可不是这么说的。”楚惜情叹了口气,“昨晚你来了是梅香接待你的,你说越哥儿要吃梅花冻,那会太晚,梅香说给送些别的点心你不肯要——” “大小姐,做人要讲良心的,我宋妈妈在府里也是家生子,向来实诚,昨晚明明是去请大夫,梅香姑娘还好一顿骂我打扰她睡觉。” 楚旭蹙眉,如今这样根本说不清楚是谁的错。 楚惜情说对方是为了孩子贪嘴来的,对方却是说去那里是为了请大夫。 “哼,听到了吧,这事就是她做的,她现在还要狡辩!”楚惜颜却是抓住痛脚就踩上去,怒道:“父亲你一定要给越哥儿一个交代啊,他太可怜了,这么小的年纪却要被一个恶毒的姐姐害,我这是要快嫁人了,若是我走了,还有谁护着他,我可怜的弟弟——都怪他没有亲娘关心——谁会管他死活?” 楚旭眉头皱得更紧,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看向楚惜情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 他是知道楚惜情跟张氏的关系十分不好,甚至张氏还曾经用巫蛊的事情嫁祸害过楚惜情。现在的事情会不会真的是楚惜情报复,故意轻慢? 这不无可能。 “我说惜颜,你这话我听着就不高兴了,什么意思?莫非这家里都是人要害楚越?我敢说惜情做得够好了,再说,楚越生病了,为什么你们不去找老太太说?找我说也行啊,我现在也在管着家事,说什么惜情不管事,你就不想办法看着他生病?” 卢氏在一边毫不留情地讽刺起来,楚惜颜这话可以说打翻了一个篮子的鸡蛋,卢氏作为跟楚惜情同一阵线的人,是绝对不能任凭楚惜颜污蔑她的。 而且楚惜颜这么说,是说她也管家不利,对他们姐弟照顾不够害了楚越? 万一楚越出什么事,她可担不起这罪名。 楚惜颜被她反驳地一时语塞,便恼羞成怒道:“谁不知道你跟我这好姐姐是一丘之貉。” 楚惜兰讽刺道:“你这是说祖母也不管越哥儿的死活么?” 那奶娘见老太太面沉似水,忙分辨起来:“那么晚了,老太太睡了,小少爷往日身子也常不好,我便想着等明日再说,可是第二日兴许大小姐太忙忘了这事出门去了,就没请来大夫。” “哼,反正你们总有理由。”楚惜兰撇撇嘴。 她现在也看出来这事是楚惜颜想闹事。 楚惜颜怒道:“越哥儿都这样了,你还说什么风凉话,莫非他不是你弟弟么?我看有些人就是存心的,毕竟他不是你亲弟弟,楚原可不就好得很!” 她大吵大闹,声音尖利又刺耳,让一旁的楚旭听得心烦,正要呵斥,外面传来一阵喊声。“大夫来了!” 一迭声的喊声传了进来,梅香跟着大夫一起进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李郎中,也是常来楚家看诊的,见这里乱哄哄的不由踟蹰不前。 “二妹,这事是否我所为暂时不提,先为越哥儿看病要紧。你就不要吵闹不休了。”楚惜情上前迎了大夫进来:“您先瞧瞧,我弟弟高烧不止,请您瞧瞧,拟个方子,尽快退烧为好。” 楚旭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儿子还病着呢,不由瞪了楚惜颜一眼,弟弟还病着,她倒好,在这里吵闹,便是没病也要被她吓病了。 “对对,快些看看,我儿如今耽搁不得。” 李郎中忙给楚旭见礼,老太太见状跟李郎中说道:“你且看看我那小孙儿如何了。” 李郎中这才上前去看,见孩子病得厉害,翻了翻眼皮看了看眼睛,又诊了脉,蹙眉道:“小少爷这是风寒入体,是不是昨日便已不舒服了?先是打喷嚏流涕不止,然后嗓子不适,恹恹无力?” “对对对,我今早问了侍候的小丫头,昨日午小少爷在外面玩了会水,本是不让他玩的,小少爷偷偷跑出来,大抵是那会脱了衣服玩耍受了风寒。回来并不知晓,晚上就不舒服了。” “耽搁了,若是昨日,只需一副药除了风寒便可。今日鼻涕泛黄,高烧不止,这是寒郁化火,寒中夹热,你看他面上热,身体却颇还有些发抖。偏偏小儿体质弱,如今确实有些麻烦,若是退不了烧怕是不好。” “啊——”楚惜颜惊叫道,冲上来抓住李郎中的袖子:“我弟弟会不会死?” “闭嘴,你给我滚去!”楚旭激怒交加,他本来就为自己儿子病重而着急,这会偏偏楚惜颜还不停闹腾,直让楚旭额头青筋直跳。 “爹,你怎么能怪罪我?这事都是楚惜情害的,是她不给我弟弟请大夫,不然他不会病情加重!爹你也听到了,昨晚楚越的病还不厉害,现在他这样高烧不退,万一,万一烧坏了脑子怎么办,我可怜的弟弟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娘,你快回来看看弟弟,我们都被人欺负死了——” 楚惜颜扑倒在楚越身上大哭起来,“越哥儿你快醒醒吧!” 其情其景,真真让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楚惜情冷笑起来,只觉得这场景可笑极了,楚惜颜她要演也演得好点吧,难道戴着面纱就可以不用哭得真么? 她跟已经回来的梅香低语了几句,冷眼看着楚惜颜,她倒要看看这出戏能继续怎么演去。 “娘,我要娘……” 昏迷不醒的楚越忽然蹦出几句梦话来。 “越哥儿,你要什么?要娘?”楚惜颜擦把眼泪,忙道:“对,我这就叫娘回来!” 说着她转头对楚旭哭道:“爹,求求你,快找娘回来吧,越哥儿要娘啊,他多久没看到娘亲了。现在他病成这样,还不知道怎么样,您难道真的这么狠心,要让越哥儿跟娘见不到最后一面吗?” 楚旭被她的话震惊到了,他铁青的脸色慢慢变得软化了。 此刻病重的孩子哭诉让他心中不由得被打动了。 楚越的身体一向就不好,若是真的今天熬不过去的话,难道他还真的不让张氏见他最后一面吗? 楚旭想到这里,张口说道:“罢了,那就去请——” ——更新啦,第二更。楚惜颜的目的能达成吗?楚惜情会怎么做呢? 我要娘 言情海 正文 偷鸡不成蚀把米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偷鸡不成蚀把米 楚惜颜惊怒交加,“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害死越哥儿是吧,你看看他都病得说胡话了,怎么可能还好好的?” 楚惜情慢条斯理地看着她,任凭楚惜颜如何张狂地说着,她也是面色平静,好似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一般微笑着洽。 “越哥儿只是发烧,退了烧自然就会好,李大夫你说是么?” 旁边的李大夫皱了皱眉:“话是这么说,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的医术?” “您误会了,只是我觉得以您的艺术治好我弟弟很容易,您就不要谦虚了,看把我二妹吓得,都说话语无伦次了。” 李郎中愣怔了一,目光闪烁,他犹豫了,见楚惜颜给他使眼色,忙道:“这可说不准,毕竟孩童体弱——钤” “就是,我家越哥儿身子这么弱,万一怎么了你付得起责任吗?你就是不想让他好好看病!”楚惜颜忙抓住痛脚讽刺。 楚惜情挑眉,惊讶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关心越哥儿的呢?听说这事我可是立刻请了大夫,哦,对了,还有个大夫也过来了,二妹既然觉得我不够关心越哥儿,为了保险起见,那还是让那个大夫也来看看吧。” 说着便转头叫梅香把人领进来。 李郎中是面色一变,“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不信任在?” 楚惜情摇了摇头,叹道:“是二妹不放心啊,李郎中你放心,我们楚家一向信任你呢,只要你好好做事,自然安稳长久。” 李郎中被楚惜情那若有所指的话说得面皮抖动,楚惜颜却是目光微变,想要阻止偏偏这会子梅香已经把人带进来了。 “药婆婆,真是麻烦您了,您来瞧瞧,我家弟弟这是怎么了?” 楚惜情上前扶了药婆婆进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药婆婆面色顿时严肃起来,她上前要看床上的孩子,却被楚惜颜拦住了。 “站住,这是你从哪请来的老妖婆,怎么敢给我弟弟看病?” “楚惜颜,请注意你的话,药婆婆是大夫,五妹的腿就是她帮忙治好的,你现在阻拦她,是想害越哥儿出事么?” 楚惜情厉声斥责,推开楚惜颜,冷声道:“如果你再发疯,别怪我把你赶出去。” 楚惜颜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转身想寻求父亲和祖母的支持,可是楚旭一听说对方是给他那那五小姐治腿的大夫,顿时就信心大增了,抱着看看也无妨的想法,瞪了楚惜颜一眼,让楚惜颜不得不看着药婆婆给楚越诊病。 她的目光直瞪着楚惜情,仿佛恨不得在楚惜情身上烧个洞,明明刚刚父亲都要答应她了,偏偏她又冒出来搅局! 看就看,哪怕是看出楚越只是受风寒但也不算多严重,不是不能治那又怎样,楚越只要闹着要母亲回来,她就不信爹不答应。 本以为看一会儿也该有个结论了,偏偏这药婆婆诊脉面诊舌诊一遍,又掀开楚越的衣服查探了他的身上,待看到一些红红的小点,看了看腋等处,顿时面色微微一遍。 “你这老婆子到底会不会看,你想折腾死我弟弟吗?” 药婆婆脸色难看,回头道:“是谁折腾的他?你们怎么照顾的孩子,没看到他身上起了红点吗?” “红点?”老太太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剧变:“他莫非是起疹子了?” 话音一落,旁边诸人也是脸色难看起来:“什么,起疹子了?” 楚惜情神情严肃:“我看,有些像水痘。” 其实,她刚进来检查时就隐约看到了楚越耳后领口的红点,当时就怀疑是有疹子了。 “没错,就是水痘,已经开始起泡了,四肢已经有些了,渐渐会蔓延,他之所以发烧是因为起受寒,只是我看他似乎是受过不小的寒气侵袭,仿佛曾经落水,肺气仍然不宣,听着有鸣音,怕是发炎了。如今肺炎又起,小儿体弱,寒热失调,起了水痘。” 药婆婆说的话顿时让四周一片安静。 “啊!”突然楚惜兰惊叫一声跑了出去。 周围有丫鬟打翻了盆,脸色惊慌,水痘啊,可是会传染的! 楚旭也差点想拔腿走人,等想到自己起过水痘这才没走,只是脸色已经是极端难看,“娘,您赶紧出去,您这么大年纪了,还是——” “你们先都出去,不要呆在这里了。生过水痘的留照顾!” “等等!”楚惜情走了过来,目光扫过那想拔腿跑的奶娘,如同利剑一般:“想跑?我倒要问你,昨日我弟弟如何落水你不提此事?你玩忽职守害了楚越,还敢陷害我,好大的胆子!” 那奶娘瞬间脸色惨白,她软倒在地,强作镇定地哭喊:“没有,大小姐我真的没有,小少爷只是玩了会水——” “到现在你还想狡辩?我早就吩咐了人不准去探望二妹,怕她情绪激动伤人,你偏偏带着越哥儿去见她,回来的时候越哥儿就在西花园跌到池塘里了,这事儿楚越的丫鬟金瓶和梅瓶都瞧见了,你花了钱封了她们的口,让她们保密,帮忙一起作伪证陷害我以逃避责任,祖母,父亲,这刁奴如此大胆,一定要杖责一百,把他们一家发卖出去以儆效尤。若是越哥儿出了什么事,就要她拿命来赔!” 楚惜情一番恫吓说得奶娘惊恐至极,“不,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敢那么做——” 她知道楚惜情说得出做得到,而且她居然已经知道了此事,她们一家人都是家生子,如果被楚家发卖,真不知道会落得什么场! “还敢狡辩,金瓶和梅瓶呢,让她们滚过来说清楚你到底有没有。我看你是不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指使你的,若是不说实话,等会就再也没有机会!” 眼看楚惜颜不靠谱,楚家还是楚惜情说了算,她着实没胆子继续去,况且小少爷得了水痘,追究来,她也要倒霉透顶。 “不不不,我说!”奶娘惊叫着喊道,不顾楚惜颜面色大变,她喊道:“不是我,都是二小姐,她说要这样做小少爷生病了夫人才能回来。我只是照做的,而且小少爷也答应了的。” “你,你这个贱婢胡说八道,我打死你!”楚惜颜冲上来就要一脚朝奶娘踹去,却被旁边的壮妇拉住。 “二妹,我对你太失望了,四弟是你的亲弟弟啊,你居然如此害他,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要让你用这样的手段对自己的兄弟?”楚惜情痛心疾首地摇摇头,“四弟太可怜了,他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啊!” “贱人,你休想污蔑我!” “闭嘴!”楚旭铁青着一张脸,满眼怒火,上前一步啪的一甩手一耳光打在楚惜颜脸上。 “啊!” 楚惜颜惊叫一声,那蒙面的纱巾落地,露出沟壑交错的脸庞,更加丑恶恐怖。 楚旭厌恶地转头,咬牙切齿地怒道:“我没有你这种女儿,滚,把她给我带走,滚出去!” 楚惜颜惊叫着反抗,却还是被人给带走了。 楚老太太也是面色沉重,她双手气得发抖,楚惜情忙扶住她一边说道:“祖母您和父亲都消消气,二妹也是一时糊涂,我想她大概是身边有坏人,被坏人蒙蔽了,这不是我们楚家的错,是身边有小人啊。” 说着她看向奶娘:“是二小姐让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人怂恿二小姐?” 奶娘也不愚蠢,她本既是楚旭的奶娘,本就是张氏之前安排的人,只是现如今张氏失势了,她们也是不甘心才会想把张氏接回来,只是现在她已经出卖了二小姐,绝对不可能再回头跟着张氏了,是以她只能完全投靠楚惜情才能保命。 闻言她已经知道了楚惜情的意思,忙道:“对,就是有人怂恿二小姐,二小姐只是一时迷了心啊。我见她身边有人说是夫人的意思,说她不回来二小姐的嫁妆不会好,会被人害,让二小姐想办法。二小姐昨天就让人带话叫我把越少爷带去见她,见面之后她就说起此事,小少爷不懂啊,他是最近太想着母亲了,这不就做了傻事,本想只是沾了点水受点风寒,谁知道,呜呜,我苦命的少爷啊——” ---更新o(∩_∩)o~ 偷鸡不成蚀把米 言情海 正文 打脸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打脸 奶娘这么一番哭诉让旁边的几人面色各异,楚旭怒道:“她怎么能,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自己她连自己的孩子也不顾了!想回来?休想,她回来是给我们楚家添乱吗?” 楚惜情任凭楚旭发着怒气,叹道:“如今的情形……爹也知道,二妹很快就要嫁人了,家里实在不好再出什么乱子。我看这样吧,就让二妹好好闭门思过准备嫁人,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一律换掉,就由祖母挑选了人去教规矩,也免得到时候丢我楚家的人——洽” “就这么办吧。”老太太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是管不了了,就是可怜了越哥儿小小的年纪偏遭这等罪,你说他万一——” 楚旭窝着火踢了奶娘一脚,叫人拉去,“这贱婢不能饶了,万一越哥儿有什么事,她得给越哥儿陪葬!” 楚惜情敛眉道:“父亲息怒,到时候就把他们一家子赶到庄子上吧,也算一条活路,这是她刚刚主动交代,出什么事就让她承担便是。钤”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欣慰道:“这样也好,做事总不能太赶尽杀绝了。” 楚惜情却是愁眉不展:“这些都还是小事,倒是越哥儿,他现在的情形只怕是不妙。如今起了痘症,很是危险。” “是啊,马上就让人准备供奉痘症娘娘,这个院子要封住,越哥儿的丫鬟婆子能伺候的全都留,其他人就不准再靠近了,刚刚还不知道多少人碰过他,你——” “祖母,我两年前也是起过痘症的,不妨事。” “哦,对呢,是有这么回事,好歹你年纪大些身体也好,越哥儿着实让人担心。这位药婆婆,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让这孩子苏醒?” 药婆婆仔细看了看:“我也无全部把握,毕竟是痘症,只能尽力治了,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真的是水痘——”李郎中还没走,这时候也是上前仔细观察了一遍,脸色难看起来,“真的要看命了。” “两位都一起留吧,我儿就拜托你们了。”楚旭认真地躬身一拜。 就算他再怎么不重视楚越,他也是亲生儿子,本来这年头孩子夭折就多,若是死了,他便只剩一个儿子了。 李郎中满脸苦涩,楚惜情看了他一眼,“李大夫,这就麻烦您了,相信您跟药婆婆一起能够把我弟弟救回来。” 说着她便搀扶老太太出去,想着得了痘症,又吩咐留来曾经生过病的丫头打扫庭院,准备石灰水消毒,又请教了药婆婆准备了药草熏子消毒,把楚越睡的衣被全都换掉烧了,换了新被子。 药婆婆跟李郎中商量着开了方子,又想法子用药草煮水擦拭全身,以防止水痘破疮。 楚惜情安排人守在这里,换了衣裳这才出来。 梅香忙上来问道:“那奶娘和金瓶和梅瓶怎么办?” “先关起来,等等看越哥儿的情形。” 实际上刚开始进来楚惜情就已经怀疑楚越是起了水痘,只是不很确定,但是她从楚惜颜的话语感觉到了圈套,便让梅香出去质问楚越的丫鬟。 楚惜情很早就开始收集府里丫鬟等人的资料(前文提过),是以她也掌握了这些人的死穴,知道如何能够威胁到他们,而身为她心腹丫鬟的梅香更是清楚,只不过三言两语,拿金瓶梅瓶的弟弟和父亲在外面犯的事威胁便让她们妥协了。 因此没多久楚惜情便是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是不是张氏怂恿楚惜颜做的,这一点就不好猜测了,但楚惜情要的不过就是个结果。 只要造成了是张氏怂恿楚惜颜做的,再经过药婆婆坚定了是起了水痘,把她们的真面目揭开,张氏就别想再回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害人没害到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把楚越害得得了水痘,她倒要看看张氏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楚惜情冷笑一声:“暂时不用要她们的命,如果楚越没事的话还可以从轻发落,如果有事的话那他们铁定被父亲迁怒。不过不会牵连他们的家人,这是我答应他们的。” 梅香还有些气怒:“二小姐太过分了,居然干出这种事情,她还有没有良心?” 楚惜情淡淡道:“良心这种东西她的早就被狗吃了。对了,你亲自去一趟我那继母那,就通知她这个坏消息,告诉她她的好儿子被她的好女儿害得如今起了痘症,病得不清,生死不知,我倒要看看她的反应!” 梅香顿时兴奋起了:“好,我去,哼,我要去帮小姐出这口恶气!” 今天的情形实在是险恶,若非楚惜情早前做了准备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形,现在楚惜颜是完全得罪了楚旭,张氏也在楚旭眼里变成了一个毒妇,她就不要再想轻易地回来了。 楚惜情自回了院子里,闹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一口,红玉叫人热了饭菜她略略吃了些,但觉得疲惫极了,先歇息片刻。 却说梅香这里出了楚府去了庵堂见张氏,待到了张家的庵堂她哼了一声。“让你使坏,我看你今天还能不能笑出来!” 梅香气势汹汹地骂开了上来问情况的尼姑,直闯进去,正被守门的紫苑拦住。 这紫苑现在是张氏的心腹,见梅香来势汹汹,似乎有些不妙,想到什么,不动声色地道:“梅香妹妹且不用着急,是为何事而来,这般闯进去扰了夫人清修可不好。” 梅香冷笑着抬头,撇了撇嘴,讽刺道:“谁是你妹妹?哼,今个儿我不是来探望夫人的,是有急事要跟夫人禀报!” 紫苑目光一闪,“不知道是什么事,夫人正在清修不能被打扰。” 看梅香来者不善,她本能地想拦住,而且她这样子也让紫苑心中生出几分担心来。 莫非,事情没成? 梅香嗤笑一声:“你能替夫人做主么?好啊,我是为了二小姐和四少爷来的,他们出了事,夫人要不要听?不要听那就算了。” 说罢便转身要走。 “出什么事了?”张氏的声音传来,身上披着衣裳,似乎刚刚才午睡醒了,但她双目中并无刚睡醒的懒散,反而一片冷厉。 梅香转过头,毫不畏惧地道:“夫人,是府里出了事,大小姐禀明了老爷和老太太,让我来给您传话。” 紫苑见外面有人探头探脑地看,忙拉梅香进来,把门关上。 “进说吧,怎么了,你刚刚说惜颜和越哥儿,是出什么事了?”张氏一脸关心的问,那样子仿佛不知情一般。 梅香见她这副样子就心中不满,状似悲悯地道:“没想到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夫人您还是节哀吧。真没想到二小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大概真是太想您了,为了让您回来让人把四少爷推进水里,结果四少爷高烧不醒,真可怜啊。二小姐还不消停想污蔑大小姐呢,幸亏被大小姐识破了,您说她是不是真的疯了,怎么做出这种事呢?” 张氏的脸色顿时僵了一,双手不由得握紧了。 “怎么回事?”她一脸震惊焦急地抓住梅香的手:“你说越哥儿高烧不醒?” 梅香哼了一声:“是二小姐干的呢,老爷知道气疯了,打了二小姐一巴掌,要不是二小姐快要嫁人了,说不准老爷要把二小姐赶走。四少爷就更可怜了,竟然发了水痘,如今还生死不明,您啊,就节哀吧。” “你说什么!”这次张氏是真的震惊了。 她本来以为梅香过来冷嘲热讽的说一番可能是没有成功污蔑到楚惜情然后楚惜情心里不痛快叫人来骂阵的,这也在她考虑范围内,毕竟她只要回去就行。 就是失败她也考虑过了,这次不成不还有次吗?她又不是只有楚惜颜一个女儿,还有个楚惜梦呢。 可是她没想到事情完全失败不说,越哥儿居然得了痘症! “越哥儿!”张氏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紧张焦急,猛然抓住梅香起身急促地喘息:“你说越哥儿得了痘症,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撒花,嗯,张氏会这么算了吗?不太可能,等着她蹦跶一次折腾一回,。我怎么老是写不到了的样子,望天,orz。 打脸 言情海 正文 怒攻心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怒攻心 一着急她差点漏了陷,梅香耳尖听到了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靠近张氏,恶毒地说:“这不是你害的吗,夫人?哈,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真出什么事也是你害的!洽” 说完她推开了张氏,张氏惊怒交加地伸手指着她,“贱婢,贱婢,我杀了你!” 梅香哼了一声:“夫人还要感谢我传了消息给您吧,您自己好自为之吧!老爷说了,让您就好好地这里为家里祈福,家里面的事情就不用您操心了。” 说罢,梅香便转身大步离开。 张氏怒急攻心,差点没倒仰过去,紫苑忙扶住她,却见她脸色狰狞至极:“不会的,我儿不会出事的!” “夫人,现在是赶紧派人去府里瞧瞧是怎么回事,要是小少爷真的生病了,也得好好照顾着才是。” “对,你说的对,现在就派人去。梦儿,对梦儿不是现在好很多了吗,就让她去照顾越哥儿,她是我的亲女儿,一定可以好好地照顾,别人我都不放心,你回去,立刻就回去!钤” 张氏闻言立刻便激动起来,此刻她便是再也无法保持什么风度了。 紫苑立刻山了,在梅香回去之后不久也回了楚家。 梅香一路得意地哼着小调,满心痛快地跑回来,刚进了院子,就被杜妈妈碰上,见她走一步颤三步的样子,皱眉呵斥道:“什么样子,好好走路!” 梅香吐吐舌头,摸着小脑袋讪讪地道:“啊,是杜妈妈啊,您不是养了阵子病,这是好了?” 杜妈妈前些日子养病去了,楚惜情很是重视这个陪伴她许多年的老嬷嬷,特意让她回家养着,因此梅香真有些日子没见着她了。 杜妈妈瞪了她一眼:“我一不在,你瞧瞧这都一个个闹哄哄的,没人管着成什么样子了?小姐也纵着你们,回头我得说说她。” 梅香笑嘻嘻地告屈道:“那可不敢,我一直都规矩着呢,这是太高兴了。等等我去告诉小姐,她肯定也高兴。” 杜妈妈没好气地拉住她:“先别去了,小姐累了,今个儿我回来才知道发生这么多事,小少爷那还病着,小姐又是请大夫又是照顾,着实累得够呛。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梅香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杜妈妈闻言也痛快地笑了几声,“活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是老天爷也看不惯她!” 杜妈妈心中是极恨小张氏的,毕竟楚惜情的生母是她的小姐,她们之间感情极深,后来她又做了楚惜情的奶娘,若非小张氏张淑媛使了毒计,也不至于大张氏早亡。 “成天的算计,她就等着报应吧!” 梅香乐道:“可不是,您没看到她今天的脸色,啧啧,真是好看极了!” “只是那小少爷这回可真是凶多吉少了,起了痘症,可不好说啊。” “是呢,也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去,谁让她有那么个娘呢。” —— “五小姐,夫人说了,现在她在府里也没人,小少爷那里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如今二小姐被关着出不来,只有靠您了。您可是小少爷的亲姐姐啊,您不照顾他谁照顾他呢?谁让他是您亲弟弟呢?” 紫苑在楚惜梦面前苦口婆心地说着。 楚惜梦低垂着眼帘坐在罗汉榻上,因为在内室,她乌发披散着未梳起,青丝如瀑,越发衬得那张小脸稚嫩天真。 她有些苍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紧了,眼中闪过一抹讽刺。 “谁让他是你弟弟呢?” 是,他是她的弟弟,可是那个女人眼里也就怕只有那一儿一女吧,她眼里可曾有过她呢? 她说让自己去照顾楚越,可那是痘症,会传染,会死人的! 她还没有生过痘症,万一被传染了呢? 她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死活? 大抵是没考虑过的吧,也是,在她眼里自己恐怕就是个工具。或者更多是个耻辱? 她是残疾,她天生没给她添光彩,反而给她造成不少的烦恼。 所以她才是不受重视的,甚至连命也无所谓的。 楚惜梦瞳眸中风暴渐渐云集,她抬起头满是担心地道:“我也很担心弟弟呢,听说现在有两个大夫在照看他,一个还是帮我治腿的大夫,那可是个神医呢。等会我就去,好好地照顾他。你先回去吧,弟弟如果没事,我会立刻把消息传出去的,现在二姐刚出了事,你也不方便在我这多呆,只怕待会被人看到了,你想进来就难了。” 紫苑听了这话才满意了,“好,还是五小姐听话,夫人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紫苑跟楚惜梦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去。 楚惜梦的脸上的笑意在她离开之后顿时隐去,她猛然一挥手掀翻了罗汉榻上摆着的小案,碟盘茶盏香炉一瞬间乒乒乓乓地摔落在地。 “想让我去送死,休想,你不把我当回事,我楚惜梦也不会再当傻子!” “小姐,怎么啦,这是?”丫鬟跑了进来,满脸惊慌失措。 楚惜梦怒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她一脸疯狂地把迎枕砸向丫鬟,丫鬟受惊,惊恐地跌倒在地,爬了出去。 里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半晌里面的声音才消停了。 因为知道楚惜梦的规矩,外面守着的丫鬟婆子不敢靠近,直到天色渐渐偏西,里面传来喊声:“进来伺候我穿衣。” “丫鬟进门一瞧,见满地碎片,仿佛被暴风摧残了一般,她们小心翼翼地挑着路走了过去。 “小姐,奴婢伺候您。”几个丫鬟给楚惜梦换好衣裳梳了头发,这才听她道:“去小少爷那,推我的轮椅。” 丫鬟有些惊讶,楚惜梦自从能够勉强走路之后,为了锻炼腿一直是在坚持步行,哪怕很慢。 她不喜欢被人当做瘸子,她喜欢正常走路的感觉,可是今天,楚惜梦却突然决定坐轮椅去。 丫鬟不知为何,楚惜梦却是心中明白,待两个丫鬟推着木轮椅气喘吁吁地到了楚越住的地方,门前守着的婆子见到她不由吃惊。 “哎呀小姐怎么来了,快快走吧,小少爷现在病着,别再过了病气给您。” “我是来见越哥儿的,快让我进去。”楚惜梦一脸焦急地说道,一边还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门前的婆子对视了一眼,看楚惜梦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谁敢让她进去,万一这位也染上病,她们可就惨了。 “五小姐您还是回去吧,这里有大夫呢,这可是痘症不是别的病,可是会传染的。” “不行,我弟弟在里面呢,想着他现在生死不知,我怎么能不管呢,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怎么回事——”门前的争执声引来了在里的药婆婆和李郎中,见到楚惜梦她皱了皱眉:“胡闹,你怎么能进来,你身子这么弱,进来很容易染上病,快回去吧!” “可是——”楚惜梦满脸担忧的样子,双目含泪道:“没瞧见越哥儿,我心里放不。” “五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知道您爱护兄弟,只是这不是别的病,老太太若是知道了,也会让您回去的。”正过来看情况的王妈妈见楚惜梦的样子,不由劝说道,她是老太太派过来的,可正巧看到了楚惜梦。 楚惜梦捂着脸悲切地哽咽着,仿佛要断了气一般:“都怪我这没用的身子,我没得过痘症,没法照顾越哥儿,我真没用——” “五小姐,您这是何必呢?”王妈妈忙安慰了一番,楚惜梦曾经在老太太跟前养过些日子,只是那次实在是不欢而散,楚惜梦因为想算计楚惜情,反而被楚惜情算计了药,而情绪狂躁说出了些犯禁的话,使得老太太不喜,但是现在楚惜梦这番样子实在让人心中怜悯。 “唉,五小姐真是可怜啊,腿也不好,大老远地过来了,就是想看看小少爷。真是个好姐姐。” “是啊,可惜了五小姐,不过不是听说她好了么?” “只怕还不是很能走远吧,身体到底不是太好,她这样子怎么能进去照顾小少爷呢,虽说是一片好心。” ——更新~\(≧▽≦)/~啦啦啦 怒攻心 言情海 正文 得了便宜卖乖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得了便宜卖乖 “好了,五小姐还是回去吧,”药婆婆慈爱地安慰她:“你的心长辈都知道了,只是你真的不能留在这儿。” “那我能派个丫头留来么,我只想随时知道弟弟的情况,有人照顾他我也放心了。” “你不放心?”一道声音传来,让楚惜梦一震,她扭头一看,便见到身着荼白撒花袄裙的楚惜情,对上楚惜情的眼睛,她不由得一颤,低头避开她锐利的视线,擦了擦眼角洽。 一边哭道:“大姐,你可算来了,我好想进去看看越哥儿,你帮帮我吧——” 楚惜情闻言嘴角微勾,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面色带着几分怜惜地摸着她的发:“五妹,你真是孩子心性,我知道你们姐弟情深,不过现在真不能进去。不然你是想让祖母担心么?钤”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姐,我——” 楚惜情打断她的话,“好了,梦儿,乖乖先回去,这里,我们知道你的心意了。” 楚惜情的目光让楚惜梦瑟缩了一,她讨好地扯了扯楚惜情的袖子,低声道:“大姐,我有事找你。” 楚惜情点点头:“先回去吧。” 楚惜梦这才不再抗拒,在丫鬟的帮助离开了。 “五小姐真是可怜啊。” “是啊,唉,这也是天生的,五小姐性子挺好的,可惜,不过药婆婆,不是听说您治好五小姐的腿了吗?” “她的腿还需要经常走动,虽然不能恢复如常人,却也可以行走。”药婆婆说道。 “您真是厉害,神医啊。”旁边的仆婢没口子的夸赞起来。 “什么神医,不过是看点病罢了。”药婆婆摆手道:“我先去看看小少爷。” 楚惜情跟着进去了,“越哥儿如今如何了?” “用了药,等着吧。若是烧能退还好,不然还得再换方子。” 药婆婆蹙眉道。 楚惜情看了楚越一眼,见他还昏睡着,摇摇头:“尽量保住他性命,保不住的话,再告诉我。” 楚惜情不乐意楚越这么就死了,虽说这事是张氏作死算计的,但是楚越死了毕竟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张氏又有兴风作浪的借口了。 楚惜情呆了片刻便回了,转身去了楚惜梦那里。 刚刚楚惜梦一番戏演得真真是好,她看得颇为得趣,倒要看看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刚到了楚惜梦住的枫园,便见到她守在门前等着。 “你身子弱,还是赶紧进去吧。”楚惜情微微一笑,亲切怜惜地上前推了轮椅进去。 楚惜梦却是瑟缩了一,她握紧了苍白的指尖,待进去了,讪讪地道:“大姐,越哥儿那里还请你多费心了。我知道我二姐她又——” 晶莹的眼泪滴滴坠落,楚惜梦哭得仿佛梨花带雨。 “我怎么有脸求大姐呢,二姐她那么对你,我真是——” 楚惜情淡淡道:“行了,我没有怪你,这是她做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用拿这个来试探我。” 楚惜梦愣了一,见楚惜情一片清明的眼睛,眼泪挂在眼角,呆了片刻,这才低声道:“对不起,大姐你不生气就好。” “说吧,今儿又是怎么了,好端端地非要去照顾楚越,你又没生过痘症,万一传染上了,我是该谢罪呢,还是该受罚呢?” 楚惜梦忙辩解道:“不是的,大姐,是母亲她派人来说,希望我能去照顾越哥儿,可是我这身子也真是没用,我没法照顾越哥儿——越哥儿还小,他没有什么错,我想着他毕竟是我的弟弟……”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她当她是傻子呢? 楚惜情听到这儿已然明白了,原来又是张氏在折腾,虽然她知道等梅香把消息传出去,张氏一定会有动作的,果然这里就让她看到了。 她想让楚惜梦去照顾楚越? 楚惜情不由得觉得可笑。 楚惜梦是什么人,自私而又偏执,她跟张氏的感情本就不深,而张氏想让她不顾自己的死活去照顾楚越,又怎么可能呢? 可是,楚惜梦不想照顾楚越,又不想被母亲知道她什么都没做,于是,楚惜梦为了不去照顾楚越,而在门前上演了那么一幕。 这么一个可怜的少女,谁会让她去照顾楚越呢,说不准一刻她那病怏怏的身子自己就先不行了。 偏偏得了便宜卖乖,她还要别人夸她的好,一副姐弟情深的样子,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去见楚越。 现在又在老夫人面前卖好了,她还真是无时无刻不遗余力地想翻身呢。 啧啧,张氏和楚惜梦两个人不愧是母女,比起楚惜颜,楚惜梦才更像是张氏的女儿吧! 楚惜情哼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有这个心就够了,至于你的娘,以后我不会让她的人再随便进府里,你呢,真的她有事吩咐,就告诉我,有些时候,不是血亲就一定为你考虑。若她真的在乎你,怎么会让你去送死。” 楚惜梦低垂头颅,目光有些幽暗。 是的,如果真的在乎她,又怎么会让她去照顾楚越呢。 楚惜梦对张氏现在已经没什么感情,她甚至心中有些恨张氏。 她从来没有关心过她,而一旦她有了利用价值,她就又要利用。 “大姐,我明白了。我都听你的,只有你才是对我最好的。”楚惜梦抱住楚惜情的胳膊撒娇:“我都想明白了,朱大哥的事情我也会按照大姐说的去做的。只要能帮你,若不是大姐给我引荐了药婆婆,我现在哪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楚惜情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眸中光彩乍现,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诡异:“很好,我不会亏待你的。好了,朱昂那里跟楚惜颜的婚事是定了的,不日就会定日子,想必现在朱昂一定十分苦闷吧?” 楚惜梦果然是聪明人,很快就抓住了关键:“大姐的意思是,让我接近朱大哥?” “没错,趁虚而入你才有机会不是么?面对一个即将娶的丑陋妻子,朱昂肯定心中苦闷极了,此刻便有个解语花红袖添香,软语轻解,千愁可消,你在他心中自然也会不一样。” 楚惜梦犹豫了片刻,她偷觑了楚惜情几眼,绞着双手,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不喜遮遮掩掩。” 楚惜梦小声不安地问道:“可是,朱大哥似乎一直挺喜欢大姐你的,我真的能得到他的心吗?” 楚惜情眸中寒光大盛,她上打量着楚惜梦:“到现在你还没事就要试探我,楚惜梦,是觉得我没有可以合作的人么?信不信我现在找别人去接近朱昂一样有机会?” “不,不是。”楚惜梦急了,她满脸慌张地抓住楚惜情的手臂,“我只是没有信心,大姐这般好,朱大哥怎么会看上我呢?” 楚惜情啐道:“他那般狼心狗肺之人,呵。” 莫非楚惜梦还真以为朱昂多爱她呢? 那人不过是个花心风流之人,对楚惜颜是渐渐被她楚惜情揭开真面目而厌恶了,对楚惜情既是有几分大男子主义的自尊,觉得曾经被自己抛弃的女人却如今对自己万分冷漠而心有不甘,或许这点连朱昂自己都没发觉吧? 他真的很喜欢她么? 笑话,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还一边去烟花柳巷。 楚惜情对这样的男人是厌恶至极。 楚惜梦还真当那厮是个宝贝不成? “你以为他多喜欢我呢?不过是我拒绝了他,他不来台吧,现在有你这么个身娇貌美的美人儿,他哪还会记得我。朱昂的情况我会一一告诉你,他的兴趣爱好你要牢牢记住,过后若是有机会我会让你出门去偶遇他创造机会,机会就要看你自己把握了。” 楚惜梦情绪起伏,好半晌才粲然笑道,“好,我都听大姐的。” 她其实心中也有傲气,她认为自己不比别人差,不过是因为身体天生残疾才会如此,她认为自己是龙游浅滩,早晚一日能升在天。 既然楚惜情愿意给她创造一个机会,如果她再不能牢牢把握住的话,楚惜情再也不会帮她! 得了便宜卖乖 言情海 正文 生间隙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生间隙 楚惜情见状,也不想废话,当即把朱昂的喜好,兴趣之类的一一说了,这些事情上辈子自己喜欢他时曾经十分关注,可现在尽都成了陌生人的资料,于她而言,朱昂现在就是个陌生人,除了能够让她利用,只有让她恶心。 楚惜梦却是如获至宝,细细记住了,反复在脑海里回忆了几遍,还用笔记,这才小心翼翼地收起。 楚惜情见状,心道:这楚惜梦还真是真心爱朱昂钤。 只有真正爱你的人才会如此珍视你的一切,而不爱的人,你的一切就弃如敝履。 “家中最近忙乱,若是楚越没事你大可出去见朱昂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自己好好准备吧。洽” “多谢大姐了,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越哥儿那里,也请大姐多费心了。” 楚惜情淡淡道:“嗯,他也是我弟弟,不会不管他的。” 楚惜梦见她神情,心中忐忑,但想着楚惜情应该不至于算计楚越那个孩子,她心中一边埋怨二姐的自作主张,好好地偏偏给自己招祸,幸好楚惜情并没有因此怪罪她,否则的话—— 楚惜梦心中百转千回,她送了楚惜情离开,想着刚刚楚惜情说的朱昂的爱好,双眸亮了起来。 “朱大哥,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她安心来,开始按照楚惜情的指点看书,学习,打扮,她要做朱昂喜欢的女子,那么就要从头开始,她要展现给朱昂的是自己最完美的一切。 至于她那个二姐楚惜颜,她现在的样子怎么配得起朱昂! 这边楚惜情处理了些事情回了闺阁,梅香已经听碧柳说起方才的事,撇撇嘴:“五小姐就会卖乖。” 楚惜情睨了她一眼:“这话也就我这儿说一说,在外面好好管住你的嘴。” 梅香笑嘻嘻地道:“奴婢记得呢,就比如今天庵堂里那位就被我气得不轻呢,啧啧,我一高兴都多吃了几碗饭。” 楚惜情没好气地笑道:“偏你会作怪,她若真被你气死了,岂不算到我头上来?” “她,要能被气死了才好呢,最毒妇人心,真真可恨,现在好了,我看她这回还怎么折腾。” “不要小看那个女人。”楚惜情说着,便道:“奶娘回来,正好我有事想让她丈夫做。” “是不是那个董其玉?” 梅香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不明白自己小姐为何对董其玉有那么大的怨气,这种怨气似乎来得很奇怪,就像有些时候小姐做的事情让她不甚明白一样。 “嗯,董其玉那里还要人盯着才行,别人我不放心。” “好,我会跟杜妈妈说的。”梅香见楚惜情的神情平静,不复那日的癫狂,这才松了口气。 楚惜情便道:“楚越那里派人盯着,防止有人生事。” 张氏绝对不会这么算了,那个女人的能耐可不像是梅香想的那么简单。 果然,第二日张家大夫人刘氏便上门来了,说是要探望楚越的。 刘氏自称自己也曾经起过水痘不惧传染,进去瞧了瞧,见楚越的确起了痘症,而且还发着烧,不由蹙眉,满脸忧愁。 “唉,可怜的孩子,没有母亲在身边照料,如何能尽心呢,到底这些刁奴伺候不周。” 相陪的卢氏闻言顿时怒了,这刘氏说什么呢,莫非是说她们楚家亏待了楚越? 还想着那女人回来呢? 休想! “哟,倒也不知道是哪个人为了自己,不顾儿女的死活,这孩子真真可怜,这么点大,偏就有那狠心的人不管不顾,哪管他会不会病呢!要不是大夫发现的早,说不定怎么样呢。” 刘氏有些懊恼,她哼了一声,也知道楚家不待见张家,现在楚家只不过是碍于名声不想随便休妻,否则今天的事可真不好说了。 刘氏身为张家大夫人虽然不很乐意为小姑子跑来被人打脸,只是张家的脸面不能不要,张氏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庵堂里,还是能回来为好。 刘氏有些不来台,见楚家不买账,便找了借口告辞了。 从楚家出来,她便去了家庵。 张氏正心神不定地等着消息,想到楚越现在病着她却不能照顾,不由更加憎恨楚惜情。“这小溅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出此策,越哥儿也不会生病,惜颜也会好好的,都怪她!” 有些人就是这般,明明是自己的错,偏偏总要迁怒于别人。 仿佛别人就该乖乖地躺平任她欺辱一般,若是别人做了反抗甚至对付她的事,那就是别人的错,丝毫不会反省是不是自己的错。 只是楚惜情不是从前的楚惜情,她是不会任凭张氏欺负而不反抗的。 待片刻刘氏来了,张氏忙上前焦急地抓住刘氏询问:“怎样,越哥儿如何了?” 刘氏见小姑子嘴巴都起了水泡,明显是焦急上火,担忧地道:“你也别太着急了,我瞧着是起了痘症没错,不过情形尚算好的,说起之前你倒也知道我那老二,便是得了痘症没的,唉,那才是凶险呢。” 张氏听刘氏这番话顿时心情好了许多,只是恨声道:“都怪那楚惜情,我定不能这么算了。” “妹妹,不是我说你,这次你做的的确失算了,如何也不能拿越哥儿来——” “我并不是本意如此,只是惜颜那丫头做事不管不顾,没想到真的让越哥儿掉进池塘,我本来不是这么打算的,是我失算了,那个死丫头,现在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一点也不像我的女儿,这次若是越哥儿出什么事,看我怎么修理她!” 张氏想起这不孝的儿女便头痛至极。 儿子在她眼里才是最重要的,楚惜颜没听她的劝告非得跟朱昂搅合到一起,她早就不满,偏偏那丫头是一意孤行,明明不是没有好的选择,何必为了个朱昂跟楚惜情争风吃醋,真是愚蠢。 张氏简直不愿去想楚惜颜的事。 现如今她将要嫁去朱家,只是张氏不是愚昧之人,她自然看得出朱家的不情不愿,是以,她一定会在嫁妆上好好准备,现如今楚惜颜既然已经这样了,还能如何,只能嫁过去。 “大嫂,我请你寻的宫里的上等养颜膏可寻到么?” 刘氏蹙眉道:“倒是寻了,只那等东西如此珍贵,不是寻常就能得到,也是我表姐从她那嫁进宫里的远房表妹那得到的一盒,我花了重金买到的,听说是疗伤奇药,惜颜若是用了说不定脸就能好了。” 张氏点头道:“如此便好,这丫头真是让我无法,偏生是我女儿,只能让她尽量过得好些罢。” 若是楚惜颜容貌恢复了,好歹可以过正常的日子,张氏这是把自己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 “要等些日子从京城带回来,惜颜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 “哪家人如今哪里管我如何去想?大嫂,越哥儿那里劳烦你看着些,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不紧着。还有,惜颜的嫁妆,我不能回去操持,也要大嫂操持,不然的话,那家人不知道如何苛待我女儿呢。况且,没人在那也不行。” 张氏眸光闪烁,眼中冷厉一闪而过。 楚惜情,你以为就这么算了? 没这么简单,这次我要让你们这对姐弟吃不了兜着走! 刘氏跟张氏说了半天的话这才离开回家,晚上夫妻二人歇了,刘氏跟丈夫说起今日的事。 “那你便多操持些,如今我那外甥病着无人照看,只能你这个舅妈多担待。”张家大老爷闻言便道。 刘氏却不甚乐意,“如此什么时候是个头?我看那楚家真真不乐意让妹妹回去。” 张大老爷闻言嗤笑一声:“妇人之见,那楚惜情早晚出嫁,楚旭早晚还要回京做官,家中主母长期在庵堂是何道理?哼,等那楚惜情出嫁了,就不信还管得了娘家的事。” “啊,难道还要等那么久?” “这只是说最坏的情况,她楚家当我张家是吃素的不成?” 张大老爷想得很好。 刘氏听了这话想想也是:“没错,到时候我们家再说些话,他们还是要接回妹妹的。妹夫那里去了京城,家中谁来操持,莫非指望那个庶子娶的女人,老太太就放心了?” 张家夫妇想得好,于是接来几日,张家大夫人刘氏便频繁见于楚府,都是为了来探望楚越的。 张家跟楚家并未闹翻,也不可能阻止刘氏。 楚越在第三日高烧厉害起来,楚惜情来探望,见他唇瓣指甲泛紫色,高热还不停喊头痛,皮肤更有些出血点,浑身战栗的样子不由想起医书中说的话来,脸色微变。 不会是因为病毒感染了脑炎吧? 这可麻烦了。 药婆婆见状,也是脸色凝重,跟旁边的郎中商量许久,“现在的情形是病入里,白虎汤清营汤加减。” 楚惜情也懂些药理,现在在这里没有西医的药,只能靠中药治疗,药效怕就慢些。 现在的情形也只能听天由命。 幸而那楚越似乎真真命大,吃了药起了作用,烧退了去,渐渐好转了,直到了第五日,身上的水痘也开始有结痂的迹象了,能吃饭了。 一家人被楚越的病折腾的都没有心情,现在渐渐好了许多,都放心了。 “越哥儿,你好好养病,不要再做什么傻事了。”药婆婆在旁边慈爱地摸摸楚越的脑袋:“若是出了什么事,谁会为你担心呢?这些日子谁时常陪着你?” 楚越低着头没说话。 这小子素来被张氏惯坏了,张氏不在,他闹腾了几回,但没有张氏谁又会在意他。 这次听二姐说有办法让娘亲回来他便答应了,可是他生病病得这么厉害,却还是没见娘亲和姐姐来看他,这让这孩子受了不小的打击,情绪十分沮丧。 “我不会了。”他绞着被子低声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嘴巴似乎总有些不太舒服。 他摸了摸嘴巴:“药婆婆,我的嘴是不是坏了,怎么不舒服呢?” 药婆婆闻言抬起他的小脑袋仔细观察,顿时便发现楚越的嘴巴有些歪了,且歪的不少。 她略蹙了蹙眉,想了想道:“没事,婆婆给你扎针就好。” 看来这是大脑炎后遗症,明显楚越有些嘴歪眼斜。 药婆婆给楚越扎了会针,心道若是这般,说不准他这毛病好不了。 等楚惜情来了,药婆婆把情形一说,她不由有些惊讶。 “会这样?”她没想到水痘也会引起脑炎,毕竟对前世的她来说这些太遥远了。 “嗯,我先看看扎针行不行,如果能的话那最好,不然的话也只能另请高明。” “大姐,我来看弟弟了,他好些了吗?”外面楚惜梦的声音传来。 楚惜情跟药婆婆低声说了几句,这才出门见楚惜梦。 “烧都退了,也开始结痂了,很快就没事了,只要好好静养便是。你来的正好,不然我还得去找你。朱昂今日出门,在太白楼喝酒,我待会让人带你出去。你想不想去?” 楚惜梦一怔,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那,那——”她瞥了眼里,懦懦道:“弟弟还病着呢。” 楚惜情好笑,病重时也未见你来,如今倒一副姐弟情深模样,演给谁看呢? “无妨,回来再看他就是。错过今日可就不好说了,前几日他都被关在家里,今日才得出门,真可怜啊,一个人喝闷酒,当真需要个解语花呢。”楚惜情语气里的嘲讽只有自己明白。 楚惜梦雀跃道:“那,那我就——” “去我那,我会让梅香安排人送你从后门出去,傍晚回来,别人只会认为你是在我那,不会怀疑。” 楚惜梦双目发亮,她矜持了片刻便答应了。 楚惜情眼中满是戏谑,楚惜颜若是知道她的好妹妹跟她未来的丈夫搞在一起,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梅香,你去安排,务必让她好好出去好好回来。” 梅香撇撇嘴:“小姐真要这么做啊?” “戏怎么能不看?去吧。” 梅香这才回去帮楚惜梦换了衣服,梳妆打扮好了,披上斗篷,从后院出门,如今楚惜情掌握了楚家,出门更容易了。 因为楚惜梦腿不方便,梅香便雇了轿子一路送了她去太白楼。 太白楼前正有守着的小厮朱儿,见梅香忙上前讨喜:“好姐姐,我都守了好一会子了,那公子还在里面呢。” 梅香笑道:“干得好,拿着吧,赏你的。”朱儿忙喜笑颜开地接了赏钱,这才道:“那朱少爷在太白楼梅字雅间一个人喝闷酒,他那小厮我跟他说了几句话,正是无聊,我打听到那公子这几日被关在家中逼婚,本是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答应,如今心中苦闷,这才一个人耍子。” 楚惜梦是戴了帷帽,小厮也不知她是谁,闻听此言心中心疼。 “朱大哥真是可怜。”楚惜梦心想着,便听梅香道:“你去把那小厮拉来喝酒,我上去片刻即回,你把那小厮拉着喝醉最好。” “好嘞。这个我最擅长。”朱儿眉色舞地跑进去,不一时便看到他拉了个小厮在楼大厅吃酒,也无人管楼上的朱昂了。 那朱家小厮也是大胆,朱昂心情不好一个人喝闷酒,也懒得理会一个小厮。 这会子他正在太白楼的梅字雅间中一个人自斟自饮。 中悬挂着疏影横斜的梅花一幅,案几桌椅皆取梅花形状,分外别致,中角落一只高脚寒梅怒放的梅瓶幽然绽放着梅香,不似真梅胜似真梅。 朱昂却无心欣赏这雅致情形,见四周风景,窗外人潮涌涌,偏偏他是满腹心事,心中苦闷至极。 他回到家中跟父亲完全交代了楚家的事,为此被父亲打了一顿家法,到底朱家也不乐意娶楚惜颜,想着拒绝,只是却不容得他们拒绝楚家却是逼着他们同意。 若是不同意,楚家就要拿撕破脸拿此事坏了朱昂的名声,让他不得科举。 朱昂的父亲考虑儿子的前程,最后还是决定娶楚惜颜,哪怕朱昂再反对也是无用。 甚至为此朱昂还被关了禁闭。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朱昂不耐烦地呵斥:“谁?” “朱大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一道少女娇憨惊喜的声音响起。 朱昂愣了一,回眸一看,便见到一个娇俏灵动的少女在门前盈盈笑着,恰似那绚烂的彩虹照亮了他阴暗的心情。 楚惜梦着鹅黄折枝鹤望兰花的对襟褙子,立领的水粉衫子,腰间系带盈盈打了个宫绦,垂着罗樱,一袭水粉八幅湘女裙,身上披着浅绿绣绿萼梅花的刻丝披风,盈盈好似湘女浮波,纤纤仿佛春风抚槛,雅致,青春,明媚。 朱昂顿时眼前一亮。 他素来喜欢美人,更喜欢明媚的女子,因此上前世的楚惜情是个偏文静的女子,后来遇见了明媚主动的楚惜颜便被勾了去,此刻见了楚惜梦这娇俏少女明媚青春的模样,心中不由一动。 “是你,梦儿,你怎么在这?”朱昂一愣旋即问道。 楚惜梦眨巴眨巴眼睛,忙跑进来关上门,朝外看了眼,回头哀求道:“朱大哥千万别出声哦。” “怎么回事,有人在找你麻烦?”朱昂顿时起了兴趣。 “是啊,是我的奶娘,很凶很凶,我很喜欢出来看看,可是奶娘不许,我这是偷跑出来的呢,要是被发现可就糟糕了。” 朱昂有些惊讶,诧异地看着她:“梦儿居然胆子这么大,偷偷跑出来?若是真想出来跟父兄说一声便是,你那奶娘未免管得太宽,你才是主子不是吗?” “家里不许随便出来呢,可是梦儿从小身子不好,以前不得出来,现在好不容易好了许多,想出来瞧瞧,可是——”说着说着,美人儿眼中盈盈带泪,低垂着眼睫泫然欲泣。 ——六千字,明天估计还会多更些,谢谢大家支持。哎,我的顾侯爷啥时候出场啊,摔。 生间隙 言情海 正文 相思(第一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相思(第一更) 朱昂一见,顿时心中顿生怜惜,楚惜梦这模样让男人不由的就生出保护欲,朱昂轻声安慰道:“别哭,放心吧梦儿,我不会跟人说的。” “真的?”楚惜梦顿时破涕为笑,笑吟吟地看着他洽。 朱昂笑着道:“当然是真的。” 楚惜梦眨巴眨巴眼睛,鼻子嗅了嗅:“啊,好大的酒味,朱大哥你一个人在这喝酒啊?” 朱昂尴尬道:“嗯。” 楚惜梦自然地打开窗户,温柔地倒了杯茶:“朱大哥少喝些酒吧,一个人喝闷酒多伤身啊。钤” 朱昂眉间难掩愁绪,叹了口气闷声坐。 “怎么了,朱大哥?” 朱昂蹙眉道:“没什么,我不想麻烦你。” “朱大哥,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说嘛,我也能为你分担一点,一个人闷在心里岂不是要生病了?” 朱昂蹙眉道:“唉,说给你听也不合适。” “是因为二姐吗?” 朱昂不置可否。 楚惜梦上前问道:“你不想娶二姐?” “你也知道那天的事情,我不想被勉强,只是事到如今,也不是我不想就可以的。” “二姐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好,她其实也很喜欢你的,只是她一时糊涂,但是你不要因此怪罪她。” “你太善良了,你二姐她,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楚惜梦上前几步,靠的近了:“好吧,那我们不说烦心的事了,从小我就没机会出来,朱大哥能跟我说说绍兴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朱昂不知不觉地便听了她的话,跟她说起绍兴的名胜古迹,神话传说。 梅香在外面呆了片刻,见楚惜梦渐入佳境,便不再理会,了楼转回府去。 回来见了楚惜情,楚惜情问:“如何?” 梅香撇了撇嘴:“一对儿狗男女。” 楚惜情噗的一声笑了起来,点了点她脑门子,笑骂道:“你这泼皮,胡说什么。” 梅香撅嘴道:“本来就是嘛,男盗女g,真真儿不要脸。” 楚惜情哼了一声:“你怎么不说二女争夫呢?” 梅香笑嘻嘻道:“要是二小姐知道了才有意思,那肯定好玩极了。” “别唯恐天不乱了。” 楚惜情提笔练着字,写了一幅字帖,自己不甚满意,刚放笔,外面红玉进来,表情不甚好。 “那张家大夫人又来了,去见了老太太,说是她来帮二小姐准备嫁妆的。毕竟说夫人准备的嫁妆之类的甚多,她身为舅母来帮忙也是应该。” 楚惜情挑眉:“怎么,莫非是不放心,还怕我们贪墨了不成?” 当初张氏嫁进来时还是妾,没有嫁妆,不过只塞的些银子罢了,这些年她母亲去世,那女人占着她母亲的嫁妆不知昧了多少钱物,虽被她要回了,到底她还占着不少私房。 给楚惜颜准备的嫁妆公中要出大部分,而张氏也会给女儿准备私房,这些需要列单子准备,是要个长辈来弄。 也许张氏有些**,不愿意让他们碰,这便让她娘家嫂子来操持。 只是张氏能这么简单? “就是啊,难道我们楚家还会贪墨给二小姐的嫁妆么?”红玉摇了摇头:“我看老太太是想答应了,夫人不在,小姐你若是接手也不合适,老太太也没那个精力,既然夫人让她大嫂来,也未尝不可。”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楚惜情凝思片刻道:“这样吧,请祖母那派个妈妈跟她一起整理嫁妆,二婶一旁盯着,按照开的单子取东西,需要置办什么让她再提。” 梅香哼了一声:“我看肯定要起什么幺蛾子了。” 楚惜情不置可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她还怕她不成? 刘氏既提了要求,老太太那里也不好拒绝,既然如此,就顺其自然便是。 刘氏便约好了第二日来开箱清点之前张氏留的东西,还有些商铺和钱物,这些其中一部分张氏给了份单子,让她按照这些准备嫁妆,剩的自然是要留给她剩的两个儿女。 傍晚时分,朱昂把楚惜梦送了回来,楚惜情早就安排了人守着后门,等楚惜梦回来便领她过来。 楚惜梦一脸春色,面泛桃花,双目滴水一般春色盈盈,见楚惜情在用饭,她轻声道:“大姐,谢谢你。” 楚惜情打量她一眼,淡淡道:“坐了一道吃吧,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呢。” 楚惜梦一怔,忙辩驳道:“不是,我,我只是——” “虽说你想抓住他,但也记得不要太不矜持,被他看轻了去。我说这些是为你好。” 楚惜梦愣怔片刻,这才慢慢坐了来:“嗯,大姐说得对,我以后会注意的。” “梅香,再添双筷子。” 楚惜梦偷觑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这才松了口气,小心地赔笑吃了顿饭。 饭闭,楚惜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候不早了,你待会便回去。明日你大舅母要到咱们家来清点你母亲的箱笼给你二姐准备嫁妆。” “啊?怎么是大舅母——” 楚惜情意味深长地挑眉看她:“别人她自是不信的,我们楚家自不会贪墨谁的嫁妆,只是她到底不放心罢?不过,若是她借着此事要生事——” 楚惜梦咬咬嘴唇:“我,我明天也去看看。” 她明白楚惜情特意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让她去瞧着,免得刘氏又要闹事,就是真要闹事,她也得看着管着。 否则的话,楚惜情这里可不好说话。 “嗯,你去看看也是应该的,毕竟将来这些东西也有你的一份嘛。” 楚惜梦顿时心跳加速,她眸光亮了一瞬,声音更坚决了些:“嗯,我一定不会让大舅母闹事的。” “我就知道五妹是个通情达理的。”楚惜情亲热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做事,你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楚惜梦这才带着笑离开了回去了。 天色幽暗,一轮新月已经在深蓝的天幕中挂起,新月如钩,晚星点点,傍晚的风从桂树和花丛中拂过,一阵清香。 楚惜情站在这夜色中默默凝视着远处,身上的素白撒花袄裙显得有些单薄。 梅香在远处瞧见了,心里一酸,取了披风来给她披上。 “小姐,夜露重,先回去吧。” 楚惜情嗯了一声,许久没有出声,忽然她问道:“你说这世间是否根本就没有始终如一的感情?曾经怎样的山海誓,到最后都会被时间打败。男人,真的能相信吗?” 梅香怔了怔,她捋了捋头发,呆愣片刻才道:“谁知道呢,戏词上都说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奴婢反正是没见着,不过人跟人不一样的。” “什么才子佳人,呵,那些才子一旦有了功名做了官,谁还能不纳妾,那佳人还得主动纳妾呢。什么玩意儿。”楚惜情讥讽了几句。 梅香讶异道:“还真是……不过,侯爷应该不是那种人呢。他不是一向洁身自好吗?” 楚惜情苦笑。 顾渊,那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这么晾着她是想如何? 莫非在他眼里,她楚惜情就只能原地等着,他就不怕她跑了、累了,不爱了? “别提他了,更烦心了。” 梅香嘻嘻笑:“小姐是想侯爷了吧?侯爷过几天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不就见到了。” 楚惜情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梅香挑眉:“肯定啊,侯爷念着小姐呢。” 再说不是还要提亲吗? 怎么小姐这么奇怪的表情? “他?天知道那个冰块脸会不会有感情。” “他,要是能看到他脸上焦急的表情那才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梅香嬉笑:“哈哈,侯爷那脸啊,着实看着吓人呢,也只有小姐你不怕他是个阎王模样,换做别人,怕不战战兢兢。” 楚惜情哼了一声:“呆木头也似,什么好的?” 楚惜情憋着气,哼了一句,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好了,进去吧。” 梅香正想问她是不是准备订婚的事,见楚惜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奇怪。 侯爷到底怎么跟小姐说的? 相思(第一更) 言情海 正文 顾渊伸冤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伸冤 呆木头也似的顾侯爷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余杭知县的县衙上。 坐在明镜高悬匾额的县太爷频频擦汗,天气虽说算不上进入盛夏,但是他还是感觉到无边的热。 怎么这么一尊佛爷耗在他这儿,简直是让人坐立不安钤。 “堂状告何人?”县太爷高声喝道洽。 “小人王柳,状告县衙刑房司隶房清诬陷小人父亲入狱,害死小人父亲。” 县太爷接了状子,看了眼眼睛突突直跳。 就知道,他就知道! 这个顾阎王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跑到他这公堂上来了? 敢情这个王柳的爹以前还干过义军起义,而想想顾渊的出身,就猜到肯定是有些瓜葛,否则干嘛跑到这伸张正义来了? 县太爷看了眼师爷,师爷一看状子就猜到什么事了,这王柳并不是第一次递状子,只是他告的人是刑房司隶,是县衙里专门管刑罚的杂官,这房清也是吃了原告吃被告,不是一二次,而他跟上面县太爷和县丞关系也好,不把状子递上去,县太爷也不是每日都开堂办案,一般都是面的官员先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然后把一些无法处理的案子递上去,再由县太爷决定是否审案,在放告日才会断案。 毕竟一个县这么大,每日光是东家打狗西家偷牛的事就扯不完,县太爷还要处理很多事情,哪能天天断案。 只是这一次,那王柳似乎过头了。 师爷低声跟县太爷说了几句话,县太爷抬眼便高声道:“来人,把房清宣来!” 顾渊仍旧面无表情地坐着,旁边站着的顾炎瞪了那县太爷一眼,“大人可要秉公断案啊,可不要弄出什么官官相护的事来。” 县太爷立刻正色拱手道:“吾等上乘陛旨意,自当为民做主。解民倒悬,岂敢官官相护。” 顾炎撇撇嘴,暗道,大道理一套套的,狗官,怕你平日早脑满肠肥! 却说顾渊如何在这里? 原来他们一行人自那日遇袭,便改走陆路,一路骑马奔行,很快到了余杭境内。 刚去卫所检查一番军械兵器甲铠库房以及军士训练,顾渊十分不满,好一番训诫,准备让余杭卫所的官兵好好地来一次长途拉练。 只是没想到在这卫所遇到了王柳告状。 顾渊这才知晓这一桩冤案,王柳之父当年曾经跟他一起同袍打仗,性情耿直,后来因伤而不得不早早离开战场,并且呆在老家,做了个卫所小军官。 只是数月前王柳之父得罪了余杭县一大家族纨绔,那康家少爷自要整治王柳之父王茂,他本是本县大族,拜托了刑房司隶房清造了冤案,把一桩无头杀人案,硬是安在王茂身上,而卫所的指挥使也没有出头,只因那康家跟信王颇有关系,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哪会为王茂出头。 王茂之父冤死狱中,王柳不忿之去告状,被打得吐血而回,在家中养伤,母亲因为父亲去世受不得打击也去了,王柳气愤之极,正准备去知府衙门告状,偏巧这时候顾渊来了。 王柳也常听父亲提起他那些同伴,提起威远侯顾渊和他的交情,只是当初觉得这太遥远的关系,从来不曾往这上去想。 而今日顾渊到来,王柳便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告状,顾渊果然也接了。 这才有今日顾渊带王柳来告状之事。 巍峨的明堂,县衙大门外还停留着些好事的百姓旁听,闻听此事,都不由同情那王柳,见县太爷说得好不清风两袖,顿时叫好。 “好啊,青天大老爷,要为民伸冤啊!” 县太爷表情一阵尴尬,他偷觑了眼顾渊,心中已经决定放弃房清了,顾渊不是他能得罪的,就算那房清是受康家指使,那也管不得,康家怎么能跟威远侯比,那是信王也要大力拉拢的人物。 顾渊面色沉凝,他目光幽深,让人看不清的深邃宁静,仿佛一潭静波。 谁也看不清他的目的,只道他是为旧交伸冤。 房清被带来,开始他还不想承认,只是县太爷是铁了心地要整治他,要他把一切都担来,干脆动了刑。 看着房清被打了五十大板,一时进气少出气多,顾渊仍旧面无表情。 顾炎一脸痛快,扬声道:“别把这狗官打死了,还要问他呢。” “对,顾小将军说的对。”县太爷皱着眉,他看了眼房清:“房清,你竟敢诬陷王茂入狱,把持刑狱,好大的胆子,还敢狡辩,休要欺苍天无眼!我这三尺青天早就看穿你了!” 房清低垂眼眸,不甘心地道:“大人,房清认了,此事的确是我——” “等等。”顾渊终于开口了。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朝他看来,外面围观的百姓早已听说这个光是坐在那里渊渟岳峙,气势汹汹的男子是国朝有名的威远侯顾渊,一个个不由屏气凝神看去。 顾渊的赫赫凶名能止小儿哭啼,余杭百姓对这个将军也很是熟悉,只是熟悉的是传说中的他。 顾渊一来余杭就给余杭百姓带来一出伸张正义为民伸冤的好戏,这让当地百姓对顾渊很是敬畏,怕是过些日子顾渊走后这当地的说书先生又有新段子了。 “侯爷?”县太爷怔了怔,这还要怎样,他不是就想为他那旧交伸冤吗,大家都是官场之人,这样还不够? 顾渊看了眼房清,目光似乎能够穿透他的灵魂般冷厉,煞气弥漫开来:“你不是受康家指使么?” 房清瞳眸大睁,旁边的县太爷也吃了一惊。 这个顾阎王,他是不是疯了,难道还真要跟康家对着干? 大家都是官场中人,何必闹得鱼死破,何况康家背后是信王,他难道要跟信王闹翻不成? “侯爷,你说康家?康家是本县积善之家,向有善名,怎么会跟此事牵扯上?” 顾渊看了眼县太爷:“是么,积善之家是否就无恶人?大人敢保证么?” 县太爷擦了擦冷汗,就知道,他就知道今天不会这么算了。 否则顾阎王就不叫顾阎王了。 他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种事情,偏偏还让他无话可说。 事情牵扯上康家,怕是要麻烦了。 王柳高声道:“对,就是那康家三少康平,他因我父无意得罪了他,便要整治我父,我父平身傲骨,如何肯服从他,他便要害死我父。我父冤死,我母病亡,都因康家,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啊!” 外面百姓群情汹汹,显然他们身为本地人,更了解康家三少是什么德行,因此很容易就相信了王柳的话。 案子到了这一步已经是骑虎难,旁边顾炎有些惊讶。 “哥,你这是?” 顾渊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不动如风地端坐着,仿佛巍峨高山,这让县太爷压力很大。 堂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房清眸光转了几转,似他这等人混迹县衙多年,自是心狠手辣之人,只是这次踢到了铁板。 可是现在的情形,他不管承认还是否认都没有什么好处。 顾渊能放过他么,不可能。 若是说是康家指使,也许以顾渊的本事能让康家三少倒霉,可是他的罪名仍然不会减去,而他的妻小还在本县,以康家的本事,只怕她们无法过去。 为了妻儿着想,他才会背了罪名,毕竟康家的势力在这很大,如果他背了罪名,康家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妻儿。 房清这边想着,便叫道:“此事全因我而起,不干他人的事,是那老儿得罪了我,性子又倔,我一时恼了便寻他发作,与别人无关。” 顾渊淡淡道:“你这般替人顶罪罪加一等,一旦查明你妻小便要沦为官奴发卖,谁也保不得。” 房清顿时惊恐起来,他知道顾渊这等人既然说了,若是真的查出来,是真能把他家人定罪。 可是,只要他死不承认,谁又会知道此事? 那康平找他都是隐秘,此事也只是暗地里的交易,并非人尽皆知。 而以康家的关系能耐,怎么会不想办法? 顾渊虽然是威远侯,但是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办成,过江龙能打过地头蛇么? 房清一时之间表情复杂,而他上面的县太爷早已经是汗湿了后背了。 “今日到此,退堂!” 一时审不出个所以然,县太爷直接宣布退堂,然后驱赶了围观的百姓,把人押去了二堂。 顾渊也没有阻止,实际上到了现在,这案子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审得清了。而县太爷显然是有话要说,他总不能就这么任凭顾渊真的闹大了,到时候可就糟了。 “侯爷,官想请教一番,请。” 县太爷请顾渊去厢房说话。 顾渊点头答应了。 顾炎一时间也不知道顾渊到底是想干什么了。 “侯爷,今日之事,或许有些误会?” 顾渊冷声道:“候大人应该知道我向来是公私分明,既然王柳之父有冤情就要查清楚,不可辜负了首恶。既然那康平指使,此事定要查清,即刻招他过来过堂!” 候县令顿时有些不满,莫非这顾渊真的要跟康家对上么? “顾大人,这康家可不是寻常人家,您也不想跟信王因此交恶吧?那康家少爷也许是有错,不过我看小惩大诫就可以了。” 他还要在这里做知县,怎好得罪了本地大族。 顾渊冷笑了一声,他冷冰冰的目光如刀般让侯县令顿时冷汗直冒。 “陈风。”他低声喊了一声。 陈风从外面走了进来,侯县令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黑,黑衣卫!”侯县令顿时两股颤颤,脸色大变。 黑衣卫,皇帝的党卫,刺探天情报,追究官员罪责,他刚刚都说了什么,被这黑衣煞神听到了! “刚刚侯县令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 “很好,传给陛。” 侯县令大惊,脸色煞白,惊慌失措道:“等等,侯爷,官不是要包庇凶徒,官定会秉公断案。” “是么?”顾渊冷声道:“传那康平来,今日断案!” 侯县令沮丧地垂头,咬牙道:“是,官这就让人锁拿那厮!” 大不了他不在这做官了,办了这个大案,他以后还说不得得个清明,去京城做官去。 侯县令当即发了签子让自己的亲信去康家逮捕康平。 又使人去跟房清说明保他全家,让他把事情说清楚,还不至于连累妻小。 过不过半个时辰,县衙重开,余杭县的百姓惊奇地发现大堂上坐着的不是县太爷,而是威风凛凛,仿佛天神的威远侯顾渊! ——累死思思了,本来想多更的,但因为房东要收回房子,不得不忙着找房子,午折腾到晚上,好累。明日再说。 顾渊伸冤 言情海 正文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怎么回事,威远侯怎么坐到县太爷的位置去了?” 外面的百姓窃窃私语。 “难道今天有大戏看了?” 等到康家三少康平被衙役逮捕归案,外面早已经疯了一般,有闻讯而来的百姓赶来钤。 更有人曾经也被康家害过,那些苦主见有大人物做主,纷纷要伸冤。 侯县令擦了擦冷汗,见此情形知道大势已去,今日姓康的是恐怕逃不掉了。 至于顾渊怎么跟康家斗法,他才不管,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爱斗就斗去,过了此事他就想办法调走! 康平刚到还是一脸嚣张模样,只是碰上顾阎王注定今日是要为自己犯的罪而承担责任了。 康家也来了人,来的人是康家二爷康德,向来处理康家对外之事,为人老练,本来还想问县太爷弄清楚情况,只是没想到侯县令根本不买账,而那堂上的顾渊更是冷漠。 待到房清供认是康平指使他害死人,提出当时康平曾经给付了五百两银子。 王柳也提供了证人证明当初康平曾经派人对自己拳打脚踢,来王家威胁打砸。 康平自然是不承认,康德也否认康家做过这种事,只道是刁民污蔑,没有确凿证据,根本不能证明康平是贿赂了房清。 “陈风,把那证据拿来。”顾渊也不废话,直接让陈风出示了证据。 陈风拿出来的正是康家给的银子,银子上面还有康家的标记,除此之外,还提供了一些成绩目睹的路人提供的证据,康家的人提供的证词,外面告状的百姓提供的罪证。 铁证如山,任凭康平如何喊冤也是无用,顾渊审了数桩跟康平有关的案件,为了安全,直接把康平了死牢,然后由自己的亲信亲自看管。 康家二爷康德到这时候才觉不对劲起来,多次派人求情。 只是顾渊根本不理会,直接由陈风递了专事专办的折子快马加鞭送去了京城,要把康平定为死罪。 这折子既送去京城,事情便越发闹大了。 求情的,威胁的,闹腾的接踵而至,热闹非凡。 顾渊却仍旧气定神闲地在余杭卫训练官兵。 校场上一众官兵正在毒日之汗流浃背地练习,顾渊一袭鱼鳞甲,渊渟岳峙地站在官兵面前,身影仿佛高山让人只能仰望。 顾炎和铁牛在另一处看着,时不时踢一脚那些不规范的家伙。 “都督!”顾炎擦着汗跑了过来,“先歇会吧。” “嗯。”顾渊一身软甲,刚挺有力的身躯包裹着软甲在阳光巍然矗立,双腿微微分开成八字站立,渊渟岳峙,器宇轩昂,棱角分明刚毅的脸上被阳光晒出了汗珠,顺着鬓角滑落,透出男人狂肆的味道,那双眼睛仍然如同漆黑的深潭,只是光看着那眼就让人如坠冰窟。 他手上握着刀,那刀隐与身侧,似乎像是蛰伏的野兽,随时都能冲出杀人。 顾渊久经沙场,光是身上宿将的杀气便让人不敢对抗,在场的官兵皆震慑于他的威严不敢反抗,只能暗地里骂骂顾阎王之类的称呼。 见顾渊终于同意休息片刻,众人都松了口气。 这顾阎王真是太可怕了,偏偏他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谁敢得罪,这可是他们的大上峰。 顾阎王这会被迎进了凉棚,指挥使送上了冰镇的酸梅汤,顾阎王冷眼看了他一眼:“军士都喝的什么?” “他们?这群猴崽子不好好训练,给他们水喝就不错了。”杨指挥使赔笑道。 顾渊淡淡道:“给我一杯白水。” 杨指挥使惊讶地问道:“这怎么行,您看这暑气——” “嗯?”那声调不轻不重,却吓得杨指挥使打了个冷战。 旁边顾炎讽刺道:“我大哥在军中向来跟官兵同饮同食,喝什么冰镇酸梅汤,滚蛋!” 杨指挥使连忙滚了去,送了白水来。 不多时正歇息满腹怨气的官兵知道了这消息,不由得都心中讶异。 “听说威远侯爱兵如子,向来在军中一视同仁,同饮同食。” “是啊,威远侯训得是狠些,不过只有这样才能练出好兵来啊,这样的将军,跟着他才有前途,不会像杨指挥使那样,跟着他的都是些溜须拍马之辈。” “就是——” 这些官兵的怨气因为这小小的举动顿时散去不少。 而到了午时,果然顾渊是陪他们一起用饭,这件事感动了许多底层的士兵,他们在这里见惯了大鱼大肉的官兵,少见顾渊这等人。 “怪不得人家能当侯爷,这样的人底的兵怎不效力。” “是啊,我都愿意跟着顾侯爷卖命。” 接来的训练果然顺畅多了,顾渊演练了合击之术,枪阵,鱼鳞阵,又野外拉练一字长蛇阵,结寨扎营等等。 “大哥,这事你到底怎么想的?”傍晚,顾炎坐在杨指挥使腾出的后院花园里吃西瓜,一边问道。 葡萄架,顾渊拿着软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宝剑。 他总是这般气定神闲,在烈日,被袭击时,训练时,连顾炎这个兄弟有时候都不太能搞清楚自己哥哥的想法。 顾炎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傻,否则怎么看不太明白大哥的意图。 “能干什么,杀呗,那混蛋姓康的敢杀咱们老兄弟,就杀,到了陛那里也是个杀。” 铁牛在旁大口啃西瓜说道。 顾炎翻了个白眼:“去去去,就知道杀杀杀。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他看了眼顾渊:“大哥,你是不是要对付信王?就算想跟着太子,也不用直接跟信王对上吧,毕竟现在信王的势力很大,这样未免太过。” 铁牛瞪圆了眼,“你这话我不爱听,难道还饶了那姓康的?” “当然不能饶了他,但没必要大哥直接出手,有的是办法弄死他。” 顾渊看了他一眼:“你怕什么?” 顾炎一愣:“我怕啥,我什么都不怕,不过我也是为了大哥考虑啊,这折子递上去,信王那里怕不是要怀疑大哥故意针对?一切未明,何必现在就——” “三弟,我是陛的臣子,忠于的是陛。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够了。” 顾炎一怔,“是没错,但陛不是很宠爱信王么,都甚至想废长立幼——” “你当陛不再信王朝野势力多大么?自己好好想想。有些事,多想多看少说。” 顾渊擦好了件,转身进。 顾炎呆愣半晌,想了许久,一拍脑袋。 对啊,陛恐怕也不是很乐意看到这一切吧。还是大哥聪明,他不管是太子犯错还是谁犯错他都是不偏不倚刚正做事,忠于陛,陛恐怕也很想借此机会打压信王的势力吧,也让陛看清楚信王的势力都蔓延到地方了,恐怕这次过后太子有段日子好过了。 顾炎恍然大悟,起身跑进去,“大哥,我明白了。还是大哥做得对。” 顾渊淡淡道:“那些无生教妖孽的事情查得如何?” “上回咱们来查清那些人盘踞在余杭附近,正好现在在练兵,不如攻杀过去把他们赶尽杀绝。陛那里也都知道了,正在山东大肆抓捕那些余孽。” 顾渊遇刺一事是陈风送上去的消息,皇帝大怒,立刻责令面官员捉拿余孽。 “明日拉练,杀敌。” “是!” 顾炎应了来,擦了擦汗:“这天气可真是渐渐热了起来呢,快到七月了,大哥,等拿了无生教妖孽,处理完康平的事,是不是就回绍兴。本来说很快回去,这回可好,非得耽搁多些了,大嫂那里怕等急了呢?啧啧,这回大哥回去可得怎么哄啊?” 顾渊冰冷的眼瞳染上一丝笑意,骂了一句:“滚去练兵,明日拿不那些无生教余孽你就自己去领军法!” “好好好,我这就去。” 什么嘛,不就是调侃了他那小娇娘一句吗,至于么。 顾炎灰溜溜地走了。 顾渊却因他提起了楚惜情而神情怔忪了片刻。 那个小丫头,怕这时候又要骂他了吧? 一次次失信,原是他的不是,这回回去怕还真的要像顾炎说的那样要好好哄哄她才是。 他提笔在纸上描绘着心中的爱人,她的发丝,她的眉眼,她生气时气急败坏像小猫儿似的样子,她娇嗔时爱娇的样子,她温柔地窝在他怀中说喜欢他时的样子。 “惜情——” 顾渊画了一张又一张,那模样早在他心间镌刻,只是手中的笔难以描绘心中的人,终究,他停了笔。 思念在心中满溢,相思始觉海非深,他终明白古人之思,这思念仿佛入骨绵密的丝线,缓缓地把他刚硬的心撬开了一道缝隙,密密麻麻地纠缠,再也无法分开。 因画画,他越加思念她,很想立刻就赶回去见他,拥她入怀。 等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提亲,让她正大光明地属于他! 天色渐晚,烛光男人刚毅的面容因染上了相思和柔情而显得柔软许多,那样的目光,哪个女人能够承受。 这般的铁汉柔情,只因一个女子而生。 而此刻,天涯明月共此时,同样的月有同样的人,在这月色,楚惜情坐在桂花树的藤椅上,望着头顶那轮明月。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楚惜情静静地看着天幕,心中百转千回,石桌上放了桂花酒,楚惜情自斟自饮着,清香的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这酒味醇厚,楚惜情饮了几杯,香腮染上红晕,她托着腮,朱唇微启,鬓云欲度香腮雪,似醉非醉地哼着歌。 这样的夜,这样的月,思念在心中满溢,她的心中不由得想起某首歌。 她轻声的哼着,梅香端了鲜果来,听到楚惜情唱歌,却是未曾听过的曲调。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梦里……” 什么?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梅香听得迷糊,但却觉得这歌儿很是动听,透着淡淡的伤感和执着。 主仆二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唱一个听,月色如银,这温柔的月光仿佛海洋洒满了天地,轻柔地抚摸着每个人。 “小姐,你醉了。” 楚惜情眨眨眼睛,慵懒地摇摇头,“唔,我才没醉呢。哈,梅香你知道吗,我不是这里的人,你知道吗,那个月亮上什么都没有,什么广寒仙子——” ——还有一更哦,撒花。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言情海 正文 哪来的广寒仙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哪来的广寒仙子 梅香心里一跳,忽然觉得自家小姐像是看也看不清,随时会羽化而去一般,慌忙捉住她的手臂:“小姐你醉了,都说胡话了,咱们回去睡吧。” 楚惜情呵呵笑着,“我才没说胡话呢。洽” 梅香上前扶起她:“月亮上肯定有广寒仙子的,小姐别说梦话了。” 她说着喊了红玉一起来要把楚惜情扶回去。 “哪来的广寒仙子啊,阿姆斯特朗都上了月球了,那里只有空旷的土地,没有月宫和嫦娥。我跟你说,我可是来自几千年后……” 红玉眼皮一跳:“小姐这是怎么了,说什么呢?钤” 梅香蹙眉,她也被楚惜情的话说得心头直跳,总觉得这事儿不怎么对劲。 她是亲眼看着楚惜情长大的,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小姐,可是这一年来的小姐似乎变了不少,似乎跟以前比大不一样了。 她还是那个她,习惯爱好都是一样,可她就是觉得不同了。 曾经梅香认为这是因为楚惜情长大了,想法不同了,可是现在小姐在胡说什么? 什么几千年后来的? 梅香不会相信这种说法,她想着,是不是小姐撞邪啦,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呢? 楚惜情似醉非醉,被两个丫头扶去睡了。 梅香忧心忡忡地跟红玉商量要不要请个道长看看驱邪。 红玉比较谨慎:“这话可不要随便说,若是被人知道,还以为我们萧家怎么了呢。这样,也许小姐指示说梦话呢,你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梅香喃喃自语。 可就算她再夸张,也绝对没有想过这种的事情来。 “肯定是我想多了。” 第二日楚惜情昏昏醒来,觉得头有些痛,那桂花酒喝着后劲颇大,楚惜情现在觉得有些不适,梅香上前给她端了解酒茶,楚惜情喝了,蹙眉道:“什么时候了?” “刚过了辰正,小姐可要多睡会么?” 楚惜情摇摇头:“一会起来吧。” 都日上三竿了,总不能还赖着不起来。 梅香服侍她起了,状似无意地说道:“小姐,昨天晚上你喝醉了,还说胡话呢,说什么月亮上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嫦娥和月宫。” 楚惜情一怔,“我还说了什么?” 梅香偷觑她一眼,小声道:“您还说您来自几千年后呢。” 楚惜情蹙眉,她揉了揉眉心,苦笑道:“真是喝醉了呢,看了个话本,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梅香噢了一声,没有再提。 她其实没看到小姐看什么话本,可既然楚惜情不说,她也装傻不提。 楚惜情摇了摇头,以后得少喝酒才是,免得醉了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 好在她穿越来时是孩童,很多习惯习性都是家人熟悉,未曾改变,若是突然变化太大,那岂不是糟糕至极。 楚惜情想到这儿,便暗暗警惕。 吃了饭,碧柳来报:“小姐,那张家大夫人又来了,昨日来了点了几个箱笼大致看了看,清扫一番,今日就要清点取物。” “唔,你去瞧着,仔细记,看有什么不对的。免得她闹什么幺蛾子。” “是,奴婢知道的,倒是五小姐也去了呢。” “嗯,若出了什么事,五小姐那你照看着。我已经跟她说了。” 楚惜情起身准备去中院见家里的管事,管事婆子处理府中一天的事务,她每日也是繁忙,只不过分担了些给卢氏,好轻松了些,仍然有许多事需要她处理。 加上楚惜颜要出嫁,要准备嫁妆,这些日子都不得闲。 楚惜情这边厢去了中院处理中馈之事,不过半个时辰功夫,碧柳那边派了个小丫鬟过来。 “大小姐,张家夫人在那闹事呢,说是大夫人的嫁妆箱子少了些东西。” 楚惜情挑眉,眸光陡然变得冰寒,一旁正准备回事的婆子顿时瑟缩了一。 她摆了摆手:“去吧,说吧,怎么回事?” 待那婆子离开,小丫鬟这才道:“说是刚刚清点嫁妆的时候,发现大夫人的私房箱子扫了不少列在单子上的东西呢,张家夫人便不高兴了,说是要查清楚。” 楚惜情哼了一声,旁边伺候的红玉蹙眉道:“还真是出事了,小姐您看?” “既然要闹事,怎么能不去瞧瞧呢?”说着楚惜情起身,“去看看,这会子怕是祖母也知道了。咱们楚家可不是那等会偷儿媳妇嫁妆的人家。” 楚惜情自去了大夫人的院子,这院子自从大夫人离开便没了主人,只几个丫头粗使的收拾一番。 大夫人平日藏着嫁妆等物的小库房都是上锁的,里面的东西怎么会被偷? 楚惜情还未进门,便看到外面张家带来的几个丫头婆子在高声议论着,说楚家偷了嫁妆,说楚家如何没良心把儿媳妇的东西偷走了。 楚惜情冷声哼了一声,“闭嘴!” 那些张家婢女自看到一身冰寒的楚惜情,顿时噤若寒蝉。 “我们楚家的事,还轮不到张家来管。” 楚惜情大步走了进去,果然看到小库房那里聚着些人,这些人也瞧见了楚惜情,正在跟卢氏吵闹争执的刘氏顿时转头看来,高声道:“好啊,外甥们来了,你来说说,这没了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楚惜情大步走来,见陪同在此的王妈妈脸色难看,卢氏气得脸色涨得通红,一边的碧柳更是一脸不忿,旁边正小透明似的楚惜梦满脸惊慌,地上摆放着些开着的箱笼,还有些宝册。 楚惜情扫了一眼:“您这是什么意思?没了的东西便该问母亲,她这些年总不可能一件嫁妆都没用过,是否被母亲用掉了也未可知。大舅母这是怀疑我们楚家吞了东西不成?倒让我瞧瞧是什么好东西没了?” 卢氏一旁帮腔道:“就是,谁知道她用去什么东西,怎么倒来怪我们家?” 刘氏哼了一声:“没了的可不少,我拿来的单子自然是你母亲亲手给我的最新的单子,当然是该有的东西都应该在这里。可是现在好多东西都没了,却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要看吗,这宝册你拿去看——” 楚惜情看了眼那箱笼,见箱笼里面落了不少浮沉,箱笼表面也是有些黯沉,这是红木,时间越长越是如此。 “少了什么?” 碧柳说道:“舅奶奶说少了一根七宝珊瑚簪子,一根碧玺石手串,一串南海珊瑚,一串南珠项链,还有些其他玉石物件不一而足。” “对,没错,这些可是要给我惜颜外甥女准备的嫁妆,现在没了,让我如何处置?我可是赔了这张老脸才过来的,现在要是没有把事情办好,还怎么去见你母亲?”刘氏咄咄逼人:“我看着些东西一定是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楚惜情没有理会刘氏,问道:“所有的箱笼都开了?” “开了,只有这箱子是珠玉首饰,其他或者是衣物布匹,或者是书籍古卷,还有别的杂项。” “大夫人这房里可还有什么藏东西的地方么?大舅母来时可问清了?” “废话,我当然是问清了。” 楚惜情挑眉:“是吗,大舅母确定不是我那母亲一时忘记了地方,毕竟人一心修仙,呆在那庙中修行,不理俗事,可未必会记清楚。” 这话一提,旁边卢氏先笑了,嘻嘻哈哈道:“这倒是呢,咱们一个俗人不能跟那修佛法的高人比啊,人家早就两袖清风了。” 刘氏得意地瞥了她一眼,扬眉怒道:“你这话是何意,怎么敢如此说你母亲,我可是你长辈,你要记得尊卑之道才是。” 她既然如此做法,自然是得了授意,楚惜情再是厉害,只要张氏咬定自己的嫁妆丢了,她能如何? 楚惜情勾唇:“尊卑之道我是懂的,不过,不是给那些倚老卖老,没脸没皮之人。大舅母当然不会是这等人,我看今日还是好生查查清楚,看看中是否有遗漏,我楚家的名声可不能因此被败坏了。来,红玉,碧柳,你带上丫头婆子一道去搜子,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 刘氏吃了一惊,气急败坏喊道:“住手,你要把这子全都搞乱吗?这可是你嫡母的地方!” —— 更新完了,累死了,特么的我也觉得我想随风流浪了,京城居大不易啊。 哪来的广寒仙子 言情海 正文 风波起谁人心机恶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风波起谁人心机恶 “不是舅母怀疑东西不见了吗,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查清楚。我想东西一定还在母亲这里。” 刘氏怒道:“胡闹,你这是故意的!” 楚惜情淡淡瞥了她一眼:“是么,大舅母说咱们楚家昧了张家的东西,我这也只是为了自证清白,请大舅母你配合。” 刘氏一时间左右为难钤。 毕竟她之前并不是打算真的要把张氏这里挖地三尺,真这么做,怕是张氏那里要抓狂了。 刘氏冷着脸怒道:“我看谁敢,你们家老太太呢,就是这么管家里的这些孩子的么?把她们教成了这番模样?” 眼瞅着压不住了,倒把老太太拉出来了。 楚惜情冷淡地瞧着,“祖母出身大家,端方淑惠,为人持重,她老人家可从不会这么大吵大闹的,大舅母倒是该好好的跟祖母她学学才对。” 刘氏一听顿时羞恼起来,这丫头是骂她呢? 她正要闹腾,这时候正好老太太来了。 “亲家夫人这是对老婆子的家教不满么?” 老太太是楚家的老夫人,本也是名门望族出身,几十年风风雨雨,哪会把刘氏放在眼里,刘氏耍什么手段她早就明了。 不过是想借着此事发作罢了。 只是张家这番作为到底是冲着楚家还是冲着惜情? 要是冲着楚家,莫非张家那个她儿媳是再也不想回来了么? 老太太转念一想,看了眼面色大变的刘氏,刘氏见到穿一身梅红不断头万字纹袄裙的老太太出现,顿时收敛了脸上的怒意,一边快步走了过去,上前搂住老太太:“哎呀,老太太,您瞧我这嘴,就是不听话,可是说话口没遮拦的,我呀是被我这个不懂事的外甥女给气的。” 说着轻飘飘地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 老太太冷淡地用眼皮子夹了她一眼,“既然如此,那舅夫人就歇着别说话了,也免得累着嘴。” 刘氏被这话弄得忍不住面色阵青阵红,噎得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转头问楚惜情:“惜情,你来说,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舅母怀疑咱们楚家把张家的嫁妆给占了,于是一定要孙女给个交代。只是孙女方才仔细瞧了,怕是大舅母最近眼神儿累了,不太好,弄错了吧。” 刘氏羞恼道:“我眼神好着呢,你这丫头不要胡言乱语!” 楚惜情挑眉:“舅母敢发誓么?” 刘氏蹙眉,哼了一声,撇了撇嘴:“平白无故,我为何要发誓?反正你们楚家便是认真欺负我们刘家了是么?” “是不是欺负刘家要看事实说话。”老太太淡然地道:“以前管理这库房的人是谁?” 楚惜情道:“这本来就是一重地,自然只有心腹才能管理,之前就是那紫苑管理的这地方,如今她正跟母亲在庙里清修。后来这里便上锁封闭,由您身边的王妈妈不时照看。钥匙都在夫人手中,其他人可拿不到。” 刘氏冷哼了一声:“外甥女这话我可不爱听,这世上监守自盗的还少么?倒是我听说这段日子都是外甥女管家,这地方自然也是你安排人打扫,不如把那些人都喊来问问,看看是不是有人做些什么事来。若是真的问不出什么,我自愿跟外甥女你道歉。再不提此事,自己替我惜颜外甥女添置嫁妆。” 刘氏这话问得突兀,楚惜情眸光一闪,想到这女人今日无故发难,绝对不止是耍耍嘴皮子,怕是有后续,可能就出在这打扫的人身上。 楚惜情顿时警惕起来。 要知道张氏这女人经营府中多年,怎么能没有一点人脉,谁知道她有耍弄了什么手段? 楚惜情不过片刻没说话,那刘氏便嚣张起来,冷笑一声:“看来有些人是心虚了吧?” 楚惜情知道她是激将法,淡淡道:“不知道你为何一定要让打扫的人来?这地方平日都是由王妈妈和我身边的人看着一道过来,就算有人打扫也只是在外面洒扫庭院,根本进不去。更不可能取了这些宝物。” “那可说不准,你若是不让我见那些人,莫非是真有什么事?” 刘氏继续咄咄逼人。 “好吧,既然舅母你要看,那就让她们过来,每隔三天会有人来打扫一次,这些都有记录,照着记录把人领来便是。” 楚惜情做事都有规章制度,这地方她都安排了人轮番打扫,并且都有做记录,这样也是方便计算底的仆婢的工作能力,做的好的自然就有奖励,不过是个绩效工资,月底做得好的有奖励罢了,楚府的人便许多人归附于她。 楚惜情看了眼红玉,红玉点点头,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些人的资料她手中都有,但不过是最低等的仆婢,并不怎么详细,可这不妨碍从她的亲朋好友入手,得到消息。 楚惜情要的不过是个时间。 “我还是那句话,这里的东西不可能是被人窃取了。祖母,您看,这里的红木箱子显然放了许久,是我母亲用久了的,但看其表面蒙尘许久,里面的东西更是许久没动,沾染了不少灰尘,显见是放了许久未动。而母亲去庵堂祈福也未有多久,怎么可能就落如此多的灰尘,显见是放了一月有余了。可是既然如此,我就不信母亲之前没盘查过,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东西丢失了。既然如此,那就是东西是被用了,只是可能母亲记错了吧。” 老太太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你说得对,看着样子着实放了许久,我们楚家是积善之家,诗书传家,断断做不出这等侵吞儿媳嫁妆之事来。” 旁边刘氏面色一变难看起来。 “大舅母看如何,我看你还是现在回去找我母亲好好问清楚,否则便伤了两家感情,怕是不好。” 刘氏哼了一声:“我可看不准这灰尘落了多久,也许久未开箱,东西丢了也不知呢。” 老太太哼了一声:“舅奶奶,适可而止罢,你我两家莫非要闹得不可开交么?” 刘氏忙赔笑道:“此事不与老太太有关,您老吃斋念佛,是最最善心人儿了,不过么,外甥女儿年纪小,这管着家中的事着实让人不放心呢,说不准会出什么纰漏,我这坚持想查清楚,也是想还我这外甥女一个清白名声,不然这事儿说出去可不好听呢!” 话里像是和软,可却处处是刀锋。 若真不让她查清楚,她莫非要出去说她这个继女是贪图那不是亲娘的继母的钱物,监守自盗? 楚惜情一双眼睛顿时满是寒冰,她的嘴角却带着笑意,莫名地笑了。 旁边楚惜梦终于说话了。 因为楚惜情的目光看到了她,她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躲在人群中假装孱弱却是躲开了风波。 “大舅母,我想这里是不是有误会呀,母亲那里兴许也记错了,她平日也会赏些东西给二姐的,莫非是赏给谁了她却忘记了?毕竟母亲不在府中,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楚惜梦怯生生地说着,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顿时都把目光看向她。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刘氏,果然发现刘氏在听到楚惜梦这番话之后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懊恼,恶狠狠地瞪了楚惜梦一样,怒道:“你母亲素来精明,怎会犯这种错,你这小孩子平日里腿脚不便,知道什么事!” 楚惜梦脸色煞白,刘氏鄙夷的目光让她心中发颤,一盆冷水一样浇在身上。 她握紧了小小的拳头,身体颤抖着,羞辱,因为她腿脚不灵便,所以他们都觉得她脑子也是蠢么? 刘氏是她的大舅母,可是对她却十分冷淡,来到这里整理嫁妆到现在,刘氏就没怎么理会过楚惜梦,现在更这样鄙夷,楚惜梦一时间觉得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舅母慎言!”楚惜情上前面色严肃地厉声道:“我五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不过是以前生了病,如今都好了,五妹是最像母亲的人,聪明伶俐,你这般说她便是歧视我楚家,大舅母,若你再说这样的话,那你就不要再来了,楚家自己也能办好楚惜颜出嫁!” 刘氏一惊,面对楚惜情的强硬,不由得脸色难看,咬牙哼了一声:“哼,我还说不得晚辈一句了,如今楚家的女儿们真真儿越发娇贵了!” 说罢撇撇嘴转头不提。 楚惜梦抬头看了眼挡在她身前的楚惜情,不由心中感激,心情极其复杂。 虽然她对楚惜情有忌惮有嫉妒,可此刻她不得不承认楚惜情的做法让她心中生出感激和温暖。 虽然知道楚惜情是在利用她,且目的不纯,但是楚惜梦是自己为了利益,为了朱昂心甘情愿的,楚惜情并没有怎么逼迫她。 刚刚看楚惜情对她确实有些不满了,可她还是帮她了,让她从那种羞愤欲死的感觉中恢复了过来。 楚惜梦抬头推了推楚惜情:“大姐,谢谢你为我说话。大舅母不喜欢我,大抵是因为我说了实话吧。我知道大舅母爱面子,不如我跟大舅母赔礼道歉,这样她就不会再拿母亲可能没有的东西来说事了,大舅母只是不来面子而已。” 这话本该悄悄商议,偏楚惜梦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人能够听到。 明明是故意说给刘氏听,偏偏一副我委曲求全的可怜姿态,真真气得刘氏一听便是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恨不得掐死这死丫头。 “楚惜梦,你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 话音未落,被老太太打断了,蹙眉道:“够了,发疯发够了么,就不能平心静气说话?” 老太太说话,那刘氏碍于她,不得不强忍了这口气,却也对楚惜梦再也没好脸色,暗地里骂了不知道多少声白眼狼。 “好,那就让那些平日洒扫的人来,我要问话!” 碧柳上前跟楚惜情说了几句,楚惜情点点头:“好,片刻那些人就会来,本来平日他们都在忙着洒扫,并不在一处,找来需要些时间,舅母折腾这半日,大抵也累了吧,来人,给舅母上茶。” 楚惜情扶着老太太坐了,二婶卢氏陪在一边给剥了个金桔,跟老太太告状:“昨个儿还好好的,谁知道突然发什么疯呢,老太太您说,咱们家什么人家,老太爷可是太子太保,大伯也是大官儿,咱们家哪能做出这种事。我这些年嫁过来,只见您贴补咱们,可没见过您占咱们便宜。不是我说,这样的好婆婆,整山阴也没有!” 卢氏在那指桑骂槐起来,就在刘氏脸色越发难看时,人终于找到了。 刘氏顿时眼前一亮,仔细盯着看了,片刻隐晦地笑了起来,脸上的怒色似乎也消失了。 ——不好意思,这两日忙着找房子看房子,才刚刚搞定了,刚抽出些空更新,非常抱歉啊。明后天还得搬家,想想便比顾渊想娶到惜情还要头痛,我会努力更新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风波起谁人心机恶 言情海 正文 不是我偷的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是我偷的 楚惜情见她的表情就猜到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果然那刘氏的表情隐晦地向她证明了这女人显然是在那些即将来的人中有人。 楚惜情撇了撇嘴,招了招手:“人这是都来了,大舅母不是有话要问的么,那就好好地问问吧,看看是不是我们楚家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免得你又要说什么楚家如何。钤” 刘氏冷傲地扬眉笑了起来,那声音明显带着几分志得意满:“我当然会好好问问的,这事儿必须得查清楚,当然不能冤枉好人不是?洽” 楚惜情好笑地嘲讽起来:“是么,那大舅母可要看清楚了,我看您待会儿怕是要跟我道歉,我作为小辈可不好意思呢。” 刘氏眼皮没夹一,心道,这死丫头难道以为还有什么意外么,今个儿我可是就是来让她好受一番,看她如何再阻止我那小姑子回来。 刘氏并不乐意掺和楚家的事儿,只不过碍于他们家的面子,张氏也是必须回来的,怎么能让外嫁的女子长期呆在自己家的家庙呢,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老太太看了楚惜情一眼,楚惜情上前低声道:“祖母放心吧,这事儿本就不关咱们的事。” 老太太点点头,“须得看着这刘氏,她若是闹将起来也不好看。” 楚惜情微微一笑,撩了发丝,云淡风轻地道:“来,你们全都过来,好让我舅母好好询问一番。” 楚惜情一副心怀坦荡的样子,根本让人无从怀疑起。 实际上,卢氏他们也没人怀疑到楚惜情动了张氏的东西,都认为这事是张氏为了想回来故意弄出来的。 那女人的心机手腕他们见识不是一两次了,因此上此刻不由得有些担心。 尤其卢氏,往年刚嫁进来时没少跟张氏起争执,对张氏的手腕清楚得很,因此看楚惜情这样子不由得有些焦急,扯了扯楚惜情的衣袖,满脸紧张:“惜情啊,可得注意,万一这里面有人——” “放心吧,难道是随便攀扯我们家就怕的么?” 楚惜情摇了摇头,满脸镇定的样子让卢氏安静了来,不由心中惭愧。 真个丢人,她竟还不如楚惜情一个小女儿呢。 这边厢楚惜情面色镇定,而那些被红玉找来的几个打扫的粗使婆子丫头都是面色惴惴不安,不知是出了何事。 又见此处颇为严肃,众人脸色都很古怪,不由得提起了心。 那刘氏上前一步,惺惺作态地咳了一声,捏了捏帕子,目光一扫,大神呵斥起来:“你们这些贱婢,居然敢偷主母的箱笼嫁妆,好大的胆子!” 那些人中自然很多人都是寻常仆婢,并无什么主见,此刻被刘氏一顶大罪名吓得脸色大变,不由得就有几个面色煞白,腿脚一软跪倒在地。 “冤枉啊,舅奶奶,我们只是在外面打扫的粗使婆子。” “是啊是啊,当时还有其他管事的人瞧着呢,我们都是打扫好了就走了。” “对啊,我们也没钥匙,怎么进去。我拿我老子发誓,绝对没做过此事。” “对,谁做了这事儿就咒他生儿子没PY!” 这些人本就是府中地位极低的一类,此刻说话也尽皆鄙薄不堪,刘氏听得眉头直皱,不由厌恶地摇摇手帕,仿佛把那恶心劲儿给挥去似的。 “闭嘴,都给我好好交代,我问你,你们平日里都是如何打扫的?” 那被指着的老妇人脸色颤颤,吓了一跳:“老妇平日都是管事妈妈带着打扫院子罢了,内院都进不去,真的不清楚。” 刘氏哼了一声:“管事,说不准管事的也有问题呢。” 这时那王妈妈说话了。 “舅奶奶,每次都有我看着,你可是说我有问题?” 刘氏见踢到了铁板,脸色不好看:“我可没这意思,只是这般一说,毕竟真出了事儿,可不知道是否有人监守自盗。当然您这地位,断断不至于的。” 王妈妈面色不善,“我楚家的家规森严,并非是仆婢就能进入那内院的。张家也是大族,莫非都无规矩仆妇乱闯不成?” 刘氏声音音调降了些:“自然我家也是家风严谨,我只是这般说说罢了。” “说话要有实据,舅奶奶回去好好请教你婆婆吧。”老太太淡淡道。 刘氏咬牙,这恶心话让她恨不得骂出来,可是她不能,刘氏心中恼怒,目光转向这队人里面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中年妇人,那妇人身形消瘦,穿着靛蓝粗布衣裳,包着头巾,袖口都洗得发白,缝缝补补了一些补丁,此刻正瑟缩着不说话。 刘氏忽然断喝一声:“那个女人,你低着头作甚?我有话问你。” 这女子抬头一看,满脸紧张慌乱:“我,我不知道。” “哼,我看你两眼慌张,心虚得紧,怕不是有问题吧!”刘氏喊道:“出了事可是要抓去班房,偷窃主家财物,到时候受刑可就惨了。” 女子惊恐道:“不关我的事,不要罚我!” 楚惜情挑眉看去,不由得摇摇头,叹道:“红玉,我都看不去了。” 这么假的戏,那刘氏如何演的去且一副义正言辞表情去恐吓? 莫非是做惯了的? 红玉嬉笑道:“小姐,后面还有好看的呢。” 那刘氏上前警惕地打量那女子,忽然道:“等等,你这袖子里面内衬怎么面料这么好,跟我家姑奶奶丢失的那匹布一样的料子,都是缠枝莲花的,你一个粗使婆子哪来的?” 刘氏伸出手抓住那女子的手掀开袖子,那女子吓得脸色大变,在场其他人也不由得犹疑起来,因为他们也看到那袖子底的里衬居然是极好的料子,这可是奇怪。 “我看你就是那贼!”刘氏指着那内衬大喊道,“说,那些东西是不是你偷的,你如何拿到钥匙进去的?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刘氏一番连珠炮似的话快得让人几乎都要反应不过来。 那女子也是脸色惨白,双目泛着恐惧,似乎是吓坏了,也像是被发现时的惊恐。 “不是,我不是,我没偷东西——” “哼,我可不信,老太太,这女子很有问题,一定要仔细严查!”刘氏扯住这女子大神张扬地说道,此刻她得意万分,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要抚平生光了。 老太太蹙眉,莫非真是有人偷了东西? 不可能啊。 其他人也不由得议论纷纷,脸色不好看起来。 楚家若是真的出了偷东西的贼还把张氏的嫁妆偷了,这张家的娘家人闹腾起来,他们楚家还有什么脸面,如何见人? “慢着。”楚惜情清脆的声音传来:“我来瞧瞧。” 刘氏哼了一声,眼角扫了她一眼,仰着巴不屑道:“外甥女这会子还要说楚家没贼么?” 楚惜情笑容依旧:“我们楚家的家风向来极好,何况这地方一向管理严谨,不可能出事。凡事总要仔细看清楚再说,若是冤枉了人可是不好,大舅母你说对么?” 刘氏哼了一声,嗤笑道:“你便是觉得如此,我可看的是证据!” 楚惜情笑着抓住那女子的手一拉,往上一推,顿时让人看到了那里衬的情形。 “呀!原来只是裁了一截补丁么?” “是呢,我说你这布料到底从何而来?好大胆子莫非真敢偷取夫人的东西?” 楚惜情看了眼面色微变的刘氏,她惊讶地看着那女子,连忙给那女子使眼色,只是那女子正擦着眼泪,一边惊慌地说:“是,是针线房的大娘给我的呀,这事儿针线房的几个人都看到的。” 楚惜情点点头,想了想道:“好像一个月前也有进了一批布做衣服,会剩些边边角角也不奇怪呢。” 刘氏怒道:“不可能,怎么刚巧这女子就有这布料!我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楚惜情冷笑起来,“是吗,穿这衣裳的多了莫非都是偷的不成,大舅母是何意?” 不是我偷的 言情海 正文 桃之夭夭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桃之夭夭 楚惜情冷笑起来,“是吗,穿这衣裳的多了莫非都是偷的不成,大舅母是何意?” 刘氏气道:“我可不信,刚巧这女子来打扫院子,刚巧她身上就有一截补丁,穿这衣服的人再多,那也不会正好她偏偏就有!” 楚惜情勾唇一笑:“是吗,那大舅母是觉得她肯定有问题吗?既然如此,那就让那针线房的人也叫来好了,这样的话大舅母在好好问问就是了。洽” 刘氏咬牙,她这会子也算看明白了,恐怕今个儿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谁知道那女子是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有问题了,她今天是绝对失算了。 只是,说得好好的,这女子为何突然反悔钤? 她的目光扫过那女子,但见那瑟缩的中年女子满脸惊恐地磕头道:“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偷东西呀,奴婢根本进不去,如何偷东西,夫人这布料真的是针线房给我的——奴婢敢拿性命发誓!” 说罢便指天发誓。 刘氏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恼道:“不必跟我发誓,我又不是老天爷。” 楚惜情上前一步,微微一笑:“大舅母不要生气,今天的事不过是个误会,大舅母也想不到刚刚是看错了,您啊,只是太低估我们楚家的家风了。说句难听的话,我们楚家可真不是那等人,大舅母是以己度人么?” 刘氏怒道:“够了,这事算是我看错了,但我们张家丢的东西怎么算?” “刚刚舅奶奶可是说什么若是看错了就跟惜情道歉来着?”卢氏不怀好意地提醒一句。 刘氏脸色微变,旁边众人纷纷幸灾乐祸。 楚惜情冷眼旁观,“大舅母就不用道歉了,外甥女身为晚辈,当然不敢让您道歉了,这毕竟是礼数不是?” “啧啧,还是惜情懂事啊,不过有些人的脸皮可是挺厚的,哪里有咱们惜情这么懂事。孩子懂事,也要自己听话啊。” 刘氏被这话挤兑地脸色阵青阵白,她咬牙对着楚惜情道:“这事儿是我误会了,我既然之前说了,若是查不出来,那这事儿就算我们张家认栽了,那就当是我们的错,误解了楚家。惜情,这事是大舅母的不是,我跟你道歉。” 楚惜情见刘氏眼中潜藏的不满,知道她这会子定是十分不痛快。 楚惜情笑起来:“大舅母,您哪里有错,错在我啊,让大舅母您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外甥女早该把事情弄清楚,这样您也不用担心了。那些不见的东西,大舅母还是去跟我母亲问清楚才好。” 刘氏冷哼一声,转头道:“今日先不清点了,我要去跟你母亲好好说说!” 老太太看了刘氏一眼,摇摇头哼了一声:“去吧去吧,好好问问清楚,别总是一惊一乍的,传出去有失风度。” 刘氏脸色难看地转身去了。 旁边卢氏撇撇嘴:“什么人呐,真不知道跟谁学的。” 楚惜情淡淡道:“二婶不用管她,有些人啊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刘氏不过是想借此事来生事,然后自己能够借机让张氏回来罢了。 张氏自己没法子动手,自然要使人来动手了。 “小姐,您看那女人?”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你之前怎么说的?” 红玉点头:“这女子我刚去找来时便恐吓了一番了,而且我也从她熟识的人那知道她是寡妇,一人带个儿子艰难度日,只因那儿子前日在街上跟人吵架打断了人的腿被人抓去牢里,要付了银钱才能放人,这事儿却也没几人知道。” 楚惜情颔首:“你说好了?” “是,我说了会帮忙把人弄出来,只是她还犹疑,说那边的人认识苦主,怕苦主万一不肯便麻烦了。我只道那张家如何能跟楚家比,楚家说句话不比张家有用,何况她若是不想在楚家待去,还有别处去么?” 楚惜情看了眼那满目期盼和紧张的女子:“也是天父母心,既然你答应了,就拿我父亲的牌子去那,把人给保出来,缺多少钱就给苦主。” “是,只是他们现在得罪了夫人那一脉?” “哼,我还不当回事,你给她调个位置吧,让那女子去庄子上,然后好好做事。帮管事的做事。” 红玉点头答应了。 这会子老夫人也疲倦道:“这里的事惜情你处理吧,这些箱笼先发回去,想必过了此事,清点嫁妆的事情也会十分顺利,不会再去什么幺蛾子。” 楚惜情上前扶住老太太:“祖母,今个儿是孙女没处理好,累着您也跟着受罪。” “好了,这事不管你的事。”老太太拍拍她肩膀:“明显她张家胡闹,你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一直都知道你这孩子为人处世很好,只是总是有人给你麻烦。” 楚惜情微微红了眼圈:“祖母,谢谢您,要不是您护着我,我哪有今天?” 老太太慈爱地笑道:“你是我孙女儿,我自然要帮着你啊。” 楚惜情笑着搂着老太太说了些话,老太太这时正准备走。 卢氏已经命人把箱笼重新放了回去,要等明日再清点。 楚惜梦怯生生地看着她,楚惜情见她表情,对老太太道:“祖母,不如让五妹陪你回去说说话吧。” 老太太看了眼怯生生可怜的楚惜梦,那丫头满目的期盼,老太太还记得之前楚惜梦那次语出不恭的事情,由此对楚惜梦的印象变得不很好。 只是那次过后老太太也觉得恐怕有什么蹊跷,现在见楚惜情跟楚惜情在一起,而楚惜情似乎对这个妹妹也不错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惊讶。 “五妹真真可怜,她的腿您也知道,往常心里到底有些自卑,做事也有些癫狂,不过性子还是好的,您看她现在腿也好多了,咱们楚家的女儿都是靠您教养才能得好规矩,五妹往日并没怎么被人教养,怕是出去坏了咱们楚家的名声,您看不如您好好教教她?” 老太太笑骂着点了点她额头,“你倒是会使唤祖母做事,我看我这把老骨头早晚累死。” 说罢看了眼楚惜梦,楚惜梦忙上前来了。“祖母。” “嗯,现在你可懂事些了,若是再做什么犯忌讳的事情,就不要再到我身边了。” 老太太一方面还有几分可怜自己这孙女儿,一方面也是爱及乌。 既然楚惜情说楚惜梦现在不错,那她也就不介意过去的事,愿意给楚惜梦一个机会。 楚惜梦顿时双目泛出惊喜之色:“祖母,梦儿一定好好地听您的话,绝不敢再做什么糊涂事。” 老太太点点头:“既如此,我也乏了,陪我回去歇息会。” 楚惜梦连连点头,回头甜甜地对楚惜情笑:“大姐,我先走了,谢谢大姐。” 楚惜情意味深长地道:“不用道谢,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好,毕竟咱们还是姐妹么。” 楚惜梦明白楚惜情的意思,意思是让她好好完成任务。 楚惜情这里其实是要让她勾搭上朱昂,并且把二姐楚惜颜赶去。 楚惜梦为了自己的目的答应了楚惜情,而代价就是要跟二姐楚惜颜和母亲张氏闹翻。 只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楚惜梦冷笑,掩去目光,上前跟着老太太走了。 红玉已经去跟那女子说好了,跟着就去安排了。 楚惜情跟卢氏交代了几句,碧柳把账本整理好,撅嘴道:“什么东西丢了,真真可笑,分明是欺负人呢!” 楚惜情嗤笑:“知道还说,多说几句有什么用处?” 碧柳愤愤不平:“人家就是讨厌别人欺负小姐。” “好了,你这忠心的小丫头,最忠心了。”楚惜情好笑道,“你把这些账本理清楚,然后再把那些嫁妆箱子锁好,别再让人家说咱们楚家昧了良心就是了。” 碧柳眉色舞道:“那是当然,奴婢一定会整理好的!” 楚惜情这边厢交代了一番离开,才回了闺房,梅香鬼鬼祟祟地朝外面溜去,被楚惜情瞧见了。 “站住!” 楚惜情蹙眉,上前喊道:“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不会好好走路么?” 梅香听到楚惜情的声音吓了一跳,忙转过头,背着手略带几分慌张:“啊,小姐,是你啊。我没怎么呀。” 楚惜情眼尖,看到她身后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不由冷声呵斥道:“你如今胆子大了,便连我都敢欺瞒了是吗?” 梅香慌张起来,“不,不是的,奴婢只是想烧掉点东西,是给我死了爹妈的。” “哼,别胡说了。”楚惜情怒道:“你多年来什么时候忙着注意都不记得的爹娘?什么东西,拿来给我!” 梅香咬唇,她脸上满是不甘,双目泛红,可却还是不得不把信拿了出来。 楚惜情接过来一看,但见那信封上写着惜情亲启。 留言是杨锦深。 楚惜情挑眉,“因为什么你拦这信?” “小姐,你明明知道的!”梅香气哼哼地道:“小姐又不是不知道杨锦深喜欢您,您还跟他交往是不是不好?” “所以你就敢拦我的信?”楚惜情脸色沉了来:“杨锦深喜欢我,跟我交往,是我的事情,这又如何?” 梅香咬牙,“小姐,你明明跟侯爷是一对,你这样,还跟杨世子在一起怎么可以呢,传出去让别人怎么想。奴婢真的是为你的名声着想。若是侯爷知道怕又要惹风波。奴婢真的不想看到您再出什么事了。” 楚惜情不由又好笑又好气,冷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整日里就瞎琢磨什么?胡闹!杨锦深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即便跟他见面也不过是朋友之交,难道我是没分寸的人吗?你好大胆子敢隐瞒我的信!就算他写信给我也该是我自己决定去不去。” 梅香低头心虚地道:“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是小姐,奴婢还是那句话,您这样不好,您若是不想跟那个杨世子在一起,干嘛还见她呢?侯爷会怎么想啊。” “又提那家伙是怎么回事?我想见谁关他什么事?” 梅香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惜情:“小姐,难道你不怕侯爷生气吗?侯爷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管他如何!”楚惜情不解,这丫头是怎么回事,顾渊那厮到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给她个消息,她莫非还得看他脸色行事? 楚惜情恼道:“别跟我提他,想起来就烦。你这丫头,他是给你吃了什么蒙心药,让你这么为他说话?” 梅香惊讶地看着她,“小姐你为什么这么说,奴婢是因为您呀,不是您喜欢侯爷吗?” 楚惜情脸色阴沉来:“我跟他的事不关我跟杨锦深的事。这次你自作主张,若再有次,你知道我的规矩,我不喜欢身边的人隐瞒我!” 梅香一愣,想起之前顾渊的隐瞒,导致当时楚惜情因为那女子心里伤心许久,看来小姐是受伤过度了。 梅香不由得有些后悔,觉得这次自己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对不起,小姐,是我错了。可是我还是那句话——” 楚惜情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去去去,别让我瞧见你,你干脆去给顾渊做丫头吧!” 那混蛋到底什么魅力让人都替他说好话! 楚惜情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愤愤不平,明明板着一张冷脸,怎么还这么招人啊,连她最忠心的丫头都被他收服了,莫非她楚惜情这辈子要被那厮给吃定了不成? “侯爷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啊,小姐——” 梅香还继续持之以恒地劝道。 楚惜情怒了,“滚滚滚,今天别让我看到你!” 说罢拿了信转身上了楼,留不知所措的梅香。 “这个杨锦深,整日里给我写信,莫非他还非得娶我?” 楚惜情一边打开信,“我倒要看看他又是怎么了。” 楚惜情打开信一看,便见到一张薛涛笺上桃花朵朵,仿佛有桃花香气在鼻间轻轻萦绕开来,让人瞬间心旷神怡。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楚惜情一怔,《桃夭》? 他竟写了首桃夭给她? “惜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我是否有这个机会成为你的良人?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我愿娶你为妻。” 楚惜情怔了片刻,他竟是在求婚? 楚惜情似乎能想到那人认真地提笔给她写信,想到他那双明亮温柔的眼眸,潇洒英气的身姿。 “杨锦深,唉——”楚惜情叹了口气。 何必呢,他何必呢。 楚惜情不由得为他的深情感动。 或许就连梅香都看得清楚明白,这样继续去跟他在一起见面,对他而言其实是个希望吧。 楚惜情敛眸。 而那个人呢,偏偏感情这回事,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明明这里有个更好的人,可偏偏她心中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都说女人要嫁给自己的爱的人才会幸福,可是如果真的不爱,又哪里的幸福? 楚惜情沉默了许久,半晌,她看着那封信,慢慢地收起,装好。 “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桃之夭夭 言情海 正文 鬼鬼祟祟的见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鬼鬼祟祟的见面? 她不想让杨锦深再继续这样等待去了。这样对他太不公平,在她心中还有别人的时候,如何能跟他这样在一起。 楚惜情深吸口气,默默地收起了信。 明日,她一定会去见杨锦深,早日了断也好,免得再继续让他心中抱着希望洽。 长痛不如短痛钤。 傍晚时分,梅香偷偷溜进来,见楚惜情正吃饭,吐吐舌头,上前服侍起来。 楚惜情睨了她一眼,“我说了今天不想见你,你还来干吗?” 梅香小心翼翼地赔笑:“小姐,您就原谅小的吧,小的给您赔罪啦!” 说着忙给楚惜情夹菜端碗。 楚惜情没好气地放碗:“饭还吃不吃了?我自己不会动手么?” 旁边几个丫头都笑嘻嘻地瞧着,红玉给梅香眨了眨眼,梅香忙道:“奴婢知错了,小姐,是奴婢做错了事,您罚奴婢是应该的,不过可以罚奴婢做点事嘛,这样把奴婢罚去不来做事,那不是放奴婢的假吗,这可是占小姐的便宜啊。” 楚惜情好笑地瞪着她,“莫非你还上赶着要做事不成,你还是想要我给你发配伙计不成。好,去把那账册都给我清干净,不弄完今晚你就别睡了。” “啊呀,小姐这是不是太狠啦?”旁边红玉惊呼道。 楚惜情没好气地道:“莫非你想跟她一起?” “好吧,总不能让梅香姐姐一个人忙吧?” “对呢,我也要清账册,小姐,我们一起吧。”旁边碧柳也说道。 楚惜情哭笑不得,见这几个丫鬟一个个的都是这副表情不由得好笑。 “滚滚滚,你们一个个姐妹情深,可把我放在眼里了?” 楚惜情佯怒,旁边几个丫鬟不由得笑成了一团,迭声的道歉。 楚惜情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都给我清账册去。” 梅香忙笑嘻嘻地道:“是,奴婢这就去。” 楚惜情没好气地把丫头们都赶走了,剩几个小丫头在一边说笑。 楚惜情本来因为杨锦深而有些心情复杂,此刻虽有片刻欢愉,但不久就因为想起杨锦深而心情不佳。 她也不理丫头们,赶了去睡,自己上去休息了。 第二日几个丫头一脸倦容,似乎是用功很晚。 “莫非你们忙了一夜?” 梅香邀功道:“奴婢可是忙了大半夜才睡呢。” 楚惜情哼了一声,低声说道:“以后不准再自作主张了,不然就不是这么简单算了。” 梅香忙道:“奴婢明白了,以后什么事都会让小姐做主。奴婢不敢了。” 楚惜情点点头:“你昨日说的事,我也有仔细考虑,今日我便会去见杨锦深。” 梅香怔了怔,正给她梳发的手停了来,“小姐是打算怎样?” 楚惜情敛眉,看镜中的女子长眉入鬓,鼻腻鹅脂,羽睫轻轻敛起,但那眸中却带了几分坚定。 “既然决定了,自然就要去做,我不喜欢拖延。” 梅香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当即喜道:“小姐这是打算跟那个杨世子了结了。这可好啦,我就说嘛,还是侯爷——” “够了!”楚惜情怒喝:“再说你还想被罚么?” 梅香忙捂住嘴,眼睛咕噜噜乱转:“好的,小姐,奴婢不说了。” 楚惜情这才怒色渐渐消失了。 梅香心中诧异,真是奇怪,小姐干嘛提到侯爷就是这样的表情啊? 莫非气还没消么? 那等侯爷回来还说什么提亲,这小姐的样子可不像是原谅了他。 梅香这边想着,楚惜情已经收拾了一番,等去老太太那请了安,便听说那刘氏又来了,说要来见见老太太。 “想是昨日商量好了吧。”卢氏在一边撇撇嘴。 老太太微微笑:“客人来了,莫非还让人等着,免得人家要说我们楚家又没规矩了把人请进来吧。” 老太太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把那刘氏请了进来。 刘氏满脸带笑,上前来行了礼,然后笑声满:“老太太安,看您面色红润,身体康泰,我那小姑子可就放心了。昨个儿她还跟我说起想念您呢。” 老太太笑吟吟地摆摆手:“舅奶奶客气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就是仗着子孙还算孝顺,不然若是家中都是那不孝子孙,怕是我早就不行了吧。我那儿媳妇也是孝顺呢,在庙里给我们全家祈福,我才能如此康健啊。” 刘氏脸色僵了僵:“老太太,您那儿媳妇可真真是孝顺呢,不过嘛,她是想承欢膝,那可就是能早晚伺候您起居才好呢。” 老太太似乎没听到一般问道:“你昨日可曾仔细问过她,那些首饰到底是如何了?我那儿媳妇也算是个精明之人吧,到底是否是东西没了?” 刘氏见她转移了话题,这才道:“这个,昨日我回去特地去问了妹妹,她仔细又查了一查,这才发现有些东西可能是之前用了,拿收账册的做得不那么仔细,到底是出了这么个笑话,您看真是——没想到,我呀,还真是该打。” 刘氏这边赔罪似的打了自己一耳光,老太太眼中光芒一闪:“哪里用的赔罪,这也是个误会嘛,不过舅奶奶以后做事还是先问清楚的好,不要随便就结论,有些话可是不好说的,说出来到底伤了两家人的情谊。”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所以我今天特地来赔罪了,还带了些礼物。待会惜颜的嫁妆我还要清点整理,没法子,谁让她母亲正在庵堂里祈福呢,她这个女儿出嫁也没法子回来。” 刘氏话里话外只不停替张氏说话,只是老太太却是刻意装傻,只当没听到一般,楚家的其他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刘氏呆了片刻就灰溜溜地离开,说是去整理清点嫁妆。 楚惜情叫上二婶卢氏跟着去了,亲眼看着刘氏把箱笼打开,清点了起来,这箱笼的东西却是不少,大多数都是张氏的嫁妆和私房。 “这些账册都在这里了,大舅母好好瞧瞧,这次可不要再弄出什么不对了。” 刘氏面皮涨红,“外甥女,我那也是心急,可没什么坏意。” 楚惜情意味深长地笑:“是啊,您当然没有什么坏意了,您可是热心人。” 说着吩咐人看着,“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了,大舅母您自个好好瞧着。”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刘氏脸色难看了许久,憋着气整理清点了一上午才清点完了。 楚家这里过分地连午饭都没给准备,刘氏饿着肚子,心里咒骂不休,丫鬟递过来几块糕点:“夫人,好歹吃些填填肚子吧。” 刘氏恼得一拍手摔了出去:“什么玩意儿也往我身边凑,那些什么糕点是人吃的么?” 说着问自己的心腹妈妈:“楚惜情那个小贱人呢,她现在干嘛去了?” “奴婢派人盯着呢,这些天在楚家她似乎也就是每日忙着楚家的家务事。” “哼,倒好个本事,把我那小姑子的事儿都揽了去。一个姑娘,把当娘的活计都做了。” 刘氏这话说得极为刻薄,旁边那妈妈还笑:“可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家没有主母呢。怎么说也是咱们家姑奶奶才是名正言顺的啊。” 刘氏撇了撇嘴,正准备招呼人把箱子收拢了,然后回家这会子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过来。 “夫人,有事情。” 刘氏挑眉:“什么事?” “是关于楚家大小姐的事。”那丫鬟说道:“奴婢刚一直躲在楚家大小姐院子外头,看到那大小姐换了身衣服,跟她家的丫头出了院子,绕过花园子往后面去了,鬼鬼祟祟的,奴婢一路跟着,您瞧怎么着,奴婢看到那大小姐跟丫鬟从后门悄悄溜出去了。那楚家的后宅看守的婆子也是她的人,根本视而不见。” 刘氏一阵惊讶:“怎么,她偷偷摸摸从后门出去是做什么,这么奇怪。” 那李妈妈已经双目一亮:“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刘氏一惊,顿时喜道:“哈,说不准今个儿有好戏看了,走,把箱子什么的收一收,你呢,看到她们去哪了没有,别跟丢了!” 鬼鬼祟祟的见面? 言情海 正文 一往情深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一往情深 “奴婢瞧见她们是往街上去,最后到了府河大街上一个书店就进去了。” “去书店用得着这样,我看肯定有问题,走,跟上去,我们也去瞧瞧!那个死丫头我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人,总是做些让人讨厌的事情,若是这回让我抓着什么痛脚,说不定她就再没可能掌控楚家的家事了。” 刘氏催促着身边的丫鬟婆子,急急忙忙地收拢了嫁妆箱子,然后一行人离开了楚家。 这里楚惜情并不知晓自己出外的事情被人发现了,她和梅香两个到了府河大街上,沿着府河大街一直往前,离城隍庙有半条街,正有个三味书,他们直接去了书店钤。 这三味书本是楚惜情特意买来,当时就是为了让陈方平有个地方有事做,现如今这书店是陈方平在管理经营,楚惜情也给他分了股份,让他可以改善生活。 陈方平一直以为楚惜情对他有恩,殊不知,楚惜情却是因为上辈子的事情报恩的。 若非如此,楚惜情怎么可能因为一面之缘这么对一个书生示好。 如今这三味书在绍兴也是颇有名字,楚惜情是把它办成了半个图书馆,既可借阅,也可以买书,因此许多贫寒子弟来往借阅,陈方平因此认识了许多文士,他的做法也得到了许多名士的赞扬,在绍兴名声渐起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楚惜情不过是抱着这个目的,一方面是给陈方平帮助,一方面开办了这家书店的楚家也得到了名声,陈方平不肯借此揽美名,大力宣扬是书店的主人义举,楚家也颇得了些名气。 才到这书店,便瞧着颇有些忙碌,楚惜情见人来人往,书店里颇多文士在购买书籍或者时文集子,陈方平一袭方巾镧衫,正忙着跟文士们说话。 楚惜情蹙眉道:“那家伙干嘛约在这里,人多眼杂,他是想做什么?” 梅香撅着嘴:“奴婢看他就是不安好心。” 楚惜情瞪她一眼:“好了,你怎么那么多事!” 说着便上前去进了书店。 这店里面并不是只有男子,也颇有些女子,楚惜情穿着简单,来往的人们也未曾注意。 陈方平正送人出来,突然抬眼看到楚惜情吓了一跳。 “楚——” 他刚想招呼,楚惜情便给他使了个眼色。 陈方平见状,便忙送了人出去,亲自过来招呼。 “楚小姐怎么来了?这里很乱,要不换个地方?” 陈方平忙问道,说着他看了看四周,不由有些紧张。 陈方平这里毕竟是书店,来往多少男子,楚惜情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来这里如何合适呢? 梅香忙道:“刚刚没人来这里吗?” “什么人?”陈方平有些诧异。 楚惜情也有些惊讶,她本来以为杨锦深是认识陈方平呢,可是没想到杨锦深怎么就让她到这里来了,好生奇怪。 “陈兄——”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楚惜情回眸一看,果然见到杨锦深笑盈盈地看着她,一边跟陈方平打招呼。 “啊,是杨兄啊。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见到?”陈方平显然跟杨锦深十分熟稔。 杨锦深看了眼楚惜情,笑道:“方才便来了,见你在忙,便没有找你,直接上去看了会子书。” 楚惜情挑眉看他,哼了一声,“梅香,没什么事了,我们先走吧。” 说罢便要带着梅香离开。 这厮是耍着人玩儿呢? 让她到书店见面是想干嘛,大庭广众的,她还想好好跟他谈谈,这地方能谈个什么来着? 楚惜情想着,心中恼怒,转身便欲走。 “啊,这就走吗?”陈方平有些惊讶。 “惜情,莫非不认得我了?” 杨锦深说道:“好了,我知道是我错了。” 陈方平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奇怪地看着这两人,“你们,杨兄你跟楚小姐?” 楚惜情回眸怒瞪他一眼,恼道:“谁认得你,杨公子莫非就爱耍着人玩儿!”杨锦深看了眼陈方平,见他表情着实惊讶,但并无什么其他,便笑道:“陈兄,不如换个地方说话?” 陈方平这才惊道:“好好,到后面吧,这里着实不方便说话呢!” 楚惜情哼了一声:“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跟他不过萍水之交。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不要随便见面了。” 说罢便是转身就走。 杨锦深上前一步拉住她,低声道:“惜情莫非想在这里谈,我倒是不怕,可要是被人瞧见了,对你可不好。虽然我乐意娶你,但却不乐意你被人欺负。” 楚惜情见四周果然有人注意了过来,知道再这么争执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不由甩开他,哼了一声,气恼地瞪着他:“有你这样的吗,罢了,今天过后再也不理你了!” 说罢便直往后院去了,也不理会后面笑盈盈的杨锦深。 梅香瞪了眼杨锦深,小声警告着:“杨世子,你再这样,别想我家小姐再理你,你太过分了!” 杨锦深笑道:“她不会的。” 梅香撇撇嘴:“可别想得太好。” 她可是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的,今日可是来跟他一刀两断的。 这小子是想干嘛呢? 这边陈方平把两人引进了后院,这里是陈方平自己暂住的地方,有个小院子,种了几株竹子,一个小亭子,瞧着也有几分风韵。 陈方平把二人引进去,不由疑惑地看着二人。 陈方平张口道:“杨兄,这个——” 杨锦深拱手道:“陈兄,实在抱歉把你牵扯进来。其实我跟楚家是世交,跟惜情也是相识。一直听闻三味书的美名,也知道是惜情开的,特意过来一观,却与陈兄相识,陈兄胸襟广博,实在是个好友,我跟惜情有些误会,特意借陈兄来做一做这和事老。” 楚惜情和陈方平都呆住了,惊讶地看着他。 陈方平愣道:“和事老?” 楚惜情也说莫名其妙,她有些恼怒:“杨锦深,我们的事莫要牵扯到别人,别胡闹了!” 陈方平也是有些尴尬:“这,我怕是不好掺和你们二位的事。” 杨锦深笑容依旧,温声道:“我这番话是有缘故的,陈兄你跟惜情也认识,惜情是个好女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有意于她,有何不可?” 陈方平惊呆了,他没想到杨锦深居然会这样光明正大地说起这事来。 楚惜情也惊呆了,等反应过来,她猛然站起来,气道:“杨锦深!” 他怎么能把他们的事当着这么别人的面说出来,何况是在陈方平面前。 胡闹,他想让人说什么? “别胡闹了,你还嫌我现在不够烦么?你这话说出来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情之所至,一往情深,我堂堂正正说,如何不可?惜情,我对你有意,你不是不知,如何不能好好谈谈,如何要回避呢。如今,你无有婚约,我也无有娶妻,如何不能谈婚论嫁?” 陈方平皱眉,“杨兄,虽然你是如此说,我对你的至诚不反感,但是毕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么?你若真是有意,不如去楚家提亲,这般私相授受,怕是不好吧?” 陈方平可是一直当楚惜情是救命恩人呢,当然要为楚惜情说话。 虽然他觉得杨锦深的确是个不错的婚配对象,但是不代表他赞同杨锦深这种方式。 楚惜情哼了一声,“对,陈兄说得对。” 杨锦深挑眉看她:“我不想去提亲么,可是惜情,你根本不给我机会去提亲。我若是去提亲,你能同意吗?” 楚惜情怔了怔,是的,她根本不会愿意的,如果杨锦深没经过她同意就去提亲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同意的。 杨锦深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想法,不由得叹道:“我就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就说。” 楚惜情不由得有些有些气恼,“你不是知道么,何必一定要我说出来!” 难道他要让她告诉他,她心里爱的是顾渊,她跟他一起不可能! 一往情深 言情海 正文 我不甘心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不甘心 杨锦深静静地看着她:“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惜情,我不甘心,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 楚惜情一怔,她看着面前的杨锦深,阳光的少年目光灼灼,那眼神无比坚定,英武俊朗的脸上倔强而执着洽。 “是我先认识你的,是我先去跟你提亲的,是你我二人差点就成了夫妻。可是呢,他明明知道你我的关系,却趁虚而入,他算什么英雄!如今,他这般忽视你,你何必还要理会他!” 杨锦深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娶你为妻,惜情,我可以给你幸福,而不是他!” 杨锦深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当着陈方平的面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他这般的光明正大,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坦坦荡荡地说出来,让楚惜情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钤。 她沉默了许久。 旁边的陈方平呆愣地看着这二人,忍不住咳嗽一声。 “那个,杨兄,婚姻之事还是要彼此心甘情愿才好。而且,这是你们的私事,我想我还是先离开,你们二人再谈?” 陈方平光听着就觉得有些尴尬了,毕竟楚惜情一个大家闺秀,她跟别的男子的私情,怎么好让他听着呢? 但杨锦深却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看出陈方平是个至诚君子,所以才会找他来做仲裁。 很多时候,他们二人在一起,反而很多事情无法谈去,不把她逼到这样的地步,怕是很多事情她始终不愿谈! “不必,陈兄是至诚君子,我相信你,惜情,你也相信陈兄,才会让他帮你管这书店,不是吗?有什么话,你大可以开诚布公地跟我谈。没有不可以解决的问题。” 楚惜情抬眸,看向陈方平,面色冷静了来。 “罢了,陈兄你就留来做仲裁吧,有些话,有些事,也需要个见证。本来,今日我便是找你说清楚,是是非非,都要弄个清楚明白,免得最后彼此再纠缠不清。” 陈方平想了想,点头:“罢了,今日我便觍颜做个仲裁,今日的事,入得我耳,便会忘记。不会再让人知道。” 旁边梅香看了看左右,“杨世子,我家小姐其实今日来便是想跟你说清楚的,小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楚惜情点头,“世子方才说,我与你是早相识,是在他之前?这话却错了。” 杨锦深一怔:“如何错了?难道不是你我先相识么?你可知那日我与妹妹在府河街上酒楼中,正看到你跟柳裴然萍水相逢赠名箫,君子之风,洒脱至极,那便是我第一次见你。” 楚惜情摇了摇头:“我与他相识在你之前,说及此事并无意义。” “好,我不说相识的事,便是你我之情是否是先于他?三月三留园花会,你我合奏《渔樵问答》,我倾心于你,你若是不与我有意,又怎么会答应我两家结秦晋之好的事?之后你我两家结亲,本都商议好了。” 楚惜情点头:“你说的没错,的确当时是我们先定亲,你我之间曾经也差点成为夫妻。我不否认当初对你的确是有感情,只是,你杨家出尔反尔,当初即便定的鸳如今也再不可能了。在你家悔婚之后,我心中对你的感情便散去了。若是做不到就不要答应来,就不要伤害我。” “是,这件事是我杨家的不对,我不敢说是父亲的原因,总之,我没能阻止得了这件事就是我的不对,因此而对你造成伤害,让你对我失望也是我的不对。如今我已准备好了一切,再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也不会让你再被人这样侮辱。惜情,难道你就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杨锦深恳切地请求着,他的目光执着而真诚,这一次他是有备而来,不想要就这样放弃。 楚惜情看向陈方平:“陈兄,你说说,如今这情况,我们两家还可能结为秦晋之好么?既然杨家悔婚一次,我父是再不可能答应的了。而我又如何去面对你杨家亲长,无颜以对。” 陈方平面带责备,对杨锦深道:“这事的确不是君子所为,既然答应,如何能随意退婚,杨兄不是不知道这样退婚对女子名节伤害多大吧?楚小姐这样的名门闺秀,既已被退婚,如今你杨家再上门求亲,他人如何议论,楚家但凡有点傲骨都不可能再答应的。既然你家中长辈之前不同意,只怕将来婚后生活不谐。” “我知道。”杨锦深起身,正色拱了拱手,忽然大礼伏拜去,深深地向楚惜情跪拜行礼:“我为杨家给你道歉。错了的便是错了的,我不能说家中亲长的不是,父之过,子替父还,我知晓当初我杨家为了朝堂上的事情而悔婚,是为不仁不义,如此举动,难怪你心有顾虑。此事虽非我意,我也有错。如今我父也知有错,我母亲和妹妹素来喜欢你,家中亲人简单,不会有人为难你。当初我们两家只是口头小定,未曾交换庚帖,这次我来提亲,若是伯父心中有怨气,我愿登门亲自说明,用诚意打动伯父。我一片诚心而来,你说的这些困难,我都能解决,惜情,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楚惜情没想到他居然大礼参拜,蹙眉上前道:“你起来吧,陈兄,你扶他起来,我不敢受这一拜。” 杨锦深摇头:“不,你值得这一拜,这是我欠你的。惜情当初你为我受了那么多伤害,我不过一拜又能偿还多少,不过是心安罢了。” 陈方平摇了摇头,上前道:“我明白了杨兄你也是性情中人,你的话我已明白。若你诚心而来,就不要让她为难吧。”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起来吧。” 杨锦深这才起身,叹道:“又让你为难了。” 楚惜情默默无语,这男人起身并不让人讨厌,若非当初造化弄人,真说不好她跟他会如何。 偏偏老天如此安排,她跟他之间便已错过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诚心而来。世子,但是,过去了,就是已经过去了。”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 杨锦深眼中波涛起伏:“如何便说过去了?如果你担心你父亲,我家如今也算跟你父亲都属于太子殿,你父亲不可能拒绝这门亲事,何况还有太子殿作保。如果你担心我家,我父如今也已同意,我母亲妹妹甚喜你,之前便一直为此事歉疚,幼宁还嘱咐我这次一定要把你娶回家中。我家在人口简单,母慈子孝,不会让你为难,又不像他家中复杂,我与你并非无情,举案齐眉,如何不可?” 杨锦深一条条地驳斥,让楚惜情一时间也是无话可说。 他说的没错,以楚旭的性子,楚家又是太子一脉的人,自然会拉拢杨家这样军中将门之家,以为将来政治资本,过去的些许小事不及如今的朝堂利益,她敢肯定,如果杨锦深去说,恐怕楚旭百分之九十会答应来。 而他说的杨家也不会为难她的事,也是真的,杨夫人和杨幼宁本都喜欢她,因为之前的事只怕更会补偿她,杨家的日子不会难过。 相比较顾渊家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后爹和兄弟姐妹,显然杨家要正常多了。 可是感情并不是加减乘除,并不是简单的算计一番就足够了。 她的心里已经为自己做了选择。 她是气顾渊,是恼恨他,可是,为何对那个男人,她心中早已无法忘记。 她甚至在心里给他找借口,只因她心里有他,只因她不相信那个男人会不爱她,不信那个男人真的会变心了。 是什么时候那个巍峨仿佛高山的男人已经矗立在她心中,风吹不能动摇,雨狂不能洗去,她或许怨他气他恼他,但是为何心中仍然信他? 早前她曾经以为再免得杨锦深会尴尬,会复杂,可是,现在却发觉自己坦坦荡荡面对,甚至没有半点涟漪。 多的也许是遗憾,也许是对人世间无常的感慨,但她并不会痛苦! 只因她心中有情! 楚惜情目光坚定起来,她认真地凝视着杨锦深,静静地道:“没错,你说的都对,可是,杨锦深,我不爱你了。就是这样简单。” 我不甘心 言情海 正文 简单到残酷的拒绝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简单到残酷的拒绝 是的,就是这样简单。 简单到残酷,只是因为她不爱他了。 所以种种的困难,种种的不能,种种的缘故,都是借口。 因为不爱,才会有那么多的借口,才会有那么多的困难钤。 若是相爱,所有的困难和借口不过都是笑话,只要她想,没有不能达成的。 因为不爱,所以她才会觉得那么困难,才会觉得不可能,才会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杨锦深一震,他失神地看着她,心潮汹涌,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上去质问她,不情绪崩溃。 她说的那么简单,却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心中长久支持的信念彻底崩溃,让他本来聚集的勇气瞬间溃散。 他好半晌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声音带着几分苦涩:“惜情,你够狠。” 他从来一直不甘心,他以为如果没有顾渊,他跟楚惜情现在还能在一起,他以为楚惜情对他不一定就没有感觉,当初的事情不过是他父亲的举动,他以为楚惜情不会对顾渊有多深的感情。 是的,他还不甘心于一次错过而导致的失去,不甘心于心爱的人就此擦肩而过。 他以为楚惜情在无尽的等待中会对顾渊丧失了信心,会转而与他旧情复燃,只要他抓住机会。 顾渊曾经趁虚而入,为什么他不能夺回自己的爱人? 他想到了一切,自作聪明,逼迫她明明白白地说清,可是得到的是她这样一句话,决绝地给了这么一句话。 虽简单,于他却是穿肠毒药。 自作聪明,杨锦深啊杨锦深,你真真是自作聪明。 他自嘲着,面带苦涩。 执迷不悟,不过是因为情之所钟,因为深爱,所以执迷不悟,所以当局者迷,连旁人或许都看得清楚的东西,他却偏偏看不清楚。 “对不起。” “没必要对我说对不起。”杨锦深敛眉,他低声自嘲着:“惜情,这就是你今日想跟我说的是吗,想跟我说你跟我不可能了,是吗?” “是,这就是我想说的。” “我明白了。” 杨锦深沉默起来。 陈方平见状,轻咳一声:“杨兄,强扭的瓜不甜,我想杨兄还是顺其自然吧。” 这二人之间的事情,他自觉到现在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他这外人还是不要再掺和了。 “多谢陈兄今日为我二人仲裁,叨扰陈兄了。” “是,陈兄你先去前面吧,书店很忙,离不开你。”楚惜情也道。 “那好,你们喝杯茶再走。”陈方平好脾气地笑了笑,转身看了眼梅香,轻咳一声:“梅香姑娘,前面不如去帮把手?” 梅香愣了,“啊?” 见楚惜情点头,知道楚惜情怕是有话要跟杨锦深说,不方便外人在,便说道:“小姐,我在外面等你,咱们得快些回去了。” “我知道。” 周围很快只剩两人。 小竹亭子里石桌上摆放的紫砂茶杯茶汤已经渐渐凉了。 风吹过几杆修竹,沙沙作响。 楚惜情和杨锦深默然对坐,一个满腹心事,一个微带遗憾。 不管如何,面对这样一个曾经差点成为夫妻的男人,她既为他的情深而感动,也为自己的拒绝而感到愧疚。 只是一个人的心很小,她放不太多的东西,只能放一个人。 既然如此,总要对不起谁。 “世子,如今你既明白我的心思了,我希望你我两人好聚好散,既不可能做夫妻,该分清的一切还是分清为好。” 她拿出荷包,从中取出一块玉佛,那玉佛乃是一块蓝田美玉雕刻而成,通体温润,触手生温,乃是一块极品美玉。 “这是你当初赠与我的,说是杨家的传家宝物,我本以为杨家定会派人索回,却一直未见人来,又不想随意处置,打算找个可靠的人送回去,正好你到了绍兴。我今日来,便把它还给你。” 那块玉佛就这么躺在她手心,佛双手结印,面带慈悲,静静地看着他,可那慈悲的神情却让他心中刺痛。 还君明珠,她不爱他,连他送她的定情信物,她都要归还,仿佛要把他的一切痕迹从她的生命中抹去。 杨锦深黑眸中的黑色仿佛渐渐浓郁起来,有浓重的愤怒在缓慢的堆积,等到一个临界点就会爆发出来。 楚惜情惊讶地看着他,杨锦深没有动作,只是这么看着她,双手缓缓握紧。 而此刻,外面的书店也是风波骤起。 刘氏几人跟着丫鬟的指引一路来到了三味书,见此地来往繁杂,只不过赶在中午时分多数人吃饭去了,书店里的人也少了许多,只有几个穷书生在二楼借阅书籍,大厅里一子安静了许多。 刘氏给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进去说找人,上前瞧了一眼,没瞧见楚惜情。 丫头正奇怪呢,忽然瞧见梅香和陈方平一起走出了后院,掀开帘子进来。 梅香边走还道:“今日真是麻烦陈公子了,唉,还要劳烦陈公子不要说出去才好。” “放心吧,我不是那多嘴多舌之人。” 那丫鬟忙朝外面躲了起来。 “夫人,奴婢瞧见那梅香了,跟这书店的掌柜一起从后面出来的。” “那个楚惜情呢?” “没瞧见,但说不准现在还在后院呢。” “这后院不知道那边街上有没有门?要是有潜进去瞧瞧。”刘氏想了想道。 “肯定有,这种临街的楼,都是前面商铺后面住人,一般都会在后面开个门。” “好,咱们想法子过去瞧瞧。”刘氏心中对楚惜情满是愤恨,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怎么肯放弃。 这一行人偷偷转过三味书到了后门,果然见这里开了扇门留作主人家平日出入方便。刘氏的一个丫鬟上前敲了敲门,果然便有陈家的人开门了。 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是服侍陈家老太爷的一个小厮。 小厮见是个美貌的丫鬟敲门,顿时脸色好看起来,“姐姐有事?” “是啊,我家主母想打听打听你家公子,这不,不方便让别人知道,所以——” “啊,莫非是有好姻缘?”小厮一子想歪了去,被那丫鬟拉着在一边塞了一个荷包,几句话套起了陈方平的事来。 得知陈方平不过是个普通秀才,但是开的店是楚家出面买的。 “哦,陈公子这般大才,一定有别人家的姑娘看上吧,方才我还瞧见有个小姐来了呢。” “哎,那不是,那可是咱们公子的救命恩人,这不跟公子还有另外一个公子的朋友在那喝茶呢。” “公子的朋友?” “对啊,一表人才呢,咱们公子现在认识的名门公子可多啦。”小厮夸口说个不停,刘氏哼了一声,给婆子使了个眼色,上前打晕了那小厮。 “好啊,那小丫头这会子没丫鬟跟着,就跟个男人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听着还是个名门公子?莫非这死丫头竟是胆大到要私相授受了?” 刘氏冷哼一声,“很好,今个儿咱们就要看好戏啦!” 说罢指使个婆子悄悄溜进去,瞧见楚惜情正和杨锦深相对而坐,手上还拿着块玉佛,状似亲昵。 “夫人,可了不得啦,楚大小姐真真是在跟人幽会呢,我瞧他们都要私定终身了。”那婆子低声喊道,满脸兴奋。 刘氏大乐,“去,派人去楚家,就告诉他们,她们楚家有大乐子了,让他们来瞧瞧他们楚家的好女儿都做什么丑事!” 这边楚惜情拿出了玉佛,杨锦深心中激荡起伏,他望着她,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掌心合拢起来。 “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跟我一刀两断?”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无法莫测的情绪。 楚惜情惊讶地看着她:“杨锦深,刚刚我以为已经说清楚了,我不爱——” “我有说要跟你结束吗,楚惜情,你不爱我,可我爱你!想结束吗,休想!” 简单到残酷的拒绝 言情海 正文 愤怒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愤怒 正在楚惜情惊讶不已时,忽然一阵惊呼声传来,“天啊!这是怎么了!” 刘氏带着人闯了进来,正看到这一幕,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惜情,这不是惜情吗?哎呀!洽” 刘氏的惊叫声彻底让正拉着楚惜情纠缠不放的杨锦深清醒过来,楚惜情也是一惊,连忙推开了他,这便看到刘氏和几个丫头婆子出现在前面,一个个大呼小叫地冲过来钤。 楚惜情面色顿时大变,不由心中焦急慌乱,怎么会这样? 刘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伤风败俗啊!惜情啊,你居然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来,跟人私相授受,我真是心寒啊。快来人,快去通报楚家老爷,出事啦,出大事了!” 刘氏满脸痛惜地冲了过来,劈头盖脑地就训斥起来。 楚惜情满眼愤怒,刘氏出现这里是她始料未及的,尤其是刚刚杨锦深拉着她纠缠,还被人给撞破了,她都不敢想象待会她爹若是知道这件事会是怎样的情形了! 楚惜情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她恶狠狠地瞪了杨锦深一眼,倔强地昂起头望着刘氏:“大舅母不要胡说八道,我刚刚是被人非礼,不是与人私通!” 刘氏挑眉,上打量一眼杨锦深,“啧啧,惜情啊,你这就不对了若是有喜欢的人就直说啊,怎么能这样呢,私相授受不对,我就怕你年轻轻的不知轻重,怕你做错事,看你一个人进来觉得不对劲过来瞧瞧,没想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来,这回,可真让你祖母和父亲生气了。” 杨锦深这时候也才注意到刘氏等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不仅外面有人守在门口,还有人把他们围住,而刚刚这动静也已经把陈方平引了过来。 此刻,陈方平正惊讶地看着出现在他家后院的陌生人,惊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家中!” “什么你家中,这是楚家的宅子,我怎么没资格在这说话了?”刘氏冷哼一声,“我还没告你的罪呢,好大的胆子竟敢拐带良家闺秀来此私会,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它事不提,惜情,你现在立刻跟我回家!” 说罢,便要使人带走楚惜情。 旁边杨锦深从发现刘氏等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此刻,忽然伸手挡开了要抓楚惜情的婆子,目光扫向刘氏:“你便是张家大夫人吧,莫非竟不认得我了?” 杨锦深这一说,不由得让刘氏惊讶地看着他:“你是——” 她先前满心激动,只顾着想抓人了,这会子才忽然发现面前的男人瞧着颇有几分熟悉,但见他长身玉立英姿飒爽,那模样姿态的确熟悉,再一见他跟楚惜情站在一起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什么来,惊呼道:“武昌侯世子?你,你是武昌侯世子?” 刘氏这一番惊呼,心中不由得大惊,她自然知道武昌侯世子曾经差点跟楚惜情结了亲的事,原先也是约定了的,只是未曾换庚帖罢了,后来不是退婚了吗,怎么回事,这二人什么时候又掺和到一起了! 刘氏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人,杨锦深挡住了楚惜情,伸手护住她,脸色冷了来,目似寒星:“没错,在杨锦深,家父便是武昌侯。我与惜情本就有婚约在身,谈什么私相授受?我跟她是光明正大!” 刘氏惊愕:“不可能,你跟惜情的婚事早就告吹了,你杨家不是写信来退婚了吗,哪来的婚约?” “夫人说笑了,君子一诺千金,我杨家既定了婚约就不会作废,何况,我杨家的家传宝物还在惜情手中,若是真的婚约作废,早就来取,莫非夫人认为我家人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么?” 杨锦深斩钉截铁地否认了,还大大方方地把那玉佛亮了出来,那玉佛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之物,还在楚惜情手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宝物。 杨锦深这番姿态,顿时使得在场的情形变得诡异起来。 楚惜情惊愕地看着杨锦深,旋即心中涌起一阵愤怒。 杨锦深,他难道还嫌现在的情形不够乱码,还要给她添麻烦,他这样再说去,她真的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杨锦深,你够了,我——”她低声急切地想阻止他继续胡说八道,再这么去,出了今天这样的事,她跟他的婚事怕是真的要坐定了。 杨锦深却拉住她的手,“这是最好的选择!” “不可能!”刘氏惊怒交加,“胡说八道,你杨家亲自写的信还有假,莫非杨家就是这么出尔反尔的。哼,杨世子你不要再狡辩了,就算之前你跟惜情有婚约,现在早就没有了,你们这般私相授受,我看楚家怎么说!” “夫人这般说,我正有此意,去楚家说个明白,我与惜情的婚事也该跟岳父大人好好提提,这次要正式交换庚帖定亲,到时候也免得有人以为我杨家和楚家没有结亲。” 杨锦深言辞凿凿,根本没有刘氏心中惊慌失措的表情,她不由得迷惑了。 明明她是来捉奸的,怎么回事,到现在一切的情形似乎已经都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还是她绝对不乐意见到的方向发展! 她没想到楚惜情会跟杨锦深在一起,居然会是这个男人。 这个杨锦深,不是回京城了吗,怎么一转眼居然会是在这里。 怪不得! 可是明明是退婚了的对象,谁会想到他居然回了绍兴跟楚惜情见面了。 若是真的让他去了楚家,怕是今日这门婚事便成了。 刘氏心中一沉,脸上不由得冒汗,她拿起帕子擦了擦汗,不知是热的还是惊的冷汗。 “杨世子,便是你们有婚约,男女授受不亲,在未成亲前你们也不宜如此,哼,既然你要说个清楚,走,去楚家吧!” 刘氏见此情形,决定先一步回楚家,只要他想法子搬弄是非改了说法,杨锦深就变成了为了掩饰跟楚惜情偷情而找的借口。 若是运作得好,楚惜情这次也是大大地丢了脸面和名声,看她还有什么脸面管理楚家的事,就算她能耐跟杨家定亲,那也要嫁人了,到时候她那小姑子张氏不就有机会回来了? 刘氏这边想得好,哼了一声,交代一声,留几人看着楚惜情,便径直大步出去了。 “杨锦深!” 楚惜情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拉着杨锦深到一边低声急切焦急地喊道:“你明知道我的心思,我不会嫁给你!” “眼前的情形,你还能说不嫁我吗?你我私会,被人撞破,如此才是最好的办法,你嫁给我,皆大欢喜!惜情,莫非你就这般讨厌我?”杨锦深眸光深沉,直直盯着她。 “是,我讨厌你,讨厌你刚刚做的一切!”楚惜情愤怒之极,方才若非他不顾她的意愿硬是纠缠,她又怎么会陷入这种境地! 就算是被人看到和他在一起又如何,没有证据,谁也不能说她不是! 可是他方才抱住她的情形被那么多人瞧见了,她再如何否认,如何能让人相信他们不是真的在幽会! 如今他已经把她逼迫到了一个死胡同,她若是不承认两人的关系,不同意他的做法,就要承担私相授受的责任,楚家大小姐的名节问题就要成为山阴的笑柄,楚家丢不起这个脸,哪怕现在对她信任的楚旭恐怕都会直接翻脸。 就算她咬定了是杨锦深非礼她可有什么用,别人会说若是忠贞守礼的女子断然随意出门,与男子共处一室,做出这种事,本身就是不贞洁,这个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至极! “对不起,逼你至此。可是惜情,我不会放手。你说让我放手,我做不到。我不信,就算你是块冷硬的石头,也总有一日融化,嫁给我,我会给你幸福!” 杨锦深目光带着歉疚和几分恳求看着她。 他是那么喜欢她,他认为自己一定能够给她带来幸福,他不比那个顾渊要差,凭什么她不喜欢他? -----今天先一更了,我要整理提纲,面需要好好写。 愤怒 言情海 正文 睁眼说瞎话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睁眼说瞎话 楚惜情却定定地看着他,冷笑起来:“这就是你说的幸福,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杨锦深,你确定这就是我要的吗?” 杨锦深瞳眸紧缩,被她的话逼迫得不由得有些窒息,他敛眉,忽然平静来,转身道:“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惜情,你没有退路了。” 楚惜情冷冷地看着他转身离开,咬牙握拳,浑身因为愤怒而轻轻战栗着洽。 为什么,为什么都非要逼迫她? 他们都说爱她,可是到底有没有一个人问过她想要什么,问过她是否他们一厢情愿的做法是不是她要的钤? 她要的幸福,他给不起! 杨锦深不愧是杨锦深,他从来温文尔雅,翩翩风度,实际上心机深沉,从来都是潜移默化不动声色地就达到了目的。 就像当初追求她时,他不动声色地就拉近了距离,让她本来对男子颇有几分警戒的情况都忍不住为他有些心动。 她以为温柔是他的表象,他也一直表现得很尊重她,不会为难她,却是忽略了他性格中强势深沉的一幕。 “呵,究竟是我把人想得太过简单了。” 杨锦深能够说服武昌侯答应这门亲事,能够从太子殿那里得到为婚事作保的承诺,他又怎么会是个简单的人! 旁边陈方平略有些担心地问道:“楚小姐,你没事吧?” 楚惜情摇了摇头,回头抱歉道:“今日的事情是我连累你了。” “不要这么说,只是刚刚的事情——如今这情形,为楚小姐的名声着想,还是跟杨兄定亲为好。” 楚惜情看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理了理衣服,淡淡道:“多谢陈兄了,我这就告辞了。” 陈方平见状,亲自送了她出门,见到自家小厮捂着脑袋在跟门前张家的仆妇理论,这才知晓这小子被人给打晕了。 楚惜情目光冰冷地扫了过去,那张家的仆妇顿时噤声了。 “给钱让他好好养伤,不要以为可以胡乱闯入民宅。” 楚惜情冷声道。 那张家的仆妇不敢跟楚惜情起争执,现在的情形也不是他们原本想象的情形,在情况未定之时,没人敢反抗楚惜情的话。 张家的仆妇乖乖地拿了钱给小厮,一边赔礼道歉。 楚惜情冷哼一声,看着在门外勒马扬鞭的杨锦深,一袭黑虎山杭绸披风飘荡起来,他手中执着马鞭,英气的眉宇此刻偏带了几分霸道,他居高临地看着她,伸出手:“上来!” 楚惜情惊怒:“男女授受不亲,不方便!” 他这人到底是要怎样,莫非要把他们的关系嚷嚷得人尽皆知么? 楚惜情心中恼恨,大步拉着梅香扬长而去,身后张家的仆妇面面相觑,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杨锦深却固执地驾着马挡住了她的去路。 楚惜情愤怒地与他对视着:“杨锦深,你够了没有,你究竟还要我怎样难堪才够?” “上来!”他再次说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今天我便是要光明正大地让人看清楚,惜情,我不喜欢你被人看轻。如果有谁拿你我的事做文章,那所有的错只需要向我就够了!” 他是个果断之人,既然已经决定了的,那么就不会再后悔,既然他选择了要公开,那么就把一切做绝,不给她退路,也不给自己退路。 更何况,他不想让别人看轻她,狂傲的人是他,放浪无羁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楚惜情一怔,看着他光线显得棱角分明,英挺俊美的五官,看着他双眸认真而决绝的目光,看着他伸出的手。 周遭的窃窃私语传来。 “这是什么人啊,硬逼着人上马,也太无礼了吧?” “是啊,就算是未婚夫妻也不能这样吧。” “是呢,好在是有婚约,不然说出去可怎么得了——” 旁边的窃窃私语声更是让楚惜情仿佛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五内俱焚。 她咬牙,双目因为气愤而泛红,冷冷地盯着他:“我不需要!” 也许他觉得这样是护着她,是霸道地宣布他对她的所有权,是可以让人把风言风语朝表现得嚣张的他身上转去。 可是,他这份好心,她不要! 杨锦深眸光转暗,忽然,他在众人惊呼声中弯腰,铁壁一个用力揽住她的腰肢一刻直接把她带上了马! “啊!”楚惜情惊呼了一声,随即在不可控制的眩晕中抓住了身边唯一能扶住的身体。 “杨锦深!”她清丽的脸上那碧水横波的眼瞳此刻仿佛大海翻滚浪涛,愤怒的潮水直朝他扑来,她气急了,“放我去!” 这混蛋,他疯了吗? 旁边的梅香惊怒交加,“放开小姐,你这个登徒子!” “杨兄,你不要无礼,快放楚小姐!”陈方平也大惊失色,上前想拦住杨锦深。 偏偏杨锦深却是无动于衷,一手搂紧了楚惜情,一抖缰绳,那马儿配合地扬蹄撒欢儿地躲开了围过来的人跑了出去! “小姐!”梅香气得跳脚,急忙追了上去。 陈方平一看这情形不太对,也跟着追了上去。 张家的仆妇一个个目瞪口呆。 “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跟上啊,天啊,这武昌侯世子胆子也太大了,他怎么光天化日地就这么做?” “天知道,没这么大胆子,怎么敢抓着楚家大小姐非礼呢,我看啊,刚刚还真说不好怎么回事。” “嘘,这话千万别让夫人听见,反正咱们今天就是看到楚小姐跟人私相授受了,别的咱们都不管的。” 这边厢杨锦深一骑绝尘,揽着楚惜情直接沿着府河大街往投髎河畔楚宅去了。 楚惜情被他强掳上来时还愤怒不已,一直挣扎,直到杨锦深低声警告:“再动小心掉去!” 楚惜情恼怒,但也知道在马上掉去如何危险,不由得咬牙安静了来。 她冷冷瞪视着杨锦深,不发一语。 杨锦深叹了口气。 “对不起,惜情,别生我的气,等我们成了亲,我任你处置好不好?” 楚惜情敛眉,她攥紧了缰绳,冷笑了起来,没有回答。 杨锦深蹙眉,见她的状态,搂紧了她的腰,“今天你必须跟我定亲,等到了楚家,我会跟你爹好好商谈,他一定会同意你我的亲事的,不用担心。” 楚惜情仍然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她这样平静的模样,反而让杨锦深有些不安。 “别生气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如今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以你的聪慧应该明白我方才的做法是为了什么。我不想你被人议论。”他低声温柔款款地说着,声音迷人,像吹开了的陨曲般低沉。 楚惜情却是在这时候脑中倏忽想起了那个人。 那个人手把手地教她吹陨曲,在小舟上吹奏着悲凉的乐曲。 顾渊—— 她的鼻头微酸,握紧了缰绳,眼前的树木花草,大街小巷鳞次栉比的琼楼高阁,巷陌街道都让她想起那夜与他并骑在马上的时光。 这个时候,他在哪儿?他甚至不在绍兴府,不知所踪,她连他到底去了哪儿都不知晓。 你是要看着我嫁给别人也不管了吗? 楚惜情心中酸涩,她咬住了唇瓣,双手紧紧地抓住缰绳,用力到发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那心中闷闷的钝痛。 杨锦深无奈而带着几分痛苦地看着她,轻声道:“对不起,惜情,可我,放不了手。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楚惜情只是仿佛未闻地听着,直到到了楚家,她仍旧是不发一言。 楚家门前早就有人等着了,得到消息守在门口的二叔楚敬见到杨锦深居然这样放肆地驾马搂着楚惜情出现,不由得变了脸色。 因为得到了消息不知是什么情形,而先到一步的刘氏正在那折腾不休,楚敬怕出事,听了老太太的吩咐到门前守着,还把楚家门房的人都赶走,就怕出现什么不可测的场面把事情传出去毁了楚惜情的名声。 然而,亲眼看到杨锦深如此姿态,楚敬还是不由得恼怒,他上前一步,冷声道:“杨世子还不放我侄女!” 杨锦深拱手行礼,略带抱歉:“您是楚家二老爷吧,小子无礼了,方才是权宜之计,不得不如此,还请二老爷勿怪。” 说着,便伸手帮楚惜情马,楚惜情从马上来,便站在了楚敬身后,看也不看杨锦深一眼,拉着楚敬进门:“二叔,现在如何情形?” 楚敬因为杨锦深这一番话脸色好了些,见他翩翩姿态,温文尔雅,着实难以让人讨厌,此刻听到楚惜情的话,才想起今日这糟心事,皱眉瞪了一眼楚惜情,略带指责:“那刘氏一早使人报信来了,说惜情你跟人私相授受,你父亲本来不信的,那刘氏亲自回来,一番形容,言辞凿凿,说你跟武昌侯世子幽会,形容亲密,被他们当场撞破。惜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不是这等不知轻重的孩子。” 楚惜情深吸口气,她见到楚敬守在这里,知道这个二叔的好意,躬身行了礼:“多谢二叔信任。待会还要请二叔帮我,惜情不是这等人,今日之事,是误会,那刘氏什么性情二叔也清楚,她如何夸张形容,俱是假的。” 楚敬蹙眉,看了看楚惜情,“我自然信你,之事那刘氏一路来此,恨不得张扬,报得你父亲知道,老太太知道,你父亲气得不轻,这会子正在荣寿堂等着,三堂会审!” 他回头看了眼把马交给后面跟来的小厮的杨锦深,皱眉道:“你跟我说实话,是否真与这杨世子有牵连,他如何这番说法?” “是他纠缠于我,非是我本意,二叔,我不想嫁给他,还请待会二叔转圜。” 楚惜情恳切地请求。 楚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尽力吧,惜情,你大意了,你当知道女子的名节如何重要,如今即便是你不乐意,只怕也容不得你了。” 楚惜情握拳,心中沉重,“我知道了。” 杨锦深追了上来,再次向楚敬致谢:“多谢楚二叔帮忙,若非您,方才在门前只怕便闹了一场,怕对惜情不好。今日烦请二叔帮忙,惜情正跟我闹别扭,今日的事也着实是突然了些,她没做好准备。” 楚惜情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向他。 他怎么能这样睁着眼说瞎话? 楚敬惊讶地看着她跟杨锦深,现在他都糊涂了,这两人谁说的话是真的? 杨锦深风度翩翩,英挺峻拔,有礼有节,偏生这番恳切的姿态,着实让楚敬觉得,是不是真是他这侄女儿无理取闹了? 知道杨锦深的身份,他当然清楚之前两人差点就定亲的事,如今若是杨家真的有意定亲,虽然楚旭心里面会有些膈应,可是在如此情形,为了女儿的名声,怕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偏偏看杨锦深这样的一表人才,连楚敬都觉得这是门不错的亲事,楚惜情又有什么可能反对呢? “杨锦深,你别过分了!”楚惜情气道:“我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杨锦深好脾气地微微一笑,对楚敬抱歉道:“您是惜情的长辈,应该知道她的脾气,今日的事情来得突然,她有些脾气也是正常,您劝劝她,待会见到岳父大人,还要请您多多美言。” 说着温柔地看向楚惜情:“惜情,别生气了,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不该突然回来,吓到你了,还连累你被人误会,待会我就跟岳父大人说清楚。” 楚惜情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看着二叔狐疑的目光,她忍住想冲上去掐死这祸害的冲动,冷笑起来。 “我无话可说。” 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她低垂眼帘,不发一语。 杨锦深叹了口气,眼看前面荣寿堂到了,他上前一步,“今日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吧。” 说罢他大步走进了荣寿堂。 此刻,荣寿堂院子里已经是一阵紧张,往日来来往往的仆婢消失不见,只有廊挂着的几只鹦哥画眉鸟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门前五福帘子旁站了两个婆子,此刻俱都神情严肃,把目光朝杨锦深看了过来。 见他身后的楚惜情也到了,其中一人掀开帘子回禀:“老太太,老爷,大小姐和武昌侯世子到了。” “让他们滚进来!”里面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呵斥声,是楚旭的声音。 楚惜情疾步上前,正想先一步进去,杨锦深忽然拦住了她,目光深沉而认真地道:“我说过,今日一切有我。” 说罢,他抓住楚惜情的手,就这么昂首挺胸,径自走了进去! 荣寿堂内此刻一片肃杀。 老太太坐在首位,盘腿坐在罗汉榻上,一边黑檀圈椅上,楚旭面色铁青,若非没戴冠,否则此刻怕是都要怒发冲冠了,一边还坐着卢氏,刘氏等人。 见楚惜情和杨锦深进来,一众人便都把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待见到杨锦深紧拉着楚惜情的手时,不由得都是惊愕交加,倒吸口气。 尤其楚旭更是气得倒仰,他站起身指着楚惜情大骂:“逆女,还不给我跪,你好大的胆子!” 楚惜情早在进来时便在想办法挣开,偏偏杨锦深拉的紧,几乎是强迫地拉了她进来,此刻她愤怒极了,狠狠挣了开来,“你放开,还不够么,你究竟要强迫我到何时?” 说罢,她转身跪,“父亲,女儿不孝,一时不查被人陷害,女儿与杨世子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关系,请父亲明鉴!” 楚旭怒道:“青天白日,都被那么多人撞破,你倒还敢在我跟前狡辩,我楚家的名声都要被你败坏了去!我楚旭还有什么颜面见父老!” 出了这样的事,万一传出去,他们楚家的嫡长女跟人私相授受,还被人撞破了,他楚旭还要不要脸了? 他楚家的女儿留这样的恶名,还有谁敢娶? 杨锦深上前一步,见她迫不及待地否认与他的关系,他心中不是不窒闷,只是今日他势在必得,绝对不会让她再有逃开的机会。 他认真地行了伏拜大礼,“岳父大人,小侄在此,此事全是小侄行事鲁莽,回到绍兴府太过仓促,无人知晓,因思念惜情,便趁她去书店视察时相见,本只是想给她带舍妹送的闺阁之物。不想却被人误会了一番。说我与惜情私相授受。岳父大人,我跟惜情当初是两家定了的亲事,虽然没有正式换了庚帖,但也算是定亲了,此事虽然鲁莽了些,但发乎情止乎礼,请岳父大人万物怪罪惜情,若怪罪于她,小侄心中惶恐不安。” 楚旭惊讶地看着他,刚刚还铁青的脸色此刻阵青阵红,姹紫嫣红煞是好看,他惊愕又奇异地看着杨锦深,“胡说八道,你杨家早就背信弃义毁了毁约,谁是你岳父大人,你喊谁?” 旁边其他人也是吃惊不已,老太太皱眉道:“杨世子,说话可要说清楚。当初你我两家是口头定了没错,只等你们杨家回了金陵就来正式提亲换庚帖,结果你们杨家却送来了退婚的书信,如此这番,你我两家早就没了关系!我家惜情是个好女孩儿,我相信她不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你若是还继续纠缠她,休怪我楚家上京城告御状也要争个清楚明白!” 楚惜情心中一震,眼圈红了,在这所有人都指责她的时候,只有她的祖母还护着她,说出这番话来,袒护着她。 楚惜情心中感动,她并不是没有人支持的,她可以坚持去。 “我祖母说的没错,世子,你我的关系早就已经结束了。我们没有婚约,希望你想清楚。今日的事情的确是个误会,我跟他清清白白!” 刘氏坐不住了,站起来高声叫道:“哎呀,这话可不是这样说,惜情啊,你这话是说的我污蔑你,哈,当时我们可都看清楚了,你跟那杨世子可是抱在一起呢,啧啧,你说跟他是清清白白的?” ——撒花,更新啦,更新晚了点。 睁眼说瞎话 言情海 正文 颠倒黑白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颠倒黑白 刘氏是不肯让此事朝着有利于楚惜情的方向发展的,只是她这么一说,却像是帮到了杨锦深。 杨锦深看了眼楚惜情,虽对她的说法有所准备,但到底心中难免受伤。 他知道他今天的做法让楚惜情很生气,让楚惜情颇有些恼怒,只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洽。 刘氏的急切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更好的机会,但是,即便在此时,杨锦深还是不愿意让人伤害她,不愿意让人非议她的名节,不愿意让她更加难过钤。 他知道她不乐意,那么他就更不能再伤害她,即便要让她嫁给他,他也要是风风光光地嫁给他,而不是这样地嫁给他! “这位夫人既然是惜情的舅妈,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出言伤人,惜情是个好女孩,她今日本是去那书店视察的,是我想见她,莽撞失礼了,本来这三味书就是她开的,平日资助贫寒子弟借阅书籍,阖城称赞,这件事恐怕楚伯父还不很清楚吧,惜情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提升了楚家的名声吗?” 刘氏顿时心中恼怒,但听杨锦深这番话,不由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杨锦深一番话说来,叫本来满脸怒气的楚旭不由得脸色缓和了些,想起女儿的好来,他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楚惜情。 “那书店是你开的?” “是的,父亲,我只是想着这样做能够帮助一些贫寒书生,将来对我们楚家也有帮助,对父亲的大事也有好处,不在一时半载,却能受益终生。” 楚惜情有些讶异地看了眼杨锦深,这个混蛋做的事的确把她逼迫到了无路可走的境地,可是到这种时候他却还是不忘为她说话,这让她心情很是复杂。 楚旭哼了一声,脸色好看了许多:“到底算是做了件好事。” 他这才想起来近来外出跟新来的知府刘孟郊与当地名士士子见面时,不少士子来跟他攀谈,言谈对他颇为尊敬的样子,楚旭当时还十分诧异呢,没想到却是因为书店的事情。 他是听说过这个三味书,说是上面二层算是个图书馆,可以借阅书籍。这时书籍仍然十分贵重,贫寒子弟往往看书需要借阅他人抄写来,很少能像这样去看。 因此不少人去借阅书籍,然后买了纸张抄写的也不少。 楚家当然不缺这点钱,关键这时候的大家族多半敝帚自珍,家中的藏书虽多,少有人肯奉献出来,楚惜情虽然提供的不过是常见的书籍,但书籍贵重,珍本藏本她也不吝啬都让人抄了,自然受到许多人欢迎。 这件事给楚家带来的名声却不是一点钱能替代的,将来因此科考上的贫寒子弟,能不感激他们楚家吗? 将来在朝中—— 楚旭想了太多,看楚惜情的目光越发柔和了,不由冷眼扫了那刘氏一眼,觉得这妇人往日便爱搬弄是非,今日又来败坏他女儿名节,真真可恨! 他这会也想到了,即便他女儿跟人见面,这刘氏怎么能闯进去抓人,分明是蓄谋已久,故意为之,想败坏楚家名声。 楚旭冷笑一声,想败坏楚家名声,哪那么容易! 他看了眼杨锦深,沉声道:“即便如此,你休要转移话题,我女儿是否开店跟今天的事无关。我且问你,你跟惜情早无婚约,若你是个君子就该避嫌,如何能这般不知所谓,去毁我女儿名节?” 楚惜情一听这话,显然楚旭是要把责任往杨锦深身上推了,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哪怕今日的事情真是楚惜情跟人私相授受了,他也绝对不会承认的,何况杨锦深早就搭好了台阶把一切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果然,杨锦深并未否认,只是认真地道歉:“此事是小侄思虑不周,以为当时有店主陈秀才在,不妨事,不想却还是被人误会了。但楚伯父,你我两家的婚约却是早定了的,我们并非是无媒苟合。” 楚旭刚想我们两家早就没婚约了,怎么还说什么婚约,还没说话呢,那旁边的刘氏早就坐不住了,冷笑道:“这才是睁眼说瞎话呢,当时我可没看到什么陈秀才,分明你们二人私会,如今倒不敢承认了,可那许多丫头婆子瞧见了,莫非真当大家是瞎眼的吗?” 他们这分明是要否认私相授受的事,刘氏怎么肯这么放过楚惜情,这件事一定要坐定了,就让楚惜情背着个私相授受的名声,嫁人过去也要被婆家看轻! 杨锦深讶异地看她一眼:“是吗,这位刘夫人说许多丫头婆子都瞧见了?那是些什么人?” “自然是我的丫鬟婆子!” “夫人是如何知道惜情在那的,如何闯进去的?” 刘氏一时被问住了,她倒是机灵,很快便道:“自然是我回去的路上看到她进门去,本想进去买个湖笔给我儿,顺便跟惜情打个招呼,没想到正好看到你跟她见面。我瞧着不太对劲,就进去瞧瞧。真没想到,哎,你们也是年纪小,着实不怪你们,毕竟你们年轻气盛,难免做错事。” 杨锦深微微一笑:“是么,夫人倒聪明,知道从后门打晕人家小厮闯进来,不知道的倒以为夫人是在捉贼呢。好在陈秀才没有介意,否则的话真不好说。” 他这话一说,那楚旭脸色不好看起来,老太太也皱眉,冷眼看着刘氏。 早知这女人没安好心,没想到居然迫切到这种地步,连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简直是无耻。 