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节日在高速》 坐上滴滴 “师傅,我是尾号9787的,能不能帮我把行李箱搬进后备箱啊,有点重,嘿嘿。“ 宋朵拎着一个沉重的箱子,吃劲地一步一步抬脚走下楼梯,她已经在心里骂了无数次,自己男朋友的老娘,以及他那逼事一堆的亲戚们了。 男朋友哄着她说回家看一趟自己的家里人,商量商量结婚事宜,又仔仔细细叮嘱宋朵带够避孕套和润滑油,他在家附近短租了一间适合“玩耍“的情趣民宿。 宋朵一脸无所谓,就她男友那三五分钟了事的抖动,不足以让自己的瓣肉震颤两下,不对,严谨来说是一下都没有,所以为了自己的下半场,她偷渡了两个吮吸玩具。 去他妈的狗屎没用男人,全他妈靠老娘自己。 她看着只有四个小时的路程,妄下定论,觉得这也就是是一场短途旅行,就没有带什么充饥的零嘴和速食,但是司机和她都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们约定出发的日子,是该死的五一前两天,等着堵吧,上天自会惩罚每一位不信邪的倔强青年。 柯利原本坐在车里正悠闲地向窗外吐着烟圈,这是他这辈子抽的最后一盒烟,反正这句誓言是这个烟鬼发出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柯利的同事听到柯利这句戒烟誓言的时候,也忍不住大声嘲笑起来,“你小子对着黄片撸管的时候说戒色,抽着烟的时候说戒烟,真当发誓的时候,老天爷不听啊。“ 柯利一言不发,直接把一张重度脂肪肝的诊断单子甩到同事面前,外加一封手写的辞职信,他已经在这个大城市忍气吞声三年,又是干销售,又是跑滴滴,冒着生命差点会被喝死的风险,终究是攒够了回家养病休养身心的钱。 所以宋朵的这一单也是在这里的最后一单顺风车,宋朵要去的地方是马鞍山的高速路口,她早就跟男朋友约好了在那里接头,而柯利则是朝着东北方向继续开至河南的栾川老家,所以柯利收了宋朵四百五的车费,也算把自己的油费大差不差地全包进去。 柯利听见宋朵这一声招呼,原本想着是这辈子的最后一单滴滴了,能不费劲的地方,就舒舒服服地敷衍过去。 但一见到宋朵白皙粉嫩的大腿,先一步脸蛋从灰青楼梯内露出,他也顾不得偷懒,“欸“了一声就立马弹走烟屁股,像是奴才迎接主子一般,弯腰屈膝站在楼梯口,向里神秘一端,伸长脖子好奇张望。 临近夏季的杭州,气温不比身处于盛夏时候的炎热少去半分,宋朵脚踩一双露趾高跟鞋,身着紧身棕色背心,一条黑色短牛仔裤,披着一件薄薄的牛仔外套就计划着赶往马鞍山的男友家。 上次只是穿了一件稍稍露沟的得体连衣裙,就被男友老妈瞪了好几眼,宋朵这叛逆性格一点也忍不了别人对自己无伤大雅的打扮,作出任何指手画脚。 于是她决定这次穿得更露,要是那对白眼再一次展露在他妈脸上,还有男友那句我妈是好心再出现在男友嘴里,宋朵就会当即从行李箱拿出所有避孕套和润滑油,以大喇叭的形式,告诉在场所有人,他妈以及他儿子需要一个动都不会动的木乃伊,这些避孕套可以抑制细菌传播,润滑油的话靠大家想象了。 远远就看见那对酥软又嫩滑的乳沟,在走下楼梯时的震动,宛如波浪拍打礁石般,不断侵蚀着柯利原本平静的内心。 他转过身跺了跺脚,身为男人的他,这样一直盯着女人是不对的,特别是隐私的地方,虽然那地方让他浑身透出几丝不应当有的欲火。 这是罪恶念头,当了这么多年的滴滴司机,听过那么多出租车丑闻,他不会不知道这些,也会刻意和乘客保持距离,所以他决定在这最后一次也这样,保持良好友善的距离。 毕竟这趟最后的旅程只有短短四个小时。 “您这箱子装的都是衣服吗?这么沉,回一趟家是准备常住吗?“ 柯利抬起行李箱的瞬间,差点就被这没有预料的重量压垮身体,但是顶着男子气概,身旁又有一个娇滴滴美女看着自己,他哪敢松下手吗? “呃..对,去男朋友家见家长。“ 宋朵掩饰般地捋了一下鬓角的碎发,一想到箱子里散落的零零散散避孕套等等做爱用品,她就一时间难以启齿,只能撒点小谎。 当然这样的小场面对她一个奢饰品店柜员来说,其实也没啥好去用力掩饰,成天对着丑到无法评价的商品说限量版,像是哄傻子一样,蛊惑自己多金的客人买下,以冲自己销售业绩的事,她也没少干,这算啥? 宋朵见行李箱四平八稳地安放进后备箱,自己也就娴熟地坐到后座,翘起二郎腿,戴上耳机,与世隔绝般地等待司机发车。 发光的肉色丝袜难以掩藏那对诱人色相的大腿,翘起的那只大腿掀起的大片大腿根部,即使是无意识裸露出的私密部位,也有种暗流涌动的色气萦绕在全身。 柯利余光偷瞄了一眼,吞咽几下口水之后,一脚踩下油门,按照导航规规矩矩地朝着指定路线行驶去。 差点撞上 车内几乎没有声音,只有时不时冒出的几句女声导航,毫无感情地播报着实时路况以及指挥柯利转弯过路等等。 宋朵出发时间临近中午十二点,她跟男友盘算好抵达时间是晚上四五点,正好是家里吃饭的时候,男友还叮嘱宋朵记得早点来烧几个好菜给爸妈展示展示。 宋朵不禁抱怨了几声,“平时在家就是我烧饭,怎么去你家还要烧菜?”、 男友谄媚地笑出几声,空出点鼠标的手,捏了捏宋朵的脸颊,耳机里队友的谩骂声又让他立刻收回手指。 柯利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的道路,余光里即使是占据稍小面积的肉腿,不由得变为眼中唯一想要获取捕捉的镜头,心思不断地这个中心聚焦。 柯利在杭州不是没有过女朋友,只不过女朋友讨厌自己需要经常喝酒,经常应酬的工作,又无力改变现实,两个人只能就此分道扬镳。 但鉴于二人是和平分手,且也没有什么重大过失,他们也偶尔以炮友身份,相聚在柯利那间宽敞的宿舍里。 他向玻璃窗外俯视着万丈高楼下的车水马龙,扶着女友的腰,二人即便是心思飘离,但是肉体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像是紧紧依偎的两只流浪猫,只有在极度空虚的时候才会碰撞。 柯利这次的离开没有对女友造成巨大困扰,相反,她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回来记得打我电话,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自己怎么可能还回来? 车子顺顺利利行走到第一个服务区,柯利在距离服务区还剩几百米的路上,礼貌地提醒正在低头听音乐的宋朵,“你好,现在到服务区了,需要喝水或者上厕所的,可以稍微停一下。” 上厕所?从一个男人嘴里蹦出来对着女人说,柯利自己觉得有些隐隐不适感,好似洞穿了女人掩盖身体秘密的全部衣物,清楚明晰地知道那个地方,在他眼里赤裸裸的部位。 宋朵摘下耳机,朝窗户外的指示牌看了看,“好,我正好想上厕所了。” 柯利长吁一口气,看来乘客没有自己那么敏感,是不是自己还有些过激,上厕所不就是人之常情吗?有什么好遮遮掩掩,说不出口的? 宋朵下车前,又绕着车子走了一遍,为了待会回来的时候还能找到,凯迪拉克的白色轿车,车牌是豫C89h94,她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个车居然是河南的。 二人上完厕所以后,柯利跑去开水间打了一杯热水,漂浮着几片绿色茶叶,茶香顿时被滚烫的热水浇灌出来,香味从杯口向外溢,流窜在车内的每个角落。 宋朵一上车就闻到了,感觉这个味道又熟悉,她一句问话脱口而出,“师傅,你喝的是黄山毛峰吗?” 柯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茶叶,就是一块喝酒的领导随手扔给他的茶叶礼盒,他嘴上嗯嗯答应着宋朵,手里翻找着盒子里的包装,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黄山毛峰。 他瞬间被宋朵这茶叶专业度折服,手里抓着包装袋新奇地朝后座的宋朵赞叹道:“您真厉害,怎么猜出来的?” 他借着午后还算明媚的阳光,近距离看清了宋朵的脸蛋。 一双灵动水润的荔枝眼睛,肉肉的双眼皮衬得整张脸无比亲和,走势舒缓的眉毛,狭小精致的鼻头,还有红润晶莹的薄唇,点染上暗色口红,更有一丝沉静的妩媚。 宋朵客套一笑,“我男朋友家里就卖这个茶叶,在杭州做经销商,我闻这个味道都闻吐了。” 柯利一听闻到吐的味道,他尴尬地举着茶杯,也不知是不是该倒掉。 宋朵立马反应过来,急忙摆手,“师傅你喝你的,我说话夸张了一点,不会真吐的。” 柯利挠挠脑袋,不放心又问了宋朵一句,“你也不晕车吧?”柯利下面那句吐车上会赔钱,为了顾及场面就没有说出口。 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宋朵,也一下明白。“不晕车,不会吐车上的,放心吧师傅。” 二人又再一次陷入凝固寂静的空气中,一言不发继续开始下一段路程。 很显然这一段路没有第一段那么顺畅,柯利车前的车子断断续续刹车,他有些不知所以,看着隔壁车道一段空隙,在自己的斜前方,他打着转向灯,猛打方向盘,一下子插了进去。 后方的司机好似没什么脾气,既没有开窗骂人,也没有开远光灯闪人,更没有用喇叭滴滴自己,柯利后视镜心虚地朝后看了一眼。 一辆凯伦宾威白色房车,车主貌似嘴里正叼着根香烟,猩红的烟头,在烈日下显出隐隐火光,白烟袅袅映照在车内一片黑色中。 “师傅!你要撞到了!” 宋朵一声惊呼,急忙拍了拍柯利的肩膀,才使柯利从观察后车的心思中挣脱出来,慌慌张张踩下刹车。 柯利这才惊悚地发现自己车距离前面一辆车的距离不过五十厘米,真的是差一点,不然重大事故一发生,更何况在告诉,那不得赔得更多,再加上自己还带着乘客,想想都后怕。 棕色瞳孔瞬间放大,鼻息急促起来,胸口不绝地起起伏伏,连卷曲的头发丝都在极度紧张下,稍稍吓得僵直炸起。 柯利大喘一口气,朝后座的宋朵连忙点头道歉和说谢谢。 他没想到这车流会移动得这么慢,但他更没想到的是几分钟后,所有的车子直接停住不动了。 手机尾号 仅仅是一百米的距离,柯利就用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凭借以往节日前上高速的经验,安慰宋朵,“估计就是前面收费站那里稍微堵了一下,晚上一定能到马鞍山的,你放心。 宋朵虽然在电话里跟男友表现得貌似十分焦虑一样,但是挂断电话以后,又沉浸在随意刷短视频,看电视剧等消耗时间的活动。 她想着只要晚上能到就行,正好能躲过跟亲戚吃饭,能躲一顿是一顿,当然,她为了男朋友不担心瞎想,也就没把这些真心话讲出口。 同她一起工作的小姐妹,不少都非常羡慕宋朵可以跟自己的客户,从认识到结婚,第一是羡慕宋朵的男友有钱,第二是羡慕宋朵下半辈子可以过上富太太的生活了。 宋朵每一次听到这样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初心的感叹,她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合着自己大半辈子干的活,工作的所有价值都会因为一场婚姻而全部冲散。 宋朵也很奇怪自己,明明不是那么很喜欢男友,但是就是说什么都离不开,早泄、妈宝,这两样放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好似也不算什么致命的问题。 宋朵两眼放空的时间,随意把目光转向车内的各个角落。 真皮的座椅套摸上去有种尤为柔软的感觉,比人造皮革的纹路更多,显得有些丑陋,店里的那些漂亮光滑的包包材料,就是不值钱的人造皮革,还卖那么贵,离谱的是还有那么多人买。 宋朵下意识鼻息轻轻一吹,发出一声不屑的响动,柯利以为乘客着急了,自责地低垂脑袋,扣着手指缝隙里翘起的死皮。 宋朵则是趁着柯利低头间隙,悄悄观察了一番司机,其实叫师傅是本分,但是柯利这张脸不仅洋溢着青年人桀骜的朝气,更有一种经历世事打磨后的成熟稳重,不急不躁。 浓密的眉毛,压着眼皮褶皱,高挺的鼻梁骨,带动整张脸变得尤为精神,人中部位的胡茬不多不少地平齐修剪过。 柯利的黑色头发也很有意思,略微长过耳廓,而额头的头发则是不及眉毛,打理得乱糟糟的同时,又有一种打理过的条理性。 宋朵还注意到了自己身旁放着的一大袋衣服和被子,又想起柯利帮自己搬箱子时候说的回家常住,大概柯利本人就是这样打算的。 二人默声在车流中,原地等待了三四个小时,灼灼的白日渐渐变为橙色夕阳。 宋朵这下真的有些着急了,她见前面的车子有不少都已经熄火关灯,再搭配上即将隐入黑云的太阳,这一切都在向她说明一点,今晚到不了家。 在手机电量即将进入倒数百分之十的关头,男友也打来了一通泄愤的电话,显然对方承受了不少来自亲戚友人的嘈杂抱怨,宋朵扶着脑袋,发出阵阵沉重的喘息声。 “你他妈开飞机来接我!自己坐飞机回家了,叫我带一堆行李,我驾照才拿几个月你叫我上高速,你傻逼啊!” 宋朵愤恨地挂断电话,柯利埋头盯着手机,一句话不敢说,但是下一秒战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师傅,你不是说下午就能到吗?现在都快七点了,动都没动,你知道这个情况,就不能别接我这个单吗?我起码还能坐高铁回去。” 柯利耐着性子朝后座的宋朵解释,“现在是五一前两天,我去年上高速也是这个时候,就是没什么人,今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多人?” “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啊,政策都不一样,你们做司机的应该比乘客懂。” “这趟是顺风车开回老家,我也着急,但着急没用啊。” 宋朵指着柯利的鼻子,怒声呵斥道:“我要投诉你,你没有提前告知乘客会出现这个情况!” 柯利只是轻轻一下,拔出手机里的手机卡,毫不犹豫地折断,“你投诉,来,这是我注册时候的电话卡,你是我这辈子开滴滴的最后一个乘客了,扣钱能扣多少?” 宋朵气得咬牙切齿,“不在乎钱就别接单啊,自己一个人回去不就行了?” 