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缓缓,来时迟》 正文 001: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01: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叶承迹你做什么?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放开我!”婚宴上那些人都在大厅里推杯换盏,酒店的走廊倒显得冷清了,穿着旗袍的新娘正被一个男人大力拽着胳膊,她一边挣扎着,一边惊慌失措地喊,“你快放开我,若不然我喊人了!” “你不是正在喊吗?”男人打开某个房间的门,“砰”一下重重地摔上,从里面反锁,上前一步就将乔凝思压在了门板上,困于胸膛中。 叶承迹满腔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要嫁给别的男人?” 他不过离开了两个月,怎么刚回来她就要嫁人了?她爱的男人不是他吗?最浓情的时候还说过非他不嫁,转眼功夫却和别的男人举行了这场盛大的婚礼,叶承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乔凝思被吓得脸色惨白,认识三年了,叶承迹一直都是温润的,她还是第一次碰上他如此残暴的一面,害怕叶承迹真的会对她做出什么,乔凝思返身匆忙拧开门锁。 叶承迹却冷笑着捏住乔凝思的手腕,把她两条胳膊举在头顶,让她整个人钉在门上,叶承迹凑近乔凝思,凶狠地威胁着,“今晚你若是不说清楚,就别想从这个房间走出去。” 乔凝思挣脱不掉,只好别开脸躲过贴近的叶承迹,她也冷笑着讥诮道:“结婚还需要理由吗?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和江心瑶结婚?” 叶承迹闻言一愣,“你……都知道了?” 他和乔凝思的身份有着云泥之别,朋友圈子也是一富一贫,本以为乔凝思不会那么快知道他结婚了,叶承迹的眸子一眯,阴鸷地盯着乔凝思问:“是谁告诉你的?那个人还对你说了什么?” 乔凝思仰着下巴对上叶承迹的目光,“是你叶承迹傻,还是你以为我眼瞎?你和江家大小姐的婚礼轰动了整个T市,我自己难道不会看报纸和电视吗?叶承迹你想骗我多久?” “我竟然在毫不自知的情况下做了小三。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第三者。”当时乔凝思还不相信,就找了过去,想当面跟叶承迹说清楚。 可她见到的是他的妻子江心瑶,江心瑶当着叶家那么多人的面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骂她是狐狸精、小三,跟她妈一个货色专门勾引别人的老公,那一刻连乔凝思自己都觉得江心瑶说得对。 乔凝思眼睛里泛起潮热,却忍着没有掉下泪,挣了一下手腕冷冷地说:“放开我,我的手都被你捏痛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嫁给谁是我自己的自由,跟你无关。” 叶承迹看到乔凝思这个样子,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手下微微松开,平息着自己狂暴的情绪,半晌后叶承迹妥协道:“思思你听我解释,你所知道的肯定不是事实真相。我确实和江心瑶有婚约在先,但那是两个家族里的几个长辈决定的。” “你应该清楚出生在我这样的豪门里,很多时候婚姻并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我不爱江心瑶,她心里也有别的男人,我们两人只是形式结婚,逢场作戏而已。我真正爱的女人是你,所以你不要嫁给别的男人好吗?” 乔凝思闻言身子一颤,怔怔地看向叶承迹,“你是说你和江心瑶是逼不得已才结婚的?” “是。”叶承迹点点头,见乔凝思有所动摇,他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两手改为握住乔凝思的肩膀,俯身和乔凝思平视,叶承迹低沉的声音中透着慌乱和哀求,“思思,我知道你也很爱我,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你跟我走可以吗?我会处理好一切,不让你受到丁点伤害。” 此刻乔凝思的脑子里一团乱,这样的局面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在望向叶承迹那深幽而漆黑的眼睛时,里头映着她,她几乎快要被叶承迹催眠了。 下一秒钟,乔凝思猛地摇摇头,“不!已经晚了……就算没有这场婚礼也不能改变什么,我和池北辙已经办理过结婚证了。你更不可能和江心瑶离婚,那么我算什么?人人唾弃的小三,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不要再说了思思。”叶承迹打断乔凝思,猛然用力抱住她,把脸埋在乔凝思的肩膀上,只觉得心痛如刀绞,“我爱你,我不会让你等太久,我很快就会跟江心瑶离婚,这辈子我的妻子只能是你乔凝思。” 乔凝思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想起江心瑶甩的那两个耳光和说的话,她一下子用力把叶承迹推开,“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些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你骗我太久了。”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必须要出去了,他们都在等我。” 叶承迹想到自己爱的女人就要成为别人的,他突然间失控了,几步冲上来抓住乔凝思的胳膊,毫不留情地将乔凝思甩在沙发上。 不等乔凝思爬起来,叶承迹强壮的身躯已经压了下去,唇边含着笑阴冷而疯狂地说:“既然你不愿意悔婚,那我现在就夺了你的清白,这样池北辙和池家就不会要你这个媳妇了。” “乔凝思,你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有我活着的一天,你就休想嫁给其他男人。” 001: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言情海 正文 002:她怎么打你的,还回来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02:她怎么打你的,还回来 “叶承迹你个禽兽,你不能这样对我……”乔凝思惊恐地喊着,奋力挣扎间挽好的头发散乱下来,她身上穿着粉色的真丝旗袍,上面绣着绽放的梅花,把她本就姣好的身形衬得越发完美,肤白如雪、气质高贵端庄,这样的美色对于叶承迹是个太大的诱惑。 他已经渴望乔凝思三年了,每天都在幻想着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而此时穿着礼服的新娘是叶承迹生平见过的最美丽的,可新郎却不是他,这让他更加嫉妒,黑眸里都燃起了熊熊火焰。 叶承迹低下头正要吻乔凝思,房门却在这时被人推开了,江心瑶闯了进来,这让叶承迹的动作一顿,猛地回头看过去。 而乔凝思就是趁着这一时刻,迅速从沙发上滚下去,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但乔凝思还没有站稳,江心瑶已经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抬起胳膊“啪”一个耳光,甩上乔凝思的左脸,“贱人!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都快结婚了,你还勾引我的男人,你有没有一点道德素质,要不要脸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叶承迹根本来不及阻止江心瑶,只好起身搂住乔凝思,把她拉到身后,叶承迹站在江心瑶面前,厉色道:“你疯了吗?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 “你闭嘴!”江心瑶平日里张扬跋扈,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屈辱,她冷笑着对叶承迹说:“你当然别想脱得了干系,回家我再跟你算账,现在我先教训教训这个小贱人。” 叶承迹以为江心瑶还要打人,他越发护着乔凝思,做好了防备的姿态。 谁知江心瑶却拿出手机,一边打过去,瞥了叶承迹身后的乔凝思一眼,“我叫表哥过来,让他亲眼看看他要娶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乔凝思你就等着做弃妇吧。呵呵呵……在婚礼上闹出这样的丑闻,还没有嫁出去就被甩了,你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 叶承迹勾了勾唇,这样的结果正是他想要的,不管过程如何,只要乔凝思不嫁给池北辙就可以了。 池北辙没有接电话,江心瑶蹙着眉头正想再打,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关上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只见穿着西装礼服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二话不说一个拳头挥向叶承迹的脸,同时抬起腿就朝着叶承迹的腹部踹去。 江心瑶吓得失了声,脸色苍白、慌乱地往后退出几步。 叶承迹“嘭”一下跪在地上,打人的新郎池北辙在这时伸出强健有力的手臂一把将乔凝思搂在怀里,完全没有刚刚的残忍,他低头看着乔凝思左脸上的五指印,温和而平静地问:“谁打的?” 乔凝思身子一颤,抿了抿唇低声说:“是叶先生强迫我,叶太太误会了。我没事,不怪她。” 江心瑶一听乔凝思这话就怒了,这贱人的心机果然深,仗着有池北辙护她,她竟然先告状? 江心瑶向来害怕池北辙这个表哥,连忙辩解道:“表哥你不要听她胡说,分明是她勾引……” “打回来。”池北辙根本没有去听江心瑶说了什么,他开口低沉地对乔凝思道:“刚刚她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还回来。” 什么?这话让江心瑶不敢置信地看着池北辙,表哥竟然让乔凝思这个贱人打她? 而乔凝思自己也是一怔,过了一会用力地摇摇头,刚刚她虽然确实有报复江心瑶的心理,但让她打江心瑶,她做不到。 池北辙却搂着乔凝思走到江心瑶面前,他握住乔凝思的手腕,江心瑶正困惑着,下一秒“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江心瑶的左脸上,顿时五个红色的手指印子就出来了。 池北辙竟然抓着乔凝思的手打了江心瑶! 002:她怎么打你的,还回来 言情海 正文 003:还会把她抢回来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03:还会把她抢回来 这一下可比江心瑶打乔凝思用力多了,江心瑶眼前发黑、耳边轰轰作响,口腔里满是浓重的血腥味,可表哥却在问乔凝思的手疼不疼? 好半晌江心瑶才反应过来,捂住左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池北辙,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表哥你竟然让这个小贱人打我?” “怎么说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说话放尊重点。乔凝思是我的妻子,同样也是你的表嫂。”池北辙面上波澜不惊的,即便是动手打人,他的身上也不见什么戾气,“自己管不好自己的老公,就把仇恨和愤怒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心瑶你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吗?并且会让你显得更加可悲。” “而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若是其他长辈在场,恐怕就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江心瑶无言以对,狠狠地瞪着池北辙,敢怒不敢言。 “怎么,还不走?”池北辙搂住了乔凝思的腰,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叶承迹,他云淡风轻而优雅地说:“再不送他去医院,我要废的就是他别的地方了。” 叶承迹此刻正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一手按在腹部,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裂开了,痛得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却是死死咬紧牙忍住。 他抬起头看向池北辙,那一张脸苍白,唇边冒着鲜红的血珠子,却是勾出冷残的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表哥竟然好这口了,喜欢糟蹋娇花也就算了,竟然还如此没有道德抢我的女人。”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娶乔凝思的目的,我告诉你,乔凝思早就是我的女人,我跟她上过好多次床了,你这么喜欢二手货是吗?但她的心也在我身上,即便嫁给你,她的一切还是属于我。哈哈哈……” 这个疯子!在此刻乔凝思才知道江心瑶是池北辙舅舅的女儿,而曾经和她在一起三年的男人,如今竟然变成了她的表妹夫,很荒唐讽刺不是吗?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等江心瑶扶着重伤的叶承迹离开后,池北辙搂着乔凝思坐到沙发上,他在电话里吩咐助理送医药箱进来,能否再出去应付宾客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要给乔凝思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所幸不是很严重,池北辙用浸过冰水的冷毛巾敷上乔凝思的脸时,乔凝思突然就觉得满腹的委屈,在池北辙温柔的动作中,她一直忍着的泪水流出来,抬起手握住了池北辙的手腕,“对不起……” 池北辙的动作一顿,“怎么了?”,温和地问着,他用修长的手指帮乔凝思擦着眼泪,“心疼他了?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乔凝思摇摇头,语气突然变得很冷,“我对他只有恨了。” 刚刚她确定了叶承迹是在骗她,看江心瑶的种种表现,怎么可能不爱叶承迹、只是逢场作戏那么简单?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叶承迹竟然企图侵占、强迫她,直到此刻乔凝思还心有余悸。 003:还会把她抢回来 言情海 正文 004:他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04:他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乔凝思伸出手臂抱住池北辙的腰,把脸埋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沙哑却坚定地说:“我不后悔,谢谢你。” “今晚是意外,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池北辙低沉地承诺,下巴重重地抵在乔凝思的头顶,一只大手抚在她的背上,男人俊魅的脸上表情复杂、高深莫测。 后来池北辙的母亲打电话过来,叫他回大厅应付宾客,池北辙让乔凝思待在房间里,由女助理陪着她。 乔凝思觉得这样不好,婚礼上哪有新娘不露面敬酒的道理? 但池北辙的态度强硬,说了一句他会跟那些人解释,在乔凝思额头上吻了一下,就关上门离开了。 池北辙在婚宴上喝多了酒,回去的时候已经醉了,乔凝思和司机把他弄到房间的床上,让司机回去了,乔凝思脱掉池北辙的西装外套和鞋子,再仔细地为他盖好被子,担心醉酒的男人会闹出什么事,乔凝思就坐在床头守着他。 池北辙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睡得倒是很沉,也没有其他什么异常,可即便是在熟睡中,他的眉毛也是紧紧皱在一起的,不知为何看得乔凝思特别心疼,就伸手抚了一下。 谁知紧接着她的手腕猛地被抓住,男人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只含含糊糊地发出声音,“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却用那么卑微又哀求的语气,乔凝思愣了一下,低声应着他,“我在。” 话音刚落,乔凝思就被池北辙突然伸出的手臂箍住腰,把她弄到床上后,池北辙高大健壮的身子紧紧压住了娇软的乔凝思,低下头猛地擒获她的唇,狠狠地吻着。 这是新婚夜,乔凝思知道逃避不了,因此在挣扎了一下后,她闭上眼睛,温顺地搂住池北辙的脖子。 乔凝思迎合的姿势让池北辙越发动情,火热的唇往乔凝思的脖子上吻去,或吸或吮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青涩的乔凝思整个身子止不住颤抖,没有想到表面上温和的男人,在这种事上却那么疯狂粗鲁。 乔凝思旗袍的盘扣太难解了,醉酒的池北辙没有一点耐心,两手从领口那里“刺啦”一下就把旗袍撕了,短短一分钟时间,两人的衣服就全被丢到了地上。 池北辙没有丝毫温柔可言,即便是在遇到乔凝思的那层阻碍时,他也没有停顿一下,整个过程里乔凝思痛得死去活来,感觉那里就像是有刀子一下一下割着一样。 或许也就只有那么十几分钟,但感觉到被那股滚烫浇灌时,乔凝思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两人身上皆是汗水淋漓,乔凝思紧闭着双眼,耳边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过了几秒钟,身上的池北辙突然死死抱住她,好像能把她的骨头勒断一样,乔凝思的胸口更是呼吸困难有种窒息感。 就在这样的昏昏沉沉中,池北辙汗湿的脸埋在了她的脖子里,炙热柔软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乔凝思那么清楚地听到他呢喃而出的名字,“念念……” 念念是谁?他爱的女人的名字吗?乔凝思拼命忍住的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哪怕是她不爱池北辙,但在她和老公的新婚夜,老公沉入她身体里时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甚至是把她当成另外一个女人时,这对她是一种多大的羞辱? 没过多久池北辙就睡着了,乔凝思背对着他,两人各自占着一边的床沿,中间空出可以容纳三四个人的位置,月光照过来,乔凝思用手捂住嘴,眼中的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湿了整张脸,她却是拼命地压制着,不敢发出哭声。 因为她害怕一旦哭出来了,她就会投降,而在答应嫁给池北辙时,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二天早上乔凝思醒来看到陌生的房间,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嫁人了,她的身子像是被拆过一样,雪白裸露的肌肤上全是吻痕。 乔凝思用手臂支撑着艰难地起身,刚转头就看见池北辙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笔电和几份文件,显然是在处理工作。 乔凝思愣了一下。 004:他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言情海 正文 005:不相信她会背叛他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05:不相信她会背叛他 大概是在家的缘故,他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针织毛衣,额头坚毅、长眉入鬓,墨色的发线恰到好处地贴在左边眉毛上,再加上那一张俊魅的脸,此刻池北辙整个人显得很慵懒尊贵,跟昨晚在床上那个像野兽一样的男人截然相反。 池北辙听到动静后抬起头,见乔凝思醒了,他连忙起身几步走过去,侧坐在床头,伸手把乔凝思搂到怀里,“疼不疼?” 乔凝思在认识池北辙之前,只和叶承迹一个男人交往过,而叶承迹是乔凝思读医科大的解剖老师,师生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就连平日里约会都是找较为隐秘的地方,所以这三年来乔凝思和叶承迹最亲密的也仅限于牵手。 她的初吻都给了池北辙,此刻池北辙如此直白地问了出来,乔凝思的脸一下子红得滴血,“我……我没事。” 不管昨晚醉酒的池北辙是否记得那场欢爱中的细节,乔凝思都在借此告诉池北辙她不怪他,不让池北辙心里愧疚。 池北辙点点头,“起床吧,我给你放热水,泡过澡后我们就可以吃午饭了。” 乔凝思掀开被子时看到上面那层白色床单上的一抹红色,动作就顿住了,她攥紧手猛地用力闭上眼睛,守了23年的清白就这样给了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可乔凝思一点也不后悔。 乔凝思去浴室后,池北辙高大的身形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目光落在那抹红色痕迹上,复杂难测,半晌后他找出剪刀,把那一小片地方剪下来,关上门走去楼下。 女助理林敏南早就在楼下等他了,池北辙把那块床单布递过去,“帮我联系单权,让他给我作一幅画,把这块布毫无破绽地放进画里。” “好的池先生。”林敏南恭敬地应下。 单权是美术界的画神,一幅画的价值最低也是千万,虽然池先生的要求有些怪,但对于单权来说应该不难。 林敏南看了看手中的布,“上面是红色的颜料吗?” “不……”池北辙瞥过去一眼,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一字一字地说:“那是处.子血。” 林敏南:“……” 她向来知道自己的上司变态,但如今竟然变态到这种地步了吗? 后来池北辙直接把午饭端到了楼上的房间,乔凝思看到都是自己喜欢的,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同时也有些愧疚,池北辙了解她的一切,可她对池北辙却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乔凝思脑子里突然冒出昨晚他叫的“念念”,胸口不由得就是一闷。 两人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池北辙偶尔把菜夹给乔凝思,低沉地说道:“你先在家休息两天,下午我要去趟恒远,你等我回来陪你买套礼服,晚上和我几个好朋友一起吃饭。” 池北辙虽然是池家豪门的长子,但从小就不受父亲待见,读过大学后被以历练的理由送去部队,选上特种兵。 后来退役了,他也没有靠父亲和池家,而是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头脑创办了恒远医院,这些年一个人一步步打拼到现在,三十一岁已经是国内医疗界的巨头了,身价亿万,几年都在福布斯排行榜上前三名。 乔凝思知道池北辙忙,点点头,“好。” 池北辙走后,乔凝思拿过自己的手机,看到平日里的同学发来很多祝福短信,其中有不少巴结她,要攀关系的,想让她跟自己那个了不起的老公说说,能不能把他们也弄进恒远医院去。 这些人也太现实了,读书的时候经常在背后说她为人清高,有一个做小三傍大款的母亲这些话实在是不堪入耳,乔凝思也懒得理他们,只给昨天做她伴娘的闺蜜回复了一条。 正想收起手机,叶承迹恰好发来短信,“我在医院,难道你就那么狠心,不来看看我吗?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不相信你会背叛我,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嫁给池北辙,你过来,我们说清楚。思思,我很想你……” 005:不相信她会背叛他 言情海 正文 006:霸道又腹黑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06:霸道又腹黑 其实在和叶承迹交往之前,乔凝思已经暗恋叶承迹一年多了,他每次的回应都能让她欣喜半天,毕竟是喜欢了三年的男人,此刻看到这样的短信,乔凝思的心里还是微微一疼。 可如今她是池北辙的妻子,良好的涵养提醒着她不能和前男友暧昧不清。 乔凝思犹豫间,只感觉到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她猛地抬起脸,不知何时池北辙高大的身形已经站在面前。 他逆着光,乔凝思看不清他的神色,条件反射地把手机藏在背后,“你……怎么回来了?” “把手机给我。” “什么?”乔凝思颤了一下,虽然池北辙表面上看起来温润俊雅的,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场很强,由于常年处在高位,不由得就让人臣服、听从于他。 所以几秒钟后,乔凝思就把手机乖乖地交上去,讪讪笑着解释,“我正想着把叶承迹拉黑呢。” 池北辙一把拽住了乔凝思的手腕,坐在沙发上后,他的一条胳膊顺势箍在了乔凝思的腰上,“拉黑太麻烦了,我教你一个永久避免骚扰的方法。” 说着,池北辙用乔凝思的手机回复给叶承迹这样一条短信,“我昨晚累到了,现在还在床上休息,表妹夫不要打扰我了,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好好疼爱我表妹。” 乔凝思:“……” 傻子都能听出这话里的深意,以叶承迹的性格,看到后会把手机砸了吧?而且乔凝思佩服池北辙能面不改色地把短信发过去。 这个腹黑的男人! 池北辙微微侧过脸,对静默在身后半步远的女助理道:“敏南,凝思的手机以后交给你保管。她不太会为人处事,你帮她‘应付’一下那些朋友。” “微信、邮箱、QQ这些通讯设备也帮她都换了,所有密码用我的生日。” 林敏南接过手机,“好的池先生。” 他竟然没收了她的手机?乔凝思抓住池北辙搂在自己腰上的胳膊,蹙着眉头说:“你不能这么霸道。我手机里有很多联系人,你不让我用了,以后我怎么找他们?” “你所谓的朋友指得就是已经结过婚想让你做他情妇的叶承迹,或是那些攀龙附凤企图让我重用的同学?凝思……”池北辙的语气里有一种身为长辈的语重心长,“我并非干涉你交朋友,而是你要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既然你优柔寡断的,那么我只好帮你做。” 乔凝思知道池北辙说得对,她垂眸盯着自己手指上的钻戒,唇边含着一抹自嘲,“但那就是过去二十多年我所生活的圈子。” “现在你是池太太。”池北辙用修长的手指捻起乔凝思的下巴,狭眸紧锁着她,“你必须融入我的圈子。在你踏出这一步之前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或许不久后我们完成合约就可以离婚了,那么失去池家少奶奶光鲜身份的你,就更不能再回到以前的圈子里。” 乔凝思闻言一怔,点点头应着,“是啊,我好像把自己的人生毁了……”,她抬起一张雪白漂亮的脸望着池北辙,眼睛里泪光闪烁,却笑着说:“可我别无选择。” 池北辙看着这样卑微而又倔强的乔凝思,心里骤然一疼,他自己都忘记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似乎在放弃那个深爱了十多年的女人后,他就变得很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敏南。”池北辙叫了助理一声。 林敏南走上前把新的手机递给乔凝思,“这是池先生在ZG公司特意为池太太私人定制的iPone6,全世界仅此一个。池太太的亲人和几个好朋友的联系号码,我已经为池太太存进去了。” 纯黑色的,背面镶满了碎钻,像是满天星,在天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点,乔凝思估摸着价值不低于十万,而说不喜欢那肯定是假的,她这才知道池北辙是早有预谋。 乔凝思心里忽然间泛起甜蜜,只听见池北辙又在耳边低声道:“我刚刚在医院看过爸了,没有什么大碍,大哥让我转告你不用担心。” 乔凝思的大哥比池北辙小了两岁,但池北辙还是叫乔凝冽大哥,可见他对乔凝思家人的尊重。 乔凝思感动得无以复加,看着池北辙那张俊魅却面瘫的脸,她讨好地说:“你能不能别这么严肃?我和叶承迹真的没有什么……” “那我什么时候温柔过?”池北辙挑着修长的眉宇反问,唇边牵出似笑非笑,“不过你若是喜欢,我就温柔给你看。” 池北辙说着,一只大手突然握住乔凝思的脸,凑过去猛地擒获了她的唇。 006:霸道又腹黑 言情海 正文 007:池先生你真的有恋足癖?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07:池先生你真的有恋足癖? 乔凝思还在怔愣中,池北辙的牙齿已经在她娇嫩的唇上毫不留情地咬了一下,迫使她张开嘴,随后池北辙火热的舌头顶了进去。 而乔凝思毫无这方面的经验,喘息着闭上双眼,整个人都有些紧绷僵硬,两手死死抓着池北辙的胳膊,可在池北辙高超的吻技之下,她渐渐沦陷有了感觉,身子慢慢软了,有些呼吸不顺畅。 半晌池北辙才放开乔凝思,指腹摁在她被蹂躏得泛着光泽的唇瓣上,低沉道:“下次记得张开嘴。” “我不会……”乔凝思喘息着依偎在池北辙的胸膛上,见池北辙抖地眯起双眸,乔凝思顿了一下,伸手抱住池北辙的脖子,脸贴着他的,“我和叶承迹没有接过吻,所以以后你教我好吗?” 池北辙闻言胸腔一震,他原本以为在婚礼上叶承迹说得乔凝思早就把身子交出去了是真的,而对于他来说只要不是白倾念,那么和谁上床都是一样的,对方是不是第一次也不重要。 可知道了乔凝思和别的男人并没有过于亲密接触,而是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他外,这种感觉就不一样了。 池北辙一把将乔凝思裹进厚实的胸膛,下巴不断地在她的头顶摩挲着,低沉地应道:“好,我什么都可以教你。” 在店里给乔凝思选礼服时,池北辙没有让导购跟着,他直接忽略抹胸、露背或露肩的这些,除了因为他本身的占有欲强外,骨子里他也是个传统的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暴露太多。 池北辙的品味非凡,也很了解乔凝思的穿衣风格,所以他选得衣服乔凝思都很喜欢,后来他还给乔凝思买了一双限量版的水晶宝石高跟鞋,让乔凝思坐在沙发上,他则突然屈膝蹲在地上,亲自为乔凝思换鞋。 这举动不仅让乔凝思愣了,就连店里的其他几个人都惊得嘴张成了“O”型。 在外人眼中池北辙神圣而尊贵,先不说他背后所代表的池家豪门,仅仅是医疗界大亨这样的身份,就足以让万人俯首膜拜了。 当媒体大肆报道池北辙和乔凝思的婚礼时,乔凝思的祖上十八代都被挖了出来,有个做厨师的父亲和正在创业的哥哥,而长相漂亮的母亲在乔凝思十几岁时就背叛了父亲,如今给那个有钱的男人做小老婆。 因此所有人都难以理解为什么池家豪门会选乔凝思做大少奶奶,若说外貌,乔凝思遗传了她母亲的漂亮,确实百里挑一,但如今这社会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光是T市就有多少名媛闺秀愿意倒贴上背后的家族,也要嫁给池北辙,并且曾传言池北辙将会终身不娶,怎么就轮到乔凝思了? 如果之前他们还觉得都是绯闻,那么此刻看到池北辙如此屈尊降贵为乔凝思穿鞋,他们对乔凝思只有羡慕和嫉妒了,果然是现实版的灰姑娘嫁入豪门吗? 某个店员抓住时机就拍照,只要是有关于池北辙这个人的报道,都能在媒体那边卖到大价钱。 而池北辙的手让乔凝思觉得灼热发烫,整个人顿时一颤,下意识地缩回腿,却看见池北辙身后的店员正在偷拍,乔凝思的脸色立即一沉。 这人什么素质?侵犯隐私不说,池北辙给她穿鞋的事如果被外界知道了,那池北辙不是成了全国人民的笑话? “池北辙。”乔凝思的手放在池北辙的胳膊上,想提醒他。 池北辙手下却用力一捏乔凝思纤细的脚踝,“别动。你的脚也特别漂亮,我很喜欢。” 他低低道,以单膝跪地的姿势抬起脸,唇畔竟然噙着浅浅的笑,让整个眉眼轮廓都柔和起来,乔凝思看呆了,这男人真的很有魅力,尤其是在笑的时候。 于是这一画面被适时地拍了下来,以现代发达的传播速度几分钟内就占据了报纸、杂志、微博、论坛等等版面头条,所有人都知道池北辙有多宠爱新婚妻子乔凝思,也让池北辙得到了“恋足癖”的评价。 