刘氏顿时面色涨得通红,那一边看着的卢氏连声讽刺起来:“就是,你是故意的还是怎的,我们家惜情出外还不能见个人了,光天化日的,哪那么多腌臜事,也只有腌臜人才会成天满脑子的腌臜。” 刘氏咬牙,旁边她的婆子忙开口帮腔:“我们夫人也是关心大小姐,那可是她的外甥女,她不是也是怕大小姐吃亏么。当时杨世子你做的可真是——咳咳,羞死人了。” 杨锦深还是面色如常,他有礼有节地拱手道:“不知这位嬷嬷能说说,我都做了什么无礼之事么,你们都看到了?” 那婆子略有些吃惊地看着杨锦深,这位武昌侯世子莫非是疯的,这种事不嫌丢人现眼,莫非还要她们大庭广众地再宣扬出来不成? “世子你莫非是健忘,当时你可是做的一番羞耻之事,我老身面嫩,也看不过去,你搂着大小姐,这是大家都瞧见的。莫非世子想说没有?” 那婆子这说着都有些尴尬,这话一说,楚家众人脸上都不好看,楚旭更是轻咳一声,瞪了楚惜情一眼。 楚惜情垂眸,握拳,此刻若是有个地缝,她倒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算了,也免得在这里被大家的目光看得无地自容。 杨锦深却仿佛没有感受到那鄙夷的目光,只是认真地问:“我做了这等事?是谁瞧见,你和那些刘夫人的丫鬟婆子吗?” “当然,大家可都瞧见了。” “刘夫人,是如此么?” “当然,杨世子现在是想起来了?”刘氏略带嘲讽地冷笑。 杨锦深点点头:“我只是明白了。刘夫人,做事要凭良心证据,我知道你对惜情不满,有偏见,可是也不能如此诋毁她的名声。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我跟惜情当时发乎情止乎礼,还有陈秀才在场,哪里做了什么失礼之事,你即便要诋毁惜情也该说些正常的话来,如何说这荒唐之语,且这般低贱鄙俗,着实让人不忍听。” 刘氏瞠目结舌地等着杨锦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差点没倒栽去。 “你说什么,我胡说八道?我诋毁她?杨世子,话不可乱说,明明你当时就跟她做了无耻之事!我跟我家仆妇都瞧见了。” “你都说了那是你家仆妇,还不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夫人莫非要把陈秀才请来对峙么?陈秀才光明磊落,至诚君子,就是现在的知府大人也是赞扬的,夫人真的不必为了争风吃醋,为了之前一点嫁妆的小事而说出这番让两家蒙羞的话来,传出去,张家的名声也要受损。” “你,你!”刘氏只觉得胸中一股窒闷之气汇聚,气血翻涌,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第一更。o(∩_∩)o~ 颠倒黑白 言情海 正文 无耻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无耻 她着实没想到这武昌侯世子舌灿莲花,竟然把之前的事情扭曲地面目全非。 明明她亲眼看到他跟楚惜情那小贱婢做那羞人之事,这会子他倒一副义正严词地指责她为了嫁妆的小事而败坏楚家名声,说她是小肚鸡肠的恶毒妇人,不顾两家姻亲反倒陷害外甥女儿。 这简直是—— 无耻钤! 楚惜情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哭笑不得。 无耻啊无耻! 明明该气极了他的,偏偏此刻,这男子的举动却是让她心中畅快,看那刘氏被气得要吐血的样子,楚惜情心中便是觉得畅快极了。 这个杨锦深,她原来从未发现他竟是这般腹黑的一个人,杀人不见血,她总算知道什么叫狠。 骂人最狠的,本来都是读书人! 真要跟他们理论,骂了你都不知道被人家骂了,还要以为是在夸奖你。 “咳咳。”楚旭咳嗽了一声,他眸光闪过一抹异色,打量着杨锦深。 显然,杨锦深颠倒黑白的功力让他也不由得高看一眼,这个差点成为他女婿的少年显然深谙官场政治,且功力不低。 其实他现在已经相信刘氏恐怕没有说假话,怕是这小子跟自己女儿真的做了些不宜之事,但这副样子出去做官,那可真是足够了。 只是明明之前杨家那武昌侯是不想跟他们楚家联姻,现在又怎么回事,杨锦深为何刚刚那么说? “你,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做了错事!”刘氏抚着胸口,差点没栽倒,被身后的婆子扶了,才没倒去。 “哈,我看是有人心虚吧?”卢氏张口讽刺起来:“我看是有人见不得咱们家惜情不好吧,就是想诋毁她。” “谁诋毁她了,明明是她做了不要脸的事,还有脸说别人。” 刘氏一急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起来。 “刘氏,闭嘴!”老太太大怒,猛然一拍桌子,“你再胡言乱语,就回张家去,这里是楚家,我们楚家的孩子还容不得别人置喙。” 楚惜情低垂眼眸,死死地握紧了拳头,无尽的羞愤让她想去反驳,更对杨锦深恼怒不已。 不是他,怎么会让她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杨锦深刚刚还冷静的面容此刻变得严肃冰寒起来,他沉声问道:“刚刚刘夫人你说的是谁?再说一遍?” 刘氏刚要张口说,却被那双锐利如刀满带杀气的眼睛看得心中顿时胆怯起来,嘀咕一句,“哼,你知道说的是谁。” 杨锦深冷笑起来:“刘夫人,诋毁他人名声,在我朝律法是要杖刑的,还有你擅闯民宅的事,不计较不过是看在你是惜情的舅妈,不代表我不记得。再敢诋毁惜情,我便立刻去府衙。” 刘氏瞪圆了眼睛,目眦尽裂。 天爷,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能这么无耻,这么不要脸! 从没见到做了错事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开什么玩笑,他就不怕她把事情宣扬地人尽皆知?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杨锦深转眸对楚旭拱手一拜:“而且我跟惜情可是有婚约的,有些人就是再诋毁,也是无用,恳请岳父大人做主。至于刘夫人,您今日做的事已经有损两家关系,我作为晚辈不宜置喙,但请您自重。” 一番有理有据的话几乎让刘氏说不出话来。 她气冲冲地道:“好,今天你颠倒黑白,我无话可说!妹夫,我看你是要好好管教家中儿女,否则的话免得他们哪日就做出有损家风的事来!” 楚旭脸色一黑,“我们楚家的事,就不劳烦张家来管了!” 刘氏气了个饱,事情也没看成,怒道:“你这好女婿口口声声说什么跟惜情有婚约,当我是傻子不成,谁不知道你们两家婚事没成,莫非以为人都是好糊弄的?” 杨锦深一副讶异的表情:“我们两家什么时候婚事没成?我这次来,就是奉家父之命特来提亲的。之前我们两家不是已经小定了么,只差换庚帖的。伯父,难道不是吗?” 楚旭满脸错愕,跟老太太对视一眼:“母亲,当时的确是杨家送了退婚的书信来没错吧?” 他低声问道。老太太点头,“没错,是武昌侯写的信。” “既然如此,他什么意思?”楚旭有些讶异,这杨锦深莫不是在说反话? 来提亲的?开什么玩笑,已经退婚,还来提亲,他们楚家怎么可能再答应,说出去岂不是成了笑柄了! 楚旭脸色青黑,双眉紧锁,声音僵硬地道:“杨世子怕是误会了吧,你父亲不是早就送了退婚文书,说你已经另订了婚。” 杨锦深恍然大悟:“原来是此事。伯父容秉,小侄并未跟他人定亲,那封信也不是我父亲亲写的,其中有些误会,小侄想跟伯父面谈,不知可否?” 楚旭蹙眉,见杨锦深大有深意的话语,怕是这其中是有什么内情,而杨锦深这番话显然是想跟他解释为何突然来提亲的事。 他相信此事肯定不简单。 旁边刘氏面带惊讶,见楚旭点头同意,要跟杨锦深面谈去了,不由得惊愕。 开什么玩笑,莫非婚约也能随便说没退就没退么? “你当这是儿戏么,退婚不退婚莫非是笑话?” 她问道。 杨锦深忽然伸手抓起楚惜情的手,把玉佛从她荷包里拿出来,“这是我杨家的传家宝物,当初小定时母亲让我亲手交给惜情的。若是真的退婚了,我们杨家怎么可能不把这么珍贵的东西要回来,一直放在惜情这里?” 那玉佛一看便是名贵之物,楚家众人见了,便知他的确没撒谎。 但是当初的确杨家是送了信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惜情面色一黑,她把那玉佛塞给杨锦深:“这东西是杨家之物,我不便拿,世子还是拿好了。” 杨锦深好脾气地叹道:“不要生我的气,我知今日莽撞让你生气了,到底婚事的事情当时让你受委屈了,一会我跟岳父大人解释一番。” 说着冲楚家众人一拜:“小子无状,到底当时我们杨家行事不周,让楚家误会,且伤害到了惜情,今日我便在这里道歉。但我们杨家是真心想跟楚家结亲,并无悔意。” 老太太皱了皱眉,楚旭也是有些意外,到底当时是怎么回事? 他可不认为杨家会弄不清楚悔婚之事,可看杨锦深言辞凿凿,楚旭也一时有些糊涂了。 楚惜情握拳,恨不得冲上去打掉他那碍眼的笑。 这厮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功力简直让她刮目相看,让她无言以对! 她若是表现地任性不同意,他那副宠溺满含抱歉和娇宠的样子,倒显得她很是无理取闹一般。 楚惜情不由一阵无力。 刘氏也是一阵惊愕,她气道:“反正都是你们说就是,哼,我不管了,你们楚家干的好事!” 刘氏见这情形,知道再待去也不过徒惹人厌恶,她知道今天是再也不可能占到一点便宜,还不如去找张氏问问。 张氏别的不说,论心计办法却是比她厉害多了! 她不信张氏听到这消息会这么算了! 说罢,她大步扬长而去! 她一走,剩的都是楚家人。 楚惜情起身,拦住了楚旭:“父亲,我跟杨锦深并没有什么,今日不过是偶然见到,既然婚约已退,我们已无关联。我不会嫁给他。” 杨锦深回眸,有些受伤道:“惜情,为何这么说,你不是一直收着玉佛么,我知道你是怪我家这么久才来提亲,但最近京城那边情势,伯父想必也是清楚。真的不是故意如此。” 楚惜情有些恼怒:“我不管京城如何,我们楚家不可能再跟你们杨家再结亲,不然说出去何以见人?” 楚旭见这二人又吵了起来,不由头痛地阻止:“够了!别胡闹了!” 他冷声道:“世子你跟我来,至于惜情你,给我老实呆着!” 说罢,他便拉着杨锦深走了,丢楚惜情在那着急无法! ——好吧,侯爷呢,侯爷在哪啊,远目——嗯,明天应该会出现吧。 无耻 言情海 正文 婚是结定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婚是结定了 楚惜情眼见杨锦深和楚旭离开,心中焦急,以杨锦深的功力,只怕待会肯定能说服她父亲。 她不由得眉心微蹙,带着几分担忧。 旁边的老太太招手叫了她过去洽。 “惜情,你跟我说实话,今日到底是如何?” 楚惜情苦笑道:“祖母,我跟他的确没有什么不雅之事,只是当时刚好被大舅母看到了。杨锦深他的确,的确是对我有意,但我真的没有想嫁他的意思。钤” 老太太想了想,旁边的卢氏劝道:“其实二婶看这杨世子倒也算是一表人才,本来之前你们两个就是差点成亲了,现在若是真的结亲,其实也不错不是吗?惜情,不是二婶说你,今日的事,那姓刘的说出去不管人信不信到底不好听,对你并无什么益处,可若是两家结亲了,怎么也能堵住外面的嘴吧,这对你来说也有好处不是吗?” 楚惜情敛眉。 她知道,这话是为她好。 若是没有顾渊,若是她心中不是有了顾渊,也许跟杨锦深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人世间,感情一事往往不可理喻,也不可以用理智去衡量,否则那便不是爱情,也谈不上爱。 “你二婶说的不无道理。祖母自然是为你着想,你是否讨厌这杨世子?那杨家之前的确退婚,如今却又来提亲,不知何故?我瞧那杨士子不是好相与之人,心机深沉,怕是京城那里情势有变。”老太太沉声道。 “祖母,你说的没错,杨家本就是要退亲的,只不过现在他们又投靠了太子殿,所以如今才又要提亲。”楚惜情沉声道。 老太太吃了一惊:“有这等事?” 二叔楚敬也有些惊讶:“惜情你怎么知道此事的?” 楚惜情道:“是他告诉我的,他说现在杨家已经投在太子身边。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老太太顿时担心起来,拉着她的手问道:“那杨世子究竟如何,我瞧他对你的确十分维护,莫非不是真心,只是因为形势?若是如此,我们楚家断断不能结亲,这番出尔反尔,将来还不知道如何。” 楚惜情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道:“杨家如何我不清楚,杨锦深对我的确有几分真心。只是,孙女儿觉得,既然当初就已经退婚了,实在没有必要再掺和在一起,传出去终究不好听。况且,今日他着实使孙女不喜他的作风,孙女不愿嫁他。”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搂她坐:“这件事待会再与你父亲商议,若是你真的不愿意,你父亲也不至于一定要逼迫你。” 楚惜情却没有说话,她心中却有几分忧虑,以杨锦深的能力,这次来恐怕还有更深的目的,在她面前他有些话恐怕是没说,要跟她父亲去说,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人都谈了些什么? 杨锦深这边厢跟楚旭一起去了书房。 楚旭其实对杨锦深的印象并不差,以他官场沉浮多年的眼光来看,其实颇为看好杨锦深,能够睁眼说瞎话,把黑的说成白的,倒也算是种本事。 何况杨锦深将门出身,再有些本事,将来就更前途广大了。 若是成了他的女婿,对他们楚家也有好处。 “坐吧,我这里倒有些好茶,只是今日你喝不喝得着却不好说。”楚旭在圈椅上坐,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杨锦深。 杨锦深拱手,有礼地道:“岳父大人今日能赐坐而没把小子赶走便是让小子受宠若惊了。” 说罢,他恭敬地坐,“今日定会跟伯父解释清楚,你我两家还需要携手共进。” “喊岳父大人太早了。”楚旭摇了摇头:“这事儿你且跟我说清楚,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两家当初的确已经解除了婚约了,你不必说什么当时的信不是你父亲武昌侯写的这种理由,我想你跟你父亲应该都清楚。” 杨锦深这才抱歉地道:“当初的确是家父写信解除婚约,小子当时并不同意此事,原因我方才也跟伯父提亲,本身我对惜情的确有意,只是父亲大人不听我劝说,背着我解除了婚约,我身为人子,不敢违背父亲之见。只是小子始终认为此事有违我为人的准则,后来还一直想挽回此事。如今我已经说服了父亲,特意前来绍兴,就是想重新订立婚约。” 楚旭冷了脸,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莫非你想退就退,想娶就娶,当我们楚家是你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成?我们楚家还丢不起这个人,莫非当我们家的女儿还非得嫁给你们杨家不成?” 楚旭想起当时被退婚之事,到底心中芥蒂,他们楚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怎么丢得起这个人,杨家当初退婚如今又想再来提亲,开什么玩笑,要是他连这都不介意,那才是傻子! 杨锦深认真地听楚旭训斥,正色道:“伯父,此事是杨家的错,小子在这里给楚家道歉。我知道当时的事不地道,失了道义,伯父要如何怪罪都无妨,不过今日小子来,的确有要事要跟伯父谈。伯父可知小子如何说服父亲再来提亲么?” 楚旭身子略微向前倾,问道:“你倒说说看。” 他也猜到其中肯定是有些内情。 杨锦深拱手朝京城方向行了个礼:“是因为太子殿。” “太子殿?”楚旭吃了一惊,诧异地看着他。 杨锦深正色道:“伯父想必也知道当初情形,本来我母亲很喜欢惜情,回去那时正赶上京城风波诡谲,我父亲本性谨慎,也不喜掺和朝中之事,他本是武人,天然就亲近信王,虽然没有主动站出来,但也不会特别亲近太子。况且太子那时正是岌岌可危。” “继续说。” 楚旭心知肚明当时的情形,因为当时杨锦深离开绍兴时,顾渊来楚家拜访,跟他说起过京城的情势,认为两家的婚事难成。 后来果然杨家来退婚,其实那时楚旭并无多少意外。 顾渊—— 不对,这里面怎么有顾渊什么事? 楚旭想起当时顾渊谈起杨家跟楚家的婚事的事情,不由得觉得怪异。 那威远侯好端端地如何跟他说起这事来了? “当时的情形,我父便不敢跟楚家订婚,怕被信王针对,如此背信弃义,毁了婚约,小子知道已是晚了。但人人不看好太子,我却不这么认为,太子是国之储君,陛没有任何缘由怎么能废太子?所以小子暗中接触了太子殿,为殿出谋划策,太子殿英明神武,为人仁厚,即便是我这般毛头小子,太子殿也敢使用,如今在太子殿手做些杂事。” 楚旭惊讶地看着他,他没想到杨锦深居然是在给太子殿做事。 杨锦深说得这么简单,但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什么他接触太子为太子出谋划策,如今还为太子打杂。 太子殿楚旭也见过数次,他父亲是太子太保,当初也是太子一党的死忠,作为中坚,楚旭自然对太子很算是了解,他清楚太子绝对不会随便就用一个初出茅庐的公卿子弟。 更不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能给太子出谋划策。 想到当时太子岌岌可危时,都发生了什么扭转了局势? 楚旭脑中思索,想起太子与父母忆苦思甜,父子二人回忆当初开国时的艰难,后来跟皇帝的关系就缓和很多。 他略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杨锦深,莫非当初的事跟他有关,不会吧? 这少年就那样板板整整地坐着,不骄不躁,神清气宁,没有一丝浮躁。 不过是个少年,却有种让他这个官场浮沉的官员都有些看不透的感觉。 高深莫测。 楚旭的神情严肃认真起来,他不再用对待晚辈的态度,而是审视片刻道:“太子殿英明,自然能知人善任。不过这与你我两家的婚约却无关系。” “小子本不赞同退婚,但又无法说服父亲,便请太子殿做主,太子是仁厚君子,自不喜这种事情,他大为赞同我一诺千金的做法,认为此事应当促成。所以小子禀报后,太子殿便答应为我和惜情主婚,到时候殿会亲临。” 楚旭有些微微色变,但随即缓过神来,只是手中的茶盏却放了。 “这么说,太子是答应你我两家婚事的。但你又如何做主让你父亲答应?” 杨锦深微微一笑,意味深长:“伯父以为我能出现这里,我父亲会不知道么?如今京城的情势已经不同过去。殿的情形大为好转,甚至陛还似乎准备要让太子殿临朝听政,更多地参与朝事。” “你说的是真的?”楚旭猛然站了起来,面带激动:“如今陛真的改主意了?” “伯父也知道信王为人吧,如今信王势大,陛是天子,如何不知,对信王如今也颇有些不满和忌惮了,所以不再打压太子殿,如今朝中已经有看明白风声的人投到太子身边了,只是太子殿为人谨慎,不愿结党罢了。” 楚旭满脸笑容,心中却是激动不已,他忽然明白,机会来了! 既然太子不被打压,那么他们太子一党的大臣自然就有风云再起的机会。 “殿让你来,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楚旭问道,他可不觉得杨锦深和太子只为了亲事。 “伯父,太子的确有所交代,楚家是太子极其信任的,太子殿从没有忘记您,这次你我两家若是结亲,也算开了先河,朝中那些正左右观望的人便会明白了,还有一些武将,就看我杨家的态度,我父在军中也算有些威名,颇有旧部,殿的意思是你我两家结亲,这样朝中的朝臣也该改变态度归附殿,即便不归附让他们保持中立,也比现在这样强多了。” 楚旭眸中精光一闪,听杨锦深这番话他却是听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太子的确是有意让他们两家结亲,而这次结亲也算是对朝臣的一个表态,一个试探,一个态度。 杨家若是跟太子的铁杆楚家结亲了,其他人自然会重新看风向。 这对太子自然有很大的好处。 楚旭想到这里,心中一动:“除此之外,太子可还说什么?” 杨锦深拱手笑道:“恭喜伯父,伯父这几月在家中大抵也歇够了吧,太子殿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正需要伯父这样精明强干的能臣辅佐。伯父与我家定亲后便可起程回京城准备嫁人,也可准备复职了。” 楚旭当即大喜,眼中射出喜悦的光芒,只是长久的官场做派让他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来,此刻明明高兴也只是连声道:“殿过奖了!” 他早就在等着回京复职了。 自从三年前父亲楚老太爷去世,楚旭丁忧在家,到今年明明已经丁忧期满,按理说该回京城复职了,可是吏部那里一直没有让他回去复职,又因为朝中风云诡谲,让楚旭不得不暂时呆在绍兴不得回去。 如今眼见时机成熟,正是回去的大好机会。 楚旭心中早在等待这个机会,如今怎么会再耽搁! 杨锦深见状,趁热打铁,“伯父看你我两家的婚事?” 楚旭看了他一眼,笑道:“真是少年出英豪,如今这少年人也越发厉害了。世子啊,这婚事既然是太子殿做主,我自然以殿马首是瞻。不过当时你们杨家退婚,如今再提亲,说出去须不好看。” 杨锦深心中喜悦,却并不意外。 他这次来,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楚旭定会答应他的。 “伯父不必担心,当初的事情你我两家只要说别人不知情,谁又会知道。何况我们杨家的传家宝物一直在楚家,当时两家都未换庚帖,怎么算退婚?如今不过是正式再谈罢了。” 楚旭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膀,欣赏地道:“后生可畏啊,这事还需再商议一番,今日的事到底你鲁莽了些,毕竟就是要提亲,也该来与我商议,如何能私与我女儿见面?” “此事的确是小子思虑不周。待你我两家定亲,什么流言蜚语也是无用。相信伯父也不会任人胡乱言语。” “这是当然。”楚旭颔首,眸中寒光一闪,此事重要,他绝对不会让人去败坏楚家和楚惜情的名声。 “那就拜托伯父了。” 楚旭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笑着道:“坐吧,我这有上好的西湖龙井。尝尝看。” 说罢四人送茶来。 杨锦深敛眉,心里却是在想着楚惜情,不知道这时候楚惜情那里如何? 楚惜情却是在等待,一炷香的功夫才见到杨锦深和楚旭一起回来了。 此刻楚旭对杨锦深的态度已经完全变了,笑吟吟地进来,喊道:“子初,过来坐。” 楚惜情面色微变,果然,他定是得到了父亲的同意,否则楚旭不会是这种态度的。 “谢伯父,不过,我们是否该把消息先说出来给几位长辈听听?” “也是。”楚旭这才满面春风地说道:“方才子初已经与我说清楚了,我们楚家跟杨家的婚约有效,之前的是个误会,杨家的传家宝物仍然在我楚家,过几日请了保山来,交换了庚帖,就算定亲了。” 楚惜情咬牙,她不知道杨锦深是怎么跟父亲说的,但看父亲的样子,就知道绝对不止是他们成亲这么简单,否则楚旭怎么会满面春风! “真是误会么?”老太太问道,目光锐利地审视。“世子,你是否是真心想娶我这孙女?” 杨锦深正色道:“惜情是个好女孩,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自然真心想娶她。我母亲和妹妹都甚喜爱惜情,将来便是她嫁过去了,也不会吃苦,我与惜情也算两情相悦,我会好好待她。” 老太太点了点头,正想说话,楚惜情开口道:“祖母,我不愿嫁他!” 楚旭一听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呵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你言语的份,这门亲事你当初也不曾反对,如今反对什么?” 楚惜情冷声道:“杨世子方才有句话说错了,我与他并没有两情相悦,我并不想嫁他。父亲,祖母,此事就算了吧!” 楚旭一怒:“够了,胡说什么,你一个女儿家说这些。” 杨锦深眸光一暗,他双拳微微缩紧,瞳眸紧缩,忽而微微一笑:“惜情,别再说气话了,婚姻大事,自有长辈做主,你不用操心这些。” 楚惜情冷冷地看着他,那眸光仿佛要看透他。 “杨锦深,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硬逼着我嫁给你,真的有趣吗?你明知道我不想嫁你,何必要强求?” “惜情,你对我有误会,我想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差不是吗?别再生气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伯父和我会做好一切。” 楚旭哼了一声:“没错,此事已定,就不要再提了,你回去吧!” 楚惜情咬牙:“父亲,我不嫁他!” 她跪了来,倔强地昂着头,那张清丽的脸庞此刻满是执拗:“我不想嫁给他,不是气话,是我仔细想过的,若一定要嫁给他,我宁肯去做姑子!” “你!”楚旭气得脸色铁青,大怒:“你好大的胆子,父母之命,你敢违背,这婚约是定了,休要再提!” 旁边其他人都是大惊失色,没想到楚惜情居然这么激烈地反对。 老太太皱眉,“等等,若是惜情不愿意,我看就不如算了——没得一定要逼她。” 楚旭急怒攻心,听老太太这般说,急道:“娘,这事定了,不能反悔!” 说罢他上前跟老太太低声说了几句,老太太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脸色沉了来。 “娘,是太子殿的意思,这门亲事如今也算备受关注,惜情怎么能胡闹,她不过是使性子,以前也不见她反对这门亲事,她不是也很乐意?不过就是因为被退婚而闹脾气罢了,您劝劝她,千万大事为重。” 楚旭低声说道。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那边卢氏还在劝楚惜情:“惜情,千万别说胡话了,怎么能做姑子,你快起来。” “我不起来,除非父亲答应我不结亲!”楚惜情却是倔强地不肯起来。 杨锦深眸中闪过一抹痛色,她宁愿去做姑子也不肯嫁给他吗? ——好吧,我错了,明天一定有顾渊,一定!顶锅盖跑…… 婚是结定了 言情海 正文 侯爷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侯爷呢? 楚惜情,你便这般憎恶我么? 杨锦深双拳缓缓地攥紧,他脸上的神色渐渐严肃了来。 他认真地凝视着她:“惜情,你真的不必这样,我并不想逼迫你,莫非你真的厌恶我?若是如此,当初你又怎么会同意答应了亲事?” 楚惜情冷笑:“你何必装作不知情,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杨锦深,不要再逼我,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钤” 楚旭听她这话顿时懊恼不已,怒道:“够了,这事不容你拒绝,好好一桩婚事,子初哪里不好?他不好你当时干嘛收着他送的玉,这会子又闹什么?来人,把大小姐带走让她面壁思过,今天这婚事定了!” “父亲!”楚惜情怒道:“我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我不会嫁给他!” “够了,来人,把她带去!” 老太太皱了皱眉,最终也没有再阻止,便任由旁边的嬷嬷把楚惜情带走了。 杨锦深沉默片刻,看着楚惜情被带走,他眸光激荡起伏,半晌才能平定胸口的思绪,转头拱手对犹自怒气未定的楚旭道:“伯父,惜情只是一时生气,还请伯父不要为难她。等她气消了好好劝劝她,我想她能想明白的。若是她不乐意,我也不想勉强她。” 楚旭摆了摆手:“你不必管她,小女儿家闹脾气罢了,这孩子往日不是这样的,向来通情达理,不知今日是怎么了,等会我让人去劝劝她。” 杨锦深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楚惜情的态度是他未曾预料到的激烈。 在她心中,是否就只有那个叫顾渊的男人? 可是,那个男人呢,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根本就没出现过。 即便如此,她也宁肯等着那男人吗? 她就那么爱他? 杨锦深心口有沸腾的火焰在翻腾起伏,几乎要把他给燃烧殆尽。 顾渊,顾渊,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谁能够得到她! “侯爷,侯爷在家吗?” 梅香擦了一把汗水,问着门前的军士。 她从三味书出来,杨锦深劫走了楚惜情,她一路跟上,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如今到了这步田地,小姐真的很可能没法子必须嫁给杨世子了。 如果威远侯不出马,谁还能帮小姐? 她知道楚惜情的心里是谁,知道侯爷跟小姐两情相悦,她怎么可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梅香急急忙忙地跑来想报信。 “侯爷还没回来呢。”门前军士道。 “还没回来?”梅香满心焦急,“怎么办,还没回来,再不回来,小姐都要跟人定亲了!” 她急得团团转,焦急地问:“那府中现在有管事吗,我有急事要告诉侯爷啊,是关于楚家的事。” “楚家?”那守门的军士闻言顿时面色一变,“你等等,我去回禀。” 显然之前顾渊曾经吩咐面的人如果有楚家的人便通传消息,不多时便有个师爷模样的中年男子出来。 “赵师爷,这是楚家的人,说有急事要找侯爷。” 赵师爷面容清矍,瘦削身形,是平日负责顾渊文书往来的师爷,人际往来,他也颇为清楚,因此离开之时便让他负责府内事务。 赵师爷被顾渊嘱咐过要他准备订婚礼单,回来时要去楚家提亲,因此极其重视此事。 “这位姑娘,快进来吧,有什么急事坐再说。” 赵师爷把梅香迎了进去,梅香哪里有心思坐,急忙道:“侯爷可曾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姑娘别着急,慢慢说,侯爷只是说这几日便回,目前他们还在路上,大概也就这两日便到。是不是楚小姐那出什么事情了?” 赵师爷把梅香迎到客厅,却见梅香团团转,抓住他急问:“不行,侯爷必须马上回来,不然我家小姐恐怕就要跟别人定亲了。” 赵师爷惊讶地道:“有人提亲?” 梅香苦笑道:“没这么简单,如果只是提亲,大可以拒绝,可是,这件事恐怕很难拒绝,是今日——”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现在出了这等事,怕是小姐不得不要嫁给杨世子了,那杨世子颠倒黑白,又凭着过去婚约,怕是小姐没有办法。如果侯爷不回来,可怎么办!” 赵师爷吃了一惊,听梅香的话事情的确很棘手。 而且现在出了这等事情,对那楚小姐而言也是伤名节,之前他们侯爷的想法他不清楚,现在出了这等事,赵师爷也不敢自己做决定。 若是侯爷现在听了这事不愿意再提亲又该如何? 毕竟,武昌侯家跟侯爷关系一向很好,怎么好去争这亲事,传出去未免惹人笑话。 “你家老爷是否知晓你家小姐与侯爷之事?” “如何知晓,传出去,小姐的名声不好听。自然不会说的。” 赵师爷点点头,却是不动声色道:“这样,你别着急,我立刻就派人去迎侯爷,等侯爷回来决定。定亲也不会那么快,还有机会。” 梅香本来希望赵师爷能去楚家提亲的,可是现在看赵师爷似乎没有立刻去提亲的意思,问道:“要是现在去提亲——” “这个我做不了主,还是请侯爷做主,现在我出面也分量不够,要侯爷亲自说才行。” “好吧,那只能尽量拖延,可是赵师爷,请你一定尽快通知侯爷,万一来不及了,只怕不好。” “姑娘放心。”赵师爷把人送走。 他是官场中人,思虑颇多,虽然顾渊吩咐了有关于楚家的事就要立刻传消息过去,不过现在的情势又变,赵师爷想了想情势,觉得此事怕不会那么容易解决,摇了摇头。 “真去提亲,还不得罪了杨家么。只是侯爷那性子,若是不告诉他,等回来只怕迁怒于我,我只通传过去,如何做便由他自己决定吧。” 说罢便使人立刻马去迎接顾渊,又使鸽房放信鸽去,双管齐,把消息传出去。 这圆滑的做法,本是寻常,却不料,只因这一个决定,便让后事变得越发莫测曲折。 这边等梅香回府,才知道楚惜情被关了起来,老爷让她面壁思过,不想清楚就别出来了,而楚旭也已经答应了杨锦深要订婚。 只是现在选个日子,就要定,然后交换庚帖正式定亲。 到时候再想退婚,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梅香满心焦急,急急忙忙回了霏园,霏园的丫头们正心中惶惶不知出了何事,见梅香回来忙焦急上前询问。 “梅香姐姐,是出了何事,老爷为何要罚小姐?” 梅香蹙眉,“小姐呢?” “小姐在楼上不吃不喝,也不知是如何,我看着吓人,好姐姐,这到底怎么了?” 梅香冷哼一声:“别问了,也不用担心小姐失势,这件事你们不用管,正常做事,小姐这几天就会出来的,老爷只是一时生气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说罢她进了,噔噔上了楼,却看到门上锁着,还有人守在那里,梅香气急了,“怎么把门锁了?” 那守门的妈妈苦笑道:“这是老爷的吩咐,老太太让我来看着,梅香,你好好劝劝大小姐吧,本来一件好事,何必呢?” 梅香胸口起伏:“那放我进去,我好好劝劝小姐。” “那好。” 这边梅香进来,却见中楚惜情正坐在书房里,面无表情地写着什么。 梅香上前一步,见她在写着佛经,不由心惊肉跳。 “小姐!”她抓住楚惜情的手:“您这是要干什么?” 楚惜情见她出现神情波动了一随即道:“提前练习一,免得以后生疏。” “小姐!”梅香眼圈湿了,“别这样,小姐,没人能让你出家,咱们不嫁杨世子,也不用去出家啊,还有办法的,等侯爷回来,你就不用嫁世子了。” ——顾渊呢,一章就该有你了,顾大人会怒发冲冠吗? 侯爷呢? 言情海 正文 顾侯爷的怒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侯爷的怒 楚惜情手中的笔一顿,纸上书写的《妙法莲华经》顿时染上了一点墨,污了纸张。 楚惜情抬手把笔放在笔架上,把纸拿起来揉成一团扔了。 “顾渊,哈。”她略带讥诮的笑了起来,“等他回来?洽” 那混蛋如果真的有意,为什么不早点提亲,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算是怎么回事钤? “是啊,侯爷这几天就会回来的,小姐,咱们只要拖延几日就好。” 楚惜情心中想起顾渊便又爱又恨,那厮真的喜欢她的话,就不会折腾到现在! “我不需要他来救。”楚惜情冷哼一声,“梅香,你不用老是为他说话了,我不稀罕。” 她哪怕是去做姑子也绝不肯嫁给杨锦深,不是只因为顾渊,只因为她不能同意杨锦深用这样的方式逼迫她答应亲事。 既不爱,何必还要强求,何必还要在一起,莫非现在还不够么,还得将来继续纠缠? 梅香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小姐你说什么呢,你还在生侯爷的气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难道小姐不喜欢侯爷吗,莫非非得去做姑子不成?” 楚惜情冷哼一声,她静静地坐,面带几分凄凉,“梅香,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若是那个人不可靠,那便是只有粉身碎骨,摔得更惨。” 上辈子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 她已经很难再全心全意地去信任一个人,再难这般深刻地去爱。 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现在把希望都寄托在顾渊身上,到时候那个人却不来,她能怎么办? 莫非寄望于无法掌握的希望? 她只有自己,到现在,也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是不会背叛她的。 梅香张了张嘴,最后终于说不出话来。 她呆愣了许久,才嗫喏着说:“小姐,侯爷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他应该不会辜负您的,您不要太悲观。” 楚惜情那双似看透了世事的黑眸如潭水般深幽而宁静:“不要说这些了,这世上最无法揣测的就是人心,男人的心就更猜不透了。他们要考虑的太多,就像我爹,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太子殿,他说不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就算也会考虑一我的想法。可现在呢?” 她的唇畔溢出一抹凉薄的笑:“在男人眼中,家国天,庙堂之争才是重要,至于后院争斗,儿女情长,又算得什么!当初杨家能因形势退婚,如今就能恬不知耻再来求婚,我父亲也能不计前嫌答应!你怎么能确定顾渊来不来提亲?” 她又怎么敢去想顾渊的想法! 这些男人,他们考虑的太多,爱情,永远不是他们的关注。 顾渊会冒着跟杨家闹翻的情况来提亲,跟杨锦深抢人吗? 他父亲又会不会答应? 这些事情对他们才是重要的,至于她的想法,谁会在意! 梅香呆滞地看着她,半晌眼珠子才转动了,艰难地道:“难道,侯爷也会这样吗?不,不会的,侯爷不是这种人。” “他是哪种人?你又清楚明白?”楚惜情苦笑:“也许他心中有我,可我不敢去赌,赌他能不顾朝堂大事而提亲。” “可是侯爷,奴婢总觉得他不是这样的男人,他那样威严,奴婢听说侯爷虽然外人都说他如何可怕,可是对待属却很仁厚,不是那等凉薄之人。” “不一样的。” 楚惜情摇了摇头,她揉了揉眉心,“我知道顾渊或许是个好的主帅,是个好的兄长,但是在这之外他还要考虑许多事情。就像他可以为了朝廷大事而接朝廷给的女人,可以消失一个月不跟我联系,这样的他,让我——” 太没有安全感。 他可以舍弃的太多,在他心中朝廷大事才是大事,而她又排在第几位? 梅香呆坐着,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窗外的夕阳西,渐渐从地平线上消失了,巨大的天幕缓缓变成了深黑,星子闪烁。 中点亮了灯,有人送来了饭菜,楚惜情面无表情地吃了,不发一言。 梅香看着,心中很乱,难道真的会像小姐说的那样吗?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请安声,有人推开门进来。“大小姐,老太太来看你了。” “祖母!”楚惜情起身相迎。 楚老太太叹了口气,见桌上的饭菜只吃了几口,摇摇头:“多少吃些,你不要跟自己怄气身体也不注意。” “孙女明白。” “其他人都出去吧。” 老太太摆手叫其他人都去了,只留楚惜情。 “你这孩子,这般模样,是真心不想嫁给那杨世子吗?” “祖母知道我的性子,我这般,已经是把一切都抛开了。”楚惜情跪坐着,认真道。 老太太正色问:“你跟我说实话,如何不肯嫁他?我看并不只是因为不喜欢他。你之前并不讨厌他,否则今年第一次杨家提亲,你也不会同意,更不可能出去见他。” 老太太这样的人,早就看明白了,她看出楚惜情并不是真的偶遇杨锦深,这两人之间也不像是杨锦深说的那样简单。 楚惜情沉默片刻,跪伏一拜,沉声道:“祖母见谅。孙女便把实情告诉您。我跟杨锦深的确之前见过不止一次,曾经孙女的确喜欢他,只是当时杨家退婚,孙女心灰意冷,也没有再想着跟他如何。” “这事是杨家的不对,你心中有怨气也是正常。” “并非为此,当初的事如何我早便不想再去问,是非对错,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何必再提。是孙女心中,心中已有了别人。” 老太太似乎并不意外,“我猜想应是如此。否则你不会如此决绝。” “即便没有爱人,我也反感杨锦深做的事,他今天强迫于我,硬是逼我到无路可退的地步,孙女实在心中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我真的不想嫁给他。” 老太太叹口气:“那我问你,那个人是谁?如果他对你有意,你跟我说,就让他来提亲。” 楚惜情咬了咬嘴唇。 “是,威远侯顾渊。” 老太太这次真的惊讶了,她有些意外地看着孙女,“你说威远侯——怎么会——” 她没想到楚惜情心中的人是威远侯顾渊,那个男人跟他们楚家一向没有什么牵连,往日里也没什么交往。 但是想起之前自己孙子楚原去跟顾渊学武的事情,老太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怕是当时就不这么简单吧? 那威远侯是什么时候看上惜情的? 她这番一想,似乎威远侯为了惜情跟楚家发生的交往比以往多年都要多,以前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你这孩子,还瞒着我,如此大事,如何不早说与我听?女儿家被人占了便宜可就糟了,这样,快些找人去让他来跟你父亲说清楚。” “他,他不在绍兴。我不知道他何时能回来,而且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娶我。”楚惜情沉默片刻才道。 老太太怔了怔,“你——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惜情没有说话。 老太太皱了皱眉,在中走了片刻,“胡闹,这简直是胡闹!惜情啊惜情,这事不能这样算了,那威远侯莫非是玩弄我楚家女儿的感情?” 楚惜情敛眉:“祖母,你应该知道父亲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杨家跟顾渊关系很好,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提亲。” “唉!” 老太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悲悯地看着她:“冤孽啊!惜情,如今的情形你也知道,你跟杨锦深传出这样的事来,你父亲如何都会逼你嫁他的。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帮你,只能尽力给你拖延几天,帮你去给他传个信吧。” 楚惜情伏拜,声音闷闷的:“孙女明白,让祖母费心了,是孙女不孝,不敢怪父亲。” 她没有抬起头,老太太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楚惜情只是静静地俯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弹,直到许久之后梅香进来,扶起她时,才看到那里已经满是泪痕。 “小姐!”她吃了一惊。 “只是被风沙迷了眼。”楚惜情静静地说着,心中却好似被铅块堵住一般难受。 孤立无援,她除了自己已经再没有任何办法了。 —— 青城驿站随着早晨的阳光忙碌起来,这个驿站此刻因为一对官兵人马的住宿而显得有些喧闹嘈杂,驿站的杂役正忙着喂马,一边低声议论着。 “啧啧,昨晚住进来的是个大官吧,那威势,那姿态,瞧着一眼就能吓得我不敢动弹。” “你难道不知道,那是谁?听说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威远侯顾渊,传说叫顾阎王的那个。” “啥,顾阎王,就是那个听说生吃人肉,生撕虎豹的?”杂役满脸惊色。 “你——”忽然他旁边的杂役满脸惊恐地瞪着他身后,那杂役也诧异地朝后看去,一边还问道:“怎么啦,你狗日的是看到金子,啊——” 杂役满脸惊吓地看着身后面无表情出现的高大男子,早晨的阳光洒在那挺拔昂扬的身躯上,仿佛劲松,棱角分明的脸庞泛出点点金光,好似远古魔神,直教人无法喘息的煞气从他冷冽的眼瞳中洒出,吓得杂役跌倒在地。 “将,将军!”杂役吓得腿软,哆嗦着话都不会说了。 顾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上前看了眼自己的马,常年的习惯,让他每日总要检查一遍自己的马,此刻他认真地给马匹梳洗,喂食,没有理会一边的杂役。 一边的杂役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直到顾渊喂好了马,抬眼说道:“把马喂好,准备行驾。” “是,将军,是,侯爷!” 两人惊慌地点头答应着,根本不敢抬头看那传说中极其恐怖的顾阎王是怎么离开的。 等那顾阎王离开,两人才喘了口气。 “天,吓死我了,我以为他要杀死我呢。”两人惊恐地议论着。 顾渊根本不在意两个小卒如何说,只是缓步进了大厅,顾炎和铁牛都起来正在吃饭,厅中全是他们的亲兵,此刻都在用饭。 “大哥,快来坐,吃完饭好赶路了。”顾炎招呼着。 顾渊坐慢条斯理地吃着早点,拿着筷子的姿势都像是在行兵打仗一般透着股铁血的味道。 刚吃了一半,外面陈风忽然进来,手中拿了个竹筒。 “侯爷,山阴密信。” 顾渊顿时一顿,立刻接过竹筒。 这是之前吩咐赵师爷的,若是有急事才会传信。 现在,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打开竹筒,上面用小楷简略写了几行字。 “武昌侯世子提亲,楚家亲事有变,请侯爷速归。” 顾渊黑眸顿时射出一道凛冽的寒光,他周身的气息顿时让人无法承受的窒息。 杨锦深! 他竟敢! ——撒花,今天更了七千哦o(∩_∩)o~哇,我终于写到顾侯爷了啊。接来好激动啊。侯爷战斗起来吧!快来表扬我! 顾侯爷的怒 言情海 正文 路远迢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路远迢迢 旁边顾炎敏感地察觉到兄长的不对劲,忙凑上前去看,“怎么了这是——啊!” 他惊得面色大变,“怎么会这样?姓杨的,他敢跟我哥抢人!” 顾渊面色越发寒烈,周遭的气息顿时让身边喧闹的大厅一时间安静来,噤若寒蝉洽。 旁边陈风面无表情地站着,从收到信鸽传来的消息之时,他就已经是知道侯爷可能会有的反应了钤。 顾渊冷冷地放手中的早点,起身,“半刻钟后准备出发!” 说罢,他直接起身回了楼上。 陈风跟了上去,顾炎放碗,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他推开门,见顾渊面色冷凝,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纸条问陈风。 “收到的就是这么个消息吗?” “是的,就是这个消息。具体情况没有交代。” 顾渊把那张纸条慢慢地揉成了一团,黑潭般幽深的眼眸此刻带着几分冷漠和煞气,那幽深的光芒仿佛黑夜,让人无法喘息。 “很好。”他静静地说了这两个字。 顾炎推开门,听到这话,顿时着急了:“哥,这可不行啊,杨锦深那小子万一真的提亲成功了,他们定亲了怎么办?看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没说清楚,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渊颌收紧,他冷声道:“立刻赶回去!” “嫂子没跟楚家说你们的事情吗?杨锦深那小子明知道你跟嫂子的事还掺和,他胆子也太大了!等我回去看怎么给他好看!” 顾炎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属去准备起程,顾渊看着还如往常,只是身为弟弟,他自看出兄长心中已经满是怒火。 楚惜情不同别的女人,至少他从未见过兄长为哪个女人如此这般生气。 “好在急赶慢赶地赶回去,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到。” “少数几句。”陈风低声道。 顾炎立刻噤声,没人再多嘴,一行人急匆匆出了驿站,驾马荡起一股烟尘,在早晨带着露水的大道上直往绍兴赶去。 顾渊从余杭回来时,并没有立刻就去绍兴,而是往萧山去了一趟,处理了余杭的事情,因为涉及到信王和地方卫所,事情较为复杂,因此他特地去了趟萧山巡检司。 这一趟耽搁了行程,远超出他的意料,而此刻从萧山赶回绍兴,路程就要远多了。 然而听到这样一个消息,顾渊必须立刻赶回去,千山万水也得回去。 他是不会让楚惜情嫁给别人的,哪怕是杨锦深去提亲,哪怕是皇帝命令! —— 就在这边顾渊往绍兴赶时,楚家这里也因为杨锦深的提亲而陷入一片混乱。 一大早来请安,便没有看到楚惜情。 楚家的几个姐妹都听说了杨锦深又来提亲的事情,一个个不由得又是吃惊又是羡慕。 比如之前因为拒绝了赵知府家亲事而被家中惩罚关了许久的楚惜忧,此刻就面带几分嫉恨地听着旁边楚惜兰的议论。 “大姐呢,怎么没看到大姐?” 她们还不知道楚惜情被关起来的事情。 老太太淡淡道:“惜情身体不舒服,就不来了,你们也不要去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一。” 众人有些不明白,等这边出来,纷纷打听消息,才隐约听说了昨日的事情。 尤其是楚惜颜,自从那日闹腾导致楚越得病之后,就一直被关着不许出来,只是她再不出来,也掩不住她得到消息,楚惜颜身边的人都被换成了老太太的人,本来不会听说,却是楚惜兰来看她的笑话说漏了嘴。 “那个女人要成亲?哈哈,还是跟杨锦深?真有意思,哼,她想这么快活地嫁人,哪那么容易!” 楚惜颜恨极了楚惜情,上次没算计成功,现在她还不肯放弃。 趁着楚惜情被关起来,楚家的事暂时被卢氏接管,这日上午,刘氏竟再次又来了。 “恭喜啊,看来真是好事近了,我这外甥女也算是好事多磨。” 刘氏一副昨日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模样,倒让楚家人十分惊讶。 刘氏面皮厚,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还热心地说要帮忙,老太太既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当然也不可能会让她帮什么忙,刘氏这样的人,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更何况,是刘氏一手导致了昨日的事情发生,老太太既然知道楚惜情的心意,自然不会乐意看她委屈求全。 只是刘氏打着整理好嫁妆,跟楚惜颜商量的名义,要求去探望楚惜颜。 毕竟人家是楚惜颜的亲舅妈,老太太不可能完全阻止她,只吩咐了身边的亲信嬷嬷看着。 刘氏这边去见了楚惜颜,“哎呀我的小颜儿,你可瘦了不少啊。” 楚惜颜见到刘氏眼前一亮,上前抱住刘氏:“舅妈,你可算来看我了,我这些日子被关在这里,可是无聊死了。” 刘氏打量一眼,见楚惜颜蒙着面纱,不由皱了皱眉,说实话,她是不怎么看好楚惜颜跟朱家的婚事,然而这毕竟是张氏的女儿,他们张家不可能不帮着她。 “你安心呆在这里,舅妈这些日子正忙着给你准备嫁妆单子,好好给你准备婚事,你的婚期也要定来了,你爹的意思是尽快,我想着夜长梦多,还是早点成亲为好。” 楚惜颜眸光一亮:“对对,舅妈,还是早点成亲为好。” 其实,楚惜颜心里到底没有几分把握,最好两家的婚事能够早点定来才好。 “不如这样,我去跟你爹说一,婚事就定在最近的吉日,你该准备的嫁妆,衣物穿着这些早就备好了,婚服你现在是不能自己准备了,现用绣娘准备,半个月总也能好了。最好一两个月就成亲。” “要那么久?” 楚惜颜不由得有些失望。 “当然,你大姐不还没出嫁呢。” “哼,她都没定亲呢,我难道还得等她出嫁不成?”楚惜颜哼了一声,撇了撇嘴,冷笑道:“还不知道她怎么跟那姓杨的勾搭的,不然怎么现在又来提亲,真真儿可笑!” 刘氏看了一眼旁边跟着的嬷嬷,咳嗽一声,“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点心,你先吃着,自己没事儿也绣些喜帕之类的,别整日闲着。” 刘氏说着递给她一个纸包:“知道你最爱吃杏仁酥了,这是我特地让家里面做的。” 楚惜颜打开,笑着亲热地说了几句,送走了刘氏,提着点心自己进里。 她翻了翻那纸包,果然在里面的夹层看到信纸。 打开一看,便见到是张氏字迹。 张氏吩咐她不要再胡闹,拿弟弟的命开玩笑,吩咐她不要轻举妄动,接来她自会有手段对付楚惜情,不会让她们得意。 张氏还隐秘地提醒了楚惜颜几句,让她接来去做的事情。 “太好了,这回我看你这个小贱人怎么办,你让我落到如此境地,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楚惜情,你就给我等着!” 楚惜颜面露狰狞,一捏拳头,手中那芳香可口的杏仁酥顿时碎裂成渣。 —— “大姐在吗?”楚惜梦在霏园外探头问道。 她看到霏园里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想到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不由有一缕异色。 “五小姐,大小姐现在不方便见你,等些时候再说。” 红玉上前迎来说道。 楚惜梦叹了口气,“大姐还好吧?我很担心她呢。红玉姐姐,你帮我传个话,请大姐务必保重自己,凡事看开些才好。” 红玉勉强笑了笑:“五小姐放心,我这就去跟大小姐说,若是能通融说不定能见到她。” 楚惜梦握住了一旁丫鬟的手臂,不由得有些用力,丫鬟吃痛,“小姐,您——” 楚惜梦脸色有些难堪地看着红玉进去,手松了些,喃喃自语:“莫非情况真的不好,为何她不答应这婚事?” ——第一更。 路远迢迢 言情海 正文 暗藏的算计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暗藏的算计 楚惜梦其实还想不明白,楚惜情到底在想什么? 她打听到的消息是楚惜情不是很乐意这门亲事,所以强烈反对。 但是既然如此,昨日传的谣言说私相授受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父亲都同意这亲事了,为何她还不满意钤? 红玉把话带了上去,楚惜情听了楚惜梦来,淡淡道:“看来是有人害怕了,让她来吧,我有话跟她说。” 旁边梅香皱了皱眉,上前问道:“小姐,现在您还管这个干嘛?” 楚惜情挑眉看她,“难道你以为我真去做姑子吗?” 她自有自己的主张,她也是在逼迫杨锦深,真到那一步,她不信杨锦深真的看着她去做姑子。 她是在逼迫他,也是在逼迫自己,赌的就是对方心中是爱着自己,不舍自己受苦。 哪怕她知道如果杨锦深和自己不成亲,传出那样私相授受的事情后,她这个楚家大小姐的名声也算全毁了,只怕将来就算不做姑子,怕也真的很难嫁出去了。 这样的决绝,哪怕毁了自己的名声也在所不惜,这样的倔强,一点也不像她这样一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做得出来的。 梅香一怔:“小姐的意思是——” 楚惜情眼底泛滥着冷意:“哪怕我再惨,有些事也不能放!” 她是绝不会看着楚惜颜好看的,哪怕她坠入地狱,也要拉着那一群人渣一同掉去。 在这之前,她就要埋定时炸弹,等待它某一日完全爆炸。 红玉跟那嬷嬷说了几句,守门的嬷嬷也不是真要关着楚惜情,不过是奉命,防止她胡思乱想做些糊涂事。 对她要见谁,她也不会管。 这边楚惜梦上得楼上,见楚惜情正坐在东侧间书房里练字,一派悠然的样子,仿若无事。 “大姐。”楚惜梦低声喊了一声,小心地走了过去。 楚惜情嗯了一声:“坐吧。” “大姐——你还好吧?”楚惜梦喃喃几句,才试探地问:“我听说大姐马上要跟武昌侯世子订婚了。” 楚惜情如冰雪般幽冷的眼眸睇了她一眼,略带讥诮的笑让楚惜梦打了个寒噤。 “五妹,我说过几次,不要跟我耍小聪明。有什么话就直说,试探来去,累不累?” 楚惜梦尴尬地咬了咬嘴唇,“不是,我只是,担心大姐。大姐,你是不同意这婚事,跟父亲起了冲突所以才会被关起来的吗?” 楚惜情点点头:“没错,我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所以父亲把我关起来了,但过几日我应该就会出来了。” 楚惜梦有些不解,她略有些着急地抓住楚惜情的胳膊:“可是,可是大姐,你为何要拒绝呢?这不是门挺好的亲事吗?” 如果她不是喜欢朱昂,碰到这样的好亲事恐怕会喜不自胜,怎么会拒绝! 有时候她真的看不明白这个大姐,有时候她做的事情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那杨锦深,当初她也曾听闻他的事情,三月三留园花会,几个姐妹回来一直议论那杨世子。 “大姐不是曾经跟他定过婚么,如今真的交换庚帖难道不好么?” 楚惜情冷声道:“这是我的事情,不关你的事。” 楚惜梦瑟缩了,“我只是为大姐着想,大姐是担心嫁过去原哥儿无人照顾吗,其实不必担心,爹爹肯定还要去京城做官,到时候原哥儿也会去的啊,说不定还要去国子监读书。” 楚惜情不耐地放笔,“楚惜梦,你够了没有,你今日想说什么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楚惜梦这才说道:“我只是想问大家,我的事怎么办?” 楚惜情懒得看她,“你不用担心,就算我不嫁给杨锦深,也不会不管你的事情。” 楚惜梦有些担心:“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不是一直让你去见朱昂么,上回见过他后,可别告诉我你没有再见他。” 楚惜情冷笑起来。 楚惜梦自然是再见过朱昂,自从那天过后,她跟朱昂约了去山阴城游玩,朱昂本就心情不好想散散心,难得有个解语花在身边,自然乐意至极。 就前天她还跟朱昂一起出外善心去了普救寺,楚惜梦用楚惜情交给她的方法去接近朱昂,若有似无地清纯姿态,纯真善美,温柔可人,让朱昂那颗被最近事情伤透的心而跃动起来。 朱昂本就不是什么君子,只是谁都没有捅破罢了,楚惜梦也是仍然朱大哥的叫着。 楚家这里是希望楚惜颜尽快成亲,最好一个月内就能成亲,生怕楚惜颜那日跟朱昂发生关系后珠胎暗结。 可是现在楚惜情这里突然出了事,她不知道接来该怎么办? 楚惜情若是不管她,她自己真不知道怎么办才能把面的事情弄好。 楚惜情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楚惜梦这才略带尴尬地道:“是,大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是觉得,大姐你何必跟父亲对着干呢。这样对你恐怕不好。” 楚惜情淡淡道:“你不用着急,这些事情我会为你弄好。至于我的事情你就不用再问了,我自己会处理好。” 楚惜梦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消息,自然就不会再多说了。 她起身又说了几句这就离开了。 楚惜情召了梅香来,“去想法子让父亲他们把婚期定近些再说。” “小姐,你还管这个?”梅香真的想不明白楚惜情想什么了,她这时候还在想别人的事情,有没有想过自己? “早点解决最好,你去跟二婶说,我之前准备的嫁妆东西都差不多订了,过些日子就能拿来,刘氏那里嫁妆单子也定来,让朱家那边准备好就是。” 这婚事结的是不是仓促她才懒得管,反正她从来没想要让楚惜颜有个美好的婚礼。 梅香无奈,不得不听了楚惜情的话去跟卢氏说去。 卢氏正跟刘氏皮笑肉不笑地商量定嫁妆单子,该清点的也清点的,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两个人不过是确定一数量。 刘氏的心思也不在嫁妆单子上,卢氏不喜她昨日闹事,不时刺她一句,偏偏刘氏今日仿佛是做了锯嘴的葫芦,竟然是没有回嘴,这让卢氏不由得有些郁卒。 待见了梅香,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有些诧异。 “啧啧,真不愧是姐妹啊,这时候还想着惜颜的婚事呢。”刘氏笑得阴阳怪气意味深长。 卢氏懒得理她,这边刘氏说了几句话定了来,说道:“既然如此,那婚事就早些定为好。我看不要太晚了。” “哼,咱们楚家也盼着早点办事呢,免得拖累家里其他姑娘。” 刘氏脸色难看了片刻,没多说什么,直接离了楚家,去了龙山上自家的家庙。 见了张氏,拿了嫁妆单子。 “方才定的,你瞧瞧。” 张氏看了几眼放在一边,眸光一转,“那件事如何了?” “那小贱人现在正被关着呢,啧啧,她看来是真不情愿这亲事呢。” 张氏冷笑了一声,“呵,那不正好,我这么做正如她意,出了这事,我看她还怎么成亲?她倒想嫁人,不过我看她那性子,是绝不会嫁了。” “这次真的没事吗,万一查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担心什么?能有什么蛛丝马迹?这回我要那对小贱人姐弟全都给我的越哥儿赔罪!” 自从张氏知道自己儿子水痘好了之后因为病毒性脑炎得了后遗症,如今嘴巴有些歪,看着着实不如之前,她心中又气又怒,既不能怨恨自己,自然把所有的仇恨怪在了楚惜情身上。 这一次听了刘氏的消息,她当即让刘氏不要再计较,她有更十全十美的办法让他们姐弟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真的行?” 张氏眼中有阴狠闪过,有些事情她甚至不会告诉刘氏,因为有些风险过大,她只有自己安排人去做。 ——二更完毕\(o)/~ 暗藏的算计 言情海 正文 当局者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当局者迷 她要做的事情,便是连刘氏都不甚清楚,刘氏并不知道,张氏做事会有多狠。 她接来要做的事情,更是会把张家和楚家一起掀进一场风暴之中去。 女人的***会让她们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情来,明知危险也不愿去顾及洽。 楚惜情却不知道,这时候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在缓缓拉开大幕。 …钤… 这天晚上,顾渊一行人已经日行一夜,因为顾渊想早些赶回,一行人行了夜路,准备坐船从水路出发。 这五明瓦的夜航船在夜色中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几艘船先后并排,从渡口把马拉上船,顾渊一直沉着脸,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手安排上船。 暮色渐深,渡口有停泊的船只,小镇也算繁华,岸上三五酒家正忙着招揽客人,好不热闹。 船娘的呼喊声和岸上飘来的饭菜香气让这严肃的一行人也情绪缓和了些。 “大哥,吃完饭我们再出发吧。” “让人把东西送到船上,路上再吃。” 顾炎听他这话,便不再多说,知道兄长归心似箭,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招呼人安排好了,直接从镇上的酒家订了饭菜送到船上,一行人便准备直接上船。 江南多水,又加上丘陵坡道众多,并不适合骑马,反倒不如行船速度快。 这江南的驿站也多是两种,一种是官船一种是驿马,顾渊自乘坐官船,从这小镇到绍兴,明日便可抵达。 正在这时,岸上便有人急匆匆赶了过来,见到这岸上泊着的船,急忙赶了过来。 “大人,属奉赵师爷之命来报!” 一个风尘仆仆的军士单膝跪拜。 顾渊一听,转过身,见果然是日常见过的士兵,一挥手放了上船。 “快过来,是赵师爷让你来的?他送的信三言两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炎急忙拉了送信的军士过来问。 “将军,都督,赵师爷是命小人赶来,小人去驿站一打听,知道您正要走水路回去,就急忙赶了过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说着那军士掏出一封信来,顾渊接过对了对火漆,这才打开。 这信写得十分详细,赵师爷之所以之前信鸽没有多写什么,主要是怕信鸽落入别人手中,所以才会又派人过来把事情详细说清楚。 一边看信,顾渊的脸色随着那信上的内容而渐渐发生了变化。 从愤怒到惊疑,最后到脸色铁青。 杨锦深跟楚惜情见面,被人撞见两人举止亲密,然后被妻舅母闹大,杨锦深去楚家提亲。 顾渊之前还以为不关楚惜情什么事情,以为只是杨锦深一厢情愿地去提亲。 毕竟他认为那天临走之前已经跟楚惜情和好过了。 可是,今天的信让他的想法完全颠覆。 这件事竟然跟楚惜情也有关系。 什么叫举止亲密? 她又跟杨锦深见面,如何又举止亲密,还被人撞破? 私相授受,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杨锦深去提亲,还不是十拿九稳! 顾渊心口的火一瞬间就腾地燃烧起来了。 楚惜情! 那个小丫头,她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明明马上就要做他的人了,她竟还跟杨锦深勾勾缠缠! 她到底有没有把他顾渊放在心里,还是她心里还喜欢杨锦深? 他双拳缩紧,关节因为收紧而发出噼啪的脆裂声,伴随着他紧抿的唇和阴鸷的眸光,周遭的气温顿时冷了来。 那军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都督,赵师爷说,那家里丫鬟来说,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她是被人逼迫的,请侯爷速回,该如何定夺,请您拿主意。” 顾渊冷冷扫了他一眼,忽然把那信纸慢慢地揉成了一团,狠狠地扔进了水中。 他转过身,重重的脚步踏在船板上,声音低沉闷哑:“准备出发!” 该死的女人,等他回去,非得让她明白,什么叫妇道!顾炎惊愕地看着顾渊的背影,回头问道:“那信上都写的什么?到底怎么啦?” 那军士低声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赵师爷吩咐属,说是楚小姐那里似乎是跟人私相授受。” “胡说!”顾炎怒了,一脚踹过去:“嘴巴放干净点,滚蛋,再敢乱说,看我不缝了你的嘴!” 他骂了一顿,忙进了船,这五明瓦大船分了上,顾炎上了二层,见顾渊站在窗口,身影冷凝,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煞气。 顾炎上前一步:“大哥,事情也许未必是咱们看到的这样,等回到绍兴才知道。” 他是最清楚顾渊多重视楚惜情的,现在楚惜情跟人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怕还不少人知道,那岂不是给顾渊戴上了绿帽子了? 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大哥被人戴绿帽子呢? 那个杨锦深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果楚惜情真的做了对不起他大哥的事情,他顾炎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顾渊的眸光幽幽地凝望着夜色中的小镇,胸口无法平静。 他不想承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心中既气且怒,既怒其不争,更担心楚惜情受委屈。 更多的,还是嫉妒。 这种不属于他的情绪,不熟悉的情绪在他心口蔓延开来,让他越发无法保持冷静。 一想到很可能楚惜情真的跟杨锦深在一起,或者要订婚成亲,他便无法控制有种要毁灭眼前一切的冲动。 顾渊深深地压这种情绪,他猛然一拳击在窗棂上,啪的一声,那雕花的窗棂已经被他势大力猛的一拳狠狠地砸断了,碎裂开来。 “哥!”顾炎吃了一惊,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兄长如此发怒了。 “你别生气,明天回去咱们就带兵冲去楚家,抢也把人抢过来!” “不必多言,我很好。”他的声音暗哑低沉,有种狂狮在嗜血前敛藏起锋芒的冷。 “可是——” “我自有主张。”顾渊抬步走了过去,“不要胡闹。” 他的声音仿佛恢复了冷静,然而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才会看清楚那敛藏着的愤怒和杀气,只是因为还没有彻底爆发。 顾炎忍不住捶了一拳墙面,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多事,我哥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楚惜情,瞧瞧吧,这么多的事,简直麻烦死了。” 夜航船在片刻后启程了,艄公和部分士兵轮流划船,运河里也可见三五艘船只在夜色中向院方前进。 艄公一边划船一边唱起了江南小调,在这夜幕中透着几分凄凉。 夜深人静,只有静静的流水声传来,顾渊躺在那儿假寐着,清浅的呼吸,显然他没有睡着。 他坐起来,身上披了道袍走到门外。 守夜的陈风正在打坐闭目,听到动静睁开眼。 顾渊没有说话,提了壶酒坐到船舷窗边,自斟自饮起来。 陈风起身,静如鬼魅一般走到他跟前。 “都督不必担心。” 陈风忽然说了一句。 “我何必担心?她又有什么值得我担心?” 陈风嘴角忽然带了几分笑意,他打量着顾渊,“都督失了冷静了,若楚小姐无意让你知道,你恐怕等她订婚才会知晓。” 顾渊一怔,他看了眼陈风,许久才道:“不想你却看得倒比我明白。” “当局者迷。” 顾渊深吸口气,月色在天上若隐若现,照在他脸上,光影带来几分暗沉。 “只是有些事,你不懂。” 也许他不是不清楚,可是还是无法控制地去胡思乱想,去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心绪浮动,而嫉妒痛苦。 这便是情么? 这世上是否便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牵动自己的全部心魂,能够让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喜怒哀乐因她而变化? 这种不确定感,无法捉住,无法控制的东西就是爱情。 ——第一更。 当局者迷 言情海 正文 惊变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惊变 他的情绪埋藏得太深,就仿佛深深的流水,永远不会直接表露出来。 陈风只是坐陪他喝酒,没有再说什么。 也许他不懂,不过,难道顾渊就懂么洽? 他更觉得相比之,侯爷还不如那杨锦深会哄女人欢心钤。 如果不是楚小姐喜欢他,侯爷恐怕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回去便知分晓。” 两个男人喝着闷酒,就着窗外的月色,静默无言。 流水悠悠,逝水如斯夫,不舍昼夜。 …… 楚原闷闷不乐地去了蒙学。 因为姐姐被关紧闭,他不得见,心里着实不痛快,这日来上课,本就心中不快,一进了蒙学,却看到张家的几个小子跟秦默在那边嘀嘀咕咕什么,尤其是见到他,更是满脸嘲笑,指指点点。 楚原本就不快,见状便不由得心中怒气升腾,上前几步,恼道:“你们指指点点什么,有什么直说,算什么男人?” 张泰嘲笑道:“啧啧,你还有脸来上学啊,我还以为你要呆在家不敢出门了呢。” 秦默也是满脸幸灾乐祸,自从上次楚原打败了他,秦默虽然说是不再去招惹这小子,却是心中并不痛快,现在看到楚原家里出了事,哪有不尽情嘲笑回来的道理。 “你们说什么?” 楚原顿时怒了。 “别说你不知道吧,你那姐姐跟男人偷情被人抓住了,哈哈,你们楚家的脸都丢光了,还有脸出来!”秦默大声嘲笑起来。 他可是听张家兄弟说的这事,此事对这些书香门第来说简直是丑闻,秦默自然会幸灾乐祸一番。 “你!”楚原脸色顿时涨红,他目眦尽裂,上前一步,吼道:“闭嘴,我姐姐才没有,那是别人传的谣言!” “哼,都那么多人看到了,什么谣言,不要脸,我看你们楚家的人都不怎么样吧,干出这种事,真是不屑跟你为伍。”秦默满脸不屑鄙夷,讥讽嘲笑。 楚原大怒:“不许你胡说八道,我姐姐是清白的!” “我就说,看我到处去说,自己做出丑事还不许人说?” 楚原气急,上前一步狠狠推了秦默一,秦默也不是善茬,两人推推攘攘,打了一顿,楚原力气大,一脚踹在秦默身上,把他踹倒在地,“我让你再说,再说我揍死你!” “楚原你放开!” 张家兄弟上前来拦,夫子正要来上课,见这番大闹,脸一沉,喝止了。 几人全都受罚,楚原满脸怒气,恶狠狠道:“秦默,你给我等着,我们没完!” 秦默嚣张道:“你敢怎样?少爷我等着!” 这番折腾,课是上不成了。 楚原半天就回了家,秦默却是多带了些时候,跟张家兄弟骂了半天,让小厮上了药。 “什么东西,还不让人骂了?”秦默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茅厕出来,刚出来,迎面一个男人撞了过来,一子把秦默撞得差点跌倒,身上剧痛,这会子正是午时,蒙学中茅房无人,他大怒骂道:“谁,敢撞我,找死了!” 那人似乎很是惊慌,一子就跑得没影了。 秦默忍不住大骂了一番,直觉肚子有些疼痛,只道是被撞的,不由得恼怒,过了一会才不疼了。 那小厮却是被他派去买东西还未回来,秦默骂骂咧咧自己回了院子里,不多时院子里已经来了人,秦默忘性快,然而刚午上课,忽然秦默觉得腹中剧痛,痛得他浑身寒战,哎呀一声跌倒在地上打滚! 众人吃了一惊,忙去派人喊大夫,然而还不等大夫来,秦默就已经咳嗽一声吐出鲜血,大叫一声抽搐了几便没了气! 这一,绍兴蒙学的学生夫子全都惊呆了。 等大夫来,见到情形,脸色微变。 “内脏破裂而亡,人已经没气了。” “怎么可能!”张泰惊呼道:“上午他还好好的,怎么会内脏破裂!” “秦默的小厮呢,快叫来,让他去秦家通知人来,出大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蒙学的教授已经赶了过来,见状脸色一变,在他们的地盘却让秦家的人横死,只怕他也要受牵连。 “我想起来了,上午秦默跟楚原打架,楚原力气大,还踹倒过他,会不会是打架打的?” 张宗叫嚷起来。 “对,快看看!” 旁边的人忙掀开秦默的肚子,果然看到肚子上一个青色的脚印赫然在列。 “哎呀,肯定是楚原打的!” “对,咱们也看到了!” 旁边师生议论纷纷,秦默的小厮已经面无人色,哭喊不休,不得已蒙学派人去秦家通知,秦家人来时便见到已经身死的秦默,不由得悲痛欲绝。 秦家人回绍兴府山阴县老家是来享福的,秦默的姑姑是信王的侧妃,信王的儿子全是秦侧妃生的,甚为得宠,秦家上都为此得利,也甚为骄横。 秦默向来得祖父宠爱带在身边,不想回山阴没有几日,秦默却横死山阴,如此,秦家人如何不怒。 当得知上午楚原曾经跟秦默发生争斗打闹,过后秦默才身死,秦家当即带着蒙学的教授等人告到了山阴县衙。 这山阴和会稽本是一个县,开国时分做了两城,实际上两个县的县衙和绍兴府的府衙都在一条街道上。 山阴县令一看事情涉及的两方顿时脸色一黑,直接把状子转给了知府。 他是不敢掺和这事了,万一得罪了这两方的谁,他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一方是信王的人,一方是太子的人,一不小心又要牵扯到上面去,这种事,还是上面的人犯愁去吧! 山阴县不管,绍兴知府却无法再推拒。 新来的绍兴知府刘孟郊是太子一方的人,跟楚旭的关系也很是不错,接到了状子便是眉头直跳,毕竟是人命案,不敢耽误,立刻派人去楚家拿人。 几个衙役都是恭敬地到了楚家,刘孟郊还特地用了自己的亲信去传信。 楚原这会正得到机会见楚惜情,他脸上还残留着上午打架留的青紫,楚惜情见状不由得恼怒。 “莫非让你去读书,你就是去打架的不成?” 楚原气道:“是那个秦默,他说姐姐——” 他忙住嘴,想起那些难听的话,不想跟姐姐说起。 楚惜情顿时心头一跳,脸色顿时晦暗起来。 她沉默片刻,拿着药膏给弟弟抹上:“以后不要为此争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必去分辨。是姐姐对不起你。” “不,不关姐姐什么事。”楚原急了:“是有人陷害姐姐的,梅香姐姐都说了。侯爷师父肯定会回来救你的。” 楚惜情心中苦涩,搂着楚原,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不知道拒绝杨锦深意味着什么,可是,她还是选择了如此。 楚原道:“姐姐你别担心,我来保护你,谁都不能欺负你。” “好了,你——” “小姐,不好了!” 梅香脸色大变地冲进来,满脸惊恐,“少爷出事了,知府衙门派了衙役来拿人,说他打死了人!” “你说什么?” 楚惜情大惊,猛然站起来,心中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蔓延开来。 “打死人?”楚原也惊呆了:“我,我怎么可能?” 梅香咬牙焦急道:“是真的,现在衙役在前厅老爷在招待着,是知府大人的亲信才没有立刻锁拿了少爷,可马上就要带去过堂。” “打死的人是谁?” “是秦家的小少爷秦默,说是少爷的同学,上午他们两人打架,午那秦家少爷突然滚地死亡,大夫说是内脏破裂致死,是少爷出手太重打死的。” 梅香忍不住呜咽起来:“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楚原惊恐地瞪圆了眼睛:“不会的,我没有打死他,我力道不大,我只是跟他打架,我……” 楚原吓得已经语无伦次了。 —— 二更完毕……撒花。好吧,故事内容马上就得进入高.潮部分了,有没有人表扬,送送荷包鲜花什么的我加更哦。 惊变 言情海 正文 证据确凿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证据确凿 他只是个孩子而已,怎么会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不过是孩童间的争执玩耍,如何想到会闹出人命来。 楚惜情看着惊慌失措的弟弟,此刻她心中也同样满是恐惧。 如果楚原真的打死了那个秦家的小少爷,那结果—洽— 杀人偿命,哪怕是他们楚家,也无法保住楚原! “姐姐!”楚原害怕地揪住她的手臂,楚惜情搂住他,压住心底翻涌的恐惧,“别怕,有姐姐在,没事的,现在只是去问一问。你也说了,你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不会是你打死的。钤” 楚原紧紧地拉住她,不敢放手。 楚惜情勉强平复一番,不管怎么样,哪怕楚原真的无意打死了秦家的人,她也绝不能把他弄去送死! 只是,这样的话,楚原就不要再想呆在绍兴了。 她忍不住深吸口气,喝止了哭泣的梅香,“走,去前厅。” 既然躲不过去,只能迎难而上。 现在什么情况还都不清楚,躲在这里哭泣也只是无济于事。 梅香这边擦干了眼泪,说道:“要不拿上点银子,到时候去衙门也好打听消息。” “带上一点,有父亲在,这件事他不会不管。” 楚原是楚旭的儿子,楚旭目前只有两个儿子,而楚越的身体一贯不好,现在又因为脑炎留了后遗症,显得面目不怎么好看,楚原身体既健康又是嫡长子,楚旭一贯也很看重,他不会不管。 “奶娘那你叫她带人去蒙学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楚惜情直觉此事有些诡异,楚原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气,怎么可能打得对方内脏破裂? 姐弟二人这边去了前厅,楚旭正在那接待衙役,这些人不敢在楚旭面前如何放肆,面对楚旭的询问也是十分客气。 更有其中一个衙役是受了刘孟郊知府的吩咐专门来嘱咐楚旭要小心的。 楚旭心中担忧烦闷,他也不是很相信自己的儿子真的能打死人,这边楚原来了,但见他脸上还有些青紫,显然是之前跟人打架落来的,楚旭见了,顿时心中一口怒气腾腾燃烧,起身怒喝道:“逆子,跪,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老实交代!” 楚原被他呵斥得一个哆嗦,吓得跪了,“父亲,我,我没有打死他,我只是跟他打架了,以前也不是没打过,都好好的啊。” 楚旭恼道:“我让你去读书,是让你去跟同学打架的吗?如今惹祸事,我看如何交代?” “父亲,事情如何,还要看调查如何,现在毕竟还不是很清楚。” 楚惜情上前说道。 楚旭冷哼一声,看到楚惜情跟着出来,此刻也无心去管楚惜情的事,他的心思都被楚原的事情占去了。 楚惜情毕竟是女儿,早晚要出嫁,可楚原却是他的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楚旭此刻也没有了心情。 “楚大人,您看,我们这边先带令郎去府衙过堂?那边秦家还等着呢。”衙役忙道。 “应当的,这事情该是查清楚为好。”楚旭起身冷着脸,叫上楚原跟着去府衙,楚惜情上前一步:“父亲,我不放心,也去看看吧。” 楚旭本想呵斥,想想这个女儿虽然最近有些犯糊涂,可是对许多事情还是十分敏锐,待会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来,便没有阻止。 梅香给她拿了个幕笠戴上,楚惜情跟着一行人去了衙门。 楚旭已经吩咐自己的亲信去打听情形,还派人去寻了杨锦深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又涉及到信王宠妃的家人,这事情已经变得复杂起来,很可能影响上面的情势。 楚旭认可杨锦深的能力,希望杨锦深能够想到办法解决此事。 毕竟,他是绝对不想自己的儿子楚原去给人偿命的。 他就这么一个健康的儿子,如何能去给人偿命去。 楚旭这般想着,一行人自去了绍兴知府衙门。 秦家的老太爷和秦家的四老爷都在,见到楚旭和楚旭身后的楚原,当即面色难看起来。 “楚原,你要给我孙儿偿命!”那秦老太爷满脸疯狂,此刻已经没了什么形象,一张老脸上满眼都是血丝,要不是被人拦住,怕是一刻就要冲过来杀人。 楚原吓得瑟缩起来,楚惜情把他保护起来:“别怕,你没有杀人,不必紧张。” 楚原心中惭愧,看着自己的姐姐,他一直想保护姐姐,自从娘亲不在一直都是姐姐在保护他,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还要让姐姐保护么? 楚原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喊道:“我没有杀人,你不要血口喷人!” “小兔崽子,你找死么?”旁边秦家的人已经大声呵斥起来。 楚旭冷着脸,“各位,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何故就给我儿按上罪名?” “哼,罪证确凿,还想狡辩!” 秦家人是已经认定了楚原的错,毕竟是楚原跟秦默打架之后他才死亡,不是楚原还能是谁? 这边知府刘孟郊已经眉头直跳,呵斥道:“成何体统,升堂!” 原告和被告都不再说话,知府升堂,原告被告以及证人全都齐了。 先是当时上课的夫子和几个学生作证当时秦默突然倒地翻滚喊痛,不多时便吐血而亡。 接来就由大夫证明他是内脏破裂而死。 秦家的小厮证明秦默上午跟楚原打架时被楚原踹了一脚,而肚子上现在还留着青紫的印记,他说后来自家少爷没有再做什么,一直在学堂里,并没有外出。 “知府大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全,请大人明察秋毫,我那可怜的孙儿就是被这小子殴打致死,请大人判案!”秦家老太爷听闻自家孙儿身死都晕过去一次了,现在更是满心愤恨,一心想要楚原的命抵债。 楚旭的脸有些沉,他看了眼楚原,心中担忧,刚刚他们已经看到死亡的秦默,他身上的确有个青紫的脚印在腹部,如果说是内脏破裂而亡,还有什么别的可能造成这个结果? 莫非真的是楚原的力气太大打死了他? 可是楚原才十岁,他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楚原,你可知错?”知府大人喝问道。 楚原脸色苍白,却还认真地否定:“不会是我,我当时只是随便踹了他一脚,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够踹得他内脏破裂。” “你胡说!”秦家四爷冷哼起来:“你几个表兄弟还有同学都证明你之前曾经学过武艺,一般的同学都不是你的对手,你的力气肯定很大,失手打死了我侄儿,如今还想狡辩?” 楚惜情上前一步:“知府大人,小女有话说。” 在场几人都讶异地看着她。 “这是我长女。”楚旭皱了皱眉介绍。 “楚小姐有话说?” “是,知府大人。我只是想说明我弟弟楚原的情况。他的武艺没有多强,如今也不过学了几个月罢了,学的只是蹲马步这样基础的功夫,只会一套健身的太祖长拳,耍起来倒是好看,只可惜连我家的丫头都打不过。打伤人就更不可能。您看他脸上还有打架落的青紫,可见秦家公子的力气也不小,留这种青紫也是寻常,往日也曾经打过,不曾有什么问题。” 刘孟郊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但如何证明他的力气大小?” 旁边秦老太爷冷笑:“刘知府!你这是想包庇这小子吗?不管他学武多久,当时的确是在他打了我孙儿之后我孙儿才出事,难道能还有别的缘故?” “秦老太爷,我这是公堂之上,你再咆哮公堂休怪本官赶人!” 刘知府也恼了起来,他是不想跟秦家生怨没错,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秦家四爷拉住了父亲低声说了几句,便拱手道:“知府大人,我父亲只是太过悲愤,请大人勿怪。然而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案情清楚明白不过,没有证据能证明他的清白,请大人明白断案。” “事情并没有查清楚。”楚惜情沉声道:“不知可曾请仵作检查过了?” “尚未。” “既然如此,还请仵作检查一遍,查明死因,我弟弟这边,大人也可以派人试试他的力气大小。而且,蒙学那边,还需要仔细调查,看看有没有别的原因,之后秦家少爷有没有接触过别人,我想秦老爷也不希望放跑了真正的凶手,对吧?” 楚惜情一番话说来声音冷静而条理分明,丝毫没有因为家人身陷囹圄的紧张和恐惧,让人不知不觉就信服起来。 连秦家的人虽然心中不快,但并没有反驳。 赵知府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人命案子也不能草率行事,是要查清楚才好。本官这就安排仵作再检查一遍。” 秦老太爷冷声道:“大夫都看过了,还有什么不同?哼,那小子是不是力气大,谁能看得出来?” 楚惜情跟楚原说了几句,楚原上前一步道:“我愿意发誓,若是我没有用尽全力,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祖先不得安宁!” 楚旭一惊,差点没发怒,这样的毒誓对于重视祖先名誉的古人来说十分重了,秦家的人顿时哑口无言,不再多说什么。 “胡闹!”楚旭犹自满腹怒气。 “父亲,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待会还要您转圜拖延时间,我总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楚旭冷着脸瞪她:“你们就少给我惹麻烦吧!” 赵知府安排了一个会武艺的衙役跟楚原对战,楚原不过是个小少年,哪有多大力气,虽说练了几个月的武艺,也不过就是盘功夫好些,谈不上多大力气。 他用尽全力踹在衙役肚子上,衙役往后退了一步,揉了揉肚子,“倒也力气不小。” 他上前一步:“大人,属看楚少爷大概也有几十斤的力气,但要把人打得内脏破裂,没有百十斤的力气也难。” 秦家四爷冷笑道:“这能证明什么?你是成人,我家侄儿不过是个孩童,身娇体弱,被打中可就不知道是什么结果。我只相信仵作的检查。” 楚惜情蹙眉:“你家小厮跟他小少爷年纪相当,不如一试,我保证我弟弟的力气不足以伤到他。” “楚小姐,你再多言也是无用,就算能证明他打不死我家小厮,也不能证明伤不了我侄儿!” 楚惜情压住怒气:“秦老爷,请你说话讲证据,莫非要让我弟弟拿所有合适的孩子试一遍你才相信?” “你再多言也是无用,杀人了就是杀人了,我只看证据!” ——出了事可怎么办呢?等顾渊来英雄救美吗?TaT…… 证据确凿 言情海 正文 我恨你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我恨你 秦家四爷冷笑着说着话,一边道:“仵作再查查他们的脚印对比,看看到底是不是他的脚印,证据确凿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楚惜情咬牙,她知道现在的情势的确不妙,人家的确是证据确凿,她只希望待会仵作的检查结果能发现些别的东西。 赵知府一拍惊堂木:“肃静!洽” 他双目寒光凛凛:“让那小厮一试,人命案子,不能草率,再寻人一试。” 楚家也贡献了几个小厮试了试,楚原用最大的力气试了,大夫检查了一遍,虽有些震荡一时疼痛,但也并无大碍钤。 “我家少爷是打完一直好好的,过了好些时候才发病。”那也参加了试验的秦家小厮捂着肚子喊道。 “说不准是当时不严重,后来活动之越发严重了。”秦四爷说道。 这时,仵作也已经检查回来了。 “启禀大人,属已经检查完毕。” “哦,是何结果?” “死者全身多处青紫,是双方殴打导致,腹部有脚印,脚印五寸三长,颜色深黑,有血点,是大力击打导致,死者无中毒,无其他伤口,确定是殴打脾脏破裂致死。” 楚惜情倒吸口气,心中顿时发凉。 仵作的检验结果其实并没有出乎意料。 楚惜情也只是先前抱着一点希望而已,其实她早就猜到恐怕是看不出什么来。 检查的结果也是秦默是死于殴打,而不是死于别的。 没有其他伤口,也没中毒,而且他身上的脚印跟楚原也完全合一,根本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看吧,仵作检查的结果还是一样!知府大人,现在您清楚凶手是谁了吧?” 秦家的人开始叫嚣起来。 证据确凿,根本看不出楚原有冤枉的可能。 楚惜情深吸口气,“知府大人,蒙学那里还没有调查清楚,我想人命案子现在还不能草率行事。” “哼,楚小姐,到现在你还妄图狡辩不成?知府大人,莫非你是畏惧楚家,因此要草菅人命了吗?”秦老太爷咄咄逼人,“如果知府大人不秉公断案,我就去京城告,我看到底有没有人做主!” 刘孟郊脸色一沉,一拍惊堂木:“肃静!本官秉公执法,休得胡言,犯人楚原先押入大牢待审,待查清案情再议,退堂!” “姐姐!”楚原忍不住抱住了楚惜情。 楚惜情咬牙,看着楚原畏惧的神情,不由得心中生疼。 她的弟弟啊,上辈子她就没保住他的性命,莫非老天爷就不肯放过他,一定要他的命吗? 楚惜情不甘心,她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弟弟去死,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救楚原的命,哪怕他当真杀了人! “别怕,你先去待一,很快姐姐就接你出来。”楚惜情安慰着。 在秦家的逼迫,刘知府也不得不把楚原押入大牢,暂时拖延来。 “刘大人,此案还有什么要查的,请你尽快断案!”秦家四爷不满地叫道。 “哼,还有蒙学未曾调查,如何简单就定案,人命案子,陛说过人命无小事,本官身为父母官,如何敢不兢兢业业,如何能草菅人命?退吧,本官自会尽快查清案情。” “好,大人可要记住今日说的话,我孙儿惨死,决不能就这样算了。” 秦老太爷冷着脸和儿子一行人想带着秦默离开,却被刘大人拦住。 “在案情没查清楚之前,暂时不能带走,等案子查清再说。” 刘孟郊这番举动,只是想再仔细查探一番,这已经是因为楚旭的缘故才顶着压力而为。 秦家的人吵闹了一番无法,只得气冲冲地离去了。 离开前,他们张扬着要把消息传到京城信王宠妃那去。 刘孟郊沉着脸看着秦家的人离开,旁边楚旭叹道:“刚刚多谢大人了,家有逆子,如今的事,只怕是凶多吉少。” “楚兄当知晓现在的情形实在于令郎没有半分好处。如今的确证据不利于令郎。如今只有看看蒙学那里能不能发现什么。” 楚旭脸色难看起来,旁边楚惜情低声道:“刚刚多谢知府大人。舍弟年幼,烦请大人多多照顾。” “放心吧,本府会吩咐人给他安排个好点的房间,不会让他受苦的。楚小姐聪颖,你也可去想想办法,只是若是无法,还要早作准备。” 刘孟郊对这个冷静聪颖的楚家大小姐印象深刻,一个女子难得遇到这种事情却冷静自持,没有哭泣失措,是极少见的。 “多谢大人提醒。小女知道大人刚刚留那秦少爷的尸体是想再查验,请您劳烦调些老仵作再仔细查验一番。今日的事小女总觉得有些蹊跷之处。” “本府自然不愿冤枉一人。” 楚旭拱手道谢,又安排了自己的亲信去牢房打点一番,以便自己的儿子不受委屈。 “楚兄也知道那秦家嚣张跋扈,背后是信王,这件事不宜闹大,最好能尽快解决。若是无法,请楚兄也早作准备。” 楚旭听得心中一沉,脸色难看地点点头。 他知道刘孟郊这话是要他无法时就只能放弃楚原,早早地认罪结案。 那还可以算是孩童一时失手,不然若是越扯越大,真不知道又闹出什么风波来。 正在这时,杨锦深到了。 他从城外回来,得到消息连忙赶到知府衙门,正见到楚旭和楚惜情从知府衙门内走了出来。 “伯父,案情如何?” 楚旭叹了口气:“情势不妙。” 他大致说了一说,“如今情形不利于楚原,若是蒙学那边也查不出来,恐怕就没有证据了。虽然不能证明就是楚原打死了他,但是楚原也不能证明不是他做的。这臭小子,让他好好读书,偏偏去打架,当初就不该让他去学什么武艺,如今惹祸事!” 说到这里,不由得迁怒楚惜情:“都是你,让他去学什么武艺,妇人之仁,那个威远侯不还是他师父吗,我看他只把我儿教坏了,看他只学会逞勇斗狠!” “伯父别生气,现在主要是查清蒙学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杨锦深见楚旭迁怒楚惜情,忙转移话题:“我也不信楚原能有那么大力气打死人,此事怕是颇有蹊跷。” 楚惜情垂眸,咬了咬嘴唇,没有反驳。 要她怎么说,说楚原因为她被人辱骂才会跟人打架吗? 要说她落到现在的地步是因为父亲和杨锦深吗? 她心中不由得一阵闷闷的疼痛,一想到自己的弟弟为了自己而被关入牢中受苦,她的心就一阵阵的疼。 “你说的对,先查清楚。” “小侄也去帮忙查探一,我在绍兴还有些朋友。”杨锦深说道。 楚旭招呼他去了楚家,楚惜情漠然地走出父亲的书房,在外面的花园里呆立着。 天色已经渐黄昏,夕阳洒最后一抹余晖,气温渐渐凉了来,虫鸣蛙声此起彼伏,夏日的傍晚显得有些闷热潮湿,似乎有一场暴雨在蕴藉。 杨锦深跟楚旭说完话出来,见她孤独地站在庭院里望着天空,目光有些茫然,背影萧瑟,心中不由得一疼。 她这样无助的模样,让他恨不得冲上去把她拥入怀中。 “惜情。”他上前几步走到她身边,温声安慰道:“别担心,事情不一定这么坏。” 楚惜情目光转了过来,她低低的,冷冷地道:“是因为我。” “什么?” “是因为我这个姐姐跟人私相授受,坏了名声,被张家的表弟们和秦默嘲笑辱骂,楚原才会跟他打架。因为我。” 杨锦深一愣,看着她脸上极度平静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不安。“惜情,别这样,这事不怪你。” “杨锦深。” 她看向他,他的瞳眸里倒映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泛着幽冷的光芒:“你知道吗,我恨你。” “惜情——” 这样一句话仿佛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他的心口上。 是撕裂般的疼痛,他忍不住伸出手想抓住她。 “我更恨我自己,恨我不够果决,没有早一点跟你一刀两断!” 她转身,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冷然,绝然。 杨锦深瞳眸紧缩,夜色中他的瞳眸黑色蔓延开来,一抹痛处滑过。 他伸出的手缓慢地从半空中收回。 楚惜情,你够狠,专门往我最疼的地方扎。 可这一切是他造成的。 许久,他走出了楚家。 亲自去蒙学查探,问询了蒙学洒扫的老者,住学校的学子,得到的结果大致如前。 并没有什么意外。 杨锦深连夜写了信给太子殿,希望太子能够出面把这事情压去,拖延时间他再想办法。 只是,他也不确定会是什么结果。 他只能尽量去保住楚原的性命。 楚家这边也在想办法,赵知府也派人重新检验了尸体,只是也未曾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 楚惜情静静地呆在房间里,晚上的饭已凉了,她未动一筷。 梅香和杜妈妈抹着泪,一边劝着她。 “小姐,我去热热,你多少吃一口吧。” “不知道原哥儿在那里睡了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样,他一定害怕了吧。”楚惜情低声说着。 “小姐,我听管家说了,他们都去打点好了,找了干净的牢房,然后还送了被褥铺子,也送了饭去。不会让少爷受苦的。” “是我对不起原哥儿,如果不是我——”楚惜情心中压抑着痛苦,今日她一直表现得很冷静,可是没人知道她心中那无法发泄的痛苦。 那源于上辈子的恐惧。 命运是否真的很顽固,她这辈子是否还会落到那样的地步? 她这辈子的命运因顾渊而开始,而那个男人也是参与她命运最深的人,现在的他,又在何方? 这一刻,她是孤独无助的,没有人能够理解那种生命的孤寂。 她敛眉闭上了眼睛,她不会放弃的,绝不! 夜色幽幽,逝者如斯。 直到东方既白,船队渐渐进入绍兴府水道,从绍兴城外到绍兴城内,大抵午时便能抵达。 船停在钱清镇上,轮番歇息了一夜的兵士纷纷起来洗漱,吃了早饭歇息。 顾炎跟铁牛吃了早饭,一边嘀咕着:“你看这事可怎么好?” “还能怎么办,大不了就抢亲!” 铁牛哼了一声。 “抢你个头!”顾炎翻个白眼:“那是随便抢的啊,咱们不能去提亲吗?” —— 今天八千字哦,思思很勤快呢,快表扬勤奋君思思o(∩_∩)o哈哈~ 我恨你 言情海 正文 救不得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救不得 “对啊,都督临走前不是就让赵师爷准备了吗,那咱们回去不就能提亲了吗?” “没错,但是出了这桩事,可就不好说了。” 顾炎抬头看着朝阳:“我就觉得这绍兴是不是跟咱们犯克,怎么来了之后就事故不断,闹得人不安生。我觉得还是早点回京城好了。洽” “对,待得人真烦。钤” 这二人正说着,便看到顾渊从船舱出来,一夜未眠,他并没有显得精神不济,反正从那张寒冰脸上是看不出什么来。 “哥。” 顾炎喊了声,见顾渊没理自己,不由得摸摸脑袋。 “还生闷气呢,这回回去可好看了。” 顾渊一路上大部分时候都沉默着,直到此刻也仍然如此。 眼看着很快要回到绍兴了,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得更好。 顾炎上前道:“大哥,要不回去之后咱们就去楚家提亲吧,然后要是不同意的话咱们就去抢亲,你看怎么样?” 顾渊冷冷睨了他一眼,“你少给我添乱。” 顾炎轻咳一声,“咳咳,我这是为大哥你着想啊。要是嫂子那里真的不同意的话——” 顾渊转身大步离开,没有理会背后顾炎的嘀咕。 抢亲? 顾渊干得出来这种事么? 他心内波涛起伏,望着不断升起的朝阳,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昨夜未睡并没有让他困倦,反而越发清醒起来。 陈风从如影随行的走了过来。 “都督,是否要先回去查探。” “不必,赵师爷那早该做了准备。” 顾渊敛眉,实际上到了这一步,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先回去弄清楚楚惜情跟杨锦深到底如何了再说别的。 那个让他放在心里的小女人到底有没有背弃他们的感情跟杨锦深在一起? 他心中相信她不会,偏偏在爱情中无论男女总是无法保持理智,即便是顾渊也是如此,他仍然心中会忐忑,仍然会迟疑。 只是,无法放手的东西,他也绝对不会选择放手。 船只再次启行,这一次就要直接从钱清镇进入绍兴,几十里的水路,中午大概就能到了。 这边顾渊静静等待,那边楚家却是愁云惨雾。 楚惜情的禁令也没人再提了,一早她便和父亲,二叔,卢氏几人都聚在了老太太这里。 老太太的脸色有些憔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涉及到楚原这个孙子,她一晚上都没睡好,早起便把楚旭叫来问消息。 楚旭也是一夜没有好好歇息,眼中满是血丝,此刻情绪很是低沉。 “儿子也派了家中人去询问了情况,包括那个夫子,还有一些学生,我都一一去问了,只是大家说的情况都跟之前说的差不多。都是说跟楚原打架之后秦默一直没有出蒙学。直到午上课才出事。” 老太太并没有太意外,可是此刻听到这消息难免脸上期盼的神色淡了去,一声叹息。 出了这样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她这一辈子见多了大风大浪,老太爷去世时她是最难过的,可是还能怎样,生活还得继续去。 楚旭的子嗣不多,儿子就两个,算上现在怀孕的柳姨娘,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唯一这一个健康的男丁,她怎么可能不重视呢? 然而事有意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 楚惜情沉声道:“爹,我想,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这事情蹊跷。您昨天不是没看到,楚原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打死人,可是秦默却死了。会不会是有人嫁祸?” “能有什么人?早就不该让他去学武,如今学得一身毛病,逞勇斗狠,否则哪有这么回事!”楚旭想起这事心中就有气。 对顾渊也颇有微词。 若非顾渊的威名太甚,他恐怕还要给他难看呢。 看看把他好好的儿子给教成什么样子了。 楚惜情握拳,她深吸口气才能忍住心中翻滚的怒气。 还在推卸责任,埋怨这些如今有用吗? 怪顾渊? 可是她又该去怪谁? 楚原又该去怪谁? “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想今天再去蒙学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楚惜情说着,“而且,爹,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希望你想想怎么保住楚原的命,他还小,还有将来,我不想他的将来因为一个无法确定的杀人命案而毁掉。” 楚旭冷着脸,“那是我儿子,还用你教。你给我好好呆着,别再到处惹是生非了!” “好了!你这当爹的如今不去想解决问题,却在那说个不停作甚?好了,该怎么做,你也该有个主意,他们秦家厉害,咱们楚家莫非就是好惹的,上面就没有人了?他家能搬出信王,咱们就没有太子撑腰?到底是你儿子重要还是别的事情重要?” 老太太发火了,楚旭忙赔笑,不敢再说去。 旁边楚敬说道:“大哥,惜情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楚原的性命。毕竟这事情也不能算是证据确凿,楚原还是孩童,此事也可以有商量的余地。并非说他们要如何就如何。” “对啊,这事是怎么回事还不好说呢。要我说啊,楚原说不准就是冤枉的。这事儿也真是蹊跷了,怎么这么巧赶在这时候出事——” 卢氏的话提醒了楚惜情。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呢? 难道真的就是巧合吗? 只是因为口角之争? 可是为何秦默会死? 楚惜情想着秦默的尸身如今还停放在衙门,那边也许还能发现一些问题也未可知。 只是她并不懂得如何检验尸体,这方面只能寄望于找到一些经验丰富的老仵作。 “爹,我看还是想法子找找仵作吧,若是找到些经验丰富的,或者再从秦默那查查,也许能查出些什么来。” “这些不用你来说。我自找了人。”楚旭冷声道。 楚惜情这才道:“爹也辛苦了,只是涉及到弟弟,难免要重视些才行,不然的话,我真的不敢想他会如何。” 楚家人都在为楚原而担忧,而秦家那边也是挂起了灵幡。 秦家老太爷一早就在呼号,秦家四爷和一些叔伯兄弟都在劝他。 “这事情不能这么算了,我非要那小儿替我孙儿偿命不可!”老太爷红着眼睛恶狠狠地道。 死了最疼爱的孙儿,对他而言犹如刀割,而且现在孙儿尸体还在衙门弄不回来,想起来就让他心痛如绞。 秦家几个兄弟纷纷赞同。 “三叔,你老说得没错,咱们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四哥,你不是说写信快马送去京城了吗?二哥在京兆尹做同知,他管不管他侄儿的事?大哥还在外做知府,也得赶紧通知他,那毕竟是他儿子。” “我已经使人用驿站加用的八百里加急连夜送信过去,从咱们这里到京城还要不了多久。二哥那里肯定会想办法的,只要妹妹知道此事,她一定不会不管的。信王那里我不信他就放任楚家如此欺负我们。” “就是,那也算是信王的侄儿,他莫非不管?”旁边秦家的兄弟们议论纷纷。 “只是那刘孟郊跟那个楚旭都是太子的人,万一他要包庇,可如何是好?” 秦四爷冷笑一声,“我看他敢,他要真敢这么做,明儿个咱们就把状子告到京城去,告他草菅人命官官相护,我看他这官儿也做到头了,连带那个楚旭也别想好!” “对,四哥说的没错,我看那刘孟郊就是想拖延,咱们去闹他一闹,京城那边也再催一催,就不信他敢再继续拖去。” 秦家一众人沸反盈天,于是上午便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去往知府衙门。 这一行人气势汹汹而来,差点没把知府衙门给掀翻了。 刘孟郊昨日也折腾了整日,晚上还找了几个仵作再来看,却也没看出什么来。这一早起来,秦家的人便在外面吵闹不休,刘孟郊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疼不已。 外面秦家众人叫嚷着要他伸冤,不停地诉说他们秦家秦默死的有多惨,还是被山阴名门望族楚家的公子给打死的。 外面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秦家才回绍兴不久,发迹也不过这几年的事情,许多事情百姓并不清楚,更不知道秦家背后的势力,他们只知道楚家是名门望族。 知道楚家出过很多高官,如今打死了人没人管,人家苦主来闹腾了。 刘知府见此情形,不能再躲去,连忙叫人升堂。 “肃静!秦少德,你如何喧哗府衙,莫非不知此地是朝廷重地?” “哼,知府大人,在也是为了伸张正义。如今我侄儿惨死,尸体还在官府不得安宁,今日我们便是来把他接回家的。大人,该查的您也该查清楚了吧?” 秦四爷说道。 知府脸色难看起来,“官家办案,容得你胡言乱语?” 秦四爷却并不畏惧,喊道:“知府大人,请你秉公断案,我知道您是畏惧楚家不敢放开手脚,所以才拖延办案。但是知府大人,这满城的百姓不容欺,上天可看着呢!” “对,秉公断案,这案子罪证确凿,还有什么可以审问的,我看现在就该结案。” 这公堂顿时喧闹个不停。 刘知府大怒,惊堂木拍,衙役们水火棍一敲,整个公堂慢慢地肃静来。 “本府秉公断案,并无任何欺瞒于人的举动,此案昨日案发,到如今情形还未曾完全查明,怎么能轻易断案?尸体不发还,要等结案再说。” “我苦命的孙儿啊,被人打死还不得安宁!” 秦家太爷哭闹不休。 外面百姓纷纷议论,刘知府有些受不住,干脆退堂了。 “大人,这样不行啊,外面秦家的人还在闹着。” 师爷从外面进来,擦了擦汗。 这七月初了,天气本就炎热,而外面喧闹不休,师爷出去一番交涉差点被人拉扯了衣服,进来时还满面发白。 “秦家这群蛮子,太凶悍了。仗着信王在背后居然敢咆哮公堂,简直岂有此理!” 刘知府气道。 “如今的情形大人也清楚,我看这案子想翻案只怕是难,该查的也查了,那楚家的小少爷也摆脱不了嫌疑。说不是他打的,没人能作证,何况还全是他的证据。” “唉,若是旁人便罢了,偏偏是楚旭的儿子,此事不能不管。” “大人,这事您虽然是想管,但也要看情形。太子殿若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最多说说情罢了,还能怎么办呢?” “要等京城那边的消息再看看怎么做。”刘孟郊谨慎地说道。 “是,若是没有办法,也只能说是尽量保住那孩子的性命了。出了这样的事,能保住命不错了。别的不要再想。说句犯忌讳的话,说不准将来大赦天……” 师爷的话让刘孟郊一惊,忙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话休要再说,被人听到可了不得。” 师爷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他们说的是新皇登基大赦天,到时候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徒,都有机会出狱。 兴许等不了多久楚原就能出狱呢? 当然这前提是保住性命,楚原是幼童,失误致死人命,也未必就一定得死。 刘孟郊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一边打发了秦家的人,允诺尽快断案。 秦家也没有再继续闹去,毕竟惹恼了知府,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双方都在等着京城的消息,而此刻京城也同样是波云诡谲。 楚惜情和梅香红玉去了蒙学。 蒙学本就距离楚家极近,楚惜情几步便到了。 今日的蒙学人少了许多,因为昨日发生命案,导致一些学生没有来上课。 秦默死亡的教室现在因为还未结案还在封锁,课程转到其他教室上了。 楚惜情在蒙学走了一遭,这蒙学平日里有夫子住宿,多是考不中的秀才,也只能教教幼童入蒙,只因为蒙学的教授朱先颇有名气,才有许多学子。 有负责洒扫的赵老汉和负责学生食堂的两个厨子和几个帮佣的粗使婆子。 这些人昨日便都被询问了一番,今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都说了,平日这蒙学来往人也杂,也看不出什么来。” 几人都是摇头。 楚惜情不甘心,她又询问了一遍仍然没能问出什么。 秦默上完课中午吃饭,吃完饭去如厕,然后回来,中间似乎也没有如何。 “他一直跟张家兄弟要好,你去问他们去就是。”楚原的好友说道。 楚惜情深吸口气,正愁眉不展,见到张泰和张宗张莱三个眉色舞地边走边笑。 “这以后不用看到那小子了!” 张莱大声嘲笑着。 “对,谁让他干蠢事呢。真没想到啊,秦默就被他这么打死了,奇怪,中午看到他还好好的。” “对啊。难道那小子真的那么大的力气不成。” 三人正说笑,看到楚惜情,脸色都一变就想走开。 楚惜情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们,面色冷凝。 “表姐,你拦住我们干嘛?楚原的事可跟我们没关系。”张泰哼了一声。 楚惜情冷冷一笑:“是吗,那到底是谁跟秦默一起嘲笑我然后让楚原怒不可遏的?秦家恐怕还不知道你们怂恿他们的孙子跟楚原打架吧?” 张泰脸色大变,“这,这不关我们的事!打架是他自己的事!” “是吗?我看他们可未必这么认为。”楚惜情目光扫过几个少年,见他们一个个都有些惴惴不安,张宗更是叫道:“关我们什么事呀,哼,他们本来就有旧怨,又不是第一次打架了。” “可若不是你们,他们那天不会打架不是吗,毕竟之前楚原已经跟秦默和好了。”楚惜情仔细观察了几人,见他们的神情虽然有些担心,但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有心虚胆怯。 她有些失望。 其实,她甚至想过是否张家兄弟暗地动了什么手脚,可是他们明显并不知情的样子。 莫非真的是个意外,真的是她想错了? 不,她不会忘了,他们背后还有个张氏。 楚惜情心中怀疑是张氏做了手脚,可是却没有任何证据。 “表姐,你要说这些跟我们没关系,楚原出事那是他自己的问题。”张泰怕继续问去再如何,干脆转身就走。 楚惜情没有阻拦,冷冷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该怎么办,千头万绪,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小姐,咱们怎么办?” “去查查,张氏最近有没有如何动作。” 刚走出蒙学她便遇到了杨锦深。 杨锦深正牵着马在跟旁边一人说话,正见到她出来,他有些讶异。 “惜情,你也来了。” 他辞别了朋友,过来寻她。 楚惜情冷着脸:“不要跟我说话。” 杨锦深苦笑:“别生气,我只是想跟你说楚原的事。” “你有办法?”楚惜情眸光一亮。 杨锦深摇头:“我也查问了许久,只是没有看出什么来,如今我想从你母亲那里查查看,也许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至于楚原那里,你放心不管如何,京城那里我去了信,太子转圜的话,保住他的性命还是无碍的。就算真的没办法,将来遇到大赦天,还有机会出来。” 杨锦深这么说,显然是情形不好。 楚惜情心中一沉。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只要想到自己的弟弟在监狱里面受苦,心中就无法忍受。 “我知道了。” “惜情,你——”杨锦深见她的样子心中有些心疼:“别太为难自己,我会帮你的,你可以把你的一切交给我。” 楚惜情敛眉,冷声道:“关于楚原的事多谢了,其他不必再说。” 她心中还有芥蒂。 杨锦深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她转身离去。 他看得出,如果楚原的事情解决不了,只怕她真的会对自己不理不睬。 莫非,他真的要没有办法了? 如果那个男人在? 不,他也不会比自己好多少! 他绝不会输给他! …… 此刻,那个男人正负手而立,看河道纵横,岸上鳞次栉比的青瓦白墙。 船只进了绍兴水门,从府河进入,停在了渡口。 一行人马了船,喂马整理,赵师爷得到消息,早就在此等待了。 “都督,您可回来了,在这回可拿不定主意了,幸好您回来的早。” 赵师爷上前一步,见顾渊的气息比往日更寒,上前也不废话直接说起。 “人呢?” “正要跟您回消息,这两天楚家出了事,楚小姐的弟弟楚原在蒙学跟同学打架,事后那学子身死,说是被楚少爷打的内脏破裂而亡,现在楚少爷被关押在绍兴府衙,事情很棘手。” “什么?”旁边顾炎窜了出来:“谁,你说楚原打死了人?” 顾渊面色更加冷峻:“说清楚。” 他教的徒弟他清楚,楚原不可能能打死人! 赵师爷说道:“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属只知道昨日楚原打死的人名叫秦默,是信王宠妃的侄儿,秦家回绍兴时日不久,之前跟楚少爷有些争执。之前不知为何打起来,打完并没有异常,之后午上课却是忽然腹痛不止,吐血而亡。大夫和仵作看过都说是内脏破裂而亡。” “怎么可能?”顾炎叫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楚原那小子才练站桩,哪会什么功夫,他怎么能打死人呢?” “对啊,那小子打在人身上根本不疼。”铁牛也瓮声瓮气地说。 赵师爷看了看铁牛山似的的身板,没有说话。 “你说,对方是信王的人。” 顾渊问道:“所以现在不肯罢休是么?” 他没有理会其他,问的便是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是,秦家开始便闹腾不止,上午还去知府衙门闹了一场,要知府大人尽快断案,赵知府是太子殿的人,现在一直在拖延时间,不过怕也拖不了多久。” ——七千字大章,更新~\(≧▽≦)/~啦啦啦 救不得 言情海 正文 她瘦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她瘦了 顾炎冷笑一声:“哼,是信王宠妃的侄儿就了不起了?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人命案子怎么能随便就结案?” 赵师爷点头:“说是这样,只是秦家人颇为嚣张,现在刘知府也被他们逼迫得不行,我看恐怕他们都在等上面的消息。 如果上面的人要求他们结案,那他们恐怕就真的马上就要结案了。还不知道现在太子殿那边打算怎么做。洽” “那现在我嫂子呢?钤” “现在楚小姐也都忙着救弟弟,那杨世子也是在忙着救人。这婚事现在还没有定来。我是听说这两天楚小姐被楚家关着闭门思过,现在因为楚少爷的事,也都出来了。” 顾渊瞳眸微缩,他大步走上岸上,“先回去再说。” 一行人从船上来回了顾宅。 府中一切如旧,赵师爷叹道:“侯爷您不在,之前梅香姑娘来找我,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现在的情形颇有些复杂呢。” 顾渊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莫名。 “把一切的情形都说给我听。” “是。” 赵师爷便一一道来,从之前楚惜情跟杨锦深会面然后被人发现,到最后楚家最近的楚原的案子,都一一说清。 顾渊并没有立刻就回答,他的心情随着赵师爷的说明而不停起伏着。 哪怕他早已经看到了赵师爷之前让人送的信,可直接听到楚惜情跟杨锦深传出来的绯闻,让人都亲眼看到他们亲密的举动,还是让顾渊心中怒火沸腾起来。 表面上他仍旧冷静,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似乎越发黑暗,浓重的黑色仿佛黑夜的夜幕,浓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都督,您打算怎么办?” 顾渊淡淡道:“之前我让你准备提亲的礼单,你可准备好了?” 赵师爷迟疑道:“准备倒是准备了,只是属看,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楚小姐,属觉得未免有些不守妇道。都督,大可以另选良配。” 顾渊眸光陡然凛冽起来,他冷冷地看向赵师爷,目光仿佛能让人凌迟。 “所以你才敢自作主张是吗?” “大人,属没有。”赵师爷心中一惊。 “我曾经告诉过你,万一有事要紧急通知我,如果一时联系不到我,我敢不回去,你可以做决定,先去提亲。” 赵师爷瞳孔一缩,表情略有些不自在:“呵呵,都督说笑了。属不敢替您做主,毕竟这可是您的终身大事,我若是擅自去提亲,到时候回来怕您却改了主意,还请都督见谅。” 顾渊漠然地起身,冷声道:“我只要你服从命令,而不要自作聪明。赵师爷,不为例。” 赵师爷尴尬地呆立来,眼看着顾渊带着一身寒气离开了。 他深吸口气,心口直跳。 “真该死,早知道我就不多管闲事了。他哪怕去娶个歌姬呢,又关我什么事。” 赵师爷擦了擦冷汗。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心思敏锐,若是只当他是鲁莽武将,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个楚小姐到底有什么魅力,哪怕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还感觉得到威远侯还对她有意思。 赵师爷不由得有些后悔,看来接来的事情一定要好好去做了,不然的话得罪了自己的东家,还得罪了将来的主母,可就不好了。 院子里顾炎正在招呼人准备午饭。 “大哥,什么事先吃完饭再说,坐船被骑马还累,赶紧的,咱们好好歇歇。” 铁牛也道:“对,我现在饿得能吃一头牛。” 顾渊唇瓣紧抿,没有说话,坐倒酒。 院子里葡萄架已经摆上了酒菜。 天气闷热,外面凉风阵阵,几人就坐在这用饭。 “陈风哪去了,回来就不见了。” “还能干吗,肯定去鸽房忙情报去了。”顾炎见兄长闷闷不乐,便安慰道:“大哥,别担心,能有什么事咱们解决不了的。楚原毕竟也跟咱们学过武,怎么也要救他性命。” 顾渊冷声道:“此事你不必管。” 顾炎跟铁牛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有些了然。 “大哥,你还生气呢?” 顾渊是在生气,且气得不轻。 “大嫂那里——”顾炎轻咳一声:“要不大哥你去见她问问清楚。” 顾渊未曾回答他的话,只是闷声吃了酒菜,转身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顾炎挠了挠头。 “那咱们干什么?”铁牛闷声问。 “干嘛,去查啊,不过上面的人到底怎么想的,现在也不清楚。听说太子殿最近似乎很风光吗?” “那信王该会给个面子?” “这可说不好。”顾炎摇摇头:“算了,不想了,午去查探查探,总不能真看着楚原去死吧。” 顾渊去了书房。 一回来,积聚多日的公务急等他处理的就堆了一堆,虽然一些交代给副手处理,但是还是有很多等待他去解决。 顾渊便沉默地处理公文,也没有忙着去吩咐查。 他知道陈风肯定会去查清楚。 直到掌灯时分,公文还未处理完,顾炎来了一趟,说案子现在正在焦灼,刘孟郊知府把尸体留在府衙了,请了许多仵作也是那个结论,总之,楚原是最有杀人嫌疑,也有人证物证的一个。 “这可真是棘手啊,难道楚原真的杀人啦?可是我觉得不可能呀。”顾炎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不知道楚原的力量的,楚原那小身板儿怎么可能打得人内脏破裂呢? 顾渊冷然瞧着:“闲着没事批公文去。” 顾炎顿时头疼,乖乖地抱了一叠公文去批阅。 陈风进来了:“都督。” 顾渊停了手中的笔,第一次认真地抬起头来。 “如何?” “情形不妙。”陈风只简单说道:“如之前官府所查,情形不利于楚原。找不到能证明他无辜的证据。” 顾渊双拳握紧,他冷眉敛起,“继续查,那具尸体如今停在府衙。” “还有,属查到,之前杨世子跟楚小姐还曾经见过数次。杨世子把一个名唤董其玉的男子抓起来,楚小姐去后那人被放走。属查到此人是楚小姐的继母张氏收买的人。” 顾渊眸光一变,董其玉? 他知道这个人,缠着楚惜情几次,且目的不纯。 只是后来他没再出现过,顾渊因此也未曾关注他。 “杨锦深找他什么事?” “属把他抓来了。” 陈风一挥手,外面便有人把被蒙面的董其玉带了进来。 “饶命,我什么都说!” 董其玉吓坏了,莫名其妙地就又被人给抓起来,他不由得觉得自己是不是今年有点流年不利,否则的话怎么会这么倒霉,偏偏什么事都被他给遇到? 等他适应了光线,看到书案背后的顾渊,顿时吓呆了。 他刚开始没认出顾渊,等仔细一瞧,顿时想明白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他曾经在街上想接近楚惜情,就因为这个男人而功亏一篑。 对于这个威严仿佛天神的男人他是印象极其深刻的。 威远侯! 他抓他来干吗? “看来你是认得我。”顾渊的声音像从地狱传来,让董其玉一阵激灵。 “侯爷,您,您找小人有事?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董其玉谄媚地说着。 顾渊冷眼看了眼这卑微讨好的男人,这种人,他见多了,甚至不屑一顾:“杨锦深找你做什么?楚惜情又去干什么?” 董其玉一怔,心中暗自揣测,他想起这威远侯曾经出现在楚家小姐身边,他还以为那是楚小姐的追求者。 现在看来,恐怕是如此。 董其玉小声道:“这个,其实我的身份,咳咳,我是张家夫人请来的人。” 他知道自己肯定瞒不住顾渊,与其待会儿用刑,还不如他早点承认为好。 董其玉当即把张氏如何找他,如何吩咐都一一说了。 “杨世子是发现了在做的事,我现在已经不再作恶了,都听楚小姐的吩咐,楚小姐让我监视张氏,然后张氏有什么计划都告诉她。不过最近那妇人也没有找我。” “呵。”顾渊冷嘲了一声,他起身,一步一步,脚步声仿佛重重的魔神,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 他居高临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董其玉,一贯冷峻的脸上居然多了一分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他的脸瞬间透出几分诡谲的气息:“所以,当初是你听了张氏的吩咐,想欺辱楚小姐,在庙里药,是否你所为。” 董其玉瞳眸一紧,“是,但是我也是听人吩咐,不是我真心的,啊——” 忽然顾渊抬起一脚踹在他胸口,董其玉砰的一声跌倒在地,几根肋骨都断了,他吐了几口血,捂住胸口整个人蜷缩成了虾米。 董其玉惊恐地看着面前那个男人,此刻那男子冰冷俊美的面孔上,一双眼睛仿佛嗜血的幽暗罗刹,仿佛收割生命的死神,冰冷,无情,冷血! 他会杀了他的,他真的会! 董其玉惊恐地求饶。 “侯爷饶命啊,小人知错了,不该想歪点子,可是小人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不是真的想害楚小姐的。大人我真的不敢跟你争女人——” 顾渊的唇瓣冰冷地吐出了一句话:“你也知道那是我的女人,你,该死。” 他转身不屑再看董其玉,冷冷的吩咐:“丢到城外喂狗。” 陈风幽灵一般走过来抓去董其玉要走。 董其玉惊慌失措地大喊:“侯爷饶命,我还有用,我还有用!” “监视张氏?”顾渊不屑一顾。 也许对楚惜情有用,可对他而言,张氏算什么东西。 这毒妇既然敢如此,那么等待她的便早已注定。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不过都是笑话。 董其玉绝望了,再被拉出去的刹那,他终于失控地喊起来,“哈哈,你的女人都给你戴绿帽子了,真可笑,我等着看你的笑话!” 顾渊的脸色瞬间无比精彩。 他如鹰凖般锐利的双眸此刻满是怒气,他猛然大步过来,扯过了董其玉,扼住他的脖子:“你说什么?” 董其玉被他扼住颈项,脸色顿时涨红,差点喘不过起来,顾渊稍微松开手,他大口地喘息着,一边又转了心思带着几分讨好:“侯爷,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女人背着你都跟其他人怎么样了吗?我可是知道。你饶了我,我替你监视她。” 董其玉满心期盼,仿佛一条乖巧的哈巴狗,见到一个强大的主人就该换门庭,背叛了原先的主子。 顾渊只觉得眼前的人面目可憎,“找死!” 这么无耻的人,连他都少见过。 笑话,他顾渊用得着监视自己的女人有没有奸夫? 董其玉见这招拍到了马腿上,忙惊慌地道:“那个楚小姐真的跟那个杨世子很亲密的,当时楚小姐知道张氏的恶毒心思气哭了,还打了我,都是那个杨世子安慰她的,两个人,都,都抱在一起了——” 话音未落他就感觉扼住颈项的手加大了力气,掐得他脖子生疼,几乎要窒息了。 顾渊的表情因为他的话而变得越发冷凝。 董其玉不由暗骂自己活该,他都说了什么,怎么还能刺激这个魔王! “不过那个楚小姐不愿意,她把杨世子推开了,我还隐约听到楚小姐说以后不要见面了。杨世子却不停纠缠。” 董其玉好不容易憋气把话说完,说完便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一松,他砰的一声跌落在地,摔得头晕眼花。 “咳咳!”董其玉捂着脖子,胸口肋骨断裂更是极端的疼痛,他痛不欲生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呼吸都扯痛了伤口。 “这就是你要说的?” 董其玉忙道:“是楚小姐,楚小姐说我还有用,她说我还有大用,你要是杀了我,我还怎么替楚小姐帮忙啊。我死了没关系,要是因为我让楚小姐心里不痛快,那我真是死了都难以安宁。” 顾渊皱眉,此人简直无耻之尤。 “把他带去。” 陈风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显然,董其玉是保住性命了。 楚惜情既然说她有用,那就留着,至于这个无耻的董其玉到时候用完如何,还用说吗? 董其玉心惊胆战地被带走了。 果然,陈风没把他带去城外乱葬岗去喂狗,而是给他简单地包扎治伤。 陈风安排的人动作很是粗鲁,董其玉不敢叫痛,这里都太可怕了,相比之之前杨锦深那里简直就是天堂! 他后悔了,早知道他绝对不来山阴,他就不该来,眼落到这阎王手上,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 这边陈风回来,见顾渊冷着脸在看公文,问:“小人之言,无须在意。” 顾渊敛眉,他当然明白,只不过关心则乱,涉及到楚惜情的事情,他不由得连理智都要降低几分。 他抬眼看了眼滴漏,慢条斯理地把手上的公文看完剩的一部分。 “你去继续查。” “是。” 陈风退了去。 待滴漏转到亥时初,他放了手中的公文,披上杭绸山水披风,走出了书房。 侍卫要跟随,也被他谢绝了。 正是七月初,月色尚为显露,天空只有满天星子闪烁不停。 顾渊便在这漫天的星光中一骑绝尘,朝投髎河边楚府去了。 夜风卷起他披风飘飘荡荡,黑色的披风宛如黑夜的幽灵,让这一骑人马透出慑人的气息。 马儿不过盏茶功夫便来到了楚府,他在楚家后院的围墙外踟蹰着,马蹄得得地敲击着地面。 他仰头看着内中起伏的阁楼,有好些次,他曾经这样的看过,那熟悉的阁楼他一眼就能认出,此刻灯火未歇,楚家宅院中仍然点着些灯火,星星点点的,照亮了他想看到的院子。 座的马儿喷着鼻息,不时不耐烦地转着头,似乎想问他为何不马踟蹰。 近乡情怯,何时他顾渊顾百川会有这种情绪!? 顾渊勒马停了来,跳了马,拍了拍马脖子,身影轻盈仿佛夜枭一般进入了楚家大院。 霏园中,楚惜情仍未休息。 梅香走过来,见她仍然没休息,面前摆放的本朝律法半天没有翻过了,楚惜情只是呆呆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梅香有些不忍。 自从楚原出了事,楚惜情便在想办法救他,此刻更是如此。 她今天一直在翻阅景朝律法,想看看有没有办法救楚原的命。 “小姐,别担心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楚惜情咬牙:“我知道他们只是说能保住性命,可我不想这样,我不要楚原的将来在狱中度过。” “也许,侯爷能有办法呢。” “他,梅香,不要跟我提他!”楚惜情恼恨道。 “好吧,我不提了,小姐,那你赶紧休息吧。” 灯未熄灭,楚惜情摇了摇头:“别熄灯了,这样我还能安稳点。” 梅香心里一酸。 “奴婢就在外面陪着您,别怕。” 她擦了擦眼泪出去了。 楚惜情呆呆地看着那盏灯,几天来她已经有些心力交瘁,更不知道等待楚原的会是什么。 灯,她白瓷般的脸庞羽睫轻颤,带着几分无以名状的哀伤。 她瘦了。 顾渊凝视着她的脸,她这样的神情让他终忍不住走了出来。 楚惜情似乎没察觉他的出现,直到那个人温热的指肚抚上她的脸颊。“如此厌恶我,提也不愿提?” ——好吧,终于见面了是不是,撒花,都快庆祝一吧,喜大普奔…… 她瘦了 言情海 正文 是谁辜负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谁辜负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让她猛然一惊,一双幽深的星眸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视野,瞬间霸道地占据她所有的目光! 顾渊,是他! 楚惜情怔怔地看着面前出现的男人,几疑是在梦中。 顾渊,他怎么会在这里洽? 只是,此刻那脸颊上温热的触感并非是虚妄,男人指尖的温度,他沉沉的星眸此刻灼热中带着怜惜,仿佛惊涛骇浪瞬间投注在她的波心。 是他,是顾渊! “顾渊。”齿间喊出这个男人的名字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想他。 已经有多久了钤? 他们已经有那么久没有见面,似乎即使见面等待的也是争吵。 汹涌的情感像突如其来的潮水瞬间淹没她的理智。 “是我。我回来了。” 顾渊眸光一暗,伸出手忽然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惜情,你可知道我的思念? 直到此刻真的拥她入怀,他才感觉到久违的满足。 直到被男人拥入怀中,楚惜情才恍然过来,闻到他熟悉的气息,宽厚的胸膛,都让她迷恋不已。 他的气息像皑皑高山,带着让她依恋安心的味道。 楚惜情鼻间一酸,差点落泪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给她这样的安然,便只有这个男人。 砖红色的灯光,冷峻的男人化成了绕指柔,搂着怀中娇小的女人,斯时静谧,岁月安宁。 只是,这夜色安宁终持续不了多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惜情终于清醒过来。 她想起面前这个男人不告而别,对她做的那些可恶的事,离开了对她不闻不问,她楚惜情不是个玩偶,是个人,任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算什么? 楚惜情猛然推开了他,她眸中情绪复杂,冷冷地看着他:“侯爷还回山阴作甚?” 他干脆别回来了! 楚惜情心中有怨气,任谁这么被男人不明不白地扔,不闻不问恐怕都不会有好脾气。 顾渊蹙眉,眸光深沉:“我之前说过的话你全都忘了?我回来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明白?” 明明之前离开的那天晚上他以为他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他还没问她跟杨锦深是怎么回事呢她倒还来问他? 不是为了她,他何必回来? 楚惜情却没想明白他的意思,她对顾渊临走前那晚上发生的事一直以为是自己做梦,根本没当回事。 现在听顾渊这么一问,顿时回想起他和她在龙山上那日的事情。 那天不欢而散,事情楚惜情一直记着。 她和顾渊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楚惜情冷声道:“那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侯爷是朝廷重臣,您有国家大事要操持,有美妾兄弟要照顾,我不过是最不重要的,大可以召之即来呼之即去,跟个玩偶有什么区别,又算什么?既然如此,我也不敢高攀,侯爷也请不要再来我这里。” 顾渊的脸色一瞬间就沉了来,那双眼眸几乎几乎要让她无法呼吸的威严。 “生我的气我可以道歉,但楚惜情,永远不要说这种话,我从来也没有把你当成玩偶!” 楚惜情却脸色带了几分嘲讽,“侯爷,这种话说出来谁信?你去办朝廷大事,一去不回,我找不到你,联系不到你,可你呢,一边拥着朝廷赐的美妾出双入对,我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你让我情何以堪?解释,你一去不回,又给我解释什么了?不理不睬就是你的解释?” 顾渊听着这话顿时眉宇间的冷意越发重了,他颌紧缩,唇瓣紧缩,直直地看着她,仿佛要看进她心里去。 他不明白,为何总是这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何转眼间她又对他横眉冷对。 明明之前他们和好了啊,现在她又是要如何? 女人是否总是如此善变? 他似乎永远也弄不明白她们到底在想什么。 女人心,如海底针,让人怎么也看不明白。 “没有跟你提前说清楚是我的错,你生我的气我无话可说。我不想让朝中的事说出来让你烦心,所以才没有多说。没想到那件事让你这么介意,但我绝没有收什么美妾。那个女人是陛派来办事的,并不是我的人。” 楚惜情却摇摇头:“这些日子呢,你不见人影,不知所踪,我受够了这种感觉。顾渊,我累了。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你说这些,可曾考虑过我的想法?不曾,你的心里我不过是个女人,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人。也许对你而言我还不如你的兄弟手重要,我是你一时来逗弄的猫儿么?” 她起身走到书房,打开窗户,背影在阴暗中有些萧瑟。 “你走吧。” 顾渊静静地凝望着她,暗色的光影中,他的神情不可捉摸。“所以,你就是这么看我顾渊的。”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蕴藏着风暴,“楚惜情,你可曾真的信我,我顾渊就是你说的这样的人?” 楚惜情敛眉:“我曾信你,只是你亲手辜负我的信任。” 顾渊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 他的气息渐渐增强,几乎让她无法喘息。 楚惜情倔强地挺直脊背,修长的颈项高傲地挺立,她直直凝视着他,不肯低头。 “辜负,是谁辜负?”顾渊心中的风暴不停堆积,是谁在那夜与他表白,明明他们已经和好了,是她变了心,还是他从未真的看明白过。 顾渊冷冷看着她,目光锐利仿佛刀剑瞬间直扑过来。 “楚惜情,你要反悔么,我们曾经说过的话,你是要放弃?” 明明说好他回来提亲,现在她却这样告诉他。 楚惜情咬住嘴唇,是的,她太过倔强,她有自己的原则。 她不能无视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当成什么都没发生,她做不到。 不是掩耳盗铃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未发生。 “从未约定,何来反悔?从未后悔,何来反悔?” 楚惜情红唇一字一句吐出这一番话。 顾渊握拳,他整个身体紧绷起来,只一句话,她便想把他们之间的一切全都推翻了吗? “楚惜情,你杨锦深了吗?” 难道她真的已经跟杨锦深要在一起吗? “这不关你的事。” 他跟她的事情跟杨锦深没有关系。 顾渊低低地重复了一句:“不关我的事么?” 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步太长,半步太短,靠近显得暧昧,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亲近不足,冷淡有余。 他眸光微转,一步上前跨过了这一步的距离。 “楚惜情,若是如此,你何必要拒绝杨锦深,何必要被闭门思过。” 楚惜情撇过头,“那不代表我就是因为你。我只是不屑杨锦深的手段,不喜欢被人强迫。” 顾渊忽然嘴角划过一抹冷漠,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吻了去! 楚惜情气恼地双目泛红,眼中有晶莹的泪珠滚落,滑落腮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顾渊扳过她的脸,看着她满面泪痕的脸颊,伸出手拭去她的泪痕,静静道:“我不喜被人背叛,更不喜别人违反约定。楚惜情,你已经打破我两个底线。” 楚惜情咬牙怒目而视:“是谁背叛了谁?哈,明明是你在外面找女人,现在还说我背叛你?对,我跟杨锦深给你戴绿帽子了,对吧?顾渊,你还能不能更无耻点?” “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容易就忘记了么?楚惜情,你的记性还真够差。” 顾渊的目光冷了来。 这次,他真的生气了。 他可以不在意她的任性,她跟异性见面,可以不在意她耍脾气,可以不在意她说话伤他,可是,有些东西绝对不可以触碰。 随随便便地就说分开,随随便便地就不守承诺。 而他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楚惜情冷笑起来,她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是记性差,我记性差到相信男人!顾渊,就算我今天被狗给咬了一口,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他怎么可以这样地羞辱她,用这样的方式,仿佛她是最廉价的女伎。 楚惜情心中的愤怒像燃烧的火焰快把她给吞没了。 顾渊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立刻就走,他的神情寒恻如冰,冷冽似海,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无尽的寒意,那种寒意让楚惜情忍不住心头发紧。 “楚惜情,你曾经爱过我吗?” 他问道。 楚惜情只是倔强地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一个人转身楼去了。 空气中满是他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和悲伤的气息。 顾渊漠然而立,许久,他终于翻窗出去。 夜色中,马儿正不耐烦地在后门外徘徊,终于感应到主人的气息,踱步亲热地过来欲舔他的手。 顾渊抚摸着爱马,幽深的星光,那双黑眸深不可测,仿佛层层冻结的寒冰,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地冻成一块。 楚惜情,这次,我真的生气了。 他看了眼入夜的楚府,身上马,策马而去。 楚惜情自己一个人跑了去。 梅香早就睡了,楚惜情一个人跑到楼客厅坐。 她只穿了件月白松江棉布中衣,此刻一个人茫然地坐在客厅里,抱紧了双臂,茫然地看着外面院落的灯笼。 顾渊,他凭什么这样对她,凭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欺负她,可是,他不可以。 眼泪肆无忌惮地流,她无声地哭泣着,这些日子她已经太累了,楚原的事情,杨锦深的事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可是,那个曾经让她安心的男人也来给她重重一击。 这个男人给她的伤害比杨锦深的横插一手更让她无法承受。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无情地侮辱她,像把她当成一个无力抗拒的妓女! 楚惜情颤抖着像个虾米蜷缩着身子。 她的倔强让她不肯在他面前低头,只因她只剩这点倔强了。 命运从来就没有给她太多的幸福,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可是似乎老天一直在给她开玩笑,楚原还是出了事,她还是马上要走到一条似乎看不到尽头的路。 为什么他们都来逼迫她,都要她来让步? 父亲要她让步,嫁给杨锦深。 他也要让她让步,让她不去计较他的所作所为。 可是,她做不到! 她不过要他一个解释,要他真心地解释而不是敷衍,不是嘲讽她如何忘恩负义,是谁忘恩负义,是谁这么久来没有给她只言片语的解释? 难道她只是要求个解释,让他好好想想还有错吗? 为什么他却来指责她? 若非是心中还有这个男人,她为何非要拒绝杨锦深? 他的指责是她最无法承受的。 楚惜情浑身都气得发抖,她的唇瓣几乎都要被自己给咬破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说! 顾渊,顾渊你这个杀千刀王八蛋! 梅香半夜起来,忽然看到客厅里坐着个黑影,吓了一跳,撞到椅子,疼得差点跌倒。 “哎呀,是谁?” 她举起烛台一看,见到那人,顿时吃了一惊。 “小姐,你,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梅香急忙上前问她。 楚惜情一双眼睛哭得发红,梅香上前一步扶住她,“怎么了,小姐你这是——” 梅香看她哭得这般模样,如此凄惨,不由得心中发疼。 “小姐,你说说话啊,别这样,你吓着我了——” 梅香急哭了。 “梅香——”楚惜情哑这嗓子喊了她一声。 “小姐。”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楚惜情搂着梅香,此刻她只有梅香了,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从前世到今生一直都跟随着她,她一直支持着她,不管她是什么处境。 此刻靠着梅香她才能感觉自己不是孤立无助的。 “小姐,谁,怎么啦?” 楚惜情只是搂着她哭不说话。 直到天快亮了起来,梅香才扶着她上楼休息。 楚惜情始终未发一言。 梅香想来想去,喃喃自语:“莫非是侯爷,对啊,侯爷也该回来了吧?除了侯爷还有谁能把小姐弄成这样子呢?可是,如果是侯爷,好端端的这又是怎么啦?” 梅香一头雾水,找人打听,果然顾渊是回来了,可是本以为顾渊回来会来提亲,可是却没有任何动静。 梅香怕刺激到楚惜情也不敢问,楚惜情睡了会儿就起来了,静静地用冷水敷眼睛,然后换了衣服。 “小姐去哪儿?” “我想去见见弟弟。” “要不吃点东西再去吧?” “不用了,去厨房,我要给小原做点东西带去。” 楚惜情亲手去厨房做了几样饭菜,放在了精致的黑檀食盒中带着出门。 她一直担心楚原,这几天根本就没有睡好。 到了知府衙门,跟大牢的牢头打点好了,他们也不为难楚惜情,就放人进去了。 楚惜情知道里面的环境肯定不会好到哪去,可是进来看到这里杂乱的环境,还是心中痛苦,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住一般的疼痛。 想到弟弟如果没有办法可能会被关在这里许多年她就无法忍受。 楚惜情深深掐了自己一把,慢慢跟着狱卒走到里面一间牢房。 这牢房是独立的,跟其他的都有段距离,里面甚至摆设了桌椅板凳,简单的床铺,此刻楚原正坐在桌子前认真地拿笔写着什么。 楚惜情一怔,本来她以为楚原一定会吓哭,没想到这小子倒是随遇而安,在这里还能这般安宁。 她心中一酸,“原哥儿!” “姐姐!”楚原瞪大眼睛,惊喜地扑到牢门前:“姐姐,姐姐你来了!” 楚惜情小跑几步上前握住他的手,眼圈儿红了:“对不起,小原,你在这里受苦了!” 狱卒说道:“你进去吧,不过不能太久,顶多半个时辰就得出来。” 是谁辜负 言情海 正文 说误会都是误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说误会都是误会 楚惜情点点头,急忙带着食盒进去了,牢门便被锁住了。 梅香又忙拿了点银子给狱卒,狱卒笑了一笑,便睁只眼闭只眼,楚原不过是个孩子,他们根本不担心他会逃走。 楚惜情进去搂着楚原上看了许久,见他还很好,并没有什么大碍,心中放心许多洽。 “姐姐,别担心,我好着呢。你看我的功课都没落呢,都学到《左传》了。钤” 他还得意洋洋地炫耀。 楚惜情却想到弟弟未知的命运,见到他这般故作轻松的模样终究轻松不起来,红着眼落泪来。 “对不起,楚原,是我害了你!” 楚原一愣,见楚惜情落泪,急道:“姐姐,你怎么啦,不怪你,你别哭呀——” 楚惜情却搂着楚原不肯放手,她的弟弟,上辈子她就没照顾好他,这辈子怎么能就放着他不管? “姐姐,你别哭,我没事的,这件事是我自己做的,不关姐姐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为我打抱不平才会跟他们打起来的。是姐姐没处理好自己的事结果让你跟着受委屈了。” 楚原瞪眼:“怎么会呢,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我姐姐,我不为你说话为谁说话呀?再说,那几个小子跟我本来就关系不好,不是因为这个也是因为别的会打架的。你别多想了。” 楚惜情却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更难过起来。 她这么懂事的弟弟,她绝对不允许他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他出事。 命运如何,老天爷也不能决定她的命运。 曾经上天开过她的玩笑,又给了她一个机会去改变,她不会放弃,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楚惜情紧紧搂着楚原,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来,姐姐亲手做了你喜欢吃的,快过来吃吧!” 楚原欢呼一声,开心地打开食盒,见里面放了桂花鸭,水晶肘子,等等他喜欢吃的东西顿时双眼发光,兴奋地叫道:“哇,这么多好吃的,姐姐,你亲手做的吗?我一定要都吃光。” 楚惜情笑着摆好了碗碟:“快吃吧,不要吃撑了,剩点慢慢吃,姐姐再给你带来。” 楚原点点头,一边吃一边眯着眼开心地笑:“姐姐做的最好吃了。” “那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楚惜情温声说着,在旁边看着楚原吃饭。 姐弟两个在这简陋的牢房中顿时造出了温馨的家园。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狱卒过来催促,楚惜情依依不地摸了摸楚原的脑袋,“姐姐次再来看你,你安心呆着,好好看书,放心,姐姐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楚原点点头,忽然低头,沉默了一会才抬头说道:“姐姐,你不用太操心了,要是没有办法就别管我了,我没关系的。” 昨天知府大人都跟他说了,他的情况不利,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那样的话很难再出去了吧? 他不想让姐姐为难,而且秦默的确是因为跟他打架过后才出事的,尽管他不相信,但是现实就是他害了秦默。 楚惜情脸色瞬间一白。 她握拳看着楚原:“是谁跟你说什么了?楚原,你别胡思乱想了,还好好呆着,我一定会让你出去的。” 楚原奔到牢门前:“姐姐,别为我担心了,我不怕。” 楚惜情眼圈红了。 “可是我怕。” 她绝对不允许楚原落到那个地步。 为此,她愿意放弃自己的骄傲。 梅香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的小姐啊,真的太辛苦了。 两人一路沉默地出了牢房,楚惜情又去府衙问了,可也没得到什么消息。 刘知府同样没得到什么新的有利证据,一边还劝说楚惜情,让她做好准备。 楚惜情沉默地出来了,梅香忍不住说道:“小姐,干嘛不去找侯爷问问,兴许他有办法呢!” 楚惜情沉默了片刻,冷冷道:“你是想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是吧?你猜得没错昨晚顾渊是来了,我跟他现在闹翻了。” 梅香惊愕地看着她:“可是为什么呀?小姐你不是也希望侯爷回来吗?” “他回不回来与我何干?” 梅香错愕地拉着她:“小姐你还生气呀?我以为你跟侯爷和好了呀?你们不是说好等侯爷回来就提亲吗?” 楚惜情蹙眉,“什么提亲,都什么时候的事了,龙山上杨锦深回来那天我不是都跟顾渊闹翻了?之前说提亲的事自然不算数了。” 梅香惊讶地瞪眼:“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是说上次侯爷去余杭办事之前。那时候你们不是见过了吗?” “他什么时候去余杭办事的?” 楚惜情问,她怎么觉得自己跟她是在鸡同鸭讲。 梅香愣了,“小姐不会忘了吧?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你不是之前跟侯爷见面了吗?就是上个月啊,半个月之前的事了吧?” “我半个月之前什么时候见过他?”楚惜情蹙眉。 梅香楞了,开什么玩笑,她居然说不知道? “小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呀?就是十来天前那天晚上,侯爷来了见你一面,第二天我还问你怎么心情这么好,我以为小姐是高兴的。当时侯爷不是说等回来就提亲吗?” 楚惜情愣怔起来,她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错愕得看着梅香:“你说他那天晚上来见我?” 难道那天晚上不是她在做梦,居然是真的! 她以为那天晚上自己是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中,那天晚上她和顾渊两个人互诉钟情,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争吵也没有纷争,美好地不可思议。 那天晚上他们说了什么,似乎顾渊说让她等他回来娶她? 从来没有说什么情话的顾渊跟她说“我心悦你”这种表白的话,他跟她道歉,说了许多的话,最后告诉她他要去办点事,过几天就回来娶她。 楚惜情的脸色一瞬间精彩纷呈,她深吸口气,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荒谬可笑。 原来那天晚上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怪不得顾渊会说她是不是反悔了这种话,原来他是认为那天晚上他们已经和好了。 可是楚惜情却以为那天是在做梦呢! “我以为那天晚上是做梦。”楚惜情的声音低的像是在梦呓。 荒谬的梦。 怪不得之前梅香总是跟她说顾渊怎样怎样,说他回来提亲的事情,可是楚惜情却以为是为顾渊说好话而没有当回事。 她以为顾渊很久没有理会她,且对她不闻不问,但事情显然不是如此,在顾渊看来起码不是如此。 也许那天晚上她不很清醒,做出来的事情也有些幼稚,她真的以为是在做梦,暴露的是她真实的心绪,对他的感情,有些话甚至是他清醒时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梅香眼睛顿时瞪圆了,开什么玩笑,她以为是在做梦! 梅香觉得太阳穴有些疼,老天爷,这是多大一个误会啊! “这么说小姐你一直以为那天是做梦,以为侯爷对你不闻不问,所以误会他了是吗?” “……”楚惜情抿着唇脸色难看起来。 梅香忍不住敲了敲自己脑袋,“怪我,都怪我没有早点问清楚的难怪之前小姐不乐意提侯爷,我以为你是还生气,没想到……所以小姐你跟侯爷因为这事吵起来的吗?” 楚惜情深吸口气,她苦笑起来:“不关你的事那天晚上我的确不很清醒,顾渊可能是误会了,如果清醒着,怕我跟他就没那么和平,恐怕又得吵起来。” 梅香忍不住说起来:“可是侯爷真的没有对你不理不睬的啊,他一直很上心的不是吗?” 楚惜情没有回答。 昨天她说了一些话,一些话是有些过分了,侮辱了他,他的确谈不上对她不闻不问。 可也谈不上多热情,他离开她不是一两回,信也没有,消息也没有,她难免会多想,尤其在上次误会还没消除的情况。 ——第一更。 说误会都是误会 言情海 正文 风云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风云聚 他昨天晚上对她做的事又岂止是过分。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楚惜情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中就有愤怒在不断地堆积钤。 “小姐要不要去找侯爷说清楚?洽” 楚惜情收紧了手臂,摇头道:“不必了。” 没有这个必要。 她昨晚跟他之间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再见面,她都不知道怎么去见他。 现在她也不想去见他。 让她再去看他的冷脸吗,她做不到。 梅香欲言又止,可看楚惜情的样子,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跟着楚惜情先回去。 回到楚家,老太太把楚惜情叫了去。 “惜情啊。”老太太打量她一眼:“唉,你可憔悴许多,这些日子也实在是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楚原现在还在牢里,我又怎么睡得着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别这样了,我听你爹说了,京城那边的消息来的话,大概就要定来了。现在也查不出更多的消息能够救楚原。咱们——” 她抹了抹眼角:“怕是要做好准备了。” 这事情不同一般的杀人案,涉及到朝廷争斗,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太子殿和信王如何交涉,并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 楚惜情沉默片刻,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放弃的,祖母,我不能看着楚原坐牢。” 老太太怔了怔,拉过她的手道:“好孩子,别这样,人力有时尽。你爹肯定也不想你弟弟出事,可是这情形不离,若是,若是想让楚原保住命,就不错了。” 楚惜情敛眉,“祖母,可曾想过没法子的时候把楚原弄走。” 老太太面色微变,她看了看四周,明白楚惜情说的什么意思。 不是没有人逃走背井离乡的。 可那样做,楚原就再不可能回来了,甚至以后要过的日子也是要提心吊胆。 被朝廷通缉,这样的日子真的好吗? “你为他着想,暂时不要想这种念头,这只会害了他。” 楚惜情微微一笑答应了,那眼瞳深处却潜藏着幽幽的寒光。 如果事情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她宁愿走这么一条路也决不能看着楚原去死。 她宁愿他背井离乡,也要他保住性命。 而他们的命运全都寄托在上面那两个未来王朝的可能掌控者。 此刻,帝都正是一片烟雨迷蒙。 七月流火的季节,这样一场雨,让这古城金陵笼罩在一层迷蒙的烟雨中,盘踞的钟山在雨幕中青黛如雾。 金陵城的大街小巷都被雨水洗涤一新,濯濯澈然,信王府里,信王正大笑着举起酒杯:“来,诸位,为本王贺,满饮此杯!” 坐门客谋士纷纷举杯畅饮,大笑着恭喜。 “恭喜殿,又一城,此次太子殿失算失策,被陛训斥得狠了,若非是内阁几个老家伙给他说情,怕是真要赶去跪宗庙,那样的话,就怕他太子之位不保。” 坐谋士之一满眼得意。 信王本生得豪迈,此刻更是意气风发,一扫前些日子的颓丧。 “呵,我那兄长,懦弱无能,如此之人如何能坐掌我大景天?父皇英明天授,自然看得穿他那小人行径。” “这次太子保不住他那小舅子,怕是东宫太子妃须跟他闹个不休,太子妃可不是吃素的,他那软耳根,怕不被太子妃捏来?” 旁边一个摇着折扇的中年谋士戏谑地笑着,惹来信王的玩笑:“徐麟,你好大的胆子嘲笑我兄长家事。若被我那嫂子听去,怕赶来先拧断你的耳朵!” 众人哈哈大笑。 信王不得不得意。 “这次徐国公家的小子有功啊,多亏了他,可惜啦,这么年纪轻轻的被太子爷那小舅子给撞死了。徐国公就这么两个儿子,大儿子还身体文弱,现在死了个小的,陛能不震怒吗?之前太子还妄图给他那小舅子求情,说他战功赫赫。啧啧,难道徐国公就没有战功吗?” 信王说的便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徐国公家的儿子徐泾跟太子的小舅子赵斌赛马,谁知道徐泾中途落马,不甚被赵斌的马踩中,没拖多久就死了。 这事情闹大发了。 太子妃的娘家赵家也是国朝武将出身,太子妃赵氏更是将门出身,太子在东宫的威严还没有太子妃厉害。 这赵斌是赵家新一代最出色的孩子,很早就跟着长辈打仗,是赵家将来最出色的将才。 赵家既然是太子妃的娘家那自然是铁杆的太子一党,这自然跟信王不对付。 赵斌早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赵斌跟徐泾两人因为口角之争竟而引发赛马,谁知道赛马的途中却发生了意外,徐泾的马突然发癫把人摔来,导致赵斌的马踩踏了徐泾,徐泾不治死亡。 出了这样的事,明明事前说了生死不论,但是群议汹汹,导致太子一方处于弱势。 太子不可能不管赵家,也不可能不管小舅子,更不能一句话不说不去援救,不然的话所有跟着他的人都要寒心了。 而不管他救不救,都要得罪徐国公府了。 结果皇帝陛震怒,虽然是意外,但是有人证明赵斌马术超群,完全来得及躲开的,说他是故意为之。 查来查去,赵斌因为故意杀人,如今已经被关入天牢,皇帝了命令,要秋后处斩。 而现在,太子殿一方等于输了彻底。 自己的小舅子不得救,赵家那里就等于失去了很大的臂助,对太子的伤害不可谓不大。 信王满面春风,正和群僚畅饮,欢歌笑语,这时,便有信送了过来。 “是绍兴那边的急报,八百里加急过来的。” “绍兴?”信王皱眉想了想:“能有什么大事,是威远侯那里什么事吗?” “殿忘了,侧妃秦氏就是绍兴人,这是她父亲写来的信。” 信王蹙眉,秦氏是他几个儿子的生母,他一贯颇为宠爱,但是对秦家,他也谈不上多看重,信王府里,后妃还是信王妃说了算,信王妃的娘家才是他的臂助。 只是秦家也不是蠢货,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发这样的急报。 等他耐着性子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竟拍案大笑起来。 “哈哈哈,太子啊太子,看来你果真今年犯太岁。” 众幕僚惊奇,信王笑着把信传阅去,一点也没有为死去的秦默伤心的样子。 “竟有此等事,楚旭的儿子打死了王爷侧妃的弟弟?” 众人颇为惊讶,在这节骨眼上居然发生这种事,简直是天要助他们。 “哼,那楚家的小儿嚣张跋扈,竟殴打同学致死,本王不能不伸张正义!” 信王眸中幽光一闪,旁边最得他信任的谋士徐麟闻弦歌知雅意,笑道:“愿为王爷分忧。此事当然得秉公执法。这楚家号称书香门第忠贞之士,不想却养出如此纨绔子弟,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此子不除,楚家不惩,岂不是让百姓寒心,万民汹涌?” 信王点头,摆手:“很好,徐麟,你就为本王写信去,该如何办,叫人知晓。至于楚家,呵,如此办事,还官官相护为他儿子开脱,让都察院那几个御史上几个折子弹劾他们!” 徐麟笑眯眯地应来。 “来来来,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信王高声笑着,端起酒杯,今夜,注定是他狂欢的日子。 这一晚,东宫太子的日子却十分难熬。 太子殿面色凝重地看着谋士递上来的书信。 “殿,绍兴那边还等着消息。楚旭和刘孟郊都等您的决定。是救还是不救。” “如今是罪证确凿么?”太子问道。 ——二更完毕,明天看情况多更点,这两天都忙,没时间加更。 风云聚 言情海 正文 女人能做什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女人能做什么 “的确看不出什么有利于楚家小公子的证据,只是刘孟郊当时也测试过,楚原的力气不足以打死人,更不能打得人内脏破裂。然而当时没有能证明他的证据。” 旁边另一个谋士蹙眉道:“此事跟之前赵斌公子的事如出一辙,说不准又是信王的阴谋。否则怎么刚巧赶在一起。” 太子面色冷凝,目中光芒闪烁,提起赵斌的案子便是他心中之痛洽。 赵斌明明不该死,如今却是投入死牢,他也救不得! 难道信王还不肯放过,要把他身边的重臣也牵扯进去钤? “不会是如此。”太子摇摇头:“孤那二弟,不屑如此,他这般做那就是画蛇添足,此事恐怕是绍兴那边的意外。只是在这个关头发生这样的事情,传到孤那弟弟耳中,怕是又要起风浪了,他不乘胜追击才怪。” 几个谋士不由得担心。 “殿,如今之事,还要早拿定注意,否则只怕那边又要兴风作浪。” 太子想了片刻:“此事的确看不出任何可以翻案的可能。既然如此,怕是只能按照我朝律例行事了。孤若是再为此事说话,只怕孤那弟弟又要说话。” “只可惜了楚家,楚旭丁忧在家,陛不知是何主意,本来殿您是打算让他很快回来,现在出了这出事,怕又要有人弹劾他。” “明日怕就会见到弹劾了,既然如此,早些把消息传去,让那边定了案子吧,免得把楚家也牵连上。”太子虽然瞧着文弱,然而却也颇有魄力,当断则断,上位者的本能表现如一。 在遇到这种情况时,他们要考虑的永远首先就是利益的平衡! 于是,在绍兴那边还未知的时候,似乎命运就已经完全注定了。 果然,第二日便有都察院的御史弹劾楚旭。 楚旭作为朝中重臣,又是太子一脉的主将,此事自然引得人注意。 而太子没有为此如何辩驳,只是有大臣为楚旭说话,说案情未明,不过几日功夫,还未有定数,谈不上什么官官相护。 朝中风云再起,众人的目光顿时往绍兴转去。 楚家不是旁人,是太子太保楚家老太爷的楚家,是太子的铁杆,朝中清流的风向标。 楚家出事,不由得让人开始敏感地想歪了。 信王是否要借机再掀起风浪,谁也不知道。 不过是个小事情,然而说不准一件小事最后却能够使得大厦将倾! —— “那天,老丈真的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吗?” 楚惜情问着负责蒙学打扫的贾老汉。 平日蒙学的打扫都是他负责,中午学生放学时他便要打扫校舍,如果说当时还有谁能够发现异常大概也就只有他了。 “我不是都说了么,楚小姐,老汉真的没看到什么人可疑。” 贾老汉低头扫着地,一边说着。 楚惜情直盯着他的眼睛,其实之前她问的时候就感觉这老者有些迟疑,当时他说说不好,这学校有什么出入谁也不清楚,所以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 只是第一次问时是如此,再问却没有什么意外,统一都是一个回答。 楚惜情却总觉得这老者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然而直到现在,对方也没有给出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楚惜情深吸口气,“多谢您了,如果您想起什么就去楚家门房说一,哪怕只是提供个消息,我们楚家也有厚报。” 贾老汉摆摆手:“小姐客气了,小人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楚惜情有些失望,难道只是她的错觉? “小姐,咱们回去吧。”红玉在旁边问道。 楚惜情点点头,这才无奈地转身走了。 贾老汉看了看她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麻烦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说与不说也没个什么用处。” 贾老汉专心致志地扫起地来。 对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而言,那些大家族的斗争和事情太遥远,他是谁也得罪不起。 何况他给出的消息也没有多大用处,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扫帚在他的手中扫起烟尘阵阵,仿佛马蹄踏过的大道。 从金陵赶往绍兴的快骑踏入了青石板铺就的山阴城。 此刻的山阴城正处在夏日傍晚的余晖之中,有纳凉的百姓在门前闲谈说笑,这一骑快速地进入城内,掀起了一阵烟尘,让许多人议论纷纷。 “最近都几次看到这种梢骑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怎么总是来来去去。” “说不准,你们听说了吗,那楚家的小少爷杀了人。” “怎么没听说,啧啧,真没想到啊,就打死了人。” “可不是么,听说他是跟人学的武艺,力气大,结果跟同学打架就把人给打死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 坐在酒楼上喝酒的朱昂蹙眉看了眼面,旁边的楚惜梦红了眼圈:“可怜楚原才那么点儿,偏偏遇到这种事情。” 朱昂跟楚惜梦偷偷出来见面不是一两次了,他现在对楚惜梦也更是怜惜,见美人垂泪,忙安慰道:“别担心,不管怎么说,你父亲怎样也会救他的。” 楚惜梦叹了口气:“只怕楚原要坐牢了。他才小小年纪,这辈子怕是就毁了。昨日我还给他缝了个荷包,让人送去,希望他在牢里能过得舒服点。” “你就是心太善。此事虽然说是意外,不过楚原到底有很大的责任,现在楚原出事,也是按律行事。” “可他毕竟不是故意的嘛。” 朱昂神色闪烁,“这么说,最近你大姐都在忙楚原的事情?她不是马上要跟武昌侯世子杨锦深定亲了吗?” 楚惜梦神情微微一变,她敛去眼底的不快,抬眼满眼愁绪:“可不是嘛,按说都要定亲了。毕竟姐姐跟那个杨世子也是郎情妾意的,两情相悦,再说他们本来之前就定过一回亲事。现在两家都愿意,哪有不好的。不过没想到遇到楚原的事,要不然早就定亲了。” 朱昂愣怔了,“是这样啊。” 他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却没有再喝去。 楚惜梦握紧了手中的丝帕,状似无意地说:“对了,二姐跟朱大哥你的婚期也近了吧。” 朱昂蹙眉,哼了一声:“休要提此事。再说,楚家现在出事,怕是婚事也要推迟。”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要冲喜呢。”楚惜梦转过头去,羽睫轻颤:“说不准两家成亲,就能带来好运气呢。” 朱昂一怔,见楚惜梦这般模样,心中也有种奇异的情绪闪过。 他本不是什么专情之人,同时倾心几个女子也算不得什么稀奇,对楚惜梦也颇为喜爱,此刻不由得心中更是恼恨于楚惜颜。 看着楚惜梦,越发衬得楚惜颜那毁了容的脸就更面目可憎。 朱昂心中不快,“什么好运气,冲喜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楚惜梦垂眸,“朱大哥娶了姐姐,我就不能再出来见你了。” 朱昂愣了,“如何不能,你大可去我家中相见。” 楚惜梦摇摇头:“时候不早了,我这就要回去了。还要看看楚原那边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说着,她便准备回去。 朱昂劝不得,便要送楚惜梦回去。 二人这才刚刚出了酒楼,正见到杨锦深骑马从门前经过,往府衙方向去了。 “那不是杨锦深么?”朱昂眼尖瞧见了。 “嗯,是杨世子。瞧着他似乎是去府衙,莫非有什么新消息?我先回去看看,也许说不定有什么好消息。” 楚惜梦满眼惊喜的样子让朱昂忍不住莞尔一笑,怜惜地摸了摸楚惜梦的发髻:“傻丫头,你太善良了,这回,你且不要报太大的期望,我说实话,这次真的不是太好。” 楚惜梦蹙眉似乎不懂,朱昂也没有多说,送了她回府。 跟朱昂告别之后,楚惜梦脸上天真的神态便消失不见了。 她哼了一声,冷笑起来:“死了还好,说不定楚越还有机会呢。” 她看得出朱昂对楚惜情还有心思,这让楚惜梦十分嫉恨。若不是楚惜情真的对朱昂没有心思,这会只怕她都不能保持冷静了。 楚惜梦心中不快,她对楚原是不是真的要死根本不关心,楚惜情若是真的嫁给杨锦深才好呢,离了绍兴也再没有办法对她施加半分压力。 可是楚惜情却是不肯嫁给杨锦深,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个女人能干什么,还不是嫁个好男人相夫教子吗? 楚惜梦不理解楚惜情,她也没有办法理解。 现在她还需要楚惜情,若非如此,她在楚惜情面前只怕早就原形毕露了。 她回眸看了眼府衙的方向,心道:那杨锦深去府衙,只怕是有了结果吧,这次怎么看就是凶多吉少,回去怕又得折腾了。 楚惜梦担心的是朱昂那里有意外,她倒是希望朱昂能早点娶她,可是两家的婚事显然不是她能做主,也不是朱昂能够做主。 “若是因为楚原婚事推迟,又不知道等多久了。”楚惜梦有些担心。 楚惜梦这边回府,那边如她所猜想的,杨锦深的确是去了知府衙门。 刘孟郊知府接待了他。 “这是太子殿给的指示。”杨锦深拿出了一封信给刘孟郊,脸色有些凝重。 刘孟郊见他神情便知不妙,然而打开后的情形还是更加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怎么会刚巧出现这种事,这么说,现在赵斌那里已经被押入死牢了,而这边咱们这里也出了事,未免太巧合了。” “绍兴这里应该不是信王所为,他再怎么样不至于如此画蛇添足。只是刚巧发生了这种事情,太子那里也没有任何办法了。信王那里不会放弃这个打击异己的机会。” 刘孟郊摇摇头:“不用你说我也能想到是个什么情形,无非是说本府跟楚大人官官相护草菅人命。要逼我们尽快尽严办案。陛那里可有说什么?” “陛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说要依法办事,不得有违反大景律法,欺上瞒之事。但既说了这话,也就定了调了。太子殿说,要从速从快从严办理此事,以示清白。” 说出这番话,杨锦深的神情变得极其严肃而不好看起来。 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刘孟郊跟他都一清二楚。 要的就是杀人偿命。 连赵斌这个太子的小舅子都得给人偿命,何况是楚原! ——第一更。还有一更。 女人能做什么 言情海 正文 绝望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绝望之 可是,这也是他们最不希望的结果。 刘孟郊沉声道,“这么说,就是要尽快结案,免得有些人牵连过大是吧?” “这是殿的意思,结了案,信王那里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信王,哼,这位殿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吧。”刘孟郊无奈道钤。 即便是牵连不到你,让你痛,那也是对他们来说很是痛快的事情。 现在,果然是让他们痛了。 楚原保不住性命,楚旭能不痛吗,他只有这么一个健康的儿子,另外一个儿子体弱多病,都说养不活。 还有一个在肚子里不知道是男是女。 杨锦深更清楚如果楚原保不住性命,那么楚惜情受到的打击会有多大。 “真的没有办法了?”刘孟郊蹙眉:“原先我想着好歹能够保住楚原的性命,可是如今——我真不知道怎么跟楚大人说去。” 这种残酷的事实,让刘孟郊也有些无奈。 杨锦深摇头:“除非现在就查出更有利的证据证明事情跟楚原无关,否则的话就没有任何作用。” 二人相对而坐,面面相觑。 “到现在都没有查出任何疑点,再多说也没用。既然如此,该定就早定吧。再拖延去也是无用。你跟楚大人的关系更深,这件事情你亲自去跟他说吧。” 杨锦深点点头,他知道此事必须要跟楚家的人说清楚,可是此刻他却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楚家的人一直想着能够保住楚原的命,可是现在他却要告诉他们,楚原的命无法保住了。 他们能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吗? 杨锦深去了牢房看了楚原。 “你怎么来了?”楚原正拿着《左传》看着,见杨锦深来了皱了皱眉。 他之前也知道杨锦深跟姐姐传要定亲的事情,但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姐姐跟顾渊才是一对,所以对杨锦深也什么好感。 杨锦深这些日子为他的事情忙碌,让楚原对他有了些好感,他想着如果姐姐愿意,那他也不反对杨锦深成为姐夫。 毕竟,姐姐还是早晚要嫁人的。 “楚原。”杨锦深静静地看着他:“如果你保不住性命,会恨我吗?” 楚原呆愣许久,他先是有些恐惧,接着就垂了脑袋。 “我要死吗?” “对,皇帝陛了命令,你,你恐怕——” 楚原低着头,对他一个孩子来说,死亡是太过遥远的事情,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亡。 本来他也只是觉得自己跟人打架出了事,他也是惴惴不安,可是他始终觉得自己不可能真的打死人。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父母长辈都说让他放心,能够保住性命。 他都做好以后要被关在牢里的可能了。 可是一转眼,杨锦深就带给他一个更可怕的结果。 “我不会恨你的。”楚原抬头,眼圈有些红了:“是我打了人,这是我自己的事。如果没有办法,你去告诉我爹和姐姐,让他们不要管我了。我想让他们不要再操心了。” 杨锦深握住牢门的手顿时收紧了,他伸出手拍了拍楚原的肩膀,唇瓣紧抿,“对不起,楚原,我没能救你。” 没能救楚原,甚至他还会带给他一个无法逃脱的命运。 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不敢回头看那双眼睛。 楚原是这样一个好孩子,可是他却救不了他。 杨锦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大牢,是怎么到了楚家。 这会子正是傍晚时分,每日的晨昏定省是楚家必不可少的,只是这几日烦心,老太太便把晨昏定省取消了,因为预感到可能要失去一个孙子,她现在把楚越养在跟前好好照顾。 楚越因为之前水痘并发脑炎落了后遗症,嘴巴有些歪斜,面部有些僵硬,经过之前针灸治疗好了些,但仍然不如之前。 老太太怜惜他,便常请药婆婆来给他治疗。 楚旭这日也在,因为楚原的事情他压力很大,老太太这里还能轻快些,看到另一个儿子也能让他稍感安慰,他更是对怀孕的柳姨娘更加看重起来。 “老爷,杨世子来了,说是有少爷的消息要告诉您。” 楚旭一震:“快请他去书房!” 说着他便要起来,却被老太太阻止了。 “让他到这里来吧,我也要听听,楚原是我的孙子,这是我们楚家的大事。” 楚旭有些担心,他怕若是消息不妙,老太太会受不住。 老太太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端坐在高堂,板直着身体:“不论是好是坏,我都守得住,不必瞒着我。” “好,那就让他到荣寿堂来吧。” 片刻功夫,杨锦深到了荣寿堂,给两人见了礼。 见老太太在,不由犹豫起来。 这消息若是说出来,只怕老人家受不住。 “世子请坐吧,有什么消息便直言相告,老身看过半世风雨,前朝覆灭,景朝新立,还有什么是我受不住的。” 此刻的楚老夫人端肃持重,面上带着历经风雨的沧桑。 是的,她这半辈子看了太多太多。 楚旭和楚香兰并不是她仅有的孩子,还有两个儿子都在当初战乱时早早死去。 这辈子,她经历的死亡太多。 杨锦深拱手见礼:“老夫人,小子无能,今日要说一个不好的消息,请您做好准备。” “说吧,其实,我早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了。” 楚旭却是有些着急:“是京城那边传来消息了,太子殿怎么说?” 杨锦深把一封信递了过来:“京城的情势不好,陛发了话,说要按景朝律例行事,不得违反律法。” 楚旭一怔,等看完信顿时就是面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莫非是天要我儿的性命?” 楚旭面色苍白,即便他想过不好的情况,可也没想到真的要楚原去死。 毕竟楚原年幼,过失杀人,也未必就要死。 可是正在这风口浪尖上,偏偏遇到赵斌和徐国公儿子徐泾那么回事,他的儿子,还有什么可能活去? 老太太接过信看了起来,她的手抖了起来,好半晌才放信,声音有些沙哑:“所以,现在太子殿的意思是,要知府大人迅速结案,就判我孙儿死刑,秋后处决?” “是。”杨锦深艰难地才说出这么一个字来。 楚旭怒道:“好一个信王,这事是不是他使人干的,是他陷害我儿,这无耻小人,有事冲着我楚旭来,如何迁怒我儿子!” 楚旭心中痛极怒极,想到自己年幼的儿子好不容易长大到这地步,眼瞅着过几年就能成年了,偏偏—— “伯父,是我无用,不能为伯父分忧。此事我看倒不是信王所为,信王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想拖伯父水,所以,太子殿的意思是,尽快了结此案,免得把伯父,把楚家也牵连其中。已经有御史弹劾伯父和刘知府了。” 楚旭怒道:“小人,让他们弹劾去,我楚旭问心无愧!” 只是,听着杨锦深的话,楚旭终于在愤怒之中找回了一些理智。 杨锦深的话说得没错,这也是一个政客该有的权衡。 已经无法翻案,倒不如长痛不如短痛,早日割舍去,也免得导致更大的损失。 一个楚原跟整个楚家,跟朝廷大事相比,也就不算什么了。 只是这时,却听一声娇声怒喝传来:“闭嘴!” 楚惜情掀开帘子走进来,她一双美目怒火熊熊燃烧,咬牙森冷地看着杨锦深:“你给我闭嘴,你的意思是,不管楚原是不是无辜,为了不牵连楚家,就要他去死是吗?杨锦深,你居然说出这种话,那是我弟弟,是我血脉相连的弟弟,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对你而言,他是不是就只是个利益平衡的棋子,说放弃就放弃,根本无关紧要!” 杨锦深在她出现的刹那已经心中一沉,待听到她的话,看到她仿佛看着仇人一般的神情,他整颗心都跌入了谷底。 他接到消息的时候其实一直在犹豫,就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跟楚惜情说。 他想了无数的好些的话去说服她,可是,现在却在最糟糕的情形见到了她。 这利益之最赤.裸.裸的话显然触动到了楚惜情的底线,她已经知道自己弟弟要被判死刑的可怕消息,偏偏还听到杨锦深这样的一番话。 那样的冷酷无情,带着政客看待他人的利益平衡理论,就那么放在她的弟弟身上。 “惜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想救楚原,可现在没有办法了,京城那里一直在针对太子,针对楚伯父,如果这件事闹大,再把楚家牵连去,那就牵扯的人太多了。我不想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那楚原的命就无所谓,可以随便牺牲了对吗?说到底,他的死活又有谁在乎呢?”楚惜情冷笑了起来,她看向楚旭:“父亲,你呢,你是不是也觉得他说得对,楚原,你还要不要救他了?” 楚旭怒道:“够了,你少说两句,你以为我不想救楚原,可现在还怎么救,没有证据,难道我能凭空变出证据。太子都救不了他小舅子赵斌,难道我就有办法!” 