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农与商》 第一章,来弟与有弟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一章,来弟与有弟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一章,来弟与有弟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一章,来弟与有弟 !go 熙熙攘攘的一座城市里,街上热闹非凡,来弟肩膀上扛着一大捆高于平常卖柴人的柴禾,手里牵着年纪小的有弟走在街道上。 “姐,你这柴禾真的是跟人约好送到家里去就能卖掉?”年纪约十岁左右的有弟是一件旧布衣服,姐弟两个人都是旧衣短衫。来弟是一件有补丁的旧罗衫,下面是一条旧长裤,在这古代的环境中,家里但有条件,女眷们应该穿裙子才是,可是来弟没有。 就是一身男孩子打扮的有弟,也没有长衫。头发是用一荆木簪子束住,小脸儿上倒是洗得干干净净,看看走过热闹的街道,有弟这就丢开来弟的手,跑到来弟背后,向上支起自己的两只小手帮着来弟托着那一捆柴禾,同时偏着脸儿问前面的来弟儿:“轻多了吧,姐,这样就轻多了吧。” 来弟就笑的很开心回答有弟:“轻多了,姐觉得一点儿也不重了。有弟真能干。”在热闹的街道上拉着有弟的手走路,不让有弟在后面帮着托柴,一个是因为有弟托柴并不起效果,而且小手这样举着会累到;二来就是出门以前有人交待过有弟:“去城里要跟着姐姐,小心有拐子。”来弟在热闹的街道上就拉着有弟的手走,必竟来弟是刚穿越过来到这里,还真的是不明白有没有拐子。 总是要小心防范的来弟带着有弟认着路来到一处青石巷子里,其实也很好认,这一家主顾门里有一株樱桃树从墙头上透出来,一认就得。来弟对身后托柴的有弟道:“到了有弟。”有如一只小田鼠一样的有弟从后面到前面来,上下打量着这一家的黑漆木门,半新不旧的有风雨痕迹,有弟只是怀疑:“姐,是这家吗?要这么多的柴禾?” 有弟还需要确认一下,看着来弟笑把身上的柴禾放下来道:“姐去喊门,你在这里等着看看就知道了。” “还是俺去吧,姐,俺是家里的男人,俺今天要是不跟你来,帮你支应着,不然俺在家里不放心。”小小的有弟底气十足,身上是男孩子打扮不是,俺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俺得照顾女孩子。 来弟忍住笑,家里唯一的“男人”,真是了不起。看着有弟走上前去敲门,门里面就有回应声:“谁啊?” “是俺来送柴。”有弟年纪虽小,回答起来不含糊。听得门里的人先是笑一声,然后是脚步声过来和开门声,门依呀一声开了,门里是一位大婶对着门前站着的有弟笑呵呵:“你送的柴在哪里呢?” 来弟这才赶快喊一声:“大婶,是我,前几天给您送柴来,您说过上几天再送来您看看,这就送来您看看还成不?”说着把柴往大婶前面挪一挪。 大婶这才想起来,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你呀,我想起来了,”再看那柴,也觉得满意:“行,你这柴同前一捆一样,你搬进来吧。” 家里唯一的“男人”有弟没有发挥上作用,只起一个喊门的作用,可是一听大婶说要,也跟着在柴禾上搭把儿手把柴禾送进院子里去,当然是全然不起作用,不过这是有弟要照顾来弟的一片心意,看得大婶也是笑,指指樱桃树下道:“放这里俺自己再晒晒。” 这就对着小有弟道:“你也是来帮忙的吧,当真是乡里屯里的孩子是懂事些,要是俺孙子,早就跑一边儿玩去了,日常让他帮忙买蜡烛都不行。” 来弟蹲下身来把柴禾解开,一一的摊开在樱桃树下,听着大婶夸有弟,赶快回话道:“您这家里日子好,当然是大婶的心头才是,哪里舍得让他作什么,我们不作也不行。” 这话听的大婶心里高兴,再看这柴禾不错,也不避讳就对来弟当面夸奖道:“你这柴禾好,你劈的好,一般儿细一般儿长短,又都是干柴禾。不瞒你说,上次我男人和我是一般儿日子买的柴禾,又湿又不好烧,害我晒上好几天。就说你这一捆儿也比街上寻常卖柴的人要高的多,这钱,我不少给你。” 很是感激的来弟对大婶道:“这里多谢大婶才是,您烧的好,以后供主顾,我常来送吧,哪一次觉得不好,您也可以回了我。” “行,就这么说,次次是这个柴禾,免得我再街上叫去。”大婶笑容满面交待一句:“你们院里等着,我拿钱给你们。”说着就进屋去。 院子里来弟对着小有弟使眼色,有弟不时的往树上的樱桃上盯一眼,是有些犯馋,这也不能怪有弟,这个家太穷,平时也没有好吃的给有弟,难怪他看到树上的樱桃果子要多看几眼。看到来弟的眼色以后,有弟不好意思地不看樱桃树,看这院子里的一处水井和木头井栏。 来弟是不乱看,只是蹲下身子把刚才解开的柴禾再摆得好看些,听到脚步声,大婶这就走出来,手里托着钱过来:“姑娘你点点,你这柴一捆比别人多,我是按着别人一捆半给你,以后你隔上几天来送一次,我就不往街上寻去,也省老大时间不是。” 另外一只手上是一个油纸包,大婶打开来看是一包子鲜红熟透的樱桃给有弟:“这是自己院里的,洗干净的,拿着吃吧。” 刚才被来弟用眼神暗示过的有弟不好意思拿,只是道:“俺不要,俺只看这井栏就成。”听得大婶和来弟都是一声笑,大婶转递给来弟笑眯眯道:“拿着吧,隔个几天来,这樱桃还有呢。”来弟道过谢,这才带着有弟出来。 一手是拿着捆柴禾的麻绳,来弟把麻绳挂在肩膀上,把手里的油纸包儿打开递给有弟:“拿着吃吧,说是洗过的。”樱桃上还带有水珠,水珠挂在樱桃上,光看那颜色就要爱死人。 有弟小心翼翼接在手上,先拿起来一个给来弟:“姐先吃,俺是家里的男人,要让着你才行。”来弟笑逐颜开接住这一棵樱桃,看一看开始吃的有弟,是很珍惜地拿起一个放进嘴里,来弟笑嘻嘻,有弟是男孩的名字,男孩的装扮,可是有弟你,是个女孩子才是。 两个人走出巷子,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探头探脑,看看今天的日头还高,来弟带着有弟往街上热闹处去,对有弟道:“去转转。”其实是初穿越到这里不过几天的来弟要熟悉一下环境才是。 长街上人流不少,两边铺子林立,卖绸缎的卖古玩的卖字画儿的,来弟在这古代街道上看了一个痛快,在字画店门口停上一停,里面的一位秀才衣巾卖画儿的人只是抬眼看看,一个旧衣的少女拉着一个旧衣的孩子,就再没有兴趣抬头。 其实来弟在这字画店前驻足,是别有用心,是在想是不是有便宜的淘弄两件,万一自己哪天又穿回去,这可是古董一件。这样一想,来弟要窃笑不止,还要淘弄什么,就是家里吃饭的缺一个口子的大碗,睡觉要抱着才行,这也是古董才是。 家里半箱子旧布头儿,是留下来当补丁的,这都是古董,来弟嘻嘻笑着拉着有弟在街上看热闹,到处是古董,一个草树叶子都是好的才是。 在一家卖绣花线的铺子前面来弟停下来问问价钱,老板客气地回过话,来弟看一看有弟,这是家里没有男孩子所以当成男孩子养,可是有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从绣花线的铺子里出来,一个一个爱惜的不行吃樱桃的有弟问来弟道:“姐,你要学绣花吗?你要学绣花当然是好,只是俺家的地谁来种,俺还小种不了许多,就是犁地咱们没有牛,只能你背着犁在前面走,俺在后面赶才是。” 听过这话,来弟没有苦笑的心情,只有庆幸的心情,幸好我这几天是不小心莫名穿,家里佃别人的地是种上庄稼,不然的话嘿,我背着犁,有弟在后面赶,我又不是一头牛?来弟不想体验牛是如何生活的。 听着有弟把话巴巴儿说完,这才露出很是抱歉,又忘了的神色对来弟道:“姐,这官话真难学,俺,我总是会忘记。”这一次有弟及时改了口,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要说上一口官话,俺来俺去就不行。 “慢慢学吧,有弟,你以后长大不能总是说乡里屯里的话,”有弟是记不住说官话,来弟是记不住要说“俺,”来弟编一个理由让有弟学说官话,这样可以解释自己顺理成章的不以“俺”自居。 这件事情交待过意见,来弟再说绣花线的事情,此时依然是在长街上逛着看两边,来弟道:“有弟,姐种田,你绣花如何?你没有力气又小呢,种田太伤力,你在家里绣花吧,象村里的小菊,小杏子,不是都在家里绣花。” 有弟奇怪地抬起头,一双黑瞳瞳的眼睛里透着不满:“俺是男孩子,怎么能绣花?”来弟赶快接话,不然有弟又要开始“俺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俺要照顾你。”来弟同有弟继续进行这个话题:“有弟,姐是女孩子,你怎么是男孩子呢?” “姐是来弟,俺叫有弟,所以俺是男孩子。”听过有弟这样的话,来弟觉得让我晕过去吧,宁可扛着双倍于刚才那样高的一捆子柴禾,也不愿意同有弟进行这样的对话。 因为家里没有男孩子,所以叫有弟的是男孩子,既然叫了有弟,当然俺是男孩子。有弟回答的理直气壮,那不满的眼神象是来弟说错天大的错话一样。 来弟只能闭上嘴,有弟的思绪里,男孩子就是她这样的,来弟觉得此功夫有如愚公移山一样难而且是漫长的,但是来弟决定不放弃,不然的话,岂不是培养出一个“百合”来,长大了再改只怕改不过来。 “姐,看那是个啥?”有弟突然小小声说一下,声音虽然小却是透着欢快。顺着有弟的手指看过去的来弟,看到前面是一个不小的铺面,幌子上写着古玩两个字,下面店门口却支着一个小摊子,上面是各色的小玉器,或是红色象玛瑙、琥珀一样的东西,另一面摆着一个红漆的桌子,这桌子脚却是张牙舞爪的,这是一个雕作品。 来弟对着那雕很是欣赏,真是致,太致,古人对于艺术品的无穷创造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正在看的入神,店里伙计要撵客,过来一个人就挥手:“这里不能站着,一会儿钱老爷,安老爷要来看古玩,一边儿呆着去。” 身上衣衫穷被赶,来弟是不生气,生气也没有用,拉着有弟往一边儿走走,看到铺面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人可谓是金光闪闪,身上是酱紫色绣着寿字的绸衣,那寿字倒象是金线所绣。这人生的一脸奸商象,人裹在绸缎衣服里,偏又胖,只是皮肤蜡黄,手上抚须的五手指上有三戴着金戒指,来弟特意站上一站,想要看看他笑的时候是不是有一颗金牙,结果没有看到。 此人金光闪闪,再配上一颗金牙张嘴一笑,这多得瑟,来弟自己找了一个乐子没找到。因为离得近,身后这两人的话就传出来。 一同出来的是一个蓝衫,看着有几分斯文劲儿,先道:“安老爷府上要我雕个东西送去,只是找不到好材料儿,金掌柜的,请你在安老爷面前代为周旋一下,容我些儿时日,我找到材料儿才能去拜安老爷,求他的样子做东西。” 来弟嘻嘻笑一下,人金光闪闪,果然偏姓金,这姓就没有姓错。被伙计赶虽然不生气,还是找到一个乐子的来弟也可以把刚才伙计的话抵消,掌柜的一身铜臭气,伙计无理是可以原谅,至少士君子与小人,是不可同日而语也。 这样想想的来弟觉得脯可以挺高,虽然衣衫破旧,可是论学历,论起学历来,我怎么也算是个国子学吧,来弟自己排遣一下,拉着有弟继续逛街,看过一圈往城外走。 这个家是在城外十里路的安家屯,两间旧屋子,一个旧院子,屋后唯有清溪一道是实用,屋前却是上好良田,都不是自己的……我是分割线…… 抱歉作了更改,原先那文看来看去不是木头味儿嘻,木头是什么味儿嘿,自己也不是太明确,可是自己觉得不完全舒服的书还是改了。 第一章,来弟与有弟在线阅读 !t; 第一章,来弟与有弟 肉文屋 / 第一章,来弟与有弟 第一章,来弟与有弟 第二章,路上打架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章,路上打架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章,路上打架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章,路上打架 !go 在街上逛了一个遍,来弟并不仅是逛热闹,一个是认路,就没有在城里逛过;一个是想看看这些人生发的能耐都是什么,看过一遍很是灰心。 做生意,没有钱,眼前靠着砍柴一担子柴卖上十几文钱要攒到明年只怕才有一两银子,又不是天天来卖柴,家里还有地要种,这个家还佃着两亩地,庄稼都出青苗,到锄草的时候,如果不是挂着这一个主顾要来送柴,打算是想长期供主顾,来弟是不得来。 没有种过地的来弟是有些防身功夫,所以力气倒还有些,虽然不多,扛一捆子柴比别人多些也还能坚持,就是种田,象有弟说的,你前面背着犁,有弟后面赶,来弟一想到就要笑,可是真的要这样,也还能行吧。 纠结只在前几天,前几天是边下地边纠结,现在是打算看清现实,现实就是来到这一亩儿三分地上了,只有埋头做人,埋头做古人。 古人种地种发达的多的是,就是没有听说过种上两亩地种发达的的,来弟还有取笑自己的心情,此时刚走出城门,外面是官道,五月明媚天气里,两边行道树倒是不少,绿叶习习在微风日头中,在街上侦察一番的来弟给自己打气,赚钱的法子一定会有的,需要时日钻研不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看一看身边走的小有弟,一油纸包樱桃能有多少,慢慢地品着吃,这一会儿还没有吃完,来弟笑一笑,来到就要照顾人,一下子就是两张嘴。 正这样想着日子应该如何过得有滋又有味,前面树下突然闪出来四、五个衣衫上不是灰就是泥的少年,个个年纪都不大,应该是和来弟儿差不多的年纪。为首的一个惫懒少年是一脸不爽的样子,边走过来边撸袖子。 来弟看一看是不认识,可是几个少年的眼光都盯在自己身上,眼光恶狠狠,象是自己烧了他们家房子一样。回身看一看官道上,半下午的钟点儿此时远近没有人。离城门已远,又小小的弯上一下,城门那里也看不到这里。 “就是你坏了俺们卖柴的规矩不是?”为首的少年看着这一个姑娘一个孩子慢慢往后面退,左右两边象是找寻着呼救,觉得自己很威风。语气越发的是凶狠一些,光是看那孩子很害怕就觉得不错。 来弟沉着的看一看这几个少年,要是一个一个地来是不怕的,身边带着有弟,一起上来就要吃亏,现在就是撒丫子跑,抱着有弟也跑不远,而且也……太没面子。听着少年说话,来弟决定先说话,拖一下时间,没准儿城门那里会有人过来,这就好办的多。 “卖柴有什么规矩?”来弟问道,听起来象是不能卖柴,税当然是没有交,在这古代也有税收,不过只担着一捆子柴禾就进城里即时就脱手,就是交税也得知道门朝哪儿开才是,而且哪有人主动去交一担子柴税,不过一文两文的罢了。再看看眼前少年,都是旧衣短衫,没有一个是长衫,这一定不是衙役的官服,所以这不是收税的。 为首的少年站定,因为来弟没法子再退,后面也被人围上了,来弟只能一只手护着有弟在身后,同时在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听着面前为首的少年大刺刺道:“今天爷教给你,在这城里卖柴,要数我梁五最大,” 为拖延时间的来弟看一看这个泼皮少年,再看看围住自己的人,今天不是喊一声“五哥”就能过去的事情,要是能过去也就可以喊一声,大丈夫有能屈能伸乎,况来弟儿乎?来弟还是先周旋:“还有吗?” “还有就是,”梁五抱着双臂在前,嘿嘿嘻笑看着来弟好似在看自己的猎物,继续大刺刺地道:“一担柴不许超过五十斤,不许比咱们的柴干,知道没,你抢生意就是找打,把你今天卖的钱拿来做孝敬钱,以后一天要孝敬俺一文钱才能在这城里卖柴。” 来弟冷笑一下,就是小有弟刚才还是害怕,听着要抢钱也立即愤怒,从来弟身后把小脑袋伸出来的有弟吐舌头道:“你吃药没钱呢?要抢人钱用。” 听得少年立即喝道:“不给就打她,姑娘乱我们的规矩也不行。今儿个让你知道梁五爷的规矩。” 身后一个少年先冲过来,一巴掌打飞有弟手上的油纸包:“让你吃,让你好好的哭才是。”来弟回身就是一拳把少年打飞出去,轻轻推一把小有弟:“快跑,”这就和几个少年混战起来。 有弟从打飞少年漏出来的缺口跑出去多远,再回身来看就哇哇大哭着骂:“打俺姐,让你们走路撞到鬼,下河里要淹水……” 脸上挨了几拳的来弟还是大声道:“有弟快跑。”却不知道有弟跑跑就停下来却是前面过来的有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来,少年才做鸟兽散:“捕快来了,快跑。”几个少年一下子就跳下官道钻进树林子里不见踪影。 来弟用袖子擦拭着嘴角边挨拳头的地方,心中苦笑,在这古代卖担柴都这么难吗?看看来的这几个人,两个人是捕快,手上虽然没有水火棍,身上是公差的衣服,两个腰间都有一把腰刀。看着福妞关切地问一句:“姑娘,你还好吗?” “好,”来弟心想,就是挨了好几拳。把跑到身边的有弟拉在手里,来弟这才对着这几个人道:“多谢多谢。” 这个时候弯道处才拐过来一乘小轿,轿帘却是打起来的,里面坐着一个青衣少年。看一看这里象是没有事情,这才道:“既然没有事情,我们回去吧。” 看着来弟只是不停地说:“多谢。”少年微笑一下,如星一样的眼眸在来弟脸上一闪而过,象是在奇怪,只是道谢个什么劲儿。除了两个捕快以外,别的人都象是这少年的家人,来弟倒不是想八卦,只是想弄明白这大样的少年是什么人。 “请问贵姓?”来弟觉得有个姓以后见到好称呼,少年只是微笑,命小轿转过头来,一旁的家人才告诉来弟:“是安公子。” 直到这一行人离去,走开的来弟还在笑,安公子,有没有十三妹,来弟看一看天色,先为有弟把打飞的油纸包找回来,是在草丛中,绿草上黄纸包倒是好找,拿在手里捏一捏还有樱桃在,就递给有弟拿着。来弟这一次是伏下身子背起有弟:“家里还有事儿呢,咱要赶快回家去才行。” 背着有弟总是走的快,拉着有弟走的慢,来弟是怕再遇到那群恶少年,背着有弟走的飞快。感觉自己象是落茺而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想一想挨的拳头不如心里的气伤人,这以后还能卖柴吗?来弟觉得这事情要解决才行,正想着身后一只小手伸出来一枚樱桃往来弟嘴里塞:“姐,给你,”有弟把樱桃塞到来弟嘴里去,再用自己的小手为来弟抚一下面颊:“疼吗?” 本来是只觉得面颊异样,被有弟用手轻轻一碰,来弟这就觉得疼了,赶快苦笑道:“不疼不疼。”好在来弟学功夫的时候挨几拳是正常事情,等到可以看到自己的小村子时,来弟把脸上的疼痛也就不放在心上。 走到村口的时候,先听到一阵骂街声,来弟和有弟一起露出笑容来:“王媒婆又骂上了。”骂街的是住在隔壁的王媒婆,媒婆走西家串西家,吃喝带拿着,日子过得舒服的王媒婆在骂的是偷她**蛋的人。 “哪一个偷拿了俺这**生的蛋,倒他的灶,漏他的锅,让他八辈子祖坟上不冒烟……”隔上一天就要骂上一回的王媒婆是这小村庄里的一道风景红,来弟来这几天,就听到好几次,姐弟两个人都是笑嘻嘻,原因无二。王媒婆总是怀疑比她穷的人。 叉着腰在门口正在骂得来劲儿的王媒婆看到来弟和有弟一起从外面回来,凶狠狠减去几分,既然在外面当然不会偷拿自己**刚生的蛋。 坦然走进土坯院墙内的来弟冲着有弟挤挤眼睛,姐弟两个人都一时舍不得离开,借着院墙的遮挡开始听骂街下半场。 “哪个害馋痨的就跟在俺这**屁股后面偷蛋,俺这**屁股还是热的,刚生的蛋就拿走了,吃了的断肠子,拿了的断手……”来弟和有弟这才笑嘻嘻去开两间土屋的木头门,王媒婆就会乱怀疑比她家里穷的人,所以听到她骂街,她自己以为是得意的,在别人看来听着也是开心的。 进到屋里去的来弟和有弟第一件事情先把屋门抵好,有弟在炕前蹲下来,从炕洞里掏出一个陶罐来,来弟从怀里把钱取出来在手上。姐弟两个人笑眯眯,一枚一枚铜板数着放进去,听着那叮当一声响,觉得这声音好听之极,数完以后再把陶罐放进炕洞里,有弟脸上是幸福感,来弟脸上是笑容,心里并不这么觉得,这么少的钱太少太少太少了,只有小有弟听着才会觉得幸福。 再打开门到外面时,王媒婆还在骂,她一骂就要骂上很久,来弟也和别人一样习以为常,卷卷袖子准备做自己的事情,听着外面有人接上王媒婆的话,是一个穿着与经过的人不一样的瘦小汉子不真不假的劝上几句:“王媒婆,你又骂街了,你要是不骂街,俺回家都找不着路。” 视而不见路过的人还是视而不见,只是多了一道微笑。王媒婆这就跳起来:“陈三,你他娘的放什么屁,” 一身皂衣家丁打扮的陈三就笑嘻嘻:“俺在城里住久了,一出城到处是庄稼地,哪个村子是俺家都不记得了,你一骂俺就知道了,这里才是。” 在自己院子里的来弟也吃吃低声笑,在城里安家当家丁的陈三,因为家里有一个老爹在村里住,隔上几天就要回来照应一下,陈三一回来,可以一直骂到晚上的王媒婆就只能结束骂街,让人耳朵子早些清静。 真是一个热闹不会乏味的地方,可是也解不了贫穷。今天在街上逛过一圈的来弟务实的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明天要去田里锄草,这田是佃别人的。这样一想,来弟才想起来,下午那小轿子里的人青衣丝履,象是随时从纱罩子里抬出来的新出炉塑像一样,他是安公子,这一处是叫安家屯,种的全部是安家的地。 来弟站起来隔着矮墙往远处看一看,田里青绿的庄稼,这村子有几十户人家,这一片全是安家的地方,这样有钱,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就是城里的那个没有金牙的金老板,来弟也想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总是有第一个铜板第一两银子的进帐才会有后面流水一样的进帐不是,来弟对着泥地叹一口气,别人能行,我也能行。 “来弟在家吗?”外面路上喊的是隔壁住着的三婶,来弟赶快出来道:“在呢。”三婶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象是以前对来弟家里就比较照顾,可怜这家里只有姐弟两个人。三婶对来弟道:“明天我要进城里安家去看俺做活的丫头,你要带什么不带?”三婶的丫头是在安家做丫头。 来弟赶快道谢道:“不用了,今天和有弟刚从城里回来,明天下地去锄草。”三婶不过是问一声儿,再把手里一个纸包儿递过来:“你要的种子,俺给你寻来了。”然后急着回家做饭,这就笑笑说回去。重新回到院子里整理的来弟若有所思,当丫头,给人当丫头有钱吗?如果有钱也可以考虑。 这院子里原先是堆着破土胚砖头或是乱石头,这是盖这两间土屋遗留下来的,来弟用眼睛丈量过院子,觉得可以利用起来种些水菜,自己吃也行,拿去卖也行,幸好这是在村里,寻些菜种子倒是不难,家家备的都有,独来弟家里是没有。 此时拿着菜种子的来弟看一看这院里经过几天的收拾干净不少,心里只是算着这种子怎么种上才合适?。 第二章,路上打架在线阅读 !t; 第二章,路上打架 肉文屋 / 第二章,路上打架 第二章,路上打架 第三章,砍柴记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章,砍柴记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章,砍柴记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章,砍柴记 !go 从村人三婶那里借到菜种子的来弟先打开手里的纸包,看一看是什么菜种子。或许是三婶知道自己应该知道,就这么包起来给自己。 此时打开的纸包里,除了丝瓜子是来弟认识的,别的菜种子来弟都不认识,纸包里还有几个小纸包,丝瓜子是和这些小纸包在一起包着,看得出来三婶是怕弄混了,所以包的挺仔细。 来弟倒不用自己认,而是往屋里喊人:“有弟,你过来一下。”有弟是在屋里准备做饭,向来做饭是有弟的事情,幸好有弟还有灶台高。 为什么是有弟做饭,说起来是来弟做不了的一件事情,就是吹火。农家是用火灶,平时做过饭是把火焖起来,到用的时候拨开火膛一吹就得,来弟就吹过,吹得一头是草灰,一脸黑柴沫子,所以来弟虽然很想照顾有弟,却不得不把这个活给有弟做。 有弟很愿意做,家里主要的劳力就是姐姐来弟,所以有弟愿意做些别的事情帮一把。听到来弟喊自己,有弟就走出来答应:“喊俺作啥呢,姐。你饿了是不是,晚上给你贴玉米面饼子吃。” 来弟听得嘴一咧,玉米面饼子能吃得人不想听。那没有过细箩的玉米面,里面还有没有磨碎的干玉米皮等,来弟赶快一脸是笑:“有弟,不要这么破费,煮糊糊。”子面糊糊至少在北京的劳苦大众中是比较有民气,而且糊糊好往肚子里灌。 为什么来弟今天要特意在街上转一大圈,就是想看一看有没有能挣钱的事情找一件半件,至少吃上不能亏自己才行。转了一大圈子,发现还没有到这古代的头脑,下一次再转转去,只是下次想进城卖柴,估计要过那些恶少年那一关。 “有弟,你看看这菜种子,三婶刚给的,咱们先种什么。”来弟是不认识菜种子,所以用这种方法来问一下家里唯一的“男人”有弟,有弟总是认识的吧。 果然有弟是认识的,小孩子为了显摆自己的知道,有弟用手点着一一地说过来:“这是丝瓜种子,这是菜籽,这是……”一个一个说过来,来弟这就算记住,觉得自己与有弟沟通起来还算是有心得。 来弟既然是什么菜种子,种什么也就心里有数,同时有些感激三婶,到底农村地方大,不象是城里寸土寸金,虽然这院里只是两间土胚屋,可是院子却是不小,只是以前堆放着零乱的东西,现在收拾几天,院子里倒出来好些地方。 如果来弟去看看村里别人的院子就会明白,这些其实是事先留好的牛栏等地方,只是没有盖,现在来弟全部清理出来,准备在院子种些菜自己吃,可是三婶的给菜种子象是不少,来弟不能不想一下,或许三婶是想让自己种些菜去卖,当然这也不错,也是一个生发的来钱路。 开始种菜种子的时候,来弟虽然有一个想法闪过,有条件有能力我要种花,在这古代当个花儿匠,嘻,拉一个大棚,呵,只是没有塑料布。 五月的晚风从场院中吹过来,来弟和有弟拍拍手上的泥土,都是很满意,基本上院子里能种地方都种上了,里面还有一把葵花子,来弟看的更是嘻嘻笑,至于种的是不是季节,而有弟其实年纪不大,他懂不懂是在这个时令上种,来弟就全然不管了,五月里种上去,有日头有水勤照看,应该会长出来才是。 吃的比较简陋,好就好在眼前这佃的两亩地上都种着半长的青苗,至少来弟不用太辛苦,只要解锄草的去看看,去施肥的时候去看看,关于施肥也是一件痛苦事情,来弟打算忽略掉,一心只想找出来别的来钱方法。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弟才说出来,是有些不满:“姐,你真的不再给地里追一遍肥了。”姐弟两个人睡在炕上,来弟是听得很皱眉,施农家肥,还是算了吧。翻一个身子正在想心意,有弟不情愿地才说出来:“俺是没有力气,不然俺帮你干你这活,要是你真的觉得太累,可以掏钱请人帮着施肥。” “真的,”来弟心里也在较劲,这地是佃来的,看着青苗长的是不错,实在是干不了施农家肥这活的来弟,其实心里也担心万一收成的时候不好,别连佃田的钱都交不起。此时听到有人可以帮忙施农家肥,这真的是闻所未闻,所以来弟是没有这样想法出来。 有弟看看来弟高兴地坐起来,人在月光下笑逐颜开,有弟扁扁嘴:“要花钱的,一亩地要十文钱。肥要自己提供。”看着有弟象是觉得肥要自己提供还觉得亏了一样,来弟捂着嘴笑,农村家家都有农家肥,就这个是不缺。 “十文钱就十文钱吧,”来弟翻身重新睡下来,觉得这个真不错,还有这个行业在古代?来弟嘻笑一下,听着有弟慢吞吞道:“是村里的刘大爷,他肯帮着干这样的杂活,要是到犁地的时候,地多牛犁不地来,他以前有力气也肯背犁。” 听起来人当牛使唤,解决来弟的一个种地大难题,来弟觉得可以宽心睡觉。不就是三文钱,等地里草锄完了,肥施完了,多去送担柴。送柴的老主顾只有一个可不行,五、六天送一回,那大婶家里是人口多,要是别人家里,送一次可以烧个二十天左右,有个十家八家的老主顾该有多好, 这样想着的来弟突然骂自己没出息,眼前无计可施才送柴禾,以后难道当送柴的人,来弟这就把这想法放到一边儿去,先睡觉明天还要上地里干活呢。这庄稼活,还真的不是容易干的。 一连干了三天的地里活,把草锄干净,施肥的事情也和刘大爷谈好,来弟这一天还是赶早去打柴去,也到往城里送的时候,至少那大婶家里是要送去才成。 一想到送柴心里先难过一下,就想到那霸占柴市的恶少年,来弟是轻易不愿意与人结恶的个,说白了很是圆滑。可是眼前有什么办法,躲也躲不了,让也让不开,往山里去的路上来弟心里想想这个都是不舒服的。 离村子走上二十里,就是一片山脉,郁郁葱葱的一片好山林,如果是想当砍柴人的话,这是一片好地方,不过这里也不是能乱来的。这山林是有主人,也是有人看的,是谁的,也是安家的山林。 第一次来弟来的时候就遇到看山人不许砍,不过看在来弟还算是客气地份上,来弟不能不客气,人都来了,总有一片野林子是可以砍的吧。 “大叔,”来弟走到这里的时候,就可以看到看山的人手里一杆旱烟袋坐在一个树桩子上,只是微点点头就不再看来弟。 继续往前走的来弟再向前走个三、五里,是一条干涸的深沟,这里有一些树木是可以砍的,这就是第一次来看山人在来弟的笑脸之下,随意指的一条路,如果有心的话,从这里进到安家的山里去,必竟只是看山的人在看着。 一座山里只有少许看山人,因为砍起树来的空洞声音是可以极远的,来弟在这里砍倒的全部是树干,枯枝一概不要,这样的一整段的树干再分成好背负的几段,这就要花上一番功夫了。分树干累的时候,来弟就会很是向往的对着深沟地对面看一看,这样天气,一定有果子什么,只可惜是去不了,肯让自己在这里砍柴已经算是不错。 这里的树也长的奇形怪状的多,可能是与这斜坡的深沟有关。再往沟底看一看,有些树更是长的有树瘤的,乱里乱样的看着象动物象人脸儿,象什么的都有。 来弟只是笑一笑,歇够了就继续砍自己的柴禾,一直到都弄好的时候,再用带的麻绳把这树干全部系在一起,是在地上拖着走,这里无人是山路能轻松一会儿就轻松一会儿。走过刚才遇到看山人的地方,来弟突然想起来,下一次来给他带点儿烟叶来算作是感谢吧。 记得以前哪本章回小说里有人颇为豪迈地对别人道:“这马鞭子一指的山林都是我的地方。”来弟只能庆幸自己还能有个砍柴的没主儿地方,安家没有人说扬手一指都是他们家的。对于目前来说,这就是不错的了。 早上出来到这里是不到中午,只是砍柴要花上的功夫多,这不是一个寻常女子可以做的事情,来弟只能说自己身体不错,力气稍有,总算是坚持下来。拖着树干往回走的时候,到村口就已经是天黑。这天黑恰好也不错。 身上负着树干往家里去的来弟,是不愿意告诉别人自己是在哪里砍柴的,别的砍柴人听说要给安家交钱才可以去砍,来弟眼前最缺钱,虽然不是有意地偷露交,可是能不交最好。少交一文是一文。 最后负着树干往家里走才真的是累人,一棵大树就这样往家里背,好在有弟出来接,有弟在树上看着,来弟两段两段地往家里背,这活计不比在地里锄一天的草要轻松多少。在地里锄一天的草中午休息时觉得腰要断掉,负树干回来也是一样累到腰。 直到最后两段树干背到屋里去,姐弟俩个人才是一起回来。好在有弟是体贴的,一到家里先把吃的,虽然不好,给来弟送过来,再到屋后的小溪里打一盆水给来弟洗洗脸上的汗水。 借着月光把手伸出水盆里的来弟,突然鼻子嗅两下笑着对有弟道:“上游谁家今天做的山芋糊糊,这水里有山芋味儿。” 屋后的小溪有好处比较方便水流湍急换新鲜水比较快,也有不好处,就是这一条小溪家家都用,水流快上游的人在洗衣服洗碗洗脚,那下面虽然是不能闻到脚丫子味儿,可是这水里今天是有山芋味儿。 “嘿嘿,俺再换一换。”有弟就嘻笑两下,把水泼了,在小溪里认真借着月光看过,再舀一盆水来给来弟,这水算是新鲜水,只有水的味道了。这样的小曲来弟也要笑一笑,不要钱的水不是,就不是好用的吧。有钱还是要打一口井才行。 想到井,来弟往隔壁看一看,这院子隔壁相邻的却是一块宝地,隔壁据说是安家的先人发家的地方,发家以前就在这土屋里劳作,现在安家是城里最有钱的一家,却是表示不忘本,还留着这旧屋子,跟来弟家的院子差不多,却是四间屋子,后来又用火砖修缮成旧模样。还不时有人经常来看看打扫一下。王媒婆找**就不敢去往这院子里找。 这院子里就有一口井,来弟一想到就会眼馋一下。 把手脸洗过吃过晚饭,月光下又响起来来弟的劈柴声音,就着月光把这树干劈成柴禾,在夜里让风吹一夜也收潮,如果不是急着送,明天再晒上一天就更好了。所以来弟的柴禾在城里好卖,买柴的人也是识家,一看就知道是好。绝对不是拿枯树枝子来充数的。 “姐,今天俺又给院子里的菜浇一遍水,”家里只有一把柴刀,树干也壮,有弟不能帮忙劈柴,却能帮忙把来弟手下劈好的柴禾一一送到院子里干燥处摆起来吹夜风,一面对来弟说自己今天在家里做什么。 此时夜风吹拂中,来弟听着就只是微笑,手里是不住地劈着柴,刚才洗干净的面庞上汗珠子“啪、啪”往下掉,可是来弟觉得心里挺温馨,有时候抬眼看一看夜空,就此回不去了吗?这样一想才觉得悲伤,悲伤只能一闪而过。 还是存在这个自然界,生存是第一,要想回去,也得活到能回去的那一刻不是吗?来弟只能低下头来继续劈自己的柴禾,听着有弟说话为乐。 一直劈到深夜是不能做到完全劈完,却劈了足有一大部分,足够明天送的。浑身汗淋淋的来弟这才住手,象是每天用这样的体力活来排解自己流落异乡的难过心情,力气消耗到此时,洗过以后上炕倒头就能呼呼睡着,至于明天一睁眼,又是为着生存而奔波,还有明天的事情在。 第三章,砍柴记在线阅读 !t; 第三章,砍柴记 肉文屋 / 第三章,砍柴记 第三章,砍柴记 第四章,找到包打听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章,找到包打听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章,找到包打听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章,找到包打听 !go 第二天去送柴倒不用起大早,只有十里路,虽然是去送柴,一大早冲去别人家里象是不好,也不知道这古代有没有什么禁讳。来弟早上起来先把余下的柴禾劈了,不时往隔壁安家的发源地看一眼,再想想去山林里,那么大一片山林,如果可以随便去,只怕蘑菇,野菜,各样可以吃的山果子一定很多,只是遗憾是不能去。 那深沟里有柴禾打,算是老天照顾你,那看山人心厚道,看一个小姑娘不容易。来弟仔细想一想那深沟底,或许会有蘑菇之类的,今年城里看一看蘑菇什么价儿,再去砍柴时,下到沟底看一看去。 沟底用眼是可以看到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树身上象是长树瘤,很是古怪的形状。来弟只是想着笑一笑,把余下的柴禾砍完放在院子里晒,进来对有弟道:“今天你在家里看着晒柴禾,小心别让人拿了。” 这样辛苦汗水“劈啪”弄回来的柴禾,家里没人的时候就被人拿走过一次,最可怀疑的人就是王媒婆,她天天到处走着去找**,只是来弟是没有心思去为这样事情去找证据,自己小心一些就行。 “咱们把柴禾先搬到屋里来,等晚上回来再搬出来吹风。”有弟还是很想跟去,对来弟道:“俺要是不跟着你,你一个姑娘家能行。”家里唯一的“男人”小有弟觉得自己打架固然是不行,可是帮一把手在后面扶扶柴,或者是帮着说句话也还可以,至少站出去是两个人。有弟是不会想到“一个半人”这样的想法。 来弟笑嘻嘻,今天是有事情,不能带有弟去,不然的话也就带着有弟去了,至少路上和有弟说着话回来,象是快活的多。来弟道:“我去城里再找找主顾去,你在家里晒柴禾,明天就可以送走不耽误事。” “那好吧,姐,你看着钱,不要乱花。家里有吃的,不要乱买白面,要知道请人施烘肥,一亩地十文钱,两亩地二十文钱,你这送柴的钱就没了。”有弟格外要交待一下,来弟第一次卖柴的时候,就自已在城里带回来四个白面炊饼,虽然是好吃,想想那白面炊饼有弟还想吃,可是,这钱就少许多。 有弟对着又要一个人去城里卖柴的来弟只是叮嘱:“姐,存钱过年吃白面哩。”来弟咧咧嘴以示笑容,姐偏就开动脑袋,改善生活,这日子过的,跟杨白劳差不多,过年称上二斤白面欢欢喜喜过大年。来弟只能咧嘴以示笑容,是笑不出来。 一个人担上柴,来弟往城里去,进城的时候是小心的看一看,怕遇到恶少年。自己好几天没有来,挤自己一次也不容易,除非天天有人为着这十几文钱在城门口守着,想想也不必。是以来弟一直把柴禾送到老主顾家里,算是通行无阻。 大婶对这柴禾表示依然满意,来弟就趁机求一件事情:“大婶,全仗着你人好,俺不用城里到处跑着找主顾,要是大婶给帮俺再说一个主顾,俺太谢谢您了。”这一条巷子不会大婶一个人都不认识吧,不会别人家里都不用柴禾。 “看看我这记,我又忘了不是。”大婶赶快笑着用手抚一个额头对来弟道:“这巷子里倒有几家都来看过,说这柴好。”大婶这就带着来弟往外面去,敲开几家的门,一一的称呼是不同:“赵干娘,刘妈妈……”来弟一一记下这些称呼,约好明天开始一家一家送来。算一算家里柴禾并不多,有的人家就约的隔上几天。 心里高兴的来弟是不会行古礼,对着大婶行一个鞠躬礼,想来在古代也能让人看出来是尊重。那大婶倒是客气地让一让身子道:“姑娘太客气,你柴禾好,一直这样好就行。” 从这里出来的来弟心里高兴,这样送柴禾是不会怕那群恶少年,又不在街上过。进城就到人家里去。少年们知道自己是卖柴的,应该是自己第一天在路口摆了一个摊子,现在想想这样送起来,就是税也不用交,虽然是没有交过,这算是合法避税不? 此时来弟依然是不急着回去,她还要在街上转转找些赚钱的灵感,在找灵感前,先要做一件必须做的事情。就是这城里以后要常来送柴,被恶少年们挤兑一次的来弟决定还击一次,这事情到了不能再圆滑的地步,危机到自己的生存。 往长街上走的来弟是知道柴市在哪里,因为她来过,看到这里卖柴人不少,就换了一个路口摆过柴摊,不想还是被人容不下。 远远看到柴市,来弟认出来那几个少年。此时不是为打群架,那梁五不是说他是为首的,擒贼先擒王,来弟决定先揍他。市井少年,希望拳头硬有些用,不要遇到一个打不怕只是缠的泼皮才好。 梁五扛着一担柴,跟着主顾往家里走,全然没有想到身后跟着一个人。 来弟运气也不错,这主顾是住在背街上,梁五把柴禾送进去再出来没有走两步,就觉出来不对了,回身来一看,先还没有记得。看着横眉怒目在面前的这个姑娘,突然恍然大悟:“你是……” 刚说到这里,眼前人影一闪,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梁五落了单。一个人就不是对手,左冲右挡几次没有过去。索硬气起来,站着不动身子笔直两只手叉腰道:“今儿个晦气临门,俺不动让你打几拳出出气就走吧,俺还有生意要做。” 来弟毫不客气提起自己的粉拳来,不过这粉拳也有力气。你躲也是打,不躲也是打。不过人家站着不动,也就不打脸了,冲着梁五脯上就是三拳,然后把话告诉梁五:“这城里柴禾俺卖定了,主顾不少不抢你们口中食。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这些话后,梁五揉揉前冲着来弟反而笑了:“妹子,你说的轻巧,来到就抢饭吃,得有孝敬钱。” 听着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说孝敬钱,来弟举起手来:“这就是孝敬钱,你还要不要?”梁五举起大拇指道:“妹子你行,俺梁五吃不得你打,你也别打,不过这是规矩,不是我梁五一个人的规矩,是整个城里的规矩,我放过你,别人不放过你。” 来弟听过以后,才当一回事情,眼睛冷冷的看看这个叫梁五的少年道:“给个痛快主意,怎么样才能在这城里卖柴。” 梁五看着面前这个姑娘,旧衣遮不住她的秀气,眼珠子转几转的梁五还没有说话,身后这宅门重新打开,一个丝衣公子走出来,手中一把折扇轻轻挥几下,似有香气吹来,是上一次在官道上帮着来弟解围的安公子。 这里是安家的后宅门,身后还带着两个家人的安公子是正要出门,听到外面的打架声音,看一看还是上次那姑娘,安公子还记得她,是因为有拳脚身手跟着几个少年在一起混战的姑娘,长这么大只见过这一个。 一般的女眷都是扭扭捏捏地哭的人,或者是对雨叹息的人,脸上挨上一拳自己用袖子擦一下就不当一回事还要哄弟弟的姑娘,安公子是第一次见。 梁五是惹不起安公子,赶快躬身唱喏:“安公子,您出门去,我们就走,不挡您的道。”梁五就冲着来弟使眼色:“妹子,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一直就被梁五“妹子”长短地叫着的来弟刚打过人,正在兴头儿上,此时有别人,立即瞪瞪眼睛道:“谁是你妹子,姑娘大名叫……”下面说不出来,我姓啥来着,当然知道,可是此时我应该姓啥?来弟下面的话一下子就没了。 当然此时代姑娘名字是不能乱说的,所以来弟下面不说,也没有人接着催她。梁五当然是想听一听,这几拳挨的痛快,这妹子手太狠,小粉拳打的哥哥身上痛。可是梁五也不愿意让别人听到这打人妹子的名字。梁五只想自己听。 因此梁五笑嘻嘻:“那咱换个地方说话,别挡着安公子出门。”一旁的安公子不疾不徐地摇着折扇这才开口,是先训斥梁五:“又要闹事了,”一个姑娘也打,上次梁五跑的快,后面捕快是看出来是梁五,只是没有抓到现形。 时常来安家送柴的梁五,安公子当然是认识。想一想上一次是几个少年打一个姑娘,这一次是单独和这姑娘打起来,虽然安公子也看到梁五今天在挨拳头,可是任是谁看过这两次,都不会说这姑娘不对。 “是,小的不敢,打人不好,”梁五赶快在安公子面前躬身应喏,并偏着头对着来弟挤挤眼睛道:“姑娘你说是不是,打人多不好。”今天挨打的梁五他要这么说。 安公子没有理会到梁五挤眼睛的小动作,只是对着梁五道:“女子你也欺负,再让我看到你欺负这姑娘,以后不要你送柴来。” 这句话一听,一下子梁五和来弟都有反应。梁五是苦笑连连打躬:“小人以后再不欺负这姑娘。”梁五心想,这姑娘不是我一个人能惹得起的,幸好她今天是在背街上打我,要是在热闹地方,五哥今天要跌份了。 来弟则是走一步上前,很是希冀地对安公子道:“公子,您要我的柴吧,我的柴比他的干,在家里先晒干再送来的,比他的好。我的主顾都说比他的要好。”安公子看着是文弱,身材却比来弟为高。而来弟是求人的心态,个子又矮一些,是仰视状,脸上很是巴望着的神情。 长长的眼睫突闪一下,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深深的渴望,要我的柴吧,这么大的一家子人,可以多挣钱了。 一旁的梁五只是苦笑,这姑娘抢生意太有一手,当着我的面就抢上了。看着安公子只是微笑,求安公子的人没有人用这样深深渴望的神情看过他,微笑的安公子还没有说话,身后的家人话了:“这姑娘,公子为你说句话,你就得寸进尺。我们家送柴的人是固定的,不是你说来就能来的。” “好了,安三,”安公子微笑轻斥一句,再对安三道:“以后这姑娘送柴来,你就带她去厨下让人收了吧。”再对来弟道:“你再来就找安三吧。”然后安公子要出门,这就轻摇折扇漫步而去。 身后是来弟的道谢声:“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安公子回身看一眼,差一点儿要“扑哧”一笑,这姑娘站的笔直的在鞠躬,身子象捣蒜一样地鞠躬,安公子忍住笑这就不再回头,只怕再回头人要笑出来。 来弟不时候自己鞠了多少躬,心里太高兴,心花怒放到不行,这样一个大家,一天要用多少柴禾。正这样高兴的想着,多鞠几个躬也不觉得头闪的晕,只是听到身边是梁五在说话,来弟这才抬起身子来,看一看眼前只有梁五,安公子早就走远不见。 “妹子,”梁五很是受伤,冲着来弟道:“我说你抢生意也不能这样吧?”梁五这才告诉来弟:“这安家自己在城外有山头,一应柴禾都是家人送来,今天想来是急用,才从街上叫一担柴,看你高兴的,以为找到一个主顾,等你明儿送来,人家不要你的,你才是难过。” 来弟微张大嘴,忘了刚和梁五打过架,来弟对梁五道:“那,我送还是不送呢?”听着这妹子有商议讨主意的意思了,梁五嘿嘿一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一看来弟还是愣愣的,梁五才又告诉来弟:“安公子既然许给你,你可以送一次。妹子,以后想在这城里挣这份钱,得交孝敬钱哩。”看着来弟又要瞪圆眼睛,梁五赶快摆手:“这钱不是给我,下面兄弟们都交,再说上面哥哥们也要孝敬,交过这钱,以后在这城里保你做事情一路通顺,”梁五颇觉得委屈地对来弟道:“做哥哥的看你一个姑娘家挣钱不容易,这才告诉你,要是一般初来乍到的人,想知道这个都是不容易的。”。 第四章,找到包打听在线阅读 !t; 第四章,找到包打听 肉文屋 / 第四章,找到包打听 第四章,找到包打听 第五章,是一条新门路吗?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章,是一条新门路吗?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章,是一条新门路吗?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章,是一条新门路吗? !go 对着梁五的委屈,来弟是可以感受到说的是真话,只是想笑。忍住笑的来弟又斥责道:“你是谁哥哥,以后喊我姑娘。”然后再问梁五:“一天要交多少钱?” 梁五举起手来比划一下:“不多,一个月二十文钱。”来弟倒吸一口气:“你抢钱呀,我又不是天天来卖柴,还有庄稼要种,不过是农闲的时候来送一回,你这钱太多,我给不起。”来弟鼓起嘴有些生气地双手叉腰看着地上。 “那,”梁五有些为难,这钱不是我要,要我是这城里的大哥,我就不要了。可是下面兄弟们都交,这姑娘不交就不行。梁五叹气,算作认倒霉:“好吧,这钱其实也不多,不然五哥替你交了吧,以后遇到有人问你,你就说交过了,让他来找我梁五。” 来弟这一次对梁五自称“五哥”是没有意见,不过不好意思,看一看梁五,一身也是布衣,来弟正在过穷日子,虽然这少年一看就象是这里一霸,这一会儿这么仗义大方,颇有些梁山好汉拳脚上惜惺惺的意思。 “给一半成不,一个月最多来城里送个四、五次,给十文钱成不?”今天送柴的钱要分出去一多半,来弟还是说的很客气,心里是觉得可笑,生发的主意是没有想到,保护费先要送上去。 梁五赶快答应,那模样儿象是他求来弟一件什么事情。看着来弟从袖子里数钱送过来,梁五接的时候突然很不好意思,赶快加一句:“以后在这城里有事,只管报五哥的名字,有事你只管来找我。” 就是冲着这一点儿来弟才交的这钱,想想十文钱虽然是自己辛苦上大半天,可是在这里人头儿不熟,就是想生发也不成。权当十文钱认个人,来弟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看错人吧,梁五不是自己对手,没必要十文钱也骗。只是还要交待一句的是:“你说的,以后这城里可以随便做生意。” “我说的,有事情来找我,”梁五先是一口答应下来,还是谨慎地再问一句:“妹子想做什么生意?” 来弟苦笑一下:“这我倒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吧。”梁五赶快再一口答应:“行,你想好了告诉我,我可以帮把手帮个忙,出个力气活儿。” 这一番话才说的来弟又是笑脸,眼睛笑起来水波一样,看的梁五心里头象是有什么拱出来,说不出来的一种舒服滋味,看着来弟说一句:“那回见。”转身大步就走了。 余下梁五在这里看一看手中的十文钱,叹一口气,这妹子不容易,一个姑娘家挣这苦力钱,等我混到大哥,把这钱再还给她。梁五是说过帮着给,不过也和这姑娘不熟悉,不过是一时情绪,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着给,就是结交人也要看一时再说不是。再说这姑娘给的痛快,出手就给了,听说以后还有要做别的生意想法,梁五心想,以后我诸事能帮的帮一些也就是了。 这里走到长街上的来弟再重头把刚才的事情想一遍,觉得这十文钱给就给了吧。如果梁五说话算话,以后在城里多一个包打听,这样的少年一定是样样知道。刚才如果不是他告诉自己安家自己有家人送柴,自己此时还会傻乎乎觉得是一个大主顾。 来弟在刚才脑子一闪念间,甚至想着弄一辆牛车来送柴,这一大家人,一天不得烧几牛车的柴不是?现在来弟是没有这样想法,不过还是有一个得意的想法,把安家山林里的柴怎么样也要卖一担给安家去,嘿嘿。 在街上再逛一圈找赚钱的灵感,一个也没有找到,还是上一次逛过的那一条最热闹的长街,绸缎庄子首饰铺子是没有本事开,小吃摊儿也不用摆,手艺不行,一样是没有本事摆。在这热闹的长街上,象是人人脸上都有笑容,只有来弟长叹一声,真是砍柴太容易,有把子力气就行。可这不是长久办法。 不甘心不死心的来弟看看这长街上这么多人,就意味着这么多的消费者,独就没有我眼下能挣钱的事情吗? 眼睛从上一次那书画铺子,树雕铺子一一看过来,来弟颇觉得失望的时候,只能看着那古玩铺子门前的新的一个雕取乐,那是一个雕的寿星,笑眉笑眼的,来弟心想,这要是个财这里,我或许还可以祈祷一下…… 正这样想着,突然心里灵光一闪,再把那寿星认真看一看,这是一个雕。好的雕大多是据选材来塑造作品,来弟长吁上一口气,觉得眼前象是有一抹光明。走上前去问一声那眼睛朝天的伙计:“掌柜的,这个寿星佬儿多少钱?” 伙计一看问话的人衣服就不想打理,说话也冲冲的:“怎么着,你买得起?”来弟赶快陪笑脸,在这里陪笑脸不知道陪了多少,来弟笑容满面地道:“大哥,或许以后攒钱能买得起。” 看着少女这样的笑容,伙计才很不情愿地回答道:“攒钱还是办嫁妆吧,这个你买不起,这一个要二百两银子呢。” 来弟得到满意的回答,这就走开到一边,心里开始盘算,对外是两百两银子,掌柜的要是奸商至少要赚一半,再刨去给工匠的钱,这原材料是多少钱一个。当然这样的艺术品都是工匠自己选材,可是如果有好材料不信他不要。 来弟是想到那沟底的奇形怪状的长树瘤的树,来弟觉得这想法虽然匪夷所思,可是不见的不能成行。如果真的能把那奇形怪状的树卖出去,至少一两银子一个吧。来弟仔细周密地思考一下这主意地可能。 当然如果知道工匠是要塑造什么,或许把握更大,可是眼前不是不认识这工匠,就算是认识也不知道他想塑造什么,来弟此时想到梁五,他一定是知道。知已知彼百战百算,来弟刚交过十文钱的保护费,这就要去找梁五发挥作用。 今天再回家去的有弟,是觉得心里有一丝亮光,当然这亮光是不是可以发展成我的太阳,这个暂时是还不知道,来弟只是打算付出一部分的努力。 再行过官道上的时候,想起来这是与梁五打架的地方,来弟就自己嘿嘿笑一下,这算不算是不打不相识,不过刚才问梁五的时候,梁五还算是比较知无不言。 还没有走到家,先听到王媒婆的叫骂声,来弟的心沉下去,这一次却是在自己家门口跳着在吵闹,好在王媒婆骂街,看的人是不多。 急忙过来的来弟先看有弟,正站在王媒婆面前和她对着吵闹:“俺没有拿你的**蛋,再进俺院子就打断这**腿。” 看到来弟回来,有弟很委屈地过来:“姐,她家的**到咱家来,我只赶一下,就开始吵闹,说偷她的**蛋。” “往你们院子里跑,指不定这**就在你院子里下蛋,不然你作啥刚才不赶现在才赶,这**是下蛋**,今天还没有下**呢。”王媒婆看到来弟回来,才算是客气一些,一双眼睛不客气地对着来弟上下看看,依然是气势汹汹。 来弟忍忍气,用手搂着有弟的肩膀对有弟道:“以后你一看到王大娘家的**就撵回王大娘家去,”再对王媒婆强堆出笑脸来:“王大娘,十里八乡都说您是大方人,我原来不信现在信了,” “作啥?”王媒婆听听说自己是大方人,还是很高兴,脸上气色又好些。来弟不慌不忙地道:“要是俺有一只下蛋**,肯定天天拴起来,象你家里有就不在乎这只**,外面随便跑去,就是你找**蛋麻烦些。” 没有听出来是讽刺自己的王媒婆长叹一声道:“可不是,俺跑断腿跟在后面找蛋只是找不到。俺这**只是天天出来乱跑。” 来弟嘿嘿笑一声,你天天放**出来吃别人的菜,**要放着养吃活食吃虫子,可是**不仅吃虫子,也吃虫子下面的菜。这个邻居惹不起,来弟也没有心思同她骂去,赶快哄她回去:“**又跑走了,你看俺院里哪有**蛋,对了,王大娘,” 故意皱眉的来弟看一看有弟道:“有弟正长身体呢,庄稼没收没有钱,我想借两个**蛋……” 王媒婆立即抽身就走:“俺得去看着**才行。”哪里有**蛋借你们这两个穷鬼,一身破旧得不行,还想吃**蛋。 身后来弟这才搂着有弟往院子里来,在小板凳上坐下来,看看有弟很是委屈的小脸儿,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糖块来在眼前晃一晃:“看,姐给你买这个。” “咋?姐你乱花钱,”有弟大惊失色的样子,象是来弟乱花多少钱一样。来弟苦笑一下,穷就穷吧,咋花一文钱就这样。 来弟无奈地把糖块硬塞到有弟嘴里去:“只一文钱,我遇到货郎摊买的,在铺子里就贵没舍得买。” “那也不能乱花钱,”有弟咬着糖块,觉得香甜无比,看看来弟只是对着自己笑,把糖从嘴里吐出来拿在手里看一看,再“格登”咬下一半来,自己吸溜着嘴里的糖块,把手上的往来弟嘴里塞:“姐你吃。” 看着有弟小手上半块遍是唾的半截糖块,来弟又苦笑躲开:“姐不吃,”不是嫌你脏,只是那口水这样看着真是难过。 有弟自己对着手上糖块看看,象是明白了,把嘴张开,两排整齐的小白牙中间咬着那半截糖块:“这个给你。” 坐在小板凳上的来弟儿往后面让一让,身子歪坐到地上,等到人站起来只能笑得象在哼哼:“哼哼,姐舍不得吃,哼哼,这是给有弟的……” 纠缠一会儿才把这半截糖躲开,有弟这才想起来问来弟:“姐,你今天卖柴的钱呢,要放起来才行。” “卖柴的钱,”来弟还是笑嘻嘻,从怀里又拿出来两个馅儿炊饼来给有弟,雪白柔软的炊饼一拿出来,有弟就先咽一口口水,然后有弟到底是有弟,是家里要帮着来弟把家的“男人,”有弟立即瞪圆眼睛问来弟道:“姐,你把钱都花了?你咋买这个,你辛苦一天存不下钱来,你就白辛苦了……” 来弟笑嘻嘻等有弟说过话这才道:“你听姐把话说完,”把手里的馅儿炊饼给一个在有弟手上,看着有弟把手里的糖块小心翼翼地吐出来,道:“我去找油纸包起来。”再出来时两只小手捧着炊饼小口小口地吃着,象是很幸福很开心的样子。 “姐,你也吃,”有弟看着来弟不吃,怕她手里的那一个也是给自己,推一推来弟拿着另一个炊饼的手,笑嘻嘻催促来弟:“你不吃俺也不吃了。” 本来是想留给有弟吃的来弟看着有弟脸上坚持的表情,这才自己吃起来,真的是很香,特别是对一个吃上好几天杂粮的人,来弟也觉得这一个馅儿炊饼让自己有幸福的感觉,人的幸福感有时候很简单。 吃着炊饼的来弟这才慢慢把事情对有弟说一遍,怕有弟不高兴,来弟最后道:“这钱不能不给他,不给他以后想挣卖柴钱都不容易。”对着有弟仰起的小脸儿上是一双似懂非懂的天真无邪眼睛,来弟觉得自己在把这过日子的暗面告诉有弟。可是不得不说。 一担柴不过些许,余下的钱来弟觉得没有存的必要,过上几天的杂粮苦日子,路边儿上雪白的大炊饼,来弟干脆当自己今天是没干活,一起都花了觉得很是痛快。 吃着喷喷香馅儿炊饼的有弟听过来弟的话以后,还是能明白一些,必竟是穷人的孩子。有弟只是小口小口地啃着手里柔软香甜的炊饼,对来弟道:“等有弟长大了,挣很多的钱给你办嫁妆,也不再让人欺负姐,抢你的钱。” 在有弟的心里,姐今天的钱是被人抢走的,不给不行不情愿的给,不应该是抢钱吗?有弟成熟懂事的安慰着来弟:“等俺长大,就什么都好。”来弟听的笑眯眯。 第五章,是一条新门路吗?在线阅读 !t; 第五章,是一条新门路吗? 肉文屋 / 第五章,是一条新门路吗? 第五章,是一条新门路吗? 第六章,白话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章,白话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章,白话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章,白话 !go 卖柴要交保护费,古时名为孝敬钱。来弟是不觉得有什么,独有弟是戚戚然。姐弟两个人一个人吃一个好炊饼,坐在院子里把明天要送的柴禾捆起来,有弟这时才开始是高兴:“姐,你真会揽生意。这些生意全是咱送,一个月可以多不少钱。” 先捆好一堆柴放到一边去,再接着捆另一捆的来弟也道:“可不是,有了这几家常供的主顾月月送,别的只零散主顾就成,不然的话农忙的时候怕也没有时间送才是。” 稍有些力气的来弟是学骆驼,用自己的背负上一大捆柴禾,可是怕中途会散掉,为保险起见,还是把这一大捆柴禾分成若干小捆,这样一个防止背负的路上柴禾突然会散掉成一大堆散柴不好收拾,分成若干小捆就是散开来也是分开小捆小捆的,这样路上有绳子不结实的突发状况也好收拾一些。 有弟帮着把柴禾搬到坐着的来弟手边来,方便来弟坐着不动就可以捆。虽然今天来弟的钱少了十文,有弟觉得很是冤枉,可是有弟一想十文钱只落一个在城里可以随便卖柴,这就开始努力支持来弟卖柴:“姐,地里的活没到收庄稼的时候,肥俺看着施,锄草什么的我可以做,”再看一看夕阳西下了天边的晚霞,有弟只犹豫一下道:“就是田里要水的时候车水俺没有力气。” 看着有弟小脸儿上对这件事情就开始沮丧,来弟忍不住一笑安慰道:“还有姐呢,地里有活就忙地里的,地里没活就找些营生去,长天白日在家里闲着也不好。” 听听自己说话,来弟觉得自己绝对适合当一古装配音演员,不是吹的,看看这话说的,有些古味儿嘿。 很是点头的有弟的话又出来了,听起来又象是保证又象是在安慰来弟:“等有弟长大了就好了,”来弟就配合的微微笑,一面用力把手上的这捆柴扎紧:“姐等着呢,有弟会很快长大的。” 来弟看着有弟笑起来甜甜的面孔,心想在有弟长大以前,得让她改过来,让她知道她不是个当家的男人,而是一个持家的女人。 手边上这一小捆又捆好了,来弟把这一小捆送到一边去,有弟则帮着把散柴禾搬过来,一面再对来弟开心地道:“姐,你又种地又弄营生,就跟咱家村里的赵三郎,秦六哥一样,他们都是家里人种地,他们外面做营生去。” “人家做的是生意,一年跑个一到两趟,姐只想弄些小营生就在城里就成。”来弟坐下来捆新的一捆柴,用眼睛看一看院子里柴禾,明天再送一次就完了,正好后天去山里打柴,正好把那些树弄回来, 说实话来弟心里没有底,一般的工匠会自己去寻找合适的材料,如果运气不错,自己真的是能弄到合适的材料,当然狮子大张口也张的顺溜。想上一会儿,来弟安慰自己,想有什么用,去试一试吧。 这就不再乱想的来弟把院子里的柴禾都捆好,堆放在一边点了点数儿,正在点,王媒婆穿一件宽阔衣服,摇摇摆摆走过来。媒婆多是爱说话的主儿,来弟家里没有大人,来弟是个姑娘,就说话也是王媒婆为主,只要从这门前过,王媒婆还是乐意来说几句,显摆一下自己知道的事情多,另外就是来弟要到说亲的年纪了,王媒婆觉得门前这笔钱虽然是不多,也要抓住才行。 在院门口站住的王媒婆今天没有骂街,所以笑眯眯:“来弟呀,你这些柴到城里要卖多少钱?”来弟先是笑一下,然后略提高声音数一下:“五、六、七……”这才转过脸来一脸是笑对着王媒婆笑的很是可亲:“王大娘哪里来? 再用手扶一下堆得很高的柴禾,来弟再对王媒婆道:“这柴得数数才行,咱这村里人都好着呢,也许是外村的人,不知道哪一个烂手断爪的晚上偷柴禾呢。” 说得王媒婆脸上笑容一僵,到底是吃百家饭逛百家的媒婆,笑容立即就重新出来:“来弟也是大姑娘了,家里没有老人,都是邻居,王大娘也要为你上心才是。听大娘说一句,这城里的人家尽在大娘的心里是知知底的,看你现在也算是能整顿得家了,你想要个什么样的人,只管对大娘说,你只管放心,这谢媒钱不会多收你的。到底是邻舍不是。”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来弟听过以后这才笑容更多,决定先打听一下,来弟自己倒也算了,有弟以后找婆家要多少谢媒钱,聘礼收多少,嫁妆是多少,来弟发现身边又多一个包打听,王媒婆是也。 梁五是城里大街小巷子畅通无阻的包打听,一个泼皮少年,应该是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都清楚,王媒婆则是对于内宅应该比较清楚才是。初来乍到这里,原本就对着人笑脸相迎的来弟就对王媒婆更是客气起来。 这客气看在王媒婆眼里,还以为是来弟想说一门好亲事,这样夕阳西下的和暖晚风中,王媒婆和来弟坐在来弟的院子里攀谈起来。 “最有钱的,那当然是古玩老板金不换,”王媒婆刚说到这里,来弟就想咧嘴笑,这名字一听就是守财奴,王媒婆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来弟,这姑娘近来出挑不少,腰身也出来了,腿长身子健壮结实,要是愿意给哪一家当妾,这屁股虽然是不大,却是溜圆挺翘,应该是个能生的主儿。 和熙晚风中,王媒婆不慌不忙地道:“金掌柜的虽然没有儿子,却没有听说他要纳妾,”有弟一旁坐着,突然嘴道:“俺姐要八抬大轿来抬才行。”有弟都能听的出来这话里意思。 只有来弟笑一笑道:“有弟,你别嘴,听着王大娘说话才是。”觉得这象是古记儿一样,听得津津有味的来弟正想着多多了解这城里的人,可是不能打搅王媒婆的谈兴。 “不过金掌柜的要是想纳妾,一准儿找我保媒,这城里城外谁不知道我保媒最可靠,”王媒婆有意无意地吹捧着自己,看着来弟只是笑容满面听着,一点儿生气害羞的样子也没有,王媒婆这才继续往下道:“这样大户人家纳妾,抢的人倒是不少,哪一个能去上,就全凭媒人一张嘴了。” 来弟很是配合地听着,再不时地看看有弟,在有弟听不下去要说话以前用眼色阻止住有弟,正听的来劲儿,这就是一个活地图。可以闻到王媒婆身上有酒味儿,今天她有心情说,明儿哪里找去。来弟只是想听下去:“城里就金家是大户吗?” “哪里啊,”王媒婆有了酒,原本话多的人越发的谈兴高,小风吹着觉得舒服,只是干渴上来,对有弟道:“有弟儿,给大娘弄些水来喝,这才说的好。” 有弟低着头嘟一下嘴,听着来弟也道:“有弟,家里没有热水,王大娘酒多了,你去烧些热水来,一会儿姐也喝一点儿。” 把有弟打发走,王媒婆对来弟这样待邻居的态度觉得不错,继续对来弟开始说这城里的事情:“还有安家是大户,喏,你这隔壁和我家隔壁中间这院子就是安家祖上以前住的,就是在这里发的家,所以一直就留着,来弟姑娘,不是大娘乱夸口,你沾了这好风水,一定能许一门好亲事。” 对于一心想听城里诸人诸事的来弟只是一笑置之,继续套问王媒婆的话:“安家是怎么发家的?” “安家的老太爷也是种地为生,就跟你家一样,老太爷出生就在这隔壁院子里,”王媒婆开始滔滔不绝:“种地遇上几年风调雨顺,积下银子就城里做生意,又能苦积攒,这就慢慢生发,生了个儿子就是现在的安老爷,娶了个媳妇就是现在的安夫子,带来一大笔嫁妆,这就更发了,”来弟微微笑,听起来象是娶媳妇发了财。 “就是现在到了这一代,象是亲戚也多起来,安家一生发,不管远的近的亲戚都来帮忙投靠,象是这一代不是爱做生意的人。”王媒婆这样讲述过,来弟眼前就浮现出安公子那文弱模样,只象一个读书人,一身上下全没有铜臭的样子,来弟只是微笑,听起来象是富三代。 烧好热水的有弟,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热水送来,至少来弟说过要喝,王媒婆喝了热水,觉得自己说的不少,这就站起来回家去,临走时还对着来弟笑眯眯:“来弟呀,你的心事以后对大娘说才是,都是邻舍,可千万不要客气。” 只有小有弟瞪着眼睛看着王媒婆走出院门,才不乐意地对来弟道:“姐,你可不能给人家做妾去?” 喝过一碗水再喝第二碗的来弟只是捧着碗笑,碗里的水泼了不少在地上,这才先喝水,喝上几口水再看着身边的有弟不满的眼光,来弟才道:“不会的有弟,你把姐看成甚等样人。” “真的,你真的不会?”有弟只是追问着,来弟连连保证:“当然不会,姐肯定不会。”这样保证有弟才算是放心一些,而来弟通过刚才的谈话,也大概清楚了,要想有弟成亲不被婆家看不起,至少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庄户人家也要十几床被子,至少两口不下手的衣服箱子才成。这大概要十两银子才成。 微笑着看着有弟的来弟算一算有弟的年纪,离成亲总有个好几年,一年除去吃喝至少要积攒下二两银子才成,来弟笑嘻嘻,这对于土里刨吃的人来说,真是不容易,不过姐嘿嘿,姐要找出挣钱的办法来,不然的话,那十文钱的保护费不也是白交了。可不能浪费那十文钱。 要挣十两银子,先从第一文钱挣起,或者说是先从第一两银子挣起。来弟在炕上思索好一阵子才睡觉,第二天一早起来去送柴禾,是昨天大婶介绍的那一家,家里还有柴禾就先送去。这就不绕弯路,不用寻主顾,进城里就送去收钱,也不用担心梁五那等少年会出来寻事情,来弟心情不错地送完柴,就开始去踩点儿去。 这个点儿是从梁五那里问出来的,就是城里有名气的做雕的师傅,家也住在城里的一个小偏儿上,是一处小小院子。 来弟把捆柴禾的绳索扎在腰带上,古人的袖子是个放东西的好去处,来弟身上的布衣衫也没有体会到这好处,倒是先体会一下腰带的好处,绳子布口袋或是买两个炊饼就把小布包往腰带上一掖,此时来弟走一步,腰上绳索就晃一下,一直晃到这位雕于师傅家。 幸好这小院门口是开着的,来弟有些后悔,应该刚才扛着柴禾来问一声要不要柴,此时只能站在院外面看,来弟看一看小院里果然是堆着不少奇形怪状的树什么,只是自己弄不明白他目前要做的是什么,是拐杖还是寿星等雕像或是一个小桌子摆设,如果要是明白,来弟觉得自己也能为他找到适合的材料。至少那沟底一大片奇形怪状的树树瘤百里选一也能找出来一块不是,一块是多少钱,来弟目前把第一块卖出去。 第一次踩点儿失败,只能外面探头看一看,人家里果然是需要这样东西,来弟就此回家并不灰心气馁,决定扛一担柴再来,这样可以有一个话头儿去。 看看天还有半天,走的时候有弟是千叮咛万嘱咐,今天这钱再也不能乱花了,是以来弟虽然是很想给有弟买点儿什么,还是忍着没有买,把口袋里沉甸甸的十几个铜板回去给有弟,有弟应该更高兴才是。 有弟小脸儿笑开花的表情实在是很好看,来弟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温暖的很,目前就只有小有弟是和自己互相关心,彼此是关怀的人。 大步流星往城外回去的来弟要早些回去,还想着再做一些地里的活,日子真是充实,充实的来弟只想着种地挣钱,挣钱和种地了。 第六章,白话在线阅读 !t; 第六章,白话 肉文屋 / 第六章,白话 第六章,白话 率七章,小懒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率七章,小懒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率七章,小懒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率七章,小懒 !go 安家的山林外的这一条深沟,可以说是又深又长,一向看山的人是不怎么看的,如果有人选择从这里偷着进山的话,那就辛苦死了,越过这条沟就要花上半天。 来弟此时就正在做这辛苦事情,下到这个沟底还真的是不容易,有些地方相当的陡峭,可是看看沟底的树,怎么看怎么适合做雕,来弟在不好下去的地方用绳子把自己吊了下去。 这沟底下面还真的是有宝。有干燥的地方是片片落叶,有潮湿的地方居然有木耳丛生,来弟只能对这木耳嗟叹,自己只有绳子并没有木袋。 费尽心思才把沟底几个大小不等的树弄上沟底,是用绳子吊着拖着拉着,这才发现一件事情,自己带不走。 树本来就比树梢要重,来弟今天贪多还想着弄些柴禾走,几个大树子,眼看上去不合适的回家就可以劈了当柴禾,可是这几个大树要怎么弄走才行。来弟犯了难,她并不是骆驼,这可怎么办。 就丢在这里也是不放心的,来弟坐在树上开始想主意,看看头顶上树冠如盖,这才想明白心思。 于是这条山道上,就不时传来“拖、拖”地声音,来弟前面走,身后是一个砍下来的亭亭叶多枝多的大树枝,好在这山路上并没有多少人走动,看不到来弟这狼狈相;也好在是因为人不多,来弟砍这些东西也是不怕人看到告诉安家去。至于那看山人,来弟除了一见就笑脸相迎加鞠躬以外,打算把这树卖出去后,给这看山的慈眉善目的老人弄一斤好烟叶来。 拖着身后这东西慢慢的走,天黑反而不害怕有人看到,来弟慢慢的拖着身后这些东西,当然是吃力的,腰也开始酸痛,不仅是劳作的,像是还鞠了不少的躬给别人,还抢了梁五的一担柴的生意,回身来再看一眼身后柴禾的来弟,打算把其中一些柴禾卖给安家去。 鸟儿从树枝上飞走的时候,来弟还在路上”拖、拖、拖”,一直到快到村口时,天是早就黑了,身后的树枝一些小枝叶早就拖烂了,不时又要回身去重新捆好在树枝上,幸好绳子是足够的。 前面出现有弟的声音:“姐,是你吗?”听到来弟回答以后,有弟跑过来:“姐,你今天咋这晚回来,我都着急了。” 看一看来弟身后黑通通一大片,有弟欢喜的紧:“姐,你这一次弄这多柴禾来,可以送上好几天。” 有气无力累的不行的来弟道:“不是的,有弟,这不全是柴禾,有的直接就能卖。”姐弟两个人在这里歇一会儿,路上就觉得脸红出汗的来弟这才好些,觉得自己象是虚脱的样子,来弟咬一咬牙对有弟道:“你看着,姐一个一个弄回去。”再也没有力气把这些树一起拖回去,只觉得心跳的厉害,象是使伤了力。 “嗯,”有弟看着姐回去的身子,月光下都与往日不同,起身的时候摇晃一下再往家里走,看得有弟只能心疼。 好不容易把这几个树都弄回家去,来弟坐在院子里的小木板凳上,只觉得浑身瘫软只想倒这地上不起来。 好在有弟是体贴的,在屋里放倒木盆倒上水再出来喊来弟:“姐,你来洗吧。”来弟慢慢腾腾才站起来,腿软到不行,声音也是绵软无力地道:“谢谢你,有弟。” 看到来弟进去关上门,在外面的有弟就听到屋子里一声:“扑通”地水声,担心地站在门口问的有弟提高声音道:“姐,你咋了?” “没有事,”里面还是这一无力的一声,来弟是一下子坐到木盆里了,溅了一地的水在地上,自己就这么倒在木盆里,泡上一会儿才有回复的余力随便擦一擦,这就出来打开房门。 进来的有弟吓一跳:“姐,你这咋洗的,一地的水。”有弟帮着倒水,来弟坐在炕上嘿嘿笑:“有弟,姐顺便把地也洗一洗。”不然的话要怎么解释,半盆洗澡水都在地上。 倒头就睡在炕上的来弟只说了一句话:“有弟,你不要劈柴禾,原样就能卖出去。”这就开始呼呼入睡。 有弟在院子里对着这重的树看了又看,最大的一个倒有中号的磨盘大,手捧着腮的有弟只是纳闷:“这能卖给谁?”有弟也去睡觉了,实在是看不懂。 自从到这里,从没过的一场香甜觉,来弟早上醒来的时候,坐起来四肢百骸都是舒服的,好似武侠中的人真气十足。 身边是睡的象一只小松鼠一样的有弟,摊着小肚皮虽然不鼓鼓也是睡的正着,来弟穿鞋下地,姐以后让你小肚皮天天鼓鼓的,神呀佛呀,就看我的第一步是不是能成功了。 天色刚微明,公**的鸣叫声还在响起来,来弟揉一揉眼睛,挣到的第一两银子要先去买青盐,或是弄些高沫儿碎茶叶来,古人就是茶叶漱口也可以清洁牙齿。反正今天还是没的用,来弟就是后面小溪水旁边好好的漱漱口,洗把脸这就完事。 一共弄回来四个树,来弟就是天明的曙光,自己看着也干瞪眼睛,昨天我是哪里来的力气,居然都弄回来了。只是今天看着就是不能。 一个中号磨盘那么大的老树,就是从沟底弄上来也是费尽功夫;还有一个长的,来弟是计划的好的很,或许作个拐杖吧;另外两个是有树瘤的只是选中比较奇怪,来弟看来看去,哪一个也舍不得砍成柴禾,这不是容易弄回来的,休息足够的来弟决定今天去碰一碰运气去。 只把昨天拖回来的长树枝劈好了,只是一小堆,家里也要用柴禾,来弟吃过早饭,用家里的扁担挑着两个树就决定去碰一碰运气去。 于是乎,城北角的雕师父家里,上午就有一个不速之客登门了,挑的满头大汗的来弟在院门口停下来,往院里看了看,才大声道:“有人吗?” 院里出来一个青衣小徒弟样的人:“你有事吗?”来弟立即是她的笑容满面和满面笑容:“小哥,能给口水喝吗?” 就这样进到院里来,来弟有意把自己的两个树放在院当中显眼的地方,一面接水来喝,一面客气地攀谈:“小哥,俺是送柴的,你们这里要柴吗?俺的柴好可以先送来看看,不好您可以不要。” 青衣小徒弟笑嘻嘻对着院子一角的废木材努努嘴:“俺这里还缺木材烧吗,那就不少了。”一堆奇形怪状的木柴堆在院子一角,来弟故意“咦”一声道:“您这院里这柴禾都是生的奇怪?” “你这担的不是也奇怪?”小伙计不客气地对着来弟担着的努努嘴,来弟眼珠子一转,立即就编出来:“俺这是送给俺亲戚家的,可以放家里淋水生木耳。”然后笑嘻嘻对伙计道:“听说还有别的用处,俺就不知道了。” “小柱子,”青砖的屋里传来一声唤,小伙计答应一声跑进去,来弟竖起耳朵听着里面地说话声,好在是耳朵尖,听到里面有一个成年人的声音道:“外面是什么人,咱们不要柴,喝过水就打发她走,不要只是歇着闲说话。” 听的来弟正在脸发烧的时候,那人停顿一下又道:“我刚有些思路又被打扰了,这一个拐杖要赶紧地弄好才行。” 院子里来弟听到这一句,在小柱子跑出来,先张口笑嘻嘻指着那院角的废木道:“多可惜,你们要是淋水生木耳,可以吃新鲜的多好。” 屋里除了雕的于师傅以外还有别人,安公子手挥着折扇,看着外面这个姑娘,不是上次和梁五打架的姑娘,木头淋水就有木耳?安公子微微一笑,这主意成吗?要成自己为什么不淋。 随口瞎掰的来弟当然是不懂,不过是找谈资。小柱子还是不耐烦了:“你喝过就走吧。”来弟只能走开,临走时还不忘了说一句:“以后要柴记得找俺,俺天天门口过的,”先把自己以后天天门口过铺垫好,小柱子赶快道:“知道,我知道了。”直到来弟走开,小柱子才走进来犹自道:“真是话多。” 屋里安公子看一时也决定回去,因对于师傅道:“祖母贺寿的拐杖和寿星请先生尽早弄好才是,我这几天都会来看一看,这样子一定要祖母趁心才成。” 送走安公子,于师傅继续在屋里忙活着,安家是大户,不说为名气,为收入也得好好的做才行。好在材料是齐全的,于师傅做活,都是自己亲自去山里选材,有时候东西是要据先材来尽其天然韵味来雕成,这样才有鬼斧神工的感觉。做匠人的大多是毕生在追求完美。 人生培养木耳是要加菌种,胡说的来弟是不知道。来弟第一次上门套近乎,算是完成一次不成功的推销,为什么一定觉得这树能赚钱,来弟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潜意识里觉得是不错。就执着的去做了。 回去的路上念念有词:“拐杖,家里正好有一个细长树可以拿来卖。”正在低头念叨着,前面有一个声音拦住来弟:“卖东西的,有没有交过税?” 来弟站住一看有些面熟,认了一认才认出来,是梁五第一次和自己打架的时候,护送安公子回去的两个捕快。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有如石雕木刻一般;另一个差不多高,却是极其清秀的一个人,有几丝发丝还有些自来卷在耳边,就是那一双眼睛,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看着人。 “你,是睡着还是醒着?”来弟情不自禁地要伸出手在这捕快眼前晃一下,手刚到人鼻子尖上就被一旁的石雕木刻面容的捕快给拂到一边儿去:“卖东西要交税,五文钱。” 一个上午白忙活的来弟被这五文钱震惊了,可以说当时就震惊了,来弟立即就愤怒了:“你看到我卖东西了?你看到我做营生了?这街上不能挑着担子走一走吗?” 刚才还是一个姑娘,现在变成一头狮子,两个捕快倒是吓了一跳,似睡非睡的那个捕快眼睛也睁一下,然后继续似睡非睡。 这里纠缠一会儿,安公子从后面步来往家里去,因为要去铺子里就漫步没有坐轿子,看到这里突然有了争吵,又是这个姑娘,安公子不由得微笑,听上一听,原来是为收税,这姑娘今天的确是没有做营生。安公子是听到她说去亲戚家里,只是为了这五文钱暴跳如雷,安公子不由得想起来,她冲到自己面前,满含希冀地说:“以后柴禾都要我的吧?” 微笑的安公子驻足一旁停下来,慢条斯理地道:“木宝捕快,小懒捕快,我的玉扳指又找不到了,有劳家里去帮我找一找。” “这就去,”随着木宝的一声答应,来弟吃惊地看着木宝顺手就把身边那长着一双似睡非睡桃花眼的小懒捕快往肩膀上一扛,而那叫小懒的捕快居然笔直的就睡在木宝的肩膀上,两个人……就这么去了。 站在街上的来弟暴跳如雷变成震惊莫明,对着安公子吃吃地道:“这,这……他叫小懒?”真是够懒的,随便就是一种要睡着的样子。难怪刚才一双眼睛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指不定刚才就站着在睡觉。来弟的震惊不亚于刚才出门就遇到收税的捕快。 颇为悠然的安公子看着这姑娘面色一会儿几变,昨天揽生意是希冀求恳,今天先是暴跳,这就开始吃吃的说不出话来。本着男女有别,安公子只是微笑一下,这就带着身后一个小小子往铺子里走去。 只有来弟一个人站在当地,肩膀上担着一对无用的树,站在这长街上突然闹不明白这是古代?这就是古代? 只想搔头的来弟是想不通古代还有这样懒的人,不是黎明即起,洒扫庭除,想不通的来弟只能扛着自己卖不出去的两个树往家里去,推销是不容易的,今天不行明天再来,明天来的借口都想好了,来弟想到这一点上,才笑眉弯眼地回家去了。 率七章,小懒在线阅读 !t; 率七章,小懒 肉文屋 / 率七章,小懒 率七章,小懒 第八章,争取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八章,争取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八章,争取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八章,争取 !go 为了给祖母安太夫人祝寿,安公子订的是雕的寿星和拐杖,所以每天要来看一看。第二天依然是来到于师傅这里来看一看。 于师傅是觉得有些压力,安公子这样的重视,又是太夫人祝寿用的,花样子是安公子自己亲手画的,他从一开始做的时候就经常来,前面是选材料没有天天来,现在要开始雕了,这位公子天天眼前站着,于师傅也是觉得备有压力的。 匠人做手艺是不允许别人站在眼前看,偏偏这位安公子是拒绝不起的,当然他是不会有偷师的嫌疑,不过这压力过大,于师傅觉得一旁坐着乱看的安公子是让自己头疼。 偏这头疼的时候,外面又有说话声音,于师傅颇为不耐地往外面喊一声:“小柱子,不要吵闹。”就是安公子在这里坐着,也是斯文的轻摇着折扇,步履轻轻不会打搅到自己。 小柱子从外面进来,对着师傅也是噘着嘴:“昨天那姑娘又来了,说是送材料给师傅,”来弟听说是雕拐杖,家里有一个长长的树,认不出来是哪种树,不过来弟自己拿在手上比划一下,象是长度还可以。这就送来毛遂自荐。 于师傅很是不高兴,对小柱子道:“我不要,这些人不懂就会乱搅和。”于师傅把这样的人当成来拜师的,至于说有人打这样主意,挖个树来卖,于师傅倒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人,匠人做手艺,材料当然是自己选择,自己看对了眼才对有好作品。 才对小柱子把这话说完,竹帘子打起来,这姑娘自己就进来了。这样大胆地姑娘把屋里人都吓一跳,没有人请,这就进来了。 来弟费了几秒钟地功夫,才把这长长的树拎起来给这于师傅看,自己在家里百般的试验过了,来弟往地上一摔,又把屋里人再吓一跳,于师傅皱眉听着这姑娘脆生生的声音道:“听听这声音多清脆,这要是做拐杖一定摔不断。” 安公子先用折扇半掩一下笑容,有人做拐杖是摔着听声音的吗?于师傅则是怒火满腔的样子,他是有些急脾气,又不好赶安公子走,这脾气这一会儿都发在这里了。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于师傅不客气地对来弟道,这姑娘看着清秀却这样没有规矩,简直,简直就是不知廉耻,有这样大姑娘就往人家房里闯的吗? 遇到来弟这样的人于师傅算是倒霉,这清秀可人的面庞上只是笑容满面,笑的象是对自己家的人,来弟顺势把房中扫了一眼,几样雕摆在房中,应该是得意之作。来弟心中有了一个数,低头捡起这长树,对于师傅笑着道:“这就出去了,我也是想着可惜了这木材,您要是得用,不也省得你再去寻找。” 然后在于师傅再次发火以前,来弟一副笑逐颜开样拎着这树出门了。就在于师傅以为这姑娘走了的时候,听到跟着出去的小柱子哎哟一声,然后于师傅是恼怒地看着这姑娘重新进来,这次进来更是可怕之极。 刚放下折扇来的安公子再次用折扇掩面,实在可笑。这姑娘双手搬着一个硕大的树重新进来,一脸汗意笑逐颜开对于师傅道:“师傅您别生气,你看看这个,这是难得的,这里……” 这个中等磨盘大小的树上想来是年代久远,上面有一块儿象是木变石。来弟以前对木变石是没有研究过,不过看过一些古玩,雕上有一些自然的颜色和花纹是日久天长自然形成的,这样的雕本身就有一些价值。 千辛万苦把这一块笨树搬来的来弟再次遇到于师傅的冷脸,人在恼怒中,尤其是做活被打搅的时候,是异常的恼怒。可是来弟再一次在于师傅发怒以前,坚持一下:“您看一看再赶我走。”把手指点在有异常色泽的那一块儿上。 “姑娘,你再不出去我就报官。”于师傅哪有心情看这个,来弟也恼怒了,树为重树梢为轻,要识别一块木头哪头是树,只要丢在水里看哪一头沉就知道了。这是来弟的最后一次机会,她不得不争取,手抚着这一大块树,来弟大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您只管看一看不是,要是有花房暖房的人家,用这个雕成小桌子上面摆上茶水不是一件好东西。当然这得要您的好手艺才成。” 这话安公子是听进去了,看一看那块树经由这姑娘说出来,果然是有些意思,尤其是上面有花纹的地方,看着那花纹全然不是树木原纹,是年代久远才变化出来的,安公子走过来看上一看,觉得有趣,对于师傅道:“她说的倒也不错。” “是啊,就是不错,”来弟心想,我可是做过营销的人,一件小东西也要说出来好与不好来,要找出来几条好处还是找的出来。 怎奈于师傅今天被打搅是不高兴,反而从中打岔:“要花房里的小桌子,我有的是材料,就是没有,到您家的山林里也是尽选。” 好,好,来弟觉得我认输,我甘败下风,我对着一堆树看半天,才把这一个弄回家去。在家里看半天,研究半天觉得弄个小桌子最好。这下面的须,正好是小桌子的几条腿,浑然天成。 倒不是来弟异想天开,她在记忆中是见过这样的一个作品,因此知道。今天算是用尽力气也不成,这世上事情做一件是不容易,从现代到古代都不是容易做成的。来弟刚才是大声争取,现在看看不可能,则是顺溜儿地给房里两个人鞠个躬。 她只会行这个礼,礼多人不怪不是,伸手不打行礼人,来弟笑嘻嘻:“得罪得罪,打搅打搅,我这就走,您以后材料不好找,只管来找我,我有的是地方找。” 于师傅也消了气,这姑娘虽然是歪主意,这笑容这语声实在是能让人消气。于师傅走过来看一看这树,觉得她说的倒也不错,可是手底下活计多,没有平白为人家雕一个小桌子,安公子适才觉得好,也被于师傅说的暂时不开口。 伸手不打行礼笑脸人,于师傅这就客气地道:“姑娘,我要寻材料都是自己找,真的没有,又一定有人要,我再找你。” 来弟一听有门儿,虽然这门儿在天外飞着飘忽不定,不知几时才落下来。安公子失笑地看着这姑娘又顺着杆儿就上来了,还是上一次那希冀地表情,这一次是对于师傅:“我敢打保票,您找的材料不如我弄来的好。”来弟的倚仗就是那沟底一大堆老树。 听的于师傅也失笑,哪里来的这姑娘,这样的表情让人看着很是不忍,于师傅只能道:“行,以后我再做什么,先看看你有什么好材料。”于师傅不相信这姑娘说的话,除非她是树不然,这话说大了。 来弟很是得意,看,我不是个大字不识的农家姑娘;二,我看过雕展;三,那深沟无人肯下,陡峭不说,不信有人会做一个雕,卖上两百两银子冒着摔下去危险。来弟很是争取地对于师傅道:“你下一个要做什么,如果没有材料儿,我帮您找送来给您看,您看这样多省事情,你一刀雕下去不少钱,时间花在找这个上面,不如休息休息做您的活计,您说对不对,我收的不多,你看着好,随便给就是。”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上人家里卖人家东西象拼命一样,安公子忍笑,于师傅也没了脾气,听起来一套又一套,这是做过营销人员的来弟她生活打拼的功底子,如果真是古代姑娘,先要觉得羞赧才行。 虽然是积极主动,可是于师傅也说不出来现在就要,选材不是这么容易的,他不可能就这么答应来弟,把银子往她手里送。来弟察颜观色可以感觉出来,立即后退一步道:“这样吧,以后有好看的树,我送来给您看,您觉得好就要,不好我再带回去。” 这样的良好态度,放在古代现代都是可以打动人的。于师傅又被打搅到现在,当然是说好。来弟这就可以先撤了,走出院子里来,今天这肩头上更沉重,两个树要多沉就有多沉,来弟又做一次没有结果的事情,心里只能当这是八个大饼前的七个大饼之一。 在房里看着这姑娘出去的安公子,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家里亲戚多,女眷们见的多的安公子倒不是那种见到姑娘就起心思的人,不过这姑娘很是坚持的样子,安公子总觉得挥之不去,就象祖父话他当年做生意,是如何守在别人家门口成生意,安公子觉得今天看到的事情可以理解到祖父当年。 可这姑娘太荒唐,简直是荒唐无比,有人拿老树子来卖钱的吗?安公子哑然只是微笑,想的出来这样主意,还做的一本正经的。这姑娘以为她卖的是里面藏有和氏壁的石头吗? 日子对于来弟现在来说,总是辛苦的。她正担着这两个老树子往家里去,早回去还可以做些活,路上正在盘算,以机率来算,不会一次不中。来弟平均分配一下时间,不信多送几次一次他也相不中,至于自己象不象是别人手里抢钱用,来弟不认为是,就象她自己说的,于师傅节约时间在家里多雕几个东西,这钱倒是不少,来弟嘛,只想分一点儿汤水就成。 回到家里不用问,有弟是不高兴,帮着来弟把这担子放下来,跟昨天一样的话:“姐,你这样出力气不如卖柴。我就说哪有人会要这老树子。”有弟是不知道内情,对他说他也未必清楚,来弟就没有说。 “我知道了,”在事情没有做成以前,看着都象是无用功,来弟也不辩解,眼前还是挣钱最重要。来弟把扁担收起来,再交待一次有弟:“这些都不能劈开当柴,听姐的没有错。”这才往后面小溪里去洗手脸。 有弟独在院子里一个人嘀咕,对着这几个树子上下一通看:“有哪个二傻子买这个?”不明白的有弟但是听话,姐不让劈就不劈吧。 洗过手脸回来的来弟吃午饭,这午饭……不咋的。来弟也吃下去了,粮杂粮对身体好不是,努力想着素食有利于一切的因素的来弟,一不小心就要想到食也含有多种人体必需的好东东。真是让人取舍两难。 这取舍两难被有弟恶心到了,有弟是等来弟回来一起吃饭的,有弟为什么等着,不是诸葛亮的有弟是算到来弟这老树子卖不出去,所以有弟就等着来弟再挑回来,果然回来了。 吃着这家里的家常饭的有弟对来弟提起来有一次进城:“我们带的饼子,站在卖汤店外面吃,闻那汤气儿就是饼子吃真是好吃,姐,什么时候咱们再去吃一回,开开荤吧。” 世上最恶心的话就此诞生了,有弟还不觉得,小脸儿还在神往,全然没有看到来弟脸上是什么表情,来弟觉得受苦受难不过如此,闻着汤吃杂粮饼子算是开荤,让我一头撞到豆腐上晕过去吧。 “有弟,姐明白你的意思,明天起姐不再乱想,有闲空儿就卖柴去,不然那十文钱不是白交了,姐给你买回来煮汤喝。”来弟觉得有弟是不是有意在激励自己,貌似有弟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倒是来弟是心思多,一会儿就是一个。 这样的保证又引起有弟新的话出来,小脸儿上是不满:“你再卖柴,俺要跟去,你又想乱花钱了,你咋不想想你的嫁妆咋办,你的嫁妆……” 来弟哼哼笑着吃这顿午饭,觉得这杂粮饼子突然就不噎人也不难以下咽了,有弟一副愤愤的样子,象是从现在开始,多花一文钱就会影响来弟的终身一样。来弟在心里作个鬼脸儿,姐的嫁妆,姐的终身,姐……还是算了吧。 第八章,争取在线阅读 !t; 第八章,争取 肉文屋 / 第八章,争取 第八章,争取 第九章,出苗了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九章,出苗了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九章,出苗了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九章,出苗了 !go 一夜的小雨催生万物,幸好是下在庄稼还没有熟以前,雨并不大,只是淅淅。来弟一早起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小雨已止。 这一觉分外香甜,也许是雨声入梦的原因,只觉得那细碎雨声有耳边有如催眠小曲儿一样催的梦香,催的梦甜。 站在屋门口的来弟懒懒地伸一个懒腰,听到身后有弟问:“姐,苗都发了吗?”来弟这才想起来,自己刚从炕上坐起来的时候,有弟先就是一句:“菜苗该发了?” “我看看去,”来弟这才往外面走,一院子泥地,中间只有两到三块青石板,只是小雨并没有泥地泥泞,来弟刚动步,身后是有弟颇为期盼的声音:“姐,昨天苗都拱地了,今天一定发。” 嘻嘻笑着的来弟是头回听说,虽然是觉得有道理,不过有弟嘿,真好玩。来弟有空闲儿时间就去城里卖柴,再去雕师傅家里跑一趟,混个脸熟,话说推销东东,不是这么容易的,要勤去客户面前晃一晃才成。 有弟包揽了家里一切可以包揽的活计,下地里锄草,看着人施肥,家里的洗洗涮涮,有余的时间下来就坐在种下菜子的地旁编蝈蝈笼子,让来弟担去城里卖,这是夏天的时候,草虫儿啁啾的正欢,正好是来弟又挣几个小钱的好时光。 “有弟,出苗了,”来弟欢喜的声音一直传到屋里,然后听到有弟小脚步声“踢哒”响往屋外来。这是有弟每天要看着苗,前几天就说这地都不一样,应该是苗在拱地,来弟偏就看不出来这地哪里拱了,泥地原本就不平,不过种地这个技术,来弟是分毫没有,有弟就是说苗陷地,来弟也只能听着。 院子原本就是不小,空地都收拾出来,若干沉年的土胚墙头,碎木头屑,石片儿都收拾到一旁堆的整齐,院子里尽有的空地上,全被来弟种上东西。 当然不一样的菜子儿出苗时间不同,今天小雨过后,早晨天边有一道淡薄的彩虹,来弟家的业余菜地出苗了。几瓣小小的嫩苗秧子看的喜煞人,来弟和有弟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这爱死个人的青苗出来。 这可不是几瓣青苗那么简单,这代表着一架丝瓜,一年的瓜子儿零食,如果出的好了,还可以卖些钱吧。家里伙食也可以改善,来弟欢喜不尽地在有弟头上抚一下,觉得这几瓣自然生长出来,随风雨而至的青苗,比来弟以前上学拿奖,在公司拿奖还要开心。 开心过后是干活,有弟去屋里烧锅做饭,来弟则把蝈蝈笼子收拾一下,坐在屋门前和有弟有一句没有一句地说话:“有弟你蝈蝈笼子编的真好,最近挣的钱都是有弟挣的。”所以一个大子儿也不敢乱花。有一天卖的最好,一文钱一个,卖了一百多文,来弟满城里脚都跑酸掉,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敢买一个白面炊回来姐弟加餐,就是有弟太辛苦。 编笼子竹篾子扎手不说,晚上逮蝈蝈儿,这是蝈蝈儿刚出来的时节,不是太好逮,亏得有弟能逮许多,让来弟看着只是汗颜,这逮蝈蝈儿象是也技术活儿。大家公子哥儿斗蝈蝈儿,看头看须看爪子,其实还真是个技术活儿。 有弟在灶前烧火,小脸儿上笑开花,还同来弟谦虚几句:“姐最辛苦,要担着卖呢。姐,你说的对,你爱送人几个就送人几个吧。” 来弟吃吃笑,有弟这话有缘由,来弟数数一共送出去几个,雕师傅家里为混脸熟送了两个去说是他干活闷了听着解闷;往安公子家里还是送了一担柴,那个安三脸色活脱脱:“你就是来打抢的,”来弟那天负重,送了平时的两倍柴去。又送了一个蝈蝈儿给安三,留了一个给安公子,不知道那安三送不送到还是打了短儿;还有一个送给王媒婆。 吃吃笑的来弟一提这个就笑的不行,这蝈蝈儿就是夜里在王媒婆窗下叫个不停的,费些功夫捉回来再送给王媒婆这个包打听,凡是有弟不知道的事情,来弟一总儿在王媒婆那里打听,这人好吃好喝好白话儿,这是媒婆的共了。 来弟家里没有好吃好喝的,有也不给她,但是来弟要打听事儿的时候,就陪着王媒婆白话儿就成,感觉这样的一个奸细包打听,倒是分文不花。不过喝完了回来多喝一碗水。 “有弟,姐以后不再送人了,也没有人送了,”来弟对有弟打包票,别人都不熟悉,就送没有这个道理。再看看出苗的菜地,来弟对有弟提一声儿:“头起儿摘的菜,要给三婶家送去才成。” 有弟觉得这是句实在话,对来弟满口答应下来:“成,咱这菜种子还是三婶给的呢。”说起来三婶,坐在灶前的有弟用袖子抹一抹脸上的柴灰,对来弟道:“昨天我看到三婶家的小杏儿回家来了,又不是到回来的时候,不是有什么事情吧,姐你记得去看看。” “成,”来弟也满口答应下来,有弟虽然小,却是和来弟在平时,互相提点着。从身边一个陶罐子里小心取出一只蝈蝈儿放入竹笼子里的来弟只是微笑,有弟天生就是个女孩子,才会这样注意到家长里短吧。来弟这样想,也是心里盼着有弟能改过来别的一片心思。 吃过早饭,来弟对有弟打一声招呼,这就往三婶家里来,其实不远就在隔壁,不过这村子庄户人家说是隔壁,有可能大院子中间还隔着一块泥地什么的,只是中间没有人住没有屋子,所以也是隔壁。 最多十几步就可以到三婶门口,来弟在这十几步行走中,依稀想起来昨天夜里雨声中,象是有哭声传来。 这就来到三婶门口,来弟刚喊一声儿:“三婶在家吗?”先看到院子里的扫地的一个女孩子。三婶的女儿小杏儿,来弟是没见过,不过随着这一声喊,这个和有弟差不多高的女孩子抬起头来,眼眸微红肿着露出笑容来:“来弟姐,俺娘在屋里呢。”再往屋里喊:“娘,来弟姐来了。”来弟这就猜出来这是小杏儿,因为三婶家的人别的都见过了。 三婶从屋里匆匆出来,面上也是勉强的笑容,眉梢眼底都有心事,对着来弟道:“进来坐不是,你来的正好,一会儿帮着俺招待客人。来弟现在出息大了,会和人说场面上的话了不是。”再看一看小杏儿,三婶有埋怨的神色:“在家里的人更出息。” 笑一笑的来弟这就进屋里去,不是想揽闲事儿,要揽闲事儿也得看一看自己有这能耐才行。可是眼前三婶家明显是有事情,来弟想想菜种子和三婶在种地上面的若干提点,没能耐帮忙,总有句宽慰人心的话儿吧。 家里别人都不在,只有三婶和站在院子里惭愧的小杏儿在,小杏儿就进来陪着来弟拉话儿:“来弟姐,俺娘说你城里做营生去,可是会说话呢。” 来弟笑嘻嘻,可不是,一个蝈蝈笼子都不是好卖的,这一文钱赚的辛苦。来弟卖柴大街小巷都跑过,平时自己去过的家里有孩子的地方就去门口吆喝一下,往往还要同大人再说上一通话才挣这一文钱。三婶遇到过一次,就此认为来弟出息了,会说场面上的话了。来弟自来到这古代,第一次觉得有件事情可以得意一下,姐,不仅会说场面上的话,还上过一次谈判桌,不过是小型的就是。 “杏儿,你有假回来歇几天不是?”来弟又想打听一下宅门里是什么情况,古书上说宅门里的人也出门买瓜子儿买花儿戴,来弟想想一切营生的想法无时不在脑子里转悠。瓜子儿还没有出来,先把销路问好,来弟就没有想到她种的那几棵向日葵是出不来多少瓜子儿的。 小杏儿见问就尴尬了,有些慌乱地举起手来掠一下耳畔发丝,支支吾吾地道:“俺歇几天,帮着家里做活儿也成。”这举起的手腕下,可以看到衣袖中一道红色的伤痕清清楚楚地在手臂上。 略有些吃惊的来弟赶快笑容满面转过话题来:“马上要收庄稼,在家里好,在家里好也忙着呢。” “这丫头不懂事,”三婶再进来,手里是几个洗干净的大碗放在桌子上,一会儿要来弟帮着说话,当然是对来弟说实话,这是一个村里人也瞒不了几天。三婶把一会儿当茶碗的碗放桌上,对来弟倒一下苦水:“这丫头被安家给赶出来了,说她偷拿了东西……” 把整件事情听完,来弟就成愤怒的来弟了,怒色在眼底一闪,却没有在面上多表露出来。听着小杏儿坐在身边哭:“不是我拿的,是丫头丹桔向来跟我不对,她拿了诬陷我,表公子不问缘由,只打我一个人,还不是因为我撞破丹桔和表公子的好事儿……” “闭嘴,傻丫头,”三婶变了脸色喝止:“还要胡说,这个贼名儿你背的挺美是不是,咱哪能惹得起安家,”然后三婶对来弟叹气道:“这不,我找了村里的长辈们要去安家说一说,撵出来可以,这贼名儿不是小杏儿的,背着个贼名儿以后可怎么办呐。”