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真(快穿,NPH)》 她真的馋他身子 身为合欢宗圣女的我因为活得过于抽象而被踢下修仙界。 三生池前合欢宗宗主收回脚,神情淡淡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允你下凡历劫三世洗去顽劣脾性,袖真,望你珍重。” 失重感突然传来,袖真不敢置信看着越来越远的师傅,她的眉眼依旧淡薄,可眼底的戏谑不言而喻。 袖真:…… 此时此刻袖真心里草泥马万马奔腾,慢慢地,慢慢地举起双手竖中指。 合欢宗宗主轻呵了声,真以为她会那么容易放过袖真。 合欢宗只建宗以来修为达金丹期者每日必被情欲缠身,需与小世界里气运钟爱者交合才可缓解欲念。 想要修为精进,不被小世界里的记忆影响同化,需气运钟爱者爱上她,自愿交予运道和精血。 这里头的道道袖真一清二楚,可她就是压着修为不肯突破,这可把合欢宗宗主气坏了。 袖真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极阴玄体,修炼跟玩一样,可她整天就知道偷鸡摸狗!! 不是让千足蛇咬了要死不死,就是吃了幻天草只剩一口气吊着。 想起袖真说过的话,合欢宗宗主有种自己活不过千年的错觉。 “师傅,我就想试试蜈蚣有没有毒?” “师傅,这个肯定是见手青,炒熟了就没……没毒”说着袖真夹了一筷子到嘴里,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回想起来合欢宗宗主还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只恨先前那一脚踹轻了。 * 再次醒来,袖真只感觉脑子疼,真他妈的疼。 三种记忆交杂着,让袖真分不清那个才是自己。 是那个生活在快节奏世界里的陈攀,还是在修仙世界肆意逍遥的袖真,亦或是封建教条下的二姑娘。 “小姐,小姐,吉时已到表少爷在外候着呢。” 丫鬟的叫唤打断了袖真的懵逼,睁眼看去就对上了铜镜里的人儿。 一身红嫁衣,现场很明显了。 袖真轻嗯了声,刚站起身就感受到了头上的重量,头昏脑重的没走几步,袖真就有点想吐。 胃里还什么都没有,又累又饿,喉咙口感觉在一阵一阵泛酸水。 没走几步,袖真就看见一个男的等在屋门口,身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红光。 袖真饿的两眼冒金星,如今看见一个气运钟爱者真想一个饿虎扑羊将人裤子扒了,先吃为敬。 那人转过身来是个相貌偏上的帅哥,袖真才想起原来丫鬟口中的表哥就是他。 将军府无男丁,如今庶女出嫁只好旁支男丁来替兄。 “表哥。” 慕容礼眼底划过惊艳,世人都说将军府大小姐是倾国倾城之貌,如今看来也不竟然。 想起表妹与礼部尚书之子的婚事是他一手促成,不禁有些懊恼,如此美人理应放在怀里好好珍藏,怎可让与那等残废。 慕容礼快走几步上前,“表妹,你身子惯为娇弱,莫要累着了。” 袖真用折扇挡嘴,只露出了一双含羞带怯的美眸,“多谢表哥抬爱,莫耽误了时辰。” 慕容礼心下又多出几分怅然,她竟如此生分。 可他不知道的事,如果不是折扇挡嘴,袖真口水都要流出来。 她真的馋他身子。 慕容礼背过身往下腰来,“上来吧,表哥背你出去。” 说这话时,慕容礼已加深了日后要将人强回来的念想。 袖真刚趴上男人宽厚的背脊就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小穴一股一股向外吐着水,如果不是层层迭迭的衣裙遮着肯定能看出她亵裤裆部的位置湿透了,大腿内侧全是水。 胸部更是痒,想要人抓住她施暴,无论是吸,咬,舔,还是扇巴掌,她都能承受。 想要男人,想要男人的大鸡巴。 几个大字在袖真脑子的环绕,减轻了原先脑子里的疼。 双腿夹住男人精瘦的腰身,上半身微微磨蹭着男人的后背,衣物的摩擦让乳头变硬变挺,这种悄咪咪的感觉又麻又爽。 袖真将下巴轻轻倚在他的肩颈小口小口吸着他身上的红光,虽然不能饱腹,但那种满足感很舒服。 从袖真的闺房到大门口不过半炷香的时辰,可这一路慕容礼走的艰难无比。 背上的美人轻如鸿毛,慕容礼都不敢想将军府是如何苛待她的,才让她如此轻。 她呼出的气又一次打在脖颈上,热热的又痒痒的,痒意宛如枝条般爬入他的心窝,在那儿生根发芽。 慕容礼的喉结上下滑了滑,手臂用力将人往上掂了掂,“表妹,抱紧了。” 这男人的声音真好听,在床上的喘息声肯定更好听。 袖真轻嗯了声,双手更加紧的攀住了他的脖子。 一定要把他睡了。 就你们是真爱呗 俗话说,脚落地乱福气。 姑娘家嫁人得由父兄背着跨过家门将新娘子交给新郎,其中新娘子脚不能落地。 慕容礼走至门槛前才想起此等风俗,礼部尚书之子是个残废,如今还卧床不起怎能抱她入轿,脚不落地? 未见二姑娘前此等羞辱之事于他而言不足挂齿,可如今他却不想他的二姑娘遭受世人的指指点点。 将军府外,高头大马旁站着个风姿绰约的男人,他突然朝他们深深一礼,朗声说道:“在下周裴安乃礼部尚书嫡次子,因兄长腿有残缺不便前来,在下替兄接亲还望姑娘见谅。” 袖真又瞧见了个气运钟爱者,身上不仅冒红光还冒金光,那可是功德!金灿灿的功德! 功德可以说是现代社会的黄金,那可是钱!! 话说功德可以通过性爱自愿转让吗? 袖真拿折扇挡脸,偷偷去瞧这个名义上的小叔子。 既然可以替兄长结亲,那一定能替兄长上床。 嘿嘿嘿~ 四目相对,袖真突然对上了他上挑的狐狸眼,弯了弯眼,示好的笑笑。 周裴安一愣,回以一个浅笑。 三两步上前说了声,“冒犯了。”想从慕容礼背上将人接过。 可慕容礼抓着袖真两只腿就是不放,眼神如刀朝周裴安割去。 袖真上半身整个人都已经趴在周裴安怀里了,可就是勾不住他的腰。 动了动脚,尼玛被抓住了。 回头看去就见两个男人在对视,眼神里的小火苗劈里啪啦的响。 袖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碎了。 都说男女只是性爱,男男才是真爱,原来他们那么快就一见钟情了。 果然我只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一路上袖真终于把记忆梳理完了,师傅傅你还真不想放过我啊!! 窒息!需要掐人中的窒息! 这将军府二姑娘的一生可以用一窜书名代替《震惊!我的丈夫小叔子表哥都是同性恋,而我过上了同妻的生活》 这里面的小受就是她的表哥,一个未来权倾天下威名赫赫的摄政王却是小瘸子和小疯子的禁脔。 兄弟二人经过一番你争我夺过上了1v2的幸福生活。 精彩!真是精彩! 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袖真真想带头鼓个掌,毕竟她以前耽美黄漫没少看。 可是现在她真他妈想将几个男人剁吧剁吧喂狗,是谁教这几个男的让她为小受生孩子的。 还说:“我老婆就是你老婆。” 呵,呵呵…… 袖真舔了舔后槽牙,那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搅屎棍。 气运钟爱者很是稀缺,可每个世界总有那么几个,无非是气运多寡。 当今天下分三国楚,魏,蜀。 有才之士能人辈出,她一定要这些狗男人被狗爆菊! 敢让她生孩子,所说这只是万千时间线中的可能性不是结局,可她也不能容忍。 她!要!生!孩!子! 超级疼的!比她身为陈攀那世被车撞出脑浆了还疼。 而且还会长妊娠纹! 不要!no……o!她那么美丽的身体上不能长纹,不能! 动了动腿,慕容礼还抓着她的腿不放。 有些怨念的唤了声,“表哥。” 女人的脚踝细长一手便可掌握,因穿了罗袜触不上她的肌肤,定是如想象般的细腻光洁。 一想到他日此等美好便会被他人侵占,慕容礼心里就涌起一股暴虐之意,这是他的表妹理应属于他。 慕容礼垂下视线,松开手掸去她衣裙上未有的尘土,“表妹,先前多有冒犯,只应念起你将出嫁日后是她人妇,难免有些伤感,勿要责怪兄长。” 还真别说,这小受垂下眼时睫毛长长的,很有股古早小白花的味道。 袖真转过头去,想看看小疯子是怎么看的。 果然好看的事物不仅吸引女人,也吸引男人。 周裴安公子端方,从前与慕容礼此人有过几面之缘,他们二人皆是国子监的学生,不过不同班罢了。 因成绩优异二人被国子监里的学生戏称双华。 今年殿试两位都有参与,只等五月放榜看双方名次。 周裴安少年心性时有过与对方攀比之心,可周家经此一劫,差点让周家覆灭。 若不是兄长拼死相护,断了条腿护驾,如今他周裴安必是黄土一捧。 天恩难测,如今尚书府树大招风,如那汪洋里的一片孤舟。 如今遭人陷害,圣上御令不得不将将军府的二小姐娶进门。 明面上尚书府又多了门殷勤可以帮扶,在圣上那儿怕不是又要猜疑一番。 周裴安心里苦笑,手上却是不慢半分将新娘子打横抱起。 “还请慕容兄放心,兄长必是会如珠如宝般待嫂嫂的。”话落,抱着人转身朝马车走去。 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插不上嘴的袖真:…… 合着就你们俩是真爱呗。 你惹上我算是你踢到棉花了 日落西斜,黄昏后。 锣鼓齐鸣声中领头的红棕马迈步而行。 古代轿辇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又小又窄腿都伸不直。 前头小疯子驾马领队还得在长安城里头绕上几圈,袖真不客气,趁着这个空挡把喜婆讨吉利的苹果给吃了。 等到了尚书府门口,喜婆掀开帘时就被袖真手疾眼快塞了块核,施施然等小疯子抱自己下去。 尚书府今日宾客云集,众人其都知晓内情,周侍郎他护驾心切伤了筋骨,如今还伤重在床。 替兄接亲实属权宜之计,可现下瞧着新娘子一脸局促无措被其弟抱入怀里,众人心下才隐隐觉得不妥。 这二人也太过亲密了些,可这……这都是祖宗留下的规矩。 直至周裴安抱着人跨过尚书府的门槛才把人放下,面前摆着个火盆这得由袖真她自己跨过去。 袖真看了看还有下人在继续添柴的火盆,火星子滋啦滋啦的往外冒,默了默,这是要干嘛!? 对上她困惑的眼神周裴安一愣,跨火盆是近些年从北方那儿传来的习俗,跨火盆除秽气不吉祥。 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也都沿用了这个风俗,袖真乃将军府二小姐这些婚俗婚前教习嬷嬷亦或是身边亲近点的丫鬟婆子定会告知,而不是眼下小心翼翼瞧着自己。 骠骑将军在外保卫边疆,而他的妻女不在身边在长安。 为官者心知肚明其中缘由,不就是想让那九五至尊安心些。 可三年前骠骑将军奉旨回京过一趟,那些时日周裴安也听闻了些传言。 据说大将军甚是喜欢自己那舞刀弄枪的嫡女就去求了皇上将人带到身边培养,而京城,偌大的将军府只剩妇孺。 袖真虽乃妾室所生,可身为一家主母怎可在此等大事上马虎,一点容人之量都无。 她上头有个不喜她的主母,可想而知这些年过得是何等辛苦。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袖真只见小疯子眼神复杂,把她往火盆上一推,“跨过去。” 我草你妈!! 一个大跨步,袖真感觉自己腰也疼,腿也疼。 这身子骨娇弱的命,全身上下就胸和屁股还剩下二两肉,人死了可能都比现在重二两。 眼刀子恶狠狠朝小疯子瞪去,微微眯起眼,你玩了,你惹上我算是你踢到棉花了。 周裴安只见袖真眼底浮起了雾,等走近时才听清她小声说了句,“你弄疼我了。” 替兄接亲实属无奈之举,其中的亲昵举止周裴安都问心无愧,可如今她一句‘你弄疼我了’,扰得他心下大乱。 周裴安耳廓悄悄染上了粉,抿了抿唇有些赧然,“抱歉。” “吉时已到。”忽地有人唱诺道。 瞧着端坐在主位上的父亲母亲,周裴安却垂下眼去,兄长的伤势其实比外面的传言还要严重的多。 腿骨多次骨裂,虽说被大夫整治,可如今只能在床上静养,一切成婚事宜都由弟弟代替。 包括拜堂……成亲。 周裴安侧头看去,袖真早已摆好了姿势,双臂规规矩矩的抬着用折扇遮住脸。 在一拜高堂的唱诺声中,周裴安深深的弯下腰去,好似这真是他与袖真的婚事。 那是兄长的妻,是他的嫂嫂。 袖真:现代人披上清皮——迂腐 扪心自问自己以前这么就没发现男人的好处,既可以吃,还可以上。 微笑比心~ 手中嬷嬷递过来的合卺酒还是温热着,身边坐着个与小疯子相貌相似的男子,就是眉眼比小疯子更冷些,身上还缠着一缕紫气,天生的帝王相。 瞧着人手痒痒,想掐着他的下巴把酒给他灌下去。 看他双眼迷离,双颊腮红~ 高岭之花,拉下红尘。 妈耶! 袖真咽了咽口水,这人真他妈好看,长在了她的性癖上。 尤其在龙凤烛的映衬下,眉眼更加冷傲。 勾过对方手时,二人靠得极近,袖真清楚看到他的眼睫毛颤啊颤啊颤! 耳朵还红了! 纯情男人最吸引人~ 嬷嬷眼看二人将合卺酒喝下才带着下人退去。 酒液辛辣呛喉,周行佑惯不喜酒味,蹙了蹙眉将喉间痒意压下才抬眼关注起他的妻。 新嫁娘着实是极美的,二八十六的年岁里,脸还未长开颊侧偏肥润软绵。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颊侧染红似是冬日枝头上的柿子,红彤彤软绵绵。 人也是规矩的只坐了个床沿,微低着头手里绞着酒杯,拘谨的样子瞧着好欺负极了。 痒意又溢了上来,不似喉而似心头。 罢了罢了,她不过也是被受牵连,木已成舟日后她便是我周行佑的妻。 沉默几许,袖真只听他叹了声,牵过她手道:“嫁予我这么个残缺之人,委屈你了。” 玛卡巴卡!! 小瘸子,你出息了! “周侍郎,夫……夫君。”在周行佑的注视下,袖真磕绊的改变了称呼。 好羞耻,好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可是他的眼神,好变态,我好喜欢! “妾身,识的些大夫可去为你寻来。” 不就是有点瘸嘛,在床上不瘸就行。 小瘸子身上的那缕龙气就好像在快饿死的人面前摆了碗佛跳墙,袖真饿的眼睛都有点发绿,快演不下去了。 周行佑只感手中细腕微动,指腹在他手心上挠了挠。 细微,却又不可忽视。 喉头发紧,咽下的酒气好似冲进了下身,那处竟立了起来,若不是锦被遮着怕不是要闹一场笑话。 周行佑原先本没将这场婚事放在心上,本就是被算计娶进门的妻,他对她能有多少好感。 多了将军府这门姻亲,在圣上那儿怕不是又要被猜疑一番。 前些日母亲的劝诫言犹在耳,父亲更是两鬓斑白与他商讨辞官一事。 可当今局势退无可退,父亲却还对圣上抱有期冀。 天下分分合合,分三国楚、魏、蜀。 楚国实力最为强劲,却在三十年前堵国运,将一切压上才换来如今的和平。 去年年关斥候传来消息,边境线内出现许多他国行脚商贩卖布匹,买走大批饴糖与蔗糖。 三国关系明明互通有无商贸紧密,可周行佑却隐忧在心。 圣上年过四十还未立储,朝堂上站队的人物不计其数,皇子们为了那龙位打得头破血流,却没发现上面那位冷眼旁观瞧着。 周行佑心思剔透早就看出圣上他不想放权,便让父亲谁也不见,安心做好他的礼部尚书。 朝聚变动都被上头那位看在眼里,那些揣摩对圣意的人都被圣上调到了身边做了个小小的侍郎。 这场意外分明是圣上故意露出破绽,假借他人之手将如今势大的二皇子一脉一并铲除,顺试探下身边之人是否有二心。 这场婚事左不过是圣上又起疑心,顺势而为,欲将尚书府铲去。 讽刺的扬了扬唇,圣上啊,您真为臣选了门好亲事。 这妻,臣甚是欢喜。 * 前厅宾客陆续散尽,周裴安换回了一身锦袍,站于圆拱门前望月。 那方向是西院,是兄长的院子。 日落西山,酉时已过他们因是在……洞房花烛。 周裴安闭了闭眼,那些绮思在龌龊不过,那是兄长的妻,是他的嫂嫂。 小东西,你惹出来的火,你自己灭h 袖真还记得第一次探寻自己的身体,还是在陈攀那世16岁如当下的年纪。 脱得光光的站在镜子前,看着胸前初长成拳头大小的乳房,被常年包在衣服下的身体很白,显得乳头连带着乳晕都是极粉的。 肚子平坦却有着一层肉,可腰在臀围宽度的对比下瞧着极细。 肚脐眼下有条细细的灰线一路画到了刚长出逼毛的阴户那儿。 袖真打量着这具身体,很漂亮。 手摸上一只乳房,刚好自己的一只手可以完全掌握,粗暴的捏揉,手指拉扯乳头。 轻微的刺痛,那种感官像左手牵右手,却又不一样熟悉又陌生。 后来袖真熟悉习惯了迎合自己的喜好和身体。 感觉来了,便会挑选一部小黄片带上耳机,在黑暗独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里脱掉胸衣和内裤,直奔主题手指娴熟的挑逗起阴蒂。 指腹在肥厚的阴唇上打圈,感受到手指湿润就将早已准备好的按摩棒抵在穴口前,开启震动模式一点点推进更深处再摇摆起腰肢,体验感官上的欢愉。 可这一次不一样是真正的上战场,面对袖真的不是可以调控的玩具,而是个活着的、不听话的人。 两个人嘴巴相互贴着,袖真不会接吻,就想像舔冰激凌那样随便舔舔敷衍了事,然后直奔主题。 却不想被小瘸子一把掐住了后脖颈朝他压去,嘴皮子更是被含住,对方的舌头还伸了过来。 柔软的,还残留着酒的味道。 味道……好像还不错。 他口中甘冽的味道,好似成为了一颗需要来回找寻的糖,急得袖真完全顾忌不上小瘸子的腿伤,整个人跨坐到小瘸子腿上。 周行佑任由着小姑娘抢走主导权,大掌护着她的腰,未免她磕着碰着自己。 一番交吻痴缠后,周行佑指腹来回蹭着她的大动脉。 不明意味的哼笑了声,他的妻分明是个再娇憨不过的人,可在这事上却大胆的要命,莫不是有人暗地里吩咐了什么? 他腿是折了,可又不是那处不行了,用不着他的妻抛下骄矜取悦他。 接吻真的能促进脑中的多巴胺! 袖真真他妈想把中间隔着的被子一把掀了,她都感受到小瘸子的大鸡巴正直直戳在她的腿窝,可小瘸子呢?笑得像花枝乱颤,不知道看着有多诱人吗? 袖真真想问一句,你忍着不难受吗!? 咱们直奔主题不好吗? 周行佑一把攥住袖真欲往下探去的手,“你不必这样。” 袖真想恶狠狠掐住小瘸子的下巴,再霸气侧漏来一句:小东西,你惹出来的火,你自己灭。 挣了挣没挣开,袖真索性由他去了,俯下身,居高临下在小瘸子唇上落下一吻。 “妾身,是愿的。” 洞房花烛夜,我他妈警告你,别他妈搞冬搞西,我要搞你~ 我一个声东击西,猴子偷桃,4399小游戏。 