这导致很长一段时间T市的名媛闺秀比在乎自己的脸,还要在乎脚,她们借此总结,你可以长得不漂亮,但你若是有一双漂亮的脚,或许就能嫁给像池北辙这样身价亿万的男人了。 乔凝思进去试衣间时,池北辙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等她,跟随在身后的林敏南浏览过头条后收起手机,低声对池北辙说:“先生这样高调的秀恩爱方式,想不被池家那边知道也难。” 池北辙眯了下眼。 林敏南沉默几秒钟,还是忍不住问了,“我比较好奇,池先生你真的有恋足癖吗?” 007:池先生你真的有恋足癖? 言情海 正文 008:我们离婚吧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08:我们离婚吧 “怎么,敏南你也想做一下美脚?”林助理一米七二的身高,池北辙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若有所思地说:“但你这样的至少要砍去一半吧,要不要我主刀?” 林敏南:“……” 她担心若是池先生主刀的话,会直接把她两只脚都剁掉。 当“恋足事件”闹得满城风雨时,江心瑶一大早就到了医院叶承迹的病房。 她一边从包里拿出杂志,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叶承迹说:“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你一定把手机砸了对吧?那你应该没有看到昨天的报道,可精彩了。” 叶承迹正靠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一副病态,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闻言他抬眸懒洋洋地看向江心瑶,“什么报道?” “就是这个。”江心瑶把杂志丢在叶承迹身上,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以免等会遭殃,“我表哥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乔凝思那个小贱人穿鞋,你或许觉得这没有什么稀奇的,任何人都会做到,但表哥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从小就特别崇拜他,可他竟然做这么卑贱的事。你和他对比起来,一个君王一个奴隶,估计让你去舔乞丐的脚,你也愿意。” 江心瑶不管叶承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着,“现在整个T市的女人们跟疯了一样折腾自己的脚,那些整容整形医院都人满为患了,搞得我也以为是不是像我表哥这样的人物都有这么变态的癖好。叶承迹你说我的脚好看吗?我要不要也去整一下?” “你既然那么爱你表哥,干脆以后去做你表哥的情人好了。”叶承迹头也不抬地冷笑着接道。 看到杂志封面上江心瑶所描述的画面后,叶承迹的目光骤然沉下去,手指刷刷地翻到那个版面,还有一张暮色西沉时,池北辙与乔凝思十指相扣走出珠宝店的照片。 拍摄角度很好,就连池北辙望着乔凝思时温柔的眼神也是那么清晰,让叶承迹这个情敌都觉得池北辙和乔凝思很般配,并且伉俪情深。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下,叶承迹用胳膊扫掉床头柜上的所有物品,这依旧难以发泄他心中的怒火,于是紧接着他两手把整个床头柜都掀翻了,受伤的腹部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而痛如刀绞。 最后叶承迹的拳头用力砸在床上,发出如困兽一样“啊”的嘶吼,叶承迹弓着背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眸赤红,苍白的面容上一片可怖之色。 从昨天收到乔凝思的那条短信后,他就已经疯了。 原本以为乔凝思爱的人是他,就算迫于无奈嫁给池北辙,也会为他守着清白之身,可乔凝思究竟有多大的苦楚,才要把干净的身子也献给池北辙?除非如乔凝思所说,她是自愿嫁给池北辙。 那么他叶承迹算什么?两个月前乔凝思还依偎在他的胸膛、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怎么转眼就变心了呢?他真没有想到乔凝思是这样水性杨花、攀权求贵的女人。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还是爱乔凝思,想要得到乔凝思,永远和她在一起。 他自己也一样贱。 半晌后叶承迹终于平静下来,英俊的脸毫无血色,却是那么冷漠无情地对江心瑶说:“我们离婚吧。” 先不说乔凝思还爱不爱他,但若是不和江心瑶离婚,那么他连把乔凝思重新追回来的最基本资格都没有。 江心瑶早就料到结果会是这样,她从容地笑了笑,用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温柔地对叶承迹说:“我不同意。若是离婚了,谁来做我孩子的爸爸?” 叶承迹闻言面色一变,随即勾着唇讽刺,“江心瑶你说什么笑呢!我连碰都没有碰过你,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我们彼此心里都清楚。” “是啊,我也不愿意孩子叫别的男人爸爸。”江心瑶不以为然地说,抬脸笑盈盈地看着叶承迹,“可叶家人都知道你不想和我做夫妻,所以你若是告诉他们我出轨、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叶承迹凌厉的眼神射向江心瑶,他确实没有江心瑶和那个男人偷.情的证据,到时候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他也不是江心瑶那个姘夫的对手。 “倒不如我们来合作吧。”江心瑶见叶承迹沉默,她的把握更大了,“我可以让表哥和乔凝思离婚,同样的,你也必须帮我得到那个男人。” 叶承迹抿紧唇,漆黑的双眸涌动着,阴晴难定。 江心瑶也不急,她笃定叶承迹会答应。 病房里一片寂静,正在这时门推开了,江心瑶蹙着眉回过头,但还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啪啪”她的左右脸上就被人狠力甩了两个耳光。 008:我们离婚吧 言情海 正文 009:把他从她心里驱除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09:把他从她心里驱除 江心瑶踉跄后退几步,腰尾“砰”撞在床架上,所幸有叶承迹在背后扶住她,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护着肚子,缓了好一会抬起头看向来人,竟然是池北辙的母亲江芷玥,“姑姑!” 姑姑一向疼爱她,刚刚却二话不说就甩她耳光,江心瑶委屈得眼泪掉下来,哽咽地质问,“我做错了什么,姑姑你要打我?” “我是替我儿媳妇还的。”江芷玥一张脸保养得很好,年轻精致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岁左右。 她冷冷地睨着江心瑶和叶承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在阿辙婚礼的那天晚上,你们两人做了什么。” 她是从儿子身边的下属口中知道这件事的,而阿辙没有告诉她,估计一方面是想息事宁人,再者也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护着江心瑶,但既然现在她知道了,她就不会轻饶了江心瑶和叶承迹。 叶承迹紧绷着脸色没有说话,江心瑶推开他自己站稳,流着泪哭着说:“这件事根本不怪我和承迹,是乔凝思那个小贱人勾引承迹……” “我的儿媳妇有没有勾引你的老公,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江心瑶,你不要一口一个小贱人,自己背着人做了那么多肮脏的事,你还意思骂别人?”江芷玥作为池家豪门的女主人,久居高位让她气场十足,面无表情地说:“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安分点!若是你再敢动我儿媳妇一根头发,信不信我让你爸将你送到国外,永远不让你回来?” 因为儿子听从安排和乔凝思结婚了,婚后两人出双入对那么恩爱,池渊早上看到报道后对儿子有了些许改观,如此,她怎么能允许其他人破坏儿子和儿媳妇这段好不容易修来的婚姻? 江心瑶捂着脸,睁大眼睛不甘心地问:“姑姑,我是你最疼爱的侄女,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凭什么乔凝思那个低贱出身的女人以后都要踩在她的头上?姑姑和姑父也是人老糊涂了,T市那么多名媛闺秀不选,竟然让乔凝思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做池家豪门的大少奶奶! 还有几次被逼婚,却仍然坚持终身不娶的表哥,也让人难以捉摸,他和乔凝思结婚仅仅是为了讨好姑父,想继承池家全部的产业吗? 江芷玥淡漠地瞥了江心瑶一眼,“我想你弄错了一点,你是我的侄女没有错,但在我心中,儿子和儿媳妇更重要不是吗?” 她眼神凌厉地扫过始终沉默的叶承迹,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吧”就离开了病房。 一直等在外面的女下属连忙跟在江芷玥身后,迟疑地说:“大夫人……” 江芷玥猛地回头,“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大夫人!” 就算池家所有人都默认了柳淳芳二夫人的身份,也休想让她这个正妻捧着柳淳芳,不过就是池渊的情妇,也配跟她江芷玥平起平坐? 女下属连忙改口,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我觉得夫人你不该打小姐的,我们应该向她透漏一点,或许她会帮我们。” “江心瑶没有脑子,你也越来越蠢了。”江芷玥走进电梯,冷笑看着自己的下属,“她就只会坏事。不要多说了,你让人注意监视江心瑶和叶承迹。” “好的夫人。” 江芷玥拿出手机打给池北辙,接通后她的表情和语气变得都很温柔,“阿辙,有空带着凝思多回回池家。” 这边池北辙刚挂断,林敏南就发来短信,告诉他江芷玥刚刚在病房里教训了江心瑶和叶承迹。 果然不出所料。 母亲向来强势雷厉风行,而他利用母亲的威严,一方面是因为江心瑶是他的表妹,他这个做兄长的不能太欺负人了,再者若是让乔凝思知道了他报复叶承迹,估计乔凝思会对他心存芥蒂,毕竟是她喜欢了三年的男人。 池北辙垂眸凝视着臂弯里的女人,目光一点点变得幽深复杂,三年吗?放心,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把叶承迹从乔凝思的心里彻底驱除。 乔凝思睁开眼睛后看到的就是男人赤裸的精壮胸膛,这让她吓了一跳,明明昨晚池北辙没有碰她,两人各自占着一边的床沿,怎么醒来后池北辙的手臂就箍着她的腰,她躺在了池北辙的怀里? 乔凝思的睡相不是很好,用池北辙的胳膊当枕头,两条腿还缠在了池北辙的身上,感觉到小腹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不能确定池北辙是不是起反应了,反正她看向他时,他的眼睛里仍旧波澜不惊的,用一张面瘫脸对着她。 乔凝思有些窘迫,连忙把自己的腿拿下来,红着脸解释,“那个……” 刚开口,乔凝思的下巴就被池北辙用力捏住了,紧接着男人的唇瞬间堵住了她。 他火热而霸道,在乔凝思娇嫩的唇上肆意蹂躏,直到乔凝思喘不过气来了,池北辙才放过她,弯起手臂一把将她裹入厚实的胸膛。 009:把他从她心里驱除 言情海 正文 010:他爱了十多年的前女友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10:他爱了十多年的前女友 由于池北辙的工作太忙,他就没有安排和乔凝思去度蜜月,而乔凝思觉得自己和池北辙也没有甜蜜到那种程度,也就无所谓有没有蜜月之旅。 这天早上两人坐在一起吃饭时,池北辙低沉地对乔凝思说:“之前你上班的那家医院,我已经让敏南帮你辞掉了。以后来恒远,在我身边做贴身秘书,或是依照你的专业去心理科,都可以。” 乔凝思听着池北辙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就知道他已经把她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可这并非是她想要的。 乔凝思抿了一下唇,试图挽回局面,“我觉得在之前那家医院上班挺好的。我刚毕业,还没有经验和资格去恒远那样的三甲医院,到时候恐怕会被人指点是关系户。” 池北辙闻言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转头看着乔凝思,“你觉得靠我这个老公的后台很丢脸吗?这世上有多少人从出生就有的东西,有些人却一辈子都无望追求。而如今你有了这个机会,却拒绝了,就像是有人宁愿饿死,也不接受施舍一样,这不是傲骨,而是愚蠢和顽固。” 乔凝思无言以对,好半天她不甘心地对池北辙说:“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像家长一样用教育的口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比你大了八岁,不排除有代沟的可能性。”池北辙认真地打断乔凝思,看着她说:“但你若是不喜欢我以长辈的姿态讲道理给你,那么以后你就当我说过的话都是命令,你没有选择和抗拒的余地。” 乔凝思:“……” 好吧,这个霸道的男人赢了,反正她这人什么都不好,就是性子特别柔软,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都可以退让。 池北辙宽厚的手掌抚上乔凝思的脸,低沉道:“我喜欢听话的妻子。要知道只有我才能更好地保护你;你在我身边,我才最放心,我不想假手于其他任何人。” 他那双狭长的眸子沉凝,在看着乔凝思时显得特别专注,两人靠得很近,池北辙的气息灼热,再加上他说的这句话,乔凝思只觉得心跳加速、手足无措,就连叶承迹都没有给过她如此强烈的感觉。 乔凝思慌乱地别开脸,怕再与池北辙对视下去,她就要溺死在他的眼睛里。 三天后乔凝思和池北辙一起去了恒远,有人从外面打开车门,下来后足足有八个高级行政助理跟在身后。 池北辙今天穿着深黑色的西装,蓝色的领带,他容颜俊美,高大健壮的身躯被勾勒得淋漓尽致,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将氛围压得很是低沉。 乔凝思还是第一次见池北辙上班时的样子,再加上这么大的阵仗,她真觉得自己有些腿软,并非她没有见过世面,而是她毕竟不是靠真才实学进来的,底气不足,总觉得别人都在鄙视她是关系户。 “这么没有出息。”池北辙觉察到乔凝思的紧张,大手一翻,一下子把乔凝思的小手包裹在他厚实的掌心里。 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尤其身边都是西装革履、表情严肃的精英,乔凝思被池北辙牵手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即就要抽回。 可谁知池北辙一顿,突然弯身勾住乔凝思的腿,不由分说地用公主抱将乔凝思整个人抱了起来,从容不迫地走进医院。 “唔……”乔凝思惊得脸上血色尽褪,可池北辙丝毫没有给她挣扎的余地,她也只好强装镇定,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脸深深埋入池北辙的胸膛,不去看身边一些人的反应。 林敏南和自己的搭档陈默对视一眼,两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真没有见过如此高调秀恩爱的,池先生也不怕别人吐槽他矫情。 想都不用想,几分钟后他们家池先生和池太太就会再次荣登今天的头版头条,这是不让别人活的节奏吗? 所幸他们走得是恒远的医生上下班的路,可仍旧免不了碰上一些同事,他们都会停下来和池北辙这个老板打招呼,见老板就这样在正式场合、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老板娘,他们都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毕竟平日里老板不仅高冷面瘫,而且清心寡欲从来不谈情说爱,每天关于他的报道不少,却从未传出他和哪个女人的感情绯闻,如今结婚不到半个月,竟然如此宠老婆? 乔凝思感觉到那些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的脸红得滴血,只祈祷池北辙快点放开她,可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甜蜜,很多女孩子都幻想着被霸道男人公主抱吧?以往和叶承迹在一起都是偷偷摸摸的,更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她了。 “阿辙,早上好。” 乔凝思正被捧在云端时,耳边传来这样一道熟悉的女声,而原本只对医生下属点头的池北辙,在这声问候下却顿住了脚步。 乔凝思那么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僵硬。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脸看过去。 不出所料,站在面前的果然是白倾念,那个让池北辙撕心裂肺伤筋动骨、爱了十多年的前女友,乔凝思也还清晰地记得新婚夜池北辙在她的身体里发泄后,攀上巅峰的时刻,口中呢喃而出的正是“念念”。 一瞬间,乔凝思感觉到自己原本被蜜灌满的心,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冰冻住了。 010:他爱了十多年的前女友 言情海 正文 011:对她没有兴致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11:对她没有兴致 池北辙抱着乔凝思身子的手臂在这时越发紧了,乔凝思恍然明白过来池北辙的用意。 白倾念也是恒远的医生,池北辙早就知道会和白倾念不期而遇,所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她,是为了让白倾念吃醋吧? 多么幼稚而可悲的行为,就像当初她不顾一切要嫁给池北辙,池北辙此刻也是在报复前女友。 乔凝思在这时清醒过来,池北辙所有对她的宠和温柔都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在做戏,偏偏她太天真了,还会为此感动,被他迷惑。 “放我下来,让林助理带我上去就可以了,你去忙吧。”乔凝思在池北辙没有开口之前说道。 从和池北辙定下合约的那天起,她就丧失了尊严,此刻她不想让池北辙把自己仅有的那一点骄傲也踩在脚下。 她自己主动给他们制造机会,总比池北辙当着所有人的面丢下她,而选择前女友,显得不那么狼狈。 池北辙拧了一下长眉,点点头把乔凝思放在地上,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抚上乔凝思的脸,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低沉,“那我也去上班了,你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告诉敏南。” “嗯。”乔凝思应着,却是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池北辙的触碰,这让池北辙的手一僵,深深望她一眼,抿抿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他也只是吩咐林敏南带她上楼。 乔凝思进电梯后看到原本说去上班的男人,却走过去几步,低头凝视着白倾念时,目光里的温柔和悲伤是乔凝思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都是没有感情波动的。 乔凝思虽然不爱池北辙,可看到自己的老公和前女友在一起,她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很难受。 乔凝思闭了一下眼睛,半晌后转头问林敏南,“林助理,阿辙会重新把顾太太追回来吗?” 白倾念早就结婚了,如今是顾氏总裁顾景年的太太,在婚礼上乔凝思见过他们。 “池先生心里有没有放下顾太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林敏南有些答非所问,看着乔凝思淡漠地说:“但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太太你应该纠结的。你和池先生的婚姻只是一笔交易,彼此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太过投入了,到时候只会痛苦。” “控制好你自己的心,千万不要爱上池先生,即便他很有魅力,值得全天下的女人前仆后继……” 林敏南这话说得犀利,让人难堪,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乔凝思点点头,淡淡一笑,“我知道。” 她会当做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会在池北辙面前提起只言片语,或是表现出什么情绪,她只要像以往那样和池北辙相处就可以了。 心理科在四楼,池北辙给乔凝思安排了单独的诊室,设备齐全,并且在外间给乔凝思配了一个助理,这是刚上班的医生所没有的待遇。 乔凝思站在楼上俯瞰着大半个医院时,觉得特别不真实,就像在做梦一样。 平日里感冒发烧都来不起恒远这么好的医院,而从读大学开始,她就把以后在恒远上班定为最大的梦想,很多次经过时都以一种仰望和敬畏的心情,如今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了这里的一名正式医生。 正如池北辙说的,如果靠她自己,三十岁都未必能在恒远占得一席之地,果然有后台就是不一样,但因为乔凝思到底是个新人,没有什么经验和名气,所以她的患者并不多。 这天闺蜜沈末离来找乔凝思,自从婚礼上沈末离做了她的伴娘后,乔凝思有好几个月没有见沈末离了,笑着走过去,“我这里是心理科,你若是看病,应该到精神科。” “精神科治不了我,只有乔医生你能对付我。”沈末离上下打量着乔凝思,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穿白大褂,却还是觉得只有她能把白大褂穿得最好看。 沈末离把病例本放在桌子上,语气凉凉地说:“如今做了池太太、恒远的老板娘后就是不一样了,来找你还被外面的护士拦住,非要让我去挂号。” 她啧啧两声,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我在报纸上都看到了,又是亲自为你穿鞋,又是公主抱的,你家池先生简直要把你宠上天去了。” “是啊……”乔凝思心里一闷,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可事实上只有在新婚夜池北辙碰过她,还是池北辙喝醉把她当成白倾念的情况下。 这几个月来睡觉时池北辙也只是抱着她,不动欲念、不做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乔凝思知道池北辙失去白倾念的这十多年里,池北辙身边都没有过其他女人。 他爱的是白倾念,就连生理上也忠诚于白倾念,对其他女人没有那方面的冲动。 这导致乔凝思和池北辙之间有很深的距离,无法让两人的关系有更一步的进展。 可乔凝思不想拖那么久,她必须早日完成任务,然后和池北辙结束这段婚姻,因为和池北辙在一起越久,她越怕,至于怕什么,乔凝思自己也不知道。 两人正说着,外面的助理打来内线说池北辙过来了,这还是池北辙第一次来乔凝思的诊室,想想都知道是怎样的轰动,乔凝思连忙走去开门,“阿辙。” “等会一起回家。”池北辙摸了一下乔凝思的脸。 这次没有那八个强壮的高级行政助理,池北辙的身侧只跟着林敏南和陈默,进来后见沈末离也在,池北辙温和地问候,“来找凝思?” 虽然平日里沈末离的性子风风火火的,可在池北辙这样的人物面前也不敢放肆,半开着玩笑说:“如今我见池太太一次真的太难了,池先生如果有通行证什么的,也给我弄一个。” 池北辙点点头,“好。” 他侧过脸吩咐林敏南,“给沈小姐办一张卡。以后她在恒远旗下所有医院都能出入自由,并且包括沈小姐的家人在内,无论就诊或是买药全都免费。” 林敏南点点头,“好的池先生。” 乔凝思、沈末离:“……” 而池北辙右侧半步远的陈默纠结了十几秒钟,觉得池北辙的心情不错,陈默趁火打劫试探性地问:“池先生,可以让敏南顺便给我也办一张卡吗?” 011:对她没有兴致 言情海 正文 012:为他而出手打人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12:为他而出手打人 “好。”池北辙对着平日里像是木头一样的助理点头,“哪天你老婆生孩子了,无需交付任何费用,但前提是这辈子你能娶到老婆。” 乔凝思忍不住了,“噗”地笑出来,池北辙瞥过去一眼,他的唇角也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自从那天早上他偶遇白倾念后,乔凝思在他面前就变得越来越安静,而他不喜欢两人如履薄冰的相处状态,他估摸着可能是自己的行为给乔凝思添堵了,此刻再次看到乔凝思的笑,池北辙发现自己心里竟然很柔软、很满足。 沈末离何其机灵之人,见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个人“眉来眼去”的,立即意识到自己是个电灯泡,她几步走过去拽住林敏南的胳膊,“林助理不是要给我办卡吗?我们赶紧去吧。” 陈默被一起拽出去时,还在说着池先生没有让他走,他就不走,若不然林敏南也要给他办一张卡。 “砰”的一下,门从外面被关上,池北辙凝眸深深看着乔凝思,低沉地说:“第一次见你穿白大褂,很好看。” 她乌黑的长发挽起,身形本就修长纤细,白色大褂更是勾勒出窈窕的腰肢,夕阳从后面宽敞的玻璃窗照过来,将她周身都笼罩着一层神圣的光,她站在那里有一种从容而安静的美丽。 乔凝思唇边笑意柔和,“制服诱惑吗?可每天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医生在你眼下晃悠,你早该看够了吧?” 池北辙大步走过去,伸出手臂箍住乔凝思的腰,一把揉入他厚实的胸膛,他贴在乔凝思耳边说:“我只看池太太。” 乔凝思闭眼依偎在池北辙散发着热度的怀抱里,觉得自己的要求一点也不高,无论池北辙心里是否放着前女友,他只要宠着她,并且就像刚刚那样对她身边的人好,就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这天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起回了池家老宅,池北辙携着乔凝思的手在沙发上坐下。 池曼刚好从楼上的房间下来,轻飘飘地看了乔凝思一眼,冷嘲热讽地说:“大嫂来了?上次在婚礼上没有看清,原以为有一些资本。” “可你用镜子照照自己,果然出身低贱就是低贱,就算是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她说着拿出一根烟点燃,放在唇边吐着淡青色的烟雾。 乔凝思蹙起眉头,池北辙这个男人都很少抽烟,池曼身为大家闺秀,却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她知道池曼是池渊的二夫人所生,和池北辙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两人的感情并不好。 乔凝思也就不用顾及池北辙,张口刚要反击,身侧的池北辙顺势把一颗剥好皮的葡萄送到她的嘴里。 乔凝思顿了一下,连忙吃下去,眯眼对池北辙一笑,“好甜。” 池北辙用手指摁了一下乔凝思娇嫩的唇,转头再次拿了一颗葡萄剥皮。 江芷玥从外面回来了,温柔地对乔凝思点点头,看到池曼后,江芷玥的脸色一下子沉了,含着讥讽的冷笑道:“有些人就算是有机会做了凤凰,素质还是一样低下。” “在外人面前可别说你姓池,我们池家丢不起这个脸,不过我想你也不敢让别人知道你是二奶生的吧?换做是我,我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隐瞒。” “死老太婆你说什么呢?”池曼平日里不学无术,整天跟社会上的一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修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腾地站起身骂道:“嘴巴这么恶毒,难怪我爸不喜欢你。” “就算我是私生女又怎么样?在这个家里我比你和你儿子有地位吧,或许正因为这样,我爸才同意你儿子娶一个小三的女儿。老太婆,你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这个儿媳妇是花钱买来的……” 池曼的话还没有说完,乔凝思已经几步冲过去,“啪”一个耳光甩在了池曼的娇颜上,看着池曼踉跄地栽在沙发上,乔凝思淡淡地说:“我母亲至少教了我尊重长辈。” 乔凝思这一举动让江芷玥都愣住了,回过神后连忙上前把乔凝思拉到身后,以免池曼还手伤了她的儿媳妇。 江芷玥冷着脸,转头对客厅里的几个佣人说:“带小姐上楼看看有没有毁容。不要让她大喊大叫的,若是池渊问起来,就说小姐今晚不在家。” 012:为他而出手打人 言情海 正文 013:她心疼池北辙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13:她心疼池北辙 这样的战争每天都要上演几次,池家的佣人早就多见不怪,听了吩咐后几人走过去强行拖住了池曼。 池曼一边挣脱,一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话,到楼上大概是被什么堵住了嘴,没有再发出声音。 待一切都平息下来,乔凝思不安地望了一眼池北辙,有些后悔刚刚自己的行为,池曼没有教养,那么她动手打人,不是跟池曼一样? 可她实在忍受不了池曼辱骂长辈和池北辙。 “手有没有打疼?”江芷玥在这时拉住乔凝思的手,抚着她手心的红印子,嗔怪地说:“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不要亲自动手了。不值得,有妈在呢。” 她果然没有选错人,乔凝思的行事风格很像她,这个儿媳妇真是让她越来越中意。 “我没事。”原本有些火辣辣的手心被江芷玥揉得很舒服,乔凝思好多年没有感受过来自母亲的关怀了。 在见到江芷玥以前,她以为豪门里的婆婆是最不好相处的,可那天和江芷玥在咖啡厅第一次见面时,江芷玥拉着她的手,温柔而激动地说我终于找到你了,那样子如获至宝。 池北辙伸手搂住乔凝思的腰坐回去,把剥好的几十颗葡萄放在乔凝思的手边,乔凝思看着男人俊美的侧颜,池曼说了那么让人难堪的话,他却仍旧不显山露水的。 乔凝思知道他的性子一向隐忍,可此刻她是那么心疼池北辙,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比起普通人,他真正拥有了什么? “阿辙……”乔凝思低低叫他一声,伸手紧紧握住池北辙的手。 池北辙一愣,低头对上乔凝思那双泛着水一样柔美的眼睛,他的胸口狠狠震动了一下,也不顾及母亲还在场,池北辙弯起手臂一下子紧紧抱住了乔凝思,“吓到你了?” 对于刚刚的一幕他早就习以为常,毕竟他不是处在青春期热血、易冲动的少年了,高高挂起才是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该有的风范。 可乔凝思却为他打抱不平,而在这十几年时间里,他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在意和重视,这一刻池北辙死寂麻木的心有了波动,那么清晰地体会到被人爱着的感觉。 “啪啪”两下鼓掌传过来,乔凝思的身子颤了一下,随后耳边响起男人低沉中带笑的声音,“幸好我回来得及时,若不然就错过了一场好戏,刚刚大嫂的表现让我这个男人都佩服。” 躲在暗处窥探一切,这又是什么人?乔凝思从池北辙的胸膛抬起脸,却不料一张放大的俊颜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乔凝思一惊,往后缩着身子,谁知下一秒钟池骁熠就捏住了她的下巴,那双含情的桃花眸紧紧盯着她,“我妹妹说错了,其实你长得很漂亮,气质又好,大夫人真是有眼光。” 正说着,池北辙抬起脚狠狠踹在了池骁熠的膝盖上,“嘭”一下,池骁熠单膝跪在了乔凝思面前。 所幸他的手掌及时按在了茶几上,只听见池北辙在头顶说:“第一次见你大嫂,再怎么说也要行个礼。