刚才的争吵已经让楚旭渐渐冷静,再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很快也开始衡量起了得失。 如果楚原的死是无法改变的,那么,就得想办法让这件事利益最大化。 他不能白死一个儿子,这个亏不能白吃。 楚惜情忽然觉得心中冷极了,她深吸口气,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带着无尽的讽刺。 连她的父亲,都这么说,他都选择了放弃。 那可是他亲生儿子啊! 为什么他们就可以这么轻易地让楚原去送死? 是因为他们觉得他罪有应得? 是否只有她一个人觉得楚原没有杀人? “所以,你们现在就是马上就立刻要送他去死?不管后面能不能查出证据,就要他死?” “惜情,我也不想这样,只是,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信王那里逼得紧,他肯定会派黑衣卫来查探,如果不尽快判决,恐怕就要牵连更多的人。楚原这里,我们会尽量拖延行刑的日期,最好能拖到秋后处斩,这样还说不定有翻盘的机会。” 楚惜情看着杨锦深信誓旦旦的样子,却只觉得无尽的讽刺。 “别骗我了。皇帝关注,信王盯着,这样的案子,就算真的查出来什么,只怕也翻不了案吧,因为,你们还会为了你们所谓的形势,所谓的党争而宁愿牺牲一些人。杨锦深,你敢保证一旦查出什么能翻案吗?不要再说好听话蒙蔽我,说实话!” 杨锦深动了动唇,终于他颓败地低头。 是的,他不能保证,不能保证之后因为形势,可能会牺牲谁。 楚惜情看着他的神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笑一声。 还有什么可说的,她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老太太这时终于开口了。 “世子,真的没有办法了是吗?” “是,的确没有办法了。太子妃的弟弟赵斌也同样不该死,可说现在也在死牢中,如不是时机不对,本来是有办法保住楚原的命。” “时也命也,这是他命中有此劫。”老太太沉默了片刻说道:“罢了,我只希望我孙儿不会太痛苦。” “祖母!”楚惜情震惊地看着她。 老太太叹了口气:“惜情,我不能只为一个人着想,楚家上一族,还有那么多人呢。” 楚惜情握拳,她明白老太太的想法,在这以家族为重的时代,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她就是无法接受! 她无法放弃楚原看着他去死。 “如果这就是爹和祖母的意见,我不接受!我也不会放弃楚原!” 楚惜情说罢转身就走。 杨锦深见状,忙追了上去。 “惜情!” 他焦急地追上她:“你等等,我有话要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 “惜情,我不是想让楚原送死,我心里也不愿意,可是——” 楚惜情忽然想起什么,猛然转过头:“我只问你一句话。” 她静静地问:“如果我要你用死囚代替楚原,保住他一条性命送走,你做不做得到。” 杨锦深瞳眸顿缩。 “对不起。”他沉凝片刻,才道:“我做不到,因为楚原的案子是陛亲点,楚原会被押送京城,到时候关入天牢,会由黑衣卫亲自守卫,不管是信王还是太子都没有办法动人。” “是吗。”楚惜情的声音低得仿佛呢喃,却带着几乎锥心刺骨的寒冷,冷到了她整个身心,她的骨髓中。 那种蔓延的绝望让楚惜情几乎要崩溃。 她的身体颤抖起来,双眸黑沉沉的带着让人心碎的凄冷。 “惜情——”杨锦深知道自己的话对她的打击多大,可是他无法骗她。 他伸手想触碰楚惜情,却被她躲了开来。 她抬头打量着他,那苍白的脸上,乌黑的瞳眸却反射着绝对的冷静。 “杨锦深,今天我才总算看清了你。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 二更完毕,话说,我今天更新了九千字啊,好勤快啊,勤奋君需要鲜花月票各种鼓励啊…… 今天的情节很激烈啊,后面该顾渊登场了的样子。 绝望之 言情海 正文 柳暗花明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柳暗花明 “惜情!”杨锦深伸出手捉住她的手臂,双目泛着疼痛:“我真的喜欢你,惜情,我知道我对不起楚原,对不起你,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补偿!” “补偿?呵,你补偿得了吗?杨锦深,你是个聪明人,可以利益交换,可以冷静地处置楚原的生命。好在你还没有骗我说你做得到帮我,否则的话,现在我给你的就不是一句再见,而是一个耳光!洽” 她冷冷地甩开了他,手掌滑过他的手臂,他想伸手抓住,却终究也没有抓住,只能抓住满手空气,颓丧地看着她转身。 然后,慢慢地消失在渐渐黯沉的夜色中。 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失去了她了。 其实,早在之前分手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不是吗钤? 因为一旦救不了楚原,楚惜情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两个人之间注定了没有未来。 杨锦深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一如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可能消失。 楚惜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这闷热的傍晚却让她感觉到了无尽的寒凉。 山雨欲来,极尽闷热的天空有黑云堆聚,缓慢地聚拢,周遭一丝风也无,一场大雨似乎很快就要倾盆而。 楚惜情走进霏园,梅香跑了过来,叫了一声:“要雨了,小姐快进去吧!” 楚惜情一言不发地进了,上了楼。 书房的窗户已经关闭了,楚惜情打开来,便有一阵风极快地拂面而来,那闷热的空气顿时被这风拂过变得清凉起来。 大风骤起,暴雨在瞬间就倾盆而。 “好大的雨!”梅香喊了一声,忙过来把窗户关上。“小姐,怎么了,刚刚你去老太太那里,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楚惜情苦笑:“好消息,你知道他们告诉我什么吗?梅香,楚原要被判死刑!” “什么,怎么会这样,难道没有办法了吗?杨世子也没办法吗?他们之前不是说能保住楚原的命吗?” 楚惜情冷笑起来,“不,他们在乎的才不会是楚原的命,因为京城太子的形势不好,他们就要牺牲楚原的命。连我爹都放弃了!可我不能!” 那是她的弟弟啊,她怎么能看着他去死! 窗外闷雷骤起,楚惜情听着梅香哭了起来:“怎么办,小姐,现在都没有任何证据,那原哥儿是不是真的要死?” “那个贾老汉那有没有派人盯着他?” “有,我有派人去盯着他,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能放弃,哪怕没有一个人支持我,我也不能放弃。梅香,就是倾我所有,我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暴雨如注,这倾盆大雨仿佛将世间一切都给清洗了一遍。 楚惜情看着外面渐渐黑沉沉的天色,心中只觉得一片冰冷。 “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小姐你还是想开些。”梅香犹豫了一才道。 如果真的没有办法的话楚惜情又能如何呢,到了那时候楚惜情难道要牺牲自己,可是没有证据的话难道去劫狱? 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要死人的。 楚惜情眸光一冷,“不可能,我是不会不管的。” 哪怕放弃她的自尊。 两人沉默起来,楚惜情在想着如何拖延时间救楚原,而梅香在想着是不是有办法能够阻止小姐到时候牺牲自己。 要她看着楚惜情牺牲自己去救楚原她可做不到。 天色已晚,红玉送了饭菜来,楚惜情默默地吃了,哪怕她没有胃口,可是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倒,哪怕吃不去也要吃。 如果她也跟着倒来,还有什么人能救楚原。 外面狂风暴雨如注,就在这时,奶娘杜妈妈咚咚咚地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身上都被淋湿了,她满脸喜色:“小姐,有消息了,我家那口子一直盯着那个贾老汉,傍晚那个贾老汉跟人喝酒喝多了说漏嘴,他说那天秦家小少爷去如厕出来跟一个男人撞到一起,摔倒了,那个人似乎不是蒙学里的人。” 楚惜情猛然站了起来,双目亮起,她上前一步激动地拉住杜妈妈的手,“你说真的吗,奶娘,那个贾老汉真的看到有人撞了秦墨?” “对,他跟人喝酒说漏嘴了,那人是他弟弟,我家那口子不是一直盯着他吗,就收买了他身边的人,是他兄弟亲口套话问出来的。这贾老汉十分爱酒,喝醉了就说了真话。” 梅香激动地欢呼起来,“天啊,少爷有救了!小姐,我看一定是那个人撞到了秦墨,只要找到人,肯定就有办法翻案了。” 楚惜情眼圈也忍不住红了,心中激动不已,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没想到这时候却是让她得到这么一个好消息。 “等等,那个贾老汉既然知道这消息,为什么不肯说?”梅香有些奇怪。 “不管他是有什么理由,现在都要去找他问清楚!” 楚惜情转身拿了斗篷披上,“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不管他怎么想我也要找他问清楚。” “这外面着暴雨,小姐你现在就去?”梅香惊道。 她说的没错,现在外面正是狂风暴雨,出去着实不便,更何况去找人。 “管不了了,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要去问清楚。”楚惜情看了眼外面,哪怕现在外面刀子她也得去。 “我早就知道你等不及,已经让我那口子在后门等着了!梅香,别多问了,赶紧带着小姐一道走吧,不弄清楚,今晚是别想睡了。” 杜妈妈忙让人准备了蓑衣和雨布,现在也不想惊动家里其他人,打算从后门出去,那里杜妈妈的丈夫已经准备了马车。 大雨瓢泼而,黑暗的夜晚中楚家廊的灯笼都被吹得熄灭了几只。 楚惜情冲入雨幕中,大雨浇在身上一片冰凉,却浇不灭她心中的火热。 此刻,她心中充满了希望,也许这就是个转机,能够救楚原的转机。 到后门外上了车,杜妈妈的丈夫李丁驾车往贾老汉家中赶去。 贾老汉住在城隍庙背后的庙后街,街道狭小,青石板铺的路上雨水堆积,形成了一个个坑坑洼洼的浅坑,这里居住的是一些普通百姓,且许多贫民环境并不很好。 此刻正着雨,狭小的街道就越发没法脚了。 李丁停了马车,先去踩了一脚水,他打着灯笼看了看四周,“小姐,要不等,小人先用东西垫一您再来。” 楚惜情等不及,先来了:“无妨,我穿了皮靴。” 说着这就和梅香一道来了。 杜妈妈扶住她,眯了眯眼问:“他家就在这吗?” “在前面一点,路窄,我先去敲门。”李丁上前敲门。 好半晌,里面才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谁啊,这么大雨,什么事?” 李丁回道:“贾老汉在家吗,找他有事。”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露出一个老妇人的脸来,妇人满脸是劳作辛苦的不耐,她探头朝外看着,手上挂着的油灯朝李丁看去:“你是谁呀,他睡了,晚上吃了酒,这会子睡得正香。什么事呀,不着急的话明天再说。” 妇人正说着,看到后面站着的楚惜情几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她吃了一惊,“这是,你们是什么人——” 楚惜情已经上前一步道:“我是楚太保家的女儿,现在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要问贾老丈。” “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哎呀,你们都问过他许多次了,他真的不知道——” 楚惜情看了眼李丁,李丁上前一步推开门,楚惜情几人一道跟着进来了,妇人惊道:“你们想干嘛,怎么能进来!” 梅香眼尖上前先塞了一锭银子给妇人。 “咱们只是听说了点消息,这些银子您拿去买些茶吃。” 妇人见到那一锭银子眼中顿时放光,脸色和缓了许多,“那也不能随便进来。” “您也知道咱家小少爷的事情,大小姐着急,您家当家的跟人说起有些能帮忙的消息,咱们楚家是什么人家您也知道,只要提供了可靠的消息,一定给您一笔丰厚的酬劳。” 妇人听得心动,他们夫妇二人不过只有个儿子如今在外地做学徒,不得回来,若是真有笔银子,对他们来说可是极大的帮助。 “能有什么酬劳——” “您要是能提供一个消息能够帮助翻案,可是算楚家欠了你们一个大人情,便是给五百两银子也不算什么,再者还有楚家照应,日后再不担心。”梅香见妇人动心,劝了起来。 “没错,大娘,还请您行个方便,我们楚家绝对不会忘了这恩情。” 妇人有些意动,咳了一声:“只怕我那丈夫也说不出什么来。这样,我去喊他起来。” 这院子进来是个穿堂,过了才是后面主,那妇人进了主似乎喊人起来,不过片刻内传来一阵争吵声。 “谁让你让他们进来的,知道什么,只会找麻烦!” “有什么不行的,你要是知道什么你就说出来,还能拿钱有什么不好?” “就知道钱,也不看看有没有命拿,那秦家就是好惹的,谁也得罪不起咱们——” 楚惜情听得断断续续,这时便见门开了,贾老汉披衣服起来了,他胡须乱糟糟的撅着,脸色难看,“楚大小姐,小人今天都已经说了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您为何还要缠着我,难道非得我赶您走吗?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楚惜情敛眉,她干脆冒雨的朝主走去。 后面梅香忙跟上去打伞,见他们没放弃反而又来了,贾老汉不由得有些无奈。 这些富贵人家他是得罪不起,也不知道这楚大小姐是怎么回事,一个大小姐整日抛头露面,这事儿不该是楚家的男人去操心吗? 楚惜情走到主,掀开头上的斗笠和蓑衣,雨太大,她的发丝和衣衫已经半湿了。 “老丈,我并非是想为难您,但今日您跟您弟弟喝酒时说漏了嘴,说到曾经看到一个男人跟秦默相撞了,是不是?” 贾老汉脸色一变:“没有的事,我是喝醉了胡说——” 他心中有些懊恼,不过是个弟弟喝个酒,谁知道说了什么就被这楚家的人知道了。 他也实在是没想到楚家会去跟踪他。 “老丈,是不是胡说你清楚。只要我把消息告诉衙门,为了查清楚案子,他们会把你传去衙门问话,到时候我觉得老丈你恐怕是挨不过衙门的审讯。” “你这是威胁我,我什么都不清楚。” “老丈,您不用担心,如果您跟我说实话,我们楚家得了这消息,不仅会欠你一个大人情,而且还会给你一笔丰厚的酬劳,就算你害怕被人打击报复,之后我们楚家也可以庇护你往别的县城去。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对啊,老丈,那秦家在绍兴可比不上我们楚家的势力,你根本不用担心,若是真担心,大可以到时候暂时搬去楚家住,绝对不用害怕。人命关天,你一句话可是能救我们小少爷,他才那么大的孩子,您也不想他被人冤枉入狱被杀吧?” 贾老汉的妻子听了,有些着急,催促道:“你若是知道什么就说啊,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贾老汉没好气地瞪了眼妻子,冷哼一声:“咱们穷苦人家,哪敢掺和你们大户人家的事,万一牵连到咱们,说不好就会如何。” “老丈若不放心,我们听了消息,没查清楚之前绝对不会打扰您,也不会让您去公堂,我还可以发誓,楚家绝对不会亏待你,否则便让我天打雷劈!” 话说到这份上,今日又被人听到了消息,贾老汉知道是不得不说了,现在说好歹还能得到点好处,若是不说,只怕还要得罪了楚家。 这楚家大小姐把他的担心都说了,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对的了。 “你们进来吧。” 贾老汉转身进了厅堂,把油灯挑亮,妇人提了壶凉茶来待客。 “楚小姐,此事不是老汉我不说,只是我即便这说了,怕也帮不了什么忙。” “没关系,其实你提供的消息很有价值了,起码这能证明此事还有别的可能。” 贾老汉这才犹豫了一说道:“具体你们都知道了,的确,那天中午时,我在洒扫蒙学的校舍,当时打扫到茅房附近时,有个陌生男人进去如厕,我并未注意,过了一会秦默从茅房出来,那男人也正好出来,两人结结实实地撞了一,秦默被撞得摔倒在地,那男人拔腿就跑了。” 楚惜情深吸口气,双目炯亮:“秦默当时被撞伤了吗?” “撞伤没撞伤我不知道,但我看他跌倒在地叫痛,可是一会就起来了,还骂了那男人半天。因为这秦家的小少爷很是蛮横,我不敢去扶,就没出来,当时也没当回事。谁知道午就听说这小少爷出事了,我还吓了一跳,后来听说楚家的小少爷上午跟他打架打死了他,证据确凿,我就不清楚这是不是有关系。” 旁边梅香激动起来:“肯定是有关系,一定是那个男人做的,我们小少爷才十一岁,怎么能打死人?老丈你可曾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不曾看清,他来去匆匆,我当时也只看到个背影大概,约莫看着三十多岁样子,体格健壮,穿一身蓝布直缀,头上戴着黑色巾,看起来就像是来蒙学看人的读书人。至于他长相我却是未看到。” 楚惜情有些失望,但心中还是颇为激动。 她没想到竟然从贾老汉这里得到这么一个好消息。 这一切都太有问题了。 怎么刚巧就有个男人撞了秦默,之后秦默就出事了。 楚原的力气不足以杀人,楚惜情很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虽然贾老汉只是提供了一个大概的线索,脸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但说不定接来官府去查,通过这个线索顺藤摸瓜能找到答案! “楚小姐,这事儿可难找,毕竟我没有看到人的长相,这要去找是大海捞针呐,老汉我一不想惹麻烦,二不吃官司,所以此事我也就没提。” 楚惜情颔首,“我明白您的顾忌。这次老丈给的线索已经帮了我们楚家的大忙了。” 楚惜情又仔细问了几句,实在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之后,她才起身让梅香留一个荷包,里面现放了一百两银子。 “等我回去禀报父亲,再送酬劳过来,如果我弟弟能因此沉冤得雪,我们楚家还有大谢。” “不用了,真的,我只是给了个消息,哪用得着这么多银子——” “老丈不必再多说了。我这就先回府去了。”楚惜情想立刻回去把消息告诉楚旭,如果真的想查出来,还必须靠官府和楚家的力量,她一个人毕竟能查询的范围太小了。 楚惜情急匆匆从贾老汉家出来,此刻雨已经小了很多,不复之前的狂暴,变成了蒙蒙细雨。 楚惜情仰头看着外面黑蒙蒙的天空,白瓷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老天爷,如果这一次你真的帮忙,那我天天跪拜祈祷供奉香火! 一行人又乘马车回楚家,这时候的心情和来时又已经是天翻地覆。 “谢天谢地,这次说不定真的可以救小少爷啦。”梅香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楚惜情双目凝起雾水,楚原,这次我一定要救你! 马车在蒙蒙细雨中转入了府河大街,不久之后,两道黑衣身影飘然出现,看了眼他们刚刚出来的地方,悄然离去。 不多时,这两人出现在一座警卫森严的宅邸之中。 宅邸守卫森严,西厢房专门划出了片似乎养鸽子的鸽房,还有些来往匆匆脚步无声的人出入其中。 两人到门前回了消息,很快便得到了上官的接见。 陈风面无表情地看密信,见两人回来,抬眼看去。 “大人,方才楚家小姐去城隍庙后街见了蒙学洒扫的贾老汉。” “我们探听到重要消息。” 两个黑衣人一板一眼地说着消息。 无声无息! 若是楚惜情在,此刻一定大惊失色。 因为大概她也没想到,就在她和赵老汉说话的时候,居然有人就在旁边偷听而他们却完全不知。 陈风眸光一闪,“很好,你们两个都有功。你,甲一继续跟踪楚小姐,甲二跟我去见侯爷。” 甲一闻言很快退,甲二便跟着陈风一道去书房见顾渊。 刚刚一场大雨过后,院子里还有草木泥土的清香,顾渊没有批阅公文,正在窗户前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负手而立,身上玄黑云纹的直缀带着几分黑沉沉的光芒,在烛光显得几分寂寥。 “都督,要事回禀。” “进来。” 陈风带着甲二进得书房,站定:“刚刚楚小姐冒雨出门去见人。” 顾渊转过头看向陈风,眉峰扬起,双目陡然凌厉起来,带着几分冷凝:“与我何干?” 她就算冒雨跟人私奔,他也不关心了! 陈风没理会他的话,一板一眼地道:“是关于楚原的事有新线索,或者可以翻案。是侯爷说他是你的徒弟,你要查清楚。” 顾渊眸光森冷,盯着陈风看了许久,半晌,才唇瓣开阖:“说!” 甲二这才恭敬地回了刚刚得到的消息。 顾渊听了消息,眸中幽光闪烁,他没有立刻令如何,只是转头看着黑沉沉的夜幕,神色晦暗不定。 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注意,着暴雨,她还跑出来去找人,也不管她一个女人危险不危险! 楚家的男人都死了不成,要她去问这消息! 顾渊只觉得胸口有冷冷的怒火在燃烧,自那日与她争吵回来,这怒火就未曾熄灭过,一直在他胸口压抑着。 “楚小姐冒雨而去,浑身湿透。午,得到消息,京城那边选择放弃楚原,太子殿要刘知府尽快结案,楚原最好的结果是秋后处斩。” 陈风还在慢条斯理地说着。 这些顾渊已经得到消息了,他甚至知道的内幕比杨锦深还清楚,包括赵斌案,也知道太子为何放弃楚原,信王又有什么举动,楚家的选择和楚惜情跟杨锦深的争吵。 正因为知道这一切,他心中的怒火反而更加旺盛了。 到了这种时候,她甚至还不肯来找他,莫非就要自己扛着? 楚惜情,他顾渊是哪点让她厌恶得宁愿自己哭泣也不肯来相见!? —— 更新啦,七千字,嗯哼,似乎很快就要拨云见雾了……我最期待的一幕很快就要出现了。 柳暗花明 言情海 正文 去求他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去求他 顾渊周遭的气息变得越发冷凝起来。 他转过头,忽然走出了书房:“继续查!” 那三个字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仿佛带着窒闷和愤怒钤。 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法抛她不管洽。 他知道陈风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试探他的态度么? 甚至听到她一个人出去奔波劳苦之时,心中更是又气又心疼。 他承认,自己无法对楚惜情不管不顾,哪怕那个女人曾经用激烈的方式伤了他的心。 这夜色越发深沉,陈风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准备继续查探,扩大侦查范围,务必找到那个男人。” 陈风一声令,手人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作为黑衣卫,他手中侦查的手段远远超出其他人的想象。 如果连他们都查不出来的话,那其他人简直就更加没有可能了。 …… “老爷,小姐说有要事要求见。” “这么晚了,她又怎么了?”楚旭正准备就寝,他这天睡在书房,这会子楚惜情却又来求见。 今日,楚旭也着实没有什么好心情,因为楚原可能要被判死刑,他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一个儿子,楚旭心中烦闷,这晚哪也没去,一个人喝闷酒,这会正准备入睡。 “大小姐似乎身上都淋湿了,好像从外面才刚回来。” “胡闹,她现在简直越发胡闹了,这大晚上又跑去哪了?”楚旭气道,一边披衣服起来出了卧室,果然看到楚惜情和丫鬟在那,的确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刚刚从外面才回来。 “你一个女儿家,大晚上的竟然到处跑,楚惜情,你还像话不像话,之后不准再出去!” “父亲,我是得到一个消息能够救楚原,这才出去。” “什么消息?”楚旭一阵惊讶。 楚惜情脸上带了笑容:“是个好消息。” 说着她便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楚旭一听,也不由得瞪圆了眼睛,胡子翘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真有这么回事?” “没错,这是那个贾老汉亲口说的。” “莫非天不绝我!”楚旭大喜过望:“好,这个消息不错——等等——” 楚旭蹙眉,想了想:“你说那个贾老汉没看到人长什么样子是吗?” 如此想查清楚恐怕就不容易了。 “是这样,但大致能看出年龄之类的,还可以再询问蒙学的人,说不定还有别人看到过他。而且,这起码能证明楚原不一定就是打死了秦默,还有别的可能。” 楚旭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现在我们要的是确凿的证据,如果能抓到那个家伙且立刻得到证据,那还可能,如果找不到人,证据缺乏,别人只会以为我们是狡辩。” 楚惜情沉默起来。 她知道楚旭说得对,必须证据确凿才能救楚原,否则在上面的高压之,想要救楚原,没证据只会被人怀疑他们是收买了谁胡说八道。 “我明白这点,所以得到消息就来找父亲了。这件事必须通过官府去查才可能查到更多的消息,毕竟对于地方上人口流动这些事情,他们更比我们清楚许多。” 楚旭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我不是不想救楚原,只怕是救不了她。惜情啊,你也不要怪子初了,他也有他的苦衷。” 楚惜情敛眸,并没有说什么。 她跟杨锦深之间早无可能,哪怕楚旭再为他说好话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这件事我会立刻去查,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线索,如果短时间能找到线索还好,希望如此吧。” 楚旭其实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起码有个线索总比他们现在这样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吧。 楚惜情见状便起身告辞了。 楚旭便派人去通知了杨锦深,因为此事还要杨锦深来配合调查,如果能够继续拖延时间是最好。 毕竟,楚旭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死,尤其在自己的儿子很大可能是被冤枉的时候。 明知道不是儿子害了人,这时候再让楚原送命,那痛苦就不同之前了。 楚旭送了消息给杨锦深,杨锦深得到消息时正一个人呆在家中喝酒,因为傍晚楚惜情说的那番话,他也同样心中窒闷。 明知道没有前途和没有结果,他还是想继续走去。 可是如今,到了终于再也走不去的地步了。 他知道,楚惜情是不会选择他了。 而他也不可能真的再去强迫她,如果那样,楚惜情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这样的雨夜,空旷而寂寥,一个人自斟自饮,酒入愁肠愁更愁。 这时,楚旭送了消息过来。 杨锦深手中的酒壶猛然碎裂,他目光灼灼大步走过去问:“你确定如此?” “是,这是大小姐刚刚出外冒雨得到的消息。” “冒雨——”杨锦深蹙眉看着外面的夜幕,这会雨已经小了很多,可是之前那样的狂躁的大雨他还记忆犹新。 杨锦深心间一阵苦涩,楚惜情不顾外面狂风暴雨出去,也不要其他人帮忙,在她眼中怕是他们都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吧。 “我会派人去查清楚,让楚伯父放心。” 如果真的能借着这个线索顺藤摸瓜,说不定真的能查到真凶,如果这样,那楚原才是真正的有救了。 如果楚原能得救,说不定他跟楚惜情还有机会,不然那就真的是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 “小姐,你说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呢,是不是那秦家的仇家啊?”主仆二人回了霏园,楚惜情沐浴更衣正坐在梳妆台前人有梅香梳理一头乌发。 杜妈妈端了姜汤来:“方才出去都淋湿了,赶紧喝碗姜汤。” 楚惜情接了过来,喝姜汤,但觉浑身暖融融的,微微发汗。 “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我怀疑,这事跟张氏会不会有关系。” “张氏?”梅香惊讶道:“会是她?” 杜妈妈也有些疑惑:“可是最近她都还在庵堂里没有什么动静,而且,她怎么会去害秦默?” “之前我还没有想清楚,今天听了贾老汉的话,我仔细想了想,那个男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了。刚巧楚原跟秦默打过架,他出现的时候周围没有其他人,撞了秦默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会刚巧他就撞了秦默,而且秦默还被撞得很疼,恐怕此人当时就手了,至于目的也不难猜测,不过就是栽赃嫁祸。” 楚惜情仔细思量片刻,指尖在梳妆台上比划着:“记得楚原跟我说当时早上是因为张泰他们跟秦默说我跟杨锦深的事情,楚原听了恼怒才打起来的。张泰他们怂恿秦默跟楚原打架也不是一次,之前一次因为楚原跟秦默比试,秦默输了,双方之后就没有再打起来过。” “如果这么说,我看那张家几个表少爷还真有问题,要不要把他们也弄来仔细问问,毕竟此事他们也算牵扯其中,如果仔细询问询问,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消息来。”梅香说道。 “对,那个张氏就不是好东西,哼,她害小姐你们可不是一两次了。这回我看说不定真的是她干的。”杜妈妈对张氏更是不满,她可不是第一次见到张氏害楚惜情姐弟了。 “别着急,张泰他们明日我们就要仔细再审讯一遍,看看是否是跟张氏有关。” 楚惜情直觉此事跟张氏有关系,对那个女人,她从来不惮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 第二日一早,楚旭去了知府衙门见了刘知府,说了这重要线索,刘知府知道了也很重视,立刻发动手衙役去上课的蒙学询问那日是否有人看到过这么一个男子。 楚惜情也跟着换了男装去了蒙学,见到了张泰几个。 因为张泰几人那日是跟秦默有接触的,又再次被叫出来询问。 “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看到什么陌生人。”张泰警惕地看着四周,尤其看到楚惜情更是越发警惕。 等到压抑去问其他人,楚惜情走了过来。 “表弟,过来,我有话问你。” 张泰哼了一声,“有什么话表姐你就直说便是,不必在这里跟我说。” 楚惜情挑眉,看了眼张泰身后的张宗张莱。 “好,那我问你,张氏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去怂恿秦默跟楚原打架的?” 张泰吃了一惊:“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跟张氏有关系,否则你们怎么会跟秦默说起这事,张泰,别想再狡辩什么,现在衙门已经查到了线索,如果不想也被关进牢里,你最好就现在好好地交代。” 楚惜情眉峰凌厉起来,一双水眸此刻却透着透骨的寒冷,让张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胡说八道,这事跟姑母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看不惯你气我母亲,我母亲可是你的舅母,你把我母亲气回家中,这口气我可不打算噎着。” 张泰怒道。 “是吗,你们没有故意去找秦默挑拨离间?别告诉我说没有,你们这样做可不是一次了,这一次,是张氏让你们做的吧?” 张泰气急了:“我说不是姑母就不是姑母,谁让你不尊重我母亲,我说两句话怎么了,谁让楚原去打人的?” “就是就是,娘都被你气着了,哥哥这么做是对的。” “跟姑母没关系,姑母好好呆在庵堂,你们还要怎么样?”张宗怒喝起来。 楚惜情蹙眉看着几个小子,心道,莫非此事真的是铁门的母亲刘氏生气回去说了什么,让他们心中生出怨恨,这才故意生事想给刘氏出气? 她不信张泰几个人能够有什么心计,诈了一番也没有诈出什么接过来。 楚惜情敛眉,转身走开。 又询问一番,蒙学的学子凡是来的都已经问过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只有个厨子说似乎曾经看到有这么个人进来,但是蒙学进来的人也很多,毕竟旁边就是绍兴府学,平日里读书人很多。 这样的话范围就变大了,回去禀报了刘知府。 “这么说现在是没有具体的线索,只是知道个大概,看样子,也可能是府学的学生也说不定。” 刘孟郊蹙眉,这样的话要查可就不好查了。 毕竟也可能只是偶然相撞,但是刘孟郊凭着直觉觉得这应该不是偶然。 不会这么巧的事情发生,只可惜当时没有几个人看到那个人的长相。 否则的话,说不定还有可能抓到。 现在大海捞针,可就困难了。 “大人,小人看这情形想找到那个男人只怕不容易。毕竟那个穿着打扮的也太多了。”刑房司隶毕竟也是经验丰富,这种案子,想查清楚对他们来说也很困难。 “不管如何,先放手上的事情,全力去查清楚此事。” 不止是刘知府在查,其他人也都在查。 只是,旁边的府学查了一遍,没有类似的人,那人的体格很健壮高大,江南的学子很少那种体格,也就都排除了。 这么看来,应该就是从外面进入蒙学的人。 可是绍兴城那么大,想找岂止是大海捞针! 忙了一整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那边秦家的人听说他们似乎是得了什么新证据也来闹腾。 “什么证据,简直是笑话,刚巧有个男人撞了秦默?楚家之人未免太过无耻,为了推卸责任,居然编出这样的谎话来!” 知府衙门里,秦家四爷忿忿不平地怒道:“这件事,知府大人难道也要被他们给蒙蔽吗,他们分明是想故意拖延时间。此事明明是罪证确凿,若是真有这么个人,早就抓到了。” 刘知府脸色冷了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本府跟人官官相护?此事是本府为被害者负责,莫非放走了真凶你们家人才高兴不成?” 秦家四爷根本不相信,或者到了此刻,哪怕他相信真有凶手,这凶手的罪名也要按到楚原身上去。 因为,上面信王已经传了消息,这事情就是要咬定楚家,把楚家扯水。 别说没找到证据,就是真的找到证据还有一番交锋。 秦家气势十足,没找到证据,刘知府这边同样压力很大。 送走了难缠的秦家,刘知府把杨锦深找来。 “殿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案子我还的确有疑点,如果真的草率断案,那可真如了某些人的意了。” 杨锦深颔首,他的脸色有些沉重:“知府大人知道赵斌的事,按理说,赛马之前都是定好了的规矩,生死有命,出了事,也怪不得赵斌,偏偏赵斌要死。其实那马出事,都有问题,太子殿明明知道,可也没有办法!” “因为,没有证据!” 是的,就是要证据。 “没有证据,连太子也不得不牺牲赵斌的命。” 刘知府叹了口气:“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如果能把案子判成秋后处斩,然后再暗地仔细查查,如果真能找到证据,说不定可以翻案。” 杨锦深沉默片刻,这次如果真的能找到证据,的确可以救楚原。 之前因为不确定楚原到底有没有杀人,他也不敢去保证,可现在他有很大把握楚原没有杀人。 如果能多给他们一点时间—— “可是,上面已经没有时间再给我们了。” 杨锦深的声音有些沉重。“没错,当断则断,在整个绍兴府再查一查,如果还没有任何消息,就准备断案吧。” 刘知府无奈:“也只能如此了。” 哪怕知道是无辜的,可很多时候,不是无辜就不会死! 楚惜情还不知道这些人的决定,她还在继续奔波为楚原找证据。 傍晚还去看了楚原,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楚原,你没有杀人,你是无辜的,姐姐一定会救你出来。” 楚原却沉默起来。 半晌,他低着头说道:“姐姐,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不要救我了。” 楚惜情咬牙:“别说这种丧气话,无论如何姐姐都要救你。” 她不会允许楚原去死,尤其在知道楚原不是杀人凶手的可能。 只是,这边的探查已经陷入了僵局,不管是张氏那里还是那个神秘的陌生男人那里,都看不出什么结果来。 那个人是否已经离开绍兴,如果真的离开绍兴,怕是真的大海捞针。 两日的功夫,楚惜情疲惫至极,楚家上为了此事也是发动了所有族人属去查探,只是人烟渺茫,到底无所寻觅。 就连官府都没有消息,更何况他们了。 这天傍晚,再得到消息,刘知府亲自来了楚家,同行的还有杨锦深。 “没有办法了,上面逼迫得紧,陛那里有人进谗言,陛对你已经很是不满了,楚大人,这事,不能再拖了。” 楚旭脸色难看:“我会上表自陈。” 不甘心,如果没知道这消息还罢了,现在知道自己儿子很可能不是杀人凶手,让他再看着儿子去死,楚旭简直觉得心如刀绞。 楚惜情一回来就得到这么个消息,这一次,她比上一次要冷静了许多,几日来,她不眠不休,双眼泛红,此刻已经十分疲惫了。 “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判案,是吗?什么结果?” 杨锦深说道:“会判死刑,只是秋后处斩,但是因为有这条线索,如果真的找到线索和确凿证据,太子殿那里一定会想办法翻案的。” 楚惜情却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还是这个结果,还是这个说法。 翻案,难比登天! 她心中甚至有些迷茫,找不到线索,找不到人,现在,还是走到了这条路上去,他们还是要送楚原去死! “所以,现在你们就要送我无辜的弟弟去死。”楚惜情的声音冷静地出奇,却带着压抑的怒火在心底燃烧。 也许已经没有怒火,她的怒火早就被这卑鄙的可怕的现实浇灭。 “惜情,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有机会翻案,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杨锦深有种无力感,到底还是这么个结果,楚惜情,她心里怎么想,他已经不敢想了。 楚惜情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开。 “没有人能够送楚原去死,没有人!” 她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那倔强的背影,柔弱的身体却透着不肯放弃的执着。 刘知府叹口气,“楚兄,好好劝劝令千金吧。” 楚旭脸色惨白,也比楚惜情好不到哪去。 经历过失望又经历了希望,最后还是这样的绝望,楚惜情的心里几近有些崩溃。 几日的奔波寻找,不过换来一次次的失望。 站在花园中,她抱着双臂,只觉得有些无法喘息,天空似乎黑沉沉地要压到她脸上让她无法呼吸。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楚惜情眼中满是迷茫,她抱着双臂慢慢地蹲了来,似乎整个人融入了黑暗之中。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梅香急匆匆地跑过来,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花园里找到她。 楚惜情望着头顶的夜幕,天空星子闪烁,有几只蝙蝠在空中没头苍蝇一样乱着。 “梅香,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的声音渐渐低沉,眼圈渐渐有些发红:“我是不是真的救不了楚原?难道要我看着他去死?” “小姐,别这样。”梅香轻声安慰着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们都要送他去死,我做不到,做不到!” 楚惜情低吼着,搂住梅香,无声地哭起来。 梅香一阵心疼,她想了半晌,忽然说道:“小姐,还有办法的,去找侯爷吧,他一定有办法!” “顾渊?” 楚惜情心中一紧,去找他? “是的,除了侯爷,还有什么人能帮小姐呢?” 楚惜情深吸口气。 她握紧了双拳,去找那个男人,那个那天欺负她的男人? 她还说过再也不要看到他。 可是现在,却要去求他么? 想到那个冷若冰霜的面容,冰冷的眼神,她心中就忍不住收紧。 然而此刻,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为了楚原,她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她的自尊,她的脸面又算什么! ——嗯,不要捉急,很快误会会解除的,会happy的。 去求他 言情海 正文 冷漠之的温柔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冷漠之的温柔 楚惜情深吸口气:“好,我去找他。” 现在,也只有那个男人,还可能有点办法了。 因为楚惜情一直记得顾渊身边还有黑衣卫在,他似乎消息很灵通,很多事情说不定就有办法解决。 但,那个男人这次似乎真的生气了,他还会不会帮她钤? …… “都督,你让我查的消息有结果了。属询问了所有负责守门的侍卫,之前的确有个丫鬟送信过来,是送给都督的。而且看形容应该是梅香没错,具体时间大概在都督忙着在城外寻宝物的时间。。” 正在批阅公文的顾渊抬起头来,神情莫测,“既然如此,我如何没有看到信?” 回来之后顾渊就让人去查一,可是查出来的结果却让人很意外。 “他说,当时是要交给侯爷,可是正好碰到洛冰,于是信就被洛冰拿去进书房了。” “洛冰!”顾渊面色微沉,如果是那个女人,他丝毫不怀疑其中有人捣乱。 洛冰这个女人的出现本来就带着无间色彩。 “洛冰现在在哪?” “还在关押着,一直从她那里得不到消息,她一口咬定是太子派她来。” 顾渊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去找她!” 陈风带着顾渊去关押的地牢。 这里是暂时关押一些人的地方,洛冰也一直被关押在这里。 这个女人涉及到那件从墓里寻找出来的宝物,且涉及到太子和信王,所以一直在审讯。 只是显然从黑衣卫出来的人,如今审讯了许久她也没交代什么。 之前大家是心知肚明,顾渊知道她是谁的人,也没管她,就扔到这里自生自灭。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却显然惹怒了顾渊。 地牢里黑暗潮湿,两侧点燃了灯火,牢内的守卫恭敬地迎接顾渊。 洛冰的牢房就在最深处,她似乎正在里面盘腿休息,看着有人走过来打开门,不由抬头看去。 “陈风?还有什么想问的,我该说的都说了。” 陈风面无表情地把牢门打开,退后一步,直到这时她才看到顾渊,不由瞳孔微缩。 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面对威远侯,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顾渊看了眼牢房里面的男人,这个时候洛冰早已经没了当初出场时那样风姿绰约的风情,再美的女人,在牢狱之灾和审讯折磨后恐怕也无法保证自己的美。 被折磨的变形的洛冰此刻已经面色严肃起来。 “侯爷,呵呵,怎么这次是要杀我了吗?” 顾渊冷声道:“为什么要藏匿楚惜情写给我的信,谁让你这么做的?” 洛冰一怔,大概她也没想到顾渊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不由得有些惊讶。 楚惜情?不是顾渊提起,她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但很快她明白了是什么事。 “谁说我藏匿信了?侯爷莫非以为我爱慕你?” 洛冰大笑了起来。 “别想瞒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藏起的信?信王让你这么做目的呢,是怕我投靠太子?” 顾渊眸光微动,他不过是诈洛冰,但这个女人的反应显然让他心中明白了过来。 她没有问楚惜情是谁,显然她是知道楚惜情这个人的。 可当时这件事他从未跟人提过,洛冰怎么会知道的? 洛冰微微蹙眉,这个男人什么时候知道信的事的? 不过,实际上她也没有指望这件事能瞒多久,如果当时成功了,这件事自然不算什么,就算是给顾渊一个小小的教训和挑拨。 现在他显然是知道了。 “看来侯爷是认定了我做的。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说二话了。对,信是我拿进去的,我也没有藏起来,一直都在公文那里,只不过侯爷没来得及看罢了。这不能怪我不是吗?我如果真想藏起来,那大可以毁掉,这样你不就永远看不到了?”顾渊眸光冷凝,“所以出了事只是我没及时看到,也跟其他人无关,是吗?” 洛冰笑了起来:“难道不是吗?就算您是错过一时,最多侯爷的心上人生气而已。这也不是我的错吧?当时咱们正忙着城外的事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心,随手放了。” 巧舌如簧。 没错,她的确给他制造了不小的麻烦,看起来也就是个小误会,也许是过几天他就看到了,误会就解除了。 可他没看到,当时一直在城外,回来就跟楚惜情争吵起来。 她误会了他,以为他对她不理不睬,而顾渊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她生气了。 结合那天的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因为看到他带着洛冰出入误会,可偏偏她写信给他,他也没有半点消息,也没有解释。 难怪那次她及笄之后去龙山见她,她会那么冷漠,会说出那番话来。 过后他们闹得那么僵就是因为如此。 “谁指使你的?” “我是太子殿的人。” 顾渊冷冷地盯着她,笑了起来。 唇角的弧度在烛光透着几分嗜血的冷意。 “陈风,把她带出来受刑。” 洛冰一惊,“侯爷,我说的都是实话。” “洛冰,看来你有些得意忘形了。之前让你过得太舒服了。” 此刻,顾渊心中的冷意已经蔓延到眼底。 敢动他的东西,她好大的胆子,这是在找死! 不动她不代表他不想动,也不代表他不能动她。 现在,触及了她的底线,这个女人便是在找死。 陈风看着顾渊离开,转身摆了摆手。 “洛冰,我劝你早些交代,不然接来要受的苦,可就不是以前那些简单的玩意了。” 洛冰嗤笑一声,“我说实话你们又不信,现在还让我交代什么?” 陈风眸光冷漠地看着她:“那么,你就等死吧。” 陈风慢条斯理地看着手把洛冰带去刑房受刑。 这一次,洛冰会接受之前不曾接受过的刑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罚。 老虎不发威,有人还真当他是病猫。 —— “什么,不能出去?”梅香蹙眉:“怎么就不能出去,我要去买些东西回来。” “梅香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是老爷吩咐的,小姐和您都不能出去,好好呆在家里。” 本来安排守门的是楚惜情的人,这会楚旭早已经安排了人把楚家的门卫全都换了。 换言之,此刻,楚惜情已经出不去了。 躲在远处的楚惜情闻言脸色有些难看。 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这么做,要防着她出去再生出事端让他更不好做吗? 还是怕她又找出什么证据来,给他添乱? 楚惜情心中恼怒,偏偏此刻是不能出去了,天色已晚,本来她是想着偷偷出去找顾渊,只是,看这情形,当真是出不去,只能再想办法。 主仆二人不得不再回去。 “老爷干嘛药把小姐关在家里——”梅香苦恼道:“这怎么办呢,要不,找别人送信过去?” 楚惜情摇头:“这件事还是我亲自跟他说吧。” 她不知道顾渊会不会见她,如果她亲自去,也许他会见。 “既然如此,那明天小姐想办法出去,我们再想办法。” “也只能如此。” 楚惜情揉了揉眉心,心中到底几分忐忑。 若是见到他,该怎么说? 他会不会冷嘲热讽? 她满心担忧,这些话她都无从跟人说起。 于是,这一晚上,楚惜情都没有睡好。 直到第二日起来,杜妈妈来说:“小姐,你要是想出去,厨房采买的人早上就走,到时候小姐跟着车出去,谁也不会知道。梅香不能跟去,我跟你去吧。” 杜妈妈也是知情者,而且她也绝对忠诚,楚惜情跟顾渊的事情,并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好,家里面就让梅香准备一,让他们以为我还在家中。” “行,小姐这次去,不要再跟侯爷吵架了,救小少爷要紧。”梅香连忙嘱咐起来。 楚惜情忍不住苦笑。 跟他吵架,她现在连吵架的心情都没有。 这一番折腾,楚惜情和杜妈妈跟着采买的车偷偷溜了出去,杜妈妈已经找了丈夫李丁在外面赶了马车等着,直接去顾宅。 到了门前,但见门前守卫森严,楚惜情心中忍不住紧张起来。 到了跟前,她却没有勇气去敲门,若是,若是那个人拒绝了她该怎么办? 楚惜情脸色阵青阵白,旁边杜妈妈安慰她道:“别担心,我先去敲门,这么早侯爷应该在家吧。” 说着,便了马车。 门前的守卫拦了过来。 “民妇是山阴楚家的人,我家主人有事请见威远侯大人。” 门前的守卫都被人吩咐过,知道这个楚家跟侯爷有些瓜葛,闻言便问道:“是什么人,我好去禀报。” 正说着话,忽然里面门打开了,几骑从侧门骑马出来,仔细一瞧,竟是顾渊,顾炎和随从几人。 几人都是一身官服,显然是有正事要办。 顾渊一身一品麒麟红色圆领袍,腰配宝剑,朝阳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几分霸道和强势,让人望之生畏。 “侯爷!”杜妈妈眼尖,认出人来,忙高声叫了起来。 顾渊转过头来,见是个仆妇,先是有些迷惑,待他看到那停在旁边的马车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略有些苍白的娇颜时,顿时一双眼睛陡然瞳眸收紧! 楚惜情! 是她! 顾渊没想到楚惜情居然来了。 自从那天两人不欢而散之后,他以为楚惜情一定不会主动来找他的。 等他昨晚知道楚惜情之前给他写信却因为洛冰那个女人动手脚导致他没看到信,这才使得两人之间产生了误会。 因此,他也弄明白了为什么之前楚惜情对他的态度。 他的确是有错,可是,显然,他们彼此之间都不足够信任。 那天,他真的生气了,这怒火一直藏在心中,可是,当他看到他的那一刻,什么怒火似乎都消亡了。 只是,此刻他的心底却深沉若海,看着楚惜情,他并没有过去。 这一次,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他要让她弄明白,他顾渊不是她说伤就可以伤,说不要就可以不要。 那么轻易地就要离开他,这样的话,她如何随口就说! 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她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再不准随便说离开他的话,更不准不信他! 顾渊冷着脸,一张面瘫脸此刻更无什么表情。 楚惜情瑟缩了一,抓住车厢的手不由得收紧了。 那个人就骑在马上朝她看来,阳光似乎在他身上洒落一层淡淡的光芒,仿佛天神一般。 楚惜情深吸口气。 他那双乌黑若潭的眼眸,几乎让她不敢对视。 “咦,那不是我嫂子吗?”顾炎一边叫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顾渊冷冽的声音传来,吓得顾炎瑟缩一,暗地里撇嘴。 不就是闹别扭了吗,他要是敢说那是杨锦深的未婚妻,看他大哥回头不折腾死他。 “侯爷,”杜妈妈已经迎了过来:“我是楚家的人,这边我们家主人想见您商议点事情。” 顾渊抬眼看了眼楚惜情,冷声道:“楚家的事与我无关,本候还有公事,告辞了。”说罢就转身要走。 杜妈妈瞪大了眼睛,急切地上去拦在马儿跟前,“侯爷,您别走,难道您不管我们家小姐——” “奶娘!” 楚惜情从马车上来,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身上披着月白梅花雪的披风,头上戴着兜帽,一张小脸埋在帽子里,越发显得憔悴瘦弱苍白。 那小小的身板却直直朝他走了过来拦在他那匹比她高一头的骏马之前,乌黑仿佛黑葡萄的眼睛盈盈朝他看了过来,“侯爷,可否拨冗一见?算我求你了。” 那倔强的人儿此刻一双眼睛却带着几分哀求,她咬着嘴唇,几乎快咬出血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要脸面求他,只为求他见一面。 在他冷着脸转身要走的刹那,她几乎要放弃了,可是,想想楚原,她终究还是走了来,还是求到了他面前。 顾渊胸口一阵闷痛,可一刻就化成了怒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发怒,只是周遭的气息越发窒闷。 是因为看到她委屈,看到她此刻有些发抖却仍然倔强挺直的身影吗? 是因为他看不得她如此委屈的模样吗? 顾渊沉默着,周遭更无人敢说话,楚惜情看他沉默地看着她,那越发寒凝的脸色让她几乎想转身离开。 顾渊转了马头,楚惜情呼吸一窒,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还是不行吗,哪怕她求他,他也不肯见她吗? 楚惜情眼中有雾水蒙起,她低着头,正当她准备放弃离开时,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进去!” 楚惜情猛然抬头,见他了马,转身进了宅子。 楚惜情一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闪过希冀的光芒,她急忙跟了上去。 顾炎在后面跟了进来,走到她跟前低声说:“你小心点啊,我哥这回可真气得不轻。你小心着点吧。” 楚惜情点头,她看着前面那宽厚的背影,目光复杂。 她其实也是在赌,赌这个男人不会不管她。 顾渊把人带去了客厅。 有人送了茶水来,一刻急忙从这几乎空气凝滞的地方逃了出来。 今天的侯爷太可怕了,几乎让人不敢在他身边待去。 楚惜情握着茶杯,不知滋味地喝了一口。 她的脸色此刻十分不好看,有些苍白,那双眼睛还带着红血丝,似乎并没有休息好。 顾渊朝外招呼了一声:“早点。” 楚惜情忙抬头看他,“你还没吃早点?对不起,我,我来的太早了,只是我怕你出门去了,所以就过来了。” 顾渊没有理她。 楚惜情顿时有些尴尬,心口有些发闷,不知道该怎么说。 片刻后,便有人送了早点过来,摆好了桌椅放好早点。 顾渊坐了来,并没有动筷子,冷声道:“吃!” 楚惜情惊了一,想说自己不用吃了,可是在那个男人高压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坐了来。 实际上,她还没有用早饭,楚家采买的人出来很早,她一早就出来了,现在已经有些饿了。 楚惜情拿起筷子夹了个水晶蒸饺,吃了一口,蒸饺在唇齿间碎裂开来,她吃着吃着,却再也吃不去了。 眼前摆放的几样的早点都是她平日惯吃的,连口味都是相似。 而那个大费周章的男人,却没有动几筷子,只是冷着脸在喝茶。 楚惜情心间有什么默默地碎裂开来,整颗心像泡在温水中一样酸涩,让她的眼睛一瞬间就湿了。 这个男人,这个外表看似冷漠的男人,是怕她没吃早餐,特地给她准备的吗? 他连她爱吃什么都知道吗? 她夹着蒸饺,忍不住眼泪落了来。 顾渊一瞬间眉头皱了起来,声音冷硬地说道:“你大费周章地来,就是哭给我看的?”楚惜情抬起头看他,“不是,我只是——” 她心中有些委屈,有些难受,若是以前,他一定会过来为她擦干眼泪,可是现在—— 楚惜情咬住嘴唇,他们都闹得要分手了,她还想这些有什么用? 那天她不对,他也谈不上态度多好。 本以为她应该很恼他那天的事,可是此刻却恨不起来,心里甚至开始贪恋他的温柔。 ——\(o)/~今天太忙,就更六千了,明天会有一个思思一直期待的情节,会很精彩。 冷漠之的温柔 言情海 正文 代价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代价 今天来,可不是说这些的。 “对不起,今天来,我是为了楚原的事情。”她放筷子说道。 顾渊看了眼她吃那点猫食般的东西,冷声道:“吃完东西,食不言寝不语,我现在不想谈事。” 楚惜情愣愣地看了他一眼,重新拿起筷子,默默地吃起了早点,满心复杂钤。 顾渊沉声没有说话,楚惜情心中有些混乱,这个男人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现在这样的做法,让她心中更是生出几分复杂。 顾渊,他心里是不是还有她? 楚惜情终于吃了三五个蒸饺喝了半碗粥就停来了。 “我吃饱了,还是想跟你谈一谈之前的事情。” 楚惜情放碗筷,深吸口气,“楚原的事情,侯爷你应该清楚,我想请侯爷帮忙查一查。楚原是无辜的,只是现在找不到那个后来出现的陌生男人,我知道侯爷有些资源,说不定能够查到。” 顾渊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深幽:“我为何要帮忙?” 楚惜情一愣,她咬了咬唇:“楚原毕竟也跟你学过一段时间武艺,好歹也算是你的学生,你真的打算见死不救吗?” 顾渊冷哼一声,起身负手看着外面的天空:“别忘了我是为了谁才教他!我为何要去救他?” 楚惜情一怔。 是的,他是因为她才教楚原的,现在,他们之间闹得这么僵,她凭什么要求顾渊去救楚原? 她本来以为顾渊好歹还看着一点楚原的情面会去救他。 可是,她凭什么这么自信,认为顾渊就一定会救楚原? 她深吸口气,看着顾渊,咬了咬牙。 “你不是想娶我吗,如果你救了楚原,我就嫁给你!” 她咬着牙低吼了一句。 顾渊猛然转过头来,双目仿佛鹰凖直直地凝视着面前的少女,她倔强地咬着牙看他,目光中透着倔强,握拳浑身紧绷地看着他。 顾渊的双目中陡然发出一阵慑人心魂的寒光,那目光似乎能把她给拆吃入腹一般。 顾渊心中一阵怒气上扬,她是拿她自己的婚事来当条件来了吗? 是谁能帮她她都肯嫁? 之前还跟他闹得不可开交,现在缺为了楚原要嫁给他。 “娶你?”顾渊的脚步朝她走了过来,最后停在她面前,居高临地看着她,目光幽暗不定,满是恼怒。 “楚惜情,我说要娶你吗?你以为你是神仙妃子,我非你不可?” 楚惜情瞳眸微缩,一股强烈的屈辱在心底升起,握紧的双拳收紧,指甲几乎要陷入手心中去。 她心中羞怒交加,忍不住退了一步。 是的,是她自作多情了,凭什么以为这个男人现在还想娶她,凭什么觉得他一定会帮他? 她又不是神仙妃子,她也不是什么绝色,顾渊位高权重,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他有必要娶她吗? 可是,这是她现在能付出的唯一办法了。 她想一走了之,可是,楚原还等着人救命,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若不是楚原,她不会来,更不会做出这样低声气的事情。 她也想高傲地一走了之,可是她不能。 楚惜情眼中满是羞愤,可还是问道:“那么,要怎么样你才肯帮忙?” 如果是要折辱她,那么他真的做到了。 顾渊幽深的瞳眸靠近了过来,几乎贴近的距离里,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气息交汇,他的眼神仿佛鹰凖,带着一种强势的霸道。 “楚惜情,既然求人帮忙,那就拿出你该有的价值来!否则我凭什么帮你?” 楚惜情咬牙:“那你想怎样?” “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我不会无缘无故地付出代价。” 顾渊单手抬起她的巴,锐利的目光让人窒息:“楚惜情,你能付出什么代价?”“你要什么?直说吧!” 这样调戏她,有意思吗? “我要你——”他的声音拉长了,强势而霸道:“陪我一晚!” 楚惜情一瞬间如遭雷击,她惊愕地看着他,双目圆睁,一刻等她明白过来他说的话,顿时浑身气得发抖起来。 陪他一晚! 他,他—— 他的意思,是要她陪他一晚? 楚惜情身体因为愤怒而忍不住颤抖起来,她颤抖的唇几乎无法张开,看着他的目光羞愤欲死。 他不肯要娶她,他要的就只是她的身体,这就是他要她付出的代价! 双目染上血红的光芒,她咬住嘴唇,哪怕嘴唇渗出血迹,只是死死地咬住。 顾渊,如果他是要用这种方式折辱她,那么他的确做到了。 他把她看成什么了? “原来你要的就是我的身体,这副身体原来还值这个价格?哈,顾渊,你把我楚惜情看成什么人!?” 楚惜情羞愤交加地甩开他的手,咬牙瞪着面前的男人。 她看错了吗,这个男人,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原来是她看错了吗? 这样羞辱她的条件,他居然能说出来! 顾渊一愣,他看着对面羞怒交加的女人,忽然意识到她的意思,顿时心里怒火升腾。 楚惜情,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到底把他顾渊当成什么人了! 在她看来,他顾渊就是那么的龌龊无耻流,干出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来? 他顾渊要女人,还用得着强迫吗? 顾渊一时间简直有上去掐死面前那个小丫头粉嫩脖子的想法,免得他被她给气死,她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上赶着送上门的女人一堆,他从来洁身自好,偏偏对这个不乖又倔强的小丫头动心,这算不算他顾渊犯贱? 一张面瘫脸此刻变得铁青,“我是要你陪我一晚,不是要做什么!楚惜情,你未免太自作多情!我顾渊还不至于强迫女人!就是这个条件,答应我就帮你,不答应我绝不勉强!” 楚惜情惊愕地看他,什么,他的意思是要她单纯陪他一晚上? 她还以为他说那句话的意思是要她—— 苍白的脸颊瞬间绯红起来,她羞窘地几乎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低着头握拳,咬牙道:“我答应,答应这个条件!” 她低着头只觉得脸颊烧红,已经没脸见人了。 是她想歪了吗,那个男人说的话,实在让人没法不想歪。 单纯只要她陪他一晚,这种条件,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就单纯只要她陪他一晚? 楚惜情有些不解,更是悄悄松了口气。 顾渊铁青着脸:“你可以走了。” 楚惜情咬了咬嘴唇,犹豫了,还是问道:“那,那楚原的事?现在我爹他们那里准备放弃他了,如果真的判刑了,我害怕很难翻案,侯爷,希望你尽快帮忙找人。” 顾渊转头走出客厅:“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 现在他不想看到她,免得自己真真被气死! 顾渊觉得自从跟她在一起,他生气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里都要多。 这个小丫头,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楚惜情呆愣地看着他就这么走了,一个人站在客厅里一时手足无措。 他到底什么意思? 楚惜情一时间只觉得今日的事简直莫名其妙。 顾炎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他摇摇头:“走吧,你还想见大哥的冷脸啊?啧啧,真佩服你呀,怎么胆子那么大,我刚刚看大哥被你气得不轻,你又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楚惜情握拳:“你们不会对楚原见死不救的,对吧?” 顾炎挑眉:“大哥答应你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我还是想说,我哥他真是够对你纵容的了,若是别人,他早就拖去不理会了,管你死活。” ——第一更,哈哈,我一直期待的一章哎,从构思这篇文的时候脑海里就有这么一幕,嗯,(_)不错嘛 代价 言情海 正文 月上柳梢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月上柳梢头 楚惜情敛眉,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一直到出来坐上回去的马车,她还有点茫然。 就,就这么结束了洽? “小姐,到底怎么样了?”杜妈妈关心地问钤。 楚惜情勉强挤出笑容:“他答应了。” “小姐别太担心了,我想侯爷本事那么大,既然答应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楚惜情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如果顾渊也不出手,她真的不知道该去求谁帮忙了。 可是,陪他一晚,干嘛,难道盖棉被纯聊天,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谈理想? 楚惜情茫然地想着,心中苦笑。 什么时候,跟那个男人的关系闹到如此地步了? 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她本来还以为自己以后跟他之间未必还有什么交集了。 可是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他们又再次纠缠在一起。 这一回是为了楚原,也是因为上次梅香告诉她,顾渊之前曾经在去余杭之前见过她,而她却误以为那天是在做梦。 虽然对他那日的举动她心中还心有余悸,本来,她还不打算就去找他,可是为了楚原的命,她终究还是放了自尊去见他。 只要能够救楚原,她就豁出去了! 本来她都以为自己一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了,甚至在他提出说要陪他一晚的时候,哪怕她再愤怒,她都想过是否真的要答应付出自己的身体了。 可是,那个男人却是出乎她的意料,只是要他陪他一晚。 可是,他们俩要干嘛? 楚惜情浑浑噩噩地回了家,没谁发现她出去了。 “小姐,你也别太担心了,侯爷既然说帮忙,我想他肯定是有办法吧。再说,以他的本事若是肯说话,我想这案子还可以继续拖延一的。” 梅香劝慰道。 楚惜情苦笑,她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去说。 这事儿还是瞒着所有人的好,陪他一晚,还是谁都不要告诉。 “嗯,希望他有办法。” 楚惜情这边心情忐忑,那边顾渊心情也同样好不到哪去。 他本来是准备要出门的,这边跟楚惜情谈完,心情极差,出门去了衙门,那张冰块脸冷得仿佛周遭空气都能瞬间化成雪花,让人直打寒颤,每个靠近的官员都忍不住保持距离。 今个儿是怎么了,这位威远侯,谁敢惹这么位煞星? 顾渊冷着脸布置公务,处理完,便去了趟知府衙门。 刘知府正为楚原的事情头疼,昨晚跟楚旭他们谈过,他们其实已经准备了要今日开堂定案子,一早秦家的人也在等着,似乎就准备他们开审了。 偏偏这会子顾渊来了。 刘孟郊正和楚旭说话,劝楚旭稍安勿躁,听得这位煞星来了,吓了一跳。 “他怎么来了?” 楚旭眉头一跳,脸色不好看,“哼,若非是跟他学武,我那儿子还不至于会跟人打架斗殴生事!说不定他是为了楚原的事。” 刘孟郊蹙眉:“若是他肯帮忙,说不定还有机会,楚兄,你且不要生气,那个顾阎王是什么性子,你莫要为此跟他争执,惹恼了他可对你没好处。” “一介武夫,本官不屑与他生气。” 楚旭昂起头,实际上他根本不敢跟顾渊争执。 背地里说说罢了,谁敢当面骂他半句,不想活了吗? 正说着,顾渊已经进了二堂公房。 看到楚旭也在,顾渊也没有多寒暄,开门见山道:“刘知府打算如何处理楚原的事?” 刘孟郊显然没想到顾渊居然如此直接地说出来,先是一怔便道:“如今是证据确凿,只是最近查出来有个可疑男子曾经接触过被害者,但那人如今寻不到。陛关切此事,不敢耽搁。” “既然有可疑人物,就查清楚再说。”顾渊冷声道,“陛也不会喜欢有人草菅人命。” 旁边楚旭冷着脸道:“侯爷说得好,只是找不到那个人,都是无用!我那小儿也是顽皮,没事学武偏不知好歹胡乱耍弄,如今有此祸事是应该。” 顾渊看了楚旭一眼,并没像刘孟郊想的那样马上生气,只是起身淡淡道:“本候自有线索,楚原我既教过他几日,知道他的本事,杀人是做不到,不过儿童玩耍。如果上面有人问起,就说我顾渊要求的,有什么事,我顾渊一力承担!” 刘孟郊呆了一呆,看着顾渊转身离开,吃了一惊,忙追出去,然而顾渊已经离开了。 “刘兄,刚刚我没听错了吧,他说他一力承担?”楚旭惊愕至极地问着。 “没错,刚刚真的听到他这么说。” 两人面面相觑,但不多时全都面带笑容,高兴起来。 “这是好事啊,既然威远侯一力承担,事情传出去,上面都得给他一个面子,便有责难也是他承担了。楚兄,你儿子可是拜了个好师傅啊。谁不知道,这威远侯虽然为人冷漠,但是最是重情义。这回,说不定楚原真的有机会活来。” 楚旭也忍不住惊愕:“他真的肯帮忙,这可是要得罪人的。” 刘孟郊摇头:“他那种人还怕得罪人?忌惮他的人多了,还怕多一个?” “那秦家那边怎么办?” “就说有新线索,既然威远侯肯作保,再拖延点时间不是不可以。” 楚旭犹在云雾中一般回了家,很快,楚惜情也知道了这消息。 “是侯爷去府衙说的,有什么事他一力承担,他担保小少爷没有杀人。” 楚惜情莹白的指尖收紧了,他真的那么说? 这样说,对他来说可是要承担很大的风险的。 如果楚原这个案子找不到真凶,如果没有证据,到时候顾渊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惜情心中紧绷,就连她亲爹都放弃楚原了,可是顾渊这个不过教了他几天武艺的人,却敢为他这么担保,用自己去担保! 他就不怕得罪了信王,惹怒了皇帝,被人弹劾他嚣张跋扈吗? 楚惜情眉心忍不住微蹙,心底却有一股无法言喻的酸涩和温暖慢慢地升腾起来。 那个男人,一言九鼎,他说帮忙就会真的出手,而且,那样地果决,甚至不在乎代价! “侯爷真是个好人啊,小姐,我就说他不可能会不帮忙的。”梅香眉色舞地说着,像小蜜蜂似的在她身边转着。 楚惜情一脸黑线地瞪她一眼,这丫头就差唱首歌歌颂威远侯威武霸气的风采了。 好人,顾渊是好人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那个男人还是那么犀利毒舌,不出口则已,一出口那话简直能让她羞愤欲死。 那个男人宠你时能让你迷醉不已,铁汉柔情简直让人无法承受的深情,恼恨你时一句话就能让你恨不得去跳江。 楚惜情一直怀疑,这男人的威名大部分不是他战场上的威名,那是那张冰山脸和毒舌落的。 可是,他要她陪她一晚,到底是想做什么? 楚惜情心中忍不住忐忑不已。 可是,这天晚上,顾渊并没有来见她。 第二天醒来,楚惜情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口气。 如此吊着心,着实感觉不妙。 顾渊不知做什么去了,楚惜情也只能忐忑不安地等着,直到这天傍晚,她接到了信,今晚顾渊要她出去! 楚惜情接到信之后就一直坐卧不安,沐浴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得让她都不忍看,于是轻点脂粉,乌发挽起坠髻,配了一支八宝攒珠凤钗,耳间双明珠,朱唇轻点。 穿起湘女三千裙,着上雨过天青折枝竹纹芝麻地纱衫,镜子中的少女清丽出尘,宝玉生辉,盈盈凤眸,点点波光,望之心动。 人都说女卫悦己者容,楚惜情妆点完毕,心中竟有些忐忑。 她深吸口气:“楚惜情,你有出息点行不行?就是陪他一晚上,算什么,又不是去跟他怎样。” 暮色渐沉,楚惜情打发了人,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里看着书。 直到那窗户打开来,有人跃了进来。 楚惜情心中漏跳一拍,她回眸看去,盈盈波光间那个男人矗立在床前,幽沉的星眸似浩瀚的苍穹,迷人心智。 冰冷的面孔仍旧面无表情,身上的宝蓝色暗纹织锦直缀此刻在光芒反射着幽幽的冷光,他伸出手:“过来!” 那样的霸道,带着无不可辩驳的口吻。 楚惜情心中忍不住一跳,她起身,深吸口气,朝他走了过去。 还差了一步远,他似乎是嫌弃她的速度,大手一伸,铁壁已经稳稳地把她扯入怀中。 “啊——”楚惜情低叫了一声,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顾渊侧脸朝外看去:“抱紧了,一会摔去我不会救。” 楚惜情懊恼地瞪他,被他禁锢在怀中,还来不及恼怒,就被他抱着突然地跳了出去。 楚惜情惊得捂住嘴,闭上眼睛紧紧地搂住了他,这混蛋能不能一次正常点儿? 怀中的小女人紧紧搂着他,带着几分惊慌失措,身子微微颤抖着,贴着他的心口。 顾渊低眸看着她,眼底滑过一抹怜惜,抱紧了她,转瞬在落地她睁开眼时消失无踪。 顾渊的坐骑停在外面,他先骑上马,伸出手:“上来!” 楚惜情伸出手,被他一子拉了上马,坐在他身前。 马儿得得得向前跑去,楚惜情惊魂甫定。 她咬住嘴唇问:“去哪?” “逛街。” 逛街? 楚惜情惊愕地看着他,这么晚去逛街干嘛? 她正惊愕着,男人已经把她披风的兜帽给她戴上,铁臂环绕着她拉着缰绳,他温热的呼吸带着风的气息传来:“不要说话。” 楚惜情还想问,却在马儿踏入府河大街之后惊讶起来。 怎么会,今天街上怎么如此热闹,仿佛白日? 马儿行过城隍庙,这里正热闹得紧,到处是游玩的男女,还有小贩叫卖着蜘蛛。 “七巧娘娘的线啦,快来穿针引线,明日心灵手巧……” 等她看到挂起的灯笼上画的拜月乞巧图才恍然大悟。 是啊,今天是七夕! 本来,今晚家中有女子的都要拜月乞巧,穿针引线,以求心灵手巧的。 只是今年楚家人无心此事,都是几个姐妹在家中自己折腾。 外面街上却是热闹,又出来游玩的夫妇情人,有卖针线博彩头的小贩。 而她,此刻在这个男人怀中,几疑梦中! ——二更完毕\(o)/~七千字。和好的节奏……面瘫脸的温柔,咳咳,傲娇范儿。 月上柳梢头 言情海 正文 人约黄昏后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人约黄昏后 她回头看了眼顾渊,所以他是特地带她出来玩? 因为今天是七夕? 楚惜情看着大街小巷汹涌的人群,心里复杂极了。 顾渊从马上来了,把她带来,这边便把马儿放在那里,楚惜情正想说这样会不会丢了马,转眼后面就有个眼熟的军士把马儿牵走后面跟着钤。 “……”楚惜情不说话了,默默跟着他往前面走去。 街道上几乎摩肩接踵,顾渊不动声色地把周围的人群推开免得有人撞着她。 男人粗糙温热的手就这么牵住她温软湿腻的小手,在汹涌的人潮中把她护在身边。 刚好是一个小贩在叫卖,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都来看,都来试,谁穿针引线最快就有奖。” 楚惜情朝那看去,只见是个卖针线的小贩,花钱买了针线就可以参加这个活动。 这活动就是七夕时女子们玩耍的游戏——乞巧。 用线穿过特制的七个针孔的针,谁的速度最快就是心灵手巧,会得到织女娘娘的祝福。 在昏暗的灯光要快速穿过七个针孔可是需要些难度的,当真是要心灵手巧。 这小贩倒也颇有几分聪明,女子们许多都喜欢此事,纷纷买了针线,跃跃欲试。 楚惜情抬头看了眼奖品,见挂着的各种各样,都是憨态可掬的布偶,有娃娃,,小动物,织女织女娘娘。 “这些布偶都是我自家做的,若是赢了前三都有奖励。” 楚惜情瞧着有趣,便停了脚步。 “想玩?” “不是,我就是看那些布偶有趣。” 顾渊看她停脚步,眼睛亮晶晶的,眸光微动,牵着她进去。 周围的多是女子,突然冒出来一个高大冷酷的男人来,周遭女子羞涩不已,纷纷避开。 “这位小姐也来玩一吧!看小姐就是心灵手巧的。”那小贩嘴巴很甜,楚惜情还没如何,旁边男人嘴角已经微微勾起。 那小贩察言观色,笑着道:“只要买十个铜板的针线就能玩一。这位爷,马上就开始了,这位小娘子不玩吗?” “那就试试吧!”楚惜情其实只是想要个布偶,往年她也不是没玩过,便买了针线,那小贩分给她一根七孔针。 “好,这就开始了。” 不提楚惜情,旁边其他参加的女子也不少,一开始就吸引了许多人气,迟来的只能一边看着,因为七孔针是不够用了。 楚惜情拿着针线往针孔里穿去,只是光线昏暗,周遭人挤人,很难穿过去。 刚穿过一个孔,旁边的女孩不小心碰了她一,那七孔针顿时就从她手中掉了去。 “哎呀,针不见了。”楚惜情低头找了找,奈何黑灯瞎火的,这儿又是拥挤,到底没找到。 “店家,还有针吗?” 小贩摇了摇头,抱歉地说:“真是没有了,您看看这周围来的人,我拿来的七孔针都用完了。” 楚惜情有些失望,这会子到底是找不到针了,而且那针孔也很小,她觉得以自己的速度,大抵还是赢不了的,既然如此,那还是走吧。 “那就算了,我们走吧。”说着便要带着顾渊离开。 “等等。”顾渊蹙眉看去,四周的女子都在拿着跟细巧的七孔针在穿针引线,这针上的针眼极小,想穿过线,本就极其不易。 反正顾渊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他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打量了这卖针线小贩的摊子,最后在小贩身边取了个铁架子来。 楚惜情惊讶地看着他:“做什么?” 顾渊拿起那三角的铁架,手一翻翻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那匕首竟是削铁如泥,随便一便把这铁架子砍断开来,弄出一根铁条来。 “这位客官,你这是干嘛?”小贩惊奇地看着他,周遭的人也讶异地看去。 顾渊自顾自地拿着匕首往那铁条上快速地戳了几,动作迅猛有力,随着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他吹了吹粉末,那铁条上面瞬间多出了七个孔!“给。”顾渊面无表情地把这铁条递给了她。 楚惜情惊愕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这是——” “针,你不是要穿线么?” 楚惜情瞪圆了眼睛,她看着手中超大号的“针”,一时间惊愕莫名。 这玩意是针,不对吧? 看那黝黑的铁条上面穿的均匀整齐的孔,穿线过去? 开玩笑,穿绳子还差不多,而且还是麻绳的那种。 “客官,这可不行啊,这不是——” 顾渊一个冷眼过去:“这不是七个孔的针吗?你有意见?” 敢说不是,顾侯爷一抬手就让你好看。 小贩被他那冷若寒蝉的眼神吓了一跳,忍不住退了一步,冷汗直冒。 开什么玩笑,这是从哪冒出来的煞星啊。 自己给自己掌嘴,他就是说那是笛子呢,铁定能吹响! 要紧的,千万不能惹这号人物。 “当然,当然可以。” 小贩忙赔笑:“这位小姐的针掉了,我们这不禁的,只要你有针赢了就好。” 旁边其他人都惊呆了,纷纷拿异样的眼光朝顾渊和楚惜情看去。 楚惜情脸颊爆红,握着那根烧火棍儿恨不得干脆逃走算了。 “算了,我不玩了顾渊。” 开玩笑,她得脸皮多厚拿着这么个大号的针去穿线呀? 顾渊不悦地问:“你不是说要布偶么?” “顾渊!”她有些急了,低声拉着他道:“走吧,人家都看着呢,真不合适啊。” “哪里不合适?你们有意见?” 眼神一扫,旁边看呆了的女人们一个个也都忙低头来。 谁敢再反对,我的天爷,这从哪冒出来个阎王,今晚回去一定做噩梦,还是刀山火海在地府里滚油锅的那种。 顾渊那战场上尸山血海堆积而成的上位者的强势霸道与煞气冷凝,直接让周遭欢快的女人们几乎化成了冰雕。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就是啊,多好的针啊,这位爷真是好功夫啊。” “对啊,我说小娘子,你快点穿线啊,再不快点,咱们可要赢了。” 旁边七嘴八舌的几十只乌鸦,吵得楚惜情头疼脑胀,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男人,她无奈又好笑又无语地转过身去。 实在没脸见人了! 楚惜情脸颊烧红,低着头快速地拿着线三两穿过了那手指粗细的针孔。 “好啊,姑娘好手巧,你是第一个完成的!” 小贩没口子的夸奖,旁边的女人们也纷纷赞扬她的心灵手巧。 “嗯,你们继续吧。”顾侯爷脸色好了起来。 楚惜情的脑袋随着他们的夸奖越来越低,低到胸口去了,转过头去,不认识这个男人,顾渊是谁? 她楚惜情不认识。 旁边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听着,不时眼中露出愉悦的神色,只是眼神太深沉,谁也看不出来,伸出手,“奖品。” “这有好几个布偶呢,小娘子想要哪个?” 楚惜情随手指了一个,小贩忙把那福娃娃的布偶塞给她。 楚惜情转身就走,再待去,她的脸都要能煮熟鸡蛋了。 顾渊三两步追了上去,拉住了她。 “走那么快做什么?” 顾渊伸出手拉住她,楚惜情把手中的福娃娃塞到他怀里,美目带怒:“你说干什么?” 再待去,她都没脸见人了。 偏偏这厮是个脸皮厚的,人家是好整以暇,根本没感觉到半点羞窘。 顾渊看着怀中的布偶,好好的又生气做什么? “拿着。”顾渊上前把手中的布偶交到她手中:“这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吗?” 楚惜情没好气地瞪他:“次别再这么做了,我都没脸见人了。” 顾渊伸出手,在她脸上摸了摸:“脸在呢。” 楚惜情顿时气结,见他眼底泛出一丝笑意,气恼地甩开他气冲冲地朝前走了。 这厮就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他今天是故意要气她的对吧? 楚惜情一脸怒气的样子,顾渊却是好整以暇,甚至,他觉得现在这样的楚惜情很不错。 他不爱她在面前小心谨慎的样子,这样生机勃勃,没有芥蒂,随意跟他撒娇发怒的她,才是他的那个楚惜情。 楚惜情不知顾渊的深沉心思,发泄似的买起了东西。 哼,不是要她陪他一晚上吗,那他就负责给她当搬运工吧! 两个人开始在这条街上逛起来。 于是,很快人潮汹涌的街上,就出现了这么一幕。 一个清丽娇俏的少女不时停在摊位前挑挑拣拣,然后把手中买的东西塞给后面巍巍高山似的冷面男人。 男人高大的身形为少女阻挡着汹涌的人潮,手上已经拿满了她买的小玩意儿。 这样一对儿俊男美女,奇异的景象吸引了周遭人的注意。 人们纷纷含笑看着这么一对儿。 七夕之夜,牛郎织女星鹊桥相会,正是情人相会的好时节。 等到一条街逛完,楚惜情已经买了一堆东西。 吃的喝的,小灯笼,荷包锦囊,首饰珠串,于是,顾侯爷这位朝廷重臣此刻面无表情地抱着一堆儿玩意,仿佛移动宝库随着她左右。 楚惜情回头看到他怀里的东西,忍俊不禁,眉梢挑起,唇畔带了抹坏笑。 “侯爷累了吧?不好意思,我一时没注意,买多了。” 顾渊那双漆黑的眼瞳就那么凝视着她,仿佛宇宙苍穹包容着行星的温柔,眼瞳深处闪过一抹笑意,他敛眸,一个招手,便有人从后面过来,把东西接了过去。 楚惜情撇撇嘴,早就知道顾侯爷手多,这不神出鬼没的,随时都能冒出一个来,他那双手简直像是哆啦a梦,一挥手说不定变出什么来。 这不,一刻,楚惜情就看到有人牵着马过来了。 这黑色大马亲昵地蹭了蹭顾渊,人性化的大眼仿佛极具灵性,还朝楚惜情嘶声叫了起来。 “上马。” “啊,还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楚惜情有些犹豫,他今晚很奇怪,带着她逛街不说,这一切的举动都让楚惜情有些不安。 顾渊的神情冷了:“还怕我?” 楚惜情咬牙,挑眉道:“谁怕你了?” 她伸出手,顾渊一手将她带上马。 楚惜情有些僵硬,身体板直了,她闭上眼睛,可是感觉越发敏锐起来。 耳畔只有风声和得得的马蹄声,在夜色中空寂地响起。 黑暗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男人的怀抱温暖而安心。 她一瞬间有些贪恋这种温暖,在他怀中几乎要沉醉了。 星子在天边滑过,顾渊驾着马带着她,不知去向何方。 她没有问,或者她也不想问,去打破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顾渊心中本来一直存在的怒气慢慢地平静来,什么都不重要了,此刻,她在怀中,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儿终于停了来。 楚惜情睁开眼睛,看着男人打起灯笼,她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是龙山脚。 “怎么来这里,很晚了——” “夜游龙山,更有番趣味。”顾渊没再多说,牵着她的手沿着台阶朝山上走去。 楚惜情讶异地看着他,什么时候,他有这样的闲情雅志了。 这样的夜晚,龙山上其实也并不是没人的,还有些风雅的士子在七夕晚上呼朋唤友游山玩耍。 一路上,他们也看到了几波人,谈笑风生,好不潇洒。 沿着台阶一直往上去,静谧的夜色中人的心随着一级级的台阶而慢慢变得平静来。 楚惜情也不再说话,这样的夜,这样的龙山,又带着几许静谧神秘,让人的心一瞬间平静来。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停在了半山腰一座院子里。 早有人在里面等着了,见顾渊来了掌起灯,里面院子里葡萄架已经准备好了酒菜。 这竹林竹门,草亭茅,都透着几分闲雅之趣。 顾渊领着她进来,在葡萄架坐,看了她一眼:“坐吧。” 楚惜情没有动:“你带我来这里是——” 顾渊淡淡道:“既让你陪我一夜,去哪便是我说了算。” 楚惜情蹙眉,在旁边坐了。 顾渊倒了杯酒,递给她一杯。 楚惜情怔了怔,“是酒?我不怎么会喝——” 她想说不能喝酒,可是看着男人的眼神,终于无奈地低头喝了。 酒并不算烈,十分绵柔,只是进入口中让不会饮酒的楚惜情瞬间脸颊涨红了。 “陪我喝酒。” 顾渊发话,楚惜情只得听了,她既然答应了今晚陪他,他说要陪酒,那她也干脆舍命陪君子了。 一连三杯肚,楚惜情粉嫩的脸颊已经染上了因为酒精而起的酡红。 她有了几分醉意,挥挥手扇风:“好辣——” 她看向他:“你说要救楚原的事,是真的吧?” “楚惜情!”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难道到现在你还要问这些可笑的话?” “楚惜情,你可曾信任我?在你心中,我是什么人?” 顾渊认真地问。 楚惜情低头,想起他屡次说话不算话,咬牙:“食言而肥的人。” “既然你对我不满,那就开诚布公地说清楚!” 楚惜情咬牙,“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不说,我如何清楚明白。楚惜情,我不是神仙,更不能无所不知。如果你觉得我对你做的事不对,那么我们就直说。” 楚惜情深吸口气,她嗤笑了起来,转过头去:“还说这些干嘛?” 她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酒精似乎壮了她的胆,更让她把平日不会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你当初为何离开那么久一点消息没有?说洛冰是皇帝派来帮你的人,可我不明白,到底什么事要皇帝这么遮遮掩掩,而你对我隐瞒遮掩,明明在城里,却是对我视而不见,骗我说你在忙。我讨厌被人骗,顾渊,我更讨厌被人背叛。是你说不会有别的女人的,你答应我可当时却食言而肥!” 人约黄昏后 言情海 正文 误会解除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误会解除 顾渊眸光一动,他伸出手扶住她有些晃悠的身子:“便是因此生气么?今日我可以告诉你当时的事情为何那么隐秘,又是为了什么没联系你。” “那你说,说出个理由!我看你就是狡辩,否则,干嘛不理会我?” 她明明给他写信,可他连回个话都没有洽! “是因为那封信?”顾渊从怀中拿出一封破损严重只剩边角的信来钤。 “这不是我的信吗?怎么被烧了?” “我没有看到,这封信,被人故意藏了起来,直到前些天我才知道你曾经写信给我,我不是故意不去见你。” 楚惜情呆愣地看着他,杏眼圆睁。 “你说真的?” 开什么玩笑,搞了半天,她一番怒气都是演给瞎子看? “我不会骗你。” 楚惜情怔怔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惜情?”看她半天不说话只是发愣,顾渊忍不住有些担心,蹙眉道:“你没事吧?” “别理我,让我冷静冷静。” 楚惜情起身走到门口,挠墙。 她现在有种想抓狂的冲动! 也就是说,她送出去的信,这个男人根本没收到所以他也就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生气。 所以他才没有去。 所以她是自己在那瞎生闷气的是吧? 楚惜情忍不住想抓狂,这叫什么事。 “惜情。”顾渊走到她面前看她:“所以,你不要为那件事生气了,我的确不是要爽约。” “谁干的,谁会去藏我写给你的信?” 楚惜情闷声问着,她实在想不明白,当时梅香不是说已经交给卫士了么,怎么会这样? 谁会有那个胆子敢藏写给顾渊的信。 “洛冰,是她把信给藏在了我处理过的公文里,当时又有紧急要事,我们直接就出城了,晚上都没回来,所以信我是一直没看到。直到前几天顾炎他翻公文出来看看的这信。” 楚惜情咬牙:“洛冰?”她看了顾渊一眼,冷哼一声,大抵是因为喝了不少酒,壮了胆量,她怒瞪着他,“还说跟她没关系,没关系她干嘛要藏起来我的信。你,你就是骗我了!” 顾渊看着面前嚣张气恼的小女人,嘴角却莫名上扬。 小丫头,胆子倒大了,看来让她喝点酒还是有用。 不然的话,她怕还不会这么大胆。 “她跟我没有关系,那个女人是另有目的,目的就是不想你我两家联姻。” 楚惜情挑眉,“什么意思,她不是皇帝赐的吗,我跟你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今天不说清楚不算完,不然,我,我跟你,我跟你没完!” 这里面有什么事,她怎么觉得云里雾里? 喝了些酒,脑子越发有些不太清醒了,面对着顾阎王的冷脸也不害怕了,敢放话了。 顾渊伸出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吃醋了?”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几分无法察觉的愉悦。 楚惜情恼地推他:“谁吃醋了,我才没有!”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他低喃一声,拉着她在葡萄架坐,“本来此事还是隐秘,不过想必过几日也该公开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你可知,当初我出去是为陛办事,所以才一直没有去找你。” 楚惜情蹙眉:“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哼。” “是一件极其隐秘的事,陛派来黑衣卫做监督,洛冰就是黑衣卫,现在你明白她的身份了吧。” “可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跟那个洛冰无冤无仇,如果不是因为顾渊,还能是因为什么让那个女人要藏起她写给顾渊的信? “那是因为陛让我寻找一件宝物,为了此事,必须保密,当时我直接呆在城外,以训练军队为由将那一片都保护起来,因为此事极其重要,但为了不引人注意,洛冰便成了挡箭牌,白日我与她出入,晚上我们才会去城外寻找东西。” 楚惜情心中好奇,当时他是说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办,然后就快一个月都没消息,楚惜情本来还以为他不在山阴,直到那天见到洛冰才知道他并没有去外地,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怎么,原来当时他晚上都去外面挖宝去了? 可是皇帝真要找宝物,也不用这么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吧? “是什么宝物,让你们这样遮遮掩掩,有什么需要的,陛大可以让地方官跟你们光明正大地找啊。” “因为那宝物是在墓葬里,是别人的随葬品。” 楚惜情惊愕地看他,“墓葬里,什么,你是说你们那些天在挖墓?” 她捂住嘴巴,吃惊地看着顾渊。 怪不得不能通知呢,就算是皇帝,挖别人的墓葬也不行,传出去不知道天如何哗然! “对,所以此事一点都不能透露出去,如果挖墓还没有找到东西,传出去对陛名声有损。在事情未定之前,一直都是隐秘。” 顾渊想起当初的事来,本来这一切并非他想要做的,挖别人坟墓毕竟有损阴德,但皇帝信任他,如果不是为了那件宝物,顾渊是不会去做。 “到底什么东西,我不信陛会为了宝物这么大动干戈。” 顾渊神色严正起来,低声道:“传国玉玺。” “什么?” 楚惜情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晌才想清楚他的意思。 “传国玉玺?啊,你是说那个传国玉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 “对,就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楚惜情惊愕地瞪圆了眼睛,“不是说早已经消失无踪了吗?当年北元入侵,大宋灭亡,传国玉玺早就无踪无迹了,怎么会——”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传国玉玺是秦始皇用和氏璧所雕刻而成,李斯亲自在上面刻了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而从此之后,传国玉玺便成了正统的象征,历朝历代皇室都在寻找传国玉玺。 王莽篡位,太后愤怒之用玉玺投掷王莽,玉玺因此缺一角,后来使能工巧匠用黄金补起缺角,金镶玉的传国玉玺因为历史价值也成了最为重要的宝物。 只是自从宋灭,传国玉玺早就不知所踪。 “玉玺的确早就失踪,那墓室的主人便是宋末之人,本是宫中宦官,当日王朝覆灭,他带着传国玉玺和许多宝物逃出皇宫,隐没于民间,收养了子女,传这一代。此事他曾经跟自己的子孙提过自己曾出入宫廷的事。” 楚惜情听传说一样听着,“可是,你们怎么可能知道呢?” “具体是如何我还不很清楚,只知道陛登基之后一直在着人寻找传国玉玺,查到这么一家人,他子女说话不慎露出曾经祖上在宫中做事,被黑衣卫调查了一番,后来去他家中询问,如何得知,怕陛也只是赌一赌。” “这么说,是找到了?” “找到了,这件事太过重要,陛不放心,便让我亲自去做,但此事并不是只有陛知晓。太子和信王都清楚,而有人也想要这件宝物。那个洛冰便是有心人派来的,先想偷取宝物被我识破,如今被关押起来。那日卫士送信去书房,她正好在门口,便把信暗藏到过去的公文里面,我一时不查,竟一直不知晓。” 楚惜情听着这话,沉默起来。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初的事,是她误会他了,她一直觉得他对她不闻不问,虽然没差,他的确忙着公务对她不闻不问,但是那封信的事情上,的确是她误会他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 “是我虑事不周,让人得逞,这件事,是我的错。”顾渊说道。 现在想来,若非他当时太过自信,以为没人敢对付他,怎么会让洛冰钻了空子,让人敢把信给她。 楚惜情沉默起来,没有说话。 顾渊看她的神情,猜不准她的心思,沉声问:“还在生气?”楚惜情抬眼看他:“我不该生气吗,这件事也许不是你的错,可你走了就对我不闻不问是事实,我有生气的理由。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会不胡思乱想?” 顾渊深深地看她一眼,伸出手扳过她的小脸,目光深幽:“有些事,我并不想让你知道。知道太多未免困惑,并非我有意隐瞒。这件事情我是做得不够好,我本以为不让你知道这些烦心事就好,我习惯了一个人扛着,但我错了。惜情,你不是那样不能承受一点风雨的女子。” 楚惜情心弦波动,面前这个男人此刻的确让她无法不触动。 “不要把我想得太脆弱,顾渊,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软弱和害怕。我只是希望我心爱的人不会隐瞒着我一切,我不想知道你所有的事,但我不喜欢你一直不理不睬,那种感觉——很难受。” 被自己喜欢的人晾着一个月不理不睬,没有任何消息,换做任何人,无论是男是女,心中恐怕都会有疙瘩。 “情儿——”他低喃一声,“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明白了,再不会如此对你。” 他不曾谈过情爱,更不知道如何跟女子交往,不懂女子的心思,做这件事之前,他也没想过女人会如何去想,只是想着不让她担心就好,却不想她不知道他的消息恐怕更加担心。 在感情的世界两人都在摸索磨合,他们都是一对新手,都不曾体会过感情中甜蜜之外的负担与责任。 “可是,惜情,我信任你,那你呢,可曾信过我?我从不曾怀疑你跟别人如何了,可为何你不肯信我,在你眼中,顾渊便是个反复无常的无信之人么?” 顾渊的眸光深沉,声音暗哑,这句话他一直想问了。 她对他不够信任,他顾渊问心无愧,不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他说了只有她一人就只会如此,但为何她对他的信心这般微弱? 楚惜情有些羞愧地低头来。 是的,她对他的确不够信任,甚至之前她还以为他去余杭之前来见她的晚上是自己做梦。 怪不得他要生气,换做他,答应得好好的事转眼她却不承认,谁不会生气。 可为什么,她不能多信任他点,是潜意识里,她就不那么相信男人的誓言吗? 上辈子董其玉的事和朱昂的事,以及杨锦深悔婚的事,都让她对感情有那么些迟疑与不信,她总是心中带着些提防,不敢全心全意地放自己的心去爱。 因为那样,万一受伤了,伤得就会特别深。 她就像一个刺猬,用尖刺把自己保护起来,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可是这样却也刺伤了别人。 因为她潜意识里就觉得感情不能相信,所以才会这般的不去信任他。 才会在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就一厢情愿地相信,而不去听他的任何解释。 因为,她已经在心里拒绝去相信。 再一次的敞开心扉,那会不会带来的又是伤害。 “对不起,我的确不够信任你。因为,我怕,怕再一次受伤害。” 她的眼圈红了,“我曾经喜欢过朱昂,喜欢过别人,可是最后——” 最后带给她的是悲惨的死亡,是不堪回忆的黑暗。 她的身体因为想到某些黑暗的记忆而忍不住发抖起来,顾渊忍不住心中一疼:“别说了,情儿,是我让你不安了,没有让你心安,而是担惊受怕。惜情,相信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其实,顾渊很早就看出来她对他其实没有那么信任,甚至,在他跟前,她其实一直没有真的敞开心扉过。 她爱得那么小心翼翼,似乎总是在等着一旦不对就抽身离开,从而再不受伤。 他看明白了,那时候他以为只要自己真心对待,早晚她会放开身心,但是没想到因为一些误会,差点让两人分道扬镳,越走越远。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那天晚上那么生气。 “顾渊——”楚惜情鼻子一酸,一颗心酸酸软软的,男人的柔情让她生出缱绻的心思,在他怀中此刻如此安然。 她是不是错了,这一次,她真的应该抛那些想法,真心地敞开心扉去爱一次。 过去的一切莫非还如附骨之疽缠着她,让她永远不能摆脱掉过去去真心地寻爱么? 这个男人仿佛泰岳巍峨,一言九鼎,带给她强烈的安全感,在他身边,她便没有了烦忧和担心,其实,她心里何尝不相信他是爱着她的,否则这次怎么会去求他帮忙。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其实那天晚上你从余杭回来,我不是故意想跟你吵架的。你跟我说提亲的事,其实我真的不清楚。我以为之前你去余杭的时候,那晚上是做梦。” 楚惜情说的话让顾渊微微一怔:“做梦?” 兜兜转转,到最后原来他们之间彼此都在鸡同鸭讲? 她怎么能以为那天晚上是在做梦,他说的那些话她都当耳旁风听了? 他目光灼灼地逼问:“楚惜情,为何每次你都是在做梦,瞧瞧,是不是又不信我,为何觉得是在做梦?” 楚惜情委屈地撅起嘴,眼圈里雾蒙蒙的:“你平日对我好凶,哪有那么温柔,我当然以为是在做梦了。前几天你回来,都怎么对我的?我讨厌那种感觉,讨厌被人那么不尊重,别人都可以欺负我,只有你不可以。” 顾渊见她委屈的模样,葡萄似的眼睛水濛濛的,小人儿那样看着你,便有万分怒气也消散无踪,心都化成了绕指柔。 “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 楚惜情声音低了去:“因为我喜欢你,顾渊。” 顾渊心脏怦的一声剧烈跳动起来,少女低垂着眉眼,粉颊染上了红晕,羽睫轻颤。 顾渊眸光深沉:“还委屈呢?小丫头,你心中觉得委屈,可知那日我的想法,惜情,记住,再不准随便说要跟我一刀两断的话,再敢这么说,我一定好好惩罚你,让你再不敢说这样的话伤人。” 楚惜情有些恼怒,偏偏这男人霸道的话带着执拗的感情,让她一时间心情复杂,又带着莫名的窃喜。 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她可不是受虐狂。 “你还想罚我,昨天你羞辱我还不够?”楚惜情哼哼着扭过头去,“哼,你是故意的吧,就是故意想羞辱我,惩罚我对不对?” 太气人了,她现在才恍然大悟! 顾渊扳过她的脸颊,目光灼灼:“不这样你今日还不能跟我坦诚,口是心非的小东西,我便是要给你惩罚,让你反省之前的做法,否则,你还要跟自己闹别扭。楚惜情,以后不准再胡思乱想!” 楚惜情恼了,“你就知道欺负我!” 他低沉地声音带着霸道,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倒映在她的眼底,投射心间:“便是只有我能欺负你,我的小情儿。” 男人此刻的声音磁性而低沉,深沉而迷人,让楚惜情一阵心跳加速。 误会解除 言情海 正文 冰泉乍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冰泉乍破 “所以你故意的对吧,故意冷着脸,那么坏的对我,就是想给我个惩罚,让我记清楚?” 楚惜情神色不善地瞪着他洽。 这个该死的家伙,简直太可恶了。 顾渊眸光微转,心情颇好,见她嗔怒的样子,低笑了起来,那素来冷着的脸此刻因为她而春风化暖,冰泉乍破,带来一股冰河解冻的暖意,让人如沐春风。 “哼,你还笑!”楚惜情羞怒交加地捶了他一拳钤。 “好,都是我的错,情儿,以后还敢不信我么,嗯?这个惩罚,你可要记住了。一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这次他就是要她好好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准再胡思乱想,更不准再不信任他。 楚惜情气哼哼地撇过头:“不敢了行了吧!哼,你就会欺负我。” 顾渊眸中有温柔的光流转,他低笑着,缱绻温柔:“我的小情儿,我只欺负你一人。” 楚惜情心中涌起一阵说不清的甜蜜,她睨了他一眼:“你说话算话,不准负我,只准对我一个人好。” “好。” 楚惜情嘴角勾了起来,此刻,心平气和,斯时安然,喜乐甜蜜。 就这样和他相拥着,一直到天荒地老,岁月空寂才好。 看着怀中的小女人,顾渊一颗心都被温柔填满了,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这么个娇娇软软的小人儿,让他牵挂在心,无法忘记,他心里惦念喜爱着她,仿佛上天注定的姻缘,从此之后他的心中有了这么一个人,不再孤孤单单。 “情儿,情儿——” 他细细地念着她的名字,她轻轻地应着。 “我心悦你。” 男人低沉的表白让人心动不已,楚惜情抬起头看着他,那双星眸此刻流光欲醉,透着无边的温柔,让她忍不住醉了。 他的表白让她脸红心跳。 “我也喜欢你,顾渊。”她轻声说着,眉开眼笑:“再说一遍。” 她喜欢听他说情话,喜欢他看着她仿佛她就是唯一的表情,喜欢他低沉的声音,喜欢他身上的气息。 这就是爱么,爱一个人的感觉,一个人,他的全部都仿佛别有魅力。 “等你说爱我那日再说。”他撇过头去,似乎有些尴尬,面上看着没有变化,可是那略有些发红的耳朵似乎把他的心出卖了。 楚惜情撅起嘴巴:“哼,真小气,说句怎么啦。人家不是说喜欢你了吗?” 顾渊回眸定定地看着她:“你曾说过,对我现在只是喜欢,等有哪日真的我,再告诉我。惜情,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还不是多深,所以你才会不那么信任我。今日你我开诚布公,我顾渊或许不是多懂得情,但是对于承诺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就会办到。总有一日,我要你从身到心完全属于我!” 男人霸道的话语却透着几分深情,这个男人,他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办事。 是的,他们之间其实还不够深情,她对他的爱有怀疑,所以不够信任。 可是今晚,他们开诚布公地说来,对于未来,也有了共同的方向。 感情需要磨合,他们都在学着如何去爱,如何让自己的爱人不会因为自己的疏忽而伤心。 楚惜情眸光蒙蒙,她轻轻点了点头,“那么,顾渊,答应我,以后真的要暂时离开,请你告诉我,请你联系我好吗。我其实不是那么有安全感,没有你的消息,我会担心,没有你,楚惜情做事都做不好了——” 顾渊瞳眸微缩,她的眼中是全然的眷恋,那种眷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 他的小情儿,他的小女人,这般的神情让他怎么拒绝得了。 “再也不会了,以后无论做什么,我都告诉你,不会让你担心。” 说罢,他又道:“惜情,从此以后,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庸人自扰,信任我,把一切交给我,你是我的女人,我能保护你。还有,不准跟别的男人纠缠,尤其是杨锦深,听到了吗?” 楚惜情瞪大了眼睛看他,气得捶他:“霸道!谁跟人纠缠啦?” “我说到做到。” 楚惜情眼珠一转,撇撇嘴,瑟缩了一。 真是的,干嘛这么严肃啊,她跟杨锦深又没怎样。 那小模样让顾渊很是头疼,这小丫头定是口是心非,又在想什么歪主意。 “别打什么歪主意。” 楚惜情嗔了他一眼,顾渊吃醋的样子别有趣味,让她瞧着心中暗生欢喜,笑吟吟地玩着他的衣袋,想起楚原来,脸上的笑容淡去了。 “怎么了?” “楚原的事情,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她犹豫了一才说道:“我听说你去府衙阻止知府大人判案,说你全权负责,我担心你。毕竟此事现在是太子殿和信王之争,你会不会得罪了信王?” 杨锦深和自己的亲爹都能放弃楚原,可见政治情形的不妙,让他们觉得继续去很危险,利大于弊,于是选择了放弃。 而这样的情形对顾渊也不可能是好处,他要负责此事,那就要承担风险。 她担心他因为此事而影响到前程。 顾渊看了她一眼:“既然觉得我为难,那又为何来求我帮忙?” 楚惜情睨了他一眼,“那是因为我还是相信你,相信顾渊不是一个冷酷无情,无情无义的人。” 顾渊唇角上扬,大手揉乱了她的发,“既如此,我又如何会为难?什么争斗我不管,我只是要救我的徒弟。” 楚惜情怔怔地看着他。 是啊,她真是想多了,顾渊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对他来说,做这件事是应该的,他不会为此觉得为难。 虽然别人都说他冷酷无情,可是只有接触到他才会清楚这个男人其实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凡是得到他认可的人,他都会去保护,哪怕事情再艰难,也不会放弃。 所以,他会去救楚原,哪怕这件事再困难。 楚惜情眼圈忍不住红了。 在自己的父亲都放弃了弟弟后,这个不过教过楚原几日的男人却肯为了楚原帮忙,为他承担责任,担风险。 其实,事情并不像他说得那样云淡风轻,她知道其实他本来没必要过早跟信王对上,那样对他没有好处,还会后患无穷。 如果找不到那个撞了秦默的凶手,恐怕对顾渊来说,就要面临很多人的诘难。 患难见真情,只有在此时,她才真正地看明白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顶天立地,可以为她遮风挡雨,而她,又怎么可以就看着他做这些无动于衷呢? 楚惜情捉住他的手臂:“如果,如果太为难,你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我知道那个人很难找到——” “说什么胡话?”他正色道:“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办到。楚原一定会救出来。” “可是,万一找不到凶手怎么办?” 她其实心里根本就没底,完全是凭着一股勇气坚持来。 “放心吧,这件事查到一点蛛丝马迹,跟你那个继母有点关系,从她身上入手,会找到的。” 楚惜情瞪大了眼睛:“张氏,真的跟她有关系?” “嗯,我之前便怀疑这点,现在查到一些线索,你不用担心。既然我说了话,朝廷上太子和信王都会给我一点面子,只要找到凶手,楚原自然无事。” 楚惜情气道:“我早就怀疑是不是她干的了,没想到真是她。之前我是没查出什么线索来,但看来还是这个女人。她根本就是想借着此事把我弟弟害死,还要把我也赶出楚家最好!” 一不注意,这个女人又给她添了这么一出大麻烦,差点没让楚惜情崩溃。 一直没有小看那个女人,但没想到,那个女人的动作这么狠绝。 “我一定不会算了的,这次她居然敢买凶杀人,栽赃嫁祸,还有什么她不能干出来的!” 楚惜情愤愤不平,顾渊眸光沉沉:“放心吧,我会处理。” 他不会放过那个女人,敢害他心爱之人,她会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楚惜情气道:“我要去找她算账,不能这么算了。” “先不要打草惊蛇。惜情,楚原的事情我会处理,一切有我,你不用担心,更不用奔波,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想你操心这些烦心事,乖乖等着去提亲。” 楚惜情怔了怔,感觉到他的担心,心中一甜。 “嗯,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在家歇歇,这些日子你奔波来去,我不喜欢。” 她瘦了,光是抱起来都瘦了许多,看着她憔悴的样子男人铁血的心肠也忍不住心疼,这些烦心事,还是让他替她处理了。 楚惜情心中温暖,乖乖地答应了。 此刻她心中平静来,没有了担忧烦躁,因为楚原的事见了些希望,心中的块垒也消去不少。 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其实没有那么坚强,她也会累,也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 就像现在这样,在他怀中,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做他的小女人。 就在这唯美浪漫的一刻,偏偏咕咕声传来,让楚惜情羞窘不已。 顾渊低头看她:“饿了?晚上没吃饭么?” 楚惜情恼了,瞪他:“还不是你呀,那么凶人家,弄得我晚上都没心思吃东西。” 顾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指指前面石桌上的酒菜:“你刚刚上山,就在吃了,没吃饱么?怎么了?” 楚惜情转头看着桌上的酒菜,看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好似她无理取闹似的。 “……” 她是被他强迫喝了几杯酒没错,可是那叫吃饱吗?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吧,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用带歧义的话误导她,然后看她暴跳如雷。 楚惜情转身:“回家去,我回家吃饭。” 不想看他了,免得她一刻忍不住揍上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顾渊拉住了她,眉梢眼角带着几分笑意:“去哪,今晚你都是我的,坐吃吧,不是饿了么?我正好也饿了。” 楚惜情没好气地瞪他,气道:“你就是故意的吧!” 顾渊夹了菜喂她:“先吃饭,嗯?” 楚惜情恨恨地吃,男人满带趣味地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乌黑的眼珠子乱转,生气勃勃,瞪他时满是不满。 这副模样偏让他觉得有趣,偏爱逗弄她。 楚惜情不跟肚子生气,吃了不少,又喝了点酒,酒足饭饱之后,瞪着他:“不准欺负我!” “好。” “这地方是怎么回事?”她目光扫过四周。 这里看着很是清雅,顾渊又不是本地人,怎么会知道这么个地方? “借别人的,陪你游玩。” 楚惜情哼哼一声,想起今晚是七夕,这个男人特地带她出来游玩,心中舒畅了些。 抬头指着头顶的天空,“看,那是牛郎织女星吧?” 头顶上星光璀璨,银河璀璨地滑过天空,淡淡一条玉带。 其中有最亮的两颗星星靠近在一起,一颗是牛郎一个织女星。 相偎相依的星星让人不由得产生许多美好的联想。 虽然楚惜情知道那不过是两颗宇宙中的星辰,没有那么美好,心中却还是沉浸在美好的期望中。 破镜重圆,这样美好的一幕总让人心中欢喜。 “嗯。”他揽着她的腰,陪她一起看着天空。 “再过一会就会很接近了,鹊桥相会会雨吗?” 其实从小到大,她看到七夕晚上的星星的时候不多。 很多时候都天气不好,会雨。 老人们说,那是因为老天爷为他们落泪。 虽然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可是她还是喜欢这个传说。 “应该不会,有情人相会只会欢喜。”顾渊的声音让她微微一怔,她转头看他,眸光慢慢的柔情似水起来。 他的目光中倒映着她,那样认真,那样执着地看着她,仿佛此刻,宇宙万物,万千星辰都已在他眼中褪去,只剩她在他眼中。 那样专注的目光,使人沉迷。 两人的目光交融,此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楚惜情忽然想起了鹊桥相会,是呢,若是有情人,那便只会欢喜吧。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喜欢一个人,心中便是喜乐。 她眉眼间全是笑意:“好喜欢你,顾渊。” “我知道。”他任她整个人扒在他身上,像无赖的浣熊,小脑袋蹭着他的胸口,爱娇得很。 他可算看出来了,这个小丫头,不怕他之后,变得越发胆大包天了,什么都敢做。 可,他愿意宠着她,纵容她,更喜爱她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真性情。 那代表着她对他渐渐敞开心扉,对他完全的信任,才会在他面前无所顾忌。 他们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河,看着那亘古不变的星辰,看着那两颗星辰慢慢接近,周围有云雾腾起,仿佛是架起了鹊桥。 山风飒飒,竹林风动,葡萄架上的叶子随风欢快地吹奏着乐曲。 昏黄的灯光,高大的男人和娇柔的女人相拥着,仰望着无尽的苍穹。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冰泉乍破 言情海 正文 不舍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舍 这夜色如此迷人,这苍穹如此深邃。 两情相悦,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 楚惜情只觉得心中平安喜乐,她嘴角挂着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天上鹊桥相会,人间的痴男怨女们也在相会,只是不知道今夜谁家明月扁舟子,谁家明月照西楼钤。 他们喃喃低语着,静静地说着话,不必多说什么,只要心爱的人在身边,那就一切足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是困倦了,缩在他怀中闭上眼睛,像爱困的猫儿。 顾渊垂眸看着她,伸出手指尖在她乌发中滑过,轻轻地看着心爱的人安然入睡,嘴角还挂着笑容。 他起身抱起她进入中把她放到软榻上,盖上被子,然后陪她一起入睡。 直到东方既白,星子隐去,霞光渐生,渐渐地朝阳初升,山间雾霭沉沉,迷蒙间遮不住青山秀水。 楚惜情习惯性地醒了过来,睁开眼便看到男人沉睡的脸庞,冷峻的俊脸此刻因为入睡而显得几分平静和安然,不复白日时的清冷。 她一时怔忪,脑海里浮现昨日那羞人的事,脸上浮现一抹羞意。 看他还没醒来,外面只传来鸟雀的啾啾鸣叫,楚惜情左右看了看,然后微微坐起来,低头看他。 她伸出手悄悄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从他的眉眼滑过他的鼻子,他的唇。 “调皮。”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幽深的眼睛仿佛漩涡要把她吸进去,眼底带着几分笑意,伸出手捉住她的手:“做什么乱?” 楚惜情眨巴眨巴眼睛:“我只是看你脸上有虫子。” “哪有,是你这只小虫子么?” “去去,我才不是小虫子呢。” 两个人说着简单无聊的话语,彼此都心中喜乐。 “等这件事过去,我就去提亲。” “嗯。”楚惜情看了看四周:“不过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不然要被人发现了。” 说着这话,她忽然有些不舍,不舍这浪漫的晚上,不舍这与他相会的时光。 相爱的时间总是太少,情人之间总是时间太快。 似乎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怎么了?” 楚惜情抬眼看他,水雾蒙蒙的眼睛是不掩饰的情感,那般赤城:“我舍不得你,顾渊。” 顾渊眸光一暗,这样的表情,乌黑的眼珠子看着他,满满的全是他一个人,让他几乎恨不得把她带在身边再也不分开。 “情儿——” 他没说什么情话,只是念着她的名字,许久才深深地吸了口她的气息,道:“等我娶你。” 楚惜情嗯了一声,到底还是分开了,起来洗漱准备回府。 天际泛起了鱼肚白,顾渊便牵着她的手,两人沿着山上的石阶携手一级一级地往山走去。 悠长的石阶仿佛没有尽头,远处青山碧水,近处鸟语花香,他牵着她的小手,仿佛牵着人生。 很快,这不长的石阶就到了尽头。 已经有人守在山,顾渊报她上了马,朝绍兴城内而去。 路总有尽头,不多时,就已经回到了城内,过了投醪河,便是楚府。 他们两人偷偷出去,回来时自然也不能让人发现,好在顾渊武功高强,送她回去倒也不算多难。 等顾渊把她送回霏园的闺房,正好楼已经有丫鬟过来敲门了。 “小姐,要起了么?” 往日里楚惜情都是这个点起来的。 楚惜情吓了一跳,听着是红玉的声音,忙对外面喊道:“我还想睡会,别叫我。” 红玉答应了,心中奇怪,这才楼。 “那你小心点,楚原的事情拜托你了,我是查不到了。但我不希望你为了这件事把自己也陷进去,那样我更难受。” 顾渊揉了揉她的发顶:“放心,我自有分寸。” 楚惜情不舍地送他出去:“你慢些。” 顾渊深吸口气,再待去他真的要走不掉了,随即转身从窗口跃出离开,趁着人还不多赶紧走。 楚惜情站在窗口看他真的离开了,心口顿时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直到早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收回视线,不由双手合十。 昊天上帝,诸天神佛,若您聆听到我的声音,听到我的祈祷,请祝福我,祝福我的家人这一次能够化险为夷。 楚惜情静静地祈祷。 而在这之前,她也要为此事尽自己的一份力。 —— “你怎么来了?”庵堂的门刚开不多久,刘氏就来了。 “小姑,我这是心里不踏实。”刘氏昨晚显然没睡好,一早眼睛还有黑眼圈,揉了揉眉心,在张氏旁边坐来。 “怎么了?”张氏不动声色地询问。 刘氏欲言又止。 “淑媛,你跟我说实话,楚原的事儿跟你没关系吧?” 张氏瞳眸一缩,“怎么这么问,我是听说他出了事儿,但是跟我应该没什么关系。我这整日里枯坐着。” 刘氏狐疑地看着她:“那你那天让我跟张泰他们说楚惜情的事干嘛?” “我本来也只是想让他们闹闹矛盾,不想他们那么痛快。”张氏蹙眉道:“谁知道直接闹成了这样,谁想到楚原那个小崽子一点大就那么大力气杀了人。” 刘氏听她说了,倒是信了几分。 要是张氏说她没有丁点想法她才不信,但张氏这么说她却是相信了。 她不信张氏这么大胆子敢做出这种事情。 再说,这事儿可也不是随便做得出来的。 “好了,大嫂,你不用多想的,这事儿不关咱们什么事的。你不要自乱阵脚。楚原那小子是活该,等他的案子判了,我看楚惜情也得不到什么好来。到时候我才能回去。” 刘氏看了她一眼:“你这要回去,楚家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意思,我看他们似乎并非多么乐意让你回去。” 张氏冷笑一声:“等楚原的事解决,楚惜情那个小贱人我就会着手收拾她,让她呆不去。到时候我再提回去,我就不信楚旭那个男人会不让我回去。说到底我才是他妻子,没了楚惜情那个小贱人使坏,我想回去还是容易。” 刘氏眸光一转:“那可要想好了主意再说。闹得太坏也不好。” 张氏笑道:“放心吧,这些日子让你辛苦了,惜颜的事你操心了,楚原出了事,咱们就用冲喜的名头去说,让惜颜赶紧嫁出去。” “那好,我这就回去准备。” 其实刘氏早就没兴趣管楚惜颜的事情了,不是张氏发话,她才懒得去管。 刘氏这边说了会子话便离开了,张氏看着刘氏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 “什么事让你们去办,那只会坏事。” 她眸光闪烁,哪怕真的有问题她也不会去说的。 她刚要叫人过来准备早饭,忽然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男人的声音传开。 “张氏么。” 张氏吃了一惊,回头便看到一个面色冷凝,浑身包裹在黑衣中的男人。 “你,你是谁!”张氏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因为这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男人,这可是张家的庵堂,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陈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要管我是谁。张氏,我是来问你楚原的事。” “笑话,楚原的事你自去楚家找人,找我做什么?” 张氏感觉到此人身上的气机十分森冷,不敢反抗,只是向外看了眼,想着如何逃出去。 “你找的人去害了秦默,然后栽赃嫁祸,怎么还想否认?” 张氏心中一惊,面皮紧绷起来:“笑话,你休得血口喷人,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再说,当时我可是一直都在庵堂里。” “看来你是不想承认了。” 陈风打了个响指,“来人,把她带走,回去好好审问,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夫人,你好好想清楚!” 张氏气怒交加,她大声吼叫着,可是此刻,外面却仿佛黑夜一般安静,居然没有任何人过来。 她不由得心中一凉,一刻便被两个黑衣人进来直接挟持着离开。 陈风面色冷漠,落到黑衣卫手中,有什么秘密也得吐出来,既然张氏想否认,那就让她好好尝尝。 官府没有理由还不能随便抓人,他们却是没什么忌讳,而这庵堂里的人全被药倒了,一天的功夫足够他问出所有消息。 黑衣卫想抓的人,还从没有抓不到的。 张氏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从哪冒出来的凶神恶煞,居然直接就抓住她要带走。 明明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中了,可是为何现在的一切都脱离了轨道? 没人理会她的喊叫,直接塞了布,带走了。 而此刻,楚惜情还不知道得了顾渊吩咐的陈风已经动了手,正踌躇满志地准备再查查那个人的线索,她不想让把一切压力都放到顾渊身上。 本来就是为了她才牵涉了他进来的,她心中已经不安了,若是上面都不做,心中才是不安。 于是,上午楚惜情再度出门了,带了奶娘杜妈妈,让李丁驾车,又去了蒙学。 这会子蒙学正是上课的时候,楚惜情进来,先见到了那贾老汉。 “楚小姐,如今怎么样了,可查出什么来么?” 楚惜情道:“暂时已经有线索了,相信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贾老汉有些惊讶,他本来想着凭着那点儿线索大概是查不出什么来,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找到线索。 楚惜情其实心里也没底,去了茅房外瞧了瞧,正好碰到一个小童从茅房跑出来,一子没注意撞到了楚惜情。 “哎呀!”小童吓了一跳:“你没事吧?对不起,刚刚我没仔细看。” “没事,我没有大碍,你去吧。” 楚惜情一边转头跟梅香说道:“那天恐怕秦默也是这么被人撞了一吧,我觉得那个男人的力道一定很大,不然不会把秦默撞得内脏破裂。” 小童本来准备走远了,闻言有些诧异:“你们说的是什么人?” 楚惜情眸光一转:“小弟弟,就是楚原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我听说他被判刑了,如今被关起来了。” 楚惜情苦笑:“其实那不怪他,那天有个男人出现,撞了秦默一,又跑掉了,秦默死了,却算到楚原身上。现在到处找不知道那个凶手的情况。” 小童惊讶地看着她:“你说有个男人做的?” “对,那天负责洒扫的贾老汉看到了,是个穿着很像读书人的男人撞了人。小弟弟,你们有没有看到过这样一个人出现?” 楚惜情不过是随口一问,却见那小童犹豫了一,说道:“我那天是看到一个男人很是奇怪。” “什么?”楚惜情惊喜交加:“什么情况,你说来听听。前几日府衙的人来调查,似乎没看到你?” “我前些日子生病,一直在家呢。还真不知道这事。” 这小童才七八岁,刚刚进学。 旁边杜妈妈急忙问:“你看到过,什么时候?” “就是那天中午,我爬到西边院子那颗柳树上捉知了,正玩着,看到一个人匆匆跑到院墙边,然后手上拿出一个钩子,嗖一就扒住了院墙,然后三两既翻上了院墙,翻出去了。” “什么,那在什么地方?” 小童指了方向,众人前往一看,虽然昨夜曾经过雨,可是还是能看到墙头砖石被锐利的物体划过留的深深的划痕。 “他说的没错。”李丁爬上去看了看:“从这里去,外面正好是小巷,从巷子出去,外面就是街上,一子就找不到人了。” “看来这事很有问题啊,不是歹人怎么会从这里出去。” 楚惜情心中激动,拉住小童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人的长相?” 小童摇了摇头:“记得不算很清楚,我是看到他的脸,不过这么久了,都快忘了。就记得当时他爬墙的时候,手上好像有个瘤子,还有眼睛可凶了。” 楚惜情有些失望,“那我画一图,你回忆一,看能不能画出坏人的图来好不好?” “好。” 楚惜情忙叫人拿了笔墨纸砚,沿着小童的印象画图。 画了一番,因为大家都没见过此人的面貌,只有小童看过,楚惜情画了几次,小童都说感觉不对。 “眼睛很凶呢,很吓人。” 楚惜情正想着怎样合适,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我来画吧。” 楚惜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杨锦深。 她神色冷了来。 杨锦深眸光幽深地看着她:“我来画,或许更准确些。” 楚惜情没有拒绝。 杨锦深也许见过的恶人更多。 杨锦深坐提笔试了试,过了片刻画了一张画像出来。 “是这种吗?” “差不多,再更凶点。” 孩童不知道如何形容,杨锦深画了几种,最后终于找到了一种合适的眼形来形容。 “对,就是这种。” 画像画了出来,虽然并非十分准确,却还是能够提供些帮助。 楚惜情毕竟没有见过多少奸邪恶徒,凶恶之辈,可是杨锦深却见过不少。 军中凶煞之人就更多,他画出来的感觉更像。 “可以去请赵知府再探查一番,画影图形,寻找此人,说不定找到他就能澄清了。” 杨锦深说道:“等我便去府衙一趟。” 楚惜情沉默片刻,“好。”她说着看了小童,想了想道:“小弟弟,你看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要不,你跟我们去府衙做个记录,将来真的救了楚原的命,你就是我们楚家的恩人!是大英雄!” 小童有些犹豫害怕:“可是,我这是要上课呢。” “你等,我们会跟你老师说的。”楚惜情给李丁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小童的教室请个假去了。 几人哄了这小孩儿去了知府衙门,刘孟郊知府得知此事也颇有些惊讶。 “看来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此事果然是天助我等,先画影图形往各处寻朝,说不定能有消息,关键是这孩子提供的消息有帮助。当时有歹人进入,为非作歹,此事还要仔细斟酌。” 之前的证据还不够充分,现在却好多了。 “那请知府大人费心了,小女感激不尽。” “哎,令尊也是我好友,此事本就蹊跷,怎能草菅人命,只是到底能不能寻到还不好说,但存疑是一定的。” 刘知府不敢把话说满。 楚惜情得到这个结果已经满意了,总比之前的情况好了很多。 杨锦深一直沉默着,等到离开府衙,他拦住楚惜情:“惜情,我有话跟你说。” ——更新了,晚安各位。话说,为啥最近评论区那么冷清呢,大家都冒个泡啊,还有人在看文吗TaT。 不舍 言情海 正文 相逢一笑泯恩仇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相逢一笑泯恩仇 楚惜情看着他,“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我之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杨锦深叹了口气:“只是就说句话,不行吗?惜情你我之间一定要弄到这种地步吗?” 楚惜情敛眉,“有话你就直说。洽” 杨锦深看了眼周围:“去茶楼喝杯茶吧。钤” 楚惜情没有异议,现在她对杨锦深已经再没了感情,而在跟顾渊昨晚和好之后,她更加看明白了自己的心,也看明白了杨锦深和顾渊。 她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既然如此,那就说得清楚明白。 不要再纠缠,更不要徒增烦恼。 两人沉默着去了旁边的茶楼,杨锦深点了一壶碧螺春和几样茶点,楚惜情没有动,只是直接说道:“有话你就直说吧,你我之间也该好好说清楚。” 杨锦深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对不起,惜情。” 楚惜情有些讶异,一刻才明白他的意思。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是你的选择。而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他有他的选择,她也有她的选择。 “你说的没错,我已经为我的选择付出了代价。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也许是我心有不甘所以不肯放手,也许是因为我心里还惦记着你,所以做出了那样的糊涂事。我强迫你接受我,不顾你的意愿。现在,我们的关系连朋友都不如了。” 楚惜情怔忪片刻,她没想到杨锦深会这么说。 也许挫败过后更容易让人清醒,他现在是想明白了吗? “你不肯嫁给我我无话可说。因为是我先做出让你痛恨的事情。对不起,我为我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 “你——”楚惜情蹙眉看着他,他今天是怎么了? “你肯接受我的道歉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楚惜情沉默片刻,接受他的道歉吗? 是的,这个人曾经给她带来了无数烦恼,让一切的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收拾,甚至间接导致了楚原的案子。 说恨他么,谈不上。 这个人,曾经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曾几何时,她也曾经喜欢过他。 只是,这一次他剑走偏锋,使了手段,让彼此的关系都无可避免地滑落深渊,再也无法回头。 “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杨锦深,你应该明白,那之后你我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杨锦深沉默了起来。 “我知道。”他不无苦涩,那双明亮的眼睛暗淡了起来,“可是,如果还有一次,也许我还会这么做。不是谁都能像柳裴然那么洒脱。我做不到。我知道顾渊去知府衙门说了他承担一切。你和他现在是——” “你猜的没错,是他帮忙的,我已经走投无路,我的父亲都能放弃儿子,没有人能够帮我,除了他。” “顾渊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比我强多了。” 杨锦深目光看向窗外,自嘲地笑起来。 人潮涌涌,府河奔流不歇,远处青山黛水遥望,天空一碧如洗。 这人世间一切如昨,只是此刻他的心境已经变了。 人是否便是如此不知足,就仿佛欲壑难填,永远无法满足。 他其实心知肚明,知道她的选择,但是此刻,为何心还会痛? 他真的喜欢她,从第一次看到就动了心,曾经他以为他们之间是天作的姻缘,然而现在发现,这一切却终究无法抵挡现实带来的距离。 地位,名誉,家族,亲人,朝政,一切的一切让他们走到了这一步。 终究当初杨家悔婚,那时候起其实他们就不可能了。 终究他们之间的姻缘是镜花水月。 也许他心中仍旧无法忘怀,无法忘记曾经的温柔,这一切才显得尤其使人难以忍受。 青瓷白底的杯中碧螺春根根竖立,烟雾蒙蒙,隔着一杯茶的距离,仿佛永远无法抵达。 他声音干涩地说道:“以后,我们还能算朋友吗?” 他不想最后情人做不成,成了仇人,现在他选择了放弃,不代表他就能承受她带着恨意漠然的目光。 楚惜情看着他略带哀求的眼神,看到了他眼中的憔悴,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 不管怎样,这个人对她其实一直很用心,只是,他们之间的阻隔太多了,他考虑的也太多,但面对这么个曾经真心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她恨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跟顾渊和好了,对其他事情就不再那么在意,她终究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锦深,我其实不算恨你。只是你的一些做法太过分。但是现在说这些也都没有意义了,过去的事情全都一笔勾销吧。” 杨锦深深深看着她,许久才艰难地点点头。“好,一笔勾销。” 相逢一笑泯恩仇。 他们三言两语把过去的一切,或者是感情,或者是怨恨一笔勾销。 从此以后,一干二净。 楚惜情起身:“我先回去了。” 杨锦深没有拦她,只是道:“楚原的事情我会尽全力,伯父那里,我也会跟他说清楚,不让他为难。有顾渊在,太子殿想必更高兴他跟你成亲。” 楚惜情怔了怔,看着他的目光柔和起来,轻轻道:“谢谢。” “不必谢我,这是我该给你的补偿,惜情,如果顾渊不能好好对你,你还有我。我只希望你开心。” 楚惜情敛眸,许久才道,“杨锦深,我不是最好的,我想你将来一定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女人,不要再想着我了。” 说罢他就起身离开了茶楼。 杨锦深握紧了双拳,他起身看着她走出了酒楼,跟丫鬟汇合上了马车,然后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大街。 “别的女人?”他喃喃自语,脸上带着苦涩。 楚惜情啊楚惜情,你可知,这句话多么伤人。 也许他将来会娶妻生子,可再也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了。 再也不是。 他的感情,年少的激情都随着这场无疾而终的感情而埋葬。 他选择的东西终将是朝堂,而这一切就与她想要的格格不入。 既然选择了,那么就走去! 杨锦深起身,目光绝然地走出了茶楼。 这天地广阔,他得不到的东西,不奢望去争抢,而他能够争取的东西,他会努力去争取! 这边楚惜情上了马车,梅香悄声问:“小姐,是不是世子又欺负你了?他没有说什么混账话吧?” 楚惜情摇了摇头:“不用担心,这次,我跟他说清楚了。以后他也不会来纠缠我了。” “啊,真的吗,他会这么好心?”梅香有些惊讶,没想到杨锦深居然真的能这么做。 本来,她以为以之前杨锦深的样子,一定会死缠烂打呢。 “他其实没有那么坏,只不过,他的选择,让我们最后不可能在一起的。” 梅香听了,忍不住挤眉弄眼地笑:“哇哦,那是呢,谁都没有威远侯厉害,没有威远侯好。” 楚惜情忍不住伸手恰她,笑骂道:“做什么怪声怪气的?” 梅香连忙躲开:“小姐饶命,奴婢不敢啦,我说得可是实话啊。” 楚惜情没好气地瞪她,自己嘴角也忍不住带了笑容:“一边儿去,你是谁的丫鬟,要你替他说好话。” 梅香笑嘻嘻听着,这主仆二人正说话,外面忽然马车停了来。 “咦,怎么停了,还没到呢。”梅香掀开帘子朝外看着,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瞪眼皱眉。 “惜情,我知道你在里面!”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楚惜情眉心忍不住一跳,她掀开帘子看去,见到朱昂那个家伙正在外面拦住了马车。 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滞起来。 这混蛋突然冒出来就是来吓人一跳吗? —— 杨锦深终于还是选择了自己的路,关于这个男人,其实设定的时候我个人还是很喜欢的,不过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有的人选择了理想,有的人选择了爱情,不去指摘其中的好坏,但既然选择就有舍弃。 以上闲话不算钱。 相逢一笑泯恩仇 言情海 正文 脸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脸 看到楚惜情掀开帘子,朱昂朝这边走了过来,直接被李丁给拦住了。 “朱公子,你站住,这是楚家的马车。” 朱昂不耐地道:“我要跟惜情说话,你一边去。洽” 楚惜情冷笑一声,“朱公子倒是好大气派,怎么,耍威风耍到我楚家身上来了?要是你不高兴自去你楚家折腾去,别在我这瞎显摆。钤” 朱昂脸色微变,这才换了神色,“惜情,抱歉,我也是心急。我一直想找你说话,可是就是没机会,今天正好看到你在街上。” 楚惜情面色冷淡:“我不知道朱公子有什么事要跟我商谈的,马上你就要成我的妹夫了,希望你明白什么叫洁身自好,不要没事找我破坏我的闺誉。” 朱昂脸色尴尬起来。 是的,他马上就要成楚惜情的妹夫了,因为他马上就要娶楚惜颜。 “惜情,我只是关心你。你明知道我并不想娶惜颜的,当初的事情明明是她算计的我。最近我听说楚原出了点事,如果我能帮上忙,你就告诉我,看你在外面奔波,我于心不忍。那个杨锦深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让你在外面出面?” 朱昂一番话让楚惜情听得眉头直跳。 他是来给她打抱不平来了? 真真可笑,说帮忙,怎么没见他们朱家半点反应? 至少杨锦深还奔波来去为楚原的事奔走,可他就站在那说句不费力气的话,还有本事说杨锦深,他又为她做过什么? 要不要脸? 现在跑到她面前表真心来了,怎么不想想当初是谁辜负她然后跟楚惜颜勾搭成奸的? 如今一边说着喜欢她,一边又跟楚惜梦纠缠不停的? 楚惜情撇过头,实在心中恶心得不想再看这个贱男。 再看一眼,她觉得自己会忍不住上去抽他一巴掌。 “你走吧,不要在这里说这种有损我楚家女子闺名的话,我不想听到一句这种话。我跟朱家无亲无故,不需要朱家帮忙。” 楚惜情说完便放帘子。 “回府!” 朱昂见状,急了,他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能看着楚惜情这么走了,还想上来拦住,却被李丁赶到了路边。 梅香冲他做了个鬼脸:“你还好意思来说,要不要脸?再跟来,打断你的腿。” “惜情!”眼看着马车走了,朱昂跟上来,追了几没追上,不由得有些气馁。 楚惜情板着脸,恶心得不行。 梅香忙劝她:“小姐别生气,就当刚刚遇到狗了。” 楚惜情翻了个白眼:“你别侮辱狗了。” 梅香忍俊不禁:“哈哈,小姐你说得好搞笑。” 楚楚惜情哼了一声,“别再让我看到他,我看他最近是闲得很,等楚原的事结束,就让楚惜颜赶紧嫁过去,我可懒得再看到他。” 这厮既然这么闲,那就让她好好给他找点事情做。 这边她回到家中,楚惜情直接去找了楚旭,告知他今天得到的好消息。 “这么说这次真的有线索?” 楚惜情没有把握顾渊那能得到什么消息,只是说道,“有很大的把握,爹,这次你们要拖延时间,楚原现在基本上能确定是被人冤枉的,你总不想看着他无辜而死吧?” 楚旭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惜情,这件事,爹是做得不好,但是我也是为了楚家着想。” “有些事情我明白,但是,楚原是我弟弟,我不能放着他不管。” 楚旭摇了摇头:“有些事你不懂。希望这次能化险为夷吧。” 楚惜情敛眉:“我是想问您,二妹跟朱家那边的婚事定来了没有?” 楚旭有些诧异:“怎么突然提到这个?本来是定要这个月中纳彩,然后个月成亲的。” 楚惜情眸光一转,“父亲,您看最近家中也颇多烦心事,我想这亲事不如早点办,也好冲冲喜,扫扫晦气,等楚原的事一结束,赶在这个月就把二妹嫁出去吧。” 楚旭被她说得动了心,的确最近家中多事,他觉得冲冲喜说不定有些好处也未可知。 “让我想想,这也不错。” “爹,二妹的嫁妆都准备好了的,只要跟朱家订好日子,赶紧成亲不是问题。” “现在你弟弟的事还没个着落,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会去跟朱家说的。” 楚惜情眉眼带笑,“那好,咱们家一定会让二妹风风光光地嫁的。” 朱昂,你不是闲的很吗,那我就给你找点事做。 看你娶了楚惜颜,还闲不闲得来! —— “还没招么?”顾渊看了眼陈风,放手中的奏折,这是之前京城发来弹劾他的奏章。 他刚刚决定要保住楚原,就有御史对他弹劾,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皇帝的态度是直接把这些弹劾的奏章压了来,可是顾渊还是弄到了弹劾的奏章,正看着。 这世上骂人最凶狠的不是无知的市井妇人,而是读书人,杀人不见血,骂人于无形,骂了你你都不会知道。 看看这些弹章,简直是妙笔生花,看这上面说的,他顾渊简直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还没招,这个女人嘴巴很硬。” 顾渊眸光冷凝,“傍晚之前我要看到消息。” 这个女人敢对付他的女人,那就让她好好享受享受。 “是!” 陈风随即转身出去,到了地牢,刑房里正在用刑,进去便是一股血腥气。 正有人在用刑,十指上了指夹,一拉,顿时手指骨头生疼,几乎要碎裂的痛。 张氏痛叫了起来,她此刻已经衣衫褴褛,身上满是鞭痕,披头散发,面色苍白惊恐。 陈风冷眼看着,“再加力,既然她不想招,这双手要着也没用了,废了便是。” 张氏吃了一惊,一刻便感觉到刻骨铭心的疼,整个十指骨头碎裂,她疼得在地上打滚起来,却被人给按住。 “说不说,再说还有别的等着你!”旁边负责刑讯的汉子见陈风不满,忙质问起来。 张氏却也厉害,到这地步还不肯说,她知道自己一旦说出来,那真的是完蛋了,到时候只要抓到人,她真的没有好结果。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是,这是屈打成招!” 陈风一挥手:“既然如此,拔春笋吧。” 旁边的人吃了一惊,拔春笋? 这词儿听着十分清新,只是若是明白了内容,怕只会惊得人目瞪口呆。 张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一刻她就明白了这唯美清新的词的可怕寒意。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受刑的人拿了铁钳子来,“知道拔春笋什么意思吗,就是把你手上的指甲一根根拔出来,像拔笋一样。啧啧,那感觉——” 张氏浑身一颤,顿时面无血色。 这么可怕的刑罚是怎么想出来的,这群恶鬼! “现在说还来得及。” 张氏咬牙:“我不怕,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风哼了一声:“上刑!”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更何况,除了张氏他们还抓来了紫苑,这个女人是张氏的心腹,她已经招了,听张氏的吩咐去找了个人送信,具体是送给谁她不清楚。 这个女人想否认,那就让她好好吃吃苦头! 一刻,张氏看着铁钳夹住了她的指甲,一个用力,往上拔去。 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指尖传到心脏,痛得几乎让人麻痹,张氏大叫了一声:“啊——” 太可怕了,这群人就是恶魔! 第二根指甲也被拔了出来。 张氏痛得直接昏了过去,那简直不是人类可以忍受的。 陈风冷眼瞧着,一身黑衣的人坐在昏黄的灯光,仿佛修罗。 旁边行刑的人犹豫起来:“她昏过去了,大人你看?” “把她泼醒,继续。” 行刑的人都忍不住手抖,叫了人泼醒了张氏,浑身鲜血的张氏看着凄惨至极。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可是审讯她的是一群没有血泪的恶魔,继续拿着铁钳行刑。 等到被拔掉第四根手指的指甲,张氏终于无法承受了,痛得求饶。 “我说,我什么都说!” 她现在再也无法承受了,哪怕知道答应的结果会很糟糕,可是现在还想保住命吗? 这群恶魔会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接来还不知道有什么手段一一用到她手上。 陈风淡淡看着:“说。” 愚蠢之辈,认不清现实,早点说清楚还免得皮肉之苦,何苦由来。 但是他不介意继续折磨这个女人,因为都督说了,这个女人该死。 反正早晚都得死,那么让她死的不痛快就是符合侯爷的心思的。 张氏有气无力地趴着,气喘吁吁,浑身颤抖:“我,我是找了人。” “什么人?” “他是个亡命之徒,从外乡逃过来的,专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你如何识得?什么时候认识的?” “从牙婆赵妈妈那知道的,五年前认识的,那个女人专干拐卖人口,有时也跟人牵线。我是从赵妈妈那得知的。我也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只有个代号王三,只要给了他钱他接了,之后如何我就不管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还想玩花样?”陈风冷笑起来,“想尝尝铁刷子滚水去刷皮的滋味么?” “你,你——”张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老天,这都是群什么人啊,也太可怕了! “识相的就说清楚,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陈风冷声道:“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做这种事,事后还要给一笔尾款,而且这人既然盘踞绍兴五年时间,显然是不会随便离开,不是干一票就走,那么他在绍兴就有藏身之处!” 张氏脸色惨白,她没想到只是不小心露出五年前认识的话来却被人看出了破绽! 刚刚她意志力降太快了,没想到居然露出了破绽,让他看了出来。 现在可怎么办? “嘿,你还想尝一次拔春笋的滋味?”旁边行刑的人怪叫起来。 —— 虐得好爽,哈哈哈。二更完,晚安各位,没事都去给偶留言,卖萌求o(∩_∩)o~ 脸 言情海 正文 见家长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见家长 张氏打了个寒颤,忙道:“我说,我是知道他在绍兴有住处,大概住在城外玉兴镇上,但是到底是谁就不清楚了。每次让他做事都是让人把信送到城外土地庙的柱子底放好,他自然会看到。” 她顿了顿说道:“我是给他付过尾款,但每次见他也是没露过真面目,然后之前因为在查案子,风声很紧,我就送信让他暂时先离开绍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现在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洽” 陈风起身起身看她:“不知道去哪?” 张氏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我说的是实话!” 陈风冷眼看着,转身走出去。 “给她再松松骨头。钤” “你,你别走,我说的是实话,他口音好像是萧山那边的,我不知道是不是那边人——” 张氏一急之什么都说了。 陈风冷笑:“现在说,晚了。” 张氏惊恐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瑟缩起来,心中愤恨不已。 这个恶魔,混蛋,她明明都说了! “嘿,自作聪明,看来你还是没享受够!”旁边行刑的人冷笑起来:“来,给你好好松松骨头!” 张氏的惊恐没有阻止接来可怕的刑罚发生。 自作聪明的女人,既然敢隐瞒,那就得承受代价。 这边陈风把新得的消息拿给了顾渊看。 “正好今日楚小姐得了新消息,画了那凶犯的画像,去那边查探一番,想必会有结果。” 顾渊蹙眉:“什么消息,她又做什么去了?” 不是说了不让她管么,这个小女人,总是那么倔,怕她受累,她倒是又出去乱跑。 “楚小姐在蒙学那从一个小童那里得到消息,那人见过那个凶徒的模样,看到他那日翻墙出去。” 顾渊眸光一沉:“既然如此,便去查清楚,有了画像若是再找不到,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那个张氏如何处置?” “不要弄死她,等找到人还要她作证。” 陈风便点头退了。 既然要留着作证,那么张氏自然不能死在他们手中。 他有的是手段让张氏不敢反口。 很快,到晚上时,陈风就迅速地得到了消息。 因为拿着画像到城外玉兴镇一问,很快就得到了这个男人的情况。 男人是个做生意的,平日在镇上开一家杂货铺子,名唤王德兴。 家中还有妻子儿女,只是最近妻子儿女似乎都回娘家去了,没有在家,铺子由人看管着,听说东家是去外地了。 既然知道这个消息,又派人去对方妻儿的娘家去,却没见到人。 “看来是肯定都被他带着离开,不知道去了哪。官府登基的路引他是去了上虞,但此人十分狡诈,发文去上虞怕也很难寻到,中途此人定会隐藏。” 陈风回禀道。 这茫茫人海,要去找个结果,怕是不那么容易。 只有在绍兴的周遭水道查问,看看有没有此人出入。 “此人既然是惯犯,且在外地有人命,查查这方面,不管他去了哪,也要把他捉回来。上虞那里,派人立刻去寻找,如果找不到再去别的地方查。” 顾渊沉声说道。 陈风忽然道:“都督,我有一法,只是需要些波折。” “说。” “此人未必就离绍兴多远,他既在此地成家立业,也不曾想离开,那么自然会回来。只要放出消息楚原要被斩首且押送京城,对方得到消息,知道无事自然就会回来。到时候只需守株待兔,自然就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要做此事就得十分逼真,让所有人都看到楚原离开绍兴。” 顾渊眸光陡然锐利起来,他敛眸想了片刻,这么做自然也有风险,但是如果不这么做,要怎么抓到那个凶犯且让他回来? “你去布置吧。” “那楚小姐?” “我去跟她说,你且去仔细查一番,若能找到蛛丝马迹最好,若是找不到,也只能用这种办法。” 若是此人用了假的路引,到时候很难查到他去了何处。 除非无法可想的时候他才会用这种办法,毕竟是要担风险。 天色渐晚,这时外面卫兵来报,说楚家送了请帖来,请他过府一叙。 顾渊看了眼请帖,见是楚旭请他过去,想来大概是为了楚原的事。 “都督?” “准备,我要出去。” 顾渊系上披风,大步走了出去,陈风指了人跟去,转身去查消息。 刚跨马到了楚家门前,楚家的门房早就迎了过来,笑话,看顾渊和他身后的卫士,一群人铁骑滚滚而来,可不是谁都能有这种气势的。 楚家的门房自从见过这位侯爷一次,就再也忘不掉这个侯爷,此刻见到顾渊到,立刻来迎接。 “侯爷,老爷早就吩咐了,请您去书房。” 楚旭请的幕僚也在守着,见他来笑着迎过来,顾渊眼扫了过去:“有劳。” 幕僚笑了笑,正要领他进去,偏偏这时,侧门开了,一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男子英气勃勃,一身宝蓝织锦刻丝直缀,不是杨锦深又是谁。 两个男人目光一对,顿时如同刀光剑影,刹那间气氛便有些凝滞。 “是杨世子啊,您跟大老爷谈完了?”幕僚打着招呼,杨锦深微微一笑:“嗯,怎么,伯父这是有客?” “对啊,大老爷请威远侯来商议事情,您肯定认识威远侯吧?” 杨锦深勾唇,目光看着顾渊,“当然认识了。” 他上前一步:“世叔,别来无恙。” 顾渊眸光深沉:“几日不见,如今你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杨锦深仿若没听懂他的讽刺,面上仍旧带着笑容:“世叔说笑了,等事情过了,我就会回京城了,世叔肯定能心想事成了。” 顾渊眉峰微动,淡淡道:“既如此,就祝你一路顺风。回去告诉你父亲,我回去会去拜访他。” “小侄知道了。” 杨锦深敛眉,握紧了双拳,走过他身边时,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一次,我输了,不代表以后都会输,天长水远,还有来日。” 顾渊不动声色地听着,“我等着。” 他不会畏惧一个小子的挑衅,杨锦深要如何针对他,那是他的事,他顾渊也不会因此就怕了谁。 这样给人放话,到底还嫌幼稚了些。 杨锦深看着那男人高大巍峨的背影消失在侧门内,眸光深沉。 顾渊,你比我早出生,比我早认识陛,比我早立军功,可是那又如何? 不代表将来我就不如你! 两个男人就在这交会的瞬间把楚惜情的事情决定了。 从此之后,他就选择了彻底的放弃了楚惜情。 杨锦深没有骑马,只是沿着大街默然地步行着。 晚风习习中,一人黯然而去,一人胸有成竹潇洒而来。 “侯爷,快请进!”楚旭出来迎接,把顾渊带进书房,小童上了上好的茶来,“这是我从朋友那得的几两西湖龙井,还是最好那几颗树上的茶,一年只得十几两。” 顾渊不善饮茶,只随意尝了一口,便直接开门见山:“楚大人是为了楚原的事吧?” 楚旭见他开门见山,也不再兜圈子:“侯爷,小儿的事让你添麻烦了,知道侯爷帮忙的事,我们楚家上都感激不尽。” “大人无需客气,因为我也教过楚原几日,他的事若是真的便罢,那便按律行事。既然他是被冤枉的,我自然不能看着不管。” 顾渊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让楚旭听得都忍不住感激。 “侯爷真是重情重义,高风亮节!”楚旭起身肃颜拱手道:“我楚平阳最佩服侯爷这样的义士。” 顾渊正色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大人客气了。”楚旭赞道:“侯爷太客气了,这世上好心的人是有,但是好心还肯帮忙的人可就不多了。我儿这事,不是我自惭形愧,便是我,其实明知道可能是冤枉的,但也没有办法帮他洗冤,不得不要看着他去送死。心中真有如刀割。听得侯爷你为我儿出头,我真真无言以对,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不如侯爷,唉。” “大人无需如此,我能做些什么便为他做些事情,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如今既有了新的线索,等找到凶犯,自然能还楚原清白。” 楚旭一听,问道:“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顾渊没有太过透露:“是查到些线索,可以确定楚原是无辜的,但现在必须找到那个凶手。” 楚旭听得这话,心中激动:“竟有此事?” 想着又担心起来:“但那凶徒去了何处可不好寻找,如大海捞针。” 顾渊正想着是不是要跟楚旭说引蛇出洞的计划,想想现在消息还不确定,便暂时不提,只说道:“天恢恢,一定会找到他。” 楚旭想到顾渊的背景不同,心中一凛,他知道顾渊其实是皇帝的心腹,很多事情别人不清楚不代表他不清楚。 说不定他还真的有办法。 想到这里,楚旭便展颜露出笑容,“侯爷,我们楚家人都很感激你,今晚一定要留吃顿便饭,我母亲交代了今晚一定要留您赴宴。” 顾渊既有意娶楚惜情,自然要亲近楚家,对这种要求自然也不会拒绝。 “那就有劳楚大人了,顾某就觍颜留。” “好好好。”楚旭说了三个好字,一边问管家宴席摆好了没有。 “都摆好了,就在风荷亭那里,既可赏荷也可游玩,老太太已经在那等着了。” “好,那我们这就过去,侯爷,请!” “不好劳烦老夫人久等,实在过意不去。”顾渊很是客气。 “侯爷是我们楚家的贵客,我母亲一定要见你当面道谢,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便喝一杯水酒。” 楚旭引了他去风荷亭。 这里本是楚家花园里面一处阁楼,平日唱戏的时候也是在这里摆戏台子。 阁楼前面便是荷花池,一路行来,过了水榭曲廊,便见的曲院风荷,满池娇嫩碧绿,小荷才露尖尖角。 晚风送来了荷花的清香,蛙鸣阵阵,这亭子连绵两座,荷花池中间还有一座,离得不甚远,夏日时分在里面摆戏台正可以伴着荷香听戏。 楚惜情往日里也最爱在这里玩耍,今日老太太摆宴席要宴请顾渊,她也知道了此事。 老太太在这里,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人,陪着老太太坐的楚敬和卢氏正说着笑话,楚惜情坐在一边心不在焉地不时取了鱼食扔去喂食。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特意叫了这丫头来,为的什么想必她是清楚。 既然听楚惜情说了她跟这个顾渊有情,那么她倒要仔细看看这男人。 “别喂食了,这晚上的鱼都不出来。” 楚惜情尴尬地放鱼食,净了手:“祖母,您是不是饿了,我看时辰不早了,要不您先吃点东西?” 老太太觑了她一眼,心中好笑,“行了,我还不饿,你就好好坐着吧,怎么,是坐不住么?” 卢氏也有些诧异,取笑道:“你这丫头今个儿是怎么了?” 楚惜情才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忙收敛了心神。 她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知道那个家伙要来了,做什么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又不是她要见父母—— 正在这时,有丫头喊了一声:“老太太,人来了。” 楚惜情抬头看去,果然看到父亲楚旭和一个男人从牡丹花丛中走了过去,晚风拂面,那个男人似乎朝这边看了过来,灯光目光灼灼,似乎在看她。 楚惜情忍不住莫名的心就跳了一。 待到顾渊走近了过来,楚旭笑着道:“侯爷请!” 老太太已经站了起来,上前几步:“侯爷,老身有礼了,楚原的事真是有劳你了。” 顾渊忙侧身避开,回礼,面色温和有礼:“老夫人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事。” 老太太忍不住看了眼楚惜情,见自己这孙女正低着头,两手无意识地绞着。 “侯爷客气,您可是帮了咱们大忙,这回若是楚原能得救,您可就是我们楚家的大恩人了。” 顾渊和气地说了几句话,这才入座。 楚惜情站在老太太身后,偶尔抬眼看他一眼,眨了眨眼,想让他注意一。 偏偏顾渊却是没弄明白她的意思,见她眨眨眼睛俏皮的样子忍俊不禁,眼底都带了几分笑意,状似不经意地看她一眼。 楚惜情蹙眉,他到底明白没明白她的意思? 这一番两人在这眉来眼去,旁边看到的老太太忍不住挑眉,心中好笑。 女生外向,这还没怎样,就开始向着外男了。 老太太忍不住摇了摇头,一边敬了顾渊一杯,感谢他之前帮忙。 旁边楚旭,楚敬也都敬了顾渊一杯酒,好在都不是什么烈酒,但酒味绵柔,几杯肚,人也都渐渐放开许多。 “侯爷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楚敬佩服,往日都听说侯爷的威名,今日才知是人言不可信,侯爷虽然威名赫赫,但是对人却还是赤诚,如此君子之德,当真是少有。” 楚敬也大为赞叹。 这边几个人没口子地夸赞顾渊,楚惜情听得忍不住嘀咕,偷偷瞪了他一眼。 看他那正襟危坐好整以暇的样子,哼,她相信顾渊是重情重义没错,可是这家伙绝对也不是什么正气凛然的人物。 瞧他那天对她做的事—— 楚惜情忍不住吐槽,呸呸呸,君子,她看他就是毒舌冰山腹黑的家伙! 顾渊似乎能看明白她心里想什么似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此事也是我偶然发现了线索,诸位不必如此厚赞,若能救得楚原我自会相救,不过是尽我本心。” 他凡做事不看是否对错,但看自己本心对与否。 若是他认为是对的是,哪怕身死也要去做。 他不否认救楚原是的确是也有因为楚惜情的缘故,这个世界上古道热肠遇到陌生人萍水相逢还肯死命相助的人不多了。 他肯出手,一方面是因为楚原是他教过的,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楚惜情的弟弟。 顾渊的态度坦诚,楚家的人反倒没有生气和失望。 老太太眸光带了一抹赞许,“侯爷客气了,其实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我们楚家识得好歹,升米恩斗米仇,担此事是要担风险的,哪怕救不了楚原,也不会怪罪侯爷,尽人事听天命。” 楚惜情默默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便是这般真诚地把一切摊开来,其实,她一直没有看透他,他其实是个真实的人,只是有时候许多人总把他想得太过复杂。 “侯爷,我也敬你一杯。”楚惜情忽然端起酒杯朝他走了过来。 她一身粉紫折枝兰花对襟芝麻地纱衫,罗裙带风,晚风中暗香盈袖。 美人如玉,端起莹白的酒杯,这般含笑谛视着你,浅笑盈盈,当真水莲花般的温柔。 顾渊眸光一暗,若非此刻周遭全是她的家人,他便恨不得把她拥入怀中。 如何这世间有这种感情,让人时时刻刻想偎依纠缠? “楚小姐客气。”他端起酒杯。 昂头一饮而尽杯中酒。 “好!侯爷真豪迈!”旁边楚旭喝彩道。 楚惜情浅尝了一杯,朱唇因酒色洇了几分红。 “侯爷当真英雄。”她轻声说。 顾渊略侧过身子挡过了众人的视线,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一会等我。” 楚惜情心跳加速,眉眼带嗔看了他一眼,偏几分羞涩。 ——嗯,侯爷你不要这么傲娇好吗?今天就这些了,明天再继续。 见家长 言情海 正文 誓言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誓言 顾渊转过头又一脸严肃起来,看那样子,简直正派极了。 楚惜情忍不住翻个白眼,装,这个面瘫就继续装。 这边宾主尽欢,觥筹交错,来往侍女不停送上美食佳肴,海陆奇珍。 一边满心感激,一边是不动声色附和,当真是一团和气。 酒过三巡,菜过三味,顾渊似乎是有些醉了,楚旭见状边便请他去休息片刻再回府洽。 顾渊没有拒绝,便去旁边平时听戏休息地方暂时歇息片刻。 临走之前他对楚惜情回了个极其隐晦的眼神钤。 楚惜情心中一跳,见他走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祖母,我也回去了。” 老太太眯眼看了她一眼,挑眉道:“这就走了?” 楚惜情轻咳一声,“这个,我有点醉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祖母那略带调侃的眼神让楚惜情觉得心中很是忐忑,好像被人给看破了心思一般。 “好了,你要去就回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们守着。” 老太太摆了摆手就让人离开了。 楚惜情这才逃荒似的逃走了。 老太太看着和这丫头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真是女生外向,看来咱们家的丫头也是留不久了。” 她这般说着,起身不管旁边人奇怪的目光,任丫头扶着离开。 “老太太在说什么呢?” 卢氏有些疑惑。 楚敬摇了摇头:“别瞎猜了,回去休息吧,今日可是喝了不少。” 卢氏起身跟丈夫回去,这边说道,“你不觉得那个威远侯人真的挺不错的吗?听说还没成亲的呢。” 楚敬回头看了眼妻子,皱了皱眉,“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卢氏笑道:“我只是觉得吧,这是门不错的亲事呢。咱们家莲儿年纪也不小了,要是……” 楚敬无语,瞪了她一眼,“你且别胡思乱想了,那是什么人家,怎么看得上咱们家的女儿,再说,年纪也差了不少。” “哼,怎么就不行了?咱们也是顶级的人家,有什么不行的?” 楚敬摇了摇头,“你就别跟着胡闹了。”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却不说这对夫妻在那里胡思乱想,这边楚惜情却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转身就去客房回去找顾渊。 打发了丫鬟,自己一个人偷偷前去,这夏夜的晚上虫鸣花好,不由得使得她脑海里出现首诗歌。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朝好向郎边去。刬袜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楚惜情自己这般想着便已经是满脸羞红。 老天,她都在胡思乱想写什么啊。 又不是真的要去跟他怎样怎样,怎么想起这首写给小周后的词了? 今夜月微明,花正好,天色已晚,这幽静的夜晚更使人心潮起伏。 楚惜情片刻之后终于走到了顾渊暂时休息的地方,门口伺候的人是顾渊的侍卫,见到楚惜情来,似乎早已经是心领神会,打开门道:“侯爷正歇息,吩咐了您要是进来就请进。” 楚惜情轻咳一声,“我只是来瞧瞧,侯爷醉了么?” “侯爷暂时歇着。” 楚惜情见这侍卫面无表情的样子忍不住心中吐槽。 果然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属,看看他的这些侍卫,一个个是不是都以他为榜样呢? 楚惜情这才推开门进去,内点了灯,榻上正有人躺着,楚惜情几步走了过去,便见到顾渊沉睡中的脸庞,在幽暗的灯光中,他的脸颊呈现出一片陌生的俊美,似乎睡着之后不再那么的让人害怕和有太大的压力。 楚惜情脚步轻了来,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一刻,男人睁开了眼睛,他眼中满是笑意,“还以为你不敢来。” 楚惜情听了,忍不住反驳,“哼,我才不会不敢来呢。” 笑话,她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来见他么? “惜情,”他喃喃念着她的名字,“今晚为何给我敬酒?” 楚惜情轻哼一声,“那是因为你说的那番话吗,起码你不是个伪君子。顾渊,以前也许我一直没有弄明白过你,可是以后,我想弄明白你。了解你的一切。” 顾渊抬眼看她,幽深的眸子里星光沉沉。 “有些事,你真能了解么?” 他的一切,还有黑暗。 他不是纯白无暇。 也不是英雄高贵。 他有他的过往,那无法抹去的烙印。 或许是血腥的,黑暗的,这些事情他其实并不希望楚惜情去了解。 有些事情,就让他一个人去承担这一切吧。楚惜情挑眉看他,“为什么觉得我不能,是你觉得我不行吗,还是觉得我懦弱胆怯?” “不,惜情,有些事,你不必了解,我娶你不是让你为我分担什么。” 他喜欢这个女人,也不是因为这些。 那只是因为他喜欢。楚惜情想了想,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好吧,我不再提这件事了。” 也许顾渊有他自己的顾虑和考量,那么她还是不要刨根问底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实际上她不是也有自己的秘密吗? “好了,我还有事想告诉你,关于之前楚原的事情。” “怎么了,查到什么消息了吗?” 楚惜情满是激动地问。 “嗯,的确查到了些有用的消息。就是你那个嫡母,她招了,确实是她找人去害死了秦默,所以之前的事情跟楚原无关,他是被人陷害的。” 楚惜情咬牙,怒道,“我就知道。之前我就是怀疑她有问题,没想到她居然干的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那个女人上辈子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害他们姐弟,这一次还不完,都去了庵堂里面了还是不安生。 楚惜情之前也是大意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疯狂,干的出这种事情。 也是,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楚惜情想到这里,冷哼一声,“事情没这么简单就算了,这一次,一定要她付出代价。她现在在哪儿?” “在我那里,让她吃了点苦头。惜情,你在意么?” 楚惜情眉眼一动,忍不住问道,“真的让那个女人吃苦头了么?我还嫌弃她受的苦不够多呢。” 最好那个女人尝尽了苦楚,受尽了惩罚酷刑,才让她心满意足。 顾渊冷声道,“没什么,也就是让她吃了点苦头而已。受了点罚。” 楚惜情心情愉快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好好吃点苦头。对了,既然这个女人招了,那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个凶犯。我还是把那个凶犯抓住,那样楚原就能尽快出来了。” “目前的情况不是很好。” 顾渊把之前得到的消息告诉她。 “现在不知道去了哪。官府登的路引他是去了上虞,但此人十分狡诈,发文去上虞怕也很难寻到,中途此人定会隐藏。” “那怎么办?”楚惜情忍不住焦急起来。 如果找不到这个人,楚原就没法翻案。 “现在还有个办法,他既在此地成家立业,也不曾想离开,那么自然会回来。只要放出消息楚原要被斩首且押送京城,对方得到消息,知道无事自然就会回来。到时候只需守株待兔,但是必须让所有人都看到楚原离开绍兴。” 楚惜情一惊,“你的意思是要让楚原被判刑,然后假传消息好引人上钩么?可若是到时候没找到人,岂不是假戏真做?” 万一出了事,楚原要怎么办? 不是说没找到人楚原就没有一点机会,但是到时候的情况楚原的案子想要翻案可就难了。 “是这样没错。” 楚惜情沉默起来。 她心中忐忑起来,这件事对楚原来说影响很大,她不能不仔细考量。 “如果最后还是找不到那个人呢?” 楚惜情艰难的问。 顾渊眸光深幽,抬起她的脸看着他。 “相信我么?” 楚惜情怔忪片刻,“我信。”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即便真到了那一步,哪怕是陛发话了,我也会想办法请求陛饶楚原一命的。” “请求陛?”她有些惊讶地反问。 “我曾经救过陛一命,陛许我一个要求,只要不关乎社稷,他都会答应。” 楚惜情一震,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顾渊,他的神情十分淡然,那模样仿佛只是在说今日的天气如何而非是一件大事。 楚惜情心中却是难安,她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顾渊也许现在是很得陛的信任,可这种信任如果用在忤逆皇帝的地方,很快他就会失去这种信任,并且从此之后不要再想得到皇帝的重用。 她没想到,顾渊这个男人能够为她做到这一步,这是要用他的前程来换楚原的性命。 楚惜情忍不住心中发酸,“不用这样,顾渊,我不要你牺牲自己的前途。” 这样做,她如何能够安心? 顾渊却是轻抚着她的脸庞,温声道:“这不过是请陛兑现诺言,何况,楚原的情况还有张氏等人能证明他是无辜的,陛会答应我这个请求,不会牺牲什么。再说这只是最坏的情况。” 楚惜情却摇了摇头,眼圈有些发红,心中震撼感动。 如果真的像他说得那么简单就好了,可是,如果真的那么简单,楚原的事情也不会引发金陵官场的争斗,皇帝的关注。 他这么做,对他而言其实这也是件很有风险的事。 “我不要你这么做,顾渊。” 这一刻,楚惜情忽然心中有一种明悟。 直到此刻,她才看明白这个男人,更看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这就是她要的男人,如果连这样的男人她都不能珍惜,还有什么可以珍惜。他可以为她付出,她同样也可以为他放争执。 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牺牲,如果真的那么做,她就真的是个自私的人。 “顾渊,我爱你。” 顾渊一震,他死死的盯着她,刚刚她说了什么? 那双乌黑的瞳眸倒映着他,如此执着,如此认真,让他忍不住心神激荡。 心中忍不住泛起甜蜜,泛起眷恋,带着喜悦。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惜情,如果是为了刚刚我说的话你不必如此,我没有要你以身相报的意思。” “不,顾渊,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其实昨天早晨醒来时我就想这么说,只是我一向觉得爱不应该那么随便就说出口,所以我没有说。但是今天,现在,我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更明白自己想要的。你就是我想要的,是命中注定。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这辈子以后的每个日日夜夜,我想和你一起度过。我不要你的牺牲,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我宁愿顾渊去海外。” 小小的人儿这样看着你,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乌黑的眼睛里只有你,全心全意,独一无二,这样的温柔缱绻,这样的执着坚定。 顾渊忍不住收紧了手臂,目光深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 “情儿,我的小情儿,再说一遍。” 对上他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仿佛狼一般要吞噬的眼睛,她忍不住轻颤。 可是,此刻她没有害怕,没有担忧:“我爱你,顾渊。” 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略带紧张但没有后悔的眼睛。 “我也爱你。” 而就在此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老太太,您不能进去,这里——” “我来瞧瞧,侯爷是醉还是没醉。让开。” 两人忍不住一顿,结着就是惊愕。 楚惜情更是慌的一子坐了起来,是祖母,她怎么会来这里? 一刻,便看到房门被人推开了,楚惜情定睛一看,便看到老太太走了进来,脚步声落地可闻。 “祖母。”楚惜情轻声唤了一声,就躲在了顾渊后面。 “哦,惜情也在啊,真是巧。” 老太太既没有暴怒,也没有反应激烈,只是扫了她一眼,话里带着几分调侃,“不是说去睡了么,怎么真喝醉了跑错了地方?” 楚惜情低头,脸颊爆红,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缝去,“祖母,我错了,我跟顾渊是两情相悦。” 旁边顾渊却没有如何慌乱,起身整了整衣衫,拱手行了一礼,“老夫人,此事是我的错,跟惜情无关。” 老太太摇了摇头:“你就不用给她说好话了,我的孙女我了解,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女生外向啊,可不知,侯爷是怎么想的?” 老太太之所以来,其实她早就看到顾渊跟楚惜情对眼色,知道这丫头怕是又会去见顾渊。 但是,女儿家不能被人随便就把便宜占去了,她可不想自己孙女这么不明不白地跟他这么去。 顾渊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正色道,“惜情是顾某心爱之人,老太太放心,等楚原的事一结束,我就会过来提亲,不会让惜情受委屈。” 老太太打量他一番,这男子生得英伟,眉目端正,气宇轩昂,此刻他的态度更是极为认真。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自当一诺千金。相信侯爷是重情重义之人,我家这个女孩儿有些倔,但为人认死理,一旦认定了就能死命去维护。先前她为了你拒绝杨世子,跟我说哪怕去做姑子也不肯嫁,就是死心眼啊,你不要辜负了她。” 楚惜情眼圈红了,她今天跟顾渊其实算是私相授受,老太太没有骂她算好的了,还这样维护她,实在一片慈爱之心,说出来的话都是为了她着想。 “祖母,惜情不好,让您担心了。” 顾渊眸光深深,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忽然发誓道:“有我顾渊一日,便有楚惜情,今生今世,护她爱她,若违此誓,五雷轰顶,天打雷劈!” 楚惜情惊愕地看着他,他居然发出如此毒誓! 老太太也有些惊讶,她赞许地点点头,“好好好,你既有此心,那么我也就放心了。” 誓言 言情海 正文 招人喜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招人喜欢 她看了眼楚惜情,“时候不早了,惜情,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就由你送侯爷走吧,小心着些,你们可还没定亲呢。” “是,祖母,您小心点。”楚惜情送老太太出门,老太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离开时说了一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该分的清怎样才是最好。