柯利也不甘示弱地回击:“是啊,我现在后悔了,把钱退你,我就自己一个人回去!” 宋朵瞬间意识到这辆车都是司机的,自己只是个借用地方的乘客,面子挂不住的她,立刻开门下车,赌气地大喊道:“开后备箱!我要走人!我不信找不到下一辆回家的车!” 柯利深觉荒唐,顺从按下后备箱,“行行行,你牛,随便你!” 宋朵后蹲着屁股,费力地抬起行李箱,重重摔倒地上,边角处隐隐裂开一道缝隙,但是不明显,也不知道下一次再摔会怎样。 她踩着高跟鞋,一头扎进与柯利车头相反的车流里,车上射出的一柱柱强力灯光,渐渐把宋朵小小的身影吞没掩埋直至不见。 柯利朝地面吐了一口水,接着坐进车里报复性地点起香烟,看似一脸云淡风轻,实则腿止不住抖动,难以抑制的愤恨和懊恼从心口,源源不断地传输到身体四肢。 烟才抽了两三口,烟灰刚到中间,他就耐不住焦急情绪,立马扔到窗外,一脚踩灭后,落下没拔钥匙的车就去找人。 他也不知道宋朵叫什么,依稀记得宋朵手机尾号,那四个自己也跟着念过的数字,“9787!!手机尾号9787!!9787!!!” 他喊着喊着也没了底气,荒诞可笑的口号,从这个一路狂奔,来回找人的年轻人嘴里冒出来,别人以为他是堵车堵傻了,捂着孩子的耳朵不让孩子被柯利影响到。 “欸!我车前面的帅哥!你女朋友在这里呢!” 循着声音看去,一男一女站在一辆大巴车前,即使是昏暗的光线,宋朵的那双诱人的大腿依旧显得那么性感。 宋朵委屈地原地跺脚,“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滴滴司机!“ 走到凑近了男人的脸,柯利才真正看清楚年轻人的相貌,脸上居然还挂着一丝嘲讽意味的微笑,男人嘴角微张,“怪不得说手机尾号,我还以为这小情侣称呼是越来越花哨了。“ 男人把手里的行李箱杆子递到柯利手里,又郑重地拍拍柯利肩膀,“服务行业就是要耐得住客人的无理取闹,对吧?二位?“ 宋朵警觉地看了一眼男人,服务行业包括自己在内,但是无理取闹也提到了自己,她深觉这男人真会讲话,原本是自己跟司机之间的矛盾怒火,一下子就转移到了他这句饱含深意的话上。 看点小说 男人跟宋朵站在柯利身后,宋朵交迭手臂置于胸前,显然气还没消下去,嘴巴撅起来,阵阵沉重喘息从鼻腔向外扩散。 男人则是悠哉悠哉地手插口袋,掏出里面的香烟盒,又晃了晃盒子,忍不住啧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啧什么的宋朵,小心翼翼朝他瞟了一眼。 柯利一言不发地拖着行李箱,自己此刻像个老牛勤勤恳恳,又像个老人忍气吞声。 是是是,做服务行业的都他妈是怨种,客户已经不是上帝了,是迭加了上帝buff的亲爹,要跪下来捧着臭脚,一脸谄媚和享受地使劲舔,舔到那傻逼客户浑身高潮为止。 柯利打开后备箱,咬牙吃力地拎起行李箱准备像中午那样放进去的时候,裂缝的手把因为挂不住重量,霎时断裂,行李箱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像爆炸开的爆米花,内里挤压的所有物品都散落在地。 短袖、长裤、薯片、饼干这些被宋朵用包装精心装袋的东西,一个没有洒落出来. 掉落满地的,是宋朵想立马撞上一辆运货车的东西,三盒避孕套,四盒润滑油,两个吮吸玩具,统统都没有包装,如同零碎的玻璃碎片,光是看着就扎得人眼睛发酸。 “操…“ 宋朵抬起手掌虚掩双目,紧皱眉头,企图用长发下垂的幕布,遮挡自己此刻的面红耳赤和无地自容。 柯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跟在一旁捂嘴看戏的男人面面相觑,男人回看了柯利一眼,识趣地抓着柯利肩上的衣服,“兄弟,我火机没了,你火机一定在车里吧,走,借我火点烟。“ 等到两个男人离开,宋朵紧握拳头,她知道这只能赖自己的行李箱质量差,因为是她自己亲眼看见柯利把行李箱抬进去的,手把断裂的那一刻。 她老老实实地蹲下身,一件一件把东西收进行李箱,心情是欲哭无泪的,这下已经完全失去了跟司机争辩什么堵车不堵车的想法 。 她只求快点去马鞍山,越快越好,但是她知道这一切都要看高速公路堵多久,所以冷静下来以后的她,自己把行李箱搬进后备箱,自己关好门,一声不吭地落座。 手机没电了,夜色渐凉,单薄的衣服也尤为冰冷,胃里还涌起丝丝饥饿的感觉。 种种遭遇感受,她早已无力去抗争,脑袋抵在窗户玻璃上,盯着指甲上美甲花纹发呆。 抽完烟回来的柯利,打开前座车门,好声好气地低声询问宋朵:“饿吗?我有饼干跟牛奶,公司发的,就在你手旁边。“ 她当然饿啊,柯利自己在服务区那里嘴馋吃了一个肉粽子,宋朵可是一口都没吃,从中午十二点挨饿到现在。 宋朵只是保持原来的动作,冷冷地一句话不说,柯利舌头舔了舔嘴唇,决心拉下脸打开后座的门,把饼干跟牛奶找出来。 又打开了靠近宋朵一侧的车门,把饼干牛奶一并塞进宋朵手里,肌肤接触间隙,稍稍感受到宋朵手指的冰凉温度。 他也不说话,又走到另一边,翻来覆去找了一件厚呢子外套,转而披在宋朵腿上。 “嫌冷就跟我说,给你换件更暖和的。我问过别人了,这条路前面有辆大货车起火,事故处理好就可以动车了。我语气不对,跟你说声不好意思,车费我通过平台退还给你了,这单应该是直接从订单历史里删除掉,我就当免费载你回马鞍山。“ 这下道德谴责和羞耻心一并折磨宋朵,她即便是克服不了,也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回应的话,“谢谢你。“ 柯利轻轻关上车门以后,就坐回前座,捧着一本厚厚的小说无声地看起来。 密密麻麻的字挤在一起,但柯利看得尤认真,眉头紧蹙,甚至抬手咬着拇指的指甲。 一页一页翻书的声音,轻飘飘又舒缓至极,橙黄色霓虹灯光照射在车里,柯利毛孔细腻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略微显出柔和温暖。 宋朵剥开饼干包装,小口咬下饼干,搭配着牛奶一起咽下去,她想问问柯利到底是哪家公司的,居然送红帽子曲奇饼干,小小一盒贵得要死,她的奢侈品公司招待客人也只用批发曲奇。 口腔内充盈着白巧的清香,穿梭在唇齿之间,再用牛奶一下顺着喉咙润滑,宋朵只吃了几块,就差不多饱了。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又撑着脑袋无聊地看向窗外一成不变的栏杆和草地,此刻不少人已经从车里走出来,走在高速公路上闲逛,大多都是成双结对。 宋朵不想出去闲逛,又觉得空虚寂寞,手头根本就没什么像样的东西消遣时间。 她对着沉浸在看书的柯利欲言又止了几番,似乎是给自己鼓足勇气了,手指底气不足地戳了戳柯利,慢吞吞地开口:“你还有别的书看吗?我手机没电了…“ 柯利专注啃咬的嘴巴猛地抬起,唇边还略微反射着少许晶莹的口水,宋朵盯着看了一眼立马移开眼神,下意识咬了一口嘴唇。 “有,《罪与罚》,《红宝石》就这两本了,你平时看什么小说?不知道对不对你胃口。“ 柯利察觉到了宋朵的注目,顺手抽出纸巾抹去了嘴角残余的水渍,他把手里的书和副驾驶前放的书一并交给宋朵。 “我一般都看网络小说,最近在看霉羊羊写的东西,都挺没营养的,除了荤一点。” “昏?”柯利眨了眨眼睛,稍稍思考一番,终于盘算出来这个字的意思,“啊,荤啊。” 两人相视一笑,宋朵像是点兵点将一样,抽出了一本《罪与罚》,《红宝石》就交还给柯利。 傍晚的风夹杂着丝丝惬意的清凉,耳边传来人们走路时悠闲踩压石子的声响,车内“哗哗”的翻书声三不五时地响起。 但大多是柯利翻书的声音,宋朵没有心思去看书,她看到在书的前面几页,讲述一个苦命女人,为婚姻不断牺牲青春,消磨年华却换不来丈夫丝毫的醒悟,丈夫用偷来的钱一面忏悔,一面继续贪杯酒精的时候,她就觉得脊背发凉。 是不是自己即将步入的婚姻也会是这样的惨象?她扶着额头,用痛苦的想象和不安刺痛自己神经,渐渐沉睡过去。 当她意识到自己睡过去的时候,又立马惊醒过来,看着车内空无一人的时候,她显得有些坐立难安,推开车门,试探着披着外套下车张望柯利的身影。 不知道时间是几点几分,她只能依靠昏睡在车内的人们,和沉寂清冷的夜晚星空,判断应该是十一二点左右。 都在偷看 栏杆下的草地,传出几声莫名其妙的摩擦响动,富有节奏,但是又不像是机器运转的声音,宋朵提着胆子,抬脚跨过栏杆,翻到草地上去。 一边小心翼翼踩着草地,生怕制造噪音,一边又好奇地往响动源头探头。 她所见的场景,震惊到她张大了嘴巴,但就是捂着嘴,也要多看几眼的场景。 女人的裙摆被提到腰间,露出大片黄色灯光映照的臀部,专心趴在一块巨石上,身后的男人,抓着女人的腰,来回抽插顶撞,全身的重心落在脚上,踩得二人身下的草地倒伏一片。 男女纷纷双眼紧闭,似乎所有五官之感都被隔绝于身体交合之外,只顾着满足穴口紧咬粗大肉棍,啪嗒地抽插出让人骚水直流的声响。 宋朵不敢再多停留,她觉得自己乳头都被这两人的野战,弄得非常敏感,外衣摩擦的间隙,居然有一股热流涌动于肉瓣之间。 她慌慌张张跑回车里,而柯利此刻又出现在了驾驶位,他正用湿纸巾细致擦拭手指。 宋朵发散又极其邪淫的念头一闪而过,她想象到了柯利手中攥着一根乌青肉棍,站在草堆的某处,正仰头舒畅地疏解尿意。 太过于罪愆了,可是更罪恶的事情还有,宋朵偷偷盯过柯利的裤裆看过,也不是故意看,宋朵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瞄了一眼。 宋朵一遍又一遍在心底为自己洗刷罪恶感,但是她又沮丧地承认,其实盯过不止一遍,还有那个叫回自己的男人,也在灯火交织当中偷看一眼。 从心底燃烧的烈烈欲火,被自责浇熄。 她的乳头依旧发硬敏感,浑身极其不自在地扭动向前,她突然就发觉自己的胸口领子好低,裤子好短,她觉得当自己走在光线明亮的大街上,一定会有男人对自己起歹念,她就像准婆婆眼里那个放荡勾引的骚货,一个失去生机和生命意义的,以供人观赏和性交的玩物。 这一刻她似乎隐隐觉得心口有一块地方开始渗出血液,或者说心脏爆裂开,原来,这一切在某些人的眼中就是单一的,用于性爱和繁衍的枯燥宇宙。 “你也去上厕所了吗?” 柯利坐在车里朝宋朵打招呼,他一回到车里发现宋朵不见了,准备擦干净手就去找人,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宋朵走来的身影。 “嗯。” 其实没有,但是宋朵一想到那个部位,就顿时难以启齿,那就顺着柯利的说随口答应吧。 柯利放下座椅,平躺在上面,枕头抵在后座的座位上,一转眼就能看见宋朵,或者说是大腿,他蒙上眼睛,又保险地把脸朝另一边。 “你可以睡前面的座位,不用弯着身体。” “我这样就行了。” 宋朵脑袋抵着窗户,满面愁容地扶着脑袋,她又觉得平躺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也像是一种性交暗示。 张大四肢,穴口也一并大开,等着男人举着套好避孕措施的鸡巴,缓缓插进来,自己再嗯嗯啊啊地敷衍叫几声,这个爱就算做完了。 他们看过黑暗里那双失落的眼睛吗?或者是颤抖的嘴唇。 宋朵需要爱,需要被感受,她想张开怀抱,在一片绿野草原上去拥抱狂热的季风,追逐在一群奔跑逃窜的绵羊背后,脚底长过膝盖的草吞噬她的脚印,绊住她的纠结痛苦的灵魂,让她在草地里翻滚挣扎,脱去全身遮掩的外衣,与相爱向往的世间人事坦诚相见。 她想得有些深入,又有点让她难以入眠,听着耳边匀速而舒缓的呼吸声,她忍不住凑近柯利睡着的面庞,去聆听那令人舒适的呼吸声。 跟男友相处同居那么久,她觉得自己是隐忍之王,忍受他半夜敲击键盘的哒哒声,忍受他随处丢弃的臭袜子,忍受他如雷般响彻房间的鼾声,男友给过的经济补偿却总让她心怀愧疚。 宋朵在这繁琐乏味的生活中,越陷越深。直至今日,堵在这无尽头的死胡同里,她那原本被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的心跳,又好似恢复活力,她想去偷偷爱人,想去取走别人心底无关痛痒的片刻关注。 她控制不住的嘴巴缓缓移到柯利的额头,轻轻地,胆怯地,亲吻了一下,就一下,她甘之如饴这让她沉醉的感觉。 她收回脑袋的间隙,不经意看见了窗外正在闲逛,叼着香烟的那个神秘的房车男人,穿着休闲黑色短袖,踩着一对人字拖,全然没有一种被困顿局面,锁住喉咙的苦闷感。 宋朵悄声打开车门,溜出车外,慢步朝男人走去。 “你也睡不着?” 男人好似一直都能感知到宋朵的一举一动,宋朵只是从车另一侧探出脑袋,男人的询问声便应声出口。 宋朵食指抵着嘴唇,做出“嘘”的手势,提着脚掌,轻声迈到男人面前。 “你为什么叼一根没有火星的香烟?” 男人轻笑一声,摘下嘴里突兀的无火香烟,“我的打火机在追你的时候掉了,想来借火,他睡着了?” 宋朵一听有点过意不去,伸手摸着口袋里的手机,“那你的打火机肯定就在附近啊,打个手电筒找找呢。” 男人摆手,“不找,丢了就丢了,嘴里有个味道就行。” “我拿手机的手电筒给你照…”宋朵怎么也点不开手机的时候,才猛地想起来手机早就没电了。 男人伸手从宋朵手里抽出手机,“怎么?手机没电了?来我这里充电啊,你司机不给你提供充电宝?” 他慢慢悠悠晃到房车前,不紧不慢地打开车门,先一步走进房车,回头朝宋朵伸手,邀请宋朵进来。 宋朵犹豫了一秒钟后,搭着男人伸出的厚实手掌,一步一步走上楼梯,“不是,我想着手机开机了,也是我男…男朋友一堆的破事来找我麻烦。” 男人弯腰找出手机充电线和接口,又找出一包薯片,“知道你堵车摸不到,心烦意乱啊?想得倒是挺美的,你备好所有东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轻而易举一口吃下。嗯…不会你们俩连开房的钱都AA制吧?” 他从容不迫给宋朵手机充电,转身走进一个隔间,端出两杯温水,坐到宋朵对面,拆开薯片朝着宋朵的方向放好。 宋朵点头接过水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那么夸张,没有没有。” 不要带坏 宋朵充满好奇地环视房车内的布置,紧凑中又有条理性。 