好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起来吧。” 池北辙云淡风轻的,乔凝思却憋不住想笑,估摸着跪在面前的男人应该就是跟池曼一个母亲的池骁熠了,据说这男人风流薄情,手段狠辣。 乔凝思昂着下巴,学着池北辙高冷的姿态,淡淡地跟池骁熠打招呼,“二弟好。” 池北辙毕竟当过几年的特种兵,那一脚差点踢得池骁熠骨折,他面色惨白地站起身,唇边依旧是那种邪佞的笑,悠悠然然开口道:“大哥和大嫂结婚时我在缅甸出差,错过了你们的婚礼,有机会一定把贺礼补上。” 池北辙给对面的江芷玥递了一个眼神,江芷玥会意后走过来拉住乔凝思的手,“我最近得了一些好的珠宝首饰,你跟我去楼上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送你几套。” 池家本身是做珠宝翡翠的,自然少不了这类好东西,乔凝思担心地看了池北辙一眼,他的性子这么隐忍,会不会连池骁熠也欺负他? 不过在看到池北辙对她笑了一下后,她就安心了,转身挽住江芷玥的胳膊,说笑着和江芷玥上楼了。 池北辙收回目光,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而尊贵,他瞥了一眼对面的池骁熠,“江心瑶怀孕了,你是要留住孩子吗?” 池骁熠闻言拿着打火机点烟的动作一顿,他不知道江心瑶怀孕,由此可见池北辙在背后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池骁熠把烟衔在嘴角,漫不经心的样子,“所以大哥是想要保住那个孩子吗?” 江心瑶早就是他池骁熠的女人了,只是没有想到半年前江芷玥竟然把江心瑶嫁给了叶承迹,当然,这对他造不成多大的影响,他一向视女人为玩物。 013:她心疼池北辙 言情海 正文 014:这次我没有把你当成她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14:这次我没有把你当成她 “不要说心瑶是我的表妹了,就算她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作为一个医生,我也不会残忍地扼杀掉一个小生命。”池骁熠早晚会知道江心瑶怀孕一事,池北辙此刻的试探之下,就确定池骁熠不会留这个孩子。 而他必须让江心瑶生下这个孩子,认叶承迹做父亲,一方面他确实不忍心看女人经受流产的痛苦,再者只要让人以为江心瑶和叶承迹有了孩子,那么乔凝思对叶承迹抱有的最后那一丝期待也破灭了。 池骁熠却是不以为然的,吐了一口漂亮的烟圈,“是吗?那就看看这次鹿死谁手了。” 后来池骁熠上了楼,池北辙把短信发给林敏南,让她尽快弄到池骁熠和江心瑶偷情的证据,到时候他们可以以此来威胁池骁熠,让池骁熠不得不放过江心瑶肚子里的孩子。 而楼上池骁熠关上门,拿出手机给江心瑶打过去,“你那边可以行动了。” “嗯。” 池骁熠眸子一眯问道:“你怀孕了?” 这边江心瑶脸色一白,强作镇定地笑道:“怎么可能?我们每次都有避孕。骁熠,我知道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分量,不会做出偷偷怀孕这么愚蠢的行为。” 事实上有次她和池骁熠在车上做,池骁熠忘记避孕了,事后让她吃药,她却试图用一个孩子绑住池骁熠的心。 “你知道就好,最近我们不要见面了,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池骁熠漆黑眼睛里的笑意散去,一点点溢出阴冷和狠戾。 他当然会留下江心瑶肚子里的孩子,至少现在还不能动。 而江心瑶正想着找什么借口不见池骁熠,只要等孩子月份大了,池骁熠再让她打掉也晚了,听到池骁熠说要避嫌,她松了一口气。 叶承迹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江心瑶握着手机发呆,就知道江心瑶刚刚一定在和池骁熠打电话,他轻蔑地冷笑了一声,走到沙发那里准备睡觉。 江心瑶在这时笑悠悠地说:“你一直觉得乔凝思那个小贱人是有苦衷才嫁给我表哥的,现在我查到了,他的父亲得了骨癌,她没有钱给父亲治病,就把自己卖给了在医疗界一手遮天的……” 江心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叶承迹已经疾步冲上去,一手猛地掐住了江心瑶的脖子,他眯着双眸,近乎低吼着问:“你说什么?!” 这天晚上乔凝思和池北辙一起走进卧室,刚关上门,池北辙突然从背后伸出手臂一把箍住乔凝思的腰,紧接着身形一转,上前半步将乔凝思压在了门板上。 也不给乔凝思反应的时间,池北辙的手掌控住乔凝思的小脸,低头不由分说地狠狠吻住了乔凝思的唇。 乔凝思片刻的怔愣后,想起池北辙那天说的话,她连忙张开嘴迎合池北辙钻入的火热舌头。 激吻下两人很快动情,池北辙的小腹一紧,彼此身体里的欲望之火都被点燃了,池北辙喘息着脱乔凝思身上的衣服。 乔凝思能感觉到池北辙那里的勃发,而身为女人的她也是第一次那么渴望男人的疼爱,可乔凝思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新婚夜的场景,以及这段时间池北辙对她的冷落。 乔凝思的胸口顿时一堵,热情褪去一大半,她抓住池北辙的胳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精气息,乔凝思抿了一下唇,终究还是忍不住提醒,“阿辙,你看清楚了……我是乔凝思,并非你渴望的白倾念。” “我不希望只有在把我当成她的情况下,你才会跟我做这种事,这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很大的侮辱。你懂吗?” 闻言,池北辙所有的动作一僵,过了半晌他凑过去和乔凝思额头相低,炙热的呼吸萦绕在彼此的脸颊上,池北辙的唇摩挲着乔凝思的,嗓音因为沙哑而更显性感,“那天晚上对不起……现在我知道是你,我想要的就是你。” 他是正常的男人,可除了在新婚夜喝醉把乔凝思当成白倾念外,他还是第一次对白倾念以外的女人产生欲望,而要承认的是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他的思想传统,并且无论是作为一个军人或是医生,各个方面他都很负责任,从要了乔凝思的清白之身后,他就决定只要乔凝思愿意,他就会和乔凝思在一起一辈子。 这段时间没有碰乔凝思,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新婚夜给乔凝思留下了阴影,所以他才会给乔凝思一个缓和期,并且可以借这几个月时间来培养一下他们两人的感情,今晚乔凝思在池家的表现触动了他麻木的心,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乔凝思。 池北辙在乔凝思的唇上啄了一下,即便已经是箭在弦上,他还是温柔地问:“凝思,我想要你,给我好吗?” 014:这次我没有把你当成她 言情海 正文 015:她为什么要嫁给池北辙?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15:她为什么要嫁给池北辙? 乔凝思:“……” 她真想回池北辙都这种时候了,还说那么多做什么?她仅有一次经验,做不到像池北辙那么直白,难道池北辙不应该像平常那样霸气直接压倒她吗? 可池北辙始终用那双狭长的魅惑双眸凝视着她,很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乔凝思干脆把眼睛一闭,伸手搂住池北辙的脖子,贴过去主动吻住了池北辙的唇。 下一秒钟就得到池北辙更猛烈的回应,直到两人赤裸相对,池北辙觉得乔凝思差不多适应他了,他弯身把乔凝思打横抱在怀里,几个大步走过去,将乔凝思放在床上后,池北辙健壮的身躯紧跟着压了下去。 然而正是最巅峰时刻,池北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震动起来,这致使池北辙提前缴械投降。 林敏南和陈默都很有自觉性,这个时间是不会打扰他的,或者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池北辙亲了一下尚在余韵中的乔凝思,“等我一会。” 随后他起身拿过手机,把赤裸的、汗水淋漓的脊背对着乔凝思。 乔凝思无意间瞥过去一眼,这才发现池北辙身上竟然有那么多伤痕,结痂了,看上去有几年的时间了,应该是以前他做特种兵出任务时留下的。 乔凝思的心顿时疼得无以复加,眼泪差点掉下来,若不是池北辙在接电话,她一定会从后面用力地抱住他,这些年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到底承受了多少磨难和伤痛? 池北辙挂断电话后,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转身用手抚上乔凝思汗湿的脸,低沉地说:“急诊楼重症科那边来了几个烧伤的病患,其中一人还是市领导的亲戚,而重症科的人手不够,我要过去看看才行。” 乔凝思闻言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握住池北辙的手臂,“我跟你一起去。” 身为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她最大的使命。 “你是学心理的,帮不了什么忙,早点休息吧。”池北辙一边叮嘱着乔凝思,一边拿过床头的浴袍穿在身上,他体内的情欲之火还没有消散,恐怕要先冲个冷水澡了。 乔凝思只好点点头,在经历过刚刚的一场缠绵后,她突然间很依赖这个男人,柔声说:“那你早点回来。” “好。”池北辙俯身在乔凝思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后大步往浴室走去。 乔凝思见识到了曾经身为一个军人的速度,可重症科那边还是等不及,在池北辙穿衣服时,手机又震动起来。 “我帮你接。”乔凝思对着池北辙背影说,见他没有反对,乔凝思拿过手机,当看到屏幕上跳跃着“白倾念”三个字时,乔凝思唇边的笑一瞬间僵硬了。 她知道白倾念是重症科的医生,那么刚刚应该也是白倾念打来的,可真的像池北辙说得那样,重症科需要他吗? 乔凝思不知道,此刻她的脑子很乱。 池北辙走后,乔凝思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灯光将她蜷缩的身子勾勒成一个落寞的影子,她等了池北辙一整夜,直到窗外的天光亮起来,池北辙都没有回来。 而这边,叶承迹一大早就提着一些补品找到了乔凝思父亲的病房。 乔庆华正吃着护工喂到嘴边的鲫鱼汤,一看到叶承迹,乔庆华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你来做什么?我女儿被你糟蹋得还不够惨吗?” 他说着就要求护工把叶承迹赶出去,以后都不要再让叶承迹进病房。 “叔叔,我今天就是为了凝思才来找你的。你别激动,先听我说好吗?”因为乔凝思的缘故,叶承迹从心里尊重乔庆华这个长辈,不计较乔庆华的态度。 叶承迹走过去按住乔庆华的手臂,“我和江心瑶离婚了,今天来是向您认罪的。”,说着,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 乔庆华看到甲乙方那里分别签着叶承迹和江心瑶,乔庆华的面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过来,直接把离婚协议书砸在叶承迹的脸上。 乔庆华冷笑道:“你和妻子离婚了,跟我女儿有什么关系?她已经结婚了,难不成你还想破坏吗?叶承迹你最好不要这样做,否则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毁我女儿的幸福。” 叶承迹坐在床头沉默地听着,半晌后他抬起脸,目光悲凉地看着乔庆华,“那叔叔你知道不知道凝思为什么会嫁给池北辙?” “之前她和池北辙素未谋面,也就是说她不可能爱池北辙,可她宁愿牺牲掉自己的终身幸福,而嫁给一个陌生男人,叔叔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吗?” 015:她为什么要嫁给池北辙? 言情海 正文 016:住手!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16:住手! 乔庆华面色一怔,想到什么,又立即摇摇头,“不可能……” 九个月前是江芷玥先找到他,告诉他女儿在和叶承迹谈恋爱,而叶承迹不仅是女儿的老师,并且叶承迹还结婚了。 他听后一下子就激动了,想立即把女儿叫回来问清楚,可江芷玥拦住了她,说她有办法让乔凝思对叶承迹死心,希望他把女儿嫁给她的儿子池北辙。 他觉得这是一门好姻缘,不久后跟女儿说了,女儿直接就答应了……事情的发展他再清楚不过,所以怎么可能像叶承迹说的,这其中会另有隐情? “您已经知道了对吧,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没有错,为了您的医药费以及让您得到更好的治疗,凝思把她自己卖给了池北辙。”叶承迹的表情里满含着痛苦,连声音都沙哑了。 若是他知道乔庆华病了,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乔凝思,怎么会让乔凝思在走投无路之下嫁给池北辙?他也不该怪乔凝思不找他,因为几个月前乔庆华被查出骨癌时,他已经和江心瑶结婚了,凝思那样骄傲的人,是不会来求他的。 叶承迹心里只有深深的内疚和疼痛,是他没有尽到做男友的责任,他更是为自己之前觉得乔凝思水性杨花而感到可耻。 叶承迹漆黑的眸子变得赤红,低声继续道:“而池北辙深爱着前女友,在前女友和别的男人有了幸福的家庭后,他虽然选择放手了,却决定终身不娶孤单一辈子,但家族里的人逼迫着他,为了池家的产业和继承人,他跟凝思定下了合约。”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要婚姻和家庭,他不过就是想得到一个孩子。”叶承迹心痛如刀绞,唇畔泛着苍白,一字一字对乔庆华道出残忍的事实,“表面上您的女儿是光鲜、人人羡慕的池家豪门的大少奶奶,可事实上她不过就是生子工具……” 乔庆华原本就病态的脸变得越发灰白,满是不敢置信地摇摇头,神情恍恍惚惚的,自言自语道:“你不要乱说!这不是真的……” “你滚出去!”他愤怒地吼着让叶承迹滚,可心里已经相信了叶承迹,明明是一门那么好的姻缘,怎么会变成女儿卖身了? “您看看这份合约,就能判断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叶承迹把一份文件拿出来。 乔庆华颤抖着双手去接,合约内容确实就像叶承迹刚刚所言,而右下角签着乔凝思的名字,乔庆华认得出来,是女儿的笔迹没有错。 一瞬间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血气上涌,这是不是老天给他开玩笑?为了儿女,这些年即便有合适的,他也没有再娶,一个人把儿女抚养长大,教育、栽培他们,几年前女儿以高分考入医科大时,他有多自豪? 凝思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骄傲,他一直觉得这是命运赐予给他的最好的,然而他疼如心尖宝又爱如生命的女儿,竟然把她自己卖给有钱人家,沦为豪门里的生子工具吗? 乔庆华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特别失败,怒极、痛极突然大笑了两声,紧接着身体一仰昏厥过去。 叶承迹脸色大变,“叔叔!” 早上乔凝思照镜子时发现自己脸色苍白得吓人,就化了淡妆,出门后如往常一样,池北辙的车子早就停在那里了,只是今天只有负责开车的陈默,并不见池北辙和林敏南。 乔凝思直接坐在了副驾驶,在去医院的途中,乔凝思还是忍不住问陈默,“陈默,你家老板昨晚一夜没有回来,你知道他在哪里,又都做了什么吗?” 话音刚落,“吱”——,陈默突然一个紧急刹车,乔凝思猝不及防下身子往挡风玻璃上撞去,又反弹回椅背上。 她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陈默慌慌张张、语无伦次地说:“太太你不要误会了我家老板,他不是那种夜不归宿、在外面风流找女人的男人,你听我跟你说……” 乔凝思:“……” 这货是个逗比吧?他至于这么激动吗?而且还什么你听我说,好像她不给他机会一样,这一定是电视剧看多了。 乔凝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淡淡地对陈默点头,“好,你慢慢说。” “我家老板整晚都在工作,从几个小时前亲自上手术台抢救病患,到和重症科的医护人员开会,他都没有合过眼。”陈默生怕老板娘误会老板,他特别紧张焦急,偏偏一紧张他就有结巴的毛病,“而且其中一个病患是T市某个军官的侄子,那个军官的态度特别嚣张霸道,在会议室里掏出枪丢在桌子上,说若是老板救不了他的侄子,他就要把恒远怎么样……” 乔凝思脸上的血色早就褪尽,听到这里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什么?!”,她一下子抓住陈默的胳膊,颤抖地问:“那么现在呢,阿辙有没有受伤?!你停下车做什么!赶紧带我过去。” 陈默的手臂也跟着乔凝思一起颤抖,却是拍拍乔凝思的左肩,安慰道:“太太你不用担心,我家老板以前可是特种兵,像军官那样的,来十个都不是我家老板的对手。” 陈默语气里透着不屑,又有一种对自己老板的崇拜,他一点也不担心老板的安危,他就是怕太太误会老板。 陈默还想举例子说明他家老板究竟有多厉害,乔凝思却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双眸通红地对陈默吼道:“你废话什么!快开车带我过去,我让你家老板办那张卡给你。” 陈默吓了一跳,听到太太的承诺,他立即发动车子,“嗖”一下疾驰而去。 几分钟后乔凝思就到了会议室外,门没有关紧,乔凝思听到里面传来白倾念愤怒中带着轻蔑的声音,“你当恒远是你家的,能让你这么横行霸道?别以为你是军官……” 白倾念的话说到一半,乔凝思透过玻璃窗看到那个坐在池北辙对面、穿着军装的男人突然拿起手边的枪,抬起手臂猝地指向白倾念。 乔凝思面色大变,差点叫出声时连忙用手捂住嘴,几秒钟后回过神来,她几步走过去,猛然大力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住手!” 016:住手! 言情海 正文 017:你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吗?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17:你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吗? 随着乔凝思这颇有气势的惊喊,会议室里十几个人猛地看向她,那些眼睛齐刷刷地射在她的身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几秒钟。 池北辙就是在这个时刻找到了机会,几步上前一把拽住白倾念的胳膊,于是下一秒钟黑色的枪口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在众人都吓得全都失声之际,池北辙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从容不迫而又霸气凌然。 他用低沉的声音道:“如果你敢伤我恒远任何一个医护人员,我保证让你横着出这道门,并且你的侄子都会为你陪葬。”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紧张的情绪总算放松下来,全都佩服起自家老板来,跟在乔凝思身后的陈默丝毫不觉得意外,而是蹙眉对乔凝思说:“太太,你这样闯进来太危险了。” “是啊……”乔凝思放心的同时,唇边勾出一抹自嘲的笑。 她的性子良善,担心白倾念或是其他医护人员会受伤,于是就这样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却忘记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何况是从枪口下救出白倾念? 她更应该想到有池北辙在场,池北辙就一定不会让白倾念受到伤害,曾经因为医疗纠纷病患家属用刀子捅白倾念,池北辙毫不迟疑地为白倾念受了那一刀,今天也是,从始自终他都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白倾念。 所以她乔凝思闯进来的行为有多愚蠢而又多余,只凭一股热血,她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乔凝思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可能会添乱,她正想退出去,大哥乔凝冽在这时打来电话。 当听到大哥说了什么后,乔凝思的脸色一下子白了,顾不上那么多,她转身往父亲的病房跑去。 “大哥……”乔凝思气喘吁吁地推开门,一边走进去,一边惊慌地问乔凝冽,“怎么会突然昏厥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吗?医生……” 话说到一半,乔凝思意外地发现叶承迹也在,她一愣,“你怎么来了?” 当初父亲病重时,她去找过叶承迹,可却被江心瑶拦下了,从那以后她就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叶承迹,而如今既然叶承迹已经知道她父亲生病一事,那是不是代表他也清楚自己为什么嫁给池北辙了? 乔凝思联想到父亲突然的昏厥,她的眸子一下子凌厉起来,走过去冷冰冰地问叶承迹,“是你告诉我爸的?” “对,我说的都是事实,但没有想到叔叔的承受能力这么差。”叶承迹柔声解释,试图去拉乔凝思的手腕,却被她一把甩开,紧接着“啪”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叶承迹英俊的脸上。 “你怎么能把这件事告诉我爸?”乔凝思双眼通红,整个纤薄的身子都在止不住颤抖,她近乎崩溃地冲着叶承迹吼道:“你想得到我,用其他什么手段都好,为什么要从我爸身上下手?!我告诉你叶承迹,若是我爸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乔凝冽见状上前搂住妹妹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低声安抚道:“你先冷静一下,医生说爸没有什么大碍,他现在在休息,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 乔凝思望了一眼病床上面色灰白的父亲,她含着泪点点头,见叶承迹在对面坐下,乔凝思的脸色猛地又沉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叶承迹?” “我和江心瑶离婚了。”叶承迹用手指抹了一下唇边冒出的血珠子,把那份离婚协议书放在乔凝思面前,“家里的人逼着我,我迫不得已才跟她结婚,而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碰过江心瑶。” 叶承迹目光灼灼地看着乔凝思,神情诚恳地说:“思思,我对你的爱一点也没有变,如今我离婚了,你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吗?并且你放心,不是只有池北辙才能救你的父亲,我一样可以承担你父亲所有的费用,请来全世界最好的专家给你父亲医治。” 乔凝思颤了一下,翻到离婚协议书两人的签名处时,她整个人都僵硬了。 017:你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吗? 言情海 正文 018:我们先回家吧?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18:我们先回家吧? 她喜欢了叶承迹三年,哪怕曾经是师生,她还是那么勇敢地跟叶承迹交往,无数次幻想在以后能嫁给叶承迹。 叶承迹和江心瑶结婚后,她一度很恨叶承迹,可也清楚自己心里并没有真正放下他,而此刻当面前一切的阻碍都不存在了时,为什么她对叶承迹没有最初那么强烈的感觉了,反而突然间想起了池北辙? 乔凝思的眸子里满是迷惘,怔怔地看着叶承迹。 “思思,你难道真的要牺牲掉自己的终身幸福吗?”叶承迹深深看着乔凝思,声音越发低沉,语重心长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哪天你为池北辙生下孩子后,你就什么也不是了,你的整个人生都因此毁了,而且你身为孩子的母亲,不能守护自己的孩子,甚至连看孩子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你不要奢望池北辙会因为爱上你,而不和你离婚,你自己心里清楚池北辙有多爱他的前女友,十多年了,他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在失去前女友后,他为了前女友自杀,若不是江芷玥求他、威胁他,他根本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生孩子。” 乔凝思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她想为池北辙辩解,可结果却发现叶承迹说得都是事实。 池北辙是为了得到池家的产业才跟她签结婚合约的,他和她亲吻、温存,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生一个孩子而已,等这个任务完成了,她乔凝思就什么都不是了。 乔凝思的心忽然抽搐一样的痛,她才发现池北辙永远不会爱她、她迟早会被池北辙抛弃这个事实,是那么让她难过。 叶承迹走过去坐在乔凝思身边,弯起手臂揽住乔凝思的肩膀,把她拥入怀中,用手抚摸着乔凝思后背上的头发,叶承迹充满怜惜和疼爱地说:“思思,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你已经毕业了,不会再有以前那些顾虑。如果你还是想去国外读研的话,我就送你过去,我会一直等你学业完成,再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乔凝思用力闭了下眼睛,紧接着猛然推开叶承迹,正要说些什么,却注意到床上的乔庆华醒了过来。 乔凝思腾地起身走过去,“爸,你怎么样了?” 她伸手要去扶乔庆华,乔庆华却用仅剩的力气推开她,在乔凝冽的帮助下艰难地坐起身,乔庆华脸色铁青地掷下两个字,“跪下。” “爸……”乔凝思和乔凝冽都震惊了,从小到大父亲都没有以任何方式体罚过他们,他一直都是和蔼又温柔的。 乔庆华见女儿挺直脊背站在那里不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就砸了过去,厉声吼道:“我让你跪下听见没有?!” “我跪……爸你别生气,你保重身体。”乔凝思哽咽地说着,下一秒钟弯膝跪了下去。 而此刻池北辙就站在病房门外,他只听见乔庆华一句接一句的责骂声,乔凝思从始自终都没有辩解,甚至没有任何动静。 池北辙不知道她有没有哭,从认识到现在也有半年的时间了,可他从来没有见这个经受着重重磨难的女孩子哭过一次。 池北辙如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垂下去的两手慢慢地紧握成拳,手背上泛着青筋。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后的林敏南和陈默都站成了无声的风景,病房的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池北辙一下子撞上乔凝思那张被泪水浸透,变得无比苍白素净的脸。 看到池北辙,乔凝思也愣了一下,她连忙转过身把门关上,借此用手抹掉不断从眼中滚落的泪水,过了十几秒,她才重又面对池北辙,唇边生生地扯出一抹笑意,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刚刚那件事解决好了?” 池北辙点点头,伸出手臂搂住乔凝思的腰,生平第一次他用那么不确定的、试探性的语气问:“我们先回家吧?” 乔凝思依偎到池北辙的胸膛,此刻觉得这个男人的怀抱是那么宽敞,让人安心,她脑子里冒出一个永远不要离开他怀抱的念头。 于是乔凝思两手搂住池北辙的脖子,笑盈盈地要求,“你抱我。” “好。” 坐在车子里回去的途中,乔凝思在池北辙的胸口睡着了,池北辙垂眸凝视她,贴过去用炙热的唇吮掉她眼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子,他的心口是一种熟悉的、要失去某种东西的疼痛。 后来池北辙直接把乔凝思抱到楼上的房间,放在床上后,他也随着侧躺下去,弯起手臂把乔凝思纤薄的身子裹入胸膛。 池北辙也是一夜未眠,又和病患的家属周旋了几个小时,此刻已经异常疲倦,他把脸埋在乔凝思肩上的秀发里,就在让人安心的馨香下,池北辙也闭眼睡了过去。 018:我们先回家吧? 言情海 正文 019:包容和成全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19:包容和成全 乔凝思再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 床头柔和的灯光照在一小片地方,整张大床上只有乔凝思一个人,这几个月来习惯了在池北辙的怀里醒来,此刻他不在身侧,乔凝思只觉得整颗心空荡荡的。 乔凝思走到楼下,池北辙背对着她站在一扇玻璃窗前,高大的身躯只投下一抹影子,落寞得让人心疼。 乔凝思忍住上前抱他的冲动,轻声开口,“阿辙,我们谈谈吧。” 池北辙宽厚的肩背微微一震,转过头看见乔凝思提下来的行李箱,他的薄唇抿了一下,“想好了?” 乔凝思垂下眸子,只觉得眼中潮热,“对不起……但还是请你放我离开。” 两人签订的合约尚未完成,乔凝思单方面是无法终止的,可为了让父亲接受治疗,她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池北辙走过去坐在沙发上,顿了一下,迟疑地开口,“如果你是在介意早上的事,那么我可以解释。” 其实只要乔凝思还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就有能力挽回眼前的局面,但池北辙自己心里很清楚,乔凝思愿意留下来的可能性太小了。 乔凝思抬眸诧异地看向池北辙,连忙摇摇头,“跟顾太太没有关系。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不管对方是谁,可能你都会舍身相救,因为我认识的就是这样一个博爱又无私的男人。” 池北辙点点头。 他知道乔凝思很聪明、通情达理,这也是在结婚之前他和乔凝思交往两个月后,决定遵循母亲心愿娶乔凝思的原因,可此刻池北辙希望乔凝思矫情、任性一点,像其他人那样因为前任而跟他闹矛盾,那就好解决了。 偏偏他们之间并非因为横亘着一个前女友,而是隔了太多的阻碍,或许就不应该开始。 池北辙的胸腔起伏着,终究还是松开攥紧的双手,他把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和一张支票分别放在乔凝思手边,“你在上面签字就可以了,而这一千万支票是我补偿你的,若是你嫌少,我还可以再加。” “爸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之前我就说过,就算你不嫁给我,身为一个医生,我也绝不会见死不救,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信仰和原则。” 乔凝思一愣,猛地抬头看向池北辙,积聚在眼中的泪水在这一瞬间猝然汹涌而出。 从医院出来后,她就一直在想怎么说服池北辙放过她,比如她是被父亲逼的,她不能不管父亲的死活;也比如她还年轻,想要自由并且追求梦想,不想让自己真的沦为豪门的生子工具,就这样毁了自己的一生;还比如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仍然对爱情和童话充满幻想期待,而池北辙什么都可以给她,但唯一给不了的就是爱情……等等,她想说得太多太多了。 但这个男人心里是那么透彻,她什么都不用说,他已经谅解了一切,甚至成全了她。 过分的包容和体贴,是不是也证明他一点也不在乎她?然而是她违约在先,她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在意? “对不起……”乔凝思用手捂住嘴,止住哽咽声,眼中的泪水却仍旧不断地淌出来,湿透了她一张苍白的脸,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想对池北辙说些什么,却已经泣不成声了。 