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这场梦》 第一章他很好闻 第一次见到傅洛彦是在开学第一周的体育课上。 在做完一套操和跑完一圈八百米后,体育老师放学生自由活动,晏暮晴本想去小卖部买冰水,却被李孟颖拉着去篮球馆。 “暮晴,你快点呀!” 她是晏暮晴的同桌,也是晏暮晴来这所学校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交友初期她不想给人留下难相处的印象,所以在李孟颖的催促之下加快了步伐。 女孩儿的心思很好猜,晏暮晴看她意兴盎然便知道她是去看喜欢的男生打球,但是她不能直接戳破,因为关系还不到,于是装作懵懂问她去篮球馆做什么。 “去看他们打篮球呀!” 李孟颖望着篮球馆的方向,嘴角的笑快挂到耳朵,“一来就和他们上同一节体育课,高中生活实在太美好了。” 李孟颖口中的“他们”对晏暮晴来说已不陌生,早在开学第一天的晚自习上晏暮晴就被仔仔细细科普过,李孟颖是从荆青初中直升上来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对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了如指掌,不过初中部和高中部相隔一条马路,同时碍于那几位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因此她至今没见上过几面,这也是她现在如此迫不及待的原因。 她们跑到篮球馆时场边围了大半圈,看台上也好多人,晏暮晴感到惊讶,觉得这阵仗过于浮夸,而李孟颖却在懊恼,为没有抢到绝佳位置而捶胸顿足。 晏暮晴真心认为不至于,嘴上还是安慰她:“没事,以后每周都有这机会。” 李孟颖心大不记事,很快就被哄好,拉着晏暮晴往人群中间挤,一个位置被她厚着脸皮挤了两个出来,晏暮晴清楚看见被挤得身子倾斜的女生朝她们翻了个白眼,晏暮晴对上她目光,很识相地跟她说声对不起。 那个女生没应她,理所应当收下晏暮晴的道歉后将视线挪回场上。她转头时,晏暮晴注意到她的耳钉,很贵的一个牌子,随便一副耳环都几大千。 难怪说荆青的学生都非富即贵。 但这个“都”里,并不包括晏暮晴。 晏暮晴家里不算富裕勉强小康,和学校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不能比,于是她知道,唯一的出路是靠自己。 她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校苦读三年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荆青高中,完成人生中第一个目标,而接下来的三年,晏暮晴将为了第二个目标努力奋斗。 任重道远,所以其实晏暮晴对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不是那么感兴趣。 不过晏暮晴没表现在脸上,社交与学习同样重要,她得懂得平衡。 晏暮晴随大流地把目光转向场中,李孟颖那时拍她胳膊,甚是兴奋地指着场上的人挨个儿介绍,一分钟不到,晏暮晴在篮球地板的撞击声和雀跃欢喜的尖叫声中完成了那节晚自习里每个小故事的对号入座。 名字和脸对上了,也在脑海里留下了印象,的确都是很帅很耀眼的人,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不经意间撩拨万千少女心。 与她们相比,晏暮晴心里没那么大的波动,也许解开一道数学竞赛题更能让她内心的波动大一点。 李孟颖瞧出晏暮晴的意兴阑珊,她表示不解,大约还有一些安利偶像没成功的小沮丧,于是晏暮晴很快迎合一句穿8号球衣那个男生好帅,再打趣问她喜欢哪个,她害羞笑起来,冲晏暮晴勾手,她凑过去,李孟颖用手掩在唇边,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她说这个名字没用到两秒,周围人却在这两秒间惊叫着往旁散开,意识到有事发生的刹那晏暮晴就看到打直朝她飞来的篮球,而伸手护住额头是晏暮晴当时唯一的条件反射。 下一个瞬间,球场回荡起“嘭”一声闷响。 球没有打到她。 而是被横在晏暮晴前面的人接住,稳稳当当地接住。 他的举动阻止一场事故的发生,周遭向他发出一些赞叹的低呼,也向晏暮晴投来一些羡慕的眼光。 晏暮晴惊魂未定,却在失魂落魄的状态里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以及自己乱作一团的心跳。 等她回过神去看他时,他走远了,倒着步将手中的球抛出去,仿若刚才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插曲,完全没放在心上,甚至没看晏暮晴一眼,以致她连一声谢谢都来不及道。 不知道为什么,晏暮晴有一点失落。 “暮晴,他好闻吗?” 李孟颖眯着眼蹭她手肘,晏暮晴侧头看她,那一点失落被这个直接的问题冲淡,是晏暮晴从未听到过的问题,她的脸慢慢烧起来,羞于开口,可又止不住在脑海回想。 他很好闻,有一股抚平夏日燥热的清爽味道。 ———————— 傅是白月光,不会和晏有感情纠葛。 PS:可搭配歌曲《7710》好乐无荒/尹露浠 第二章暗恋的开始 晏暮晴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傅洛彦的,她只知道梵城的夏末很热,教室的空调嗡嗡作响,却打不散周身的热气。 她在某天晚自习课间被李孟颖拽到操场吹风。 天儿是真热,晚上都不退凉,风吹着热烘烘,像在蒸桑拿,操场上没几个像她们一样放着冷气不吹跑这来吹热风的傻子。 晏暮晴用手扇风,李孟颖挽着她胳膊,步子迈得急切,像是带着目的性,起初晏暮晴不懂,但很快发现这姑娘不傻,简直人精。 晏暮晴明白她为什么要来操场了,也明白她上节课为什么一直盯着窗外。 原来她的心上人在这里,此时正跟傅洛彦一起坐在看台,两人看着像在谈事,颜廷榆表情略显严肃,傅洛彦倒挺悠然,手肘搭在后排,指头夹着一支烟,白色烟雾飘在他肩侧,徐徐缭绕着矜朗眉目。 她俩默契地慢下脚步,假装散步聊天。 李孟颖那按捺不住的视线不断越过她朝他们望,晏暮晴不敢,她连脖子都不敢侧。 但在她的眼角余光里,看见了傅洛彦被风吹动的额发和校服领口,属于他的气息散在风里,轻轻卷到她的四周。 她的心跳加快,好像催化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让它在心底疯狂滋长。 不清楚是他们觉察到她们心里的小九九,还是事情已经谈完,在她俩快走到看台下面时他们起身往下走。 她们步履不停,仍旧漫不经心走着,李孟颖目光总算有所收敛,晏暮晴随口提了句周末去看新上的电影,她有默契,立即把话接过去。 她跟李孟颖一来一回递了三次话,傅洛彦和颜廷榆迎着面走过来了,距离一步一步在缩短,晏暮晴手心攥紧。 她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话在嘴上说着,眼睛在往他瞟,于是在与傅洛彦擦肩的前一秒,晏暮晴看到他将夹烟的手摆到身后,烟气随着到了他后边,没熏到她。 晏暮晴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雷电击中心脏。 他明明没看她,却像在她身上留了一个神,偏偏就是那一点神,要了晏暮晴的命。 那天后,晏暮晴彻底陷了。 她喜欢他按拍篮球的动作,他倒着步讲话的神态,喜欢他漫着烟气的手指,也喜欢他鼻尖上的小痣,喜欢他松松垮垮挂在领口的制服领带,还喜欢他走在夕阳里挺直的身板。 好喜欢,都喜欢。 她的喜欢在傅洛彦看不见的角落肆意生长,晏暮晴很矛盾,想他知道,又怕他知道,怕听到别人口中的不自量力,也怕看到他毫无波澜的眼睛。 晏暮晴以为她烦恼的这些与其他暗恋他的人相同。 可惜并不是,至少颜静姝是那个例外。 颜静姝的漂亮是公认的漂亮,她的长相无论放在哪儿都出挑,性格也大方,哪怕追求傅洛彦的事被全校人当作谈资,她依然高调追爱。 这一点上,晏暮晴很佩服她,后来想一想,大抵是她的家世和容貌给她的底气。 跟这样的人比起来,晏暮晴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晏暮晴喜欢他的情绪,更是一点不敢外露。一个人偷偷喜欢就好,没人知道就不会丢脸。 她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直到国庆前夕,她躺在被窝欣赏傅洛彦打球的照片时,李孟颖给她递来一个消息。 她说她搞到了傅洛彦的手机号。 第三章遗憾 她喜欢傅洛彦的事只有李孟颖知情,因此李孟颖时常说自己左右为难,她暗恋颜廷榆,站在爱屋及乌的立场,她得支持那位单向认的小姑子,可站在姐妹大过天的立场,她又必须得挺晏暮晴一把。后来她自个儿盘明白了,颜廷榆离她太远,还是姐妹重要,于是千辛万苦搞到傅洛彦的号码,为了助晏暮晴一臂之力。 晏暮晴没急着要,问她怎么搞到的。 她说从一个高三学长那里拿到的,她表哥跟那个学长是同班同学,她托表哥给人塞了点礼物。 