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宫闱(类清)》 捞尸 月亮半隐,云遮风静。 紫禁城宫门早就下了钥,一队五人的太监领着一个宫女行走在护城河边。 虞穗跟在那几人身后,腿软心惊,河边的宫苑早就熄了灯火,照亮前路的只有几人手上提着的宫灯。 这种黑灯瞎火的时候还出现在这里,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 虞穗出门时在衣角处缝了一小把糯米,听说糯米能辟邪,她这会子手指抖了抖握住这个衣角,跟上太监的脚步。 领头的太监走了会转头看了看她,又继续沿着护栏往前走了一段。 ”就这里了,准备下家伙什。“ 福泰是内务府派到乾清宫总管内务的大太监,本来这寻人的小事不归他管,但耐不住那丢了的丫头是琉璃宫熙贵妃屋里的二等宫女。内务府太监哪个不想巴结贵妃娘娘,福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不能让其他没根的东西越过他在贵妃面前露了脸。 虞穗跟着停下,她本身是御膳局的姑姑,管着各宫糕点小食,根本与贵妃不搭界。但坏就坏在,那丢了的宫女正是从她那里领了糕点后回程的路上丢了,她是最后一个见过的人。 各宫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但诺大的内廷每过段时间总是会失踪那么几个人的,大家也见怪不怪的。 今儿午后有小太监报了内务府,西四所过去的那段护城河里像是发现了尸体漂浮,白天派人去看过了,但为了不让死人的样子惊了贵人主子,内务府就贴心的安排了晚上打捞。 福泰捞了这活计,带着手下的几个太监儿子,还有那白天发现尸体的小太监走了这趟。 虞穗则是被内务府那管事安排的,她就住在西四所附近,又见过那丫头,管事为了巴结贵妃院里的主事姑姑,就把这吓人的活安排给她了。 这种欺负人的事情在宫里常有,虞穗习以为常,时常想起额娘跟她说的谨小慎微,吃亏是福。 只是这半夜捞尸实在是骇人。 她在一旁看着那几个小太监动作熟练的绑绳,拉钩。那下水的小太监更是踢了鞋子拔下来外裤,就趟进了还是平缓的河水里。 圆脸的领头太监喊了一声,从袋里掏出一把香烛点燃。 “都拜拜,咱做好事给枉死之人体面,佛祖保佑,鬼怪退散。” 虞穗也跟着拜了拜。 绳子一端绑在护城河石墩上,两个下水的太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往那河面拐角处走去。 虞穗手心握紧衣角,鼓起勇气往那水面上看了眼,只见一团东西堵在那里,隔着有些距离天又黑看不太清。 “姑姑,害怕吗?一会拉上来你就一口气憋着去认了脸就行。”福泰一脸和善讨好的看着这个故作镇定的丫头。圆领对襟的蓝色宫装,头上梳着把子头,素着一张脸头上也是无半点首饰,却难掩那与众不同的美貌。 福泰很惊讶,这样的长相为何没在宫内出头。 虞穗看了圆脸太监一眼,“怕,但谁让我领了这个差事呢,而且现在内务府认定我是最后见过她的,我还盼着赶紧了结了这事。” 福泰看了看下水两人,已经在那尸体处开始放钩了,钩子丢过去拉动尸体,再用棍子和绳子绑好,就可以拉上岸了。 “嘿,没啥好怕的,都是可怜人,我们给她捞尸那是行善,她能入土为安,我们也能完事领工钱。姑姑是在膳食局当差,当了几年了呀?” 虞穗感觉这大太监怎么有意无意打探她的事情,这眼下的事情都没弄完,她不太想说,但又不能得罪人。 “我在膳食局五年了,一直负责做糕点各类小食。” 福泰:“这是门好差事,干净又有脸面。” “嗯。”虞穗不想说话,那拉尸体的两人已经在岸边了。 福泰也看到了,“用板子垫着抬上来。” 几人湿漉漉的将尸体抬了上来,只见绿色宫装包裹的尸体已经开始发胀了,长长的头发糊住了那宫女的脸。 “小六子,去把那头发掀开了让姑姑看一眼。” 那瘦小的太监喳了一声便用细小的棍子扒开了缠着脸上的头发。 虞穗捏紧了衣角闭着一口气看了过去,惨白发胀的脸确实是那个小丫头,只是看起来比活着时候胖了不止一倍。 “是她,绿福姑娘。” 福泰几人得了她的确认拿了裹尸布覆盖住。 “抬起来,送到义庄去,让宫门口等着她的家里人去义庄领人。” 福泰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姑姑,那你自己回去,我们就交差去了。” 虞穗点头,舒出一口气来,脚步飞快的开始跑回西四所耳房。 熬一熬 虞穗回到西四所的耳房,同屋的铃铛还没睡,看到她进来连忙指着地上的火盆,“赶紧跨过去,这样脏东西就跟不进来了。” 虞穗照做,跨过火盆子又将糯米洒在了门口,呼出一口气赶紧关上门进了屋。 铃铛下床踩着鞋子忙上忙下给她端水拿衣服,嘴上还不停的问她:“怎么样?找到了吧,是不是那个绿福?” 虞穗点头,“是她,还好找到的及时没有发胀的太难看,还能看出脸来,就算惨白的胖了一圈怪吓人的。” 铃铛拍了拍胸口:“我估摸着这里面有大事情,贵妃的二等宫女不明不白的死了,贵妃那边看起来还不怎么上心,内务府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查,还是早就被人打过招呼走个过场?” 虞穗提醒她:“可别乱说话,这里面的事情不会简单,跟我们没有关系别多话会惹事的,内务府查不查我们都是一样照实回话,只是多问我几遍是肯定的。” 宫里女人斗法,都起来千奇百怪的手段层出不穷,在这众多女子围着一个男人的深宫里,寂寞的女人好斗的不少,即为了帝王宠幸也为了自己前程家族荣辱,这其中死那么几个不相干的人,是再正常不过了。 反倒是她们这些宫女子做到姑姑或者一方掌事后,比那些不受宠的宫妃还有点盼头,做好差事到了年龄就能放出去。 虞穗和铃铛是一同进宫的,同一批秀女两人都没被宫里贵人看上做了宫女子,做满八个年头就能放出宫去,十四岁进来,如今二十了,再有两年她们就能回家了。 虞穗坐在矮凳子上泡脚,跑了一天下来,脚酸的很,心里又累又怕,着实折磨人。 “你说我最近是不是走泥泞,这一个照面的事情,都让我碰到了。我琢磨着是不是得拜拜神仙了。” 铃铛捂嘴叹气:“神仙哪管我们这些宫女子的悲惨事,我看你求神不如求万岁爷,你长得这么好看有机会被万岁爷看到那才是出头了。“ 虞穗摇头,别说她只要熬两年就能放出去了,就算刚进来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自己家里官爵低位就算被万岁爷看上开了脸,那后面的日子只怕也是暗无天日,还不如回家当她的姑奶奶,起码不用做伺候人的事情。 “快别想这些,万岁爷老人家哪里看得上我们这样的,仔细办好差事熬到年龄出宫才是正事。” 铃铛也点头,有时候不过是开开玩笑,实际上都知道出宫才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你家里有给你定亲吗?” 虞穗想起年初家里来的信,点点头:“说是看了一个,交换了庚帖,但那人家里正好孝期三年,后面就暂搁下了,等我出宫也正好出孝了。” “那你家给你都安排的很稳妥了,只等着熬到头出去了。” 虞穗点点头,没再吭声,实在还有两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变数。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到时间就回家,是不可能去为了那一点点恩宠殊荣攀附万岁爷的,这几年见过太多没有荣宠的宫妃枯萎在深宫各个墙角。 虞穗收拾妥当上了炕,趴着身子吹了那小几上的蜡烛,屋子里暗下来,困意开始上涌。 只听铃铛还模模糊糊的嘀咕:“那新进的颜贵人,可真张狂啊,前几日打了皇后院里一个洒扫太监,那太监生生认了不敢告诉皇后主子。” “皇后惯不管事的,何况那颜贵人的阿玛是御前统领,就着这份面子她都能在宫里横着走,所幸万岁爷讲究,不偏不宠,讲究个雨露均沾。” 虞穗迷糊的应了声:“是啊,他老人家大概只看宫妃家世,所以还是得有个厉害的家世才能在这宫里立得住,我们就不要动这些心思了。快睡吧,我困得很了。” 屋内再无声音,一夜平静。 当差 御膳房专门负责皇帝的饮食,里面的每一个当差太监和宫女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从管理的女官大臣到厨役,每一个都是严格选拔。 虞穗能顺利进入御膳房当差那是眼红了不少人,她心细做事周道,做的一手精美又美味的汉家糕点,被内务府的大太监连英看上,破例点了她进了御膳房当差。 虞穗能有这身好手艺还是因着她娘田蓉,她娘是汉家小姐,虽不是什么大官女儿但是小富之家,田家靠着祖传的糕点开了好几家糕点铺,一家人过得富硕有余。 田蓉不像别的大家小姐,她很喜欢做糕点,这一爱好从小影响着虞穗。 在深宫里,她再次感念娘亲的好,她因着这个优点在这六年里过的还算不错,只要再熬过两年,她就能顺利回家,倒是她娘肯定会踮起小脚迎接她。 要说御膳房当差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早上必须比别的宫女都起的早,每天寅时三刻就得起床当差。 这不,昨晚吓得不轻,天还黑着就得抹黑起床了。 她轻手轻脚的点上油灯搁在角落,一边穿上厚重的宫装,脚上是一双足码的棉靴,她们旗人女子不兴裹脚,所以她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这厢收拾好,那脚下就抹油一般往御膳房赶。 紫禁城的宫墙刷的是正红的颜料,天还漆黑一片时,只有隔着老远一盏宫灯能照亮宫道。 她边走边想,比她还起得早的大概就是这些负责点宫灯的小太监了。 她缩着脖子小跑着进了御膳房,这会子没有尚仪局的嬷嬷路过,没人会管她的仪态,等到了御膳房里间她才放慢了步子,稳当的与当值的尚宫见礼。 “林尚宫,早好。” 林七娘是管御膳的尚宫之一,为人严厉公私分明,这样人当同事很好相处,毕竟在御膳房严厉能让人时刻专注,虞穗就挺喜欢跟她一起当差,她只要严格按着林尚宫的安排执行就行了。 “早上点心局做一道松子百合酥,一道枣泥酥饼,外加香滑芝麻糕,配两盅淡盐奶子茶,做完送到乾清宫万岁爷桌上。记得等万岁爷用完问问当差太监万岁爷满意不满意。” 虞穗作了半蹲领了差事。 这宫里谁最尊贵那自然是乾清宫那万众瞩目的万岁爷了,虞穗进宫六年,虽然领着御膳房差事,但愣是没有见过一次那位尊贵的爷,但她非常了解这位爷的口味。 喜欢鲜甜不腻口的,喜欢酥脆但不粘牙的,喜欢清淡但味道鲜美的,特别不喜腥膻,这口味让虞穗曾以为万岁爷是个汉家少爷,不是那草原来的勇猛汉子。 这想法当然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的,她有时候想想都觉得脖子发凉。 几样糕点和奶子茶做完,用银质碗盖改好,再用银壶灌上满满一壶热腾腾的奶子茶,香酥奶香沁人心田,虞穗口水不自觉的分泌了。 但是她可不敢再送餐前动那剩下的半碗奶子茶,除非她不要命了。 宫里的规矩多到离谱,比如御膳房的不能比皇帝先用,得送了餐回来才能填饱肚子。 虞穗将糕点奶壶妥善的装进四层的食盒里,一切收拾妥当等着专门送餐的太监队伍来提。 她做吃的时候厨房里有专人盯着,做完有专门的太监几人护送,确保送到万岁爷手里的吃食既安全又热乎。 她在门口等了又等,结果只来了一个面生的小太监。 小太监打了个千,怯怯的告诉她:“姑姑,我在乾清宫福泰公公手下当差,今天奉了福泰总管的命令来领御膳点心,只是公公只安排了我一人,说是让您陪着我走一趟亲自送去。” 虞穗眉头皱起,这不对呀,送御膳不归她管的,送御膳这事可大可小,她必然不能说一句就去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白皙的小太监,“一贯都是由专事太监的,怎么今日如此,万岁爷怪罪下来谁能担得起? 小太监抖了抖,颤巍巍的说道:”您放心,乾清宫太监都被万岁爷罚了,这会子就剩我,福总管让我来的,您不信可以问问你们尚宫,她肯定知道。“ 不用他说,虞穗自然是要问过尚宫的。 结果,林尚宫居然同意了她这趟亲自送。 这样下来,她虽然犹豫但不得不跟着走了一趟。 小太监提着食盒,她走在一旁,往那紫禁城最尊贵的之处走去了。 狗奴才 乾清门前一片宽阔的广场,一大清早空旷无人。 一路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越靠近虞穗越不敢发出声音,等到过了乾清门,便看到了正前方的乾清殿,那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左右两侧分别是东西配殿,名为亦妃堂和亦云堂。 两人进了乾清殿里的宁心堂,正堂中间摆着鎏金铜狮子熏香炉,此刻一股股淡淡的青烟从炉顶升起,某种特殊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虞穗还是第一次来到皇帝寝宫,低头弯腰跟在小太监身后。 两人刚在内堂门前站住,便有一个圆脸无须太监从里面出来。 ”御膳给我吧,姑姑留在外等会。“ 想来这人便是御前伺候的大太监福泰了,昨日黑灯瞎火她都没看清楚这太监模样。 虞穗按着规矩守在帘子外,听着里间福泰的声音。 ”万岁爷,您最爱的点心还有淡盐奶子,趁热用点吧。“ 太监的声音轻柔,像哄着人吃饭一般,很快里面就传出一声低沉的声音:”先放着,还不饿。“ 福泰自然不敢再劝,但也担心点心冷了影响口感。 ”万岁爷,奴才看着这点心做的是真花了心思。“虽然都是平时御厨呈上来的花色,但今日这摆盘确实格外精致好看。 皇帝不以为意,但也没驳亲信奴才的好意。 ”揭开看看。“ 松子百合酥洁白剔透,捏成朵朵百合花瓣,再摆放在绿叶盘中果然雅致美观。 ”倒是个有些品位的巧手,御膳房哪个做的?