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火追暘番外篇》 第一章:战神大婚 天上神仙大婚,向来是屈指可数的罕见盛事,更别提是新晋战神的大婚了。 无需多加赘述,既然是麟火追暘的番外篇,想当然尔这战神,就是逆严了。 战胜『骷』之后,逆严飞升成上神,获封战神称号,实至名归。在灵霄宝殿之上,逆严跪求玉皇大帝赐婚,玉帝自然是乐得相助,于是追暘宫的参谋官梧翊,总算被逆严娶回家了。 暗恋梧翊近两千年,逆严如今得偿所望,但这姻缘却不如外人所想得那般甜蜜顺遂,几乎可说是骗来的。 当时逆严歷劫成功,飞升上神归来,把玉皇大帝晾在一边,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梧翊。 还是左参谋的梧翊劳碌惯了,那时正在追暘宫扫着庭院,看见逆严归来,露出笑容道:「你回来了啊!逆严上神!」 逆严急忙一脸慌张,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梧翊不要声张道:「嘘!小声点!」 「怎么啦?你..你不会是偷跑回来的吧?」梧翊惶恐道。 露出了神秘的神色,逆严小声道:「歷劫回来是真,但我应该直接去灵霄宝殿,而不是来追暘宫。」 「那你怎么不去灵霄宝殿啊?」梧翊不解问道。 「唉..我这不是有苦衷嘛!」逆严叹了口气,假装伤感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梧翊关心问道。 紧紧抓住梧翊的扫把,逆严一脸正经道:「你我是不是过命的交情?是不是我有难,你一定义不容辞,两肋插刀?」 梧翊脸色惨白,害怕道:「是归是,但你都搞不定的事...我就算是插十刀也帮不了你啊!」 「这就是比喻,不会真让你被插刀的。」逆严忙解释道。 「你...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啊?」梧翊胆颤问道。 逆严故弄玄虚看向远方道:「我现在升为上神,一进灵霄宝殿,想必就会获封战神。但既是上神,玉皇大帝一定会替我指婚。这件事,你做何感想?」 梧翊一听,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回事啊!什么做何感想,又没人规定上神一定会被指婚。你看箜淇上神当了这么久,也没被指过婚啊!」 逆严睁大眼道:「他是麒麟,玉皇大帝当然不敢乱下旨赐婚!但不是麒麟的,你看莲月上神,不就早早被定下了吗?」 「所以呢?你觉得我有什么本事能左右玉皇大帝的决定吗?」梧翊翻了个白眼道。 放开扫把,逆严站直身子,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心里十分紧张,但想要计划顺利进行,务必要掩饰心中的忐忑。 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逆严道:「与其被指婚见都没见过的女仙,你就帮我这次,让我在玉皇大帝开口前,先求他把你赐婚给我,我保证你日后爱干嘛就干嘛,我绝不会干涉你!」 他外表乍看镇定,但说话时声音微微发抖,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多紧张。 毕竟这是他最后一招了。 没有情丝的梧翊,无法动之以情,只能用道理或歪理让她答应婚事。一千年前,逆严曾想藉着一物换一物的由头,让梧翊委身自己,奈何计画失败。 之后他花了一千年,才想出今天这个理由。 要是梧翊不答应,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但话刚说出口,逆严就坦然了。 拒绝就拒绝吧!大不了就谁都不娶,反正梧翊没情丝,也不会嫁给别人。 然而,话既说出口,梧翊就一定会回答。 而她的回答是:「喔,好啊!」 「你说什么?!」逆严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说好啊!看你烦恼成这样,有必要吗?」梧翊低下头,继续扫地。 就这样,逆严终于能成功迎娶梧翊,只是直到拜上堂了,逆严还是暗恋着眼前头盖红布的梧翊,不敢透漏半点心声。 【大闹洞房】 寻常神仙结婚,晚宴上总是充满了各路好友闹洞房,或是不让新郎入洞房等的戏謔声。 但逆严婚宴上都是亲眼见证了他一路走来有多辛苦的仙神,一拜完堂,新娘刚入洞房,嫦笙星君便对着逆严小声道:「你不喝酒,敬酒我来帮你吧!」 逆严有些不可思议问道:「新郎敬酒还能帮的吗?」 胡九也笑着上前,边将逆严往新房的方向推去边说道:「除了拜堂跟洞房帮不了你,剩下的都交给我们就好了!」 就连向来正经的箜淇也笑道:「你现在不是护卫了,还是大婚,就算再不喝酒,交杯酒也一定要喝啊!」 见大家这么热情送自己走,逆严好气又好笑。正想抬步迈向新房,突然想到梧翊在房中没东西吃,便从桌上拿了些菜餚。 走到门口,逆严便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像万马奔腾,急忙跑回宴席,随意拿了一杯酒,仰头喝光。 藉酒壮胆后,这才重新步向新房,推门而入。 嫦笙星君看在眼里,有些担忧道:「行不行啊他?不会一进房就醉倒了吧?」 胡九掩嘴笑了笑,小声道:「醉了也好,没醉也罢。我打包票今晚,这傢伙什么也做不出来的!」 席上一眾女仙坐得远,听不见胡九说的话,但见他白玉般的手半掩上沉鱼落雁的五官,是既抚媚又勾魂,瞬间被迷惑了大半。只有坐得较近的橘纺听出他弦外之音,低头偷笑着。 进入新房的逆严,本以为会看见娇滴滴的新娘子,头盖红布,端坐在床,但他娶的可是梧翊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小姑娘的举动呢? 只见梧翊半趴半跪在床,一手捞着自己的盖头,另一隻手拿着筷子,正想大快朵颐面前的番茄鸡蛋麵。 见有人进房,她先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逆严,这才放下心来道:「是你啊!吓死我了。」 「这里是新房,除了新郎还能有谁进来啊?」逆严进房前还很紧张,但见眼前的梧翊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瞬间放松不少,打趣道。 梧翊用筷子指了指眼前的麵道:「刚刚莲藕怕我等太久没东西吃,给我送了碗麵。」 逆严心中萌生不好的预感道:「不会等下还有人会来给你送吃的吧?」 梧翊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我是你吗?一碗麵就够我吃的了!」 逆严用下巴指着满地的花生壳道:「合着这满地的花生跟枣核,都是莲藕吃的?」 「那是在她来之前吃的!我又不知道她会给我送麵!」梧翊抗议道。 逆严摇了摇头道:「你也就比我早进来不到一炷香时间,有没有这么饿啊?」 梧翊一听,睁大了眼道:「对呀!你怎么这么早就进来了?不是要敬完酒,你才会进来吗?」 将满手捧着的菜餚递到梧翊面前,逆严笑道:「不是想着你没得吃,给你送菜来了吗?」 梧翊看着满盘的龙虾鲍鱼扇贝,笑得双眼瞇成了一条线道:「还是你懂我!」 起身接过逆严手中的菜,梧翊将佳餚摆满桌上,问道:「那你要出去了吗?」 「不了,就任由他们在外面闹吧!」逆严摇头道。 梧翊满脸微笑,拉了张凳子给逆严坐下。正想扯下红盖头开吃,逆严却阻止道:「等等等!凡事按照规矩,这红布得由新郎摘下。」 梧翊听了,将盖头重新盖好,端正坐在另一张凳子上。 逆严感觉自己有些心跳加速。此刻他妄想了千年,终于能美梦成真了。 轻轻用手拉下盖头,梧翊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无辜,让逆严有些不好意思。 但曖昧不到一秒,梧翊已经拿起筷子想吃了。 「你就不能等一下吗?到底是有多饿啊?」逆严忍不住道。 梧翊嘟起了嘴,不悦道:「等什么啊?菜凉了!」 一手拿起酒壶,一手捡起两个小杯子,逆严道:「好好好,喝完交杯酒,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将斟满酒的杯子递给梧翊,两仙神手臂互挽,同时喝下了代表永结同心的交杯酒。 酒一喝完,梧翊立刻询问似的望向逆严,用眼神问道「现在可以吃了吗?」 逆严无奈地点点头。 吃到一半,梧翊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哎呀!忘记结发了!」 逆严从兜里拿出一个有些老旧的绒布袋,一脸得意道:「早结过了,你不记得了吗?」 梧翊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道:「这是在囚仙塔里的那个?你一直留着啊?」 逆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留着它干嘛啊?」梧翊边夹起一块鲍鱼边问道。 是啊,留着它干嘛呢? 明知道这不作数,但逆严就是捨不得丢掉。 万一他此生都娶不了梧翊,这就是他唯一的慰藉了。 塔中一切都是咒术所变的假物,唯有这被红线紧紧绑住的两捆发丝,如同逆严喜欢梧翊的心情一般,实实在在,绝无半分虚假。 【迟了两千年的告白】 吃饱喝足,梧翊心满意足地爬到床上准备就寝,却见逆严拿起一个枕头,丢到地上。 「你干嘛啊?」梧翊问道。 逆严逕自走到枕头旁躺下道:「睡觉啊!」 「你要睡地上啊?」 「不然呢?跟你一起睡床上吗?」逆严闭眼道。 梧翊坐起身道:「对啊!以前在络云山你不也是跟我一起睡在床上吗?」 逆严转了个身,背对着梧翊道:「当时不是不知道你是女的嘛!现在知道了,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还能睡在一起呢?」 梧翊瞪大了眼道:「受什么不亲啊?我们都成亲了,你还不亲,难不成以后你就打算睡地上了?」 听见梧翊道「成亲了你还不亲」,让逆严霎时双颊通红。 但他不是傻子,知道这话出自没有情丝的梧翊口中并没有半点那方面的意思,好在背对着她,还能佯装没事答道:「那倒不是,明天以后我就回自己房间睡了。今天是洞房,按规定必须要睡在一间房里。」 梧翊不懂情爱,逆严做得出骗婚,却没办法瞒混梧翊做出更过分的事。但他对自己的定力没什么把握,得离远一点才不会失了方寸。 岂知梧翊竟然跳脚了,大叫道:「你要跟我分房?!」 逆严急忙坐起身来,紧张道:「你小声点!外面还有人啊!」 梧翊红着双眼,一副要哭的样子道:「那不是感情不好的夫妻才做的事吗?你跟我感情不好吗?」 「不是...」逆严为难道。 「那是为什么?!」梧翊满脸通红,激动道。 逆严挣扎了半天也做不到开口承认他是害怕自己会兽性大发,灵机一动,换了个方向反问道:「你..你要生小老虎吗?」 梧翊一听,惊道:「什么?!我可是小小的九官鸟啊!小老虎再小,也比九官鸟大那么多,我怎么可能生得出来啊!」 见伎俩生效,逆严打蛇随棍上道:「是啊!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这跟分房有什么关係?」梧翊一头雾水问道。 逆严顺水推舟道:「你看看你闺蜜橘纺,她跟嫦笙星君没分房,小桃子就一颗接着一颗蹦出来了。我就是不想你受苦,才出此下策!」 逆严心想这下子梧翊没话说了吧?正自我感觉良好,梧翊却用一种微妙的语气说道:「逆严啊...」 听她语气不对劲,逆严有些心虚回道:「干..干嘛..?」 梧翊露出了耻笑,微微撇过头笑道:「你怎么这么纯情啊...呼呼呼。」 「蛤?」 依旧是嘲笑般的口吻,梧翊道:「光是同房,是不会有小老虎的。」 逆严听了,又羞又怒。 他当然知道这些,但面对心仪的女孩,你要他如何啟齿细细解释?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逆严转身躺下,羞愤道。 听见梧翊拿起枕头被子,一副要下床的阵仗,逆严急忙又起身道:「你干嘛啊?!」 「夫妻不就有难同当吗?你不肯跟我睡床,那我只能跟你一块睡地上啊!」梧翊不悦道。 但兽性当然不是不在床上就不会发。 「你给我回去躺好!」逆严怒回。 「为什么!?」梧翊骂道。 不想跟她再掰扯,逆严忍无可忍道:「你再不回去,我就用绑的啦!」 