。 第九章,出苗了在线阅读 !t; 第九章,出苗了 肉文屋 / 第九章,出苗了 第九章,出苗了 第十章,帮忙(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章,帮忙(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章,帮忙(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章,帮忙(一) !go 来弟在三婶房里坐上一会儿,三叔就陪着村子里的几个老人进门来。看到来弟在,三叔也不意外,是三婶进城一次看到来弟在卖东西。 庄户人家多是怕见人,是以对来弟嘴巴不停地让别人买自己的东西,直到买为止,这样的人在村子里还是不多的,而且来弟还是个姑娘家。 来弟看着三叔进来,两个人互相招呼一声,三叔是个中等个头的庄稼人,背微微有些驼,不知道是不是为着女儿这件事情的原因,当然面容上不会是高兴的。 村子里的老人坐下来,来弟也帮着倒茶倒水,就有一个老人慢慢问一句:“这是宋家的丫头吧?” 三婶带着笑赶快道:“二叔公,你记得没错,这是隔壁宋家的丫头。”来弟到这个时候,才算是知道自己姓什么。 这屋子也是土坯屋子,再弥漫着烟叶味儿就让人有些坐不住,来弟看看烟雾中的三婶和小杏儿,都还能坐得住的样子,只能自己也坐着听。 事情已经分明,安家的表少爷张大林说房里丢了一个东西,这东西就在小杏儿床铺的枕头下面发现了。这一听就是漏洞颇多。三婶家里也不指望着能翻案,必竟安家得罪不起,还住着他家的地,这个村子叫安家屯,种的都是安家的地。老人们倒是愿意为小杏儿这个贼名儿去一次安家。 几个老人抽过不少烟叶,喝了不少茶水,吃了一顿三婶现炒的花生,几块干点心,门外三叔问人借了牛车,这就准备动身往安家去。 来弟当然也要去,自来到还没有见过大家内宅的风光,这个安家一听都快到如雷贯耳的地步了,除了门上两扇大红门,门内一面影壁,别处还没有见过。 老人们坐车,三叔赶着车,车上坐不下,别人只能步行。小杏儿再回安家是有些害怕,不过三婶一定要她去。小杏儿这才跟去。来弟个子比小杏儿要高不少,路上就用手拉着小杏儿的手,这一行人看着是不少,还有一辆牛车。 进城里以后,没有从安家的大门上过,而且听着小杏儿说的,在角门外面停下来。这里一片绿树葱葱,小杏儿到了这里,刚才害怕的心情去了一大半,身旁这些人陪着,人人都相信自己没有拿那东西,胆气这就多了的小杏儿上前去叫门。 出来一个青衣婆子,一看到小杏儿就皱眉:“我的小姑,你还来找打吗?难道是为工钱,这也不是发月银的日子,等下个月未必就没有你的,到底还有几天的辛苦钱。” “刘妈妈,”看得出来小杏儿和这个妈妈极好,小杏儿立即就落泪下来:“不是为工钱,我真的是没有拿东西,这不我爹妈和咱村的叔公们来帮着讨一个说法。” 刘妈妈先是听着,那皱起的眉头就要舒展开来的时候,听过最后一句话又皱起来:“讨一个说法?小姑,你看看这是哪一家,是你讨说法的地方吗?”小杏儿就呜呜哭起来。 身后坐牛车过来的叔公们就满面陪笑过来:“这位妈妈,俺这侄孙女,从小儿就是好的,一定不会乱拿东西,这是个丫头,背着一个贼名儿以后怎生嫁人……” 三叔和三婶也过去陪笑脸儿说话,只有来弟看到这位妈妈人倒象是个慈善人,只是衣衫也一般,不过比来的这些人要好些,由衣看人,应该是个使婆子,来弟就没有说话,这里一群人围着她哭的哭,说的说,只怕她是不当家。 果然这些人客气,刘妈妈反而惊慌失措地乱摆着双手道:“我只是个洒扫看这角门的下人,跟我说却是无用。我明白你们的意思,要进去见主子不是,我不敢担这责任,你们要进,大门里去说说吧。” 小杏儿同刘妈妈相好,就是以前三婶来看的时候,多是由这个门进出,平时出门买什么,也是这个门进出,所以两个人相好。现在这件担干系的事情,刘妈妈为着自己,却是不敢放进去。再说这一进去是一堆人,几位叔公身上旱烟叶子味道一路上风吹都没有吹干净。刘妈妈是不肯放,安慰小杏儿几句就把黑漆漆的角门关上了。 这道门是进不去,那么在家里商议过的一直到表公子面前求个情讨个情面这就行不通。几位叔公们既然来了,当然是不会就这么走,这样回去村里哪里还有颜面在。这就一起转去大门上。 大门上也是行不通,大门大开着,一条板凳上坐着两个家人,这衣着就比刚才那刘妈妈要好,先看到这一群人进来,虽然是衣衫整洁,却旧而有补丁,白胡子老头子,看着一身汗气的中年人,还有两个姑娘。小杏儿是刚从府里出来,挨打身上衣服并没有剥下来,还是绸缎,来弟儿就是平常的一身衣服,每天一换洗,也是干净却旧而有补丁。 还没有走近大门,两个家人就指手划脚呼喝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看着就有些惊人,倒象是过节年时来要求减租子的佃农。安家是经历过这样事情的,所以家人这就有警惕心。 叔公们这就陪着笑脸,一脸“我们是好人”地表情离开几步停下来,呵呵笑着把来意说明:“俺们要见表少爷。” “表少爷?”两个家人一听就皱眉:“表少爷不在。”叔父们这就卡了壳,再陪笑问一次:“那见别的主子也行?” 这话只让两个家人嘻笑:“这等大样,您是什么人,到我们安家门上要见各位主子,看你上年纪,不能让别人说我们怠慢老人,到底要见谁说出来,在与不在我给你一个准话儿。” 来弟看着这家人的话是不怠慢,人是怠慢之极。门上一通乱,叔公们受人所托,来了总要见到人说句话儿,成与不成是在三婶家里就说过:“成与不成,我们兄弟却不知道。” 原以为有些年纪总是受人尊重,就是去年要减租子,到安家门上,上年纪的人还有个座儿,不想今天这就不行。安家不是随便来个人挑着指名见主人的地方。 这里正在乱,两个家人嘲笑着讽刺着,门内走出来一个人来,站在门上就喝斥道:“看这一通儿乱劲儿,你们是怎么当差的,不相当的人赶了去,再不行报官去。”这个人往这里一站就是气势比别人要高的样子。 叔公们这就声音小了些,先拿眼睛看这个人,身材魁梧带着不好说话的样子,因是听到门上吵闹出来的,面上也不是好声气,总的看起来就是不好相与。叔公们为村里人是要出面,可是一听说这是门上吵闹要见官,这就害怕了。古代人小民见官多是害怕的,何况是没有读过书,见识也只是由年龄而来的老人们。 只有来弟儿刚才那一通吵,她是蔫蔫的觉得没有神,一看到这个人出来,就是小杏儿也悄悄拉了拉父母亲的衣衫,示意不要说话了,来弟儿这就上去要说话了,因为这个人来弟是认识的。 “三哥,”来弟上去就喊一声,安三皱起眉:“是你,”这个卖柴姑娘只为着公子一时好心,这姑娘一送就一堆来,象是我们安家没有柴一样,安三记的很清,看到她上来一声喊,然后就是弯腰鞠躬,一气就是三个。再抬起头来笑容满面:“三哥,为我妹妹,在这府里当差,好生生的说私自拿东西,这就撵回来了。工钱也没有结算,当然她也没有拿东西,三哥,公子是好人,您是个好人,安家是慈善人,这是人人都知道,所以带着妹妹和长辈们再来一次,三哥,您是个好人,公子是个好人……”。 第十章,帮忙(一)在线阅读 !t; 第十章,帮忙(一) 肉文屋 / 第十章,帮忙(一) 第十章,帮忙(一) 第十一章,帮忙(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一章,帮忙(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一章,帮忙(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一章,帮忙(二) !go 安三被这一通话先就弄的有些晕,看着这姑娘生的不错,笑容满面的更是可亲,这就一通奉迎话上来,到现在还没有住嘴,为了自己不继续晕下去,安三赶快道:“你慢些说,你说的太快了,”来弟和身后的叔公们,三叔三婶和小杏儿都是欣喜之极,小杏儿是知道,这安三是公子贴身的家人,在府里是有些身份。 适才门上两个家人是坐着一条板凳,与叔公们说话还是大样儿没有站起来,安三来到门上,这两个家人就站起来躬身听话,身后这一条板凳就闲下来。 来弟上前一步,从两个家人身后抽出来这一条板凳,抽的太急碰到两个家人的腿上,就这样也抽出来赶快往安三前面一摆,再是笑容满面:“三哥您坐,您坐着这就好说话不是。” 安三一不小心又被来弟缠上了,他还没有发现,看着面前板凳是有些明白,让我坐我就坐吗?看一看一旁家人,腿上被板凳碰一下,正碰在小腿骨上,正揉着在咧嘴。身边是这姑娘脆生生的声音:“三哥您请坐,您坐着,这就好说话了。”一叠连声把安三催的皱眉坐下来,眉头皱的更狠看着笑的似一朵花儿的来弟:“你要说什么?” 身后叔公们这就上前来,来弟到底是个姑娘不是,要说话还得老人。三叔和三婶听着叔公们说话没有章法,而且一起上前去说,就有一个理论的意思在,都互相看一看,觉得还是来弟说的最好。可是来弟面对这七嘴八舌,也只能不说。再说更象是在吵架。 安三面对来弟是有些束手无策,面对一群叔公们就清醒的多,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听你们说话,安三也是笑容满面站起来:“各位老人,有话慢慢说,我还有事情,你们同门上的人说吧。”安三抽身就要往里去了,这七嘴八舌的再听下去不是晕是耳朵里在响。 叔公们有些憾然,有一时的停顿,来弟抓住这个空儿一步上前去,赶快再喊住安三:“三哥慢走,三哥我托您带的东西有没有带到?” 安三不得不回身来,还是皱眉:“姑娘,你说话要仔细,你托我带的什么东西?”男女不别不知道吗?这乡下丫头。看一看两个门上家人捂着嘴在笑,这姑娘倒是与三哥有首尾不成? “就是托您给公子送去的蝈蝈儿,草虫,会鸣叫的……”来弟一口气提示好几遍,安三不知道自己是忍气还是忍笑的好,这就把身子完全转过来,刚才转身往里面走,只侧着身子。安三道:“我早就给公子送去了,公子没说什么,也没有提你,姑娘,你没事了吧?” 站在门里树后的安公子忍住笑,听着这姑娘果然大声回安三:“有,”这一嗓子理直气壮,然后就微弯下腰来,笑容重新在脸上,这满面的花儿开的灿烂无比,来弟对上安三的更皱眉,是低声细语:“三哥,咱们这话还没有说完呢,” 安三一听就要跳了:“我们有什么话要说,我们没有话要说。”门上的两个家人笑的“嗤嗤”的,安公子也笑的不行,安三险些就要说出来:“男女授受不亲。”可怜这安三被来弟今天蹂躏一回。 “三哥,您是个忙人,不然您帮我把公子请出来行不?”来弟依然是笑容不改:“请公子出来我和他说话。”来弟的话可以把自己身后带出来的人都惊奇到不行,不想宋家的这丫头认识安府的人还认识安公子。 安三觉得抓耳挠腮也抓不到难受处,只能忍气道:“姑娘你说,你有什么话对我说,我帮你转给公子行不,”来个人就要见公子,这不是做奴才的失职吗?虽然这姑娘今天是闯不进去,指不定哪天遇到公子要说自己不传话,安三只能停下脚步,耐着子硬着头皮:“姑娘你尽管说。” 三叔和三婶对着叔公们赶快小声弯腰道:“让来弟说吧。”叔公们这一会儿也自愧不如,都抚着胡须不语听着来弟准备如何说。 安公子在树后也是侧耳倾听着,这姑娘有趣,为了卖树给于师傅,没事儿就去晃一趟,也送了蝈蝈儿给于师傅家。安公子再去于师傅家的时候是没有遇到来弟,可是看到屋里蝈蝈儿响,跟安三给自己的一样笼子,安公子就知道是来弟送的了。 而且于师傅也说了,今天进上的有一批雕要做的话,需要的材料多,也许会买这姑娘的树,进上参选的雕都是朝廷出钱多,于师傅是不介意分给来弟几两碎银子。 “……说我妹妹偷拿了东西,一家子人都不信的,三哥,这是我妹妹,在府里也有时间了,”来弟是不知道具体时间,只能这么说一句:“三哥您是个好人,公子是个好人,一个姑娘家顶一个贼名儿,以后可怎么办,如果真的是我妹妹拿的,我们一家子没有怨言,只是这事情听起来就觉得证据不足不是,三哥您是个明白人,公子是个明白人,” 在树后的安公子又要忍笑,这姑娘,让她送一担柴,顺着杆儿就上来了,句句要把我带上。这样的一个吹捧安公子听着很是受用,这乡下姑娘也明白我可以帮她说话不是。安公子一听就知道这是表兄张大林干的好事,一准儿是叫小杏儿的丫头撞破了他的好事情。 青天白日的栽赃陷害,也来点儿得力的证据,丫头们房里人人可以进出,往别人床铺上放一个东西就打一顿撵出去,工钱也不结算,安公子心里哼一声冷下脸儿来,家里不整治还行,早就应该整治了。 安三耐心听完了,他是安公子的心腹人,当然明白小杏儿是冤枉的,可是这事情要公子来处置才行,在公子不想处置的时候,是不能打草惊蛇。安三这就有了主意,对着面前眼巴巴一脸希冀看着自己的来弟刚要张口,觉得话想想再说,这姑娘这表情,看着让人不忍心说让她不喜欢听的话,可是不说又不行,不给她一个回话,自己就走不了。 从袖子里取出几百钱,安三决定认倒霉,谁让我这一会儿出来,我要是不出来就不会被她缠上,可是我也是家里管事的,听到吵闹不出来不是失职,安三只能认倒霉,自己取出几百钱来:“姑娘,这事情说冤枉你也没有证据是不是,这样吧,等公子闲下来,我帮着你回一句,公子说句话,就不再是贼名儿不是,没有了贼名儿,工钱肯定开发下来,到开发下来,这就给你们家送去,或是喊人来拿,这是一定的。” 然后把手里的几百钱递过来:“听说挨了打,这算是三哥的一点儿心意,请个医生抓一剂药看看吧。”安三这时候不觉得这钱给的自己亏心了,听了那么多句“三哥”,做哥哥的出点儿血是应该的,再说这几百钱对安三来说丢了他都不会心疼。 三叔和三婶激动的热泪盈眶,拉着小杏儿过来就在门上对着安三就叩头:“恩人,您是大恩人,我们丫头真的是没有拿。”一下子把安三弄了一个措手不及,赶快弯腰伸手来扶:“请起请起。” 三叔和三婶叩了几个头,这就站起来流泪不肯拿安三的钱:“在府上服侍一场,衣服每年也赏两件,这钱不是工钱,怎么能让您老破费,等结了工钱,我们再来拿。” 来弟却是不客气地把钱一把拿过来,对着安三再“呼呼”几个躬鞠下来:“多谢三哥,三哥您是个好人,公子也是个好人。” 安三无奈:“姑娘,您别再行礼了,我明白,我知道,你给我的蝈蝈儿,我真的是给公子了。”安三觉得自己很能明白来弟的心思,这姑娘简直……小门小户里怎么跑出来这样一个姑娘来。 来弟还要得寸进尺:“是,是,三哥您的是,哪天公子闲了,您记得帮我们说一声儿才是,真的是没有拿。” 一声嘲笑般的斥责这就响起来:“你这个贼还敢来?”一个俏生生的丫头走出来,小杏儿立即打一个寒噤往三婶身上靠一靠,小声地道:“丹桔姐姐,我真的是没有拿。” 来弟立即就抬起头来看一看,这个就是丹桔,和表公子有一腿的人。小杏儿就是撞破他们的好事才被打被撵出来。 安三皱起眉来,表少爷越来越不象话,一个丫头倚仗着表少爷的势也敢在家里横行,安三冷冷道:“丹桔,这是大门,你走错地方了?” 丹桔微笑对着安三,说话却是不客气:“三哥,您不侍候公子,倒是闲着呢,在这里同这个贼说的热乎着呢。” 不想同丹桔理论的安三是没有多说的心情,只是淡淡道:“我在这里候着公子要出门呢,”这样一想,咦,公子呢?安三埋怨地看来弟一眼,被你弄晕了头,我要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安公子这才姗姗然从树后走出来,对着来弟微笑一下,看到我是不是很高兴,为你作主的人这就出来了。 第十一章,帮忙(二)在线阅读 !t; 第十一章,帮忙(二) 肉文屋 / 第十一章,帮忙(二) 第十一章,帮忙(二) 第十二章,帮忙(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二章,帮忙(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二章,帮忙(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二章,帮忙(三) !go 来弟果然是很高兴,那种面上有希冀的表情又出来了:“公子您好,”过来就是行礼,安三觉得看到她一下子行几个礼,自己又要晕,敢是她行的倒是头不晕。 忍笑的安公子刚才是听到一个大概,此时站到面前来,再看看一身补丁衣服的来弟,倒是整洁,这姑娘倒爱干净;真的以为是为妹妹出头的安公子看看三叔三婶,这又跪下来在一旁哭泣:“是冤枉的呀,”气的丹桔柳眉倒竖,只是公子在不象刚才可以乱说话。 安公子对安三道:“今儿我有事情,改天我闲了再来理论这事情的是与非,赏她一两银子,让她们先回家去吧,在这门上吵闹却是不行。” 想一想这姑娘为了生计见天儿就担着沉重的老树子往于师傅家里去,卖蝈蝈笼子为生,要逮要编织笼子,问过安三只是一文钱,安公子深为同情。吩咐过以后就漫步往外面去,身后是三叔和三婶磕头的声音和叔公们的赞扬声:“大德之人,仁厚之人。”在这一片赞扬声中和丹桔气的脸发白的表情中,安公子这就慢慢走出去,他忍住不回头,一回头肯定看到那姑娘又在鞠躬,安公子光是想想唇边就有笑意,所以不能回头看,怕自己大笑。 接过安三的一两银子,来弟和这一行人都用自己的方式表示过感激,这就一起伴着往外面的牛车旁去。三叔和三婶一直在擦眼泪儿,心里分外感激的是来弟。就是叔公们也心中要褒奖,这宋家的丫头真的是出息了。 来到牛车旁,来弟把一两银子和几百钱都给了三叔和三婶,三叔和三婶这才是措手不及,赶快就推回来:“这钱是你的,说了要给小杏儿结工钱呢,帮着把名声挽回来就不知道咋感激你才好,这钱不能要。” 来弟当然更不要,当然很缺钱,也可以明白这安公子有同情之意,可是这钱还是给小杏儿吧。来弟提醒一下道:“说是正名儿,其实今天也就算是正名了,他是有钱的公子,明儿就忘了,哪里有时间为我们上心这个。这钱还是拿着吧,就算是小杏儿的工钱了。” 小杏儿也不要,赶快道:“来弟姐,俺的工钱没有这么多。”来弟小杏儿的头道:“你拿着吧,这是为你要的。” 大街上推让一番,谁也不肯要。最后是叔公们笑呵呵发了话:“这样吧,今天是来弟有功,来弟说的也对,这正名儿结工钱不知道是哪一天,这钱里扣下来小杏儿的工钱两百钱,别的就是来弟收了吧。” 这主意三叔和三婶面上倒是有喜色,可以同意,嘴里犹在说着全是来弟的功劳。来弟想一想这样也行,为人出力一下子可以分不少钱,来弟并不愿意独拿,数着手里的钱是一两五百钱,安三出血是五百钱。 来弟笑眯眯道:“叔公们也出力了,叔公们一人拿一百钱吧,到前面有地方换,换出来铜钱大家分了。”来弟这一会儿是高兴了,为人出个力不想这么值钱,难怪古代的讼师都有钱,不过来弟是不会当讼师,而且没兴趣。 这个主意皆大欢喜,叔公们也跑了腿,也帮着说话,虽然是不管用,却也是帮忙心思,好心帮忙的人帮不上忙的也有,难得的是好心。 叔公们微笑互相看看,宋家的这个丫头不拿大,倒是不错,叔公们自己出多少力,自己是明白的,叔公们最后说了一个数字:“我们一人五十钱吧。”这就说对了,一个皆大欢喜的主意。 扶着叔公们坐上牛车,三叔赶着车,三婶、来弟和小杏儿车后面步行,前面换钱的地方换了铜钱,先放到车上去。沉甸甸地拿着也累人。 来的时候都有希望,回去的时候都是喜笑颜开。今天这一次没有白跑,而且人人知道,要感激的应该是宋家的来弟姑娘。 路上当然人人好奇,来弟是怎么认识安公子和安三,只有小杏儿问出来:“来弟姐,没有想到你认识公子和三管家?” 来弟实话实说,心中坦然:“往他们家里送过一次柴,说是他们家的柴没有跟上。我想是照顾营生,卖蝈蝈儿又送过去两个给他们玩,也不算认识,今天是碰巧遇到,要是不遇到,只怕找也找不出来。” 大家听到以后都放了心,没有成亲的姑娘家爽利是好事,认识一堆男人就不是好事,而且贫富相交,这让人背后要说话。叔公们就今天的事情就对来弟起一个爱惜的心,当然要为她的名声想一想。 牛车一路回来三叔家里,叔公们下了车又请去屋里坐一坐,这就开始分钱,分钱永远是一个人人喜欢的事情。 一千五百钱,去掉四个叔公们的两百钱,小杏儿的两百钱,来弟到手是一千一百钱。一两银子余一百钱,来弟喜上眉梢,做两个月的活也存不到这些钱。要种地并不是天天都有时间去做活卖柴。 看看大家都是面带笑容对自己,来弟再取出一百钱来给三叔:“雇牛车要钱,这钱算是牛车钱吧。我平白陪着走一趟,得这些钱,可以和有弟置办一下过冬的衣服这就可以了。”还有请叔公们的烟叶,花生这些不都要钱。 房里人都是笑呵呵,三叔和来弟推让一下,又收了四十文,来弟怀里揣着一两银子和六十文这就回去了,原本换钱是为着给叔公们,现在看来完全不用换,不过换是自己的一片心。来弟笑逐颜开回家了。 有弟在院子里还在辛苦编织蝈蝈笼子,小手上刚被拉伤一道,这就咧一下嘴,篾片子割手很是疼痛,有弟把手上伤口放在嘴里吸一下,再继续不停手编织。 “有弟,你歇一会儿吧,姐给你看好东西。”来弟笑逐颜开回家里去,对着有弟看一看,小手不用拿起来也可以看到比昨天是多了几道伤痕。 有弟不停手也不抬头:“姐,你回来了,我这就做吃的,你要饿了桌子上还有一块饼子你吃吧。”来弟看着有弟这么辛苦,觉得自己吃杂粮这日子象是也能过。 蹲下身来先不说钱,任由那钱在怀里再沉甸一会儿,来弟虽然不会,却帮着有弟片几个篾片子,这才重新站起来,对有弟道:“到屋里来,姐给你看好东西。” 有弟刚才就听到好东西,脸上是露出笑容来,姐去城里是刚才走以前来说过的,肯定是帮忙后,三婶给个吃的啥的,姐舍不得吃带回来给有弟的,有弟所以一时没有站起来,就是再忍一忍,想象一下再看到,觉得更好。有弟也有些饿了。 来弟是一大早去三婶家里,再等到三叔请来叔公们,再去城里一个来回,这钟点儿天上日头也过了正午,这一干人当然是不会在三叔家里吃饭,各自拿到钱各自回来家吃,来弟正在想着明天是不是买些白面回来,不过这个要问问有弟才成。 姐弟两个人磨蹭一下,这才往屋里去,来弟把钱掏出来放在炕上给有弟看:“看,今天帮忙的谢礼。” 这么多的钱,一大串子红绳子串起来的铜钱“哗啦”一下放在炕上,有弟一下子就呆住了,过上好一会儿才抬头看来弟:“咋这多的谢礼?”伸出小手一,有弟觉得来弟是骗人的:“三婶能出这多谢礼?” 外面传来三婶的说话声:“来弟,有弟,在屋里呢?”有弟赶快把钱往旁边推一推,再用块旧布盖起来,这才和来弟一起打开屋门走出去,三婶笑容满面地手里捧着一个竹箩:“有弟,今天你姐帮了大忙了,没啥好的,煮几个**蛋给你们,别嫌不好。” 竹箩里是四个煮**蛋,还有一小碗是煎**蛋,还有四个杂粮馒头,两个白面饼子,三婶也是把家里的好东西都送过来了。 有弟这才有几分相信屋里炕上那钱是谢礼,对着那白面饼子炒**蛋闻一闻香,有弟先是推却:“这不能要,三婶,邻舍帮忙是应该的。” 三婶欢喜的有弟的头,对来弟道:“你们姐弟俩都是好心肠。”这就进屋去,把竹箩里东西放下来,又诚恳道一声谢,这才回家去。 有弟是不得不相信了,看看桌子上吃的,再看看炕上旧布盖着的钱,有弟小脸儿上是一脸的问号?道“姐,这是咋回事情?” 来弟从缸里舀些水洗洗手,对有弟道:“边吃边说,姐饿了。”有弟也洗洗手,接过来弟递过来的白面饼子,香甜的吃起来,一面听着来弟说今天上午的事情,这上午时间倒是紧凑之极,全没有浪费,就得了这些钱。 说完以后的来弟,对瞠目结舌的有弟道:“这钱不知道够不够咱过冬的。”秋天的衣服,冬天的棉袄,来弟对着炕上这算是比较不少的钱,足够过冬还不知道呢?。 第十二章,帮忙(三)在线阅读 !t; 第十二章,帮忙(三) 肉文屋 / 第十二章,帮忙(三) 第十二章,帮忙(三) 第十三章,奸商(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三章,奸商(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三章,奸商(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三章,奸商(一) !go 什么时候有钱都是件好事情。来弟和有弟就这样小发了一笔,这要有赖于来弟姑娘的一张笑脸儿,还有她残存的做业务员死缠烂打的功夫,有点儿放松就不放过,另外就是……她不是个古人,所以时不时地会把古人女子应该没事要害个羞给抛到脑袋后面去。 安三要认倒霉,安公子要怜惜她养家辛苦,先看到被霸柴市的少年追着打,再就是没事儿往于师傅家里去一次,鞠躬如捣蒜,让安公子也要赶快赏钱下来。 “有弟,”来弟很是放软了声音对着有弟商议:“咱们,买点儿白米白面吧,就一点儿行不?”小小发一笔,一共一千文,以来弟忙着地里的活还要去卖柴来挣这一千文的话,只怕要三个月以上,一担柴不过十文钱,来弟一向负重的多,也不过十几文。来弟想想自己辛苦如牛,吃的不好,吐的是那种辛苦型。 再拉过有弟的小手数着手上拉伤的伤痕,篾片子拉伤的伤痕,只是薄薄地一片,不沁血丝的时候就看不到伤痕,可是来弟还是认真数明白了,从自己卖蝈蝈儿到现在,有弟的小手上可谓是伤痕累累。 有弟一只手拿着一个煮**蛋正在吃的香甜,看着一脸心疼的对着自己手的来弟嘿嘿:“姐,过上几天就好了。” 来弟只是心疼的不行:“有弟,姐不是躲懒不想卖蝈蝈儿,只是想着你还是歇几天再编。把这家里的这些卖完了,姐还砍柴去,”看着有弟手里的**蛋要吃完,来弟再拿起一个**蛋来给有弟:“有弟你吃。”一个小小的孩子就要担起生活的一部分担子,来弟觉得真的是心疼。所以每天卖蝈蝈儿很是用心,就是这一个笼子加上里面的蝈蝈儿是有弟的汗水堆出来的。 有弟吃了一个白面饼子,加外一个**蛋,这就不吃**蛋了,接过来放回去道:“留着明天吃。姐,”有弟虽然被来弟的真心疼爱感动的不行,可还是理智之极,因为家里穷惯了,有弟道:“看着钱虽然多,可是冬天的衣服棉被不一定就够。” 有弟开始算起来:“一斤棉花要多少钱,打成棉胎要多少工钱,买现成的又是多少钱……”这样一一的算下来,有弟道:“家里还有两床旧被子,往年都是多捡柴禾把炕烧暖些就能过冬,”说到这里,有弟才觉得奇怪:“姐,你往年没有这么大的力气才是,今年倒是练出来了,一次背这些柴禾,今年咱们冬天是不用担心柴禾不够用的。而且今年你挣的活钱不少,到年底可以存上一笔,去钱庄子里写张银票出来。” 提起来银票,有弟是比较羡慕的:“咱家里从来没有过,我只看过王媒婆拿出来过,至少要有一两银子才能写一张出来。“” 一两银子写一张银票?来弟笑嘻嘻,一两银子的银票只怕安家那样的有钱人都不会写,要是写出来只是赏下人的,一两银子重还是一张银票纸重,来弟今天拿的是一两的碎银子。看着有弟这样期望一张银票,来弟决定惭愧加上自省一下,存款尚且不多,同志尚须努力才是,这就想着吃白米白面,这可不行。 有弟这个时候又说话了,小脸儿眼睛黑幽幽地看着来弟,也是在心疼来弟:“姐你要买白米白面,那就买二斤吧,就是过年也不过这样了。” 这一次来弟不忍心在心里有一丝笑话有弟的心思,以前的话有弟总是把着钱不让花,来弟不是不别扭一下的,当然她自己克服掉。现在来弟赶快道:“有弟你放心,姐今年多挣钱,咱一定过一个像样的年。” 有弟用力点头,把来弟的一个**蛋递过来:“俺吃了一个,姐你还没有吃呢。”再看煎**蛋下面还有一汪油,有弟道:“晚上饼子沾着这油吃,就是不错。” 听到这话,再咧咧嘴的来弟把**蛋剥了壳,看看不想用菜刀切,拿一干净线绳把**蛋分成两半,给了有弟一半。再往外面下意思地看看院子里的老树,这些时日来,倒弄的有十几个在了,都晒的干干的。 想想看过的故事,有人用一只古董猫碗可以不停地卖猫出去,来弟要好好想一想,我要卖这些老树,什么是我的古董猫碗呢? 吃过饭以后来弟把剩的**蛋同饼子收起来,这就同有弟去城里逛逛带买东西。是同有弟说过,让他今天歇一天;也同有弟说过,今天一定要给他买块糖。 有弟答应买白面,再问一下有没有合适的旧衣服卖,今天这银票就写不成,来弟虽然是很想让有弟高兴一下,可是衣服等必需品更重要不是。 姐弟两个人吃过饭就一起关上门结伴往城里去了。日头虽然偏过正午,夏天的时节依然是炽热的。手里并没有遮阳的东西,好在没走多久就上了官道,这官道修的也不错,两边绿树不少,走在树荫底下,一路欢声笑语往城里去的姐弟俩个人像是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神气一样进了城。 城里的依然是热闹的,来弟身上是揣了两百六十文,先到杂货店里给有弟买了两个糖块,这一次就要买一个两文钱的那种,买的有弟很是心疼,只是糖吃到嘴里就是喜滋滋的表情了。 白米二斤白面二斤及盐这样的日用品买过,来弟的身上就只有两百文了,前面有吵闹声传来,却是在那古玩铺子,门口一个妇人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亏了良心,丧了良心的,俺的东西回去家里的说要当五十两才是,你只给俺五两,你这没有良心的奸商……” 古玩铺子有奸商,来弟是不觉得奇怪,今天下午就是来城里逛逛的,来弟和有弟看的津津有味地站在人堆里,一面小心着自己怀里的钱。 来弟站在这里看是要多学习一下这古代风俗,眼前这不是风俗,也算是要融入古代吧;有弟看是因为看热闹。看着妇人在古玩铺子前只是哭着骂,来弟这才发现这家古玩铺子其实是一间大门面一分为二,一半是当铺才是。 这生意倒做的不错,当铺经常是有好东西,有人毁当的东西就直接拿到古玩铺子来卖,来弟这样一想,果然又看到隔壁的旧衣旧货铺子也是这一起的,这掌柜的做生意,真是做绝了。象是一把铁笊篱一样,象是不漏钱。 “有弟,咱们去看看旧衣去。”来弟看了一会儿就听明白了,这妇人是三个月前家里要钱来当当,不想没钱赎毁了当,结果家里人从外面回来后说当的东西至少当也要五十两才行。想来不是古玩就是值钱的东西。反正不是金子银子才是。 拉着有弟刚动两步,就听到有人喊:“闪开,闪开,捕快来了。”只见一阵风一样,来弟把身子往后面让一下,这两位一出现,就是人人都不惊奇,只有来弟要惊奇。 那位身高八尺的木宝捕快和造型拉风的小懒捕快又出现了,这次嘿,依然是木宝肩膀上扛着睡的呼呼的小懒捕快,一直到这里把小懒从肩膀上放下来,小懒这才懒懒地睁开眼睛一条缝隙,声调也是慢慢乎乎的:“这里有什么案子要破吗?” “俺的钱呀,俺被骗了,”妇人一看到捕快来了,这就更是哭天喊地才是。古玩铺子里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出来一个伙计道:“当铺向来是如此,再贵重的东西进来也是便宜当的,要是不愿意当可以不当,这是毁了当现在又后悔的,当初并没有人拉着她来当东西。” 来弟不愿意再看下去,要拉着有弟走,就是因为这妇人其实没有道理,不过来弟也算是对这古玩铺子的掌柜有一个认识,这个人是奸商,一准儿是奸商。此时两个捕快出现,虽然这捕快总是让人吃惊。 看看那小懒,一听伙计说完,也听出来是非曲直。要是抢钱打架这都可以管,这样子自己没有看清楚就当了的,而且毁了当,是占不到理的,虽然哭的是可怜。小懒听完以后这就开始站着似睡非睡,杨小懒捕快善能断案,有心帮忙也要拿到理才行。 木宝听过以后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妇人哭的太可怜,可是木宝更可怜,他找不到理由帮着这个又被金不换坑了的人,而且为了治安还要赶这个妇人才是。铺子里的伙计也在含笑催促:“赶快赶她走才是,她这是扰乱治安,而且耽误我们做生意,败坏我们的名声,再哭下去,要抓她见官才行。” 听说是见官,妇人也哭声稍止,木宝看着小懒站着已经睡着,这就找到了脱身之计,上前扛起小懒道:“等我把他送回去,一会儿再来。”这就如风一样又奔走了。 看得来弟只是骇笑,努力开动脑筋回想古书上的奇人逸事,有力拔泰山的,当然不是项羽也有人能拔;有杀妻断臂求名声的要离;有……想来想去,这样一个懒到出奇的捕快也就不算什么了。 第十三章,奸商(一)在线阅读 !t; 第十三章,奸商(一) 肉文屋 / 第十三章,奸商(一) 第十三章,奸商(一) 第十四章,奸商(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四章,奸商(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四章,奸商(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四章,奸商(二) !go 两个捕快一走,伙计倒是不着急,对着店门口只是还在啼哭的妇人只是喃喃道:“当当嘛,本来就是这样,一百两银子的东西到这里能值十两就不错了,你要毁当又怪哪一个。”事实也就如此,伙计说过以后就回到铺子里去了,象是很能沉住气,不管门前事的样子。 店铺里并不止一个伙计,大家都是相安无事,各自做着自己事情,没有人再出来理会。 来弟今天看到第一回古代经商小细节,结合一下自己电视止电影上看来,只明白自己以后不要来当当的好,只要进入当铺就没有不吃亏的。 “有弟,咱们去看衣服。”进城里来就是买东西,打听一下过冬过秋铺盖衣服的行情。来弟拉着有弟一起往隔壁卖衣服的铺子里走,没有进门先有些恶心,二手衣服能穿吗?来弟就没有打算穿,只是想问个价格。 这铺子不愧是与当铺是相连的,一进门里来,只有一扇柜台,外面连个坐儿也没有,不象别的柜台外面还会有个座儿,方便主顾坐一下。 对着空空如也的柜台,来弟只是苦笑,到这里来的一定都是穷苦人,所以不必尊重不必安座儿。 柜台后面有一个人站起来,脸上却是三分笑七分不笑的皮笑不笑:“姑娘要什么?”来弟对着这柜台里外一通换,佯装出一脸迷乎:“你这里有什么?” 手指着店外幌子的伙计继续皮笑不笑:“这里全是旧衣服旧被卧,姑娘图个便宜就在这里,要想买新衣就到隔壁十几个铺面过去,那里有一间新的成衣铺子,要是想……” 打断这伙计的话,来弟还是一脸迷乎:“旧衣是什么价儿?”一只手掌举起来在来弟面前晃几晃,来弟对着那手掌继续迷乎:“五文钱?” 身边的有弟“嗤”地一声笑,拉着来弟的衣服晃几晃道:“姐,你弄错了,那是五十文。”来弟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原来这么贵呀,这还是旧衣吗?” 第二声“嗤”是从柜台后面的势利伙计鼻子里发出来的,势利伙计鼻子尖往外面一点再一拧,那意思您觉得贵您外面去。 到处有钱好办事,来弟深蒂固地又被教训一回,没有钱就是买这些旧衣服,这些人也不拿你当一回儿事,不当你是个主顾。 太不敬业了!来弟拉着有弟还对着掌柜的一个笑脸,这是个超级圆滑的姑娘,心里怒火满腔,姐不就是没有钱吗?姐不就是现在没有钱吗? 走出旧衣铺子门的来弟再看看古玩铺子,那个哭的妇人已经不在,真是奸商。来弟在心里这样说一句,转身拉着有弟就往隔壁十几间铺面外的新衣铺子里去。 “姐,咱的钱不太够吧?”有弟拉着来弟的手不情愿的拖一下,只有两百文,姐弟俩一人一身是不太够的。新衣什么价格,有弟也不清楚,他只知道棉花什么价儿,棉胎什么价儿,这是从田头上来的知识。 来弟是再也不愿意走进那间旧衣铺子去,没钱看的脸色真是难看。来弟心里一会儿水一会儿是火,正在翻腾呢。拉着有弟就往前面走:“俺不看他那脸色去。” 都说常年做出来的伙计会看人,这伙计难道就看不出来自己怀里揣着两百文。二两碎银子是没看头,揣哪里是不容易看出来,怀里两百文铜钱难道也看不出来? 就着街上炽热的日头,有弟自己看一看身前,两百文一小堆儿,应该是能看的出来。古人这怀里放东西,应该前鼓囊囊,来弟再看看别人,身前鼓囊囊的倒是不少。这就昂首挺,理直气壮地鼓囊囊地往前面走。 前面过上十几个铺子就是新衣铺子,一进来就是宾至如归,伙计们全然不看来弟的衣衫打着补丁,只是拿眼睛一扫就笑脸儿上来,那殷勤劲儿象是家人:“姑娘请,小兄弟里面请,要什么料子只管说,这大热的天儿,是给这小兄弟扯一身衣服吧……” 听的来弟刚才一肚子乌烟瘴气都飞到一边儿,就是有弟也是眉开眼笑。刚才过来还拉着来弟的手只是不情愿,这一会儿也是高高兴兴地在伙计的招呼下看布料看成衣。 遇到一家有眼力界儿的伙计,来弟在心里觉得佩服无比,以后我有生意,要挖这个伙计才成。看一看眼前这伙计眉目居然有三分熟悉,脸上那笑亲切的可以滴水,来弟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我认识的人应该有限才是,面前这个人怎么看怎么熟悉。 或许是卖柴的时候跑到他们家门口过,来弟只能这样想。看到伙计拿出来的两块衣料全都是布衣料,价格针对来弟手里的钱来说,却是恰好。 再拿出来的又是一身淡青色的布上衣,下面是一条黑色裤子。来弟只能是苦笑了,不是为钱的问题,怀里两百文,伙计报价就是两百文,而且客气之极:“这价格是不能还的,要是想和姑娘您讨价还价,就多报些出来了,姑娘您看这衣料……” 来弟苦笑的原因是这只是一身短衫,古人外面行走是要有一件长衫,不是秀才衣巾,只是外面穿的一件长衣,这伙计全然不拿出来,来弟当然是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他或许是明白自己怀里的钱不够。 遇到这样的一个伙计,来弟还能说什么,全无还手之力。再看有弟,来的时候是心不甘情不愿。对着这样一身漂亮干净的布衣,上衣淡淡的鸭蛋青色,看着这喜人儿,下面一件黑色长裤,也是崭崭新,有弟只是不时看着来弟,心里眼里都有挣扎说不要的意思,只是说不出来。 小小的有弟长到现在,还没有过一身新衣服呢,不由得他不心里挣扎,还说不出来不买的话。 有弟的眼光近乎于可怜巴巴,这可怜并不是恳求来弟快买,而是可怜他自己想要又怕花钱;柜台后面的伙计对着来弟笑脸儿似一朵菊花,来弟平日时就是一心表现姐弟情,此时当然是不会小气,不会抠算。 “伙计,把这身衣服包起来吧。”随着来弟这一句话,伙计笑容更似对着日头转的向日葵,这就哈腰点点头道:“好嘞,布衣一套两百文。” 随着这一声喊,伙计动作迅速地把衣服包起来,用一张裁好的四方纸张包起来,柜台里面有现成的绳子,这就一裹一扎起来,递到来弟的面前来:“姑娘请拿好。” 一手递包一手接钱,伙计只在手里甸上一甸,全然没有数,这就收起来,再客气哈腰道:“老客慢走,下回多来。” 直到走出门,来弟这才犹豫上来,刚才有如做梦一样,进来就是衣服,这衣服正好价钱对,来弟往铺子里再看一眼,伙计正在低着头收拾刚才拿出来的布料,此时半垂首的脸上没有笑容,来弟这就看的明白。 往外面退上两步,抬头一看,跟自己刚才想到的一样,这成衣铺子上面挂的幌子也是一个“金”字,拉着有弟再走回到那旧衣铺子前面去,两个幌子一模一样的“金”字。 “姐,咱是要进去给他看看吗?咱花的是大价钱,买的是新衣服。”有弟还以为来弟想要出刚才那口气,刚才那冷淡劲儿就是小有弟也感觉出来。 来弟苦笑,遇上能人了,来弟只能苦笑。古书上写着有人卖油,可以从铜钱中穿过而不滴到铜钱上,有人烙饼,张张都是一样大小,不想今天这就遇到两个,不,正确来说,是遇到一个。 “有弟,咱们回家去吧。”来弟拉着有弟往城外走,一边对着旧衣铺子里的那伙计看上一眼,此时铺子里有主顾,也是一身褴缕衣服,这势利伙计这就笑容满面,这笑容与新衣铺子伙计的笑容看上去不差分毫,这两个人只怕是兄弟。一个年长些大上几岁,一个就是年青些笑起来还有些年青人的甜丝劲儿。来弟今天这两百文花的是不冤枉。 和有弟顺着街道逛,来弟只是嘿嘿笑,原本还想着给有弟买个炊饼吃吃,现在弄了一个光,这伙计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怀里是两百文的? 先前伙计拒客,肯定是也看出来,后面伙计一报就是两百文,分明就是他在自己怀里数过钱一样。带着这个疑问,来弟和有弟一起回了家。 进门先看的是早上冒出来的小小的青苗,手里拎着盐和白面白米的来弟,手里拎着自己衣服的有弟过来看一看,都是一个想法:“要搭竹架子,”这话是来弟说的。 有弟却摇摇头道:“有木头架子,树枝子搭一下也成。只是没有竹架子好看。”嘴角边泛起一丝微笑的来弟站在这院子里,有如站在为自己搭建的舞台上。 当然是要竹架子才好看,架上小黄花,架下瓜果垂,架旁有青菜,来弟微笑把手里的白面晃一晃对有弟道:“有弟,这白面咱等到青菜出来的时候做菜疙瘩吃。姐给你做。” 有弟当然是说好。青菜还没有出来,这里就已经先派上用场了。 第十四章,奸商(二)在线阅读 !t; 第十四章,奸商(二) 肉文屋 / 第十四章,奸商(二) 第十四章,奸商(二) 第十五章,砍竹子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五章,砍竹子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五章,砍竹子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五章,砍竹子 !go 说到竹架子这一块儿,当然是说搭就搭,竹子在哪里,来弟已经是看到了。就在天天送柴往城里去的官道两旁,树林深处有竹子尖冒出来。 发现这个要感激梁五才是,就是那天和他第一次混战,混战中看到树后露出来的小竹子一角。当天是没有什么时间,买过衣服回到家里已经是近傍晚。 天边有晚霞,路边有黄花,可是这时候再去官道两旁偷竹子应该来说是不合适的。夏初的天气里,有蚊虫也有蛇。 对着一套有弟的衣服,来弟只在家里和有弟开开心心过上这一个晚上。有弟好像在过家。而且直言不讳自己只见过这一套新衣服,听的来弟又要心酸。心酸无二,繁星点点,何处是我家人。 不管多心酸,不管多难过,不管多想要捶顿足,第二天**叫天明,要找到今天口粮的来弟是连悲伤也没有资格的人。 一天的时间多容易过,没有呻吟的空闲。来弟对有弟打一声招呼,这就腰里别着柴刀一把,往官道上去砍竹子。 树后不想别有洞天,来弟穿过草丛,白天犹有蚊蠓跟在头上飞。没有到树后先听到潺潺流水声,树后却是一条小河,古代的好环境,水底下是五色鹅卵石有青有红有斑斓,一下子让来弟看呆了,差一点儿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 这里草有深有浅,高的也有半人多高,来弟看一回水,就开始砍河边有几丛散竹子,并不多,不过是几十棵为一丛,也只是数丛,这就足够来弟用的。 砍竹子“空、空、空”声音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呀……”来弟停下来侧耳听一听,这就没有声音。再“空、空”地砍上两下,草丛中又是一声:“咿……” 对于古代是不是有环境法,不许乱砍伐法,再者说或许这两种法都没有,这官道两边是不是能砍,来弟还没有弄清楚。她再次停下来,听着水声中几声虫鸣,应该是没有人才是。看着草上只砍倒五棵竹子,挥起柴刀继续“空、空”,草丛中又是一声怪腔:“啊……” 这一次听的清楚,这是个人腔。头上青天照,脚下日头影儿,鬼也不敢出来。来弟手握柴刀一脸谨慎状,向左几大步,就听到“妈呀”一声,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 草丛中跳起来一个一脸迷乎相的人,来弟往后退三步,才看清楚这个跳起来的人是谁,就是那个懒到站着可以睡觉的小懒捕快。古之奇人,有吃生,有力勒奔马的,来弟对此睡觉奇人一脸祟拜:“你,在这里睡觉?”看着小懒身上的捕快衣服,来弟一直想打听的一个问题:“捕快一个月多少钱,抓一个贼分多少?有没有女捕快。”最后才想起来是指责:“你在这里吓人?” 小懒只是懒洋洋地挥挥手,状若挥走一块不相干的云彩:“姑娘,这里不能乱砍,要坐牢的,走吧。”刚睡着就“空、空、空”,小懒一会儿一个怪声,只是想惊走人。不是大盗也不是砍人,小懒只想保住自己的好梦,懒懒一声悠长:“周公不在……” “算命去了,”来弟赶快接上一句,捕快也要讨好才是,不然进城去要扣税,来弟的话还没有说完,凑上来再追问:“帮忙抓贼有赏钱吗?”拿几个贼,是不是也是快速致富的方法。没办法,来弟没有穿到富人家,官宦家,想宅斗一把,为着月银拼一把,也是没有机会,从自身找条件,就是自己还有些功夫。 过去不是城门口贴一张告示,通缉某人,一张大脸庞画在上面,下面有若干赏格。来弟从城门口进出多少次,深为遗憾就是没有看到这样赚钱的方法。缺钱用的人当然是什么歪主意都有,进山吃山,临水吃水,遇到捕快问抓贼,打听一下行情总是没有错吧。 懒懒的小懒做睡弥陀状,一只眼睛还是睁开一条缝来看清楚眼前这个姑娘,遇到好几次,一次被少年们打,一次卖树子不肯交税,还有几次街上乱逛,今天就在这里偷盗竹子。一句周公解梦,让小懒要打量来弟,卖柴的姑娘怎么会这个? 面前一个高卧的人,来弟只能退后,一面嘴里声音不小的喃喃:“这竹子也砍下来不能再活,家里等着用呢,穷人没办法,各路神佛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保佑周公庄公一切公入你梦中。” 身后这才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砍竹为何?”话音刚落,来弟又几步走过来,满面笑容:“搭竹架子种菜,等丝瓜结了给你送几去。” 下面还是那句话:“你一个月抓几个贼,以后抓贼少人手记得来找我。我住在安家屯。”对着这样懒的一个捕快,对着梁五那种霸占行市的少年,来弟是觉得这城里治安有欠整顿才是。 眼睛眯一条缝的小懒看到来弟脸上的不屑之意,这姑娘嘴里在讨好人,其实心里是看不起。反正看到杨小懒这样懒的人,一开始都是不屑的,杨小懒只是窃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慢慢悠悠又是一句:“袁安高卧,谁是友人?” 来弟脸上的表情又转变一下,袁安高卧,对着小懒上下一通打量,你自比袁安?来弟再看看自己身后的竹子还没有砍完,这句话又被她找到一个话缝,赶快小声地道:“袁安高卧是在家里,没准儿有当官的家门口等着呢。” 话跟着话走,就说在这样,你赶快柴门高卧去,我这穷人继续砍竹子。来弟只是关心自己的竹子,没有心思管袁不袁安。小懒至此已经明白,这姑娘不是一般的农家姑娘,难怪两只黑眼睛总是让人想看两眼。河边睡觉遇到这样一个姑娘,偷砍竹子还不怕捕快。小懒听着来弟继续讨好地道:“不回家去看看,当官的不等人。” 来弟不知道为什么不怕他,或许是生计逼迫,一直就好奇抓个贼多少钱没处问,眼前这就有人了。可怜这古代空手套白狼的营生不多,所以看到树要卖给做雕的人,帮小杏儿去讨说法,还不忘了要工作,此时遇到捕快,当然也要找点儿生财的门路才行。活到老学到老,一个稀里糊涂流落到这里的现代人,遇人先学先讨教应该没有错吧。知识象干海绵吸水,来弟觉得我就是那块干松松的大海绵。 只是眼前这个身上没有水,又是一脸睡着的样子。来弟不管了,砍倒一棵也是坐牢,砍倒几棵也是坐牢。再回到竹子旁边,数一下竹子,来弟自语道:“我还需要五棵就足够了。我再来五刀。” 五声脆响过后,来弟开始扛着竹子在肩头,柴刀别身后准备走。身后又是一声:“沿着河边儿走,到小石桥那里过了桥就是安家屯。”扛着这些竹子从这里出去,被别的官差看到那就走不了。 来弟这就从身着官服的捕快眼皮子底下把这一丛竹子扛走了,走在河边儿上,这就要湿鞋,来弟看着鞋底子上的泥,一路行到小石桥上,过了桥果然就看到熟悉的景致,这却是几块田的后面,离此不远就是自己的家。 这一条近路,来弟浮想联翩,以后再砍官道两边的东西,这就有捷径。 第十五章,砍竹子在线阅读 !t; 第十五章,砍竹子 肉文屋 / 第十五章,砍竹子 第十五章,砍竹子 第十六章,出息人(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六章,出息人(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六章,出息人(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六章,出息人(一) !go 没有到家门前,又是王媒婆的叫骂声,**蛋又没有了。来弟听的已经很入耳,几天不听倒觉得不习惯。此时在这熟悉的熟悉的叫骂声中,来弟扛着竹子进院门,有弟欢天喜地迎上来:“姐,又有菜出苗了。” “那咱们赶快搭架子。”来弟把肩膀上的竹子放下来,没有注意到王媒婆的叫骂声停下来,这就来到自己院门前:“哪里弄的竹子,给我一我把**笼子再堵实在些。” 来弟回过身来笑一笑,我这竹子来的也不容易,不知道为什么那懒虫没有抓我。来弟看看竹子对王媒婆道:“我们这穷家,能有被王大娘看上的当然好,我想着这竹子送去城里卖些油钱,大娘咱们换一换?”这个妮子滴水不露,王媒婆这就回去继续在门口骂她的**,有弟对着来弟道:“姐,她咋好意思张开口?”来弟嘿嘿一笑,往后面溪水里去洗手,再回来对有弟道:“这就是过日子,这样的人你遇到了咋办?” 有弟皱着小眉头:“俺遇到就骂她一顿。”来弟摇头道:“骂不过她呢?”有的人就是这样的品,喜欢占人便宜,不是骂她就行的。 “这倒也是,媒婆的嘴俺哪能骂的赢。”有弟坐下来,继续编织自己的蝈蝈笼子,来弟拿起锄头来准备上地里看看去,对着有弟道:“听听她又骂**了,让她骂别人去吧,咱们没有功夫同她骂,要东西可以,拿东西来换。” 扛着锄头的来弟这就往地里去,伴着王媒婆的骂街声。这几天里没有人来请她去说媒,城里有钱的这些家她也走了一个遍,也到她该骂街的时候了。坐在院子里的有弟编织着蝈蝈笼子,心里只想着晚上再逮蝈蝈儿去,也是充耳不闻。 夏天的白天在庄稼地好似蒸笼,来弟到晚上回来才有时间扎竹子架,看一看有弟把柴刀磨好,竹子也破开,拿出几把旧布条来,姐弟两个人在夕阳徐来的凉爽中这才扎竹子架。 这竹子架扎的也及时,没有半个月,丝瓜藤就攀上竹子架,虽然还是低矮,却是给人新生的喜悦,小青菜也长的很好。 田里的庄稼也就几天就要收割,来弟把城里固定要送的柴禾送过,回到家里对着有弟笑:“知道买衣服那天,那伙计怎么报价就是两百文吗?” 有弟正对着炕上的一块布料在端详,随口问一句:“怎么看出来?”来弟只是好笑走过来对有弟道:“剩的有布料,你做一个钱袋子。”两百文铜钱放在身前衣内,全没有用什么包起来,夏天一件单衣,当然外面是看得出来铜钱印子,来弟想想今天在街上遇到梁五,就嘿嘿笑一声:“妹子,你今天倒挣的有二十文。”也是一眼能估的出来。 把这二十文掏出来给有弟收着去,来弟也对着炕上这一块布料正看反看,再就是鼓励有弟:“有弟,你在家里也能赚钱。” 小脸儿笑眯眯的有弟先把门关上,再把钱收好在炕洞里,重新再打开门,才对着来弟很有底气地点头:“俺在家里也好好挣钱。” 一套衣服两百文,当然有弟小费的布料又少,要是自己买布做,来弟去问过布料什么价儿,回来同有弟算过,自己做一套衣服可以省下二十文左右。 再经过有弟算一算,从村里买村人土织的布料,可以省下五十文。来弟这就对着有弟一通话:“有弟在家里学做衣服,省下来的钱相当是于有弟赚的。有弟要是不做,这钱不是要给别人。” 这就哄的有弟坐下来学针指。 来弟站在炕前,看着炕上的一块布料,还有尺子画粉等东西,这些东西加起来花了两百多文,是一身衣服钱了,不过来弟是觉得值,含笑看一眼小有弟,你是个女孩子,你就是个女孩子,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坐下来学针指是最轻闲又最合适的。 “有弟,你裁剪不好,问问三婶能不能代你裁剪,缝你自己学着缝,有弟缝出来的衣服,不管怎么样姐都是喜欢的。”姐弟俩个人此时都在屋里站着看这布料,来弟同时看的还有这屋子。 夏天在外面也是一身汗,进屋里也是一身汗,炕洞下的钱这几天里就下去一小半儿,可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屋子不凉不是,那意味着冬天也未必会暖和。 南北向的房子夏天不凉快,面对场院不是没风,而是屋顶上遮头不够足,日头一晒就把这屋子晒成高温。相对而言,冬天也一样不能保暖。 钱钱钱,随便看一样东西,这都要钱。为着钱来弟才能把有弟这个深蒂固“我是男孩子”的小孩子哄下来去做针指。 此时此刻,来弟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安公子和安三来,还能再有个忙帮帮生些钱出来也不错。 院门外一个人声在说话:“来弟在家吗?”说话的是村里的一个木匠,却是本家也姓宋,人喊他宋木匠。 来弟和对着布料做累了的有弟一起走出来,日头还没有下去,出来就是热腾腾晒在身上,来弟对客人笑脸相迎:“找我啥事儿呀?”来者不是素手人,手上还拎着几个炊饼过来,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就皱纹如沟壑一样,宋木匠是来求来弟办事儿的。也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宋木匠对着来弟嘿嘿笑几下,这才道:“一个村子的,平时也来问的少,今天就上门来,来弟妹子可别见怪。” 让着宋木匠坐下来,来弟也不客气:“有啥事直接说吧。”这天气热腾腾,再和人猜上一回儿心眼,耐心是半点儿也没有。在这里住这些天,来弟是明白这些古代庄户人,就是象书上写的一样,听到见官就害怕,听到说与人理论上前去也是说不出来什么,说不上是口舌不行,只是一辈子多呆在一个地方,这是见识的多少。 来弟姑娘为着生计偶尔对人要死缠烂打,偶尔对人要见缝针,这就要开始渐露头角来。宋木匠也是找来弟帮忙的:“是听三婶说的,大妹子帮着小杏儿要回工钱,俺给人做生活,三件大箱子,四个条凳,还有一个条案,雕的是八仙纹,这工钱要到现在也没有给。”。 第十六章,出息人(一)在线阅读 !t; 第十六章,出息人(一) 肉文屋 / 第十六章,出息人(一) 第十六章,出息人(一) 第十七章,出息人(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七章,出息人(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七章,出息人(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七章,出息人(二) !go 一说就成,乡里乡亲的,而且来弟正缺钱用,宋木匠许了一成出来:“一共两半银子,给一成做辛苦钱,再给大妹子做一张床做两个箱子不收钱。”手里还有几个炊饼送过来先做谢钱。 到处发掘财路的来弟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不管眼前是什么,得去看一看才知道不是。来弟强推不去,收下炊饼,答应跟着一起去要钱。 宋木匠走以后,有弟也是很喜欢,对来弟道:“姐,你以后会是这村里最让人敬重的人是吧?”往常见面最多打一声招呼的人,现在也来送东西,路上遇到客气许多。在几位叔公的闲话之下,宋家的来弟一下子就成出息人。 炊饼是新买来的,还柔软有热气,来弟这就分一个给有弟,自己再拿一个吃,饼在嘴里含糊地道:“能帮忙当然是要帮忙,谁没有求到人的时候。” “来弟妹子吃晚饭呢,”门口这又来上一个,黑衣小帽却是在安家当差的陈三,陈三脸上的笑容似花似朵似盛开,来弟一看到这笑容就要想起来安三那板着的脸,一样是奴才,这就差出两个样子来。 陈三无事也来招呼一声:“我往三婶家里去呢,偏巧她们家没人在,小杏儿的工钱算下来了,三管家让我来知会一声去拿下钱。”陈三看看面前的这个同村的姑娘,这就出息了,果然是出息了。 前几天听叔公们传闲话说来弟和公子认识,三管家也赏下钱来时,陈三还不相信,今儿是相信了,三管家把陈三叫到一旁交待他:“去对小杏儿姐姐说,这工钱开发下来了,”安三倒不是想见情,只是怕来弟再来,站在门口当着人说一句:“三哥,咱们话还没有说完。”安三这几天里是府里的笑柄,他认倒霉又给了钱,这就更是证据。 堂堂三管家看上一个农户姑娘,安三被人笑的不轻。是以安三要明白交待陈三一句,告诉小杏儿姐姐才是。陈三一听就明白小杏儿姐姐是谁? 工钱欠下两百文,来讨要说法倒得了一千多文,这钱真易得。陈三要来看看这同村的妹子,怎么就这么出息了呢? 不明就里的来弟也不能怪她,她话是没有说完,当然要喊住安三,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男女理当说话走路要避嫌,来弟她哪里能想得起来,当时只想着要钱。这古代随时就是一个忌讳碰上,来弟就全然不管。 此时听到很是高兴的来弟对陈三也道谢:“三哥辛苦了,晚上我告诉三婶去。”陈三嘿嘿一笑,我这个三哥同安三那个三哥就是大不相同了,我这个三哥是奴才中的奴才,你那个三哥是奴才中的主子。 “那就麻烦妹子说一声,”陈三再多看几眼,确是一团高兴,以防三管家要是问起来弟姑娘听到是怎么个高兴劲儿,陈三觉得要好好地回。巴结一下三管家,以后跟着他当差,这工钱应该上涨才是。 等到陈三走开,啃着炊饼的来弟才是真正的笑容,安公子倒是说话算数的一个人,那安三也不错。嘿,得了人不少钱,当然要说人好才是。来弟再没有博名声的心思,此时也觉得面子十足。 趁着日头未落,分吃完炊饼的姐弟两个人再回屋里去,对着炕上布料一顿乱看,也没有敢下剪子。有弟对着这布料是看了两天,怕剪坏了可惜。来弟就只是催着有弟剪,有弟能明白她是个女孩子,来弟觉得剪坏十块八块布料全没有问题。 不过也只限于十块八料布料罢了,再多剪坏也没有资本。这样看到屋里黑暗下来,一块布料还是一块布料,有弟对着来弟嘻嘻笑,来弟也笑了道:“出来乘凉吧,我去三婶家里告诉她话去。” 有弟出屋来也不闲着,小耳朵开始听着哪里有蝈蝈儿叫,准备开始逮蝈蝈儿,来弟往三婶家里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三婶一家下地刚回来,听到来弟说过,都是激动的热泪盈眶,这就代表小杏儿不是贼,是贼还会这样吗?是贼的就是被撵出来的那一种。身上一身绸缎衣服是没有扒,扒下来不能光着身子出门。 来弟也有几分感动,人是质朴的人,先想到的是头上的贼名儿不在,而不是钱。再说两句闲话来弟就要回去,三叔赶快喊住她:“来弟等等,小杏儿工钱要开发了,上次收你的钱还给你。” 三婶就赶快进屋里去点油灯取钱,因为在灶屋里做饭,只点着灶屋里一盏小油灯。来弟当然是不要,推了两下来弟就说出来:“有弟在学做衣服呢,我给他买一块衣料,三婶得空儿帮着有弟裁剪一下,有弟不会剪。” 小杏儿笑盈盈道:“来弟姐,我帮你剪。”三婶一指头点在小杏儿头上道:“还是我来吧,你别剪坏了。”再对来弟道:“我吃过饭就过去。” 小杏儿再跟着来弟道:“来弟姐,我送你。”三婶和三叔在后面笑:“你也应该送一送才是。”就是月光看着女儿送来弟出去,三叔和三婶突然就感动了,这工钱居然就结算了,还让陈三带话回来。想想小杏儿出事的时候,是去找过陈三帮忙,陈三是很为难,只能推却掉。 月光如水夜风凉爽,小杏儿把来弟一直送到她的院门口,这才吞吞吐吐地道:“来弟姐,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要是行的话,我还想去安家帮工哩。” 眼睛在黑夜里象一双杏子的小杏儿红着脸说出来自己的难处:“我在家里也做不了什么,地里的活爹妈能干的了,再说以后当一个种地的人,我觉得不好哩。” 在安家里当丫头,吃惯用惯已经习惯的小杏儿回到家里觉得样样不方便,哪有在安家的时候这样天气虽然当差辛苦,也有酸梅汤喝,也有好吃的点心,而且家里人也有体面。 表示理解的来弟这才发现自己这一个“出息”的名声会带来什么,都以为自己很行。想想自己卖柴要被梁五欺负,树没有卖出去险些要交税钱,砍几野生竹子幸好遇到那捕快睡觉最重要…… 来弟只能微笑一下,这话不象下午答应宋木匠那样,一口就答应下来。小杏儿是鼓起勇气说的,看到来弟只是微笑不语,红着脸说一声:“多谢来弟姐,”这就转身有些黯然地回去了。 一个姑娘家做农活,是不容易,这是来弟最近的心得,可是为小杏儿要来工钱,不可否认是遇到了好人,遇到讲道理的人,这算是自己运气好,接下来来弟也无能为力。吹着场院上刮来的风,来弟这才想到,下午宋木匠让自己去帮的这个忙,只怕不是好开交的。 第十七章,出息人(二)在线阅读 !t; 第十七章,出息人(二) 肉文屋 / 第十七章,出息人(二) 第十七章,出息人(二) 第十八章,出息人(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八章,出息人(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八章,出息人(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八章,出息人(三) !go 事先这就有了心理准备,来弟第二天同宋木匠进城的时候就多有小心,路上先要再问清楚:“是哪一家这样有胆子要欠人工钱?”这里虽然是没有劳动法,可是有衙门不是。 官道上行来依然苍翠,来弟的眼睛不时左瞟右瞟,走路左顾右盼当然是不好,不过是希望再能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是住在三元胡同里面,姓蒋,叫蒋大,人都喊他蒋大哥。”宋木匠没有回答,听的来弟一心头的雾水,被人喊大哥还欠人工钱,那就只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宋木匠没理;一种是这大哥其实是“大哥”,混混头子。来弟的心里浮现出梁五来,进城遇到梁五的机率还是挺多,大家只是相视一笑算作是招呼,而梁五或是来弟当然是肯定有事情,就是没有事情,来弟也不会无事与梁五话家常,也不知道说什么。 宋木匠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话:“……做了生活不给工钱,说下一次拿,说了三、四次……”听过以后的来弟只是捂嘴笑,这样说下一次,其实就是不想给的意思。眼角斜斜看着身边这宋木匠老实憨厚的面孔,来弟为自己刚才把他在心里想的没理有些歉疚,不过是自己多加小心罢了,看着老实慈祥的人未必就是好人,这并不是在拍解放初期的电影,有一个正义面庞的都是好人,看着不中看的都是坏人。 不过等到来弟随着宋木匠来到这位蒋大哥的家里时,看一看他那张一脸横的脸,还是觉得此人不中看,此人是坏人。 站在廊下瞪圆眼睛的蒋大哥对着宋木匠说话,就是声音也象是在暴喝:“你又来做甚?家伙不是都打好了。难道你还要为我打些什么,只是我家里却没有木料,你自己弄些来也罢。” 这句话听的宋木匠一阵心慌,再走上一步行礼唱诺道:“蒋大哥,这工钱您还没有给俺呢,就是前一阵子帮您做箱子板凳的钱。”宋木匠的声音渐小下去,再看看来弟,这工钱…… 来弟还没有说话,那蒋大哥先是嘿嘿几声笑,这就开始发怒:“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的名声,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工钱我不是早就给你了……” 院子里先就是开始乱起来,宋木匠立即就哭倒在地:“这钱可不是小数目,这钱不少呀,那活计是用心做的,您这里又催,俺足地做了那些天,夜里不合眼的时候都有……” 随着宋木匠的哭喊,院子里多出来不少人,有从房里走出来的,也有从院子外面走出来的,一个一个歪戴着帽子,七嘴八舌的声音立即就响起来: “还有人来蒋大哥这里闹事情?” “真是大胆,把他扔到河里去……” 宋木匠赶快看向来弟,再对着这些混混们哭着分辨:“不是,不是来闹事情,这是来弟姑娘,这是俺妹子,她认识安家的公子,和安家的公子最好……” 来弟还没有弄明白状况,这就被陷入其中。周围的人一通哄笑,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来弟:“和安公子最好,是哪一家院子里的姑娘,看看这水色,倒是不错……” “蒋大哥,”来弟到此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话,这是不讲道理的人,自己来这一趟算是不自量力,惹什么人惹不得这样不讲道理,要赖人钱的混混们。只说出来这三个字,就听到蒋大哥是没有心情听下去,暴喝一声道:“兄弟们,帮我把他们扔出去,这个小娘皮,做哥哥的我今天看她不上,哪位看上了就是哪位的。” 来弟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快低下身来拉着还在哭喊的宋木匠起来:“快走,我们快走。”四面只是哄笑声:“妹子,你是来得走不得。”好几只手已经伸向来弟,同时是嘻笑声:“快来让哥哥乐一乐,会唱小曲儿不会,要嘴对嘴儿的喂酒才行。” 院子里一片混乱,宋木匠吃惊地抬起头,看到来弟已经陷入混战中,随着一阵“哎哟”连声响,来弟又要护着宋木匠,还要应对面前的拳头,眼看着就要不敌才是。廊下是蒋大哥的哈哈笑声:“现在我喜欢了,波辣的小娘子我最喜欢。” 一个人从外面急步跑进来,大声喝道:“住手!”他随身带着的几个人也跟着喊:“住手,是自己人,这是误会。” 蒋大哥重新瞪起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进来的这个人:“梁五,你带着人到我这里来捣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个柴市上的少年一向对着自己是恭敬的很,他想在这城里混生活,还是要看这些大哥的脸色才成。 “你是跟着西城钱大哥的人吧,”蒋大哥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对梁五道:“不是钱大哥见到我,也是客气三分。” 梁五赶快过来行礼:“做兄弟的哪里有这个胆子,我是听说有人在蒋大哥这里闹事,带着几个兄弟来帮忙。”回头来看着身后来的几个人,梁五道:“蒋大哥不信问他们。” 来弟看看梁五带来的这几个人,看着就面熟,是上次跟着梁五和自己打架的几个人,也是七嘴八舌:“我们是跟着五哥来帮忙的。” 蒋大哥这也就相信下来,梁五才几个人,他就是胆子不小,也不会只带着几个人就上门来惹事情,至少眼前亏是他的。蒋大哥转嗔为喜道:“好小子,做哥哥的担你这份情,那你喊住手又是为何?” 手指着来弟和宋木匠道:“说是兄妹两人,到我这里来讹银子,你看怎么办才好?”宋木匠就是会哭喊倒地:“是工钱没有给。” “住嘴!”这一句暴喝却是梁五的,梁五是冲着宋木匠喊的,这一嗓子很管用,宋木匠那么高的人只是会哭喊伏地,这就吓的不敢说话,只是看着来弟小声地道:“这是俺妹子,她和安家的公子最好。” 来弟也想过去喊上一声:“住嘴。”这宋木匠还自己来,原本是指着自己能够把安家抬出来镇人,人却不是好镇的。安家的公子要是管这件事情,自己会派安家的人出来不是。就是来弟也觉得自己足够笨,这算是自己上当了,还是宋木匠糊涂?。 第十八章,出息人(三)在线阅读 !t; 第十八章,出息人(三) 肉文屋 / 第十八章,出息人(三) 第十八章,出息人(三) 第十九章,出息人(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九章,出息人(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九章,出息人(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十九章,出息人(四) !go 梁五也生气了,说一个姑娘和一个男人好,他生气地看看来弟:“这是你哥?”来弟赶快分辨:“一个村的,”再加上一句:“本家哥哥。” 这才怒气稍解的梁五不再看来弟,倒象是对着来弟生气一样。再对着正看的有趣的蒋大哥这就堆上一脸的笑容,来弟从侧面看上去,梁五的眼角边是深重的眼角笑纹路,只看这纹路,染五就不象是一个少年人了。 “蒋大哥,给小弟一个薄面,放他们走吧。这是城外乡里的人,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来这里闹事情,”梁五这就开始帮着说话:“晚上醉仙楼备酒,小弟请各位哥哥,再给蒋大哥赔个不是。”说过就对着这院子里团团一揖。 到这个时候,宋木匠总算是明白许多,院子里这一会儿不下几十人,不说打了,就是挤也把来弟和他挤的要喊救命才行。来弟心里对梁五是感激,还是警惕地听着四周。 蒋大哥是的确欠着宋木匠工钱不想给,这是个城里混混头子,到处吃人保护费,怎么可能会给一个木匠工钱,倒不是存心想赖,他就是个只进不出的主儿。给人工钱不是让兄弟们笑话。蒋大哥家里打家伙,应该是人来趋之若鹜才对。 听着梁五说的也不错,正想着这事情就算了吧,混混也不能遇到人就逼到绝路上去,今天这件事情,显得自己很威风这就行。蒋大哥还没有开口说话,别人却是不干。 来的人当中有人发话道:“梁五,你说的倒也干净,你不过是西城钱大哥手下上不了台盘的,你来到这里就想带人走,你今天是带人走了,明天满城里知道,还以为蒋大哥怕你,就算是不以为蒋大哥怕你,你小子弄这一出,自己颜面这就上去不少。” 蒋大哥一想倒也不错,人是他们自己来的,来到以后这梁五这就要人,说一声要就走,晚上就是摆酒也显得对我没有交待。做大哥的人也不愿意平白就得罪人,蒋大哥也说话道:“这姑娘是你什么人?”给上这一句话,至少大家都能舒服吧。有时候面子是别人看着舒服。 梁五这就被问愣了,看看来弟再看看院子里目光不忿的人,做混混的当然是四处打架,再不惹事的人也有仇家。就在这里了。 “这姑娘她……是我意中人,”梁五只能这样说,不得不这样说,至于这心思有没有在心里想过,其实是想过的,第一个动手打自己,而且追着打的人就是这位姑娘。梁五倒不是喜欢挨打,只是拳头上见人的人,就喜欢拳头硬的人。再说梁五一旦对来弟上心,时时在城里有时候会遇到她,就觉得她很是辛苦。梁五自己是个穷哈哈出身,这才当的混混,也是有同情心。 一句话说出来,院子里的人都是嘻嘻哈哈的笑,就是跟着梁五来的几个少年也是笑的咧嘴挤眼睛:“难怪五哥先是着急来帮忙,来到以后就要与蒋大哥讨情面,却原来是五嫂。” 只有宋家的来弟涨红了脸,斥责道:“你放屁!”正在慢慢接触和融入这古代生活的宋来弟,是不能对这句话听之任之。或许别人会很机灵,会很聪明地明白当此局面,应该认下这个名声。 来弟并没有打算在这里成亲,莫名地来到这里,或许会莫名地离开也不一定。来弟一个是没有想到梁五会这样的话出来,这是本能地反对;第二个就是这满院子亵玩的目光,象是能剥人衣服一样。混混猥琐的眼光是什么样子,不知道的人也可以想象一下。来弟冲口就是一句反对的话出来。 梁五一听面色就大变,这当品儿也不能当着人和来弟再理论,梁五回身就给来弟一巴掌骂道:“有事情不会找我吗,回去再和你算账。” 满院子的惊奇目光中,来弟举手就格档住,对着梁五焦急的目光只是装作看不到,把梁五的手放下来,来弟这才朗朗站在院中道:“各位,这是我本家的哥哥,他让我陪着来,这里面的事情我也不明白,我们这就走,”然后眼睛狠瞪梁五一眼:“至于你,我不认识你。” 梁五对上来弟又气又恼的目光,听着她当着这些恶形恶状的人也这样不害怕,最后又来同自己假撇清。梁五就嬉皮笑脸对着来弟笑嘻嘻。 廊上站的蒋大哥这就不高兴了,院子里这许多人,来到就闹事情,这个梁五把自己这里当成是无人之地,只带着几个人就来英雄救美。 院子里那宋木匠听过来弟的话,觉得自己的工钱再就没有指望,这个老实的手艺人泪如雨下:“真的是欠工钱了。”这个时候他只会说这么一句。泪眼模糊地看看来弟再看看这院子里一切人。 蒋大哥这就沉着脸,只说一句话:“打。”最先冲到梁五面前来的就是两个与他纷争过的人,梁五带的几个少年也是不含糊,力拼这些人,还要对着梁五大喊:“五哥,先带嫂子走。” 梁五一手拉起来弟,一手拉着宋木匠,几步冲出院外,把来弟一推:“快回家去,这几天别再到城里来。”然后拔腿就另一边跑去准备找人。 院子里这就追出来几个人,想的时间也没有人,来弟抓起宋木匠大步跑开,一气跑上几条巷子,到热闹的长街上,这才看到衙役捕快们一起奔跑过来,街上还有人在大声说话:“混混们又争斗了。” 心里觉得愧疚的来弟不是怕去打架,而是要先把宋木匠安全弄回去,到此时,是觉得受了梁五莫大的一个情份。而宋木匠也明白过来,不仅不哭还跑的飞快再对来弟道:“快走,快走。”出了城门他就跑在前面。 原先是来弟拉着他跑,现在看上去象是来弟在后面追他。十里路一气跑完,来到村口,两个人才停下来只是呼呼地喘着气看着对方。 来弟从口袋里取出几个铜钱来,喘着气递过去:“给,这是,这是炊饼钱,不能白吃你的。”。 第十九章,出息人(四)在线阅读 !t; 第十九章,出息人(四) 肉文屋 / 第十九章,出息人(四) 第十九章,出息人(四) 第二十章,出息人(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章,出息人(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章,出息人(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章,出息人(五) !go 帮人忙把麻烦帮到自己身上来,来弟已经没有心情去怪宋木匠,这事情弄到这种地步,宋木匠真的是有些责任。 口袋里铜钱是早上就袖好的,对有弟也说过,来弟是做好这事情谈不好就把炊饼钱还给宋木匠,所以这一会儿掏出来塞到宋木匠手里,这就急步往家里去。来弟很是心急,梁五这一会儿不知道怎么了,最后从院子里追出来的人,手里都有刀。 这心思转的也是很快,来弟主意拿好就赶快回家去。有弟坐在院子里还是编织他的蝈蝈笼子,虽然来弟不让有弟编,有弟依然是是有空儿的时候就编几个。 坐在菜地旁边一片凉地里的有弟正看着菜苗在乐,来弟这就大步奔进来,进来大大喘上两口气这就气匀,对着有弟疑问的眼光,来弟这就压低声音把事情飞快说一遍,再对有弟道:“有弟,姐这一会儿不能进城去,你敢不敢去城里看看,到底梁五怎么样了。” 在来弟的心里,有弟只是一个女孩子。可是有弟一听,也觉得挺来气,而且挺担心,这就对来弟道:“姐你是不能去,俺去看看去。” 姐弟俩个人这就一起进城去,一共是十里路,来弟力大,负着有弟奔一会儿累了,再把有弟放下来奔一会儿,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来弟指指官道两边的树林道:“姐在这里等你。有弟,你要小心。” 身边无人可依,回来是十里路,去又是十里路,来弟关心有弟,也担心梁五,这事情真的是他想帮忙解开才弄出来的。此时有闲暇,来弟回想整件事情,才在心里怪宋木匠,当着那么多的混混只是一句:“没给工钱。”这点儿眼皮子也没有,现在不是一样没有拿到。事情也没有见好多少。 来弟越想越生气,是生自己的气,在路上问过宋木匠为什么不报官,宋木匠还推词说一点儿工钱不值得报官,现在看来是他不敢报官才是。带着来弟去,指着安家可以吓吓人,就是要用安家吓人,也不是这样的吧? 在城外树林等着的来弟一会儿又怪自己,有弟太小,让有弟进城去看,要是有人认识自己,知道有弟是自己家人,这可怎么办?心里再焦急,来弟还算是明白,她这一会儿是不能进城去。 等的焦急的来弟看一看树林后,那里那个爱睡觉的捕快睡觉的地方,他会不会还在那里睡觉?象他求救起不起效果,一时间,来弟把一切人都想过,包括安公子,只是觉得样样不合适时,官道上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有弟,一个是梁五,来弟这就大喜迎上去,梁五一把抱起有弟,几步跑过来道:“到树林里说。”还是回到树后,来弟就有些难过:“你挨了打。” 梁五嘴角都肿了,身上没有刀伤,却有刀痕,没有见血,也是一片衣服割开拖在身上。对着来弟咧嘴笑一笑道:“俺没有事情。俺运气好,有一个小弟滑溜,他看到俺为你说话,先溜到门外去,里面一打起来,他就找人去了。” 抚着青肿嘴角的梁五对来弟道:“一笑就嘴疼,留在外面的那小子向来有点子,他报的官,来了很多捕快,把姓蒋的人带走不少。”里面是实力悬殊的两拨人,捕快们到的时候,正在对着几个留在里面的少年痛殴不止,正好是一个证据。 几道日头从树叶缝中透出来,可以看到梁五脸上也青肿不少,来弟诚恳地道:“那是我一个村里的人,他不会说话,把事情惹的这么大。”来弟想想跟着梁五的几个少年,就是上一次混战一起打自己的那几个人:“你的兄弟吃亏了吗?”只看看梁五的脸就应该明白留在院子里的少年日子不会好过。 “做混混的,打架是家常事情。”对着来弟的感激,梁五心里甜甜的,但是催促来弟道:“你回去吧,这几天里别到城里来了,等过去这阵子风头你再来吧。” 来弟觉得恋恋不舍,喜欢是肯定不会,只有觉得梁五这样帮忙,来弟的义气也出来了,前思后想一下,来弟交待道:“你要是这几天没处去躲,就到我家里来躲两天也行。”来弟说出来以后,才觉得自己义气为重固然是好,可是有弟却是太小,不能带着小小的有弟承担这样的事情。 不想有弟仰起脸来接上话道:“俺住安家屯,俺叫有弟,俺是家里的男人,你要俺家躲就来找俺有弟。” 梁五哈哈笑了两声,看着眼前这姐弟俩个人道:“好,俺要是有事情无处去,就到你们家去。”微笑看着眼前这一对姐弟,姐姐是拳头不差,这个小弟也挺有种。虽然是笑起来嘴角疼,梁五也是要大笑出来才行。 “你还是别笑了,”来弟很是认真的对着梁五说一句,笑起来那嘴角抽动一下,青肿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沁出血丝来,梁五再次哈哈笑:“我不笑了,你们赶快回家去吧。我要再回城里看看去,” 梁五先走开了,踏在草丛上走上两步再回头来道:“记住这几天里来不要往城里来。”来弟答应下来,看着梁五离开,心里盘算一下,为三婶帮个忙有不少钱;为宋木匠帮个忙弄得自己营生做不成,还有几担柴就是这几天里要送才是。 同样是帮忙,遇到的人不同,这就天差地别的一个结局。来弟觉得怪自己见事不明也说不上,一个村里的人难道不帮他,安家那么有势力,几个叔公还帮着小杏儿要往安家走一趟;想想现代老人摔倒无人敢扶,帮忙是没有错的,来弟想着心思拉着有弟这就回家去。 进到院子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有弟先看着来弟不能往后面去:“俺烧水给姐喝,姐你忍耐一下,天热也不能乱喝溪水,会生病,生病要花好多钱。” 来弟故意做出一个啼笑皆非的表情问有弟:“你是心疼姐,还是心疼钱?”夏天的天气,十里路奔波几次,又急又担心早就几身汗水,依着来弟还真的是要去后面溪水里喝个痛快才行。 第二十章,出息人(五)在线阅读 !t; 第二十章,出息人(五) 肉文屋 / 第二十章,出息人(五) 第二十章,出息人(五) 第二十一章,出息人(六)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一章,出息人(六)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一章,出息人(六)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一章,出息人(六) !go “心疼姐呀,”有弟一副“你还要问”地表情道:“生病多难过呀。”来弟呵呵笑起来,头上日头炽热,又饿又累又渴,来弟还是忍着:“有弟,姐不喝,等着你烧水再喝。” 过一会儿有弟把水烧开,姐弟俩个人才就着烧开的水吃了早上的剩饼子,一身都是汗酸的来弟也没有打算这一会儿就洗澡,洗澡要烧热水,烧热水要费柴禾,后面有小溪跳进去真的是痛快淋漓,可是就象有弟说的,生病很难过而且要花钱。 钱不是容易挣来的,夏天的溪水多是冰冷的,来弟坐在门槛子上感受一下时有的风,这就慢慢静下来,觉得身上的汗也少不少,对着编蝈蝈笼子的有弟,来弟这就慢慢说出来:“有弟,刚才姐没有问你,就让梁五有事情到咱家里来躲着,” 有弟手里拿着一个编到一半的蝈蝈笼子,回眸一笑道:“姐,没啥,要是没有他,今天姐就吃大亏了。”这话倒也实在,来弟听着这样实在的话,看着小小的有弟回身眼眸转动一下这就一笑,汗津津的小脸儿在院子里日头光亮下看着有红有白,有弟长大一定是个女人胚子。 “那姐和有弟说好,要是梁五真的来这里,又有什么事情,有弟你记得去三婶家里躲一躲,千万要记得。”来弟要和有弟说的是这样一句话。这里场院大,庄稼地又多,就从给小杏儿帮忙的事情来看,来弟觉得三婶家里还是会接纳有弟的。 有弟笑嘻嘻的不停手编着蝈蝈笼子,一面道:“俺知道。”来弟是觉得后怕上来,要考虑到再有事情到家里来,先要把有弟安排好;有弟则是觉得莫名的有些开心,一听到来弟说这件事情,有弟就象是听到古记儿中的杀富济贫的好汉一样,觉得这种事情发生一次还挺新奇。 姐弟两个人把这几句话说过,来弟这才想起来问有弟:“你在哪里找到梁五的?”有弟还是笑嘻嘻:“大街上看到他和几个人在一起,我把他喊过来的。” “不打架了吗?”来弟这就觉得有些放心,再问上一句。有弟摇头道:“不打了,他在和那几个大人在说话,说让打人的人赔钱,给挨打的人治伤。” 来弟觉得很是羞愧,这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正确来说,是宋木匠惹出来的。到此时的最后结局是没有弄到钱,反而不落好。事情平息至少是半个月吧,还有近一百文的柴钱这就拿不到。 事情一下子发展成这样,来弟只能长叹一声,这运气太背点了。 到下午的时候,王媒婆从城里回来,她今天是到城里有一家要说媒下聘,和平时一样路过来弟家门口的时候,站在那里就说开了。 来弟为了让王媒婆说的更仔细,特意给她留了一碗冷开水,再听听王媒婆听的又是什么?王媒婆口沫纷飞在站在来弟院门口开始说起来:“混混们争地盘在火拼,听说还争姑娘,”来弟面不改色笑眯眯听着。 “抓了不少混混,城里最有名的那个姓蒋的也抓起来了,佛祖保佑,他可是做了不少坏事,让他一辈子不要再出来,把牢底坐破吧。”王媒婆居然对蒋混混也有这么深的“感情”,让来弟不得不笑着问上一句:“他做的还有什么坏事?” 王媒婆把手里剩的半碗凉开心喝完,这才道:“有几个主媒的,本来是想找我,听说都是他拦了去,哼,他也有今天,神佛保佑,真是神佛保佑。”说完以后,王媒婆就回家去了,只有来弟和有弟坐在院子里相对笑嘻嘻,都是一个想法:让他一直就在牢里呆着吧。 到晚上的时候,宋木匠这才脸有愧色的来了,他回到家里吓的想上半天,总算是弄明白,这事情或许是与他不会说话有关系。他心中有歉疚,而且想想来弟这一个小姑娘,居然有本事认识这几个混混,不管是来弟不好,不是个注意名节的姑娘能和混混交往;还是想到来弟帮自己一把,宋木匠只觉得这样的人是不能得罪,这就过来再把炊饼钱送过来。 来弟推了一下也收了,看着宋木匠离开,心里只想着自己因此而损失的一些主顾,约好日子不送柴,再去人就说自己不守信用吧;再想想田里庄稼要熟了,这几天里不送柴了,要找些别的事情做做才好。 一连两天,来弟只是往山里去砍柴禾回来,不能送柴也多积些柴在家里,熬到这风声过去,家里柴禾可以一气送上好些天,弥补一下这几天里的损失。 把柴禾弄回来就趁着月色在院子里劈柴禾,有弟又去逮蝈蝈去了,三婶看着天色走过来同来弟说话:“这几天看着要下雨,地里的庄稼要熟了,可别下雨才好。” 可不是天上月色时而有乌云挡着,来弟也抬头看一看天上稀少的几点星星道:“收庄稼晒庄稼都要好天气,这云彩看着让人担心。”白天也是闷热无比,随时会有大雨倾盆的感觉。来弟也很担心,庄稼要是受损,交过租子以后还能剩下来多少是姐弟两个人的口粮。 三婶家里的活做完,因为闷热一时睡不着,过来和来弟说上几句话这就回去。来弟继续举着柴刀劈自己弄来的柴禾,当发现地上的影多了一块的时候,抬起头来就看到梁五在月晕下嘻嘻的笑脸:“你让俺来的,俺就来了。” 来弟赶快丢下柴刀站起来,先问道:“你吃了没有?”家里虽然只有几个饼子,可是也比饿着要强。 “吃了,”梁五这就蹲下身来,拎起来弟丢在地上的柴刀,熟练地开始劈柴,来弟则进去到屋里端出来冷开水出来,看着梁五接过这一碗水喝下去,抹一抹嘴角道:“谢谢,”再就继续劈柴,不一会儿就把柴禾劈的差不多了。 再接过来弟手上一碗水的梁五这才想起来,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纸包给来弟道:“你打开来看看喜不喜欢?” 来弟打开来一看,却是一个玉镯子,成色未必就好,却是一个姑娘用的饰物,来弟不能不抬起头来,打算为梁五说自己是他意中人这句话来分辨分辨。 第二十一章,出息人(六)在线阅读 !t; 第二十一章,出息人(六) 肉文屋 / 第二十一章,出息人(六) 第二十一章,出息人(六) 第二十二章,救人(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二章,救人(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二章,救人(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二章,救人(一) !go 还没有说话的来弟先被梁五把嘴堵上了,只要看看来弟那深吸一口气准备说话的表情,梁五就知道来弟要说什么。 当着一大堆混混要指责自己说她是意中人是:“放屁,”梁五想起来就想笑。 月下的来弟身段儿苗条,身上淡淡一层月晕,梁五觉得这姑娘真是漂亮:“我要出远门跟人做生意去,我家里人不同意,我背着他们走。想请你在我走以后帮我说一声去,这是给你的谢礼。” 来弟当然是不要,而且很狐疑和内疚:“是我连累你在这城里呆不住吧。”梁五平时虽然是一身旧衣,在城里走来走去也是很神气的样子。来弟想象不出来梁五为什么要同人外面做生意去,当然在这里呆不下去这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梁五只是笑一笑再看来弟手上那镯子道:“我想着你可能会砸到我身上来,可是我还是想带给你。你就收了吧。” 月下梁五的眼睛里甚至有一丝恳求,来弟只是内疚的不行,低下头来道:“你别走,先在我家里躲两天。”然后赶快抬起头来,果然梁五的眼睛是亮晶晶的有笑意,来弟赶快解释:“我是为了还你的情份。” 只说到这里,对上梁五的一脸坏笑,来弟明白过来这个少年又在逗自己了。这才“嗤”地一声笑的梁五道:“我还要回去呢,不能在你们家里住,我怕我名声不好会嫁不出去。”然后扮一个鬼脸。 来弟也是“嗤”地一声笑,手里握着那镯子还是道:“我不要这个。”村子里有几声狗吠,这才提醒梁五,他坚决是不拿回去,对来弟道:“我没有妹子也没有姐姐,再没有人带这个。你记得后天去我家里带句话儿,说我至少要一年半年的才回来,让他们别想着我。” 然后把地址说出来的梁五这就一笑,对来弟摆摆手,大步从院门走出去。来弟有些怅然地看着梁五走出去,再看看手里的镯子,想着送到梁五家里去也是一样。把这镯子郑重揣起来的来弟看看脚下一堆柴禾,有梁五劈出来,也有自己劈出来的,这个少年喜欢自己,来弟想到这里就是一笑,只是一笑置之的意思,弯腰把柴禾都堆放在院子里吹风晾晒的来弟,这才听到外面是有弟的小脚步声,有弟回来了。 这样的一个小曲也没有让来弟有什么怀疑,她对梁五必竟是不了解,和有弟一起回屋里一觉睡到大天光。打开屋门来到院子里,先要看的是自己的柴禾。 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响,院墙上头有一个人探了探头,来弟大步走过去,院墙底下面站着的不止一个人,是三个少年,一看到来弟就笑嘻嘻点头哈腰:“五嫂。”这是跟着梁五的几个少年,来弟还可以看着很面熟。 板着脸的来弟看看这三个少年都是脸上有青紫之处,还是几天前打架留的伤痕,来弟这一次忍住才没有骂“放屁”,只是板着脸道:“我姓宋,不是什么五嫂,梁五昨天晚上就进城去了。” 三个少年脸色是小心翼翼的:“是,是,五哥他,”一个少年说到这里就停下来,推推别人,被推的这个人再小心地道:“是,五哥他,”再推第三个人,一连这样推上几次,来弟不耐烦:“他怎么了?” 三个少年眼睛里象是有泪要掉出来道:“他快活不长了。”来弟狐疑地瞪着眼睛问道:“是怎么回事?” “就是为着那天打架,抓走不少大哥,所以,别人容不下他,几个大哥商议过,让五哥今天晚上去回话,”一个少年用袖子擦擦泪水:“象是不能回来。” 这就深信不疑的来弟一下子明白梁五昨天的反常,跑来看自己,让自己去他家里说他去外面经商,说来说去,这事情还是自己惹出来的。 “去哪里说话,去的人都有谁,几时去?”来弟先镇定一下,把这些事情都问出来,这就认真想一想,这一次可不能把事情再弄砸了才是:“你们去城里的十字路口等着我,我下午过去。” 这样说过以后的来弟再同三个少年确认以下:“说的是下午去,上午梁五应该是没有事情的?” “五哥躲在一个兄弟家里,不到下午不会出来的。”听过少年这样回答,来弟才算是放些心,但是还是对少年道:“你们去看着,如果梁五有什么事情,及时来告诉我。我现在去找帮手。” 解决这一件混混当道的事情,只有找帮手。来弟同三个少年分开手,这就进来同有弟说一下:“姐有事情出去一下。”这就心急如焚地出门去。来弟先要找的是那个爱睡懒觉的捕快。 如果是轻易找到安公子来解决这件事情,来弟一定会大步跑去安家,可是去到安家能不能进门找到安公子还是一回事情。来弟虽然没有把握,现在顺路往城里去,先来竹林旁边来找捕快杨小懒,在路上急步走的时候,先想好是如何说服他肯出面去。 运气还不算太坏,走到小河边上,就可以看到草丛中有不一样的颜色。要是以前是不会在意,现在是可以辩认出来那是里面有一个人,是身上衣服的颜色。 “空、空、空”,这样的声音让杨小懒不得不发出声音来,来的是谁听一听脚步声就知道,这也是小懒的一项本事,每个人的走路声音或急或快,或大步或小跑,杨小懒可以辨认出来的差不多。 “姑娘,当着捕快砍竹子,不抓你都有些手痒,”小懒虽然被打搅,可是说话也是懒洋洋的,只希望这姑娘赶快走人,别打搅在这里睡觉才是。 心里着急的来弟强装出一脸的笑容:“我在敲竹子,进衙门是不是要擂鼓,我要报官。”看着这个站着也可以睡觉的捕快在竹子敲击声音一停的时候,又要闭目睡去,来弟再赶紧地敲上两下,然后觉得他清醒的时候赶快道:“你要是不去,我就没有办法了,会死人的。” 懒懒打一个大哈欠的杨小懒道:“你没有办法,与我何干?”。 第二十二章,救人(一)在线阅读 !t; 第二十二章,救人(一) 肉文屋 / 第二十二章,救人(一) 第二十二章,救人(一) 第二十三章,救人(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三章,救人(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三章,救人(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三章,救人(二) !go “你是个捕快不是吗?”来弟分开草丛走到小懒身边来,他还真的是找一个好地方在睡觉。这里一块白石,天然一块睡卧的好地方。 上面是一株大树的树冠,旁边吹过来徐徐有风,站到这里的来弟也觉得舒服之极:“你还真会选地方。”再把眼睛对着睡在石头上的小懒一通看,小懒是觉得受不了,一个姑娘就这么盯着人看。 不得不坐起来的小懒慢慢吞吞地问出来:“你没有主意与捕快何干?”来弟觉得很奇怪:“要死人难道也与捕快无关?你是吃干饭的?” “姑娘,说话客气一些行不?不就是上一次要收你税,再说也没有收成?”小懒只能往这个上面想。来弟瞪视一会儿,突然就伸出手来一把拉起来小懒就大步跑起来。 一直跑了两步,小懒这才挣脱开来,简直是哭笑不得:“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从安三到小懒,一个是想对来弟说这句话,一个是说出来,来弟板起脸象是小懒欠她三百两:“懒捕快你快些吧,要死人了。” 幸好来找这个家伙来的早,不然这样磨叽的话,哪里还能去帮梁五。两个人回去两步,一人坐在那石头的一边儿上,吹着小风开始说这件事情。 杨小懒总算是听明白,而且义愤填膺:“下午我跟你去,这件事情我当然要管。”此时面上不仅是职守守,简直就是一团义气。 大为点头的来弟鼓励杨小懒的这种“义气”,此时不管他是义气也好,是职责也好,来弟只希望他去,冲着杨小懒翘起大拇指,来弟道:“这是您的职责。这件事情能不能解决的很好?” 杨小懒立即就要问出来:“你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一双假醒非醒的眼睛,杨小懒也许会瞪起来。 “别误会别误会,我只是想说,这件事情,”来弟自己说话先就有些颠倒,最后直接不措词说出来:“要保证梁五以后还可以在这城里卖柴才行,不然的话,梁五怎么养家?”不是说有家人。 杨小懒嘻嘻笑起来:“我想问问那少年是你什么人?”来弟“啊”地一声,杨小懒笑嘻嘻:“你应该是对他不熟悉,他不成材儿,卖柴霸行市,不是同你打过架,他哪里会养家,自己挣的自己都不够用。” 对于梁五是一个泼皮少年,来弟早就是知道。不良少年是什么样?肯定是家里人不疼,也不要家里人的。来弟轻咬着嘴唇道:“等你下午救了他,对他好好说说。”来弟觉得梁五应该是可以救药的,他特地跑来让自己去对他家人说一声,他经商去了。 古代经商可以一去经年,因为交通不发达,音信也难通。来弟叹一口气,不想穿越到这古代,还能遇到这样义气的人。抓走那蒋大的人,没有抓走的人就要找人晦气,梁五大胆去赴约,是报着不能生还的想法。 好在有水浒传这本书,不来古代也知道古代有这种为朋友两胁刀的人,来弟都可以明白梁五的心情,他把事情都揽在他身上,这就没有事情。来弟只能叹气,叹的对面的杨小懒笑眯眯:“你喜欢这少年?” “放……”来弟今天后面这个字咽下去了,杨小懒也能明白下面是哪一个字,更是笑眯眯:“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这是来弟的糗事,来弟一听就想耸拉一下脑袋:“说来话长,”抬头看着杨小懒那双似醒非醒的眼眸只是看着自己,来弟这才发现这个懒捕快长的居然是一双凤眼,难怪总是给人似睡非睡的感觉,长而眯着,再看那眉毛也快接近发际。 对着来弟看的杨小懒是等着来弟说故事听,来弟对着杨小懒看,这才发现此人美貌有些近妖,日头从树冠中透出来,有一些丝丝缕缕映在杨小懒的面上,皮肤白生生而且纹路细,鼻子高挺薄嘴唇,相书上说薄嘴唇的人其实有些或是刻薄什么的,不过来弟觉得这薄嘴唇配上这一对凤眼,这个男人……不会是龙阳之流吧? 来弟姑娘认真对捕快杨小懒一通打量后,再想想以前见到他的几次,他都是在那个高大的木宝肩膀上呆的多?来弟姑娘不明显地往后面坐了一坐,断袖分桃或许是典故,不过来弟觉得还是不欣赏的好。 没有发现的杨小懒这一会儿听故事的心很浓,只是催促:“说来话长慢慢说,”来弟摇头:“说来话长嘛,就不必说了。”看一看天色,还没有到中午,来弟决定一步也不放这个捕快走:“我家不远,劳动你下午跑一趟,去我家喝口水吧,中午在我家吃面行吗?”来弟看着杨小懒犹豫,赶快道:“应该请请你才是,你别嫌不好,给你打**蛋。” 打**蛋杨小懒倒觉得一般,来弟再加上一句:“我们后面有条小溪,水边睡觉比这里要舒服。”针对懒虫,这句话可以打倒一堆。杨小懒看看天再看看来弟:“看来下午以前你是不会放过我?” 来弟并没有听出来这是调侃,在古代来说,对一个姑娘的一个调侃,杨小懒突然的好奇心,这位姑娘看着一个正经人,与混混是什么关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来弟家里去,前面走的来弟,她走上两步要看一下地上有两个人的影子才行;后面走的是杨小懒,正在懒洋洋说话:“要是木宝在就好了,他知道我爱走路。” 来弟装作没有听到,如果可以的话,只会弄条草绳牵着你走,姐家里还没有牛呢。今天是求着他,当然是装作听不到。 把这个懒捕快弄到家里去,来弟把他送到屋后去,屋后草丛也有,石头也有,随便睡吧。来弟要来和有弟商议事情:“有弟,去做面好不好,中午要招待他在家里吃饭。” 家无长物,来弟早就想好家里的白面这就派上了用场,院子里种的青菜也出来一些,虽然揪掉这些小菜叶可惜,可是这菜保证是鲜嫩,至于**蛋,只有两个,是上一次进城时买的,准备给有弟补一补的。 