做什么事不要忘记自己,你还没成亲。洽” “是,今晚是孙女孟浪了,以后我会记得祖母的训诫,谢谢祖母。” 老太太摆摆手,“我这老婆子就不惹人厌了。那边王妈正等着我。” 楚惜情本想送老太太回去,却被她阻止了。 看着祖母年迈的身影,楚惜情心中有些复杂。 祖母自然是为了她着想,可是自己呢,今日大概是有些冲动了。 可是,她却不后悔。 因为,跟顾渊之间的一切,愿意让她相信这个男人。 “是我的错。”顾渊走了出来,声音低沉地说钤。 楚惜情转过头,深深地凝视着他,摇摇头。 “不,如果这是错,那么便是我们两个人的错。顾渊,我没有后悔什么。” 顾渊眸光一深,声音铿锵有力,“我也不后悔。但是,我今天的确有些激动,惜情,我不会让你没名没分地跟着我,我会来提亲。” “我还有什么不信你么?你刚刚说的誓言也是我想说的,君不负我,定不负君。” “好。”他的声音暗哑起来。 楚楚惜情不再多说什么,此刻,静默无言。 因为,一切早已经胜过了万语千言。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顾渊拂过她的发,眸光深深,“楚原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一旦有了消息我会告诉你,你不要为此担心了。” “不要太累了,我知道你平日也很忙。小心身体,不要太疲惫。” 楚惜情小心叮咛几句,顾渊听着,眸光慢慢温柔起来。 “我明白了,送我回去吧,你也早些回去。” 楚惜情点点头,送了他到垂花门前。 “回去吧,早些休息,不要在胡思乱想了,知道么?” 楚惜情乖乖地点了点头,见他要走,还是忍不住上去抱住他,在他脸上一吻。 “晚安,顾渊。” 顾渊眸光一沉,这缱绻温柔让他竟有几分眷恋不舍。 一刻,她松开了他,“走吧。” 顾渊带着侍卫走了,楚惜情呆呆地看着他这么走远了,忽然觉得心中像是空了一片。 此刻,上弦月才刚刚上了中天,皎洁的月光给人间披上一层流沙。 楚惜情转身缓步走了回去,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爱情,或许会使人变得盲目,可是更多时候却也会让人感觉到温暖。 这一夜,梦中有谁? 顾渊才回了府中,陈风便来了。 此刻,他的神情有些严肃,“陛有手喻传来。” 顾渊神情微动,也正色接了手喻,打开一看,见到上面的内容顿时皱起眉头。 “陛要我七日内找出凶手,若是找不到证据,就要把楚原押赴京城。” 陈风电梯,“此事是黑衣卫直接传来的,看来上面对都督的做法已经有了结论,陛是给了都督一个面子让你查清楚此事,但此时还有信王盯着,如果找不到证据的话,陛那里就要动手了。” 顾渊何尝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很紧急,已经不容的他再缓慢查探。 “派去上虞的人出发了吗?” “午已经出发了,夜里应该就能到上虞,再接触知府查探此事,需要点时间。我已经发了消息过去,另外再派人去。只是,这么短的时间想在上虞城找到人可不容易。都督还是早做准备。” 顾渊敛眉,皇帝的旨意是让他从接到旨意之后开始算七天,时间变得非常紧迫。 “立刻在周边查探此人,牛鬼蛇神全都给我弄出来找你,如果两天内还没有消息,那么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 “陛派了人来守着,都督,时间不等人了。” 顾渊点头,如果没有消息,只有最后一个办法。 逼迫那人出来,还有想办法传播消息,让他赶紧回来。 为了此事,他们必须不择手段。 “准备吧!” “是。” 陈风幽灵一般地退了。 顾渊眸光幽深,看了看手中的手喻,收了起来。 如果楚原真的被押送京城,他就得去京城博弈,不管如何既然他答应了来,就一定会做到。 哪怕会让自己陷入风波之中。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不得不做的事情。 —— 楚惜情却不知道此事,第二天早上起来,容光焕发。梅香打趣了几句,嘻嘻笑,“小姐最近气色越来越好了。” 楚惜情没好气地骂了她一句,戴了珍珠耳坠,见镜中的女子果然是容光焕发,皮肤白里透红,眉眼带春,不由得捂住脸。 莫非爱情的力量太大,所以才让她气色如此之好? 本来最近为了楚原的事情来回奔波她的气色并不太好,睡眠也不好,可现在却不同了。 她胡思乱想起来,一会儿想着顾渊,一会想救出楚原之后的事情,一会又是上辈子的事。 梅香招呼她吃早饭,楚惜情也吃得心不在焉的,等去给老太太请安,才进去却听到卢氏的声音。 “这个威远侯可真是不错的人,人品好,又是位高权重,听说还没成亲?娘,您说这事儿是不是挺奇怪,按理说他也该成亲了。” 楚惜情一愣,听卢氏说起顾渊来,不由得就顿住脚步,想听她说什么。 老太太挑眉看去,“人家成亲不成亲的你操心什么?” 卢氏尴尬道,“我这不是想老太太您看您可是好几个孙女呢,这可是个好姻缘呢。” 老太太脸色顿时沉了来,她看着卢氏,冷声道,“怎么,我看你是算计上了对吧?楚原还在牢里,你这心可够宽,就想着威远侯的婚事!” 卢氏见老太太发怒了,也不由得一惊,忙道:“不是,我就是随口一问,这上面几个姐姐都没嫁呢,哪有咱们莲儿什么事。老太太,我也是觉得有威远侯在原哥儿肯定能出来,真不是不关心他。” 这边楚惜情听了卢氏的话愣了半天,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怎么卢氏居然想给顾渊说亲,她肯定是看上顾渊来,想说给自己女儿楚惜莲。 哼,招蜂引蝶的家伙! 楚惜情忍不住心中一阵懊恼,这混蛋都一副冰块脸了,怎么还这么惹人惦记。 要是他和颜悦色的,不知道多少女人前仆后继呢。 楚惜情心道,以后得告诉他,不能对别的女人和颜悦色,必须冷脸。 她心中有些微微泛酸,轻咳一声,在外面喊道:“祖母,我来请安了。” 老太太在里面一听,这回可好,正主儿来了,她睨了眼卢氏喊了楚惜情进来。 “祖母,哦,二婶也在啊。” 楚惜情上前见礼,卢氏见她进来,忙闭口不提了刚刚的事只说道,“这回楚原出来一定要好好压惊,然后再把惜颜嫁出去,我觉得咱们家还是要喜事冲冲喜才好。” “嗯,等楚原出来再说吧。”老太太语气生硬地说了一句,这个卢氏还真是的会说话,瞧瞧,刚刚跟现在说的话都不一样。 “娘,大事得早点考虑啊,你看惜情,也该找婆家了。哦,对了,惜情是很快要跟杨世子定亲了吧?”卢氏关心地问。 楚惜情脸色黑了,“我跟他没有婚约,二婶,你想多了。” “为什么,之前不是还好好——”卢氏满脸惊诧。 “好了,这事是惜情她爹和杨世子的决定,至于为什么,暂时先不用管了。”老太太不耐烦地摆摆手,“没事你就去吧,我有事跟惜情说。” 卢氏这才闭嘴离开。 见人终于走了,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现在知道我的苦心了吧?你瞧瞧,名分不定来,随便什么人都敢来抢人。你说万一皇帝赐婚可怎么办?” 楚惜情低头,好半晌才接了了话。 “他不会娶别人的。” ———— 先更这些,目前在老家很忙,明天再恢复更新。 招人喜欢 言情海 正文 看谁会娶你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看谁会娶你 老太太听了,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拿手指戳了几她的脑门子,“他是给你吃了什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楚惜情撅起嘴巴,“我信他不会那么做的。” 老太太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我说这话是为你好,你想想,这世上的事总是变化不断,说不准就有变数。早点定亲我心里也好安心,起码定名分了。洽” 楚惜情一怔,她说得也对,毕竟这世间的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又发生什么事。 比如楚原的事就是他们原来没想到的钤。 “好,等楚原的事情过了,我马上跟他定亲,这样您就放心了吧?”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我这是为谁好?” 楚惜情笑嘻嘻地搂着老太太的手臂撒娇,“祖母最好了!” “行了,别卖乖了,没嫁出去之前家里面的事情你还是要操心,去吧,吵的我头疼。” 老太太挥挥手赶走了她,楚惜情笑着退,到门口正碰上楚惜梦。 现在楚惜梦在老太太跟前也有几分颜面,时常过来侍奉,见到楚惜情她脸色有些复杂,上前问道,“大姐,今天看着气色不错啊,是不是楚原那里有好消息了?” 楚惜情眸光冷了来,看着楚惜梦,面前这个丫头就是张氏的女儿,她的性子也跟那个张氏一样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楚惜情知道,只不过她从来没把楚惜梦当回事。 “还没什么消息,”楚惜情不想跟她多说,在事情不确定之前一切都需要保密。 “哦,”楚惜梦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朱大哥最近借酒浇愁,其实,大姐,朱大哥人不错的,他也为之前的事情后悔。他说想当面跟你说清楚,他对你的心意。” 她在心意上面加重了语气。 楚惜情有些厌烦地冷笑起来:“心意?五妹,莫非你还不知道我对那个男人没有兴趣,只有厌烦么,你还要我再说几次?诊脉,是那个家伙让你来说?” 楚惜梦见她的神情抖了一,“大姐,我只是看他那个样子于心不忍,不是想让你生气的。” “想讨好他,所以我是不是生气就无所谓了?”楚惜情冷声道,“想嫁给他,你还不够格没我帮忙,你以为你有机会?” 楚惜梦咬住嘴唇,低头,不敢再多说了,“对不起,大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问了。” 楚惜情冷冷道:“告诉朱昂,别没事找事得陇望蜀,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楚惜梦低低地应了声是,楚惜情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直接走开,只留给楚惜梦一个背影。 许久,楚惜梦才抬起头来,那双眼睛里顿时闪现一抹厌恶和恶毒。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嫁什么人家!” 她对楚惜情其实心中又妒又恨,楚惜情拒绝了杨锦深的事情她可是一清二楚,而且她也从老太太那得知了杨锦深跟楚惜情的婚事已经是解除了。 她是无法理解楚惜情在想什么,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她到底能看上谁? 现在跟杨锦深的事情告吹,就凭着之前她跟杨锦深闹出来的事情,她就觉得没什么好人家会来提亲。 她就不信,难道楚惜情还能一辈子呆在楚家不嫁人么? 就算她想一辈子不嫁,但是将来就是楚原娶了妻子,也容不得一个大姑子在家。 她倒要看看,这个傲气得不得了的大姐,能有个什么好结果。 等她嫁给了朱昂,再看看她什么场! 楚惜梦冷笑一声,转身去了。 她要去见见朱昂,好让他明白他钟情的楚惜情是怎么无视他,鄙视他的,也好让他清醒过来。 楚惜梦心中,楚惜情一直是一根刺,一根拔不掉的刺,让人心中不满的刺。 如果朱昂因为此事能够放楚惜情,那么她就真的放心了。 她要的东西一定是要属于自己的,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楚惜情却不知道楚惜梦的心思,若是知道只怕她也是忍不住嘲笑。 若是被顾渊知道,怕是就更快来提亲了。 谁说他的女人是没人要的? 争着抢着想要娶她的人很多好吗,导致他现在一直担心哪天自己的小女人被人抢走了,还是先手为强,赶紧订婚好。 只是此刻,顾渊的心思都放在了楚原的事上。 从皇帝了旨意到现在是第二天了,从上虞传来的消息却不容乐观。 派了许多人去查,却发现根本没有那人入城的记录,不知道是去了何处。 又在上虞附近寻找了一遍同样没有找到。 因为不能大张旗鼓寻找,怕打草惊蛇,所以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只是从那人妻子的父母那里,得到点线索,确认对方可能是去了萧山,因为他妻子曾说起带萧山的特产梨回来。 于是也派人去萧山查问了,只是萧山很大,一时半刻还没有什么线索。 这一切都是秘密行事,陈风从往日的消息得出对方应该不是只有一个人行事,可能还有同伙,所以必须瞒天过海。 而现在时间紧急,顾渊便决定要想办法采用之前那个办法了。 “都督,那么就要尽快决定了,既然他可能是在萧山,那么就在萧山布局。” “嗯,你先去安排,楚原的事情明日安排押送出绍兴,要宣扬得人尽皆知,萧山那里也要宣扬清楚。” “是,但此事还要楚府配合。” “我会去跟他们说。” 顾渊换了官服,穿上石青色茧绸道袍,轻装简从就去楚府拜访。 楚旭正在家跟幕僚商议事情,听得顾渊来,忙叫人请了进来。 “大人,今日有些关于楚原的事情要告知。” 顾渊看了眼幕僚,没有说话。 楚旭见状,便把幕僚请了出去,神情严肃起来:“是有什么消息么?侯爷尽管直说吧。” 顾渊点头:“事情有些棘手。” 他便把目前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楚旭听得脸色微变,也明白了现在事情的棘手和紧迫。 如果不能抓住凶手,那么恐怕楚原就危险了。 顾渊并未透露张氏的事情,到现在那张家的庵堂被他们控制住了,但时间不能太长,不然的话必然会露馅。 “楚大人好好想想。” 楚旭蹙眉道:“我知道轻重,现在既然是陛发话了,那么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是若抓不到人,那么楚原——” “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这样也找不到人的话,那么我会保证用别的办法救楚原的命。” 楚旭一惊,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好,侯爷如此仁义,我还有什么可说的,那么就请侯爷准备吧。” “此事机密,为防泄露,还要请楚大人不要告知他人。” “那我母亲那里——” “老太太可以知晓,其他人就不要说了。” 楚旭点头:“你说的对,人多口杂,免得到时候泄露了风声可就糟糕了。” 这二人说定了,明日便准备把楚原当众押送离开绍兴。 楚旭送了顾渊出来,出了楚府,顾渊并没有立刻离开,只是抬眼看着楚府,想到楚惜情,若是她知道这个消息—— 他不打算瞒着她,毕竟这需要风险,楚惜情恐怕也有自己的想法。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楚府已经是灯光璀璨。 霏园里楚惜情方才吃了一片西瓜,坐在桂花树面跟丫鬟和奶娘说话。 园子里四季海棠,美人蕉等竞相盛开,香气扑鼻,虫鸣蛙声阵阵。 正在这时,梅香脸色古怪地走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小姐,别在面呆着了,刚刚我看到侯爷了。” 楚惜情吃了一惊,怎么才傍晚他就过来,这么多人呢,被人发现怎么办? ——坐火车回来了,好累,今天先一更,我想先睡了。身体不好,不能熬夜了,以后我会尽量早更。 看谁会娶你 言情海 正文 天上红雨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天上红雨 楚惜情看了眼四周,“怎么回事?” 梅香小声道:“奴婢也不清楚,就看到侯爷叫了我,说是有事找您。” 楚惜情蹙眉,难道是楚原的事情? 否则的话,顾渊没必要这个时候过来钤。 她起身道:“你们玩着罢,我上去看会子书。” 杜妈妈见她要上去,还想着跟去伺候,被梅香劝了去。 楚惜情心中有些担忧,顾渊这时候来,怕是事情不那么简单吧? 刚上了楼,便见到顾渊坐在书房里正翻看着她白日里看过的书,见她进来,招手道:“过来。” 楚惜情走到他身边坐:“怎么了,是楚原出事了吗?” 顾渊点点头:“我猜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楚惜情心中一跳,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办法,那就用这个办法吧。” 顾渊并没有告诉她皇帝要求七天内破案的事情,但楚惜情也并没有问为何他要这么着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知道顾渊现在实际上承担着压力,她不想让他再这么辛苦。 “你放心,我会保住楚原的,不会让他出事。”顾渊沉声道:“这件事主要是引蛇出洞,现在怀疑那人应该是在萧山,我已经派人在那边布局,一旦找到人,就立刻抓捕,不会让楚原出事。” “那,楚原离开绍兴之后,你要把车队押到哪里去?” “车队会缓慢行驶几日,中途会暂停,这件事瞒天过海,最起码要隐瞒住所有的人才行。只不过,若是如此,楚原就一定会吃一些苦头了。” 楚惜情有些心疼,咬住嘴唇,“我想去看看原哥儿,他还这么小,我实在不放心。” 顾渊伸出手搂住她,“别担心,我不会让他吃苦的,何况,男子汉,便是吃一点苦也是应该。楚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楚惜情眼圈红了,“我知道,可他是我的弟弟啊,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 顾渊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别哭,你这样,让我如何才好?” 楚惜情摇摇头:“我不想让你为难,楚原的事就还是按你说的安排吧,我信你,我知道你答应我的事一定会做到的。但我也不要你牺牲自己,答应我好不好?” 顾渊眸光深深地凝视着她,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顾渊看了看外面:“我们现在过去吧,若是你决定,那就早点准备,父亲那里,你说过了么?” “已经跟你父亲说了,这件事暂时还要保密,楚家上少不得悲伤一时,等事情解决再说。” “好,人多口杂,应该的。走,我想现在就去看他。” 顾渊便带了楚惜情离开楚府,驾马带她去了府衙。 知府衙门离楚府也算不得多远,沿着府河大街前行盏茶功夫便到了绍兴府衙跟前。 天色已晚,衙门早已衙,只有值守的差役还在站岗,见得顾渊,便没人敢阻拦,上前殷勤地弯腰搭背,满脸堆笑。 “侯爷来了,不知有何事?小的立刻就去通禀大人。” 顾渊淡淡地扫了一眼:“请刘知府一见,有事相商。” 差役扫到顾渊身后裹着暗色披风,脸颊藏在披风斗篷里的人,不知是谁,好奇地看了一眼,便被那顾侯爷的冷眼扫了过来,吓得人冷汗涔涔。 “侯爷请先进客厅坐坐,知府大人片刻就来。” 差役急忙进了后衙告知了正看公文的刘知府,刘知府一听有些诧异,立刻起身去了客厅。 到了地方一瞧,先是瞧见了顾渊,接着便看到了裹着披风的人,他有些讶异,屏退了左右,“侯爷,这是?” “知府大人,是小女。”楚惜情露出了脸颊,刘孟郊吃了一惊,看了眼顾渊,又看了眼楚惜情,惊诧不已。 楚惜情怎么会跟顾渊一起过来的? 这个时候楚惜情这个大家小姐过来做什么? “顾某来,是为了楚原的事。”顾渊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现在,我有一法,寻觅凶手。” 刘知府忙问道,“什么法子?” 顾渊便把之前商议的事情说了,刘知府听得一惊,“侯爷,这如何能行,那可是欺瞒世人,若是到后面没找到凶手,那楚原怎么办?” 顾渊坚决道:“一定会找到那人,便是找不到,楚原也不会死。” 刘知府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毕竟顾渊的本事并非他能想象,顾渊是皇帝的宠臣,他说不准有些什么办法能够保住楚原也未可知。 既然如此,死马当成活马医,说不准能死中求生。 刘知府看了眼楚惜情:“楚小姐,你来也是为了此事么?” “我是想见见楚原。大人,侯爷已经与家父说了此事,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上面催的紧,我想,除了这样,也已经无路可走。既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楚惜情此刻的神情已经坚决起来。 她不是软弱之人,在这种绝境之中她反而生出无尽的勇气和斗志。 因为她如果不坚强,那么就没有希望。 哪怕楚原的案子最后还是没有找到那凶犯,她也不会放弃的。 经历过一次死亡再重生,她感受到生命之美,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 只要活着,终究还有希望! 刘知府点头,这少女虽然是楚旭的女儿,然而有些时候却让他可以像对男子一般说话。 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柔弱或者短视,这个少女有种聪敏和冷静之风,在这样的时候,她还能保持冷静,真真让人称奇。 刘知府对楚惜情既欣赏,自然会极力安排她去见楚原。 “好,既然令尊已经同意了,我也没什么不能舍弃的。” “刘大人放心,我不会让你承担此事。”顾渊开口说道,他的语调带着沉稳:“我顾渊一力承担,无论是非对错,不关他人的事。” 刘知府神情复杂地看着顾渊:“侯爷是决定了?” “落子无悔。” “好,侯爷真气魄,刘某又岂能怯懦,既如此,那明日便开庭,告知他们此案移交京城,楚原押送京城审理。既要瞒天过海,那便要做得逼真,要宣扬得人尽皆知,我会安排衙役到处宣扬,要让阖府皆知。” “多谢大人。”楚惜情起身裣衽为礼。 “不必谢我,这是自救,也是太子殿想看到的。楚小姐若是想去见见令弟,本府这就让人带你去。” “我与她一起去。” 顾渊起身说道,并不避讳在刘知府面前表现出什么,刘孟郊一看,不由得瞪大眼睛。 他心中掀起千重浪,怎么,这个威远侯不会是个这个楚小姐有什么首尾吧? 楚惜情有些不好意思,见刘知府奇怪的脸色,睨了顾渊一眼,这家伙,干嘛当众这样,瞧瞧刘知府那眼神,好似他们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毕竟也是,两人现在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陌生人差不多么? 谁也不会把楚惜情跟顾渊联系起来。 今天的事情简直是刷新了刘知府的认知,瞧着楚惜情走出去,顾渊走在她身侧,还把她披风的斗篷戴上,伸手抚平,那双惯弄刀剑粗糙的大手,此刻却万分温柔地替她整理衣帽。 刘孟郊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呆在那里。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刘知府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方才他是不是看错了,怎么会看到有阎王之称的威远侯顾渊温柔小意的样子,简直不可思议。 这如果传到京城里去,怕是众人跟他一样的吃惊,简直比天上红雨还要来的让人吃惊惊讶。 怪不得呢,原来是因为楚惜情,他说怎么好端端的顾渊管起这闲事来了——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啊—— “顾渊!”楚惜情瞪了他一眼,揪住风帽,“人家看着呢,刘知府肯定惊呆了。”顾渊眸中隐隐带着笑意,脸上面无表情:“管他如何想,早晚也要人尽皆知。” ——更新。 天上红雨 言情海 正文 希望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希望 楚惜情没好气地道:“难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我还怕你跟人——”说着捂住嘴。 “我跟人怎么了?”顾渊挑眉。 楚惜情撇撇嘴:“哼,烂桃花倒是多。钤” 顾渊忍俊不禁:“哦,说说看?小情儿,是吃醋了么?”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好笑道洽。 楚惜情顿时有些恼怒:“谁吃醋了,哼,你胡说。” 顾渊忍不住伸手把她的乌发弄乱了,眼底有浅笑,“好,你没有。” 他的心情是愉悦的,虽然前路漫漫,总有波折,但是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有许多波折,只要有心爱的人在身边,便是骷髅地狱,也是天堂。 楚惜情哼哼了一声,越想越不痛快,等走进地牢时,她终于开口了。 “以后不准跟别的女人笑,笑起来太难看了,也不怕吓着人。” 顾渊愣了一,见小丫头已经越过他进了地牢,不由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醋? 他何时对别的女人笑了,让她这么吃醋? 不过,这种看她吃醋的样子却让他有种别样的感觉,感觉这个小丫头心中对他的爱意,对他的在意,才会这般吃醋。 顾渊忍笑,板着一张脸进了地牢里去了。 楚惜情一路快步走着,后面跟着的狱卒都快跟不上她的脚步了,顾渊人高腿长,三两步追了上来,抓住她的手。 “走慢点,天黑。” 楚惜情一怔,掩去脸颊的羞恼,方才她其实只是害羞了。 因为她居然说了那么一番吃醋的话,让他听了去,还不得笑死。 此刻被他握住手,楚惜情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也为自己的吃醋觉得好笑。 如何要吃醋呢,难道还不信这个男人吗? 她平复了来,点点头:“嗯,我有些心急想看原哥儿。” “别担心。” 顾渊带着她到了牢房前,已经是晚上,楚原牢房里还点着蜡烛,楚原没睡,正坐在那写写画画。 听到动静,他顿时抬起头来,待看清楚来人,顿时跳起来,兴奋地喊起来。 “姐姐,啊,师父!” 狱卒已经打开了牢门。 “小弟。”楚惜情疾步进去,楚原已经扑了过来,“姐姐,你怎么跟师父一起来啦?” 楚原好奇地上打量。 楚惜情顿时脸上发热,顾渊却好整以暇地道:“很快我就会去你家提亲。” “啊?真的吗?”楚原吃了一惊,虽然他原来也想过这种事,不过一直也没看到什么消息,怎么突然间就到了这地步? 看到楚原那惊讶的眼神,楚惜情不由有些害羞,揉了揉他头发,“别瞪眼了,是真的,等你的事情过了我们就会定亲。” “哇,那太好了!”楚原高兴地直跳,以前他就很崇拜顾渊,曾经就很希望顾渊成为自己的姐夫,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 一想到以后顾渊就是自己的姐夫了,他双眼发亮地看向顾渊:“师傅,以后我要叫你姐夫吗?” “叫吧。”顾渊显然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姐夫!”楚原当连着叫了好几声。 楚惜情瞪他一眼,看旁边那男人好整以暇的样子就心里不爽。 “行了先别喊了,今天是有事找你。” 楚惜情脸色严肃起来,“这次是关乎你将来能不能洗冤的大事。” 楚原点点头,看两人都神色严肃,不由得收起笑容。 “我来说吧!”顾渊把这件事的前后都跟楚原说清楚了。 “所以现在要我离开绍兴演出戏对吗?” “对,就是这样,如果能够引蛇出洞,找到凶手,你的罪名才能洗清。” “好,我答应,姐夫你大胆去做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抓住坏人的。” 楚惜情却是担心了,“你倒是相信他,只是楚原,人不一定能抓到,可为了瞒天过海你被押送走却是真实的,少不得吃苦,你从小都没吃过这种苦。” 楚原惊讶地看着她,摇摇头,“姐姐我不怕吃苦,你们都为了我的事情奔波,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现在我也能做些事情了,我很高兴。我是小男子汉,我才不害怕呢。” 楚惜情眼圈红了,搂住他,“好,原哥儿也长了,我真高兴。” “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我还要看你成亲呢!” 楚原信心满满的样子让楚惜情都有些惊讶,不知道是否是孩子对顾渊太信任,太崇拜,还是为了让她安心,反正楚原现在是没有点担心,这让楚惜情的心情也好了些。 顾渊拍拍他肩膀,“既如此,就不要叫苦叫累。虽是辛苦,你也能学到些东西。” 楚原很是崇拜顾渊,闻言顿时点点头。 “嗯,我一定好好学,姐夫,我是男子汉啦,我什么都不怕!” 顾渊颔首:“那要看你如何做,而不是如何说。” 楚原点点头,“我明白了,姐夫你之前一直教导我要好好做事,不要总是花言巧语,多说无用。” 楚惜情看这一大一小两人相谈甚欢,心中忽然感觉一阵温暖。 此刻哪怕是在这地牢之中,周遭灯光昏黄,她也觉得一种温馨。 楚原从小一直没这么听人话过,楚旭往日里忙于朝政,对儿子的教育也不是特别关注,更不会像顾渊这样叫他做人的道理。 楚旭那样的人教她的弟弟,她还怕把楚原给教坏了呢。 那个男人高大巍峨的背影在她眼中越发深刻起来。 “姐姐,你好好的,不要担心我,我一定会出来见你的,然后还要看你美美地嫁人。” 楚原拉着她的手双眼亮晶晶的说。 楚惜情鼻子一酸,“嗯,我等你,男子汉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楚原重重地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外面的狱卒过来张望了好几次,楚惜情依依不舍地抱了抱楚原然后离开。 虽然知道他此去要受苦,但是这是他必须经过的。 这边楚惜情跟楚原道别,回头看着楚原站在牢门前看他们离开,眼睛忍不住一酸,落泪来。 她加快脚步走了出去,不想再经历离别。 顾渊见她低着头,脸颊上有泪珠,微微蹙眉,待走出地牢,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别哭,很快就能再见到他了。” 楚惜情摇摇头:“我没事的,我就是心里有点难过。” “雏鹰总要长大,这么一次对他也是历练。” 楚惜情点头:“我知道,顾渊,谢谢你,你把楚原教的很好。” 顾渊牵着她走出府衙,牵了马,两个人静静地走在大街上,“不要跟我说谢谢,惜情,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何况,现在事情还没结果。” “那你要我如何?” 楚惜情说出这句话,便看到男人顿住脚步,回眸,夜色中,他的双眸却仿佛星辰璀璨。 “以身相许。” 男人的唇吐出这四个字,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因此而变得灼热起来。 楚惜情怔了怔,一刻,她被他拥入怀中。 “等我们成亲的那天。” 其实,他很喜欢这个女人,但是,有自制力的人更懂得如何处理感情,而不是让心爱的人受伤。 既然不想让她因此而被非议,那么他就不会动她。 楚惜情心中一暖,窝在他怀中。 此刻,月明星稀,夜色无华,漫漫长路上,他们静静相拥。 打更的更夫敲着梆子慢慢地在街道上走了过来,府河静静流淌,马儿不时地喷着鼻息,把大脑袋好奇地探看过来。 楚惜情忽然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就让这美好的一刻镌刻在生命中,在心间。顾渊忽然抱起她上了马,奔而去。 ——抱歉,这几天状态不佳,思思道个歉,到月底了求个月票什么的,明天多更。 希望 言情海 正文 她便是一切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她便是一切 马儿停在楚家门外,楚惜情忽然不想马,抬眼看他,乌黑的眼睛里是眷恋不舍。 “顾渊——” “嗯。”顾渊伸手握住她的手:“乖乖地回去休息,明天你还要劝劝你家人。洽” 楚惜情点点头:“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我……我会心疼的。” “好。”顾渊声音一沉钤。 “回去吧。”楚惜情轻声道:“明天大家都要忙。” “我送你。” 顾渊没做声,带着她从后门进去,梅香早就等着了,见她回来才松了口气。 她对顾渊也有些意见,毕竟楚惜情还待字闺中,这么突然出来对楚惜情可并没有什么好处啊。 只是现在清醒特殊,若非是为了楚原的事情,也不至于如此。 “早些歇息。”顾渊跟她告别,这才离开。 楚惜情久未出声,直到旁边梅香把她唤醒,她才转过头来。 “小姐,不是我担心,以后可真得注意点,毕竟您跟侯爷还没有成亲呢。” “我自有分寸,他来说也是楚原的事。”楚惜情回了霏园,上了楼,“打些水沐浴吧。” 梅香见她一脸疲倦,便不敢再多说。 打了水沐浴更衣过后,楚惜情便睡了,什么也没说。 多说无益,只有看老天安排。 第二天一早,秦家的人,楚家的人就都接到了知府衙门的消息,今日要审议此案。 楚旭是早就知道了消息并不意外,故而赶去了。 秦家的人也赶去了知府衙门。 这些日子,为了此事,他们秦家上也少不得烦忧。 秦默的父亲也赶回了绍兴,失去幼子,毕竟是让人悲痛之事,又加上信王在背后撑腰,他们也在背后摇旗呐喊出力。 只是因为最近上面的情况诡谲,秦家才没有再动什么手脚。 而等他们赶到知府衙门,得到的消息就是审议楚原,此事过于复杂,接上面的消息要把楚原押赴京城审案。 秦家的人是吃了一惊,他们本来听说顾渊插手的事情之后就十分恼怒,对此事能否在短时间内解决不抱期望。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要押赴京城,在他们看来,一旦押赴京城的话只怕楚原就是凶多吉少。 那么他们可就是大获全胜了。 秦家人心中也有疑惑,可是见楚家极力伸张也是无用,见楚旭那颓败的样子,秦家的人不由得心中欢喜。 这次知府的速度很快,上午才刚宣判,午就要立刻派人押赴京城。 消息一传出来,整个绍兴府城皆知。 这案子在绍兴传了许久了,很多人知道此事,议论纷纷,没想到今天却是要押赴京城去审判。 事情居然到了让人无法操控的地步。 楚惜情和楚旭是知道此事。 但楚家上还不清楚这消息,得到这消息,楚家上顿时乱套了。 老太太是之前被儿子提点了一点消息,知道了内情,但是现在得到真的消息,还是忍不住落泪。 底孙女媳妇坐了许多,都在偷偷抹泪,一边安慰老太太。 卢氏抹着眼角:“老太太您千万要节哀啊,可怜的原哥儿,才那么点儿却要受这种苦,要被押送京城。这一路上山高水远的,想想就让人揪心。要么,咱们家派人跟着吧?” 老太太呵斥道:“你就别添乱了!还跟着,你当人官差是去游玩的?” 卢氏抹着泪,“这不是为了原哥儿着想么,我也是担心他啊。” 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来:“对啊,那个威远侯不是很厉害的吗,他当时补水说得好好的能让楚原没事的吗,这怎么突然又要去京城了?” “你少说几句。”楚敬蹙眉:“此事现在又没有定论,不一定如何,即便去京城,也不是死路。威远侯一言九鼎,他既然说了话那就会做到。” “我看可说不好。到了京城可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要不让大哥去京城那里打点打点?” 老太太皱眉,看看哭泣的媳妇孙女们,不由无奈。 楚惜忧,楚惜兰等人是被这事儿弄得有些无措,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说不准会影响到父亲和楚家的前途,还要弄去京城,那真不知道前途如何。 只有楚惜情没在。 “惜情呢,她去哪了?” “二婶,你不知道,大姐都晕过去啦,梅香说大姐听了消息晕过去了,这会子大抵才醒过来。哎,大姐真可怜,我一会去看看她。”楚惜兰说道。 楚惜莲也道:“我也去劝劝大姐,大姐最近为了原哥儿的事儿忙坏了,唉,怎么偏偏遇到这样的事。” 卢氏瞪了女儿一眼,“还嫌惜情现在不够难受么,你们少去说几句还好点。” 这家里乱糟糟一团,老太太瞧着也烦,沉声道:“不管怎么样,现在老大做主,他会有办法的,午我要去送送楚原。咱们楚家的人,就是被押走,也不能孤孤单单。” “对,祖母,我们午跟你一起去吧。” 几个女孩儿叽叽喳喳地附和。 眼瞅着过了中午,众人无心用饭,天气炎热,只随意吃了点东西,都在这聚着,直到楚旭回来。 楚旭一脸汗珠,脸色沉重,进来便被人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大哥,到底如何了?” 楚旭摇摇头:“现在情况不太好,刘知府说了,上面的消息让把人先押送京城去。” “那威远侯那里如何做?” “这消息是陛的命令,但威远侯说他会从中转圜的。” 听楚旭这么说,怎么听着都有几分让人感觉不太靠谱的感觉。 从中转圜不代表就能有用处吧? “大哥,我看,我们还是要去京城打点一才行。楚原的事情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最好拖得时间越久越好。” “没错,我已经写信过去给京城那边,太子殿那里我也会拜托,既然威远侯答应转圜,他现在在京城的消息比我更灵通,多说无益。” “哎,可那毕竟不是自己人啊,威远侯那还是不能指望。”卢氏不乐观地叹口气。 谁不是这么想的,其实在场的楚家小姐们都不太乐观。 只有知情的老太太和楚旭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表现得过于平静了。 衙门那么守着的家丁传来消息,衙门要准备出动了。 而得到消息的绍兴百姓们纷纷出来围观,楚家的人从楚府出来,一路来到知府衙门外,楚家的小姐们妇孺是在旁边的茶楼等着,直到到了未时初,那边有衙役带着狱卒差役赶着囚车从地牢里出来了。 “出来了!” 楚惜兰眼尖,“那是原哥儿,哎呀,原哥儿都瘦了——” “可怜的原哥儿啊——” 旁边楚家的妇孺们哭成一片。 老太太从茶楼出来,守在了路边,楚家的人连忙跟上去了,不多时那狱卒押着囚车便到了道边,楚原已经看到了楚家的这一群人。 “祖母!”楚原高声喊了起来。 老太太见自己的乖孙儿如今却是一个人在这囚车中被押走,哪怕再知道实情,此刻也忍不住心中发酸,眼圈一红。 “原哥儿!”她几步上前,拦住了囚车。 旁边的差役知道这是楚家的人也不敢阻拦,便暂时停了来。 “弟弟,你受苦了——”楚家的姐妹们纷纷过来安慰楚原。 楚原摇摇头,“祖母,我没事的,你放心吧,我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能出来的。” 老太太哭着握住他的手:“好孩子,你放心,咱们家一定不会让你委屈的,你是冤枉的,这天底难道还没有天理了?就是去了京城,你也还是被冤枉的,你还是能出来。” “祖母别哭——”楚原四周看了眼,没看到楚惜情,不由得有些失望。 楚旭知道他是在找谁,神情严肃道:“你自己路上好好反省,日后做事不要再这般莽撞,你大姐为了你的事情操心,如今都病倒了。” 楚原不由得紧张起来:“大姐没事吧?” “没有告诉她,怕她来见你更受不了。你要是聪明,就好好地想想那天做的事,早点翻案出来。” “是,父亲,是儿子不孝,让长辈姐妹担心了。” 楚原低头,这次受的教训的确够深,让他也明白有些事情真的不可以太过鲁莽。 意气用事要不得。 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利用。 就像这次,虽然是张氏使坏,可是若非是他自己鲁莽跟对方打起来,也不会导致现在的情形,让家里的长辈为他担心,也让姐姐为他受累。 楚原的心中从此以后改变了做法,这一次对他来说也是个极好的磨练,让小小的少年浮躁的情绪磨去了不少。 这边秦家的人也在看着,秦家四爷见到这么一出,冷笑着对旁边的兄弟道:“瞧瞧这一出,哼,我看他们是别想了。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听信王那边的意思是,陛插手了,之前那威远侯顾渊不是想掺和吗,我听信王说皇上发了个手谕给顾渊,至于说的是什么倒是不清楚,但看这结果,那顾渊倒也识相。” “哼,信王殿得陛恩宠,哪是顾渊可比的。”秦默的父亲冷冷看着楚原,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他秦家跟楚家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 这一次,不仅要把楚原送去死,还要把楚家也拉马才能解开他心头之恨。 “好了,时辰不早了,楚大人,咱们可要赶赴京城,不能耽搁了,大人行个方便。” 旁边的差役已经赶了过来,拱手赔笑。 楚旭也不可能跟这些人计较,摆摆手,刘知府早就安排了人,顾渊也已经派人保护,他倒是不担心楚原的安危。 这一路上楚原也不会吃什么苦头。 但是楚原现在的年纪还小,毕竟是坐囚车风吹日晒,他也很怕楚原受不了这个苦。 “爹,祖母,姐姐们,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很好,一定能好好到京城的!” 他说着又对满城绍兴人大声喊道:“我没杀人,清者自清,我不怕去京城!我若是杀了人,管教我永世不得超生!” 旁边围观议论纷纷看热闹的百姓闻言都是吃了一惊,看着那囚车缓缓前进,看着那站在囚车中满脸不屈的少年,不由得都惊呆了,路上一时间竟然是鸦雀无声。 “原哥儿——”旁边的酒楼上,楚惜情捂住嘴,眼中的眼泪已经忍不住纷纷落。 “小姐——”梅香跟着哭起来,旁边也跟来的奶娘也忍不住抹泪。 “怎么好人总是没好报呢,小少爷是多好的人啊,他怎么可能杀人呢?” 眼看着那囚车缓缓朝城外驶去,周遭的百姓议论纷纷。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能把人打死呢?” “我看这楚少爷挺有骨气的,他能发出这么毒的誓,恐怕是有底气。” “对啊,但是没找到凶手啊,没证据。” “这不是去京城了吗,不就是个案子吗,怎么还要去京城?” “听说是皇帝陛的命令。楚家可是朝廷重臣。” 底的百姓议论纷纷,许久之后才散去。 秦家的人满心畅快,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的仇敌被押送京城,到了京城有信王,那到时候的情势就说不准如何了。 “那个顾渊倒也识相。” “皇上的命令他敢不听么?不就是个侯爷,能比得上信王,太子都不敢跟信王争锋。” 秦家的人一脸得意,他们家的姑娘可是信王的侧妃,是信王几个儿子的娘,万一信王得登大宝,那么他们家就是皇亲国戚。 身处这种环境,他们天然就会支持信王。 既然如此,就算这件事不是楚家做的,他们也会安到楚家身上去的。 楚家这边却是愁云惨淡。 楚家老太太和几个姑娘被人送回去了,楚旭去了知府衙门。楚惜情躲在酒楼上看着,不由心中难受。 明明昨晚已经看到过了楚原,可是现在看到他这么被人当囚犯一般囚禁起来押走,楚惜情的心还是忍不住刺痛。 眼圈儿通红,眼泪仿佛珍珠滚落,在腮畔坠落。 “侯爷?”忽然梅香惊呼一声,看到顾渊走了上来。 顾渊一眼就看到她站在窗口低头垂泪的模样,忍不住微微蹙眉,上前几步。 梅香见状,拉着欲言又止的奶娘走了。 “别哭。”顾渊将她搂进怀中,伸出手拿了丝帕擦去她的眼泪,偏偏娇人儿此刻抬眼雾蒙蒙的双眼满是痛楚,眼泪忍不住坠落,抓住他低泣。 “顾渊——我心里难受——” 看她的眼泪擦不去,她的眼泪仿佛滚烫的蜡滴在他心间,一阵阵灼热的痛。 顾渊有些心烦意乱。 “别哭,还有我在。” “顾渊——”楚惜情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她伏在他胸口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回。 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想哭,仿佛眼泪带走了自己心中潜藏的痛苦,也许让她这么发泄出来还更好。 顾渊蹙眉,有些无奈,最后只能搂住她,任凭她哭着,不再劝了。 直到楚惜情哭累了,他才伸出手擦去她的眼泪,看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红肿起来,不由得不悦起来,沉声道:“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为何不去找我?” 楚惜情哭得嗓子都有些微微沙哑,“我只是想看看楚原,虽然昨晚是见过他了,可是我还是放不,我想看看他如何了。” “一个人躲在这哭,他知道怕是更难受。” 楚惜情低头,看他胸口处被她哭得湿了一片,不由得脸红起来。 “对不起,你衣服都被我弄脏了。” 顾渊抬起她的巴:“别一个人在这哭,我不喜欢看你这样,我的情儿该是生机勃勃的。” 楚惜情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乌黑深邃,带着强烈的气息侵蚀她。 “嗯,不会了。”她其实只是不想在他面前太过狼狈,可是,现在还是让他看见了。 “来人。”他忽然朝门口唤人。 “都督?” 他吩咐了什么,不多时,便有人送了干净的水,冰块和纱布。 “顾渊?”楚惜情有些讶异。 他回眸看她一眼,“坐。” 楚惜情被他一眼扫来,乖乖地坐不敢反抗。 “眼睛都肿了,难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了毛巾递给她。 楚惜情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洗了脸。 顾渊把冰块包裹在纱布里,然后把纱布在她眼睛周围滚动冷敷着。 “顾渊,我自己——” “别动。”男人的声音天然带着威严,让人不敢抗拒。 楚惜情不敢再动了,乖乖地做好,一只眼睛睁着,看他用大手动作轻柔地在她眼睛周围冷敷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专注地看着,乌黑的瞳眸闪动着光芒,专注执着,仿佛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仿佛一瞬间,她便是一切,便是天地间唯一的一切,宇宙星空,都消失了。 仿佛那一刻,天上地,亘古洪荒,只剩了他和他。 楚惜情忽然痴了,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愫。 前世今生,从未有一个男人让她感觉到那种全心全意的呵护,全心全意的宠溺。 当他看向你时,那仿佛你便是一切的眼神,能够让任何一个女人沉沦其中。 心潮涌动,冰块传来的凉却无法熄灭心中涌起的热。 —— 更新,\(o)/~写得好甜蜜的感觉,连我都快顾渊了……TaT 她便是一切 言情海 正文 尽人事听天命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尽人事听天命 —— 微风扫过,带来夏日的蝉鸣,送来槐花的清甜,一点甜蜜的气息。 男人的眉刚硬,剑眉之一双眼睛幽深清澈,鼻梁之唇瓣轮廓分明,带着坚毅的味道钤。 楚惜情看着他,他的眼中倒映着她,那么深,那么温柔,带着男人不曾言说的情意洽。 楚惜情一时间心中几乎化成了绕指柔,整颗心仿佛浸入了温暖的热水之中无法自拔。 就这样静静相对而坐,不知过了多久,顾渊放了手中的冰块,满意地看到眼前的小女人眼睛已经消除了不少红肿。 “好多了。”他沉声道,目光带着霸道:“不准再这样哭了,便是眼泪也是我的。” 楚惜情撅起嘴巴,恼道:“谁是你的啊,霸道!” 这厮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她的眼泪也是他的,开什么玩笑! 顾渊敛眉,把她搂进怀中。 “你便是只有我能欺负。” 楚惜情低哼了一声,愤愤不平地看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虽被他这样霸道地宣告,但是心中却并没有什么不快,反而有几分欢喜。 莫非她也有什么被害妄想症。 楚惜情哼哼一声:“你整天闲的就来欺负我。” 顾渊挑眉,:“若是旁人,我便不会管。” 若非是她,他管的这闲事作甚? 往日里,便是什么女人在他面前哭死,他也不会心生怜惜。 从来他对女子不曾有过什么特别的情绪,只因为男儿天生豪情,他们的心在天地,在江山。 只是,偶遇这个小女子,为之动情,是他不曾遇到过的情绪。 既动情,那么他便不会矫情,喜欢就去得到,没有必要去想什么别的。 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楚惜情哼哼两声,嗔怒道:“干嘛对我那么凶?” 顾渊低眉,眼眸里闪过一抹温柔。 “不难过了?” 楚惜情低头看他没有说话。 再难过又如何,楚原都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楚原能够平凡,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楚原的事,有了线索我立刻就告诉你。” 这边正说着话呢,外面有人敲门。 “什么事?” “都督,刘知府说要请您过去。” “你去吧。”楚惜情起身道:“公事要紧。” “嗯,你先回去,这几天不要太担心,楚原那里我已经吩咐人照顾他,不会吃苦的。” 楚惜情点点头:“我信你。” 顾渊这才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杜妈妈跟梅香就回来了,两个人眼神闪烁,那表情真真儿让人看着好笑。 楚惜情瞪了一眼:“笑什么。” 杜妈妈无奈道:“好小姐,这也不是个事儿,等少爷的事结束了,赶紧定亲吧。被人发现了,对你的名声可不好。” 楚惜情自嘲道:“我现在,怕也没什么好名声了。” 之前杨锦深那回事已经让她的名声受损了。 “小姐别这么说,那还不是杨世子弄出来的,现在却要让小姐承担,他倒好一走了之,真真潇洒。” 梅香还满肚子怨气,如今这些事情说起来,跟杨锦深却也有几分关系。 楚惜情摇摇头:“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此事了。” 杨锦深能放手就已经不错了,难道还指望他帮衬顾渊不成? 这件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了。 楚惜情这厢回了府,才刚到家,几个姐妹轮番来看望她,好生热闹,都是劝她放宽心的。 楚惜情这会子情绪却平静许多,自从跟顾渊那里哭过一场,她已经看开了,尽人事听天命,她心中既有定数,三言两语打发了姐妹们,耐心地等待来。 这个世界上,最难熬的就是等待。 楚原的事情传播得很快,在刻意的传播,很快在周遭府县里传开来了,包括萧山。 萧山那里是布防的重点,不知多少黑衣暗卫安排在了此地,陈风亲自坐镇,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当天便有消息传到萧山,在有心人的传播之,还被编成了段子,成了说书人的评书,至于事情到底是否如此,那不是百姓关注的。 市井巷陌关注的是这么一桩有些离奇的案子。 于是,很快此事在萧山传播得人尽皆知。 而也有人开始在绍兴传播起一个消息,据传要在玉兴镇再建一个码头,一些商户人家要拆除,很快就要派人丈量。 这个消息传播得有鼻子有眼,据说是从衙门里传出来的。 若要拆除,按朝廷法令便要补偿,正常情况都是要补偿更好,奈何总有些贪官,惹些事务,因此周遭人家俱是人心惶惶。 有人往府衙询问,有人给亲朋送信,回来主持大局。 这房产不能不要,楚原的事一子不再是百姓议论的话题,才过了三五日的功夫,众人已忘记这回事。 只有楚家的人还在为了楚原的事情担心。 而三日的功夫也足以让一封信借着民信局送到萧山了。 陈风正面色冷凝地听着属检查,一边站在萧山通往外地的运河口岸酒楼上看着。 “还没发现么?” “人太多,目前还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陈风冷眼扫去,正在这时,又有一艘船要起程了。 “大人,那首船是往绍兴去的,刚刚我们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陈风敛眸,“跟我再去看一遍。” 他换了衣裳,掩去身形,化妆易容之后,整个人脸型已经完全变了,变得更加得平凡,丢到人群中根本就发现不出来。 和几个属走到那即将前往绍兴的船上,一边问道:“船家,可是往绍兴去?” “对,这几位客官要去吗?” “多少钱银子?” “五钱银子。” 那船家跟旁边的属讨价还价,陈风则上了船,乘机目光扫去,见这船上的人没有符合情况的,不由得皱了皱眉。 正在这时,有孩童啼哭的声音传来。 “哭什么哭,早便让你吃了饭不吃,这会子如何说饿了!”搂着孩童的妇人骂道,一边从旁边的包裹里翻出干粮来,是块上好的糕点。 陈风目光一闪,瞧那妇人孩童衣衫普通,买的糕点却是极好极贵的,妇人的手看着便是细腻白柔,明显不是做惯粗活的。 孩童闹着不肯吃,要吃划着船的船娘卖的萧山特产。 旁边只跟着一个年老的六旬老者,身形高大,只是却佝偻着腰,此刻一抬头,伸出手把孩子拉过来,骂道:“再哭喊,便把你扔去!” 孩童吓得一噤声,顿时不敢再哭喊,往后瑟缩起来。 陈风眸光一闪,刚刚那一刻,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老者似乎—— 他在旁边坐了来,对属使了个眼色。 属反应过来。 “老板,咱们四个人,就这个价吧。” “好,等个一会人齐了就走。” 几人坐来了,旁边的属侯三最是机灵,见陈风使眼色,笑嘻嘻打量一番,哄那小孩:“这孩子生得这般可爱,大嫂真有福气。” “哎,淘气得紧。”妇人听人夸奖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大嫂口音就是绍兴人吧,这是回娘家?” “不是,我这是来探亲,现在回绍兴呢。” “来,小孩儿,这个给你玩,你可要乖乖听话,不然你祖父和母亲肯定要生气了。” “他才不是我祖父呢,他是我——” “是他外祖父!”妇人吓了一跳,忙开口说道,把孩童一把拉近怀中呵斥起来。 ——更新o(∩_∩)o~最近更新是不太给力哦,羞愧地顶锅盖跑,偶会努力滴。…… 尽人事听天命 言情海 正文 捕杀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捕杀 “你这么大了,还不乖乖听话,回头晚上不要吃饭了!就给我饿着!” 孩童吓得大哭,旁边那老者皱眉道歉道:“小孩子不懂事,让各位见笑了。” 说着冷冷扫了那孩子一眼,“还不一边呆着去?洽” 陈风忽然看到他的手,眸光一凛钤。 那里竟然有一道疤! 之前得到的信息,此人右手上就有一道疤痕。 再仔细一看,男子脸上的皱纹明显不是真的,而有些失真,头发戴在帽子里不甚分明,但也并非花白,双手皮肤更是没有老者的松弛,而是健壮。 怎么看,都不会是个老者。 再看着人对待孩子的态度,根本不像慈爱的老人。 这三人不像是祖孙,倒像是一家三口! 陈风眸光一闪,一家三口。 这么巧就是一家三口,而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那一瞬间有种煞气。 那是种曾经见过血的人会带有的气息,在他发怒的那一刻表现得极其明显。 陈风使了个眼色给侯三,侯三顿时一个激灵,一边打出一个手势,一边劝着:“哎呀,别骂他,小孩子嘛,都是喜欢玩闹,是我的不是,真不该逗他。” 这边另外一个属喊肚子痛,急匆匆要去找茅房,船家皱了皱眉:“别是吃坏肚子了吧,那我看还是看看大夫再走,这路上可没的地方让你如厕。” “不可能吧,咱们早上吃的东西都一样的,别管他,这小子就是屎尿多。” 侯三骂了一句,让那小子赶紧回来。 “他得赶紧回来,一会子就得开船了。” “放心吧,他肯定得回来,哈哈,这回他回去可是等着赚到钱回家娶媳妇。” 侯三打着哈哈拖延着时间,目光扫过那个男人,见对方目光扫了他们几个一眼,似乎微微蹙眉,侯三见状,打开包袱,掏出干粮来,那包袱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跟普通人的包袱一样,备着些干粮。 侯三满脸精明,看其样子就是个惯做生意的小商人,一边说话还一边打听绍兴的生意场上事情。 那人只是打量他几眼就不再看。 陈风打了个手势,三人在船中坐了来,摆开一个品字的姿势,说话间已经把人包围起来。 等到船上的人已经要到齐了,船家不耐烦地问:“你们的人呢,去了哪里,为何不见人?” “奇怪,难道是掉茅坑里了?” 这话惹来一阵笑声,他说着钻到另一侧的船尾探看:“这小子不会真的掉去了吧?” 陈风蹙眉起身道:“要不我去看看?”他半弯着腰,身形呈半弓,仿佛随时都能够弹出去的锐利弓箭。 “不用看了,我好像看到他了。” 另一个人说着。“这不是来了?” “在哪?” 船上的人朝外看去,这时候旁边又有一艘船停了来,船上的人匆匆上了岸。 这边船上的人都看着那急匆匆跑来的男子:“哎呀,差点没赶上,侯三,你小子肯定又在骂我呢!” “赶紧上船吧!”船家喊道。 “好,这就上!” 青衣男子目光扫了眼刚靠过来的船,一个手势,钻进了船,目光跟陈风对上,电光火石间陡然发难! 陈风如同射出的箭矢一瞬间双手仿佛鹰爪朝对面装扮哼老年的男人抓去! 侯三也已经变了嬉皮笑脸的脸色直扑过来,三人顿时呈品字形朝那人抓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变故突生的刹那,那看似平凡的老人陡然脸色一变,跳了起来,眼瞅着陈风先抓来,干脆直接把面前的女人推了过去挡住陈风和青衣男子,一脚朝侯三踹过去,想从船尾逃出去。 变故忽生,船上的路人顿时惊呆了,陈风抓住对方的妻儿,眸光一冷,没想到这人倒是够果断直接,竟然连自己的妻儿都不当回事了。 见那人想从侯三这里窜出去,陈风一个口哨吹响,旁边的船里已经有人跳跃过来,顿时重重地将这艘客船包围起来! 刀剑出鞘,杀气凛冽。 原来,刚刚那看似刚刚从外地赶到的船只,其实是陈风早就布置好的,就等此刻抓人! 他冷眼看着还想逃走的男人,“还要逃么,王德兴?” —— “已经上了船,要从水路去金陵。” 楚敬说道,“倒没吃什么苦,前两日陆路而行,日头烈些,幸而遮挡了些,后来改走水路,都在船上,倒也未曾吃多大的苦处。之前曾经安排了人,那些衙役倒是好好照顾着楚原。现在才刚刚到余姚而已。因为之前路上了场暴雨,暂时停了两日。” 老太太脸色有些沉,她现在已经从楚旭那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知道现在是皇帝了命令,而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六天了,明天一过,就到时间了。 如果到时候还没找到人,那么楚原的命运,可就不那么好说了。 如今骑虎难,她这几日担心得都睡不好觉。 楚原那里她并不担心,反正楚原是不可能吃到什么苦头的。 可是若是这里没有结果的话—— “威远侯那里不知道如何说?” “我昨日去问过,侯爷说他正在斡旋。我看此事还真的要大哥去京城。” 楚敬摇摇头。 “你大哥呢?” “上午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老太太沉声道:“先去找他回来。” 这一会,老太太又把楚惜情叫了来。 “威远侯那,没说什么吗?” 楚惜情这几日也休息得不好,听了老太太的话,不由得有些黯然。 “之前还没有什么消息。” 老太太沉默起来。 “怕是没什么消息了吧,既然如此,那也该早做些准备了。虽然他跟你的关系如此,但我们楚家也不可能就指望他帮忙。” 楚惜情点点头:“我知道,此事本就是大海捞针,本来我也没指望就能找到人。其实时间太短了,如果时间再长点,说不准立刻就找到人了。” 老太太摇摇头:“说这些都是无用。”她起身,走到窗前,摆弄着窗前的一盆兰花,背影有些佝偻。 “你弟弟的事不止是他自己的事,还有楚家的事,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楚家出丑。” 楚惜情咬牙:“祖母,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不管也是无用了。楚原的事就是楚家的事。皇上只是说要让楚原去京城,但是我们手上还有证据,如果找到人,还是可以翻案。只不过到时候就是要去京城翻案了。” 那么,情况肯定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毕竟京城鱼龙混杂,不是一般的地方。 这边楚旭回来,威严的脸上此刻更没什么笑容。 “你也没什么好消息吧?” 老太太问。 “是儿子无用。” 老太太叹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 楚惜情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张氏的事情她暂时还不想说。 因为此刻,张氏还被关押在顾渊那里。 而此刻,顾渊的府邸里,钦差黑衣卫正沉声问道:“不知道侯爷作何打算,如今已经快到七日。明日若是找不到凶手,那么我会接手,把楚原送去京城。” 顾渊的本意,钦差也是清楚,顾渊这么做是瞒天过海,但皇帝的意思如何他更明白,对顾渊,皇帝是有几分纵容的,特地给了他时间。 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睁只眼闭只眼。 可是现在如果没找到人,那么他就不会再给面子。 “明日还未到,等到了时间,我自会给你说法。”顾渊面色平静,自顾自地批阅公文,头也未抬。 见他这副表情,钦差皱了皱眉,终究没说什么。 既然他这么说,他也无意多谈,便退了。 只是此刻,顾渊手中的笔却是停了来,目光闪动。 到现在还没找到人,情况正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其实他并不意外。 既然已经决定,那么就不管如何,他都会救楚原。 夜深人静,正当顾渊准备休息时,外面一个黑衣人匆匆进来禀报:“都督,陈风大人萧山急报。” ——更新…… 捕杀 言情海 正文 喜讯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喜讯 顾渊挑眉:“拿来。” 打开送来的信,顾渊眸光一动,“好了,回了陈风,让他尽快回来,楚原那里,安排他连夜赶回来。” “是,大人说了,很快就会回来。钤” 顾渊颔首:“你们也辛苦了,去休息吧,事情结束,这几日放假。洽” “谢都督。” 黑衣人刚刚退,便碰巧遇到顾炎进来,“大哥,事情怎么样了?” “刚刚得了消息,拿到人了。” “真的?”顾炎愣了一,随即喜道:“陈风这小子办事还是靠谱的,我就说嘛,要是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但是是陈风的话,他的本事可不一般。” 顾渊点点头:“明天他会带人回来。” “好险,果然那家伙是藏在萧山,幸亏是亲自去抓人,不然的话真是如同大海捞针。” 顾炎也松了口气,这事儿他也清楚,知道自己大哥担着很大的风险,如果真的没找到特别有力的凶手的证据的话,那么对顾渊来说,就要用到自己的人情去偿还了。 皇帝的人情不好欠,他也不希望自己哥哥真的让皇帝还人情。 幸好现在都有办法了。 “那那个张氏怎么办?张家庵堂那边现在我们封锁了消息,但是张家人肯定还会去问的。而且万一张氏反悔说咱们逼迫怎么办?” “等明日人带回来之后开堂审问,至于张氏——”顾渊冷冷道:“她不是还有儿女么?” “我明白了。”顾炎一个激灵。 张氏还有儿女在,她如果不想自己的儿女跟着遭殃,那么就得乖乖听话。 如果不然,那么等待她的就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了。 顾炎掠过这一茬,笑嘻嘻地说:“这回事情结束了,大哥也该去提亲了吧?” 顾渊睨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嘴角却带了几分愉悦的弧度。 顾炎高兴道:“太好了,大哥你终于要成亲啦。得赶紧提亲,然后尽快成亲,说不定明年我侄子都出生了——” “……” 顾渊面无表情地看着滔滔不绝畅想着侄子出生的顾炎,哭笑不得。 还侄子呢,他都想到什么时候了—— 他跟楚惜情的孩子? 顾渊忍不住也浮想联翩起来,那该是个什么模样? “大嫂那边要不要通知?”顾炎问道。 “明日再告诉她吧。” 免得那丫头又睡不好觉。 “这回大嫂还不得对哥哥你感激涕零啊?” 顾炎挤眉弄眼,“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哥你偷偷去见她。” 顾渊冷哼了一声,“看来你是太闲了。” 顾炎打了个激灵,忙跑了出去,“我这准备要睡觉了,一点也不闲。” 这小子溜得比猴子还快,眨眼之间就已经不见了。 顾渊走出书房,看了眼皎洁的夜空,此刻月轮正满,月光皎洁,无垠月色洒满人间。 顾渊转身去了地牢。 “带张氏来。”顾渊在刑房坐。 “都督,那女人现在情况可不怎么好呢,那天咱们给她松了松骨头,不过按您的吩咐,后来也给她治了治。” “梳洗干净过来,明日她要出去。” “啊?”面的人吃了一惊,不敢多问,过了好半晌功夫才把张氏带来了。 张氏这几日吃遍了苦头,顾渊吩咐一声,便有人动手,让她吃了不少传说中的刑罚。 之前动手的伤已经让人给上了药,养了几日从外表上看着已经无甚大碍,但是这几日她受的惩罚更多的隐秘的,让人瞧也瞧不出来。 本来张氏已经接近奔溃了,睡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根本没有前路,不知道方向。 然而忽然间她却被人给带了过来。 进了刑房,第一眼看到坐在太师椅面色冷肃的男人,张氏一愣,认出了是顾渊。 之前见到顾渊的时候还是当时她想让自己女儿楚惜颜嫁给顾渊,但那次,顾渊便十分冷淡,从那之后张氏便也忘记了这个念头,不再想此事,很快就淡忘了。 今日再见,顾渊是审问的人,张氏却是阶囚,不仅如此,现在的她面色苍白憔悴,而椅子上的男人一如昨日冷漠高高在上。 带着一种上位者居高临的气势,打量着她。 “呵,侯爷抓我来,是为何?为了给你那宝贝徒弟楚原脱困?” 张氏忍不住嘲讽起来。 自从被抓起来,她也已经猜测到对方是谁了,只是让她不理解的是,为何顾渊要管这件事? 为了楚原? 楚原不过是个跟他学了几天武艺的家伙,她是不信楚原有那么大魅力让顾渊为他做这么多事,担这么大的风险。 那么,能是为了什么? 为了太子? 不管怎样,思来想去,张氏也没想到跟楚惜情会有关系。 实在是之前,顾渊做得太过隐蔽,跟楚惜情之间的交往也实在是隐秘,以至于楚家人都不清楚。 张氏不知道外面的情形,还以为楚惜情现在跟杨锦深的事情还没了结。 “不必问我为何,你只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够了。” “呵,那我倒要问问,大人你想要怎么做?之前该问的都问了吧,怎么,你是抓不到人想要我顶罪吗?” 张氏冷嘲热讽起来。 顾渊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人已经抓到了,你就不必多想了。” “人抓到了?” 张氏顿时有些失神。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抓到人呢,那个家伙不是很厉害的吗? 之前连她都不清楚对方的身份,藏在绍兴这么久也没见到他暴露身份。 可是,居然才这么几天的时间就被抓起来了? 张氏心中顿时起伏不定。 其实她之前也一直希望能够抓不到那个家伙,这样的话这些人有求于她,那么她能够得到的好处就很多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人抓住以后,她就是主谋,现在是她要求着别人,而不是别人要求着她! “现在你已经没有条件可谈,明日人回来之后,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好好地交代清楚,第二反悔拒不交代。但聪明人该清楚如何选择才对。” 张氏咬牙:“我还有得选吗?” “没有,因为你已经无路可选。如果你要反悔,也无济于事,有那个人在,再有之前别人的证明,这件案子楚原就已经胜了。但,你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张氏一急:“你什么意思,不准动我的孩子!” “那么,要看你如何去做。” 顾渊面色冷凝,“好好想清楚,明日给答复。” 张氏眼见他离开,急道:“你要对我儿子干什么?” 顾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剩的两个狱卒嘲笑道:“还能干嘛,让一两个人失踪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张氏脸色顿时惨白。 她不甘心,为何事情会在一切顺利的时候变成这样? 本来该死的不是楚原吗? 为何现在却是她在这里吃尽了苦头,忍受着痛苦,却要看着楚原沉冤得雪? 凭什么? 该死的顾渊,他为什么要掺和这件事? “你好好想吧,咱们有的是手段弄死你那儿子女儿。”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以后对他们动手?万一你们对他们动手,我可怎么办?” “你答应了,咱们干吗要对他们动手?我们侯爷做事向来一言九鼎。” 张氏低头,她知道自己没得选,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她要为自己的儿女,自己的家人争取最大的利益。 否则的话,她宁愿自尽也要给他们添麻烦。 “走吧,回去好好想想,时间不等人。” 狱卒把她送回了脏乱的牢房。 张氏低着头一直没有出声,牢房里传来老鼠吱吱磕东西的声音,这声音开始让她惊慌,后来便也麻木了。 她这辈子从来没呆过这种可怕的地方,可是人总是最能适应的群体,很快,她就习惯了这个肮脏的环境,只因为身体的疼痛相对这些来说才是更让人痛苦的事情。 现如今出去,一旦楚家知道了实情,她也是回不去了,破罐子破摔,即便她不承认也没用,再没有她的去处。 顾渊也许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否则不会管楚原的事。 这样的人,他既然一言九鼎,也不屑于耍什么花招欺骗她。 既然如此,她就用自己的命,为自己的儿女和家人铺一条路吧! —— 天色越渐发白,东方既白,雄鸡三唱,朝霞初升。 清晨,露珠还在花草上打转,叶子不堪承受其中,坠落来,滴在刚好经过的金线绣蔷薇的绣鞋上,打湿了绣鞋。 “小姐,日头还早呢,鞋子都打湿了。”梅香嘀咕一句,手提着花篮,篮子里已经采了不少花瓣。 “睡不着,不如起来走走。” 楚惜情采了朵茉莉,抬头看了眼初升的朝阳,昨晚她一直没怎么睡好,早早便醒了。 今日便是第七天了,若是还没有消息,那么楚原可是真的要去京城了。 到时候再回来,真的不知道要多久了。 那时候她也得跟父亲一道去京城斡旋才能放心。 楚惜情愁眉不展,梅香见她柳眉微蹙,仿佛西子,劝慰道:“小姐别太担心了,我想小少爷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嗯。” 采了花回去,准备淘洗淘洗做了胭脂,才回了霏园,吃了饭,正准备把胭脂做了,就有老太太那边请她过去。 “怎么了?”老太太这几日心情不快,免了晨昏定省,大家都没去打扰她,现在突然找她过去,莫非出什么事? “小姐,看老太太的意思,不像什么坏事。” 楚惜情心中一动,点点头,“那我这便过去。” 当即净了手就准备了过去。 刚到了荣寿堂,便见到老太太穿一袭品红的五福袄裙,满面红润,正跟座的楚旭,和一个人在说些什么。 那人穿一袭石青色云纹直缀,腰束宝剑,背对着楚惜情,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祖母。” “惜情,快过来!”老太太欢快地喊了一声,把她叫到身边来,“这是威远侯的弟弟顾小将军。” 楚惜情这才发现来人居然是顾炎,这会子顾炎人模狗样的,打扮得英气勃勃,见到楚惜情,笑着道:“楚惜情我是见过的,当真是女中豪杰啊。” 楚惜情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这好端端的,他跑来耍猴戏来了? “顾将军客气了。祖母,您叫我来是?” 楚惜情不理会顾炎,把目光转向老太太和楚旭。 但见他们两人满面春风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大好的事情发生了,不由得心中激动起来了。 “是不是楚原那里——” “对,刚刚顾小将军来,说是已经在萧山那边抓到人了。早上已经把人带回来了,现在威远侯那里正和知府大人审问,一会案情清楚明白了,就能开堂审理了。” 楚惜情心中激动,忍不住眼角含泪:“太好了,我就知道!” 虽然看的祖母和父亲的表情已经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此刻还是难免会心中欢喜。 她忍不住落泪,这一天她等了太久,好不容易楚原看到了希望,真的抓住了人。 她的弟弟可以平冤了,不用给人受过,不用小小年纪就要经受牢狱之灾了。 “可是楚原还在外地啊,怎么办?”顾炎这时候咳嗽一声插话道:“不用担心,其实之前楚原并没有上船,当时就是担心这种情况,出了绍兴之后就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现在连夜让他赶回来了,上午肯定能回来。” 楚惜情顿时放心来,心中对顾渊更是感激,那个男人真的已经想得十分走到了,什么事都给她办得妥当。 现在等楚原回来了,然后开庭审理,只要证据确凿了,那么这件案子就完全定了。 到时候什么信王,京城的事情也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楚旭也是眉开眼笑,不仅是因为自己儿子能出狱了,也是因为此事胜利了,对太子,对他们这一党来说同样是胜利。 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张氏的事情。 楚惜情蹙眉,想到这一点,忍不住欲言又止。 若是不提早跟父亲说,那么到时候未免失态。 她看了眼顾炎,面带询问。“侯爷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顾炎点了点头,“对,还有事情要跟楚家上交代清楚,此事跟楚家有关。” “何事?但说无妨。” “是关于楚夫人张氏的事情,此案,张氏也同样牵涉其中。” “什么?”楚旭吃了一惊,“张氏?她不是一直在庵堂里吗?” “实际上,此案就是张氏一手策划的,只是之前我们没有说出来。不然的话,那个人为何要对秦默出手?张氏已经供认不讳。” “是她!” 楚旭脸色阵青阵白,老太太也是吃了一惊。 虽然他们曾经想过是谁还楚原,但也没想到张氏居然敢买凶杀人。 “这个贱妇!”楚旭怒发冲冠,痛心疾首:“她之前做错了事情,让她去庵堂反省,没想到她不仅不悔过,还变本加厉,实在是罪无可赦!她差点害得我们楚家元气大伤!” 楚惜情沉默着,看着愤怒的楚旭,心中却忍不住觉得可笑。 当年是谁背着她娘跟小张氏搞在一起的? 一个姐夫,一个小姨子,私相授受,小张氏不要脸,难道楚旭就是什么好东西? 若非她在其中挑拨,这夫妻还未必到此地步。 只如今这番,小张氏过呢楚旭之间已经是恩断义绝了。 而因为她现在做的事情让楚家差点陷入可怕的风波之中,也让楚旭绝不可能会原谅她。 “我要休了这恶妇!”楚旭恨声道。 老太太沉声说道:“如今,那张氏如何?” “还被关押着,今日便也要出庭作证,不过,她有条件,要求楚家写保证,不亏待她的子女,也不打压张家才肯作证。否则的话,她要宁肯死也不会作证。” “这恶妇!”楚旭气得暴跳如雷。 “好了,你少生气,如今于事无补。”楚老太太却是冷静极了,甚至没有太过意外。 她对这个儿媳妇也算是了解,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意外。 “这事情我能做主答应,毕竟是我楚家的孩子,不会亏待他们。惜颜很快就会出嫁,孩子都是无辜,也跟她无关。至于张家那边,我们不会动手,出了这等事,以后便是恩断义绝。” 老太太说了这话,旁边楚旭也渐渐铁青着脸冷静来。 “母亲说的便是我要说的。”他忍不住冷笑道:“那恶妇竟然还敢提条件,她如此歹毒心肠,一箭双雕,竟然是要把我楚家给拉马,要害死楚原,到时候她再回来把我楚家的家业都占去?想得美!” “大人不必生气,若是她临时反悔,倒打一耙,却也是个麻烦。”顾炎说道:“如今,这般,她安安静静,你我也省事。夜长梦多,不要拖延了。” “对,此事不要再拖延,迟则生变,早点解决为好。”楚惜情蹙眉道。 她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免得再出什么事情。 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他们自己,毕竟京城的情况不好。 ——更新~\(≧▽≦)/~啦啦啦,明天也会正常恢复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思思大概这个月可能就会完结了了 喜讯 言情海 正文 反咬一口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反咬一口 楚旭还是脸色有些难看,只勉强应了,但心中对张氏已经是恨极了。 若非为了楚原能出来,楚旭只怕恨不得掐死张氏。 “父亲,您先息怒,此事恐怕对父亲也有些影响,我们楚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还需要些计划。洽” 楚旭点点头,脸色难看,他为何刚刚那么愤怒,其实也有这些原因,因为这件事传出去,对楚家也是个不小的打击钤。 后母暗杀继子,传出去家门不靖,楚家名声大损。 “楚大人,我这就准备回去了,衙门那里一旦消息确定,就会准备开庭了。” 顾炎起身告辞。 楚旭连忙起身送他,楚惜情见状,上前送了几步,“请回去带我向侯爷道谢。” 顾炎笑嘻嘻:“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旁边楚旭有些讶异,看了楚惜情一眼,楚惜情忍不住瞪顾炎,这厮今日就是来捣乱的吧? 顾炎眨了眨眼给她使了个眼色这才告辞了 “惜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楚旭挑眉问。 楚惜情咳嗽一声,旁边老太太听了,蹙眉道:“好了,别管这些了,现在去知府衙门那里看看去吧。” 楚旭这才没再多问。 老太太睨了她一眼,楚惜情撇撇嘴:“顾炎这家伙一向不靠谱。” 老太太没好气道:“你倒是知道点男女大防,别太随意了,要知道那也是你将来的小叔。” “孙女明白。”楚惜情毕竟是跟顾炎都很熟,之前大家还兄弟相称,关系自然跟普通叔嫂不同,更像点朋友。 那小子惯是促狭,这回来恐怕也是想看看热闹。 “好在楚原的事终于要有结果了,楚原终于能出狱了。他吃苦了。” 楚惜情想起楚原的事情,心情好了些。 楚原是她心中最担心的人,若是楚原不能出狱,她心中始终会惦记牵挂,无法释怀。 “嗯,没想到张氏她竟然敢这么做,唉,当年真是看错了人。”老太太叹了口气。 当年小张氏进门是因为怀孕了,楚惜情的母亲可怜她,被她哀求不过,便接了进来,对她也是极好。 等大张氏被害死,小张氏也就顺利上位了。 楚惜情敛眉,眸中有寒光闪过。 那个女人,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她想这么轻松去死,休想! 到了中午,楚旭回来,便是满面红光。 “事情定了,午就要开堂审理,现在人证物证上午都已经找来了,昨晚楚原出发,现在也已经赶回来了,午就能到。” “事情确定了?” “确定了,知府说通知秦家,午就准备开堂问案,把案子审理清楚,也好早日了结。” “那好,就是楚原辛苦了。” “这次的事也是他自己鲁莽惹出来的,哼,吃点苦也是应该的。” 楚旭没好气地说道。 “父亲,楚原已经很好了,这次的事情本来也不能怪到他身上,想必吃一堑长一智,他也会学会教训。” 楚惜情为楚原说话,但是楚旭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只是哼了一声,道:“准备准备,午还有的折腾。” 楚家这边准备了一番,便去了知府衙门等着。 秦家的人也接到了消息来这里等着,秦家四爷正皱着眉头,看到楚旭过来,冷哼一声。 “奇怪了,这不是都赶往京城了吗,怎么还突然间又要开审,这也轮不到绍兴府来管吧?” 秦家的人一头雾水,秦四爷却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等到看到刘知府,上前问道:“不知道知府大人今日突然开审是为何,之前案子不是已经了结,那楚原也已经发送京城,如何又开审?” 刘知府看了他一眼,嘴角带了点莫名的味道:“恭喜几位,是这样,这案子的真凶已经被抓住了,现在供认不讳,所以案子要重新审理。” “什么?”秦家人都大吃一惊。 “知府大人莫非是玩笑,谁不知道那楚原已经去了京城,就算抓到什么人也用不到大人来审理。” “楚原中途病了,走得不远,既然案子是在本府境内,自然要本府审理,怎么好让陛操心。” 说罢摆摆手,上前坐到大堂之上,“开堂!” 两旁衙役已经拿出来杀威棍摆出仪仗,大门之外也已经聚集了不少来旁听的百姓。 这案子稀奇之处,简直让人称奇,明明是被押送京城,怎么转眼间突然又要重审案子? “今有秦氏子秦默被杀一事,嫌犯楚原带上!” 这边衙役已经把楚原带了过来。 “原哥儿!”楚惜情转头一看,顿时看到了楚原,他正被衙役押着过来,几日不见整个人似乎黑瘦了不少,听到喊声,他转头看来,冲楚惜情露出一个笑来。 “我的乖孙吃苦了!”老太太眼睛红了,楚惜情搂住她,鼻子微酸,看楚原跪了来,知府如常例问了几句案子的原告被告情况。 “大人,在不服,这案子情况分明是楚原害死了我家侄儿,不知道还有何处可审。”秦四爷冷声问道。 “秦四,本府重审此案,自然是因为抓到了真凶。先把两个证人带上。” 贾老汉和那小童被带了上来。 “你们且把之前看到的情形说一。” 贾老汉和小童把那日看到有人出没的情况说了。 “便是如此,也不能证明什么,谁知道这两人是否被人收买。” 秦四爷皱起眉头,看知府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由得心头直跳。 莫非是真有什么证据? “那人现已经抓住了,来啊,带人犯!” 一刻,便见到衙役押着那王德兴进来。 这人生得虎背熊腰,一双眼睛尤其慑人,三角眼,带着几分见过血的凶悍。 此刻即便是被铁链锁着,却也不是容得小觑的人物。 他身上有受过刑的痕迹,便是之前被陈风抓住审问落的,只是即便想否认也是无用,若是承认自己的妻儿还能保住性命。 他虽是穷凶极恶之人,但也不希望绝后。 “跪!”衙役在他膝盖踢了一脚,王德兴扫了他一眼,哼声跪了来。 “堂犯人王德兴,你们二位证人看看,是否便是此人。” “对,我看外形就是此人。” “没错,我记得他的眼睛,可吓人了。” “此人便是之前画影图形画来的人。”刘知府把画影图形的通缉图拿了出来:“王德兴,还不招认你是如何杀人!” “没错,那人便是我杀的。”王德兴冷冷道。 秦四爷吃了一惊,“大人,在有意见,这人是从何而来,为何要杀人?楚家不是以为随便找个人顶罪就算了吧?” “肃静!”刘知府呵斥道:“秦四,你且退,休要插话。” 秦四不甘心地退了几步。 堂外的百姓也喧哗起来,众人都怀疑地看着刘知府。 “还不快快招来!” “是有人花钱找我出手,给了我一千两银子,买一条人命。那天我趁着秦默如厕出来故意相撞,一拳重击在他腹部,我曾与人学过一手武艺,表面打去并不算痛,但是内脏已经全碎裂了,只是尚能撑得一时半刻。” “什么?” 在场的人都满是惊讶,对这件事很是惊奇。 外面百姓议论纷纷,都快把大堂的顶给掀翻了。 “肃静!” 刘知府敲了几回惊堂木才让大堂的声音静了来。 “刑房司隶,可查明王德兴是何人?” “大人,王德兴此人为萧山人,原名王山,因在当地与街坊争执时杀死人逃走,隐姓埋名于玉兴镇,做杂货铺生意,暗中做杀人越货生意。有牙婆赵氏负责牵线。赵氏已经供认不讳。” 这边赵氏被带了上来,已经供认不讳,她五年前认识了王德兴,王德兴当时没有钱财,跟人打架抢钱,被赵氏看到,自觉他有杀人本事,专门介绍一些主顾杀人灭口的勾当给他做。 堂已经百姓喊着赵氏去死。 俗话说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这些牙婆买卖人口,平日里做的都不是什么好勾当。 谁人都会信他们做出这等事。 而那王德兴又是潜逃在外,专做这勾当,杀了人有什么奇怪。 “肃静!赵氏,说清楚,是谁买凶杀人?” “婆子平日都是只见过对方的丫头婆子,不知本人。但若没错,应该是楚太保府上张氏夫人。婆子见过几次她家丫头。”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众人都看向楚家众人。 楚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此事本府已经询问过,所见丫鬟为张氏婢女紫苑,带张氏!” 这一幕幕简直让人眼花缭乱,让人瞠目结舌。 等看到张氏被人带出来,面色憔悴的样子,众人不由议论起来。 楚惜情看到张氏面色有些浮肿,走路也不是很顺畅,显然是受过不轻的刑罚。 “张氏,你可承认罪状?是否你买凶杀秦默?为何要嫁祸于楚原?” “民妇承认,是我做的。” 虽然已经知道,但是楚旭听到张氏的话还是忍不住暴怒。 “贱妇,如何这般害我楚家,我楚旭怎么待你的,你竟要害死我儿?好歹毒的心思?你之前做错事,让你去庵堂里反省几日,你便心生怨气如此作为,简直丧心病狂!” 张氏听到楚旭的话心中一怒,双目一睁,冷笑三声,高声道:“你如何待我?哼,便偏听你女儿的话说什么我克家命硬,把我赶去庵堂,你楚家不仁不义,还对我儿女如此无情,我恨不得杀了你!” “你,你这个贼妇!”楚旭气得七窍生烟,要不然人拦着差点就要扑过去掐死张氏。 “肃静!”刘知府大喊一声,“休得喧哗公堂!” “张氏,本府且问你,为何要买凶杀人?” “大人,民妇有委屈啊!”张氏泪眼涟涟,“民妇是继室,正室是我亲姐姐,我对大姐儿和那原哥儿都是当亲生儿女对待。不想他们却总是对我十分猜忌,处处反驳,甚至还把民妇赶走。” 话说到这里,外面百姓却是听得兴奋起来,这大宅门的事儿他们向来爱听,何况又是继室和前妻的孩子之间的事,更是让人八卦兴起。 刘知府眉头直跳,这边楚旭又要跳脚,差点没被张氏这番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楚惜情咬牙,这女人,到了这一步还不肯善罢甘休,就像条死狗,临死也要咬你一口让你恶心。 “别说些有的没的,说为何要害秦默!”刘知府怕她把楚家的事说太多,忙转移话题。 张氏哭诉道:“他们污蔑民妇命硬,硬是赶走民妇,民妇欲回家不得,可他们还不肯罢休,害我女儿楚家二小姐毁容,我儿子楚越落水重病,却找个乡野大夫,把我儿治得落病根。如此作为让民妇深恨,故而铤而走险,做出此等事。” 话说到这里,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百姓皆议论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楚家人,简直让人如芒在背。 楚旭气得脸色铁青,反驳道:“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品行不端,容不人,二姐儿的事和越哥儿的事是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 他不想当着人面揭家丑,偏偏张氏无所顾忌,一双眼睛闪过恶毒的光芒。 “老爷说这话真真可笑,若不是被逼急了,我这深闺妇人怎会杀人。” “你——” “说秦默的事!”刘知府见她越说又停不来的趋势,忙打断了。“本府问你,是否你故意派人暗杀秦默以嫁祸楚原?” “是。”张氏又哭道:“小妇人没法子了,这都是被他们逼迫的啊,楚原不死,我儿哪有出路,我也没法回家了。民妇一时糊涂就做错事。” “真可怜啊——” “是啊,她一个妇人,也是没办法。都被赶出家门了——” 旁边的议论声让楚家的人脸色极其难看,老太太气得发抖,楚惜情面色冷凝。 而秦家的人已经冷笑起来。 “好啊,楚大人真是持家有道啊,啧啧。”秦四爷冷嘲热讽起来,目中闪烁,若是是这么回事,就算没楚原的事也要把楚旭扯进来。 他那侄儿不能白死! “大人,小女有话要说。”她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楚小姐有话请讲。” “我有话要问我姨妈。”她转头看向张氏:“姨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姨妈为何要信口雌黄?” 张氏擦了擦眼泪,“惜情,你说良心话,我这些年对你们姐弟如何?当年姐姐去世,我对你们可是当亲生儿女看待,有什么好的都先给你们,不知何处亏待了你,还让你这般恨我,处处针对。” 到了这时候,她还要演。 是看准了楚家的人忌惮不敢自揭家丑吗? ——更新o(∩_∩)o~明天搞定这段情节。 反咬一口 言情海 正文 报应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报应 楚惜情冷冷道:“姨母不必睁眼说瞎话。你对我好与否,是楚家的事,我不便说。只说刚刚的事。二妹的事,当初是在我及笄那天发生的,当时宾客不少,亲眼看到二妹突然落发,脸上起了红包,此事古怪,知道的人很多,随便打听便清楚。而刚巧有个道士,言及姨妈你命中这段时间跟二妹相克,为了二妹着想,暂时让您去庵堂歇息几日。” “没想到您却是不甘心,还觉得是父亲对你不好,后来还怂恿楚越故意落水,想借着他重病回府,此事被查出来,父亲气急了,放出话来不让你回府,却怪得谁?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当时守着楚越,看他起了水痘那般痛苦,发着烧还不停喊着娘,都觉得揪心,真不知道怎样狠毒才能做出这事!” 楚惜情的话很是直接,她不怕家丑外传,既然张氏要爆料,那么她也不介意直接说出来,免得这个女人颠倒是非洽。 楚惜情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眼神怪异起来,看了看楚惜情,又看了看张氏,不说话了钤。 楚惜情说得情真意切,说到最后眼圈红了,满脸气愤,“现在连楚越这孩子都看透你了,要是他现在在,他会亲口告诉你,他不稀罕你这样恶毒的母亲。” 张氏脸色微变,反驳起来:“大姐儿,你这是胡说八道,什么话还不是任凭你们楚家来说!敢发誓我没害过自己的儿子,否则便让我天打五雷轰!我要看看,这苍天还有没有眼!” 楚惜情咬牙,脸色难看起来,见到周遭人窃窃私语的样子,知道如果没有什么证据,则无法让这个女人闭嘴,即便现在她承认了是自己动手害了秦默,然而却还要要让楚家也污了名声! 这就是她要的,她就是要让楚家也跟着不好过以发泄自己的怨气,还要洗白自己,为楚越跟楚惜颜楚惜梦三人争取旁人的同情,要抹黑楚家。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张氏敢豁出去,他们楚家能吗,能豁出去自爆其短,把家丑全都说出来吗? 那么到时候他们楚家真的要成为全城的笑柄了。 堂上的刘知府脸色难看起来,他开口道:“张氏,你既供认不讳,那么此案就有定数,是你要借刀杀人,故意谋害了秦默嫁祸给楚原——” “大人,民妇有异议。民妇是借刀杀人了没错,本是被迫,然而民妇不放心家中孩子,他们只怕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民妇要求楚家写保证书,保证我儿女的生活,我的嫁妆改由我娘家监管。” 张氏嚣张地看了楚家的人一眼,目光阴晴不定。 楚旭大怒,就要过来理论,这时,老太太站了出来,她沉着脸道:“张氏,有些话不能胡说,否则便是丧了良心!” “老太太,我只是想要个活路,为什么您也不肯答应,难道还要把我的孩儿们都害死么?” 老太太气得发抖,怒道:“当年你是怎么进这个家的,还用我说——” 楚惜情见老太太气得脸色发白,忙上前扶住她,有些担心。 她眸光如刀般扫过去,如果没有办法,她不介意把当年的事揭露出来。 只是那样,今天楚原的事就暂时解决不了,要变成跟张氏揭短。 对楚家来说,也是很大的伤害。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难道就任凭这个女人在这里颠倒黑白! 楚惜情正要开口说话,这时梅香忽然匆匆跑了过来,挤上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楚惜情瞳眸微缩,转眸看去,便在人群中看到了一身便装直缀的顾渊,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人群,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瞬间让她整个人平复了来。 心中的愤懑不满,顿时都变成了平静。 “小姐,侯爷说他已经准备好了,您看一看。” 楚惜情点点头,把视线收了回来,看着刚刚梅香给的纸条,再看向张氏的时候目光仿佛是看着一只濒临死亡的野狗。 “老太太,这话说得才可笑——”张氏讽刺道,“我是继室没错,但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也给楚家做牛做马,你们却是如何待我?” “够了,张氏!别在这惺惺作态装好人了,你做的事天打雷劈也不够!” 楚惜情上前一步,冷斥一声,转眸看向上面的赵知府:“大人,小女有状要告,告张氏当年谋害小女母亲,然后鸠占鹊巢,扶正为妻!”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张氏吃了一惊,她没想到楚惜情居然会这么说。 当年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可是现在被她提起,张氏忽然脑中一个激灵,想起曾经当初的事情来。 楚旭和老太太也是惊诧地看着她。 “惜情,你——” “祖母,不要阻拦我,这件事,我藏在心里已经太久了。只不过当初苦无证据,一直隐瞒着而已,曾经我也以为姨母对我很好,若不是今年生病那次,听到她跟心腹的话,我还不知道自己的亲娘是被这个女人害死!” 外面的百姓听得这等大热闹都喧哗起来。 这等豪门狗血事,深得百姓喜爱。 刘知府眉头都要打结了,好好地审个案子,怎么变成了楚家的内部事务? “楚小姐,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今日还要审案。” 他想暗示楚惜情不要再揭露家丑,偏偏楚惜情像是无视了他的话,躬身行了一礼,道:“不,小女有证据可以证明,当年的事是张氏所为。” 张氏冷笑道:“大姐儿,你真是好样的,现在都学会撒谎了。” 楚惜情懒得理会她,对梅香吩咐一句,梅香出去便直接带了几个人过来。 其中一人瞧着颇为眼熟,却不是紫苑是谁? 还有剩的人,杜妈妈来了,还有几个婆子,似乎有点眼熟。 除此之外,还有个中年人,走过时身上带着一股药香。 楚惜情眸光一动,看了眼顾渊,他冲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楚惜情却是放心了。 她相信顾渊,他不会害她,这件事既然他出手那么就是有了确凿的证据。 其实,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她并不十分确定,也是刚刚梅香递了纸条给她,她才知道顾渊准备了这些。 看来,他是早就把张氏查了清楚,甚至为了怕她反复而特地准备了这些。 果然派上了用场。 看到紫苑和那个婆子,张氏的脸色虽然没怎么变化,眼神却变了,她强自镇定,看向楚惜情,心中震惊。 怎么可能,这些人当年早就被她远远地打发卖到外地去了,怎么可能被找过来! “究竟是何情况?” 刘知府问道。 杜妈妈上前跪倒:“大人,奴婢要为旧主伸冤呐,当年夫人就是被她妹妹,小张氏张淑媛毒害死的!” 楚惜情心中一震,杜妈妈怎么知道的? “哼,说笑,我如何要害姐姐?” 张氏还想反驳。 杜妈妈哼了一声,啐了一口道:“你这溅人还敢说!当初夫人嫁进门不过一年,你上门来,夫人念着你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虽是庶出的,也不好委屈,就想让你远嫁,谁想你自甘贱硬要做妾!” 这话简直揭人老底,旁边张氏和楚旭的脸色都被她说得铁青。 “若非当时你连着两胎都是女儿,早就要害死夫人。结果,第三胎得了小少爷,你果然就对夫人动手了。夫人不过是风寒,你让人收买了身边人动手,亲自喂药毒死了夫人。夫人死的那碗,喝的就是你喂的药!” 张氏脸色惨白,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你,你胡说八道!” “紫苑,你是周妈的女儿,有些事你比我清楚,你来说!” “奴婢紫苑,是张氏心腹奶娘的女儿,如今也在张氏身边做事。奴婢坦诚,当初害死原配夫人的事的确是我干娘周妈和张氏所为。他们使人购置了毒药砒霜!一点点在药里,因分量小看不出来。但久服就会毒发身亡。” “对,当初就是收买的这两个婆子动的手,他们事后被张氏发卖出府不知去向,现在才找到。” “是,是张氏让我们害夫人的,我们被她握着把柄,不得不干。我们也很内疚,夫人是个好人,从不与人计较。” “笑话,你们这些人简直无耻!”张氏气道:“明明是犯了事被我赶走,却回来污蔑我!大人,这些人空口白话,没有任何证据!周妈都死了,说这些无凭无据!” 紫苑眸光一闪,却是忽然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来:“我有证据!这是当年我干娘记来的册子,上面记了她和张氏做的事,包括当初干娘去购买砒霜,花了多少钱买了多少一清二楚。” 张氏脸色一变,死死地盯着紫苑看去,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紫苑已经死无全尸。 这小贱人,她竟敢背叛她! 还有那个周妈,老鬼,本以为她忠心耿耿,没想到竟然私自藏这个。 “拿来!”刘知府沉声说道。 师爷把册子递给知府,刘知府打开看了几册,脸色难看起来,看到买砒霜,怒道:“好个毒妇!” “那颐和堂人的可在,去药铺拿人!” “大人,此人就是颐和堂掌柜。” “大人,此事是小人之错!”那中年男子上前喊道:“颐和堂当年的确卖出过砒霜,卖过三次,每次分量都不大。买的人各不同,都说是回家毒老鼠,那分量不足以致命,小人未料到有人要谋财害命。但当时账册都会登记买砒霜之人的姓名身份,请大人过目。” 说着掏出账册来,翻到那几页。 刘知府一看,果然是三个不同的人。 “张全,赵氏,胡氏?” “大人,这三人,赵氏胡氏分别是这两婆子,张全则是周妈的儿子。” 杜妈妈说道。 刘知府冷哼道:“张氏,你还有何话说?还不老实交代!” 张氏脸色惨白,她握紧双拳,“我没杀人!” “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杀了这个毒妇!” “大人主持公道啊!” “毒妇受死,天打雷劈!” “真是最毒妇人心,害死了亲姐姐,还要害孩子——” 外面百姓义愤填膺,有提着篮子逛街的百姓篮子里满是菜蛋,气愤之把菜叶朝张氏扔了过去! 这一,顿时引起了共鸣,其他人纷纷叫喊朝张氏扔砸东西,烂菜叶,鸡蛋,臭袜子,劈头盖脸地砸去,仿佛一场暴雨,带着愤怒的力量席卷过来,让张氏喘不过气来。 她一边躲避着一边愤怒地嘶喊起来:“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楚惜情冷笑,大声道:“你个胆小鬼,永远不敢承认!” “楚惜情,我杀了你!”她疯狂地想挣开锁链朝楚惜情扑来,猩红的眼睛满是恨意:“早该弄死你个小贱人,你就该跟你那个白痴娘一道去死!” 楚惜情一震,咬牙怒视她:“你承认了,就是你害死我娘!” “没错,是我杀的怎样?是我毒死她的,那个蠢女人,哈哈哈哈——谁跟她姐妹相称!” 张氏疯狂地喊叫起来,刘知府大喊肃静,忙让衙役阻拦维持秩序,这一衙役被砸了不少烂菜叶,好半晌百姓才安抚来,整个大堂已经是狼藉一片。 刘知府脸色铁青,拍了一惊堂木:“张氏,罪大恶极,曾害人命数人,今买凶杀人,栽赃嫁祸,数罪并罚,按律当诛!判,斩立决!” “王德兴,杀人凶手,受雇杀人,犯案数次,杀人偿命,按律当诛!” “……” 刘知府判了几个人的处罚,牙婆因为牵涉此事,发配漠北边地做苦役,其他参与谋害当年张淑珍的婆子也各有处罚,或流放,或判刑,倒是紫苑因为举报有功,只杖责四十板子。 然而这时,却有人反对。 “大人,我有异议。”秦家四爷开口道。 “秦四,此案并无异议,你若是不信,本官可使仵作再次验尸。” “来人,去叫仵作检查一遍!” 一刻,便有仵作出来了,来的速度之快连刘知府都有些讶异。 “大人,小人刚刚已经检查过了,正要回大人,之前未曾开膛检查,方才王德兴供认了消息,开膛发现,秦默的确腹部内脏碎裂,且力道透骨,仿佛豆腐,衙门中练武的人告知的确有这样绵里藏针的功夫,表面无事,内了已经震坏。且破裂之内脏并非脚印处,而是肾脏,那处正留一个拳头大的印子,与王德兴手掌相当。” 仵作说着那处复印来的拳印,跟王德兴对比,刚好对上。 秦家四爷这时脸色已经难看起来,而秦家的人更是气愤:“你们竟然对秦默开肠破肚!天理何在!” “天日昭昭,本府为了查破案子,不惧奸邪,便是陛问我,我也是这句话!”刘知府朗朗正气,惹得底百姓赞美。 “青天大老爷!” “断案如神!” 楚惜情看着这一幕,却往人群中去寻找那个男人。 他站在拐角处,负手而立,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仿佛巍峨的高山,总是那么安稳沉静,让人安心。 楚惜情心中涌起一股热流。 是这个男人,是他给了她这一切! 什么青天大老爷,断案如神。 没有顾渊,这一切根本不可能。 可是此刻,他却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未曾多言,做了那么多事,不过深藏功与名。 不了解他的人,如何知他的好? 楚惜情心中激荡,看着张氏颓丧满脸脏污的样子,仿佛一条死狗趴在那里,看着周遭那些曾经害过他们的恶人被惩罚,忍不住热泪盈眶! 娘,你看到了吗,害你的人有报应了!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天道好还! 你看,这些害你的人终于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做到了,那些害她的人终于要死,她终于改变了命运! 不再惨死,不再看着亲人去死,不再有遗憾,不再含着怨愤而终! 她做到了,让那些人身败名裂,为他们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眼泪滚滚而落,她肆意地哭着,抱着被当庭释放的楚原大哭起来。 这是喜悦的泪,痛快的泪,也是抛去过去的泪! “姐姐,你怎么啦?”楚原被她大哭的样子吓到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别担心,你姐姐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让她哭吧!” 楚旭面色复杂地看着张氏,刚刚他也才得知当初发妻是被毒死的,这么些年,他到底都在跟什么人生活? 识人不清,他楚旭这辈子活得真真可笑! 杜妈妈也在哭,她拉着楚惜情道:“小姐苦啊,夫人九泉之也瞑目了,今天终于给夫人报仇了!” 顾渊眸光一沉,看着那小丫头哭得仿佛泪人般,心中一疼。 但他没有上去劝,他看得出,楚惜情只是在发泄,发泄心中的痛苦。 委屈她了,这些年,她过得不知道多么艰难,要维护着弟弟,还要跟心怀叵测的继母争斗,怪不得小小年纪这样冷静早慧。 这是最后一次了,从今以后,他不要看到她因为别人而哭泣。 很快,刘知府判案子,要把案子发到京城刑部,因为此案涉及很广,要等刑部勾对后才能决定如何判决,但基本上不会太意外。 秦家的人脸色难看地离开了。 而楚家的人却是心情复杂。 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谁都没有胜利,楚家也是丢尽了人,闹得满城风雨。 等周遭百姓散去,楚惜情不再哭了,顾渊走了过来。 “侯爷——”楚惜情的声音细弱,带着哭音,听得顾渊心中一颤,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若非当真这许多人面,恨不得上前搂住她安慰。 ——嗯,很爽啊这章,哈哈哈。 报应 言情海 正文 不要哭泣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要哭泣 “别哭。”他轻声说着,“善恶有报,不要为了恶人哭泣。” “嗯。”楚惜情看到他黑沉沉的眼睛里的安慰,心中一暖,拿帕子拭去眼泪,只是那因为哭泣而略显红肿的眼睛,短时间内是无法消失去了。 旁边老太太也是眼睛红肿,闻言点点头:“侯爷说得对,惜情,别哭了,咱们都不要哭。洽” 说着对顾渊欠身一礼,顾渊忙避开,“老夫人不可。钤” 老太太固执地道:“你该受我这一礼。若非是你,我楚家今日便要出了大丑了,楚原也不能活着回来。我们楚家欠了你的人情,无以为报。” “这是我应该做的。” “侯爷不要客气了,这人情是我们楚家欠来的!”楚旭在旁边也神情严肃地胡说了起来。 顾渊看了楚惜情一眼,道:“大人,此事是为了楚原,不要太过担心。” 楚原忽然跪了来,狠狠磕了几个头:“侯爷,是你救了我的命,楚原欠了你大恩,今后维您马首是瞻!” “起来吧!”顾渊点点头,“你既被我教过几日,我当救你,我做这件事是为我本心,而且,还有你姐姐的关系。” “惜情?”楚旭有些诧异。 老太太看了看四周:“回去再说吧。他跟惜情以前也认识。” 楚旭只觉得其中有些怪异,正想说话,旁边刘知府过来了。 “楚大人,今日的事我马上要报备到刑部去,等上面勾了刑,就会判刑。” “惭愧,今日事是楚某不善理家,让家丑外扬,无颜见人。” “楚大人不必如此。”刘知府安慰他:“你也没想到她会是这等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事儿我会跟太子殿禀报,让太子为你说几句好话的,最多罚俸。” “唉,多谢美言,今日我也无心于此,先回府,多谢刘兄,告辞了,改日再请你到府中一叙。” 这边楚家人出了知府衙门回府,楚惜情看了看顾渊,顾渊上前道:“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明日再去看你。” 楚惜情敛眉,低声道:“谢谢。” “不要跟我道谢。” 楚惜情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眉眼含情,没有说什么,转身拉着楚原走了。 楚家人今日心情震荡,不是说她跟顾渊的事情好时机。 顾渊看着她离开,半晌,才上马离去。 一行人自回到家中,然而刚刚的事对楚家的人也颇为震撼,此刻,他们的心情也是极度不好。 因为张氏的事情,又因为后来揭穿了张氏害死楚惜情生母的事,让楚家人心中都蒙了一层阴影。 现在,楚原出来了,可是搭进去一个张氏,还是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对楚家的名声都是极大的伤害。 “这事,是我的错。”楚旭沉着声说着,“我没看穿张氏她的为人,害了她姐姐。” 楚惜情敛眉,不想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楚旭这个人,其实她看得明白,他本就是个花心之人,否则也不会跟妻子的妹妹搞上,还弄到怀孕的地步。 珠胎暗结,然后求到妻子那,把人弄进来做良妾。 娥皇女英,都想要,可真是好算计,好风流。 可知这世上并无那般痴傻的女人只为你的爱情,她们要的从来都是你的一切。 “不要说这些了。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唉,出了这事,我也同样有责任,自你父亲身体不好,那时我便是对家事疏忽,都是交给惜情她母亲处理,谁知道后面会这样。我虽然不是多喜欢张淑媛,但是她是惜情的姨母,又一贯在人前表现得好,就没有多问,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等人。” “父亲,祖母,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的时候,当初的事情,今天已经有了公证,恶人会有恶报。现在我们该看的是楚原这件事传到上面之后的事情。” “对,这件事对我楚家真的不利。” 楚惜情点头:“信王和太子相争,信王关注此事,秦家为何那时候还要反驳,他们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谁是凶手,如果能把爹拉水是最好。现在凶手虽然不是楚原,但也是张氏,而且爹还有管教不力。” “我会给太子写信,这件事既然已经查处真凶,太子那里也会转圜,只是我免不了要受罚,暂时恐怕是无法回京城了。” 楚旭唉声叹气,他守孝孝期已满,明明都可以回京复职了,可是偏偏没有命令,他也不能回去复职。 这让楚旭心中很是郁卒。 现在又出了这等事,回京便是遥遥无期。 “未必,那要看情势如何,说不定这次爹爹倒能心想事成。我知道前阵子太子的小舅子入狱,爹爹这里,太子一定会力保的。但这次,张家可就不好说了,父亲,这件事,张家在里面兴风作浪,说他们没搀和,我是不信。” “哼,张家!”楚旭脸色难看:“没错,他们没少搀和这些事,这次,他们别想脱身!” 老太太皱眉:“这件事最好是推脱到张家身上去,与我们楚家无关。” 楚旭点头,他不想把张氏的事情弄到自己身上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往张家身上扯,而他们楚家则是受害者。 “时候不早了,都各自回去休息吧。” 老太太摆摆手。 楚惜情便拉着楚原离开:“我要好好跟原哥儿说说话,今天就让他睡我那吧。” “好了,知道你们姐弟情深,去吧。”老太太笑着道:“不过也别熬得太晚,原哥儿这段日子可是受罪了。” “祖母,我没受什么罪,姐姐还有爹和您才是为我受累了。” 楚原乖巧的话让几人都露出了笑容。 楚旭哼了一声,训斥道:“以后还敢不敢如此鲁莽?” “孩儿不敢了,只是若是为姐姐,我还是会动手,不过不会直接动手了。” “你——”楚旭气乐了,老太太好笑道:“好,咱们家的孩儿都是好样的。” “娘,您还惯着他!”楚旭没好气地说道。 楚惜情心中有些感动,不枉她为楚原奔波,这个弟弟跟她相依为命,对她也是掏心掏肺。 世界上便有这样的亲人,能让你付出一切。 楚惜情笑着拉着楚原走了,刚到霏园,杜妈妈拿了火盆来,要楚原跨过去。 “原少爷洗洗霉气!” 楚原笑着跨过去,然后被杜妈妈拉着去沐浴兰汤,要洗去之前的霉气。 楚惜情也沐浴了,坐在铜镜前,梅香高兴地给她擦着头发,叽叽喳喳:“太好了,少爷也回来了,那个恶毒的女人也进去了,天理循环,老天爷开眼了!” 楚惜情嘴角露出微笑。 是的,不管怎么样,那个女人终于要得到应该得到的报应了! 她重生以来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安定来。 接来的事情,都在她掌控之中。 她迈过这道坎了,她终于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像个傀儡,像个棋子一样被人牵制掌控。 从今以后,她楚惜情就是楚惜情! 她便是新的! “姐姐!”楚原在外面喊着,“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楚原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杜妈妈急促的喊声:“原哥儿慢点,别跌倒了。” 楚惜情笑吟吟看着楚原跑过来,他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滴着水,就这么跑过来,“姐姐,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最近我可是看了不少书。” “好,乖。头发还湿呢,我给你擦干,慢慢说。” 楚惜情柔声说着,拿了西洋巾给他擦着头发。 楚原乖乖地坐在小杌子上任由楚惜情给他轻轻地擦着头发,母亲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很遥远,自从母亲去世,姐姐就是对他最好的人。 他闻着姐姐身上的香气,眯起眼睛,满眼都是笑意。 姐姐,好像母亲一样。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为了他付出一切,那便只有姐姐。 ——先这些啦今天,晚安各位,我要早点睡了。最近在为新文准备。 不要哭泣 言情海 正文 为了谁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为了谁 “瘦了不少,回头给你好好补补。”楚惜情心疼地看了看他,打量了一番,这段时间本就天气炎热,楚原又被折腾,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让人看着很是心疼洽。 “姐姐,我没事的,就是最近天气热不怎么想吃饭而已。哎呀,别给我补了。” “这可不能听小少爷的。”旁边杜妈妈紧张道:“这身子可不能不注意,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我让人熬了汤,待会小少爷喝点。” “天气正热,吃清淡些才好。” “我晓得的。”杜妈妈说着想起她的汤来,蹬蹬急忙楼去了。 “原哥儿,最近你都看什么书,说来给我听听。钤” “正看左传呢,看到《曹刿论战》。” 楚惜情一听,挑眉看去:“你倒是对兵法谋略之类的感兴趣,怪不得之前吵着要跟顾渊学武,不是真打算去当个将军吧?” “当将军有什么不好的?嘿嘿,我要文武双全,以后当大学士,还要当将军!”楚原昂着头满脸骄傲。 楚惜情好笑地捏了捏他的鼻子:“我家原哥儿可真真厉害,好志向!将来姐姐就托你的福了!” 楚原得意地挺起胸膛,顾盼自雄:“姐姐你就放心吧!” 楚惜情跟旁边的梅香听得忍俊不禁,梅香笑得眉眼弯弯:“原哥儿,那你可得努力啊,这话咱们可给你记着了。万一将来达不到,可要拿出来笑话你的。” “谁说我达不到的,我一定能的!”楚原急切地说道。 “好好好,你厉害,你聪明。现在先不说这个了,这次的事情想必你自己也反省过了,以后做事万不可再如此鲁莽了,你要知道你不是自己一个人。” “是,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楚原认真地说道。 虽然这件事是张氏暗算,但是他自己也冲动地跟人打架,才引来这件事。 如果能再多想想,哪怕当时注意些,也不至于被人抓住了把柄。 幸好,最后得到威远侯的帮助,他才能脱身。 不然的话别说是他了,就是楚家那里,也是无法脱身。 “嗯,既然你要文武双全,那么便要明白,什么是对错。” 楚惜情跟楚原说着话,杜妈妈端了补汤来,笑着道:“来,原哥儿,你来尝尝。” “哎呀,我不饿啊。” 楚原叫唤着,杜妈妈却不管他,瞪了一眼:“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你不是最爱我炖的汤吗,快尝尝。” “奶娘光疼弟弟,都不疼我了。”楚惜情撒娇笑道。 杜妈妈好笑地弹了弹她脑门子:“偏跟我这耍嘴,以后有人疼你,我是不管你了,你赶紧嫁出去才是。” “哎呀,疼呢。”楚惜情捂着额头,听杜妈妈的话,不由得撅起嘴巴:“奶娘就是不疼我找借口呢。” “好了,知道你贪嘴,也给你准备了。” 杜妈妈无奈地给她也盛了一碗。 楚惜情笑着尝了一口,“原哥儿,快点喝,不然的话可就被姐姐抢光了。” “哎呀,我也要喝。” 楚原笑嘻嘻地上来端起来喝。 这姐弟两个开开心心地喝汤,几人一起听楚原说这几日的经历,说去了哪里,直到夜深人静困乏了才睡去。 楚惜情却睡不着,她坐在窗前看着天空的星辰,前世今生,今日的一切如梦如幻,人生就是这样的反复无常。 张氏的真相大白天,她会接受应得的惩罚。 楚家的事情也都在她掌握之中,不管是楚惜颜还是楚惜梦都在她掌控之中。 一切都那么圆满。 这一切是因为那个男人么? 她的重生因他而起,她这辈子最大的变数便是他。 顾渊,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也是让她愿意依靠的男人。 她终究是个女子,一个会软弱,会哭泣的女子。 她想要一个人,能够无限制地宠爱她,为她付出一切。 现在,她找到了。 “小姐,还不睡吗?” “梅香,你知道吗,为今天,我等了很久。” “知道,小姐你不容易啊。” “你不知道。”楚惜情喃喃自语,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她也不想再说。 就让那些往事随风而去吧,埋葬在她的心底。 随着新的一天到来,把过去的污秽与黑暗全部埋葬在深深的地方。 她要开开心心地拥抱明天! 楚惜情眸中闪烁生辉,她起身解开衣衫扔,仿佛抛了过去的纠结拥抱明天。 梅香怔怔地看着她,似乎感觉到小姐有什么地方不同过去了。 她似乎变得更加得开朗了。 这样也好吧,不管怎样说,开心都是最好的。 —— 朝霞从天边一层层揭开,仿佛少女绚丽的纱巾缓缓舞动开来,将天边的云染了色彩。 晨曦中的京城笼罩在霞光之中,朝阳初升,这座城已经醒来。 早起上朝的大臣已经准备好了,在班房歇息等待着皇帝召见。 有几个大臣交头接耳,低声说着什么。 “听说了吗,绍兴那边送了消息来,说是抓到真凶了,现在已经伏法了。” “真凶,是谁?” 说话的刑部左侍郎左右看了看,低笑道:“此事说来倒是可笑,你道那真凶是谁,却是那楚旭的继室,买凶杀人,意图嫁祸给楚旭的嫡长子。” “竟有此事?啧啧,楚大人的家业可是管理得不怎么好啊——” 正说着话,忽然见得外面一阵***动,抬头一看,却原来是信王来了。 “殿——” “王爷——” 各人打着招呼,信王带着笑回着,走到里面时却是脸上的笑容淡了去。 “王爷莫气。”说话的是山阴侯,他也是信王的铁杆,当初也是战场上生死兄弟,自然会支持信王。 “哼!”信王一怒,砸在黄花梨桌面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让他们办点事都办不成!” “这事本也就是意外,谁也没指望这件事能帮忙。不过现在这事也不是没办法。”旁边吏部员外郎朱玉说着:“这事现在查明是楚旭的继室所为,楚旭能没有点责任么?” 信王闻言神情缓了些,点了点头:“楚旭这次算是栽了。啧啧,家门不定,继室如此作为,简直是令人发指,还暗害了秦默意图嫁祸,好个恶毒的妇人。” “家门不宁,楚旭当有责任。” 信王闻言冷笑:“父皇一向讨厌这种事,我一定要参他一本,什么太子那派的清贵之家,我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清贵世家,说自己是书香门第!” 信王昨晚接到消息之后就气得砸了自己最喜欢的花瓶,恼了半宿。 这事本来眼看着是已经要有结果了,还说不定能顺便把太子的大将楚家一派给打去。 谁知道转眼间事情就完全变了。 思来想去,就是因为顾渊的插手! 想及此处,信王不由得眸中泛出冷光。 “那个顾渊,竟然插手此事,莫非他是定决定要跟本王撇清关系么?他倒是好胆,之前我知道父皇传了消息给他,到底什么消息不清楚,但听得他把人给送去京城,没想到这厮竟然是虚晃一枪,竟然是要以此抓人!可恶至极!” “对,这个顾百川,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他好大的胆子敢假传旨意,他这回倒是干得漂亮,把人给抓到了,只是他这么做,不知道是陛的意思还是?” “不可能,我使人打听了,父皇的意思是让给他几天时间查案,没想到他为了尽快结案铤而走险,用了这种办法。但本王不解,他为何要插手此事?” 这也是信王担心的地方。 是不是顾渊已经投靠到太子那里了? 顾渊是皇帝的心腹,如果他真的投靠了太子,那么他真的要考虑自己父皇的意思了。 “听得在绍兴时,楚原曾经教过那楚原几日。” “可笑,为一个小儿?你信?” 信王冷笑。 反正他是不信。 如果顾渊投靠了太子,那么此事对他来说就极为不利。 他要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张氏,胆大包天,明知道秦家跟本王的关系,还敢借刀杀人,当本王是什么了?” “这张氏的确胆大包天,她便是知道殿跟楚家是势不两立,所以故意这么做的吧?” “哼,敢利用本王,她就该知道后果!准备上朝了,父皇该来了。”信王眸光一转,今天别想就这么算了! 虎豹开道,两边禁卫林立,羽林军护卫着皇帝登入金銮殿上朝。 御座之,丹陛两侧按官阶百官肃立。 殿中大汉将军金甲闪耀,两旁禁卫黑衣,肃穆威严。 宦官一声高喝,静鞭三响,早朝开始。 先是汇报朝中之前早已经商定的一些要事,做个解决宣布,再是各部把各地的一些紧急事务传来供讨论。 有些事是已经早朝之外解决,早朝不过是发布个结果。 毕竟每日家国大事那么多,早朝也不是每日都上,自然不可能诸事都在这里解决。 刑部尚书便把绍兴府发来的公函上奏了。 皇帝其实早就从黑衣卫处得到了消息,现在听着刑部尚书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通,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朝臣。 “这么说,此事便是有了结果。” “以案情看,张氏供认不讳,人证物证俱全,买凶杀人应无错碍。另张氏昔年毒死原配一事也已查明,张氏供认不讳。” “毒妇啊——” “是啊,真是毒妇——” 底百官议论纷纷。 谁家没个三妻四妾,但也不都是遇到这种情形。 他们都心生警惕,得回去查查,免得自家冒出这么个女人,把自己家整得鸡犬不宁。 瞧瞧现在楚旭,家丑外扬,全都被人看了笑话。 站在丹陛之的太子擦了擦汗,眉头微皱。 昨晚他得到消息之后便跟幕僚商议了,楚旭也送了信来。 这次的事情对楚家来说的确是个打击。 清贵之家偏出了事,还是这般丑闻,叫楚家还怎么有脸见人。 但是楚旭的父亲当年是他教过他读书的,这点情分不同别人,楚旭的父亲受封太子太保,当年在翰林院教过不知道多少进士,那是桃李满天。 对于读书人,楚旭还很有发言权。 支持太子的就是读书人,楚家这样的标杆,万万是不能倒了的。 现在他一定要保住楚旭。 好在此事只是楚家的内务引起的,顶多罚楚旭个不查之罪。 “刑部如何判决?”皇帝问。 “以绍兴府断案为主,张氏斩立决,行凶之人为惯犯,斩立决,从案者或入狱,或流放。” “父皇,儿臣有异议!”信王忽然站了出来,张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视。 皇帝神情莫测地看他:“怎么,你有何异议?” 信王拱手道:“父皇,此事儿臣有异议。张氏为继室,又是原配之妹,然而心胸歹毒,先杀其姐鸠占鹊巢,又借此事想要借刀杀人,害死原配嫡子。而且还害了无辜的秦默,秦默不过幼子,与她何干,却如此心狠手辣!如此歹毒妇人,令人发指,传至天便是让人哗然。有大罪恶,必要明正典刑,行严峻之法,以儆效尤,正我大景国法!” 皇帝眸光莫测,半晌才道:“诸位爱卿如何看?” “陛,微臣赞同信王的说法,此事恶劣至极,若不加重刑罚,无以警世人。” “微臣附议。” 在场的大臣都是附议此事。 对于信王的意见倒是没人否定。 毕竟,张氏做的事情的确足够歹毒。 更重的刑罚没人反对。 “张氏五马分尸,余诸人照绍兴府判刑,明正典刑,通传天。” 皇帝显然早就看过消息,有自己的打算。 “父皇,此事皆因楚家管家不严,无有家规清律,出了这等事,传出去天读书人蒙羞。清贵之家,却出了这等事,让仙逝的太子太保也蒙羞。儿臣看此事楚旭要负很大责任!” “对,楚旭有罪,一不扫何以扫天?” “楚家败坏风气,该严惩。” “臣反对,此事楚家亦是受害者——那毒妇行为,且早已经被赶出家门,现在之事,只是为了报复,楚平阳也是受害者。” 有人为楚旭说起话来。 两边的人很快为此事争执起来。 皇帝冷着脸看着这一幕,见信王还在要求着严惩楚旭,甚至让楚旭丢官罢职在家好好反省的话都说出来了。 他看了眼太子,见太子没有说话,不由眸光微眯,从鼻腔了哼了一声,带了几分不满。 两方人马争吵不休,为了楚旭是否有罪而争执。 眼看着已经形成了两边再度分裂的场面,就在皇帝想张口说话时,太子忽然出声了。 “父皇,儿臣有话想说。” “哦?你有何话说?也想为楚旭求情?” “不,儿臣是为他请罚的。” “嗯?” 众人奇异地看着他。 太子肥胖的身子此刻弯了去,恭敬地道:“父皇,此事虽然楚平阳也是受害者,且他早先已经把张氏赶出家门,置于庙中,就是之前张氏的行为被他发觉,让他警觉,这才让张氏去庵堂反省。然而张氏其人歹毒,不知悔改,反而行为越发偏激。做出此等事,让楚平阳也是始料未及。他已经发来陈情表,痛悔己身,为当年一时风流年轻气盛,不识人心,请陛发落。” 皇帝顿时眸光锐利起来,“何来陈情表?” 怎么他没见到楚旭的陈情表? 旁边的秉笔太监低声道:“陛忘了,您昨晚看奏折,把一些地方的恭贺帖子和表章丢给太子看了。” 皇帝这才脸色舒缓起来,这才想起来,他不耐得看那些阿谀奉承和不重要的表章,丢给太子去看的事。 “拿来。” 秉笔太监忙找了过来,不过陈情表给皇帝展开。 皇帝拿来看完,脸色阴沉不定,哼了一声,嗤笑道:“巧言令色!这楚平阳,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一个妇人,也能让他弄到这般田地,还如何委以大任?” 太子面色不变,皇帝虽然说的难听,却没有多少怒气,不过是不屑罢了。 不屑也无妨,楚旭的陈情表写得是声情并茂,最后那番话更是说及家中不宁以致自己白发早生,哀叹不止。 别人不知,太子却知道皇帝为他和信王之间选择继承人的事伤透脑筋,这话绝对能打动皇帝。 “陛,楚平阳无才无德,当削职为民。” “楚平阳无德为官!” 底已经有信王一派的人鼓噪起来。 “嗯?”皇帝冷哼一声,“朕倒想知道,你们这些人家中是否就都太平无事?” 皇帝是戎马一生打江山,脾气不好,这会子见得这群人骂楚旭,倒是不满起来。 当他不知道这些大臣的面目,哪个敢拍胸脯说自家干干净净? 信王脸色一变,他很熟悉父亲,听他这么说,便知道大势已去。 “父皇,楚平阳当要严惩,以儆效尤。” “父皇,楚平阳的确该罚,他错在识人不清,错在未及早发现,以至于害人害己,如今他在家中闭门思过,请父皇责罚。”太子也诚心诚意地请罚。 皇帝扫了他一眼,这次却没有什么严厉和不满的眼神。 “好了,楚平阳此事确有不妥,他既要罚,便官降一级,罚俸一年,以儆效尤吧!” 什么? 信王心中不忿,这算什么惩罚,不过是最轻的! ——更新~\(≧▽≦)/~啦啦啦 为了谁 言情海 正文 张氏的判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张氏的判罚 只是皇帝已经发话了,这时候再多说无益,只是徒惹皇帝生气而已。 信王沉声听着皇帝发话,这样就等于这次他是完全失败了。 他看了眼太子,这个肥胖的哥哥一向被他轻视鄙视,一向让他不喜洽。 但今日他这番做派倒是真的让人感觉君子之风钤。 他这个哥哥什么时候有这个担当了,敢出来给楚旭说话? 看来,他之前倒是有些小看了太子。 这个哥哥本就是个心思深沉之人,看他外表忠厚的样子,谁要是被他的外表欺骗了,相信他是真的忠厚,那才是个白痴。 信王不说话,早朝很快结束了。 太子松了口气,皇帝今日对他的态度显然要好些,了朝,还叫了他过去吩咐了几句朝政的事交代他好好办。 这件事也真的算是有个结果了。 唯一让那个太子意外的是为何顾渊换掺和进来。 为了拉拢顾渊,太子可是费了不少力气,之前杨锦深去绍兴提亲,他也清楚,但是杨锦深前几日回来,并没多说什么,只说缘分不到,二人不会成亲。 太子不便多问,但杨锦深只说之后会有个惊喜给太子。 现在,太子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莫非他说的是顾渊,这又是怎么回事?” 太子今天之所以力保楚旭,杨锦深也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太子也明白再保不住楚旭,只怕就没人敢跟着这么一个没有胆量的储君。 “去,把杨锦深招来,孤有事要问他。” 皇帝了朝,在御书房跟几个朝臣议事,约到了中午,才方停歇,放了饥肠辘辘的大臣回府。 “陛,信王在外面候着呢。” 皇帝看了眼说话的太监:“信王给了你多少钱?” “哎呦,奴婢(注1)该死,这不是信王给奴婢送了个紫砂壶儿,您知道奴婢没别的爱好,单单喜爱这个。”那说话的太监苏通忙跪赔罪,一张白净的脸肉嘟嘟,看着粉圆似的。 皇帝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这老儿,哪日朕被你卖了都不知。” 苏通笑着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陛英明天授,奴婢哪有这个本事。” “去,叫信王进来。” 苏通这边厢笑着出来,使了个眼色给信王。 信王点点头,笑着过来,“多谢公公。” “殿客气了,皇上也惦记着您呢。” 苏通笑吟吟,带信王进来,信王忙过来见礼。 “起来吧,若要说今日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儿臣非是为楚旭问罪的,父皇的判断自然精准,儿臣并无不服。来是为了塞北那边杀虎口的军情。” “朕并无听闻军情。”皇帝眸光微动看来。 信王忙道:“那边是无军情,是儿臣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杀虎口外北元的动静,察觉他们似乎有所异动,怕趁着秋收后又要入寇。” 皇帝蹙眉,冷哼道:“那些北元鞑子,总是没完没了。” “父皇,儿臣看还是要多加注意才是,免我百姓受伤。而且,儿臣看北元那边这次的动静似乎有点大,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排除大规模寇边的可能,儿臣看急需大将支援。” 皇帝点头:“此事朕会思量,昭武,你能关心国事,很好。” “都是为父皇分忧罢了。儿臣想,还需要一员很熟悉北地军情的大将去主持为好。” “毛康?不,他身上有伤,不能战?胡陵,他也年纪大了。” 皇帝思量了片刻,没想到什么合适的人选。 “父皇怎么忘了威远侯了?威远侯之前在绍兴那边训练地方卫所,听说颇有成效。如今也是时候归来了。威远侯智谋双拳,听说这次能抓住凶手,多亏他假意传京城旨意,让楚原假离绍兴,这才能引蛇出洞,把凶手引出来抓住。不愧是威远侯,智谋,胆略都是人不能及。不愧是父皇一手调教的。” 皇帝眸光一凝,凝视着信王,半晌没有说话。 那目光让信王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不知为何,皇帝的目光让信王觉得,似乎有种奇怪的冷眼的感觉。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他是生气,知道顾渊跟父皇关系不同,但是顾渊仍然是臣子,这次他假传上意,难道不是极其敏感的错误? 这种低级错误十分让人忌讳,没有几个上位者会喜欢这种臣子。 他知道不能直接告状,便用这种方式暗示皇帝,就是想让皇帝对顾渊不满。 等顾渊去了塞北,到时候皇帝的态度决定着一切。 前方再厉害,没有粮草物资,能如何? 可是皇帝的态度忽然让他有些猜不透了。 “是朕给他七日时间,让他结案的,他如何做朕默许的。” 终于皇帝开口了,却是给了这么一个回答。 “啊——”信王眼角一抽,很快调整了情绪:“是父皇英明啊。” 皇帝起身,淡淡道:“昭武,你不用试探朕,顾渊为人如何朕清楚明白,他是性情中人,你不必如此猜忌他。” 信王低头称是。 皇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昭武,有时候你的目光要放长远。” 今日的信王让他很是失望。 斤斤计较,事情既然已经有了结果,就不要再提,小心眼地报复有何用? 不过平白得罪人罢了。 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过于刚强,有着武人的爽快作风,一方面能做事,但是做皇帝这般心胸,容不得人可不行。 他那太子,虽说各种方面不如他,为人却是老成,且为人温和,今日看来也是有主意的,只不过往日他未曾注意。 “父皇——” “罢了,你去吧,朕乏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信王微怔,低头应了,告退。 他心中有些阴霾。 刚刚这一试探,却是让他明白过来自己的失措。 对,他的确不该在这时候针对顾渊,就算是对付他,也要暗中行事,悄无声息,让人防不胜防。 而且,顾渊的态度还不明了,刚刚皇帝的话更是让他忌惮。 顾渊敢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是父皇的授意。 是父皇想放过楚家吗? 父皇是否心中已经开始偏向太子,不想太子变成了光杆将军? 这次,是他太急了。 顾渊那里,不能简单地就成为仇人。 这个男人能在那时候从无数的小兵中崛起,从一个后来者居上,慢慢地成为朝堂上少数能影响政局的人,且有头脑,有谋略,不是他身边某些只会打仗的武夫可比的。 回到王府,信王脸色不好。 谋士过来询问,信王知无不言。 “王爷是太急了,只怕陛心中有了想法。那顾渊在陛看来是忠义之士,王爷说他的坏话无济于事。” “哼,这次的事算是本王栽了,那张氏给本王惹来这桩事,不能这么算了。那张家不是牵扯此事么,去给本王查查他们,好好让他们痛快痛快!” 信王一肚子气,全都撒到了张氏和张家身上去。 “那顾渊那里?” “过段时间是本王的寿辰,胡陵不是跟他也是旧交么?写封信给他问候一番,问他是否回京,告知北疆之事,顺便提提本王的事。” “是,殿这番招揽,他应知好意。” “哼,那人,只看着父皇行事,旁人说什么一概不理。若是有一日本王……”信王眸光闪烁。 “咳咳——”谋士忙打断了信王的话,“王爷慎言。” 信王敛眸,“去办事吧。” 谋士离开,信王眸光微动,总有一日,总有一日! —— “五马分尸?”一道吃惊的叫声传来。 楚惜情惊愕地瞪圆了眼睛看向顾渊。 此刻,她正坐在顾渊的书房里,本来听他说着京城那边的消息,没想到听到这么个惊人的消息。 “对,是信王要求要严惩,说张氏罪大恶极,不严惩不足以正国朝法纪,大臣附议,陛亲口定了罪。” 楚惜情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能消化这个消息。 五马分尸—— 就是车裂,在本朝也算是酷刑了。 当年商鞅变法,就是五马分尸。 这算是罪大恶极之人才会有的罪名,她这么些年还真没听过谁被这样过。 “居然是信王提的?” 楚惜情只觉得可笑之极,又极端的荒唐。 若非信王推波助澜,此事也不会变得如此严重。 没想到到最后居然是信王出手要把张氏车裂。 顾渊却并不意外,“信王只是恨张氏利用罢了。” 楚惜情慢慢坐了来,她揉了揉眉心,嘲讽道:“车裂,真没想到啊。没想到张氏害当得起这样的罪名。这也算对得起她,死的够名声大噪了。” 她对张氏自然十分痛恨,张氏死得惨点她更会痛快。 只是现在,张氏的事情对她而言已经是过去了 “你父亲那里,要官降一级,罚俸一年。” 楚惜情松了口气,“这就算不错了,起码不是丢官罢职。” “现在放心了?”顾渊握住她的手。 楚惜情微微一笑,感激道:“多谢你,这次若非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氏的判罚 言情海 正文 以后都让你管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以后都让你管 “过段时间我便去提亲。” 楚惜情有些担心:“可现在合适吗?万一人家以为你是因为这个才帮我们家的,对你不好。” 本来楚原的事情才刚结束,她也希望等事情告一段落再说。 “别人如何想与我无关,你不用担心这个。钤” “等等吧,张氏不是判了斩立决?等她死了,这事算了结之后再说,这时候我们家里也没有心情。洽” 顾渊蹙眉,他本来是想快点跟她定亲的,但听她这么说,只得再做打算。 好在上面皇帝发了话,刑部勾发来,很快就要明正典刑。 这日子他会让赵知府尽快安排,然后行刑,皇帝还要把此事通传天,到时候只怕又要造成些风波。 五马分尸不是简单的刑罚,多年没用过了,整个绍兴怕懂得如何处理的都不多见了,还要京城派人过来主持。 “好,但,之后不准再推脱了。” 楚惜情嗔道:“你难道还怕人家跑了不成?” 顾渊摩挲着她的发,眸光幽幽:“对,我怕你这个狡猾的小丫头跑了。” 楚惜情忍不住咯咯直笑,伸出手调皮地刮了刮鼻子。 “啧啧,我们威武霸气的威远侯也会害怕呀?好羞人呢。” 她笑嘻嘻地打趣,乌黑的瞳眸里满是笑意,亮晶晶一如星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顾渊的双眸变得温柔起来,捉住她的手:“小丫头,敢笑话起我来了?” 楚惜情笑声盈盈,眼珠一转,“这可不叫笑话,这是在问问题。” “你胆子倒大了,以前还那么怕我,如今倒是越来越大胆了。” 顾渊想起以前初次见面,楚惜情一身男装,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但觉这少年身形单薄,身上还很香,还教训他要他好好锻炼。 如今想来真真好笑。 楚惜情也想起当初的事来,不过她想起的是上辈子跟他见面的事。 上辈子她跟顾渊没有交集,只有她死后灵魂回到楚家时见到过他。 那时候他是路人,她是游魂,他一身煞气差点让她魂魄散,她因为他而重生。 然而,时至今日,谁能想到,她跟他居然会在一起呢? 缘,妙不可言。 楚惜情娇嗔道:“你当初那么吓人,板着个脸,谁看着不怕呢。我也是胆子大的,要不然的话,才不会被你们逼着做什么结拜兄弟呢。” 顾渊嘴角上扬,“你胆子不大,敢女扮男装出来跟我们结拜?” 楚惜情挑眉:“女扮男装怎么了,许你们男儿出来,不许我们女儿出来?” 这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偏有那不识风情的敲门。 “哥,你在吗,我有事啊。” “哎呀。”楚惜情听到外面的动静,忙从顾渊怀里挣脱出来,整了整衣服,想到顾炎在外面,不由得脸红起来。 “怕什么?”顾渊挑眉,他没好气地道:“滚进来!” “哎,大哥。”顾炎推开门,正要进来,忽然看到楚惜情,而大哥的脸色似乎并不怎么好,不由得吃了一惊,“啊,大嫂也在啊?”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 看来来的不是什么好时机啊,似乎是破坏了什么好事啊。 “那个,大哥,我有事找你啊。”顾炎硬着头皮顶着那阵阵的冷气说道。 “有什么事就直说。” “咳咳,这个——”顾炎眼珠乱转,就是不看他。 楚惜情见状,便笑道:“我才懒得你们臭男人的话呢,我出去转转。” 说着便推门走了出去。 顾渊脸色沉了来,冷眼扫过来,只让人阵阵寒风四起。 顾炎瑟缩了一脑袋,心中叫苦,该死的陈风,他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怎么不告诉他楚惜情在这里? 让他到这里来,那不是让他倒霉吗? 现在撞破人家的好事,还不知道怎么被大哥修理呢。 “说,到底何事?” 顾炎忙道:“是京城的事啊,刚刚胡陵老哥送了信来。” 他知道顾渊这话的意思,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他就等着挨揍吧。 顾渊眸光一动,“就这样?” 顾炎急忙快速地说完:“是这么回事啦,那个刚刚陈风已经看了消息了,说是关于北疆的事。好像北元那里不怎么安生。” 他把信递来,顾渊接过来打开,片刻看完,他的神色微沉。 “北元那边真的很紧急吗,看这意思,陛有意要发兵吗?我怎么看这意思是要大哥去主持北疆战事。” 顾渊摇头:“北元那边真要发兵也不是一年两年,这次应该不会大打出手,还用不到我出手。” “那他写这封信是干什么?” 顾渊淡淡道:“替信王问话罢了。” “啊——”顾炎拾起来看了眼,“是说信王生辰的事?难道要大哥赶回去庆生?” “不过,说起来,大哥是要回京城了,咱们在这绍兴可也真的是待了许久了呢。真的该回去了。” 顾渊不置可否。 他坐在那沉凝片刻,“回不回去陛说了算。”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等提亲就回去么?” 顾炎也实在在这里呆的烦了,是该回京城去了。 “嗯。”他起身打开门:“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让陈风发个消息,问陛安好。” 顾炎知道这是想问皇帝怎么打算,如果皇帝要他回去,顾渊就准备回京了。 “好。”顾炎跟着他出来,却不见楚惜情。 “咦,大嫂呢,哪去了?” 顾炎奇怪地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楚惜情。 顾渊走出书房外的院子,过了月洞门,看到楚惜情正站在外面跟铁牛说话。 铁牛手上拿着个铁锤正在练武,一边跟楚惜情说着话。 “你力气可真大啊。” “那是当然,想当年我在战场上拿着这铁锤,能把人带着马都给砸去呢。” 这家伙满脸骄傲地说着,那表情满是得意。 “铁牛,又在这吹牛呢!”顾炎忍不住开口嘲讽。 “我怎么是吹牛,前年咱们跟北元鞑子打仗那次,我就是用这个把那北元的大将给砸马,砸得吐血的吧。” “明明是那家伙早就受伤了,我还把他砍了一刀呢。” 这两人忍不住为了谁更厉害争论了起来,半天都没个结果。 楚惜情看着好笑,问顾渊,“他们以前就喜欢这样吵闹么?” “不必管他们,我带你四处看看。”顾渊拉着楚惜情离开,带她到周围逛了逛。 这里其实没什么正经可看的地方,男人住的地方,连树木花草都少见,满满是阳刚气息,显得很是单调枯燥,透出一派军人风范。 楚惜情越看越古怪,眨巴眼睛,“你不是把这里当成军营摆弄吧?” “是。” 楚惜情瞪大眼睛,“你家里也是这样?” 顾渊看了看她,许久才冒出一句话来,“以后你来布置家里。” 侯府当然不是这样,但其实也谈不上风景优美,跟那些文臣家里自是不同,他也没那个兴趣附庸风雅。 楚惜情喜欢怎样,到时候他们的家就怎样布置,只要她喜欢。 楚惜情愣了,这怎么话题一子转到这里了。 “谁要布置你家里啊,哼。” 她有点儿傲娇地撇撇嘴,转过头去。 顾渊转过来,认真地,一本正经地说:“等我们成亲,家里都让你布置,你想如何都行,对,你要是不喜欢原来的地方,我们重新买个园子住。” 楚惜情忍不住好笑又好气:“好了,能不能别说这个了。”“为什么,我是说真的。” “好,我知道啦!”楚惜情哭笑不得,“等以后再说吧,我跟你还没定亲呢。” ——更新~\(≧▽≦)/~啦啦啦 以后都让你管 言情海 正文 退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退婚 这家伙,还没定亲呢,他就不停地跟她说成亲后的事了。 “我没有事情不能跟你说。”顾渊蹙眉:“我家里的事情,我一直打算告诉你,将来去京城,你不要嫌麻烦。” “你家的事,我其实听说过一些。”楚惜情心中有些感动,这男人对她确实是够掏心掏肺的了,她忙安慰他:“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你娘亲那里,尽到人子的孝道就足够了。洽” 顾渊怔了怔:“你听谁说的?钤” “之前杨锦深告诉我的。” 顾渊眸光微沉,那小子说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他? 那小子能说什么好话才怪。 “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不要多想,他并没说什么坏话,虽说他是有些心思,不过也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但是,我不会为了这些事就选择离开你。你有什么困难大可以跟我直说。我们可以一起去面对。” 顾渊炎一怔,目光柔和来。 “这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认为没必要,我母亲的事,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你烦心。” 楚惜情笑道:“好了,你母亲到底是你母亲,我能处理好的,放心吧。” “……”顾渊怔了怔,他想说自己的母亲和后来那个后爹可不怎么好相处。 像楚惜情这种大家闺秀,大抵没见过那泼妇骂街是什么情形,真不敢想象到时候她怎么处理。 楚惜情也未曾在意此事,转眼即忘。 “不管这个了,这次出了这事,我看我爹是短时间回不去京城了。你呢,是不是要回去了?” “你爹的事,暂时不好说。太子那里正想办法让他尽快回去,我看这次,陛应该会答应。” “啊——”楚惜情有些吃惊,“真的,怎么可能呢?” 顾渊没有多说,只握住她的手道:“到时候你也会回京城,我们还会见面。过段时间,我就要准备离开了。” “真的要走啊——”楚惜情有些忧郁,她不想他这么离开。 “放心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柳树上有知了在撕心裂肺地叫着,阵阵蝉鸣扰人清梦,楚旭皱眉,看了眼外面,喊道:“去个人把那知了粘了。” 老太太抬眼看他:“你烦躁什么,好歹只是官降一级,并没有大事。” “不是,娘,我是担心,我这回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京城了。” 楚旭心中颇为担心,他不想一直呆在家中,想早点回到朝堂去。 正跟老太太说着话,却有人来通报,说是朱家的人来了。 “朱家的人来了?” “我看恐怕不怎么妙。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家未必还愿意娶惜颜了。” 楚旭心中生怒:“哼,落井石的东西,我还不想跟他们做亲家呢,这要不是惜颜那种情况,谁上赶着跟他如何。” 老太太蹙眉:“先请人来吧,这事儿我也要仔细听听。” 这边朱家朱昂的父亲朱琪来了,朱老爷进来,先跟老太太请安,才皮笑肉不笑地道:“楚兄,我今日来,是为了子远的事来了。” 楚旭一听他果然是为了朱昂的事情来的,不由心中不悦,面色也冷了来,冷笑道:“哦,不知道朱兄有什么想说,是想立刻就办了婚事吗?” “楚兄,我也不想说谎话。当着老太太的面,我就实话实说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给我们朱家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本来,惜颜的事情是该负责,只是我们朱家实在不能承受这样一个儿媳。你也知道,令夫人做了那样的事情,传出去她这个女儿怎么被人看待?但是本着为负责的缘故,我们朱家可以纳她为妾。” 楚旭听得心头火起,面上却越来越冷。 做妾! 楚旭冷声道:“做妾,是不可能的。当初的婚事订好了,怎么,你们这是要悔婚吗?我们楚家的女儿,哪怕去做姑子,也不可能去跟人做妾!” 朱琪摇了摇头,叹气道:“那就可惜了,你我两家没有这么个缘分可以做亲家了。楚兄,既然如此,这婚事就退了吧,也免得彼此生恨。” 楚旭气极反笑,“想退就退,你当我楚家是什么了!” “好了——”老太太开口:“别说这些了。朱老爷。” 她沉声道:“朱家做出这样的事情,便不怕毁了名声么?” “比起此事,我更关心子远是否能娶妻娶贤。” 朱琪说道。 楚旭猛然站了起来:“好了,你走吧,这婚事我们就别谈了!” 朱琪说了几句漂亮话,就转身走了,留楚旭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老太太也沉着脸。 这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很快,楚惜颜也知道了。 她这几日已经听说了自己母亲的事,周围的丫鬟婆子的眼神也让人如坐针毡。 虽然还没有人敢克扣她的饭食,但是已经有人没事冷嘲热讽她一番。 “呕——”楚惜颜看着端上来的饭菜,忍不住觉得一阵反胃,猛然朝外吐了起来。 那送饭的丫头顿时撇嘴,鄙夷道:“人家大小姐也没像你这么挑食,大家都吃的这些,也不知道怎么这么金贵!” “滚,你给我弄的什么东西,都拿走,什么垃圾也拿来给我!” 楚惜颜大怒,扑上来抓住那丫头劈头盖脸打了起来。 “哎呀,打人了!” 丫头婆子闹成一团,楚惜颜被人拽了开来,旁边有年长的婆子看她情况,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二小姐最近总是呕吐,开始她们还以为是二小姐吃坏了肚子,也没请大夫看她。 这几天家里面都忙着楚原的事情,谁也没兴趣管她如何。 今天又见她这般情形,才发觉不妙。 如果不是坏了肚子,那会不会是—— 好不容易劝开了,这婆子想了想,不敢隐瞒,去跟老太太禀报了。 “你说什么?她最近一直吐?” 老太太变了脸色。 “是,最近二小姐一直如此,先前本来怀疑是肚子问题,但是现在奴婢瞧着,恐怕是——” 那婆子没说话,但是话里意思却让她明白了是什么。 这万一小姐未婚先孕,那传出去可就不知道多难听了。 楚家这样的人家,绝对不允许自己家的小姐未婚先孕的。 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老太太面色冷了来:“可记得她平日葵水什么时候来的,这次来了没有?” “奴婢刚刚来之前已经仔细想了,的确这个月一直没来,时间早过了。” 老太太面色铁青,“我知道了。你去仔细看着她,别让她做什么傻事。” “那这件事?” “等,我会找大夫去看看,如果确定了再说。” 老太太想了会,把楚惜情叫来了,把事情跟她说了。 “什么?二妹怀孕了?”楚惜情也有些吃惊,她今日已经听说了朱家那边想退婚的事情了。 其实她对朱家退婚并不意外,出了这样的事情,朱家那边肯定嫌弃这门亲事,借机退婚不奇怪。 可是没想到的是,楚惜颜居然怀孕了。 那次明明她记得是给她吃了药,怎么会怀孕? 难道她没吃药? “祖母,这样吧,请药婆婆来给她把脉看看,如果真的是怀孕了,朱家那边就得商议,不能退婚。二妹怀了他们朱家的骨肉,想退婚,哪那么容易!” 楚惜情眸光一闪,朱昂想轻松快活,哪那么简单? “嗯。只是朱家那边只肯让她做妾——” “事情没这么简单,我听侯爷说,太子似乎在想办法让父亲回京去,他朱家以为我们楚家是不行了,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 “什么,侯爷什么时候说的?” 退婚 言情海 正文 有喜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有喜了 “前天见他时,他说起此事的。我看,爹不用太急。朱家那边的事情,等大夫确定了二妹的情况再说吧。” 楚惜情说道。 老太太点头,让人去请了药婆婆来,要等那边查出结果再说洽。 “唉,真是冤孽,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楚家还怎么见人?” 老太太唉声叹气钤。 “祖母也不要过于担心了。” 这边药婆婆请了过来,楚惜情跟她说了事情,药婆婆点头:“那我去瞧瞧吧。” “我跟着去看看,祖母您在这等着,既然有我,这事情不会泄露出去的。” “好,你快去快回。”老太太心中担心此事,恨不得楚惜情马上就把事情了结才好。 楚惜情带着药婆婆去了楚惜颜的闺阁,这会子楚惜颜正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手上摆放着的绣了一半的衣裳,听见动静,她猛然抬起头来。 “楚惜情!”楚惜颜一看到她,顿时脸色大变,猛然站了起来。 “你这个溅人,我要杀了你!”楚惜颜气怒交加地就要冲上来。 旁边的婆子吓了一跳,知道这二小姐惯发脾气,忙几个人七手八脚地上去把她给拦了来。 楚惜颜还一边踢着腿,目眦尽裂一般地狂吼着:“你来干什么,你想害我是不是?你害死我娘,还想害我!” 楚惜情淡淡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是不是发疯了? 她懒得理会楚惜颜如何,只淡淡道:“你不想嫁给朱昂就继续闹去。” 楚惜颜一愣。 “你什么意思?” 楚惜情看了看四周:“先别闹腾了,给她绑住了,免得胡乱动弹,最近你不是生病了吗,我好歹也是你姐姐,当然不能看着你就这么受伤。再说了,你马上就要嫁人了,还胡闹什么?” 楚惜颜面色变幻,她别的不怕,就是想要嫁给朱昂。 这已经变成了她的一种执念了。 现在听楚惜情如此威胁,不由得不甘心地坐了来,冷笑道:“哼,不用绑我,我才懒得出手,免得脏了我自己的手。” 这边药婆婆上前,待她安静来才给她把脉。 楚惜颜狐疑地看了楚惜情一样,心说这个女人能有这么好心,突然地带人来说要给她把脉是什么意思? 最近她的确觉得身体似乎有些不适,但也并未太过注意。 但是今天一想,似乎最近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她身体一向还好,怎么好端端的就呕吐起来了呢? 这真是怪事了。 正好这时药婆婆把脉完了,对楚惜情点点头,楚惜情眸光微动,对周围呵斥道:“你们先出去吧。” “可是,大小姐,万一——” 周围的婆子丫头可不敢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被楚惜颜弄伤了,那可怎么得了。 楚惜情这个大小姐可是现在管着家里事情的,他们真真得罪不起。 “不必担心,出去吧。”楚惜情摆摆手打发了人离开,这才看向楚惜颜。 “你知道你最近是怎么了么?” 楚惜颜面色古怪,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难道我怀孕了?” 她本来是未曾想到这个可能的,只因为刚刚楚惜情兴师动众地来给她看诊,她才忽然想起了最近自己的葵水一直未至,现在想来,似乎都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楚惜情点头:“对,你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啊,我怀孕了!”楚惜颜顿时大喜过望,满脸笑意,她脸上还蒙着面纱,此刻,因为面部表情太过活跃,顿时使得面纱垂落了来,让其后那疤痕交错的可怖的脸露了出来。 虽然因为张氏之前给她的药膏让她脸上的疤痕消了很久,可仍然十分丑陋。 这么突然看到,一般人绝对会吓到的。 楚惜颜太过欣喜,对她而言,这时候怀孕,她想要嫁给朱昂就是十拿九稳的了。楚惜情冷冷道:“别高兴得太早了,今天朱家那里派人想要退婚。” “你说什么?不可以,他们凭什么要退婚,我可是怀了他们朱家的骨肉!” 楚惜颜顿时跳了起来,瞪着一双凶恶的眼睛,满眼怒气,脸上的疤痕因为这愤怒而越发显得张牙舞爪,像是白纸上划过无数掉划痕一样丑陋可怖。 “你应该明白是什么原因。我只问你,当初给你明明喝了药,为何你还会怀孕,是不是你自己没喝药?” 楚惜颜顿时目光闪烁起来,她色厉内荏地吼道:“我怎么知道,现在不管怎么样我都怀了孩子,你让爹立刻跟朱家说清楚,让我赶紧嫁过去!” 然而,那双眼睛眉梢眼底都透出几分喜悦来。 楚惜情一看之就明白过来,这个女人绝对是自作主张的。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她不是想要嫁给朱昂吗? 朱昂不是怎么也不想娶她吗? 那就让她嫁过去! 让楚惜梦这个好姐妹跟她争男人去吧。 楚惜情嘴角微勾:“你做出这种事之前最好做好准备。朱家未必肯娶你为妻的。” “胡说,我可是楚家小姐,他们敢纳我做妾?哼,楚惜情,你不要想破坏我的婚事,我告诉你,如果我嫁不成朱昂,我就冲出去闹大,看到时候楚家的脸面不来。” 楚惜颜完全是豁出去了。 真让她出去闹大,让人知道楚家的小姐未婚先孕,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楚家就不要做人了。 而楚家的未嫁的女孩子名声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到时候怎么嫁人? 楚惜情冷笑:“我可没兴趣破坏你跟朱昂的天作之合。等着吧,朱家那边如何不好说,你既然这么说,那我肯定转达给父亲。好好呆着,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跟别人说半句话,若是传出去一句,你知道什么后果。” 楚惜颜本想反驳几句,但是看到楚惜情那幽冷的眼神,顿时有些讪讪的,她撇了撇嘴,转过头去:“我才不会跟别人说,你赶紧去,我这肚子可是越久越藏不住的。” 楚惜情懒得理会她,便让人在外面守好,带着药婆婆离开回了荣寿堂。 “怎样?” “祖母,二妹的确是怀孕了。” “嗯,有一个多月了,确是细脉无疑。”药婆婆说道。 老太太气得一掌拍在旁边的矮几上,“作孽,这是作孽啊!” 她一脸痛心疾首:“我们楚家怎么养出了这么不要脸的女孩,这还怎么做人!” “祖母别生气。”楚惜情上前安慰她,“如今这事情也不算太坏,再找朱家谈清楚,二妹性子烈,她可说了,如果事情办不成,她不能嫁给朱昂,就要去外面闹大,把我们两家的名声都弄臭。” 老太太气得倒仰:“这死丫头,我不如这就去打死她!” 说罢气得拿起拐杖就要去揍人。 “祖母小心,别生气,这事儿朱家定然也不想闹开,这婚事还得结了的。”楚惜情一边劝道。 “结什么,不如掐死她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老太太犹自满脸怒气。 这会子楚旭也回来了,外面喊道:“娘,怎么都没安排个人在外面?” “你给我滚进来!”老太太气得直呼,把楚旭吓了一跳,进来看到楚惜情也在,老太太面色铁青,吓了一跳。 “出了何事?” “你生养的好女儿,干出的事儿,未婚先孕,朱家还不要她,我们楚家还要不要脸了,丢不起这个人!”老太太气怒交加地骂起来。 “什么,怎么回事?”楚旭听得未婚先孕脸色大变。 “父亲,是二妹,她怀孕了,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什么——”楚旭忽然想明白了,“怀孕了,这死丫头!” 楚旭脸色也难看起来。 刚刚跟朱家闹翻,这边突然楚惜颜就怀孕了。“现在怎么办?” “父亲,你们别生气了,现在生气也是无用,不如想办法把二妹嫁出去才是。朱家那边,父亲赶紧去谈吧,他们也不想有这种丑事吧,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楚旭铁青着脸,“这死丫头,当初就不该生来她,我早就该掐死她了事!” 楚旭发了一通脾气,到底无法,只得急匆匆地去朱家了。 如今到了这等地步,就是朱家不想娶,也不可能了。 这里楚家正忙乱不已,便有官府的人来了通知,说是明天中午五十三刻要行刑处置相关人等。 张氏五马分尸,那杀人的杀手斩立决,其他人等各有处罚。 楚惜情一怔,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偏偏赶上这个时候,楚家正是一团的时候。 张氏要处以极刑,五马分尸,这个惩罚已经是多年未有的了。 对于那个恶毒的女人来说,这个惩罚再合适不过了。 楚惜情只觉得心中痛快。 明天,她一定要去看! 直到晚上,楚旭才回来,脸色不怎么好看。 “朱家怎么说。” “该死的朱琪!哼,他倒想的好,说让我的女儿做妾,休想。这个死丫头,那孩子咱们不要了,让她做姑子去吧!” 楚旭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显然,去朱家谈论的不是很顺利。 朱家显然不想娶楚惜颜为正妻,因为楚惜颜的容貌毁了,未婚先孕也罢,有那么个娘也罢,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到底朱家也是书香门第,自然不乐意了。 就算楚惜颜把事情闹大,对于朱家来说,男人的损失反而小很多,可是楚家的损失就大多了。 所以楚旭绝口不提楚惜颜说的那番话,不想拿来刺激人。 可是朱家那里却不松口,只是说让楚惜颜做妾。 楚旭怎么肯答应,吵了一番这才回来了。 又听了明天张氏五马分尸的消息,心中跟堵了块铅一般,顿时闹心起来。 这叫什么事儿,简直可笑极了。 “父亲,别着急,惜颜那里还能再等等,朱家那边,要看别的情况再说。总之,不能让咱们家的女儿做妾。这说不过去。” “对,我们家的女儿不能给人做妾!”老太太冷声道。 ——————————————————撒花更新,最近的情况大家也知道,在严厉审核,我最近改文改的好***,没有一点点不合蟹的地方才行,大家体谅吧。;~~o(&gt_<)o~~ 有喜了 言情海 正文 侯爷对小姐太好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侯爷对小姐太好了 楚旭蹙眉道:“这事还能怎么办,那死丫头如今有了身孕,这事情不能拖,拖去就会被人发现。娘,您得换人去看着她,要可靠可信,不能泄露一点消息才行。洽” “我晓得,不会让这事情传出去的。”老太太面色严肃:“待会我就让人去接管那里。” “父亲,说不定这段时间就有转机,你可能能回京去。” 楚惜情把之前的情况跟他说了,楚旭听了不由得有些惊讶。 “你是说真的,太子那里真的在想办法让我回京?可是刚刚出了这件事,怎么——” 楚惜情却不意外:“太子已经失去小舅子了,其实这件事的始末,想必陛也清楚,不过碍于功臣之后,不好伤人的心,才处置了太子的小舅子。听侯爷说,陛最近对太子很是满意,如果太子身边都没有得力的人怎么行呢。钤” 楚旭有些惊讶,想了片刻忽然瞪眼看她:“威远侯怎么会跟你说这件事?” 他本来就觉得奇怪了,现在听到这事情,更觉得古怪。 楚惜情一愣,没想到刚刚说多了,反而让父亲看出了端倪。 “那个——”她不由得语塞起来。 老太太好笑地瞪了她一眼,“行了,这事儿就不必瞒着你爹了吧。” 说罢,便将楚惜情跟顾渊的事情简单说了,只让楚旭听得瞠目结舌。 “什么,你跟威远侯?”楚旭差点没站起来,他愣怔了半晌,才恍然大悟,“是不是因为你他才这么竭尽全力地救楚原的?刚刚还说惜颜,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大胆子,居然敢私相授受!” 楚旭差点没跳脚,楚惜情缩了缩脑袋,藏到了老太太身后,一边露出头来,“我有分寸的。” 楚旭怒道:“有分寸,大家闺秀是这样的吗?你跟他都没定亲,还不知道个什么情况,就敢这么做?万一他不要你,我看你怎么办?” 老太太好笑道:“好了,你少说几句吧,这孩子又不是惜颜,她做事有分寸,再说,那顾渊若是不想娶她,犯得着管我们家这一摊子事么?” 楚旭听了老太太的话,这才脸色好看了些。 “那也不能这么做,以后得好好看管家里,不许这些丫头胡乱出门。” 到底这次楚家是因为顾渊才能够翻身,楚惜情好歹还给家里帮了点忙,而且,老太太的话说得也有道理,他才不继续骂去了。 楚惜情撇撇嘴,心道这子可好了,到时候可怎么出去见顾渊啊? “还有,那个顾渊什么时候来提亲?哼,亏我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想到,哼哼。” 楚旭没好气地哼了声。 “侯爷又没有隐瞒什么,再说,我就是不求他,他也会帮楚原的忙的。”楚惜情嘀咕几句,楚旭瞪了她一眼。 “还没嫁人呢,这胳膊肘就往外拐,这一个二个,尽不让我省心。” “等楚原的案子彻底了结再说吧。” 楚旭顿时漠然了,明天张氏就要行刑了。 这时节是不太适合提亲。 “唉,要是京城那边真的能定了我回京的事,他再来提亲便好。” “是这么说,他本来很早就想来提亲的,是我想等事情确定了再说。”楚惜情说道。 楚旭没好气地瞪她:“去去去,回去睡觉,别在这惹我心烦。” 楚惜情撇撇嘴,这才起身跟祖母告辞回去。 明天,她还要去看张氏行刑呢。 晚上她睡得极好,第二天早早起来,看到杜妈妈正在院子里烧纸。 “奶娘,这是做什么?” “给你母亲烧纸,唉,她在天之灵终于也可以安息了。” 杜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楚惜情沉默片刻,才道:“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母亲她终于可以安息了。” 杜妈妈红着眼睛烧完了纸钱,“今天我一定要去看那个女人的场,到时候告慰小姐的在天之灵。” “好,我也要去。”梅香打着哈欠过来,“小姐,饭准备好了,快吃饭吧。你们不会真的要去看吧,多吓人啊。” 楚惜情冷声道:“必须要去看。” 梅香捂住嘴:“可是那,太血腥了吧——” 五马分尸啊,多吓人。 “我只会觉得痛快。”楚惜情哼了一声:“这是给她的报应。” 想想上辈子她怎么被害死的,她的弟弟楚原又是怎么被害死的,她的亲娘又是怎么被害死的,便不会觉得这残酷。 “好吧,那我也跟去,免得到时候小姐你晕过去了。” 楚惜情瞪她一眼,这边简单吃了点早饭,去给老太太请了安。 “罢了,我就不去了,你非要去看的话,就注意些,到底太过血腥了。我请人给家里做法事,今天就开始做,最近家里着实不顺。” 老太太觉得有血光之灾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早就着人请了和尚道士要来做法事。 “祖母,放心吧,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没了张氏捣乱,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呢。 因为是要五马分尸,这种刑罚当然不能在绍兴城内举行,而是在城外的校场,这里地方够大,也早已安排妥当,准备了马匹,准备了行刑的刽子手,除了张氏,还有其他人要行刑。 楚旭也不会去,这种场合,他们楚家人都恨不得躲起来。 楚惜情和杜妈妈是悄悄出门的,等赶到城外时,发现这里居然已经是人山人海的热闹,居然还有小贩在兜售吃喝零食,简直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官府的人已经搭好了刑场,阴气森森,气氛肃穆恐怖,凉棚,知府和知县都已经做好,知府将是今日的监斩官,除此之外,还有京城刑部派来复核的人。 因为五马分尸是极刑,极其少见,地方官员不知如何行刑,特派了刑部的人处理。 这校场本是绍兴卫旧日练兵的地方,周围还建有几栋望楼,站在上面正好可以看到行刑的情形。 这人山人海,楚惜情想挤进去都困难,不由无奈。 “为什么这么多人来看杀人?”楚惜情苦笑,“难道他们觉得这好玩么?” “杀人总是很多人来看的,这些人都是来凑热闹的。”杜妈妈说道:“要不,小姐就别进去了,我们在一边看看就好,天气这么热,一会别再中暑了。” 正说着,这边厢有人敲了敲马车门。 “嫂子,你还真的来了啊?” 楚惜情掀开帘子,才发现是顾炎。 “是你?”楚惜情有些诧异:“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炎嬉笑道:“这不是绍兴卫么,我们来维持秩序啊。” 楚惜情好笑道:“哪用得着你们维持秩序?”她看了看四周,“是不是侯爷来了?” 顾炎挑眉:“还真是夫妻同心啊,大哥一早就过来了,我还奇怪他来看什么,果然是知道你要来。喏,就在望楼里面呢,让我在这看着,万一你来了,就请你过去。” 楚惜情心中顿时一阵暖流,嘴角忍不住带了甜蜜,“那就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快过去吧,这儿热着呢。” 顾炎催促她来,楚惜情这才和杜妈妈一道来了,梅香拿了帷帽给她戴上,打趣道:“侯爷对小姐真好啊。” 楚惜情嗔她一眼,却没反驳,随顾炎一道去了旁边的望楼。 这望楼有两层楼高,里面地方也不大,是哨兵值岗的地方,刚到了顶层,见到门口守着两个卫士,顾炎打了个招呼,便领着楚惜情进去了。 “大哥,我可把嫂子给你带来了。” 顾炎笑嘻嘻地上来邀功。 “嗯,你出去喝酒吧。” 顾炎笑着打趣几句便走了,还带着梅香和杜妈妈,说去面等着,不让他们打扰自己哥哥的好事。 周围一子安静了来。 ——-第一更,还有第二更。唉,最近改文改的想死哦,河蟹,大家都体谅吧,嘤嘤嘤。泪奔。 侯爷对小姐太好了 言情海 正文 逆鳞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逆鳞 楚惜情怔了怔,抬脚进来,便瞧见那人正坐在普通的黄杨木桌子前面写着什么,听到顾炎的话,回眸过来,看到她一身素白站在那里,眸光幽深,带着几分怜惜。 “过来。” 他伸出手。 楚惜情忍不住便听了他的话走了过去,刚走过去,便被他揽入怀中。 “说了不让你来,为何又要来?” 他蹙眉问道。 楚惜情低头,羽睫低垂,无意识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我想来看那个女人的场。钤” 顾渊抬起她的小脑瓜,目光沉沉:“我不想你来看这种血腥的东西,回去吧。” “不,我要看!”楚惜情倔强地与他对视,不肯低头。对视了一分钟,她还是不肯放弃。顾渊蹙眉,“为什么?” “我恨她。她这么对我,害我不是一两次,顾渊,你不要管我,我今天一定要看她行刑才甘心。” 顾渊盯着她看了许久,见她十分执着,绝对不肯放弃,才沉声道:“我陪你。” 楚惜情这才微微一笑,“谢谢,今天你怎么会来?” 猜到你可能要来,看到你家出门的马车,我就过来了。” 顿了顿,他说道:“这件事过后,你的仇也报了,我不想你心里老是记着这些不愉快的事。” “好。” 楚惜情心中暖暖,这个人对她真的很好,担心她受刺激,这才来找她,想让她回去。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看起来顾渊面冷,实际上这个人很是体贴细腻,对她真的没话说了。 “你这么忙,就没必要来了,我一个人没事的。” 看到桌子上还摆放着公文,她不由心疼,“别太辛苦了。” “傻丫头。”顾渊眸中带了一抹温柔,“别担心,我平日忙,陪你的时间不多,陪我坐会。” “嗯。” 楚惜情一边坐,看着他处理公文,两个人静静坐着,也不说什么,却心中平静。 静默的欢喜。 天气炎热,七月的夏天正是流火的季节,窗外热浪蒸腾,守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找阴凉的树荫躲藏起来。 日上三竿,衙门里面的衙役已经把犯人押解过来了。 张氏,还有那个杀手都已经被带了上来。 楚惜情站了起来,看着那个女人面色恍惚地被衙役按着跪倒在地,旁边那杀手已经被绑在断头台上。 侩子手已经在准备擦刀,这人倒也光棍,对侩子手道:“临走之前,我要喝杯酒,就是去黄泉路上我也甘心。” 侩子手点了点头,跟知府请示了,端了碗酒给他。 旁边张氏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光有些恍惚。 天气很热,她抬头看了眼太阳,心中却是冰凉一片。 为什么一切会到这个地步? 都是楚惜情,那个死丫头让她到了这种地步。 若非是她,她不会落到这种场。 昨晚她做了个梦,梦到楚惜情跟着董其玉私奔了,后来被卖进勾栏,她梦到楚原被她弄得得了肺痨病死,梦到自己女儿风光嫁给了朱昂,自己的儿子娶妻生子,得中进士,继承家业。 那梦太过真实,忽然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本来应该发生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对,都是因为楚惜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了? 这一切本来都该是我的! 张氏忽然开口大喊起来:“楚惜情,我诅咒你地狱,不得好死!” 她声嘶力竭地喊,声音大的连楚惜情在望楼上都听到了。 楚惜情脸色难看起来,这个女人,到这时候还不肯悔改,还要说这种恶毒的话。 旁边顾渊眸光瞬间冷了来,他起身走到门口,“去让那个女人闭嘴!不要让她死的太痛快。” “是,都督。” 卫士走了去,顾渊这么说,显然张氏触到了他的逆鳞。 这时,刘知府已经让人把张氏的嘴堵上,免得她大喊大叫。 顾渊走到楚惜情跟前,“别气了,她马上就要死了。没必要跟她置气。” 楚惜情哼了一声,“这个女人!到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 明明是她一直在害人,还有脸说楚惜情的坏话,简直无耻。 “她已经发疯了。何况,她会付出代价。” 诅咒楚惜情,想死的那么简单,没那么容易。 楚惜情不明白他的意思,正奇怪,看到有他的卫士去了。 “等着。” 楚惜情便不再说话了,过了片刻眼瞅着已经快到时间,衙役已经准备好了,五匹马都来了,张氏被押在场上摆好了姿势。 五马分尸,是要五匹马套在人的四肢和颈部,然后五匹马向不同方向奔,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人的身体撕裂,四分五裂,会极其痛苦。 而且,一时半会,还不会死去。 五马分尸自然极其残酷,这本身是酷刑,已经很久不见了。 场上已经摆好了人马,就等午时三刻到时候行刑。 之所以要在午时三刻行刑,是因为此时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这时候行刑,人的魂魄会因为阳气过盛而四分五裂,无法超生,冤魂也不会产生。 所以古人一直都在这时候行刑,尤其是罪大恶极的人更要在这时候。 现在时间越来越近了,要先处死那个杀手吴即兴,然后才是张氏。 两边 的百姓已经被赶到不妨碍行刑的地方去了,一个个看热闹似的议论纷纷。 片刻功夫,刘知府和刑部的人定先了流程,拿起斩立决的牌子,先念了一番关于两人的罪状,看日影已至,把斩立决的牌子一扔,刽子手当即行刑! 日影已望正中去,五十三刻已至,刽子手扬起屠刀,狠狠挥,顿时人头落地! 楚惜情没有看到这一幕,因为顾渊捂住了她的眼睛。 “张氏罪大恶极,五马分尸!”底传来了刘知府中气十足的声音,让楚惜情更加着急起来。 “你放开,我要看。”楚惜情急得伸手想剥开他的手,偏偏他纹丝不动,直接把她的脸庞按到怀里,低声道:“等会再看。” “顾渊,你个混蛋!”楚惜情气急了,被禁锢在他怀里偏偏挣不开。 外面已经传来了马儿嘶鸣的声音,在旁边众人或好奇,或兴奋的眼神开始行刑了。 一声令,第一次,马儿开始奔跑,五个方向五匹马,然而当开始奔跑,其中一匹马却停了来,结果差点被带倒,张氏的身体也拉扯的歪斜,刚刚那剧烈的作用力瞬间已经把胳膊和腿的骨头拉开了,肌肉撕裂,剧痛几乎让人生不如死。 她惨叫起来。 她想咒骂,可却叫不出声,因为疼痛已经让她思维停止。 监斩官惊呆了,忙上去让人拉住马儿。 刑部的人一脸难看,上去检查了一遍,发现是脖子上的绳子没套牢,所以没用。 再次检查一遍,又要重新开始。 底的百姓惊奇不已,议论纷纷。 居然一次没成功,那岂不是受两次罪? 楚惜情这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气得那粉红拳往顾渊身上招呼。 “快放开,我要看,都结束了。” 顾渊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外面,面色带着几分残酷的冷。 “还没结束。” 楚惜情不明白他的意思,外面这时又传来了行刑的声音。 再一次,马儿嘶鸣,在鞭子向五个方向奔跑,可是头那里似乎又出了问题,马的力量似乎太小,没有拉断,藕断丝连地脑袋连接在脖子上。 巨大的惯性让她的身体四分五裂,四肢都从身体分开,只剩头还微微连着。 虽然痛苦极大,可是一时刻却死不了。 张氏痛苦地瞪着眼睛,感觉着生命的流逝。监斩官脸色发黑,刑部的人走了上去,气得一脚踹在马股上,嘶鸣一声,这一次,马儿终于扯断了脖子。 “外面怎么了?”楚惜情挣扎问道。 顾渊看了眼外面的血腥场景,淡定道:“回家吃饭。” 逆鳞 言情海 正文 偷心贼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偷心贼 说着,便要带她离开,楚惜情却拼命挣开,跑到窗口朝外看去。 “啊!” 她低叫一声,血腥的场景扑面而来,刺激的她一阵反胃,捂住嘴弯腰干呕起来洽。 那个女人终于死了! 极其凄惨地死了钤! 那场景太过血腥,让人的视觉一瞬间无法承受这种可怕的景象。 那个女人终于死了,以这种极其恐怖的方式死了。 空气中蔓延开来的血腥味,几乎让人作呕。 她扶着墙干呕,却吐不出东西来。 顾渊脸色沉了来,上前搂住她,拿了茶水给她喝去。 “我说了不让你看!” 他有些恼怒,这场景他见惯生死不觉得什么,可是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受得了。 就怕她看了做噩梦,偏偏这丫头倔强起来谁人也不听,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简直让人头痛至极。 楚惜情脸色惨白,还有些不适。 方才那种感觉,几乎给人一种要死了的错觉。 她胃部有些不适,看着顾渊的冷脸,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很是恼怒,刚刚她的确是任性了。 那场景是血腥,可是她就是心中有那么一份执念,就是想看那个女人的场。 她也有今天! 楚惜情嘴角露出笑容,“对不起,但我不后悔。” 顾渊冷哼一声,“晚上不要做噩梦。” 楚惜情上前拉住他的手:“别生气了,就这一次,好么。” 顾渊冷着脸,拉着她走了出去。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着好像弄了很久。五马分尸很费时么?” 楚惜情有些好奇地询问。 刚刚她的确是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刚刚那些时候停顿太久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为什么不让她看? 正想着,杜妈妈跟梅香迎了过来。 杜妈妈双眼通红,梅香脸色惨白,刚刚她也偷偷看了,只不过没有仔细去看,但这也够这小丫头吓得够呛。 杀人的情景毕竟不常见,何况是这般恐怖的情况? “小姐——”梅香匆匆走了过来,脸色惨白:“您没事吧,太吓人了,真是——” 杜妈妈却一拍手古怪地笑起来,“哈哈,那个女人死的活该,活该!” 她笑声带着哭音,又带着几分欢喜,面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楚惜情有些惊讶:“是怎么了?我刚没看到。” 杜妈妈满脸痛快地笑:“小姐你是没看到啊,那个女人死了三次,三次才真的死了。哈哈,今天的马也是上天安排的么,居然一次次出问题,让那个女人死也死不了,该,一定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所以要让她受苦!” 楚惜情一愣。 “马怎么出问题了?” 梅香便把之前的情况大概说了。 “所以,那马开始没成功,后来又拉了一次——呕——” 梅香说着想起什么可怖的情形,转过去干呕起来。 楚惜情脸色也带了几分惊愕,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发生这种事呢。 她转头看向顾渊,想起之前这个男人说的话,他说让她好好等着,会给张氏一个教训。 “是你?” 顾渊不置可否,并没有否认。 楚惜情有些惊讶,“真的是你,刚刚是你安排的吧?” “嗯。” 谁让那个女人敢咒骂楚惜情。 顾渊不介意让她死得更惨一点。 楚惜情心了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就更为他的用心感动。 他一定是因为之前张氏说的话愤怒所以才这么做的。没想到,他居然让人动手脚,导致张氏死了三次才成功,一次次受那四分五裂的痛苦,最后才死去。 好狠。 不过,这种狠是针对那些恶人的,而对她而言,却只觉得欢喜不已。 “侯爷,谢谢你了。” 顾渊牵着她走望楼,淡淡道:“不必跟我道谢。辱你如同辱我,她,该死。” 楚惜情嘴角微勾,先前因为那血腥的场景有些难受的胃部,似乎因为他这么一句话而心中满是暖流。 这个男人啊,真是让她无法不爱。 “就这么让她死了,也算死得其所了。她活该地狱。”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个女人,你以后就不要再想她的事情了。” 望楼的百姓早被那可怕的刑罚给吓呆了,有些人已经吓得逃走了,还有的人呕吐不已。 刘知府也面色惨白,早早宣布结束,就让人收拾刑场,赶走百姓。 他是一时半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去了。 这里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楚惜情这边厢瞧着,心中喟叹,人死如灯灭,张氏死了,今后,她的路上不再有这个女人从中阻碍。 她也会把那些阻碍她幸福生活的人一个个全都拔除。 “小姐,咱们回家吧。”梅香扶她正要上马,这边顾渊发话了。 “我送你回去。”他说着上了马车。 梅香目瞪口呆。 “你跟奶娘做后面那辆车吧。”楚惜情见状说道,梅香笑嘻嘻,杜妈妈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顾炎在后面不耐坐车,骑着马随行。 