周行佑闷哼一声,呼吸重了重,因太过不敢置信瞳孔放大,焦距还散着。 袖真捏了捏,还挺粗,估摸着比她珍藏的18cm高潮按摩棒还粗长一圈。 龟头足足有鹅蛋大,摸着倒是粉嫩软绵,可柱身却瞧着怪吓人的,经络肿胀交错似是个狼牙棒。 “真儿。” 袖真咽了咽口水,也不去计较小瘸子那肉麻的称呼。 她已经感受到了身体的饥渴,不用摸她都知道小逼肯定湿的不成样子,在哗哗流水。 一路上三个男人,每个男人都是道美味的菜,好不容易能吃上,袖真一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 等周行佑回神时,只感下身那处被对方死命的绞着,周行佑从前未尝过男女贪欢,可在官场对那些事早已习以为常。 可他也知女子初次极为难熬,需男子配合慢慢磨合,却不曾想他的妻性子如此急躁,连身上衣裙未脱就将亵裤绳带解开,便急忙忙坐了上来。 小瘸子的鸡巴实在是大,袖真扶着他的肩膀身体慢慢往下坐一寸就感小穴要被撑满。 只好撑着腿慢慢摇摆腰肢让头一回吃鸡巴的穴放松些,上下套弄着鸡巴,鼓胀的肉经很好的摩擦着肉壁,袖真忘我的体会着身体上不同于按摩棒带来的快感。 全然忘了隐忍的满头大汗的小瘸子。 鸡巴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占满小逼里的所有空隙,让敏感点变得那么清晰。 对身体的熟悉,高潮来的很快,袖真松了力气整个人朝鸡巴坐了下去,全部顶入的那一瞬间袖真畅快的呼了口气。 真满~ 这算强暴吗? 他又没反抗,再说成了亲也拜过堂,虽然是和他弟,但名义上他就是我老公。 婚内施行夫妻之实,应该不算强暴。 你上辈子是石狮子成精吗!?这么能忍H 高潮过后袖真整个人瘫在小瘸子怀里,咂摸咂摸嘴想来根事后烟。 可周行佑却不好过,身上的人儿如狸奴般乖巧窝在怀里,可她的那处小还吸得紧,忍不住想交待在她身上。 瞧着她脸上因性事而起的潮红,面相眉眼更是一瞬掺进了女子的风情。 微不可察的轻叹了声,真儿孩子心性,性子未免过急了些。 想起自己年岁竟比她大上一轮,应当多包容她些,不过那些背后嚼耳根之人,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手上哄孩子般一下一下轻拍着袖真的背,“你性子未免过急了些,日后可要改改,这事上哪有女子抛下骄矜的。” 袖真:摩西摩西。 小瘸子你是在勾引我! 穴里的大鸡巴非但没疲软下去,反而更硬挺了几分,摩擦地袖真小逼儿又痒了起来。 袖真抬起头就见小瘸子双颊染红,神情就像夜场里面的男模,欲语还休! 小模样瞧着人~心痒痒~ “可夫妻房事那里来的礼教束缚。” 袖真随口应答着,眼神却像X光线从上到下将小瘸子脸上的情态打量了一边。 高岭之花啊~拉下红尘呐~ 对上小姑娘清澈透亮的眼,周行佑一愣后哼笑出声。 “是,没有礼教束缚。” 这男人真他妈带劲! 袖真用力夹了夹大鸡巴,突然有点想看小瘸子失态,变态了怎么办?! 袖真伸手去解他衣,他也没有阻止,好似真如他说的那般没有礼教束缚,等着袖真去上他。 明明身体刚高潮过一次,袖真却觉得自己精神匮乏,只有精神上的性高潮才能满足她。 胸腔里心脏跳得有些快,是兴奋的。 袖真承认刚才自己把他当人形震动棒了,但不可否认小瘸子是可口的,是对她胃口的。 抬眼对上小瘸子看来的眼神,袖真撑起身一下扑了过去,毫无章法啃咬起他的嘴唇。 小瘸子的嘴皮子较薄,人看着也是冷清,可他的身板却是宽厚的。 一手揽过袖真的腰,牢牢接住她的饿虎扑羊。 接吻没有技巧,全是激情,就连吞吃下去的口水都是欲望的味道。 唇与舌的相触,齿与齿的碰撞,其中带来的麻痒疼痛更是激起了袖真的兽性。 “你身边有通房丫鬟吗?” “无。” 没有通房丫鬟你怎么还那么会?! “骗人的吧。” “成婚前,母亲命人送来了些许避火图。” 交吻间隙的对话,袖真真切感受到了小瘸子的能忍,鸡巴都快硬成木头了,还安安分分贴在屁股缝。 手更是规矩的只放在腰背上,小瘸子你上辈子是石狮子成精吗? 这么能忍! 袖真手快三下五除二就把小瘸子脱得光光的,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具身体。 年轻的、漂亮的、充满男性魅力的身体。 肱二头肌肌肉结实外廓,显得肩膀更加宽厚,锁骨流畅微微向上便是突出的喉结。 向下便是饱满的胸肌,以及突出略显紫红的奶头,乳晕颜色浅些瞧着很想让人咬一口。 袖真突然想起小黄文里写的浑话,真想从里头吸出乳汁来。 真的很应景呢~ 男妈妈。 颅内高潮比身体上来的快感强烈一百倍H 周行佑被迫向后仰去背抵上床栏,眼睛被袖真用手蒙住,瞧不清太多,透过指缝隐约能瞧清龙凤红烛下她靡丽的眉眼。 好似个吸人精魄的妖精。 袖真伸手点了点奶头,这里要是为我打上乳环该多好看! 好变态~ 袖真低头一口咬住胸肌,张大嘴将奶头吃进嘴里,用舌头卷住奶头,色情的沿着乳晕画圈,更是用牙齿咬住奶头重重碾磨,吃得啧啧作响。 还没吸几下袖真就感觉小瘸子身子颤抖得厉害,两只手用力到掐得腰有些疼。 屁股缝后面的大鸡巴更是喷出了前列腺液,全浇在自己的屁股上流向两人的交迭处。 袖真小逼底下就是他的耻毛,小幅度的颤抖让耻毛挠在阴唇上怪痒的。 袖真撑起身,视线从水亮亮的咬痕移到小瘸子的脸上。 小瘸子长得一点也不色情,反而还很冷,那种不可亵渎的冷,但他骨子里却是傲气的。 融进他的眉眼里又冷又傲,压低眉眼时脸上拢着凶煞,瞧着威严极了。 如今情欲翻腾,脸是红的,眼是润的。 身体情动的更加厉害,小逼一阵一阵的紧缩,叫嚣着想要小瘸子的大鸡巴插进来。 可袖真就是想看小瘸子失态,变态,想看他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想知道他对自己的底线在那里? 袖真放下挡他眼的手,低头亲在小瘸子眼睫上。 “你真好看。” 周行佑眨了眨眼,视线聚焦,还未等袖真离开追寻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背被小瘸子压着突然朝他倾去,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嘴巴更是被他含住。 交吻缝隙,袖真只听小瘸子在耳边断断续续说道:“夫妻房事,本就无礼教束缚,你我亦都可以。” 妈卖批!小瘸子这话题早就过去了! 嘴里的空气被他一点一点夺取占有,袖真要被这弱鸡身体气死。 手上没有半点力气,推拒好像欲拒还迎的调情。 算了毁灭吧。 男人有什么好玩的,还是玩自己的按摩棒比较好! 从未交吻过的二人,不知他人交吻是快、是缓? 可他二人却是疯狂的,激烈的。 袖真死命揪着小瘸子的头发,心脏跳得急又快,脑子因牙齿磕碰到一起的疼感到无比的畅快。 小瘸子的鸡巴分明还没插进去,袖真却觉得颅内高潮比身体上的快感强烈一百倍。 你输了呢~小瘸子~ 袖真靠在小瘸子肩膀上喘息,等平复下呼吸,抬脸仔仔细细盯着周行佑瞧。 “作甚?” 袖真怎么可能告诉小瘸子,她想的是等回修真界,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等身手办操着玩。 “夫君,你忍着不难受吗?” 说着袖真坏心眼摇了摇屁股,用股缝去蹭身后的大鸡巴。 何尝不难受,到如今背脊终是僵的,那处更是肿胀发疼欲要发泄。 可他的妻,还是个小姑娘。 以她娇憨脾性,如若自己答难受定会又爬上来驰骋一番。 由于先前过于急躁鲁莽身子现在应当还是疼的,周行佑不想她再因自己而疼。 便抚了抚她的发,没做正面回答,“睡吧。” 袖真撇了撇嘴三两下把衣服给脱了,在小瘸子没回过神之前,握着他的大鸡巴插紧自己逼里。 “夫君,我想这样就寝行吗?” 小姑娘的眼实在透亮,可她的行径总是胆大放肆到极点。 周行佑一时竟是好气又好笑,完全顾不上美人光裸在怀以及那处的紧绷,直盯着袖真小腹处被大鸡巴顶出的鼓包。 “疼不疼?” 袖真摇了摇头。 疼个屁,舒爽得袖真还想再来一发。 周行佑舒了口气终是注意到少女身段,掩在衣下时就能看清她是个好身段的,如今坦诚在眼前绽放…… 周行佑急忙落下眼不敢多瞧,脑子里的念想糟糕到他自己都想唾弃自己。 可下方便是少女的细腰以及两人交合的私处,二人的耻毛连着水粘连在一起。 淫乱又放荡。 袖真靠在小瘸子肩头蹭了蹭闭上了眼,做爱真的很累人呢~ 今天要早点休息,明天丑媳妇还要见公婆,早点睡。 以至于小瘸子到现在都还没射精,忍得很难受。 他又不明说,而且这很重要吗? Who cares? 见小姑娘问完那话当真闭起眼睡了,周行佑没好气哼笑了声,点了点她的鼻子。 这脾气当真小孩子心性,需要人宠着惯着。 震惊!小叔子竟磕起了我和他妈的cp 夜风寒凉,周裴安连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站在这一夜。 那是他兄长的妻,亦是他的嫂嫂。 妄动的绮思明明一掐就断,可偏留于心尖…… 晨曦照于他身,映得公子长身鹤立,灼灼其华,可他却轻声低语了句,“卯时了。”便动了动僵直的腿,迈步离去。 * 敬茶请安也不就那么一回事,袖真一点也不带怕的。 就是小瘸子腿伤未愈下不了床,少了个可以挡刀的。 她才……才没怂呢!!! 好在婆婆是个热情的,就是太过热情了些。 周裴安隐于厅堂外,静静望着母亲拉过袖真的手说道,“昨日成婚委屈你了,你也知蛮奴他腿伤未愈,其弟替兄嫁娶为数无奈之举。” “儿媳知晓,不怪您。” 小瘸子的小字还怪好听得嘞~ 袖真抽了抽手,没抽出来。 就是婆婆,我手汗都出来了,你不嫌恶心吗? 周裴安垂下眼,嫉妒如满山的野草般疯长,可周裴安又深知这些都是不应该的。 舌尖涩意浅浅漫开,闭了闭眼便听身后人唤了声,“二少爷。” 身后下人的作揖声不止周裴安听见了,里面的人也听了。 “德清你人来了,怎么也不进来。” 母亲是个再良善不过的人,在父亲身边多年性子更像是个女儿家,在嫂嫂面前也不忌讳,竟唤他的字。 周裴安迈步进去,视线从袖真脸上一闪而过,心中竟隐隐期待她是何反应? 袖真现在很尴尬,大早上被小叔子看到自己和他妈在拉拉扯扯,会不会让他以为自己和他妈在搞拉拉,而报警! 救命! “还请母亲勿怪,先前见你二人相谈甚欢不忍打扰才隐于一旁。” 抬眼便对上了袖真看来的视线,周裴安怔愣住了。 从前他从不知原女儿家眉眼间的青涩腼腆,可在一夜间转变成女子的妩媚风情。 这一切都是兄长带给她的,那如若是自己可不可以…… 念想至此,便被周裴安止住了。 “德清你脸色怎的如此苍白,昨夜温凉我那儿还留着些银骨炭你们兄弟二人拿去用罢。”说着李氏便唤来嬷嬷下去主事。 “多谢母亲。” 一顿早膳吃得宾主尽欢,就是袖真有些怨念少了个挡刀的。 婆婆啊!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热情,让人误会很不好的欸! 一顿早餐的时间,袖真都能感受到小疯子隐晦的打量自己好几眼,可能心里都已经磕起我和他妈的cp了。 苍天啊!!! 震惊!小叔子竟磕起了我和他妈的cp! 回去袖真就躲进了书房发誓要搞出个轮椅,下次一定让婆婆握上小瘸子的手。 这些日周裴安都在躲着袖真走,可住在一个屋檐下难免还会遇见几次。 便知她在为兄长打造一件器物名为轮椅,还让他保密不要告知兄长。 望着袖真抱着图纸轻快跑开的背影,周裴安落下眼,“原嫂嫂是极欢喜兄长的——那便好。” 龌龊绮思本就是他一人之果,不用她知。 爬山虎喜阴这处亭廊本就偏僻,便被爬山虎全占了,下人要清理时被周裴安制止了。 他很喜欢这里,湿凉清净又没甚阳光。 不曾想今日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在远处响起,“铛铛~惊喜喜不喜欢!” 原是嫂嫂的轮椅做成,到这显摆来了。 周裴安不想看他们打情骂俏便想一走了之,却听袖真忽地惊呼一声。 转身望去就见袖真被兄长抱坐进了怀里,闭了闭眼,果然没过多久男女的靡靡之声传出。 他只想将她牢牢护在怀里,然后占有。 袖真无聊逛西院时发现东南角那有一块地平常很少人经过。 观察了几天才发现原来大家都下意识抄近道,这条路便渐渐少走动了起来。 袖真愉快的决定这块地就是她的秘密基地啦~ 袖真更是把从小瘸子那薅到的银子,宝贝的用帕子里三层外三层包起来埋在那片竹林底下。 可她没发现在那片竹林后是被爬山虎密密麻麻覆盖的长廊。 更不会想到她和小瘸子的做爱调情会被第三人看了去,那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小叔子。 跌坐到小瘸子腿上的那刻袖真还是懵的。 妈耶!小瘸子是准备雄起,霸王硬上弓了吗?!嘻嘻~ 但光天化日之下play~ 虽然说是很少人路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但也不是不行~毕竟肚子里还存着点骚话可以逗逗小瘸子。 却突然被小瘸子从后环抱住,下巴靠在肩颈处重死了。 “真儿~” 喘得很好听,还带着点哭腔,就是能不能不要叫我真儿肉麻死了。 袖真转过身两只手揪住周行佑的脸往两边扯,恶声恶气一字一句的警告,“不—要—叫—我—真—儿,恶心死了。” 后面几个字分明是小声念叨,可还是被周行佑给听到了。 周行佑捧住袖真的脸嘴巴贴在她的嘴巴上,郑重其事的说道:“不恶心。”便张嘴含住了袖真的下嘴唇。 袖真有的时候也有些搞不懂自己的情绪了,为什么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越来越暴露本性了? 可能是他真的很可爱。 接吻在袖真看来就是一场主导权的争夺战,只有一场狂野的、激烈的战争才对得起接下来的性爱。 可小瘸子真的好温柔,全然打翻了袖真前几天才建立起来对接吻的世界观。 他的唇是软,动作是缓的。 甜甜的,像是棉花糖。 袖真思绪飘的有些远,现在她可以去某乎那条点赞率超高的问题下评论了。 接吻是什么感觉? 人是轻的,对方的嘴巴软,舌头是软的,但屁股底下的鸡巴很硬,搁着疼。 周行佑察觉到袖真的不专心,重重吸了她舌根一下,惹得袖真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嘶……你轻点。” 袖真换了个舒服点的动作,把双脚挂在把手上晃了晃。 可周行佑却被她的动作搞得身体紧绷,那处火热,心尖却是柔软的。 他的妻总是那样的讨人喜欢,前些日神神秘秘钻进书房摆弄起笔墨,还凶巴巴的警告自己,“机关要地请勿进内。” 后又找来木匠也不知他们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就见那几日起袖真开始忙上忙下与几位木匠泡在一起,手上更是被磨破,留下了血痂。 府内那些嘴碎的下人竟传起了风言风语,周行佑才从他们口中得知原是袖真在为自己打造一件名为轮椅的器物。 这些下人却在嚼舌根子,周行佑敲山震虎将那些带头嘴碎的,全都发卖了出去,这件事才平息下去。 可在他问起时袖真左顾而言他,只说是秘密。 那些时日心头宛如被猫抓般痒,期待着他的妻为自己准备了何物,却又心疼袖真手上被磨出的茧子。 可当那日真的到来,望着春光灿烂下那张肆意明媚的笑脸时,周行佑心潮澎湃,只想将人拥进怀里细细舔吻。 周行佑也这么去做了。 他的妻,他的真儿。 泪水盛满眼眶,周行佑也不过是将脑袋依靠在袖真肩颈,低低唤了句,“真儿。” 大夫说,他的腿骨多次骨裂,日后一辈子可能都要拄拐过日。 可周行佑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让他能如何接受? 可日复一日的黎明告知他现实便是如此,可当那么一日有人愿意接纳这样的他。 他只想将那人牢牢护在怀里,然后占有她。 他的妻占有自己也没事。 夫君你揉揉,我胸口疼h “你哭了!!” 眼角余光扫见小瘸子那泛红的眼角,袖真立马来精神了,爬起来双腿跪骑在小瘸子身上,更是强行掰过他的脸开始检查。 就见周行佑那张谪仙般的脸上眼尾泛红,眼底浅浅浮了层水光,因不愿被袖真瞧见他哭过,硬是将头扭到一边去。 哦嘿嘿~ 你这副倔强的样子成功激起了我的变态基因。 袖真欠着脸凑过去,“不要说没哭哦~我可是瞧见了,两只眼睛都瞧见了呢!” 周行佑自暴自弃将脸转回来,追着袖真的唇吻了过去。 唇齿交含间,只听他呢喃道:“莫要取笑于我了。” 都说近墨者黑,小瘸子你学坏了~ 袖真感觉自己挺有抖M的潜质,居然很享受接吻过程中肺部的空气被一点一滴夺走的那种窒息,以及小瘸子用力到想将自己融进他身体里的拥抱。 舌根完完全全被亲麻了,可是很爽,那种精神上的爽! 就是还差了点意思,小瘸子太守规矩了,手老老实实放在腰上,不往上也不往下。 奶子好想被小瘸子粗暴的揉揉掐掐再吸咬上一口,那感觉肯定和自己揉起来不一样。 想至如此,袖真夹了夹腿,小逼里的水都流出来了。 袖真双手勾住小瘸子的脖子,与他鼻尖抵着鼻尖,喘了口气道:“想不想在这里……嗯?” 上扬的尾调让周行佑的心跟着颤了颤,他惯来知晓他的妻是个顽皮与胆大,却不曾想胆大到如此地步。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 所说是在家中,可这清静小道时常也会有下人出没。 “真儿,我们回房可好?” 袖真摇头,表示拒绝。 合欢宗以情欲入道,只从袖真达金丹期便日日被欲火焚身,自慰什么的根本不管用。 后来师傅告诉她,合欢宗虽以情欲入道,可其中的情与欲却是分开的。 情是情,欲是欲。 师傅之所以会说,如若不想被小世界里的记忆影响迷失自我,本因那就是你自己。 不过是幼时婴孩大脑过于脆弱,不得不等记忆自行解封。 唯有寻得本我,真我与自我,待三我合一时才有了自由脱离小世界的权力,进入下个世界再度轮回转世。 可如今袖真一个也还没找到,唯有与小世界内的气运钟爱者交合才能够缓解欲念,压制越加错乱变态的精神。 身体的动情不可避免,可是袖真没想到脑子里竟闪过,既然他不给那就霸王硬上弓的念头。 反正男人的亵裤又不兜裆,一把掀开得了。 果然自己是越来越变态了,袖真记得自己以前就是颠了点,还没疯啊! “可这于理不……” 袖真用嘴堵住了小瘸子将要出口的话,张开口含住对方在交吻中早已嫩红的下嘴唇,学着先前小瘸子温柔的样子,慢慢伸出舌尖舔过唇线一点一点朝口中进发。 