梧翊无奈叹了口气,小声应道:「喔...」 见她一脸难过的模样,逆严忍不住问道:「不是,你失望什么啊?」 梧翊重新躺好,有些哀怨道:「之前每次出公差,只要知道你睡在隔壁房间,我总能睡得特别安稳。我还想说现在你睡我隔壁,我一定会睡得更香,连恶梦都不会做了...」 逆严想起每次看见梧翊睡觉,她都能睡到流口水,心中暗骂「你还睡得不够香吗?」 但看见她一脸小媳妇受了气的样子,还是于心不忍,问道:「你很常做恶梦吗?」 梧翊扁了扁嘴道:「恶梦一年一次都嫌多好吗?」 叹了口气,逆严道:「不然这样,我坐在床边上,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地上睡,可以了吧?」 他虽不太情愿,但看见满脸欣喜点头如捣蒜的梧翊,逆严只能按照她的心意去做。 谁叫他就是喜欢她呢?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坐到床边,见到侧躺的梧翊衣襟半开,逆严忙转过头怒道:「你棉被盖好!」 「这么兇干嘛啦!」 羞红着脸,逆严只觉得分秒如年,没好气道:「长这么大连棉被都不会盖,还想要别人对你多温柔?」 梧翊极其不爽地把棉被盖过头顶,逆严这才总算能安心背靠着床头,坐到床上。 但他才刚坐好,梧翊就飞快地将逆严的手臂拉进被子里,紧紧抱住。 感到自己整条手臂紧挨着梧翊的小身子,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心跳,逆严脸颊一股燥热。 再次转过头去,逆严只求梧翊快点睡着,不然这真比身在油锅还难熬。 「心有四正。道正,德正,法正,智正。身有四正。体正,气正,精正,神正。言有四正。语正,声正,韵正,音正。行有四正。行正,立正,坐正,卧正....」逆严忍不住在心中默念天罡,意图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背了好一会儿,觉得梧翊应该是睡熟了,逆严小声问道:「梧翊,你睡着了吗?」 见她没有答话,逆严正想抽手,却发现手臂被梧翊死死抱住,很难不吵醒她抽出来,只能作罢。 将被子微微拉下,露出了梧翊的睡顏。 看着她小巧的脸蛋,弯弯的淡眉,像颗小珍珠般的细緻鼻尖,逆严突然看傻了。 靠近了一些,逆严忍不住想仔细端倪这每晚都会出现在他梦里的脸。 他能就这样看一辈子。 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梧翊,喜欢到连自己是谁都能忘记,喜欢到四界之中,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静静地看着梧翊的睡脸,默默守护着她瘦小的背影。 「梧翊,我喜欢你。」 忍不住,逆严对着熟睡的梧翊吐露出他深藏在心近两千年的秘密。 这秘密,可谓天上无人不知,只有梧翊一个,没有半点察觉。 他们在司歷宫纠缠了五百年,之后又在追暘宫出生入死。 曾经,逆严也怀疑梧翊喜欢着自己,只是碍于没有情丝,她无法体会这就是男女之情。 但飞升上神需下凡歷劫,梧翊若喜欢逆严,是不可能放任他在凡间歷情劫,与他人共谱恋曲的。 当逆严通过返元门,尘缘灰飞烟灭时,心中的痛却比在凡所歷劫难更甚。 他在凡间没有遇到过梧翊。 逆严或许对梧翊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存在,浓情千年难化,让梧翊在追暘宫等了他一千年。 但这情,可能是友情,可能是亲情。 却绝对不会是爱情。 第二章:问世间情是何物 逆严因为好奇,去过司歷宫翻阅自己下凡时的经歷。 出生在武将之家,下凡的逆严也是个武将,从小便随着父亲东征西闯,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似乎是为呼应逆严天上的处境,凡间的逆严也在一场战役之中,不幸失去了一隻眼睛。但即便是独眼,自古猛将还是饱受美人爱戴,常有人暗中示好,桃花不断。 身为武将,逆严心知自己不会有善终,不想拖累佳人年少守寡,便迟迟没有要娶妻生子的打算。 看到这里,天上的逆严忍不住道:「跟我本人还真像!不愧是下凡了也本性不改。」 若是这样,该不会他的情劫就是天煞孤星,孤独终老?那梧翊没下凡,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满怀着兴奋的心情,逆严继续看下去,但才翻了一页,就失望了。 本子里记载着在逆严下凡后第三十六年,来到一个战乱的小村。 当时村里一间屋子被战火轰塌,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被压在墙下整整一天,直到逆严出现,才将她从残瓦中救出。 小姑娘断了腿,家人都丧命在战火之下,逆严见她可怜,便想带着她回京,找个适合的人家安置下来。 不想这小姑娘的纯真,在不知不觉中洗涤了看遍战场残酷的逆严内心。短短数月,锐不可挡的猛将拜倒在了她的柔情之下。 两人虽相差廿载,但在数次捨命相救之后,互生情愫。 某次夜里,在小姑娘替逆严疗伤时,两人终于情难自控,越过了礼制的界线。 看到这里,天上的逆严皱眉道:「嘖!就说了我没定力!在凡间定力更差...」 又翻了一页,两人回到京城,逆严这才发现原来小姑娘并非一般人,而是当朝太傅之女,因故送往乡下远亲家中抚养,但身在襁褓时就被太傅为攀附权势许给了某位亲王。 爱女失而復返,太傅谋划了十几年的联姻不再是一场空,喜出望外,忙着手张罗嫁女事宜。 小姑娘芳心暗许,自然是不愿嫁,但在那个时代,父母之言岂有违抗之理?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小姑娘发现自己珠胎暗结,嫁也不是,不嫁,更是会连累逆严。 肝肠寸断,走投无路的小姑娘选择上吊自尽,在遗书中谎称自己是在战乱时被小混混欺凌,虽被将军救下,却怀上了混混的骨肉。自知羞于见人,只能以死示清白。 整封遗书没有提到逆严的名字半个字,但这却比千篇埋怨,更诸逆严的心 小姑娘不提他,是不想牵连逆严。 她勇敢地独自承受他们相爱的苦果,但相爱的甜美,她全都留给了逆严。 她对他有情,逆严也坚持要对她有义。 在夜色的掩饰之下,逆严盗走小姑娘的尸身,与她完成冥婚。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安慰活着的人。已死的小姑娘,早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终于,在一场硬战中,逆严单身断后,保全了数千人的命,自己却战死沙场,结束短短四十馀年的人生。 终其一生,天上没有仙神乱入,包括梧翊。 闔上本子,逆严感叹。 因为梧翊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所以能安稳地在天上等待逆严的归来。 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这纪录涂涂改改的,看来错字不少,一定是橘纺写的。字跡固然比刚进司歷宫时进步不少,但比起嫦笙星君,还是望尘莫及啊!」逆严忍不住吐槽道。 【守护,但不求回报】 歷劫成功,刚回到天上的逆严虽不知凡间经歷,但也隐约猜到梧翊没下凡的原因是因为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不死心,决定最后再试一次,看能不能骗到梧翊下嫁。 他太喜欢梧翊了,喜欢到不能另娶,也接受不了她嫁给别人。 殊不知这次她竟然答应了。 虽喜出望外,但逆严心知自己的底线也就是骗婚了。 他暗自对自己发誓,除非梧翊也喜欢自己,不然绝不能因一己私慾,忽悠梧翊献身。 这想法看似正直,但乐观的逆严莫名有自信,总觉得再熬上两千年,梧翊说不定就动情了。 新婚第二晚,不再是追暘宫神官的逆严愜意躺在自家书房床上,心想梧翊今晚住在追暘宫里,两人隔着十万八千里,兽性再大也不会有问题。 但房门却被『碰』一声踢开。 转头一看,梧翊吃力地抱着枕头棉被,走进房中。 「你干嘛啊?」逆严惊恐问道。 梧翊露出了坚决的神色道:「幸福夫妻是不能分房的,你认命吧!」 「你抱着棉被枕头从追暘宫走过来的?你不觉得丢脸吗?」逆严不知该敬佩还是该害怕。 「我想跟我夫君睡一起,有什么好丢脸的?」梧翊将枕头棉被扔到逆严身上道。 单手揉着太阳穴,逆严另一隻手揪着梧翊的衣领将她提到门外,决定武力送走这个麻烦。 正想关门,却听见梧翊怒道:「你不让我跟你睡在同一间房里,我们就和离!」 将头一歪,逆严故技重施道:「你做好心理准备要生小老虎了是吧?出生就有尖爪唷!搞不好还会咬你唷!」 梧翊双手插腰喝道:「你是不是因为天生天养没人跟你解释过传宗接代是怎么回事啊?要不要我教你啊?」 逆严心想被你教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忙怒回:「不用你教,我知道怎么回事!」 从怀中掏出和离书,梧翊不让步道:「随你怎么说,反正就是两条路,要嘛让我进房,要嘛和离!你自己选吧!」 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梧翊,逆严心想不吓她一下,她是不知道厉害的。 一把将梧翊扔上床,逆严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死死压在身下。 露出了邪恶的笑容,逆严道:「我虽是上神,但骨子里充满了兽性,你这么爱睡我身旁,那就别怪我欺负你了!」 不想架在门上的渺穗戟似乎是感受到主人耍狠,竟然滑落在地,顺势关上了房门。 你这傢伙,真没眼力见儿!逆严在心中对渺穗戟骂道。 既然要吓,戏就要做足。逆严伸手扯开梧翊的腰带。 感到梧翊瑟瑟发抖,逆严心想起了成效,便起身道:「你看,你都怕成这样了,何必呢?」 梧翊鼓着脸颊倔强道:「我不是怕,我是紧张!你不就是要吓我吗?」 逆严这才想起梧翊一急就会智商飆高,开了掛的梧翊可一点也不好骗。 「你都知道我在吓你了,那你紧张什么啊?」逆严无奈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要吓我到什么程度?搞不好会亲亲抱抱举高高呢?」梧翊坐起身,微怒道。 听她这么说,逆严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只能不可置信地乾笑了一声。 见逆严无语,梧翊一副胜利者姿态笑道:「你吓不了我的!我什么都怕,偏偏就是不怕你!」 无可奈何,逆严只能从了梧翊,看来是又要默念天罡一整晚。 才刚背到一半,梧翊一个翻身,竟然将腿架到了逆严腰上。 「就你这睡相,还不如去睡新房的大床呢!」逆严对着熟睡的梧翊骂道。 睡得正香的梧翊自然没那么容易醒,依旧呼呼大睡着。 看她睡这么熟,脸颊白皙软嫩像个麻糬似的,逆严忍不住想偷亲一下。 我老婆,亲个脸不算过分吧?逆严在心中说服自己道。 头才刚凑过去,梧翊就转头搂住了逆严的手臂。 搂手臂不算什么,真正让逆严方寸大乱的是在梧翊转头的那一刻,她软软的嘴唇碰到了逆严的嘴。 这突如其来的初吻太过衝击,逆严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急忙转身默念大悲咒。 念不到几句,就听见身旁的梧翊说着梦话道:「你敢欺负我?你知道我夫君是谁吗?当今战神!一巴掌打死你...」 逆严忍不住笑道:「做梦都不忘仗势欺人,也只有你了吧!」 不知道她梦见什么,挥舞着双手叫道:「走开!全是我的!你们都不准碰!」 这是在护食吗?她是梦到什么好吃的啊?逆严心想,脸上露出微笑。 「逆严是我一个人的!你们不准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依旧是梦话,咬字含糊,但逆严听得真切。 心中一凛,逆严翻身望向梧翊,在心中问道「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啊?」 这个问题,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 突然,梧翊一把抱住了逆严的腰。 「你是我一个人的,眼里只能有我,只能对着我笑,听见了吗?」