空气的血腥味随着远离校场越发远了,天气正热,午时正是最热的时候,官道旁遍植树木,一行人便沿着官道慢慢前行着。 马车的厢壁上有暗格,里面打开了有茶壶,倒了出来,与他一杯酸梅汤喝。 又取了几块点心。 顾渊喝了一口停,“张氏也已经伏法,等过几日我便去提亲吧。” “虽说她已经被我家从族谱中除去,不过现在还不好,最近我爹爹很是烦恼。” 楚惜情也不避讳他,把楚惜颜怀孕的事说了。 “如今朱家不肯娶她,我父亲正为此事烦恼。” “不必担心,今日我收到消息,大约你父亲的任命没有问题,这几日便会来了。” “真的,父亲能回京城去么?” 楚惜情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有转机了。 “对。”顾渊没说这里面也有他的功劳,楚旭若是不能回京,楚惜情在嫁给他之前就要一直呆在绍兴,他很快就要回金陵去了,要什么时候两人才能见面? “朱家那里,等你父亲的任命来,我去提亲后,他们自然不会再有胆多言。” 楚惜情有些诧异:“哦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朱家还不敢得罪楚家,你父亲任命定后,他们必然会改口的。” “那等父亲的任命来你再来提亲吧。还有——” 楚惜情不怀好意地提醒道:“那个,我爹知道我们的事了。他可是暴跳如雷呢。” 顾渊一怔,他这辈子做什么都好,但是现在真让他面对老丈人,反倒有些束手束脚了。 “到时候你可要小心哦,得想好怎么应付我爹才是。我爹对你敢偷他们家女儿很是不满呢。” 楚惜情言笑晏晏,满眼坏笑,顾渊瞧这小丫头黑眸亮晶晶,嘴角上翘,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就哭笑不得,忍不住揉乱她的乌发。 “哎呀,头发!”楚惜情拿眼瞪他。 “我偷了他家的女儿,偷了什么?”他眉眼温柔,嘴角上扬。 楚惜情哼哼一声,瞥他一眼,“你把他家女儿的心偷走了,这还不是大事吗?偷心贼,哼。” 顾渊一怔,忍不住把她揽入怀中,在她唇上一吻。 “情儿,我偷了你的心么?” 楚惜情扭捏地垂眸,哼哼一声,“嗯,人家的心早就被偷走了,那个男人是我最爱的人。这辈子我都拿不回我的心了。” “小丫头——”顾渊忍不住心中发软,她的话让他几乎无法控制的沉迷其中。 他爱她的甜言蜜语,爱她专注看他的眼神,爱他撒娇坏笑的模样。 ——更新,晚上没编辑审核,暂时只能更这些了,明天多更点。 偷心贼 言情海 正文 跟岳父坦白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跟岳父坦白 “情儿——”他念着她的名字,轻怜密爱,忍不住轻吻她的唇。 “顾渊,”她念着他的名字。 顾渊眸光温柔,他喜欢她念他的名字,有种别样的味道洽。 他爱她念他的名字,声声悦耳。 爱她的一切,这世上是否便有那么一个人,她的一切都能让你心神为之牵动钤? 他想自己应该是找到了。 天气炎热,外面花草树木在骄阳低垂头脑,马车中也颇为炎热,但他们靠在一起,心中却喜乐平静。 这边缱绻温柔,时光如水,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到了城里。 “小姐,要用饭么?” 梅香在旁边问道。 楚惜情看了眼外面,早就过了午饭时间,因着之前的事情她有些反胃,不甚想吃,旁边顾渊说道,“陪我吃点。” 楚惜情想想他为了陪她才去的那里,一上午光忙碌了,也没见他吃些什么,顿时心疼了。 “嗯,那就随便吃点。” 几人了车,在边上选了家酒楼进去,点了几样素菜凉茶,楚惜情没有胃口,只吃了几筷子就停了,坐在旁边喝着这酒楼特制的酸梅汤酸酸甜甜倒是开胃。 夏日炎炎,蝉鸣阵阵,空气蒸腾着热气。 外面街上的大黄狗都趴着不肯动弹,楚惜情拿着纨扇扇着风,这午后昏昏欲睡。 顾渊见她这模样,并未出声叫她,只将她靠在肩膀,任她沉沉睡去。 梅香在外面跟杜妈妈说话,小声道:“你看,侯爷对小姐可真的没的说。不枉小姐为他等待。” 杜妈妈担心道:“别的倒罢了,只是名分未定,我这心里总是不安。” “放心吧,很快就会提亲的,侯爷早就要提亲的。” 梅香对这点倒是不怀疑。 正说着话,她忽然睁大眼睛,“妈妈你看,那是不是五小姐?” 杜妈妈一看,还真是楚惜梦。 “她来这做什么?” 梅香撇撇嘴,“你没看到后面跟着的人吗?” “是朱昂?哼,我说呢。” 梅香低笑,“这不是听说二小姐被退婚了么,有些人或者以为自己就有了机会了么?” 杜妈妈摇了摇头,事情哪里是这么简单的。 要知道朱家是不想娶楚惜颜,还因为她是张氏的女儿。 张氏做出那种事情,谁还敢娶她的女儿? 两人朝看着,朱昂跟楚惜梦也才刚走进来,外面正热,正好找个地方避暑。 楚惜梦跟着朱昂进了雅间,眼睛还红红的,似乎刚刚是哭过了。 “好了,别哭了,这也不关你的事。” 朱昂安慰着她。 楚惜梦哭道,“我本来想去给母亲收敛尸骨,偏偏衙门的人不肯,最后张家也不肯收,他们要把母亲曝尸荒野。我知道她做的不对,可她是我母亲,朱大哥,你不会生气?” “我不生气,梦儿,这不关你的事。你也不知道她会做这些事,别人能够忘恩负义,你是她女儿,不能这样做。” “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本来,一直以来,母亲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我从小身体不好,家里面的事情,都没人让我烦心。几个姐妹们都是对我很好。我也没想到母亲她居然——也许她是坏心的,可是她对我真的很好。若是在别的人家,早就丢弃我了,哪可能一直养着我呢。” 楚惜梦似乎想到了伤心处,泪盈于睫,哭起来却仍然是梨花带雨,让人瞧着就心生怜惜。 朱昂见美人儿哭得这般,简直心碎了,当即伸出手也不顾得上忌讳,搂住楚惜梦安慰起来。 “别哭了,如今你母亲已经去了,那些事情就都过去吧。那是她的恩怨,跟你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楚惜梦心中窃喜,在朱昂怀中低泣着。 “你不会因此看轻我吗?我知道你要跟二姐退婚。” 朱昂想起楚惜颜,脸色难看了些,“那个女人跟你不是一回事,不要提她。” 楚惜梦眸光微动。 “可她是我的姐姐——”“那个女人是什么人,那么恶毒,你这么善良,怎么能一样呢。” 楚惜梦垂眸,娇美的脸蛋似乎染上了一层胭脂。 这边二人正轻怜蜜意。 楚惜情这里却是一觉好梦,睡了一个午觉。 羽睫轻颤,她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迷蒙,她爱困地眨了眨眼,身边男人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爱娇地窝进他怀里。 “顾渊——”她轻声咕哝一句,这一觉睡得出乎意料得沉和舒服。 顾渊垂眸看她,小小的人儿那么窝在他怀中,像个爱娇的猫儿,那么惹人怜爱。 “嗯。”他的指尖在她的发中穿梭,那柔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什么时候了?”她咕哝一句问道。 “还早,天黑之前再回去。” 楚惜情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觉得有些热,从他怀里起来,扇了扇风。 “好热啊,我怎么睡你怀里了,你不嫌热啊?”楚惜情看了看他,见这家伙似乎身上都没什么汗珠似的,瞪大眼瞧着,“你这身体是制冷机么,怎么都不热的。” 果然是大冰块,连身体都不制热了吗? “胡说什么。”顾渊嘴角带了笑,那冰山融化了的温柔让人着迷,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楚惜情抗议地撅起嘴:“不要,我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顾渊慢条斯理地又揉了她的发顶。 “顾渊!”她声调上扬了,漂亮的眼瞳瞪圆了,“你故意的对不对。” “嗯。”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 “你!” 楚惜情气呼呼地瞪他,一抬头,伸出手把他的头发也揉乱了。 “礼尚往来!”她叉着腰得意洋洋地看他,“看你还弄乱我头发!” 顾渊那冷峻的眉眼柔和起来,满眼都是笑意,他伸出手捏住她的鼻子,楚惜情瞪他,“干嘛?” 因为被捏住鼻子,她声音很是古怪,顾渊嘴角微勾,“小丫头,这么调皮。” “是你欺负我,我欺负回来啊。” “哈哈——”他低笑起来,便是笑声都带着几分快乐,楚惜情惊愕地看着他。 他笑了? 这男人笑起来的时候,满脸的冰霜都融化了,不再那么冷峻威严,让人不敢触及。 棱角分明的脸庞因此而柔和了线条,带着几分温暖,有些成熟男人的俊美。 楚惜情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忽然伸出手触上他的脸庞。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望着她时专注的眼神,他的眼底倒映着她。 “顾渊——” 她念着他的名字,那般缱绻温柔。 顾渊将她拥入怀中,因着夏日的炎热,夏衫单薄,身体相贴,似乎血管里流动的血都在慢慢温热。 “情儿,我的情儿。”他低喃着,抬起她的巴,唇角微动,俯身吻了上去。 唇齿相贴,如鱼儿游水,相濡以沫。 这般缱绻,这般深情,这般爱意。 温度的炎热挡不住他们心中升腾的爱意,夏日的风从窗棂拂过,卷起她的衣衫纷。 窗外的阳光慢慢西斜,夕阳坠落在天际。 杜妈妈敲了敲门,“小姐,该回去了。” 里面似乎有些动静,过了一会才传来楚惜情的声音:“嗯,我们马上就出来。” 过了一会,才看到雅间的门开了,楚惜情眉眼都是娇媚,顾渊则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出来。 “人看着呢。”楚惜情嗔他一眼,要把手从他手里拿出来。 顾渊却握得紧,不肯放手,“我送你回去。” 楚惜情看到杜妈妈的眼神,脸上一红,“讨厌。” 杜妈妈佯装没看到,这边道:“时候不早了,小姐还是赶紧回去吧,都出来一天了,家里该着急了。” 楚惜情嗯了一声。 傍晚时分的酒楼正热闹,梅香上来给楚惜情戴上帷帽,两人这边走了出来,上了马车。 刚上了马车,楚惜情忽然瞧见里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朱昂? 楚惜梦? 他们也在这儿,倒真是巧了。 楚惜情看了楚惜梦一眼,见她跟朱昂之间很是亲热的样子,显然两人今天颇有些进展。 她嘴角有些讥诮。 朱昂知道不知道楚惜颜怀孕的事情? 楚惜梦也真是够可以的,今天居然能来见朱昂。 今天可是张氏五马分尸的日子,要多大的心思才能在这时候还想着男人? “看什么?”顾渊见她一直看着外面,问道。 楚惜情放竹帘,摇了摇头:“没什么,看到两个小丑。” 顾渊若有所思,没有再问。 “你要送我回去,是想好要怎么跟我爹说了吗?” 她转头问道:“我爹那里可正等着你上门对你兴师问罪呢。” “岳父要如何,我便领着。” 楚惜情好笑地看着他,笑嘻嘻道:“真的,那岳父大人要揍你,你也让他揍啊?” 顾渊平静地道:“只要他敢。” “哼,谁敢啊,不怕被你这顾阎王给吃了呀?” 楚惜情无奈道。 “我爹可是个文人雅士,可没那么个本事,不过么,刁难是少不了的。” “这也算娶你的代价么?” 楚惜情挑眉:“当然了,你偷走了人家的女儿,还想人家给你好脸色呀?” 顾渊点头:“如此,那便任由岳父处置吧。” 楚惜情看他说的很是凄惨的样子,忍俊不禁,“放心,我一定给你说句好话的。” 两人这边说笑,这里回了楚家,刚回来,就有婆子来说楚旭请她跟顾渊去书房说话。 看来,楚旭早就得了消息了,也对,这次去的人肯定要传回消息的,不然她一个大小姐呆在外面一天,怎么也不合理。 “好,我这就去。”楚惜情忽然心中有些紧张。 奇怪,明明不是第一次和他见父亲,为何这一次,感觉会是那么紧张呢? “别担心,有我。” 顾渊忽然握住她的手说道。 楚惜情不安的心顿时平静来了。 “嗯。” 两人这里去了楚旭的书房。 早有书童领了二人进了客厅,楚旭正坐在那看书,见二人进来,顾渊还不客气地牵着自己女儿的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咳咳。”他轻咳一声,楚惜情忙缩手想放开,顾渊这时候却不肯放。 “顾大人,今天我是来向您坦白我跟惜情的事,一直以来隐瞒,是我的错,今日我想跟您说,我想娶您的女儿。” 楚旭的目光在他和女儿的手上转了一圈,抬眼看他,好小子,还真是够胆啊。 楚旭重重哼了一声,在一边坐了来,眉眼带着审视。 “不敢啊,楚某怎么敢让威远侯给我道歉。” 那眼神看也不看顾渊。 楚惜情看得着急,楚旭这是拿腔拿调的,在故意为难呢。 “爹,我——” “你一边儿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楚旭瞪了她一眼。 楚惜情撇撇嘴,看了眼顾渊,顾渊松开她的手,点点头:“你出去待一会儿,我要跟岳父说几句。” “这里可没有侯爷的岳父。” 楚旭哼了一声。 楚惜情有些担心,顾渊拍拍她的肩膀,“去吧。” 楚惜情犹豫了,见这两个男人都还算心平气和的样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了。 见楚惜情出去了,楚旭哼了一声,冷淡道:“侯爷倒是好手段啊,这么长时间,瞒得倒是够好。怎么,若不是到了现在说破了,你还不准备娶我女儿?”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与惜情虽然相识许久,之前却未曾定情,后来定情之后,又发生许多事情与误会,故而耽搁了。因此来提亲的事情一推再推。我想娶惜情,这件事毋庸置疑。” 见一向寡言的男人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楚旭面色好看了些。 “是什么原因再说,你也知道私相授受传出去不好听,我家女儿的名节难道就不重要么?惜情那丫头,我本来以为她一向乖巧的,没想到她现在也让我很失望。” “这件事,是我的错误,若是大人有异议,尽管责罚我便是。” 楚旭见他一力承担的样子,哼了一声,起身叹道:“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也不想把她留在家中。不过,也要看你是否是真心想娶她。若是浮浪之人,我还不放心把她交给你呢。” “我曾经答应过惜情,今生,我唯她一人,这件事,我便告诉大人,你大可以把惜情交给我。” 顾渊的眼神很是坚定。 这话说出来,让楚旭都惊讶了半晌。 “你——”他不由得有些动容。 这世上的男人能做到这点的有几个? 他自己是男人,当然明白这点,不由得有些古怪地看着他,声音沉了来。 “你是当真?” “当真,我发过誓。” 楚旭沉默了来。 半晌,他自嘲起来:“看来我是杞人忧天了,我这人做事半辈子糊涂,家里弄得一团糟,哪有脸说你。我比你年长,腆着脸叫你一声百川。百川,我家惜情的性子你了解,她是个好女孩儿,聪明机警,我对不起她母亲,希望你能好好对她吧。” 顾渊认真地点了点头,承诺:“我会好好对她。” 楚旭点了点头,神色温和起来。 “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提亲?我的女儿可不能没名没分跟着你。” “太子殿一直在为您的出山努力,过几日,大概就有委任状来,您将回京任职。” 楚旭吃了一惊:“你说真的?” 他知道顾渊的消息灵通,没想到他会带来这么个消息。 “对,到时候我来提亲,便合适了。” “好——” 楚旭呆愣半晌,“回京,现在的官位不缺啊,那我是补哪里?” 他仔细想想,他守孝这段时间,礼部侍郎的官位已经被别人顶替,现在回去还不知道是怎样。 “只有升,不会降。” “不可能吧,我家才刚刚出事——” 楚旭惊诧地看着他。 这家伙说的消息未免太过惊人了。 怎么可能会升官,不贬官他就谢天谢地了。 是顾渊得到了什么消息? 顾渊却没有再说什么消息,只是道:“不出几日便有结果。” 楚旭慢慢平复了心绪。 如果不出几日就有结果,那他现在不用太激动了。 他也是个老官员了,只要等着消息便是。 “还是修炼不够啊,为这事还激动,让你见笑了。” 楚旭摇摇头自嘲着:“来,坐吧,既然你要提亲,那我们得先商量好了。” “我会请刘知府夫人做保山来提亲,早日定亲。我过些日子便要回京了。” “哦,是啊。”楚旭恍然:“你在绍兴也是待了半年了,是该回京城了。说起来,我还一直奇怪,你怎么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呢。” 顾渊笑而不语,他呆在这里自然有皇帝的命令,这就不方便说及了。 这里两人细细商量,外面楚惜情早就等急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里面说什么呢,都半天了也没个声息。 她探头朝里面望着,正偷看,迎面楚旭和顾渊走了出来,见到她探头探脑的样子,瞪眼呵斥道:“成什么体统,你规矩学哪里去了?” 楚惜情忙讪讪地站好,用眼神询问顾渊。 顾渊只对她点点头,楚惜情一看他跟父亲相谈甚欢,显然是搞定了,顿时松了口气。 ——六千字哈,现在更可能晚上看不到了,等明天早上编辑审核过后大家才能看到了,现在都得先审核才能发出来了,我尽量以后早点更新。最近因为河蟹的事,搞得更新都乱套了,思思努力更新,大家见谅。 跟岳父坦白 言情海 正文 落井石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落井石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了父亲,楚旭的神色明显好了很多,似乎对顾渊十分满意的样子。 刚刚好像也没怎么听到里面有什么吵闹的声音啊。 就这么平静地解决了洽? 楚惜情这里胡思乱想,楚旭已经道:“好了,今天时候不早,百川不如留吃顿便饭。老太太也一直很欣赏你,想必她听了这消息也会很高兴。钤” “那就多谢伯父了。” 顾渊微微一笑,转眼看楚惜情:“惜情,走吧。” 楚惜情还有些呆愣,楚旭哼了一声:“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后做事还要注意,不要再胡闹了。” 楚惜情愣了,“父亲——” “很快你也要定亲嫁人了,就不要再抛头露面了这段时间,好好在家呆着。” 楚惜情听了这话,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心中不由得腹诽,好家伙,这厮莫非给她爹吃了什么药,现在都开始训斥她这个女儿,尽为他说好话。 有了女婿就不当女儿是回事了。 楚惜情哼了一声,瞪了顾渊一眼,顾渊似乎看明白了,对这小丫头的傲娇情绪满是好笑。 这边客厅已经摆好了宴席,老太太亲自来了,也没有别的人,只这三人在这里说话,老太太早就知道顾渊和楚惜情的事情,也并不意外。 只简单叮嘱几句。 宴席开始,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楚惜情坐在老太太旁边,没事给老太太夹个菜,看顾渊跟家人说着话。 时光匆匆,一顿晚宴很快过去,酒足饭饱,已是月上中天。 楚旭拍拍顾渊的肩膀,笑道:“没事过来找我喝茶。” “嗯。”顾渊应了一声。 “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告辞了。”顾渊说道,看了楚惜情一眼。 楚旭轻咳一声,“我送送你吧。” 楚惜情给他使了个眼色,没再说什么,“晚安,侯爷。” “晚安。” 他轻声说道,声音在夜风中低沉醇厚。 楚惜情看他跟楚旭慢慢走远了,心绪有些低落,旁边传来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笑声:“怎么,还舍不得了?” 楚惜情撅起嘴巴,“祖母,你也打趣人家。” 老太太笑吟吟地拉着她的手说道:“还没嫁给他呢,你呀,好歹也矜持点,不要太没心眼了。” “哦。我明白了。” 楚惜情心中有些患得患失。 虽然知道他们很快就要定亲了,但是这心中还是无法平静来。 陷入热恋中的男女,似乎一刻也不能分离。 直到此刻,她忽然明白,什么叫相间亦难别亦难,明白古人说这句话的真谛。 “回去吧,别胡思乱想了。”老太太拍拍她的肩膀。 楚惜情点点头,若有所失地离开,回去睡觉。 而楚旭送走了顾渊,醉醺醺正要休息,忽然得了消息,说是张家那边派人来想见他。 “张家的人?”楚旭冷冷一笑,哼了一声:“他们来干吗?” 转眼一想,想起最近张家这边似乎很是混乱。 这是因为张氏陷害楚原的事情刚刚好牵扯到了信王,信王没有把楚家拉水,那么张家就成了他发泄怒气的地方。 这几日,张家的几个当官的都因为查出不法行为,或者贪污之事丢官罢职,而且他还听说秦家因为查出张家也有牵扯此事,知道之前秦默跟张家的几个少年关系不错,受到挑拨才跟楚原起冲突。 因此,秦家便因此屡次三番去张家闹腾,好生热闹。 张家送了不少钱物赔礼道歉,也没有完全堵住秦家的嘴,这不,这些日子正是头疼呢。 楚旭想到这里脸上带了一抹讥嘲:“怎么,他们这是想来求情?我可没这个本事帮他们,打发他们走吧,告诉他们,我们楚家跟秦家已经是恩断义绝,不要再来找我。” 外面门房等着的张家大老爷闻言脸色难看起来。 他们张家也是个大家族,上在外为官的人也是不少,但近日来,很多人都受到了牵连。 家族里面也有很大的指责,指责他之前纵容张氏的作为,如今连累到了家族。 张氏出事五马分尸,现在也没人敢去收尸,以至于张氏要埋葬去乱葬岗,沦为孤魂野鬼。 虽然张家本来也没指望楚家能出来帮忙,但是楚家这态度还是让人心里难受。 “楚旭真不出来说话?他原配发妻难道不是张家的人,真的如此忘恩负义不管么?” 旁边张家二爷气急问道。 “两位老爷,这是咱们老爷的原话,现在您也清楚,咱们家也是一头雾水呢,自己自保都不够,哪敢管你们张家的事。两位就不要为难我们家了。” 说话的是楚旭的幕僚,他得了楚旭的话,很是客气地把张家的人请了出去。 张家两人面色再难看也不得不离开了。 “大哥,这可怎么办?都怪淑媛,她这次可是害苦了我们家,之前她做什么,我们都没说什么,还一直帮她,没想到她居然胆子那么大,瞒着我们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不要再提她。”张大老爷面色难看:“她现在死了倒是轻松了,留这么个烂摊子,让我们怎么做?” “现在秦家那边一直不肯放手,我们——” “送钱,咱们张家的祖产送上去,再加一些关系,把钱送到信王和他那个宠妃秦氏手中。” “大哥,你,你这么做,我们家积蓄多年的家业可就要败了。” 张大老爷苦笑:“现在这样也没好到哪里去,还不如主动点,免得到时候我们张家真的连条路都不能走。” 两人不由得沉默起来。 果然,过得几日,张家这里便是把自己家的家产大肆变卖了送去了京城。 张家也是积蓄无数的大家族,这些财产不是个小数目,就是对信王也不是小数目,他正需要钱财,难得张家这么大魄力,等几乎榨干了张家的财力,才轻飘飘地发了几句话,让人放过了张家。 秦家的人也从绍兴暂时离开,没有留,而是去了京城。 从此之后,原本书香门第的张家一时间败落来,家道中落。 楚惜情听说了这消息时已经是五六日之后了。 “张家败落了?” “是啊,活该,谁让他们帮着张氏害楚原的。”杜妈妈撇了撇嘴,她当年也是张家的丫鬟,后来陪嫁了过来,张家的事情她比别人更加清楚。 那家里的关系也很乱,当年楚惜情的外祖母,是怎么死的,说起来,不也跟后来扶正的小妾,张氏的亲妈有关么? 有其母必有其女。 “活该!”杜妈妈愤愤地说了几遍。 楚惜情摇了摇头,对于张家如何她并不关心。 那张家的人是什么德行不奇怪,他们那里根本也没她的亲人了,那几个舅舅都是她亲娘同父异母的,本来关系就不怎么样。 只要楚家不倒霉就行了。 “楚惜颜呢,她又在做什么,最近没捣乱吧?” “放心吧,都派人盯着呢,她想干嘛都不行。” “好好看着她,最近不要出事。那女人疯起来,谁知道他会干嘛?” “朱家那边说退婚,现在还没个结果?” “他们倒是想娶她做妾,不过这事是不可能的。” 楚惜情心知楚家不会让楚惜颜做妾的。 他们这种人家,丢不起这个人。 正说此事呢,午便得了好消息,说楚旭的任命来了。 “什么?吏部侍郎?还升官了?” 楚惜情都有些讶异。 她父亲本来是礼部侍郎,虽说清贵,但是不是什么实权衙门,吏部就不同了,掌官员升迁,这可是个实权部门。 看来,上面的意思很有趣,没有皇帝的同意,当然不能随便任命侍郎级别的官员,这么说,就是皇帝想给太子培养心腹官员了。 ——第一更。 落井石 言情海 正文 求亲(二更)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求亲(二更) “真是个好消息啊,看来今天咱们家是有喜事了,谢天谢地!” 杜妈妈又开始拜漫天神佛。 梅香嘀咕:“难道这几天家里做法事管用了,这么快就有效果了。洽” “对,再做几场法事。钤” 看丫头婆子兴奋地谈论,楚惜情翻个白眼,这跟法事有个什么关系,不是京城的情势使然吗? 不过,这回还真的让顾渊说中了。 没想到她爹居然真的能够升官,还这么快就了任状。 很快,就有消息灵通来恭贺楚旭了,知府大人,知县等人都来恭贺,那边朱家的人也得了消息。 吏部侍郎是个很重要的官职,尤其在现在的吏部尚书身兼内阁大学士,吏部的事大多数是侍郎处理,吏部两个侍郎,并不轻松。 而楚旭则是吏部左侍郎,本为贵。 因着在礼部做过侍郎,也算是颇有资格的一位。 这件事的确是出乎朝廷百官的意料。 因为楚家刚刚出了事,谁也没想到这么快他居然能够升官。 有些人已经从中感觉到了朝廷的风向变了,朱家那边的人也得到了消息。 楚旭成了吏部侍郎,朱家那边的人自然忌讳。 而现在的情形,显然太子还是很器重楚旭,不然不会大力举荐楚旭。 这么个情形,朱家也颇为忌惮,因为一旦太子真的即位,他们朱家也要巴结楚家。 但是朱昂怎么也不同意娶楚惜颜。 他已经知道楚惜颜怀了他孩子的事情,只肯让她做妾,仍然不愿意娶她为妻。 对他来说,这样都是勉强看着那个孩子的份上,否则的话,他才不会接受这么个女人呢! 就在朱家正踌躇犹豫的时候,忽然听到消息,说有人去楚家提亲,对象居然是威远侯顾渊。 “你说顾渊去向楚家提亲,要娶楚家大小姐?” 朱昂脸色难看起来,楚惜情他之前其实还是抱着一点心思的,但是没想到,楚惜情还没到手,那边就有人盯上了,居然还是顾渊! 不可能,顾渊跟她有什么关系,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么? 这一天天气正好,早起气温不算太高,有些多云,清风拂面,让人神清气爽。 荣寿堂里济济一堂,知府夫人满脸堆笑,“大小姐端方淑惠,楚家也是书香门第,威远侯向来慕名,这次特地请了我来做保山,特来提亲的。” 楚家人早就知道这消息了,在场的人谦虚几句,便笑着答应了。 知府夫人显然早就知道这事儿内定了的,如今不过是走个过场,把事情定来罢了。 既答应来,便要择吉日请媒婆过来交换庚帖,纳彩问名合八字,定礼。 她只是作为保山来提亲的。 “郎才女貌,可真是天作之合啊。威远侯少年英雄,大小姐也是聪敏多才,真真羡煞旁人!” 刘知府夫人好话说了一箩筐,旁边楚惜情脸色已经绯红,好似染了蜜的苹果。 卢氏在一边神色古怪,她曾经还打过主意想把自己女儿许配给顾渊呢。 当时老太太还说了她一通,可是没想到转眼之间事情就变成了这样,居然顾渊向楚惜情提亲。 这世界变化也太快了吧! 什么时候那个顾阎王看上楚惜情的? 而且看这个情形,楚惜情那一脸娇羞莫名的样子,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丫头似乎跟那个顾渊不简单呢。 卢氏心里不是滋味。 怪不得老太太之前阻拦呢,怕是早就知道什么吧。 卢氏撇撇嘴,一边笑道:“哎呀,这可是大好事啊。咱们家里最近可真是好事连连,大伯才刚刚升官,这边惜情也要定亲了。说起来,之前楚原的事都要多谢侯爷呢,他可是咱们家的恩人。这回可算是报恩了。” 楚惜情一听柳眉微蹙,怎么这话听着那么怪异呢? 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看了眼卢氏。 楚敬瞪了眼卢氏,忙开口圆场:“顾侯爷一向为人公正,上次的事情他也是看不惯主持正义嘛。呵呵,咱们楚家书香门第,女儿自然都是好的。” 知府夫人一边看着,笑着打趣道:“楚小姐这般美名,但凡知道的,哪个不想来提亲,可惜了,绍兴这里还没出手,威远侯手快来提亲,这满绍兴的少年可要后悔不迭了。” 知府夫人一番打趣,气氛顿时缓和了很多。 众人说说笑笑,送走了知府夫人。 “刚刚刘夫人说了,后天就是吉日,到时候威远侯会请媒婆过来换庚帖,也要送来纳彩礼。换了庚帖你们就算正式定亲了。” 交换了庚帖,了定礼,这定亲一事便算结了。 老太太微微一笑:“这定礼还要好好准备,按我们绍兴的准备,到时候还要回礼去。” 按这边的规矩,求亲自然是要送大雁的,再有一些本地的礼单也要准备。 而这边女方也要回四色礼品,宴客,才算定礼。 楚惜情一边听着,旁边卢氏笑吟吟:“惜情可是要当新娘子的,这段时间家里的事就我多操心点吧。” “惜情定亲的事我来操办,她成亲时我也要好好看着,我这还没老,难得孙女的好事,自然要看看。” 老太太略带不悦地说道。 楚惜情见着气氛又要变僵了,忙打圆场。 卢氏如何她不关心,张氏不在,以后楚旭还不知道要不要续新妻,家中尚有许多琐事。 她若要去京城或者出嫁,老家这里的事情还需要家族的人操持。 楚敬没有功名,家里的事自然他夫妻多管些,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能管多久? 总不能真让他们发生矛盾。 好在楚敬是很尊敬老太太的,忙拉了卢氏回去,好好说了她一顿。 卢氏心中不痛快,“偏你不多想想,之前我说想让莲儿能嫁给那威远侯,老太太就不乐意,敢情莲儿不是她亲孙女,你是庶子,人家不当回事。这不,她亲孙女就能嫁给威远侯了?这时候倒不觉得不可能了?” 楚敬瞪了她一眼:“行了,你就少说几句吧。就算你想去提亲,人家威远侯也不是就能看上莲儿的。这是他主动来提亲,不是我们楚家上赶着。” “你就别为他们说好话了,哼,人家有好事能想着你?” 卢氏跟楚敬争吵不休,这边楚惜莲听到了,蹙眉上来劝架。 “爹,娘,别提这个了,那威远侯,女儿也从未想过,女儿还小,还没及笄呢。” 卢氏没好气地瞪她,恨铁不成钢:“好男人都是得抢的,你不手就被别人抢光了。” “哪会这样,娘,顾侯爷好像以前就救过大姐的命吧,现在来提亲也不奇怪吧,大姐那般才情美貌,不被人喜欢才怪。” 楚惜莲倒是开通,只是卢氏显然没这个女儿那般想得开,瞪了他们父女一眼:“一个个都是没用的!气都被气死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不是惜情的店面,你现在的日子能过得这么滋润吗?” “对,她嫁过去,这嫁妆呢,若是去京城,家里面这些铺子给谁?” 卢氏又转了主意。 —— “也要给你准备嫁妆了。”老太太说道。 “现在就准备么?”楚惜情一怔。 “当然,我那还有些当年的陪嫁,也都是要留给你们这些孩子的。你和几个妹妹回头都会给的,不过你是我最得意的,我那有几件压箱底的东西,回头都给了你吧。” “祖母,还是留给楚原他们吧,我不用的——” “好了,他们有这个家业呢,男人自己挣家业去,你一个女儿家,嫁妆很重要。到时候家里还要给你田产,到时候肯定是去京城,当年在京城,郊外也有我们家的田产,留些给你。还有你那几个铺子,都给你留着,你派人管着——” “祖母,那几个铺子就留给家里吧。” “家里还不缺这几个铺子,那本来是你母亲的嫁妆,我们怎么能拿。你不要也是给楚原。” 楚惜情点点头,她本来也是打算以后留给楚原的。 至于什么铺子,以后去京城再说。 “唉,一转眼,我家惜情也要嫁人了呢。”老太太哀声叹息。 ——更新~\(≧▽≦)/~啦啦啦二更完毕。 求亲(二更) 言情海 正文 姐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姐妹 楚惜情拿了美人锤给她敲腿,一边笑道,“祖母,那我就不嫁人,留在您身边吧。” “说什么胡话呢,怎么能不嫁人?洽” “行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不过女儿家早晚还是得嫁人离开,总不能留着你。只要你记着家里就好。” 老太太感叹一番,时候不早,便让她回去了。 临走前说道:“惜颜那里你多看着点,这个丫头真是让人头疼,可别再弄出什么事来。钤” “我待会去看看她,开导一,朱家那边估计还是会同意这婚事的,她心安了自然就不会胡闹了。” 却说这里楚惜颜正闹腾着,那天之后这里的丫头和婆子就换了,只剩三个人伺候她,外面院子打扫的粗使婆子并不能进来,因此她的情况到现在也不过只有这几人知道。 楚惜颜怀了身孕,这脾气就更大了。 不是支使人弄吃点东西就是喝的东西,脾气很是暴躁。 因此伺候她的人很是苦恼,都盼着这个女人能够早点嫁出去免得折腾人。 “滚,我要吃酸梅汤,你们给我弄来。” 楚惜颜怒道:“这都是什么,喂狗的么?” “小姐,您不适合用酸梅汤。” “我怎么不能用了,我看是你们不舍得给我用吧?不行,今天不给我酸梅汤没完,还有酸的糕点。” 自她发现自己怀孕,这几天一直觉得想吃酸的东西,偏偏不是酸的东西孕妇都能吃的,比如山楂就不适合多吃。 只是着这些话楚惜颜是不听的,她偏执地认为自己是被害的,一旦没有完成她的要求就闹个不停。 几人正头疼,却听外面有人传话,说五小姐想来看望楚惜颜。 “就说不方便,让她回去吧。” 楚惜颜耳尖听到了,顿时不乐意了。 “凭什么不让梦儿来见我?” 说话的婆子脸色难看,“小姐,你也知道自己怀孕了,怎么还说出这样的话,若是被人知道了,你还想嫁人吗?” 楚惜颜冷笑:“我有那么傻会跟人说?你们不想我跟五妹见面是想做什么?想让我变成聋子瞎子?我告诉你们,别想!” “周嬷嬷,别管她了,我们一边看着,还能闹出什么事来,放心吧!” “行了,请五小姐进来。二小姐,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破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又不是傻子。” 楚惜梦被请了进来。 “二姐,你还要么?”楚惜梦上前一步,眼圈儿红了。 “你看我这样子像很好吗?”楚惜情见到这个同母妹妹,往常她跟楚惜梦的关系很差,没想到她出事后反倒是这个妹妹看她最多,还时差给她送吃的。 因此楚惜颜对楚惜梦的态度还算好的。 “我二姐脾气不好,劳烦你们了,她就是嘴巴坏点,人没什么坏心。” “五小姐客气了。” 几人脸色好了些,五小姐就是比二小姐看着有礼多了,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差别这么大? 楚惜颜气道:“你闲的,这些刁奴就不能客气,你们都去,我要跟我妹妹说话。” “不行,二小姐,你身体不好,还是我们留在这吧。” 可是,这边已开始发怒,一番折腾,再三保证,不得不暂时到外面等着。 “二姐,你最近怎么样?母亲她——” 说到张氏,楚惜梦忍不住哭起来。 楚惜颜脸色难看起来,“我知道。母亲她死的惨啊,这事都是楚惜情那个小蹄子搞出来的,如果不是她,母亲她怎么会死?” “以后我们可怎么办?” 楚惜颜同情地看着她,“是啊,五妹你这状况可不好说,想找个好人家不容易啊。” 楚惜梦脸色难看起来,握紧了拳头。 楚惜颜这话说的,好像她就嫁不出去了。 “还有越哥儿,可怎么办啊?唉,我这要是出嫁了就更没人管你了。你呢,自己多注意吧。” 楚惜梦眼中一抹冷意扫过,她脸色如旧,一边小心地从怀里弄了些糕点什么的出来。 “姐姐,我带了些糕点来给你吃。知道你这里受拘束,我特意带来给你的。” 楚惜颜打开一看,见里面不少山楂和酸甜的点心,顿时高兴起来。 “我这几天正想吃点酸的呢,幸好你带来了。” 楚惜颜看到顿时眼睛放光,高兴地捏了个山楂吃起来。 “姐姐最近很喜欢吃酸吗?” 楚惜梦眼睛一动,“我也是想着开胃,给二姐送了过来。” “还是你贴心。” “姐姐想吃,回头我再带点给你。哦,对了,我有个好消息告诉姐姐,爹不是已经接了任命很快就要回京了吗?听说朱家那边很快就要再提亲了,到时候姐姐很快就能嫁过了。” 楚惜颜一怔,顿时狂喜,“真的,你从哪听说的?” “这是我听祖母她们说的,我看姐姐这很有道理啊。” 楚惜颜顿时满面红光。 “好好,太好了,我就说嘛,我都怀,咳咳。” 她楚惜颜忙闭嘴不说了。 楚惜梦眼睛一闪,“姐姐这可以放心了吧?” 然后状似不经意地说:“对了,姐姐,我给你做了个香囊,平心静气的,对你最好了。” 说着掏出一个绣功精美的香囊,“姐姐,你看看,这是我亲手绣的,算送给姐姐的贺礼。” 楚惜颜接过闻了闻,觉得气味很是清新,味道不错,笑着接了,“五妹你的绣工还真不错,你费心了。” “来,陪我说会话,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 楚惜颜高兴地跟一边吃东西一边跟楚惜梦说话。 楚惜梦看她戴上了香囊,嘴角微勾,眼中异光闪烁。 吃了一会,旁边丫头来催,楚惜颜翻个白眼,“我跟五妹说话都不行了?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姐姐,要不我回去吧,时候不早了。我次再来看你。” “别理她,我正无聊呢。陪我说会话。” 楚惜颜不肯放她走。 楚惜梦不得不又坐了来。 几个丫头婆子一边脸色不好看,被赶了出来。 楚惜颜聊着开心,嘴里不停,一大包点心山楂都吃完了。 忽然感觉胃里有些不舒服起来,不对,是肚子不舒服起来。 “姐姐,怎么了?” 楚惜梦状似关心地问道。 楚惜颜勉强笑道,“没事,大概刚刚吃多了吧!我休息会。” “那姐姐你赶紧躺会吧!” 楚惜梦便站起来想要扶她进去休息,忽然便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 “五妹也在?” 楚惜情的声音传来,让楚惜梦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楚惜情怎么过来了? “大姐,啊,我来看看二姐的,你也来了。” 楚惜颜回头,脸色本来就有些不好,现在更不太好看了。 “哼!你又来干什么?” 楚惜情看了她的脸色,上前一步,“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啊,二姐说是不太舒服,想躺会。” 旁边小丫头告状:“大小姐刚刚二小姐吃了不少酸的东西,山楂什么的。之前奴婢就说了不让二小姐吃太多的。” 楚惜情蹙眉看去,“山楂?” “是我带来的,想着开胃的。这是怎么了?” 楚惜梦一脸懵懂的样子。 楚惜情冷冷睨了她一眼,看了眼她身上佩戴的香囊,眸光一扫,直接扯了来,“香囊是谁的?” “楚惜情,你有完没完?把香囊还给我!” 楚惜颜大怒,上来就想把她香囊夺过来,楚惜情让人扶住她。 楚惜情闻了闻这香囊的味道,眸光一闪,看了眼楚惜梦,见她眸光闪烁,顿时冷笑起来。 姐妹 言情海 正文 今日订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今日订婚 “楚惜颜,这香囊是谁给你的?” 楚惜情打开那香囊,看了眼,“你知道这香囊是什么用途么,用的都是什么香,就敢拿来用。” 楚惜颜皱眉,“你什么意思,给我说话说清楚!” 楚惜梦上前道:“大姐,这香囊是我给二姐的,怎么了吗?是静心安神的啊。钤” 楚惜情呵呵冷笑:“是吗,静心安神的啊,怎么还有麝香这种东西呢?” “麝香?”楚惜颜脸色一变。 楚惜梦心中一跳,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无辜的样子:“什么,麝香,哦,这个香料是我让人带回来的,说是静心的香,感觉闻着挺好的,就拿来用了啊。这不行吗?” 楚惜颜狐疑地看着她,脸色阵青阵白。 麝香若是正常的时候用着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她怀着孕,闻着这种味道,可是极其不好的! 有可能会导致流产! 楚惜颜想到这里,顿时脸色大变。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楚惜梦为何送她这个香囊,可就意味深长了。 楚惜颜脸色怪异地看了眼楚惜梦。 难道事情真的会是这样? 楚惜梦一脸迷惑:“怎么了,二姐,大姐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楚惜情讥诮地笑了起来:“这么说,五妹是不清楚这香的问题了?” “这香怎么了?我用着挺好的啊。” 楚惜梦满脸疑惑,委屈道:“二姐,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楚惜颜一听,虽然狐疑,但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毕竟,楚惜梦又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正常人用着这香料肯定没问题,她不知情送过来,没想到她会怀孕,怎么能怪到她身上来。 想到这里,便瞪了楚惜情一眼,哼了一声:“楚惜情,你就别再添乱了,想挑拨我们姐妹两个的感情,没门!” 楚惜情哂笑,“这么巧啊,那看来真的是巧合嘛。” “是啊,大姐,我也不是特意送麝香。而且这香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先去请药婆婆过来,惜颜,你这是动了胎气了,还是好好坐着。” 楚惜情忽然说道。 楚惜颜脸色一变,她怎么直接就说出来了。 楚惜梦却是满脸惊讶的样子,“啊,大姐你说什么,动了胎气?” 她惊诧莫名的样子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情似的。 这表情让楚惜情都觉得好笑。 她想着最近的事情,回头看了一眼,梅香上前来侧耳低声说了几句。 刚刚的事情发生后,梅香已经接到她的眼神转出去了。 很快,就查到了该查到的消息。 “对啊,二妹怀孕的事,五妹不是知道么?要不然你家那个奶娘最近怎么那么频繁地跟她那个好姐妹联系,还吃酒吃的不停。刚巧啊,那个于婆子,最近不是还在二妹这里做事的么?” 楚惜颜脸色大变,她读者此刻感觉极其不舒服,想到刚刚楚惜梦带来的点心,以及那个香囊,她本不是白痴,被楚惜情点醒了,顿时明白过来。 顿时,那张被遮掩起来的脸扭曲起来! “楚惜梦,你敢,你居然敢害我,丧了良心的东西!” 楚惜颜大怒之大骂了起来。 楚惜梦脸色刷的一变白了,她强自镇定地咬着嘴唇:“啊,这事我不清楚啊。” “不清楚?呵,那你特地派人去买麝香,还有麝香仁也是无意识的事?特地给她带来这些山楂之类的东西,也是无意识?这么巧,都刚巧是孕妇不适合的东西。你是多喜欢楚惜颜才会给她送这些东西。” “不,不,我不知道二姐怀孕啊。我哪里知道她现在不能用这些东西。真的,我不是故意的,二姐你相信我,我干嘛要害你呢?” 楚惜颜听了这话也有些迷惑。 是啊,她跟楚惜梦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而且他们还是姐妹,现在张氏死了,他们就是唯一的亲人。 楚惜梦怎么会害她呢? 难道真的是意外? 楚惜情的话不能信,说不准她就是在利用她们。 楚惜情微微一笑,看楚惜梦的目光有点冷,面对楚惜梦带点儿哀求的目光,视若无睹。 敢无视她的要求,跑到楚惜颜这儿破坏她的计划,就不要怪她不给她脸。 她看了眼梅香,低声说了几句。 梅香上前一步,满脸惊讶:“哦,五小姐,奴婢正想问您呢,十天前,奴婢可看到您跟朱昂公子两个从那望仙楼出来,有说有笑,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还真是您呢。这么巧啊,您跟朱公子关系这么好?也对,毕竟马上就要成为姐夫了嘛。” 楚惜梦顿时手脚发凉。 她现在还不想得罪楚惜颜,那是因为楚惜颜还有利用价值,她不想把这个利用价值给弄没了。 如果楚惜颜真的嫁给了朱昂,那么她也可以靠着楚惜颜出入朱家,还有机会经常见面。 但,她更希望楚惜颜嫁不出去,如果她能嫁过去的话,那么就更好了。 她本来以为楚惜情会看在她之前做低伏小的份上不会揭穿此事,但没想到楚惜情一点面子也不给。 看着楚惜情那冷漠讥诮的眼神,显然对她今天的自作主张很是愤怒。 “你,你个小贱人!”楚惜颜气得火冒三丈,冲上来就要打人,“我掐死你个小蹄子,你敢背着我勾搭朱昂,不要脸!” 楚惜梦一个没注意被她抓住,尖锐的指甲往她脸上招呼去,旁边的丫头婆子在楚惜情的眼神,忙上去拦住楚惜颜,但即使这样,楚惜梦也被打了几个耳光,头发被扯掉了一缕,发髻凌乱,狼狈不堪。 “溅人,不要脸!”楚惜颜愤怒之极,觉得自己的肚子越发不舒服了。 楚惜情见状,叫人先煮了点汤药来,让她先喝。 “呜呜呜,不是,二姐,我没有勾搭朱大哥,只是那天母亲,母亲她行刑,我出门没能收敛她尸骨,碰到朱大哥,安慰了我几句。我真的没有想勾搭姐夫啊。” 楚惜梦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楚惜颜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往日她不放在眼里,以为温柔善良的妹妹如今已经出落成了这般漂亮的少女。 她心中恨得牙痒,她这副尊荣,心中现在看到漂亮女人便是无比嫉妒,朱昂怎么厌恶她,她也心知肚明。 而楚惜梦长得这副模样,朱昂那个人又是个多情之人,能干出什么事来,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 “滚,你给我滚,你今天就是故意想害我,害得我流产,再害得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有机会了?想得美,楚惜梦,你休想嫁进朱家去!” 楚惜颜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睛通红。 她是绝对不允许有别人嫁给朱昂的。 如果她不能嫁给朱昂,那她就把事情闹大,让朱昂也没好果子吃。 楚惜梦脸色微变,目光变幻,现在她说什么楚惜颜都不可能听了。 因为没错,她的确知道了楚惜颜的事情,所以特意赶过来试探的。 一试探,果然得知了楚惜颜怀孕的事。 如果楚惜颜怀孕,现在的情况,朱家很可能就答应让她嫁过去了,而且是正妻。 毕竟,楚家的颜面在这里,他们家的女儿怎么可能给人当妾。 但若是没了身孕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朱家可未必乐意娶她。 楚家也就没了可能再管楚惜颜。 她最好的可能是青灯古佛。 再更残忍点,一杯毒酒就能结束她的生命,留着她就是对两个家族名誉的侮辱。 然而,没想到她一切都算计好了,却没算计到楚惜情居然在这个时候过来,刚巧发现了她做的事情。 现在,还被当场揭穿,周围只剩楚惜情,梅香和楚惜颜,并没有别人,这话还没有传出去。 但是,被当场揭穿,她也不要再想跟楚惜颜面前扮猪吃虎,而楚惜颜之后定然会不停为难她。 楚惜梦咬牙,心中愤恨。 凭什么,凭什么楚惜颜这样的女人能够嫁给朱昂? 她有什么错,不就是喜欢朱昂吗,不就是想嫁给朱昂吗? 她才该是能嫁给朱昂当正妻的。 她不甘心让楚惜颜先去占了原配发妻的地位,不甘心当个继室。 可是不甘心如何,楚惜情不会听她的,现在她不懂事,楚惜情随时可能毁掉她的计划。 楚惜情让人端了汤药让楚惜颜先喝,淡淡道:“先回去好好躺着,别再动了胎气,回头药婆婆过来,再开药。” 楚惜颜冷着脸,讥诮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给我滚,我谁也不想看到。” “二小姐,你——” 梅香气愤填膺,想反驳,楚惜情摆了摆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最好给我安静点,不然,有的是法子让你不好过。等你嫁去朱家,你爱怎么折腾随你。” 楚惜情带着梅香走了出去,楚惜梦也跟着浑浑噩噩地出来了。 楚惜情走到花园前停了来,天气正是日上三竿,温度渐渐升起,凉亭里纱帘放,楚惜情手中拿着纨扇摇动着,回眸看到楚惜梦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冷笑道:“你是自己滚过来,还是我请你?” 楚惜梦连滚带爬地哭着跑了过来。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 “呵呵,还装?” “不是,我,我是——” “说实话,否则的话,我有法子让你跟楚惜颜一道去。” 楚惜梦脸色惊恐:“是,我是听到了消息,知道二姐可能怀孕了。” “怎么知道的?” “就是那个于婆子,她跟我奶娘是好姐妹,彼此相识,之前她去服侍二姐,出来之后一次喝酒时埋怨二姐,说二姐最近嫌弃饭菜不好,老是吐出来,难伺候什么的,幸好现在不用伺候她了。” “我当时听奶娘说起这事,就有些怀疑,因为我想到二姐会不会是怀孕了。所以就打探了一,知道二姐的月事一直没来,所以想到这个可能。就特地去打探的。” 楚惜情看了眼低眉说话的楚惜梦,面带讥诮:“你还真是好姐妹啊,特地给她送流产的东西,啧啧,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不服!”楚惜梦瞪大眼睛,“大姐,我比她更好,我能嫁给朱大哥的,你干嘛非要促成她嫁过去!” 楚惜情嗤笑起来,为什么,她会告诉她,她就是故意想折腾朱昂和楚惜颜吗,故意想折腾楚惜梦你吗? 这三个人,她没有一个喜欢的。 真当她是福利社的,闲得无聊帮他们的忙? 还有那个人,董其玉,这件事还有他也要参与。 “事情到了这一步,当然楚惜颜要嫁过去了,毕竟她可是怀孕了。家里面当然不可能真的让她太惨,就留着让朱家烦恼去吧。在朱家出了什么事也跟我楚家没关系了。至于别的,你以为凭着你以前生病的事,朱家肯娶你做原配吗?” 楚惜情毒舌地打击她。 楚惜梦顿时脸色惨白起来。 她握紧双拳,低垂着眼睫,却不得不承认,楚惜情的话是对的。 她的腿虽然现在能走路了,可是跟常人还不太一样,仍然不是很灵活。 人家朱家那边可是不一样的,完全可以找个别人家匹配的大家闺秀。 她并没有什么优势,还是张氏的女儿,受到张氏的牵连,想要嫁得好,已经不可能了。 “这次你自作主张,敢去害楚惜颜,我可真没想到,我家五妹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你以为跟朱昂见过几次面,就行了,他就会为了你跟自己父亲争执吵闹。别逗了!” 楚惜梦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了。 她忍不住哭起来,“我错了,大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楚惜情冷声道:“这件事我可以替你瞒着,否则的话,爹知道了这件事,你想得到你的场。” 楚惜梦打了个寒噤,她是知道如果家里长辈知道她也为了朱昂给楚惜颜做手脚想弄掉孩子,只怕家里面的长辈会把她也关起来。 楚家丢不起这个人了。 楚惜情抓住了她这么个把柄,楚惜梦不得不听她的话。 “好好听我的吩咐,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楚惜梦,别耍你的那些小把戏了,无聊不无聊,一查就查出来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敢再不听我的话,你知道场。” 楚惜情冷声说道。 她对楚惜梦感觉厌烦,层出不穷的小算计,有意思吗? 她实在不知道朱昂到底哪里好,让自己这个妹妹发疯似的。 可能这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楚惜梦忙发誓表忠心,“我听大姐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惜情嘴角微勾,“放心吧,肯定会让你有机会见到朱昂,相信不需要多久,你就能嫁给他了。” 楚惜梦以为她是安慰自己,只能无奈低头,“是,我都听大姐的。” “不要不相信我的话,回去给我老实呆着,不要再弄出什么小动作来。” 楚惜情淡淡道。 “嗯,我听说大姐你马上要定亲了,恭喜大姐。”楚惜梦马上转换了态度,脸上带着明显的讨好。 “大姐真厉害,威远侯都为你折腰,以后大姐就是侯府诰命夫人了。” “你也不差啊,等你嫁给朱昂,他拿个状元什么的回来,你不就是状元夫人了。” 楚惜情说着开玩笑的话,心里根本没当真。 考状元,也许朱昂这辈子都不要再想了! 楚惜梦还想说什么,被楚惜情挥挥手打发了:“我累了,要回去了。” “是,明天大家就得定亲呢,到时候我也来帮忙。”楚惜梦忙乖巧地说道。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心中玩味,这小丫头很会看人眼色,不愧是在敏感环境生存来的人。 “嗯。”楚惜情没怎么理会她,丢她一个人,带着梅香回去了。 楚惜梦神情复杂,呆坐了半晌才回去。 这件事楚惜情也没跟人提起,连对那几个负责看管的人都封了口。 楚惜颜如何她不管,但是她就是要让楚惜颜嫁过去,她不是一心想嫁给朱昂吗,那就让她好好“享受”吧! 第二天一早,阳光灿烂,百花吐蕊,但见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 一早楚家这边便做了准备,就等着到时候顾渊以派媒婆来提亲,交换庚帖。 楚家上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在这种时候都配合起来,满面笑容。 巳时初,赶着好时辰,便见到街道上一行人喜气洋洋,抬着各色彩礼往这里赶了过来。 按着当地的规矩,四只羊,两台猪,四只鸡鸭,还有八样各色点心,各色绸缎,各色首饰,伴着两只大雁,在一群满脸喜色的士兵护送往楚府赶了过来。 这一行铁骑护送,好生威武热闹,两边不清楚的人都互相询问着,待看到队伍中那骑着骏马,威严冷漠的男子时不由得都兴奋起了。 “是威远侯去楚家提亲的。” “什么,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是我家的亲戚在楚家做事,告诉我的,这可是千真万确,两家都定了,今天就是去交换更贴,定礼的。” 说话的婆子脸色红润激动,“你们可知道要娶的是谁?那是楚家的大小姐。” “怎么可能,威远侯不是武将么,怎么会跟楚家提亲。再说不是前些日子楚家才出了事。” “武将难道不能去文臣家提亲,威远侯可是侯爷。人家出事也赖不住婚事吧。” 这两边百姓议论纷纷中,太阳渐渐高升,楚家这里今日也是请了一些族中的夫人,都在老太太这里热闹笑谈着。 楚家的族长如今就是楚旭,现在楚旭高升了,长女又跟威远侯定亲,这些族人们纷纷好话说尽,谁也不提之前张氏的事,好像这个人根本没存在过似的。 今日毕竟只是定亲,请的宾客很少,不过都是五服之内的亲戚请了些来罢了,顾渊那边也要在这里吃完酒才回去,这是此地的规矩。 知府夫人也来了,她作为保山,今天也要在这里,作为主媒,楚家和顾渊那里都要请客。 知府大人刘孟郊也要过来。 就这样,楚家前院也要开上几桌,供那些将士吃喝,还有二进的院子,也要等着父亲他们一些人,再内院才是女眷。 楚惜情今日定亲,家里面的事情,都被老太太和卢氏以及族中的长辈分担去了,都不让她帮忙,一早起来,就叫她梳妆打扮。 早起沐浴更衣,银红地纱的立领中衣,外面穿上大红撒花百果缠枝纹对襟宽袖褙子,藕荷色的鸾鸟朝凤湘女裙。 一身的鲜艳喜庆。 乌发盘成了一个流苏髻,插上一支金蝉玉叶簪子,鬓边珍珠围边,耳间明月铛,手中羊脂玉的镯子,朱唇一点嫣红,肤色凝脂玉肌,镜子里的少女明艳不可方物,灿若朝霞,明若碧水,行动间仿佛神仙妃子。 一双眼睛更是如同点睛之笔,清澈明亮,笑起来便是神采扬,顿时让整个人都变得越发迷人。 “哇,小姐今天真的很美啊。” 梅香和红玉在一边不停地赞叹着。 楚惜情有些羞涩,“哪有。” “小姐别谦虚了,小姐今天真的很美呢,要是侯爷看见了,估计都走不动道了。” “去,胡说什么呢。” 楚惜情心中几分喜悦,虽然只是跟他定亲,但是这心中的喜悦,让她仿佛感觉自己要跟他成亲似的。 “走吧,小姐,咱们去荣寿堂,老太太挑眉,都还在等着呢。” 梅香了呵呵的看着楚惜情,扶着她要去荣寿堂。 楚惜情好笑道:“我又不是不会走路了,还用扶着。” “那可不行,今天小姐可是娇客。”梅香笑嘻嘻打趣着。 楚惜情懒得理会她,这丫头,真真无聊透顶。 这边去了荣寿堂,里面妇人们正说话,还有孩童吵闹的声音。 “呀,仙女来了!”一个小童高声喊了起来,引起无数人侧目注意。 ————-七千字的大章,更新完毕,o(∩_∩)o~终于定亲了啊,撒花mark一个! 今日订婚 言情海 正文 爱重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爱重 楚惜情没想到孩童这么喊,也哭笑不得,这边小丫头热情地打了帘子把她迎进去,中已经是一片欢声笑语。 “哎呀,让我们瞧瞧,今个儿的大美人来了!” 说话的是族中的妇人,楚惜情脸上染上红晕,旁边人也跟着笑着打趣洽。 “今个儿惜情这丫头可真真是天上仙女凡了啊。” “对啊,太美了。钤” “几位婶婶就不要笑话我了。”楚惜情忙道。 “来,到祖母这来。”老太太满脸笑容,拉住楚惜情的手上打量,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今日这一身很好。我家孙女就是漂亮。” “祖母——”楚惜情拉长音调撒娇,“你也笑话人家。” “怎么是笑话呢,你们说,她今天漂亮不漂亮?” “漂亮,美若天仙!” 旁人一群人跟着起哄。 闹腾半晌众人才放过脸色通红灿若朝霞的楚惜情,把话题转到今天定亲的事情上来了。 “老太太,侯爷那边已经亲自送了定礼过来了,还带着不少官兵护送呢,好不威风。” 探听消息的丫鬟喜滋滋地跑了回来,老太太听了高兴,顿时赏了个红包。 “威远侯真是很大诚意啊,虽说是武将,这礼数做的倒是挺足的。” “是啊,惜情,你这回跟他定亲了,以后可要好好学着,那人家毕竟跟我们不同,到底是武勋之家。” “嗯,谢谢婶子。”楚惜情心中荡起涟漪,知道顾渊威风凛凛地来了,心中忽然有些坐立不安,可惜,她现在在这里不能动弹,看不到顾渊的英姿了。 真真是可惜极了。 楚惜莲和楚惜兰正说话,楚惜兰满脸羡慕,“大姐怎么能找到这么好的人家呢?” 楚惜忧一直在一边坐着没有说话,这时候闻言脸带嘲讽,“呵呵,威远侯,一个武夫粗人,还不知道什么德行呢,嫁过去也不怕?” 楚惜莲蹙眉:“三姐,你说什么呢。”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还不知道怎么说。 楚惜忧讽刺道:“难道不是,那个威远侯传闻中可是凶神恶煞的人物,很可怕的,嫁过去光是吓都吓死人了。还不知道多凶恶呢。” 楚惜兰挑眉,“确实听说那人很威严的,咱们这样的人家,都是饱读诗书的,一个武夫能跟咱们有话说么?” “那可说不好,但看父亲和祖母都很满意的样子,可见也不会太差的。你们想多了。”楚惜莲说道。 的确,正如她两个姐妹说的,她们文臣之家,跟武将之家差距巨大,这时候的少女心里的梦想都是白面书生,潇洒公子,哪有武将呢,那未免粗鲁。 何况,人皆有嫉妒之心,光是看着这场面,见到别人好,便心中不满意。 谁也不喜欢被人比了去。 这时候,顾渊已经带着队伍停在楚府门前。 今日楚府的中门大开迎客,端是热闹,楚敬在外面迎接,笑着道:“侯爷,家兄正在中堂等着呢,各位先把定礼抬进去吧。” 媒婆也出来说了一堆吉祥话儿,笑着招呼人把礼盒都抬进前院摆放好,安排了诸人休息,这边呆着顾渊去中堂那边求亲。 到了中堂,这里坐的都是楚家的男人,楚旭满面红光,待见到他们进来,更是笑容满面。 尤其知道顾渊还打了一对大雁特地来提亲,更是满意。 “大人,大喜啦!”媒婆最是会说,上来一番话把两家男女夸赞了一番,要求定亲。 知府大人也在,此刻笑着道:“楚兄,如此佳婿,怎能错过?” 楚旭忍住笑,认真道:“侯爷可是认真要来提亲?” “顾某的确是真心,如今奉上一对大雁,愿请大人把长女惜情许配与我为妻,顾渊感激不尽,愿从此为大人半子,尽孝膝。” 顾渊今日戴了七梁冠,着了麒麟冠服,脚踏皂靴,腰束玉带,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显得英气勃发,霸气威严,颇为让人忌惮。 光是这身侯爷的衣服便闪花了眼,楚旭微微一笑,心中着实爽快极了。 不是自己女儿能干,哪里见得这个在朝中向来冷淡的威远侯这般客气。 女婿是半子,他楚家以后有了这么个臂助,可算是春风得意了。 这一瞬间楚旭想了很多,点点头道:“好,那我便把女儿许配为你,小女顽劣,还请侯爷见谅。” “大人客气了,令千金才貌双全,是顾某高攀了。” 媒婆趁热打铁,这边把顾渊的庚帖拿了过来,上面写了生辰八字,姓名籍贯,楚家这里也把楚惜情的庚帖拿了出来。 这庚帖交换了之后,是要合八字的,当然,很少有合八字不成功的,算命的先生不会说那种破坏彼此婚姻的话。 双方交换完了庚帖,收了礼物,这边便是开席,准备宴请宾客。 顾渊带来那些人由楚家安排了在各处用饭,顾渊这里则被带着和知府以及楚家的一些本家饮酒。 未到晌午,楚旭面带笑容:“老太太那里也想见你一面,这可是我们这里规矩,你不用去叩头,就跟老太太见一面即可。” 顾渊却认真道:“我是晚辈,当然要遵守礼节。” 说着便到了荣寿堂,这里一群妇人留着,年轻些的避到了帘子后头,楚惜情被老太太留了。 外面丫头打了帘子,“老太太,侯爷和老爷来了。” 旁边卢氏似笑非笑,心里不痛快,看楚惜情那一身喜气,她怎的不快活,到底这门亲事她原本锁定自己的女儿呢。 这边瞧着顾渊进来了,今日特地着一身公侯冠服,一身威严霸气便是已经扑面而来,眸光一扫,便让这些妇人心中颤颤。 见这情形,他把威严收敛了来,面色柔和了几分,这才让人松了口气。 “母亲,刚刚已经换了庚帖,这庚帖就交给您保管。”楚旭上前把庚帖拿了出来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打开看了,见上面写了籍贯生年,点点头,顾渊这时候已经走近了,隆重而严肃地伏跪来,施了一记大礼参拜:“老太太有礼了,百川前来提亲,承蒙岳父看重,答应将惜情许配与我,百川不胜感激。” 他这一跪出乎人意料,众人本来没想到他这么位高权重会跪的,老太太也有些惊讶,忙起身虚扶让他赶紧起来。 这么一来,众人便都知道顾渊的重视了,不重视能这般施礼么? 楚旭也是有些惊诧,没想到顾渊居然真的这么做了,忙道:“百川,你真是太客气了,你对我们楚家也有恩,不必如此。” “我是感激岳父大人和老太太养育女儿之恩,没有你们,哪来的这样秀外慧中的妻子。” 说着将目光看向楚惜情,今日的楚惜情当真是容光艳艳,光彩夺目,嗔笑一眼,便让人心醉神迷。 顾渊也不例外,刚看到她今日的打扮,便有些心神动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移不开目光。 面前这个神仙妃子般的女子便是他今生的妻子,是他将要携手一生一世的人。 楚惜情听他这么夸赞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一眼,双颊染红,见他今日这番隆重姿态,想到两人已经订婚了,顿时心中有无边的喜悦蔓延开来。 他和她如今已经是未婚夫妻了啊。 从此之后,她在名分上,就是他的女人了。 旁边人早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笑,老太太笑道:“侯爷客气了,我家这孙女不给你添乱就好了。” “祖母——”楚惜情撅着嘴抗议,“人家一直很乖的,我怎么会给人添乱呢,我很能干的。” “哈哈哈——” 众人大笑,笑得楚惜情忍不住害臊。 “你呀——”老太太点了点头她的鼻子:“调皮还差不多,以后就让侯爷烦吧,我们是管不了了。” ——欢乐地mark…… 爱重 言情海 正文 大雁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大雁 楚惜情撇撇嘴,“家里的事都是我在处理呢,祖母你都不疼我了——” “好了好了!”老太太好笑道:“别撒娇了,让人看了笑你。” 顾渊看着她撒娇的俏皮模样,心知这丫头的撒娇功力,她真要这么对他,他估计立刻就得举手投降了洽。 “侯爷坐吧,这丫头真真调皮,以后你可得烦心了。钤” 楚旭无奈地摇摇头。 好在他知道大女儿跟顾渊之间不用他操心,这顾渊这么费心尽力,自然是因为爱重自己女儿,所以才会费心思。 否则的话,其实他们两家根本不会结成亲家的。 顾渊坐,楚惜情暗地里看了他一眼,顾渊看到她偷觑的眼神,嘴角忍不住微勾,面色越发温柔。 这表情若是让他那些属看到了,只怕要惊呆了。 什么时候冷面阎王也有这种温柔的表情了,简直比天上红雨还让人吃惊。 顾渊能察觉到周围人打量的目光,这里坐着的是几个中年妇人和老太太,他们倒也不怵,都是楚家的本家妇人,笑着问顾渊一些问题。 比如什么时候成亲啊。 比如他之后还回不回塞北啊。 比如他家里的情况啊。 三个女人在一起就能比得上几百只鸭子,顾渊也从没有经过这种阵仗,好在一张扑克脸,少言寡语,回答了几个问题,别人也识趣地不在问了。 坐了会子,楚惜情也没逮着空跟他说话,旁边一群人看着呢。 到底两个男人在这里挺无聊的,没坐多久,楚旭就起身把顾渊带走了。 楚惜情有些不舍,好些天没看到他了呢。 那幽怨的眼神让顾渊眸光暗了来,不动声色地给她使了个眼色,楚惜情心中一跳。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边顾渊走了,里的女人也自在了。 楚惜莲走了出来,微微一笑:“大姐,恭喜了!” 楚惜情心不在焉,勉强道:“嗯,谢谢莲儿。” “威远侯可真威严啊,我看得有点害怕呢,大姐你怕不怕?听说他上战场可是杀人如麻。” 楚惜忧在一边捂着胸口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 楚惜情挑眉,这话怎么说得那么不对劲。 她心中不悦,淡淡道:“战场是为了保家卫国,对这样的英雄,我为什么要害怕?” “说什么呢?”老太太瞪了楚惜忧一眼,“侯爷重情重义,什么杀人如麻,说这样的话来,就像你大姐说的,他是为了保家卫国,这有什么错。” 楚惜忧干笑着低头,自从跟前知府的婚事黄了之后,楚惜忧被家里关了很久才放出来。 本来之前还罢了,她一向很让人忽视,表现得仿佛空气一般。 只是今天也许是受到这场面的刺激,心中有些不平,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楚惜忧这番话闹得场面一时冷了来。 旁边有人忙打趣着圆场,把话题圆了过去,时候不早,各去西侧间处准备用饭。 顾渊那里则是跟刘知府等人一起吃酒。 一直闹到午吃完酒,一个个醉醺醺地送走了,顾渊那里还送了回礼过去。 楚家则已经点明了送来的定礼,有人把单子拿来给老太太看。 “还特地打了一对大雁呢。这是侯爷亲自打来的。啧啧,还是咱们家姑娘有面子。” “这大雁可不好打。”一个妇人感慨道:“我那会出嫁,寻不着大雁,也就是用的木头来糊弄的,大雁得高,等闲射不得。” “是啊,不愧是威远侯,这箭术高超。” “这礼单不轻啊,感觉都比得上一些人家送的聘礼了,这才是定而已,就送了这么多首饰珠钗。”卢氏心中嫉妒地道。 老太太点点头,“看来回头咱们家嫁妆也得加倍才行。” 他们这样的人家,总不能让人看轻吧。 卢氏听了,脸色僵硬起来。 家里面这么多女儿,可不是谁的嫁妆都会很多的。 楚惜情有自己娘亲的嫁妆,还有家里面给的嫁妆,那嫁妆可真真够丰厚的。 可是其他女孩儿可就没这么多的好处了。 楚惜情见礼单里还有对大雁也是惊讶,虽说周礼上规定提亲送大雁,可是大雁不好打,往往用别的东西取代。 为何是大雁而不是别的东西? 因为雁是最忠贞的动物,配偶去世了,另一只雁会终身不嫁不娶,称为“孤雁一世”。 提亲送雁,即以大雁象征婚姻的忠贞。 那个男人,是特地打来这么一对儿大雁,表示自己的忠贞么? 楚惜情心里仿佛蜜罐倒了,满满都是甜蜜。 只可惜,今日都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当着这么多人,总不好私言语什么。 旁的时候还不觉得,这时候莫名的想他,很想见他一面。 楚惜情心思早就浮游天外,这边时候不早,楚家的本家人都纷纷告辞了,老太太命人送了,拉住楚惜情道:“这顾渊对你倒是真心,我看他那神情,你以后嫁过去倒是不会受苦了。” “顾渊,他是个很好的人。” 老太太点点头:“不过,我听着他们家还有亲娘?家里还有兄弟,这些如何处置,你未出嫁前我会好好教你,嫁给别人做妻子,就跟以前做姑娘不一样了。不能像这时候那么自在了。” 楚惜情眼红了,“嗯,祖母,要不我多留几年吧?我这要嫁过去,家里面我都不放心。楚原还那么小,您也这么大年纪了——” “楚原那不用担心,我会照看他,万不会让他受委屈的。你祖母还没老掉牙呢。” 老太太跟他说了几句,便显露几分倦色,楚惜情便起身告辞了。 天色将晚,繁星点点,天上银河璀璨,抄手游廊之点缀点点宫灯,将这锦绣华堂照得璀璨斑斓。 楚惜情回了闺房,小丫头们都纷纷道喜,楚惜情笑着让人给了红包,放了假,许他们出去玩。 杜妈妈打量她上,满含欣慰:“小姐终于嫁人了,夫人九泉之也该安心了。” “奶娘,我去给母亲烧支香,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吧。” 杜妈妈忙点点头,激动道:“对,这个好消息一定要告诉夫人。” 这边去灵堂摆好香案,楚惜情点了香,心中喃喃自语。 “母亲,女儿今天定亲了,这个男人是我喜欢的,他也喜欢我,我想这一生女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对我好的人,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被人欺骗。这辈子,我是真的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幸福,害你的人也被严惩了,您,在天上安息吧。” 她又默默地祝福了自己远在另外一个时空的父母,现在她终于结婚了,虽然他们看不到,可是还是希望他们能知道自己的幸福。 希望他们也幸福。 楚惜情默默地磕头,许久才起来。 杜妈妈已经泪流满面,跪在灵堂不肯起来。 “小姐,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吧,我想跟夫人说说话。” “好吧,奶娘,不要伤心,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啊。”楚惜情劝道。 “对啊,您可别伤心了,夫人知道了肯定也该笑起来呢。”红玉也在旁边劝道。 杜妈妈笑中带泪:“没事的,我没伤心,我是高兴啊。你们回去吧,我跟夫人说会话就回去。” 楚惜情见状便点点头,只得由她,先自回去。 夜幕降临,楚惜情沐浴更衣过后,懒洋洋地坐在那儿任凭丫头擦着头发,眸光无神地看着外面。 那家伙,今天晚上会过来么? 临走前给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楚惜情不知为何就是感觉那个眼神是这么个意思。 想着便唾弃自己,怎么的,被人爬墙还爬习惯了? 那个家伙翻墙越户的,仔细想来,可不是个登徒子么? 亏得他还一脸正经的样子呢,哼,待会肯定要笑他一顿。 ——完毕o(∩_∩)o~ 大雁 言情海 正文 想你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想你 楚惜情自己在那闷笑,惹得红玉古怪不已,不知道是怎么了。 红玉一边给她梳着头发,问道:“小姐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今天跟侯爷定亲了太高兴了?” 楚惜情笑骂道:“去去,我自己弄,你们都去吧,我一会看完书就睡了。洽” 红玉笑着退了钤。 楚惜情把头发晾干,看着外面的天色不早了,支着颌无聊的挑了挑灯芯,让灯光更亮了起来。 等了一会不见人来,正有些泄气地起来,转身去正想着要不要休息,忽然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楚惜情正要回头,便被一股大力揽入怀中。 “啊!”她吓了一跳,刚叫出声就被捂住嘴巴。 “是我。”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楚惜情松了口气,回头美眸微嗔:“你这人家伙,讨厌!故意吓我是不是?” 顾渊嘴角微勾,忽然一个用力将她抱了起来,吓得楚惜情忙勾住他颈项,“顾渊!” 男人抱着她在一边的藤椅上坐。 楚惜情嗔道:“干嘛,这样吓我?” 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他伸出手轻抚着她的面颊,“刚刚是在想我?” 楚惜情哼了一声,眉眼流波,娇嗔傲娇道:“才没有呢。今天不是刚见过。” 顾渊眸光温柔,“不是么?” 他的额头贴着她的,眸光深深,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好了,是有那么点点的想。”楚惜情终于败阵来,撅起嘴着看他,“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今天看到又没能多说几句话。” “嗯,我也想你。” 男人这么说着,在她额头落一吻。 楚惜情眸光泛甜起来,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登徒子,一次次跑到我家里做什么。” 她笑着打趣。 “求美。”他说着这两个字,“惜情,今日我们定亲了。” 是啊,他们今天定亲了啊。 从今天起,他们订了婚,以后没有应由,就不能随便定亲。 “嗯,是啊,今天定亲了。我们认识也有这么久了啊。” 楚惜情感叹道。 继而缠绵,继而温柔,继而唇齿相依。 红烛摇曳,烛泪轻滴,砖红色的灯光,是男人和女人相依的身影。 楚惜情揽着他的颈项与他亲密接触,这样的时光让她沉醉。 不知今夕何夕。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 楚惜情窝在他怀中,“我看到你特地打了一对儿大雁?很难吧?” “嗯,寻了些日子才寻到。” “得你们高,你怎么打到的?”楚惜情好奇地问。 “得再高,也是在天空,总有可以打来的时候。” 楚惜情点点头:“哪天带我出去看看打猎,我也想玩玩。” “好。” 两人就这么说着话,你一句我一句,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只觉得彼此在一起,便是身心自在舒畅。 “对了,你之前说过,等我们定亲,就准备回京城了是吗?”楚惜情问道。 顾渊点头:“对,过几天,我便要回京了。” 楚惜情一怔,“这次是真的要回去了么?” “是,陛已经给了我消息,让我回去。” “哦。”楚惜情低垂眼睫,表情有些低落。 顾渊抬起她的巴,见小人儿情绪低落的样子,有些心疼,点点她的鼻子:“你父亲也要回去,过些日子你也去京城吧。” “哪有那么快,家里面还有那么多的事情呢。还有楚原,我也不放心他。” 楚惜情说着,想着要跟他分开,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心里便仿佛被铅块堵住了一般,变得窒闷起来。 她情绪忍不住低落难受。 “楚原可以去国子监读书,你父亲回京城做官,不如让他也去京城读书便是。你正好可以照顾他。” 楚惜情敛眉:“嗯,这还要看父亲的想法,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这些事,我会跟你父亲商议。你父亲暂时还不会回京城,家里面的事情处理好后,他就会回去赴任,你也可以去了。” 楚惜情想了想,家里面到底许多事情,在父亲走之前,楚惜颜肯定是要嫁掉的,但是楚惜梦怎么办? 这事情总要解决才行。 楚惜情想了想:“那个董其玉呢?” 她知道董其玉被他给带走的事情。 “你还要用他?” 楚惜情点头:“这个人我还有用,你留给我。” 顾渊不明白她为何还要留着那个人渣。 “要做什么事情,我留人来帮你,到时候也一起护送你去京城。” 楚惜情想了想答应了,跟他之间没有避讳的必要。 “若是我做了伤人害命的事情,你会不会生气?” 楚惜情问道。 顾渊淡淡道:“你做的事必然有理由,董其玉,若非你要留着他,早已经死了。” 他知道楚惜情其实是个内心颇为柔软的人,面对该帮忙的人她也并不冷血,她真的要算计谁必然有她的理由,他不会过问。 欺负他的女人就是欺负他,这种人没有存在的必要。 “谢谢你,顾渊。” “还跟我说谢?” 楚惜情听了这话嘴角上扬,在他脸上一吻。 “嗯,喜欢你,顾渊。” 男人的脸色柔和了起来,揽着她说着话。 “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要多注意。” “嗯,回去京城你也要注意身体啊。还有,不要太忙着公务了,你总是那么忙——” 两人絮语着,许久,夜色渐深,还不舍离去。 顾渊看了看外面,起身道:“我先回去了,我走之前会派人来说。” 楚惜情咬唇:“不喜欢送行,不要去送你。” 顾渊见她这样说,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那就不送了。不想看到你哭。” 他也不喜送别,尤其不想跟她分别。 这样分别,怕看到她的眼泪他都要走不掉了。 楚惜情送他到窗口,给他整理好衣服,像个贤惠的妻子。 “顾渊,晚安。” “晚安。”他轻声说。 夜风带走了那个男人,很快,他从窗口离去。 楚惜情沉默地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说话。 心中似乎一瞬间空荡荡的。 那个男人真的要离开了。 她说,不喜欢送别,不想去看到他,看到他离开,她会流泪,会不舍,她不爱分别的感觉。 可是,到时候她还是会去。 只因为,她想看他一眼。 这一晚,终究无眠。 —— 朱家,终于还是同意了婚事,楚惜情才刚知道,就听到三日后朱家打算迎娶楚惜颜的事。 “什么,三天后?怎么会这么着急?” 老太太皱眉问道。 三天的时间未免太过急迫,他们这样的人家,也没有办事这么急的道理。 楚旭点头:“不用大肆张扬,差不多就行了,我们楚家出了这个女儿,我的脸面都丢尽了。朱家不想大办,我也不想,随他们去吧。” 该有的嫁妆他们家也不会少,提前抬去就是了。 老太太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那就这样吧,把她早点嫁出去我也安心。” “这几天就赶紧准备,把事办了,也不用请什么亲戚了,她当初闹那些事,还不够丢人的么?” 楚旭是想趁着还没去京城就把事情办来,他可不想还为这个女儿烦恼。 到时候就让朱家的人犯愁去吧,他才不管楚惜颜如何了。 楚惜情知道这消息,不置可否。 “啧啧,二小姐真惨啊,就弄到这种地步。” ——更新~\(≧▽≦)/~啦啦啦 想你 言情海 正文 是可忍孰不可忍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作死就不会死,她自己作的,怪的谁去?” 楚惜情想着很快楚惜颜嫁过去,朱家那边该热闹了。 楚惜颜可是个不知道什么叫悔改,不知道什么叫收敛的人洽。 如今怀着身孕,岂不是更加嚣张钤? 还有楚惜梦,跟朱昂,这三人可是有的看了。 楚惜情淡淡道:“那这几天可要忙了,之前给他的嫁妆不得给么?” “那倒是不会亏她的,反正之前张氏留给她的嫁妆不会少了她那份的,不过,还得留着给五小姐和小少爷那份。肯定比之前是要少了。” “啧啧,听说是不准备大办的,这么就抬去,未免太简陋了吧?” “不要说这些了。”楚惜情说道:“既然她要出嫁,家里面总要做好,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们楚家的女儿不是吗?” 楚惜情便安排人去准备楚惜颜出嫁的事情。 楚惜颜就算不能大张旗鼓地嫁过去,但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什么态度。 三日后,楚家安排好了的一切,一早便是派人把嫁妆都拉去了朱家,然后晚上一抬轿子一行人,就这么把人抬了过去。 朱家那边甚至连办喜事的红绸子都没挂起来,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娶妾呢。 可,这可是在衙门正式登记过户婚的。 朱家这边的人冷冷淡淡地接了轿子,新娘子出来,拜了天地,就直接被送去了洞房。 朱家人都知道这门亲事,知道朱昂要取楚惜颜,知道楚惜颜的脸毁容了,所以,也无人闹着要去闹洞房。 楚家这里陪嫁的丫头婆子早就得了吩咐做好了准备,这时候已经安置好了,朱家这边也派了人来。 再不喜楚惜颜,她肚子里还有朱家的骨肉,总不能真的不管她。 楚惜颜坐在喜床,心中窝着火,她一边问道:“姑爷呢,怎么还没来?” “二小姐,你就安心等着吧。” “等什么,你们都是死人么,不会去瞧瞧,是姑爷喝醉了还是怎么样?” 楚惜颜催促他们去看看。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撇撇嘴,走了出去,低声议论。 “我看是不会来了吧?” “你还没看明白,我可是刚刚听那边的丫头说了,说是那姑爷是去了通房丫头那里了,今晚是不会过来这边的。” “今晚都不过来,未免过分了吧?” 这两人嘀咕半天,楚惜颜自己不耐烦,见朱昂始终没有过来,掀开盖头,脸色阴沉了起来。 她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浓得似乎一指头就能掉来三两粉。 这么厚的粉似乎已经把脸上的残缺与疤痕给遮挡住了,不仔细看的话倒也还好,只是不能笑,否则的话,那脸可真的要崩了。 楚惜颜看了眼镜子里面的自己,好歹勉强遮住了疤痕,起码还算能看了,她起身皱着眉头走了出去,便看到外面几个丫头正在那说着话。 楚家的丫头不知道去了哪儿,倒有朱家的丫头正跟人说笑。 “倒霉透顶了!”其中一个抱怨道,“怎么被人分到这里来,来伺候这位。回头定要让我干娘想办法把我弄走。” “是啊,回头少爷都难得来一次,留来真不知道有什么前途。” 楚惜颜心中生怒。 她对自己的婚事本来是抱着很大的期望的,谁知道自己这么就随便地嫁过来了。 她希望的十里红妆没有,希望的两情相悦没有,有的只是匆匆忙忙嫁过来,娘家和婆家都没有人给她帮忙说句话。 她可是正妻,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跟个小妾一样嫁过来了? 楚惜颜想起此事就心中憋屈愤怒。 然而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朱家那边能同意就是喜出望外了,不然难道她还能真的打掉孩子做什么极端的事情不成? 好不容易,嫁给朱昂,成了他的妻子,新婚之夜,却要面对这样的处境,着实让人心中愤怒。 她猛然打开门,怒问道:“朱子远呢,他为什么还没来?” 朱家的丫头吓了一跳,待看到她也是吃了一惊。 好在灯光昏暗,楚惜颜化了妆瞧不真切疤痕,也不那么吓人,只是冷着脸的模样,朱家丫头却不是那么感冒。 “少爷兴许是喝醉了吧,少夫人不必着急,要是急了,奴婢先给您端些吃的?” 其中一个青衣丫头如是说道。 这话是好话,照顾她面子,没有说的更加难听罢了。 楚惜颜却不领情,冷笑道:“别给我装蒜,那家伙是去了哪,告诉我!” 青衣丫头闻言面色不好看,退了一步:“这奴婢就不清楚了。” “不清楚你们就给我去问!” 楚惜颜怒吼道。 两个丫头面色不好,闻言撇了撇嘴。 “好,咱们去找找。” “等等,我带来的人呢,哪去了?” “好像是去大厨房了吧,这奴婢就不清楚了。” 这两个丫头说着便转身走人了,楚惜颜顿时气道:“这什么丫头,朱家都什么人,养的这样嚣张的丫头。” 正不爽快,那边李嬷嬷带着两个丫头从大厨房回来了,脸色不甚好看。 “朱家的人未免过分了,真以为我们楚家好惹的。” “就是啊,要点东西还推三阻四的,什么玩意儿。” 李嬷嬷冷声道:“少说几句吧,老夫人让你们来,不是来享福的,来之前就知道是为的什么。” 两个丫头这才不说话了。 这边楚惜颜见到他们终于回来了,大发脾气。 “我这连个人都找不到,到底我还是不是小姐?” “二小姐,你就安生点吧,没看到咱们是去给你大厨房找吃的了么?就这还要受人奚落。” 丫头巧儿没好气地把饭菜放,“二小姐先吃吧,别再饿着自己了。” 楚惜颜见这丫头这态度,一怒正要发脾气,被李嬷嬷一眼扫来,“二小姐,这里不是楚家,你要发脾气也要看个地方。” 楚惜颜冷着脸,许久坐打开食盒,待看到里面的汤和菜,脸色才好了点,忍着气吃了。 她如今是怀着孕,不能不注意着。 李嬷嬷是知道她的情形的,别的不说,这汤还是要喝。 到了如今这地步,楚家这边给的人她不能再随便说话,否则的话,这里真的要没人帮忙了。 吃完饭,见那朱家的丫头去了一直没回来,顿时不快:“那两个朱家的丫头太不像话,明日就让人给我换两个好的来。让他们去看看姑爷怎么还不来,去了这么半天。” 李嬷嬷收拾了东西,淡淡道:“小姐,你自己的情形自己知道,姑爷来不来有用?好好歇着才是。时候不早,给你卸妆睡了吧。” “什么,我怎么就现在去睡?”楚惜颜瞪大眼睛,“今天可是新婚大喜。” 李嬷嬷蹙眉,她都怀着身子,还想怎么样? 自己不庄重,现在怪人家不重视,又怪得谁去。 李嬷嬷心中想道,摇摇头:“那您不为自己考虑,就等着,头上的首饰先卸去吧,太重。” 楚惜颜想想可以,让她先把首饰卸掉了。 只是坐等了半天,始终不见人,楚家的丫头都在外面歇了,楚惜颜起来走了走,心中不满,到外面想看看情形。 谁知道这就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那个少夫人真真可怜啊,刚嫁过来,少爷就不把她当回事,这不,今晚都歇在了翠翘那里。看来,过阵子翠翘能够开脸做姨娘了。” “真羡慕她,以后生个一儿半女的,也算终身有靠。不过她跟着少爷这么久,又是贴身的丫头,早就做了通房丫头,这也是迟早的事。” 楚惜颜心中一蒙,大怒:“该死的朱昂,他竟敢!” 新婚之夜,那男人居然抛他去跟通房那里睡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 言情海 正文 火冒三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火冒三丈 楚惜颜怒了。 她不能忍受这种羞辱。 今天是新婚之夜,朱昂怎么能去通房那里钤? 这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洽。 她这时候倒是暂时冷静了来,知道自己要是这么闹着出去,绝对被人拦来,不让她去找朱昂。 这时候她倒是有了点脑子,没有直接出去,而是走了出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们还不去睡?今晚是不是我相公喝醉了?” “啊,少夫人。” 说话的人是朱家的婆子,本来还有些慌张,待看楚惜颜神情平静,没有什么要发怒的迹象,便也松了口气。 “是啊,大概少爷是在书房睡了吧。平日他都是睡在书房的。” 楚惜颜笑道:“是吗,那要不我去照顾他吧?你们带我过去,我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说着便抬脚就要过去。 “不用的,少夫人,这会子还有翠翘在那照顾呢——”婆子忙想拦住她。 楚惜颜眸光一闪,见他们这么阻拦她,肯定是因为朱昂就在书房。 那个翠翘是谁,她以前也听说过,那时候她跟朱昂关系正好,也特地调查过他身边的丫头,知道这个翠翘是朱昂的贴身丫头,很得宠爱。 但那时候她并未把这个丫头放在眼里,等她进了门,再好好拿捏她就是。 一个通房罢了,想弄死她还不容易。 只是没想到,后来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现在成了被朱昂厌恶的人,而翠翘那个丫头今天更是大胆,居然敢抢她这个夫人的风光! 小蹄子,等着,我今晚非得让你好看! “不行,我不放心他,还是我亲自去看看好了。书房在哪?” “夫人,书房离这很远,在静书院呢,这么晚了,您还是歇着吧。” 婆子忙劝道,她们可不希望今晚楚惜情真的出去找朱昂。 那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惜颜见她们始终不肯让她去,便知道这其中有猫腻。 朱家她以前也曾经来过,那时候她跟朱昂的关系正好,两人都要定亲了,朱家这边,她来过不少次,对朱家的地形还是很熟悉。 那书房静书院是在东边,这里是什么地方,要出去看看才知道。 “那好吧,我也累了,就准备休息了,你们都会去睡吧,今天也累坏了。” 楚惜颜说着,一脸困倦地转身回去。 朱家的婆子见她真的进去休息了,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真的要去,否则的话,可就糟糕了。” 夜深人静,倦意袭来,人们纷纷准备休息。 楚惜颜却没有睡,而是双眼带着怒气地坐在那,手中的帕子几乎被她给撕开了。 等到外面再无人声,楚惜颜悄悄溜了出去,到了外面一看,回廊外面挂着的灯笼勉强能让看清楚方向。 她走了片刻,才发现了自己的位置,离静书院的确很远,这里的位置算是朱家较为偏僻的位置。 看来,朱家的确对她极为不看重,否则怎么会把她安排到这里来。 楚惜颜心中生怒,“该死的,我可是怀着孩子,你们怎么能如此!” 楚惜颜想到这里,朝静书院的方向走去。 躲开了几个巡夜的家丁,她终于走到了静书院外面。 躲过守夜的小厮,她急匆匆走了进去,瞅见书房灯还亮着,三两步走了过来。 外面守着夜的小厮正打着盹靠在外面,来了人都没发现。 楚惜颜上前进去,便听到里面内室传来一阵男女说话声。 “少爷,翠翘这辈子都是您的人,只是,现如今少夫人进门了,翠翘不知道以后如何自处,翠翘不求别的,只求留在您身边一辈子伺候您。” 那女声很是柔媚动听,楚惜颜听得银牙尽碎,恨声想:这小蹄子分明是在想求名分!简直得寸进尺。 朱昂的声音响起:“哼,别提那个女人,若非是——我根本不想娶她,她怎么配做我的妻子?你放心吧,回头我就跟母亲说了,让你开脸做我的妾,母亲那肯定会答应的。你跟了我这么久,这也是应该的。” “少爷——” 女人的声音更加柔美,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 很快,里面又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楚惜颜脸色涨红,阵青阵白,心中的怒火此刻已经无法掩盖,她推开门,冲了进去。 入目纱帐凉箪,便是男女身影,越发在眼中纠缠得不堪入目。 看到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两人都是吓了一跳,忙拽着被子遮掩。 “小蹄子,我杀了你!我让你勾搭我相公!” 楚惜颜冲上去劈头盖脸把翠翘扯了吓了。 这婢子倒也生得还行,颇有一双勾人的眼睛,虽生得不十分美貌,却也有几分资本。 这时候被人突然拽来,顿时惊叫起来。 “啊,你是谁,放开我!” 翠翘惊呆了,面前这个犹如鬼差的女人是谁? 刚刚因为挣扎,楚惜颜脸上的粉都在这炎热的晚上随着汗水滑落道道痕迹,把整张脸冲出沟沟壑壑,露出那可怖的疤痕,犹如罗刹般恐怖。 “鬼啊!” 楚惜颜现在是恨极了漂亮的脸蛋,看到翠翘的惊恐,顿时大怒,指甲顿时朝她脸上招呼去,保养良好的长指甲顿时抓破了翠翘的漂亮脸蛋! “啊,你放开!”翠翘吓呆了,忙挣扎,这时候朱昂也已经跳了来,看清了来人是楚惜颜,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贱人,你放开!”朱昂冲上来拉开她,楚惜颜这时候的力气极大,朱昂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扯开。 外面的小厮这时候已经惊慌地冲了进来,看到这情形已经惊呆了。 “朱昂,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可是怀着你的孩子,你今晚居然跑到这个小蹄子这里来,今天可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楚惜颜愤怒地控诉。 “楚惜颜,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泼妇,你居然把翠翘的脸抓破了,谁让你来这里的?” 朱昂看到自己宠爱的丫头被抓破了漂亮的脸蛋,气得心火直烧。 “你这个丑八怪,也配做我的妻子!” “你!”楚惜颜气得心口直疼,顿时扑了上去:“朱昂,我跟你拼了!” 女人发起疯来,可是很恐怖的,楚惜颜一番发作,朱昂的脸也被划了几道,而这时候赶来的小厮婆子急忙制服了楚惜颜。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有人去通知了朱老爷和夫人。 两人脸色难看地赶来,见里一片凌乱,楚惜颜仍旧坐在那大骂,翠翘捂着脸哭个不停,朱昂脸色铁青。 若不是楚惜颜怀着孕,他差点动手要打人。 “父亲,我要休妻!” 他气急了说道。 “你敢,我可是怀着你朱家的种!” 在场的都没有外人了,楚惜颜瞪大了眼睛嚣张地喊道。 朱夫人面带嫌恶地看了眼楚惜颜那丑陋的脸庞,她本来就不肯同意这门亲事,这门个不要脸的女人怎么有资格做她儿子的正妻? 偏偏楚家势大,他们朱家还有求他们,楚惜颜又怀了孩子,这才捏着鼻子认了。 谁知道,才刚进门,这才第一天,就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也太能闹腾了。 把小妾和丈夫打成这样,还如此泼妇行径,楚家怎么养出这种女儿? 也对,有那么个张氏的娘,养出这种女儿不奇怪。 “够了,善妒也是七出之条!你要想清楚,这个家你还想不想呆了!” 朱夫人厉声呵斥。 楚惜颜张了张嘴,没敢开口。 “来人,把少夫人扶回去,好好养着,她身体虚弱,没事不要去打扰!” 朱夫人一声令,就让婆子强扶了楚惜颜出去。 ——二更完毕。o(∩_∩)o~楚惜颜的剧情也快结束了。很快楚惜情就会去金陵了。 火冒三丈 言情海 正文 送别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送别 她是打定了主意把楚惜颜关起来,今天就是没注意,大意了,这才让她闹出事来。 今晚她院子里的人,可都要倒霉了。 没看好少夫人让她跑出来捣乱洽。 “泼妇,儿子一天也不想看到她了!” 朱昂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气急道钤。 朱夫人冷着脸:“你自己不落到人家的陷阱,怎么会出事!现在那女人怀了你的种,你还想怎样?” 朱昂低着头,涨红着脸辩驳:“那是那个女人算计我。” “好了,少说这些无用之事。” 朱老爷冷着脸,“楚家那里的关系不能就散了,这楚家小姐既然嫁进来,那怎么也不能太冷待她了,到底她还怀着朱家的骨肉。夫人,你让人好好看着点,让她把孩子生来。” 朱夫人点头,有些不满:“我家的孙儿,如何生在她腹中,真是可恨。” 朱昂蹙眉:“以后就让那个女人关起来,不要再随便出来捣乱了。” “好了,她不会出来的。”朱夫人哼了一声,面色冷凝,目光中有几分冷色。 现在是为了楚家的关系,他们才让楚惜颜嫁进来,可若是楚惜颜不听话,女人生孩子也是个鬼门关,多少人过不去的。 他们朱家到时候大可以再娶妻子进门。 选个门当户对,岂不是更加合适? 朱夫人想到这里,变了想法,看了眼地上跪着哭的翠翘,冷眼道:“哼,明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你个小蹄子好大胆子把少爷留在这里?” “娘,是不想去见那个女人,让她留伺候我的。”朱昂见娘亲把话题转到了翠翘身上,顿时忍不住开口为她辩护。 偏偏朱夫人看了生厌,“得了吧,她若是贤惠,该劝你做合适的事,我瞧着往日她行事大方,没想到是这么个性子。留着也是个祸害,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说着,让人把翠翘带了出去。 “少爷——” 翠翘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 “娘,您干吗,这事跟翠翘没关系——” “够了!”朱老爷大怒:“为了一个女人,你够了没有?一个贱婢,如此行事不端,你倒还包庇她,再厌恶楚家小姐,她也是你正妻,你如此行事,传出去,楚家又要说话,对你有什么好处?马上你就要参加省试了,这次听说考官就是楚太保的学生,你不想着去好好打听主考官的事努力考试,却在这整天为了女人的事烦心,竖子,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 朱家这里朱老爷大骂朱昂,好一番热闹。 而楚惜颜被人关了回去,楚家的丫头婆子得知她去书房大闹,现在被朱夫人的婆子赶了回来。 那些人脸色很不好看,直接处罚了守夜的婆子和丫头。 楚家的人虽然没被处罚,却也被略带嘲讽地警告了几句。 李嬷嬷脸色不太好看,等人都退了,这才冷脸看着楚惜颜。 “二小姐,你要是想没名没分地就没了,就继续闹腾。好了吧,现在你是想出去也不能了。” 楚惜颜发怒:“凭什么,朱子远那个混蛋,背着我跟别的女人瞎折腾,这不是在欺负我吗?今天可是我们洞房花烛夜的日子,他居然敢这么做,简直太过分了!” 李嬷嬷冷淡道:“姑爷来了又能怎么样?二小姐难道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状况?” 楚惜颜一怔,当然不是,她现在是怀孕了,可是朱昂也不能一面都不露吧?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临走前,老夫人交代了让我们好好看着你别犯错,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就让二小姐把形势弄得更糟糕,二小姐该庆幸你还怀着孩子,不然的话,就不是这么个结果了。” 李嬷嬷懒得理会她,直接甩帕子走了。 留两个丫头面面相觑。 楚惜颜呆呆地看着,半晌才颓丧着脸,咬牙哭起来。 “凭什么,那个混蛋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有哪里对不起他!” 夜色渐深。 红菱看了她一眼,撇撇嘴,走了出去。 “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她眸光流转,想着现在的情形怎么才能传消息回楚府。 第三天,回门的日子,朱家那边没送楚惜颜回来,只让家人送了礼物回来,不过,楚家那边还是得到了消息。 确切地说,是楚惜情得到了消息。 “是红菱传来的消息么?这么说,新婚之夜倒是很热闹。” 楚惜情懒洋洋地起身,拿着纨扇扇风,一早起来就觉得天气闷热,她只穿着藕荷色纱衫,内里柠罗纻丝水粉贴身主腰,一边看着账簿。 “是红菱好不容易传出来的消息,那天晚上二小姐可是在朱家大闹了一番,现在被软禁起来了。” 楚惜情嘴角微勾,“还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第一天就闹起来了。这个朱昂,还真是没辜负我的期望。” 渣男,那个朱渣男做出这种事情,她一点都不意外。 说起来,人的眼力和眼界是随着阅历不断增长的。 她从前也曾经被一些人蒙蔽过,浮云遮眼,仿佛蒙蔽了思维,直到如今,她吃啊终于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真真让人触目惊心。 现在觉得,自己当年真是傻啊,怎么会觉得朱昂这种人会是什么良人。 梅香幸灾乐祸地道:“二小姐一心嫁过去,我看这就是去受苦的,她可是会闹腾的人,只是,在朱家,哪容得她闹腾。”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就算了的。” 楚惜情眼珠子一转,“朱昂这会子一定很头痛吧,一定很烦恼吧,嗯,就让五妹去安慰他吧。我估计这次朱家是不会安排二妹回门的,看他们今天只送了礼物就知道了,说什么二妹身体不方便,骗谁呢。五妹去看看她亲姐姐,也很不错嘛。” “啊,可是二小姐跟五小姐不是闹翻了?” “她去是去,朱家未必会让她见嘛,不过朱昂那里知道了,肯定会见她的。” 楚惜情嘴角微勾,说不定楚惜梦还要感谢楚惜颜把那个翠翘给弄走了呢,除掉了一个大敌。 “好,奴婢这就去安排。” 梅香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正说着话,外面杜妈妈进来了,拿了封信,“小姐,是侯爷给你的信。” 楚惜情一怔,打开来看了几行,脸色就慢慢沉寂来,等看完,她猛然站了起来。 “备车,我要出去!” “小姐,你要去哪啊?”梅香惊讶地问道。 “是不是侯爷出了什么事?” 楚惜情眼圈微微有些泛红,“那混蛋今天就要回京去了,之前也不告诉我,就派人给我个消息!” 她是说了不想去送他的,可那不过是口是心非,怎么舍得就不看他一面。 “啊,侯爷今天就走了?” 梅香惊讶地问道,“那现在出去追她?” “走,他肯定是从府河出去,快去备马。” 楚惜情急匆匆让人准备,终于准备好了车马,急匆匆从楚府出去。 日上三竿,顾渊和一行人没有跟官员打招呼,早早到了运河码头,乘船坐了五明瓦的两层白篷船,马儿早就运了上去,军士除了一行人护送,还有一行人乘着后面的船只和前面的船只,三艘船,把中间的大船夹在其中以护卫安全。 只有得到了消息的刘知府来送行的。 “大人回去吧,顾某就此告辞了。” “好,侯爷一路顺风,保重身体。”刘知府拱手施礼。 旁边顾炎朝远处看着,忍不住嘀咕,见刘知府还没完没了的,跟铁牛说道:“该来的不来。” 铁牛抓抓脑袋,“是啊,大嫂怎么没来?” “不知道。” 顾炎看了两人一眼,两人忙噤声了。 这边船只终于要起锚开船了,早起的阳光满满灼人起来。 顾渊矗立船头,负手而立,目光看向远处熙熙攘攘的街道,有些深沉。 “哥,不等了吗,大嫂不来送你?” 顾炎在一边奇怪地问道:“她怎么没来?” “是我不让她来的。” “啊?为什么啊?” 顾炎好奇。 “不为什么。” 顾渊眸光敛起,看着这座江南古城喧嚣,热闹,静谧,在早起的日光中,八士桥,府河大街,那黛瓦白墙,仕女书生,都仿佛一幅水墨画,慢慢地在视野中渐渐模糊。 回想来到这里的日子,一切都恍如昨天。 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一次的离别亦如无数次的离别,不同的,只是他的心遗忘在了这里。 他有了心爱的人。 这一次的离别因此变得不同,变得充满愁绪。 楚惜情说不想来送别,那就不要来吧,他也不想与她送别,那样会让他心中难受。 正想着要进船舱,那边便有辆熟悉的马车进入视野,马车速度很快,越来越近,车夫旁边正坐着那个丫头梅香。 顾渊眸光一凝,便见得马车停了来。 楚惜情掀开了帘子,便看到府河中顾渊正站在船头,玄黑的云纹直缀,穿在他身上越加显得渊渟岳峙。 男人的视线仿佛也捕捉到了她,那灼灼的目光,瞬间让她心中一酸,忍不住落泪。 顾渊—— 本来想着就不要去见他,就这么看着他离开,但是,她终究无法承受那心底沸腾翻滚激荡的情绪,从马车里跳了来。 “顾渊!” 她朝着河面大喊了一声。 那些听到的人不由得朝她看了过去。 岸上的女子淡绿色的纱衫,藕荷色的凤穿牡丹裙子,被风吹得摇曳生姿,极美,又带着淡淡的愁绪。 顾渊眸光一震,他一挥手,说了一句停,正行驶的船只停了来。 “啊,是大嫂,哈哈,大嫂来送你了。”顾炎笑嘻嘻的,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顾渊却没听到他的笑声,目光只停在岸上那个绿牡丹一般的少女身上。 船靠了岸。 楚惜情不顾旁边梅香的惊呼声,就这么跳了去,想上船去,顾渊一个箭步上前,看着她就这么扑了过来。 他拦腰一抱,直接把那朵清雅出尘的绿牡丹揽进怀中,报上船来。 “顾渊!”美人儿眼中雾蒙蒙的,满是委屈,“你怎么能这么走了!混蛋,你混蛋!”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男人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起来一般的疼痛。 “你说不想来送我。” “说那样你就不告而别啊?你讨厌,呜呜——”楚惜情想着将要跟他分开,忍不住泪盈于睫,这时候女人总是可以无理取闹的。 顾渊知道这丫头是在无理取闹,可却没法子不心疼,见四周一个个面无表情又忍不住偷看的家伙,顿时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啊,我想起来还得去后面看看,好像有什么事忘了?” “对对,我也要去看看,我的马是不是饿了?” 顾炎和铁牛跑进了船舱。 楚惜情这时候脸色才红了起来,看到四周古怪的视线,忍不住粉颊泛红,捶了他一拳。 顾渊见状,拉着她的手进了船舱,到他的房间里去。 “都怪你,都让我被人笑话了。”楚惜情撅起嘴巴哼了一声。 顾渊点了点她的唇,嘴角带了一抹笑容:“口是心非的小丫头,是谁说不要来送我的?” 楚惜情脸上一红,转过头去,“你听错了。我才不是来送你的,我只是来看看顾炎他们的。” “是吗?” 顾渊将她搂进怀中,伸出手拭去她脸颊上滑落的眼泪,“别哭,我本不想你来,便怕你伤心。” “所以你就今天才让人给我送信,就是让我赶不及送你?” 楚惜情满眼哀怨地看他。 “是,但我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我本来是想着就看看你走的,可是——” 她的声音低了来,“我舍不得,舍不得你,顾渊。” 顾渊的心都要被女人的声音给融化了,搂进了她,巴摩挲着她的发顶,声音暗哑:“我也舍不得你,情儿。” “可是你就要走了。”楚惜情想到他就要离开,还不知道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心里就空落落的心如刀绞。 “别哭。”他抬起她的小脸,看着心爱的人儿泪盈于睫,低头轻柔地吻去她的眼泪,仿佛蝶翼般触碰在她的眼睛上。 那轻柔的吻,让她的心微微一颤。 “顾渊——” 他幽深的眸光看着她,轻轻吻在她的唇上。 河面上的风从窗棂拂过,带着她淡淡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流连忘返。 一对恋人,仿佛交劲的鸳鸯,缱绻缠绵。 “惜情,等着,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他抚着她的面颊,温声道。 楚惜情声音闷闷地窝在他怀中。 “不知道还要多久。顾渊,你记得,要给我写信。” 她抬起头看着他,好半晌,忽然说道:“不行,还有就是,你不准,不准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要是我知道了,我就——” “就怎么样?”似乎很喜欢看她这般吃醋的样子,顾渊难得出声调侃起来。 楚惜情瞪圆了眼睛看他,叉腰喊道:“你要敢跟别的女人如何,以后就别想碰我!” 顾渊低笑起来,小丫头仿佛炸毛的猫儿似的,真真可人。 “不敢。”他低笑着,调侃道:“我怎么敢这么做,那样,情儿再不理我,可如何是好。” 楚惜情这才满意了,羞红着脸看他,“这还差不多。” 两人目光相对,好一会儿,顾渊低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要办,我在绍兴这里还留了人,你可以派人去找。” “好。”这些,他在之前的信里都写了。 “不要为那些讨厌的人费太多的心思,好好想想我。” “啊。”楚惜情愣了,刚刚这家伙是说了好好想他。 看他一本正经的脸,真让人吃惊。 楚惜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刚刚他真是那么说的? “想你?” “嗯。” 楚惜情瞪圆了眼睛,顾渊伸出手,在她唇上一吻,“不准胡思乱想。” “哦。” 楚惜情有些混乱地点点头,面前这个家伙真是闷sao啊,她抬起头有些好笑地说:“那你也要想我,说你爱我。” “船要起程了。” 男人顾左右而言他,起身准备带她离开。 “不行,你要说爱我。” 顾渊蹙眉,“时候不早了。” 楚惜情挑眉,“你真的不说,那好,我就走了,也不想你了,哼!” 她走出门,状似生气地向船头走去。 顾渊蹙眉,有些尴尬地上前几步,拉住她,在她唇上吻了去。 “唔,顾渊——” “这样,行了。”男人说。 楚惜情瞪眼看他,无奈道:“哼,你这是耍赖!” 她很喜欢捉弄他,爱看他被她弄得手足无措的样子,看这个冷面的面瘫脸为她而变色。 “君子喻言不喻行。” 楚惜情撇了撇嘴,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外面等待开船的军士,许久,声音低沉来。 “我这就回去了,你要多保重。” “好。” “每天都要想我。”“好。” “最后,我爱你,顾渊。” 她说完这句话,猛然抱了他一,接着,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跑了出去,上了岸。 顾渊一怔,走了出去,看着楚惜情已经站在了岸边,裙裾扬,回眸看着他,挥手告别。 周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 “我也爱你,惜情。”他轻声说着,眸光一瞬间缱绻深情。 送别 言情海 正文 你侬我侬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你侬我侬 也许他说不出动人的情话,在她面前,他同样笨口拙舌。 可是,此刻,将要分别,看着她仿佛一朵绿牡丹一般在风中飘摇,挥手告别,那一刻,他的心似乎也震动了。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发自内心洽。 他爱这个女人,就向此刻,他的心已经遗落钤。 遗落在这江南幽静的古城,遗落在佳人相思的眸中,遗落在女儿家情牵的绣帕。 “哥,要走了吗?” 顾炎钻了出来,也朝岸上的楚惜情挥了挥手。 “走吧,开船。” 顾渊的目光一直看着岸上。 楚惜情听不到他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的口型,猜到了他说的话。 她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眼中却有泪水聚集。 船开动了,那个人就站在船头回望着她,随着那五明瓦的白篷船渐渐远去,过了桥洞,渐渐绕过黛瓦白墙,消失不见。 楚惜情怔怔地看着,目光中忽然有些伤感。 那个男人,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消失在她的世界中。 虽然知道很快,他们会再相见,可是,直到此刻,她忽然明白了。 相见亦难别亦难,为什么有情人不舍分离。 因为相思会铸就毒药,让人心魂尽伤。 “小姐,咱们回去吧。”梅香上前轻声劝说道。 “嗯。” 楚惜情魂不守舍地答应了一声,目光却有些惘然。 “小姐,别担心,等老爷去京城,咱们家里面肯定还要去的。” 杜妈妈上前劝道。 她刚刚可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楚惜情居然这么大胆子,直接就这么冲过去抱住顾渊。 大庭广众之,真真羞死人了。 好在他们现在是未婚夫妻,不然的话,可不好听啊。 楚惜情这里想着顾渊离开的事,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没依没靠,听了她们的话,也只是面上勉强带了几分笑容,“没事的,我知道,我只是想待一会儿。” 梅香没再说话,静静地陪着她。 太阳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那船也该往运河驶去了。 知道从今天起,那个男人就不在绍兴了,不会有人半夜登徒子一般攀墙越户,也不会有人在她需要的时候为她遮挡风险。 楚惜情心情低落地上了马车。 “回去吧。”她声音闷闷地说着,趴在马车的竹夫人上面,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梅香在马车里陪着她,打着扇子,二人俱是无言。 经此事,楚惜情兴致全无,懒洋洋地休息了一天,家事全懒得管,只交代丫头去做,自己一个人在家中抚琴,聊以慰藉。 “姐,你怎么不带上我啊,师父太过分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呢。” 楚原知道了,气呼呼地跟她抱怨。 楚惜情半眯着眼,看了他一眼,“你若想见他,便去京城读书吧。但国子监那里,不是谁都进得去。若是你不能好好读书,还不如不去。” 楚原顿时蔫了,摸了摸脑袋:“好,我这就去读书,一定要去京城见师父。不对,是见姐夫。” 说着,他满脸笑容,“威远侯可是我的姐夫哎!” 楚惜情瞪了他一眼,拿手指敲了敲他脑门子:“是你姐夫你沾光啊?不好好读书,看我怎么治你!” 楚惜情这么说着,那边有人进来了,“小姐,您之前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了,五小姐也说想去看看二小姐。” 楚惜情听了,不置可否。 “那就随他们热闹去吧。” 自从顾渊离开,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似乎散了许多,对一些人和事更懒得理会。 楚原不知道她是安排什么,也不关心,问道:“姐夫都走了两三天了,也该到京城了吧?” “说不好,不过侯爷说了,到了一定会写信来的,对不对,小姐?” 梅香转头俏皮地逗着楚惜情,她很担心,自从顾渊走了,自家小姐总是闷闷不乐的,这可不行。 “谁知道他去了金陵,会不会忘了我。” 楚惜情撇撇嘴,口是心非地说着。 “我爹这几天在干嘛?” 她又问道。 “老爷忙着拜访亲友,跟本地的文人雅士出去游玩,好生热闹。家里面的事情,又跟二老爷交代一番,这几日把家里面的事处理完,也就该去京城了。” “姐,到时候你也要跟去吗?”楚原忙问道。 “不太可能,爹现在去,京城还不知道什么状况,京城那边的宅子,也几年没住人了,虽然有仆婢看管,到底暂时不适宜住。便是去了,还要安排家中的管家带上人去打扫整理,把家中一些东西送过去。” 楚原听得头大,“怎么那么麻烦?” “小姐说得没错,真要去了,还得安排人跟着,几个姨娘除了朱姨娘怀孕,不能跟去,肯定要人跟去,还得家中的管事跟着去处理。” “等过阵子父亲在京城那边稳住脚了,安顿来,才好接家人过去。”楚惜情揉揉眉心,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就把楚惜颜跟楚惜梦的事情解决了吧,也省得烦心。 楚旭这去了,一时半刻,家中的人也是不能过去的,老太太也未必会去,家里面的事,都得楚敬和卢氏管着,总不能放心。 楚惜情想了想,皱眉,家中没有主母,很是麻烦。 楚旭这个年纪,没了妻子,若是不娶妻,许多事很麻烦,若是娶妻,便还有更多麻烦。 她摇了摇头,张氏没了,倒还添了这许多烦恼。 却说这日天气颇好,一早,楚惜梦起来梳洗打扮,好一番精心打扮,柳眉粉面,杨柳腰,黛玉身,袅袅婷婷好似姣花照月,白底百蝶穿花的裙子,藕荷色纻丝纱衫,乌发上垂落一缕双蝶嬉春簪子,随着走动,风雅至极。 楚惜梦满意地点点头,这边出了门,带上了礼物,就去了朱家。 朱家那边已经派人送了帖子去,倒也没拒绝,毕竟人家楚家有去看望自己姐妹的权力。 至于能不能见到,那可就不好说了。 毕竟朱家只要一句话身体不适就可以推脱。 而且两家现在已经是亲家了,不可能冷淡,那这门亲事结了又有什么用处? 于是,楚惜梦这里到了朱家,从侧门进去之后,倒也受到了该得到的欢迎。 把客人迎去客厅,朱夫人笑着来迎了客。 “这是五小姐?少见你出来,没想到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 “是啊,侄媳瞧着五小姐真真是好模样,少见的美貌呢。” 旁边说话的是朱昂堂弟的妻子,也在旁边说笑。 楚惜梦忙起来裣衽为礼,朱唇微启,温声道:“夫人过奖了,梦儿不过是中人之姿,夫人才是神仙妃子,王母娘娘。” 朱夫人闻言笑了起来,打量着楚惜梦,楚惜梦虽年纪比楚惜颜小些,这身量形容姿态对话,真真瞧着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真不像是亲姐妹。 可惜了,竟然有那么个娘亲,往日里听说这个五小姐是有病在身,天生残疾,怎么瞧着好端端的? 朱夫人想着,笑道:“可别夸我了,我这张老脸,如今可不敢称呼神仙妃子,你们年轻姑娘,瞧着才是水灵灵的。” “伯母太谦虚。” “就是啊,夫人如今瞧着跟十八岁也差不多。” 朱夫人摆摆手,“不行了,不比当年了。哦,对了,五小姐今天来,是想看看你二姐么?” 楚惜梦点头,担心道:“前些日子二姐没回门,我想着二姐身体不好,有些担心她,想过来看看。跟祖母说了,祖母也说让我来看看,我带了些二姐爱吃爱用的东西来,想必她见了会高兴些。” 朱夫人点点头,神色莫测,她叹道:“真是不巧了,我那儿媳妇当真是个精致人儿,这刚来就病了,如今受了暑热,正不耐的见人。大夫说她如今感染了风热,不可见人的。倒是让你白跑一趟。” 楚惜梦忙关心地问:“是么,可严重么?” “倒还不严重,只见不得人。你带来的东西,我一定送去与她开心开心。五小姐姐妹情深,真让人感动啊。” 朱夫人说着把话题转开了。 笑话,楚惜颜正被关着呢,怎么可能会让她出来见人。 万一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怎么办? 等这些日子把她驯服了,不能乱说话了再说。 朱夫人嘴角微勾,看楚惜梦也没有多问,闻言只是遗憾地表示可惜了,希望次能再见到姐姐。 “看夫人便是开朗大度之人,姐姐嫁过来,真是她的福气。往日朱大哥去我家中时,也跟我说起过,您是个极和善的母亲。” 楚惜梦自然也不是为了楚惜颜来的。 一个是有心,一个是有意,朱夫人和楚惜梦顿时相谈甚欢。 楚惜梦既处处讨好迎合,自然是选朱夫人喜欢的话题说。 这些都是她之前从朱昂那里仔细打听过的,他这个儿子自然理解自己这个妈喜欢什么,果不其然,很快就得到了朱夫人的喜欢。 正说着话呢,朱昂到了。 “你怎么来了?”朱夫人有些意外:“不是说出去参加诗会了么?” “听说五妹妹来了,我特地过来看看。”朱昂笑着跟母亲请安,回头看向楚惜梦。 见她今日仿佛雨后刚刚绽放的鲜花般清新雅致,顿时眼睛一亮。 朱昂这两日正头疼,因为楚惜颜的事,还得他平日宠爱的大丫头翠翘被赶出了家门,朱夫人都不让他知道把翠翘弄去哪了。 朱昂因此颇为闷闷不乐,又被父亲训诫在家读书。 好不容易今日有诗会,正想出去散心的,忽然听闻楚惜梦来了,便起了心思要来看看。 这些日子不见,忽然有些想念这个解语花。 翠翘不见了,他还不过只是郁闷罢了,毕竟翠翘只是个丫头,而楚惜梦不同,不仅是楚家小姐,还是他的解语花,说话做事都处处合心意。 朱昂对楚惜情订婚的事颇为怨念,如今便把目光转到楚惜梦身上了。 每次跟楚惜梦在一起,他都感觉到很开心。 这是别的女人无法带给他的。 朱夫人有些讶异,看了朱昂一眼,目光有些奇怪。 朱昂跟楚惜梦关系很好吗? “朱大哥。”楚惜梦忙起来见礼,面色微红:“我是来看姐姐的。” 朱昂面色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道:“来看她的啊,她现在不能见人。你今天来的话大概是见不到她了。” “嗯,刚刚夫人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带了些东西给姐姐。朱大哥,怎么瞧着你又瘦了些,是最近因为天气太热,有些苦夏么?” 楚惜梦关心地问道。 “可不是,他最近又忙着用功,这不是马上也要准备乡试,还要去杭州考试,正在家里用功呢。” “我也听说了最近要乡试,朱大哥不要太辛苦了,读书也要注意身体啊。” 楚惜梦言辞切切,满眼关心溢于言表,却又不显得过分亲热。 旁边朱夫人瞧见了,心中有几分怪异,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眼楚惜梦。 “时候不早了,伯母,梦儿叨扰多时,这就告辞了吧。” 楚惜梦起身说道,眼睛却看着朱昂。 “再坐会儿,中午用了饭再回去就是,难得你我投缘。” “已经打扰多时了,怎么好意思呢。姐姐这里,有夫人这样慈祥的人,我已经很是放心了。” 楚惜梦并不想呆在这里,听闻朱昂要出去参加诗会,便想出去寻个机会跟朱昂见面才好。 朱夫人听了便不再多说什么,叫人拿了些礼物与楚惜梦,还送了个羊脂玉的镯子给她。 “你戴着正好看,难得投缘,听说你还在家给老太太抄佛经,这羊脂玉是我惯戴的,请了高僧开光,就送给你吧。” “夫人,怎么敢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楚惜梦忙推辞起来。 “五妹妹你就收吧,母亲的好东西多得是,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人这么好,看来五妹妹很得母亲喜欢。” 朱昂在旁边帮腔劝道。 朱夫人瞪了他一眼:“怎么说得我好像多吝啬似的,你往日从我这拿的东西还少了?” 楚惜梦闻言便收了,道谢不提。 朱昂见她要准备走,便笑道:“正好我也要出去,我送梦儿到外面吧,然后就去参加诗会。” “有劳朱大哥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 朱昂这边领着楚惜梦出去了。 朱夫人若有所思看去,旁边婆子低声问道,“少爷这是不是——” 朱夫人看了她一眼,“去查查这五小姐的事。” 她总觉得儿子跟楚惜梦似乎有些什么,但要说看起来,也不太像。 楚惜梦给她的感觉又还不错,朱夫人这时倒有些遗憾。 当时要是楚惜梦嫁进来,虽然同样是张氏的女儿,但是比起楚惜颜来说,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 真是没缘分,倒霉透顶,让他们家探上了这么个儿媳妇。 这边厢朱昂不知道自己母亲依旧着人去调查楚惜梦,他领着楚惜梦出来,往府外走去。 “朱大哥,你最近瘦多了呢。” 楚惜梦这时见四周无人,才满含心疼地看着他,眸光盈盈,瞧得人心疼。 朱昂顿时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手,“梦儿今日是来看姐姐的?我最近几日便被你姐姐闹得头大,如此便瘦了些。” “我当然是来看姐姐的。”楚惜梦娇声道,“人家才不是来看你的呢。” 朱昂被她那娇羞的模样弄得心情荡漾,当即大胆将她搂进怀里。 “梦儿,我真想你。最近心中烦乱,见到你,才觉得开心些。” 楚惜梦低头,“人家也想你。” 这二人正待你侬我侬,周围有仆婢经过,顿时两人惊了一,忙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到底这里是府中,人多眼杂,不方便,朱昂见状,便去了一处修竹环绕的花园里。 “这是我往日读书的地方,最近正被我父亲勒令在这读书。” “那岂不是辛苦?不过,这里倒真是个读书的好地方。朱大哥,你今天不用去诗会么?” “去也只是想去散散心,如今快乡试了,其实去也无用。” 朱昂这么说着,带她进了小楼,取了酒瓶,叫小厮送了小菜来。 “正好你来了,陪我说说话。” 楚惜梦眸光一动,她身上戴的香囊散发出迷人的香气,靠近过去,朱昂便有些受蛊惑。 “梦儿,来,喝酒!” 楚惜梦端起酒杯,尝了一杯,媚眼如丝:“朱大哥,人家不会喝酒。” 朱昂瞧得美人如此,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当即搂住楚惜梦,调笑道:“那我来教你。” 这厮因着那香气行动越发行为无忌,胆大包天,直取了酒喂她。 楚惜梦被呛得低呼起来,二人搂在一处,好似化作一个人儿。 楚惜梦眼含春江水,被朱昂这么不规矩地对待,她心中又羞又喜,喜的是这是情人间的事,羞的是自己是个清白闺女,这般被人轻薄。 朱昂这里喝了酒行为无拘无束,幸好楚惜梦还记得这里是朱家,不能待太久,而且也不能让朱昂一次得逞,遂拒绝了。 两人于是柔情蜜意,早把那个姐姐楚惜颜忘道脑后。 这番折腾,又说了会子话,朱昂怕母亲发觉,这才送楚惜梦出了府,他自去参加诗会,免得父亲回来询问。 楚惜梦这边回了府,给楚惜情送了消息,说没见到楚惜颜。“五小姐像是吃了酒似的。” “是见到朱昂了吧?”楚惜情不置可否,眉眼带了看好戏的表情,“这回可要热闹了。” ——更新,六千字。o(∩_∩)o~ 你侬我侬 言情海 正文 金陵来信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金陵来信 “那二小姐那里?” “先不管她。那个董其玉呢?我让你去那边看了,如何?” 自从顾渊离开,楚惜情便让梅香去联系了顾府那里留来的人钤。 “是,奴婢是见着那个董其玉了,还在养伤呢,之前似乎被打得不轻。洽” 梅香说着幸灾乐祸道。 楚惜情知道顾渊肯定是教训过那个家伙了,凭他之前做的事情,如果顾渊知道了,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哦?那就让他再待个几天,过些日子,他也有个大用处。” 楚惜情淡淡道,对于朱昂,她早已经不在意,不过董其玉,却是深恨,这个男人,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想要这么简单就逃脱,就去过好日子,休想! 梅香不知道楚惜情的计划,但却有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她不由得有些犹豫:“小姐,您要做什么啊,我觉得,他们这些事,您也没必要这么在乎。” 楚惜情摇了摇头,淡淡道:“解决了这些事情,我才能安心。不说这事了,父亲打算明天启程,我要去帮忙整理东西,都跟我去收拾。” “好咧。”梅香嘀咕一句:“老爷这回去京城,带了这么多东西去?还有两个姨娘跟着,真真热闹。” 红玉从外面进来,手上拿着个账簿:“小姐,二夫人正寻你,说老爷要带的东西还少点特产,问是不是再买点。” 楚惜情点头:“那就去买些,缺什么都带上,这次去反正是行船过去,去的人也多。” “咱们这真是要搬家啊,过阵子老爷安顿好了,小姐也要过去,可要整理不少东西。” 红玉笑道:“可不是,我看这阵子便把一些书之类的东西整理出来晒晒,回头也方便携带。” “难得你细心,我正想此事。” 楚惜情往外走,正想着去见卢氏,路上却碰见了楚惜忧。 “大姐。”她上前几步,“你这是要忙着帮父亲整理行囊么?” 楚惜情顿足,“三妹?” 她神情有些冷淡,楚惜忧前阵子她定亲时还冷嘲热讽的,现在这个模样,又是想做什么? 楚惜忧察言观色,犹豫道:“是这样,我想着父亲去了京城,纵然有两个姨娘照看,身边也缺了人承欢膝,想着是不是我跟着去伺候父亲。” 楚惜情一怔,没想到她说出这么句话来。 她打量楚惜忧一眼,这又是在想什么劳什子的? 看她眼中的热切,想起以往的事情,楚惜情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哦?三妹想去京城?这恐怕不合适,父亲去那边还要安顿一番,怕是没有功夫照看你,且等父亲安顿来,我们这些女眷才会过去。何况,近日那边也是热得紧,妹妹还是好生在家歇着,过些日子再去吧。” 楚惜忧咬住嘴唇,脸色顿时有些尴尬起来,越发不好看。 她看了看四周,忽然道:“大姐,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看了眼梅香和红玉,没有说话。 楚惜情淡淡道:“好,那你就说吧。” 梅香和红玉往后退几步。 “大姐,你以前还答应我,要分嫁妆给我。”她说着,“可是不知道大姐是不是说话都不算话了?我如今在绍兴是嫁不出去了,难道还不能去京城找个人家?” 楚惜忧咬牙,她今天算是不要脸了,说出这么句话,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因为她现在实在不得不注意,她年纪不小了,之前又出了那么件事,惹得长辈懊恼,不得不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 如果去了京城,说不定就有机会。 要知道楚旭这次去,是升官的,那边肯定有一些人家关注着楚家,楚家现在没有主母,出来接待的肯定只是两个姨娘,而楚惜忧作为楚家的小姐自然也能负责接待女眷,起码比起来,她更加身份尊贵些。 那么,说不定就有机会,那两个姨娘可还年轻没有子嗣呢,她大可以拉拢她们为她说好话。这段时间足够她推销自己了,京城的好人家那么多,难道还找不到合适的,说不定她嫁的会很好! 若是跟几个姐妹一道去京城,这么多人,可就数不上她了。 楚惜忧这番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明,楚惜情也看清了她的想法。 她不由得哂笑。 原来,她打的是这么个主意。 楚惜情当初的确曾经为了拉拢楚惜忧说过这些话的,只是楚惜忧自己不争气,非得奢想表哥吴东河,拒绝前任知府家的公子,这使得父亲和祖母都大为不喜。 之后楚惜情一度漠视了她,楚惜忧固然有些小心眼,有些小算计,不过是小聪明罢了,比起楚惜颜来,她做的不过是小事。 楚惜情也没有要跟她计较的意思,出了这样的事情,被软禁那么久,有点儿性子怪异也不奇怪。 “你倒是一片善心。”楚惜情的话听来似乎带了些讽刺,楚惜忧本来还以为楚惜情怕她抢了风光不会同意,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 “你要去,那就去吧,我会跟祖母说的,只是你姨娘正怀着孕,你这么去,她知道么?” “你真的答应我?”楚惜忧喜出望外,激动道:“我跟姨娘说过了,她答应的,再说过几个月姨娘肯定也要去京城的。” 要不然,便宜都被那两个年轻的占去了。 楚惜情淡淡道:“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你的嫁妆,我也会出一部分,这算是当初我答应来的事情,不会食言。我楚惜情还不至于做什么小人。” 楚惜忧顿时脸上燥热起来。 要知道她前几天还在讽刺楚惜情,没想到楚惜情根本不在乎这件事,还以德报怨。 “对不起,大家,之前,是我糊涂了。” “无妨,父亲去京城,你跟着好好照看,那边的宅子也需要打扫,我不放心那两个姨娘,那边的事你好好看着,将来嫁人也免得落了楚家的脸。” 楚惜忧顿时满心欢喜:“是,大姐,我一定会好好照看的。” 楚惜情摆了摆手:“你回去吧,赶紧整理东西,明天父亲就要走了。” “好,我这就回去!” 楚惜忧激动地干脆直接跑回去了,瞧那模样,恨不得一步回去。 “小姐,您干吗答应她啊,真的要让她跟着去京城?” 梅香有些不解:“前几天她还说您坏话呢。” 楚惜情继续往前走,摘了朵玉兰插在鬓边,“难道还让她在家当老姑娘不成,她要去就去吧,能嫁出去就随她,也免得在家里搅风搅雨。我还不至于心眼那么小,非要让家里的姐妹都嫁不出去。” “小姐大人有大量。”红玉笑着称赞。 梅香有些迷惑,是吗? 可为什么对楚惜颜和楚惜梦,楚惜情却是这个态度呢? 楚惜情却不知道她的心思,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说。 为什么,只因前世的事情,忘不掉。 也许,这是她心中的一个结,了结了,她才能迎接新生,也许,这就是她的固执,她不想看一些人过得好。 一番忙碌,跟老太太说了楚惜忧的事,她沉默了片刻,没说什么,只点头说,知道了。 “那我让三妹好好准备,父亲那里去了京城,来往还有女眷,总不能都让姨娘出面。” 老太太叹道:“家中没有主母,是麻烦了些。我年纪也大了,本来也不是很想去京城那里。” “祖母,没您在跟前看着,还真是有些心慌,那京城那里您的姐妹也不少,有空也可以走动走动。” 自从老太爷去世,老太太就吃斋念佛,跟许多人来往得也少了。 如今被楚惜情一说,倒有些动心。 主要是现在的形势不好,楚家又是出了事,楚旭一个人在京城,没人照看,她还真是不怎么放心。 况且,一个女儿楚香兰也在京城。 其实,楚惜情也希望她能去京城,到时候好歹家中有个长辈,也不至于什么事情没个照应。至于老家这边,就让卢氏和楚敬管着就是。 “到老了也闲不了,你们几个妹妹,年纪也不小了,在绍兴这里,终是交际的窄了些,想寻个更好的人家,还得是去京城。等你父亲安顿来,都过去好了。” 楚惜情上前给她捶腿,笑着撒娇:“祖母去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她笑嘻嘻地说。 老太太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么大的人还撒娇,羞不羞人。以后嫁人了还这样?” 楚惜情撅嘴:“您是亲祖母,不跟您撒娇跟谁撒娇呀?” “这要是都去,那该收拾的东西就多了,回头等你父亲到那,看看那边房子的情形,该修修,差不多了再过去。这天气正热,我可不想这时候去金陵。” 金陵的暑天正是最热的时候,绍兴这里水乡,夏日里虽热,避暑却好,在园林中悠游自在。 不见皇帝夏天都去行宫了么,紫金山毕竟凉快许多。 等楚旭忙完过来请安,跟他说了,楚旭皱了皱眉,“她也去做什么,添乱!” “三妹去了,也好帮衬父亲,还要帮忙整理之后几个姐妹住的地方,这些,父亲又不甚懂。” 楚旭听了头大,摆摆手,“你们解决吧。等安顿好了,我再接娘亲一起去。” “你此去,要多生注意,家里面才刚刚出了事,好不容易太子那里用了好大的功夫才让你回京,万物再出什么事情了。” 老太太面色凝重地说道。 “儿子晓得,让母亲担心了。不能常伴母亲左右,还要让母亲为儿担心,真是罪过。” 老太太好笑道:“行了,你是我儿子,不为你操心为谁。去了京城,去你妹妹家走动走动,他们在京城,知道的事情比你多。” “好。” “父亲,侯爷那里也看看。” 楚惜情插了一句。 楚旭没好气地瞪眼,“母亲您瞧瞧,这还没嫁人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不说让他来看我,倒让我去看他。” 楚惜情低头道:“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老太太忍俊不禁,“你这丫头,真是,那顾渊是给你灌了什么酒了,让你这么惦记着。他这会子也该到了京城了,想必会有消息传来,不必这么担心他。倒是你爹,还说不定要他帮忙。” 楚旭哼了一声,“儿子先回去休息了,明日还要早起出门。” 楚惜情撇撇嘴,看楚旭走了,神不守舍。 她其实也想跟着去京城,可是家里面这一摊子事,什么也离不开她,到底现在还得等等再说。 如今已经是八月了,再过七八天就是中秋,楚旭这回却是中秋不到就要去京城,因为上面催的急,太子希望他尽快去京城。 那混蛋顾渊,去了京城还说给她回信呢,到现在也没见到信来,莫非忙得都忘记她了? 楚惜情满心怨念回了闺房,晚饭也懒怠吃,光吃了几片西瓜,闷闷不乐地拿着本全唐诗看着。 一瞧,偏多是情诗,越看越不痛快,遂扔在那不看了。 打开窗户,外面天空已经升起了月牙,暮色迷离,草丛中虫鸣阵阵,池塘里蛙鸣声声,此起彼伏,夏日的晚风带来花香荷香阵阵,让人迷醉。 楚惜情倚在窗口看着夜色,目光却似乎已经看到了遥远的京城。 正神魂不属,梅香的声音传来,“小姐,是侯爷送信来了!” 楚惜情猛然回过头来,眼睛顿时放出光来,“顾渊的信,他送信来了?” 梅香笑吟吟地跑了过来,“可不是,刚刚门房递来的,才从京城送来的。” 楚惜情接过来一看,信封上果然是顾渊的笔迹,写着惜情亲启的字样。 楚惜情之前曾经吩咐过有她的信送来,门房那边不敢怠慢,刚刚收到信就送来了。 楚惜情拆开信,见日期还是前天的,从京城到绍兴,这速度算是极快了。 “惜情,见字如。 八月初三,方至京城,陛召见,遂赴紫金山见驾。时值盛夏,京城酷热,紫金山凉风习习,清风明月,却无你在身侧,一憾事……” 楚惜情看到这里,不由得眼睛泛红,心中发热。 他的信语调平静,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娓娓道来,却是带着刻骨的情感,平静如流水一般渗进心田。 她仿佛看到了顾渊因皇帝召见前往紫金山行宫,行宫凉爽宜人,刚刚旅途劳顿的他才见过皇帝,便忙着给她写信。 有清风明月相照,身边却没有那个相知相惜的人,不无遗憾。 她能体会他的心情。 没有他在身边,她同样会遗憾,会失落,会觉得思念。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然你牵肠挂肚,能够让你心神为之牵动。 “陛问及你我定亲之事,坦言告知,陛笑曰:他日招你觐见,要看降服顾百川的女子有何奇特之处。” 楚惜情看到这段话顿时紧张起来。 皇帝要见她? 这家伙也是,他到底跟皇帝说了什么? 不会告诉皇帝他们私相授受吧? 楚惜情一头黑线。 但从字里行间,她看得出顾渊很得皇帝的倚重,对他的态度也十分亲热,否则不会说这番话来。 “我言,楚惜情是我愿一生钟情之人。时值八月,中秋将至,不能与你共度佳节,心中遗憾,数日不见,心中思念。” “顾渊——”楚惜情看得痴了,她也想念他,就像他一样,在这清风明月之思念着她。 他可知道,她自从他离开,便整日精神不佳,整日里提不起精神来? 可知道她每天晚上都要在纸上记他离开了多少天?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顾渊,八月初紫金山行宫” 信至此,已经结束了。 楚惜情从头又看了几遍,舍不得放。 每一句话都让她心中既思念又伤感。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此刻的他,又在做什么? 她会等着,等着跟他见面的那一天。 —— 金陵·紫金山行宫 “都督,陛宣你过去。” 来传话的小太监客气地在外面询问。 顾渊正练剑,闻言停手中剑,回到:“好,我这就过去。” 他放剑,换了身干净衣服,便跟着小太监去了皇帝行宫所在。 “陛正在万岁亭休息,太子和信王也在。” 顾渊若有所思,这么巧? 他来行宫也有几日,本来回了京城,五军都督府那边也有事情要处理,皇帝偏偏要让他留在这里,许多事情还得属派人送来处理。 紫金山风景秀丽,此刻盛夏,虽然天气炎热,但正是草木茂盛,花木芬芳。 到的万岁亭,离得尚远就听到一阵阵欢笑声传来。 “你这棋错了,朕赢了。” “还是父皇棋高一着,儿子不行。”信王的声音传来,带来阵阵笑声。 “父皇和二弟棋高明,孤不能及。”太子温和的声音传来。 “太子客气了,不如让太子跟父皇一盘?” 信王面上带着笑容,一派闲适表情。 顾渊这里上来了,信王瞧见,笑道:“这不是威远侯吗,好久不见呐!” 信王起身,上前几步,迎了上来,“威远侯才从绍兴回来吧?” “殿,臣才从绍兴回来没几日,奉命伴驾。” “百川,过来,你陪朕一盘,跟他们棋都是无趣!”皇帝招手道。 ——更新~\(≧▽≦)/~啦啦啦 金陵来信 言情海 正文 可喜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可喜 顾渊并没有推辞,便在一边坐陪皇帝棋。 皇帝的棋力平心而言也算高手,只未必就是厉害,顾渊跟他棋,也从不让子,二人棋力相当,皇帝每每痛快,互有胜负,所以时常爱招他棋。 他心知肚明,若跟旁人棋,即便是太子和信王,总是心有忌惮,谁也不敢赢他。 “听闻百川定亲了,还未曾恭喜,没想到百川你去了一趟绍兴,倒收获一个未婚妻,真是可喜可贺啊。钤” 信王在一边忽然说道。 太子笑着道:“那是楚旭的长女,系出名门,倒是门当户对,恭喜百川了。” 楚家是太子的人,太子知道了顾渊跟楚惜情订婚一事心中十分喜悦,好歹顾渊这番作为,是有倒向他的意思。 “那是,楚家可真是名门啊,最近虽然出了点风波,不过很快也就要过去了。” 信王的话带了几分嘲讽。 他本来就十分不满楚旭回京的事,只是皇帝同意了,他也说服不了皇帝,这里只没事拿此事讽刺讽刺太子罢了。 毕竟,之前楚家才出了丑事,这么快就拔擢,怎么看也有些不好看。 太子脸色仍旧如常,笑起来一张两好似弥勒佛一般亲切温和:“如今沉冤得雪,幸得父皇英明,否则只怕要成了冤案。” 皇帝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不悦道:“朕这里正棋,你们要聊一边儿去。” 太子跟信王忙告罪。 皇帝哼了一声,继续棋,一直了两盘,一局胜一局平,方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来。 “陛,该用晚膳了。” “好,太子,信王,还有百川,都留陪朕用膳。” “是,父皇。” 说笑间回了清凉殿,摆上晚膳,觥筹交错,宫娥起舞,丝竹声声。 好一番热闹繁华。 顾渊冷眼旁观,酒足饭饱后,皇帝要去休息,叫信王去说话。 太子这里便和顾渊走了出来透透气。 傍晚时分宫灯点起,一排排宫灯在抄手游廊和花木间随风飘荡,花木扶疏,名花相欢,太子舒了口气。 “还是紫金山清凉,百川你旅途劳顿,京城里的事情就暂且放,在这里安心休养一阵子。孤若非国事繁忙,都想常驻于此了。” 顾渊看了眼额头冒汗的太子,太子肥胖,这样的夏日最是难熬,即便在紫金山,一时走动也是出了一身的汗,更不要提在那炎热的皇城内了。 “殿为国事辛苦了。” 太子无所谓地摆摆手,笑道:“不妨事,楚家那事,当时还多亏你转圜,不然的话,真要叫凶手走脱办成冤案了。” “不过尽我本心罢了。” “听说你跟楚家大小姐定亲了,恭喜了。楚平阳给孤写信,说你之前助益甚多,此情顾记了。” 太子认真地说道。 “殿客气了。” 顾渊知道太子想拉拢他,但是,他现在是不会特别表示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彼此心知肚明。 果然,太子也不再多说,说了会话,便去歇息了。 天色已晚,月上中天。 今日八月初九,天气新晴,深蓝的天幕中有星子与皓月争辉。 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 他打算这两天就跟皇帝请辞回京,皇帝届时也要回宫里过中秋节,还要与民同乐。 洗漱过后,顾渊开始写信。 “第一封信不知是否收到——” —— “父亲,还请一路保重身体。” “爹,一路顺风。” “兄长,到了京城万事小心。” 楚家一行人送别楚旭。 今日楚旭便要离开绍兴,前往京城。 楚家这里已经准备好了大船,随行的仆役和护院更是不少。 楚惜忧满面笑容,面色红润,一边跟姐妹们告别,一边在跟姨娘朱氏说着话。 “你去了京城可要长点心,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知道吗?” 朱姨娘昨天就耳提面命地交代了一番。 她如今肚子也不小了,楚旭这许多年没有新生子女,对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倒有几分期待,跟朱姨娘交代了几句话。 朝阳初升,已是出发的时候,楚家这边起锚,从府河离去,要出了府河往运河去了。 再走运河到长江往南京去,行程数日。 看着大船远去,老太太抹了抹眼角。 “老太太别哭,这可是去做官,可是好事呢。” 旁边卢氏劝道。 她已经听说了老太太有意会去京城。 卢氏不想跟着去,想留在老家,反正他们夫妻也不做官,不如留着在这老宅子看家,管理家财,乐得自在逍遥。 “祖母,过阵子还能见着的。” 楚惜情安慰她道。 “嗯,今日天气倒是不错,只可惜那边催的太急,中秋都没过就要过去。” “是啊,不过为朝廷办事,也没有办法。” 楚家人慢慢回府,楚惜情瞧见楚惜梦在人群中顾盼左右,看到她,忙走过来。 “大姐。” “有事?” 楚惜梦看了看周围,欲言又止。 “是想出去买东西?” 楚惜梦忙点点头:“是啊,想出去买点东西。” 楚惜情不置可否,楚惜梦说去买东西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她这么出去,最大的可能是出去跟朱昂见面去了。 要说现在朱昂这边却也是极其热闹。 那楚惜颜整日里借着怀孕其实也三不五时闹腾一,要吃喝是其次,朱家供得起,主要楚惜颜对于朱昂的事情很不满意。 朱昂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来看她,她好歹怀着孩子呢,可那混蛋却是视而不见,好像这不是他的种似的。 那天楚惜梦去看望她,更让她心生警觉,楚惜梦给她带的东西,她是一样都没用,全都让人扔了。 这事情被朱夫人知道之后,更觉得楚惜颜古怪,连这个亲妹妹都闹得关系这么僵,如何做主母。 却说那日朱夫人使人去调查楚惜梦,得知她小时一直腿上有病,后来才被药婆婆治好能够走路了,楚家的五小姐因为深居简出,平日里在府中也甚少露面,又擅长扮弱,许多楚家的仆婢对她的印象只不过是可怜罢了。 朱夫人虽然对楚惜梦之前腿有残疾一事有些不快,到底楚惜梦这人颇合她眼缘,便暗中探看。 今天朱夫人生日,是小生日,因此并未请客,不过请了几个日常熟悉的好友至交,楚惜梦因为提前得知了此事,想早早过去给朱夫人庆生。 这么好的机会能够巴结到朱夫人,她又怎么会错过呢。 楚惜情还不知道此事,她既然这么说,她也没想去阻拦,只是说道:“带上人,早些回来。有些事,你自己有分寸,不要做得太过了。” 楚惜梦忙挤出笑容:“好,大姐,我明白的。” 楚惜情于是不再理会。 反正楚惜梦出去如何,跟着她的人都会跟她回报的。 却说楚惜梦这里兴高采烈地去了朱家,到了地方送上一副亲手绣的绣屏,朱夫人瞧见了,笑道:“你倒是好女红,这是亲手绣的,难为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我这本来也就是过个小生日,不算得什么的。” “梦儿瞧着夫人便亲切,这绣屏也没费多大功夫,不过一点小小的礼物,拿来给您庆贺生辰,实在拿不出手呢。” “五小姐真是客气啊。” “是啊,这手工可真是不错,我就绣不出这花样来。” 两边人议论纷纷。 楚惜梦当然比楚惜颜更会看人眼色,小意体贴,又摸出几个荷包给上次见到的朱家堂兄的妻子,朱夫人的侄媳妇李氏。 朱夫人生日,虽然不是大办,儿女自然也要来磕头的。 朱昂领着弟弟妹妹进来磕头,为朱夫人送了贺礼,这才看到了楚惜梦,顿时眼睛一亮。 ——更新。第一更。 可喜 言情海 正文 妾意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妾意 自从那日两日有了亲密接触,虽未到得那地步,到底关系不同往日,越发有几分亲密意味。 此刻人多眼杂,因此两人只是简单有礼地说了几句。 楚惜梦陪着朱夫人说笑,朱家这边又请了戏班子唱戏,一边坐那听戏,坐在朱夫人旁边的朱昂低声说道:“五妹妹,一会陪我走走?洽” 楚惜梦眸光扫了过去,微微一笑。 朱夫人看了两人一眼,闭目养神钤。 楚惜梦是楚家的女儿,之前还曾经有病,但她既不喜欢楚惜颜这个儿媳妇,早就惦记着再找一个。 可是却不是谁都乐意做继室的。 既有身份又有地位还是千金小姐的,谁乐意一过来就得当后娘。 楚惜颜生个女儿还罢了,生个儿子就是嫡长子,才是麻烦。 孙儿是朱家的,朱夫人到不至于不疼爱,只是总要考虑将来的事情。 这世道,凡事便要未雨绸缪。 她睁只眼闭只眼听戏,过一会子朱昂说回去温书,楚惜梦也找借口说要去换衣服。 这一换衣服,就换到朱昂怀里去了。 二人这几日未见,***,你情我愿,郎情妾意,朱昂又惯是浮浪子,抬抬手吃干抹净,楚惜梦也曲意逢迎,自是被翻红浪,一派旖旎。 楚惜梦先前还是个少女,这会子已成了女人,眉眼间更添几分风韵,朱昂心中欢喜,搂住她极亲热,二人说着情话。 “人家如今都被你得了去,你待如何处置人家?” 楚惜梦眉眼带着几分妩媚,问道。 朱昂有些尴尬,说起来,楚惜梦是他的小姨子,如今楚惜颜还怀着孕,他却是跟楚惜梦弄在一起。 楚惜梦见他为难的表情,心中一紧,有些不痛快,面上却装作玩笑。 “朱大哥,不用为难。梦儿这般残躯,能得你怜爱已经是心满意足。梦儿愿意永远等着你。” 少女这般柔情似水地看着你,怎不使人感动。 朱昂顿时搂住楚惜梦,发誓道:“梦儿,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放心,会有办法的。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楚惜梦眸光一转,闷声道:“不用这样的,我不想二姐恨我。她如今也怀着你的孩子呢。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朱大哥,梦儿真的很喜欢你。” 朱昂轻声道:“你二姐的事不关你的事。你是个好姑娘,我娘也很喜欢你。” 楚惜梦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朱夫人其实并不喜欢她二姐。 她也知道楚惜颜那性子,只可能得罪人。 如今性子越发怪异,只怕早就得罪了许多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女人生孩子本就危险,谁知道有个什么波折。 不过,这里,还有楚惜情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楚惜情到底想怎么样? 楚惜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忽略了楚惜情。 楚惜情到底想干什么? 她面对其他人好歹能看明白,可是却看不明白楚惜情。 想到这里,心情有些不好,跟朱昂腻歪了一会,因时间不早,便依依不舍地告别了。 朱昂亲自把她送出府去,要不是不合适,恨不得直接把她送回家去。 而这时,楚惜颜也知道了朱夫人寿辰的事情,正发脾气。 “娘的生日,我出去给娘拜寿,怎么不行,为什么要拦着我?” 楚惜颜在这院子里待得闷了,便想出去透透气。 可是这新过来的婆子却不好说话,无论她说什么都是不听。 楚惜颜只得郁卒地进去,泄愤地吃起了香瓜,不多时午睡去了。 不多时却听到外面在说话。 “我还看到五小姐了,说是给朱夫人祝寿的。听说送了个寿屏,但也没来得及上前说话,姑爷送了五小姐出府。” “楚惜梦!? 楚惜颜顿时坐了起来,竖起耳朵。 自从那次楚惜梦想害她孩子不成被发现之后,楚惜颜就恨透了楚惜梦。 上次楚惜梦送的东西都被她给扔了。 这么快,那个女人又来了,朱昂还亲自送她回去? “小贱人!”楚惜颜气急败坏地骂道:“不要脸,竟然真来勾搭朱昂!” 她气急了,在里走动着。 之前还没注意,现在想来,那个女人可是找到借口了。 她楚惜颜嫁到朱家之后,她顿时就有借口上朱家了。 先混熟了,以后想来朱家还不容易? 朱昂那混蛋,居然真的跟她妹妹弄在一起! 楚惜颜气得心口疼。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 楚惜颜想了会子,她要派人盯着朱昂,然后让人看看他跟那个小蹄子什么时候见面,她要闹大这事,看看闹开了那个小贱人还能怎么办! 她要抓烂她的脸,看朱昂还会不会要她! 楚惜颜想到这儿,翻箱倒柜把自己的小金库翻了出来。 红菱端了汤进来,“小姐,喝点汤吧。” 楚惜颜打量着她。 红菱是这陪嫁的丫鬟中最规矩最听她话的,其他人都不可靠。 可惜她以前的心腹都没有了,这会子要用个人,也这么难。 “红菱,我这里有些银子。” 楚惜颜把手上的匣子推了过来,“你家里最近不是正需要钱吗,拿去吧。” “啊,小姐,这么使得。” “怎么不使的了,我在这里也没个说话的人,我看你最顺眼。” 楚惜颜把匣子推到她手中。 红菱推辞了一番便收了。 “小姐需要什么帮忙的,奴婢都给您办到。” “也没什么,你拿这点钱拉拢朱昂的小厮,多给点,让他们没事把朱昂的事说来听听。” 楚惜颜又推了个匣子过来。 红菱眸光一转,为难道:“这怕是不容易。” “没事,你试试就是,只不过我关心少爷的去向而已。” 红菱点点头:“那就这样了,奴婢这就去办。” 她拿了钱物出去,撇撇嘴。 “收买大少爷身边的人,那可是难了。贴身的小厮也不会随便透露他的去向。” 红菱自然有自己的渠道,楚惜情那边会给她该有的通知。 她可不想一直呆在朱家,还想回楚家。 楚惜颜有时候看着还真的有些天真,怎么会说出这么傻的话来。 难道真以为这点钱就能收买朱昂的小厮。 要不说,她都不是五小姐的对手,幸好以前是有张氏罩着,才没出问题。 却说这边楚惜梦回了府,才做了运动,心中心虚,都不敢在外面过多停留,怕人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浴,然后把那染红了的帕子收藏起来。 这可是她清白的证据。 楚惜情安排了丫鬟跟着她,回来便报告给她今日的事。 听到楚惜梦跟朱昂去了很久,回来还很疲惫的样子,这让楚惜情不由得怀疑一个情形。 “五小姐那有什么异样吗,派人去查查。” 过一会子得到消息,楚惜情蹙眉想了想。 这个楚惜梦,没想到胆子这么大,速度这么快,居然很快就把拿了。 她也不担心,难道不怕怀孕吗? 或者她是肯定很快就能嫁人? 楚惜情食指扣着桌面,沉凝片刻。 “梅香,陪我去顾渊那宅子走走,我要跟那个董其玉说几句。” “小姐你要去?有什么说的,奴婢替你去。” 楚惜情摇摇头,“不,这次我要去。” 楚惜梦跟朱昂的速度超乎她的预料。 原先,她可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快就打得火热。 既然如此,那么她也要跟着调整计划。 为了这个计划,董其玉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 计划的成败与他有直接的关系。 ——撒花,这段计划结束,绍兴的事情就结束了。 妾意 言情海 正文 计划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计划 楚惜情去了府河大街上顾渊原先那宅子。 这里还留了不少人,陈风已经走了,倒是那个赵师爷还在,没有跟顾渊回京,暂时还留在这里。 知道楚惜情来了,赵师爷十分热情地迎接钤。 如今这位可是未来主母了,是顾渊订婚的未婚妻,他的态度自然跟过去不同了洽。 他可是知道那位爷是多重视这个女人。 “楚小姐,之前侯爷已经吩咐了,您有什么事情就交代在。” “赵师爷,劳烦你了,我今日是想看看董其玉,有事要问他。辛苦你了,这府里留守的人还好么?” “都好,属只按着以前作为行事的,楚小姐,侯爷就是不放心您才让我们留的,你若有什么事要办大可以直说。” “多谢了。” 楚惜情也不客气,顾渊留这些人,就是为了她而准备的,她知道他是好意,但是她能自己解决的事情,还是不想麻烦他。 董其玉被关在西院,赵师爷带楚惜情去见。 等见到董其玉,楚惜情差点没认出来。 眼前这个蓬头垢面,情绪萎靡低头捉虱子的家伙居然是董其玉? 别的不说,董其玉的皮相还是不错的,现在这样子跟个乞丐都差不多,简直判若两人。 听到有人来,董其玉也是吃了一惊。 他抬起头看向楚惜情,惊讶地看着她,接着就是一个激灵。 “楚小姐!” 董其玉猛然瞪大眼睛,爬过来哀求起来:“楚惜情,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再也不敢算计你了。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你放过我吧!” 楚惜情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个仿佛卑贱的野狗一样的男人,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面前这个男人,已经让她对前世那个人的印象彻底粉碎了。 她淡淡地抬脚躲开,“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你需要给我做一件事。” 这么一个低贱的瓢虫,她懒得计较。 但是,不代表她放过,别人就会放过。 董其玉顿时来了精神,激动地保证:“您是要我做什么,我什么都能做。” 楚惜情看了眼赵师爷,赵师爷这样的人精,自然不会留来听她说些秘密,找了个借口就退了。 “我需要你做一件事,也很简单,捉奸捉双,你就演一回奸夫得了。” “什么?”董其玉惊讶地看着她:“什么奸夫?” 楚惜情嘴角微勾:“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事儿么,我会安排好的,到时候你只要照着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这么说——” 这位楚大小姐是要害谁了? 董其玉脑子里一转,想着这件事,便不再多想,不管她是要害谁,他也是必须做去。 因为做去,还有生机,不然的话,他可知道,这楚惜情不出手,还有顾渊这些如狼似虎的手。 听说这两人还订婚了。 简直是一对儿恐怖的夫妻。 “大小姐说,我什么都能做,您尽管吩咐。” 楚惜情便吩咐了几句,摆摆手道:“你好自为之,这段时间好好整理整理,不要让我看到这幅样子。” “是。” 楚惜情走了出去,赵师爷在外面等着,楚惜情便说道:“给他整理收拾干净,我还有用。” “好,小姐什么时候要用,派个人来就是。” “我会让我奶娘的丈夫李丁来的。” 说着,她顿了顿:“最近侯爷怎么样了?” “侯爷回京城,现在是在紫金山伴驾,暂时还没有信来,有了第一时间就送给您。您要是有信带给侯爷,这边我立刻派人送去。” 赵师爷倒是伶俐,这话一说,楚惜情微微一笑,她取出一封信来,“嗯,我这里有封信想送给侯爷,劳烦赵师爷帮忙派人送去。”“小姐客气,这是在应该做的。” “那就多谢了。” 楚惜情便在赵师爷殷勤客气中离开了。 “小姐,您真的要这么做?” 梅香这时候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 董其玉做奸夫,还真够讽刺。 当初张氏雇佣董其玉,是想让他能够把楚惜情给吸引住,然后把楚家大小姐弄到手。 没想到转头到了现在,楚惜情却要用董其玉来对付楚惜颜。 “可是,二小姐要怎么能出府。朱家那边管的这么严格。” “管的严格不至于,不过是有点小手段,让她出来倒不难。” 楚惜情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而最近因为顾渊离开,她对这些事情越发没了兴趣。 早日解决了,她可以花心思处理自己家的事情,准备日后去京城。 有些人,就是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给你来一。 朱府 “红菱妹妹,你真是破费了,我不过是过个生日,怎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敢要。” 一个丫头一边不好意思地说着。 “绿梅姐姐,你别推脱,这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跟绿梅姐姐这么好,我才会送你。不过是个玩意儿。” 绿梅嘴上推辞,手却把玩着那翡翠镯子,舍不得放开,红菱看她模样就知道她是动心的,劝了几句,便也收了。 “好妹妹,你倒是真不错,只是不好,碰到那么个主子,委屈你了。” 绿梅得了人好处,说话也好听多了。 红菱叹道:“唉,没法子,都是主子,还能怎么样。对,绿竹呢,她是在跟张妈妈绣帕子呢,走,咱们去瞧瞧,听说她的帕子绣的好,我正想问她要个花样子。” 绿梅笑着带她去了。 这一番聊到天将黑,几人打牌,红菱故意输钱,其他三人每人都赚到了,个个看她满意,到这时已经是姐姐妹妹说个不停。 她们这些人本就是朱夫人派来的,能被派到这里,本来就不是多受宠的,少有油水,做事素来懒怠。 这天黑了,红菱忙着伺候楚惜颜,楚惜颜满意地拍拍她的手:“看你午跟她们说的不错?” “是啊,奴婢听了小姐的话,立刻就想法子接近她们,从她们嘴里也套了点消息。” 红菱欲言又止。 午可收到了新的指使,红菱面上一派犹豫,心中却是十分镇定。 看楚惜颜被她的话挑起兴趣,她问道:“怎么了,有话你就直说。” “我只是听到她们说,最近似乎姑爷跟五小姐,咳咳,常见面似的。” “什么?” 楚惜颜顿时脸色难看起来,“那个溅人还在跟朱昂见面,不要脸!” 楚惜颜气得把手上的簪子扔了地上,恼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小姐息怒。唉,其实这事也是没法子。小姐您现在怀着孕,这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五小姐毕竟是您的妹妹,如果能进府,为您分担一点,也是不错。您姐妹联手,这府中还有谁是对手。” “滚!你跟她联手,那个小蹄子,真进来,我第一个就被她害死!” 楚惜颜可不是白痴,楚惜梦的黑心她想得到,之前她不就是想害得她流产吗? 真让楚惜梦进门了,她楚惜颜说不准什么时候命都没有了,就得给她腾位置。 当年,张氏不就是把姐姐害死才上位的吗? 楚惜颜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继续跟她们联系,再仔细盯着朱昂那边,我要知道他什么时候跟那个贱人见面!” 红菱答应了。 “小姐,您还是不要跟姑爷发生纠纷才好。” “我只会先掐死那个小蹄子。” 红菱闻言,随便说了几句退了。 事情她已经种了,至于结果。 门外回廊,李嬷嬷蹙眉看着她:“你跟小姐说什么,红菱,我告诉你,不要随便惹事。最近你忙着撒钱,是哪来的钱?” 计划 言情海 正文 大闹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大闹 “嬷嬷,是小姐说让我交好这几个人的,您看,咱们在这里孤立无援的,还不知道怎样呢。现在交好人总没有错。” 红菱忙回道洽。 李嬷嬷蹙眉,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红菱在隐瞒了什么事情。 可是,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谁会害楚惜颜,要说害她,也只可能是楚惜梦。 楚惜梦,她还没这个本事收买了红菱她们钤。 “好了,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要太过,这些人不是随便一点钱就能收买的。” “我晓得的,只是这样总比之前要好吧,何况这也是小姐的意思。” “她的话尽不能听。老太太不放心她才让我们过来,如今做了人家的妻子,做事还这般任性,唉。” 李嬷嬷叹了口气。 她十分不看好楚惜颜的未来。 红菱目光闪烁。 她当然不是老太太的人,早就投诚了楚惜情。 之所以在楚惜颜这里做事,自然也是楚惜情需要耳目的缘故。 如今,她做的事情都是楚惜情一手交代安排的。 就等鱼儿上钩,而她到时候也能得到一个翻身的机会。 于是,接来一段时间,楚惜颜不时地得到红菱给的消息。 今天朱昂跟楚惜梦见面了,明天楚惜梦来府里跟朱夫人相谈甚欢了,后天朱夫人送了楚惜梦一个镯子了。 这些事都让楚惜颜的情绪越发紧张起来,她更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如果她死了,她相信楚惜梦很快就能嫁进来。 这让楚惜颜越发担心起自己的安全。 有几个晚上,她做梦惊醒过来,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 不能坐以待毙,她对自己这么说。 第二天,她就把红菱招来,准备次再遇到那两个人在一起,就要行动。 “小姐打算怎么做?” “捉奸捉双,我要去抓住他们,让他们好看,让她身败名裂,我看看谁还敢要她!” 她要抓烂楚惜梦的脸,看她怎么勾搭人! 这么想着,楚惜颜的脸色越发狰狞起来。 “小姐,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怎么,你也要替他们说话!” 红菱忙道:“好,我这就去准备。” “等等,咱们还得想办法看是要出去还是如何,他们往常都是出去见面,这事要闹大就要在外面,在朱家他们很快就把风声平息来了,这样,你去弄点蒙汗药,把那看着我们的几个女人给迷昏了,咱们再出去。” “奴婢去买。” 楚惜颜眸光有些疯狂,等午红菱弄来了蒙汗药,她嘴角微勾,因为她打听到明天朱昂又要出门,说是什么拜访老师,其实是去见楚惜梦。 这男人最近出去就是去见楚惜梦,两人粘得不行的样子。 这让楚惜颜十分嫉妒。 狗男女,这次绝对不会这么放过你们! 第二天,朱昂果然出门了,对家里面是说要出去拜访老师,可实际上却是见楚惜梦的。 楚惜颜一得知他出门去了,就让红菱找借口安排那几个婆子丫头打叶子牌,给她们喝的茶水里放了蒙汗药。 又把其他人放倒,院子里顿时清静了。 楚惜颜换了丫头衣裳,她不过一个多月的身孕,并不显怀,戴了帷帽,也不显眼,跟红菱一起偷了嬷嬷的对牌,说是出去买东西,跑了出去。 这许久楚惜颜一直没出过门,刚刚出来便觉得心中痛快,到底这些日子把她也憋坏了,日子十分难熬。 “那两个贱人天天出来倒是十分自在,这回要他们好看。” 楚惜颜眸中有一抹疯狂之色。 “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知道,最近姑爷出门,都是在府河大街那有座院子,好像是姑爷跟谁借的。” “哈哈,这还真是金藏娇啊。” 楚惜颜冷笑起来。 “走!” 红菱便忙着带着她去府河大街,她一边出来,一边给路边一个状似逛街的闲汉使了个眼色。 很快,红菱带着楚惜颜走了,那闲汉左右看了看,也快步离开。 却说这时,楚惜梦跟朱昂两人正在府河大街的宅子里。 两人倒是好不自在,朱昂正和楚惜梦在客厅里品茗,朱昂满脸笑容,“梦儿,最近我忙于乡试,怕是之后不能常来见你了。” 楚惜梦笑着说,“没关系,这是应该的,毕竟是科举为重。你不要为了出来见我而耽误可读书才是,那样的话,我心中肯定要难过了。” “好梦儿。” 朱昂拉着她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嗯。” 楚惜梦一脸甜蜜,取了片西瓜给他,“才冰了井水,你吃着,我也不能帮你什么忙,只能为你做一点小事。” 楚惜梦这般柔情似水的样子,让朱昂心在更加喜欢。 他虽然有丫鬟伺候,只是那些人到底是贫贱出身,如何比得上楚家的闺秀。 楚惜梦既不像楚惜情冷清,也不像楚惜颜骄横,柔情小意,更是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二人正是柔情蜜意,说了不一时话,却是动手动脚,朱昂早耐不住,楚惜梦又心中荡漾,推拒一番,却滚到一处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声细细,喘微微,比那外面的骄阳还热情似火。 一时哪里还顾得上外面如何风暴。 这边楚惜颜带着红菱到了外面,果然看到门口有朱昂的小厮在守着门。 楚惜颜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冷笑道:“果然那厮是在这处厮混,这还有个正看门子的呢。指不定在里面做什么不要脸的勾当。” 红菱皱眉道,“这要如何是好?” 楚惜颜冷笑道,“那就把事情闹大!” 她大步上前,小厮见两人来,有些惊讶:“你们是——” “我是少奶奶!” 楚惜颜上前一步,一子推开了门。 “不能进去,你——” “你什么,这可是少奶奶,伤着碰着你陪?” 红菱拉住了他,这时,外面那早前出现在朱家门外的闲汉出现了,拉住了小厮。 “什么,少奶奶?” 小厮顿时叫糟,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他可是最清楚不过了,这不是来捉奸的么? 真要进去看到了什么,那可怎么是好? 他惊慌地朝里面看去,便看到楚惜颜冲了进去,拉开门,见到里桌上摆放的吃食和地上凌乱扔的衣物,顿时脸色难看,再一看,那里间可不是正有一对儿男女没羞没臊地折腾呢! 听到动静,两人猛然停了来,楚惜梦吓得躲进被子里,楚惜颜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溅人,我杀了你们这对奸夫,yin妇!来人啊,都来看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楚惜梦已经看清楚了来人居然是楚惜颜,顿时吃了一惊。 这时候街上本就有行人,门外路过的人看到这里在吵闹顿时好奇地围了过来,顿时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 有人在捉奸! 这等热闹可不是寻常看得到的。 顿时有人想往里面去看热闹,却被拦在门外,一群人聚集起来,里面楚惜颜是要闹大。 她一边大骂朱昂和楚惜梦,一边喊着:“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背着我干这等勾当。朱昂,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竟敢跟这个溅人勾搭上,你丧了良心!” “这是大老婆捉奸啊?”外面的人兴奋地议论纷纷。 朱昂脸色难看起来:“楚惜颜,你别闹了!” 他看着瑟瑟发抖,满眼委屈的楚惜梦,就更加愤怒,起身套上衣服,怒道:“你这丑八怪,谁想娶你,当初你做的丑事,若非你家中逼着,我死都不会娶你!没想到你还如此善妒,今天我非要休了你不可!” ——更新少了点,新文真让我头痛,开头重写了好几遍,总感觉不对劲。 大闹 言情海 正文 是谁害了谁(上)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谁害了谁(上) “你休我?”楚惜颜大怒:“你为了她休我?你想得美!” 她气怒之冲进去劈头盖脸朝楚惜梦脸上抓去:“你个贱蹄子,你不要脸,我抓烂你的脸!” 楚惜梦惊叫起来,楚惜颜指甲很长,这一子抓到脸上,顿时几道血痕划来钤。 “啊!”楚惜梦慌忙躲避,手臂上也被她抓了几道洽。 “楚惜颜!” 朱昂惊呆了,忙上来要拉住她,“你给我住手!” 楚惜颜发疯之,力气很大,朱昂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拽开。 “你疯了,你这个疯女人,你又要胡闹什么?” 朱昂疾言厉色地大骂道。 这个女人现在这么一闹,到时候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见人了。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说是风流韵事,可在这要参加乡试的节骨眼上,传出这种事来,到底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何况,被人知道他跟楚惜梦的事,楚家那边不知道又要怎么闹起来。 朱昂想到这些事情,都要被楚惜颜给弄出来,顿时心中恼怒起来。 “我发疯,是你跟这个死丫头一起发疯才对。楚惜梦,你要不要脸,黄花闺女就跟人苟合,怎么,你这么想给人做妾吗?哈哈,呸,贱人!” 楚惜梦脸上被抓了几道伤口,虽然不严重,但却也火辣辣的疼,她眸中闪过一抹怨毒,低垂着眼睫嘤嘤哭泣起来。 “对不起,二姐,是我的错,我只是,只是情不自禁……你都怪我吧,不关朱大哥的事……” 她低头哭泣着,肩头微微耸动着,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过脸颊,让一边的朱昂瞧得心疼极了。 他心中怒火熊熊万丈起,上前轻柔地搂着楚惜梦安慰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别哭,伤了脸。” 楚惜颜见他这时候还只顾着柔情安慰自己的妹妹,而自己呢,怀着孩子,这会子肚子都觉得有些不舒服了,闹腾了半天得到这么个结果,心中委屈愤怒一瞬间爆发了。 “朱昂,你不是个男人,我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没良心。你们这一对奸夫yin妇!” 她一大堆难听的话脱口而出,骂个不停。 楚惜梦一边哭道,“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够了,楚惜颜,你够了没有,来人,把她带回去,滚回家去!” 朱昂气急了,对外面吼了起来。 楚惜颜闻言冷笑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大哭大闹起来。 “来人啊,大家都来看,没良心的朱昂大少爷,刚成婚就在外面找女人鬼混,不顾我肚子里的孩子——” “小贱人不要脸啊,勾搭自己的姐夫,丧了良心!” 这番市井泼妇姿态,让朱昂始料未及,外面围观的路人议论纷纷。 “这是朱家的大少爷?” “哈哈,可不是,瞧着可有热闹看了,那朱家大少爷什么时候娶妻的,怎么没听说。” “这是在捉奸呐,哎呦,这可热闹了。” 百姓最爱看深宅大院里面的故事,如今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更是有人呼朋唤友,想挤进来围观,却被红菱等人挡住了。 红菱可是得了吩咐的,让楚惜颜闹,但是不会让她闹得人尽皆知,因为不想让楚家再出风头。 事情要闹大出丑也是朱家出丑。 “你,你这个泼妇,休要胡说八道!” 朱昂被她吵得头痛,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出来跟楚惜梦幽会,正是快意,谁知道被这个女人突然跑出来,闹出现在这种事来。 “我胡说八道,我看你是不敢承认吧,朱昂你不要脸,你偷自己的小姨子!你还读书人呢,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楚惜颜撕破脸骂起人来,也是颇狠。 朱昂被她骂得脸色阵青阵红,眼看着外面闲人越聚越多,他知道再这么闹去的话事情就要闹得更加难看起来。 “泼妇,我今天一定要休了你!” 朱昂一怒之,顿时口无遮拦。 “你休我?”楚惜颜瞪大了眼睛,看了眼朱昂,和他身后仍然垂泪的楚惜梦,大笑起来:“你想休我娶那个小贱人,你休想!我可是怀着你的孩子,想休我没门!” “你如此善妒,已经犯了七出之条,我今天非得休了你不可!” “好啊,你来啊,我看你敢!” 楚惜颜大怒。 朱昂气急之吼道:“我有什么不敢!” 说着他冲进里扯了笔墨来,当即写一封休书来。 “给你,楚惜颜,我朱昂要不起你这泼妇!” 楚惜颜看着面前的休书,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居然真的要休她? “你敢休我,朱子远,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楚惜颜起身冲上去跟朱昂打了起来。 外面等着的红菱和小厮都急忙冲了进来拉开两人,外面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满面红光。 “哎呀,这都闹到要休妻啦。” “朱大少爷还真是多情啊,跟小姨子都弄在一起了。啧啧。” “太有意思,这都上演全武行了。” 朱昂跟楚惜颜一番大战,两人都是狼狈不堪。 楚惜颜捂着肚子喊不舒服,朱昂皱了皱眉,嫌恶道:“滚,还不送她回去!” 他恨不得这个女人这时候小产算了,可是他也知道,如果真的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小产了的话,那么等他回去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谁要你管!” 楚惜颜冷笑,指着他鼻子大骂:“朱昂,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干嘛,我才不回那个破地方,让你们家那个老妖婆去死吧!” 说着,她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红菱急忙跟了上来。 “你!” 朱昂气得直发抖,这女人竟然这时候了还敢侮辱他亲娘,简直不可理喻。 “你怎么看门的,还不关门!” 朱昂狠狠了把自己的小厮训了个狗血淋头。 那边看热闹的人见人走了,还围着不散往里面看,直到朱家的小厮把门插上看不到了,这才终于散开,一边议论纷纷,一边把这事情到处传开了。 却说楚惜颜因为刚出来肚子有些不舒服,被红菱拉着去药铺抓了副药煎了喝去,才感觉舒服些。 “作孽,我这是哪辈子作孽遇到这个混蛋,我这是瞎了眼了才会嫁给他!” 楚惜颜咬牙切齿地骂道。 她现在已经后悔了。 本来因为嫁给朱昂,一直以来的愿望也就满足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缺是这种情形。 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反而还被人欺负。 朱家那边一点都不好,她还不如不嫁人呆在自己家里面,都比现在要好。 朱昂这个混蛋,更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还跟她妹妹勾搭在一起气她,简直让她气得心寒。 她怀着孩子,他却在跟人鬼混,看都不看她一眼。 楚惜颜捂着脸,都是因为这张脸。 因为这张脸毁了,才变成这样。 是谁害了她毁了脸? 楚惜颜眸光一转,想到了楚惜情。 当初为什么她的脸会出问题,她以前一直没想过,可是现在缺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出事还有谁能得到好处,除了楚惜情。 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害她的,简直让人不理解。 楚惜颜正心中后悔自己的决定,忽然这时候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织锦直缀,手持着折扇,满脸笑容,正进了药铺似乎要买药。 “董其玉!” 楚惜颜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想起来了,这个男人不是当初母亲曾经寻找来的董其玉吗? 是谁害了谁(上) 言情海 正文 是谁害了谁(中)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谁害了谁(中) 他怎么会在这里? 楚惜颜心中奇怪,脑子里一转,想到当初这家伙来绍兴,虽然也给了他付了一部分的钱,但并没有付全部,后来的事情她不清楚张氏到底是怎么做的,但是显然不可能还给他多少钱。 那么,这家伙是怎么呆在这里这么久的钤? 真是怪了洽。 她脑子里一转,这家伙既然是做这种生意的,那么她大可以利用他做点事情吧? 楚惜颜想到这里,顿时嘴角微勾,“董其玉!” 董其玉状似一脸茫然地回过头来,看到她,蹙眉道:“你是——” 楚惜颜挑眉,“怎么,我娘当初雇你干嘛,你不会忘了吧?” 董其玉一脸吃惊的样子,他看了看左右,上前小声道:“你是楚家小姐?” “不然呢?董其玉,怎么,你还在绍兴?” 董其玉尴尬地笑了笑:“是啊,这里挺不错的。” “你还有钱花?” “咳咳。” 他没有多说,但看起来表情有些尴尬。 楚惜颜眼珠一转,心想这董其玉或许最近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她娘给的钱不足以让他长时间支撑,这家伙干的就是骗子的勾当,骗女人也是骗,也不知道是又干了什么不要脸的勾当。 “都只是随便混饭吃。楚小姐是有事找我,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说着他就准备离开。 “等等。”楚惜颜拦住了他。 “我有桩生意找你,你做不做,做成了,我给你五百两银子。” 楚惜颜眸光微动。 董其玉有些意动的样子,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他看了看左右,“这儿不方便,我住的地方就在旁边的院子,就我一个人住,要不小姐过去说说。” 楚惜颜挑眉:“可以。” “小姐,这不安全吧——”红菱在旁边说道。 “有什么不安全,他难道还敢怎么样不成。” 楚惜颜这会子是胆子很大,别管出了什么事情她都完全不理会。 她也不相信董其玉会不要银子。 所以她就很是自信地跟着董其玉走出药铺。 “就左边这院子,我暂时住在这里。” 董其玉指了指旁边一个院子,这里临近大街,也不偏僻,楚惜颜更不怕能出什么问题。 这边进去了,关上门,楚惜颜打量了里一眼,“你现在很缺钱吧?” 董其玉尴尬道:“是啊,在不过随便做点小生意而已,自然是缺钱的。不知道小姐到底想找我做什么。” 楚惜颜淡淡道:“我找你也不是想做什么,就是之前你干的事情,我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勾当。既然如此,今天找你也是为了类似的事情。” “那要看小姐要对付谁,怎么对付了,如果要求太高,我可做不到。之前要对付你家那大小姐,可是害惨了我了。” 楚惜颜冷笑道,“楚惜情,我暂时不管她,你现在要对付的是我五妹。我的要求是让你做出和她做出丑事的样子,要让人发现。你怎么玩她都行,我要让人发现她那不要脸的样子。” 楚惜梦不是不要脸吗,她就是要让朱昂看看他眼里的楚惜梦是多不要脸。 看他还会不会要这个女人。 楚惜颜此话一出,董其玉顿时脸色古怪起来。 他想起之前楚惜情的话来。 真不愧是姐妹,连说法都类似。 “这不行啊,万一被人发现,我可是有很大的危险的。” “不会有危险,放心吧,到时候发生事情,你就咬定是楚惜梦主动的,她做了这种丑事,还有什么解释的。” “这个——”董其玉假装为难的样子,考虑了起来。 楚惜颜见他这样子,忙道:“我可以再加钱。”“那我得要八百两银子,否则我不敢干。” “太多了!六百两!” 两人讨价还价,半天商定了结果。 董其玉给楚惜颜端了茶水来。 楚惜颜也是半天折腾,天气又热,骨碌碌喝了去。 “小姐要什么时候做此事?” “嗯,我想想,得安排好了时间才行——” 楚惜颜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有些困倦,这困意很是强烈,让她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越发模糊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楚惜颜说了两句话就晕倒了过去。 董其玉松了口气,他撇了撇嘴,透过面纱仍然能看到楚惜颜面纱的脸庞带着疤痕,很是可怖的样子,他忙嫌恶地移开眼睛。 