洗漱台处于座位对面,上面有一个水池,还有一个类似电磁炉一样造型的平面,嵌在大理石板内,下方是红木柜子和抽屉。 位于洗漱台上方的是几个闪着数码灯光,宋朵也看不懂的显示屏。洗漱台靠近窗户,现在是凌晨,所以窗户是处于紧闭的状态。 朝内走就是一扇半开的红木门,锃亮的门把手反射出来的光线都像是刚出厂一样崭新。 门口是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床边也有一扇窗户,不过也是拉上帘子的。 宋朵端着杯子往嘴角灌了一小口温水,“你是专门出来旅游的吗?” 男人翘着二郎腿,低头看着地面,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也不算旅游,帮杂志拍照的。” 宋朵手指伸进薯片袋里,夹取一片后,送进嘴里,“所以你是摄影师?” 咀嚼薯片发出的声响,嘎吱嘎吱,男人听闻声音以后,回过神来看着宋朵,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他微微颔首,“嗯,算是吧。这些年拍人,拍商品,拍动物。一个拍照的,不算是专业摄影师。” 宋朵觉着薯片味道不错,又继续往嘴里塞薯片,“那你这趟是准备去哪?” 男人抿了一口温水,“嵩山,有些杂志的单子去拍。” “你赶着五一去拍,人不是很多吗?” “在那边待到六月初,什么时候人少就上山。” “那你们这行还蛮自由的,一个活是不是可以管好久?” “生活水平如果不用钱来衡量的话,随随便便地过,也够用。” 宋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手指上粘连的薯片碎屑,起身靠近水池边,准备洗手。 “这水池可以用来洗手吗?” “嗯。”男人应声站起来,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得不稍稍弯下他高大的身材,他一下站起,把宋朵堵在走廊中,身体与身体之间发生了明里暗里的摩擦剐蹭。 宋朵原本的光亮视线被大片人影占据,男人的身形也几乎充斥着她的所有余光,可面对男人突如其来的攻势,她没有半点恐惧感,倒是有几分等待天意降临的期待。 男人抬手把柜子打开,又拧开了其中的一个开关,再将水龙头打开,水流便“哗哗”地冒出来。 宋朵迅速揉搓几下手掌,“好了,洗干净了。” 男人静静看着宋朵几秒洗完手,嗤笑一声,“替我省水啊,我们开房车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节俭。” 宋朵不敢盯着男人看,她有些心慌意乱,处于这种被高大男人包裹的境地中,她想到的不是反抗或者求救. 她想将那些降临在自己身上的黑影,幻化为可以随意活动的黑色缠带,紧紧捆缚住自己的手臂和双腿,缚住胸口的缠带撕碎自己的胸衣,用灵活的尖头摩擦自己的乳头,而处于臀腿侧的则是钻进自己瓣肉里,插进… 淫乱不堪的想象被敲门声打破,宋朵吓得立马朝门口看去,而男人则是慢悠悠走下楼梯,把门打开。 敲门的人是自己的司机,他两眼瞪圆,以狐疑的眼神,默不作声地打量了车内二人,一团尴尬又怪异的妖火不知从何开始点燃。 “啊…你在这里啊,看见你安全就行。”他似乎是大脑过载一般,指着宋朵呆愣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宋朵有些难为情,觉得这地方不能再停留了,侧身擦过站在楼梯上的男人。又拨开挡在门口的柯利,“我刚想走,回去再睡会觉。” 她急匆匆走下楼梯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石子,高跟鞋的后跟精准踩在石子上,窘迫地失去中心,崴了一脚,幸亏身旁有柯利双手扶着。 柯利见状,对着宋朵急匆匆的背影大喊:“你还好吗?脚疼不疼?”紧接着朝男人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以后,就追赶上宋朵。 虽然是一瘸一拐,但是她却一言不发,朝柯利的车猛冲过去,不过她这次却坐在了副驾驶,她想着先睡个好觉,后座确实不方便舒展身体。 柯利从打开的窗口钻进半个身体,“你是不是鞋子不方便?我有拖鞋,给你找找。” 宋朵急促地大口喘气,牙齿也紧紧咬合在一起,她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句“好”。 柯利转而走到后座,在巨大的行李袋里寻找起拖鞋。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后缓缓走来,男人双臂一下撑在车窗上,把手机递给宋朵,“你忘了拿手机了。” 宋朵眼神躲闪,低头把手机接过,“谢…谢谢。” 男人歪头端详了一番宋朵怪异扭曲的表情,接着直起身,跟正在后座找拖鞋的柯利说起话来。 “兄弟,有没有别的火机啊,我刚刚来找你的时候,都睡着了,你乘客笑话我,说我叼着根没火的香烟。” 宋朵狡辩似地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没笑话你…” 男人双手惬意交迭着,正面倚靠在车身上,看向后座时不时冒出脑袋的柯利,而靠着窗口坐在副驾驶的宋朵,忍不住盯着窗口中唯一焦点的裤裆看去。 后座传来柯利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我找找,我都帮你们找找,一个一个来。” 男人一低头,弯腰询问宋朵,“你乘客又要你找什么?你叫什么名字?乘客乘客地喊,有点生疏了,对吧?我叫齐克。” 宋朵吓得立马转移目光,转头避开男人对视的眼神,“我叫宋朵。” 男人点了点头后,又起身朝后座的柯利问道,“那…” 柯利把后座的行李袋翻得哗啦哗啦响,但又聚精会神地听着男人的对话,以保自己可以及时回答。 “我叫柯利,找到宋…宋朵的拖鞋了,现在找齐克的打火机,我不太确定能找到啊,要不你先拿车里的那个用一下,大晚上光线不好,明天给你找找。” 宋朵看见了柯利嘴中说的那个打火机,便转手递给了齐克,齐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晃了晃盒子,从里面捡出一根夹在两指间。 点完烟的齐克,把打火机还给了宋朵,宋朵也是将其物归原位。 宋朵目不转睛地盯着齐克从取烟到点烟的全过程,齐克嘴唇微动,懒洋洋地朝天空吐出一阵烟气。 他注意到了宋朵的目光,又把刚塞进口袋的烟盒掏出来,一只手打开烟盒,展示给宋朵,“你也想来一根?” 柯利正巧在这时候抓着两只拖鞋,他拍了拍齐克伸出的香烟盒,“烟不是好东西,别带坏我乘客,是吧?” 等你撕开(肉) 齐克见状收回烟盒,“又不是真给,先走了啊,谢谢兄弟的火。” 柯利把拖鞋递给宋朵以后,就跟齐克说了声再见,绕着车走,坐回驾驶位,稍稍调整了一下座椅的位置,距离方向盘空出一大截空挡,他掏出车门上的书,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静静地撑在腿上看起来。 宋朵则是放下座椅,平躺在座椅上,披上柯利的外套。 “我翻书声音尽量小声点。”柯利见宋朵想要睡觉,悄声对着闭眼的宋朵说道。 宋朵微微点了点头,但是胡思乱想的她,哪怕周遭没有声音也困意全无,她的所有感官都聚焦在耳朵内所能听见的声响。 所以,即便是柯利刻意隐藏的翻书声,她也听得一清二楚,还有柯利轻柔的呼吸声,以及衣料摩擦发出的声音。 柯利的心思也并非全在书本上,宋朵平躺在座椅上时,所展露出光洁的光洁大腿,让他不由得想起之前在草地上方便时,看到的那对男女。 在柯利的脑子里不断闪现出,那湿润柔软的温穴,香甜可口的酥胸,用身下硬物去碰撞,致使强烈性欲被激发,他越想越着迷,越深入越难以自拔。 呼吸节奏也在不经意间被打乱,他粗喘的声音愈发猛烈,企图用繁芜的文字去压制住内心躁动不安的欲望,显然他还是失败了。 宋朵用衣服蒙着眼睛,但柯利那萦绕在耳旁的急喘,好似“叮叮当当”急促按响的门铃,逼迫着她立马叩开此刻悸动的心门。 更何况,她觉得有阵莫名的炽焰正熊熊灼烧着心口,浑身酥软,像是被针头刺扎指尖后身体泄气一样无力。 宋朵猛地坐起身,呆呆地椅子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柯利,我睡不着。” 柯利此刻正使劲憋气,一见宋朵坐起身,有些慌不择路的他,紧握着书页低吟道:“是吗?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我有个药,在行李箱里面,陪我去拿一下。” “…好。” 二人沉默着相继离开座位,柯利打开后备箱,宋朵打开行李箱,毕竟才见识过箱子内的东西,所以柯利看到避孕套等等的东西时,已经镇定许多。 可宋朵接下来的动作又让他再一次疑惑不解,甚至是强烈不安和道德谴责感共同袭来。 宋朵抓起一盒避孕套,又用滚烫而柔软的手拉住他的掌心,朝驾驶座带去。 披散头发的背影借着凌晨微弱的光线,在黑夜里宛若悄然盛开的白兰,幽香氤氲在脑海里,连灵魂都被这场悄无声息的绽放,而蛊惑到失去辨别是非的能力。 柯利没有问为什么,成年人在性事上没必要装傻充愣,他不是太迟钝,而是机敏。 嗅觉敏锐的他,闻到了宋朵身上恋恋不忘的那一抹欲香,就像宋朵闻出黄山毛峰一样。 他识相地双腿岔开,坐在座椅上,柔缓地扶着宋朵的腰,倚靠在自己的胸口。 他贪婪地在宋朵的大腿上剐蹭摩擦,掌心粗粝的指纹划过丝袜发出“呲呲”声。 宋朵用指尖一点一点沿着柯利的眉骨向下划过,停驻在嘴角处后,渐渐将脸贴近,用舌尖试探性地打开柯利的牙齿。 舌唇相互交缠中,黏滑的唾液浸润整个口腔,大脑被炽热的情潮拨弄到一片空白。 柯利双手揉搓着宋朵的双乳,掀起上衣,撩到腋下,又将紧扣的胸罩下拉到全部露出乳房,娴熟用两指地捏着乳头,其余的手指则是包裹住宋朵的丰乳,尽情揉搓。 下体挺硬的部位抵着宋朵,她隔着衣服用腿间的厚肉来回摩擦,隐隐穿梭于敏感地带的干痒,折磨得她忍不住小声嘤咛。 宋朵伸手准备拉开柯利的裤拉链,被柯利一下抓住手腕,“可是你还有男朋友,我们不能这样…” 宋朵脸色泛着眩晕的绯红,用神志不清,略微涣散的眼神,向下凝视着柯利的眼睛,“我有些恨他了,你看不出来吗?” 柯利一声不吭地松开了手,纵容了宋朵将手探进去抚摸,又缓缓牵引出来,攥着龟头处,用大拇指按压蹂躏。 肉棍被宋朵完全控制住,引起阵阵止不住的抖动,宋朵抬起双脚,把牛仔短裤脱下后,甩到车的后座。 柯利见宋朵只脱下裤子后就收回了腿,困惑不解地问道:“你不脱丝袜吗?” 宋朵食指勾起柯利的下巴,眯着眼睛堆笑,“留给你撕啊,脱很麻烦的。” 柯利羞涩地侧过脸微笑,双手被宋朵牵引着往大腿根处带去,他生疏地支起手指,紧皱眉头,勾住丝袜的一角,用力撕扯着,听到刺啦一声的时候,眉眼又瞬间松弛开来。 将手指探进宋朵紧贴着自己肉棍的深处,内裤早已被淫水浸湿,大片潮湿的布料有一处,只是轻轻触碰一下,便引得宋朵浑身震颤起来。 富有弹性的双乳被这一震颤,竟晃荡出几下余震,挺立的乳头处也稍稍蜷缩起来,颗颗毛孔在奶头一圈凸起。 宋朵一边撕开避孕套,一边柔声询问道:“你最久是多久?” 柯利拨弄着宋朵低垂脑袋时,遮挡在眉前的碎发,“你先试试,包你满意的持久度。” “不满意我退款还是退货?” “都不行,不要在还没上车前跟司机说取消订单,会影响服务质量。” 坚挺的肉棍缓缓摩擦着湿滑的穴口,像是在蓄力一般,意图激发出宋朵穴内更加汹涌的骚水包裹住挺进的肉棍。 柯利一点接着一点,慢慢插进穴里,下体源源不断地传来被撑大的疼痛感,宋朵耐不住着隐隐的撕裂疼痛,紧咬着嘴唇,低声求饶一样地淫叫道:“啊…疼…受不了,受不了…” “还没全进去就受不了了啊,那我慢点插,疼的话,我就停,好不好?” “不许停,不要停,都插进来,我全都要吃进去…” 宋朵往下用力一坐,完完全全将肉棍都塞进穴里,一下子躲藏在肉洞深处的气泡被插入的鸡巴戳破,发出爆破的啵啵响动,还有细微的破裂感在肉壁里炸开。 二人一上一下,互相在车内局促的空间中激情碰撞,震动的身影带动着车子也发生轻微摇晃。 车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印象深刻的裤裆贯穿进视野里,柯利一下紧紧搂住宋朵,生怕她被人看见敞开的胸脯。 抬头瞧见开门的人是齐克的时候,柯利眼睛里显露出了一丝警惕的敌意。 而宋朵却将手掌轻轻附到齐克的裆部,用两指轻柔地挑弄着档内的硬物。 齐克的脸上浮现处满意的笑容,他一边抚摸着宋朵逐渐靠近的脑袋,一边慢慢悠悠拉开裤裆。 柯利环抱住宋朵的手臂,也在疑惑不解中,迫不得已地松开来。 写黄文写到头晕算不算工伤 在下在右(肉) 宋朵双眼迷离,缓缓将嘴唇张开,齐克用拇指在宋朵的唇周来回摩挲,又将手指塞进宋朵的嘴里玩弄舌头。 而目睹一切的柯利选择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先来后到中来晚的那个,眼前这交缠暧昧的两人,必然是在房车里发生过了些什么,不然齐克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来? 柯利扶着宋朵的肉臀,用力向上顶撞,快速抽插着湿软的穴口,他不明白宋朵,也不明白齐克,更是不明白自己。 被性欲支配掌控住的柯利理不清这千丝万缕,他只记得当下宋朵柔软的瓣肉紧紧裹着自己的硬物,而掌心依存的诱人丰乳又是另外一剂迷情药。 宋朵感受着身下源源不断的插入拔出,骚穴里涌溢着淫水,全身在不断地颤抖,而嘴里含着的齐克的鸡巴也攻势猛烈。 齐克双手把着宋朵的太阳穴,用后臀积攒的力度,在宋朵紧缩的嘴里频繁进出。 期间,看着宋朵的嘴巴稍稍滑出肉棒,竟然象征性地甩了宋朵一耳光,接着又拎起她的下巴,继续将肉棒塞进嘴里,并且还轻蔑地笑出声。 两个男人就这样,一个在下,一个在右,把宋朵的两个肉洞摩擦到发红发热,她零散的碎发持续不断地在肩头飘飞,胸口晃荡的乳房也有了一丝丝下坠的疼痛感。 