来弟安慰有弟:“姐下次给你买多多的**蛋吃。”小小的有弟倒是不含糊的大方这就站起来道:“没事儿,姐,请捕快到咱家里来吃饭,应该可以不纳税吧。” 叹为观止的来弟又心里痒痒的,有弟的算盘这么明,要是有钱一定经商去,听听有弟说的,给他一个**蛋想着他不纳税。来弟笑嘻嘻,坐下来对着那菜地发的小嫩菜芽看上一看,还是狠心把菜芽拔了。 院子外面又是一个脑袋探一下,来弟赶快道:“进来吧。”人也迎上去,一个少年这才走过来两步:“五嫂,”赶快再用手捂住嘴嘻嘻笑一下:“我来说一声你别担心,五哥都没有出门去,还是下午那个钟点儿不变,”少年在院子里看不到一个人:“找到帮手了?” 睡在后院的杨小懒正在享受这小溪边的水声,树叶轻摇声中还有几声知了叫。耳力一向可以的杨小懒听到前面院子里的话,也露出笑容来,这个姑娘看着人是正派之极,居然与混混有关系?五嫂,只怕是家里订亲的才是。不然的话,现在订亲,谁会要一个小混混。 杨小懒决定感动一下,不离不弃是不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好。再说整顿治安是捕快的职责。在水声轻流中,杨小懒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是木宝要来找我,这就找不到了。 正睡得舒服之极,隔壁响起来一阵大骂声,王媒婆又开始骂**,少年一听就要跳起来:“你在这里住着,怎么有这样的邻居,一点儿也不清静。” “不用你去,她骂她的,我们又没有拿,随她骂去。”来弟觉得头疼,下午要对梁五好好说说,正确的来说,好好教训他,没事儿就打架这样可不成。好不容易把少年劝走,来弟才想起来后院里一个睡觉的人,赶快再到后院里来,看到石头上睡着的杨小懒,睡的正香,在这骂声中象是听催眠曲儿一样。来弟这就放下心来,喃喃道:“请你来,当然是希望你睡的好。” 午饭很香,有弟擀的面,大宽的面条,里面是小青菜芽,然后给小懒碗里的是一个**蛋。说了要给当然得给。来弟看看有弟,就觉得很是歉疚,有弟也不是天天有**蛋吃,可是没有往杨小懒碗里看一眼,就只是低头吃自己的饭。白面条对有弟来说,也不是天天在吃。 一丁点儿香油是从三婶家里借的,三婶家里也不多,就这么一点儿有些陈,杨小懒还是吃的很香,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倒是比较饱的一顿饭。 没有客气的杨小懒把那一个**蛋吃了,又觉得这小菜实在是入口即化,面条也筋道。吃饱喝足的杨小懒这就站起来对来弟道:“咱们可以走了吧。” 没有走出去两步,遇到又过来接来弟的一个少年,少年对着杨小懒看上几看,人这就呆住了。混混与捕快当然就象是动物与天敌一样。 来弟若无其事的从少年身边走过,用手拍拍他:“有事情找捕快,”再对身边的这个捕快笑一笑:“您说是不是?”……我是分割线…… 求推荐票各种票票。 推荐朋友的书:书名:《红绣添香》 书号:2199833 作者:三叹 一句话广告:现代绣女“斗出”古代幸福生活 推荐木头的老书:《古代幸福生活》书号:1883025:不一样的穿越嫡女生活方式,娘家商贾,夫家权重,重重的幸福走过层层的弯。 第二十三章,救人(二)在线阅读 !t; 第二十三章,救人(二) 肉文屋 / 第二十三章,救人(二) 第二十三章,救人(二) 第二十四章,救人(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四章,救人(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四章,救人(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四章,救人(三) !go 杨小懒捕快要好奇一下,一个姑娘同混混是如何攀亲,没有订亲怎么会这样尽心尽力为他奔波,与自己不熟悉也要来找。 同行的少年则是好奇更好奇来弟是如何同捕快认识,而且请一个捕快来帮忙,少年总觉得这不对。 来弟则是心里新的担心上来,捕快对上混混,应该是能帮到梁五,不过不会在尾声的时候,这些少年也要陪着去吧?这一会儿想不到这么多,先解救梁五的难关再说。 三个人走在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在城门口的时候,遇到第二个少年,也是对着杨小懒开始发呆,杨小懒毫不客气地招招手:“不要乱跑了,一起走。”这下子多了一个人并行。 杨小懒再一次不客气的时候,就是把他们一直带到衙门去,在一个房间坐下来,杨小懒冲着外面喊:“木宝,过来。” 另一个捕快木宝大步跑过来:“小懒,你中午去哪里了?害我好找。”杨小懒努努嘴:“先干活吧。下午这城里混混们又要打架了。” 来弟这才觉得有些不对:“是别人欺负他们。”木宝对混混是一概没有好声气,再一看来弟,这才认出来,上次那个不愿意给税的姑娘,木宝愣上一下:“你,你不是和他们还打过架?” 觉得尴尬的来弟赶快摇手道:“这是误会,澄清过了。” 杨小懒走过来坐下,提起笔来,来弟这才发现自己这几个人身后的位置都不对头,象是犯人坐的位子,听着杨小懒问话:“是什么事情要摆场子打架?”这样一句一句问出来,最后只能问来弟了:“为什么你去蒋大家里闹事情?” 这又把宋木匠也扯出来,木宝听过是毫不奇怪,这事情太多了,不过木宝还是安慰来弟一句:“这蒋大的罪状今天又多了两条,你可以放心,除了逃狱,他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出来了。” 来弟为这个高兴的同时,听着木宝又冷声冷气地道:“但是你说的这些事情,要把那宋木匠带到才知道是真是假。在此以前,你不得离家去往别处,要随传随倒才行。” 来弟心想宋木匠为什么.怕见官,应该就是这样一个原因才对。听起来象是自己也犯了事情。把这些事情一一地问出来,木宝又问了一次:“你和梁五是什么关系,”这问题刚才问过,来弟只是没有回答,此时躲不过去,来弟怒从心头起:“非亲非故。” 这话里的火气似乎可以把房顶撞穿掉,木宝笑一下转过脸来问那些少年,少年回答的一清二楚:“梁五说这是他的意中人,他喜欢她,所以就帮她忙……” 坐在一旁的来弟怒目而视又懒吞吞的杨小懒,再怒目面无表情的木宝,两个捕快都装作没有看到,只是看到这样的眼光就知道这位宋来弟姑娘和梁五是没有什么的。脸上涨红的可以滴水,眼睛如果可以喷火,早就喷出来了。 “问完了可以走了吧,”来弟恼怒地道:“请快些去救人吧。”这房顶也没有沙漏什么的,来弟只觉得在这里坐了很久,自从木宝出现,小懒话就比较少,只有木宝话多。此时接话的也是木宝,是往外面看一看天才道:“我们去,你们留在这里。” 来弟不能再掩饰自己的愤怒,“霍”地一下子站起来:“我必须要去。”怒气冲冲的来弟把房里几个男人都吓了一跳,少年们嘻嘻低着头开始笑,当然她要亲自去救五哥她才能放心。 两个捕快面对一个愤怒的没有犯法的姑娘,赶快道:“你去可以,别捣乱。”来弟这才冷着脸哼上一声,跟在木宝和杨小懒后面出去,房中坐着的两个少年是不能出去,这就被锁在房门里面,两个人不为自己担忧反而嘻笑起来:“五哥的眼光不错,看看五嫂多担心。”而且还凶捕快。 坐在这里的两个少年悠闲自在状,在房里走来走去,一直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才看到外面一堆人和一堆捕快进来,足有几十人。 木宝和杨小懒在衙门外面就让来弟可以回去:“你可以先回去了,等到需要传你的时候会有人去传你。”来弟只是看着一起押进来的梁五,梁五也微笑示意回去,只抬头笑一下,立即被身后一个捕快打了一巴掌:“快进去。” 梁五没皮没脸地对着来弟再笑上一笑,这才转身进去。来弟看着这些人中,有些人是眼光凶狠地看着自己,反正来弟是不害怕,只是对小懒道:“我在这里等消息成不成,梁五要关多久?” 来弟肯定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喜欢上梁五,不过关心总要到底。再说这古代做牢的,牢饭是自己家里人送。来弟就固执地跟进来,小懒和木宝拿她没有办法,指着外面墙暗处有一个旧长板凳:“那里坐着等去。” 梁五回过头来:“我要和她说话。”身后的捕快看一看木宝点点头,就没有再管。来弟走过来,梁五看看她正在流汗的面容道:“你回去吧,我肯定要蹲几天,你记得明天给我送饭来,今天晚上我就饿一晚上吧。” “晚上我送给你,”来弟要等的消息就是这个:“我是送到这里来?”梁五点点头道:“应该是吧,你不是认识他们,去问问就知道了。”把这句话说过的梁五这就没有话了,身后的捕快笑骂道:“你小子还想着晚饭,腰里别着柴刀,差一点儿你吃不到这顿晚饭。” 低下头笑嘻嘻的梁五只是想同来弟说说话,梁五也想报官,可是他一旦报官,以后找他麻烦的人就多的是,混混打架哪里有报官的道理,不想来弟居然认识这捕快,至少回来的路上听他们说话可以听的出来。 来弟再问过晚上就是送饭到这里,这就赶快要回家去,太晚了城门要关,晚饭要在城门关以前送来再出城门才行。这天色已经是不早了,得赶快回家去才行。 经过长街的时候,来弟犹豫着往一个巷子里看一看,这里面就有梁五的家,可是时间不够,还是明天再来看看吧。 匆匆忙忙回到家的来弟催着有弟赶快做饭:“做四个人吃的饼子,擀面来不及了。”有弟这就开始动手做,一面听着来弟说今天的经过。 “那些捕快都有经验的很,我催着他们快进去只是不进去,等到差不多了再进去,里面正在打打杀杀的,”来弟对有弟转述还是忿忿不平的,捕快只想着拿住证据,全然不管别人在里面死活。 有弟也帮着来弟一起愤怒:“姐,五哥没事吧?”来弟听的一愣,然后格格笑起来,有弟喊五哥象是有弟也变成小混混。在和面的有弟得意洋洋道:“姐,俺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以后这些往来都是有弟的事情。” “有弟你说的很是。”来弟忍住笑,有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这话逮到机会,有弟都要说一下。家里的这个“男人”做饭比姐这个姑娘要好,再看看炕上为有弟买的布料,三婶裁好交给有弟来缝。来弟只看一看这就没有问,免得有弟要是也缝不好,问他会不高兴。 家里只有咸菜,就是想炒一些蔬菜也没有,来弟沮丧的不行,关键时刻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拿不出来。 最后只能拿着咸菜和饼子,还是玉米面的饼子,来弟的最不爱。来弟匆忙往城里是跑着去的,跑着的时候口袋里叮当响,这是刚才问有弟要的铜钱,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有弟在管着,要钱就要问有弟拿才行。 一下子要多送四个人的饭菜,家里要买玉米面才行。一路急奔到衙门里,迎面遇到木宝,对着来弟手里的包看几眼,小懒说今天的午饭很香很好吃,说的木宝有些犯馋。来弟只是招呼一下:“我送到哪间房去?” 木宝随手指一下:“还在审这些人,你明天记得来,再顺便带上你村的那个木匠来,这样就不用去人再传你们了。这大热的天,还要跑一趟。” 来弟先答应一声:“我来,”再听到后面的话就赶快道:“木匠还是你们去传,他胆子小,我说他肯定不来。” “他把你哄来为他要工钱,你也哄他一次不是正好。”木宝这样说过,就看到来弟对着自己一通看,看的木宝用袖子拂一下自己的面上:“我脸上有什么?” 来弟只能道:“没什么,我只是怕我喊不来他。”木宝只能摇头:“那就让人去传吧,官差下去传让邻居们看着也不好。”这句话提醒来弟,来弟道:“那我试试吧,你先别去传他。” 从窗户里看到来弟来的梁五笑眯眯,一直到来弟走到窗前来,把手里的包递过来:“给,这是四个人的饼子。”房间里有欢呼声:“五嫂真好。” 来弟瞪着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要不是看你们关在里面,我就揍你们。”再瞪着正笑眯眯吃饼子的梁五:“第一个揍你,你是最早胡说的人。” “出去再说,等我出去再说,”虽然是玉米面饼子,是来弟送来的,梁五吃的喜笑颜开:“你快回去吧,不然城门就关上了。”外面院子里暮色渐上枝头,晚霞已经出现在天空。 书名《重生主持人》 书号:2171503 作者:云听雨 一句话简介:前世家破人亡,重生弥补遗憾 《古代幸福生活》书号:1883025:不一样的穿越嫡女生活方式,娘家商贾,夫家权重,重重的幸福走过层层的弯。 第二十四章,救人(三)在线阅读 !t; 第二十四章,救人(三) 肉文屋 / 第二十四章,救人(三) 第二十四章,救人(三) 第二十五章,收庄稼(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五章,收庄稼(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五章,收庄稼(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五章,收庄稼(一) !go 好在这饭只送了几天,梁五就出来了。来弟最后一天送饭回来回到家中的时候,一手托着卖柴的钱给有弟,一面道:“梁五出来了,他没事了。” 这几天里送饭的时候也顺便把柴禾都送了,来弟想一想宋木匠的工钱也拿回来了,是当堂判下来的。这一次事情曲折到最后还是皆大欢喜。 宋木匠拿到工钱,几个混混头子都进去了,梁五可以放心地继续在城里做他的柴市小恶霸,来弟还继续拥有她原来的主顾。 事情今天解决,来弟也把这个月最后一担柴送完。站在灶台前手里捧着一碗冷开水“骨咚骨咚”一气喝完的来弟放下碗才道:“地里的庄稼明天就开始割吧,我刚才从田头看过,别人家的成熟早的都开始在割了。” 收庄稼是一个力气活,对来弟来说也算是技术活儿,那个镰刀用的顺不顺手还不知道。有弟把来弟今天卖柴的钱收起来,对着来弟道:“今天三婶还来说要割了,这几天闷闷的,还上半天,要是下雨都烂在地里就糟了。” 外面这一会儿是下午,天色又有些,日头在来弟刚才回家的时候还在外面晒得人头要发晕,这一会儿就躲到云彩后面去,天气闷的人心里只是不舒服。来弟看看天色,,再透过院门看看远处的田里,也有担心:“我们这地总得个几天才能收完,还有晒要扬场子,这前后至少要十几天的好太阳。” 坐在炕上对着那衣料正在学着缝的有弟接上话道:“姐,有俺帮你呢。两个人会快一些。”来弟苦中作乐的笑一下,如果下雨,两个来弟都赶不上来,再说听说这收庄稼是力气活儿,天气又暑热,让有弟帮着不是一个好主意。 现在对有弟说也白说,家里再没有壮劳力,有弟一定会帮着收。这闷热让来弟脸上的汗珠子只是往下掉,来弟苦笑,不是不辛苦,难道辛苦没有回报,老天不要这样对待我才好,给我回报吧。姐弟两个人一起收要是遇到下雨也是不成。 担心归担心,今天晚上是收不成,但是可以做做准备工作,来弟拎着旧陶罐用来舀水,拿着镰刀到院后小溪边去磨一磨明天好用,又把锄头也带去顺手打算磨磨。 在小溪边儿上磨了一会儿,小风不时吹来,虽然天气还是闷热,可是近溪水,手又不时入水里舒畅一下,这就觉得身上的汗少许多。 磨着一会儿看着水中清澈,依然是无鱼,就是有时候看到一条两条,也是小小的,来弟又笑一下自己,没有在这水里捞鱼的命。 收拾好农具回屋去,屋里却传来有弟和人的说话声音:“俺不能要,这钱要等俺姐来才行。”另外一个声音是宋木匠的:“和你姐说好的,有弟兄弟,咱一个村的,不会骗你。” 来弟这就进去:“什么事情?”在外面就可以听明白宋木匠是来给钱的,可是来弟不高兴见到宋木匠。 这一次可以说是惩恶扬善,治了不少混混的罪。可是来弟还是不喜欢。 宋木匠是有些怕来弟,不管是亲眼看到来弟和人打架,还是来弟认识捕快,又敢上堂去言词凿凿地陈词,对于宋木匠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来说,都是畏惧的。 这谢钱是有言在先,宋木匠当然不会不给,在畏惧的同时也有的是感激。一百五十文铜钱放在桌子上,上面串钱的绳子都是新的。来弟对着这钱想上一想,决定收下来:“我收了,谢谢。” 松一口气的宋木匠这就要走了:“我回家去,”走到门口还不忘了再回头说一句:“来弟妹子,咱说好的,以后你打家具,我不收钱打两件。”看看来弟苦笑,几时能存下钱来打家具,宋木匠这就可以看出来弟的心思,对着来弟这屋子看上一看,打心眼儿地说出来一句话:“妹子,你不是一般的人,这屋子住不久。” 说过以后再正儿八经的看来弟一眼,像是在最后证明一下自己这话是出自于本心。宋木匠离开以后,有弟先过来收钱,觉得不明白:“姐,你不喜欢他,咋收他的钱了呢?”是来弟对着有弟说过不喜欢,天天给梁五送饭,担心他一不小心也坐上几天,来弟才有这样的心思,自己奔波管饭还要送,都是拜宋木匠所赐。 “也辛苦了不是,”来弟只说了这一句。传宋木匠去衙门对质,说服他敢去,保证以后如果有人找他事情,来弟也第一个出来,来弟真想仰天长叹,就是保镖,也没有保一辈子的吧。这钱,真是辛苦钱,还是收了吧。 外面天色近黑,有弟丢下炕下缝的衣服过来做饭,同时体贴:“姐,你外面去,灶下烧火屋里烧呢。” 站在屋门外吹风的来弟又顺手收拾一下绳索等物,一面和有弟说话:“柴禾也送完了,这些东西收拾好,庄稼收进来就要去砍柴才行。” 有弟用话鼓励来弟:“姐,今年辛苦种的庄稼,咱一定能收起来,有个好收成,过年包饺子吃。” 或许在这种时候,吃是最能鼓励人的。有弟又想起来,从灶前走开拿出一些钱来给来弟道:“去隔壁王媒婆家里买几个**蛋去,我忘了明天要收庄稼,应该提醒姐买一些好吃的才成,天天吃饼子会累到姐。” 对着有弟手里托着的铜钱,来弟一笑道:“算了吧,还能比担一担柴更累,再说买谁家的,也不买她家的。”来弟让有弟把钱收起来。 收起钱来的有弟坐回灶前又添了一柴,忍不住问出来:“我看到姐不是天天和她说笑?”来弟嘻嘻笑起来,对着天边渐出现的几个小星看着才道:“那是想听她说话。”王媒婆整个一话痨。 “说话有什么好听的,天天说西家不好东家不行,”有弟听过就觉得没意思:“以后俺说给你听。有弟说话比她中听的多。”来弟是和王媒婆站在院门口说,有弟在屋里听着就不想听,只有来弟听得津津有味的。 倒不是来弟恶趣味,她想多了解一些,最近的广播话筒就是王媒婆。 当天晚上姐弟俩个人是合计过明天收庄稼的事情,这才睡过去。一觉醒来天还没有亮,来弟揉揉眼睛坐起来,夜里做一个梦就是担心别下雨,看看窗外是天色沉,昨夜的星星都少了不少隐在云层中,但是窗外地面是干爽的,来弟松了一口气。 匆匆早饭后,姐弟两个人就一起拿着农具往田里去,这已经不算最早的,有些田里都有人在收割了,来弟和有弟一到田头就一起弯腰开始收割起来。 镰刀用了一会儿,来弟才觉得趁手,头也不抬只是割,腰都直不起来。割了一段时间再抬头看看有弟,割下来的庄稼放的整整齐齐,来弟再次学习一下,这才重新割起来。 以前听人说用镰刀会割到自己的腿,现在来弟是深信不疑,不会用的人没准儿真的能割到自己。就这样不抬头割了一上午,在成熟的庄稼地里一身一身的出着透汗,到中午的时候看一看成绩是还可以,只是这天色,越发的沉。 两边庄稼地里都有人在说话:“吃过午饭再接着收,这天说下就下。”这话刚说过,天空里就凑趣来上几个炸雷,这下子原本在田头吃饭的人都加快速度,来弟和有弟也吓了一大跳,大家一起投入到热火朝天的收割中。 这一会儿就是苦笑都没有时间,只有赶快收割才是正经的。一直忙到月明星稀,人都累的实在是挥不动镰刀,田里的人这才慢慢往家里去,都是累的不行。 来弟犹站在田头上看一看这只收割一部分的黄灿灿小麦,脚边还有一担要往回挑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此时虽然不是在锄禾,若是这诗没有出来,我是不是也能写的出来。 这样嘻嘻取笑一下的来弟担着今天割下来的最后一担小麦和有弟往家里去,直到回到家里放下这担子,才觉得身软力乏,可是还是不能睡,得把麦子摊开来让晚风吹一吹也是好的。 忙完这一切的时候,有弟也是强打着神烧好热水,喊来弟去洗:“姐,我烧好热水了。”来弟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往炕上一倒含糊说一句:“有弟,先睡再说。”倒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醒,来弟觉得书上写的什么黑甜一梦,全都在这一觉里,而且累极无梦,一睁眼睛才想起来,雨,有没有下雨,往窗外看到地面不湿,松一口气以后又是笑一笑,下雨能没有雨声,千万老天不要下雨。 这样想着来弟站起来,又是匆匆早饭后往田里去,今天的天色越发的沉,同去田间的人都是和老天一样沉着脸。 走到自己田头以前,先看到前面走的人惊奇的对着自己回头看,来弟赶快走上几步,要收庄稼的时候可是不能出任何岔子。 原本一大片黄灿灿麦子,至少有一小半都收在田头,整齐地摆起来,来弟瞪着田里正在挥汗如雨的几个少年,其中一个就是梁五……我是分割线…… 感谢朋友们的推荐票,继续求推荐票,喜欢看的请收藏…… 推荐木头的老书《古代幸福生活》 推荐朋友的书: 书名:农家小神碗 书号:2206612 作者:羊小懒(此小懒即本书龙套杨小懒,更新还是稳定的) 简介:穿越到农家,家贫又地少。 年幼的弟弟、鬼马的爷爷以及这极品的亲戚,啧啧! 周晓白表示压力很大。 幸好地里刨出小神碗,保鲜、催熟……还能变异!。 第二十五章,收庄稼(一)在线阅读 !t; 第二十五章,收庄稼(一) 肉文屋 / 第二十五章,收庄稼(一) 第二十五章,收庄稼(一) 第二十六章,收庄稼(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六章,收庄稼(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六章,收庄稼(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六章,收庄稼(二) !go 不要说是来弟站在田头上要惊奇,就是和来弟同来的村人们也惊奇的不行,这宋家只有姐弟两个人,来弟是到长大要说婆家的时候了,平时无亲无戚往来走动,今天这几个一看就一脸惫懒模样的少年一看就不是正经少年。 只有有弟笑嘻嘻:“梁五哥,你来帮着俺家收庄稼哩。”梁五对着几个站直腰的少年道:“快割别偷懒,”自己手里握着镰刀走到田头上对来弟道:“这新割好的,你担回家去。有弟你回家烧点水送来,嗓子眼里都干死了。” “好,”有弟开心地得了这一句话,这就往家里去。来弟看着嬉皮笑脸的梁五,先要想一想说什么好。那镯子已经还给他,把他牵扯进来,也送了好些天的饭。来弟觉得这就扯平。 示爱的人有帮着媳妇家干活也算是示爱,来弟觉得自己要多着些心才是。梁五当然不是坏人,差一点儿命都没有了,说他义满云天当然也算不上,至少梁五看到这事情他一个人揽过来就可以结束,他是没有再牵扯到别人身上。 来弟对着梁五嘿嘿的笑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指挥着同行的少年干活,再指挥着有弟去烧水,从有弟到少年偏偏都听他的。 梁五只挥动一下手里的镰刀,催着来弟:“你快挑吧,”这就回身也去收割。夏天的清早,又是地里庄稼成熟的时候,一阵小风吹来,都是成熟香甜的庄稼味儿,来弟吸一口气觉得有些话说不出口。 对着梁五说:“不用帮忙,不用客气,”这话伤人也倒罢了,最主要的是,来弟此时真的是需要这几个帮手。头顶上有日头,可是也有云,日头光线都不如昨天的强烈,而且天边乌云一大片,让人随时担心一阵风就此吹过来在这里。 弯腰割了几把的梁五直起身来,这就不客气了:“你愣着干啥呢,快挑!”几个少年嘻嘻直笑,五哥教训起人来听着很威风。 田里空旷传音,来弟可以看到两边田里都有人往自己身上看,今天只能这样了。来弟告诉自己,给他们工钱。这样想好,就去收拾把他们割下来的麦子往家里收。 有弟在家里喜欢的不行,往灶下添了一柴,走出来道:“这水快烧开了,一开我就送去。姐,这天气热的很,要是有些白糖水给他们喝就好了。” 这样的话让来弟只想呻吟一声,把肩膀上的麦子放下在院子里,有弟也过来帮着摊开。来弟呻吟道:“有弟,今天中午给他们吃什么?”家里从来余粮不多。来了这些帮手,有弟突然就大方的多。 有弟只皱一下眉就转身往屋里去,再出来时手里抓着一串钱给来弟:“姐,你辛苦跑一趟,去城里买些白面来,青菜又长出来一些,我再去村里找人买一些青菜,中午下面给他们吃。”有弟的面下的不错,来弟吃过一次也是赞不绝口。 “好吧,”来弟是目瞪口呆,觉得今天这事情顺流而下居然就没法解释,耳边是有弟的声音:“姐,有人帮忙,收的也快,咱不用担心不是。再说,村里人看到有这些人帮咱们,以后有啥事情,也没有人来欺负咱们不是。” 小小的有弟话说的不错,可是来弟只能瞪着眼睛,是一切都不错,只有姐的名声完蛋了。要是现代社会,可以说我行故我在,可这是古代,来弟听着有弟再催促道:“早去早回。”去城里来回奔波要二十里,时间不允许来弟继续想下去,这就赶快往城里去赶。 这古代的交通,这古代的不便利,连个公车也没有。来弟这就飞奔而去,只有自己的两条腿最是靠得住。 有弟在家里烧好水,倒到陶罐里拎着往田头去送。相对于来弟的前思后想,有弟是喜滋滋的,有弟记事的时候,家里就只有和姐姐两个人。有困难的时候,想找个人帮忙都找不到。有弟是觉得开心,来弟这个成人要觉得会有村长非议的时候,有弟就什么也想不到,只觉得好的很。 热水送到田头,梁五和几个少年一起过来喝水,有弟看看田头新割下来的麦子对梁五道:“梁五哥,俺让俺姐去城里买好吃的了,中午好好招待你们。” 梁五听着有弟的话,比看着来弟犹豫不决的表情要好的多。来弟心里想什么,梁五当然是知道。梁五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别人说话,这庄稼也要收才行,靠来弟一个人要收好几天才行。事情到这样的时候,管不了别人想许多。 梁五只是拍拍额头,对有弟道:“看这记,忘的差不多了。”田头有野草,野草下梁五掏出来一副骨头递给有弟:“自己带的有吃的,有弟,你收拾一下,中午一起吃。” 有弟越发的高兴起来,这一包骨头还不轻,有弟拿在手里只是沉甸甸地,这就欢天喜地的往家里去做午饭去。经过别人的田头,就有人看到有弟的高兴劲儿问他一句:“有弟,你家里来的什么客人?” “是俺表哥,”有弟毫不客气地把这话回过去,听的人就一阵笑,梁五也笑起来,和有弟说话是不多,不过说起话来倒是嘎蹦脆。 等到来弟回来的时候,天是还没有到中午,一进院门就闻到香,而有弟探出头来对着来弟笑容满面:“姐,今天咱家中午有吃。” 接过来弟手上白面的有弟,就开始指挥来弟:“姐,你坐在灶前看着火,俺来擀面。”来弟另一只手上又是一个小包,这就一起递给来弟,再打开锅看一看道:“姐也买了骨头,不过钱不多,没有这锅里的好。” 锅里的排骨好,是一整付的大排,而来弟手上的,相对要差一些。有了有弟的大方在前,来弟就没有客气,坐下来看着火的来弟道:“我想着不能只给他们吃面不是,得有点儿汤好吃,正好钱也足够,我就买了。” “这个明天吃,”有弟还是节约为主,一面洗手和面,一面对来弟道:“中午这排骨是梁五哥带来的,给他们吃,咱们沾点儿汤就行。晚上那一顿饭,用这汤上的油炒些青菜,青菜我都买好了。没有花多少钱。” 来弟对有弟的理家能力叹为观止,汤上的油用来炒菜,这能炒菜吗?站起来找个勺子撇去汤上浮沫时,才看到灶台上的一只小碗里放着一些肥,应该是排骨上切下来的。来弟这才觉得这菜可以炒得起来。身后有弟又有意见了:“姐,你把油都撇到地上去了。” 嘿嘿笑的来弟这就盖上锅盖坐下来烧火,撇浮沫当然油也没有了,有弟嘿,还等着炒菜呢。 直到有弟把面擀好,才往外面看一看对来弟道:“姐,俺来下面,你去喊他们回来。” 走出来的来弟手里还提着一罐水,这是有弟一定要让送的,理由充足:“人家来干活的,早一点儿喝到比晚一点儿喝解渴。”这话真是不错,当然是早喝比较解渴。 提着水的来弟往田头走去,路上经过的人就有人如对有弟一样问一句:“来弟,你们家里来的什么客人?”一样的问话,有弟可以理直气壮回答出来是表哥,来弟就红了脸只是支吾一下,自己都没有听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 梁五听着一片哄笑声,他的脸皮是不当一回事情,只是看着来弟脸红的象一块红布觉得好笑。身边的少年也是嘻嘻笑个不停。这一上午把这些少年累的不行。来弟则是大吃一惊,这几个人一上午割了近一半,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农活熟练的人。 “有弟说回家吃饭去,再让送水来。”来弟刚被人笑过,这一会儿不好意思的情绪还没有走出来,人就有几分扭捏。把水递给梁五,来弟来时是扛着一个扁担来的,这就过来准备挑一担子走。 正在和少年分水喝的梁五喊了来弟一声:“等等,一起回去。”少年们喝光了水,从田头一人拿起一扁担来,他们以卖柴为生,绳索扁担是少不了的。来弟看的高兴起来,东西带的可真是齐全。 就这也没有挑完,梁五留一个人看着,别人一排浩浩荡荡地挑着往来弟家里去,看着村里人都是张口结舌,只有来弟抛去刚才的不好意思,也和有弟一样,觉得开心的很。 一路到家,有弟更开心,家里唯一的男人不是,有弟当然要招待。站在灶前下面的有弟走不开,就只指使着来弟:“姐,快搬板凳,姐,屋里还有水呢,姐,快拿碗来。” 来弟被小小的有弟指使着最后去拿碗的时候,梁五带着几个少年再去田头上一次,把所有收割下来的麦子都挑了回来。在院外面的时候,一个少年先嗅了一下:“小兄弟做饭是不是,真是香啊,这比我煮的香多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汤香气,来弟把木头桌子搬到屋旁的凉地里,正在往桌子上放盛的高高的面碗,一大碗堆尖热气腾腾的面,上面是一大块排骨……我是分割线…… 感谢朋友们的推荐票,再求推荐票…… 推荐木头的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推荐朋友的书:书名《知味记》,作者:坐酌泠泠水 简介: 天上的飞禽,山里的走兽,河中的鱼虾,地里的蔬菜,林间的笋蘑……如何把它们做成一道道美食,吃进自己胃里,是吃货林小竹来到古代后,整日思考的人生重大问题。 你说什么?我的美食,吃刁了你的嘴,抓住了你的胃? 呸,那是你的事,跟本姑娘何干?就算你是好男人也别就这样赖上我呀!。 第二十六章,收庄稼(二)在线阅读 !t; 第二十六章,收庄稼(二) 肉文屋 / 第二十六章,收庄稼(二) 第二十六章,收庄稼(二) 第二十七章,收庄稼(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七章,收庄稼(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七章,收庄稼(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七章,收庄稼(三) !go 几个少年是累的不行,端起面碗来大口吃了起来,一面说香。只有梁五留意了一下,来弟姐弟两个人是在屋里吃的。 屋里当然是很热,来弟才会把桌子特意搬出来,在屋前的树荫凉地里摆下饭桌让他们吃饭。起了疑心的梁五是知道来弟这姑娘不是一个爱占人便宜的人。比如早上看到自己几个人帮她收割就是的,要是换一个人一准是开心的。 再比如去城里买白糖回来,这天气奔波二十里买回来,刚才喝的水里就是甜的白糖水。梁五端着自己的面碗往屋里去,几个少年挤眉弄眼地笑:“五哥和咱们吃没神。” 来到屋门前的梁五果然是看到来弟正盛起来两碗面,也是堆尖的面,却是没有在上面。姐弟两个人看到梁五都是自然的,一个端起来一碗面开始吃,来弟甚至笑一笑:“外面凉快,”意思就是让梁五去外面吃。 梁五一瞬间就愤怒了,忍忍气和这丫头生气不值得,刚才来弟盛面的时候看到锅里还有排骨,梁五在灶台上放下面碗,打开锅盖拿起勺子盛出一块排骨来先给有弟,有弟躲过去了,对着梁五是实话实说:“这排骨你们一人两块,我和姐不吃。” 有弟笑嘻嘻一张小脸儿,把手里的面碗对着梁五比划一下:“有面就成。”对于有弟来说,天天有白面的面条吃也是好的,何况今天有汤。 来弟就是笑:“你吃你的,我今天还买了一副骨头呢,就是没有你的好,明天弄给你们吃。”挑起来一筷子面条,来弟“唏溜”一下子吃进肚子里,对梁五道:“有弟做的面好吃,你快吃吧。” “我生气了,”梁五为了表示自己生气,再对着这姐弟俩个人的笑脸再加上一句:“我真生气了,我也不吃。” 来弟觉得无奈,对着外面看一看,示意梁五小声:“不用为这个闹别扭吧。”这话听的梁五又有些开心,但是梁五不会就这么过去,把勺子里的排骨给来弟:“我不吃了,你们一人一块,这是谁剁的,只剁这几块出来。” “是俺剁的。”有弟觉得剁的挺好:“我量着剁的,应该每一块都差不多了。”来弟在和梁五让那块排骨,实在是让不过了,再接受了这一块给有弟,再对梁五也板起脸道:“我生气了,我也会生气,你吃一块,我和有弟吃一块,不然我们也不吃了。” 梁五笑嘻嘻,这才挑起面来“唏溜”进嘴里:“看不出来你拳头挺硬,说话也硬邦邦。”梁五一下子想起来弟在蒋大家里对他陪不是,任是谁听起来,都不会想到这姑娘揍起人来挺凶。 “姐,给,”有弟把排骨上的分给来弟,来弟只要了一小块,就对有弟露出笑容:“你吃吧,姐不要了。”然后岔开有弟的心思:“去外面看看他们吃完了再来盛,”有弟端着碗这就出去了。 吃过午饭,少年们只在后面树下面歇了一会儿,又一起去下地了。来弟也跟着一起去,这一次不觉得难为情,想想收割庄稼这么辛苦,有人来帮还矫情什么。来弟对着村人可以看出来他们也有羡慕的眼光。 一天到晚上,就收了一大半还多,梁五直起腰来,觉得酸痛之余也觉得高兴,回到田头上对着来弟道:“明天就收完了,明天要赶快晒起来。” 来弟也觉得开心,三婶也走过来看一看,也为来弟开心:“来弟,你今年是第一个把麦子都收到家的人。”再对着梁五,三婶热烈地道:“有弟表哥,你受累了。” 梁五和来弟一起笑起来,来弟是中午知道有弟回答梁五是表哥,梁五笑过,对着来弟大刺刺说一句:“来弟表妹,挑担子回家去吧。这最后一担我来挑。” 嘻笑着的来弟这就和三婶一起回家去,少年都先挑着担子回来了,可是来弟回到院子里只见麦子不见人。有弟一看到来弟回来就赶快道:“姐,他们放下担子就都走了,说是趁着城门没有关就回家去,” “啊?”来弟也吃惊了,赶快追出院外,已经是看不到少年们的身影,只有梁五挑着最后一担回来,一进院门放下来擦一把汗先道:“明天不会下雨才是,下午倒打几个炸雷,只是没下。” 来弟只是着急少年们没有吃饭就都走了,对着梁五跺脚道:“你的兄弟不吃晚饭就走了,你快追回来让他们吃过晚饭再走。” 梁五不慌不忙只是笑嘻嘻:“他们要赶快进城去,不然城门天黑就关了。你要我追,吃你一顿晚饭,再干半夜不成,明天再收不晚。” 哭笑不得的来弟拿梁五没办法,有弟说话了:“梁五哥,我又擀了好些面,你别走要吃完的。”梁五哈哈大笑:“这点子小事情难不倒我,放在院子里风吹一夜也不会坏。是不是有弟?” 笑过以后梁五催着有弟下面:“有弟做饭吧,我饿了。”一面手不停地把新挑来的麦子在院子里摊开晾晒,一面看天,象是一个会看天气的人:“明天下不了。” 果然天黑以后,三个人坐在院子里吃饭的时候,天上繁星点点。来弟从来没有觉得星星有这么好看过,星星从来好看,不过这预示着明天不下雨的点点繁星,来弟觉得是最珍贵的星星。 一气吃上三大碗的梁五伸了一个懒腰:“饱了,”把饭碗放下来,梁五笑嘻嘻:“俺也要走了,明天再来了。” 来弟板起脸:“你哪里去?城门关了,你去哪里睡,”梁五只是不好留在来弟家里,村人的眼光他也能看的明白。见来弟留自己,梁五心里也高兴,来弟指着中午就搬到外面的饭桌子道:“你晚上睡这上面吧。” 这就喜欢的梁五一下子笑容满面,连“好”都忘了说,只是对着来弟咧开嘴来笑。来弟不看梁五,对有弟道:“多烧些热水,三个人要洗呢。”再对着梁五板起脸:“别图凉快,去后面小溪水里洗,会生病的。” 就是有弟也道:“会生病的。”姐弟俩个人一起这么说,梁五刚才还真的是有去小溪水里洗的想法,这就没有了,只是对着来弟嘿嘿笑几声,重新坐下来看着来弟和有弟吃饭,吃的是比自己要慢。 间中有几个村人装作是走路,从来弟院门前看一看,王媒婆一个人倒看过两次,来弟装作没有看到,有弟也装作没看到,梁五更是不管。候着有弟烧过热水,三个人轮流洗过,一个人在外面院子里擦干净的饭桌子上睡,脚下烧的艾草熏蚊子;来弟和有弟是在屋里睡。 虽然闷热无比,也是很快就睡着了。来弟醒过来身上又是一身汗,看看有弟也是,梁五在院子里倒是快活的多,有风而且无蚊,一觉睡醒看到天蒙蒙亮,梁五舒服地打一个哈欠,听着身后屋门打开,来弟和有弟也醒过来了。 少年们来的也早,城门一开就来了,而且都说是吃过早饭来的,让来弟更是不好意思。大家一起下地去,田里已经有村人在收割了,看到这一丛人过来,不再是昨天有些想笑的眼神,而是羡慕的多了不少。 上午天色还是一会儿一会日头炽烈,到中午的时候,来弟家的麦子这就收光了。有弟加意地做了午饭,不过再加意,也就只有那些菜和排骨,但是做饭的心是感激的不能再感激。 吃过饭以后,少年又是一哄而散。只有梁五留了下来,看着来弟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是托着钱,梁五只是涎皮赖脸地一笑:“你收起来吧,要雇工,你雇不起俺们这些人。” 来弟对着梁五看着,只能轻轻一笑,眼前只有话了:“以后你有用到我的地方,也只管来找我别客气。” “行,”梁五豪爽地答应下来,再对来弟道:“不过你放心,不会让你去打架的。”一个姑娘家打架当然是不好看。来弟皱起来鼻子,轻轻地又是一笑。梁五也咧开嘴笑一笑,来弟长的很好看,一点儿也不象是个农家姑娘。 吃过午饭梁五也走了,走的时候交待一下:“晒你自己晒吧,扬场子的时候俺再来。”来弟抿抿嘴儿笑一笑,如果自己是男人,一定同梁五这样的人拜个把子去。当然来弟是知道这里面不仅有梁五喜欢自己的意思,也有大家共过一件事情的一些友情吧。 来弟只是想,幸好那玉镯子我已还给了他。不过来弟打算,等麦子打好送到安家交租子的时候,买些点心去梁五家里看一看才是。 晒麦子就只需要力气和日头了。别人家里挥汗如雨还在抢收的时候,来弟在家里忙着晒。到了晚上和有弟坐在院子里看着这一地的麦子正在说笑的时候,外面走过来几个人:“来弟在家吗?” 四位叔公又登门了,一起露出笑容来出现在院门口:“来弟,俺们来看你来了。”……我是分割线…… 感谢朋友们的推荐票,继续求推荐票。 继续推荐木头的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推荐朋友们的书:窈窕庶女 书号:1741409 链接: 简介:凤凰涅槃,羽化重生!且看庶女在异世走出一条妖娆之路。 第二十七章,收庄稼(三)在线阅读 !t; 第二十七章,收庄稼(三) 肉文屋 / 第二十七章,收庄稼(三) 第二十七章,收庄稼(三) 第二十八章,平息(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八章,平息(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八章,平息(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八章,平息(一) !go 四位叔公一起来到,对于来弟来说,她明白这分量,也猜出来几分。把几位叔公迎进院子里坐下来,家里还没有这么多的小板凳,只能把长的板凳再搬出来,两位叔公坐在一起,这才算是坐下来。 “叔公们坐,有弟烧水去。”来弟先用一通忙活来表示一下,叔公们当然是要说话:“有弟不用去了,俺们不喝茶是来坐坐的。” 有弟也累了一天,晚上屋里燥热无灯火,还要去烧水,有弟看看来弟,来弟在月下还是笑着对有弟示意一下,有弟这才想起来,两个人都没有洗澡,这水是肯定要烧的,不过一向为节约柴禾,洗澡的水只烧到热就成。 其实有弟是难得见一次叔公,叔公们来家里对有弟来说是觉得挺好。可是有弟还是听从来弟的意思去屋里去了。 屋门开着外面有光,有弟黑把锅里放上水,把火膛里火吹着,火光渐渐亮起来,干燥的柴禾发出来“劈啪”声,就这也遮盖不住外面的说话声,而支愣着耳朵在听的小小有弟也听明白了。 火光映照的那张小面孔上是满满的气愤,有弟很是气愤,对着屋外不高兴的看着,先看到的是来弟对着屋内眨一眨的眼光。 叔公们是一片好心赶来,当然这好心实话实说是不中听的。梁五也是好心来帮忙收麦子,村里的人有些在传言或许也是好心,这重重的好心放在一起是什么味儿,就只有当事人才能品尝得出来。 叔公们正在语重心长地说话:“来弟呀,以前叔公们对你上心的是太少,不过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你现在出息了,叔公们要看着你好好的才行。这几个少年是哪里来的人,是什么亲戚,以前为什么不走动呢?” 古代之名声,古代之姑娘的名声,来弟家里需要来弟抛头露面去挣钱,可是外面的眼光还是要看着来弟的这姑娘名声。来弟是不能动怒,不是不想动怒,打着好心的名义摧残人的就不少,可是叔公们这好心这关心,却是不假,而且是可以利用或者说是可以扭转的。 来弟决定和盘托出,宋木匠来找自己,不仅是听到三婶说上几句话才是,应该是叔公们也对自己帮过小杏儿这件事情上比较满意,在村子里帮着自己宣扬过。究起来这件事情的原因,应该是叔公们也要有责任才是。 “这事情我说出来,叔公们要帮我先瞒着才行,因为这牵扯到同村的一个人吃了官司,虽然事情解决了,或许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来弟对着眼前这四个白发苍苍的叔公们这样说。一个好保守秘密,四个人能保守的了吗? 这件事情来弟才不管他们保不保守秘密,不过梁五帮忙收麦子弄的村里人一定有话说,眼前这是个机会,正好解释清楚,来弟先抛出来这样一句话,不过是个话头儿。 叔公们都郑重点头道:“我们答应你。”几位年纪加起来可以超过两百岁的叔公们,在来弟的院子里听着来弟把宋木匠这件事情一一的说完,俱都是动容了。 “不想这少年居然是个大义之人,”来弟之幸运,就是这些叔公们还不老糊涂,一个叔公这样说了,第二个叔公就要附合:“是啊,他不惜已命揽事于已身,可敬呀可敬。”四个叔公都上过几天私塾,这就摇头晃脑的各自感叹起来,感叹完了,叔公们再看着这月光下一院子的麦子,黄灿灿如黄金,这就是庄稼人一年的吃食和遮寒的衣物了。 白天总是偶然有一声隆隆雷声吓的人半死,到了晚上繁星点点似宝石一样好看,叔公们觉得不容易:“论起来,你卖柴为贴补家用,这梁五拦你的生意是为不对,来弟你是个姑娘家,以后有事情找叔公们,大家伙儿齐心合力为你想办法,且不要再自己去与他拼斗,你到寻婆家的时候了,村里的人当然是关心着你呢。” 四个叔公说话象是一个人,第二个叔公再接着论事情:“再后来他为你出头,你也为他在公堂上理辨,为他送一天三餐,他再来为你帮忙收麦子,也算是有来有往。”来弟忍住笑,再看一眼屋里灶前的有弟,这一次不再是刚才那气愤的样子,来弟再对有弟眨眨眼,看看,这评理的人就来了。到明天,管保村里人不再背后说我的闲话。 有弟的水总算是烧好了,用大碗放上白糖水端出来一碗一碗给叔公们,然后在来弟身边坐下来不打算走的样子,有弟又想起来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是以要坐在这里听说话。 这事情基本上是清楚了,宋家的来弟让叔公们又高看一眼,姑娘是要名声的,可是为生活也要奔波才行。出去奔波就会有事情,不会一路平坦。来弟自己在重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有几分运气。 此事皆大欢喜,宋木匠的工钱也到手了,来弟也收到了钱,麦子也到了家,解释也一切明白。这个时候,斜次里杀出来程咬金来,王媒婆笑嘻嘻走进来:“叔公们都在呢?”这就坐下来,坐下来就不客气,王媒婆还以为自己在做一件善事:“有一户人家,就是年岁大些,年岁大些的男人会疼人;就是有些毛病,有些毛病的男人不往外面去;家里也殷实,自己有一家小铺子卖个针头线脑的,卖针头线脑的方便来弟用不是?” 年岁大些的会疼人?来弟窃笑,仗着年纪大些,欺负媳妇的多的是,笑过来弟才正色了,这是为我说媒呢,可不能一笑让王媒婆以为自己乐意,或者是让她得意也不行。 “再说个适合的吧,”叔公们说话了,王媒婆倒是听愣了,叔公们到来弟家里来,一定是为她乱相与人,有失检点的事。这门亲事是许给王媒婆不少现银,现给了不少,说过成了再给,有钱有毛病的人当然找无钱需要钱的穷家姑娘,王媒婆这就想到来弟最合适。生的好而且能干。如果王媒婆要是知道来弟不乐意的亲事,洞房里可以把新郎摔出去,估计她不会就这样大胆上门来说。 说媒拉纤的最明白一件事情,穷姑娘不愿意嫁的亲事,最好是趁人之危,趁她们有难处的时候说,一说准成。来弟这两天是笼罩在名声的云之下,王媒婆再不来她就是个傻子。 来弟皱起眉来,叔公们这里是解释清楚,这位走街窜巷的王媒婆的嘴要如何堵得上才行?这样的人图吃图喝,来弟觉得惹不起,也塞不了她东说西说的嘴。只对着一院子麦子陶醉的来弟把这个难题丢给叔公和有弟去,姐只看着这一院子麦子开心,就是王媒婆是以说媒为生,家里只有自己开的两亩地,也还没有收到家呢。 刚才没有机会巴巴嘴儿的有弟开始在巴巴:“有什么毛病?要说清楚才行,年龄大上多少,也要说清楚才行。”家里唯一的男人关键时刻发挥作用了,有弟本着对王媒婆一贯的不喜欢,本着穷人家孩子早当家的神,和王媒婆开始有来有去的说话。 “有弟呀,你们家的麦子是收到家了,可是这村里人也说话的不是,当然不是他们说话,你姐就要找一个年岁大的,有弟,娶媳妇要花钱的,有个年长的人家你以后就不愁了。”来弟听着王媒婆只觉得媒婆这个行业是古老行业中最让人起敬的,至少今天要对它素然起敬。 所谓死的说成活的,这暗示真是太了。叔公们解释清楚了,可是这人言一传,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可以收回来,自古例朝例代的皇帝都明白善用舆论可以胜兵马,王媒婆这一会儿就用的相当的好。 叔公们只是沉默着听着有弟首当其冲地在和王媒婆在说话,王媒婆的意思他们都相当的明白。来弟家里有人帮着收麦子这件事情,村里住着的这些人家不会不传,各自都有个八大姑七大姨住在十里八乡里,这样一传就是不得了。主要不得了的原因在于来弟没有说婆家,真是一张嘴只有唾沫星子,十张嘴百张嘴就可以说死人了。 在板凳上敲一敲烟锅里的烟灰,一个叔公这就慢声细语说出来:“来弟的亲事,还是要说一家好的才行。”打定主意来的王媒婆没有想到这里面另有隐情,这就结实地碰了一个钉子,她有些意外,难道叔公们也不知道来弟家来的少年都是城里的混混。 走东家窜西家的王媒婆一看到那几个少年,一身的无赖气息王媒婆就明白他们是什么人。王媒婆对着叔公们看一看,就是叔公们在这里她才来,在王媒婆心里除了趁机拿一大笔谢媒钱,而且也存着一丝丝,这一丝丝可比夏日早上的蜘蛛丝还要少而又少,这一丝丝是同情心。 不在这一会儿把亲事说下来,再让人传一传,来弟还找谁去?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可是村人也有嫉妒也有眼红来弟家第一个把麦子收到家,这事情结果可大又可小。 王媒婆对着叔公们提醒着道:“这人家不错,”年岁大些的人,有毛病的人,家里小小殷实的人家,最重要的是王媒婆为赚钱让他们家来人提前相过来弟,在来弟家的院子外面偷看过了。人家是满意的。 第二十八章,平息(一)在线阅读 !t; 第二十八章,平息(一) 肉文屋 / 第二十八章,平息(一) 第二十八章,平息(一) 第二十九章,平息(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九章,平息(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九章,平息(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二十九章,平息(二) !go 趁来弟之危的王媒婆也算是一个机灵的人,她从不白走东家走西家,抓住这一点儿小小事情就可以由小说到大,把事情订下来,拿到一笔可观的谢媒钱。 可是今天叔公们已经明白来弟的这件事情是由帮忙引出来的。四个叔公虽然年老不是完全的废物,他们时常是坐在一起说话,心里的意思基本是互通的。 “再挑一家吧,”叔公们这样把话对王媒婆说过,王媒婆也没的话说,只能在心里骂这几个老东西,这不是挡人财路吗?然后再同情地对着来弟看一眼。村里人下午就有人在田头开玩笑,说家里有一个成年要说亲事的姑娘比什么都好。 王媒婆不下地,家里的两亩地是她的长子和丈夫在种,次子则是随母亲有些游手好闲,只喜欢乱逛,男人不能当媒婆,当混混他也不行,就天天晃着什么也不成。 田头上的话在王媒婆家里一说,王媒婆这就神来了,一笔银子又要到手。先让人家相了来弟,王媒婆正在想主意对来弟说,有弟当然是一个大缺口,有弟要娶亲,娶亲要翻房子打嫁妆。王媒婆的一丝比蛛丝还细的同情心就发挥在这里了,她事先同别人家里商谈过,以后有弟的事情男方家里要管才行。说起来,一个村子里的乡亲,王媒婆也要想到人言可畏,也是努力为来弟多争取一些。 现在被叔公们打回来成为泡影,趁着叔公们在的时候来说亲事的王媒婆发现自己来错了,应该在叔公们不在的时候来,或许能成。 月下院子里又说几句闲话,看一回来弟家收的麦子,说一下晒上几天再扬场子,王媒婆先回去,叔公们后回去了。 来弟和有弟在院子里相视而笑,人情大似学问,有弟是不知道,却是自小耳闻目渲,叔公们是不能得罪,而来弟则是应付了这一关,指望着叔公们帮自己说说话,再指望着时间如流水一样,可以把一些事情冲走。 话说解放前被名声逼死的人可还不少。来弟深刻明白自己是在学习中,这古代是个什么样,青山绿水好风光,可是别的,要学习探索索才成。 麦子收进家,还没有颗粒入仓,来弟还是需要忧心,不过都收回来了,这一觉就睡的舒畅的多,只是屋里闷热,一睡一个水印子,这却是没有办法。 第二天起来一早就看到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与几天前的时时有云就不一样,来弟对着一院子的麦子,头顶上的碧空,心情格外地舒畅,今天可以腾出来一个人。有弟在家里看着晒就行,来弟要到田里去捡一下田里还有掉落的麦穗,以前是在书上看到过小孩子没有力气收割,就是跟在大人后面捡麦穗,来弟现在也要这样做了,不然太可惜。还没有富到这个不在乎的地步。 手里挎着一个竹篮子的来弟来到田头,还是有人要同来弟开开玩笑:“来弟,你表哥今天不来帮忙了。” 来弟今天是一身轻松,该纠结的时候过去了,她脆生生地回答道:“这活俺自己能干,他家里也有事呢。”大家一笑这就各自低下头来忙自己的。抢收的时候就是眼前,就是田头荤玩笑,也是休息的时候再说,时间此时贵于金。 捡麦穗是看着轻松其实不轻松的活儿,要是收割麦子,一把一把的割就成,捡麦穗要弯腰捡起来,再抬头看前面还有,象是腰就不要直才好。来弟捡到晚上,算是努力把这田里的都捡干净了。 今天一个好天气,人是一身一身地出汗,来弟是打算明天去山里打一天柴禾,所以一直在田里呆到眼睛看不到这才直起腰来吁一口气回去,佃的田也捡的差不多了,明天看看或许还有,但是来弟不来了。给村里的小孩子们捡一捡吧。 捡了一天,只是半箩筐,这样的时间不如去卖一担柴,来弟现在主顾固定,只是柴禾在家里有,就是上午送一次下午送一次,比捡麦穗价比要高的多。 有弟在家里作好了饭,人是喜滋滋地道:“姐,今天这日头出的,青菜都蔫了,一整天没断下来出汗,”身子粘乎乎没有关系,这样的日头可以早早晒好麦子。来弟听过也很高兴。 吃着饭同有弟在说话:“俺家的农具你收拾一下,姐都有些手生了,不知道怎么弄的最近只是糊涂。”来弟实在不行,打算装中暑自己晕乎了,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镰刀好学,锄草也好学,扬场子用的农具,来弟就有些怯场,生怕有弟看出来自己是个冒牌的。有弟一口答应下来:“没事姐,去年你给俺买了一个小的农具,俺今年帮着你扬。” 来弟这就松一口气,一院子麦穗是看到过公路上铺着借用汽车来碾,现在没有汽车应该是如何碾?来弟样样都不明白,城里妞种种花或许还行,干这个活样样还是要学习才行。 第二天日头就更好了,一大早来弟往山里去,在日头暴晒到的路上,泥土干燥地跟着脚跟走。挥汗如雨的来弟心里高兴,今天再晒一天应该就成了,有弟说咬一下麦粒嘎蹦脆就成。 近傍晚才拖着几块树干回来的来弟,一进院子就去拿起来一个麦穗来咬麦粒,有弟在屋里盛饭出来,探头出来笑嘻嘻:“姐,俺咬过了,晒的差不多了。” 有弟喜滋滋地手里端着饭出来,再给来弟看自己托人买的一块:“今天七叔往城里去,我托他买了一块回来,看看多肥,明天梁五哥一定来帮咱的忙,姐,还是下面给他吃吗?白面倒是还有。” 听过以后来弟是张口结舌,有弟这是对家里没有壮劳力不满吗?对梁五这样的热情备至,来弟看看小小的有弟,一个家里需要一个男人,这是一定的。再说有弟这样做是对的,来弟只是有些担心:“他也有自己的事情,明天要是不来,有弟,这能放吗?” “能放,白煮出来挂在风口就能放了,再说梁五哥明天一定能来。”有弟有成竹,对梁五相当地有信心。 吃晚饭的来弟只是嘻嘻笑,有弟这么确定梁五明天能来,再看自己的晚饭,有弟给自己也下了面。来弟是北方人习惯吃面,这里也是平原,种植小麦为主,饮食上就不会差太多。再说有弟的面就是筋道,很有嚼头,来弟吃的很舒服,一碗吃完,有弟帮着再去盛来,同时道:“姐,这几天是一年辛苦的关键时候,天天给你吃好的。” 来弟只是看天,一年耕种到这时候,要是收不到仓库里才叫糟心呢。今天晚上就让人担心,天上星星稀稀拉拉的,明天是什么天还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有弟就把农具都收拾好了,一把大的竹笊篱,一把小的,然后就是碾压麦子的石头,十分的沉重,这个要靠来弟来弄过来了。 早饭吃的依然是不错,有弟是铁了心在这几天关键时候给干活的人吃好一些。一般再穷的人家如果颗粒全收,也会过上几天白面的日子。收庄稼的时候对庄户人家来说,可以说是相当于过年。 梁五是早早地出现了,他要等到城门开才能来。来弟算着时间,有弟则是看了两次,果然梁五出现了,他笑嘻嘻的出现在村里的路上时,有弟这就开心地不行,如果没有叔公们前天晚上来说话,有弟一定一早就喊上了。 只是欢喜的有弟没有喊,而是等到梁五走近了才欢欢喜喜喊一声:“梁五哥,你来了。”梁五也开心地拍一下有弟的肩膀:“我来了。”梁五的手里又是提着两斤,还有五斤白面,来弟都不好意思了,这些东西就是出自于喜欢了。 梁五今天没有让少年们来,是他在来弟家里的时候,看到只有一块大石头,来多了也无用,梁五有一把子力气,也知道来弟的力气,两个人的力气足够使了。把手里的吃的交给有弟的梁五,紧一紧腰带对来弟道:“这就开始吧。” 刚干上一个半个钟点儿,院子外面出现四位叔公,这四位象是喜欢一起出现,来弟赶快对梁五道:“这是叔公们。” 在城里是混混的梁五当然是眼皮子极活,这就丢下碾石,过来对着叔公们满面堆笑打招呼:“叔公。” 四个叔公没有进院子里来,只是站在大路上对着梁五就大声招呼:“有弟表哥,你又来帮忙了,这收庄稼呢,你有空儿多来帮忙才好。” 在这村里给别人帮过忙的来弟这就心里感动起来,叔公们站在大路上,此时天气不算早也不算太晚,路上还有往田里去的人,乡村空旷,这里大声说话,近一些的田头里都可以听到。叔公们这是想好的主意,帮着来弟平息可能会出现并且变大的谣言。 梁五这个“表哥”,经过叔公们的口中再说出来,这就算是坐实了。机灵的梁五也大声回答道:“俺知道了,表弟家的事情,当然俺要来。” 来弟站在那里突然想有热泪盈眶的感觉,看一看墙角没有说话。注意的梁五笑嘻嘻问出来:“你看墙角做什么?” “没什么,”来弟吸一下鼻子对梁五道:“本来我想同你拜把子,现在看来是不用了。”梁五哈哈大笑起来……我是分割线……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二十九章,平息(二)在线阅读 !t; 第二十九章,平息(二) 肉文屋 / 第二十九章,平息(二) 第二十九章,平息(二) 第三十章,官差吃穷人(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章,官差吃穷人(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章,官差吃穷人(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章,官差吃穷人(一) !go **叫的时候天蒙蒙亮,睡在院子里饭桌子上的梁五还眯着眼睛在睡觉,在他脚头地上是一堆艾草的余灰。梁五这几天夜里就睡在这院子里,方便一早起来帮着来弟打麦子。 麦子要碾下来再把麦麸扬去,这是个力气活儿,今天就要做这个活。屋门一声响,梁五这才懒洋洋坐起来,还是他那无赖少年的惫懒相,对着走出屋门来的来弟慢吞吞地一笑:“你起来了。” 来弟和有弟在屋里睡的反而不如梁五好,院子有场院上的风很凉快,看着梁五身上夜里还要盖个旧布单才行。来弟有些羡慕,这几天也拿梁五当成表兄弟一样,在晨曦里先笑一下才道:“屋里到早上才凉快些,不过要起来了。” 再笑一声梁五从桌子上跳下来,有弟也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对梁五和来弟道:“早上给你们烙饼吃。”有弟是个好后勤,抢收这几天,天天饭食弄的都不错。 “有弟,你还是别那么麻烦了,贴几个饼子就成,等到这麦子收到屋里去磨出新粉来,再烙饼吧。”梁五看干活就知道是穷人家的孩子,听听说话的算计就更是的。现在多吃白面吃完了还要去买。梁五也是一心为来弟家里想着。 有弟不听,有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支应门户应该是有弟的事情。这是叔公们为着梁五的身份未明时来到家里一番话,把有弟的这个心思重新给调出来。姐是个姑娘,和男人打交道让人说,可是有弟,是个男人。 “干重活归你们,吃什么是俺有弟在管。”有弟这样的一句话让来弟和梁五都是笑,有弟认真地道:“就是烙饼的油,也还是梁五哥你拿来的炼出来的油,烙出饼来一准是香的。”有弟再仰起来小脸儿对梁五道:“再说梁五哥,你和俺姐干的活都不轻。” 反复强调这活是不轻的有弟他还没有力气干,梁五和来弟嘻嘻笑起来,早上刚起来的困倦这就被冲淡不少。 扬场子这活让来弟好好的领略一下什么叫辛苦,日头晒汗直出,这倒也罢了,晒的太狠就一边儿躲躲去,汗直出就去喊冷开水,弄盆水来洗个手脸,只是麦麸扬起来顺着脖子往衣服里面钻,这滋味儿就不好过的很。 来弟干上一会儿要休息一会儿,实在是太晒了。人一直站在日头下面出汗出劳力,就觉得有些人也要蔫的象院子里的爬上架子的丝瓜和长出来的青菜一样。对着梁五赤着上身在院子做活,半天就是停歇的少,来弟很是羡慕。 屋里继续和那一身衣料在缠不清的有弟不时看看院子里的汗珠飞洒的梁五,有弟只想着快快长大,一个家里真的是很需要男人来支顶一下。叹口气的有弟恨不能见风就长,却又不得不把着手里的针线对着炕上的衣料看一看。 有弟很是麻头皮,这钱也花了,可这衣服真难做,对着自己身上这一身合身的衣服,还是姐给有弟买的,有弟平时是舍不得穿,这几天里家里天天有人在,梁五和少年们在的时候,有弟才穿上的新衣服,这样才有个当家男人的气派不是,其实有弟心里很是心疼。 唉,这衣料,三婶裁好了,有弟缝了拆,再拆了缝,到现在也没有佐到一起去。不过来弟一直鼓励中,一点儿也不着急,来弟不指望有弟一下子就能做的好,来弟只想让有弟习惯于这个活,习惯于做些女孩子的事情。所以有弟,对着这衣料继续在纠结中。 好在梁五干了大半的活计,很快就跳到最后晒麦子的那几天,这就更简单,几领旧席或是旧布摊开在院子里,把麦子再最后晒几天就成。这雨总算是没有下,来弟家依然是走前面,别人家里抢收到最后关头,来弟家里在最后晒麦子等着入屋。 又是一个无风的早上,这样的天气人人喜欢,无风有日头晒的不行最喜欢。梁五和来弟把麦子摊好,这才按着昨天说过的对来弟道:“我晚上回来帮着收,白天我要干活去了。”晒麦子白天只要有人看着就成,赶赶飞鸟什么的,梁五他也要挣钱去了。 来弟笑眯眯喊着正在往身上别他的柴刀和绳索的梁五,对着院子里还有的柴禾道:“这柴禾你担走卖去。”这是来弟留在院子里的一些柴禾,要送的人家还没到送的时候,来弟站在柴禾前对自己的柴禾很满意,不是枯枝子也不是空心柴,都是实在的树干劈出来的。 瞠目结舌的梁五是从没有这样想过,一下子就慌了手脚:“这个我不能担,你辛苦弄回来的,你留着卖钱。” “今天有弟看着晒麦子,我一会儿去山里砍柴禾回来,”来弟看着梁五这一会儿因为慌乱就显得憨厚的面孔,这少年是个憨厚人,是什么原因他要做混混。来弟装作不高兴地道:“表哥,你咋这客气,拿我们当外人不是。” 一只小手伸过来,上面是两块烙饼,有弟把饼子递给梁五,冲着他也笑嘻嘻:“表哥,你带着这个中午吃,晚上等你和姐回来再做晚饭。”梁五的眼中一下子有了泪水,来弟装作没有看到,对有弟道:“有弟来帮把手,帮着把这柴禾捆一捆。” 梁五收起来烙饼,把泪水赶快在姐弟两个人看不到的时候拭去,这就无话可说,梁五担着来弟砍来的柴往外面走,心里只觉得滚烫的不行。 来帮着来弟家里收麦子,梁五从来没想过要什么回报,他自己一个少年,是个男人觉得日子混的不容易,何况是来弟带着有弟一个姑娘家。这一会儿梁五觉得自己来帮忙真的是很值。本来还要去砍柴禾才能进城,这就可以进城直接卖柴去了。卖完了柴还可以接些力气零活来做,觉得心里熨贴的舒服到不行的梁五不知道这是什么情愫,只是知道身子上下是舒服到不行。 看着梁五往村外走去,来弟这才笑一笑,转过身来,身后又是有弟的小手伸过来,这又是来弟的午饭,有弟都准备好了。把烙饼收起来的来弟对有弟道:“等咱把麦子收停当,有弟,买些点心去梁五家里看看去。” “是表哥家里,”有弟纠正着来弟的称呼,来弟嘻嘻笑一笑道:“知道了,去表哥家里看一看,带着你走亲戚去。”有弟这才觉得满意,对来弟道:“要买四个盒子的点心,姐。” 掩口笑的来弟只是点头:“行,四个盒子的点心。”家里来了帮忙的人,有弟这就成长不少,来弟在背后关起门来再给有弟上上朋友来了很重要的课,有弟这就学出来了。看着来弟也走了,有弟一个人在夏日静谧的院子里和那套衣料继续纠缠,看着晒院子里的麦子。 缝上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看院子里,赶一赶飞鸟再接着缝。到中午的时候院门外才有匆匆的村人经过,这是从田里早回来做一家子午饭的人。回来的大多是女人做午饭。有弟看着她们匆匆的身影,再看看自己院子里晒的麦子。 院子里还有青菜架子,早上的丝瓜藤感觉又爬上去许多,有弟真欢喜。看着针就这么傻笑一会儿,想一想要是梁五哥是家里人该有多好。这样想着的有弟对梁五的看法是相当的好。傻笑一会儿的有弟实在是不想缝衣服,既没有人教也没有指点,只有来弟永远的鼓励,哪怕有个伴儿也是好的。 不想做的事情做不好而且总想偷懒,有弟这一会儿又想到事情要做了,后院子里晒的也有麦子,要时时看着才行。 丢下针线的有弟探头往后院子里看一看,几只小鸟儿果然是在啄食,直到有弟走过来“嘘”地一声这才飞走。 “你,你咋到这里来了?”赶走小鸟儿的有弟突然惊奇的指着溪边一块大石头,那上面睡着一个人,这个人有弟也认识,这是来弟找来帮梁五的那个捕快。 杨小懒在石头上睡的正舒服,这里比竹林儿边上要舒服的多,有水声可以入梦,也有风声可以去暑,对着惊奇不已的有弟,捕快杨小懒还是他懒洋洋的样子,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是招牌声音,那种让人一听就想赶快睡了吧的声音来回答有弟:“你家这里睡的真是舒服。” 这几天里一直体会着朋友多了真不错的有弟这就满面笑容,想起来来弟的话,多认识一个人看看这就有帮忙的了。有弟对着杨小懒捕快笑嘻嘻:“好,你睡你睡,你睡这里还可以帮着俺赶赶啄麦子的小鸟儿。” 横看竖看也不象是来帮着赶鸟儿的杨小懒捕快动也没有动,一只鸟儿这个时候飞到只动嘴不动身子的小懒身上,倒是有弟伸出手来赶开来。有弟又要笑嘻嘻:“你,嘻嘻,鸟儿站你身上了,当你是块木头吧。” “木宝才是木头,”杨小懒这样回答一句,然后问有弟一句话:“今天你家里,中午还吃面不?”那面很好吃,小懒捕快一个想着这里好睡觉,一个想着有弟的农家手擀面,小懒捕快有些馋涎:“中午吃面,我也来一碗。”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推荐朋友的书:书名《重生主持人》 书号:2171503 作者:云听雨 一句话简介:前世家破人亡,重生弥补遗憾。 第三十章,官差吃穷人(一)在线阅读 !t; 第三十章,官差吃穷人(一) 肉文屋 / 第三十章,官差吃穷人(一) 第三十章,官差吃穷人(一) 第三十一章,官差吃穷人(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一章,官差吃穷人(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一章,官差吃穷人(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一章,官差吃穷人(二) !go 有弟愕然了,小心思立即以有弟能想到的开始转一转。这算不算是官差吃穷人。官差不能惹,每年要交税,过去的税按人头来分,是不能免的。有弟见过恶形恶状的官差,官差不要得罪这句话还是明白。 然后就想起来这官差帮过梁五哥,谢他一碗面也是可以的。有弟愕然而且说实话:“中午我现擀去,你等着,”再想着屋里的东西对小懒道:“不过没有**蛋,青菜倒是地里现采。” 没有**蛋让杨小懒有些遗憾,面里打一个荷包蛋还是喷香的,没有就没有吧,跑到别人家里要吃的,给吃就不错。小懒不是恶官差,只是想享受一碗面。还是身子不动嘴动一动:“有劳。”就闭起眼睛来继续睡觉。 有弟站在这里对着小懒看上半盏茶的时间,发现他一动也没有动,觉得有趣的有弟捂着小嘴儿回到前面院子里,再赶走几只吃麦子的小鸟儿,这就进屋里去和面擀面去。 一时面擀好,有弟盛一碗出来给小懒送到后面来,看着他这才睁开眼睛坐起来接过面来就开始吃,这样懒的人居然吃的很有吃相,大口却不觉得野,有弟找个地方坐下来歉意:“没有香油,”埋头吃面的小懒第一口就吃出来了,只“嗯”一声。 就这样小懒也吃的很香,有弟挠挠头,对着他这香甜的吃状不解,我有弟的手做出来的饭就这么好吃。和风细枝下的有弟恍然大悟:“是汤,没有**蛋今天是汤。” 杨小懒手一抖,面碗晃动了一下,这就忍住笑,还是一脸的懒吞吞吃着手中的这碗面。眼角则是看着有弟的小脸儿,这小姑娘为什么总是男孩子打扮,捕快小懒是看了出来。办案的公人眼力界儿还是有一些,从细细的肤质还是黑亮的眼眸,这是一个小姑娘才是。 “你是个好人,帮了梁五哥,”有弟在家里是寂寞的,没有人和他说话,这就抓住小懒说上两句,也是表示感谢的意思。 小懒喝着面汤,那双似睡非睡的眼眸从碗的上方看看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有弟对着地面看着又接上一句:“那是俺表哥。”梁五是表哥,这是有弟对人说话就要加上的,梁五要不是表哥,姐的亲事就成问题。有弟在心里要牢牢记住这件事情。 那混混又成表哥了,喝着别人家的面汤,睡在别人家的后院,杨小懒这捕快的职责就油然而生,他觉得自己应该多来这里睡觉,梁五是个混混,这是小懒一直很有认识的一件事情。 小懒中午吃的是面,有弟的也不差,是早上烙饼的时候给自己也备下来的午饭,免得中午重新生火要浪费柴禾, 是以有弟在擀面的时候,也多擀了面切好摊开在那里晾着,晚上姐和梁五回来正好下面,青菜洗的还有,多省事情。有弟也规划的不错。 到下午的时候,有弟不时前院后院看着赶鸟儿,再看时溪边的石头上就是空空,小懒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有弟也没有放在心上,收成的时候家家都待的起客,有弟只打算把这件事情回来告诉来弟去,觉得自己招待的不错。 傍晚风略带凉爽,梁五是先回来的,一进门就拎起来手里的东西给有弟看:“有弟,接着。”梁五又买的面和两斤熟猪,是摊子上卤好的,还有四个**蛋。有弟接过来还是埋怨梁五几句:“梁五哥,下次不许你这样了。” 放下扁担和柴刀绳索开始收麦子的梁五只是笑没有接话,有弟这样的埋怨让梁五听着亲切的很,就象是自己的家人一样。一想到家人两个字,梁五紧紧抿一抿嘴唇就没有再说话。直到有弟重新出现在身边。 有弟过来帮着张口袋:“梁五哥,我张着你来装。”梁五这才笑起来,和有弟一起收麦子。收着就看看天边暮色上来,来弟还不见回来。 “你姐呢?”梁五觉得这砍柴也太远了吧,有弟却是不当一回儿事情:“俺姐砍柴从来远呢,她向来是天黑以后才能回来。”来弟回来的晚,张着口袋的有弟觉得高兴,对梁五道:“梁五哥,这活儿有弟能干呢。” 梁五这才转过往外面看的面庞,对着有弟仰起来等着夸他几句的小面容上看看,觉得有弟让人心疼的不行。也是穷人家孩子的梁五觉得这姐弟俩个人是不容易才会一个这样勤劳,一个这样懂事。 把一箩麦子倒进口袋里的梁五这才有打听来弟在哪里砍柴的心思:“有弟,你姐去哪里你知道吗?一会儿收好麦子我接她去。” 有弟心里是明白只是说不好:“去的远,回来晚有好处,姐是拖着一堆柴禾回来,天不黑在路上走让人看到不好。” 听不懂的梁五先收麦子,麦子一袋一袋是梁五扛进屋子里堆放着,梁五看着这天真是邪气,前几天是夜里有星星,白天一会儿一会儿晴。这两天是白天日头不错,夜晚却是星星稀落,让人只是不放心这麦子在外面过夜。 有弟这当家的男人对于梁五毫不费力地扛着一整袋的麦子又眼红一下,弯起来自己的小手臂一,全没有梁五手臂上鼓起的肌,有弟羡慕一下,这就算完了。 “有弟先别做饭,我收完了到村口接你姐去。”梁五把最后几袋麦子往屋里扛,一面对着有弟说话。这是有弟以前的老习惯了:“我也去。” 把院子里铺着的旧席等东西收起来,有弟和梁五一起往村口走去等来弟。暮色渐深的路上只有暗下来的草丛和林木,就是赶路的行人都没有了。梁五看着天越来越黑有些心焦地问有弟:“你姐到底往哪边走的?”这天黑下来,一个姑娘家可不能赶夜路才是。 身为混混的梁五是充分明白夜晚会发生不少事情,也时时会忘记来弟这姑娘不是一、两个大男人可以放倒的。梁五只是有些着急。 直到前面出现一阵怪声音,象是什么拖着地在走,有弟才高兴起来:“俺姐回来了。”梁五交待有弟一句:“你在这里等着。”自己赶上去几步,梁五只觉得好笑,只想一阵暴笑:“你这是哪里弄来的?” 来弟走在前面,身后拖着四、五个近似于水桶的树干。举起袖子来擦汗的来弟把手里拖着的绳子交给梁五,这才气喘吁吁说一句:“不容易弄来的,以后我带你去。” “我不去,”梁五是忍不住的笑,接过绳索来帮着往村口拖,一面道:“难怪你的柴禾好,你这不是枯柴,就是正经儿的树砍下来的。”近似于水桶的树,都是帮家具的材料儿,硬生生被来弟砍成柴禾。 梁五笑个不停:“来弟表妹,你这木材要是卖给木匠没准儿钱更多。”这话触到来弟的伤心处,白弄了几个树累的要死,到现在几时看几时是觉得白费功夫。 “我问过宋木匠了,他说如果需要找我买。”来弟只能这样搪塞一句,这话的确是宋木匠搪塞来弟时用的话。 梁五忍笑,让来弟和有弟在这里歇着,他一块一块地往院子里弄。到最后一块的时候,三个人才一起回去。对着这几树干,梁五再说一句:“这当然是好柴禾。”这就想起来的梁五从怀里掏出来铜钱递给来弟:“今天担的柴,你砍我担去卖,一人一半,”再加上一句:“看看你这柴弄的辛苦的。”从早上到晚上才回来。 “姐,梁五哥今天又买了东西回来。”有弟的尖嗓音适时的响起来,劳累的来弟摆摆手对梁五道:“你拿着吧,帮忙干活不能还花你的钱。”每一次进山回来的来弟都会觉得累。梁五只觉得来弟是该。 手里托着钱的梁五把钱转给有弟,有弟也不要。梁五对着今天弄来的柴禾道:“你太贪心了,弄这些来可以卖上好几天,该你累着。”对着来弟姐弟俩不收钱的梁五玩笑道:“你们不收钱,明天我可不帮你们卖柴禾,自己担到城里去。” 实在是很累的来弟这才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有弟收着吧,记得给表哥做好吃的,再给他扯衣服别忘了。”来弟也把话说在前面。梁五对着这累到不行的来弟,再看看院子里这几树干,只能叹一口气:“贪心呀。”进一次山也不带这样的吧,把自己累到不行。 今夜再热,来弟吃过洗过在炕上也睡的呼呼的,有弟就没有机会同来弟说小懒的事情。到第二天醒过来,来弟第一眼先要看外面,看到是晴天这就松一口气,再晴上几天就可以晒好麦子交租子去,可不能出一些儿岔子。 走出来到院子里,看到又多了一堆儿劈柴,梁五昨天手快,劈了一些。来弟看到这样,也觉得家里是需要多一个人,不过要来弟想着嫁人,她还是没有往那里想。 “你今天在家里歇着吧,象你这样贪心的人,干一天得歇一天才成。”梁五不忘了再取笑一句,来弟露出笑容来:“我当然贪心呢,我等着这柴禾换钱,你劈好的,风吹了一夜也干了不少,再担去卖吧。” 推荐木头的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三十一章,官差吃穷人(二)在线阅读 !t; 第三十一章,官差吃穷人(二) 肉文屋 / 第三十一章,官差吃穷人(二) 第三十一章,官差吃穷人(二) 第三十二章,官差吃穷人(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二章,官差吃穷人(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二章,官差吃穷人(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二章,官差吃穷人(三) !go 梁五担着柴的身影又从来弟院子里走出来,回头看一看,院门口站着的是有弟和来弟,有弟笑的格外的甜。 一腰间,是有弟今天早上摊的饼,这是夏天,饼到中午依然香甜,梁五继续往村外走,心里只有这姐弟两个人。早上走的时候有人给备好午饭,晚上回来有晚饭吃,就是挣钱的时候也是心里想着人,来弟只愿意分一半的钱,可是梁五现在挣钱就有了奔头,可以给来弟买东西,给有弟买东西,梁五喜滋滋在担着柴往村外走。 迎面遇到村人,有熟悉的梁五也是主动张开口招呼:“三叔下地去,”三叔对着梁五和来弟一家都是热情洋溢:“来弟表哥,你卖柴去,走好走好。”这样招呼过,梁五越发的心花怒放往城里去,肩上柴虽然不轻,梁五只觉得空无一物。 来弟不要镯子,她把镯子还了回来,梁五在心里一件一件想过来,姑娘都喜欢什么,梁五并不知道。梁五决定一会儿见到自己兄弟中有会泡姑娘的,问问他们姑娘都喜欢什么。清晨的风吹过来,梁五脑子一清醒,这就骂自己亏心,好汉们仗义疏财,心里想的并不是女色,平时闲时听说书的,最喜欢听的就是英雄好汉,梁五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来弟说过不行,就是要提也要看她喜欢才行,怎么能自己就这样想上了。 梁五收起乱心思,一心一意往城里卖柴去,只是在心里想着今天晚上回来除了存的钱再买些什么才好,觉得这家里样样都要买才是。 在家里的来弟今天是休息一天不出去,正好把昨天弄来的树干劈成柴晾晒起来,院子里前院后院晒着麦子,柴禾只能间中推放着,好在人在家里可以看着,来弟就把这劈好的柴禾放到院子外面的路上去晒,有弟苦着小脸儿捏着针对着那衣料继续开始,因为来弟说这衣料才是有弟的正经事情。 晒着晒着,路上就来了熟人,安三是奉了安公子的话,来这里看看安家的老宅,这是安家一直的习惯,过一段时间就来一个人看一看洒扫一下。不仅是有弟对叔公们的话十分地放在心上,来弟现在也明白梁五这个表哥还能出入自己家中,全仗着叔公们肯成全。 当然叔公们肯成全是来弟自己乐于帮人忙,而且帮成功才有这样一个缘法,不过来弟现在对于古代男女授受不亲是有些刻在心上。 抱着一堆柴禾在外面路上晾晒的来弟听到马蹄声响,只抬起眼眸来看到是安三,一时之间来弟不打招呼也不好,打招呼又怕露出笑容来让人看着太亲近,来弟是正准备改自己的这些见到人就热情的坏毛病,这是做业务员的坏毛病,没有办法。 是以来弟一看到是安三,在想不出来其它主意,又不能不打招呼的情况下,是她的老办法,鞠一个躬这就算完事,继续回到院子里去劈自己的柴。倒把安三弄的愣了一下。 这姑娘上一次见到十分地热情,这一次只是鞠一个躬就自顾自地走开。如果还是那样热情“三哥长”和“三哥短”的,安三一定会是退避的架势,现在来弟不这样做了,安三心里顿起一阵悲凉心态,世态炎凉呀,这姑娘今天是用不到我,这才这样。 看一看她就住在安家老宅隔壁,安三就知道也是安家的佃家,这个村子里多数是租住安家的田地,安三此时把来弟定义成今天用不到我安三的人,这就好整以暇,反正你这小姑娘租住我家的地,找我的时候多呢。 上一次何等的热情,这一次是出其的冷淡,安三好奇心起来在马上往来弟院子里看看,这姑娘手脚倒快,田里还有一片庄稼没有割完,她家的麦子倒开始晒了。 看院中小姑娘在日头底下劈柴禾,不时举起袖子来擦一擦脸上的汗,安三这就问上一声:“小姑娘,你家的麦子晒好了没有?”身后跟着两个家人,看着就觉得奇怪,三管家几时对这乡下的佃农这样主动问询。 来弟抬起头来,看看麦子她自己也不能确定,只是丢下柴刀抓起一小把麦子在手上,取一两粒在嘴里咬一咬,自己觉得也挺脆的。再走到院门前,把手里的一小把麦子送到安三的面前去:“三哥你看看好了没有?要是好了,俺也想早些把租子交了。”交过租子就轻松了,来弟也希望如此。 跟的两个家人看着三管家只是用眼睛扫过那麦子,这就道:“今天这样日头再晒上两天这就行了,你要是晒好了就先交吧。” 来弟又想给安三鞠躬了,而且已经做了:“我直接交到府里去行吗?”来弟不知道应该交到哪里去,还是安家自己下来收。 “你用牛车送到府里来吧,车钱从租子里扣,”安三一时动了测隐之心,对着来弟交待过,这才离开往隔壁的安家老宅去。来弟就自己回去劈自己的柴禾。 安三进到安家的老宅里,只是纳闷自己为何心肠这样好,看一看那院子里的来弟,只是做自己的事情。真是奇怪,这个姑娘今天见到自己一点儿也不象是上一次那样热情,安三当然是不会喜欢上来弟,只是觉得自己这样不知道是为什么。 来弟和有弟正在说话,在说捕快杨小懒昨天在后院里讨面吃的事情,来弟好笑地道:“他觉得你手艺好呢。”有弟觉得这事情挺复杂,对着来弟道:“姐,你看他是不是来这村子里有大事情?” 有弟瞪圆了眼睛说这句话,来弟嘻嘻笑着手舞着柴刀:“有什么大事情,咱这村子里只会丢**蛋,”这样一说,姐弟两个人嘿嘿笑起来,王媒婆再丢**蛋,要是那捕快在,正好请他帮着查查。 安三是近中午的时候才闻开。来弟已经想明白早交租子没坏处,至少是一件大事过去了。看到安三骑马离开,就走到院门口这就客客气气地喊着安三:“三哥慢走,”听起来象是送自己家里的亲戚。 隔壁的王媒婆撇一撇嘴,宋家的这个妮子出息了,到处认识的是人,全然不管自己名声,王媒婆还在为那没有到手谢媒银子在生气。 听到的还有中午回来做饭的小杏儿,小杏儿看到安三还是认得的,她就退后两步等安三走了才过来,从来弟的院门前经过时,小杏儿讪讪地过了来:“来弟姐,你们家的麦子都在晒了?” “是啊,你们家快割完了吧?”来弟一提起来这个就眉飞色舞。小杏儿再讪讪问道:“来弟姐,你今天在家里啊?”对着手拎着柴刀的来弟这样说话,来弟这才发现小杏儿有些的不一样。 候着小杏儿再说话的来弟只是微笑,小杏儿果然又说出来第三句:“这地里的活俺都快做不好了,刚才看到三管家,他回城里去,在安家一定是酸梅汤喝着,二房里煮的酸梅汤从来是最好的。”这样说完的小杏儿自己红了脸走回家去做饭去。 只余下来弟在这里微笑,有了宋木匠这个例子,来弟再帮人会事先问清楚,不会再不自量力。如果小杏儿想重回安家去做工,来弟觉得这一定不是自己能做到的。想一想宋木匠这事情是自己的运气好。 梁五固然是仗义了,如果没有小懒捕快,就是宋木匠最后也大胆出来指证了不是,成功的一切因素都是重要的,缺一不可。这样想着的来弟被有弟有后院子的话给弄得站起来往后面走。 有弟在后面对着又出现在石头上的杨小懒笑嘻嘻:“你又来吃面吗?今天中午有**蛋。”小小的有弟受来弟洗了一下脑,这就大方的很。来弟一下子没有拦住,这**蛋就冒出来了。如果是来弟在这里说话,肯定不会这样大方。 **蛋是梁五只买回来四个,给别人一个,就少一个。此时事情办完,小懒就化成外人,总不能有情还要补一辈子吧,可是有弟说出来了,来弟也没有办法。有弟看着来弟过来,这就欢天喜地:“姐你和他说话,俺去和面去。” 过上一会儿,和好面的有弟看着前院依然是没有来弟的身影,有弟走出屋来往后院里探一下头,看到来弟站着,小懒睡着,两个人谈的正欢,大方的**蛋可以让出去的有弟这就有些不高兴了,姐这是咋的了,要知道同陌生的男人多说话影响找婆家,家里有什么事情,有弟虽然没有长大,不是还有梁五表哥吗? 有弟的小脸儿上这就一片沉,站在屋角对来弟喊一声:“姐,一个人打一个**蛋成吧?”用意是把来弟喊过来。家里只有四个**蛋,想一个人打俩个也没有。 这话只让来弟动一下身子满面笑容回头道:“好。”再回头去和小懒在说话。有弟没有喊回来弟来,这就不乐意的扁扁嘴,回到屋里去做饭去了。可这打**蛋的话却喊进了王媒婆的耳朵里去。 从自己屋里走出来的王媒婆用手里的芭蕉扇遮住日头,往来弟这院子里看一看,啥,这姐弟两个人一顿饭居然舍得一个人吃一个**蛋? 推荐木头的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三十二章,官差吃穷人(三)在线阅读 !t; 第三十二章,官差吃穷人(三) 肉文屋 / 第三十二章,官差吃穷人(三) 第三十二章,官差吃穷人(三) 第三十三章,官差吃穷人(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三章,官差吃穷人(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三章,官差吃穷人(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三章,官差吃穷人(四) !go 来弟和小懒的谈话如下,来弟走到小懒身边第一句话就是:“杨捕快大驾光临有何指教?”从袁安高卧开始,小懒就知道这农家小姑娘是认字的,所以说出来这样一句迎客的话,小懒并不奇怪,只是睁开眼睛对着来弟上下打量一下道:“你认了那混混做表哥?” 一窘的来弟赶快立证:“他是个好人。”误入歧途的少年很多,在这古代就是黑社会也不会让人怀恨他卖粉,不过就是拉帮打个架,赖人一些钱罢了。 对于来弟这样的辩解,捕快杨小懒都不想再说什么,这院子里睡一下午,可以感受这姐弟俩个人是正派人,不正派的人气息是不一样的。可是和那小混混认亲戚,杨小懒为来弟觉得可惜,这姑娘多能说话,上公堂上都不怯场,杨小懒只是出于好心地提醒:“你要小心才是,有事情记得来找我。”捕快的职责就是保护地方治安。 来弟就嘻嘻笑:“你不就在这里睡觉,有事情有你呢,找你很方便。”这才有了笑声,可是来弟站的还是离着小懒捕快有几步远,来弟再也不想把叔公们引来一次,认梁五这一个表哥足够能干。 鉴于混混和捕快是不能共处的,来弟不想再多认一个表哥,也不想再与多的男人有什么熟悉。虽然朋友多了路好找,可是这村里人要是吐起唾沫来,估计也可以淹死人吧。 只说到这里,有弟就说话了,来弟回过有弟的话,再对着小懒道:“有弟中午给你面里打**蛋。”杨小懒捕快懒懒地从身下取出一个袋子,是鼓鼓的递给来弟,同时闭起嘴恢复他的懒样子,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这布袋子里是十几个**蛋,来弟上前一步接过来,这就笑逐颜开:“何必这么客气,家里有啥你就吃啥多好。”面前的这小懒,已经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睡眠的样子,来弟也就不再多话,走到前面去,把**蛋递给有弟:“捕快给的。” 有弟硬是没有明白过来,她正在揉面,接过一袋子十几个**蛋,有弟迸出来一句话:“捕快也给俺家送礼吗?”小脸儿鼓起来,不敢置信的样子。 呵呵笑着的来弟觉得有弟这样子实在是可爱,伸出手来在有弟小鼻子上刮一下,才道:“哪里是送礼,他是吃了咱的在还呢。”回到院子里在凉地方继续劈柴的来弟觉得心满意足,新认识的这些人,虽然是各有特色,却都还算是不错。 看着这家里穷的跟什么似的,还要来蹭吃蹭喝的,这样的朋友是不能交。人应该仗义大方不计较朋友之间的一些来往和吃喝,可是没有装大方就没有意思了。 又劈了几块柴禾,王媒婆又过了来,来弟正觉得她怎么不嫌这中午日头热,在这一天最热的钟点儿跑出来,王媒婆往屋里又看了看,有弟在烧锅,灶台上放着三个**蛋准备一会儿锅开了往锅里打。 看的真切的王媒婆这就回自己院子里去,听着来弟问:“王大娘,你不在这里吹会儿风了?”王媒婆说一声不了,这就回去数她的**蛋了。来弟家里居然有**蛋吃,她又不养**,一拿出来就是三个,让损失了一大笔谢媒银子的王媒婆心里更是不舒服。 菜还是院子里自己种的菜,面是有弟亲手揉的面的,**蛋再打上去一人一个。来弟端起来一碗往后院里送,有弟跟着到后面来,和昨天一样的歉意一下:“没有香油。” 杨小懒刚接过碗里,筷子刚挟起来**蛋,就听到一阵劈里啪啦的骂声,王媒婆开始了:“哪个遭瘟地偷了俺的**蛋,俺的**蛋都是芦花**,俺的**蛋都是大个儿的……” 离的这么近,中间只隔着一个安家老家,不过就是一个院子几间屋子,一下子就听的清清楚楚。有弟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对着来弟看一看:“姐,……”再就说不出话来。 来弟若无其事对着小懒道:“面香吧,明天我弄些香油来更香呢,没有好的招待你,锅里一会儿还有呢,你别笑话,有弟一个人只打了一个**蛋,一会儿让她再给你打几个。”来弟是没有拿别人的**蛋,所以不担心。 更为若无其事的是杨小懒,一听这骂**蛋的妇人声音就不是好相与的,而且是刚才来这院子里看过的。杨小懒是个断案能手,天生的耳力好,也要归功于他总是睡着。听到王媒婆刚才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看来这骂**蛋的妇人是刚才来看过再回去骂的。 可这**蛋是小懒俸禄里来的,绝对是干净的。小懒不把这骂声当作一回事情,反而看着有弟脸上涨的通红,这就轻轻一笑,他这一笑让来弟和有弟都看呆了,杨小懒美貌近妖。来弟又一次发现这个男人生的很好看,当然他是男人,因为他有喉结。 “这面真好吃,有弟,你们也去吃吧,一会儿记得再来给我一碗,**蛋就不用另打了,下回我还来呢。”杨小懒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手里的面,而且毫不客气地告诉有弟和来弟,一会儿过来再给我盛一碗,因为杨大捕快是不会自己站起来去盛面的。 青菜丝**蛋面,就着王媒婆骂**蛋的声音,来弟和有弟不说吃的有难下咽,饿了的人一样是吃的香。吃完了饭王媒婆这才骂止,来弟耸耸肩膀,似乎要甩去这一耳朵的骂声。有弟则是一张脸一直就涨红着,他年纪小,心里排解不开,这才觉得难过的很。 饭后也睡不着,屋后有水有树有风也一样是热,来弟在这里就改掉午睡的习惯,继续在院子里劈柴禾,还有最后一树干这就劈完,劈完了以后做什么,来弟还真的是不知道。 没有几下子就劈完了,就进来看有弟缝衣服。中午涨红脸的有弟又一次涨红了脸:“姐,这衣服我缝的慢,我肯定会缝好的。” 来弟极其认真的点着头:“有弟,你一定会缝的比三婶还要好。”上一次有弟把袖子口都缝实在了,来弟都没有笑,只是看着有弟在这里做女孩子的事情,来弟就觉得自己努力进了一步。 古人的衣服和今人的又不一样,扣子都是盘扣,不是裁成的衣服片子也不一样,来弟帮着有弟对了一会儿,让他针脚小一些慢慢缝,这套衣料是不指望着要了,权当给有弟练一练手。 睡在后院的杨小懒在原本的清风树叶声中,听到一个悄悄的脚步声,他眯着眼睛细心的分辨着,突然一跃而起,这速度和他平时的懒是两回事情,简直是如风如电一样。 在屋里的来弟和有弟只听到一声“哎哟”声,然后就是叫妈的声音:“妈呀,我的手,官老爷,您手放松些,我的手快要断了。” 来弟只走到屋外,又听到王媒婆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个杀千刀的,你这个死砍头的,你不外面拿去,倒偷老娘的**蛋,你这个该死的二小子,你这个坏种……” 这就不用去看了,只听着王媒婆那广播一样的声音就可以明白,偷她**蛋的其实是她的二儿子。有弟就没有那么慈悲,听明白以后从屋里走出来就去看热闹:“姐,忘了她中午咋骂的了,咱去看看去。” 有弟拉着来弟要去看热闹。来弟忍住笑不让有弟去:“这种热闹不要去看,”看也无妨,不过来弟不喜欢凑这种热闹,倒不是为怕王媒婆羞恼在心。来弟也不让有弟去看:“你再听听拿住他的人是谁?” 不用问是杨小懒,后院子里睡的有个捕快,倒是挺威风。有弟却多了一些心事。看着姐站在这屋门前听的只是嘻笑,有弟想想刚才姐在后院子里和那捕快说话的样子,似乎很熟悉。 宋来弟也没有古代的姑娘们和男人说话的那种扭捏,有弟心里这就多上了心。叔公们来说,王媒婆来提亲事,有弟眼里并没有见过几个人,觉得梁五肯把命往上送,是以把梁五看成一个天底下难寻的大好人。 在有弟的心里,姐要是说亲事,不如找梁五哥。来弟一说去梁五家里看看,有弟是极力的赞成。可是现在,怎么就多了一个捕快出来,有弟在心里不乐意,先入为主的心思来看,梁五才是最好的。 来弟只是听着隔壁的动静,是杨小懒地说话,一改他在自己家院子里说话的懒洋洋,而是很严厉:“偷东西要报官去,走,锁你们去见官。” 然后是王媒婆急忙央告的声音:“这是我儿子呀,这不算是偷呀,”王媒婆这就找到点子上:“官爷呀,小妇人无知,刚才不应该得罪您老人家,刚才是我骂错了呀,我骂的是我自己……” 来弟站在这里听的更是乐不可支,只是有弟对着来弟不住地看,心里有几分黯然,梁五哥要是知道了,会咋想呢,他一定是会不高兴的。 梁五对来弟先是觉得这姑娘拳头硬,然后觉得她不容易,喜欢的情绪当然也是有。但是在有弟心里,觉得如果不是为着喜欢,梁五怎么可能会上门来帮这多的事情? 推荐木头的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三十三章,官差吃穷人(四)在线阅读 !t; 第三十三章,官差吃穷人(四) 肉文屋 / 第三十三章,官差吃穷人(四) 第三十三章,官差吃穷人(四) 第三十四章,对上(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四章,对上(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四章,对上(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四章,对上(一) !go 王媒婆一通央告,杨小懒这才丢开手,不过还是警告两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就一定送去见官。”把这话丢下来以后,小懒捕快看着从这里到来弟家的后院这一点儿路,觉得自己又不想动一步了。 看一看天色,木宝怎么还不来,要是木宝来了,自己就不用走了。王媒婆和吓的魂不附体的儿子田小二看着这捕快话是说完了,人却站着这就如都是懒筋一样,浑身上下懒洋洋候在这里等了一会儿,这才慢腾腾走开。 杨小懒没有等到人来接自己,只能自己再走回来。这一点儿距离走的相当的慢而又慢,跟刚才一阵风一样就赶到拿住田小二的手,简直就是两个人。 握着嘴的来弟站在后院子里看着杨小懒走过来,只是笑着退回来。有弟不解地问出来:“姐,你在笑啥哩?” 来弟只是摆手:“没什么,”这捕快实在是太逗了。院子里青菜又出来一茬,丝瓜架子上挂着小黄花,早落的黄花下面有小小累累的丝瓜垂下来,有弟天天都来浇水。就是种下去的向日葵也是长的有半人高。 “过年有瓜子吃了,”来弟这样说。院子里最碍眼的就是那些树,来弟装作是看不到,让她劈成柴禾她也舍不得,就放在那里每每看的时候,就告诫自己,付出有时候没有回报,原因只是方向不对。 一院子小黄花,下面只差**和鸭,来弟劈完了柴禾,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坐在门槛上和有弟在说话:“有弟,抱几只**仔和鸭仔,你看行不行?” “再加一只猪仔,”有弟欢天喜地的说过,就苦着一张小脸儿:“咱的钱够不够,”有弟倒还没有打听过一只猪仔多少钱,没有钱抱就没有打听过。 来弟蹲在地上盘算着,再看着院子里黄灿灿麦子,对有弟嘻嘻笑:“家里存的钱应该是够的,不过要算着用才行。这屋子我还想着修一修,看来要往后推才行。”来弟还是发愁,冬天的口粮是足够了,冬天的衣服没有地儿找。 坐在门槛上的来弟轻轻地叹一口气,换来有弟一句话:“今年收成这么好,姐你还叹气。”对着有弟小脸上的埋怨,象是觉得不知足,来弟只是笑嘻嘻,人哪有知足的时候,再说现在不算是吃好穿好。 坐了一会儿前院后院去看着撵吃麦子的小鸟儿,杨小懒捕快又不见了,石头上空无一人。此人来无踪去无影,只留下屋里十几个**蛋在那里。 晚上等到梁五回来,来弟就和梁五商议猪仔和**仔的事情,来弟是不同意养猪,事实上养**也有些脏:“鸭子干不干净?”来弟这样问出来一句话。 梁五听的只是笑,不过来弟有弟把家里的事情和自己商议,梁五还是高兴的:“你爱干净是不是?后院子圈出来一块地方,把**养在那里就行,旁边搭一个**笼子晚上在里面睡,这就干净了。” 有弟也听出来了,也开口来承担一些:“给有弟抱一只猪仔,出猪圈的活儿有弟来出。”出猪圈算是一个脏活儿了,不过出猪圈可以壮地,梁五听着哈哈笑:“还是我来吧,这肥往地里去,也是力气活儿。” 说到这里梁五不怀好意地问问来弟:“这也觉得脏,那也觉得脏,你这麦子长这么好,谁上的肥?” “请人上的,花了钱呢。”有弟一口气就把这事情揭出来,梁五脸上只是坏坏的笑,象是在笑来弟做农活不行;有弟脸上是忿忿的表情:“有弟长大了这钱就不给赚。”有弟自己就能干。 商议一件把家里过的更好的事情,换来这样一个坏笑和忿忿,来弟清了清嗓子,把歪了的话题重新找回来:“那就是抱一只猪仔和六只**仔,另外再六只小鸭子。” 没有人表示反对,三个人是坐在外面院子里,在清风朗月下吃着晚饭商议这事情。桌子上是炒的青菜,还有丝,小后勤有弟过日子打细算地,买回来的白煮出来挂在屋檐下面吹着风,是不肯一下子放完了。 不过今天**蛋多,炒了一盘子**蛋油汪汪地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而有弟则是不停地往梁五和来弟碗里挟:“梁五哥你辛苦你吃,姐你辛苦你吃,” 梁五和来弟一起止住,再把**蛋分一半给有弟:“有弟长身体,有弟吃。”一下子就炒了四个**蛋出来,有弟兴奋的不行,在院子里大声地道:“我炒了四个**蛋呢,这还多着呢。”有弟在报中午听王媒婆骂**蛋的仇,不说心里堵的慌。 “明天我再买,”梁五是这一会儿对着**蛋才想起来有弟太小,有弟应该吃**蛋才是,而且来弟也需要补一补,要抱**仔等到**蛋吃到嘴里也不是眼前就有。 来弟这才说出来:“不用了,今天有人中午在这里吃饭,拿了十几个**蛋出来。”来弟犹豫一下才说出来:“是杨捕快。”一想到杨小懒那个懒样子,来弟嘴角边就是一抹笑容。 气氛这就有些紧张,梁五听到捕快是不会高兴,而且这捕快和自己有些不对,至少拿着梁五进去过两次,都是因为混混打架。虽然杨小懒上一次是帮着在开脱,可是梁五不领情,做混混的和捕快是天生的对头。 “他来作什么?”梁五低下头咬一口**蛋,再问来弟。来弟也不清楚,杨小懒跑到后院子里睡的是什么觉,只为着吃面?也不大象。其实杨小懒就是为着睡到中午有面吃,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让别人都想不明白。 来弟只能想一想道:“或许是有弟的面好吃吧?”这个理由来弟自己都不相信,有弟都是将信将疑:“有弟做的饭有这么好吃?” 沉着脸的梁五倒是想明白一点,就是杨小懒是来监视自己,他是怕自己在这里对来弟姐弟两个人做什么坏事,再就是,梁五看一眼右边坐的来弟,星光下来弟的眼睛又明又亮,脸上红扑扑的沁着汗水,梁五在这饭菜香气中,还是觉得自己能闻到一股幽香,是不是他的感觉,他自己也不明白。 反正眼前坐下来吃饭,吹着风有说有笑,对梁五来说,他是贪婪地汲取着这种日子。家是什么感觉,每个人的体会不同,不过每个人都需要,那种让汗毛孔里无处不舒服的感觉,梁五觉得在这里哪怕是吃糠咽菜,也比在外面打架喝酒的好。这是他游荡惯了产生的一种反差,也是人其实是群居动物的一个本。 捕快杨小懒引起来这一会儿有些不痛快,来弟刚才犹豫一下才说出来就是这个原因。现在赶快岔开话题,再一次声明:“决定养了,到过年的时候杀猪腌起来,明年可以吃一年吧。”提起来腌猪,来弟就有些流口水。 肥似水晶,瘦似红玉,来弟一想起来腌好的猪,当然是下功夫才能腌出来这样的猪,来弟只觉得现在就想吃。 “你再说我只是馋的不行,”梁五也跟着想那咸猪,只是有弟觉得太奢侈:“养猪过年好卖钱,现在养到过年还有几个月,猪食跟的上,猪上膘也快。明天俺去打猪草。”准备工作有弟这就要开始做。 梁五听着呵呵笑:“明天我来围猪圈,再把**窝搭一下,”看着碗里的**蛋,这是有弟新挟过来的,梁五看着有弟道:“以后**蛋都给有弟吃。” “存起来卖钱换油盐,”有弟眼睛也是晶晶亮,不亚于天上的星星。梁五看一看有弟身上的一套青色衣服,心里浮现出来弟有过的想法,有弟要是好好打扮,也是很好看。当然梁五还当着有弟是个男孩子。 搭**窝要竹子也行,树枝也行,收下来麦子有麦秸杆儿,来弟是不用人说也知道这有用。如果没有火炕,冬天垫在床铺下面就暖和不少,而且这还是盖房子铺在瓦下面保暖的好东西,搭**窝猪圈正好用的上。 说着麦秸杆儿的作用,梁五看看屋顶,来弟也看看屋顶,两个人都是会心的一笑,这屋顶可以重新修整一下,把这麦秸杆儿重新换上去。冬天就会暖和不少。实在不行,也可以烧锅那么就可惜不少。地里的东西样样都有用,最不济的也可以当烧焰儿,烧锅做饭也不白费着。 睡下来的来弟觉得自己这就学会不少东西,想着事情听到身边的有弟问出来一句:“姐,你和那捕快是啥关系?” 不要说梁五有这种疑心,他是因为喜欢来弟有心思多出来的疑心,而有弟也有这种心思。家里的活计梁五做了不少,家里正缺一个梁五这样的人,有弟愿意再下面给杨小懒吃,可是不喜欢杨小懒和来弟说话的样子。 来弟是有说有笑的表情,而那捕快一双假睡非睡的眼睛只是打量着来弟,这样子让有弟不喜欢。杨小懒这就被冤枉了一下,他做捕快的打量人不是正常。 推荐木头的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三十四章,对上(一)在线阅读 !t; 第三十四章,对上(一) 肉文屋 / 第三十四章,对上(一) 第三十四章,对上(一) 第三十五章,对上(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五章,对上(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五章,对上(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五章,对上(二) !go 第二天就是忙活的日子,梁五一早起来就和来弟在一起合计:“房子要怎么弄,还有田里的庄稼,可以赶着再种一季苞谷,赶着收了搓下子粒来,余下的子打碎猪也可以吃。” 来弟用佩服地眼光对着梁五看着:“五表哥,你为什么不种地呢,佃上几亩地,你有的是力气,不比……”说到这里,来弟把下面“不比当混混强”这一句话咽了下去,因为说错了话,对着梁五笑一笑,在晨曦中,有如带露花儿一样。 这样的笑容让梁五大喜,喜欢的觉得身上没处搔的感觉,当然不会把来弟没有说出来的话话在心中,那话不说出来下半句,梁五也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有兄弟不好吗?”梁五不觉得当混混不好,比一个人要人帮时没处找的好。他紧一紧腰带,看看这院子里和来弟把这几天的事情都商议清楚。 最后是来弟拍板,梁五说修房子种地都很好,不过得一件一件地来,家里就只有这三个人,还要算着钱来。 “房子先不修了,先赶着时间去种地,把地翻一翻回来搭猪圈和**窝,猪圈和**窝都搭好也得一天吧,再去下种子,”来弟对着这房子看一看,眼下钱也不够,再收拾屋顶,又要多占梁五一天功夫。 梁五摆一摆道:“不用和我客气,我做足了生活,跑哪里玩上个几天都是常有的事情。不过我告诉你啊,你别客气,这活一天就可以干完,我找几个兄弟一起来做,上午翻地下午搭猪圈,告诉你这听我的,你一个姑娘家能懂个啥。” 家里唯一的男人有弟在灶台前探出头来笑嘻嘻:“姐不懂,不是有梁五哥在。”梁五嘿嘿笑,来弟就黑一下脸:“有弟,姐有这么没能耐吗?” “不是呀,”有弟搔一搔头,说出来一句话:“可是这些子活儿,不是姐一个人一天能做的完的。”梁五和来弟一起笑起来,笑声一个爽朗,一个轻脆。 王媒婆从自己院子里往这里看一看,往地上“啐”一口,自言自语地道:“这姑娘象什么样子,大清早的和一个外来的男人笑成这样,这姑娘真是不识好人心。”王媒婆再看看那混混少年,身上一件旧单衣,哪里好,好在哪里,只怕是家里无余粮的那一种,来弟这姑娘呀,算是眼神儿不好。 吃过早饭,梁五就去城里找人,临走时再三交待来弟:“翻地这活儿重呢,你在家里等我就行,把那麦秸杆儿理一些出来,猪圈搭在哪里,**窝你又想搭在哪里,要养鸭子也得在那小溪边儿上围出来一块才行,你看好地方我就回来了。” 梁五拔腿要走,被有弟喊住了:“梁五哥,把这个拿上。”有弟伸出来的小手上是一串铜钱,沉甸甸地而且不少,有弟仰起脸儿来,有些日头对着眼睛,有弟眯起眼睛来躲一下日头,对梁五道:“从城里带些吃的回来,再买些白面回来。” 看着那钱,来弟是袖手只是笑,这家里唯一的男人是管钱的,这花钱的样子来弟也觉得正确。后勤有弟一听说有人来,他的一摊子事情就是管人吃饭。 梁五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有问这姐弟俩个人要钱的心思,想一想街上遇到的人中间,象来弟和有弟这样能做到不占人便宜的人就不多。对着有弟的笑容,梁五把钱揣起来,对有弟道:“有弟,中午不要都是白面,我看到屋里还有玉米面呢,掺在一起切面也好吃。” “俺知道,咋吃是有弟的事情,”家里唯一的男人这就要捍卫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梁五笑着大步跑走了。旧席子旧布都摊开来,一袋袋麦子也从屋里拎起来,有一些还没有摊开,这活是来弟在做。 来弟一面摊开麦子,一面在想,梁五最近总在家里,睡在外面的院子里,有弟这还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吗?让有弟唯二,不知道他肯不肯。 把麦子摊开来,再把猪圈地位置和有弟一起选好,用锄头在后院的地上划一个圈出来,**窝就搭在这一片,母**这就可以在这地上吃活食走动。 清清小溪水从各家的后院里穿过,来弟和有弟走过来看着那溪水中居然飘着一件衣服,伸出来锄头把衣服捞起来,姐弟两个人嘻嘻笑着探头往上游看,今天水里没有飘着涮锅水,倒是飘着一件衣服。 好在古代洗衣服是皂角,来弟是不担心自己在这里养鸭子喝这洗过衣服的水会有什么不好,压儿也就没有洗衣粉等化学制剂。 前边院子里就有人来找衣服了:“来弟有弟,你们在家里吗?有没有看到俺的衣服飘在水里?”有弟把湿淋淋的衣服送过去,再往路上一看,这就喊来弟儿:“姐,梁五哥回来了。” 因这是天气热,王媒婆白天只在家里歇凉,听着有弟的喊声,看热闹一样往外面路上看,看到一行是几个少年,居然还有一辆板车,上面堆着的是一些旧瓦片和旧的土坯砖头,还有一丛几十的竹子,梁五的准备居然是充分的。 “不行,”王媒婆咋看咋觉得这事情不行,到底是邻居,来弟这姑娘有叔公们护着,还是年纪小不知道轻重,十里八乡的有不好的事情出来,沉猪笼的倒是有人。王媒婆坐在廊下摇着扇子吹着冷风,一会儿想着白花花谢媒的银子,一会儿想着来弟这姑娘生的不错,王媒婆在心里想,是不是拉她一把,挽救她一下。可不能看着她往下滑才是。 来弟院子里风风火火干起来,院子里到处晒着麦子,只留着一小条子路留着走路,板车就进不来。梁五看看天过了半上午,翻地最重要。板车停在门外,把车上带回来的东西交给有弟。梁五这就带着少年们下地去,来弟也跟去了,只留下有弟在家里看着板车上的东西带做饭。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出现在田头,让田里的人又要看一会儿,三叔三婶家里是打招呼了:“来弟表哥,你们要种啥哩?” 听说是赶着种玉米,不说话的人不直起腰来的人也羡慕的看一眼,玉米这东西是短日照作物,现在赶着种上去,还可以再收一季。来弟扛着锄头和他们一起翻地,再一次发现,干这些话,自己是远远的不行。 少年们都是扛着锄头来,和梁五打交道久了,来弟是发现他很心细,来的人多家里也没有这么多的锄头。他们自己找了锄头再来,只见几条锄头一起纷飞很是好看。来弟是经不得晒的人,虽说这古代的夏天是不如现代的热,至少不受热岛效应的干扰,可是用惯了防晒霜习惯于打伞戴遮阳帽出门的来弟干上一会儿就挥汗如雨,要去田头上站一会儿。 手里驻着这锄头,来弟对着这田里又想起来那句闻名的诗,汗滴禾下土是不是,写这诗的太贴近生活,唉,来弟哀叹一下,要是这诗没有人写多好,我也想写出来。汗滴锄下土,一滴子汗摔八瓣这情景就在眼前。 梁五偶然看一下来弟时,她又回来翻地了,梁五就要笑一下,努力干的快一些,来弟就可以少干一些。这活儿不是姑娘家干的,家里有牛,这应该是牛干的才是。而且也不是力气大拳头硬就能干的好的。这样想着的梁五更是挥动了锄头,赤着的上半身上汗水“噼啪”地往下掉。 来弟是一阵羡慕,不是羡慕那一身肌,而是羡慕梁五这么会干农活。然后才想起来,我又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家姑娘,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把地翻完是到午后,几个少年扛着锄头往来弟家里去。来弟是跟在后面心里很是感动,回到院子前面,梁五先“咦”地一声,然后笑哈哈:“把有弟累着了。” 板车上只有竹子,旧瓦片旧土坯砖头这些可以分散着搬的,被有弟搬了不少。“吃饭啦,”有弟甜甜的童音在院子里响起来,梁五和少年一起嘻嘻哈哈笑起来。 院子里有弟正在往外面饭桌子上端面碗,这是他远远看到回来了,就赶紧下面,等到人走到家里来,这面就得了可以吃。 手脚利索的有弟把面切好是先摆在灶台上,间中把板车上的一些能零碎搬下来的东西都搬下来。 大家一起吃饭,来弟和有弟也到外面院子里来吃,树荫儿底下到底比刚烧过火灶的屋里要凉快些。手里捧着面碗的来弟,抬头看上面是浓浓的树荫,身边是梁五和几个少年边吃饭边说话的嘻笑声。 来弟这才有浓浓的感觉,一个家,来弟要在这里安家了。来弟再起这样心思的时候,这就不再象以前那样有悲凉感,而是有一些温馨的感觉在身上。低下头来大大地咬一口面在嘴里,来弟对着有弟含糊地夸奖道:“有弟,你的面好吃。” 脸上露出笑容的有弟是颇有些不好意思。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推荐朋友的书:书名《重生主持人》 书号:2171503 作者:云听雨 一句话简介:前世家破人亡,重生弥补遗憾。 第三十五章,对上(二)在线阅读 !t; 第三十五章,对上(二) 肉文屋 / 第三十五章,对上(二) 第三十五章,对上(二) 第三十六章,对上(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六章,对上(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六章,对上(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六章,对上(三) !go 吃过一顿这样的午饭,来弟收碗时对梁五道:“你们歇一会儿,这树荫里还算是凉快。”比在田头顶着日头干活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天气越来越热了,来弟只觉得闷闷的。 拿着碗在小溪边儿刷碗的来弟听着身后少年在说话:“又象是有雨,只是不下,要是下来就凉快多了。” 梁五笑骂道:“俺不盼着下雨,没有看到还在晒麦子。”走过去抓几粒麦子在嘴里咬一下的梁五道:“象是也差不多了。”然后梁五用衣服当扇子对着自己扇几下:“下雨吧,等这猪圈和**窝搭好,再干一天,就下雨也不愁。” 少年们都是嘻嘻哈哈:“别人收庄稼跟我们没有关系。”蹲在水边的来弟也是笑,这些人一听就是捣蛋包才是。 歇了一会儿就开始盖猪圈和**窝,人多力量大,来弟到屋里去了一会儿,前院里再赶赶小鸟儿,再到后面来的时候。已经搭了一些出来。 “咦?”来弟惊奇一下,水边的石头上,杨小懒捕快又出现了。他倒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突然这就现身了。 对着梁五看一看,梁五努努嘴:“刚才就在了。”梁五面上是忿忿的,就是几个干活的少年,手下是麻利着,不时往杨小懒那里看一眼,也是挑衅的表情。只有杨小懒捕快,依然是袁安高卧一样,闭着眼眸睡在那里,似在享受这穿林渡水的清风。身边干活的时候,劈竹子声等,对他似乎是没有一点儿影响。 听到脚步声走近,杨小懒就知道是来弟出现了,这才睁开他的一双桃花眼。来弟面上有一丝笑容问他:“吃了午饭没有?” “还有面吗?”杨大捕快倒是吃过了,不过再来一碗面他也能吃下去。来弟这就告诉杨小懒:“你等着,让有弟给你现下。” 梁五的不忿,来弟不是没有看到。虽然是看到了,来弟也要应酬杨小懒,在这地界儿,律法都不熟悉;再说新认下来的梁五表哥,他是个混混,认识个官差总是没有错;再说杨小懒,自上次为梁五的事情找他,也算是帮忙。 从梁五身边过的时候,来弟对着梁五笑一笑,梁五是心里明白一部分,官差上门不能得罪,对于来弟要招待,梁五这看似大大咧咧地混混也不觉得有错,不过就是心里还是不舒服。 “五哥,五嫂跟这官差是什么关系?”少年们不忿,这就要低声问出来。梁五赶快摆手,手中正在往地上竹子,给**围一个活动的地方出来。 先把手里的竹子到地上去,梁五才小声道:“别这么喊,她会生气的。”少年一阵低笑,梁五在这低笑声中再对杨小懒看一眼,才道:“杨捕快上次算是帮忙。”不过梁五还是不喜欢他,以前结的有过节。 睡着的杨小懒一派享受状,闭着眼眸也可以体会到梁五这一眼看过来,自己身上汗毛就竖起来,杨小懒就是不放心,今天要来看一看。这些混混们有这么好,会来帮忙于一个姑娘家。小懒要来盯着。 “有弟,”来弟来到屋里,喊有弟重新和面下面,同时对有弟小声地道:“别打**蛋了,咱家里没有**蛋。” 次次来都打**蛋就目前收入来说打不起。上次杨小懒虽然给了十几个**蛋,可是这面也要钱。来弟特意交待有弟一声,怕有弟最近比较大方,手里就把不住。 有弟是惊奇的,不是说过家里来客人是好事,再说杨捕快帮过梁五,梁五还在外面卖力地在干活,有弟觉得招待一个对梁五好过的人应该打**蛋,最主要的是家里有。 “他上次可是给过十几个**蛋,俺咋能不打呢?”有弟觉得不对,应该打**蛋才是。来弟对着小小的有弟眼前是没有办法解释,有弟黑又亮的眼睛让来弟心生一丝羞愧,这一丝羞愧过后来弟当然不会觉得自己错,只是在想为什么我们见面问候要问:“吃过没有?” 有弟还是打了一个**蛋在面里,面好以后是有弟自己端过去。把面给杨小懒以后,有弟再回来对着梁五喊一声:“梁五哥,你跟俺来一下。” 把梁五领到屋里去,有弟对着梁五小声地道:“给他只打了一个**蛋,梁五哥,给你吃要打两个。”梁五对这一碗热气腾腾面的不悦就此一下子没有了。再回到后院里去的时候,梁五是相当的开心,相当的高兴。 这捕快可不如我,梁五为着有弟的这句话一直陶醉了一下午,不为着**蛋为着有弟的情意,有弟真是够兄弟。 干到半下午的时候,杨小懒捕快又不见了。少年们这才开始议论起来:“他是家传的功夫,上一次抓人,那黑大哥一身横练的功夫,也是他拿下来的。” 来弟在后面帮忙,递麦秸和泥土,对少年们的评论听在耳朵里,对这杨小懒就多了浓浓的好奇,生的不错,功夫好,人嘛,也正义,听起来象是武侠小说中的人物。 到傍晚的时候,少年们是不在这里吃饭,他们要算着进城的时间。而猪圈和**窝也搭建起来,人多力量大,需用的东西都是齐全的,这就半天出成绩。 梁五和来弟对少年摆手看着他们离开,再回来最后修缮一下。有弟过来看过也是挺满意。天边日暮西沉,有弟去做晚饭。后院里来弟扶着猪圈顶上铺的麦秸杆儿,梁五正在放旧瓦片上去,这是最后的一点儿伙计,两个人趁着天黑决定干完它。 “梁五哥,”来弟学着有弟这样喊一声儿,梁五立即眉开眼笑:“来弟表妹,什么事?”梁五很喜欢喊来弟表妹这几个字,觉得亲切就象真的是自己的表妹。这样一想,梁五笑的眼睛都要眯着,宋家的叔公们都认了,我就是她和有弟的表哥。 “我对你说几句话,你可千万别生气,”来弟这样说出来,梁五就哈哈笑:“你快说,”来弟说什么梁五觉得都一定中听,支着耳朵就差去洗耳朵的梁五笑逐颜开:“你说,你说,俺在听。” 来弟还真的不确定梁五会不会生气,丑话还是先说在前面。“真的,你可不能生气,”再确认一次的来弟听到的还是梁五哈哈的笑声,以致于有弟从前面屋里走出来:“说什么这么好笑,有弟也听听。” “没说什么,有弟做饭去。”来弟赶快把有弟支走,给有弟小小的洗了一次脑,只是家里来人要招待,来弟不愿意让有弟听到自己的话。把有弟支回屋里去以后,来弟对着梁五含着笑意的面庞这才说出来。 这是来弟一天的疑惑在心里:“这旧瓦旧砖,你是哪里弄来的,还有这竹子,多少钱你一定得要,这钱一定不少,不能再让你出。” 听过嘿嘿笑的梁五弯腰拿起来一块旧瓦再放上去,对着来弟直言不讳地道:“你是担心我是偷来的,不是好弄来的对吧?” 心里想的一下子被揭破,来弟只尴尬一下,就用眼眸盯着梁五,似乎要从他脸上的笑容中间看出究竟来。 “你嫌我是个混混?”梁五装作随意地问出来。来弟当然是回答:“不嫌,”然后发现回答错,马上瞪了梁五一眼,把话补全:“是表哥,有啥嫌弃的。只是担心你,你这么能干,做个好营生也能挣钱。” 梁五听过以后,笑容是没有了,他心里是感动。自己的父亲也这样对着自己说过,不过梁五就没有这么感动。来弟轻轻一句:“只是担心你,”梁五是心中一暖。 把余下的一点儿圈顶盖好。梁五才对来弟再露出笑容来:“不做混混受人欺,做了混混至少我少欺人。” “你少欺人?”来弟瞪圆眼睛:“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就是梁五欺负人的时候认识的。 提起来这件事情,梁五反而觉得得意,对来弟道:“能认下你和有弟是亲戚,我觉得这混混做的值。” 这话题跑的有点儿远,来弟和梁五都是弯腰收拾着碎竹子等物,来弟道:“你决定做混混我不拦着你,只是这瓦片砖头竹子钱,要给人的。” 梁五这就生气了,直起身子来道:“你当我是啥人,我不抢人。”站起来丢下手中的东西就往前院去了。愣了一会儿的来弟对着梁五背影喊上一声:“你就这样走了,让我一个人收拾?” 梁五头也不回,嘴角噙笑往前面去了。 不是很能干,你就一个人收拾吧,梁五这样想着。溪水在后面他不洗手,跑到屋里问有弟要了点儿水把手洗了,自己一个人去收麦子。 晚饭的时候,有弟果然是给梁五打了两个**蛋,热气腾腾的两个**蛋为着好数清楚的原因,一起盛出来摆在碗里,有弟端过来给梁五:“梁五哥,这是你的。” 来弟累了一天,眼馋地看一看梁五碗中的**蛋,坐在那里等自己的饭来。等到有弟端过来,来弟看看天,虽然是黑了,一个**蛋两个**蛋应该还是能看清楚的吧:“有弟,我咋就一个呢?” 梁五笑的“吭吭”地,有弟难为情对来弟道:“姐,梁五哥辛苦,给他两个,你就吃一个吧。”看着来弟只是发愣,有弟息事宁人,把自己的碗送过来:“有弟不吃了,有弟的给你。” 梁五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来弟,这个**蛋你要还是不要? 推荐木头老书[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三十六章,对上(三)在线阅读 !t; 第三十六章,对上(三) 肉文屋 / 第三十六章,对上(三) 第三十六章,对上(三) 第三十七章,对上(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七章,对上(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七章,对上(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七章,对上(四) !go 有弟的**蛋送到来弟面前,好象来弟在争**蛋。对梁五的笑声,来弟是瞪上一眼,当然是不会要有弟的**蛋:“有弟你吃吧,我只是想问一问。”梁五是辛苦,梁五是帮忙,可是这**蛋多了一个也应该有个说法吧。 这说法一会儿就来,有弟坐下来吃饭,梁五不要这**蛋,他挟起来给来弟和有弟一人一个,再对有弟道:“给有弟吃,有弟把我看的比杨捕快要高,我心里明白,不用比他多打一个**蛋。” 来弟忍俊不禁:“这一个**蛋原来是这样来的。”梁五挤挤眼睛:“看你是表妹,才让你明白。不然的话,还不告诉你。”冲着下午对我说的那些话,怀疑我的东西都不是好来的,梁五就不想告诉来弟。 最后这**蛋是梁五吃了一个,有弟吃两个。梁五吃起来特别的香,这个**蛋里面是有弟的情意,又是来弟筷子挟过来的,梁五开心极了。话说在来弟家里住这些天,有哪一顿饭是不好吃的呢。 “麦子晒好了,然后我再去城里揽活计,”晚上吃饭的时候,多是大家一起商议如何发这个家的一些事情。梁五边吃边道:“猪圈和**窝是好了,再干上两天就更好了。” 那猪圈搭的,除了矮一些小一些,估计下雨睡个人在里面都淋不着。来弟也说说自己的打算:“明天去城里安家问问交租子的事情,随便把该送的柴禾送去,我送我的,你担你的,送没了我再砍。” 此时月晕有云,身边是青菜和架上黄花,梁五有些心痒痒的,应该有酒就好。没有就举起面碗来:“以面汤代酒,今年你们收成不错,明年更好才是。” 今年收成不错要感谢梁五帮忙,田里没有收上来的庄稼还多的是,还有就是收上来没有晒没有脱粒的也多的是,来弟受梁五这姿势感染,也觉得有豪情,举起面碗来,有弟也举起来,三个人的面碗碰在一起,一起笑嘻嘻:“明年更好。” “有弟,交过租子给你买东西,”来弟兴冲冲,交过租子剩下的粮食就是梁五在家里吃也足够了。不由得来弟要高兴 有弟却是头摇得有如一只拨浪鼓:“不,先给梁五哥扯衣服,”梁五又心花怒放,有弟事事都想到我。 “有弟,我可是你姐,他是表哥。”来弟同着有弟在开玩笑,手捧着面碗的小有弟立即回答:“姐还是姐,表哥还是表哥。” 来弟和梁五一起吃吃笑:“说的很对。”一抹乌云飘过来遮住月亮,却遮不住这地上的欢笑声。直到睡下来,来弟想一想自己,也算是在这古代能自己养活自己,当然也有些运气,这样一想,来弟是笑眯眯闭上眼睛,开始进入梦乡。 睡到半夜的时候,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先淋醒的是睡在外面的梁五,梁五把饭桌子抱到屋檐下面去,屋檐太窄有些水还是滴到桌子上,可以摆桌子却没有办法再睡觉。 房里有来弟在,梁五是肯定不会睡到屋里去。来弟家里就两间屋子,一张屋子堆放着粮食,一张是来弟和有弟睡觉的炕,做饭的锅灶都在里面。 梁五抬头看天,还是黑沉沉,从自己没有睡饱来说,应该只是半夜。打一个哈欠的梁五在想,我后半夜睡到哪里去。这样一想,梁五就乐了,那猪圈搭的还真是时候,这就找到睡觉的地方了。 梁五就冒着雨往后院里猪圈去,睡自己一个人是只多不少,预备着来弟养好几头猪呢,梁五把在屋檐下一半淋雨的饭桌子也抱过来,反过来塞进去,他就睡在反过来的饭桌子上,比直接睡在地上要好。身上盖一个旧被单,梁五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来弟醒过来时是清晨,一醒过来听到雨声还以为是屋后的水声,再一听是雨声,来弟这就到窗前一看,果然是下起了雨,这雨不大不小,不紧不慢地下着,看看屋后的地上已经湿了,看不出来下了多久,最要命的是也看不出来什么时候不下。 心里这就一紧的来弟想一想村里的人,那些庄稼在田里的人,那些需要晒庄稼的人。有的人是直接就把麦子晒在院子里,几天几夜都不收,直到晒好再收起来,这夜里要是睡着了,麦子就受淋。 “下雨了,有弟,梁五哥在外面一定淋到了。”来弟急忙下炕来打开门,院子里梁五带着饭桌子都不见了。在后院里来弟找到了梁五,如果不是为着下雨心情不好,来弟估计会暴笑起来。 在猪圈里的梁五这才醒过来,先不出来对着来弟脸上的笑意揉揉眼睛也笑起来:“你笑啥,笑俺睡在猪圈里,俺搭的这猪圈不错,睡的香着呢。”梁五这才钻出来,再把饭桌子也拖出来抱到屋里去。 梁五对这雨是比较满意,他对着门外看这雨对来弟道:“这正是种玉米的好时候,拿种子来,咱们去种地。” 家里正好是两个旧蓑衣,来弟和梁五这就披上,就着这雨赶着去播种,有弟在家里做早饭,看着来弟和梁五出去的身影,就觉得心里稳当当地有靠山。 路上可以看到抢着去收庄稼的人,来弟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心里沉沉的。农人靠天吃饭,靠地穿衣,一年辛苦到头,就等着这一季的庄稼。此时和梁五是去播种的来弟为自己的开心少了不少。至少这村里的人有不少还是不错的。 梁五和来弟下地是为着赶着这雨种下玉米不用浇水,身边的人下地是一片哀叹声。梁五看着来弟紧紧抿着的嘴唇,明白她的心情,小声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各家有各家的事情。” 来弟点点头,觉得雨水有加大之势,打在脸上感觉冰凉:“我明白。”如果没有梁五,此时来弟也是哀叹人中的一个,田头上都有哭声传出来,有的人是一边割一边哭,因为这雨有渐大的趋势而落泪。 一个上午,来弟和梁五冒雨把玉米都种下去,梁五这就松一口气,这玉米也赶上了。虽然身上有蓑衣,两个人还是淋得一身都湿了,有弟来喊过吃饭了,两个人只是摆手。一直到中午才回来。 面在锅里泡这么久有些稠密,来弟和梁五吃的很香,有弟坐在灶前,给火膛里再添一柴:“我烧热水给你们吃过洗一洗,淋雨会生病。” 梁五打着哈哈刚要说我不生病,有弟的眼睛看过来:“梁五哥也得洗。”梁五这就没话了,挑着面大口大口地吃,吃过饭老老实实听有弟的安排在屋里洗澡。 雨声虽然不小,雨声中的哭声还是能听的出来。来弟洗过澡在屋里站着算是干手干脚地舒服人,只是这哭声让来弟觉得难过。 梁五紧紧腰带走过来,刚洗过澡的他重新扎了发髻,面孔是刚毅有棱角的那种。“我要进城了,这下雨呢,晚上我就不来了,别做我的饭。”梁五去拿自己的柴刀和扁担:“有便宜的**仔也就可以抱回来养了,那**窝淋不到**。” 对着来弟看一看,梁五咧开嘴:“你自己抱吧,我就不帮你过问了。”梁五怕再帮着来弟抱**仔,来弟又要怀疑不是好来的。再说梁五在这里帮忙好些天,他自己也有一些主顾要去送柴才是。 心里明白的来弟答应着,帮着梁五装上一担柴,用旧布盖好,蓑衣也是让梁五披着,这才站在院门口看着梁五走开。院子里还响着有弟的尖嗓门儿:“梁五哥,记得回来。”梁五回答的是哈哈笑:“我记着呢。” 两个人的声音淹没在雨声中,还有半天的时间,来弟也决定装一担柴到城里去。再找出来一些旧布来盖柴,披上蓑衣的来弟也往城里去送柴了。今天下午是可以送一家。 一路雨势紧,这些天的暑热都没有了。来弟脚上是草鞋,踩在官道上的雨水里,走起路来是“啪啪”响。 进了城,街上人还是不少,来弟一路走一路喊一下:“小心碰到。”面前出现一张熟面孔,捕快杨小懒坐在一个茶馆里和木宝捕快正在喝茶。 走到茶馆外面的来弟对着杨小懒招招手,今天他居然坐着喝茶而没有睡觉,真是件稀罕的事情。 “喊我?”杨小懒是不想动,可是来弟那姿势,挑着一担柴,光着的小腿上都是泥,也不能进到这茶馆里来,杨小懒只能出来。 来弟斗笠下的面孔是笑嘻嘻:“打听个事儿,梁五现在是俺家亲戚,他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不可以先来告诉我一声儿。”杨小懒只是懒懒地翻了一下眼睛。 “请你吃面,有弟早上还说呢,说下雨你就不会来吃面了。”来弟指着有弟编一个假话。杨小懒这才懒洋洋地道:“你是打听事吗?你这是指使我呢。” 来弟嘿嘿笑:“我是打听事,就是昨天你看到的,家里盖猪圈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好来的吧?”来弟是客客气气地问出来,再赶快跟一句:“要是不好,你先来告诉我,我出钱。” 推荐木头的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三十七章,对上(四)在线阅读 !t; 第三十七章,对上(四) 肉文屋 / 第三十七章,对上(四) 第三十七章,对上(四) 第三十八章,对上(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八章,对上(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八章,对上(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八章,对上(五) !go 杨小懒这才听明白,而且这就能回答出来:“是好来的,你可以放心。”杨小懒对着这姑娘再看上几眼,梁五这个混混有这样的福份,一个这样水灵的姑娘关心他。 来弟先是高兴,然后就微睁大眼睛:“你,你去查过他?”来弟觉得吃惊,这捕快是什么意思,梁五帮着自己家里在做活,他跑到后院里睡觉混面吃,还是去盯梁五帮着自己家里做活。 “我只是随便问的,是一个败家子儿,他家里开着当铺有钱,在拆房子呢,有一些拆下来不要的东西,就捡到你家里去了。”杨小懒这捕快一看就能明白来弟在想什么。虽然是懒洋洋也觉得应该解释一下。 来弟这就放心了,挑着柴对着杨小懒笑的很是亲切:“以后梁五有什么事情,麻烦你来我们家吃面,随便告诉我一声儿。多谢多谢。”来弟冒雨还是继续去送柴。 站在茶馆门口的杨小懒做个鬼脸儿笑一下这才慢吞吞走回去喝茶,木宝捕快把茶倒在嘴里,这才问出来:“那是谁?”虽然是旧蓑衣一身泥,也能看出来这姑娘水灵灵。 “人。”杨小懒就这么一句话回过来,木宝笑一笑没有说话。 走在街上的来弟没有一会儿就到了主顾家里,敲开门把柴送进去,主顾还是满意的:“你这柴是晒过的,而且也没有淋到多少雨。”主顾看着来弟一身泥泞的样子,还多给了一文钱。 一文钱,来弟多拿到这一文钱觉得这奖励可真不少,虽然身上又要湿了,这蓑衣是挡不住这雨,而且脚上也冰凉都是泥,来弟在雨中是开开心心地回家去。为自己多了一点儿打赏,也为着梁五这些东西都是好弄来的。来弟更开心的是这个。与梁五认下来是亲戚,来弟顺理成章的要关心他一下。 这开心到村口的时候就不开心了,村子里人人冒雨在地里种庄稼,来弟回来已经是半下午,天色沉的有些黑近傍晚,看着田里忙碌的人,来弟又心情沉重起来。 “来弟姐,你们家是都收好了,”小杏儿挑着一担湿淋淋刚割回来的麦子回来,身上是一件旧布衫,脚上是泥泞的草鞋,全没有刚从安家回来时的干净俏丽模样,这打扮象是一个农家姑娘了。 来弟赶快给小杏儿让开路:“杏儿,你慢些走,这路滑呢。”脚上的草鞋在泥地里是分外地滑。看着小杏儿挑着担子走开,来弟这才往家里去。 “姐,你再泡一泡。”有弟又烧好一锅热水等着来弟,而且是算着钟点儿提前烧好的,有弟也不怕费柴禾了:“姐,你可不能生病。”然后再顾念一下梁五:“梁五哥晚上在哪里吃饭?” 来弟是被有弟逗的笑起来:“我来洗澡。”有弟帮着来弟放大盆倒水,来弟往屋里看一看,里间屋是放麦子的地方,说白了算是农家仓库。晒干的柴禾也放在里面。 用眼睛丈量过的来弟对有弟道:“有弟,里屋要收拾一盘炕出来,或者是弄一张木床,梁五哥来帮忙的时候,让他睡。”有弟当然是赞成,来弟提到木床,这就想起来宋木匠,他不是说过帮着打几个家什是不收钱的。 至于木料倒是多的是,只要花力气弄回来就行了。来弟不找宋木匠也不行,这村里只有宋木匠一个木匠,要打家什必须要去找他。 洗过澡以后,来弟出门倒水,有弟才小心地提醒道:“姐,那几个树,你还要不要了。”来弟一听就想黑脸,又重又沉,亏得自己是怎么弄回来的。可是既然弄回来了,来弟觉得这树代表的是希望,是自己对生活的一切希冀。 “我去弄到屋里来。”来弟也不忍心看着在雨中淋,希望要让它呆个好环境才好。再披上蓑衣,来弟把树都弄进屋里来。对着它们默默的祈祷一下,让我日子越过越好吧。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衣暖食好。 一想到食好,再看看天上依然是不紧不慢的雨,来弟是来了神,刚才心里一亮,又是一个挣钱的事情想起来了。不过看着这雨,还是停上两天再去弄回来比较好。 一连两天都是没日没夜的下雨,白天夜里雨声中都可以听到传来哭声,不是这一家在哭老天,就是那一家在哭灾年。收成眼看到手,只是老天不作美。偏就在这节骨眼儿上下起了雨。 第三天的一早,依然是中雨不断,来弟披上有弟烘干的蓑衣,草鞋也烘干了,上面的泥也是有弟刷干净。来弟腰上带着两个大布口袋,所谓准备充分总没有错。来弟别了有弟,临走时笑逐颜开告诉有弟:“回来让你大吃一惊,姐去弄好东西,等你回来就知道了。” 有弟倚门只是笑:“我等着。”姐这一次卖个大关子,一早起来就说今天出门一定收获大。有弟在心里猜一下,再回去和炕上的那衣料纠缠去,做饭比做衣服要容易多了。这衣服可真难缝在一起。有弟这是第五次缝了再拆。 路上的来弟是兴高采烈地往山里去,来弟去山里弄什么这么开心,下雨会出蘑菇也有木耳,来弟是去收山货了,那么大的一片深沟,下面潮湿的地方不少,一定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腰里别着两个布口袋的来弟一进山就是一个贪心人,梁五要是知道,又要笑话她:“贪心。” 山里寂寂只有雨打树叶的声音,来弟如愿以偿地找到了树下丛生的蘑菇,也有木耳,在树身上有木耳,木耳也是一片一片地存在着。笑的咧开嘴的来弟一把子一把子地往口袋里撸着木耳,弯下腰就是一个一个蘑菇地采。 采木耳有时候要登一下高,采蘑菇就只弯腰就行了。来弟弯的腰有些疼的时候,一个口袋是装满了。这个时候眼前似乎有什么动了一动,在那前面的树下面。 走过去的来弟喜出望外,两只羽毛被雨水打湿了的鸟儿在树下不时地动一动,这鸟儿体型不大不小,比家**要小一些,来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把它们抓起来用个树枝把淋湿的翅膀扎起来,这才满意地吁一口气,想象到有弟看到它们一定很开心的样子,来弟就觉得开心。 第二个口袋弄满的时候,来弟觉得这腰是有些吃力,把两个布口袋扛起来,两只鸟儿都被雨水淋的半死不活的,就系在腰带上。大丰收的来弟开始往家里去,依然是回去的不早,她到这山里来弄东西,总有些偷偷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这山林有主儿的原因吧。 一路雨水一路欣喜一路劳累,来弟累了的时候就把口袋找个石头什么的放着歇一会儿,再重新扛起来走。亏了不是手无缚**之力的人,到天黑以后来弟进村了。 有弟没有蓑衣不能到村口来接,只是倚门相望,听到院门响,来弟回来了。有弟第一件事情就是开始下面,再对来弟道:“就好,一会儿这面就可以吃了。” 来弟笑嘻嘻进来,一回到家里,就看到火膛里的灶火,热气腾腾的大锅,对雨水中回来的人来说,真是温暖。 “有弟,看看我给你带的什么回来?”来弟进屋后把口袋放下来抖开,准备饭后再收拾,再把蓑衣取下来,有弟摘过来放在灶台前准备用火烘。 来弟腰上正在解的东西吸引了有弟的眼光,有弟哈哈笑起来,难得听到有弟是这样的笑哈哈声音:“这是怎么逮到的?”有弟也看出来那是两只不小的鸟儿,这是一顿美食。 “翅膀都淋湿了,躲在树那里,这是送到我眼睛里的,怎么能不带回来。”来弟把两个鸟儿交给有弟,有弟爱惜地看了一会儿,才放下来。看看锅里面熟,有弟在水盆撩了些水洗洗手,这就来盛面。 有弟的面好吃,杨小懒都特地跑来吃,有弟就天天都是面。对农家来说,顿顿吃面就是不错的日子。吃面要和面擀面再切好,来弟不觉得面吃够了,她是个北方人,自小就是面食为主,不过来弟还是对有弟道:“明天煮些麦饭吧,天天和面你也太辛苦。” “煮些麦饭,打一个青菜**蛋汤。”来弟这样说,有弟对着院外看一看,夜晚的雨水中,青菜又长高了不少,就是丝瓜架上的丝瓜也累垂下来。 有弟看着真欢喜:“姐,明天给你做一个丝瓜**蛋汤。”一说丝瓜**蛋汤,来弟又想吃面了,丝瓜**蛋汤,浇在凉开水里过一下的面上,那滋味是夏天的一道美味,而且钱也所费不多。 此时的来弟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提麦饭呢,什么叫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来弟这就知道了。嘻嘻笑一下的来弟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带回来的有好东西,两个口袋的蘑菇和木耳,明天下在汤里,这是绿色山珍,那汤会是什么滋味,来弟很是期待。 “姐,明天还有这鸟儿呢,”有弟再提一下那两只**儿,然后对着外面雨水看一看道:“明天做好了,留一些给梁五哥吃。” 来弟微笑起来,梁五在家里时间不久,就是来弟也觉得梁五象是这家里的人,当然他只是兄弟。 推荐木头的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三十八章,对上(五)在线阅读 !t; 第三十八章,对上(五) 肉文屋 / 第三十八章,对上(五) 第三十八章,对上(五) 第三十九章,对上(六)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九章,对上(六)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九章,对上(六)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三十九章,对上(六) !go 雨继续在下着,来弟去三婶家里看过,抢收回来的麦子都摊开来摆的屋里到处都是,就这也让人伤心,这样湿着不好脱粒,不脱又不行。只能先晾着。 来弟是去给三婶家里送些自己采的木耳和蘑菇,再问三婶借一下她家里的秤,对着三婶一家人哭一样的笑脸:“来弟,你家的麦子都收好了。”来弟没有说几句话就回来,觉得自己落茺而逃。 回到家里有弟是欢欢喜喜,他把木耳和蘑菇倒出来晾一下:“姐,你明天就去卖吗?”来弟看一看倒出来还真不少,木耳肥乎乎,蘑菇胖嘟嘟。 “留一部分等天晴了晒干,冬天没有菜的时候,咱自己吃。”来弟这样随口说一句,想着去梁五家,也可以带些去。 有弟随便说了一句:“这天什么时候才能晴。”来弟心里一紧,在里面放麦子的屋里铺一块旧布,正在往上面倒蘑菇的有弟不抬头接着道:“姐今天不在家,来过几个村里人看咱的麦子,他们都是一提就是哭。我心里也挺难受的。” 有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家的麦子都粒粒收起来,这两天里也跟着不高兴。来弟也默然,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心还是会连心的。 “叔公们家的麦子也受损了,叔公们那么大的年纪,听说也到田头去帮着送饭送水,”蹲在地上的有弟仰起脸儿来:“姐,你在家里真好。” 有弟莫名的这一句话,让来弟吓了一跳,难道有弟发现什么了。看一看那灿若晨星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儿猜疑,来弟才放下心,有弟只是随便说一说。 随便说一说的有弟这句话一直就想说了,有姐真好,别人的姐姐没有这么能干,而且梁五哥其实是姐姐招来家里的。梁五多好,什么活儿都干。梁五说过以后施肥他来弄,不用把这钱给别人赚,只要有弟管顿饭就行。 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有弟蹲在地上,继续用手把倒出来的木耳和蘑菇铺平整些,欢欢喜喜的有弟算着这些东西能卖多少钱:“总有个百十斤,一定值不少钱。” 来弟对着有弟嘿嘿一下,有钱真好,缺的就是钱。来弟先走出来,突然看到炕上有一角有水迹,过去一看,果然是屋子上面在漏雨。 苦笑的来弟看着那水一滴一滴下来,这才下几天雨,这屋顶就不行了。人挣钱的速度赶不上花钱速度的时候,就是一种郁闷。 找一个旧盆放过去,听着那隔一会儿传来的水声,来弟打一个哈欠,喊一下有弟:“有弟,我先洗澡了。” 就两间屋子,来弟洗澡的时候有弟要避到外面去,有弟洗澡的时候,来弟是不想回避,可是有弟坚决让来弟出去。 屋里传出来有弟的声音:“我就出来。”都是女孩子还要避开,来弟咧开嘴笑一笑,先把水倒好。有弟果然是从里屋出来,站到屋檐下面去。 过一会儿有弟洗的时候,把来弟往外面撵:“姐出去站一会儿吧。”来弟磨蹭一下:“有弟,你这么小,姐在屋里呆着有什么关系?” “不行,不行,女人咋能看男人洗澡呢。”有弟振振有词,把来弟往外面赶。屋檐下面冷风冷雨,接连下了几天,温度和前几天热的睡不着相比,是降了好些。姑娘家来弟站在这里,感受着雨丝往脸上飘,这才发现这屋檐也不够宽,难怪雨丝往脸上飘。 回到屋里的来弟克制自己坚决不想房子的事情,因为现在没有钱。炕上滴水的地方还好是在一角,不影响姐弟两个人睡觉。 第二天一早,来弟吃过早饭,接过有弟递过来的一个油纸包,听着有弟的交待:“见到梁五哥,对他说,下雨了屋里也可以睡人,让他回来吃饭吧。” 来弟笑嘻嘻:“有弟,你真好。”披着蓑衣挑着担子的来弟出门了。一头是木耳,一头是蘑菇。脚下草鞋还是走一步滑一步地踏在泥里,来弟心想,我见到梁五,肯定不说让他回来睡屋里。这乡规乡俗,哪里能让梁五睡屋里去。 有弟盼着梁五回来,家里有过成年的男人和以前没有成年的男人相比,象是以前的日子太糙。有弟还没有长大,当然是想着梁五多来,有弟要是知道来弟压儿就不会这样学话,不知道有弟会做何感想? 官道上进城的来弟一出了村,就把有弟的话忘了,来弟只记得找到梁五把有弟做的好吃的给他。所以一进城,先去柴市上找梁五去。 这天气并没有卖柴的人,柴市上一个脸儿熟的少年也没有。来弟只能先去卖木耳和蘑菇。下雨天气,就是卖菜的人都不多。这里卖菜的,有守在街口卖的,也有挑着担子吆喝着走街巷卖的。 刚放下来担子的来弟就遇到主顾:“这菜怎么卖?”是一个青布衣裳的男人过来问价。来弟是随便订了一个价格:“都是十文钱一斤。” 这价格引来一阵笑声,那人笑过以后才道:“小姑娘,你是不懂行情吧,木耳你可以贵些,蘑菇不能这个价儿,要减半才行。我都要了,你是什么价儿?” 来弟有些激动,都要了,至少有个一、两百文吧。来弟站起来请教一下那个人:“您说个价儿出来我看行不行?” “木耳八文钱一斤,蘑菇四文钱一斤。”那个人说出来这价格来,来弟是打算同意的,来弟卖东西定价格,是按照自己辛苦多少时间来算的。弄这些东西花了一天时间,来弟觉得至少有个一百文就差不多了。 现在听到这个价格,来弟是觉得满意,天天这样收入,一个月有一、二两银子呢,过冬衣服都不发愁。 来弟这就都卖给了他,木耳二十斤,蘑菇三十斤,一共是三百八十文钱。来弟接过那串钱,连声道谢放进怀里,碰到怀里油纸包,现在只剩下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梁五。 一身蓑衣扛着扁担,来弟在城里逛了起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少年,拉着他问了一下路,来弟终于码头上找到了梁五。 梁五是在这码头上帮着来往商船卸货,挣一份苦力钱。来弟看到梁五的时候,梁五没有在扛包,正是毛发直竖的感觉,与一个人对峙着,这个人是捕快杨小懒。 “前天安记货仓里丢东西,与你有没有关系?”杨小懒是有备而来,不弄明白了他是不会来,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锁拿梁五和他的几个混混,还要来对梁五说这些话。 杨小懒初听到这事情,听到跟梁五有关,就想起来弟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以后梁五有事情,到我家里来吃面,再麻烦顺便对我说一声。” 原因是弄不明白,杨小懒捕快还是来了。梁五一看到杨小懒喊自己,就是挑衅的眼光:“俺又犯啥事了?”听说是安家货仓,梁五是不屑的表情:“与俺有啥关系。” 来弟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个是少年,一个是大几岁的男人,两个人瞪着眼睛,一脸要打起来的样子。 “咳,咳,”来弟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要出场。梁五看过来时,眼光一下子就亮了:“来弟,你咋来了?”杨小懒则是嗅一嗅鼻子:“你身上有好吃的?” 来弟摊开手:“是俺刚才卖的木耳蘑菇的味道吧。”这捕快猎狗鼻子,难怪当捕快。来弟抵死不打算承认,这是有弟给梁五的,来弟也没想过要分人。 “你这蘑菇油大,我才闻出来。”杨小懒这样说过,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又如没了神,只有眼睛到处看:“木宝在哪里?”找不到木宝,杨小懒是慢慢腾腾地走开了。看的来弟恨不能背后给他一脚,让他走快些。 等到杨小懒转过弯去,梁五才笑着对着来弟身前看一看:“你身上揣的是啥?”来弟低头一看,也笑起来。有弟一早把鸟儿拔了毛红烧的香喷喷的,征求过来弟意见,给梁五装了一只鸟儿让来弟送来。 这油纸包没有包紧,有一些汤汁露出来,把来弟的衣上也染了一块。来弟赶快把吃的掏出来给梁五送去:“有弟交待我一定要送到你手上。” 梁五接过来没有打开就是一股香味,来弟在一旁解说这好吃的来历,想一想杨小懒说自己这蘑菇太油,来弟有些好笑。 梁五在雨中慢慢打开油纸包,拈一块慢慢放到嘴里吃,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不仅是有人关心自己想到自己,还有就是一点儿心酸,这姐弟俩个人对自己,比自己的家人还要好些。 “好吃吗?”来弟清脆的声音问出来,梁五忍一下泪水,是感动出来的,看着来弟蓑衣下的面庞道:“好吃。” 船上有人喊起来:“这儿还有活呢,你不干活了?”梁五回头答应:“就来。”把手中的油纸包郑重仔细地包起来,揣进怀里,来弟也露出笑容:“包紧些,别再弄脏你的衣服。”转身要走时,又回过头把有弟的话说一半:“有弟问你,啥时候还来家里吃饭?” 梁五点点头:“有空我就去。”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三十九章,对上(六)在线阅读 !t; 第三十九章,对上(六) 肉文屋 / 第三十九章,对上(六) 第三十九章,对上(六) 第四十章,对上(七)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章,对上(七)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章,对上(七)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章,对上(七) !go “把你的钱放紧些,下次要用个钱袋子。”梁五这样提醒过,转身往船上去扛包,走上几步回头看来弟离去的背影,心中暖烘烘好似火烤。来到船上扛起一个包在肩头上,觉得比刚才轻了许多。 离开的来弟衣前再看不到鼓鼓囊囊,梁五说过以后,来弟把钱取出来放在手中的布袋子里,两个布袋子套在一起拿在手上,这就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来弟这就悠游走在雨中,一下子多了一笔钱,来弟又想买点儿什么回去才好。 白面是不用了,麦子晒好以后,借了别人家里的石磨,磨了好些面出来。来弟这才想起来,租子要赶快交才行。不然往安家去一趟,自己一个人先把租子交了,这件大事就了结。 这样一想的来弟往安家走去,经过菜市的时候,看看两边在屋内摆的菜摊,也想换些新鲜口味的菜来吃。 左边看一看,青菜豆角和豆腐,右边看一看,来弟这就震惊了,也是摆着青菜豆角等时令菜,旁边还有两个竹箩筐,一个里面摆着木耳,一个里面摆着蘑菇,前面有两个牌子,写的繁体字。 这几个字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不过数字还是不难认。上写着:木耳十五文一斤,蘑菇十文一斤,坐地就涨了一半上去。 青菜后面坐的是两个人,一个是青衣妇人,一个就是刚才和来弟交易的人。看起来象是夫妻俩,正在说着话。 来弟想也没有想,就大步走过去。青衣妇人还客气站起来招呼:“小姑娘买什么?葱是新鲜的,生姜是干的。要换口味,木耳蘑菇都是今天刚采来,看看上面还带着雨水。” 另外一个人则是拉一下青衣妇人,对着来弟露出笑容:“这木耳蘑菇她是不要的,别的菜你来一点儿?”这个人不惊不惧,买卖东西讲价格是凭能耐,你便宜卖了,不知道行情是你的事情。 这个人对着青衣妇人解释道:“我木耳蘑菇就是买她的。”青衣妇人“哦”了一声,立即就露出来警惕的神情,一脸“你来砸场子不怕你”的表情。 来弟站在这菜摊子上,只是一时的气愤这就闪过去,对着那写着价格的牌子看一看,再道:“木耳一斤十文,蘑菇六文钱一斤,你们要是愿意,以后我采来的直接给你们。” 这句话一出来,夫妻两个人就满面含笑:“行,”来弟的眼睛在今天的木耳和蘑菇上转了一转,再在别的菜上转一转,也是笑容满面地道:“今天我亏了,不找后帐,是不是补我一些青菜?” 停上一会儿,来弟的布袋子里又多了一些茄子,黄瓜,背着走的来弟觉得自己雄纠纠从这里离开,没有走上几步,就“扑哧”一笑,不懂行情的人,真是到哪里都吃亏。 再走上几步就是安家大门,来弟这一次学刘姥姥。反正今天没有事,一早就把菜卖了。看到守门的两个人和上一次的又不一样时,来弟脑中回想起一系列的古代小说,那些门上的人都是要红包的。 上前去问还是不问?来弟正在踌躇中,身后一个人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听这声音不用转身就知道是杨小懒。 回过头的来弟一点儿难为情都没有,好吃的是给梁五的,总不能打开分你一半。再说刚才是不知道,要是我知道油纸包漏了,会找个别的让你舒服的假话出来,反正是不会给你。 这样想的来弟对着杨小懒笑嘻嘻:“你也在这里?”杨小懒对着来弟的笑脸看一看,这才慢吞吞地道:“我在找你,以为你会走出城的那条路,不想你没有。” “有什么事情吗?”来弟关心关切的问出来,要吃面,得到家里去,对于这个懒捕快的无敌懒功,来弟是认识深刻,能让有弟这样一个小萝卜头给他端饭送饭,自己在石头上呼呼大睡的人,来弟对他找自己,觉得他只是犯懒,有自己能做而又不做的事情让自己做。比如他是不是走不动了…… 杨小懒今天没有再抽懒筋,说出来的话让胡思知想的来弟深刻检讨一下自己以特征取人,不是一个好习惯。杨捕快吃了别人几碗面,自己也贴了几个**蛋,现在要来当告密的人。 “你表哥最近夜里都在家吗?”杨小懒问的是梁五。来弟立即警惕心起来,脸上是泰然自若:“在啊,他不在家他在哪里?” 杨小懒点头道:“在家就好。”他打着一把伞,有雨水飞到他面上和头发上,头发微湿半干有些卷,面颊更显得红润如玉,来弟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好一个美人儿,耶…… 此美人儿是男美。来弟心里来不及闪过断袖与分桃这些词,她只是想着梁五,如果来弟对杨小懒有所了解,知道他不会所提示人,来弟会更着急。 “城里晚上出什么事了?”来弟当然是顺理成章问出来这一句,不然你问梁五作什么?杨小懒觉得这姑娘是挺聪明,举一反三,一下子就想到了,当下懒洋洋道:“在家就好,你们是亲戚,劝他晚上少出门,”这就打着伞离开,再丢下一句话:“晚上乱呢。” 没头不脑的一番话,来弟越想越不对。在安家门前站了一会没有想明白,想想自己来了,就上前去问一问。先问安三,门上的人还客气些:“三管家不在。”再说交租子,门上的人就轻视了,轻视的是来弟一身补丁旧衣服:“租子有人下去收,少一粒也不成,不要跑来问东问西的。” 大宅门上弊病多,来弟姑娘做为一个好佃农,一心想主动一下,这就没有门路。心里想着杨小懒的话,来弟回到家,喊一声有弟:“看姐给你带的什么好东西?” 有弟笑逐颜开迎上来,先是笑眯眯的埋怨:“姐,早上俺就没有交待你,知道你一定乱花钱,你辛苦所以有弟没交待。”有弟觉得自己似神算,看我算的多准。 “你算错了,有弟,姐还真没乱花钱。”来弟一想买些非必需品时,就想到炕头上滴水的屋顶。长城是不容易盖起来的,可是长城也盖起来了,来弟拿盖屋子比长城,一文钱一文钱的存吧。 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给有弟,递一样说一下:“这是盐,这是醋,这都是要买的,葱姜蒜,黄瓜,茄子,这都不要钱。” “等等,姐,不要钱是咋来的?”有弟赶快打打断来弟,来弟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这是姐的伤心事。先不回答有弟的话,再把布袋子里的钱给有弟,眼睛里拼命挤出水汪汪的感觉:“这是今天卖菜的钱。” 有弟震惊了,他忽略了来弟挑一个担子,一次卖的不少。捧着一把子钱的有弟开始说东家和西家:“他们家的狗蛋儿,土儿,也弄些木耳蘑菇,最多一次得过三十文,姐,你居然能卖这么多。” 在挤出水汪汪眼睛的来弟笑起来,再挤有弟也不会觉得我伤心到要哭。到是看着有弟的表情,来弟觉得好玩的很:“有弟,姐挑着担子去卖,他们一定是挎着竹篮去卖,这能一样吗?”十足没有可比。 顺手拍拍有弟的小肩膀,来弟把实情告诉他:“姐吃亏了,就找了这些菜回来。不然哪里还能回来见有弟,丢大了人。” 铜钱放在布袋子沾的有些脏,有弟弄一盆水正在洗,听着话抬起头来看来弟的眼光,简直就是佩服和祟拜:“姐,你真厉害。不要钱也有人给你菜。” 一个在洗钱,一个去洗手。来弟回来的早,看到有弟还没有做午饭,自告奋勇地坐下来:“我来烧火,不过有弟你先把火吹着。” 吹火膛的火,来弟从来吹一头一脸灰,就是吹不起来火。让有弟把火吹着,来弟烧火,有弟做饭,姐弟两个人才开始说梁五。 “咋,捕快问梁五哥晚上在不在家?”有弟听过也是惊奇。来弟把一劈柴放进火膛里去,对有弟道:“城里也不认识别人,杨捕快不肯说,我只在主要的街上转一转,没有发现有什么,我在想,这捕快如果不是乱说话的人……” 有弟生气地道:“他就是乱说话,梁五哥不是那种人。”有弟气呼呼的和面,把盆弄得“当当”响,来弟则对着燃烧的灶火,一个人在出神想这事情。 “以后捕快再来,不给他打**蛋,”有弟生气地道,来弟刚笑一下,有弟再接着道:“不给他放醋,面也少揉两道,”有弟越减越少,最后干脆道:“给他面糊糊吃,一下子也不揉。” 来弟忍着笑,对有弟道:“有弟,你今天揉的面一定很好吃。”有弟愣了一下,看看自己手下的面道:“为啥今天的好吃,昨天的就不好吃?” “你一面生气一面用力揉面,我觉得你今天揉面应该是多加了一把力。”来弟笑眯眯,有弟把气都出在手下这面团上了。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四十章,对上(七)在线阅读 !t; 第四十章,对上(七) 肉文屋 / 第四十章,对上(七) 第四十章,对上(七) 第四十一章,对上(八)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一章,对上(八)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一章,对上(八)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一章,对上(八) !go 有弟的面今天是不是特别好吃,这是吃不出来。不过来弟对上有弟气呼呼的小脸儿,这一顿饭吃的笑口常开。 “有弟,不要再鼓着小脸儿,”来弟忍笑忍的难过,只能提一下抗议。有弟我行我素,继续鼓着腮帮子吃饭,过了一会儿,才愤愤来上一句:“这捕快不讨人喜欢。” 来弟虽然是笑,心里却有疑惑上来,杨小懒平白为什么要说梁五不好,看着此人有如一个正义大侠,说话如果是靠谱的,这话就能压得人一惊。 吃过午饭,来弟冒雨到后面刷了碗。后面有条小溪,家里就存的水不多。都用光了,也是要到后面去打。这就到后面刷去,节约一下家里的水。看小溪里沽水滚滚,比平时水流快上许多,来弟只能是嗟叹一声,这不合时机的雨真是害人。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是雨绵绵,别人家哭声中,来弟和有弟只能少笑一些,来弟又去到山里,用一结实的绳索把自己吊下深沟去。就是出大日头,沟下也是凉潮湿之地,在这雨季,木耳,蘑菇天天不少。 来弟采了一个够,一天采一天上半天去卖,下半天在家里休息,算算这钱天天不少。就是有弟这样小,也开始正儿八经地对着滴雨的炕头只是看:“姐,明年一定修得起房子。”有弟的心中也有修房子的念想。 下半天的时候,来弟正在家里和有弟有说有笑,院外有人在喊:“来弟姑娘在家里不在?”院外站的是一个叔公的家人,看到来弟迎出来,交待她道:“晚上到家里来,有要紧的话要说,你记得要来,我再去告诉别人。” 这就打着一把油纸伞去通知别人家,来弟刚和有弟在说笑话,回来依然是有笑容:“有弟,你刚才说梁五哥肯定是好人,姐也相信,不过为稳一些,我再去城里还是要去见见梁五交待他一下。” “俺和你去,”有弟坚信梁五是个好汉子,一点儿也不相信杨小懒所说。这里正在说着,外面传来爽朗的笑声:“有人没有,都在屋里呢?” 有弟眼睛一亮,这就走到屋门口,对着雨中那蓑衣身影看着:“梁五哥,你咋今天才回来?”有弟一连声儿地问梁五:“这两天里在哪里吃的,又在哪里睡,”最后一句作结束:“你吃饭了没有,我这就给你做。” 每次回到这小院中,梁五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对着有弟的笑脸儿,梁五把身上蓑衣解下来,有棱有角的脸上也是笑容:“有弟你别忙活了,俺吃过了,这个给你。” 梁五从怀中掏出来的是一只小**,来弟和有弟笑逐颜开接过来,这几天下雨,没处找卖小**的去,看着梁五那怀中掏一只出来,再掏一只出来,一共出来六只小**放在炕上。梁五这才看到炕头上接水的水盆。 眉头轻轻一皱的梁五对着屋顶上看一看,再对来弟道:“屋顶上把草重新换过,再把瓦重新排,就不会滴水了。一会儿我就能弄好。”下着雨的梁五就要往屋顶上去。 “梁五哥,等天晴了再弄的好。”来弟和有弟一起阻止梁五,不愿意他今天去淋雨。三个人一起看小**,梁五对着来弟咧开嘴道:“先对你交待清楚,这小**是我问别人寻的,可是没有花钱,你要是不相信,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来弟说错过一句话,就引起来梁五时时的分辨,听着梁五轻轻说一句:“不好来的东西,不会往这里来。”来弟嫣然一笑,算是相信这小**是好来的,这嫣然一笑有如雨中鲜花,梁五多看了两眼,赶快把目光转过来对着有弟,还是觉得有弟和小**看着心里不会起波澜。 有弟一会儿看小**,一会儿看梁五,突然涨头涨脸地问了一句:“梁五哥,你天天晚上是做什么?”杨小懒的话有弟一直记在心里。在有弟看来,梁五是个好人,可是捕快的话也有一定的影响力。来弟这就问出来。 屋内一下子冷场,梁五的脸变了脸色,然后才缓和过来;看在眼里的来弟静静看着梁五的神色,对着梁五的眼睛慢慢说出来:“我和有弟很关心你,有弟要和我一起去看你。” 涨头涨脸的有弟,那相信无疑的目光,把梁五的心狠狠的烫了一下,梁五含糊地道:“晚上没啥事情,别听人乱说。”然后梁五瞪起眼睛来:“杨捕快啥时候来的?” 姐弟两个人一起沉默一下,有弟只看着来弟,来弟对着梁五道:“没事情就好,”话刚说到这里,坐在炕上逗小**的有弟跳下来,拉着梁五往里屋去:“晚上有你睡的地方,有弟是男人,有弟陪你睡。” 里间屋里是放麦子放树放了一地在晾的木耳和蘑菇,和梁五上一次来相比,多了一张木床。宋木匠言而有信,或是觉得不能得罪来弟,真的是不要钱给来弟送了一张木床来,过窄而且小,有偷工减料的嫌疑,不过可以睡下一个人。 对着这张小小的床看着,手上是有弟的小手,梁五默然对着那床说不出话来。有弟的声音还在说话:“梁五哥,你晚上不出去,就没有什么事情找到你。” “我知道了,”梁五在有弟的头上摩挲几下,拉着他的手再出来看小**。小**很欢快,在炕上跑来跑去,看的来弟只是担心:“不会拉在炕上吧?” 梁五笑起来,有弟也笑起来,笑的来弟有几分不自在,张张嘴解释半句:“我不是嫌它们脏……”后半句就说不出来,只能在笑声中扁扁嘴,强硬来弟此时是一个受委屈的小姑娘。 虽然有弟挽留,来弟关切,梁五也要走。他晚上是真的有事情,这时候做混混的是没有鸦片卖,也有事情接。站在屋门前的梁五吃过来弟送的好吃的,这就冒雨送来几只小**。 “我忙完了就来,”梁五只能对着来弟和有弟这样说一句,对着姐弟俩个人的表情,特别是有弟的恋恋不舍,梁五只能再伸出手来握一握有弟的小手:“很快就来。” 有弟尖着嗓子:“晚上别出去,没处睡就回来。”走到院子里的梁五回身来笑一笑,这就在雨中走出去。 走在雨中的梁五此时心中愤恨杨小懒,虽然有弟没有承认,可是梁五也知道,这一定是他说的。这捕快竟然是和自己对上了,梁五是嫉妒加上恼怒,杨捕快为啥对着来弟说这些,分明是别有用心。 吃过晚饭,来弟就往叔公家里去,是约在其中的一个叔公家里。来弟不认识路,约着三婶一起去,来到叔公家里,看到人来的不少,而且个个面色不好。村里唯一粒粒入仓的来弟一句话也不说,此时说什么别人都不会舒服。 这村里的人都到了,屋里站不下,院子里也站的都是人。四个叔公抽饱了烟,和十几个看着是长辈的中年人说过话,这才用手里的烟锅子在桌子上敲一敲,这就全场肃静,只有院子里的雨声不住的摧人心思。 “今年不想是灾年,”一个叔公长长的叹一口气,第一句话说出来就引起来一阵抽泣声。“找大家伙儿来,就是为着交租子的事情。”往年收租子,安家是下来十几辆大车,连着收上几天,也是叔公们先联系村里人准备好,今年就是不一样。 村里最受尊重的长辈就是叔公们,来弟已经见识到四个叔公不是愚昧的人,在人后面听着他们说什么。 “这里站的都是我们的晚辈们,我们这把子老骨头素日受村里人的尊重,有事情当然是我们拿主意。今天安家的管家到村里来,已经同他们说了,约个日子重新谈一谈,这租子酌情减免,每家每户把家里的收成情况都说一说,我们这些老骨头去同安家老爷谈一谈,能谈下来多少不一定,不过多少总是要减一些的吧。”站起来的叔公这样一席话结束,就听到一片哭声和跪拜声。 院子里有雨水,也跪倒一片。来弟幸好是贴墙站着,不跪也显不出来,不过也弯弯腰是真的。古代多有仗义的人,来弟先遇到梁五,再遇到叔公们,心里暖烘烘有如一盆火存在的来弟看着村里人一个一个地走到屋里去报灾情。 “来弟,”屋里高声喊了一下,来弟一愣,又听到一声:“来弟,”然后就是一片人都看她,满面笑容地争着告诉她:“是你了。” 来弟家里没有受灾,人没有散她不方便就走,再说对着眼前这一幕看的很温馨。这就走进屋去的来弟,先对着叔公们和长辈们鞠一个躬,听着一个叔公抚须缓缓道:“给她报个八五扣的灾情吧。” 这就少了一成半的租子,来弟偷眼看一看别人表情,居然没有人说不好。来弟只是再鞠一个躬,也不说什么。自己家里的事情应该是人人都知道才是。 “可怜姐弟两个人,家里没有大人。”一个叔公再这么说一句,来弟就明白是有心成全。听着叔公们还有下文:“后天去安家,来弟也一起来吧。” 来弟姑娘同人谈起价钱来,还是有些门道,这是叔公们与她一同办过一次小杏儿的事情,对来弟的看法。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推荐朋友的书:书名《重生主持人》 书号:2171503 作者:云听雨 一句话简介:前世家破人亡,重生弥补遗憾。 第四十一章,对上(八)在线阅读 !t; 第四十一章,对上(八) 肉文屋 / 第四十一章,对上(八) 第四十一章,对上(八) 第四十二章,对上(九)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二章,对上(九)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二章,对上(九)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二章,对上(九) !go 雨水中来弟走回家,经过的有先到家的人家,陆陆续续地点起油灯来,照在脚下的泥泞路上,也照着来弟一双脚。对着自己草鞋上的泥,来弟是无所谓地继续往家里去,买一双木屐倒好,只是没法子干活担柴。 家里也是一盏油灯,已经睡下来的有弟披衣起来,这雨下得夏天的晚上好似秋天的晚上。有弟倚门望着院中走来的来弟:“去说的啥?” “进去说,”来弟进到屋里去,有弟帮忙打热水给来弟洗脚,先洗一盆都是泥,再洗一盆再干净的多。有弟虽然不认字,不会养生术,不知道从哪里明白的要烫脚。这几天里下雨天凉,有弟就多留热水,天天要来弟用热水烫脚。 对着有些冒汗的来弟,再舀过来一瓢热水的有弟关切地道:“舒服多了吧,在外面一定脚冷。”后勤有弟过家的时候发一百朵小红花有不为过,来弟一面笑一面对有弟道:“要去安家减租子,明天安保叔先去安家说下来,后来我也去,叔公们让我去帮忙说话。” 听过的有弟素然起敬:“村里受人尊重的人才能去这样的地方,姐,咱家现在是受人尊重的吧?” 来弟听着笑:“早呢,他们尊重我们什么,我本来还担心会说我们家麦子都收好了,现在可以放心了,”红眼嫉妒的人很可怕,来弟对着里屋的麦子和木床看一看,有弟说受人尊重,这木床算是受人尊重还是以劳换物。 把炕头盆里积的水泼了,盆再放回去继续接着水,一天能积一小盆。可见老天是公平的,来弟家里麦子没受损,这屋子出了问题。 “这雨再下,不会发水吧。”来弟担心地问出来,这附近的地势倒是不熟悉,如果一片平原,又好些,事实上除了安家的那一片山林,别的只有几个小丘陵,梁五砍柴就是往无主的丘陵上去。 “噗”一声把放在炕头木箱子上的油灯吹熄,有弟是一会儿就进入梦乡,发出匀净的呼吸声,来弟则是久久没有睡着。减租子?要是能减下来是一件大好事,不会减不下来租子,弄成抗交吧? 外面黑暗中和平时一样,时而有几声犬吠声,哭声这就没有了。再就是晰晰地雨声,这种雨声本该催人入梦乡,来弟却拼命搜刮着自己仅存的知识,想来想去陈胜吴广农民起义,别的什么也没有。 来弟嘻嘻轻笑一下,在这里安居几个月,享受着这山这水这地,也应该奉献一下。懒懒打一个哈欠,一堆人都去,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去看看再说。 第二天来弟赶去山里采木耳蘑菇,有弟在家里照料小**,小**太小,有弟又无人陪,弄一个竹篮子把小**放里面,就在炕上陪着自己。 “来弟在家里吗?”外面是进城里安家回来的安保叔的声音,有弟应一声走出来,听着安保叔招呼道:“明儿一早让你姐到叔公家里来,我们人齐了一起去。” 有弟忙问上一句:“安保叔,你今天去说的咋样?”雨水中的安保叔也是披一件旧蓑衣,雨水顺着蓑衣往下滴,去安家回来当然不是高兴的样,见有弟问,安保叔权作是发泄一下,未开言先叹气:“唉,我记得七、八年前,有一次发水,那时候我还年青,跟着我爹一起去安家要求减租子,当时管租子的是安家的老爷,是何等的客气,现在唉,一年不如一年呐,” 安保叔摆摆手对着有弟看一看,象是这才发现有弟是个小孩子:“有弟呐,等你姐回来,记得对她说一声,让她明天一早儿就去。” 有弟答应道:“安保叔慢走,我让我姐明儿早去。”安保叔慢慢地踩着烂泥路走了,路上走来王媒婆。下着雨王媒婆一般都是不出门,她好吃懒做只有一张嘴,做媒婆最为合适。听到有弟和安保叔的对话。王媒婆不顾泥泞走过来,站在屋门口和有弟聊起来。 “来弟这丫头出息不少,不过也是个姑娘家,有弟呀,你听大娘一句话,这样的事情不是姑娘家抛头露面应该去,你姐还没有谈亲事呢,有弟你是这家的男人,要为你姐想一想才行。”王媒婆又过来了。 好意也有,觉得姑娘家去谈不合适,谈成了让人指指点点,一个姑娘家这样爽利,以后找婆家让人听到就不好。同汉子们一起去谈减租子,成了亲婆家哪一个敢得罪,肯定是不好找婆家。 不好的意思是王媒婆嫉妒,这样的事情应该找会说的人才是,应该找我王媒婆。城里的大宅门里,不好时时走动去问候的人,借着这个机会可以露露脸,也可以显一显我的嘴皮子功夫。双重心思的王媒婆就走来了。 一提到来弟的亲事,有弟就是将信将疑:“是吗?这事也影响说亲事,”王媒婆心想,你们家这尊神,还能不能有人敢要还不知道呢。至少村里人不敢找,就冲着那个常来往的表哥;村里人不敢找,外三四的人找听一下还敢找吗?找回家就是一个菩萨,得供着才行。 再想起来那个捕快,差一点儿把小儿子锁到城里衙门里去,而且害得王媒婆最近骂**声音都不响亮。王媒婆头疼一下,再对有弟怀疑的脸色道:“大娘还能哄你,乡里乡亲,咱们还是邻居。大娘最近说的几家,都只要温柔敦厚的姑娘,不要大子的人,倒还是我上次给你姐说的那一家,倒还是没丢下来,人家要当家的人,就要能做大事的人。” 院门外走来小杏儿,她是时常来看一看有弟缝衣服,给他指点一下。白天来弟不在家,也有一个来陪着的意思。一走进来看到王媒婆脸色是和蔼可亲对着有弟正在说什么,小杏儿先就知道不是好事儿,赶快喊一声:“有弟,俺来和你玩一会儿。” 王媒婆这才走开,话被打断了很不高兴,走的时候还在说:“就知道贪玩,俺要回家看看去,俺家的**就知道往外面跑,撵它回来才是。” 直到王媒婆走出院门,小杏儿才对着她的背影做一个鬼脸,进来对有弟道:“让姐看看你缝的衣服,没有什么难缝的,你慢慢缝就行了。 “俺不觉得难缝,只是一想起来这不是男人干的活,”有弟苦着小脸儿,给小杏儿看新缝起来的针脚:“这活不是咱有弟应该干的。” 小杏儿银铃一样笑起来:“有弟你想左了,这不是男人干的活,来弟姐干的也不是姑娘干的活是不是?”看着有弟点头,小杏儿再看有弟新缝的,比先稠密匀称许多,小杏儿夸奖道:“这一次缝的好,有弟呀,你要知道,有名儿的裁缝可都是男人。” “这俺知道,不过俺要做撑一个家的男人,不做那种针头线脑的男人。”有弟眼前闪过梁五,梁五哥什么都会,地里的活也会干,小**也会找,也会搭猪圈,就要象梁五哥那样撑着这个家。 小杏儿伸出手,在有弟小鼻子上刮起一下,大上几岁的小杏儿取笑道:“还知道嫌弃针头线脑的男人,告诉你吧,针头线脑的男人可不少挣钱,我在安家的时候,一到过年过节,请了外面的裁缝帮着做衣服,一季做下来,光赏银就有十两呢。” “这么多?”有弟一下子就来了神,何为撑一个家,就是养活这个家呗,有弟瞪圆了眼睛:“真的吗?要是有弟会做了,也能去一季挣十两。” 对着有弟这样的希冀,小杏儿也有希冀:“有弟,以前在安家的时候,有吃有喝,虽然有时候挨打骂,却是月底开月银哩。我有时候想,如果我能再到安家去,至少可以省下家里的嚼用,这一次下雨收成受损,还可以贴补家里一些呢。” 一个想着回安家可以贴补家用,弥补家里的损失;一个想着学会了针头线脑,去安家挣一季的大钱。小杏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对有弟道:“明天来弟姐要去安家呢,她要是遇到三管家,是不是能帮俺说一声,俺还想去哩,俺再去离丹桔姐姐远些,就是遇到她也不惹她生气了。有弟,你说说看,这话能说吗?” 一脑门子挣钱的有弟随口答应下来:“晚上对俺姐说一说,让她要是遇到了三管家,就帮你说一声才是。”有弟此时俨然是来弟的经济人一个。 小杏儿嫣然一笑,从袖子里取出来两枚新的铜钱递给有弟:“这是过年时候赏下来新的,俺一直留着自己玩,给你玩吧,我大了,不玩这个了。” 有弟这才迷糊过来,看着小杏儿坚决把两个崭新闪着黄铜光泽的铜钱留下来,有弟手捧着腮把玩着那两枚铜钱,心里在想:象是俺家,最近被人尊重了呢。 外面雨水晰沥中,担着挑子往家里赶的来弟,突然就一个喷嚏。继续赶路的来弟心里想,这是谁在说我呢,一准儿是有人说我才是……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四十二章,对上(九)在线阅读 !t; 第四十二章,对上(九) 肉文屋 / 第四十二章,对上(九) 第四十二章,对上(九) 第四十三章,对上(十)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三章,对上(十)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三章,对上(十)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三章,对上(十) !go 挑着担子的来弟今天回家早些,擦天黑的时候进了院门,倚门相望总有人,有弟是来弟的忠实信徒。 有弟觉得开心:“姐,你今天回来的早,我只看了你一会儿,你就回来了。”天色擦天黑,因为有雨的原因,屋里已经看不清了,有弟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几乎是不点油灯。 此时来弟进家,有弟这才把油灯点上,灶下吹着火,开始准备晚饭。来弟坐在炕上面,手里捧着一对带络子的铜钱,听有弟说完过程,来弟对手中的络子还是爱不释手:“有弟,你打络子真不错,看来你还是有针线活计的能耐,看看姐就不行。” 对于小杏儿的话,来弟只觉得茫然之极,不过还是答应下来,再告诉有弟:“明天杏儿来陪你,记得告诉她姐帮她说说,成与不成姐就不知道了。” 那三管家上一次见到自己算是客气一些,不过来弟当时是没有心情理安三;再上一次为小杏儿讨工钱,来弟事后想想,三管家最后是巴不得自己走开的表情。 宅门里的管家有多大的权力,来弟这就再感受到一些;再听着有弟说过安保叔的话,就是说话的有弟对明天去安家也有一句担心话:“姐,有长辈们在呢,你可千万不要硬挺安家的人。”话说白了,家里佃着安家的地,而且来弟家里不愁交租子。 小小的油灯有如鬼火,在没有电灯的年代算是黑夜里的明灯。来弟和有弟坐在灯下吃着蘑菇青菜**蛋面,下面还有一样菜,是凉拌木耳。 “姐,你不会做饭,”狼吞虎咽吃的很香的有弟这一句话,先让来弟嘿嘿笑一下,有弟再接着道:“可是你说的菜俺做出来倒是好吃。” 木耳有很多吃法,凉拌是来弟最想吃的一种,木耳在热水里焯熟,拌上盐和醋、蒜等调料,家里还有一点儿香油放上,更是香喷喷。 有弟吃的头也不抬,还要让着来弟:“姐,你吃,这木耳真好吃,而且不花钱。”来弟也笑逐颜开,这日子过的真不错,再挟菜给有弟:“有弟也吃。” 鬼火一样的油灯下,姐弟两个人互敬互爱的挟着菜,屋子里因为这笑语欢声而显得生气十足。只有炕头下偶然的滴水声“叮咚”和屋外的细细雨声,才提醒着屋中人身边虽然温暖,屋外还是风雨并行。 “不知道梁五哥在哪里睡?”喝着面汤的有弟看着炕头上又是“叮咚”一声,终于是忍不住问出来这句话。 来弟也往外面看一看,雨水里只有黑暗,随着这句话,来弟想起来的则是杨小懒的话。“有弟,你不生气了吧,要是杨捕快再来,你还是要招待他才对。”来弟这样对有弟说。 “招待,咋会不招待呢,”吃完一碗的有弟站在灶台上挑面,不当一回儿事情地对有弟道:“不过不给他拌木耳。”杨小懒的待遇总要少一样,有弟心里才舒服。 吃过饭有弟刷碗,来弟把炕头上接水的水盆换了,姐弟两个人睡下来的时候,都是笑逐颜开,因为有弟这个时候正在说着他打算好好缝衣服,到安家去挣一季十两银子的工钱。来弟听着这样提气的话入梦乡,心里由初听到小杏儿的茫然到此时的感激,如果有弟能改过来当一个女孩子,来弟决定拼了,为着小杏儿拼一回,这孩子太会说服人。 中雨转为细雨,却仍是伤农,一大早,来弟来到叔公家里,看到自己不是最早到的人,一共去上十几个人,只有来弟是年纪最小。除了来弟以外,不是须发苍白的叔公们,就是上了年纪的中年汉子。 赶了两辆牛车,来弟和叔公们坐在一起往安家去。赶车的村人把车子在安家角门上停下来。大家下车去敲敲门就有人回应,两个青衣小帽的家人看到这一行人并不奇怪,是昨天说好的,这就往里面带:“表少爷在等你们呢。” 安保叔说过,来以前叔公们也说过一次,大家都明白现在管收租子的是表少爷张大林。来弟在想昨天安保叔对有弟说的话,这个表少爷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难缠人物才是。 宅院内花木被雨水冲的青翠喜人,一带竹林后面传来女子的嘻笑声:“翠儿,把那一对鸳鸯也放在水里,这雨真是好,今天也不会停。” 朱门酒臭,路有冻死骨,来弟对这句话算是深刻的认识在心里。一行人躬身垂首跟着家人去见表少爷,是为着村里人再全部完整交租子,大部分的人就不足衣食。这里还有一群不懂事的丫头,在说这雨真是好,今天也不会停。 无知的人比较多,来弟跟在叔公们后面往前走,直到那笑声渐远,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前面花木间有房子,外面是滴水檐,有扶手栏杆,廊下是几只鸟儿,翠羽红嘴儿,这里是一派富贵气象。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禀一声儿。”两个家人让他们在廊上候着,自打了竹帘子进去。叔公们和来的人在廊下解蓑衣再整衣服,来弟解了蓑衣,把这栏杆上的雕花,鸟笼子里的鸟食罐儿都看过来,才听到竹帘一声响,一个家人板着脸出来:“安家屯来的人进来。” 房里矮几高几条几,百宝阁上满当当,这里又是一派富贵气象,正中间不是榻,是一把黑漆的太师椅,两边摆放着的也有椅子。 正中坐着的是一个青年,约有二十多岁的年纪,一张面庞上清秀端正,看上去与安公子是有几分相似,却没有安公子的那股子儒雅味儿,这个人抬起面庞来,眼神中是狼一样的眼神一闪而过,这才笑的有三分冷淡地道:“各位乡亲来了。” 这就是表少爷张大林了,他也没有让坐,有意地对着这些人一个下马威。开什么玩笑,要减租子!一个村里减了,十里八乡的都要减才是。街上租安家铺子的商户也是蠢蠢欲动,收成不好,人手里没有钱,没有钱买东西的人就不多,商户们也在商议着要减房租。 冷淡一笑的张大林先开了口:“乡亲们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这几年管四方租子的是我。”这个表少爷不好说话,不仅是来弟对他这样看,来的人心里都是一紧。叔公们每年到交租子的时候和表少爷打一次交道,对他也是不了解。看到他是这个样子,大家互相看一看,都明白这话不好说。 减租子本来就不好说,只是今天觉得更困难。叔公们先开了口,上前来先是一礼,一个叔公把村里的灾情先说了一遍,张大林听着只是脚尖轻晃呷茶不说话。 灾情说过以后,叔公们才一起道:“我们是年青的时候就租种安家的地,到我孙子们这一代,已然是三代人。以前在安太老爷和安老爷手里的时候,也减过租子,所以斗胆来求表少爷,今年实在是灾年,这雨到这般时候还是不停,地里的庄稼收上来受灾,要种的庄稼还没有种下去,求表少爷代为禀报安老爷,今年发一发善心吧。” 话说过,年迈苍苍的叔公们就给表少爷跪下来,跟的人都跪了下来,来弟只能也随着跪下来。听着身边的人都在恳求:“发发善心吧。” 这样的恳求没有打动张大林,反而让张大林很是不高兴,十几个人跪下来这不是逼迫吗?对着一旁的家人使一个眼色,两边站的燕翅一样也有十个家人才是。比人多,这是在家里,张大林觉得是不会气势低。 家人们一起过来,口里呼喝着:“起来起来,这是作什么,有话好好说,这是安家门里,不管老少要守规矩,你们是逼着表少爷同意吗?” 第一回合这就没有说通,叔公们在安老爷手里说过一次减租子,虽然这位表少爷的脾气秉是不了解,叔公们还是底气十足。此时先礼是没有说通。 “表少爷想来是不知道,”一个叔公站起来抚须却是不客气:“这减租子的事情是写在租约里的,租约我们也带了来,”安保叔从怀里取出租约,这就大声念出来:“如有灾年,可酌情减之。” 租约一式两份,张大林也是看过的,他不慌不忙地道:“今年算是灾年吗?要是灾年衙门里会贴安抚告示,也会有赈灾粮食下来,这算什么灾年,是你们偷懒了吧,没有抓紧收庄稼,现在收成不好,交不上租子来,我还要找你们呢,听说你们要来,我就在这里等着呢。” 张大林站起来来回走上两步,再哼上一声道:“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十里八乡的有我们安家多少地,人家都是好好的,就你们要减租子。再有要减压租子的就是你们带坏的,刁民抗租是要送到衙门里去的。你们好好想想后果再来对我说吧。” 这是第一拨儿来要求减租子的,张大林是不会客气,不把眼前这一拨儿打发走,以后还得安生?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四十三章,对上(十)在线阅读 !t; 第四十三章,对上(十) 肉文屋 / 第四十三章,对上(十) 第四十三章,对上(十) 第四十四章,对上(十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四章,对上(十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四章,对上(十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四章,对上(十一) !go 出师未捷先碰壁,碰壁并不让人觉得奇怪,也不会让这十几个为着自己为着村人来的人后退,最多不过是迂回。 来弟一直就没有说话,确切来说,她因为和叔公们不熟悉,不明白他们是打算用几次来说通这件事情,既然以前减过,总应该心里明白,来上个几次这事情能做成。 这第一次的效果也太差,表少爷张大林把话说过以后,这就哼了一声:“念你们都是老佃农,也上了年纪,速速离去回家抢收把租子备齐,不然的话,哼哼。” 面前这跪在地上的人只是哀求,张大林这就暴躁起来:“来人,都赶了出去,再有来胡闹的,以抗租送到衙门里去。” 家人们得了这一声,这就过来动手。两个人抬起来一个就往外面雨水中一丢,全然不管是上了年纪的人。 “住手!”来弟终于是忍不下去,这丢人象是丢白菜一样,叔公们好在身子骨儿还灵便,不然的话摔到哪里,这位表少爷也是不会管。 突然站起来的这一位旧衣的姑娘,眼神是黑亮而有怒气,张大林眩惑一下,这姑娘生的水灵,刚才进来一直就半低着头,就没有看出来。 此时看她菱角红唇紧紧的抿着,面颊上也有因怒气而生出来的淡淡红晕,张大林坐下来笑了一下:“姑娘,送到衙门里面可不是好玩的,男人进去都剥一层皮,何况你是个年青的姑娘家?”乡下人一听见官都应该是害怕的才对。 听过这话的来弟更是愤怒,她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一字一句地道:“今年天灾,减租子也是前有先例后有追随,表少爷觉得不行,也好说好讲,这都是上年纪的人,至少也要尊尊老吧。”张大林一听就笑起来,真是可笑,一个乡下小姑娘,听着就是嘴皮子伶俐一些,居然来教训我。看在她生的水灵份上,张大林露出色眯眯地笑容:“我要是不尊呢?” 来弟一说过话就要紧紧抿着的嘴唇里迸出一句话来:“我们自己会走。”说过这话以后,扶起来离自己最近,还没有丢出去的一个叔公,怒火中烧的来弟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比人多也不行,比上衙门也不行,在这里呆着做什么。叔公们和别的人还舍不得走,对着张大林又看了一看,看到他面上下霜下雪的面孔。有一个叔公咬咬牙:“我们走。”昨天不容易才约着见表少爷一面,今天不想没有谈成,事情倒变成这样。 几个家人跟在后面看着出去,把角门关上。身后角门一声“啪”关上,叔公们老泪纵横,站在这当街的雨水中就落了泪:“回去没法子见村里人,要我们何用,我们这一干人不能庇护子孙们,要我们何用?” “叔公们别哭,”来弟往安家门里再看一眼,也看不出来那门后面有没有人再盯着,反正在这里哭肯定是中用。来弟清灵灵地眼睛里透出一股神采来:“咱们回去再说。” 叔公们看看来弟似乎是有什么主意,再喊一声安保:“有没有办法求见到安老爷?”安保叔为难地摇摇头:“如今是表少爷当家,他一个人遮着天呢。” 那就回去吧,在这里也想不出来主意。求减租子,不过是村里德高望重,上些年纪的老人一起过来陈述一下事实,如果有伶牙能辨的人当然好,如果没有,过去的上年纪人做这样事情,也就是跪求,说几句四方戴德的好话。行与不行,也是各安天命。 大家坐着牛车回去的时候,安保叔看着不急不忙的来弟说了一句:“大侄女儿,你是不发愁的人。”来弟没有辩解,听起来象是她不愿意出力,赶着大家回来一样,来弟只是微笑一下,坐在那里不说话。 牛车到村口的时候,来弟才说了一句话:“我到叔公家里坐一坐。”叔公们没有反对,大家一起到叔公家里坐下来,来弟反倒没有话,只是坐在那里但笑不语,这一个村子里十几个人,指不定哪一个就是喜欢说话的人,来弟家里只有姐弟两个人,想一想表少爷那恶势力,还不想眼前找不舒服。 大家象是也明白一些,坐着抽了一袋烟,再商议一下,商议来商议去不过就是再去,安保叔苦着脸咬咬牙:“我再去求一求表少爷,不怕看他脸子。”这样大家散开来,只有来弟安坐不动,还是但笑不语。 过去通讯不发达,上年纪的人最为人尊重,是因为他们日子活的久,知道的事情比较多。刚才当着人的时候,叔公们也没有主动问问来弟要说什么,心里都明白这个姑娘又有主意了。直到人走开,叔公们才把眼光都放在来弟身上,那眼光在询问,有什么主意没有? 来弟这才说出来:“今天的事情可以看出来,表少爷当着家,或是拦着家,而且他是不讲道理,”这句话一说,得到叔公们的一致赞同:“几十年前去安家,安家老爷可是客气的人,让座不说,还有茶水招待,”不象今天吃了一顿排头。 “所以我说叔公们回来,咱们别急,”来弟这主意在表少爷说出来“这十里八乡租我们安家地的人多的很”这句话时,就出来了。 侃侃而谈的来弟道:“这雨受灾的不止是咱们一个村子,咱们等上几天,看看别的村子里是如何处置,如果有认识的人,可以去问一问,他们打算怎么办,没有了糊口的粮食,人人都不会不说话,咱们先看看别的村子再说不迟。” 农民起义就是人多力量大,来弟昨天想了一脑门子的农民起义,这就用上了。叔公们听过虽然是点头,也是谨慎:“往年,我们都是各个村子说各个村子的事情,大家离的远,十里八乡的,就是亲戚,也是过年的时候才见上一回。” 屋内烟袋锅子烟雾袅袅,叔公们听着来弟继续道:“就是去十里八乡跑一趟,去的人也要谨慎才是,让安家拿住就是串联,他们倒有了证据,咱们成了没理的,我的主意,还是先看着,等上两天再说。” 叔公们再点点头,还是各自寻思一会儿才露出笑容来:“这主意不错,来弟真是大出息了,大家都没有活路了,当然是一起要去说,让个人去安家里多打听着,”村里现就有人,陈三就是在安家做工,叔公们一起想起来陈三:“晚上喊陈三来,让他也出点儿力,再者听听他的主意。” 年青人主意多,这是上了年纪的叔公们都有的想法,同老年人相比,年青人莽撞,冒失,敢想敢做,主意多心也不定。再看一看面前的来弟姑娘,这个姑娘倒是心细如发,就认下来一个表哥,也是天天睡在场院里,来往的人都可以看到,让人没得话说。 叔公们又问了来弟几句家里过日子的事情,能给支个招的就支个招,这才让来弟回去:“晚上陈三来,也喊你来听一听,大家伙儿一起出出主意,人多总比人少要强。” 披上蓑衣的来弟这就回家去,看一看周围的房屋,再看一看这乡村雨景,来弟吸一口带着雨水味道的气息,觉得神这就上来。想来想去,不会大家一起儿自己不吃,还依着那表少爷。这样一想,大步往家里去的来弟,这就神抖擞,觉得有开战前的感觉。 有弟在家里是喜不自胜,一看到来弟回来,就把手上的衣服给来弟看:“缝好了,有弟缝出来一件衣服了。”袖口这一次没有缝严实,领子也没有缝歪斜,有弟小脸儿上象是完成一件大事情的表情,拿着衣服催着来弟洗手来试试:“看看合身不。” 衣服还是挺合身的,来弟穿在身上觉得不错,有弟也高兴:“以后衣服就是有弟来做,可以省多少钱下来,有弟这也叫挣钱了吧?”买布料和买成衣相比,笑容满面的来弟鼓励道:“挣了好多钱,大几十文呢。” 当然这里有小杏儿不少功劳,有弟缝了拆,拆了缝,小杏儿帮着看过好些次,来弟把新衣服再脱下来,用手拍拍额头,今天到安家,整个儿一个碰钉子,更别提能帮小杏儿说话了,可见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来弟自得其乐地这样想。 “姐,你帮杏儿姐说话了吗?”有弟依然是觉得来弟很能干,来弟苦笑一下:“没有,碰了一头的包。”并一点儿被人当成沙包往外面摔。 有弟走过来欠起脚尖伸出手:“哪里有包,有弟帮姐揉一揉。”这样孩子气的一个举动,把来弟逗笑了,就伏下身子来让有弟帮着揉一揉,再把去安家的话告诉给有弟,只是没有说自己在叔公家里出的主意。 “这咋办?”有弟一听也苦了脸,自家里是不愁,可是别人怎么办,三婶家里,还有其它对自己家里都照顾过的人家,都受了灾,有弟提醒着来弟:“姐,以前他们可没少照顾过咱们家呢,” 家里只有俩姐弟,当然是受人照顾的要多一些。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四十四章,对上(十一)在线阅读 !t; 第四十四章,对上(十一) 肉文屋 / 第四十四章,对上(十一) 第四十四章,对上(十一) 第四十五章,对上(十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五章,对上(十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五章,对上(十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五章,对上(十二) !go 来弟已经是在为这件减租的事情在出力,以前没有见过大宅门,只是旅游的时候进过大宅院,旧家具旧屋子工作人员,今天切实地体会到安家多有钱。在外面看上去还只是气派,进到院子里修竹亭亭,小桥在雨水中莹白,有些象是玉石的,还有那竹子后面的笑声:“这雨下的真好。” 这样的大户人家,就是十里八乡少收一年的租子都不会有什么,依然是富贵他的,享乐他的。而村里的大多人家都是在种地为生,一年的收成就这么泡了不少,再交过整租,吃饱麦饭都是问题。 去安家走一趟,让来弟下定决心来为这件事情出力,如果自己的主意还行。古人有多少智慧流传下来在今世还在发挥光大,来弟倒不是以为自己过来就是了解历史,了解进程。眼下和历史也没有关系,倒与天灾雨雪有些关系。 不过村里这些都是老实的乡下人,一听见官就怕的不行,今儿同行的这十几人还算是大方敢去的,来弟想一想自己,静静心应该也可以出些主意,至少来弟今天敢说,这一点儿上,今天大家还是有目共睹,这姑娘见人是不怕。 这话只是不好对有弟说,有弟眼巴巴的小眼神儿,把来弟当成一答应下来就会有作为,来弟先用话岔开:“上午王媒婆又来了?”雨把王媒婆堵在家里,就见天儿来家里同有弟说话。 “她又说亲事,俺把她打回去了。”有弟告诉过来弟一次,那亲事人家还等着呢,是不是让人相看打听去,来弟把王媒婆的用心揭露到明明白白:“一定是不少谢媒银子,咱家里拿不出来钱,王媒婆会无利起早吗?” 有弟明白过来以后,就对着王媒婆再也没有客气过。有弟还觉得得意:“我说咱家找亲事的条件可高了,她就走了。” “什么条件能把王媒婆给吓跑?”来弟嘿嘿,心里很有警惕心,姐是没想着嫁人,可也不愿意被人说成眼界高。 有弟也跟着嘿嘿,一直认为自己说的挺美:“一要状元,二要家财,三要人品好,四要会捶腰,五……”有弟停下来,对着来弟的脸色看一看:“姐,俺这条件不错吧,可以吓走不相干的人。”然后安慰来弟:“别怕别怕,姐,吓不走亲事的。” 前四个条件来弟听起来就要咧嘴了,看看屋顶上旧梁头扛着的屋顶几处都有水渍,再看看屋里旧灶台旧碗旧碟子旧炕席,除非我是黄金姑娘,不然的话,有弟这条件……来弟对着有弟嘿嘿笑笑:“姐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条件。” “这是前年收成好,村里人对钱出来唱大戏,戏上唱的,还是三叔公把词念给我们听的。”有弟只是得意去了,来弟的脸是绿还是白,有弟就全都不管了。 一旁的灶台上是一口大锅,锅盖倒有两个,来弟看着那多出来的锅盖,顶在头上出门应该不难看。想想王媒婆那张嘴渲染过,来弟可以想象到,村人对自己侧目,路人对自己侧目的场景,嘿嘿,来弟觉得自己是不是笑傻了,只有笑的心情。 到了晚上陈三是雷打不动的回来侍候他老爹,这一点儿陈三倒是一个孝顺人。上面两个哥哥和嫂嫂都是种地的人,又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只有陈三在照顾老爹。 一进家门的陈三,就听着老爹和哥嫂都一起说:“叔公们找你去。”慌的陈三这就出门去往叔公们家里去,四个叔公住的不远,先到一家,这一家再让人去把另外三位叔公都找齐了,再把来弟也喊来。 不愧是一个村里的人,陈三今天也留了心:“我知道你们要去,见天儿打听着呢,你们走以后,表少爷发了一通脾气,我不在二门以内,我是侍候的杂役,做些上不了台面的活计,别的帮不上,只能帮着打听打听。” 陈三带回来不少消息:“下午又来了两拨人,也让表少爷撵了,一拨一拨的见的,一听到说人来,先领进厅上去,安家会客的厅不少,领进去都不出来,这就碰不了面。