池北辙走过去,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入胸膛,他的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顶,在乔凝思看不到的角度,池北辙的唇边浮起一抹涩然的笑意,“不用说对不起,反倒是我觉得愧疚。” “早知道我们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那么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碰你,夺取了你的清白之身。”在白倾念十七岁那一年,他要了白倾念的第一次,原本想负责一辈子,但命运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不过所幸白倾念现在很幸福。 如今让他愧对的第二个女人是乔凝思,他只希望在以后乔凝思能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既然他给不了,他就不会束缚住她,离开他这个早就失去激情,也不会再爱的男人,乔凝思会过得更好。 很久后乔凝思才平息下来,不要那一千万支票,池北辙的手抚了一下她的脸,低沉地说:“你不是要去美国留学吗?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好好在那边深造,你年轻而又聪慧,以后会有很大的成就。” 乔凝思无言以对。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为她铺路、安排好一切,这个男人如此伟大博爱,就像那时,即便他没有强迫她,她还是甘愿签下合约,以此报答他,可结果她反而在他心口上刺了一刀吧? 池北辙顿了一下问:“还会和叶承迹在一起吗?” 乔凝思困惑地看着池北辙。 她那双湿润的眼睛特别漂亮,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情况下,池北辙的下腹倏忽一紧,竟然对这样梨花带雨般娇弱的乔凝思动了欲念,那么想狠狠地吻住她,把她压在身下,跟他融为一体。 池北辙手下微微松开乔凝思的身子,别开脸不看她,抿了抿唇说:“我不太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尤其对方算是我的情敌,但凝思……” 池北辙转过来,两手握住乔凝思的肩膀,目光紧紧盯着乔凝思,“叶承迹他很爱你没有错,可他给不了你幸福。” 池北辙比谁都清楚叶承迹不可能摆脱掉和江心瑶的这段婚姻,他不希望乔凝思一直被叶承迹欺骗,在不知情之下做了叶承迹的情妇。 019:包容和成全 言情海 正文 020:诀别一吻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20:诀别一吻 乔凝思走得时候,池北辙让陈默开车送她,陈默挺拔的身形跟木桩子一样站在那里,很憋屈而又郑重地说:“太太,你给我的承诺还没有实现。” 乔凝思一愣,这才想起昨天早上在车上答应陈默的,她转过头对池北辙说:“阿辙,让林助理给陈默办一张和末离一样的卡。” 池北辙点点头,“好。” 陈默震惊了,早知道老板这么听老板娘的,昨天他就应该跟老板娘多争取点福利。 陈默站在车门前没有动,特别不甘心,“太太,我不希望你离开我家老板,因为我不知道下一个老板娘对我还会不会这么好。” 下一个老板娘? 是啊,她走了,江芷玥还会逼着池北辙再娶,而只要对方不是白倾念,池北辙都不会爱上,他只需要和那个女人生孩子就可以了。 在保持婚姻期间,池北辙会宠那个女人,就像这段时间宠着她一样,他会单膝跪在地上为那个女人穿鞋、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霸道地抱起那个女人、他还会亲吻那个女人,在那个女人耳边动情沙哑地说我想要你……这一切的一切,他曾经对她做的,以后都将会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她乔凝思是生子工具,可池北辙又何尝不可悲? 因为不能拥有最爱的女人,于是他变得麻木顺从,任由江芷玥安排一切,丝毫不在乎陪伴在身边的人会是谁,乔凝思忽然觉得胸腔堵得难以呼吸,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为什么会如此心疼池北辙这个男人? 乔凝思回头看过去,池北辙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一手负于背后,身形高大伟岸,在门前的那一片灯火中,他依旧是那么温润从容。 乔凝思恍然间想起结婚那天池北辙在她的无名指套上戒指,以及昨夜缠绵之际他猛烈而疯狂的冲撞,巅峰时他汗水淋漓地死死抱着她,在她的耳边呢喃着她的名字,还有他火热的身体和亲吻……乔凝思的心口忽然传来一阵狠狠的钝痛。 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对池北辙动心了,原本以为彼此之间不过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结束后她可以潇洒、若无其事地离开,可事实上直到今天,她已经难以割舍了。 最悲哀的并非是池北辙不爱她,而是在不得不离开时她才知道自己喜欢池北辙,然而命运却连她喜欢、留在池北辙身边的机会都不给。 乔凝思突然丢下手中的行李箱,返身跑过去两手一把搂住池北辙的脖子,猛地吻住池北辙的一瞬间,她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池北辙片刻的僵硬后,下一秒钟手臂就箍住了乔凝思纤细的腰,一手扣在了乔凝思的后颈,他难以控制胸腔中突然喷发出的某种激烈感情,只遵循着本能化被动为主动,火热的舌头钻入乔凝思的嘴里,长驱直入、横冲直撞,前所未有的霸道和迷乱。 两人的口齿间全是乔凝思泪水的咸涩,她的吻里透着决绝和痛苦,生平第一次这么激烈、不管不顾,有那么一刻她不想再去理会父亲的教导和威逼,她只愿溺死在池北辙给的亲吻里。 那天晚上池北辙长时间地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被夜幕淹没的车子,他摊开攥紧的五指,手心里是那枚在婚礼上他为乔凝思戴上的钻戒,安静而又泛着灰白色。 最近一个月恒远的人都发现自家老板有些反常,就像此刻,白医生发完言已经有五分钟了,老板仍旧用手撑着下巴,目光一动不动地放在窗外,一副神游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 而平日里他在工作上严肃又负责,几乎视工作如命到了痴狂的程度,尤其刚刚发言的还是他向来器重、深爱着的前女友,怎么他完全置之不理? 十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最近没有看到老板和老板娘像最初那样高调秀恩爱、每天占据头版头条,难道是两人的婚姻出现了问题? 这就是血淋淋的秀恩爱死得快的例子吗? “池先生……”白倾念蹙眉叫了池北辙一声。 她在工作上一丝不苟,然而最近几次开会池北辙都在发呆,对于池北辙这种工作态度,她无法再忍受下去。 若是没有心情,干脆不要来上班好了! 到了雨季,外面的天色灰暗、大雨如注,却被玻璃窗隔绝了所有的声音,会议室里异常安静,而池北辙目光悠远,像是在看一幅无声的布景。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和乔凝思两次欢爱时,她在他身下辗转娇吟的场景,所有的都历历在目,池北辙的喉咙滚动了两下,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紧抿在一起的唇。 这样的动作让他的左手骨节看上去越发分明,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也更加抢眼了。 众人再次想到了许久没有出现的乔凝思,心里顿时都惴惴不安起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白倾念的话,池北辙在这时对众人摆摆手,“散会吧。”,随后也不管全部愣住的十几个人,池北辙长身而起大步往外走。 白倾念迷惘地眨了一下眼睛,连忙跟上去,拉住池北辙的胳膊低声问:“阿辙,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池北辙低头看了白倾念一眼,淡淡地说:“跟你没有关系。” 见白倾念的表情里透着关心,他的唇边浮起一抹自嘲和涩然,“不要总是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举动,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的老公。白倾念,以后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白倾念无言以对。 她关心池北辙,并非是在给池北辙希望和念想,她只是觉得无论怎么说当年他们相爱一场,虽然是她辜负了池北辙,可在她心里池北辙仍然是最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那个人,她希望池北辙能过得好,此刻池北辙说这种话很伤她的心。 林敏南和陈默也都目瞪口呆,池先生今天真的吃错药了?平日里他对顾太太很温和,难道他把乔小姐的离开归罪到顾太太身上吗?或是因为乔小姐,他开始疏远白倾念了吗? 可这还有什么用? 乔小姐不会知道了。 池家老宅那边打来电话让池北辙回去一趟,刚进屋就能感觉到气氛剑拔弩张的,池渊拿起茶几上的果盘就往池北辙身上砸去,“这才多长时间你就给我离婚了?池北辙,你还有脸回来吗?” 020:诀别一吻 言情海 正文 021:把大嫂送给我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21:把大嫂送给我 柳淳芳早就扑过去抱住池北辙,盘子和水果硬生生地砸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哗啦啦散乱一地。 柳淳芳蹙着眉,抬高声音对池渊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每次都要动手,孩子都不小了……” 从小到大,池渊经常对池北辙使用暴力,而每次都是柳淳芳这个二夫人拦着、劝着。 江芷玥见状上前把柳淳芳推到一边,说了一句我的儿子不用你管,她拉着池北辙的胳膊在沙发上坐下,温柔却不失威严地问:“为什么和凝思离婚了,还瞒我们那么久?” 池北辙尚未说话,对面嘴角衔着烟的池骁熠讥笑道:“大嫂只不过是你们买来的儿媳妇,大哥和大嫂之间只是一笔交易,我大哥哪有像你们说得犯了那么重的罪?” 一听这话池渊的眉头就锁了起来,铁青着脸训斥道:“你说什么交易?当初我们池家去乔家正式提过亲,从订婚到婚礼这些该有的过程都没有疏漏,至于阿辙给凝思的父亲治病,那是他这个女婿应尽的义务。”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 “嘭”一下,池骁熠腿一抬就把脚重重地架在了茶几上,整个茶几都震动起来,他一脸轻蔑,“你池渊不把婚姻当儿戏,所以在有了二夫人后,也还是没有把大夫人赶出池家是吧?你真是重情重义有责任心。” 闻言江芷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可她并没有发作,身侧的池渊一掌拍在了茶几上,这次那些茶具都摔碎了。 池渊盛怒道:“池骁熠你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先让你滚出这个家!” 柳淳芳眼瞧着两父子又要开战,这种时候得利的往往是江芷玥,而“罪魁祸首”池北辙反倒是一副事不关已的姿态,柳淳芳心里恼怒,冷着脸色让自己的儿子闭嘴,不要再多话。 几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池渊却再度把矛头指向池骁熠,“你大哥和你大嫂离婚,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整天在暗地里都干什么勾当。” 那时候池北辙为了白倾念终身不娶,池渊和江芷玥用尽了威逼利诱的手段,其中有个条件就是只要池北辙结婚,他就把池氏20%的股份转让给池北辙。 而且若是池北辙能和他们选定的池家大少奶奶生下儿子,他就会把池氏全部的产业交给池北辙,那么可想而知,同样觊觎池氏的池骁熠当然会千方百计地破坏池北辙的婚姻。 柳淳芳见池渊怀疑她的儿子,她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如果今天池骁熠的罪名被坐实,那么池骁熠在池家就没有翻身之日了,身为母亲的她可能也是前景凄凉。 柳淳芳觉得心寒,从始自终池渊疼爱的都是他和江芷玥的儿子,而她的儿子永远也摆脱不掉私生子的阴影,此刻她希望儿子不要那么蠢,这件事最好不要跟儿子有关系。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会首先想到我大嫂的那个前男友吧?”池骁熠漫不经心地说。 他知道以池渊和江芷玥的能力,很快就能查出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那么倒不如他直接把叶承迹推出去做个替死鬼,“早知道你们会怀疑我,所以在此之前我已经找到洗脱自己罪名的凭据了。” “是叶承迹拿着一份假的离婚协议书找到乔庆华的病房,告诉乔庆华他和江心瑶离婚了,而且就连那份我大哥和大嫂签的合约,也是叶承迹伪造了我大嫂的笔迹……” 听到这里池渊已经懂了,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冷厉,怒极反笑,“不自量力的东西!叶承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转头看向江芷玥,池渊斥责道:“你看看自己给侄女选得好老公,竟然有胆子算计我池渊的儿子和儿媳妇。” 江芷玥的眸色暗沉,她真是低估了叶承迹,若是早知道叶承迹还能搞这样一出戏,当初她就不会轻易放过叶承迹。 江芷玥低声对池渊说:“放心吧,我和阿辙会处理好这件事,儿媳妇还是我们的。” 谁知话音刚落,始终沉默的池北辙淡淡地开口道:“我已经和凝思离婚了。” “离了就给我再结一次。”池渊料到池北辙会这样说,扫了儿子一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只是一张结婚证的问题,把凝思找回来后,你们再去民政局一趟就可以了。” 闻言,池北辙的唇边勾起一抹讥诮,“如果你们真的不顾及我的感受,那么可以随便为我找个女人结婚,或者你们直接取我的精.子,去做试管婴儿。” 他想起乔凝思流泪的眼,心忽地泛起尖锐的疼痛,就算说服了乔庆华又能怎么样? 乔凝思那样年轻风华正茂的女孩子,所追求的是自由、梦想以及浪漫和轰轰烈烈的爱情,但跟他在一起,乔凝思将会失去这一切,像他一样可悲,只是制造继承人的工具而已。 他已经亏欠乔凝思了,不想再继续伤害她,更不能连累她。 但池渊和江芷玥的态度依旧跟最初一样强硬,无论如何池北辙娶的女人都必须是乔凝思。 见池北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池渊对这个儿子什么手段都用过了,最终他缓和了脸色,低声妥协道:“把凝思找回来,我会再转让给你20%的股份,并且让你做公司的副总裁。” “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放下恒远,所以池氏那边你只需要挂个名就可以了。” 池北辙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其他三个人听到池渊这样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只要池北辙愿意把乔凝思找回来,那么池氏就相当于是池北辙的了,这对别人来说是太大的诱惑,如江芷玥,恨不得立即替儿子答应了。 而池骁熠所求就是池家的产业,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抖地一眯,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大嫂的价值竟然这么高吗?若是大哥你不要的话,干脆送给我好了,我可是一点也不介意。” 021:把大嫂送给我 言情海 正文 022:第一次失控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22:第一次失控 闻言,池北辙向来没有波动的眼眸一瞬间卷起黑色的浪潮,凌厉地射向对面的池骁熠,“你敢有这个想法试试?” 像池骁熠这种视女人为玩物的情场浪子,池北辙丝毫不怀疑池骁熠会对乔凝思下手,突然间他心里就有一些慌乱。 若是乔凝思真的成为了池骁熠,或是其他任何男人的女人,他这么霸道占有欲又强,真的能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吗? 说好了要成全乔凝思,让她幸福,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若是哪一天乔凝思依偎在了别的男人怀抱,他会如何。 池北辙放在膝盖上的十指攥紧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这半年多来和乔凝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忽然用力闭了一下双眸,随后起身丢下一句,“我会好好考虑。” 池北辙出了池家,坐进车子里后,对前面的林敏南说:“帮我查查太太最近几天的行踪。” 他担心不按常理出牌的池骁熠真的会对乔凝思做什么,并且不得不承认最近自己为乔凝思失魂落魄,也很想知道乔凝思和他分开后的一切。 太太? 林敏南跟开车的陈默对视一眼,池先生对乔凝思的称呼倒是一点没有变,也就是说在他心里乔凝思依旧是他的妻子,既然已经放不下了,池先生又何必装得那么伟大无私? 这分明就是在作死。 经过几个月的治疗,乔庆华的癌细胞得到控制,几个医生告诉乔凝思暂时可以出院了,这天乔凝思正在办手续,叶承迹找了过来,握住乔凝思的手腕轻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美国?我提前给你安排。” “你爸这边有我和你大哥,你不用担心。”虽然他很想和乔凝思在一起,但为了不让乔凝思察觉他并没有跟江心瑶离婚,他希望乔凝思尽快去国外,在这段时间里,他找机会摆脱掉江心瑶就可以了。 乔凝思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瞥了叶承迹一眼,“阿辙都为我安排好了,不用麻烦你,我不想欠你的。” 叶承迹一愣,“你和池北辙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顿住脚步,表情受伤地看着乔凝思,“我是你的男朋友,为你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不存在是否亏欠一说,但池北辙是毫不相干的人,你不能……” “叶承迹,我想你搞错了一点。”乔凝思打断叶承迹,语气里透着讥诮说道:“真正毫不相干的那个人是你,我们早就分手了,我也没有想过跟你重新开始。而我可以接受池北辙对我的好,那是因为我想欠他的。” 因为这样,她和池北辙就还有账算,他们之间就还有牵扯,纠缠不清恰好是她想要的。 她可以等父亲气消了,再慢慢说服父亲,也或许在以后几年的时间里,她不再稚嫩、不再心存对爱情的期待和幻想,而是开始向往细水长流、静静相守了,她就会回到池北辙身边。 当然,前提是池北辙没有娶妻生子,还愿意要她,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小了,乔凝思的胸口就特别闷,不想再理叶承迹,她转身往前走。 谁知叶承迹却突然发怒了,一改往日的温和,他捏住乔凝思的手腕,阴鸷地问:“乔凝思,你是不是喜欢上池北辙了?你说……” 乔凝思吓了一跳,挣脱着冷冰冰地说:“跟你没有关系。” “我让你说是不是喜欢上了池北辙?!”叶承迹抓住这个问题不放,提高声音的同时,漆黑的眸子里也染上怒火,看上去有些凶狠。 乔凝思的脾气也上来了,下巴一抬坦然道:“是,我喜欢池北辙,但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她向来是个敢爱敢爱的人,即便她和池北辙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也不影响她喜欢池北辙,正如林敏南所说,池北辙那样的男人值得全天下的女人仰慕,乔凝思觉得哪怕以后把这份喜欢默默地放在心里,她也是知足而甜蜜的。 乔凝思的回答让叶承迹的胸口狠狠一震,紧眯着眼不敢置信地盯着乔凝思,“你竟然这么快就喜欢上池北辙了?为什么乔凝思?你和他在一起才几个月,而我们交往有三年了,移情别恋也没有这么快吧?” 面对发狂的叶承迹,乔凝思很平静地摇摇头,“在喜欢上池北辙之后,我才意识到可能我对你根本不是爱情,或者更确切地说,我高估了自己对你的感情,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你。” “那时候我暗恋你,可能是因为得不到才更不甘心,女人虚荣的心理作祟。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没有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的。” “如果我真的有那么爱你,我就不会在池北辙愿意救我父亲,而不需要我的回报时,我偏偏固执地以身相许了。”这番话她早就想对叶承迹说了,只是她太优柔寡断,直到那天晚上池北辙问起是否还会和叶承迹在一起时,她才下定决心断掉跟叶承迹之间的一切牵扯。 叶承迹挺拔的身形猛地晃动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没有站稳,他觉得讽刺而又可笑,宁愿乔凝思是移情别恋了,也不想听到乔凝思说从来没有爱过他,否则他们在一起的那三年算什么?只是他叶承迹自作多情吗? “我不相信……”叶承迹双眸猩红地盯着乔凝思,唇色却泛着苍白,他喃喃自语着,意识到就连乔凝思那颗曾经属于他的心也失去了时,叶承迹突然丧失了理智,往前半步抓住乔凝思的胳膊。 他猛地将乔凝思抵在栏杆上,俊脸凑近,满是嫉恨和邪佞地问:“你之所以那么快就喜欢上池北辙,是不是因为他上了你,他那方面的功夫很强?” “乔凝思,如果早知道你是一个荡妇,我早应该要了你,也不会便宜了池北辙。现在池北辙把你甩了,那么我来满足你好了,你一定会迷恋上我的……” “你……”乔凝思真没有想到叶承迹是披着人皮的狼,这还在医院呢,他竟然敢对她欲行不轨。 但也所幸是在公众场合,身边人来人往的,只不过他们都以为是情侣之间的小吵小闹。 乔凝思一边挣脱着,一边从叶承迹的臂膀下钻出去,张口正想喊人,却看到池北辙大步向这边走过来。 他怎么会来?! 乔凝思一愣,或许是几个月不见他,她太想他了,也或许他每次都能在她最无助、最屈辱的时刻出现,乔凝思突然间热泪盈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拼命而又兴奋地惊喊,“阿辙!” 叶承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是转瞬功夫,眼前一个黑色的身影倏忽闪过,紧接着叶承迹的脸上被狠狠砸了一拳。 而乔凝思的腰在下一秒钟就被男人强而有力的手臂箍住,顺利脱离叶承迹的禁锢后,乔凝思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池北辙已经把她推到一边。 一直跟在池北辙身侧的林敏南,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乔凝思,“没事吧?” 乔凝思被池北辙弄得头晕目眩的,好一会才稳住身形,对林敏南摇摇头,再往那边看过去时,池北辙和叶承迹已经打了起来。 不像那天在婚礼上简单地教训叶承迹一下,这次池北辙满身透着冷厉和杀气,似乎想要叶承迹的命一样,出手快而狠,乔凝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池北辙,她的定义中池北辙是优雅、从容而尊贵的,绝不会像此刻这么粗暴又不顾形象地跟人打架,一时间乔凝思看得都有些惊呆了。 而叶承迹哪里是池北辙的对手,不到两分钟叶承迹就是鼻青脸肿的,依靠在栏杆上嘴角冒血,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池北辙突然上前,伸手猛地一下子掐住了叶承迹的脖子,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直接用一条胳膊就慢慢把同是男人的叶承迹的身躯举在了半空中。 随着手下力道的加重,叶承迹的脸色变得涨红,被扼住喉咙说不出话来,只是出于本能地用两手去抓池北辙的手腕。 乔凝思看到这里,已经被吓得面色惨白失了声,在意识到池北辙真的会杀了叶承迹时,她冲上去猛然从后面抱住池北辙的腰,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阿辙,你冷静点!你不能杀他……” 022:第一次失控 言情海 正文 023:愤怒下的强吻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23:愤怒下的强吻 先不说叶承迹罪不至死,关键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池北辙若是真的失控杀了人,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他都难以逃脱法律的制裁,而且在恒远医院里杀人,恒远必定也会受到牵连。 池北辙这是怎么了?他明明不是不顾全大局、热血冲动的男人,还是因为叶承迹当众侵犯她,真的把他惹怒了? 乔凝思知道池北辙做特种兵出任务时,应该见过不少血腥,杀一个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这一刻她都能感觉到池北辙身上那种嗜血的味道了。 她越发收紧双臂抱着池北辙,脸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轻声说:“叶承迹没有对我做什么,真的……” 四周早就围满了人,池北辙在这时转头看了一眼背上的乔凝思,他那双弥漫着血色的眸子渐渐平息下来,掐着叶承迹脖子的手也松开了,随后只听见“嘭”一声,叶承迹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时,林敏南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池先生,他们来了。” 池北辙的动作一顿,转过身突然两手捧住乔凝思的小脸,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的唇。 “嗷……”不仅乔凝思,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搞不明白池北辙到底想做什么,但他这样的大人物在众目睽睽之下霸道地吻住乔凝思,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对乔凝思嫉妒恨的。 可乔凝思这个当事人完全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眨巴着水一样柔美的眼睛怔愣地盯着池北辙,她这样不自知的诱惑让池北辙体内的邪火一下子窜了出来。 见乔凝思不配合,他的牙齿在乔凝思娇嫩的唇上用力咬了一下,低沉地命令,“张嘴。” 乔凝思一听,立即顺从地张口嘴,池北辙的舌头一下子侵占她的口腔,吻得越发火热、激烈,他这几天一直在想乔凝思,见到她后就恨不得揉入怀里,品尝她的滋味。 此刻有了这个机会,池北辙仿佛忘记了场合,由着自己在乔凝思的唇上尽情掠夺、蹂躏,直到闪光灯刺入眼睛里,那些被叫来的记者纷纷涌了上来。 池北辙这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乔凝思,乔凝思喘息着瘫软在他的怀抱,整个身子攀附在他强壮的手臂上,还没有完全缓过来,池北辙弯下腰,一把勾住她的两条小腿,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唔……”乔凝思连忙伸手去搂池北辙的脖子,耳边全都是拍照的“咔擦咔擦”,以及那些记者提问的声音,就好像人潮汹涌中,她只待在男人的那一堵胸膛里,却觉得无比有安全感而又心里宁静。 几个下属在前面为池北辙挡去那些记者,由林敏南和陈默应付,后来池北辙抱着乔凝思进了一间办公室。 从里面关上门后,池北辙放下乔凝思,上前半步将她压在了门板上,用修长的手指挑起乔凝思的下巴,池北辙深凝的双眸盯着她,“不是不让你和叶承迹在一起吗?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 乔凝思还不明白刚刚的轰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闻言她只好先回答池北辙,“我没有和叶承迹在一起,刚刚我只不过是跟他说清楚而已。谁知道他接受不了,竟然故技重施。” “真的说了?我怎么没有听见……”池北辙拧着修长的眉宇问,心里却一下子放松了。 她终于不再喜欢叶承迹了。 其实池北辙早就在转角处看着乔凝思,若不是叶承迹欺辱乔凝思,可能他根本不会上前,但看到那一幕,他的胸腔里就涌出一股嫉妒、恼怒之火。 乔凝思这个女人是他池北辙的,其他任何男人都不能碰,而且从一开始他就承诺过不让任何人伤害她,若是有可能的话,刚刚他真会要了叶承迹的命。 乔凝思没有接话,而是想到刚刚那些记者,她抓住池北辙的手臂,苍白着脸色慌乱地问:“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最近她有关注报道,她和池北辙离婚一事并没有被公布出去,而刚刚她跟叶承迹在公众场合纠缠不清,不仅被很多人撞上,就连记者也都拍照了,这对池北辙和池家无疑是一个大丑闻。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池北辙这样的人物若是传出被戴绿帽子,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乔凝思不等池北辙回答,她松开池北辙,垂下眼盯着地面,愧疚地说:“对不起,我……” 话还没有说完,乔凝思的手机响起来。 她看到是江心瑶打来的,不由得蹙起眉头,江心瑶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 023:愤怒下的强吻 言情海 正文 024:感情大师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24:感情大师 乔凝思挂断电话后,告诉池北辙江心瑶约她在某咖啡厅见面。 池北辙点点头,一条胳膊还撑在乔凝思的脑袋上方,他捏了一下乔凝思的脸,“去吧。” 男人的身躯高大伟岸,这样的姿势暧昧、霸道,并且将乔凝思整个人都笼罩住了,让乔凝思觉得压迫感很强,可她竟然在池北辙的眼睛里看到了缠绵的意味,一下子想起刚刚那个强势而火热的吻。 乔凝思的心就慌了,也不敢看池北辙,脑袋埋在他胸口低声说:“我不想去。江心瑶找我,无非就是为了羞辱我,说我勾引她老公什么的……” 虽然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江心瑶这女人太蛮横彪悍,而她的性子柔软,若是真论起掐架,她绝对不是江心瑶的对手。 “你怕什么?”池北辙一眼看穿了乔凝思,她的小脑袋不自觉地蹭着,让池北辙的胸口发痒,只好伸手把乔凝思拉出来,低头凝视着她,“结婚那天我就说过,若是谁欺负你,你就双倍地还回来。有我在,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可是……”乔凝思本来想说那是在结婚时,如今他们两人没有关系了,但转念一想,池北辙一直都是不求回报,即便是离婚了,他还是为她周全一切。 乔凝思心里顿时发疼,抬起头突然就在池北辙的下巴上用力地亲了一下,随后什么也没有说,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池北辙比乔凝思早十分钟到了那家咖啡厅,而池骁熠就在二楼靠窗的卡座上等他。 池骁熠正望着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的雨,那一张俊美的侧脸引来周围女人的目光,他却是一改平日里的轻浮,静默时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沧桑和忧郁感,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直到池北辙在他的对面坐下来,池骁熠眼中染上笑意,“看来是我赢了。