开什么玩笑,让他跟这个女人弄什么做了丑事的样子,他这样的相貌,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吗? 这个丑女人,他可没那么好的牙口。 正想着,红菱进来了,她此刻面色十分冷静:“她已经昏过去了?” “对,那药的可是不轻的,现在怎么办,是按原计划行事吗?” “自然了,把她搬到里面去,你就在这边守着她,现在眼瞅着也要到傍晚了,到晚上就会有人找过来。” 这时候那个先前就跟在红菱旁边的闲汉也进来了。 “张大哥,看着点儿,这小子可是不安生。” “嘿嘿,放心吧,放不走一只苍蝇。” 董其玉忙道:“我不会逃走的。” 他就算有这个心思,也得看能不能出去啊,他可是知道这里不止这两个人守着,后门还有人,他要怎么逃得出去。 楚惜情虽然不可怕,顾阎王那边的人却是十分可怕。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楚惜情那个女人能够真的说话算话才行。 把楚惜颜扶进房里去,董其玉只得在众目睽睽之等着。 而朱昂那边因为之前的事,两人也已经狼狈不堪地离开要回家。 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朱昂刚回家就被父亲叫了过去。 朱老爷气得那鞭子打了他一顿,骂他为了女色胡闹,不知道怎么做事,光顾着玩闹。 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朱家的公子,跟妻子的小姨子在外面快活,传出这样的笑话,还要不要脸。 虽然对男人来说,这是风流韵事,可两家都是名门,那就不太好看了。 “一次两次,你还不长眼,你要是早说也行,就娶她进门!纳妾也罢,还被人看到!” “儿子不知道那个疯女人怎么跑出去的,不是都让人关着她吗?” “你还说,那个女人是谁招惹来的!”朱夫人脸色铁青:“你问她怎么出去的,她好大的胆子买了蒙汗药把院子里的人都给药倒了偷溜出来!你娶的好儿媳妇!” 朱夫人开始还不知情,等外面的事情传来,才知道出事了。 这派人过去,才发现那些丫头婆子全都倒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跟楚惜梦的事,只是想着儿子将来娶继室的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楚惜颜会闹出这样的大事,如今满城风雨,朱家的人都丢尽了。 “现在怎么办,不管如何,儿子不要再娶这个女人了,她简直是个泼妇!我今天已经写了休书,我要休了她!” “你还说!楚家那里过会还不知道如何来说!” 朱老爷冷笑道:“说什么,他们敢说,楚家养出不要脸的女儿,做出这种丑事,他要是聪明就不敢说!” “那现在如何是好?”朱夫人皱眉。 “你妻子去了哪?” “谁知道她跑哪去了,兴许回楚家去了。” “等他们那边开口,这件事,我们不要说。” 朱昂的事一出来,他们也知道了,更知道了楚惜颜大闹,已经朱昂跟小姨子偷偷幽会的事情。很快,他们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楚惜梦! 朱家这里烦恼,楚家那边也是震惊不已。 ——更新完毕o(∩_∩)o~ 是谁害了谁(中) 言情海 正文 是谁害了谁()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谁害了谁() 在楚家人眼中,楚惜梦一直是个没有太多的存在感的人,一直以来楚惜梦都是循规蹈矩的。 她做事情都是十分谨小慎微。 起码在楚家人看来她是这样洽。 一个小可怜一样的小姐钤? 一个好妹妹,单纯善良天真? 怎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呢? 这件事简直让人意外不已。 当天听说了外面的事情,尽管有些人家还不是很清楚跟朱昂的妻子就是楚惜颜,可是楚家的一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老太太当即脸色难看起来。 他们楚家的女儿,怎么能这么不要脸面像市井泼妇一样地去闹腾? 而且还闹得这么难看,真有什么事也不能这样做,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了。 而最让她意外的就是后面透露的信息。 朱昂跟小姨子弄在一起了? 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接来查清楚,差点没把老太太气得厥过去。 “作孽,她怎么干得出这么有伤风化的事情来,我们楚家是怎么养出这两个不要脸的女儿的?” 老太太气得心口闷疼,旁边嬷嬷忙给她劝说着,捶腿捏背,生怕她气着。 “那个张氏,不知道是如何教养的女儿,把我们楚家的门风都给败坏了!” 老太太心中郁闷。 怎么出事的就是楚惜颜和楚惜梦这两个张氏生的女儿,其他人再闹也没这么大胆的。 偏偏她们是胆大包天,还未出阁就敢跟男人鬼混,真不知道谁给她们的胆子让她们这么做。 “楚惜梦呢,让她过来!” “才刚刚回来,脸上据说被指甲抓了几道伤着了。” 老太太气道:“该,她是多不要脸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这边楚惜情也得了消息,知道楚惜梦回来了,外面的情形也尽在掌握之中。 “老太太把五小姐喊去责骂,如今罚跪呢,现在老爷不在,家里面这事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二老爷跟老太太商量要把事情压去,免得外面传开了,对家里面姑娘的名声不好。” 楚惜情听了不置可否。 “朱家那边就没什么动静是吧?” “是,朱家那边,朱大少爷是被责骂了一顿,听说还挨打了,不过朱家那边也没有动静,也没派人过来。” “看来,他们是想再看看情形,或许还觉得这事儿我们楚家是吃了亏不敢声张,说不定到时候把两个女儿都送他家了。” 楚惜情嘴角微勾,眼底有点儿讽刺。 今日的事情闹开来,先传出去倒霉的是朱家,当然楚家也要沾点风声,但对于马上要乡试的朱昂,可不是什么好事。 妻子怀着身孕,自己在外面不读书鬼混,就算楚惜颜闹大了点,那又怎么样? 至于说小姨子什么的,谁看到了,谁能证明? “等着,那就等着吧。” 梅香蹙眉道:“那咱们的计划?” “有什么计划吗?梅香,不过是个巧合。” 楚惜情轻摇折扇,事情到了这一步,后面的事情只有严重与否的地步,还谈不上让她担心。 该解决的问题就解决了,她对于一些一直在她跟前上蹿跳的人烦了。 而荣寿堂里,楚惜梦跪在地上,她脸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抹了药膏,本来也就是随手抓了,并不多严重。 只是此刻,她满脸哀切地哭着,“祖母,是梦儿错了,梦儿,梦儿只是喜欢朱大哥。我又不想伤着二姐的心。所以我宁愿不嫁人,反正,我这个样子,我也没想过要嫁什么人家。” 老太太冷笑道:“所以你就跟人私相授受?” “我错了,我只是,只是情不自禁。” 楚惜梦低眸垂泪,那模样儿真真可怜。只可惜,老太太不觉得她可怜,反觉得生气。 “你做什么事情也不用想想楚家的名声,也不用管楚家的姐妹们会不会被你连累了。反正你只要自己快活就是!” 说着,她气得砸在桌子上,这黄花梨的小几都被她砸得翻倒在地。 “你自己好好给我反省反省吧!” 老太太气得起身离开了,懒得再看她,留着楚惜梦一个人在客厅里跪着。 楚惜梦低头,掩去眼底流转的冷意。 今天的事情的确有些始料未及。 她不知道楚惜颜是怎么从朱家出来的,明明朱家是把她软禁起来了,可她又是怎么出来的? 她又是怎么知道了朱昂跟她在那里的事情? 要说没人帮忙,她是绝对不信的,怎么会这样,这么巧就有事情发生? 怎么会刚好就在那边出了事? 谁会帮楚惜颜? 楚惜梦心中有几个怀疑的对象,先是想到楚惜情,可是,楚惜情似乎也没必要这么做吧? 现在怎么办? 楚惜梦心中想着一步的计划。 天色渐渐暗了来,华灯初上。 可是直到此刻还是没有楚惜颜的踪迹。 楚惜颜似乎是消失了。 朱家那边派人来打听消息,发现楚惜颜没回来楚家,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而这时候红菱回到楚家,慌张地喊道:“二小姐不知道去了哪,现在失踪了!” “出了什么事?” “陪嫁过去的红菱说跟二小姐失散了,也不知道楚惜颜现在去了哪,到处都找不到,她说二小姐当时情形很不对劲,她怕二小姐会轻生。” “什么!” 老太太披衣而起,脸色铁青。 虽说楚惜颜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人愤怒,但是如果真的死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楚家二老爷楚敬被喊了起来,得知了消息,带着家丁出去寻人。 朱家那边也被吵了起来,得知楚惜颜现在失踪了,据丫头说有想轻生的迹象,顿时朱家也紧张起来。 如果楚惜颜真的死了,对朱家来说,那可真的是件坏事。 朱昂也被吵了起来,“现在你跟着一起出去找,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办!” 楚惜颜到底是楚家的女儿,嫁过来还没多久,如果就这么死了,那真是说不清了。 朱昂说不定还要被审问。 朱昂那边再不满意,现在也沉着脸带着人出去寻找去了。 夜黑风高,这夏日的晚上,朱家和楚家两家都派了人去寻找楚惜颜。 可是这边楚惜颜是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只是在她消失的地方挨家挨户地寻找。 可是问了许多人似乎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朱昂脸色难看,楚家的人见到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直到过了半夜,才有个更夫疑惑地说:“我好像看到有个女子出现在这附近,似乎是进了个宅子。当时我还奇怪怎么会有女人半夜三更的出来,现在想起来,似乎有点古怪。” “是在哪?”楚敬急忙问道。 “就是前面那条街那里,很近。” 更夫忙带着他们往前面一条街走去,不多时就到了一个药铺旁边的宅子。 “当时她就是进了这里,还有个男人开门的,我想可能是女人出去做什么了吧。” “男人?” 楚敬蹙眉,另外一边跟着过来的朱昂也皱起眉头。 楚惜颜天天在家里呆着,哪有机会认识什么人。 至于这是不是以前张氏留来的人,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管是不是,现在都要上去问问清楚。 有人上去敲了门。 可是一直都没人开门。 “你看清楚了,那女子是不是蒙着面纱的?” “对,还真是,穿着一身水粉的衣裳,料子很好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 “什么!”朱昂瞪大了眼睛,“你看清楚了,她穿的是那件衣裳?” 他现在回想起来了,今天楚惜颜穿的就是水粉的袄裙,蒙着面纱,那不是她能是谁? 想到这里,朱昂顿时命人砸开门进去。 这门似乎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推开了,朱昂急忙冲了进去,一行人忙跟在后面进去了。 过了中厅,眼前便是正房,朱昂冲上去砸门:“楚惜颜,出来!” 里面似乎传来一阵慌乱的喊声,似乎是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动静,朱昂顿时惊呆了。 男人? 难道楚惜颜真的跟男人在这里? 他气急之一脚踹在门上,碰的一声那门顿时应声而开。 室内的灯光昏暗,早有后面来的火把灯笼照亮了厅堂。 朱昂抢过一个灯笼闯了进去,因不熟悉方向还差点被凳子绊倒。 但即便如此,他也已经看到里面有个男人的身影,似乎正急忙穿衣服。 而里面锦帐之,正有个女人迷迷糊糊地睁大了眼睛,身上更是只着了贴身衣物。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是擅闯民宅!” 董其玉大声呵斥着。 朱昂却是借着灯光看清了他是谁,顿时瞪大了眼睛,再看到那女人竟然真的是楚惜颜,顿时只觉得绿云罩顶,满城嘲笑,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是你这贼厮,我今天砍了你!” 绿云罩顶,朱昂气得理智全失,上前当即不管不顾地一拳朝董其玉打了过去。 “你干嘛你!” 董其玉大喊着躲开,这时候外面的人也闯了进来,楚惜颜这时候似乎才清醒过来一样,这时候才看到自己衣衫不整,顿时惊叫一声拽过被子把身体裹了起来。 她惊讶地看着朱昂跟董其玉打了起来,外面明晃晃的灯光晃得眼睛微微眯起来,突然出现这许多人,则让她心中迷惑。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会衣衫不整地出现在这里? 对了,之前她不是还在跟董其玉说要他陷害楚惜梦么? 怎么会? 对,当时她喝了茶就觉得困乏,然后—— 楚惜颜脸色刷的白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但此刻她衣衫不整,别人怎么想,完全可以清楚明白。 楚惜颜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被人陷害了! “你敢动我的妻子,董其玉,你个贼厮鸟,我杀了你!” 朱昂一拳朝董其玉砸过来,董其玉忙躲开,“是那个女人主动找我的,不关我的事!” 楚敬脸色难看起来,他忙挥手呵斥了后面的家丁退后到门外。 家丑不可外扬,出了这样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不能传出去。 否则的话,真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来。 “不是,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什么事也没有!”楚惜颜这时候急忙喊了起来:“我只是找他有事,谁知道这混蛋居心叵测,董其玉,我要杀了你!” 这边情形一片混乱,朱昂和董其玉打了半天,董其玉却不肯跟他纠缠,直接躲开逃了出去。 外面的人怎么肯放过他,当即拦住了董其玉,楚敬脸色难看,“把他抓住!” 楚敬上前抓了董其玉,就要问他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溅人,你可真够不要脸的!”朱昂不管董其玉了,上前对楚惜颜大骂起来:“你敢给我戴绿帽子,楚惜颜!” 楚惜颜咬牙,气道:“朱昂你才是无耻至极,呸,你跟楚惜梦干的又是什么好事。哈哈,只许你找女人,就不许我找男人?啊,何况,我也没找男人!” “没找男人你现在在这里?”朱昂冷笑起来:“贱人,你那肚子里的种是不是那个董其玉的,也是,你们早就认得了吧?否则,你今天怎么又找上他了?哈哈,说不定现在就是旧情复燃!” 楚惜颜大怒,她跳来朝他抓了过来:“你说什么,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没完,你敢说这孩子不是你的种,我跟你拼了!” 朱昂满脸嫌恶,他被她抓了一顿时狠狠地把她推了开来,这一力道很重,砰的一声,楚惜颜顿时被甩开撞到了案几上。 “啊!”她尖叫一声,肚子刚巧撞到了尖角处,顿时一股剧痛传来。 “救命,啊——” 楚惜颜捂住肚子痛苦地蹲了来。 “溅人,我今天休定了,七出之条,你这样不贞洁的女人,还想当我的妻子,休想!” “朱昂你这个王八蛋!” 楚惜颜只觉得肚子痛极了,然而朱昂的这番话更是让昂她怒气飙升。 她不顾疼痛忽然冲了过去,抓起烛台朝朱昂身上打了过去。 朱昂大怒,被烛台狠狠打在身上,楚惜情发了疯似的劈头盖脸朝他身上打,朱昂一时间吃痛,直接夺过烛台。 楚惜颜干脆用牙咬他的脖子,疯狂之态简直让人无法置信。 “疯女人,你放开!” 朱昂为了躲开她,直接把烛台朝她刺了过去! “住手!” 楚敬回头进来才发现里打了起来,忙想过来阻止,没想到却看到朱昂直接朝楚惜颜刺烛台,一子把那尖锐的棱角刺进了楚惜颜的脖子。 一时间顿时血流如注。 “朱昂,你快住手,来人!” 楚敬惊慌地过来要拉开朱昂和楚惜颜,而此刻朱昂也已经惊呆了。 他放开了手中的烛台,烛台碰的一声坠落在地,鲜血顺着地板缓缓地流淌开来。 楚惜颜则是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啊,我的脖子!” 她跌倒在地,此刻,忽然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血液顺着腿流了来,肚子疼得要命。 “救命,我的孩子,救命,来人救救我!” 楚惜颜惊恐地尖叫起来。 赶过来的仆役一个个脸色大变,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大量的鲜血从楚惜颜的裙子渗透了出来,在灯光透着暗色的恐怖。 “快去请大夫!” 早有人急忙出去,旁边就是药铺。 楚敬看着这一幕,也是满头大汗,他没想到只是在外面耽搁了片刻,进来之后就发生了这种事! “啊!” 朱昂脸色白得像鬼,他恐惧地倒退了一步,差点跌倒,扶住一边的墙,满眼的血让他浑身都在发抖。 他,他刚刚刺了楚惜颜! 外面喧闹不已,已经有大夫被强拉了过来。 “大夫快来救命啊!” 楚敬正用手帕堵着楚惜颜脖子上的伤口,可是楚惜颜此刻最大的问题是流产了! 老大夫被拉进来,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也是眼睛一跳。 “怎么回事!” 他上前一步先看到楚惜颜脖子上的伤口,又看到楚惜颜裙子沾满了血,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救救我,我的孩子!” 楚惜颜感觉到身体里温热的东西渐渐在流逝,随着血液流逝而去,身体似乎在发冷,温度渐渐地低了。 她眼前渐渐地黑了来,大量的失血已经让她无法支撑去,眼睛一翻,昏迷过去。 “天啊!” 朱昂惊恐地倒退过去,老大夫忙拿出针扎针止血,又去看那脖子上的伤口。 可是晚了,脖子上的伤口太深,已经伤到了气管,楚惜颜大出血,又赶上这样致命的伤,不过片刻功夫已经香消玉殒。 众人脸色难看起来。 “啊,我,我杀了人?”朱昂惊恐地目眦尽裂,他大喊了一声,恐慌地逃了出去。 “拦住他!”楚敬双眼喷火,“朱昂,你杀了我们楚家的女儿,这件事没完!”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杀人,是她自己找死!”朱昂神情狂乱地大喊起来。 ——今天的更新。 是谁害了谁() 言情海 正文 是谁害了谁(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是谁害了谁(终) 朱昂神情狂乱。 他不敢相信,刚刚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真的动手杀人了吗钤? 楚敬冷声让人抓住了他洽。 楚惜颜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这种情况,楚家这里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朱昂还有些神情狂乱和不敢置信。 如今的事情是他杀了人。 他刚刚把楚惜颜弄死了,还有楚惜颜肚子里的孩子。 朱昂被人拉着走出房门,忽然看到同样在旁边的董其玉,顿时怒气上涌,直接挣脱开来扑了过去。 “我杀了你这混蛋!” 他觉得今天的事情都怪这个董其玉,如果不是他,怎么会弄出这么多事情来,而他跟楚惜颜闹起来也是因为这家伙。 现在他忽然觉得楚惜颜说的话或许是真的,楚惜颜怎么会跟董其玉搞在一起,但凡个正常的男人也不会去找她吧? 这事情总觉得有几分蹊跷。 董其玉忙躲开:“你疯了,你这个杀人犯!” 他也没想到朱昂居然真的会做出这件事把楚惜颜给杀了。 楚惜颜死了,朱昂杀了人,他就万万不能承认之前的事情了。 “我跟楚惜颜是清白的,我只是借她一个地方让她暂时住。” 董其玉这会子开始反驳之前的事情。 反正也没人看到他跟楚惜颜如何,当时的情景虽然让人误会,可是只要仵作一检查就知道他跟楚惜颜根本没有发生什么,楚惜颜身上都还干干净净。 “你这个人渣,董其玉,我要杀了你!” 朱昂听他居然这么说,顿时气得不轻,当时他可是亲眼看到这混蛋怎么做的,还说什么他跟楚惜颜没关系,白痴才会相信。 两人顿时打了起来。 楚敬脸色难看地让人把两人给分开了。 两人分开之后还在不停骂骂咧咧。 而董其玉这时候却已经改口说自己跟楚惜颜根本没发生什么,是朱昂自己小心眼。 他已经按照自己的安排在做,真的出了事,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朱昂。 朱昂也不是白痴,杀妻,这样的罪名,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 楚敬已经派人去通知楚府的人,朱家的人现在也急忙回去通知。 朱昂和董其玉等人都被暂时关了起来,不让他们逃走。 药铺的大夫也被留了来,等会恐怕还得知会官府那边。 这件事楚家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就算是为了楚家女子的名声,也绝对要把事情弄到朱昂身上,只要认定了朱昂过失杀人,把楚惜颜杀了,而楚惜颜这里没有出轨的话,事情就会牵扯到朱昂身上。 楚敬再三询问了董其玉,他承认自己跟楚惜颜绝对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楚惜颜想找他做件事。 楚敬这才知道之前楚惜颜想请董其玉安排算计楚惜梦和朱昂的事,知道董其玉是拿钱办事的人。 “你看楚家小姐那张脸我也不去嘴巴啊。” 董其玉说道。 事实上他也的确没有做什么,只是那么就呆着,开玩笑,他对楚惜颜还没什么胃口。 何况这也是之前楚惜情的交代。 只是,大概之前他们水都没想过朱昂居然真的会杀人。 这才是最让他们意外的事情。 楚敬脸色难看。 已经过了三更,天色已晚,楚家那边得到消息,已经派了人过来把这地方全都守住了。 老太太半夜起来,知道了消息,差点晕过去。 楚惜情也是一晚没睡,一直在老太太这里等消息。 “祖母,您千万节哀!” 楚惜情蹙眉,她也有些惊讶,实际上之前她也没想到朱昂居然会杀了楚惜颜。那个家伙居然真的把楚惜颜杀了? “作孽啊,天啊!”老太太捶胸顿足。 旁边人不停劝说着,卢氏气道:“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楚家的女儿就这么被人杀了?” “现在就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 “我看二妹应该不会真的做出这等糊涂事,恐怕还有内情。祖母,等我们打探清楚,官府那边也要应付。总之这件事楚家是无辜的。二妹也是无辜的,朱昂必须付出代价!” 楚家已经是乱成一团。 楚旭现在在京城,远水解不了近渴,楚惜情这个女流倒成了挑大梁的。 老太太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听到孙女惨死的消息,虽然曾经对她很不满意,此刻也不由得难受。 楚惜情只得亲自出马去了那边一趟。 楚敬见到她来,还松了口气。 “二叔,二妹的尸体在哪?” “还在原地,我吩咐人看管了,不让人动她。” “做得好,暂时不要动她,等官府的仵作来了检查再说,这件事,朱昂必须付出代价,杀人偿命,没这么简单!” “可是之前惜颜跟那个董其玉似乎有点——我担心朱家会大肆说是打杀的奸夫yin妇,若是这样,那并不会判刑。” 本朝律法,如果当街打死奸夫,根本不犯法。 楚惜情当然知道此事。 “董其玉那个人我以前也见过,听张氏说,他是从京城来的大家公子。这人还曾经屡次接近我,只不过我见他言语轻浮,并不理会。先查查这个董其玉是怎么回事。” 楚敬顿时眼神古怪起来。 他想起之前董其玉说的话,怎么刚巧楚惜颜认得他? 他已经猜到董其玉是做什么勾当了,这种人就是专门欺骗女人的骗子,故意接近楚惜情自然是意图不轨,而他又跟楚惜颜认识—— 楚敬点头:“是要好好查清楚。” 哪怕查清楚这个董其玉背后是干什么勾当,甚至跟死了的张氏的牵扯,哪怕有不好的勾当,也好过是跟楚惜颜偷情被查出来。 “带我去看看董其玉。” 楚敬带她去看了董其玉。 “大小姐!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是跟她有什么暧昧,我只是收留她一会。” 董其玉一见她就开始叫屈了。 楚惜情上前使了个眼色:“那你得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们,我真的只是想赚点钱而已。” 董其玉便把之前自己受雇与张氏的事情大概说了,楚敬在旁边听得皱眉头,虽然之前已经猜到了,但现在还是让他很是惊讶。 “之前张夫人死了,还剩一些钱没给我,我就去跟二小姐讨要。她便要我帮忙做点事情。本来她一直没说是什么事情。我说要考虑考虑,加上她似乎吵架吵得肚子不舒服,之前还在药铺拿了药。出来之后,她故意指使走了丫头,跟我回家讨论之前的事情。因为钱没谈拢,她肚子痛,喝了药就躺着不能起来。我总不能赶她走。谁知道晚上你们来了,就说我是奸夫,这不是开玩笑吗?” 楚敬怒道:“你当时为何不说清楚,还说什么是她勾搭你的?” “我是说是她找的我啊,这本来不关我的事情,当时人都看到我跟她在药铺的,药铺的人都看到她的。” 楚敬冷哼一声,气道:“无耻之徒!” 楚惜情冷哼道:“二妹的事,你要好好配合,官府问了你要说清楚,不然你就等着判罚吧!” “那我岂不是要坐牢?” “坐牢总比死好。” 楚惜情和楚敬走了出去。 楚敬安慰她道:“好在张氏那毒妇已经死了,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做出这么多恶事,以前真的是苦了你了。惜情。” “二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感觉他应该没说谎。那么二妹就是被冤枉的,是被朱昂害死的。”“对,我们楚家的女儿怎么会跟人做这种事。” 楚惜情点头,“再把那家药铺的人叫过来问问看,他们有没有见过朱昂,先问清楚今天的情形,还有红菱也要问。等问清楚,官府那边就派人过去,让仵作来验尸。” 这边又询问了药铺的人,确定了董其玉说的没错,白天他们的确在药铺见过,后来一道出来了。 正想着要派人去官府,这边又闹了起来。 “朱家来人了!”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朱家的人来了,来的是朱老爷,他想带走朱昂。 楚家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让他把人带走,楚惜情早就暗中派人去官府了,事情的真相如何她比谁都清楚。 现在不过是提前让官府过来罢了。 这里是山阴县,去的先是山阴县衙,因为出了人命案子,还涉及到这两家,山阴知县亲自带了衙役仵作来了,又派人去通知了刘知府。 到的时候朱家和楚家正在争执,见知县来了,楚敬忙上前道:“余知县,现在我侄女的尸体还在里面,我侄女死的冤枉,还请父母大人做主。” 余知县一阵头痛,旁边朱老爷也是开口说话,他否定了楚敬的说法。 “这是在捉奸,楚家女不守妇道,以我朝律法,即便出了人命也不关我儿子的事情。” “你胡说,我们楚家女儿才不会如此,分明是朱子远蓄意行凶,结果一尸两命!” 楚敬也不甘示弱地反驳。 “各位,现在一切由父母官做主,还请余知县先让仵作验尸,一切再说。我相信我妹妹不是这等人。” 余知县听到楚惜情的话,忙点头道:“对,先查清楚再说,本县已经请了知府大人,相信他会有个公正的裁决。” 这边几个老仵作都进去验尸了,余知县又叫了师爷去问董其玉和朱昂。楚家和朱家的人冷眼相对,余知县如坐针毡。 这事情是最为复杂的,偏偏都是得罪不起的。 尤其楚家,现在楚旭当上了吏部侍郎,是天官了,地位更不同。 可是如果真的是捉奸,那朱家还真的不会有事。 仵作在里面半天才出来。 师爷也出来了,附耳跟余知县说了几句话,余知县瞳眸微缩,心里松了口气。 “现有人犯朱昂和董其玉两人,以及药铺大夫等人作证,先都带去衙门,等天明查清楚再开审,朱少夫人的尸体暂时收殓带去衙门。” 看到余知县说要把朱昂带走,朱老爷不同意了。 只是余知县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没有理会朱老爷的抗议。 他刚刚已经从仵作那里得到消息,楚惜颜小产,而且仔细检查并没有之前曾经做了什么的迹象。 而且师爷也从董其玉那问清楚了他跟楚惜颜见面的原因,董其玉说的如果是事实,那么不过是一场交易。 本来余知县就不相信楚惜颜毁容还怀着孕能勾搭谁,现在就更不相信了。 朱昂杀了人是确凿的,这件事就等刘知府处理,他是不想管了。 把人带走去了衙门,等明日开堂审理。 朱老爷面色难看起来,甩袖走了,楚家的人仍然派一部分人在这里,另外一部分回家去。 夏日本就天亮得早,楚惜情回到家中时,天已经有些蒙蒙的亮。 早晨的空气带着湿漉漉的雾气,走在小道上,花草上凝聚的露珠打湿了鞋面,让她的脚步不由得沉重起来。 楚惜情先去跟老太太说了情况,让她安心,楚家这边不会理亏,朱家那边肯定要接受教训。 “但五妹的事情是个问题,如果朱昂说出这件事来,那么对我们楚家不是什么好事。” 老太太面色沉了来。 “不过当时好在别人不知道是五妹,但朱家那边应该都清楚此事,他们要是宣扬开来,五妹这样,人家都得怀疑二妹了。” 老太太点点头,面无表情道:“嗯,你先回去睡会吧,忙了一晚上了。” 楚惜情点头,她也忙了一晚上,可是回到闺阁却并没有真的感到轻松。 她并没有几分睡意,取了一沓子纸钱烧了起来。 有人以为她是烧给楚惜颜的,是吗,也许是。 也许是别人,也许是她死去的母亲,也许是她自己。 这个世界总有那么多的无奈,总有太多的冷漠。 她埋葬了过去的天真与善良,变得冷血了吗? 她曾经是,面对那些伤害她的人,不再是哭泣,而是反击回去! 楚惜颜死了,也许楚惜梦马上也要倒霉了。 可是,她心中并没有多么的痛快。 现在,她心中有些空虚寒冷,在这雾气迷蒙的早晨,湿冷的空气让她微微发抖,让她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 她想他。 想那个男人冰冷但却为她露出温柔的面容,想他温暖安全的怀抱,想他每一个霸道而又执着的宣告。 “顾渊,我想你了。” 楚惜情出神地看着燃烧着的纸张,看着火苗吞噬一切,神情恍惚。 “小姐,睡吧,你都忙了一晚上了。”梅香过来低声劝道。 “梅香,我想去金陵了。” 梅香愣了,瞪大了眼睛。“啊?去金陵?” “嗯,等这件事结束,就去金陵吧。三年前祖父去世回家守孝,到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啊。金陵,还真是想念啊。” 梅香嬉笑起来,冲她眨眨眼:“是想念那里的人吧?” 楚惜情微微一笑,“没错,我要是不去,他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梅香有些惊讶于楚惜情此刻的反常,似乎之前有时候面对调侃还会脸红,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坦然。 她不知道这时好时坏。 楚惜情起身睡了,伴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和慢慢升腾的朝霞睡,漫天彩云,帷幔低垂,而她此刻的梦中,似乎梦到了那个人,嘴角缓缓地翘起。 这一睡就睡到中午才醒。 然而,等她醒过来,就发现几个丫鬟的脸色都很怪异。 “怎么了?官府那边审案了吗?” “还没有,知府大人说还在查案,等查清楚才会审理。但现在的情况来看,二小姐是没什么问题的。那个董其玉果然是有问题。” 梅香似乎是想起以前董其玉纠缠楚惜情的事情,面色不善。 红玉皱眉道:“小姐,还有件事,没告诉你。咱们家里出了点事。” “又怎么了?” “五小姐今早因为听闻二小姐出事,伤心过度之不小心落水而亡。” 楚惜情手上正拿着的梳子啪的一声掉在了梳妆台上。 镜子里的她瞳眸瞬间睁大了,一刻又收敛了回来。 楚惜梦落水身亡? 楚惜情好半晌才想明白了这个消息,双手不由得握紧了。 “我知道了,五妹她,唉——” 她低叹一声,眼睫低垂,“现在如何了?” “已经买了棺木安置,要准备办丧事,还有二小姐的事,只是现在要等案子定。可能要一起葬。” 楚惜情点点头,叹道:“她们姐妹情深,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真是让人难过。我想,她们姐妹这可以一起做个伴了。” “是啊,到面还可以做姐妹,真是姐妹情深啊。” 梅香的话不知道怎么听着有些讽刺。 楚惜情有些意兴阑珊:“我吃点粥就好,两个妹妹都出事了,我也没胃口。你们都去吧。” 丫鬟都被赶走了,楚惜情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楚惜梦怎么可能真的落水而亡。 她跟老太太说那番话,也的确居心不良,不过,她只是想把楚惜梦弄走罢了,暂时赶去乡,没想到老太太居然真的直接动手了—— 落水而亡。 是的,只有死人才不会添麻烦。 老太太仁慈的背后也有身为一个大家族主人的狠辣。 她曾经也可以选择放弃楚原。 楚惜情自嘲,“原来我还是不够狠。” ——更新~\(≧▽≦)/~啦啦啦好吧,绍兴的剧情快结束了,回头去金陵,我有点想念顾渊了。 是谁害了谁(终) 言情海 正文 命运的抉择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命运的抉择 对老太太来说,楚惜梦是个麻烦,一个会带给楚家更大麻烦的麻烦。 楚惜梦呢,她会想到吗,她死前是否有惊恐,是否不敢置信? 是的,对于这样一个大家族来说,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家声,是名誉,是清明洽。 楚惜梦呢,她正好遇到了这件事,等待她的,就是这样的选择钤。 年轻的生命就此消亡。 楚惜情摇了摇头。 也许她是不够狠吧,也许她永远也学不会那样的狠辣,把人命完全不当回事。 楚惜情有些意兴阑珊,随便吃了点东西,楼来。 “官府那边还没有消息,不过现在已经该审问的都审问了,只要查清楚董其玉做的事情,那就没有问题了。” 楚惜情点点头:“再继续派人盯着官府那边,还有朱家那边有动作没有?” 梅香点点头:“还真让小姐说准了,反正他们家是到处散播,说二小姐跟人私通的事情,只是此事一查就知道没有。至于五小姐——似乎也有闲言碎语。” 这些都是没有经过证实的事情,楚惜梦一死,一切也都是已经死无对证。 官府也不会特地来查证楚惜梦是怎么死的。 就算她不是自愿的那又怎么样,这样的大家族,这种事情还少了吗? “老太太悲伤过度,现在病了,家里面的事情还得小姐多操心。刚刚二夫人还来问一些事怎么处理。” “我知道了。” 楚惜情敛眉,没有透露过多的情绪,去荣寿堂看了看老太太,她似乎是瞬间苍老了许多,脸色苍白地躺在罗汉榻上,没有动弹。 见到楚惜情,她叹了口气:“家里面发生这么多事情,我这不中用的身子,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惜情啊,家里面的事情你看着操办吧。你两个妹妹的丧事,回头也有族里面的人过来帮忙。” “祖母,这也是没想到的事,您节哀顺变,千万不要毁伤了自己的身体。” 楚惜情说着劝说的话,老太太只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道:“惜情,有时候生在这世上总是难免身不由己,有太多的事情自己无法选择。” 楚惜情明白她的话,她轻声道:“我都明白。祖母,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我年纪大了,以后的事也是能管一天是一天了。等你出嫁了,我也就多管个几年,什么时候原哥儿成亲了我就能甩手了。” 楚惜情微微一笑:“他,那还不知道要多久,祖母您身体这么硬朗,可不要说什么晦气的话,您还要看着重孙子出生呢。” 老太太不置可否,这时楚敬来了。 “二叔。” “官府那边怎么说的?” 现在楚旭不在家,这些事情都要楚敬出面。 好在楚敬虽然没有什么厉害的功名,也算是个秀才,跟官府打交道也没什么难处。 这一天他也是累得不轻,双眼布满了红丝,满脸疲惫。 “二叔先坐喝杯茶再说,您真是累坏了。” 楚惜情忙给他倒了杯茶,楚敬一口喝了,润了润嗓子,这才道:“我打听了,情形对咱们楚家很有利。官府那边查清楚了,事情跟之前董其玉说的没有分别,就是事情有些地方要涉及到之前张氏的。又找了曾经跟董其玉接触过的张氏安排的人,确定了此事。现在官府正安排人往南京那边调查董其玉的情况,一旦确认属实,那么事情就能定了。” 楚惜情点头:“跟我之前猜测的差不多。董其玉的确是个骗子,二妹那里虽然是想找他不知道做什么,但是也不可能跟他如何。” “这点肯定能确定,仵作已经几次检查了,董其玉也没有任何身体上的迹象。药铺的人都能做主昨天的事情。只是昨天朱昂被人捉奸的事——” 楚敬面色犹豫地看了看老太太。 当时听到楚惜颜骂的话的人可是不少,他们是听到楚惜颜骂朱昂跟小姨子搞在一起。 可是到底未曾见到真人,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虽然朱家那边肯定会提供证据,说是楚惜梦不守妇道做丑事以此来证明楚家女子的教养有问题,但是楚家先手为强,楚惜梦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朱昂再说也是无用,只要楚家不承认,没有人有证据。 “不必管他们怎么说,只要事实查清楚,对外宣传就是他们在污蔑。杀了人想故意诬赖楚家借以逃避责任。” 老太太哼了一声,脸色带着愤怒,“都是这个朱昂,这个祸害,什么读书人,我看他就是个祸害,不知廉耻!” 如果不是朱昂勾搭,他们家的两个女儿怎么会都被他害得够呛,都被他害死了? 这次,老太太是坚决不想就让朱昂好过,她想看到朱昂倒霉透顶。 不如此,不能够偿还他们楚家女儿的性命。 “当初就不该答应这门亲事,嫁女儿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对方的人品,以后我们楚家嫁人娶妻一定要注意,万万不能再发生这种事,一定要选择好人品的人家。” “是,老太太教训的对。”楚敬说道。 他就是一向对孩子教育比较严谨,可以说楚敬的几个儿女倒都没有楚旭这些事多。 可能是卢氏没有那么多心眼,也可能只是楚旭开了个坏头。 “这件事,咱们家自然没错,父亲那边还要给个消息,让他注意着,免得有人趁机生事。” “我已经让幕僚给大哥写信了,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唉,才刚去京城,就出了这种事,我担心又有人说话了。这次的事,咱们家一定不能牵扯上,就算董其玉的事,也要打着是他这个骗子有意欺骗,楚家的名声不能败坏。” 老太太脸色严肃地说道。 “是。” 说了会子话,她就疲倦了起来,摆摆手让人退了。 “二叔,最近你多操心些,五妹那边——现在天气正热,先把家里的冰块什么的都搬去吧,等二妹的事确定了,就一起安葬了。” “唉。”楚敬沉默了来。 他也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楚惜梦的死是怎么回事。 楚惜梦还未及笄,未嫁人,这样的年纪只算是夭折,都不能入祖坟。 而楚惜颜出了这样的事,虽然是出嫁女,但是这情形,族里面也不会同意让她入祖坟,只怕这两姐妹是要孤零零地作伴了。 “这些事,你跟你二婶商议,回头族中的几位长辈都会过来帮衬。” 楚惜情点点头,劝他暂时先回去休息一,这边招待了来帮忙的几位长辈夫人,跟卢氏一起操持丧事。 要采办白布,要准备丧事流程,因为死得不光彩,也不能大张旗鼓,寿衣也要现让针线上的人准备,还要安排人选择好墓地。 楚旭那边也得到消息,他已经知道了此事,写信回来交代了一番让家里面把事情办好,不要闹大。 他现在回京城才刚刚任职,事情都还没上手,家里面万一又出了什么丑闻,那可真不好说这位置坐不坐得稳了。 但因为这事是朱家和楚家姻亲的事情,这两家本就是太子一派的,太子知道事情之后竭力把事情压去,没有让人在京城闹开,但是也嘱咐速速处理。 何况,太子得到消息的速度也很快,他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 朱昂的确杀了妻,董其玉是个骗子,事情说到底还是楚旭那处死的前妻张氏惹来的麻烦。 楚家不愿意善罢甘休,要朱昂偿命,但此事偏又有误会在其中,朱昂不是故意要杀人,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容不得他。 朱昂即便不死,前途也毁掉了。 但太子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对朱昂这种不务正业只知道跟女人厮混的所谓才子,他没有半点好感,相比之,拉拢楚家和楚家的女婿威远侯才是最重要的。 案发第三天,绍兴知府刘孟郊再次开堂审案。 证据确凿之,朱昂无话可说,只说自己的确是误会了,一时不查铸就大错,并非故意杀人。 朱家的人倒还想拿楚惜梦说事,可是没用,楚惜梦死了,再拿死人说事也是无用,朱昂倒还有几分骨气,没用拿楚惜梦说什么。 如今到了这一步,他知道自己是完了,哪怕不死,也别想前途和未来了。 董其玉当堂认罪,承认了自己之前诱骗女子的勾当,之前查证的结果,这人的确是个惯犯,不需要验证他的真假。 他跟张氏曾经的接触也有证明。 犯人当堂认罪,朱昂杀妻罪名成立,先判秋后问斩,董其玉同样因为拐骗女子的勾当判罚入狱,其他人等各有处罚,楚惜颜的尸首也已经发还楚家。 案子还要送到刑部复核,等确定了才会执行秋后问斩。 朱家的人不服,要继续上诉,他们不想自己的儿子为此而死。 可是很快,得到上面的消息,朱家沉默了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他都需要承担这个后果。 楚惜颜的尸首已经发还,案子也已经确定判,楚家的人挂起了满堂的白皤。 亲戚俱都来了送葬,时值夏日,尸首不能久存,很快,就要准备葬了。 临时搭建的灵堂里,两座棺材并排放置着。 楚家守灵的人在里面跪坐着说话。 “哎呀,死的真惨啊,年纪轻轻的——” “少说两句,我听说这事还真是有些蹊跷,这五小姐怎么就死了呢,之前我听说五小姐跟那个朱昂可是有些不清不楚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了。” 守灵的几个少年是楚家本族旁支的一些人,按本地的规矩,要少年兄弟来守灵,几个少年也没那个精神真的守灵,说起八卦玩笑。 正走到灵堂外的楚惜情听到了这番话,蹙眉顿足。 旁边的红玉早就开口呵斥了:“几位公子怎么也跟着说些胡话!” 少年们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灵堂外面站着一个素服少女,眉眼盈盈,此刻正蹙眉冷眼看来,带着几分威势。 “大小姐!” 几个少年忙手忙脚乱地招呼,一个个有些心虚地低头。 楚惜情扫了他们一眼,走进灵堂,“你们心里如何想,我不管,楚家的名声不能由自己人败坏。” “是。” 几个少年不敢再说话了。 虽然楚惜情甚至不一定比他们大几岁,但这些天过来帮忙,他们都见识过楚惜情雷厉风行的一面,处置犯规的人,安排各种人员往来,一派名门闺秀当家主母的风范。 “我要自己呆一会,陪妹妹们说会话。” 几个人忙出去了。 楚惜情默默地看了两个棺木,怔忪片刻。 “小姐?” 楚惜情回过神来,取了自己准备的佛经烧了。 《往生经》,她口中默念着经文,看着那自己写出来的往生经在火焰中燃烧,化成灰烬。 “尘归尘,土归土,楚惜颜,楚惜梦,希望你们辈子能够投个好胎吧,更不想见到你们。” 楚惜情心中想着。 “小姐,这儿阴气重,还是让他们男子汉呆着吧,咱们先回去吧。” 楚惜情看了眼两座棺木。 再多的恩怨,人死如灯灭,再多的算计,也抵不过一死了之。 楚惜梦或许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死了。 楚惜颜呢,她恐怕也没想过吧。 每个人死之前或许都不想死,可是,死亡是那么可怕,带着你无法抗拒的力量,不容拒绝地倾袭而来。 “走吧。”她的声音淡得几乎听不到,不回头走出了灵堂。 风,刮过灵堂里的蜡烛,摇曳不定。 少年们再次回来守灵了。 “那就是大小姐啊,长得真美啊。”有未曾见过的男孩赞美道。 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翻了个白眼:“那是你没见识到她多厉害,这么多天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都是她在操办。” “听说她是要嫁给威远侯的,我听过那个人,听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不过我看,他们倒是挺配的。” “怎么能嫁给一个武夫——” 少年们的议论声渐渐消失在风中。 楚惜情即便听到了也会不置可否。 第二天出殡,送葬,在祖坟旁边择了地方安置了两座棺木。 陪葬的都是她们平日随身常用的物件,墓葬不算隆重,葬,封顶,也不过用了一日的功夫就完成了。 楚家这边因为出了这样的事,又要做法事,水陆道场,去去晦气才算。 楚惜情按了按太阳穴,一边嘴角带着几分笑看着手中的信纸。 顾渊知道了这边的事,给她回了信来,只说让她安心,绍兴那边要做什么事都随便她用人。 至于董其玉,只是服刑二十年就算了吗? “去京城?”她看着手中的信纸,脑子里回忆起曾经在金陵的岁月。 “甚思念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楚惜情嘴角勾起,“切,甜言蜜语,我才不信呢。” 她美目流盼,支着颌望着外面发呆。 顾渊一直没忘了给她写信,几乎每隔几日他就有一封信来。 去紫金山行宫避暑了;和家中商议了订婚的事了;今日早朝她父亲楚旭被人弹劾不过皇帝没理会了;今日大雨,池塘水漫鱼儿跑到路上,顾炎抓了几条烤了吃—— 他的信里写的多是这类寻常小事,都是身边寻常的事情,偏偏楚惜情极其喜欢。 她喜欢他没事跟她诉说这些琐事,说起来他每次写信,的确言简意赅,也不会绵绵情话长篇大论,却让她心中欢喜,仿佛他还在身边,感觉到他身边的琐事,那样简单,却又那样真实。 这个男人,也许外表看起来那么冰冷无情,可是此刻,在她看来,他才是那样有血有肉的一个人。 他会想她,会写身边的小事告诉她,那就是活生生的他。 楚惜情便也没事写身边的事告诉他。 两人这番鱼雁传书,偏偏感情却没有随之平淡,反而越发深浓起来。 她也想念他了。 他已经走了多久了,还不到一个月,可是为何她觉得时间那么漫长。 他说京城那边有他安排,楚家的宅子也都整顿一新了,之前楚惜忧也有带信回来,告知京城的宅子都准备好了。 不过,楚家这里刚刚出了事,等法事结束过些日子天凉了,就准备去京城吧! 她,真的想念他了。 过了几日,楚家这边做了七天法事,老太太又去庙里还愿,家里面才算安生了来。 头七过后,家里面也恢复了正常。 而朱昂的事情刑部那里也已经有了复核,维持原判。 如此,等待朱昂的就是秋后处斩的结果。 而在这其中最意外又不算意外的就是董其玉的死。 据说他似乎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得了疟疾死了,官府的人害怕传染,把人火化之后扔去了乱葬岗,尸骨无存。 楚惜情没想到董其玉是这么死的,她并没有插手这件事情,但是怎么刚巧董其玉出事,可是别人却没出事呢? 她特地问了留来的赵师爷。 “呵呵,这家伙以前害过您,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楚惜情顿时恍然,是顾渊出手的。 她顿时心中有些好笑,这家伙,说他大度,其实他心眼有时候还挺小的,董其玉对她不过是奉命行事,虽然楚惜情忘不掉前世的事情,但是也没想到真的把他弄死,因为她厌倦了这些事情,最近都颇为懒怠。 “没让人发现吧。” 赵师爷看她不意外的表情,心中感慨,这位未来的女主人,还真是不同非常,问的不是为何,而是善后。 “当然,不会留一点麻烦的。” ——抱歉,这几天为了新文的开头思思都快疯了,好不容易搞定了,马上要开新文了。请大家支持哦,这篇文还有金陵篇会写完。 命运的抉择 言情海 正文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赵师爷笑着转移了话题。“对了,楚小姐,您打算什么时候去京城?” “父亲那里回话说会派人回来安排我们过去,大概就是这几日会来,家中还要整理些东西再去。” 赵师爷点头,“那好,如果确定了日子,小姐通知我们,我们这里的人也就跟着回去了。洽” 楚惜情点了点头,“放心,我会通知的。钤” 赵师爷一路送她出来,楚惜情上了马车,发起呆来。 不知道这会,顾渊又在干嘛? 真的要去京城了,好久没见他,也不知道他是胖了瘦了。 忽然间恨不得插上翅膀,就这么去金陵,到他身边…… —— 金陵,威远侯府。 威远侯府本是前朝官员的宅子,自顾渊封为威远侯之后,工部又按规制扩建改造了,因为顾渊是武将,家中原本的一些假山花园都被推平了,在前院开了个校场出来,整个府邸都透着一股肃杀的感觉。 而顾渊常年不在府中,这府中住的人极少,来往都是军士居多,显得冰冷威严,没有人气。 往日回京,顾渊也少住在家中,不是呆在五军都督府,就是在军中,少有回家。 这自然是因为家里面有让他烦心的人。 此刻,侯府西苑荣德堂,正聚了不少人。 被众人环绕的顾老太太穿着一身大红五福拜寿织金袄裙,肤色有些黑,容长脸,干瘦的脸上皱纹深深,一双眼睛细长,微眯着,半黑不白的头上插着几根金镶玉簪子,只因头发不够,还特地戴了假发髻,耳朵上坠着点翠赤金耳坠,手上还戴着翡翠镯子,盘着腿坐在罗汉榻上。 旁边围着四五个男女,有年轻的也有年纪大的,衣着都是极尽富贵,还有个老头儿穿着杭绸袍子,头戴着员外服,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转个不停,左右打量着四周漂亮的侍女。 “娘,您今天真要好好说说大哥,他怎么能自己就定亲了呢,那个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都是该爹娘做主吗?您可是亲娘,再说这不还有我爹吗?” 一个不停擦汗的胖子不满地说道,身上的肥肉都快把衣服撑破了。 “对对,王三说的对。”旁边一个打扮成公子哥的男人是王大,摇着折扇,眼底青黑,他眼珠也在旁边几个漂亮侍女身上转了一圈,“总得娘您拿主意才是。老二,你说是不是,回头侯爷来了,你可要好好劝劝他。咱们王家四兄弟说话不算话啊。” “啊?”一直在神游天外的顾山张开嘴,挠了挠头,满脸憨笑:“不是都订婚了吗,大哥做主吧。” “我说二哥,你别总是当老好人了,大哥这是不孝你知道吗?”王四正坐着玩色子,嗓门大得雷响,他是王家几兄弟里生得最壮的,因为他年纪小,不过才十五岁,前几年来京城之后就一直在享福,跟人斗鸡遛狗赌钱,也算是一霸。 “就是,我王二虽然也是二,可是顾老二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说啥,说什么你都没意见,那人家进门的大小姐,说不定就把你赶出去了。” 说话的王二生得贼眉鼠眼,跟那老子一个模样,这会正跟王四玩色子,闻言帮腔道。 这王家王富贵有四个儿子,王大王二都是他和原配生的,后来原配病死了,遇到逃难的顾老太太带着个拖油瓶儿子顾山,两人成了亲,又生了王三和王四。 因为跟顾渊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一个娘生的,他们自觉自己没有说话的底气,凡事都要让王三王四出头,顾山这个顾渊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自然就更是拉拢的对象。 “不会吧——”顾山摇了摇头:“我都听娘的。” 旁边顾山的妻子杨氏也是附和着:“是啊,都听娘的。” 顾老太太皱起眉头:“行了,少说几句,吵得我头痛。哼,这事我能不管吗,我可是他亲娘,订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我说?我可是皇帝封的诰命夫人!” 众人忙连连恭维,顾老太太满脸畅快,盘腿坐在那儿听着儿媳妇的恭维,不时使唤着,好不快活。 “娘!”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从外面跑进来,脖子上挂着金锁片,容貌生得七分像老太太,细眉长眼,圆脸,算得几分可爱,笑着扑进顾老太太怀里。 “哎呦我的心肝,这是去哪了,大热的天,又跑得一身汗。” 老太太忙拿帕子给少女擦汗,旁边人都喊着妹妹,这便是顾老太太最后生的小女儿,闺名燕燕。 这最小的闺女显然受尽了宠爱,老太太是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老闺女,自到了京城,就更是把她往大家闺秀养。 “燕燕,你二嫂给你做了衣服,你回头来拿。”旁边顾山笑着说道,全家都是男人,只有这一个妹妹,他也很是疼爱。 王燕燕却撇了撇嘴,扭过头道:“娘,我要百花坊的衣裳,昨天出去,柳真真穿了一身出来,还笑话我!我也要我也要!” “好好,回头就让人给你做,不能给人比去了!” 顾山蹙眉道:“娘,百花坊的衣服很贵的,家里面最近银子——” 老太太顿时瞪圆了眼睛,一拍桌子:“燕燕不是你妹妹?你就想看着她穿着寒酸,然后出去被人笑话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娘,只是大哥给的用度——” 杨氏扯了扯他的袖子,不让他再说了。 “哼,他是我儿子,不该养着我,现在该是我享福的时候了,给他妹子买件衣服,还不应该,马上他过来,我就跟他说!” 王燕燕也脸色难看,哼了一声。 “老二啊,我养了你这么些年,虽说不是你亲爹但也待你不薄吧,你不能总向着你那哥哥,也得顾着点你这些弟弟妹妹不是,咱们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你管着这府里的事,难道不能跟他说说,多给点钱?” 一直没说话的王富贵终于发话了。 “不是,我,我——” 顾山正不知道说什么,一道略带冰冷的声音传来,瞬间让周围安静来。 “要跟我说什么?” 刚刚还群情激奋的人此刻全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顿时鸦雀无声。 顾渊一脚踏进荣德堂,一身妆蟒麒麟深青色圆领袍,腰束玉带,头上束着五梁冠,似乎刚刚朝回来,气势睥睨,犹带着朝廷重臣的威严,让在场的顾家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面容冷峻,冷冷一扫在场的众人,淡淡道:“谁要找我说事?” 那刚刚说话的王富贵顿时不敢抬头,年纪最小一直在撒娇的王燕燕也缩着脑袋,她很怕这个哥哥,每次看到他都跟避猫鼠似的不敢多说话。 “咳咳,那个——”顾山看到顾渊来了,先开口招呼了:“大哥,你回来了,娘想问问你定亲的事。” “二弟。”顾渊对着顾山脸色好了些,转头看向顾老太太:“对,我定亲了,之前我已经让人说过了,谁有意见?” 顾炎这时也从外面进来了,看到这一子人,嘴角勾起,“还真热闹啊,这么多人挤在这里,不嫌热吗?” “不热,不热,咱们都是想听听侯爷订婚的事。”王富贵陪着笑说,满脸讨好,一边给老太太使眼色。 老太太咳嗽了一声,看着大儿子这脸色也是有些发憷,“那个,老大啊,你这定亲,也没跟家里说一声就定上了,这定亲的事,我是你亲娘,怎么也该问过我再说吧。” “娘,这事大哥不是都给家里回了消息了吗?”顾炎撇撇嘴,当时失散过后,就是顾渊带着他长大,对于母亲他没有太多的印象,再相认后,面对这大家子,他印象更是不好。 老太太瞪眼道:“那定亲不该是我做主吗,我可是他亲娘,这选什么人家的女儿,也该我相看再说啊。” 顾炎挑眉:“大嫂是世家之女,祖父是太子太保,父亲是吏部侍郎,她还是嫡长女,知书达理,大家闺秀,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说起来,人家还未必瞧得上咱们顾家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言情海 正文 青梅竹马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青梅竹马 顾老太太被他一大串名词砸得头疼,她一拍桌子:“这婚事我没看过怎么能就定了,就算是大家闺秀,那不得父母做主,我还没死呢!怎么,大家闺秀了不起啦,你就看不起亲娘了!洽” “太子主婚,陛也知道,娘可以去跟陛理论。” 顾渊随口飘出一句。 “……”顾老太太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自然没胆量去找皇帝跟太子理论钤。 其实本来她也知道这事自己不能插手,不过是心中不满,想借机生事罢了。 而且,她也并不乐意让顾渊娶这么一个娘家如此厉害的大家闺秀回来。 “最混不吝的王四这时候开口了:“大哥,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啊,难道娘不该管这事吗?难道大哥媳妇娶进门,娘都不能打听。我听外面的朋友说,这楚家之前家里面可是闹得不轻,家风不好,娘年纪大了,大哥你有话好好跟她说。” 这王四虽然年纪小混不吝,但在外面混日子,却也消息灵通,尤其很能讨老太太欢心,说话总是拿孝顺来压人。 顾渊不吃这一套,他冷声道:“三人成虎,不要风闻言事,楚家情形如何,我自然清楚明白,此事已定,没有必要再讨论。” 顾老太太听了王四的话顿时有了底气,听顾渊这么说,心里顿时不高兴了。 凭什么这么说,什么叫没必要再说? 这也太不孝顺了! 王四这么一煽风点火,顾老太太脸色顿时沉了去。 “老大,这事要仔细决定,婚姻大事,怎么能随便呢,要是那楚家的家风不好,那可不能做我的儿媳妇。我们顾家的儿媳妇,别的不重要,就要孝顺,贤惠。最好是像惠儿那种最好,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还要仔细打听打听,若是那楚小姐不好,那这亲事,我可不答应。” 顾渊面色冷了来,周遭的空气似乎瞬间结冰了,他凝视着顾老太太,“不答应?” 谁想不答应这门亲事都不可能! 谁想破坏这亲事他都绝对不答应。 楚惜情是他好不容易才求得的妻子,是他心爱之人,旁人无从置喙。 至于顾老太太,他怎么会看不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 “我只是说万一。”顾老太太被他那可怖的目光吓了一跳。 她怕这个大儿子发怒,别看她平日里很风光的样子,可是她知道,这个侯府还是大儿子做主,他这性子,早不是小时候那乖巧听话,多年分隔,他是杀敌无数的大将军,是煞神,光是他一个冷眼,许多男人都不敢说话。 若是他真的发怒,还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没有万一,若是娘不满意,可以去跟太子和陛上书,此事已定,婚期很快也会商量,不会太晚。” 顾老太太急了:“我都还没见着人呢,怎么能就定婚期。” 顾炎嗤笑一声,“娘,我说您能不能别瞎操心了?这事儿有什么可担心的,大嫂我也见过,说能力,她现在就管着娘家的家事,说美貌,也是美人,说才华也是才女。家世就更不用提了。过阵子大嫂也该跟家人回京城了,到时候总有机会见面。” 顾老太太听他这番夸奖,撇撇嘴,“你懂什么,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那娘说什么人好,惠儿表妹那种?”顾炎挑眉,“不过惠儿表妹年纪也不小了吧,娘,您也跟舅舅家说说,该给她寻个好亲事了,免得耽搁了她。” 顾老太太张嘴正要说话,却见得一个少女进了门来。 这少女也有十七八岁年纪了,穿着藕荷色妆花纱衫,眉目秀丽,走动间香风习习。 “大表哥回来了。” “惠儿,来来,过来我这里坐。” 顾炎瞥了哥哥一眼,幸灾乐祸。 少女跟顾渊和顾渊见礼,看顾渊的一眼更是柔情似水,略带哀怨,真真儿让人心疼。 “大表哥,惠儿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呢,看你最近忙碌,似乎又瘦了些。” “天气炎热,无妨。” “那怎么行呢,总得注意身体,我看不如回家来住,吃住都精细些,我新学了几样吃食,最近天热吃着正好。” 说着,她叫了丫鬟,说让他们去取了凉糕和酸梅汤来。 “天热得很,各位哥哥嫂子,都吃些清淡的,姑母您也要注意着呀。” “还是你孝顺,我这正觉得牙口不好,最近天热,不爱动弹,也不想吃东西。”顾老太太笑着抓着少女的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少女不是别人,却是顾老太太娘家大哥徐家的女儿,当初逃难时,顾家跟着徐家一起逃难,后来顾渊和顾炎走散,顾老太太跟大哥一家走,嫁给了王富贵。 顾老太太的大哥后来跟家人投奔义军去了,因为武艺不错,运气也不错,后来也算当了个小官,带着家人日子自然过得不错。 等后来顾家找到顾渊之后,这亲舅舅也投奔过来,他能力一般,顾渊并不重视,只那表弟徐正有些本事,一直跟着他做事,算得重用,如今安排在身边做校尉,前次留在漠北还没回来。 徐惠儿跟顾渊也算是青梅竹马,自小便也认识,当初相认之后,徐家来往得勤,徐惠儿更是常来,她嘴甜又会收买人心,自然得了上人等的喜欢。 王家的人当初还想攀上徐惠儿,只不过这女子是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自然看不上王家那些人,也看不上顾山这样的“窝囊废”。 顾炎笑嘻嘻地瞧着,按说他跟徐惠儿是年龄相当,可是这徐惠儿偏偏就看中他那个哥哥,这些年一直不肯嫁人,为的什么,谁不清楚。 当然,顾炎对徐惠儿也不感兴趣。 只是现在如今他大哥已经订婚了,再想别的还有用吗? 这里的气氛因为徐惠儿的到来而缓和了许多,王大王二两个色中恶鬼不时偷瞧,虽然知道徐惠儿不可能嫁给他们,但不妨碍多看几眼。 王三王四一个胖子,一个混不吝,都没有想这些。 顾渊对徐惠儿也并不讨厌,一边坐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接了她问的话。 王燕燕自从徐惠儿来了,就高兴地跟她攀谈,徐惠儿说话间已经送了她一个手帕,上好的江绸,亲手绣的繁复花纹,比外面的绣娘还好。 “哎呀,瞧着女红,真真比不了,哪个能有我家惠儿这手艺?” 老太太满脸是笑地夸赞着。 “姑母你别夸我啦,听说楚家大小姐是才艺双绝,想必她的手艺肯定比我强得多,您可是享福了。” 徐惠儿笑着说道。 顾老太太一听,哼了一声,“那可说不准,人家大小姐,五指不沾阳春水,哪敢使唤她哟。” 顾渊眉眼冷淡,他有些烦厌了,起身道:“二弟,家里的支出有数,若是有人为难你,你只管与我说。” 他这话说的是谁自然清楚,顾山忙点头答应了,他不在的时候,家里面给老太太的开支等,是顾山管着,这个弟弟为人老实,好歹放心。 顾渊不喜这一群人,转身便走。 顾炎撇撇嘴,似笑非笑,看到徐惠儿面色微微一变,又状似无意地上去说要送顾渊。 她这试探有意思吗? 大哥对于楚惜情的任何问题都不会理会,诋毁她一句话,他不知道怎么生气。 说她一个不是都不行。 便是楚惜情真不会女红,顾渊难道还在乎不成。 顾炎也起身了,看了眼在场的一群人,“娘,这事儿定了,我劝您最好不要动什么心思,大哥是什么人你清楚,我只能说,他很喜欢楚家小姐,若是这门亲事不成,他可不知道发什么疯哦。” 顾炎转过头去,丢面面相觑的一群人扬长而去。 而这边,徐惠儿正拦着顾渊说话。 “大表哥,怎么不多坐会就走。你平日也不要太忙着军务了,最近天热,我父亲不耐热,都做了病,在家中歇息。哥哥他也写信来了,还说让带信给你。我爹还说很是想念你呢。” 徐惠儿满脸关心。 顾渊面无表情:“徐正月也该回来了,等我空了去探望舅父。”“表哥,这个避暑珠儿是我新得的,放在荷包里避暑的,你戴着也好舒服些。” 徐惠儿眉眼温柔,取了个荷包要送他。 顾渊摇了摇头:“不必了,天热也就这几日,我不惯戴这些东西。” 徐惠儿面色微微一变,她眼眶顿时泛红了。 “大表哥,你是,是厌恶惠儿了吗,如今连惠儿送的东西都不肯收了。” 顾渊蹙眉,看面前女子抹泪,有些烦躁,他沉声道:“惠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会让舅父尽快给你选好亲事,你虽是我妹妹,但这些东西,不便收。” 徐惠儿他他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委屈哭起来,顾不得什么矜持,喊道:“大表哥,你莫非不知道我的心意么,惠儿心里只有你,我比不得那楚小姐家世好,但我是真心真意的,我愿意一直等着你——” 顾渊冷声道:“不要再胡说了,我已经定亲了,我只当你是妹妹,这些事,以后不要再提。” 说罢,他冷着脸转身就走。 徐惠儿哭着看他走了,咬牙看着顾渊的背影。 “凭什么,难道就因为那个楚小姐家世好?我跟表哥认识那么多年!” 徐惠儿心中不甘,本来一直以为十拿九稳的,顾渊一直没成亲,本来想着他去平叛回来就让父亲试探的,没想到他一去不回不说,对于父亲的试探也不回应,还直接订了亲。 楚惜情那样一个大家闺秀,接触顾渊的机会难道比她还多,她就不信顾渊能对她有什么感情。 她都听说了,楚家是太子的人,顾渊这不过是联姻。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徐惠儿把荷包收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顾渊不知她所想,即便真的知道了,也只会嗤之以鼻。 在没遇到楚惜情之前,他不曾有娶妻的心思,也许那时在他看来,随便娶谁都是差不多。 可是遇到她,他这颗心动情,早已不是之前的顾渊。 他有个牵挂的人,有个让他迷醉的人,有个恨不得马上把她娶回家中的人。 离开绍兴时候已经很久,光只是看她回的信,已不足够,他想见到她! 虽然听楚旭说了派人回去接他们来京城,他还是急迫,要过几日才能看到她,简直让他无法忍受。 “大哥。”顾炎追了上来,笑嘻嘻地打趣,“哇,我刚刚看到惠儿表妹似乎哭了,啧啧,你可真不知趣呀。” ——顾家这一摊子哦,惜情有的烦了。不过这个表妹嘛,咳咳,每一个男主都有个表妹……o(╯□╰)o 最近因为折腾新文冷落了这边,十分抱歉,然后恢复正常更新,这篇文离完结不远了,大家见谅。 新文那边已经开文了。字数少,暂时还搜索不到,大家把嫡女址中间的469117,换成855903就是了。 《妃常攻略:我为王爷洗战袍》,欢迎大家支持。 青梅竹马 言情海 正文 去金陵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去金陵 “顾炎!”顾渊扫了他一眼,“皮痒了?” 顾炎哈哈大笑,“哎呀,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真是不明白,我这么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怎么没女人喜欢。大哥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要冷着脸才有女人喜欢。” “胡说什么!” 顾渊瞪了他一眼,沉着脸朝外走去钤。 徐惠儿的事让人有些烦闷,他一直把徐惠儿当妹妹看待,虽然别人未必这么想,但他并没想到她今天会说这些话。 看来,是该让徐家赶紧给她找个亲事。 “啧啧,你说大嫂要是知道了,该是个什么表情呀?” 顾炎这边嬉皮笑脸,顾渊冷冷扫了他一眼,“让我知道你搬弄唇舌,你就等着。” 顾炎撇撇嘴,心道,说不定到时候不用我说就有人上赶着说呢。 到时候要是楚惜情知道了,那可就真的好看了。 不过,他这时候是不会提醒自己大哥的。 难得有这个机会看看笑话,怎么能不看笑话呢? 顾渊和顾炎都没有在这里住去的意思。 虽然这是威远侯府,但是那里面的人着实让他不愿意接触。 “如果真的要成亲了,大哥打算把大嫂安置在哪,难道还在外面弄一个府邸不成?” 顾渊皱眉。 “这一家子烦心的事,你不管,到时候还得大嫂来管。” 顾渊沉声道:“我会安排好。” 不可能再建威远侯府,他如果真的成亲,也不可能住在外面,也太不像话。 之前他可以住在五军都督府,可是楚惜情不可能跟着住过去,也不可能住在外面。 “那你可要安排好了,不然大嫂到时候跟你吵架可不要怪我没提醒。” “滚。” 顾渊懒得理会这个唯恐天不乱的混小子。 他走出威远侯府,上了马,直接回了五军都督府。 —— 金陵正是最热的时候,江南却是阴雨绵绵。 楚惜情抬头看了眼外面,正着淅淅沥沥的雨。 “老人都说这两天雨就停了,我看马上就要停了。” 梅香朝外面看了眼,把东西往箱笼里收,“小姐,这书要带多少,您的书可不少。” 楚惜情回头看来,“嗯,那本医书带着,饮膳正要,还有千金方。经史子集的,不用都带。” 楚旭派来的人已经回来了,楚家上正打算要准备搬家。 老太太要去,楚旭的几个儿女也都要跟着去,还没生产的朱姨娘也说要去,老太太让她安生呆着,怕舟车劳顿受不了,等生完孩子再来。 这几日楚家上都为此事忙着,女人们忙着收拾东西,男人忙着交代账目田册。 楚惜情这边也要安排走后绍兴这边几个铺子的生意和人手。 好在还有二叔楚敬在,楚敬和卢氏一家不会去京城,他们会留来看家,之后家中的事情都要让他们来处置。 等他们都走了,这个家就让卢氏管着,她就成了当家太太了。 当然,这边还会留管家,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让他们管着,但这也比现在自在。 反正卢氏很是高兴。 “二夫人还说想让四小姐也去京城,说是在绍兴这里姐妹们都走了,她没个玩伴。” 楚惜情好笑道:“是想给四妹找个人家吧?” “奴婢想也是这么回事,不过四小姐没打算要去,说在家就挺好。” “嗯,四妹真想去以后再说,现在一群人过去,少不得麻烦,那边还要收拾东西,没个半个月折腾不好。” 楚惜情这几日也忙得很,家里家外都是忙着,楚家家大业大,家眷便是要走,也没那么容易。 “大姐!” 楚原从外面跑了进来,噔噔噔上了楼,“咱们什么时候去京城啊,姐夫给我写信说去京城那边好玩得很。” 楚原从小在京城待的时间不算多,那时候还太小,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别顾着玩了,去京城那边,要去国子监读书,可没现在这么轻松了,你要知道国子监那边管得可比绍兴这边严。” 楚原挠挠头,“我从蒙学那回来,先生说国子监祭酒是他的老师,我听他说人很好。” “柳祭酒人是慈善,可要是你不好好读书,那可就不是慈善了,到时候少不得打板子,昨天让你写的东西写了吗?” “哎呀,姐姐,你怎么比先生还严。” 楚原埋怨道。 楚惜情瞪他一眼,“你还说呢,不严格你再跑出去玩,之前闹那么大,以后去京城,那边可不是绍兴,王公子弟,朝廷公卿,不要随便给我打架。到时候可没人管你。” 楚原挠了挠头,“我不会再随便跟人打架的,以前是我不乖,我以后都会想好再做事。” 楚惜情哼了一声,教训了楚原一顿,看了看他默写的左传三篇,说了番话。 “咱们什么时候走啊,坐船去金陵肯定很好玩。” 楚原之前在身陷囹圄那段时间,曾经离开过绍兴,只不过当时是为了瞒天过海,其实也没有离开太远,不过是短时间内离开。 现在要出远门去金陵,还要过长江,想想就有趣。 “唔,等雨停了就走。只不过金陵那边好像还有些热。” “我才不管,姐姐,你想姐夫吗?” 楚惜情瞪他,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去去,小孩子不要问。” 楚原嘻嘻笑,做了个鬼脸,“我才不是小孩子。姐姐肯定想姐夫了,我看你写好多信给他。” 楚惜情心中羞恼,笑骂道:“滚滚滚,别在这烦我,胡说八道!” 楚原笑嘻嘻地跑了出去:“等我看到姐夫一定要跟他说你天天想他。” “臭小子,你给我滚回来!” 楚惜情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跑了去。 梅香笑着道:“三少爷说的也没错嘛。” 楚惜情没好气地瞪她:“你也气我,看来这回你就别跟我去京城,留来好了。” 梅香忙道:“那可不行,我可是红娘啊。” 楚惜情瞪她,“快点收拾东西去。” 她走到楼,卢氏拿了账册来,楚惜情把账目结了,“二婶,这家里面的事情以后就由你多操心了。现在去京城那边,家中也不能没人,你跟二叔多担待。” 卢氏似乎精神不错,红光满面:“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太见外了,这家里面总要有人看着。族里面什么事也得操心。去京城那边也没什么事,我啊也不喜欢那边。不如家里清静。” “那就好。” 卢氏想了想道:“唉,不过你们这都走了,你四妹一个人倒有些孤单了。我就她一个女儿,这家里面姐妹都离开了,她一个人也无趣。你也知道她的,平日里都文静,少跟人来往。” “现在去京城那边也乱的很,一时半刻安顿不好。等安顿来,如果四妹愿意去就派人接她过去。二婶,其实说起来,你们父母不在身边,四妹未必乐意。” 卢氏其实的确想把楚惜莲送去京城。 京城那边毕竟好人家更多,能找个好婆家。 不过楚惜莲并不愿意去,楚惜情说的也不无道理,便不再提:“你说的也对,以后再说,那丫头要是有你那么能干,我就放心了。” “二婶说笑了,四妹已经很好了。”楚惜情说笑了几句,楚惜兰过来了,“大姐,我东西都收拾好了,就是我奶娘病了,现如今怕是起不来跟着去。” “那便等等,病好了让她再去京城,现如今再舟车劳顿也不方便。” 楚惜兰埋怨道:“你说早不生病晚不生病,怎么赶在这时候了,我这没了她还真不习惯。” 几人随便说着话,卢氏呆了会子就走了,她这几天也忙。 楚惜兰留在这里帮忙给她收拾东西,午时分,雨停了,天空放出阳光来,草木都焕发着勃勃的生机,空气中带着雨水过后的清新气息。 “雨停了,这好了,咱们能去京城了。”楚惜兰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高兴道:“大姐,等去京城,咱们先去玩玩吧,好几年没去京城了,我都快忘了。” “等安顿好了再说。”楚惜情脸上也露出笑容,“去祖母那看看,她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得累。” “坐船也算平稳,还好吧,咱们这样江南人家,没有怕坐船的。” 楚惜兰满脸笑容,她早就想去京城了,尤其之前楚惜忧已经先去了,她听姨娘说了楚惜忧这么过去是想占便宜。 现在去了,说不准那个女人都跟什么人家要定亲了都说不准。 这次,姨娘们都要过去了,家里面现在没有主母,去了那边,就各凭本事吧。 楚惜兰笑着跟楚惜情去了荣寿堂。 老太太正跟楚敬说话,见她们两姐妹说笑着进来,老太太笑道:“这两个丫头,这么高兴。” “祖母,人家平日里也没得地方去嘛,现在能出远门,想想都有趣,您看外面天都晴了。” 楚惜兰笑着过来在老太太跟前坐了。 “老二,家里面你就多烦心了。” “母亲放心,我一定管好,不让你们烦心。” 老太太点头,楚敬虽然不是亲生儿子,从小养在身边,是个老实性子,倒不会弄什么麻烦出来。 “祖母,家里面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那边船也已经准备好了,明日若是不雨就可以出门。” “你们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都收拾差不多了。” “嗯,回头让人去催催,该准备的准备好,要是明日能行船就明日吧。” “好,我这就让人准备。” 楚惜情点头。 老天爷给面子,果然没有再雨,天空微微放晴。 第二天起来,便见得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果然是个好天气。 楚惜情嘴角微勾,“就今天吧,梅香,告诉外面,准备搬家!” “好嘞!” 梅香欢快地跑了出去。 不多时,早起的楚家人就开始忙碌起来。 船只已经准备好,楚家上开始搬箱笼,仆婢人一片忙碌。 一直收拾到日上三竿,才算把东西都搬到了船上。 一群男女走出家门上了船,卢氏跟楚敬带着儿女过来送行。 五明瓦的白篷船开船,楚惜情在船头跟送别的楚惜莲说话。 “我就不去了,呆在家里一样自在。” “你若是后面想去,只管过来,现在去也是忙乱。” ———— 看到许多人提到我更新的问题,心里很难受,最近的确因为各种原因和开新文而有些更新不够勤快,加上更新现在晚上没有审核无法显示,所以可能看不到。我去年生病,不是在骗人,当时耳朵出问题,听力都出问题了,我到北京看病,这些不是在骗人,当时很痛苦,我甚至想自杀。这些都不想提了,说到这里哭了,大家见谅。我会好好完结这篇文的。 去金陵 言情海 正文 在路上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在路上 “嗯,以后真的想去的话,我再跟爹娘一起过去。” 楚惜莲笑得很是温柔。 楚惜情对这个四妹一向喜欢,闻言笑道:“你是喜欢清静,不过也不能总是呆在家中不出门,没事也出去跟其他闺秀玩玩。洽” “嗯,族里的姐妹也有来寻我玩的,大姐,你们一路平安。钤” “嗯,别送了,总还要再见的。” 一行人送行,楚敬一直送到了入了运河才船。 楚惜情站在船头看着外面的风景,江南风物,连日的大雨让四周湖泽雨水充沛,运河两岸可见百姓出来晒衣,有人在水边池塘划船采莲藕。 最美是江南,能不忆江南? 这风景如斯美丽。 船只渐渐离开绍兴城,往郊外而去。 水墨画中的城市渐渐地远了去。 “小姐,一会船会在玉兴镇停一,先用了饭再行,今晚船也会夜行。” “嗯,祖母还好吗?” “老太太还好,精神不错,在玩叶子牌。” “嗯,我一会过去看看。”楚惜情正打算进船舱看看,这时却见几艘船从后面追来了。 “楚小姐!”船头站的人不就是赵师爷。 “楚惜情一怔,她之前是通知过那边,告知今天准备要走,没想到他们也跟着就离开了。 “赵师爷,你们也回京城?” “对,正好跟您顺路,一路上也好能做个伴。”赵师爷笑道。 楚惜情知道恐怕是顾渊早就有吩咐了,要让人来护送她的。 要不然这边剩的人就算要走也没必要跟她一起走的。 楚惜情想到这里,笑道:“那真是要多谢你了。” “楚小姐客气了。要不我上去跟老太太打个招呼。你们都是女眷,虽然有人护送,多几个人也是好。” “那就有劳了。” 楚惜情让船停了一,赵师爷便上了船,去老太太那边拜见。 老太太正跟人打叶子牌,听她说了来意,顿时就笑了起来:“那可真够巧的啊。” 旁边丫头婆子都笑:“威远侯还真是有心呢,这是特意来送咱们去京城吧?” 楚惜情被她们一打趣有些羞赧:“哪有,就是顺路而已。” 老太太笑吟吟:“她姑娘家脸皮薄,就不说她了,让那个师爷进来吧。” 楚惜情忙转头让赵师爷进来。 赵师爷来跟老太太说了几句话,“正好咱们也要回金陵,楚大人家这也要上京,我们这里还有不少军士,就顺便帮忙护送护送,回头我也好跟侯爷交代。” 老太太笑道:“那真是麻烦你了,咱们这一船都是老弱妇孺,是要些人保护才是,侯爷有心了,替我多谢他。” “您客气了,毕竟侯爷也是楚家的女婿,这些都是应该的。” 赵师爷不过说了几句就准备退了。 不过片刻那些船跟在后面跟上了。 到玉兴镇中途停,果然有不少军士跟上来护送,楚家这边带来的家丁护卫比起他们还是差远了。 跟来的人都知道是顾渊派人护送的,少不得打趣楚惜情。 楚家的人在玉兴镇酒楼用了饭,把一些要补充的东西补充了一,上了船继续前行。 楚惜兰和楚惜情在甲板上吹风,她满眼羡慕,“大姐,未来姐夫对你可真好啊,还特地让人护送你回京城,这回咱们可是沾了你的便宜了。” “好了,别说他了,怎么都拿他打趣我?你以后肯定也能找到好人家。” 楚惜兰摇摇头:“那可不好说,大姐你是嫡女,又才貌双绝,我可没你那么能干,将来能嫁个不错的人家就好了。” 楚惜情蹙眉:“姐妹们的亲事自然都要好好选择,不能随便。咱们楚家的女儿也不能随便嫁出去。” 楚惜兰叹了口气,她望着两岸的风景,“大姐,我听人都说,女人这辈子要是嫁错了人,那就毁了。有时候我也有些害怕,万一嫁了个混蛋,可怎么办呢?” 楚惜情一怔。 人都说女怕嫁错郎,谁也不知道婚姻背后那个人是怎样。 尤其在这样一个地方,女人的选择本就太少,她能在婚前跟顾渊有深入的了解,这点,其他女子却未必有。 都是家人打听人品,可是真的那个人合适吗? 这些,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们。 比如楚惜兰,也许将来楚家给她找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亲事,可是嫁过去那个男人却有各种缺点和问题,甚至会打人,或者花心,不把妻子放在眼里。 这样也许在外人看来她嫁了个好人家,过着富贵日子,可这样的日子,于女人而言何尝不是煎熬。 这里的女子,青春那么短暂。 “所以我看侯爷对大姐你这么好,就看他这么有心,怎么也不会对你太差的。” 楚惜情拍拍她肩膀:“别担心,真的要给你找人家,咱们家都会仔细打听,他的人品,在家如何,难道咱们还不会花点钱找他们人家问问吗?如何也不会随便把你们嫁出去。” 楚惜兰点点头,“我只是有点害怕,大姐,你肯定是比我们先嫁了,你会害怕吗?我是说,侯爷是个武将,我每次看到他都觉得有点害怕呢。” 楚惜情怔了怔,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阎王一样是不是?” “对呀,他冷着脸,看着就像那种大官儿,瞧着多威严吓人啊。我昨天还跟丫头说,你要是嫁给他,他成天冷着脸,这么个人,日子可怎么过啊。” 楚惜兰说到这里,真有点担心的样子。 楚惜情忍俊不禁,啧啧,真该让顾渊来听听这番话,让他整天冷着脸。 那家伙的面瘫脸在别人看来,不就是冷着脸么。 “其实,他不是那么冷着脸,对熟人他还好,放心吧,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为人,我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楚惜兰有些好奇:“大姐以前跟他认识?” 楚惜情轻咳一声,“以前那次不是有反贼袭击城里吗,当时他救过我。” 她没有过多透漏。 楚惜兰恍然大悟:“对,我记得那件事,怎么,那之后侯爷就看上大姐了吗?” 她笑嘻嘻地打趣,“也是,大姐可是个美人儿,我瞧着都心动。” 楚惜情敲了她脑门子一:“瞎说什么,就是后来原哥儿跟他学武,我见过几回。” “真有意思,你都不怕他,我可怕得很。” “他其实为人很讲义气,原哥儿的事还多亏他帮忙。” 楚惜情想到这儿,嘴角微勾,其实,若非当时传国玉玺在绍兴发掘的事,也不至于发生误会,顾渊和她恐怕早就定亲了。 “你不会为了报恩就要嫁给他吧?” “不会,你这丫头,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么?” 楚惜兰笑着说:“我是好奇啊,觉得很有趣。” “看来你是着急想嫁人?等去了京城就给你说亲可好?” 楚惜兰忙摆摆手:“我现在还不着急呢。” 两人说笑着走回船舱,这午后的阳光很是毒辣。 楚原端着片西瓜跑出来,“大姐,给你吃。” “没我的啊?” 楚原摸摸头:“啊,我不知道六姐在外面。” 楚惜兰摆摆手:“算了,我进去吃瓜去。”说着进了客厅。 楚惜情瞪他一眼,接过西瓜,“就看你爬来爬去的,好玩么?” “当然啊,上次没机会,都呆在船上,这次才能出来玩。” 看他精神地跑来跑去,楚惜情无奈,嘴角带着笑容看着弟弟玩耍。 时光匆匆,很快到了晚上,这白篷船在晚间仍然很清楚,打上灯笼,仍然夜间行船。 一晚上顺流而,第二天清晨醒过来,船正在大运河中行驶。 朝阳初升,霞光万丈,照在粼粼水波上,如此壮美。 ——第二更。因为晚上现在没编辑审核,所以等明天可能才能看到了。 思思新文开了,链接在打开这篇文左边有作者公告,上面有链接。请大家支持哦o(∩_∩)o~ 在路上 言情海 正文 久别重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久别重逢 一样的朝霞洒在人间,洒在运河上,洒在金陵城。 顾渊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楚家的船队已经出发了,赵师爷给他回了信,告知沿途护送。 所以,一早起来,顾炎就发现哥哥嘴角难得的竟然带了笑意洽。 他不由得往天上看去,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今天没从西边出来啊钤。 怎么一大早的,大哥是怎么了? “哥,今天咱家是不是有喜鹊叫了?” 顾渊正在练拳,虎虎生风,拳风扑面让顾炎忙躲开来。 “说什么。” “不然的话一早你这么高兴,皇上最近没打算给你加官吧。” 顾炎想着,挠了挠头。 顾渊扫了他一眼:“楚家上京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仍忍不住透出一份轻快。 顾炎顿时恍然大悟。 “哈哈,是大嫂要来京城了啊,怪不得大哥这么高兴呢。这真是大好事啊。” 顾渊嘴角微翘,显然心情不错,扑克脸今日有缓和的迹象。 “这么说,过几天就能看到大嫂了。” “嗯。” “赵师爷他们不是留在绍兴吗,这回是一起回来吧?” “嗯。” “看不出啊,大哥你可真有心,还特地让他们护送大嫂回来。” 顾炎嬉皮笑脸地打趣,直到顾渊一拳打过来,他才慌忙躲开。 “我吃饭去了,切,有娘子了不起啊?” 顾渊懒得理他,知道楚惜情现在已经往金陵来了,他心中就越发放不了。 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种越发急迫的心情,想立刻看到她。 分离似乎更加使得他们彼此贴近了,思念仿佛潮水潮涨潮落,每每让他心潮起伏。 今日不上朝,顾渊吃完了饭,便去五军都督府处理公务,正好今年武举要开科,这边也要为此事忙碌。 到中午处理完事情,没想到刚从班房出来,见到了杨锦深跟个书吏在说话。 “世叔。”杨锦深看到他,上前打了招呼。 “子初,你来办事?” 杨锦深微微一笑,一身湖蓝直缀英气勃勃,“是啊,不是要开武举么,我也是武举人,今年就打算场考试。” 顾渊淡淡道:“以子初的本事考取武状元不在话。” “世叔客气了,小侄不过武艺稀松平常,哪敢多想。” 旁边本来跟杨锦深说话的书吏见这情形越发觉得有些怪异,这二人说话怎么听着都不太对劲,隐约有种奇妙的氛围,让周围变得紧张起来。 这是怎么了,不是听说杨家跟都督关系很好的吗? “听说世叔定亲了,还没恭喜。楚小姐书香门第,系出名门,真是良配。” 顾渊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她自然很好,多谢了,等我们成亲时,你一定要来。过几天,她也该来京城了,有机会见见。” “嗯,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世叔了。” “嗯。” 顾渊没有再说什么,杨锦深也同样没有回答是否参加他们的婚礼,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 这气氛奇怪极了,旁边的书吏早就躲到一边去了,大人物的恩怨他可不想掺和。 顾渊看他离开,面色淡淡的。 他跟杨锦深以前的关系自然不错,但有了楚惜情的事情,彼此之间只是尴尬。 杨锦深如今也是为太子做事,他是聪明人,虽然两人曾经是情敌,如今的关系也不冷不淡,却也没必要弄得鱼死破。 只是,成王败寇,在这场感情的戏里面,他已经彻底输了,那么输了就是输了。 杨锦深心里或许还有芥蒂,或许还看他不爽,但他不会介意。 对胜利者而言,失败者的不满不过是军功章。 杨锦深走出了五军都督府。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沉,旁边跟着的小厮不敢说话,只见公子上了马,也不等他,直接走了。 一路回了家中。 武昌侯府这边正是午饭时候,一家正准备用饭。 杨家家庭简单,武昌侯除了他们正妻和一对儿女,还有一个庶子和庶女,吃饭时只沉默不语。 “哥,快来吃饭,今天有你爱吃的菜,还是娘亲手做的。”杨幼宁挥挥手招呼他。 杨锦深面色淡淡的,他如今越发变得深沉了,有时候就是家里人跟前也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嗯,谢谢娘。” 杨锦深净手坐,杨夫人笑着给他布菜。 “来,你多吃点,最近为了考武举准备,都瘦了。” “别惯着他,这才练的什么,还要多练练。就算你考不中武状元,也给我考三甲。” 武昌侯大着嗓门说道。 “说什么呢,别让他太大压力。”杨夫人瞪了丈夫一眼。 “没事,父亲,我有把握。” “嗯。”武昌侯满意地点点头,他这个儿子就是让人省心,旁的公卿子弟这个年纪许多人斗鸡遛狗不务正业,他这儿子却是优秀得让人羡慕。 “今天去都督府了吗,手续都办好没有?” “兵部武选司和五军都督府的手续都办了。” “那就好,回头安心准备吧,个月就该考试了。” “嗯。” 杨锦深敛眉,吃完了饭,就说去看书了。 “大哥好像不太高兴呢。”杨幼宁蹙眉道。 她跟哥哥的感情很好,因此能察觉到他轻微的情绪,父母却没有发现。 “什么不高兴?” 杨夫人挑眉:“不是都好好的吗?” “他心情不太好。小武呢,叫他来问问。” 杨幼宁直接让人去叫了杨锦深的小厮小武来。 “哥哥今天出了什么事吗?” 小武看了看武昌侯,“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直说!” 武昌侯吼道。 “是,是去五军都督府的时候,看到威远侯了。公子跟他说了几句话。” 一家人顿时都沉默了。 武昌侯脸色不太好看,“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公子恭喜威远侯定亲,威远侯说等他成亲的时候请公子去。” 杨夫人挥手让小厮去了,叹了口气,“这孩子是还惦记着楚家小姐呢。” 说着她瞪了眼武昌侯:“都怪你,当初好好的非要退婚,结果这门亲事也毁了,他从小到大难得求你件事,现在可好!” 武昌侯怒道:“一个女子,算得什么,难得还娶不到妻了?上次不是他去绍兴说要再提亲的吗,最后他自己回来说不娶了,简直胡闹!” “你还说,一家有女百家求,人家难道还非得等着咱们家?楚家的女儿上赶着让你挑?” 杨幼宁也插嘴:“就是啊,惜情姐姐多好,要是她做了我大嫂,不知道多高兴。唉,没想到是威远侯跟她定亲了。” 武昌侯冷着脸,“顾渊那小子也好意思,子初还喊他声世叔呢!他怎么能也去提亲。” “人家为什么不能提亲?反正现在人家楚家跟顾家定亲了。唉,这孩子是个死心眼的,他从小主意就正,说什么都没用。” “别说这些了,尽快给他找个人家,我就不信还非得那个楚小姐不可了。楚家那一大堆乱摊子,之前那个楚旭的妻子还闹出杀人案,这种人家,还是算了吧。” 杨幼宁撇撇嘴,“惜情姐姐才不是那种人呢。” 她起身气呼呼地离开了。 “你看看,你养的两个不孝子!”武昌侯气道。 杨夫人瞪他一眼:“你就少说几句吧,也别跟他提这事了。唉,这错过了就是错了,有些事,再说也是没用。” 杨家人如何腹诽,那边顾渊却是安然无恙。 他不会因为杨锦深去提亲过,他就选择不去争取。 如果当初真的如此,他也不会一开始就争。 只不过,因为楚惜情将要来京城,顾渊心中着实无法平静,连着几日都有些心神不属。 于是这天傍晚,他干脆做了个决定。 顾渊和顾炎都没有住在威远侯府,他们之前在漠北待的时间更长,在这里时间却不多,因此便在五军都督府外面安了宅子。 这宅子不大,之前安排在附近就是为了方便。 顾炎正舒服地坐在树荫吃着西瓜,跟铁牛吹着牛,见兄长回来了,他招呼道:“才沁的西瓜,大哥你尝尝。” “顾炎,明天都督府那边我不去了。” “啊,去哪,大哥有事?” “嗯。” 顾炎正奇怪呢,见他进去房间,不多久居然带着亲兵就准备行囊要出发去哪的样子。 顾炎惊道:“大哥,你这是要去干嘛?” “去接她。” 虽然他没说是谁,但顾炎还能不明白吗,除了楚惜情还能是谁! 顾炎瞠目结舌:“不用吧,她们明天也该到了,现在还没到金陵地界呢,你上哪接?” “是啊都督,等明天她们到码头再去接吧。” “我决定了。” 一句话,两人都不再说了。 顾渊决定的事情反对也是无用,他既决定了,多说无用。 “大哥你准备好船了吗?要不让铁牛也跟着,不然我不放心。” “不必了,很快就回来。” 顾渊说着,带着一行亲兵直接就出门了。 顾炎跟铁牛面面相觑:“这就走了。” “我看大哥最近都心神不定的,啧啧,是有多想啊,一刻都等不了。” 顾炎撇撇嘴:“女人真有那么有意思吗?” 铁牛也挠着头:“俺是不懂啦,不过看起来,都督是不是很快就要成亲啦。” 顾炎摇摇头:“天知道,不过我看他那么爱我那个小嫂子,说不准呢。啧啧,没想到大哥还有这一面。” “不是戏文里都说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是这个理,要不咱们今晚去秦淮河逛逛。” “好啊,我最喜欢小桃红。” “滚,你那什么品位——” 这两兄弟争执间顾渊已经出了门,骑上马带着亲兵直接去了码头,那边已经备好了船只,上了船就直接出城去了。 按说他是不用这么着急,只是,心中却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不能见到她,心中总是寝食不安。 他想见她,立刻就要见到! 而此刻,楚家的船仍然行驶在运河上。 刚开始看风景很好,看多了也就一样,楚惜兰早就看厌了,跟老太太打牌去了。 “大姐,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啊。”楚原趴着窗口看河岸上的风景,“真无聊。” “大概还有一天才能到吧,等入了长江就快了。” “这么久,咱们都走了三天了。”楚原有些无趣。 “行了,你没事儿就去看书。”楚惜情正拿着绣花绷子在绣什么东西。 “姐姐,你在绣什么?荷包吗?我也想要一个。” 楚惜情没好气地看他:“前段时间不是才给你一个,又要。” 楚原看着上面绣着鹰,“这是给谁的,让我猜猜,是给姐夫的吧?” 楚惜情挑眉,“小孩子少管。” “哼,我才不小呢。”楚原跑到外面玩去了。 楚惜情认真地绣着手上的花纹,到傍晚时分总算差不多完成了,再仔细收拢线就行。 “小姐,别绣了,快去吃饭吧,老太太叫呢,今儿正好路过一个镇,外面卖饭呢,你瞧瞧多热闹。” 楚惜情朝外看去,见天色渐渐有些昏黄,夕阳的余晖在天地间洒最后一抹痕迹。 这里是运河上的一个小镇,傍晚时分不少经过此地的船只纷纷停靠,有人到镇上采买东西,有人到镇上住宿。 一些百姓驾着船兜售着新鲜的饭食点心,当地的特产,在船叫卖着。 几个年轻姑娘售卖着饭食,一边跟买东西的闲汉笑骂几句。 楚家的丫头婆子纷纷探头看去,有人好奇叫买了些特产点心来,味道不错。 “大姐,快过来尝尝。”楚惜兰喊她。 “少吃点,别吃坏了肚子。”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往年这里有家卖桂花鸭子的,味道极好,不知道还有没有。” “祖母要是想吃,让人去镇上买。” 楚惜情吩咐人去瞧瞧。 不多时回来,果然买了鸭子来,众人尝了,味道当真不错。 “没想到还开着呢,都有十来年了。”老太太感慨道:“以前你们祖父路过的时候都惦记着吃呢。” “祖母,您就替祖父多吃点。” “他是吃不到了,我现在牙口也不行啦。” 天色暗了来,船上掌灯,楚惜情跟家人闲谈了几句沐浴过后,把没绣好的荷包继续绣。 等完工了天色已晚,外面一轮新月已经挂上了天空。 楚惜情放荷包,这才在梅香的催促声中睡了。 整艘船已经陷入安静之中,仍然在行驶着,伴着涛声阵阵,楚惜情进入梦乡。 似醒非醒之时,似乎听到窗户有轻微的响声传来,她翻了个身,一刻,似乎有人靠近了过来。 楚惜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有人,顿时受惊,还不及喊,便被人捂住了嘴巴。 “唔唔——” 她急忙挣扎起来,却被人搂进怀中,男人熟悉低沉的声音响起:“是我,惜情。” 那声音如此熟悉,仿佛在梦里徘徊过无数次,是他! 楚惜情心中一松,她睁大了眼睛,床头留了盏灯,微弱的灯光照在他脸上,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深沉的眼眸,不是那个男人又是谁! “顾渊?” “是我,惜情,是我。” “混蛋,你混蛋!”楚惜情气得挥拳打他,这家伙突然出现,简直吓死她了,她还以为房里进了贼人! “惜情——”顾渊捉住她的手,一子紧紧搂住了她,情绪有些紧绷:“情儿,我的情儿,对不起,我太想见你了——” 男人温热的胸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惊吓过后,等真的明白是他出现,楚惜情心中一暖,也紧紧地搂住了他。 “顾渊,你混蛋——”楚惜情不知怎么的有些鼻酸,太久的思念让她的情绪堆积太久,此刻瞬间爆发了。 她眼中带泪,窝在他怀中哭了起来。 “别哭——”顾渊柔声安慰着她,心底那团火因为她的出现而越发灼热起来。 “我好想你,顾渊——” “我也想你。”顾渊抬起她的巴,美人儿粉泪盈盈,柔情似水,他目光灼灼,深沉的渴望让他无法等待,低头吻上她的唇。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这一番久别重逢,二人一吻仿佛天长地久。 好半晌,顾渊才分开,觉得自己心中燃烧的火焰才慢慢安静来,因为看不到她而思念的感觉,此刻才得到满足。 搂着心爱的女人在怀,他冷峻的脸此刻也带着温柔。 “你怎么会这时候出现,你不是在京城吗?” 楚惜情这时候才有空问他。 “想早点见你。” 楚惜情心中顿时软成一片,望着他的目光越发如水温柔,娇嗔:“那也不用半夜跑出来,突然钻进房间里来。” “吓着你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贼人呢,你呀,我很快就到京城了,你又大老远来接我,这么辛苦,傻瓜。” 她心疼地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喝点水吧。” 顾渊搂着她不肯放手,“别走。” ——更新o(∩_∩)o~ 久别重逢 言情海 正文 信任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信任 楚惜情一怔,见他这样子,忍不住想笑:“好了,我端杯水给你喝,你看看你一头是汗。” 顾渊蹙眉,这才松手洽。 楚惜情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先喝点。” 顾渊的确有些渴了,喝了几杯才停。 “夜里天凉,尤其这是在河上,凉风习习,带着清凉的味道钤。 “你怎么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不会一个个偷摸过来吧?” “坐船过来,你在哪,我只要问问赵师爷就清楚,好在没有走错。” 楚惜情撇撇嘴,哼了一声:“要是走错了才是出大事了呢,被人知道看你还怎么见人。” 顾渊眸光带了些笑意,揽着她,在她唇上一吻:“我不会抱错人,你的味道不会认错。” 楚惜情了他一眼,“我哪有什么味道。” “很香。”他埋在她颈项里轻嗅着,“好闻的味道。” 楚惜情娇笑着,“哎你别,胡子挠得人痒痒。” 顾渊低笑起来,声音有些愉快,两人打闹起来。 他们亲吻,拥抱,在昏黄的斗室中缠绵。 这夜色太过迷人,久别重逢的两个人坐在一起说着离别后的事情,说着这段时间彼此的思念。 “我很想你,每天都在等你的信,有时候没收到信就会整天心神不宁。顾渊,你究竟给我了什么咒?你有想我么?” “想,惜情,这次,就不要再离开我。” “好。我想我家以后很长时间都会呆在京城吧。” 楚惜情笑道。 顾渊拥着她,“不,我想娶你,惜情。” “娶我?”楚惜情一愣,“这么快?” 他们才刚定亲没多久,现在就成亲吗? 楚惜情心中其实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他们正在热恋,恨不得每一天都在一起,可是,真的彼此都做好成家的准备了吗? 她有做好成为一个妻子的准备了吗?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顾渊。” 顾渊看着她的神情,眸光沉了来:“你不愿意?” “不,我只是觉得,我们彼此都应该做好了准备再成婚。当我们都能承担一个家庭的时候再去成亲。而且,我还不是很想成亲。” 顾渊沉默了片刻,他不知道她在考虑什么,为什么会觉得他没做好准备? “我想我自己想得很清楚,情儿,我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我想娶你,这事情不需要怀疑,我也有能力承担一个家庭。” 楚惜情想了想,“你让我想想吧,我们等等再决定,现在都才到南京,等一切都稳定来了,再成亲,好吗?” 顾渊知道顾家也不会答应这么快就成亲的,点了点头:“好。” 楚惜情见他情绪有些低落,想着他这么大老远地过来就为了早点见他一面,哪忍心让他难受,搂住他亲了一口,撒娇道:“别生气,我不是不想嫁给你,可是,给我点时间,好吗?我心里只有你。” 顾渊凝视着她,“有时候我总觉得,你想得太多,为什么,你不能全心去对待。惜情,你在防着谁?” 楚惜情一怔,“我没有——” “你有,我觉得你似乎总是担心着什么,是什么让你不信任我?” 楚惜情低头,真的吗,她真的有不信任他么? 也许,她潜意识里已经不能像初恋那样完全地付出感情了,因为那样全心全意地付出之后得到的都是伤害。 本来,她以为这些都是过去了,以为她可以摆脱这一切,但是,显然她还是会受到影响。 因为,她还是会想看看,理智来讲,这没什么错,也许不够狂热。 她还是会理智地衡量确定婚姻的对与错,是非与风险。 她已经不是那么浪漫的年纪了。 “顾渊,我不想说那些话骗你。你知道,我曾经受过一些伤害,现在,我也许变得理智了些,对于婚姻,我想用更合理的看法,在合适的时候成亲。当我们都觉得水到渠成的时候,就成亲。但,那不代表我不爱你。” 楚惜情认真地凝视着他,眼圈有些发红:“别这么说我,我很相信你,没有哪个人能够让我宁愿去做尼姑也愿意等待。” 顾渊见她眼圈红了,顿时有些心痛,拥住她,“对不起,刚刚我的话说重了。情儿,是我太急了,明知道你的性子,就不该逼你。” “顾渊,永远都不要怀疑我——” “我恨不得马上让你做我的妻子。” 楚惜情抬头看他,“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她起身找出今天绣好的荷包给他:“这是我绣给的荷包,刚刚完工。” 顾渊一怔,楚惜情之前还没有送过她荷包,只有定亲的时候回礼有女方送的东西,但也不是这些。 “给我的?”他看着那缎面的荷包,绿色的底上面绣着黑鹰,鹰凖锐利,仿佛在草原上自在翔的雄鹰,展翅在天地之间。 “嗯,是我绣的。” 顾渊看着那细密的针脚,心中一时心潮涌动,荷包他不是没有,但那些都是针线的人做的,这件或许不是多么精美,却是她亲手做的,那么美丽,让他心中激动。 “我绣工一般,你不准嫌弃。”楚惜情瞪眼道。 顾渊眉眼都温柔起来:“不,我很喜欢。” 他伸手紧紧地抱住她:“情儿,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楚惜情捶他:“放开,好热呢。” 顾渊松开她,看着那荷包,一向严肃的他此刻也忍不住表情化成了绕指柔。 “我给你戴上看看。” 楚惜情把荷包给他戴上,见果然很相配,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看来我选的色没问题。” “我以后便戴着它。” “不怕人家笑话手艺差么,我想想我还是重新再做个好点的——” 顾渊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仔细看着,见她指尖还有些因为刺绣不小心留来的针眼,有些心疼。 “不,这些事以后你不要来做,我不想你再受伤。” 楚惜情有些不好意思:“啊,我不怎么绣东西,一时不小心就扎着手了,没事的,等我手艺熟了就好了。” “这些活让绣娘做就好。” “哼,你是看不起我吗,我慢慢绣,总会绣出个好的来。” 楚惜情不满地抗议。 “你这丫头,”顾渊忍俊不禁,“好好好,都随你,但不要再弄伤了收了。” “我会慢慢学的。” 两人说着话,楚惜情有些困了,问道:“明天你打算怎么办,出来见我家里人吗,还是跟着回京城,都不见。” “先不见吧。” “也好,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那么,这样吧,顾大人你就假装在金陵接我们。”楚惜情坏笑着挑眉。 顾渊捏捏她的俏鼻:“好,我便说是来接你的。” “不许说,我才不要被她们笑话呢。这些天,他们时常拿我们的事来取笑我呢。” “怎么取笑你?” “你让人护送我们回京,他们都说你有心呢,我祖母还说让谢谢你。他们一个个打趣我。” “哈哈。”顾渊笑了起来,“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被他们说笑。” 楚惜情陪着他说了一会就困了,搂着他睡了。 顾渊赶了很久的路也困乏了,两人像交颈的鸳鸯相对而眠。 不知何时月落星沉,朝霞初升,天际泛起鱼肚白。 楚惜情醒来的时候,顾渊已经离开了,楚惜情忙起来从窗口朝外看去,不远处正有一艘赵师爷他们的船,顾渊站在船舱,似乎正朝这边凝望过来。 见她看过来,他伸出了手,在漫天朝阳中,向她露出了微笑。 楚惜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能明天才能看到了,晚上更没审核看不到…… 信任 言情海 正文 金陵城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金陵城 她冲他挥了挥手,一边一字一顿地无声地喊着,早上好。 对面的男人也回了她一个好。 朝霞初升,运河上波光粼粼,反射着绚丽的光线洽。 这船一夜航行,已经到了长江入口的燕子矶,停在附近的渡口钤。 这里是往京城的重要水道,来往船只繁华,鳞次栉比,十分热闹。 早起忙碌的船只已经在售卖着早点,运河上点点的船只正散发着饭菜的香气。 操着各色乡音的客船停在附近,或者买饭菜吃着,或者自己在船上烧菜。 有船娘在唱着歌儿,这薄雾弥漫的清晨,歌声飘荡在水面上,分外清新,传得很远很远。 梅香从外面进来,端着水盆:“小姐快来洗漱吧,你在看什么呢?” 楚惜情对外面摆了摆手,这才转身过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真不错。” 梅香有些讶异,她探头看了看外面,只看到外面的船只,顾渊早已经进船舱了,看不到人,她摇了摇头:“这里是还不错,不过比起绍兴还是差远了。” 楚惜情嘴角微翘,似乎心情不错,梅香见她这么精神,笑道:“小姐今天这么高兴,是因为马上就要到京城了吗,奴婢也很高兴呢,这段时间在路上简直就是烦死,说起来,还是在地上安心。” “嗯,船上还是不方便,这天气也有些热,等今天到了金陵,可要好好歇息了。” “马上就入长江了,很快就能到了吧。再行个半日,午应该就能到了。” 楚惜情洗漱过后和她一道去外面和家人吃了早点。 她惦记着顾渊,站在船头朝赵师爷的船看去,没见着他,只有赵师爷在船头鞠了一躬。 楚惜情回了一礼,赵师爷似乎昨晚也被顾渊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不过也从这动作得知了楚惜情是多么得顾渊的重视。 大老远地从京城赶过来,就是为了见她,这还真有点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味道。 既然知道她是多么得顾渊的重视,赵师爷的态度就更加殷勤了。 楚惜情回了一礼,两艘船其实离得不远,赵师爷靠近过来,笑着道:“楚小姐,侯爷等到京城再说。” 他是压低声音说的,楚惜情看了看四周,也压低声音,回道:“嗯,让他注意点,别被人发现了。” 说到这里有些脸红,赵师爷是个人精,自然不会说什么打趣的话让她尴尬,笑呵呵地退了。 楚惜情微微一笑,旁边走出来的楚惜兰打着哈欠,“这船上蚊子真多,昨晚都没睡好。今天真能到京城吗?” “嗯,现在都到燕子矶了,很快就到了。” 楚惜兰朝外看着,“前面那就是燕子矶吗?听说上面风景很美呢。” “是呀,要不问问,咱们上去看看再去京城?” “还是算了,我都恨不得马上去京城了,这坐船这么久,实在乏得很。” 船只毕竟跟陆上不同,水中其实并不平稳,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有些起伏不停,这些都让这娇小姐不舒服。 虽然是水乡,但她们也并没有尝过经常在船上度日。 问了老太太,她倒没有什么异议,“要是想去玩就去,不过我这把老骨头是不想动了。” “不去了,赶紧去京城吧,爹爹那里应该还在等我们呢。以后有空的时候再来玩就是。” 楚惜情说道。 “行,那就让他们起程吧。” 楚惜情点点头,她其实是想着顾渊,他这么藏着总不是个办法,还是早点到京城,他才能露面。 这么想着,吩咐船开行,顾渊所在的船跟着他们在前面行驶,楚惜情探出窗外,大概是担心被别人看到,他并没有露面。 过了燕子矶,很快便入了长江,大江江面宽阔,碧浪翻腾,遥遥连接远方。 江天一色,如此美丽。 楚惜情望着江上风景,跟姐妹说笑,不多时到中午时分眼见得已见了金陵城。 船只还要过水关入城,然后停靠在码头上才会停。 “哇,这就是金陵啊,我都快记不清了。以前来的时候还不觉得,金陵的城墙居然那么高,真吓人。” 楚惜兰惊呼道。 “那是当然,这城墙可是开国的时候就在建了,到现在还没完全建好呢,若是有敌人来犯,肯定攻不进去京城。” 老太太看着外面的风景说笑道。 “是的,不过,城墙再好,也还是要人来守卫。再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打破。” 楚惜情忽然说道。 老太太一愣,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楚惜情,“你这丫头想得够远,不过,这些事就不是我们女人该管的了。咱们景朝如今蒸蒸日上,怎么也不会被人打到京城的。” 楚惜情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街市风景,船只正往码头停靠去,外面岸上行人如织,穿着俱是绫罗绸缎,人人谈笑自若,面色红润,即便是岸边等待的挑夫也都是衣着整洁。 江南地带,素来繁华,百姓富足,便看着岸边那满满的酒楼茶馆,人声鼎沸便可知晓。 “我看到父亲了!”楚惜兰叫道,“咱们家的人都在岸上等着了!” 楚惜情朝那看去,果然看到楚家人已经挂起了横幅,正等着迎接他们。 楚旭此刻也在岸上等着,带着家人准备迎接,见得船到,忙高兴地迎接上去。 这边赵师爷的船只已经先一步停靠在左边,赵师爷带着一行兵士上了岸,顾渊也混在其中。 楚惜情眼尖瞧见他上了岸,并未被其他人察觉。 这边楚家的船慢慢靠岸,因着码头停靠的船太多,虽然他们已经提前订好了船位,却还是花了很久的功夫才真的停了来。 搭板这边搭好,楚旭急忙上了船来,见得老太太,跪请安。 “母亲,让您受累,儿子不孝。” “起来吧,我好得很,也不是第一次坐船来金陵了。最近都好吧?” “都好,一切都好。” “父亲,咱们这就准备船吧,可曾备好车马了?” “都准备好了!”楚旭见家人都安好,虽然有几个仆婢生病的,也不是什么大事,遂吩咐船。 前面已经有楚家的仆婢人准备了帷幔遮挡起来,不让旁人看到家眷出行。 楚惜情扶着老太太了船,踏上岸来,后面楚家的人都跟着了船。 “母亲,我让人在得月楼定了酒席,您不是以前最爱吃那边的鸭子么,专门给您留了。” 老太太点点头:“孩子们都饿了,走吧,先去得月楼,家里面那些东西,惜情,你让他们看着点,留着些丫头清点,不要出问题。” “哎。” 楚惜情回头吩咐梅香看着,这边仆婢留搬东西准备先回府,他们这边便去得月楼用饭。 得月楼就在附近,是京城有名的酒楼,也算是闻名遐迩,这里来迎接的除了楚旭,还有楚惜忧。 “大姐,祖母!”楚惜忧满眼是笑,脸色红润,神采奕奕,穿着一身白底百蝶穿花纱衫,眉目秀美,上前盈盈道了万福。 “可算盼着你们来了!快上马车吧,咱们先去得月楼,一会再回家,家里面房间都备好了,这段时间重新准备了。”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那就好。” 楚惜兰撇撇嘴,“三姐气色可真好,看来还是这京城的水土养人啊。” 楚惜忧笑道:“哪有,这边都不适应呢,我都过了好些日子才习惯,天太热了。祖母,咱们先过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正说话,那边人一阵***动,原来是顾渊来了。 “是威远侯来了。” 楚惜情忍不住想笑,天啊,他还真的这么过来了! 果然,便见得顾渊已经换了身藏青杭绸直缀,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金陵城 言情海 正文 欢乐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欢乐 这厮一副我刚刚才到的表情,到了跟前先跟楚旭寒暄了一声,然后跟老太太等人见礼。 楚惜情忍俊不禁,看他那面瘫脸直想笑。 要是她家里人知道这家伙其实之前还在船上,一起跟她们回京城的,不知道会不会气死洽。 “有劳侯爷了,我们这一路上还多亏了侯爷派的人护送呢。钤” 老太太笑着说。 “那是应该的,一路劳顿,老太太看着精神倒不错。” 顾渊温声道。 “我这是做惯了船的——” 楚惜情对正说话的顾渊眨了眨眼,顾渊回眸望来,眼中有点点笑意。 楚旭笑着道:“这一路上还真要感谢百川相助,让我母亲他们能顺利抵达,百川你也不是外人,就一起到得月楼吃顿便饭吧,哦,请那个赵师爷也一道来吧——” “对对,走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得月楼,待会在说话。” 老太太热情邀请。 顾渊也特地来迎接,让她对他更是满意,觉得这位孙女婿实在细心,看来,之前是没看错人了,自己孙女是找了个好人家了。 这边楚家人一行坐了马车去得月楼,楚惜情冲他打了个手势,顾渊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刚刚这家伙演的真真好,以至于楚家的人还真以为他在金陵呢。 得月楼不过就在附近,三层高的楼,翘角,彩棚高挂,门前宾客盈门。 从侧门进去停了车马,一行人行至三楼雅间,这里,楚旭已经包了一整个三楼,就留楚家人吃饭,这里凭窗而立,正能看到外面的江面码头,风景正好。 丫鬟婆子一边伺候,分主宾坐了几桌,楚原高兴地跟顾渊说着一路上的见闻。 “姐夫,回头我还要跟你学武。” “等你进了国子监,也要习练箭术,君子六艺,你可不能忘记了。” “嗯,我一定记着。放心吧,我肯定会成为百步穿杨的神箭手!” “哼,你个臭小子就少说什么大话了,国子监那边管得很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若是你读书不好,休怪那边教授责罚。” 楚旭板着脸训了他一顿。 楚原撇撇嘴,低着头应了。 楚家的男人来的不过是楚原楚越,楚越身体不好,这会子是跟着老太太吃饭,还有就是来京城办事的楚家本族楚旭的堂弟楚昭,他也是这次跟着船队一起到京城的,路上顺便保护女眷。 这会也坐在这里,此外就是顾渊和赵师爷。 赵师爷虽然只是个幕僚,但也有秀才功名,说笑有趣,很会活跃气氛,不多时几人便活络起来,楚旭跟顾渊谈着最近朝上的事情,翁婿关系很是融洽。 楚原年纪小不能吃酒,吃了片刻就被赶去陪老太太了。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楚原跑了过来。 楚惜兰看了楚惜忧一眼,笑道:“是说咱们家又要有好事了呢,你三姐可能马上就要定亲了。” “啊,三姐要定亲?” 楚原诧异地看过去。 楚惜忧有些羞赧地拿帕子掩了脸:“哎呀,你们都拿我来打趣,没有的事。” “怎么会,刚刚可听柳姨娘说了,听说那武宁伯夫人常请你去玩?” “六妹,那只是最近家里面长辈都不在,她们不好邀请姨娘她们,便请了我去游玩,都是京城里一些人家的闺秀。” 楚惜忧羞道:“哪有什么定亲的事啊。而且我一个女孩子,没有长辈做主,哪敢想这个。” 楚惜兰撇撇嘴:“现在祖母不是也来了,这回可要好好相看相看。恭喜啦,三姐。” 楚惜情微微一笑,让楚原坐好吃饭,“这是好事嘛,我们不在的时候三妹替家里出面来往,这是应该的。祖母,您一回来,您以前熟悉的那些老姐妹肯定会来帖子,不如到时候咱们家定来,就办个会,请人来游园子。” 老太太知道楚惜忧的事情也颇意外,她对楚惜忧当年拒绝前任绍兴知府家亲事还记忆犹新,知道她当时是想着外孙吴东河,没想到如今,这么快就有人看上她了。 想想不意外,这个孙女从外貌看来也是颇有美貌,她既出去赴会,自家女儿言谈举止也不会差,自然有人打他们家的主意。 即便她是庶女,凭着她是楚旭的女儿,想找个不错的人家还是找得到。 只要她不玩什么私相授受,正常定亲,人家不错,她自然不会不管。 总不能真的让孙女嫁不出去吧。 “你说的是啊,等歇几天整理好了家里面,再请她们来玩。咱们家那个宅子,当年也是修得漂亮,这三年没去了,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楚惜忧忙道:“祖母,我们刚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整过一遍,之后我又让人把花园子什么的全都休整了,房该修葺的也都修葺了,池塘里养的鱼也都长了不少,现在荷花还开着呢。” “你辛苦了。” “不敢当,这都是应该的。这次大姐和祖母来了,我就松口气了。” 楚惜忧说笑着,楚惜情见她神态,知道这丫头定然是过得不错,而且说不准真的是相好了人家。 只不过自己做不了主,也想让家里面帮忙查查清楚。 之前她就知道她的打算了,看来,她是混得如鱼得水。 到底京城地界人多,好人家就更多了。 “三妹辛苦了,我便是来了,这段时间还是要请你帮忙,许多事情我现在还没弄清楚。” 几个姐妹随便说着话,楚惜兰冲那边顾渊指指,笑道:“侯爷可真是心系着大姐,又特地来接咱们。” “是呢。大姐,你这回定的亲事真不错。到了京城,才知道威远侯的本事。” 楚惜忧笑着说。 她这话说得不尽不实,等来了京城,知道顾家的事情后,楚惜忧其实心中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情绪。 因为她知道顾家那边很是麻烦。 那群三姑六婆,到时候烦不死楚惜情。 毕竟是新发迹的人家,底蕴不够,若非顾渊的地位在那,他们楚家未必肯跟武将家联姻的。 楚惜情总觉得她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劲,也没太注意:“他在绍兴那边的部也回来的。” “啧啧,大姐你就别说啦。” 几个女孩儿笑着,只是碍着有外人在,一个个还有姿态罢了。 酒足饭饱,凉风习习,楚旭吃了些酒有些醉了,拉着顾渊说让去家里说话。 顾渊看了眼楚惜情,沉声道:“今天伯父家中肯定忙乱,我就不去叨扰了,改日定去拜访,我这边午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好好,你先回去吧——” 楚旭要送他,那边楚惜兰推了推楚惜情,笑嘻嘻道:“大姐你不去送送吗?” 老太太笑盈盈看着:“去吧,送送也是应该。” 她想着楚惜情很久没见顾渊了,少不得说上几句话才是。 楚惜情脸上泛红,如醉人的胭脂,她瞪了几个姐妹一眼,看了看顾渊,被她们起哄推起送出去。 “父亲,你喝醉了,我来送侯爷吧。” 楚旭的确有些醉了,旁人扶了他坐歇着,楚惜情送顾渊楼。 赵师爷识趣地先走开了,楚惜情睨了顾渊一眼,嗔道:“你坏透了,尽来骗我们楚家人。” 顾渊唇角微勾,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二人停在回廊外面说话,来往无人,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也是个小骗子。” 楚惜情哼了一声撅起嘴巴,笑骂道:“哪有你厉害,装得那么像,要是被我爹知道,你看看他还会不会刚刚那么高兴。登徒子!” “岳父不会生气的,我偷的也不是旁人,是我的未婚妻。” 楚惜情脸上上红霞,“混蛋。” 想着刚刚的事,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刚刚你装得可真像啊,不愧是威远侯,你们这些朝廷大臣,真是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演戏的高手。” 要是在21世纪,凭他这番演技完全能够拿个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我是怕你害羞,不然,我便是出来也无妨。” 楚惜情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刚来京城,最近家里面肯定要忙乱几天,我也没法子出去见你。等有空你再来我们家吧。” “好。” 两人说了会话,见家人都要出来了,她送他了楼,一时有些不舍。 虽然知道很快就能见到了,但此刻心中却是难掩低落。 相见亦难别亦难,此情缠绵。 “你先回去吧,昨天熬了许久,回去歇息会。” “我无妨,上午已经歇过了。” “嗯,天气热,你记得吃些开胃的,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点,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只是天热不喜饮食。” “那不行,回头我让人弄个食谱,你让厨子每日做了——” 楚惜情见到父亲楼了,忙道:“那你回去吧。” 顾渊点点头,深深凝视她许久,这才转身骑马离开。 见他身上马,朝她摆了摆手便扬鞭而去,楚惜情心中有些失落。 这边楚家人已经来了,几个女孩子少不得打趣她一番。 楚惜情现在脸皮也是厚了不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被打趣得脸红了。 她们爱说就让她们说去,顾渊爱她难道不是值得她得意的事情吗? 这边楚家人坐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楚宅去了。 楚家在京城的宅子离皇城不近不远,就在棋盘街上,周围全都是高墙深院,俱都是大户人家。 不少朝廷重臣住在这里,还有些勋戚等各住在远些近些的地方。 因为上朝比较近,他们都是住在此地。 棋盘街因为当初建造时形似棋盘分出纵横数道路而得名,楚家就住在左边的左街上。 楚宅是当年开国之后买来的,是前朝大臣的府邸,翻新过后做了楚家在京城的居所,比不得绍兴老宅的历史久远,但也算花木葱茏,风景优美。 一行人进了府了马车,见果然如同楚惜忧说的,俱都是翻新了,来往仆婢也是井井有条,看来打理得不错。 三年前楚老太爷病逝,楚家人才回绍兴守孝,原先也是住在这里,都各归原位,楚惜情仍然住在之前住的蘅芜苑。 楚惜情又帮着把家中这些人的行囊安排管家和仆婢各送各处,直折腾了一午才算整理好了。 “这里还跟之前一样呢。”楚惜情进了蘅芜苑,迎面是一片假山,上面藤蔓环绕,地锦凌霄紫藤等肆意生长。 假山后是五间房,两侧有厢房,前面有倒座,院中花木扶疏,窗前几根修竹仍然如旧挺立生长。 “奴婢方才使人把东西规制了,一些常用的都摆了起来,又打扫了一遍。” 奶娘杜妈妈正带着人清点东西,楚惜情上前道:“奶娘,这事儿让别人做吧,你身体不好,还是歇着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奴婢也是这么说呢,不过杜妈妈就是闲不来呢。”红玉说道。 “小姐,放心吧,我不累,这些事我能做得来,等会就清点完了。” 杜妈妈精神不错,她把东西清点了一遍,这边再让人把该摆放的摆放好,其余的锁进库房里。 这中摆设还是她十一二岁的时候的事,如今瞧着很有些陈旧了,进门客厅里摆放着罗汉榻,花弧里插着鲜花,墙上挂着画,还是她曾经喜欢的画,内室里面摆放的拔步床也需要重新妆点。 “小姐,这里还得再整理,三小姐说了,大家如果还要修整的,告诉管家,再带人准备。” “嗯,随意休整就行了。” 梅香笑嘻嘻道:“那是,小姐说不定都住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呢。” 楚惜情瞪她一眼,这死丫头,说什么呢。 楚惜情去书房看了看,翻到了以前写的一些字帖什么的,有些是保存起来,都放得久了,之前虽然晒过,却也不能用了。 只拿出来翻看一番,在卧室里小憩了片刻。 天色将晚,老太太让人安排了晚饭,一家人都要去聚餐。 楚惜情换了身衣裳去了。 到了才发现,中有了客人。 来的人是姑母楚香兰一家,姑父吴越,表哥吴东河,表妹吴倩倩都来了。 “惜情,你可来了!” “姑母,姑母万福。”楚惜情道了个万福,“实在无礼,我竟不知道姑母要来。” “无妨,我本来不该这么急过来的,今天你们刚到,肯定忙乱,不过我这许久没见娘了,想着来看看。听说你午忙着家事,都累坏了,便没人让人叫你。” “表姐!”吴倩倩欢喜地跑过来抱住她:“你可算来京城啦,以后我可有人玩了。” “倩倩又长高了呢。” “真的吗,我也觉得自己长高了——” 吴倩倩兴高采烈地说。 “表妹。”旁边吴东河静静地喊了一声,楚惜情将目光看去,吴东河似乎也拔高了些,身形越发挺拔修长,身上穿着湖绿直缀,俊眉修目,越发潇洒儒雅。 “表哥。” 吴东河却是看着她红润的脸颊,明亮的双眸微微失神,很快他回过神来,轻声道:“还没恭喜你定亲呢。” “谢谢表哥。” “是啊,表姐你还真跟威远侯定亲了,当初可真不想到——” 吴倩倩吐吐舌头,当初在绍兴,她就知道表姐跟威远侯之间的纠葛,后来知道他们定亲了,一方面为表姐高兴,一方面又为自己哥哥叹息。 要是表姐能做她的嫂子,那该多好。 “来来来,都坐。”老太太高兴道,“倩倩,别顾着你表姐,让我来瞧瞧。” 吴倩倩俏皮地跑过去撒娇:“外祖母,人家天天呆在你身边让你瞧个够。” “你这丫头,便来家里住几天也没什么,等这几天家里安顿好了你再过来,你们几个姐妹呢。” 这边宴席摆好,楚旭精神不错,笑着道:“这一路顺风,母亲,儿先敬您一杯。” 老太太笑着抿了一杯。 她年纪大了,越发喜欢这种儿孙满堂的景象,以前时常不得见,现在正好一家团聚,当真让人喜欢。 众人都喝了点酒,因为有吴家的人在,更是热闹。 吴倩倩拉着她问定亲的事,一直到吃完饭要回去了,还不肯撒手。 要不是现在家里面乱,她肯定要留来过夜。 楚惜忧却是面色平静,如今她对吴东河已经没了念想,虽然吴家这边仍然会有些尴尬,但是楚惜忧却一如往常。 现在,她也觉得当初是傻,如今她越发认清楚自己的定位了。 以前的眼界太小了,还是京城好。 各人各怀心事,各自散去。 楚惜情回了蘅芜苑,沐浴更衣,梅香在旁边叹道:“三小姐如今可是厉害了。之前我跟这边的丫鬟打听了,你道怎的,不是一家看中了她,颇有几个不错的人家想求亲的。只因为之前家中女眷不在,不好上门,如今只怕很快就有人提亲了。” “她本来便是这个念想,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难怪她要来京城,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也是,京城这边的人可不知道她之前的事儿。”梅香撇撇嘴,“要是真的知道了,那可就不好说了。” “本来就是要把她们嫁出去的,不止她,回头六妹那里也要张罗。” ————————————撒花,更新啦,回头晚上再更一更,明天再看吧。 欢乐 言情海 正文 婆媳的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婆媳的事 —— “哈哈,小姐你是要当媒婆吗?”旁边梅香笑嘻嘻道。 “不是当媒婆,既然她们自己也有这个意思,干嘛不帮忙?钤” 梅香笑道:“光说别人,小姐你自己呢,你自己怎么办?打算什么时候嫁给侯爷?洽” 楚惜情怔了怔,“我还没想好呢。顾渊他是想我尽快嫁给他,可是我总觉得这样太快了。” 梅香奇怪道:“还好吧,小姐你在想什么呢?人家还有没见过一面就成亲的呢,你这算什么,那人家不跟陌生人一样。你已经算很好了。” 楚惜情瞪她一眼:“你就这么巴不得我嫁人啊,我做姑娘日子难道不比嫁人轻松?真要嫁人了,哪还有如今这日子。” 梅香蹙眉:“这么说也对,而且你不是说过侯爷家那边关系也繁杂么,我看嫁过去三姑六婆的,真是烦人得很。” 楚惜情点点头,是的,她也知道顾渊家那边的事,说起来他母亲还活着,一个孝字压来,也够人难受的。 虽然他们可以不住在一起,但毕竟不可能不见面,难免添乱。 “这些事都能想办法解决,再难缠,总不能比张淑媛更难缠。” 张氏才是有智有谋,更有狠心的女人,顾渊那些家人不过是些有点小心思,想占便宜的亲戚罢了,算不得什么。 楚家那一团乱麻,她都能处理得了,就更不用说这些了。 “不提这些烦心事,我困了,先睡了吧。” “天儿还有些热呢,奴婢给您打扇子吧?” “不用了,把窗子打开,纱帘拉就好。”楚惜情上了拔步床睡,梅香把窗子打开,凉风习习,送来阵阵花香。 夜色渐深,不知何时东方既白。 金陵城这段时间正处在暑热的最后一段日子,天气虽然炎热,却没有之前那么让人无法忍受了。 楚家人来了几日之后也渐渐适应了,楚惜情让人又把闺房里重新修整装饰了一,摆放好了常用的器物,这才算是安了家了。 自楚家人到了京城,就有不少人递了帖子想来拜访,只因为楚家那时候刚到还未安顿好,才没有一拥而上。 现在也已经安顿来了,家里面的事情她也已经接手来管理。 之前楚惜忧管得也不错,楚惜情并没有什么事都接来,仍然让她管着。 时值傍晚,老太太正在花园里的荷塘水榭里跟老朋友聊天,满是笑容。 “祖母——”楚惜情进来时,两个老太太正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一团。 对面坐的是一个穿着素雅的老太太,面容清矍,跟老太太原先是闺中好友,是大学士邹宇的母亲。 “祖母,给您端些新鲜的莲子羹来,是孙女亲手做的。” 楚惜情放了托盘,“邹老夫人也尝尝。” 邹老太太笑着道:“这就是惜情吧,好久没见了,一转眼都是大姑娘了。你还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好孙女儿。” 楚老太太满脸笑容,端了莲子羹吃了一口:“这丫头就是这样孝顺,知情识趣,所以我素来喜欢她。” “祖母别夸我了,邹老夫人都要笑我了——” “哈哈,这可不是什么夸奖,来来,坐说话。” 邹老太太拉着她坐,高兴地打量她,满脸兴味:“惜情这孩子定亲了吗?这样品貌,真不知道什么人才配得上呢。” “已经定亲了。” “哦,是什么人家?” “就是威远侯顾渊。” “谁,威远侯?”邹老太太有些惊讶,她惊奇地道:“你们家怎么会跟他定亲?” 楚老太太蹙眉道:“你总是在家吃斋念佛的,什么事都不问,也太孤陋寡闻了,之前威远侯去绍兴剿匪,后来帮过我们家,过程我就不说了,我瞧着他人也挺好。” 邹老太太不由有些惊讶,“是这么回事?” 她拍了拍脑袋:“我还真是不管事许久了,这事儿还真是不清楚,怎么还有这么一说?不过,这婚事你们之前可查清楚了?”“查清楚?” “对,你们没问问清楚威远侯家里面那些事儿吗,这嫁过去,他们家那乱七八糟的亲戚,可是有的烦心。惜情这样品貌,如何不能选个更好的人家?” 楚老太太有些惊讶,楚惜情蹙眉,她开口道:“您说的是顾渊家里面的事,我知道此事。” “我是听说过他家里面有些烦心事,但是具体如何,不曾特别注意过,到底是怎么了?” 邹老太太摇摇头,认真道:“还是好好说给你听——” 邹老太太把顾渊家里面的事情简单介绍了。 极品的娘亲,还有后爹,一群不像样的兄弟,简直让人头疼。 “那是什么人家,才发迹多久,说话做事都惹人笑话,都指望着那威远侯养着。” 楚老太太闻言脸色沉了。 听老友说了,她就知道那些人肯定是极惹人厌烦和赖皮的人,他们这种人家来往都是公卿之家,如果亲家是这种人,真不知道如何交往。 再说,那么个环境,真的嫁过去,还不知道那些人怎么给孙女添麻烦呢。 到时候真的不主动是个什么情景。 她看了眼楚惜情,“你这丫头为何不跟我说说,之前你是知道此事?” “侯爷跟我提过。祖母,您不用太担心了,我不是小孩子,能处理好这事情的。” 老太太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 邹老太太也拍拍她的手道:“惜情,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嫁过去别的不说,她是你婆婆,要不要立规矩?你要是不孝顺她,她少不得给你吃排头。新媳妇哪是那么容易当的。” 楚惜情蹙眉,立规矩? 这些她没想过,她知道此事,楚家算是比较开明的,老太太也没怎么让媳妇立规矩,其他人家可不是这样,媳妇刚进门,刚开始都得整天伺候婆婆,别人坐着她站着,别人吃着她看着,晚上还得侍候了婆婆才能回去歇息。 楚惜情可受不了这个。 她摇头失笑道:“她真让我立规矩?顾渊不会答应的。” 顾渊不可能让她被人欺负,她就是有个自信。 “那可是他的亲娘,你这孩子,到时候你让他怎么做人呢?外面人不知道又要怎么说你。” 邹老太太满脸担心的样子,她们可都是从当初过来的,深知婆媳关系的难以相处。 楚惜情这样没头没脑没准备地嫁过去,到时候她这大小姐还不得被那些刁民气死。 楚惜情不置可否,她微微一笑,“放心吧,我自有准备的。威远侯是个好男人,我不会为此就选择弃他而去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唉,你这丫头,以后吃了苦才知道难受。不过,你到底是楚家的女儿,他们也不敢怎么为难你的。” 楚惜情转了话题:“祖母,我正想告诉您,最近很有些人家帖子来想来拜访,我想着就办个宴会,请大家一起来游园子,也算咱们楚家回京的正式宴会。” “好,这事情你拿主意,那些帖子我看看名单,然后你拿去送帖子请人来。” “好。” “咱们这些老姐妹也许久没有聚会了,是走的人越来越多了。”邹老太太感慨万千。 楚老太太心思不在这上面,等送走了邹老太太,她蹙眉沉声道:“惜情,你之前知道顾渊的事,怎么没早点跟我说?” 楚惜情一愣:“祖母,这不是什么大事啊。我想这不影响我跟他成亲。” 楚老太太冷着脸道:“哪有那么简单,你这孩子,真是,让我怎么说你好?虽然你跟他两厢情愿,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想就可以。” 楚惜情蹙眉:“他说他会处理好的,祖母,顾渊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更新~\(≧▽≦)/~啦啦啦 婆媳的事 言情海 正文 婆媳见面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婆媳见面 “你呀,唉,事情到了这一步,婚都定了,我也不可能让你悔婚。不过,那边的事情还得打听打听,我不想你嫁过去后悔。洽” 楚惜情点点头:“孙女知道了。” 老太太看她不重视的样子,无奈道:“你不知道这其中的烦恼,如何做都是错。遇上好的婆婆不说,若是遇到那种刁蛮的,才叫人烦恼。” 楚惜情有些无奈,虽然说是这样,可是她相信自己不会搞砸的。 她这么想着,安慰老太太:“祖母,你还不相信我么,我是什么性子,不会吃亏的。” 老太太听她这么说了,失笑道:“也是,你这丫头做事我该放心才是。钤” 楚惜情点点头,心道那边的事到底该问问清楚。 这边回了闺房,就收到一封请帖。 “是威远侯府那边的帖子。” 梅香眨了眨眼。 “威远侯府?”楚惜情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那边的帖子,而且发帖子的人,就是威远侯府老夫人。 “是您未来的婆婆。”梅香撇撇嘴。 楚惜情蹙眉,“这么说,是她想见我。” “我看是他们一家想见您吧,这事侯爷不知道清楚么?” 楚惜情想了想,“若是不见怕也不好,若是告诉顾渊,多半是不想让我去见的吧。” “恐怕是这样。” 楚惜情揉了揉太阳穴,“罢了,见就见吧。现在不清楚他们的为人,不好让他们到家里来。” “那不要通知侯爷吗?” “有他在那些人怕就不是那个态度了吧?如果我真的去了,恐怕他很快就会知道。没事。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他们也不敢为难我。” 楚惜情自信不怕什么,她再怎么说都是吏部侍郎的女儿,顾家那些人再如何不敢对她如何。 毕竟,顾渊跟她现在只是订婚,还没成亲。 “那什么时候过去?”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我正好没什么事,回他们一个帖子。” 楚惜情说道。 “好,那奴婢这就让人准备着去。” 梅香玩味地说:“啧啧,难道那些人真的有那么坏吗,明天一定要去瞧瞧。” 楚惜情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别给我添乱了,还要准备点礼物去才行。” “准备点从绍兴带来的特产过去就是了。” “嗯,就这样吧。” 果然,第二天,梅香把从绍兴带来的一些特产装了些,加上一匹上等的苏绸,准备出门。 楚惜情要出去,自然家里面要准备,婆子丫头,侍卫家丁车夫都要出门。 楚惜情带了梅香和红玉两个都一起出门,天气难得有些阴沉沉的,并不闷热。 出得东门,一路行至威远侯府,远远瞧着气象威严,门前卫士甲胄在身,查问很严。 梅香把帖子拿出来,早有人在门前等待,马车不停,到了院中才停。 “楚小姐,我是侯爷二弟顾山的娘子,听说你来京城了,家里面都很高兴。” 来迎接的是顾山的妻子杨氏,她笑起来很是朴实。 楚惜情一听,忙笑道:“原来是顾二哥的妻子,姐姐贵姓?” “我姓杨,哎,还是别喊我姐姐了,我还得喊你一声大嫂呢。” 楚惜情有些尴尬,她比杨氏可是小几岁的,毕竟顾山成亲比顾渊要早。 “那还是之后的事呢,你比我大,我觍颜唤你声杨姐姐吧。”楚惜情拉着她的胳膊笑道。 “那真是不好意思,行,楚妹妹跟我来,娘正等着你呢。” 楚惜情知道顾山跟顾渊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当初他跟顾炎失散,顾山则是跟母亲在一起。 而且,顾渊也曾经说过,这个弟弟为人忠厚,楚惜情既知道如此,见样式也是颇为温和朴实的女子,带着点乡妇人的淳朴,笑着拉着她说笑问几句。 不多时她就从杨氏把顾家这边的情形问清楚了。 还真够复杂的。 那后爸王富贵还有两个没血缘的王大王二,有血缘的王三王四,还有个妹妹王燕燕。 “人是有点多,当年娘嫁过去,这边也是为了养活小子,大家凑合着过日子。当初也没想到大伯他们从军了,还做那么大的事情。到这边来,真是让大伯添麻烦了。” 杨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楚惜情见她如此说,知道这人当真是个朴实的人,不然说不出这样的话。 她微微一笑:“我们家里人也多得很,楚家那一族七大姑八大伯的也不少的。要按族里排行,我都得排个行十了。” 她对这些事都见惯了,哪个大家族没有些打秋风的人,楚家每年还有些穷亲戚打秋风呢,就是到了京城,每年族中的人过来,少不得招待。 只不过因为是书香门第,一切不那么直接罢了。 “也是呢,你们那都是书香门第,都是大家族,咱们这都是乡人,不能比。待会要是他们说了什么话,楚妹妹你别往心上去。”杨氏说道。 楚惜情点点头,这边到了荣德堂门前,门口几个丫鬟忙对里面喊道:“人来了。” 帘子掀开,一个打扮得富丽堂皇的妇人掀起帘子,“楚小姐快请进来。” “这是王大哥媳妇。” 楚惜情淡淡点了点头,进了门,吓了一跳。 因为中坐了很多人,满满是三堂会审的节奏。 楚惜情柳眉微蹙,黑眸一转,先瞧见正中坐在高坐上的一对老者,一个老妇人,小眼长脸,一个老者眼神油滑色眯眯的,旁边坐了王家四兄弟,瞧着都不像什么好人。他们旁边还坐了三个妇人,一个王家老四年纪小还没成亲。 这边一个戴着金项圈的少女坐在老太太首,正瞪大眼睛打量她,她旁边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穿着很是出挑,长得也算漂亮,更是眼神奇怪,目光隐隐带着敌意。 一见她进来,这群人顿时一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 楚惜情今日穿了一身白底百蝶嬉春的纱衫,立领鹅黄色的中衣,底是藕荷色的留仙裙,乌发束起坠髻,插着一根和田玉蝴蝶簪子,珍珠掩鬓,目如点漆,唇若吐脂,顾盼神,秀丽无双。 她款步上前,微微欠身道了万福:“老夫人万福。” “楚小姐快请起!”顾老太太忙道。 楚惜情起身微微一笑,见到周围探过来的眼神,有色眯眯有贪婪,有打探有敌视。 楚惜情对目光很敏感,不由心里有些不快。 梅香已经满脸冷意,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 “这么多人。” 楚惜情瞪了她一眼。 按理说,不该让男人在此的,就算要见也是女眷来见她,大家族的小姐怎么可能随便见外客! 而且这些人未免太过分了,用这种眼神看人。 因此她也没阻止梅香的话。 老太太首的王燕燕撇了撇嘴,“咱们家人就是多,今个儿就是想见见你。大哥说也没说就定亲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楚惜情挑眉,旁边杨氏忙道:“楚妹妹,不是这意思,就是想见见你,你是大家闺秀,咱们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太太咳嗽了一声,瞪了王燕燕一眼,不让她再说话了,就算怎样,也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吧? 她招呼楚惜情道:“楚小姐快坐。” 楚惜情并不坐,淡淡道:“从家里带了点特产来,老太太笑纳。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老太太忙眼睛一亮,笑得更灿烂了:“小姐这么客气做什么,快坐。” 楚惜情看了眼四周,并没有坐。 梅香说道:“老太太,这里人太多了,未免有些挤,不如换个地方。” 她以为自己说得够清楚了,可是顾老太太却有些不明白:“人多?这都是自家人,这些是你兄弟媳妇们——” 梅香愣了愣,还是一边顾山开口站起来道:“爹,弟弟们,你们不是还有事吗?” ——晚上更,没有人审核,明天早上看吧…… 婆媳见面 言情海 正文 原来是表妹啊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原来是表妹啊 王家人都是人精,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王老头还不肯走,涎着脸道:“看看未来儿媳妇。” 这边徐惠儿说话了:“姑父,你留,表嫂怎么好意思说话呢,二表哥正找你有事呢。” 这么着王老头才走了洽。 梅香心里恶心得不行,跟楚惜情使眼色。 楚惜情也心里反感,怪道顾渊极不愿意谈这王家的事,原来果真惹人生厌钤。 他那是什么态度? 若是寻常女子只怕早就花容失色,那王富贵的眼神未免太过了些,楚惜情却是冷笑。 再怎么着不过是个乡老汉,最多不过一点好se罢了,有什么手段比得起大家族里的龌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旁边一直等着看戏的徐惠儿有些失望,本以为她看到这情形,一个大家闺秀该是花容失色或者是愤怒,她可是知道王富贵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来了京城,少不得弄了几个小妾,连老太太跟前的丫头都想贪,当真让人恶心生厌。 然而,楚惜情却是面不改色,仪态仍然是那么得体,看不出一点儿不高兴。 倒是她的丫鬟已经脸现怒色,冷着脸垫了块帕子在椅子上,楚惜情坐了,仪态更是无可挑剔,颈项低垂,透着几分优美。 这子里男人都走了,剩的都是女眷,王家三个媳妇过来笑着说话,杨氏给她介绍这是谁,楚惜情只是微微笑着喊了几声王家嫂子。 “楚小姐出身大家,咱们这些人是不能比的,瞧瞧,这通身的气派,啧啧,真是我没见过的。” 说话的人是王大的媳妇,王大是油滑之人,这老婆也是一样性子,上来没口子的夸赞。 “客气了,我也只是有幸生在楚家,多读了几天书罢了。” “楚小姐才是真客气,谁不知道您家是书香门第,咱们就不能跟您比了,都是粗人,书也没读过,以后楚小姐进了门,咱们能没事过来跟您学学看看,就知足了。要知道能学到一点都是受用无穷啊。” “是啊是啊。” 旁边另外两个王家媳妇也笑道。 “不敢当。我也不过在家中闲事不管的,哪懂什么呢。”楚惜情听明白了她们的话音,说什么来学学看看,还不是想常来常往,楚惜情才不会因为他们恭维几句就随便让他们上门。 一边徐惠儿笑道:“楚小姐,今日才知道小姐是这般品貌,表哥真有福气,能够娶到你。听说楚小姐是才女,才貌双全,以后我还希望能常来跟你学学呢。” “表姐你才是最好的,你绣的荷包多好看,哪用跟人家学。”旁边王燕燕插嘴说道。 楚惜情挑眉,她早前进来就感觉到徐惠儿的那种敌意了,虽然不明显,但她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 之前她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现在仔细瞧着,越发觉得她不像是顾家之前在乡养的出的。 “这位是?” “这是我侄女儿,我大哥的女儿,她爹是在五军都督府当个经事。当年我大哥也是参加了起义的,不过就没有我家顾渊能干。” 这边徐老太太笑着说着,满脸得意自豪,看来她觉得娘家好歹有个人能够长脸的,自然要好好夸赞。 再说,她本来一直觉得侄女儿更适合当儿媳妇。 毕竟徐惠儿跟她的关系很亲,出身也不错,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今天楚惜情来,她已经心中咯噔一,看楚惜情的品貌姿态,已经是极少见的了,这样的出身和品貌,她拿什么主意能够让儿子拒绝? 没看王家那些人见到她都移不开眼睛吗?是男人应该都不会拒绝的。 平日里看徐惠儿还觉得挺好,跟她一比,顿时觉得差远了,真真如萤火与皓月。 只是,越是这样,她就更加不乐意让儿子娶她了,这么个大佛,娶进来只会让她更加难受,打是不敢,骂是不行,到时候家里面还有什么权威? “我这侄女儿也是自小好好教养的,不说是诗词书画,就是女红厨艺都是顶尖的,我呀都恨不得她是我亲闺女呢。”徐老太太叹息道。 “哎呀,姑母你说什么呢,在楚小姐面前夸我,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么?”徐惠儿一脸羞臊的样子。 楚惜情微微一笑,唇角勾起,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徐惠儿。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表哥表妹,啧啧…… 她心思敏锐,看到了徐老太太那掩饰不过的心思,也能猜得出她的一点忌惮。 看看她旁边那个王燕燕趾高气扬不把她放在眼里,而对徐惠儿极其亲热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首先,这位老太太很疼爱小女儿,而且宠溺得太过,让这丫头没有半点教养,可见本身自己也不是什么有教养目光短浅之人。 听到她带了礼物就目中发光,带着普通妇人爱占小便宜的毛病,再有对徐惠儿的夸赞透出的欣赏和喜爱,和对他有意无意地疏离—— 她再不明白就是白痴了。 “这就是表姐给我绣的荷包,这女红外面的绣娘都比不了。”王燕燕得意地把荷包拿出来炫耀。 徐惠儿一脸矜持地笑,旁边王家的人也笑着夸赞她,可见她人缘极佳,又很会做人。 楚惜情瞧着,此刻一脸惊讶的样子,“是吗,原来徐小姐这么厉害,我可不行,我的女红只是一般,以前在家也少绣东西。之前侯爷也没跟我提起他还有个这么厉害的表妹。现在害得我无颜见人了。都怪以前祖母总是说,女红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需要用心学的,反正总有绣娘做呢,我往日便疏忽了,改日一定要跟徐小姐好好学学。” 徐惠儿脸色微微变了,有些僵硬。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女红绣的好不过是绣娘的本事,他们这些大小姐根本不屑去学,因为人家要学管家理事。 还有,说顾渊从未跟她提起自己,分明指她不要痴心妄想,顾渊根本不拿她当回事。 徐惠儿脸色有些难堪,这女人好利的嘴,偏偏她用这种夸赞的口气说出来,让人实在是不能说她什么,这绵里藏针的话着实让人恨不得吐血。 楚惜情笑吟吟地看着她,其他人有听懂的面色古怪,有没听懂的就还笑吟吟说:“哎呀,咱们乡人家就是要学女红,衣服都得自己做,楚小姐是大家小姐,自然不用管这些了。” 徐老太太不是白痴,自然听懂了她的话,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这位楚小姐还真是不好惹啊,她还没怎么呢,上来几句话就把徐惠儿给说得无话可说了。 王燕燕还一脸茫然,她听不懂楚惜情的话,撇撇嘴道:“表姐的手艺可不是谁都学得会的,她可是跟京城有名的绣娘学过好几年呢。” “是吗,那真是厉害,我往日只知道扑蝶读书,这几年不过是读了几本书,然后帮着祖母管管家事,也真没空学这个。” 徐惠儿脸色没好气地睨了王燕燕一眼,这死丫头听不懂话能不能不要再说。 再说去,她徐惠儿全成了绣娘一样的人物了,怎么配跟她比? 人家学着掌管家事,管理府中事务,为的是以后当夫人,自己就学着绣花,然后当绣娘? 她神情僵硬,勉强笑道:“娘也有让我管家的,如今家中的事都是我在管着,楚小姐家中肯定诸事繁多,能够管好那真是厉害,我也要跟楚小姐好好学着,这女红不过是闲来无事的玩意儿,不当真的。” “徐小姐客气了。你是侯爷的表妹,以后大家可以亲近亲近,对了,看徐小姐年纪比我大些,可曾定亲了?徐小姐这般品貌,定是有好人家了吧?” 楚惜情状似好奇地问着。 徐惠儿垂眸,她咬了咬牙,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吧,她想必是看出来了什么,故意如此问,就是为的让她难堪! 可她偏偏说不出话来,按理说她早该成亲了,却拖着,是想干什么? 原来是表妹啊 言情海 正文 侯爷怎么回来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侯爷怎么回来了 那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徐惠儿自然是想着能做侯爷夫人了,有什么比这个更靠谱呢,若是嫁给了别人,先不说不了解,其次婆婆性子如何,家里情况如何,也很难清楚。 万一嫁过去遇到个坏婆婆,还遇到不靠谱的丈夫,那才真叫以泪洗面钤。 如此,顾渊自然是极好的选择洽。 一来,他不贪花好...色,二来,家里的情况她一清二楚,顾渊的娘又是她亲姑妈,对她肯定不会像对别的媳妇那样为难。 而且她确定能够拿捏住这一家子,能够掌握住这家里面的大权。 顾渊又是位高权重,对她也不会太差,从哪里看,这都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可是,楚惜情的出现让她的梦瞬间破灭了。 顾渊没有半点消息,忽然就订婚,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再说,谁也没想到顾渊居然会跟楚家结亲。 本来,徐惠儿想着顾渊未必多喜欢楚惜情的,谁想到今天见了,却发现楚惜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光看她刚刚说的这些话,就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才好。 徐惠儿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旁边徐老太太眼见这情形,开口道:“我家惠儿是很多人家求呢,现在还没确定人家。” 楚惜情微微一笑:“是吗,那看来徐小姐眼光挺高的。也是找人家一定要慎重,不能随便,我们女人若是嫁错了人家,才是要苦一辈子。” “对对。”旁边几个媳妇笑着说。 也有人看到了这二人针锋相对的情形,暗中跟旁边人嘀咕。 徐惠儿的心思她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偏偏顾渊如今订了亲,现在可好了,算盘是彻底落空了。 本来今天就想看出好戏呢,结果戏没看成,这楚惜情实在不是什么善茬,让人不敢轻视。 而且,人家背后还有那么一个家族,也实在不是随便可以轻忽的人。 徐惠儿听了楚惜情的话,脸色阵青阵白,她深吸口气,勉强道:“没有,只是家里人想多留我一时。不敢跟楚小姐比,如今你跟表哥订婚了,表哥为人又正派,姑母人也好,可算是找了个好人家。” 楚惜情挑眉,不置可否。 旁边王燕燕撅着嘴打量楚惜情,挑剔地道:“以后你就是我大嫂了?”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目前我跟侯爷还未订婚呢。”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大哥吗?” 楚惜情没有回答。 旁边梅香道:“这都是父母之命,我家小姐肯定都听长辈的。若是日后成了亲,自然就是顾府的女主人了。” 她也没承认对方是不是大嫂,梅香不喜欢这个王燕燕,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 这脾气模样,实在是让人心里不爽。 “听说楚家是个大户人家,那肯定是家大业大,咱们顾家可不能比啊,顾渊这些年也没有什么积财,家大业大不好比啊。” 楚惜情蹙眉,看着说话的老太太,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是问她家多给嫁妆? 楚惜情敛眉,“老太太何必妄自菲薄呢,侯爷年少成名,倒不是看钱财。我们楚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世家大族,但并不以钱为盛,家中毕竟不是经商为生,多是耕读传家。” 老太太听她话听得不甚明白,但也能清楚她的意思应该是说楚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 老太太有些不快,这不是抠门么。 家大业大的,这么一个几代的家族,说什么没钱,谁信啊。 “呵呵,楚小姐说笑呢,咱们顾家三代都是平常农夫,真正是苦哈哈,哪能跟您家比。你别看咱们这穿得人模人样的,其实啊,真正是穷得很,也是让人笑话。希望楚小姐别嫌弃才是。” 这话说得未免过分了,楚惜情目光微冷,什么意思,说顾家配不上她,说她是嫌弃他们顾家? 她们楚家虽然的确是家大业大,可要养的人也不少,家里的女孩子都是拿月例吃饭,也没什么富裕的,陪嫁也不过都是普通官员人家的标准,又不是富商,哪来那么多钱。 他们的钱物都在那些古董字画上面,不在钱物上。 梅香已经脸色难看起来,她跟楚惜情使了个眼色。 楚惜情淡淡道:“老太太说笑了,侯爷我一贯仰慕,他可是国朝的英雄,开国大将。英雄不问出处,我也从来不会看这些。再说,我们楚家既然愿意跟顾家结亲,这些自然都清楚,我父亲也很欣赏侯爷。从无小看的意思。” “姑母,瞧你说什么呢。”旁边徐惠儿看了楚惜情一眼,拉长音调:“您想想,楚家可是书香门第,他们这样的人家可不是咱们能比的,人家一个读书人愿意跟咱们武将家结亲,还不够诚意吗?” 老太太撇撇嘴,眼睛一挑:“是啊,咱们武将家的人未免粗鄙了,哈哈,刚刚说的话楚小姐别介意啊,我老太太不识字,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清楚,说话不好听,楚小姐别介意啊。” 楚惜情唇角勾起,“老太太客气了,乡妇人说话也未必都粗鄙,很多人还有些见识呢。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 这老太太分明是针对她,说什么自己粗鄙让她别介意。 这话说得那么不好听,若非楚惜情心理比较强,否则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换做旁人,被未来的婆母如此刁难,只怕早就心里难受了。 回去还指不定怎么控诉呢。 “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梅香实在看不去了,开口说话了。 “嗯,老太太,改日再来拜访吧,我家中尚有事情,就不叨扰了。” 楚惜情起身告辞。 “楚小姐怎么这就走啊,留来吃个便饭嘛,咱们再说说话。” 老太太不知是真情假意地开口留她。 楚惜情唇角一直挂着笑容,她看了眼徐惠儿和老太太,淡淡道:“不用了,我祖母最近身体不太好,只能吃点素食,我回去瞧瞧才放心,徐小姐,以后可以常来找我玩,我们楚家女孩子也有几个,她们也都还没嫁人呢,想必能和你玩玩到一起。” 徐惠儿脸色有些不好,她笑道:“有空会去的。” 楚惜情笑了笑,也不管她们不停地挽留,转身便准备离开了。 才刚要出门,就碰到了姗姗来迟的顾渊。 “侯爷怎么回来了!”这边王家的人惊讶地问。 顾渊还穿着官服,似乎本来是在衙门,这突然得了消息才赶了回来。 他看到从里走出来的楚惜情,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不很开心。 刚刚是谁给了她委屈? 顾渊面色发沉,看着里几个女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惜情——”顾渊上前几步,拦住了她。 楚惜情嘴角看到他有些讶异,但也不意外,她勾起唇角,走到他面前:“侯爷,您怎么回来了?” “知道你过来,我来看看。”他蹙眉看着里的老太太和徐惠儿:“你怎么会来?” 楚惜情笑着回头看了眼,“没什么,就是老太太发帖子说想见见我,我就来见见。还有,你怎么没跟我提过这位徐家表妹呢,今天才知道,原来侯爷还有个这么美丽的表妹呢。” 见到顾渊回来跟着出来的徐惠儿表情有些不自然,而听到这话的顾渊更是面色有些微微变化。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 这丫头是生气了? 否则怎么会这么阴阳怪气地跟他说话? “我以为没必要说。” 楚惜情看着脸色发白的徐惠儿,“是吗,你真是不够意思。害我在徐小姐面前丢脸了,这么好的表妹,怎么能不告诉我呢?” —————————— 撒花,更新,晚上还会更新,不过大家等明天才能看到了,没审核。o(∩_∩)o~ 侯爷怎么回来了 言情海 正文 吃醋了么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吃醋了么 “徐小姐的女红可是一绝呢,我可自愧不如。”楚惜情睨了他一眼,转身道:“侯爷,我先回家了,还要回去照顾祖母呢。” 走过他身边,她哼了一声,低声道:“顾渊,你可真是瞒得紧啊。洽” 说着状似无意地走了过去,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带着梅香红玉直接走人了。 顾渊一愣,见她真的走了,顿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小丫头是吃醋了钤。 他回眸看了眼徐惠儿,刚刚她们有跟她说什么了,让她这么不高兴,都说出带刺的话来针对他这位表妹了。 “老大啊,来,进来说话——” 徐老太太看到他有些不自在,一边故作无事地招呼他。 顾渊冷声道:“刚刚你们都跟她说了什么?” 王燕燕叫道:“能说什么,不就是跟她聊几句家常吗?” 顾渊冷眼扫了过来,王燕燕顿时闭嘴了。 旁边徐惠儿出声道:“表哥,只是姑妈想看看楚小姐,刚刚都看到了,楚小姐真是端庄贤淑,与表哥是良配。” 她刚刚也听到了顾渊的话,知道顾渊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显,顾渊对她们把楚惜情叫来很是不满。 才不过知道她来,就怕她受委屈,特地过来给她撑腰么? 真真可恨极了。 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跟顾渊对呛,最重要的是让顾渊不要生气,让他不会怪罪到她身上。 顾渊目光转向她,见徐惠儿微笑着,没有什么异样,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声道:“我跟惜情还没成亲,母亲,有些事不要太过分了。” 徐老太太不满,刚想回嘴,却被徐惠儿阻止了,她这才撇撇嘴:“也没说什么,我只是想看看未来儿媳妇不是。” 顾渊不想跟她回嘴,他这个娘亲的性子他如何会不清楚,只是她年纪大了,不想跟她争吵。 如果真的只是那么简单,楚惜情怎么可能说出刚刚那句话。 她平日里是与人为善,别人如果不这么对她,对她和气客气,她自然不会如此。 “您明白就好,我希望以后您不要叫她过来。” 说罢,他转身就走。 徐老太太有些不快,哼了一声,跟旁边的徐惠儿说道:“你瞧瞧,他这是什么德行,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徐惠儿也有些不痛快,只淡淡道:“姑妈,大概是表哥怕楚小姐不高兴吧。您也知道,人家那是大家闺秀嘛,怕不能习惯咱们这些小门小户说话。这不才来多久就走了。” 徐老太太顿时怒道:“那她以后不是还要嫁进来,我还不想娶这么个儿媳妇呢!简直是娶个菩萨供着!” 这边徐老太太不满,徐惠儿冷眼看着,徐老太太到底是顾渊的娘,楚惜情得罪了她,将来进府,难道就真的敢虐待婆母,不听婆母的话么? 那传出去话可就不好听了。 这边楚惜情却是已经往外走,梅香一路上都在生气,冷笑道:“果真不愧是乡来的,怎么好意思光明正大地跟小姐要嫁妆。我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旁边红玉也道:“唉,怪不得之前听说威远侯府难缠,小姐,今天可算见识了,您以后嫁过来还得小心才行。” 楚惜情冷着脸,没有说话。 眼看着就到了车马厅,准备上了马车回家,顾渊追了上来。 “等等!”他沉声过来拦住了楚惜情。 楚惜情睨了他一眼,撇撇嘴,“侯爷,我要回府了,时候不早,不好耽搁。” 说着转过头去不看他。 顾渊有些失笑,这小丫头是故意跟他闹别扭是吧? 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生气了?” “谁生气了?人家只是来见见未来婆婆和未来夫君的亲亲表妹,为什么要生气?梅香,快点,天儿热呢,赶紧回家。” 楚惜情翻个白眼儿横了他一眼,扭头傲娇地不理他。 顾渊一张冷脸此刻有些绷不住了,天热? 今天凉风习习,哪里热了,这小丫头背脊板直,小脸上那嘴巴都能挂起油葫芦了,还看不明白她在生气吗? 他心中觉得有趣,眼带笑意,拉着她的手不放:“天热?那陪我去消暑好了。” 说罢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回走。 “哎哎,顾渊你放手,讨厌!”楚惜情不乐意了,这混蛋,她还没同意呢,他就蛮干!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咱们还没成亲呢!” 楚惜情恨声道。 顾渊低头,忽而附耳道:“你还有哪里我没瞧见的?” 楚惜情顿时瞪圆了眼睛,她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冷脸,刚刚她听到了什么? “你你你无耻!”楚惜情顿时涨红了脸,羞窘得就要挣开,被顾渊霸道地扯进怀里,“无耻便无耻吧——” 楚惜情朝一边看好戏的两个丫头喊道:“你们两个干嘛,快来救我!” 梅香笑嘻嘻地道:“侯爷,快点把小姐送回来啊。” “嗯。” 顾渊答应一声,拉着不情不愿的楚惜情硬是拽到了他书房去。 这里他不常用,平日回来也是住这里,不过平常都有人打扫,也十分干净。 顾渊拉着她进了门,砰的一声关上。 “顾渊!你要干嘛,混蛋!”楚惜情瞪着乌黑的眼睛看他,一双黑水晶似的眼睛满是怒气。 这混蛋,真真无耻,谁要是觉得他面瘫似的那张脸之就是那么古板,才会跌碎眼镜。 这混蛋简直不要脸极了。 “生气了?我不知道娘会让你过来,刚刚她们给你气受了?” 他伸出手稳住她满是怒气的小脸。 楚惜情撇了撇嘴,“给我气受,怎么会呢,你那个表妹这么多才多艺,还是亲上加亲,我都替她可惜,怎么,你就没娶了她呢?” 顾渊低沉一笑,看她的神色,不由勾唇,冷峻的脸泛起奇异的笑意,“情儿,你是吃醋了吗?” “谁吃醋了,开玩笑。” 楚惜情哼了一声,羽睫一眨,如同蝶翼轻颤。 顾渊心中一动,忽然抬起她的巴,吻了上去,轻怜密爱。 “唔唔,你放开——” 他偏是不放,直吻得美人儿气喘吁吁,狼狈地拿水雾雾的眸子瞪他,才轻抚她的脸颊,“我跟她没什么,别胡思乱想了。” “我才不信呢,你给我说清楚她是怎么回事?没什么她会到现在还不嫁人?” 楚惜情嗔怒道,她又不是傻子,白痴都看得到徐惠儿是什么心思。 顾渊见她真真是在吃醋,心中好笑也感觉莫名的愉悦,心爱的女人在为他吃醋,不管别人怎么想,他都觉得可爱。 “你知道我这几年一直在塞北,很少回来,我一直把惠儿当表妹看待,毕竟从小相识,情分不同别人,之前我并没注意过,去年舅舅曾经暗示过一次,我当时已经拒绝了。也许他们以为我一直没成亲,亲上加亲总是有可能,所以一直没给惠儿许配亲事,这次我已经跟惠儿说清楚了。之后也会让舅父尽快给她寻个好亲事。” 楚惜情听了他一大堆的解释,看他面色真诚,知道他说的肯定是真的。 但不免心中不痛快,她闷闷地撇过头去:“若是没遇见我,你说不定早晚还是会娶她,毕竟不讨厌她不是吗,人家可一直等着你呢。” 她扭过头去生着闷气。 顾渊见她这般,把她拥入怀中,捏了捏她的俏鼻,“胡思乱想什么,我若是想娶她早就娶了,哪用得着等到今天?她们说了什么让你这么不痛快?不要放心里去。” 楚惜情哼了一声,有些闷闷的。 “你家里人都很喜欢你那表妹呢,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我喜欢你。”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楚惜情一怔,抬头看去,他乌黑的瞳眸仿若星河,静静凝视着她。 ——二更完毕o(∩_∩)o~编辑每天9点,午1点和6点审核,我有时候会晚上上传,因为没审核,如果晚上6点后还没看到,就是等第二天9点以后再看了。 吃醋了么 言情海 正文 胆儿大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胆儿大了 楚惜情怔怔地看着他,男人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揽着她轻吻在她唇角。 “有我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你。” 楚惜情垂眸,哼了一声,“就会说甜言蜜语骗人,哼。洽” 顾渊拥着她,额头贴着她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钤” 楚惜情撅起嘴巴:“那你都没跟我说过你那个亲亲表妹的事,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丫头,一直吃醋。”顾渊勾唇,“你要我怎么解释?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变,答应你只会有你一个人那就只有你一个人。” 楚惜情哼了一声,心情这才好了点。 她看着他,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颊:“你可要记得自己的说的话哦,若是有一天你背弃了自己的誓言,呵呵,那我可会让你好看的。” 她恶狠狠地道。 顾渊有些好笑,看她假装自己很厉害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好,到时候我便自缚双手,让你惩罚,如何?” 楚惜情哼哼了一声,得意地挑眉道:“你敢对不起我,我就让你做不成男人!” 顾渊惊诧地看着她,这小丫头当真胆儿肥了,居然连这么大胆的话都敢跟他说了。 让他做不成男人? 顾侯爷挑起她的巴,低声问:“嗯,让我做不成男人,你怎么办?” 他低头覆上她的唇,楚惜情低喘了一声,声音低低的,风卷过窗棂,带着低沉的软语。 “讨厌——” 两人你侬我侬,顾渊几日未见她,难得她主动送上门来,搂着她没羞没臊地卿卿我我。 至于外面的事,谁还管它。 此刻,两人正坐在罗汉榻上,顾渊正靠在那,楚惜情正半屈着身体,起身认真地在找着什么。 “别动。”她伸出手在他发间拨出一根白发,“找到了,哇,顾侯爷,您今年贵庚啊,奴家真的嫁了你,可怎么办啊。” 她眼眸闪闪,满脸打趣,笑吟吟地道。 顾渊刮了刮她的俏鼻,“你想试试?” 他翻了个身把她压倒,调笑道:“小丫头,你如今胆子越发大了,都敢调侃起我来了。” 楚惜情笑嘻嘻地躲着他的手,“顾大爷,顾大叔,哈哈——你本来就被人家大好几岁呢,真真不要脸,你当初还好意思祸害我。” “楚惜情——” 顾渊伸出手挠她,楚惜情被他弄得咯咯直笑,“哎,别别,别挠我痒痒——” “知道错了吗?” “唔唔,知道了,我错了——”楚惜情气喘吁吁地求饶。 顾渊这才放开她,见她笑得花枝乱颤,气喘微微,满面红霞,当真是脸若红霞,香泪点点,娇嗔地求饶,这般模样让他十分喜欢。 “我能与不能你难道不知道么,嗯?”他低头在她耳边说,语调带着几分暧昧。 楚惜情脸上一红,睨了他一眼,“无赖。好了,人家要回家了,才不陪你玩了。” 说着便要起身,却被他搂住了。 “惜情,我想早点娶你。” 楚惜情怔了怔,明显感觉到男人的怀抱更加炽烈,这个男人看似外表清冷,实际上根本不是如此。 他闷sao的性子,总是让她有时候哭笑不得。 之前他就提起过了,其实到京城之后几天,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形并不算好。 顾渊的娘这不过是小事,还有太子,信王和京城的情势让人十分烦恼。 “你要娶我可要想清楚了。” 她回眸看他:“我可是会真的不准你纳妾,不准你有任何女人的,你明白吗?哪怕被人说是妒妇我也不会改的。” “我就让你那么不相信吗?”顾渊沉声道。 “我信你,所以才跟你说清楚。顾渊,就算你我也要成亲,也要看我父亲答应不答应。什么时候成亲最好?我们楚家也要准备嫁妆。” “你父亲不会不同意。” “但,有人不想你我成亲,对不对?” 楚惜情问道。 她来了京城之后也感觉到京城的气氛颇有些暗潮汹涌的感觉,实际上太子和信王之间的争斗已经颇有些明显了。 上面皇帝在想什么还不得而知,信王反正不会乐意顾渊倒向太子这里。 顾渊沉声道:“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楚惜情颔首:“我们成亲倒不必非得现在,等过阵子再说吧。我父亲刚升官,家里面还出了些事情,不好赶在这时候成亲。而且——” 她挑眉,笑着道:“人家还不想嫁人呢。” 顾渊满眼笑意,若是说真心,他当然恨不得马上把她娶回家。 只是,目前的形势的确不够乐观。 最近太子风头太盛,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火上加油为好。 楚惜情到底不能一直呆在这里,顾渊送了她出来,一道上了马车到外面。 后面还跟着马夫牵着他的马儿。 “不用送我啦,很快就到家了。对了,你改天无事再来我家吧。家里面也安顿好了,你这个女婿也可以上门了。” “好。” 威远侯府离楚家不算多远,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就到了,顾渊送到家门口,才准备离开。 “我还要会衙门去,改日再过来。” “好,你这么跑出来没事,可不要再为我跑出来了,免得人家说你为美色坏事。” 顾渊眉眼带着几分傲气:“我做什么,还轮不到别人置喙。” 他这番模样顾盼自雄,当真朗朗英姿,着实让她心醉神迷,想到要跟他分开,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沮丧。 “好了,我先进去了,你也保重。” 楚惜情深吸口气,再待去她可真的要走不了了。 她进了府,梅香和红玉两个挤眉弄眼,被楚惜情看到了,恨声道:“你们两个皮痒了是吧,我是你们主子还是顾渊是,居然敢听到我求救不管?” 梅香忙道:“小姐,奴婢那是确定侯爷不会对付您嘛,怎么是不管呢。” “你就知道他不会欺负我,吃里扒外的家伙。” 楚惜情没好气地骂道。 两个丫头都笑嘻嘻,没把楚惜情的骂声当回事。 这自然是因为他们知道楚惜情其实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不过是拿她们说几句罢了。 “小姐放心吧,若是别人敢这么做,奴婢一定上去踹他,不过侯爷嘛,毕竟是未来姑爷啊。” 楚惜情翻了个白眼,正想说话,见楚惜忧过来了。 “大姐,你才回来呀,我正想找你呢。” “怎么了?” “是这样,我听祖母说了,之后几天咱们家要办宴会是不是?” “对,我们刚从绍兴回来,许多人来拜访,不如一次见了省事。三妹,你对绍兴这边还熟悉些,除了祖母给的单子,还有什么人要邀请的跟我说说。” 楚惜忧嘴角一笑,她来找楚惜情其实就是为了此事。 之前因为楚家女眷并没有来,许多重量级的夫人她都没见着,如今老太太回来了,这来拜访的人越发多了。 更有些更好的人家,这次宴会,她也想从中帮忙,到时候说不定能有个更好的选择。 “哪有,我也就比大姐你早回来几天罢了,了不起多知道点情况。大姐不嫌烦的话,我都跟你说说。” 楚惜情勾唇,看她便猜出她的心思了,点点头道:“好,午你过来,列好单子,到时候也好办好宴会,这是回京城第一次宴会,不能办砸了。” 楚惜忧喜笑颜开:“好,我午去找大姐。哦,大姐你今天去威远侯府了,怎么样?” 楚惜情敛眉:“就是去见见顾家老太太她们,见完也就回来了,我也不好多留在那里。” ————————————更新~\(≧▽≦)/~啦啦啦 胆儿大了 言情海 正文 宴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宴会 楚惜忧点点头:“大姐,我听说顾家的老太太似乎有些不好相处?” 楚惜情没有回答如何,只是道:“我也只是瞧瞧。好不好相处的,以后才知道。再说,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嫁人。” 楚惜忧笑着点头,心中却是想着,看楚惜情回来,显然并不是多高兴的样子。 以她打听到的消息,恐怕也没这么简单吧,那家人的难缠是这边都知道的钤。 “那我午再去找大姐吧。” 楚惜情点点头,便让她走了。 回去吃了顿饭,跟老太太说了今天的事,她只道:“倒也没什么稀奇,孙女还是能处理好的。要说起来,那些人顶多算是想多占便宜罢了,不是那种多坏心的人。” 老太太看她,“你现在知道了?之前我们也没注意,想着顾渊的人品就答应了,但是也都忘了顾家的事。当初咱们走的时候顾家的人还没到京城,这些事难怪我不清楚。他们都是乡来的,要你侍奉这样的婆婆,真是委屈了。” “无妨,她说什么,我只当不在意就是了,再说,难道她还真的让我立规矩?我也不是那循规蹈矩的人。” 老太太摇了摇头:“你若是真嫁去,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不让人捉到什么把柄,免得人攻击你不孝。” “孙女知道了。” 且说楚惜情这边准备宴会,定三日后在楚家办个宴会,宴请四方友朋。 楚家的花园整饬了一番,做了些草亭子,加上荷塘水榭,也颇有几分趣致。 三日后便宴请了许多楚家的亲友,朝廷公卿家的夫人,等等。 吴家也都来了,吴倩倩拉着她说笑,正跟她介绍来赴宴的其他小姐。 有吏部尚书的女儿黄娇,几个侯府的女儿,更有个楚惜情比较意外的人来了。 “你说谁?幼宁来了?” “是啊,杨小姐也来了,她说没有邀请,还是自请上门了。” 楚惜情沉默了片刻,点头道:“请她过来吧,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本来她跟杨幼宁的关系还不错的,只是之前跟武昌侯杨家因为杨锦深的事情,两家关系已经闹得比较僵了,她发帖子的时候也想过,但因为想到恐怕杨家也不会来,就没有邀请。 这时候杨幼宁来了,自然是要欢迎的。 不多时杨幼宁已经被丫鬟领了进来,楚惜情离远见到她,长高了些,本来就生得秀美,这会穿了身鹅黄纱衫,越发可人。 “楚姐姐。”杨幼宁快步走到她面前,先委屈地道:“姐姐怎么不发帖子给我呢,我知道你们家来京城,早就想来见你了。” 楚惜情拉着她的手,叹道:“你也知道因为之前的事,我不太方便邀请,怕你家人反对。” 杨幼宁叹了口气,“都怪我爹啦。唉,姐姐,我真是很想你做我的嫂子的,可惜了。” “好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也定亲了,以后你要是不嫌弃,就常来常往。我就怕你怨恨我呢。” 楚惜情有些感慨。 杨幼宁瞪圆了眼睛,“怎么会呢,楚姐姐,这事儿说起来是我们杨家对不起你,怎么能怪你呢,要说也是怪我们家。之前我都一直觉得心里很不好受。可惜啊,有时候只是错过一次,以后就没可能了。” 楚惜情见她这么说,心中也有些伤感。 “你哥哥呢,还好吧?”她牵着她的手往亭子里走去。 “哥哥最近忙着考武举的事,一直在家里用功读书呢,成天就是读书,练武。也不管别的事情。我爹说这次要他拿个三甲。” 楚惜情点点头,“你哥哥的武艺本事都很好,想必这次也是很有把握的。” 杨幼宁摇了摇头,“楚姐姐,你真的想跟威远侯成亲吗?按理说,我和哥哥还得喊他声世叔呢,谁让他跟我爹是一个辈分的。我一直觉得他很威严,很可怕,你不害怕吗?” 楚惜情一怔,“怎么会这么想?我若是真的不喜欢他,便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了。你哥哥也知道,当初他去绍兴再提亲,我便跟他说清楚了。” 杨幼宁有些发怔,“真的,可,那么个人,你真的不害怕吗?” 楚惜情忍俊不禁:“傻丫头,我若是怕他,如何还敢嫁给他。他那个人只是为人外表冷了些,其实很重情义的。我想,我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既然楚姐姐你心甘情愿,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能说我们家没这个福气了。其实——” 她顿了顿,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大哥一直都还惦记着你。我知道,他心里一直还有你。” 楚惜情怔了怔,垂眸,她想起当初跟杨锦深之间,要订婚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幻想,那时候她对杨锦深也有些好感。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都是命运弄人,她跟顾渊在一起了,杨锦深后来再来想提亲的时候,她却已经不想再嫁给他。 有时候,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爱情在什么时候到来,谁也不会知道。 “替我给他问好吧,希望他以后可以找个好姑娘。”楚惜情轻声道。 杨幼宁叹口气:“回去我会跟哥说的,可是,我看别人,都没有姐姐你好啊。我娘也一直很有些遗憾呢。姐姐,要是没事,你也去我们家玩玩吧?” 楚惜情想了想,“怕不方便,你也知道——我可以发帖子请夫人过来,其他就不好说了。” “表姐!”吴倩倩笑嘻嘻地跑了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呢,快过去玩。” 楚惜情笑道:“没什么,介绍你认识,这是杨幼宁,武昌侯的女儿。” “武昌侯?”吴倩倩一愣,想起之前的事情来,她不便多问,笑道:“杨小姐,以后多来玩。表姐,外祖母让你过去呢,那边几个夫人想认识你。” “好,走,过去看看。” 楚惜情起身跟他们去旁边万芳阁见老太太。 楚家在这里的花园也算花团锦簇,虽然因为之前几年不在,未曾太多打理,近来稍微整理了,也只是一般。 当然,来的人也不是真的为了赏风景来的,都是为了结交。 楚家的女眷几年没出现在京城的圈子里了,自然要熟悉一番。 新朋旧友,互相认识,这不过都是应有之义。 离开京城回家省亲时楚惜情还是只有十一二岁年纪,也曾认识了一些人,现在一些人离开京城了,又有些新来的,双方互相熟悉,以后也好来往。 楚惜忧跟楚惜兰都在接待客人,楚惜忧之前显然已经认识了不少人了,这会子正跟人聊得热闹。 而楚惜兰新来的,也努力融入气氛,只是屡屡插不上话。 瞧着楚惜忧那模样,她心里很是不痛快。 一会儿宴会过半,便跟楚惜情诉苦起来了。 “大姐,你瞧瞧三姐,真真是能耐了,我真是讨厌她这模样,不就比咱们先来几天,好像谁跟她都很熟悉似的。” 楚惜兰翻了个白眼。 楚惜情看了看那边活跃的楚惜忧:“她跟人熟悉些也是正常,你没必要为此生气,日后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 楚惜兰哼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楚家的大小姐呢。” “你少想点就是,傻丫头,不用想这么多,别人也不是这么想。” 楚惜兰撇撇嘴,“好了,大姐,你都不去跟人说说吗?” 楚惜情勾唇,“没必要往人身边凑吧?