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整天吵着要跟我离婚》 借我二十块钱打车 钱正跳楼了,咽气的时候作为他班主任的陈慧欣就在旁边。 那位始作俑者从头到尾都在暗处看着发生的一切。 以前,陈慧欣的胆子比颗花生米都小,怕任何惊悚吓人的东西。例如:鬼魂,长的丑陋的怪兽和马杰家的殡葬用品店。 现在,她不怕那些东西……她怕的只是长街里任何一个活着的人。 —————— 陈慧欣打了无数个电话给钱正的父母,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别打了,陈老师。”略有点尖声尖气的男声在阴暗处响起。“钱正是孤儿,家里早就没什么人了。”马杰强调。 她不死心,红着眼睛继续拨打电话,电话没有长长的嘟嘟音,一股肉眼看不见的东西直接把电话凭空挂断。陈慧欣放弃了,她有点不想管了,甚至还觉得很累,就像有一只透明的手穿过她的肉身使劲捏住了她的心脏让她难以呼吸。 像马杰说的那样,钱正是孤儿是没人要的孩子,反正人不是她杀的,警察查不到她身上去,她可以狠着自己的良心把他的尸体晾在这里谁爱管谁管。 但无数个“你不可以这样”在她脑子里来回冲撞,逼出她善良的本性。最终,她没有狠下心来把那个带了两年的学生撂在冷冰冰的停尸房。 钱正很乖,学习成绩很好,他安安静静的,不似班里其他学生那样叛逆,不成方圆不受学校的约束。不对,应该说是不受她这个班主任的约束,在奇怪的人群中混入一个正常的他很难不引人注意。 陈慧欣的教学生涯里接手过的班级没一个听话的,以往的学生都是一群打死都不听话的一群牛犊子,动不动就冲她出口成脏。严重的上升到对她人格的侮辱,她私下向前辈们讨论,前辈们都只笑笑说:“只有你这样吧,我们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是不是你管理方面有什么问题。” 长街高中的人都很怪很怪,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针对她的到来,包括共事的老师,包括学生家长,还有这个叫长街的地方。 她办理入职后任教的科目是学校新开设的一个艺术类班级,带艺术生的同时兼当起一个理科班的班主任,做班主任以来她也没有不尽职尽责,关心学生努力树立自己好老师的形象换来的却是他们的排斥。她坚信她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应该是这个地方的人才对。 —————— 每个月一万多的工资通通上交给了马家,用来还欠他家的巨额债务。缴纳完380块钱的火化费,一贫如洗的她连马杰家一个作废掉骨灰盒都买不起。 用鞋盒装也太寒碜了,还不如用自己的托特包装,好歹是价值一两万的路易威登。 找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要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把挎包里的小物件装了进去。她留的最后一个名牌包包就这样奉献出去了,彻底沦为一只别人得不到也不想得到的限量版。 马杰熬着夜陪她到现在,就是在等她开口向自己示弱求他送一个骨灰盒来装自己的学生。哪怕她开口求人的话是趾高气昂的他都愿意帮她。可是,这个大小姐她并没有,她都不愿意跟他低一次头,就这样固执的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他拉高脖子上的拉链抵御灌进衣服里的寒风,转身问她:“陈慧欣,你就不希望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不希望。”陈慧欣提着钱正,治愈人心的俏脸上带着一丝不苟的微笑,像一朵绝艳芳华的白色茉莉,。 “为什么?”他又问。 “因为你根本就不想帮我。”这是真真正正的实话,她看清了,马杰只是想看她在窘迫状态下朝他低头的样子罢了。 马杰眼珠子左右扫了一下转身离开。 哭了一顿的陈慧欣心情突然有些豁朗了,跑着追上前面的人主动挽住他的胳膊,摊开手掌,“你借我二十块钱打车,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E罩杯的奶子故意去蹭着他人的胳膊肘,越抱越紧,侧脸贴在他的臂膀。这还是她第一次跟比自己年龄小的小孩子借钱。有点丢脸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马杰板着个脸,抬手一巴掌拍在她的手心,“不借,自己走回去。” 这一巴掌对他来说不重,对手无缚鸡之力的陈慧欣来说有点疼,手心烫烫的,麻麻的。她五指并拢捏了捏被打痛的手。“那我从小路走,你先回家记得别锁门。”她抬头迅速看他一眼,在不远的一处菜地拐弯走进长满荆棘的小路。 马杰得逞的笑着,冲她的背影冷不丁的补了一句,“你拿着骨灰谁敢让你进去啊,在外面过夜吧。” 他对她的好被奚落的太多太多,对大小姐能不能喜欢上自己已经不抱希望,还不如恶语相向来的痛快。 怼完人,马杰心情舒畅,看小路上没什么动静,他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躲在荆棘丛里的人抱着包包,自嘲似的难过一笑,“那我应该去哪?”她在问自己也在问包包里的人。打开手机,屏幕弹跳出一条欠费信息,她这个月连话费都交不起,大半夜的,她谁也求助不了。 手里都抱着一个死人了,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再吓到她,求不到别人她也不想再回陈家,熬过了今晚算她命大熬不过大不了命丧野外。 斑鬣狗与棕鬣狗(英年早婚梗) 长街里开的殡葬用品店仅马家一家,每日早九晚四中间这段时间买香火祭品的人特别多,过了四点准时关门。 一到傍晚七点到八点,街的前后两边一户又一户的大排档准时开门,一直营业到凌晨。早些年的规矩一直延续,凌晨两点,每家每户都抓紧收好摊子紧闭门窗睡觉。 全熄灯后的长街和死城没什么区别,阴森森的雾气腾腾的,看见有一两个熟人在雾中徐徐漫步你千万别上去打招呼,直接走就行,因为你不知道这熟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马杰摸着黑,不敢走前门悄悄走的后门,后门是个做纸扎人的负一楼仓库房,右边架着用不锈钢焊的楼梯,往上一层是他家收的学徒住的地方,很小的一处用铁皮隔出来的房间。 门缝亮着光,他轻轻敲了两下门,“睡了吗?世宇。” 一点隔音效果都没有的铁皮房里传出“嗯嗯啊啊”不正常的女声。淫荡的叫声此起彼伏一阵一阵的。 随后,又是一声长长吁出的男声,夹杂着事后舒爽的尾音。屋里的人悠悠晃晃的下床去开门。 “什么事?”陆世宇踩着人字拖光着个大腚把门大敞开着。宽阔伟岸的身后就是一张窄床,窄床上靠着一个稀有华丽的漂亮女人,她正在用卫生纸擦拭着粘满精液的发丝。脸色绯红,嘴里伴着对本场性事不满的抱怨。 马杰捏捏冷透的鼻尖,压着声音:“见陈慧欣回来了吗?” “陈老师不是应该和你一起回来吗?我扎了一晚上的纸没见谁从后门进来过。”他扯下衣架上一条裤子套上坐回床边,逼仄的房间一览无余,配得上一句穷的叮当响。 “你们吵架了?还是你惹她生气了?”床上的女人拿过床头的手机拨打妹妹的电话,已关机。 再次拨通,依旧是关机。 马杰这才心慌起来,图一时嘴爽竟然把人弄丢了。 床上的陈慧茹内衣内裤都没穿,火急火燎的下床,迅速套了一条稍微厚点的裙子披着羽绒服。 “我妹要是出什么事我一定会让你马家到你这断根。”魅魔一样的摄魂眼扫视着马杰。她拽着马杰的衣服风风火火的就要去找人,泼辣的性格弄得马杰一声都不敢吭。 陆世宇怕动静太大吵醒叔叔婶婶,上前把自家老婆拉开锢在怀里,开口劝着两人,“你们先别吵,一会叔叔婶婶醒了就真的走不了了。” 马父马母当家向来拿捏事儿,制定的家规严谨古板,不允许家里的任何人大半夜外出,这是家里定的规矩。整个长街的居民也没有一户人家会在凌晨三四点外出,他们都守着一个不成文规定好几十年至今为止没人敢打破。 陈慧茹最看不惯他永远都是一副遇事不要慌的样子,扬起两只爪子发了疯似的挠他,抓的他脖子和脸上全是一条条血痕。 陆世宇身上的旧伤未愈又添了几道新伤,如果说陈慧茹是摄魂怪,那她小妹陈慧欣就是勾魂精,她的脾气古灵精怪,比姐姐这副不饶人的性格好控制。 豪门陈家属于商业世家,养出来的大小姐各个都是傲气值满分的烈女,陈慧茹比妹妹先嫁过来一年,家里破产后,两姐妹被没良心的父母通通拿来还了马家一部分债。 马家就一个独子,马杰自然先挑了个称自己心的陈慧欣。陆世宇沾了马家的光,从小无父无母无背景的他捡了个大便宜,顺风顺水的娶了陈慧茹。 长街的斑鬣狗与棕鬣狗英年早婚,成了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 —————— 三人走出长街马母就打来电话查岗,马杰实话全告诉了母亲。接着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娶了不知道好好用,没脑子的东西,顺着火葬场的小路去找。”马母叫醒一旁酣睡的老伴,全家出动一起去找人。 两个大小姐再怎么娇生惯养惹人讨厌也是一笔财富,人若真丢了,以后也不好再向陈家人要钱。 冷风一吹,陆世宇脸上的抓痕就刺喇喇的疼,他抬头望天又低头看脚下转而又四处张望一番,“陈老师应该在公交站。” “不可能。”马杰不信,打着手机电筒孤身一人从小路走去。 担忧妹妹安危的陈慧茹也想跟着他走,陆世宇把她给抓了回来,沉声道:“这傻小子怎么把叔叔婶婶交给他的本事全忘干净了。” “你怎么就确定我妹妹在公交站?”她拿开男人的手。 “上次送你回家的人今天没在街上晃悠。陈老师估计跟他在一起呢。” 陈慧茹顿感后背一片凉飕飕,恰逢此时一阵风呼呼乱吹,吓得她拉住陆世宇的胳膊不敢再四处乱看。 一年前她被迫嫁过来,当晚闹着说什么都要离开马家,马家闹不过她直接放了人。人生地不熟的,她出了长街就后悔了,夜里的长街阴气重得就不像一个人住的地方,街道两边没有路灯照明雾蒙蒙一片,一点虫叫声都没有。别说找路,就算七十五瓦的HID手电筒照着她,她都不敢往前迈一步。 她想通了,转身想折返回时,通着长街的那条石板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周围的一切空旷的仿佛只剩下她。 穿着厚重的红色喜服在原地打转转,她无措又生气,情绪失控蹲在地上捂住脸大哭起来,哭累了再抬头看见的是一处亮着灯公交站台。站台长椅上坐着一个身穿黑白拼接校服的年轻人,手上拿着她跑路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的红盖头。冷色调的路灯打在他那张灰色的脸上是如此的吓人。 陈慧茹跑过去求救,那人一句话都没说就点头答应,他招招手,红盖飘起盖到了她的头上。至于回去的过程,陈慧茹的记忆是缺失的,就在几秒内,她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带着瞬间移动,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只能绷直。 隔着盖头,她看见那人突然停下腾空而起的双脚,转身慢慢靠近,丝绸盖头贴近她的面容,一张冷冰冰的嘴巴亲在了她的唇瓣上。 等盖头被掀开,她看见的不是站台带他回家的人而是陆世宇。 不费一点力气,她竟然又回到了马家。 管好你老婆 陆世宇寻着儿时寥寥无几的记忆去找公交站。山上的湖水结了厚厚一层冰,跌状流水在天寒地坼的冬天定格成一片壮观的冰瀑布。 走过半山的路,远处的太阳能路灯为他们指引了方向,马老爷子也是在这片地方捡到的他。也真如他说的那样,陈慧欣的确在公交站,提着一只鼓涨的托特包,身边站着一个身穿黑白拼接款式校服的学生。 她比手画脚的侧着脑袋跟身边人放言谈笑,那个学生站的笔直笔直的听着,漆黑的眸子不眨一下目视着前方。画面说不出的诡异惊悚。 “装看不见他就行。”他一手横在老婆肩膀上,一遍又一遍揉着她的肩膀想让她不那么害怕。 陈慧茹颤悠悠的点点头,心里害怕到头发都快立起来了,那个穿校服的小孩一直都在朝这边看呢,她怎么可能装看不见。 “姐,姐夫。”