梧翊小声说着梦话。 这么亲密的举动,照理说逆严应该会害羞,但梧翊的梦话实在太搞笑,跟个霸总似的,把逆严给逗乐了。 乐到一半,梧翊突将头埋进逆严怀中不停磨蹭着,把逆严吓个不轻。 想挣脱,身体却被梧翊紧紧抓住不放。 「我准你躲了吗?不准躲!」梧翊突然厉声道,双眼却仍然紧闭着。 「你是睡着了还是没睡啊?」逆严惶恐道。 「呼呼呼...」闭着眼的梧翊发出了邪恶的笑声,听得逆严背脊发凉。 再次开口说梦话的梧翊,说出了让逆严啼笑皆非的说词。 「这下子你身体就染上我的味道了,这辈子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无奈露出苦笑,逆严小声吐嘈道:「女人,你这是在玩火啊!」 他当然是在开玩笑。 梧翊这番爆笑操作,把逆严脑中的杂念全都赶跑了。他现在只觉得梧翊像个傻瓜,就算被紧抱着也毫无邪念。 转身躺平,逆严将手枕到头下。 感受着梧翊架在自己身上的鸟脚,心中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充实感。 就这样打打闹闹,陪着她懵懂一辈子,似乎一点也不会难熬。 他的生命里,只要有梧翊,就怎样都好。 【司歷宫】 战神大婚一周后,橘纺有些担忧,对着嫦笙星君问道:「梧翊结婚一周,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嫦笙星君正在整理死劫本,头也没抬就道:「八卦。」 「不是八卦,是关心!你也知道梧翊的状况,逆严也是个木头,搞不好连分房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橘纺担忧道。 「人家爱分你就让他分!谁规定婚姻生活就只能是如胶似漆一种样子呢?搞不好他们吵吵闹闹,也过得很开心啊!」 抓住了嫦笙星君的手,橘纺灵光一现,问道:「逆严现在是上神了,你说会不会有能力让梧翊重新长出情丝啊?」 嫦笙星君笑答:「你以为是头发吗?说长就长。」 「还是天上有什么宝物,能帮他们一把?」橘纺不屈不挠道。 嫦笙星君笑着摇头道:「就算没有情丝,他们也不会有问题的。」 回想当初逆严下凡歷劫时,不过就是孩提时养过一隻九官鸟,之后情劫本上无论怎么写,他也不再动情,气得嫦笙星君摔本子大骂:「你个王八蛋要不要这么深情啊?连本尊都没见着就破了我的情劫本?」 无奈之下,嫦笙星君去求过梧翊下凡帮忙,但她却立马拒绝了。 嫦笙星君本以为梧翊不清楚逆严的心意,认为自己就算下凡也无法让逆严转世爱上她,却另有原因。 「我若是去了,逆严回来后会记得凡间的磨难,让他无故受苦的。」梧翊道。 叹了口气,嫦笙星君道:「的确。但他歷不了情劫,不能飞升成神,不也是白走一遭?」 露出了天真的微笑,梧翊道:「所以我也得投胎!」 嫦笙星君一听,忙道:「但你若投胎,就不会记得自己的使命是要让逆严歷情劫,很容易出错的!」 「你不是有情劫本吗?写进去不就得了?」梧翊道。 「但这样,你也会受无妄之灾啊!情劫本就是双面刃,伤他,也会伤你。」嫦笙星君劝道。 「返元门一过,反正都不会记得,又有什么关係呢?」梧翊完全不当一回事道。 嫦笙星君没说的是,梧翊天生没有情丝,生劫死劫好谱,但情劫本可就完全不管用了。 然而投胎的梧翊依旧爱上了逆严,儘管投胎晚了二十年。 一切也果真如同梧翊所想,歷劫归来的他们,对凡间的事毫无记忆,能在天上无拘无束地开心过日子。 「就算没有情丝,他们也会顺利发展的。」嫦笙星君露出了会心一笑,对橘纺说道。 但谁都不知道,歷劫归来的梧翊,修为没有增长半分,却冒出了小半条情丝。 就指甲盖般长的情丝,自然是没能让梧翊感受到波涛汹涌的爱情,但她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 【新婚之夜】 照理说新娘子都会紧张的新婚之夜,梧翊睡得异常踏实。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了逆严说话。 「梧翊,你睡着了吗?」 想回应,但眼皮子却不听使唤,梧翊只能静静躺着,听听逆严到底要说什么。 「梧翊,我喜欢你。」 心中一惊,梧翊立刻被这句话给吓醒了。 他不是因为不想跟不认识的女仙结婚,才找我充数的吗?梧翊心想。 说不出为什么,梧翊觉得很难为情,羞涩继续装睡。 逆严的脸离自己十分近,梧翊能从脸颊感到他的气息,只觉得双颊燥热,想鑽进被窝里。但她也知道自己只要一动,逆严一定会发现她醒了。 好在没过多久,逆严便下床回到地上去睡了。 躺在床上,梧翊突然懂为什么逆严总是对自己这么好了。 他能让她闯龙宫,捉拿玄兽却全身而退。 他愿为她孤身闯入囚仙塔,在一片火海中不要命似的保护着她,就连双目失明,也没让她受过一点伤。 「只要我在,你一根头发都不会掉的。」 不是因为他天上无敌,做到这些轻而易举。 而是因为他喜欢她,所以再难,他也绝对会做到。 偷偷睁眼,看着地上睡去的逆严,梧翊眼眶湿润。 能嫁给他,真好。梧翊心想。 她知道自己也会拚尽一切,去护逆严安好。 但要她意识到自己也喜欢逆严,则还需要点时间了。 ***全篇完*** 第三章:分房,是为了不再彼此折磨 照理说,得偿所望娶到梧翊的逆严,从此应该过上顺风顺水的日子。 然而天不从人愿,成亲才半年,逆严就明显消瘦,脸上总掛着两个黑眼圈,尽显疲态。 现在的他,身心灵皆脆弱到不成样子,一点也没有战神该有的气宇轩昂。 梧翊在婚后坚持每晚同床而眠,而在习惯后的她睡相越来越差,两隻手不是乱摸就是乱抓,就连腿,也总是在夜深人静时似有若无的撩拨着逆严最敏感的地方。 逆严本来不是什么有定力的傢伙,长年的护卫习惯也让他难以睡沉,在梧翊每晚的折磨之下,他都要崩溃了。 有好几次被她搞到实在不行,只能去外面自行解决一下满腔的慾念再回来睡。 但一回来没多久,好不容易浇熄的慾火又会被梧翊的肢体接触给重新燃起。 就这么一来一回的,逆严已经半年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这天,睡眠不足的逆严在书房检视公文时,因为精力透支,用手抵着头睡着了。 睡到一半,向来警觉的逆严感到房中空气流动有异。 睁开眼睛一看,梧翊的小脸就在眼前,几乎是近到只要头稍微滑一下,就会亲到她那又薄又粉的软唇。 倒吸一口凉气,逆严往后一缩,问道:「你干嘛啊?」 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梧翊道:「这些公文字这么多,你平日又不看书,是不是看得很吃力啊?」 「不会...」 逆严只觉得此刻脆弱的神经禁不起任何惊吓。 「但你最近不是都没睡好吗?常常半夜自己跑出去,过一阵子才又回来睡。」 脆弱的神经再次受到惊吓,逆严惶恐问道:「你...你知道我出去?」 他在外面做些不可言明之事,若被梧翊发现,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梧翊点了点头道:「嗯。每次在我睡迷糊时你就出去了,但早上起来你又在,我想大概是在我睡死后回来的。」 逆严暗自在心松了一口气。 但既然提起这碴儿,逆严打蛇随棍上道:「你睡相实在是太差了!算我求你,我们分房睡吧!」 还得是房间能上锁的那种,逆严心想。 梧翊一脸不甘愿道:「别这么说啊!不然公文我帮你看吧!平常我就是做这个的,我看字可快了!」 说完一个转身,梧翊将自己挤进了逆严与公文之间,屁股抵在他大腿内侧半坐在椅子上,抓起公文开始认真检视。 精神衰弱的逆严此时意志力异常薄弱,根本招架不了梧翊的近身攻击,怒道:「你就一定要靠我这么近吗?离远点!」 「很近吗?这里又没有别人...」梧翊一个转头,睁着圆圆的大眼睛问道。 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逆严的鼻尖,让早就忍耐到极限的逆严瞬间破防。 身体失去理智的控管,逆严几乎是一瞬间,就将自己的嘴往梧翊双唇间移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梧翊露出惊慌的神色,一把推开逆严,她自己也猛得往后一退,将书桌上的公文撞倒一地。 满脸通红的梧翊眼中充满惶恐,拔腿夺门而出,那样子怎么看都是落荒而逃。 看着屋内的凌乱,逆严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刚刚失控了。 但他没想到梧翊反应会这么大。 没有情丝的梧翊,最多就是在被强吻后,一脸状况外的看着自己。 就算她无法喜欢上逆严,也不至于讨厌吧? 还是有些事,若无情,就是不得越过雷池半步? 逆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分房】 「我们分房吧。」 逆严的语气中,梧翊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句话用字是询问,但实则他心意已决。 「不要...」梧翊低着头道。 「你又要说分房就和离吗?」 这次梧翊不敢搭话。她知道今天的逆严不会受威胁。 「你爱离就离,反正这房是分定了。」 看着关门离去的逆严,泪水涌上梧翊的眼眶。 你怎么把我丢下了?她在心里埋怨道。 你不要我了吗?她在心里询问着。 但她不敢追上去问逆严,因为她害怕逆严的答案。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 明明很喜欢黏着逆严,但今天他突然靠近,自己却慌了手脚。 胸口像小鹿乱撞般,几乎是来不及细想,身体就做出了反应。 他一定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了。 梧翊想解释,但却开不了口。 任由眼泪滑落脸颊,她躺在平时逆严会陪着她一起睡的床上。 这张床在只有她一个的时候,显得好大。 就算梧翊伸直手脚,也触碰不到边际。 这种彷彿悬浮在虚空之中的感觉让梧翊感到害怕。 蜷缩起手脚,梧翊抱紧了逆严的枕头。 那上面有逆严的味道,能让梧翊稍微得到些许安慰。 彷彿他马上就会回来一般。 眼泪不受控制流淌着,但梧翊担心枕头被浸湿后会失去逆严的味道。 将袖子垫在眼睛下,梧翊一边小声啜泣,一边感受着逆严的气味。 但这细碎的哽咽声还是传到了逆严向来灵敏的耳朵里。 「她究竟在哭什么?」逆严忍不住在心里纳闷。 逆严虽一时没忍住,但自问实质上也没做出什么欺负梧翊的事,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话说得绝,是因为知道梧翊不可能真的跟他和离,毕竟这件事对天界来说绝非小事。 每晚感受着她娇软的身躯贴在肉上,细到一捏就断的手臂勾着脖颈,搂着腰际,小脸在最无法防备时廝磨着胸口,任何一个正常男子都忍不下去,更何况是心心念念喜欢着梧翊的逆严呢? 他知道她不想分房,但逆严真的只想陪伴在一旁,不能任由自己失控做出憾事。 更何况她如此抗拒。 要想继续维持现状不擦枪走火,只能立下规矩,却没想到就算分了房,逆严的心绪依旧被梧翊给搅成一团乱麻。 烦躁让他无名火起,起身几乎就要去问她在哭什么。 但才站起身,脑中就浮现出梧翊今天那手足无措的模样。 心中一紧。 他再也不想看见梧翊因为他,而露出那样的表情。 【枣酒惹祸】 第二天为了道歉,梧翊一大早就起床去做逆严最喜欢的烧鸡。 刚做好正想拿去给他,突然从镜中看见自己哭肿的双眼。 不想让逆严看见这番模样,梧翊把烧鸡留在厨房后便逃去追暘宫。 藏在追暘宫藏书阁装忙的梧翊,一想到逆严昨晚决绝的模样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他若是以后都不理她了,那梧翊该如何是好? 仔细想想,以往都是梧翊发脾气,逆严在没脸没皮地哄着。现在情况对调,一时间梧翊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讨好逆严。 除了烧饭,她什么都不会。 逆严虽贪嘴,但别人烧的饭他照样吃得香,并非梧翊不可。 就连烧菜哄他,也是他有意给梧翊台阶下。 他明明就对自己这么好,不就是想靠近一些吗?退什么退! 以后他想干嘛,就让他干嘛!梧翊在心里发誓道。 箜淇这时正好开门进来藏书阁,看见两隻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的梧翊,忙将她赶回家。 