再一拨一拨的打发走,为什么安老爷不管这事情,这消息我就够不着了,不过,” 叔公们和来弟聚会神地听着陈三下面的话,来弟是听的心里怦怦跳,陈三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安家几个货仓,失了盗,丢了好些东西呢。” “是晚上丢的吗?”来弟问出来的话让陈三一愣,这个妹子出现在这里听说话就足够奇怪了,这一会儿又话。不过陈三还是回答了:“只能晚上丢,白天街上有人哪里会丢东西。” 来弟竭力稳住表情自然,心里跳的就更厉害。陈三把这些话说完,叔公们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陈三有消息多回来说,就让他先回去:“回去歇着吧。” 等陈三一出去,叔公们就对着来弟看一看,这姑娘话说对了,这雨下的,各村里都会让人去谈一谈。叔公们只是着胡子回想以前:“几十年以前,也有过一次民变,不过不是对安家。是当时的县令税太高,商户们交不起,后来也平息了,民变唉,两败俱伤。” 这些话说过以后,叔公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来弟,似乎要她说话,来弟只是摇头:“既然也有别人来说,咱们就多打探这消息,等着就行了。”凡是不平事,没有你出头就有他出头,叔公们听过来弟这话,觉得这个姑娘奸滑程度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来弟坐在这里,心里只消化着陈三说的安家货仓失盗的消息,只是挂念梁五,不能再让梁五误入歧途,正想着的来弟听着叔公们商议已毕,这就道:“离交租子还有十天,咱们就等一等吧,看看别的村里是什么动静再说。” 这应该不算明哲保身,只不过是看看风向,来弟还是提醒一句:“要是大家伙儿说的都不行,安家强行下乡来收租子,要如何应付,叔公们还是还拿个主意的好。” 几位叔公们呵呵一笑,有默契的互相看一看,再对来弟道:“租子是有,倒时候湿麦子只管装就是。”想象一堆没有打下来的湿麦子连着麦秸杆儿一起装上车的样子,四个叔公们一起笑起来,这要如何过秤才是。 几位叔公笑的老奸巨滑,来弟看到这笑容,心里有几分放心,过去的镇压农民起义也是不少,叔公们能这样笑,也说明是心里有把握,或许以前就用过这样的方法也不一定。只要不弄到农民起义和镇压农民起义那一块儿,来弟也就有信心。 人人喜欢和平年代,来弟正要发家,也不想在这里摊上一次小型的反土豪打劣绅运动。心里大放心的来弟回家来,想想叔公们的笑容让自己安一些心,再想想山里待摘的木耳蘑菇让自己安一些心,再想想梁五,来弟安不下来心,这消息太让人震惊。来弟不希望和梁五有关系。 回到家里,有弟打水来弟洗过,睡到炕上以后,来弟才对着有弟说出来:“明天带你城里逛逛去,”有弟一听很高兴,伸出头来道:“啥事要带有弟去?” 来弟黑亮的眼睛在黑夜只是沉思在其中,过一会儿才声音低沉地开口道:“明天去看梁五哥,对他说几句话。”来弟要把有弟也带过去,是因为梁五对自己有莫名的情愫,来弟觉得劝多了梁五会误会;而有弟小,感情也直接炽烈的多。 “有弟,明天你见到梁五哥,就对他说,晚上回家里来。”来弟这样交待有弟,想想梁五为家里做过这么多的事情,应该为他也做些事情才是。 有弟听过后,停了一会儿才慢吞吞不情愿地问出来,按着有弟的心思还是不相信,可是姐说出来的,有弟觉得应该问一下:“城里晚上又咋了,晚上有啥事儿和梁五哥也没有关系。”有弟一下子把梁五护的很清白。 来弟只是一笑,笑容都不轻松,没关系最好,有关系要拉他一把才行。心里想着事情的来弟一直就没有睡着,朦胧刚有睡意的时候,听着有弟说话了:“姐,梁五哥是好人。”原来有弟也没有睡着,也在乱想。 “是好人,”来弟睡意上来,把初认识梁五的事情一下子没有想起来,就是想起来估计也不会说。来弟拍拍有弟:“睡吧。”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姐弟两个人把门锁上,来弟披上蓑衣,只有一领蓑衣,有弟站在蓑衣内,姐弟两个人一起往城里走去。 村里烂泥路,来弟抱着有弟走出来,一直到官道上,土路结实没有被雨水冲坏多少,把有弟放下来,拉着他的小手往城里去。 先在柴市找到一个少年,问一问梁五还在码头上搬东西,来弟和有弟一起走到码头上来。有弟先脆生生喊了一声:“梁五哥。” 肩头上扛着一包子货的梁五露出笑容:“有弟,来弟表妹,你们咋来了。”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四十五章,对上(十二)在线阅读 !t; 第四十五章,对上(十二) 肉文屋 / 第四十五章,对上(十二) 第四十五章,对上(十二) 第四十六章,对上(十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六章,对上(十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六章,对上(十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六章,对上(十三) !go 码头上的梁五在雨水中,赤着的上身全是雨水,脸上突然出来的笑容,是在听到有弟喊,看到有弟和来弟以后所有。 站在雨水中的姐弟俩,身上是一领灰不出溜的旧蓑衣,斗笠下是来弟白净如花的微笑和有弟笑的灿烂的小脸儿。有弟还在招手,小小的手在雨中晃几晃,配上他的尖嗓子:“梁五哥,俺和俺姐来看你了。” 梁五欢喜不尽,看看手还扶在肩头上的货包上,对着有弟先回一声:“一会儿就来。”几大步飞奔去把货包放下,梁五才笑嘻嘻走过来,依然是不着衣,也不觉得对着来弟表妹有啥难为情的,这码头上扛包的人都这样。 走过来站定,梁五双手叉腰,眼睛打量着姐弟两个人问出来:“啥事儿来找我?”这句话说出来,来弟先是微笑一下:“有弟要来看你。”还是指着有弟好说事儿。 梁五顺着这句话就看向有弟:“有弟想俺了?”有弟立即点点头,透彻见底的黑眼睛中有着一丝打量:“梁五哥,你咋不家去呢?晚上回家去吧,有弟给你做好吃的。”有弟想起来自己的新菜,仰视一眼身边的来弟,这才告诉梁五:“姐说的新做法,有弟做的凉拌木耳,好吃呢。” 有弟有些遗憾:“昨天说来看你,就没有做了带给你,那个凉拌木耳,要先在热水锅里把木耳过一过,再用盐用醋用酱,最后还有蒜,可好吃了。”有弟一旦巴巴开来,这就说了一个干净。 听的梁五要笑,刚才雨水打在身上不觉得是为着干活,现在雨水打在身上不觉得,是为着有弟兄弟的情意。一旁的来弟抿着嘴儿笑,只是低头看有弟。梁五对来弟心生一丝不满,想俺就想俺了,有弟小也不能拖着你来,你来了还要说往有弟身上说。 伸出手掌来拍拍有弟细嫩的小肩膀,梁五存心刺一刺来弟表妹,对有弟道:“有弟表弟,还是你够情意。” 来弟装作没听到,姐不想你,姐只是担心你;担心有时候就是想你,可是此想非彼想,来弟觉得心里坦荡着呢,陪着梁五和有弟一块儿笑了两声,说有弟想梁五,也没有说错过。 “梁五哥,晚上家去,”有弟又说了一次,再道:“这几天里你吃好喝好睡好了没?”梁五这一会儿刺人的心思都没有了,全包融在有弟的这句话里,梁五回答道:“有弟你放心,俺会照顾自己,你和你姐也要吃好喝好睡好才行。” 只说了这几句话,其实要说的话都交待过,身后这时也传来呼喊声:“小子,你还扛不扛了?这船要快卸才成。”这码头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上一次也是寥寥数语,就有人要来打断。 站在雨水中的梁五有些遗憾,雨再大些让他站在这里说话,梁五也不嫌雨打人,只是不能不去干活了。有弟最后还是尖着嗓子一句:“晚上家去,记得不?” 一直听了这几句,梁五才心中有所顿悟,看看来弟面上也是一样有担心有关切的神情,梁五心中的荆棘一瞬间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难言之隐,很是难堪,也没法子说。酸涩难言的梁五再次伸出手拍拍有弟的肩头,苦笑着道:“歇了这几天,俺就去,这几天里,俺忙哩。” 我真的是没法子说,梁五的一双眼睛里比平时多了苦涩。看在眼里的来弟更起疑心也更担心,只是匆忙加上一句:“下雨晚上乱,少出门,免得我和有弟都担心。” 梁五这就大喜,大喜过后还是酸涩,只是承诺一样的道:“你放心,俺省得。”梁五不得不转身离去,走几步再回身来看一看摆手:“回家去吧,还站着作啥。”回到扛包的那里,就有人笑话梁五:“这是你啥人,还跑来码头上找。” “俺家表妹表弟,过来看看俺。”梁五回答的时候,觉得这表妹表弟四个字咀嚼起来,口齿都是香甜的。听得别人只是一个怪笑,梁五立即瞪起眼睛:“不许乱说话。”然后扛着包神百倍大步走开。 梁五在心里只是犹豫:难道来弟真的知道了,这事情不光彩,可不能让来弟知道。来弟要是知道了,一准儿要笑话俺才是。 心里犹豫又酸涩的梁五对于来弟这关心还是挺稀罕,一上午的活计做下来,不时看一看来弟有弟站过的那树枝儿下面一片地,青石板被雨水冲的干净异常,梁五就会傻笑一下,来弟和有弟真的来看我了?嗯,当然是真的。 来弟的关切眼神,有弟的小尖嗓门儿:“梁五哥,晚上家去。”梁五重新恢复了波皮儿劲头,把晚上这件事情早些了结,就可以去了。 中午是大饼沾酱,照例在熟悉的小店里吃的,梁五咬着一口饼,想想有弟说的凉拌木耳,就觉得满嘴里有醋和蒜味儿,好似在吃着那凉拌木耳。 再干一下午的活计,晚上的时候,十几个少年一起聚拢来,拥着梁五大家找了一个小茶馆坐了一会儿,到更深的时候,才一起出来往外面去,奔着西街而来。 西街是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这一片算是城外,因为有一个城门要随着时间开和关,此时大家都不回家去,一直来到西街的安家货仓去。 雨打更又深,周围寂静就是一声犬吠都没有,少年们都是步子轻快地来在这里,为首的是梁五,他停下来,冲着巷子里轻轻的拍了三下巴掌。 听到这巴掌声,巷子里走出来一个打着伞蒙面的人,对着梁五和少年们点点头,转身示意他们跟上来。 这个人是梁五联系的,少年们都不认识他是谁,反正这晚上的活计以前也是做过。混混做了多年,说他没做过坏事,只凶人横人,这话貌似无人信。再说这一趟差事钱不少。 “慢着,”梁五今天就不象以前那样,带着少年们跟上去,反而是轻喝一声。少年们是一动没有动,这是刚才在茶馆中说好的,他们只听梁五的。 前面伞下的人有些惊奇,这才缓缓开口:“怎么了?”梁五走上几步过来身前,压低声音道:“俺有把柄被你拿住了,俺跟着你做,可是这差事是谁的头家,俺要听一听,俺不能害了兄弟们,也一辈子的把柄在你们手里。” 伞下人更是惊奇,身前的这个小混混,似乎一夜之间开了窍,他还要听听头家。伞下人蒙面巾上没有遮住的眼眸里突然露出笑意,拿些混混的把柄是易如反掌,找上你们来做是送钱给你们。这个二傻子,做了几天,今天敢情才觉得这事情不妥当,不妥当你也上船了。 梁五是目光炯炯,心里只想着来弟和有弟,攀了亲戚,不能让来弟和有弟担心,再想一想,梁五心一痛,也不能让家人担心。梁五坚持:“俺要知道头家。”是怎么上了这条船,梁五是莫明其妙,突然这个人找到自己,拿出来自己的把柄,有凭又有据,而且这个人还是梁五以前就认识的人,那一次见面,真是好突然,把梁五惊的不轻。 “你等在这里,”伞下人抛下一句话就飘然而去,过了一会儿身后跟着一个人回来,这个人以纸扇掩面,来到背光处,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移开纸扇闪出一个角度来。这角度足以让梁五看的清楚他的面具。 少年们等在巷子口,看不清黑暗中都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梁五走回来,脸上是平静的说一句:“干活。” 面上平静的梁五,心里吓的很,吓到他只埋头干活,这活其实很简单,这里是安家的一个货仓,梁五他们的活计也是扛包,不过这活以前是以为安家的人不知道,现在则是明白这头家是谁,梁五心里更犯嘀咕。 刚才那纸扇后露出来的是安公子清秀的面容,安公子甚至还冲着梁五一笑,更是把梁五吓的魂不附体。安少爷好好的为什么要雇人偷自己家里的东西,要知道上一次雇着梁五他们偷搬安家货仓里东西的人,是表少爷张大林。 这两位少爷一个是嫡亲,一个是表亲,这就对着干起来。伞下人安三就是拿住了梁五上一次为张大林做事的证据,梁五不得不干这一次活。安三和安公子,梁五都认识,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头家会是他们。 立于黑暗中安公子站在一个少年们看不到他,他却能看到少年们的墙角里,身后两个人为他打着伞,一个人高大挺拔,是捕快木宝;还是一个人也一反平时的懒洋洋,这就一脸清醒,是捕快杨小懒。 两个捕快和安公子站在这暗角里看着少年们搬东西,码头上货船是备好的,货一上船就顺水运走,到明天早上,神也不知鬼也不觉。 张大林去了外地看着铺子里进货,安公子也对着表弟来了同样的一手,想想以前总是张大林喊着失盗了,安公子不由得微笑起来,这肚子里花花肠子的活,表兄我不差是不是? 只有身后站着的杨小懒,心里在想着来弟,早知道这事情是这样,就不去吓来弟了,那姑娘有没有被自己吓的很?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四十六章,对上(十三)在线阅读 !t; 第四十六章,对上(十三) 肉文屋 / 第四十六章,对上(十三) 第四十六章,对上(十三) 第四十七章,对上(十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七章,对上(十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七章,对上(十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七章,对上(十四) !go 站在安公子身后的杨小懒这样想着,再对着安公子看一眼,黑暗中可以看到他唇边的微笑。杨小懒与木宝交换一个眼神,两个人心里都不赞成安公子这样做,这样黑对黑的方法其实并不好。对于一个捕快来说是不可以接受,可是安公子执意要这么做,他们也没有办法。 注视着这些少年们举动的安公子,则是心里有一次兴奋,表兄我再不出手,做表弟的更是为所欲为。看看表哥我,一次弄走多少,比张大林那个表弟要有胆子的多。 如果木宝、杨小懒和梁五知道安公子在这样想,估计要一起跳起来指责他,这是你家的东西,你往这里一站,就是明正言顺。 码头上无声无息停在那里的是两条船,等到这两条船都装满开走的时候,是更深的再更深。木宝和杨小懒护着安公子和安三回去,就在离码头不远的一处安家宅子里歇下来。 “啪、啪、啪”听到这敲门声,守门的人很是不乐意地来开门,一看到是公子在门外再换上笑脸:“公子今年夜里原来没回去。” 安公子高调地应一声,一身绣着兰花的衣襟在雨夜中的灯笼下面看着,还是干净地开放在他的衣服上:“我在外面玩呢,就在这里睡吧。” 这个守门的奴才是张大林的人,看着他貌似乐颠颠地迎着自己进宅子里,安公子也是笑容可掬。 是几时发现自己的这位表弟心狠到这种地步,安公子走进房里来,心里在想着,是去年还是前年,反正至少是前年发现表弟不是象面上那样温顺,而是背后里不动声色的侵吞着安家的家业。 “公子,这房里一向是锁着,今年只有老太爷来住过一次,您住这里不是,我让人给您打水来,”看这宅子的管家安二也披衣起了来,紧着过来奉承。 安公子带笑道:“老太爷住过我就不住了,我只在偏房里住,明儿一早备好早饭给我,我还要赶着进去陪祖母用早饭,另外,”安公子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笑眯眯地道:“你们可不许说我在这里住了一夜。” 雨水气息中,可以闻到安公子身上有一股子脂粉味儿,安二嘻嘻而笑:“那是当然,您只要赶在太夫人起来以前到家里就成。” 转身出来的安二表面上恭敬,心里也不拿安公子当一回事情。安家是生意起家,广有田地,这位嫡传的公子连秤砣都没有过,也没有下乡去亲眼看过田头,这是他自小儿太娇惯的原因。 而表少爷张大林就不一样,不是安家的人,稍懂些事情,就在安家做事情,他是安老夫人妹妹的孙子。母亲受遗弃住在安家,安老夫人很是信任他。这才给了张大林一个可乘之机,不动声色地把安公子这个嫡亲的传家人给架了空。 偏房里是水墨画帐子,帐内玉色绣五子登科的绣被里安公子是睡不着。已经走了困,而且觉得自己这事情做的怎么说呢,自己觉得不错,听起来可笑,看起来自己有些可怜。 以前要诗酒慰平生,等到安公子发现只有诗酒陪着自己的时候,商铺也好,佃家们也好,已经只认张表弟。这是一个尾大不掉的典型例子,安公子则成了一个酒囊饭袋。 这酒囊饭袋此时依然在吟哦:“黄昏有雨,为谁瘦怜,”明天能干的张表弟是什么脸色,安公子突然扑哧一笑,张表弟明天会瘦怜吗? 伸手从床旁放着的衣服内掏出一个雕着梅花的盒子来,这是一个胭脂盒子,安公子一脸嫌恶之色的看了看,觉得这味儿真难闻,不过这香味儿引起来别人暇思,安公子有些乐颠颠。三十六计,这算是哪一计来着? 漫打竹叶漫打雕栏漫打小径的雨,在第二天准时地把安公子漫打醒了。安三在外面小声的催促:“公子,到起的时候了。” 安公子在床上听雨声,只睡了一个时辰他就醒了,然后就等着安三把他弄起来。一脸陶醉相的安公子答应过后,看着安三手里端着大铜盆,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热水,一身小衣的安公子才从床上起来。大清早儿的没有一点儿下床气,他笑容可掬地用青盐漱了口净过面,带着安三往家里去。 从角门进去,安公子不介意让张大林知道自己昨天夜里没有回来,而且自己也瞒不了。看似悠哉地他还是一柄纸扇遮住面容,摇摇晃晃地往祖母房中走去,一面猜测着,是表弟先到,还是我这表兄先到。 答案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安公子一进到安老夫人的院子,先看到的就是丹桔,和表弟有一腿的一个丫头候在廊下,对着安公子恭敬地行了礼,顺便往里面传了一句话:“公子来了。” 房内的安老夫人笑容更盛,对着身边的张大林道:“大林,你表兄来了,他向来文弱,昨儿我还让人给他单独煮了燕窝,”看到嫡亲的孙子进门,安老夫人赶快招手:“佶儿,你起来的太早,你身子弱,应该再睡一会儿才是。” “表兄你身子弱,既然起来的早,一会儿还歇着去吧。读书可是最费神。”张大林也是笑容满面,一脸的春风随着安老夫人的话来问候安佶。 起了一个字“佶”,人其实并不健壮,张大林看着表兄文弱的样子心里就高兴。不管平时多辛苦,起早贪黑的为安家卖命,不过就是有一块容身的地儿,为着这块容身的地儿要起早和贪黑,张大林辛苦之余,再看到表兄是撑不起来,心里就觉得这辛苦是值的。 张大林看着正在说话的安老夫人和安公子,在心里起了一丝淡淡的亲情,我只要安家的十分之七,余下的三分还留给他们吧。 正在奉祖母安好的安公子用眼角扫一扫张大林,并不知道他肚里心思,安公子心里也在想,表弟不是不辛苦,给他一分,别的你休想。 “佶儿,你要多歇着才是,昨儿先生来看过,也是这样说,”安老夫人是两个人都疼,不过她疼张大林,是为着他能干;疼自己的亲孙子,却是为着他自小儿多病,佛前许过替身,这才算是一路歪斜地长大成人,安老夫人从来不肯让安公子多管事情,就是诗文会都怕他累着了。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四十七章,对上(十四)在线阅读 !t; 第四十七章,对上(十四) 肉文屋 / 第四十七章,对上(十四) 第四十七章,对上(十四) 第四十八章,对上(十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八章,对上(十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八章,对上(十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八章,对上(十五) !go 对着祖母疼爱的目光,安公子只是一脸的笑容,看一看张大林,也是笑容满面,一脸忠厚地道:“表兄身子近日是好的多,不过还是多歇着的好。” 安老夫人这就高兴了:“看看你表弟也这样说,昨儿大林对我说了一门亲事呢,等我今天身子松快的多,我就去和你娘说一说,让她听听如何。” 举起手来在自己腿上轻捶一下的安太夫人道:“老了,不中用喽,想当年,我和你祖父年青的时候,那是比这会子要强的多。” 安家起家就是起在安太老爷手里,认真算起来,可以称得上是百年的基业。在安太老爷的父亲手里,历年行商,风里来雨里去,积攒了一点儿钱,置了不少地,就是在安家屯,屋子也盖在了那里。 再后来就是往城里弄了第一个商铺,再到安太老爷的手里,生发下来的银子就置地买房子,安家这个大宅院不过二十年,就是盖在安太老爷手里,安老爷年青的时候。安老夫人平时一高兴,或是感叹,就会说一句:“以前年青的时候,我样样来得。” 不过现在年老是样样糊涂,安公子对着祖母心里是有些悲伤。表弟现在变了心思,安公子一则没有太多的证据,不能一下子就把他赶走,害怕张大林仗着祖母疼爱,哭哭啼啼地求饶,反而打草惊蛇;第二个就是安老夫人也疼爱张大林,安公子怕伤了祖母的心,一直在心里想个主意,如何把张大林惊走才行,最好是他自己自惊自怪地离去,这样最好。 给祖母请过安,安公子再去看祖父,安老太爷是近七十岁的人,却还打熬的好身骨,用他自己的话说,年青的时候吃的苦不少,到老了多活几年享一享福才是。 看着孙子进来,安老太爷也露出笑容来,他手里正玩着一副铁球在“当当响”,对着孙子也是一番叮嘱:“你身子不好,要多注意着点儿,我就你这一个孙子,指望你样样好才是。” 安公子在心里苦笑,我再不好起来,由着表弟这样折腾,一想到就觉得害怕。安老太爷抚须算一算日子:“你父亲经商有年余,也该回来了,他不在家,祖父可是要时时看着你才行。书会念几句也就行了,会写字会算个帐也就可以了。你能进学,就是我们安家这几代人里面唯一的一个人。这是祖上有德呀。” 安老太爷已经不管一切事情,他只休养着。安老夫人年青的时候与丈夫一起管铺子,如今上了年纪,她相信张大林,家里人也跟着奉承表少爷。安公子有时候对着祖父,真是想说一说,可是话说嘴边,也是一样咽下去,证据还不足,等我搜集到证据再来说吧,免得也伤了祖父的心。 最后看的是自己的母亲,安老爷是一个能干的人,他在家里住上一年,就出去经商贩卖些东西一年,不肯白闲着。而且家里有父母亲健在,安老爷是放心的。 安夫人看到儿子进来,一副文弱的模样,更是喜欢的不行,对着儿子就话多:“你父亲到回来的时候了,老太爷老夫人都上了年纪,前年就让他不要出门,家里有老人呢,再说你那书上也写着不是?” “父母在,不远游,”安公子笑着接上母亲的话,母亲是个温婉的人,从不拦着父亲在外面,可是这一次也觉得他不应该去。 安夫人得到儿子的附合,让房里站着的两个丫头出去,再对着儿子低声道:“佶儿,你说你父亲会不会在外面有了妻室?” 这是行商的人惯会做的一件事情,叫做两头大。积年的经商人有走熟了的路线,有时候一出门遇上交通不便,夏天大水冲毁了路,冬天积雪难行,或者是为着生意利润,在一处住上几年都是有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是一个人单过,也就会有四邻老者之流,过来劝一劝:“家无中馈,回来一口热水也没得喝。”就会再娶上一房妻子,反正两边都不知道,一样算正室。 安公子忍着笑听着母亲担心地这样问出来,对着母亲打一个包票:“母亲放心,儿子担保父亲是没有。”父亲安老爷,只会做生意,别的花花肠子,以前从没有过,如今老了反而有了,安公子是不相信。 做母亲的其实只是要一个人对她说句宽心的话就行,安夫人这就放下心来,对安公子道:“你从祖母处回来,祖母如何?”听过以后,安夫人道:“你留在我这里吃早饭,你祖母上了年纪,也体恤着我呢,说我以后不必天天去请安,我一个人倒是闷的慌,和你吃了早饭,再去和她说话。” “如果是说亲事,母亲一定不能答应。”安公子想起来祖母刚才的话,先对着母亲这样道。安夫人“嗤”地一声笑了,看着儿子还是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不似前几天一说到亲事就脸红过耳。 安夫人笑吟吟道:“你放心,母亲明白。”想一想张大林,安夫人也道:“上次你表弟说的那头亲事,就是你祖母也怪他。说你是经不起揉搓的人,怎么能订一个都说是凶巴巴的姑娘,家里有人在京里做官也不行。咱们家在这城里算是不等钱用的一家人了,不能委屈你,也不会委屈你。” 安公子对母亲道:“这样就好,儿子只是觉得这亲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安公子有把握给自己个两、三年时间,可以把表弟惊走,到时候给他一分钱,也就是了。如果表弟说的亲事要是能成,卧榻之边有不一心的人鼾睡,这日子可就不妙了。 安夫人再三答应儿子:“你祖母对我说过,我一准会对你说的,你只管放心歇着去,不然就看一回书,只是看书太熬神,我让人给你炖吃的,你要按时吃才是。” 安公子一个早晨就是做了一回安内的工作。祖母、祖父和母亲都疼自己,祖父日常只出门闲逛,祖母管家,多在张大林手里,母亲是素来不管家,别人笑话她不当家,母亲要笑别人太忙碌,安公子微微一笑,母亲和祖母倒是一对好婆媳。 回到自己房中的安公子,对着窗纸上映上的竹子影看了一回,这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进来。安三走进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色,低声回话道:“公子,表少爷在小厅上,被几个孔型有力的佃农正指着骂呢。” 不是所有的佃农都似安家屯的几位长者那样知礼斯文,安公子突然想起来那个卖柴的姑娘,来弟那天对着表少爷喝“住手”,安三也学给安公子听过。安公子只是一笑,觉得这姑娘有些胆色。 此时心思只是一晃,又转回来,安公子对着安三面上的喜气洋洋道:“这就开始了,咱们好好看着,是谁先闹的他受不了。” 今年这样大雨,安公子都悄悄地坐在小轿里四处去看过,减租也是应当应份的,不想表弟只想要钱,还逼着人出租子,安公子叹一口气,表弟这心,也太狠了些。 前面厅上闹的很是凶猛,今天来的这几个佃农,都是五大三的汉子,听着表少爷的话不中听,就逼上一步也要拼了:“都交了,俺们吃什么,反正是活不成,这就跟你们拼了。” 这样一闹,张大林也有些害怕,看着几个家人都被打倒在地上,张大林颤抖着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安三躲在后面看的大快人心,这就赶快回来报信给安公子,表少爷也太胡闹。 推荐木头老书[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四十八章,对上(十五)在线阅读 !t; 第四十八章,对上(十五) 肉文屋 / 第四十八章,对上(十五) 第四十八章,对上(十五) 第四十九章,对上(十六)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九章,对上(十六)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九章,对上(十六)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四十九章,对上(十六) !go 安家的这一场闹,当晚就通过陈三传到叔公们的耳朵里,坐在这里一起听的还是多了一个来弟。 陈三再看到来弟出现在这里,不象上一次看到来弟出现觉得奇怪。绘声绘色学话的陈三学的很是形象,而且一脸的笑容。要知道减租子,也有陈三兄嫂家里的地,对陈三也是有利的。 叔公们抚须呵呵笑着听陈三在说话:“今天一共来了三拨人,一来都是客气地迎进来,为着怕在门口碰面,有两拨人一进一出碰到了面,旁边的家人也会话,不让他们说。这三拨人,都有表少爷干上了,都是家里穷的叮当响,身上一件补丁衣服还是借来的。” 来弟往自己身上看看,我身上也是补丁衣服,有弟做的那一件是能穿,不过还舍不得穿。租子没有交心不定。交了以后余下来的钱,该置办的东西多的很,也不能一下子就买衣服。 除了来弟在注意自己,别的人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陈三笑逐颜开:“有两拨人同家人们打了起来,”说到这里,陈三伸伸舌头:“幸好我不是表少爷相得中的人,不然今天也得挨打。虽然他们不敢打狠了,一巴掌一脚还过来还是有的。” “后来是如何?”叔公们只是想听下文,表少爷看着是个狠心肠,对于这冒犯他的人,他是如何处置的。 陈三继续说下去:“说也奇怪,表少爷今天居然放过他们。要知道表少爷这个人,下人们多是不喜欢他。有什么错要是犯在他眼里,要打要罚一点儿情面也没有。这不是正经的主子从来是狠着呢,今天外面下雨,敢情这太阳出在表少爷头上,他今天好大的度量。” 在安家做工的陈三也觉得奇怪,叔公们都是经老事情的人,心里为这几个人担忧,嘴上是没有说出来。 “最后是怎么说?”这是来弟问出来,她觉得顶撞也顶撞了,这几个人真痛快。可是痛快往往是解决不了问题。要减租子才行,减去一成五,离来弟的安居大计又近了一成。一成五的租子是多少片瓦,或许是一个大梁头也未必可知。来弟眼前是瓦片满片飞,一个硕大的结实的可以顶天立地的梁柱出现在心里,这样盖起来的房子一定是结实的。来弟在心里叹一口气。 陈三这就摇摇头:“表少爷说,今年受灾了,受灾的人可是不少,等我回过安老太爷安老夫人,拿一个主意出来,大家商议商议。他们就走了。” “走了?”来弟瞪圆眼睛:“这就走了?”打都打了,不打出来确实的说法来吗?至少当场要他立张字据才行,至少要加上一条,今天的事情是不予追究的。听说就这样走了,来弟觉得一阵晕乎乎,这不是白动了手,形象受损出场费一文也没有。 陈三对着来弟瞪得象猫眼一样的眼睛,也跟着睁大眼睛表示自己这话真实很强:“可不走了,他们能咋地。说了过上几天来讨主意。” 瞪圆眼睛的来弟再把嘴也张大了,好一会儿没有合上,这……也太惨了点。来弟再合上嘴的时候,就微微地摇了摇头,嘴里是一声叹气。以后还有防不胜防呢。至少也挣几个跑路的钱。 “唉,”叔公们也是一声叹气,和来弟的叹气连在一起。陈三脑袋:“这,这象是也不好。”叔公们看着来弟一脸的担心,似是宽慰来弟,又似是宽慰自己:“以后就是不种地,这附近小山上可以采果子砍柴,水里可以捞鱼,饿不到人。” 只是有一条让人担心,叔公们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不愿意添小辈们的烦恼。话说完了,陈三还是先回去侍候老爹。屋子里来弟这才说出来:“刚才陈三哥说过是哪一个村的人,咱村里有没有人在那村有亲戚的,要去个人告他一声儿,以后小心才是。” 这就是叔公们刚才担心的一条,叔公们也不相信表少爷有这么好说话。庄户人家多纯朴,经多些事情见多人的就不会相信过几天去还有说法。叔公们对村里人都熟悉,这就说出来:“宋木匠有一个姨姐是在那村里,让他去跑一趟吧。只是怕他不会说话。” 这样商议一下,一个叔公道:“还是我陪着宋木匠去一回,免得他说话没防头,安家听到会以为我们是去串通抗租子。” 担忧说过,再说喜欢。叔公们面带喜色对来弟道:“以后是个出息人,你这等着的主意不错。先前我们只是着急,想着在安家下来收租子以前把这事情办了。”不想这表少爷眼睛里不敬老,也没有人。才不管你是几代租种安家的地呢。 这一会儿就可以欢喜一下,叔公们和来弟猜测下面事情的发展:“几天以后再去,只怕不是好相与。闹不好,安家会告官。” 可安家如果这样做,叔公们也猜测一下:“这么多人一起闹起来,也够他喝一壶。”眼前有了大方向,还有领头人。去邻村提醒的叔公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我也要去,如果说话合适,就大家合计着办。” 被夸成有主意的来弟觉得有些冷,还是希望叔公悠着些儿。真的是不为自己家里租子足够。只是为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刚才不是也说了,附近有小山丘陵,打柴摘果也可以支撑,城的另一边有大河,河里鱼也可以得过。 往家里走的来弟深刻地体会到农民的疾苦,虽然是在古代。想一想古书上小说上写的,历朝战役豪奢花的钱,最后都是分摊在农民头上,可谓徭役赋税恶如猛虎,来弟叹一口气,这太平年代,有个天灾雨雪日子也不好过。 想士农工商,商人出息最大,却排在最后。农民面朝黄土,却排在士人之下。勤劳的一代又一代的农民,可以说是历朝历代默默无闻付出最多,得到却最少的人。这第二的位置看来也不是好当的。 来弟在家里也亮起来小油灯,欢欢喜喜在一灯草的油灯下面缝着第二套衣服。算过自己缝衣服一次可以省五十文,有弟天天缝衣服,也相当于在挣钱哩。 这个理论是来弟灌输给有弟的,对着欢天喜地觉得自己下雨也可以挣钱的有弟,来弟突然想起来,这村里象是很团结,年迈的叔公们把村人们都粘合在一起。村人的事情叔公们没有不知道的。 那有弟生下来是个女孩子,叔公们会不会也知道?以古时的习惯,生下来男孩子,要抱出来亮一亮相,小命子要给长者邻居看一看才行。来弟不相信这么巧,有弟生下来时,能从外面抱一个来蒙过去。 这家里没有男孩子,做父母的或许是着急,想出来这个办法也未可知。锅里有热水,来弟自己打水洗手脸,看着有弟缝的很有劲头儿。来弟笑一笑,等这租子的事情弄清楚,要有几件事情要办。还要把有弟的事情也打听清楚。让有弟恢复女儿身才是。 “姐,俺学会了,就出去当裁缝,裁缝家里都是男人挣钱,女人盘个扣子,缝个边什么的。”有弟刚缝过几针,觉得手顺真欢喜。对来弟道:“到时候,姐就不用再辛苦去砍柴,干个女人家的活就行。” 来弟露出笑脸来:“是是是,姐等着,干个女人家的活计。”来弟在想着如何让有弟恢复女儿身,而有弟这家里唯一的男人,又开始树立自己这“唯一男人”的形象品牌。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四十九章,对上(十六)在线阅读 !t; 第四十九章,对上(十六) 肉文屋 / 第四十九章,对上(十六) 第四十九章,对上(十六) 第五十章,梁五的家(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章,梁五的家(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章,梁五的家(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章,梁五的家(一) !go 一直到睡觉的时候,有弟的话才结束。想来今天是做多了活,有弟睡下来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来弟为有弟盖一盖身上的薄布单,想想有弟的话,,做些女人的活计吧,来弟就要笑。 窗外依然是雨,这烦人的雨下个没有完,村里人请来道士在雨中作法,求着老天不要再下,及早睛一天,还可以抢着晒一下收来的庄稼,一样也是没有用。只便宜作法的道士吃的肚子圆。 来弟没加入这荒唐的作法,村里人也没有来找她,都知道来弟家里的情况,眼下是没有人眼红于来弟,这姐弟俩个人哪一年都是穷的,只有今年开心一次,别人不会羡慕太久,留着力烦恼自己的最重要。 屋后小溪里的水都是混浊的,幸好屋里有水缸,打回来水还可以澄净一下。来弟睡在炕上想着处处都是不趁心,院子里的泥路,和就是人在屋里,只要不对着灶火,总觉得身上有的潮湿气……只有树木被洗得油绿中看,还有就是玉米地里象是要出苗,这要出苗是来弟和有弟以常去看,有弟又在猜苗拱地。 唉,这雨几时才能停。来弟也要叹气才行,只觉得眼睛前一抹黑幕,不会下到玉米扬花的时候,没有风扬粉,没有蜂传播吧。 带着这样幽怨地心思,来弟入梦了,梦中一轮日头圆又圆,正要哈哈笑,听着身边有动静,有弟推醒来弟:“姐,城里又出事了。” 这才一大清早,王媒婆打着一把油纸伞,就站在村里大路上说开了:“安家呀,又失大盗了。”王媒婆的声音在雨水中也是四处飞扬,这是她昨天在城里住了一夜听来的,王媒婆在城里住在同行家里,都是媒婆都消息通,一大早回村里来就播报这个消息:“这次丢的货物多,安家已经报官了。” 日头高高的梦也没有让来弟心情好些,再听到王媒婆的这个消息,来弟和有弟面面相觑,有弟先道:“姐,带俺去看梁五哥,”来弟也有这个心思,她总觉得和梁五有关,来弟在心里拿定主意,对有弟道:“洗脸擦擦牙,姐带你进城去吃早饭。” 一说洗脸擦牙,有弟向来是洗脸向前,擦牙退后,看着来弟把青盐递过来,有弟也会勉强接过擦牙,擦以前都会说一句:“这盐可不便宜。”然后再擦。 来弟明白有弟的意思,村里人不用青盐的人太多,他们抽旱烟的多,老远身上就是一股子烟味儿,倒是少见不擦牙有什么味儿。可是来弟做不到,她不清理口腔一天心里都不顺。 好在有弟只嘀咕一下,就没有再说什么,反正有弟晚上是绝对不擦牙,省一点儿是一点儿。姐弟两个人洗过手脸,来弟家里还有木耳蘑菇担起来,蓑衣让有弟披着,来弟是戴着斗笠,一起往城里来。 在相熟的小店里把木耳蘑菇一起处理给他。大家处的熟了,那人照例给了一点儿青菜,还有菱角和葱姜,有弟一看到多给菜就欢喜了。 出门来有弟就道:“姐,拿这些子去梁五哥家里吗?”来弟在路上对有弟说的:“去梁五家里去,问问他晚上在不在家,如果没有,咱们去骂他去,让他说假话骗我们。” 去梁五家里,有弟是坚持赞成,说到去骂梁五,有弟就踌躇了,脸上有不落忍的神色:“真的要骂梁五哥?” 看着有弟的脸色,来弟就要笑:“姐骂他,你劝着,姐是白脸,有弟是红脸。”有弟听是听明白,点头过后再问来弟:“啥叫白脸,啥是红脸?” 把肩头上的扁担拿在手上,来弟做一个打的姿势,对有弟道:“白脸是恶人,是凶的人;红脸就是,”来弟重新扛起来扁担,脸上笑嘻嘻:“就是好人。” 有弟长长地吸一口气:“姐和有弟一起做红脸,让杨捕快做白脸去。”来弟嘻嘻一笑,杨捕快是一个好人才是,提醒自己梁五的事情,在有弟这里反而落下来一身的不是。 街头上有卖早点的摊子,也有在外面雨中摆着的,也有在路边上开店。没有吃早饭赶上十里路到城里来,闻到早饭香气,有弟咽一下口水,对着来弟不好意思:“姐,给俺一个饼就成。” 来弟拍拍怀里,有弟新缝的钱袋子,里面又是三百多文,这是今天卖得的钱。来弟拉着有弟往铺子里去:“有弟,姐带你好好吃一顿去,吃饱了好走亲戚,走亲戚要熬神,要会说话,要问明白梁五晚上在不在家,还不能明白问。” 一大通理由把有弟绕的小脑袋里晕乎乎,再加上荤汤香气,有弟也觉得是这个理儿。节俭的小有弟就这样对来弟带进馄饨店里,一个人要了一大碗馄饨,还吃了一个馅儿炊饼。 打着饱嗝出来的有弟小脚步儿走的飞快,身上蓑衣来的时候还觉得重,这一会儿觉得轻巧无比。就这有弟也没有忘记提醒来弟:“姐,四个盒子的点心,你别忘了。” 来弟带着有弟去点心店里称了四个盒子的点心,最上面是一张红纸放上再扎起来。姐弟两个人心满意足地拎着出来。因为有这四个盒子的点心,来弟也不觉得自己身上的补丁衣服不合适走亲戚,有弟也不觉得自己脚上的草鞋不是布鞋。手上可是四个盒子的点心,过年走远亲,象是村里人出手,也不过如此。 梁五家的地址来弟是记的烂熟,那时候要来送镯子和传消息,当然是背下来在心里。这一条街是在城角里的旧巷子里,来弟卖柴的时候从这里经过几次,只是没有进来过。 这就轻车熟路地到了巷子口,来弟对着有弟眨眨眼睛,再交待一句:“有弟要记得喊人哦。”表亲有姑表亲,也有姨表亲,就是舅舅那一支。来弟和有弟路上又商议一下这个,打算认姑表亲。一般母亲不都是母爱伟大,又可亲,来弟是个姑娘,决定还是认个姑姑亲近一下。 巷子是旧的,也不怎么干净,跟城中几条干净巷子里的中等富户相比是差的强。巷子里也有桃杏树,走上几步突然就是一枝斜出来,突兀的不行横在头顶上,倒是不妨碍事儿,要是妨碍事儿,估计早被人摘下来。 “梁五哥在家吗?”来弟认清了门,在旧的木门外先喊了一声。没有听到人答应,又轻轻扣了扣门,问了一句:“家里有人吗?” 这院子是一个极小的院落,堆着破烂家什,象是舍不得丢。屋矮瓦低的几间屋子,有弟瞪大眼睛,看这住的窄巴的,城里还不比俺场院里,至少院子大。 随着来弟再问一声,屋里先出来一个人:“来了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一脸是笑,一身的旧衣迎出来,对着手里拎着点心盒子的来弟和有弟谨慎地看一看,再笑着道:“是哪一家的呀?” 这妇人的年岁儿,来弟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是梁五的母亲;面庞和梁五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可是来弟还是断定出来这应该是梁五的母亲。 小小的有弟对着那笑容也感觉出来应该是,一声“大姑”还没有喊出口,听身边的来弟抢先又问一句:“这是梁五哥家吗?” 一听梁五这两个字,妇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没有了,而且面上立刻浮现出来一种让人厌恶的表情,再慢慢出来的是笑容,这笑容看的来弟和有弟只觉得背上有蛇在爬一样,是说不出来的虚假。 妇人笑的虚假无比,刚才那一声“来了”是中听的,再说话象是嗓子里有什么卡住一样,妇人假笑道:“你找错门了,姑娘。” 屋里慢慢走出来一个老人,仰着面庞问道:“是找小五的吗?”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五十章,梁五的家(一)在线阅读 !t; 第五十章,梁五的家(一) 肉文屋 / 第五十章,梁五的家(一) 第五十章,梁五的家(一) 第五十一章,梁五的家(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一章,梁五的家(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一章,梁五的家(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一章,梁五的家(二) !go 再走出来的老人看着面容苍老,竟然看不出来是五十岁还是六十岁,也是一身旧衣服还算是干净。眼神儿也还清楚,对着来弟和有弟看一看,再问一句:“是找俺家小五子?” 妇人赶快拦下来,满面假笑地道:“你听错了,人家找杨五,排行第五的人多了去。”来弟忍忍心头突然而起的一把子火气,再大声说一遍:“俺找梁五,梁,不是杨,”随着来弟的这句话,妇人的面色这就猛地一沉,小声地嘀咕一句,恰好能让来弟听到:“大姑娘家找男人作什么。” 来弟只觉得额角怦怦直跳,对着这妇人就有一种感觉如对蛇蝎。此时听到她这样小声说话,有弟拉拉来弟的手,也小声地道:“姐,这坏人说话呢。”声音也正好让那妇人听的到。妇人听的也是眉头一跳,没有想到有人回,她就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走进屋去。躲在门后面往院子里看。 院子里只有老人和来弟有弟三个人,拎着点心走亲戚,没有想到遇上这样事情。来弟这一次要问清楚:“请问您是梁五哥的什么人?” 老人耳朵不太清楚,来弟再大声说一次,老人这就面带笑容:“梁五是俺儿子,俺是梁五的爹。”来弟对着有弟看一看,这老人脸上皱纹一大把,梁五只是一个少年,看着象是梁五的爷爷。 有弟看到来弟看自己,还以为是让自己喊人。小小的有弟也是一个感觉,来认亲戚的好心情被那妇人弄的一团糟。有弟对着来弟扁扁嘴看看,有弟也不肯白喊人,也要先说清楚,大声地对老人道:“俺叫有弟,俺是梁五哥的表弟,上门来认亲戚。” 这句话一说出来,老人倾着耳朵听过以后更是睁大眼睛看着笑:“是俺三妹家的,还是俺四妹家的,要么就是梁五舅家的孩子吧。”屋里面的妇人是大吃一惊的表情,也走出来听仔细。 来弟和有弟是再不肯认姑表亲,对着老人应道:“您是舅舅,我是来弟,这是有弟。”老人一时之间也是弄不明白,三妹四妹都嫁的远,好些年都不走动,家里几个孩子也是不知道。有人上门来认穷亲戚,还带着四个盒子的点心,老人热情地道:“快到屋里来,赶远了路,该累着了,”然后喊那妇人:“屋里来,快做饭,这是俺四妹家的孩子来走亲戚呢。” 来弟和有弟一起皱眉,听着那妇人不耐烦地回一句:“这才一早起来,哪里还有饭,”老人依然热情对来弟和有弟:“去外面买几个钱的面来,给孩子们下一大碗挡挡饥。” “小球子,”妇人推不过去,这才尖着嗓子扬声喊:“小球子,作死呢,你不起来,人家都神神道道地出门走动,你还在屋里不起来,只是作死。快起来买面去,你梁叔家里来客人了。” 西屋里一声门响,一个少年走出来,身上一件短衫都没有穿整齐。也不管外面院子里有人,就这么系着腰带走出来,一面不耐烦:“喊啥,喊一声就成,喊这么多声,一会儿水也要多喝一杯。” 有弟是看不下去,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有弟挺一挺小脯,走上前一步也尖着小嗓子道:“外面有姑娘在呢,你咋不穿好衣服就出来,这象个啥样子。” 小球子这才看到院子里一个姑娘,他“哇”地一声象是他才是被吓到的那一个人,转身就奔屋里去,一面在屋里鬼喊:“娘你也不说一声,说一声俺就系好再出来。” 一脸假笑的妇人是开心的表情:“俺没来得及说,你就出来了,出来咋这快,比俺说的还要快。”妇人是一脸快意的表情。 来弟和有弟都是怒目的表情,来弟对着期盼着的老人道:“我们下次再来,五表哥不在家,就先回去了。这是给舅舅买的,等五表哥回来,您告诉他一声儿。”把手里的点心递到老人手上,来弟一手扛着肩膀,腾空了手拉着有弟准备转身走。 妇人一见假声假气地道:“咋的不吃饭就走,小球子快系好衣服买面去,别让他姑家说俺们不知道礼儿。” “俺才吃过一大碗馄饨,还有一个馅儿炊饼,”有弟尖着嗓子回一句,来弟拉拉有弟,示意他别回话,来弟只对着老人道:“舅舅,我们改天再来看你。”来弟也不说什么告诉梁五一声的话,看着这妇人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一脸湛的假笑,满口里湛的假话,来弟大约可以明白梁五为什么要当混混,也想起来梁五说的一句话:“当混混有人帮,没什么不好。” “他四姑家的来弟有弟,你们几时还来坐坐。”老人是形动不方便的样子,刚才走出来就是慢慢的,手里驻着棍子站着就不动,这一会儿老人看着手里的点心,对着走到院门的来弟和有弟还在道:“几时来坐坐,走一趟亲戚可不容易。” 来弟和有弟再回身来说一句:“下回还来。”一起走出这院门,犹听着身后那妇人的声音:“这点心不错,正好你早上吃几天。这是他四姑家的孩子,吓俺一跳,还以为哪家大姑娘上门找男人。” 走出来在雨中的有弟仰起脸儿来道:“姐,”来弟低头微笑一下:“当作没听到。”有弟摇头道:“不是,我是想说,梁五家一定不在家里住。”来弟再微笑一下:“有弟,你说对了。” 就是小有弟也能猜得出来梁五在这样的家里呆不住,来弟对于这家里三个人的情况感觉很是复杂。隔壁的院子里有一个人搭上话:“是老梁家的亲戚?”一个老人接上话。 “是舅舅家,”来弟这就停住脚,正好问一个明白。那老人这就竹筒倒豆子:“你舅母去了好些年,这新接的一个是个扫把星,人说不上多不好,就是把她以前的孩子都往这家里领,把老梁家的两个孩子都气走了,这婆娘厉害着呢,嘴巴又中用,要知道她以前那死鬼男人还活着,她还是把自己孩子们都往这里领。” 来弟听着邻居老人这样说话,一下子就能明白过来。说不上多不好,就是把自己的孩子往这家里领,她以前的死鬼男人有相好的,不要她,她就另找到这家里,干出这种缺德事来,来弟听过以后,心里火只冒,这种缺德人,还真是干的出来。 和邻居老人道个别,来弟拉着有弟走开,有弟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对来弟道:“姐,咱们应该骂她才是,不应该骂梁五哥。” “姐是想骂她,可是够不着,才认下的亲戚,让她先呆着吧。”来弟回答的都是无打采,有弟更是垂头丧气,过了一会儿有弟才道:“可怜的梁五哥。”有弟拉着来弟温暖的手指,有弟只有姐,可是姐很疼有弟,梁五哥有父亲,已经是照管不到他的年龄。 走亲戚走出一肚子气来,来弟决定先消消气再和有弟去找梁五。有弟很是不明白:“姐,咋个消气法子?” 来弟怀里的钱袋子,对着有弟笑嘻嘻:“有弟,俺先去买要的东西,”购物花钱应该是能够消气的一个法子吧。东西买到手,心里也会舒服许多。 有弟噘起嘴来:“要花钱姐只管说就是,这个借口不好。”来弟笑眯眯:“那下次换个借口。”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五十一章,梁五的家(二)在线阅读 !t; 第五十一章,梁五的家(二) 肉文屋 / 第五十一章,梁五的家(二) 第五十一章,梁五的家(二) 第五十二章,星星之火(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二章,星星之火(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二章,星星之火(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二章,星星之火(一) !go 来弟和有弟兴兴头头地去认亲戚,结果认出来一肚皮的火气。拉着有弟的小手去买东西,有弟还有那里嘀咕:“四个盒子的点心,如果不是冲着舅舅,真的不想给那坏人吃。” 姐弟俩个人到点心铺子里去,再称上十个钱的点心,来弟拿一块给有弟,看着有弟笑逐颜开地吃着,才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接下来买盐买醋买酱,又买了一块肥油回去熬猪油。有弟心疼地看着钱十几个,几个地往外面去,再看看这东西都是要买的,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第二块点心,有弟才忍住没有说话。 来弟心里暗乐,给有弟买点心,是想着四个盒子的点心,只有一半是起用处,还有一半白埋那坏人。有弟还没有吃过呢,来弟才买了点心。现在发现以后要花钱,堵住有弟小嘴儿的办法就是用吃的。 一块肥油拎在手里,来弟犹豫地看着案子上的和排骨,有弟赶快把来弟拉走,拉到一边儿去,有弟还是刚才训那小球子的劲头儿:“姐,天天白面,咋不知足呢。” “是,有弟你说的是。”来弟笑嘻嘻搪塞一下有弟,姐当然不知足,天天大鱼大也不会知足,别说天天白面了。 有弟吃着点心,忽然想出来一个新的理由,有弟有些难过:“姐,难道是有弟的面,最近不好吃了?”不然为啥姐总想着吃好的,有弟很知足,今年的收成明年一年都可以管饱,而且吃白面的时候居多,有弟想来想去,想出来这样一句话,差一点儿没有把来弟笑翻掉。 手边是有弟有些难过的眼光,一定是有弟最近的面不好吃,姐才这么不知足。来弟只咧一下嘴,就赶快收回去,做出来一本正经的样子:“有弟,你的面很好吃,不过姐觉得,咱以后要象这些人家一样,天天穿绸衣服吃鱼。” 脚下不是最热闹的街道,也不是背静的街道,两边菜场卖杂货的小铺子,哪一家都应该是有些家底的。有弟又接受了来弟的这一课,有弟眨巴眨巴眼睛,瞅瞅两边,这一次洗脸不成功。 务实的有弟从小过惯苦日子,觉得今年的日子是乐上加乐,有弟在心思里不仅拒绝这一次的洗脑,而且来弟这话引起来有弟的强烈反弹,眨巴眼睛的小有弟老气横秋地道:“咱是庄稼人哩,不好有这不该有的心思,今年收成不错,盼着明年雨顺风和,再有个好收成,好好积上几年的钱,给姐存上嫁妆这才是正经事情。” 再也忍不住的来弟哈哈笑了一声,伸出手来在有弟的小脑袋上轻拍一下:“姐要是做到,有弟说怎么办?”看看这小嫩苗子的老声老气地样子,要是只听话再忽略掉那尖嗓子的童音,还以为是谁家的老人在这里说话呢。 “啥咋办?”有弟不明白,把手里最后一块点心吃完,摇摇头表示不再要点心,有弟盯着来弟:“姐,你真的能做到?” 来弟故意想一想再道:“试一试有什么关系,有弟,要是姐做到了,姐说啥你得听啥。”来弟这个大姑娘先对着有弟挖个小坑在这里摆着,有弟果然中招,对着两边店铺看一看,爽快地道:“行,俺当然听姐的。”然后再加上一句:“积钱听有弟的。” 姐弟两个人再在街上走着,都是心满意足。来弟不时歪着脑袋对着有弟笑一笑,多好看的一个小姑娘,等姐做到了,给有弟找两个俏生生的小丫头陪你,来弟脑海里浮现出,有弟穿着绣花裙子,带着一脑袋首饰的样子。 有弟则不时歪着脑袋对着街道两边看看,心里有些自豪,俺姐要象这样人家一样哩,俺姐真有本事。想想来弟今年有些变样,或许这就是村里人说的女大十八变吧。村里人说啥越变越好看,有弟点头,嗯,是越变越好。 再扬起小面庞看来弟,这时候来弟多是不在看有弟,,有弟对着来弟看一眼,再歪上脑袋看别人家的铺子,有弟笑眯眯,有弟笑嘻嘻,姐要是真的发了家,嫁妆可以办得好,也要找一个出得起聘礼的人家才行。 要白净的,要笑起来和气的,要……有弟在心里构思一下未来姐夫的长相,来弟在旁边构思一下有弟以后是姑娘模样的长相。晰晰的雨水中,来弟和有弟自得其乐的想着心事,大手拉着小手一起往码头上走。 梁五不在码头上,这两天水势不小,来的船少,活也少。来弟和有弟空跑一趟,只留下一个口讯:“表弟表妹让他回城外家里一趟。” 这就返身回去,还得进城走过城里,从另外一个城门出去。今天没有花够钱的来弟想想挣了三百多文,来弟有些嘴馋,天天白面,天天青菜木耳面,有时候加个**蛋,难怪来弟要犯馋。 再回去的路上,有弟继续在心里给未来姐夫画像,来弟开始寻思,买些什么好吃的又便宜又不会让有弟说话。 “有弟,吃块点心吧。”有弟摇头不要,在心里继续想,不能找一个爱吃点心的姐夫,得找一个干活又不多吃的姐夫; “有弟,今年雨不小,”有弟点头表示对,在心里继续想,不能找一个怕脚沾泥的,就是嫁妆多了也得一个泥腿子。泥腿子?有弟犹豫,象是不大好看; “有弟,雨不小,鱼应该比往年便宜?”有弟先点头再摇头,然后问出来:“姐,你又想啥呢?” 来弟对着路边儿上努嘴,那里是一个鱼摊子,十几条鱼里有几条还在地上翻腾,卖鱼的趁机喊一嗓子:“小姑娘,鱼便宜了。” 一条尺把长的大鱼拎在来弟手上,有弟扁着小嘴儿一会儿,又咧开小嘴儿一会儿,扁着小嘴儿的时候道:“姐,又花了钱。”咧开小嘴儿的时候道:“好几年没有吃鱼了,去年后面小溪里涨水,抓住一条小鱼,姐你说要卖钱,咱也没吃成。” 来弟对着手里的鱼看看,再看看有弟的表情,只觉得心酸,对着有弟柔声道:“有弟,以后要是想吃,咱多吃鱼。”来弟这才想起来,自己只为着生存,改善生活是最近才略有心思,是在庄稼粒粒收回以后。家里有小孩子,应该多吃鱼才是。 一条鱼弄得来弟心酸不已,来弟更打定主意,租子交过以后,如果不会演变成农民起义农民集体抗租,来弟的心思只会放在发家上面。 想着那一片幽幽大好山林,来弟在心里暗笑,安家的表少爷这样不通情理,这便宜,来弟是打算占定了。 前面一阵哄闹声,有几个赤着脚的乡里人气的脸通红大步往城外走,一面走一面喊一声:“安家不讲理抓人哩,这么大的雨交不上租子,他们不认帐哩……” 来弟的心一紧,那个混蛋表少爷总算是动手了,说他认打,来弟是怎么也不会相信。叔公们都不相信,何况是来弟。 跟在几个人后面走,听着他们又是气又是喊又是哭,气的时候跳起来:“就都交租子也不够,交了俺们吃啥;” 喊的时候就扯着嗓子骂:“这老天咋不开眼看看;”气急要哭,就是辛酸:“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有活路了,” “大叔,是怎么一回事,对我们说说,我们家里也是种的安家的地。”来弟找了一个机会,把话问出来。 几个乡里人看一看来弟手里的大鱼,觉得有些扎眼,看着她一个小姑娘扯着个小弟弟,满面客气地不好不回,这才道:“俺们村子离这里有五十里,在山那边呢,也遭了灾,这邻近几个县里听说都是大雨不止。俺们来说理,安家表少爷突然变了脸,扣了几个人送到衙门里去。这不,俺们还得再赶上五十里路,回村里找老人们报个信儿,请他们拿个大主意出来。” 几个人匆匆说完,这就走开。临走的时候,再对着来弟手上的鱼看一眼:“这是你们抓的鱼吧,今年水大,捉些鱼卖也多些个钱。” 表少爷突然变脸,在来弟意料之中,可还是听的她心里突突的跳。来弟匆忙地对着几个行路的人再说一声:“不怕哩,有理不怕见官,这里见不赢,往上面去。” “多谢了,小姑娘,”几个行路的人顾不得回头,只丢下来一句话就匆匆而去。来弟身后一个小巷子里,安公子从纸伞下面露出面庞来,看一看是谁用脆生生的声音说出来这样一句狠话。 原来是那个会说话的姑娘,安公子微微一笑,往上面告这可使不得。这小姑娘狠的,不过十几岁,就教唆着别人一层一层往上面告,安公子突然很是期待,这安家屯里要是再来对着表弟谈一次,会是什么光景儿? 身边陪着的是捕快木宝,他也听到来弟的这句话。木宝也认出来这是小懒蹭面的那一家,小懒后来把那面说的天上无比,地上少有,木宝只觉得小懒拿自己当傻子。 “我表弟送到衙门里的人,让人别难为他们。”安公子用青色的纸伞重新遮住面庞,对着木宝交待一句。借着这件事情,安公子只想教训表弟,还不想把事情弄大。 推荐木头老书[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五十二章,星星之火(一)在线阅读 !t; 第五十二章,星星之火(一) 肉文屋 / 第五十二章,星星之火(一) 第五十二章,星星之火(一) 第五十三章,星星之火(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三章,星星之火(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三章,星星之火(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三章,星星之火(二) !go 答应下来的木宝对着来弟的身影看一看,再问安公子:“这姑娘回村去也说这话,怎么办?”安公子只能叹气:“看看一个小姑娘家,或许是混说。回村里应该不会再说吧。” 嘴上这样说的安公子心里是心惊,这样的一句狠话,还真担心这位小姑娘回村去乱说,弄得四方乡邻不安。木宝和小懒都是安公子自己人,可是安公子也不愿意对着木宝说实话,他心里在打着主意。 表弟这件事情做的差,一如他平时做事情一样,瞒上欺下,对着安老夫人和安老太爷是哄;对着母亲和自己是骗。安公子微眯起眼睛,这件事情里面,要防着佃农们闹事情,还要想着如何弄点儿花样出来,早一点把表弟吓走。 心里起伏不定的安公子在木宝的陪同下回家去,打算听一听表弟是如何对祖母说这件事情。祖母是全权信任张大林,可是这要收租子的时候下雨,表弟收不上来租子,对着祖母总要有一句话儿才行。 木宝送安公子到安家门口,临行的时候又问一句:“那姑娘,真的不用去交待她?”安公子还是摇摇头,和刚才说的话一样,是漫不经心地:“一个小姑娘随便说两句,由她去吧。”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安公子此时先要把这星星之火放下来,哪怕它烧到眉毛,要先解决的是表弟的心思,表弟的心思变过来,佃农们自然不闹事。 在心里很以为然的安公子不打算把这件事情交给木宝和小懒的其中一个人去做,他当下就故作不当一回事情,撩起衣摆进了家门。 “公子,表少爷在老夫人那里。”对面迎上来安三,对着安公子小声说一句。安公子漫步一样往祖母房中去,表弟此时,是如何编的假话。 张大林在房中陪着安太夫人正有说有笑,安太夫人正笑容呵呵,看到安公子进来,脸上浮现出来疼爱的神色,看的张大林很是嫉妒,安太夫人对着自己,是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只给她的亲孙子。 “佶儿,你来的正好,看看你表弟,我没有白拉扯他们娘儿们一把,如今大出息了,”安太夫人没头没脑的话,让安公子听的心中发愣,脸上微笑:“表弟向来能干,这是祖母平时教导有方。” 张大林适时地做出来一脸的谦虚谨慎,听着安老夫人告诉安公子:“这样的雨,我只说今年佃农们一定要减租子,”说到这里,安老夫人对着自己的贴身丫头梅蟾看一看,再对着孙子道:“我和梅蟾昨儿还在说这件事情,应该减多少我都在盘算呢。不想你表弟,” 安老夫人呵呵笑上几声,满意地对安公子道:“他说有不少庄子要如约交租呢,就在明天。看看他,如今会办事了不是。”提出来要减租子,安老夫人也觉得可以商议;但是全部收上来,这不是更好。 “这是雨不下到的庄子吧?”安公子又是他纨绔的脸儿,随着祖母的笑逐颜开说一句;张大林听的正闷气,表兄什么也不懂,估计锄头他都没见过几次。我风里来雨里去,就服侍他这样样样不懂的人。 安老夫人回答孙子的这句话:“傻孩子,自从下雨,这附近都让人看过,哪里有不下雨的地界儿,除非再远些,那就不是咱们家的地方。” “那这租子明天能全部收上来?”安公子故意问这么一句,心里已经明白表弟的险恶做法,这家伙在家里越发的横行无忌,拿着别人当成傻子看。 张大林先踌躇一下,再笑容满面地道:“他们附近的庄子,相隔不过十数里,今天有人来闹事,我送他们到衙门去了,有理不怕见官;这要如约交租的人是昨天晚上来说的,倒是他们收的早,赶在雨前收好,也小受了一些灾情,不过还是能交得上来。” 转过身来,张大林对安老夫人道:“姨祖母,这样的庄子应该奖赏一下才是。”安老夫人和蔼可亲地道:“你说很是。不过大林呐,来闹事的人不好轻易送去见官,咱们家有的是积善的名声,可没有这送人见官的名声。” “孙儿知道了,明天放他们出来,让他们亲眼看看来交租子的人,这样也好死了他们闹事的心,别人都交上来了,他们还闹个什么劲儿。”张大林欠一欠身子,对着老夫人再自责一句:“我看到他们凶劲儿上来,砸了几个茶盘子,怕他们惊吓到家里人,不得已这才扭送到衙门里去,以示惩戒,孙儿是没有深究的心思。” “这样就好,”安老夫人手里本就是一串佛球,听到这话更是念一声佛:“菩萨保佑,今年这样不是时候的雨,也有人能收上庄稼来。” 除非那交租子的人家象来弟家一样,才能在这样的雨中把庄稼收起来。这样的人家就是有也不会多。安公子连来弟这样全收上来这样的人家,如果不是安三亲眼看到,安公子也不会觉得还有这样的人家。 一个村子都全数儿收上来,如张大林又描补的一句:“只是小受灾,”安公子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不过从前面几句话,安公子就明白这个表弟又在黑心。他在房里陪着老夫人说笑一会子,就出来往自己房里去。 先喊来安三,命他速速地去查:“我们屯粮的仓库,有哪几个是表少爷可以随意动的。新麦陈麦还是可以看的出来,再去查查表少爷有没有从外面调新麦来。” 这算不算是表弟的狐狸尾巴开始外露,一直想找表弟一个人人都看不下去的错儿,安公子沉思,这算不算是?再想想祖母都觉得可以减租,表弟事事要请教祖母,难道他不知道祖母的心思。 这样一想,安公子有些头疼,查家里历年的帐本儿,这就会惊动表弟。安公子解决这事情的想法如以前一样,抓住表弟的错,和和气气地让他走,分他一些他该得的酬劳。也是第一次做这样事情的安公子,既要自己如意,在没有证据以前,又不能伤了祖母的心。 由张大林这个主意推想过去,安公子抿紧嘴唇,表弟历年光收租子这一项,他就黑了不少的钱。家里少报,外面多要。祖父母都是怜惜穷人的,他们出身也不是富人家,深知道穷人家的苦。安公子在心里算着,光这一件事情上,漏洞中的银子就不是少数。 推荐朋友的书:书名:《知味记》,书号:2226266 作者:坐酌泠泠水 一句话简介:我的美食,吃刁你的嘴,勾住你的胃 [bookid=2226266,bookname=《知味记》]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五十三章,星星之火(二)在线阅读 !t; 第五十三章,星星之火(二) 肉文屋 / 第五十三章,星星之火(二) 第五十三章,星星之火(二) 第五十四章,星星之火(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四章,星星之火(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四章,星星之火(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四章,星星之火(三) !go 拎着鱼往家里去的来弟和有弟都高兴不起来,就是因为刚才那个消息。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认亲戚认出来一肚皮气,找梁五没有找到,然后再听到这一则表少爷翻脸的消息,来弟的心里真难过。 和有弟一起往家里去,踩着官道上的积水,看着脚下泥水珠子乱溅,有弟看看来弟的面色不好看,有弟咧开小嘴儿笑一笑:“今天有鱼吃了,就是梁五哥不在。” 来弟咧开嘴儿一笑,有弟倒是垂头不说话,想起来梁五哥,有弟就想到梁五哥的家。还不如有弟呢,有弟还有一个好姐姐。 再走上一会儿,来弟看看有弟还是垂着小脑袋瓜子,来弟也笑一笑:“有弟,晚上这鱼煎一煎熬一锅鱼汤,屋里有新白面,贴上两个白面饼子……”来弟也不说话了,她想起来被张大林关起来的人,再想想自己的村里人。 姐弟两个人一起无打采往庄里走,前面路边儿上一个人说话了:“你是宋家的来弟吗?”来弟抬起头先没有答应,有弟答应一声:“你找俺姐啥事儿?”是个小孩子的有弟答应的还是快了些。 这句话一应下来,闪出来的这个人对着来弟目光紧紧地一打量,这就开口说起来:“一个毛丫头,竟然那么大的口气,订门亲事又要状元又要家财,也不怕闪你的舌头……”这个人滔滔不绝地说出来,来弟是听明白这个人是谁,就是涨红脸的有弟也听出来了。 现在是来弟姐弟两个人一起打量这个人,头上一顶小帽,倒是绸的,这天气戴这一顶小帽子,再看他面有病容,脸上是个蜡黄的面色儿,一看身子就不好。 这倒也还罢了。再看身上一件绸衣服,却是一边衣角高,一边衣角低,这个人腿上也有缺陷。这就是王媒婆说的那个人。来弟只是想笑,可见媒婆的嘴是多么地不可靠;而有弟涨红了脸,听着面前这个人还要数落,有弟往前上一步,挺着小脯正要说话。 身边的来弟先上前一步,在那个人一声“哎哟”中,把他拎起来扔进泥地里。一声闷响之后,就是泥点子飞起来,来弟拉着有弟往后面退两步,再悠然地看着这个正在泥地里挣扎着的人,来弟笑眯眯:“风不闪我的舌头,倒是吹跑了你。” 刚才把他拎起来,斤两只是一般,来弟掩口而笑,这样的人应该找一个胖媳妇才是,洞房花烛夜里,敢说一个不字,直接压塌。 有弟则是拍起小手,连声说:“好,姐你真厉害。”一抬头前面几步远站着一个笑容满面的人,有弟再喊一声:“梁五哥。” 梁五走过来,接过来弟有弟手上的东西,对着还在泥地里没有爬起来的人看一看,这才道:“咱回家去。”走过那个人的身边,梁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人,要不是来弟出手的快,梁五也想来摔他一下。 “哎,你们,你们也不拉我一把,”这个来闹事的人对着这三个身影喊上一声,然后再小声骂一句:“真是没心没肺,这样的婆娘幸好没找。” 回去的路上,梁五很喜欢,不时地看一看来弟,觉得来弟真好看。梁五笑嘻嘻:“你那个找状元找家财是怎么回事,这是你要的聘礼?” 有弟赶快抢在前面回话:“不是的,那些话只对着别人说的。”相较于有弟急忙地解释,来弟只用一手指在有弟的头上虚点一点,梁五就明白过来,更是要笑。 “唉,”来弟进院门以后,垂头丧气地叹气中,梁五笑哈哈地安慰一下:“没啥事儿,最多没有媒人敢上门来说亲事,” 来弟继续叹气,梁五再加上一句:“最多你出门别人指指点点,”有弟也跟着来安慰:“姐,咱听不到,也看不到。” 对着这小始作俑者,来弟再大声叹一口气,姐的名声,就这样毁在有弟和王媒婆手里。有弟是家里人,可以原谅他;王媒婆不能原谅。来弟刚觉得自己进入忍无可忍的状态,听着有弟再忿忿说一句:“哼,最好他去骂王媒婆俺才高兴。” 来弟一笑,这就泄了气,对着有弟笑逐颜开:“有弟,你说的很对。”梁五正在炕头上看那滴水的地方,也跟着凑乐子:“要是他不找王媒婆,有弟你打算怎么教训她?” “咱晚上捅她家的**窝去吧。”小有弟促眉想了一会儿,想出来这个主意。来弟放声大笑,梁五嘿嘿笑一下:“哥是混混,也不干这种事情。” 有弟不服气:“那你说咋办哩?”来弟继续笑,梁五也促眉,想出来一个主意:“有弟,俺去她家放火吧,” 一听就摆手的有弟也能看出来梁五在逗自己,有弟得意洋洋:“有弟小呢,不干这种事情。”梁五正在笑,突然接受到来弟投来的怀疑的目光,梁五心里火起,不过是句玩笑话,这丫头咋又怀疑了我呢。 梁五很生气,安家丢东西,是他们家祖先不幸,后代子孙都是内贼。后代子孙都能当贼,哥挣个辛苦钱有啥。今天码头上事情少,梁五买些东西来看来弟和有弟。进门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就遇到来弟这样的眼光,梁五立马就要火大。 “有弟,把这炕用东西挡上,”梁五大声说过,人就到里屋里抱起一捆子麦秸杆儿,闷着头往外面冲。 有弟是没有听明白,来弟是明白过来,找出来东西把炕先挡上,免得一会儿掉泥渣子滴水啥的。炕挡好,来弟也要出去:“梁五哥在弄屋顶,我去帮把手。” 来到屋后,梁五已经爬到屋顶上,看到来弟过来,心中高兴:“你给我递东西。”梁五在屋顶上蹲着,把瓦片一一揭开来,看一看屋顶上原先垫的麦秸杆儿都已烂糟,梁五自己嘀咕一句:“这能不漏雨吗?” 上面在换草,下面是有弟的声音:“这雨下到屋里来了,”梁五和有弟都大声笑起来,声音把隔壁的王媒婆也惊出来,看着来弟屋顶上蹲的这个男人,王媒婆说一声不好,赶快往外面去。 寻来弟晦气的人是刚从王媒婆家里出来,王媒婆添油加醋,弄了他一肚子气,指望他去教训一下来弟知道羞耻,把这亲事给转回来。 当看到梁五也在的时候,王媒婆就知道这次没弄赢。打一把油纸伞出来一看,王媒婆大吃一惊:“钱掌柜的,你这是咋的了?” “我,那个小娘皮,害我摔到这木头上来了。”泥地里几块木头在,钱掌柜的骨头硌到木头,疼的咧嘴歪眼的。那一摔又用些力气,钱掌柜的又太病弱,他到现在也还没有爬起来。 王媒婆连拉带扯,虽然她是个女人,吃的肥胖有些力气。钱掌柜的又瘦弱,这就拉起来。钱掌柜的一身泥水淋漓,站起来点着跛腿发怒:“这个姑娘,我……要她好看。” 推荐朋友的书 [bookid=2182579,bookname=《披荆斩棘》] 书名:《披荆斩棘》 书号:2182579 简介:(种田文) 一朝穿越,就成灾星。 全村人见人怕,人见人躲, 还人见人厌,人见人弃,还被逼住到山上。 幸好父母疼她爱她,跟着她护着她。 那咱就乖乖呆在山上吧,种种田,养养兔,过过神仙般的生活, 发家致富后,让逼她到山上的村里人眼红去,哈哈哈…… 可是眼红是眼红了,矛盾也来了,…… 可是还有,还有,哈哈,什么,娘你说什么,你不是我亲娘, 什么,我亲娘已经死了,我亲爹在找我,还要杀我…… 梦破碎的时候,她决定了…… 推荐木头老书 [bookid=1883025,bookname=《古代幸福生活》]。 第五十四章,星星之火(三)在线阅读 !t; 第五十四章,星星之火(三) 肉文屋 / 第五十四章,星星之火(三) 第五十四章,星星之火(三) 第五十五章,星星之火(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五章,星星之火(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五章,星星之火(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五章,星星之火(四) !go 第五十五章,星星之火(四) 梁五在屋顶上,可以看到王媒婆去扶钱掌柜的,他只是一晒,全然不放在心上。来弟不时要怀疑他的眼光,让梁五有时候很抓狂。在屋顶上淋着小雨的梁五看一看来弟,她踩着石头站在屋檐旁边给自己递东西,雨中少女好似带露荷花。 如果哥是个没有江湖道义一切道义道德的坏人,比如来弟口中怀疑的贼,梁五再拿眼睛瞄一瞄路上的王媒婆和钱掌柜的,一准把那个病秧子腿打断。 家里只有一个姑娘和一个小孩子,就是麻烦都不敢太去惹。梁五想想算了吧,到城里有的是机会找钱掌柜的晦气,何必在这里给来弟和有弟家添麻烦。新认的表亲可不能吓跑喽。这样一想的梁五就咧嘴笑一下。 来弟站的不够高,是以没有看到王媒婆去扶钱掌柜的。站在屋檐子这里给梁五打下手的来弟,心里正在盘算着,要去王媒婆家里说一说才行。再不说姐真是好欺负,由着人子捏。来弟要是看到王媒婆去扶钱掌柜的话,来弟只怕这一会儿就要冲过去,这就要训斥他们一顿。 一个人蹲在屋顶上重新换草整瓦,一面不怀好意地嘴角噙着一丝笑对着一拐一拐离去的钱掌柜不时看一看;一个人站在雨水中想着事情,事情头绪实在是太多。 安家要翻脸,自己无名声,再看一看梁五,来弟突然想起来要交待一下有弟,不能对着梁五说他继母的那些话。表亲冒雨正在帮着自己收拾屋顶,怎么能平白让他难受。一个少年有家不回,这样的痛苦一定源自于伤了心。 “我就来,”来弟只说一句就跳下石头往前面来,在屋门前看到回屋去的王媒婆。来弟注意到王媒婆身上的有泥水,却没有怎么想,只是觉得快意一下,摔跤了还是怎么了?来弟对着王媒婆第一次不是满面笑容,只是静静地看一看,这就进屋里去。 经过这院门也往院子里看的王媒婆,对着那平静的目光,只是嘴里小声骂了一句:“死妮子,还敢打人。”也就往她院里去。 有弟在屋里正在烧热水,再就看着屋顶落下来的雨水泥渣。看到来弟进来,有弟还在看:“姐,整好了?” “就好,有弟,”来弟在有弟身边小声地道:“跟你说个事儿,去梁五家里遇到那个人说的不中听话,你千万别对梁五哥说。”有弟眨巴眨巴眼睛听完:“为啥不说?”有弟觉得,说了让梁五哥打她去。 侧耳听着屋顶上动静的来弟,要在梁五下来以前把话说完,赶快急切地道:“说了梁五哥会伤心,”对着有弟再眨巴的眼睛,来弟只来得及交待一句:“一会儿姐说啥,你就跟着说啥。” 这一句话有弟倒是可以先同意,他点点小脑袋瓜子:“行。”看一看火膛里灶火正旺,有弟也站起来:“俺来收拾鱼,切肥油,中午喝鱼汤贴白面饼子。” 可以吃鱼了,又有梁五在,三个人谁也没有撇下来。有弟兴致高涨,对着那鱼一阵看:“这应该是怎么收拾的?”有弟还真的不会。 来弟走过来:“姐收拾一次给你看,”接过鱼拿过刀,来弟去鳞剖鱼肚,有弟睁大眼睛看的津津有味,有弟要看的是如何收拾鱼到出锅,这一次看了一个全套。 梁五整好屋顶下来的时候,看到来弟正在做饭,觉得真稀奇:“咦,你会做饭?”锅里正在炼肥油,来弟把炼出来的油渣子推给梁五:“吃吧,别说话。” 站在锅前的来弟只想白眼人,什么叫会做饭,当然会做饭。不过我是家里壮劳力,有弟做饭吹火又在行,当然是分工要有不同,**才会成功。 心里随便的一句顺口溜,让来弟心中一亮,分工要有不同?这话太对了。来弟站在锅前炸鱼块,脸上露出来一丝笑容。她已经找到方法去对付安家,就是打算用不同的分工。 下了这么久的雨,屋里也是泥地也是潮湿的,只有灶火前的一块儿地,因为近火而常干燥。这样的屋子里,再对着一个落满泥土的旧炕,旧木桌子旧橱柜。只怕看一眼也会心生不悦。 此时屋里的三个人却是其乐融融。梁五在扫炕擦炕,有弟在和面准备贴饼子,来弟手里握着竹笊篱正在炸鱼。滋滋响的油香中,梁五回过身来,觉得这屋里光线明亮,气味儿扑鼻的香。这一会儿给他一个青砖大瓦房,只怕梁五也不愿意换过来。 吃饭接近尾声的时候,来弟才装作才想起来,她先吃到近饱,也让梁五吃到近饱,免得一会儿说出来,说的不好大家生气,辜负自己亲手做的这顿饭,和这鲜鱼汤。 “梁五哥,今天我和有弟去你家了,”来弟嘴里塞着饼子,眼睛对着鱼汤,眼角看着梁五;梁五正吃的开心,只是愣了一下,就淡淡地道:“哦。”明显梁五是高兴不起来,他也不觉得自己家里能让人看,虽然来弟是自己喜欢的姑娘,有弟是自己的表弟。 低头喝鱼汤的有弟想起来弟的话,头也不抬地附合一句:“去你家哩。”姐说啥有弟就说啥;来弟笑容可掬地努力要把梁五的情绪调动起来:“给舅舅买了点心,有弟一定要四个盒子的,” “四个盒子的,”有弟不抬头再接上一句,只“唏溜唏溜”喝他的鱼汤; 听到这里,梁五就想要笑,他忍住笑听着来弟再次一脸的笑容,甚至有三分讨好:“以后你在家里,我和有弟还去。” “还会去哩,”有弟学舌算是学完了,鱼汤也唏溜地差不多了。这才抬起头来对梁五道:“盒子点心有弟不错眼睛看着伙计包的,样样都软,俺姐说,上年纪的人要吃软点心。” 梁五心中有一丝淡淡的悲哀,来弟都能想到这的事情,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梁五自从离开家,偶尔回去一次,就是给父亲放下一些钱,从没有想过点心要买软的。梁五重新高兴起来,对着来弟和有弟道:“你们再去对我先说一声儿,我在家里好招待你们。” 这话说的挺怪,象是梁五不在家就没有人招待,有弟是听不出来,而且觉得有理。梁五哥不在家里,是没有人招待俺们。来弟只是装作没有听出来,接下来梁五的这句话:“中秋节还去走舅舅家,舅舅把我和有弟当成你四姑家的孩子。” 梁五嘻嘻地笑,从听到“舅舅“这两个字,梁五就要笑了,这一会儿笑个舒畅趁心。他撕着手中的白面饼子泡在鱼汤里,吃的香甜无比。看一眼有弟,有弟极会疼人,看一眼来弟,真是能干,会做饭能下地能背柴……想到这里,梁五开始打住,和来弟表妹的亲事,梁五打算明年再说,总要在这个家里再出些力,梁五觉得再提出来才算是合适。 一条鱼对来弟来说,没有花上多少钱,家里现有木耳蘑菇,都是鲜物,鱼汤里放了不少木耳,又用猪油炒了一个蘑菇。三个人都吃的饱饱的,然后开始做事情。 炕湿了,梁五在烧炕;有弟开始和他的衣服继续缠绵,并对梁五道:“等有弟再做一件就会做了,给梁五做一件。” 刷碗刷锅把剩鱼汤舀出来准备晚上下面的来弟,笑吟吟听着梁五问有弟:“这件不是我的?”一件青色布料,梁五也能穿,来弟也能穿。不过男人长衫和女人外衣有所不同,梁五吃饱喝足,又在这里逗有弟玩。 “有弟做的还不好,拿不出手呢,”有弟一板一眼地认真回答梁五的话,眼睛瞅着手中的活计,手指上还有一个新顶针,是来弟后来新买给他的。 梁五再次嘻嘻一下,听着有弟在对自己说话:“梁五哥今天晚上在家里睡。”有弟不容置疑地就说出来。梁五回身,来弟转头,两个人目光碰在一起,梁五没好气,来弟装作看不到。 “在家睡,”梁五就这么回答一句,这次没好气,头也不回。听出来梁五话里有不高兴的来弟,自己笑一下继续收拾手边的东西。至少今天晚上不用为梁五担心。炕上不再滴水,冲着这一个会下地干活会上房修屋的能耐,来弟想一想,不能这个少年学坏才是,学坏了以后,他还来干活他还来帮忙吗?来弟笑眯眯,姐一片私心为自己呢。 梁五一会儿也不闲着,足对得起来弟的这一片私心。屋里烧着炕,他又跑到外面去把菜该收的收回屋里来。青菜豆角丝瓜,向日葵不能跟着日头转,却长的不低。梁五也觉得不错,这小家整的,屋里有麦子,院里有菜园,梁五也起了心思,觉得这屋子要是重新翻修一下,可以过上几十年。 这话不能对来弟说,一说来弟肯定要说不行,梁五自己起个心思,自己想一想,自己私下里乐的梁五决定这一会儿先不告诉来弟,就象给她帮忙一样,动不动就托着一手的铜钱过来了:“这工钱要算的吧?”哥这工钱你算不起,梁五一个人窃笑一会儿。 家里井然有序,各自有活。来弟洗过手把灶台抹干净,打算做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往王媒婆家里去理论,把她那张吃遍八方的嘴,能堵上多少就堵上多少。来弟不想嫁人,可是名声得要。有时候名声,就象一件必须穿的衣服,对于女人,更是如此。 “我去三婶家里说句话,”来弟说过这一句,走到屋门口还没有出去。院门外飞快地跑过一个人,青衣小帽打着一把油纸伞,一闪就过去了,象是有什么急事。这个人是在安家做工的陈三。 走出屋的来弟,原本是往王媒婆家里去,这一会儿方向再次改变,跟在陈三后面往叔公家里去。 村里是一条直路,可以看到陈三跑的飞快,不顾泥点子溅在衣上,一把油纸伞歪斜着在头顶上,有几次跑着太快,纸伞柄碰到了头,陈三只是扶一下伞柄,再继续往叔公家里去。 跟在后面的来弟只是惊心,也甩开大步,心里七上八下的来弟在想着,安家又有什么状况出来了? 陈三中午就往村里来,确实是安家发生一件大事情,这事情大的让陈三觉得有必要乞半天假回来说一声。生在这村里,长在这村里,四邻八舍地也有小矛盾,不过也是一个村里的人。关键时候看行动,陈三这就一溜小跑,全然顾不上他身上的衣服泥水淋漓。 来弟来到叔公家里的时候,陈三还在指手划脚,因为跑的大喘气儿,加上手比划,陈三觉得更清楚些。 “新麦,真的是新麦,”陈三气喘吁吁地摆着手:“两个村子里的人都交上来,说他们小受灾,不过交租子不成问题。” 这一句话听在来弟耳朵里,来弟惊奇过后,嘴角边就是一丝冷冷的笑容。此时在来弟的心里,是觉得这是安家的鬼主意了,他们为了让人交租子,从别处弄来的新麦,或许是他们家去年收的麦子也不好说。 麦子淋过雨,新麦旧麦还能看得出来吗?来弟不知道,不过这件事情不小,来弟不了解安公子的心情,她会以为是安家才有这样的手段,全然没有想到表少爷一手蔽天,干出来这件事情。张大林被表兄安公子问了一句:“明天有人来交租子?”干脆一不做不二休,今天就让人交上来。 这两船新麦正好今天到码头上。张大林只要把人再找过来就成。 就是叔公们,面色惊愕地要多,也是一起认为,这是安家开始不仁。他们随便调些麦子来唬弄人就行。 一个叔公这样说出来,大家基本上都是同意的。不过陈三觉得疑惑:“我打听了一下,象是老夫人说过,下雨可以减租子。”陈三只是恍惚听到这么一句,他不能确定是真的。 “为富不仁,这是一句古话,”另外一个叔公缓缓开了口,是有些痛心:“种了安家一辈子的地,到老遇到这样的事情,唉,儿孙们没有福呐。“ 觉得疑惑的还有一个叔公,从听到这消息他就闭目沉思,这才开口:“安家这样做,调这些麦子来唬弄人眼睛,他们花费就不少。再者买通这两个村子说假话,又要有些好处洒下来才是。今年实在的是受了灾,大家交不上来,也是有的。不是说在家里藏着不交。” 有些麦子湿渌渌地打下来,没有干也不吃。最后开口的三叔公只是疑惑:“他们就是上门来强抢,这样的粮食抢去有什么用?”钱也卖不了多少,安家的人肯定是从上到下不吃这个。对于他们来说,除了立威,没有别的好处。 来弟这一次没有等到别人要她说话,她就开了口,看一看陈三,能乞上半天假回来报信,来弟也就不避陈三,就开口道:“不管他们怎么想,这样的手段不是表少爷一个人可以做出来的。”来弟第一句话就说错了一半。不是表少爷一个人弄出来的,却不是表少爷和安家的人一起弄出来的。 “当前不管他们怎么想,而是我们怎么对待,”来弟这话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四叔公和宋木匠去了邻村还没有回来,家里留下来的三位叔公一起道:“你有主意你只管说。” 来弟唇边是一丝诡异的笑容,这诡异只是对着安家,来弟低声道:“交租子是交不出来,除非他们愿意交这样的收成。他们愿意要,就连麦秸杆儿一起给他们;”几位叔公笑一笑,陈三也笑一笑。可以想象的到安家的货仓里不再收着麦子,而是放着一堆湿淋淋的麦穗,安家想来是不傻。 “要是不愿意要,那就有得磨了。”来弟不慌不忙地道:“对于为富不仁的人,是不能硬顶。有人硬顶,已经吃了苦头在衙门里。”叔公们再吃了一惊,听着来弟把路上听来的话说了。 来弟继续说自己的主意:“咱们交,交麦穗给他们。叔公们再去一次,然后去几个胆子大的孩子和大婶大娘们,让她们到安家哭去,再去几个会说话会争理的人……”来弟心里一闪,想到了王媒婆,以王媒婆骂**的高嗓门儿,正适合去安家表少爷面前盘着腿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 嘻嘻一笑的来弟听到陈三说一声:“好,”然后是叔公们要想一想商议商议,还没有商议出来,陈三笑嘻嘻又是一个主意:“找几个哭起来嗓门儿高的,最好把老夫人哭出来,看一看老夫人那话说的对不对。” “王媒婆最合适,”陈三不约而同地也想起来王媒婆,来弟窃笑一下,听陈三说理由:“她是这村里的媳妇,就应该出些力,再说她往安家门上走动,不管是安夫人还是老夫人或是管家娘子们,哭出来一个她也脸儿熟,说话更方便些。” 这个主意真不错,就是让王媒婆也上前去。陈三和来弟,一起打的这个鬼主意儿,有心看看王媒婆的笑话,让她以后还天天吹自己在城里大户人家走动,现在到了烈火炼真金,骡子还是马牵出来遛遛的时候。 天天最会在背后谈论别人的王媒婆做梦也想不到她被来弟和陈三摆了一道,来弟和陈三的这个建议,叔公们也觉得不错。虽然村里哭起来更惊动人的大有人在,可是王媒婆在安家脸儿熟,这一点上她就是第一去哭的人选。 来弟出了这个主意,全是感受到在小杏儿的事情上,叔公们都是愿意帮忙出头照顾小辈的人;在梁五的事情上,也全托着叔公们的庇护;然后就是义愤,遇到这样不仁的富人家,来弟出主意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担心害怕,反而觉得自己象是与这村里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感觉是温暖还是关怀?反正是好的很。 温暖和关怀,是人人喜欢和需要的事情,加于人和受于人,都是一种欢喜。来弟出过主意,再把家里人都举荐了:“我帮着和他们理论,我年纪小,挨上两句骂也没有啥;我家有弟可以去哭,”有弟嗓门儿尖,应该是有这方面的优势。 叔公们微笑看着这个小辈儿的姑娘,这姑娘以后还了得。主意多也敢往前去,叔公们微笑,就是陈三也心一动,突然发现布衣素裹着的村里人中,也有这样好看的人。 “好,来弟是个好姑娘,晚上村里人一起来商议,这事情人人有份,不能有一个后退,也不能有一个说不去。”叔公们前后想过,觉得这样更好,比去硬顶弄到衙门里要强。 陈三出来回家去,他今天早回来,还是回家去陪老爹;来弟又坐了一会儿,听叔公们说一说分工不同的应该有哪些人去最好,当然算来算去,少不了王媒婆。 最后出来的来弟实在要笑,也不打算去王媒婆家里堵她的嘴同她理论,给王媒婆留些口水让她去安家好好洒院子吧。 从叔公家里出来,经过王媒婆的院门,来弟不由自主地往里面看了一眼,正看到坐在廊下的王媒婆没好气儿地扫过来一眼,王媒婆还在生气来弟打了钱掌柜的。来弟则是和以前一样,一个笑脸儿过来,王媒婆愣了一下,再要浮上笑容来,来弟已经走出去。 “这姑娘笑的,人心里面都没有底儿,”王媒婆又自言自语一句,听着屋里自己的丈夫田老汉在喊人:“快来个人帮忙,今天能干一点儿就是一点儿。” 王媒婆站起来往屋里去,一面接上话:“来了来了,家里又不缺一年的租子,看你累病了,还要掏药钱……” 回到家里的来弟面上一直是笑容,王媒婆家里不缺一年的租子,村里人人都知道。所以说服她去安家哭,是有一些难度。不过这个难题,叔公们已经在想办法。想到这里,来弟小小的得到一下安慰,这算不算,我报了仇,而且以德报怨,给了王媒婆一个人人夸奖她的机会?。 第五十五章,星星之火(四)在线阅读 !t; 第五十五章,星星之火(四) 肉文屋 / 第五十五章,星星之火(四) 第五十五章,星星之火(四) 第五十六章,星星之火(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六章,星星之火(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六章,星星之火(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六章,星星之火(五) !go 第五十六章,星星之火(五) 一进自己院门,有弟站在屋门口和小杏儿在说话,看到来弟进来,有弟就开始笑。来弟也笑一笑,知道有弟在笑自己没有去三婶家里,反正一会儿有弟就能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再看一看梁五,正蹲在桌子下面修桌腿。 那桌腿早就有些歪斜,来弟手里没有东西,一般家居必备的锤头和木楔她都没有,而且木楔这种东西怎么用,来弟觉得学起来也一定费神。 小杏儿是要走的样子,她看到来弟回来,不能就走,而且也想说几句话:“来弟姐,有弟缝衣服越发的好了,以后有弟可以做这城里的好裁缝。”有弟听到这句话,小脸儿上是绷不住的笑容。 来弟对着有弟一笑,夸你一句就挺乐呢。有弟这样要乐,来弟理当谦虚,来弟对小杏儿道:“多谢你天天来教他,等他成了好裁缝,让有弟好好请请你。”来弟自己都想请请小杏儿,天天来吧,天天来夸夸有弟,有弟是顺毛,一夸神头儿十足,这正是来弟想要的。 可是对着小杏儿,来弟还有另外一个心思,这就要同安家开始大战三百回合。不管叔公们把安家以前说的如何好。或许安老太爷和安老夫人上了年纪,小气心眼儿又狭窄了;或许安家的子弟们不如长辈们好…… 说到这里,来弟想一想安公子,第一面是在官道上的小轿里看到他,一个文弱秀气的少年,只有一双眸子里透着些许思绪;第二面是同梁五打架,在安家的角门上看到他;还有第三面……来弟觉得人不可貌相,看着好未必就好。给自己帮了忙,幸好也用一个蝈蝈儿谢过了他。好在无拖欠。 “杏儿,你活计做的这样好,自己在家里也可以做些去卖钱。”来弟放软了声音对小杏儿道,这样为富不仁的大户不去也罢,再说姐也没有能耐。小杏儿听过来弟的话,有几分慌乱,面上染上一丝不好意思:“俺学的还不好,现在回家里,每每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地跟着妈妈们学,再说刺绣的活计,俺学的不多。” 来弟就站在屋门口和小杏儿聊起来,钻在桌子下面的梁五听着她们一句长一句短地在说话,什么样的花色好,什么样的刺绣好,梁五在心里暗想,不管再能干,到底是个姑娘家,就和人说话,也只是说这些。 和小杏儿说上好一会儿,来弟对这古代普通刺绣上常用的花色算是作了一个了解。送走小杏儿,来弟回来低头沉思,这里面能有什么出息?四方村里收一下姑娘们的刺绣,再转手卖钱。这是来弟以前的想法。只是一无本钱,二又不懂,现在听小杏儿说过以后,来弟只能把这个想法也放下来。来弟姑娘要发家,目前还要找别的法子才行。 “姐,你想啥呢,”坐在炕上又在缝衣服的有弟笑嘻嘻问出来:“梁五哥去地里看看,和你打招呼,你都没听到。” 来弟这才回魂,才看到梁五披着蓑衣的身影走出院门,来弟也是一笑,趁着此时梁五不在,和有弟好好地说一会儿话:“梁五哥的继母,提起来大家都不高兴,咱们都不提,就是梁五哥自己提起来不欢喜,有弟得把话岔过去。” “行”有弟觉得可以明白一些,不过又扁扁嘴:“为什么她要对梁五哥不好?”来弟搔搔头,这个问题真是难:“有弟给梁五哥好一些就行了。” “行”有弟再次点头表示明白,来弟再把晚上去叔公家里说事情的话告诉有弟:“晚上正好梁五哥看家,有了看家的人。” 有弟突闪着眼睫:“要有弟去吵架?”来弟吃吃笑:“不是让你去吵架,是让你去说家里交不起租子,” “可咱家能交得起租子,”有弟是个心眼儿实,来弟让有弟往前想:“前几年呢,?”来弟不相信年年都风调雨顺,虽然那几年来弟不知道。 有弟的小脸儿上立即晴转多云,想起来以前的苦情,把来弟吓了一大跳,赶快道:“有弟有弟,今年好着呢,你,”来弟忍笑道:“你去到安家,要是哭不出来,就这样想一想。” 来弟心里突然内疚,然后转成愤怒加到安家身上,包括那个帮过自己的安公子。小小的有弟也要抓去帮着演戏,来弟在心里长叹一声,人生果然是靠演技。而这个始作俑者来弟,这主意全是她出的,来弟是决定把这笔帐算在安家的头上去。 眼前无计可施,不然闲了再去安家的山林里弄些东西回来,来弟只这样一想,就立即否定自己,目标要长远要远大,要做就做大的,安家那宅子还是更有吸引力。不过来弟先对自己立上一条,为富要仁。以后她是不是能做到,那就看来弟的本事。 村里有了大事情,叔公们就让人喊来大家伙儿一起来商议,出了事情也是大家担着。这里虽然没有工会,却有族长和宗祠。 王媒婆听说要商议事儿,她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王媒婆跑去跑的最快,早早地就和村里人在那里拉话。一时人都到齐了,来弟拉着有弟也站在人群中。 和宋木匠去邻村的四叔公也回来了,四个叔公都是一身灰布袍子坐在那里,一人手里一烟袋徐徐地吸着,开口的多是大叔公。屋里院子里原本还有着说话声,一听到大叔公先咳上一声,这就安静下来。 “就是这个租子的事情,大家伙儿还要再合计合计才行。”大叔公一说话向来是人人听,再说到今年的租子,是人人关心的事情,大家都屏气凝神听着叔公在说话。 大叔公再扫一眼村里人,接下来道:“今儿从城里回来的人,都应该听说安家的事情了,小王村和亭子村这两个庄子都交的全租……” “这怎么可能,除非他们自己一年不吃不喝,”话刚说完,就有急子的人耐不住火要说话。还有人道:“俺家屋基地势就潮,好不容易打下来的一些麦子潮的象是要生芽子。” 这话有些人也跟着咧开嘴儿笑一笑,不过只能是苦笑。大叔公接上话道:“不错,我们种了一辈子的庄稼,觉得他交上一年的麦穗,这才有可能。可是人家交上去的,是干透了的新麦。小六子,你说一说吧。” 小六子也是村里人,他每日多在城里帮人做个泥瓦活计趁钱,这雨一直下,修屋子的就多。小六子今天在城里是亲眼看到:“我从安家门前经过,想着看看有没有别人去闹的,结果看到一车一车的麦子往安家大门里送。平时送麦子都是走角门,今天安家居然让走大门,有麦子从袋子里掉下来,我捡起来看过,都是干的新麦。” “这是出了活鬼,这附近村子里才能交上来新麦。”一个老汉会看云识天气:“我虽然腿脚不行,不能四处看看去,看看这雨势和云彩,这附近都应该有雨才是。” 来弟听着这些人七嘴八舌,对古代庄稼人重新多一个认识。原以为交通不变消息不通,至少叔公们在这件事情上,从没有主动说过同附近的几个村子一起约好打擂台。现在看看这些人说话,每一个人都在心里着急,都想说个万全的主意出来。 等大家说的差不多,叔公们才点一点头,他们没有说出来陈三。安家屯不是一个大村子,也够得上人多嘴杂,小六子则不同,他每天城里到处跑着趁活钱,这是一个可以说出来的人,就是来弟,叔公们也没有把她说出来。 “上一次去安家门里求过一次没有成,我们这几把子老骨头要是不能给晚辈们担些事情,还活着做什么,”大叔公再次开口:“有胆大的,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去安家再说一次的,只管站出来。” 哗哗啦啦一阵说话声,大家都愿意去。有几个胆子小的不愿意去的,听着这么多人要去,也跟着说好。只有王媒婆是带着一脸笑不说话,她不缺这一年的租子,也不敢去得罪安家门里。王媒婆看着这院子里的傻人,她嫁到这个村子里,喝这村里的水,打心底还是看不起邻居们。 脸对着黄土一辈子,一年能落下来几个钱。 王媒婆不说好,她只想着安老夫人有时候欢喜,让媒婆们去坐一会儿,走的时候都是有果子拿着回来。随手给一件衣服,当铺里也能当上些钱。王媒婆只是笑不说话。 还有一个不说话的是来弟,来弟站在人群里,侧着耳朵人说话,睁着眼睛不时看着王媒婆,来弟也笑,来弟要听一听叔公们如何让王媒婆去。 “大家伙儿都要去是不成,”叔公们最后拿主意:“咱们再去一次,不是为闹事,和安家也是多少年的情分;也不是为抗租,受灾是实情;这样吧,咱们选上几个人,把咱们的苦情说一说,去几个家里最艰难的人,再去几个会说话的人,就是说不拢,也不要在那里闹脾气才行。” 