我清楚你在这件事上很矛盾,一方面给不了乔凝思你的真心,不想耽误她就选择成全,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你都会舍身相救,更何况乔凝思跟你朝夕相处了半年多?” “再加上你是一个非常传统,并且责任心很强的男人,所以到了如今,你不可能那么容易放下乔凝思了对吧?” 池北辙昂藏的身躯靠在座位上,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尊贵,气场很强大,他对池骁熠的一番话不置可否,“果然经历的女人多了,无师自通就成为了感情大师吗?” 池骁熠喝了一口咖啡,纵开的眉眼俊逸如画,“这叫知彼知己,而且不要忘了,我们身上流的血有一半是相同的。” 池北辙没有看池骁熠,淡淡地开口,“我给你池氏30%的股份,其中20%换凝思,另外10%,我想让江心瑶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池骁熠尚未回答,池北辙已经看到楼下乔凝思推开门进来了,他的目光一下子跟了过去。 而乔凝思自然没有看见池北辙,她在某个位置找到江心瑶,一眼扫向江心瑶微微隆起的肚子,乔凝思愣住了,“你……” “我怀孕了。”江心瑶直接说道。 大概是快要做母亲的缘故,几个月不见,乔凝思诧异地发现江心瑶身上少了以往的嚣张,倒是平添了几分的柔婉,说出的话更是让乔凝思睁大了瞳孔,“是……叶承迹呢?” “不然你以为呢?乔凝思,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江心瑶笑着摇摇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乔凝思,她的语气里却透着讽刺和轻蔑,“叶承迹告诉你他和我离婚了,他从来没有碰过我,你就全都信了?” 乔凝思的脸色骤然一白,她虽然拒绝了叶承迹,但她可以从叶承迹痛苦的表情中看出来叶承迹确实很喜欢自己,对自己的感情不会假,所以叶承迹说的话她一点也没有怀疑,可事实证明她再次被叶承迹欺骗了。 刚刚乔凝思还觉得自己移情别恋的行为可耻,对那么喜欢她的叶承迹心存愧疚,然而直到这一刻,她对叶承迹最后的那一点情义也全都没有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过去的三年她是那么仰慕叶承迹,曾一度把叶承迹当成自己的男神。 “叶承迹既想要我和孩子,还想哄着你,让你做他的地下情人,其实你也不用太较真,男人不都是这样吗?”此刻江心瑶像是一个长辈,目光爱怜语重心长地说:“你还年轻,我希望你自爱一点。既然现在知道真相了,你会退出的吧表嫂?” 乔凝思低着头,一句话也接不上来,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觉得这么屈辱过,江心瑶作为正妻,从始自终并非是针对她,而是在努力捍卫自己的婚姻。 半晌乔凝思才平息了这种羞耻感,面无表情地对江心瑶说:“你和叶承迹有没有离婚,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都跟我没有关系,因为我已经嫁给阿辙了,也拒绝了叶承迹很多次。像阿辙那天说的,你与其来找我的麻烦,倒不如管好你的老公。” “不过……”乔凝思顿了一下,唇边浮起笑意,“我应该感谢你告诉我事实。” 叶承迹怎么样已经不是她关心的,但她和池北辙之间却一下子峰回路转了,她不用等父亲消了气,再去说服父亲,她只要让父亲知道叶承迹所说得都是假的,而她再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她就能和池北辙在一起了吧? 乔凝思刚刚还因为叶承迹的欺骗而难受,此刻想到她不用再被逼离开池北辙了,乔凝思心里突然很狂喜、很激动。 她记得那晚池北辙试图挽留过她,而刚刚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她,因为叶承迹欺辱她,他失控要杀了叶承迹……等等这些,都足以证明池北辙也想和她在一起,或者说,池北辙心里也有她的一点位置不是吗? 乔凝思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头顶上冲,无法控制胸腔里激烈澎湃的感情,她腾地一下子站起身,直接抓住江心瑶的手往外走,“你现在跟我去见我爸,快点!你告诉他叶承迹说得都是假的……” 而与此同时,楼上的池北辙收到林敏南发来的短信,林敏南告诉他叶承迹因为构成性侵、性骚扰罪目前已被警方拘留,而池北辙对叶承迹造成故意伤人罪,也需要去警局走一趟。 池北辙回复过去,从容地起身走出去时,身后传来池骁熠的声音,“我甘拜下风,大哥你才是真正的感情大师。” 024:感情大师 言情海 正文 025:这么迫不及待吗?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25:这么迫不及待吗? 黄昏时,池北辙从警局出来,他坐进车子里,拿起手边林敏南早就准备好的报纸,一边翻着,眉眼不抬地问:“我岳父那边怎么样了?” 陈默被派去探听消息了,此刻林敏南负责开车,“刚刚陈默来电话说江心瑶对池先生你的岳父解释清楚了,你的母亲也亲自过去了一趟,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池北辙勾了勾唇,今天的头版头条就是“表妹夫叶承迹性侵表嫂池家大少奶奶,与池家长子大打出手”,记者是池北辙特意叫来的,其实他也仅仅只是动了一下想杀叶承迹的念头而已,事实上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叶承迹身败名裂。 而乔庆华若是看到报道,叶承迹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另一方面,江心瑶只听从池骁熠的,所以池北辙拿20%的股份作为交换,让池骁熠指使江心瑶在乔凝思和乔庆华面前演戏,而想从池北辙手里得到池氏的股份,是池骁熠破坏池北辙和乔凝思婚姻的真正企图。 当然,若是池北辙和乔凝思真的离婚了,对池骁熠也是百利无一害,这场局中,池骁熠是必赢的一方。 池北辙最终选择了用股份换乔凝思主动回到自己身边,并且池北辙可以肯定,从今天起,乔凝思心里一点叶承迹的位置也没有了。 那时他说过,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让叶承迹彻底从乔凝思的生命里消失,虽然这次和乔凝思分开是意外,但结局跟他预想中的所差无几。 池北辙这人比较超脱,并不贪权求势,做医疗生意是因为他有一颗仁慈的心,救死扶伤是他的人生信仰,所以在他意识到自己舍不得乔凝思后,不要说是给池骁熠那20%的股份了,就算让他拿池家全部的产业来换乔凝思回来,他也在所不惜。 林敏南看到池北辙放下报纸,她低声问道:“警局那边需要我们再走动走动吗?” 言外之意就是依照他们的财权,完全可以让叶承迹一辈子待在牢狱里。 “不用。若是叶家那边来取保他,就放人吧。”池北辙向来秉承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原则,叶承迹并没有酿成太严重的后果,身败名裂对于叶承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教训了。 林敏南却锁紧起眉头,开口提醒池北辙,“池先生,我觉得还是要斩草除根,而且就算我们放过了叶承迹,你父母那边也不会轻饶了他吧?你把30%的股份转让给了池骁熠,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 “我会在他们面前替叶承迹求情。”池北辙打断林敏南,跟往常一样一张面瘫脸,对自己的下属说:“身为一个女人,你的心肠若是善良柔软点,不要那么狠毒冷血,也就不至于快三十岁了,连敢追求你的人也没有。” 林敏南:“……” 车子在红绿灯口停下来,陈默刚好在这时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一听老板这样说,他拧着眉头接道:“老板你也总鄙视我娶不到老婆,那这么多年了,我跟同样没人要的敏南怎么还没有凑到一对去?” 池北辙低头翻着文件,闻言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而林敏南则无语地对陈默翻了一个白眼。 陈默也不在意,摸摸索索着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青枣来,眯着眼睛笑呵呵地说:“老板岳父家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枣树,我趁他们没注意爬到树上,偷摘了不少,还挺好吃的。” “你们要不要尝尝?”陈默说着自己先吃了一个,然后直接往开车的林敏南嘴里塞了一个,“不用洗了,刚下过雨,纯天然很干净的。” 池北辙、林敏南:“……” 这个二货,难怪头发上还滴着水,让他去办正事,结果下雨天他爬到人家树上偷枣吗? 半晌后,池北辙轻飘飘地对二货下属说了一句,“陈默,你知不知道你老板岳父家里种的枣,只有你老板我才能吃?” 陈默:“……” 我去!男人在爱情里真是没有一点度量,连这种醋都吃?! 于是后来陈默一脸怨念地把好不容易偷来的枣全部上缴了,一路上都在后悔为什么不背着老板,他自己一个人吃完? 而乔凝思从家里出来后,先把电话打给了林敏南,向她探探口风,问林敏南池北辙在哪里? 林敏南告诉她池北辙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但当乔凝思欣喜若狂地推开池北辙办公室的门时,却看到五个西装革履的下属正在向池北辙汇报工作。 乔凝思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腹黑的林敏南耍了。 屋子里的氛围严肃低沉,乔凝思的突然闯入实在太不合时宜,那一句“阿辙”刚叫出来,几个精英一下子齐刷刷地看向她,眼神就有些暧昧不明了。 池北辙挑挑眉,也望着乔凝思,满眼戏谑而又邪魅的笑,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的正经。 “我……”乔凝思特别窘迫,埋着脑袋站在那里,一张脸发烫红得滴血,正准备落荒而逃时,池北辙突然起身走过来。 当着众人的面,池北辙伸出手臂一把搂住乔凝思的腰,让几个人都下班了,关上门后,他低头擒获了乔凝思的唇,磁性的嗓音里带着笑,“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可不能辜负了。” 025:这么迫不及待吗? 言情海 正文 026:有人要你的命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26:有人要你的命 乔凝思的两条胳膊绕上池北辙的脖子,语声轻轻柔柔,“对不起,我……” “我不要你的道歉。”池北辙觉得乔凝思也太好欺负,只要她做错了,心里就会愧疚,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出很卑微的样子,他必须要改掉乔凝思的这个毛病。 好长时间没有碰乔凝思,而胸膛中女人的身体又是那么柔软娇嫩,这一番拥吻下,池北辙身体上已经动情了,侧过头吮着乔凝思珍珠一样的耳朵,他某处火热的勃发顶着她,嗓音有些微微的沙哑,“我想你了,你给我。” 这男人鲜少说情话,灼热的唇又在她的脖子上亲吻,乔凝思全身像是被电流袭击,止不住地颤抖,被池北辙撩拨得也有些喘息。 她瞥过一眼正对面的玻璃窗,抿着唇不确定地问:“就在这里?” “你想在这里,我也不介意。” 乔凝思:“……” 后来池北辙抱着乔凝思到了休息室的床上,在池北辙眼里,欢爱是表达感情最直接的方式,这次他没有再克制着自己,动作特别猛烈疯狂,好长时间都没有停下来。 乔凝思早就受不住了,却是强撑着迎合池北辙,食髓知味,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做女人最大的快乐,她沦陷其中,爱惨了池北辙带给她的这种感觉。 直到最后一刻池北辙整个身子都变得无比的紧绷,乔凝思的指甲抠在他手臂的肌肉上,在那股滚烫被灌入的同时,乔凝思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娇软地叫着池北辙的名字,差点就在这种巅峰中昏过去。 池北辙从背后一把将乔凝思裹入火热又滚烫的胸膛,两条粗壮的手臂紧紧地箍着她瘫软的身子,池北辙满是汗水的脸深深埋在乔凝思的肩膀上,喘息着呢喃,“凝凝……” 凝凝?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她,鼻息间全是浓重而狂野的男人气息,乔凝思闭着眼睛,只觉得心里无比的甜蜜。 半晌后她才平息下来,转头对身后的男人说:“我爸让我跟你道歉。” “没关系。”本来就是一场骗局,到底还是乔凝思太天真了,但也无需再计较太多,只要乔凝思还愿意跟他在一起,那就足够了。 池北辙睁开狭长的眼睛,摩天楼最顶层的位置,望下去是大半个城市的夜景,而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却是万家灯火、霓虹璀璨。 池北辙的胸膛里躺着身子汗湿而娇嫩的女孩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夜晚是那么美好、宁静,至少他不用再待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一个人失眠,每每痛苦时恨不得在心口划刀子解脱。 此刻凝视着女人沉睡中那张白皙中透着粉嫩的脸,池北辙心里生出无限的怜惜之情,再度温柔地吻过去。 或许他真的应该试着放下白倾念了。 周末这天早上,乔凝思和池北辙还在床上,沈末离打来电话约乔凝思去逛街。 原本池北辙每天很忙,好不容易周末有时间了,乔凝思想和池北辙腻歪在一起,但自从结婚后她和沈末离就疏远了,不想失去最好的朋友,乔凝思迟疑几秒钟就答应了。 她收起手机问池北辙,“我和末离去商场,你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 池北辙正在穿着衣服,闻言动作一顿,随后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金卡,转过身递给乔凝思,温和地叮嘱道:“医院还有点事要处理,而且你们女孩子逛街,我跟着也不好。” “这张是我信用卡的附属卡,不限金额。你若是要买什么,就用它刷。” 乔凝思惊了一下,池北辙给她这样一张副卡,也就代表他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交给她了。 然而虽然没有分开,但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最大任务依旧是生孩子,乔凝思知道池北辙不可能爱她,如今她再怎么一厢情愿,到了要离开的时候,还是必须离开,因此她不能以一个真正女主人的身份管理池北辙全部的家产。 但乔凝思还没有开口拒绝,池北辙修长的眉宇拧了起来,“不要想那么多。” 他伸手把乔凝思搂入温热的胸膛,宽厚的手掌抚摸在乔凝思的头发上,无奈却又宠溺地说:“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你只要记住现在你是池太太、是我的妻子就可以了。” 就像从一开始他没有想到乔凝思会一点点走进自己的心里,到如今他已经舍不得放开一样,他也无法预料在以后的相处中自己是否会真的爱上乔凝思,他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不想这么早给乔凝思承诺。 乔凝思点点头,最终还是接下那张金卡,整个人贴着池北辙,抱住他的脖子就去亲,却被池北辙一只大手握住小脸,表情严肃地说:“再闹下去,我不能保证你还有力气和朋友逛街。” 乔凝思怔愣地看着池北辙那张面瘫脸,过了半晌突然笑出声,一下子扑在池北辙的怀里,挑衅地说:“所谓好火费碳,好女费汉,你来啊……” 池北辙狭长的眼睛一眯,“懂得还真多,我再教你一些吧。” 男人刚穿上的衣服转瞬丢到床下,健壮阳刚的身躯压上柔软的女人,不久后只余粗重的喘息和一室的旖旎。 一整个上午,乔凝思都觉得背后有好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但她回头看过去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在商场和沈末离一起选首饰时,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乔凝思忍不住,凑过去小声问沈末离,“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被人跟踪了?” “没有啊……”沈末离的注意力正被一条银色吊坠吸引,她的性子本就没有乔凝思敏锐,漫不经心地说:“就算是有,那也很正常。” “你不知道自己和你家池先生有多高调秀恩爱,三天两头出现在头版头条上吗?如今别人多看你几眼,或是狗仔队跟踪偷拍,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吗?”乔凝思心里还是觉得不像是狗仔队,她沉思几秒钟,随后告诉沈末离她去洗手间。 沈末离也没有太在意,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巧合的是洗手间里这个时候并没有人,乔凝思在镜子前站了一会,某个身影从背后走来。 她猛地转过头去,尚未看清来人,就被对方伸手一下子勒住脖子,另一手捂住她的嘴,紧接着那个人把乔凝思拽进了厕所里。 随着“砰”一声,门被关上的声音,乔凝思的脑袋后被抵上冰冷的机械。 是枪口。 026:有人要你的命 言情海 正文 027:目标是她吗?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27:目标是她吗? “你是被调回来了,还是过来这边执行任务?”乔凝思的脸被迫贴着厕所的门,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事实上她心惊胆战,整个身子紧绷着一动也不敢动,故作平静地玩笑道:“不比你们这些做警察的,我很怕枪。你可千万小心点,不要走火了。” 背后的女人是叶承涵,也就是小叶承迹一岁的亲生妹妹,这几年一直在另外一个城市做警察,乔凝思只见过她的照片,刚刚注意到跟踪她的人很面熟,所以她才敢一个人来洗手间确认。 叶承涵轻蔑地哼了一声,手下一翻用枪管压着乔凝思的脖子,女人那一张漂亮的脸冷若冰霜,语气里透着威胁之意,“有人想要你的命,所以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无法保证你能活着走出这个商场。” 乔凝思也察觉到不仅只有叶承涵他们的人跟着自己,如果另一派人是来杀她的,那么叶承涵他们应该是来保护她的。 乔凝思当然爱惜自己的命,试图从叶承涵嘴里探听点消息,“我向来是良好公民,跟谁都无冤无仇的,哪个人会费劲杀我?” “你真觉得自己没有仇家吗?”叶承涵的警惕性很高,担心引来那些人,她的声音不大,却是带着浓浓的讽刺,“比如我此刻就特别想一枪崩了你。乔凝思,你知道你把我哥害得有多惨吗?这两个月他不分昼夜地酗酒,喝伤了胃好几次进医院,命都丢了半条。” “那天半夜他和江心瑶发生争执,冲动之下一脚把江心瑶从楼上踹了下去,导致江心瑶失去了肚子里五个月大的孩子……” 乔凝思听到这里,脸色刷地白了,“什么?!” 她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可乔凝思并不觉得这件事错在她,是叶承迹太过偏激,心里住着一个魔鬼。 “怎么,你后悔了吗?”叶承涵压着乔凝思脖子的力道重了一些,心里愤怒,但即便恨透了见异思迁的乔凝思,身为一个警察,此刻她也应该抛开私人感情,保护好乔凝思的安全。 再者说,叶承涵也知道江心瑶肚子里的孩子是池骁熠的,而池骁熠行事作风向来滴水不漏,他不可能留下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以免孩子往后会成为羁绊和最大的威胁,所以即便叶承迹没有把江心瑶推下楼梯,池骁熠也会用其他方式解决掉那个孩子。 乔凝思很同情江心瑶,无论以往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那天她可以看得出来江心瑶很喜欢肚子里的孩子,如今这样的结果让乔凝思心里很不是滋味,连自己的处境都忘了,“你嫂子她还好吗?改天我……” 然而乔凝思的话还没有说完,叶承涵一下子又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乔凝思睁大眼睛,沉默地点点头。 果然不一会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乔凝思紧张得背上冒冷汗,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低头看到男人的黑色皮鞋,更是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向她逼近,都能听到门锁被拧开的响动了,实在没有那个胆子,乔凝思猛地闭上眼睛。 恰在这时,整个商场里响起广播员的声音,大概内容是有人报复社会,在食品、瓜果蔬菜和饮料这几个区域投放氰化钾剧毒,商场要立即停业检查,所有顾客务必在五分钟内离开商场。 乔凝思听后直觉这不过是一种说辞,她猜测是不是警方的人要和追杀她的那一派人对战,为了避免人群大乱、伤害无辜,才用这个理由驱散民众吗? 乔凝思正想着,叶承涵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拽到身后,紧接着猝然一下子将厕所的门打开了。 即便乔凝思很想冲上前,不让叶承涵一个人战斗,可也知道自己只会拖叶承涵的后腿,所以她乖乖地站在叶承涵身后没有动。 只是预料中的危险没有到来,反而听见叶承涵欣喜而放松的声音,“朝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什么情况? 乔凝思蹙眉看过去,撞入视线中的是男人一张俊美而硬气的脸,那双黑亮而如寒潭的凤眸扫过来时,乔凝思浑身不由得一个激灵。 这男人竟然比池北辙还可怕,至少池北辙是不动声色、敛而不发的,很多时候让人感觉不到压力,可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震慑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男人没有回答叶承涵的问题,而是低沉地说:“他们在商场某层楼的角落安装了定时炸弹,我们的人还在搜寻,几个拆弹专家也过来了。” “但为了避免意外,承涵你和其他几个人先离开商场,这个女人交给我,我会把她安全地带离这里。” 乔凝思闻言脸上的血色尽褪,但根本没有她开口的机会,叶承涵坚决地对付朝桓摇摇头,“更应该走的那个人是你,毕竟你不是……” “听话。”付朝桓打断叶承涵,修长俊挺的身躯站在那里,低头凝视着叶承涵,“还不能确定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个女人,毕竟这个女人还没有那么大的价值,让他们不惜将整个商场都炸掉,总之不管怎么说,我要首先确保你的安全。” 叶承涵望着付朝桓深不见底的眼睛,沉默半分钟,最后还是妥协了,走之前她把自己的手枪交给了付朝桓,对乔凝思警告道:“你最好机灵点,不要连累了别人。” 乔凝思沉重地点点头,看到叶承涵红了一圈的眼眶,她这才意识到事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却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她只是随便来逛一个商场,就遇到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跟我走楼梯。”付朝桓这样对乔凝思说着,伸手直接扣住乔凝思的手腕,拽着她出了洗手间,随后大步往楼梯口那里走去。 “等一下!”乔凝思不习惯被一个陌生男人拉着,几番挣脱之下才抽回自己的手,她顿下脚步对付朝桓说:“我朋友还在珠宝区那里等我,我若是不过去的话,可能她也不会走。” 付朝桓闻言冷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管你的朋友,应该说你们姐妹情深,还是你蠢傻呆?” 见乔凝思根本不理他,转身就走,付朝桓伸出大手扯住乔凝思的后领,“放心吧,早在几分钟前,我们的人就骗她先走了。” 乔凝思听后这才放心了,连忙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 然而刚到了楼梯口,付朝桓突然停下,紧接着抓住乔凝思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乔凝思压在了墙壁上,困在他宽敞的胸膛,整个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 乔凝思眼前一大片阴影,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只听见耳边传来“砰砰”两声枪响。 027:目标是她吗? 言情海 正文 028:凝凝别怕,有我在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28:凝凝别怕,有我在 短短十几秒钟,一切又归于平静,乔凝思的视线穿过付朝桓的臂膀,看到几步远外的台阶上那个倒在地上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的人,她吓得浑身都僵硬了。 好半晌乔凝思才缓过神,付朝桓沉重健壮的身躯还压着她,让她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喂……” 乔凝思心有余悸地推了推付朝桓,想提醒他放开自己,然而她的手心里却在付朝桓的脖子上摸到一片温热黏稠的液体。 乔凝思意识到什么,瞳孔一点点睁大,这个时候,中弹的付朝桓也因为支撑不住,而从乔凝思身上慢慢地滑下去。 乔凝思连忙扶住付朝桓,却随着付朝桓一起跪在了地上。 虽然在大学上解剖课时面对过不少的尸体,但好好的人在自己面前一眨眼功夫就鲜血淋漓的,乔凝思吓得六神无主,白着脸色颤抖地问付朝桓,“怎么办?” “不要一副内疚得要死的样子,换做其他人,我一样会救,这是我的职责。”付朝桓因为失血过多而眉宇苍白,表情却依旧没有什么波动,并且还有心情嘲笑乔凝思。 他痛得用力闭了下凤眸,“要么等着对方的人追上来把我们两个人都杀了,或是等炸弹炸死我们,再者我失血过多而死,反正无论怎么样,今天我都是死路一条。” 乔凝思:“……” “你不用管我了,先走吧,有人若是再下来了,或许我还能挡一挡。”付朝桓说着一把推开乔凝思。 乔凝思一个踉跄栽在地上,付朝桓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转过去背靠在墙壁上,屈起一条腿就那样坐在了地上。 即便受伤,他身上的气场却仍然不减,一手按在脖子上,紧抿着唇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 乔凝思慢慢冷静下来,什么也没有说,这个时候想到能救自己的人只有池北辙,但另一方面,池北辙若是真的来了,无疑就是送死。 她那么喜欢池北辙,觉得就算今天自己没命了,她也舍不得连累池北辙,所以她只能祈祷警方的人尽快过来救他们。 这样想着,乔凝思反倒不害怕了,出于道义,她不能丢下付朝桓不管,何况付朝桓是为了救她而受伤。 她转过头问付朝桓,“你有没有通知警察我们在这里?” “刺啦”一声,付朝桓撕了白色衬衣的一角,绕到脖子上要往流血的伤口上包,乔凝思见状连忙凑过去帮他。 一阵独属于年轻女孩的幽香涌入鼻尖,向来对陌生气息排斥的付朝桓拧起眉头,但此刻也不是逞强的时候,只能闭着眼睛虚弱地靠在那里。 女人的动作不慌不忙,甚至很娴熟,付朝桓的唇边勾起一抹讥诮,“没想到你的适应能力还很强。” “我是医生。”雪白的衣衫包裹在伤口处,瞬间就被鲜血染红了,看得乔凝思心惊肉跳。 可偏偏这种时候,她似乎听见从下一层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乔凝思顿时面色大变,腾地一下站起身,二话不说抓住付朝桓的胳膊,准备带付朝桓暂时去楼上躲一下。 付朝桓却比她更敏捷,一把箍住她的腰从后面抱住,乔凝思整个人跌入男人坚硬而厚实的胸膛,付朝桓贴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问:“会用枪吗?” 乔凝思:“……” 两人此刻的姿势太过于暧昧,付朝桓那双强壮的手臂从背后死死卡住乔凝思细软的腰,她不仅一点也动不了,并且男人灼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耳垂上,因为体力不支而粗粗喘息着,嗓音沙哑。 乔凝思控制不住惊颤,一张脸又红又烫,低低地命令背后的男人,“你先放开我。” “来不及了。”对比乔凝思的不自在,付朝桓却是语气凝重地说,随后那把小巧的手枪塞到了乔凝思的手里。 付朝桓再握住乔凝思的手,抬起胳膊,位置向下一层的楼梯,他虚弱地开口,“我教你。其实一点也不难,首先要集中精力……” 赶鸭子上架也就是这样了,乔凝思手心里冒汗,不要说完全集中精力了,就连付朝桓贴在她耳边究竟说了什么,她都一个字没有听见。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枪口也跟着一点点移动过去,两人都屏住呼吸,乔凝思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准备闭上眼一了百了,可谁知却眼尖地瞥到楼下那抹身影的一片衣衫。 乔凝思的瞳孔一下子睁大了,“不能!” 惊喊出声的同时,乔凝思反手夺过手枪,用力地丢到角落,随后挣脱付朝桓的钳制往楼下跑去,乔凝思猛然扑到来人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腰,“阿辙,是我……” 池北辙被乔凝思这猛力一撞踉跄往后退了一步,眼疾手快地扶住钢铁栏杆,在确认了怀里的女人是乔凝思后,他立即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整个人抱住了。 池北辙自己因为走得太急,胸腔还在剧烈起伏着,却用手拍着乔凝思的背,低沉而温柔地安抚道:“别怕凝凝,有我在。” 这一声“凝凝”,让乔凝思眼中的泪水猝然间汹涌而出,刚刚最害怕、以为自己的命真的保不住时,她都没有哭,却在池北辙厚实而宽敞的胸膛里,他温柔的安抚中哭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觉得遇到池北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在她最落魄、最无助、最危险的时刻,池北辙就像神一样,总是能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 就像此刻,池北辙一定是听说了消息,即便知道这里有持枪的逮匪,以及未拆除的定时炸弹,他仍旧只身一人、不顾他自己的安危,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她的身边,这样的在乎和急迫,怎么能不让她感动? 而池北辙注意上乔凝思衣服上的血迹,刚放下来的心一瞬间又被提起来,他握住乔凝思的肩膀,慌张地问:“你受伤了?” 乔凝思如此清楚地看到池北辙眸子里的那抹血丝和焦灼,立即用力地摇摇头,“我没事,但有人为我受伤了。” “谁?”池北辙拧起眉头看过去。 这时付朝桓睁开了紧闭的凤眸,俯视下来,他泛着苍白色的唇缓慢地扯出笑意,“阿辙,好久不见。” 028:凝凝别怕,有我在 言情海 正文 029:吃醋的男人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29:吃醋的男人 池北辙用一条手臂箍着乔凝思的腰,把惊魂未定的女人安置在他温热的胸口,另一手拿出手机打给警方。 很快警方的人赶了上来,付朝桓被送进医院,池北辙换上衣服就进了手术室,乔凝思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着。 看到乔凝思身上的血迹,就连女汉子沈末离也被吓得面色发白,在确认了乔凝思并没有受伤后,她伸手一把紧紧抱住乔凝思,“还好你没有事,担心死我了,打你手机也不通……” “没电,自动关机了。”乔凝思满是歉意地说。 刚刚池北辙也问她了,若不是联系不到她,他也不至于找那么长时间,或许付朝桓也不会受伤,因此池北辙说为了以防万一,往后若是他不在她身边,乔凝思就必须带两个手机。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乔凝思冲上前抓住池北辙的胳膊,“怎么样了?” 池北辙拉下口罩,虽然身为医护人员不能有太多的私人感情,但看着满脸焦急、如此关心别的男人的乔凝思,池北辙的胸口就是一堵,有些嫉妒,破天荒的什么也不说,面无表情地推开乔凝思就走了。 “哎?”