反正最近追暘宫也没什么好忙的大事。 被赶回家的梧翊刚散步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长相十分秀丽的仙娥拿着几个瓶子走进家门。 那仙娥一看见凉亭中的逆严,立刻笑容满面走上前去。 「逆严上神既然喜欢这枣酒,那小的就多给上神送来了几瓶。」仙娥媚笑道。 梧翊一听,这才想起现在是枣酒的產季。 以往在天厨打工时,每年也曾被派过去挨家挨户送酒上门,算是天宫的福利。 追暘宫虽位在天宫之中,却在编制之外。前任闕首曾明文婉拒天宫一切福利,而箜淇也延续着这个传统,时间一久,梧翊差点忘了这回事。 逆严是战神,住的地方自然有这个福利。只是往年都是天厨小廝来送酒,怎么今天会是个貌美的仙娥? 令梧翊更意外的是,逆严竟然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对仙娥礼貌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枣酒每年產量有限,坏了规矩可就不好了。」 「不会不会!这些都是小的从不喝酒的姊妹那边讨来的,没有坏规矩。但愿逆严上神喝得顺口,小的就没白跑这一糟了。」 仙娥娇滴滴说道,眉眼间尽是爱慕。 作了个揖,逆严道:「那就谢过小仙了。」 见逆严对自己道谢,仙娥羞红着脸快步离去,心中不知有多荡漾呢! 藏在门后的梧翊,百感交集。 往日逆严看似不着调,一开口就是尖酸毒辣,但那是对着梧翊而已。 在外人眼里,他可是高不可攀的战神逆严。 有多少仙娥愿意粉身碎骨,只为逆严的眼神能在自己身上稍留片刻? 昨天他轻易就将和离说出口,是发现他有多受欢迎了吗?梧翊心想。 现在的他,无须再找像梧翊这样的小仙凑合了。 不知梧翊已经回家的逆严收了酒,心想梧翊应该没这么快回来,走进书房想小憩片刻。 严重睡眠不足,导致他连思考能力都下降了不少,整个人钝钝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听见开门声。 睁开眼,进来的是醉醺醺的梧翊。 逆严坐起身来不可置信道:「你喝酒了?你在追暘宫当差竟然敢喝醉?哪来的胆子啊?」 梧翊跌跌撞撞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倒在地。 「我这是在家里喝的!把枣酒全喝光了!」她一脸得意道。 逆严当护卫惯了,向来不喝酒,这枣酒本来就是留给梧翊的,但他也没想到梧翊会一次性全喝了。那可有整整六瓶啊! 「你干嘛全喝光啊?」 指着逆严的鼻子,梧翊微怒道:「你不是不喝酒吗?怎么看人家小姐姐漂亮,就说喜欢枣酒啊?我就偏偏全给你喝掉,一瓶都不留给你!」 逆严好气又好笑道:「你还记得我不喝酒啊?家里就你我两个,你觉得枣酒是留给谁的?」 梧翊听了却更生气,瞪圆了眼睛道:「喔!你不喝酒,所以你说喜欢的就是那漂亮小姐姐囉!你怎么这么渣?你都有老婆的人了,怎么能昨天刚跟我吵完架,转头就喜欢人家漂亮小姐姐?」 「你是喝多醉啊?谁昨天跟你吵架了?」 逆严只觉得头痛欲裂,根本无法应对梧翊的无理取闹。 双手插腰,梧翊揪着痛点不放道:「所以你不否认喜欢小姐姐是吧?」 逆严一听,感到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送酒来的是个女的?」 「我看见的!你还对人家笑,还谢谢人家!」 逆严用手揉着太阳穴道:「不然呢?人家送东西来,我还得把她打出去?」 「你还想用手碰她吗?!」 看着梧翊气鼓鼓的模样,逆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有时候确实脑子不太正常,但也不会像现在一般。 眼前的她分明就是在撒泼耍赖。 「你...你这是在吃醋吗?」 逆严除了这个原因,想不到其他了。 「啊?」 梧翊睁大了眼傻在原地。 「你醋劲会不会太大了?我也就跟她说了两句话...」 话才说到一半,梧翊又立刻咄咄逼人切话道:「我不是傻子!我看见的或许只有两句,但你们话里话外都暗示她之前来过一次了,所以怎么可能只有两句!」 她绝对是在吃醋! 但会吃醋,代表有佔有慾,那是不是... 逆严怀抱着忐忑的心情,决定趁她醉,要她命!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这个问题,逆严旁敲侧击了好多次。 每一次,梧翊都是傻傻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心里缺少了那条能让她知道答案的情丝。 但梧翊对待逆严不同,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每次逆严感到不对劲时,都会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这个註定不会有解答的千古疑问。 第四章:借酒装疯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逆严的话衝击着梧翊的小脑袋瓜。 喜欢? 究竟什么是喜欢? 想天天待在一起,算是喜欢吗? 一看见他就开心,算是喜欢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低下了头,梧翊几乎是内疚道:「我..我不知道...」 逆严曾说过喜欢她,所以梧翊觉得无法做出回应,是辜负了他。 她不想辜负他,但她也不想说谎。 这副模样看在逆严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不同于以往的一脸痴呆,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在逼梧翊。 逼她给出他想听的答案。 梧翊很聪明,一定知道逆严想听什么。 但这样,不就是在强迫她接受自己吗? 上一次梧翊已经落荒而逃了,他究竟要把她逼到什么地步才会满意? 她无法喜欢上任何人这件事,不早就知道了吗? 垂下眼眸,逆严放弃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少跟仙娥说话的。」 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但他总会忍不住问出口。 到头来,折磨的只有自己,然后第二天又像打了鸡血一般,若无其事相处。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句话就是在形容逆严。 因为他天生就不是很怕痛。 所以他才会从护卫走到战神。 所以他才会爱上一个没人敢爱的,没有情丝的梧翊。 但这一次,真的跟以往不一样了。 突然,梧翊趴到他身上。 心里一惊,逆严问道:「你...你干嘛啊?」 「你又要说我靠你太近了吗?」 喝醉酒的梧翊,说话有些黏腻。 强压下心中杂念,逆严小声道:「你自己看看,这不叫近吗?」 梧翊一脸得理不饶人道:「你是我夫君,我爱靠多近就多近!」 那通红的小脸,浑身的酒气,摆明就是醉得不轻。 扶着梧翊肩膀轻轻推开,逆严道:「你喝醉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冷不防,梧翊亲上了逆严的嘴。 逆严只觉得自己的头炸开了,做不出任何反应,任由梧翊吻着自己。 软软的唇触碰在逆严的嘴上,舌尖似有若无的扫过。 或许只有一瞬间,也或许过了很久。 时间在此时,几乎停止流逝。 直到梧翊亲够了,她这才站起身,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 留下心中波涛汹涌的逆严,独自一人在书房床上。 【我做了什么】 第二天,梧翊头痛欲裂。 但向来过目不忘的她,却清醒记得自己昨天所做的事。 张大了嘴,有些不可置信。 脑中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到昨天真的喝了很多,但怎么就没喝死她呢? 此刻她寧愿自己喝暴毙算了,就不用面对一切了。 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梧翊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明明昨天逆严都顺着自己,答应少招惹漂亮小仙娥了。 但看见他那样,梧翊心中还是不舒坦。 因为逆严看起来很不开心,而梧翊不想他不开心。 逆严一定是因为那天她不让靠近,才会不开心的。 所以她再次靠近,想说这次逆严要干嘛就都让着他! 但说也奇怪,当受到酒精蛊惑时,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梧翊脑中。 平日里一张开就是损人的嘴,在那一刻看起来竟是如此让人嚮往。 昏昏沉沉无力控制的身体,就这样上前亲了下去。 她清楚记得逆严双唇的触感,以及温热的气息打在自己脸上。 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没错,是喜欢。 她喜欢自己亲上逆严的瞬间,彷彿其馀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只需要放任每个细胞,去感受他的一切就好。 这,代表她喜欢逆严吗? 脸上突然躁热了起来。 在新婚之夜时,当逆严对着半梦半醒的自己说出『梧翊,我喜欢你』时,是不是也这样脸红心跳着? 她有些后悔没有张开眼睛看看那时的逆严,是怎样的表情。 情不自禁,她抱住了带有逆严气息的枕头。 这该死的过目不忘能力。 一被他的气味围绕,梧翊彷彿再次回到昨天的书房里,与逆严双唇交扣着的那一刻。 唇上的馀温彷彿从未消散,在梧翊心上作祟。 忍不住用脸颊摩着枕头,就像是依偎在逆严怀里一样。 酒精消散后,皮肤不再麻痺,每一吋肌肤都沉浸在这种令人上癮的感觉当中。 就算她对自己的心意一知半解,却不妨碍她对逆严的触碰着迷。 像是一个禁忌,能做却不能明说。 突然,门被打开。 转头看见逆严站在门外,梧翊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 【失控】 逆严昨晚可没梧翊睡的那么安稳。 再被强吻后,满脑子都是以往与梧翊的种种。 这不是梧翊第一次想亲逆严了。只是这一次,她成功了。 难道她是那种,情与慾能分开的个性? 但她不会对别人这样,这代表什么呢? 因失眠而异常脆弱的心智,根本无法冷静思考,不停幻想着若梧翊再亲久一点,自己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会发生什么。 这次是她主动的,不会再逃了吧? 每晚似有若无的撩拨,不会也是她故意为之? 这么看来,或许那日的逃离,不是因为反感,而是害羞? 若是害羞... 那逆严可要上了。 能忍到现在对他来说已是奇蹟,因为他向来是想干嘛就干嘛的。 出于对梧翊的保护,才会强行克制至今。 胡思乱想到天明,逆严一咬牙,决定衝了! 反正梧翊一遇到紧急时刻就会智商飆升,她若真不愿意,多得是办法能让逆严住手。 忍到梧翊酒醒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但他的决心,在一出书房就灰飞烟灭。 总不能一开门就问「你是不是馋老子的身体?」 这不是流氓嘛! 还是什么都别说,进门就开始脱衣服? 这也是流氓啊! 感到衝动一点点消失,逆严决定还是问一下梧翊究竟是什么意思再做打算。 谁知道一打开门,就看见梧翊搂着自己的枕头,在那里忘情摩擦着。 好像什么东西『啪!』一声断了。 逆严终于完全丧失思考能力,被兽性掌控。 什么都没说,一个箭步便吻上了梧翊的小嘴。 单手将梧翊的手腕锁在她身后,逆严忘情地着柔嫩的红唇,甚至无暇顾及她有没有回吻自己。 另一隻手,几乎是粗暴地扯下了梧翊的衣服。 嘶啦嘶啦。 布料裂开的声音刺激着逆严,但还不够。 丧失理性的逆严只想将梧翊的全部占为己有,嘴上吸吮的力道加重,发疯似的用舌头撬开她的嘴,不让她有任何藏匿的机会。 飞快脱下自己的上衣,逆严将身体压在梧翊娇小的身躯之上。 嘴从梧翊的双唇离开,向下转移至脖子,锁骨,肩膀,前胸。 