这里开始定人选,来弟这才拉着有弟的小手:“有弟也算一个,” 大家都愣了一下,都露出来不用的神色。来弟家里今年交得起。庄稼人家都是省事避无事的人,觉得只有姐弟俩不容易,不用去惹这个祸事。说白了,有一半结局或许是祸事。 “有弟常说,以前艰难,村里人帮过不少,让有弟也去吧,有弟能哭着呢,”来弟这样说过,大家这才有些明白。刚才定人选还真的是以为去几个家里最艰难的人,现在一起明白应该去的是哪些人。 于是乎,能哭的去几个,有两个妇人是大家一起夸赞应该去的,她们农闲时去趁活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行当,就是帮着别人家里丧事去举哀。有人家里有丧事,怕不热闹哭声不够响。哭声越响,声震云天,走的人魂灵儿也能听到,邻居们听到也会夸这家子的子弟们孝顺,看看多伤心。 这两个人算是去安家哭诉的生力军,正在为自己揣摩任务:“我们到哪里就跪下来哭租子交不上来,哭这天气,”三叔公露出笑容:“再哭一哭安家是个仁德的人家。”来弟捂着嘴低下头来笑,算是这群情振奋中人的一个特异分子,别人都想着自己租子呢,所以笑不起来。 这一会儿王媒婆也要笑不出来了,她心里在转着鬼主意,这事情要闹大,安家老夫人向来对我不错,安夫人也是和气的人,再想想安家的果子安家的果馅儿酥饼……王媒婆在心里盘算着,去安家告个密,会给多少钱。 正想着间,叔公们露出笑眯眯的表情,一起对着王媒婆转过脸来,这笑容让王媒婆无端的打了一个寒噤。大叔公在桌角上敲了敲烟锅里的灰,这“当当”地声音让大家说话声音都小下来。 “田家的,你咋不说去,我们要会说话的人,这村里头要说数一数二会说话,又见过世面的人,只有你了。”大叔公这样开了口,王媒婆吓得心一惊,连连摆手道:“我,我不去,我,”刚说到这里,机灵的王媒婆就发觉这话不对,赶快闭上嘴,再扫一眼村里人,果然有些人是有怒目的神色。 这一下子人群里,只有来弟一个人低着头在笑。别人是要么怒目王媒婆,要么盘算着心思,没有笑的心情。 “田大,你说呢,”大叔公把话头儿对着王媒婆的丈夫田老汉,田老汉比叔公们还差着一个辈儿。这村里倒不是只有一个姓“宋”,别的姓氏也多有一些,但是村里只要肯接纳下来,搬进这村里来后,不管姓什么都是村里人,出份子钱也得出一份才行,何况是这主意,也得跟着行。 王媒婆自嫁入到这村里来,自称是王氏,不肯用丈夫的姓,不象三叔的妻子就是三婶。田老汉当然要向着自己的妻子,可是妻子在这种时候不如租子。靠着妻子一张嘴皮子挣谢媒钱吃饭,田老汉也可以想到那滋味儿不好过。 “行,俺家的能说会道哩,还是见过场面的人,到时候让她去同安家说说理儿,她一定行。”田老汉觉得能为村里出些力气,这事情过后,肯定俺家要比以前要受人尊重。有那指着院门骂“媒婆的嘴不是嘴”的人家,他还敢来吗? 说媒拉纤的,肯定不是件件桩桩都让人满意。为着谢媒钱说媒,象来弟说给谢掌柜的这种事情,王媒婆就没有少做过。 田老汉的话把王媒婆吓了一跳,王媒婆从来是觉得自己比丈夫要灵透,当下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田老汉,骂道:“把你能的不行,你懂个什么是长什么是短,”把田老汉骂的说不出来话,王媒婆这才对着叔公们露出笑脸来:“俺帮着哭,俺哭也是行的。” 此事象是顺理成章,叔公们这才一起微笑,大叔公道:“没有去的人,不许多口在外面乱说,有乱说的,就不能再住在这村里。”王媒婆有苦说不出来,她一心里是觉得叔公们都老狐狸一样,一定是不想让自己挣这份告密的钱。王媒婆在心里恨的不行。 去哭诉的哭诉,说理的说理,一一地分派好了。象是在村里人心里点起来一盏小小的油灯,虽然这油灯不太亮,却让人有个希冀不是。 “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没有就散了吧,过上两天让安保去安家说好了,咱们再去说一回。”外面夜已深,小雨加上小风,也有摧残之势。 王媒婆开了口,心里的主意是早就打好的,再加上刚才压着头为村里人出头,王媒婆更觉得村里人欠我的,我得当众评一评这个理儿才行。 “叔公们,兄弟妯娌晚辈们,我在这村里住上这些年,有些事儿看到不好我就要直说出来才行,”村里人对着叔公们,都是指着孩子们的辈份喊,王媒婆也这么喊。 王媒婆笑容满面开了口:“都知道我是帮人说亲事的,我说的亲事多是和和美美的,说出嫁的姑娘多是贤惠有名声的……” 田老汉打了一个哈欠:“家里的,你要说啥,就快说吧。”来弟冷下脸来看着王媒婆那张嘴,她要指着我说事儿呢。 果然王媒婆对着丈夫翻一翻眼睛,接下来道:“咱这村里从来好名声儿,姑娘家家的大了,要爱惜自己的名声才行,当然都是好姑娘,不过呀……” 来弟拉一拉有弟,悄悄地从人堆里先退到后面,然后决定回家去。站在后面的人看着来弟和有弟走了,先问一声:“咋走了呢?”看到来弟和有弟回头来看一看摆摆手,那个人一想也是,拍拍身边的人:“咱们也回去吧。” 因为是先回来的,路边儿经过的村人家里,多是漆黑一片,少数家里有老人在看家的,也是早早地睡下来,省些油灯钱。 吸一口清闲的空气,来弟想着王媒婆这张吃遍四方的嘴巴,看来有一段时间要同着我干上了。来弟在心里猜测,我阻了她多少谢媒钱?我值多少钱呢? 二十两,太少了?五十两,来弟犹豫,会不会太多?来弟要在心里对着自己核一个价儿,核来核去核不准,她此时了解的物价只是眼前这个窘迫环境中的价格。 “有弟,你觉得王媒婆给姐说媒,她会要多少谢媒钱?”来弟觉得还是问问有弟吧。有弟没有想到突然是这个问题,好好地想上几步路,有弟才仰起脸儿笑:“姐说亲事,嫁妆得要个一百两,”这个数字让来弟觉得不算太不满意。 听着有弟下面一句:“要是王媒婆说亲事,这谢媒银子,不给她也成。”亲事还没有说,有弟打算想赖上一笔谢媒钱。来弟嘿嘿笑一下,有弟也嘿嘿笑一下。来弟在想,有弟说亲事,要准备个一百两银子备嫁妆才成;有弟在想,以后看着姐不许她乱花钱,有弟给你存嫁妆。 不过有弟觉得用不了存一百两银子,嫁妆里的衣服有弟自己做就成。雨幕中依稀可以看到来弟身上的衣服,上面是别扭的针脚儿,有弟当然不会看这个,他心里只想着自己以后一手平滑出挑的针线,有弟嘿嘿嘿,嫁衣要大红色,前面绣花,后面绣鸟儿,袖子上绣百子图,下摆上绣万字和寿字,这衣服做出来能不能穿,就……不知道了。 雨在第二天有渐小的趋势,安公子在自己房里见了一个人。这个人略有些肥胖,身上一件绸子衣服,却是王媒婆。 “有话要对公子说,”王媒婆一脸的笑容过来见安公子,安公子也就见了她。手里捧着细关瓷茶碗的安公子微微一笑,家里常来的这几个媒婆中间,只有这位王媒婆是第一个来找自己的人。 自从发现家里处在危机重重中,安公子不动声色地开始布下他自己的人。几位媒婆卖花的卖珠子绣花钱的这些婆娘们,是安老夫人喜欢见的。一个月至少见一次,为着安老夫人解决,听她们说些外面宅门里的事情以为取乐。 安公子苦笑一下,我们家里的事情要是外人知道,也就是这些人说出去的才是。站在安公子面前的王媒婆觉得自己没有弄错。那是上一次来看安老夫人,在院门外无人处,安公子突然从树后悠闲自在状踱出来。 这个平时不太爱对着自己这样人说话的少年公子,这一次面带微笑开了口,先是随便问过两句话,安公子就徐徐地道:“以后有什么事情,有闲功夫儿也来对我说一说,祖母上了年纪,我常思孝敬只是怕不得法子,王大娘是常来和祖母说话的人,应该知道祖母的心思。” 然后安公子赏了一两银子就走开。安公子是为着亲事,他担心表弟对着祖母进谗言,给自己找一个不好的人;再为着他需要人,打着孝敬祖母的名头,就是表弟知道,安公子也觉得可以不让他起疑心才是。 王媒婆来了,王媒婆是来说安家屯的事情,这也正是安公子要听的。表弟任意胡为,安公子不能看着他把事情闹大到见官再往高处去见官,这近百年的基业姓安不姓张。安公子要心里疼才是。 他手下知心可用的人,安三一个,再就是他自己的妈一家人,家里人虽然多,却无放心可用之人。安公子刚把安三和**丈夫打发出去看一看,下面村子里是什么动静儿。大家一起闹起来,那也够呛。 眼前这就送上来一个人,王媒婆添油加醋地把昨天的话说了一遍,有些不能说的王媒婆倒也没有说。不过王媒婆独把来弟的话形容了一遍。 安公子在心里笑一笑,她家弟弟能哭,一下就能想到这是一个什么主意。安公子也觉得如果都这样闹,也可以小松一口气看个笑话儿。这比往高处再见官的要强。 听着这姑娘说话就透着狠劲儿,王媒婆再渲染一下,竭力地让安公子想到,这个人算是一个刺头儿,还是一个姑娘,更是难惹才是。 “公子,到那一天,我也得来,我们真是受了灾,表少爷压着不松口儿,我要是不来,得罪一个村子里的人。”这是王媒婆的真实意图,她先来把自己洗清白,我是不得不来,后面一个村里人逼着呢。 “还有那个来弟姑娘,别看她年纪小,向来说话大着呢。”王媒婆是心里存仇的人,抓住时机把来弟又黑了一把。安公子只是一笑:“到那一天,我要是在家里,你指给我看一看,哪一个是她。” 书上的治国之策也好,也是要把这样的刺头儿先调理好了。安公子听过王媒婆的话,就便抓住王媒婆一一地问过安家屯里的人,他当然不能个个都问,不过王媒婆也不是个个都说,王媒婆只说了一会儿,这就离开。走到房外,一心的欢喜,告密果然有银子,而且是一两的份儿。 安公子比表少爷要好,表少爷是早就说过要孝敬老夫人,要知道老夫人的心思,不过表少爷有时候一听到有些话,立即脸上就神色不对,看着人害怕。王媒婆一面走一面在心里安公子,看看这位小爷,听到别人要来他家里闹事,也没有当面不高兴不是。这肚子里可以撑条大船。王媒婆为着一两银子,把安公子这就夸成宰相苗。 房中的安公子只是微笑,马上就有笑话可看,让我好好看一看,表弟对着这样来哭诉的人,他是如何对待?漫步往外面去的安公子,在廊下接过丫头们手中的纸伞,对她们含笑:“不用人跟,我往前面去见表弟。” 先去帮个小忙,让表弟再见一次这些村里人。看着是温文尔雅的安公子这一笑,丫头们向来是红着脸欠身子行礼:“公子慢些走,当心青苔滑失了脚。” 雨中的安公子一柄青色纸伞往外面去,衣衫飘飘衬上四面墙壁上爬着的爬墙虎,看着丫头们都是心醉。 第五十六章,星星之火(五)在线阅读 !t; 第五十六章,星星之火(五) 肉文屋 / 第五十六章,星星之火(五) 第五十六章,星星之火(五) 第五十七章,试探(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七章,试探(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七章,试探(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七章,试探(一) !go 第五十七章,试探(一) 撑着伞的安公子摇摇往前面厅上走去,表弟一向就在那里和家人们说事情。路上经过小桥流水,三、两只被雨水打湿了翅膀的小鸟儿在繁茂树叶中依稀可见。这素来是安公子最喜欢看的。 “公子,”身边不时翩跹行过细腰儿的丫头,都是粉面含春对着安公子欠身子行礼。温文尔雅的安公子只回之一笑,在心里想自己的心事:这些丫头们,哪一个是可以为我所用,看来看去,都是粉蝴蝶。 前面行来的是丹桔,安公子一样微笑,这个就是粉骷髅。自己在心里腹诽过后,再就一笑了之。 “是公子来了,”厅上几个管事的家人赶快下来雨中迎接,安公子把伞交给他,在廊下看一看雨势,说一句猜测的话儿:“这雨夜里象是渐停。” 张大林也走出来接他,听到这句话在心里好笑,从生下来只怕没有打过算盘珠子,过泥巴土块,这又装的是会看天气。读书人爱看星相,何不去看看星相更可以唬人。再一想,这些日子里没有星星,不让这位表兄看天气又让他看什么。 肚子里暗笑的张大林附合道:“可不是,这雨一停,就可以下去收租子。”这兄弟两个人在这里说话,下面管事更是一起称是。 站在廊下的安公子也是好笑,我随口说一句,你也说是他们也说是,本公子观雨相的能耐倒是见长。 听到张大林说一声:“表兄房中请坐。”安公子却摇一摇头,对着廊下院中几丛虞美人指一指道:“美人院中受苦,你我还是这里相陪吧。” 回身看一看房中的绣着富贵牡丹的锦榻,张大林一笑,或许表兄不愿意抢我管事的位置,也不愿意坐在我下首。既如此,表少爷还是有主意,吩咐两个丫头们:“把坐儿移到这里来才是。” 不一时,两把大禅椅上放着姜色大花的垫子放在廊下,坐在这里雨丝尚可以拂面,对来弟家的泥坯墙屋子是千淋万打,对于安家这雕梁画栋地房子,脚下油亮的木回廊来说,在这里看雨,倒是优哉游哉中。 家人搬椅子放座垫,先请公子坐下来,再送上一盖碗热茶来。张大林有些嫉恨地看着这流水自如的侍候,表兄在家里横针不掂,竖线不拿,会几个酸才,掉几句酸文,可他是这个家里的正儿独苗。 廊下小风小雨,管事的表少爷心中时有悲凉,看看两边站着的几个管事的,虽然俱是满面陪笑,张大林也心中明白,这些人表面上对着自己客气巴结小意儿殷勤,其实在心里也不觉得自己是主人。我是什么人,我不过是这安家的一个大管事的。 时常这样想起的张大林,心里更是不甘,他要拿回是自己的东西,我的辛苦,我的劳……细雨漫然中,表少爷觉得一圈儿的管事的,可以相与却不可以知心;清茶飘香里,安公子却觉得家中人知心的就没有几个。雨势摧花也摧人,虞美人风中伏地,公子们廊上心思,是花更有凉意,还是公子们寒意丛生呢? “表弟,昨儿祖母也是乐着呢,说你越发的能办差使,这租子收上来,我听着也喜欢呢?”对着院子里多姿态的花草,安公子徐徐说出来这一句,花草雨中多姿态,世人世情多面目,安公子转过面庞来对着张大林面上的谦和,这位表弟,家中祖上可有人是戏子? 张大林笑的谦和谨慎,也去看雨中花草,往日和风晴日之下,日头下争妍争吐芳香,这连天的细雨中雨交织,虽然是大的时候不多,花草也一样要伏地。这象不象人,我若不是在安家,也早伏地。是以这黑瓦白墙,流水亭榭,张大林笑的还是谦和的很,我还是要的。 “说起来这件事情,小弟近日来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呢。”廊下燕子双一起飞去细雨中,或许是也听不得表少爷的鬼话一篇。 安公子嘴角边噙着笑意,把一双耳朵丢入这一篇鬼话中,人却分一些心思看那双燕。微雨一起飞梁上燕,表弟鬼话连篇中。 “积年的老管事们,都说这雨不妨事,除非是佃农们偷了懒,晚收了几天,这才报上来有灾情,看看,这就交上来了不是,”说话说的有些指手划脚的张大林,到明白自己又这样了,再安静下来坐好说话,过一时说得兴起,又指手划脚地让人取新麦来:“给表兄也看看我这新麦,果是干脆的很。” 安公子忍住笑,你的新麦,你用了几条船运来的新麦,这笔帐我可是给你记上,以后开发你走路,这钱也是要扣下来的,就从你的月银里面扣。一扣就是一大笔,安公子想想表弟或许会哭天抹泪,就觉得笑眯眯。 这笑眯眯看在张大林眼中,更觉得表兄是听自己的话才这样笑,租子收上来,他又可以添上几个破石头,然后说是好砚台;不然就是一张泛黄的烂纸张,说是前人古字。在张大林看起来,还不如前门街上摆摊子卖字的酸丁们写的好。 表兄这笑,为败家之笑;我表少爷这指手划脚,则是我以后的家业基。张大林是这样想着,看到家人把新麦拿来,更是乐颠颠地亲手掂上几个送与表兄,再就教他一把:“放在嘴里嚼上一嚼,干与不干这就能尝出来。” 一旁的管事的就有人笑呵呵:“公子还是不尝的好。”表少爷装作才想起来,把手收回来,再拍一拍脑门儿:“看看我一乐就乐忘了,”再看看表兄手中细瓷茶碗殷勤道:“茶换上一换吧,冷茶不好用才是。” 院外走进来一个门上人,身后跟着灰色短衫的一个人,这是安家屯的安保又来见表少爷。张大林一看更来了神。因表兄弟坐在廊下喝茶说话,家下人把一个海棠花式样的高几搬出来,给他们放茶盏和茶食。 茶食的玛瑙碟子旁边是一把黄澄澄的新麦,这是表少爷花了大价钱从外面运回来的。这一会儿正好给这些张大林口中所谓的“刁民”看一看。 “安保,你今儿来,我猜到了,你又打擂台来了。”当着表兄在座,张大林是笑呵呵,看看我对佃农们多客气,看看这些全是刁民才是。张大林用眼角瞄一瞄表兄,他只是呷茶,全然不放在心上,这里辛劳全是别人。表兄只对着这雨中伏地的花草,只怕心里还要抱怨一声老天,久久不晴,让美人不得直腰。 安保在廊下隔着几大步远,这就点头哈腰儿地陪上笑脸:“表少爷明鉴,我们今年实在是受了灾情,或许他们那里雨晚下了几天也是有的,小人今儿来,是求表少爷恩典,我们村子里的长辈们,自上次回去,觉得是得罪了表少爷,心里总想着来赔个礼儿,是以让小人先来表少爷这里回一声儿,表少爷再见见他们可好?” 这样殷勤的话语,张大林听过更是得意,让人拿几粒新麦给安保:“喏,你看看,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新麦陈麦想你总是认得出来……” 表少爷还在得意中,坐对着廊下一丛绿芭蕉看上一会儿的安公子笑容可掬转过脸来:“这人也辛苦,看看他一身的泥,表弟得空儿,再见见也成。”然后对着安保端详一下,安公子有些恍惚的面色:“这是安家屯的人吧?” “是,是,小的娘舅是在坟山上,常进来请安的。”安保接上安公子的这句话就上来了,张大林这才叹一口气:“好吧,表兄给你们说情份,我就再见见吧。你今儿是有福气,公子在这里呢,他向来是个怜下的人。” 不怜下的张大林也露出笑容来,这一次擂台有得打,祖母减三成租,我只能减一成,不说大斗量麦,小斗入仓,只要稍稍小一些,或是斗升的底子上做些手脚垫的厚实些,这余下的粮食可就都是我的了。 急风一阵骤然,院子里的人都缩一下头,安公子说完了话,这就放下茶盏站起来:“表弟忙碌着,得空闲儿也歇一会子,我往于师傅家里看看去,让他给我做个笔筒儿,不知道可做好了。” 走到台阶口儿,安公子伸手要纸伞:“喊我的小厮来一个,”这就漫步踏着石子路往院外走去。安保和家人们都是躬着身子,等到安公子出去,张大林依然是欢喜的面色,象是他突然变成欢喜佛。 院子里吹的是小冷风儿,春风都在表少爷的面上,张大林站起来和气地吩咐一句:“你去约你村里人,明儿再来吧。”转身就往房中行来。外面冷雨冷风的,放着好榻不坐,要往院子里看雨,也只有表兄才能做出来这样事情。 在他们酸文人口中,这叫什么对花咏月,现在只能对花咏雨了…… 第二天雨居然停了,日头藏在云后面,看不出来它在哪里,只能看到不时透出云层的几点子光在青苔斑驳的石径上。 院子里传出来一阵阵的哭声,几个走出来的家人都是低着头笑,里面的情景太可笑。院子里或跪或坐着几个妇人和孩子,都是破衣烂衫,都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有弟的小尖嗓门儿:“家里揭不开锅了,”几个妇人哭的背气儿一样,一阵儿一阵儿的抽。来弟觉得自己最不好的地方就是跟过来陪着一起跪,但是眼前这出子戏却是来弟的鬼主意儿。 鬼主意儿来弟对上鬼话的表少爷,表少爷是气的不行,就是两边的管事的,大声喝斥声中,也有人是忍俊不禁。这是表少爷自己招来的。 两个帮着别人举哀的妇人一哭起来第一句先是:“我的个先人,你怎么……”下半句是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幸好及时想起来这不是哭丧。急切间改不了口,就哭成:“我的个租子,你怎么就离我而去。” 再想起来这句话不对的时候,这才改成:“我的老天,你怎么不早些儿停雨。”王媒婆跟在里面哭上两声,没有什么话说,不时偷眼看一看两边人,是有人认识自己,不过他们面上的笑意,王媒婆是能看得出来。 安家一群大活人,听着这一堆儿的哭声,在外面的丫头们也是垂着头要笑不笑,涨红着脸的只有丹桔。 丹桔走进来帮着喝斥:“你们太大胆了,怎么能在表少爷面前无礼。”大家没有人理她。乡下妇人哭天抹泪,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拍着地,眼泪随着鼻涕飞,把丹桔也恶心走了。 表少爷发现自己遇到碰头钉子,他强压抑着自己坐下来,房中还有一竹筐湿麦子,这是安家屯的人送来的,要交只能交上这样的租子来。 气的浑身颤抖的表少爷,只觉得手脚酸软,抬起手指来,只会说:“你,你们……”在这样的闹腾中,一个丫头急步过来:“老夫人来了。”安老夫人总算是被惊动。 来弟抬起眼睛来看,好似红楼梦中的贾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却不是颤颤巍巍,只是头发全白,所以显得很老一样。看她走路,手扶着一个丫头却是有力的很。走过来,对着这一院子的乱声,先就来了中气十足的一嗓子:“这是做什么?” 安老夫人的身后是安公子,这是他把安老夫人弄出来。前面一闹报信给他,安公子就借口带祖母去看停雨后的花丛,离前面院子太近,安老夫人不想听也不行。 两道沉的目光在安老夫人身后的崔妈妈身后一闪而过,崔妈妈只不看表少爷,安公子对着安三使一个眼色,内奸又揪出来一个。平时多阻拦着祖母耳目的人,这位崔妈妈也有份。 主仆两个人交换过眼色,叔公们已经把话对着老夫人回了一遍,安老夫人这就“蹬蹬蹬”迈步往房中走,一面让他们进来:“不要哭了,进来说话。”家里大哭大闹的,上年纪的人觉得只是晦气。 表少爷平时手段,就是拦着老夫人视听,眼看着再过一个月,这事情就可以结束,不想遇上这一群人。横一眼几个孩子和妇人,家里揭不开锅来还哭的这样响,耳朵都被震得疼。 “要说受灾,也是有的,”安老夫人出身寒苦之家,与安老太爷是中年才积攒下这家业。对着今天的说话,她也觉得可以明白。 想了一想,安老夫人是全然地不怪张大林,他也是一心想收租子,他或许被人瞒哄,说有两个村子交上来,安老夫人也是深信不疑,正因为她年青的时候做过,家里人手紧些,也就收上来。 老夫人后半生是富贵日子,她还是能体谅人,也更体谅张大林。虽然在她心里,就如张大林所说,不过就是个大管事的。可是今天这事情应该如何分派,老夫人还是回的不错。 “你们报上来灾情,我看过以后再发下去,”安老夫人松了口,张大林心里暗暗叫苦,他黑这钱从来挣的不容易,安老夫人松一成的口,他就少一成钱。 叔公们得安老夫人亲口这样说,心里都是相信,毕竟是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年青的时候安老夫人的面还是见过几次。不想没有变,还是那样爽快的一个人。 只有来弟不相信,表少爷要送人到衙门里去,老夫人就答应的这么快。来弟站了出来:“老夫人是体谅人的人,我们以后再来,只求见老夫人行不行?” 贸然站出来的这个姑娘,让表少爷皱眉,安公子一笑,这横出来的一枝子这句话,安老夫人沉下脸来:“你太大胆,有事情要找表少爷,这家子里人人都知道,我都答应你,你还不相信?” “话传话,经过几个人,只担心不是原话。”来弟没有相让,只是态度客气些,但是再客气,来弟也觉得一肚子闷气往外涌出,你们家倒底是在弄的什么鬼。 老夫人平时声音略高一些,别的人就要俯首,今天遇到这一个人,老夫人生气了:“减不减,我们自己商议,没有你多嘴的地方。” 来弟看一看叔公们,就没有再说话。张大林在心里恼恨,我敢做就有补漏的主意,看看这姑娘象是一个难调理的人。 安老夫人没有再看来弟,她只是对着几位叔公们客气一些:“你们是怎么样的心思,指一个管家给你,你们一起商议去如何?不要再在我家里吵闹。”又没有死人,那哭的架势象是谁家里死了人。 安老夫人出面,这就安静下来,把这些人都弄到别的地方去说话。张大林先对着祖母请罪:“都是我没有弄好。” “这不怪你,减租是要我说话才行,再说有两个村子交上来,你也是怕有人故意不交才是。”安公子细细听着祖母当着管事们说的话,象是表弟遮圆儿的话也说过不少。 张大林和安公子一起在心里想到来弟,张大林是恨上来,要这姑娘好看才是;安公子则是心中寻思,这姑娘胆子大,觉得有些意思。 今天一阵乱,又一阵商议,叔公们带着晚辈们算是满意而去,在路上对着来弟的最后一句话都觉得不错。 “田家的,你们几家离来弟家里近,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来招呼我们才是。”叔公们还是多想了一步,他们也想到,或许这是表少爷一个人所为。 来弟今天反而不害怕了,或许她自己知道,三、两个人,还不是她的对手;有弟也不害怕,有弟觉得自己今天挺露脸,而且觉得自己哭的不错。心中的郁闷,时不时的发泄一下,心里也痛快许多。 王媒婆今天是懊恼到不行,她今天特意地弄了一件旧衣衫,又多是低着头,可是安老夫人往自己身上投来的眼光,王媒婆还是看的清楚,老夫人把自己认了出来,这以后可怎么办? 再想想自己先对着公子表白过,应该以后无事。王媒婆是没有想到,就是她的表白,让安公子先有准备,把安老夫人弄出来。今天小试牛刀,安公子先让表弟难堪一回,再看看他素日对着祖母是怎样的扯谎。今天安公子看的蛮清楚,这位表弟,还是鬼话表弟。 回到家中,有弟开始巴巴小嘴儿,一手掂针,一手拿线:“姐,安家人穿的衣服真好看,”丫头们不是轻红的衫子就是天青色的衣裳,有弟一心二用,没有忘记看别人的衣服。 来弟却只是沉思,大家子里面上瞒下哄,是安家一起不地道,还只是表少爷一个人不地道。 院门外走过来一个人,停下来往院子里看一看,这才推开树枝编的篱笆门进来喊一声:“有人在家里吗?” 来弟诧异地走到屋门外,因院子里有雨,就不再往外面迎,来的这个人身材高大,面容如石雕木刻一样,算是一个生的不错的人。 “木……木宝捕快,”来弟好容易才想起来,再往他身后看一看。木宝就明白来弟的意思,也往身后看一看:“小懒出公差去京里,只有我一个人来。” 来弟惊奇中还是一下子想起来,往屋里让的时候再看看炕上的有弟,有弟心领神会地跳下炕来,对着木宝笑脸相迎:“你吃饭了吗?” 险些没有背过气去的来弟再一次觉得见面问候吃没吃,这不是个好问候法。木宝想当然地回答一句:“没有吃,你家里有面吗?” 来弟翻翻眼睛,咱家又不是自助餐。有弟没有看到,木宝也没有看到,来弟一个人在心里懊恼,眼前不用人,当然是不愿意招待官差。只有勉强想起来当混混的梁五,来弟才觉得可以有一些亲官差的心思。 答应的很好的有弟伸手去拿面盆,也想起来自己以前的话,有弟对着来弟看一看作询问,那意思是,是做面糊糊还是揉面? “小懒说你家的面好吃。”这位大模大样的木宝捕快找一个旧板凳坐下来,他坐下来先还要仔细看看板凳干净不干净,来弟提醒一下自己,以后家什摆设不用擦的太勤。 点过餐以后,有弟是去和面,心里想着这面揉几道,对捕快要不要一视同仁,给他也少揉几道合适。 第五十七章,试探(一)在线阅读 !t; 第五十七章,试探(一) 肉文屋 / 第五十七章,试探(一) 第五十七章,试探(一) 第五十八章,试探(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八章,试探(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八章,试探(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八章,试探(二) !go 第五十八章,试探(二) 昨天又新买的一条鱼,雨一直在下,鱼是便宜的多,而且也好吃。来弟看着剩的那一碗鱼汤被有弟拿去下面,来弟觉得心里一揪一揪地在疼:官差又开始吃穷人。 这样想过以后,来弟才想到,这两个捕快为什么都往我家里来,应该是上次梁五的事情,木宝捕快觉得也欠了他的情。过日子的烦恼靠自己排解,用这样的心思去想,来弟就不觉得那面白晃晃地扎眼睛,也就不觉得有弟和面时,面盆与案板当当响的声音刺耳朵。 来弟姑娘在心里幽然地想着:权当是在还人情吧。对着坐在木桌子前面等吃的木宝打量一下,有弟爱说话,来弟也一样,有弟是小孩子话痨,来弟是职业病,要与人扯几句。此时闲来无事,正是说废话的时候。 “木宝捕快是这城里的人?”问话的习俗,不是问吃了没有,就是问你哪的人,青春多少,老家哪里……来弟也没有免俗,为避免误会,来弟是不会问青春多少。 木宝自己回答出来,一长串子顺溜地出了来:“这城里李家胡同的,老三辈子都是这里人,虚度二十二春,家里还有一个母亲一个出门子的姐姐。” “真好,”来弟仓促之间这样回答一句,眼睛接受到有弟瞄来的小白眼儿。不会揉面的来弟也能看出来,有弟今天揉面没有使多少劲儿。有弟正在不高兴,这算是说什么?他回答的又是什么,有弟不乐意,把梁五哥摆在哪里? 木宝这才对着来弟看一眼,刚才他是垂襟正坐,把腰刀摆在腿上,就没有看这姐弟俩个人。听着来弟这一句回话:“真好”,木宝只是板正的一丝笑意,象是木头雕刻的面孔上多了一丝缝一样,这个人生的是不错,就是这笑太过僵硬。 “有老娘和手足当然是好,”木宝掉了半句文,来弟陪着笑一笑,有弟更来了火,俺家里没有父母,这人啥意思。看看锅里的鱼汤面上只是冒蟹眼水泡,是将开的样子,有弟这就切面准备下面。有弟要是没有来火,是准备放进去木耳再熬煮一下,面切好晾一晾就更好,现在有弟来了火,能少一道工续就少一道。 木宝这笑容再保持一会儿,才有三分自如,可见他是个平时不管笑的人。木宝借着自己的话问来弟:“你家老人呢?” “咳,”灶台前的有弟发出一声咳嗽声,有弟是不满意这捕快,再就提醒来弟不要同这捕快说太多;受到提醒的来弟明白在别处,她赶快就苦了脸,对着木宝换上伤心的腔儿:“都不在了。” 木宝这才动容一下,他是来这里打探这姑娘的消息,自然从头问到脚。捕快对姑娘是不会有尴尬,木宝权当自己在问案子。 想想自己的家人故去时,木宝没有看出来弟面上的苦笑是装出来,歉意地木宝道:“那你拉扯弟弟挺不容易。” “俺姐平日里辛苦着呢,”有弟忍无可忍,把话接过来,他减了不少工续,正在灶台前搅活着那面,转过小脸儿来继续道:“俺姐年纪也不大,今年的税还收不到俺家里来。”有弟把木宝当成了解家里人,方便收税的。 木宝再微微一笑,这笑容更自如,回上有弟一句:“不归我管。”这里一个半大孩子,一个将成年的姑娘,还要交人头税,木宝也觉得不大对。 面上来了,鱼汤的香气扑鼻,木宝挑一筷子面在嘴里,觉得也一般。应该是杨小懒的懒病发作,有人给他送吃的,他就能过得去。 “姑娘,你带着弟弟不容易,”木宝吃着面淡淡地道:“出门说话要当心,唏溜……”这“唏溜”一声是吸面的声音。 看来这捕快不是上门来蹭面的,来弟作洗耳恭听状,仔细打量面前这个人。身上官服,腰上鼓鼓的象是拿人的铁链,他好生生地跑出来十里地到家里来,应该不是蹭面才是。 木宝当然不是专门来蹭面的人,他是顺便来蹭面,办了差使也可以蹭面,对于他是一举两得。院外传来苍老的一声:“来弟有弟,在家里吗?”叔公们来了。刚刚才分手没有多久的叔公们一起过来,来弟心中一阵温暖,自己在安家多了话,这村里的人还是能互相有个照应。 “是木宝捕快,”叔公们进来,这小屋里就显得拥挤不少,木宝的这顿饭就吃的一般。走出安家屯的木宝再一次弄明白,这姑娘家里只有一个弟弟,再没有别的拖累。 木宝后脚走,叔公们前脚就走了,是哪一个邻居报的信,来弟还不知道,不过她对于自己在村里尽一份力,这就坚定不移。 木宝和叔公们走过以后,来弟不得不埋怨一下有弟:“他再来,给他白水面,”有弟也抱怨来弟:“姐,你咋那么多的话对外人,你是个姑娘家。” 来弟噎了一下:“姑娘家怎么了?”有弟小嘴儿巴巴响:“姑娘家,不要乱和外人说话,只和家里的人说话就行……” 装聋作哑是种功夫,来弟觉得自己功夫尚浅,对有弟却还能应付得过来。把耳朵丢给有弟去的来弟走到屋门口,看看这小雨又渐停,来弟满意地叹一口气道:“别再下了吧,哪怕是酷热呢。” 头天有弟一直对姑娘家应该如何说了一个遍,来弟是听的很放心,看来有弟是完全知道如何做一个女孩子。 今天果然是放晴,来弟在院子里收拾竹架子,把丝瓜架子上的丝瓜摘下来,歪斜的竹架子再理一理。这样有弟看着倒还放心,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外三四的人来才是。 在炕上只坐了一会儿,有弟就开始头疼,昨天说的话全然是不管用,姐又开始同外面的人多说话,而且这个外人是个男人。 有弟放下手中针线走到院子里,来弟站在菜地里,另一边的墙头上露出一个人的面庞,两个人正有来有去的说着。这个人是安三,安府的三管家。 “天晴了,公子让我来看看老宅子有没有被雨打坏的地方,”安三脚底下站着一块石头,不时看着带来的两个人收拾地和屋子。而安三站在这里,象是过来就是同来弟说话一样。 有弟黑着脸,小脸色儿上是前几天的暗,对着来弟和安三这两个大人看一看,有弟跺一跺脚重新回到炕上去,愤愤地拿起针线来,姐怎么能同着这一个那一个的外人说话还笑呢? 来弟此时笑眯眯地同安三在说话,听着安三在拉话:“我们公子说,老宅子在这里,都是这里乡邻们帮着照看;我们公子说,来了要谢一谢邻居们;我们公子说,受了灾不要紧,有话可以到家里去说,” 听过的来弟只想问一句话:“你们公子中了没有?”想想见过的安公子头上有头巾,是不是秀才才能戴头巾,来弟汗颜,她还不知道。此时心里这一句话,只是对听到这么多话不满罢了。 来弟蹲下身子来收拾菜地,有些长老了水泡了的菜要拔去,而且要重新下种子。安三这一次很有耐心,也不担心男女授受不亲,露出来他的一个头,同来弟慢慢拉话:“你这菜长的真不错,看着就水灵。” “嗯,”来弟就嗯一声,听着安三又转回去:“我们公子说……”屋中传来有弟一声:“哇,我的手扎了,”安三闭上嘴,来弟冲进屋。 在炕上的有弟委屈之极地把手指头伸给来弟看:“针扎了一下。”来弟看着那小小手指头上一个血珠子,来弟没有帮有弟放在嘴里舔,也不让有弟舔:“不要抹掉,这个小血珠子可以不让伤口再流血。” “是吗?”有弟将信将疑的举着这小手指头,突然心中的委屈滚滚而出:“昨天晚上和姐说了那么多,你一句也没有听。” 来弟找水来洗弄菜地脏了的手,听过就要笑:“什么话?”就是那些姑娘家应该如何的话,来弟以为有弟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没事儿又树权威呢。 “姐,你同这个也说笑,同那个也说笑,”有弟这样说过,洗干净手的来弟把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两下,对着来弟作状沉一下脸:“有弟,你听姐姐的话。” 这个小小孩子,没事儿就家里的当家男人,来弟好笑之余,今天无事正好同有弟掰掰清爽,无事拌个嘴儿,也挺不错。 有弟冲口而出一句话来:“梁五哥知道了,他会咋想?”有弟小脸儿愤愤,愣在炕前的来弟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笑的有弟由愤愤由转为不乐,两只黑亮的眼睛里,再由不乐而转为糊涂。 在这笑声中,有弟搔一搔小脑袋问出来:“姐,你笑啥?”在隔壁的安三也听到这银铃一样的笑声,安三也拍一拍脑袋,把头上飞舞的一个蜻蜓赶走,也是纳闷,这姑娘笑的好听,可是她笑什么? 足地笑了好一会儿,来弟才渐停笑声,唇边是抹不去的笑意,伸出手在有弟的小脑袋上拍拍,这才道:“你乱说呢。”来弟不能不笑,原来有弟不是在家里树男人权威,而是为着梁五。梁五喜欢自己,象是人人都能看出来,有弟也看出来了。 “姐,你坐下来,俺和你说说话,”有弟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老气横秋的拍拍炕沿,作出要和来弟长谈的架势。 来弟笑吟吟坐下来,打算看看小萝卜头儿能说出来什么惊天之语。来弟侧身坐在炕上,有弟刚才做活计,是盘着腿坐着。姐弟俩个人坐好,有弟先清了清嗓子,听的来弟又要笑。有弟一本正经:“姐,你别笑,正经话要正经的说。” 正经话儿一大堆:“以后有啥事儿要同人说的,有弟同人去说;来了人,也是有弟同他拉话儿;有弟说不好的话,找梁五哥来说,”有弟说过以后,还是正经一本地脸色:“姐,你都听明白了?” 来弟若有所思地看着有弟,想一想梁五在家里的时候,同有弟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多。这位五表哥,也给有弟洗脑了?嗯,来弟觉得自己下手太慢,有弟这么小的孩子,有哪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什么就是什么。有所怀疑的来弟慢慢问出来:“梁五哥对你还说些什么?” 可怜的梁五受了一会儿冤枉,有弟这就给梁五洗清白:“大男人的事情,俺还用他教?”有弟盘着腿儿努力坐直,只是小脸儿上稚气,小手指上血珠子,这些大大影响有弟男人的威严,” 来弟只是笑,伸出手来拧住有弟的小鼻子,有弟这就“啊啊”两声喊出来。来弟笑嘻嘻松开手:“有弟,你要听姐姐的话。” “可你是个姑娘,”小小有弟立即回了一句,来弟姑娘自从来到这里,在自己的家里,深刻体会了一次男女的不平等。 姐是个姑娘,来弟在后半天里,想想这句话就要对着有弟笑一笑,这深蒂固的当家男人和姑娘的思绪,应该是生下来就耳闻目渲的才是。 小杏儿在下午又过来,她刚帮着家里把麦子晒出去,不过也叹气:“有一些不行了。”来弟安慰她:“这天一直晴,还能抢回来一些呢。” “听说安家表少爷不好,”在安家做过几年工的小杏儿说出来的话,应该是下人们的一些共识:“老夫人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她还算是能体贴下人;夫人是院门都少出的人,公子出门只是会秀才,要么就是买些古玩东西才出去,家里管事的就是表少爷。” 来弟一笑,听起来象是表少爷一手遮天。此时对着小杏儿,来弟是要再多问一句:“杏儿,如果你能回安家去,你真的愿意回去吗?” “当然愿意,来弟姐,”小杏儿眼睛发亮,告诉来弟:“我在家里做农活又不行,姑娘家做农活也没有出息,看看村里的婶子大娘们,看看俺娘,不到四十岁看着比安家的老夫人还要老。” 小杏儿脸上现出一抹羞色:“在安家门里呆的久了,还是愿意做些轻闲的活计才是。”然后再加上一句:“来弟姐,可不是说你。” 来弟会意地点点头,大宅门里呆着,老妈妈们也是衣着光鲜;田里做农活,没有几年就晒黑人,也难怪小杏儿会想着回到安家去。 “去别的家也行啊,为什么只想着安家?”来弟是不解,对着小杏儿道:“找一找帮着有钱人家雇人的人牙子,王媒婆常走大户人家,让她帮着找找别家去。” 小杏儿撇一撇嘴儿:“找王媒婆,她价钱可高哩。让她帮着找主家,头一年的工钱就是她的,一年都白做了。当初去安家就是找的她,后来我回来,爹娘也是先找的她,她只是会说嘴,工钱还是来弟姐帮着要回来的呢。” 听的来弟都怦然心动,帮着雇人要人一年的工钱,真是白日打抢也不如这个。看一看自己家里是旧草屋子土坯墙,下上这些天的雨,屋里泥地都是潮湿的不行。而王媒婆家里就是屋檐也比别人家的长,坐在屋檐底下看雨听风,不失为一种享受。 “城里最有钱的就是安家,安老爷年青的时候先是读书,后来功名不成就跟着家里作生意,到了公子,还是读书,不过安家都说公子是能中。”小杏儿帮着有弟掂掂线,再缝几针给有弟看,一面对着来弟在说话。 来弟窃笑一下,幸好上午没有问安三,他家公子中了没有,如果问了,安三也要黑脸才是。小杏儿话匣子打开,继续说下去:“都说刘知县的女儿就等着公子中了,就可以订亲事;又说城里富户金家的女儿听雨姑娘,也是等着公子中了,要订亲事……” “听起来,公子要是中了,倒是不止一个妻子。”来弟打趣一下,小杏儿也笑了:“刘知县家的小姐,一定是正房;金家那么有钱,他们家还有一门亲戚说在京里做官,也不会当姨娘,这事情呀,还要公子中了以后自己挑才是。” 这位安公子真是不幸,一堆人等着他中,要是不中难看之极;这位安公子有福气,知县的女儿,富家的小姐,等他中了就随便挑。来弟只想象一下,就觉得这位公子神气的很。 小杏儿坐了一会儿回去,有弟觉得自己缝的不错,正在乐陶陶,这一会儿把男人和姑娘都丢开了,还是姐姐和有弟;来弟只是出神,不时的微笑一下,看起来她在自己的神思恍惚中,也是有乐子。 上一天有小雨滴上几点,再一天又是放晴,还是夏日,天一放晴就酷热起来。早上人就开始滴汗,来弟苦笑,是自己的话应验了,我说酷热果然就酷热起来。对着天上的日头看一看,我要是说少热一些呢?日头当空照,咧开嘴儿笑,来弟姑娘的话只能应验一次。 出于家里需要钱,出于对安家表少爷的不满,后面一条是来弟自己加上去的。是以来弟姑娘就没有少去安家的山里弄些山货回来卖。 在这酷热的早上,唯一高兴的是天晴了,村里人人有了笑声,挑着扁担走过,受这笑声渲染的来弟也是笑逐颜开地往城里去。 小小有弟站在院门口看着姐姐的身影,心里正在打结,这结是来弟给有弟打上的。临走以前,来弟同有弟小小的开了一个玩笑:“家里唯一的男人,姐同你说一下,去城里要同人说话才行。”这话让有弟心里至少打上十几个结,而来弟笑眯眯走了。 和平日一样,把东西送给那收菜的人家,来弟就去买东西,这几天里总是鱼,来弟想要换个样子吃吃。排骨最好,来弟喜欢啃骨头。在菜市场上买了一副排骨,刚转过身来,来弟就看到木宝捕快木雕石刻一样的面庞,还是没有笑容。 来弟先笑了一下,听着木宝捕快说一句:“跟我来。”再对着来弟手上的排骨看一看,来弟装作没有看到,今天我可不问候你吃了没有。跟在后面的来弟被带到一间茶室的静室中,这是一间茶楼,上面的幌子上写着两个字“安记”。 静室里不出意外的是安公子,来弟把手中的排骨放在地上,这才看到地上是光可鉴人的地板。静室里依稀还有茶香味儿,安公子坐在雕花的桌子前,手中一盏茶,正在细品茶香。看到来弟进来,安公子都没有站起来迎接,只是给了来弟一个微笑。 这微笑如果是对丫头,丫头们准儿脸红起来,垂下头垂下手去弄衣带;这笑容要是给亲戚们往来的姑娘们,她们也会飞红面庞,再用手中团扇遮住面容……这笑容给了这个大胆的乡下姑娘,她,全然没有反应。 来弟只是一丝微笑,看一看身后,两扇雕海棠花的木门在木宝的手中关上,安三是来试探自己,这捕快也是来试探自己。转过脸儿来的来弟对着安公子的笑容,虽然不是红fen骷髅,也觉得自己应该小心警惕才是。好看的男人也一样祸国殃民。小民来弟怕自己祸害不起。 “姑娘,请坐,”安公子一笑无用,对他来说是有些失常,平时这一笑,这可是最有钱的公子安佶的一笑,笑容加上大把的银子,向来能砸到人。今天无用,只能再加上温柔的语声。来弟听的心又一跳,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再加上清朗的语声,来弟在心里开始历数古代祸国殃民的男人。此时室内无声,来弟心里怦怦怦。来弟姑娘突然想起来一句话:男女授受不亲,我和这位公子独居一室,象是不大对头。至少有弟要知道,又要来上一出子。 来弟的第一句话:“打开门,”安公子听的一愣:“什么?”来弟对着身后关上的门,再说一次:“打开门再说话。” 安公子定定地对着来弟看上一看,突然觉得很窝囊,然后失笑,这乡下姑娘明白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对着我这样的人儿同居一室,她居然说得出来:“打开门,”安佶公子实实在在的小碰了一次钉子。 第五十八章,试探(二)在线阅读 !t; 第五十八章,试探(二) 肉文屋 / 第五十八章,试探(二) 第五十八章,试探(二) 第五十九章,试探(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九章,试探(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九章,试探(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五十九章,试探(三) !go 第五十九章,试探(三) 第一次见这姑娘,是在官道上,她受几个混混欺负,一个小姑娘打几个少年,安公子当时觉得耳目一新,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第二次见她,是来弟在角门口和混混梁五打架,安公子这才对她有些认识,这小姑娘狠的,还会打人。 然后就是为小杏儿讨要工钱,让安公子偶然想一想就要笑一下,不过心里全是心思的安公子也就过后几天想过两次,是看到丹桔,就想起来自己要暗笑一回;然后这个小姑娘出息了,胆子其大,教唆着村里人往安家里来闹事。 王媒婆一个人的话,安公子是不会全然相信,可是这姑娘当着自己的面,顶撞安老夫人,这是安公子需要的,他要一个胆子大的人。 对着来弟坚持的眼光:“打开门,”看到房内的安公子,门外的木宝都没有动静,来弟自己站起来,准备去开门。安公子不得不再次开口。 自来弟说要开门,安公子就一直用耐人寻味的眼光看着这位小姑娘,年纪应该还不到十六岁,有人天生就胆大。木宝回来说她家没有老人,没有管教所以怕的东西少,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可是她明白应该开门?安公子淡淡一笑,这就不是一个无知村姑了。“来弟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安公子开口对着来弟道。 来弟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赏过我钱我怎么能忘记你。来弟在心里谨慎地看着雕花木门外木宝笔直的身影,他不会听不到自己说话,只是他应该是听这位蓝衫儒雅的安公子说话才肯开门。看起来是不太象有恶意,如果有恶意来弟权衡一下,自己也是既来之则安之,好在这次会面,是来弟依稀猜到的。 这是木宝莫明来到,安三又突然话多,句句“公子说……”这手法太简单明了,来弟一听就能听出来。举现代的例子,推销员出门,都是先把自己的公司夸的象一朵嗽叭花;举古代的例子,出使他国的使臣,也必定是赞美自己的国君,这手法是古来就有之。 这位公子总算是隆重推出来,来弟对着他露出懵懂的笑容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象一个无知的村姑,来弟笑逐颜开:“您是安家的公子,您还赏过我钱呢。” 来弟这身子是稚嫩的,装起稚嫩的笑容是毫不费力,看在安公子眼中,这才是他想要的感觉,他要找的就是一位家里贫穷,胆子大,没什么负担的傻乎乎村姑,不是村姑是村人也行,只是这个大胆的人,她是一个村姑,那就找她吧。 “公子有话要对你说,你回答的好,还有钱赏你。”安公子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来,用藕荷,粉红,浅黄三色绣出花样的荷包是鼓鼓的,来弟在心里小声地骂一声,铜臭之人。面上还是装出来一副眼珠子跟着转的样子。这又是安公子满意的表情。 来弟心里打着鼓,此人有什么事情要来找我,就为着我当着人顶撞他的祖母。他就是要报复我,也用不着在这茶香处吧。不管他,先喝上两口茶再说。 不用人让坐,来弟带着小心谨慎的笑容,自己不客气地坐下来。对于她这举动,安公子只能当她没有规矩,于是一笑:“姑娘自己倒茶。” 一旁是茶碗,有大也有小,这静室里茶具齐全,客人用碧螺春,也有大碗;客人用功夫茶,也有小茶盏。来弟喝过一次碧螺春,知道茶叶极细,却是茶具极,就是用大碗来喝。只是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这样规矩。古物今用都有不同,如茶叶,古代多是熬煮的,今人就是泡茶。 看着这桌上茶具齐全,来弟拿起来一个最大的茶碗,不客气地拎起来茶壶,倒,再倒,碗未及满,小茶壶空了。 安公子苦笑一下,看着来弟还在对着小茶壶发愣:“咦,这茶就没了?”安公子轻咳一声,提醒道:“姑娘,这茶壶只能装这么多的茶水。” “我说怎么就没有了,”来弟露出来一个笑容,一手放下小茶壶,一手端起来大茶碗,一气就牛饮干了。把安公子看的几乎没魂,这姑娘是牛吗?可怜我的香茶,无端遭受摧残。 一气喝干以后,来弟用手背抹一抹唇边,再露出笑容来道:“这茶好,只是淡些,再熬一会儿就好了。”外面传来“咚”地一声,是木宝撞到门上去。 来弟笑容熠熠,看来木宝不是一站门的木头,也能听到这里面说话。这是红楼梦里刘姥姥喝妙玉的好茶水说的话,来弟姑娘也用上一用,果然可以惊到古人。 安公子再轻咳数声,从袖中取出来一块洁白的丝巾轻拭嘴角,这动作看的来弟艳羡,这斯文劲儿。这公子能中还是不能中?在这样尚不明白的场合之中,来弟不能遏制地突然冒出来这样的想法。 干咳有时候可以解尴尬,安公子举止优雅地把丝巾再慢慢塞回到袖中去,来弟对着他掐边绣花的袖子又看上几眼,这袖子里还有没有手纸之类的东西在,然后对着安公子再放软声音要求道:“还有茶吗?一早就起来干活,刚才那一碗太少,有这样的茶,再来一大壶吧。” 外面又是“咚”地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木宝又为这话吃惊,房里再就几声轻咳,安公子的雪白丝巾又亮亮相,来弟往门外看看,木宝在揉额角;回过身来看看面前,安公子勉强露出笑容来,对外面道:“给这姑娘上壶茶来。” 一大壶茶上来,是来弟的;一小壶上来,是安公子的,这下子分配均匀,不会再有刚才的事情出现。安公子算是松一口气,这姑娘傻的,一点子规矩都没有,对她说话要小心才行,免得她不防备把自己给泄露出去。 “姑娘,前儿我祖母说话,你不相信是吗?”安公子微沉下面孔来,对着来弟缓缓开了口。房中空气中流动的不仅有茶香,也有随着安公子这话的一种气势,在静室中慢慢浸润着。 来弟感受到这气势和压迫感,她是浑不在乎,这一会儿就做一个傻村姑吧。来弟装着直眉瞪眼的样子说话:“人都说老夫人最能怜惜人,只是和叔公们来见过表少爷,怕表少爷说话和老夫人不一样。” “一派胡言,表少爷当然是听老夫人的,”安公子是斥责却不严厉,反而有鼓励的话意:“依着你,不如意就只和老夫人说话是不是?” 来弟紧紧地抓住不放:“那是当然。”来弟对安公子试探一下:“听说别人村子里交上新麦,这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安公子心中大喜,这姑娘是憨厚的人,有疑问就紧追不放。安公子逗了来弟一句:“你想看看是真是假,还是想弄明白这事情?” 来弟理所当然要回答:“弄明白这事情,也要看看真假,”此时傻村姑来弟决定解惑:“他们是怎么交上来的?” 一阵轻松的安公子漫然地道:“你前儿顶撞我祖母,惹我祖母生气。我做孙子的心里不安。刚才路上看到你在,这才让人请你过来,特意交待你,再往我们家去,回我祖母的话,你要想想再回答。” 说到这里,安公子停顿一下,一双黑眸中略带笑意地在来弟身上打个转儿,来弟却没来由的打个寒噤,这是什么笑容?看起来鬼鬼的。 “交上来的新麦,这事情我却不清楚。”安公子悠然自得的道:“也有人对我说,这租子来的可疑,不过表少爷向来能干,这一点儿上,我是从来放心。你觉得不明白,”安公子笑意加深:“你可以多问问人,多弄弄清楚,再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你直接来回我,好不好?” 最后一句“好不好”,安公子是微笑从嵌玳瑁花鸟的桌子上拿起那个绣花荷包,从里面取出来一小块银子,推到来弟的面前。 来弟几乎可以认定这位公子不是为着他祖母才喊自己来,面前摆着一小块碎银子,不比上次给的小,应该也有一两左右。来弟冷静下来,这位公子,他想做什么? 不管心里多冷静,来弟还是伸手去一下银子,再笑逐颜开地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又给我钱?” 安公子这才注意到这姑娘说官话,她用词用语不说俺。这里的口音本身就近官话,干苦力活的人和城外的人多说俺,这姑娘就不是。这些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公子要告诉来弟:“你提起来有人交租子上来象是不合理,我也听到有闲言,不过这关系到你们家里的口粮,你是一定要问到底才是。公子我哪有功夫听你说这些,你听到什么,来对我说才是。” 安公子含笑:“来弟姑娘,你既然觉得租子交的不对,为什么当着我祖母,你不说呢?”来弟咧咧嘴儿:“我不会说,也不敢说。” “你只管说,觉得不对,就别放过,”安公子目光炯炯,来弟也是眼光烁烁:“表少爷爱发脾气,上一次他让人把我们都扔出去,” 安公子紧追上一句:“看起来,你是相信我祖母,再见到我祖母,有不平事,你说还是不说?”一脸稚嫩笑容的来弟是稳稳当当地吐出来一句:“公子如何待我?” 静室中一片寂静,安公子借着祖母的名义,或是借着关心表弟的名义,两天里见了七、八个村子的村民,都是安三挑出来的素来大胆敢说话的人,安公子都示意他们咬着这交上来的新麦不放,一定弄清楚,下着大雨,这麦子从哪里而来。 安家屯里的来弟,是安公子自己挑中,他亲眼看到她胆子大,又年纪小,误以为她是个小村姑。 这一会儿,两个人一递一句的话,算是伪装都剥的七七八八,安公子拿起来楠木折扇,“啪” 地一声打开摇了摇,突然发现有趣之极,这姑娘不傻,这姑娘装傻,一直在装的停停当当。 来弟则是明白这位公子,他要利用我。他也对这交上来的租子起了疑心,他需要别人为着这件事情,闹个不停。 安公子慢慢摇着折扇,他实在不需要自己出马来见这样的人。大部分的人都是安三见的,只有两个村子是长辈有疑心,他们不相信安三:“我们这样做,是和表少爷做对,表少爷以后能轻饶过我们吗?如果有公子的话,那就可以做。” 这就露面的安公子全然是关心表弟:“表少爷或许也被瞒哄了。”大家心知肚明,不用明说。当下两个村子的长辈答应下来。安公子刚从城外回来,对来弟他也自己来说,原以为安家公子正儿独苗一出面,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想遇到这位姑娘前面装傻,后面较真。 “你要什么呢?”安公子从容地就退回来:“我不过是冲着祖母多说一句,哪里有你讨价还价的份儿,来弟姑娘,你可以回去了。”安佶公子冷淡地一笑,贪心不足还装痴憨,你不愿意做这件事情,有的是人愿意做。 公子一发话,木宝这就打开门。来弟却不走,她头也没有回,镇定地对安公子道:“关上门。”这一会儿这姑娘要关上门,安公子对着那眼眸中的冷静,微微一笑抬抬手,木宝又把门关上。 “请公子听听我的话再让我走不迟,”来弟掂量一下,象是大宅门里的恩怨,这位公子对表少爷有嫌隙。 在这里和自己会面,应该是安公子放心的地方,来弟想上一想,还是放低声音:“就是公子不说,这租子我也要弄明白。下着雨,他们何处晾,何处扬场,何处脱粒,” 安公子露出笑容来,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听着来弟继续道:“这事情关系到我们自己村子里,所以为公子说句话,应当尽心。” “你不必了,公子我当不起你为我尽心,”安公子这就滑溜开来,来弟露齿一笑,水嫩的肤色衬上贝齿,更显得红唇嫣红。 来弟不慌不忙地道:“我农闲之时,以打柴采些山货为生,公子城外山林,有采不尽的山果,收不完的枯木,请公子允我能自在出入山林。人都说公子和老夫人一样,一向是怜下,公子你说好不好?” 纸扇轻摇着,扇上面的牡丹花一晃一晃间,只见灿丽。安公子慢条斯理地坐着,心里觉得自己是几时走了眼,就以为她是个小村姑,这小姑娘,眼前抓住我不放了。 “那不然,”来弟踌躇一下,换了一个条件:“上次公子见到的,我的妹妹小杏儿,她还愿意侍候公子,公子让她回安家也成。” 安公子总算是有回话,他停下纸扇轻摇,对着来弟失笑:“你还有几个条件?”来弟大喜:“就这两个,以后有了再说。” 木宝在门口,听到房中传来安公子的轻笑声,捕快木宝也是一笑,这姑娘应该是个生意人,算盘打的象是刮刮,没有让她作件事情,先要许她一点儿什么。 “你的妹妹?”安公子上下打量一下来弟,来弟赶快道:“邻居家的妹子,不过很细,她自被人冤枉回家后,说起来公子和老夫人,就说是好人,天天在家里抹眼泪儿,说不能再去府中侍候。” 安公子一笑,来弟姑娘说话,本公子一个字也不信,刚才被她好耍了一通。安公子想想就觉得窝火。想想这姑娘很伶俐,象是明白的也多。安公子再试探她一下,一面笑语:“这样知道恩情的人,却受冤枉,真是可怜见儿。” 说话的安公子伸手从桌上再拿起来一个小茶盏,从自己的小茶壶里倒出来一杯香茶推到来弟面前,再对她道:“她叫什么,是为着什么事情受了冤枉?”就是在那几天,安公子也没有心思去管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安三来回一个结果就罢了,他早就忘到九霄云外。 “她叫小杏儿……”此时谈判气氛和谐,来弟狮子两张口,心思全在说话上面,就不经意地端起来小茶盏,先送到鼻尖嗅一嗅,再送到唇边品一品,然后才一饮而尽。 安公子觉得自己更傻了,这姑娘会品茶,不象她刚才那样,端起来大碗作牛饮,而且还说茶太淡。可怜我的一壶好茶。原本算计人,还没有算计成,先被来弟耍了两次。安公子对着来弟是啼笑皆非的笑,真真气死人。 小杏儿是哪一个丫头,安公子全然不记得,不过来弟如此伶俐,安公子想着这个小杏儿也不会极蠢如牛吧,再说是表弟冤枉过的,安公子需要人,来弟平白给他送了一个人手来,还要担上安公子的人情; 自由出入山林就去吧,一个姑娘家还能吃穷那座山,安公子也放行。眼前来弟既然不是懵懂村姑,安公子也不藏着掖着:“你只抓住交上来的租子不放,就如你刚才说的,何处晾晒,何处扬场,你只不松口就行了。” 来弟心领神会,做出来会意的样子:“那是当然,公子您尽管放心。”安公子才不会不放心,他对着门外的木宝扬一扬下颌:“来弟姑娘,你认识他吧,这是本城的捕快,我能使唤他请你来,也能使唤他作别的事情。” 捕快都能使唤,为什么这宅门里恩怨,要借助于外人,来弟把这句话忍下去没有说,难道那位表少爷厉害有如罗刹恶鬼不成。来弟只能管自己,如来弟所说,没有安公子这样的话,也会有人抓住这交上来的租子不放,本来就是奇怪的不行,总得有个地方扬场子吧。那么多麦子都在屋里扬? 离开这静室的来弟回想一下,自己是没有缘由地卷到这件事情里。这位看起来洁净有如一朵莲花的公子,心肠是黑还是白? 街上日头炽热,人人面上有笑容,背静一些的街道上,家家都晒出来被子和衣裳,看上去花花绿绿的一派热闹景象。 来弟暂把这些事情丢开来,拎着她的排骨回家里去。官道上泥泞不是一会儿日头可以晒干,来弟踩在大大小小的水洼中,想着有弟一会儿看到这排骨,会不会又抱怨自己多用了钱。 有弟在家里欢天喜地,不下雨小**可以院子里放,后院里是梁五带着人搭好的**窝,又用竹子在后面专门分出一片地来让小**在里面跑着吃虫子。 这一点儿上,来弟什么时候都很喜欢。屋后一条小溪几株大树一片草地,养**养鸭还可以养猪,来弟欢喜的叹一口气,过日子真不容易。 有弟今天没有说来弟乱花钱,他对着小**正乐不可支:“明年下**蛋吧,下**蛋卖钱,再换小**,再下**蛋再卖钱。” 身后传来小杏儿微笑的声音:“下**蛋孵小**也可以。”有弟转过身来:“你和俺姐说完话了。”不知道说什么话,要把有弟打发开。 小杏儿抿着嘴儿甜甜地一笑,再对着身边的来弟投来感激的一瞥:“来弟姐,谢你两个月的工钱,这是一定要给的。” “我肯定是不要,”来弟和小杏儿单独地说一会儿话,小杏儿回说她还是愿意去,小杏儿低下头来又是一句心底的话:“在安家再做上两年,可以配一个家生子儿,生下来孩子也不会再受苦,再象家里爹妈一样为生计这样劳。” 大树底下好凉,来弟可以明白,不过来弟着重要说的,告诉小杏儿:“大宅门里事情多,你还是要去,要自己小心才是。” 小杏儿幽幽然,她有一双好杏眼,里面全是与年纪不相称的伤感:“在哪里都是这样,做自己的事情,不听别人的,不看别人这就行了。” 来弟把自己该提醒到的都说到,约好日子去回安公子的话,小杏儿说要给两个月的工钱做谢礼,来弟当然是不要,来弟心想,我又不是王媒婆。 误打误撞办成这样一件事情,来弟对着小杏儿出去的背影,吐一口长气,她并不觉得有多开心。 第五十九章,试探(三)在线阅读 !t; 第五十九章,试探(三) 肉文屋 / 第五十九章,试探(三) 第五十九章,试探(三) 第六十章,试探(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章,试探(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章,试探(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章,试探(四) !go 第六十章,试探(四) 来弟不觉得开心,是遇到安公子这个沉人,来弟就差打上一个烙印,此人沉腹黑;小杏儿却是欢天喜地回家去,一进门看到在院里晾晒麦子的父母,小杏儿在三婶面前蹲下身来:“娘,你进来俺和你说话。” 三婶只顾着忙活,不抬头对小杏儿道:“你就在这里说吧。”小杏儿笑容满面,从她回到家里来,难得笑过几回开心和开怀。小杏儿再去拉父亲:“爹,你也进来,我有要紧的话要说。” 三叔和三婶注意到女儿面上的笑容,一家三口进屋里坐下来,听小杏儿把话备细说过,三叔面上露出笑容,又有些犹豫;三婶则是道:“把家里的一点子棉絮拿去谢来弟吧。去年冬天,来弟和有弟是烧暖炕才过的一冬天。出门都没有一件厚棉衣服。” “回到安家每个月有钱是好,就是安家门里有坏人。”三叔说这话的时候,也想到表少爷其人。小杏儿另有一番话要说:“说俺哥在别处当徒弟,他要给俺找一个主家,其实哪一家都一样。” 家家都有吃酒贪财欺下瞒上的家人和妈妈,也有大些有体面惹到就要打人的姐姐,小杏儿决定下来回安家,是她回到家就明白过来。 三叔和三婶这一对老实人,只是叹一口气,就答应下来。三叔让三婶去找那棉絮出来:“现在是夏天,冬天却用得着。” 找出来五斤重的一床棉絮,三叔和三婶自己提着往来弟家里去,走的时候告诉小杏儿:“在家里看着晒麦子。” 三叔和三婶出门没有一会儿,小杏儿坐在院子里织补家里人的旧衣服,手边放着一个长树枝子,随时逐赶落下来的小鸟儿。 日头高照,热的人象是喘不过气来。小杏儿心里想一回丹桔和表少爷在房中轻喘着抱在一起,被自己撞破后是森的面庞;又想一回这天气,安家凉的长廊和一小碗井水里冰湃过的酸梅汤。 院门口一个人影子一闪,小杏儿抬起眼眸来早就看到是谁,只是装作看不到。院外那个讪讪地自己进来喊一声:“三叔和三婶在家里吗?” “你到俺家来,要从来弟姐门前过,难道没有看到俺爹妈不成?”小杏儿牙尖嘴利地就是一句话说出来,说的那个人搔搔头:“咋还是这么厉害?”然后低语一句,偏偏能让小杏儿听到:“这么厉害,咋还从安家出来。” 这是和小杏儿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是村里的大牛,小杏儿气呼呼地道:“让你笑话俺,俺明天就回安家去了,你还笑话谁去?”大牛象是小杏儿天生的对头,从小就和小杏儿左一句来,右一句去。 大牛大吃一惊,走进来几步站在日头底下对着小杏儿面上一阵看,声音都有几分发颤:“这是真的?” 小杏儿把脸侧到一边儿去,没好气地道:“当然是真的。自从俺回家里来,没事儿的白眼倒要多看几个,俺招谁又惹到谁。” 日影里站着的大牛发一回呆,又恨恨地道:“俺知道你的心思,你看不上庄稼人。俺知道你求的是有弟姐,俺来告诉你,村里人说她名声不好哩,你求她,你也不是好人。” 小杏儿站起来叉着腰怒气冲冲:“你少跟着王媒婆后面乱说,你才名声不好,你quan家名声都不好。”大牛被无形怒气冲的往后面退了两步,才继续道:“王媒婆是俺三叔婆,她说话俺当然信,有弟姐是个姑娘家,家里总是来男人,这样的名声能叫好?” 身后传来闷哼声,是三叔和三婶从来弟家里回来,听到大牛的说话。大牛赶快喊一声:“三叔三婶回来了。” 三叔没理会就径直进到院里去,三婶对着大牛看看,再说一句:“你家的麦子晒好了,”大牛赶快道:“还没呢,这村里就只有弟家里收进仓,俺家也没有。”大牛提起来有弟家就是嫉恨:“她们家可以找得到外人,咱们找也没处找。” “那你去王媒婆家里借好了,”小杏儿又扔过来一句,对着大牛没好脸色。三婶喝住自己女儿,再对着大牛客气地道:“没事儿回家去帮忙吧,半大孩子也顶个人使呢。” 不死心的大牛对着小杏儿的怒气,他更生气,不甘心地问三婶:“真的是来弟家帮着说合的,杏儿还回安家去?” 三婶笑一笑,对大牛黑着的面庞当看不见,只是和颜悦色地道:“大牛,快回家帮忙,小杏儿明天就要进城,我得给她收拾收拾送她去。” 这就气不打一处来的大牛赌气从三婶院门口走开,想想王媒婆说的,有弟姐怎么怎么不妥当,一个姑娘家能使唤多少男人,大牛年纪小是深信不疑。 从来弟家门前过,大牛往里面看看,鼻子里哼一声。好不容易盼到小杏儿回来,村里人人都觉得小杏儿回家里来是件不幸事,只有大牛喜欢。这喜欢打了水漂儿,都怪有弟他姐。 来弟和有弟没有注意到院外的怨气,正在屋里煮排骨。一屋子香气中,有弟对着锅里也是笑,对着炕上送来的新棉絮也是笑。 有弟一直笑到晚上,把小**送进**窝里,回来准备睡觉的有弟吹熄灯,声音里是满满的满足感:“姐,你是村里受人敬重的人吧?” 这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木门上一阵响,象是什么东西砸在门上。来弟跳下炕来:“有弟别下来。”走到门前轻轻拉开门,迎面又是一片黑乎乎的东西过来,来弟幸亏是躲得开,才没有弄到身上。 等到她跳出去追上院外的那个黑影,大牛在月下是仇恨地眼光。来弟伸手给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半夜里砸咱家门作什么,你跟我有仇?” 大牛的话让来弟吓一跳,大牛算是咬牙切齿:“没有仇谁还砸你家大门,你这个没名声的人,又把小杏儿送到火坑里去了。” 有弟坐在炕上往外面看着动静,看到来弟进来的时候,月下可以看到她似笑非笑。有弟问出来:“谁砸咱家的门?” 在炕上重新睡下来的来弟慢慢吞吞地回答道:“觉得你姐我是应该敬重的人,所以他来砸门呢。” 有弟脸上一堆疑问,来弟面上一堆苦笑,这算不算欺负现代人,莫明其妙的就没有名声。来弟也忿忿,不嫁人又能怎么样。 第二天送小杏儿去那茶楼里见安公子,来弟心里打上一个结,那结上几个大字:男女授受不亲。路上小杏儿欢天喜地,指着树叶风吹都能说上几句,来弟心里闷闷,我是推人入火坑吗?然后愀然不乐,我是个没有名声的人。 这一次没有看到安公子,茶楼的静室里只有安三在,安三吃惊地发现,来弟这姑娘今天蔫不答答的。本来是要单独和小杏儿说话,正要打发走来弟这姑娘,不想她今天知趣之极,站在门口把人送来就道:“我在外面等你们。”然后转身就走开几步,在茶楼外面的厅上坐下来。 隔壁坐着的是安公子,也有些纳闷,安公子给来弟在心里给来弟打一个烙印:狡侩,这姑娘善会打蛇随棍上,今天来弟和平时不一般,认识她的人都觉得例外。 “把门关上,”安三吩咐小杏儿关上门,让她坐下来,正色地道:“你是为着什么事情从家里出来,你再说一遍?” 听小杏儿说过一遍,安三又问了一句:“你亲眼看到的?”小杏儿点点头,面上红的可以滴水,声若呢喃:“是。”每每想到那一幕,小杏儿就担心自己长针眼。 安公子坐在隔壁听的仔细,低低的咳了一声。安三立刻会意,管这间茶楼的人是公子的哥哥,是可以放心说话的地方。 面前站的小杏儿姑娘,一身水红色衣衫,下面是青色裙子。还是从安家出来的时候穿的那一身,小杏儿收好今天就穿出来。 人的伶俐与否,面上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三分,安三依着公子的话问小杏儿:“再回家里,让你去侍候表少爷,你肯不肯?” 小杏儿无端打一个寒噤,对着安三有些恳求的神色:“我……”双手绞着衣角,听着安三低声道:“你莫怕,让你去,自然不会让你吃亏。” 狐疑犹豫和猜测在小杏儿心头轮着番儿地打转,静静停上半盏茶的钟点儿,小杏儿才低声道:“我去。” “你莫怕,不是让你表少爷房里贴身侍候,你只在表少爷管家务的厅上做个丫头,表少爷每天见哪些人,说的是什么,你要一一地告诉我。”安三说的象是张嘴吃东西一样简单,眼角瞥着小杏儿的面色。 小杏儿眼前只有爹妈日夜的劳,还有就是她那少的可怜的月银,对于她来说,却是不用白吃饭。小杏儿还是点头:“我去。”然后听到一句让她开心的话,安三露出来一丝笑容道:“你的月银涨到五百钱。” 隔壁房间里传来小杏儿的道谢声和叩头声,安公子只是从门上雕花眼儿处看坐在外面的来弟,昨天简直是老辣深沉的一个姑娘,今天她是怎么了?象是一朵饱受风吹日晒而蔫的过午喇叭花。 来弟姑娘为这古代看不见不到的世情所伤,在心里只是盘算着怎么收拾一下王媒婆,心里第一个想法是,捅她们家**窝去,然后苦笑,我不是有弟;再想着梁五说的,去她们家放火,天一干物就燥,一不小心烧到自己家怎么办? 看来只有低头,对着这世情低头垂首,来弟幽幽然长叹气,把门里面的安公子着实惊了一下,没办事儿先占人便宜的这姑娘,有什么事情让她叹气?安公子很是吃惊,一定是天大的事情吧。 来到古代苦点累点,来弟觉得身体备,有把子力气,也还能将就。就是这古代世情世俗民风,对着她揭开一角面纱,来弟觉得受不了。简直是冰山的一角,冷气袭人。看一看脚上,不大不小的一双脚在草鞋里,幸好这年代不裹脚。来弟决定庆幸也好,苦中作乐也好,笑上一笑吧。 来弟和小杏儿走以后,有弟在家里一会儿就要笑一下。去年家里可没有这样的感觉。三婶和一些好心的村人也会来帮个忙啥的,象今年家里得过,而且感觉村里人更亲切,有弟小小,也能觉出来不一样。 把早饭的锅碗刷过,看一回小**,想一回小猪,听到院门有动静,坏人名声的王媒婆上门来:“有弟,就你一个人在家呢?”王媒婆是刚听到风声,说来弟要抢她的饭碗,帮着小杏儿找主家。 心情不错的有弟才看过小**,而且昨天晚上砸门的不会是王媒婆,有弟搬过小板凳出来,和王媒婆坐在院子里树荫下开始白话。 “你姐哪去了?”王媒婆问的时候,不经意地撇一撇嘴,地里活不做,没事家里一堆柴出来,指不定是哪里弄来的。 有弟笑逐颜开:“和小杏儿姐姐去城里安家。”有弟对着王媒婆要炫耀:“这是俺姐说成的事儿,王大娘,她咋不找你说呢?” “其实你姐是个姑娘家,不应该揽这个事儿,”王媒婆面颊上的在有弟的问话下抖上一抖,这才重新有笑容:“知道吗?有弟,我给你姐说了几头亲事,人家一听都不乐意,就是咱们村里的几家,也是不情愿的。” 王媒婆语重心长:“有弟呐,你以后要当家的,可不能再让你姐在外面乱跑乱和人说话。”来弟的亲事是有弟心底里最大的一件事情,有弟一听就来了神:“那你要俺咋说才成?” “你呀,得让她寻一门亲事,姑娘家有亲事,她就安生下来。”王媒婆一直痛的五十两银子,她一直是念念不忘,王媒婆的敬业神也值得褒奖,堪当一个称职的媒婆。象是媒婆说亲事,多是这样说服过来的。 泥墙草屋顶旁,王媒婆对着有弟一阵耳语,有弟听有时候为难,有时候又点头,来弟和小杏儿走进院门,先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来弟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了。”王媒婆看到来弟回来,就这么说上一声。走到小杏儿身边又对着她身上扛着的一个布袋子看上一看,问上一句:“这里面是啥?” 小杏儿笑容亲切地对着有弟看一看,才对王媒婆道:“这里面是吃的用的,是俺谢来弟姐的。”王媒婆又尴尬一下,随便抛一句话,这就走开。 只觉得头疼的来弟觉得王媒婆是无孔不入,有弟太小,别人说话他不能分辨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来弟对着有弟板板脸色:“有弟,你和她说的什么?” “来弟姐,东西我放这里,我回家了。”小杏儿走开以前,也对着有弟道:“以后少和她说话,她没有名声哩。”这是小杏儿对着大牛昨天的话回的。 有弟一下子就愣了,到底是谁没有名声?名声也分很多种,媒婆的名声有时候就是不好,别人说不好,也没有人觉得奇怪。可是姐的名声……有弟恍然大悟,没有名声的王媒婆哪里还能来说姐不好呢? “王媒婆再来,我就不理她。”有弟一下子明白过来,来弟才露出笑容来,把小杏儿买回来的东西打开,里面是家用的东西,有弟帮着一一地拿出来,心里对王媒婆是有戒心:“姐,你要是没有名声,这些东西还能往咱家里来。” 来弟从口袋里又取出来一小块银子给有弟:“给,还有这个呢。”这是安三代安公子赏的,安公子和来弟今天就没有见面,来弟也不想见他,免得被他拖累的没有名声。可是来弟对这半两银子又忿忿上来,累上几天才有几百钱,这奴才赏人随手就是半两银子。来弟恨恨,等我有钱,就是两碗豆浆摆面前,喝一碗倒一碗那种。 小杏儿也有半两,所以她在城里买上两百钱的东西算作道谢。看到有弟拿着银子蹶着小屁股关上门往炕洞里放银子,来弟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篱牢犬不入,没有名声不要紧,家里还是严紧地不听别人话这最重要。 等有弟放好银子,来弟也要交待一下,她是语意深长:“有弟,姐就只有你,你就只有姐,别人的话咱不听。” “还有梁五哥,”有弟蹦出来这样一句,听着来弟只是咧嘴,梁五哥梁五哥,他一定不会有姐疼你。 在有弟的心里,家里户藉上是三个人,家长有弟,管钱的;家人来弟,挣钱的;表哥梁五,干活的…… 半夜里一场暴雨,把来弟惊醒,炕上再没有滴水下来,来弟想起来有弟白天的话,果然梁五是时时存在着。雨带着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有些冷,来弟给有弟盖上一床旧布单,自己也盖上一床,继续进入梦乡。 这才是夏天的雨,突然而来突然而止,早上院子里丝瓜架上,只有点点的水滴昭示夜来的这场大雨。 “来弟有弟,上车了。”几辆牛车停在院外,赶车的有一个是安保叔,来弟和有弟走出门来坐上牛车,大家一起往安家去,这是同安家交手的第二仗。来弟嘴角边噙着微笑,昨天的烦恼随雨而去,来弟只是想着安公子,倒象是一个被独立起来的正独苗公子哥儿。这公子哥儿在酝酿反击。 事情顺利的出乎大家的想象,今天刚回到安家的小杏儿,是在这管家务的厅上侍候。额角接受到一记不悦的眼光,那人红衫子绿裙子,面上有几分骄色,这是丹桔。 小杏儿只是微笑,侧耳听着厅上的动静。她手上捧着黑漆海棠式样的茶盘,是刚给表少爷上过茶,就侍立在这一旁。 表少爷心里恨不能跳起来,怎么干出来这样一件事情,厅下院子里站的乌压压一院子的人,厅上坐着的这些老者,是各个村子为首的人。居然都选在今天都来了,不由得表少爷心里暗恨。 想想昨天收到的警告,表少爷此时要就坡下驴才是,没有坡也要自己找个坡下来:“老夫人发话,今年各村子减租,就依着你们报上来的再加上一成收租子。”虽然没有漫天要价,这里也要就地还钱。这个结果大家都觉得满意。 一个厅上坐着的都是布衣老者,他们经老了事,没有多的心思,只想着日子平平安安的过就行,这一会儿事情得到解决,给村里人都落一个温饱,他们都微微点头:“老夫人是善心人。” 眼看着这事情可以暂时得到解决,厅外的人堆里有一个人提高声音问出来:“先头交上来租子的两个村子,他们可不能减,而且请表少爷对我们说一说,他们是怎么把收成收到家里的,我们也可以好好学一学。” 大家俱都在座,厅上厅下一片会心的笑声。只有那两个村子的村长黑着脸皱眉,眼睛往表少爷身上瞄一瞄,表少爷用手按一按只是跳的眼角,眼光搜寻着是哪些人在说话,恨不能把他拉出来一顿痛打。 这想法刚出来,第二个人又在说话:“有人能在下雨前把庄稼催熟,或者是能掐会算,在下雨前把收成收到家里去,还打好晒好,这要是真的,有一个几个的,种的地少,算他是能耐人,全村都这样做,一村子的妖人;这要不是真的,就是在弄鬼,这鬼得揪出来,不然明年还会出来。” 七嘴八舌的不少人说话,只有来弟没有说话,这么些人说话,她又何必再说。这不是加上最后一稻草的时候,安公子要的是效果,也不是人人都张口。来弟乐得看个热闹,看一看表少爷那张难看的面色,好似在看皮影戏。 面对这些不依不饶的声音,表少爷张大林沉着脸,把手中的茶盏在手边的酸枝木束腰掐牙黑几上重重一放,这才冷冷说出来一句话:“这事情,当然是要查到底。”。 第六十章,试探(四)在线阅读 !t; 第六十章,试探(四) 肉文屋 / 第六十章,试探(四) 第六十章,试探(四) 第六十一章,试探(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一章,试探(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一章,试探(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一章,试探(五) !go 第六十一章,试探(五) 表少爷张大林嘴里的话是迸出来的:“一定要查,”厅下的人七嘴八舌的依然是说上好一会儿,这才算是罢休。 在自己房里的安公子满意地听着安三来回报信,门上竹帘这时半卷起来,可以看到院子里是蕊珠一样晚开的木香花,一架子白颤颤的香花,是以半卷起竹帘,只为候这花香,不是为候着安三。 书生多是误事人,安公子让安三再去看来,他独步出房负手于栏杆之畔,寻思自己是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廊前飞过小黄蜂,安公子抚额再三,不是为赶小黄蜂,只是心中暗叹:最毒黄蜂尾后针,我要小心才是。 想表弟幼年,跟在自己身后总是艳羡,他爱穿干净衣服,玩耍之时却爱沾泥,不时要对着自己噘起嘴来:“表兄看我,又弄湿了衣服。”那时小小孩童,何等稚趣。手抚额角的安公子闻一闻花香,看一回蜂追蝶舞,终是下不了狠心。 证据犹是不足,家人尚未收伏,此时对着祖父母和盘托出,吓到的是老人,惊到的是表弟,我惊的是一条蛇,还是一个贪婪饕餮?饕餮也有饱食时,表弟他有足厌的心思?安公子思来虑去,还是如前所想,惊走表弟,水面无波吧。 对家里上心留意时日并不久,今年就让表弟先惊上一出子,安公子不觉得自己手段快。看上去文弱书生的他廊下对花含笑,似赏花香,心里过的却是商铺,粱仓,山林……一一在心里过上一遍,面上依然是白晰文静,心中却是想的波澜几起几伏。 回身到房中,架上还有满满的书,安公子想起来父亲,功名不成觉得读书最苦,读书功名在考官手中,也在自己苦读之中。父亲弃文从商,觉得四处风光可提可点,他就此乐哉悠哉。 可我却是要中的才行,安公子执起一卷书,想想刘知县见到自己,从来是垂垂询问。外面传言说刘知县的爱女要等安家公子中举后就订亲,这传言倒不是空来风;再想想恶商金不换,高利放贷,成色银子换纯银,他偏生有一个好女儿听雨。也有传言,金家的听雨姑娘也是等到安家的公子高中后要订亲,安公子佶窗下独笑,我高中后,竟似成别人眼中一盘美味。 他们独浊我独醒,安佶公子悠悠往窗外看小池碧水,是洗墨之水;宝鼎香斋,是苦读之所,缺一位素手调琴,妙手添香之人,我,独不选她们。 在别人眼中是一盘子好菜的安公子,课读于窗下之时,不打算做别人的美餐。我的那道佳肴在那里?安公子翻过一页书来高声咏颂。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书中会给我一盘子香葱豆腐,还是八宝豆腐? 安公子眼中突然出现安家屯那狡侩的来弟姑娘,不是本公子心里要记得她,实在是这样装憨卖傻的姑娘象是只认得她一个,想忘还要会子功夫才行。摆袖在窗前轻拂一下,把这姑娘赶到脑后去,安公子继续咏颂着书卷,明年科选,我能第几? 由午后坐至黄昏,安公子是一个用功的待举子弟。暮色黄昏中,小杏儿走到院门口来,看着公子身边两个淘气的小厮,都是八、九岁的小小子,公子爱小孩子,其实他是爱小孩子没心思。小杏儿抿着嘴儿笑道:“安步,你和当车又在爬树,看弄脏衣服妈妈们打。” 安步和当车是安公子的两个小厮,这会子晚饭用过,不到催水的时候,正趁着暮色未尽,天色清淡如洗之时,趁着光在树上找知了,不防被小杏儿走来看到说一句,安步先从树上跳下来,对着小杏儿吸吸鼻子皱皱眉:“偏你多口,园子里树上果子熟了,我再不偷给你们吃。” 丫头们不能上树,要吃果子会来央求安步和当车,安步和小杏儿是个脸熟,并不认识她是谁,也这样威胁一句。小杏儿掩口笑:“那我不说才是,等你的好果子来我吃。”玩笑过后,小杏儿才往院中瞥一眼:“我有话回公子,有劳小哥,帮我去回一声。” “你就说回话就是,才刚又多的是甚么口,”当车也从树上跳下来,也这样说一句,然后两个小小子大摇大摆手扯着手进去,过一时出来一个:“公子唤你进去。” 院子里有妈妈们,也有在院子里摆凉榻候着公子一时兴起出来乘凉的丫头们,看着小杏儿往公子房中去,都是心中猜测,她见公子为何?几时公子面前又上来一个人。 竹帘子放下来,只可以从跳跃的烛光看到里面的人影是在说话,大家疑惑不定,却也不敢过去偷听,安步和当车两个小小子一个是在前门,一个是在后门把着,好似两个小门神。 “表少爷白天见到四个管事的,两个是珠宝铺子的掌事;两个是绸缎铺子的掌事,晚饭是在前面厅上用过,然后说出门去,并没有说去哪里。”小杏儿是来汇报表少爷的行踪,安三不在,就来见公子,这她是知道的。 安公子很是满意,这丫头不是最伶俐的,却还机灵。一身月色长衫的安公子微笑道:“以后没有要紧事情,你三、五天回一次吧。”安公子今天自己验收一下,要他天天验收,他肯定是不肯。手中有书,案上有笔,本公子在找颜如玉,安公子悠然,还是让安三去听她说话最合适。 小杏儿道谢走出去,对着院中丫头妈妈们俱是含笑,这些丫头妈妈们看着她的眼光和以前就不一样。公子肯抬举,当然家里人人抬举。安公子慢慢走出来,对这样的眼光他也是满意,平白相中一个丫头,这话可以解释得过来;以后她多见安三几次,也可以遮盖过去。 只是院中亲侍的丫头们这就意不平,一个一个娇滴滴:“公子,这一会儿可要催水来,洗过再看书,旁边打着扇子,一样不会觉得热。” 安公子身边不是环肥就是燕瘦,此时表少爷身边却是一个面色郁的人,颔下一丛山羊胡子,正用几手指不住的抚着,这个人是城里仅次于安家的富户金不换,姓金又会相古玩,他相中的东西从来没有打眼过,人人喊他金不换,本名倒是被人遗忘,就是金不换自己,也以这名字为本名,觉得这是一个好称呼。 “看看我昨儿说的话如何,劝你莫太贪,你手管的事情,竟然是件件都捞钱,日子久了总是会被发现才是。”此时是在一处酒楼的雅座里,外面歌女柔嫩嗓音不时传入这里,和桌上的菜香酒香混杂在一起。 金不换正对着张大林在循循劝导,他眯起眼睛,其实在打量张大林的面色:“你也捞了不少钱,就是自己扔崩一走,找个地方过日子,也算得上中等人家。” 张大林听不得“中等人家”这四个字,他沉郁地道:“几船麦子,从上千里外运来,可不是容易运来,现在要查,我这钱可就全打了水飘儿,”再对着金不换道:“沿途的路引,这钱可是你出的,就算你就不心疼,你也总得给我一个主意,把我的钱再拿回来才是。” 两盏五连枝的烛台一摆在酒桌上,一摆在一旁的彭牙鼓腿炕桌子上,把两个人的面色照的清楚。金不换对着张大林疼的样子一笑:“这路引钱当然是你给我,你敢不给我,我把你做的事情都揭出来。” 急急摆手的张大林面上是不耐烦:“金老爷,我们俩在这里一人一句狠话没有用,倒是赶紧地想个主意才是真的。你把我揭出来,你就不怕我揭你,我起这贪心,一多半儿是你的主意,不,”张大林认真的竖起一手指摇上几摇,这才道:“是你挑唆。” 金大换一阵笑声,笑过以后才兴味盎然地道:“你要是想玩,我还真陪你玩一把,就怕你没胆子。得了吧,张老弟,我说那些话不是为着你好?” “就是因为你说的对,我如今做了,托你的福挣了不少钱,也给你挣了不少钱,是不是,”张大林想想自己与金不换勾结,也让他在生意中挣了不少的钱,当然金不换也给自己出了不少主意,张大林叹一口气:“今天我气的,你就没有看到那场面,我这个大管事的,挣这个钱不容易。” 表少爷端正的面庞上全是疲惫:“幸好祖母一直相信我,不然的话,就今天这一场,几个泥腿子,我就能翻船你信不信。”张大林吃的有几杯酒,酒意上涌,就是一通诉苦。 想要钱还怕翻船,金不换这样想一下。因吃酒吃的汗上来,金不换在袖中取出丝巾在面上擦拭过,这才假意儿安慰道:“你不要着急才是,要驶万年船,你有能耐不行,还得有耐子才成,你不就是想要一整个儿的安家。” 这酒楼是金不换的,从这里看到大街上,透过窗子上放下来挡小虫子的纱幔可以看到对面,对面是高挂着安记酒幌的安家酒楼。大家生意人,总有碰面的时候,张大林倒是大模大样的跑来和金不换喝酒,他也请过金不换到安家的酒楼上喝过酒。 在金不换的地方说话比在安家说话还要放心一些,此时张大林只是一乐,筷子挟起来一块骨头啃着:“我是想要,你有主意吗?没有,那咱们一起干看着。” 张大林嚼着喷香的焦骨头,不时用眼角对着金不换扫一眼,这位金老爷想当这城里第一首富想的太久,张大林有成竹,你总得帮我,今天没主意,后天要有,后天没主意,你明年得有。 “你这小老弟,倒是吃定我。”金不换呵呵一阵笑声:“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着急,不要太着急。今年这大雨,你还不肯减租子,看看你吃亏了不是,就是我的田庄子,也早就减了,你独木支撑到现在,我倒还佩服你呢。” 城里大小的富人家,但有租田给人种的,都或多或少的减一些租子,只有表少爷这几年顺风顺水的管事情,心太黑想捞一把,结果放进去不少。金不换面上笑呵呵,心里也是笑呵呵,活该二字就是说你呢。 张大林只是大嚼着焦骨头,嚼了一通才扔下来。房中有洗手去油用的热水等物,张大林站起来洗干净手,再坐回来也取出丝巾来擦过汗,才一片真心地道:“我肯听您老人家的话,全都是为着听雨,我想金老爷您也是个明白人。” “听雨是到择亲事的时候,我这个女儿一直是娇惯,我许过她自择,这你也知道。”金不换只是笑容满面,用话应付一下。 张大林最爱吃焦骨头,才洗过手,这才用筷子挟起来一块,对着金不换一笑:“这我知道,您这宝贝女儿是五岁的时候就许过她自择亲事,倒不是我不知道你想择的是我表兄,只是我得提醒你一下,女儿家能有多少好时光,多等上一年就等老了人。您老人家不会不知道刘知县的女儿也有意于我表兄呢。“ 这话听的金不换有些头疼,这就是为什么张大林明知道他不如安公子,张大林依然会对听雨有意,而金不换不觉得这话不中听一样,刘知县女儿的心思,倒是城里不少人知道。 安佶公子是商人家里出身,士农工商排在最后。可以低娶不可以低嫁,士大夫之子娶商人之女可以别论,刘知县女儿嫁给商人之子,哪怕他家财万贯,也是不合时理的事情,让士大夫们知道要不齿于刘知县才是。 在这样情况下,刘知县还会有这种心思,就是他看好安公子明年会中,一旦中举,门庭立即改换,商人门楣变成宰相苗。金不换在心里叹一口气,眼前的张大林也是一表斯文,清秀虽然不如安公子,相貌也是端正,只是他行步动步的仪表,就远不如丫头妈妈们围随着长大的安公子,是一个公子哥儿的气派。 张大林心里笃定,表兄明年高中,就要与刘知县家攀亲事,听雨姑娘不选我,她还能选谁,迟早是我的,这位未来丈人象来是个多主意的黑心商人,帮着我出几个主意,也是应当的吧…… 接下来的几天,是一个夏天的样子,突然有暴雨如注,转眼却就会停。屋后的溪水在雨后会暴涨一时,刚退却没有多久,水还是微混浊。 捕快木宝蹲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手里洗剥着一只野兔,对着站在身后的来弟夸口:“我弄野味儿最在行,不是对你吹,要是小懒在,他一准儿不会帮你弄。” 杨小懒第一会睡,第二会吃,这一点儿上来弟和木宝是都有同感。木宝说上几句,手里一把短刃,已经把兔子剥下皮来,回身看一看来弟站得比刚才还要远,木宝这才明白过来:“你,不敢剥兔子?” 难怪……木宝想着这姑娘刚才路上看到自己,难怪她这么热情地让自己到家里来吃饭,原因却在这里。 被识破的来弟嘻嘻一笑,回到屋里来。来弟还要帮着有弟烧火呢。有弟不用问在和面,却是好奇的小脸色:“姐,这咋回事情,你好好的,咋又带捕快回来吃饭呢?” 大人的心思常会把孩子弄晕,有弟是弄不明白来弟一会子大方待客,一会子小气无比,今天她又大方上了。 坐下来看火的来弟觉得汗这就“唰”一下子从身上出来,争先恐后地往衣服上挤,下雨不好,不下雨也不好。用袖子抹抹汗水,来弟小声问有弟:“你会剥兔子吗?” “俺不会,”有弟只是和手里的面盆在较劲,来弟笑嘻嘻再问一句:“你害怕剥兔子吗?”有弟小脸儿立即白了,来弟再告诉有弟:“所以要请捕快来,再说这捕快是刚才路上捡到的,他不来,谁弄这兔子?” 有弟算是听明白话,对着布衣衫的来弟看着,声音也由平时的小尖嗓门儿变成软软接近撒娇的声音:“姐,你也怕剥兔子?”有弟不敢相信,声音都惊的有些变。姐在有弟心里,是……什么都能干的人,当然,除了给地里施肥和以后出猪圈。 “我不是怕,”对着自己形象有损,来弟赶快声明:“我就怕弄脏衣服。”这理由找的算不算好,当然不好。有弟笑逐颜开:“咱们都怕,谁也不笑谁。” 还有一个问题,来弟自进家来,就是和木宝一起回来,然后安排木宝后面剥兔子去,安排有弟和面吹火。有弟心中的疑问到现在才问出来:“这兔子哪里来的?” “不仅是兔子,还有好吃的。”来弟进门就丢下来的一个布口袋,里面倒出来几个金黄色的癞葡萄,还有几个青的没有长熟,有弟笑起来:“这青的是苦的。”来弟喜欢吃,苦瓜能明目,来弟就顺手摘来。 打了两句岔,有弟继续问:“这兔子哪里弄来的?”有弟对来弟这几天的起个五更人就走了,到晚上回来也觉得奇怪:“虽然是有蘑菇带回来,也不用去那么早吧?” “有弟,安家的山林里都是宝,”来弟眉飞色舞,对着有弟炫耀一下这几天的成果:“还有草药可以采,等交过租子,姐带着你一起去采草药采山果,到秋天一定红枣山梨多的是,”来弟恰巧认识几株常用的草药,打算去城里生药铺子问问什么价钱收,可以带上有弟一起采,也正好练一下身体。 听起来让人流口水,有弟把手里和好的面倒出来在案板上准备切,对着来弟这一通话道:“安家守山林的人,牵的有狗,而且人也不少。” “有十几个人呢,光大狗就五、六条,”来弟比划给有弟看,然后告诉有弟:“你别担心,咱家是可以去采药下套捉兔子。这兔子,”来弟小小得意一下:“就是我挖的坑里捉来的。” 悠然对山林,再有东篱伴菊花,来弟小小的满足自己以前的心思,最爱“东篱把酒”,又喜“笑对南山”,进山林的感觉,来弟这几天里尝了一个够。 有弟是觉得高兴,就是小小声地问一句:“后院的捕快,一喊他就来了。”这话听的来弟面色一沉,他来又要影响到我名声是不是?来弟决定抛开,穿越就有些荒诞,这荒诞让我摊上。来弟决定有些地方洒脱一些,再说有时候想洒脱还洒脱不起来,这眼前自己能放下的全丢下来。 “我来是有话要告诉你,”所谓隔墙总有耳,说话要小心。有弟小小声地说一句话,不想木宝就听到。有弟尴尬,来弟尴尬,木宝倒是如常,手里拎着洗剥干净的野兔进来:“兔皮我放在后面晾呢,干了也值几个钱,或者冬天做个暖手的东西也暖和。” 手里那拿着的没皮兔子,来弟看的干瞪眼,有弟也往一边儿让一让:“要切是不是,我,我就让你。” 这还真的和杀**不一样,木宝自己找了一个陶盆,拿着往外面去切,蹲在门外的木宝不回身告诉姐弟俩个人:“今年京里派的贡品下来了,我们县里,还是交上十二个树雕的桌子小几。” 来弟哦一声,有弟哦一声,一个继续切面,一个继续看火。火膛里的火“劈啪”一声,来弟和有弟一起转头问道:“你说啥?” “我说,”木宝被吓了一下,转过身来对着两张有期待的面庞道:“就是你以前那旧树子,没有当柴烧的话,或许能值几个钱。” 捕快木宝来吃饭,不象杨小懒还给过**蛋,不过木宝在衙门里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就想着告诉这姐弟两个人。这事情是小懒出公差以前交待的,木宝来吃过一顿饭,眼看着要吃第二顿,他当然是赶快先把这个消息报出来。 “你们去年一定是屯积过树吧,年年往京里交贺岁的供品,我们这里出了名的就是这个,家里有老树子的,都不会舍得烧。有些怪相的树,都等着年底能换钱呢。” 有弟只心急地问一句:“能值多少钱?”木宝把手里最后一块兔切好,端着盆往后面去洗一道,只伸出一只手来,五手指晃了一晃。 第六十一章,试探(五)在线阅读 !t; 第六十一章,试探(五) 肉文屋 / 第六十一章,试探(五) 第六十一章,试探(五) 第六十二章,荒年里卖什么人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二章,荒年里卖什么人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二章,荒年里卖什么人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二章,荒年里卖什么人 !go 第六十二章,荒年里卖什么人 五手指晃一晃,这是多少钱。在有弟和来弟的心里都起涟漪,一小圈儿一小圈儿融融地往四面散去,然后来弟先想起来,这开心事还不是自己的。 难怪街上多见到雕的东西,原来这几处县城做这手艺的人不少。有弟把面上切好,正拿在手里抖一抖散,心里想着五两还是五十两。 “有弟,权当是一堆柴禾,想的越好,只怕不好。”来弟把有弟面上心思看的清楚,这句话是说给有弟听的,也是说给来弟自己听。 木宝再从后面过来的时候,把手里的陶盆放在灶台上,里面是洗干净分好的兔,再对着灶台上瞅一眼:“你们用什么烧这兔?” “那你烧?”来弟和有弟一起对着木宝看过来,木宝赶快客套着:“我不跟你们抢。”走出屋门去,外面有个小板凳可以坐下来,木宝还不忘记交待:“多放辣椒,多放葱姜。” 院外不时有村里人走过,叔公们的儿子们也看过来,象是没有什么事情。王媒婆特意过来看一眼,是觉得痛心,这姑娘咋相中一个捕快,捕快吃官饭是有力气的又无处可以镇吓的人,成亲后翻脸打人,这亲事不好。 来弟偶然看到大牛走过,就想捂嘴笑一笑,今天晚上再来砸门,多打你两巴掌不可。杨小懒是个等吃的,木宝决定学一学。想想自己帮着这姑娘在衙门里说过不少好话,就是树的事情。 那个于师傅也还记得来弟,来弟经常去,做到混一个脸熟,于师傅听过木宝的话,也就是一笑:“她弄来的一个树,我倒是相得中。” 这事情板上钉钉,木宝才对来弟说,今天就是不遇到来弟,也会在城里找到她说一声,这姑娘常去的地方,木宝都看在眼里。 野兔多放辣椒,热辣辣香喷喷,再回上有弟做的是捞面。这是来弟的主意,有弟还在奇怪,下好的面为啥要放在冷水中过一过,当然夏天这样吃是凉快一些。 木宝一下吃下去三大碗,这才算是对杨小懒所说,这家面好吃有些心得。吃过抹嘴,木宝扬长走路。没有听到有弟在身后纳闷,有弟要是知道得自己的手艺招来的人,不知道他做何感想。 下午来弟去地里看过,玉米长出来不少,看着就喜人。头顶上大太阳,只要天天有,玉米是长的唰唰快。 夏末无雨,人就是汗人儿,来弟从地里回来,一身衣服象是从水里拎出来。前面一片湿,后面觉得贴在身上,也应该是一片湿才是。好在这衣服不甚透,就贴在身上不过是身材出来让人能看到一个大概不太雅。 有弟在闷热中做活很是烦闷,手里挥着针对来弟:“明天有弟跟你进山去,帮着姐扛东西,山里应该凉快一些。” 来弟无意中找到一片宝藏,安公子要想的事情太多,随口答应下来安三就要去办,对于安公子自己早就不记得。来弟可以好好地享受那片山林,她一个人又能吃用多少,这就是安公子被来弟装傻弄到目瞪口呆的时候,不放在心上答应下来的原因。让这姑娘一家住在山林里去,她又能吃用多少。 山里都有啥?来弟和有弟坐在屋里有说有笑在白话。有弟道:“山桃葡萄应该还有大石榴。”有弟就见过山里的野生石榴,一个村里的孩子去弄来过,不过是在附近无人管的丘陵上,那就少的多。 “今晚早睡,明天早早地去,”来弟在山里转过两次,只转上一小部分路,不过心里大致有了一个谱,应该去弄什么回来。 睡到炕上,来弟也动动嘴:“那里有水谭,应该有鱼虾,草药看好在哪里,再弄些野味回来。有弟,家里这屋子修一修,不知道要多少钱?”木头竹杆瓦片人工,来弟算一算麦秸杆儿,倒是足够。 全是绿色,而且白拿,只要自己花些力气,至多交上一个税钱,来弟在心里想着自己钻上这一个空子,多钻几天是几天,可不能浪费。 第二天姐弟俩个人起五更走出村去,走上一程人才完全清醒地来,路上就有嘻嘻哈哈的说话声。有弟看看天色,对来弟道:“可以吃早饭。” 有弟手臂上挎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放着绳索布袋和吃的。