袖真发现对付小瘸子人果然疯点好使。 你看,这就不说话了。 周行佑愣了愣,对方的舌还在他的口中翻搅戏弄,未被吃下的津液甚是溢出了嘴角。 “夫君我知于理不合,可你就应允我一回吧。” 为了吃肉,袖真决定连脸都不要了。 撒娇买痴什么的,这不简直易如反掌。 周行佑闭了闭眼,心中思绪翻江倒海。 袖真一见稳了,马上把小瘸子的手放到自己胸上,“夫君你揉揉,我胸口疼。” 表现的那叫一个得寸进尺。 周行佑坐在轮椅上,身上跪骑着个袖真最后还不是得让她为所欲为。 下面的小逼好像吃你的大鸡巴h 世人皆有欲望,情欲便是其一。 周行佑也不例外,可他的妻才二八年岁还甚小了些,脸也软嫩未张开,手更是细细小小,瞧得人心软。 他年岁比她大上许多,理应让着她些,宠着她些。 可在这事上她竟比些男的还要猴急,好似吃定自己会退让似的。 袖真笑~ 在试探人底线上她可是有好一手的,再说了底线就是用来突破的呀,嘻嘻! “夫君,我下面那张小嘴儿流水了。”说着袖真牵着小瘸子的另一只手引入层层迭迭的裙摆下,“不信,你摸摸。” 周行佑的眼眸转深,仰头望着袖真那张如仙似妖的脸。 隔着亵裤那层薄布他甚能感受到指尖湿意,他的妻难不成真以为他君子端方,不肯应下才撒娇买痴说这些羞人的话。 可他,周行佑也不过是个情动的男子罢了。 “唔哼~” 小瘸子的双指突然浅浅戳弄起逼口,亵裤那层薄薄的布料被指尖带着浅浅戳进逼口,突然的刺激惹得袖真闷哼出声,不敢置信低头与小瘸子对视。 妈的! 袖真总算是看出来了,小瘸子就是个死闷骚。 嘴巴上说着于理不合,现在玩逼不是玩的挺起劲。 “你怎么?” 袖真心里简直爽死了,那种突然刷出小瘸子另一面的兴奋感,反应到身体上就是情动的更加厉害。 可嘴巴上还是要装一下的。 “真儿,我也不过是男子罢了。”敌不过,你甜言蜜语。 说着周行佑手上动作加快,一下一下顶撞着逼口,虽然没有顶进去,但快感完全不亚于成婚那晚袖真最后高潮时将鸡巴一吃到底。 袖真更是把小逼往前送了送,去迎合周行佑手上的动作。 周行佑手上起伏再大,在外看来不过是夫妻二人抱坐在一起玩闹罢了。 “唔~~” 袖真轻喘了声,小瘸子手上是越来越放肆,竟无师自通学会了九浅一深的方式快速戳弄着。 另一手更是毫不客气大力揉捏起奶子,微微的疼感让袖真的神经越加兴奋,骚话更是成堆成堆往外输出,“夫君,你揉的我好舒服。” “另一只奶子也要你揉揉。” “下面的小逼好像吃你的大鸡巴。” 周行佑的耳廓好似一瞬染上了那上等胭脂红的滴血,恨恨掐了把软嫩的奶子道:“姑娘家家,也不学点好。” 袖真嗤嗤的笑了起来,故意用婉转娇媚的腔调说道,“夫君难道不喜欢吗?” 从成婚那日起周行佑便深知他的妻是个顽皮胆大的主,可他更愿见到袖真的更多面。 如当下口中没个正形,笑得娇娇媚媚,眉间竟是春意。 瞧小瘸子被自己噎住,说不出违心的话,袖真笑得更欢了。 却把周行佑给惹恼了,手下也顾不了什么章法,顶弄的又狠又深差点让袖真媚叫出声。 袖真死死咬住下嘴唇,抑制住快要到喉咙的惊呼。 身体上传来的快感让袖真别无他顾,哼哼唧唧咕哝了句:“你干什么,把人引过来了怎么般?” 顺便横了眼小瘸子。 这一眼媚态横生,看得周行佑那处又硬挺了不少。 原来这淘气鬼也有怕的时候。 有过一次经验,这让周行佑也知袖真是快要到了,手指插的又快了些,尽所能让她更爽些。 小逼紧紧吸住被指尖顶进来的布料,小腹痉挛抽搐了会儿,小逼逼水流的更多了。 到底是世界变了?还是我变了?H 穿堂而过的风拂过周裴安的衣摆,他静静立于原地望着跪坐在兄长腿上的女人。 细碎的话语声虽风飘过,唇齿开合间周裴安好似听见了她与兄长说,“小逼被大鸡巴撑的好满,好舒服~” 大胆又孟浪。 周裴安落下眼,忽地嗤笑出声。 原一向克己复礼的兄长也会为人让步如此,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人媾和。 那些圣贤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周裴安闭了闭眼,不愿承认那一刻他是嫉妒了,嫉妒他的兄长。 明是他与袖真拜的堂成的亲,这天地见公允的理应也该是他。 可他又清晰知晓一切不过是他的妄想,真正卑劣的那人是他——周裴安。 遇见此事最恰当的做法,分明是避让,可他竟在暗地里窥视兄长与嫂嫂的床笫之事,身子更是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荒唐,简直荒唐。 …… 沉浸在情欲里的二人全然没有注意到那片竹林后传来的杂乱脚步声。 袖真跪坐于小瘸子腿上,腰间层迭的衣裙下是只解开了一边亵裤绳带就迫不及待将大鸡巴吞吃入腹的小逼。 满足的喟叹一声,抬眼便见小瘸子牙关紧咬,太阳穴更是因他咬的太过用力而突出。 垂眼盯着两人的交合处,那里明明被两人的衣服遮的七七八八,他却偏要盯着,好似能盯出个洞来让他透视。 袖真承认自己的XP有些怪,但的确小瘸子这副隐忍的样子成功取悦到自己了。 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毕竟生命不止,骚话不止。 “小逼要被大鸡巴撑满了……啊~” 周行佑抿了抿唇,恨恨掐了把手中细腰,“……轻点,你夹的好紧。” 袖真咂了砸嘴笑,这种同频的感觉还不错~ 袖真攀着小瘸子的肩膀借力开始上上下下摆动起屁股,小逼里的嫩肉紧紧吸绞住大鸡巴,搞得袖真都能在脑海里想象出大鸡巴插穴的画面了。 小瘸子的鸡巴袖真目视直逼20cm,又长又粗,顶端还带点弯。 就是丑了点,粉紫色的大鸡巴上青筋虬节看着像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但做起来是真爽,每根青筋都能刮蹭过内壁,快感乘倍迭加。 在袖真走神的空隙周行佑抓准时机,在她抬高屁股拔出时,掐着她的腰将人往下摁,挺动臀部让大鸡巴又重又狠的贯穿小逼,直直顶开了宫颈口。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袖真媚叫出声,“啊~”手臂一下卸了力软软趴在小瘸子怀里,被动承受着小瘸子一下比一下更有力的撞击。 口中压抑着的呻吟也随着小瘸子的深捣而变调。 “啊!慢……慢点……啊~~” 脑中的神智随着每一下又快又重的捣弄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袖真茫茫然的在想,小瘸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新婚夜不是还乖乖躺着挨操? 到底是世界变了?还是我变了? 不对劲,太对劲了?! 不过小瘸子的大鸡巴操起来还真爽,疯起来的样子更可口了呢! 带劲~ 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朱自雍乃楚国开国皇帝,早年起于微末揭竿起义,胜得豪绅帮扶在马上征战打下一片疆土。 如今才四十而不惑的年岁却甚感身子骨大不如前,手底下那帮臭小子更是盯上了他屁股底下的王位。 他可还没死。 “德顺,那法师怎讲?” 三月前民间来了位游方道士,字号了戊。 民间传言那道士此乃神人哉,一颗丹药竟能活死人肉白骨。 朱自雍广招天下能人义士,得道高人为他制仙丹求长生,听闻此事便让身边内侍快快去请。 张德顺安静侯在一旁,听皇帝问起俯首作答,“回陛下,那法师真如民间所言鹤发童颜,一身气度瞧着便不似凡人。” 朱自雍手中执笔未停,便听张德顺顿了顿接着往下说道:“不过他不愿进京面圣,说是世间无仙无神哪来的长生。” 朱自雍落下笔,张德顺早已战战兢兢跪在地,“那便朕亲自去请,如若敢有欺瞒…杀无赦。” 七日后。 朱自雍望着手中黄豆大小般的红色丹药,“这便是仙丹?” 了戊不卑不亢回道:“圣上,这世间本无仙无神,这丹药不过是让您强身健体用的。” 朱自雍没作答,也不避讳了戊,招来内侍命人送去太医院检察。 “那道长你为何鹤发童颜?” “罢了,罢了,怪老身选错方位来了长安,扰乱一世朝纲。” 从那日起朱自雍便跟随老道修仙,日日吃些滋补汤药与红色丹药。 不出三日便感身子骨好上些许,就连房事上都威猛异常一夜三女才平息。 可他不知这一切不过是透支身体带来的生命力。 慕容礼冷笑,那丹药由朱砂火麻铅汞制成,殷弘似血也更能致人于死地。 入夜,四皇子府内。 慕容礼与另外二人皆为四皇子心腹幕僚,齐齐行礼作揖。 “不必多礼。” 朱忱快步过去将几人扶起,问向一身道人装扮的了戊,“你这药量几日才会……” 怕隔墙有耳,话道尾时眼神一厉毙命二字被他咽入腹中。 “二月有余。” “甚好,甚好,到时……” * 万寿节,乃皇帝生辰,此等大宴得由礼部主办,满朝文武皆要到场。 宫门外马车排成了长长的队列,各家夫人小姐由下人搀扶下马车。 袖真和婆婆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她都牵着袖真的手,细细叮嘱着宫中规矩让她小心些。 袖真知道婆婆好心好意,就是我手心出汗了,可以擦擦吗? 一段时日过去周行佑的脚伤好了些,可倚着拐下地走动了。 一路与同僚攀谈入席,袖真跟在后面感觉自己e人属性大爆发。 被一群穿着光鲜亮丽的漂亮姐姐妹妹围着,左一句明儿我便命人去你府上递拜帖,右一句卢光寺后山那片桃花开了,哪日咱们一块去。 搞得脑袋昏昏想和她们搂搂抱抱,感受一下什么叫美女如云,左拥右抱。 周行佑回头望去就见他的妻笑得娇俏,小手被同僚夫人牵起用帕子在摸来摸去。 眉头为不可察的皱了皱,正好入席周行佑与同僚告辞,便去把袖真拉了到身边来。 离开了温柔乡,袖真兴致缺缺的撇了撇嘴。 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命太重,她担不起! 奏大乐。 皇帝升御座后,大乐渐停。 鸣鞭过后,皇子与诸王依次上殿,四品以上文武官员从奉天殿东西两门进殿后殿中站定,五品以下官员站于殿外台阶上,礼毕入坐。 周行佑为正三品工部侍郎席位于左后方处,袖真目测距离皇帝也就一百多米,还是能将人看清的。 可主位上的那个皇帝一身紫气淡到快要看不清,黑色的死气却一缕一缕的冒出缠绕在他全身。 师傅说过,一国之君,乃国运者。 身上必紫气环绕,受龙脉庇护,享天地恩典。 可这位主身上的紫气四散而逃另寻他主,皇宫顶上腾飞的龙影,更是虚虚实实,偶有裂缝。 这楚国还真是风雨飘摇。 可这关我什么事呢,我是来渡三我真劫的,又不是来拯救天下苍生的。 袖真抬手,垂眸沉沉望着缭绕于指尖上的紫气,这是那日在与小瘸子交欢过后渡到她身上来的紫气。 双指轻轻一捻,紫气消散离去。 命太重,我承担不起,再说了天塌了有高个顶着。 袖真侧头望去,小瘸子眉眼依旧淡薄冷清,眼角余光好似瞧见自己在看他,便侧头回望而来,浅浅一笑,眼中露出点点温情。 袖真回以一笑。 哝,这不就是! 袖真她没那么大的鸿鹄之志,更说不出横渠四句。 她自私她自利,却也安于太平,安于享乐。 她总天真的以为天塌了有高个顶着,小世界里的气运钟爱者除了小瘸子小疯子小受三人以外必还有他人。 可没他人了,这世界的气运全集于她一人,她便是那个高之人。 * 近几日长安阴雨连绵,大雨连下了好些日。 就连护城河里的河水都涨了上来,好似欲要淹了整个长安。 京郊百里外有一小县城便在水坝下游,多日阴雨河水水位上升,令人绝望的事情发生了水坝溃坝泄洪。 下游百姓残遭洪水,县令连夜组织百姓救人为先,后奏折一封上书朝廷,恳请长安支援。 可他不知皇帝老儿一日比一日痴迷丹道,礼部尚书当朝劝谏他停止服药,长生乃虚无缥缈之事。 却被驳斥‘妇人之人’,借此薅去乌纱帽罢免回乡。 朝堂之上。 朱自雍撑着有些昏厥的脑子,听着下方臣子叙说县城洪水一事,闭了闭眼,竟有些困了。 昨日与三名宫妃酣战竟感力不从心,他时问于道长一日两颗金丹,允否? 下方那人还在喋喋不休,朱自雍不耐烦道:“工部侍郎周行佑可在?” 周行佑一步迈出,俯首作揖道:“臣在。” 有心者都能瞧出他脚经几月修养甚有些跛,好好一位少年郎身体竟有了残缺。 “命你一月内善水利,安平乱。” 周行佑跪地接旨,“是。” 至那日朝堂劝诫,却被皇上驳斥薅了乌纱帽,周忠堂便气厥昏迷了过去,日日处于床榻。 李氏在旁服侍忧心不已,今日儿子上朝回来便另了份苦差事。 惯来姑娘家心性的李氏,这些日被磋磨的厉害,心中苦果无处诉说,望着坚定要与儿子一同前往县城治水利的袖真,怔怔落下泪来。 紧握住袖真的手道:“你可真要与蛮奴一起去?那地苦寒,姑娘家还是不去了罢。” 周裴安站在一侧,望着袖真坚定的神情,无力感袭边全身,双拳紧紧攥起。 她竟能为兄长做到这般地步…… 袖真摇了摇头,洪水过后,如果不处理好尸体,后续带来的可能是瘟疫。 袖真还不想小瘸子那么早死,起码等她先把气运全部拿到手,再说。 这世间真的有仙,有神吗? 石井县。 正当晌午的时辰,天却阴沉沉不见一丝阳光。 一行人站在高处远远眺望着下方那片被水淹了的城县。 马县令撑着伞跟在周行佑身旁道:“周侍郎,这些天雨势总算小了些,水也退了些。” 距溃坝那天已过去三日,石井县地处山间盆地,上游一溃坝,下方百姓必定遭殃。 周行佑能看出这位马县令四十上下的年纪,一身风尘仆仆,衣摆处还湿着便匆匆赶来接待他们。 “清点人数了吗?” “失踪七十二人,身亡十二人。” 袖真在旁听着喉头干涩,眼眶泛酸。 人命,一条条人命! 马县令带着一行人朝半山腰而去,那里用木头简陋搭了些屋子避雨。 袅袅炊烟飘起,饭香味引得稚童围在锅灶旁吵嚷,衙厨不耐挥手驱赶,“你们也不嫌烫,走开走开。” 分明是粗声粗气的叫嚷,袖真却看出几分关怀。 鼻子一酸,又有点想哭。 袖真连忙眨了眨眼把泪意憋回去。 马县令呵斥了句,朝周行佑拱手作揖道:“侍郎与夫人一路舟车劳顿,还请歇歇脚待明日一同前去水坝。” 这马县令,从他一身风尘与衣摆水渍上来看,周行佑便有八成把握,这人是个忧国忧民,以百姓为先的好官。 以这点去揣度,他竟没第一时带自己一行人前去溃坝查看缘由,而是在此让他与夫人歇歇脚。 对上他眼,周行佑果不其然从那老眼深处瞧出未来得及遮掩的讥讽嘲意。 周行佑何等人精,转念便知这县令应是看轻了他几分,觉得自己出行带妻女实属不智,不重百姓,却是长安里派下的人,敢怒不敢言。 怪不得这马县令年过半百依旧是个县令,这疾恶如仇的性子如今还未磨平。 想至此处心中些许怅然,周行佑拱手还礼,“不必,还请先生带我前去水坝查看情况。” 儒家最看重的不过是礼,马县令推崇儒学也不例外,见周行佑口中称呼改换,深深一揖后,影响改观了些许。 “好,那便前去。” 上游水坝处。 几日过去水势缓上些许,不会将人冲倒却也漫过人腰处。 马县令组织百姓维修水坝,一个又一个人自发组成队列,长长的人龙慢慢渡水至溃坝处搭建基底。 马县令遥遥望着人龙,道,“这水坝乃圣上十五年前下发政令治水利所建,这十五年过去,护的百姓安康喜乐,却不想连日大雨……” 话未说尽,他以老泪纵横。 周行佑沉默,当今圣上前三十年乃一国明君,推新令,治水利,挡外患。 可是如今日日寻欢作乐,谋求仙道。 这世间真的有仙,有神吗? * 近些日袖真性子越加沉默,小瘸子问起时,也不过无事般笑笑。 今日的天如前几日那般,阴沉沉的好似随时会塌下来。 远处的粥摊早已排起了长队,他们沉默着,没有一人脸上是笑着的。 袖真心里五味陈杂。 做人不仅要向上看,也要向下看,看世界的每一面。 袖真清楚记得还是陈攀那世,她是个仇富的,见不得那些富二代在那里为点小情小爱无病呻吟。 她的家庭情况普普通通,说不上穷但也能吃的起饭,每天为了那点死工资忙上忙下。 最常做的事就是摸鱼玩手机,看到悲惨故事共情的流两滴猫尿,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是最承受不起代价的一群人,可能一个病就能要了全家的命。 更何况是天灾了。 袖真望着天,想问一句师傅,为什么合欢宗门人要渡三我真劫? 本我,真我与自我。 什么是本我?什么又是真我与自我? 袖真闭了闭眼,是本心么? 合欢宗以情欲入道,情与欲却是分开来的。 情是情,欲是欲。 合欢宗门人分明应是那最无情者,却偏偏要入世历劫被时代推着走,做那最有情者。 大爱亦是爱,欲望亦是欲。 她想为这里的人做些什么,哪怕细枝末节的小事也可。 袖真魂骨内封印法力的本我锁闪烁出一丝裂缝。 马县令,请留步! 多日下雨,今日终是放晴。 阳光刺破稀薄的云,照在多日忙碌抢修溃坝的人们身上。 马县令快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依旧跟在前线与百姓一起运送沙石。 石井县下辖五个乡镇,周行佑便下乡运送物资安抚群众,并统计失踪与死亡人数。 这几日搜救依在继续,可大坝下这条河河线狭长绵连三两县城,也不知那些人被冲到何处? “——马县令,请留步。” 马县令那张老脸上写满了不愉,欲要加快脚下步子逃离,可身后那女子一声比一声叫的响亮,引得旁人频频投来目光。 气得胡子抖了抖无奈转身望去,就见袖真提着裙摆急急跑来,简直毫无女子风范。 身为女子理应安生在家打理后宅孝敬公婆,而不是跟着周侍郎到这红绣添香。 这是战场,人命关天的战场。 好在周侍郎是位好的,没被这女子留住了心肠。 “侍郎夫人,您找老身是有何事?”马县令拱手作揖问道。 马县令的言行举止挑不出错,可袖真明显感觉到这小老头很不爽。 这几天也是对自己好像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各种看不顺眼。 袖真舔了舔后槽牙,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先把正事说了先。 袖真把手中画纸展开,指着群山环绕中的盆地给马县令看,“西高东低的地势,导致石井县极易汇集降水,而这便是圣上在此设立大坝的缘由。” 马县令那吊三角眼斜斜看过来,袖真感觉‘不然嘞’这三个字都快贴他脑门上了。 顿了顿,袖真继续说道:“我观察过这座大坝,是为土石所建,这次溃坝乃雨季漫顶和年久失修导致。” 