热烫烫的吻像暴雨般侵袭着梧翊赤裸的上身,留下一个个鲜红似血的痕跡。 每一个,都毫无美感地在她身上划分领地。 牙齿咬上梧翊胸尖的脆弱之处,触发了护身咒。 但这点反噬对现在的逆严而言,就是解放他野性的催化剂。 所有的忍耐与克制早就化为乌有。 取而代之的是与生俱来的兽性与慾念。 此刻这里没有上神,只有跟凡人一样,饱受本能需求牵引的男性躯壳。 不顾梧翊抗议的喘息,逆严一隻手扯下了她的裤子,另一隻手则肆意揉捏着她胸前的软肉。 他甚至顾不上房门大敞,直接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入了梧翊的身体。 下身的快感掺着护身咒传来的刺痛感,一阵酥麻像电流般流窜逆严全身。 爽!真爽! 「疼...疼!」梧翊小声哀道。 但逆严此时根本顾不上怜香惜玉,用嘴堵住了抗议声的源头开始狂抽猛送。 每一下都几乎抽到体外再狠狠撞入,哪里舒服就撞哪里。 掰开梧翊的大腿却还嫌不够深入,于是用手按住了梧翊瘦弱的肩膀将她一下下往下压。 肉体的碰撞声,下身那令人窒息的紧迫感,护身咒传来的些微刺痛,没有一个不在剧烈衝击着逆严的神经。 在爽到射出来之前,逆严根本停不下来。 手上力道失了分寸,陷进梧翊柔软的肉里。 大腿,手臂,腰肢,脚踝,所有能让他就力之处他都没有放过。 听不见任何娇声媚喘,没有半点柔情低吟。 啪!啪!啪! 除了床榻微弱的摇晃声,房中充斥着赤裸裸的,明眼人一听就知道的交合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逆严终于将忍在心中长达半年的慾望全都爆发在梧翊的体内。 紧紧抱着梧翊,直到血液回流到该在的地方,逆严这才回过神来。 他做了什么?! 满天满地四散着撕裂的衣物,床单上点点鲜红血跡,还有那不知道是精液还是汗水的印渍。 怀中梧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吻痕,全身都布满了红色的手印,臀部因为剧烈撞击红了一大片,以及怵目惊心的些许瘀青。 每一样,无不在提醒着逆严做出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他放开梧翊,有些惊慌地躲到了角落中。 「对..对不起..」逆严失措道。 但瘫软在床的梧翊紧闭双眼,甚至无力做出任何回应。 若非胸腔还因呼吸有所起伏,逆严甚至以为梧翊被他弄死了。 用棉被盖住赤裸的梧翊,逆严行尸走肉般穿上衣服,缓缓离开卧房。 直到回书房后,逆严才崩溃在地,抱头痛哭了起来。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毫无半点柔情蜜意,完全就是发洩兽慾。 他强行佔有了梧翊。 他甚至没注意到梧翊有没有挣扎反抗。 回想起那一次次护身咒的反噬,梧翊本该是被小心呵护的存在,却被他肆意摧残到不成样子。 只因为梧翊在酒后亲了逆严一次。 他骨子里就是个禽兽吗? 新婚第二天,梧翊曾说过『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你』 但逆严才是最该被她害怕的怪物。 第五章:夫与妻 梧翊虚脱在床,但心灵上其实没受多大伤害。 在逆严走后,她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有些懵。 你说她傻,她倒也没傻透,知道刚刚她与逆严有了夫妻之实。 但你说她机灵嘛!她又没搞懂逆严为什么要道歉。 从小没有情丝的她没幻想过初夜该有多温柔甜蜜。 逆严本来就有些粗鲁,这对她来说就是正常发挥。 再说了,一开始,当逆严疯狂吻着她全身的时候,她确实还挺享受的。 甚至忍不住发出了些事后回想起会让她害羞的声音。 后来两腿间撕裂般的疼痛虽让她难以承受,但在逆严的唇又碰上她之后,便无法再将注意力放在那儿了。 逆严一共顶了她三百二十七下,然后就风一般的结束了,她甚至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总和来说,她虽说不上是意犹未尽,却也不怎么排斥。 只是有些埋怨一定要搞到浑身是伤吗? 进行中没什么感觉,但事后周身痠痛,连爬起来更衣都吃力。 好不容易整理好了,一到追暘宫见到箜淇,又是立马被赶回家。 箜淇甚至交代她说这几天都不用去追暘宫了,就在家休息。 大概是脖子跟手臂上露出的痕跡太过吓人了吧! 回到家里,梧翊看见逆严书房的房门紧闭,也没想打扰他,自顾自地回到卧房。 但一坐下,被逆严撞疼的屁股就发出抗议,让梧翊只能可怜兮兮地趴在床上,思考着等下要吃什么好。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当她起来时,一开门就看见逆严跪在自己门外,双手高举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 「你这是干嘛啊?」梧翊不解问道。 低头不敢向上看的逆严,壮烈道:「我做出了猪狗不如的事,不敢求你原谅。你打我吧!打到你气消为止,我保证不反抗。」 梧翊看了看她一隻手都握不住的木棍,心想这一棍子下去逆严不得被她活活打死?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需要这么夸张地到她门口来领罪? 冷静思考后,似乎只有一个可能! 他一定是早上食髓知味,所以忍不住背着她跟那漂亮小仙娥做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梧翊气到浑身发抖,抓起棍子便往逆严身上招呼。 「你!!你竟然...」 但逆严既不躲也不吭声,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让梧翊伤透了心。 这是认错,却不后悔的意思吗? 打没几下,梧翊眼泪直流,气到连腿都在发抖,但那挨棍子的逆严却半点感觉都没有,毕竟梧翊力气太小,拼了命打下去,逆严身子却连晃都没晃。 逆严越挨这不痛不痒的揍,越过意不去,忙道:「打归打,别气坏身子了...」 「你还管我做什么?你去找小姐姐滚床单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会不会气坏身子?」梧翊崩溃泪道。 木棍被一把抓住了。 逆严一脸懵道:「什么小姐姐?」 梧翊还在气头上,怒道:「你不是跟漂亮小姐姐做出了对不起我的事,才来领罚的吗?」 逆严慌乱站起身道:「没这回事!」 梧翊一惊,心想不是小姐姐,难不成是小哥哥? 「那..那你是跟谁滚床单了?」梧翊畏畏缩缩问道。 「你啊!」 「啊?」梧翊惊讶到手里的棍子都握不住了。 眼前的梧翊一脸状况外,逆严心想不会是心理创伤太过巨大,选择性失忆了吧? 「你记得今早我进过你房间吗?」逆严试探道。 梧翊痴傻地点了点头。 心想或许她之后的事全忘了,逆严再次问道:「那你记得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这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梧翊有些害怕地缩起手道:「你弄的啊...」 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让逆严不捨道:「所以我才为了欺负你这件事,来领罚。」 但他还来不及重新跪下,就看见梧翊满头雾水道:「欺负?那不就是行房吗?」 跪到一半的逆严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来话。 【有些话,是时候说清楚了】 卧房之中,逆严拉了凳子坐下。 见梧翊站在一旁没动作,逆严道:「你..你也坐下吧!」 「屁股坐下会痛..」梧翊可怜兮兮道。 心中过意不去,逆严心疼道:「那你自己选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吧!」 梧翊吃力地爬到床上趴好,一脸无辜看向逆严。 她一吃疼,逆严的护身咒就会反噬,所以他很清楚现在的梧翊浑身都在隐隐作痛。 早上他被慾念冲昏头,护身咒被激发后的刺痛对他来说就是催情剂。现在冷静下来后,每一次反噬都在加重他心中的罪恶感。 他喜欢梧翊。 以前他以为就算梧翊不能理解也无所谓,殊不知他在骗梧翊,也在骗自己。 正因为梧翊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没发现逆严对她做了多过分的事。 梧翊的世界里没有情爱,所以成亲后的肌肤之亲在她看来就是义务。 但逆严对她的渴望可绝不是义务两个字能说得清的。 她必须要有能拒绝的权利,知道逆严对她的好,并非真的不求回报。 「我有些事必须要跟你坦白。」逆严缓缓道。 「嗯。」床上的梧翊十分平静。 「之前跟你说我不想玉帝给我赐婚,想找你凑合,那是骗你的。」 彷彿在揭开一个早已结痂的伤疤。 「甚至更早之前,我说若找不到聚灵丹,得分你一隻眼睛的话就娶你,那也是骗你的。」 梧翊睁大了眼道:「啊?所以你那时没打算真娶我啊?」 「不是。」 逆严深吸了一口气。 「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一直在找藉口,骗你嫁给我。」 见梧翊没说话,逆严继续道:「早在嫦笙星君被贬下凡后不久,我就喜欢你了。在那之后我对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居心叵测。我明知道你没有情丝,明知道你不会喜欢我,但我还是心怀不轨,想跟你在一起。」 梧翊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成亲这种事,你不理解只能跟真心喜欢的人做,但我却心知肚明,不顾你的真实意愿,算计你嫁给我,还..」 还强佔了她的身体。 「我就是这么一个卑鄙的人。」逆严苦笑道。 见梧翊依旧低头不语,逆严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还是已经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了?」 在一阵沉默后,梧翊将头埋进手里小声道:「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我...」 「你知道?!」逆严站起身来,讶异道。 微微点头后,梧翊回答:「大婚当晚,我听见你说了...」 将凳子搬到离梧翊近些的地方后,逆严坐下问道:「那你知道自己没有情丝这件事吗?」 「虽没人当面跟我说过,但家人背地里讨论时,我也曾偷偷听见过。」 逆严很是错愕,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那为什么会不懂逆严今天早上的行为有多过分呢? 算了!再解释得浅显易懂些吧! 「今天早上的事,必须是相爱的男女才能做,不是成亲后的义务。我是真喜欢你,所以今天早上才会克制不住,做出这种事,但你没有情丝,所以不需要怀抱着感恩或是其他与爱情没有关係的心情跟我..配合我。 「我知道你的状况,理应尊重你的意愿,但我就是隻浑身野性的白虎,本来就没什么定力,之前下凡歷劫时也是因为没定力,祸害了人家小姑娘...」 但他话还没说完,梧翊就抬头插话道:「喔!那个姑娘是我!」 【pua大师逆严】 「什么?!」逆严又吓到站起来。 「当时我下凡去帮你歷劫啊!」 「不是!但我回来之后并不记得你啊!」逆严有种不知道是谁在骗谁的感觉。 「因为我不是直接下凡,而是也投胎了。」梧翊尷尬笑道。 这是怎么回事?逆严心想。 「你为什么要投胎来帮我?」逆严问道。 「当时嫦笙星君说你歷劫不顺利,找我求助。我想说若我直接下凡,等你回来会跟箜淇一样全部记得,久久无法平復,所以我就也投胎了。这样等你成功回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能快快乐乐地当你的战神。」 梧翊笑得爽朗,丝毫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但神仙投胎不比下凡,会丧失天上的记忆,一个不小心便会遁入轮回,再也回不来。 