“ 福泰像是知道皇帝会问,笑着回道:”一位点心姑姑做的,正在门外候着呢。“ 皇帝抬眼望他:”你叫人候在门口的?“ 福泰连忙弯腰:”奴才自作主张了,只是觉得这人心灵手巧,让她多了解下万岁爷您的喜好,再照着多做几样更合您意的吃食来。“ 皇帝轻哼了一声,搁下手里的书坐回炕上,福泰连忙将银筷子递了过去。 郁祯皇帝挑剔的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外酥里糯香甜不腻还意外的不粘牙,确实合他口味,但也没多表示出来,只吃了一块便端起奶子茶喝了。 等皇帝用完,福泰也没敢再提让皇帝见见虞穗的话了。 ”行了,确实可以,让她进来问话吧。“ 皇帝一向对身边人算和善,那点心师傅手艺确实不错,还很是花了些心思的。 他也就愿意见见,做出这样精致点心的人是个什么样的。 福泰躬身出了内间,到了隔断处笑眯眯的对虞穗说道:”姑娘大喜,万岁爷招您问话。“ 虞穗惶恐不已,”公公,这,万岁爷要问啥呢?“ 福泰轻声道:”别怕,万岁爷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赶紧进去吧,别让万岁爷等久了。“ 虞穗战战兢兢的跟着福泰进去,低着头直到跟着福泰站住停下。 ”奴婢御膳房虞穗叩见皇上。“ 她根据宫规行了个最高级的跪拜礼,跪在地上低着头。 ”起来吧。“ 不远处炕上一片明黄,那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她没想到近处听来万岁爷声音都这么动听。 ”不必拘谨,抬起头来回话。“ 虞穗不得不抬头,但视线偏低,不敢直视龙颜,只两眼盯着那明黄龙袍上的龙眼了,不怒而威着实吓人。 郁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离上朝还早了半刻钟,也不知道今天是心情好还是吃的确实舒服,别有兴致的愿意见个伺候饮食的宫女。 他让她别紧张抬头说话,不过是些套话,等他将眼神转到眼前宫女脸上时,却难掩惊讶。 他侧脸看了眼福泰,这狗奴才胆子真大,居然敢将这样容貌的女子弄到他眼前来。 ”今日点心你做的?“ 虞穗不知道皇帝心思,只规矩的回话。 ”回万岁爷,是奴婢做的。“ 皇帝眼神不变:”嗯,做的不错,下去吧。“ 虞穗很意外就这么两句话,何必让她进来问话呢?但帝王心思她个小宫女自然不懂,头也不敢抬就行礼告退。 等到出了乾清宫,她背后的巾子都汗湿了,这伴君如伴虎果然吓人,自己又饿又怕的感觉头都晕了。 她连忙踩着小碎步回到了御膳房,进了小隔间匆匆进食。 她不知道的宁心堂里,大太监福泰正跪着发颤。 皇帝阴沉着脸站在窗畔,手里摸索着一串佛珠,半响没说话。 ”万岁爷,您息怒,奴才只是心疼您,您生气罚奴才就是,别生闷气。“ 郁祯冷哼道:”狗胆包天的奴才,朕的心思也敢揣测,自己去按规矩领罚。“ 福泰连连谢罪,嘴里却还嘱咐道:”奴才去领罚,万岁爷您今日上朝就让小桂子伺候一旁,奴才今日就偷懒了。“ 皇帝理都没理他,转身往正殿上朝去了。 福泰擦了擦汗,露出点笑,主子的心思他做奴才的最清楚,那姑娘肯定有福了。 万岁爷请翻牌 辰食忙完,晌午的茶点也需要提前备好。 御膳房的三正餐只需按时呈上,但点心却不是,有时候会有临时的传唤,比如皇帝接见亲近大臣或者偶尔想加餐更或者皇帝赏赐某个奴才,那都是可以用点心赏赐的。 毕竟御膳房出来的点心在紫禁城外可以卖到十两银子一盘,那些富贵人家还争着抢着要的。 虞穗对于做点心颇有心得,样式口味也不会拘于统一,还时常根据时令调整点心的用料和口味,比如眼下正是初春时分,一个干冷的冬季过去人极容易咽干冒火,虞穗谨记阴阳相调,不足则补,有余则泄的原则,最近做的吃食点心用料都是有健脾开胃,生津滋润之功效的食材。 比如眼下要准备的就是一道香椿薄饼,既符合时令又味道奇好,往年做了它,万岁爷能一盘都用完,那可是极少的时候。 万岁爷多吃几口,那她们这些人就像得了赏一般干劲十足,那些有眼色的太监甚至还会来示好,帮你干这个干那个。 虞穗是不喜欢这些的,做好分内事那是应该的,何况她也没有什么能给那些太监的,自然不能占人便宜。 她正剁着馅呢,门外就有个脸熟的小太监在那晃来晃去。 她不想搭理,便装作没看到,只专心做馅子揉面。 等到晌午时,三盘子香椿煎饼外加一壶银耳莲子汤便出来了,皇帝没有指定吃食的情况下,一般都是御厨做什么,皇帝吃什么。 当然,她主要负责皇帝的吃食,那些宫妃阿哥格格的吃食那归各宫小厨房,实在没有的那也是吃御厨房的大食堂,统一配菜送到各宫。 门外小太监走了,换了个大太监,还是个熟人。 虞穗看到来人,没法再装了,只得上前行了个宫礼。 ”福总管怎么亲自来了?可是万岁爷有什么其他吩咐?” 福泰身上稍胖脸上如圆盘,笑起来挺和善,但虞穗不会认为这御前大太监是个好相与的,不过是跟其他大太监一样,有多幅面孔罢了。 “虞穗姑姑,老奴是来帮万岁爷传茶点的,刚忙完一上午,这会刚歇着。” 虞穗对皇帝的作息还算清楚,肯定是肚子饿了才会午餐前传点心。 “公公,奴婢刚做了一些香椿煎饼,您看看可行?还有一盅银耳莲子汤。” 福泰揭开看了看,煎饼两面金黄,汤羹浅淡香浓,看着就很有食欲。 “姑姑手艺没得说,万岁爷肯定喜欢。” 福泰盖好,转身喊了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小桂子,来装好了。” 说完站在一旁笑着跟虞穗介绍:“这小奴才是我的干儿子,往后他带人来传膳,姑姑你跟他多熟悉下,有必要时候也跟着亲自送几趟,在万岁爷面前露露脸对你有好处。” 虞穗点头应下,心底却很排斥,她一个做点心的跑万岁爷面前露脸干嘛? 场面话还是得说的,她感恩戴德般送走了大太监和小太监,松了口气回到灶台旁,捶了捶腰矮身坐下。 这趟忙完直到晚饭前应该都不会有她什么事了,只需备好面发酵,再计划好晚上和明早的点心了。 · 乾清宫宁心堂,火旺的地龙将整个屋内都烘的暖洋洋的,紫禁城的主子乾兴帝正闭目养神,一旁的小太监矮身给主子捶着脚。 福泰端着餐食放在了一旁,低声问道:“主子,可要用点?” 郁祯闭着眼没睁开,淡淡问道:“是什么?” 福泰揭开盖子,“回主子,今天御膳房做的香椿煎饼和银耳莲子羹。” 油脂与香椿的香味扑面而来,夹杂着银耳莲子的淡淡清香,郁祯不由睁开了眼,往茶案上一瞥,色香味俱全,装盘还别具风格。 “又是那个点心宫女做的?” 福泰忍住心底的笑意:“是的,往年的椿饼也大多是她做的,您吃过都说好。” 他要是早知道这做的一手好点心的姑娘长成那样,他早就要让她在皇帝面前露脸了。 郁祯坐起身,那捶腿小太监立马腿下。 “摆上吧。” 福泰手脚利索的摆好,躬身扶着皇帝坐好。 乘着这会空挡,内务府的总管太监连英端着一个红底黑漆盘子进来,里面隔着一张张的绿头牌子。 “皇上,还请您翻牌。” 郁祯看了眼福泰:“今日到日子了?” 福泰弯腰回道:“回万岁爷,今日初三,前面五天您都没翻牌子,按例是需要翻牌了。” 郁祯点头,示意连英端过来。 他扫了眼那些名牌,回忆起前一次临幸好像是招的颜贵人,按次序这次应该是福嫔了。 不带犹豫的伸手就翻了福嫔的绿头牌。 ”你们内务府对这些事倒不用这么上心,朕兴趣不大。“ 连英总领内务,这翻牌子的事关乎整个后宫宫妃,所以他都是亲自送来。 听了皇帝的话,他连忙跪下宽慰:”万岁爷日理万机,我们做奴才的自然要为您方方面面考虑到,这春日里火旺,不及时泄了恐伤了圣体,还请万岁爷恕罪。“ 郁祯鼻腔里笑了声,“行了,下去吧。” 第六章幸妃(肉)慎入 夜晚的紫禁城充满神秘和恐惧,月光洒在古老的宫殿上,仿佛能听到前朝宫人的回声。 宫道上每隔一段路就有宫灯,但微弱的宫灯没法驱走厚重的黑色。 一队净事房太监行走在宫道中央,为首的两个太监提着灯笼,后面的六个太监却是合伙举着一个长长的物件,从远了看像棺材,只有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床卷起来的被子,里面还裹着一个人。 如果虞穗在这里,她肯定会低头避让,这是宫里妃嫔被招去乾清宫临幸的固定招式。 今日领事的太监是内务府大总管连英的干儿子连进,专门在净事房伺候后妃们做临幸准备。 抬着人走了小一刻钟才到了乾清宫,皇帝穿着中衣坐在宁心堂看着书,丝毫没关太监们将妃嫔送上了一旁的龙床上。 按老规矩,侍寝的嫔妃得先向皇帝行跪拜礼的,这会脱得光光的,福嫔掀开被子跪在床上,弯着腰向坐在对面炕上的皇帝行了跪拜礼。 赤裸着身体那小小的两只乳垂下来像两只小兔子,跪着的身体白皙。 “奴婢给万岁爷请安。“ 福嫔红着脸,跪在床上,等了一会也不见皇帝出声喊起,紧张的身体略略发抖。 皇帝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看着赤裸的女人跪在床上,冷清的皇帝难得有些意动,便放下手中书走了过去。 ”起磕吧!“ 他脱了鞋子坐上床,跪坐着的福嫔便凑近身子,低垂着眼睛小声道:”万岁爷,奴婢给您更衣。“ 她松开抓着的被子,伸出手来拉开他中衣的带子,剥落下衣物,便见到一具均匀修长的身体,骨架适中肌肉轻覆,平整的小腹及那正蓄势待发的龙根,再看向那张冷峻漂亮的脸,整个大乾朝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神仙似的人物来。 她不敢多看,伸出去去颤巍巍的去摸那胸腹,妄图勾起皇帝的欲望。 两人挨在一处,皇帝心猿意马,底下那物开始蠢蠢欲动半硬起来。他对于临幸妃嫔就像应付责任,但此刻两人赤裸相对,再冷的性子也是起了兴头了。 ”万岁爷,您躺下还是我躺下呢?“ 侍寝的嫔妃是要守规矩的,两人行事不能照着嫔妃的意思来,得问过主子爷的意思。 郁祯熟知这些,淡淡开口:”你躺下吧。“ 他看着女人那粉嫩嫩的乳尖还有那鸽子大小的雪白小乳,总觉得这姑娘太小了,明明今年十六了,进宫伺候也一年了,怎么这副身子还是这么稚嫩模样,让他时常下不去手。 他翻身覆上,用腿打开她的两腿,底下硬起来的物件开始寻着女子那蜜穴处顶上去。 可那里还是一片干涩,根本插不进去。 ”怎么回事?你没有做好准备吗?“ 嫔妃侍寝那是有固定规矩的,沐浴后会在那处塞入玉势,等到送过来就正好方便他直接插入。 福嫔瑟瑟发抖:”万岁爷息怒,是奴婢那处太小了,玉势塞不进去,奴婢就大胆没用。“ 皇帝皱眉:”那没有小的吗?“ ”管事说小的那个已经损坏了还没能补上。万岁爷你别急,奴婢有办法。” 福嫔满脸通红,伸出两指轻柔的抚上两人连接处,手指灵活的开始按揉打圈,时不时刺向里面。 不过一会,那底下便有水流出来,渐渐的两人连接处湿漉漉的一片。 他抬头看向福嫔,只见她正闭眼张着嘴巴呼气。 “啊!万岁爷,奴婢可以了,您进来吧。” 皇帝低头看了眼,那处果然有水流出了。 他两腿固定,腰臀用力,狠狠的插了进去,一击到底。 “啊!万岁爷!” 福嫔也不敢喊出什么污言秽语来,深怕玷污这神仙一般的帝王。 皇帝感到自己那处被湿漉漉的暖热包裹,很是舒服,便两手按着女人的胯开始进出起来。 动作也越来越快。 随着动作快起来,那福嫔的两只小兔子也跟着上蹦下跳的,欢快不已。 皇帝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些想笑,忍着笑意,用手按着了那两太过欢快的兔子。 他不是没有揉过妃嫔的乳,只是摸起来总觉得怪怪的,那一处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为他的皇子留下来的口粮。 不过今晚来了点兴致,伸手摸了阵,软软糯糯,还不错,就是再大点就好了,那奶尖尖倒是不错,粉粉嫩嫩捏一下,底下的福嫔就抖一下,夹得他龙根很舒服。 就这么随性玩了一会,他便觉得够了,这种事情玩多了丧志,他一向能控制自己。 等到底下福嫔开始缩着肚子开始高潮时,他便也泄了出来。 福嫔红着脸,睁眼看着他:“万岁爷,要奴婢给您舔干净吗?” 皇帝皱眉,摇头拒绝了。 也知道这些话术都是净事房那些太监嬷嬷教的,妃嫔侍寝那些房内术都会有专人教导。 “叫人进来伺候,你也回去歇着吧。” 连进听着声响便安排人送了水进来,福嫔披着个披风裹着光裸的身体准备下来伺候。 皇帝看了眼拒绝了:“你们送福嫔回去,这里不用她伺候。” 等福嫔出去了,连进又进来问:“万岁爷,是留还是不留呢?” 皇帝看了眼床榻,说了句:”留着吧。“ 连进连忙领命出去了。 这留着的意思就是这次侍寝妃嫔可以留着龙精,净事房记档,届时妃嫔有孕就有记录可查了。 —— 临幸的应该有那么几章,介意的可能要跳过哦。 感情线皇帝目前是没有感情的,只有责任。 等和女主在一起后,才真正的有了感情没有再碰其他宫妃,但责任还是要担的。 提拔 一场幸事下来,已经巳时一刻,皇帝沐浴更衣完毕,浑身舒坦放松。伺候一旁的大太监福泰瞧着皇帝脸上神色低声问道:“万岁爷可要用点羹汤?” “传吧。” 福泰得了令,连忙躬身退出,转身前便看到皇帝已经坐在了御案前开始批阅奏折,而掌灯的宫女在一旁伺候灯火。 福泰看着案前的天子心底不由感慨,皇帝是最勤勉的皇帝,但冷情也是真的冷,伺候他的嫔妃没有哪个不怕他的,就连他身边贴身的奴才那也是对他战战兢兢,那一身的气势没有哪个奴才不畏惧,可实际上,皇帝对身边人一向宽厚,还从没随意打杀过。 退出宁心堂内间,福泰连忙去外间暖阁,当值的小太监小桂子正在打盹。 “小桂子,赶紧醒醒。” 那清秀小太监瞬间警醒,看到是他后连忙低头。 “去御膳房传膳,记得让送些简单易消化的汤汤水水就好,别太油腻了。” 小桂子连忙领命:“是,儿子知道,马上就去。” 不待小桂子走远,福泰又出声拦住:“等会,你看看是不是虞穗姑姑当差,如果是她记得让她跟你一起送一趟。” 小桂子没有多问领了差事就匆匆去了。 福泰看着小桂子走远的背影,两手叉在腰间,出神的望着远方。 御膳房的晚上每天都有人当值,今夜正好赶上虞穗当值,她早早备好了一锅北芪瘦肉汤,这会正守着汤打瞌睡。 