袖真的眼神让马县令振聋发聩,后脊发麻,她还在说:“每年雨季你可有做到预防溃坝,模拟预防措施?” 并未二字在马县令心头重重敲下,张了张口却一言未发, 垂下眼,眼角隐隐湿润,原是他的疏忽才让那么多的百姓流离失所,老无所依。 马县令终是正视起眼前这名女子,她二八年纪,面庞稚嫩瞧着还未出阁的模样,却已是官居正三品工部侍郎之妻。 可她眼神刚烈,直直看来时犹如那东升初日,照得人不敢直视。 口中讲述的更是与人为善,她不应是谁人的夫人。 后宅那片天地太小,她理应站在更高的舞台。 她是位先生,令人敬仰的先生。 马县令深深弯下腰去拱手作揖:“还望先生,赐教。” 袖真被下了一跳,这小老头这么突然改变态度了,刚才不是还怎么都看自己不爽。 马县令未听袖真作答,便知是自己先前的态度惹了她。 他也知自己那性子糟,因这性子多次提拔却惨遭小人陷害,可多年下来本性难移,石县令苦笑如今终是翻跟斗了。 再次深深弯下腰去拱手作揖:“望先生饶过老身先前不敬。” 袖真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在听清小老头讲什么后赶忙去扶。 她也没有那么小气,再说了这小老头本性不坏,就是疾恶如仇了些,情绪差不多都写在脸上。 “不必如此。” “还望先生赐教。” 望着小老头真切的眼,袖真默了默,还真是一心为民啊! 袖真指向下方边沿几个村镇说道:“设立大坝不仅改变生态环境,更改变了村民耕种的习惯,我观察过大坝那有条红线,应该是水位预警线。 你们是不是到水位预警线就开仓放水?” 石县令略微一点头后,说道:“水满则溢。” “我去下游看过,离水源最近的那些房子都已塌了,说明溃坝时水势很凶。” 袖真转身指着水坝下游处几点位置,“只要在这几处位置修建台阶式溢洪道,如若再遭雨季水便会从溢洪道向下游流出,可防止大坝被毁坏,也可减轻水势。” 袖真讲画纸收起,面容严肃:“再者还望县令知晓大灾后必是大瘟。” 石县令一愣,连日操劳他倒是望了这事,点点头静待下文。 “其一便是水,河水与牲畜粪便,甚是尸体接触,便不能喝了。” 袖真说着顿了顿,才想起她忘了一点,那便是这不是现代,这里没有瓶装水,他们唯一的水资源便是河水与井水。 袖真退了一步,“最好离上游近些,烧开了再喝。” “其二,便是蚊虫叮咬,人口居住密集虫媒传染病的发病可能会增加,可烧些艾草驱蚊,以防疟疾出现。” 小瘸子,你可不要死了啊! 溃坝终是在六日内抢修完毕。 马县令将背上沙袋扔下直起腰身,抬头望着天上那轮灼日,眯了眯眼喃喃道:“终是过去了。” 哭声渐渐中从人群中响起,马县令认得他,长十三街有名的混子,游手好闲,长那么大多亏了母亲帮扶。 可他的老母走了,三日前被水冲走,昨日才找回。 还记得昨日晚间,他安置好老母尸首便又来了溃坝处一声不吭搬运起沙石。 泪水糊住了眼眶,马县令连忙低下头去喃了声‘好小子’,也不知是赞是贬。 “马县令,可否移步?” 马县令循声望去就见周行佑立于岸边,远远拱手一揖。 “此去调查石井县及下辖五个乡镇,共死亡178人,失踪58人。” 周行佑讲述的情况,让马县令那张老脸更显老态,背甚是一瞬驼了下去。 望着他这副模样,周行佑些许不忍,这位马县令为官二十载,为国为民,着实令人倾佩。 可这次溃坝伤情严重,责任于他,他非死不可。 瞧出他眼中动容,马县令拱手作揖道:“周侍郎不必为老身求情,这辈子为百姓我死而无憾,为那……178人偿命。” 大坝又经三日修缮,如今只待大水完全退去。 周行佑便欲告辞朝长安复命而去,却不想半路遭遇刺杀。 马车外刀枪剑戟声不断,周行佑草草吩咐了声‘不要出来’,便闯了出去。 袖真来不及阻止就感马车剧烈摇晃起来,连忙扶住车箱稳住身体,就见马夫尸体倒了进来。 遮帘挡住了他的胸口,可在晃动中袖真还是看清他胸口上插着一把箭。 袖真的呼吸滞了滞,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还睁着的眼睛。 窗帘缝隙中隐约可窥得周行佑一人一剑身法了得,逼得刺客无法朝马车前进一步。 可他只有一人,也有疏忽力尽之时。 羽箭朝马车射去,周行佑欲要跨步截断,可身旁贼子瞬间突袭而至,抵挡之时羽箭正中马儿腹部。 因吃疼受惊马儿狂奔不止,马车内袖真被颠的胃里翻腾,手肘膝盖更是不知道磕到哪了,疼的厉害。 周行佑顾不得身后剑戟,飞身朝马车而去,五指深深攀住车沿借力腾跃间钻进马车一把抱起袖真后跳车。 在地上连滚了不知多少圈,袖真只听小瘸子在耳边嘱咐了声躲好,就见他朝那些刺客而去。 身上无一处是不疼的,袖真躺在山坡底身上被茂盛草叶遮盖,费劲睁开眼皮,眼前昏花绿油油一片。 袭杀突然打了袖真一个措手不及,这种只能被保护,眼睁睁看着小瘸子为保护自己离开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生草。 “……小瘸子。”你可不要死了啊!不然我可就去找别人给你戴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 动了动唇,细微的声响却连蚊虫也不及。 * 十日转眼而过,三日前兄长一封来信,求于父亲今日朝堂之上为石井县县令求情,信中寥寥几笔可见那位马县令的忠义与为国为民。 却不曾想,昨日晚间兄长与嫂嫂并未归家,母亲安慰:“许是路途耽误了些时辰。” 当下周裴安皱了皱眉并未反驳,可这几日他总是心神不安,难以入眠。 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百里路程快马加鞭不过一天一夜,天渐擦黑他便见到了兄长信中的马县令。 “你可知周侍郎与其夫人是何日启程?” “约莫两日前,可是周侍郎与其夫人发生了何事?” “石县令,在下乃周侍郎胞弟,三日天他便来信言次日归家,可如今家中并无音信。”周裴安眉头皱着从未松下过,让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也作答了问题。 “石县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未等他说完拱手作揖时,便被马县令急忙打断,伸手将人扶起,“不必多礼,周侍郎与夫人帮老身良多,这是老身分内之事。” 一簇簇火光亮起,百姓们得知自发从家中走出开始找人。 周裴安朝马县令深深一揖,“多谢马县令。” 再次醒来,袖真眨了眨眼环顾周围,眼前的事物全然陌生,瞧着像是在谁家的府邸里。 这几天常常下雨,虽然有太阳但还是湿冷,可这屋内却是很暖和,袖真眼尖的瞄见角落那上等的无烟炭静静烧着。 怪不得暖和。 这时屋门忽然被人打开,不仅人进来了,冷气也进来了。 袖真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整个人钻进被窝里,就听那人大呼小叫了起来。 “二姑娘,你醒了!” 狗看肉骨头 “……表少爷表少爷,二小姐醒了!二小姐醒了!!” 小丫鬟跌跌撞撞的吵嚷渐渐远去。 袖真闭上眼,睡得很安详,毕竟身体硬邦邦——死了呢~ 我已死,有事烧纸。 假笑笔芯~ 片刻后,便有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袖真睁开眼就见慕容礼一身绯罗朝服缓步近前。 袖真眼前一亮,还别说小受长得还真挺帅,尤其是一身状元冠服,二梁朝冠一戴,青色垂缨垂落于胸前,乃红罗圆领白绢中单下的一抹亮色。 这眉清目秀的,如果眼眶红红,掉眼泪的话,还别说,还真别说~ 哦嘿嘿~~ 慕容礼好似全然忘记了男女大防,于普通兄长关心自家姊妹般,坐于床边,甚还帮袖真掖了掖被角,问:“表妹,身子可好些了?” 可他不知袖真已经在心里嘶哈嘶哈开了。 袖真轻嗯了声,全然没注意到他的别有用心,将视线投向他一身状元冠服,“表兄这是?” “今日放榜幸得陛下赏识高中状元。” “那表妹在此祝贺表兄了。”见袖真欲要起身行礼,便被慕容礼连忙按住肩,温声安抚:“不必多礼,表妹有这心便好。” 见袖真不欲再起身,慕容礼这才收回手。 锦被下她只着了件里衣,手下肩膀单薄好似一手便可将人揽抱入怀。 手下摩挲间好似甚能感受到她肌肤温凉。 因先前几番动作锦被滑落些许露出一段女子温腻脖颈,慕容礼眸色渐深。 可她甚还无知无觉,软糯糯唤了声表哥。 不欲被表妹发现他狼子野心而厌弃了自己,慕容礼这才掩下眼中欲色,抬眼时又是那个谦和温雅的表哥。 自那日送表妹出嫁起,袖真的音容笑貌便成了扎在慕容礼心上的一根刺,欲要拔出便疼得鲜血淋漓。 随着疼,带出欲。 不知多少日夜,慕容礼翻进将军府后院,袖真从前的闺房中,将她所有衣裙拿出堆于拔步床上,如猫归窝般躺于其中,一声声唤着袖真的名射在锦帕中。 慕容礼也不知为何老天要如此作弄于他,为何二人第一次见面便是在她的成婚之日,甚是他亲手将心爱之人送于别人床榻。 那样无力,心痛,叫人毫无还手之力。 日后便不会了,周行佑如今已死,一剑刺进心脉掉入河中死了。 慕容礼一寸寸用眼神细致描绘袖真眉眼,表妹是他的。 袖真发现小受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吓人,就像狗在看肉骨头恨不得现在就舔上一口,解解馋。 袖真抖了抖身子,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 呸呸呸,我才不是什么狗骨头。 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啊! 嘴上还是从心的唤了声:“表哥?” “…嗯?” 寒暄几句,袖真觉得可以步入话题了。 “你救我回来之时可否见到我夫君?他为了保我周全独自引开了杀手。” 慕容礼心中阴沉的可怕,面上却还佯装一副假惺惺关心之色,“未曾,可却在不远处河岸边发现一处血迹,他应是不甚掉入河中被水流冲走了。” “表妹不必担心,我这就命人下去寻,但表哥还是要多嘴一句,人死如灯灭,人若真死了,还请表妹节哀。” 慕容礼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袖真面上落寞神情,口中话语淡淡。 他便是要摧毁她的希望,让表妹自己走进他的怀抱。 可需表兄喂你? 这几天身子骨好些了,袖真便想下床出去走走,透透气。 身旁伺候的小丫鬟,名唤阿菊,是个有些毛躁讨喜的,从前在将军府时便是身边伺候,也不知小受怎么把人调到身边来的? 见袖真欲要起身下床,阿菊连忙上前搀扶,口中一个劲的碎碎念,“二小姐可当心些罢,大夫说了你身子本就弱还需将养着。” “那日见你被表少爷抱回来,可吓着奴婢我了,浑身脏污是血,后来给你擦身换衣才瞧见那青一块紫一块的,心疼死我了。” 袖真偏过头去悄悄撇了撇嘴,这小嘴叭叭的,可比唐僧还会念。 我吃好喝好睡好,还胖了两斤,你咋不说。 走至门前,阿菊口中没停,手上也没闲着去推门。 这几日袖真有意无意打探过阿菊口风,才知这是慕容礼的府邸。 袖真先前听那些下人一口一个二小姐叫她,还让她以为这是在将军府,原来不是。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 这府邸修建的很是精致,院中池水里更是养了荷花与锦鲤,瞧着一派清净悠闲的气派。 可袖真可不会忘,这不过是一座囚笼窟。 袖真是不动脑,但不代表她没脑子。 慕容礼乃新科状元,这几日应当分外忙碌,与一众进士到国子监拜谒先师庙,可他却还能挤得出空来看她,看她也就罢了还不让她出门。 “表妹,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还未等袖真答话,阿菊好似抓住救星般带着哭腔作答。 “表少爷,二小姐她不肯喝药,可不喝药身子骨怎得才好的起来。” 袖真:我就是个正在发霉的蘑菇,不想被那黑不溜秋的农药毒死而已。 阿菊抽噎的更加厉害,“表少爷,你有所不知从小二小姐喝药都是大小姐亲自喂的,如今大小姐不在身边,你看看二小姐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 袖真眼刀子唰唰唰朝阿菊射去,小时候的确需要阿姊哄着喂着才喝药,但这也不是你全部抖落出来的理由啊!! 慕容礼接过阿菊手中碗,挥了挥手命人下去。 娴熟坐于床榻边,将药递于袖真面前。 “可需表兄喂你?” 更加羞耻了怎么破! 袖真双颊染上淡淡红意,接过碗不过搅了两下。 “可是想你阿姊了?” 袖真绞尽脑汁想理由扯开话题呢,正好小受把话茬递了过来,现在不想也得想了。 阿姊名唤,袖清,两袖清风的袖清。 记忆里阿姊的音容笑貌停在了三年前,还记得那日大军临行前,阿姊站于她身前,微俯下身拿帕子为她拭泪,口中轻声哄着,“真真莫哭,阿姊这是去为你挣功名呢。” 那年十六的袖清足足袖真高出一个头,袖真抬脸才能看清她脸上全部神色。 “…真的?” “是,到时真真便是小将军的妹妹,出去参加诗会又多一名号。” 记忆的阿姊如今已瞧不清面容,袖真只记得阿娣答完话便朝战马而去,一跃翻上战马,扬声道:“阿姊日后还望你多加保重。” 等袖真回过神,眼眶竟湿了。 阿姊,三年不见,你在边关过得好吗? 袖真连忙眨了眨眼,把泪意憋回去,“也不知阿娣如今怎样了?” 因哭过眼尾鼻头都是红的,瞧着人心软极了,想将人拥进怀里好生安抚一番。 慕容礼收回眼,他并不急,他要她心甘情愿。 这楚国表面看着花团锦簇,其实内里早以大厦将倾。 慕容礼冷笑,近些日老皇帝越加痴迷求仙问道,对朝堂百官更是不理不睬。 昨日四皇子便被朝堂上一众朝臣死谏推上了太子监国的位子。 那些有封地的诸侯王更是敏锐,各个都有狼子野心,盯上了那个位子。 昨日边关八百里加急的信件还摆在太子案头,动也没动。 可如今边关战时吃紧,魏蜀两国更是合纵连横一并朝边关压境而来,却被太子一句国库赤字,打法了。 这楚国灭国,时辰早晚罢了。 可这与他前朝遗孤有何关系? “应是过得不错。” 慕容礼面不改色扯着谎,自然接过袖真手中药碗,执勺喂于她嘴边。 话题绕来绕去,还是没绕开这口药。 袖真要崩溃了,可是对上慕容礼那双好似极力压抑着什么的眼睛,袖真第六感提醒她不要捣乱,不要耍脾气,不然后果很严重。 一下变鹌鹑,安分了下来。 慕容礼满意的看着袖真小口小口喝着药,等她一碗喝完才满意离开。 袖真望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无声比中指。 还真以为我怕了你! 妈耶,惹上变态了! 这院中池里的锦鲤个个膘肥体壮,一看便是被喂惯了的。 袖真将手伸于池面之上,底下鱼儿见人欲撒食一窝蜂涌了过来。 手指虚捻了几下,好似手中真有鱼食洒下般,底下鱼一个个张大了嘴却什么也没吃到。 这一幕让袖真哼笑了声,朝旁挪步,那些鱼也聪明朝旁游来。 “表妹。” 袖真抬头望去,就见慕容礼头戴乌纱帽,两侧点翠簪花,身着蓝色圆领鹭鸶补服快步而来。 还未等袖真应声,他便说道:“外边风寒,你身子未好全怎得出来了。” 眉眼一瞬凌厉朝袖真身旁阿菊撇去一眼,袖真瞧在眼中,打全场解围道:“屋里闷,便想出来走走。” 见慕容礼不答话,袖真便开始了作妖。 “表哥,今日可有夫君消息?” 慕容礼垂眸入眼的便是袖真因情绪激动一把攥住他腕的手,女子手骨纤细,如今紧攥着他手的骨节泛白,可见她的用力。 抬眼,就见她面上原先养出的几分气血,全然退了个干净。 这双眼里的期冀好生刺眼呐。 慕容礼牵动嘴角,想如以往般隐晦暗示,可话到嘴边却又尖酸刻薄,“未曾,表妹,你可知今日尚书府门前挂出了白帆。” 望着这个因不敢置信甩开自己手,趔趄向后退几步的女人。 慕容礼只觉得五脏肺腑撕扯着疼,表妹,为何不好好看看我? 袖真是不动脑子,但不代表她没脑子。 这是古代,身为将军府的二姑娘已出嫁,作为表兄的,救了人因送往夫家。 而不是他家,当从这点便可窥出他的狼子野心。 他命那些下人一口一句二小姐唤袖真,好似她从未出嫁般,潜移默化影响她。 更别说那日刺杀被救起时,袖真隐约窥见他身影,以及那句谁让你伤她的,下去领罚。 以上袖真都看在眼里,但她不在意。 可慕容礼触犯到了袖真的底线——自由。 囚笼鸟,池中鱼,不过是些供人赏玩的玩意,慕容礼要将她困于这小小方寸之间,这是她不允许的。 这样的男人不能惯。 给他一点颜色就开染坊。 这句话就像刀子一样往他心窝里扎,看着他气得先肝脾肺肾疼,口不择言却不敢越雷池一步,袖真可爽死了。 叫你不让我出门,叫你把我困在这里。 袖真心眼不大,针尖大小而已,让她不好过,那别人也别想不好过到那里去。 “你死了,你夫君那残废更是死了!” “你住口!” 啪—— 一声过后场面安静了,慕容礼被一巴掌打的偏过头去。 面颊上的疼,不及心上半分,慕容礼想笑,眼眶却湿了。 这是他该的,他不应去算计她婚事。 因太过用力手心被反震的有些疼,袖真悄摸攥了攥拳,下秒就见慕容礼突然逼近,掐着下巴强迫自己抬起头。 慕容礼实在是高,袖真估摸自己应该有165以上,那小受就有185。 他生气掐着自己的下巴,还需要他纡尊降贵弯下腰,一想起袖真就好笑。 悄摸踮起脚,就听他嘀咕了句,“真儿,你就不能抬眼看看你慕容哥哥?” 吻落下来,袖真脚也踩实了。 说实在的,小受不会接吻,吻技太差了。 跟个狗一样,只会又舔又咬,搞得袖真真想教教他什么是接吻,虽然说她也不会,但也可学以致用嘛,从小瘸子那里学的小受不嫌弃就好。 但现在在飙演技呢,不能卡。 袖真一下把他推开了,啪一下给他另半张脸也来了一巴掌。 就见小受他笑了,袖真连忙退后一步,妈耶,惹上变态了,两巴掌把他打爽了。 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 这是他该的,这一切分明是他处心积虑筹谋而来。 为何……为何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为何…… 老皇帝不日将死,老匹夫战死沙场,她不过是仇人之女,瞧着欢喜抢来便是。 为何心脏会如此抽痛? 真儿,你莫要拿这种眼神看我。 慕容礼长相温润,可他偏偏头戴点翠簪花乌纱帽,一身蓝色官服,显然刚下朝便来寻袖真。 可如今那张俊颜上五指印明显,却偏偏红着眼,极力压抑情绪,低低笑出声。 