晏暮晴问她花了多少钱,她说没多少,晏暮晴知道她对她向来大方,也知道她格外珍惜她这个朋友。照理说,李孟颖直升上来应该有许多旧同学,但她只和晏暮晴关系亲近,晏暮晴曾经感到不解,后来慢慢从她讲的那些零零碎碎里拼凑出大概原因。 也是那时才知道,一个人的外貌竟然可以成为被众人反感孤立的理由。 李孟颖经常夸晏暮晴好看,晏暮晴说你也好看,她尴尬地摇头,悻悻说自己太胖。 “你五官生得好瘦下来肯定漂亮。”晏暮晴安慰她。 “真的吗?” “真的。” 女孩子哪有不爱漂亮的。李孟颖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于是下定决心要瘦下来。 晏暮晴真心希望她好,便主动担起监督的责任,要求她每天拍一张称体重的照片给她。 而在那天晚上,把体重照发来以后,属于傅洛彦的那串手机号跟着出现在她和李孟颖的对话框里。 晏暮晴想了很久,要不要打,打了说什么,说了他会是什么反应……那些尚未发生的对话在晏暮晴脑海里翻来覆去地试想了几百遍。 等到她想好了,纠结完了,做好豁出去的打算了,他的号码也已成了空号。 早该想到,号码能卖一次,也能卖第二次、第三次,果敢一点的或许在拿到号码的当下就拨通了电话,然后听见傅洛彦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可能会说几句日常话,也可能会讲一些心里话。 晏暮晴能想象他在听完那些柔情蜜意的告白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会回应怎样的话语,因为晏暮晴亲眼见过他拒绝别人的场面,也看见那个女生发红的眼眶,但其实他话说得很是委婉,完全照顾女生的感受。 倘若换作是晏暮晴,即便是拒绝,傍晚的风,黄昏里的他们,他衣服上的香气和他眼睛里的她,每个细枝末节都将成为她学生时代里最难忘的记忆。 遗憾的是,她的犹豫不决使她错过一次拥有那些记忆的机会。晏暮晴有一些沮丧,好似感觉到她的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 然而最悲哀的还不是这种无力的自我挣扎,而是在反复煎熬的过程中察觉到他将心思放到了别人的身上。 傅洛彦身边从不缺女孩子,他与她们总有这样那样的故事,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被动和她们发生联系,他的眼睛只会在她们向他说话时产生对视,而那几秒间的对视并没有发生一刹那的电光火石,晏暮晴能肯定他对她们没意思,甚至觉得他宁愿花时间研究漫画篮球也不愿意谈一场无趣的恋爱。 晏暮晴想他不是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只是他的一碗水始终端得平,从未向任何一个人倾斜。 这么一个不主动跟女生产生交集的人,偏偏不遗余力地去帮一个女孩,将她从舆论的漩涡中拉出来,出面镇压她周身的言语讨伐。 他的一反常态和呼之欲出的重视度造就了晏暮晴成天心神不定的状态。 她曾在数个夜晚反复咀嚼他社交账号里的每一条动态,里面的照片与文字都一一剖析,却怎么也寻不出一星半点关于那女孩的蛛丝马迹,这比解不出的数学题更令晏暮晴抓心挠肝。 李孟颖总说她想多,可晏暮晴没办法不去想,她甚至想他会不会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谈着轰轰烈烈的恋爱。她看见他在屏幕上打字的手指,看见他偶尔弯起的嘴角,看见他望着远方出神的眼眸,这些微小的细节总会让晏暮晴感觉他心里装着一个人。 这个始终无法得到印证的猜想困扰了晏暮晴一个学期,直到她熬过看不见他的寒假,直到那件轰动全校的事情发生。 第四章告别信 “暮晴,出事了!” 李孟颖总是咋咋呼呼,晏暮晴早已司空见惯,随口问一句怎么了,继续做习题。 李孟颖环顾四周,靠过来小声说:“颜廷榆傅洛彦他们把人打进医院了。” 笔尖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开。晏暮晴脑子懵了一下,抓住李孟颖胳膊问:“你听谁说的?” “我表哥昨晚亲眼目睹那男生被救护车拉走的。”李孟颖慌慌张张讲,“他看见他们在后巷打架,形容得可吓人,那男生流了好多血。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惹到他们了,他们平时也不那样的呀。我表哥好像听到颜静姝的名字,是不是为了她啊……” 晏暮晴脑袋嗡嗡作响,心头发慌。 荆青校风严谨,尤其对打架斗殴抓得紧,小打小闹还能糊弄过去,就怕有人伤到进医院。 “这事传出去了吗?”她问。 李孟颖摇头,“我表哥不敢说,我也是磨了很久他才告诉我。” 李孟颖见晏暮晴脸色不好,劝她说没事的,他们几个家里肯定会想办法,也许就赔钱了事。 可晏暮晴心里有数,这件事学校迟早会知道,要是闹大了不是赔钱就能解决得了的。 * 事态比晏暮晴想象严重,没多久,入春的第一场雨和傅洛彦出国念书的消息一起来了。 傅洛彦本就是她遥不可及的梦,而现在,更是如泡影一般,就快彻底消失不见。 他不怎么来学校了。 而晏暮晴的心越发静不下来,她焦急,也无奈,连一句在脑里百转千回的告白都来不及告诉他,他就要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那通没打出去的电话也极有可能成为她的遗憾了。 她无能为力。 三月末,连着下了几场雨的天空总算放晴,傅洛彦也在那天返了校,晏暮晴知道他今天来过就真的再也不会来,她想见他,所以找借口跟班主任请了假。 倒也不算撒谎,那两天她隐隐有些感冒症状,从办公室出来她掏出口罩戴上,顶着发沉的脑袋往出校门的必经路去。 风的温度逐渐泛凉时,晏暮晴终于看见他的身影。 他一个人慢悠悠走着,耳机线挂在脖颈上,怀里抱一个纸箱,没有落寞,没有沮丧,仍旧意气风发,身上依然有光。 晏暮晴没打扰他,安静地跟在后面。 那时天空布满红霞,他走得慢,他的衣边和头发在风里扬,晏暮晴在晚风里感受他,她牢牢盯着他的背影,从头到脚一遍遍地看,晏暮晴想记下来,记得深一点,久一点。 看得太入神,竟然忘记校门口前的那三步台阶,致使晏暮晴右脚踩空,整个人猝不及防跌下去。 傅洛彦因她的叫声回了头。 他看晏暮晴,晏暮晴垂下眼。 那一刻慌极了,心跳也快,但又怕他就这么走了,她还没看够,信也还没给他。 对了,信。 熬了好几夜,哭了好几晚,写出来的那封信。 晏暮晴忍痛站起来,像是看她没事,傅洛彦转回头,她连忙喊一声他的名字。 他止住脚步。 晏暮晴迎着他疑惑的目光走到他面前,她仰头看他,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 看他的眉,看他的眼,看他的所有所有,看得晏暮晴眼睛发酸。 傅洛彦被她的反应惊到,问她哭什么。 晏暮晴抹掉眼泪。 正要开口,他有电话进来,他接,晏暮晴听出来是在催促他,赶快从书包拿出那封信,他挂电话时晏暮晴将信交到他手里。 傅洛彦当然懂她的意思,他把信放进纸箱,迭放在他的漫画上,说他要走了,说好好学习。 晏暮晴也懂他的意思,慢慢地点了点头。 晏暮晴看着他转开脚步,带走她贪恋的味道,带走她懵懂的心事,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带走了,晏暮晴又忍不住哭起来。 而他也再一次回了头。 傅洛彦望着她,淡淡说:“别记我了。” 晏暮晴知道他是想让她断了对他的念头,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是沐黎吗?” 他显然没想到晏暮晴会说出她的名字,就那么愣住了,而晏暮晴紧握着手等他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看到他的耳根逐渐泛起红,所有情绪不自觉地反应出来,一直到将那句印证的话落下来。 “我很喜欢她。” 第五章最冷的夏天 那年,晏暮晴过了最冷的一个夏天。 新学年依然没有他,天气与晏暮晴的心情也越来越相似,她每天过着机械重复的生活,没有食欲,毫无生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晏暮晴很想他,他走了大半年,他的名字还时常在这所学校的角角落落里被念起。 他发新状态那天,表白墙上都沸腾了,她们把他的照片截图发至聊天群,不是太清晰,于是晏暮晴翻墙上ins,捣腾出原图保存到相册。 那张照片晏暮晴看一天,空了很久的心终于有了踏实感,她反反复复地看照片里的每一处,看他侧着的下巴,看他微乱的头发,看他散漫抬着的腿,看他手里的可乐罐,看他身后的海和椰树,看他在夏日阳光里的笑容。 哪里都看,哪里都好看。 然而那种愉悦的心情仅仅维持了两天,又再陷入无尽的枯燥乏味。 而后又过完一个没有波澜与期待的冬天,李孟颖的头发从齐肩到及背,她瘦了漂亮了,开始有男生追她,她也情窦初开,谈起青涩美好的恋爱。 她越来越好,而晏暮晴越来越糟。 晏暮晴多想像她一样,因为看不见那个人,那份感情便随着时间淡去,慢慢不再想起,慢慢不再回忆。 