乔凝思觉得莫名其妙,站在那里盯着池北辙走远的背影。 这时付朝桓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后面的白倾念对乔凝思说:“还好抢救得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在医院休养几天就可以了。你是他的朋友吗?还是通知他的亲人过来吧。” “哦。”乔凝思望了一眼被推去病房的付朝桓,她的心里很失落。 池北辙刚刚那样的态度是什么意思?一句话的事,他却打发白倾念这个前女友应付她,难道池北辙不知道她很不喜欢白倾念吗? 林敏南把衣服送了过来,乔凝思换上后去了付朝桓的病房,池北辙正长身玉立在玻璃窗前,用低沉的声线讲着电话,询问这次事件的详细经过和结果。 等他挂断,乔凝思走过去问:“阿辙,你和付朝桓既然是朋友,应该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吧?或者他手机上有没有,受了这么重的伤,身边总要有个亲近的人照顾才行。” “他没有家人。”池北辙摇摇头,望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付朝桓,目光里透着悲天怜悯。 从他十几岁认识付朝桓,付朝桓的父母就离异,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而这些年付朝桓辗转在各个城市,一直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不要说亲人了,他的性子特别怪,甚至连朋友都没有。 不过让池北辙诧异的是身为女朋友的叶承涵,竟然到现在还没有过来,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病床上付朝桓的面色苍白,修长凌厉的眉宇因为痛苦而紧皱在一起,这个样子倒显得气场弱了,乔凝思的同情心顿时泛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真可怜……” 闻言,池北辙幽幽地看了乔凝思一眼,十根手指攥了起来,“当年我一个人在荒野丛林追缉某国际犯罪团伙时,中弹受伤了,都是自己给自己救治。” 说完,池北辙也不管乔凝思什么反应,走出去吩咐林敏南安排医护人员好好照顾付朝桓,若是付朝桓醒过来了,就通知他。 而乔凝思原本要提议等付朝桓醒来,他们再走,毕竟付朝桓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狠不下心让付朝桓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只是听池北辙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她就没有再说什么。 小跑着跟上前面大步流星的池北辙,乔凝思习惯性地伸手就要去握住池北辙的,却被池北辙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就在这一瞬间,乔凝思感觉到了池北辙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漠疏离。 乔凝思的胸口顿时一闷,想到几个小时前池北辙和白倾念一起在手术室里救治付朝桓,白倾念的医术不差,在池北辙身边能帮助他很多,所以池北辙和白倾念齐心协力时,池北辙的心又一次被白倾念带走了吗? 对啊,他见白倾念一面都能失神痛苦半天,何况刚刚他们两人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 乔凝思不生气,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卑微,不仅不能帮池北辙,而且还总是给池北辙添麻烦,她心里特别愧疚而难过。 可乔凝思也没有计较,反正一直都知道池北辙不爱她,她没有什么好纠结的,还是以往常一样的姿态面对池北辙。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坐进车子回家的途中,看到报道后的江芷玥把电话打给池北辙,担忧地问她的儿媳妇有没有受伤,或是被吓到什么的? “凝思没有事,我把她保护得很好。”好到她都有精力去关心其他男人了,池北辙望了一眼正撑着下巴看夜景的乔凝思,唇线紧抿在心里加了这样一句。 江芷玥这才放心了,她对池北辙这个儿子一直都很有信心,叮嘱池北辙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消息了要告诉她,随后江芷玥就把电话挂了。 从中午到现在乔凝思还没有吃过东西,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过去后,她顿时感到饿了,好在家里的佣人已经做好了晚饭,乔凝思和池北辙一起吃过后,池北辙什么都没有说去了书房。 乔凝思记得书房里有很多白倾念的照片,估摸着池北辙应该是去怀念那段过往了,她就一个人洗澡先睡了。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乔凝思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从后面抱住,一双滚烫的大手在她的全身上下抚摸,男人炙热的唇也在她的耳朵、脖子、肩膀上亲吻着,下身的某处火热勃发顶得乔凝思很不舒服。 “唔……”乔凝思睡得正香甜,白天又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命悬一线,此刻池北辙不顾及她的感受,让她心里生出烦躁,闭着眼睛大力地推开池北辙,头也不回地说:“你能不能不要在每次想她的时候,都来要我?” 闻言,池北辙所有的动作一下子都顿住了,床头亮着的一小片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神色里浮现出一抹涩痛。 半晌后池北辙放开乔凝思,翻身平躺在那里,像是对着空气应道:“好。” 029:吃醋的男人 言情海 正文 030:始知越来越在乎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30:始知越来越在乎 乔凝思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她那么一小团娇嫩柔软的身子和池北辙只有咫尺的距离,池北辙就连呼吸间都萦绕着女人身上清淡而好闻的馨香,让他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一下子渴望起乔凝思的滋味。 大概是禁欲太久了,一沾上女色就戒不掉,这段时间几乎每个晚上池北辙都不知餍足地要乔凝思,此刻他没有满足,而且心里装着事,躺在那里好长时间睡不着,于是彻底失眠了。 池北辙克制住要吻乔凝思的冲动,下床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他穿着浴袍站在阳台那里抽烟,吹着夜里的凉风,慢慢地冷静下来了。 他觉得自己这个醋吃得实在是太不应该,付朝桓毕竟是乔凝思的救命恩人,而且像乔凝思这么善良的人,关心付朝桓也是理所应当的,他身为一个男人若是因此而耿耿于怀,那他也太小气、太没有度量了。 另一方面,这是不是代表他越来越在乎乔凝思了? 一缕青烟在黑暗中飘散,池北辙闭上狭长的双眸,脑海里浮现出年少时和白倾念相遇的场景,直到此刻才发现原本很清晰的画面,却在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呢? 第二天早上,乔凝思醒来后发现池北辙没有在身边,想起昨晚自己竟然拒绝了池北辙,还说出那种话,她心里顿时很懊恼,说好不纠结像每次一样可以若无其事的,昨晚她怎么还那么矫情? 乔凝思坐在那里看着空了一半的大床,池北辙一定是更生气,不想理她了吧? 刚下楼,乔凝思就在餐厅里看到池北辙,他只穿着雪白色的衬衣,袖口挽起露出胳膊上结实的肌肉,外面的天光照在男人的身上,金闪闪的,看上去有一种慵懒而居家的味道。 “洗漱没有?过来吃饭吧。付朝桓醒来了,你不是要去看他吗?”乔凝思还在怔愣间,池北辙低沉地开口,提起付朝桓时,他抬头看了一眼乔凝思。 乔凝思见池北辙并没有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她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连忙对池北辙点点头,笑盈盈地坐在了池北辙的身侧。 然而她所有欣喜的表情落在池北辙的眼里,便成了另一种含义,男人的眸色猛地暗沉了,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乔凝思早就习惯了池北辙的寡言,也就没有往心里去,自己吃完后想到医院里付朝桓刚醒过来,喝点粥会比较好,乔凝思就让佣人去做皮蛋瘦肉粥,等会她顺便给付朝桓带过去。 谁知池北辙却瞥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恒远医院给病人提供的餐食向来不差,更何况付朝桓还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会亏待他,所以你不用做这些无用之功。” “顺便带过去,举手之劳……”乔凝思柔声对池北辙解释着,然而话还没有说完,池北辙已经长身而起大步走出去。 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这男人怎么回事?乔凝思心里委屈,一边低着头走路,心里想着池北辙是不是又开始为过去的那段感情伤筋动骨了,所以就疏远她,甚至厌倦她了吗? 乔凝思和池北辙刚走到付朝桓的病房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狂躁的吼声,“什么叫找不到,你们这些警察就是这样的办事能力吗?!给我翻,就算翻遍T市的每个角落,也要把人找到。” 乔凝思的脚步顿住,望了池北辙一眼,见他的神色也有些凝重,乔凝思连忙推开门进去。 付朝桓因为情绪太激动,额头和脖颈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了,大怒之下更是导致他刚缝合的伤口裂开,一抹鲜血染上了纱布。 乔凝思连忙走过去,按住付朝桓扎着点滴的胳膊,“你冷静点,否则不易恢复身体。” 作为一个医护人员,乔凝思这样本来是很正常的举动,但池北辙看后心里一下子不舒坦了,走上前霸道地搂住乔凝思的腰,让她起身到一边站着。 池北辙则坐在床头,给付朝桓调整着点滴,低沉道:“不用太担心了,警方已经派人去找承涵了,我也会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你只需要待在医院里好好养伤就可以了,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承涵的消息。” 乔凝思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叶承涵竟然失踪了吗? 付朝桓松开攥在一起的拳头,苍白的脸上透着自责,“是我太大意了,我应该把她带在身边,而不是自以为安全地让她一个人先离开。” 并且因为付朝桓没有枪,叶承涵还把她自己的枪给了付朝桓用,失去了手枪这么重要的武器,这是身为一个警察最大的忌讳,可见叶承涵对付朝桓用情有多深。 “所以对方这次针对的人其实是承涵吗?”付朝桓沙哑地问。 乔凝思连忙倒了一杯子水递过去,付朝桓却用那双寒潭一样的凤眸冷冷地扫她一眼,恢复了昨天初见时气场凌然的样子,吓得乔凝思连忙收回手,站在池北辙身边不敢动了。 反倒是池北辙伸手接过那杯水,自己喝了一口,才对付朝桓点点头,“昨天就已经确认了,对方的目标并不是我的妻子,而所谓的在商场里装了定时炸弹,也仅仅只是在恐吓、挑衅警方,事实上并没有炸弹。” “他们声东击西,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最终目的是要带走承涵,但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既然我们还没有找到承涵的尸体,那就代表还有转圜的余地,或许再等一等,对方就会提出什么条件来交换承涵了。” 恐吓并且公然挑衅警方,那些人是有多嚣张?而作为一个优秀、屡建奇功的警察,这几年叶承涵自然树敌不少,有可能会被那些漏网之鱼或是已经出狱的人报复。 对方提什么要求他们都可以答应,但怕就怕在那些丧尽天良的亡命之徒会折磨叶承涵。 付朝桓的拳头又攥紧了,十根手指关节发出“咯吱”的声音,若是那些人敢对他的女人做什么,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下午下班后,乔凝思才有时间去付朝桓的病房。 付朝桓正坐在那里翻着一本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书,他的意志力很顽强,短短一天时间,气色看上去就好多了。 见乔凝思来了,付朝桓头也不抬地说:“如果你是来感谢我的,那么你可以走了。” “昨天我就说过救人是我的职责所在,后来知道了你是阿辙的妻子,我更不后悔为你挡子弹了。就当是我把当年欠阿辙的,借这次机会还了。” 030:始知越来越在乎 言情海 正文 031:阿辙,你的侧脸真好看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31:阿辙,你的侧脸真好看 付朝桓知道乔凝思对他是真的愧疚并且感激,从乔凝思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诚恳,而没有那种非要巴着他不放的意思。 但乔凝思迟钝,付朝桓却太精明了,每次乔凝思流露出对他的关心和同情时,池北辙的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同为男人,他自然知道池北辙是吃醋了。 而他自己对叶承涵一心一意,从来不和哪个女人暧昧不清,往后他和乔凝思也不会再有交集,因此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乔凝思很窘迫,觉得付朝桓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难怪池北辙说他不合群。 而作为如今医疗界的领军人物,池北辙自然是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原本打算要晚些再去看付朝桓,但陈默像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到了办公室就愤愤不平地说老板娘去了付朝桓那里。 池北辙的手指一紧,面上却没有什么波澜,淡淡地道:“她身为一个医生,去照看一下病人,不是职责所在吗?” “话虽这样说没有错,但关键在于那个付朝桓不是普通的病人,而是老板娘的救命恩人啊……”陈默的语气里有一种嫌弃自家老板情商太低的意思,特别语重心长地说:“当初老板娘愿意嫁给池先生你,就是因为你救了她的父亲,即便池先生你没有让她回报,她还是以身相许了。而这次付朝桓救得可是她的命,所以我担心……” 陈默说到这里,池北辙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这让陈默整个人震了一震,小心翼翼地觑着老板的脸色,陈默继续说道:“而且池先生你和老板娘两人之间并不存在爱情,如今你得到的只是老板娘的身体。” “到时候老板娘真的和付朝桓擦出火花,把心给付朝桓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们一定要防患于未然啊……” 池北辙的整张脸都黑了,“吧嗒”一下子丢掉手中的文件,顿时觉得心烦意乱,拿出烟点燃了衔在唇边,他问向来比较理性的林敏南,“你也这样觉得?” 林敏南当然不觉得乔凝思是那种对谁都会以身相许的女人,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天池先生不是一般的憋屈。 虽然他向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不会迁怒于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但林敏南到底心疼自家老板,而且像池先生这么慢热的性子,必须要刺激才行。 于是她一脸沉重又纠结地点点头,“陈默虽然一直不靠谱,但刚刚那一番话我也觉得很对。” 池北辙立即把烟摁灭了,拿起西装外套穿上,大步流星地走去付朝桓的病房。 进去后见乔凝思并不受付朝桓待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尴尬,池北辙心里一瞬间舒坦了。 他伸手不由分说地把乔凝思从椅子上拉起来,自己坐下来,一本正经地告诉付朝桓警方那边暂时还没有叶承涵的消息。 而乔凝思撇了撇嘴,最近这男人真是越来越霸道了,不管什么都跟她抢,连坐都不让她坐,此刻她也只有站着的份。 从她的角度看着男人的侧脸轮廓,特别完美无可挑剔,乔凝思心里一动,不自觉得把手放在了池北辙的左肩上。 这样亲昵而自然的动作让池北辙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舒展了修长的眉眼,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而付朝桓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沉思着对池北辙说:“我想了想,排除掉根本无从查起的那些不法分子,而对承涵有心思,并且有能力把她藏起来的,只有一个人了。” 池北辙心里当然也清楚,点点头低沉地说:“池曼和江心瑶都有这个动机,而江心瑶和池曼听命于池骁熠,并且她们自己肯定没有那个手段,所以很有可能池骁熠是这件案子的幕后主使。” 其实说起来,他们这几个人的关系很复杂,绕来绕去就是一个圈子。 这些年池骁熠虽然声色犬马、万花丛中过,可他内心深处最爱的女人始终是求而不得的叶承涵,偏偏叶承涵对付朝桓一心一意,因此可能这次池骁熠走了极端,干脆绑架了叶承涵。 江心瑶则单恋着池骁熠,再加上叶承迹这个做哥哥的害死了江心瑶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如果江心瑶报复叶承涵,也不足为奇。 而池曼喜欢的男人是付朝桓,几年来一直很嫉妒叶承涵,把叶承涵当成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这样总结下来,他们三个人为了各自的目的,很有可能联手制造了这次事件。 乔凝思越听表情越错愕,等池北辙说完,她的思维已经跟不上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又不是娱乐圈,怎么会有这么复杂又混乱的关系? “从他们三个人身上入手,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付朝桓眯起的凤眸里透着阴鸷,这几年因为叶承涵,池骁熠没有少给他制造麻烦,如果这次叶承涵的失踪真的和池骁熠有关,那么他们两人可要好好算这笔账了。 正说着,池骁熠打来电话给池北辙,问池北辙有没有时间,他想请大哥和大嫂吃一顿晚饭。 池北辙和付朝桓对视一眼,他们还没有去找池骁熠,池骁熠倒是先来探他们的口风了。 付朝桓把随身携带的微型追踪器给了池北辙,让池北辙找机会装到池骁熠的身上,他在这边会随时注意池骁熠的动向。 走出去后,乔凝思也不管是在外面,她抱住池北辙的胳膊,笑盈盈地亲他,很突兀地说:“阿辙,你的侧脸真好看……” 池北辙心里很受用,表面上却仍是一张面瘫脸,高冷地睨着怀里柔嫩的小女人,“所以你被我迷住了,现在想推倒我?” “是又怎么样?”乔凝思的身高和池北辙相差太多,即便是踮起脚尖,也只能亲到池北辙的下巴,她像吃不到糖果的孩子,蹙着眉头不满地说:“你不能配合我,把头低下来一些吗?” 她那双柔美的眸子看得池北辙下腹陡然一紧,这女人还真懂得控制他的情绪,主动的示好让池北辙胸口所有的不愉快烟消云散,过分狭长的眸子一眯,他勾着唇应了一声,“好。” 话音刚落,池北辙上前半步把乔凝思柔嫩的身子压在了电梯壁上,修长的手指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紧接着他低头狠狠地吻住了乔凝思的唇。 果然不出所料,席间池骁熠的杯子和池北辙碰撞过去,姿态优雅地喝了一口红酒,池骁熠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我听说付朝桓受伤住进了恒远医院,没有什么大碍吧?” 031:阿辙,你的侧脸真好看 言情海 正文 032:无法驾驭他这样的男人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32:无法驾驭他这样的男人 “叶承涵失踪了。”池北辙答非所问,观察着池骁熠的反应,“既然你那么喜欢她,我想你也应该会尽自己最大的力帮忙找她吧?” 池骁熠闻言面色瞬间就变了,“什么?!” 他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装的,平日里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此刻一双桃花眼倏忽暗了,带着危险性反问池北辙,“所以你们觉得这件案子跟我有关吗?这未免也太践踏我对叶承涵的感情了。” 叶家和池家是百年之交,一直往来密切,从小时候还不懂爱情的年纪,池骁熠就特别喜欢和叶承涵玩闹,他年少时期对叶承涵动了情。 可这并非是一段美好的青梅竹马,而仅仅只是池骁熠单恋叶承涵,叶承涵对池骁熠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再加上这些年池骁熠的路越走越极端,为了财权和地位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违法犯纪的事情没少干。 在充满正义感、嫉恶如仇的叶承涵这个警察眼里,池骁熠是邪恶的代表,这就导致两人从最初的好玩伴变成如今的死对头,池骁熠和叶承涵的距离越来越远,为此池骁熠曾一度很痛苦。 “对比起绑架来硬的,我更想征服叶承涵这样的女人,让她的身心都属于我。”这辈子也就只有叶承涵是池骁熠的克星了,此刻得知叶承涵失踪,他的担忧绝对不比付朝桓少,说出这话时唇色都泛起了苍白。 毕竟是心理医生,在池骁熠这样的反应下,乔凝思基本可以肯定池骁熠跟叶承涵的失踪没有关系。 池北辙在桌下握住乔凝思的手,淡淡地接过池骁熠的话,“正是因为我相信你,才没有对你隐瞒。” 他们可以把池骁熠排除掉了,如果是江心瑶和池曼做的,那么也不用太担心,想必只要他们一走,池骁熠就会找上江心瑶和池曼,借用池骁熠之手,更容易解决问题。 一切都朝着池北辙的计划发展,这餐饭刚结束,池骁熠就把电话打给了江心瑶,冷笑着开门见山地问:“江心瑶,叶承涵是不是在你手上?”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电话里江心瑶的语气很惊讶,事实上听着池骁熠那样阴冷的声音,她面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尽了。 辩解的过程中,整个后背都冒出冷汗来,直到挂断电话,江心瑶的手机掉到地上,她整个人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 “你竟然这么怕我哥。”对面的池曼裸露着细长雪白的腿坐着,满是轻蔑地吐了一口烟圈,“淡定点,我哥很敏锐,若是在他面前露出丁点马脚,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江心瑶惊吓地摇摇头,走过去抓住池曼的胳膊,她语无伦次地说:“曼曼你听我说,绑架和虐待都是犯法的,我们不能这样做……” 事实上直到现在江心瑶都还没有摸清楚状况,中午池曼来找她,告诉她叶承涵现在在她手里,问她要不要趁此机会报复叶承涵。 池曼看到江心瑶这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她用手猛力把江心瑶推开,冷笑着不以为然地说:“就差杀人了,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干过?你那么爱我哥,可我哥心里的女人一直都是叶承涵,只有把叶承涵毁了,我哥才会属于你。” “而且叶承迹杀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能拿他怎么样,但可以把怨恨发泄到叶承涵这个妹妹身上,让叶承迹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池曼说着,用手捏住江心瑶的下巴。 她用一种诱导的语气道:“表姐,你现在这么惨,都是叶承迹和叶承涵这一对兄妹造成的,你难道不想为自己死去的孩子报仇、不想得到我哥吗?跟我合作吧,我一定会达成你所有的心愿。” 在池曼这番言语刺激下,江心瑶原本清透的眸子里渐渐浮起阴影,再想到自己无辜而死的孩子和池骁熠的绝情,江心瑶心里顿时又痛又恨,两手攥紧在一起,尖利的指甲抠在细嫩的皮肉里,她狠狠地咬着字,“好。” 这天晚上乔凝思洗过澡后,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手里端着温热的牛奶喝着,而注意力则放在墙壁的电视上。 看到娱乐圈里的绯闻八卦,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付朝桓几个人那样复杂的关系,她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你们贵圈真是太乱了。” “你管太多,只要我不乱来就可以了。”池北辙刚从浴室走出来,浴巾围在劲瘦的腰间,露出精壮完美的上身,那些水珠子还挂着,灯光的照耀下壁垒分明的六块腹肌更显性感狂野,是平日里穿衣服时看不到的视觉冲击。 乔凝思无意间瞥过去一眼,几乎呼吸都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她从来不否认自己是外貌协会的,当初若不是被池北辙这张俊魅无双的脸惊艳到了,救她父亲的如果真是一个糟老头子,她怎么可能会主动回报池北辙、义无返顾地以身相许? 乔凝思觉得喉咙有些干,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牛奶,可谁知池北辙在上床的过程中,直接把腰间的浴巾一扯。 乔凝思条件反射地往池北辙两腿间看,那样的勃发让她的眼睛一下子直了,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过了一会,乔凝思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实在太不矜持了,一张脸顿时又红又烫,立即转过头把杯子继续往唇边凑,准备用喝牛奶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可谁知一只大手夺过杯子,紧接着她的腰被男人紧扣住,几秒钟乔凝思就被池北辙压在身下。 “唔……”男人滚烫的胸膛紧贴着乔凝思,火热的手掌一边在她的身上抚摸,炙热的唇凑到了乔凝思的耳边。 池北辙的喘息性感撩人,沙哑而霸道地说:“以后晚上不许再喝牛奶了,若不然还怎么装得下我给你的?” 乔凝思:“……” 池北辙明天要出差,再加上乔凝思最近两天给他添了太多堵,此刻在床上有机会了,就把乔凝思往死里折磨,一下一下动作得别提有多凶狠。 而乔凝思的灵魂几乎都快被撞出去了,昏昏沉沉中想到白天和付朝桓聊天时,付朝桓特别困惑为什么池北辙娶的不是成熟性感、端庄高贵的名媛?像乔凝思这么嫩,只要下手重点就能碎了的,如何能承受或是驾驭得了池北辙这样的男人? 当时乔凝思的骄傲上来了,对此很不屑,而此刻她觉得付朝桓说得简直太对了,池北辙这样凶猛的,哪是她一个小姑娘能承受得了的? 032:无法驾驭他这样的男人 言情海 正文 033:一点点喜欢上她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33:一点点喜欢上她 一个多小时后,池北辙才总算结束了,两人是后背的姿势,紧密相贴下池北辙从后面抱住乔凝思,汗湿的脸埋在乔凝思的脖子里,他闭眼喘息着,过了一会才从那种极致的快乐中抽离出来。 可胸膛里的女人却半天没有动静,池北辙一怔,脑海里猛然浮现出不好的画面,他一下子慌了,两手握住乔凝思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凝凝……” 灯光下乔凝思的脸透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色,头发全都被汗水浸透了,裸露在外的雪白肩膀上全是池北辙制造出来的痕迹,女人软软嫩嫩的,像是一朵被摧残的娇花,透出那种凋零的美感来。 池北辙觉得自己确实很变态,这种情况下他那里竟然一下子又苏醒了。 而乔凝思感到自己刚刚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听到池北辙叫她,她才慢慢地缓过来,湿润的睫毛颤抖着,睁开眼睛后,乔凝思对池北辙笑了一下,“阿辙。” “我是不是伤到你了?”池北辙怜惜地问着,伸手就要往下探。 乔凝思这个时候才知道害羞,连忙抓住池北辙的胳膊,两腿蜷缩起来不让池北辙碰。 谁知这一动作让那股滚烫一下子全都流出来了,乔凝思的脸顿时红得滴血,结结巴巴地说:“我没事……” 池北辙紧抿着唇,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乔凝思,他悲戚而落寞的样子让乔凝思的心都疼了,这才发现不对劲。 “阿辙。”乔凝思调整了一下姿势,越发依偎到池北辙的怀里,伸手抚上他的脸,柔声问:“你怎么了?你这个样子让我心里好难受,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池北辙猛然一下子把乔凝思揉入胸膛,很用力地抱住,让乔凝思感觉到自己脆弱的肩膀都疼了起来。 但她却没有挣扎,小脸一下一下温顺地蹭着池北辙的胸膛,只听见池北辙用沙哑而满含歉意的声音说:“对不起,我刚刚没有控制好自己。” 不可否认,池北辙毕竟是个男人,他像其他很多男人一样迷恋年轻女孩的身体,乔凝思带给他的感觉和体验是前所未有的,就连白倾念也没有给过他这么大的欢愉和满足感。 而年少时白倾念很抗拒他的触碰,后来更是到了厌恶他的地步,最恨他在这种事上的强硬和霸道,也因此践踏了他身为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自尊。 当然,他也检讨过自己,所以在有了乔凝思后,他变得温柔而内敛,很多时候都克制着自己,生怕伤害或是吓到了娇嫩的乔凝思。 可刚刚他确实有些失控了,他真的担心乔凝思会像曾经的白倾念那样厌恶他、反感他的触碰。 乔凝思莫名其妙了半天,总算意识到池北辙的内心是那么脆弱,其实说到底,他是被白倾念伤得太深,以至于留下了阴影,才会在面对她时那么珍视而小心翼翼吧? 乔凝思突然间很想哭。 虽然同身为女人,但她真的难以理解白倾念抛弃了池北辙,而选择其他男人的行为,池北辙这个让她心疼到骨子里、当作神一样仰慕,各方面都很完美的男人,她甚至觉得自己卑贱到配不上池北辙。 而白倾念曾经凭什么如此无情地摧毁掉这个男人的尊严和深情?让他以后甚至都不敢再爱、再交付出一颗真心了。 原来他不是不想爱她,他只是害怕再被伤害、被辜负。 “阿辙……”乔凝思忍着眼中的泪,轻声叫着池北辙的名字,唇边勾起一抹很甜蜜的弧度,“那天叶承迹问我是不是因为我把自己给你了,才那么快就不喜欢他了。” “我承认确实有这个原因,若是一个女人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那个男人,那么她从心理上就会特别依赖那个男人,或许往后就连心都会慢慢沦陷了。”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乔凝思说到这里抬起脸,把唇贴在池北辙的耳边,呼出炙热的气息,她带着那种轻轻而羞涩的笑意说:“不管温柔还是凶猛的你,每次你都能让我很舒服,让我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女人最大的快乐。” 闻言,池北辙原本僵硬的身躯狠狠一震,瞳孔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乔凝思,半晌后他猛地一下子再次把乔凝思死死抱住,下巴重重地摩挲着乔凝思的头顶,只觉得身为一个男人的征服欲和自豪感被无限放大。 他厚实宽敞的胸膛里抱着乔凝思一团柔嫩娇小的身子,满足地阖上长眸。 十几年来从未像这一刻如此轻松过,将近一年的相处中,他此刻觉得自己越来越想和乔凝思在一起了,甚至如预料的那般,他真的慢慢放下白倾念,而一点点喜欢上乔凝思了。 池北辙想起那天陈默说的话,他对此一直都耿耿于怀,抿了抿唇还是低声问:“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以身相许给我?