御膳房当差的奴才都已经回去歇息了,灯火熄灭只留下一盏微弱的守夜油灯,虞穗便守在这油灯旁打瞌睡。 当今这位万岁爷是极自律的主子,晚间进食是很少有的事情,所以御膳房晚上当值都是一个人应付着,虽然都是准备着吃食的,但基本上都是留到第二日给其他宫里送了。 虞穗理所当然以为跟往常一样。 一片寂静的宫苑间,隐隐传来脚步声,虞穗一个机灵站了起来,便看到门外一个小太监走近,等到近处一看是早上才见过的乾清宫太监小桂子。 是来传膳了。 “虞穗姑姑,万岁爷传膳了,这会子有什么好消化的汤食吗?紧着赶快送过去。” 虞穗掀开锅盖:“有备好的北芪瘦肉汤,选的猪腰枚肉、北芪、天麻,一同炖煮后,汤浓汁香正是鲜美,而且这汤性温和,是给万岁爷春季滋补的上品,还有一道山药软糕,软糯香甜。” 小桂子也不懂这些汤食讲究,只顺势要求道:“还得麻烦姑姑亲自跟我送一趟,我对这些不懂,万岁爷万一问起来也好有个人回应。” 虞穗想了想没法拒绝,便将汤盛进汤盅放入食盒,再拿了素白盘子装上山药糕,码的整整齐齐,盘外装点几朵小花饰品,看起来赏心悦目,盖好盖子也放入食盒中。 等收拾妥当,小桂子便主动接过食盒。 “姑姑,您往前带路,我来提着。” 虞穗便随他去,两人快步进了乾清宫。 皇帝还在案前处理政务,掌灯的宫女静立一旁,如隐形人一般。 福泰端着盘子进来,一一拿出摆好,才转身提醒皇帝。 “万岁爷,趁热用点?” 郁祯没抬头,忙完一阵才起身走过来,轻提衣摆坐在绣凳上。 鲜香扑鼻的汤,外加一碟摆盘熟悉的糕点,皇帝看了眼,轻笑道:“又是御膳房那丫头做的?” 福泰回道:“回万岁爷,今晚虞穗姑姑当差,这些都是她做的。” 心里不由暗道:万岁爷果然对那丫头上了心,要知道万岁爷对那些侍寝过的嫔妃都有不记得的。 福泰连忙帮着伺候,等到皇帝吃完半盅汤,几块山药糕,他才惊觉一向对饮食克制的皇帝今天吃的有些多,平时就很克制晚上进食更是少见,这回是真的大开眼界了。 不等福泰出声提醒,皇帝便放下了筷子,拿着毛巾擦了擦嘴和手,正低头提着袖子轻挽起。 “御前伺候的宫女是不是到年龄放出宫了?” 福泰那机灵的脑子飞快转起来,不明皇帝怎么突然提起这遭:“是的,万岁爷跟前伺候的司寝姑姑到了年龄,下个月就能放出去了。” 皇帝轻嗯了一声又问道:“那找好了替换的吗?” 福泰脑子突然就转过来了,请罪道:“万岁爷恕罪,奴才偷了个懒,想着还有一个月就没有提前找好替换的,奴才明日就安排起了。” 皇帝嗤笑了一声,“将那做点心的丫头调到提拔到御前伺候,至于顶替哪个位置你自己看着办。” 福泰心有所至:”万岁爷,您屋里少的司浴姑姑要不要也填上。“ 皇帝看了他一眼,”你看着办。“ 福泰心里乐开了花,这意思是终于肯用司浴了。 但他脸上不显只疑惑道:“万岁爷怎么突然想着提拔虞穗姑娘了呢?” 皇帝讳莫如深的笑了笑:“怎么你会不知道?她顶着那么张脸,你觉得朕会让她埋没在御膳房里?” 福泰这回是真没猜到皇帝的深意,只道:“奴才不敢妄测圣意。” 皇帝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立定,散漫的站在那里消食,想到什么似的又说了句:“朕不是死心眼,你们这些奴才心里别想的太荒唐。” 福泰吓得赶紧跪下,请罪。 却发现皇帝并没生气,只是真的在说他不是死心眼,至于说的什么事,福泰心里是有些影子的。 是不是看上你 虞穗守在宁心堂外间屋檐下对于内间的话听的并不清楚,她守着规矩低头站在那里一动没动。谨记教导嬷嬷的教诲,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脚下那方寸地砖,站了这么会,她连那地砖上纹路都记住了。 就在她开始将视线移到鞋面时,隔间帘子打开了,她抬眼望去,福泰那圆盘一样的脸正笑开了花。 “姑姑好人遇好事了,万岁爷口谕将你调到宁心堂伺候了,以后就是御前伺候的一等宫女了。” 虞穗震惊的睁大了眼,连忙半蹲下行礼:“安达,奴才惶恐!” 她进宫六年了,第一年进行宫规教导时候就因学的不是很好被分配到了御膳房打杂,直到被御厨发现她做点心的手艺才得到重用。眼下她离出宫就两年了,让她重新去学伺候主子的活,她一时半会是真不想,更何况是伺候要求极高的万岁爷。 福泰笑呵呵的扶起她,将她拉到外间暖阁说话。 “姑姑可是有什么忧虑?宫女子能上御前侍候那是天大的福分了,不说被主子爷看中开了脸,就是伺候到年限放出去那也是被大家大户抢着争娶的良女子呀。” 福泰说的这些,虞穗自然都知晓,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这么多年在深宫小心谨慎图的也不过是顺顺利利出宫跟家里人团聚罢了。 虞穗又想给他行礼,被福泰给拦住了。 “你且说你有什么顾虑?老奴尽力给你打消了,只万岁爷那里可容不得人拒绝的。你可晓得?” 虞穗白着脸点头,“奴才知晓,只是奴才一直在御厨房当差,伺候主子爷的事情是半点不会啊。” 福泰也知晓这个,但这都不是大事,“那你宫规都懂的吧?” 虞穗自然点头,宫规礼仪那是每个宫女子必须过关的,她不能不懂。 “那没多大事,这个月你就跟着司寝姑姑学,等下个月司寝姑姑出宫了,你才独自当差,不用怕,万岁爷很随和的不吃人。” 虞穗还是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心事重重的提着食盒掌着灯回了御膳房。 后半夜,御膳房也不用当值了,她闭上炉火一个人摸黑回到了西四所耳房里。 黑漆漆的房里,她也没点灯,怕吵到铃铛休息,一个人怔怔的坐在炕上发了会呆。 “呀,怎么在那里不声不响的,吓我一跳。” 黑暗里铃铛爬起来点燃了半截蜡烛,照着两人神色不同的脸。 虞穗连忙接过蜡烛放好。“是我吵醒你了?” 铃铛摇头:“没有的事,我是口渴了。” 虞穗端过铃铛的茶碗倒了一碗冷茶,“冷茶行吗?” 铃铛点头:“行的,睡得太燥了,冷的喝了舒服。” 铃铛喝完便靠着被窝里拿眼睛瞄她:“怎么这样怪怪的坐在那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虞穗摇头又点点头。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呢,我们俩你还怕我告状不成。” 虞穗跟铃铛那是从进宫前就认识,再就是幸运的两人都被派了差事分在了一间房舍,一起住了六年,关系情同姐妹。 “当然不是了,刚才福泰总管告诉我明天开始去乾清宫当差。” 铃铛猛地坐了起来,“真的啊?穗穗你这是走花路啊,御前宫女可是一等宫女一个月领五两银子呢。你这是要发达啊,怎么还闷闷不乐的,想想你在御前伺候两年,到时候能存一大笔银子回家嫁人啊。” 虞穗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抗拒,如果真能顺利出宫,其实也不赖,但她这心里跟打鼓似的觉得不对劲,哪有这么提拔伺候的呢?从厨娘到一等宫女,怎么想都不对。 铃铛看她不吭声,便推了推她问道:“是担心自己胜任不了?” 虞穗点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除了会做点心,其他事情总是做的不尽人意,让我梳个头我都能扎歪。这样怎么能去伺候万岁爷他老人家?” 铃铛也想起自己好友这些小瑕疵来,不由也有些担心:“那你多加小心事事仔细些?” 两人都知道宫女的差事由不得自己选,更何况是万岁爷的意思。 铃铛突然脸上一阵怪异地看着她:“穗穗,万岁爷会不会是看上你了?毕竟你长得这么有特色,身条高挑胸大腰细,脸却稚嫩可爱,比那些所谓的弱柳扶风的美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虞穗连忙红着脸打断她:“好了,别瞎说,万岁爷什么人能看上我一个奴才?不是早说了万岁爷根本不看脸只看家世吗?你觉得我阿玛一个守城门的能有啥家世。我看万岁爷就是被福泰大总管给误导了,最近老是让我去送御膳,我还奇怪来着。” 铃铛拍了拍她:“如果是福泰总管推荐了那你更不用担心了,安心做好差事肯定不会有问题。” 虞穗点点头,起身倒水擦了擦脸。 “但愿顺遂度过这两年,我是真不想变动差事。” “哎,谁说不是呢?比起在宫里过的比狗低贱,还不如回家当我们的姑奶奶。” 虞穗笑出声来:“可别这么大声被人听到了可不得了。我前段时间还看到薛常在的侍女拿着绣品拖了太监出去卖呢,我想想要是让我过这样的日子,我宁愿当奴才也不去要那天恩垂幸。”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一会话,渐渐都睡了。 忌讳 翌日一早,虞穗便接到了内务府的调派,她的差事名牌也从御膳房换成了乾清宫。 内务府特意派了人来跟她讲了御前伺候的规矩,还给她拿了两套浅绿色的一等宫女衣袍,虞穗都仔细接过。 “虞穗姑姑,往后您就是上差姑姑了,有麻烦到您的还请多担待了。”那管事太监一贯圆滑惯会巴结人。 虞穗挺不习惯的,只谨慎的点点头,不敢多说什么,等到人都走了她才将东西都收进包袱里,再拿好东西回看了一眼住了六年的小屋子,往后怕是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 那屋里虽然简陋,但一只碗一个盆都是她置办的,如今要去乾清宫当差,住的都是挨着皇帝的暖阁,自然带不走这些她用惯了的物件了。 她一样一样收好,留给了铃铛,再提着包袱往乾清宫去了。 进了乾清门就正好遇到了小桂子,互相见了礼才知道小桂子正要去找她。 “是福泰总管找我有事吗?” 她这人都还没来,应该不会就派她差事吧。 小桂子摇头:“奴才也不知道,但你赶紧去吧,福总管找得挺急的。” 虞穗跟着小桂子进了乾清宫外围暖阁,连忙将包袱放好,便去了里面隔间见福泰。 虞穗穿的宫女常穿的平底鞋走路又快又稳,几下子便到了福泰面前。 她按着宫礼行了个半蹲礼,人还没蹲下就被福泰拉住了。 “姑姑多礼了,跟我个伺候人的太监行什么礼呢,往后都不必。” 嘴上这么说,福泰还是为她这份给脸面心底受用。 虞穗笑了笑站好,“大总管找我是有急事吗?” 福泰笑道:“没有急事,就是让你今天跟另一位一起见见万岁爷。” 虞穗不解,还有其他人一起调来当差了吗? “你往后就领司浴的差,还有个宫女子领司寝的差。你过来,你们两见见。” 虞穗往里看去,才见到一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宫女子正站在那里,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女子便也迎着她视线看了过来,倒是没有半点惧怕的。 虞穗心里一阵害臊, 感觉自己比这小丫头还更胆小怕事。 “这是贵妃娘娘指派过来的云珠,今年十五比你小几岁。” 虞穗按理行了个普通的礼,叫了声:”云珠姑娘。” 那丫头回了礼,然后便大方的开口:“我知道你,你是虞穗姑娘。” 福泰笑道:“得,既然认识那就不用我多介绍了,一会一起进去给万岁爷请安,往后就都是伺候万岁爷的人了。” 两人应是,跟着福泰进了宁心堂里间。 虞穗一直低着头也不敢到处看,上一次皇帝让她抬头她都没看清皇帝长相,这回她肯定得鼓起勇气看清楚了,不然以后在跟前当差她不能弄得人都不认识。 两人跟着福泰碎步移到那一抹明黄前两丈处停下,两人恭恭敬敬的行了半蹲礼,虞穗挺直着后背,略低着头,姿势标准挑不出任何错处,耐性的蹲着直到头上响起冷清的声音。 “起来吧。” 虞穗看着身边比她矮了一截的云珠起了身,她也跟着一块起来。 两人安静的站着。 “以后好好当差,朕的规矩多但不难,让福总管给你们都讲讲,记住了不要犯。” 后面的话皇帝没说,但意思都达到了,虞穗还好,那小丫头却有些抖,刚还觉得她胆子大,原来也是个纸壳子。 两人恭敬的回道:“奴才遵旨。”皇帝视线从那进屋便低着头的虞穗脸上划过,挥了挥手。 福泰便出声让她们下去了。 虞穗心道糟糕这下还是没看清楚万岁爷啥样子啊。 屋外有两个长相出挑气质稳重的宫女候着,见她俩出来便将她们领到了外间暖阁。 那圆脸点的宫女先介绍了自己:“我叫秀冬,是司茶宫女,今年十八,在御前伺候两年了,你们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也可以问大总管。往后我们一起住这间暖阁。” 众人环顾了这个雅致又保暖的小隔间,都很满意。 另一个尖瘦些宫女声音细细的开口说道:“我是司寝宫女秀珠,下个月就能出宫了。这个月会带着你们熟悉差事。万岁爷疼惜咱们宫女,安排的住处都是最好的,但你们切不可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还有这里离万岁爷近,没事不要喧闹,主子爷传人就立马过去。” 虞穗都认真听着,只是有些奇怪,御前三个大宫女,司茶司寝司浴怎么少了司浴。 或许她的疑惑太明显,秀珠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以前是没有司浴的,万岁爷一向用太监伺候沐浴。” 虞穗差点吃惊叫出声。那怎么突然让她来当司浴宫女? 其他三人都没说话,她也不敢直接问出来,只感觉那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好。 这样可不行,在宫里当差最忌讳与人不同,要么会惹别人记恨,要么会引人忌惮,不管哪种都不是一个期盼安稳度日的宫女想要的。 司浴 只想安稳出宫的虞穗,磕磕绊绊地极力解释:“我只想跟秀珠姑姑一样熬到年岁安安稳稳出宫,绝不敢有任何逾越的心思。” 几人看她信誓旦旦,便也没为难她,秀珠和秀冬两位姑姑带着她俩仔细讲了讲伺候时的一些忌讳。 “万岁爷不喜欢闻到花露和香包的味道,你们近身伺候的切记别整那些,还有司寝的只负责铺床不需要暖床,司浴的话我也不大清楚,得大总管来给你提醒。