可她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去看他,去搜寻他,去发现他的变化,他在离她几千里远的国度,晏暮晴却对他的生活了如指掌。 她知道他家院子里有棵棕榈树,知道他去年秋天进了学校的射箭队,知道他平安夜去了海边,知道他在生日前回了一趟国,还知道他在锁骨处纹了一串英文字。 发现文身的照片里他坐在看台,手里提一瓶运动饮料,正侧着头与友人谈笑,文身被篮球背心遮住大半,只隐约看见“falls”的字样。 晏暮晴承认她老毛病犯了,她希望是自己过度敏感,但又忍不住胡思乱想,想这个文身跟沐黎有没有关,她在那些蛛丝马迹里反复验证,反复求索,虐心又虐身。 她好累。 明知道望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却仍是放不下,她讨厌毫无意义地执着,讨厌虐完又不长记性的自己。 晏暮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陷入一个死循环里,浑浑噩噩地熬着。 直到成绩直线下滑,直到意识到颐兰大学的商学院也像傅洛彦那般遥不可及了,晏暮晴才终于找回一点理智。 她接受了班导的建议,果断转了艺术生。尽管没实现当初定下的第二个目标,至少如愿进了颐兰,也算是得了一个安慰奖。 通知书来的那天,晏暮晴在家附近的公园坐了一下午。 她在烈日下头坐着,过往三年的种种在眼前浮现,她不后悔,不后悔爱上傅洛彦。 但晏暮晴也清醒了,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应该放下执念,去尝试新的生活。 * 可是命运总爱开玩笑。 在颐兰遇到沐黎是晏暮晴没想到的,两年不见,她的长相气质更胜从前。 清丽,漂亮,有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儿气,偏偏那双眼藏着点勾人的瘾,像是堕落凡尘的天使,圣洁又邪。 这样的女孩让人挪不开眼,晏暮晴总是忍不住去看她,看她的穿着打扮,她的眼神表情,看她在干什么,在吃什么喝什么,晏暮晴就像一个变态粉丝,在暗地里剖析她的一举一动,疯狂寻找她与傅洛彦之间的情感关联。 这样近乎疯癫的状态持续了一个礼拜,晏暮晴开始不安,因为隐隐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以前那种身心俱疲的状态。 这种状态让她喘不过气。 晏暮晴不想再重复那种压抑的生活,于是她强迫自己停下来,不去关注,不去搜索。 她抱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心态努力生活。 可晏暮晴万万想不到,她从腐烂的沼泽走出来不是解脱,而是迈向另一处万丈深渊。 第六章渣男 军训结束第二周,社团开始招新,四五十个社团一圈逛下来看得人眼花缭乱,而晏暮晴室友范苒苒目的明确,她从高一开始玩cosplay,自然首先奔着动漫社去。 季砚成是当时动漫社的社长。 晏暮晴知道他。 她们班都知道他,他在军训结束的那天晚上声势浩大地跟沐黎表了白,那段三分钟的告白视频至今在论坛热度榜的前三里。 告白那天晏暮晴也在现场,坦白说,晏暮晴非常希望沐黎答应他,可又明确地知道她不会,傅洛彦那样的她都不选,季砚成这样的渣男更是没可能。 沐黎拒绝得不留余地,也因此招来不少无脑黑的流言,说她脾气差、没礼貌、性格古怪、目中无人……一时之间流言满天,仿佛又回到高一那年,漂亮惹眼的人注定饱受争议。晏暮晴不嫉妒,也不同情,无论怎样都是沐黎的命。 晏暮晴本身对动漫不感兴趣,但几年过去,她还是没改掉迎合别人的毛病,在范苒苒的极力邀请下晏暮晴加入了动漫社。 而这,便是晏暮晴朝万丈深渊迈近的第一步。 季砚成的渣是众所周知的渣,不过他的硬性条件的确是不错。家里有钱,个子跟长相也都还可以,再加上那张会逗女孩子开心的嘴,所以即便知道他有多渣多烂,也依然有漂亮女孩不顾后果地前赴后继。 晏暮晴见证过他在一个月内换了两任女友,而且都是动漫社的社员,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放他身上不适用,他反倒吃得很香。 而在她们私下讨论季砚成的下一个目标时,他出其不意地吃草吃到晏暮晴身上来了。 晏暮晴很懵,她与他喜欢的辣妹类型完全不同,晏暮晴不明白他是哪根筋搭得不对,却又知道他这样的人她惹不起,只好委婉拒绝他对自己的示好。 晏暮晴以为在碰壁之后,他的三分钟热度很快就会消下去,可她哪里想到,那反而令到他对她的兴趣更加浓厚。 在晏暮晴两次借故缺席动漫社活动后,季砚成也干脆明着来了,他会来食堂“偶遇”她,会来教室给她送饮料,还会借各种理由送她礼物。 他不光送晏暮晴很多名牌,还说很多好听的话,他说他第一次这么认真追一个女生,说他会为她收心,说他会珍惜她爱护她…… 但晏暮晴不傻。 这种渣男语录在范苒苒那里听过不少。这姑娘是个恋爱脑,一谈恋爱就上头,真心和玩玩她分不清,好在她心大,通常难过几天就能继续满腔热血地栽进下一段恋情里。 晏暮晴和她不一样,她玩得起,晏暮晴不行。 因此她还是没有接受季砚成,而在她自认为跟他划清界限的日子里,萌生了和另一个男生谈恋爱的念头。 他叫谢思铭,是商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也是围棋社的社长。他很好,学习好人品好,最重要的是,晏暮晴从他身上看见了一点傅洛彦的影子。 傅洛彦曾代表荆青参加过市内的围棋大赛,晏暮晴得到消息决赛时学校会组织一批啦啦队去现场观看,一早便和班主任报了名。 最终她如愿以偿,她在那个闷热的场馆,无所顾忌地将视线投射在傅洛彦一个人的身上。晏暮晴深深记得场馆正中那个穿着校服衬衣的他,记得他安静沉浸的侧脸,记得她在台下屏住呼吸注视,心跳快得不行。 时隔三年,晏暮晴又在看谢思铭下棋时感受到那种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而当她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谢思铭跟她表白了。 第七章初恋 晏暮晴有点心动。 不过她没马上答应,因为当时腕上还戴着季砚成送她的手链,身上还擦着他送她的香水。晏暮晴知道她的行为称得上婊,但她也算婊得有底线,至少一脚踏两船的事不会做,所以当天便约季砚成见面想要跟他讲清楚。 但晏暮晴没想到他会故伎重演,再次声势浩大地搞了一场告白仪式。 四周哄闹不断,晏暮晴在那种近乎道德绑架的舆论氛围下持续发懵,周围都是置身事外看戏再时不时添一把火的人,没人帮她。 直到沐黎的出现。 她一把拉过晏暮晴护在身后,牢牢握住她的手腕。晏暮晴盯着她白皙的后颈,那一刻竟莫名地从沐黎那里得到一份安全感。 晏暮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感觉,但不得不承认,她身上确实有吸引人的特质。 难怪那么多人会喜欢,难怪傅洛彦会喜欢。 沐黎不会知道她跟季砚成针锋相对的时候,晏暮晴脑袋里想的是这些,她一心一意帮她出头,晏暮晴却很难正视她对自己的善意,感受到更多的是一种不甘心的自卑。 沐黎帮她从胡搅蛮缠的季砚成那里脱身后,晏暮晴尽力表现出感激她的样子,并主动向她要了电话号码,说过后请她吃饭作为答谢。 她没拒绝,交换号码后还告诉晏暮晴下次季砚成再找她麻烦打她电话。 这仗义的性格倒是让晏暮晴意外,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努力笑了笑,再次跟她道谢。 回宿舍的路上,沐黎走在她身侧抬手绑着头发,晏暮晴看到她手腕内侧的文身,闻到从她脖颈散出来的香气,那种香不是洗发水,也不是香水,是属于她自己的气味。 那一瞬间,晏暮晴忽然明白了一些事,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成为第二个沐黎。 晏暮晴很难受。 垂头丧气回了宿舍,一开门,范苒苒就兴冲冲向她八卦季砚成表白的情况。晏暮晴猜测今天这出戏也有她一份功劳,所以不想搭理她,随口应付了两句便拿着睡衣去洗澡。 洗澡时谢思铭打来三通电话,晏暮晴没有回拨,躺在床上给他回了一条信息,说她睡了。 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很快出现在对话框上,显示了好久,以为他会发来一大段文字安慰她,结果只有两个字:晚安。 跟季砚成的霸道无理比起来,谢思铭有分寸得多,他知道体贴晏暮晴,懂得换位思考,她说睡了也就不会再打扰。 这样的成熟理智,晏暮晴只在傅洛彦身上见到过。 凉沁沁的心口一点点热起来。 原本息屏的手机被晏暮晴重新点亮,她轻声呼吸着,指头慢慢敲击键盘,发去一句:我想见你。 有的时候,退而求其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晏暮晴决定和谢思铭交往了,那一段日子她过得很舒心,季砚成没再缠她,她也不再执着于过去,满怀欣喜地谈起第一段恋爱。 