站台上的陈慧欣挎着包走向两人,在她几步路的时间里,身后的公交站台慢慢变得透明,一点点消失在几人眼前,连同那个穿着校服的孩子也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慧欣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台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平静。或许,钱正说的是对的,长街是块被老天分割出来存放其他东西的地方。 一团青色的火焰由远至近朝他们移动过来。“慧欣。” 听到人声呼唤,三人同时回过神,齐刷刷的看向马杰的方向。 面对面僵持好一会,马杰磨牙嚼舌大半天都没能找到一句合适的话向她道歉。 陈慧欣面对比自己小好多岁的老公压根就发不起脾气,只当他是小弟弟而已。 她浅浅一笑,走到最前面。“外面好冷啊,咱们快回家吧。” 她不知道回长街的路在哪边,但心里一直有人在脑子里重复着提醒她,“往右边走……往右边走……” 以为是马杰用从父母那里学来的小把戏来故意逗她的。陈慧欣没有去细想,听从脑子里的指挥沿着右边的土路走,几分钟后几人就与街头的马父马母碰了面。 天翻白肚,世界在慢慢恢复光明。陆世宇回头,刚刚走过的土路又凭空不见了。离长街如此近的一小段路,为什么他们绕了一大圈却没发现,傻痴痴的兜来转去走了半山的路。 他假装咳嗽两声,几人默契的把刚才遇到的事儿憋回心里。 “你们马家人就这么有种,活生生一个人说不要就不要。”陈慧茹双手环抱于胸,开门见山指责起马杰。 比马母还泼辣的陈慧茹就是天生来克马家人的,只要她一闹,马家人没一个不怕她的,她稍稍瞪眼马父马母翘高的刺就不得不缩回去。 “这不都找回来了吗,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马母惺惺作态,握着陈慧欣的手假装关心她。 还得从人家身上捞钱,不忍也不行,马父点头哈腰的陪笑,“是啊,找回来就好,还是赶紧回家吧,外面这天怪冷,再把你们冻坏就不好了。” 马杰没一点责任感,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多大错。他稍稍攥紧两拳,瞪向陆世宇,“管好你老婆。” 陆世宇比了一个双手交叉的动作,“NO。”他不敢管,他一点都不敢管,惹陈慧茹生气是件极其恐怖的事,她情绪失控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他给榨干的。天天被摄魂女妖吸精他也是虚得慌,不服从还得挨顿揍。 —————— 如果马家人不找她,陈慧欣都不打算回来,等学校开门她直接到学校赶课就行。没想到马杰还算有点良心,还知道人没了要去找。 陈慧欣还是有点欣慰马杰会来找她,同时又对他很失望,她失望马杰拉不下脸跟她道歉认错,他总以为自己的好被人故意奚落,每次都用自己马家独子的思维来施展自己拙劣的爱意,总想着让全世界围着他转。 她陪不了这个男孩长大,马杰的存在与否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无论用何种方法她都想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回到家,陈慧欣不敢休息,匆匆补完教案换了个帆布袋急忙赶着回学校。 马杰推开窗眺望老婆远走的背影,房间的床头柜上放着装有骨灰的皮包,他嫌晦气,批量写了一堆黄符贴满皮包。 “上学走起,别睡傻了。”背着书包整装待发的陆世宇来敲门催人。 “你先走,一会儿来追你。”马杰在房间四处找藏骨灰的位置。房间里的装修还是半年前陈慧欣嫁给他时布置的样子,被子铺盖都是原来的大红婚被、窗花、吊灯、衣柜都一成不变。该被东西填满的地方自家老妈一点都没有放过,把骨灰藏哪好像都很显眼。 家里突然多出来不该有的东西,过不了多长时间老妈肯定第一个发现。 他妈可是长街出了名的‘算得准’,江湖人不论辈分,大大小小见了她都得称呼她一身丘嬢嬢。 “杰哥,你快点。”门外的陆世宇再次催促。 马杰挑了房间里唯一能空出地方,把包往床脚一顿乱塞后他重重捶了一下地板泄愤,“死了还跟我抢老婆。” 陈慧欣给他的爱本来就不多,现在还被一坨骨灰抢走了,不把钱正扔了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白日里的长街也不热闹,人来人往的全是一个个死气沉沉的学生,等学生全部进校,街道两边需要在白天营业的店铺才会前后开门,生活节奏极慢。 马杰在校门口的早点摊买了吃的,给老婆带了两个鸡蛋。 老婆不要他就硬塞,“吃点,垫吧垫吧。” “谢谢。”她很客气的接过鸡蛋,转身又把鸡蛋给了她们班女生。 “我给你的,你给她干什么?你不饿?” 那个女孩尴尬的又把鸡蛋还了马杰。 “你吃吧,我高蛋白过敏。”陈慧欣看一眼他,一手插在大衣口袋一手挎着帆布包走向教学楼,步子看着是稳,其实她现在的确很饿,熬了一夜怎么可能不饿,不过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马杰不知道她对鸡蛋过敏,好像没有那个必要去刻意跟他说。她有实力挣一万多的工资,可没资格花其中的一分一毫来填饱肚子。她时常在想,这样的日子何时能结束,结束后她又该以何种办法再次踏上那条斑驳的小船离开这里。 马杰掂着手里的热鸡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相处。若有所思的打量起老婆背影,整个人比嫁给他时瘦了一圈,身上的大衣都被她穿出了晃荡感。 “送你了,别客气。” 鸡蛋又回到了那个女孩手里。 颜值不佳的动物长相 管不住的学生,议论纷纷的办公室。钱正的死在学校没有引起轩然大波,一切都一如既往的正常但又很不正常。 没隔断的办公桌,随便有点什么不好的面部表情都能被同事放大了讲,“陈老师,你们班学生还挺好的嘛,都给你送吃的,你不高兴?” 她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收了脸上的疲倦做好表情管理,把桌上的零食全推了过去,“您吃吗?大家要吃的话都过来拿。” 她招呼了所有人却无一人想理会她,对桌的同事继续怪里怪气,“哎哟,您就自己留着吧,小孩子才爱吃这些东西。” 再怎么讨好还是热脸贴了冷屁股,陈慧欣把零食放到桌下,充上手机电,屏幕弹跳出一条话费流量提醒:“您好!您于X月X日X时X分缴费200元……” 一串她打死都能背出来的电话号码给她发来短信:“明天就是她!” 她?薛老师?陈慧欣拨打这串号码,她很想知道这个号码对面的人到底是谁。 电话拨通,很长的一段彩铃后终于有人接听,电话那头的陌生人没说话,电话里时时传来滋啦滋啦的类似电线烧起来的声音,刺人耳朵。 “你是谁?” 一阵阵惊悚吓人的男性笑声,伴随着努力呼吸的声音一直延长很久很久的时间都没有结束。 她心慌慌的拿开手机放平呼吸,手心里起了热汗,她非常害怕也非常恐惧。她一点都不希望别人因为她而无辜偿命,哪怕那个人是她最讨厌的人。 上一次这串号码发的同样的一句话,以为是陌生人的恶作剧她就没有去在意。在第二天,钱正就跳楼了,她亲眼看着他从高楼一跃而下摔死在她的脚边。四肢扭曲变形,眼珠瞪的大大的,嘴里不停的渗出鲜红的血液,血液顺着地板流淌到她的脚下。 以她对钱正的了解,他的为人处世应该不会与人结仇,既然不是仇人,那这个人杀他是为了什么? 陈慧欣挂断电话,给这串陌号码发去一条很挑衅的话:“你今天先把我杀了吧,明天你想杀谁都和我无关。” 她认真观察一遍周围的同事,除了那位姓薛的女老师看她不友善之外,其他人都很正常,该写教案的还在写着教案,该谈笑风生的还在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 办公室,目前为止正常。会不会是哪个学生故意的呢? 陈慧欣拿着手机一直给那人发去短信,“我活够了,先杀我吧……我活够了,先杀我吧……”一直重复,陌生号码没有任何动静。 她从二楼来回绕圈转到三楼,见到她的学生没一个跟她问好,一幅幅的全是冷漠脸,她像是透明人,身为一名老师她一点威严都没有。 现在,她所看见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长街上发生过很多不正常的事,丢多少条人命好像都跟法律法规不沾边似的稀松平常。 转完一栋楼,陈慧欣又转到另一栋楼继续下一个来回,路过马杰的班级她驻足不前,背着拿手机的右手,眼神锁定在他的身上。 黑色的涤纶校服,校服外面套着一件厚一点的卡哈特蜡染棉服。头挺大的,耳朵宽圆,两边面颊均匀的长满雀斑,这种颜值不佳的斑鬣狗长相完全不在陈慧欣的择偶标准里。 他和陆世宇的学习成绩一点都不突出,简直可以用很差来形容,很不好的两人非要当同桌,看着模样不闹腾还挺乖,一举一动却都非常的假用功。 —————— 站着早读的马杰用书护住自己的脸,脸色早已经红透半边天,“有什么好看的,就不能快点走吗?”他的嘀咕在众多朗朗读书声中是那么的清晰,两只大耳朵在他说话的时候上上下下一动一动的,好神奇的一幕。 陈慧欣拉开一点点窗户,动作行云流水拿走他装在侧边的手机。打开手机,屏保壁纸竟然都是用的他和她的照片拼起来的,不同的两张壁纸都是用他的视角拍出来的。偷拍技术不好,画质有点点模糊,不过以她超好的颜值,再怎么模糊都不影响某人整天捧着手机欣赏。 她转头冲窗边只能干着急的人笑了笑,用嘴形说了一句:“小骚包。” 一笑俘获他人心,马杰心脏狂跳不止,差点想踩着书桌跳出窗户然后冲过去狠狠的抱住她。 马杰的手机很干净,常用的APP排成整整齐齐的一页,信息里的联系人就那么几个,父母、同学和她,每一个聊天软件里,陈慧欣永远是唯一的置顶联系人,备注全是客客气气的‘陈老师’三个字。 再看看他的手机有没有其他副卡号,她之前怀疑过是不是马杰求爱不成,故意报复自己弄出来的花招,现在看来好像都不是。 他的手机干净的不像他本人的作风,可能是他的长相本来就很不正派的原因吧,太正常显得他像同龄人中的一股清流。 陈慧欣手机震动,陌生号码终于有了回复,两个字,“回头。” 她快速转头,对着安全通道门的楼梯口,一群学生背着画板正在朝她的方向过来。都是薛老师的学生。 薛晓玲平时就是严师一枚,哪怕不是在上课,她对学生都会蝶蝶不休的输送自己的教学。 “陈老师没课吗?”薛晓玲问。 “有课,呆会去看看我们班学生就过来。”陈慧欣以最快速度把她身边的任何一个学生都过一遍。 手机再次震动,陌生号码再次发来消息,还是只有两个字,“顶楼。”画室在顶楼,钱正就是从她站着的这栋楼顶层跳下去的。 陈慧欣想这个人是不是在暗示她什么?这串陌生号码的主人会不会就混在薛老师的学生当中?幕后者会不会趁薛晓玲不注意把她推下楼。 每一层楼都有围栏挡着,要推的话不可能轻易推下去。那会不会是他跟马杰一样,会使用某种法术,能唆使他要加害的对象做任何事情,薛晓玲会不会只是表面正常,但实则此刻已经中了他的法术。 陈慧欣猜测着各种可能,豁上性命跟着薛晓玲一同上楼。走在最后的一个学生转头看她不小心掉下一块橡皮,他蹲下想捡起来,正好被她赶上的脚踩了上去。 被踩到手的学生哼了一声,抬眼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陈老师,你踩到我东西了,麻烦抬抬脚。” 男生的唇角是很恶性的裂口唇形状,一说话就像被人在两边喇了刀子,眼角细长,面色煞白。跟马杰家店里丑哈哈的纸人一毛一样,马杰都称它们为“马家高定。”奇葩的是那个丑陋的人形纸壳竟然还被人买走了。 强行夺走他的童贞(H:发骚也不挑个时候) 她踩住那块橡皮就是不挪脚让他捡。他,成了陈慧欣的第一个怀疑对象。 朗尾邦嘴角微微抽搐,懵圈的站起身,“陈老师,你踩到了我的橡皮。” 陈慧欣弯腰捡起地上的橡皮,“抱歉。” 他拿着橡皮搓了搓上面的脚印子,“没事,我先去上课了。” 等学生消失在转角,陈慧欣又给陌生号码号码发去信息,“所以,薛晓玲必须死吗?” 这次,陌生号码秒回了她,她没去看短信的内容是什么。如果这串号码对面的是个真人,她有把握能把人揪出来然后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如果不是那她只能任由那个东西为所欲为,科学解释不了的她自己也无能为力。 长街里发生过很多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她记得来长街那天,她坐的一艘斑驳生锈的渔船,掌舵人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黑黑瘦瘦的说话幽默。 “大名叫马斯,中名叫斯儿,小名叫屎。你叫我马屎就行。” 因为他的一句自我调侃,陈慧欣记了他很久。在下船时母亲还乐呵呵发了喜糖给他,到以后的日子里陈慧欣路过那里多少次都没有再见过他。 时间悄然而至很快到了她与马杰结婚的日子,等再次见到这个叫‘马屎’的人是在马家祠堂,不过那时候他只是一块刻有‘马斯’俩字的灵匾。 冷冷清清的婚礼在古色古香的建筑里举行,当着‘马斯’的面她跟马杰就这样拜了堂成了亲。 洞房时马杰就没有想过碰她,而是从书包里拿了一迭卷子让她帮忙指导。新娘子在洞房花烛夜教新郎官做了一晚上的数学题,说出来都怕别人会笑掉大牙。 正当她觉得以后的日子都会很正常的进行下去时,不正常的事就接二连三的不断发生。 比如:每一次她跟马杰做爱,那个叫‘马屎’的年轻人一定会在旁边看着他们笑。又比如:她走在路上,‘马屎’会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追着她要喜糖。 甚至,她现在站着的楼梯阴暗处,‘马屎’正阴魂不散的冲着她咧开嘴大笑。脸色和公交站台上的那个学生一样是灰色的,两眼漆黑深不见底。 从很怕到现在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仅需要一个死去的钱正。 —————— 马杰下了早读偷偷摸摸的来到安全门后面躲着,探着一半身子,手掌朝她勾了勾,小声小气着:“陈老师,快把手机还给我。” “你不会等着我这个老师送过去吧?要拿就自己过来。”她拉开里衣领口将手机放进自己的乳沟,冷冰冰的手机外壳冻得她表情都变了。 “快点过来拿啊。”她又拉开大衣挺了挺高耸的傲人处,笑的傲娇又自信。 “陈慧欣!这里可是学校,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一激动他就会叫她的全名,有点发黄的头发因为他的怒气立起来几根呆毛,就像动画片里的卡通人物。 马杰左右瞄一眼,动作跟做贼一样一点点贴着墙壁移动过去。 陈慧欣看好距离从站着的楼梯阶跳下去。 他吓得做出连锁反应,立马张开手臂顺势接住了跳下来的人。女人的超乳撞到他满脸差点溺死其中。 “想不想知道手机被我放在哪边?”陈慧欣紧紧抱住男人的脑袋往自己的大胸上挤。 “你先从我身上下来。”他在啵啵海洋里转了转被抱的紧紧的脑袋,奈何她像瓶502胶水似的,整个人粘在他身上撕都撕不掉。 陈慧欣夹紧他的腰,低下头亲在男人有点冷的鼻尖上,嘴里吐出来的热气撒在他的嘴巴上。 马杰动动嘴巴有点点害羞,她们做爱从来没亲过嘴,头一次遇到如此近又如此适合接吻的距离。血液在一瞬间偾张直冲他的下三路,他拖着她的屁股大着步子下楼。怕遇到出来上厕所的学生,马杰抱着挂在身上的女人躲的很辛苦,还好那些人很配合的没有走安全通道。 高中部旁边是一所幼儿园,只一堵墙之隔,荒废年限久远,密密麻麻的藤蔓和杂草遮掩了它原来的样貌。 幼儿园的后面有一处镶着矮门的小仓库,潮湿开裂的水泥地板上铺着好几层硬纸板。放学后如果不想回家,马杰和陆世宇就会约着其他班的男生聚在这里打牌赌钱。在这里,他和陆世宇十赌十赢从没输过,是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用来打野战什么的再适合不过了。 从里面反锁住门,马杰脱了外套给她当褥子铺上,“你说你,发骚也不挑个时候。” 陈慧欣手肘弯曲,撑起一点身子对着他舔唇撩裙,用脱了鞋的三十六码小脚丫踩向男人的大鸡巴慢慢帮他摩擦着。“我都主动跟你发骚了,难道……你不喜欢吗?” 比她脚丫长好几倍的鸡巴跳动两下,神奇般的竟然涨大了一圈,如此骇人的尺寸正合陈慧欣的意,心急火燎拉着男人的衣领把人往自己身上压。她交往过的男人没一个有他这种尺寸的,抛开马杰的长相,这具年轻肉体带给她的快乐可不止这一点点。 马杰蹬开碍事儿的校裤,撕开女人的丝袜一摸,这骚女人竟然内裤都不穿,再掀起女人的毛衣,果然,连内衣也没穿。跟乳制布丁似的大奶子白到晃眼,乳沟里还夹着他的苹果14por,如果是贫乳一定夹不稳。 “快点放进来。”陈慧欣在男人身下扭动身体,她等不及想被身上的男人狠狠疼爱。 马杰两只手指捏起手机放鼻子边闻了闻,骚女人跟他用的同款沐浴露,很浓的茶配柚子味。 “给你买的沐浴露你怎么不用?”他不喜欢茶配柚子味,觉得廉价东西配不上这个娇贵小姐,淘宝都逛烂了才选了一款祖马龙牌子的沐浴露送她。 环境好不容易点燃起的氛围被他的问题搞得没了情趣,她生气的推了他一下,小脸一垮,“我送给我姐了。” 她只说了其中一件礼品的去向,其实马杰之前送给她的所有昂贵东西全被她装包分发给了办公室里的同事。她不喜欢小孩,更何况是他这样处在叛逆年纪动不动就惹人生气的小孩。故意把东西送给别人,她不为别的,就希望马杰能不要缠着她,不要那么喜欢她。 “送了就算了,你不喜欢我再买其他的给你。”马杰慢着挺胯的动作把鸡巴送进窄紧的阴道,龟头被阴道肉壁里的褶皱包裹的暖乎乎的,他的呼吸跟着无法言喻的舒服有了变化,放到一半他停住,“太紧了,我放不进去。” 他只是太怕伤害到她,这种事情他可做也可以不做,只要骚女人不在他身上发骚他能一直憋着,可以连手冲都不打人对做爱这种事也不会太渴望,他贪图她的美貌也能做到不碰她一丝一毫。 这些事他做到了,但天天说要离婚的骚女人却没能做到。 自己调教的男人,那方面不行(H你敢软我就把 骚女人原本是不骚的,谁知她当初不听劝,玩了他一张听话符后强行夺走他的童贞,酣战一夜差点没被她掏到囊中羞涩。 陈慧欣扶着马杰的肩膀往上缩,大鸡巴滑出她的阴道,手向下握住男人的鸡巴上下套弄,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则开始自慰起她的小逼。 两人都盯着身下的场景,视觉上的传达使得两人的身子再次燥热。女人的手活很棒,可马杰的持久力也有偶尔失算的时候,手指甲剐蹭到马眼他就握着她的手腕嚷嚷:“陈老师你别……我要射了……先别弄了。” 她堵住马眼不让他射,她不允许自己调教的男人在这方面不行,“你敢软我就把它弄断。” 在她拿开手指的那一刻,大鸡巴真就不成器的射了出来,不多不少好几股精液全射在同一片地方。 陈慧欣不信邪,这东西插不进来她誓不罢休,用手刮下小腹上的一小堆精水混合着逼里流出来的淫水,均匀的抹在鸡巴上。软下去的鸡巴在她的手活技术上又一次硬起来,她一手抓住他额前的碎发向后一拉,舌头舔向男人的下巴,用勾引的方式逗他,“我现在就要把它弄断。” 马杰被迫仰着头,女人贴近的脸,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就会扫到他的脸,忍不住这样心痒心热的触感,他不自觉的喊出:“老婆……” 在女人的快速套弄下他毫无征兆的又射了,很急忙潦草的几股精水,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他该拥有的速度与精量。“不是……这……我……不可能。” “没用的东西,死废物一个。”陈慧欣很不悦的骂他,放开他的头发将手转到身下去,用带尖儿的指甲拧掐男人的囊袋。“窝囊得要死,我看你还是别做男人了。” 马杰疼的拱起腰杆,在疼痛感的刺激作用下他的鸡巴竟然还能硬起来,他颤抖着呼吸炫耀,“你看,也不算废吧,硬的还挺快。”男人的自尊在此刻得到挽回。 他提起女人的胯,对准穴口一插到底。 鸡巴把穴口撑到平整,陈慧欣摸着他发冷的两只大耳朵,嘴里舒服的发出“唔嗯~”的一声转音。她有一定的性经验也还是会害怕这惊人的尺寸,不过好在很舒服。 马杰听见她叫很怕把人弄疼,立马停下动作问:“是不是疼了?” 她心烦他的唠叨,自己动起胯来迎合,“没有,不疼,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拔出来。” 他试着抽插了好几下,在窄小紧致的阴道里比在手活上更有射意。不想尊严被践踏,他只能强装坚强硬憋住不射。 男人压在自己身上卖力抽插,忘我表现的时候,化成一缕烟的‘马屎’穿墙而进,来到马杰身后直立立的站着,手指贴近嘴唇跟陈慧欣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她拍拍男人的后背让他暂停,“马杰,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马杰撑起上半身面对着她,觉得有点冷又压了回去,继续身下的奋力狂顶。 “你家祠堂里供着的马屎……不对,叫马斯的是谁?” 马杰脑子飞速运转,翻遍心里记住的为数不多的家族近代史发展。祠堂里供着的一大队祖先从左到右从高到低,老爸老妈跟他介绍过无数遍,能让他完全记住来历关系的就那么几个。 丧葬用品店是祖祖辈辈上传下来的,接手过来有实力经营下来的,都是他父亲那辈的几个叔叔,现在死的就只剩下他爸了。有一批专门干抢劫的祖辈,因为杀过太多人就一直没资格进祠堂。 他拿手机点开照有供龛的一张照片放大,仔细眯眼一看,屏幕里倒映出身后站着的另一个人。马杰瞳孔收缩心里有所惊觉,他没有打草惊蛇,先退出自己的鸡鸡后在老婆脸上亲了一下,小声告诉她:“一会该闭眼的不能看的千万别看,听见没?” “你还没说那个叫马屎的人是谁呢?”陈慧欣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人起来。 “我不知道他是谁,解释不了。”他挣脱女人的束缚穿好裤子,他知道马斯这个人是他家祖宗,不过房里的第三个人一定不是她要问的马斯。 马杰起身故意整理一下衣服,后面的东西贴着他的后背模仿跟他一样的动作,透明的身子一半已经进到了他的肉身。“你应该感谢我把她送到这里。” 看还在地上安静擦身体的老婆和没事人一样,马杰意识到,这个人的声音只有他能听到。他能感知到身体突然的加重,这个人好像在努力挤进他的肉身。 一句常人听不懂的咒语在他嘴里念出,进到身体里的东西被他使劲从胸口拉了出来。 从不接受指责的马少爷反过来嘲弄那东西:“对不起,我马杰从不感谢任何人,你也应该庆幸我没学过杀鬼。” 从不心系大家大业的马家少爷,整日沉迷于跟同学打牌赌钱,在父母那里学会的本事不如野孩子陆世宇学的精,但差到不至于太差,一到重要关头他还是会上那么几个致命招。 ‘马屎’化成一团黑色烟雾绕着房间撞来撞去找不到突破口逃跑,马杰淡定抬高一只手扯住那团黑烟重重往墙上撞去,嘭的一声,‘马屎’就这样被他生生撞散了,撞没了。 魔卡少女樱里的梦幻动作戏在小房间里上演,陈慧欣不可置信的捂嘴观看。 “马杰……你该不会把他杀了吧?”她跑过去摸那堵墙,重复着问他:“她死了吗?他是不是死了?……” ‘马屎’没害过她,在她觉得这类不害人的东西应该罪不至死才对。 在不确定他死没死的几秒里她还抬脚蹬了蹬墙面,喊他:“马屎,你在吗?”话语中难以掩饰的失望。 掉皮的空墙许久没有回应,那应该是死透了,陈慧欣心里脱力后退了几步,现在好了,唯一知道回家路的人没了。 “退后!”马杰拉陈慧欣到身后挡着,手指在空中比划几下,一束光短暂亮了一会,他画的那一串字符如磁铁般吸出被打进墙里的黑雾。 陈慧欣攥紧他的衣服摇晃两下,开口问:“可不可以把他放了。” 她这一句话加重了马杰对这东西的杀心,烦躁的反手推开她,陈慧欣踉跄着撞到墙上。 “这东西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他不打算给这东西活路,稍稍捏紧手掌,黑雾悲鸣一声彻底消失不见。 好色的臭小孩(h:牟志泽的青春期) “撕掉祠堂里的红纸婚约?还是教你如何跨过来时的长河?” 陈慧欣摇摇头,透亮的眼珠看向他,“都不是,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你确定他什么都没说?”他低头审问,竖瞳看起来跟鬼没什么区别。 只要是长街的人都能够吓到陈慧欣。她抵住男人靠过来的身躯,重重点头,“我确定,他什么都没说。” 马杰这才放过她,拉开矮门他侧过头警告:“把欠我家的债还了再想着逃跑吧,你看你混成这副模样,连饭都吃不起,别在逃跑路上饿死了还得全家人去找你的尸体。”言辞决绝的毫不留情的,很让人讨厌的。 “还用你说吗?如果没有这笔债务我早想办法逃走了。”当然,她说的这句话马杰没听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今她没辙只能暂时认人打压。 