袖真连忙退后一步,妈耶,惹上变态了,两巴掌把他打爽了。 但别说,还真别说他这一身官服却眼眶红红,眼泪欲落不落的样子,瞧着怪招人疼的。 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 袖真今天可算get到这个点了。 想再给他两巴掌,那种训狗式的巴掌。 有点变态怎么破~ 就是这小受心肠太歹毒了些,昨日身上伤好全袖真便想告辞,可他嘴上应答却并未放人离开。 袖真就猜到小受是想拖延时间,等日子过去,那她便是个死人。 现在好了,尚书府挂出白帆直接人间蒸发,任由他怎么摆布了。 小变态长得虽好,可这心机袖真自叹弗如,比不过比不过。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嘛! “表哥,既我身子以好全那便不多加叨扰于你了。” 见袖真福了福身作势要走,慕容礼下意识一把拽住她的手,不让走。 “如今世道传言周侍郎与其夫人治水有功,却遭河神妒忌将人带了去,如今你若现身,那流言蜚语定会淹死人。” 袖真回望而去,嘴上阴阳怪气呛道:“莫不成住你府上?” 见他面有期冀,袖真一阵见血直接戳破二人嫌隙:“表哥,莫不是忘了,若不是你将我困于这深宅后院中,我便不会死了。” 慕容礼心中绞痛无法作声,痴痴望着袖真甩开他手,快步离去的背影。 先前那一幕幕吓得阿菊两股颤颤,低头跪于一旁,不敢去听不敢去想。 可却见袖真突然离开,便想快步追赶而去,却听她淡淡道:“不必,我身旁不跟不忠之人。” 阿菊愣在了原地。 * 石井县地处长安百里外,不远不近的距今却隔着许多崇山峻岭与河流。 山地险恶无人前去,周裴安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看一眼,如若有真儿与兄长的消息便好。 可十日,正正十日过去,日日寻找却连半点消息也无。 令他最为熟悉的成了那漫山遍野的树与入夜天际的星。 若不是前些日放榜高中探花,一封字字泣血的家书才将周裴安叫回。 可今日下朝归家,却见尚书府牌匾上挂起了白帆,爹娘一身丧服站于灵堂前,来往吊唁者甚少,门庭冷清。 周裴安站于尚书府门外,远远遥望着厅堂内那座衣冠冢,牵动嘴角想哭却哭不出来。 为何连死,她都要与兄长葬在一处,就因她是他的嫂嫂吗? 无名火从胸中燃起,那些礼教束缚,那些仁义道德,他统统不想顾,他只想将衣冠冢里属于袖真的衣物拿出。 周裴安冲进去,将那些白帆统统撕下,朝爹娘吼道:“她与兄长并未死,你们为何早早判了刑。” “德清,德清。”李氏哭喊着他的小字,想让他冷静点。 李氏也不愿相信竟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也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能不痛心。 可正正十日,十日未找到人! 从起初半信半疑,到如今哀莫大于心死也不过十日罢了。 “够了——” 周尚书在旁大呵了声。 周裴安抬眼望去,几日不见父亲竟老了许多。 原先还黑着的发,如今一半全白了,脸色更是不好看,好似几天几夜没合眼。 望着这般的父亲,周裴安卸了力气跌坐在地。 就听父亲嘶哑的嗓音响起,“我也不愿办白事,可如今乡野盛传周侍郎与其夫人为百姓而死,如今周行佑与其夫人不死不行。” 周裴安想笑,就为了这荒诞的理由,他的真儿与兄长便必须死。 “…哈……哈哈哈哈……” 为何呢?!为何呢!! 因这世道便是如此,何其悲凉。 抱都抱了,你现在跟我道什么歉。 这笑声怪瘆人的。 袖真立于尚书府门前踌躇半响也不知该不该进。 笑声渐渐止息,隔着远袖真瞧不清小疯子如今是何神情,却见他跪坐于地,头戴二梁乌纱帽,一身青袍鸂鶒补子服。 再看地上那横七竖八的白帆,这小疯子怕不是也闹了一场。 “爹,这楚国大夏将倾之貌,你莫不成没看出来?” 被父亲盛怒下指着,周裴安却是悲凉讥嘲一笑。 周尚书颤了颤手,不愿承认。 可皇帝一日日寻仙问道不理朝堂,自那日劝谏罢免后,他便无从得知朝堂之事。 寻昔日好友却个个闭口不谈,再次得知便是短短半月四皇子竟被一众朝臣推上了那太子监国的位子。 如今想起由生几分庆幸,若不是当初罢免了官职,他周家怕不是也要风雨飘摇一番才可立足于长安。 “爹,可知今日朝堂之上发生几何?” 未等父亲作答,周裴安自顾自说下去。 “魏蜀两国合纵连横出兵压境而来,边关战事危急,粮草紧缺,南下诸侯王起兵造反。” 周裴安细数的一件件事如山般重压于周尚书心头,他的脊梁慢慢弯了下去,身体摇摇欲坠。 “……这不过是三日天前的消息罢了。” 李氏忽地惊呼一声,连忙起身去扶周尚书,擒在眼眶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哀声唤道:“周郎。” 周裴安望着父亲的眼,缓缓说道:“为了这般的楚国,不值得……”不值得他的真儿与兄长赴死。 话未说尽,周尚书却知其中意思,挥了挥手招来下人,命人将白帆都烧了,一把火烧个干净。 下人收拾时才瞧见站在门外的袖真,惊呼了声,“少奶奶。” 周裴安莫得抬头望去,就见袖真好生生站在那儿,眉眼如往昔般夺目。 一身素白衣裙衬得人单薄轻飘,好似下瞬便会被风吹散。 周裴安趔趄爬起身,他不敢再多想,眼前人是他放在心尖心心念念的人,他顾不得男女大防,礼教束缚,他如今只想好好抱抱她。 脚下步子越跑越快,周裴安三两步冲上前一把将袖真拥入怀中。 袖真只感一阵风经过,人就被小疯子抱进了怀里,他的拥抱很用力,好像下一秒腰就要被他勒断的用力。 恍恍惚惚中袖真好像听到小疯子在耳边哽咽了一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手下推了推没推动,袖真尴尬的想噶,越过小疯子的肩膀还能看到公公婆婆站在后面看着呢! 扯开嘴角尴尬一笑,朝他们撇脚解释了一句,“小叔兴许是过于担心了。” 说完袖真都想自打嘴巴,这什么狗屁理由。 女人温软的小身子嵌入自己怀中,周裴安才真真切切感知到原这不是黄粱一梦。 ……是真的。 抱的些许久了,怀里人轻推了推,周裴安却不忍放手,与她亲近些,莫过于这一次。 可这于理不合,他们二人的身份毕竟是叔嫂,如若被传谣言,必是会对女子名誉有失。 周裴安闭了闭眼,松手后连退几步深深一揖:“德清先前多有冒犯,还望长嫂责罚。” 袖真心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抱都抱了,你现在跟我道什么歉。 是不是到时候做都做了,鸡巴都插进来,你再跟我说,对不起,我不该把鸡巴插进来。 可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无碍。” 待袖真进门,尚书府的大门便关上,闭门谢客。 周裴安低眉敛目,跟随袖真走至父母面前。 李氏想问,为何只有她一人归来,想问她儿子周行佑人呢?! 可望着袖真倦色苍白的面容,颤了颤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十日,正正十日过去,惨遭贼人袭杀,她是如何存活下去,是否遭了劫难? “蛮奴呢?” 这话还是周尚书颤着音问的。 “那日半路惨遭贼人袭杀,我与夫君一同落水,后幸被一户人家救起。” 袖真话中避而不答之意,在场人人皆听的明白。 李氏一把攥住周尚书的手,呼吸急促,眼前昏黑晕了过去。 周尚书连忙将人扶住,急急命人去找大夫,场面乱成一团。 活人定能胜过死人 待一切平息时已是入夜。 晚间刚下过一场雨,屋檐还滴滴答答落着水。 这偌大的尚书府灯火阑珊,自周尚书被罢免后便门可罗雀。 短短一月间遭逢变故,天翻地覆。 周裴安望着落水竟出了神,也不知兄长如今是死是活? 私心里他竟觉得兄长这般死去甚好,她身边便没了旁人,可却又想兄长还活着。 “……嫂嫂,她可睡下了?” 周裴安忽地问向身旁小厮,先前忙乱竟也未顾得她。 与他一同长大的小厮本应最知少爷心事,可连他也未曾看出半分周裴安心中窥视之意,答道:“少奶奶在灵堂为大少爷守灵。” 周裴安一瞬攥紧了拳,眼神晦暗,活人定能胜过死人。 * 因果律,你有考虑我的感受吗?你有在乎过我吗?因果律,我们不在爱了吗? 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真正的失望,不是泪流满面。 袖真看着手腕上与小瘸子纠缠的命运线想哭!想噶!想发出尖锐爆鸣!想在地上阴暗扭曲爬行! 命运线便是时间轴中的主线,它是模糊不清,无法观测的。 唯一,且只有一条,其他皆为可能性。 在过去以周裴安救袖真为定点,那么在无数种可能性中周裴安都选择了救袖真。 这便构成了因,需袖真偿还果。 袖真:别看我表面平静,其实我早就疯了呢~ 假笑笔芯~ 命运线纠缠不清,这种因果最难偿还,如果这辈子还不清,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清了再说。 可袖真不想和人绑在一起啊!! 对小瘸子不过是凡间一世夫妻,做做爱,调调情还可以,如若真要与他牵连到一起,袖真是不愿的。 这种被命运摆布的无力感,真的很创!! 好在灵堂聚气,顺着这点气脉,袖真可以把身上气运炼化而来的一丁点法力转送给小瘸子。 希冀着小瘸子可以吊着条命,让袖真争取这辈子把债还清。 袖真想仰天长叹,她悲愤,还真是取之于小瘸子用之于小瘸子,从小瘸子身上弄来的气运转了圈又回去了! 她现在成了个中转站!! 灵堂内白帆被清理了个干净,燃烧过后的灰烬闪烁出零星火光。 女子立于衣冠冢前,明明她一字未言,周裴安却能感受到她的伤感。 能不伤感嘛!袖真都要哭成祥子了!她辛辛苦苦骗来的运道没了!就这么没了! 一朝变回解放前,她肚子又要开始饿了!! 周裴安顿了顿步子,迈步而入,出口打破一世宁静。 “嫂嫂,夜已深早些睡罢。” 袖真愣了愣,这小疯子什么时候来的?她这么没注意到。 “这就回。” 说话间于他错身而过,走出几步远后袖真突然定住不敢置信回头望向小疯子。 时间在向前行走,过去那便成为定局。 令袖真不敢置信的是,在无数次分叉的时间线中小疯子无一都做出了同一个动作。 错身而过的瞬间抓了袖真的手,问道:“嫂嫂,兄长于你真就这般重要?” 但现实却是等袖真走出几步远,他都没有动作。 这是多么强大的克制力啊!! 袖真顿了顿步子,走回去站定在小疯子面前,“你有话问我吗?” 脚步声渐行渐远,空荡荡的灵堂唯有他一人。 晚间的穿堂风刮过衣摆,好似在心头也开出个口子,空荡荡吹着凉。 周裴安敛下眉目,他真想问她一句,兄长于你真就这般重要? 可以何种身份?先前在家中二人从未逾矩过,倒是他,对嫂嫂心生绮念,实属不耻。 闭了闭眼,就听那脚步声快步来到跟前,以及那句你有话问我吗? 睁开眼便是那张心心念念的面庞,周裴安嘴角含了些笑,疑惑的轻嗯了声。 袖真又把话重复了遍。 袖真就是强迫症作祟,想在现实也听小疯子说一遍,然后……然后袖真没考虑过。 反正跑了就是,反正明天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就好了。 见他不回答,袖真有些不耐烦,“你就真没什么话想问我!” 周裴安眉眼里的笑意渐浓,点了点头道:“有。” 袖真眼睛一下亮了,里面全然写着你快说,你快说。 就听小疯子慢悠悠道:“晚膳可用了?” 袖真:…… 气都气饱了,还吃,吃你个大头鬼。 “用过了。” 把话撂下,袖真转身就走。 倒是周裴安眉眼间的卑意尽被柔色取代。 也不知道让让她 天空乌蒙,怕是又一场雨。 廊下,小丫鬟抬头望了眼天,不免有些埋怨,“连日落雨,也不知那日有个头。” 身旁婆子瞥去一眼,未接话。 近日府内那些闲言碎语未传进主子们耳朵里,可她们作为下人的可知道不少。 说这连日阴雨全是府上那位寡嫂未死惹的祸,她招了河神重怒,如今天谴。 怀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婆子对西院那位便有了几分偏见,怎滴,旁还连累他人。 可前些日老爷命人把白帆撤下一把火烧了干净,婆子全瞧在眼里,聪明的未去接话。 倒是不知何人嘴上没个把门的,把这话漏给了二少爷身边的小厮。 小厮名唤立春,立春时节生人,便唤了立春。 立春自幼跟在周裴安身旁,自审还算知他几分脾性。 可自那日以后,他便再也琢磨不透公子心思。 * 李氏多日缠绵病榻,周尚书难免也沾染些病气身子骨每况愈下,掌家的便自然成了尚书府嫡次子周裴安。 这叫他没了几分顾忌,袒露出的几分狼子野心叫立春心惊。 一个屋檐下见面是难免的事,可在有心之意下见面次数自然便多了起来。 尚书府占地极宽,单单园便有好几处,偏偏景还宜人。 萃锦园里有一凌倒景,位于方塘西侧,那儿矗立着高低不一的天然石笋,周边草木茂盛,西枕奇峰,东邻水榭,当风静波澄时,水底楼台倒影清晰,入镜反照。 袖真坐于水榭栏杆处,双腿放于外侧晃荡。 身旁丫鬟想劝,张了张口又闭上了,甚还心中想袖真就此落水染上风寒死了才好,待时老天爷便不在天谴连累旁人。 阴雨绵连今终是放晴,袖真就跟个山里雨后的蘑菇一样从屋里长了出来。 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袖真享受的闭上眼大大伸了个懒腰。 舒服!! 阴雨缘故,方塘里的荷花只开了些许,可在大片荷叶拥簇下淡粉色的荷花,瞧着也是明艳极了。 袖真嘴里哼着喜羊羊与灰太狼片头曲的小调,撑着柱伸手去够最近的莲蓬。 只听亭榭外传来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几日下来这脚步声袖真都有些听惯了,不用回头便知来人是谁。 剥了颗莲子扔嘴里,这才慢悠悠转身看去。 只见少年郎身量颀长,一身圆领宽袍绯色孔雀补子服,头戴五梁乌纱帽,腰间革带勒出细腰,行走迈步间腰间珮玉鸣声清脆。 周裴安见着袖真眉眼里因先前府外聚众闹事的阴翳散去,不自带出几分欢喜,距一步远时站定拱手作揖,口中唤道:“嫂嫂。” 袖真撇了撇嘴,古代繁文缛节就是多,好在小疯子不计较这些,那她就不回礼了。 “你怎么来了?” 说着袖真上下打量起小疯子,还别说正装就是男人的制服诱惑。 看着看着,袖真咽了咽口水,饿了。 不知为何这几日小疯子身上的气运增长厉害,细密的红雾将人包围,浓到快化为实质。 瞧上去更可口了! 自那日把唯一的那么一丁点法力转给小瘸子后,袖真就处在快要饿死和已经饿死的二迭态中。 天天靠自审活着,生怕自己下一秒控制不住爬到小疯子床上把他上了。 可那不行!! 她不能对不起对她那么好的公婆。 仅剩的一点良心在一遍遍鞭笞袖真,你看看公公婆婆对你多好,外面的流言蜚语那么严重他们还把你护得好好的,没把你交出去。 你不能不承这份情啊! 袖真咬咬牙,还是断了叔嫂乱伦的念头。 唉…… 袖真甚至还想过小疯子能来一场入室抢劫般的做爱,这样她双赢,不仅爽了,还有气运拿。 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好事等着袖真。 就是这小疯子不知道袖真这几天断粮,饿的难受,还天天往袖真面前凑。 袖真现在不仅嘴馋,下面那张嘴更是一看见小疯子就开始哗哗流水。 夹了夹腿,袖真换了一个坐姿,如今看着小疯子那温润端方的俊脸就有点牙痒痒。 瞅见手中莲蓬,心生一计,嘴角挑起坏笑,手上利落剥下一颗莲子扔向小疯子。 周裴安刚想作答,便被扔了颗莲子稳当接住后,就见袖真微昂起下巴,挑眉一副你也尝尝的作态。 瞧了眼手中未去苦芯的莲子,心中暗笑,她怕是想瞧笑话。 将莲子攥在手心,拱手一揖:“自是嫂嫂所赠,那德清便收下了,待他日开花结果邀嫂嫂共赏花卉。” 没见到小疯子被苦出表情表反被方将了一军,袖真磨了磨后槽牙,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小疯子这么精,这点小伎俩都能看出来。 哼!也不知道让让她! 荒唐,何其荒唐! w o o14. co m 世道沧桑,霍乱肆起。 多地小规模揭竿而起之事就连位于翰林院中的周裴安都多有耳闻,可想而知世道之乱。 市井间流言蜚语更是闹得满城风雨,将这些日的多雨怪在一介女流之身上。 至今闭上眼甚还是百姓围堵于近前口中一声声粗鄙斥骂,‘交出寡嫂,了祭于天’。 周裴安眼中阴执,何其讽刺一朝官吏竟被人言所逼。 为何世道竟成了这般,她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好不容易从危难中存活,为何世人又要将她逼上绝路? 为何世道难容?!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ushuwu .nam e 周裴安立于院墙中,一墙之隔甚还能听清外头吵嚷叫骂,抬起头眯眼望向天边那轮灼日。 今日的日头格外好,将大片阴云照得薄且碎,映在身上微暖,心却是凉的。 周裴安垂眼,敛下眼中锋芒,这世道难容,那便他开新世安太平。 待那时是否便有了他们二人的容身之所…… 问过下人得知袖真处于萃锦园中,便寻去,见过袖真,望她如往般眉眼神情,周裴安一颗心这才安下几分与她调笑。 刚欲开口说道便被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 偏头望去,便见立春快步而来,朝袖真做揖后,说道:“公子,老爷唤你过去。” 周裴安沉了沉眉眼,应是外头百姓聚众闹事的事被父亲知晓了。 朝袖真做揖告辞,这才匆匆而去。 李氏乃名门之女,可性子颇为孩子心性,这些年府内中馈便由周尚书代劳。 他自认对待下人也算得上是宽厚,却不曾想竟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更还妄言家中公子与寡嫂清誉,真是反了天了。 周尚书本就久病未愈,一怒之下气急攻心脚下趔趄就要向后倒去。 好在身旁侍从手疾眼快将人扶坐到了雕花红木上,更是一个眼色吩咐人下去备药。 周尚书捂着胸口咳嗽不已,待喘上气便厉声责问身旁侍从,“老田,德清与……她是否确有其事?” 侍从名唤田三,自幼便跟随在了周尚书身旁,也是府内管事。 