你们记住主子爷虽然规矩大,但只要好生伺候不会亏待我们。秀珠姑姑的婚事可是万岁爷做的主,这福分可不是随便谁都有,也就我们这些近前伺候的才有。” 虞穗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只差拿出纸笔来记录了。 身边的云珠却老神在在的,似乎另有心事,但两位姑姑都没说什么,虞穗自然也不敢多嘴。 等到夜色降临,虞穗在乾清宫当值的第一天也就正式开始了。 御前贴身伺候的就她们三个宫女子,除了分给自己的差事,平时还得见机行事,比如帮着送送东西或者跑跑腿,当然这种情况也很少,皇帝基本都习惯使唤身边的太监,大太监再使唤小太监。 秀珠带着云珠进了皇帝寝房,正式带着她做司寝的差事。 虞穗没法只能也跟着,至今还没人来跟她交代司浴应该做些什么,不能做些什么。 她隔了几步站在云珠身后,尽量不影响到她们。 秀珠抱起明黄色的床褥,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第一步,万岁爷睡前,我们得将被褥熏热,既杀虫也能除潮,这样万岁爷睡起来才能暖和,特别是春夏交替潮湿的时候,一定要熏好被子。” 秀珠手脚麻利的点燃熏香,翻动被褥。“熏香切记别点太浓,还有只能用乾清宫提供的檀香熏,别用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料,万岁爷不喜。” 云珠一旁都听着,虞穗不由自主也认真听个全,甚至生出让她做这个差事就好的错觉。 熏好被子,秀珠便讲解如何铺床,枕头如何放置,被褥放哪边等等,足够的细致周到。 虞穗都仔细记着,她现在来了乾清宫那是真的是时刻谨记多学多记,就怕在这些自己不大熟练的事上出篓子。 这边教完,宁心堂前厅便传来了请安的声音,是皇帝从御书房回来了。 福安那尖细的嗓音老远传来:“传膳。” 这话一出,虞穗条件反射的想起身做菜,再回神才记起自己现在不在御膳房当差了。 “都出去吧,从旁边走,别惊了圣驾。” 三人沿着角落出了内间,在隔断处待着。 等待传膳的间隙,福安弯腰请示:“万岁爷,今晚就寝前沐浴吗?” “安排吧。” “奴才这就安排下去。” 福安身为贴身伺候的大太监自然知道皇帝的习惯,平时两日一沐浴,天气热或者出了汗那就是一天一次,今天皇帝在库布跟宜亲王练了几下,肯定是需要沐浴的。 他自然得主动询问主子。 福安往外瞧了一眼,安排小桂子去准备沐浴的事宜,再回头想起虞穗来了。 他往隔间扫了一眼,便看到虞穗正宫姿端正的立在那里。 他跟一旁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喊虞穗出来,自己先往外走了。 等到了堂外屋檐下,虞穗也跟着小太监出来了。 “福谙达。” 虞穗规矩的立在福安身前,等着大太监指示。 福安咳了咳温声道:“别紧张,今天一直跟着万岁爷忙忘了跟你说司浴的事情,这会有空给你讲讲?” “还请谙达指点。” 福安点头满意:“万岁爷一向用小太监伺候沐浴,但这回我给你安排了司浴差事,万岁爷没有反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虞穗茫然抬头:“意味什么?” 她不愿也不会多想,安排她差事她就尽心办好就是。 福安露出若有所思的笑来:“姑娘你在万岁爷那里是不同的,以后肯定是大好前途,只是要记着老奴我的好啊。” 虞穗低头不敢接话。 福安看她样子也知道不好再多说,便开始提点她差事。 “万岁爷沐浴得提前把衣物熏好,中衣得每日更换,牙粉皂角也要及时备好,如果万岁爷没有需要不要主动去给他老人家擦澡,当然如果他有要求那你千万别拒绝。有时候政务繁忙,万岁爷喜欢泡澡时候叫上小太监按按肩膀,如果叫到你也别慌,好好按就是。” 虞穗越听脸越红,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伺候男人洗澡本来就很臊了,还得接触身体她打心里想拒绝,就算他是皇帝她也不想。 福安看她脸红打趣道:“别不好意思,万岁爷是主子爷,你就当服侍你的祖宗一样,尽心尽力就成。” 虞穗闷声点头,又有些懊恼,万岁爷的脸她都没看清,就得给人洗澡看遍他全身了。 伺候沐浴 烛火通明的宁心堂安安静静,皇帝用完晚膳后歇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在书案前处理政事了,宫人在外间忙碌时都是小心翼翼不发出声响。 宁心堂后面的浴清堂是专门为供皇帝沐浴而建,房间不大,屋里正中放置着一个大型的木桶,木桶边缘镀了一层金,看起来贵气无比。房间一侧还布置了软榻以便皇帝沐浴后暂时的休息,两侧则是帷幔,此时都收在了金钩里,垂下长长的缨穗。 虞穗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小桂子熟悉浴堂里的布置,还有伺候洗浴的步骤方法。 一整套学下来就是一个多时辰。 “虞穗姑姑你都会了吗?”小桂子紧张的问她。 虞穗有些勉强的点点头,“基本都会了,就是有些紧张。” “一会我跟你一起伺候,姑姑你别紧张,万岁爷一般都不会为难我们。” 两人话刚落下,屋外就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万岁爷来沐浴了。” 虞穗跟着小桂子走到门口,便看到皇帝一身明黄出现在了廊下。 “奴才见过万岁爷。” 虞穗随着小桂子一起见礼,半蹲着在门边,视角的侧边看着一片明黄经过,然后是皇帝清冷的一声:“起来吧。” 虞穗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难为情又必须坦然。 小桂子对她使了下眼色,示意她跟上。 虞穗狠掐了下自己手指强迫自己冷静,跟着皇帝走进屋内,身后小太监们提着桶给浴桶灌水。 皇帝进去后,放松的依靠在了软榻上,两手搭在靠枕上,眼神淡淡的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虞穗。 “你叫虞穗?是旗人还是汉人?” 皇帝的声音带着股子慵懒,虞穗低着头回道:“启禀万岁爷,奴才阿玛是旗人,额娘是汉人,奴才全名马尔泰虞穗。” “嗯,抬头看着朕。” 虞穗捏紧了手心,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也不敢违抗只能轻轻抬头,这次灯火照亮下她的视线不期然的对上了靠着软榻上那人的眼睛,明亮锐利带着一种探究望着她。 她视线聚焦将皇帝的全貌终于看清,除了那双吸引人的眼睛,还有高挺的鼻梁和那恰到好处的薄唇,以及清俊中带着点棱角的脸庞,大概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一张脸了。 “过来伺候更衣。” 小桂子站浴桶旁想上前,却见皇帝正看着虞穗。 虞穗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一直盯着皇帝发呆了。 “是。”她作了个揖走近软榻。 皇帝还斜靠着,她正不知道如何下手,便见人自己站起来了,高大的身形近距离更具压迫感,虞穗身高已经算女子里高挑了,在皇帝跟前也只到他肩膀处。 她也不敢再说让皇帝蹲下来的话,只能踮起脚开始给皇帝解颚下的盘扣,柔软顺滑的面料下是一具热气腾腾的身体,虞穗既不敢靠上前也不能离太远,用足了力气才解了几颗扣子。 “不用这么紧张,小桂子你过来教她。” 一旁不敢上前的小桂子听了召唤才敢凑近,低头恭敬的站在一旁。 “姑姑,先给万岁爷解了腰带。” 虞穗低头看了眼,白玉镶嵌的腰带系在劲瘦的腰腹间,一时看不到从哪里解开。 “暗扣在腰后。” 虞穗摸着腰带两手往后面去,等摸到暗扣时就发现自己此刻正两手伸展圈住了万岁爷的腰。 要命,她怎么这么蠢,绕到身后都不会。 脸上控制不住的发热,她手指用力解开暗扣,悄悄抬头偷看了皇帝一眼,正好他低头看了过来。 “还要抱着多久?” 虞穗啪的一声握着腰带就矮身蹲下了。 “奴才不是故意的,求万岁爷恕罪。” 一旁的小桂子也吓得跪了下来,不敢出声。 “起来,继续。” 虞穗听他声音平静不像生气了,心底那点惶恐慢慢减弱,赶紧站起身继续伺候脱下衣物。 等到明黄外袍脱下,夹袄去掉,一身月白中衣裹着皇帝的身体,虞穗动作又开始慢下来。 可越慢这活做的越久,她不得不咬牙低着头揭开中衣,然后蹲下身子解开他的裤带,带着长裤退下。 浑身上下仅剩一条亵裤的皇帝终于露了个笑,“可以了,去拿浴粉。” 虞穗听到皇帝的话如释重负,连忙收拾好脱下的衣物去架子上找浴粉,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备好了的,哪里需要再找。 郁祯看着虞穗慌乱的在一旁找浴粉勾了下唇,一手退下亵裤抬脚进了浴桶,一旁的小桂子连忙来扶。 虞穗听着耳边声响再转头便看到皇帝已经坐进了浴桶,而桶旁是一条白色的亵裤堆在地上。 她看了眼小桂子,那小子正在问皇帝水温够不够,她只能自己过去捡起亵裤放在那些衣物堆里。 “小桂子,去给朕倒茶来。” 小桂子领命去了一旁偏房,虞穗不得不凑近浴桶,视线尽量不往那桶里看,但那裸露在外的大片白皙结实的背脊却看的清清楚楚。 原来皇帝不是看上去那么清瘦,身上很结实,背脊线条分明。 “虞穗,别愣着,给朕擦背。” “是,奴婢马上来。” 虞穗挽起袖子,拿起一旁的搓澡巾放进浴桶里,沾湿后开始顺着背脊擦下,手指紧握巾子,半点不敢碰到身下的肉体。 “别一直洗后面,前面也洗洗。” 虞穗突然觉得皇帝是不是故意把小桂子支走的,本来两人伺候,她完全可以躲在后面的。 “万岁爷。”虞穗咽了口口水紧张道:“奴婢不敢看您。” 逗弄 “怎么?朕见不得人?” 郁祯靠在浴桶里,肆意的问着身后的人,长了这么一张有特点的脸,他想不注意都难。 这话她怎么接?这是见不得人的意思吗?皇帝明明对下人不苛责的。 “万岁爷龙体金贵,奴才不敢直视龙体。” “哦?朕恕你无罪,准你直视,这下可以了?” 话说到这份上,她要是还拿乔,那可就是自己找罪受了。 “那奴婢逾越了。” 郁祯靠坐着,就看着虞穗低着头转到他前方,由于低着头,她的视线是直接望进浴桶里的。 年轻的帝王沐浴从来是简洁明了,不会放什么花瓣草药,此刻的浴桶里清澈见底,虞穗低着的视线便轻松的看清了浴桶里的一切。 平坦劲瘦的腰腹,修长结实的大腿,以及那浓密发丛里蛰伏的巨龙。 虞穗脸唰的一下吓了,她这个二愣子,只顾着不敢直视皇帝正脸胸口,低着头却把龙根给看了个底朝天。 “不是不敢看吗?怎么看的出神了。” 耳边是皇帝带笑的调侃,虞穗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身为旗人家姑娘虽然没有汉家女子的胆小矜持,但那也是闺中小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羞愤间,她做了个胆大的举动,一把拿过搁置一旁的丝帕盖上了皇帝的眼睛,白色的帕子挡住他的视线,只露出轮廓清晰的下颌线条,仰着头靠坐在桶边。 “万岁爷受罪,您别看着我,我,奴才马上给你擦洗。” 也不知道自己脑回路是怎么长得,虞穗视线固定在男人胸口,手上用了点力气开始给他擦洗上半身,倾身俯下的动作间一股特殊的味道扑面而来,既不是浴粉的清香也不是熏香的味道,清清淡淡的木制香好似檀香又没那么浓郁。 她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表情,但发现皇帝并没有出声阻止她,只是安静的任她动作,甚至配合的抬手让她清洗腋下。 郁祯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一方帕子覆上眼睛时没有动怒,只是听着她清脆紧张的声音后任她为所欲为。 “万岁爷,下面怎么办,奴婢够不着。” 郁祯没忍住勾唇笑了起来,但没有发出声音,没想到宫里还有这样实心眼的丫头。 “都被你看光了,你还不想洗吗?够不着朕可以站起来。” 虞穗看着皇帝就想起身的动作,连忙双手按在了他的肩膀处,入手湿滑滚烫,她又缩回了手。 “不,万岁爷,您要不自己洗下或者让小桂子来?” 虞穗脸都红透了,实在没有应付这些的经验啊。 皇帝笑了笑,“那你把朕眼睛遮住了,怎么洗。” 虞穗一听有戏,连忙揭开了帕子,却不想入目便是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里面盛着愉悦的笑意。 虞穗长了一张娃娃脸,却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瞪大着双眼看着皇帝清俊的脸色挂着一双桃花般灿烂的眼睛,太不可思议了。 郁祯从她那双大眼睛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带笑的眼睛,也是一愣,曾几何他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逗弄一个宫奴了。 “澡巾子给朕。” 皇帝自己拿着巾子洗了下半身,然后双手交迭趴在了浴桶边缘。 “叫小桂子过来给朕按按肩。” 虞穗心惊,担心皇帝是不是动怒了,连忙低声问道:“万岁爷,奴婢给您按成吗?” 郁祯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恢复了一贯的清冷透亮,嘴角微嘲:“你那点力气挠痒都不够,去叫人吧。” 虞穗暗暗舒出一口气,还好不是动怒了,自己不用接触他的身体当然更好,她脚步轻快的去隔间找小桂子了。 而被支出去倒茶的小桂子此时正坐在偏房里悠哉游哉的看着茶水,半点没有急着端茶过去的意思。 “小桂子,万岁爷招你去按肩。” “得了,奴才这就去,姑姑您辛苦了。”小桂子人精似的,端着茶水就进去浴房了。 虞穗坐在凳子上平复着心情,一时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手上的活却还没结束,还得给皇帝更衣。 这伺候人的差事是真不如御厨房轻松,时不时便心脏狂跳,紧张的不行。 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适应。 她有意在偏房里躲了一会,再回去皇帝已经出了浴桶,身上的水都擦过了,小桂子正伺候着穿好亵裤。 皇帝不开口,小桂子便一直伺候着,虞穗也不好光看着,便上前帮着整理中衣敞开为皇帝穿上,裤子则是小桂子跪着给皇帝穿上系好的。 虞穗再取来外袍和鞋袜,皇帝已经坐好在了软榻,等着她来伺候了。 虞穗便跪在软榻旁,拿起巾子给他擦脚,她刚捧着他脚,便被他抽出来了。 “起开吧,让小桂子来。” 虞穗不懂皇帝何意,有些担心的起身站在一旁,看着小桂子接替了她的活。 “虞穗,给朕擦擦头发。” 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害怕,皇帝又给她安排了活,这一套伺候洗浴下来,真真算是有惊无险,虞穗静下心来想想觉得皇帝确实如姑姑们所说不会轻易苛责打杀宫奴。 宁心堂的龙床前,皇帝两手伸直站在那里,云珠伺候着更衣,结果外袍还没脱就被打发了出去,换成福公公进去了。 虞穗在外间收拾将御用衣物递给了浣衣局的宫人,自己收拾下便回了暖阁,暖阁里有几个供她们使唤的小丫头,这会给她留了晚饭正端给她。 她饭还没入口,就见着云珠气鼓鼓的进来了。 “这是怎么了?”她不由问道,这会正是她当差的时间吧,司寝铺床后还得守着皇帝更衣放帐的。 云珠瞪了她一眼:“没你的事,吃你的。” 夜半无声 明黄的寝帐放下,皇帝闭眼躺在暖和的被褥里,平常的这个时间他早就安然入睡了,只今晚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他闭眼默念清心咒,半响过后,屋外的风雨声越来越清晰,也不知道几时开始下起的雨,一直滴滴答答的敲打着屋顶的琉璃瓦。 宁心堂从来没有这么吵过,好似他第一天住进来一般。 “来人。” 皇帝闭眼躺在帐内,扬声唤人。 正在外间守夜的两个小太监立马起身,一人进去回话,一人侯在门口等随时去找大太监。 “万岁爷,奴才在,您吩咐。” “叫福安过来。” “万岁爷您稍等,福总管马上就来。” 皇帝听后半响没再说话,小太监示意门口的人去叫福安,他还是侯在帐前。 “去倒杯茶给朕。” 皇帝的声音带着点哑,小太监听了连忙应下出去端茶。 郁祯穿着中衣坐在桌旁,喝了整整两杯茶福安才急匆匆过来了。 “哎哟,主子可是圣体违和?要不要奴才宣太医进来请个脉?” 福安知道皇帝偶尔有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但已经很久不会了。 郁祯看了福安一眼,福安立马领会,将小太监挥退。 “不用,现在什么时辰了?” 福安仔细回想了下,宫里下钥后已经敲过三下更了,时辰肯定是过了三更天了。 “回万岁爷,已经过了三更了,您是有哪里不舒坦吗?” 皇帝不说话,只手指敲着桌子,福安瞧这架势心底也惴惴的不敢再追问。 过了好长一会,皇帝凉凉道:“去把虞穗给我喊过来。” 福安心惊不已,但面上不显只试探道:“皇上是要她侍寝吗?” 这宫女子被皇帝看中开了脸的也不是没有,只是从这位爷登基以来确实是头一回宣宫女子。 郁祯眼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朕有这么荒淫无道?” 福安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再不敢多嘴,低头赶紧唤人去了。 · 外围一间暖阁里三个御前伺候的宫女合住,虞穗的床榻挨着窗,这会外面下了雨,她睡前关紧了窗也拉下了帘子,枕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睡得正香。 睡梦间隐约听见有人喊她,等她醒来发现真是有人在屋外敲门喊她,房里其他两人也都被吵醒了。 “虞穗姑娘,赶紧穿好衣裳出来一趟。” 虞穗听清了,连忙应了声,手慢脚乱的穿衣服。 “找我的,我去去就回,你们继续睡。” 她轻声道歉,赶紧穿好鞋子抹黑去开门。 门开了,她出来便见着一脸焦急的大太监福安,一手提着宫灯一手打着伞。 “谙达,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叫我?” 这半夜喊人可没啥好事啊,而且还是御前大总管,别是啥要命的事情吧。 福安也没法说清楚什么事,但终归不会是坏事。 “万岁爷招你去,别怕不是坏事。” 虞穗半信半疑,但也由不得她拖延,只能跟着福安加快脚步走过屋檐进了宁心堂里间。 · “万岁爷,虞穗来了。” 夜半深更,孤灯一盏。 皇帝依然一身中衣坐在凳子上,听到大太监的话侧头看了过来。 虞穗一时不查没有低头,无意间对上一双不那么清明的眼眸。 “让她一个人进来就行。” 福安抬头看了眼虞穗,怏怏的退了出去。 皇帝视线移开,不知道看着哪里,虞穗停顿一瞬便跨进了屋内,身后的门被小太监及时的合上了。 “奴才给万岁爷请安。” 她心底忐忑,举止就越不能出错,循着宫规行个半蹲礼。 眼前的皇帝却半响没有吭声,也没让她起身。 她便咬牙跪蹲着不敢移动半分。 屋外雨声飒飒,屋内虞穗战战兢兢,自己也没做什么触犯龙颜的事情啊,要如何告罪呢。 隔了好一会,她实在快蹲不住了颤巍巍的出声。 “万岁爷,是奴才做错了什么吗?” 微H ”起来吧“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点暗哑,从皇帝口里传来,伴随着烛火的噼啪声。 虞穗没有骨气的抖了抖,实在惧怕这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谢万岁爷隆恩。“ 虞穗穿着最普通的浅绿色宫装,刚从被窝里起来脸上干干净净,连头发都有些微微的不平整。 她低着头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规矩而拘束。 “是不是很奇怪朕这么晚把你叫过来?” 皇帝的声音恢复一贯的清爽冷淡,眼神深邃,黑亮的瞳孔里印出的都是宫女的身影。 “奴才不敢妄测圣意。” 皇帝心思深沉,哪里是个小宫女能知道的,她只盼着今晚能从这宁心堂里安稳的活下来。 不怪她见识浅薄,她想象不到此时皇帝留下她一个人的原因。 “呵,朕有件事很纠结,你给朕出个主意吧。” 虞穗抬眼看他,发现皇帝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万岁爷您说,奴才不才定为您解忧。” 她个宫女能做什么,还不是皇帝说了算,却要这般给她出难题,她除了应承下来还能如何,难道说万岁爷您别问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那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皇帝也不管她什么想法,视线依旧停在她脸上。 “曾经有个对朕很重要的人舍朕而去,多年以后却有一个长得非常相似的人出现,你说朕应不应该将她留下?” 虞穗听了这话浑身冒汗,实在诡异,皇帝想要的人还有他不能的吗? “万岁爷,既然是对您很重要的人,奴才觉得必然是无可替代的,长得像不代表就是原来那一个,您说对吗?” 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她把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或许就是隐约间觉得这个人也许不会希望被皇帝这般留在身边呢。 她的话不知道对不对皇帝的心思,屋内又是一片平静。 皇帝的眼睛依然看着她,她甚至不敢眨眼睛就怕无意间对视上。 “你倒是会说话,朕乏了,给朕拿套中衣换了你就下去吧。” 皇帝终于有了动作,伸展身体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站定后又转身看着她。 虞穗感觉自己硬着头皮从他跟前走过,来到小隔间的柜子里拿了一套替换的中衣,月牙白绸缎衣领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的竹叶,她两手端着衣裤走到他跟前。 却见他两手伸开,等着她伺候。 前几天刚进乾清宫时,她就有幸在一旁看过福泰伺候皇帝更衣,基本的步骤还是清楚,但亲自动手的感觉实在不同。 “奴才给您更衣。” “嗯,更吧。” 虞穗以为他会嫌弃宫女碰到他,像打发云珠一样让她换其他人过来。 她视线收敛专注于手上动作,解开上衣系带,缓缓脱下他身上的中衣,视线半点不敢逾越转身子拿上一旁的月牙白中衣给他披上。 拉开袖子,他自己倒是配合的穿了进去,穿好她又绕过去给他将前襟抚平系好。 上衣弄好,就剩下长裤,她偷偷看了他一眼,盼着他会跟沐浴时一样自己来。 但还是她想得太美了,皇帝目视着她半点自己来的意思都没。 她不得不蹲下身子,给他解裤带,双手纤细的解开系带,顺滑的裤子便缓缓腿下,入目的是一条白色的亵裤,而正对着她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缓缓顶了起来。 “再看下去,今晚就出不去了。” 虞穗脸红慌张的拉着他的裤子抬头望着他,有些懂又不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皇帝这样精致周全的人物世间都少有,别说她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宫女便是见多识广的夫人也是会对他动心的。 她怎么敢肖想,比起成为他一夜泄欲的嫔妾,她更想顺利出宫。 皇帝的脚从裤腿拿出,那顶起来的一片醒目非常,她脑子里还留着福安的话,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他就行。 从自己心里她是愿意伺候他的,只是她也需要留着清白的身子出宫。 “万岁爷,需要奴婢伺候您吗?” 皇帝一直看着她,自然清楚的看到她脸上从惊吓到害羞再到坦然的变化。 他不知短短时间她如何能做到这般变脸的。 “你要怎么伺候?你愿意让我在你身上发泄?” 这样直白的话,他不信她还能装不知。 虞穗摇头:“奴才可以用手,宫里姑姑教过的。” 进宫前选秀女,被留牌子的宫女都会教这些服侍人的手段,在宫里用不上出宫嫁人也能用上,所以基本没人排斥。 皇帝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如果不愿意留下来,就不用委屈自己做这些,朕不缺女人。下去吧,让福安去传颜贵人来侍寝。” 颜贵人(慎入幸妃情节) 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浓密细雨,虞穗没有打伞顶着这朦胧细雨走回了暖阁。 身上倒是没有打湿,只是心里总觉得湿漉漉的,她以为自己该高兴的,皇帝有他自己的骄傲没有用皇权迫使她屈服,甚至碰都没有碰她一下。 这样的结果是自己最期待的,她坐在床头靠着窗棱,渐渐听到有人由远及近的走来。 福泰领着一身精致打扮的颜贵人行走在殿外,小太监在一旁给两人打着伞。 颜贵人脸上难掩喜色:“公公,万岁爷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传奴婢。” 福泰圆圆的脸盘隐在夜色中,“贵人,奴才也不清楚,您还是走快点,别让皇上等久了。” 颜贵人没打探到什么,不由对着这些阉人翻了个白眼,脚下轻快的加快了脚步。 虞穗安静地靠着窗听着外面的声音,知道是最近得宠的颜贵人来侍寝了,果然皇帝如他所说不缺泻火的女人,她在他那里根本不算什么。 她有那么点若有若无的怅然,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既然皇帝没有其他意思,那她尽心尽力当好差事熬过这两年就成了。 她想起在家里时候,他阿玛偏好汉家女,但对大夫人那也是敬爱有加,对于嫡姐更是看重,反倒是她这个庶出姑娘不受待见,即便娘亲在府里算是受宠,也从没有越过旗人的正统偏见。 她进宫时十四岁,嫡姐十六,往年秀女进宫他们这样的家世必然是嫡出小姐才能有资格入选,但因为嫡姐不愿意进宫伺候人,阿玛便让她装病再给管事太监加塞了银子换成了她这个庶出女儿。 在男人眼里正统名分就是比所谓的情爱宠幸来的重要,她早就清醒的知道这些,出宫嫁个门当户对的小户夫君做人正妻比什么都来得强。 她想着这些渐渐安稳入睡。 · 皇帝将虞穗放走后,倚靠在炕上看书,一本还算有意思的诗词他看了一大半了,此时却怎么也读不通顺,心底升起的烦闷拧作一团,但他表面上还是平静的拿着书靠着那里。 “万岁爷,颜贵人来了。” 福泰的声音从外间传来,他靠在那听到了却不想动作。 等了好一会,才懒洋洋的说了句:“宣!” 福泰这会是真不敢进去皇帝跟前晃眼,将颜贵人送进去就返身关门守在了外间,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摸扎着今晚这事,他以为虞穗要开脸一步登天,没想到却临阵换人,也不知道刚刚那姑娘在里面怎么得罪皇帝了。 隔着门他听着里面的声音,模模糊糊。 “万岁爷,奴才来伺候您就寝吧。” 颜贵人一身墨绿刺绣旗装打扮的光彩照人,脸上倒是知道他喜好清洗的干干净净没有涂脂抹粉,一张瓜子脸楚楚动人,双眼闪着狡黠的光忙明媚的很。 