整理好衣衫,利用老师的身份陈慧欣顺利从学校大门进入,马杰翻墙就没那么好运了,保安把人逮了个正着,叫来班主任现场训斥了大半天。 老师与学生一起逃课外出做爱,完事儿后都装起了谁也不认识谁的游戏。 陈慧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假装路过,不替他说话默默听着他被骂。 “一节早读课你都歇不住,拖我们班后腿的就你跟陆世宇,还好意思跟我顶嘴,实在呆不了我们班就转到陈老师班里去。”薛晓玲对学生一直都很苛刻,骂人的话虽然不脏,自然也不会好听到哪去。 她卷起书本砸在马杰身上,一转身就与目光凌冽的陈慧欣面碰面,“陈老师你……” “我什么都没听到,薛老师您继续。”陈慧欣眉头紧锁思索着,她排除薛晓玲会被杀的可能性,听这老干妈的输出力度也不像是会跳楼的样子。 薛晓玲气冲冲的离开,马杰也跟着要走。 陈慧欣趁人不备掐在男人的屁股蛋上,悄悄说着暧昧勾人的言语,“爱你哟,老公。” 马杰低下头僵硬着腰身行走,脸上异常涨红,就连喘出的气息都是烫的。女人掐他的刺挠感还在,再掐他一下他肯定会硬起来。 —————— 哄闹嘲杂的教室里,学生们已经能听脚步声识人。放哨人赶紧坐回位置,其他人也神速归位。 陈慧欣推开教室门走向讲台去推醒熟睡当中的学生。睡得香甜的学生嘟嘟囔囔:“别动我……老师来了记得叫我一声。” 学生转了一个方向咂咂嘴巴继续睡觉。陈慧欣贴心的帮学生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套,冲他脸上吹了一口气,在他耳边温柔的喊,“起床啦,牟志泽。” 女人口中的香气被吸入鼻中飘进脑海,沉浸在梦乡里的人噘起嘴巴,对着空气亲了一口,傻呵呵的说起梦话:“陈老师你好香啊……再亲我一口行吗?” 台下假正经看书做题的学生都竖起耳朵接收八卦,爱惹事的几颗老鼠屎不怕事儿的小声叭叭:“陈老师也亲我一口呗,我比牟大志要帅一点,你也好下口。” 很轻浮的一句话惹得全班学生哄堂大笑,班里的男生都是些自身带着臭毛病的小孩,陈慧欣两年里不知被气哭多少次,嫁给马杰半年后她哭鼻子的毛病改掉了,人也通透了。既然家里为了还债将她和姐姐送来,那她还完债便可毫无顾忌的离开,天天被气还不如放宽心去看开一点。 笑声吵醒睡梦中的牟志泽。还未从梦中缓过神来的人猛然抬头看向同学,他也跟着一起乐呵呵笑了半天,浑然不知道神情严肃的班主任就站在自己身边。 陈慧欣手拍在学生背上,问:“梦到我了?” 牟志泽噌的一下从座位站起身,脸瞬间羞红的不成样子,腿间压不住的大枪顶在摆放整齐的一摞课本上。他卸下外套蒙住巨根,神情紧张的解释:“没有,没梦到。” “那你让我亲你?”她魅惑眼去观察,有意戳穿少年的春梦。 少年禁不住挑逗的脊背哆嗦几下,喘出很重的鼻息,不好意思的朝她开口:“陈老师我……我想去厕所。” 陈慧欣扣扣敲响少年的课桌,点了点头:“去吧,别憋坏了。” 少年跑出教室,隐约可见对面的教学楼顶楼站着一个人影,牟志泽预感到了什么,匆忙折回教室大喊:“陈老师,你快来。” 陈慧欣的手机在同时响起,陌生号码主动给她打来电话。她接通电话回过头看牟志泽,电话那头的男声森冷开口:“她死了。”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彻教学楼之间,陈慧欣心头跟着震了一下。不受控制的学生好奇的全跑出教室倚在台边观看,“啊?怎么死的是薛老太婆。” 怎么死的是薛晓玲?如此冷酷的话出自这群还没有未成年的学生们。陈慧欣痛苦的抓着头发双腿失力的坐在椅子上,冲着电话那头的男人无力出声:“所以,你说的明天,会是谁?” 陌生男人气定神闲冷笑几声,一字一字加重音调:“马,少,爷!” 电话挂断。楼下的警笛声与救护车抵达现场,熟练的操作过程犹如排练,确认死亡后尸体会被立马带走,校内的清洁工拖着水管冲洗血迹斑斑的地面,血液溶于水变淡流向下水道,学生们没热闹可看也前后回了教室继续上课。 牟志泽坐回讲桌边,抬着一本书对着呆坐的班主任扇冷风,“陈老师,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陈慧欣无神的站起来,举步维艰的走了两步路,觉得不适又坐回椅子上。 牟志泽瞧她脸色不对用手扶住她,“你去哪?我扶您去吧。” “薛老师跳楼的时候旁边还有其他人吗?”陈慧欣缓慢拽住学生的校服领口往下拉,冒着虚汗的脸迫切的想要知道些着什么。 他连要跳楼的人是谁都没完全看清楚,情急下根本没有注意过有没有其他的可疑人物,“距离太远,我没看清楚。” 松开学生的衣服,她扶着黑板想去找马杰,她想确定马杰是否安全,可她的腿似有千斤重般迈不出一步路。额头上的虚汗越冒越多,两眼一黑全身瘫软朝前栽倒下去。 牟志泽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护住她的额头,顺着女人倒下的方向跪在地上,两人以一种很尴尬的姿势贴在一起,胯下的巨根不分场合的又举了,正正好贴在女人的腹部。 (如果长时间没更新的话,那可能是我进不了网站了,见谅。) 满足姐姐空虚寂寞的心(h:软蛋鸡鸡小命不保) 马杰横冲直撞的挤进医务室,坐在床边就帮人号起脉,严肃认真道:“你都低血糖了,要多吃点才行。” 有严重大男子主义思想的马少爷会主动关心人了,真感人啊。 牟志泽举着泡好的一桶泡面穿越人群来到病床边。陈慧欣推开不满意的人接过他手里很满意的方便面。唾液分泌她咽咽口水,曾经她敢都不敢碰的食物几秒被吃了个精光。 “你不是不爱吃泡面吗?” “不吃我就得饿死了。” 上课铃响,在医务室的学生一个个散掉,陈慧欣拉住要去上课的马杰,“你明天请一天假,我也请一天假。” 马杰扒开她的手护住软蛋鸡鸡,表情夸张的比了一个一:“一天呐,陈大小姐我求你放过我吧,一整天谁能受得了,把我搞死了我妈不得哭死。” “我又没说一天都得在床上度过。”她下床,勾着他的脖子往下拉想和他说几句悄悄话。 马杰脑子想入非非,误会她的动作以为是老婆要在医务室找他亲嘴呢,脖子往后一仰誓死反抗:“陈老师,这是学校,你就不能憋到家里再那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家再做吗?”料到他会想歪,有蓝色帘子挡着她也不怕被看见,干脆将错就错,“是啊,我就是想跟你那什么,我已经憋不到回家再做了,你就满足一下姐姐空虚寂寞的心好不好?”她强行扯下他的裤头,爱不释手的把玩起男人半软半硬的鸡巴。 男人不想就范,还好陈慧欣的手机铃声这时候响起救了他一命。 陈慧欣惊慌,为他整理校服领子不再逗他,又一次叮嘱道:“记住姐姐说的话,明天请一天假别出门。” 平时自己不刷牙不洗澡会被训,穿衣打扮不顺她意会被训,送个礼物也被训,两人滚床单哪怕是姿势不对也会招惹女人的不满。老天今天显灵了,只喜欢鸡鸡的骚女人突然关心起他来了:“陈老师,我这人吧比较贱,太热情了我有点不习惯,平时你怎么对我的就怎么对我吧。” “我是为你好,不想英年早逝的话明天就别出门了。” “为我好?就你还为我好,你也太冠冕堂皇了吧。”马杰见好就收,临了挨着女人的耳朵,“陈老师,你怎么就这么饥渴呢?” 陈慧欣瞪了他一眼,好话说尽也不见得男人会有所觉悟,活了二十七年她就没见过马杰这种不识好的,“那你就去死吧,你们马家不是说丧偶就可以重新再嫁吗?要是你死了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想跟谁睡就跟谁睡。我发誓,你死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找像你这样又小又软的废物。” 她生气的拨通那串邪恶的电话号码,打开免提,“我看马杰不顺眼,麻烦先使劲打他一顿然后再把他收走,现在、立刻、马上,谢谢!” “给哪个男人打电话呢?你这么快就等不及我死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马杰忽的顺不了气儿,一团火堵的他胸腔倍儿疼。“陈慧欣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是死了,我把你一起带走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嫁给别的男人。” 马杰跑出医务室一路狂奔,陈慧欣追着火花闪电跟着他跑路,身体与心灵受过重创的男人滑溜的如同一条放脱手的泥鳅,捉都捉不住。 不追还好,一追全校的人都来围着看热闹。两人一前一后成了学生眼里滑稽可笑的焦点。 —————— 哪家孩子都没马杰能跑,陈慧欣跑不赢他,急得真想捶死这倒霉孩子。她掐着腰喘气儿,一会儿的功夫傻孩子悄摸没影儿了。 学校背后的篮球场正施工,机器突突突乱响,钻地机一钻黄灰飘过哪哪都是,成片墓碑围绕球场一圈。陈慧欣自己没来过这片地方,当然也不知道学校后面是块阴气森森的坟场。 围住旧篮球场的铁网被人为破了好几个大洞,最大的那个洞外倒了几根茅草,陈慧欣踩着一条下坡的土路去看,几根立正的茅草抖动一下。马杰果然在那里,正坐在茅草地上抖落运动鞋里的石子儿,大气儿都不喘一声,一点不像是刚刚跑了好几公里的样子。 陈慧欣双手环抱,隔网喊话,“跑啊,怎么不跑了?” 马杰不吱声,穿好鞋子还想着拱进茅草地。陈慧欣紧跟着他揪住他的校服,“马杰,不想死就快跟我回家。” 前面的人反手抓住她的胳膊,机械的转过头,“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会死?” 马杰是细嗓子,说话声音带点尖声,这人说话声音又粗又低,怎么听都不像是他原本的声音。 陈慧欣抽回胳膊,慌忙往回跑路不敢回头,马杰说过,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夜晚,如果遇到一个你认识的人,一但发现声音不匹配就立马逃跑,不要回头。 陈慧欣受到不小的惊吓,崴脚无数次总算逃过一劫,自己本以为不会再害怕鬼神一类的东西,没想到今天一遇到她比谁都跑的快,现在想想好可笑啊。 害怕只是暂时的,马杰在父母哪里学过一点本事,他打个响指就能变出火来更何况是变个声音。 冷静下来后陈慧欣开始怀疑,甚至还有点恨,恨自己当时没想到这点。 最容易放下的,就是你(H:欺负了他不得给点奖 陈慧茹正焦头烂额的敲击计算器,帮马家精打细算仔细核对的每一分账目都不属于她。没好日子过就算了,陆世宇还惹她一肚子气。 陈慧欣一进到店里身体就会不适应,具体她说不准哪里不舒服,多数时候会出现心慌意乱会有想吐的感觉,怪就怪在离开店铺精神气又能立马恢复。 她放下包包揉揉太阳穴,准备换姐姐的岗位自己守一会,“都这个点了,姐夫放学还没回家吗?” “回来还不如不回来。”陈慧茹摔打计算机,合上账本,带着一身火气上楼,听脚步声像是去仓库的。 陆世宇放学就常呆在仓库扎纸人,日常玩的时间还没扎纸人的时间多。 马杰什么也不干,在门口蹲着逗鸟玩,没一点要帮帮媳妇儿的意思,两眼鸡贼瞟一眼楼上,开始汇报情况,“你姐真可怕,世宇一回家她就冲上去打,我妈刚劝开一小会,这会儿估计气没消吧,肯定又在仓库跟世宇干起来了。” 别人俩口子吵架陈慧欣也不能掺和,她静静听仓库里传来的动静。不知是谁摔倒撞门上了,好大一阵咣噹声,都震到天花板了。 陈慧欣脾气好点,每次跟马杰吵架都不轻不重的,次数屈指可数。不像陈慧茹,只要一生气,不论身边有什么东西都得拾起来砸掉。 在厨房做饭的马杰妈,偏院凿纸钱的马杰爸都被大动静吓到,老两口赶紧跑去仓库拉人劝架。 陈慧欣不清楚两人打架的缘由,只能先安抚起姐姐,“世宇怎么招你了?你非要打他。” 她拿走姐姐手里的扁木块,拉她坐好。低气压在仓库蔓延开来。依陆世宇这个闷葫芦性格大概率是不会惹怒陈慧茹的。陈慧欣也才发现每天都黏在一起扎纸人的两口子,从早上全家出动找她的时候就没见他俩多说过一句话。 “你问问他,他都干了什么?气死我了,陆世宇我讨厌你。”陈慧茹不顾形象大声嚷嚷着哭出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急了,她想离开这个地方的心一天比一天迫切。 因为马杰爷爷生前与陈家做出的无厘头决定,两姐妹陷入不可逆转的境地。 陈慧茹被强制带回国的当天就被送到陆世宇的榻上,在慌乱中被人强按手指与他在红纸上盖了印。