这些日他便在周裴安身旁帮衬着他掌家,可其中他展露出的那一分心思也让田三心惊,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老爷问起,更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时厅堂内很是寂静,田三咬咬牙说道,“近日,公子倒是多次另寻寡嫂。” 气血翻涌,周尚书猛地大力咳嗽起来,这回好似要将肺给咳出来般的力道。 口中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田三慌了心神,惊呼一声便准备去请大夫,却被周尚书一声呵厉定在了原地,惶惶然唤了声,“老爷。” 周尚书用锦帕细致擦去血渍,命人上茶去去口中腥味。 “老田,这事便不必告知他们,去把德清叫来,我问问。” 田三老目中有泪,哽咽了一声躬身唤是。 * “父亲。” 周尚书仔细端详着儿子,少年二十及第,说得一句公子温润端方。 眉眼与自己年轻时很是相似,却多了几分李氏的眉目温柔。 恍然间好似忆起从前小娃娃抱着小戴礼记头头是道论述着他的观念,转眼间小娃娃也已成人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 垂眼,用茶盖拂了拂热茶抿了口,“德清,你也到了适婚年纪,可有看上那家姑娘。” 周裴安攥了攥拳,自认定兄长死去那日他便下定了决心抢夺寡嫂,更是不惜与父亲家族决裂。 今日问责他更是想过多遍,却不曾想父亲竟要为他指婚。 “父亲,德清已有心悦之人。” 周尚书颤了颤手凌厉抬眼,热茶烫于手也并未察觉。 官场沉浮三十载,周尚书看人时眼里自带一股威势,眼珠黝黑好似开刃的刀。 面对父亲的逼视,周裴安并未回避,立于堂中,身板笔直。 “乃骠骑将军庶女——袖真。” 送上门的男人不自爱(修 夜半时分,寒风露重。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潜入尚书府,躲过夜间守卫来至西院。 黑影立于床前,隔着轻纱幔帐细细描绘袖真睡颜。 几日不见,她倒是安生,睡得小脸红润,唇瓣诱人。 这市井间的传言愈演愈烈,其中便有他推波助澜之笔,这般破落尚书府定是护不住她的。 慕容礼便在等,等她上门求助。 却不曾想,竟在她心中掀不起半点波澜。 倒是府上二公子那窥伺之意,被暗卫半点不差汇报至慕容礼耳中。 眼中狠厉,什么东西也敢觊觎他的女人。 床榻上袖真怎么睡也不安稳,总感觉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来了,阴森森,怪害怕的。 但又懒得起来点灯,就把被子裹得更紧了点,蒙住头露出个小洞透气。 半梦半醒间只感觉床榻凹下一块,冷空气忽地传来。 袖真想骂人,是鬼你也不能抢我被子啊!你没被子吗? 下瞬身子落如一个冷冰冰的怀抱,袖真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扯过被子挪屁股一点点挪远了点这个小受牌冰箱,转身把自己包成毛毛虫继续睡。 慕容礼有些被气笑了,她怎得这般没心没肺。 半夜三更,有男子上她床榻竟还有心继续睡,就不怕他对她行不轨之事。 没好气去扯被子,就见袖真一下坐了起来,吼道:“你还有完没完!” 大半夜不睡觉,过来抢她的被子,是不是有病! 被吼了句,慕容礼也有些恼了,更多的是委屈,“为何不赶我走?” 袖真有些惊奇的打量着慕容礼的眉眼,小受在气自己不赶他? 也对,就应该赶他走,大半夜扰人清梦。 “那你可以走了。” 慕容礼噎了噎,可他不想走。 袖真白了他一眼,不理他了,躺下抱着被子继续睡。 没过多久袖真就感被子连人一并被他抱住,“若是他人,你可会让那人留下?” 慕容礼话语幽幽,带着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醋意。 袖真很烦,身边监视的暗卫她就不说了,现在大半夜不睡觉还来她这里发疯。 简直神经病一个。 “你说谁?周裴安,若是他定不会擅闯寡嫂闺房,更不会与你这般令人生厌。” 原话语真能如利剑般剜掉大半心肺,慕容礼牙关齿冷,强硬掰过她脸吻了上去,好让这张嘴中再难说出刺他肺腑之言。 身子被压住,袖真这个人都动弹不得,嘴更是被小受这只狗啃住了。 又咬又舔,莽莽撞撞带着恨不能将人吃了的力道,没一会儿袖真就尝到了血腥味。 妈的,送上门的男人,不要白不要。 这两天断粮,袖真本就馋的厉害,现在小受自己送上门,本想着这人神经病一个,不要过多招惹。 没想到他直接吻了上来,血腥味一下激起了袖真的凶性。 缠绕而来的气运红雾更是渐渐将袖真包裹,这种男人就是欠调教,不知道乖字怎么写。 袖真一把扯过他的头发,强迫人抬起头。 慕容礼不知餍足般在她唇上舔了舔这才抬起头,眼底由带着怒极下的红血丝,可神情却像是被主人拎着后脖颈发情的猫。 “表哥,你欢喜我。” 屋内无一丝烛火,层迭幔帐更是遮去大片月光,依稀间慕容礼好似看清了她眼底讥诮,伸手蒙住她的眼,却未阻止得了她口中话语。 “可为何?你的欢喜让我这般生厌呢,表哥。” 慕容礼闭了闭眼,不愿再听下去。 她总是这般,将他捧上的一颗心,随意践踏于脚下。 “因啊,你从未尊重过我的意愿。” 袖真唇角的笑极冷,说罢拉下他遮眼的手,一口狠狠咬在了掌心。 疼痛却让慕容礼也笑了,他的长相温润,笑起时尤为如沐春风,好似三月昭雪,灼灼其华。 可如今笑比哭还难看,还不如不笑。 “那便厌下去,厌好过欢喜,他能让你记得我更长久些。” 袖真真想骂一句疯子,小疯子的称号应该挂在他头上。 他不是小受吗? 那个离谱的时间线到底是这么形成的?! 居然还会骗人!! 我可以和你做,但你要乖 慕容礼闭上眼不愿再去看她眼底讥讽,张唇又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同于先前蛮横,反而小心试探,带着某种意味的讨好。 唇瓣相贴好似触上软嫩豆腐,慕容礼起唇含住下唇,轻轻吸吮了下后,朝袖真紧闭的齿关探去。 他的手掌宽大,极易便制住了袖真的踢打挣扎,一手抓住她两只腕骨按于头顶处。 别人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这小受是三日不见吻技渐长! 被伺候的挺舒服,但袖真心眼小,谁让她不好过,那也别想好过。 张嘴一口死死咬住他下嘴皮,却见他不管不顾用力加深了这个血腥的吻。 舌尖被重重吸了下,便尝到了血腥味,好似铁锈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开。 牙齿磕碰到一起的疼痛让袖真的神经越感兴奋刺激,酥酥麻麻的感官一瞬袭遍身,小腹痉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两片阴唇更是开合紧缩流出更多的水来。 袖真喘了声,便被他抓到缝隙更紧的纠缠上前。 胸腔里的空气在被他一点一滴的吞噬,唇舌痴缠,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溢出口腔,顺着袖真脸颊滑落。 他手更是不老实,隔着锦被到处摸索。 “慕容礼。” 一吻渐毕,黑暗中看不清彼此,唯有彼此浓重的喘息声,袖真突然连名带姓唤了他一声。 慕容礼没有应答,头埋在袖真颈间细细闻嗅着她身上清雅的皂荚香。 已经好久没靠她这般近了,将军府里她常年穿戴的衣物好似也失了她身上的味道,唯有这般抱着她心才是满的,安的。 可她开口唤了声,慕容礼闭了闭眼,不想听她再说些刺人心窝之话,脑中甚还想过喂她吃下哑药,这般她便不会再说了。 可是舍不得,舍不得她疼。 慕容礼想笑,笑自己蠢不够心狠,眼眶却渐渐湿了。 他这般千方百计不就为了让她自投罗网,让她自己走近他的怀抱。 可却半夜跑来,只为看看她是否如暗卫口中般安好? 外界的流言蜚语于他人都宛如利剑,更何况是将名节看得极为重要的女子。 慕容礼便在等袖真低头,等她上门求他,却不曾在她心中掀不起半点波澜。 倒是自己闹一番,被厌弃了呢。 “慕容礼,你心悦于我,就不顾我意愿欲要强比我就范。” 原疼是会惯的,被她用这般厌恶的眼神盯着,心头好似也没那么疼的。 可她这张嘴总是这般伶牙俐齿,叫人气闷,却又无可奈何。 “你本就是我的,我的。” 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好像、大概,可能听到了一丝极力隐忍的哭腔。 尤其时在说‘我的’的时候,哭腔有些明显。 小变态哭了?! 哭了?!他居然哭了!! 袖真不由开始反思了下自己,其实小变态很好哄得,顺毛撸就可以。 可袖真每每都看不惯他暗地里的手段,想和他唱反调才造成了这样的地步。 要不要试着顺毛撸一下? “我可以和你做,但你要乖。” 袖真不喜欢做被动的那个,双腿打开,把他的头往下按,“舔吧。” 妈的,属狗的吗?怎么会舔!H 锦被下,慕容礼趴跪在袖真的双腿之间。 密逼的空间里就连喘息又是沉闷燥热的。 慕容礼鼻息浓重,每呼出一口气再吸气,鼻腔里好似会被女人逼里散发而出的气味占满。 腥臊,带着甜意。 慕容礼双手抓住大腿内侧的软肉,五指用力深深陷了进去,朝外掰开。 没有亮光,慕容礼想象不出女人的迷谷是何般风景。 但他知道袖真皮肤很嫩,身子骨又弱的很,轻轻一掐便留下个红痕的印。 如今他这般大力揉掐腿内定是红了一片,想此这般下腹燥热,那根丑东西竟也叫嚣着想要肏穴。 但现在不行,要乖。 慕容礼小心将脸凑上前,鼻尖便先碰上湿濡,一愣后笑了。 原袖真也并非没动情,那水渍便是证据。 “唔嗯~” 袖真忍不住夹住腿间的那颗脑袋,她能感受到慕容礼先是轻轻吻在了阴户上,后起唇整个含住阴唇,温热柔软的舌面如狗般一下又一下生疏的舔舐过小逼,将她流出来的全都吃了下去。 舌面更是舔开两片小阴唇向上舔过阴蒂,复杂的感官以及磨蹭阴蒂的快感,才让袖真忍不住夹腿,口中泄出一丝嘤咛。 妈的,属狗的吗?怎么会舔! 加紧的双腿让慕容礼的嘴更加贴紧小逼,鼻子更是撞上了逼毛。 呼出的热气如暖风般刮过小阴唇,袖真打了个激灵,毛流颤栗,小逼更是夹紧了。 那种空虚的瘙痒又涌上来,小逼一张一吸吐着水。 奶子更是痒,袖真胡乱揉捏了把自己的奶子,打定主意等会儿让小变态帮她吸奶。 抓着慕容礼的头发,挺着臀把小逼更往他嘴里送了送。 慕容礼轻笑了声,那声极细的呜咽他也听见了,便知那块凸起的软肉是袖真的敏感点,唇舌便专门朝那个地方攻去。 “啊……停下,太快了。” 如浪席沙般一层一层堆迭而上的快感,让袖真小腹痉挛般颤抖,眼前闪烁跳跃出白光。 双手无力的推拒着脑袋,弓起腰想要夹紧双腿把人赶走。 却被慕容礼死死抓着大腿内侧,双腿近乎于被压平于床面,他的唇舌更是快节奏来回舔过阴蒂,还时不时重重吸咬了一下。 牙齿上下咬合住阴蒂磨蹭带来的微麻感,更是让袖真腰肢酸软一下倒回床面,无力抓了下床单。 手指穿过发丝间,死死拽住慕容礼的头发,在他唇舌的伺候下袖真高潮了。 慕容礼用舌面一寸寸舔过那条细缝般刚高潮过后的小逼,舌尖试探着挤入细缝便被浇了一嘴的水。 一点点吞吃完后,他又将舌头探了进去。 刚刚泄过一次的小逼又湿又软,舌尖探进去便可勾出水吞吃入肚,一时间啧啧啧的吸吮声极为响亮。 一波迭起一波未平,在小变态又将舌头伸进来的时候,袖真一下把逼里的舌尖夹紧了,不让他动弹。 慕容礼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松开。 “不要…不要…舔了。”袖真口中的调子都是碎的。 慕容礼坐起身,将锦被拿下,他唇边甚还有未吃下肚的水渍,眉眼里的欲色极重,意味不明望着袖真。 袖真咽了咽口水,偷撇了眼小变态下腹那出支起的帐篷。 妈耶,现在拒绝还来不来得及! 袖真就是个典型的渣女,信奉的是自己爽了别人管她屁事。 现在她自己被舔爽了,不想管了。 就连先前想让小变态舔奶子的事,也被自动推移到了下次。 “我很乖。” 却没想到小变态开口的第一句便是这个,袖真知道啊! 这话的潜意思不就是现在我可以肏你了吗? 但袖真爽了,不想干了! 被小变态盯着无法,袖真干巴巴来的句,“我有些乏了,下次,下次。” 呵呵的笑了两声,袖真快速躺下,自顾自翻转到一边,用背对着慕容礼装死睡觉。 慕容礼眼神阴恻恻盯着袖真背影,有些事可自取。 好消息坏消息 周行佑动了动眼皮,睁眼空茫望了会儿才瞧清实景。 便瞧见一脏乱幼孩立于眼前,忽地他猛然大声喊道:“娘!娘!那人醒了!” 乱糟糟的吵嚷声渐渐远去,周行佑刚坐起身,打量了眼,这间破旧屋房。 便有脚步声匆匆而来,抬头望去,是位妇人装扮的女子,她腿旁跟着那个脏乱消瘦的孩子。 对上周行佑望来的视线怯怯躲到母亲身后。 妇人先前在洗碗,听见自家娃叫喊就赶紧赶了过来。 这位先生相貌极为俊秀,十里八乡的妇人都没见过长得比他还好看的。 当时在河畔救起时,听人一言一嘴的说,这人衣裳料子好,定非富即贵怕不是个官人。 可身上那么多伤,还都被泡烂了,怕是救不活。 当时妇人听他们一番话语,便不想碰这个烫手山芋,身上那么多伤,如若有仇家连累她怎么办? 却不曾想村长直接敲定了下来,更不曾想这人是个命大想活的。 妇人在裤子上擦了把水,赶忙让孩子去请村长。 可现在不说些什么也不好,只好开口干巴说了声,“先生,你醒了。” 周行佑微点了下头,算是作答,问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可问今日几何?” “六月初。” “——六月初。” 周行佑喃喃了声,脸色一瞬苍白,半月有余,具那日袭杀竟有半月有余! 手颤的厉害,心头止不住的慌与忧,也不知真儿如今状况如何? 那日岸边抱着必死之心,周行佑托着二人落入水中,后体力耗尽被河流冲走了。 再次醒来便是今日。 石井县河域绵长,下游更是汇入长江。 “可问夫人,此地名唤?” “落家村,往北走二三十里便是落瑕关。” * “周兄,我打听过了,那些人也是边关逃难来的。” 隔着风沙,周行佑眯起眼望去,不远处一行人浩荡,皆背着家当朝城门而去。 身旁说话之人名唤狗三,单名一个陈字,是周行佑半路结交而来的友人,共往长安而去。 “你可问清楚了?” “周兄,你还信不过我?”陈狗三调笑了声,接过周行佑手中帮提行囊,并排朝城门而去。 “他们是从落瑕关而来,据说是袖小将军给了要走的人一锭银子,保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仅仅半月光景,楚国竟风雨飘摇,国难当头。 边关战事更是岌岌可危,魏蜀两国合纵连横,袖将军惨遭两军夹击,战死沙场。 唯有十九之龄的袖小将军披麻戴孝接过虎符,终是稳住一团散沙的军心。 这算是好消息,那坏消息便是楚国四地纷乱战起,诸侯王浪子野心昭然若揭,太子监国却不理实事。 这楚国大夏将倾之兆。 踏着最后时限终是排队进了城,身上没赢钱,二人自然盯上了破庙。 可盯上落脚之处的并不只有他们,还有那行边关逃难来的人。 入夜时分,破庙内挤着好几拨人,一时只有火柴劈里啪啦的溅射声。 周行佑坐于角落闭目养神,便听幼孩轻轻啜泣,由带哽咽说道:“娘,爹会没事的吧。” 那位母亲轻轻拍着孩子的背温声安慰,“爹爹随小将军上阵杀敌保护我们去了,我们也不能让他和小将军担心。” “嗯,不让小将军和爹担心。” 破庙破旧,唯有遮风落脚之用,抬头便能望见星云。 袖将军乃袖真之父,如今老将军战死沙场之事传闻于边关流民嘴中,还未公之于天下。 真儿她应是还不知晓。 周行佑更加迫切的想要回到长安,想看看袖真,与她说他还活着。 风雨欲来风满楼 “娘,今儿粮价怎得又涨了十文多?” 小孩抱着一斗米问向身旁粗布女人。 女人面容忧愁,朝小孩细数着家用,“今年赋税又涨,粮价又涨,你爹每月银钱一两不到,加上土地税人头税一家吃喝,怕不是又剩不下什么钱。” 周行佑与母女二人擦肩而过后,回头望向她们。 问向陈狗三,“我记得今年皇帝陛下未颁新令,赋税更是没涨,还有这土地税与人头税是何?” 陈狗三嗤笑一声,话语里满是讥讽。 “是未颁新令,可太子谕旨不是旨,这土地税与人头税便是那太子敛财的工具。 我这一路途径各个县城粮价皆为疯涨,更有大批粮店闭门谢客,豪商广屯粮者大有人在,不过是看边关战乱,粮食紧缺,贪心不足蛇吞象。” 周行佑沉默,世道苍苍,他好似已看到战火纷飞的模样,谁也拯救不了。 一路上周行佑也结识了些人与他共往长安而去,却不想半道上听闻皇帝薨了,举国哀鸣三日。 日落西城,天空乌蒙怕是一场雨。 听到这个消息周行佑怔愣原地,望着渐渐汇聚而来的乌云。 真就应了那句,风雨欲来风满楼。 皇帝怎就这般突然薨了,前些日还好好的,开了场家宴。 怎得就这般死了。 ……这场浩劫便来的如此之快吗? 身旁人大肆嘲笑声于耳旁响起,“你们晓得嘛?!那皇帝老儿甚还是死在女人肚皮上,得了那什么马上风。” “哈哈哈哈。” 周行佑牙关齿冷,长安中其弟身上未有半分官职,护不住身后家人。 如今他更是在外,无法一日两日赶回去护佑在侧。 也不知……不知他们如今现况如何? …… 三日前。 得知父亲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后袖清便凌厉手段,杀鸡儆猴将军中朝堂派下镀金的那群废物给绑了,待她披麻戴孝接过虎符,终是稳住一团散沙的军心后,才有心解决他们。 副将指挥同知徐鑫,待袖清身边亲卫解开绳后,便指着袖清鼻子开骂道:“袖清,你好大胆子,信不信我告到陛下面前治你的罪。” 袖清似笑非笑把玩着手里的飞刀,“徐指挥同知,还望你慎言,如今我乃我军指挥使,我军听我号令。” 眼神含警告环顾一圈这帮废物,“绑诸位之事我会自请上奏,袖清在这就不劳烦各位浪费笔墨了。” “狼毫,送客。” 狼毫便是袖清身边亲卫,伸手朝外请人出去。 如今事已成定局袖清虎符在手,徐鑫也拿她没办法,只好气愤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待一群人都走完,袖清这才坐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昨日事发突然强忍情绪料理完一切,如今想起心头恍然凄楚。 父亲他走了。