郁祯想着自己身边的宫妃美的各有特色,虽然他看起来都没多大区别,但事实便是如此,他身为天子没有道理就将。 “伺候吧。” 皇帝说了伺候,却不起身,依旧捧着本书斜靠在炕上。 颜贵人却心有灵犀般笑开了颜。 她挑开披肩,先将自己一身衣裳脱了个光,凹凸有致成熟丰腴的胴体像花朵一样展示出来。 皇帝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 “奴婢大胆逾越了,万岁爷,奴才给您解衣。“ 颜贵人原名颜语柔长相柔美娇媚,但性子可半点跟柔挂不上边,她家是正黄旗出身,有着旗人姑奶奶的骄傲和大胆。 男女之事,她自从进宫后便仔细专研,总一厢情愿想着在床上把皇帝给降伏了。 可次次不如意,总是她热情上头,皇帝淡淡看着。 比如此刻,她光着身子爬上了炕,皇帝不愿挪地方她也不嫌弃没在龙床上,反而换个地方令她更加满意,她专心的给皇帝将裤子脱了,连着里面的亵裤也给扒了下来,见着那根曾经令她欲仙欲死的龙杵半硬着,像是从生硬刚刚缓和下来。 原来皇帝早就想临幸了。 她大胆的伸手摸了上去,手指轻柔,像照顾宝贝似的抚摸着。 肉眼可见的看着龙根抬头,直挺挺的一根竖起,她探头想用嘴含住,却被一只手阻止了。 ”用手。“ 皇帝看了她一眼,不带什么温度地扫过她白净的身子。 ”是,奴才知道了。“ 颜语柔也知道皇帝的洁癖,不爱宫妃用嘴,想着她手活也不错便尽心伺候起来。 郁祯感受着底下的揉搓,颜贵人出身高进了宫也是养尊处优,一双手柔软绵绵,感觉确实不耐,但他的脑海里不由想起另一双手,一双能做出精致点心又给他擦过背的手,同样柔软但指骨有力,不知道如果他答应了她会怎么给他揉搓。 心思不可控制的跑偏了,等到他回神发现自己龙筋愤张却没有半点想泄的欲望。 颜贵人也有些傻眼,自己以前给皇帝弄过呀,那时候皇帝不想碰她就是让她用手弄出来的。 怎么用手都出不来了? 她额头冒汗,底下的小孔也湿润润的,既紧张又害怕。 皇帝一眼便看出颜妃的害怕,心里叹了口气,自己招人来又提不劲,再这么硬着内侍得传太医来了。 “扶着窗户趴好。” 独宠风波 炕上摆着一张金丝木茶案,案上正燃着一盏烛灯,不大的火光将伏在窗边的女子映照在了窗上,塌腰翘臀,圆乳挺翘,如一副淫靡的画像白描在了窗纸上。 颜贵人双手扶着窗棱,双腿微微打开,小脸微红静静的等着皇帝的临幸,这种邀宠的姿势胆小的宫妃是不敢的,但她却敢,因为皇帝知道她胆大放得开,在床上多次试探也从没被皇帝责罚过,她想皇帝应该是喜欢的。 直起了身的皇帝可没有她脑子里的想法多,临幸宫妃是他的责任,姿势花样多点他都不计较,毕竟他出生于宫闱,春宫图在年幼时就读过,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他都清楚,甚至对于人欲的熟悉和控制从小便有人教导。 或许归功于这些教导的成功,让他从能人事起便从不会贪恋某个宫女或者某种交合快感,他甚至对这些生出来些许厌烦,为了既平衡后宫延绵子嗣,又不委屈自己,他一贯雨露均沾从不偏爱谁。 他伸出手捏了捏颜贵人的翘臀,两手把着她的胯提了起来,凶猛的性器抵上女子穴口刺了进去。 不知道是来前就自己扣松了还是给他揉的那会就松软了,他这次很顺畅的刺了进去,粗壮的物件终于全顶了进去,被嫩穴紧紧的箍着。 “啊,万岁爷,您轻点呀。” 皇帝皱眉,他都没动这颜氏就叫上了,这一叫唤他感觉自己兴致更低了,想幸的人没幸,不想的却自己上头,他心底那团烦闷感觉更大了。 “啊,爷,您好大啊,奴婢都要被您撑破了。”颜氏还在自以为是的路上疯狂试探表演,却没注意到皇帝脸上的烦闷。 “别出声。”吵得他头疼。 “嗯,万岁爷,奴婢不出声了啊!” 这啊的是荡气回肠,百转千回。 皇帝突然就后悔一时冲动传颜氏侍寝了,在那不知好歹的宫女面前保全住的面子真是不要也罢。 箭在弦上,他闭眼按着人狠狠地插了几十下,匆匆抽出来泄在了外面,他知道这是不合规矩的,皇帝的龙精那都是得留在嫔妃肚子里。 “自己擦擦,穿上衣服。” 颜贵人正在兴头上,皇帝插的她好舒服,她都盼了半个月终于侍寝了,皇帝怎么越来越冷淡? 以前还能做一次尽兴的,她想第二次时,皇帝就已经鸣金收兵了,她也不敢奢望,可是这回前后没有一刻钟,她连高潮都没到呢。 她咬唇没吭声,趴在那里,心里那个委屈。 “还想要?回去让宫女侍候你。” 皇帝对于宫闱内私懂的很,嫔妃有时候想男人了是可以自己用玉势满足自己的,贴身的宫女丫头也会尽心侍候,不然这偌大皇宫的女子都盼着他一人那他成什么了。 只要不坏了宫规,一点自我调节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他拿起亵裤擦了擦,丢在一旁,下了炕坐在了床边。 “传水。” 侍候在门外的福泰对里面的动静清楚,已经喊人备水了,此时皇帝喊了便带着小太监鱼贯而入,只是刚进去就见那颜贵人依旧裸着身子趴在炕上。 皇帝看过来,太监们都低头不敢再看。 “去几个伺候贵人更衣,再送她回去好好安置。” 福泰示意手下一个小太监小六子过去了。 小太监眼睛都不敢乱看,捡了披风给颜贵人披上,然后才低头请她起来。 颜语柔觉得自己丢脸死了,她欲求一向大,这回在皇帝床上没得到满足被看出来了,实在丢人,但她还是想不通一向生龙活虎的皇帝怎么突然就这么快泄了,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本身这么晚才招她侍寝就是极其古怪,这事情越想越不对劲。 但由不得她多想,皇帝一旁看着,她只能搀着小太监的手扭捏地下了炕,裹上衣袍走了。 · 这一夜后,后宫便传出颜贵人独宠的风言风语,因为从那晚不合规矩的招寝后,皇帝已经半个月没有临幸宫妃了,而御前侍候的宫女子也没人被看上开脸的。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事情最后惊动了不问世事一心在坤宁宫吃斋念佛的皇后。 这日春雨暂歇难得的出了太阳,虞穗跟着司茶姑姑秀冬在乾清宫院子里给万岁爷晒书,带着小宫女们分门别类的给万岁爷小书房晒书,这的工作不轻松但也不累,毕竟都是小太监小宫女搬书,她们两个姑姑负责指挥。 正忙碌着,乾清门口便传来小太监洪亮请安的声音:“皇后娘娘千岁,奴才小六子给您请安嘞。” 皇后赏赐 “起磕吧,万岁爷回了吗?” 皇后着一身蓝地绸秀金团寿长袄,搭配蝴蝶蓝对襟坎肩,底下一双金线刺绣的花盆底线,清雅质朴中透着皇家的威仪,缓缓走过身前还带起阵阵檀香。 小六子机灵的很,连忙前面带路。 “回娘娘,万岁爷马上就回了,这会子大总管正陪着在御书房呢。需要奴才去通传一声吗?” 皇后钮钴禄月瑶低头看了他一眼,这小太监透着一股机灵劲看起来很聪明,但心思都写在了脸色也太明显了。 “不必,本宫进去等着便是。” 小六子连忙低头带路不敢再多声。 虞穗跟在秀冬身后低垂着头,半蹲下身子向皇后请安,其他忙碌的太监宫女也跟着跪了一地。 虞穗进宫六年整没有见过皇后,但早就听过皇后的贤名,据说她常年在坤宁宫吃斋念佛,不喜热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皇家寺院永福寺,是后宫众人眼中的佛菩萨。 当然,这些都是后妃们对皇后的评价,她们做奴才的可不敢妄议。 皇后从殿前走过,等站在了屋檐下才回身看着他们说了声:“免礼,起来吧。” 从声音听来,皇后确实柔和慈爱,但虞穗知道皇后就是皇后跟她性格如何没关系。 她恭敬的站在一旁,不经意抬眼看了下皇后,瓜子脸清秀温柔,小小的个子像个邻家姑娘,但挺直的后背和皇后仪仗却让人不敢忽视她的身份地位。 虞穗不敢多看,视线转到一旁的嬷嬷身上,那么么似乎察觉了她的打量,往她瞟了一眼,眼风如刀,毫无和善。 虞穗心里一突,似是被吓了一跳,旋即又镇定下来,低着头再不敢乱望。 皇后并没有看虞穗径直进了屋,众人松了口气,该忙的继续忙,秀冬却不能再留了。 “虞穗,你看着点晒书,我进去给皇后娘娘上茶伺候,万岁爷回来记得提醒下他老人家娘娘在屋里等着。” 秀冬将事情交代给她转身就进了隔间烧水煮茶。 乾清宫很大,偏殿也多,皇后没有去偏殿直接守在了宁心堂。 虞穗小心的安排着小太监收拾晒过的书,忙碌着没过多久便听到屋外传来鸣鞭之声。 那是皇帝回来了太监警示的鸣鞭声,院内宫女太监都停了手上活跪了一地。 虞穗身为一等宫女,自然要近前接驾,连忙上前半蹲迎接。 “万岁爷,皇后娘娘在宁心堂等您。” 皇帝迎面走来,虞穗不敢抬眼多看,只蹲着半低着头说话。 明黄的长靴在她跟前停留,熟悉又陌生的香味扑面而来,有别于皇后那浓郁的檀香,皇帝身上的味道说不清道不明。 ”起来吧,朕知道了。“ 这话像是特意回答她的,虞穗不敢接话,皇帝也不在意,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虞穗没有跟上,她不是近前伺候更衣的侍女,除了服侍皇帝洗浴她尽量不往他身边凑了。 宁心堂内,荣嬷嬷整跟皇后耳语。 荣嬷嬷是皇后的奶妈子,从小伺候在一边,是她最亲近的心腹之人,也深知她的所有心思。 此时荣嬷嬷的话却让皇后心惊肉跳。 ”娘娘,御前伺候的一宫女子长得像极了过世的宁太妃,奴才猜测那女子就是新晋的司浴,司茶是老人,司帐是娘娘指派的,只有那司浴是内务府送来的。“ 皇后看了眼不远处的司茶,挥手止住了嬷嬷继续说话。 · ”皇后怎么来了?“皇帝站在一旁任由小桂子伺候更衣,也不避讳皇后在场,换了常服看向正喝茶的皇后。 ”万岁爷,臣妾就是想来看看您。“ 皇帝略顿了一下,“皇后有心了。” 帝后端坐在正堂,伺候的人分散四周,一时安静无话。 皇后轻轻笑了声:“爷这里还是这么清净,爷最近有传太医请平安脉吗?” 按规矩,御医每半个月就会来请脉,皇后是知道的,这话问出来自然是其他意思。 郁祯心里了然,配合皇后点头:“看过了,没啥问题。” 话落便见皇后蹙着眉心,面露担忧:“可是,臣妾问了敬事房的奴才,您这大半个月没有招后妃伺候了。臣妾这心里担心的夜不能安,就怕您是哪里不顺畅了。” 话落四周的宫人都低头屏气,半点动作都不敢有。 “呵,皇后还是这般思虑过重,太医和萨满都让你静心将养怎么还是这么放不开。” 这话听来是关心,皇后却知道里面暗含的不悦,皇帝一向不喜自己插手乾清宫的事物,前段时间她把云珠安插进来,虽是走了明面皇帝也没计较,但终究是让他不满意的。 “还请万岁爷恕罪了,臣妾这性子就是不经事,一点风吹草动就不安的很,还请您多多保重身体,有不顺心的打骂责罚就是,可别什么都自己担了。” 皇后说完,看皇帝没吭声便知道自己没彻底惹恼他,话题一转笑了笑道:“臣妾听说您最近把伺候沐浴的小太监换成贴身宫女了,想着您终于还是知道女子的贴心了。” 皇帝嗯了一声,低头喝茶,不想跟她计较这些小事。 皇后都看在眼里,这皇帝虽然说一不二,但性子是真的宽仁,轻易不会发怒责罚,对她这个皇后虽是不喜但多年来也是包容善待。 “万岁爷身边的人都尽心伺候着,臣妾这做皇后的也不能没有表示,荣嬷嬷将三位御前伺候的姑姑请见来,本宫有赏。” 话到这里,皇帝抬眼看去总算知道皇后打的什么主意了,看来是见过虞穗那张脸了。 “让她们进来领赏吧。”他声音漫不经心,并不担心皇后能翻出什么浪来,反倒想看看虞穗会怎么应对。 发疯 虞穗忙完院子里的事,一直躲在外间没有进去伺候,直到皇后身边那个眼神很凶的嬷嬷走过来。 “司浴姑姑,皇后娘娘有请。” “奴才这就来。” 虞穗心里惴惴地跟着嬷嬷进了屋,瞥见正堂坐着的皇帝和皇后,她低着头尽量减少存在感,等站定她发现身边还有司茶和司寝,心里总算安定了些。 皇后声音带着笑,瞥了眼虞穗,说道:“三位姑姑都是可人儿,伺候万岁爷尽心尽力,本宫都看在眼里,万岁爷平时忙,有你们贴身伺候我也就放心些,只要你们得了圣意本宫一定为你们做主。” 虞穗默默听着, 半响没搞明白皇后话里的深意,反倒是瞥见身边云珠若有若无的得意。 “万岁爷,您要有喜欢的可别忍着,别真把身子骨熬坏了。” 皇帝听她越说越过火,皱眉发话了。 “行了,朕会注意这些,皇后赏赐完就回去歇着吧,朕一会还得忙。” 皇后见好就收,示意随侍的嬷嬷给一人赏了一个小盒子。 荣嬷嬷在一旁解释道:“里面装的是上好的药膏,跌打损伤都有奇效,你们干活难免磕碰,用得上。” 三人连忙谢礼,接过来后小盒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另外还多赏赐两个月的月例银子,姑姑们可别嫌少了,这药膏呀可是值百金,都是娘娘的心意。” 虞穗跟着再次磕头谢礼,拿着盒子站起身来,人还没站稳就听到皇后随意地说道:“这位司浴姑姑挺眼熟的,是从哪里调到御前当差的?” 虞穗只得躬身回话:“启禀娘娘,奴才是从御膳房调来伺候万岁爷的。” 这话一出,皇后便将眼光移向了皇帝,眼里的疑问像有实质般射过来。 但皇帝并不在意,更不会解释。 皇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出声:“你这脸长得可真好,肯定是个富贵命,好生伺候着不会亏待了你的。” 说完,便笑盈盈的跟皇帝告辞回去了,徒留下一脸懵逼的虞穗,还有一屋子默默无声的宫人。 皇帝看了她一眼,“都下去吧,虞穗留下伺候沐浴。” 虞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日晚膳都还没上,他就要沐浴吗? · 坤宁宫坐落于整个紫荆城内廷北部,此刻笼罩在墨黑的夜色里,宫人都被赶到殿外没人能靠近皇后吃斋沐佛的后堂,只有荣嬷嬷一人陪伴在侧。 一柄凤烛燃起,照亮堂屋内一角,披散着头发的皇后正神情疯狂的拿着一根针使劲扎着一只木偶,这一幕要是被人看到,皇后的后位也就到头了。 荣嬷嬷担忧的看着再次陷入疯狂的主子,叹气道:“娘娘,您清醒点,太妃早就死了,没人能分开您跟皇上。” “死了?不,她没死,嬷嬷你不知道吗?她一直活在郁祯的心底,可是她是他的养母啊,他怎么会能有那样肮脏的心思?” 