她来时是蒙着眼的,连回去的路都不曾记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类说词又蠢又烂,她是新世界的人,眼界比长街任何一个人都开阔,她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陆世宇。 不在这封建糟粕的长街,她完全可以把在牢里的大哥解救出来。 “那些钱是我给的,算起来一分钱都不是你的,想离开有本事自己去挣。”陆世宇拉下袖子盖住淤青一片的手臂。 看伤痕面积,他一定没还过手耐着挨打。陈慧欣沉默着,因为自己也深陷其中她也不知如何去劝才会让姐姐心里好受点。 陈慧茹学过经商,闲不住带着野心跟着长子大哥去世界各地谈生意扩大家业,嫁过来一直帮着马家的殡葬用品店拢拢账,过一过金主们给的订单,老板风范十足。陈慧欣学过美术,留学回来在私人学校教过学,以前她被保护的太好了,生存技能几乎为零,嫁过来也只能在长街某高中教书。 她们想离开这里的心是迫切的,两姐妹都想用各自最大的本事来换取钱财还欠马家的债,就算要离开也要做到心安。 “世宇,低个头跟姐姐道歉。”马杰蹦出来充当调和剂,去捞兄弟的包真把钱给找到了,没多少才小一千块钱,这点钱他随便转账给陈慧欣的都不止这个数。 他把钱拍桌子上,“给姐姐的就别偷偷拿走,你个大老爷们儿那么小气,挺丢人的。”说完,他轰着爸妈拉着老婆走了,给闹矛盾的两人腾出空间。 陈慧茹一扫桌上的钱,怎么也没想到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会为这小小的一千块跟一个小孩子置气。 一想到这,她忽然又不气了,她一个成年人跟一个未成年人伸手要钱还耍脾气,旁人听了都得害臊。 “在这里……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吗?”陆世宇捡起地上的钞票塞回她手里。 “以前拥有过的东西太多,我也不清楚我最舍不得什么。”陈慧茹拿着钱一张张数了一遍放回桌上,“如果有,那我最舍不得应该就是我以前的生活吧,有钱有房有车有自由还有……” 她还在回味以前,陆世宇就先抢在她之前回答到:“还有你男朋友?” “对,还有罗恩,他比……” “比我帅、比我有钱、比我幽默比我会哄你开心?反正……什么都比我好,是吧?”他揉掉手里的半成品纸扎,拼命屏蔽着落寞与沮丧,看背影有点让人心疼。 放以前,陈慧茹伶牙俐齿肯定跟他杠个没完没了,吵不起来她都会没事找事儿的针对他,赢方是她,陆世宇只能全盘接着挨到最后。 但今天,她貌似要与人为善,不是那么想吵架。 陈慧茹伸手拉他的校服到自己跟前,抬起头第一次去好好看他的脸,对他说:“我男朋友其实……没那么好,而你……”她站起身捧着男人的脸,“你也不比马少爷差嘛,整天愁云密布的我看见心情不好肯给要跟你吵架啊。”这次,她听进了妹妹的话,很违和的安慰起他人。 陆世宇是孤儿,从小受尽欺负,心理健康跟承受能力肯定比不了有爸有妈的马杰,没人保护没人倾诉的滋味儿她不能感同身受,但至少不会再用言语二次侮辱这傻孩子。 她蹲了下来,拉下他的裤子要帮他含,动作一气呵成。陆世宇推她的脑门心,一手提溜着裤头,唯恐被榨干,“它……真没了。” “我说有就有,你这次不想,下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种待遇了,且得且珍惜。”陈慧茹手握成圈,伸出柔软湿润的舌头假装在舔一件美味可口的东西,轻轻梗着脖子望着诱惑他,“要姐姐吸呢,还是想……” 他谨记在心的家规陈慧茹只在乎想与不想,她玩的路子野,在哪都能和自己做上几次,玩嗨了玩刺激了才会舒坦。马母忌讳有人在纸扎库干这种事,这个时候他只能在敢与不敢之间快速做出选择。 “我不想。”陆世宇提起裤子退到桌边扎纸人。蹲地上的女人还在酝酿中呢,他给拒绝了,多少有点影响人家的心情。 陈慧茹有足够的信心,像她这样的女人目前还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吃不到鸡巴那就勾引男人主动深入就好了。她站起身,一件件脱掉自己的衣服,“陆世宇,你这种男的就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你总有一天要走的,光棍哪一天做都差不多。”陆世宇不明身后状况,一个扭头,女人已经赤裸着身子来到他身边,并以一种‘敢不碰老娘,老娘就上给你看’的眼神死死瞪着他。 未能及时阻止,女人抓住他的衣服领子就以最快速度吻了上来,她往哪边亲陆世宇就朝相反方向躲开,嘴巴闭的死紧,一半身子都快躺到桌上了。如果吻上去那后续肯定要做完老婆才会开心,叔叔婶婶定的家规排前,他又不能不遵循。 男人还在犹豫不决中,陈慧茹使劲拧他腰腹上的肉,迫使他回过神,“给,我,张,嘴!” 陆世宇痛的勉强把嘴张开一条缝,一看有机会她立马亲上去。亲重了,唇肉不小心磕他牙上了,换她疼她又不乐意了,手一摸撞伤的那块地方竟然流出点点红色。 陈慧茹平时最在意自己的漂亮脸蛋了,哪怕是块很快就会愈合的小口子她都会先哭。 “世宇,你快看,出血了,我是不是变丑了?” “你先别碰,我帮你看看。”陆世宇拿着她沾了轻微血迹的那根手指看了看,再认真检查起她的嘴唇,还真破了一个小口,不是很明显,舌头舔舔大概就看不见的程度。 他在帮女人看伤口,女人也在认认真真看他的脸,而且在他抬眼的瞬间女人害羞的闪躲了一下被他给看到了。不知她当时作何感想,一点不吝啬的夸了他一句,“世宇,你真帅。” 陆世宇知道自己是平庸之辈,长了一张本本分分的好人嘴脸,不丑但女孩看了不上眼的长相,跟帅字一点不沾边。 她这一声娇嗔太让人脊背发凉了,突然夸人一定抱有其他目的。 “你想怎么玩儿?”他问陈慧茹。 日常惯用的做爱顺序,先吻后深入,陆世宇涉世不深,懂的床上知识只有这么点东西,可这些远远满足不了她。 “我都脱光了,跟以前一样做完就好了嘛。”陈慧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扭动身躯。 热情似火遇上从容淡定在性上一切白搭。 跟以前一样,陆世宇只会慢动作重播,吻一下抱抱她,到时候了插进去然后等着射就完事儿了,做个爱都正经的不像话。 —————— 最后一波顾客自觉在下午四点前离开商铺,陈慧欣把今天遇到的怪事先放一边,如何归置钱正的骨灰成了一大难题。是跟马杰买个骨灰盒呢?还是自己挖个坑连同托特包跟钱正一起埋了呢? “马少爷,关门吧,过来坐我旁边。”陈慧欣使唤他跟使唤狗一样。 “得嘞。”马杰心顺,把鸟放飞,乖乖听老婆吩咐关掉卷闸门,闭店的这个时间段他会陪着老婆坐会儿,从账本柜最下层拿出几本黄色漫画看,津津有味的样子比读书还认真。 “你们班主任死了,你就没什么感想?” “死就死吧,多死一个少死一个在长街这个地方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问这句话等于白问,马杰班里不少同学都盼着薛晓玲死呢,在没娶亲前这里闹过不少人命,马杰在长街长大,看得太多早就平常心了。 陈慧欣拍开他手里的漫画书,扳正他的脑袋进行对视,“那如果下一个死的是我呢?” “陈老师,是你太敏感了。”马杰尤为不喜她这样说话,抓紧她的双手笑着开导她,“你会长命百岁的,别想太多了,对脑子不好。” 两人相视,静默了一会。 “哟,我来的不是时候呀。”陈慧茹下楼拿水杯碰见俩人柔情蜜意,她不怎么尴尬,私下里跟妹妹谈心她也会表示很羡慕他们的相处模式。 马杰给陈慧茹的第一映像——这样潦草的生物怎么配得上我高贵的妹妹。 看样貌她不会喜欢上马杰这样的异性,丑就算了还特像狗。 自己嫁的那个就更别提了,她的婚后生活与大部分女人差不多,抱怨多话也密匝,动不动找陆世宇吵架,她愿意骂多少陆世宇愿意挨多少,算是互补了。 在一起生活久了,两个丑男人的对比一下就明显了。马杰幼稚些,但所做所为一定会以陈慧欣为首先保护好她。陆世宇比较早熟,他做什么都要先考虑收养他的马家,不得罪人的性子慢到能急死人。 这也是陈慧茹为什么一直不喜欢他的原因。 “和好了吗?”陈慧欣收拾好账本,马杰藏好漫画离开,留两姐妹相处。 “什么和好不和好的,我跟他就没好过。”陈慧茹摆手否认,包了一口矿泉水漱口,重复了好几次。 陈慧茹离她好远,一股只有懂的人才懂的味儿窜进她的鼻腔,她笑了,东西都含嘴里了还死不承认。 “女人呐,永远都是口是心非,我懂的。”她抬手在鼻子前扇风,“味那么重你闻不到?” “不是你说的,欺负了就得哄才会好吗,我欺负他了不得给点奖励嘛!”她倔强的羞怯着脸,陆世宇很应景的出现,走进厕所用手捧水连续漱口。 他们住的铁皮房没有独立卫浴,上厕所洗澡都得在一楼的公共卫生间里完成。 两人都在接水漱口,陈慧欣吃惊,这俩人该不会都舔了对方吧? 不靠谱(h:喂,那是我老婆) 马杰拿来一个标价为八十块的骨灰盒,普普通通没有雕纹图案。最早出来的这批货是出给殡仪馆的,时代变化大,许多死者家属嫌样式太素多选择用重工雕刻的,销量上不去了,定这款的人自然少了,后面就直接不生产了。这款滞销货在仓库堆好多年了,今日重新开仓,第一位购货者竟然是自己老婆买来装他情敌的。 “要打欠条吗?”陈慧欣问。 “打。”马杰拿来一张写好的欠条放桌上,盯着媳妇儿写完名字后拿来一盒印油,“你往名儿上戳个手印。” 陈慧欣盖好章把欠条扔过去,冲他不满的说:“小气死了。” “我小气?”马杰把卷好的欠条放进一个中号漂流瓶中,瓶里的欠条有一半多是陈慧欣的,几块,几十块,几百块不等。“你觉得我马杰小气,那你家欠我的¥¥¥你什么时候能还上。” ****,照陈慧欣如今的状况,哪怕有一百个她没日没夜的工作都不够还清这笔债务的。马杰做这些不带任何恶意针对,无非就是小时候养成的抠搜形成的一种习性,不会真的要媳妇儿还。 陈慧欣藏好骨灰盒,来到窗边斜着身子朝后门的方向望。陆世宇在那边宵木头门栓,大扁木头年限久远整块被虫子吃透了,糟了心。第一回没宵好他拉回来宵了第二次,力气过猛推的快了点,只听见咔嗒一声,木头从中间断成两块。 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他将断掉的木头抽出来靠在墙边。陈慧茹蹦蹦跶跶的拿来打他的那块木板,对着门栓扣插进去看够不够长度,在一两次尝试过后,两人一合力凑合着给宵上了。瞧着陈慧茹的表情还挺开心,傲娇的拍手姿势晓得她多能耐多厉害似的。陆世宇极好的耐心,非常捧场的为她送上掌声。 等黏糊劲一过去,两人疯狂的忘我不顾其他紧紧搂一块啃起了嘴巴。 后门的小短剧以吻落幕,陈慧欣微笑着关好窗,转过头看马杰。他要比后门那两位要忙得多,边做作业边追剧,试卷一个字没动,玩了不下百遍的屎色橡皮泥时刻不离手,憨包包的一个。反过来倒过去,他们俩才像是最荒诞的搭配,野狗配花,不听完两家的故事一般人根本不会懂他们为什么会结婚。 陈慧欣双手环抱,仔细打量着,从男人油滑刻薄的面相到一些鄙吝的小动作,真没有一处是她择偶标准里会有的选项。学校组织学生体检,她偷偷记了几眼他的体检报告,以为这倒霉孩子会以身高优势把陆世宇比下去,不成想人家还比他高上三厘米。碗里的不香,锅里的香,但凡有点陆世宇的力壮体魄陈慧欣都不至于会在心里看不上他。 ————— 次日清晨,陆世宇照常来喊马杰上学。敲好几次门半天听不到房间有动静。 定好的手机闹铃此刻也准时响起,陈慧欣起床披好睡袍,隐隐不安的望一眼床上的小老公。她想,如果一直呆在家里的话马杰应该就不会是下一个了吧。 马杰浑浑噩噩的翻个身继续眯了一会儿,拖拉着声线说,“你自己去吧——陈老师说了,今天不让我去上学。” “世宇,你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陈慧欣叫住陆世宇,把昨天遇到的诡怪事件一一叙述给他。 陆世宇梳理一下前几次跳楼的人,琢磨来琢磨去终是没什么头绪可言。可以预言他人死亡的幕后者、下一个会跳楼的人是马杰!马少爷可是长街上人看了怕鬼看了更怕的狠角色,要他死应该没那么简单吧。单纯猜想一下,马杰顽劣好赌,说不定,学校那几起跳楼事件他也参与进其中过。 在马家,有些事有些话陆世宇作为一个外人还真不敢乱说。只要陈慧茹好,他就好,其余的他犯不着去多管闲事。 他摇了摇头没给出陈慧欣想要的解决对策。陈慧欣觉得他比马杰厉害,可能是她看到了陆世宇努力学技的样子所以才会对他这么肯定。 学校好多起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轮到枕边人的时候,陈慧欣始终不敢独自面对。