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乃边关常事,更是一件值得称颂英勇之事。 袖清原以为她早就看淡了,身在边关生死早该置之度外。 可那时她的父亲,生她养她的父亲。 儿时那般伟岸的父亲也被马革卷起送了回来,袖清闭上眼,遮下眼眶泛酸而来的泪意。 现在唯一庆幸的便是这场一对二的首战胜了,那是父亲用他的生命为身后黎明百姓赢下的为数不多的时间。 听见狼毫的脚步声渐近,袖清睁开眼吩咐道:“去拿纸笔来,我要写奏折。” 袖清一五一十交代了事情首尾,更是请求长安派兵支援。 待招来飞鸽时又顿住,为家中姊妹袖真也写了一封信,轻拂飞鸽鸟羽后将其放飞。 天际敞亮,万里无云。 敲山震虎训狗H 魏蜀两国合纵连横出兵朝落瑕关而来,乌压压的人马一并走动间,地面以他们为中心散开颤动。 落瑕关关隘上有人眼尖,望见千里之外来袭兵马匆匆上报而去,袖清来不及洗漱赶忙上城墙,眯眼瞧去远处黑影密集,估摸着数大致一万兵马。 应是先遣队,再次出兵试探而来。 袖真心中一紧,时隔多日皇城内并无一份来信,更无兵马粮草支援。 如今城内只剩五千残兵败马以及边城百姓,这一战难! 袖清一人骑着她最为欢喜,最为默契的乌云踏雪上前叫阵,与千人兵马在边关外拉出一个长长的割据线誓死杀敌,不让城池半分。 她能死,城内百姓不能。 怀着这般信念,袖清手中红缨枪挥舞划破空气发出爆鸣,驾马率先朝对方主将指挥而去,欲夺对方首级,以镇军心。 落瑕关外一时场面寂静,唯有马蹄跑动声。 一枪与对方挥舞而来的骨朵相撞,砰的一声巨响。 手心被震得发麻,袖清抓紧了红缨枪用力反压而去,巧劲一挑将人翻下马,红缨枪锋利的箭头直指着面门。 扑面而来的杀气让可汗尔浑身大汗,坐在地面不敢动弹,直至袖清收枪,坐于马上睥睨于他。 “可汗尔,回去告知你家将军,家父之仇我袖清定当向报,而你……” 话为说尽,手中红缨枪便夺去他半边臂膀。 如浪潮般而来的敌军渐渐褪去,袖清立于落瑕关关隘之上,遥遥望向千里之外。 日落余晖照在她半张侧脸上,明暗不定的光影让她面容伟岸,身上那种气质肖似她的父亲,袖老将军,坚毅,果敢。 这让士兵们都对这个一人敌万人的袖小将军心生敬意。 她是女子又有何妨。 这让以徐鑫为首从来都看不惯她是女子的人哑然失声,呐呐不知该说和是好。 这般英雄守卫家国的豪杰理应敬仰,徐鑫慢步上到城墙上,落后一步于袖清身侧。 朝堂叱咤多年,徐鑫还是看得清局势,那日袖将军身死他便想直接夺过虎符掌权,如今天高皇帝远一封奏折将在外有所不受便可打法,待他时赢下战役,他徐鑫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却不曾想这袖将军从长安带来的毛丫头,区区三年便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袖小女,今日不过是魏蜀两国的先遣队罢了。” 袖清何尝不知,这敲山震虎不过是装腔作势,未必能拖多长之时日。 但不妨碍她口齿凌厉讽刺一番这个老头。 …… 鸡鸣破晓,袖真才刚刚睡去。 在那张与新婚夫君周行佑的婚床上与另一位男子行了最为亲密的云雨之事。 袖真有一句妈卖批要讲,青年人能不能不要那么强的性欲!这很影响她的睡眠质量啊喂! 昨夜慕容礼等袖真睡去后,三两下脱光衣物钻进被窝,舔弄起她的奶子来。 亵衣被他朝上推去堆迭于脖颈处,两个白面馒头似的乳儿俏生生挺立着,被他一手一个捏在手里把玩,时不时甚还吸咬两下。 手更是不老实朝下摸去,双指按压在阴蒂上时轻时重抚弄着。 袖真就梦见自己身上趴了只狗,在不遗余力的舔咬自己奶子,口水糊了自己满身满脸。 后双腿被那只狗强硬掰开,看着就吓人的狗肉棒要挤进小穴。 梦到这里袖真就被吓醒了。 睁眼看去,窗外天蒙蒙亮,微弱的亮光照进室内将慕容礼的动作看的一览无余。 慕容礼见人醒了,这才恋恋不舍愿意放过口中被啃咬吸吮涨大了一圈的乳粒。 在人愣神之计,抬起袖真的双腿搭于肩膀处,一手托起她的臀,一手握着早已硬挺不已的分身挤入花穴。 几丝亮光下慕容礼才终是瞧清了昨夜唇舌描绘出的花穴到底长何样。 两片肥厚的肉唇下是两片如花瓣般的阴唇,隐藏着最下方湿热温软的洞穴。 慕容礼死死盯着二人交媾之处,肥厚的肉唇如今左右含住柱身,那湿热的小洞在一点一点吞吃下他的巨物。 虽说先前被唇舌送上过一次高潮,但睡了一觉后袖真身下的水早已褪去。 如今干涸紧致的很,随着慕容礼鸡巴一寸寸强势推进传来密密麻麻别样的疼涩感。 袖真无力的抓了下床单,张开口好似要呻吟却被身体上传来的感官噎在喉咙口。 胀痛,小逼被鸡巴一点点全部占满的胀痛。 分身推进到一半便再也不能进半分,慕容礼刚退出半寸,欲要挺动腰身撞击,就被袖真一巴掌打的歪过头去。 “你强奸啊!” 身体被小变态讨好过,只有在鸡巴刚进来的时候有点痛,过一会儿就适应了。 可袖真就是看不管这小逼崽子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她都已经说过乏了,下次,他还是把鸡巴肏了进来。 不听话的小变态该打。 这么想着袖真就理不直气也壮了起来,与垂目望来的慕容礼对视。 慕容礼眼里翻涌着漆黑墨意,袖真被他重重眼神盯着,心头有些怂了,便听他道:“是你说要与我做的。” 袖真眼神有些飘,我这么说过吗? 好吧,我这么说过。 袖真能怎么办小变态的鸡巴都插在穴里,肉都喂到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 也怪小变态身上的气运红雾太吸引人,小逼湿湿软软想要鸡巴。 “那你得听我的,叫你轻你就轻。” 慕容礼点了头。 袖真就享受了好几遍口诉版人形震动棒的服务,还别说怪舒服的。 小变态鸡巴就是大,每每插进去不半就到宫颈口,来回几下时快时慢碾磨敏感点就要高潮了。 更别说他手指还放在阴蒂上按压挑逗,嘴巴也没闲着,这边舔一口,那边咬一下奶子。 也算是完成了袖真先前想让小变态舔舔奶子的心愿。 不过这小变态也是怪能忍的,到现在都还没射。 “真儿,我可否射在里面?” “不能。” 慕容礼眼睛一眨不眨落在袖真身上,手下快速撸动分身,后脊爬上一阵阵麻意后,这才释放精关射于掌心之中。 人言可畏 93p e.com 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头一次于周裴安心中落下重重一刀。 流言蜚语甚嚣尘上,市井传言好似成了那可笑的民心所向。 今日朝堂之上,百官肃静。 太子殿下竟一反常态问起了早被罢官回乡的周尚书身子是否康健? 周裴安手持笏板,垂眸敛目向外一步,道:“回殿下,父亲身体康健。” “哦?孤怎听闻近日雨势连绵,他那老寒腿的毛病又犯了。” 宛若拉家常般的亲近话传至民间定会被好生夸赞一番君圣臣贤。 可奈何这是高堂之上,人人眼明耳亮。 心思一转便知这话里机锋,如今谁人不知那市井传言。 据说礼部尚书府那位寡嫂未死,惹怒了上天神明,如今才连日落雨天灾难解。夲伩首髮站:712t.c om 周裴安腰弯得低了些,口中话语却与姿态截然相反,竟当朝顶撞起太子殿下。 “似是殿下记差了,父亲身体康健从未得过老寒腿。” “是吗?那就当是孤记差了,这半月阴雨终归与你有关系了罢。” 迈出宫门,周裴安立于重重殿门前蓦然回首望去。 实榻朱门三仗尺,殿宇飞檐屋脊兽。 高楼巍峨,飞阁流丹。 耳旁似还有那道话语声,“如今大暑却连绵阴雨,你觉为何?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恻隐之心,还望众卿知晓。” 太子话中意思谁人听不出,这便是阳谋,逼迫周裴安将人交出,自己落个大义之名坐稳民意。 周裴安垂眼,遮下眼中锋芒与思量转身离去。 如今羽翼未丰擅不得妄动。 皇命难违,却可待那时将人替换假死,袖真便可以他人之名嫁于他。 …… “咕咕,咕咕。”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稀薄的窗纸照进屋内。 袖真懒懒翻了身,拉过被子蒙住头不去听窗外那只烦人鸽子的咕咕叫。 可这只鸽子就跟个定时闹钟一样,每隔十秒准时响起。 “咕咕,咕咕。” 袖真再也睡不下去,一下坐起来把枕头扔出纱帐外,“还让不让人睡觉,吵死了。” 那只鸽子好似听得懂人话,扑棱翅膀从枝丫上飞下停在支摘窗前来回踱步,好似再得意他的杰作。 窗纸上映出那鸽子的影子,再配上十秒一次的咕咕声,袖真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过去一下把支摘窗打开,指着被惊回枝丫上的鸽子骂道:“有种你再来,我就把你杀了顿鸽子汤喝。” 袖真把地上的枕头捡起,还没向床榻走两步,支摘窗前又传来了那熟悉的咕咕叫声。 “啊啊啊啊——” 袖真要疯,一只鸽子居然比她还贱,简直不可理喻。 疾步过去打开支摘窗便见那鸽子扑棱翅膀悬停在半空中,脚上帮个了竹筒。 袖真这才明白这是个信鸽,她大度的原谅它了,千里迢迢过来送信,是个人都有怨气可况是只鸟。 去西院小厨房拿了点小米撒给信鸽,这才从它脚上取下竹筒。 也不知是何人给她写信,袖真希望是小瘸子,这样才没浪费她送出去的法力。 【见字如吾,三年未见真真你可安好?】 少年字迹清透,横撇竖捺间笔锋凌厉,从字迹中好似便可窥见她是何般性格人物。 短短一行开头好似将袖真带进了一场名为回忆的梦。 昭合十三年。 倒春寒时节,长安城还下了一场雪。 将军府内银装素裹,下人们踏雪匆匆而行,今日可是骠骑将军迎娶续弦的日子。 年幼的袖真乃妾室所生,于整个将军府便是那个最不招人欢喜待见的,而今那个嫡女竟也沦为了与袖真一般下场。 袖真想笑,望着那个只比她大不过三岁的嫡姐穿着大红狐裘披风,在雪地里如同窜得飞快的毛狐狸大闹婚礼现场,后被那刻板威严的父亲大骂关了紧闭。 出于那一点点微末的好心加上袖真也想让父亲继母不痛快,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下,袖真去给嫡姐送了些糕点。 却不曾想几个糕点的恩情被嫡姐傻乎乎的记了一辈子,也承诺要保护她一辈子。 袖真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抬头望着那红灯笼高高挂,一墙之隔里面便是嫡姐絮絮叨叨的抱怨声。 望你勿念安好/守门员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乃我与父亲之幸,日后难有再见之日,望你勿念安好。】 【袖清】 一滴泪怔然落下,水渍慢慢渗透进纸张将字迹晕开。 “操。” 良久后袖真骂了声,又将信仔仔细细读了遍,信里交代了原委与她从容赴死之意。 从小袖真就知道这位嫡姐是头倔驴,还是头八百人都拉不回来的倔驴。 她一旦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可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死,唯独她的嫡姐不行。 那是对她世界第一好的嫡姐。 乱世……乱世。 一人之力微薄如那泥牛入海,被这时代浪潮滚滚推着向前走。 这一身金丹修为更是被困在魂骨之中无法催发。 那要他何用!? ——我要他何用!! 无力感与挫败感齐齐涌上心头如千万根扎入肺腑,难受的袖真沉默。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你我亦是一颗尘埃,渺小的可怕。 是不是唯有重重宫门内那掌握兵马实权的皇帝才有保护人的资格? 那他就可随意践踏他人尸骨与成就,不援兵马与粮草。 这也是他的国啊? * 入夜,慕容礼又一次爬床。 这次可比上次要来的轻车熟路,上榻便急吼吼脱去衣物,欲钻进被窝将袖真搂入怀中。 却不想袖真未寝正等着他,“你可愿护我前往边关?” 这是袖真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这副身子骨体弱走三步喘两口,没走出洛阳袖真估摸自己就得死在半路。 还是要个人领路,顺便在旁伺候。 袖真已经做好准备把小变态榨干,将气运炼化为法力为哪未知的边关战场做好准备。 小倔驴嫡姐,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慕容礼一愣,如今老皇帝已死,大仇得报,他留在长安好似也没甚意义。 如今未想其他,只想身处袖真身旁。 “我愿。” 下朝后周裴安便立于那个被爬山虎占满的长廊,遥遥望着西院方向。 虽说皇命难违,但其中可操作性甚多。 假死之道便可将人救下,唯独失了身份,她不再是骠骑将军庶女袖真,更不是礼部尚书嫡子之妻。 那是他与她身份清白,可婚嫁嫁娶。 深思良久,周裴安才忆起他从未问过袖真意愿,便匆匆下了决定。 这般想着周裴安撑着栏杆跳过围栏,朝袖真正屋快步而去。 却不想一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钻进袖真屋中,里面响起的话语声止住了他的脚步。 那日,袖真衣着整齐出现在尚书府便知她是被人救了,她虽含糊其辞糊弄过去。 可她脸上情态,他不会瞧错,她与兄长那事过后便是这番模样。 手上拳紧紧握起,扪心自问如若她这般问我,我可愿护她前往边关? 心上好似被重重打了一拳,他顾忌的太多,长安有他的父母,他不会抛下父母义无反顾跟着袖真前往边关。 寒风中,渐渐传来男女起伏的喘息声与拍击声,周裴安闭了闭眼。 日上三竿慕容礼才从窗跳出,便见周裴安神色惨白站于窗前,显眼一副等他模样。 “你?” 周裴安这人慕容礼早就想杀竟敢妄图他的人,岂不该死? 如今偷听去了袖真床笫淫叫更是罪不可赦,却听他道:“保护好她。” 慕容想冷笑,却见周裴安落下话脚下趔趄匆匆离去。 屋内刚准备睡下的袖真愣了愣,听这声音是小疯子的,他不会在门口当了一晚上的守门员吧!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老皇帝薨逝后举国哀鸣三日,太子登基大典于一月后择吉日举行。 新旧位置更替之时,祭天仪式却在石井县百里外那条河边。 大雨磅礴,泥泞的湿地被踩出接二连三的脚印,落雨声遮盖了些许吵闹。 却还甚能听清,他们说的最多不过是——那人,今终要死了。 周裴安撑伞立于山坡处,遥遥望向下方。 落雨朦胧遮掩了画面,瞧的不甚清晰。 可见河流两岸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独独开出条道来,让两名重兵把守的女子通过。 日出前七刻,时辰一到,带承重镣铐的女子被两名士兵推入了水中。 一时场面寂静后,便是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 周裴安心头骤然心悸,眼眶酸涩,捏着伞的指骨用力到泛白。 明知这一切不过是与袖真商定好的局,见着这般场景还是不可遏制的心头发慌与荒诞凄然。 寒风萧瑟刮过脸皮生疼,眯着眼望着河面滔滔,想,那人应是在下游接到人了罢。 袖真要脱身,周裴安没什么好送的,那便送她干净身份与……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乌云满天,雷鸣夹杂。 周裴安淡淡道,转身离去,“走吧。” 立春望着公子背影眼神复杂,欸了声快步更上。 那日后立春便发现公子越加沉默,吩咐下来的事更是十条命也不够皇帝砍的。 “父亲。” 时隔多日这是距上次不欢而散后,父子二人在此坐到一处谈话。 周尚书静静凝望着小儿子头上白发良久后,重重叹了口气:“德清,你可是要造反?” 虽说让周裴安掌管府内中馈,但他暗中一些招兵买马的动静,周尚书还是察觉到了不同。 一句问完好似抽光了周尚书浑身气血,一瞬人瞧着老了许多。 “是。” 周尚书颤了颤唇,还是问出了声,“……为何?” “不为何,这般天下。” 周裴安垂眼未去看父亲欲要垂泪般的眼神,茶烟袅袅升起,眼前耳畔好似还环绕回荡着那日雨夜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荒诞,可笑。” 周尚书呼吸一窒,气血上涌连番咳嗽不止竟咳出血来,周裴安连忙叫人要去请大夫。 却被他抓住衣摆不让,“活不了多少时日,未要让你娘知晓了,白让她操心一场。” 屋外小雨淅淅沥沥,一时倒衬得屋内寂静。 周裴安握紧了拳,成堆的棉花好似从心头堵到了喉口,开不了口未发一言。 周尚书拿出锦帕熟练为自己擦去唇边衣上血渍,甚还眼神示意让他坐,见他不愿这才开口道:“坐,叫你坐。” 见周裴安终是肯坐,周尚书唇边牵出点笑来,三十年前先皇那一战便是三十年太平,如若你要争,那便还百姓一世太平。” 生于楚国,却不忠于楚国。 周尚书心生有愧,可如今的楚国一桩桩一件件叫人齿冷发汗。 “天下乱得太久了。” 父亲那双眼总是清明如镜看透了世间太多,如今叹息般的话语好似诀别,叫周裴安双膝一软直直跪下,以头点地,重重磕头,“父亲,儿定全力以赴。” 小皮猴子 破水而出,袖真望着在岸边接应的慕容礼笑了。 小变态从现在开始你的气运是我的了! 平行世界是由每个不同选择扩展而来的可能性,而平行世界的长短,破裂与留存,都在不变的,向前行走的时间轴中。 当你做下决定之时,那平行世界便会以这个决定为定点继续发展。 而这个命运般的要作为定点的决定在慕容礼说出‘如今世道传言周侍郎与其夫人治水有功,却遭河神妒忌将人带了去,如今你若现身,那流言蜚语定会淹死人。’时出现了。 亿万千条可能性中袖真选了条最冒险,却收益最高的。 窥视向前走正面的时间轴是升维之后凝练出文明之火的人才能去碰的事,袖真一个由纳米机器人组成人体细胞技能的小喽啰差点迷失在时间线海里,找不到主时间轴回家的路,差点神魂泯灭,连一个细胞纳米机器人都不给她留。 这其中行差踏错一步可能会落入五维空间再也回不来了,好在袖真赢了。 好在这里是个废土区,如果是沃土区篱笆还没攻破就会被那些大佬每人分走一点可能性,成为他们手底下的免费劳工,想要回来想都别想了。 更好在窥到了点有用的东西。 