荣嬷嬷吓得发抖,但依然好言相劝:“娘娘,万岁爷从没有承认过对宁太妃有不伦之情,您不要一直作茧自缚会害了您的。” “哈哈哈,不承认就没有吗?他洞房花烛夜在我房里做梦喊得都是宁馨那个贱人的名字,可惜他不够胆量啊,宁馨到死都只是他的额娘。他为何不喜欢我?我这么爱他,我嫁给他那日多开心啊,他为何看不到我,睡在我身边却喊着别人。” 皇后一会暴怒一会痛哭,手上一下下扎着木偶人。 荣嬷嬷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但还是得将她安抚下来。 “娘娘,万岁爷那晚喝醉了,您就当没听到就是。后来,他待您也是很好的了。” “好?好什么好?他有几十个妃嫔轮着临幸,我呢?我只有他,他还一直避开我,连佟娇那种野蛮女人都能被他立为贵妃,你觉得他对我好?” 荣嬷嬷词穷,皇帝本就性冷,也不是对皇后一人这般,他是对每个后妃都一视同仁。 “今天那个司浴宫女你看到了吗?哈哈哈,跟宁馨那贱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他把她放跟前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久还没临幸,舍不得还是害怕啊?” “像那贱人可活不长哈哈,你说皇帝是不是也跟本宫一样,求而不得呢?” 荣嬷嬷低着头,冷硬的心都忍不住为皇后难过。 “姑娘,您看开些,实在寂寞了就找几个看得上眼的小太监或宫女陪着,不要委屈自己总这么等着,会憋坏的。” 荣嬷嬷从皇后出生便伺候在身旁,看待皇后跟自己亲闺女一般,看她这样难过恨不得马上去撕了那宫女的脸。 “不,太监那种肮脏玩意也配伺候本宫?嬷嬷你别老糊涂了,我就是要让皇帝知道只有我爱他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 “好,皇上会知道的,您歇一下,别伤了自己。” 皇后望着烛台前的佛像失神般自语道:”不,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就如佛像那慈悲的笑,永远也不会知道求佛的人哭的有多可怕。 琉璃宫 皇后规劝皇帝临幸宫妃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内廷各宫,各宫想着上进的宫妃无不翘首以盼。 虞穗这两天走在宫道上都能遇到打扮的花枝招展各宫美人贵嫔,感觉就连那御花园的花都开的更艳了,明明才初春的天气。 明日便是举国斋戒的寒食节了,御膳房按着惯例提前一日做好了冷盘糕点吃食,往常这个时候她正在御膳房忙的天翻地覆,如今却被大总管派去各宫分派御赐食盒。 皇帝一向勤政爱民,对于宫里众人的赏赐更是不断,当然赏赐的基本都是吃的喝的玩的,一些无伤大雅不显奢靡浪费的实用之物。 一早上虞穗就走了叁个宫,这会正领着乾清宫的小太监站在琉璃宫门外。这琉璃宫掌宫之妃便是除皇后外妃位品阶最高的熙贵妃,虞穗听说过她,也记得那死去的二等宫女绿福就是在琉璃宫当差。 虞穗让小太监进去敲门报了名,很快就被外院宫女迎了进去。 琉璃宫是一座有别于帝后庄严大气的宫殿,它以新奇精巧着称,走进亲眼所见才发现它不光外观闪耀每一块琉璃砖都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而且宫殿内部摆放了大量琉璃饰品别具一格。 虞穗看的眼花缭乱,在殿里待了好一会也不见熙贵妃人影,按着宫规,皇帝赏赐需要宫妃亲自接赏的。 正当她奇怪贵妃不见人时,一个打扮的俏丽的一等宫女出来了。 笑盈盈的走近她。 “让姑姑久等了,娘娘今儿个有些疲乏起的晚了,这会还在梳妆打扮,还得劳烦姑姑再等会呢。” 虞穗看她态度挺好的,便低头应了,左右不过是办差事,自己多耽搁会也不打紧,这宫里妃嫔能不得罪的她都不会得罪。 “不打紧,奴才等娘娘一会就是。” “姑姑是新晋乾清宫的虞穗姑娘吧,奴婢是紫俏。” 虞穗话少也不大会与人攀谈,只拘谨的互相见了礼。 她个子在宫里是真的算高挑了,站在紫俏旁边微微低头便看到她对襟领子口的一处红痕,深红泛紫,这么深的印子不像是蚊虫咬的。 紫俏似乎有所察觉拉了拉领子笑道:“姑姑进来喝杯茶吧,娘娘马上就来了。” 虞穗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谨慎起见拒绝了她的好意。 “谢谢紫俏姑娘,奴才还办着万岁爷的差事呢,可不敢偷懒,就在这里等着娘娘吧。”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内间帘子掀开,一个明艳娇媚身着焦黄宫装的年轻女子出来了,身后跟着服侍的两个太监。 虞穗的视线不知道怎么就往那两太监脸上去了,白皙漂亮带着一股子羸弱惹人疼的娇柔。 她连忙收回视线上前行礼。 “贵妃娘娘,奴才奉万岁爷之命给您松来寒食节赏赐了,还请您过目。” 她示意后面的小太监将带着的几个大食盒与礼盒摆上桌面,再将礼单递给了紫俏。 熙贵妃略微瞟了一眼,施施然的坐在绣凳上掩嘴笑道:“臣妾多谢万岁爷体贴,每逢节日都还记挂着臣妾,你回去转告万岁爷,熙儿念着他还望也记着熙儿。” 虞穗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差事,反应有点没跟上,被贵妃不悦的看了过来,她连忙躬身道:“奴才一定将话传到。” “呵呵,下去吧,傻愣愣的呆瓜。” 虞穗默默不敢言语,作了个深揖领着太监们走了。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骂她傻楞的,也是第一次知道居然有人敢骂御前伺候的宫人,也不怕被万岁爷知道。 等出了琉璃宫,虞穗回头看了看,感觉者琉璃真是怪异无比,若非必要她以后都不想来这里当差。 各宫走往,她整整忙碌了一天,回到乾清宫脚都酸了。 秀冬看她捶脚笑道:“屋里给你留了热水,赶紧去泡泡,晚点万岁爷就寝前肯定要沐浴。” 虞穗真想卧床不起,这万岁爷最近怎么天天沐浴的? 还算数 宁心堂临窗的书案前,两盏宫灯拨到了最亮,掌灯宫女被皇帝挥退只留下虞穗候在一旁,而她只是来告知皇帝可以沐浴了。 可惜,她来的明显不是时候,皇帝正一门心思沉浸于作画,水墨丹青泼洒自如,看起来气势磅礴可虞穗又说不出什么意境,总归是对画作一窍不通。 皇帝没喊笔墨太监伺候,外面的宫人也不敢无诏入内,皇帝使唤起她来更加得心应手了。 比如,此时此刻。 “虞穗,研墨润笔。” 画作收尾还需得题上诗词才能相得益彰,这个虞穗懂得,挽起袖子泡发羊毫小笔再细细研磨,白皙修长的手指衬着浅绿色的宫装在这水墨画旁,如青樱细柳般优雅。 皇帝意外的看呆了。 他最近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看虞穗的脸,也不将视线过多投向她,就把她当成普通伺候的宫女对待,可是他慢慢发现她有别于他人的体态,有纤细挺拔的腰身,还有两只圆圆的耳朵,甚至研个墨连手指都那么好看。 皇帝感到自己变了,潜移默化间过于关注女色,或者说过于关注这么一个女子。 他甚至想过,是不是因为没有临幸她反倒勾起了他从没有过的兴致,对一个女子产生想要了解兴致。 “万岁爷,笔墨好了。” 皇帝回神看向虞穗,深邃的目光不知道蕴含了什么,低低嗯了一声便提笔写字。 “读过书吗?” 虞穗候在书案旁低声回道:“回万岁爷,奴才读过一些但不多,能识得一些字而已。” 皇帝没说其他开始笔走龙蛇,几行草书显于水墨之间。 “如何?” 虞穗走近抬头看了眼皇帝,不知道他问她是何意只得照实回答:“万岁爷诗画无双,奴才大开眼界,但不大懂。” 郁祯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实诚,拍完马屁还老实说自己没看懂,不由笑出声:“一带江山如画,风物向秋潇洒。” “不懂没关系,以后慢慢学就是,这幅单独裱起来收好。” 虞穗恭敬应下,等皇帝收了笔墨才再提提醒可以沐浴了。 那画用镇纸压好等放干了就行,皇帝满意的起身外往浴清堂走,虞穗连忙跟上,守在门外的太监提着宫灯在前带路。 浴清堂的汤浴早就备好,这会皇帝来了,虞穗示意小太监提了备用的热水,便关上门上前伺候。 解扣抽绳她已经非常熟练,不足一个月她就全做的很好,只是靠近皇帝时那股紧张还是会有,特别是偶尔回想那一晚皇帝的异样,思绪就会更乱。 “虞穗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就满足于伺候朕更衣沐浴吗?” 前朝的普通宫女嫔妃只要看出帝王有一点意思那不管想不想都是必然扑上来求宠的,他自己为帝王后基本杜绝这种意思释放,结果第一次对着她有那么点想法便被拒绝了,实在是有那么些不甘的。 “奴才想当好差事伺候好万岁爷,然后年龄到了出宫,奴才家还算富裕会给奴才找个好归宿的。” 皇帝的外袍脱下,中衣轻薄透出内里修长的身体,虞穗盯着自己的手指不敢多看。 “那朕让你伺候沐浴是不是委屈了你,日后想嫁人夫家介意怎么办?” 虞穗知道皇帝一向和善,却没想到如此心细如发,这种事情都会关心到,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拒绝了他是不是不应该,但还好这是一闪而过的想法。 “奴才不怕,介意就不嫁,奴才的手艺可以开间点心铺子足够养活自己。万岁爷您抬脚。” 她蹲下身子目不斜视的给他脱了中裤只剩一条短短的亵裤,手指微动便伸了出去,抓着亵裤准备往下拉。 双手却被身前的帝王握住,她抬头看向他。 一向冷清的俊脸上带着点霸道:“脱了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虞穗听到了皇帝的话,但心思却全在被他握住的手上,修长有力的手握着她,指尖的薄茧压着她的指腹微微发疼,就这么抓着手她的心却在狂跳。 “那万岁爷您自己来好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顺手去脱他的亵裤了,想来大概是越来越熟悉这具每日在她眼前晃的身体了吧。 皇帝嗤笑捏了捏她的手心:“真不知道你是故意勾朕还是真的傻,你每天伺候朕沐浴难道没看到朕日日硬着吗?既没有宫妃疏解又没有宫女帮忙,你还越来越敢,真不怕把你办了?” 虞穗低下了头,她也说不清自己什么心理,既要守着清白出宫,又一日日被眼前人吸引,她只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伺候这样的主子哪有不动心的。 她沉默不语,皇帝就一直抓她不放手,僵持在浴桶旁。 “万岁爷您先进浴桶吧,仔细着凉。” 她红着脸任由他握着不挣扎,但也不妥协。 “你上次说的用手伺候还算数吗?”皇帝呼吸加深,问出了这段时间来念念不忘的话。 他夜里硬了多少次他就后悔了多少次,他不该大方到把这样一个得他意的姑娘让给他人。 虞穗滚烫的脸上满是羞涩,缩了缩手却还是被抓着。 “算不算?你不用怕,心里怎么想怎么回话。” 虞穗知道他是认真的,即便自己拒绝也不会受到惩罚,可是她脑海里记起的全是一日日汤浴中忍耐克制的身影。 他不必如此的。 “算。”她轻声应道。 别这样看着我(微H) 水雾腾起时,虞穗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汗,内里的肚兜黏在身上好想扯开来。 从她应了那声“算”后,皇帝的嘴角就若有若无的微微翘着,她看了好几眼,自己也不自觉的勾了勾唇。 怪不好意思,但又挺高兴的。 伺候沐浴时比往常顺利不少,皇帝这次自己动手了,没有像前面一样仰着头一动不动全靠她。 虞穗全程红着脸给他擦了背,下半身都是他自己洗的,洗完便两眼灼灼的看着她。 ”万岁爷,要喊小桂子来给您按肩膀吗?“ 她被看的不好意思,想叫小桂子过来给皇帝按肩,她正好出去躲一躲,往常都是这样的。 ”不用,你给我捏两下就是了。“郁祯心道他这会哪有心情找小太监按肩,他只想快点洗完让她给他弄一弄。 ”那奴婢试试。“ 她没给人按过肩膀,也不知道如何下手,便两手搭在他肩上轻轻地揉捏着,动作轻缓手指微微使着劲。 ”这样可以吗?“ 皇帝听着她轻柔的声音,身上是她的手指揉捏的触感,心底如过了电一般,麻酥酥的。 ”可以,去软榻上按吧。“ 皇帝有时候洗完澡会穿着中衣趴在软榻上让小桂子跪在一旁按肩捶背,虞穗自然见过,也就没多想伺候着他出浴。 虞穗照旧在一旁伺候着,脸红红的用干巾子给他擦水,从上到下故意略过了私密处,皇帝看到也没说什么。 ”可以了,披件袍子就行,我们去软榻上。“ 他突然伸手牵住了她,手指修长有力,牵着她往帷帐内的软榻而去,走过时随手将帷帐放下遮住了外间一切。 虞穗回头看了眼,心底开始慌张。 皇帝就披着一件长袍,腰间还是她给系的一个结,轻轻一扯就会松的那种。 她感到自己路都不会走了,简直是被他拖着坐在了软榻上,等她反应过来想起身时却被他按住,只能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皇帝正低头望着她。 ”别怕,让朕好好看看你。“ 虞穗两只手紧紧抓着皇帝的衣袍两边,仰着头看着他,帷帐内光线昏暗她却一眼看到他明亮深邃的眼睛,正不眨眼的看着自己,认真的打量,从头顶到鼻尖到颈部,他的手指甚至轻轻的揉了揉她红透了的耳垂。 皇帝低沉的声音带着点点愉悦:”虞穗,很漂亮,每一处都长在了朕的心上了。“ 虞穗被这样肆意的打量却没有被冒犯之感,大概因为从皇帝的眼中她看到了纯粹的欣赏。 这种感觉很令人膨胀,像有人给你的胸口打气一样飘飘然。 她不敢开口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既不是他的嫔妃也没有心思攀附,只是被他吸引而已。 ”帮朕把系带解开。