如果救你父亲的是另外一个男人,哪怕你不喜欢他,他对于你来说是陌生的,你也会嫁给他吗?” “当然不会!”乔凝思立即摇摇头,不想让池北辙误会她是那么随便的女人,抓着池北辙的胳膊有些激动地说:“如果不是你,或许我就不会嫁了。至于你问我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只能说是一种感觉吧。” “而事实结果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不是吗?嫁给你这样完美的男人,是我的荣幸,我总觉得自己赚到了。即便以后我们……”乔凝思没有再说下去。 有时候过程比结果更重要,能在池北辙身边待一段时间,哪怕很短暂,她也真的知足了。 乔凝思也忍不住问池北辙,“那你当时怎么会选择我?” 池北辙低头凝视着臂弯里的女人,一手抚在乔凝思的脸上,“因为我别无选择,全世界那么多女人,可池家逼我娶的偏偏是你。” 这是预料中的答案,但乔凝思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她撇了撇嘴,埋怨池北辙为什么不用善意的谎言哄她一下? 池北辙炙热的唇已经压了下来,用一种呢喃的声音说:“然而我也不后悔,甚至庆幸自己娶的是你,我应该感谢我母亲……” “唔……”乔凝思还没有来得及回味池北辙话里的意思,已经被他野性而阳刚的男性气息给淹没了。 池北辙去外地出差后,只带走了林敏南这个女助理,把陈默留在了乔凝思的身边。 一方面陈默的智商虽然不高,但四肢发达更能保护乔凝思的安全,不管是不是意外,上次在商场那样的事,池北辙绝对不允许再出现第二次。 再者说,陈默这个一根筋的逗比,始终觉得乔凝思和付朝桓会擦出爱情的火花,所以说白了,陈默就是负责监视乔凝思的,如果发现什么“奸情”,也方便他立即向自家老板汇报。 从这点上来说,他绝对比林敏南更适合留在老板娘身边。 033:一点点喜欢上她 言情海 正文 034:前女友构不成威胁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34:前女友构不成威胁 这一年多来,除了那次被逼离婚,乔凝思和池北辙还没有分开过,池北辙刚走一天,她就想得慌了。 而晚上躺在床上没有池北辙抱着她,乔凝思翻来覆去的,被子里全都是池北辙的气息,她就更加睡不着了。 乔凝思翻过手机看到十点多了,照着池北辙那个工作狂的作息规律,这个时候池北辙肯定没有睡觉。 她发了一条短信过去,“阿辙你在做什么?我好想你……你如果在忙的话,就不用理我了。” 没过一分钟,池北辙就把电话打来了,不出所料果然还在看文件,他难得带着戏谑的笑意说:“我如果不理你,回去后你会不会不让我上床睡觉?而且你都说很想我了,我自然不能辜负你。” “你占我便宜。”乔凝思心里很甜蜜,轻轻笑着说:“我们来聊聊天。” “好,你说。”池北辙低沉地应着乔凝思,也不看那些很重要的文件了,放松身体慵懒地靠进沙发里。 乔凝思也不计较池北辙的沉默,一个人自顾自地说起小时候到读大学的事情,反而比平时和池北辙待在一起时,更容易沟通交流。 池北辙听到乔凝思说小时候特别顽皮,经常爬到树上摘水果,池北辙忍不住笑了一声,“熊孩子。” 这天晚上两人打了三个多小时的电话,基本上都是乔凝思一个人在说,池北辙偶尔应她一下,并不敷衍,而是很认真。 期间有生意上的伙伴打电话找池北辙,池北辙也都让林敏南去应付了。 后来乔凝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变成了呢喃,到最后就没有动静了,池北辙叫她,也没有反应。 池北辙看了一下手机依旧在通话中,所以这女人说着说着竟然睡着了吗? 池北辙的唇边勾起无奈却很宠溺的笑,语声温柔地说:“好好睡,晚安……” 随后他挂断电话,拿起文件再翻看时,眉宇间一扫刚刚的疲惫,透着一种愉悦和满足。 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的休养,付朝桓渐渐康复了,而这几天乔凝思也跟他熟络起来,虽然付朝桓毒舌、冰冷一般人难以靠近,但乔凝思觉得他本性不坏,并且相处下来发现付朝桓的内心其实很温柔。 这天下班后,乔凝思问后知道付朝桓在花园里,就找了过去。 一路上陈默这个逗比板着脸给老板娘看,跟在乔凝思身后唠叨个没完,“找付朝桓有什么意思?太太你既然下班了,就逛逛街或是去美容院保养保养。除了林敏南根本就是一个汉子外,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些吗?” 平日里池北辙都懒得理这个二货下属,乔凝思比较同情他,听他说了这么多,乔凝思认真地回陈默,“我和敏南一样是个汉子,不喜欢其他女人喜欢的那些,我比较爱找汉子玩。” 陈默皱紧眉头,不甘心地说:“我也是汉子,我可以陪太太玩,而且我家老板也是汉子,他现在虽然不在,但你可以打电话给他……” “你适合跟三岁小孩子玩。”乔凝思忍不住打断陈默,已经走到了付朝桓身边。 付朝桓坐在长椅上翻着书,傍晚的夕阳照在他蓝白相间的病服上,闪闪发着光,此刻的男人看上去特别温润沉敛,跟这秋日满园的景色一样入了画。 “女朋友还下落不明,难得你有这份闲情逸致。”乔凝思淡淡笑着说,正要在长椅上坐下来,陈默却两步冲上来阻止了她。 于是在乔凝思莫名其妙的眼神下,陈默先抽出几片湿巾纸在椅子上擦,然后用干净的手帕又擦了一遍,他才站到乔凝思身后说:“现在可以坐了。” 乔凝思、付朝桓:“……” 半晌后付朝桓重新把目光放在手中的书上,眉眼不抬地说:“阿辙还没有回来?” “嗯。”乔凝思百无聊赖地抱着两条腿坐在椅子上,下巴放在膝盖上,闷闷地叹了一口气。 池北辙出差好几天还不回来,她都想他想得快发疯了,真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煎熬。 乔凝思歪过头看着付朝桓,一半的长发随之滑落在肩膀上,侧脸正对着付朝桓,付朝桓仅用眼角的余光瞥过去一下,就觉得乔凝思长得真是漂亮,不是只有一张脸,而是举手投足间都让人心动,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付朝桓想这大概是江芷玥看上乔凝思的原因之一,有时候感觉很重要。 “上次你说阿辙救了你一命,是怎么一回事?”乔凝思和付朝桓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而付朝桓是池北辙很多年的朋友,这几天乔凝思都在问池北辙的过去。 付朝桓倒是有问必答,“也没有什么,就是有次我查案子时遇到了危险,阿辙出手救了我。” 后来他和池北辙他们有过几次合作,剿灭了几个大的国际犯罪团伙,那应该是他和池北辙的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但因为某次池北辙犯了部队纪律,才终止了军旅生涯。 乔凝思一愣,抬起头抿了一下唇问:“他选择开医院做生意,也是因为白倾念?” 付朝桓点点头。 “哦。” 付朝桓看到刚来了兴趣的乔凝思再次把下巴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发呆,他嘲笑道:“怎么?吃醋,心里难受了?” “没有。”乔凝思摇摇头。 这是她的真心话,如今知道得越多,和池北辙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白倾念这个前女友的存在就越对乔凝思造不成影响了,她只是为池北辙感到特别不值。 当年池北辙为了白倾念放弃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白倾念影响,甚至改变了池北辙的整个人生,若不是因为白倾念,或许池北辙不是从商,而是走官场、政场之路。 可即便这样,到头来池北辙又得到了什么?被抛弃后麻木地活着,失去了再爱一个人的能力。 乔凝思觉得白倾念根本不配谈曾经爱过池北辙,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怎么会那么狠心把他的一切都毁掉? 所以白倾念这样的前女友,一点也没有资格成为乔凝思的困扰,她心疼池北辙,一定会用自己所有的爱来抹平池北辙过去的伤痛。 星期六这天,乔凝思自己下厨做了晚饭,吃过后,她把一早放在保温饭盒的里鸡汤给付朝桓送去。 谁知在病房门口碰上过来探望付朝桓的叶承迹,看到乔凝思手中的饭盒,叶承迹讽刺地冷笑道:“怎么?这么快不喜欢池北辙,又移情到下个男人身上了?” 034:前女友构不成威胁 言情海 正文 035:别困住自己了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35:别困住自己了 在乔凝思眼里,像叶承迹这种连自己的孩子都狠心杀死的男人,已经算是禽兽了,她的原则里,这种男人不要说是交朋友了,就连表面功夫乔凝思都不想做。 她轻蔑地睨着叶承迹,面无表情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叶承迹见乔凝思一点也不待见他,他很不甘心,一股怒火就冒上来了,“怎么可能跟我没有关系?付朝桓是我妹妹的男朋友,我当然不允许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招惹他。乔凝思……” 叶承迹说着上前抓住乔凝思的胳膊,反身就将乔凝思按在了墙壁上,他挺拔的身躯禁锢着乔凝思,阴鸷而凶狠的目光紧盯着乔凝思一张漂亮的脸,“我警告你,你若是敢……” 然而叶承迹的话还没有说完,乔凝思猛地一下子将保温饭盒直接盖在了叶承迹的头上,滚烫的鸡汤顺着叶承迹的头发往下淌在脸上,叶承迹痛得立即放开了乔凝思,往后退出几步下意识地用手去抹汤水,发出呻吟来。 乔凝思却是好整以暇地靠在那里,唇边勾着讥诮的冷笑,“不就是被烫一下,叫什么叫?你真是太不男人了,还浪费了我用几个小时精心煲制的汤。” 叶承迹那张英俊白皙的脸上迅速起了泡,他咬咬牙,没有时间再跟乔凝思争辩,正准备去找医生处理烫伤。 陈默已经几步上前抓住叶承迹的胳膊,用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叶承迹重重地摔在地上,却还是不解气,抬起脚专门往叶承迹身上的骨头踹,“你欺负了我家老板娘,还想就这样走了?” 老板今天回来,他刚刚去机场接老板了,也就这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有人欺负老板娘,他今天绝不会轻饶了叶承迹这个混蛋。 乔凝思听到了骨折的声音,担心陈默不知轻重真把人打死,那就不值得了,她走过去正要劝陈默,“小默默……” 谁知背后却伸出一只大手拽住了她的胳膊,乔凝思惊吓地回过头,看到是出差回来的池北辙,乔凝思的表情一瞬间换成了欣喜和激动,“阿辙……” 她叫着池北辙,贴过去要抱池北辙的脖子,左边的袖口却被池北辙粗鲁地掀了起来。 看到乔凝思雪白的手腕上冒着红泡,池北辙的整张脸都被怒气和冰霜覆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难道你就不知道疼吗?” 刚刚他离很远就看到了,还没有来得及赶上来,乔凝思就把鸡汤倒在了叶承迹的头上,同时那些汤水也洒在了乔凝思自己的手臂上,可这女人偏偏缺根筋,被烫伤了还去管叶承迹。 “唔……”乔凝思这才注意到手腕,刚刚只顾着高冷了,此刻被池北辙这样一问,她立即感觉到了拆皮一样的痛苦。 乔凝思倒吸了一口冷气,感受到池北辙的慌张和怒气,乔凝思脸色惨白,却连忙扯出一个笑,“没事,不疼……” “我疼。”池北辙沙哑地打断乔凝思,随后弯腰勾住乔凝思的腿,一把抱起乔凝思,大步流星地往诊室走去。 乔凝思的脸贴在池北辙厚实而温热的胸膛上,听到他快速跳动的心脏,再抬头望着男人那张俊美的脸和神色中透着的焦灼,乔凝思想到那天在商场的楼梯里也是这样,她突然很想哭。 不是疼的,而是被这样珍视她的男人给感动得想掉眼泪。 处理完烫伤,池北辙还是一路抱着乔凝思,坐进车子里后又把她搂入怀里,那样子好像乔凝思受了多重的伤似的。 乔凝思瞪池北辙一眼说至于吗?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甜蜜,用脑袋在池北辙的手臂上蹭了蹭。 “都这样了还不老实?”池北辙很温柔地抱着乔凝思,目光落在乔凝思包着纱布的手腕上时一下子暗了,他抬头吩咐前面的林敏南,“动关系把叶承迹调到山区教书去,以后恒远旗下所有医院禁止他入内,就算是得了病,也让他自生自灭去。” 乔凝思:“……” 她怎么听着像是在通缉国际要犯一样? “好的池先生。”林敏南应道。 跟在池北辙身边很多年了,她特别了解池北辙,仁慈博爱,并且有他自己的原则和信仰,尤其在对待病患上,就算那个人跟他有深仇大恨,池先生身为一个医生,也会尽力救治对方。 但这次在对待叶承迹的事情上,池先生滥用私权,甚至违背了他的职业道德,可见是真的动了怒,也由此看出池先生如今有多在乎太太。 直到进了家门,池北辙都是一张面瘫脸,即便乔凝思跟他说话,他也压根不理乔凝思。 乔凝思这才察觉到池北辙不仅仅是生气那么简单,似乎还有其他什么。 但池北辙不说,乔凝思自己也想不明白,见池北辙往书房走,乔凝思一愣,追过去抓住池北辙的胳膊,“阿辙,你怎么了?” 池北辙的身形顿住,回头看着乔凝思,“你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乔凝思反问:“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跟陈默待在一起几天,连智商都被他拉低了。”池北辙抽出自己的手臂,他觉得若是再和乔凝思说下去,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但他不想对乔凝思发火,那样不仅显得他没有风度,乔凝思还会觉得他不可理喻。 其实说白了,他不想让乔凝思讨厌他,不想破坏掉两人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所以他现在需要去书房冷静冷静。 然而池北辙刚迈出脚步,就被乔凝思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了腰,“我不许你去书房,我知道书房里有很多白倾念的照片。我不是嫉妒她,更不是介意你在心里给她留下一个最重要的位置。” “阿辙,我只是太心疼你了,我不想让你自己把自己困在过去的那段回忆里。” 池北辙宽厚的脊背微微一震,在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淌到单薄的衬衣上时,他的瞳孔也睁大了。 他一动不动僵硬地站在那里,直到听见背上女人的哽咽声,那紧箍着他腰身的手臂也渐渐松开,“对不起……” 池北辙突然抓住乔凝思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甩在了书房的门上,随后他上前一步,手指捏住乔凝思的下巴,低头就用力吻住了乔凝思的唇。 035:别困住自己了 言情海 正文 036:你逃不掉了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36:你逃不掉了 在池北辙霸道而激烈的亲吻下,乔凝思的身子都软了,差点顺着门滑下去时,池北辙才弯起手臂用力将她揉入胸膛。 他俯身把下巴放在乔凝思的肩膀上,贴着乔凝思的耳朵,第一次像是一个不开心的孩子一样闷闷地说:“结婚这一年多,你从来没有给我做过一顿饭,尤其还是花费几个小时去煲汤。” 乔凝思还没有从刚刚的激情中缓过来,脑子依旧有些浑浑噩噩的,她迟钝地问:“什么意思?” 池北辙彻底怒了,黑着一张俊脸推开乔凝思就往书房里走。 乔凝思怔怔地站在原地,眨了一下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在池北辙没有关上门之前,她冲过去又一下子抱住池北辙的腰,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狂喜,“阿辙,你吃醋了对吗?!因为我给付朝桓煲汤,你就不高兴了是不是?” 池北辙:“……” 乔凝思会不会觉得他太小气了?就这么一点事,还能闹上几天脾气。 乔凝思并非情商低,她只是不敢想、不敢奢望,在池北辙这样优秀而完美的男人面前,她显得是那么一无是处,从骨子里就特别自卑,更何况池北辙还那么深爱着白倾念。 而她和池北辙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交易,即便池北辙很宠她、对她好得不可思议,她也能感受到池北辙的在乎,可她就是从来不敢想池北辙会嫉妒另外一个男人。 这是喜欢她的表现吧? 乔凝思还是不敢确定。 池北辙的内心挣扎了很久,终于转过身用一手握住乔凝思的脸,用他一贯的方式,低沉而霸道地说:“男人都有很强的占有欲,而你乔凝思是我的妻子,那怎么还能对另外一个男人好得过分?” 其实池北辙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吃醋了,他嫉妒付朝桓,甚至冲动幼稚到几次都想把付朝桓揍一顿,可他不想让乔凝思觉得他是一个如此没有胸怀的男人。 毕竟付朝桓救了乔凝思,不能仅仅因为乔凝思对付朝桓好一点,他就把付朝桓视为情敌,欲除之而后快了。 而在乔凝思的认知里,就算池北辙对她只是占有欲,她心里也很甜蜜了,不想让池北辙误会,乔凝思认真地对池北辙解释,“我只是把付朝桓当成朋友,除了因为他救我一命而感激外,其实我对他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哪怕他不愿意接受。” “可我还是觉得他没有亲人和朋友,就连女朋友如今也下落不明,受伤了没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他孤零零的特别可怜。对于叶承涵失踪一事,表面他看上去很从容冷静,但我知道其实他心里很不好受。” 池北辙当然知道付朝桓确实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而乔凝思能在短短几天内如此了解性子怪异的付朝桓,应该是因为乔凝思是一个心理医生的缘故,很多时候她都能看穿一个人的内心。 “我不是不给你做饭,而是你从来不给我这个机会。”乔凝思说着,凑过去在池北辙的下巴上亲了一下,颇有些埋怨的意味,“这一年来你让我养尊处优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时给过我下厨展现自己的机会?” “你太惯着我,好不容易你出差了,我才偷偷摸摸给自己做了一顿饭,然后顺便把一半的鸡汤分给付朝桓,你就不高兴,这样欺负我?” 乔凝思也是在此刻明白过来,为什么那天晚上池北辙会问她是不是对救命恩人都要以身相许,原来他是在害怕她会因此而爱上付朝桓,这个表面强大内心却脆弱的男人,又让她心疼了。 而乔凝思的解释让池北辙顿时心情愉悦,难得乔凝思如此有耐心地哄着他,果然衬出他的小气和不可理喻。 池北辙用两条强壮的手臂圈住乔凝思的细腰,俯身与乔凝思额头相抵,他炙热的唇摩挲着乔凝思的,为了掩饰自己的小题大做,池北辙转移话题,很突兀地问:“你以为书房里有很多白倾念的照片,我每次进来都是在想念她?” 乔凝思表面上满不在乎的,“不是吗?” “原来你这样误会我。”池北辙在乔凝思娇嫩的唇上惩罚性地咬了一下。 事实上那些照片在他和乔凝思结婚的一个月后,他就让林敏南全都清理走,而换成了其他的。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决定好好待乔凝思,不让乔凝思因为白倾念的存在而感到委屈,就算是在医院上班,他也有意和白倾念保持距离。 池北辙搂着乔凝思的腰走过去,这个书房乔凝思也只进来过一次,才发现不知何时书桌后面的那面墙上挂了一幅油画。 画得是夕阳下的大海,虽然乔凝思不太懂艺术,但至少觉得这幅画很壮丽,让她这个外行都震撼了,想来必定是出自某大家之手。 乔凝思转过头问池北辙,“是不是很珍贵?” 她条件反射地以为但凡被池北辙所珍爱的,应该都和白倾念有关。 池北辙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一抹红色痕迹上,和如血的残阳几乎融为一体,平常人根本看出来,池北辙勾了勾唇,很满意单权的画作,“对于我来说它是无价之宝。” 说着他凑过去贴在乔凝思的耳边,呼着灼热的气息,声线邪魅沙哑,“因为这是你的处.子之血。” “凝凝,从我夺去你清白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对你负责一辈子,所以无论怎么样,你也逃不掉了。现在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也不会允许你喜欢上其他男人,除了身体外,在未来的时间里,你最好把你自己的心也给我。” 乔凝思:“……” 这算是表白吧? 可乔凝思觉得这分明是警告和威胁,而且难为池北辙能想到把一个女人的清白之血放在油画里,他怎么如此变态? 池北辙一眼看穿乔凝思心里的想法,忽然一下子把她抱在了书桌上,“我变态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晚让你见识一下我更变态的一面。” 036:你逃不掉了 言情海 正文 037:听老板娘的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37:听老板娘的 最近几天池北辙出差确实忙,而且陈默每天都在电话里添油加醋地告诉他乔凝思和付朝桓有多亲密,把池北辙搞得几乎是心力交瘁,也顾及着乔凝思手腕上的烫伤,所以这天晚上池北辙并没有太折腾乔凝思。 事后两人又洗了澡躺回床上,池北辙想和乔凝思耳鬓厮磨一会,可乔凝思丝毫没有情趣,刚依偎到他的胸膛,找了最舒服的位置就睡了过去。 池北辙低头看到乔凝思唇边含着满足而甜蜜的笑,他的心也一下子柔软了。 早上池北辙恢复了精力,工作狂周末还要去上班,而他回来了,乔凝思不至于那么无聊老是往付朝桓的病房里跑,并且池北辙肯定也不允许她去。 池北辙背对着她穿衣服,乔凝思伸手从后面抱住池北辙的腰,“我跟你一起去上班,不然一个人在家没有意思。” 一团温软贴在背上,池北辙手指下的动作顿住,胸膛的肌肉露出来,紧实而又性感,池北辙侧过头看了一眼肩上又对自己起了色心的乔凝思,“果然小女孩子就是爱黏人。” “小别胜新婚,我想和你待在一起。”乔凝思不置可否,看到池北辙眼中戏谑的笑意,她的脸顿时一红,目光从池北辙胸口她留下的吻痕上收回来,乔凝思用脸蹭着池北辙的脖子,“我不会打扰到你工作。” 乔凝思磨得池北辙体内的火都烧了起来,伸手把乔凝思锁在自己的怀里,“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是昨晚我不够卖力,让你现在能下得了床蹦跶?” 乔凝思眯起眼睛轻笑,“就算下不了床,我也到你办公室去睡。” “好。”池北辙凑过去封住乔凝思的唇。 去恒远的路上依旧是陈默负责开车,副驾驶的林敏南对他抬抬下巴,让他往后视镜里看,然后林敏南不断地对他使眼色。 陈默不用看就知道自家老板现在是一副吃饱喝足、神采奕奕的样子,可以他的智商实在不明白林敏南在暗示什么,难道是问他晚上要不要约? 陈默顿时吓得面色惨白,一脸惊恐地摇摇头,他不喜欢林敏南这种汉子,他比较中意自家老板娘这种柔美而不娇弱的类型,若不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早就跟林敏南滚到床上去了。 林敏南对思想龌龊的陈默翻了一个白眼,拿出笔在便条纸上刷刷写了字递过去。 “我只喜欢钱。” 陈默看后顿时恍然大悟,又看了一眼自家老板,觉得这大概是这几年来老板心情最好的一天,可陈默还是有些紧张。 老板太腹黑了,他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默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开口,“老板,你可以给我和敏南把薪水提一下吗?” 林敏南:“……” 我去! 这逗比也太直接了,他就不能委婉一点吗?比如说他上有老、下有小,还要买房娶老婆生孩子什么的哭诉哭诉。 乔凝思正低着头给沈末离发微信,听到陈默这样说,她“噗”地笑了。 而坐在身侧翻杂志的池北辙,淡淡瞥了乔凝思一眼,头也不抬地对陈默说:“你问你家老板娘,现在我的钱都是归她管。” 乔凝思闻言瞪了池北辙一眼,他的钱在她这里是没错,但她不干涉池北辙的工作,而陈默觉得老板娘善良心软好欺负,给老板娘要福利,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陈默正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乔凝思却极为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勾着唇用凉凉的语气说:“阿辙让你保护我,可昨晚我被叶承迹欺辱时,你人去哪里了?” “小默默,你既然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那就赏罚分明,以后每个月把你30%的薪水划到林助理的账户上好了。” 乔凝思说完,转过头问池北辙,“这样可以吧?” 她不否认自己是在报复陈默,要怪就怪陈默自己诬陷她和付朝桓的关系,导致她和池北辙闹矛盾。 池北辙抬起手掌在乔凝思的头发上摸了一下,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纵容和宠溺,“好,听你的。就算以后你说不发小默默的薪水了,也可以。” 陈默:“……” 这让陈默意识到一个真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板娘根本不是小白兔,反而其腹黑程度可以跟老板相比,所以往后他应该抛弃老板,而只需要巴结、伺候好老板娘就可以了吗? 晚上池北辙和乔凝思照例回去池家老宅吃饭,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几分钟,池骁熠从外面赶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的,眉宇间透着疲惫和苍白,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嗓音沙哑地对池北辙和乔凝思打招呼。 乔凝思望了池北辙一眼,开口问池骁熠,“你也没有叶承涵的消息?” “没有。”池骁熠摇摇头,烦躁到了极点,手边的烟就没有断过。 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这几天差不多把大半个T市都翻过来了,也没有找到叶承涵,而警方那边同样没有接到消息,那么很有可能叶承涵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几天下来每次想到这个可能性,池骁熠的心口就是一股钝痛,若是早知道付朝桓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当初他抢也要把叶承涵抢回来,如果这次叶承涵能安然无恙,那么以后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把叶承涵禁锢在自己身边。 池骁熠用手撑着额头,闻到一阵浓烈的香水味道,他的眉毛顿时一拧,转过头铁青着俊脸训斥身边的池曼,“你喷那么重的香水做什么?” “整天穿衣风格跟坐台小姐一样,头发染得更像是鸡尾酒……池曼,你若是再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以后也别进这个家门了。” 乔凝思目瞪口呆,听池北辙说池骁熠和池曼的兄妹感情很好,平日里池骁熠这个哥哥也很疼池曼,怎么他心情不好就把池曼骂得狗血淋头的? 池曼向来受不了气,尤其对方还是在池家唯一护着自己的哥哥,她一下子怒了,不甘示弱地冲着池骁熠吼回去,“叶承涵被绑架了,跟我又没有关系,你对我发什么火?她最好是死了,省得你天天惦记。” 池北辙原本正低着头把玩着乔凝思的手指,一副高高挂起、置身度外的姿态,闻言他猛地抬眸看向池曼。 而乔凝思和池骁熠的面色也都微微一变,警方以及刚刚他们几人的交谈中,并没有说叶承涵是被绑架的,所以池曼是怎么知道的? 037:听老板娘的 言情海 正文 038:是大嫂不能生吧?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38:是大嫂不能生吧? 池曼见三个人都看着自己,尤其池骁熠这个亲哥哥的眼中对她竟然有一种杀气,池曼的脸色白了白,身子下意识地挪开离池骁熠远一些。 她颤抖而又愤怒地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我有动机绑架叶承涵,也要有那样的本事吧?” 池曼确实没有那个本事,论单打独斗,她不是叶承涵的对手,另一方面池曼不学无术,连班都不上,所有钱财花销都来自于池骁熠这个哥哥,她手中没有呼风唤雨的势力,根本不能把叶承涵怎么样。 再者池曼明知道叶承涵是池骁熠最珍视的女人,她是嫌自己活得太好了,才有胆子对叶承涵下手,因此即便池骁熠怀疑过池曼,但很快又被他用以上理由排除了。 池骁熠敛起眸子里冷意,声音也温和下来问池曼,“既然不是你做的,你是怎么知道叶承涵被绑架的?” 对比起池北辙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池曼更害怕冷血毒辣的池骁熠,强作镇定地说:“上次你怀疑是表姐做的,给她打电话时,我刚好在旁边听到了。” 眼瞧着池骁熠似乎相信了自己,池曼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抱住池骁熠的胳膊,讨好地笑着,“刚刚是我太口无遮拦了,哥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这种说话方式。我错了,对不起,哥你不要生气了。” 在整个家族里,池曼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即便做父亲的池渊知道江芷玥动不动就让人把池曼绑起来锁在房间里,并且不给饭吃,池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池骁熠还护着这个妹妹了。 此刻既然她知错了,池骁熠就没有再说什么,抿着唇抽出自己的手臂,他转身往餐厅里走去。 池曼看着池骁熠的背影,唇边扬起了一抹阴冷的弧度。 这一表情恰好被心思敏锐的乔凝思捕捉到,她转头看了池北辙一眼。 池北辙什么也没有说,而是一手握住了乔凝思的手,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不用言说的默契,仅仅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池北辙喜欢的就是乔凝思的通透和聪慧,虽然她才二十三岁,但却很懂人情世故,更重要的是一年的相处中,乔凝思越来越了解他的性格,这种心里轻松而柔软的感觉,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带给池北辙的。 几人坐在一起吃饭时,由于乔凝思的手腕上还包着纱布,池北辙就帮她把菜夹到碗里,见她端碗还是有些不稳当,池北辙低着头温和地问:“还好吧?若不然我喂你。” 乔凝思惊吓得差点把碗摔了,连忙埋下脸掩饰自己的失态,“不……不用。” 午饭就是池北辙喂的,乔凝思当然喜欢池北辙无底线地宠着自己,可此刻在池家这些人面前,尤其还有不苟言笑始终板着一张脸的池渊在场,乔凝思哪还有胆子和池北辙腻歪? 别到时候让池渊斥责她不够端庄稳重。 “怎么了凝思?”坐在斜对面的江芷玥知道乔凝思不是那么不识大体,她蹙着眉头关怀地问:“是不是手受伤了?” 乔凝思正想着怎么把叶承迹羞辱她一事瞒过去,身侧的池北辙淡淡地开口,“她一日三餐亲自下厨做给我吃,早上不小心被油烫伤了。不用担心,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江芷玥一听惊讶地问:“你还亲自下厨?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不能太惯着阿辙,免得他日后欺负你,而且你要记住自己是池家的大少奶奶,家务活这些留给佣人做就可以了。” 江芷玥还是江家的大小姐时,就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嫁到池家做了长夫人后,这几十年来她一顿饭都没有给池渊做过,倒是柳淳芳这个情妇时常下厨。 这种行为是江芷玥最不屑的,所以她当然不能让乔凝思这个儿媳妇像柳淳芳一样,除了做家庭主妇外,唯一的用处就是给男人暖床。 江芷玥觉得自己必须改变乔凝思这种以男人为天的观念,她用一种强势而不容拒绝的语气对池北辙和乔凝思说:“是不满意家里的佣人吗?回头我从自己身边调过去一个给你。江嫂跟着我很多年了,做事让人放心。” 池北辙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点点头同意了,而难得沉默的池骁熠唇边勾出一抹嘲讽。 江芷玥还真行,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算计。 恐怕这个江嫂是她特意派过去监视池北辙和乔凝思的吧?