可堕入两男境地的她,此刻已经沦为了泄欲的工具人,嘴角的撕扯感让她按捺不住摆脱困境的意识,想要将肉棍吐出来,也被齐克用力钳制住,眼角逼出几点酸渍的眼泪。 柯利好像渐渐止住抽插,倒伏在靠背上重重喘气,胸腹剧烈的起伏在微弱光线的照射下,显露出性感的肌肉线条,配合着从细小毛孔冒出的晶莹汗珠,像是渴望甘霖浇灌后的被满足。 齐克的肉棍一下从宋朵嘴里拔出,他快速滑动手掌,嘴里发出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声,宋朵的嘴巴还在被他用大拇指扒开,紧接着,龟头处便射出一滩白色浑浊的粘液,恰好落在宋朵的嘴角,有些则是流进她嘴里。 “吞下去,别吐,快咽下去。” 冷冰冰的命令声从上方传来,宋朵鼻尖微微发酸,像是一种被虐待以后,内心翻涌的委屈,但齐克那低沉而不容置喙的语气,又让她有种深深的陶醉,于是便听话地仰头一咽。 接着睁开双眼,像是乞求夸奖的宠物一般,抬头等待着齐克露出满意的微笑。 齐克轻轻拍了拍宋朵的脑袋,他抬手指了指柯利手旁的打火机,示意柯利递给他,“你们两个要不要来我车上睡觉?” 柯利思忖片刻以后,摇了摇头,“不麻烦你了,这里睡一会,应该就快到天亮了。” 宋朵低声哼哼,她无力地趴在柯利的肩头闭眼停歇,她感觉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大脑混沌,所有感觉和知觉也全凭外界支配,失去了自我意识一样,或许到真正清醒的那一刻才会知晓这一切发生的后果。 齐克猛吸一口香烟,当作无无事发生一般,惬意地踩着人字拖返回房车内。 听到车后方,砰地一声关门声后,柯利耐不住好奇,张嘴问道:“你们俩在车里做了?” 宋朵像是喝醉了一般,吐字不清,只是脑袋在微微摇头,像是在否定柯利的问题。 柯利轻轻叹了一口气,“受不了就别两个人一起操你,我一个人就够了其实。” 他将宋朵缓缓抱到副驾驶座上,摘下松垮的避孕套,用纸巾包裹住,因为一时之间找不到垃圾桶,便丢在书的一旁。 整理好她衣衫不整的上半身,又从身后的袋子里找出自己的长裤子。蹲在宋朵的身侧,费力地脱下她已经破烂不堪的丝袜,“还真是难脱。” 忙前忙后,终于是将宋朵重新收拾了一遍,眼见宋朵迷迷糊糊地睡去以后,还是不放心地掰开她的嘴巴,往她嘴里倒了一口黄山毛峰,晃了晃她脑袋后再掰开吐出来。 宋朵像是干完一夜苦活,尤其地疲惫,在毫无旁人打搅的情况下,蒙着眼睛睡到了八九点钟,阳光正刺眼的时分,才眯着眼坐起身。 她一睁眼就看见了昨晚见过的那对野战的情侣,两人甜蜜地手挽着,在草地里散步,女人脖子上一串银闪闪的吊坠,反射着扎眼的光线,让身为奢侈品销售的宋朵忍不住聚焦在吊坠上。 她兴奋地戳了戳身旁看书的柯利,“欸,你看,你看…” 她话还没说完,柯利就抢答:“你昨晚也看到了?” 宋朵对柯利这句话顿时无语,她拍了拍柯利的肩膀,“不是,不是,我说那个女人脖子上的吊坠,是梵克雅宝最新的蝴蝶吊坠,你猜猜多少钱?我给你提醒一下是18K金的,不过有钻石。” 宋朵说完以后,还偷偷捂嘴坏笑一阵,看着柯利一头雾水的样子,笑声也愈发猖狂。 柯利伸长脖子仔细看了一眼,“18K的话,而且都是碎钻,我猜不到一万?” 宋朵像是得到满意回答一般,欣喜一笑,“十二万四!” 柯利撇了撇嘴角,连连点头,“我的那些客户就戴着不少根本不懂价格的首饰,有时候吧,你看他才戴了个西铁城两三千的老表,居然一下开口要买三层,还是黄金楼层。” 宋朵死死盯着项链的眼睛,瞬间转到柯利身上,“你是房产销售啊,我是古奇销售,你是杭州哪家房产的?” “博禄楼盘,听说过吗?” “没有,但是你一个房产销售不是赚很多吗?出来开滴滴?” 柯利两手一摆,耸了耸肩,“需求太多了,感觉不够自己花,就多去挣点钱呗。 宋朵心里一惊,她如果是破坏家庭的小三的话,下一秒就自愿被车撞死,“你家里有老婆孩子?” 柯利扑哧一笑,“不是不是,生了点小病,想着攒钱回家,过轻松点的日子,病好了再出来打拼。” “什么病?很严重吗?” “不严重,就脂肪肝,喝酒喝多了,老是陪客户应酬。虽然吃的是大鱼大肉,但耳朵里总听他们吹牛逼,还得一脸‘哎呀,卧槽,李总这买卖做得真轻松啊!’,有时候他们连找小姐嫖娼的事情,都敢说出来。” “真的假的?杭州查涉黄可严了,这几年我都很难见到,什么肥肚子土老板带着小姐出来买包了。” “不信?我现在离职了,什么话都能说。给你看看我客户发过来的视频,就是个给我毛峰茶叶的老板。” 柯利摸索着口袋,掏出手机,仔仔细细查找着微信里满屏消息。 你在演戏 “喏,就这个。” 柯利翻出一个闪着五彩灯光的视频,黑漆漆一片中,不难看出有些男男女女正亲昵地搂抱在一起,纵情沉浸于犬马声色里。 宋朵好奇心被勾起,脑袋凑近了去看视频里的人,有一个似曾相识的黑影在灯光中忽闪,她猛地抓起手机,眼睛几乎要贴到手机上。 “他妈的,真是他个要死不活的傻逼!” 柯利见宋朵这么大反应,觉得有些奇怪,“谁啊?” “我男朋友!有病吧他,怪不得他早泄!”宋朵顿时气愤地从车子里钻出来,一脚踢在车轮胎上,她表情痛苦地蹲在地上使劲搓乱头发。 掏出手机准备质问男友的时候,又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我加你微信,你把这个视频发我,见家长是吧?先见见这个视频,亲眼见识一下她儿子本事多大,正好提分手。” “这么巧?你别是误会啊。” 虽然柯利嘴上说着不要冤枉好人,但手里的二维码已经递到宋朵面前。 “一块生活两三年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人长什么样子?你看这张照片,再跟这个视频比比。” 宋朵咬牙切齿地说着,一扫完二维码就把男友的照片翻出来给柯利看。 柯利靠近手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真是一个人啊,那你准备怎么弄他?” 宋朵原本想着的宏伟报复蓝图,被昨晚淫荡的记忆闪回一下击破,她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默不作声地踱着步子在车边徘徊。 她拍了拍车门,“我饿了,先吃东西,我箱子里有零食跟面包。” 柯利给宋朵使了个狡猾的眼神,“反正就是没有药对吧?” 宋朵感受到柯利明晃晃的挑衅,也不甘示弱地回击道:“胡说什么呢你!柯利是吧,跟我睡觉,是你占我便宜,别老是讲我坏话!” 柯利故作委屈地瘪着嘴巴,又贱兮兮地溜到宋朵身边,“谁讲你坏话了?我昨晚还算持久吗?跟你男朋友比,谁久?” “你要现在问我,我真不记得了,昨晚就是特别特别晕,你车后边那个房车车主啊,我…我不知道怎么嘴就上去了,他昨晚是不是还扇了我一巴掌?” “你们真没在房车里干些什么吗?我还一直把你藏在怀里,结果你自己手伸人家裤裆去了。” 宋朵抬起双手以表投降,“我知道,我知道,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接着把已经破碎的行李箱打开,她面对着箱子内的东西变得不痛不痒起来,无视避孕套,直接在箱子里翻找零食。 柯利对着两个橡胶玩具来了兴趣,拾起其中一个粉色的,抓在手心把玩起来。 宋朵停下手头的动作,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柯利,“你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不可能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柯利皱着眉头仔细端详手里的吮吸玩具,感受着在手心的柔软质地,可奇怪的造型又让他有些不明所以,“别整得看不起我,我今年二十八了好吧,我猜是按摩器,按脸的,对不对?” 宋朵眼见身边来来往往的路人多了起来,迅速拉下柯利抬高的手,“你岁数都这么大了,不知道这是什么?这他妈是成人玩具,玩那里的,别让人看见。” “这怎么玩?放档里等着震动啊?” 宋朵无奈地“啧”了一声,拿着面包和水坐回车里,“你等我吃饱以后,玩给你看。不过我吃完还得再去上个厕所,昨晚没上。” “你不是说你上了吗?你多大岁数啊,上厕所还骗人?” “二十五,我是被那两个人吓回来的。” 柯利不屑地说:“哎哟,您看您这时候又不是老手了,也没比我小多少,还说我老。” 宋朵刚把面包送进嘴里,她不得不打断柯利穷追不舍的进攻,“停,停停停!本公主要用膳了,别吵吵!” “OK的,OK的,等你吃完表演才艺昂。” 柯利给宋朵比着OK的手势,把车门放着的书掏出来,低头一声不吭地看起书来。 等到宋朵一口一口,优雅地吃完面包,她拍了拍身上的面包屑,一一送出车窗外以后,拉着柯利就去找地方上厕所。 刚翻出栏杆,就看见远远坐在草地上,举着专业单反相机,专注拍摄自然氛围的齐克。 宋朵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柯利,“怪不得是摄影师,这么简陋的草地都要掏出相机拍。” 柯利也歪着头看去,嘴里阴阳怪气道:“连人家是什么工作都知道了啊?” 宋朵顿时觉得无话可说,手臂交叉着站立,脸色铁青地盯着柯利不吭声。 柯利察觉到了宋朵的不爽,赔着笑抱住宋朵,哄她千万别生气,乖乖地站在草地外等宋朵方便结束。 恰巧在宋朵跟柯利二人再一次翻回栏杆的时候,不远处有人兴奋地喊道:“车动了,车动了!马上就不堵车了。” 二人也是同样的欣喜若狂,迅速跑进车里,眼见着前面的车子,慢慢地发动起来,柯利也开始发动车辆,车流的确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宋朵则是低头点了几下手机,给男友发去了及时的消息,虽然这次路程目的变成了即将去公布分手,但她还是希望在抵达之前,一切保持原样,再给前男友一个猝不及防的猛料曝光。 她抽出湿纸巾擦拭手掌的间隙,看见了被柯利随手丢弃在座位上的吮吸玩具,也趁手将其一起擦拭干净。 宋朵在柯利面前转动着吮吸玩具,你想玩吗?” 柯利专注看路的眼神,只谨慎地往玩具上看了一眼,“现在不玩,影响我开车,可不能像昨天差点撞车了。” “那行吧,我自己玩我自己,你专心开车。” 宋朵说着,便将吮吸玩具缓缓塞入瓣肉中,摸索着阴蒂的位置,把吮吸头对准以后,在手机里按下玩具的软件。 柯利虽然说是专心开车,但也用余光忍不住好奇地关注宋朵的一举一动。 他目睹宋朵将玩具放进她自己的裤裆的时候就想提问,而宋朵还点开手机,就让他更困惑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先问哪个问题。 宋朵娴熟地点开其中之一的挡位,瞬间,阴蒂被一阵富有规律的拨弄到开始隐隐颤抖,如同电流般的酥麻感穿梭在全身的血管里,她忍不住后脑勺抵着靠枕,仰头舒爽地发出阵阵挠人的呻吟声。 一下就选中的高档位,自然让她的高潮也来得尤为迅速,她口干舌燥地浪叫了不到两分钟,身体的震颤便顺着脚跟向颅顶冲击,她顿时呆滞无神斜躺在座位上。 柯利一头雾水地盯着前方的车屁股,“你演戏还是来真的?” 教你骂人 宋朵表情发愣,迟滞在原位许久后,才缓缓回过神,轻笑一声,“自己玩真的没意思,快得跟坐过山车一样。” 她探进内裤里掏出吮吸玩具,再一次擦干净以后,顺手放进了车前的抽屉里。 柯利见状,下意识一说,“你别放那里,待会下车就忘了拿。” 下车?对啊,宋朵她只是这辆车的乘客而已,始终是要到站下车的,二人分别也是注定的。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漫无目的地游走,她是从荒郊野冢里漂荡出来的孤魂野鬼,短暂邂逅把眷恋猖狂地扎根于疲倦的大脑,让她在感情漩涡里越陷越深。 她顿时眼神里失去光芒,宛若刚刚坐上车一般生疏,小心翼翼取回自己的东西,装进口袋里。 柯利见她的动作不同于上一秒轻松自在,才发现自己讲了些不该说的冷场话,他直视前方的眼睛突然颤抖了几下。看样子,柯利也不像是个理性的人。 “你这次去男朋友家提完分手,接下来怎么安排?” 宋朵面无表情地看向移动的车流,“搬家。” 柯利耐心地继续询问下去,“除了搬家呢?没有别的安排?” “没想好,我总是喜欢把事情逼到最后一秒钟,再做决定,我觉得不到事态变化的最后一秒钟,永远会推翻先前的计划。” 柯利觉得宋朵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他赞同似地稍稍点头,“适用于你,但不适用于我。医生说脂肪肝不能拖延,必须回归毫无压力的健康生活。可我还是从轻度拖到了重度,这次就算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你老家河南哪里的?” “河南栾川,小地方,你老家哪里?” “杭州啊,你怎么会想到要来杭州工作?业务调动吗?” 柯利苦笑一声,犹犹豫豫半晌之后才张嘴,“差不多吧,说起来也蛮心酸的,唉,我其实也不想跟你说这些像是在刻意博同情心的话。我爸妈他们的房产买在老家,可是烂尾了,他们跟业主一起去闹事,跟人推搡的时候,被推到路上跟一辆车撞了…” 宋朵立刻坐直身体,关切地询问道:“撞得严重吗?” 柯利吸了吸鼻子,“死了,两个人都死了。之后我的房产公司就把烂尾的楼盘买下来,很快就建好了房子,但是家里也没有人了,我就跟着公司来杭州干了。几年过去,那间房子还是毛坯房,我准备今年回去好好装修一下,爸妈的赔偿款也是最近下来,我还没来得及去填信息。” 宋朵面露难色,声音也逐渐变小,“那…你现在就自己一个人回到栾川,马上也是一个人在栾川生活下去。” “嗯,算命的还说我这辈子回不来栾川,凭什么?那是我老家,我爸妈也在那,我要把我所有的东西带回栾川,这些年的年会奖状也给我爸妈烧过去。” “所以你一直都没回去过?” “功不成名不就的,回去对着爸妈的坟墓哭穷啊?当然不行,况且他们就一直在那里等我,也不急这一年两年的。“ 车流时停时走,宋朵看着滑动的轮胎,又渴望驻足在这高速上,她听着柯利孑然一身的诉苦,想把原本去拥抱无形季风的怀抱,转而张向柯利。 