递一个给来弟,这是白面窝头,没有酵头,所以有些硬。油纸包着昨天剩的兔,姐弟两个人边走边吃一个痛快。眼看着前面就要到山里,来弟嘴角边露出笑容,有弟是能帮忙,走上这一会子路,还是脚步儿飞快。 在这样的环境下,是不需要林妹妹和病西施的。 安家的这片山林是他们家的坟山,山脚边是一小排屋子,里面住着看山的人。来弟现在是明白老看山人为什么以前对她放行,那也是安家屯的人,是安保叔的娘舅,他们是一家人,老夫妻两人,带着两房儿子媳妇在这里看山。 靠山吃山,这山里再来上不少人,也是能养得好。来弟对着巡山的人笑容满面地点头算是招呼过,听着有弟在身后一句遗憾的声音:“姐,你要是个男人该有多好?” 这句话让来弟一愣,回身来看着染在碧树青苔中的小小身影,来弟是着实地不明白:“有弟,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有能出力的地方。”这里男女不平等,人人是知道,不至于不平等到小小孩子也有这样的观念吧。 浓荫静林中,只有姐弟俩个人的说话声,有弟撇撇嘴,象是为来弟不值:“姐,你是个男人,以后就可以留在家里,不用去别人家。” 原来是为这个,来弟松一口气,觉得有弟姐弟情深,刚松这一口气,被有弟下一句说出来,差一点儿没有岔了气。有弟又说道:“丫头是受苦的命,赶茺年家里没吃的,都是卖丫头。”说过以后,小嘴儿再一撇,有弟对着啼笑皆非的来弟道:“姐,你没赶上是个男人,你这么能干,真是亏了。” 有弟面上多嘘唏的意思,象是在为来弟不值;来弟哭笑不得,她还想着交过租子,存上几个钱,就可以去叔公家里问问,有弟到底是咋回事儿。来弟可以挣钱支应门户,理当让有弟恢复女儿身。 存上钱才能去,当然是怕有改族谱名字之类的事情,或许还要请一请村人,现在听起来,这个难题又难上一层,把有弟的小心思拧过来还要花上不少功夫。 身后的有弟踩在落叶小径上,还在低声说话:“老天没有眼力界儿。”听得来弟觉得心头火起,她不是冲着有弟火起,是冲着这围绕在身边的世事世情,丫头怎么了,赶茺年卖丫头,还不是为着丫头好卖钱……来弟牵强附会地为找着理由,最后不得不承认,荒年卖丫头是因为小子要留下承继姓氏。 眼前一片夏日山林好风光,林木开阔处,还有不知名的野花。来弟认出来野生木香花,还有晚开的野蔷薇。这种天气还有蔷薇花。心中闷闷的来弟开心了,摘取几枝条放在有弟的竹篮子里。 引得有弟问一声:“这是草药?”来弟嘻嘻笑:“是香料。”长一院子蔷薇花也卖不了几个钱,来弟这样对有弟说过,看着有弟脸上就有肃然的神色,看着真是可爱。 伸出手来的来弟,在有弟头上轻轻抚一下,心里笑眯眯,你是个女孩子,这件事包在姐身上。 坑中又见一只野兔,一只山**;有弟找到几株葡萄,他就站到那里摘葡萄,行至水潭边上,里面大白鱼可见,数十条在一起,象是好找的很。 来弟和有弟先是欢呼一声,然后一起再对着“嘘”上一声,千万别把巡山的人招来,让他们看着应该是不好。 在水边站一下,这鱼并不惊走,来弟可以开心怀,这鱼不怕人,这里少有人捕鱼。看一看另外的水池边,象是有小小山丘,象是坟山在那里。来弟更要小心,或许是坟山这里的鱼没有人捉,所以这鱼不怕人,而且多。 没有渔网的捉鱼法,要么是尖树枝扎,要么是自己下水里去捉,来弟选择第二种,也可以顺便洗个澡。 有弟麻溜地已经爬到树上去,看着来弟下水,有弟吓了一跳,刚要说你不会水,就看到来弟在水里痛快地游了一个来回。有弟放下心,也不管来弟是几时学会,有弟在树上摘果子找鸟蛋。 来弟拿着一个布口袋下到水里,悄无声息的把一条鱼套到里面,再上岸来倒出来。夏天水凉,有弟也没有好意思弄太多鱼,弄上个几条再带出去再说。 上来拧身上的湿衣服,再看有弟颠颠儿的过来:“姐,你看,十个鸟蛋。”来弟和有弟今天是丰收一回。 山中鸟声啼,老看山的人看着来弟和有弟一起走出来,坐在山口的石头上慢慢说一句:“以后要早出来才行,晚了山里有狼,也有野猪。” “多谢老伯,我们知道了,”来弟对着老看山人说上一句,拉着有弟欢快地回家去。一盏油灯下,坐着来弟和有弟头碰着头。 “十个鸟蛋多少钱?”刚进家门,饭也顾不上吃,就坐在油灯下算今天有多少进项。来弟摇头笑:“鸟蛋不卖,给有弟吃。” 白生生的十个鸟蛋,还有几条大鱼。来弟在月夜下走到屋后看一看,对着清灵灵溪水,这里要是能养鱼多好。 一个陌生的环境,最先要的是生存。没有跟出来的有弟在屋里开始点火做晚饭,倒不着急喊来弟进来,屋里生着灶火,外面更凉快才是。 来弟关心着有弟,是认可有弟在身边,要好好照顾有弟;有弟关心来弟,心里还在想着,姐亏了,应该是个男人,比丫头要好的多。 王媒婆难得起来早一回,坐在院子里正在和家里人拌嘴,听到有弟在院门慌乱的声音:“王大娘,我姐病了。” 最近的就是这两家,三婶家里一大早就没有人,铁将军把门。有弟就往王媒婆这里来,声音都带着哭腔:“王大娘,请你来看看。” 王媒婆赶快拿着扇子走出来,屋里还有田老汉一句话:“你哪里去?”田老汉和王媒婆拌嘴,是怪她到处说来弟没名声。王媒婆只是背地里和人叽叽咕咕,昨天和本家的几个亲戚说,让田老汉听到,夫妻两个人正在拌嘴。 “有弟姐病了,喊我看看去呢。”王媒婆不是好声调地回一句,颠着脚儿跟着有弟一起过来。看炕上的来弟面上通红,一她身上滚烫,有弟在旁边哭:“这可怎么办。”这是昨天来弟下水里贪凉,热身子入冷水受了风寒。 王媒婆和有弟比,算是积年的老人家,先喊一声有弟:“家里有姜汤吗?你烧些姜汤,我家里拿些红糖去,给你姐热热的灌上两碗发发汗就好的快。” “俺姐是什么病?”有弟这就不哭去找姜带问上一句,王媒婆觉得自己不是医生,也能看得明白:“这是受的风寒。先把姜汤灌下去,俺家里有两味常备的药材治风寒的,我去拿来给你。” 转身从炕上下来,看到门口站着的是自己的丈夫田老汉,田老汉这才放心,果然是来弟生病。田老汉也进来看一看,再对王媒婆道:“你会拔火罐,一会子给她拔一拔,去风寒最好。” 王媒婆立即冷下脸,继续早上的拌嘴:“我是萝卜吗,还要你教。”来弟睡在炕上昏昏沉沉,还能听到王媒婆在屋里对着小有弟说话:“看看你这屋里,没个男人怎么行,”王媒婆唠唠叨叨地:“有弟呀,你得心疼你姐才行。家里家外就是你姐一个人最劳,要是有个帮手,你姐也享福,你也享福才是。” 论起来王媒婆,就是一个一般的邻居。邻里之间,说不关心,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说关心,住在一起,肯定有拌嘴的机会。王媒婆算是对自己媒婆这个行业喜欢又尽心的人,她想起来来弟搅了她的谢媒银子,就要怪她名声不好。现在来弟病倒,王媒婆倒是实心实意地对着有弟说话:“家里得有个帮手。”有弟这么小,等他长大,也要个几年。这几年的使用,以后有弟娶亲事,钱从哪里来。 来弟是头疼身子酸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能听着;有弟是被这话说动,觉得自己是不对。这个时候把梁五也抛到脑袋后面去,有弟对着王媒婆不顾暑热在这里看护着来弟很是感激:“王大娘,您的话在理儿,不过等俺姐好起来,再对她说这件事情。” 王媒婆连连点头笑,手里的扇子不停地摇,这屋里是热,而且还烧着灶。王媒婆一半地好心是真心话,家里缺一个男人,而且女大当嫁;一半是抓住机会,就象她对别人说亲事,姑娘不同意,媒婆也会帮着家里人出主意一样,王媒婆想着,到成亲的年纪,就要说亲事才是。 一半是火一半是水的人,如王媒婆这样的,倒是多的是。有弟不疑有他,在心里是深深地赞同,姐是到说亲的时候。一会儿锅里姜汤开,泛着一股子甜滋滋的味儿,这是王媒婆拿来的红糖,有弟把这人情也放在心里。 王媒婆帮着扶起来弟来,让她痛喝两大碗姜汤,在炕上发汗。有弟又煮上小米粥,这也是王媒婆拿来的。来弟喝过姜汤,王媒婆在这屋里热的实在是坐不住,摇着扇子要回去:“有弟,给你姐吃软乎的东西,晚上我再来,给她拔拔火罐。” 睡在炕上的来弟出上一会子汗,觉得神智清醒许多,只是苦笑。这样的日子,来弟哪里能生得起病。能挣扎得动的时候,来弟用手撑着半坐起身子来,想问问昨天山里弄来的东西,有弟是怎么收拾的。 屋门是关着,木头门破旧有缝隙,可以听到院里有人在说话。是有弟的尖嗓门儿:“树是有,不过你出多少钱?” 外面是于师傅的声音:“小兄弟,你多少钱肯卖?”外面寂静一会儿,这寂静勾的来弟心中发痒,有弟不会同人说价钱,想想木宝的一只手掌上,张开五手指头摇一摇,来弟还要支撑着下炕,就听到外面是有弟的声音:“你要都给你,一共是十个呢。” 来弟还没有出门,有弟把这生意谈干净。有弟再说话:“你们进来搬,俺姐病了,在炕上睡着呢,你们别惊动她。” 只能再睡下的来弟,闭着眼睛听着木门打开,有脚步声进进出出。来弟也实在是不舒服,想想这些树劈成柴禾卖不了多少钱,再想想有弟昨天就在说着五两,要是五两也是一大笔银子。 等到脚步声都出去,还听到于师傅在屋外对有弟道:“小兄弟,这钱你收好,给你姐请个医生去。”旁边还有王媒婆的声音,是欢喜地道:“我验过了,有弟,你快收好,这钱可以给你姐办份拿得出手的嫁妆。” 到底是多少钱?来弟觉得病一下子轻上三分,有弟倒是机灵,把王媒婆请来验银子,光听王媒婆那话,来弟在心里就有希冀,五两,一定是五两银子。有着五两银子,离修整屋子就近上一大步。 于师傅的脚步声走开,然后是王媒婆对有弟笑逐颜开的声音:“有弟呀,亲事要让别人家里送来锦帕宝方,还要问他们要一对簪子,一对金戒指才行。你这钱足够打两张床,打一套盆桶枕头,再办上一箱子布衣服。” 王媒婆应该去当金牌冰人,来弟这样想一想,觉得头又跳着开始痛。痛上一会儿,才听到有脚步声响,是有弟进来。来弟呻吟一声:“有弟,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来弟醒过来,有弟欢天喜地坐在炕沿上,把手里的一张纸给来弟看:“姐,看看这是多少钱?你弄的那些树,卖大钱了。” 一张崭新的五十两银票出现在来弟的眼前,来弟喜欢的看上一眼,头又开始痛。用手抚着额头揉上一会儿,来弟才夸一下有弟:“有弟,你真会讲价钱。” 有弟又撅着小屁股把钱放进炕洞里,那里有一个放钱的旧竹子攒花匣子。放好钱的有弟喜滋滋,这真是一笔突然掉下来的横财。 “这要夸那捕快,他对着咱们摆五手指头,我对着刚才那人,就摆一下五手指头。”有弟的话说完,来弟只想暴笑,就是身体跟不上。听起来象是白日打抢。或者找一个原因,于师傅急着要树,而来弟弄回来以前,是用她的眼光选过又选择的。 有弟摆了摆五手指头,他压儿就没有说钱,就把这张银票拿到手里。其中原因,来弟此时也没有好神去推敲,头疼如裂的她只有一个心思,是不是老天看我病了,送这些钱来让我好好休息两天的。 与此同时,有弟也笑眯眯说出来:“姐,有了这些钱,你只管生病吧。”一想话不对,有弟再改一下:“只管歇着吧。” 再把昨天的东西如何归置说一下,有弟道:“鱼我洗过杀了用盐腌着呢,卖了这些钱,我把野兔送给那人了。”来弟笑一笑,有弟和自己一样,都没有见过五十两银子。 揉着额角的来弟慢慢才想起来:“王媒婆来帮忙是不是,给她一条鱼,再给三婶一条鱼。”这样分派过,来弟又睡下来,这一下子可以放心的歇着,就象有弟说的,有钱了可以生病。 晚上王媒婆果然过来帮着来弟拔火罐,一面点火捻子,一面不放过来弟在絮叨:“这病说大不大,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头疼是不是,我拔过你就好些。来弟呀,你今年算是得过的人家,不过这家里还是需要一个人才是。” 火罐拔过,来弟身子轻松不少,就是头更疼。王媒婆的声音有如紧箍咒一样。来弟在心里哀号,我不是那只姓孙的猴子。 第六十二章,荒年里卖什么人在线阅读 !t; 第六十二章,荒年里卖什么人 肉文屋 / 第六十二章,荒年里卖什么人 第六十二章,荒年里卖什么人 第六十三章,公子落难(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三章,公子落难(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三章,公子落难(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三章,公子落难(一) !go 第六十三章,公子落难(一) 火罐拔过以后,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暗红色的印子,有的近紫黑色。看着不好看,身子却是轻快的多。这是祛寒祛风的一个老法子。 王媒婆一面辛苦一面絮叨着,来弟只能挂着笑容,好在是病人,不用太附合。王媒婆住手的时候,再一脸怜惜地看着病中的来弟,脸上汗水淋漓是中看不了。王媒婆叹气道:“姑娘呀,你听大娘的话,年纪再大些,任你是个金镶玉,别人一听这岁数儿还没个亲事,金簪子要当成木簪子才是。” 对于王媒婆今天的话,来弟只能微笑:“多谢王大娘。”其实心里在腹诽,不成不结,不结不成。这逼婚的陋习一直在现代都有。来弟打算应付过去。 王媒婆堆上满面笑容,她是盘着腿儿坐在炕上,对着来弟的声音都是一片关心种种关怀的样子:“你要是相中别人,只管对大娘说,大娘给你提亲事。” 来弟嗓子眼里低低的呻吟一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这不中听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院外走来几个叔公们:“有弟,”叔公们来看来弟的病。白天村里人也陆陆续续地来过,三婶是一早去城里卖菜,下午回来也是来家里看过,还给了一挂子京挂,让有弟下给来弟吃,说这个软和。 这村里最好的就是有温暖。有弟迎出去,把叔公们迎进屋里来,屋里实在是闷热,又一下子进来这些人,好似大蒸笼。 王媒婆脸上汗水不住的往下淌,还舍不得走。别人背地里说她帮人说亲事挣钱太狠,王媒婆自己也知道。今天做一件好事,王媒婆恨不能村里人都来看看才好,看看我是不是很能照顾这家里没有大人的姐弟俩个,当然来弟姑娘自己不懂事,有些地方不注意,我是长辈,又是邻居,也是要说的。 刚对着来弟一大通话,再遇上叔公们来,王媒婆神抖擞,而且颠着胖身子帮着有弟拿长条板凳给叔公们坐。 大家都坐好,叔公们笑呵呵:“你这做大娘的,今天辛苦的多。”王媒婆摇着扇子只是笑:“看叔公们说的,我看到还能不管。要说来弟这姑娘,可是个好姑娘,有弟也是个好娃子,这家里,就是没个当家的人,我为她们想着,天天都忧心呢。” 紧箍咒又要重来一遍,来弟觉得耳朵“嗡嗡”响,偏偏叔公们爱听,来弟姑娘也的确到说婆家的年纪,家里没有大人,当然是村里的长辈们帮着她掌个眼挑个人家。叔公们就呵呵笑:“现放着你这大娘,城里城外的人家都在你肚子里,再麻烦你说个好人家。” “那是当然,包在我身上。”王媒婆再一次发挥她敬业的神,听得来弟直是想吐血,最好这血……丝丝缠缠地奔着王媒婆的贵重衣服而去。来弟姑娘忍无可忍,又没法不忍,脑子里这样想想,算是解解闷气。 好在这屋里热,王媒婆刚才又是点火拔火罐,又是心要说话,忙地她一身的汗。王媒婆是再也坐不住,对着叔公们陪个笑脸儿:“明儿我再来照看她,火罐也拔了,明儿一准儿好的多,我家里还有事情,我先回去。” 有弟殷勤感激地送到院外,因叔公们来,倚着炕头木箱子半坐着的来弟直到这魔音不再贯耳,这才清醒一些。面前是四个叔公问病情。来弟一一回答过,对着回屋里来的有弟露出笑容:“有弟,你针线活计不行,现在去问小杏儿吧,姐和叔公们说会子话。” 把有弟打发走,就着屋里昏暗的小油灯,来弟对着叔公们问起来有弟的事情:“有弟出生的时候,是谁接的生?” 从有弟的话里,荒年里先卖丫头,把来弟提醒到深刻,这里是重男轻女严重的地方,有弟这样的心思尚可以慢慢改过来,只是怕把有弟改成女孩子,会不会有什么不好。此时正得便利问,不然还要去往叔公们家里去问才行。 炕洞里放着五十两银子,要花钱也不怕。来弟觉得问的时机就在今天。叔公们听过以后,原先笑呵呵的面容一起平静下来,来弟睁着眼睛看着,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大叔公先开口:“你是有弟姐,你当然是明白,你家的有弟是个女娃。”这话一说出来,象是油灯也跟着突闪一下,来弟赶快追问道:“这里面有啥事情没有?” 屋里的闷热不及人心里的沉闷,来弟迫不及待要听下文的表情,叔公们也就直说:“有一次发大水,你爹娘逃茺出门去,在外面呆上几年才回来,再回来时,手里就扯着几岁的你,你是个丫头。” 来弟苦笑,听起来丫头真是不值什么钱。屋里除油灯闪着黄晕的光,还有一闪一闪的就是叔公们手中的烟袋锅子。大叔公在桌角敲一敲烟灰,继续道:“后来你母亲又有身子,你爹来求我们,说是这一胎要生个女娃,也当成男娃来养活。” “这是为啥?”来弟心中不平,顾不得自己有病,也要争一争:“我能养活有弟,有弟这年纪,再不改过来就难改过来。”说起来小子值钱,有弟还觉得挺不错。 大叔公默然,不疾不徐地继续说下去:“当时你爹这一支,还有一个亲堂弟,你家里要是没有男娃,这几间屋子一个院子以后要归他们。丫头大了都是要打发的,这是村里的规矩,没有男孩子就是侄子来承继,以后老了摔盆,也是侄子来摔。” “他们是谁?”来弟在心里过滤着自己应该喊堂叔的人。大叔公缓慢地道:“你母亲生了有弟,他们又嫌种地苦,就从这村里走了。村西头那几间空屋子就是他们的。这也是我们村里的规矩,人走了,没走的人还帮着他们守着屋子。大家都是如此。” 来弟咬一下嘴唇,这规矩,让人没法子说。大叔公接下去对着来弟笑一笑:“刚才你王大娘说的也在理儿,你家里没有老人,这找婆家的事情,本来等租子的事儿妥当下来,我们做长辈的也要对你提一提才是。” 可怜这家里没有老人,姑娘大了,说婆家的事也快要耽误了。二叔公也接上话来:“这年纪不说亲事,让别村的人知道,会说我们不照应你家哩,这名声儿大家都不好听。” “来弟,你刚才说话的意思我都明白,不过你弟,还是这样吧,等你找到一个可靠的婆家再说,不然的话,家里两个姑娘,一个大一个小,别的人会欺负你家。”大叔公语重心长地告诉来弟:“家里有个男娃,也不小了,别人家里要说你,都会想想你弟也快长大了。”、 来弟现在是苦笑,苦着咬着嘴唇想想王媒婆,想揽自己的谢媒银子,说不动自己就去对有弟说。男尊女卑这个制度,对着来弟姑娘闪闪发光,好好的让她看明白一回。 “我就是为着有弟想,再大上几岁,怕他改不过来。”来弟还要再争一回:“我不怕别人说我,我只想把有弟拉扯大,”说到这里,来弟在心里偷笑一下,一切为着有弟想:“村里有长辈们支应,我不怕别人说啥。” 对于来弟姑娘这样慷慨激昂的话语,叔公们只是微笑,觉得来弟到底是个姑娘家,看不出来这件事情后面的不好。 “你是个能干的姑娘,村里人都知道,村里嘴杂,我们几把子老骨头还能管得住他们在村里不乱说,在外面乱说什么,我们就管不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咱这村里只是一个中等的村子人不多,你要是相不中村里人,嫁到村外去,我们可就管不了他们说什么。到时候过不好的还是你不是。”叔公们是苦口婆心地对着来弟分说着这厉害,来弟只能更加的苦笑。 院子里月明星亮,却照不明来弟姑娘的心。身边点着油灯,不说多明亮,至少能看清桌椅和碗盆。只有来弟姑娘眼前是一抹子漆黑,而且觉得这黑无边无际,象是过也过不完。 年纪到了要成亲,不然别人就可以对你指指点点,说不完的谣言。来弟姑娘病还没有好,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对着几位叔公们是慈爱关切的面容,掏心掏肺的话语,来弟就是说一声“我行我素”的立身之地也没有。 “我放心不下有弟,”来弟努力把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而且有一半是真心对有弟,还有一半,是不想和一个古人成亲,也不想被人压着成亲。 叔公们只是仰来脸来想一想:“等你病好了再提此事吧,”叔公们对着病中的来弟说这件事情,也是觉得来弟这家里是需要一个男人才是。招赘一个行不行?这样穷的家里,哪里还有人肯来招赘,肯当上门女婿的都是家里更穷的人才是。 这件事情先放下来,来弟是松了一口气。对外面看看,有弟还没有回来,来弟就一个人同叔公们说:“积了一些钱,不知道翻盖屋子要多少钱才成?” 叔公们这就眼睛一亮,翻盖屋子再成亲,这也行。当下问来弟:“你要盖上几间屋子?”只有问她这句话来揣摩一下来弟的积蓄,总不能直接问她积下多少钱。 “主屋三间,再一间灶房,一个牛棚,不知道要多少钱才够?”来弟这样问出来。叔公们抚须各自算一算,报出来一个数字:“屋价总得个三十两,还要置办摆设,加起来你得积上四十两银才行。” 叔公们报出数字来,这价格没有把来弟吓一跳,来弟听过以后反而轻松下来。还余下十两多银子以备急用。这个价格让来弟觉得头立即就不疼了。对着屋里旧炕旧屋顶看看,来弟心想,早些摆脱吧。 一个月以后,来弟家的新屋子落成,最高兴的是梁五,梁五跑前跑后是最帮忙的人。主屋三间,中间也多一间待客的堂屋。单独做饭在灶屋里,以后夏天不会太热。牛棚倒搭了两个,都是大而宽敞的,虽然现在还没有牛,却可以放柴禾,以后当仓库。 最后搬家那一天,来弟家里照例是摆酒,请村里人一起来吃饭。酒一直喝到夜里,梁五表哥是待客的人,他喝的不少,站起来去后面小解。王媒婆看着他站起来,也跟过去。以至于梁五回过身来走上几步,差一点撞上暗影里出来的王媒婆。 “来弟表哥,过来一步说话。”王媒婆把梁五喊到一边去,对着他黑暗中也可以看清楚的高大身材看看,王媒婆小声地道:“是来弟有件事儿,她是个姑娘家,这事要和你商议才成。” 梁五这就答应:“您和我说。”前面院中还有村人的喝酒声,夜里听起来分外的热闹,这声音足以把这里的声音压下去,王媒婆还是压低声音看一看笑的很欢喜的来弟,才道:“就是来弟到说婆家的年纪,这事儿我对着村里长辈们也说过,她家里没有老人,当然是长辈们当家,来弟表哥,要是亲上加亲也行,我来做媒人。” 梁五一听就要笑,他脑袋有些晕,在夜风中晃上两晃,笑逐颜开地道:“行,我和她说去。”话刚说到这一步,静夜里突然一起响,这响声没有震动地面,却是夜空中闪现出一朵大的烟花,直冲上夜空,比星星月亮灿丽不少。 正在喝酒的人先是看着,然后明白过来就是一声喊:“城里失火了。”这灿丽的不是哪一家在放烟花,而是城里走了水。 “看这火势,烧的不小。”叔公们听到这样议论,则是一一地安排:“宋平,你带着你那一支的人;田大,你带着你那一支的人……你们拿上家伙去城门口看看,要是能进去救火就帮一把手。” 喝酒的人就此散去,全村的人都来吃饭,桌子板凳是各人屋里借的,饭是请三婶和几个人帮着做。来弟家里没有人去救火,来弟就和有弟趁着别人没有睡,把借的东西一一地还回去。还过东西回来,来弟关新院门的时候犹豫一下,梁五也去救火,不知道今天夜里回不回来。 “姐,你关门吧,梁五哥说他夜里不回来,”有弟打一个哈欠,这样说一句。院墙上着的是尖利的碎瓷片,这是梁五为着防翻墙的人上的。瓷片冷片闪闪,就是梁五自己也翻不进来。 新屋子里的新摆设,还有一股子味儿。有弟呼呼大睡,来弟是没有睡好。看看天色明,起来打开门,路上有早起下地的人,就招呼一声:“城里还在烧呢,听说是安家着火了。” 日头高升的时候,再有回来的人都是疲惫不堪,身上脸上也有灰黑的印子,再证实一下:“是安家着了火,烧的很凶,几条街都烧没有了,倒是没有听到有伤人。” 有弟起来的时候,梁五回来,梁五脸上身上都是一道一道的黑,也不及洗,就跑进屋里大睡。有弟还觉得高兴,他没有忘记安家催租子的事情,对着来弟小声道:“姐,这是不是安家做错事情,老天要惩罚他们家。” “不是的,有弟,”来弟怅然而且心里一紧,表少爷是贪婪,安公子是深沉,安家着火失了一大笔钱。最终不是又摊到下面这些人头上吧。 到上午的时候,村里走来十几个人,小杏儿也在其中。来弟看着他们往隔壁的安家老宅去,其中就有安公子。 真是奇怪,这位公子虽然是衣衫半凌乱,却还是态度沉稳,不疾不徐的样子。来弟心里闪过不疾不徐这个词,家里着火的人应该匆促出奔才是。 看着安公子身上一件青罗衣,衣襟是皱起来,人却是毫不慌张。等到小杏儿再出来,来弟才招招手探问:“是怎么了?” “夜里鞭铺子着火,里面是旧年剩的鞭,然后就烧起来。倒没有伤人,只是宅子烧没了,还有几条街也烧没了,”小杏儿声音带着凄楚,安公子和她相比,安公子象是一个旁观者,小杏儿才象是家里着火的人。 小杏儿也有些着忙:“公子带着老太爷老夫人和夫人到这里来暂住一时,就我们这几个人跟着过来,别的人还在火场中收拾,看看有什么东西还能抢出来不成。”小杏儿说过,就帮着回家去拿东西来做饭:“都是水米没有沾牙。” 来弟再回到院里来的时候,对着有弟道:“昨天剩下有吃的,给隔壁送去吧。”有弟倒是不太乐意:“姐,咱自己也可以吃上好几天呢。” “有弟,看到人难处,帮一把没有错。咱也得了他家的赏钱,在他家的山林里找吃的不是,”来弟自己到屋里去拿吃的。昨天破费的不少,还有没有动过的大馒头,整只的鱼等菜。来弟用个竹箩装起来,想想王媒婆平时觉得她不好,生病的时候她也来帮把手,来弟想,我不能不如王媒婆吧。 和来弟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来弟端着吃的走到安家门口时,看到叔公们坐在里面,正在陪着安老太爷和安老夫人在说话。 安三接过来弟送的东西,安公子自己过来道声谢,倒是诚挚。来弟往门外走的时候,看到别人也来送东西,送柴的送柴的,送吃的送吃的。回到自己家里的来弟恬然一笑。有弟也不再噘着嘴,也象是明白过来:“就象别人帮着咱家一样。” 小小有弟明白过来,人小心软从来同情心一片,对着安家就格外的有怜悯。消息到下午的时候,更为准确。 梁五起来洗过手脸,坐在屋里吃饭,他说的算是清楚:“城门到早上才开,是怕有人趁火打抢跑出去。安家把自己烧光了,接连的几条街上烧的有他们家的铺子,也有别人家的屋子,他们还要拿出来一笔钱来赔才行。” 此时隔壁的安公子,已经换过干净衣服,还是他平时的好衣服,一件轻曳的竹青轻罗袍,看上去还是光洁如一枚刚剥壳的白**蛋,只是这白**蛋紧皱着眉头。 和安公子说话的是木宝捕快,他是刚赶到,一向泥土一身灰还不及拂拭:“城里没有找到表少爷,有人说看到他带着一包子东西出城往西而去。我带人赶到他老娘的住处,是匆忙收拾人去屋空。金不换没什么动静,正在找人写状纸,烧掉他们家五间铺子,他要告状赔钱。” 坐在屋里原木座椅上的安佶公子冷冷一笑,唇边是不屑的笑容,要我赔?无明一把火,我还要找人赔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金不换是那只黄雀,还是我是黄雀,哼,安公子冷哼一声,看在木宝眼里。 一向了解安公子的木宝觉得这夏末的天气里,身上也有些冷。安佶公子淡淡一笑,手上是他那把常带在手边的楠木镶金钉的折扇,轻轻一声“啪”,打开折扇看似漫不经心地摇几摇,这才对着木宝道:“生受你才是,麻烦外面用过饭,再去打探消息来。” 木宝出来用饭,外面摆着一桌子客饭,仍是如在安府一样,有肥**也有整条鱼。木宝这就放下心来,用这样的饭招待我,看来公子没有动摇本。 “这里乡风淳厚,这是他们一早送来的。”安三对着木宝适时的说一句,木宝举起来筷子:“我知道,”这种掩饰的话还要你交待。 独坐屋中的安公子只在沉思,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昨夜明月喜人,公子月下独步睡的晚,侍候的丫头妈妈们也不敢睡。总觉得心中烦闷睡不着的安公子,只在月下走了一会儿,就听到一声闷响,然后是火起。 好在到目前为止,没有说伤的有人命。火场中留下的有一些家人,安公子命他们火烬尽后,细细地搜索一遍,或有骸骨,或有别的什么都一一检呈上来。 好在我们安家,没有在地底下埋金银的习惯。安公子这样想着,脸上是一个诡异的笑容。 第六十三章,公子落难(一)在线阅读 !t; 第六十三章,公子落难(一) 肉文屋 / 第六十三章,公子落难(一) 第六十三章,公子落难(一) 第六十四章,公子落难(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四章,公子落难(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四章,公子落难(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四章,公子落难(二) !go 第六十四章,公子落难(二) 夜色迟暮后,一阵咏读声,高一声低一声的仰扬顿挫:“今王公大人骨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焉故必知哉?……” 后面是一个声音:“错了,你读错了,这是马,你怎么念成淹?”有弟从安公子身后伸出小手,在他的书上点一点。 安公子不紧不忙地道:“你再看看,这哪里是马,这是一个焉字?”有弟小脸儿涨的通红,再对着散发着墨香的书上看一看,小声地强词夺理道:“或许写书的人,多写了几笔?” 继续念下去的安公子,停一时换一本书又念道:“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疑似重有忧者……” 看的清楚的有弟又打断他:“俺再没看错,这是轻重的重,怎么念成从?这次你是错了。”在这里安顿好的安公子,每天从早到晚,还是课书不倦。隔壁的有弟好奇,不时跑来看安公子念书。 “这是一重又一重的重字,念从,重复能念羞种复么?”安公子对于有弟不时溜过来,是习以为常。他住在这里,感受到这些佃农们的好心意,但有野老孀姑前来陪着祖父母闲话,安公子就客气和感激…… 院子里只得两个家人,一个是小杏儿侍候日常茶水饮食;一个是安三,重的活计就是安三的。过一时看到有弟出来,安三和小杏儿都是笑,有弟红着脸:“俺回家去,才知道他念的对不对。” 有弟在院门和一个人擦身而过,这人气势把有弟吓一跳,一身的冷硬气息有些象强人。他来到院中,只对着安三略一点头就进屋去。 安家主屋里比来弟家里大的多,后来重新修缮过。主屋是三间,厢房倒有四间。安老太爷和安老夫人占据一间主屋,屋里是一个妈妈侍候和一个老家人侍候。不时的乡邻野老来陪着说话。 公子在厢房里,这个冷硬吓人的人在安公子屋门外是恭敬停下来:“公子,小人来了。”然后进去旋即屋门关上,院中的安三和小杏儿一个在洗衣服;一个在清理院子,弄得更干净些。都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紧闭的屋门里是明亮的蜡烛,一共是五。安公子可以清楚地看到来人的冷峻面目,安公子是悠然在听他回话:“表少爷带着他家人,见天儿奔驰,已经过了五百里,小人于夜里搜查过他的行囊,并无公子所要之物。然后小人奉公子吩咐,去见老爷,老爷说知道了,他知道公子和老太爷老夫人安好,又有公子安置,老爷说可以放心。小人把公子的话回老爷,请老爷不必回来才是。” 安公子满意地点点头,面上是与他年纪不太相衬的成熟稳重,或者说是在这一次大火后他面上不时就浮现出来这样的神情。让他的祖父母看在眼里,是不时要放一下心,还有孙子在身边。 “安权,表少爷神情如何,可探问过他路上与何人接触?”安公子在烛光下问出来。长的吓人的安权有些窘迫:“小人奉公子命,追上表少爷的时候,他已经走过两百里,后面的三百里路,没有人与他说过要紧的话。表少爷逃走以前可见过什么人,恕小人不知。” 安公子还是觉得欣然,用故作轻松的语气道:“你辛苦了,晚上在这里安歇一夜,明儿一早有事情吩咐你。” 安权答应下来却不走,躬身子回话道:“小人是老爷买来侍候公子的,又请人教给小人一身的功夫,小人便当追随公子才是。”安权回想自己是五岁到安家,住到七岁就奉公子的话出府别住,一直是暗中为公子调查铺子里的管事,各处的生意:“如今公子安危最为重要,请公子准许小人日夜追随公子。” “我有要紧事要你办,”安公子只是淡然,似乎自己安危并不重要:“还有安三在,你可以放心。” 安权这才答应一声退出去。安公子在蜡烛下神色冷冷,屋内有一张书案,却是普通本色,只是刨的光滑,却没有上漆嵌物。上面有一个黑漆描金箱子,不是太大,上有三层,俱是黄铜暗锁。 安公子从衣内取出三柄串在一起的钥匙,打开第一层,里面是些房契地契和银票,再看一遍,还是没有城里各铺子的房契和地契,这是安公子眼下最为焦急想找到的,如果是火中遗失,尚可以补回,最怕的是落到金不换手里或是别人手里,这些铺子就相当于拱手与人。 表弟行囊中没有,却在哪里?安公子对着桌上一跳一跳的烛火,心里只是忧心,祖宗家业到我这里是第四代,难道就这么没了近一半不成? 接下来再打开第二层,一拉开来满室生辉,夜明之珠,约有盈把。其它有祖母绿、猫儿眼等诸般异宝,这一层竟然是不能定价多少。这个一般的院子里,不甚结实的厢房里,一下子出现这一层珠宝,珠光比烛光还要亮。 最下面一层,再打开来,却是一张陈旧泛黄的纸张。安公子拱若异宝捧在手上,对着烛光把上面字迹重新看一遍,嘴角边还是那莫名难测的微笑。把黑漆描金箱子一一地锁好,还是不当一回事的摆在原处。 安公子的眼光最后落在原色木案上的几张纸上,这纸是新纸张,却是一张状纸。上面告状人为金不换及一些在火灾中受到牵连人的名姓,这是木宝今天新抄送过来,安公子面上泛起的还是不屑,这些赔偿又能值多少。浮财不足为惧,房契地契却是本。 负手的安公子走出门来,对面厢房中住的是安夫人,安夫人经此大难,身子总是虚弱,已经是早早地睡下来。而堂屋里安老夫人却是谈笑风生,象是几天里就恢复过来。 大火当夜,抢出来不少衣物,安老夫人身上还是她平时的衣物,一件酱色绣着多福多寿的绸衣,此时人手不足够,自己摇着一把扇子。对面说话的人却是王媒婆。 安公子立于自己门首,侧耳听一听,这媒婆上门说的不过就是亲事。王媒婆正在屋里口沫纷飞:“这一家子的姑娘陪嫁倒有三千两,人物儿也是与公子极相衬,” 失笑的安公子看头上月色如洗,这村里一片宁静,安公子打算出去走一走。平时出行,不是家里的花径就是石子路,此时踩在泥路上也觉得心绪算是安宁。 漫步行至村口,听到一阵沉重的走路走过来,却是来弟进山这才回来。安公子又失笑一下,避于路边看着这姑娘挑着一个扁担,前面有物后面也有物,劳作的人真是辛苦。 来弟看到安公子,也诧异地停一停。再看看这公子受这样的灾难,还是打扮得飘逸,腰上甚至还有一块薄玉佩,在月下发着淡淡的幽光。来弟也失笑,果然是富家的公子,看起来不愁生计的样子。莫非这么大的火,也没有动他本? 这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自大火后这些天来,城里浮言所道,安家房契等物,尽失落于火中。听到这些话,那些避火失失的家人一下子就走了不少,没有卖身契,谁还愿意回来宅子都烧光的安家。 这些失失的大胆家人,也听说金不换纠集城里受损失的富户和百姓们,往衙门里投了状子要安家赔偿。 来弟摇一摇头,上一次见这公子还觉得他有些心计,现在看来,富家的公子哥儿失去原来的光泽,一蹶不振也是有的。 “公子,”来弟手扶着扁担喊上一声,突然觉得言语无助,只对着安公子客气地一笑,这就走开。来弟心想,我是他的什么人,要去劝诫他以后为生计奔波。来弟是个务实的人,在这里先是生存,再还是生存。对着这生在富贵窝中的古人,来弟话到嘴边,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提醒他才是。 安公子面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这姑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面上欲言又止,想来是又觉得不熟悉不方便说。安公子摆一摆衣袖继续在村口步月去,不想这些佃农们,在此时倒有些情意对人。 回到院中的来弟,看到奔出来接自己的有弟,每一天的辛劳,也有照顾有弟的心;每一晚看到有弟这样奔出来接自己,欢欢喜喜说一句:“姐,你回来了,”来弟就觉得这日子有些奔头。有弟今天格外的拉着来弟的衣衫,急眉红脸地道:“姐,你教俺的字不对。”再松开来弟的衣衫道:“俺给你拿晚饭去。” 等到来弟洗过手坐在屋里吃晚饭,听有弟说缘由,来弟差一点儿就没有喷饭。有弟手上是一张纸,上面写着两行字:指焉为马,世上马多哉?重重念重,指鹿为焉乎?这是安公子的笔迹。 “俺说是俺姐教的,他就写出来这两行字给你,说请你指教。”有弟把最下面的一行小字指给来弟看,再好奇地问来弟:“姐,这些是啥字,跟画一样?” 来弟摇头又要暴笑:“你明天拿着这字去问他,对他说,你姐我也不认识。”这一行篆字,来弟摇头,我也不认识。 吃饭大笑易伤身体,就在来弟觉得可以专心只吃饭的时候,有弟又一脸的迷糊地问出来一句:“姐,他说俺搬他家的大门,弄他们家的斧头,可是俺只是去和他说话,别的啥也没有说才是。” 来弟又是一阵大笑,对着有弟受伤害的眼光,有弟红通通的面上,是两只要滴下眼泪的眼睛:“俺真的没有碰他们家的东西,怎么他也笑俺,你也笑俺?”有弟想起来安公子的微笑,不如姐的大笑声响,却是一样的让有弟不开心。 “姐笑他,没有笑你,”来弟把手里的筷子馒头放下,来哄有弟。对着来弟极其认真的面容,有弟这才好些:“姐,你快吃饭吧。以后俺少去他们家,俺不是想着他家里受灾,去陪着说说话,不想他说俺乱弄他家的东西。”来弟面上一丝儿笑容也没有,认真到肃然:“就是,有弟是好心才陪他们家呢。” “可不是,姐,锅里有汤,俺去端来。”有弟得到安抚,这就舒服许多,回身出去端汤来。身后的来弟才无声地捂着嘴,狠狠地笑上一会儿。肚子里饥饿,再拿起来馒头狠狠就是一口,然后来弟抚着前,对着端汤进来的有弟只是招手。 看那汤送到面前来,来弟狠狠地再喝上一大口,在有弟追问“烫不烫”地声音里,来弟才抚着前难过的说出话来:“烫,可是现在好过多了。”刚才一大口馒头在无声大笑中咽下,来弟姑娘,噎了一下。 有弟帮着抚捶背带吹汤,而且少说今天去安家的事情,来弟才安生吃完这一顿饭。这才笑对有弟道:“这一会儿可以细细地对姐说一说,你今天还说了什么,他今天又说了什么?” “他教俺认字,说以后不会把姓张的帽子错戴在头上,”来弟笑嘻嘻:“他再说他这话,你说咱家不姓李。” 有弟牢牢地记下来,再告诉来弟:“别的没有了,后来还给了俺一个果子吃,俺就回来了。”来弟觉得自己这就可以发笑,不过要背着有弟才是。可怜的有弟不太认字,这就被安公子耍了一下,把自己也带进去。 推说自己去看看地里庄稼的来弟,出门来在田头好好地笑了一会儿,笑声清脆地在半人高的玉米地旁响过,来弟才看到另一侧的田头站着一个黑影,月下幽然立在那里,似是一株秀树,又是一杆翠竹,这样的人应该立于山野水边,立在这田头,看着很是诡异。 安公子是被来弟的笑声吸引而来人,他流连于夏虫啁鸣,不知不觉间走到这里,就听到这一阵畅快发自于内心的笑声。让一心愁绪的安公子也微微展颜,过来看一看又是来弟姑娘在这里不知道笑些什么。 欢快的眉眼越来越近,来弟被这身影吸引,往这边走过来,笑眉弯眼地对安公子沉如水的面容,来弟也收起笑容来。默然站上一会儿,谁也没有走。来弟道:“换了一个地方,也要让自己过的好才是。” 这是来弟的信条,她贸然来到这里,一直努力让自己适应着。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很多时候不由自己来控制,来弟也幽幽然,不是我能选的。 听此言安公子微微一笑,这姑娘倒来劝我。下一句来弟是忍俊不禁要说出来,走开两步做一个走的姿势,来弟才回身道:“俺弟再去你家,把你们家的门呀斧头的都收好,免得他又乱动。” 安公子又是一笑没有回话,这姑娘说话似妙珠一样动听,也还会认两个字。此时身边无人,安公子有些留恋来弟说话,却没有阻拦她离去。而是自顾自地回过身来独对田间。 身后又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来弟的声音犹豫不决在身后响起:“公子,跟您打听点事儿成吗?”安公子有些欣喜地回过身来,打算同这姑娘说会子话:“你说。” “就是你们家的山林,那地契还在你手里吗?”来弟这样问出来,安公子倒没有动怒,只是温和:“祖宗坟山,丢了那怎么成?”安公子心中叹气,城中谣言,我尽失一切契约,这姑娘也知道了。 面色微红的来弟赶快解释道:“我只是想问一下,山林还在公子手中,有它公子可以重新发家。”务实的来弟姑娘心中庆幸,我以后还有地方可以去。 “哦,”安公子笑语盎然:“你说说看,一片乱山林子,能值几个大子儿?”看到来弟面上一闪而过的思绪,安公子窃笑,心里一定是骂我纨绔。这纨绔今天要听一听你说话,以后重整家业,是不是可以当个管事人。 来弟姑娘指手划脚:“水里有鱼,林里有笋,山里有野味,”说出来这几句,安公子垂涎三尺:“好吃。” 噎一下的来弟眼睛里又浮现出来一句话,安公子心领神会,那是一句问道于盲,其实来弟心中在说**同鸭讲。 “啪”地一声轻响,是安公子手中折扇又打开来,月下可见上面四个大字:玉堂富贵。来弟知道自己做错事情,这公子十足是一纨绔,被人卖了估计会帮着数钱。嗯,他能值多少钱? 王媒婆站在自己院门口,也可以看到这一对人影,似在说着眷恋。才从安家回来的王媒婆心中惊跳,莫非来弟她是比天高的心思? 安家就是丢了一切地契,祖宗坟山还是可以补的回来。王媒婆觉得自己不敢想,而来弟却敢帮。对着那两个人漫步而来,王媒婆赶快躲进家里去,从门缝里偷偷往外看,了不得的稀罕事情。 重回家里的安公子心中宽怀不少,摇一摇扇子,纨绔进家门。依着这姑娘说法,我把家里人弄到这里来住,十足一个纨绔。 祖父住的主屋里还有烛光,这屋子是祖父幼年时住过,祖父母成亲也在这里。是以来到这里,只有母亲安夫人住不习惯,,别人倒都习惯。安公子觉得小窗幽月也好,此时为境所迫,村间明月也照人。 “是佶儿回来了?”安老太爷在屋里缓缓说了一句。安公子赶快应一声走进去,看蜡烛下年迈祖父,面上刀雕一样的皱纹。经此大难,祖母哭天抹泪两天就适应过来,祖父却一句也没有说什么。 祖父与祖母是安公子一向敬佩的人。祖父起家奔波于外面,祖母持家持在家里,这才有了家里这一片好基业。祖父起家的钱又是曾祖父历年所积,所以说可算是百年的基业。 安公子心中难过,眼中这才有泪光点点:“请祖父放心,这官司孙儿一定不会输。”对人是平和面容的安公子这才愤然:“这火起的没缘由,我也有状纸一张呈上衙门,查出放火之人,还我们家的宅子来。” 真是莫明其妙,找我赔钱,我又找谁去?安公子冷笑,有人放火烧自己家吗?这事情不查明白就没个完。 “找到大林了?”安老太爷坐在这简陋祖屋里,象是在他旧日好房子里一样舒坦,慈祥地问孙子:“对你祖母也要有个交待才是。” 安公子回道:“没有找到表弟,想来表弟机灵,不会陷于火中。”表弟张大林在祖父母心中,还是一个好亲戚。安公子心中长叹,怎忍心告诉祖父母,这火与表弟脱不了干系。 “家中地契可都在?”安老太爷在一年前就把家底子交给孙子,安老夫人也不知道。安公子恭敬地道:“坟山和十八个庄子地契都在,就是城里地契遗失不见。”安公子跪下来惭愧:“这些地契因今年要与各铺子租房重写契约,是送在表弟房中。火起那日,孙儿带人去找,再没有找到。” 安老太爷还是慈祥可亲,反而对着孙子安抚道:“这也罢了,有剩下的这一些也足以起家。你且安心读书,明年高中最是要紧。” “孙儿要高中,也要重整家业。”安公子对着祖父是直言不讳:“怎忍心看着别人把铺子开在我们家门口,这些地契何等重要,想来是在表弟身上,要么就是火起当日,为别人所窃,孙儿一定找回来呈给祖父。” 安老太爷呵呵笑上两声,颇为满足地道:“有你这样的话,就是丢了再多的东西,祖父也不觉得发愁。”然后关切地交待:“你祖母那里,要瞒着她才是。” “是,”安公子微笑,祖父母是一起挣下这家,老来也是相伴甚得。安公子对祖父道:“祖母要看时,请祖父帮着遮挡才是。” 安老太爷抚须微笑:“那是当然。”一席话交谈过,安公子走出来,月色沉沉有如心事。目光看到紧闭地大门,突然想起来自己说有弟班门弄斧,安公子含笑,来弟的声音又在耳边:“把你们家的门和斧头收起来。”。 第六十四章,公子落难(二)在线阅读 !t; 第六十四章,公子落难(二) 肉文屋 / 第六十四章,公子落难(二) 第六十四章,公子落难(二) 第六十五章,公子落难(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五章,公子落难(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五章,公子落难(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五章,公子落难(三) !go 第六十五章,公子落难(三) 院外传来几声狗吠,安三机警地从屋内闪出来,随之出来的还有安权。安权出来的晚,却是支着耳朵听动静。 “开门,”门外是木宝的声音,安公子对着安三微点一点头。门开处,木宝闪身进来,还往外面看看,然后小声地道:“村头有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却不是跟着我来的。” 安公子转身进屋里,木宝也进去,安三和安权一个人守在门外,一个人守在院中。 “金不换和冯家,梁家晚上去刘知县府上,说是送上不少银子,一定要把安家的那一片宅子地断给他们。”木宝声音不喘不急,从城里走到这里象是逛街,足见他的功夫不错。 安公子心里是不当一回事情,还是微拧眉头听着,再问道:“邱状师是怎么回话?”木宝面上一丝黯然,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背上解下一包银子。 信是安公子写给城里的邱状师,木宝告诉安公子道:“我拿上信就让俺姐去找邱状师,因是俺姐订的亲事和他邻居,邱状师直言相告,说城里几家富户出银一千两给状师们,这官司打赢再出一千两。” 说过,把信呈给公子,银子也放下来。 眉头象是拧的更紧的安公子仿佛瞪视那一包银子,这银子却是五百两。安公子再开口,声音无波无浪全无起伏,还着三分沙哑:“我知道了。” “公子,”木宝不忍心听到这样声音,虽然他对安公子算是了解,可这声音出自于安公子口中,木宝是听不得。再抬头时,眼眸中是毅然和坚持的木宝道:“但我在一天,这事情定查个水落石出。” 安公子面上现出疲惫之色,象是自火灾后他就劳累不堪一样。嘘唏并感慨道:“有你在,我就可以放心。” “小人家里受府上深恩,怎么敢忘记。昨儿又有相熟的人去京里,我已请他托信给小懒,让小懒回程时快些回来,有他在,我们两个人定能把这事查个明白。”木宝习惯于看到的安公子,是云淡风轻般,若流水或轻云,这样苦累缠身的安公子,木宝是不习惯。 安公子眉头依然紧锁,却是长长吁一口气,似欣慰又似宽心不少:“如此,有劳了。”屋外夜迟迟,木宝话已说完,往外面看黑夜也是不悦眉头。安公子淡然地道:“你今夜歇在这里便是,此时离开,又去哪里安眠。” “安眠倒是有地儿,只是我为避开村口几个人,才这般时候到来。我在想,是不是趁夜去耍弄他们一番,让他们背后的主子也知道厉害,不敢轻举妄动才是。”木宝在想的是要不要出去揍人。我是捕快,护卫一方乡里是我责任,木宝脸上有一个促狭地表情,对于他一向板正着脸算是难得:“公子,我盘问他们一回去,回答不出来,就锁拿到衙门里去。” 安公子展颜轻乐一下:“你深夜到这里,别人会怎么说?”这个难不倒木宝,他张口就是理由:“隔壁那家人,我认识她家弟弟,只说来找有弟就是。” 一阵轻笑声从安公子唇中逸出:“你是认识来弟吧,却说是有弟。”木宝脸上一红,低头吞吞吐吐道:“她是个姑娘家,怎么能往她身上说。” 这话刚落地,听到隔壁一阵动静,还有人的呼喝声。木宝一步迈出房来,看到安权在门口护着,安三手里拿着一长条板凳出去。 安公子走出来,听到来弟的声音:“你是谁,夜里闯到咱家来作什么?”哑然有笑容的安公子想想这姑娘还能打人;然后听到安三的故作惊呼声:“刘老三,你不是跟金掌柜的人?怎么混到要打抢?” 来弟在自己院中,听着安三再转身对自己耸道:“姑娘,找绳索来,绑起来明天见官,这样人不惩戒,邻里都跟着遭罪。”怒容的来弟是似笑非笑,这几个人是为着你们来的才是,我这邻里正跟着你们遭罪呢。 “给你绳子。”有弟走过来递上绳子,也对着这几个被打倒的人骂几句:“看俺家起新屋子是不是,知道俺姐厉害不。” 安公子无声地又是一笑,对着木宝道:“你不必出去,让她们家自己看着办。”再对安权道:“带他去歇着。”安公子转身也走进屋去。 对着木宝送回来的银包略一注目,安公子是一晒,两千两银子就想要我宅子的那片地,这群蠢人这样骂上一句,安三回来了。 把院门栓好,安三进来就有笑意:“来弟姑娘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他们放走了。”安公子舒服地在一把禅椅上坐下来,清晰道:“这小姑娘有些见识。” “奴才劝她告官断些钱下来,她都不肯。”安三初进来的笑意收敛起来,垂手回话道:“与她住在一起,倒是有几分放心。” 安公子懒懒散散,似随意地问道:“放心又在哪里?”公子问话,安三不能不回:“咱们要在这里住到开年呢,隔壁两厢王媒婆贪财却无胆可以放心,来弟这姑娘再牢靠些,公子在这里住着也安妥。” 安公子只是皱一皱眉,来弟?这个名字什么时候听到都觉得村气十足。睐?或是菂?安佶公子自己取一回乐,烛光下唇间一丝怜意一闪而过,随即对安三道:“去歇着呢,今儿晚上,应该安宁。” 安三带上门出去。安公子冰冷不带一丝暖意地目光才看向桌角的描金箱子,只是一眼旋过,人懒懒似要睡去,慢慢往一侧的青纱帐走去。今夜应为好睡才是。 又是一个傍晚,来弟气乎乎走在前面,安公子笑容满面走在后面,不时喊一声:“姑娘,你等我一等才是。”安三跟在安公子后面,挑着担子,一只手扶着担子,一只手捂着嘴。如果不捂着嘴,安三怕自己会笑出声来。 来弟只管闷头大步走,走到村口才想起来,后面的安公子他居然也能跟上,这个文弱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见来弟回头,安公子装的象是累到不行的样子,双手扶着双腿在那里歇着,挑着担子的安三赶快来扶。来弟没了脾气,安三一只手不方便扶安公子,来弟犹豫一下要不要回身来扶,安公子只是挥手:“要到村里了,男女……”然后喘一下气,再接着气若游丝地道:“授受不亲。” “那你歇一会儿再走也行,反正离家不远。”来弟是空手而回,想想安公子说的也对,大步往家里走去。 身后的安公子不再装腿软,站起来笑着自语一句:“一到村里,她这好心就没有了。”安三在后面跟一句话解惑:“男女授受不亲,公子不是刚说过。” 有弟在家门口接来弟,看到她今天啥也没有带回来,有弟觉得奇怪,跟着来弟进来给她倒水要去拿饭,来弟一气把水喝干,抹抹嘴道:“有弟不用拿饭,我吃过了。” “林子里能吃什么,咋不回家来吃热汤水?”有弟还是关心,来弟一听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有些咬牙切齿:“别提了,”先就是这三个字,然后把倒水的碗一放,有弟赶快再倒一碗水殷勤过来:“姐,你喝着,慢些说。” 来弟慢慢地告诉有弟:“咱们太好心,带着他去林子里看什么能挣钱。他就是去游山玩水,安三挑着茶水午饭和点心,没有走上几步,他就停下来,折扇一摇,这里风光不错,你我小坐片刻才是。” 有弟听着也要笑,姐弟俩个人是好心,听说安公子被多少家告上衙门要赔钱,怕他拿不出来别把山林也卖了,来弟和有弟商议过,由来弟带着安公子去,告诉他如何挣钱。再是富家公子哥儿,这样的境况,也由不得他才是,人是由环境而改变的才是。 “后来呢,姐,后面是怎么样?”有弟急急笑着问,来弟再咬一下牙:“一直到中午才走到那里,他路上吃了七八次点心,还赋了一道诗。”有弟想问什么诗,又急着听下面的话,先咽下去没有说。 来弟继续说下去:“我下的坑里逮到一只山**和一只野兔,”来弟觉得牙是不能再咬了,再咬那是我的牙才是:“然后他也折扇拿在手上一敲,说一句山珍也,就让安三生把火烤着吃。” “真的烤着吃了?”有弟眼巴巴地问出来,多可惜,可以卖不少钱。来弟这才笑眯眯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干净树叶包着的兔腿,递给有弟道:“看看姐给你留了一块,不然,”来弟想想气不平:“全让他吃光了。” 有弟闻闻兔腿上的香,欢喜的道:“这个留着,明天中午炒菜,姐,你别再生气了,下次咱不带他去,让他没钱用好了。” 来弟也这样想想来解气,正说话间,外面走来王媒婆,来弟一看到王媒婆就觉得头疼脑子涨,没病也要三分病;有弟倒是笑逐颜开:“王大娘来了。”自从来弟病一场以后,有弟对王媒婆客气许多。 “来弟回来了,来和你说句话。”王媒婆不用说,来弟就知道是什么话,又不能不让她坐,脸上笑容也是强挤出来的。而最为来气的是,王媒婆一来,有弟就跑去院子里呆着。有弟也知道王媒婆来是说亲事,叔公们拜托王媒婆,有弟也拜托王媒婆,所以这一会儿指望着有弟解脱开来,也是指望不上。 有弟跑到后面去看小**,又新抱的一头小猪,都是有弟的爱宠。屋里王媒婆在油灯下,独对来弟说话:“又给你找一家,这一家包你是满意的。这个人你是认识的,不想你们是自家里姻缘,” 来弟瞪圆眼睛,听着王媒婆惯常涂的血红的一张嘴里说出来:“这个人就是你家表哥梁五,不想说来说去,你自家的人,倒忘记不提。还是他找到我,托我来说这亲事。” 来弟只觉得荒诞,自己是什么心思,梁五应该清楚。来弟此时只想问一句,梁五给多少谢媒银子,我要是相中梁五,还用得着白费这钱吗?来弟同以前一样不吭气,让王媒婆一个人自说自话去。 “自家里人不用害羞,”王媒婆得不到回话的时候多,这场面她会处理:“愿意就点头,不愿意就摇头,不点头也不摇头可就是愿意了。” 来弟扑哧一笑,不点头也不摇头,却说话:“王大娘,这亲事我不同意。”这是来弟对王媒婆多用的一句话,就是一句“我不同意”,就把王媒婆打发走。王媒婆有长辈的嘱咐,也算是快跑断腿,没有一分谢媒银,最多是喝到来弟家里一杯水。 王媒婆倒不意外,要是以前她会意外,看到安公子和来弟月下说话,王媒婆就不意外了。有成竹地王媒婆一脸是笑探问道:“敢是你想攀高枝儿,这高枝儿最近低下来不少,正是你的机会,你给我句话,我给你说去。” “没有的事情,”来弟也知道是在说安公子,来弟觉得自己习以为常,在和安公子说话以前就明白会有人要说话,不是说话的人不好,这样的人到处都有才是。 王媒婆算是尽心:“闺女呐,你要攀这亲事,大娘还要提你一句呢,他们家现打官司,家人走的走,辞的辞,小杏儿都让我推荐到别家去,你再好好想想,想好对我来说。” “等我想好,一定对大娘说。”来弟笑容可掬随着王媒婆站起来,把她送出去。来弟长长的吁一口气,如果梁五今天晚上回来,来弟一准要说他两句。 有弟听到门响,回到前院里来觑着来弟的脸色:“姐,成了?”来弟轻轻刮一下有弟的鼻子:“成哪样,我去打水来,咱们洗洗炕上坐着看你缝衣服才是。” 有弟在炕上坐下来,一面就着油灯的光缝衣服,一面不时看来弟。来弟则是回想这些天里,王媒婆是见天儿往自己家里来,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她也跑得这么勤快。来弟很想给她一些好处,让她以后不要为这件事情来。 就着油灯,来弟深深地叹一口气,女大当嫁害死人不,害我……这盲婚哑嫁的事情,也落到我身上来,来弟觉得悲哀,我这是什么命。 梁五晚上没有回来,他在城里不回家也有地方住。来弟第二天起来就把头天的烦恼抛开,地里有活,城里要送柴,山林里也可以去,她算是一个忙人。 有弟在家里就闲一些,喂过**和猪,这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就坐在院子里缝衣服。缝上一会到下午,看到外面人出来的多,有一样大的小孩子来告诉有弟:“快出来看轿子。” 一乘青色轿子,黄色新油的轿杆,是一抬两人小轿,轿旁还跟着一个水红绫子上衣,白绫子裙子的丫头,手里捧着湘妃竹攒花的匣子跟在后面走。 小轿在安家门前停下来,轿内扶出来一个一头首饰的姑娘,垂首进去。让路上看热闹的人看了一个新鲜。有弟没有出去凑热闹,他踩着竹梯子是趴在院墙上往安家看,一面嘴里数着:“第三个。” 这是今天往安家来的第三顶小轿,前面两顶一个是刘知县的,是官轿有气派,把人吓的都远远的看热闹;还有一个是安家的亲戚。有弟看正高兴,看到安公子走出来,对着墙头上看一眼,有弟赶快下来,继续去缝自己的衣服。 安家正屋里,来的这位姑娘正在和安老夫人在说话,是柔柔地声调,人也是端庄。这是金不换的女儿金听雨。 “听雨,你来看我,我喜欢呢。”安老夫人乐不可支的告诉金听雨:“佶儿昨天对我说,我们家的新房子今天要动土盖了。” 站在外面的安公子微微一笑,听雨是从小认识到大,她是一个好姑娘,跟金不换的黑心是两个心思,真是黑心爹居然生出来善心的女儿。只是金听雨到今天才来看自己,都是和前面两乘轿子来的用意是一样的。 城里都以为安家烧光没有钱,就有几处庄子和坟山,也不够赔人钱的。结果没有想到今天黄道吉日,安家在老宅子上破土开始动工,重造新房子。刘知县的女儿来看过安老夫人,还有一位有钱的亲戚也来看过,这金听雨来,应该是金不换也有重修旧好的心。 院子里的安公子摇一摇折扇,我就没有打算赔他们钱,还和我打官司,哼,我只打算出些状师的使用钱。 安老太爷走出来,和安公子走到厢房去说话,问的也是官司的事情:“说开了一堂,他们又要如何?”安老太爷看着孙子,他对孙子也是了解其人,看着文弱,却是心里要强的人。 “刘知县准了我的状子,说要把放火的人找出来再断这个案子,他们还以为我这是缓兵之计在拖延,今天我们屋子动土破工,应该是人人心里明白,我们家就没有动本才是。”安公子面有微笑,对祖父道:“这些日子,应该频频有客才是。” 往正屋里扫一眼,听雨还在和祖母、母亲说话,安公子看到安老太爷面上的笑容,安公子是无奈,祖孙两个人心里都是明白,这些女眷们为着谁而来。 “你也到订亲事的年纪了,以前你自己要看,你父亲不在家,我也由着你,”安老太爷含笑告诉孙子:“房子起好,你的亲事也可以订好了吧?明年就可以成亲不是更好。” 安公子不能象来弟那样想,觉得男大当娶不对。相反安公子一直在挑,他为什么没有挑好,是他心里对以后妻子就没有定下来是个什么样。刘知县的女儿?向来娇惯成;听雨是个好姑娘,只是受她爹拖累;还有一堆亲戚中的妹妹姐姐们,安公子轻晃折扇,难怪我挑花了眼睛。 正屋里,金听雨在回老夫人的话,是言语恭敬:“本该早来看才是,家里有事情耽误,请老夫人和夫人恕听雨问候来迟。” 坐的人心里都明白,以前不来,是金不换不让女儿来才是。安老夫人轻拍着听雨白晰的小手:“怎么会怪你,我们如今穷了,住在这远地方,你来一趟也不容易,你肯来我们就高兴。”安夫人也是附合婆婆说话。 金听雨听着两位长辈这样说话,心里更是难过,这都是父亲闹的,如果不是父亲同安家不同的刁难,我和佶公子的亲事应该早就订下来才是。想到这里,不由得听雨姑娘不泪盈于睫,又强忍着泪水不让它出来。 厢房中走过来安公子,出来先对着院墙看一看,有弟又从院墙上溜下去,安公子只是笑,我这里在耍百戏吗?还登梯子爬到墙头上来看。 安公子是已经看出来,有弟肤色盈白,眼睛水汪汪,这应该是个女孩子才是,或许是个女相的孩子也不一定。 由有弟想到来弟身上,昨天一定气的不轻。才告诉过她弟弟不要班门弄斧,当姐姐的就跑来搬弄。想想自己跟在来弟后面,学挣钱,安公子就忍俊不禁。 最为好笑的是自己让安三把山**野兔烤了吃时,来弟面上的依依不舍,长亭离别的神色都浮现出来,以安公子来看,来弟依依不舍的是一串钱,而不是一只山**和一只野兔。 可怜她昨天没有挣到钱,心急火燎地陪着自己在山里走了一圈。安公子走上两步到正屋里去,觉得腿不酸也不痛,本公子么,不是小时候那么弱不禁风。 金听雨看到安公子进来,欠一欠身子:“佶哥哥,”安老夫人就笑呵呵:“都大了,还是小时候的称呼,在这里行,当着人可就不行。” “孙儿正要说听雨妹妹,听祖母这样一说,倒还是改口的好。”听雨特地来看,安公子还是要过来说上几句话,不能冷了她的心。要问安公子是什么心思,他一定会说,以前认识以后也认识,不打算成亲事,也不能凉人吧。 第六十五章,公子落难(三)在线阅读 !t; 第六十五章,公子落难(三) 肉文屋 / 第六十五章,公子落难(三) 第六十五章,公子落难(三) 第六十六章,公子落难(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六章,公子落难(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六章,公子落难(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六章,公子落难(四) !go 第六十六章,公子落难(四) 安家一上午是客人众多,有弟再一次从墙头上下来,累到小身子骨儿。客人的数一手指头数不过来,有弟看热闹也是乐此不彼。外面人一走动,有弟就开始爬墙头,多是被安公子看一眼,有弟再缩头回去。 第八乘轿子在下午来到,安公子正烦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对面坐着的七表叔家的小表妹,手里拿着的水青色绣鸳鸯帕子,那帕子被泪水浸湿,安公子觑着眼睛看半天,看不出来是原来就湿还是这一会儿泪水打湿。 “呜,自从我知道,呜,表哥落难,呜……”安公子再觑眼睛看那帕子角上的鸳鸯,绣的好似野鸭子,这一对野鸭子会不会被帕上泪水淹死。 七表叔家小富,家里没有通文墨的人,由着这位未订亲事的小表妹成天手里拿着绣鸳鸯的帕子走动,安公子此时觉得说不出话来的原因是,这位小表妹只对着自己才这样。对着别人从不这样。 有一回安公子偶感时疾,小表妹来看他,用手里绣野鸭子的丝帕给安公子拭过额上汗水,就要留下来给他。安公子病中被表妹一惊,反而好了三分,而且房中人也算是素来教导得当,没有让小表妹拿走一样东西去。 可怜才子佳人容易吗?在遇到那佳人才人以前,汗巾子丝帕指甲头发,都要小心一些,不能让别人诓了去。 面前呜呜呜,安公子再听不得,对着祖母拱手道:“孙儿要去歇一时才是。”安老夫人自上午会到这第八位客,反而越有神,声音也亮堂许多。 安老夫人疼爱地道:“正是你要歇着去才是,可怜见儿这几天,把你累着,祖母将来靠哪个。”安夫人是中午就不再出来,在厢房里歇着。 从容抛下表妹泪眼走到院中的安公子,过来就对着墙头上欲缩脖子的有弟招招手中折扇。躲地有些晚的有弟笑逐颜开:“喊我?” “正是,”安公子此时心情一半淹在泪水中,打算和有弟闲扯一通,指马为焉,也快活哉才是。 有弟兴高采烈“蹬、蹬、蹬”下墙头,迈开步子就一溜小跑过来。安家门外站着数个看热闹的小孩子,手含在嘴里艳羡地看着有弟往门里进。 在这样的眼光中,有弟走的更来劲了,进来对着安公子嘻嘻一笑,眼角不由自主地对着正屋里就看人。 “眸子不正焉,”安公子低低笑说一句,对有弟道:“屋里来和你说话,”再添上一句:“教你认马。” 有弟小孩话多,又是安公子这样温润如玉的人在乡间,更是大人小孩都起亲近的心。有弟这就进来:“俺姐说你对了,那不是马,不过你家帽子俺家戴不上去。” 安公子大乐,觉得乡童稚趣,乐在此间。有弟倒要问安公子,对堂屋里再瞅一瞅,有弟小声问:“那姑娘头上,一步三摇的东西,长的象雀子,那是个啥,多少钱一个?” “那是步摇,是凤凰,不是雀子,”安公子笑语殷殷,拿着小有弟来解个闷:“你问这个是为何,相媳妇?” 有弟虽然小,也知道红一下脸,小脸儿粉中带晕,安公子微微一笑,这十足是个女孩子,再有娇态就更神似。不想有弟抬起头来,对着安公子的微笑失神一下,不由自主问出来:“你是女人还是男人?” “如假包换,大丈夫一个,”安公子回答的有些气急败坏,这句话从小听的最多。幼年的时候家人抱着逛庙会,看龙舟,都会有人问这小公子是姑娘扮的不成,为何笑起来粉脸上带红晕。 安公子说话文绉绉,有弟时有听不懂,只是以为好话:“俺也大丈夫。”安公子又是一笑,有弟看看自己和安公子的个头儿差异,再改口道:“小丈夫一个。” 屋中大小丈夫各一个,对坐在闲话。有弟才告诉安公子:“那雀儿好看,明晃晃的闪人眼睛,要是俺姐头上戴一个,比你家来的客要中看。” 想想来弟姑娘腰系绳索,手拿柴刀,乌发上一个金步摇,安公子展开笑颜展开折扇,问有弟:“银的也要几两银子一个,要是金的,那就贵了。” 一听这价钱,有弟立即小脸儿带尴尬,好一会儿才道:“俺攒钱,俺学活计呢,等俺学好了,给你们家当大裁缝吧。”有弟仰起脸来:“说你们家裁缝一季银子十两,够给俺姐打两枝吧,白天带一个,晚上换一个。” 安公子动容,对着这孩童的微笑,不再是与他逗乐子的心情,反而温和地道:“好,等你学好了,我来请你。”正屋里哭声犹在,安公子对上有弟清纯的小笑容,心中颇不耐烦。 知道表哥落难,还来的这么晚,这些人风向看好了,看到我家底子犹在,这就一个接一个的来了,来到也引人说说笑笑才是,来到就哭,泪水可以明心志,泪水却冲不干净那心里的乱心思,安公子心想,还不如面前小小有弟,倒是自己立志的主意。 “有弟,你趴院墙上作什么,小心摔下来,你姐回来会心疼的。”安公子和气地对着有弟说一句:“这院里没有唱戏,别再爬墙头才是。” 有弟咧开小嘴儿一笑:“俺看热闹呢。”安公子噎了一下,这小孩子说话。有弟再道:“俺姐回来对她说热闹,她从早到晚忙挣钱,顾不上看热闹,我看仔细晚上告诉她,让她也笑笑。” 手中折扇再次掩一下面庞,安公子窃笑过,这才把折扇放下来,对着有弟重新笑逐颜开:“有弟真懂事,看的好。”安公子在想,是不是应该放下折扇,给有弟拍两记,让他以后好好看,而且看仔细。 “表哥,”院中一声娇啼,有如乱鸟入林,又似群鸟齐噪,安公子不得不走出来:“回来待我问七表叔表婶好,这里屋子浅窄,倒是少来的好。” 身后跟着小有弟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一身香气扑鼻让人呼吸不得的姑娘,看着她手中丝帕,有弟好心地道:“帕子掉水里了。” 安公子又笑起来,给有弟一个“你说的很对”地眼神,不看花容失色的表妹,只对着表妹跟来的一个丫头道:“送姑娘回去,路上好生着。” “村口儿路颠,走慢些就成。”有弟好心又跟上来一句,安公子觉得自己素来是有涵养,只是微微笑,还算是得体。 有弟重回院墙上,热闹一直看到木宝进去。木宝来却是有公事,进来呈给安公子一封公文:“刘知县让给公子送来。” 里面是公堂具结的一些东西,安公子看过就丢在一旁,对着木宝道:“说小懒从京里回来,却没有来见我。” 对着安公子不带半分火气地说出来,木宝赶快帮着解释:“他是昨儿回来,路上辛劳在家歇一歇脚,明儿是必来的。” 木宝心中也有别样心思,说是委屈或是难堪,样样都有一些。先以为公子损失不少,木宝对着安公子那近似于沙哑的声音和疲惫的面容,心中只是心疼。不想这几天一个大变样儿,安家宅子上破土动工重整房子。 邱状师虽然不敢接安家的官司,安公子不知何时高价从邻城请来一位名气更大的状师。木宝在心中长叹,公子他终是不相信我们。 “回来就好,我想他了,不过问一声儿,”安公子仿佛是半分也没有火气,只是这么淡淡中带着一丝的温和,他越是这么温和,木宝心中是有不安,躬身道:“请公子不必动怒,待我去对他说一回便是。” 小懒是本人,素日算是圆滑,倒是木宝是直来直去,这一次小懒又闹脾气,倒在木宝的意料之外。 安公子轻描淡写地一笑,随手拿起一个白瓷茶碗来呷一口。木宝注意到那茶碗,却是上好甜白瓷,云岫光润。木宝低头更是心中不舒服,公子素来是深不可测,他的心思从来难猜。人都说他会中举会做官,这样的上司可不是好对付的人。 “你去看看他吧,我也可以放心。”安公子纸扇轻摇,对着木宝也是这样说。木宝答应一声:“是”,看看公子无话,这就告辞。安公子看着木宝告辞走出去,面上是漫不经心地表情,坐在大禅椅上,似想心思又似入定一般。 此时红日一轮缓缓西落,木宝快步往城里去。鸦雀回林之际,路上行人稀少。对面一个人也是快步走来,而且是带着怒气,从木宝身边走过去。这个人是梁五。 “这混混又要起什么事情?”木宝心中有事,只嘀咕一句,就大步走开。进到城里来,先去找杨小懒。 杨小懒不动的时候都是高卧的时候多,木宝推开门的时候,不如他所料,杨小懒正在屋中唯一的一张床上睡着,人卧如弓,眼睛大睁,一动不动看着墙上一处。 “我刚从公子那里来?”木宝进来自己找个座儿,先开口说话。不然的话,两个人一卧一坐,小懒是可以半天不说话的人。 杨小懒是他懒洋洋地腔调:“嗯……”一个长腔,木宝没有笑,却叹一口气:“你总得见他吧?难道躲一辈子。” 眼睛大睁对着墙上看的杨小懒没有说话,木宝是不知道说什么。看院外木叶,阵阵清香不住传来,杨小懒才开了口,他声音低沉,不再是他平时那提不起来神的懒洋洋腔调,反而清晰有力:“我要投军去了。” 只觉得惊骇的木宝也算是功夫不错,听到这话,觉得坐着的椅子象是突然不稳,人坐着就要身子一歪,眼看着是一个踉跄。赶快坐稳的木宝是怒火满腔:“你疯了?好好的投什么军,放着安稳日子不好吗?” 杨小懒象来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随着木宝这句话,他在床上就是一个鲤鱼打挺,盘腿落在木板床上。然后一堆话涌出来:“你喜欢在这里当安家一辈子的奴才,我不喜欢。小的时候家里受他们的恩典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一定不受。” 一连串的话似山洪爆发,又似海浪扑天,杨小懒因用力说话,脸上通红一片:“这情份有还完的一天吗?如果没有,我当个忘恩的人吧。” 木宝定定地看着低声咆哮的杨小懒,想想他和自己一起长大,家里都是掩不开锅的时候,安家算是救一家子。父母从小教导,家里人时时叮嘱,木宝和小懒入了公门…… “你我办过多少案子,在这城里算是捕头,可是我们在公子面前呢,他比刘知县还要大样呢。”杨小懒今天不依不饶:“我从军去,等我当上大将军,好好还他们家的人情,我不愿意一辈子守护着安家作一个奴才。” 风吹木叶作响,小懒有力低声,木宝一动不动地听着,心里只想着小懒自长大后,就懒的出奇,其实他是心病。每每自己扛着小懒去办案子,小懒在自己的肩头睡如弓,肩头不过寸许地界儿,小懒是睡的身子笔直,有如身下有块床板一样,这是功夫,也是他不懒的一个渲泄。 杨小懒说完,人又睡下来,一卧如弓,懒洋洋的腔调最后一句:“跟我去从军。”木宝突然想笑,而且也笑出来。杨小懒一通狂说,木宝一通狂笑。笑过以后,木宝道:“自你长大以后,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眼睛眨也不眨的杨小懒一个字都懒得回,只是眼神在重复:跟我从军去。木宝叹气:“你去年就把家人送回故里,就是在作准备?难道你当时也让我这样做。” 杨小懒眨一下眼睛做回答,然后眼神是指责,你没有跟着我。 木宝再叹气:“你一向聪明,念书打手板儿,你从来少挨,你心有大志,我却是凡夫俗子。”杨小懒再眨一下眼睛,象在说我是心有大志。 木宝长长地叹气:“小懒,我们要分道扬飚了。”抓着自己腰刀的木宝象是决然下一个决定,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准备走出去。身后传来一声带着疑问和不甘心地:“嗯?” 对于杨小懒心情不好,就惜言如金,木宝是了解的很透彻。终是相伴二十年,木宝转过身来,面上有伤感:“我家人都在这里,我不想离开这里,找一门亲事生几个孩子,我只想这样。” 走出门来的木宝,破例地听着杨小懒说出一句话来:“公子会给你找一个家生子儿,然后给你生孩子。” “那你将来衣锦还乡,红包多备一些。”木宝露出笑容,不回头走出门来。脚下似有缠连,是不是回身再交待小懒,和公子说一声去;流连一下,终是这样走出门去。小懒也大了,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 走在街上的木宝,闻到街坊炒菜的香气,还有晚归人的说话声,他觉得这里更留恋,去别外哪怕出人头地,也是一天三餐饭,一人一件衣。 街头上几个混混聚在一起说话,看到木宝走过来,散开露出笑容招呼一声,木宝想起来路上遇到梁五气冲冲,严厉地问一句:“你们又在闹什么?”混混嘻笑:“有这里闲说话,哪里有闹什么?”看起来不象是有事的样子。 气冲冲的梁五却不是为着聚众闹事,他一心头的怒火是冲着来弟。泥人也有个土子是不是,梁五这样对自己解释。 他大步走到村口,还是停了一停,想想来弟相不中自己,梁五的心里象火烧一样,一听到以后就只想着找到来弟问个明白。有弟这么喜欢自己,来弟为什么不喜欢?她心再大,能找个什么样的人。 以前是这样想觉得有理,梁五不着急,慢慢等一等。今天街上遇到王媒婆,把梁五气的不行。王媒婆添油加醋:“隔壁公子在呢,再说来弟生的不错,找一户好人家我看着也行。” 梁五气冲牛斗,又恨来弟又心疼她,找大户,挨打受气的日子是好过的吗?梁五重打神,走进来弟家的院门。 “梁五哥来了,”有弟的声音多少冲淡梁五的怒气,他再克制一些,对着来弟露出笑容:“你姐呢?”有弟用手指一指:“在后院洗衣服呢。” 梁五对着有弟小声地道:“有弟你在这里,我去和她说话。”有弟懂事的点点头,而且有些担心:“梁五哥,你别和俺姐吵架。” “不会的,”梁五心里的火气一遇上有弟,已经小了又小。走到后院里,来弟已经知道梁五过来,回身来一笑:“你来了。” 梁五一下子没了脾气,他走到来弟身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听着小溪里水哗哗响,过一会儿,梁五艰难地道:“王媒婆,是我请她对你说,她,”梁五一下子顺畅了:“说了没有?” 很是希冀的梁五想着来弟会不会说:“没有说。”梁五觉得这样还可以解释的通。不想来弟又是一笑,脆生生地道:“说了。”然后就是嗔怪地看一眼梁五。 这一眼看的梁五一下子自如,可以看出来弟没有拿我当外人,梁五陪着小心道:“那你有啥不满意的?” 手里洗着衣服的来弟道:“没有不满意,我是不愿意。”梁五一下子跳起来:“你,”来弟对着梁五平静地道:“我心里拿你当表哥。”然后低头拧自己手中的衣服。 在前面担心的有弟看到自己的担心变成事实,梁五更是怒气冲冲,从后面走出来,对着有弟道:“有弟,俺回去了。”嗓音气得都变了。梁五如雷轰顶,心中明白明了明彻,来弟她,看不上我。 我什么地方不好梁五气的脸红脖子,被有弟拦了一下,有弟怯生生:“梁五哥,有话好好说,咱是亲戚不是吗?我中秋节还和俺姐去看过舅舅呢。” “有弟,”梁五突然眼泪上来,老父年纪大,继母不是人,梁五常有自己孤单的感觉,好不容易有些心思,今天被来弟打了一个粉碎,梁五抚一抚有弟的头,忍泪道:“你对你姐说,大户人家宅门里,进去受气,我也帮不了她,让她自己小心。” 从后面追赶的来弟听到这句话,心里一下子也怒气冲冲,这是王媒婆搬弄的口舌,梁五才会这么说。来弟也怒气上来。 受伤的梁五大步走开,决定让风去吹干自己眼泪;这风吹不干有弟的眼泪,有弟哭了,对着梁五的背影,再对着来弟看一看,有弟泪汪汪:“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你们是怎么了?” 来弟默然,不知道说什么有弟才会明白。而在这一会儿,象是一下子伤了全家人。家里成员就这两个,梁五负气离去,看背影他心中难过;有弟站在院中哭:“说了让你们别吵架,你们为啥要吵架?” 对着有弟的泪脸,来弟只能走过来,伸出袖子要为他擦擦眼泪。有弟把来弟的手打到一边去,第一次有弟对着来弟发火:“你为啥不同意?”然后有弟奔到屋里去,开始放声大哭。 来弟回到后院里,重新把衣服洗完拿到前面来晾晒,搭好最后一件衣服,觉得风中似有菊花香,然后这风吹在身上凉意重重,来弟还有心情对着自己开个玩笑,这是重重,不是轻重的重,不是种种是重重。 看一眼有弟,已经不哭,坐在屋里点上油灯在缝补衣服。来弟觉得可以松口气的是,有弟总算对着针线活劲头儿十足。喊一声:“有弟,做饭了。”来弟殷勤地嫣然笑脸儿,在院子里探头过去,不会不给饭吃吧。 有弟这才走出来,有些难为情:“姐,俺忘了,”然后就去做饭,来弟笑嘻嘻跟在有弟身后:“我来帮你烧火。” 哭过了的有弟,才觉得自己对来弟发火是不对,难为情过后,有弟依然是拧着,小脸儿也是板着,慢吞吞地道:“姐,俺想问你,你不喜欢梁五哥,再没有更好的人。隔壁那大户,你一天下来,光给洗衣服就来不及,他一天倒换上几套衣服,俺亲眼看到的,今天他家来上十几个客,来一个人换一件衣服。姐,你要找这样的人,有弟坚决不同意。”。 第六十六章,公子落难(四)在线阅读 !t; 第六十六章,公子落难(四) 肉文屋 / 第六十六章,公子落难(四) 第六十六章,公子落难(四) 第六十七章,公子落难(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七章,公子落难(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七章,公子落难(五)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七章,公子落难(五) !go 第六十七章,公子落难(五) 一家人就三个人,梁五不时出现,有弟早就拿梁五当自己家人看,而来弟虽然是对梁五没想法,可她对梁五也有兄弟一样的感情。在这里,只和有弟在一起,来弟缺家人和朋友。 坐在灶下烧火的来弟对有弟说安公子见一次人换一次衣服,来弟只是好笑,却不愿意对有弟保证:“姐一定不嫁给他。”不是来弟此时心里有想法,很多人是如此,我不愿意没想过的事情,不愿意对着人保证出来,自己心里明白就行。 有弟看到来弟只是笑,没有接话,心里慌上三分。依着有弟的小心思,要换成有弟,一定会拍着脯说:“决不嫁隔壁大户。”不愿意不怕说出来,有弟不明白,成年的人,是不愿意对着任何人多做保证,很多时候,事情是变化而来。白云苍狗与自然万物,不由人作主。 这一顿晚饭吃的强打欢笑,有弟小脾气发作过,觉得姐姐不容易,而且又不是明天就出嫁,有弟不愿意笑,也能强撑出来,而且有弟看到来弟笑的象是欢声笑语,有弟这笑就更勉强,不要梁五哥,象是很开心。 来弟年纪大些,当然是笑的自如。梁五气走,估计以后是不来,来弟在心里如是想。她一面盘算着梁五在家里出多少力,该给他的还是要给他,给他做身冬天的衣服也行;然后来弟要好好对有弟才行,家里就只有小有弟陪着自己。 不愿意亲事的来弟心中也沮丧,不想梁五一听到不愿意三个字,就暴跳起来。来弟是想着能好好地说一说,遇到梁五失望太大,他没有心情听下去。梁五离去,来弟心里也难过,少了一个兄弟。 丈夫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来弟坐在水边的时候,苦笑着对着水中月这样想。这是晚饭后,失去手足的来弟走出家门,远远地在这小桥边坐下来,只是在忧伤。 屋后也有小溪净石,可是来弟对着有弟,就要笑语欢声才行,生怕再得罪有弟。幽幽一声长叹对着幽幽流水,身后传来安公子笑语声:“为何伤心?” 来弟走的足够远,不想让有弟看到;安公子是玩这农家夜色才走过来,明年宅子盖好,没有闲心也没有闲情再来才是。 “你怎么了?”安公子在来弟身边坐下来,看着她面上难以掩盖的表情,那是忧愁……月色融融之下,对着这温和的笑容,温和的语声,来弟突然悲伤的不能自己,轻声啜泣起来。安公子默默无语陪着她,心中都有不如意,一个姑娘带着一个弟弟过日子,可以想到不容易。 取出丝帕递过去,安公子还是无话。来弟抱膝埋头哭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看到一只手掂着丝帕就在眼前,不知道他放了多久在这里。 犹豫一下的来弟用袖子擦一擦眼泪,对着那洁白尚有幽香的丝帕看一看:“会弄脏的。”安公子含笑:“不会把你鼻子弄脏。” 来弟破泣为笑,接过那丝帕先在鼻尖闻一闻,眉毛眼睛都舒展开来:“真香。”然后对着安公子嫣然一笑:“我喜欢。” 布衣布衫的来弟,没有脂粉和首饰,也不习惯用油梳头。她不会梳发髻,为劳作方便,总是一麻花辫,却是收拾的整齐。此时月色清丽在她面上,不知道是月色清新还是人更清新。安公子略有些失神,知道这姑娘生的好,却不知道出美人的月色下,又能出来这样一位美人。 果然是有弟说的对,来弟打扮打扮,比家里来的客要中看。安公子窃笑一下,做弟弟的这样吹捧自己姐姐,做姐姐的平时也疼弟弟,这一对姐弟俩,算是相依为命。 姑娘大了这里哭,不用问是为着男女情事。安公子难得有一丝关心不相干人的心思,淡淡劝解道:“你弟弟很疼你呢,你有这样一个弟弟,比我要强些。” 可不就是为着有弟才哭,伤了梁五是不得已,要难过;有弟把自己的手打开,又说一句:“你为啥不同意?”这话才伤到来弟,而且来弟从有弟的心思想一想,自己要真是个农家姑娘,梁五算是一个不错的亲事。可来弟不是农家姑娘。 心中转几转,来弟这才哭出来,觉得无人可以明白自己,也明白不会有人明白自己。怎么能让有弟明白,姐不是你姐,却愿意照顾你;怎么能让梁五明白,可以做手兄,亲事没缘分。 此时听着安公子语音润润问出来,来弟心中舒服许多。梁五要是能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好好说一说,来弟也不会觉得委屈,梁五也不会暴跳而去。 这一会儿,陪着来弟解心怀的是安公子。来弟在潜意识里对安公子会觉得说话能懂,他识文断字,会说指鹿为焉这个笑话。而且安公子态度缓和,让人觉得他有一双好耳朵可以让自己倾诉。 来弟似受了魅惑般,不知不觉地和安公子攀谈起来:“有弟小呢,没认识几个字,要是打扰公子,请公子莫怪。” “最多有好些马,”安公子笑着道,来弟也笑起来,想起来那一句篆字:“请教公子,您那篆字写的是什么,我看不明白,公子您白弹了一次琴。” 安公子微微一笑,弟弟一眼看去,是个乡下娃;这当姐姐的不时要让人惊奇,她还知道什么是篆字,而且也会用些词语,还认字?安公子不能不好奇,这姐弟两个人相隔十万八千里,这真的是亲姐弟两个? “是来弟姑娘指正。”安公子有着文人的炫耀风气,当时被有弟说的起,提笔就是四句话,然后下面故意写篆字,用意是刁难来弟,不想这姑娘她,还认识是什么字体。 来弟已经不哭了,笑吟吟对月道:“不敢当,我不认识。”越听来弟说话那神气,安公子越觉得她不是一个乡里姑娘,也就随着问下去:“你平时所习,是什么字体?” 这话象林中投箭,又似水中掷石,来弟姑娘就象那躲箭的兔子,又似水中避石游鱼,慌乱在她面上一闪而过,面上再平静时。来弟声音里有了距离:“我,不会写毛笔字。” 安公子不知这慌乱是为什么,但是一个人不会写字,却认识什么是篆字,安公子觉得不可能,却也不深究,只是道:“会念也应该学学写才是,不会被人糊弄了去。”就是签佃田的田契,也不用再按手印不是更清楚。 “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来弟这一句话俏皮地蹦出来,有与古人探讨的意思;安公子失笑:“你这调皮丫头……”下句话又咽了下去。 来弟谈兴起来,追问道:“你觉得这话对吗?”安公子莞尔:“不要乱批前人。”然后也问来弟:“你觉得不对?” 此时月上中天,安三隐在树后一直跟着,看着来弟哭,公子哄,这就说起话来,安三心中诧异,更是不能自己。这……怎么可能?横着找竖着找,也轮不到这位姑娘才是。安三心中着急,公子何等样人,和一个村里姑娘在这里说个半天,要是让人看到,如何洗的清楚? 着急的安三素知安公子的个,又不好催他,一个人只是到处看,不要有人过来才是。又怕来弟这姑娘是有意在这里候着,想一想这姑娘算是明人,就为着小杏儿要工钱那一出,足见她没有廉耻。安三急的不行。 “不是不让批前人?”来弟心中明白上来,此时再遮盖自己是个无知村姑,也来不及,只是用安公子的话还给他。然后把丝帕还给安公子:“我并没有用。”再说一句:“多谢,”这就走开。 直到来弟走远,安三才从树后走出来,一张苦瓜脸皱着:“公子,这是伎俩才是,您以后再不要和这位姑娘单独说话才是。”说到三分处站起来就走,分明是欲擒故纵。 安公子拿着自己的丝帕,丝帕一角在月下清楚可见一个“佶”字。对于安三这样说话,安公子心中觉得不是,她象是掩饰什么,怕我发现什么。安公子再看手中丝帕,这才醒来,这是我随身用的,怎么能给一个姑娘。要是七表叔家的小表妹,一定拿着不放,拿回去就当作定情之物。 “去打听她为什么哭?”安公子这样交待一句,全不管安三脸色更苦。安三跟在后面心中叫苦,公子见多小姐们,,这小家碧玉一样的来弟,这就让公子动上心思。安三骨嘟着嘴跟在后面回来,这如何是好? 回到家中,安公子洗洗准备睡觉。现在是他一个人住在厢房里,没有陪夜的丫头和服侍人,事事自己动手。脱去身上外衣,只着小衣的安公子手拿着烛台走到床前坐下来,正要吹熄入睡。 外面安三回话:“杨小懒求见公子。”安公子挑眉冷笑一下,拖拖延延到今天才来,他好大胆子。当下放下明亮的烛台,走过去打开门:“进来。” 杨小懒走进来,看着坐着的安公子只着小衣,这样不避的相见,其实也意味着自己是个奴才,公子见奴才,衣着不整也行。要是见客人,公子他会这样吗? 拜倒的杨小懒也就直言:“小人是来向公子辞行。”安公子面上纹丝不动,就是眼睛也只看着自己手中折扇上的镶金钉:“欲往哪里?” “小人一家灾年中得安家庇护,这才得以周全,小人深知无以为报。现边关连年战乱,小人欲前去效力。”杨小懒艰难地垂头抱起拳来:“请公子恩准。” 垂下头的杨小懒没有看到安公子的目光变得鸷深沉,虽然还是看镶金钉。秋天夜里转凉,安公子迟迟不说话,杨小懒有勇气来说,却没有勇气抬头看安公子,他脸上慢慢沁出来汗水,才听到安公子没有心思地说一句:“投军,这是好事。” 松了一口气的杨小懒一口气没有松完,安公子又慢慢道:“你要去雁门关,在那里有我一位年长的同窗在那里,我和他同中乡试,他任职却在那里。” 安公子看着杨小懒把刚才松的一口气又提起来,只是淡淡道:“哪日起身?”杨小懒回话道:“三日以后。” “去了好生着,若是还有我相助的地方,只管来找我。”安公子这样交待过,杨小懒再次叩头:“多谢公子成全。”房中气氛太过压抑,杨小懒是逃也似地匆匆离去。 安公子坐着出着神,安三推门进来,是有些气愤:“公子,这人……”安公子抬起手:“父亲为我置办此人,去留我却可以自便。你不用说了,备一份程仪,明天送到他家去。算是我给他饯行吧。” 安三不敢再说什么,答应一声窥视一下安公子的脸色退出去。安公子重新好房门,想想杨小懒一身功夫,回身来心中还是不平,拿起来折扇重重敲在桌上,折扇一碎两半,一半摔落在地上,安公子丢下手中这一半,手拿着烛台去睡觉了。 第二天,安三进来收拾房间,看到碎折扇捡出去不提。安公子重新换一把象牙为柄的折扇,这也是一件心爱之物。 上午客人依然是不断,而且一个或是两个一起来,安公子心中冷笑,象是亲戚们都商议过一样,没有一窝蜂的都过来,都过来这小院还坐不下呢。 墙头上没有再趴着有弟,有弟和安三在自己院子里说话。安三过来送几块点心给有弟:“按你说的,把你送来的子整儿煮了,倒是好吃。” 有弟让安三坐:“那是俺姐说这样吃好,而且这玉米也是她收回来。”要是依着有弟是过几天收,长老的玉米才好出玉米面,嫩的只是汁水多。来弟是收回来嫩玉米子解一回馋。 安三坐下来让有弟吃点心,夸他衣服缝的好。然后闲闲地问起来:“你姐真能干,这样年纪有没有亲事,我有一个亲戚……” 赶快摆手的有弟对着院外看看,小声地道:“快别说这事,俺和俺姐正为这事情生气呢。”有弟合盘托出,安三听的仔细明白,在心里也是摇头,梁五那个波皮不好,倒是找一个正经有家底的人家好。 “既然是这样,你当我没有说,等你姐回来也别对她说,这是男人的事情,我看着你有弟天天来陪我,才帮你家上这个心。不成说起来,我亲戚面上不好过。”安三把有弟一通哄,完成公子交待的事情,这就可以去回话,为着逼婚不成来弟姑娘才哭。 回到院中来,发现家里更热闹。这次来的是安公子表姑家的两个女儿,一个拉着老夫人的衣袖,一个拉着安公子的衣袖正在哭:“我们知道的晚,也来的晚。” 安公子看到安三回来,这就得以出来。对着别人可以有些主意,对着这些哭哭啼啼的亲戚,安公子觉得说也白说。 安三忍笑,把有弟的话回给公子:“为亲事,想来是那梁五强逼过,这才哭起来。”身后正屋里两个表妹一通哭:“老夫人太疼表哥的缘故,这样年纪还不给他找亲事,要是有亲事,这里也可以多一个侍奉的人……” 安公子头疼,来弟为着亲事要哭,我也想哭一回去。身后表妹,和这几天里来的亲戚,安公子越想头越疼。刚对安三道:“我屋里歇会去,你帮我回老夫人。” 身后表妹更是离谱,对老夫人道:“我们姐妹今天就不回去,跟着老夫人睡,和爹妈说过,在这里侍奉几天才是。” 回到厢房里的安公子觉得闷气无比,为着杨小懒离去还可以摔个心爱的折扇,为着这两个表妹,至于拿东西出气吗?安公子觉得不值得,只能自己忍着。听到院子里果然传来表妹们打发轿子回去的声音:“春兰,你让轿子回去,你和秋菊留下来,让人明儿给我们送衣服来,要我妆台上新的那盒子香粉,交待他们,别拿错了。” 然后是另外一个表妹的声音:“把我那套节下要穿的衣服拿来替换才是,明儿日中,别忘了我天天吃的点心。” 素来是儒家修身养的安公子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只想喊人一顿马鞭子赶出去。可是不行,还是只能这样忍着。 “表哥,”门是栓着的,也清静不起来。表妹在门外敲门娇声道:“我新泡了茶,给表哥送茶来。”坐在厢房中的安公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这以后的日子全无清静可言。 一直乱到晚上,安公子有出去踏月的毛病儿,今天更是早早地就出去。两个表妹身后相送:“这里不比家里园子,表哥早回来才是。” 安公子心中忿忿,偏不早回来,要是来弟姑娘不走开,我拉着她说到明天早上。此时全然想不起来男女授受不亲,只想着有个人陪着说话去去闷气。 今天晚上说什么,安公子出来的早,先在小桥边站定打腹稿。高谈是书生的最爱,对着一个通文墨的姑娘说些什么呢?说古记儿给她听也行;要是她爱学,教她什么是篆字;或者说些别的…… 安三又着急上来,公子在昨天和来弟说话的地方站着,分明是在等她。以安三来看,两位表姑娘虽然缠人,也比来弟姑娘家好许多不是。 胡思乱想一通的安公子从月上柳梢头等到月上中天,装作不经意地看过几次,来弟姑娘今天晚上沓无音信,只有公子一人,在这桥头上傻子一样地等着,越等心越凉。 安三则是越等越欢喜,这姑娘欲擒故纵也好,知道身份也好,不来最好。出门的时候手中有夹衣袍一件,安三近前来为公子披上,小心提醒道:“夜深了,咱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从来弟家门前经过,如今是紧实的大厚门,看不到里面,却可以听到里面有嘻笑声,是来弟和有弟一起发出来的。安公子不由得一笑,笑得是自己,来弟又没有心思了,她不忧愁,公子我还忧愁着家中两只胭脂虎表妹呢。 真是没良心,昨儿晚上我陪了你,你敢是不知道我也要人陪一陪?安公子无奈回家去,应付两只虎表妹。 来弟这几天都不想出去,在家里好好陪有弟,和有弟玩。姐弟俩个人坐在廊下,吃着安三白天送来的点心。有弟没有舍得吃完,只吃一块别的都留下来。 院中向日葵长熟,一人拿着一个,不及炒熟,正在吃瓜子说故事。有弟缠着来弟继续说:“嫦娥奔到月亮里以后呢,姐,你说,我给你倒水去。” 有弟倒水出来,来弟接过来对着天上姣姣月轮看着:“有吴刚陪她,也有玉兔陪她,应该过的好。” “她和吴刚成亲吗?”有弟问出来这一句,让来弟忍俊不禁要笑,心中是叹气,有弟这几天就总忘不了亲事。来弟道:“不成亲,他们就这样过下去。” 有弟摇头:“这样不好,炕头上没有媳妇,家外面没有男人持,也不会有孩子。”来弟伸出手来一有弟的头:“睡吧,有弟,明天还要收玉米呢。”梁五不在,来弟一个人会收的很辛苦。 “俺帮你,”有弟大声地说着:“有弟明年帮的更多。”在有弟的心里,也觉得梁五不会再来。有弟要挑起这重担来才行:“有弟一样能行。”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早起来吃过饭,来弟有弟有说有笑往地里去,没有走到田头,两个人一起站住了。 地里还是几个少年已经在帮上了,梁五光着上身有汗的身影格外的眼熟。有弟松开扯着来弟的手,跑过去热切地喊一声:“梁五哥。” “有弟,你也来了,”梁五直起腰来,也是笑容满面,对着来弟看一看,象是一点儿芥蒂也没有。再对着有弟手里的农具看一看,梁五挥手道:“有弟回家烧水送来,来弟把收下来的挑回去。”。 第六十七章,公子落难(五)在线阅读 !t; 第六十七章,公子落难(五) 肉文屋 / 第六十七章,公子落难(五) 第六十七章,公子落难(五) 第六十八章,公子落难(六)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八章,公子落难(六)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八章,公子落难(六)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八章,公子落难(六) !go 第六十八章,公子落难(六) 梁五的到来,这就简单的多。来弟只管着家里地里来回的挑担子,有弟只在家里烧水做饭。往田里送水的时候,悄悄把梁五拉到一边去:“今天晚上在家里住。” 是夜月沉如水银泻地,洒入千家万户院中。来帮忙的表哥梁五还带来一个让来弟有弟吃惊的消息。 似水流地的月色中,可以看到来弟和有弟都吃惊。来弟惊愕后有一丝悲哀,有弟则是担心和担忧。 梁五觉得招架不住。来弟瞳瞳黑眸,最深处象是忧愁;有弟黑漆漆的眼睛里,象是水光在闪动。 “明年要是让回来探亲,明年还回来。再不济三年也可以回来一次。”梁五故作轻松:“我走了,你们有时候去看看俺爹。” 将军金戈铁马,血横飞处,来弟这样想想,再看梁五更象是愣头愣脑袋。大字都不识几个就知道打架的人去打仗?来弟责怪自己,是我造成这个局面。而梁五,这就横下一条心要离开。 来弟面色苍白,梁五已经决定,有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于是吸吸鼻子泪汪汪:“当兵又苦又累,你别去。” 一个木雕石刻坐着,两个木雕石刻坐着,第三个不时用袖子在眼睛上擦一下,再吸鼻子。来弟觉得浑身血都仿佛凝固,恨不能把梁五拖到院中痛揍几下。她颓然地不敢看身边的人,梁五心中恨我,有弟也会恨我。 求亲不成远走投军,来弟原本想与梁五再好好说说的心情,变成尖锐的棘刺,深深扎在她手里。 手上不留指甲,也紧藏在掌心里肆虐着自己。紧紧盯着院中明亮月光的一点,来弟这一动不动的姿势,让梁五看着害怕。 “还回来。”梁五酸涩又生硬地这样说,觉得自己四肢百骸,象是不再灵活,就是舌头说话,都有棱有角起来。 话说过,梁五站起来,用力有些过猛,又停了一停,象是候着来弟会不会说什么。来弟咬着牙,指甲按在手心中,心思只想着,手中应该有几个红印子。只觉得头也僵心思也僵,只有如水月色在院中扑洒一片。 轻轻一声门响,来弟迷茫回过身来,有弟对着她有些害怕地看着:“姐,你怎么了?”来弟心思转为清明,恨恨地在心中道:象是我逼走他,象是我逼得他背井离乡,象是我逼得他去生死难料的地方。 “有弟,进屋去。”来弟从牙缝里迸出来这一句,大步走到梁五屋门外,叩门同时继续从牙缝里迸话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门立即开了,象是梁五就在门后等着。有弟傻呆呆地看着来弟进去门关上,有弟没有听话回屋去,反而是蹑手蹑脚一溜小跑到门前把耳朵贴过去。 “你走了,舅舅怎么办,你继母不是人,你就不要舅舅了。”来弟是伤心轻泣:“上次我和有弟去,舅舅还让稍话给你,让你没事回家去。”来弟越哭越伤心,这还算是亲戚吗? 梁五慌了手脚,来弟的眼泪滚烫地烙在他心上。梁五匆促决定去投军,流血流汗拼出来。初时是莽撞,这几天前思后想,觉得自己是对的。 