这对好不容易进到追暘宫的梧翊来说,是太大的代价了! 「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做?」逆严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纠结感。 「因为我不想你歷劫失败。」 短短十个字,比什么都让逆严动心。 「如果你也失败了,从此再也不能位列仙班呢?」 梧翊爽朗笑道:「我不会失败的。」 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与逆严的转世相爱。 说不出为什么,她就是很有自信觉得逆严会喜欢上自己,而自己也会喜欢上逆严。 「梧翊,你知道在凡间爱上你在天上认识的仙神代表什么吗?」逆严问道。 这次,他十分肯定答案是什么。 因为他陪着嫦笙星君看过太多被贬下凡间歷劫的罪仙了。 从来没有一个是例外。 直视着梧翊的眼睛,逆严道:「梧翊,你喜欢上我了。」 梧翊只觉得自己心跳加快。 脸上躁热了起来,难为情到她想找个地方鑽进去。 但卧房就这么大,她能躲哪呢? 除了别过头去装没听见,她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看见满脸羞涩的梧翊,逆严这次十分肯定自己没猜错。 但他还没空开心。 突然意识到自己pua了自己半年,逆严确认道:「所以今天早上,你没有不愿意?」 「我本来就没有不愿意啊!是你自己去外面罚跪的...」梧翊还是看着别处,回答道。 「若是大婚那天我就硬来,你也好?」 「我肯嫁你,本来就是代表愿意啊!」梧翊脸已经红到不行了,根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个起身,逆严忍不住在梧翊的小嘴上亲了一下。 好好的两情相悦,硬是被自己搞成虐恋的大概也就只有逆严了。 梧翊却手忙脚乱拒绝道:「我现在全身都疼,我现在不要了!」 第六章:谁跟你是兄弟! 第二天,当箜淇在书房整理公文时,逆严来了。 兄弟来访,照理说箜淇应该感到开心。 但昨天才看见梧翊浑身惨不忍睹,此刻他真没办法挤出笑脸迎接逆严这个畜牲。 「怎么来了?」这是箜淇所能讲出最不礼貌的话了。 逆严完全没发现箜淇的鄙视道:「想找你聊聊。」 虽说逆严跟嫦笙星君也交好,但嫦笙星君向来讲话刻薄难听,逆严不想去他那里看他阴阳怪气,于是找上光明磊落的箜淇。 但他漏算了一点。 光明磊落的箜淇,一点也不想知道他跟梧翊之间的破事。 「我尚未婚,你想问什么我都回答不了。」箜淇不想正眼看逆严,又做不到斜眼看人,于是乾脆低头看公文。 这下子逆严总算感到箜淇的冷淡,忙道:「别这样!不是问你那种事。」 「无论是什么事,与其来找我,不如去跟本人探讨。」 箜淇是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下属的私事。 面露难色,逆严道:「探讨过了,这才来找你总和一下结论。」 「我不想知道。」 但逆严哪会管箜淇想怎样? 「梧翊她喜欢上我了。」逆严自顾自道。 「我说了不想知道。」 「虽然吧!我一直暗自巴望着会有这么一天,但实际上发生了,我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逆严一副烦恼的样子,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暗爽在心。 箜淇只想把他赶走,眼睛是看向逆严,心里却在盘算着要如何最快地把他请走。 「我之前对她好,都没期待她会做出什么反应。她现在有反应了,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安排什么浪漫月下漫步,还是买点什么讨她欢心?」 梧翊那天来追暘宫看起来就像只剩半条命,这傢伙竟然还想着浪漫约会? 一时忍不住,箜淇厉声道:「我觉得你该先去给她上药疗伤!」 逆严没介意被骂,反而恍然大悟道:「对啊!我就知道来找你是对的!不愧是你啊兄弟!」 「我不是你兄弟!」 箜淇此刻一点也不想跟逆严扯上关係。 压抑住自己想揍他的心情已经是箜淇所能做出最符合自身教养的事了。 但梧翊他还是关心的。 看着逆严跑走的身影,箜淇交代道:「你跟梧翊说,好好在家养伤!伤好前都不用进追暘宫!」 【谈恋爱该有的样子】 回到家中,逆严提了药箱衝进卧房。 「脱衣服!上药!」逆严霸道道。 梧翊正趴在床上看着刚到手的人间食谱,有些懒得动道:「不用啦!都快好了。」 「不行!你这样看起来像我在家打你似的。」 梧翊翻了一页,边看边回答:「瘀伤就是这样啊!快好的时候看起来最吓人,其实都不怎么痛了。」 这句话半假半真。今天虽确实比之前好上不少,但一动还是会痛,所以不太想折腾。 逆严无奈道:「你身上有我的护身咒,你疼不疼我能不知道?」 抬起了头,梧翊问道:「护身咒不能解开吗?」 「为什么要解开?」 没解开都能把人搞成这样了,解开还得了? 「不然哪天我若是生孩子,你不得痛死?」 这是梧翊第一次提及生孩子的事,但逆严却没感到开心。 他习惯了心疼梧翊,却捨不得让梧翊替自己担心。 逆严怜惜道:「你真是蠢爆了。」 逼着梧翊脱去外衣,逆严轻柔上药,梧翊却还是因吃疼而皱起眉头,逆严只能更轻。 但好像无论多轻,都无法避免弄疼她。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梧翊开口了。 「你身上这么多伤,哪个是最痛的啊?」梧翊问道。 逆严想了一下后道:「好像都差不多,没哪个是特别痛的。」 毕竟他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货。 「我有一次睡觉时从树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那可真疼!绝对是我这辈子受过最疼的伤了。」梧翊分享道。 逆严一听,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真的很痛!就是那种什么都不做,光躺着也痛到睡不着觉的那种!」梧翊不服气道。 见梧翊不开心,逆严忍住笑意安慰道:「知道了知道了!哎呀,我们梧翊好可怜啊!」 「你嘲笑我。」梧翊生气了。 逆严别过头去,几乎把这辈子所有悲惨的过往都回忆了一遍,拼命忍住想笑的念头。 「你就没断过腿吗?真的很痛的!」看出逆严在死忍,梧翊更是生气了。 「不是自己摔断的算吗?」逆严十分艰辛地边忍笑边说道。 「那你就应该知道有多痛啊!这有什么好笑的啊?」 终于忍不住,逆严边笑边道:「我..呼呼..我不是笑你怕痛,我是在笑你自己摔断腿这件事!你是隻鸟,会飞,竟然还能摔断腿...哈哈哈哈」 「不是说了我睡着了吗!!」梧翊又羞又怒道。 好不容易逆严笑够了,梧翊这才又接着道:「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么痛的我都过来了,相比之下你弄得这些真的不算什么,过几天就好了,你不用太自责。」 逆严心中一紧。 或许是因为在意,所以她察觉到逆严的不对劲。 她都伤成这样了,还在顾虑逆严的感受。 但她可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她可以更自私些,特别是对逆严。 「有些时候,我寧愿你没喜欢我,这样你就能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了。」他忍不住道。 梧翊睁大双眼,抽回了手道:「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你有没有良心啊?」 「啊?」 梧翊用手捶着逆严的心口道:「我何时对你没心没肺了?当初在络云山时,你知道我几点就爬起来给你做早餐吗?你受重伤的时候,又是谁进囚仙塔想帮你找打败尸王的办法的?」 握住了梧翊砸向自己的小手,逆严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那时候,你是真打算去嫁给那死鸟的,对吧?」 「对啊!」梧翊不解道。 「所以若我没去救你,你就会跟他拜堂洞房生宝宝,是吧?」 梧翊怒道:「成亲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放开了梧翊的手,逆严道:「但你并不喜欢他啊!」 「那不是为了你吗?」 逆严抓住了梧翊的肩膀道:「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我到想要睡我?」 梧翊撇过头去:「你为什么老是爱说些让人难为情的话啊?」 「因为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梧翊看向逆严反问道:「所以如果有个漂亮小姐姐喜欢你到想睡你,你就从了她是不是?」 「我只想睡你。」逆严摇头道。 这话实在太露骨,梧翊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没想到更夸张的还在后面呢! 「出于情也好,慾也罢,你想要我的身体吗?」逆严正色问道。 梧翊张大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逆严抱住了梧翊。 「现在这样,你想做什么?」逆严在梧翊耳边问道。 情不自禁,梧翊的手搂上了逆严的腰。 「想这样。」梧翊羞涩道。 「然后呢?」 听着逆严的声音,感受着他胸腔因呼吸而起伏着,让梧翊感到很安心。 她可以一直这样抱着他,享受着发自内心的充实感。 「想一直这样。」梧翊将手抱紧了些,小声道。 但梧翊不是个笨蛋,于是她接着说道:「只是你还会想进一步,是不是?」 逆严叹了口气道:「光是这样抱着不会!我没那么禽兽!」 她只要不乱摸,逆严还是忍得住的,毕竟他也不是随时都在想着那档事。 放开了逆严,梧翊正经问道:「我很认真地跟你说,这样我就够了。但如果你要进一步,我也不会拒绝你,可以吗?」 「不可以。」 抓住了梧翊的手,逆严接着道:「打从我娶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关要过。路是我选的,所以我甘愿承受。之前是我没搞清楚状况,所以衝动了,我郑重跟你道歉,因为那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从今往后,除非是你想要我了,不然我绝对不会再乱来的。」 梧翊垂下双眸,问道:「所以我们以后都要分房了吗?」 逆严笑道:「那倒不用。现在话都说清楚了,反而坦然了。我只拜託你别乱摸,增加我的难度。」 猝不及防,梧翊在逆严脸上亲了一下。 「你真好!」梧翊笑道。 相视而笑,却不带半点邪念。 循序渐进,就像是谈恋爱该有的样子。 【出游】 这天间来无事,逆严带着梧翊到下界打算玩上个几天,放松放松。 这个地方是胡九推荐的。 不同于箜淇,胡九对同事的私事可是兴趣满满,不仅给逆严推荐了一同出游的浪漫建议,甚至还亲自找了个最适合他们的地方。 这里有热闹市集,有知名景点,还有地道美食。每一样都十分适合热恋中的小情侣。 到了晚上,他们还能在靠近上界的地方留宿。 那里人烟稀少,能让小俩口不被外人打扰,浪漫促膝长谈,郎情妾意。 只能说胡九对吃喝玩乐确实在行,梧翊一到地方就双眼放光,不是对各类罕见调料嘖嘖称奇,就是沉迷在千奇百怪的纪念品当中。 这里流行将炸物串在竹籤上,能边走边吃。梧翊拿了好几串,边吃边看,不亦乐乎。 逆严则跟往常一样,走在梧翊身后。 听力卓越的他也不用一直看着梧翊,能一边留意她的动向,一边左顾右盼这里的风景跟趣緻摊贩。 他的注意力刚被一款磨刀石吸引,突然感到梧翊牵住了自己的手。 逆严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梧翊问道。 「你以前从来不会牵我的手...」光天化日之下,逆严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以前也不是你夫人啊!」梧翊爽朗道。 逆严一想也是,便由着她牵。 任谁来看,他们都是一对人人称羡,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 逆严突然觉得胡九实在是太靠谱了!