可她又觉得自己跟柯利这样不切实际的着迷,只会是比风还要更加毫无踪迹可循。 宋朵沉默看向窗外之时,前方的车子又陆陆续续停下来,不少急躁的嘟嘟喇叭声,此起彼伏地从四处传来,唯独柯利的这辆里,连半点嚼舌吐槽的声音都没有。 柯利打开窗户,头伸出去张望着前方的状况,几个声音大,火气也大的男人,怒吼道:“啊嘞个屌路到底要来别几个事故啊?怎么娘个老是追尾!老子花钱出来看宗桑高速公路风景啊!” 柯利憋不住笑意,扑哧一声趴在方向盘上,肩膀一抖一抖地笑起来。“上海佬骂人是真的好玩,哈哈哈哈。” 宋朵惊奇地看着柯利,顺口说了个骂人的话考考柯利,“我们杭州也这么骂人啊,哝则仵作胚,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柯利沉思片刻,按照发音猜意思,“你这个不做…猜不出来。”他认输似地摇了摇头。 宋朵一字一句认真教学,“你这个卑鄙下流的小人,学会了吗?哝则仵作胚。” 柯利轻笑一声,眯眼看着宋朵疑惑不解地问道:“我学这个干嘛?你骂骂我就行了,我学了没地方用的。” 宋朵翘起二郎腿,两手插进口袋里,以小声但让柯利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不学就不学,骂人也是有门槛的。” 她触碰到了口袋里的吮吸玩具,心想着车停了,也不会影响柯利开车,就掏出来,悄悄塞进柯利的手里。 柯利正伸长脖子张望窗外车况,突然感觉手里多了一个东西,立马回头查看宋朵又在捣什么鬼。 他刚想开口说话,“你…” 齐克插着裤口袋,浑身自在地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伸手给柯利递来一盒香烟,“兄弟,是不是烟不够了?昨天看你把烟盒都抽空了。” 宋朵一见齐克的模样,就回想起昨晚灯火隐隐绰绰,大脑混沌不清下干的那些淫乱的事情,她也佯装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朝着齐克点头微笑。 “吃午饭了吗?来我车里吃点热的面。对了,柯利,你把火机找个给我用用。” 齐克好似尤为热心肠,冲着他那多功能的房车,巴不得给所有碰到困难的路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宋朵欣喜地鼓掌:“好耶,昨天到现在就吃的零食,没想到还能在高速上吃面。” 柯利被架在二人之间,做什么决定也由不得自己了,他只能点头答应,乖乖地绕到后座去翻找自己仅剩的小打火机。 宋朵也跟着站到柯利身旁,陪着齐克一起等柯利撅着屁股把打火机找到。 等待的间隙,齐克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着宋朵卷曲杂乱的头发,四指插进发丝缝隙里,慢条斯理地将头发缓缓梳顺。 宋朵则是一动不动地把僵硬的脑袋立在脖子上,甚至有些脖颈发酸,她也没舍得移走头发,似乎是特别享受齐克温柔得好似做爱前,调情一样地抚摸。 齐克打量着宋朵紧抿嘴唇的表情,缓缓靠近宋朵的耳朵,捂着另一只悄声说道:“你口活还不错的。” 说完又轻咬了一下宋朵霎时发红的耳垂,惊得宋朵舌尖止不住轻轻颤动,一股涌动的热气从鼻腔袭来。 看盗版的盆友们 来微博: 找我玩呐 这本小说只在po18跟海棠发 其余都是盗文呐 还留底线(肉)已换 柯利跟宋朵拘谨地坐在房车不碍事的地方,目光紧随着齐克的一举一动,直到冒着热气的滚烫拌面送到两人桌子前。 宋朵用筷搅拌着面条上的浇头,看见齐克坐在车前的座位,“怎么只有两份啊?你不吃吗?” 齐克扭头招呼他们俩先动筷子,“刚刚出来的时候,吃过了。一个人呆着太闷,找你们聊聊天,你们先吃。” 柯利跟宋朵相互看了一眼以后,配合地瞬间低下头,一声不吭地把面条吃完。 “这水龙头有水出来吗?” 柯利收拾好碗筷放进水池里,拨了拨水龙的开关,反复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出水,他伸头朝车前的齐克问道。 齐克翘着腿,头也没回,似乎是在静静观察前面的路况,“你就放水池里,等一天的杯碗都用完了一起洗。” 柯利觉得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于是便靠在水池旁为难地问道:“好,那我们是先…” 齐克站起身,稍稍弯腰从走廊另一端走到座位上,“吃完急着走吗?我看又要捱到明天咯…” 宋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是男朋友打来的,立马拨开挡在走廊里的两个男人,招呼了一声去接电话,就急匆匆地走下车。 宋朵收回原本愤怒的嘴脸,抓住了男友把柄的她,已经占据了话语权,说起话来也底气十足了不少。 “嗯,你看新闻了啊?堵个车,你给我转账干嘛?都到这时候,你才跟我说不好意思啊,没事的,宝宝。我到你家以后呢,还有点事情要跟你妈妈商量,堵车的时候无聊嘛,就想了不少跟你妈能聊得来的话题。我不在这几天,你就别惦记给我打电话了,记得在老家玩得开心点。” 她笑脸盈盈地挂断电话,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回房车内,顺势就坐在两个男人双腿接近的缝隙之间,她像是走进夜店一般,勾着柯利的下巴,又摩挲着齐克的大腿。 柯利一脸不知所措,对着宋朵做口型,“你又来?” 而齐克则是伸到宋朵的后背,两指一并,毫不费力地松开了宋朵的胸罩。 宋朵撩起衣服甩到地面上,来回看着两人,“你们谁的腹肌大?给我试试滑滑梯。” 齐克嘴角挂着一抹知晓内幕的微笑,从容地站起身,拎着短袖下摆,两手一抬脱去上衣。 柯利坐在宋朵身边,但像是仍旧处于状况之外,只能眼睁睁看着宛若私下商量过一样的两人,在他面前赤裸相拥着唇齿交融。 齐克一边闭眼将舌头死死缠绕住宋朵,一边大力蹂躏着宋朵的翘臀,手伸进内裤里,轻柔地摩擦两腿间隙。 宋朵的穴口处感受到隐隐的一股热流涌动,她摆弄了几下腿,裤子便顺势滑落在地,浑身脱得精光的她,松开湿吻的嘴,扭头对着还坐在原地的柯利轻轻招手。 齐克紧搂着宋朵的腰,侧身看着两人的小动作,“要两个一起插啊,我找找避孕套。” 他弯腰把身旁的一个抽屉打开,捡出不知几个避孕套,自己留了一只在手里,其余的都丢给坐在沙发一端的柯利。 “插前面,插后面?还是先玩游戏?”齐克低头撕开避孕套,话音里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挠人的热风在宋朵的耳旁吹拂。 宋朵拇指轻轻拂过齐克腰腹凹凸不平的肌肉线条,“想先玩这个。” 齐克拍了拍宋朵光洁的屁股,慢慢牵引到沙发躺倒下来,宋朵一下跨到齐克的腰上,将花唇紧紧贴着齐克的腹肌,上下滑动起来。 凹凸起伏的明显肌肉块,像是矗立不倒的深海礁石,抵着宋朵湿润的穴口,奔涌出更加充裕的骚水。 宋朵滑动的频率愈发快速,她的手按在齐克硬挺的乳头之上,不能自控地揉捏着齐克厚实的胸肌。身下攒聚的淫水在齐克的身上流成水线,滴落在沙发的白色皮革上。 已经戴好避孕套的柯利,在围观两人调情不久后,肉棍也同样勃起,他单手握着肉棍来回摩擦,缓缓站起身走到宋朵身边。 还没等到自己举着鸡巴送到宋朵嘴边,宋朵先张开了嘴巴,等待一口吃入柯利的肉棒。 宋朵也抬起一只手,抓住柯利临近睾丸处,嘴巴则是一前一后,埋头不断吮吸着。 齐克一脸笑意看着宋朵坐在自己身上,尤为放荡地呻吟,他拍拍宋朵晃荡的乳房,“宋朵换我操你了,挪挪位置。” 宋朵扭头稍稍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把碎发都一齐捋到耳后,接着撑起半跪的双腿,向后移动了几下,直至穴口正处于齐克挺立的肉棍上方。 她低下脑袋,摸索着握住鸡巴,用另一只手的两指,把肉洞掰开,小心翼翼地先将龟头塞进穴口内,接着一点一点地将鸡巴深入到内壁,等到最终瓣肉触碰到齐克的皮肤后,她便开始了向下冲撞的动作。 完成这一切后,她又继续把柯利的肉棍放回嘴里口交,用牙齿跟舌头的相互配合,贴着青筋暴起的纹路不断用舌尖舔舐,又轻咬着龟头,柯利不由地仰头咬牙压制低吟的声音。 柯利不像齐克一般蛮横无理,他只是微微弯腰,静静看着宋朵在他腰间,把脑袋一前一后地吞进他的肉棍。 齐克双手托着宋朵的肉臀,似乎此刻发力的人已经变为他自己,他卯足胯部攒聚的力气,用力地往宋朵的肉瓣内冲撞,力度像是打桩机一样,每一次都是深深插进最里面,粗壮的尺寸撑满了肉壁,宋朵感知身下隐隐作痛的摩擦感,用喉咙小声地哼着。 一下扑哧,宋朵被齐克不由分说地强势力度,抽刺到潮喷,她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原本荡人心魄的淫叫声,瞬间变为几声抽泣,她蜷缩着身体侧卧,用手掌捂住颤抖不止的穴肉。 但似乎齐克仍旧没有满足,继续掰开紧缩的瓣肉,刚准备支着肉棍猛插进去,被在一旁观看的柯利伸手制止住,“她已经不行了,你就停吧。” 齐克脸上划过一丝充满寒意的冷笑,他轻蔑地撇了柯利一眼,“操女的还留底线,真他妈假,自己爽不就行了?” 柯利立马紧皱起眉头,“你说什么?宋朵她是人,你把她当什么啊?” 齐克摆摆手,鼻腔不满地轻吐一口气,套上一件短袖,叼着根香烟就走到车前去。 想逃离吗? 柯利双手架起已经穿好衣服,但仍旧昏睡的宋朵,坐回车里。 他使劲敲着脑壳,觉得这一切都有些匪夷所思,为什么身边这个女人老是像该死的被下药一样,四处发情,自己瞅着那开房车男的就阴森恐怖,怎么就老乐意跟他搂搂抱抱? 他稍微侧了一下头,斜眼瞟着后视镜里房车的身影,似乎齐克早已离开驾驶座,走到车子里面去了。 看着车里齐克送的那盒香烟,他也觉得莫名烦躁,愤恨不平地自言自语道:老来借火,烟瘾那么大,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火机?肯定是个死骗子,这女的也是呆。” 他话说完,瞥了瞥身旁应该在睡觉的宋朵,结果宋朵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柯利,脸上浮现出困惑不解。 吓得他立马抿住了嘴巴,挠挠脑袋,掩饰性地咳嗽几声,故作镇定地清嗓子。 宋朵扶着车门,缓缓坐起来,她先是呆坐在椅子上发愣,接着身体开始一下一下小幅度地抽动起来,她猛地推开车门,蹲在马路边缘呕吐起来。 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让她大脑昏昏沉沉,眼睛被血液肿胀得几乎快要爆炸一般,浑身难受不已。 虽然是呕吐过一次,但喉咙里仍旧卡着残余的碎渣,她紧紧抓住栏杆,拼了命地咳喘,企图清除干净。 柯利也蹲下身,手掌顺着宋朵的后背轻轻拍打,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宋朵漱口。 “你是不是忘了给我穿胸罩了?” 宋朵突然感觉乳头隐隐摩擦着贴身衣服,她又不放心低头一看,果然是光着胸脯的。 柯利啧了一声,“你别管那么多了,我能把你带回来就算好的了,你知不知道那男的说了什么?” 宋朵神情漠然,盯着地面发呆的眼睛眨了眨,“你们不都这样吗?”她伸手接过端来的水杯,仰头猛灌了一大口,溢出嘴巴的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衣服上。 柯利见她吐完了,掏出口袋里的纸巾,耐心地擦拭她脸上脖子上的水渍,“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所有人?虽然说…这是人的天性,但也分人啊,有的人是知道分辨是非,有的人就不知道。” 宋朵盯着正在给她擦拭的柯利咧嘴笑,“我当奢侈品销售也有两三年,男的大多是一进门就盯着我包臀裙跟黑丝袜看,眼神嘛,你也看了对吧?” 柯利心虚的顿时收回手,腾地站起身,“但我其实没想多…算了,你就当我是那种人吧。” 宋朵拍了拍柯利的屁股,拉着他的手臂缓缓直起身,“这一下就摆烂啦,我还等着你多替自己伸冤几句呢。但是你说的对,还得分人。我朋友她们来逛店里的时候,老是打趣我,说我把衣服穿得凹凸紧致有线条,夸我是人形衣架。可我男朋友的老妈、我的老妈就不这么想,明里暗里说我骚,勾引男人。” “同为女性也要说这么伤人的话吗?光靠衣服就能看出内心在想什么,这怎么可能?” 宋朵一把挎着柯利的臂弯,拽着他开始在路上闲晃起来,“不知道,以前我穿学校的校服,衬衫最上面的纽扣很多人都不扣,因为会卡着脖子不舒服,我妈就非要我扣起来,有一次放学她看见我解开的那只纽扣,她当着校门口所有人的面,扇我巴掌,说我不学习就要去卖淫。” “一颗纽扣,就算解开了能看见什么?你妈怎么会这么想自己的女儿?” “我们家是重组家庭,我妈刚跟继父结婚的那年,就生了个弟弟,我十三岁,三个人挤在一间小出租屋,我闭着眼睛,耳朵里还是那些恶心来恶心去的苟合声。他们总是把性想得太简单,觉得一颗纽扣就像是一张涉黄的小卡片,解开被人看见的就是脖子以下,用于性交的部位。” 柯利声音突然变得大声起来,“你还有弟弟?都十三岁生什么弟弟?不是,他们还当着你的面做爱?” 宋朵浅浅一笑,“嗯,你的反应跟好多人的反应都一样,哈哈哈哈。所以,我妈知道我谈的男朋友是茶叶经销商的时候,巴不得每天都跟我聊一聊彩礼的事情,说我不会保管钱,彩礼就交到她手里保管。可是钱不就是放在银行卡里就行了啊,保管?指望从我身上捞笔大钱呗。” “那你怎么跟你妈说彩礼的事情?” 宋朵一脚踢开路上的碎石,“我给她这条路堵死了,我直接跟男朋友说我不想要彩礼,条件就是不生小孩,但是我男朋友传达给他妈妈的话,只有一句我不要彩礼。所以,在他妈眼里,我就是个倒贴的拜金的女人,强迫我生是一定要生,说将来孩子有杭州户口。” “所以,为什么要结婚?一场全是利益交换的生意,所有人都觊觎你身上的价值,生育的子宫,男友的彩礼,还有无形但是免费的劳动力,女生在婚姻里太像个商品了。” “有趣,我以为你会跟我说彩礼不要白不要呢。