她认为陆世宇的本事比马杰大,即使不怎么迷信现在也不得不求着他想想办法让马杰好逃过这一劫。 “陈老师你先别急……”陆世宇一个扬手,楼梯间升起一层凉意。阵阵窜起的阴风把一团灰色的东西卷了进去。随后他用下达命令的口吻对那团东西说道:“看好杰哥。” 那团东西上下跳动,先是围绕他转了一圈,撞着穿过他的身体一下跳到房梁上,在房梁的各个角落继续转了好久也不见要停下来,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找什么它很想看到的东西。 只定定停了几秒钟的时间,那团东西终于锁定目标,嗖一下突然间改变了方向直冲冲飘向楼下。一楼现在只有陈慧茹在算账,陆世宇眉毛一提,猜到灰色东西的最终目的是冲老婆去,意想不到的大喊了一声:“喂!那是我老婆。” 马杰躲被子里竖着耳朵听半天,这女人不给他去上学原来是怕死的下一个是自己。来自媳妇儿的关心他说不出来的感动。一个翻身爬起,打着光膊从房间走了出来,轻松的笑着。“陈老师你放心吧,我敢保证那个说我会死的人现在肯定死透了。” “人命关天,你还敢在这里开玩笑。”陈慧欣几乎快要哭出来,举止言语无不透露着对小老公生命安全的担心。 马杰没想过媳妇儿会有这么爱自己的表现,包括以前也没见她对自己上过心,今天不知她是为何如此,难不成只是一时善良吗?可她的神情动作一点都不像不爱他的样子。 “马杰,我不希望你死掉,我好害怕你死掉。” 女人稀里哗啦的大哭,直勾勾看人的大眼睛丢给他很多忍耐后的爆发。 马杰的脑袋彻底懵了,爱情的火花在心中滋滋乱冒。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狗胆,抱着陈慧欣深深吻了上去。早知道自己和她还有今天,他不应该让钱正死这么早的,现在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 收银台上,招财猫的旁边放着一个三明治,面包里夹着的食材是陈慧茹乱搭配的。昨晚妹妹反映,这个可怜孩子为了省下几块钱从来不在学校食堂吃饭,陈慧茹一听可把她心疼坏了。这具血气方刚的身体要是垮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床上威武。 她笑着对陆世宇勾勾手指头,“你过来。” 陆世宇没进到柜台里边,只面对着她把脑袋伸过去一点点,问:“想说什么?”语气平和,木楞楞的,目光里尽是清澈愚蠢。 陈慧茹嫌他跟棵没熟芯的白菜一样,每次在她要作一下的时候男人总是不懂情趣的打断,她的暗示在男人那里是读不懂、是不明白。她装都懒得装下去,翘着个嘴,有点生气的说:“没什么,桌上有吃的你拿走吧,在学校少吃一顿能省多少钱嘛,身体搞坏了我可不服侍你。” 陆世宇瞥一眼台上个儿大肉量多的三明治,瞬间领悟到了,微微朝前俯身在女人眉心处吻了一下,拿着三明治一路跑着上学去了。 (没见过大钱,用符号代替)、(屎色橡皮:这里指多种颜色的橡皮泥混在一起,捏久了颜色就会变成纯的毒泥巴) 始作俑者(h:榨干男人再逃跑的蠢办法) 人在家中坐,祸事有人接。 学校网页传疯了,不同围观角度的高清图一张接着一张。那个跳楼的学生同钱正一样面部着地,一颗眼珠瞪的老大,另一颗不知去向,血流了一地的画面,死状实在恐怖。 陌生号码没有给陈慧欣任何的提示又拿走一条人命,她怔愣的盯着手机屏幕无声流泪。必须要死的人如果没死成是不是就要有下一个人来顶替前一个人去死? 无数的疑惑陈慧欣已经弄不清楚,凭只有一颗匡扶正义的心没真正付出实际行动的能力,再怎么操心全都是白费。她知道幕后者一定不只是想报复她,在她以外可能还有其他人在遭受这种眼睁睁看人死去的痛苦,而她们却都无能为力去挽救任何一条生命。 —————— 后院的人工湖结了一层冰,踩第一脚上去承重力还可以,感觉挺安全的。陈慧欣前几天神在在的大胆试了一下走了一个来回。她不是想玩,她只是想用这种下一秒就会落水淹死的恐惧暂时替换掉陌生号码带给她的不安。 “慧欣,你在做什么?快上来。”陈慧茹从红楼走下来,背后飘着一个灰色的人形物体。 陈慧欣这时已经走到了湖的中心点,她急刹车,慢慢转过身体两手抬起交叉着挥了挥,“小姐夫放学啦!” “陆世宇?”陈慧茹脖子一凉,惊异的看向自己背后,啥也没有。妹妹是老师,有没有到放学时间她不清楚吗? “你又在吓唬我。” 在陈慧欣的那段距离看,姐姐背后真的像有一个人跟在她身后,好像是个男性,穿的衣服和马杰他们的校服差不多。姐姐动那个人就动,停下那个人就跟着不动,面部表情不详,太模糊了她看不清。 她原路滑了回去,距离缩短看得更清楚了些。那个男的长相有几分陆世宇的轮廓,身高体型偏壮实,脸色不是很正常的泛着灰,一直笑嘻嘻的看着陈慧茹。 马家的老楼都是门对门相通的,陈慧茹走的红楼正好连着纸扎库,再者连上的就是她和陆世宇住的铁皮屋子。熟悉这栋建筑后,她们发现这就是个圆圈设计,同她们的生活一样转来转去的循环往复。 陈慧欣拉着姐姐兜着圈子转,说是要陪她多逛两圈散散心。她明里暗里的提醒姐姐背后有个奇怪的男人跟着。陈慧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我什么都看不到,你别再吓人了好不好。” “他就在你后面,不信你看。”她的手指头都已经怼到了那个男子的鼻子上。那男的躲了一下低下头快速在姐姐的右边脸颊亲了一口。 陈慧欣急了,骂他:“好你个……大色鬼。” 或许,陈慧茹是有感觉的,只是没那么强烈罢了。她摸了摸右边的脸,唉叹一声,“后面那位不说你也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我看不见他。” 陈慧欣反应过来,早上陆世宇召来的那团不听话的灰色东西原来就是他。那她昨天追的和球场旁看到的马杰是不是都是马少爷变的障眼法。 长街上能有几人有马杰和陆世宇这般厉害的本事。陈慧欣把这些玄学类的东西和学校跳楼事件的所有人关联在一起,不排除凶手可能就是两人中的哪一个。陆世宇不争不抢,绝大部分的可能性都倾向于马杰那边去了。 陈慧欣胸口闷着的那口气泄了,魂不守舍的坐到木围栏上,“千万不要是你……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也成那样了,你和我……改变不了什么的,唯有好好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陈慧茹大抵也能猜到妹妹的忧愁。马家,哪怕是长街上任何人并非都是善类,马杰不是,陆世宇也不是,这两个人的荒唐妹妹根本没真正的见识过。 她嫁过来的当天,排场不知优了妹妹多少,头戴的凤冠身穿的华服都快重的她喘不上来气。与她不同的是陆世宇没有穿新郎服,一身她讨厌的不能再讨厌的涤纶校服,一双土到掉渣,洗到烂都舍不得扔掉的黑色绑带帆布鞋。拉她下轿的那双手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记,又糙又老摸起人来又刺又疼。 陈慧茹掀起盖头在众目睽睽之下甩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像打在了一块硬石头上,疼的她瑟缩了一下。 正常人会做出的反应大多会先躲开,陆世宇偏不,拉起她的手匆忙进祠堂在红纸上签字画押再拜堂,他的眼神中没有十几岁孩子的清明开朗,没有人活在世上应该有的积极性,显给人的是他在无欲无求下按顺序活着,万事皆在我预料之中谁都逃不掉。 她自己是除妹妹以外计划逃跑次数最多的,十一次,次次未能跑出长街。最后一次她一把火烧了马家祠堂,在他们救火的间隙她盗走一本马老爷子生前写的破草稿。马家只知道她点火却不知道祠堂少了一本书,她想来这本书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一不做二不休给了公交站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鬼东西拿到书,应了她的请求真的开出一条通往现实世界的道路。她踏上那段路的前一秒陆世宇追了过来。见她去意已决,他竟然出奇的平静,十一次计划中的任何一次他都是那副,“我做好了和你说再见的准备。” 那本书陈慧茹翻阅过,独独写有陆世宇名字的那几页她一字不落,仔细读了三四遍。 于XX年XX月XX日x时,马家衰变落寞……外姓陆氏留孙于XX年XX月XX日x时承接复兴……后面有很多文言文她读不通,笔迹到后面有很多不同,好几行字像是经过多人之手乱糟糟的竖着写的,她只记得有那么几句,记录了陆世宇接手马家以后会再娶亲。从这里开始书里再没提到过她这个明媒正娶的老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珠圆玉润之相的嵯姓女子…… 在回家之路消失的时间段,陈慧欣问陆世宇要不要和她一起离开这个地方。陆世宇摇着头默不作声,转身离开更是不对她带有一丝丝留恋。 就因男人的这种态度,陈慧茹想走也不能走了又回到了马家,她倒是想看看那个珠圆玉润的嵯姓女子会以什么手段把陆世宇勾引到手。 她偷陆世宇的存款其实不是想要再次逃跑,她经过多方打听知道了街上一个叫秦记的茶馆,馆里弹琵琶的妞儿就姓嵯,多次证实后长街好像也就这个小妞儿一个人姓嵯。 与嵯姓女子素未谋面,陈慧茹心中已经对她暗暗生出恨意,想像一下,在她离开以后陆世宇下面会插向另一个女人她就烦心。 拴住男人让男人忘不掉她的方法嘛她多的是,最起码的不能让其他女人占用她的寻欢之物,把男人榨干再逃跑这种蠢办法最好了。 偷那一千块钱被陆世宇抓包纯属意外,她自己撒谎说要拿钱去买衣服买吃的,来个后缀谁会说漏嘴说拿钱去茶馆泡帅哥。陆世宇听了当然不会给她去,把那一千块钱硬生生抢走。街上不论老幼,一百个妇女中,九十九个都知道秦记茶馆里一个倒茶端盘的小生有多俊俏。 提盒跑路 有缘人终有一天会相遇,在一个下着滂沱大雨的早晨,一位背着琵琶着一身墨色立领长裙的女子来到铺子求药,以前类似来求药的人多得很,点名只找陆世宇配药的没千人也有小六百。 陈慧茹摆手从不抬头注意求药的人长什么样子,打发打发几句,提醒他们自家老公离开中药铺好些日子了不会再重拾老本行,大多人听了都不会多问她一句两句,自觉离开另外再找其他药铺开单配药就是。 那女子不听,留在铺子里等到了陆世宇放学回家。陈慧茹初听嵯仙仙这个名字是从陆世宇嘴里喊出来的,如雷贯耳的加深了她对那本书里记载的事件。 玉润珠圆富态横生的旺夫之相与陆世宇身上具备的凛然气质,两人走在一起的适配度是百分百的,是陈慧茹这个原配看了都要为其送上一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以前,她总说陆世宇做什么都做不好,做什么都不在乎她。他这哪是什么都做不好啊,分明是什么事情在他手里都做的太过完美了,她才会在鸡蛋里挑骨头来引起这个男人注意。在脑子里想好跟嵯姓女子的撕逼场景陈慧茹在那天好像也没那么想施展了。 陆世宇懂得男女之间的分寸,平静如水的与人交谈让一旁的陈慧茹不会觉得他们两个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提笔开药单的老练沉稳,是值得前来求药的所有病人信任的样子。 在那天,陈慧茹真正有了要好好去了解这个孩子过去的想法。 ———— 白天在床上闹大动静,晚上搞冷战。有一对吵那另一对绝对睡不了,陈慧欣巴在姐姐的铁皮房里几个小时,马少爷请了她五次。 第一次,他喊了陈老师这个称呼。 请第二次第三次,他叫她老婆。 四次五次,他直呼其名,叫的陈慧欣。 陈慧欣看他如同仇人,摸准格上的那把剑冲向门口,精准刺在他的心口上。“你有什么权利拿走他们的性命?你是个怪物,你们都是怪物……”她声嘶力竭,手上的剑刺的更加深更加重了几分。 任她怎么捅,马杰依旧好好的站在那里。让陈慧欣恐惧的不是他被刺的地方看不见一滴血液流出,而是看不出他会有痛觉这种东西。 陆世宇将人往后拉了一把,以最快速度将剑夺回到手里拿着。他和马杰虽说不是常人,但那把剑的威力他真实的尝试过,陈慧茹刺他的时候他没抗住,还是很疼的。 马杰摸着心口处,刺穿至后背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上,那张精明的嘴脸有恃无恐,笑的盛气凌人,“在这里我说了算,谁让他们都是短命鬼,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 “给我住嘴。”