第八章初夜 他们第一次约会在游乐园。 那天阳光正好,晏暮晴穿了件雾蓝色的针织衫,谢思铭也恰巧穿了件牛仔外套,两人不经意凑成情侣装,见面的时候谢思铭一下子红了耳朵。 这种纯真的性情绝对不会出现在季砚成身上。 晏暮晴慢慢扬起嘴角,指尖扯了扯他的袖口,说走吧。 去之前谢思铭做了一份详细攻略,每个项目的亮点及刺激程度都极认真地为晏暮晴介绍了一遍,她开玩笑说他果然是学霸,游乐园攻略都做得像期末汇报,谢思铭有些害羞地推了下镜框,问是不是闷坏她了。 他真是干净,干净又单纯。 晏暮晴对他笑了笑,“不会,你做得很好。” 第一次约会是青涩地、懵懂地、小心翼翼地,触碰的瞬间仿佛有种电流穿过身体的感觉,让你清楚地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的确足够单纯,一天下来连她的手都不敢牵。 这才是正常的吧,晏暮晴想,哪里像季砚成会在她毫无防备的状况下直接亲上她的脸。 不好的经历不需要被记得,美好的体验才值得被留下。 烟花绽放之时,晏暮晴想给这场梦一个浪漫的开始。 她摘掉男孩鼻梁上的眼镜,捧起他的脸颊吻上去。 啪!烟花升空,一瞬间亮如白昼。 她与他的初吻定格于此。 之后的每天都一如这天温馨而甜蜜,在一起的某些瞬间会让晏暮晴感觉自己像是青春电影里的女主角,在她迷茫无助的时候遇到坚定选择她的男孩子,他带给她温暖,给予她陪伴,赋予她一切美好悸动的体验。 初雪那天,在郊区的小旅馆里,她与他的第一次发生了。 过程并不算愉悦,疼痛是难免的,记忆是深刻的。 谢思铭进去的时候,她疼得忍不住掉眼泪,他慌张极了,不敢再往里进,温热的指腹轻轻在她眼角擦拭。 “不然算了吧……”他是真的心疼她。 暖气游走在赤裸的身躯,谢思铭额头覆着一层细汗,眼眸炽热地将她注视,他的心跳打在暮晴耳边,让她听不清窗外落雪的声音。 此时此刻,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晏暮晴抬眸看着他,揪紧床单的手攀上他的后颈,把自己完整地送到他怀里。 “进来吧,我需要你。” 谢思铭眼眶有些湿润,俯身亲吻她的眉心,说对不起。 而后,他一寸寸嵌入她的身体,直至与她融为一体。 那一刻,一块块黑白碎片汇成一幅彩色图腾,拼凑出那一场盛大斑斓的烟火。 晏暮晴眼角滑落一滴眼泪,谢思铭用唇吻掉她脸上的泪痕,告诉她:“我爱你。” 无声流逝的时光,静谧而温柔。 窗台上积起一层素白的绒花,雪花抖落的声音淌进肢体摩挲的细碎声响,她在他怀里温暖地消融,呼吸紧促,脖颈绯红,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 那时候,晏暮晴时常在想,和谢思铭在一起的日子好像坐上一台穿梭机,带她逃离窒息的现实生活,让她获得一份久违的快乐。 晏暮晴以为是苦尽甘来,整日沉溺在饮水饱的爱情里,哪里想到当现实来临时这种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第九章傀儡 她爸沾上了赌博。 他输了他的餐馆,输了他们的房子,输了她妈的嫁妆,能赔的都赔进去了,还欠一屁股债。 借什么不好,偏借高利。那些人不会跟你讲道理,拿不出钱直接上门把人扣了,还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 晏暮晴吓着了,她妈也害怕,第二天便带晏暮晴搬进一所没有电梯的老房子里。她的母亲在那个下着雨的夜里彻底垮了,她哭着说什么都没了,晏暮晴也跟着哭,哭着问她爸爸怎么办。 母女俩把亲戚朋友借了遍,把能卖的都卖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钱还是凑不够。 最后她妈让晏暮晴去找谢思铭。 晏暮晴从前在她跟前提过一嘴他是学生会主席,因而她理所应当认为他是个有家底的人,可晏暮晴当下就否了她这个想法,告诉她指不上,谢思铭是靠奖学金上大学的人。 那边给的期限快到了。 他们有些什么手段晏暮晴见识过,不是报警能解决得了的,她实在走投无路,只好厚着脸皮给季砚成打去一通电话。 她心里清楚,他不一定搭理她这个不知好歹的前暧昧对象,说不定还会讲几句难听话。但晏暮晴顾不上了,也做好豁出去的打算,只要他肯帮她。 她跟季砚成通了五分钟的电话,晏暮晴用前四分半跟他说明情况,他用后三十秒问了她几个问题,最后说这事他搞定。 后来的事是季砚成出面解决的,钱也是他出的,还替她还了李孟颖的钱。 晏暮晴在她爸回家那天请他吃饭,她说这些她都记着以后一定还。 季砚成低头打了根烟,勾着笑看她,说他不要这些。 季砚成要什么,晏暮晴知道。 * 那晚,晏暮晴跟他去了酒店。 她裹着浴巾坐在床沿,视线落在虚空,耳边全是来自浴室的水声。 她在这种声音里听到自己下坠的心跳,像是哭泣,似在哀鸣。 晏暮晴没有流泪,但眼里覆着一层薄薄的泪膜,季砚成最爱她这副楚楚可怜的倔强模样。 想破坏,想掌控,想逼她臣服,成为任他操纵的傀儡。 他捏起她的下巴,问她有没有跟谢思铭上过床。 晏暮晴直视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 季砚成斜起嘴角讽笑,伸手摸进她两腿之间,暮晴连忙撑着床后退,又被他握着脚腕拉回去。 冰凉的指尖探进她下体,穴还没湿,肉瓣紧紧闭合着,那片肌肤很柔软,他能感觉那种没被过度开发的稚嫩。 “好小啊,宝贝。” 季砚成心满意足撤出手,指腹在女孩下巴处摩挲着,低笑着说怎么办,等会儿要吃苦头了。 晏暮晴仍旧一言不发,偏头脱离他的桎梏,他又强势掰她回去。 季砚成目光变得阴沉,冷声问她:“不愿意?” 她咬唇吸一口气,终于开口:“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 季砚成掌心一片潮湿黏腻,说话的时候虎口卡住她脖颈,指头缓慢磨着她颊侧。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并没有伤害到她,却让暮晴感觉到强烈的威胁意味。 酝酿多时的酸意在此刻决堤,泪滴即将涌出眼眶,她深深闭眼,眼泪滑落的那一秒,她贴住他的唇瓣。 第十章玩胸含指(微H) 得到她主动送吻后季砚成顺势入侵,把轻巧的触碰转变为热烈的深缠,他的手指穿过暮晴的长发,扣住后颈一带,她被迫扬起脑袋,松开牙关配合他交吻。 她吻技很一般,但季砚成喜欢她的青涩,偏颌包贴柔软唇瓣,抿一下再松一下反复含吮,湿漉漉的吻声与窗外的雨声塞满耳朵,暮晴与他吻到呼吸紊乱,抬手轻挡在他胸前。 季砚成察觉她在抵抗,反而更深入地吻她,舌尖拨弄她的舌根,手掌隔着浴巾抚揉她的身体,从光滑的后脊摸到饱满的乳房。 乳肉在他的掌心里变换着形状,指腹划蹭过乳尖,肉粒顶着布料敏感翘起,暮晴揪住身下床单,背脊在一瞬绷紧。 她不想发出任何呻吟,努力平复身体的兴奋,可他故意跟她作对似的,拿指甲去剐蹭她的乳头,又用指头捻住往外拉扯。 扼在喉咙的低吟再也止不住,唔唔嗯嗯地往外漏,身上的浴巾也被揉得松松垮垮,季砚成随意一扯,她就彻底袒露了身体。 浴巾里面一丝不挂,白净细腻的皮肤在暗光下泛起光泽。 季砚成打量着裸露的女孩,毫不吝啬地赞美她的身躯,连她锁骨下的小痣都要夸一句生得美,暮晴没有回应,他便捉起她的手放在腹上,带着她往下探。 “解开。” 晏暮晴顺从地摸上去,目光却没有放在那里,低垂着眼睑看地板上的花纹,摸索着解开他下身的浴巾。 浴巾坠地时她听到他笑了一声,下巴被他捏着抬起来,季砚成与她对视,带着玩味的语调说看看啊宝贝,我老二长得很好看。 好烦。暮晴倔强着不愿看,眼睛紧紧盯住他耳垂上的银制耳圈。 但季砚成不肯放过她,抓着她的手握上自己的性器,缓缓地带着她上下撸动。 绵软的手掌包裹粗硬的肉棒,暮晴被动地抚慰他,不停擦撞着发粘的茎身,顶端溢出的前精沿着冠沟流到她手心,弄得一片浊湿。 他舒服地闷喘,阴茎在她手里变得胀大、硬挺,晏暮晴的体温不受控地向上攀升,红晕从耳廓漫到脖颈。 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图,暮晴不想忍受这种无意义的调情,细着嗓音问他:“你是想操我还是操我的手?” 模样软绵绵的,话语却硬气得很,季砚成冷呵一声,把糊满精水的手指插入她口中,“尝尝看,哥哥的水好不好吃。” 柔嫩的口腔含住他的食指,暮晴尝到淡淡的咸腥味,想呕,又不能表现出来,怕又惹他不痛快,把手指换成鸡巴塞进她嘴巴。 晏暮晴乖顺地舔吸指头上的体液,一点一点卷进自己嘴里,红红的舌尖再绕着指骨打圈,动作温吞生疏,却足够漂亮诱人。 那双眼睛始终望着他,他不说停,她就不敢停, 真乖,真可爱。 “好会舔啊乖乖。”他把手指抽出来,奖励般拍拍暮晴脸颊,接着问她鸡巴也能吃得好吗。 晏暮晴摇头,十分坚决地摇头。 季砚成拨了拨她耳侧碎发,没勉强她,用膝盖抵开并拢的双腿,压着她身体倒下去。 第十一章救世主(H) 晏暮晴被他压制在身下,双腿大张着折迭到胸前,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向他打开自己。 身体最私密的部位暴露在空气中,红润的小口被阴液浸得湿淋淋。