时间轴的总时间线,以多日后袖真前往边关为可能性的定点发展出了无数种可能性。 既然都要前往边关,那为何不选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 从那时起袖真便从不理会府内的闲言碎语,更是不作为,等市井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之时,直到今日皇帝祭天假死。 就是为了这一刻骗过天道,让这个小世界钟爱者慕容礼背上天大的因果,谋求他的气运。 小变态,谁让你要算计我呢。 想让我上门求你,主动成为你手底下里的脔宠,你想的倒是挺美! 慕容礼被袖真面上的笑,笑得晃神心下柔软,拿着披风大氅快步上前将人裹住抱了个满怀。 “怎得笑得这般高兴?” 袖真龇着个大白牙,嘴中说着甜甜的情话,“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甚是想念。” 小变态,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人。 想想袖真就想笑。 * 落瑕关前一战未必能拖多长之时日。 袖清沉思良久命人将城内百姓聚集到一处,把未剩多少的粮食分发下去,外加每家每户一锭银子保他们到了别处下半辈子还能衣食无忧。 见百姓交头接耳无一人敢上前领粮食与银钱,袖清便跳上最近的戏台,朗声说道:“父老乡亲们,我知你们难离故土,可如今虎狼在外,我们的兵马还能抵挡三日,还请父老相亲们祝我一臂之力唱一手空城计。” 在场百姓之人谁人不知小将军英勇,于几日前一人敌万人挡在落瑕关前逼退了敌人。 这那是空城计,这明摆着要赶他们走,她与她的兵马要独自迎敌。 百姓站于下首听了小将军一番慷慨陈词眼眶通红,泪要下来。 不知何人叫了声,“小将军,我愿留下,这里是我的家更是我的国。” 更是有许许多多的人站了出来,那一句句话相似的话让袖清欲要潸然泪下,却冷下了一张脸,“兵不是你们想当就能当的,你们会死。” “我不怕死。” “我们都不怕死。” 袖清一口三个好,“那便随我上场杀他们个七进七出。” 说罢她跳下戏台,摸了摸地下一情绪激动幼子的头,问向身旁孩子娘,“孩子多少岁了?” “前先天刚过了生辰……” 还未等她阿娘说完,幼子先学会了抢答,“六岁。” 袖清蹲下身与他视线齐平,“先前便听你叫的最响,作甚?要与我上战场。” 幼子一听这话眼睛亮的惊人,“小将军可以吗?” 袖清一指头把他头向后点去,“不可以,你还年幼等着多吃两碗饭不让你娘操心再说。” 袖清站起身,看了一圈围上去的小孩一眼,“还有你们以后别叫你们娘操心,小心我打你们。” 小孩们好似想起什么,个个眼露惊恐,捂着屁股躲到各自爹娘身后。 袖清笑骂了声,“小皮猴子。” 哄堂大笑声朗朗。 boooom—— 战争总是不给人留有准备与余地。 入夜一行千人敌袭落瑕关,袖清早已做好准备却不想敌人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先进与狠毒。 “boooom——”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如雷鸣般传遍这个落瑕关,关隘守城巡逻之人凭着最后一口气接二连三发射的信号弹于夜空中闪烁出零星光火。 火药炸开城门硝烟散去后,乌泱泱的兵马挤入城门内打砸抢烧,喊杀声震天。 入夜晚间袖清从未睡下过,不过都是在闭眼休息罢。 今日左右眼皮一直跳的厉害从未停下过,袖清便把手按上眼皮,外力制止让它不要跳了。 就听那巨大响声,袖清连忙坐起身穿带软甲拿过佩剑,匆匆外出一看便见天边那接二连三的信号弹。 “敌袭,敌袭。” 狼毫的叫声更是将兵营内许多人从懵逼中唤醒,匆匆穿戴好衣物整齐有序拿过剑戟,待袖清指示。 望着那一张张男儿面庞,袖清心头思绪万千,却还是朗声说道:“记住身后就是我们的家,身后是我们的爹娘与妻儿,我们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整齐的喊声声势浩荡。 忽尔多一手扬马鞭一手牵绳慢悠悠驾马进到城内,随意扫了两眼,路两旁商铺被砸烂大开的惨样。 手中铁链一拽,说道:“如若那小将军没你说的那般美貌,但我便让你瞧瞧,你身上的肉是如何被雄狮啃食。” 可汗尔被拽得脚下趔趄快走好几步,一边肩膀处空空荡荡好似被人为削了去,唯有一只手抓住脖子上的狗链。 他目露胆寒与祈求,“将军,小的怎敢骗您。” 不知他想起何人?眼底阴毒叫忽尔多看了他自割手臂的臂膀一眼,不懈嗤笑了声。 魏国以贵族为尊,划三六九等之态,下等人的生命廉价如脚边野草,不值得看一眼。 上次那场骑兵试探,可汗尔以沦为了最下等的低等人存在。 从兵营来到城内一路上袖清手中佩剑不知杀了多少人,剑尖絮絮朝下滴着血。 身旁五千多人散于城内各处,现身旁唯有一百余人却与对面约么五百多人相遇。 可汗尔远远看到袖清便急忙指给忽尔多看,“将军,小的没骗你吧。” 忽尔多挑了挑眉,这般宛如雄鹰般上场杀敌的女人却是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可这般好看的就少见了。 “楚国的小将军,我乃魏国忽尔贵族,你可愿成为我的女人。” 袖清捏紧了佩剑,心生厌恶,魏国国情最为陈旧作呕,在他们眼里只有贵族才配有人的称呼,其余便是畜。 而中下等人女子一过及笄年岁便要送去贵族屋中呆上一晚,这被他们成为女子税。 “弟兄们与我杀。” 不想于他浪费口舌,袖清快步袭杀靠近,一剑横劈过去,却被他从腰间抽出的斧子挡住。 袖清双手持剑横于面前,一剑堪堪挡住势大力沉劈来的面斧。 剑刃擦过斧刃发出尖锐的金属声,袖清上前大跨一步将全身力气压上,剑砍在斧与棍的交界之处,手腕翻转,借力打力转半圈后,刀斧斜飞出去两米外。 忽尔多手中只剩下根木头,却好似杀红了般,高高扬起木头朝袖清头骨砸去。 身后一箭刺入心肺钻透而出,宛如熊般站起来有两仗高的敌人缓缓倒下,袖清才看清了那个躲在角落放冷箭的是那位副指挥同知,徐鑫。 昔日那位下来镀金的老人,如今也有两鬓苍白的一天,袖清还记得他黑发油量的模样。 不曾想几天下来,竟已全白了。 快跑 今晚夜袭不过也是场刺探罢了,昨日斥候传言,魏蜀两国数十万兵马于落瑕关千里之外驻扎整顿,怕不是要攻来。 袖清想这事可以跟老头说下,叫他头上那仅剩的几根黑发再给愁白了。 却不想轰一声爆鸣,强烈的白光将老头身处的位置淹没,火光冲天而起,冲击波照得人睁不开眼。 可汗尔先前一直在旁看戏眼底带着戏谑与得意,期待着袖清被忽尔多残暴的杀死,却不曾想背后一道冷箭飞来。 眼睁睁看着忽尔多脸上血腥转惊愕后定格住,可汗尔疯了,他可是在将军面前对着阿玛神许下誓言,带领贵族忽而多占领关隘,更是自断半边臂膀表示诚意。 可如今忽尔多死了,明明下一秒就可以置这个女人于死地,可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那他怎么办? 情急之下,可汗尔拿出从后勤处偷来的黑火药,据说这火药如火折子般拔掉盖子一吹即燃后爆炸,用牙咬开盖子用力掷向徐鑫后转身便跑。 “老头!” 袖清大喊了声,急忙跑近救人,可乱起来兵马挡住去路。 手中佩刀三步一人开出一条血路来至近前之时只剩半具残破不堪的尸体。 老头的死状很是凄惨,大半断裂的石子木板砸在地上他的身上。 他的面颊被灼烧焦,大半身子被炸没了,肚子上破了个大洞肠子流在外。 袖清环顾了圈身旁负伤的将领们,沉默良久后让狼毫将老头找给地埋了,入土为安。 忽地天边亮起一簇烟火,片刻后便是一阵巨响的爆炸轰鸣,火光冲天而起,灰色的雾霭在天色蒙蒙亮时袅袅升起。 地脉晃动,房屋倒塌。 惊疑不定之时袖清好似瞧见天边有一物朝他们这地便飞来。 “快跑——” …… 一路风尘仆仆于昨日晚间终是到了落瑕城。 有余当时太晚内城门已经关了,袖真便做罢准备和小变态在城外山林里对付一晚上,等每天开城门的时候再说。 虽说一路上没遇见几个好东西,比如有什么山盗劫匪,起义造反,还有说是买私盐其实是买白帆的。 但落瑕关关隘上守城巡逻的士兵,给了袖真一种祥和气氛的想象,这边关好似也没有想象的那般危险。 打脸总是来的又快又恨,后半夜袖真估摸着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一声巨响的爆炸声席卷过大半丛林。 袖真只感脑子加耳朵嗡嗡的,高频音段360度围着自己打转。 抠了抠耳朵便见接二连三的信号弹在天边亮起。 袖真心叹不好,想什么来什么。 现在不说出口都会被老天爷知道来打脸。 那她以前天天朝天比中指,现在老天爷是在报复吗? 袖真脑子里想七想八,脚下步子生风以极快的速度朝外城门冲去,却被慕容礼追上一把拦过腰身,“跑那么快作甚?忘了我会轻功。” “忘了。” 便见那足有三丈高的青铜门被炸出共二人一并通过的口子,风从那个口子刮过,好似鬼在哭泣嚎叫。 刚一步踏进城内袖真就被眼前这断瓦残垣的一幕震撼到了,以及地上横七竖八死战各异的尸体。 慕容礼上前一步蒙住袖真的眼睛,“不要看了。” 一路以来慕容礼可算见识到了这个女人对人心是多么的软,动不动就为了个不相干人的死而沉默,变得越发叫人心生悸动。 袖真无语,见都见到了现在把眼睛蒙上会不会有点太迟了,是想她在脑海里把尸体的画面在环绕一百遍吗? 袖真白了他一眼,自顾自走开。 这偌大的落瑕城也不知倔驴嫡姐如今身处何处? 一比一扯平 走走停停,寻找了一会儿,袖真只听见小变态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真儿!” 人就被他扑到护在身下,袖真还没缓过神小变态这事又演的哪一出。 就感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炸弹爆炸了,bong的一声巨大轰鸣,横扫出去冲击波将他们二人推飞狠狠砸向墙面。 袖真人被慕容礼护在怀里,除了有点儿耳鸣外,没受任何伤。 倒是小变态伤得不轻,冲击波将他的五脏六腑移位破裂,人快死了,身上更是被砸下了许多石块木头。 袖真沉默了,看着为救自己奄奄一息,昏迷过去却始终强硬抱着自己的慕容礼。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付出到这种程度? 不论他以后是否真心,但小变态的确救了袖真。 袖真把这些日攒下的法力打入小变态心脉,稳住他最后一口气。 动了动想要挣扎起身,去搬开小变态身上的横梁和石块却被他下意识抱紧了腰身。 脸贴在他的胸口,耳边就是他微弱的心跳声,环在腰间的手却是用了死力气。 “把手松开,我在救你。” 不知是不是他听懂了,反正这次袖真想要爬出去腰间那只手没那么用力了。 在袖真搬石块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传来踢踢踏踏的跑动声,以及喊杀声。 袖真赶忙把石头盖回去把慕容礼藏好,好在横梁石木砸下的时候形成了个三角区,应该没有人会注意道这地下还埋这个人。 袖真刚躲好,便见大约百人的骑兵驾马而来。 马匹最前领队的是个身材肥胖的人,袖真估摸着得有两三百斤,长横宽一致妥妥一个正方形战士。 他屁股底下的那只马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都快哭了。 “拉尔贵族,这回武器库研发出来的火药,可真是凶猛威武,竟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落瑕关。” 胖子被人吹捧的飘飘然,却自持自己贵族身份,从鼻息里哼出一声算是回答。 身旁人顿时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对了,继续说道,“先前我们抓到了个人,拉尔贵族你不妨猜猜看是谁?” 胖子斜眼凉凉扫他一眼,身旁人心领神会这是够起了他的好奇心。 “乃忽尔多身旁亲卫可汗尔,几日不见竟断了条手臂,说是楚国人阴险趁他不备将他害惨了。” “还听一闻,忽尔多战死了。” 一听这话胖子眼里泛出贪婪的精光,忽尔多乃查克一族推出来竞选三年后的族长之位,如今一死那岂不是少了为对手,更是能从中做手脚,狠狠敲上一笔金子。 见胖子心情好,那人打蛇随棍上说道,“这落瑕关关隘上守城的那小将军更是被拉尔贵族武器库研发出来的火药炸晕了过去,如今活捉了起来,任由拉尔贵族处置。” 一听这话躲在暗处的袖真有些坐不住了,但现在又不知道袖清的准确位子,只好耐住性子静静等他们走远后尾随跟上。 袖真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还被压在屋梁下的慕容礼。 虽说小变态心机是深沉了点,但自己也不遑多让,硬生生借势谋求了他的气运。 就算和他一比一扯平了,如今他救自己一命,那袖真也不准备欠人情,把身上四分之一的法力转送给了小变态。 这些法力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过多的,可保他年年益寿,好运昌盛,甚至是想死都死不了。 除非命数尽了。 慕容礼强撑着眼皮睁开眼,朦胧的视野里便是袖真渐行渐远的背影。 动了动唇,喉间的那一句真儿,莫走却发不出声。 小将军,活下去 一路上的断壁残垣与横七竖八的尸体叫袖真沉默。 尸体脸上灰白的颜色好似这般摇摇欲坠的楚国,这即将大乱起来的天下。 没有人是胜者,无辜的是逝者。 前面那群人马忽地顿住,应是已经到了目的地,袖真躲好探头望去,便见袖清被人绑着压了上来。 袖清眼眶通红,先前那场爆炸中,那些傻子用他们的命拼死将袖清护在身后。 轰然而起的冲击波以他们附近为圆点,向外横扫而开。 好些人直接连人没了,成了一把灰。 袖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卫狼毫用最后的力气奋力把自己扑倒护在身下。 他们已经拼尽全力的向外跑,可却还在强力冲击波的范围内。 袖清只听见他的最后一句,“小将军,活下去。” 就见狼毫五脏肺腑破裂,口鼻耳眼里流出鲜血,死了。 狼毫是三年前来边关时,父亲叫她挑身旁亲卫时,她亲自和那帮人打架,一个一个打过去挑的。 狼毫是唯一一个没把她当做女子而是对手对待的人,虽说当时弱小被打的鼻青脸肿,很疼,但心里却是畅快的。 终没人将她当作女子,对她这层身份小心翼翼的,却暗自嫌弃她一个女子为何上战场。 从那时起袖清便想告诉他们,乃至世人别瞧不起女人,她照样能保卫家国以及身边人。 可今却是他们救了袖清,最后的心愿还是希望她活下去。 眼泪红了眼眶,袖清想叫,想发泄,可五脏肺腑破裂撕扯着疼,只能无声哀鸣。 距离爆炸点太近,袖清身上的伤太重,没撑多久她就晕了过去。 再次清醒只听耳旁话语声。 “还活着,留着口气。” “带回去,她可是楚国的小将军,拉尔贵族知道我们活捉了她定是高兴,说不定还有封赏,兄弟们。” 身体很重,就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却被他们双臂拖起宛如拖死狗般向前拖去。 袖清无声扯开嘴笑了,两行清泪却是骤然滑落。 赴死容易,活下去难,背负希望活下去更难。 “拉尔贵族这人便是这落瑕关的小将军。” 双臂终是被放开,袖清如被扔垃圾般被拖行的二人扔下。 五脏肺腑宛如绞在一起般的疼,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拉尔贵族坐于马上居高临下瞧着这幕,面上显而易见是对身旁人那话保留嫌弃和质疑。 多伦多急了,赶忙过去掐着袖清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用袖子胡乱抹了她一把脸。 “拉尔贵族是明珠蒙尘,这模样比军里那些女奴可漂亮多了。” 袖真一双拳头紧握,眼眶酸楚的厉害,她那般傲然如清雪的姐姐竟然被他们这般对待,甚至还拿她与他们军里的女奴比较。 简直杀他们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为过。 背负这个世界巨大浓烈的因果,无法脱离,袖真也要杀了他们。 可却突然对上了袖清望过来的眼,她好像发现了躲在人马身后的袖真,看出袖真眼里的杀意,却只能用眼神劝她放弃,快走。 这魏国研制出了比黑火药可怕千万倍的火药,竟然炸开城门几颗火药便死了那么多人,拿下了落瑕关。 袖清望袖真冷静,她不是他们的对手。 她不希望有人为了她再死了,更何况那时她放在心尖疼爱的妹妹。 袖真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以这种方式安慰她不必担心。 捡起地上带血的长矛,袖真手腕用力其上加持了法力,又快又准一长矛横贯那人头颅。 多伦多面上还是讨好的笑,却刹时凝固在脸上。 众人僵硬着身子回头看去,便瞧见了袖真脸上那抹血腥的笑。 袖真如鬼魅般手持一柄长刀闯进兵马内,长刀正握用到劈砍,反握用来杀人。 刀刃锋利轻轻刮过脸侧带过太阳穴就静脉破裂不久后身亡。 拉尔胖子坐下马儿嘶鸣不止,更甚扬起马蹄欲将人颠下去,却被他惊恐的死死锁住马脖子,大声骂道,“一群贱奴护主,快护主。” 袖真嫌吵随手抢过地方手里狼牙棒朝胖子掷去,真好砸在胖子脑侧一瞬凹进去大半,人瞬间失了重心朝地面倒去。 主将已死旁人本就没一战之心瞬间溃逃而去。 袖真慢慢走到姐姐身旁一句话也没说将她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用法力小心的梳理着她破损的静脉。 袖清抬手轻柔的梳理着袖真的发丝,“你怎么来了?” 听着话袖真后槽牙都咬紧了,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吼道:“我再不来你就要死了。” 袖清笑了,伸手摸去袖真脸上的泪,可手是脏的,反而将袖真画成了个花猫。 “眼前这狸子猫莫哭了,嫡姐为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