丘容一向偏爱儿子,但今天她选择站在正方,儿子用残忍手段夺取多人性命她背地里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马老爷子生前的留下的遗言一语道破,马家的衰败成功在马杰这代一眼就能看出。陆氏留孙承接复兴,指的不就是陆世宇这个野孩子吗?主家这么多年,区区一个外姓人她可不放在眼里。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是我们马家教子无方,还请陈小姐见谅。”丘容面色阴沉,早有预料的拿出一张红纸递给陈慧欣,“是去是留陈小姐自己做决定吧。” “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离开长街。”马杰抢先一步拿走婚约,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气急败坏的给女人下起毒咒,“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要你死……我会要你死的,陈慧欣。” 一张破纸,陈慧欣非但不在乎,面对他的毒咒她还很勇敢的反击了回去,“我不怕死,婚约就是张封建废纸,你自己留着塞你那张臭嘴吧,死小孩。” 陈慧欣到房间拿走了钱正,开始了一个人的逃亡。见妹妹没影了,陈慧茹也想追随,人才刚到门口就被陆世宇给架回来了。“路没开,你到了那边怎么回家?” 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陆世宇说的没错,没人开路,回去是个大难题,妹妹的安危她也不可能不会担心。以往妹妹和妹夫吵架跟孩童打闹无异,这次骂的这么认真不像是会再和好的样子了。 “你那天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不跟你一起离开这里。” “是啊,你为什么不想离开?” 陆世宇拉她坐好,沏了杯热茶顺便添了点料进去,“我走不了,在长街我可以是一个正常人,但在你们的世界,我不是。” 陈慧茹放下欲碰到唇边的茶杯,向他提了一个她很想知道的问题,“那我问你,你现在还喜欢我吗?还是根本就没喜欢过!” “……”陆世宇低下眼皮望着地面,沉默着作不了答。 搞半天处出感情的从首至尾只有陈慧茹一个人。陆世宇这种人还真应证了妹妹的那句,“看着越老实巴交的那个,玩的越阴险。” 她总觉得陆世宇说话半遮半掩神神秘秘,假装自己是个没事人实则暗地里不存好心。陆世宇当着她的面说过,“马家娶亲无非就是给马少爷找了个消遣的地方,有个媳妇儿管着总该在生活方面会有所收敛……” 这是陈慧茹听到从陆世宇口中吐露出最不符合他性格的言论。她也只在那一次听他说过。 在生活琐事上有些不爱都是有迹可依的,先不说他们上床是陈慧茹自己主动要求的,是个男人在有过第一次甜头,怎么说在日后也会有想尝第二次第三次的念头吧。偏就是陆世宇,一做爱跟陈慧茹要睡死他似的,老有不同的借口去躲掉。除了解决生理需求这件事,陆世宇做的其他事情足够让陈慧茹忽略掉很多细节了。 “你不想说,那我就先说说我自己吧。”陈慧茹甚是难过的喝了一口那杯加了小料的茶水,直面自己真的喜欢陆世宇这个事实。 “世宇,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你不是我遇到过最帅的那个,但你是最听话的那个……” 陆世宇皱着眉头,十分意外的荣获人生中第一个女人的表白。他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客气的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就这么简单就完了?”陈慧茹很失望的收下了他没感情的反应,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茶水,蓄足力气后她站起来上去就给了男人一记响声清脆的耳光,“小屁孩儿,不喜欢就应该在娶亲那天把老娘退回去,低声下气的套你两句话还真以为我是好惹的。” 反转来的太快,陆世宇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睁的老大,想立马澄清自己刚才的谢谢不是不喜欢她的意思,“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慧茹,你听我解释。” “你的解释留给外面的鬼听吧,老娘我没资格听。”陈慧茹生气的扭过头,转身就走,一上楼梯小料立刻奏效。她拉不下面子喊陆世宇去扶,死撑着走了几阶梯子。在顿时间她的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麻痹了,身体轻飘飘的失去了知觉,两眼一抹黑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陆世宇行动迅速跑过去抱住了她,在她还残存有最后一点意识,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地的叮咛:“你好好呆在家里,我会去把陈老师找回来的。” 再娶 丘容禁儿子两个月的足,马杰都受得了,反正这学上不上没关系,天天打个游戏看个电视日子过的比谁都潇洒。他是不想媳妇儿吗?是不知道媳妇儿在哪吗?当然不是,他当然想,当然也知道她在哪,就是性格使然太能忍了,不敢去请回来罢了。 近些日子,哪个亲戚上门在父母耳边吹风让他们赶紧的,再相相哪边哪个疙瘩地方的商家贵人家的妮子。丘容听了旁人的话,只管给儿子上下张罗,少有时间会问儿子愿意不愿意。 马杰对再娶一个新媳妇儿这件事漠然置之,一有催的迹象他就要捧出一颗赤诚之心,抬出爷爷生前的遗言来做挡箭牌。 “我爷说了,非陈家女儿不可再娶,红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他凭空拿出那张红纸婚约在众多长辈的跟前转了一圈,“你们几个老太婆的嘴巴咋那么松呢,我爷当家做主几年你们乖几年,人死了你们在这跋扈起来了,个个不把他的话当话是吧?” “你今天非得跟你老娘对着干是吧?”丘容急得大巴掌拍案,扯着马栋的衣领子吩咐道:“老公,你去偏堂把鸡毛掸子给我拿来,他不服老娘我今天打到他服为止,我还就不信他能反了天不成。” 仅儿子一张嘴辩堂上十几张嘴有够呛的,马栋不搅合任何事,但总归会在关键时刻起到一些小作用。“儿子说的没错,爸去世前的确说过非陈家不可,老人家拟定的意愿自是料算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写下这红纸,咱们这些做小辈还是不要违背的好。” “老马你……有种你敢再说一遍。”丘容偏过头不悦的瞪向丈夫,长指甲在桌上咯哒咯哒敲了两次,“那你来替儿子挨打!”说完,她不顾及马栋作为一个丈夫的颜面,一个回手,狠狠捶在他的胸上。 马栋耐着痛小小后退了一步,做好表情管理对着媳妇儿强颜欢笑。在他们身边站着的陆世宇眯着眼睛,嘴巴闭合下垂似有点害怕,后背的肉都跟着叔叔的疼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这招回旋捶他熟悉,陈慧茹经常用在他身上。 吵杂骚动过后,丘容不留情面的当着众表哥表嫂揪住马杰的耳朵,一脚踢在他的腘窝处逼他跪在祖先排位前,“臭小子,别以为你爹替你说几话老娘就会放过你。” “我若是执意不娶,您能把我怎么着?”马杰古怪性子上来,公然冲着众人咆哮出声:“我说了我要陈慧欣,我,要,陈,慧,欣。”他一字一句吼的整个祠堂荡起回声,非她不可的样子吓坏在场的长辈。 马家世代的儿儿女女子子孙孙都是老一辈安排的包办婚姻,长街上没见过一次面的男男女女,直接嫁直接娶的大有人在。马栋和丘容两口子就是这么认识的,互相扶持共度半辈子了日子过的还算安生。他们的下一代是个大情种,以利益为目的联姻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给你找的消遣你自己不中用弄丢了,你怪的了谁。”去偏堂拿鸡毛掸子要费些时间,丘容左右看正堂的那几盆花木,随机挑了一棵容易拔出来的细条拿在手里试着挥了一下,咻咻的声音听得陆世宇又是一阵腿发颤。这招陈慧茹知道怎么打,反正他是挨过不少,细的比木块打的要疼的多。 堂上的人看似高高在上目无表情,实则嘴角已经悄悄勾起玩味的看着他们,都在等着看这场即将上演的笑话,无一人想站出来制止。 “我看你今天是皮痒痒了欠收拾。”丘容扬起细条挥向儿子的后背,看着很重的挥打在要碰到马杰的时候变成了轻轻的沾了一下,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堂上懂点本事的人都看出了有股力量在无形中控制着丘容手里的细条。丘容不怀疑是丈夫捣的鬼倒置疑起陆世宇来,她举起木条指向一旁乖巧站着的唯一外姓,“陆世宇,你也皮痒痒了是吗?别忘了你身上那些本事是谁教给你的,马家的事现在还轮不到你这个野种来管。” 陆世宇连忙摆手,委屈的表示自己很无辜,“婶婶,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股力量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他肯定,一定不是来自堂上的哪一个人,马家懂的人多数都是只会些皮毛的空壳子,能隔这么远擅用此招的人长街只有一个,那就是马浩。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阵有点急促又有些带着点蹦跶律动的脚步声正在往正堂这边赶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了门口。 先进来的是陈慧茹,踩着高跟身穿手工缝制的绿丝绒长裙,精致程度已然是到了哪都不忘高抬自己的精致美丽。在后进来的是她搬来帮马杰解围的救兵,马家药铺的老板——马浩。 “世宇当然管不了,那我总可以说上几句吧。婶婶你呀为难人也得把握好分寸才行。”只轻轻挥挥衣袖,马浩就把丘容手里的细条换到了自己手里拿着,他大略的玩了一会,不疾不徐的坐到堂上的主位,叹了一声:“唉~这东西可不兴拿来打人。” 在前任家主面前众人可不敢多言语半句,按照马家的规矩,先从大辈小辈中的男性开始,纷纷起身朝着坐在主位的人弯腰作揖,女性陪同自家的依仗等第二次再作揖。最后才是外姓的陆世宇和陈慧茹。 封建迷信的繁文缛节,陈慧茹拥有来自新世界的认知,不认同这种无聊透顶的迂腐有什么可拿出来炫耀的,讲年纪马浩比她小了好多岁呢,想让她弯腰自然是不可能的。 “小屁孩有什么好拜的,一个个的脑子都白长了。” “跟着做就行,别说话。”陆世宇说的小心翼翼生怕遭了闲话,按着媳妇儿的后脖颈往前压了一下,成功的又把人给惹怒了。 陈慧茹扒掉他的手,拧住他腰间上一块肉,“我不拜,给老娘死远点。”一记眼神杀差点没把陆世宇生吞活剥了。 “免了吧,大家都坐回去吧。”言不尽意,马浩说的免只指免了陈慧茹的。这女人的泼辣他是一点接不住,他跟来的路上已经被她逗得笑了一路了。陈慧茹说好的让他自己装像一点等救场结束请他吃饭,这都不到半会儿功夫差点破功了。 才做了半个动作的众人纷纷低着腰不敢起身,猜忌声在堂下频起,“陈家的女儿怎么这样不讲规矩。” “是啊是啊,瞧她这样的泼辣性子是怎么嫁到马家的,真是见了鬼了。”仗着有自家的依仗在,催马杰再娶的那几个婆娘嘴巴又开始松了。 好歹是马老爷子亲自指给自己的前未婚妻,自己喜欢的女人遭人非议马浩当然不能容忍,“自家管好自家的就好,天天找人身上去说不见得是多荣光的事儿。叔叔婶婶们也都知道,这家主的位置我没做几天便退了位让了贤的原因是什么,生前老爷子交代的让丘婶婶暂时接管,有什么重要之事必先过我这里商议才可定下。所以……”马浩停了一下,身上涌现出一个家主该有的大义之势。“所以,还请各位先管好自家的人,再管好自家的生意为马家多获些利益,催人生催人死催人再娶再嫁的无知愚昧,还望各位以后不要再多舌。” 朋友妻 老几辈积攒下来的金山银山往后走了明显的下坡路,马浩一查账目可惊到了,账本是崭新的,本里记的笔记那叫一个破破烂烂,十行里有九行写的假流水。 家族的各种资产分别划分给了十几个不亲不远的表亲戚打理,族里带有纯正马氏血统的只有马栋一个人。