她可耻地湿了,难以抵抗的生理反应让暮晴感到难堪而又悲哀。 她狼狈地闭上眼,季砚成只当她是怕疼,扶着阴茎抵上逼口,龟头压在肉瓣上来回碾磨,循序渐进为小穴扩张。 下体被蹭得愈发潮湿,酸痒的快意慢慢翻涌上来,令她肢体酥软,暮晴皱眉忍受,不想表现出一丝愉悦。 可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季砚成感觉到小穴的变化,拉起她双腿环去后腰,握着肉棒抵开穴缝,一寸寸往里推入。 他进来了,紧窄的甬道被粗硬的性器强行撑到极致,那股酸胀感让暮晴难受得叫出声,阴道骤然收缩,穴壁一瞬间绞紧他的生殖器,季砚成爽得低喘一声,不管不顾地整根捅进去。 下体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撞击,晏暮晴痛得浑身颤栗,她咬住下唇,眼眶已有些泛红。 季砚成把所有的温柔都用在了床上,俯身吻去她眼尾的泪痕,一边放缓抽插的动作,在阴道里轻轻磨撞。 “还疼不疼?” 下身依旧胀痛不已,晏暮晴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摇摇头,她只想快速结束这场性交,不想让他在她身体里多待一秒。 暮晴伸开双臂勾上他脖子,赤裸着贴住他胸膛。她全身心地迎接他,季砚成便不再收敛,猛力沉下腰身,深深将她贯穿。 “呜……” 暮晴发出一声哽咽的呻吟,季砚成舔吮着她的耳垂,哄着她叫出来,但她偏偏咬紧了牙齿,那对水蒙蒙的双眸满是倔强。 “不肯叫?那就受着吧。” 季砚成掰开她的大腿,让小穴更柔韧地伸展,劲健的腰身加速耸动,粗热肉茎整出整入,毫无节制地蛮横顶操。 他全身的力气都施加在她身上,每撞一次她的身躯就跟着晃颤,乳房在她胸前上下摆动着,挺立的小尖被季砚成张口含住,他咬着乳头吸吮、拉扯,舌尖勾着乳晕打圈拨弄,用极度色情的技巧蹂躏女孩的胸部。 胸前裹上一片湿哒哒的口液,他下身还接连不休地猛干着她,粗硕的棒身挤压着甬道,又深又重地碾击在穴腔深处。 肉体碰撞的啪啪声密集激烈。 穴肉像要被操烂了,疼痛与酥麻交杂着在体内阵阵翻腾,暮晴胡乱地喘息,皮肤不断沁出汗液,如同窗外下坠的雨滴。 …… 那晚下了一整夜的雨,玻璃窗上水迹斑驳,连绵的雨声和潮湿的呼吸黏在暮晴耳边,她在季砚成身下颤抖着流下泪。 他问她为什么哭。 她说痛。 季砚成哄她安慰她,而暮晴淡淡望向窗外。 她痛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也知道离她曾经的梦更加遥不可及。 那天后,晏暮晴跟谢思铭提出分手。 谢思铭对她家的事情毫不知情,他们明明那么好,为什么要分手。他不理解,难以接受…… 他红着眼不肯放手,在那片黯淡的霞光中紧紧抱住她,求她不要离开,不要分手。 晏暮晴被他抱得几近无法呼吸,眼泪不自禁地掉下来,她听着他对她许下承诺,拼尽全力要给她一个美好未来的誓言。 可是谢思铭,你都自身难保,就别想着做谁的救世主了,那只会显得你天真至极。 没用的,算了吧。 她挣脱他的怀抱,果断抹掉脸上的泪痕。 最后一缕霞光消陨,晏暮晴没有对他再说一句,无情又冷漠地转身离开。 第十二章怨 和季砚成在一起后,他兑现了当初一半的承诺,他的确对暮晴很好,却也不妨碍他到处玩乐。 他会带晏暮晴赴各种局,唯独酒吧的局不带她,她知道他搞的什么名堂,但她装作不知,直到有一次在他裤子口袋里发现一张印了红唇印的酒店房卡,晏暮晴出于自身考虑跟季砚成谈了一场。 她把房卡甩他面前,说你要玩可以,别找不三不四的人。 季砚成看了眼房卡,丝毫不慌,把她拉到腿上抱着,笑嘻嘻问她是不是吃醋。 “我怕得病。” 她这么撂一句,季砚成当即被她不冷不淡的态度气得砸手机,说那是人硬塞给他,他手指头都没碰一根,跟着指她鼻子骂她没心,说她捂不热。 晏暮晴因他的贼喊捉贼笑了,索性一句你这样的人当然捂不热给他怼回去。 他很气,也很精,闹成这样都没跟晏暮晴分手,他说没玩够她之前,会纵着她惯着她,叫她别以为他会轻易放过她。 然后呢? 然后晏暮晴又过了很冷的一个夏,而这次的新学年,傅洛彦回来了。 晏暮晴怎么都不想到他会来颐兰。 他依旧光芒万丈地来,显得她尤其破败不堪,她不敢像以前一样保存他的照片,不敢在别人面前提及他,甚至连和他说话的想法都不敢有。 那时晏暮晴才如梦初醒,三年前那个布满红霞的傍晚也许是她这辈子离他最近的一次。 怨。 晏暮晴第一次怨他,怨他为何来得这样晚,要是早一点,她不会和谢思铭在一起,更不会把自己断送在季砚成的手里。 她单方面对傅洛彦生了一段时间的气,后又觉得毫无意义,本来生活已经够糟糕了,何不拥抱他带给她的那一点光。 那之后,晏暮晴开始频繁登录校园网。 不能保存下来随时看,晏暮晴便一遍遍地上表白墙,她以为自己的做法不露痕迹,哪想到季砚成居然趁她睡觉登她号查浏览记录,原来他一早看出她有事,放养她半个月才收网逮她。 网一收,人立即站上道德高地。三更半夜把晏暮晴拽起来,手机砸她面前,用一副给他戴了几千顶绿帽的恼怒样子质问她。 “老子没把你喂饱是吧,逼痒了就对着男人照片发骚?” 话很难听,但晏暮晴仍旧面无表情,她顺了顺弄乱的头发,说行,那就吵,都别想睡。 晏暮晴问他,记不记得他向她搭的第一句话。 季砚成气焰极盛,朝晏暮晴斜一眼,“你他妈是不是搞不清状况,啊?” 晏暮晴没跟着激动,说好,我替你答。 她说:“你当时问我用什么牌子洗发水。” 季砚成没给她反应,转头拿床头的烟点上,叫她接着说。 “军训的时候你在食堂插过我的队,你当时像个变态一样在后边闻沐黎的头发,还挨着她耳朵说她好香,她很烦你,狠踹了你一脚,你没发火,反而笑,知不知道你那副舔狗样有多滑稽。” 季砚成掸烟的手一顿,怒气从眼里冲出来,狠狠瞪着晏暮晴,她没怂,说下去:“你最初对我产生兴趣,压根不是喜欢我,是因为在我身上闻到你喜欢着迷的那股味儿,所以才让我成为你的目标,我没说错?” 他笑着嘁一声,不以为意:“这是个事儿?” “是。”暮晴没犹豫。 季砚成默了默,又说:“就算你说得对,那后来老子对你不好吗?” “你跟我扯后来是吗?行,我再跟你盘另一件事。”晏暮晴靠着床头,平静注视他,“刚放暑假那阵子我回了趟老家,回来当天你带我去酒店开房,那天你兴致高拍了很多小视频,我不高兴,趁你洗澡把视频全删了,然后你猜我顺便发现了什么?” 第十三章傻子 季砚成额角一跳。 “猜到了吧。”晏暮晴淡呵一声,满目不加掩饰的鄙夷,“没错,我看到你相册里存着沐黎的照片,不下一百张。” “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晏暮晴不听他辩解,执意把话摆到台面上说,“季砚成,我不在乎你有多喜欢我,但至少不要拿我当替身,凭什么追不到她才追我,是为了圆没睡到她的遗憾吗?那和我做的时候脑子里是不是还想着她啊?” 季砚成冷着脸看她。 相顾无言几分钟,他重新打一根烟,吐着烟气问她:“你喜不喜欢傅洛彦?” 晏暮晴不答。 他讽笑一记,“晏暮晴,我告诉你没戏。你走第二天我在酒吧碰上沐黎,我告诉陈熠她是沐梓敖的妹妹。陈熠你见过的,他弟的腿是沐梓敖弄瘸的。陈熠要给他弟讨公道,准备动手的时候沐黎那边的人找来了,和我们打起来,最后还见了红。” “你猜那红怎么来的?” 他问晏暮晴,她不吭声。 “是傅洛彦为沐黎挡了一刀这么来的。” 他毫无起伏地发声,却翻起晏暮晴心里的惊涛巨浪。 他话里的言外之意暮晴听得分明,却仍旧压抑住那些汹涌的情绪,平静道:“那也不能代表什么。” “行,我们换个思路,我告诉你照片怎么来的。”季砚成长长吐一口烟,暮晴隔着一层白雾凝视他,听他说,“那天闹起来之前我把沐黎的手机收了,隔天我找人备份了她手机里的照片,拷到自己手机上,想拿个把柄在手。我刚做完这动作,有人找上门了,唐予麒知道吧,他家养了一批不要命的打手,他带着人来找我拿沐黎手机,还警告我别再骚扰沐黎。你想想,能让唐家出面说这个话的还有谁,傅洛彦这么护着沐黎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因为喜欢她。 晏暮晴一直以为两人被那层窗户纸隔着,从没想过他竟明目张胆地为她做了这么多。 季砚成不会知道那时的她全身有多凉,他只觉得自己在这场架里占了上风,因此他要快刀斩乱麻,把晏暮晴框死在“没戏”的界限里。 他用夹烟的手扣住暮晴的后颈,拉她靠近,以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继续刺激她:“再给你讲件事,前两天我跟几个朋友去了一家新开的酒吧,那酒吧唐予麒开的,那天他们那一档子都在,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唐予麒旁边坐着他女朋友,傅洛彦身边坐着沐黎,他们那桌在我斜后方,一举一动我看得很清楚。” “我就看见你的暗恋对象十指紧扣地牵着我曾经的暗恋对象,一秒没放过,哦不对,松开了那么几分钟,就是傅洛彦把沐黎压在墙上接吻的那几分钟,也是你在电话里怪我昨晚把你弄疼的那几分钟,怎么样,刺不刺激?爽不爽?” 季砚成得逞了,吵赢了,他的一字一句准确无误地扎在晏暮晴心尖上。 晏暮晴气到发抖,气到哭。 我很喜欢她。 