站在受益者的角度,很难知道我们这被奴役被剥削的人,到底寻觅的诉求是什么。” “所以,你这次去你男友家,原本的目的是什么?” 午后的太阳光线逐渐焦灼,滚烫的温度把地面灼烧出弯弯曲曲的光线,路上的人也躲回车里遮阳,只有柯利和宋朵仍旧踩着路面乐此不疲地往前漫步。 “威胁他们。如果叫我生孩子,那我就迁户口,随便迁到哪个在他们眼里福利不好的地方去。但现在我跳出这个窠臼以后,再细想一下,我这又是何必呢,天底下只剩他们这奇葩的一家了吗?” “我以前听我前女友说,女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家,我当时不是很理解,现在听完你说的,我觉得真的太对了。” “我弟四五岁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就老是跟爸妈说,这女的是不是借住在我们家里的?他一生气还会对我吼,叫我滚出他们家…” 她还没说完一句话,声音就变得有些哽咽,捏着鼻子,轻声喘了几下,又强撑着展露微笑。 “他们就坐在一旁笑,夸他们的儿子可爱,我也赔着笑,那感觉不就是寄人篱下吗?” 柯利从宋朵两手之间抽开手臂,安慰似地抚摸着宋朵的脑袋,把口袋里仅剩的纸巾都递给宋朵,“宋朵,如果可以逃离的话,你想抓住机会离开吗?” 对我负责 宋朵抬头注视着柯利的眼睛,刺眼的太阳光线让她只眯眼看了几秒,便移到其它地方去。 “逃?我活了二十多年了,还没想出好办法。我心想就这么耗着吧,人总有死的那一天,要么我妈先死,要么我先死,谁死都一样。” 柯利紧紧握住了宋朵的手,一脸真诚的模样,“宋朵,你要不要跟我走?” 宋朵显然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她愕然地吸了吸鼻子,“啊?跟你去哪?” “去栾川啊,我拼了命地干房地产,赚了下半辈子都够用的钱,我还有车还有房子,你可以和我一起生活啊。” 宋朵为难地挠了挠下巴,断断续续地说:“我们才认识两天,就说这些,不..,不太合适吧?” 柯利抓着宋朵的手,直直往回走,“你害怕我骗你?我不说别的,就冲家里完全没有亲戚往来,都能替你省好大力气了,你应该也是个不喜欢人情往来的人吧?” 宋朵被柯利不由分说地拽住,身体后仰地被迫往前踏步,“话是这么说,你想去哪啊?” 柯利头也不回地一字一句喊道:“立!遗!嘱!” “你疯了吧,你又没死立什么遗嘱?” 二人立在车前,柯利随手从《罪与罚》的书里,撕下一张空白页,摸索出一支沾着毛屑的黑水笔,趴在车引擎盖上,撅着屁股一笔一划地写字。 “我想好了,你就是我的继承人,咱们俩一起耗着。我死了你继承遗产,你死了我就继续帮你耗着你妈。” 宋朵看着柯利认认真真写遗书,左右为难地手指打转,“柯利,可是我没想好啊。” 柯利掏出手机搜索着手写遗书的相关资料,来回对照书写格式,“我写张字据而已,不影响你正常生活的,你来不来栾川都随你。” 宋朵默默拽了几下柯利的衣角,语气有些焦急,“你别这样,我真的害怕,就是那种一语成谶的感觉,你年纪轻轻别搞这些好不好啊?” 柯利似乎是屏蔽掉了宋朵,嘴里念念叨叨着遗书的字,宋朵见柯利执意要写的决心不动摇,她一把夺走柯利的笔,用力扔到草坪里。 柯利直起身发愣,他举着还差几个字的遗书,“我这么多钱,你不想要就算了,我倒贴也不行啊?” 宋朵一扭头撅起嘴巴,“我不要!你不准立遗嘱,那是快死的人才会立的东西!” 柯利见状,连忙搂住宋朵,“哎哟,迷信迷信,我不立遗嘱你又不信我。” 宋朵则是甩开柯利抱上来的双手,手臂交迭在一起,绷着脸坐进车里。 柯利这才顿时意识到今天的太阳特别晒,晒得他后背发烫,一直趴着的引擎盖一摸上去,也是烫得几乎可以用来煎肉。 柯利攥着薄薄的一张遗书半成品,返回车内,掏出后座的小饼干塞进宋朵手里,“我是蛮冲动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那我要不回栾川先把房子过户给你…” 宋朵没等柯利说完,立马打断了他,“你有完没完?我不是不信你,太突然了,我没想好。” 柯利听完便怅然若缩在座位上,盯着歪歪扭扭的字出神,“是快,你说喜欢等到最后一秒做决定,那我等你到下高速,你不让我写遗书,你就要对我负责。” 宋朵觉得匪夷所思,干笑了一声,“你哪来责任要我负啊?” 柯利掏出原本用纸包住的避孕套,拎在手里,“你跟我都睡过一觉了,不对,两觉。诺,这还是证据呢,你不能把我睡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宋朵满脸羞愧地把脸移到看向窗外,“那你前女友什么的,不也睡过你吗?你怎么不找她负责啊?” 柯利紧追不舍道:“我是找过她负责啊,她不要我了。那我就找你,找到下一个之前,就只认你一个。” 宋朵依旧背对着柯利,“啊?你说的负责不会是结婚生孩子吧?” “不是啊,当然不是结婚了,如果结婚也更好。我的意思就是要跟我保持联系,或者是留在我身边,或者是,跟随你去任何地方。” 柯利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宋朵贴近,缓缓把手掌塞进宋朵的手里。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动作,一句话不说地持续了四五分钟。 宋朵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四五分钟里,调整了无数次情绪,一会颤抖着嘴唇,像是即将要落泪,一会眉眼弯弯,眼角隐隐露出笑纹。 柯利专注地看着宋朵因窗外微风而飘飞的发丝,橙色夕阳把宋朵照射得镀上柔和金光,宋朵就静静地在他眼里,再多看几秒钟,宛若已经度过了斑驳岁月一样漫长。 “我经理说前一阵子问我想不想调任岗位,我当时的回答是还没想好,所以北京上海那些好一点的销售岗都被一抢而空,只留下青岛和本地的几个位置。如果我说想去青岛,重新开始我的人生,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去!我在家带打扫卫生,你去开开心心上班,不开心就辞职,好不好?宋朵。” “现在想想为什么不敢立刻做出决定,其实也是害怕吧。如果走出那个原本就困顿的局面,可是身边没有一个人,不就是落进了另一个困局?被时间推着向前走,每天日子过得都像是倒计时,远远没有提前做好决定的从那之后,每天期待新生活降临的滋味要好。” “那我不写遗书了,有人愿意收留我的话,我还等死干嘛?” “你这又是什么…”,宋朵刚想问话,结果被突然冒出的一个男人打断。 车里的两人看了一眼男人的长相,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了一眼,柯利还背对着男人,向宋朵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眉。 男人生疏地打起招呼,“你们好,你们也是情侣出来旅游嘛?” 柯利沉吟了一下,结结巴巴说道:“嗯…对啊!” 男人顿时眼睛一亮,像是找到话题一般,侃侃而谈起来,“我们也是,呃,就是有件事情跟你们商量一下,我跟我老婆没带够吃的,没想到会堵车这么久,就是能不能…” 柯利听懂了男人话里的暗示,伸手朝后座摸了摸箱子,翻出两盒完整的饼干递给男人,“给你两盒饼干,我公司发的。” 男人感动得脏话都冒出来了,似乎是求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求到这些干粮,眼里闪动着感激的泪花。“哎呀,卧槽兄弟,我转钱给你,你真的太爽快了啊,必须转钱。” 柯利连忙摆手,推开男人伸过来的手机,“不用不用不用不用,大家都不容易,互相帮忙。” 男人止不住地给柯利双手合十道谢,边走边弯腰,“好嘞,谢谢啊,我去喊我老婆回来,她也在问东西吃,谢谢啊,谢谢。” 宋朵一见男人离开,迫不及待地拽着柯利,“好尴尬,虽然是晚上吧,但还是看得清他脸,你说我们昨晚有没有被人看见?” 来微博: 找我玩啊 读者朋友们 去哪都行 柯利直勾勾地看着后视镜里男人消失的背影,才回过头跟宋朵说:“那时候是凌晨四点多,哪里会有人走来走去?没有人看见的,放心好了。” 宋朵听到凌晨四点多,尤为震惊,“什么?那时候都四点多了?我手机没电,都不知道时间。” 柯利仰头回想了一番,指着宋朵说:“手机没电?可是你中午才接了个电话的啊。” 宋朵则是朝后座的包包努了努嘴巴,“我在齐克的房车上充了会电,现在就放那个包里不玩。” 柯利顿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去齐克车上充电的啊,难怪我走了一圈没找到人。后来一想,你应该认识齐克,就去试试敲房车的门,才看见你人在里面。” 夜色骤然降临在漫长的高速公路上,点亮的橘色霓虹灯贯穿其中,前方的不少车辆也渐渐把尾灯打开,陆陆续续朝前移动起来。 宋朵伸手戳了戳柯利,“欸,你看前面的车子是不是又开起来了?这次居然只堵了半天的车。” 车后方传来几声急促而悠远的呼喊声:“老婆上车了!!王淑冬回来了!!老婆…” 柯利低头系上安全带,嘴里念念叨叨:“后面还有闲逛,没来得及上车的啊,那得抓紧时间发动车子了,这高速全是着急走的。” “嗯,天一黑又看不见人。”宋朵也跟着柯利把安全带系上,她好奇地转身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那个身影似乎看起来惊慌失措,运动外套都被他来回奔走的脚步吹到飘起来,宋朵眯着眼睛看了许久,觉得奔跑的男人跟今天来借食物的男人很相似。 她从后座拿起背包,掏出手机,把男人坐进车里的样子拍了下来,放大男人的面孔又细细观察起来,直到她确信自己的推断以后,递给了正在开车的柯利。 “你看,这不是刚刚来跟我们借饼干的男的吗?” 柯利谨慎地把车速放缓了一会,撇头往宋朵的手机上看,与前车的距离也慢慢拉大,这时一辆大车迅速插进这段间隙之中。 柯利回过神来以后,猛然发现这辆车是齐克的房车,他困惑不解地嘀咕:“昨天不是还慢慢悠悠开车吗?怎么今天这么急?合着报复我呗。” 宋朵收回手机,长吁一口气,“今天中午还好有你在,不然我估计一天都缓不过来。” “别提了,他当时那眼神都像是要剁了我一样,这家伙真的是干摄影的吗?我怎么觉得是黑社会。” 宋朵刚想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起来,她低头一看打电话的人,下意识白了一眼,接着又不得不接起电话。 “喂,对啊,路通了。你不来接我啊,你妈妈咋了?切菜切到手指了,那你别耽误,先去医院吧。嗯,我就直接到你家去就行,不用你给我打钱,我够用,行行行,知道了,挂了挂了,手机快没电了。” 她爽快地一秒挂断,显然是对男友有些不耐烦,多一秒对话的时间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靠在头枕上,无声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 柯利抓着方向盘,犹犹豫豫地开口道:“…那接下来你怎么打算啊?” 宋朵深思熟虑了一会,随手拆开身旁的一袋饼干,“我去坦白啊,肯定要把我男友干过的破事都抖落出来。谁说一句叫我忍忍的话,我就当场跟他们吵架,谁都不能好过。一群人专挑我一个人使劲薅,换谁都着急。” 柯利接着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那我其实可以跟你一起去啊,你把我带上去吵架。” 宋朵连忙摆摆手,“可别,你现在是见不得光的男小三,说难听点,那就是我搞外遇。起码等个两三星期吧。” 柯利点头同意:“我也认,小三就小三,起码有名分了对吧?” 宋朵一脸鄙夷地看着柯利:“怪不得是卖房子的,说话就是不讲礼义廉耻。” 柯利则是无奈地耸一耸肩,手指在方向盘上随意敲敲,“确实是啊,你干奢侈品销售,肯定没有我们干房地产的脸皮厚。待会到服务区,随便吃点东西好不好?” 宋朵又将脸转到靠窗的一侧,“好,听你的。”一口一口塞着饼干,咀嚼的声音在车内回响,即使只有这一种声音,也不觉得突兀,似乎还有一种安心的抚慰。 车子渐渐开至马鞍山的服务区,距离真正抵达宋朵的目的地也只剩二十多分钟的距离,宋朵心里既有一些不舍的依恋,又满怀着视死如归的果敢。 嘴里咀嚼的饼干,也变得没有味道,她专注于思考这仅仅两天内发生的一切,从上车的那一刻开始,心态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或许是从答应去马鞍山那一刻。 她突然想起来要跟区域经理回复调岗意愿,发送“我选择青岛”这五个字的时候,她觉得不仅仅是手,连心脏都是颤抖的,活了二十多年,她终于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经理回复得很迅速,她很惊讶宋朵的选择,“小朵,早说过你要有主见,这次一定是自己做主的吧。” 宋朵瞬间便热泪盈眶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如此激动到流泪。 当有亲近的人,也是一心想要自己越变越好的人,见证自己成长之时,她能感受到对方的欣慰,也能共享这同一份幸福。 她一边抽抽噎噎,一边又笑出声,用语音回复对方,“对啊,经理,你就等我再一次当上销冠吧,到时候请你吃海鲜烧烤。” 柯利听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腾出一只手,给宋朵递了几张纸巾,他关切地问道:“怎么哭了?” 宋朵擦了擦眼泪,低头哽咽了一小会,又拨开碎发展露笑颜,“我经理说同意我去青岛了。” “是吗?怎么快?那我得抓紧时间了,我回去办个手续就陪你到青岛吧,家里的房子就继续留那里。” 