这个建议值得五星好评! 在逛到远近驰名的荳蔻糕摊子时,由于人多,梧翊放开了手挤进去付钱,让逆严在外面等一下。 小贩看了看不怒自威还带着单边眼罩的逆严,对梧翊问道:「姑娘身分不一般啊!出来玩还带保鑣?」 梧翊笑答:「他是我夫君,不是保鑣。」 小贩讶异道:「这么凶神恶煞的,小姑娘你不怕吗?」 远处的逆严听见,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长相虽称不上是柔美,但也没到吓人啊!就是细长的单凤眼看起来有些兇,加上眼罩便更加冷冽罢了。 逆严单眼虽盲,却没缺少眼珠子,就是两隻眼睛顏色不同,让他觉得彆扭便长期罩住。但这里是下界,长得比他更加奇怪的比比皆是,似乎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正打算取下眼罩,突然听见梧翊道:「凶神恶煞?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小贩问道。 「他可是战神逆严啊!」梧翊一脸得意炫耀道。 那小贩听了,张大了嘴望向逆严,又望了望梧翊。 突然脸色煞白,大步往后退去,瑟瑟发抖了起来。 也没必要这么害怕吧!梧翊心想。 这时小贩却指着梧翊大叫道:「救..救命啊!!穷奇!追暘宫的穷奇梧翊啊!!」 大伙听了,无一不争先恐后四处逃逸,留下瞠目结舌的梧翊在原地,以及捧腹大笑的逆严。 默默走到逆严身旁,梧翊扁嘴道:「笑屁啦!怎么大家还记得这个传闻啊!」 「跟穷奇比,战神确实不算什么...毕竟你兇性大发可是会屠村的哈哈哈哈!」逆严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我不想理你了!」梧翊不悦道。 逆严拉住了梧翊边笑边道:「又不是我传的。」 「你也没帮我说话啊!」 用手比了比空无一人的四周,逆严笑道:「人都跑光了,我要跟谁说啊?」 梧翊一脸不开心,将荳蔻糕放回摊子上。 「干嘛放回去啊?你不是想吃很久了吗?」逆严问道。 「还没来得及付钱...」 揉了揉梧翊的头,逆严笑道:「傻啊你!他们这么欺负你,当然要拿来当补偿啊!」 「不好吧?」梧翊嘴上抱怨,但嘴角微微扬起。 「你可是穷奇啊!没打烂这个摊子已经很仁慈了,拿几块荳蔻糕算什么?」逆严调侃道。 「你真的很讨厌!」梧翊没好气道,但荳蔻糕却拿在手里了。 以前能捉弄,但现在是自己媳妇了,得宠。于是逆严拉下脸哄道:「好啦我错了!别生气了!」 梧翊斜眼道:「你以为我这么好哄吗?」 「不然你想怎样?」 「我走累了!背我!」梧翊不爽道。 无可奈何,逆严背起梧翊。 若非四下无人,他们怎么看,都是一对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小情侣。 「好吧!原谅你了!」摇晃着手里的荳蔻糕袋子,梧翊开心道。 这一刻,她深刻体会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她好喜欢好喜欢逆严。 喜欢到莫名有点想哭了。 第七章:蜡烛照亮未来的路 依照胡九的推荐,他们在靠近上界的地方找到了小木屋。 逆严虽做不到海市蜃楼,但起码是个上神,搞出些浓雾让外面看不清还是可以的。 加上听力敏锐,若有外人靠近,远远就能发现,倒也不用担心被人打扰。 胡九事先来过了,将小木屋收拾了一番,还添了些会用到的东西。 只是,他是胡九。 看着满屋子的玫瑰花瓣,梧翊有些无语。 动手开始收拾着,梧翊质疑道:「这你弄的?」 「是胡九。」逆严照实回答。 自从说开后,梧翊每晚都只认份搂着逆严的手臂睡,所以他确实没打算藉机做出什么。 「那他晚上不会来偷看吧?」梧翊有些担心。 「你觉得他想挨揍吗?」 毕竟以他的功力,不可能靠近这里而不被逆严发现。 梧翊想想觉得也是,便专心收拾,处理掉满天满地的玫瑰花瓣。 正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用具,突然逆严满脸兴奋从外面回来,拉着梧翊便往外走道:「你来看看这个!」 梧翊被带到后院,立刻看见一个超级巨大的天然温泉。 冒着水蒸气的温泉旁边篱笆上,放满了点好的蜡烛。 「温泉!!」梧翊兴奋道。 「就知道你喜欢这个。这次有蜡烛,你就不用怕黑了!」 梧翊看向逆严道:「你不一起吗?」 面露难色,逆严尷尬道:「太刺激了,不行。」 他想守住自己的承诺,但他毕竟不是麒麟,没这种自制力能跟梧翊赤身裸体共泡一池。 梧翊退一步道:「那我不要全脱,然后我们坐远一点,可以吗?」 「你想我跟你一起啊?」 「嗯!不然多无聊啊!」梧翊道。 逆严想了一下后道:「那你的冰奶酪,会分我吗?」 逆严之前就知道有温泉,特意让梧翊准备了冰奶酪,想让她泡完温泉能吃。 梧翊听了,开心道:「全给你都行!但你不是喜欢吃肉吗?奶酪也好?」 逆严舔了舔嘴道:「泡完热腾腾的温泉,来点冰奶酪,那滋味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梧翊笑了笑。 她准备了不少,两个人吃绰绰有馀。 【属于你我的秘密】 温泉里,梧翊穿着抹胸里裙舒服享受着热水带来的通体舒畅。 逆严光着膀子,但穿着裤子,坐在半个人之外的距离。 眼罩已经被脱下,失明的眼珠是半透明的白色,在月光之下看起来不渗人,反而晶莹剔透,配上另一隻眼里琥珀色的聚灵丹,有种让人说不出的魅力。 只是这副模样,向来只有梧翊有眼福欣赏。 伸了个懒腰,梧翊感叹道:「真舒服啊!」 摘下发髻,黑色的长发散落在池水中,夹杂的一撮金发在烛火的照射下,像会发光似的。 想起之前在浮玉山的情景,梧翊提议道:「你把渺穗戟丢水里好不好?上次那样好漂亮!」 逆严微微皱眉道:「它是兵器,不是照明!」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老实拿出来扔进水里。 渺穗戟散发出淡淡光芒,将池底一切照亮,确实好看。 只是这么一来,梧翊裙下的身体线条也就一览无遗,让逆严急忙移开了视线。 正想在心背诵天罡,突然听见梧翊问道:「逆严,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此时逆严求之不得能有点话说让他分心,忙回:「好的,快问!」 「你的兽性,一直都这么大吗?」 逆严忙看向自己裤襠,也没什么禽兽的跡象啊! 「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梧翊看向月亮缓缓道:「我接触过的异性,像是嫦笙星君,箜淇上神跟箏定,好像都无欲无求,怎么你就不一样呢?」 「撇开嫦笙星君本体不是动物,你拿我跟麒麟比会不会要求有点高?你怎么不说胡九?他跟我一样禽兽!」逆严抗议道。 「我就是想问你在认识我之前,是不是也这般纵慾?」 「我没有纵慾!你好好说话!」逆严不爽道。 「在我之前,你有跟别的仙子好过吗?」 这个问题,梧翊想问很久了。 逆严向来跟禁慾系没什么关係。 以前不太在意,但在意识到对逆严的感情后,她越来越想知道关于逆严的过往。 逆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此生只喜欢过你一个。」 「我不是说喜欢,我是说...」 「喔..」 逆严这才意识到梧翊要问什么。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还要跟梧翊坦承这些,一时间有点尷尬。 怎么说呢?天生天养的逆严,早年间没人约束,爱干嘛就干嘛,身边也都是相同情况的小精,彼此看对眼了就各取所需,事后也不会纠缠,该干嘛干嘛去。 只是在去了崑崙山后,学会分辨是非善恶,自然也就不再如此随兴。 闭上双眼,逆严把心一横道:「有过。」 「有几个?」 即便是泡在舒适的温泉里,逆严也忍不住紧张握拳道:「不记得了...」 有些连脸都想不起来了,哪里会知道实际数字! 「那么多?!」梧翊大惊失色道。 抓了抓头,逆严汗顏道:「我就是个禽兽,可以了吧?」 梧翊不再说话,只静静踢着水。 「你嫌弃我了?在进了天宫之后就没有了!」逆严有些担忧道。 「不是,就是有点不开心。」 逆严忙解释道:「那我也没办法啊!当时我哪知道日后会讨老婆,她还会介意这些呢?」 但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会这样吗? 若梧翊之前有跟别人亲近过,逆严也一定会如梗在心的。 梧翊将自己陷入水中几分,缓缓道:「我最近在想,好像就没有什么关于你的事情,是只有我知道的。」 抬手无意识地拨弄着温泉水,梧翊接着道:「我所知道一切关于你的事,嫦笙星君,箜淇,甚至是娜萭都知道,我一点也不特别。」 之前梧翊不懂感情,现在有了情爱羈绊,心情也复杂了起来。 逆严能理解,想了一下后道:「我想想...」 目光扫到池底的渺穗戟,逆严道:「渺穗戟会发光这件事,只有你知道。」 「那是关于渺穗戟的事!渺穗戟又不是我夫君!」梧翊不满意道。 这可难倒逆严了,他就没什么秘密。 「嗯..那我想想还有什么...啊!不如我跟你说说在山洞里的一千年里发生了什么?这我可没跟别人说过。」总算想到一个了。 梧翊却突然靠近了几分,慌乱道:「不要!」 「为什么?」 低下了头,梧翊道:「我只要一想到你不在的一千年,我心里就难受。我知道你当时一定也不好过,不然你也不会拖这么久,所以我不想听...」 逆严心里一暖,微笑道:「我知道当时你自残,是为了让我能出来。其实每一次我都知道,只是我还不能走。」 如果不是梧翊一次次触发护身咒,让逆严知道外面还有仙神在想着他,怕是真的撑不下去。 被困在暗无天地的山洞之中,有时候甚至连自己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护身咒,是他仅剩一点跟外界的联系。 提醒着他,外面有梧翊。 「我还知道你有一次切到手,啊!还有一次你颠锅烫到手..」 猝不及防,梧翊亲上了逆严的嘴。 逆严有些讶异看向梧翊。 「够了!这就是属于你跟我的秘密,这样就够了。」梧翊有些羞涩笑着。 搂上逆严的脖子,她继续吻向逆严。 唇与唇交扣着,加上暖暖的温泉水,逆严只觉得魂都要被梧翊给勾走了。 推开梧翊,逆严苦笑道:「这有点刺激,我会忍不住。」 「没关係。」 逆严以为梧翊是指自己定力不够这件事她不介意,略为后退了些想拉开距离冷静一下,但梧翊却非但没有放手,还坐到了逆严的怀里。 「因为我想要你了。」 【溅起水花】 水蒸气放大了感官,逆严与梧翊在水中拥吻着。 水是热的,怀里的梧翊也是热的,逆严有点捨不得放开她。 湿濡的发丝缠到逆严手臂上,所有能感受到的一切都是梧翊。 白色的裙摆与黑色长发在水中飘逸散开,被渺穗戟的微光照耀得如梦似幻,但此时没人有心思欣赏,因为他们正在纠缠着,紧抱着,倾诉着彼此满腔化不开的情意。 任由梧翊双脚夹紧自己的腰,逆严抱着她站起身来,双唇却还是不愿分离。 水花四溅。 渺穗戟缓缓浮起,跟随着逆严的步伐,就像是给他们照路一般。 梧翊知道逆严不怕黑,这是给她照的。 但有他在,梧翊便也不怕黑。 温泉水一颗颗滴落在地,一路延续至小木屋里,象徵着此时满溢而出的情意。 渺穗戟最终插在门外,没有进去打扰屋内的美好。 将全身溼透的梧翊放在床上,逆严终于离开她的小嘴,顺着脖子往下吻着,用手顺了一下她的发丝,向后洒落在床榻上。 他这次吻得很轻,每一次落下,都会留意梧翊的反应。 梧翊闭着双眼,搭在逆严手臂上的手指随着每次逆严嘴唇的落下微微颤抖着。 在他吻至锁骨下方时,梧翊肩上的小汗毛站了起来。 柔若无骨的小手臂围上了逆严的肩膀。 解开里裙,衣料因吸水吃重而落下,露出梧翊白皙的身体,在月光下泛着妖媚的凝光。 或许是害羞,梧翊稍微缩了缩手臂,却让胸前玲瓏有致的软肉更加显眼诱人。 视线往下扫至她纤细异常的腰身,逆严这才发现骨架娇小,看似瘦弱的梧翊其实该有的曲线一样也不少,不由得暗自纳闷,她平常都把这身材藏去哪里了?怎么当初就会蠢到觉得她是男儿身呢? 忍不住吻向白腻细緻的皮肤,一边廝磨,一边轻舔着这醉人的小蛮腰。 梧翊也忘情地吻着逆严的脖颈,沉溺在自己深爱的气息之中。 唇所碰触到的每一个伤痕,她都见过,清楚记得每个位置。但实际碰到,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手指扫过逆严背后的一条条凸起。 