这句话,如魔咒一般,曾在无数个夜里折磨着晏暮晴,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拆解延伸字面背后那些故事,而如今,那些背后的故事就这样明明白白地摆在她面前,才是真正活生生地把她凌迟。 原来那层窗户纸早就没有了,晏暮晴设想的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她就是个傻子。 第十四章情趣内衣 吵完那一架晏暮晴好几天没理季砚成,她猜他头两天都认为这次只是和“捂不热”那次一样性质的小打小闹,于是假模假式地哄了几句就以为她会给他台阶下。 但暮晴没有,她一个字都没有回过给他,那时候他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紧忙发短信质问她。 【凌宇晴你他妈和我上床的时候是不是想着傅洛彦。】 他借晏暮晴的话来激将她,然而晏暮晴知道他比她更在意这一点。如人所说感情是一场博弈,越在乎的人就输得越惨,所以很明显,季砚成在他们这段感情关系里注定是输家。 不过暮晴没他那样幼稚,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她不做,她只是心平气和地回他一句。 【我想着报恩。】 实话实说,真不是故意怄他,但季砚成像是被那句话刺激到,连着安静了几天,等到晏暮晴快要以为他想跟她彻底断了的时候,他突然给她甩来一串酒店房号,还附三字:【来报恩。】 简直无赖。 晏暮晴没理他,默念一声有病之后退出微信。 不超一秒,对面紧跟着甩来两张“小视频”的截图。 看到图片的当下暮晴倒抽一口凉气,前排几人转头望过来,和她隔着一条过道的沐黎也撑着额头朝她看,晏暮晴扣住手机,佯装无事,等一个两个的视线收回,拿手机在桌下回:【我明明删掉了,你哪儿来的!】 他回:【全找回来了,过来慢慢欣赏。】 这个人渣。 晏暮晴知道他打着一炮泯恩仇的主意,也知道他浑起来什么事都敢做,只好翘了排练课后的一节大课,打车去季砚成那间酒店。 到的时候他已经洗完澡,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喝红酒,晏暮晴把包往桌上一甩,问他想怎样。 季砚成无声笑了,看她的眼神像是在说“可以啊,脾气见长”。 他还认出那包是他送的,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哪一样不是他花钱买的,把一棵清汤寡水的小野菊养成一朵娇艳清矜的白玫瑰,她应该懂得感恩,在他掌中乖巧盛放,而不是把刺竖起来扎他个头破血流。 非要给点教训才肯老实是吗? 季砚成昂昂下巴,指着桌上那个礼品盒叫她打开。 晏暮晴不动,季砚成抬起二郎腿,慢慢晃着酒杯说:“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这才肯挪两步,到桌前掀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套情趣内衣和一堆奇形怪状的小玩具。 “穿上。” 季砚成抿一口红酒,悠哉地说。 暮晴攥紧手指,大骂:“你变态!” 季砚成毫不在意地看着她,把亮着屏幕的手机拿在手里轻晃了晃,然后又从她口中收获了一句“人渣”,而与此同时,也让他目的达成。 晏暮晴抿着唇站立桌前,开始当他面脱衣服。 T恤牛仔裤脱掉,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季砚成摇晃酒杯,看她只穿内衣裤的身躯,他喜欢她穿白色,送她的内衣裤都是成套纯白,今天跟以前一样,穿的是他中意的款式。 下身已经有了反应。 季砚成放下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浴袍下摆隐约顶起硬物的轮廓。 第十五章玩穴(H) 季砚成挑选的款式极度暴露且色情,一片薄透的纱掩住私处,细细的带子从腿缝绕上胯骨,一路缠到胸前,将乳房的形状勒得更挺廓。 胸前完全没有遮挡,仅仅只有用作装饰的蝴蝶结坠在乳沟的位置。配套的还有渔网袜和铃铛项圈,甚至还有皮质手铐。 暮晴垂下眼睑,不愿意穿那些东西。季砚成起身来到她身边,他抚摸她的长发,指尾勾起一缕嗅闻发丝上的香味。 “你穿起来很好看。” “变态……” 她小声骂他,惹得季砚成发笑。他想告诉她,宝贝,知不知道你模样越纯情越招男人喜欢啊。 他胯间已经完全勃起,呈现出向上翘立的状态。季砚成拉她的手,放到那根粗烫阴茎上。 “摸摸它。” 晏暮晴手指僵硬,固执着不愿去碰,他摇头笑,自己握上去慢慢撸动起来。 “趴下去。” 他命令她,暮晴闭眼吸一口气,塌下腰身趴到面前的长桌上。 桌子的高度与她的身高相差太大,手要撑住桌面屁股就必须用力撅起来,而这样就正好让下体对着他打开。 私处暴露无遗,露出里面的粉嫩穴肉,两片阴唇随着主人的呼吸翕动张合,隐在里面的穴眼已经有了湿润的痕迹。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她知道他在笑她。口口声声骂他变态,不还是为他这个变态湿了吗。 暮晴好想哭,委屈得想哭了,她试图夹紧湿漉漉的逼,想要忽略那种生理性的痒。 她不想表现得像个饥渴的荡妇,然而当季砚成的手指插进来时她的身体不受控地酥软起来。 暮晴吟了出来,小穴甚至自发地拉扯着他,随着插操吸吮他的手指,殷勤地泄出爱液,亮晶晶的水沿着腿根一路淌流。 季砚成目不转睛盯着她的下体,长指插进小穴又抠又挖,把硬脾气的姑娘操得软绵绵,她完全情动了,从她体内拿出来时两根手指覆满黏糊糊的淫水。 他把手指含进嘴里舔干净,另只手仍在慢条斯理撸着鸡巴。自撸的快感不够强烈,但他还没打算插进她的逼。 暮晴小泄了一次,双腿软得发颤,季砚成扣着她的腰抱上去,让她躬着背趴到桌面,那根嵌在肉缝里的带子湿得能滴出水,他捻住那根线抻紧,压在逼肉上来回碾磨。 敏感的肉瓣在这种弄法下感受到麻麻的辣意,是痛苦的折磨,也是难以言喻的爽意,暮晴闷闷喘了出来,脑袋在混乱迷茫中产生让他肏进来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好失败,被欲望操控的人愚蠢又低级。 “不要了……” 她撑着最后一分理智表达拒绝,耳根红透了,全身都在颤抖,而季砚成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扶着阴茎压上那条紧致的粉缝,前后缓缓摩擦着。 “那你要什么?要我操你,还是玩点别的?” 暮晴羞耻地咬住下唇,没有亲口说要他操她,而是向后撅臀尝试去含他的阴茎。 在她磨弄下龟头快要进去了,季砚成却突然撤了出去,他抱起人甩到床上,让她反趴在身上。 “玩会69吧,宝贝。” 第十六章精神高潮(H) 季砚成在床上的花样很多。 他在性事上的兴致比任何事情都要高,其他男人做前戏草草了事,而他却喜欢花很多时间与技巧来撩拨床伴。他可以从她的耳朵舔到脚趾,也可以用舌头跟她的私处性交。 季砚成把那条带子拨到一边,掰开她的臀瓣将嘴唇压上去,沿着大腿上的湿痕一路往上舔,舔到深处的花穴。 舌头抵在阴唇上吸吮,再从粉缝中探进去挑弄里面的穴肉,这是最敏感的部位,他一用力,阴道就很明显地收缩痉挛。 “好会夹,一进去就吸我。” 他嗓音里含着笑,不疾不徐说给她听。而这样的夸赞对暮晴来说不是褒奖,是对她的曲解和亵渎,她根本无意迎合。 手指攥紧床单,她极力克制着不发出声音,眼前是肿胀着立在胯间的性器,她不喜欢看它,也不喜欢摸,更不喜欢舔。 晏暮晴无声僵持着,而季砚成几乎埋进了她的下体,鼻梁顶在湿润的逼肉上,私处的气息弥散开来,仿佛一种原始的催情药,勾起他变态的破坏欲,他用手指拨开两片阴瓣,露出缩在里面的蒂尖,舌头顶进去抵在那处反复刮蹭。 她的身体总比意识更早情动,晶亮的水丝从穴缝中溢出,滑腻腻地淌落在他脸上。 季砚成全然不顾,反而更激烈、更凶猛地蹂躏花穴,他压在阴蒂上快速碾磨,用牙齿磕咬嫩肉。 暮晴的喘息急促起来,小穴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咬,撕扯般的快感疯狂滋生。 “啊啊…放开…” 她难以承受地叫出声,季砚成却还要掐住她的屁股,按住她让小逼完全贴到他脸上。 下体被死死禁锢,挣扎与反抗不起作用,晏暮晴索性伸手握住面前那根阴茎,报复性地张口咬了上去。 “嘶…” 身下的人倒抽了口气,紧接着啪地一掌拍在她臀肉上。清脆响亮的一记,充满惩罚意味的色情性癖。 晏暮晴下腹一抽,像失禁般喷出大股淫水,季砚成更兴奋了,喉结滚动着吞咽她的水,把红肿的阴蒂包裹住拼命吸吮。 他身下同时挺动着,往她嘴里一下下戳弄,暮晴被迫含住他的性器,凸起的青筋摩擦着口腔内壁,硕大的龟头撑得下巴发酸,她呜呜嗯嗯地叫,大腿不由向内夹紧,把季砚成的脑袋夹得更深,他再度抬手扇打她的臀部,接连拍出响声。 暮晴眼眶已经红了,吐出嘴里的阴茎,低着头小声抽噎。 被哭声满足的破坏欲让季砚成迎来一记精神高潮,大脑神经像被电击了一下,电流从身体所有器官淌过一遍。 他在她下体深喘一口气,而后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两条腿往她胸口一折,他微一挺身,极具侵略性的性器抵上被他玩得软烂淋漓的小穴。 