她们愿意跟我说话就说,不愿意就罢了。再说,认识她们也没什么用。” 楚惜兰想想也是:“就是,都没什么用嘛,一群人在一起吹捧吹捧,说说你的衣服如何,她的诗词如何,真无聊。我也不去跟她们聊天了,没意思,王我在这陪祖母说话了。” ——————————————撒花,更新~\(≧▽≦)/~啦啦啦o(∩_∩)o~ 宴会 言情海 正文 顾阎王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阎王 “好,你就留在这就是。”楚惜情随便她怎么做去,六部的官员夫人来了不少,这里大多数是楚家的旧友,也有些这些年冒出来的新贵,想结交的,都来了洽。 这里也正好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结交的场合。 楚惜忧朝这边过来,拉着她道:“大姐,这边几个小姐都想认识你呢,她们都听说你是绍兴的才女了。” 楚惜情挑眉道:“是算得什么才女,你可不要瞎说。” 楚惜忧笑着拉她走了过去,“来,这就是我大姐,她可是我们家的才女,当初在绍兴也是闻名一时的。” “这就是惜忧常说的楚大小姐吧,果然不一般呢。”一个苹果脸的少女笑着道,很是活泼:“这可好,咱们的诗会正缺人呢。改明儿楚姐姐也来吧。钤” “大姐,这是礼部左侍郎的女儿徐真儿。” 楚惜情笑道:“诗会啊,我可是好久没参加过了,天天忙着家里面的事情,根本没工夫管别的。快别说我是什么才女了。” 旁边一个生得貌美多姿的少女穿着身色彩绚烂彩晕锦春衫,是户部员外郎刘天华的女儿刘婉珍,她闻言挑眉道:“听惜忧说楚小姐是跟威远侯订了亲?恭喜,也是,你肯定要忙着绣嫁妆的,肯定没时间跟我们出去玩。真儿,这真是可惜了。” “唔,真是威远侯啊。楚姐姐你跟他定亲?”几个女孩都有些惊讶,不知情的捂住嘴巴,知情的则是满脸遗憾同情。 以她们来看,楚惜情这样一个弱质女流,嫁给顾渊这一介武夫,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她们来说,可暂时没想过要嫁给武人,哪怕是个侯爷。 要选的话肯定也是选个书香门第读书人家,同样是文官。 春闺小姐的梦里,一直有个梦想,这梦想自然是个白面书生,状元夫婿,才高八斗貌若潘安,且还能跟她吟诗作赋,才叫好。 若是嫁了个粗鄙武人,彼此都没有共同语言,且那样粗暴无礼,想想就痛苦。 “楚姐姐,没关系的,我想威远侯听说为人也很,很正派的。” 其中一个女孩吞吞吐吐地说。 楚惜情一愣,见她们的目光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们说话能靠谱点吗? 她知道人会对顾渊有偏见,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大的偏见,把他想成了恶魔一般。 显然顾渊对女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夫婿的选择。 毕竟,他那传说中顾阎王的名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眼见这几个少女安慰她,她不能不出头。 “这婚事是我心甘情愿的,威远侯为人很重情义,我父亲也很欣赏他。他为人虽然冷些,但是对亲朋却是很好。” 徐真儿有些惊讶,“真的吗?我一直听说威远侯是个阎王,听说塞北那边听到他的名字小孩子都不敢哭呢。” “楚姐姐,那威远侯什么模样?他性子如何,万一生气了,会不会打人?” 旁边有女孩问道。 楚惜情差点呛着,不由得为顾渊默哀。 瞧瞧他,简直成了真阎王了,一群人这么说,当成洪水猛兽一般。 她可不希望人们都这么认为。 “侯爷对熟人性子还是很好的,他不会打女人的。你们别想多了,若他真是那样的人,父亲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唔,楚姐姐你自己愿意,那么就好。” 其他点点头。 楚惜忧笑道:“你们可不知道,我那未来姐夫可紧着姐姐呢,之前特地派人护送楚家的船队到京城,又赶着来迎接。他对姐姐可不是一般的好。” 楚惜忧说这话却有些暧昧了,楚惜情瞪了她一眼,旁边几个女孩嘻嘻笑了起来,“哇,真的呀,看不出来嘛,楚姐姐你跟他是不是都定情了?” 楚惜情嗔道:“说什么呢,他不过知礼罢了。你听她说。” 真让人知道她跟顾渊私定终身,可不是什么好话。 旁边刘婉珍掩唇笑道:“那也难怪,楚小姐这般品貌,便是京城也不多见,难怪威远侯动心呢。” 楚惜情看了刘婉珍一眼,总觉得这个少女带了些敌意,心中有些奇怪。 能来的人不是楚家的故交就是太子这边的人,自然不可能有别的。 刘婉珍这态度还真奇怪。 楚惜情淡淡道:“客气了,我不过寻常相貌,就是吴小姐也比我貌美呢。” “珍珍最近也要定亲了吧,听说对象还可能是武昌侯家的公子,那也是武将咯?” “哪有的事。我爹想必还是读书人家。” “杨家也不错吧,忠烈之家,再说听说那杨公子也是文武双全,最近要去靠武进士了。说不准拿个武状元呢。” 楚惜情惊讶地看过去,刘婉珍这边要跟杨家议亲? 虽然只是议亲还未定来,但显然两家是有这个意思。 要说刘家自然比不得楚家,但在京城中也是根深蒂固,杨家也是忠烈之家,前朝时也一直有人做官,是顾家不能比的。 所以这门亲事也不算意外。 若是刘婉珍见了杨锦深,他那般品貌风度,女人少有讨厌的。 楚惜情敛眉,这个刘婉珍虽然容貌尚可,但是为人总是让她不太喜欢。 可是想想,这事情她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的? 楚惜情看了眼不远处的杨幼宁,笑道:“那可是巧了,我跟幼宁也熟悉呢,来,幼宁!” 她招了招手,把杨幼宁叫了过来。 刘婉珍知道杨幼宁也来了不由得有些惊讶,之前她可知道杨家没收帖子的。 自从她知道家里面有意跟杨家议亲后,母亲就收集了一些消息,包括之前杨家跟楚家婚约未成,后来杨锦深又去了绍兴一趟,至于做什么却不是很清楚,但那之间楚家就发生了震惊朝堂的张氏案子。 杨锦深是太子身边新近的红人,爹说此人才智过人,做事更是极有分寸,是将来朝中的新贵。 她爹虽然做官不怎样,但是看人眼光还是不差,因此知道杨家放出消息想议亲,就动了心思接触。 杨家那边也有意动。 可是知道杨锦深跟楚惜情这一段,她难免心中有疙瘩,就想来瞧瞧到底是个什么人,能让那杨世子这般念念不舍。 结果一见,果然是不凡,那容貌气度身姿,都的确是顶尖的,虽然才华还不知道,但显然不可能多差。 难怪杨锦深念念不忘。 幸好她现在已经跟威远侯顾渊定亲了。 威远侯顾渊虽然位高权重,却太过威严冷漠,让人发憷,她可不想嫁这么个男人,见楚惜情还一力维护顾渊,刘婉珍难免心中不屑。 嫁不成杨家,就非得嫁个武将么,那也得好好选选吧,不是什么人都像杨世子那么年少多才的。 然而,本以为楚惜情听到她跟杨家要议亲会变色,没想到她却没什么反应,只是转头喊了杨幼宁来。 刘婉珍一时有些紧张,杨幼宁是杨锦深的妹妹,虽然以前见过,但二人并不熟悉。 显然楚惜情跟她很熟,这女人会不会故意使坏? 刘婉珍警惕地看着她,一边道:“这怎么好意思,我可没脸见人了!再说现在只是议亲,成不成还不好说呢。” “咱们可是给你创造机会啊。”徐真儿笑嘻嘻地打趣道,看来,只有她是没心机的,没察觉其中的暗涌。 “楚姐姐,你叫我?”杨幼宁笑着跑了过来,“我刚刚可采了朵荷花,正没事耍着玩呢。” “这是幼宁,幼宁,这位是户部员外郎的千金刘小姐。” “我认得,以前见过,就是没怎么说过话。”杨幼宁大概还不知道这事,笑着跟刘婉珍打招呼。 “那你现在可得好好认识认识咯,以后可说不准常见呢。”徐真儿打趣道。 ——更新~\(≧▽≦)/~啦啦啦 顾阎王 言情海 正文 复杂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复杂 杨幼宁有些惊讶:“这是怎么说?” 刘婉珍忙道:“别听她胡说,开玩笑呢。幼宁,没想到你跟楚小姐关系也这么好呢。” “当然啦,我娘的娘家也在绍兴,之前去省亲时就认识了。钤” 杨幼宁并没有直接出当初楚惜情跟杨家定亲的事情,因为她不想让楚惜情尴尬洽。 刘婉珍当然也不会说这事情,这要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难怪呢,幼宁,你这荷花不错,从哪采的?”刘婉珍问道。 “就前面的池子里。” “你呀,还是小心些,万一掉去了,咱们可没人会游泳的。”旁边徐真儿笑道,“那你可就要叫救命了。” “不怕,我可是会游泳的。”杨幼宁得意道。 “放心,到时候我们肯定会去救你的。”刘婉珍笑着说,满是亲热。 旁边有人打趣:“啧啧,珍珍你还没过门就这么为人着想啦。” 杨幼宁有些莫名其妙。 楚惜情微微一笑,附耳在杨幼宁耳边说了几句。 杨幼宁有些吃惊,她上打量着刘婉珍。 楚惜情告诉她刘婉珍家现在正在跟杨家议亲,说不定将来会成为她嫂子。 杨幼宁心里有些别扭,对面的刘婉珍更是有些尴尬。 “说什么呢,就是个陌生人我也会去救的。” 杨幼宁笑了笑,“那个,楚姐姐,我有事问你。” 说着她拉了楚惜情一边说话。 刘婉珍脸色有些不好,她嗔怪几个女孩道:“你看你们,把她都吓跑了,这事都还没确定呢,这说起来多尴尬啊。” 徐真儿撇撇嘴,“好啦,你就别担心啦。人家可能只是打听打听嘛。” 刘婉珍蹙眉,有些不快。 “你担心什么,杨幼宁我也认识,她为人很好,想来不会为难你的。” 刘婉珍翻了个白眼,“都八字没一撇呢,好了,不跟你们说了。” 她们哪明白她的烦心,那不是因为担心杨幼宁的性格。 看杨幼宁跟她这么接近她心里都不太舒服,更不用说别的了。 这边杨幼宁拉着楚惜情说话:“楚姐姐,这事是真的?我家真的跟她在议亲?” “嗯,刚刚她们说的,应该是真的,她没有否认。” 杨幼宁撇撇嘴,看了眼不远处的刘婉珍,“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居然都不知道。” “她应该是知道我跟你哥哥之前的事了,今天来,大概是想看看吧。我觉得她可能对我有误会。” 杨幼宁哼了一声,“她给你脸色看了?反正我不喜欢她这个人,以前就见过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太假了,表面上装得很好,实际上……要不然我以前干嘛不搭理她?” “这些倒无所谓,也许她只是心里有个芥蒂吧,毕竟我跟哥哥差点订婚,她知道了肯定心存比较。她是什么人,我也不能现在就看出来。但是,我想,你跟你父母仔细打听清楚,再有,你哥哥他怎么看?” 楚惜情犹豫了一还是问道。 杨幼宁看着她,“你说能是怎么想的……他当然还是念着你。哥哥肯定是不想现在就成亲。但是我父母是想他早点成亲,好忘了你。至于她,我肯定会让娘查清楚的,我看哥哥也不会答应。” 楚惜情沉默片刻:“我也不能想他永远不娶妻。你回去跟他说说,我楚惜情谢谢他,但是,我更喜欢看到他过得开心。” 杨幼宁张了张嘴,摇了摇头:“你还不如自己跟他说。” 说罢她叹道:“算了,我现在就回去吧,万一家里面真的商定了,哥哥还不知道,又要闹腾了。” 楚惜情敛眉:“好,那你先回去吧。” 杨幼宁便跟楚惜情道别,楚惜情送她到外面,让人送她回去。 刘婉珍见杨幼宁走了,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她就这么惹人厌? 见到楚惜情,她也脸色不好看。楚惜情没有多说什么,心思也不在这里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适合跟杨锦深有过多的接触,若是真的多见几次,怕是顾渊又得吃醋了。 一场宴会结束,老太太有些疲倦,正想休息,这时,却有宫人来了。 “宫里的女侍?” “是,是太子妃派来的。” 老太太有些诧异,楚惜情也有些意外。 太子妃这时候派人来做什么? “快请进来。” “祖母,太子妃派人来,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以前见过太子妃几次,这次可能也是要接见女眷吧,毕竟我们楚家是支持太子的,太子妃也要笼络。” 片刻过后,一个女官走了进来,但见她穿着金绣小葵花赤红绶带褙子,二十七八岁的女官笑着走进来,先给老太太施礼。 “老太太安好。” 老太太见到她满脸笑容:“我道是谁,原来是芳林女官啊,快请坐。” 女官笑着道:“老太太别客气,这次我来是太子妃知道您又回来京城,正好太子妃家的雅园现在避暑正好,太子妃想在雅园办场诗会,到时候邀请京城一些亲朋过去游玩。” 说着递了张帖子过来。 楚惜情看了帖子,果然是邀请她们去雅园雅集的。 “有劳太子妃惦记了,也好久没去给太子妃请安了,好,到时候一定去。” 女官笑着点头,又看了看楚惜情:“这是,大小姐吧?真真有些认不出了呢,如今可真是出落的越发脱俗了。” “她啊,也就生得不丑罢了。” “老太太这话太谦虚了,听太子妃说,太子说皇上都想见见大小姐呢。说她能让威远侯愿意娶妻,可是个奇女子。” 楚惜情顿时有些羞赧,“您说笑了。” 老太太好笑:“陛爱玩笑,侯爷早晚还是要娶妻的,我家这孩子不过是赶巧了,被威远侯救过一次。” “那敢情是一桩佳话,听说是侯爷主动求亲的,太子妃都很好奇呢。今儿一见,果然不俗。” 老太太笑道:“芳林,你就别打趣她了,没看她都钻进地缝里去了吗?” 女官忙捂住嘴,“得,我不说了。楚小姐,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啊。还有,老太太记得把楚家的几个孙女也带着,都数年未来了,也认认生。” “好,有劳太子妃惦记了。” 女官跟老太太闲聊了几句,说宫里还等着回复,便起身告辞了。 楚惜情便代替老太太送了人离开。 见宫里的车马远去了,她才回来。 “你去见见世面也好,这京城如今也不算太平,我听你父亲说最近太子跟信王之间闹得越发厉害了。皇帝让太子现在处理一部分朝政,有些事就不怎么管了。信王那里一直不合作,指使人跟太子作乱。” 老太太蹙眉道:“如今更不能走错了,顾渊如今没有表明立场,但是我们两家结亲,在外面看来,是顾渊投往这边,我不用你去问他这些,他只要不投靠信王就行。” 楚惜情点头,“太子妃这时候办雅集,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当然没那么简单,到时候你跟着我去,也见见场面。今天来的都说我们楚家相好的人家,那天去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有些有意投靠太子的人也会去。你以后嫁人也要为夫家结交女眷,这些都要学着。” 楚惜情撇撇嘴:“你没瞧见呢,人家听说我嫁给顾渊,一个个都很同情我。估计那家伙,人缘就那么差?” 老太太点了点她脑门子:“他素来在塞北,关系差也正常。你将来若要嫁给他,为他缓和这些关系便是妻子该做的。” “她们都把顾渊想得如何可怕,回头我要问问爹,他是不是平日里都特别吓人。”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你这丫头,一边儿去。也就那小子宠着你,说实话,他对外人可不是这么和气。” ——更新~\(≧▽≦)/~啦啦啦 复杂 言情海 正文 带刺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带刺 楚惜情撅嘴,“好了,我不说了,那是你们都不知道他表里不一。” 那家伙就是个闷sao的家伙。 谁能想到他能冷着脸还能调/戏她洽? 老太太瞪她一眼,“去去,回去吧,我老婆子才懒得听你们这些小孩子的破事。” 楚惜情起来,“那孙女先回去了。钤” 老太太摆摆手,将她赶走了。 她跟旁边的嬷嬷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这丫头如今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这也难怪嘛,老太太该高兴才是,大小姐找的夫婿很好。” 老太太叹气道:“那孩子太懂事,我只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点。顾渊那人我见过,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说了会好好照顾惜情,那就会如此。说起来,这种男人可是越发少了。” “今天不是还有人跟您打听咱们家其他两个小姐么?这三小姐和六小姐也该上心选个人家了。” “回头让人注意着点吧,不过这回真的要注意,不能随便,一定要找个合适的人家。” “这是应该的。” 老太太拿起帖子看了看:“太子妃是定在五天后,那就准备准备,告诉她们姐妹都去。” “行,回头都跟小姐们说了,这也是个好机会。” “嗯,到底京城这边的人家多些,不过,家里面还要让老嬷嬷再教些规矩,见了太子妃那些贵人,免得失礼。” 第二天,老太太就在请安的时候把这事说了。 楚惜忧和楚惜兰都很高兴,毕竟太子妃办的宴会,来往非富即贵,而且那场面更是不同了。 “祖母,那咱们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也不知道太子妃那里有什么规矩。” “这事我会让个嬷嬷仔细教你们。这几天你们在家好好学学规矩,到时候别出丑。” 楚惜忧满脸是笑,双目泛光:“祖母,那到时候是不是也要办诗会?” “是以诗会名义办的,你们自己准备就行,但太子妃办这个雅集不是为了诗词。” “明白了。” 楚惜兰忙道:“大姐,你快给我做首诗吧,到时候我拿去用,我可不会作诗。” 楚惜情好笑道:“你整天都瞎想什么呢,就作诗么,我可不会。” “大姐,你不帮我我肯定要出丑了。” “别想太多了,也不是谁都要作诗的,到时候肯定是一群人你吹捧我我吹捧你,你又不是没参加过诗会,有什么区别。” 楚惜兰撅嘴:“可是这次不一样啊。” 楚惜情有些无奈:“到时候再说吧。” 她也不是想去卖弄的,毕竟她都是定亲的人了,不是去招蜂引蝶的,到时候她只要低调点就是了。 “你大姐说得对,到时候不要太张扬,都学规矩去。” 楚惜兰这才不再说话。 于是接来几天楚家几个女孩都跟嬷嬷学了规矩,见到太子妃等人的礼仪,这些本是平日都学过的,不过为了标准,做到不出问题,她们都再复习了一遍。 光阴匆匆,不过几日功夫天气渐渐有些凉爽起来。 一早楚家这里就准备了出门,前往太子妃赵家的雅园参加诗会雅集。 太子妃娘家赵家是武将之家,之前太子妃的弟弟赵斌因为跟徐国公家的儿子发生口角赛马,结果徐家的儿子跌落马,被赵斌的马踩踏而死。 为此事,赵斌入狱,之前判了要偿命。而此事跟信王有很大的关系,这一系列事情可以说完全是信王一手策划,目的就是打掉太子的左膀右臂,小舅子赵斌这个新星武将。 本来是要处死,连太子求情都没用,但是不知道为何,最近皇帝改了主意,把人发配到塞北去了,并没有要人命。 这事也成了众臣观察风向的一件事,因为从这件事情中他们看到了皇帝的态度。 为什么之前还要处死赵斌,现在却是这种态度,各人都认为这实际上是对太子的一种支持。 但是这样,就代表了皇帝对信王不再像过去那么看重了。 因此现在朝堂上气氛颇为微妙。 所以,这次太子妃办的雅园雅集,实际上也是个探口风的地方,一些不方便去的人,可以让自己的妻女借着诗会的名义过去游玩,而趁机探口风。 所以,这一天,当楚家人坐上黑漆平顶马车赶到雅园的时候,便发现这里已经是人来人往,热闹无比。 老太太挑眉看去,“今天来的人可不少,这满朝官员的亲眷来了一大半了。今日你们都注意着些。” 三个孙女都点头。 楚惜情扶着老太太了马车,这边已经有侍女过来迎接。 “老太太您来了,太子妃正在里面待客,您请。” 楚惜情放眼看去,跟着老太太往这别院内走去。 过了垂花门,内中花木扶疏,假山花石,怪石嶙峋,颇有趣致。 每一块石头,每一处瓦,每一个花木都透着雅致,难怪这园子要叫雅园,还真是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名字了。 “大姐,今天来的人可真不少。我瞧见好几个一品二品夫人,三品的淑人就更多了。”楚惜兰低声道。 眼前都是穿着冠服的女子,一个个浅笑盈盈,彼此谈笑,衣香鬓影,脂粉带笑,香风习习。 “嗯,今日注意些。” “明白了。” “别担心,有些人咱们前几天不是也见过吗?太子妃听说虽然脾气直爽些,但也好相处的。” 楚惜忧说道。 果然,这边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之前来赴宴的徐真儿和刘婉珍等人。 “楚小姐,你们也来了!”徐真儿笑着过来打招呼,眼珠一转,打量她们姐妹一眼:“呀,今日你们都穿得这么美,我可没法子见人啦。” “哪有,真儿你也挺好的嘛。” 刘婉珍看楚惜情的目光有些古怪,脸色不太好看。 自从那天回去之后,事情似乎就变了,杨家那边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口风上变得暧昧起来,现在这婚事也变得越发不确定起来。 刘婉珍觉得这事肯定跟楚惜情有关,那天她到底跟杨幼宁说了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否则的话,怎么回去便是要退亲呢? 她看楚惜情的目光也冷淡起来,带着几分敌意。 这女人,明明都跟别人定亲了,还霸着杨锦深不放,是什么意思? 楚惜情看到她的目光,见她目光不善,也没有理会。 杨家那边如何做她还不清楚,因为那是杨家的家务事,她并不好插手。 可是现在看刘婉珍的态度就知道大概了。 一定是杨家那边改了口风。 楚惜情大概猜得到,肯定是杨锦深说了什么,否则杨家那边不至于这样。 “今日楚大小姐才是最美呢,真是艳冠群芳,咱们都被你比去了。”刘婉珍似笑非笑地说着,“怪不得人人喜欢,我一个女子瞧见都忍不住心动呀,你们说是不是?” 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这话,楚惜情蹙眉,这话里分明带刺。 旁边的人也有些诧异,好端端的,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未免让人误会。 楚惜情淡淡道:“哪敢,刘小姐你这么夸我,我可不敢当。惜情蒲柳之姿,不过寻常。这里太子妃尊贵无比,各位夫人又是雍容大气,我算什么。” 旁边人听到了,不由得点头称赞她说得得体,对刘婉珍有些侧目。 刘婉珍有些变色,偏偏楚惜情这话说得太好,让她一时找不到什么来回话。 刚刚不过想让人针对楚惜情,楚惜情今日虽穿得淡雅,但容貌气质都是上等,一走进来已经吸引了很多目光,说她艳冠群芳,明显不怀好意,不小心会使得她被人针对和嫉妒。 ——更新~\(≧▽≦)/~啦啦啦 带刺 言情海 正文 风云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风云 可是现在楚惜情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这陷阱给拨开了,并不在意,还使人觉得她是故意在为难她,还要夸她楚惜情大方得体,觉得她刘婉珍小气善妒,因为人家的容貌就心生嫉妒。 眼看着众人的目光有些奇怪,她心中叫苦,她真的不是嫉妒楚惜情的容貌,只是因为杨家的事情而心中不满罢了洽。 没想到如今这情形,却是被这女人随便就拉进坑里了。 刘婉珍脸色有些不好看,旁边徐真儿打哈哈笑着:“今天来的都是大美人,只有我一个丑八怪呢。今天回去要让我娘给我填回肚子里生得更漂亮些。” 旁边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促狭鬼,你母亲正跟柳夫人说话呢,让她听到非得骂你不可。钤” “我可不管,谁让她不把我生得国色天香的,如今后悔也没用啦。” 众人说笑起来,老太太拍了拍楚惜情的手,给她递了个赞许的眼色。 楚惜兰蹙眉,瞧瞧问楚惜情:“那个刘婉珍怎么回事,咱们家以前跟她很熟吗,干嘛这个模样,真是奇怪。” 楚惜情淡淡道:“不必管她,她再瞎闹只是自取其辱。” 正说话间,太子妃已经到了园子里,“太子妃到!” 远远一声唱喏响起,楚惜情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盛装女子被几个女人簇拥而来,一身织金云霞凤文褙子,海水江崖马面裙子,生得浓眉大眼,笑容爽朗,三十多岁年纪,行走之间步步生风,人未至,声先到。 众人忙各自行礼,给太子妃请安。 “免礼,诸位命妇千金平身。”太子妃笑吟吟地挥手,“今天是我请各位来园子里玩的,不必拘束,便放开心怀好好玩耍,不要拘谨。” “谢太子妃。” 这位太子妃还真是性子直爽,说话更是简洁明快,她笑着招呼众人坐。 旁边的女官跟太子妃说了一句,太子妃目光一扫,看到老太太,忙起身道:“这是楚老太太啊,许久不见呢。” “太子妃风采依旧,甚是想念。” “来,您老人家快坐。”太子妃亲自招呼她坐,笑着道:“自从老太太回了绍兴,也有三年没见了,如今瞧着您气色不错。” “娘娘过奖了,老身也是老了,如今不比当年了。” “您这是老当益壮呢。” 太子妃说着话,旁边太子妃的母亲靖国公夫人也笑着道:“几年前见老姐姐还是硬朗,如今不输当年嘛。” 旁边人说着附和着,一行夫人小姐很快就熟悉了。 “您几个孙女呢,这次也来了吧?” 太子妃问道。 “都在这儿呢,惜情,过来。” 老太太招手,楚惜情跟楚惜兰楚惜忧都走了过去。 “参加太子妃娘娘。” “快请起。”太子妃少不得一番赞叹,尤其见了楚惜情,更是拉了过来笑道:“这惜情吧,以前便听说你是个才女,正好今日雅园诗会,你可不要好好做一首诗。 楚惜情忙道:“小女哪敢称才女,不过是自己闲来自娱自乐而已。” 刘婉珍见和徐真儿等人在一边瞧着,不由得撇撇嘴。 “谁知道她有没有才华,也没听她有什么名篇出来。说不定就是自己自卖自夸的呢。” 刘婉珍心中嫉妒,这会子见太子妃如此亲近楚惜情,当真有些不快了。 然而她也知道楚家和太子的关系不同,他们这些于太子来说还不够重要。 所以刘家才想让她跟太子最近身边的红人杨锦深结了亲事,如果太子登基,将来也有刘家的好处。 可是偏偏楚惜情一番话,不知道是跟杨幼宁说了什么,这事儿就泡汤了,让刘婉珍怎么不恼恨。 何况,那杨锦深看起来翩翩风采,也算是名门子弟中极少数有勇有谋,前途无限的。 这门亲事去了,以后可未必还找得到这么好的亲事了。 正在这时,一个侍从从外面急忙进来了,跟靖国公夫人说了几句。靖国公夫人顿时脸色有些不好,她在太子妃耳边嘀咕了一,太子妃顿时眸光一变,朝外面看去。 “来都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太子妃轻声道:“就请进来吧。” 靖国公夫人点点头,便让侍从去请人。 旁边众人有些疑惑,太子妃笑道:“是信王妃来了。” 众人顿时目光各异,这次是太子妃办的宴会,信王妃怎么也来了? 这是想干什么,是想顺便捣乱的么? 楚惜情蹙眉,朝外看去,很快便见到几个侍从宫女簇拥着信王妃和另外一个女子过来了。 二人俱是雍容华贵,信王妃生得端庄大气,旁边的女子则是妩媚多情,见他们来了,太子妃起身走过去迎接。 “妹妹怎么过来了,不是说病着呢?” 太子妃上前关切地问道。 信王妃忙道:“姐姐办的宴会,我怎么能不来,今儿身子还行,我也有心出来散散心,这不,就带着秦瑶她一起来了。” 太子妃扫了一眼旁边的信王侧妃秦瑶,秦瑶笑声清脆,眸光流转带着几分波涛暗涌:“太子妃不会不欢迎咱们吧?” 太子妃嘴角犯冷,淡淡道:“怎么会呢,来者是客,何况是一家人。” 说着,拉着信王妃的手过来了,不理会秦瑶这个侧妃。 楚惜情只是看了会便察觉到其中的微妙之处。 要说这秦瑶跟楚家也是颇有恩怨,楚家之前跟秦家因为秦默的事情也是闹得不可开交,虽然最后证明事情不是楚原做的,但是是张氏指使人做的。 张氏虽然已经被处死了,可是张氏到底曾经是楚家的夫人,这梁子算是结来了。 秦瑶是秦默的姐姐,是信王的侧妃,信王现在的几个儿子都是她所处,所以在府里颇有地位。 而信王妃则因为家族势大,所以地位也很稳固,两人之间如何争斗不提,刚刚就看这秦瑶面对太子妃都敢挑刺,就知道此人为人了。 楚惜情跟老太太说道:“看来今天是不想简单了。” 老太太点点头,跟她们说道:“都小心点。” 看到秦瑶,她也有些担心,毕竟秦默是死在张氏的算计中,跟楚家也有不小的关系。 这边太子妃带着信王妃过来了,这在场的命妇们便有些人尴尬了。 毕竟他们之前跟信王妃也颇有来往,本来以为今天信王妃不可能来的,没想到这时候过来,分明让大家难堪。 尤其信王侧妃秦瑶,更是笑吟吟地道:“诸位,又见面了呢,前几日大家还一道游园子,这不京城就是这么小,随便又见到了。”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起来,信王妃看了她一眼,笑道:“也是缘分,本来我病着,之前便没决定来不来,这不,半途来了,没打扰大家的兴致吧?” 众人忙笑道:“没有,没有。” “刚人齐了,还没开始玩呢,正好,弟妹你来了,你的才华也是出名的,待会儿做首诗吧。” 太子妃笑着道:“至于我么,就看看就好。你们是知道我不擅长这些的。” 两人说笑了几句,至少场面上不那么难看了。 太子妃笑着招呼大家,说如今园子里荷花盛开,大家可以以荷花为名作诗作画。 于是便有三三两两的女子们结伴去池塘边赏荷游玩,楚惜情也正打算跟姐妹们去游玩,不呆在这里干坐着。 没想到还没起身,这边秦瑶已经发话了。 “这是楚家的小姐么?” 楚惜情蹙眉,回眸欠身施礼:“小女是楚家长女。” 秦瑶眸光一闪,一脸惊讶的样子:“呀,就是那个楚原的姐姐是吧,听说你当初为了给他翻案可是经常出入衙门,真是女中豪杰,怪不得能得到威远侯的看重呢。” 她这话一出,周遭的气氛陡然一变。 有人不知情的好奇地看过来,也有知情的目光闪烁,带着看热闹的光芒。 风云 言情海 正文 对不起你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对不起你 楚惜情脸色微微一变,这话说起来未免太过了,太有歧义,让人听着好像她楚惜情为了给弟弟翻案做了什么不守闺誉的事,还不知道怎么跟男人龌龊才有了顾渊的帮忙。 毕竟,这时候女子到底不适合抛头露面,去衙门的事有她父兄出手,自然轮不到她去出头洽。 当时她的确是去过衙门,却也不像是这秦瑶说的那样。 旁边老太太脸色也是一变,太子妃蹙眉,正要开口,楚惜情已经说话了。 “秦侧妃,我知道您一定还为令弟的事伤心,我们楚家也为此事感到很抱歉。我弟弟楚原当时虽然跟令弟有些矛盾,不过也只是孩童之争,没想到他却被人所害,当时我弟弟被人陷害入狱,我身为长姐难免担心,自然要去看看,出入衙门也是跟家人同行,毕竟他是我弟弟,去探望一想必您也能理解。过后我们家也为令弟做了法事,希望您也能节哀顺变吧。” 这话说来,秦瑶的脸色便有些不快了,楚惜情这话说得真切,便是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人,这时候也隐约明白了钤。 显然,秦瑶跟楚家之间有纠纷,且还涉及案件,楚惜情去探望弟弟自然算不上奇怪,这也是人之常情,秦瑶显然是故意为难她才说出这番话来。 楚惜情不介意把话说开,反正早晚别人都会知道,不如说清楚,还免得别人胡乱猜测,信了谣言。 知道内情的就更是玩味了,毕竟秦瑶跟楚家的事也算闹得极大,涉及到太子一派和信王一派,当时也是闹得满城风雨的。 最后的结果是有些出人意料,但是却也合情合理。 秦瑶怪罪楚家不奇怪,但是在这种场合就不给人面子,也太嚣张。 这里可是太子妃的宴会,不是信王府的地方。 秦瑶哼了一声,道:“呵呵,我哪敢怪罪你,不过是赞叹楚小姐能干罢了。说起来,多亏了威远侯,不然的话这冤情还不能洗刷呢。他可是楚家的救命恩人,楚小姐许配给他,真是知恩图报。” 这话说得未免太过分,楚家的人都皱了皱眉。 太子妃冷声道:“威远侯做事公正,他只是秉公办理,有什么错?难道秦瑶你希望那害了你弟弟的恶人得逞才好么?再说,楚小姐跟威远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这是天作之合。” 信王妃瞪了她一眼,打圆场道:“她呀,就是心直口快,说话就是不经脑子。楚小姐别介意。” 楚惜情目光平淡,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信王妃和秦瑶这个侧妃是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二人一唱一和的,其实早就心知肚明。 秦瑶敢这么说,就不信没有信王妃的默许,没有背后那个信王的默许。 否则的话她们怎么敢这么说。 信王不满楚家,大家几乎是鱼死破,自然不必给她们面子。 所以秦瑶敢这么说,太子妃也会极力维护。 楚惜情裣衽为礼,认真道:“知恩图报也是人之常情,侯爷既为人忠义公正,如此男子自然当可为夫婿,我父亲很欣赏侯爷,两家既结姻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自无不从。秦侧妃若是觉得知恩图报不应该,那小女也无话可说。” 秦瑶见她竟敢噎她,正恼了想说话,老太太上前了,淡淡道:“这婚事是老身答应的,不知道秦侧妃有什么异议?此事陛也知道,您若有异议大可上折子直陈。” 信王妃忙道:“老太太别生气,这婚事自然是天作之合,她也是因为弟弟的事有些不痛快罢了,她性子直,您别太介意。” “老身哪敢呢。”老太太面色冷淡。 太子妃脸色也不好,今日本来是她笼络众人的日子,偏偏信王妃和秦瑶来捣乱,闹得现在不可开交,楚家更是不快。 要不是楚惜情回答得体大方,把矛盾引到秦瑶身上,回头楚家又要被人黑了。 “祖母,无妨的,秦侧妃一定不是故意的。我跟姐妹们先去赏花了,您呢?” “我留来吧,不耐得动弹。” 楚惜情看太子妃使眼色,知道老太太跟她有话说,便不再多问,转身拉着楚惜兰往池塘边走去了。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 “那就是楚家的大小姐?” “是,听说是跟威远侯定亲的那个,没想到是这般品貌,真可惜了,要是早回京城,我倒真有意思给我儿子说亲。”一位妇人说道。 “瞧她刚刚说话,也是个厉害的,你可未必降服得住。” “那可有意思了,威远侯家那老太太,这回怕要倒霉了。这楚小姐看着娇弱,实际上说话绵里藏针,不是简单的人,做主母是够了。” 几人低声议论,走到池塘边,旁边三三两两的少女们也有人掩着扇子偷看她。 “大姐,你瞧他们都在偷看咱们。”楚惜兰小声道。 楚惜忧有些担心,她蹙眉道:“方才的事大家都瞧见了,她们难免议论。唉,到底之前那事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她心中担心这一就没人跟她们交往了,幸好很快徐真儿就过来说话了。 而这时候她也瞧见了人群中的杨幼宁。 杨幼宁是跟杨夫人在一起,正跟人说话,她早就瞧见楚惜情了,可是杨夫人为免人议论,不让她马上就过去,直到这时候人都各自散开了,她才得以拖着杨夫人过来。 “楚姐姐!”杨幼宁欢快地跑了过来,咯咯直笑,抓住她的手臂道:“我早就瞧见你了。” 楚惜情笑着弹了弹她脑门子:“那怎么不过来?” 杨幼宁往回努努嘴:“我娘来了。” 楚惜情一怔,这才看到身后走过来的杨夫人。 杨夫人今日也来了,虽然武昌侯是中间派,不投靠谁,可正是如此,太子也要拉拢,何况如今杨锦深是太子身边的人,杨家也难免绑上了太子的战车。 杨夫人穿着一身八宝织锦褙子,看到楚惜情,目光有些闪躲,楚惜情忙走了过去。 “夫人一向安好?” “好,都好。唉,惜情啊,当初是我们对不起你。” 杨夫人拉着楚惜情的手叹道。 楚惜情摇摇头:“夫人不必自责了,这事情都过去了,毕竟当初大家彼此都各有难处。也怪不得谁。” 杨夫人却还是难免心中遗憾,楚惜情实在让她喜欢,现在见她更比当初更美了,仪态从容,落落大方,刚刚的事她也瞧见了,这样的女子少见,京城中少有。 怪道儿子念念不忘,这品貌,这性情,这风采,在场的女子中,大抵也就太子妃更雍容了,却不及她貌美。 偏偏当初一时错过,没让她当成媳妇。 “还是觉得对不起你,我们失信了,你之后做什么选择,我们都怪不得你。如今你跟威远侯定亲了,百川他也是个不错的人,相信他会好好对你。” 楚惜情这才露出笑容,“谢夫人,我会好好的。至于子初,也希望他好好的,早日金榜题名。” 杨夫人拉着她又说了些话,旁边杨幼宁急了,“娘,别说这些啦,咱们还要作诗呢。” 杨夫人瞪她,“作诗,你会什么,行了,多说说话吧。我就说不让你来了,来了是丢人。” “人家才没有,我是想姐姐肯定会来的,所以才想来嘛。哼,刚刚还瞧见那个刘婉珍呢,娘,那个女人你怎么看得上?” 杨夫人顿时有些尴尬,瞪她一眼,怎么能当着楚惜情的面说呢? “说什么呢,大家只是彼此看看,未必看得准的。” 楚惜情点头道:“夫人,还是先问过子初的意见吧。” 杨夫人看看她,叹了口气。 “罢了,你们小女孩儿,去玩去吧,免得说我束着你。” 她摆摆手,往别的妇人那走去了。 “怎么了?” 杨幼宁撇撇嘴,“能怎么了,不说我哥哥还好,说起来,我娘就得唉声叹气。” 对不起你 言情海 正文 暗中的算计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暗中的算计 “怎么,好端端的这么说?” “那天你跟我说了,我回去跟哥哥一说,他二话没说就跟父亲说拒绝这门亲事,说暂时不考虑成亲的事。为这,还跟父亲吵了一架。最后还是母亲说现在先搁着,等哥哥考完试再说。” 楚惜情蹙眉,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该让你跟他说的,让你家里闹起来,抱歉。” 杨幼宁摇摇头,“早晚哥哥会知道的,还不如早点知道为好,免得之后知道了更不好收场,要是都谈好再告诉他,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来。钤” 她犹豫了,想了想道:“大哥跟我说,他想见你一面。” 楚惜情一怔,“见我?” “对,大哥说,希望能见你一面。他有话想跟你说。” 楚惜情敛眉,当初他离开绍兴时,彼此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以为那之后他不会再说什么。 “别想歪了,大哥说只是好久不见,就算当朋友见见也无不可吧。” 楚惜情想了想,点头道:“好,安排个地方,我跟他见见。你知道,我不是很方便跟他见面。” 杨幼宁点头,“我明白的,你也不容易,毕竟现在跟威远侯定亲了,再跟我大哥见面,怕人也有想法。” “倒不是这个,只是,我不想他再心里牵挂着我了。” 杨幼宁叹了口气,点点头。 “好了,不说这个了,跟我赏赏荷花,待会说不准要作诗的。” 两人便到荷花池边凉亭里坐,楚惜兰跟楚惜忧这时候已经跟人打成一片了,聊得正热闹。 楚惜情便跟杨幼宁赏赏花,说说话,难得几分闲暇。 而此刻太子妃已经跟老太太一边交谈去了,信王妃跟秦瑶二人则换了个地方说话。 太子妃这会子满脸沉重,蹙眉道:“老太太,今天的事你别介意,本宫也没想到她们会来。” 老太太摇摇头:“娘娘,看来她们今日是有备而来的,就是存心添乱而已。针对我们楚家也不意外,毕竟之前因为我孙儿的事跟秦家和信王颇有些龌龊。” 太子妃揉了揉眉心,“好在刚刚楚小姐没让她占了上风去。回头我跟弟妹说声,之后她们应该不会再捣乱了。” “今日来的这么多人,她们这一来,怕是很多话都不好说了。” “这也没法子,我总不能赶她们走,该说什么,之后再谈。这段时间京城也不太平,太子跟我说,让底都注意着些,别让一些人抓住了把柄。” 老太太点点头,她是经过风雨的,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最近京城因为太子和信王之间的争斗已经暗潮汹涌,颇为热闹。 这时候发生什么都有很大的可能。 太子妃跟老太太说了会话,便出来招呼其他客人,这时信王妃跟侧妃秦瑶却在密议论。 “方才你做得太过了点,让人瞧着未免太咄咄逼人了。” 信王妃冷声道。 秦瑶撇撇嘴,“王妃倒是轻快,这得罪人的活儿却是我来干。之前来的时候王爷可是吩咐过的,您不能一点力气都不出吧?” 信王妃哼了一声,“蠢货,本妃还用不着你来指导。你也瞧见了,那楚惜情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之前就吃了亏,再折腾她也不容易。” 秦瑶恨声道:“她算什么东西。” 秦瑶因为弟弟秦默的事情对楚家恨之入骨。 虽然事情是张氏闹出来的,张氏也已经死了,可这恨是解不开了。 毕竟,当时的目的不止在张氏,而在把楚家拉马,结果现在目的没达到,楚家还又回到京城了,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极其可笑的事情,简直可以说说偷鸡不成蚀把米。 楚惜情的事她也听家中长辈说了,当初要不是顾渊插手,那楚原便也死了。 而楚惜情跟顾渊之间,似乎早有瓜葛,楚原还拜师顾渊学武,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猫腻谁知道。 本来她就是想往这上面引的,谁知道被楚惜情三言两语把话题引开了,还显得她秦瑶小肚鸡肠起来。 “那个死丫头,敢跟我作对,今天绝对不能放过她。” 信王妃淡淡道:“你给我冷静点,既然王爷交代了,今天就要完成目标。对了,人找到了吗?” “人是安排好了,就等接来怎么做了。” “嗯,那就准备吧,再晚点就不好了,趁着现在这里人多也要聚会。太子不是很想拉拢楚家和顾渊么,呵。” “你,别给我添乱。否则回去有你好受。”信王妃眸光犯冷,看了秦瑶一眼,秦瑶忍不住打了个颤。 只有她才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多毒,别看她生了几个儿子,信王妃没有,可她的地位很稳固,信王也经常听她的话,很是尊重,根本不会宠妾灭妻。 秦瑶低头来,“放心吧,我能分清轻重。” “那好,安排人吧。” 秦瑶便上前跟一个宫女说了几句,不多时,那宫女悄悄离开,不知去了何处,很快便又回来了。 “都安排好了,主子。” “很好,待会儿,咱们就看好戏吧。” 信王妃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盏惬意地品了口茶。 而此刻,荷花池畔,三三两两的丽人正在戏水玩耍,也有人笑着吟咏诗词,太子妃过来闲聊几句,让她们把诗词写来,大家评了今日最好的。 有人写了,有人没写,这其中多数女子也只是随便吟咏几句,有人特地准备了一番,或诗歌,或字画,一时丹墨生香,好不热闹。 楚惜情这边,楚惜兰愁眉苦脸地道:“我可不会作诗。” “你随便写了就行,太子妃也不会每个都看的。” “大姐,快帮我作一首嘛。” “你呀。你写了我看看,行的话就交上去,只要不是打油诗应该都可以。” “我可没那个才华。”楚惜兰勉强凑了几句,楚惜情拿起来看了看,改了几个字,“就照这个写吧,我想这也不算垫底了。” “嘿嘿,谢谢大姐。”楚惜兰兴高采烈地重抄了一遍。 旁边楚惜忧笑着说:“要不大姐也看看我的吧。” “你不用了,三妹你的很好了。这也只是游戏,不必太当真。” 楚惜忧笑了笑,不置可否,她可不觉得这就只是游戏不用当真。 楚惜忧一贯争强好胜,如今有个出头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的。 楚惜情却是优哉游哉,对她来说,写不写也无所谓,本来今天来便不是真的跟谁比较什么。 杨幼宁画了幅画,这会也交上去了。 太子妃跟前的案几上一句堆了不少人的作品,拿起来瞧着,一边跟旁边的公卿夫人们谈论其中好坏。 信王妃也不时点评着。 “怎么没瞧见楚小姐的大作,听说楚小姐可是大才女呢。楚小姐,你今天一定准备了好作品吧?” 秦瑶忽然笑着问道,“也让大家欣赏欣赏,不要丢了我们绍兴女子的名声。” 楚惜情见秦瑶又把矛头转到她这儿,不由得有些恼怒。 周围人目光都往她看去,楚惜情起身,黑眸流转,顾盼神:“您过奖了,惜情不过只是多读了几本书,谈不上什么才华。更不敢说什么大才女。要说起来,娘娘应该才是女中翘楚,不如也作诗让大家欣赏欣赏。” 秦瑶脸色微微一变,嗤笑起来,掩着唇道:“不敢不敢,我可不会作诗的,我可不敢献丑。” “侧妃客气了,我相信您一定才华横溢,小女子献丑,愿作一诗,您不如也写一首,说不定还能流芳百世呢。” 她浅笑盈盈地说着,目光却咄咄逼人。 秦瑶蹙眉,旁边信王妃道:“秦瑶你就写一首便是,你们都是同乡,比一比也算雅事。” 到了这地步,也不是想拒绝就能拒绝的了,秦瑶便不太乐意地答应了。 毕竟到了这地步,也已经骑虎难了。 周围的人见这出热闹顿时纷纷围过来,楚惜情知道今日难免是要出风头了,可就是出风头对方也别想得了好。 想让她楚惜情倒霉,那么她自己也别想快活。 “楚姐姐,没事吧?”杨幼宁有些担心。 楚惜情拍拍她的手,气定神闲道:“放心吧,没事的。” “楚小姐要作诗么,啧啧,这可一定要看看,今天说不定就能留名篇呢。”刘婉珍也走了过来,冷嘲热讽起来。 楚惜兰听她这么说颇不高兴,冷笑道:“不知道你又有什么好东西拿来瞧瞧呀?” 刘婉珍哼了一声,自傲地取了她新作的诗来,“我也是随便写了点。” 楚惜兰一看,顿时无言,说起来,刘婉珍的水平比她要好许多,楚惜忧也看到了,这刘婉珍的确有些本事,诗以今日宴会的情景写了荷花景色,也算应景,在女子中当属不错了。 她的诗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楚惜情能比过她么? 楚惜兰不服气道:“哼,我姐姐以前可做过好诗的——” “那可不代表今天,什么好诗,不如说来听听。” “六妹。”楚惜情开口阻止楚惜兰再说去,“别争执了,以前是以前,今日是今日,我便写一首吧。” 说罢提笔凝思片刻,笔写一首诗。 先看字,秀丽无伦,模的是赵孟頫的字,几个女子旁观着,见她写秋莲二字。 九月江南花事休,芙蓉宛转在中州。 美人笑隔盈盈水,落日还生渺渺愁。 露洗玉般金殿冷,风吹罗带锦城秋。 相看未用伤迟暮,别有池塘一种幽。 刘婉珍开始还带着几分自傲,等她写完这首诗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微微变了。 “呀,这诗写得真好!”徐真儿先出声赞道。 一边的其他女子纷纷赞叹,已经有人把句子念出来了。 “我就说么,姐姐以前还做过更好的呢。刘小姐不知道你怎么看?”楚惜兰不愿意放过刘婉珍。 刘婉珍勉强道:“是楚小姐的诗好,我是自愧不如。” 楚惜兰还要得意再说,楚惜情给她使了个眼色,笑道:“客气了,不过是随便写了,自娱自乐的。让诸位笑话了。” “楚小姐果然名副其实啊。这首诗大概是今天最好的了。” “过奖了。” “拿来我瞧瞧。”太子妃笑着说,见楚惜情这么争脸,她自然不吝于夸奖,取了诗来看了,点点头,有些惊讶,笑道:“真是极好,说来这些年便是男子中也少这般这么好的诗了。怪道都说你是才女呢。” “娘娘客气了,小女不过是闲暇自娱自乐的,不登大雅之堂。” “你太谦虚了。弟妹你们瞧瞧,是不是很好?” 信王妃已经看到了,她笑着说:“看来秦瑶是要输了。” 秦瑶哼了一声,嗤笑道:“我早就说了比不过了,得,我写的就不拿来献丑了,免得被人笑话了。” “不过以文会友罢了,侧妃客气了,毕竟只是玩耍。” 楚惜情淡淡道。 秦瑶心中恼恨,想着接来的事情,跟宫女使了个眼色。 太子妃高兴地叫楚惜情到跟前坐。 楚惜情便往太子妃跟前走去,才走了几步,身后一个侍女端着绘画的颜料过来。 楚惜情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这侍女有些不对劲,正想着避开,那侍女脚上忽然一个不稳往前跌倒,手上的盘子瞬间起,全泼在楚惜情身上。 “呀!” 在场的女子们惊叫起来。 楚惜情也是一愣,待反应过来,便见到身上已经洒了一片红红绿绿的颜料。 “惜情!”老太太急忙起身过来看。 “大姐!”楚惜兰和楚惜忧都跑了过来。 那侍女跪倒在地,“啊,楚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脚上滑了一,奴婢该死——” 太子妃脸色难看,靖国公夫人也是脸色极差,这里可是他们家的园子,出了这种纰漏,让楚惜情被泼了一身的颜料,到底不是什么好看的事情。 “祖母,我没事。”楚惜情看了眼那侍女,又看了眼信王妃和秦瑶,见秦瑶冷笑看着她,嘴角勾起,顿时明白过来。 敢情这是她们安排的。 她不由心中生怒,却也觉得可笑。 这秦瑶当真如此讨厌她,非得用这种不入流的法子恶心她么? 这又伤不到她皮毛,顶多丢脸罢了,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 “楚小姐,你没事吧?” 太子妃上前关切地问道,一边怒斥那婢女:“怎么走路的,来人,把她带去家法伺候!” “是。”已经有人过来把婢女带走,楚惜情淡淡道:“没事的,娘娘,刚刚可能是她走路太急了呢?这大概是个意外。” 太子妃不是傻子,听出了她的话音不对,她皱了皱眉,给旁边母亲使了个眼色。 靖国公夫人跟旁边人耳语几句,便有人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此事是本宫的不对,让你好生生被人弄脏了衣物,惜情,我让人带你去换了衣裳吧。” “多谢娘娘。”楚惜情道了谢,安慰了祖母:“祖母,放心吧,我没事的,换了衣服便回来。” ——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更新\(o)/~ 暗中的算计 言情海 正文 致命一击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致命一击 老太太点点头,让人去喊梅香把马车上带的备用衣服带来。 楚惜情这里则有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带着离开,去附近的厢房换衣服。 信王妃跟秦瑶交换了个眼色,信王妃还一脸担忧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倒叫楚小姐吃苦了。” “也是老身没安排好。”靖国公夫人自责道钤。 “这只是意外,您不用太自责。”老太太说道。 太子妃看了眼信王妃,蹙眉,刚刚楚惜情那话是什么意思? 要说那丫头是秦瑶安排,却也未必,难不成他们就为了恶心楚惜情一? 怎么看着这事情太过古怪了。 但这也说不准,也许她们今天来就是专门为了恶心人的。 可是,为何要针对楚惜情呢? 太子妃有些不解。 “大嫂,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呆了半日也乏了,就先回去了。” 信王妃起身说道。 太子妃一愣,有些惊讶,随即道:“弟妹这就要走,要不要请大夫瞧瞧?” “无妨,都是老病了。”信王妃轻咳一声,“你们玩着,我今天也就是来散散心,该看的也都看了,最近精神不济,这不又乏了。” 太子妃看了眼秦瑶,微微一笑:“那我送弟妹回去吧,你也不要太操劳了,自己的身体也要多注意着点。” “嗯。” 秦瑶便也跟信王妃一道走了,见她们终于要走了,太子妃也松了口气,楚惜情远远瞧见了,摇了摇头。 “难道今天就为了来为难我的么,否则的话不至于这样吧。” 楚惜情有些疑惑,不过既然这二人都走了,想必也就没什么事情了,就当今天倒霉吧,也不过是毁了身衣服罢了。 “楚小姐,这边请。”带楚惜情过来的侍女是太子妃身边贴身的宫女朱莹,“奴婢让人给您准备一沐浴更衣,太子妃说了,一会让人给您送一套衣裳来。” 楚惜情摇头道:“我家中有备了衣服,等会儿让我的丫头送来便是。” “那好,楚小姐先换衣服,这衣服都弄湿身上了,总是不舒服。” 楚惜情答应了,换脏了的衣服,那颜料把她衣服前襟都洒得五颜六色,连里面的中衣都沾染了颜色,不能穿了。 楚惜情不惯穿别人准备的东西,便推拒了朱莹说给她准备新中衣的事,等着梅香送新衣服过来。 幸好楚家这样的人家,小姐出门为防不便,一般都会让人再准备一套衣服,否则这会可就麻烦了。 “您先吃些茶点,今日的事真是抱歉,太子妃说一定会严惩那个犯事的丫头。”朱莹认真道歉道。 楚惜情摇头:“这事也怪不得太子妃,只是那宫女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朱莹蹙眉:“哦?这倒是看不出,回头仔细让人查查。楚小姐,太子妃之前一直想见你呢,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 “今天的事到底有些意外,大抵这事情还是我自己惹来的。”楚惜情自嘲道。 若说是楚家的问题,为何那秦瑶单单针对她一个人呢? 这事情怎么想着怎么奇怪,难道她们今天来,就是为了泼她身上一点颜料,这也不至于让她多难受。 楚惜情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想了。 对她来说,这不过是女人之间争吵的一点小事罢了,也不会影响什么大局,管它如何呢? “朱姑姑。”外面一个小宫女跑了进来,“您快去西园那边看看,太子妃说让您过去审问刚刚那个丫头。” “让我去?”朱莹有些讶异。 “是呀,太子妃让您快去呢,奴婢在这陪着楚小姐。” 朱莹蹙眉,楚惜情道:“快去吧,我这反正也无事,一会我的丫头也要过来了。” “好,你在这伺候楚小姐,我去瞧瞧,看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莹告退,这边小丫鬟进来,“奴婢给您倒杯茶吧。” 她拿起茶壶在青瓷茶盏里倒了茶水,“奴婢看见您的丫头了,肯定一会救过来了。” “是吗?”楚惜情朝外看去,见还没有来人,皱了皱眉。 “您先吃点东西吧,您看,这荷花糕是咱们徐家秘制的,外面都没有呢,风味独特。” 小丫头热情地请她吃点东西。 楚惜情抬眼看去,见盘子里放了几块浅红色的糕点,看着晶莹可人,像是极其可口的样子,这丫头又这么极力推荐,她便夹起来吃了一块。 这味道—— 吃起来倒也软滑,只是为何味道有些奇怪?似乎入了药一般。 “放了什么?” “这是咱们家秘制的,味道刚开始吃着有些怪,之后就好吃了。”小丫鬟笑着说。 楚惜情点点头,礼貌地吃了点,便放了,总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对劲,她便没有再吃。 “呵呵,这点心一些人都吃不惯呢,其实真的很好吃的。” “嗯,大概吧,不太合我胃口。” “奴婢去瞧瞧您的侍女来了没有。” “好。”楚惜情想着反正梅香一会肯定就会过来了,便也不甚在意,今天出了这回事,继续没事般待去是不可能了,待会换了衣服就要准备回府了。 这侍女出去,好一会儿懂没了动静。 楚惜情起身朝外走去,这里是她们之前赏花的园子西北角的厢房,外面很是安静,假山花木,只有鸟雀的叫声。 楚惜情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有些烦闷,奇怪,梅香怎么还没过来,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身上只穿着中衣,总不方便穿着这个出去,蹙眉看了会儿,没法子便又回来了。 这厢房里挂着几幅画,楚惜情站着看了会儿,虽然是厢房,这画却也是当代名家之作,楚惜情正没事欣赏了会儿,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眼皮变得很是沉重。 楚惜情揉了揉太阳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怎么会好端端的感觉有些想昏睡,而且,外面一直没来人,是怎么回事? 刚刚吃的东西难道有问题? 那种奇怪的味道—— 楚惜情夹起一块闻了闻,忽然脸色微变。 “蒙汗药!” 她猛然往外看去,此刻,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厢房院落的门被人推开了。 楚惜情只觉得药效发作,脑中越发昏昏沉沉,她狠狠地咬了咬舌尖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看了看四周,她手边并没有什么合适的工具,干脆把发间今天戴着的一根玳瑁簪子拔了来。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楚惜情目光往外一看,来的人不是那小丫鬟,而是一个打扮得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正摇着折扇往这边走过来,满眼淫邪。 楚惜情心中一凉,该死的! 她被人算计了! 难怪梅香到现在还没来,难怪刚刚那个小丫鬟极力推荐她吃那糕点,难怪她一去不回! 这里是徐家的地方,太子妃不可能算计她,楚家和顾渊都是太子要拉拢的人,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信王了。 之前就一直存在的疑惑这一刻似乎有了解释,她就说,信王妃和秦瑶这两个女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只是这样对付她,本来一起她们走了就没事了,没想到她们的后招在这里等着她,在她最没有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来了致命一击! 她大意了! 皇室的女人有几个是简单的,秦瑶不简单,信王妃更不简单。 现在,她中了蒙汗药,只觉得浑身无力,该怎么办? 那公子哥儿已经走了过来,楚惜情咬牙往后退到椅子后面,见那人走了进来,打量她一眼,眼睛一亮:“小美人,你等急了吧,啧啧,衣服都脱了,别着急,本公子来怜惜你!” “你是谁,我是楚家的小姐,我的丫鬟马上救过来了,我是今天的客人,你认错人了!” 楚惜情沉声呵斥道。 那公子哥儿笑了起来,笑嘻嘻道:“哈哈,你这女子还真有意思,三贞九烈的,跟我玩这个呢?我徐五还不吃这套。楚家小姐是吧,来来,今天伺候得公子高兴了,娶了你!” 楚惜情脸色一变。 徐五? 这么说,是徐家的公子,她现在已经清楚了对方的险恶用心。 她是顾渊的未婚妻,还是太子嫡系楚家的小姐,如果在这里被太子妃娘家的人给奸污了或者死了,那么首先顾渊跟太子之间很难再合作,楚家也会有微词。 而且出了这样的事情,对双方都是打击,真是一石二鸟的毒计。 对人心的把握不可谓不精准,今天的一切安排都天衣无缝,让她完全没有防备就落入了算计。 只是让她就此坐以待毙,她楚惜情做不到! “我父亲是吏部侍郎楚旭,我是威远侯的未婚妻,徐五,我今天是被人算计了,你不要中了别人的圈套!” 徐五公子大笑起来:“我管你是什么呢,就是什么小姐我也照玩不误。” 说着他伸出手朝她走了过来,脸上带了些酒意,脸色微红,他伸出手朝她抓过来。 楚惜情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簪子被她藏在袖中,看到徐五这模样,知道是没法说清楚了,这人明显喝醉了,且一定是被人误导了,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她便换了个脸色,笑道:“别生气,徐公子,我这是跟你玩游戏呢。” “啧啧,你这女子还真有意思,我说你吓唬不到本公子吧!”他笑嘻嘻道。 楚惜情往他走了过来,“让我来伺候公子吧,您别动,坐着。” “快过来,小美人。” 楚惜情深吸口气,她狠狠掐了手心,清醒了许多,带着笑走了过去,袖中隐藏的簪子握紧,朝徐五走了过去。 徐五正带着几分醉意坐在那等着她过来伺候,楚惜情上前一步,忍着恶心伸出手搭在他脖子旁,“我来伺候你——” 一刻,异变突生,她猛然伸出手,簪子朝着徐五的脖子刺了过去! 她刺的力道不大,只是刺中了几分,顿时血流如注。 “啊!”徐五大叫了起来,捂住脖子,楚惜情一脚踹在他档,趁着此刻还算几分清醒,转身往外跑去。 为了保持清醒,她咬破了舌尖,尖锐的疼痛让她脑中一个激灵,往院子大门跑去。 只是,当她跑到门口,却发现那里已经被人锁上了! 她使劲推了推还是推不开。 “来人啊,救命!” 她喊了几声也无人回应,只有鸟雀的叫声在四周响起。 “该死!”楚惜情心中焦急,中的徐五已经气冲冲地跑了出来,双目发红,怒道:“贱人,你敢伤我,看我怎么弄死你!” 楚惜情脸色一变,刚刚她只是出其不意才伤到了徐五,面对一个壮年男子,她的力量太弱小了,何况现在她中了蒙汗药。 这个院子就这么大,而她已经无处可躲! 楚惜情咬牙,她把簪子在腿上扎了一,鲜血顺着腿部滑落,那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清醒了很多,冷静,此刻她只有更加冷静,才能够活去! 手边只有石块,楚惜情蹲捡了起来,握在手里,徐五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你个贱人,你好大的胆子敢伤我!” 他一边捂住脖子一边跑出来,见她似乎很是惊慌地靠在门口,得意道:“跑啊,你再跑啊!” “你别过来!” “哈哈哈——”徐五大笑起来,一个女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刚刚的愤怒变成了淫邪,他在想着待会抓住了她之后怎么折腾这个女人。 眼看着她并没有逃走,徐五顿时轻视起来,五步,三步,越来越近了! 楚惜情眸光一闪,眼看他越发近了,脸上的狰狞之色都越发明显起来,她忽然伸出脚,徐五顿时绊倒在地! “哎呦!” 就是这一刻,楚惜情冲过去压在他身上,手中的石块狠狠朝他后脑砸去。 “啊!”徐五吃痛挣扎,然而此刻的楚惜情已经发疯了,连续几,一阵剧痛之后,徐五被砸昏了过去! 楚惜情气喘吁吁,脸色惨白地从他身上来,想了想还不放心,她扯徐五身上的外衣撕开,把他拉了过去,绑在了树干上。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汗流浃背,苍白的脸上嘴唇鲜血淋漓,衣衫凌乱,腿上更有鲜血渗出。 她拿布绑住腿,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那双眼睛却已经满是愤怒,熊熊燃烧起来。 信王! 她咬牙冷冷看去,为了防止外面有人再进来,她干脆把门从里面拴住,现在,恐怕家人都不知道她被关在这里,这地方偏僻,要想找到她恐怕还要好一会儿。 楚惜情想了想,便把自己脏了的外衣用棍子撑起来,挂在院墙上,若是有人路过一定能看到。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浑身几近虚脱,未解开的药力在身体里发作,失血的身体也渐渐让她精神不济,楚惜情趴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 此刻,她脑中只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顾渊—— 此刻,她好想他。 顾渊,你在哪儿? 她闭上了眼睛,昏迷了过去。 而此刻,外面已经乱套了。 梅香拿了衣服来送给楚惜情,半途却被一个小丫鬟劫了,说是楚惜情是换了地方,让她跟着过去。 梅香也没怀疑,这是太子妃的地盘,能发生什么,便没在意跟了过去,只是等越走越远,她才觉得不对劲,等发觉不对,那小丫头已经不见了。 梅香大惊失色,她不熟悉路,找了好半天才回来,却因为不知道楚惜情在哪而不得不回了花园,跟老太太一说,老太太顿时脸色大变。 太子妃也是脸色微变,刚刚她可是派了最亲信的朱莹去照顾楚惜情,怎么可能出这种事。 正想着,朱莹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她满脸急切,“太子妃,不好了,出事了!方才有人假传您的意思,让我去西园审问刚刚那个犯事的丫头。我去了才知道被骗了!” 太子妃脸色一沉,看了看四周还在玩耍的夫人小姐们,压低声音道,“别传出去。” “太子妃,这可怎么办——” 太子妃转头笑着跟人说自己要陪老太太去看看东西,便带着楚家老太太等人离开花园。 楚惜兰和楚惜忧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老太太和梅香都走了,还有些奇怪。 “奇怪,梅香不是给大姐拿衣服去了吗?大姐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洗漱去了,今天真讨厌,那个信王妃真可恨,几次三番针对咱们家。” “我总觉得有事发生。”楚惜忧皱了皱眉,刚刚她看到了梅香手上还拿着放衣服的盒子,总觉得不对劲。 这边太子妃安慰老太太道:“您别着急,我这就带着去找楚小姐。” “太子妃,楚小姐待的院子离这不远,我带你们过去。” 楚老太太脸色铁青,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显是有人调虎离山,针对楚惜情。 显然这是一连串的算计,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楚惜情。 想到之前信王妃和秦瑶的针对,她总觉得今天的事恐怕会极其糟糕。 “先找到人再说。” 于是这一行人,便急匆匆地往那院子走去,过了片刻,便到了跟前,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了起来。 “该死!”梅香气冲冲地上去推了推,满脸焦急,她忽然看到什么,“啊,那是小姐的衣服!” 众人抬头一看,院墙外面伸出一根木棍,上面撑着一件染了颜料的衣裳,可不是上午楚惜情穿的那件么? 老太太脸色一沉,倒退了一步。 “小姐!小姐!”梅香哭着喊了起来。 致命一击 言情海 正文 顾渊,你怎么才来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顾渊,你怎么才来 太子妃一见也是心中一沉,不知道里面是发生了什么,若是真的出了事,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跟楚家交代,跟威远侯交代。 在她徐家的地盘上出了这种事情,传出去谁都不好看洽。 “门锁上了,快,找人拿钥匙把门打开。” 太子妃忙吩咐人开门。 “小姐!”梅香哭喊着,里面却是鸦雀无声,静得让人心中发慌钤。 “怎么办啊,小姐,小姐!” 太子妃蹙眉,一边老太太也心急如焚,只是她不像梅香那么反应激烈,她也怕楚惜情出事,可是现在再哭闹也是无济于事。 过了一会,才有嬷嬷过来带着钥匙打开门。 太子妃把人赶走了,只留几人,“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待会我们先进去看看。” “娘娘说得对。”老太太也知道,万一出事,而且是那种最不想让人知道的情况,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梅香已经等不及推开门闯了进去,刚推开一半,她就脸色一变尖叫起来。 “小姐!”她看到躺在地上身上染血的楚惜情,哭喊着扑了过去。 太子妃等着也急忙跟了进来,待看清眼前的情景顿时脸色大变,倒抽了一口气。 只见大门之后,宋依依衣衫不整晕倒在地,身上带着血迹,脸色苍白,而另一边树干上正绑着徐五,徐五身上也带着血,脖子破了,昏迷不醒。 “五少爷?”朱莹吃了一惊,这是发生了什么? 太子妃脸色铁青,上前一步,见徐五脑后还有血迹,地面上扔着砖块和女子的发簪,都沾了血迹,一种最不好的念头在脑中冒了出来。 “快去请大夫!”太子妃急忙喊道。 “把他泼醒,问问怎么回事!”太子妃沉声道,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什么性子太子妃很是清楚,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绑起来,看楚惜情的样子,她眉心直跳,觉得有极其不好的预感。 “小姐,小姐,呜呜——”梅香泣不成声,她搂着楚惜情哭个不停,一边老太太也是抓着她仔细检查,见她只是腿上伤了些,这才松了口气,只是指甲劈裂了些,嘴唇咬破了,看着有些凄惨,但并未受到大的伤害。 “我的心肝儿,这是作的什么孽啊!”老太太痛心疾首地哭道。 见这老的少的哭着,太子妃取了水往徐五脸上泼去,冷水激灵之,很快,徐五就醒了过来。 “啊,大姐——” 徐五看到太子妃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反应过来,看到自己被绑起来了,才想起之前的事情来。 “溅人,你敢打我!”徐五看到楚惜情躺在地方,怒骂了一声,太子妃脸色一沉,怒道:“到底怎么回事!” 徐五有些糊涂,“什么怎么回事,大姐,你可要给我做主,这个女人胆大包天,把我打成这样,小爷又不是不付钱,让她陪我玩玩怎么了,臭biao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这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敢情在来之前,这纨绔少爷是想强迫楚惜情,结果二人发生了争执? 从之前的迹象看,分明如此。 老太太瞬间脸色难看起来。 “你!”太子妃气得脸色铁青,一巴掌打了去,“徐五,你知道不知道她是谁,她是威远侯的未婚妻!” “什么?”徐五一愣,他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她不是窑姐儿吗?” “你这个王八蛋!”梅香气得冲过拳打脚踢,“让你欺负我家小姐,我打死你!” 太子妃沉着脸没有阻拦,她这时候已经知道事情始末了,可如此才更棘手。 她的弟弟想非礼威远侯的未婚妻,楚家的大小姐楚惜情,传出去不知道会怎样! 现在她才明白了今日信王妃和秦瑶两人来的目的,怪不得之前楚惜情说她们来者不善,原来是应在这里! “别打了,我没把她怎么样,那个女人把我头都打破了,还扎破了我的脖子,凶得很,大姐,救命啊!” 徐五大喊起来,太子妃冷冷看着他,“活该,你今天惹了大祸了!” 若非是楚惜情想办法躲了开来,否则真的被这混小子得逞了,那可就无法收拾了! 万一楚惜情死了,那简直不能想象会是怎样可怖的情形。 好毒的计策,信王,你好狠! “先把楚小姐抬进里去吧,外面热,她现在受不住的。”太子妃上前道歉道:“今天的事是我们徐家管教不严,害了楚小姐,这事我们一定查清楚,给楚家一个交代!” 老太太握拳,她看了眼徐五,点了点头:“太子妃,这件事一会再谈,这事没这么简单。” 她不是傻子,这里本来不可能有男子出没,何况徐五再二,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找女人,分明是有人引他来此,故意让他误解了。 否则,他胆子再大也不会敢去强一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 梅香哭着和人把楚惜情抬进里去,这时候太子妃让人请的大夫也已经来了,仔细一检查,脸色微变。 “太子妃,这位小姐之前吃了不少的蒙汗药,我看她是凭着刺伤自己疼痛,才保持清醒的。” “蒙汗药!”太子妃脸色难看,“这里有人药?” 朱莹惊道:“对,当时那个丫鬟来假传您的消息让我离开,之后是不是她了药?” 大夫仔细检查了茶水点心,“若是没错应该是在这糕点上,您看,这点心是吃了一大半了。闻之味道带着古怪。” “那个丫鬟,你之前见过没有?” “奴婢见过,就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芳茶,她们一家伺候徐家多年了,所以一时奴婢没怀疑。” “哼!”太子妃脸色不善,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身边的人被人收买利用,这让太子妃很是面上无光。 “查,一定要查清楚,就在徐府居然有人用这种东西害客人,让我还怎么有脸见人?如果不是楚小姐自己察觉,恐怕——” 太子妃满脸歉疚,这边使人去找那丫鬟,一边催促大夫:“您快看看,怎么解开这药?” “这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药物,只是会让人昏睡而已,我这就开些药,让她喝,睡些时候自然会醒,但这位小姐之前失血不少,受了惊吓,我再开些药,晚些时候用,养些日子。” “多谢大夫。” 这边大夫开了药,让人去煮了,老太太脸色难看,沉声道:“太子妃,今天的事不要传出去,免得让惜情的闺誉受损。这事恐怕是有人故意算计他,到底不怪您。” 太子妃苦笑道:“家门不幸,我真的没脸见太子,见楚大人了——” “您别这么说,前面的宴会还不知道如何,您去瞧瞧吧。” “不必了,我让母亲主持就是,这边我不放心。” 太子妃当然不可能离开,如今已经这样了,她更要尽心尽意。 不过盏茶功夫,抓药煎煮,半个钟头功夫,药熬好了,给楚惜情喂了去。 梅香红着眼睛用热水给她擦了身子用药粉包扎好伤口,看到她腿上刺的伤口,她直掉眼泪。 “小姐受苦了,呜呜呜——” 老太太眼圈也是发红,“我可怜的孩子,亏得她警醒,否则——” 那后果真是不能想象。 如果楚惜情真的被人给污了清白—— 楚惜情细细的柳眉微微蹙着,羽睫轻轻动了动。 “小姐?小姐!”梅香喊了几声,楚惜情嘤咛一声,嘴里说着什么。 梅香靠近耳朵,听着,便听到她呢喃着:“顾渊……顾渊,你在哪儿——” 她捂住嘴巴,“小姐喊侯爷呢,老太太,快叫人找侯爷来吧,小姐想见他!” 老太太抹了抹眼角,“这孩子,这个时候心里还念着他呢,太子妃,烦你去让人把侯爷叫来吧。” 太子妃面有难色:“这时候请侯爷来,如今楚小姐这样子……” 谁不知道顾渊的性子,这时候请他过来,知道楚惜情出了事,他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 老太太蹙眉道:“我知道您顾虑什么,可是如今,若是让他晚些知道,怕是更不好,不如早些让他知道,也免得猜忌。这事情是如何也能查清楚,不会影响彼此关系的。” 太子妃苦笑,说是这般,她弟弟徐五那性子本就是纨绔,今日分明是被人利用了,但即便是被人利用,也伤到了楚惜情,不能不给个解释,这个弟弟便是不死,怕也保不住了。 “好,我这就让人去请侯爷过来。” 太子妃点了点头从中出来,见到徐五正在坐着,旁边有人在给他上药,他嘴里还骂个不停:“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张三那混蛋说给我安排了美女,还是以前官家小姐落罪入了教坊司的。谁知道她会是楚家小姐——” 太子妃冷冷看着他:“她就没说?” 徐五心虚地低头:“我喝的有点醉了,她说自己是楚家小姐,我以为她是开玩笑呢,以为她说的是自己没入教坊司之前的事。” “哼。”太子妃冷笑道:“你先想想你该怎么把事情说清楚,半辈子该怎么过吧!” “太子妃,刚刚在检查,徐少爷似乎也被人了药,这药能致人交合时极度兴奋,脱阳而死,若是当时徐少爷跟人交合,只怕早已死了,且也看不出来……那小姐怕也是活不成的了。”旁边给徐五看伤口的大夫小声说道。 徐五脸色惨白,他也不是白痴,这时候也已经明白自己被人利用算计了,现在知道楚惜情的身份,顿觉前途晦暗。 而太子妃也是脸色剧变,如此歹毒手段,分明是要把人弄死。 楚惜情若死,徐五也死了,之后又查不出证据,只怕这事就栽赃道徐五身上去了,他非礼了楚家小姐,自己兴奋过度而死,那可真成了丑闻了! 信王,好一个信王! 太子妃恨得牙根痒痒,冷着脸道:“徐五,你好好反省吧!” 这边太子妃使人去通知顾渊,却说顾渊这日了早朝,正跟兵部的人商量武举的事,天气不甚炎热,兵部衙门里武选司的官员擦着冷汗,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今日的威远侯似乎心情不好,比往日更威严。 “都督,一切都照比往年,安排妥当了。” “嗯。”顾渊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为何今早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仿佛会发生什么一样。 这种奇异的直觉让他躲过不少危险,此刻就更加奇怪。 他现在在兵部衙门,能出什么事? “就照此办理,陛这次吩咐要选举良才,务必要尽职尽责。” “是。” “好,就到这里——”他话还未话说完,便见到外面侍卫急匆匆跑进来。 “侯爷,出事了。” 顾渊蹙眉,上前一步,“何事?” “侍卫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官员就见一向波平浪静,喜怒不形于色的顾渊脸色变了,黝黑的瞳眸瞬间寒光闪烁,周遭的空气似乎瞬间结冰冻结,让人无法喘息。 顾渊一挥袖大步走出了兵部衙门,留疑惑不解的官员。 出了什么事,能让顾阎王都变色的,难道朝廷出了大事了? 顾渊脸色铁青,心口一阵火焰燃烧,如同被烈火焚烧。 刚刚听到侍卫说,太子妃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楚惜情在徐家的宴会上出事了,目前昏迷不醒。 这消息顿时让他如遭重击,这才知道今天他一直心神不宁是因为什么。 原来,是她出事了! 刚一出来,抓住太子妃派来的人,他冷声道:“说,到底怎么了?” “侯爷,楚小姐如今无妨,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其他的小人也不甚清楚,太子妃说请您过去再说。” 顾渊脸色稍好看了些,知道她没有大碍,他心中的紧张稍缓,但接着,问题来了。 好端端的去参加个宴会,至多不过是几个女子,能出什么事? 顾渊身上马,疾驰而去,急匆匆直奔雅园。 这时,雅园的聚会已经结束了,因为事发突然,楚惜情出事,不了了之,其他只知道太子妃有些不适,暂时不主持了,有些疑惑,但也便离开。 只有楚家的人迷惑不解,楚惜兰和楚惜忧被人请到雅间歇着,也没见到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是怎么了,奇怪,大姐她们呢?”楚惜兰蹙眉道。 “我总觉得是出事了,不然的话为什么这么快就结束宴会了。”楚惜忧蹙眉,“可是能出什么事呢,大姐只是被人泼了些颜料,不至于如何。” 二人百思不得其解,顾渊已经穿过花园一脸生人勿进冷着冰块脸往这边走来。 太子妃派来的太监苦着脸跟着,不敢叫苦,此刻的顾渊脸色森冷至极,颌绷紧,嘴唇紧抿,带着冷漠,杀气。 进了出事的院子,他敏锐地看到地上打斗过的痕迹,瞳眸紧缩,血迹,她到底怎么了? “侯爷。”太子妃先迎了出来,道歉道:“此事是本宫没安排好,让楚小姐受了惊吓。” 顾渊站住脚步,“出了何事?” 太子妃想了想,还是如实把之前的事情说了,“有人借机生事,想挑拨离间,害了楚小姐,使你我几家生隙。” “她被人了蒙汗药。”这话是陈述句,顾渊一字一顿地说完,瞳眸里的寒气瞬间结成冰霜,一股杀气从他眼瞳迸出,那强烈的煞气几乎让人无法喘息。 太子妃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样的感觉她只在皇帝和身为武将的父亲身上感受过。 太子妃深吸口气,心道,看来顾渊当真极其在意楚惜情,看他的模样便知是用了情,如此—— 其实也未必是坏事。 若是楚惜情今天被人污了致死,之后徐五那里再查不出来,才是糟糕。 如今事情败露,起码知道不是徐五故意的,而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的人也很容易想到,这么一来,顾渊一定不可能再跟信王走到一起了。 “是,之前就出了点事。”太子妃又把之前信王妃等人挑衅的事说了,且说楚惜情怀疑是秦瑶和信王妃指使人泼她身上颜料的。 顾渊面无表情地听着,“我知道了。” 说罢,他抬脚进了。 “侯爷!”梅香看到他进来,哭了起来:“您快看看小姐吧,呜呜,小姐好惨,她嘴里一直念着您的名字——” 顾渊心里顿时一揪,他握紧了双拳掀开帘子进去,便看到软榻上躺着纤弱苍白的她,如同没有生命的蝴蝶,静静地闯入眼帘。 他上前一步走到软榻边坐,握住她的手,见她唇破了,脸色苍白,身上还带着划伤,指甲都裂开几条缝抱着纱布,才不过几日,他那鲜活可爱的小丫头一子变成了这样! 顾渊心中剧痛,伸出手抱住了她,“惜情,惜情,是我!” “顾渊……”似乎察觉到他的气息,楚惜情微微睁开眼睛,目光中看到男人熟悉的脸庞,一子安了心,忽然就觉得心中酸软,忍不住觉得委屈,窝在他怀里哽咽起来,眼泪肆意流淌。 “顾渊,你怎么才来……我好怕……” 小丫头哭得这样肝肠寸断,几乎让他心都要碎了,心疼得无以复加,愤怒和心疼让他紧紧搂住了她,不管是否还有人在,伸出手擦着她的眼泪:“我在,别怕,以后我再也不让别人欺负到你。” 一想到今日的情景他就后怕,如果不是楚惜情警醒,他简直不敢想象。 若是失去她,他该怎么办,光是想象,便已经无法忍受。 —— 看到大家在评论区骂我,哭哭,对不起,我说最近的情况,有些读者说我病好了怎么还断更,其实我的病一直没有好,今年还一直在北京看病,编辑也知道这事,隔一天还要去针灸,那种痛就不说了,每次花一小时坐地铁去,看病的人多,等等治病再一小时,回来每次都晚上八.九点了,有好几次我手机在地铁上码字,那速度可想而知了。 这不是借口,我错估了自己的精力,实在有限,之前不该没完结就开文,次不敢了。两篇文一起的确我的精力不足,因为两个文比一个文每天一万字还累,我的身体不好,晚上睡觉总是失眠,每天想文都有点神经衰弱了。。因此我没法起得很早,更新也总是比较晚,现在审核制度是编辑审核了才会显示,每天6点编辑班就没人审核了,所以晚上更会看不到。 我也明白读者的心情,我自己也会看书,也讨厌作者不更新,我知道是我一次次让大家失望了,所以打算从明天开始每天更新八千到一万字,一直到完结,如果做不到,大家可以不再相信我。这篇文其实我今年恢复更新时,订阅已经很少了,我如果不负责,干脆烂尾随便完结,然后开新文,还不会这么累,根本没必要继续写这么多不是吗?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我想按照大纲写完。 鞠躬,致歉。多余的字不算钱。谢谢。 顾渊,你怎么才来 言情海 正文 求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求婚 “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 她揪着他的衣服嘤嘤哭泣着。 “好,我们回家。”他轻声安慰着她,低头直接把她从软榻上抱了起来,看了眼旁边的老太太:“老夫人,我送惜情回去。” 老太太点点头,她是知道他们二人感情的,这时候她也不会再多说什么,楚惜情现在情绪明显有些奔溃,这时候让顾渊留在她身边显然是最好的钤。 顾渊低头安慰着楚惜情,“我们回家。” 楚惜情微闭着眼睛窝在他怀中,“回去……” 他抱着她从里走了出来,太子妃迎面过来,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太子妃,告辞了,惜情,想回家了。” 他淡淡地说着,走出房间。 “那个,我只是想让徐五他道个歉——” 太子妃咳嗽一声道,指指一边萎缩着的徐五。 顾渊冷冷地朝徐五看了过去,徐五被那满带煞气的目光吓了一跳,浑身发抖,腿上一软就跪了去:“威远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人陷害的!楚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个混蛋,今天我也是被人骗了!” 楚惜情听到他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那个人,之前的记忆又冒了出来,她身体战栗起来,羞怒地吼道:“滚开,滚!” 顾渊心中一急,忙把她的眼睛捂住,“别怕,我在这儿,情儿,我在这里!” 他低声安抚着她,楚惜情精神还很差,此刻红着眼睛道:“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里!” “好,我们回去。”他把她搂得更紧了,看心爱的女人受了这样的罪,精神几乎奔溃,这让他整颗心都被揪扯得生疼,他们怎么敢这样对她,怎么敢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顾渊目光一瞬间发冷,他走到徐五身边,忽然一脚踹了过去! 噗通一声那一脚的力道瞬间把徐五踹了起来,肋骨断了,撞在墙角弯腰咳出血来。 “啊!” 小丫鬟尖叫起来。 太子妃也脸色一变,她顾不得看徐五,上前道:“威远侯,此事我们一定会给你和楚小姐一个交代,徐五一定会严惩,他是活该,但幕后的主谋也不能放过!” 顾渊面色冷凝,不发一言,转身便走,他的动作快速而有力,铁青着脸,动作却无比温柔地抱着怀中的女子,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太子妃面色变了几变,老太太蹙眉,上前道:“侯爷性子火爆,这次他是气坏了,您不知道,之前他在绍兴,救过惜情的命,他们之间算是两情相悦。” 太子妃知道老太太是给她个台阶,面色缓和了些,苦笑道:“这当然怪不得威远侯,要是谁家发生了这样的事能不生气,肯定会气得发疯的,现在幸好没有大碍。刚刚是我不是,不该让徐五这混蛋出来。” 老太太看了眼徐五,忙道:“侯爷力大,不知道徐少爷如何,别再出了人命。” 太子妃没好气地道,“这混蛋,我都不想管他死活了,这次他可是惹了大祸了!” 说罢太子妃让人把昏迷的徐五带走了,这边老太太也跟梅香出来了,到了这时候楚惜兰和楚惜忧才终于见到了老太太。 “大姐呢?”楚惜兰奇怪地问。 老太太沉着脸,“她先回去了,走吧,回府。” 两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等他们到了自家马车跟前时,果然已经不见了另外一辆车了,老太太不发一言上了马车,让她们也跟上坐着,她不说话,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太子妃特地派人护送了。 而那一边,顾渊已经抱着楚惜情上了马车,带着她离开了。 “惜情,我带你回家。” 楚惜情脑中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只是嗯了一声,揪着他的衣服,委屈地直哭。 “顾渊,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顾渊,那个混蛋,他想非礼我……” “我很害怕,我不要被别人碰,我是不是打死人了……他身上都是血……” 顾渊擦着她的眼泪,那眼泪却越来越多,他心疼地干脆低头吻去她的泪,堵住她的唇。 楚惜情像受了伤的幼兽般回吻着他,似乎这样的接触才能感觉到安全,才能洗去之前的那种血腥与恶心。 “别怕,情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你受苦。” 顾渊低沉地道歉,轻吻着她的眉眼,他的目光藏着愤怒与杀气。 今天的一切,来日都要偿还,他们可以针对他,他不怕那些,可是他们不该对他的女人动手,且是用这种作的手段,连死都要让她带着屈辱去死么? 往日他不管那些,只因为他中立,只因为他有自己的判断,如今,到了这一步,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地步了,有些人正在逼着他做选择,他们要让他没有任何反对的机会,要让他跟太子决裂。 可是,他们没想到楚惜情没有让他们完成这个心愿,如今,却更加触怒了他。 “情儿,我会给你报仇的,谁伤了你,我要他十倍偿还。” 他轻声低语,目光森冷。 楚惜情昏昏沉沉地听着,药力发作,她又在沉睡。 顾渊带着她并没有回楚府,而是把她带回了他目前住的院子。 这里就在五军都督府附近,守卫森严,这里是他的地盘,楚家那边人多口杂,楚惜情受了伤还这样回去肯定不行。 他打算让她在这里呆上几天,这里比其他地方都更加安全,而且,此刻,他再也不想跟她分开。 顾渊带着楚惜情回来,从后门进去,没有惊动别人去了卧室把她放,见她渐渐沉睡了过去,小心地给她盖了毯子这才出来。 他走出卧室,陈风过来了。 “陈风,把今天的事情查清楚,逃走的人,我要全找到抓回来。参与这件事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是。” 陈风如幽灵般退了,他知道这次顾渊真的生气了。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楚惜情就是他的逆鳞,这次信王动楚惜情真的惹怒他了。 现在,顾渊这样的命令,就是不管跟信王撕破脸了,哪怕那些参与的人是信王的人也要抓回来处死。 本来平日彼此之间都不会太过,但是某些人既然想撕破脸,那么他也不怕! 顾渊又让人去楚家给老太太一个消息。 老太太回到家中,知道楚惜情没回来,便知道楚惜情肯定是被顾渊带去哪了。 果然不多时自家的马车回来,带来顾渊的口信,知道他把人带去自己那了。 她摇了摇头,“这小子,哪有没成亲就这么干的。” 不过现在的情形,留在楚家,人多口杂也不合适,就对外面说楚惜情跟吴倩倩去姑姑家做客了。 还在衙门的楚旭也知道了消息,太子特地找了他,把消息说了,转达了歉意。 楚旭当即脸色极其难看,他当时没说什么,对信王咒骂了一通,回来气得不轻。 “徐家就是这么办事的,他们连自己家也搞不定?” 楚旭满脸怒气。 老太太冷声道:“你道信王那没有细作?他们布局不是一两天了,之前太子不得势的时候,当时调过去的宫女太监不少人当细作,如今也不能完全清除。不过这次之后想必徐家会大清洗一次。” “我看是徐家的人品问题,一个男子,赶在家里招待客人的时候找女人,他还真是能干!”楚旭满脸怒色,“这要是惜情真的出事,他偿命都不够!” “现在事情不能宣扬出去,免得信王那边借机生事。顾渊把惜情接走几日,我想暂时这样也好,顾渊是不会再给信王帮忙了。” “怎么让他接走,这也太不像话了。惜情可还没嫁给他呢。” 老太太摇摇头:“我看这次还是让他们早点成亲吧,免得夜长梦多。顾渊带她走开也好,家里面人多口杂,传出去对她不好。” 楚旭张了张嘴,想了想道:“娘,你说得没错,惜情不如早点嫁给他,免得再生出什么乱子来,如今这样已经够让家里烦恼的了。” “等这件事过去再说。” 天色向晚,楚惜情留在顾渊这里,睡在他的床上。 她睡得不很安稳,一会柳眉微蹙,做着噩梦,似乎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在梦中追逐着她,让她很是害怕。 不一会儿,她眼皮眨动,猛然惊醒了过来,浑身上传来一阵疼痛,尤其受伤的左腿传来一阵阵刺痛,脑袋更是发闷。 “惜情。”男人熟悉的声音传来,接着她被搂进一个带着好闻青草香气的怀中。 “我在这儿。” 楚惜情睁开眼睛,看到他满是温柔的眼睛,怔了怔,脑海里好一阵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来,脸色不由得一白。 “别怕,已经过去了。” “顾渊,呜呜——”她扑进他怀里,抽泣着,呜咽着,似乎在他面前,她变得越发脆弱起来,像个可怜的孩子,她想诉说自己的委屈,因为他在身边。 “嗯,哭吧,都哭出来,一会就都过去。”他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楚惜情哭了许久,才停了来,鼻头发红,眼睛发红,顾渊拿着手帕给她擦着眼睛,温声道:“哭够了么?” 楚惜情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顿时有些尴尬,瞪了他一眼,满是委屈:“你就会欺负我!” 顾渊弯腰抱起她,“那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楚惜情哼了一声,任他抱起来在桌边坐,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清亮爽口的粥,小菜,楚惜情还真饿了,外面早已华灯初上,她从中午到现在就没吃饭,又失血过多,怎么可能不饿,这会子见了饭菜,两眼都发光了。 顾渊给她拿好了筷子,楚惜情也不管什么姿态了,先喝了一碗粥,再吃起了饭菜。 顾渊没动,就认真地看她吃饭,一会给她加个菜。 楚惜情不知道是化悲愤为食欲还是真的饿了,一气儿吃了几碗粥才停,脸色也好了许多。 只是唇上还痛,吃饭的时候尚且不敢用力,看得顾渊微微蹙眉。 “吃好了?” “嗯。”楚惜情有些羞赧,“你吃了没有?” “吃过了。身上还疼么?我让人取了最好的伤药,一会给你上了,你好好养些日子,不要操心别的事情。” “还疼呢。”楚惜情看了看四周,“这是哪儿?” “我这里,在都督府旁边。” 楚惜情一愣,“你没送我回家,可是,这里——” 顾渊伸出手捂住她的唇:“我不放心你,就呆在我这里,片刻不要离开。” 楚惜情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朵红云,他幽深的目光藏着无可言说的深情,让她心潮起伏。 “嗯。”她低声说道。 实际上,她也不想离开他,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家里面肯定也已经说了,那么她就暂时不想那些烦心事了,留在这里。 顾渊见她如此乖顺,心中一动,伸出手搂住她,轻轻一吻:“乖,我让人取药来,待会给你换药。” 楚惜情脸上一红,扭捏道:“我还要沐浴呢。” “待会让人过来伺候你,梅香在这里呢,她不放心,特地带了你的洗漱东西过来了。” “梅香在啊,那让她给我涂药就行。” 顾渊见她香腮堆霞,当真妩媚动人,一时颇有些心动,知道她是害羞了,他轻笑起来,“小丫头,你早晚是我的人,还害臊了?” 楚惜情哼了一声,撅起嘴,想起今天的事,又沉默起来。 “今天的事情,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顾渊沉声道。 楚惜情咬牙:“这事,如果没错的话一定是信王妃他们临走前安排的。今天我去参加宴会,她们出来之后就一直在针对我。我还以为是因为之前秦默的事情所以他姐姐秦瑶才针对我。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恶毒。” 顾渊眸光森寒,“我知道是他们干的。” 楚惜情抬眼看他:“他们不过想恶心我们几家,如果我死了——” “唔——”顾渊低头封住了她的唇,“不许说那个字!”楚惜情心中欢喜,见他紧张的神情,无来由的觉得一阵甜蜜,这个男人当真是在意她的,他霸道的言语却让她感觉到一阵安心,“嗯,我不说那个字。顾渊,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中了蒙汗药,发现那个男人进来了,我就在想,想——” 她脸上忽然染上红云,低声道:“我就在想,我的身子不能给别人,是要留给顾渊的,我是他的,哪怕,哪怕也不能让人得逞。” 顾渊一怔,美人儿低垂螓首,香腮堆霞,水眸颤颤,娇羞得仿佛不胜凉风的水莲花,美得让人心醉神迷。 “情儿——” 顾渊心中激荡,几乎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深吸口气,忽然将她紧紧拥住,几乎要把他给揉进怀中,几乎要无法喘息。 他低头一个深吻,缠绵悱恻。 只是一个不注意,就碰到了楚惜情身上的伤口,她顿时轻叫起来,顾渊忙放开来,蹙眉,见她左腿上还渗出些血迹,忙叫人立刻拿药过来。 楚惜情脸色发白,顾渊有些自责,“别再乱动了,你给我好好养伤。” 楚惜情哼哼了一声,过一会儿便见到人进来了,不是别人却是梅香。 “小姐!”梅香紧张地跑了过来,“啊,小姐你醒了,现在你怎么样了?” 楚惜情笑道:“我没事,好着呢,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梅香又红着眼睛哭起来:“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之前没有跟着您照顾好您才让小姐吃了这么大的罪。” 楚惜情忙道:“行了,我自己也有错,没想到那地方会出事,是我大意了。好了,别哭了,你看看你现在多丑,眼睛都哭得肿成了桃子了!” 梅香抹着眼泪:“小姐你这时候还说笑,你不知道奴婢多害怕,我看到你挂着你的带血的衣裳,还以为——” “好了,别哭了,你还要我安慰你呀?”楚惜情哭笑不得。 梅香走过来到底搂着她哭了半天。 要不是顾渊说楚惜情要换药,她还要继续哭呢。 梅香帮忙给她擦了擦身体,然后换了伤药,重新包扎了伤口。 “这伤口可不轻呢,当时小姐是扎得多深啊,这不知道会不会留伤疤。” 梅香有些担心地看着腿上的伤口。 “当时哪还顾得上这些,只有想着保着自己,才能想别的,你不知道,那混蛋是喝醉了酒的,说什么都不听。我要不是刺伤自己,当时差点就昏过去了。就别说逃跑了。” 想起当时的情形,楚惜情也有些心有余悸,当时她算是极其冷静,用了最大的办法对付徐五,还把他打晕了,当时徐五可是出了不少的血,她一度很害怕他是不是被打死了。 现在知道他没死,她又恨得牙痒痒,虽然知道那个混蛋也是被人利用,可还是很恶心。 “都怪奴婢……”梅香又开始哭起来。 楚惜情有些头疼,“好了,别哭了,我都被你哭得头疼起来了。” 梅香忙道:“啊,小姐头疼,我去叫大夫。” “哎哎,回来,我没事!”楚惜情哭笑不得地看她出去了,有些无奈。 这边顾渊正跟陈风说话。 “属已经查问了情况,的确跟之前太子妃说的差不多,太子妃家那个泼颜料的婢女的确被人收买了,但她却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哪怕用了特殊手段,也依然不清楚。而那个把太子妃身边侍女引走,给楚小姐药的侍女,在一口井里找到了,被人勒死丢进去的。” “是么!”顾渊冷笑道:“杀人灭口,倒是做的干净!” 信王当然不是白痴,他既然做了肯定要做的正好,不可能出问题。 如今杀人灭口,而那个泼颜料的婢女那也许是个线索。 “那个婢女呢?” “是因为她家中欠钱,她为了还赌债才这么干的,但是现在往她家中寻去,她家中已经人去楼空,不知去向,邻居说她家人七天前就都不见了。” 顾渊面色冷凝,如今这情况显然是对方想弄死楚惜情,然后把徐家也牵扯进来。 可惜楚惜情没事,现在证据也毁灭了,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什么来。 就算有人怀疑是信王,那又怎么样呢,又能找到什么证据吗? 根本就找不到证据,因为信王早就毁灭了证据。 “很好。”顾渊冷笑起来,“这次不管上天掘地也要把人给找到,我要他们死!” “都督,这件事不宜公开,现在那边的人蠢蠢欲动,似乎想把事情宣扬开来。” 顾渊哼了一声,他沉吟片刻道,“我有打算,徐家那边,那个徐五,不能活了。” 哪怕那混蛋是被人利用,他也不允许那个混蛋继续活着。 想动他的女人,没这么简单就算了。 “您真的要这么做,那是徐家?” “徐家知道轻重,徐五活着,事情早晚被人说开。不想被信王拿来说,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你把消息透露给他们就行了。” “是。” 陈风这边离开,去处理事情,梅香急匆匆地出来,正碰上顾渊。 “你这是去哪?” “小姐说头痛呢,我去找大夫。”梅香忙道。 顾渊一怔,急忙进去,就看到她正百无聊赖地呆在软榻上,见到他,苦笑道:“这个梅香,我只是说她老是哭,哭得我头痛,她就去请大夫,你快点让她别去了,胡闹呢。” 顾渊唇角微勾,上前坐在她身边,“请来也好,你醒了之后还没请大夫看看,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如何,等等,让人看看。” 楚惜情撇撇嘴:“我能有什么事,就是点皮外伤而已。” 顾渊却定定地看着她,许久不语。 楚惜情被他盯得不自在,她蹙眉道:“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 顾渊沉声道:“惜情,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 “我们成亲吧。” “……啊?” 楚惜情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看着他认真的眼睛,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成亲——” “对。”他握住她的手,“这次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了,我不希望你出事我没有一点办法,束手无策。更不想你还被人利用。只要你成为我的妻子,别人就不敢再动,否则的话,顾渊会跟他势不两立!而且,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楚惜情垂眸,她怔怔地看着他,心中一阵乱糟糟。 面前的男人沉稳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满是执着,满是认真,他是认真的,是认真地想娶她。 他的眸带着深情,倒映着她的脸庞。 楚惜情一时有些混乱。 真的要嫁给他吗? 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的选择,是的,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尤其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心中就更加思念他,在最危险的时候,她心中浮现的是他,她后悔的是没有成为他的女人,没有嫁给他。 她不想抱着遗憾死去。 所以,她那么拼命,不顾如何,她不想那个男人伤心,她想要陪他一起,一起走过春夏秋冬,没一个早晨,没一个黄昏。 楚惜情眸中有水雾浮起,面前的男人,是她爱的人,她愿意嫁给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就这么简单就想我嫁给你?”楚惜情忽然说道。 顾渊一愣,他想了想,忽然转身走出去,楚惜情正奇怪他怎么就出去了,却见那男人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束刚刚摘来的月季,粉红色的月季在灯光散发着香气,面前高大的男人半蹲来,握住她的手,把月季放在她手中。 “楚惜情,顾渊心悦你,我愿娶你为妻,白首偕老,一生一世。” 楚惜情捂住嘴巴,此刻的他俊美得仿佛天神,目光满是深情,“嫁给我,惜情,做我的妻。” 楚惜情眼中有水雾浮现,心潮起伏激荡。 她看着那只月季,虽然没有玫瑰花,有月季好像也不错? “你答应我,以后不准有别的女人,一生一世都要爱我,我才愿意。” “我答应,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啊,别说。”楚惜情捂住他的唇,她咬了咬嘴唇,有些羞赧:“那,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顾渊唇角忽然上扬,慢慢的,他脸上扬起一个笑容,一个大大的笑容,灿烂的,迷人的笑容,仿佛春河解冻,让她着迷的笑容。 他忽然伸出手弯腰抱起了她。 “啊!”楚惜情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这家伙! “惜情,你是我的妻了。”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从此再也不离开。” 楚惜情心中一动,看着男人的目光,在他唇上一吻,心中欢喜。 “我爱你,顾渊。” “情儿,我也,爱你。”顾渊的声音低沉迷人,看进她的眼潭,吻上她的唇。 此刻,两情相悦,还有什么比两颗接近的心更美。 楚惜情醉了,醉在他的吻,醉在这迷人的夜色中,醉在那花香中。 她要嫁给他了么? 求婚 言情海 正文 两个人的世界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两个人的世界 是的,她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了。 楚惜情沉醉在他的吻,他的气息让她迷恋,是给她强烈安全感的气息,让她感觉倍加温柔的气息。 不知今夕何夕,二人都沉醉在这喜悦中,属于彼此的喜悦中洽。 不知过了多久,却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梅香急匆匆地带着人赶了过来钤。 “小姐,小姐!” 梅香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一刻便看到顾渊搂着楚惜情亲热,吓了一跳,脸涨得通红得跳了回去,她惊得瞪大眼睛。 “啊!”楚惜情也吓了一跳,忙推开顾渊,回头涨红脸看到是梅香,顿时了顾渊一眼。 顾渊看到是梅香,问道:“何事?” 梅香挠挠头,尴尬道:“奴婢请了大夫过来给小姐看看。” 顾渊怔了怔,点头,面无表情地道:“等会请过来。” 梅香点点头,忙跑了出去。 楚惜情瞪他,“看什么大夫……” 顾渊拉着她的手道:“看看为好,不过,等会你平息脉搏再看。” 楚惜情顿时脸上涨红了,这混蛋是调/戏她呢? 什么平息了脉搏再看,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这么像是耍流氓呢? 楚惜情没好气地瞪他:“你欺负人,谁需要平息脉搏了——” 男人嘴角微勾,“你的心跳加快了,方才。” 楚惜情气得抡起拳头捶他,哪个混蛋说他是冰块脸的都是胡说八道,这混蛋明明是闷sao的。 顾渊任她捶,此刻他的心情极好,把小丫头的捶打当成了挠痒痒,便是气定神闲。 楚惜情打累了,累得气喘吁吁,她在一边坐喝了杯茶平息呼吸,她自己就懂点儿医术,自然知道把脉要平息呼吸,否则脉搏就根本不准。 “我真的没什么事情。” “还是看大夫怎么说,我不放心。”顾渊说道。 楚惜情拗不过他,便只有听他的了,这边他喊了人把大夫请进来,是顾渊早前让人寻找的大夫,都是熟人。 “陆大夫,你给她把脉看看。”顾渊见老者来,上前说道。 这陆大夫大概六十多岁年纪,面色红润,似乎跟顾渊也很熟悉,见到他打趣道:“侯爷倒是精力充沛,不过,这位小姐似乎受了伤,还是注意些才好。” 顾渊轻咳一声,道:“我晓得,陆大夫,你看看她现在如何了,要开些什么药养养身体才好。” 陆大夫笑着上前,“楚小姐,冒犯了,让在诊脉看看。” “多谢。”楚惜情点头,把手伸出来,陆大夫掏出药枕,让她把手腕放在上面,三指放上去诊了诊脉,一会之后他点点头又换了只手,过了几分钟才停了来。 “倒也无甚大碍,只是失了气血,楚小姐最近脾胃有些虚弱,也不用开什么药,开个方子食补就行。” 楚惜情点点头,这倒不算什么大事,这老大夫开了个方子,楚惜情看了看,笑道:“多谢了,您老这方子不错。” “小姐也懂么?” “懂点儿医理罢了。不值一提。” “那行,小姐既然自己懂,那是最好不过了,该注意的注意,千万不要剧烈动作,你那伤口还要注意不要感染了。” “好。” 两人聊了几句,顾渊这才放心了,送了陆大夫出去。 “恭喜侯爷啊,好事近了吧,我看你眉心桃花宫都开了。” 顾渊咳了一声:“嗯,我打算跟惜情成亲了。” “好事啊,楚小姐身体不错,祝侯爷早生贵子啊。” 陆大夫打趣道。 顾渊唇角微勾,“那还要麻烦你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这边顾渊才回来。 楚惜情正研究那方子,抬眼看他:“我都说了我没事的,你还不信。” “现在放心了。我让人去抓药,明日你便开始食补。” 楚惜情撇撇嘴,也没反对,这次她失了血,肯定要补回来的。 “腿上还疼么,伤得这么深,你还真狠得心。”顾渊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她的伤口外。 “还疼呢,我当时要不是这么用力扎上去,就要不清醒了,现在可是能够保持清醒。不过,当时我也没想到自己刺得这么深,现在好疼呢。” 楚惜情冲他撒娇。 顾渊心疼道:“那些伤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要跟信王作对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吧。”楚惜情有些担心。 “总有一日。现在,只是收点利息。” 信王若是对付他他都不会如此愤怒,偏偏他要对她动手,那比对付他还让人愤怒。 “我知道现在朝廷的情势,你不要为此就跟信王针锋相对,原来你打算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想你牵扯太深。皇帝要怎么看你呢,他未必乐意你掺和这件事。” 顾渊见她此刻还在担心这事,微微一笑:“傻瓜,不要太担心了。我自己有分寸。” 知道这丫头是担心他,不想他为了她的事情而失去理智。 可是,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什么事情都太过计较,那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这件事情,他不会就这么算了,那么就需要一次跟太子的合作了。 信王是不可能再合作了,如今双方结了恨,信王那里是什么人,到时候彼此之间都有矛盾,他顾渊又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可以委屈自己屈就。 “别想太多,你今天伤了身体,一会好好休息。其他事情,包括你家里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好吧。可是我家里面那边没事吗,我就这么离开。” “他们都知道,暂时只是说你去你姑姑家国几天,不会引起怀疑。” 楚惜情接受了这个说法,她打了个哈欠,今天因为受伤,她还有些疲惫,但是精神上却是兴奋。 “顾渊,别走好吗,留来陪我。”小人儿这样看着你,黑眸亮晶晶的,因为失血有些苍白的脸颊显得瘦小憔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 “嗯。我洗漱了来陪着你。” 楚惜情顿时露出笑容,“那你去吧。” 顾渊摸摸她的发顶,这才转身出去。 顾渊沐浴过后才进来,拿了叠公文处理着,楚惜情见他在处理公文,便没打扰,支着颌看着他认真的模样。 他提笔的样子很有力道,像是在带兵打仗,他沉思的模样睿智深邃,他回望她的目光仿佛星空,让人迷醉。 “看什么?” 他问。 “看你。”楚惜情笑吟吟地答,乌黑的瞳眸闪烁,顾盼生辉。 看她精神的样子,跟午见她那样脆弱仿佛要消失的样子判若两人,这样的她才是楚惜情,之前那样子太让他心疼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傻瓜。” “就想看。”楚惜情嘴角上扬,“你忙吧,我就看看,不会打扰你。” 顾渊好笑道:“你一直盯着我,让我怎么专心?” “那好吧,我不看就是了。” 顾渊摇摇头,起身,把手上的公文拿起来,笔墨放在床边的案几上,在她旁边靠着床柱坐,把她揽在怀里,然后继续看公文。 “你这样没事吗?”楚惜情问道。 “没事,这样你就随便看。”顾渊说着打开一个公文看着,楚惜情往上瞅了一眼,见说的是什么武举考试的事情,花费多少之类的。 再看看其他,都是这类训练士兵,调拨粮款的事,看了一会就有些无聊了,干脆研究起他的玉佩了。 “我的荷包你带着呢?” “嗯。” “太难看了,我决定回头再给你绣一个,你想要什么样的?这次绣个别的图案。” “什么都可以。” 两人一问一答,继续着没营养又平淡的话题,红烛滴泪,宝帘低垂,晚风吹来桂树的香气,盈盈满袖。 俊朗的男人一手揽着娇美的女人,一边低眉看着公文,一会看她一眼,两人之间的气氛宁静又平和。 楚惜情说着说着渐渐困倦了,低垂眼帘窝在他怀中,渐渐睡着了。 顾渊把她挪了个舒服的位置,这边加快速度看完公文,熄灯,把娇人儿拥在怀中,盖上毯子。 楚惜情爱娇地在他怀里拱了拱,顾渊目光在黑暗中闪了闪,垂眸看着她,指尖在她脸上划过,满眼的温柔。 此刻,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心爱的女人答应了他的求婚,很快,他们要成亲,她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这一晚,顾渊做了一个梦,梦到十里红妆,花轿抬进府中,他和楚惜情在拜堂。 满是宾客,梦中的她妩媚娇美,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梦做得很长,直到东方既白,雄鸡三唱,他从梦中醒来,不由有种迫切的愿望,想马上就成亲。 楚惜情嘤咛一声,还没清醒过来,撅了撅嘴儿哼哼两声,继续睡了。 顾渊笑着看她,看了许久,怕吵醒她,他并没有立刻就起来。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顾渊皱了皱眉,小心地起来把她放好,这才床开门。 “哥。”顾炎在外面小声道:“徐家那边来人了。” “嗯。”他蹙眉道:“等等我过去。” “嫂子在呢,她怎么样了?” “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那还好,幸亏大嫂机智啊。以前就几次觉得她机智了,这次还真是好险呢。信王也太作了。” “嘘,小声点,她睡着。” 顾炎顿时一脸暧昧,笑嘻嘻地眨了眨眼:“大哥艳福不浅嘛。” “滚!”顾渊懒得理他,进换了衣裳,见楚惜情还睡着,给她盖了盖毯子这才离开。 顾渊到了书房,徐家的人正等着,来者是太子妃的弟弟徐家老三徐平。 “威远侯,在今日来,是想为之前的事情道歉,还有,一事要说。徐五昨日自己自尽了,不想连累家声。” 徐平说到这里的时候带点悲伤,顾渊淡淡道:“节哀顺变。此事不与徐家有关,我心里清楚。” 徐平要的是他这句话,顾渊昨天既然使人传消息给徐家,知道信王那边要拿徐五和楚惜情的事情说事,这事就一定不能传出去。 凡是看到事情经过的都得封口,不安全的都得消失,至少现在得消失,不能让此事传出去。 这毕竟是个丑闻,没有证据证明是信王做的,对两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徐五的死只不过是这时为了维持关系,而且,昨天徐五被顾渊那一脚踹得着实伤了心肺,养了也活不了多久。 徐家的人对此颇有微词,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徐五对人未婚妻干出那样的事,还不许人发脾气么? 只是,他们没想到顾渊居然就这么直接对太子妃的弟弟动手,虽然徐五是徐家不重要的一个纨绔子弟,但也不是随便杀的。 “这事实在抱歉,楚小姐那边不知如何了?” “受了惊吓,还昏睡着,不怎么好。”顾渊淡淡道。 “这样,要不要请御医看看?” “不必了,大夫说她要静养几日,不能受刺激了。” 顾渊把情况说得很严重,带点担心,“我想,暂时还是让她静养吧,暂时不要见人了,大夫也是这个意思。” 徐平尴尬道:“那,只能如此了。等楚小姐好了,我们再去探望她。” 顾渊又说了几句送徐平离开。 “大哥,你干嘛把大嫂说得那么严重?” 顾渊看了他一眼,“长长脑子。” 顾炎挠挠头,“我又不是傻子,还能不明白你的坏心眼。你这是故意的吧,说得重了,显得他们死个人无所谓。那个徐五死了,我看徐家那边恐怕有意见。” “随他们去,便有意见又如何,国朝不可能有外戚专权。”顾渊冷声道。 这边徐平回了徐家,把事情跟靖国公说了。 “这么严重?” “是,听太子妃说,午那女子看到徐五,一直尖叫,看来是受了刺激了,虽然没被徐五得逞,到底……咳咳,毕竟是个大家闺秀,没经过事的。” 靖国公摇了摇头,叹道:“那混蛋死就死吧,还给家里面招事!若是那女子精神出了问题,楚家那边还不知道怎么说话。” 徐平蹙眉道:“还能怎样,我们徐家可是都送了人命了。” “把事情传给太子和太子妃吧,家里面都整顿整顿,以前不管,有些人是太猖狂了,当我们徐家是吃素的么!” “是,儿子这就让人去查。” 不过多久,太子和太子妃都知道了这事。 “楚小姐伤得这么重?”太子挪了挪笨重的身躯,他体型有些肥胖,据说是因为之前得了病发胖,并非本身如此。 “唉,到底是个女子家,难免受刺激了。不过我看那威远侯当真爱极了她,这二人恐怕之前就私相授受了。否则的话,顾渊怎么会想起娶楚家的女儿了。” 太子妃对此说道。 徐五死,她谈不上伤心,本就不是一个娘生的,她的亲弟弟是徐斌,如今发配在外,是徐家的骄傲,那才是她的弟弟,之前为了徐斌要判死刑,太子妃能跟太子打起来,如今却没有什么反应,最多感伤几句。 太子蹙眉道:“顾渊会不会心存忌惮?” “不会的,我们徐家已经做到最好了,这事无论如何怪不到太子身上,都知道这事是因为信王。太子不必担心。” 太子点点头,沉声道:“二弟太过分了,这样作的点子都想得出来,孤听得他们今天还打算闹大这事,只是因为徐五死了,死无对证,才没有爆发出来。” 太子妃咬牙道:“这笔账不能不算,我两个弟弟都折在他手上了!” 太子叹了口气,“兄弟相争,是孤无能,不能让父皇喜爱,才会闹到如今地步。” 若是他地位稳固,哪来的这些事情。 偏偏这世上许多事就是如此无奈。 面对那强势的父亲,身为太子他一样是战战兢兢。 只能继续等待,说句大不敬的话,等待父亲死去,他才有扬眉吐气的机会。 而此刻,信王府里却是一片冷凝。 “哼,这事居然都没办成?没用的东西!”信王很是不快,发了一通脾气,摔了几个花瓶。 信王妃冷声道:“王爷,发怒于事无补,此事,到如今也算有了功效,徐家不是也把徐五弄死了,好歹恶心了他们一。顾渊那里,他恐怕因此事跟太子之间也有了隔阂,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再左右逢源了,该怎么样还是该说清楚。” “你知道什么!”信王蹙眉道:“一个徐五死了便罢了。主要是顾渊,之前我是想挑拨他们关系,让他恨上徐家和太子最好,如今不伦不类的,他大抵都该猜到是本王做的了。你可知父皇是极其信任他的,甚至比信任我这个儿子还信任,他说句话,比我有时候要管用。” “他真有这能耐?”信王妃惊讶道。 “不然你以为我费这么大力气做什么?徐五也是废物,竟然连一个女人都解决不了,真是没用!” 信王妃嗤笑道:“那是你找的人安排的,我就说当时不如给他们服了那种助兴的药,你偏说什么药性不合,要作个二人**致死的假象。如今可好,那女子之前我瞧着就觉得不是常人,太过机敏聪明,若是寻常女子肯定逃不掉,偏她还把徐五打了。” “说这些都没用了。”信王哼了一声,“现在把证据都抹了,我不信他们能查出什么来,算他们吃个亏吧!” —— “小姐,还不起来啊?”梅香小声嘀咕一句,见楚惜情还睡着,挠挠头。 “唔——”楚惜情迷糊地睁开眼睛,“梅香?” “哎,是我。” “顾渊呢?” “侯爷好像上朝去了,说一会回来看你,小姐快起来吧,您这样子多不好看啊。” 楚惜情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对,起来洗漱了。” 楚惜情不想自己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他面前,梅香扶她来洗漱换了衣服,简单梳了个纂儿,插了根碧玉簪子。 早餐按照之前大夫安排的食疗准备了粥,楚惜情吃了早点,起来到外面走了走。 因为左腿伤着,她不敢太过用力,在外面搬了个椅子坐了。 “家里面都没事吧?” “没事,老太太说让您安心养病,我想一会她可能会过来看看的,其他人都以为你是去姑奶奶家里。” “等过两天伤口结痂了再回去,免得被人看出来。” 梅香想起这个又担心了,“万一留疤怎么办,奴婢找找家里不是有祛疤的好药么?” “行了,你少提这个了。”楚惜情没好气地道,她想了想才说道:“梅香,我打算嫁给顾渊了。” “啊,奴婢知道啊,你们不是都定亲了吗?” “是成亲,我们打算成亲了。” 梅香一愣,随即惊讶地:“真的打算成亲吗,小姐你之前不是还说要等等,想明年再说吗?” “嗯,经过这事,我想,我们还是成亲吧,其实,我们彼此都很了解了,没有必要非得等明年。我想嫁给他了。” 楚惜情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这样也不错,找到一个今生的归宿,过去的一切就都让它过去吧。 那是过去的楚惜情,不是现在的楚惜情。 顾渊是个好男人,她愿意嫁给他。 “那好啊,家里面老太太肯定高兴了,不过,又得准备小姐的嫁妆了呢,最快也得几个月啊——” 梅香仔细算了算,楚惜情哑然,是,他们就算想成亲,哪有这么快的,毕竟两家都是名门,不是说今天你去领了证就算成亲了。 当然,顾渊也不会愿意让她随随便便就嫁给他的。 正想着,这时知道老太太来探望她了。 梅香忙去迎接了人来,老太太担心了一晚上,今天过来,想看看她如何了。 待见到楚惜情,她除了有些失血的苍白之外,气色很是不错,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你这丫头,可是吓死我了。” “祖母,是我不好,没有注意,中了别人的算计,害您这么大年纪还要为我担心。” 楚惜情有些抱歉,看老太太为她忙碌,到底心中有些难受。 “儿女都是债,这事儿也怪不得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若是换了别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伤得还疼吗?” “疼,不过比之前好些了。” 老太太打量她一番,笑道:“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父亲昨天知道这事,气得不行,要不是那是太子妃娘家的人,他恨不得打过去。” “这事徐家也是被人利用了。不怪他们,冤有头债有主,这事要怪就怪道信王身上去,那些人太过分了。” “嗯,信王那边现在还不能怎么样,等等你父亲一定不会这么算了的。将来,总有一天——” “嘘,这事情还是现在少说吧。如今箭在弦上,也已经没有办法了。祖母,我和顾渊,打算成亲了。” “成亲?”老太太有些惊讶:“你们可才定亲没多久呢。” “我知道,但是昨天遇到那件事之后,顾渊也担心,他说希望我能嫁给他,之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你父亲也说想你们早点成亲来着。当然,这事情不能太急,惜情,本来祖母想留你些时日,不想你这么快就要嫁人了。” “祖母——”楚惜情脸上有些愧疚,“等明年我再嫁人好了。”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这丫头,真那样你不是得哭鼻子了吧?算了,这女儿家留着留成仇,我知道你孝顺,不过也不想你因为这个耽误了婚姻。” “没事的,我们也不急在一时。”“就是他急我也不能这么随便地把孙女嫁了吧?你的嫁妆得准备,哪能这么随便地嫁人。” 楚惜情脸上泛红,想着自己准备嫁妆,嫁给顾渊,心中莫名泛起一阵甜蜜。 老太太见她这没出息的样儿,好笑道:“胳膊肘这就往外拐了。” 正说笑,顾渊回来了。 “老太太安好。” “侯爷好脾气,直接把我孙女儿带来这里,你那岳父大人可是气得不行。”老太太打趣道。 “在行事孟浪了,只昨日事急,想想楚府人多口杂,不如此地安全,所以——” “好了,我还不明白你们年轻人么。”老太太笑道:“你们两个如何我不管,但你得注意着,我孙女儿不能吃亏。” 楚惜情脸上一红,“祖母……” 她撒娇摇着老太太的手臂。 顾渊唇角微勾,颔首道:“小子记着了。不会让惜情吃亏的。” ——撒花,更新啦,累死了啊,呜呜呜,八千字飘过…… 两个人的世界 言情海 正文 宠你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宠你 楚惜情了他一眼,脸上有些发红,瞧他说的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惹人想入非非? “祖母,我跟您回家了,我都没什么事了。” 楚惜情说道洽。 顾渊看了她一眼,“你腿还伤着,不要走动。” 楚惜情瞪他,老太太好笑道:“行了,就别给我添乱了,你这丫头,既然呆就呆这儿吧,梅香留在这儿伺候你,有什么要的东西,我让你从家里给你拿来。钤” 楚惜情有些不好意思,“劳烦祖母了,其实我没什么的。” “等过几天风平浪静了再回家吧。” 老太太没有待太久,说了会话,就准备走了。 楚惜情被搀扶着送她到门口,顾渊让她不要动,把老太太送出去。 “侯爷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顾渊沉声道:“越快越好。” 老太太道:“便是要成亲也没得这么快,我家孙女儿总不能随便就嫁给你了,还得准备嫁妆,你家中也得安排婚房。” “这些都是小事,若要准备,一个月足够。” 老太太失笑,摇摇头:“侯爷这么心急?惜情总也是你的人,跑也跑不掉了。” 顾渊却是面色沉重道,“这次的事情,也算因我而起,我不想之后再让她出事。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做了。” 他说着把自己的计划说了,老太太吃了一惊:“你真的要这么做?” “对,这件事只有这样定来,才不会让某些人再打着害她的主意,我跟她的婚事也是该定来了。” 老太太想了想,“这事我要回去跟她父亲商议一才能决定,事关重大。” “好,劳烦老夫人。” 顾渊把老太太送出门,这才回来,见楚惜情正跟梅香在他住的正门口葡萄架摘葡萄玩,如今已是快入秋,一些葡萄早就成熟了,楚惜情笑着摘了几串,顾渊见她喜欢,上前替她摘了,叫人洗来。 “这些葡萄不错。”楚惜情笑道:“以后我们家里也要种葡萄。” 她转头正要往前走,顾渊蹙眉,弯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哎呀!”楚惜情吓了一跳,嗔道:“做什么,吓死人了,大白天的,放我来。” “你腿上有伤,不方便走路。”顾渊说着便不顾丫鬟的眼神直接把她抱着进了。 “讨厌,别人都看着呢。”楚惜情捶了他一拳,香腮凝脂,水波盈盈,心中却是一阵甜蜜,嘴角盈盈带笑,睨了他一眼,媚态横生。 顾渊瞧得心动,眸光变深,抱着她转进内室,俯首吻住她的唇。 “嗯,顾渊……” 楚惜情低喘一声,搂住他的颈项,回吻着他,满眼迷离。 外面梅香端着洗好的葡萄踟蹰片刻,还是没有进来,等在外面。 直到许久之后,外面才传来楚惜情的声音:“梅香,梅香?” “哎,奴婢在。”梅香端了葡萄进来,见楚惜情好整以暇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楚惜情眼珠子转了转,“梅香,葡萄呢?” “奴婢洗好了,小姐和侯爷尝尝。”梅香把甜白瓷高脚碟子放,里面盛了晶莹剔透的葡萄,楚惜情尝了尝,酸酸甜甜的,笑着喂了顾渊一颗:“好吃呢。” 顾渊吃,“嗯。” “侯爷不去衙门了吗?” “等会再去,我书房里有书,若是你要什么,让人说与我听便是。” “好。”楚惜情笑眯眯地答应了,心情颇好。 顾渊也不多话,把葡萄捡了喂她,楚惜情好不自在,跟他说了会话,顾渊才起身嘱咐她不要胡乱走动,这才离开去衙门。 “哇,小姐,侯爷好宠你啊,太夸张了,奴婢都没见过这样的呢。”梅香瞪圆眼睛道。 楚惜情嗔道:“哪有,他只是看我是病人嘛。” 梅香笑嘻嘻地打趣,“才不是,是侯爷宠你,旁的男人才不会这么紧着娘子呢。” 楚惜情眉眼温柔起来,那男人虽然有时候看着冷些,其实十分细心,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凡事以她的喜怒为主,他当真在宠爱着她,怕她受丁点伤害。 等他们成亲以后,他还会是这样吗? 楚惜情幻想起来。 这小院里安静而自在,然而外面却不是那么平静。 “之后如何了?”杨锦深沉声问道。 杨幼宁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后来楚姐姐就被人带去换衣服了。奇怪,之后就没见到她了。太子妃也带人走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锦深英俊的脸庞带了些阴影,他握紧双拳,他今天从太子那里听到了些风声,太子妃和太子是瞒着这事,毕竟这件事不方便让外人知道。 尤其他跟楚惜情之前是那种关系,太子瞒着他,并不奇怪。 但杨锦深也有自己的眼线,得到了点蛛丝马迹,再问杨幼宁推断出来楚惜情出了事。 而楚家那边楚惜情也没回去,说是去姑姑家了,实际上他已经知道楚惜情现在是顾渊那里。 “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杨幼宁也有些担心:“当时我就觉得似乎不对劲,可是在那边能出什么事呢……” “这件事你不要再想了,就当没发生过。” 杨幼宁怔了怔:“可是——” “这件事太复杂,你不要再问了,我去打听惜情是不是出了事。” “那大哥你快点问问,我很担心楚姐姐。” “既然选择没有什么消息,想必是没有大碍。否则,现在就不是这么平静了。” “对呢。” 杨锦深直接出门了,他不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五军都督府找顾渊。 “杨锦深?” “是的,杨公子在外面,说想求见您。”小吏说道。 顾渊正跟官员说话,闻言交代了几句,道:“让他进来。” 他心知肚明杨锦深是为了什么。 他们两个人能为之牵扯的就是楚惜情。 果然,杨锦深进来之后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惜情现在如何了?” 顾渊早已经屏退闲杂人等,闻言也不隐瞒:“她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杨锦深这才松了口气,“果然,我猜没有消息她便应该是没有大事。” 顾渊哼了一声,“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子初。” 这小子到现在还念念不舍,一直不肯忘记那些事么? 杨锦深目光深沉:“世叔,我想你也不希望将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猜到是发生了些事,你把一切告诉我吧。” “惜情的安全由我负责,子初,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我将来的妻子。” 杨锦深冷声道:“但,还是发生了这件事,不是么?多一个人为她的安危操心不是更好么?” 顾渊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二人的目光对视,电闪雷鸣。 顾渊许久收回目光,若是本着他的脾气,绝不会让杨锦深插手的,但是,涉及到她的事情,他总是难免无法安心,哪怕跟杨锦深合作的事情,他也可以答应。 “好。”他把事情大概说了,杨锦深脸上杀气升起,他不知道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如此阴险狠毒,若非楚惜情自残以脱逃,那恐怕是两个人都死的结果。 徐五死了,也幸好他死得早,否则杨锦深绝不会放过他,不知不觉弄死一个人的手段多了。 “所以,现在这件事是没有证据的。” “对,但那些人全都要死。”顾渊淡淡道,平淡的语气却隐藏着杀机。 杨锦深唇角微勾,他在中走了几步,“现在信王是没法动他,但是,他身边信王妃和秦瑶,不是完全动不得。” “哦?” “世叔久不在京城,一些事情不甚清楚,我会让人去做,不着痕迹。” 顾渊看了他一眼,“太子答应么,他没告诉你就是不想让这事传开,跟信王闹大。” “许信王动手不许我们动手?没证据又如何,他既然出手,就不要把别人当傻子!” 杨锦深动了真怒。 “好,你既然有把握,我不会过问。” 二人心照不宣,有些事彼此都清楚,说穿了也就没意思了。 “告辞了。”杨锦深并没有提出想见她,此刻,既然顾渊和楚家都把她藏起来,他自然不会去见。 更不方便去顾渊那里见。 顾渊没有留他,看杨锦深离去,目光复杂。 杨锦深是他的情敌,当初因为他,他跟楚惜情的婚事横生波折,但也是他的成全,让他跟楚惜情现在在一起。 有这么一个情敌在,总是让人感觉芒刺在背。 谁也不喜欢总有个男人成天盯着自己的妻子。 但不妨碍他们之间有男人的默契,男人的竞争。 顾渊把此事埋在心底,杨锦深不提,他也不会说。 于是,楚惜情就什么都不知道。 接来几日,她一直在养伤,每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不自在,不用操心烦恼,什么事全都由顾渊安排了。 不过几天,伤口结痂了,已经可以走动了,顾渊这才不限制她了。 “小姐,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嗯,是该回去了,家里面也该担心了。”楚惜情说道。“一会顾渊回来我跟他说吧。” “奴婢看侯爷可舍不得小姐走呢。”梅香笑嘻嘻道。 说曹操曹操到,顾渊回来了,他身上还穿着忠静冠服,头戴五梁冠,踏进中,道:“惜情,换上大衫,跟我走一趟。” “啊?去哪?” “待会再跟你说,入宫一趟。” “入宫?”楚惜情有些惊讶,再问顾渊却不肯说,她撇撇嘴,只得换了通袖衫,马面裙,妆点一番。 从房内出来,顾渊打量一番,面前的少女清丽出尘,美如诗画,他认真地凝视一番,上前牵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来,跟我走。” “顾渊,到底干嘛呀?”楚惜情迷惑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顾渊拉着她的手出来,早就让人备好了马车,抱她上了马车放,贴心地给她垫了垫子让她靠着。 楚惜情哼了一声:“做什么嘛,神神秘秘的。” 男人凝视着她,目光深沉温柔。 “惜情,待会入宫,你不用说什么,一切有我。” “唔,是要见谁?太子?” ——更新~\(≧▽≦)/~啦啦啦,之后还有一章,半夜码字,好困,我不行了,回头白天写吧,但是周末,编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审核,审核了我在评论区说…… 宠你 言情海 正文 赐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赐婚 “不,陛召见。” “啊,见皇上?”楚惜情一愣,有些紧张地打量了自己,“没事吧,真的要去见皇帝么,我这样穿行不行?” 她打量了一番自己,问道。 “很好了,没事的,不用担心。钤” 楚惜情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陛召见我,是为了什么,不会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吧?” “之前我曾经说过,陛想见你,这次陛召见,一会你便知道了。” 他还很是神秘,不肯直说,让楚惜情颇有些无奈。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了,反正一会我也会知道的。” 楚惜情便不再提此事,马车前行,大半个小时功夫才从这里到了皇宫内城。 在门前马,便有引路的宫人过来,领他们过去,显然这件事是经过通报的。 “侯爷,陛正在御书房批折子呢。这位是楚小姐吧,真是秀外慧中,恭喜侯爷啊。” 这太监笑着恭贺,顾渊难得也露出笑容,“多谢于公公,将来便请一杯喜酒。” “少不得叨扰一杯。”于公公笑着道,楚惜情见他穿着,知道这位公公的地位肯定不低,却亲自过来迎接,想来,是皇帝的意思。 楚惜情心中奇怪,不知道今日到底是为何。 她目不斜视,不太去看宫廷森严的宫殿,来往两边宫娥内监无数,一种皇家威严气象扑面而来,顿时让人无法喘息。 这种感觉,跟当一个游客参观故宫,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那是一个冰冷的宫殿,而这里却是皇权的威严冷漠尽显,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心中生出畏惧和对皇权的敬畏。 于公公带着二人去了御书房,宫禁森严,于公公先进去跟皇帝禀报,这才转出来道:“侯爷,楚小姐,陛请你们进去。” 楚惜情忙收敛神色,随着顾渊进了御书房。 迎面瞧见御案之后一个体格精壮,面相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在批阅奏折,楚惜情来不及细看,先跪行了面君大礼。 “平身吧。”皇帝笑着道。 楚惜情起身,没有抬头去看,低垂眼帘,只隐约看到前方的御案上雕刻的蟠龙。 “百川,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楚小姐吧?” “是的,陛,这位便是微臣的未婚妻楚惜情。” “楚小姐,抬起头让朕看看。” 楚惜情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扫过,便见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笑着看过来,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双眼睛熠熠生辉,正身着一件紫色通袖柿蒂窠五爪金龙圆领龙袍,头戴翼善冠,那目光逼人,看向一个人时,便有极强的压力,让人几乎无法喘息。 “小女参见陛。” 楚惜情没有躲避那目光,微微一笑,目光不卑不亢。 皇帝有些讶异,他点了点头,赞赏道:“百川,你的眼光真是不错,楚小姐秀外慧中,是你的良配。” “谢陛夸赞,惜情十分聪慧,帮过我许多次,之前陛说想见她,微臣今日就带她来了。” 顾渊看着楚惜情,微微一笑,满是温柔。 楚惜情有些赧然:“陛过奖了,小女没有那么好,只是蒲柳之姿罢了。” “哈哈……不必过谦了,朕虽老,眼也不花呢。楚太保倒是生了个好孙女。”皇帝大笑道。 楚惜情便低头不语。 “陛,今日微臣还有一个请求。”顾渊说道。 “朕猜你今日不是只为带她见朕,说吧。” 顾渊认真地躬身行了一礼:“请陛为我二人赐婚,择吉日完婚,让我二人沐浴天恩。” 皇帝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他会提出要赐婚的事情。 虽然顾渊要成亲他肯定会赐婚的,但是没想到会在这时候,会是发生了那件事之后。 之前的事情虽然顾渊没提,也没人说及,但是皇帝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是信王安排的,目的是为什么,皇帝自然清楚,只是如此对顾渊的未婚妻手,的确有些过分了。皇帝因此颇觉得脸上有些不好看,顾渊是他的爱将,自己的儿子算计大臣的妻子,还是那种阴毒的计策,污人清白,到底不地道。 因此,今日便十分礼遇,其中意味,顾渊也很明白,他这时候请求赐婚,皇帝肯定会多加安抚,给更加荣耀的婚事。 “侯爷——”楚惜情吃了一惊,转头看他,他说来面圣,没想到居然是要来请皇帝赐婚的! 皇帝亲自赐婚,当然荣耀,他之前还不肯说,这真是给了她一个惊喜。 皇帝陆景初恢复了平静,他笑得:“百川啊百川,朕就说你今日这般严肃是为何,原来是为了这个。好,这是大好事啊。你要成亲,朕少不得赐婚。这样吧——” 他看了看楚惜情,说道:“封楚氏嫡长女楚惜情昭阳县主,以郡主仪出嫁,赐郡主凤冠霞帔一套,珍珠一斛,衣衫各十,玉如意一对……” 皇帝金口一张,便赏赐无数,最为让人惊讶的是封了楚惜情为昭阳县主,还可以以郡主等级出嫁,赐郡主凤冠霞帔,这样的等级出嫁,当真风光无限。 楚惜情被这赏赐吓了一跳,更没想到皇帝会赐封她为县主,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直到顾渊拉着她跪,她才清醒过来。 “谢陛赏赐!” 两人叩首道谢。 “快起来,百川,你是否有选好的日子,朕让钦天监给你测算何日最好。” 皇帝满面笑容,语态轻松,“到时候少不得朕也要讨杯水酒。” 顾渊颔首:“臣之前已经让人算了我跟惜情的生辰八字,算得今年有三次合适的,一是一个月之后,还有十一月和过年前。请陛点选。” 太监把顾渊的折子递上来,皇帝看了看,点点头:“时间倒都合适,不过一个月未免仓促,过年前成亲家中事也繁多,这样吧,就十一月十六这天吧,朕看着时间倒是合适,彼时也颇清闲。” 说着点选了这个日期,“如何?” “全凭陛做主,谢陛恩典。” 楚惜情也忙跪谢恩,心里一时有些震惊和茫然。 这就赐完婚了,什么时候他找人算的日期,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十一月就成亲了,现在已经九月了,那不就只有两个月时间了? 她就要嫁人了,到时候? 皇帝便笑着把日子点了,“一会朕让人写了赐婚的圣旨,晚些时候再让人去宣旨吧。百川,恭喜啊,朕可算要吃到你的喜酒了,你也不小了,是时候生个儿子了。” 楚惜情脸上一红,低头不语,这皇帝未免太直接了。 顾渊颔首:“是,微臣一定早些生个儿子。” 楚惜情不由得拿眼瞪他。 皇帝大笑起来:“你小子,好好,待会生了儿子朕便赐他些好东西。” 顾渊唇畔带了笑容,“谢陛。” 时候不早,二人在此也耽搁许久,皇帝日理万机,外面还有等待商议国事的大臣,顾渊便领着楚惜情告退了,这边从御书房出来。 “你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呢,突然就来说要请皇上赐婚,吓我一跳!”楚惜情嗔道。 “想给你个惊喜。” 楚惜情瞪他:“只有惊没有喜,你说,连婚事选在哪天你都没跟我说,怎么能这么独断专行。” 顾渊握住她的手,楚惜情忙看看四周,俏脸绯红:“这是宫里呢。” 顾渊却好整以暇道:“无妨。惜情,此事我跟你父亲和祖母都商议过了,大家选定了三个日期,之前我们也考虑最近的日期就是十一月,之所以没跟你说,是想给你个惊喜。” 楚惜情哼哼一声,“人家才没喜呢。”她嘴角微勾,虽然不太喜欢被人来个突然袭击,但是因为是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你不想嫁给我?” 楚惜情嗔道:“回不许这样啦,人家吓一跳呢。差点出丑了,而且,都没跟人家说一声,就选了日子。这么快,还有两个月,真的来得及准备吗?” 顾渊认真道:“来得及。你的嫁妆从绍兴准备好运来京城,其他东西置办都方便,不过需要准备绣些绣品,这些也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其他房器具衡量,我都会让人备好,新房也让人准备完全,其实一个月足够,不过为了时间充足些,便选了十一月。” 楚惜情咋舌:“这么说,就等着我嫁过去就行了?” “对,若非为这些繁文缛节,我便想今天都娶你过门。”顾渊目光深深,楚惜情反握住他的手,美目流盼:“想得美!” 二人这边上了马车回去,楚惜情便开始盘算要出嫁准备的东西了。 之前为楚惜颜准备嫁妆时她插手过,知道多么繁杂。 这要是她出嫁,又更加热闹繁华,家中这两个月都少不得忙碌了。 而且,还有许多事情要交代,因为楚惜情还要安排弟弟楚原和家中之后的事情。 有老太太在,楚原倒无妨安全,他如今也不小了,更加懂事了,但是她还是会担心。 好在现在楚原在国子监读书,不常回府,等他再读几年考个功名,以后楚家便指望他了。 “我先回家吧,不方便再呆在你这里。” 顾渊并没有反对,毕竟现在楚惜情要册封县主,肯定要出面,必须回到楚家。 只是知道是如此,但是心里到底舍不得她。 他沉默地搂住她,目光有些黯沉。 楚惜情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颊:“又不是见不到了,别这样嘛。笑一个。” 顾渊沉声道:“回去好好养伤,以后就呆在家里不要去哪,我不放心。” “嗯,我都记得。” 似乎因为这离别,二人都有些沉默起来,楚惜情回去让人收拾了东西,顾渊静静地看着,等东西让人搬到马车上,楚惜情上前搂住他,在他唇上一吻。 顾渊捉住她的唇,深深一吻,缠绵悱恻。 相见时难别亦难,仿佛到了离别才觉得相聚时光如此短暂,他对她仿佛已经中了毒,想让她无时无刻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这种胶着热烈的情绪在脑中发酵,变成了狂热。 一吻方休,楚惜情轻声喘息着,眉目盈盈带水:“以后还会见的,别担心我。顾渊,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别天天忙着,都不顾及身体了。” 她低头给他整了整衣衫,微微一笑,“我这就走了,你别送我,要不然我舍不得就得把你又送回来了。” 顾渊嗯了一声,便眼看着她转身离开。 梅香挥挥手,扶着楚惜情上车,车帘放了来,往外而去。 顾渊面色微沉,周遭的气氛瞬间冷凝起来,他心中有一种冲动,想马上把她娶进门,让她立刻成为他的妻子。 惜情,等着,我一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 -二更,八千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审核出来…… 赐婚 言情海 正文 报应吧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报应吧 楚惜情回楚家是悄悄回去的,马车从侧门进去,一直行经内院才停来。 楚惜情直接回了闺房,换洗了衣服,这才去见老太太。 “大小姐回来了!”婆子丫头许多并不知情,还真以为她去姑姑家了洽。 “嗯,祖母在吗?钤” “老太太在呢。” 楚惜情走进去,老太太笑着走出来,“回来就好。” 这话意味深长,楚惜情上前握住她的手,“祖母,劳你担心了。” “没事,我看你现今气色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老太太拉着她进去,屏退了左右,问道:“伤口还好吗?” “都结痂了,应是无碍了。” “那就好,好在只是些皮外伤,不是什么大碍。” 楚惜情问道:“祖母,今日侯爷带我去见了陛,说清陛赐婚,这件事您知道么?” “哦,他去了?之前他跟我们说过,想要让陛赐婚,我和你爹都同意了,毕竟这也算是好事,若是赐婚,这婚事自然就更好了,不会再有人敢置喙什么。” “嗯,陛答应了,定在十一月成亲,还有,陛封了我为昭阳县主……” 楚惜情把今天面圣的情形说了,老太太吃了一惊,惊讶道:“封你为县主?然后赐郡主规格出嫁……这,陛居然这么说?” 显然,这件事并不在老太太的意料之中,皇帝赐婚不奇怪,但怎么会封楚惜情一个县主,甚至给了这么隆重的条件,这可是极其罕见的事情。 “是的,陛金口玉言,说了一会要派人来传圣旨的,我想家里面先准备好。” 老太太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真没想到,好事啊,来人,快准备,待会迎接圣旨!” 老太太满脸是笑,红光满面,忙让人开始准备起来,香案,准备衣服,等一会父亲楚旭回来,按往日的规矩,怕就是来人的时候了。 她又忙让人去给楚旭传消息,一面笑道:“惜情,看来陛对我们楚家还是恩宠的,之前的事情,他怕是也清楚,这算是给你们的补偿。你封了县主也就算是有了名位了,日后谁敢跟你过不去?” “祖母,只是册封一,该如何还是跟过去一样。”楚惜情倒不是很在意,“就是这成婚未免太急了,才不到两个月了,要准备的东西就多了。” “这有什么,便是要多风光就多风光,绍兴那边的嫁妆让人运来,该给你的准备的东西我都想好了,如今换了郡主规格出嫁,要准备的东西就更多了,这次啊,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老太太盘算着要准备的东西,却是满脸笑容。 楚惜情想想就头痛,“要是不那么麻烦就好了,其实我也不需要多风光……” 老太太睨了她一眼,“这怎么能行,你小孩子家少管,这些事我们都准备好的。” 楚惜情顿时无语,老太太开始算她的嫁妆,她的陪嫁,田地,铺子,还有她留给她们姐妹的陪嫁。 很快,事情就在楚家传开了,到傍晚时分,楚旭也衙回来,他已经知道了此事,满脸红光,笑声洪亮。 正好皇帝派来传旨的内侍已经到了,楚家人摆好了香案,在正院跪领旨。 “楚氏长女楚惜情秀外慧中,端庄淑惠,今封为昭阳县主,赐婚于威远侯顾渊……赏郡主凤冠霞帔一套,郡主仪仗出嫁,赐珍珠一斛……” 谢恩起身之后,那内侍笑道:“恭喜楚小姐,恭贺楚大人,老太太。” “同喜同喜。”楚旭满脸笑容,叫人封了个红包给内侍。 “我还要去威远侯府一趟,就不打搅了。” 内侍笑着告辞了。 楚家上都满脸笑容地围了过来。 特地赶回来的楚原满脸惊奇,看着那打开的匣子,里面是一套县主仪制的凤冠霞帔,珠翠五翟冠,大红纻丝大衫,深青纻丝金绣孔雀褙子,青罗金绣孔雀霞帔,抹金银坠头。 一套郡主冠服,七翟冠,云霞翟文大衫霞帔,真红大袖衣,霞帔,红罗裙,褙子,衣用织金及绣凤文。 特赐的郡主霞帔是用在婚礼上穿的,平日不可穿着,形制高一等,除此之外,还有珍珠,衣衫,首饰各不提。 “恭喜大姐了,如今该叫县主了呢。”楚惜兰羡慕地道。 “是啊,昭阳县主,这可是咱们楚家的荣耀呢。”楚惜忧也满是羡慕,心中更是失落,如今楚惜情不仅得封县主,马上也要嫁人了,她如今的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好。 只是,好端端的,皇帝居然给了这么好的条件,这的确是让人想不明白。 “别,你们千万别开玩笑了,我可受不起。”楚惜情好笑道。 “大姐,这衣服真好看,你快换了吧。”旁边楚原催促道。 “换上看看,这可是御赐的,回头让人在家谱上要重重记一笔,也算告慰先祖了。”楚旭笑着说,大抵他也没想到此事,虽然之前顾渊说了要请陛赐婚,但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大方。 白天就有消息灵通的官员告知了他此事,纷纷恭喜。 也有人心思灵动,觉得皇帝此举是越发看重太子了,更有几人特地跟他打听家里还有没有儿女要婚配的,有意想结成儿女亲家。 楚旭心中高兴,叫人准备酒菜,楚惜情这边去换了郡主凤冠霞帔出来,真红色的大袖衫,云霞凤文霞帔,头戴着七翟冠,珠玉生辉,尽显尊贵大气。 楚惜兰和楚惜忧都是满眼羡慕,连声称赞,旁边侍女婆子也连声赞美。 “咱们家县主真是漂亮。” “是啊,大小姐穿这身衣裳,看起来就跟郡主差不多,好生气派。” 老太太也笑眯眯地瞧着,“好,很好!” 楚惜情被人瞧得脸红,忙换了来,“哎呀,我又不是猴子,你们就别这么看着我了,好奇怪呢。” 众人嘻嘻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是猴子了,惜情,你倒是奇怪,这些事情人家还乐意得很呢。” “就是啊,大姐,我都想穿呢。”楚惜兰撅起嘴道。 楚惜情好笑道:“那你来穿好了。” “我可不敢,被未来姐夫知道了,那还不杀了我。” 众人顿时大笑起来。 楚家一片欢声笑语。 老太太让人把这些全都收起来,皇帝赐的东西,自然要当成她的嫁妆的,到时候也算是去婆家镇场面,顾家的人再怎么难缠,估计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楚惜情是有位分,又是皇帝赐婚。 而此刻,威远侯府,也迎来了圣旨。 还是那个传旨的内侍,只是接旨的对象换成了顾渊。 皇帝同样也赏赐了他一些东西作为婚礼之贺,顾家老太太脸色不甚好看,谁也没想到皇帝居然赐婚,还封楚惜情为县主。 这么大的风光,她想想以后楚惜情进门的日子,就觉得头痛,以后可还怎么过日子,这女子如此厉害,哪敢针对她分毫呢? 接了圣旨,内侍笑道:“侯爷,陛说让您早日成婚,他到时候再赐您一件宝贝。” “谢陛。” 顾老太太走了过来,咳嗽一声,“那个,公公,真的封了楚小姐为县主?” “对,是陛亲自封的,恭喜啊,您这儿媳妇可是县主,新婚那天,陛赐她用郡主的仪仗出嫁呢,风光极了。” “呵呵——”顾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很是勉强,没再说什么。 这婚事如今还没怎么样呢,她还没怎么过问就定来了。 日期是皇帝定来的,她也不敢说什么,如今这样,只能准备成亲了。 可是,为什么连楚惜情的地位都变高了? 而且,如此这般,她侄女徐惠儿不就是没有一点机会了? 顾老太太满脸担心,等内侍走了,她拉着顾渊道:“老大,你这么仓促成亲,可认定了那女子?” “自然是认定了,母亲,此事不必你来过问,我会让人操办婚礼。我只是告诉您,我一定会娶惜情,有些别的想法您就不用再多想了。” 他面色冷淡。 老太太脸色难看,哼了一声:“娶个县主就了不起了,那惠儿等你——” “娘!!”顾渊目光冷了来:“我说过了,惠儿只是我表妹,我已经跟舅舅说过了让他早点给惠儿说亲事。” “我就不明白,惠儿哪点比不上她了?” “她哪里都好,至于惠儿,就不用再提她了,她只是我的妹妹。”顾渊把圣旨收好,转身离开。 顾老太太蹙眉,这事情,还是让人告诉那边才是。 随即,她把这消息让人送去了哥哥徐家那边去了。 徐惠儿一家正用晚饭,徐惠儿的父亲徐耀祖微微发福,身形也算健壮,浓眉大眼,年轻时也参加过义军,当着武官。 徐惠儿的大哥徐正如今刚从塞北回来,前年成亲的,侄儿才出世,此刻正满脸笑容地说着儿子的事。 “过几天满月了,家里要办满月酒。”徐正笑道:“正好,把亲戚都请过来,对,大表哥那里送请帖过去没有?” “请帖是送去了,他未必会来,可能是顾炎过来。” “嗯,妹妹,你是怎么想的?”这客厅里都是徐家的人,徐正蹙眉道:“娘,妹妹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耽误了。” 徐夫人哼了一声:“这事能怪谁,要怪只能怪你爹,怪那个没良心的大表哥。之前一直什么都不说,让我们家惠儿等着,如今可好,说订婚就订婚了。” “你少说两句!”徐耀祖怒道。 “还不能说了,若不是因为他,我们家惠儿能到现在还没嫁人吗?” 徐夫人满腹怨气。 “够了!”徐耀祖把筷子一放,气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处?哼,这死丫头自己脑子也不清楚,这么久了不能把事情解决,之前我也试探过他,他回绝了,本想着时间长了他肯定会答应的,但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就订婚了。” “好了,都是我的错!”徐惠儿捂着脸低泣起来:“是我没生个好人家,表哥看不上我——” “你——” 她心中很是怨愤,总觉得是因为楚惜情家里条件好,所以才能得到这样的机会。 她不相信从小长大的人,顾渊会就因为几次见面就了别的女人。 因为不相信,才更加难以接受。 这一家人正争吵,这时,顾老太太派人送来了消息。 “什么,赐婚了?”徐耀祖吃了一惊。 “是,皇帝亲口说的,如今圣旨都颁来了,还封了楚家小姐昭阳县主,准许她用郡主的仪仗出嫁,赏赐了很多东西。” “不可能,怎么会!”徐惠儿瞪大眼睛,她猛然跳了起来:“县主,她凭什么!” 而且,他们居然这么快就要成亲了,赶在十一月就要成亲了,这也太快了。 “是真的,这可是陛金口玉言。” 徐家人顿时脸色沉了起来。 居然是真的。 御赐的婚姻,破坏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楚惜情还封了县主。 徐耀祖叹了口气,他倒不算愚蠢,叹道:“算了,百川跟我说了让我早点给你找个人家,明天就开始给你寻合适的吧,不能再拖去了。” “不,我不要嫁别人!”徐惠儿吼道,脸色惨白:“我只要嫁给表哥!” “胡闹,难道你还打算去做妾不成,你让我爹脸往哪搁?凭着你表哥的关系,找个好人家不难,就死心了吧!”徐耀祖怒道。 “我不,我不要嫁给别人!” 徐惠儿哭闹起来,徐耀祖见她如此胡闹,不得已,让人干脆把她带走关起来冷静一。 “爹,表哥真的要成亲了?怎么会这么丰厚的赏赐,陛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太子是稳如泰山啦,当然,你大表哥可是很受陛重视的,这些不算什么,不过是对百川的恩赏罢了。” “可惜了,要是妹妹能够嫁给表哥,两家亲上加亲就更好了。”徐正遗憾道,虽然他现在也很受重用,可是如果能更近一步那就更好了。 可惜的是顾渊对徐惠儿不感兴趣,之前就拒绝过,更极快地跟楚家长女定亲了。 现在连婚期都定来了,再说别的也是无用了。 “呸,那就是个白眼狼,当初你们可帮他不少,他亲娘,亲弟弟可都是靠你养活的。”徐夫人怒道,自从知道顾渊跟楚惜情定亲之后,徐夫人对顾渊就满是怨怼,更是没有好话了。 “你再说一次试试,信不信我行家法?”徐耀祖怒道。 “来啊,你倒是来!” 这夫妻二人都不是吃素的,便打将起来,徐耀祖慌忙拦住他们,劝了半天才算分开。 却说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开,太子知道了十分高兴,且楚惜情被封县主,那么丰厚的赏赐,也让他感觉父皇越发重视自己了。 信王则是大怒,他刚刚算计过楚惜情,这边皇帝大力赏赐她,他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方面是示恩宠,另外一方面也是对他的一个警告,警告他不要打歪主意。 这次的事情没处理好,让信王很不痛快,如今又被敲打一番,更加不快。 傍晚吃酒醉了一番,把个侍妾叫来胡天胡地地折腾得半死不活,才算是出了气。 胡睡到半夜,忽然被人吵醒,信王大怒,“出了何事?好大胆子!” “王爷,不好了,王妃吐血昏厥过去了,人说是中了毒!” 信王吃了一惊,慌忙起来披上衣服去王妃那里。 虽然信王妃只给他生了个女儿,没有儿子,可是信王妃是他的得力贤内助,聪明,毒计多,许多事情他都会跟信王妃商量。 而且信王妃的背后娘家也是实力雄厚,信王自然不会得罪王妃。 哪怕他府中女人无数,信王妃永远也是别人踩不倒的存在。 “到底怎么回事!”信王急匆匆到了信王妃住处,见一片慌乱,怒吼道。 “王爷。”一个大夫走了过来,“王妃是吃了汤药后中毒了,老夫正在给她熬制解毒的汤剂。” 信王脸色一沉:“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 “目前还不清楚,正在检查药渣。” 信王挥袖进去,见里乱得一团,吼了一声叫人整理了,进去看王妃。 信王妃气息奄奄地躺在那儿,正昏迷着,瞧着不太对劲。 信王脸色一沉,“王妃这样还没醒?赶紧拿本王的牌子去宫里找御医过来!” “等等。”那大夫显然是信王府的心腹了,这边跟信王低声道:“有话跟您细谈。” 信王见他这表情,便知有事,便转头去了侧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也知道王妃最近身体不利索,正在吃药,老夫给她开的药也是补身体的,断然不至于有毒的,但是刚刚瞧了似乎药被人替换了,那药渣不对,其中有一位剧毒的药没有炮制就放进去了,这不可能!王府的药材断然没有这种的。” 信王脸色一沉:“这么说,有人故意动了手脚?” “对,现在就是不知道是谁动了手脚,看着样子是冲着王妃的命来的。” 信王一拍桌子,他力气很大,那实木的桌面顿时被他砸出裂缝出来。 “反了他们!”信王怒道:“竟敢算计到本王头上了!” “目前这消息还是不要传开,免得打草惊蛇。” “好,那王妃有没有事?” “只是中了毒,要用绿豆水洗胃,可能受点苦,但应该无事的。” “好,那就辛苦刘先生你了。”信王脸色铁青:“这事本王一定会让人查清楚的,不会让他们害了本王的王妃。” 刘先生这边便让人准备洗胃,好一番折腾,信王妃吐了胃中的东西,又服解毒的药物,才算脸色好些了。 可是这一番折腾,本就身体不好的信王妃,这会便是更难受了,发起烧来。 信王暴跳如雷,让人在府中查问谁敢对王妃手。开始怀疑是外面的人干的,可是查来查去,居然查到了秦瑶身上。 “那天奴婢亲眼看到秦侧妃叫人把一包东西拿进王妃那里,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奴婢当时看到似乎是药材。” “交给谁了?”信王冷着脸看瑟瑟发抖的婢女。 “奴婢看到侧妃娘娘把东西交给煎药的小太监了,当时谁也没注意。” “该死的东西!”信王没有直接就相信,让人继续去查,没想到找到小太监时,人已经吊死了,只在中找到些没来得及毁掉的蛛丝马迹,让人得以判断此事是谁干的。 那里面有人不小心掉来的丝帕,被风吹到角落,仔细排查,结果发现是秦瑶侍女的东西。 到了这一刻,信王也不得不相信秦瑶真的想干出什么来了。 “她真有那么大的胆子吗,谁都不敢相信。” 可是这居然是真的,信王怒极,叫人把秦瑶抓来审问。 “婢妾没有,婢妾怎么会害王妃呢,王爷请明鉴啊,婢妾根本没有必要害人!” 秦瑶不停求饶,还拿出几个孩子说事。 她还在莫名其妙呢,可是信王接来的行动就让人吃惊了。 他把人证物证全都摆出来,抛来给秦瑶看,竟然没有半点不和谐,看了肯定相信是秦瑶干的。 哪怕秦瑶再三反对,可是事情还是朝着无可避免的深渊划去了。 秦瑶拿不出证据,信王妃中毒才刚刚醒,信王妃的家人知道了此事来闹了一通,信王恨她这时候还惦记着争权,他当然不是白痴,知道秦瑶想的是什么。 毕竟大儿子都十来岁了,也该想着立世子了,要是信王妃没了,她不是就有机会了么? 然而这时候捣乱却是让人难以容忍,也许是秦瑶觉得信王妃病着,让他吃药死了就刚好人看不出来? 虽然信王不是特别相信秦瑶敢这么做,但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做呢? 很快,新文惩罚了秦瑶,没做别的,暂时先把关了起来,再继续查案。 毕竟秦瑶也是他的宠妾,是他几个儿子的母亲,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东西。 信王府闹腾不休,被皇帝知道了,很是不满,斥责了信王一通。 不多久,秦瑶住的地方甚至发现了巫蛊,结果事情被人捅出来,朝廷上,百官弹劾,巫蛊之事瞬间扩大。 为了不连累到自己,秦瑶瞬间被人以谋害王妃的罪名畏罪自杀了。 秦瑶既死,事情不了了之,虽然被攻歼了一番,信王被皇帝训斥一顿,又被勒令在家闭门思过,到底没怎么伤到自己。 秦瑶一死,府中自然还是信王妃为大,然而信王妃经过此事却是身体虚弱许多,整天缠绵病榻,结果另一位刘氏侧妃上位,帮助管理府中事务,并很快怀孕了。 信王府的热闹传遍京城,楚惜情在家中也听说了。 她很是怀疑,这事儿怎么听着怎么古怪,她觉得顾渊他们是不是也掺和了这事,要不然秦瑶怎么会突然出事呢? 秦瑶,她不觉得她有这个能耐和胆子去害信王妃,信王妃那个女人也不像是这么容易被人算计的。 接来发生的巫蛊这些东西,更不像是该出现的东西。 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活该,谁让她们算计小姐,活该去死,怎么没毒死那个信王妃!”梅香怒声道。 上次的事情过后他就恨上了信王,每天早中晚都要骂三次才罢休。 “好了,少说几句吧。” 梅香哼了一声,“奴婢都想扎个小人,每天扎她几针呢。” “现在她这么活着也是痛苦,说不准什么时候人就没了。”楚惜情勾唇,“看来是有报应嘛。” “可不是,这就是报应,让铁门敢这么欺负小姐,活该。” 楚惜情若有所思,她把手中放着的嫁妆单子拿,揉了揉肩膀:“且不管它吧,我出去走走。” 自从赐婚之后,楚家好不热闹,道喜的人络绎不绝。楚惜情成天忙着接待客人,好不容易安生点,又要准备嫁妆的事了。 她走出门在外面散散步,赏赏花,歇息歇息。 “小姐,杨小姐送信来了。” “幼宁的信?” 楚惜情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蹙眉。 “怎么了?” “没事,准备马车吧,我想出去一趟。” “小姐要出去?” “对。” 信不是杨幼宁写的,是杨锦深的字迹,他约她出去相见一面。 楚惜情既然之前答应过杨幼宁说了见他一面,那么就见一面,他们两个算起来,也有数月未见了。 杨锦深这个人,到底于她而言也有不同之处,即便成不了夫妻,她也不愿意跟他成了仇人。 梅香似乎猜出了什么,劝道:“小姐,您都快嫁人了,再出去见谁不合适呢。” 楚惜情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不还有你跟着呢,我只不过跟他见一面,能如何,难道你要去跟顾渊通报不成?” -更新~\(≧▽≦)/~啦啦啦 报应吧 言情海 正文 吃醋了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吃醋了 梅香撅起嘴巴:“奴婢当然不会跟侯爷说了,可是,叫人看到了不好呢。” 楚惜情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我想,杨锦深既然安排,肯定不会让我为难的。” 没想到只得道:“那好吧,奴婢一定要跟着才行。洽” 楚惜情翻了个白眼:“别乱想了,我跟他不可能的,去去就回。钤” 梅香不太乐意地让人准备马车,主仆二人这边出了门,去的地方离此地也不甚远,不过三五条街,一处茶楼。 这茶楼今日被杨锦深包场了,并无其他人,楚惜情从前门进去,便见得杨幼宁。 “楚姐姐,你来啦。”杨幼宁笑着迎过来。 “嗯,你哥呢?” “哥哥在楼上呢,我在这守着,你放心吧,没有外人,我也不会让姐姐你为难的。楚姐姐,恭喜你了,等你成亲,我可要去添妆的,去喝杯喜酒。” 楚惜情拍拍她肩膀,微微一笑:“好啊,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梅香打量了四周,见果然没有外人,才放心了。 毕竟有杨幼宁在,她不用太担心别人见到说闲话,杨锦深果然还是那个杨锦深,做事情考虑细致。 楚惜情跟杨幼宁说了几句话,杨幼宁带着她上楼,在雅间敲了敲门。 “大哥,楚姐姐来了。” “进来吧。” 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一如往日的熟悉。 杨幼宁笑道:“楚姐姐你进去吧,我就不去了。” 说着,她嬉笑着楼了。 楚惜情怔了怔,上前推开门,便看到杨锦深站在窗口,回眸看来,湖蓝的直缀,形容清矍了许多,双目明亮,仍然是那个英气勃发的少年郎,却多了几分成熟,显得越发沉稳内敛。 楚惜情站在那,一时无言以对。 “惜情,许久不见。”杨锦深微微一笑,凝视着她,看着面前似乎越发清丽无匹的少女,才发觉压抑在心底的念头蓬勃而生。 好像过了不知道多久,又再见面了。 这份感情渐渐被他压抑在心底,慢慢的忘却了许多,其实只是隐藏得太深,然而却是从未遗忘过。 真的遗忘得了吗? “嗯,是很久了。”楚惜情深吸口气,走了进来,梅香本来也想进来的,楚惜情摇头:“你在外面等着吧。” “小姐——” 杨锦深见状,笑道:“梅香,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家小姐怎么样的。” 梅香撇撇嘴:“那好吧,我去外面等着,不过,杨公子,我家小姐马上要嫁人了,你可要自重啊。” 杨锦深点头:“放心吧,我不至于如何。” 梅香这才离开,关上了门,可还在外面等着。 “你看吧,狼来了,她是不信你了。”楚惜情笑道。 “什么狼来了?” “是个故事。”楚惜情便把狼来了的故事说给他听,杨锦深莞尔一笑,自嘲道:“这么说,还是我的错,让她不再信我,成了惊弓之鸟了。” 楚惜情调侃道:“没错,就是这样。” 杨锦深看着她,却没说话,目光深深凝视着她:“惜情,听说你就要成亲了。” 说着这话时,他神态还有些干涩。 “对,十一月成亲。” “很好,顾渊他给你求的亲事也算风光,如今我该喊你一声县主吧,那好,祝昭阳县主新婚愉快。” 杨锦深声音低沉地说着。 楚惜情看着他,沉默起来。 她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沉痛,许久,她才道:“谢谢。子初,我看,你瘦了不少,是为了武举的事么,听说你要考武进士了,祝你金榜题名。” “借你吉言。” 两人一阵沉默,许久都不知从何说起。 “你——” “你——” 二人异口同声地开口,顿时有些尴尬,楚惜情苦笑道:“好了,别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杨锦深好笑道:“算了,其实我只是想见见你,虽然你我如今不可能了,但是,好歹也不能算是仇人吧?要是你觉得尴尬,我以后便不会再打扰你。” 楚惜情莞尔:“我若是怕尴尬,便不来了。” “我只是希望你幸福。顾渊他对你好吗?” “嗯,他很好。” “可是,最近还是让你受伤了,现在如何了?” 楚惜情有些讶异,他是怎么知道的,她蹙眉问道:“最近,信王府的事你知道吗?” 杨锦深淡淡道:“知道,那些人敢对你动手,活该。” 楚惜情一愣,瞳眸微缩,“你,你是不是——” “对,我出手了。惜情,不管你嫁不嫁人,在我心中,都跟别人不同。他们对你出手,我不能不管。” 楚惜情看着他深沉的目光,心中有些感动,“何必呢,我不想你为了我的事情陷进去,那毕竟很危险。” “你还关心我,那就足够了。” 楚惜情叹了口气,她沉默了许久,“子初,我听幼宁说你家中要让你定亲事了,我想,想——” “劝我娶妻?”杨锦深看着她,目光有些黯然,他转过头看向窗外,许久都没说话。 “不要逼着我做什么,我自己有自己的决定。若是今天换成是他,你一定不会让他娶妻吧?” 楚惜情忙道:“不是,我不是想逼你什么,可是,我心里会不安。” 杨锦深回眸,目光深沉,灼灼逼人:“既然如此,就不要说这种话了,我不爱听。我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好吧,我还吃力不讨好呢,懒得管你的事了。” “你不管我这些事,我心里倒舒服些。” 楚惜情瞪他,撇撇嘴坐,“那好吧,我不问就是了,我就走了。” 杨锦深拦住她:“好了,对不起,坐会再走吧,不至于这么讨厌我了吧?” 楚惜情哼了一声,想着这男人到底为她付出那么多,到底心软,陪他坐。 杨锦深倒了杯茶,“你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免得到时候我忍不住想抢婚。” 楚惜情好笑:“抢婚,顾渊会杀了你的。” 杨锦深哼了一声,“便宜他了,若不是你当初非要嫁给他,我才不会让了。当时若是我们两定亲了,哪还有他什么事?” 楚惜情没好气地道:“行了,当初的旧事再拿出来说还有什么意思?” 杨锦深没有再提,当时的事情现在想来,仍然有些后悔,也许他的手段还不够,也许因为她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总之,他们已经错过了。 既然错过,他光风霁月,也就不会再去纠缠,再让人厌恶。 “那就不提。惜情,你既然打算嫁给他,那么我也不会再说什么。顾渊那人,别的不说,人品还是不错。我看得出他很在乎你。不过,若是你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可以找我,我替你做主。” 他认真地说道。 楚惜情愣了,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一时间有些感慨:“好吧,若是他欺负我,我会跟他说,有人等着给我撑腰呢。” 杨锦深嘴角勾起,看她言笑晏晏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一子将她拥入怀中。 “啊,你别——” “就一,惜情。” 他拥住她,“就一次。” 楚惜情怔了怔,便没有挣扎,杨锦深只是拥着她一会就松开了,并没有让她为难。 “对不起,我失态了。” 楚惜情敛眉:“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杨锦深沉默片刻,“那我送你。” 他打开门,看到外面梅香还在警惕地等着,笑道:“送你家小姐出来了,这你可以放心了。” 梅香见楚惜情无事,才放了心。 “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 “嗯。” 一行人了楼,杨幼宁走过来:“这么快就谈好了?” “嗯,幼宁,改日再请你去我家里玩吧。最近忙着准备嫁妆的事,整日忙得头昏。” “好啊。” 杨幼宁看了眼大哥,欲言又止。 “我送你出去吧。”杨锦深说道。 “好。” 两人走到门前,楚惜情上了马车,没有立刻就走,掀开车帘看着他。 “子初,请君珍重。” “你也珍重。” 二人相视一笑。 马车开走了,杨锦深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背影,目光沉沉。 “哥哥。”杨幼宁走过来,叹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嗯,回家吧。” 马牵来了,杨锦深翻身上马,杨幼宁则坐了马车,兄妹二人离开了茶楼。 楚惜情也坐车回府了。 “小姐,刚刚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楚惜情看她:“你真以为他会怎么着我不成?” 梅香撇撇嘴:“谁让他之前有做过那种事呢,奴婢可不敢信他。好在他这回没发疯。” “别这么说他,子初他人很好。”不管怎么样,他对她真的很好,为了她的事跟信王府对上,怎么也是危险,她不能再苛求他什么。 “好吧,他人好。奴婢也只是担心侯爷知道嘛。” “他便知道了如何?”楚惜情不以为然,“你不说谁会知道。” 她忙着准备嫁妆单子,正好这几日家里人已经回去绍兴把家中预备的嫁妆送来,顾渊那边又去京郊大营练兵去了,二人一时未曾见面。 重阳节过后天气越发渐凉了,眼看着金秋到来,十月秋菊绽放,正是吃蟹的好时节。 顾渊才从京郊回来,楚家这边得了家乡送来的蟹,特地了帖子请他过来赴宴。 正是蟹肥的时候,楚家好不热闹,因为楚惜情的婚事,二叔楚敬和卢氏带着楚惜莲等人也从绍兴赶过来帮忙操办,从家中带了嫁妆和一应陪嫁的田地房产铺子的地契等,楚府正是热闹时候。 楚惜情的婚事来得太急,本来楚家的人都是想着明年她才会成亲,谁知道这么急,才定亲几个月就要成亲了。 楚惜莲才来两日,被楚惜兰拉着出去游玩,现在正在帮忙。 “大姐,还要准备什么,酒菜都摆好了。”楚惜莲笑着说。 “没什么了,你去玩吧。” “大姐,一会侯爷就来了吧,不对,该喊姐夫了。”楚惜兰笑嘻嘻地打趣道。 “一边儿去,你们净会笑话我。”楚惜情没好气地道。 自从她跟顾渊定了婚期,没少被她们笑话,时不时的就要拿这事情打趣她一番不可。 “不笑话以后都没机会了。” “去去去,别在这扰我了。”楚惜情没好气地笑骂了几句。 几个姐妹说笑,家里的客人都到了。 来的也都不是外人,姑姑楚香兰一家,以及楚家的亲眷,都在这里了。 顾渊也受邀来了,这时候还没到。 “表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要嫁人呀,唉,以后想见你都不想以前那么轻松了。我娘说,还是做姑娘的时候好,到了人家,你就不再是自己了。” “姑姑说得也对,所以倩倩你好好地享受吧。等两年你要嫁人了,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吴倩倩闻言闷闷不乐,“人家才不想嫁人呢。娘最近正在给大哥相亲事呢,也要给我相亲事。” “哦,那可要好好选,一定要查清楚对方的品性才好,尤其我们女子,若是选错了郎君,将来可要吃苦了。” 吴倩倩点点头:“可不是么,他们男人不喜欢,还可以纳妾,我们只能忍着,可真是不公平。” 楚惜情好笑道:“我家倩倩还想学学女皇武则天吗?” “我可没那个胆子,要是真生在大唐,可不比现在轻松,没事可以出去游玩,总比现在好多了。” “这倒也是。” 正说话间,便听得人言顾渊来了。 楚惜情抬头看去,便看到顾渊和楚旭走过来,翁婿二人正说着什么,楚旭满脸笑容,红光满面。 最近他的日子着实不错,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也是越做越好了,有消息称等吏部尚书病休,可能他就有机会再升官。 女儿被封了县主,又即将大婚,信王府那边也闹腾得不休,太子看着更被重用,无论家国前途都是一片光明,楚旭自然高兴。 顾渊去京郊大营一些日子,秋老虎厉害,又晒黑了些,只是这男人生得冷面凌厉,如今瞧着更加器宇轩昂,威武霸气了。 楚惜情好些日子没见他,见他黑了些,有些心疼,待他走到跟前,也顾不得旁人发笑,上前一步,问道:“侯爷身体还好么,怎么又晒黑了?” 顾渊看到她关切的目光,神情温和许多:“只是带人在去剿匪了,才方回来。” “不是说去训练么,怎么又剿匪去了,你还瞒着我——” 楚惜情嗔道,有些生气了。 “怕你担心,便没提,只是小事。” “哼,剿匪用得着你去,肯定不是这么简单,你就瞒着我吧。”楚惜情哼了一声。 楚旭轻咳一声,瞪她一眼:“这丫头,说什么呢,朝廷大事,你少搀和。来,百川啊,过来坐,今日家中送来的蟹正好,赏菊品蟹,可是一大美事。” 楚惜情了顾渊一眼,顾渊在楚旭身边坐,看向她,楚惜情哼了一声叫人安排家人都来坐。 一旁众人暧昧地眨眨眼,特地在顾渊旁边留了个位置给她,楚惜情装作没看到,等老太太来了,要坐到老太太跟前。 “大姐,我伺候祖母吧,你都忙了一上午了。”楚惜忧笑着说道,眨眨眼:“那边还有位置呢。” 如今楚惜忧巴结楚惜情还来不及,反正楚惜情马上出嫁了,有这么个姐姐,将来自己嫁人也多个人帮衬。 “三妹——”楚惜情拉长声音警告,被楚惜兰笑嘻嘻地推了过去。 “快坐吧,咱们还等着吃蟹呢,是不是呀,姐夫。” 顾渊看了看她,轻咳一声,“惜情,坐吧,我早朝还未用饭呢。” “啊,那你先吃些点心喝了黄酒再吃吧,不能空腹吃,蟹寒凉。” 楚惜情忙关切地吩咐,把点心推到他面前,又取了温好的黄酒一杯给他。 顾渊唇角微勾,见她忙忙碌碌的给他准备吃的,心中不由得暖洋洋的,这丫头到底关心他,见不得他受一丁点的苦处。 果然,她已经忘了刚刚闹别扭的事情了。 顾渊吃了点心,喝了一杯黄酒,眼前正是楚家花园里的亭子,四周种了菊花,各种名品的菊花竞相盛放。 亭子里摆放了大盘的蟹,丫头们忙着给分蟹出来,楚惜情吃了一点蟹肉蟹膏,便不再怎么吃了,喝了一杯黄酒,看楚旭诗情大发,赏着菊花写诗。 楚敬跟他唱和,楚继宗也考上了秀才,几个文人唱诗,女孩儿们也纷纷凑热闹,作个菊花诗,品蟹的诗词。 顾渊喝了几杯黄酒,身体暖烘烘的,旁边其他人都在笑闹着,老太太正和孙女们说笑,没人注意到这边。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楚惜情了他一眼,“吃好了?” 说着剥了个蟹腿给他。 顾渊就着她的手吃了,楚惜情仔细打量他,嗔道:“回头人家还以为我嫁了个张呢。” “娘子嫌弃我了?” “谁是你娘子啊,不要脸。” “你。” “我还没嫁给你呢。”楚惜情哼哼一声,看没人看他,有些担心道:“你这回出去,怕不是训练那么简单吧,还不告诉我,你这是让我担心啊。” “只是些小事,不必担心。惜情,我想你了。” 楚惜情霞双颊,小声道:“人家也想你。” 两人一时间情生意动,趁着没人注意,干脆直接起身溜走了。 寻了旁边没人的阁楼进去坐了说话。 “冷吗?”顾渊握住她的手,把身上的披风脱盖在她身上。 “我不冷,刚刚喝了黄酒,浑身都暖呢。”楚惜情笑着摇摇头。 顾渊将她拥入怀中,低头直吻上她的唇,有些急切。 他想念她,哪怕明知道很快他们就要成亲了,还是心中惦念,越发无法忍受分别。 人说一日如同三秋,当真如此。 楚惜情回吻过去,二人难分难舍,好生痴缠。 窗外秋风瑟瑟,中却是温暖如春。 半晌之后,楚惜情窝在他怀中数落。 “你临走之前,可是说了照顾好自己的吧,瞧瞧你现在。”楚惜情摸着他的脸,“指不定怎么风餐露宿呢。” “我很好,别担心,只是最近晒了些罢了。” 他低头看她,“担心我?” “当然担心了。” “你见过杨锦深了?” 楚惜情愣了,吃了一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顾渊蹙眉:“为什么还要见他?” “你怎么知道的,找人跟踪我?” “只是派人保护你。我不想再发生之前的事情。” 楚惜情哼了一声,“你是不相信我吗?我只是跟他见一面,而且当时还有杨幼宁也在的,梅香也跟着呢。” 顾渊挑起她的巴,沉声道:“我不喜欢你见他。” “我也只是见了他一次而已,莫非你觉得我跟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楚惜情有些恼了。 顾渊目光沉沉,没有说话。 楚惜情起身,“我走了。” 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拦腰抱住,黑沉沉的目光直视着她:“情儿,因为我嫉妒。我不想看到他总是缠着你。” 顾渊一愣,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眼中有些不安,这个男人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她的心瞬间柔软了。 “傻瓜,我的心里只有你。”楚惜情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庞,“别胡思乱想了,我跟他没什么。我也怕你多想,所以只是见他一就回来了。” 顾渊静静地凝视着她,忽然将她紧紧拥住。 这次出去,他做的事情其实有些危险,但是,因为怕她担心,所以就没有告诉她。 可是,那时候听到楚惜情跟杨锦深见面的事情,却忍不住心中胡思乱想。 明知道楚惜情对他的爱,可是总是无法满足,他对她有强烈的占有欲,似乎要占据她的全部才能满足。 这种强烈的情绪是他以前没有的,无法控制的嫉妒让他很是不舒服。 此刻,在她温柔的声音中,他渐渐平复了心情。 “我信你,惜情。” 楚惜情笑着打趣道:“你真的吃醋了,让我瞧瞧,顾渊也会吃醋的吗?那我以后要不要经常跟杨锦深见见面?” “你敢!” 顾渊目光一沉,“小丫头,可别挑战我的耐性。” 楚惜情笑嘻嘻,挑眉道:“哦,是吗,那顾大人您的耐性如何呢?” “你这丫头——” 顾渊弹了弹她脑门:“如今胆子倒大了,敢调戏我了?” “人家才没有呢。” 楚惜情嗔道。 顾渊唇角带笑,“杨锦深那混小子是故意的吧,我知道他就是想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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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情哼哼一声,看了看外面,“不知道他们见我们不见了会不会说我们的坏话。这些日子他们总是打趣我呢。” 顾渊目光深深凝视着她,“那边让他们说吧,反正你马上要成为我的妻子了。” 楚惜情看他:“那你答应我,若是真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好。” 顾渊说着好,可实际上还是不打算告诉她。 他不愿她担心。 