宋朵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疑惑地问:“你真的要来?” 柯利嗤笑一声,佯装生气的模样,“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去哪都一样,真的,我已经没有家了,跟着你就行。” 那杯温水 “停,不要再说这些肉麻的话了,你是销售,我也是销售,话术什么的就省省吧。” 宋朵虽然嘴上说着嫌弃柯利,但是脸上依旧浮现出心花怒放的微笑。 柯利也跟着宋朵的打趣,轻笑一声,把车子慢慢转变方向,驶入服务区内,排队等候加油的队伍尤为显眼,队尾的车辆几乎要挤占到道路上。 他随意瞥了一眼排队的车辆,便看见了齐克尤其显眼的白色房车,只是当作没看见,继续在服务区内寻找可以停车的地方。 他见正常的停车位都停得满满当当,便跟着剩下的几辆车子驶进还未开发好的停车场里。 泥泞的路面颠得车子来回晃荡,视野也是一片漆黑,他不得不打开大灯,找到一处空地,缓缓降低车速,直至停下来。 宋朵拽着柯利的手,小心翼翼地踩着泥水道路往前摸去,鞋子沾满了脏兮兮的泥沙,她还穿得是拖鞋,脚趾缝里也满是污垢。 两个人正在餐厅里选着菜品,一个愁容满面的男人突然扑向柯利,他情绪激动地拽着柯利的手臂,“你有没有见过我老婆?她不见了,就是我跟你们说话的那一段时间,她就凭空消失了,你们有看见吗?” 男人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餐厅,不少陌生人都纷纷向这三个人投来看热闹的眼光。 柯利一头雾水地看着男人,他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你在高速路上就没找到你老婆?” 男人见柯利没法帮助自己,生怕再聊下去浪费时间,便撂下一句简短的谢谢以后,心急火燎地奔向门外。 宋朵跟柯利对视了一眼,缓慢地移动步伐朝餐桌走去,她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但又觉得异想天开。 柯利掰开筷子递给宋朵的时候,端详了一眼她发愣的表情,“你那天是为什么要去齐克车里,自己提出来要去的吗?” 宋朵伸手接过以后,吹了吹木屑,“不是,他那个时候跟我说打火机找不到了,我想着既然是因为我弄丢的,那我想着帮忙沿路,用手机的光去找找。结果手机掏出来没电了,他就叫我去他车里充电。” 柯利语气特别震惊,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度,字与字之间落下了好几个夸张的重音。“你就这么进去了?” 宋朵嘴里塞了一块肉,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嗯,我们那个时候不是刚吵完架吗?他见我在车道里横冲直撞,还好心拉我,我就想都没想进去了。” 柯利咬了咬牙,又继续问道:“然后你进去干嘛了?我看你那时候表情怪怪的,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宋朵摇头:“没有啊,就聊聊他摄影的工作,他说他给杂志拍片子这些有的没的。” 柯利急得一口没吃,米饭上的热气都慢慢消散下去。“就这些?没有别的内容?你从他车里出来以后就行为异常了,当时你的脸还有点…怎么说呢,潮红的感觉。” 宋朵短暂地回想了当晚糟糕又淫秽的想象画面,心虚地笑了一下,便低头扒了一口米饭。“嗯…可能是我想得多了吧,啊哈哈。” 柯利丝毫没有放过宋朵的意思,一看看穿宋朵的心思,他想着再继续逼问几句。“笑什么?搞得你好像心里有鬼,急于掩饰一样。” 宋朵不耐烦地一拍桌子,“哎呀,吃你的,这都堵不住你嘴。” 柯利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吃饭,只是这千丝万缕的诡异联系,又让他不得不放缓吃饭的速度,小口地把晚饭都吃完。 宋朵则是无声地坐在一旁,手臂交叉,一直盯着出神的柯利。她心里也盘踞着些许可怕的念头,但是又觉得没有根据。 她见柯利进食缓慢,心存疑惑,敲了敲柯利面前的桌子。“你手机还有电吗?借我查查齐克的摄影照片。” 柯利像是被惊吓住了,米饭差点抖落出来,他乖乖地掏出手机,递给宋朵,“密码是四个八。”接着又埋头吃饭。 宋朵点开搜索引擎,试着用齐克这些同音不同字,去寻找相关的信息,可是出来的结果都是跟摄影无关的东西,她不厌其烦地一字一字重新输入,就像等待登陆一样耐心。 可都是一无所获,她沮丧地把手机还给擦完嘴巴的柯利,“都没有找到,可是他用那么专业的照相机来干嘛?还是他有别的名字?” 柯利拍拍宋朵的肩膀,“那就是假名字呗,走吧,走吧。我们抓紧时间,栾川那里办手续还得要预约。” 二人一起迈出门外时,宋朵随意往茶水间一看,似乎是想起来些什么,她手指直指那些冒着热气的玻璃杯,“我那天去齐克车里,还吃了薯片,喝了杯温水,他看见我吃吃喝喝,好像一脸高兴的样子。” 柯利猛然间感觉精神紧张,他用力攥住宋朵的肩膀:“你说不会是那杯热水的缘故吧,他放了什么东西?” 宋朵同样也是神色慌张,她怯怯地开口:“我不是很确定啊,但是喝完那杯水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是想搞些黄色的东西。” 柯利紧皱眉头,“怪不得,要不去马鞍山的时候,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宋朵点点头,二人踩着泥泞,穿过漆黑的道路,慢慢朝着车子的方向返回,宋朵脚下的拖鞋已经积下了厚厚一层泥。 她坐在副驾,低头盯着脏兮兮的拖鞋和脚趾,“柯利我要换回我原来的鞋子,这鞋是你的。” 柯利揶揄一声:“哟,男小三的东西见不得光。” 宋朵愤愤地大声辩解道:“脏了,是鞋子脏了!见不得光的是你的裤子,我要把裤子也换掉!” 柯利露出讨好的笑,屁颠屁颠跑去车后把宋朵的鞋子跟裤子都找出来,递到宋朵手里。“好好好,说了玩的,别生气啊。” “呀,脚这么脏,你把车里的湿巾找给我,我帮你擦擦。” 柯利缓缓蹲下身,提起宋朵的脚,耐心擦拭起来,嘴里不停地唠叨:“以后陌生人给你的东西不要吃,不认识的人叫你开门也不要开,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了就先去找找熟人帮忙。我们现在都只是在怀疑齐克,又找不到什么证据一口能咬死。” 宋朵点了点头,“为什么一个人就在高速公路上消失了?”她扶着柯利的手,费力地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脱下裤子,接着坐回座位,准备把裤子穿上。 柯利接过宋朵的裤子,沿着她的脚踝一路往上,在膝盖处又停了下来,他起身把头顶的灯按熄,随即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几声茫然无措的呼吸声:“柯利,我裤子没穿好,你关灯干嘛?” 来微博: 找我玩咯 想催僧肉的朋友也可以来找我 凡催必更 记住味道(肉) 宋朵只感觉面前有一股炽热的气息,正从头顶上方传来,温度越来越高,气息的节奏也越来越快。 “在你离开之前,我想记住你的味道,也要你记住我。” 柯利双手在黑暗中缓缓摸到宋朵的脸颊,又来回抚摸着宋朵柔软的嘴巴,他似乎是在期许宋朵的回应,极有耐心地沉默等待。 宋朵见他不说话,可胸口又被柯利缱绻缠绵的话语,撩拨隐隐发热,她张开嘴巴,用两唇亲吻着柯利的手指。 “好…” 柯利逐渐靠近宋朵的脸,先是微微触摸鼻尖,又用额头亲昵地剐蹭着宋朵,二人的皮肤在这相互无言的摩擦中,体温随之升高发烫。 柯利轻轻捏着宋朵的脸颊,把嘴唇贴近,摸索中伸出舌尖舔舐宋朵的嘴,随之舌与舌利用口腔内充裕的湿滑粘液不断交缠,满心沉浸于微风鼓动,浑身燥热的氛围内。 宋朵小口嘬吻着柯利伸出的舌尖,柯利的手则是顺着宋朵的脖颈一路向下,游走到胸口处停留下来,隔着衣服揉搓了一番后,又把手伸进衣领内,两指夹着乳头尽情揉捏。 宋朵被柯利这一下拨弄,不由得停顿湿吻,留下所剩无几的空间,留给自己用于喘息换气,她手掌附在柯利的手面上,感受着柯利在她身体上穿梭行走的路线。 柯利渐渐把手掌往身体更下方前进,他竖起两指,探进宋朵的双腿间,轻抚着宋朵渐渐被淫水沾湿的穴口,又将两指缓缓伸进洞内来回进出。 宋朵躺倒在椅背上,身体早已游离于索吻目的之外,她舒畅地不断发出刻意压低声音的淫叫声,周围像是空无一人,可她脑海里却在不断设想着被撞见厮缠的难堪。 柯利渐渐蹲下身,宋朵的腿根处就瞬间感受到一股呼出的热气,随之而来的便是柯利的嘴唇一点一点在她腰腹间落下唇印。 湿软的感受让宋朵溢出更多的粘液,柯利的手指也被骚水黏得满手都是,他把嘴巴向着宋朵的阴蒂靠近。 两个拇指扒开宋朵的铃口,顺势便将舌尖伸进去,从上至下,由外到内地不断舔舐,他贪婪地将舌尖在宋朵的瓣肉内拨弄,意图助力宋朵流出更多蜜液。 宋朵五指埋进柯利的发丝内,紧紧抓住他的头顶,像是在暴雨中迎面前行的海上帆船,牢牢紧抓着船上唯一的桅杆,不仅是指明方向,更是控制风力。 柯利一面感受着宋朵娇喘声的强弱,一面又感受着来自唇下淫水流淌,他愈加将脸深埋进宋朵的两腿间,加入鼻尖抵着宋朵的阴唇来回摩擦。 源源不断而又触感复杂的交缠,让宋朵禁不住发出连连喘息,“不…要要,柯…利,想…想要多一点…” 柯利停下嘴巴,抬头询问道:“想要什么?朵朵,告诉我好不好?” 宋朵神情迷离,娇吟着:“想要你操我…” 柯利随之站起来,而宋朵转而趴跪在座位上,高高地撅起臀瓣,引诱似地摆弄着屁股,而柯利的手掌贴在宋朵的臀尖迷恋地摩擦着。 他弯下腰,攥着鸡巴直直挺入,缓缓地将原本紧缩的肉洞撑开,原本就充溢的骚水,被巨物挤出了小穴外,滴落在皮革上的声音尤为明显。 他轻轻掐着宋朵的腰,用臀腿的力气推进再出来,温柔而又舒缓地抽插,让宋朵的淫叫声也变得尾音延长不少。 柯利微微弯腰,将身体紧紧贴近宋朵,两个手掌包住宋朵晃荡的奶子,又把脸深深埋进宋朵的脖颈处,沉沦于吸嗅宋朵被欲火点燃的香气。 宋朵被柯利顶撞到失去感知,她支撑着身体的手臂也渐渐发酸,但奈何身下抽插带来的酥麻感让她也沉溺其中,她的身体也下意识地向后与柯利碰撞。 湿黏的水声,皮肉碰撞的声音,再加上二人时不时传来的喘息声,在这个空荡荡的黑夜里盘旋,远处人来人往的嘈杂声也全然顾不上,被陌生人撞见的羞耻感也遁土而逃。 “齐克…啊齐克….chick…chick,你说会不会是chick?”宋朵穴肉内渐渐传来抽搐,脑海中盘旋着的阴云也拨开显现出皎洁月色。 柯利抽插的力度在最快之后,也收回速度,他撑着腰,慢慢拔出肉棍,“齐克?什么意思?” 宋朵打开车内的灯,抽出纸巾擦拭着流淌的淫水。“我说,齐克如果用英语说出来的话,可能是chick,就是很侮辱女人的一个单词,你说有可能吗?” 柯利扶着脑袋,急促地喘息着,他伸头又忙不迭亲了几口宋朵的脸,“绝对有可能,你查查外国的软件,好聪明,我一点都想不出来。” 宋朵接过柯利的手机,打开社交软件输入chick,果然跳出了不少色情内容。 正当她细细查看信息的时候,柯利便在一旁帮宋朵整理衣服,又把丢在齐克车上,所以遗忘着一直未穿的胸罩也找出一件,耐心穿上。 宋朵在最新的发布记录里寻找线索,她看见一个赤裸女人的上半身,脖子上挂了一条同那位失踪女人一样的梵克雅宝蝴蝶项链时,瞬间眼前一亮,兴奋地把手机转给柯利看。 柯利也是瞬间警觉起来,他指着项链激动地喊:“这项链跟你指给我看的那个人的项链好像啊。” 宋朵更是下定决心,齐克肯定有鬼。“万一就是她呢,发布这张照片的博主叫chick catcher,而且还有一张草地的照片,我们不能放过这个证据,即使不是真的,但万一就在齐克车上呢。” 柯利小步快跑到驾驶座,急忙发动车子,“那我们抓紧时间,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齐克的车子在排队等加油,快走快走。” 宋朵也低头翻动着手机照片,“我还拍到了那个男的车子,好像有挪车的电话,我打了试试看,千万别让齐克跑了。” 她一刻也不敢耽误,号码瞬间记住以后就拨打出去,咬着指甲,心情忐忑地等待对方接通。 几乎是拨通的瞬间,对方就应答了,他喘着哭腔,极为崩溃地撕裂着嗓音,在电话里喊道:“老婆?王…王淑冬吗?” 宋朵极力克制住颤抖的心情,以镇定的声音回答:“你现在到门口加油站那里,我们开着白色凯迪拉克轿车,车牌号是豫C89h94,我们大概知道你老婆在哪,你抓紧时间跟我们汇合。” 来微博: 找我玩咯 同名的狗 柯利一脚油门踩到底,快速驶向门口的加油站,他们下车的那一刻,迎面跑来那个焦急的男人,柯利双手接住早已累得浑身疲惫的男人的手臂,“快跟我们一起找找凯伦宾威的房车,车身是白色的。” 三个人在众多车辆里来回奔走,终于是在队伍最前面找到了齐克的房车,只剩两辆车就轮到他来加油。 男人刚想急匆匆地跑去敲车门,柯利一把抓住了他,“你现在去问他有可能会被认出来,我们跟他有点交集。宋朵,你去要你丢在车上的那个东西,我们站在他车边上。” 宋朵紧皱眉头,一字一句听进柯利的嘱托,“好,我就跟他要那个东西,他开门以后,你们就冲进去,好,就这样。” 她不断深呼吸,调整激动的情绪,刚刚奋力在车辆之间奔跑,已经让她的呼吸变得尤其急促,眼见着排队的车辆又开走了一辆。 她迈着颤抖的步伐,心情忐忑地靠近这辆房车,而柯利跟男人则是贴着车边,用手指示意宋朵放松情绪,不要紧张。 她用力敲了敲车门,对着车子大喊道:“齐克,你开一下门,我胸罩落你车上,我来拿一下,我…我还想跟你再告个别。” 车鸣声轰动,宋朵吓得差点浑身瘫软倒在地上,她用手扶着车门,暂时缓解了突如其来的腿软。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这扇车门上,宋朵也更是屏住呼吸,虔诚祈祷一定要开门,不论那个女人到底在不在,一定要开门。 “啪。”门的开关一响,咬着根点着烟头的齐克,应声出现在门口,他手插口袋,眼神阴郁冷漠。 