“ ”万岁爷不想按肩了吗?“她手指僵硬使劲抓着他的衣袍没有松开。 皇帝耐心极好的看着她笑了笑:”有些等不及了。“ 至于等不及什么,虞穗心里也很清楚。 她张嘴咬了咬下唇,松开紧抓的手指,颤微微的伸向那白色的系带,腰间就这么一根带子绑着,衣襟敞露出白皙健硕的胸膛,往上是他清晰泛着点点青痕的下颌以及那滚动的喉骨。 虞穗感到口干舌燥,却移不开眼。 ”喜欢看?“ 皇帝脸上清清淡淡却掩饰不了眼底的笑意,就这么低着头深深的看着她。 ”喜欢的,万岁爷哪都好。“ 她不是拍马屁是由衷的夸赞他。 手指微微用力,系带便松开了,顺滑的外袍滑向两边,露出皇帝结实平坦的腹部以及下腹部薄薄一片黑色毛发。 她不敢再往下看,就这么盯着他的下腹,看红了眼。 ”被你这么看着,朕就硬了。“他没说的是别的嫔妃脱光了在他面前他有时候都只是半硬着,而且纯粹是生理反应,半点没有此刻的心跳如兔。 ”万岁爷,要不您坐下吧,奴才起来伺候您。“ 她是真的受不了眼下这个情况,他站着她坐着,那翘得老高的龙根正挺在了她脸前,她眼睛都没处放了。 ”你害羞了。“皇帝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躲,她便闭上眼不看他。 ”我没有害羞。“ 她嘴硬完却发现自己实在羞的很,便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轻轻摇了摇。 ”别这样看着我,万岁爷。“ 亲你(微H) 皇帝轻笑出声,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愉悦快活,他甚至都没有真正的碰到她,他想他是不是中了某种幻术,怎么如此得意。 皇帝松开她脱了长袍躺下,眼睛却还是没有从她身上离开,就这么看着她。 虞穗低着头扯过榻上的被子给他盖上,手刚想收回来就被他握住了。 ”躺下了,躺在朕的身边,然后好好的用手伺候,好吗?“ 虞穗没想到皇帝会有询问的语气征得她的同意,难掩诧异的看着他,看到他脸上眼里的认真她才信了皇帝是真的会遵守承诺。 她低头脱了鞋子轻轻侧身躺下,人还没全倒下去便被一股力气拉进了暖被之中,暖和柔软的被子里是皇帝的体香,手心摸到的是皇帝温热的胸膛,她的背上腰间是他有力的臂膀。 ”万岁爷,奴才冒犯您了。“ 她缩着身体被他拥进了怀里,她穿戴整齐,他一丝不挂,火热的两副身躯贴合在了一起。 ”朕恕你无罪,你想如何便如何。“ 虞穗将脸埋进了他的脖子里,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颈能感受到他的每一下跳动。 ”把手给我。“ 皇帝的声音暗哑,握着她的手带着往下,拂过下腹直达龙庭。 ”五指张开握住它。“ 虞穗懂这些只是从没使用过,记得在选秀时,教养姑姑就教过,如何用手口胸乳以及最重要的私处讨好主子爷,那都是有专门的宫廷册子传教,那时候秀女们都羞红了脸,但也认认真真的看了学了,虞穗学的不好,因她胆子太小了,一被提问就结结巴巴说不出口。 后来大概是这些功课没完成好,被储秀宫管事直接撂了牌子充为宫人了,她那时候松了一口气的。 如今兜兜转转,还是用上了这些功夫,也不知道自己这坡脚功夫能不能伺候好了。 她手指微张轻轻握住了那滚烫坚硬的物件,根本没有用力,却听到头顶传来皇帝嘶的一声,不知是不是弄疼了,可她真的没有用力。 “万岁爷,是奴才弄疼了你吗?” 她焦急的抬头看他,手指也不敢松开也不敢用力就这么浅浅握着。 皇帝低头用额头顶着她的,有些忍俊不禁的笑起来:“没有弄疼,是朕太敏感了,你一握住就忍不住快活出声了。” 虞穗听了这荤话羞的低头,却被他阻止了。 “虞穗,朕能亲亲你吗?” 会是什么感觉呢?会不会觉得恶心呢?他从小看过春宫图也做过人伦之事,但从没起过亲吻女人的兴致,可这会看着她欲语还休的媚态心动不已。 他想试一试,是不是可以接受这张红艳艳不施口脂的小嘴。 “嗯,可以。” 虞穗知道自己抵不住诱惑,她也想。 话音落下,她的下巴便被捏住,眼前是皇帝放大的五官,动人的眉眼,挺拔的鼻梁还有那个上唇微微泛青的胡渣,好像若有若无勾得她想吞口水。 她没忍住真咽下了一口,咕嘟一声,羞人不已。 “穗穗也馋了。” 薄唇覆上时虞穗听到了心脏剧烈的跳动,两人都是第一次,虞穗不敢动,皇帝却是在极小心品尝,每相接一下他便在心底回味,没有讨厌没有恶心甚至渴望再贴上。 他也是这样动作的,两瓣唇浅浅的贴她的,再试探的含了含,好喜欢,没有任何抗拒之感。 虞穗感受到唇上的动作,也体会到皇帝的小心翼翼,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手指没注意用了点力气握住了那硬的像铁一样的龙根。 “嗯,穗穗,就是这样握着,用点力气慢慢的揉捏抚摸它。” 两人唇瓣相贴,皇帝的话像是喂进了她的嘴里,热气滚烫,带着他口腔里的温度。 她轻声的嗯了一声,声线娇柔。 皇帝呼吸加深,唇重新印上,这回再无试探紧紧的贴上含着亲吻而上,薄唇张开全部含住了她的。 轻轻地咬了一口,完全是他从没体验过的触感,他喜欢的不得了。 “原来亲你这么快活。” 先让他硬着 虞穗听着皇帝的话心里像喝了蜜一样,惊奇不已,原来高高在上的万岁爷是第一次亲吻。 她乖巧的模样,脸红的羞怯,每一帧每一瞬都像是有魔力深深的吸引他。 他自认为是冷静自持不图女色的勤政皇帝,甚至自认为厌倦后宫女眷幸事,此时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痴迷。 他聪明的脑子里很快便感叹,怀里的人怕是他这辈子的劫数。他以前在心里偷偷的埋怨过自己父皇,堂堂皇帝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的死执意退位出家,他现在似乎有些懂了。 既然如此,那他更应该把自己的劫牢牢握在手心里,自己掌控。 他不知道此时的想法如何偏颇,只知道手中的人自己再舍不得放开了。 虞穗发现皇帝在出神,在看着她出神,像是陷入了某种迷雾当中。 她没有出声打扰,只是两手握着那硬物慢慢的动作,从生疏慢慢的摸出了规律,她用点力握住滑动皇帝便会闷哼出声,她趁机抬头偷偷地亲了亲他的下颌。 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再抬头便看到他清明的双眼,带着笑却有那么一丝不怀好意。 ”穗穗,这么慢慢的今晚都出不来。“ 虞穗突然想起,他们在浴房待的时间也太久了,屋外伺候的太监都是人精不见得会来打搅,可出去后肯定会被人记恨,起码对皇帝虎视眈眈的云珠姑娘就会恨死她去。 ”那万岁爷您快点吧。“ 她温声催促,手心揉动,上身完全被他搂在怀里。 ”好。“ 他双眼看着她,极其温柔的回应她,手指抬起轻轻地摸索着她那小巧红润的唇。 看了会,眼神暗下,搂着她翻身压下狠狠地亲了上去,这一回不同于刚才的轻柔试探,而是完完全全的霸道侵占,唇堵着她的,舌舔上她的唇,钻进她的口,放肆的扫过她的牙最后遇到她的舌,轻轻的勾缠着。 啧啧的口水声在耳边想起,津液翻滚,两人越吻越深。 皇帝不知道他可以如此畅快的吸食一个女人的口津,甚至觉得甘甜可口,就这般压着她亲甚至都不需要她继续用手安抚。 他的倾泻口似乎可以通过唇舌都泄出给她。 ”呜!“ 虞穗被他压着亲得喘不过气来,手指早就松开了转而搂住他的脖子抬起头来配合着他亲的放肆。 皇帝适时松开了唇,一下一下的啄吻着,无师自通般熟练。 他抵着她的额头,就这样亲密的不得了般看着她。 “怎么了?” 虞穗还是不敢看他,侧了侧脸,“万岁爷您在里面很久了,外面人会担心了。” 他笑道:“担心什么?担心朕溺毙在温柔乡里吗?” 虞穗惶恐,不敢信一本正经的冷清皇帝会开这种可怕的玩笑,帝王生死关乎朝堂社稷天下百姓。 她抬手捂住他的嘴:“万岁爷切不可胡说,奴婢承担不起。” 皇帝按着她手心亲了一口,趴在她身上有那么些无奈道:“可是朕不想起来,你自己感受下,这么硬了。” 虞穗直观的感受到那又硬又长的龙根抵着她的大腿内侧顶了顶。 “那怎么办?奴才给你摸了好久了。” 郁祯撑着头看她,撩了撩她的额发,轻声笑道:“等入睡时候再弄出来,这会就先忍着吧。” “你也别总奴才奴才的,好好的姑奶奶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奴才够委屈了。” 虞穗本想问他这么硬着会伤了身体,却被他转移了话题。 “我当差一日便一日是您的奴才,这没什么好委屈的。” 皇帝知道一时劝不动,只捏着她的手说道:“那在我们私下时候不要再自称奴才,就说我,好吗?” 虞穗顺从的点头,心想她跟他私下相处的时间不多,偶尔说说也可以。 “那奴才伺候您起来?” 皇帝叹气,搂着她按了按身下,“再缓缓,等消下去吧。” 虞穗便安安静静的趴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呼吸慢慢平稳,渐渐又急促,几次下来她连忙爬了起来。 “我还是离您远点。” 她本来不知人事,可有了这一遭也得懂了些,再让他搂着亲一亲,更消不下去了。 皇帝愉快的笑出了声,硬着底下站了起来好不怕羞。 虞穗只能低着头掀开帷幕去给皇帝拿亵裤中衣,只是她出去便听到门外云珠的声音。 “万岁爷怎么还没出来呢?就寝的时辰都快到了。” 屋外小桂子平稳的声音道:“万岁爷在软榻上让人按肩,你们再等等。” 来日方长 虞穗放轻脚步拿了皇帝更换的衣裳便回了软榻。 “万岁爷,奴才给您更衣吧。” 皇帝掀开薄被坐起身来,侧着身体看向她。 “朕自己来?” 虞穗连忙低头找了亵裤出来递给他,然后便将头侧到一边不往他那边看。 皇帝哼道:”都摸过了还这么不待见它呢。“ 虞穗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瞪眼看过来,触及到皇帝视线又立马收敛,只轻声道:”万岁爷休要笑话奴才。“ 郁祯打量着她越来越红的耳垂,不由摇了摇头,终归是姑娘家害羞的很。 ”朕自己穿中衣,你把自己整理下。“ 皇帝提醒,虞穗才发现身上的衣裙凌乱,连忙调整好才伺候他穿妥,一身宝蓝色长衫搭配锦绣马褂,简单舒适,很适合浴后放松。 虞穗整理好皇帝贴身的配饰,便站在了一旁等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丝毫看不出两人刚刚的意乱情迷。 ”那朕回屋了,你忙完过来?“ 虞穗抬眼看向他:”奴才不想抢了司寝的活。“ 况且她一直跟皇帝黏在一块像什么?自己的差事办完还去搅合别人的,难免惹人嫌。 郁祯点点头,想着她也累了,两人刚刚有个好的开始,来日方长。 · 皇帝从浴清堂出去便恢复了原来的神色,清冷严肃,随侍的太监宫女伺候一旁浩浩荡荡的回了宁心堂。 虞穗从门口看着皇帝走远,隐约发觉自己实在太大胆了,这令她感到惶恐,带着一种冲动过后理智回笼后的不安。 她唤来小太监将浴桶清理干净,自己收拾着皇帝换下来的贴身衣物。 等屋内收拾妥当,一切复原便看不出任何痕迹。 回到暖阁,司茶和司寝都不在,虞穗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帐发呆。 她是肯定不愿一辈子都留在皇帝后宫的,可自己又忍不住动了心,相处不久却心动很久。 一想到皇帝是世人的皇帝,更是后宫嫔妃的主子爷,她那点心动就被打压下去了。 可这点打压实在没啥力道,隔天再见面她那心动就又回来了,按都按不住,她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左思右想,不过是没法舍下又没法霸占,徒增了无限烦恼。 ”万岁爷要是不是皇上就好了。“ 她默默在口中念叨,转而又嗤笑出声,笑自己傻更笑自己荒唐,这世上还有人不想当皇帝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左右为难,而宁心堂里却如黑云压城般沉闷。 皇帝沐浴回来便心情极好,拿了一本书坐在炕旁翻看,直到内侍太监提醒。 ”万岁爷,夜深了该入寝了。“ ”伺候吧。“皇帝随意将书放回来茶案,抖了抖衣袖站起身来。 云珠最近都是负责给皇帝铺床放帐,不敢再靠近皇帝身前,但按耐不住她想上进的心思,在宫里出头唯一的捷径就是被皇帝看上,她得了皇后的指使自然还得找办法试探。 眼下皇帝一身轻薄中衣挥退了伺候的小太监,云珠极为主动的上前服侍,可惜手还没伸出去就被避开了。 ”不用。“ 云珠盯着皇帝那隆起的部位,脸红着没有退下,反而跪了下来。 ”万岁爷,您让我奴才伺候您吧,没得憋坏了。“ 皇帝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还没完全消下去的部位,突然就有一种被人窥破隐私的愤怒。 他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御前伺候的规矩你不懂?退下去,让福泰进来。“ 皇帝声音冷淡,云珠再不敢多话,苍白着脸退了出去,她五指紧扣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实在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有把握住。 她知道皇帝不喜女色,但还是第一次被当面驳斥,她又羞又愤,低着头去请了福泰。 云珠自从被皇后选中送进乾清宫,便一直暗暗窃喜,皇帝不仅威严而且俊美无比,被这样的主子爷看上该多令人羡慕,她甚至不太理解皇后怎么做得到如此大度。 当然,此时此刻她更怕的是皇帝将她司寝的差事给撤掉。 夜色里的宫道幽暗静谧,云珠没有回值房反而跑到了内务府的一间卧房外。 ”连总管,您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