楚惜情一看就知道他是言不由衷,“你就骗我。” “真的没事,若是真的有事,到时候我会提前说的。这次去京郊,也有些陛交代的事情,此事我不便透露。” 顾渊这次出门,的确跟皇帝有关,实际上不是剿匪,而是跟皇帝安排的秘密任务有关。 “过段时间你就会知道了。” 楚惜情看他说得如此神秘,心中奇怪,既然如此,她便不再追问。 二人卿卿我我,好不甜蜜,一解相思之情。 等他们终于出来,酒宴已经结束了,楚惜情没露面,怕被人笑,顾渊好整以暇地跟楚旭道别,准备离开。 楚旭也知道他肯定是去见楚惜情了,但既然他们马上就成亲了,他自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只是轻咳一声道:“婚事的事情,百川你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已经让人准备得差不多了,府中新房已经修葺一新,过几日小婿送彩礼来。” “嗯,好,毕竟时间不多了,也是太匆忙,要不然我肯定要把惜情的婚事办得风光。” “岳父,两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了,一定能够把婚事办好,不会让惜情委屈的。” “好,你先回去吧,才从京郊回来。” 顾渊这才离开,难得回了威远侯府。 既然决定成亲,就不可能还住在外面了,他回了府中居住,让人把府里全都修葺一新,新房按照楚惜情喜欢的样子准备了,外面还种了几杆修竹花木等等,比之之前有生气多了。 “二弟,这边都准备好了是吗?” “是的,大哥,都准备妥当了。彩礼也都准备好了。锁在库房里了。” “好,之前订好了彩礼的日子,三天后去送彩礼。” “好嘞。”顾山笑道:“大哥你也该成亲了,老大不小了。我儿子都几岁了。” 顾渊看了看弟弟,哼了一声,“你也学会开玩笑了?” 顾山知道他是心情好着呢,笑道:“我可不敢,对了,娘,让你过去呢。” 顾渊蹙眉,他实在不想去见顾老太太,虽然是亲娘,但说实话,顾老太太成天没事就只会让他烦恼。 他为人是孝顺,但不是无原则的孝顺,很多不合理的要求,他不会答应。 然而,对方到底是他的娘,他不至于无情无义,便耐着性子去见顾老太太。 没想到到了,又看到不少人。 顾渊目光冷了来,走了进来。 看到王家那一行人,面无表情。 顾老太太招手道:“老大,你过来。” 顾渊走了过去,“娘,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啦?我还是你娘呢。你这为了成亲家里整天弄得吵闹也就罢了。听说马上要送彩礼过去了,我可看到那单子,这么多东西,未免太多了吧?” 顾渊看了眼老太太,目光扫过其他人,一个个都忙闭嘴低头。 “是谁说太多的?” “大哥,那么多东西,你都舍不得给我们花呢?”王燕燕最是口无遮拦,当即张嘴说道。 老太太忙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再不要说。 顾渊脸色一沉,冷笑道:“那我该给你们?” 这些人真是越发让他不耐,以前他不闻不问,自从上次楚惜情来这里,事后被他知道她们为难她的事之后,顾渊就裁减了那边的用度。 现在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还不够狠。 于他而言,只有顾山顾炎是他的亲兄弟,其他人根本没有任何感情,更不用说,还有王家几个吃闲饭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 以前他们刚来京城就借着他的名声在外面胡作非为,王大被他抓住打断腿,之后再不敢借着他的名声胡闹。 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这些人不给他惹麻烦。 “那个,侯爷,你看,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兄弟姐妹,你忍心看着他们过吃不上饭的苦日子吗?京城米贵啊,这用度裁减了,咱们日子不好过啊。”王富贵先开口了。 顾渊目光锐利,“听说你又纳了个妾,看来是钱颇多。” 王富贵顿时哑口无言。 “大哥,咱们不敢要你的钱物,那些是给大嫂的彩礼,毕竟人家也是大户人家,这也不奇怪。不过,咱们也不能太寒酸了是吧,说出去威远侯的兄弟,吃穿不起,怎么有脸见人,您也没面子。也不要多,就增加些用度就好。毕竟家里吃饭的人也更多了。” 年纪最小的王四开口了,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话很是得体。 顾渊已经明了他们今天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让他增加给那边拨的用度。 “对,娘,我都好久没吃好了。厨房上都说没钱。”王燕燕哭诉道。 老太太忙搂着她心肝儿肉地直喊,对顾渊道:“老大,之前他们就是怎么得罪你了,你也气过了吧,现在就给他们恢复用度吧,再加点儿,你瞧瞧你妹妹都饿成什么样子了?” 顾渊冷眼看着,目光让人感觉遍体发寒。 “要增加用度是吗?可以。”顾渊忽然道。 “好好,还是侯爷仁义。” 顾渊冷冷道:“用度可以恢复。但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这里。你们有府邸,若是闲着,不如去别的地方呆着,离开京城也不错。” 一句话既出,顿时让一群人脸色一变。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们不准再上门了,否则的话就把他们赶出京城。 “侯爷你这怎么能行,他们可是你的兄弟——” 顾渊冷声道:“我弟弟只有顾山和顾炎。至于你们,别出现在我面前,来人,送客!” 他一点不留情面地将人赶走了,连王燕燕也赶走了。 “你,你,顾渊你太过分了,传出去你这是不孝不悌!” 顾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他们怎么不是你兄弟了,王山王四也是我生的,你妹妹也是我生的。” 顾渊敛眉,他看着面前的老太太。 他知道这个女人也许只是想着让其他儿女也过好日子,可是那些人是什么人,贪得无厌,那个王富贵拿着他娘从他这拿的银子去纳妾,老太太也不管。 谁敢这么对他,若非是因为顾老太太的颜面,他早就让人把那个东西赶走了。 而且,也许是分开太久了,亲情已经淡薄了,顾老太太心里似乎没有他这个大儿子,他回来了消瘦了,连其他人见了都还知道问一句辛苦了,偏偏她这个当娘的视若无睹,上来只知道问他要钱。 “他们不是我兄弟!”一声喊声,顾炎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惊慌的顾山。 “大哥,三弟,这是怎么了这是……” “你,你老三你也反了不成!”顾老太太气道。 “我反了,对,我就是反了!大哥刚从京郊回来,你没看到他很累吗,大哥不是你儿子?成天你心里眼里就是那家子,干脆搬过去住,别留在这了!” 顾炎显然也是积聚了不少怒气,刚刚回来遇上王家的人,好不讽刺一番,顾炎的脾气不好,双方可是骂了一顿。 “你,你说什么,你们这都是要欺负我这个孤老婆子啦?我要去告御状,你这是不孝!” 顾老太太有些惊慌,气得脸色涨红,眼见两个儿子指责起她来了,她不由得有些慌乱。 “顾炎!”顾渊喝止了他,沉声道:“你是我娘,我不会不奉养你,只是那家人有手有脚,他们自己可以过活,以后我不会管他们的事,给那边的用度也只到明年,之后我不会给一分钱。” 顾老太太怒道:“你这是想干什么,你们这都是要造反了吗?难道他们就不是你兄弟了?” 顾炎冷笑道:“兄弟?借着大哥的名头在外面惹是生非,害得大哥被御史弹劾的兄弟,王大王二是那个王富贵的儿子,王三王四虽然是您生的,不过也是流着他的血,跟我们三兄弟有关系吗?他们姓王不姓顾,顾家没义务养他们!” “你个死小子!”顾老太太气得拿起拐杖要打人了,顾炎让她打了几,抽走了拐杖:“打就打了,您要是再闹,就把他们都赶回乡去,反正他们都是姓王的,跟咱们顾家没关系,官司打到皇帝那去也是我大哥有礼!” 顾老太太见他们都是这模样,气急败坏,转头问一直没说话的顾山:“老二你个窝囊废就不知道说句话,你说说,是不是王家把你养大的?” 顾山看了看几人,半晌低头道:“娘,这事还是听大哥的吧。王家是养了我,可我也没白吃他们的饭。” “你——” 顾老太太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顾炎冷声道:“可不是,二哥在他们家是当牲口用呢,要不然那姓王的能养着他!这些年什么事没欺负他!要不是到了京城让二哥掌管家里的财物,他们指不定还要欺负他!” “你们,你们!”顾老太太顿时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好啊,一个个翅膀硬了,都敢欺负我老婆子了,我不活啦!” 三兄弟有些无奈地看着老太太,瞧她面色红润声音洪亮,哪有半点问题,顾山上前劝老太太起来。 顾渊直接走了出去,“娘要哭就让她哭吧,事情不会变,如果再哭,我就把他们直接赶出京城。” 果然,还是顾渊的办法有用,过了一会老太太果然不哭了。 “你们都不孝顺,我搬过去住!” 顾老太太威胁道。 顾渊淡淡道:“若是您执意如此,我也没话可说,每月您的用度都会送过去。让他们每日晨昏定省伺候您。若是他们敢不孝,儿子便让人处罚他们。” 顾老太太见他果然硬着心肠,气道:“你这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了,你个不孝的东西!” 顾炎蹙眉道:“娘,你说话能不能讲点理?大哥又没赶你去,你便住在这里,将来大嫂进门,还不是要给你请安吗?你想见他们大可以过去见,你既然不稀罕住在这里,那还有什么话说?” 顾老太太咬牙道:“呸,你给我滚开。反正你们都有话说,你等着,你的婚事我也不参加了,让他们看着吧!” 说罢便气冲冲地要走。 顾炎拦住她,气道:“娘,婚事不参加?您这让大哥怎么做人?难道就这么见不得他好吗?非得把事情闹大?” “是我想闹吗,是你们想逼死我!你不给用度,他们怎么过日子?我跟着去,就让我把我自己吃的那点东西,抠出来给他们吃饭!” 顾渊静静地看着顾老太太,许久,他走到顾老太太面前,目光沉沉,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波平浪静。 “我是您的儿子么?当年从家里逃荒出来,我跟三弟走散,这些年音讯全无,我乞讨过,杀过人,打过仗,后来知道你们的消息,这些年我不曾亏待过谁,若是娘你说不肯参加我的婚礼,那就别参加了。我顾渊天荒而生,便被人嘲笑又如何?” 说罢,他转身扬长而去,身上黑色的披风慢慢化成了暗色。 顾老太太一愣,顾炎冷声道:“您就跟王家那些人过去吧,他们才是孝顺你的!” 说罢,顾炎也气得转身走了。 “这一个个都欺负我!”顾老太太转头冲着顾山发火。 “娘,您不该这么说,大哥不亏待谁。当年他们自己活去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有今天,您非得在婚礼上给他难堪,这让大哥怎么做人?” 顾老太太坐不住了,她脸色有些阴沉不定,拉不脸来,“都是我生的儿子,对,是我亏待他了,我对不起他,行了吧!” 说罢,气冲冲地叫人收拾东西,干脆搬出去往隔壁王家去了。 顾山皱眉,见闹成这样,知道一时半刻是说不清了。 非得有人一定要把好日子过坏,太可恨了! ——先更五千字,待会晚上再更第二更,可能晚上没审核看不到,等明天早上9点后再看吧。 争执 言情海 正文 纳征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纳征 三天之后是顾渊来纳征送彩礼的日子。 一早楚府上就中门大开,喜气盈门,楚惜情自然是不用出面的。 她早上起来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了身喜气的玫瑰红折枝花并蒂莲窄袖掐腰夹袄、水红色湘绣百果纹银镧边挑线裙子钤。 乌发挽起流云髻,珠翠环绕,红宝石点翠的喜鹊登梅簪子伴着攒花勾云纹凤衔珍珠步摇点缀发间,翠色的西番莲堆纱绢花掩在发侧洽。 小巧的珍珠垂流苏小花冠垂在髻旁,耳上戴了南珠点翠赤金镂空坠子,手腕上戴了一串碧玺石手串。 脚踏着祥云纹绣牡丹的绣鞋,镜中少女光彩夺目,双眸流光溢彩。 “小姐今个真漂亮。”几个丫鬟笑吟吟地赞叹。 “小姐今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真是容光焕发,比平时还美呢。” 楚惜情睨了她们一眼,心中却也很是高兴。 待打扮好了,楚惜情便去了老夫人处请安。 老太太换了身万字不断头的福字纹大红袄裙,银发梳起,攒上金簪和围髻的步摇,额间佩着百寿抹额,满脸都是笑容。 “孙女儿给祖母请安了。”楚惜情才到,老夫人便笑着说:“起吧,快到我旁边坐着,今个儿你可是主角。” 待吉时到了顾渊带着顾炎一行人送了纳征的彩礼,威远侯府准备的彩礼极其丰厚,绫罗绸缎,金银器物,各色珍品,南海的珊瑚,东海的珍珠,北地的老参,西方的宝石,好生让人吃惊。 满院子恭贺的人,顾渊前面拜过岳父和楚家的人以及一些楚家的亲朋,相谈甚欢,然后才去拜过女眷。 荣寿堂里,老夫人正和楚家的女眷们说话,要说起来,楚氏家族在京城为官的人也是不少,族中来的人也有许多,楚惜情身边还坐了姐妹们,表妹吴倩倩等人。 丫头来禀报,说是顾渊过来请安。 老抬头脸上笑意更深了,“快请他进来。” 今日顾渊穿了一身秋香色保和冠服,胸背两臂皆绣着金线织锦麒麟补子,腰扣着羊脂白玉双云扣,脚踏着织锦云纹玄黑云履,英气十足,霸气威严。 进得厅内,他乌黑深邃的眸光一扫,看到楚惜情盛装而立,目光便有些移不开,只短暂分开:“老夫人,诸位,今日纳征,多谢诸位肯将惜情许配与我为妻。” 说罢便向众人躬身行了一礼。 老太太连忙道:“不敢,这可使不得。” 老太太嘴上说着不敢,心里却很满意,瞧着周围夫人们的羡慕之色,心里很是高兴,顾渊这番别的不提,很是真诚,显见不是在玩笑,而是真情实意。 能说出这番话,可见他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楚惜情见他如此,心中便觉得丝丝甜蜜在心中泛起,抬眼看他,嘴角微勾。 姑姑楚香兰笑道:“咱们家惜情是个贤淑的好女子,侯爷将来可要好好待她才是,不然的话咱们楚家人可是不会放过你哦。” 顾渊眸光转到她身上,沉沉的目光却带着重若千钧的力量和坚定,“这是自然,在定会爱护她,不教她受半点委屈。” 楚惜情脸上爆红,一旁楚惜兰满是羡慕道:“姐姐真是好运气,能碰到这样的夫君。我将来要是找的有这一半就够了。” 楚惜情啐道:“可别打趣我了,我可都没脸见人了。” 说着这样,她却是霞双颊,眸光潋滟,目光看向顾渊。 顾渊目光也看向她,只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二人未曾太过痴缠,不过目光一触即分罢了。 到底这里女眷太多,顾渊并未待太久,楚惜情只说了还请日后他好生担待的话,便看他离去了。 顾渊这才走,这一群人便拿她打趣起来。 姑姑楚香兰笑道:“原是都说是个阎王般的人物,今个瞧着也颇知礼么,而且瞧着真个会疼人的。” 另一位楚家本族在京城做官的胡夫人笑道:“我这今日还真是看了个稀罕。你道往日威远侯都是多威风,今日我可看到他笑容了,这简直是京城一大稀罕事,回去说与我家老爷,他肯定都不相信。” 楚惜情听得好笑,怎么听他们说的顾渊成了个大面瘫似的。 “以后威远侯成了咱们楚家的姑爷,少不得你看他笑。这人其实大抵也是外面传的,瞧着人并不是那么冷,只不过是不爱说话罢了。如他那种带兵打仗的人,也不奇怪。”卢氏也笑吟吟说道。 卢氏自从跟着楚敬又来京城,好生快活,整日里见这个夫人那个夫人,没一日闲着的,整天只忙着交际了。 要不是老太太看着,她都要准备马上给楚惜莲定亲事了。 好在老太太拦着,说不要那么着急定亲,看看再说,免得人品不好。 “那倒是,本来我还有点担心呢,一直怕他动粗欺负我们家惜情,不过看到他人了,倒不觉得他会是那般了。” “顾渊没有那么坏吧,你们都把他当成多可怕似的。让他听见可要伤心了。”楚惜情忍不住说道。 “这丫头还没嫁人呢,心就向外面去了。”楚惜兰好笑道。 “姑妈——”楚惜情撒娇:“你也笑我。” 老太太笑道:“行了,你们都别笑她了,瞧她平日多伶俐的一个丫头,竟是话也不会说了。” “祖母——” 众人哄笑,家中客人这么多,前厅是顾渊和其他男客,楚惜情留着陪着女客,用了宴席,直闹到午才算散了,只留楚香兰这极亲近的在府里呆一天。 楚惜情累得够呛,丫头正给老太太捶着肩膀,卢氏进来拿了帖子给她瞧着。 “威远侯府那边送了聘礼的单子了,还真是丰厚呢。这么看我们楚家的嫁妆也不能少了。” 卢氏道:“是这么说,还有这出嫁的规格,是皇帝特赐了郡主的规格,那就得大操办了,媳妇想着这嫁妆怎么也得办得漂亮才行,不然还不知道外面怎么说呢。” 老太太说道:“惜情现在封了昭阳县主,本身她出嫁有规格,如今准她用郡主的规格,自然不能马虎。咱们家原有准备的成套的紫檀黑檀和小叶檀的家具么,挑了好的给惜情吧。” 楚惜情忙道:“那些也不多呢,还有妹妹们要出嫁,都得留着。” 老太太摇头:“差也不差这点,不够到时候再打便是,女人一辈子也就这一回,怎么能不当回事。” 卢氏也有些肉疼,但楚惜情的地位在那,是嫡长女,又封了县主,不是其他女儿能比的。 暗想着之后一定要缠着让老太太再准备些好木料,这很快楚继宗也要相亲娶妻了,由不得不多注意。 “那准备多少抬嫁妆为好?” “嗯,且准备128台吧,这数字应是差不多了,田地房产等等东西另给惜情了,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除了一部分给楚原的,其他都给她了。” 楚惜情蹙眉道:“我娘给我的嫁妆,不如留给小原吧,他还笑,其实我一直担心我嫁人了,小原那里我不放心呢。” 老太太道:“那有什么不放心的,放心吧,我让楚原住在我那边,他现在在国子监念书,平日里都管得严,你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有我看着他呢。你的嫁妆你母亲留的该给你的就给你,不要多想。他若是有本事的,也不用靠姐姐给他留嫁妆过日子。” 楚惜情点点头:“有祖母看着他自然是极好的。” “眼看婚期近了,这该准备的都得早点准备,明日让人去量新房尺寸,然后准备家具,惜情的衣服等等都让外面万芳阁做好了,都是按咱们家的要求做的,样式也好看。毕竟时间短,惜情也来不及准备衣服。”卢氏说道,一边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念一遍。 什么帕子衫子裙子,内衫亵裤,都是要准备的,再说去,楚惜情感觉自己一辈子的穿着都准备好了…… “停停,二婶,差不多就行啦,不用准备那么齐全。” “怎么不用,这可是规矩。” ——二更完毕。 纳征 言情海 正文 装醉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装醉 楚惜情笑道:“这是咱们家要准备好我一辈子的东西了不成?” “当然了,这样你以后嫁过去也不用靠他们吃饭。咱们家的姑娘不能受苦。”卢氏说道。 “好了,该准备的肯定要给你准备的,家里面肯定不能亏待你的。钤” “那好吧,不过也不用太夸张了,以后该准备的再准备就是了。洽” 楚惜情又说了会话才出来。 “小姐,侯爷还没走呢。在前面跟老爷喝酒。”红玉说道。 “他还没回去?待会你去瞧瞧,让他少喝点酒。” “哎。小姐,您还没嫁过去呢,就这么贴心啦。” 楚惜情瞪了她一眼,“你胆子也大了,现在你们一个个都是敢嘲笑我了?” 红玉掩嘴直笑。 楚惜情回了闺房,吴倩倩还没走,她磨着她晚上过来睡这里,楚惜情便由得她。 红玉去了前面,楚旭果然还拉着顾渊在跟人喝酒,红玉上前送了茶,小声道:“姑爷,小姐让您少喝点酒,早点回去歇息。” 顾渊敛眉,眸光带了些笑意:“好,我知道了。” 红玉笑着退了。 顾炎正在跟人说话,听到了,回头笑嘻嘻打趣道:“哇,我的小嫂子这就关心起大哥了。” 顾渊看了他一眼:“你也娶一个啊。” “我想娶谁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只要我愿意,马上就能娶妻。”顾炎得意地说。 顾渊哼了一声:“好,那你就给我娶个来啊。要跟惜情这样的大家闺秀。” 顾炎挠了挠头,“那就有点难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大家闺秀我哪找去。” “回头我就让人给你说亲,你也老大不小了。” “哎,我才不要娶女人呢,成天烦死了。没事还得被人管着。” 顾渊懒得理他:“你早晚要成亲,自己想好吧。” 顾炎撇撇嘴:“大哥你现在是快活啊,可是想找个大嫂这样的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啊,她这样聪明能干,我看这京城的闺秀还真不多见呢。大家闺秀还是算了,娇娇弱弱的,我就找个将门之家的女孩就好了。” 楚旭喝得有些醉了,起来拍着顾渊的肩膀笑道:“贤婿,明日再来喝酒!” “大哥,你醉了。”楚敬上前招呼人扶他回去歇息。 “我才没醉呢,二弟啊,我今天高兴啊……” “高兴的日子还在后面呢,等等惜情成亲了就更高兴了……”楚敬劝着把他扶走了。 时候不早了,除了楚家本家的人,其他亲戚该走的都走了,顾渊也要准备离开了。 楚惜情担心他,早让人特地准备了解酒茶,让他喝完再走。 顾渊喝着醒酒茶,暖暖的在心窝里旋转,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种想见她的冲动。 他想见她,这种情绪似乎因为酒的发酵而越发尖锐,想见到她如何,想看到她。 于是,他干出了一直没干过的事情,装醉。 顾炎本来扶他走的,可是顾渊不肯走,楚敬见状,以为他是真醉了,反正也是自家的姑爷,便对顾炎道:“无妨,不如今晚就在家里歇息一晚,也不是什么大事。” 顾炎点点头:“那好吧,我和大哥都留来,真是叨扰了。” 楚敬叫人安排客房,楚家的厢房里安排了床被,让人升了银霜炭,顾炎陪顾渊去安顿他歇,自己也醉得不轻,一会到隔壁睡了。 楚惜情在闺房里正跟吴倩倩聊天绣帕子,吴倩倩看她绣的并蒂莲,忍不住笑:“表姐,你这并蒂莲如今绣得越发好了。” 楚惜情瞪她:“就不能不嘲笑我的手艺啦,反正这个么,就是平日里自己用的。顾渊才不会笑我的。” 吴倩倩笑嘻嘻道:“那敢情好啊,我娘说以后自己做的手艺要给相公的,如果太差会被人笑话。” “反正我这手艺是不行的,给他做个荷包,花个几个月慢慢做吧。” 这时,梅香回来了,天气已经微冷,门前挂起了厚帘子,梅香掀了帘子进来,“小姐,侯爷没回去呢,喝醉了,现歇在厢房了。” 楚惜情蹙眉,“不是让他少喝些吗,怎么还喝醉了?” “奴婢也不清楚呢,可能是之前喝多了吧。” “这家伙。”楚惜情摇了摇头,吴倩倩道:“表姐你要去看看吗?” 楚惜情想了想道:“我不放心,去瞧瞧吧,梅香,你再准备些解酒汤,待会带去。” 楚惜情披上灰鼠里银红面的披风,取了醒酒汤带着,打了灯笼去西厢房去了。 问了是哪一间,顾渊的侍卫还在外面守着。 “侯爷喝醉了么?我带了醒酒汤来,让他先喝,不然明日又要头痛了。” “是,楚小姐请进。”侍卫打开门,熟门熟路地退开了。 楚惜情脸上一红,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之前在绍兴那次顾渊醉酒,她也是这么过去的,当时他们—— 她轻咳一声敛去心中的遐思,这才走了进去,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酒气,直冲鼻子。 把灯点燃,见顾渊醉着,她上前看了看,“喝的这么醉,哼,一点都不听话。” 她上前摇了摇头,“顾渊,顾渊——” 她喊了几声,见男人微微睁开眼睛,“惜情……” “嗯,你呀,怎么喝那么多。我让人再做了些醒酒汤,你先喝些再睡,不然明个又要头疼了。” 说着,她把醒酒汤拿来,贴心地在他背后靠了迎枕,扶着他要起来喝醒酒汤。 顾渊仿佛一脸未醒的样子,楚惜情倒了碗醒酒汤喂他喝,喝半碗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目光清凌凌的,哪有半点像是喝醉的样子。 楚惜情一愣,男人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惜情,我没醉。” 楚惜情顿时瞪圆了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是在开什么玩笑,这会子说自己没醉,简直是笑话。 她不由得恼道:“你,你无耻!哼,骗我过来是干嘛?” 那边见势不对,梅香已经悄悄溜走了,甚至干脆把房门关上了。 楚惜情还回头去看,正有些恼怒,顾渊从身后搂住她。 “就想你,想见你,情儿。”他低沉的嗓音喷在耳畔,楚惜情身子一软,脸上起霞红,“讨厌,你这家伙,现在也学会骗人了!” 她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 顾渊有几分醉意,但还清醒,揽着她道:“好些时候没说话了,就想跟你说说话。” 楚惜情转过头来,杏眼圆睁,“所以你就骗人啦?还装醉呢,哼哼。” 顾渊在她唇上一吻,初生的胡渣扎得她脸颊痒痒的,楚惜情忍不住笑起来,挥起拳头捶他,“哎呀,别过来,讨厌!” 她咯咯直笑,眼睛笑得完成了月牙儿,在他怀里折腾挣扎着。 顾渊忍不住细细地啄吻着,跟她玩闹着,嬉戏着。 楚惜情被他闹得笑个不停,好半晌肚子都快笑痛了才停。 “别来了,你这家伙,喝醉了酒撒酒疯呢?”楚惜情没好气地瞪他。 “到底怎么啦,你有心事?”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顾渊看着她,忽然深吸口气拥住她。 “惜情,要是我母亲不肯参加你我的婚事,你会不会生气?” 楚惜情愣了,诧异地看着他,“是怎么了,你母亲为什么不参加婚礼?” 顾渊敛眉,他大致将之前的事情说了。 楚惜情皱了皱眉,这事按理说是顾家的家事,她不该多谈,那毕竟是顾渊的母亲,是他的亲娘,纵便有不是,她不该掺和。 那顾家老太太也许只是个执拗偏心的老太太,王家那些人却就是想着吸血的吸血鬼,他们一个个不劳而获,就想着占顾渊的便宜。 一个个有手有脚,还真当自己是大少爷了,难道真的没法靠自己的努力活去吗? 不可能,分明是好吃懒做。 “这事情,你做的对,是不能无限制地惯着他们。你也知道,这世上人总是升米恩斗米仇,之前你给他们的恩,他们是不记得,你一旦不肯养着他们了,他们反而还要记恨你。不如早点说清楚。” 顾渊颔首,“但我母亲那里,她许是恼了,说不肯参加我们的婚礼。说出去是我的不孝,对你而言也太不公平。” 楚惜情摇摇头:“真是如此,我也不怕什么,你是我夫君,你如何决定我都会跟你站在一起。真是被人笑话就被人笑话吧。当然,也不至于如此。事情不是没有余地,这不是个月才成亲吗,时间还多着。” 她想了想道:“至于你母亲,我想她只是暂时还不清楚谁对她,谁是真心的,谁只是想占她的便宜,你且让她过去过一段日子,日常供应的东西如常,我猜那边的人少不得要从老太太那里要东西维持自己那花钱如流水的日子,时间久了,怎么会没矛盾。到时候再找个人去敲敲边鼓就是了,她就是没有台阶。你做事也不知道软和点,她到底是你娘,难道还要让她跟你道歉?” 顾渊蹙眉,许久才道:“有时候我真觉得她不像我的亲娘。也许是离开太久了,彼此之间已经生分了。她的心中,大抵是后来的孩子更亲。我当她是母亲,这些年也无有忤逆。” 楚惜情看着他,顾渊这性子,让他像个女儿般在母亲跟前撒娇那自然是不可能的,顾渊性子又冷硬,跟顾家老太太的关系自然不可能太好。 “傻瓜,其实,也不用想着都很亲密,这世上母子不亲反目的又何其多呢。顾渊,以后没人疼你,我来疼你。我是你的妻,将来陪伴你一辈子,我爱你,顾渊。”她认真地抚着他的脸颊说道。 顾渊心中一紧,被她这话说得忍不住心都化了。 “情儿——”他声音暗哑起来,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她是那样娇小,却似乎有着让他都震撼的力量,每每让他为之沉迷沉醉。 这个女人懂他知他,也会为他而忧心,更愿为他付出全部的爱,女人的柔情似水,像温柔的海洋将他溺毙其中,他也不愿意离开,只有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此刻,他仿佛变成了一个男孩,在爱情中需要女人温暖的男孩。 他紧紧拥住她,“情儿,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他想陪着她,和她一起牵着手到老,白首偕老。 “嗯。”楚惜情窝在他怀中,燃了银霜炭的室内,温暖如春,楚惜情微微闭上眼睛,两个人在这清冷的晚上用心温暖彼此。 装醉 言情海 正文 不孝之罪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不孝之罪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惜情才分开,拉着他的手道:“所以有些事情你就不要太担心多想了,我想我没能够解决的。再多的困难之前不是都遇到过的吗,现在这些也不算什么不是吗?” 顾渊幽深的目光此刻已经化成了碧水,清浅温柔:“好,我想我们也都能解决。洽” 楚惜情笑着点点头,“你呀,有什么事,以后不要自己一个承担,不要忘了,以后还有我呢。” “好。”顾渊的神情越发温柔,是的,从此以后他的生命中就多了一个人,是这样的奇妙,有那么一个人在为你担心,心里牵挂着你,怕你受伤害,有了一个人跟你承担一切。 这样一个人,是可以和他一起共同沐浴寒风,一起同甘苦共患难的。 “好啦,时候不早了,我也不能在这里一直陪你,一会就回去了。你呢,给我早点睡,烦心的事明天再想。钤” 她认真地交代着,顾渊乖乖地一律点头答应了。 楚惜情这才露出笑容,“好了,我这就走了。” 顾渊起身送她,二人吻别,好一番痴缠,这才分开。 楚惜情踏着月色归去,顾渊看着她渐渐走远,目光在这清冷的晚上,却带着暖意。 那是因为心中多了那么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顾渊起来跟顾炎离开了楚家,回了威远侯府。 顾老太太还没回来,住在隔壁王家那边,顾渊也没有亏待她,昨晚听了楚惜情的话,他今日便让人把老太太平日用的东西该送去的送去,该给的用度也给了,不曾亏了半分,甚至还去隔壁请了安。 “娘,您要呆在哪里就呆在哪里吧。我的婚礼您参加不参加随您,平日您的用度,不会短少,这里王家的人每日里都要晨昏定省伺候,如果他们有任何做得不周到的地方,我都不会饶了他们!” 顾渊面色冷凝,目光扫过王家众人,一众人有些瑟缩,似乎被他的气势说摄,一时间不敢说话。 顾老太太愣了,张了张嘴,半天才道:“哼,他们哪会不孝顺,反正啊,我老婆子就呆在这里了,不用你操心。” 顾渊便没再多说,“那您随意,我不会多问,只管他们孝顺不孝顺,之前说的事情不会变,顾府不会养着闲人,他们该去找事做养活自己。” 说罢,他转身走了。 王家一众人面面相觑,王大哼了一声:“呵呵,这侯爷还真是够狠心的呀,连自己的亲娘都能不顾。他可是威远侯,家大业大,哪家不是吃公中的,怎么,咱们就不是顾家的人啦?” 这话说得不怎么有力度,毕竟他们王家是跟顾家没关系。 “他那还有两个兄弟未成年呢,哪能不管。他不管我管!”老太太气道。 其实,顾渊不可能真的不管,王三王四还是老太太生的,他们成亲他会出钱,但不代表他会一直养着他们。 其实就是给老太太的用度,想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完全足够了,更不用说她的私房钱了。 “娘,大哥太过分了,他给楚家的聘礼不知道多少,还没钱养活我们?”王四不满道。 他平日里日子过得快活,又是老儿子,吃喝赌博没少花钱。 没事缠着从老太太这里弄钱,只是他在外面也颇有些朋友,要说起来,也有些场面,但花钱如流水,真赚钱又能赚几个钱,少不得花出去了。 “就是,他这做事,传出去多难听啊。” “还别说,跟外面说了,别人都说这冷面阎王嘛,不意外。” “好了,都给我滚,一个个净让人烦心。”老太太嫌他们吵得慌,干脆都赶走了。 “娘,您真的不回去啊。”王燕燕问道:“还是侯府好,这里地方又小。我都没法带人来家里玩了。” “玩什么玩,你就知道玩了,也不学学规矩,等那个楚家小姐进门,指不定怎么嫌弃咱们呢。我看都是她使坏。”顾老太太没好气地说。 “学什么规矩啊,哼,大哥就不该娶那个女人,您看,还没娶进门呢,家里就花出去那么多的钱,那些首饰衣服,我们都没有呢……肯定是那个女人撺掇让大哥赶走咱们的,就是她不想养着咱们。”王燕燕哼了一声道。 顾老太太呸了一口吐沫:“还什么大小姐呢,我看还不如咱们乡村姑呢,一点都不孝顺。” “这事说出去是她不孝顺,看她还有脸见人。”王燕燕说道。 “对,事情不能这么算了。”顾老太太点了点头,她心里既然存了偏见,当婆婆的总是对儿媳妇有些不满,便怎么看楚惜情就是坏人了。 自己儿子当然没错了,儿媳妇一定是坏人。 于是,接来几天,顾老太太出门去就不停开始跟人学起了家里的事情来,话里话外意思指着楚惜情撺掇儿子把太赶出家门,不孝顺婆婆。 事情传了几天,终于传到楚家耳朵里了。 楚老太太气得要命,国朝以孝立国,不守孝道是很严重的指责,传出去他们楚家还要不要见人了? 再说,楚惜情还没出嫁呢,这就背上了撺掇未婚夫赶走婆母的事情,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事说出去,甚至御史听闻都会弹劾他们两家。 “这个蠢妇,这种事怎么能到处传出去,是觉得没人会针对她儿子是怎么样?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寻顾渊的错处,再等等御史都要弹劾他了!”楚旭也气得不行,只觉得无语。 毕竟顾老太太没什么见识,不知道这事情传出去不是普通乡那样大家说说闲话,族长给点压力,不知道现在顾渊在外面承受的攻击,正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抓他把柄,这不是上赶着把小辫子送到别人手里吗? 见过蠢的,还没见过这么蠢的。 “怎么止这些,我们楚家也落不了好。简直可笑,我们楚家至于撺掇顾渊赶走她吗,惜情还不至于对付不了她,少她一口饭吃?” 老太太哼了一声,“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恐怕还得去问顾渊,他惹出来的事,就让他去管。别的不说,外面传出那些不好听的风声,总得赶紧解决才行。” 楚旭立刻叫人找了顾渊过来。 直到这时,顾渊才知道自己亲娘到处在外面散播楚惜情不孝顺,撺掇他赶走她的谣言,如今都不知道传承什么样了。 顾渊的确没想到,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亲娘为什么非要这么害自己。 这种不孝的言论传出去,对他而言同样是致命的。 “百川,现在这事情必须赶紧解决,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渊浑身森冷,散发着寒气,他深吸口气道:“此事怪我,连累了楚家,我回去便会处理好。” 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楚旭皱了皱眉,“留着那些人也是麻烦,不行的话就送回乡老家。你母亲那里,或许她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你回去说清楚就好。不管怎么说,先暂时让她回威远侯府住着,不要让人抓到把柄和借口攻击你。” “是,我回去处理好这件事,如果御史弹劾,此事我去跟陛解释。” “好吧,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也是,遇上那些人,这种人我们楚家本族也是不少,总免不得常有打秋风的亲戚,只是这种人决不能惯着,吃拿惯了,也不会念你半点好。” 顾渊也忍不住露出苦笑。 什么打秋风的人敢打到他头上,只这血亲是最难处理。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虽然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却也难敌家中女人的烦恼。 顾渊这边回去,直接去了张家。 顾老太太正和几个媳妇在说着楚惜情的坏话,得意洋洋地控诉:“那个女人想进来就踩在我头上,门都没有。” “就是,娘您才是家里的老大,她算什么东西。” “就是呀,还没进门就撺掇男人赶人,这以后进了门还得了啊。” “是啊,人家是大家闺秀,厉害手段多着呢,咱们可不能比。” 王二老婆神秘地说:“那些大家族听说都有些害人的手段,可吓人了,听说能无知无觉地就把人给害死呢,想想就害怕。” 顾老太太哼了一声,“我怕她,她敢害我不成。” 顾渊一言不发地在外面全听到了,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老太太等人一直都用这种话诋毁楚惜情。 他心中不由得生怒。 楚惜情之前还劝他态度软和点跟母亲和好,说是他太过强硬,让老太太没有台阶,本来,他想着就让老太太呆在这里一段日子,那些王家人没了钱找她不停要,早晚会让她寒心的。 可是,没想到老太太却在外面说起楚惜情的坏话来了。 若说他不孝他都可以忍,为何如此污蔑楚惜情? 顾渊铁青着脸走了进来,高大的身躯瞬间如同远古魔神降临,浑身煞气勃发,瞬间让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众人满脸惊色,都捂住嘴不敢出声。 “来人,收拾东西。”他忽然开口道。 “你要干嘛?”顾老太太喊道。 “带您回家,这里的人不孝顺您,自然不能呆在这里。”他冷冷说道。 一刻,如狼似虎的侍卫进来,呼喝着丫头把东西收拾带走。 “你,反了你,我就不回去!”顾老太太气得跳脚。 中闲杂人等全部被清空了,顾渊敛眉,忽然问:“我是您亲生儿子吗,娘?” “你现在还不认我了是吧,你能耐了!” “此事跟楚家无关,也跟惜情无关。” “呸,你就护着她呢,这事肯定是她撺掇的!”顾老太太满脸不信。 就在这时顾炎回来了,他满脸焦急,直接冲进来,“哥,有人上了弹劾你的弹章了,于公公看到直接压了。” “弹劾?”顾老太太惊讶地看着他。 “娘,您太过分了,居然在外面说大哥不孝,你知道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抓他的把柄,多少人想把他弄台!不孝,这种罪名,甚至能让大哥丢官你知道吗?” 顾炎气得脸色涨得通红。 顾老太太吃了一惊,“怎么会丢官呢?” “怎么不会?娘你以为大哥在京城是呼风唤雨呢?有多少人想害他!信王那里还等着抓他把柄,这次不知道怎么对付他!国朝最重孝,这是多大的罪名,丢官可能,大哥当不成官,干脆以后大家都去乡呆着吧!”顾炎说得极其严重,就是故意吓她。 顾老太太愣了一,她有些惊慌了,“那,那真的会丢官?那怎么办啊,我只是说楚家小姐,我没说你怎么样啊……” 不孝之罪 言情海 正文 好好训练他们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好好训练他们 “那把您赶走的不还是大哥吗?反正别人是不管这些的。现在怎么办,已经有人弹劾大哥了,现在娘你先回府吧。” 顾老太太有些慌了,忙道:“那就先回去了。” 她是没什么见识,可不代表她是傻子,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儿子的官位,她可不想让顾渊被罢官了,那样的话顾家可就惨了洽。 顾老太太忙叫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府钤。 “大哥,王家的人怎么处置?” 顾渊目光一寒,冷声道:“让他们回乡呆着去,如果再不听话,不要怪我送他们回老家。” “嗯,成日看着他们在娘身边撺掇说些挑拨离间的话,没了他们我看着日子还要清静些。” 顾炎也不喜欢那些人,对他而言,只有顾山才是他的兄弟,王家的人跟他本就没有感情,还成天给他们添麻烦,除了想着从他们身上弄钱,就根本没有半点兄弟情义。 弄到这等地步,也不要怪他们不留情面。 顾老太太这边搬回了威远侯府,王家的人也被顾渊强行押着去了京城郊外顾家的庄子上去了,如果他们还要折腾,他不会给他们面子。 “你这是要把他们都赶走?”顾老太太问道:“那不行,王三王四还有燕燕也是我的孩子,不能让他们去外面。” “娘,最近的风声不好,他们留在京城除了捣乱只会给大哥添麻烦。如果不让他们走,那么咱们顾家就要麻烦了。” 顾老太太蹙眉:“那燕燕呢?” “燕燕可以留,但不能让她出门,等这段时间过了再说。” 顾老太太生怕顾渊的官位不保,这时候也不管这些了,只管留心爱的小女儿,其他人暂时都不管了。 “那,上面的弹劾怎么办呢?” “有人弹劾,大哥要上折子解释,要看陛怎么决定了。娘,我只是想说,大嫂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撺掇大哥赶你走,而且,这事,是您自己非得走,大哥也不是没请您回来,您不肯。如今这样,闹到两家都不好看,以后还怎么相处呢?” 顾炎蹙眉道。 顾老太太抿抿嘴,沉声道:“怎么,还要我跟她道歉不成?” “不是要娘您去跟她道歉,只是说大嫂还没进门您就这么说她,未免太过了吧。” 顾老太太哼了一声:“你们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了,反正人家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我这当娘的就是错的。” 顾渊淡淡道:“惜情还劝我跟您道歉,让您早些回来,娘,前些年你我分开那么久,彼此之间不如后来其他人亲近我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做什么事情,希望您一视同仁。” 顾老太太张了张嘴,最后没说什么。 很快,弹劾的奏章还是发上去了,特别是有人拿不孝这事做文章,还是顾老太太亲口说的,便给了许多人借口和把柄,好一阵热闹。 信王想借着此事生事,然后把顾渊拉水来。 弹章到了皇帝手中,陆景初让人把顾渊叫去了。 “百川,这事是如何,朕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陛,此事是臣没有处理好家中事务,的确有我的错。事情是这样——” 顾渊也不隐瞒,皇帝是知道他们家中那些破事的,他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老太太要搬去这事他也知道,不是有意隐瞒。 皇帝闻言摇了摇头:“你这小子做事还是如此,不够圆润,虽说老太太生气离开,你脾气也倔不肯服软,如今闹到这地步,还要授人以柄。你的想法也不奇怪,那些人既然不是你顾氏宗祠的人,便不该归你管着。但法理不外乎人情,几个兄弟毕竟也是你母亲所生,不如之后分家,你分他们一部分财产,从今后他们所作所为便与你无关。作为长子奉养母亲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之后老太太的事情便是你来操心。” 顾渊叩首道:“是,陛,微臣知晓了。回去之后便准照陛说的办。” “倒也不必如此着急,等你成婚后再说吧,如今这当口闹开,未免都不好看,等你成亲之后再分家也就合适了。” 陆景初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百川啊,你为人刚直,但有时候家中事不能像其他事情随便处理,那是家人,不说本朝以孝立国,便是表面也要做得让人无法挑剔,那是你母亲,她又有几多年可活,子欲养而亲不待,不要太苛刻了。” “臣并非不想奉养母亲,只是,大概因为离开太久,感情太淡,我性子不善解释,陛也知道。” “你这性子我还能不知道?不过出了这事,还需要你上折子自辩,不管如何,毕竟闹出这样的事情就是你的不对,朕罚你半年俸禄,你可有异议。”皇帝沉声道。 “臣没有异议。” 皇帝如此做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何况还说了一番帮他解决问题的话。 陆景初对他可真可谓慈悲长者,他的说法无疑是现在最合适的了。 分家了,大不了舍弃一些钱物,就当是对老太太一个交代了,有钱有地有房,如果还过得不好,也不要再来烦他,他也不负责供养他们。 无论说到哪里,都不能怪他。 老太太更也无话可说。 不愧是皇帝,他的智慧和意见的确都更合适,之前他的想法的确是太过强硬了,之后难免惹来麻烦。 回去之后,顾渊便上了自辩的折子,皇帝罚了他半年俸禄,训斥了一番,就算是解决了。 这让信王等人非常不满,但是顾家老太太已经回了威远侯府去住,对之前的事情还矢口否认,说是别人胡言乱语,不肯承认之前说过的话了。 事情这么糊里糊涂地就算过去了。 因为顾渊让人把王家的人赶去乡,被人看守着,这边的人也找不到他们来兴风作浪,所以事情才渐渐平息来。 顾渊又去楚家赔礼道歉,跟楚旭说了之前皇帝提的意见。 “嗯,还是陛的意见为好。虽说本朝多不提倡分家,但是分家的也是不少,这两家本不同姓,分家实属正常。等你们二人成亲过后,再准备正式分家,之后他们如何过,便与你无关。” 楚旭也是赞同这个意见,老太太点头道:“这倒是好法子。不过,侯爷,你母亲那里,我倒是想跟她见见,我们楚家并不会教出不敬婆母不守孝道的女儿,惜情也不是那样的女孩。如此,既然有误会,就请她来,大家好好解决。” 顾渊沉声道:“我母亲其实也是身边一直有人挑唆撺掇,惜情的为人我很清楚,日久见人心,她会知道惜情是什么人的。” “不如这样,我请你母亲来家中做客吧,毕竟马上也要做亲家了,有些事,不接触更多误会,你说是不是?”老太太说道。 “好,我会跟母亲说,改日便来拜访。” 顾渊回去把事情跟老太太说了一说,她顿时一个激灵,“让我去她家做客?” 顾老太太撇撇嘴:“那人家是大户人家的老太君,咱们可是穷苦人出身,不被她看不起吗?” 顾渊有些无奈,“怎么会看不起您,不管如何,如今两家要结亲,便是亲家,难道您一直不跟楚家来往?” 顾老太太哼了一声,“那行,要见就见,我也不怕谁来。” 其实她的确有些心中发虚,虽然她是顾渊的母亲,但是之前并没有跟许多公卿夫人结交,来往的多是娘家的亲戚,还有顾渊这边武将家的亲眷。 原因之一就是她有些自卑,生怕自己出丑在人前丢脸了,而且她也觉得那些公卿夫人肯定看不起自己。 本来,她很看好自己的侄女徐惠儿做儿媳妇,那样的话对她而言是最轻松的,可是现在儿媳妇变成了楚惜情,实在让人感觉压力太大。 选定了日子,顾老太太准备好了礼物,把最好的衣服头饰都穿上,乘着马车带着仆婢去了楚府,生怕别人看不起,是把最好的行头都戴上了。 孔雀蓝的织金褙子,头戴錾金观音,手上玉镯子套两个,名贵的首饰戴了好些,仔细检视了一遍手中的礼物,这些都是顾渊让人准备的,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不过是送给楚老太太等人的。 到了楚家门前,楚旭亲自来迎接了,楚敬和卢氏都在,算是极其隆重了,这让顾老太太很有面子。 “这可使不得,亲家公怎么亲自出来了。”顾老太太一面说着脸上却带着笑容,可看不出她有哪点儿是觉得使不得的。 “亲家母第一次来,自然要重而重之,惜情是我的嫡长女,也是我儿女中最聪慧的一个,若非她是女儿,我都想把家里的事交给她。” 楚旭笑着把人迎进去,旁边卢氏帮腔,“可不是,咱们家惜情真是个好女孩儿,能干不说,家里家外谁不称道的?谁不喜欢她?这么快把她嫁出去,家里面人都不舍得呢。她几个妹妹都不舍得。” 顾老太太见人在夸奖楚惜情,虽然她对楚惜情很多意见,也知道楚惜情的厉害,可正是因为厉害才犯怵,才担心。 “呵呵,楚小姐是很厉害呢,确实能干。”顾老太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这厉害不厉害的不好说,您也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儿嫁人了是要当主母掌管家事的,那家里家外许多事不得操心么,若是性子软绵绵的,能管得了奴仆么,能震得了里外吗?侯爷又是武将,总不能寻个软绵绵的小娘子去,到时候谁管事?” 卢氏一番话倒是说得顾老太太哑口无言,想想,似乎是这么回事,但是她觉得徐惠儿也并不差,而且还更熟悉呢。 “呵呵。” 她笑了两声,这边已经到了荣寿堂,掀了帘子进去,老太太笑着起身过来道:“这边是亲家母吧?” 顾老太太忙道:“不敢不敢,老太君快请坐,怎敢劳您迎接。” 楚老太太笑道:“我虽然年纪大点,腿脚还算硬朗,你是亲家母,惜情未来的婆婆,这可是贵客,快请坐。” 顾老太太推拒一番,见楚老太太这般客气,也松了口气,这边坐了。 毕竟楚老太太年纪大了,顾老太太当然面对她不敢不敬,楚老太太这边说了一番话,把家中的事情说了。 “我们楚家之前虽然出了些事情,但不妨女孩的教养。别的不说,惜情也是我几个孙女当中最出众的一个。当初想给她提亲的人也是不少,只是那孩子眼光也高,我们家眼光也高,最后是选中了侯爷的人品,才放心把她嫁给侯爷。亲家母你之前可能对楚家有误会,我觉得彼此之间便有误会也该好好解决才是,不应该隐瞒。” 顾老太太忙道:“没误会,没误会。” 老太太笑道:“老妹妹,你就别说什么没误会了。这婆媳的事情我也不是么经历过的。哪个婆婆都不喜媳妇插手太多。之前的事情便是误会。你要说惜情会撺掇顾渊赶人,她是绝没有做出来的,这点我可以让她发毒誓。你是顾渊的亲娘,他身为长子奉养你是完全应该的,不存在任何问题,如果他不奉养你才是问题。如果惜情真的这么做,你不说,我第一个先跟她没完。” 顾老太太哑口无言,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瞧我这张臭嘴,我有时候性子急,说话就是不经心。我也不是存心的。我也知道楚小姐能干,我家百川娶了她是有福气,我之前是一时气糊涂了。” 卢氏笑道:“谁没有误会生气的时候呢?老太太您一看就是实诚人,所以之前才会跟人到处说,您可不知道这京城的人那坏心,那可不是淳朴的人,这些人巴不得你倒霉,家丑外扬他们好到处传扬出去。幸好这次只是罚俸,要是再来一回,侯爷可都落不了好了。” 顾老太太顿时有些难堪,卢氏说的话没错,她之前是当说家中家长里短呢,也想恶心恶心楚惜情和楚家,其实没安好心,只是没想到这事情就落在自家身上了。 现在她也知道顾渊外面还有很多敌人,很多事情不是顾渊说了就算的。 “嗨,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居然到处乱说。这事,唉,我这嘴!”她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您也别这样,谁家婆婆不跟儿媳妇闹点别扭呢,不过传出去就不好了,毕竟最后还是自家脸上难看。对了,惜情呢,快叫她过来。” 老太太说道。 这边转头道:“您跟她说几句话,我也让惜情给你道歉,这孩子毕竟还小,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且不要记挂。如今都要成亲了,没什么比家庭和睦重要。” 顾老太太见状,点点头,“我明白,就不用楚小姐给我道歉了,这事儿——” 正说着,楚惜情已经来了,她其实一直在外面侧间听着,这会子才进来。 “祖母,老太太。”楚惜情上来见礼,顾老太太看到她有些尴尬,“惜情。” 她尴尬地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脑中有些拿不准。 “我先给您道个歉,之前的事情,我听家里说了,当时侯爷跟我提过,我当时是劝他等您气消了再接您回去,但一定要让王家的人孝顺您,没想到倒生了误会。”楚惜情叹道,“您看,这事情传来传去就变了意思了。” 顾老太太听了有些讶异,她想起之前顾渊那天说的话,的确是那个意思,不是说要把她赶走扔在那里不让回去了。 这让她脸上一红,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嗨,是我误会了,人老了,脑子不中用了,有事情就会想太多了。” “无妨,以后我会提前跟您细致地解释清楚,虽然您误会了我,在外面宣传,但这事是因为彼此的接触太少。” 顾老太太忙道:“对对,楚小姐,你说得对,还是接触的少了嘛。” “这马上他们也要成亲了,您就放宽心准备参加婚礼,那多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就不要想太多了。瞧我每天也就念念佛经,也不怎么管事,便随他们去吧。” “这儿女都是债啊,之前我也是急了,你说那都是我的骨肉,我也不可能不管王家。”顾老太太开口道。 “这事儿,其实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毕竟顾渊也要成亲了,两家其实不适合再一起过,毕竟他们不姓顾,但是您是他们的娘,等过些日子成亲之后就准备分家,到时候他们兄弟分开单过,也免得许多麻烦了。” 顾老太太一愣,“分家?” “对,既然他们有三个是侯爷的兄妹,分些财产不是不可以的,足够养活他们,但若是他们一直什么都不做,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这不是什么好事。” 顾老太太没想到他们会说分家的事,好半晌才想明白,她面色阵青阵白,想了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说不好么,如今闹到这样,总比他们什么都得不到被赶回乡。 若是说好,以后没顾渊养着他们,指望他们好好过日子,那可是很难的,她还不知道那些人的脾气么,什么干不出来,指不定很快就把东西败光了。 一旦分家,财产在官府报备了,想改也改不了了,那些都不属于王家的,他们也没资格来顾府闹。 “这个——” “这是好法子啊,若是分家,您也免得在中间不好做人,对不对?” 卢氏等人纷纷劝说分家的好处,顾老太太心中有些动摇,而且他们都说这是皇帝的意见,在她眼中皇帝都发话了,事情恐怕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不太乐意分家,可是她也知道真的再继续去,惹恼顾渊,他真的能把王家人送回老家乡去,那就更糟糕了,不如分家。 大不了之后给他们多点钱物。 “您不用太担心,我想侯爷不是吝啬之人,我也不是,该给他们的不会少,肯定能让他们过得自在,但若是他们去吃喝嫖赌,这些,我们就管不了了,我倒觉得侯爷该让他们去当兵,练一段时间戒除那些坏毛病,这样对挑眉都好。” 楚惜情温声劝道。 顾老太太被她说得有些意动,“这个,若是能去当兵,不能干个官吗?” “朝廷有朝廷的规矩,若是侯爷拔擢自己人,怎么也要服众吧,不然别人会说闲话的。” “那我回去让人问他们,他们要是好好干,跟我娘家侄儿学,那也是好的。” 顾老太太的娘家徐家是武官家,顾渊的表弟徐正就在他手做事,也算颇有能力。 之前还罢了,现在想来,觉得这倒是不错的选择,她也不是傻子,如果能给孩子更好的前途自然是最好。 楚惜情嘴角微勾,那是徐正能力强,这真的落到顾渊手上,以顾渊练人的冷酷,不把他们操练得半死就不叫顾渊了。 楚惜情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但是那些人好逸恶劳可未必领情,顾老太太这次可能要吃瘪跟他们吵起来了。 顾老太太被楚家忽悠了一遍,回去就跟顾渊说了。 “让他们入伍?”顾渊愣了,似乎没想到顾老太太说到这个。 “对,都说你手出强兵。我看你表弟徐正在你那当官也当得好好的,你把他们带去练,以后练好了,就让他们当个官,也算有个营生了对吧。” 顾渊蹙眉,不是他多想,军中其实什么人都有,他练过的痞子也不少,在他手上都成了精兵,但是王家那几兄弟? “他们未必乐意,而且,我若是真的苦练他们,娘,他们若是找你哭诉呢?” “这次我不管了,真的要分家就分吧,但是你不能完全不管他们,总得给他们找个营生吧?” 顾老太太眼巴巴地说道。 顾炎在一边嗤笑道:“娘,您真会开玩笑,他们能去吃苦才怪。您这回是要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了。” 顾老太太瞪他:“这次他们说什么都不行,就让他们去当兵,吃点苦头也好。老大,你不要管,就好好练他们,他们就是在我跟前跪着我也不听。” 顾渊一怔,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主意的,有些无奈,更有些好笑。 “那我先把他们叫来,若是他们真的不愿意呢?” “不愿意也不行,一定叫他们去。” 老太太这会子似乎魔怔了似的,自从楚惜情给她出了这个主意,描绘了一番几个儿子人人能干的美景之后她就越发觉得有道理。 既然她娘家人,她两个儿子都是武将,其他儿子难道就不行吗? 顾炎也有些好笑,撇撇嘴,“来人,去把他们接来。” 到午时分,才把人带进京城来的,来的就是王富贵和王家四兄弟。 本来他们还以为是接他们回京城,没想到,老太太开口说要让王家四兄弟去顾渊麾当兵。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王大和王二都是本就是继子,跟老太太没什么关系,这会听了更不想同意,知道顾渊有意分家倒是眼睛发亮,盘算着能分多少财产。 “分家也好,侯爷,咱们也不要多,你看咱们这一大家老小,您指头缝漏点就够了,这家里的财产咱们要个一半,不,要跟三分之一也行。” 看到顾炎和顾渊的冷脸,王大才讪讪地改口了。 这连老太太都不高兴了,她本来就不喜欢王大王二,又不是她的儿子,她根本不想把顾家的财物分他们两个。 “少想那些了,分钱给你好让你去败家吗?做梦,我告诉你,你们都给我去军营里呆着,其他的不准想!”顾老太太发火了,连小儿子王四的哀求都不答应。 王四生得倒也强壮,见状知道是没法子了,便光棍地道:“那好,我去了要当官。” 顾炎冷笑道:“当官,你去了就知道,在我哥的手没有白吃饭的,你打不过人家,想当官,做梦。” “你这死小子,我告诉你,去了也得听你大哥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顾老太太这会子是一心要让他们去军营,才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 到了这个地步,就是他们不乐意也没法子了。 顾渊大手一挥就让人把他们打包赶去了京郊威远军,这是顾渊一手带出来的军队,如今在京郊驻扎的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塞北防守。 到了那里,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好好受苦。 “老大啊,你一定不能惯着他们,要让他们好好训练出来,像正儿那样能干。” 顾老太太抓着他的手恳切地道。 顾渊嘴角抽了抽,认真地颔首,一本正经,严肃认真:“是,母亲,我一定‘好好’地训练他们,让他们成材,这样母亲再也不用为他们操心了。” 顾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好,老大,还是你为人稳重担当,你一定要看顾好你的兄弟们。” 顾渊认真地答应了。 顾老太太高兴地走了,也不管王富贵抗议不抗议。 顾炎捂住肚子放声笑起来。 “哎呦这是谁出的馊主意,哈哈哈,笑死我了,大哥,你等着,回头看我怎么收拾那几个混蛋,不整得他们哭爹叫娘我就不叫顾炎!” 顾渊瞪了他一眼,眼中也带了笑意,淡淡道:“轻点,别弄死了人。一定要让母亲满意。” 好好训练他们 言情海 正文 大喜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大喜 王家兄弟们被赶去了京郊大营,顾炎摩拳擦掌要给他一个教训,对面吩咐了一声要好好操练他们,于是,很快王氏兄弟开始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每日顶着寒风苦练,想求人带个话回来都难,装病也没人理会,日子苦得能够拧出水来洽。 事后,顾渊才知道是楚惜情出的主意,心里好笑,这丫头不知道是怎么忽悠的老太太,让她十分坚定,一定要让王家兄弟去受苦。 于是,赶着十一月初五楚旭寿诞这天,顾渊过来送礼见到了她。 “侯爷最近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啊。”楚惜情笑嘻嘻地调侃他钤。 顾渊忍俊不禁,伸出手捏了捏她的俏鼻:“你这丫头,是你的出的主意吧?也不知你是怎么说的,我娘回去之后就一定要我把他们送去军营锻炼。” 楚惜情眨了眨眼:“人家仔细想想,与其让他们给你添麻烦,还不如让他们改造改造呢,起码把人放去军营的话,能够保证他们不会胡来。给你解决了大麻烦了吧?” 顾渊好笑,见她邀功的样子伸出手搂住她,“好,你立了大功了。” “那你说,有什么奖励没有?”她双眼亮晶晶地问。 顾渊想了想,“那奖励你嫁给我,如何?” 楚惜情顿时皱起鼻子,哼了一声:“这算什么奖励呀,再过几天不就是要嫁给你了吗?” 顾渊在她唇上吻了一,“小丫头,等你嫁给我我再给你奖励。”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楚惜情顿时双颊爆红,抡起拳头又羞又恼地捶他。 “讨厌,你不要脸啦。” 这男人居然说那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太可恨了,看他那张面瘫扑克脸,谁会信啊。 顾渊嘴角勾起笑容,似乎心情颇好,“反正,你都要嫁我。” 楚惜情睨了他一眼,“你就吃定我了是吧,警告你哦,到时候我会让你进不了。” “无妨。”他认真地道,“窗户可以进。” 楚惜情顿时脸上红了,想起之前这厮在绍兴的时候每每翻窗而入,她气道:“登徒子。” 顾渊刮了刮她的鼻子,“登堂入室自己的子有什么奇怪的?” 楚惜情正要说话,外面有人敲门。 “侯爷,前面正找您呢。老爷请您过去喝酒。”梅香在外面喊道。 “好,我这就过去。”顾渊说道。 楚惜情蹙眉,“你少喝点,别又醉了,到时候我可不会去照顾你哦。” “嗯,知道了。”顾渊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楚惜情瞪他:“快去吧,别折磨我的头发啦。” 顾渊温声道:“后面几天都见不到了,要等到十六成亲那天了。” 楚惜情凝视着他,“那让我现在看个够吗?” 顾渊低头轻吻她的唇,“嗯。” “臭美。”楚惜情眼睛里带着笑意,“才几天而已,说得好像你一天离不开我似的。” “舍不得。”他低声道,“真想今天就把你娶回家。” “还有几天而已,到时候还有的累呢,光想着成亲的繁琐就让人头痛了。” 楚惜情挠了挠头说道。 “辛苦也只是着一次而已,我想风风光光地迎娶你,便是再累也应该。” 楚惜情看了看他:“那你先去吧,不要太累了。” “嗯,家里面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我娘肯定会参加咱们的婚礼的。” “好啦,我都放心的。” 顾渊这才离开。 “小姐,现在你们就粘个不停啊。可真是恩爱啊。”梅香笑嘻嘻地打趣。 楚惜情睨了她一眼,“是不是你也想找个啊?” 梅香忙道:“奴婢没这个意思。”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找是可以啊。” “奴婢现在还不想离开小姐呢。” “等去了那边,时候合适了帮你找一个好夫婿。”楚惜情笑着说。 梅香被她羞得脸红,“奴婢跟您说了。” 说着竟跑掉了。 楚惜情好笑,“让你说我。” 楚旭前面寿诞结束,顾渊也回府去了。 只剩几天便是成亲的日子,两家人都很忙碌,准备嫁妆,准备仪仗,准备侍女,准备司仪宾客的名单,一些家具等物已经提前送去了一些,楚家准备了128抬的嫁妆,每个箱子塞得满满的。 十一月十六这日天气放晴,一早楚惜情就被人叫起来梳洗打扮,全福夫人给她用五色丝线弹去了脸上的绒毛开脸,梳妆,一番礼仪之后楚惜情穿上凤冠霞帔,绿鬓如云,霞分双颊,双瞳剪水,容色无双。 “县主当真是好容貌呢,这长相满京城也没几个比得上。”全福夫人请的是楚家同族一个族叔的妻子俞氏,父母婆母子女俱全,特地请来做全福夫人。 “婶娘过奖了。” “才没过奖呢,你这生得就是好嘛,郎才女貌,真是良配。威远侯娶了咱们家的姑娘,可算是福气。” “对啊,你说待会威远侯来了,要不要为难他?”一群女人开始议论起来。 “当然了,咱们家的女儿哪这么容易让他娶到手的。” “到时候拦住门让他作催妆诗,要是不合要求,咱们就不让他进来。” 楚惜情额头冒汗,心中不禁开始同情顾渊,待会看他怎么应付这群娘子军们。 “惜情,你没意见吧?” 楚惜情笑道:“那你们为难他就为难吧,不过么,不要出太难的题了。” 众人好笑:“这丫头现在就向着夫婿了。” 吴倩倩笑嘻嘻打趣:“表姐你放心吧,咱们不会让你嫁不出去的。” 楚惜情没好气地捶了她一,“胡说什么呢。” 这边正说着话,外面丫鬟来报,说是迎亲的人已经到了,顾渊那边出动了大批的将士,场面很是壮观,满京城轰动。 “这家伙真是——”楚惜情摇摇头,“那现在他是到前院了吗?” “对,姑爷已经到了前院了,现在老爷他们正在跟他说话呢,一会就要过来作催妆啦!”红玉说道。 “快,咱们快去把门关上,叫上楚家的儿郎们守住门。” 一群夫人出去叫人堵门去了,势必要让顾渊不能随便就把自家的女孩娶走。 楚惜情好笑:“你看他们,我都怀疑顾渊是不是真的得罪过他们?” 吴倩倩笑道:“难得今天有机会难为侯爷,大家还不努力吗?以后可很难寻到这样的机会咯。” 正说着话,外面有喧杂声音传来。 可不是,此刻顾渊已带着顾炎来亲迎人了,正到了门口前,却被人难住了。 此刻,门口已被人堵住了,楚原,楚越,楚继宗楚继方等人,还有楚家本家的几个少年,几个成年的嫂子夫人,热热闹闹地拦门不让人进了。 除此之外,还有随之而来的吴东河等人,吴东河神情复杂地看着顾渊,今天这个男人就要把表妹娶走了,这样让人嫉妒的事,为什么没有发生在他身上? 吴东河看他不爽,自然要为难一番。 “侯爷,要想迎了新娘子,要么得答了咱们的问题,要么就是留买路财,不知王爷要选哪样?” 俞氏笑着问。 顾渊见人拦了门不肯放行,也一派好心情地不予计较,春风满面,今日他一身大红的麒麟喜服,五梁冠,一贯冰冷威凛的他今日也难免显得温和多了,笑着望向众人,沉声道:“请问。” 一旁顾炎嚷道:“可得快些了,莫误了吉时,这世上可没有什么问题难倒我大哥的。” 吴东河在一边眸光微闪,平静地说:“既然如此,那便由我来出题吧。古来皆有催妆诗,不如侯爷您也当场作诗一首,以催妆如何?” 顾渊将目光看向吴东河,见此人表情沉静,内敛光华,知道他是楚惜情的表哥,但那样的神情分明带了几分不善,似乎有意为难考校。 顾渊微眯黑眸,“若是我做了诗,是否可迎了吾妻了?” 他的重点在吾妻上,吴东河心中略有不快,却也有风度地道:“侯爷若做了诗,自当可行。” 顾渊沉吟片刻,倒是不负众望,也做了首催妆诗来。 “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妆楼。” 楚惜情在里听着外面他清亮的声音吟出诗句,心里一阵阵地泛出甜蜜来。 众人喝彩,吴东河又为难他一番,这才放行。 “好!”俞氏见状,微微一笑,也不再多提,“吉时也不早了,当可迎得新娘子了。” 众人也都很识趣,倒也没有故意为难顾渊让他娶不成老婆,赶不上吉时。 众人笑着迎了顾渊进了院子,纷纷攘攘地喊道:“新娘子出门咯!” 里面便有人迎了出来,不让进去,过了片刻,便由楚继宗进去背了楚惜情出来,到了门前乘了软辇直到楚家大门前,手上拿了如意和苹果,再背进了轿子里。 进了轿子,家人拿了镜子往轿子照了照,照去邪魔,两旁热闹起来。 顾渊也由其他人带着去拜别了岳父岳母,这才到了门前骑上高头大马,在楚家一众人的视线中,仪仗全开,锣鼓开道,衙役清街,顾渊手的将士铺满了街道,楚家的嫁妆排了很长,十里红妆,前面的已远了去,后面的还没出街,不少人家在道旁围观。 仪仗绕了数条大街,转往了威远侯府。此刻的威远侯府同样十分热闹,宾客盈门,府门全开。 了轿子,跨过马鞍,火盆,一路由嬷嬷提醒着过门槛了,进得喜堂便准备拜堂。 楚惜情盖着喜帕,视线里看不到他,只看到他的脚,手上一根红绸相连。 燃烛,焚香,鸣爆竹,奏乐,司仪开始喊着拜天地了。 “别怕,我牵着你。”他低沉的声音在喧哗中传入耳中,让楚惜情不安定的心瞬间安定了来。 是的,从今起,她便是他的妻子了,要与他一起牵着手白头偕老,直到永久。 “一拜天地,天赐佳偶,鸾凤和鸣,地造一双,永寿同心……”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二人对拜一番,礼成。 “送入洞房!” 顾渊伸出手牵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宽大而温暖,握住她的小手,慢慢向前走去。 世事静好,此刻楚惜情忽然觉得从没有过的温暖满足。 楚惜情便由顾渊送到了洞房。 进去之后,楚惜情被人扶着在一旁的喜帐坐。 周围闹哄哄的,传来一些热闹的笑声,大家商量这要让他赶紧掀开盖头,接着楚惜情便感到眼前一亮,被顾渊用金秤挑开了喜帕。 楚惜情微眯了眯眼,这时才瞧见了面前的顾渊,见他直盯着自己不错眼地看,眸光沉沉,不由羞红了脸,粉颈染上红晕,越发显得人比花娇,花容绝色,仿佛牡丹惊艳全场。 一旁的众人哄笑起来。 全福妈妈俞氏上前请顾渊坐在楚惜情右边,给她们把衣襟系在一起,然后拿了红色小斗,里面盛着铜钱百果,笑着往帐子上,床上扔去,一边唱起了撒帐歌。 …… 楚惜情低头看着同心结,那全福妈妈上前截的顾渊的发丝和她的结在一起,从此以后以后他们就是永结同心的夫妻,这往后的人生路,便要在一起度过。 此刻,她心中有害怕过,有紧张过,可是现在却觉得不再担心。 曾经那么一天,她魂魄散,回到楚家,看着楚惜颜出嫁,那时候的她凄凉悲惨,那时候的她不知道今生还能够有这么一天,幸福地出嫁,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众人的祝福中嫁给他。 这一切,仿佛如同梦境一样,有时候一觉醒来,她都会觉得像做梦一样。 楚惜情眼眶有些发红,顾渊见状,悄悄地握住她的手,“别怕。” 楚惜情心中一颤,嘴角带了笑容,那是幸福的笑容。 她爱这个男人,从今天起嫁给她,她便是新的楚惜情,过去的一切离她远去,那些不堪的,或者悲伤的都过去了。 新的一天就要到来。 一个全新的楚惜情,一个新的开始,为人妻,甚至为人母,一个女人成熟的开始。 楚惜情温柔地回望着顾渊,此刻她的心只有甜蜜和温暖,掌心潮湿着,他沉沉的眼潭隐藏着灼灼的热,炙烤着她,让她整颗心都被熨烫成熟,仿佛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 她愿,与他一生共赴。 良辰美景,金凤花烛高燃,她和他携手,从此后,再不分开。 全福妈妈唱完了撒帐歌,便有人端了子孙饽饽过来,楚惜情见是饺子,尝了一口,生的,吐了出来。 “啊,是生的。” “当然了,不生还不行呢。”俞氏笑了起来,众人也跟着大笑。 楚惜情被人笑得颇不好意思,抬头看了顾渊一眼,见他眸光灼热,似欲吞了她一般,不由心中一颤。 全福妈妈上前解去了她和他的衣襟。 顾渊一时间有些舍不得放开她的柔荑,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得不暂时歇那份心思,面瘫若无其事地放开手,只是指尖却在她掌心划了一。 楚惜情脸上泛红,嗔了他一眼,媚眼如丝,顾渊一时差点有点控制不住,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满是威胁。 楚惜情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男人那样的眼神,是代表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今天,可是他们成亲的日子,晚上就要洞房花烛了。 楚惜情脸上发烫,看他走出去了,心中一时间浮想联翩起来。 “惜情,侯爷他们还得去前面待客呢,很晚才能回来,你呢,要是饿了,先吃点东西。” “嗯,谢谢婶子,您去前面吃饭吧,我这会自己轻快些。” “好,那我先走了。”俞氏等人呆了一会陪她说了会话便先离开去前面吃饭了。 楚惜情头上戴着凤冠,很是沉重,见无人先放来了。 “小姐,您要不先吃点东西,一会侯爷怕是很晚才能回来呢,前面客人可不少。” “嗯,先弄些吃吧,从早上就没吃什么。” 梅香去让人准备了些饭食来,楚惜情吃了几个饺子,这回是煮熟的。 天色近晚,顾家这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前院坐满了宾客,威远侯大婚,朝中的百官来了不少,大臣,公卿,还有顾渊这边军方的将士,宴请的流水从中午到了晚上还没结束。 顾渊被人拉着灌了不少的酒,好在之前顾炎让人把酒掺了水,要不然这么喝着谁都得倒了。 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能够灌顾渊的,众臣也是起哄,喝完一圈,便是顾渊都有点醉意了。 好在他是军中锻炼出来的,酒量尚好,不至于如何难受。 这时候,皇帝也派人送了贺礼来,恭贺他新婚,赐了一对玉璧,一对如意等物,还有一幅手写的横幅,百年好合。 众人无不惊羡,满朝文武能得到这等殊荣的并不多见。 太子,信王等人也都送了贺礼,太子没有亲至,让人也送了贺礼。 信王那边虽说双方闹得不好看,却也仍然送了礼物。 这一天顾渊收到的贺礼就够把家中的库房填满了。 顾老太太也是满面红光,谁说没娶到自己侄女儿,但看着婚礼的场面真是风光无限,她正快活地跟几个夫人聊天,顾老太太的哥哥徐家自然也来了人了,不过大嫂却没来。 徐正来了,徐惠儿却没来,顾老太太以为她是伤心在家,也没有太意外,还心中感慨,想着之后是不是给徐惠儿寻个好亲事。 “今天十里红妆,可真是热闹,京城也是好久没有这么盛大的婚事了,上一次看到还是好些年前了。”一位妇人道。 “是啊,不过说起来,双方家世都好,楚小姐还被册封为县主,以郡主仪仗出嫁,啧啧,这可少见呢。” “这可是皇上的恩德,楚家去世的太子太保的面子还有威远侯的恩宠。” 老太太笑道:“是皇帝厚爱。” “老太太您可要享福了,听说那楚小姐很是能干,以后家里的事都不用您操心了呢。” 顾老太太说道:“我也管不来呢,反正我平日就是念佛,家里的事我是不管的。” 几个夫人对视一眼,“那您还真是有福气,以后可就等着抱孙子吧。” 顾老太太认真地道:“那肯定是啊,老大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生儿子了。” 楚惜情打了个喷嚏。 “奇怪,谁在念我呢?”她起身倒了杯茶喝,见外面天色已晚,前院隐隐传来阵阵喧嚣吵闹声,显然十分热闹。 “陛赐了东西来呢,小姐。”梅香从外面进来,“侯爷安排了几个丫头,等您挑选着用。” “嗯,你先瞧着,等明天再说。给他们发了红包了没?” “都给了,在外面给您叩了头。” 楚惜情点点头,“那就先这样吧。” 夜色越发深沉,前院的酒席渐渐到了末尾了,楚惜情等得都快睡着了,外面才传来喧闹声。 “新娘子闹洞房啦!”外面传来顾炎笑嘻嘻的声音。 楚惜情笑骂了一句,梅香上前开了门,见顾渊被他扶着进来,眼带几分醉意,后面还跟着一些想来闹洞房的人。 这些敢来闹洞房的人自然是跟顾渊关系颇好的,大多是武将,嗓门很大,这时候喝高了,更是吵闹。 “咱们要看新娘子!” 楚惜情蹙眉,顾渊回眸看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谁要闹?” 一道冷眼就让人缩了脑袋。 一个武将挠挠头,讪讪道:“哈哈,都督,咱们是要看您的夫人啊,这就是都督夫人吧,夫人果然是国色天香啊,跟咱们都督是天作之合啊!” “对对,嫂夫人跟侯爷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侯爷好福气啊。” “嫂夫人好!” “弟妹好!” “诸位好。”楚惜情嫣然一笑,顿时如同春芳绽放,那样的纯美无暇,一众男人顿时目光呆滞起来。 顾渊见状,冷哼一声,“都给我出去,谁想闹,明天去军营里报道。” 众人顿时一哄而散。 楚惜情好笑,“你这么就把人赶走啦?” 顾渊有几分醉意:“我的洞房谁敢闹?” 楚惜情摇摇头:“我看他们肯定很想闹,难得逮着一个机会捉弄你嘛。” “大嫂,大哥可喝了不少哦,他们不闹,我来闹吧。”顾炎笑嘻嘻道。 “你也给我出去。”顾渊睨了他一眼。 顾炎撇撇嘴,“大哥你真是过分。” 大喜 言情海 正文 新婚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新婚 “嗯?” 顾渊哼了一声,顾渊顿时知趣地转身走了。 楚惜情瞪他,“你真是呢。喝了这么多,梅香,准备醒酒汤了吗?钤” 梅香笑道:“都准备了。洽” 她早就让人准备了这些了,现在很快端了过来,顾渊喝了醒酒汤,面色泛红。 “一身酒气呢,你先去沐浴吧。”楚惜情让人服侍他去沐浴。 顾渊却没马上离开,“等我。” 他的眼神看得楚惜情脸色发红。 楚惜情心头一跳,看着他去了浴室,脸上烫得快能滚鸡蛋了。 “小姐,待会您可小心哦。”梅香也红着脸跟她说道:“昨天嬷嬷可是交给你一册子了。” 楚惜情瞪她,“去去去。” 那册子…… 咳咳,之前家里人为了教导她人事,还让嬷嬷来说了,把一个那种册子给了她,让她看看。 楚惜情心中好笑,想不到自己也要接受这种教育。 楚惜情一时之间有点不安,把外衫脱了,剩中衣,坐在镜子前去了钗环。 等顾渊出来时,她只挽了个纂儿坐在那儿,银红的中衣,坐在灯,砖红色的灯光,娇美的容颜越发美得不可方物。 顾渊目光陡然变深了,忽然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呀!”楚惜情惊叫起来,忙搂着他的脖子。 “干嘛呀……讨厌。” 顾渊低头,身上带着微醺的气息,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唔,顾渊……” “惜情,你终于是我的妻了。”他沉声看着她,目光发亮,轻抚着她的脸庞,眼中流泻着几许深情。 楚惜情一时被他的目光吸引住,整个人仿佛都浸泡在温暖的潮水中无法呼吸。 那么温暖的感觉,那是属于他的感觉。 “嗯,顾渊,我是你的了。”她轻声说道。 这句话无疑是点燃一切的火种,顾渊目光渐深,转身掀起帘子抱着她翻上了床。 宝帘低垂,帷幔上倒映着二人缠绵的身影,没有人再说话,只有红烛不断滴泪,熏笼里燃烧的熏香将这红色的田地点缀得越发如同梦境。 红烛透,月升明,这一晚是属于有情人的夜晚,等待了许久的结合,等待了许久的爱情。 外面的府邸渐渐安静来,天上的月亮升高又渐渐落,在天际滑落一片霞光,朝阳初升。 一大早,梅香在外面跟红玉悄悄说话,彼此使了个眼色。 “咳咳,咱们这要进去吗?” “太阳都升高了。” “还是别进去吧,免得吵着人了。” 两人这边纠结着,室内昏暗的光线里面,此刻却是温馨而宁静。 顾渊已经醒了,低头抚了抚她凌乱的发,看她眼角还带着残留的泪痕,低头怜爱地抹去,小丫头累坏了呢。 就连在梦中还蹙着眉头,此刻爱娇地蹭了蹭他的手,继续沉睡。 昨晚…… 顾渊想起昨晚的事情,目光微微凝滞。 这丫头实在是他命定的克星,让他失去控制的人,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她才会让他这样失控吧。 顾渊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外面的说话声传来,他起身披衣而起,打开了门。 “侯爷早。” 两人忙低头请安。 “先不要吵她,她还在睡。” “那侯爷您呢?” “嗯,我梳洗要去练功。”顾渊说道。 顾渊梳洗了一番,换了衣裳便一如往日地去练功了。 两个丫头进了,悄悄看了看,见中四散的衣物,不由得脸红,楚惜情还在沉睡着。 两人轻嘘一声从房间里出来了。 “咳咳,看来小姐是累坏了呢。”红玉道。 梅香嘀咕一句:“那要不要弄点补汤什么的?我听杜妈妈说要准备的。” 两人面红耳赤,回头去找了杜妈妈,杜妈妈便指挥她们开始准备补汤。 “不过时候不早了,小姐不用起来去见婆婆吗?”两人问道。 “侯爷不是吩咐了吗,反正迟一点也没事的,顾家本来也没什么亲戚要拜,他又没祖父什么的。” “也是。不过还是早点起来为好。” 楚惜情习惯性地生物钟还是顽固地让她很早醒了,只不过身体实在不适,天气又冷,便继续睡了,一直到日上三竿,她才醒过来。 一动就浑身不适,她柳眉微蹙,抬眼看了看外面,威武睁开眼,“唔,这混蛋……” 楚惜情又羞又气,昨晚……那人让她成了女人,现在想来还让人脸红心跳。 那个家伙本就有些微醉了,没得折腾她,简直可恨。 楚惜情想起来脸颊火烫,身上还不太舒服,便露出脑袋喊丫头准备沐浴。 梅香露头了,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让楚惜情瞪了她一眼,这才去准备东西准备待会沐浴。 “小姐,你饿了没,奴婢让人给你准备早饭。” “嗯,先准备着吧,我待会沐浴完再吃。” 楚惜情也不好意思让丫头伺候,红玉也知道她面皮薄,没再打趣她,等准备好洗澡水,楚惜情赶走了人自己去沐浴了,洗完了换了衣裳才吃起了早点。 中已经在收拾了,床上凌乱的景象可见当时的情景。 杜妈妈让人收了沾了血的白帕子,楚惜情轻咳一声,仿佛没看到一般继续吃饭,任她们收拾了子。 “来,小姐,我刚刚让人熬的补汤,小姐喝些,补补身子。”杜妈妈热切地端了补汤过来。 楚惜情差点呛着,“不,不用了,我不用喝补汤。” “那怎么行呢,男女都要进补,尤其现在正是进补的时节,你这又……还是补补的好。” 楚惜情脸上泛红,“奶娘!” 杜妈妈笑着道:“不用不好意思,奶娘也是过来人,什么不知道。你赶快喝了。” 楚惜情无奈,只得喝了补汤,要知道杜妈妈是一片好意,她说得也不算有错误,只是有点太夸张了。 楚惜情喝完了汤,杜妈妈这才满意。 “侯爷呢?” “侯爷一早就起来去练功了,这会不知道在哪。” 楚惜情正问,这边说曹操曹操到,顾渊回来了。 见到他,楚惜情没好气地给了几个白眼,因为这家伙简直太可恶了,昨天没少折腾她。 顾渊满面春风,见到新婚妻子给的白眼,微微一笑,满是包容,“吃饱了?” 这话似乎一语双关的样子。 楚惜情顿时想歪了,脸色当时就精彩起来。 “你,你不要脸。”她哼了一声。 杜妈妈已经离开了。 顾渊挑眉,在一边坐,搂住她,“我怎么不要脸了,嗯?” 楚惜情哼了一声:“就是不要脸吗,你刚刚问的叫什么问题?” 顾渊怔了怔,他还真没想到刚刚怎么了,等了片刻才想起她的意思来,顿时哭笑不得,挑起她的巴。 “情儿,你是不满么?要不我再——” 楚惜情忙捂住他的嘴巴,“呸呸,人家才没有不满呢,你真不要脸。” 顾渊低笑起来,握住她的手,“小丫头,我可没有想那么多,是你想多了吧。只是问你吃饱没有,你怎么能想到别的?” 楚惜情顿时臊得脸通红,糗大了! “你,你讨厌!”楚惜情气得抡起拳头捶他,偏偏这男人当成是挠痒痒,把气得不行却毫无办法。 “哼,不理你啦,就会欺负人家。”楚惜情哼了一声,撅起嘴巴。 顾渊看妻子脸上嘴巴都快能挂起当油瓶了,忍不住轻吻她好几。 “小情儿,昨晚弄疼你了?” 楚惜情脸上染红,了他一眼,媚眼如丝:“哼,你太粗鲁啦,人家现在还疼呢。” “哪儿疼,让我看看。” 楚惜情拍掉他的手,“干嘛呢,才不要呢。” 顾渊眼中带笑,狠狠吻了她一通,把小人儿吻得晕乎乎的,才觉得满足了。 “娘还在等着,我带你去见她。” “哎呀!”楚惜情这才想起来新婚的时候还有这么件事呢,还要去拜见婆婆的。 “这么晚了,婆婆不会生气吧?”她有些忐忑不安。 顾渊在她耳边轻声道:“不会,我跟她说你太累了。娘说让你好好休息。”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讨厌!”楚惜情又羞又恼,这家伙居然跟人这么说,那岂不是让人都知道他们干的好事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我夫妻敦伦,天经地义。” 楚惜情没好气地瞪他,这才起来整了整衣服,让丫鬟进来给她梳了发,点了一根金累丝金蝉步摇,几点堆纱宫花,耳间明月铛,穿了身樱红撒花袄裙,外面天寒,披了黑貂毛滚银边的鹤氅,顾渊则一身家常石青色道袍,只披了个鹤氅牵着她的手出了门。 顾渊极其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出门,也不怕被人看到,楚惜情开始还有点害羞,想想这也没什么,既然嫁给他就是要牵着他的手不是吗? 从今以后他们还要一辈子牵着手。 楚惜情眉眼带笑,被顾渊带着,一对璧人往德寿堂去了。 顾老太太这会正等着呢,见顾渊牵着她进来了,先打量了楚惜情,见她眉眼含春,娇娇怯怯的样子,热情地笑着道:“惜情啊,可还习惯么?” “娘,都还习惯。”楚惜情上前道,“来得晚了,还请娘恕罪。” “没事,你们毕竟辛苦了,这也没什么。” 楚惜情脸红起来。 “娘,让惜情敬茶吧。”顾渊道。 “好,准备一。” 顾老太太坐好,这边婆子把蒲团摆好,楚惜情跪磕了三个头敬了茶,顾老太太说了些应景鼓励的话,给了个红包,然后又给了个镯子,算是见面礼。 楚惜情这才起来。 “一会你带着惜情去祖宗牌位那拜谢了,才算完事,这也就算是成了亲事了。惜情呀,你是大家闺秀,懂得肯定比我这个老婆子懂得多,我现在不盼着别的,就希望你跟老大早点生个儿子。” “娘,这……”楚惜情犯了难。 顾渊道:“娘,此事也急不得的,毕竟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有都是天意。” 老太太点头:“这倒也是,不过还是抓紧嘛,毕竟你也不小了。还有,老三也不小了,不要耽搁了,过段时间也要给他张罗,我看几个人家,他都说不愿意。” “找个将门的小姐就好。” “将门,那就再问问。”老太太说了几句,楚惜情便被顾渊带走去顾家的祠堂又跪拜了祖先牌位等等,才算结束。 一忙便到了晌午了,顾炎昨晚也喝了不少,很晚才起来,这会正跟铁牛在玩耍,见到顾渊和楚惜情,嘻嘻笑,眨眨眼:“大哥,嫂子,恭喜新婚之喜啊。” 楚惜情没好气地瞪他,这家伙那神情分明是笑话他们呢,这样子让人怎么相信他是在恭喜。 “恭喜大哥得偿所愿!”铁牛笑着恭贺道,“嫂子真漂亮。” “过奖了。”楚惜情忙道。 “这怎么是过奖,小嫂子本来就漂亮嘛。你不知道昨天喝酒,多少人羡慕我哥娶了个大美人儿。” 顾渊看了他一眼:“刚刚娘说让人给你寻亲事,你等着吧。” 顾炎忙跳了起来:“什么,我才不要什么亲事呢!” 楚惜情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婆婆可是恨着急呢,等过些天就让人打听合适的人家,你可要小心咯。” 顾炎头疼地挠挠头:“干嘛总盯着我啊,我还不想成亲啊。这个,功名未立何以成家,我还是去忙了。” 说罢就想逃。 “好了,吃饭了,还往哪去?”顾渊叫住了他,正好也没有外人,一起去吃午饭。 老太太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顾山一家,顾渊和顾炎,铁牛,还有王燕燕都在。 王燕燕之前被拒着没能出来,这会楚惜情跟顾渊的婚事完成了才,才算得到机会出来透透气了。 她正坐在老太太旁边,看到楚惜情进来,撇了撇嘴。 但因为之前被赶走的事情让她不敢再多说话,现在面对楚惜情可不敢像之前那样的态度了。 毕竟现在楚惜情已经是大嫂了,而且显然顾渊会被家里的事情交给她处置,这个楚惜情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得罪了她,她可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午餐很是丰盛,在老太太不停数落顾炎的过程中结束了。 楚惜情跟顾山的妻子杨氏关系还不错,杨氏为人朴实,很好相处,吃完饭,便跟她问起府中的事情。 杨氏便把能说的都说了,还说之后让她管家,怎么管都随便她。 她这般做法,楚惜情很是满意,杨氏和顾山都是老实人,楚惜情当然也很喜欢她,也十分照顾她。 “按说我虽然是嫂子,可是年纪比你小呢,喊你声姐姐都是应该。这里的事情你跟二弟比我熟悉,之后我不懂的还要向你请教。府里的事情我一个人也管不完,到时候还要你们帮忙。” 杨氏笑了笑:“那行,你要怎么做,就跟我说。” 楚惜情点点头,看起来顾老太太也是不管事的,是因为之前顾渊就没让她管过,所以即便到了现在,她也很是清闲。 对她来说,顾渊府中的人口很是简单,除了一些固定支出养着的侍卫兵士还有一些就是文人幕僚,府中人口现在也简单,等后面分家了,跟王家分开就更省事了。 既然过后要跟王家分家,那么财产就要清点清楚,必须有数才行,不过这还要问顾渊。 但现在她还不想讨论这些问题,毕竟,现在是新婚燕尔,顾渊都放了三天假呢。 “小姐,这是杜妈妈选的丫头,咱们家的不能都带来,选的这几个有粗使丫头,也有二三等的,这府上的丫头不多,之前的一些是老太太和王小姐那边的,都不太……这些都是新选的,也都是训练过的。” 楚惜情看了眼,果然见是有些朴拙,虽然之前有人也当过丫头,但到底一般,不过既然顾渊选的人,那么还是有保证的,不至于担心什么。 “行,放那你们慢慢调.教。怎么选我不管,只要你们安心做事,我这里守规矩的人都能过好。便是将来要嫁人,我也会给你们一笔嫁妆。”楚惜情说道。 几个丫头都忙称谢,满脸跃跃欲试。 到底是新来的丫头,没经过什么训练,让杜妈妈领去培训去了,想能得用,没几个月不可能。 “还不行从咱们家那边再调些人来,这府里其实人手不够,之前侯爷都是不在这住,人也少了。”红玉道。 “嗯,家里那边再选些可靠的人来便是,不过人也不用太多,够用就行,但是以后既然住了,就不能像过去那样了。” 楚惜情吩咐了一番。 “小姐,你没发现吗,这地方格局跟之前绍兴那边一样呢。”梅香笑嘻嘻打趣。 楚惜情愣了,仔细一看,还真是,这主卧室的格局跟之前她的房间类似,不过装饰偏较中性化,现摆放着大红色的纱幔,各种喜字,很是喜庆,她一时都没注意。 “听说是侯爷特地吩咐的。” 楚惜情嘴角勾起,“算他有心。” 顾渊正回来了,几个丫头笑着喊侯爷回来了,把顾渊弄得有些讶异。 楚惜情睨了他一眼,“这子是你照着之前我住的地方安排的?” “嗯,你喜欢吗?” 楚惜情眉眼弯弯:“嗯,喜欢。” 顾渊拉着她的手,“你喜欢就好。”楚惜情心中一暖,想了想,去匣子里取了盒子出来,二人进了内室。 “看看,我又给你做了荷包,这次可是花了几个月的功夫。”楚惜情又拿出一个荷包来,这是她跟针线上的人请教了许久才学来的双面绣,绣了一对猛虎,针脚细密,也算栩栩如生,用的料子都是上品,比之前那个手艺可要好多了。 顾渊接过来一看,见这样精美,知道她肯定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心脏不由得紧缩,搂住她,拉起她的手,蹙眉道:“不是说让你别绣了么,是不是都伤到手了?” “没事的,只是费点时间而已,给你做什么我都乐意。你喜欢吗?”她昂起螓首问。 “喜欢。”顾渊拥住她,深吸口气,鼻腔尽是她的气息,带着温柔的滋味拥入心口,几乎填满了他每寸呼吸。 这样被人牵挂惦记的感觉,实在很好,不同于别人,从今天起他就有了妻子,一个会惦记他,会在他疲惫的时候送上笑容,寒风冷雨等待着他的人。 顾渊心中暖暖的,哪怕此刻窗外寒风凛冽。 “但是以后还是不要做这些了。”他温声道,满眼柔情。 “没事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嘛。闲来无事做做,也花不了多少功夫的。我想让你身上穿着我做的东西。”楚惜情说道。 “不必让你费太多力气。”他说道,“我不想你太累。” “好嘛,我又不是洋娃娃。”楚惜情笑着道:“还有你家中的事情是之后交给我管么?” “对,都让你来处理,不过,这几天等你熟悉了再说,不必那么着急。” “好。” 二人新婚,正是自在的时候,楚惜情无事,顾渊也是放假,她便提议做烧烤吃。 若非楚惜情不便,顾渊都想去城外打猎了。 午,楚惜情准备了烧烤,烤了鱼等物吃了,一家人其乐融融,顾炎吃得最多,老太太也尝了点。 顾渊脸色温柔很多,他很喜欢这样的气氛,一家人在一起,不用多做什么,也不要争吵比拼,更不要冷言冷语。 楚惜情的到来让他感觉到这个家变得比以往更加有生气了,仿佛这才是家,而不是以前那个回来之后没有生气,只有矛盾的地方。 新婚燕尔,难免恩爱,楚惜情不堪挞伐,早早昏睡去了,顾渊怜她娇弱,只搂她睡去。 新婚三日,二人之间更变得如胶似漆,她身上的一切都让他迷恋,变成妻子之后,她更聪明地替他处理了家庭关系,让这个家也变得更好了。 有时候半夜醒了,看到她,他都怀疑自己在做梦,居然能遇到这个小女人,娶她为妻,真是他的幸运。 三日过后新媳妇回门,顾渊一早便带着她准备好了回门的礼物,然后陪她回了楚家。 马车里,楚惜情打了个哈欠窝在他怀中,银霜炭燃着,她埋怨道:“都是你啦,昨晚……人家差点起不来。” 顾渊拍拍她的肩膀:“先睡会儿,惜情,你要知道,面对你,我是控制不住的。” 楚惜情心中一跳,这家伙不说话还好,一说情话简直能让人面红耳赤,说得人心跳加速。 她是该觉得得意吗? “我睡了,不理你啦。”她低声闭上眼睛道。 顾渊心中觉得有趣,这丫头有时候面皮薄得很,说到这些就脸红,让他很是爱逗弄她。 “好。” 他便也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很快,马车到了楚家门口,被楚家人迎接进去。 楚惜情去荣寿堂,家人全都在,见到老太太等人,楚惜情没来由眼睛红了,跪磕了几个头。 “好好好,快起来让祖母瞧瞧。”老太太眼圈也红了,擦了擦眼睛叫道。 楚惜情起身走过去,老太太拉住她的手上打量:“好,看着气色不错,惜情,在那边还习惯吗?” “刚开始有点不习惯,之后就好了。”楚惜情说道:“祖母别担心,我现在很好。” 旁边卢氏劝道:“这是大喜的日子,娘您别难受,看看惜情带着侯爷回来回门,是好事啊。” “对对,是好事。”老太太笑了起来,顾渊这时上来也规规矩矩地磕了头,老太太虚受了,让他起来,喝了他递的茶,给了个红包,满脸笑容。 “姐姐!”楚原先奔过来,“大姐,呜呜……” 楚原哭着扑过来。 楚惜情嫁人,其实家中最不舍得的是楚原,可是因为楚惜情嫁的是他崇拜的顾渊,他心里还是很为楚惜情高兴的。 现在见到楚惜情回来,他顿时不舍地哭了。 “小原。”楚惜情红着眼睛掉泪,“小原你还好吗,这些天跟着祖母调皮没有?” “没有,我都很听话的,老师布置的功课我都好好地做完了。” 老太太说道:“小原很懂事的,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旁边楚惜兰也劝道:“大姐别担心,楚原很听话懂事的。” “对,原哥儿在国子监读得也好,成绩很好。”楚继宗也说道。 楚惜情这才破涕为笑,见到家人,心中暖洋洋的,也许之前有过矛盾冲突,可这些人是她生活相处了十多年的家人,怎么能没有感情呢? 顾渊这个新女婿拜了岳父,老太太等人,刚刚的伤感过后,家人团聚的温馨便一直没停过。 “就怕你不习惯,好在咱们家姑爷也算有心,特地弄了你以前房子的式样,你瞧着还好吧?”老太太笑着说。 “嗯,侯爷有心了,原来祖母你都知道呀,我也是之前才发现的呢。” “这不是让你有个惊喜吗?怎么样,那边过得如何?”老太太这会是拉着她私说话,顾渊被带去见楚家的亲眷了,老太太私底问她,还是怕她受了委屈。 楚惜情摇摇头:“您也知道之前咱们出的主意,那王家的人都被弄去军营了,现在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苦呢。家里面也没什么事,顾渊的二弟顾山和他妻子都是忠厚老实的人,家中事情也说与我听了,我准备之后开始整理。” “哦,那还不错。那他们家老太太,你婆婆呢?” “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道上次是不是说动她了,她现在对我态度倒是不错。” 老太太笑着跟她说了些婆媳相处的经验,楚惜情听了,“那顾老太太也不是多难缠的人物,不过是有点贪财罢了,咱们家的嫁妆那么多,她也说不得什么,你如今封号也是县主,她乐得自在,当然不必抢你的风头。你且当佛供着她便是,这种人好哄。” 楚惜情点点头,“是,都听祖母的。我这么做,也是不想让侯爷为难,这样大家都好。” “这倒是,你不能让他平日里在外面忙碌回家了还要为你们婆媳吵架而分心吧?所以这点事你替他做好就行了。” 两人说了会子话才出来。 楚惜兰过来找她说话。 “大姐,恭喜啦!”楚惜兰笑着道。 “谢谢啦。反正你们也有这一天。” 楚惜兰啐道:“我还早着呢,不过三姐可快了。” “怎么说?惜忧那边是有人提亲?” “武夫人有这个意思,就是之前说的那个人家,咱们家考量了许久,觉得人家确实不错,为人也正派,没什么问题,就有意答应了,就是等你婚事过后再看看换庚帖。” “那很好啊。我让侯爷再打听打听再说,他消息广。” “好啊,三姐,快过来。”楚惜兰喊了楚惜忧,打趣道:“等等,让咱们家大姐夫帮你打听打听三姐夫的品性。” 楚惜忧忙道:“还没定呢,哪来的三姐夫啊。” 楚惜情笑道:“我让侯爷打听打听,若确实是好人家,就定了,你自己不反对吧?” 楚惜忧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哦,我是长辈的。” 那就是不反对了。 ——这章是23号,昨天因为电脑坏了更的字数不够,补一,九千字。 新婚 言情海 正文 将错就错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将错就错 “好,那回头我就让侯爷问问吧。” “谢谢大姐。” 楚惜情笑着跟姐妹们说了几句,楚惜兰好奇地问她成亲以后如何,楚惜情当然不好跟她说些儿童不宜的话题,便支吾了过去。 中午用了饭,又检查了楚原的功课,确定他仍然很努力之后才放心钤。 “你若是不放心,回头可以让他来家里住几天。”回去的路上,顾渊如此说道。 “唔,等过阵子吧,其实他平时去国子监也忙着,从侯府去国子监还远些,不想耽误他功课。” “也不能一直忙着功课,我教他的身法练了没有,站桩了吗?” “我问了,他说都做了,那孩子真的很乖,自从上次坐了牢,现在都懂事多了,同龄的孩子少有他这么听话努力的。每天不用人教,自己早上先起来站桩练武,然后开始读书,每件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楚惜情说着脸上带笑,那是骄傲的笑容,因为楚原而骄傲的笑容。 “是你教的好。”顾渊道。 楚惜情嘴角微勾,傲娇道:“那当然啦,我教的肯定好嘛。” 顾渊喜欢她这傲娇的样儿,将她搂在怀中,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楚惜情嗔他:“讨厌。” 顾渊温声道:“那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让你教,要教他文武双全,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好。” “才不要生孩子呢,我要过两年再说。”她觉得起码得过了十八岁再说吧,现在年纪还小,再说,真的要了孩子,那真是没有一点自己的空间了。 “你想要什么时候都随你。”顾渊宠溺地道,于他而言,便是有妻万事足,既然她现在不想要,他不会勉强她。 楚惜情笑了起来,“人家是想晚点生的话对孩子也好,安全点,而且,想想就害怕呢,若是难产——” 她还没说完话,就被他捂住嘴巴,声音严厉:“不准胡说,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这种事不准随便说。” 楚惜情见他脸色都变了,有些紧张,忙安抚他:“没事的,只要多注意着,不要营养太过,相信应该没事。” 顾渊紧绷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了,他也知道女人生产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当初顾山的妻子杨氏生女儿的时候也很危险,他虽不是父亲,但也知道那种恐惧。 想想如果真的遇到那种事情,如果不能选择的话他肯定选择保住她。 孩子对他而言也许重要,但绝对没有她重要。 因为她才是他的根本。 “别担心了,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楚惜情笑着说。 顾渊声音闷闷的,“不准说这种话。” “好,以后不说啦。” 两人回了家,顾渊便去五军都督府处理军务去了,楚惜情便问杨氏要了家里的账簿等等仔细清算重新整理。 新婚燕尔,顾渊自是春风得意,第二日去上朝,朝中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京郊之地黑水河异变,有人见龙腾而起,接着便有宝物升出水面。 而得到宝物之后便发现那居然是传国玉玺。 这件事轰动朝野,传国玉玺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东西,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然而这有极其厚重的历史意义的传国玉玺却是仍然令众人疯狂痴迷,令帝王将相无不想占为己有。 很快,有研究古玩的专家认可了这便是传国玉玺,是当年李斯所刻,秦始皇用和氏璧所雕刻的传国玉玺,上面有李斯的亲笔,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满朝恭贺,天降祥瑞,朝野震动,百姓议论,都说皇帝是圣人出世才有天降祥瑞的事情发生,得到传国玉玺则是最好的证明。 传国玉玺代表着上天的承认,这样的宝物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实在让人惊奇。 楚惜情知道此事后惊诧了半天,看家人都在议论此事,心中好笑,顾渊之前去京郊,难道就是为的这事吗? 等顾渊回来,她便问了此事。 顾渊看了看四周,把丫鬟屏退了,这才跟她道:“小声点。” 他关上门:“这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惜情。”他的脸色很是严肃。 楚惜情也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的,我也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你放心吧。” 顾渊这才道:“事情想必你也猜得到是为何。” 楚惜情小声道:“这么说上次你去京郊就是做这个的吧,我才不信什么天降神迹呢。” 顾渊没承认也没否认。 “现在传国玉玺已经出了,是怎么出的就不要提及了。” 楚惜情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由得唏嘘。 知道传国玉玺现世的人都封口了,现在的人都不清楚这件事,当然很多人可能并不相信什么神迹,但这些人聪明得不会多说。 传国玉玺之前是在绍兴挖掘陵墓得到的,这样的方式当然不能被公之于众,毕竟是对古人不敬,而现在弄了这么个神乎其神的方式,一方面是为了让皇帝得到传国玉玺的方式更加神化,也遮掩了不光彩的得到玉玺的方式。 “你知道这么多事情,会不会太危险了。”楚惜情有些担心,虽然顾渊是皇帝的心腹,连这种事都能交给他,但是楚惜情还是会担心。 毕竟,自古以来知道皇帝的秘密太多并非什么好事。 “不必担心,陛不是那种人。”顾渊说道,“何况,我也有退路。” 楚惜情认真道:“不管怎样,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其他都不重要。” “好,情儿,我会注意的。我自有分寸。” 传国玉玺的风波传遍了全国,天人皆知黑水河出了传国玉玺,有龙为证,百姓皆是议论纷纷,这件事越传越神,皇帝是真龙天子的说法也越来越广。 信王府中,信王正在跟谋士议论。 “父皇如今真是年纪大了,没想到居然弄出这件事来,本王特地写了一篇贺文恭贺父皇。”信王的语气很不正经,最近皇帝渐渐冷落他,甚至还似乎要剥夺他的军权,把他的权力四分给其他人,明摆着不很相信他,简直是想逼死他! 难道他就不是儿子了? 信王心中很是愤怒。 “殿别如此说,陛此举可算是聪明,毕竟您也知道之前那东西是怎么得到的。”谋士说道。 “文远,你说,父皇到底觉得老大哪里好,他除了比我生得早点,有哪点比得上我的?就因为他是长子所以他就能当太子?”信王满是不满。 谋士叹道:“毕竟自古以来立嫡立长,陛那里也不好破坏这规矩,如果他破坏了规矩,以后子孙效仿,皇室子孙就永远没个安宁了。” 信王冷着脸,捶了一拳桌子,“不行,这事没完。太子想安安稳稳即位,做梦。” 他跟谋士暗中商量了几句,决定可行,便开始准备了。 信王府那边风云暗涌,楚惜情这里却也不算平静。 顾老太太生日,楚惜情自然要操办一番,顾家的亲戚自然都来了,好不热闹。 而徐家的人肯定会来。 徐惠儿被关了许久,终于得到了机会来府中,还是求了母亲好几次。 进得府中,一派热闹景象,虽是天气寒冷的十二月份,却也算是热闹极了,布置得很是红火。 来往仆婢井井有条,比之往日的散漫精神多了,衣着整洁有礼,接待宾客的地方更是处处合适,没有一点能让人挑刺的地方。 徐惠儿咬了咬牙,哼了一声,这些她做着也不会太差的。 只是哪怕她不想承认,其他宾客都对楚惜情安排的这个寿宴很是满意,对她赞不绝口。 “侯爷真是娶了好娘子啊。” “是啊,不愧是大家闺秀,这气象跟往日就是不同。” 徐惠儿冷哼一声,心里恼怒,旁边徐夫人也脸色不好看,低声道:“你自己想清楚了,若是跟那个女人争,你可没什么胜算。” “娘,我想试试,表哥不可能很喜欢她的,分明是因为她出身好。” 到现在她还不肯相信,徐夫人宠爱女儿,也不愿意就这么算了,更不甘心这么个位置就被人抢走了。 “那,你就试试看。” 徐惠儿点头,这边跟着进去给老太太磕头祝寿了。 看到徐惠儿来,老太太很是高兴,又有些尴尬,拉着她的手亲热地问她最近的情形。 “我最近在家中忙着处理家事呢,恭喜表哥成亲,之前我身体不适,都没能来参加。”徐惠儿落落大方地跟顾渊说道。 顾渊见她似乎没有异常,也有些讶异,还以为她是想开了,点点头:“嗯,你注意着身体,不要太忙碌了。” “谢谢表哥。”徐惠儿眼圈有些红了,看吧,表哥还是关心她的! 楚惜情在旁边看了,上前笑道:“惠儿表妹,来,快坐,我瞧着你清瘦了呢,这可不行,还是要多多进补才好。你们瞧,咱们惠儿如此貌美贤惠,各位夫人,可是要抓紧啦。” 众人一阵笑声,“这可敢情好,惠儿小姐还未许人么?” “尚为许配呢。” 众人便说笑想给她找个好人家,徐惠儿脸色不好看,羞愤交加,看楚惜情的目光更是愤怒。 楚惜情是故意的吧,她是想让她被人羞辱! 徐惠儿心中愤怒,起身借口要换衣服离开了。 楚惜情懒懒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妄想打她男人的主意,哪有那么简单。 想着,没好气地横了顾渊一眼,把顾渊看得莫名其妙。 之后徐惠儿再来一直很是正常,没有任何反常,让楚惜情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难道这女人当真放弃了? 也对,毕竟也不会谁都想当小妾的。 顾老太太的寿诞办得热闹,顾渊心情颇佳,与顾炎铁牛等人喝了不少酒,几分微醉,让人扶去休息了。 楚惜情不由得心中埋怨,让人准备了醒酒汤,想着待会送去。 “惜情啊,来,我有事跟你说。”顾老太太笑着招呼她。 “娘,有什么事么?” “你看,刚刚我大嫂给我的这个镯子,是什么料子的,我看不准。”顾老太太最是喜欢首饰,这次徐夫人送了她一对上好的镯子。 楚惜情看了看,见是个翡翠的,“这是翡翠,水种不错,算是满翠的,戴着很是好看呢。” “是吗,我也觉得不错呢,虽是不常见,但是这亮晶晶的好看。”顾老太太爱不释手,楚惜情笑道:“这翡翠也不算贵,只是稀罕,回头看能弄到给您再打些首饰吧。” “那怎么好呢。” 徐夫人在外面瞧见了,给徐惠儿使了个眼色,进来了。 “大嫂啊,这翡翠不错,谢谢你了。”老太太说道。 “嗨,都是老姐妹了,说这些。”徐夫人笑道:“其实我这翡翠也是当年你大哥去打仗得来的,后来让人打磨的,看着颜色不错,不过我戴着不是很好看,你戴着倒是富贵。” 几人便聊起了首饰,楚惜情也没在意,根本没发现徐惠儿不见了。 此刻,顾渊正躺在书房休息,徐惠儿对这里熟门熟路,悄悄溜了进来,心跳加速钻进了子。 顾渊躺在那里,似乎沉睡着,徐惠儿走到跟前,握紧双拳,看了看四周,袖子一番拿出一根香点燃。 香气缭绕,中的气氛越发诡异而暧昧。 徐惠儿觉得体内气血加快,她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轻抚着顾渊的脸颊,整个人贴了过去。 顾渊微微蹙眉,气血上扬,他伸出手搂住面前的女体:“惜情……” 徐惠儿脸色有些狰狞,她压低声音,“夫君,要我……” 顾渊虽然醉了,却并不厉害,刚开始他以为是楚惜情,可这会听到这声音,身体接触间的气息却并非那种熟悉的气息。 他猛然睁开眼睛,眼前一时迷糊,许久才看清了徐惠儿躺在他身边,正脸色酡红地揪着他的衣服。 “你,该死!”顾渊大怒,粗暴地将她推开。 “表哥,表哥,我不知道怎么了,好热,救救我!”徐惠儿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起身朝他扑过来。 顾渊也发觉体内的不适,空气中燃烧着香气很不对劲。 “滚开!”他铁青着脸看着面前的徐惠儿,“徐惠儿,你好大的胆子!” 他不是白痴,更没有失去理智,即便现在,他也不会就要了这个女人。 “表哥,惠儿喜欢你啊,惠儿愿意给你做妾,表哥,我不美吗,今天惠儿就是你的了……”徐惠儿大着胆子脱去外衫。 顾渊面色铁青冷凝,“我不喜欢你!我也不会纳妾,来人!” 他走到门口大喊一声,不一会几个黑衣侍卫出现,其实,即便徐惠儿想做什么,他们也不会让她得逞的。 “把她给我拖出去关着。”顾渊冷着脸。 “表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比楚惜情更早认识你,我愿意给你做妾,你不是也很喜欢我的吗?”徐惠儿愤怒地喊道。 “我此生只会有楚惜情一个妻子。”他冷冷道。 “不可能,你怎么会那么喜欢她!” “对,我就是爱她,她是我最想要的女人,你,不可能!”顾渊冷着脸让人把她拖了去,身体的不适并没有减轻,他让人去叫楚惜情过来。 楚惜情还在老太太这里,等侍卫找过来说刚刚出了事情,楚惜情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人呢?” “关起来了。” 楚惜情冷笑起来,看了眼徐夫人:“哈,大舅妈还真是能干呢,养出的好女儿都敢干出想爬上男人的床的事了。” 徐夫人脸色微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知道!徐惠儿现在被关起来了,侯爷要是出点什么事,你给我等着!”她冷着脸大步走了出去,该死的,她居然被人给拖住了,好个徐惠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却是跑去勾搭她丈夫去了! 楚惜情心中很是愤怒,一路到了书房,推开门便看到顾渊沉着脸坐在那里。 “顾渊,你怎么样了!”她急急忙忙上前关切地看着他,伸出手要看他的情况。 一刻,他抬起头来,面色不正常的红,忽然搂住她抱起来。 “啊,顾渊!” 楚惜情吓了一跳。 “我忍不住了,惜情。”男人低沉的声音喷在耳畔,让她一阵身体发软。 他封住了她的唇,密密地尝,深深地吻,楚惜情几乎无法喘息。 “唔,顾渊……你刚刚……” 顾渊气息凌乱地扯去她的衣服,他的吻仿佛狂风暴雨,几乎让人没有办法脱离。 楚惜情渐渐迷失了,被他要了一次又一次,换了种种方式。 天色渐晚,外面的人没有人敢打扰。 而此刻,外面也是一阵凌乱。 徐惠儿可就倒霉了,出了这样的事还不知道如何是好,顾老太太脸色也不好看,自家侄女这么不要脸地做出这事,实在不好看。 但是出了这样的事,传出去更糟糕,显然顾渊也没兴趣纳她为妾。 徐惠儿药性发作,在中哀嚎,老太太哼了一声,“让大夫看看,别闹腾了!” “侯爷说了不让人进。” 既进不去,等天黑来顾渊出来时,徐惠儿中的声音已经变小了。 顾渊面色青黑,徐夫人心虚,轻咳一声:“惠儿一声喜欢你,她可是甘愿给你做妾的。百川,你娶她可是不亏。今天她是不对,但是都让你看了,这——” “开门。” 侍卫把门打开,顾渊走了进来,看到眼前情景,也是皱了皱眉,转身出来了。 跟着后面进来的徐夫人顿时一声尖叫。 “哎呀,这——”顾老太太连忙闭上眼念经。 天啊,徐惠儿居然用……自己破了自己的身子,那情景太惨了。 “娶她,做梦。算计于我,还想我娶她?”顾渊冷声道:“大舅母,带着她离开,我不想再看到她!” 徐夫人脸色惨白,把徐惠儿裹住身体,再三求情顾渊直接转身走了。 顾老太太沉着脸:“自作孽啊,唉,好好的姑娘自己瞎折腾自己!” 她转身也走了。 徐夫人脸色阵青阵白,把昏迷不醒的徐惠儿带回家。 据说,当天晚上,徐老爷把徐夫人打了一顿,接着,很快,就听说徐惠儿远嫁他乡的消息,听说是嫁给了一个外地的校尉做填房。 后来多年后楚惜情意外见到她时,徐惠儿已经变得消瘦苍老,听说她嫁的丈夫喝酒爱打人,日子过得极惨。 实在让人唏嘘。 而现在,楚惜情心中只有愤怒和恼恨。 她扶着腰爬不起来,干脆就不起来了,晚饭都让人端进来随便吃了点。 顾渊进来,见她躺在床上,气鼓鼓地瞪他。 “没事吧?” “你说呢?” 顾渊蹙眉道:“今天的事我也没想到,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楚惜情还是生气,“都是你的烂桃花,哼!哇,好一个如花似玉的表妹哦!” 顾渊好笑道:“好了,我只对你有感觉,你是不是不用担心了?” 楚惜情挑眉:“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顾渊将她搂进怀中,“我可是坐怀不乱,很快就推开她了,因为那不是你。” 楚惜情嘴角翘起:“是吗?” “当然。” “你惹出来的事你自己弄好,我是不管了,但以后不要让我看到她。” “好。” 又说了几句,楚惜情累得够呛,早点睡了。 陈风找到顾渊,低声说了几句。 “这么说,信王那边是准备出手?” “对。” 顾渊沉吟片刻,想着最近的情势,皇帝现在似乎定决定要培养太子了,也似乎忌惮信王的势力太大,一步步有计划的分割信王的权力,但是之前还在给信王暗示,让他觉得自己有希望。 可惜,等到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皇帝已经布好了局面,现在就算信王想造反,恐怕也不容易。 那么到了这一步,信王肯定不会甘心。 顾渊想了想:“先打探清楚,如果真的是这样,就要好好准备一番。” “是。” 过了几日,陈风得到了确切消息,信王的确有打算动手,不过目的却是传国玉玺。 “偷传国玉玺出来嫁祸给太子?”顾渊挑眉,“这个主意亏他想得出来。不过,倒是有用。” 顾渊想了想,“这事暂时不要声张。” “陛那里呢?” “等等再说。”顾渊起身道:“我去见见太子,陛那里,他想必也知道点情况,既然信王想借此生事,那就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渊上朝之后,正好太子询问边备的事情,顾渊便被他叫了过去。 两人商议完国事,顾渊让四周屏退,跟太子说了信王的事。 太子目光一转,有些激动,顾渊能跟他说这些自然是投靠的意思,之前他的态度不明,但这次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出手,太子马上想到了其中的好处。 如果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把信王弄倒,他的太子之位就无忧了。 传国玉玺是个极好的机会,父皇也会很重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么信王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多谢威远侯,孤记着你的提醒。此事,一定要慎重。” “殿,微臣之所以跟您说这些,是因为信王殿,我一直并不看好。” “哦,不知为何,威远侯也是武将出身啊。” “国事不能只靠着武将。信王处理政事的能力并不如您,我相信您能处理好国家大事,如今我朝才立多年,百姓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再次穷兵黩武。微臣相信,太子一定能让国朝越发强大,百姓富足安康。我是从那时候过来,经历过战乱,无论如何,富足安宁才是最好。我也不想看到信王捣乱生事,因为一旦打起来,损失的只是我朝自己。” 太子怔了怔,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心中感慨,他起身郑重地给顾渊行了一礼。 “殿,使不得。”顾渊忙起身躲开。 “不,孤要敬你。威远侯深明大义,怪不得父皇时常说,你才是明白人,这满朝文武,许多人眼光未有你深远。孤今日才明白。”太子认真道,对顾渊似乎有了新认识,觉得此人不愧是栋梁。 “那是陛过奖了。微臣不过是为国事计,殿,景朝乱不得,既然如此,不如拿信王,我不想看到再发生兄弟相争之乱。”顾渊认真道。 “好,威远侯还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既然信王想偷取传国玉玺,那么便将错就错,该倒霉的人便是他,这样的罪名,陛不会饶恕……” ——更新~\(≧▽≦)/~啦啦啦 将错就错 言情海 正文 祭天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祭天 既然跟太子商定了此事,顾渊便回去了。 过几日便是皇帝祭天的日子,前几日已经因为传国玉玺祭过太庙,而现在则要准备祭天了。 祭天是钦天监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日子,风调雨顺,到时候皇帝要步行前往天坛祭祀上天,以告慰天地降传国玉玺之事。 而信王要准备的就是在这之前把传国玉玺弄出来,再嫁祸给太子钤。 若是到时候皇帝祭天的时候才发现传国玉玺出了问题,到时候太子不知道是多大的罪过。 为了做到天衣无缝,信王发动了自己能发动的一切隐藏力量,他布局多年,即便皇帝身边也有他的人,这种能耐不是其他人能比的,为了做成这件事情,他不惜可能会暴露自己很久以来布局的棋子。 一旦暴露,这些人都不要想再活了。 不过能够扳倒太子的话,那么一切也都足够了。 信王表现得很是冷静,也为了防止出问题,跟一些自己的旧部联系了,准备到时候先讨伐太子,若是事情不顺利,就干脆起兵篡位。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他不想就不想的了,他可不认为等到太子登基之后能够放过自己,为了这一个原因,信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 最近京城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便是波涛暗涌,看起来很平静,然而那平静之却潜藏着极度的危险,让人无法控制的危险。 楚惜情回了趟娘家,顾渊送她过来,楚旭把他叫过去,问他最近是否有什么异动。 “岳父大人,此事您暂且不要多问,等祭天那天便清楚了。” 楚旭蹙眉,太子并没有传召他,这事情显然很是重要,而且他发现,现在皇帝那边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也在做准备。 “那陛那里——” “陛那边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他不会过问。”顾渊道。 “陛真的不会过问吗,若是祭天的时候出了事情呢?”楚旭有些不解。 顾渊淡淡道:“不会出问题。” 他们不会让皇帝在祭天的时候出事,更不会让祭天大典出问题,若是真的这样做了,到时候皇帝事后追究起来,太子也要被埋怨的。 “好吧,既然你们都想好了,我想你们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不过事情还是要考虑全面,你心思缜密,这样我也就放心许多了。” 二人又谈了一会,这才离开书房。 楚惜情正跟楚惜忧说话,上次让顾渊查了一,就确定楚惜忧相亲的那人人品不错,既然如此,两家也没有疑虑,已经定换庚帖了。 如此这般,楚惜忧便也定亲了。 楚敬和卢氏已经在楚惜情婚事结束后就回绍兴了,楚继宗则留在这里游学,打算入国子监入学,然后准备学习几年靠取举人。 楚继方则回去读书准备参加童生试。 楚惜莲本来也要回去,卢氏却不肯,一定要她留,还跟老太太说让她帮忙找个好人家。 于是,楚惜莲也只得留。 “那是准备明年成亲?” “还不一定呢,两家都得准备,他大哥明年成亲,他可能得晚点吧——” “那也好,在家里也有时间仔细准备,况且,做女儿家,总比嫁过去舒服。”楚惜情道。 “大姐你日子过得不是挺好吗?” 楚惜情摇头道:“平日也很忙的,家里家外许多事处理,都没什么空闲。还是在家里好。” “那我如今也学着管理家事呢,祖母让我跟兰儿和莲儿都好好学着,免得以后嫁过去不会管事。” 楚惜莲闻言笑笑,拿着本书看着,“三姐都做得很好了,我们也只是帮帮忙。” 楚惜兰看看外面,“我呀,也懒得管这些,三姐,你姨娘是不是也要来了?” “是,才刚生孩子,可惜是个女儿……爹爹一直想要个男孩呢。咱们家兄弟到底太少了。”楚惜忧有些遗憾。 楚惜情却知道当初这个孩子的由来,那还是她问药婆婆讨来的药,然而只是能生女儿的。 当初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了跟张氏争斗所致,如今孩子出生了,楚惜情那边也让人准备了不少东西给楚惜忧的姨娘。 “等满月以后孩子大点儿就过来吧?” “说不准呢,到时候过年还要回绍兴祭祖吗?” “不好说,朝廷忙碌,未必会回去的,以前每年也不是都回去。” 说了会闲话,顾渊过来了。 “惜情,我先回去了。” “嗯?”楚惜情讶异:“这就走,不是说今天没事的么?” “陛招我去,过几天祭天,我要负责安全,接来几天都没空回家,这样,你若是无事,便留在娘家,暂时不用回去。” 楚惜情有些惊讶,“为什么……” 楚惜兰等人忙起来出去了。 楚惜情看四周无人了,蹙眉道:“是不是出事了,要不然你干嘛突然说让我回娘家呆着?” “没什么,后天祭天可能有些事情,你呆在家中就好,不要外出。”顾渊认真道。 “那怎么行呢,你母亲那——” “我会安排的,到时候那天就让娘他们过来说老太太请客。” “威远侯府会不安全吗?”楚惜情听到这话不由得紧张起来。 “可能。你知道我的情况,有些人可能会逼我做些什么,但是现在在这里,我会让人着重看住这里,否则都在两处不是办法。” 楚惜情神情严肃起来:“好,我明白了。不管怎么样,我也不想让你出事,我不指望你做什么高官厚禄,只希望你平安无事。” 顾渊伸手搂住她,“好,我会没事的。” 楚惜情心中着实担心,顾渊吻了她一,轻声道:“别的都不要问,家里面我会安排好。” “好,那你去那边也要小心身体,不要太累了,在外面注意安全。”楚惜情给他整理了一衣服,轻声道。 “嗯,我会注意的,为了你我也会注意。” 楚惜情这才勉强露出笑容,两人说了会儿才分别,楚惜情送他到门口,楚旭也出来了。 “百川,你自己注意着,既然这几天忙着,家里面正要惜情留帮忙。” “是,岳父,惜情也很久没回家了,就让她在家里呆几天。” 楚旭给他一个保重的眼神,顾渊点点头便出去了。 “爹,他不会有事吧?” 楚旭看了她一眼:“不会的,这次只许胜不许败。” 楚惜情情绪有些低沉,“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她到底不放心,回头把家里供奉的菩萨都拜了几回,决定写几页经文来祈福。 几个姐妹不知道她因为什么回来住几天,一头雾水。 眼看着后天便是祭天的日子,信王府中,信王正在密室中着迷地欣赏着面前的传国玉玺。 之前他只在皇帝上朝拿出来时看到过,那时已经觉得不凡了,如今想尽了一切办法从宫中把这件宝物偷出来,现在拿到手中只觉得不凡。 “这就是传国玉玺啊,当年秦始皇留的宝物,受命于天的传承,历代帝王每个都想要的东西。哈哈哈,还不是到了我手里!” 信王很是得意。 他用狸猫换太子的方式把传国玉玺从宫中偷出来,且换了个假的玉玺。 “恭喜王爷!” “可惜了,这东西我只能暂时看一看,待会让人送进太子府里去,等明天父皇发现传国玉玺不对劲,再让人追查,那可就好看了,我要父皇多查一段时间再把太子暴露出来。可惜我那些死士了。” “王爷,那些人死不足惜,只要能扳倒太子一切都不重要。何况,临死之前还可以让铁门再咬太子一口。”谋士说道。 “这倒是,你说等父皇祭天时发现传国玉玺是假的,那会多热闹?到时候本王一定要过去好好看看。”信王满脸兴奋。 他低头欣赏了传国玉玺一会,这才依依不舍地装好在匣子里,哼了一声:“让人过来,把东西送过去,太子府里一直没动的钉子也该出手了。我那个蠢货兄长,恐怕不知道他一直信任的太监也是我的人吧?” “殿英明,早就让人备好了钉子,现在万事可期。” 谋士把传国玉玺拿了出去,让人送走。 夜黑风高,那送东西的人并不知情,然而却有人在此刻偷走了传国玉玺,换成了一件空盒子送走了。 夜深,太子还没休息,他一直让人盯着所有人,等到凌晨,陈风来报,太子听了消息脸色难看起来。 “真的是他?他居然是信王的人?”太子没想到自己一直很信任的刘太监居然是信王的人。 “没错,刚刚他已经把那件东**在您的密室中了。” 太子面色铁青,如果不是之前顾渊曾经提醒他身边人可能有问题,让他不要把事情跟人说,只是用顾渊的人,否则的话现在可能已经败露了。 “很好,这个狗东西,真是该死,孤对他不薄,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当年就受过信王的恩,且家人一直被信王控制着。” “看来这次,孤那弟弟是要定决心了。祭天那天就是动手的时候。不过,这次他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殿,可以早作准备了,现在侯爷已经去了京郊大营,他也安排好了应对,如果信王那边真的有什么异动的话,等着他的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好,替我谢谢威远侯,孤不会忘记他的支持。” “殿客气了,侯爷也是为了朝廷。” 陈风说了会话便离开了。 太子叹了口气,第二天起来,招来了杨锦深。 杨锦深已经参加完武举,今年的武举他考取了状元,如今在兵部做事。 杨锦深是太子比较信任的人,这次的事情,事到如今也只有杨锦深被他告知了具体情况。 “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现在信王那边有安排人蠢蠢欲动,我父亲从朋友那里得知,最近信王安排人见了几个旧部。这还是喝醉酒的时候得知的。” 杨锦深现在变得越发沉稳了。 太子点头:“孤只怕他到时候要铤而走险。” “信王在军中拥护者很多,虽然陛分派了许多人分权,还需防止到时候出事,现在我父亲已经去巡视大营,跟支持您的将军都在防备,今天我也会过去。不过,信王既然是想通过此事来害您,那么在结果出来前就不会动手。在出来结果之前,我们会先手为强。” 太子颔首:“孤也是这么想,岳父家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此事务必万无一失。以后怕是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杨锦深眸光锐利:“成败便在此一举,殿请不要顾着兄弟之情,您性情仁厚,但是信王却非君子,若他登基,您必死无疑。” 太子面色沉重,:“唉,到最后还是要闹到这等地步,兄弟相残,想起来便让人觉得悲伤。” 这一天,杨锦深去了军营,跟父亲武昌侯巡视军营,安排人串联联络,监视对方。 一方面,顾渊也已经到了京郊大营安排好,让顾炎留在这里准备应变。 然后,他便前往天坛,这次天坛的防守都是由禁军统领安排,而顾渊身为皇帝信任的人,也负责安排周边的安保,务必让皇帝一切舒心。 京城的百姓议论纷纷,都在讨论接来这场祭天的事情,讨论着是否可能会发生什么神迹,会不会再有天降之事。 到了祭天那日,皇帝一早便起来了,换上九毓冕,九章龙袍,威严尊贵,太监检查了必备之物,见传国玉玺安然,小心翼翼地捧着。 “陛,可以启程了,外面仪仗已备。” “好,朕这便启程。” 皇帝面色威严,看不出心思,然而熟悉他的人能够看出他今日的情绪似乎并不算高。 看了眼传国玉玺,便离开皇城。 出了皇宫,为感谢上天恩德,皇帝决定步行前往天坛,好在今日风和日丽,天气暖和,皇帝要一路步行二十里路才能抵达天坛。 两旁早有百姓矗立,见陛徒步而行,一行人山呼万岁。 皇帝向百姓挥了挥手,两旁禁军紧张地盯着四周。 好在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路上直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天坛所在。 皇帝歇息片刻,整理衣冠,便准备参加接来的祭天大典了。 百官尾随而来,礼部尚书也备好了祭天祷文,还有皇帝祭天之文,乐者已备,就等着皇帝待会祭天了。 这次的祭天跟往日不同,是为了感谢上天降传国玉玺而准备的,必然要用到传国玉玺这件宝物,不仅是让百姓观瞻,也是让群臣称颂。 除了百官,还有各国使节参与,好不热闹,一派大国气象。 顾渊站在殿前看了看四周,皇帝走了出来,梳洗一新。 “陛,时辰已至。”顾渊沉声道。 皇帝看了看他,“百川啊,朕的安全可要靠你了。” “是,微臣不会让陛受到一点威胁。”顾渊忽然认真地答道:“陛,祭天重要。” 皇帝点点头,“走吧。” 信王和太子都在等着,信王看到皇帝,上前恭贺道:“父皇,恭贺您得成大业,今日得封上天降传国玉玺。” 皇帝看了他一眼,“如此,朕才要祭天,既然是天授,难免有一天上天会收回去。” 信王一愣,旁边太子目光一变,上前道:“父皇如何这般说,您雄才伟略,上天是不会把玉玺收走的。” 皇帝摇头笑了笑:“谁能预测天的想法呢,朕也只能做好自己能做到的,其他的事情,就让老天决定吧。” 说罢,便走去,中和韶乐响起,在礼部官员的指引之,开始准备祭天了。 祭天的程序极其复杂,三跪九叩不知几次,整个过程要持续几个时辰才能结束。 正午时分,祭天开始。 先是礼部的官员宣读了祭天的祷文,四六骈文,接着百官跪拜感谢上天,再接着皇帝登上祭天的天坛,严格按照周礼三跪九拜,最后读祭天之文,烧掉。 “请传国玉玺!”礼部尚书一声高喊,内侍一步步奉上传国玉玺,放置在皇帝跟前。 此刻玉玺尚在盒子中,众臣的目光便都聚焦了过去。 皇帝又念了一段感谢的祝祷文,感谢之前黑河水上上天降传国玉玺,并承诺自己一定会不辜负上天恩德,做个圣人天子。 祝祷文念完,然后鸣鞭三声,号角响起,皇帝鞠躬行了一礼,面色严肃,然后才打开了盒子,捧出了传国玉玺放置在香案上。 信王目光一亮,他看了眼太子,呵,接来不知道皇帝看清那玉玺之后,会不会发现问题? 这玉玺是假的,且内部有裂痕,轻轻一碰恐怕便会裂开。 到时候可就好看了! 太子也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看来,今天信王是一定要出手了。 如果真的之前什么都不知情,让他得逞的话,那后果简直能够让他置于死地。 这种东西无疑是烫手的山药,想当年三国时期孙权的父亲孙坚得此物,一时贪婪之不肯放手据为己有,结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导致诸侯讨伐,自己也身死。 此物虽好,但没有登基之前,还是不要妄想占有,那只会倒霉。 信王不由得向传国玉玺看了过去,目中还带着期待的目光,他相信,接来看到的一幕一定会震惊全场! 而此刻,玉玺已经露出了真容,在众臣的目光中出现了。 信王睁大了眼睛,群臣发出惊呼声! ——今天先更六千字吧,思思可能明天要完结了,大结局。要准备大结局的部分了。 祭天 言情海 正文 失踪之谜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失踪之谜 玉玺在阳光散发着瑰丽的色泽,古朴厚重的气息让人神往,那王者之风让人不由得被震慑,历史的沧桑扑面而来。 “那就是传国玉玺啊——” 一些没看到的大臣不由得目眩神迷,之前还有人怀疑过,此刻再也不怀疑,这种神秘的气息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复制的洽。 传国玉玺是真的,是当年秦始皇所铸造的那颗! 太子微微一笑,信王一愣,不对,他明明让人留一颗假的传国玉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是这么真实的感觉啊钤。 他明明记得当时自己是留一个假的传国玉玺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信王仔细瞧了瞧,可是昨晚他见到的明明是真的传国玉玺吧,那种感觉应该不是作假的才对,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看了他一眼,见信王惊疑不定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 皇帝祭天祝祷一番,传国玉玺在阳光散发着炫目的光泽,直让人心醉神迷。 过了许久,皇帝才结束祭天,从台上来了。 传国玉玺被收了起来,信王神色不敢置信,不可能啊,这玉玺明明昨晚是在他那里,后来送去给太子了,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那个假的玉玺太真实了? 不对,那个玉玺明明是假的,且其中还有些裂缝,怎么可能不被人发觉呢? 皇帝从天坛上来,回到大殿内休息,顾渊和太子正陪在左右。 信王也走了进来,他很想看看玉玺是个什么情况。 皇帝看他的目光一直在玉玺的盒子上打转,目光沉了一。 “父皇,这传国玉玺不愧是和氏璧所铸,儿臣光是一观,便觉得心旷神怡。”信王说道。 皇帝看了他一眼,“是么,你是想看看么?” “是啊,这等宝物,是天地精华,又是始皇帝当年铸造的,等闲见不得。”信王感慨道,“父皇,不知能否让儿臣等一观之?” 皇帝呵呵笑了起来,只是脸上却不带什么笑意,“来人,打开来,让信王看看。” 顾渊敛眉,看来信王是不信这里面的东西了,他恐怕还觉得此刻这里面的东西是那个他安排的假货吧? 内侍把盒子打开了,传国玉玺在日光中散发着古朴沧桑的气息,那样的气息让人为之沉醉。 那种感觉明显不是假货可以拥有的,那是一种岁月变迁,经过历代皇权供养而产生的尊贵,堂堂皇皇。 信王脸色微微一变,之前他还不怎么相信,可是现在仔细一看,实在不能不信,这就是那个传国玉玺! 昨天晚上他明明亲眼看到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他昨晚得到的是个赝品,以假乱真的赝品? 信王仔细想了想,昨晚上那个传国玉玺是一样的形状和优美,可现在仔细想的话,似乎少了那么一股堂堂皇皇的王者之气。 难道那是假的! 该死,可是他明明…… 正在这时,内侍总管于公公进来了,脸上直冒冷汗。 “陛,不好了,之前安排的仿制的传国玉玺不见了。” “什么?” 众人一惊。 顾渊眸光一闪,信王一脸惊讶,“父皇,有仿制的传国玉玺?” 皇帝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是那只唐太宗曾经仿制的传国玉玺不见了,刚刚宫中来人,说检查的时候发现被人偷窃了,换成了一个假的。” 信王眸光一闪,该死,那居然是假的? 怪不得他当时觉得此物看着挺像真的,也有种历史沧桑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今天见到真品的那种感觉,让人觉得此物似乎并非那么的真实。 现在他才明白当时他的感觉不是错的。 “好大的胆子!”皇帝冷声道,“竟敢有人偷窃此物,我看是有人打着传国玉玺的主意!” 顾渊道:“陛,如今当务之急是派人立刻查探落,既然有人心存歹意,就必须查问清楚才行。” “立刻派人查探那玉玺的落!”皇帝沉声道,“那件玉玺是当年隋炀帝的皇后把传国玉玺带往突厥之后,唐太宗自己刻来的,虽是赝品却也是珍品。此物朕是用来假作传国玉玺收藏,以防人偷盗,今日忽然被盗,怕是有人心怀不轨。” 信王眼睛一亮,虽然心中对父亲的狠辣和多疑而腹诽,原来那竟然是假的,看来真的传国玉玺一定藏在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而那个位置恐怕只有皇帝才知道。 不过即便如此,现在的情况对他而言也是很不错,虽然此物是个赝品,但如今的情况一样能够嫁祸给太子。 信王当即慷慨激昂地道:“父皇,此事一定要严惩,竟有人能够潜入宫廷偷盗国宝,如定要把此事查清楚,抓住凶手,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皇帝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必了,朕会让黑衣卫查探此事。” 说罢,便心情不快地宣布道:“回宫。” 顾渊颔首,护送皇帝出来,上了御辇回宫。 太子跟在后面,顾渊错开一步,“殿,切勿心急。” “孤明白。”太子颔首,看了眼心情颇佳的信王,不由得摇头。 信王心情不错,回到京城内,便让人把传国玉玺的仿制品被偷的事情传开了。 很快,京城百姓都知道了传国玉玺的仿制品被偷的事情,知道此物是代替传国玉玺出现的,曾经是唐太宗所制,没想到却被人窃取,可能是有歹人想偷取宝物。 京城上很快掀起了一阵风暴,黑衣卫,五军都督府,京兆尹不断派出人在京城大肆搜索,而皇宫内也一次抓了许多人审问,这些人似乎是死士,开始的时候还不肯承认,哪怕被殴打,也不肯承认。 外面的搜索似乎没有根据,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东宫之中,太子正在和谋士商量接来的事情。 到现在,太子仍然没有跟谁仔细讨论这个问题,许多人还不清楚传国玉玺丢失事件究竟是因何而起。 外面风云起,皇宫之内,皇帝面色沉重,坐在乾清宫内拿着传国玉玺看着,叹了口气。 这样的宝物,肯定是要惹人觊觎的,哪个英雄不想要这样的东西呢? 他其实并不傻,对最近的情形有一些知道,现在不过是在做准备,身为帝王,他有自己狠心冷血的一面,面对江山大业,他可以非常冷酷。 既然选择了长子,那么次子就不再是他的选择。 而此刻正没有借口,次子却主动生事,既然如此,那么他不会坐视不理,乘机把事情弄大了。 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想怎么走的事情了。 太子若是登基,有一点是,他不会像次子那样赶尽杀绝。 次子的性子是像他,但不适合为君,心性太过狭窄,这点太子是比他好的。 何况,他也要考虑后代的问题,如果真的废了太子,将来皇室的后代就要经常为了继承皇位的问题生事了。 天色渐晚,皇帝把传国玉玺收了起来,藏在了一个最让人无法察觉的地方。 其实传国玉玺一直就藏在皇帝睡觉的枕头内藏之处,此地只有用皇帝随身携带的印章做钥匙才能打开,实际上也就只有皇帝一个人知道传国玉玺的所在。 而此刻,楚惜情等人正在家中准备晚饭。 今天家中除了楚惜情还有顾老太太和顾山杨氏一家,都来这里做客,顾老太太对于顾渊的说法嗤之以鼻,不知道顾渊为何要让他们来这里,还要把全家带上。 但是既然楚家邀请,楚惜情也一直说让他们留,顾老太太便没有再问,跟楚老太太说着儿女的事情,也算自在。 “奇怪,老大那孩子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祭天都结束了吗?”顾老太太问道。 “娘,侯爷可能有事吧,您也知道刚刚发生那个玉玺失窃的事情,侯爷可能在调查。” 顾老太太点头,好奇地说:“这是什么贼这么厉害能够出入皇宫大内呢?” _正在写一章,估计一章大结局,过后还会写番外. 失踪之谜 言情海 正文 大结局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大结局 “想必是监守自盗吧。否则一般人哪有那个本事能够从皇宫里把东西偷到手,就算能偷到又怎么运出去呢?”楚惜情说道。 “是这个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胆,偷那个东西干嘛,就算他们能够得到那个玉玺,也不能当皇帝嘛。” 楚惜情笑了笑,没多解释。 有资格当皇帝的皇子自然还是有几个,若是老皇帝这时候死了,得到传国玉玺,再假传圣旨,有支持的将军,完全能够控制局势钤。 楚惜情不清楚其中是发生了什么,但既然顾渊能提前得知,那么这事情他们肯定有准备,再说丢的也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只是一个仿制品,虽然这个仿制品也算有名,到底不是真品。 祭天结束之后顾渊一直没回来,她心中一样担心,但是,现在担心也是无用,那个家伙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过问,她也不会多问。 即便问了她也做不了什么,她能做到的就是替他照顾好家人,把家中的事情处理好,还有等待即将可能来的风暴。 楚惜情回房休息,继续前几天的事情,抄写佛经祈福。 直到抄了满满一篇法华经,夜色已深,深黑的天幕中星辰闪烁,凌冽的北风吹过,呜呜作响。 京郊大营里,顾渊正跟顾炎在商议事情,这时候,陈风进来了。 “杨锦深来了,武昌侯那边准备好了,今晚信王的人没有防备,可以先一步一打尽。” 顾渊沉声道,“让他进来。” 杨锦深披着鹤氅,裹着一股寒风进来了,他目光明亮,大步走进来,解开兜帽 “世叔。”杨锦深看了看四周,“看来,世叔也已经准备好了。” 顾渊颔首:“嗯,你父亲那边如何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在昌平,怀化等地都已经调动过,现在忠字营和勇字营这两支京军都是我们的人,以防万一。” “他们暂时不要异动,等今晚消息确定之后陛一定会发圣旨封锁信王府,到时候京军才可以动,否则,这不是帮殿是害他。”顾渊沉声道。 “我知道,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在陛令之前我们不会动手,但是城外,不能等,如果陛令之前信王提前得知,军中异动,那就太麻烦了,到时候双方争斗,损伤的是我朝士兵。”杨锦深取了杯烫好的酒,一饮而尽,驱尽严寒。 顾炎蹙眉道:“即便把信王的人拿,还需防止军中炸营,最好先把他们扣留住,等陛的命令来,他们不敢公然举起反旗。” “没错,子初,我已经安排了人看好他们,你那边处理好。” 杨锦深颔首,沉声道:“成败就在此一举,大家的身家性命都在这里,自然不敢懈怠。等会我会先回去,今晚过后相信也该有眉目了。就看陛是怎么决定的了。” “先喝几杯酒再回去,天冷路寒。”顾渊倒了一杯酒。 杨锦深没有拒绝,一杯酒肚,看了眼顾渊道:“京城那边世叔家人都安排好了吧?” 顾渊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意思,淡淡道:“都安排好了,现在都在楚家呢。” 杨锦深敛眉,“回楚家了是么,那也好,陛那边恐怕也会安排人暗中守着朝中大臣家中的。” “嗯,这样,也就不必担心了,我也让人守着那边了。”顾渊说道。 杨锦深看了他一眼,垂眸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起身准备告辞。 顾渊起身相送,二人走到门外,外面朔风冷冽,天上只有几颗星子闪烁。 顾渊停住脚步,看着天上似乎飘落了几篇雪花。 “雪了,路上小心些。” “对她好点。”杨锦深忽然说道。 顾渊看向他,“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对他好,这点不用你多说。” 杨锦深没有再说什么,把毡帽戴上,“希望如你所言。” 说罢,他转身朝外走去,在零星飘落的风雪中跨上马儿扬蹄而去。 这小子…… 到现在还惦记他娘子呢,做梦。 顾渊看了眼天上飘落的雪花,回到内,沉声道:“准备动手吧!” 雪花似乎越越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京城内,此刻却是一片寂静。 皇宫内皇帝并没有休息,他看了看外面飘落的雪花,沉声道:“都准备了是吗?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陛,的确是信王安排人偷取了那假的传国玉玺。” “哼,他现在太让朕失望了。来人,传朕旨意,包围信王府,拿信王。封锁城门,京营青龙白虎两营掌管京城……御林军……” 皇帝一番命令一个个有理有条地达了,很快,随着命令的达,整个京城顿时风云突变。 风雪正紧,大批的京军从军营出来,封锁全程,禁军接管了皇城,御林军在内城守卫森严,把各个大臣府邸全都包围住了。 而此刻,信王府中,信王还在漫饮,与门客闲谈,好不惬意。 “是不是也该放出消息了,让陛该查到东西是落到太子那里了。” 一个谋士说道。 “嗯,是时候,等明天就让人把消息传出去,然后让父皇拿人,我倒要看看,父皇这次还能不能纵容他。” 信王十分得意。 “可若是陛不动手呢?” “哼,若是不动手,王平他们都安排好了,准备一,到时候直接让人出手……” “不好了,王爷,不好了!”一个谋士急急忙忙闯了进来,“王爷,现在京城御林军已经出动包围了各个府邸,京城四门封闭了。” “什么!”信王猛然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他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能够调动这些人马,肯定是只有皇帝一个人,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能力。 但是,皇帝怎么会包围了他的府邸呢? “殿别担心,也许只是以防万一。”另外一个谋士劝道。 “难道太子那边做了什么?事情败露,太子铤而走险了?”信王不由得说道。 “王爷,在看事情似乎不对劲,他们看着整个府邸,而且来势汹汹,似乎不对劲。” “殿,不好了,皇帝拿了旨意,说要抓您入宫去!” “什么!”信王大惊失色,脸色顿时狰狞起来:“怎么可能,是怎么回事?” “信王殿!”传旨的人是黑衣卫指挥使江平,一群黑衣人迅速入内,眼看着就要进来了。 信王脸色微变,忽然给旁边谋士打了个眼色,低声道:“准备动手!” 谋士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悄悄躲到角落,把消息传给了内侍。 信王反应很快,看到黑衣卫来,极其了解父亲想法的他,就知道这次自己一定难以逃脱了。 江平大步进来,“信王殿,陛有旨,先缉拿你入宫见驾!” 信王沉声道:“哼,江平,你少给本王装蒜,说句实话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平哼了一声:“殿,此事还是等着跟陛说吧,想必您自己心中也清楚,殿,跟我们走一趟吧!” 信王冷笑一声,“好,本王跟你们走一趟,不过,用不着你们来押本王,我自己走!” “好,殿请。”江平伸手。 信王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江平挥手道:“其他人都给我看住!不准离开!” 信王很快被从信王府带走了,信王府顿时一片鸡狗跳,黑衣人潜入信王府书房之中搜了一阵,果然搜到了那在信王看来肯定是被送去太子东宫的玉玺。 很快,玉玺和信王都被送去了皇宫。 看到面前的玉玺,信王脸色铁青,该死,这怎么可能! 这玉玺明明之前他是让人送去太子宫中…… 该死,他被人算计了! 直到此刻,信王才明白自己这次是被人算计了。 那玉玺根本就没有被送走,而是一直留在他府中,而他却半点也没有察觉。 怪不得太子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之前他还以为是太子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 而现在只怕皇帝已经清楚了,他算计太子,太子却顺水推舟把他给弄进去了。 面对面色威严冷漠的父皇,信王跪了来。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帝冷声道。 “父皇,儿臣哪点不如他!”信王这时候也不想再演了,他之前还对皇帝存在一点点的幻想,此刻这幻想也都破灭了。 如果皇帝真的很想让他即位的话,不会配合太子拿他。 分明就是想废了他。 可笑他之前还想着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兵变的。 可是事情到了这地步,已经是人都在逼迫他。那就不要怪他过分了。 他在军中的势力是其他人难以想象的,许多人到现在他还没准备动手。 “你很好,只可惜,你大哥比你更适合为君。老二,你或许更适合当个武将,替你哥哥镇守边关。” 皇帝叹了口气。 “凭什么,这江山分明我打来大半,凭什么他坐享其成?”信王不服气。 “那朕问你,你即位,能饶过你哥哥吗?” 皇帝逼问。 信王目光闪烁了片刻,才道:“他是我兄长,若是他主动退位,我是不会对他如何的。” “好了!”皇帝冷哼道:“你什么心思我难道看不明白么,信王,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不必再演了。你若是即位,只怕头一个害死的就是太子。” 信王哑然,他怒道:“他也会想让我死,父皇你当他真是那么忠厚老实,他——” “够了!”皇帝低吼一声,“安排人偷取玉玺再嫁祸给太子,你如今越发会算计了,连朕你都要算计在内。你真是好样的。” 信王正要说话,就被皇帝一挥袖赶走了。 “来人,把他带去严加看管!” 江平立刻道:“是,陛。” 说罢,便把不情不愿的信王拉走了。 此刻,大雪无声而落,皇帝仿佛老了许多,他叹了口气,走到殿门前,看着外面的大雪。 “惊叫的驻军都安排好了么?” “安排好了,就等着一打尽了,不会让他们有任何作乱的机会。” “去吧。” “是。” 黑衣人融入黑夜之中,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而此刻,惊叫威远大营里面军士已经穿着整齐待发。 顾渊在看了眼头上的雪,沉声道:“遵陛命令,剿灭叛匪,现在我命令,左营,前往密县,右营……” 雪花肆意飘,风雪中军队开动了。 火把在风中飘舞,顾炎看了看远处,问道:“大哥,今晚应该不会出乱子吧?信王在军中多年,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力量,谁都不清楚。” “无妨,即便他再如何挣扎,也逃脱不得。” 顾渊目光沉沉,“陛已经准备对他动手了,不会没有准备。你真以为陛这些年什么都不知道么?” 顾炎怔了怔,自嘲道:“是啊,帝王心,谁能猜得透呢?” 而此刻,杨锦深和武昌侯等人正在与不少武将在营帐内畅饮。 “来来,老哥哥,我说你啊,真是让人没想到,你这法子可真是不错啊,我说你不应该投奔太子啊,敢情是让你儿子去当卧底?” 一个武将涨红着脸喝着酒喊道。 “是的,陆叔叔,如非如此,怎么能查明清楚太子的底细,现在恐怕太子已经被查问了。”杨锦深爽朗地请几人喝酒。 另外一个武将看看左右,哼了一声:“老杨,说吧,你今天找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我可不信你真是让你儿子去做卧底……”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阵喊声响起。 杨锦深眸光微变,他起身微微一笑,“对,刚刚都是骗各位叔叔的,其实在今天请你们来,就是为的赴鸿门宴!” “你敢!” “来人!”杨锦深一声令,帐埋伏的几百刀斧手立刻闯了进来,带上高手,一番混战终于将人拿。 杨锦深又安排人去接管对方的营房,以防止病变,这天晚上,整个京郊各处驻扎的军队都调动,都在争执。 其中两处发生了火拼,亏得顾渊安排的人马提早到了,把对方压了去。 最让人意外的莫过于一些平日里没有表现出任何倾向的武将得到了从京城送到的消息,本想叛变入京救人,却被顾渊和皇帝早就安排的人马挡住,关键时刻是皇帝早就安排的黑衣卫擒拿了对方,这人是对方武将的亲兵,一直在他身边,对方根本没有任何防备。 京城京外一片混乱。 楚家这里刚开始看到被包围也吃了一惊,等知道是皇帝的命令,安排的御林军才松了口气。 不过即便如此,一家人晚上也没睡着,正好了雪,楚旭干脆围炉赏雪苦中作乐。 楚惜情心情低落,她很是担心顾渊的安危,外面还在着雪,而顾渊此刻也不知道落。 这是一场政治斗争,你死我活的斗争,如果真的输了,那他们的场绝对不好。 “大姐,别担心了,我想事情不会太糟糕的。”楚原小声道。 “你知道什么?” 楚原哼了一声,“在国子监不是白白上学,许多事情我都听说过……反正我觉得陛不可能废掉太子的。” “我只是担心,李世民的情况再次出现。” 楚原怔了怔,挠挠头,“可陛不是李渊吧?” 楚惜情伸出双手合十:“老天保佑,王母娘娘观音菩萨,圣母玛利亚都保佑!” “圣母玛利亚是什么啊……”楚原奇怪地问。 这时,外面谋士急匆匆进来了。 “大老爷,外面有消息了,信王已经被抓进宫里去了!” 楚旭顿时大喜:“信王被抓去了,好,哈哈哈,大势已定!” “事情还没结束呢,现在京城还在封锁,在听说,似乎信王那边有可能兵变……” “兵变?”老太太蹙眉,“陛难道没有准备吗?” “不可能,就算信王想兵变,陛也不可能没有准备,再说也不是什么人都向着他的。我好女婿不是也是军中一派么?” 楚惜情好笑,心中却是担心,如果真的兵变,那么在京郊那边恐怕免不了一番恶斗。 信王的势力并不像大家说的那样低,反而十分深厚,这样其实十分可怕。 所以她猜测皇帝既然想动他,那么便是坐好了完全准备。 “先等等看吧。”老太太蹙眉,“到了明天早上,应该会有消息了——” “对,现在急也没办法。”楚旭摇了摇头,“还是赏雪吧,楚原,来,陪我对个对子……” 楚旭兴致颇佳,拉着苦着脸的楚原对对子。 楚惜情起身走到外面,见雪还在,一片片雪花滚落在腮边,一阵冰凉。 顾渊,他现在在哪儿? 这样没着没落的感觉,让人心中实在无法喘息,她整颗心因为他而揪起,每一刻都是煎熬。 “小姐,别站在这儿了,待会冻着。”梅香说着拉她回来。 楚惜情见父亲兄弟都在玩笑,叹了口气,干脆回了闺房。 她睡不着,干脆起来练字,练了半天心也静不来,直折腾半夜,辗转反复许久好久才勉强眯了会儿。 天色渐渐亮了,外面雪已经停了,大雪压断松枝的脆响传来,外面的天被雪色映照得很亮。 楚惜情趴在被子里,正昏昏沉沉的,忽然感觉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她微微颤了颤眼睛,一刻,被子被掀开了,一个略微带着寒气的身体钻了进来,抱住了她。 楚惜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才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男人熟悉的脸庞,巴的胡渣微微滋生,她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喊她,一刻就被他深深吻住了。 男人的吻来得急切,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如同狂风暴雨,夏日的雷风瞬间席卷一切,要将她裹挟奔溃。 楚惜情几乎无法呼吸,被他狂烈的吻所吞噬,他从外面带来的寒气很快就温度燃烧起来。 身上的罗衫解,他仿佛要确认一般急切地扯开,如同拨开一道道花瓣,一道道竹笋,在清城的白光中,漫无边际地寻找着他执着想寻找的馨香甜蜜。 楚惜情几乎来不及思考就被他带入一个漩涡之中,柳眉微蹙,他就那样闯了进来。 她瞪大了眼睛,抱住了他的肩膀,“顾渊……” “情儿,我想你……” 男人的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像是世间最美的情话。 他深邃的星眸仿佛宇宙无边渺远,那般的深情,那般的温柔缱绻,是那样让她为之着迷。 楚惜情直看着他的眼睛,她仿佛变成了琴弦,在乐者的拨弄反复三两声,乐音逐渐变化,从最低到最高,缓缓消失于无形。 外面明亮的天光,他们交颈而缠,纱帐绣的戏水鸳鸯在欢乐地玩耍,仿佛他们一样一对对偎依在一起。 雪,似乎又在落,风雪夜归人,他就这样直接地回来了,回到了她的身边。 没有人来打扰他们,让他们享受着就别重逢,小别胜新婚的快乐。 紧张,忧虑,担心,一整夜的难以入眠,都因为他的到来而渐渐平息,剩的只有满心的欢喜,看到爱人平安归来的喜悦。 不知过了多久,楚惜情趴在他怀中,他的指在她发间滑过,楚惜情抬头看着他,眼圈有些发红,“混蛋,一个消息也不送回来,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顾渊见她如此,顿时心疼了,轻吻了她的眉心,“对不起,我只是怕你着急,再者,昨晚的情况不明,我不能分心传消息回来。事情刚结束我就回来了。别怕了,事情已经结束了,信王,完了,这次,报了他欺辱你的仇,惜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楚惜情甩开手:“谁喜欢他如何,人家说的是你!” 顾渊微微一笑,宠溺道,“好了,傻瓜,我没事呢。次不会了。” 楚惜情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次又还是这样。” 顾渊将她搂进怀中,“那让娘子罚我可好?” 楚惜情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啊,哈哈,你等着,我一定要好好想想。” 楚惜情满眼兴奋,似乎为了能够惩罚面前这个家伙而雀跃不已。 顾渊宠爱地捏捏她的小鼻子,惹来她的不满,看着娇妻如此活泼爱娇的样子,他心中喜欢极了,搂着她又吻了一气。 “那,信王真的完了?” “嗯,陛已经把他看管起来,现在惊叫反叛的事情也要归结到他身上,他逃不掉的。” “那他会怎么样,死,我觉得不太可能。” “很大可能是被软禁起来,不会让任何人接近他,在太子登基之前,信王的人马都要被清洗一遍。” 楚惜情哼了一声,叹了口气:“唉,这就是皇家啊,自古天家无亲情。” “嗯,陛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不杀信王,他将来不会东山再起么?” “不可能了。” 二人说了会话,已经日上三竿了,起身梳洗一番出来,雪刚停,丫头正在打扫庭院的积雪,看到顾渊在纷纷红着脸行礼。 楚惜情被她们闹得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红起来,拉着他落荒而逃,先去见老太太她们。 荣德堂里面,楚老太太和顾老太太正在说话,楚旭一早就进宫去了,这时候见顾渊和楚惜情进来,顾老太太忙道:“哎呀,老大你可算回来了!” “娘,老夫人。”顾渊给两人请安。 “你是辛苦一夜了吧,外面可是闹得厉害,如今才算是安静来。” “无妨了,现在一切都安顿好了,等就能回府了。” 顾老太太忙道:“那好,咱们在这做客许久了,也该回家了。”“先吃顿午饭再回去吧。” 楚老太太心情不错,如今大势底定,两家的危机已经解除了,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呢? “好,改天什么时候老姐姐你也去我家做客。” 顾老太太说道。 午饭时分,一家人上了饭桌,正是其乐融融,都知道太子登基是铁定的了,前途无量,众人都是心情颇好。 一道道菜摆上餐桌,楚惜情面前摆了鱼,不知道怎么的,闻着鱼腥味,她忽然感觉有些想作呕。 勉强忍住了,夹了一筷子吃点,到底不适应,竟起身作呕起来。 “哎呀,惜情怎么了!”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惜情!”顾渊紧张地上前问道:“怎么了这是,来人,快去请大夫!” 楚老太太却是眼睛一亮,楚惜情喝了点水感觉好了些,脸色却还极差,丫鬟把楚惜情扶到一边,老太太上前低声问道,“你月事什么时候来的?” 楚惜情一愣,才想起自己的月事似乎都推迟半个月还没来…… 她心中一震,“不会吧,之前我没打算这么早要孩子……” “等等,待会大夫来了再看看。” 楚惜情心中有些混乱,她掐了掐自己的脉,到底现在心情紧张根本摸不准,便忐忑不安地等着大夫过来。 “怎么?”顾渊不知道他们刚刚在说什么,担心地皱着眉头,“是不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生病了?” 楚惜情脸色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也不知道,等大夫吧……” 一家人为她闹得紧张不已,等大夫来了,一把脉,众人都是大气不敢出。 又换了只手,大夫露出笑容,“恭喜,恭喜,夫人这是喜脉啊!” 楚惜情一愣,刚刚虽然已经想到这个可能,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她怀孕了? 顾渊顿时愣在原地,一章冰山面瘫脸此刻完全龟裂了,僵在原地。 “啊,喜脉!”顾老太太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大夫,您是说真的?” “对,夫人已经有一个月的喜脉了。” “太好了,老大啊,你有儿子了!”顾老太太大喜过望,高兴地拉着顾渊的手。 顾渊这时候才僵硬地反应过来,他的目光顿时直盯着楚惜情的肚子看去,那里面现在有了他的孩子? 楚惜情捂住嘴巴,还有些不敢置信,她怎么会怀孕了呢,这么算,那就是之前徐惠儿用药那次,顾渊和她折腾许久,事后她也忘了吃避孕的汤药了。 这一对小夫妻,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旁边大夫叮嘱了几句,还把顾渊拉过去道:“这位大人,还请注意节制,夫人如今以保胎为重。” 顾渊反应过来,是因为今天他跟楚惜情刚刚还…… 之前他们两个还都不知道怀孕的事,若非刚刚楚惜情反应很大,谁也没想到。 他不由得紧张起来,“是不是动了胎气了?” “无妨,我开个保胎的方子吃几幅就好,且注意着。” “是,大夫。” 顾渊仔细地问了注意事项,这才千恩万谢地把大夫送走了,回来见大家都欢天喜地地围着楚惜情,这时,才明白过来,双眼满是喜悦。 “好了,顾渊,你先让惜情去侧间休息会。”老太太是过来人,知情识趣,知道小夫妻肯定有话说。 顾渊当即上前小心翼翼地搂住楚惜情出来了,又怕她滑倒,直接抱起来。 到了西侧间,顾渊这才放开怀,抱着她很是转了一圈。 “惜情,我们有孩子了!”他喜悦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慢慢的温柔,慢慢的快乐。 这让本来还为这么早就怀孕而有些闷闷不乐的楚惜情不由得笑了起来,那种心情再不见了。 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坏,这样,或许也没那么坏吧…… “嗯,顾渊,你喜欢吗?” 她昂起头问道。 “喜欢,只要是你生得我都喜欢。”顾渊满眼是笑,低头吻了她一,“情儿,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楚惜情眼睛弯弯,她有些担忧道:“还是那次你中药有的,会不会影响孩子呢?” 顾渊一愣,顿时紧张起来,“那再让大夫看看……” “没事的啦,我吓你的,不会有事的。” 顾渊蹙眉道:“不行,必须让大夫看看。” “现在看不出呢。傻瓜,听说有孩子你都变傻了,我的夫君。”楚惜情嘴角上扬,看着他从冰山酷男,变得一脸傻气,不由得好笑又欢喜。 “不准再说这种话。”顾渊伸出轻抚她的小腹,“这里——” 他有些不可思议,“这里就有我的孩子吗?” “嗯,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将来他会在这里成长出生……”楚惜情握住他的手,两人双手交叠在一起。 顾渊目光温柔,他低头轻轻贴住,仿佛要听孩子的声音。 “现在还早呢……”楚惜情笑着说,垂眸笑他,伸出手拂过他的发。 “惜情,谢谢你。”男人的声音有些暗哑。 “为什么要说谢谢呢?”楚惜情好奇。 “谢谢你为我怀了孩子,谢谢你嫁给我。”他抬起头紧紧地拥住她。 “不用谢,夫君。” 楚惜情声音轻轻地道。 外面茫茫的大雪飘落,两人静静相拥,有太多的幸福流转。 大街上,一队队京军踏着整齐的脚步巡逻离开,皇宫中皇帝看着座的太子,沉声道,“这个天交给你,你就要胜任它。” “是,父皇,儿臣愿把此生献与天百姓。” 皇帝沉默片刻,“你弟弟,不要杀他,你母亲只生了你们兄弟三人,她去的早,若是看到,不知道多伤心。” “是,儿臣明白,二弟虽然对我不仁,但我不会对他不义。”太子伏跪说道。 皇帝点点头,“你回去吧。” 太子起身,走出御书房,看了看外面落雪缤纷,摇了摇头。 “父皇老了,这江山该由我掌管了,至于二弟……我会让他亲眼看看,这江山在我手中比他更强!” 太子踏着漫天风雪越行越远。 三日后,信王以篡位叛逆之罪剥夺王位,贬为庶民,发配至广陵看守陵墓,软禁。 太子开始大量参与朝政,朝中一番清洗,武将或贬或死,杨锦深得到重用,顾渊也被太子看重,原因是之前的事情顾渊是最大的功臣,只不过顾渊拒绝了太子要为他加封的请求,仍然很是低调,每天更多的时间都呆在家中。 自从楚惜情怀孕之后,他几乎整天都要腻在楚惜情身边,连楚惜情都有些烦他了,赶也赶不走。 朝中衮衮诸公如何,顾渊似乎并不如何关心。 “你干嘛都整天呆在家啊……”楚惜情瞪他。 “陪我儿子。” “你就知道不是女儿?” “这一胎一定是儿子。” “为什么?” “直觉,先生一个儿子,然后再生女儿,让他保护妹妹。”顾渊都规划好了未来的情况。 楚惜情没好气地瞪他,“你想得倒挺美。” 顾渊微微一笑,搂住她的腰,“你本来就美,一定要生一个女儿,像你才好。” 楚惜情撇撇嘴,嘴角却勾了起来。 “最近老呆在家,是不是怕人觉得你功劳太过锋芒毕露了?”楚惜情忽然问道。 顾渊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嗯,不过,有些事,别人知道就好,不必张扬。反正,正好过年了,我歇一歇也好。” “小姐,姑爷,老太太让你们去吃饭啦。” “好。”顾渊起身给她披上鹤氅,戴上暖帽,生怕她受到半点伤害,小心翼翼地搂着她出来了。“没事的,我才一个多月呢。” “不行。” 男人霸道的声音带着强烈的不安,似乎生怕她一刻就会摔倒似的。 楚惜情嘴角翘起,她握住他的手,忽然道:“顾渊,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顾渊怔了怔,看向她,目光瞬间温柔起来,“嗯,我也爱你,惜情。” 楚惜情握紧了她的手,回望了望那渺远的天空,似乎在那里还有一个女孩凄惨地死去。 可是,那一切渐渐地远去了,现在,她很幸福,身边有自己心爱的男人,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 过去的都过去了,她抛开一切,回过头一笑,“再说一遍,好吗?” “我……,我爱你。”男人的声音低了些,似乎有些羞窘。 楚惜情微微一笑,心中柔情勃发。 “顾渊,这辈子,我很幸福,遇见你,一定是上天的决定……” 二人渐渐走远了,风中,还可见相依相偎的背影,渐行渐远,渐渐交汇在一起,仿佛两道本不该交汇的流星,却刹那相逢,化作最美的光芒…… (全剧终) 好了,故事大概的内容到这里基本上已经结束了…… 基本上我想写的内容就在这里了,剩的就是一点番外,最近两天有点事情,新文也是今天才写了点,忙把这篇大结局写完了,连载很久,中间经历思思生病,好不容易终于完结啦,撒花!~\(≧▽≦)/~啦啦啦 过后还有点番外吧,会写点小剧情。 大结局 言情海 正文 番外:三生石上结因缘 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番外:三生石上结因缘 这一年的新春到来,随着漫天大雪飘落,京城上开始铺满了红色。 到处是喜气洋洋采集年货的人们,雪花飘落不能阻挡人们的步伐。 楚惜情坐在马车上朝外看了看,云鬓花颜金步摇,乌发挽成了坠髻,白净的脸上一双乌黑的瞳眸熠熠生辉,身上穿着的雪貂鹤氅华美无伦洽。 顾渊伸出手把鹤氅给她裹紧了,蹙眉道:“别看外面了,天气冷。钤” 说罢就要将帘子放来。 楚惜情撅起嘴巴不乐意了,“人家又不冷,整日被困在家里,难得要出来买点年货你都板着个脸,我月份还小呢,又没什么关系。” 顾渊沉声道:“不行。本就不想让你出来的,若是万一滑倒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在吗,要你这个大家伙干嘛?”楚惜情哼了一声,不满道。 顾渊有些无奈,这小丫头自从怀孕之后脾气见长,他更是事事小心,简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是小心翼翼,偏偏她却是不怎么在乎,还要怪他瞎折腾。 “你就不能乖一点么?”他伸出手将她拥进怀中,捏捏她的鼻子。 楚惜情哼了一声,瞪着他:“是你管太多啦,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做,我是孩子他亲娘,难道不比你更心疼他啊?哼,你就是有了孩子就不疼我了。” 说着,扭过头去生闷气。 顾渊有些好笑,这丫头现在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呢? 他扳过她的俏脸,好笑道:“胡说什么,我哪里不疼你了?” 楚惜情瞪他,“那你都天天孩子孩子的,我怎么想你都不管,哼。” 顾渊有些无奈,亲了亲她的鼻子,“我是怕你伤着,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都随你。” 楚惜情眼珠一转,这才转晴,她眨了眨眼,“这可是你说的哦,人家今天要好好逛逛。” 顾渊拿她没办法,宠溺地吻了吻她的唇,“你呀——” 楚惜情却是欢快地笑起来,“夫君,你可要保护人家。” 顾渊低头,满眼柔情,这个小丫头真是吃定他了,每每让他无所适从。 到了购物的西市,此刻正是热闹,顾渊抱她来,楚惜情见人都在看,有些害羞,推了推他,“我自己来嘛。” 顾渊却不肯,一直把她抱到店门前才放她。 楚惜情已经不敢看四周人的目光了,红着脸走进店里,顾渊仿佛未觉地跟了上去。 这是家绸缎铺子,楚惜情选了几样让店家送去府中,回头家中人还要准备裁减衣物。 才刚出来,顾渊又亦步亦趋地跟着,恨不得干脆抱着她走。 外面着零星雪花,虽然刚过雪,地面也不算湿滑,早就被清扫干净了,楚惜情脚上穿着鹿皮靴子,保暖防滑,顾渊还不放心,揽着腰怕她摔着了。 楚惜情嘴上抱怨,眼里却满是甜蜜,二人这边往旁边的书店走去,楚惜情想买点幼儿方面的医书看看。 二人进了书店,书店的店家上来迎接,楚惜情问有没有幼儿方面的医书,店家找了些出来,楚惜情找了,正要买,忽然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惜情?”那声音似乎有些迟疑。 楚惜情回眸一看,待看清了是谁,顿时一愣。 竟然是柳裴然。 自回了京城,一直未曾见到他,没想到今日却是在这里偶遇。 柳裴然还是那样风雅翩翩,脸上带着笑容,酒窝仿佛晕满了春风,如斯动人。 楚惜情一时间有些恍然,想起在绍兴初见时他便是在那船上,迎风一笑,是那样的一个仿佛仙人般的公子。 许久没见,他还是这般没变,而人事已经全非了。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柳裴然上前走了过来,看到顾渊,顿了顿,开口道:“威远侯别来无恙否?” 顾渊也是有些讶异,淡淡道:“嗯,柳公子是回京了吧?” 楚惜情诧异地看着他,怎么,顾渊知道柳裴然的事情? “嗯,才从湖广老家回京。”柳裴然略带些歉意地看向宋依依道:“之前因为家祖父病重,回老家休养,我回了湖广老家,没有能参加你的婚礼。” 楚惜情释然道:“怪不得自回京也不见你的消息,原来如此。无妨,回头你补上一份琴谱就好,我可是一直惦记着的。不知道老太爷如何了?” “祖父如今在老家休养,暂时无碍了,我回京是为参加今年科举,琴谱我一定会补上的,权且当做之前的贺礼吧。”柳裴然微笑道,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涩然。 毕竟,倾心的女子如今已经罗敷有夫了,他之前躲在湖广,未尝不是不肯面对这样的现实。 只是,人总是要向前看,柳裴然为人洒脱,如今回了京城,也不想刻意躲避,为人一派坦然至诚,是古仁人君子之风,让人愿意接受。 顾渊一旁看着也并不担心什么,于他而言,如今楚惜情是他的妻子,是他未来孩子的娘亲,而柳裴然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可嫉妒的。 “原来如此,那可要祝你此次金榜题名了呢,料想以你的才华,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楚惜情笑吟吟地道。 “借你吉言。”柳裴然笑道,“能不能考上我并不如何在意,也是长辈催促,否则大抵我倒是乐意呆在湖广享受那山水风光。” “你却是个雅人,不喜欢这世间庶务也不奇怪,不过若是真的考上了也未尝不好,大可以进翰林院嘛,总是风雅的事。”楚惜情跟他说了几句,柳裴然看到她买的书,问道:“这是买的医书吧?” “嗯,是买了些幼儿方面的医书。”楚惜情脸上有些红晕,“正好可以拿来研究。” “哦?”柳裴然有些讶异。 旁边顾渊伸手把她手中的书拿过来交给了人,淡淡道:“嗯,惜情她已经有喜了。” “……”柳裴然一时间有些失神,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 他失神片刻便反应过来,开口道:“恭喜恭喜,我竟是不知道呢。等侄儿出世我再送些好东西。” “你说的好东西莫非是什么孤本之类的,要是那样可就好了。”楚惜情笑着道。 二人说了会话,顾渊怕她在这外面冷,便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柳公子若是有空,请去侯府做客。” “不了,我还要回府,家中正准备过年,有许多杂事。” “嗯,那边告辞了,改日再叙。” 楚惜情便让柳裴然有空去玩,这才拿了买号的书被顾渊揽着离开了。 柳裴然叹了口气,看着那个柔美轻灵的女子就这么消失在眼前,上了马车挥手离去,一时间有些惘然若失。 当初之事,想来还仿佛梦境一般,像是昨日。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他跟佳人已经是再也不可能了。 但看楚惜情的样子,她确实过得很好,顾渊对她更是爱护,于一个女子而言,这样便就够了吧! 她的选择并没有什么错误,顾渊为人又重情义,虽然外表看着冷漠了些,看他行事却是细心极了,楚惜情明显是眷恋着他。 这样,对他而言,也算是安慰了么? 柳裴然自嘲一笑,走出书店,外面落雪纷纷,他一时间没了回家的兴致,想了想,转身没入风雪之中,竟是去找了杨锦深。 这时节,正是过春节之前的热闹时候,杨锦深也是放假在家中,并未外出,正忙着处理一些庶务。 正好有小厮递了帖子,说是柳裴然拜访,心中诧异,失笑道:“原来是他回来了,快请他进来吧。” 二人一番见面,自是唏嘘不已。 杨锦深一如往常,仍旧是那般英武,只是这世间之事最怕磋磨,如今,他更是成熟许多,身形似乎也抽长了些,挺拔而强壮,更添几分男儿气魄。 “本想着那次一别,不知道何时再见,没想到京城发生这许多事,如今真是人事全非,今天见到她,如今更是已为人妇。” 杨锦深眸光黯淡来,沉声道:“你莫要去打扰她的生活就好。不去见她才是最好,到底身为女子,她们拘束太多,她也不能跟你过多交往,免得惹出闲话。” 柳裴然苦笑:“我如何敢害她,即便是送些东西,也只能打着孩子的借口罢了。” “呵,说这些也是无益,只要她自己喜欢就好。”杨锦深声音有些苦涩,“来,喝酒,今日你我难得聚会,便不醉不归吧!”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二人一番醉酒,一直喝到晚间醉了。 而此刻,楚惜情正在侯府中让人准备晚饭。 “夫人,老太太那边打发人来说王家那边几个太太来求情,希望能让他们家那些人回京过年,他们愿意分家走人。” 楚惜情听着旁边嬷嬷的话,闻言忍不住好笑。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可不是嘛,那军营是好呆的?” “这个我也做不了主,要看侯爷怎么说了。”楚惜情看向顾渊。 顾渊正在擦拭宝剑,闻言道:“磋磨他们一番再说,回京过年就不必了,刚好去拉练一次。” “侯爷,这不会太不人道了吧,母亲那里怕是会不高兴吧?” 顾渊淡淡道:“我去说,此事无需你操心。” “那好吧,便是他们要分家,我想着也先收收他们的脾气才好,再说,老太太还指望着他们能建功立业呢,这怎么一点苦都不吃就回来。” 楚惜情笑嘻嘻地道。 “嗯,若是分家,便让他们回老家那去,不必留在京城,免得学坏了。”顾渊道。 看来,他也是不耐烦替人老是收拾乱摊子了。 楚惜情自然求之不得,实在是那些人太过极品了些,她也不喜。 夫妻二人说了会子话,顾渊去了老太太那里,便见到那些个王家的弟妹都在哭哭啼啼。 “过年?你们以为当兵打仗是随便的事么,既然上面了命令自然要执行。若是这点苦都不能吃,又何谈当官。” 若是怎能出现能耐的他不会不管,若是真有本事他自然也可以让他们留,没本事的就滚出京城,顾渊才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可是这过年——”老太太皱了皱眉,“难道都不回来?” “娘,这次的事情不能惯着他们,否则他们不会成器,即便我给他们扶上去,旁人也有闲话说,怕是朝臣弹劾。” 听到弹劾老太太便是担心起来,生怕出了事连累了顾渊,荣华富贵不在,忙道:“对对,都听你的,你们几个赶紧滚回去,这些男人的事少掺和!” 王家的人不得不离开了。 老太太又问道:“惜情怎么样了,孩子都好吧?” “都好,她最近有点害喜,又着雪,怕她摔着,最近便不让她过来请安了。” “没事没事,我的宝贝孙子重要!” 正说着话,顾炎从外面风雪里回来,解了披风,嚷嚷道:“大哥,我回来了!” 顾炎还是一如往常,他这次去燕山那处理些公务,才刚回来,一见面便高兴地道:“恭喜大哥,这明年我就要当叔叔啦!” 老太太听了不满道:“你也不看看你都多大了,你大哥这都成亲了,你还等到什么时候?不行,这婚事得抓紧了!” 顾炎顿时听得头疼,“娘,您就不能别管这个嘛,我现在就没遇见什么可心的。” “哼,等你自己遇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娘看好了几家闺女,长得好,人又知书达理的,都是大户人家,这次你可不能推拒了,明天我就让媒人拿了画像给你看看。” “不要,我才不看——” 顾渊一旁看着弟弟倒霉,开口道:“是该娶妻了,挺好。” 顾炎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摆脱了娘亲从里出来,埋怨道:“大哥,你是饱汉子日子当然过得不错啦,不过我可不愿意随便,万一这选了个不好的呢,也不是什么人都像大嫂那样都能合你心意的。” “你成日呆在军中又上哪遇什么闺秀?”顾渊吐槽道。 “……” “好吧,我抓紧还不行嘛?”顾炎嘀咕了一句,“算了算了,我是不管你们了,累死了,先回去睡了。” “你啊。”顾渊拍拍他肩膀,“安个家也好。” 男人,或许有了家庭才懂得责任和稳重,他如今才越发懂了这个道理。 家中有人一直眷恋牵挂着自己,如何能不心中生出担忧,生出责任,行事又怎么能不稳重。 漫天风雪中,顾渊心中暖洋洋的,从抄手游廊转回了自己的院子。 楚惜情过来给他解开披风,顾渊摆手道:“寒气重,你别过来。” 他自己解开了披风,掸了掸雪花,在银霜炭旁散了身上的寒气,这才小心地拥着她到了室内。 “我又不是瓷娃娃,哪有那么娇气嘛。”楚惜情撒娇道。 “不舍得。”男人的话音让她脸上绯红,多了几分柔情,娇声道:“人家也不舍得你,夫君。” “小丫头……”顾渊看她娇柔的样子,心中一动,低头覆上她的唇,吻得七荤八素,痴缠了一番,两人一起偎依着不肯分开。 “你说我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楚惜情问道。 “都好,是女孩好,像你。” “不要,我要生个男孩,有个哥哥,将来再照顾妹妹。”楚惜情说。 “那多生几个,三个兄长,一个女儿。” “我才不要生那么多呢,都成猪啦。”楚惜情忙摇头。 顾渊点了点她的鼻子,“傻丫头,胡说什么呢。” 二人就这么轻声细语,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渐渐降临,雪花舞,又是一年春来到。 漫天的雪把人间妆点得如此妩媚,楚惜情做了个美梦,梦到自己将来牵着几个孩子在雪中玩耍,不由得笑出声来。 顾渊看到她甜甜的笑容,忍不住将她搂紧了,宠溺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真是个小傻瓜。”他低声轻叹着,眸光如斯温柔。 这一辈子,他愿意为她而动情,仿佛是上天注定的一切,若是真的有命运,他许愿来生与她长长久久,天长地久,永生永世。 佛前,他许自己的愿,三生石上结因缘。 岁月静好,斯时安然。 (番外完) 想了想,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可写的了,就这样完结了吧,太多的故事,就让它自然发展去,存在记忆中。o(∩_∩)o~ 番外:三生石上结因缘 言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