殡葬店隶属马氏的大家大业,这个不归他管,其次之下的是他的中药铺,而再往下的是各表亲手里经营的不同种类产业。马浩偶尔一次查不会很仔细,最多粗略的过一眼他就得回中药铺忙去了,家中有谁贪他心中是清楚的,当下记住日后盘账。 今日陈慧茹去请他来解围,不经意的提到她不想坚守在马杰家的殡葬店,求他动用关系把她弄到自己的店里来打杂。她的用意是想陆世宇干回自己喜欢的老本行,做个无名郎中总比扎一辈子纸人要强。 大查彻查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他匆匆看了各家近两年的账目,立即切入正题,“兜里没捂热的那些都通通拿来把这两年的亏空给补上,剩下的给我想方设法去赚,黑着挣白着偷的也好,必须补上。”他拾起殡葬用品店的账本抛向一直跪在地上的马少爷,面露不耐烦之色,“你和世宇一边大小的年纪,他会的你也给我去学,不懂的开口问,你家的从即日起由你负责。” “我不学。”马杰撇开膝盖下的账本,飘在陈慧欣身上的心收都收不回来。 马少爷无心学起承担,那答应陈慧茹的事就难办了。马浩喝着凉透的茶水,忖量了几个借口,“药铺缺个开单配药的,账房缺个打算盘的。世宇和他媳妇儿调我这里来,这样一来你以后也不用闲了,丘婶婶烦你整天无所事事,多次来找过我让我劝着你,将来这大家大业的总有落你手里的那天,再不学就晚了。” “这大家大业我拱手相让,谁爱要谁要。”半句都聊不到,马杰站起来要穿墙逃跑。 马浩反应飞速,挥一挥手把人给堵了回来,“继续跪,我没叫你起来千万别动。” “跪就跪,谁怕谁啊。”马杰不服气的看着堂上的人,寻思着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再逃跑。 深感这位少年继承者已经无望了,马浩惋惜的摇了摇头。“该说的我说完了,各家谨记我今天说的话,望各位叔叔婶婶安分守,这样才对得起你们面前放着的列祖列宗。”他说完,放下茶杯的动作重了些,吓得堂下的几个老东西心脏咚咚咚的跳。 动作快点的已经拿上自己的账本溜之大吉,动作慢了的在拿自家账本的时候不忘拍拍家主马屁,攀谈上了,“小浩,我家孩子的亲事什么时候能成,老爷子生前拟的那几个小孩我们拿给你看过,他们的家室人品你大概都知道一二了吧……” “叔叔婶婶,我明白你们让我过眼娇娇的那几个对象,是想我来决定哪一个好,让她以后嫁过去不吃亏。可我不会算卦看相呀……”马浩一个脑袋两个大,他不是月老,还能摊上帮人算姻缘这种事,自己老婆死的早,谈不上家庭美满,怎能随便指点他人的婚姻大事。 “娇娇,你过来。”他招手唤来妹妹,把所有事情走向扯到会算卦的丘容身上,“丘婶婶,你来看看,帮光叔他们拿拿主意。” 马光眼下看着自己闺女出嫁有希望,真就从兜里拿了几张男人的照片给丘容。丘容对着照片看了看,一个气质温润阴柔的男子引起她的注意,她抽出那张照片,非常用心的算了算,“娇娇性子急、傲,我看这秦记的小公子秦富就不错,忍得耐得,娇娇嫁过去吃不了什么亏。” “吊死鬼有什么可嫁的,你们这群人生怕我过的好,个个都这么糟践我。”女孩眼里噙着盈盈泪光,娇滴滴的动作有心无心的转到了陆世宇那里,“世宇哥,你替我说句话啊,你快说啊……”小姑娘就差把自己倒贴给陆世宇了。 “我?”陆世宇指着自己鼻子,愣头愣脑的找老婆站到哪边去了。 陈慧茹坐在太师椅上惬意的翘着二郎腿,摆着漠不关心的态度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片刻道:“不关我的事,别看我。” 两年前她嫁过来没几天,这小姑娘上店里来闹过几次。 两人都是大小姐脾气,当时打的不可开交,陈慧茹是下嫁过来马家的,孰轻孰重马娇娇是陆世宇的青梅竹马,打架的时候她手下留情了。陆世宇当时先拉的她,在马杰父母跟前他假着动作拍了她的脸蛋一下。陈慧茹知道是做样子不算真打但还是记恨到了今天。 “你们马家想干什么我陈慧茹都没意见的,包括你,陆世宇,你想干什么不用征求我的同意。”陈慧茹摊着手作壁上观,她唾弃着这些人对女性的不尊重,一边带着嫌恶的神情责怪怨恨陆世宇当初不站在她这边。陆世宇给过她明确的答复,她的“喜欢”换来这个男人一句“谢谢!”,这种没立场的爱她根本不在乎。别说答应给陆世宇娶十个小老婆了,哪怕娶一百个她都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吃到了不得了的大瓜,马杰跪的腿脚有些麻木,重新挪了块地方继续跪着观察每个人的动向。心里合计一番他突然笑了,开始了控场技能,给陆世宇来了个猝不及防,“哦,我明白了,世宇你想娶娇娇做小老婆是不是?” “臭小子你瞎说什么。”丘容拿了事先的那根木条打在了儿子背上,“你捣什么乱,还嫌你自己事不够多是吧。”这次是真的透透实实的教训,小木条的威力不可小觑,多打两次估计会起猪儿包。 剧烈的疼痛感钻进皮肉直达骨髓,马杰表情痛苦的摸着后背,嚎了一声,“陈老师救命。” 丘容借此机会多鞭打了儿子两下,下手的劲一次比一次要重。马杰疼的受不了,跳起来满堂乱跑,大喊:“陈老师救命啊,我要死了……” 自身条件有限(H:无不良嗜好) 陈慧茹的话触怒了陆世宇,他当下回以大家一个很沉重尴尬的微笑,果断斩掉马娇娇抛来的情丝,“马娇娇,你生来金贵可以在大家的拥护下恃宠而骄,可我不行,我和你和马少爷不一样,我自身条件有限只想过好现在的生活,你的一句话足以毁掉我和慧茹之间不多不深的感情,我拜托也请求马大小姐,求你别再抓着我不放了。” “世宇哥……我,我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马娇娇以至堂里的所有人都静止了,他们都不曾见陆世宇发过脾气。 不说这些话陈慧茹还不会这么生气,她越是要作,她还非就揪住那些烂事儿大闹不可了。 “陆世宇当然不会觉得为难,为难的是我。”她两巴掌把怒气全拍在了身边的桌子上,站起来指着小姑娘的鼻子大声控诉,“马娇娇,我和陆世宇结婚了你不知道吗?多少懂点事吧,别以为你家有几个臭钱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瞧瞧你这个蠢样子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这样的……” 马娇娇暴跳如雷,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反过来指着陈慧茹,哽咽着声音大骂她:“你还没我年轻呢,世宇哥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他一定是迫不得已才娶的你……对,一定是这样的。” 小姑娘用年龄方面攻击她这个三十岁的女人,却没想过这个三十岁的女人在情场上是一个没有任何败迹的高手。玩过的男人那都是一等一的高级货色。高知,富有内涵的异性陈慧茹见的多了,只有她玩男人的份没有哪个男人敢玩她。 陈慧茹不加思索,开口就是杀她个片甲不留,“即使他当初是迫不得已才结的婚,那他娶的是我不是你。怎么?难道马大小姐你想做三不成?” “你……”马娇娇表情瞬间僵住,词库量告急。如果当三能得到陆世宇的喜欢,她也不是不可以。 两老深刻体会到独生女儿的难管教,想早早把女儿嫁出去是想让她断了留恋在陆世宇身上的心,谁知女儿这么不争气,卑微的去求人家。马光看不得自家闺女受如此侮辱与委屈,站出来与女人辩论,“陈小姐以前也是风光过,见过大世面的人,你下嫁过来是给了陆世宇这个外姓的,按理你不该来祠堂,听夫家话遵从夫家理,这些你是懂的吧。” “我不懂,一个破祠堂有什么可看的,我不稀罕。陆世宇在我这里不是什么宝贝物件,你家闺女要是喜欢,我大方送你们了。”陈慧茹无所谓的耸肩表示她什么都可以不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有带上小老公。 陆世宇追在女人身后,三两步赶超挡住前面的路,问:“你说的气话是不是?” “气话?你认为有哪个女人能把气话说的这么认真。”推开挡路狗,陈慧茹走了竹园的一条小道,越往里走雾气越浓,阴森森的有一点吓人。扭过头看见男人跟了过来她心里稍微有了点安全感,只不过男人低着头还在纠结刚刚她说的话,气氛不是很好。 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陆世宇见老婆不动了,他也停下脚步,“你说,挺喜欢我的,这句话是真的吗?”少年的愁滋味是跟爱情杠上了。 陈慧茹不急着回答,在雾中缓缓走动着靠近另一头的人,忽然想起妹妹说的,让着马少爷是因为他足够对她好了,没什么可挑剔的,只要不过分吵架什么的没必要每天发生。目前陆世宇这种货色在她心里还排不上号,有兴趣玩玩儿图个新鲜,没兴趣就是她的一个受气包而已。 陆世宇这种有野心的年轻小伙子她还能不懂吗?一个倒贴的邻家小姑娘和一个可以给他带来无忧生活的老婆,有点脑子的一定会选择后者。就是因为能抓住大部分穷人的心理,她才能拿捏他这么久。马家的这些家业,只要她有心,随便一个法子她都能搞到手,要不是受了那本稿子的影响,马家估计早就姓陈了。 ———— 两人面对面,互相不太能看清对方的脸。陆世宇有所期待的,又问了女人一遍,“是真的是吧?” 考虑到陆世宇身上还有利可图,陈慧茹虚情假意的钻进男人怀里,用下腹蹭着那根不用套弄挑逗都能随时立起来的鸡鸡,娇媚着嗓音,“真的假的你这里不清楚?” 只言片语中的甜蜜能冲昏一个男人的头脑,陆世宇再聪明不过,也只能拜倒在陈慧茹的石榴裙下。 男人鲜少有这样等不及的一面,托着她的屁股把人给扛在了肩膀上,“去偏堂,现在就去。” 不到万不得已陆世宇绝对不会穿墙走捷径。陈慧茹只觉得自己在瞬移,不一会的功夫就被扛到一间她没来过的屋子。里面的摆件陈旧古老看着像珍藏已久供人欣赏的老古董。趁着陆世宇解衣服的间隙她环顾四周,唯一一个有新鲜日期的东西是写有她名字的红纸婚约。用玻璃相框框着的,放在了一处犄角旮旯里立着,不仔细找根本不会注意到。 琢磨着要不要把婚约偷走时,乳头冷不防被男人含在嘴里轻咬了一口,陈慧茹身子抖了一下,“疼!” 陆世宇是个193的高大个子,有力强壮的身躯轻能而易举的将女人包得严严实实。陈慧茹两腿夹着男人的腰,搂着他的脖子用力的亲吻上去。吻着吻着她报复了回去,指甲掐着男人的乳头又拧又摁的,陆世宇疼的爽了一下乱了阵脚。 把嘴都亲疼了两人才互相松了口,喘息着深情款款的望着对方的眼睛。年轻人听话没有不良嗜好就是好,身上的藿香橘皮味是一味不错的调情剂。他们住的仓库里好像也是这个味道,衣架上挂着的每一件衣服,还有他的课本作业本都有这个味道。陈慧茹拿这个味道说过事儿,骂他一个大男人身上味道奇怪,陆世宇自己闻不到无缘无故遭她好一通收拾。那段日子可苦了他了,陈慧茹不给他睡床,他自个儿去仓库同那堆纸人扎堆睡了好多天,等陈慧茹耐不住寂寞了又得唤他“乖乖”,快点回来陪姐姐。 滚烫坚硬的鸡鸡放在女人腿间上上下下蹭了很久,再下去就是她绵软热乎的阴道口了。陆世宇一心二用,自己玩自己的不往下一步走。手机响了还不忘先回个消息,脸上的表情认真的可以,全然忘了自己还在做爱。 陈慧茹脸色一变,气囔囔的伸出尖锐的爪子抓在男人的脸上,“陆世宇你是傻子吗,这时候你玩什么呢?”用手指头戳他的太阳穴,接着谩骂道:“猪脑子不用挖出来喂狗算了,真是笨死了。” 陆世宇扭头躲老婆戳过来的手指,大手握着那细腰,使足了力气顶了进去。陈慧茹剩着要骂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啊的一声大叫差点翻白眼。 “陆世宇,你要造反啊。”她胸口起伏的厉害,推着压在身上的庞然大物。 陆世宇微微笑着,漏出一点点洁白的牙齿,不掺任何杂质的开朗真实看着怪舒服的,感觉有点养眼。 陈慧茹被少年的笑脸糊了心智,没有了刚才的不愉快,玩心油然上来。她拍拍陆世宇的胸膛,“你再笑一个给姐姐看看。” 说让笑,陆世宇真笑了,只是情绪变了,变得奇怪了。抓起老婆的两团白乳没命的又挤又揉的,下边的鸡巴顶的超级用力,窄榻嘎吱嘎吱摇晃的快散架了。 这臭小孩以前哪是不懂什么男女欢愉稍显愚笨啊,根本就是玩的阴,不按套路出牌。陈慧茹眼神聚焦不上魂都要散没了,因紧张刺激腹部绞着缺了口气儿,阴道壁肉又疼又爽的,要了命了。 湿热的小穴像有吸力一样,一直吸着陆世宇的龟头,他加快顶撞速度,女人穴里的热液流之不尽熨烫着他的整根鸡鸡,流出的剩余沾湿了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