宋朵则是鼓起勇气直视着那双怖人的双眼,而余光里看着柯利跟男人正快步向门口猛冲,她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留出大片空白区域,以供两人冲进去。 齐克顿时眉头紧蹙起来,他的神经也瞬间拉紧,刚想伸手把门一把关上之时,柯利一只手掌用力按住车门,一步跨上三层的台阶。 而似乎三个男人的动作,也同时停止在一瞬间,最先做出下一个动作的是站在柯利面前的齐克,他的手在柯利的腹部几下摇晃,眼神也变得凶狠不少。 霎时,地板上显现出几滴暗色的液体,宋朵突然感觉浑身鸡皮疙瘩立起来,胸口处也似乎有针尖刺扎一般,尖锐的刺痛一下子在头皮上爆炸。 站在柯利身后的男人也反应迅速,一把夺下带血的尖刀,丢出门外,接着紧紧抓住想要逃去驾驶室驾车离开的齐克。 两个男人扭打在走廊上,宋朵一声尖叫,扑向倒地不起的柯利,她费力地支撑起柯利壮实的身躯,一只手捂着柯利流血不止的伤口,她没有半点犹豫,直奔柯利停在队伍外的车子。 一次都没上过高速路的她,决心这次驾着车子直接驶向临近的马鞍山医院。 “柯利,柯利,你说些话,我现在带你去医院,你忍一忍,坚持一下就到。” 她忍着哭腔,颤抖着声音,手掌紧抓方向盘,不顾一切地在车辆之间横穿,眼睛死死盯住车前的路况,脸上不断流淌着热泪,也腾不出手抹去。 柯利痛苦地呻吟着,捂着伤口的手转而从口袋里掏出还未完成的遗书,沾着自己的鲜血,以极其模糊的意识,一笔一划,艰难地在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柯利。 “我回不了的栾川,就不去了。宋朵,人生的路很长,有时候耐心等等,好像真的会有惊喜。事情变化前的最后一秒钟…还好没丢掉它,你拿着它去给自己一个家吧,把我留在你身边,或者多来看看我…” 宋朵的眼泪越流越多,她死死紧咬嘴唇,尽量不发出哭泣声,但是喉咙里仍旧藏不住痛苦的呜咽,“柯利,你知道你的名字跟一种狗的名字撞了吗?” 柯利强撑着疲惫的身躯,“不…不知道欸。” 宋朵不断将哽咽声咽进喉咙,用从容且清晰的咬字,大声说话:“比格犬、牧羊犬、斗牛犬,我给你三个选择,你猜猜看,你跟哪种狗的名字一样?” 柯利的耳朵也用心聆听着,他不仅是身体遭受着剧烈的疼痛,神经也像是被生生抽出大脑,精神恍惚,他断断续续地坚持对话,“边牧…我猜是牧羊犬,对吗?” “对,你猜对了,你猜我会奖励你什么?我再给你三个选择,古奇钱包…去青岛跟我一起生活,一只小狗…” 宋朵再也忍受不了身心的折磨,失声痛哭起来,柯利似乎全然失去意识,只有他那轻声的呼吸萦绕盘旋于车内,碰撞着宋朵的哭声,整个车内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未知感。 宋朵还没把车停好,就急忙对着站在门口的保安师傅呼救:“师傅,这里有人受伤了,可以一起帮忙抬进急症室吗?” 听见宋朵焦急的哭喊声,不少围观群众都围上来,合力抬起柯利沾满鲜血的身体,宋朵跌跌撞撞地跟在人群后面,一边捂着嘴痛哭,一边又支撑起不断瘫软的身体,艰难地往前迈步。 等她半爬半走,到达急诊室门口的时候,沿路只留下柯利滴落的几滴鲜血,她倚靠在墙根,大口喘气,手机突然响起,她也只是呆滞地坐在地面上,抱着蜷曲的腿,无助地流淌眼泪。 手术室门外,攒聚了看热闹的人,不少人都指着宋朵议论纷纷,嘈杂的声音像是指甲刮擦在黑板上传出的尖锐响声,听得宋朵耳根隐隐作痛。 “宋朵?你怎么浑身是血在医院?” 宋朵男友拨开看热闹的人群,挤进议论中心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女友,连忙跑到宋朵身旁蹲下,摸着宋朵的头发关切地问道。 宋朵张开嘴巴大口喘气,丝毫没有力气再去回答男友的问题,她费劲咳嗽几声以缓解喉咙内的干涩。 男友似乎是有些急躁,抓着宋朵的手腕甩动起来,“我他妈问你话呢!受伤的又不是你,你趾高气昂什么东西?” 宋朵原本盯着地面发呆的眼睛,霎时怒气冲冲地转向男友,她撑着墙面站起身,迅速抬起右脚,对着男友的脸猛踹一脚。 “少对着我呼来喝去,死嫖虫,自己他妈去查查传染病吧,阳痿还他妈早泄,你倒有力气对着我吼,老娘忍你那三分钟不到已经很久了!今天来就是跟你坦白,既然你自己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我,就别怪我把你的事拿出去广播!” 一个老妇人急匆匆扶着男友站起来,刚想指着宋朵教育,又被宋朵一句话骂回去:“你也少来教育我,你们全家都是性教育缺失的老古板!还好意思对我指手画脚,你看你养到现在的小赤佬,叫他去交个水电费还喊他娘,册那干脆外出在外带个安慰奶嘴好咯,找什么老婆生孩子?你儿子现在还要奶喂呢!你们给我滚!” 再见妈妈(完结) 男友赶忙将老妈互在怀里,对着宋朵就是一记重重的巴掌,把她一下甩到地面上,她嘴里也蔓延出铁锈的腥味。 她狼狈地侧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凌乱不堪的碎发遮住了大半边脸,眼神暗淡无光,连眼泪都流得毫无声息。 而男友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依旧向已经没有还手余力的宋朵挥出拳头,打得宋朵背上生疼,额头冒出颗颗豆大的汗珠。 “停手!你干什么!请你现在放开证人!不然就是妨碍公务!” 随后赶来的警察将狂躁不止的男友,死死按在地面上,给男友不断挣扎的双手也锁上手铐。 宋朵只是简单服下了两颗止疼药物,便跟着警察一起去局里做笔录,男友也坐在跟宋朵同一辆车上。 男友被两个警察紧扣在车上,嘴里仍旧对宋朵喋喋不休,还用恶狠狠地警告她:“你犯什么事了?杀人?抢劫?他妈还把我害进派出所,我要是留下案底,你宋朵绝对死定了!” 坐在男友身旁的警察,狠狠瞪了一眼,“你们俩什么关系?” 男友被警察无声警告后,顿时失去气势,音量也降低了不少,“之前是情侣,但是她现在是我仇人,她居然敢骂我妈?” 宋朵只是镇定地舔了舔嘴唇,“最该死的人是你,让你留案底的也是你自己,你应该知道嫖娼被抓,是要坐牢的对吧?事后被发现也可以进局子,我说的对吗?警察叔叔。” 警察点点头,附和道:“是这样的,举报人提供相关的转账证据,只要情况属实,是会被治安拘留的。” 男友被吓得哑口无言,他紧张地吞咽口水,又把脑袋深埋进胸口,眼神不断躲躲闪闪。 车内凝固着沉默,直至下车走进警察局里,宋朵远远便看见齐克的那辆白色房车,围着不少人,警灯蓝红相互辉映。 拷着手铐坐在玻璃窗内的齐克,抬眼瞬间见到宋朵,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尖锐的白牙在红唇映衬下,更显出阴郁凶险。 宋朵原先冷静的情绪被齐克暗隐的嘲弄到一瞬间暴起,她不断推开人墙,挤到玻璃墙面前,拳头用力砸在墙上,“你会遭到报应的!我看你到时候还会笑得出来吗?” “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女士,我们一起做好笔录就送你回医院,你现在情绪有点激动了。” 急忙赶来的女警察把宋朵拉到一间无人的讯问室,给宋朵面前放好一杯茶,茶叶浮沉于水里,飘飘荡荡,茶香钻进鼻腔的一瞬间,宋朵眼睛发酸,泪水止不住滴落。 是黄山毛峰,这里到哪都是黄山毛峰,不再像在杭州那样稀有,也不会像柯利说的那样,“真厉害,真专业”。 她的精神濒临崩溃,全身僵硬,脸色苍白,心脏也在发生剧烈跳动,舌根发麻,她只能极力控制住,但仍旧还要警察不断重复问题,才能把回答说得清晰有逻辑。 反反复复的几个问答回合,宋朵无力地趴在桌上,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她也向警察问了不少问题,比如车里是不是有女人,齐克是不是要坐牢,柯利是不是还活着。 直到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是点头确定的时候,她才放心地把脑袋抵在桌上,轻轻闭上双眼以后,便昏昏沉沉地在警局睡着了。 她双脚赤裸,踩在地面上,冰凉的温度刺痛着脚底,她抬头朝着路中央的光圈,一步一步迈去,手也迫不及待地抬起来,急忙去迎接那视野中唯一的一片光亮。 似乎是永远到不了尽头,永远在眼前却抓不到,她就这样毫不疲倦地继续奔跑,边跑,眼泪也边奔涌出眼眶。 是不是害怕那个永远到不了的最后一秒啊?宋朵,不要再追了,停下来等一等我吧,我想抱抱你,你受伤了… 柯利的声音在她耳边回绕,悠远而绵长,她发愣倾听的过程中,不小心摔了一跤,趴在地面上,她才发现地面上铺满了红帽子曲奇饼干盒子,她好奇地从紧凑码好的盒子中抽出一盒,坐在地上准备打开盒子大快朵颐,身旁忽然多了一只牧羊犬。 他浑身的毛发黄棕夹杂着白色,兴奋地摇着毛茸茸的尾巴,舌头伸出来哈气,对着宋朵耳朵仔细闻了闻。 正当宋朵准备伸手触碰他的头时,小狗却自己开口讲话:“宋朵,你不是要带我走吗?我们还得回去噢,宋朵…” 宋朵被这一惊奇的画面吓醒,惊魂未定地躺在病床上大口喘气,环视着周围一圈白色陈设,又长吁了一口气。 手机铃声响起,她刚想抬手去接,后背传来一阵酸痛,她咬牙忍着剧痛,接通电话。 “喂,妈,什么事?我在医院里,二姑的生日我不去了,我知道在杭州,但是我换工作了,要去北京,经常会出差,还会用工作电话。你别再跟我要钱了,我才二十五,可是我已经长白头发了。” “不怪你,怪我。我总对这段血缘关系抱有希望,自从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我就毫无保留地每天叫着你,我的妈妈。妈妈,我很想问你,也想过给你写信,你爱我吗?还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们的关系怎么会一直用那些冰冷的数字来衡量?我跟你的聊天框里永远都是转账记录,我羡慕那些同事同学对着视频通话那端的父母撒娇,我不会,我是学不会,我像是天生无法表达的情感残疾。” “妈妈,我想有些话再多说就过分了,我还会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妈妈,但是请你暂时把我忘掉吧,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的梦想没有完成,希望你一直保留你的银行卡号,我会给你打钱的,再见。妈妈。” 电话那端默不作声很久。宋朵简单道别后,边挂完电话,学着柯利的样子,抽出电话卡,一下折断,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正文完结) 来微博: 找我玩呀 番外 “柯利!柯利!看这边啊!” 宋朵高高举起手臂,朝着站在机场出口正四处张望找人的柯利挥手,柯利一脸茫然地看向周围挤满的人群,循着宋朵的呼喊声,一眼就看见了她。 柯利快步拉着行李箱,跑到宋朵身旁,“你真的请假来接我啊?天哪,那你店里今天该损失多少钱啊?” 宋朵一拳锤到柯利身上,“你少来!我不在店里也有人找我买包的好伐。走吧,我们先去家里放行李,待会再带你去附近的餐厅吃午饭,我发现青岛的海鲜真的好便宜,还比杭州的好吃。” 柯利嗤笑一声,“我医生说杭州很少有人吃成脂肪肝,全是喝酒喝的。” 二人牵着手,慢慢悠悠走到地下停车场,将行李放好以后,宋朵便走到了驾驶座。 她低头调整了一下座椅,“那你去栾川,把房子都交给王淑冬她老公安排了啊?” “对,他不愧是专业装修公司的,买材料买家具他全包,我说多少自己出点,他也硬是不要。” “太客气了吧。啊,对了,青岛的宠物店我都逛过一遍了,等你跟我再一起逛一圈,我看什么小狗都喜欢,太难选了。” 柯利捧起宋朵的脸,轻轻吻了一下。“行,都行,听你的。” 他们要去的青岛餐厅生意火爆,便坐在门口的座椅上等着叫号,柯利满眼新奇地四处看,“感觉跟杭州完全不一样的街道,路都像爬山一样,一会上坡一会下坡。” 宋朵点点头,笑意盈盈:“是啊,我前几天下班路过海边的时候,都没忍住,跑到沙滩上走了一会。” 服务员拿着菜单纸递到二人面前,“您好,您先在纸上点餐,待会等两三桌就到了。” 宋朵跟柯利翻来覆去看着菜单,几乎都要看花眼了都没有做好决定,两个人为难地盯着菜单,始终下不了笔。 在他们身旁盯着二人许久的阿姨,正准备起身朝他们走来,被身旁的小女孩紧紧拉住,女孩低声问道:“妈,你去干嘛?” 而坐在另一侧,看样子像是混血的女生,轻轻拨开女孩不肯放的手,“康慧,你让你妈妈去,没事的。” 于是,一脸慈祥模样的女人便坐到了宋朵二人身边,“你们是不是刚到这里啊?我们常来吃,知道什么菜好吃,需要我帮你们推荐一下吗?” 宋朵跟柯利像是找到帮手一样,连连点头,顺势乖乖地将菜单递给女人,看着女人娴熟地勾画菜品,宋朵也更加坚信当地老土着人的口味一定不会出错。 他们等到菜品都端上桌子以后,柯利则是掏出手机,郑重地拍下一张照片,“来青岛的第一顿饭,以后再试试我的厨艺怎么样。” 宋朵挑了挑眉,“这么厉害?可别把我也吃出脂肪肝。” 帮宋朵点单的阿姨一家,坐在宋朵的后桌,一家三个女人像是刚刚结束一件重大的事件,其中那个混血的女生,兴奋地要了一瓶啤酒。 面目慈祥的阿姨缓缓开口:“康慧啊,你跟着楚楚小姨去澳洲要乖一点啊,这里的事情妈妈再跟警察处理一下,就去找你们。” 混血女生好奇地凑到啤酒瓶上细细嗅着味道,“姑姑,你放宽心啦。我们康慧是大聪明,不是,是大智慧。不怪青岛的啤酒出名,闻着就有很多复合的气味,有点像琥珀苔藓呢。” 宋朵见后桌也点了啤酒,招呼了一声,学着点了一杯尝尝,“你就不喝吧,好好养病。” 柯利坚决摇头,“当然不喝了,我们还得开车回去呢,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来微博: 找我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