这样的梁五让来弟觉得陌生而又冷意,梁五小心翼翼却是不打算回头:“俺爹,你帮忙多照看。等俺回来,俺回来,”梁五突然露出笑容,笑的很是稚气:“俺好好谢你。” 来弟失声痛哭:“我托了王媒婆,让她给你说一门好亲事,你嫌你后母不是人,在这屋子里成亲住着。你……”来弟没有看到梁五面上一下子怒火中烧,只是说她自己的:“战场上不是好去的。” 口只觉得堵得慌的梁五,目光也转为黯沉。他是火爆子爽快的人,对着来弟呜呜,梁五抓住来弟的手打开门把她拖了出去。门外是赶快闪开的有弟,急忙笑嘻嘻:“说的咋样?” “让你姐回屋哭去,”梁五对上有弟,就笑逐颜开。一时心乱如麻的来弟,擦干净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泪水,再抬起头来,声音里是清凛:“你哪天走?” 这突然的一个转变让梁五看愣了神,来弟昂着头追问,面庞白的有些怕人。梁五倒低声下气起来,嗫嚅道:“后天吧。” 来弟嘴唇微动在算什么,这样停一下,人也没有刚才那么生气,来弟放缓声音:“不行,要走就停上十天。”说过以后,带着不容反驳的神色,走到有弟面前伸出手露出笑容:“睡觉去。” 有弟不明白,伸出手被来弟拉着往屋里走,又回头看一看梁五;梁五愣在当地,没有想起来问为什么要十天才走,只看着屋门轻轻一声响关上,梁五一自己的头,竟然不知道心里是欢喜还是不欢喜。 但是来弟不愿意自己走,梁五是可以明白。想到这一点,梁五还是露出笑容回屋去,在屋里躺下来,对着屋顶看,不知道自己这样决定是对还是错。 父亲年纪大,来弟有弟能多去几次看看才好。想到父亲,梁五更要想到,就是自己不走,在这里当混混,总不能当一辈子。再说来弟不喜欢混混。 来弟喜欢什么,她自己都没想过,梁五受到拒绝,想着王媒婆说的:“这姑娘心大。”心大不就是要有身份的人,梁五会错意,以后求亲不成,不是不当官就是没有钱。 在这里苦熬着自己更煎熬,梁五再想想自己后母可怖的脸。梁五后来更喜欢来弟,就是她和有弟心肠好,不似后母坏心肠,把她的孩子往梁家里领,把梁家的孩子想着点子往外面赶,见不得他们在家里哪怕喝一口热汤水。 不甘心的一拳捶在身下的炕上,梁五还是决定去。再回来一定不让来弟小看我。再说人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在这里高不成低不就的也不好。 十天以后,古道西风中,黄菊几朵在长亭外半隐半露。来弟和有弟为梁五送行。一同去的还有几个人,都是想着军中好发财的少年。 把手中一个包袱递给梁五背着,蓝底白花的包袱里是赶做的两件棉衣和两件单衣、四双鞋,这是去裁缝铺子做的,鞋是街上买的。 看着这蓝底白花的包袱在眼光中越来越远,并且伴随着梁五不时的回头。梁五每每一回头,就看到来弟和有弟一起招手,耳边就响起来她们说的话:“外面不好,早些回来。”梁五就只把背上的包袱再背一背,只背着就可以感觉到包袱里衣服一定厚实。 西风中不见身影,来弟才拉着有弟回家去,路上有弟说话:“梁五哥说,他不在家,有人欺负就忍着,等他回来再说。” “嗯,”来弟答应一声,心中想着答应梁五去看他父亲,梁家舅舅要是知道实情,会不会怪自己气走他的儿子。来弟在西风中叹气,也曾问过自己,可还是接受不来这门亲事。 有弟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布包:“姐,梁五哥让给你,”打开来,里面是上次没有收的那一对玉镯,下面是一些散碎银子,是梁五的积蓄。 “我最后告诉梁五哥,你把家里的钱都包到他衣服里了,让他路上好用。”有弟对着这镯子和碎银子,这样说一句。 “嗯,”来弟答应一声,收入怀中扯着有弟继续往家里走。寥寥秋风中,也有征人去远方。来弟克制自己不要想起来“可怜河边骨”,却总是想到血染沙场,来弟幽幽叹了一口气。 安家的院子里是越来越热闹,白天有不少家人来回报信,说新宅子的动工事项,有不少家人重新回来。 而更热闹的是川流不息的亲戚们,铺子里的管事们,还有一院子莺莺燕燕。安公子就长闭屋门苦读,以门栓为遮挡。 就这门栓也挡不住,屋门上传来舅家表妹的声音:“表哥,莲子汤煮好了,请表哥用一碗才是。” 安公子只能慢吞吞过去打开门,看着这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汤,和这一个衣红饰翠的人儿进到屋中来。 进来就只是打量啧啧:“表哥受委屈,自表哥生下来,几曾住过这样地方。”安公子倒觉得夏夜蛙噪,秋晚虫鸣,都是有风韵。唯有亲戚们聒噪,表妹表姐们殷勤,让安公子觉得委屈。 “罗香,我在读书呢。”安公子是他一向的温和态度说一句,罗香嫣然一笑:“表哥只管自便,这屋里再简陋不过,我唤丫头来给表哥收拾收拾。” 这殷勤才让人委屈,安公子在心里这样说,负手负袖微微冷下面孔来:“罗香,打扰到我,我就不高兴了。” 罗香不是虎表妹,可爱犹甚,而且安公子尚可以镇住她。罗香微嘟起嘴来,双手在衣袖中互握着摇一摇身子:“表哥又吓我,我不依,给我画个好绣花样子来。不然的话,哼,” 这小丫头还要来要胁人,安公子更是板起脸来,摆出自己长兄的资格:“不然你要如何,哼,”安公子也回哼一声,放低声音也威胁道:“你不听话,我对舅母说,给你找一个三寸丁作女婿。” 罗香生的娇小,最怕别人说这个,听到这句话,尖叫一声出屋里来,站在门首对着安公子不悦地晃一晃头:“你等着,我对姑妈说,给你找一个不听你话,最要和你对着干,在家里娇生惯养不会让你的姑娘做媳妇。” 安三从罗香后面走出来,忍笑呈上一封书信给安公子,再对着罗香躬身道:“表姑娘,您在这里住的倒有好些天,屋浅房窄不周全,只是委屈您才是。” 接过信的安公子听着罗香在罗裙内跺脚:“我偏不走,偏在这里陪着姑母,然后看着表哥,”罗香做一个鬼脸儿:“你找一个不讨你喜欢的媳妇,我才称心呢。”拖长声音的罗香很是得意:“不讨人喜欢,或许讨你喜欢;只有找一个不讨你喜欢的,那才叫好呢。” 要笑的安公子目光放在信封上,又是微微一笑,这是自己的同窗,现在京里的孔补之写来的信。安公子进学早,又身子不太好,孔补之与安公子同年中乡试,次年安公子染病,而孔补之进京中了殿试,现在京里任职,一向是与安公子时常来往。 看着罗香说过种种她得意事,这就转身去找姑母安夫人,安公子关上屋门,在窗下打开信,看过前面两句,就微变脸色,再往下看,更是面色沉沉。 信上写道:“……弟幼年才名远扬,京中有闻之。少年批驳阉党,田公公也知一二。恩师左大人在田相面前为弟多方斡旋。田公公备言有一义女贤良,愿与弟议亲。弟接此信,可速议亲事以避此祸……”让安公子先为变色的就这一句, 再变色的则是下面那几句:“闻弟遭祝融之灾,重起楼阁可酌减以示弱,也可破财以扬灾……” 放下书信,安公子苦笑一下,少年高论京中阉党,不想在这个时候发作。几年前更是年少轻狂,言语不避,再后悔也来不及。倒是这书信中所提之事,让安公子只是苦恼。这亲事,能这样就随便定下来? “表哥,给你送点心。”再开门,这一位表妹香风熏人,这还不是亲表妹,是安家起家后联的宗。 见公子打开屋门,院中的安三走过来接过点心,对着这位表姑娘笑着道:“屋里浅窄,表姑娘请交给我才是。” 陪着安夫人在对面厢房中坐着的罗香,拉着安夫人不依:“姑母你看他,就会说屋里浅窄这句话,屋里浅窄我也不走。” 罗香是安夫人兄长的女儿,家住邻县,在家里也是小楼亭台,来到这乡间,象是度假一样的快活。无事再和安公子斗斗嘴,罗香是不愿意就此回去。 因秋凉上来,安夫人下午就坐在院中晒日头,她看到安公子面上一闪而过的不悦,却不知道安公子是为着新到的书信,还以为儿子又为着亲戚打扰他看书。 这封信让安公子挂心怀,他素来是做事有章法的人。下午先课书,晚饭后才重新在脑海中想着自己的亲事。 安家起了家,却没有就此躺倒过着富贵日子。安老爷各地奔波,在别处建的也有家业。安公子心中苦笑,不少人说父亲在别处也有家宅,安公子还没有去查证过,不过母亲只生自己一个,自己要是不争气,母亲才是真正伤心。 这样一想,订亲之人家业不必太大,相貌中看却不必绝色,只要成亲后能相伴母亲和祖母就行。安公子觉得头疼,这城中莺燕,早就打听过几遍,都是知知底的人家。眼前匆忙避祸订亲事,订下哪一家才好。 拿起来象牙柄折扇,安公子走出屋门来,安三一看又是要去外面步月,赶快再进屋里取一件夹袍子拿在手上,跟上去在后面。 月下安公子心中烦闷,想想孔年兄的信中所言,破财以避灾祸,孔年兄这是让我赔些钱财,让这城里人以为我手里无钱。外表文弱心中桀傲的安公子不想赔钱,就是为着一口气。现在看来京中阉党仍是气焰高涨,是几时才能四海靖平,人人安乐。 “公子您看露水下来,这晚上比不得夏天晚上,公子在这里闲逛一回,就回去吧。”安三看着安公子又要往小桥那里去,近前两步拦挡一下。 安公子知道他的意思,却不耐烦:“我走走就回。”心中正烦,好些天没有看到来弟,她今儿也未必在。安三这个奴才,见天儿就防得严紧。安公子只是往前走。 先于一步看到来弟坐在小桥下面的是安三,安三心中叫苦,眼角瞥到安公子步子稍放快些,这就走到来弟身后。 “你又在伤心什么?”安公子觉得自己可以明白,来弟坐在这里,就是她忧愁到不行的时候。这是自上一次小桥边见过以后,第二次再见。安公子手已经伸到袖中到丝巾,准备递给她。 来弟回身看到是安公子,又往后面找一找安三,虽然是没有找到,也明白他必在一旁。“没什么,”来弟这样说过,就转身走开。 愣住的安公子对着自己看看,身上是雨过天青色的夹袍子,可以见人,就是腰带也是端正系着。这姑娘怎么见我就走?公子我生的不招人待见,还是公子我不能见人? 回身来的安公子怒容满面:“安三,”待安三走近前来,安公子更是恼怒:“你这奴才干的好事”安三在泥地上跪下来:“公子恕罪,咱们不过这里住住就走了,公子身子不好,何必沾惹这些人。” 面色沉沉的安公子冷冷道:“你对她说了什么?”看着安三还在迟缓,安公子大怒:“你明儿去庄子上吧,让安五来跟我。” “公子,”安三跟在安公子身后,苦皱着脸在后面求饶:“请公子听奴才回话才是。”静夜里,安公子冷冷地走在前面,安三跟在后面,还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 这主仆二人走开后,来弟才从一旁走出来,重新在刚才那块地儿坐下来。夜里的风吹的人身上要打冷战,身后几步远是一丛树木,比别处要暖和的多。来弟还是愿意在这里坐着。 过日子上面,来弟可以苦一些也可以累一些,觉得假以时日,自己可以把家里料理的更好。木屋草房也可以是雕梁画栋。只是这人言浮道,来弟觉得冷风冷刀不堪忍受。 自梁五走以后,来弟的日子更不好过,王媒婆见天儿来,出于好心,也太敬业不过。 现在来弟也有走的心,带着有弟走开,换一个地方另过去。可是一个姑娘带着一个孩子,有弟要是个男孩子又好些,等他长大,可以顶门立户,有弟偏又是个女孩子。 正胡思乱想间,身后又是那温润的一声:“为何叹气?”来弟回过身就是懊恼,对着月下飘飘出尘的安公子,来弟抱怨道:“我就不能一个人呆一会儿。”见天儿就是王媒婆来,叔公们来,然后是有弟埋怨:“姐,早知道,你应下梁五哥多好。”有弟还穷琢磨:“让人捎信给梁五哥回来。” 去而复返的安公子对着这看到自己就恼怒的面容一乐:“象是我得罪了你?”来弟大怒:“可不是,就是你得罪了我,你快走开。” 低低地笑声响起来,来弟看看四下里无人,一心里要出气:“你的三管家,对着我胡说八道,要我离你远些,你离我远些才是。我惹不起你,只想躲得起。走开,先到者先得,今天晚上这地方,是我一个人的。” 安公子放慢声调,眼神里颇有玩味地道:“这个庄子都是我的。”来弟觉得心口就是一堵,整个人凝了一下,恨恨地道:“好,好,我走,你是大家的公子,我是乡里的丫头,我让你才是。” 安公子伸手抓住从身边走过的来弟,有一身功夫的来弟挣了一下,居然没有挣开,睁圆眼睛道:“要让人看到,你还我清白。” “告诉我,你为什么忧愁?”安公子仗着是个男人,天生比女人力气要足些,勉强抓这一下,也抓不长久,反而手指太用力,来弟又用力挣扎,安公子觉得这丫头力气不小,这就松开手,好声好气地问她。 来弟还是恨恨:“我不告诉你。”安公子兴味盎然地道:“公子问话你不回,明年还想种这地吗?” “不要了,我带着有弟走的远远的。”愤怒到脸通红的来弟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喊出来,对着安公子诧异的表情,来弟这就舒服许多,用手擦拭一下嘴角,这就舒心畅意。喊也喊了,对着安公子做一个我行我素的表情,转身大步走开。 身后的安公子失笑,冲着我发火,这丫头,胆子不小安公子用手中折扇敲击一下手心,不扇也觉得凉意顿生,这才想起来,白天还可以用到折扇,这晚上是夹衣夹袍上身,折扇是可以丢下来的东西。 欠收拾的丫头,安公子也学着来弟恨恨说一句,觉得自己气势不足,声气也不振。没过年这姑娘先吃了鞭。这欠收拾的丫头。 第六十八章,公子落难(六)在线阅读 !t; 第六十八章,公子落难(六) 肉文屋 / 第六十八章,公子落难(六) 第六十八章,公子落难(六) 第六十九章,公子落难(七)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九章,公子落难(七)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九章,公子落难(七)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六十九章,公子落难(七) !go 第六十九章,公子落难(七) 来弟回到家中,是有弟愀然的面色接着她:“姐,刚才二保哥又来找你。”来弟觉得自己要抓狂,子柱子和什么保,姑娘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其实是很吃香。 成亲光明正大地要聘礼,娶一个老婆回家需要不少钱,而且还不好娶。来弟对于自己的这种吃香是不放在心上,简直是不喜欢。 “姐,你去哪里了?”有弟着看来弟打水净面,在一旁问她。来弟想一想才告诉有弟:“去河边儿了。” 有弟嗫嚅地道:“是不是见隔壁的人?”来弟笑起来:“不是。”不仅见到他,还对着他凶了一大堆。想起来自己的话,来弟沉默下来,洗过和有弟上炕睡觉,看着油灯吹熄。黑暗中响起来来弟的悄悄话:“有弟,你睡着没有?” 带着睡意的有弟动一下身子:“还没有。”有弟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可以看到闪一下:“姐,你要说什么?” 来弟长长地叹一口气,对着有弟道:“不然,咱们换个地方住吧。”来弟没有想过成亲,心里就没有人。这古代的男人,成亲以后是什么样,来弟心里没有底。虽然她不是一个人就可以打得的,来弟想一想就不乐意。 就这样挺好,带着有弟长大,日子虽然辛苦却有赢余。可是这想法被周围的人打破,到年纪必须成亲才行。来弟发现自己不能特立独行的时候,身边可以依靠的梁五也不在了。 就是梁五在,来弟也未必就嫁他。不过梁五时常来,也是有些好处。来弟伏在炕上听着有弟惊奇:“为什么要走,新盖的屋子,而且今年不是好过?” 来弟无声地叹口气,我和有弟想的不一样。有弟觉得挺好,而且有弟还会帮着梁五不时说一句话:“看看这些人都不如梁五哥。” 梁五虽走,影响犹在。来弟昏昏沉沉地睡去,觉得梦中无数只手围着自己,“要成亲,姑娘大了不成亲是伤风败俗”,来弟骤然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日子悠悠地过,又是半个月过去,看着天上沉沉要飘雪花,一个上午过去,来了几拨人,来弟苦中作乐,只能笑上一笑。 上午半天,应付一个叫的人,两个叫柱的人,来弟都不记得他们长的什么样子,都是一样的黑面庞,铁柱一样的身子。 有弟担心地看着来弟:“姐,你怕要把全村的人都得罪光了。”来弟故作轻松:“不会,有些人家是没有要成亲的人。”有弟只能咧开嘴笑一笑,这个时候,家里唯一的男人有弟说话,就全然不起作用。全是来弟当家。 院门再叩响时,是一个半陌生的面孔,这是安家新来的家人叫安五,安三哪里去了,来弟也没有过问。听说安家走丢的家人很多,来弟想一想安公子,就有几分兴灾乐祸,或许安三也走了。 “公子请来弟姑娘去一趟,”安五在这农家小院里,面对主人的客人,也是很恭敬。来弟站起来:“好。”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安公子喊自己,来弟不得不去。 一起来到安家,安五请来弟进去,自己守在门外。来弟进去后,有些叹为观止。一样大小的院子,差不多大的屋子。这屋里书架书案小几,高几上摆着几个瓷器,有一个五连枝的烛台,是黄铜的发着光泽。这屋子外面看着一样,里面却是天壤之别。 安公子神采俊朗,看起来心情不错。坐在一把原色的禅椅上,笑容吟吟:“坐。”来弟先回身看一下屋门是开着的,这才回身坐下来,离着安公子也有些距离。 开心笑着的安公子发出笑声来,对着来弟抬抬手:“你手边有茶,这里家人少,你自己倒吧。”来弟看着手边雕花几上一个绿岫茶壶和两个绘茶花的茶盏。从农家劳作来到这样似锦绣的屋中,来弟心情也陡然好起来,抿着嘴儿开句玩笑:“这是送客的茶还是迎客的茶?” 安公子又是一串笑声出来,听得外面的安五有些奇怪,难怪安三走时让自己小心隔壁这姑娘,这姑娘竟然是狐媚子托成一样。她一来公子就要笑。 来弟喝过一杯茶,安公子依然是笑着没有说话,来弟再倒上第三杯,以为自己是来喝茶的时候,安公子闲闲的说起话来:“我有要紧话对你说,要关门不要?” “公子请说,”来弟斩钉截铁,再把第三杯茶喝下去。安公子也不勉强,声音不高不低地道:“说你到成亲的年纪了?” 来弟这就来火,来一个看笑话的。来弟站起来:“与你何干?”屋外的安五面皮不由自主地抽动一下,屋内的安公子却不动怒:“坐吧,我们有话好好说。” 这样温和地态度感染来弟,正为这事情烦心的来弟虽然焦躁上来。安公子和蔼平和的语气却能感染她,来弟坐下来面上已经是怒容。过一会儿,来弟才幽然低声:“请公子不要见怪。” “我不怪你,”安公子这就回答道,然后带着微笑道:“这乡野里,哪有你相得中的人。”这句话似对非对,来弟没有仔细听,只是安公子随时都是笑容和气,可以攀谈的样子。来弟需要与人说话与人多聊一聊,而且是这样一个丰神俊朗的人,来弟觉得僵直的身子这就放松不少,如对多年好友一样。 安公子把来弟心思看在眼里,更觉得自己对。这姑娘不是这周围的人可以相配,难怪她时时觉得忧愁。 “我要对你说,你当嫁,我当娶,你意下如何?”安公子是颇为自得地说出来这句话,实实在在地把来弟吓到。 受到惊吓的来弟并没有变脸色,直直转过脸来对着安公子一张俊脸看一看,眼光是迷茫带着迷惑:“你说什么?” 安公子含笑殷殷,来弟脱口而出:“你有毛病吗?”苦笑的安公子看着来弟换上歉意的面容,安公子揉一揉自己鼻子:“我倒是没有病。” “那为什么?”来弟问出来话,就开始生气:“就是上次我冲撞你,我今天道歉了,你是公子,是识文断字的人,你再生气就没有理由才是。” 外面的安五只是抽着面皮,他比安三要话少,所以守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什么。房中的安公子对着屋门看一看,再对来弟道:“关上门。” 来弟姑娘也不再计较男女独处一室,走过去关上门。转身看着安公子的神色不似作假,来弟再次脱口而出:“有什么内情?” 安公子在心中苦笑,面上却是含笑:“就是公子我觉得你可以抬举。”安公子是有先见之明,这村里任何一个姑娘,听到自己这样说话都会失常,来弟的失常也在情理之中。 不用人让自己坐下的来弟狐疑地对着安公子左看右看,突然展颜一笑:“你就实说吧,有什么要我帮你的地方?” 安公子忍俊不禁,要你帮的地方?那就是你说你和我订亲,一直到那田阉党不再打我主意为止。安公子纠集学友,几年前是一直为阉党所惧,这事情来弟无从知道。 面前这姑娘疑惑再眩惑,而安公子是有成竹,决定花上几个钱让来弟姑娘帮自己挡这一灾。谁叫这姑娘不管不顾把公子我得罪的很深,竟然对着公子发脾气,安公子和气地一笑:“我知道你最近在说亲事,你觉得公子我不比别人好吗?” 过去的公子是不是都这样厚脸皮,来弟是不知道。不过来弟只觉得透着谋和诡计。来弟皱着眉对着安公子一通打量。 安公子不慌不忙:“你亲事不成,要带着有弟离开这里是不是?”来弟点点头。安公子笑的和蔼可亲:“背井离乡不好过,难道比和我订亲事更为难?”安公子慢慢地道:“你要多少聘礼可以开出来,凡我拿得出来,都会给你。” “我要知道理由,”来弟的眼睛瞪的乌溜溜圆:“我不信你喜欢你,也不信你要和我成亲?”安公子忍住笑,此时天色更冷,安公子手中没有折扇,只有暖手的手炉一个。手拂在手炉上的安公子开始胡扯一通:“你虽然是小家碧玉之质,却是兰质慧心……” 说完这一通,来弟只不错眼睛看着安公子,象是要从他身上看出来什么,安公子正色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在我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你要是相中别人,我也可以为你作主。” 来弟身上一阵麻,对着安公子展开笑脸:“公子说话请客气些。”安公子心底的笑意不时往面上涌,又拼命忍下来,还是一脸正色的面容:“你有别的心思,只管对我说,这城里城外,我若是不能为你作主,再没有别人能为你作主。” 这倒是句实话,来弟再倒一杯热茶在手里暖着手,心里不能确定自己可以相信他。一直看着来弟面色的安公子又徐徐开口:“你但说无妨?” 犹豫过后的来弟才说出来:“我只想把有弟带大,给他成个家。”安公子很是爽快地道:“这对我不难。” 来弟再犹豫过后才说出来:“而且我,不想成亲。”安公子心中大乐,我也不想随便成亲,这不是眼前没有办法。 “来弟,”安公子温柔地一笑,可比明珠也可比春风,笑的来弟都发现他真是中看。安公子一笑得逞,还是温柔地语调:“你一个姑娘家,带着弟弟能走到哪里去。再说不成亲,那是笑话,至少也要订门亲事吧。你说是不是? 心中是伤心涌上心头的来弟,觉得什么事情都好解决,就是这亲事太难解决。和安公子订亲事?来弟到此时才问出来:“和你订亲,有什么好处?” 稳稳不动声色的安公子带笑:“你要什么?”来弟又迷茫起来,我要什么呢?来弟道:“我要一个可以立足的地方,我要一个可以让有弟安心长大的地方。”说着说着,渐渐清醒的来弟也看到安公子眼中的一抹笑意,总觉得他笑得那么怪。 清醒过来的来弟回魂了,一边说一边理好思绪:“公子你不开玩笑?”安公子宁静的嗓音,象是他可以信赖:“我为何对你开这种玩笑?” 对着这让人平和的目光和声音,来弟眼中也多了一丝狡黠,这狡黠一闪而过,来弟清清嗓音:“那咱们来说说吧。” 手一抖的安公子还有些不适应,微笑并没有走样,嗓音也依然是温柔:“请说。”来弟盘踞着座下木椅,这就开口:“你富我贫,公子一时兴起,我不敢不从,也不能不从是不是?” 这样的一句开场白,安公子也认真起来,微笑道:“你晓事。”来弟客套一下:“公子过奖。”安公子眯起眼睛,此时我不是纨绔子弟,你也不是无知村姑,这姑娘要说什么?来弟再次开口,就是条件。 这条件只有一条:“婚约可以随时撕毁,但是公子要立个契约给我,以后帮我把这里的屋子换到邻县去,卖也成,有人愿意换也成。” 安公子听的失神一下:“就这样?”来弟极其诚挚地点头:“就这一条。”安公子断然道:“不行。” 此时有心情周旋的倒是来弟,冬日无事,和安公子胡说一通也解闷。来弟笑意盈盈:“为什么不行?”语气中多有逗弄的意思,来弟纳闷,难道我要上多少聘礼才叫好?我只想带着有弟走开,从这里走开。 “聘礼你可以开出来,我不会还一件,就是这婚约撕毁,也可以随时,却是随我的意才行。”安公子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也显示着他才是能作主的人。 来弟没有意见,只有一条:“你撕毁后,就得按我后面的话做,帮我和有弟换一个地方住,而且,”来弟笑靥似花:“我要做男人。” “你要不要个梯子上天去?”安公子没有笑,反而可以明白来弟的心思,而且突然之间明白的更多,试探着问一下:“有弟是女孩子?” 突然的发问,来弟找不到掩饰的心情,只能尴尬一下:“你别说出去。”一直微笑的安公子沉下脸来:“这真是胡闹,等她大了,你怎么收场?” 来弟与安公子一拍即合:“对啊,我正为这件事情发愁呢。”似笑非笑的安公子听着来弟对着自己附合,只是给她一记眼风,再答应下来:“你和我订亲,有弟的事情我也帮你。” “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么着急要订亲事?”来弟顺着话意就追问,安公子笑的云淡风轻:“公子我觉得你可以订亲。” 来弟忍了几忍,还是冲口而出:“胡说八道。”对着房中安公子的笑声,来弟静下心来,把这事情重头到尾再想一想,第二个条件又出来了:“都说你邻县也有铺子,我会认字,也可以记帐,等你毁婚,给我在邻县找一个事情做,”来弟重申:“到那时候,我是男人。” 还没有定亲,就口口声声毁婚,安公子起了逗她的心,手在白铜手炉上摩挲一下:“如果我不毁婚,你就得和我成亲。” 来弟没好气:“你睡地上。”安公子哈哈笑起来:“那就看你的能耐了。”屋内这样的笑声,屋外的安五又抽着面皮,只怪自己为什么不把耳朵堵起来。 “选个黄道吉日下定,要好看,聘礼按抬数送你们家去。不图好看,要银子还是银票都可以。”安公子话音一落,来弟就接上来:“银子,” 对着安公子了然的笑容,来弟再添上一句:“不要银票。”银子沉甸甸拿着更安心。安公子悠然,有钱就是好办事:“下定礼不会太多,衣服首饰折成两百两银子,你满意吗?” 来弟只是嗯一声:“还有吗?”安公子一乐道:“还有什么?”怎么说自己亲事象是在卖东西还价钱? “那我想一想,再回你话。”来弟这样说过,安公子就沉下脸来:“你消遣我?”屋外的安五听着安公子冷冷的声音,觉得心中一凛。来弟却不理会安公子的怒气:“终身大事,不能草草,再说我也不知道公子为什么相中我?” 来弟不卑不亢:“我们家里没有老人,为这个原因,公子才选中我是不是,不然这村里多少姑娘,怎么就轮到我?”来弟心底一点疑惑不明白,她心里不放心。 “我并没有想过毁婚,”安公子怒气稍稍缓解,对着来弟身上略一注目:“是你一直在说毁婚,我不得不陪你说下去。” 来弟扪心自问,不认为安公子诚心诚意要娶自己,对着安公子笑语殷殷,来弟不可遏止地想起来还在路上的梁五。要是梁五也能这样坐下来好好说一回话,有什么话会说不明白,何至于弄到现在自己一想起来梁五就觉得内疚。 然后来弟惊奇,他提起来订亲我居然不反对,是他这儒雅风度还是谈吐和气让我愿意陪着他坐下来说话,还是我最近被逼婚的人弄晕了头。想起来逼婚的人,来弟可怜兮兮:“我帮你一把,你也得帮我离开这里才行?” “去别处会是两样吗?”安公子觉得来弟看起来有些象自己家里养的猫,有些偎人,可怜那猫火灾后就再也没看到。安公子好心地提醒一下:“你扮成男人,又能扮多久?” 来弟不无沮丧,象是天下之大,无处容身一样。心情低落的来弟道:“那我还是要想一想,如果我最后还是要嫁人,我不能陪你订婚。你毁了婚,我以后怎么办?” 这沮丧让安公子心里微微一疼,只觉得一个可怜弱女子无父无母,自己还要欺负她。看着来弟颓然地走出去,回身道:“我想一想会回你话。这村里人不少,你要是找了别人,也记得对我说一声。” 安公子赶快答应一声:“好”,知道自己是假订亲已经被来弟看穿。安公子苦笑一下,这村里姑娘是不少,城里要和我订亲的姑娘也很多,我只是想挡眼前灾而已,找一个好毁婚的人。这样一想,的确是在欺负她。 是不是钱出少了,没有打动她?安公子这样想一想,他是依着农家收入而算,两百两银子足够来弟姑娘挣上几十年,应该可以打动她的心。再想来弟提的条件,安公子都可以做到。 安公子此时没有主意,也不表示他就此放弃。过上几天,再和来弟说一说便是。 回到家中的来弟不停地想这件事情,毁婚倒是不怕,就是怕他事后不认帐。要不然,让他先把自己在邻县的地方安置好,这对安公子应该是不难。 “有弟,”到晚上的时候,来弟再问有弟:“咱们换个地方住怎么样,姐等有弟成家才安心。”黑夜里,有弟嘻嘻地笑声很清脆,和安公子的话是如出一辙:“去别处,也有人催你。” 来弟笑的象很欢快,就是吹过油灯,有弟看不到。“换个地方,姐当男人怎么样?”来弟的声音象是偷吃了什么东西一样喜滋滋。 “有弟,去别处,依然是有屋子住,也有钱用,而且住在城里,你觉得怎么样?”来弟一个人憧憬着说完,听一听有弟只有入睡的鼻息声。 黑夜的来弟不知道安公子的提议,是自己的一个契机,还是一次灾难。对着窗外幽幽冷月,身下是烧的温暖的土炕,来弟翻个身子。又想起来两百两银子?这算不算是拿自己换钱,来弟心中不无犹豫。 答应还是不答应,来弟一连想上好几天。她本来思绪清楚,这些天被成亲的事情折磨太狠,只觉得自己哪里还没有想明白。看眼前,那就答应下来;要说看以后,来弟苦笑,眼前都过不去,还有什么以后? 又一次来到安家,这是几天后安五特意来请。安公子在书案后,既没有起身也没有转过脸儿来,只是淡淡一句:“你的回话是什么?”。 第六十九章,公子落难(七)在线阅读 !t; 第六十九章,公子落难(七) 肉文屋 / 第六十九章,公子落难(七) 第六十九章,公子落难(七) 第七十章,亲事(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七十章,亲事(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七十章,亲事(一)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七十章,亲事(一) !go 第七十章,亲事(一) 面对安公子的问话,来弟看着他的侧脸,象是雕玉或是剪刻,又有光润柔动在其中,足见风流清越。 居于乡间的来弟一时之间不能打听安公子其人,只看外表,愿意和他与归的人也大有人在也是,只想到这儿,安公子转过脸来,眉毛往一处紧,对上来弟探问的目光,又展颜一笑。 安公子手中本来是执笔,这就丢下来,往外面吩咐一声:“安五,套车去。”安五在门外应声:“车在门外候着。” “你我出去走走如何?”安公子这样道,对着来弟挑一挑眉没有回话的表情,安公子半真半假的道:“你不敢?” 想想这人又有什么话要说才是,来弟转身走到院子里去。看身后屋门关上,来弟只是看正屋里,安老夫人和安夫人平时也得见。冬天的天气,门上是厚厚的海棠花锦帘,要是不挡住,还可以对着安老夫人扯上几句,老夫人最是健谈。 屋门再开的时候,安公子换过一件暗青色的外袍,安五为他披上一件避雪的衣服,看看天色:“或许有雪才是。”来弟是似笑非笑的面色,要是有弟看到,又要说这人出门也换衣服才是。 这耶揄的笑容让安公子想起来,对安五道:“去母亲那里,给宋姑娘取件雪衣来。”安夫人就住在几步外的对间,安五相请院中仅有的一个婆子取出一件柳色绣莲纹的雪衣,来弟接在手上:“冷的时候再穿。” 衣服入手脂滑软腻,莫明薰香幽幽而来。来弟只打算拿着没有打算穿,心中窃笑自己贫家女做的习以为常。当年拿着积蓄去买新衣的劲头不复在此。 院门外两辆马车,马车旁有几个孩子在看,有弟立在自家门首也在笑看。安公子招手让他过来,细看这个小孩子肤色细嫩,分明是个女孩子才是。安公子问道:“上车来带你逛逛去。” 安五把有弟抱上车,来弟是布衣裙,不用人扶,自己上车和有弟坐在一起。 “姐,咱们去哪里?”有弟初坐马车,觉得样样新奇。直到马车走出村口,才想起来问。来弟抱着有弟看那件雪衣,再对外面看看是行在官道上:“请咱们吃酒席吧。” 有弟不说话,依着来弟有了心事。过一会儿,来弟指着外面给他看,有弟只是皱着眉头看一看,就闷闷不乐地重新坐着。一样有心事的来弟没理会,走到一半,明白是往邻县去。 昨天只是一说,安公子就手脚奇快。来弟看着马车进到另一个城门中,是半上午的时候。这城里也繁华人流不少,车在一处小胡同里停下来。安五过来请来弟有弟下车。 一处小小院落,进去是三间正房,两间厢房,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院中有水井,井畔有梅花。北风一阵吹起,井栏上的空木桶发出一声响掉入水井中,听声音就不是干水井。 “有后院,有弟你去看看。”安公子这样说过,有弟欢呼一声跑到后面去,安公子示意安五跟上去。赶车的车夫在门外,这院中梅花下面,只站着安公子和来弟两个人。 中等个头的来弟这才看到安公子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只是他一向文弱,再者大家公子没有和人近身而站过,象今天这样站的如此之近,倒是不多见。 “这院子如何?”安公子拿的准来弟不会拒绝这诱惑,从来弟面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她眼中一会儿想一想,一会儿是打量水井梅花,眸子中有神采。 安公子把自己手中的手炉送到来弟面前,低声殷然道:“等你与我毁婚后,这房契我给你,你在这里关着门,装男人也好,装女人也好,大可由你,”安公子昨夜又想到如何对来弟说,此时不无笑谑:“等有弟长大,不改过来也成。让他装你丈夫,这就再无破绽。” 说到这里,唇角弯弯的安公子再添上一句:“我出个主意,你们搬来的时候,就说你们是夫妻,小丈夫童养媳,倒不少见。” “扑哧”一声笑的来弟只纠正一下:“是你与我毁婚。”字面听起来象是我负心。安公子低笑一声:“没准儿我不毁婚,你我……”来弟狠狠瞪了一眼:“你敢”接过手炉,推开门去看房内。 缓步跟进来的安公子似受天大的委屈:“看看,我就说是你要毁婚。”来弟笑嘻嘻,没有心思再争辨谁要悔婚。看房中榻几桌凳俱全,用当时的话来说,是一户好人家。床也不是土炕,而是画着梅兰竹菊的拔步床。 来弟走进拔步床中坐下来,安公子立于床外没有进来。犹自笑语低声:“你把有弟带大,有什么打算,看我是不是能帮你?” 对有弟以后的打算,来弟心中是盘算已久,此时也不必客气,来弟微抬眼眸道:“我想着让她改过来,让她学针线,给她找一个好人家。” 安公子笑声温润,似春水流动又似夏溪轻缓:“那你要好好挑一户殷实人家才行,”来弟微笑,觉得安公子说话很中听:“我也是这样想的,”眼眸黑漆漆的来弟露出笑容来。 安公子做出为来弟打算的样子:“你把她改过来,带到大,再给她成亲事,这功夫不少花才是。”来弟叹一口气,这话真是说到自己心里去了,自带有弟常思父母不易,带一个可以帮忙做饭的小孩子都觉得不容易,何况是自己父母从襁褓之中把自己带大。 “有弟生的好,以后你给她找亲事,要我帮忙的地方,记得来找我。总要家里得过,良人相貌相当,学业已有小成,这样的人家才好。”安公子推心置腹地说着,来弟觉得有道理,想一想以后有弟成亲,有弟姝丽,许的亲事也相当,光想想就开心。 对着来弟脸上这开心,安公子悠然地道:“就怕有弟年纪大了,也似你一般,不愿意成亲。”然后悠闲自在状转过身来,浑然看不到来弟的白眼儿。 来弟白眼了好几次,安公子都没有回身来。来弟想想家里得过,良人相貌相当,家业已有小成,安公子在自己吹自己。 从拔步床里出来的来弟,走到安公子面前,对着他这么大的一个目标,白了一个眼儿,这目标太大,想不中都不行。 安佶公子生动形象地给来弟姑娘上一课,女大当嫁,似我这般人你哪里去找,和你订亲事还要想来想去,真是让公子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公子我长大了不中看,小时候出门都夸着我生得好,这话过了时? 房里房外都看过的来弟嫣然一笑,还是那句话:“我再想想。”北风吹起安公子碎了的片片九窍玲珑心,吹不走安公子心里难得的失落。安公子故作不当一回事情,用三分洒脱掩饰自己面子受损:“你且想来无妨。” 有弟这才从后面奔跑回来,手上几枝子梅花:“姐,后面也有梅花,还有一小片空地可以种菜。”有弟生于农家长于农家,觉得最好不过自己种菜打粮。最好开门七件事,件件不花钱才好。 话说过,再看到安公子面上淡淡喜色的有弟,这就不再欢蹦乱跳,一老本整地走过来弟身边,手中梅花也垂下来。有弟装作不在意:“就是梅花少了些。村里田头也有这几枝子花。” 姐姐要寻思,弟弟来批驳,安公子觉得自己养气养都用在这一会儿上了,这一对姐弟榆木脑袋不开窍才是。安公子再看看来弟把手中的手炉又拿去给有弟抱着,安公子在心中叹气,我这样对你们,你们何以对我。那一对榆木笑的欢快,全然感受不到安公子的腹诽。 中午是吃酒席,外面送来的席面。榆木一对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餐,再坐着马车回村里来。回到村里是半下午。 下车的来弟把手中衣服送回来,笑的可爱可亲:“打扰公子才是。”安五接过衣服来,随在安公子身后走进去。 回到院中的安公子如在旧宅一样,对祖父母和母亲请过安,再回到自己房中坐着歇息,想一想今天自己言语行止,可有哪里不妥。刚坐下来捧上热茶,有弟进来了。 来还手炉的有弟把手炉放下来,怀中取出一个蓝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对玉镯,成色也是一般。有弟却小心捧在手心里给安公子看,再告诉他:“俺姐有亲事了,这是聘礼。”小小有弟由今天的院子再结合来弟昨天的话,这就来给安公子泼一盆凉水。 “是吗?”安公子对这小小孩子,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反问。有弟的话这就出来:“你不信?俺告诉你,是俺表哥梁五。”安公子更是一晒,面上的表情看在有弟眼里,有弟更是来气。 “你别再缠着俺姐才是,俺敬你是东家,你不能强压人头去。”有弟尖着小嗓门儿来理论,安公子露出笑容来:“有弟,多给你钱?”有弟道:“不行” “多给你地?”安公子又是一声,有弟还是断然地道:“不行?”笑上一声的安公子笑容可掬:“有弟,把你们送到衙门里去,多打板子行不行?” 有弟吓一跳,对着安公子和蔼可亲地笑容看一看。这笑容是可亲之至,有弟却觉得可以看出狠劲儿来,有弟往屋外后退一步,把手上的镯子小心收好,这才再是一句:“不行” 这一句不行就气弱许多,有弟到这时候才打心里想起来安公子是田主人是东家,刚才只是嘴上说说。安公子含笑招手,有弟不象进来的时候那么气昂昂,更是小声地道:“你说,你说。” 安公子微微挑眉,对有弟道:“有一句话,带给你姐姐。”有弟此来却是背着来弟,听到公子这样说,声音更小下来,一句:“什么话?”安公子几乎是听不清楚,却可以从有弟有几分惧怕的面色上看出来。 “你告诉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安公子把这句话说出来,有弟这就如卸重负,一溜烟儿地跑回去。来时气冲如牛斗,去时慌乱要奔跑。安公子在屋中慢慢扬声吟道:“众人皆醉我独醒矣。”这话不可谓不自负。 一直到晚上,有弟才磨磨蹭蹭着把这话告诉来弟,姐弟俩个人睡在炕上。难免要说一说白天看到的那院子。 来弟是征求有弟的看法,睡在蓝底子大花棉被中的来弟想着那院子,厨房里的用具也是一应俱全。 “有弟,你觉得那院子怎么样?我看不比咱现在的院子差。”在城里的院子,从大小上是不如村里的院子大,来弟却满意之极。 有弟吞吞吐吐:“姐,隔壁公子人不好,他要罚你酒吃。”来弟脑子里一闪而过就是原话,来弟不由得诧异:“是说敬酒不吃吃罚酒吧?” “就是这一句,”有弟半中间忘了原话,只记得罚酒吃。罚酒吃是什么意思,有弟是不知道,只知道一定不好。有弟添油加醋:“他说的时候还笑呢,不过有弟知道,这不是好话对不对?” 这样的话在来弟心里也有威慑,来弟只觉得是自己拖拖延延得罪了他。没有想到别处去的来弟有些恼火,有话来给我说,为什么要吓有弟这个孩子。 “他还说的什么?”来弟这样问出来,就感觉到有弟心里藏着话。来火的来弟要听个明白,在自己的被子里哄着有弟:“没事儿,你只管说出来。” 有弟这才把今天下午的话都说一遍。听着来弟不仅不生气,反而轻笑几声,最后再叹一口气:“有弟,你以后别去和他乱说话。”有弟哪里是他的对手,只有被吓回来的份儿。 “有弟以后不理他,姐,你也别理他。”有弟说着就委屈上来:“这村里有叔公们在,他就是田主人,也不敢乱打咱们板子。姐,他要不是打你主意,怎么会帮你换院子;姐,咱不走,就在这里住着多好。他不给田种,也可以卖柴不是?” 来弟只是笑一下,有弟想的当然简单。安公子这“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出来,已经是他的立场在这里。过去以女色获罪,以至于背井离乡的人不少,来弟觉得自己算进去,可算是冤枉。 再算算家中积蓄,全数给了梁五做盘缠,余下来的只是梁五留下来的钱,再就是还有一年的粮食在家里。来弟没主意,扔崩一走谁都会。带着有弟又能去哪里安身落户? 眼前又浮现出安公子的笑谑:“要是有弟如你一样,长大了也不成亲事,你可怎么办?”姑娘成人要成亲,来弟此时不气,反而忍不住要笑。不管如何,安公子说的算是有理。有弟要成亲,自己也应该成亲才是,不然的话,有弟大了,一定要问:“姐,你怎么没亲事?”上梁不正,下梁歪了应该有理。 让自己成亲,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来弟嘴角边是一丝嘲弄的笑容,又让这位公子说中才是。良人相貌相当,学业至少有小成,家境也好,难怪他对着自己说起来,就是觉得自己理所应当同意才是。 真奇怪,为什么不找别人?来弟脑海中一闪,或许冥冥之中有天意,就是让这位公子这件荒诞的事情,来解我此时的难关吧。 以后安公子八抬大轿娶我,来弟不相信;但是这件事情过后,自己带着有弟去那个院子里,拿着聘礼折成的银子,作个营生度日,却是就在眼前伸手可得。来弟轻轻一笑,以后我假扮成男人,有弟恢复女相。想想就觉得不错。 这事情不是不可行,就如安公子所想,不同意是想吃罚酒,没有不同意的理儿。来弟在炕上睡着想这事情的时候,安公子睡在隔壁院中的厢房中,锦帐绣被中脚蹬着汤婆子,安公子也想的很明白。 做事情多用手段,此事能解我眼前灾祸,我怎生对这姑娘如此客气,同她商议还再三让她细想。我要压她同意,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安公子不打算再对来弟客气,明儿或是后儿她总要来给我回话,再说不行,看我如何收拾她。 书上多有抬腿一走的事情,安公子才不担心。一个姑娘就是有些功夫,带着一个小小孩子,能走到哪里去?放下这屋子地,靠她一双手再去别处重新起屋子不容易,要是如此容易,天底下就富人多而穷人少了。 此时安公子是不高兴上来。一个姑娘我都拿不下来,这还了得。为避灾要再换人说亲事。这事情就难以瞒人。偶然一时风流起,对一个乡下姑娘一见钟情,这是安公子的如意算盘。安公子是打算上演一见钟情,对这小家碧玉不能自己,好在来弟颜色也有几分,可以说得过去。 在来弟不同意的情况下换一个人,那个人或许会同意……想到这里安公子自己先一笑,那我是荒唐了。来弟要是嘴不稳以后说出去,让人知道我对着这村里姑娘一个又一个地喜欢,公子我先要成本城的笑料。 此笑料要出来,那就是扫尽斯文安公子不会让这种听起来就岂有此理的事情发生。脑海中浮现出来弟的笑容,安公子对自己道,我选中的是她,她就得给我答应才行。不然的话,哼哼…… 觉得这事情可以答应的来弟,生气安公子说话无状,敬酒不吃吃罚酒,有威逼的意思。来弟打算晾他两天,反正自己不去,他等不及,还会让安五来喊自己。心中打定主意,来弟不着急地在家里忙着自己的事情,等着人来喊自己再去。 安公子主意打定下来,不答应也不行。不会送你到衙门里去,也不会明着欺负你,稍稍用些手段,你这姑娘家就吃不了兜着走才是。安公子少年薄有才名,这才有机会纠集学友,批驳京中时政,因为惹祸上事,现在需要的一剂良药,就是和来弟姑娘订亲,装成一个为小家碧玉所迷的失足少年人来躲避灾祸。是以安公子也不着急,今天不来,明天让安五喊你。 这一对玉人才子,心中各有主意,打算好戏连台演,都沉得住气,也能不动声色。 来弟等一天等两天,只看到隔壁安家白天不时的来客人,时有书生也有女眷。来弟心中不说是着慌,却在每每看到女眷的轿子来到,隔壁传来娇滴滴的表哥喊声时,来弟就在心中对着自己打气:“他要是找得到别人同意,就不会对着我来说。” 到第三天,来弟觉得还是自己过来,把这件事情中不妥善之处再说一说的好。一进院门,来弟先过去和安老夫人安夫人说过话。再往安公子屋中来。真是奇怪,这家子长辈居然没有人觉得自己往安公子房中来,是不合情理。 安公子明年要应试,新得的一版墨卷正在批看,听到安五回:“宋姑娘来了。”安公子唇边是早在意料之中的笑容,还想再让她想几天,这一次她来的倒早。 “你不应该吓有弟,”来弟进来先指责安公子,安公子笑的全无歉意:“我不过是逗一逗他,小小孩子要有规矩,人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要想他成人成才,不当之处就要教导才行。” 来弟对着这刺眼的笑容,板起脸来不客气:“以后有话你来对我说,不许你再吓他。”安公子象是才注意到来弟也没有规矩一样,他淡然地道:“你是来对我回话?还是过来讨不是?” “我们一件一件说清楚,先说这一件。”来弟主动来理论,比有弟就要强的多。来弟对着安公子微沉的面庞,觉得比他刚才那笑容要顺眼的多。真是你不开心我就开心,来弟觉得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安公子沉下来的面色上,这开心分外舒心。 安公子也不是好吓的人,而且也不好说话。他装作看不到来弟的开心,依然是沉着脸:“你我订亲后,你家无主事之人,事事当然是我来过问。但有不是,我就管得。” 来弟对着安公子上下打量一下,我象是还没有开口说答应你,此人自大之极。 第七十章,亲事(一)在线阅读 !t; 第七十章,亲事(一) 肉文屋 / 第七十章,亲事(一) 第七十章,亲事(一) 第七十一章,亲事(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七十一章,亲事(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七十一章,亲事(二)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七十一章,亲事(二) !go 第七十一章,亲事(二) “你有话要说?”安公子随意地问来弟,那面容上眼珠子只是转,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来弟笑的很招人喜欢:“我……” 这么迟疑下去一会儿,安公子也很有耐心,摩挲着手中的手炉,来弟这才注意到,他又换了一个新的手炉,这上面刻着花鸟,而且鎏着有金,和几天前出去时用的那个不一样。 “这是什么花?”来弟把话咽下去,注意力在手炉上面。安公子也不着急,只是嘴角边要笑不笑的样子,回答道:“这是兰花,高洁明志。” 手炉上刻着长长的兰草叶中,几朵幽兰分明清晰,来弟笑的很是开心,象是头一回看到这种刻花,好奇的走过来一步瞅几瞅,再对着安公子笑容可掬:“这花,真好看。” 话题就此转到花花草草上去。此时来弟姑娘决定当蜡烛,你不拨我就不明。安公子对着这个眼中又现狡黠的姑娘,极有耐心地对着她说手炉,再往外面喊安五进来:“再取一个手炉来。” 安五进来的时候,来弟姑娘手中抱着原本在安公子手中的手炉,坐在安公子一侧的椅子上,正竭力笑不露齿在听安公子说话。 安公子对安五道:“拿来我自己放香饼儿。”安五不敢说什么,把手炉送过来。安公子打开手炉,取两个梅花香饼儿放进去,对着来弟道:“看清楚了吗?就这样放进去就暖和了。” 抱着刻花鸟手炉的来弟姑娘还是一脸的笑,对着安公子点点头。安公子对着她这看似傻乎乎的笑,只是让安五出去,门上也是厚锦帘,却是绣着鱼跃龙门。 对于房中坐着的这只等人拨的蜡烛,安公子也算是有耐心,和来弟说手炉就说上半天后,黑眸这才往来弟面上缓缓看一眼,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新手炉,慢慢道:“王媒婆说媒,你觉得如何?” 对于安公子笃定自己一定会答应,来弟只能在心里再说一句自大加上一点,人是故作沉思状,这姿势刚摆出来。安公子就浅浅地一笑,这笑容引得来弟也一笑,这沉思就装不下去。来弟这才开始爽快说话。 “只有一个媒人?”来弟好奇,书上写着古人是三媒六聘。安公子静静地笑着,他沉静下来的时候有一种自然的安宁感,让看到他或是跟他坐在一起的人,不由自主随着安静下来。 来弟不知不觉中笑:“我随便问问。”安公子再是微微笑:“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出来无妨。” “还是你说给我听吧,我先听着,”来弟把说话的权力重新让给安公子。安公子接过来,心中早就有腹稿,还是略停一停才开口:“外后日是黄道吉日,历书已经看过。王媒婆去提亲带下定。”来弟有些脸红地想起来两百两银子,来到古代先卖名声。 安公子再没有去推敲来弟的心思,只是说他自己的:“你在这里住着也行,要是怕村里人说话,去邻县的房子里住着也行。不是要给有弟改过来,”一想到这件事情,安公子就要取笑:“依我说,竟不用改。有弟长大,你们拜堂成亲,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怕没有孩子别人会说,也可以抱一个养着。” 这样的笑话遇到来弟狠狠地剜一眼过来:“有弟一定要改过来,要让她成家这才圆满,”对着安公子重新弯起的嘴角,来弟姑娘忍无可忍地也要打趣一句:“我都订亲了,就是给有弟做个样子。” 屋子里又响起安公子的轻笑声,笑上几声就遇到来弟很不悦的声音:“你这就说完了?”安公子忍笑继续说下去:“要住哪里都由得你,订过亲不可以再抛头露面,下地干活上集市卖柴都不可以,我按月让人送五两银子来给你,再给你找个烧火做饭的丫头,直到你不再用为止。” 来弟钦佩地看着安公子,听听这说话,天下才子中没有你那叫不对,说什么直到我不再用为止,来弟至此不能不再纠正一下:“是到你毁婚为止,”安公子笑的更是宁和,对这话没有反对的意思。 “你呢,你是什么心思?”安公子的话极其简单,这就说完。来弟最最想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请问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来弟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安公子只是反问一句:“你不答应?你不答应为何随着我坐车一起出去,这村里的人都看的清楚;我x日让人往你家中送点心茶水,你不答应可知道这村里人会如何说你?”安公子提醒来弟好好想一想,就在昨天正午,安公子送一位来访的学友上轿回去,多送了几步的安公子步行返回,经过来弟家门前时,对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来弟和有弟是温言款款:“看风吹病了,还是进去的好。” 看着来弟变了脸色,安公子意味深长地道:“村人们在心里想我会和你订亲事,这倒也罢了;倒是有一些人,觉得我不会和你订亲事,”安公子笑的狐狸一般:“这样的人会如何想你,你有想过吗?” 觉得会订亲事的人如何想倒也罢了,觉得不会订亲事的人是如何想……来弟涨红面孔,气急败坏的面色闪现出来,好在她也能忍,这气急败坏就一闪而过。只是面庞涨红,一时之间还变不过来。 悠然的安公子带着居高临下的神情看着来弟,话语是闲散地道:“我与你订亲事,是你的福气才是。” 忍来忍去的来弟觉得忍无可忍,这人太过险。来弟答应安公子订亲事,还可以落一笔银子换个地方居住;来弟要是不答应,安公子盖好宅子一走,留下的来弟就要面对一堆闲言闲语。而且来弟姑娘为亲事还得罪村里不少家。 看着这姑娘眼睛里慢慢沁出来水光,手里攥紧拳头微微轻颤,象是忍得极难过。安公子不忍心:“你要气不过,拿身边的东西出气也罢。” 话音刚落,来弟一拳就砸在身边几上,“嘭”地一声大响,几上茶碗茶盘子都跳起来。安公子失笑声中,安五迅速地冲进来一脸凛色:“公子,怎么了?” 看到安坐着的是安公子,眼睛里泪水汪汪的是来弟,安五松一口气,顺着安公子的眼色退出去。安公子好言抚慰来弟道:“订了亲事,我会对你好。” 又一个回合,来弟败下阵来,承认古人不好对付。而面前坐着微笑的有若兰花的这个人,险狡猾狡诈一切狡,在此刻来弟的心中,都不足以形容他。 想想自己随着他出去一趟,这几天里,安五没事就送东西来家。叔公们也来探问,语气中多有劝着自重的意思,说不自重要吃亏;三婶也来说话,拐弯儿说些身份不对,不是好相与的话。来弟虽然砸了这一拳,还是觉得人要气炸一样。 “我回去了。”来弟多一会儿都不愿意和安公子呆在一起,身后传来安公子的轻笑声,来弟走出来回家去。几步路就到家里,北风和寒冷修补来弟的脸色,回到家里的来弟没有被有弟看出来,就是心情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可以修补的好。 事情接着进行下去,来弟要把有弟说通才行。来弟今天没有心情说。任是谁被别人这样玩弄在股掌之上都不会好心情。来弟一一回想安公子这几天里的所作所为,不排除他刻意为之。来弟幽幽叹一口气,贫不与富交,贫不与富斗,安公子不着痕迹的对着自己亲近,好让自己依从他。这叫手段,这个人算是有手段。 正在叹气间,外面院中传来一阵轻轻的动静,与北风呜呜不同。来弟一下子警醒起来,象是有人才是。 听着轻轻的脚步声走近,然后就是门上有轻微的动静。来弟借着月光看看有弟睡的正香,自己蹑手蹑脚穿好衣服起来到外间,正好看到一柄刀尖拨开门栓,来弟走过去一把拉开屋门,屋外是一个蒙面看不清面目的人,一看屋里有人出来,这就转身几步奔到院中再回身来看,只是一个姑娘。 这贼胆子就大上一些,停下脚步手执尖刀低声喝道:“快拿钱来,不然宰了你。”来弟两步过走来,和这贼在院中打起来。她白天一心愤怒,这就得以好好渲泻。 隔壁安五是机警人,而且公子在这里住着,来弟姑娘家里已经进过贼人。安五听到动静从院墙跳过来,和来弟一起把这贼按在院子里,看看天上繁星,应是凌晨时分。 把贼捆上让安五押走。隔壁院中没有人醒过来,就是屋里有弟也没有醒过来。安五走的时候说一句:“宋姑娘小心,后半夜只管睡吧,我看着呢。”回到炕上的来弟还是睡不着,不过打了一架,心情这就好上许多。 来弟突发其想,明天要对安公子补上一条,以后惹我生气,就让我打一顿出出气。这样想着,来弟在脑海里又把安公子狠虐一通。 心情大好,睡意渐来,来弟姑娘这才进入梦乡,而且睡的香甜。 安五把那不长眼的贼押回自己院中,再也没有入睡,就在院中守着。到第二天早上安公子醒来,安五过来对安公子回话。安公子只听到前几句,面色这就沉难看下来。 “宋姑娘好身手,我赶去的时候正在同他相斗,我帮着拿下来也问过他,却是一个过路的贼没了盘缠,看着宋姑娘院子是新盖的,以为是大户就进去了。倒不与别人相干。”安五盘问得仔细,一一地回过安公子。 院中的婆子把净面的水送到屋中来,没有丫头在。安五服侍安公子净面。用热热的水洗漱过以后,安公子接过干巾帛擦干净手脸,这才说一句:“送他去衙门里吧,再让木宝来一趟。” 用过早饭安公子在窗下书案前坐着,他得重新考虑来弟的事情才行。原本是想着让来弟住在这里,或是住到邻县去。 一个突然而出来的盗贼,打乱安公子原本的心思。告自己的富户们都一一来看过自己和祖父,可是状子依然未撤,而且他们来到这里都叫苦不迭:“府上走水,把我们也烧个干净。”这银子他们是还想着要赔。 案上再拿起来一本旧日文章,这是自己每一年所做,安步当车再抄好装订起来。几年前那篇《论阉党》就在其中,安公子叹气,就是这文章让我这几年长进不少,少年孟浪,少年人太孟浪。 由这两件事情来想,安公子不得不多想一步,我走以后,来弟住在这里要是受我牵连有什么事情……安公子想想城中数家闺秀,也有尖酸刻薄的人对我一往情深,就这一件,只怕来弟就招架不住才是。 这姑娘会拎拳头,想到这里安公子才微微一笑。昨天气的面上通红,对着几上砸过一拳,拳头依然是握着,对着自己身上不住地看,象是要拿我出气她才甘心一样。 安公子把手中旧文章丢下来,心里已经打好主意,宅子盖好,让来弟随我一同回去。这样想过,安公子才觉得放心,然后眼中是促狎地笑意,随我回去,她一定不愿意,这样以后更洗不清楚才是。安公子兴味索然,说服她随我回去,要说些什么才行? “随你回去?”下午喊来弟过来,果然她听到这话以后,是不同意。来弟今天象是气消,又和以前的好声气一样,昨天的怒气不再,此时只是不同意。来弟狐疑:“你又怎么了?” 安公子一阵轻笑,不是我怎么了,是担心你会怎么了。来弟对着这笑声,觉得自己象是能揣摩到几分。这位“狡”人,说一句话出来,必然是有他的原因所在,只是他不肯说,来弟也猜不出来。 来弟不知道安公子的以往,是以无从猜起,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来弟只是假订亲,也没有去细细打听安公子的心情。平时三婶或是村人所说,不过就是公子会念书,公子会写字,来弟心想,谁不会念书,谁不会写字。只是我不认识繁体字,毛笔字每日写上几笔,还写的不顺畅罢了。 下面话题围着念书写字而来。安公子走一步估计就是一个主意,他上午想到让来弟随着自己回去住,在自己脱灾以前,来弟可不能出半点儿状态。而劝说来弟回去,安公子主意如下。 还是他一向安宁安然地笑容,也是他温润温和地语声,声音不高也不低,说出来的话从来有说服力:“为着有弟,也为着你。”安公子一开口就是为别人好:“有弟也到开蒙的年纪,你以后是让她改过来也好,还是改不过来她也好,为有弟的主意你是要早打才是。” “你带着有弟随我一同城里住,家里丫头不少。你让有弟改过来呢,有丫头们伴着她,你可以省心不少;要是有弟改不过来呢,就让他在城里的学里认几个字,是男人哪里能不认字。”安公子的心怀听起来是霁月清风,全无一点儿为自己的私心。 说过以后,安公子还觉得抱怨:“我订下这亲事,竟然要时时为你打算才是。”来弟姑娘忍住笑,听起来果然是好。来弟在家里也教有弟认字,不过她只教过几个就不敢再乱教。因为她不知道哪些字是有繁体字,哪里字是简体繁体都一样。 想来想去安公子这话是为自己好,来弟还只是狐疑。对上这位“狡”人,来弟觉得自己算计不过他,就此甘败下风又不甘心,要想耍他一下,又没有主意…… 想着耍人,来弟眼睛发亮,看的安公子提起心来,看着这笑容就不是好相与,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安公子笑吟吟问道:“城里宅子年后可以入住,你不必收拾什么,衣服日用让人备办就是。” 听起来象是拎包就可以入住的星级旅馆,来弟姑娘输过一仗又一仗。今天被喊来以前调整心态,不管风吹浪打,稳住已方阵脚。这个主意对有弟好,来弟这就答应一声:“给公子添麻烦。” 这么容易就听到答应,安公子笑的亲切友好:“不必同我客气才是。”来弟笑眯眯:“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有话只管说来。”安公子嘴角边又露出“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地笑容,来弟当作看不到这笑,只是握一下自己拳头:“昨天我很生气,”安公子立即跟上:“知道,你今儿好些没有?”气人的人和气地问气到的人,气到的人今天也和气:“昨儿晚上打那贼,这才出气,所以呀,以后,” 来弟姑娘拖长音:“以后公子家里又有人惹我生气,请公子找个人给我打一顿才是。”然后格外发亮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在安公子身上瞥着。 文弱有如禁不起风吹的安公子对着来弟姑娘的拳头看上几眼,不知死活一样问出来:“要是找不到人给你打怎么办?” “这个嘛,”来弟慢吞吞,左手握成拳头在右手心里摔打着,眼睛更是亮如闪星,对着安公子是一个懵懂地笑容:“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安公子笑得似乎来弟在说别人,一句吟咏念出来:“碎挼花打人。”来弟又噎了一下,犹豫一下生气还是不生气,这句词在古代这算是调笑,来弟想想还是没有生气,只是笑的很有距离。 话说三分点到为止,来弟觉得自己算是嘴皮子上出过气,这就站起来迈步往外面走。安公子待来弟出去,眼光才转过玩味和好笑,她倒要打我不成。这无法无天仗着自己有蛮力的丫头,和我一起住,看公子好好教导你。 安公子想想以后一个贤淑品德的人从自己家里出来嫁给别人,算本公子也做一件积德行善的事情。 走出安家大门的来弟喃喃低语:“女子无才便是德。”果然无才是好,要是无才就听不懂安公子拿着诗词来比划自己。以后也可以装作听不明白,来弟笑的贼兮兮回家去,我以后做有德之女子。 一进家门,先接受有弟的盘问,这些天里有弟就一直没怎么高兴过,是噘着嘴很不满:“姐,又喊你去作什么,你又不是他家的丫头。” 来弟笑眯眯走到有弟身前,低下头看着有弟,想想安公子说的,拿有弟当个男孩子的话,有弟也是到开蒙的年纪;以后有弟是女孩子,认上几个字也不会被人糊弄到,当然装成有德之人这一条上,当姐姐的自己教。 “有弟,”来弟只是想着就喜不自胜,蹲下身子抚一下有弟的头,喜滋滋地道:“你到认字请先生的年纪了。” 有弟先是咧一下小嘴儿是喜欢,然后就绷起脸:“俺不要隔壁的人当先生。”有弟对安公子排斥之强烈,说明有弟对梁五感情之深厚。 “进来,有弟,姐和你说话。”来弟把有弟喊进屋里来,姐弟俩坐在炕上,隔着炕桌子对望。有弟是紧绷着脸,对于来弟去一趟隔壁就高兴成这样,有弟不喜欢;来弟则觉得到了和有弟说一说的时候,免得王媒婆到家里来,有弟一时气急,会对着王媒婆出言无状。 来弟放软声音再放柔声音,原来就清脆的声音更是动听:“有弟,你也知道,姐到了订亲事的年纪,公子要和姐订亲事。” “不行”有弟激烈地反对,站起来气汹汹:“俺是这家的男人,俺不答应,你就不能订亲事。”有弟气的小脸儿都白了,又重提梁五:“要是梁五哥回来,你咋对他说,俺咋对梁五哥说,我说不行你就不能订” 来弟想起来安公子说的,小小孩子要教导才行,说的倒有几分在理儿。来弟也沉下脸来:“你还是个孩子,姐说了算。” 噙着泪水的有弟瞪视着来弟一会儿,突然在炕上坐下来放声大哭:“你凭啥一个人作主,要作主也是两个人拿主意。你凭啥抛开俺,你凭啥……” 来弟静静地坐在对面,看着有弟一个人哭闹。 第七十一章,亲事(二)在线阅读 !t; 第七十一章,亲事(二) 肉文屋 / 第七十一章,亲事(二) 第七十一章,亲事(二) 第七十二章,亲事(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七十二章,亲事(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七十二章,亲事(三)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七十二章,亲事(三) !go 第七十二章,亲事(三) 再男尊女卑,也不过是个孩子,再说还不是个男人。来弟对着有弟叹气,什么男人不男人的,姐正尝着歧视女人的苦,现在出门遇到那些来求过亲的,都是不屑或是恼怒的眼光,那眼光分明在说,看你能找个什么样的人。可以预想到,不仅三、五个人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来弟看着有弟哭声渐小,这件事情上姐要当家才行,你人小没见识,作不了主。 屋外北风频吹,来弟听到北风声响,下炕去从箱子里取出两件厚棉衣服和两双鞋送到有弟面前:“这是新给梁五哥做的,在姐的心里当他是个兄弟。” “可你总要嫁人才行,再找不到比梁五哥好的人。”有弟急切间这样喊出来,想想梁五对着自己说:“看好你姐,嫁到大户人家吃了亏,没法子帮她。” 有弟紧锁着小眉头,拼命在自己听过的事情里面找话来说:“前村的邱二妮,去年跳河被人救了,就是为遇到城里公子;还有后面的春桃,家里人都贪财,前年就说到别人家里做姨娘,现在不是天天在家里哭。” 有弟这样的话,让来弟也想逗逗她了,来弟忍着笑道:“他给两百两银子,”坐着的有弟又跳起来:“不要,不要那钱,冬天有棉衣服穿,夏天有井拔井水,这就行。” 过日子的原滋味儿,被有弟说的很是透彻。来弟微微失神看着这个小小孩子,这样的年纪只是会说,却不会明白话中的含意,哪怕是她自己的话。 “俺要梁五哥在家里,要他留在这家里。”有弟这家里唯一男人身份镇不住人,就拿出小孩子伎俩开始胡搅蛮缠。在炕上站着不甘示弱地对着来弟瞪眼睛。 来弟莞尔,她对有弟是关心爱护;有弟偶尔耍一下男人身份,大多的时候算是听话。家无别人,来弟遇事情会和有弟说一说,美其名曰找有弟商议,其实主意还是自己拿。 相信岁月悠然不会只有这一件事情,不能让有弟明白自己心思,来弟觉得以后头疼的时候多。这一会儿来弟也有些犯懒,身子里疲倦感一阵阵上来,或者说是有弟让她头晕,有些小搅和。 “梁五哥当然在家里,他是亲戚,不来也不行。”来弟这样说不足以安抚有弟,有弟还是瞪着黑幽幽的眼睛:“那你也不能和隔壁公子成亲。” 来弟很认真的对有弟道:“我说话,你听好了。”有弟扬起脸来:“你说。”姐弟两个人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是几时闹到这一地步。来弟微笑一下:“第一件,姐是和他订亲,不是和他成亲;第二件,除非梁五哥不要我们,只要他还回来,还是咱们家的亲戚;第三件,”说到这里,来弟对着有弟打量一下,清晰有力地吐出来:“有弟,你是个女孩子。” 扔崩过来三件事,有弟是一件一件弄明白:“不成亲为什么要订亲?”还没有坐下来的有弟又要跳脚,来弟笑眯眯,个中缘由,此时不能说出来。 “是你不要梁五哥,不是他不要我们。”有弟回护梁五,让来弟呻吟一声:“有弟,你要相信姐才是,有姐姐在,一样能照顾你,让你上学认字,让你过上好日子。”梁五的优势不过就在于他是个男人有力气。 有弟把后脑勺给来弟,脸冲着炕里面,再想第三件,有弟笑嘻嘻回过头来:“姐,俺咋能是个女孩子?” 屋里烧着炕分外温暖,解衣服也冻不到人。来弟背着身子穿好衣服,身后的有弟惊慌的声音又响起来:“姐,你……再让俺看看。” 来弟转过身来再解开衣服,有弟由刚才捂着眼睛说不看,到后来的睁大眼睛,现在变成水气氤氲在眼眸中。 “有弟别哭了,姐不喜欢看你总是哭。”来弟平静的重新穿好衣服,对有弟不慌不忙地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父母在的时候,交待你如厕要在家里,不要乱去田头了吧。” 来弟用了你父母三个字,有弟心中惊慌失措,小脸儿煞白,嘴唇都哆嗦着,看起来象是有弟心中的一整座长城发出轰轰烈烈的响声,倒得乌烟瘴气。有弟没有听出来来弟话中的意思。 来弟穿好衣服,再说一句:“不是男孩子也不要总哭。”然后坐下来给自己倒一碗茶,桌上是瓜子花生,是安公子近日送来的,来弟好整以暇地开始嗑瓜子,等着有弟不慌乱的时候,再和他好好谈谈。 作出轻松样子的来弟并没有感染有弟,有弟发作的惊天动地,在炕上飞起一脚,把炕桌子踢到地上。上面的花生瓜子龙眼茶碗稀里哗啦地摔在地上,茶碗碎片飞溅地到处都是。侧着身子坐在炕上的来弟不动声色,就看着小小的有弟发作。 “姐骗人,你是骗俺的,”有弟声泪俱下,小小的尖嗓门儿象要把屋顶震破:“有弟是男人,长大要当家。” 来弟只是苦笑一下:“你小声些,莫要让别人听到。”这句话象鞭子一样抽在有弟身上,有弟不再尖叫,却开始放声大哭,比刚才来弟要和安公子订亲哭的还要凶猛。来弟对着地上的花生瓜子龙眼和茶叶水,耳中听着有弟的大哭声,苦中作乐尚在自嘲。 院门外传来拍门声,然后是安五的声音:“宋姑娘,公子吩咐我给你送东西来了。”来弟赶快喊一声:“来了来了,”苦笑着再往院外来。院子不小,村中空旷,自己在冬天关门闭户的屋里可以听到安五喊声的时候,估计在外面的村里人都可以听到。 “宋姑娘,公子吩咐我……”安五嗓门儿高,不亚于有弟的嗓门儿尖。来弟拉开门怒目:“下次不要喊这么多声,”这么卖力地高声,不用问又是安公子的主意。 安五一只手拎着一只剔红纹人物山水的食盒,另一只拍门的手在对上来弟的怒目后,赶快也放下来去握食盒。再勉强陪上一个笑脸儿来,这次声音小的多:“公子吩咐,这里面是新做的点心,请姑娘赏收。” 身后几声小脚步响,有弟怒气冲天赶出来,对着安五手中食盒就是一记小脚踢上去,一面怒道:“不要你家的东西。”小脚还没有踢到,人就被来弟拉住,安五也把食盒拿高举在手上,对着面前这姐弟两个人也瞪瞪眼睛:“这是做什么?”分明是不识抬举 有弟怒气再冲冲,出来遇到安五黑脸上突然出现的怒火,有弟往来弟身后缩了一下,再伸出头来,声音也小上许多:“俺家里有。” 不理会有弟的安五还是躬身对着来弟送上食盒,眼角同时在防备有弟突然出来袭击。安五道:“请姑娘赏收。“ 来弟把食盒拎在手中,另一只手还拎着有弟肩头。有弟板起脸来,来弟也板起脸来斥责道:“你听话。”然后对着安五露出笑容:“你等我一会儿,我拿出来再把这盒子给你。” 拉着有弟拎着红漆食盒进屋里去,来弟把有弟按到椅子上坐着,再严厉说一声:“听话”然后打开食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两色小点心,还有一个小小锦囊。来弟突然想笑,公子演技一流,相中乡下村姑,还真的扮的停当,每每送吃的来,也会附上一件小东西。 有时是一个小小坠玉香囊,有时候是一个小小玉鱼或是玉蜻蜓,来弟姑娘此时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天下哗拉哗啦往下掉东西。 走出去以前看一眼小有弟,有弟不忿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对着桌上送来的东西是小眼睛瞍瞍,心里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在。 “你不许再摔东西,再摔我真生气了。”来弟再这样说过,才放心走出来把食盒还给安五。安五从来是候在院中,不会多行一步。 把安五送出门去的来弟关上院门再进来,桌上两色点心加上盘子都完好无损,锦囊也放在原处,有弟鼓着小脸儿坐在旁边。 “有弟,送来就吃,浪费东西不对。”来弟哄着有弟吃东西,有弟这句话倒是能听懂,埋头大口吃起来,而且也好转许多,从屋里倒茶出来:“姐,给你一碗。” 来弟觉得受宠若惊,有弟不发脾气真好。喝过茶吃过点心,来弟拿起来那个小小锦囊,带着有弟一起猜:“这一次是什么,要还是个玉蜻蜓,有弟多一个玩的东西。” 黑着脸的有弟站起来,迈开小脚步直奔屋中而去,脱鞋上炕把后脑勺对着外面,脸冲着炕里,继续生闷气。有弟是女孩子?怎么会,这怎么可能,有弟愤然,真想继续尖叫下去。 “有弟,这是怎么回事?”来弟跟进来,一只手拿着锦囊,另一只手上是一只小小玉马,四条马腿断了三条,断裂下来的马腿都还在袋子里。 有弟心情这就大好,眨着眼睛道:“这是他送来的东西?姐,他弄坏了不要的东西才送给你,你还要的那么高兴。” “下次当着他面打开,好好羞羞他。”来弟也心情大好,有弟能开玩笑,来弟也不计较他的小动作。把玉马和断马腿放在炕桌子上,来弟故作叹气:“要是还完整,本来是想卖了给有弟买纸笔,现在估计是不值钱了。” 有弟噘着嘴继续脸朝炕里装没有听见,过一会儿,又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俺不信,不相信,有弟是……”来弟及时打断:“你要哭就哭吧,别再尖着嗓门儿喊才是,有弟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以前顶门立户,以后还能顶门立户些日子。你现在别喊的人人知道才是。” 脸上挂着泪珠的有弟小脯起伏一阵子,再回头来搅和:“姐,你再给俺看看。” 一天下来,到晚上,来弟再也不肯脱衣服:“事不过三,都脱了四次,没有第五次。” “啥叫事不过三?”有弟哭一会儿闹一会儿,不过声音小上许多,再一个人噘着嘴儿坐一会儿,听来弟说话这就问出来。 来弟在箱子里找安公子以前送来的东西,不是玉质就是小小的金饰品,来弟都收在箱子里。和有弟缠上一天,晚上才想起来再检查一下,是不是全数遭到有弟的毒手。 把四、五个锦囊拿在手里,来弟回到炕上坐下来才回答有弟:“再生气的事儿,也不许哭三次以上,或是生气三次,或是生三天以上的气。有弟,”来弟警告的看看他:“过去一天了,明天后天再生气两天,第四天你还这样,亏你白当了那么久的当家男人,一点儿事顶不下来。” 有弟闹了一天算是声嘶力竭,嗓门儿也哑了不少。看着来弟把手中的东西一一倒在炕上,然后就啼笑皆非:“有弟,你的手也太快。” 玉蜻蜓断了尾巴,玉鱼儿首尾分开,玉蝴蝶分成三段,两只翅膀和身子不再是连在一起。来弟就只是叹气:“糟蹋东西就不对。以后隔壁公子另有新欢,这还是姐过日子的钱呢。” “姐你,”有弟羞愤难当,一腔怒火全在安公子身上。自从隔壁公子住过来,姐姐就变得不象姐姐,姑娘家哪能这么没有廉耻? 廉耻?来弟从有弟的眼光中仿佛能看到这两个字。来弟苦笑,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要在这种时候还有办法,让她自己试试去。对着有弟这种幼稚的孩子,当然是张嘴就说,闭上嘴她还能怎么样作为。 来弟把碎了的玉块再收好,对着注目看着的有弟开始上课,来弟是诚恳地道:“这些东西就收在箱子里,你不喜欢扔到后面溪水里都行。” “真的?”有弟不信,但来弟面上的诚恳让有弟觉得,这还是疼他的姐姐。有弟也知道这东西能换钱,不过小脾气上来就只管发作,明着不行背地里来点儿破坏才好。碎玉断块就是有弟今天的杰作。 来弟放软身段,有弟也嗫嚅道:“以为你放在箱子里当宝贝呢,气不过就在脚下踹上两脚,这玉不结实,姐,”有弟找到理由就要说安公子不好:“一踩就断,这玉太不结实了。” 来弟姑娘的课程继续下去,来弟笑嘻嘻:“有弟,你对姐姐说的话都对。”来弟清一清嗓子,做好有弟再说自己的准备,开口道:“这富家的公子不过一时兴起,以后他不要我,咱手里还有钱,可以远走高飞。” 一针预防针先打在有弟身上,以后安公子悔婚,来弟不用再同有弟重新说一通,他为什么要悔婚,他为什么要变心。人心从来善变,变的时候没有理由可言。只有小有弟这样幼稚的孩子,才会举着刀拎着斧头高喊,这人以前是这样的,以后也应该是这样才对。这是孩子幼稚心思。 心里泪眼汪汪的来弟姑娘也矫情一下,心想人生多随波逐流,流水急下的时候,人有什么办法。眼前最重要的是把课同有弟上好才是。 有弟依然幼稚:“姐,你可以不同他订亲事?”有弟小脸儿上满是期待:“不订亲事最好,有弟看他以后就不会同你成亲,就是成亲也一定七、八个姨娘,”来弟笑上一笑,听着有弟声音沉下来:“咱抗不过他,咱们可以走。” 出身于农家的有弟是没有办法才说出来这句话。和一位田主人处得熟了,有谁愿意走开。再去一个新的环境,人情厚不厚,田主人为人如何,这都是未知数。有弟为着来弟以后不会被抛弃,忍心说出来:“姐,咱们收拾值钱的东西,去找梁五哥。” 再对着炕桌子上的碎玉断块,有弟后悔上来:“以后送来的东西,有弟再不摔它踩它。糟蹋东西真是不对。”有弟结实地反省一下。 听窗外风吹树叶哗啦啦地响,好似嘲笑声。来弟对着有弟微笑:“东西南北都有军营,知道梁五在哪一处?”有弟傻了眼,来弟继续道:“就是知道他在哪里,一路上盘缠需要多少,又要走多少时间能到也不知道。”来弟声音中也多了嘘唏:“你喜欢梁五哥,咱们留在这里等他来个信儿才不会走散开。” 有弟喜欢梁五?来弟看向有弟的目光中多些温柔,亲事的事情要等到有弟长大再订,有弟现在还太小了,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人大多如此,别人强加于自己不管对错,都会本能的反抗;自己加于别人,就觉得理由多多,我是为着你好。对着小小的有弟,来弟满心里疼爱,等你长大些再说。眼前先把身份换回来,换到习惯才行。 一时气愤说出来离开的有弟,在来弟这样温柔疼爱的眼光中渐渐安静下来。此时姐妹促膝谈心,有弟只觉得心中暖融融。村里人也有往外面跑远路的,回来说风霜雨雪,再感时疾,病倒客店中听**声茅店月,又囊中羞涩的时候,那就是泪流满面。 大多数人爱安乐,有弟也不想走,也不甘心姐姐和安公子订亲事。无计再无法子,就只能是凄然地看着来弟:“姐,还有邻村的张三姐,她也……”反正都是遇到浪荡公子的苦命人。 “有弟,你疼姐姐,我知道。”来弟觉得这些话不好解释,我并没有同那公子苟且,也没有打算同他有什么,只是订亲事,然后去他家里住到他悔婚。至于去安家怕不怕人多势众,来弟觉得安公子要是那样的坏人,他大可不必花上这些心思同自己商议。认真说起来,安公子小小用些卑劣的手段,却还算是耐心在说服来弟同意。 有弟不再尖叫哭闹,来弟也省心不少。想一想安公子是随时可以斯文坐下来说话的人,不象梁五一拒绝他就暴跳如雷,也不象有弟要尖声哭闹。可见人还是好好坐下来说一说,这样更好,不过也得遇到愿意坐下来说的人才行。而不是那种张嘴就来,说完自己都抛到脑后的人。 窗户上天光黑下来,来弟点上油灯来铺被子。有弟又迸出来一句:“一直就在这里住,等着梁五哥送信来。” 来弟坐在炕沿上解衣服:“睡吧,明儿再说。”有弟这才爬起来把自己的棉衣脱下来,解着解着有弟又偷看一眼来弟,让来弟哭笑不得地道:“没准儿有弟长大了就和姐姐不一样。” 现身说法解自己衣服说生理课,来弟难以张口对有弟说男人是什么样。来弟只能告诉有弟,女人都是这样。对着有弟新迸出来的话,来弟能笑眯眯:“姐还能骗你?” “这倒不会。”有弟这样嘀咕一句,钻进被窝里。今天饱受震憾的有弟折腾有一整天,倒头就睡着,让来弟有几分羡慕,还是小孩子好,再大的心事头一挨枕头也能抛开来。 第二天是安公子说的黄道吉日,王媒婆往来弟家里来提亲带下定。安公子亲自交待王媒婆来提亲。王媒婆着意地打扮过,还戴上两朵红绒花。 家无老人,就是来弟接着王媒婆进屋里,王媒婆还问一句:“有弟不在家里?”姐姐终于攀上高枝儿,王媒婆想看看有弟是什么面色?小人儿家应该得意忘形。 “有弟在屋里缝衣服。”来弟没有喊有弟出来,就是喊,有弟也不会出来。有弟要事不过三地生气,今天不过是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坐在炕上对着墙壁在生气。同安公子生气,也同来弟生气,间中气气梁五哥,为什么要走? 唯独有弟自己这个找气生的人,有弟没有想起来应该生气。面壁的有弟听着王媒婆的笑声笑语:“恭喜来弟姑娘,贺喜来弟姑娘,这是绝好的一门亲事,打着灯笼都难寻找才是。” 笑声扎了有弟的耳朵,有弟上炕来穿上鞋,揭开门帘就跑到外面去。“有弟,”来弟只喊上一声就停下来,对着王媒婆笑笑:“多谢王大娘。”。 第七十二章,亲事(三)在线阅读 !t; 第七十二章,亲事(三) 肉文屋 / 第七十二章,亲事(三) 第七十二章,亲事(三) 第七十三章,亲事(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七十三章,亲事(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七十三章,亲事(四)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 第七十三章,亲事(四) !go 第七十三章,亲事(四) 这亲事就这样订下来。当晚安家那边过来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妈妈,搀扶来弟过去给安太夫人和安夫人叩过头,就算定下来。 简陋的下定,来弟是无从知晓这简陋,她只以为安家现在难中,诸事从简。叩头是不让人心中情愿,想着长辈也就算了。 安夫人给了一对玉镯,成色比梁五的要好;安老夫人给一件点翠金首饰,上面宝石并不是太大。好在来弟接在手里,只会觉得自己在这里过日子的保障多上一分。 院子里多一个煮饭的丫头,叫小枫。来弟姑娘还没有成亲,这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安公子每天下午过来一会儿,他是不避人看到,身后跟着安五步行过来。来到屋中,总看到来弟坐在炕上抬起眼眸来一笑,再低下头去伏首写字。 大学都毕业跑在这里学繁体字学写毛笔字,来弟只能说自己珍惜这样一个境地。等梁五有地址来,给梁五写信也要会写毛笔字,这算是手足情;再说安公子悔婚后,来弟是必要做些养家糊口的营生。如安公子所说,会认会写,不会让人哄骗。 安五外间里坐下来,安公子去了披风自己进来,走到炕前看来弟的字。看得出来下功夫,比前几天要好的多。 “现在你认识为字了吧?”安公子含笑,这一对姐妹不时要让他觉得奇怪。指鹿为马这四个字放在一起,来弟个个认识,单独一个为字,来弟就不认识;还有小小有弟,是一身傲骨,对着安公子就没有好声气过,觉得他拐跑自己姐姐,以后也不会有下梢。 来弟笑眯眯:“你坐,等我写完,再请教你几个字。”安公子坐下来,随手拿起一张来弟要问的字,却是一张田契。 把田契看一遍,安公子轻柔温和地声音又响起来:“这是你昨天去看的田?”来弟姑娘拿到两百两银子,就让安公子给自己找一个卖田的经济,要在邻县买田,为自己以后的日子先打基础下来。 卖田的经济却是来弟姑娘自己在交涉,所以她今天在苦写这张田契,不打算在以后签契约的时候假手与人。 “昨天那分田要两百两银子,”来弟订过亲,出门也算配合会说一声,对安公子说过,还可以有套好的车送她去。来弟在心里对自己做个鬼脸儿,以后就在邻县住,一定还有诸多需要安公子出力之处,我陪你演完,大家各走各路,也犯不着生分到装以后再不认识。 安公子听过笑笑,来弟手中就两百两银子,她倒是有成算,不愿意全花完。 公子下定雁酒折银两百两,对于来弟姑娘是不少,是以来弟姑娘觉得满意,觉得以后有保障。 对于安公子来说这钱太少,他与来弟相交并不深。这世上包藏祸心的人不少,安公子心中时时提防。 虽然亲事安公子也用了小小手段。他还是要小心来弟姑娘别有心机,就着自己就上来。不愿意一下子就多给钱。 此时看着来弟聪慧灵动的一双眼睛在面前,安公子心中歉意上来,你陪着公子躲过这次,我好好补你一分儿。 来弟不得已挣到这笔钱,在她心中还是觉得自己用手用心挣来的更妥贴,安公子问她就说出来,却没有再打主意的意思。 这几天里北风刮时有小雪,来弟不惧寒冷隔一天去一次邻县,不看田也在街上转过好几圈。 手中得的首饰虽然不知道多少钱,却是早说过归来弟所有。来弟打算首饰当的钱,租一间邻街的铺子,做些生意。这就是来弟的全部算盘。 说话间来弟就写完这一张,她拿着田契练字,是怕以后看不明白田契。安公子执起来弟写的字,这就一笑:“这字不好,你跟着练的倒起劲儿。” “那你写一张给我,写的不好我可不要。”来弟也逗安公子一下。一晒的安公子当然是不肯写,他的字有人求着尚且不肯写,也不会这样宠着来弟。 安公子看看炕上两本字贴:“这里不是有,你认完田契上的字,就习这字贴吧。”来弟在心里说一句小气鬼,当我求你字呢,我不过顺口就是一句。还以为自己什么好字,等我以后写好了,贴到我自己大门上去。 低着头的来弟装着收拾字纸,把手中笔慢腾腾套上笔套。安公子觉察出来弟不悦,他当然是当作看不到。小家碧玉最惑人心,这是亲事传出来以后,相好的学友们都纷纷来取笑的时候说过。 装出来迷头迷相的安公子每天要听人奚落自己,然后再顶着村人莫明的眼光来看来弟,在安公子心里,他轻易不愿意同来弟太亲近。借着杆儿就往上爬的人也太多。 指点她写一下字是手到擒来,亲自写给她就是两回事。安公子换个话题:“有弟又不在家?”外面这就传来“蹬、蹬”地小脚步声,来弟露出笑容:“有弟回来了。” “姐,我赢了。”有弟人未到声先到,看到安五在外间,先探个小脑袋进门帘,看到安公子在,喜欢立即变成不喜欢。 来弟笑逐颜开:“赢了就好,明天姐再教你。”有弟眼光放到来弟身上,才重新咧开小嘴儿笑:“行,我再出去打一架去。”在门帘上的小脑袋一下子缩出去,让屋内看着的安公子愕然。 对着来弟唇边掩饰不住地笑容,安公子是不悦:“到底她也是个姑娘,在屋里做做针指多好,哪有你这样教导她打架的?” “你别管,”来弟笑盈盈的声音中听起来象是有娇嗔,眼前金主在,来弟姑娘总不能冲撞他。说话和气些的这声音,让安公子收起不悦来,认真地道:“去我家里住,可不能这样。” 来弟觉得安公子真是没事找着上心,来弟没好气:“去你家里,有人对我和有弟指指点点说难听话吗?” “当然不会,但有这样的事情,或是有谁怠慢,你只管来找我。”安公子这才明白几分,先答应下来,再问来弟:“这村里谁对你们说难听话?” 公子诚心相问,来弟颇不耐烦:“公子您太清闲是不是,这村里不少人,肯定是有人背后说我攀高枝儿,以后没有好下场,”安公子慢慢沉下脸来:“是谁这么大胆?” “您看会儿书去吧,不是明年要赶考。”来弟对着安公子这样的作派是不领情:“您打算喊来对他说什么,以后不佃田给他还是送到衙门里打板子,这几句闲话还弄不到那样地步。再说你这样做,更是为我们得罪人,等你不在,还是我和有弟从头应付。” 来弟说这件事情就来气,有弟出门就有孩子指着鼻子眼睛说攀高枝儿,又说上好些难听话。平时无事的时候,是大家和和气气。来弟陡然与安公子订亲,让别的和她同处一个阶层的人要心中不舒服。 安公子张口结舌听过来弟这一通话,先笑一笑再道:“你又急了,就你呀我呀的,以后当着人这样对我,我对你说过,是要责备你。” “怎么会?”来弟眼眸轻闪:“当着人我不和你说话。”安公子又好气又好笑:“那我问你话呢?你也不回答不成。” 来弟笑的一脸的俏皮:“公子我知道了,公子我这就去。”来弟让安公子好好数一数:“这里面哪有你,只有公子二字。”来弟再甩出来一句:“就是我去你家里住,也不用天天在你面前呆着吧。” 对着安公子沉着的脸,来弟赶快改过来:“您以后离我远些,免得我说错。”安公子端坐着摆出教训的姿势来:“从今儿开始,你就不能对着我说你,以前你还挺好,订亲以后就不成体统。” “那您找别人就是,”来弟腰板儿板直,觉得订亲过后,反而自己要占上风:“您一个月换一次亲事,将来您高中状元,书坊里印话本儿,也算是一段佳话。” 说过以后,来弟再装的悲戚戚:“至于我清誉受公子拖累,以后余生落得声名不再,唉……”后面还没有悲戚完,被安公子打断:“我不是在过问,自订过亲,你家里的事情我不是都过问,你倒不让我过问。” “不该过问的就别问,象有弟几时换回小姑娘衣服,象有弟为什么对你不亲近,象……”来弟突然明白过来:“您对着我就你呀我呀的,把好好的我带的不成体统。” 安公子忍忍气再忍忍笑,圣人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订亲的这位姑娘颇合圣人之语。来弟订这亲事除了银钱上面,别处都觉得受委屈。一大通话说下来,自己心情舒畅,不忘再交待安公子:“千万别管这事,您一管我们在这村里才难做人呢。” 听着这不象话的话,安公子不会是高兴的脸色。再不高兴,安公子也在这里坐足半个时辰,把来弟不会认的字教给她,再听着来弟高兴上来就胡扯一通以发散心中不快;不高兴的时候就闷闷坐着数钟点儿。 这个时辰有弟一般就出去,她不愿意看到安公子坐在自己家炕头上象主人,而且安公子要坐必然是上首,姐姐坐在下首,看起来十足一对夫妻。有弟看不习惯,就出门去。在家里学会几手,再出去有人说自己和姐姐,有弟就揍他,倒也过得痛快。 “姐,”有弟今天连赢几架,心中太开心,在外面再呆不住,就早回来。一进屋子安五先笑一下,有弟瞪瞪眼睛再进去,来弟笑着下炕,一下有弟的头,再走到箱子前去拿新棉衣。有弟身上是一件老蓝色布的棉衣,上面被扯破好几块,棉絮都在外面露着。袖子上是泥渍,口是水渍湿了一大片。小脸儿上却是欢欢喜喜的表情,还在说战绩:“高我一头的大毛也让我推到水里去了,他把水面的冰撞破弄一身水,气不过泼我一身水。” 湿乎乎的有弟必须要回来才行,不然北风吹在身上,冻的只是打冷颤。 安公子冷着脸儿看着来弟取出新的棉衣来,再对着自己嫣然笑靥:“有弟换衣服,公子您外面坐会儿。” 来弟手中所拿是绸子的新棉衣,这是安公子让人送来的衣服,如安公子所说,自从订下亲事,衣食住行他都过问。对着这新棉衣,有弟小小声儿再说一句:“俺不要穿他家的衣服,只要他以后对你好。” 安公子站起来:“换好衣服都出来,我有话对你们说。”外面安五听到,已是先于一步打起门帘让公子出来。 来弟在屋里给有弟换衣服,有弟还是小声嘀咕道:“俺不要穿。”来弟嘻嘻笑着给有弟解衣扣:“手臂抬起来,”一件一件给他换上。换好衣服,来弟和有弟在屋里又叽叽哝哝说上一会儿笑上几声。直到外面安公子略提高声音:“出来。”这才扯着手一起走出来。 安公子看着这姐妹两人,好似将军看着自己不守军规的士兵。从来公子说话要打上几分折扣,安公子微笑,弄不好你们两个人,公子我也不用还想着去当官,这两个人都收拾不好。 打架回来的有弟狼吞虎咽吃东西,衣服有弟要排斥,吃的东西有弟从来不排斥,而且饭量大增。正是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有弟饭量增大,来弟就看的喜笑盈盈,看在这一点儿上,来弟觉得这亲事订的也有不委屈的地方。 安五避出廊下,可以听到里面公子缓和地声音:“刚才让你们换好衣服出来,你们没有听到?”声音一如平时一样温润,却可以听出来安公子今天不打算放过去。安五心中觉得这才是公子呢,这一对姐弟还是姐妹,在安五日常看来,是很不识抬举。 “我和姐姐说话呢,你再喊出来我不就出来了。”破坏安公子威严的是有弟,来弟就笑:“换衣服呢。” 安公子冷淡地听着,这就不再说话,此时说什么有如对牛弹琴。他默然地坐着,把玩着自己手上一个翠玉戒指。屋中气氛渐凝,有弟说一句:“我累了睡觉去。”这就走开。来弟不能抛下对面的雇主离开,只能在心里复述着什么是敬业神。 安公子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玩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玩了一会儿才站起来,不慌不忙地抖抖衣衫,理理衣袖。从他站起来来弟就跟着站起来笑容满面:“公子慢走。” 公子抖完衣衫抖衣袖,再慢慢理一理衣领儿。间中有弟的小脑袋从里间门帘探出来,刚要说一句:“姐,你咋不进来。”一看安公子还在,有弟赶快把头缩进去。 来弟姑娘笑的有些僵,刚才无视于他,忘记公子乃一切“狡”人之首。他平日态度温和,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忘记这是“狡”人。 安公子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裳,来弟姑娘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站在后面僵硬的笑,不会上前来帮着整理,就只候着。 好不容易安公子整理完衣领子,把腰带扶一扶端正,腰带上系着的一块透雕玉兰花玉佩也重新顺过,就是官场上见上司前整衣冠也不过如此。 把来弟晾的够呛,安公子这才迈步,也不回头,自打帘子扬长而去。门帘子从他手中落下来,不再看到他的身影,来弟姑娘这才松一口气,进到里间来,笑眉笑眼问有弟:“怎么打的架,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小枫做好晚饭送进来的时候,就要抿着嘴儿笑,宋姑娘和宋小官人,又在屋子里练打拳呢。不明白明儿要揍哪一家。小枫觉得没有必要,直接对公子说,这事情就不用自己再烦多好。 有弟由来弟刚订亲那几天觉得丑不愿意出去,到这几天里天天出去到人眼面前去晃,小孩子再骂他,有弟就挥拳头。 昨儿晚上又学了一招,有弟一大早就起来,对着绸子衣服撇一撇嘴,还是穿到身上兴致勃勃,准备吃过早饭就出门满村里晃,有弟的豪情满怀,要打到这村里人不敢说自己家才行。 这话不能对着来弟说。来弟早说过,有弟乱惹事,就不再教。有弟对自己的姐姐佩服到不行,自己会创拳脚。来弟姑娘毫不脸红的把功夫算成自己独创,反正在这里没有人会说她欺师灭祖。 来弟留在家中,不是不明白有弟也会主动惹别人。这也算是有弟成人的第一课吧。不少经验是源于自己碰钉子学来的,来弟每天晚上都要让有弟仔细说一说是怎么打起来的,不妥当的地方也尽来弟的努力加以纠正。 至于来弟姑娘见人见事有没有偏颇,那是肯定的。见人见事没偏颇的人能有几个?来弟在屋里继续写那田契,想想自己在有弟这样大的年纪,也是爱惹事儿,碰到钉子吃到亏才能学会一些。 刚提笔写上几个字,外面就传来说话声,是小心翼翼地声音:“来弟姑娘,俺们来给你陪不是。” 来弟走到院子里去,看到院中足有十几个人。大毛家,二家,都是全家老少都来到。大毛脸上是红红的巴掌印子,二脸上红肿一块。看到来弟出来,一起弯着身子鞠躬求情:“小孩子不懂事得罪你,这不打了一顿再送过来给你教训,来弟妹子,你大人大量,看在一个村子的份上,千万别收俺的田。” 廊下站着的来弟脸“唰”一下子就白了,北风中院子里的人看着来弟变了脸色,还以为她不解气。大毛的祖父六十多岁的人带头给来弟颤巍巍跪下来:“闺女啊,孩子不懂事,与大人无关啊。” “您快起来,”来弟一个一个扶他们起来,看到他们脸上的泪水,来弟也哭了,这事情与我也无关,这是公子多事干出来的事情。 来弟擦擦眼泪,听着身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赔不是。来弟泣道:“不会收你们的田,你们跟我来。”来弟领着这一群人往安家院子里来。在院门口被安五拦下来,安五皮笑不笑:“宋姑娘,公子在读书,这一会儿不见客。” “我有急事,”来弟只觉得脸上发烧,哪一天挡我不行,一定是今天当着身后这些以为我弄什么手脚的人来拦我,来弟不用回头看,就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心里一定在想,这是做给他们看的,或是觉得安家不当我是一回事情。 安家不当自己是一回事情,来弟觉得理所当然;但是身后这些北风里拖家带口一起来给自己下跪的人会觉得安五挡自己是有意的,来弟觉得受不了。惴惴不安地看一看身后众人,都是可怜巴巴哀求地看着自己,而几个孩子脸上的巴掌印子和红肿更让来弟羞愧难当。 安五依然守在门口不让来弟进去:“宋姑娘,公子读书是最要紧的,您回去候着,公子下午有空闲儿,都会去看您。” 来弟也可怜巴巴起来,对着安五是祈求的眼神:“我真的是有急事儿,麻烦帮我回一声。”安五只是摇头:“公子读书的时候,任何人不许打扰,宋姑娘,您也应该学着侍候才是。” 脸上热腾腾的来弟又吃了安五这句话,知道安五这一会儿是不会放自己进去。院门离安公子住的厢房门只有几步之遥。来弟咬咬牙,不相信公子耳朵不好听不到,他分明就是有意不出来。 回过身的来弟对着身后的人躬身陪不是:“公子读书不好打扰,等我见到公子,一定帮你们说话,不会收你们的田,各位相信我才是。” 安五在门上立着好笑,这姑娘还是没有拿得准公子的脾气,在这里自作主张说什么她一说话就不会收田,安五板起脸来没有笑,宋姑娘要说什么,是她自己的原话,我只管传话就行。 村里人面上带着疑惑,再给来弟陪上好些不是,这才拉着孩子走开。来弟黯然垂首回到自己家里,在炕上坐着心中难受。一直想到自己幸好不是真的要嫁他,这日子虽然捏心,却有盼头。 想到这里,来弟才觉得心里好过一些,然后就翘首等着安公子下午来看自己,以前没有这样盼望过。 一直等到晚上,也没有看到安公子过来。 第七十三章,亲事(四)在线阅读 !t; 第七十三章,亲事(四) 肉文屋 / 第七十三章,亲事(四) 第七十三章,亲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