有不少,梧翊甚至知道是从何而来。 逆严的身体,就像是一本只有梧翊能读懂的点字书。每一个篇章,都在叙述着他的故事。 肉体的交缠刺激着逆严的神经,未免再次失去理智,他没敢碰梧翊胸前最诱人的双峰。 将梧翊躺平在床,任由丰满的软肉向旁扩散,他再次吻向梧翊的纤腰。 手指插进逆严的发际,梧翊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喘。 细微声音带来巨大的衝击,逆严终于忍不住将手伸向如玉般无瑕的肉团,轻揉着,把弄着。 小木屋里只有两个相爱的仙神,正如同此刻他们眼中再也装不进其他任何事物。 最终章:从今往后 无意识的声音从梧翊嘴中不断溢出。 像是享受着逆严的触碰,又像是在暗示她内心的渴望,搞得逆严心痒难耐。 咬住自己的下唇,他对自己暗道「还不行,还不到时候」。 继续往下,用唇探索着梧翊的身体。 在终于抵达他想要去的地方时,逆严得深呼吸个几次才能保持理智。 用手轻轻扳开梧翊似蜜般软嫩的大腿,他朝着那最勾魂,最隐密的地方吻了下去。 「啊!」 梧翊叫出了声,大腿不自觉收紧,却抵不过逆严的力气,只能任由他肆意轻吻舔拭着敏感至极的每一吋禁地。 一下又一下让人全身发麻的快感袭击而来。 梧翊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刺激,伴随着越来越快的拨弄,她的喘息声明显开始慌乱了起来。 下腹部传来陌生却又让人欲罢不能的酥麻感。 「不要...」梧翊害怕道。 逆严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我害怕...」 她觉得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看着双颊泛红,满眼情慾的梧翊,逆严柔声道:「不用怕,我保证这次不会痛。」 逆严的手指依旧轻抚着湿濡充血的蓓蕾,让梧翊忍不住微颤道:「我怕我会叫出来...」 「你叫,我想听。」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梧翊整个人都软了。 别过头去,算是默认逆严继续。 水珠从腿间滴落。 逆严本以为是温泉的水,直到手指沾染上,才从那特有的黏腻中得知梧翊身体在释放的信号。 舌尖再次触碰到渴求着爱怜的凸起,逆严缓缓将手指伸进梧翊体内,探索着她更深层的快乐之泉。 梧翊的身体很诚实,哪里舒服能从她的反应里一目了然,而逆严也不吊着她的胃口,顺着她的喜好给予最适当的刺激。 只是,这地方还挺深。 逆严整隻手指几乎没入她体内,有些担心会弄疼她,但护身咒没被触发。 说也奇怪,梧翊外貌看似风大点都能吹折,但里面却喜欢有点力度的刺激。 好在逆严将渺穗戟挥了几千年,手指上的力道确实能满足她。 伴随着快感一次次侵袭着大脑,梧翊从喘息进展到细碎的娇吟,逆严的手指也在她体内滑动地越发顺畅。 不自觉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因为逆严的忍耐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突然,梧翊一隻脚踩到了逆严的肩膀上,整个人开始抽蓄了起来。 逆严感到手指被紧紧夹住,梧翊放声大叫了出来。 一股蜜汁涌出她体内,让早被温泉水浸湿的床垫顏色更加深沉了几分。 逆严缓缓抽出手指,等待着梧翊的馀韵退去。 不由自主甩了下手,逆严心想夹得真紧,这让人怎么受得了啊! 但她身体的勾魂程度还只是其次,远远比不上梧翊此刻媚眼半闭,抱胸喘息的模样。 实在是太美,让逆严捨不得移开视线。 之前竟然自以为默默陪着她就够了,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只有你能做到】 「不痛吧?」逆严对着终于睁开双眼的梧翊温柔道。 将手伸向逆严,梧翊撒娇道:「吻我!」 「但我刚刚..」 「吻我!」梧翊皱起了眉头,更加大声道。 说完,她坐起身来,逕自吻了上去。 这让她欲仙欲死的舌头,得好好奖励一下才行。 舌尖交缠叠加,就像是此刻他们分不开的灵魂般。 房中气氛太过煽情,梧翊忍不住用手扯下了逆严被温泉浸湿而黏在身上的裤子。 将头一往后,逆严小声道:「这个我就没办法保证不痛了。」 自己的脸倒映在逆严浅色的眼里,深深迷惑着梧翊的心智。 「没关係,我要你。」 忽然意识到上次没能好好看清楚,梧翊低下头去仔细端倪,竟然发现在靠近根部的地方也有条疤痕。 用手轻抚,梧翊讶异道:「你怎么连这里都有受过伤啊?」 「我得感谢它没偏离个几分,不然我还没脸娶你呢!」逆严轻笑道。 想起刚刚销魂的经验,甚至让梧翊的脑袋不由自主地空白了数秒,她羞涩道:「就算偏了,也不打紧。」 轻轻咬了一下梧翊的耳垂,逆严意味深长道:「不一样,相信我。」 呈现跪坐的姿态,逆严将梧翊的臀部抱到自己腿上。 梧翊舒服地向后躺去,身后是她黑中带金的发丝,看起来冶艳又诱人。 逆严深呼吸了几次,控制住情绪,接着对准角度,缓缓进入梧翊的身体。 刚刚高潮过后的梧翊此时特别敏感,逆严的尖端才进入些许她就忍不住「啊!」了一声。 股间一缩,逆严几乎是被吸进去的,若不是紧咬下唇,只怕早克制不住一顶到底了。 但这种折磨还是让他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娇小而敏感的梧翊紧到他有点招架不住。 才稍稍推进,护身咒就被触发。 只是这点痛觉对逆严来说就是放大敏感度的兴奋剂,他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才勉强退到她体外。 看着喘息的逆严,梧翊道:「怎么了?」 「弄疼你了。」逆严还没从刚才的快感中缓过来,皱着眉道。 「没关係的。」 身子向后移去,逆严安慰道:「不用勉强自己,还有很多别的办法。」 「我要你放进来!」 一脸媚态撒娇的梧翊说着这种话,逆严的理智瞬间飞了一半,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照做。 咬紧牙根再次艰难而缓慢的进入梧翊,好不容易到了底,逆严这才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每深入一分,梧翊都会因为太过刺激而收缩一些,跟之前的被动配合就是天壤之别,让逆严背脊都发麻了。 真是要命啊!逆严心想。 「我动了啊!」逆严确认道。 被紧迫感胀红了小脸的梧翊应道:「嗯。」 「你再叫我停,我可真做不到了...」逆严警告着。 「嗯。」 缓慢动着腰,但每一下,都能让逆严的神智飘走几分。 自知迟早会忍不住被慾念支配身体,逆严将梧翊抱起道:「你若是受不了,就咬我出气。」 话音刚落,逆严便开始放开一切向上顶。 他知道梧翊喜欢的地方在很里面,所以也没收着力,满满诚意服务着她。 而每顶到地方一次,梧翊就会因太过刺激而缩紧,让逆严忍不住闭上眼睛扬起了头。 这已经不是光『爽』这个字能形容的了。 梧翊上一次没来得及好好体会,加上这次逆严是看准角度在顶,她只觉得每一次的肿胀感都令她窒息。 只能说真的跟刚刚完全不一样。 全身像被逆严撑开般在舒展,她好喜欢这种感觉,忍不住伴随着节奏呻吟着。 一阵又一阵鑽进骨髓的酥麻让梧翊逐渐不知身在何方,指甲放肆地在逆严背后胡乱抓着,留下一条条几乎见血的红痕。 偏偏这正对逆严的胃。 对逆严来说,全身心投入的梧翊其实有点太紧了,紧到甚至让他有点痛。 但他喜欢痛。 他身体上不算特别敏感,痛觉能放大每一下摩擦带来的刺激。 下体的紧揪感,背后的刺痛感,护身咒的反噬,把一切都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阶段。 随着每一下律动,逆严开始低声喘息着。 「咬我。」他忍不住道。 梧翊摇了摇头。 她还受得了,用不着咬住逆严发洩。 喘息逐渐沉重,逆严再次说道:「咬我...哈..哈...大力咬我!」 梧翊这才从他支离破碎的语句中听出他渴望着梧翊咬他。 张开了嘴,梧翊朝着逆严的肩膀大力咬了下去。 伴随着牙齿陷入肉里,逆严脑中一片空白,忍不住叫了出来。 「啊..!」 这彷彿能让他登天的快感! 梧翊看见逆严背后冒出了细小的白毛,随着她下口的力道提升,白毛中渐渐浮现黑色纹路。 这是白虎的花纹。 意识到逆严喜欢这样,梧翊更加猖狂地对准了逆严的肩胛骨狠狠抓了下去。 细如针线的血丝,在逆严的背上顺延而下。 刺痛像电流般,流窜至每一根神经。 逆严近乎是求饶般的呼喊了出来,白毛也开始泛出光亮。 仔细一看,就连与逆严心连着心的渺穗戟,也在屋外越来越亮。 梧翊的发丝因剧烈晃动而跟逆严的交缠在了一起,结发,同心。 逆严的每一下碰撞越来越大力,让梧翊全身止不住颤抖了起来,手也因抓不住逆严,身体向后倒去。 逆严俯身压到她身上,左手的手指滑进梧翊的指间,紧紧交扣。 右手抬起梧翊大腿,再次用力挺进。 这个角度能更准确衝击到那让梧翊失神的地方,给她一次又一次彷彿陷入深渊中的失重感。 身体就像不再是自己的一般,除了顺着逆严的带领上下晃动,梧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咬我!」逆严用命令的口吻道。 但此时的梧翊哪能做出半点反应? 将脖子凑到梧翊嘴边,逆严一边加快速度一边用几乎是哀求的口吻再次道:「梧翊,咬我..大力..」 强行振作,梧翊转头狠狠咬向逆严的侧颈。 铁锈与咸涩的味道落在舌尖,梧翊甚至能感到逆严跳动的脉搏。 「梧翊!!!」逆严低吼着。 梧翊一惊,放开了嘴,怀疑是不是自己咬过头了。 但就这么一刻的松懈,当逆严再次撞进体内时,将梧翊推上了顶端,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身体剧烈收缩,明明睁着双眼却只能看见一片雪白,明明放声大叫着却什么也听不见,她失控痉挛着。 天地好像都不存在了。 只有紧紧抱着的逆严是真的。 而当他完全被慾念吞没时,就连小木屋都在晃动着。 聚灵丹中冒出一条发光的青丝,逆严露出了虎牙咬向梧翊身后的枕头。 一股滚烫感涌入梧翊下腹部,背后是从枕头里四散的羽毛。 直到逆严瘫软在梧翊身上,四周才恢復平静。 屋外渺穗戟的微光逐渐黯淡。 逆严总算知道,跟深爱的梧翊一起,与以往单纯的发洩慾望天差地别。 梧翊的每一个反应都像迷药般蛊惑着他的心智。 除了身体上的快感,就连心都能酥麻。 因为这是不是各取所需,而是双方在透过肉体交流着对彼此的爱意。 直到血液流回该去的地方,他也久久捨不得分开。 梧翊一边感受着逆严胸膛的起伏,一边轻轻玩弄着他身后的白毛,直至它们消失不见。 直到这一刻,梧翊心中才有一种实感。 她对逆严,不仅仅是喜欢。 她早已爱他爱到难以自拔了。 「你以前每次都会长出白毛吗?」梧翊问道。 「啊?」 「刚刚你背后长毛了。」梧翊在逆严头上亲了一下道。 紧紧抱了一下梧翊,逆严道:「应该是只有跟你吧!」 毕竟刚刚绝对是他所经歷过的,最刻骨铭心的一次经验了。 「梧翊,」 「嗯?」 「我爱你。」 【事后】 多年之后,在梧翊生產之时,逆严还是没有解开护身咒,只为了想跟她感同身受。 阵痛开始时,逆严还能勉强站住,但在產道开始撕裂,梧翊还得拼命把婴儿挤出来时,逆严几乎痛到要哭出来,连坐都坐不住。 但他能在地上打滚,梧翊可不行啊! 咬牙陪着梧翊死忍,直到长达两个时辰的生產结束时,逆严甚至连爬去看梧翊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身上再疼,也没心里疼。 他算是能忍痛的,都痛成这样,那超级怕痛的梧翊得有多生不如死? 当然,梧翊可不知道逆严在外面这么受罪。 不然应该会跟他说,娜萭有给她施针麻醉。当然痛还是很痛,但没到逆严那么惨就是了。 逆严也因为这么做,日后被万千仙娥当成是『别人家老公』的天花板,一时间成为天界佳话。 谁也不知道,当產妇跟他说:「恭喜逆严战神,是个女娃娃!」的时候,逆严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亲生女儿能不施护身咒吗? 但愿她天煞孤星,起码在逆严元神消散前,都千万不要给他生什么外孙!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