暮晴的眼泪止不住,一滴滴从眼角滑落,但生理上的痛感很快被身理上的酸胀覆盖填满。 她被粗大的东西顶开了,细窄的肉缝撑成阴茎的形状。 身体最私密的地方,被季砚成全部占有。 第十七章发情公狗(H) ha it angw o.co m 性器缓慢地插入,不是他在克制,而是她过于紧涩。 每次都是这样,哪怕做了充分的前戏,甬道里的水液也足够充盈,进入的过程仍旧不易。 薄嫩的边缘被撑到发白,那种异物感让她无法忽视,暮晴能清楚地感受他是如何进到她体内,阴茎上的脉络如何一点点抻平肉褶,硕大的顶端如何抵到阴道的最深处。 她吸气,肩身都跟着颤,红粉的乳尖微微晃动,季砚成低头衔住,细致地舔吮。 季砚成喜欢她的身体,说她有着一副清纯面孔,身体却十分浪荡。臀部的弧度,乳头的颜色,私处的紧致与敏感,无一不满足男人最下流的喜好。 跟她做爱是一种享受,尽管她时常眼眶红红,她的眼泪跟她下面的水一样多,季砚成总想怜爱她,也很想破坏她。 他腰腹用力,一记一记撞着她的宫口,凶戾的力道近似一种掠夺。阴茎带出的水液打湿床单,透粉的嫩穴被肏成深红色,像是被捣碎的草莓。 暮晴呻吟里带着哭腔,却仍旧紧紧绞着他的肉棒,这是她天生具备的能力,以至于在床上季砚成对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舒服。 晏暮晴侧过脸,不想看他为她沉迷的样子,季砚成偏要她看着,抽了枕头给她垫高。 丁字裤被他扯掉丢到地上,交合的器官暴露在她眼前,腰胯放慢节奏抽送,粗长的阴茎缓缓从那个小口退出来,带出透明的银丝垂坠到股沟,龟头卡至逼口再整根撞进去。 那副景象淫靡得无法言喻。 暮晴彻底捂住眼睛,所有感官都集中到相连的部位,他开始深插深顶,肉体相撞的声响清晰起来,她感觉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腰身摆动,急喘着往穴里猛撞。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 o1 8cg.c o m 晏暮晴眼眶溺着水雾,被他顶得双腿颤抖不止,花穴完全被他操开了,她下腹一阵激烈地痉挛,像是要尿了。 “不行…你快点…” “要到了吗宝宝。” 季砚成边说着,边用拇指揉她的阴蒂,同时加快了抽送幅度。 阴茎又急又密地数次抽插,直到穴腔里喷出一股潮液,她高潮了,季砚成也在同一刻拔出阴茎,精液一股股射向她小腹。 下半身酸痛得动不了,暮晴躺在床上恍惚。季砚成简单清理后,把她抱进了浴室, 他还没做够,在洗澡的时候又压着她做前戏,抬起她一条腿架在肩上,蹲着给她舔穴。 暮晴很烦,抓着头发推他,季砚成像只发情的公狗,推开他又凑上来,舌头不断挑弄着嫩红的穴。 她被舔得汁水泛滥,腿软得站不住,季砚成把她抱到洗手台,让她在镜子前双腿大张,他扶着勃起的阴茎从后面插进来。 两个人身上都湿淋淋,乳尖上的水珠随着晃动的身体往下滴,季砚成俯身舔吻她的背脊,手绕到前面握住晃荡的乳房。 镜子把做爱的场景呈现出来,暮晴清楚看见性器在她穴里进出的画面,也看到自己脸上晕开的潮红。 她讨厌季砚成,却拒绝不了他带给她的性高潮。 这是一个可悲的事实。 第十八章犯贱 和季砚成厮混了两小时才从酒店出来,在床上满足了他,下了床晏暮晴就不用再应付,趁他打电话自己到路边招了车。 车子停到面前,季砚成拦住不让她上,说他车在隔壁街保养,暮晴甩开他,说不坐他车。 季砚成懒得跟她废话,拽着暮晴走了一条街,把她摁在副驾上,拉安全带拴上。关门,上车,落锁,启车,整套流程一言不发地走完,晏暮晴也不说话,往他胳膊上被她抓出的几道红印看。 看了好半晌,晏暮晴才叹下一口气。 “季砚成你是不是犯贱啊。” 季砚成脾气爆炸,恶狠狠地盯她:“你他妈说谁犯贱!” 晏暮晴平心静气,“明知道我心头装着别人还要和我在一起,不是犯贱是什么?” “我是犯贱。”他点头,承认完又紧接着呛她,”等哪天老子不犯贱,你日子会比现在惨一万倍信不信。” “惨我也心甘情愿,起码能爱我想爱的人。” “爱?”季砚成冷笑,对她的说辞不屑一顾,“你之前也爱谢思铭,不照样跟我上床。” “不是这样算的季砚成。” 不平等的爱会慢慢沉淀成执念,而她没有责任去承受这份执念。晏暮晴不想再忍受他对她身体的侵占,对她感情的玷污。 “这么跟你说吧,因为我对谢思铭的感情不深,我才可以说服自己模糊心理和生理的界限跟你上床。但傅洛彦不同,他是我从高中就喜欢的人,本来我已经放弃了,可他偏偏又出现,你知道他来颐兰以后我每天脑子里都想着他吗,我想克制,但根本控制不住,所以我没办法再说服自己一边爱着傅洛彦一边和你在一起,这对你对我都不公平,不是吗?” …… 有一说一,季砚成对她确有几分真心。 如果傅洛彦没来颐兰的话,如果季砚成肯真真正正收心的话,晏暮晴是有和他好好在一起的打算的。 可是哪来那么多如果,不过是为减少负罪感找的借口罢了。 她不知道季砚成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路上他一声不吭,保持沉默到最后。他把车开进学校车库,停在一个空车位,晏暮晴解安全带,门开一半,她轻轻提口气,转回头问他。 “我们的关系还要不要继续?” 他没回答,只是将火气转化为一句:“你烦不烦。” 晏暮晴知道他的脾气已经在爆发的临界点,但她管不了了,又把车门合上,以一种执意要个答案的态度问他:“要还是不要。” 气氛压抑。 季砚成解开自个儿的安全带,从裤兜摸出打火机,打了一根烟。 烟雾在车内扩散,味道呛人,暮晴不由咳嗽,而季砚成望着她笑,笑里有一股冷意。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晏暮晴手背抵住口鼻,侧头看他,他故意把烟吐到她脸上,“你是觉得只要你脱了衣服往上扑,傅洛彦就能被你拿下了是吗?” “你省省吧,追到沐黎的人会看得上你?” 话是很难听没错,却也堵得晏暮晴哑口无言。晏暮晴确实不如她,长相不如她,家世不如她,个性不如她,她分明那样出众惹眼的一个人,偏又性子低调,低调得让人挑不出错。 但那又怎么样。 “他喜欢谁都不妨碍我喜欢他。” 第十九章嫉妒 烟在指间安静燃烧。 季砚成眉眼下沉,无力地贴着椅背,晏暮晴能感到他心口有股郁结难舒的气,他在忍耐她,而她还是不管不顾地往枪口撞。 “季砚成,欠你的我会……” 陡然间,停车场响起轮胎压过减震带的噗哧声,晏暮晴收住话,转头看见一辆黑车从眼前过,同时也看到驾驶座上的傅洛彦。 心头咯噔一下。 第一个反应,就赶巧了。 第二个反应,他来这儿干嘛? 她的视线随着那部车移动,看见它停在斜对面的角落,里头的傅洛彦翻出一根烟,懒洋洋咬在唇边,而后他的指头在手机上点动几下,搁到耳边。 他好像在给谁打电话。 晏暮晴一眼不眨地盯着,季砚成发出一声冷嗤。 她知道季砚成通过她的视角看到了他,也知道她现在的模样很迫切,所以暮晴理解他为何发出笑声,他在毫不掩饰地嘲笑此时的她。 但晏暮晴不在乎,即使他叫她下车暮晴也厚着脸皮没动,她想知道傅洛彦是不是来见她,她想亲眼看看。 季砚成似乎也看穿她的心思,索性控上车窗,方便晏暮晴能更隐蔽地偷看。 那边车窗下降,傅洛彦一边讲电话,一边把手腕伸出车窗掸烟灰的画面,她和季砚成都沉默地看着,晏暮晴不清楚他是哪种心情,反正她的心跳在加快。 他挂完电话的第七分钟,暮晴听见“嘎吱”一声,是安全通道门被推开的声音,跟着是轻巧的脚步声,以及几声微弱的咳嗽,三四秒后,一个背影慢慢走入她的视野。 沐黎来了,她真的来了。 呼吸一下子收紧。 晏暮晴屏息看着,看沐黎徐徐地走,看她的头发松松散散披在脑后,看她肩上那件奶白色的毛衣,她那样柔,那样软,散发的气场都是温柔的。 直到她坐上傅洛彦的副驾,晏暮晴才看到她脸上的不愉快。 闹的什么矛盾不清楚,只知道傅洛彦耐心够好,用手探她额头,递她东西,注视她,跟她说话。 她要推门下车的时候他顺势将她拉住,两人的手或许就这么握在了一起,两双眼睛也在那一瞬产生对视,在他们不说话的几秒钟里,晏暮晴仿佛感受到在那部车里安静流淌的暧昧气息,也隐约看见她的脸渐渐红,他的嘴角渐渐弯。 晏暮晴从未见过他这样子的笑。 不是在篮球场上赢了比赛的笑,不是在楼道和朋友玩闹的笑,也不是站在领奖台发言的笑,而是一种带着宠溺和温柔的笑,是她一直期盼看到的笑,是她做梦都想看到的笑。 她现在看到了,才发现是那样的刺眼。 晏暮晴嫉妒得发疯,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又回来了,她不清楚他们在一起多久,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但有一点晏暮晴很清楚。 他很喜欢她。 此时此刻这个她,真正在晏暮晴眼前的这个她。 “羡慕吗,是不是看人家打情骂俏也想插一脚进去?”季砚成掰过她的脸,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透着一种轻视,“你真这么喜欢就去跟他们商量啊,看人家同不同意让你三人行。” 他在羞辱她,死死禁锢她。 “放开…” 暮晴挣扎不脱,使劲咬住他的手指,季砚成被迫放开手,她趁机去开车门,刚摸上门把被他从后面抓住,一把捞起丢到后座。 第二十章下地狱 刺啦。 毛衣领口被撕扯变形,纤瘦的肩骨露出,晏暮晴被他捂住嘴巴,尖叫谩骂通通化为嘤咛呓语。 季砚成吻咬她颈侧,手掌从衣摆下探入,轻而易举解开内衣暗扣。 冰凉的手指在薄白的肌肤纹理上留下红痕,暮晴死死掐他大腿,指甲嵌进皮肉,要弄痛他。 可惜对他毫无作用,甚至令他变本加厉,一只手在她胸前蹂躏,一只手提住她往上抬,暮晴被抵到前座上,来不及伸手阻挠,牛仔裤连着内裤被一并褪到大腿。 “不…” 不要,求你了… 暮晴无比绝望地挣扎,心脏像被人攥在手里,她感受到一种窒息的痛苦,要崩塌了,碎裂了。 而季砚成对她不抱有一丝同情,他是恶魔的存在,是卑劣的上位者,他不会拉她一把,只会笑看她陨落的过程。 季砚成就在这里入了她,在学校的停车场里,在她喜欢的人的面前。 他的生殖器在她阴道里来回摩擦,密集又快速地顶操,暮晴绷成一条随时要断裂的弦,她满脸涨红,手背紧紧抵住嘴巴,要把那些可耻的声音锁在里面。 季砚成箍着她,一下一下往她腿心里凿,带出的淫水打湿座椅,浪得不行了啊。 他捏住暮晴的下巴,恶劣地挨在耳边问:“爽不爽?” 一边看着你的梦中情人,一边被我操得到处喷水,爽不爽? 这一刻,晏暮晴恨到极致,恨不得拽着他一起下地狱。 * 下课铃打响时,这场突如其来的性事草草结束。 晏暮晴整理好自己,一言不发推门下车。她没有打他泄愤,没有剑拔弩张,只想赶快逃离这里,逃离这片深渊。 她真的受够了。 下车时,晏暮晴默默擦掉眼角的泪,侧眸看了眼墙角,那里已经空了。 傅洛彦走了。 晏暮晴上楼,到楼梯口时看见沐黎的身影,她侧身站在电梯旁,额头抵着墙面,手腕上挂着一个打包袋,里头除了打包盒还有几盒药。 他当真是心疼她,还特意跑去离这里快一小时车程的素食餐厅给她带吃的。 迈上最后一步台阶,暮晴深呼吸一口,压住那股快要泛起来的酸意与沐黎打招呼。 她转头,懒懒看过来。 目光触上。 她的眼睛很亮,像清透的玻璃珠,许是生病的缘故眼瞳还覆着一层浅润的水光,她就那样柔软地看着晏暮晴,衣服领口散出来的冷香也轻轻地裹着她,若有若无地挠着她。 晏暮晴指尖发抖,又一次深切感受到与沐黎的差距。 造物主从不公平。 有人被捧在心尖,有人被踩进泥里。 她能收获世间所有的爱与美好,而她只能等待别人施舍的同情与怜悯。 第二十一章柑橘调 那天之后,晏暮晴又开始观察沐黎,甚至比以前更加细致地观察。 她发现沐黎总是懒懒的。 说话,神态,连笑容都是懒懒的,偏是这副万事无所谓的态度令她身上生出一股不明缘由的吸引力,吸引人去注意她,发现她,喜欢她。 女生喜欢她简单又低调,男生喜欢她漂亮又难搞。 她对男生不怎么有耐心,无论对方表现出多么强烈的谈话欲,她总是不近人情地在三句内结束对话,而往往得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才会越喜欢越想要。 同时暮晴就知道了,沐黎也很喜欢傅洛彦,只有对着他的时候,她才是鲜活的,热烈的。 这独一份的样子,给了他,只给他。 他们看上去那样好,那样般配,互相喜欢着,互相给彼此最好的一面,最独一无二的情绪,他们的爱情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汹涌着,深刻着,欲盖弥彰,不言而喻。 可越是清楚这些,越是压不住脑子里的想法。 晏暮晴也想要他。 想要得到他。 * 那个沉寂一年多的想法死灰复燃,没过几天,晏暮晴就在图书馆见到了傅洛彦。 那天正好她当值。 这份兼职是她从大一开始做的,原本是谢思铭的兼职,但他课业繁重无法兼顾,晏暮晴想着自己泡图书馆的时间多,便接下了这份工。 当时暮晴不知道他在,她一门心思放在整理那堆杂乱无章的书籍上,那是今天所有归还的书籍,她得赶在晚自习前将它们摆回原位。 晏暮晴习惯先从熟悉的类别开始归,于是推着书车去到金融类的书架,她把这类书挑出来,利索地放回原处,然后在脑子里盘算着“下一站”,一声咳嗽忽地传到耳边。 循声望一眼。 而后,透过书架的空隙看见了他的脸,那张干净又凌厉的脸,那张占据她心神的脸。 脚步停下来。 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她的呼吸着实滞了一瞬。 那时,夕阳斜打在傅洛彦的肩身上,他垂着眼,手指慢条斯理地翻书页,书本的墨香味和他身上那股清爽的柑橘味顺着流动的空气漫到她鼻尖,晏暮晴无声地看着,闻着,心跳很快。 但他没有逗留多久。 五分钟不到,他合上书放回书架,晏暮晴紧忙推着书车跟在后头,她看见他从裤兜拿出耳机,偏着脑袋戴上,手再放回裤兜插着,他走得很慢,步伐很轻,本来没人注意的,是轮子滚过地板的摩擦声引来阅览区的注意,三三两两的视线先投到晏暮晴,再转到傅洛彦。 她们看见他了。 手肘互相推搡着,嘴巴一张一合讨论着,蠢蠢欲动的气息在图书馆里游走着,她们的目光一刻不离地追寻他,也顺带看到了晏暮晴。 嘴角不自觉地弯,她沉浸在和傅洛彦一起出现在他人视角的喜悦中,直到他在登记处停下脚步,往四周巡睃时,晏暮晴才意识到他在找她。 他侧着额,看向她。 脚步一停,书车随着晃动了下,晏暮晴跟他也在那一秒之间真真切切地对视上。 那些埋在心底的悸动一下翻涌出来,历历在目。暮晴后颈发麻,目不转睛盯着他,而他视线向下,往她脖子上的工作牌扫一眼,然后说,他来还书。 哦,还书。 第二十二章他眼里的她 my ush uw u.co m 晏暮晴知道他没理由记得她,可那股失落感仍旧遏制不住冒出来,她迟钝地应了声好,进前台坐到电脑前。他从背包拿书和借阅证一起搁到台面上,她拿起他的借阅证插到刷卡机里。 沮丧是有一点,又很快因为他主动跟她说话而消散,他询问下半部的归还期限是多久,晏暮晴仰头看他,再看一眼手边的书。 “稍等,我查一下。” 脚边的主机嗡嗡响,借阅记录的画面迟迟不出来,但她一点不急,她呼吸着裹着柑橘味的空气,慢慢地将他垂在额前的头发,鼻尖的小痣,侧颚的线条和在手机上点动的手指,全都收进余光里,细细地看着,心跳变得愈加快。 画面终于跳出来,晏暮晴稳住慌乱的气息告诉他限期是下周三,拔下借阅证起身递给他。 “谢谢。”他颔首。 他转身离开时,晏暮晴看见他的手机屏幕亮着一首歌,他点了分享,接着切到微信,然后他越走越远,手机被他的肩身挡住,晏暮晴看不到了。 可她偏偏猜得到。 *更多免费好文尽在:hait an gwo .co m Shawn和Justin那首《Monster》晏暮晴循环了一整夜。 歌词里明明没有一字一句的甜言蜜语,她却分明听到浸在情欲里的呼吸与话语,甚至感觉到身体的温度,和揉在风里的热吻。 他的和她的。 晏暮晴不甘心。 她不想再陷入那个死循环里,不想再被百爪挠心的感觉反复折磨,她知道自己的道德底线高不到哪儿去,也知道为了傅洛彦可以一降再降。 泄了几天的气,终于熬到周四。 傅洛彦想借的下半部昨天入库了,晏暮晴寻思着他今天可能会来,一下课便奔着图书馆去。 暮晴高高兴兴坐上岗位,等待他的到来。 可她没想到季砚成阴魂不散,一通电话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那天过后他没联系过她,本以为他真打算放过她,谁知道这混蛋算盘打得比她还精,没找她是因为记着她前几天来例假,算准日子一走就要她跟他上酒店。 晏暮晴发怒,压着嗓子骂了他一句人渣,撂电话。 他再回拨,她再挂断,接着手机调成静音扣桌上,烦躁往椅背一靠。座椅咔一记响,引得两个人往她看,身子又从椅背离开,手肘搭着桌撑额头。 傅洛彦恰好在那时来了。 晏暮晴坐直身,看着他朝登记处来,他应该是刚上完课,胳膊里还夹着管理学的书,拇指在手机上按着,越走近,那股柑橘香越发清晰。 发完信息他把手机收进口袋,抬起眼,晏暮晴急忙收视线,假装镇定地挽头发。 他到前台,晏暮晴顺势抬头,抑不住自己的嘴角上扬,也按不住跟他说话的急切心情,于是先开了口:“学长,下半部回来了,你要借吗?” 傅洛彦的目光落进她眼睛。 一秒,两秒…… 完了,晏暮晴觉得他看出来了,脸开始烧,喉咙又干又燥,说不出话来。 她的情绪全挂在面上,他心知肚明地看着。却也只是看了那一眼便朝她点点头,抬脚离开。 他往金融类的书库去了。 拿着书回来,他掏出借阅证搁在书面上,一并推至晏暮晴面前。他并不看她,那会儿手机里来了信息,他低头查看。 安静。安静得像是一种酷刑。 晏暮晴很浮躁,的确没想到他如此铜墙铁壁,比起高中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唯一不同,他的那碗水终于为一个人倾斜了。 办完借阅手续,傅洛彦走了。 晏暮晴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就这样算了吗?她问自己。 不,不可以,她曾经错失过一次机会,不能再错失第二次。 暮晴追出去,像三年前在校门口那样喊了他的名字。 傅洛彦回头。 暮晴望着他,向他走,心间在涌动。 那一刻,傍晚的风,黄昏里的他们,他衣服上的香气和他眼睛里的她,终于,成为了属于晏暮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