看来江芷玥对上次池北辙把那30%的股份转让给他的做法很不满。 江芷玥向来强势,多数情况下池渊都懒得理她,沉默了几分钟,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儿子和儿媳妇,“你们两人结婚也有一年多了,凝思的肚子还没有动静,是一直在避孕,还是阿辙你每天太忙,在这方面冷落了凝思?” 乔凝思闻言身子猛地僵硬了,胸口一堵很不是滋味。 若不是江芷玥提起,她几乎快要忘了自己嫁给池北辙是为了生孩子,而正如江芷玥所说,一年多过去了她却还没有怀孕,那么江芷玥难免会对她有看法。 “我还说呢。”江芷玥的问题刚抛出来,池曼讥笑着接道:“我大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估摸着是我大嫂不能生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大夫人你踏破铁鞋无觅处好不容易才选的儿媳妇,可能就会让你功亏一篑了。” 江芷玥闻言一下子摔了手中的碗,紧接着起身反手一个耳光,“啪”一下甩在了池曼的脸上,“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大哥行不行,你这个做妹妹的怎么知道?你母亲究竟是怎么教你道德伦常的?” 而柳淳芳刚刚就腾地站起来了,在这时拉住江芷玥的胳膊,蹙着眉头说:“大夫人,孩子说话有什么不对的,我们做长辈的好好教育就可以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你给我闭嘴!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江芷玥猛地回过头,抽出自己手臂的同时,用力把柳淳芳甩了出去。 柳淳芳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时被池渊扶住,而餐桌上的汤汤水水都洒了,池北辙立即搂住乔凝思的腰往后退出几步。 038:是大嫂不能生吧? 言情海 正文 039:你是全中国第一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39:你是全中国第一 整个餐桌上只剩下池骁熠一个人稳如泰山地坐着,若是换做平日他早就上前阻拦江芷玥,把自己的亲生妹妹护在身后了,但此刻他突然有些厌烦。 他很想学着池北辙那样总是一副置身度外的姿态,再加上因为寻找叶承涵而精疲力尽,池曼也确实欠教育,所以今晚池骁熠不准备插手。 柳淳芳见儿子都不管了,而江芷玥并没有要罢手的意思,她只好拉住池渊的胳膊,哽咽地哀求,“池渊你倒是说句话啊!曼曼也是你的女儿……” “我情愿没有这个女儿。”池渊铁青着脸色打断柳淳芳。 当年还没有把柳淳芳带回池家时,池曼由柳淳芳抚养,但柳淳芳生性软弱,根本管不住处在叛逆期的池曼,导致池曼学坏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池北辙和池骁熠这两个儿子他都很满意,池曼和池骁熠是同一个母亲生的,怎么差距就那么大? 池渊越来越觉得池曼这个女儿太败坏家风,冷着脸推开柳淳芳,对江芷玥丢下一句看着办,池渊就走出餐厅上楼了。 乔凝思来过几趟池家,对此刻这种经常上演的鸡飞狗跳的场面也习惯了,而池北辙这个做长子的都不参与自家的事,她当然也和池北辙同一战线,至少不能给池北辙添麻烦。 她就是很心疼池北辙,外界那么多人羡慕池北辙的出生和地位,可他们不会知道池北辙从小到大面对的就是眼前这种局面,还是一个孩子时,池北辙肯定也会彷徨、害怕吧?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乔凝思真想在小时候就陪在池北辙身边。 走出池家后,乔凝思越发握紧池北辙的手,池北辙转头看到她眼中像上次那样的心疼,男人的胸腔震动了一下。 过去那么多年了,早就遍体鳞伤麻木的池北辙,此刻心中却突然涌出一抹强烈的悸动来。 池北辙动作一顿,随后抬手捏住乔凝思的下巴,低头不由分说地吻住了乔凝思的唇。 后来坐进车子里,乔凝思想起刚刚在餐桌上池曼说的话,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一直的困惑,“阿辙,你妹妹说当时妈找我这个儿媳妇找得很辛苦,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小到大都住在T市,你们池家有权有势的,若是真找我的话,不是很容易吗?而且为什么你们池家非我不可?” 车子里的灯光暗淡,乔凝思刚刚被池北辙蹂躏的唇泛着润泽和诱惑,看得池北辙眸色倏忽一深。 他伸手霸道地挽住乔凝思的腰,把娇娇软软的女人锁在自己精壮的胸膛上,池北辙满足了,挑挑眉毛反问:“你真想知道?” 乔凝思在池北辙炙热的怀抱中点点脑袋,很期待地应着,“嗯。” “那我告诉你……”池北辙忽然把唇贴在乔凝思的耳朵上,一只滚烫的大手也揉着乔凝思腰上的嫩肉,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乔凝思脖子的皮肤上,声线沙哑暧昧地说:“因为你是最特别的,在某方面是全中国第一。” 乔凝思:“……” 半天乔凝思才回味过来池北辙话里的深意,一张雪白无暇的脸蓦地红了,从池北辙每晚必须折腾她几次的架势来看,她知道不管池北辙是不是喜欢她,至少池北辙很迷恋她的身体。 但若说她是中国第一,这也太夸张了,听起来好像池北辙经历过很多女人一样。 池北辙带着薄茧的大手隔着衣衫抚在了乔凝思小腹的敏感处,引起乔凝思的惊颤,连忙抓住池北辙的胳膊,有些不悦地说:“你……” “我只有过白倾念和你。”池北辙当然明白乔凝思在想什么,他敛起神色中的戏谑,一手握住乔凝思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低沉地说:“但白倾念早就成为了我的年少和曾经。” “而你乔凝思就是乔凝思,我不会拿你和白倾念对比,不然对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来说都是羞辱,所以你也没有必要吃她的醋,你只要记得以后陪伴我一辈子的那个女人是你,就可以了,并且我更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在感情上,不管是男人或女人,大概都希望自己在对方心目中比前任好,乔凝思没有想到池北辙会安慰她、如此在乎她这个现任的感受,而且刚刚他竟然那么坦然地承认白倾念已经成为了过去,这代表他终于愿意放下白倾念了吗? 乔凝思感动得无以复加,伸手搂住池北辙的脖子,贴过去就要亲池北辙,却被池北辙按住了脑袋困在胸膛,在她头顶低低地警告,“别惹火,女孩子怎么一点不懂得矜持?” 池北辙也就只是调戏调戏乔凝思,林敏南和陈默两个人还在前面,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奔放到在下属眼前玩车.震。 “哦。”乔凝思温顺地应了一声,用两条胳膊环住池北辙的腰身,能感觉到男人骨骼的健壮和紧实的肌肉,让乔凝思觉得在这样的怀抱中特别安心。 她甜蜜地笑着说:“抱抱总可以吧?” 池北辙弯了狭长的眉眼,把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顶摩挲,手臂里越发搂紧了小女人,“好。” 他的大手抚摸在乔凝思背后的头发上,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乔凝思的侧脸轮廓,从男人肤浅的角度来说,乔凝思的长相确实让人惊艳。 “说实话,我确实不知道我母亲为什么选你,那天我母亲安排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因为父亲病重而和我谈婚论嫁了。”第一次见到乔凝思的画面浮现在脑海,池北辙只觉得心中特别柔软,越来越觉得被逼而娶的妻子,其实是他最大的幸运。 前面正在开车的陈默听到老板这样说,他忍不住狗腿地接道:“老板娘长得很漂亮,而且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不管哪个人看到都会动心吧?” “是吗?”乔凝思眼睛一眯,意味深长地问:“哪个人里面包括小默默你吗?” 陈默觉得这是一个讨好老板娘的绝佳机会,根本不用脑子立即点点头,“是的太太,我也很喜欢你。” 话音刚落下,整个车子里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被冰冻住了。 陈默还一脸迷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只听见背后传来自家老板阴沉的声音,“陈默,若是你再不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我就把你调去非洲做医疗支援者。” 陈默:“……” 我去! 老板娘是有多腹黑,竟然挖坑让他跳?! 这天晚上激情过后,乔凝思的脑袋枕在池北辙的胳膊上,脸贴着池北辙布满汗水的脖子,迟疑很久轻声问道:“阿辙,你也很想要一个孩子吗?” 039:你是全中国第一 言情海 正文 040:是不是怀孕了?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40:是不是怀孕了? “想。”池北辙垂眸深深看着自己胸膛里的乔凝思,欢爱后她整个人更是散发着一种平日里没有的光彩,让池北辙心动。 他用修长的手指把乔凝思汗湿的头发拨开,“像我这样的男人年纪越大,就越渴望安定和有一个家,也更想有个孩子,体验体验做爸爸的感觉。” “最好是个女儿,跟你一样漂亮。”池北辙联想到乔凝思的小时候,几岁的女孩子长得一定很可爱,甜美如小公主。 他这样霸道又是大男人主义,见到别人家的女儿都特别怜爱想抱抱,所以如果是他自己的女儿,可想而知他这个做爸爸的能宠到什么程度去。 池北辙觉得不可思议,两年前他还在为白倾念痛不欲生,好几次真的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他也打算终身不娶,一个人孤单到老,而如今他不仅想和乔凝思过一辈子,并且他竟然开始幻想自己和乔凝思生的孩子了。 或许他确实是太寂寞了,越来越渴望温暖和被爱,也想让乔凝思抹平他心中的伤痛吧? 可池北辙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像年少时爱得那么轰轰烈烈、奋不顾身,三十岁以后的他所需要的是一种细水长流,即便喜欢乔凝思,可能也不像曾经喜欢白倾念那么深刻了。 而让乔凝思惊讶的是池北辙竟然更喜欢女儿,她以为像池北辙这样传统的男人,应该有重男轻女的观念才对,而且池家就是为了要继承人,才逼着池北辙娶她的不是吗? “不过怀孕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你不要自己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池北辙安抚着说,凑过去在乔凝思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今晚我母亲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你还年轻,再等几年也没有关系,女人最佳的生孩子时间段是在二十五岁左右,太早或太晚都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即便池北辙这样说,乔凝思心里却还是很沉重,她确实不想那么早生孩子,可池家那边怎么交代? 乔凝思并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心思,搂住池北辙的脖子,亲着他的唇轻轻调笑着说:“我很年轻没有错,但阿辙你已经老了吧。” 这对男人的自尊绝对是一种极大的羞辱,果然下一秒钟池北辙的俊脸一黑,男人怒了,手掌卡着乔凝思不盈一握的腰身把她掀翻在床上,池北辙冷笑着压下去,“现在就向你证明我到底老不老……” 接下来乔凝思尝到了挑衅这男人的后果,直到她求饶了,被池北辙逼着说了好多遍“他一点也不老,他很厉害”这样的话,池北辙才总算泄火放过了她。 这天下班回家之前,乔凝思再去病房里探望付朝桓时,医护人员却说就在一个小时前,付朝桓自己办理手续后出院了,那个护士把付朝桓留下的一本书交给乔凝思,是付朝桓经常看的心理犯罪学。 乔凝思翻开后看到里面夹着一片漂亮的枫叶书签,那一页的右上角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字,“我和警方一起去找承涵了,最珍爱的这本书送给你,答谢这几天以来你对我的照顾。” “你既然喜欢阿辙,那就坚持下去。他是一个值得你去爱、去付出、去给予的男人,希望你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原来付朝桓这人看上去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心里却比她这个当事人都要清楚她对池北辙那种无法言说的喜欢和暗恋。 乔凝思含着笑,拿着那片书签往外看去。 正是秋末,窗外枫叶红得鲜艳似火。 这个月乔凝思的月经推迟了几天,池北辙察觉到后,也不管是在晚上10点多和乔凝思的抗拒,就强硬地带着乔凝思去医院检查。 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给林敏南,让林敏南先安排好妇产科的医生等着他们。 副驾驶的乔凝思见池北辙如此郑重其事,她握住池北辙的胳膊,抿了一下唇说:“阿辙,你不要紧张。或许不是怀孕,有可能是最近我工作上压力大了,才导致……” “你有什么压力?”池北辙打断乔凝思。 很多病都是有征兆的,像女人月事这些方面必须重视,如果不是怀孕,那就代表乔凝思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这让池北辙的脸色很不好看,用一种严厉的语气对乔凝思说:“我已经吩咐过不要让他们给你安排太多病患。如果这样还是给你压力的话,那这份工作就不要做了,要么待在家里,要么你还是来我身边做秘书吧。” 乔凝思闻言震惊地看着池北辙,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病患那么少,原来是池北辙早就吩咐过不让人把病患带给她。 虽然她知道池北辙是不想自己太劳累,可这样的事实还是让她心里很难受。 她有自己的人生梦想和目标,还在读书时就把以后的人生规划好了,准备去美国读完研究生回来,凭借自己的实力在恒远这样的三甲医院做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或许等以后她积累够了经验,也有资质、有钱了,她就自己开一家心理诊所。 可自从和池北辙结婚后,她自己把自己的以后全都毁了,她没有资格怪池北辙,然而唯一的一份工作不仅是靠关系得到的,而且池北辙就连她想实现一下自己人生价值的机会都不给。 这就是做豪门大少奶奶的悲哀吗? 乔凝思把脸转向车窗外,淡淡地回了池北辙这样一句,“你随便吧。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池北辙听出乔凝思话里的自暴自弃,他的胸口狠狠地一疼,腾出一只手握住乔凝思的。 乔凝思没有挣脱,但池北辙却感觉到平日里那只温软,被他一握总是冒出汗的手,此刻却是那么冰凉僵硬。 就像她对池北辙的态度,第一次那么的抗拒和冷漠,于是池北辙的心更疼了。 十一点多时,乔凝思和池北辙刚从妇产医生的诊室里出来,大半夜的江芷玥竟然赶过来了。 她走上前就握住了乔凝思的手,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怎么样?检查结果出来没有?是不是怀孕了?医生怎么说?多长时间了……”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乔凝思,乔凝思僵硬地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盼孙心切的江芷玥,她脸色苍白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040:是不是怀孕了? 言情海 正文 041:荒唐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41:荒唐 “妈。”池北辙上前拉开江芷玥,不知为何他的眉宇间一片灰白,连嗓音都是沙哑艰涩的,“凝思没有怀孕。医生说只是月经不调,吃点药调养调养就可以了。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早点回去休息吧。” 精明如池北辙,当然知道江嫂是江芷玥弄到他身边监视他和乔凝思的,只是心里清楚母亲这样做也是关心他们,他就没有计较这件事,估摸着刚刚江嫂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立即告诉江芷玥他们来了妇产科。 “原来是这样……”江芷玥眼中的光芒一下子熄灭了,变成了失望和尴尬。 从池北辙和乔凝思结婚起,她一直盼望着乔凝思怀孕,因为池渊承诺过只要孩子生下来了,就会把池家的所有产业交给池北辙。 而池骁熠也觊觎着家产,这些年少不了明争暗斗,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江芷玥就更加希望乔凝思顺利生下继承人了,但结果证明她还是太心急。 江芷玥走后,池北辙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入怀里,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顶,池北辙用力地闭上双眸,胸腔却还是抑制不住地震动着,情绪翻滚,“别太担心,好好调养就可以了。” 乔凝思只觉得浑身发冷、发颤,紧紧地抱住池北辙的腰,在这样寒凉的秋日夜晚里,她试图从池北辙的怀抱里汲取温暖,然而刚阖上眼睛,泪珠子一下子滚落而出。 乔凝思的语声哽咽,“阿辙,对不起……” 池北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他最大的力气把乔凝思深深地揉入胸膛。 从叶承涵失踪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了,这段时间她都被关在某个别墅的地下室里。 她的眼睛被蒙着什么也看不到,双手和双脚也被绳子紧紧绑着,即便她曾经试图把绳子弄断,负责看守她的人也会在每隔半个小时检查一遍,再换上新的。 身为一个战斗力强大的警察,叶承涵用尽了办法也没有摆脱掉自己的困境,她几乎快要绝望了,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真的会命丧于此。 这时有脚步声传过来,向来敏锐的叶承涵立即把脸转了过去,“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嘶哑不成语调,刚问出口就有人走上前按住了她,随后一只大手掐住了叶承涵的下巴,把那种液体灌入了叶承涵的喉咙。 “唔……咳……” 池曼站在离叶承涵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叶承涵拼命地挣扎,听着她绝望而渐渐消失的喊叫,池曼的唇边露出了满意而森冷的笑。 直到几分钟后叶承涵晕过去了,池曼侧过头对身后的下属吩咐,“把这个女人送到我哥的床上。他身边的下属我已经打点好了,过去酒店后那个下属会接应你们。” 这段时间她已经把叶承涵折磨够了,现在倒不如成全哥哥对叶承涵多年的渴望,这也方便她实施下一步计划。 “好的,三小姐。” 这天晚上池骁熠刚走进下属早就准备好的房间,就听见从大床的位置传来女人的呻吟声。 池骁熠顿住,拧着眉头瞥过去,果然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背对着他扭动。 池骁熠的脸色顿时一沉,胸腔里的火也冒了出来,虽然他在某方面很强,几乎每晚都需要女人,但这段时间叶承涵失踪了,他还有那方面的兴致? 这个下属真是不想活命了! 池骁熠打算让下属把这个女人直接丢出去,谁知刚拿出手机,床上不停扭动的女人在这时转向了池骁熠。 当池骁熠看到女人的那张脸时,池骁熠的手臂蓦地僵硬在半空中,瞳孔不敢置信地睁大,就连手机也跌落在了地上。 “好热……好难受……”床上的叶承涵一边翻滚着,一边发出声音。 这时,池骁熠终于从天塌下来一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几步上前抓住叶承涵的肩膀,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确认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叶承涵,而不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自己欺骗自己、麻痹自己的某个替身后,池骁熠的脑子“轰”地炸开了。 以他的经验,叶承涵必定是被人下了药,那么先不管他找了半个月的叶承涵是如何突然来到他床上的,他此刻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变成叶承涵的解药。 并且这样的叶承涵展现在他的眼下,对于渴望了叶承涵身子十几年的池骁熠来说,就算此时叶承涵不愿意,他也会强硬地要了叶承涵。 叶承涵这个女人他想念了太久太久,有多少次在其他女人身上时,他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叶承涵的一颦一笑、嘴里呢喃而出的都是叶承涵的名字? 虽然池骁熠在这种事上身经百战,但在面对自己这一辈子最珍视的女人时,他却像是毫无经验又青涩的毛头小子,心中紧张而又狂喜,以至于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更担心自己粗鲁一点就会弄疼了叶承涵,所以在没有正式开始之前,他就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娃娃一样,是那么温柔细致而又小心翼翼。 然而后来池骁熠并没有遇到那层阻碍,池骁熠猛然停下,面色惨白地盯着身下神志不清的女人,池骁熠的俊脸上有痛苦、愤怒和恨意各种表情交织在一起。 原来这个女人早就把她自己交给付朝桓了,可悲的是他刚刚竟然还有一丝奢望和幻想,既然她和付朝桓早就不知道缠绵多少次了,那么他何必对待一个二手货这么温柔? 短暂的停顿后,池骁熠所有的怜惜都变成了最疯狂凶狠的动作。 夜,不过刚刚开始。 这边酒店的房间里,池骁熠还在早就晕过去的叶承涵身上不知疲倦地发泄着,而一大清早,池北辙和乔凝思正在餐厅里吃东西,江芷玥就打来电话让他们两人立即过去一趟池家。 十几分钟后,池北辙握着乔凝思的手坐下,对面的江芷玥“啪嗒”一下,将一盒药丢在了茶几上,她面无表情地对池北辙和乔凝思说:“这是王嫂在你们客房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的,我想让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乔凝思一眼看过去,顷刻间她的面上就褪去了所有的血色,而池北辙拧着长眉拿过药盒。 去氧孕烯炔雌醇片,也就是临床上使用时间最长的妈富隆,其作用是……避孕。 这种药在他和乔凝思的家里找到,有那么一瞬间连池北辙这个医生都不知道这种药是用来做什么的,再转头看向身侧的乔凝思。 她一张漂亮的脸僵硬而又惨败如死灰,娇嫩的唇都被她的一排牙齿咬出血了,在池北辙带着质疑的目光看向她时,她别开脸,避开了池北辙。 直到这一刻,池北辙才真正明白昨天晚上乔凝思在她怀里哽咽地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突然觉得莫大的讽刺和荒唐,而手下快要把药盒捏成了碎片。 041:荒唐 言情海 正文 042:不会和她生孩子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42:不会和她生孩子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江芷玥见池北辙和乔凝思都不说话,她拧着眉头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严厉中透着怒气。 池北辙想到昨晚在妇产科医生那里给乔凝思检查,医生问乔凝思最近几个月有没有吃过含激素的药物,比如减肥药、避孕药这些,还有一种治疗青春痘的药物,能让女人在半年内无法怀孕,其副作用很大,最容易引起内分泌失调。 当时乔凝思很坚决地告诉医生她没有吃过这类药,医生找不到病症和明确的原因,只能判断乔凝思可能是精神上压力太大,或者饮食方面造成的,没有什么大碍,以后注意调节就可以了,若是再有什么问题,就要引起重视了。 而事实结果证明,乔凝思对医生说了谎,内分泌失调是吃避孕药导致的,昨晚他带乔凝思去医院,也难怪乔凝思会抗拒,找出各种理由推脱。 池北辙看了乔凝思很久,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微微颤抖,他放在膝盖上的两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那淡蓝色的血管似乎都快要裂开了。 几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向来雷厉风行的江芷玥忍不住了,正要再开口,这时池渊从楼上下来,看到这种情况他问江芷玥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嫂在阿辙家的客房里找到了短效口服避孕药,这种药的用法是每天一片,服用21天,停药7天,然后再服用下一盒,也就是说……”江芷玥停顿了一下,用刀子一样冰冷的眼神看着乔凝思,“这一年多来,她应该都在避孕。” 池渊听后脸色当即大变,紧接着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怒火冲天地问乔凝思,“你竟然一直在吃避孕药?!” 虽然平日里池渊对乔凝思这个儿媳妇不见得有多和颜悦色,但至少从来没有当着乔凝思的面发过火,此刻这样的吼声吓得乔凝思整个人一惊,猛地看向脸色青黑的池渊。 乔凝思是真的害怕了,瑟缩着肩膀想往池北辙身边靠一靠,可却感觉到连池北辙身上都散发着同样的冷漠。 于是乔凝思就懂了,这次池北辙护不了,或者说池北辙根本就不想再护着她了。 自作孽,不可活,乔凝思没有资格怪池北辙,她眼中的热泪差点滚下来,慌忙低下头,“对不起,我……” 然而乔凝思刚开口,池北辙语气淡淡地打断她,“这件事错不在凝思,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孩子,我们两人这一年多来才会避孕,只不过前段时间家里的安全套用完了,我就让凝思暂时先吃药。” “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让江嫂现在去主卧室的抽屉里看看,那里面还放着新买的安全套。并不像我妈说的,凝思一年多都在吃这种避孕药。”主卧室平日里都是乔凝思整理的,池北辙还是防着江嫂,一直以来都没有让江嫂进去主卧室,而此刻江芷玥和池渊也不可能真的让江嫂去找避孕套。 池北辙这话说完,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尤其是乔凝思满脸的不敢置信,睁大的瞳孔颤动着。 池北辙的表情太认真了,这一时刻乔凝思无法判断池北辙是在揽下所有的过错保护她,还是如他所说,他从来没有真正想过和她生孩子。 “你说什么池北辙?”江芷玥连名带姓地叫儿子,面色也变得苍白,惊讶中带着恼恨,“我让你和凝思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的,现在你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想过,那你是一直在演戏敷衍、欺骗我们吗?池北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面对江芷玥的质问,池北辙也只是云淡风轻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对凝思那么好,故意秀恩爱上头版头条,其实都是做给你们看的。至于为什么,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这个婚是你们逼我结的,孩子也是你们想让我生,但从十几年前开始,我心里就只有一个白倾念,即便如今她嫁给别人为妻了,我还是不想背叛她,这世上我只允许白倾念一个女人为我生孩子,哪怕我断子绝孙,其他任何女人也都没有这个资格。” 池北辙深情而又决绝地说着,唇边噙着一抹讥诮和桀骜,从容地看着池渊和江芷玥,“所以你们懂了吗?就算你们用尽手段逼我娶了乔凝思,这辈子我也不会和她生孩子。要么你们成全我一个人孤单下去,而跟乔凝思离婚,要么我们就这样一直耗,反正无论怎么样,这个孩子我都不会生。” 042:不会和她生孩子 言情海 正文 043:以后不会再碰她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43:以后不会再碰她 江芷玥听完这一番话,顿时怒火攻心,眼前发黑,看到的东西全都在晃动着。她被气得差点晕过去。 好半晌江芷玥才缓过来,脸色苍白满是倦意地靠在那里,一手撑着额头,仿佛浑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 “断子绝孙……”江芷玥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声音里带着哭泣,满是悲哀和痛心地说:“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的儿子?” 江芷玥承认自己逼着池北辙结婚生子,是为了让儿子接管池家的家业,自己的后半生也就不用那么艰辛了,可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终身不娶、断子绝孙? 这几年她为池北辙的婚事操碎了心。晚上睡觉都睡不好,眼看着儿子过了三十岁。她越来越希望儿子能建立一个家庭,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而就算婚姻里没有爱情,同样可以维持下去。 所以她千挑万选给儿子找了乔凝思,一年多下来,她看着儿子和乔凝思相处融洽,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若不是她知道儿子过去有多爱白倾念,从儿子看着乔凝思的眼神中,她就真的以为儿子对乔凝思动心了。 然而事实真相却是残忍的,她这个母亲做了那么多。时间也过去了一年那么长,为什么儿子却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 原来人和岁月的力量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儿子依旧深爱着白倾念,而抗拒着婚姻和其他任何女人,让他和哪个女人生孩子,就更不可能了。 江芷玥脸上浮现出悲凉,用手捂住眼睛,泪水从白皙的指尖淌了出来,而对面沙发上的乔凝思在池北辙说完那一番话后,她就没有任何反应了,因为她的心早就痛得让她失去了一切的能力。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整个客厅里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向来脾气暴躁的池渊此刻变得也异常沉默,他没有安慰身边无声掉眼泪的江芷玥,消瘦的手指间夹着烟。 直到一根燃尽,池渊把烟头轻轻地摁在烟灰缸里,很平静地对池北辙说:“离吧,与其一直耗着,让你这种男人耽误糟蹋凝思这么好的姑娘,倒不如放过她,让她找到更好的归宿。” 池渊对池北辙这个儿子什么都满意,唯一恼得就是这几年儿子为了白倾念要死不活的,他本来就打算以后让池北辙接管池家,以家产利诱他,让他和乔凝思结婚、生孩子。不过是一种说辞而已。 原本想赌一把,或许儿子和乔凝思真的能过一辈子,儿子不至于孤身到老,那么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就欣慰了。 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这些年各种手段都用上了,直到此刻池渊决定放弃,以后儿子是否终身不娶,有没有后代,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想再管了。 “这件事是我们池家没有考虑周全。”池渊的目光落在一直低着头的乔凝思身上,他用温和而愧疚的语气道:“当初你因为你父亲而自愿提出要嫁给阿辙,我们池家也没有逼你,但你一个女孩子好好的清白和人生就这样毁了,责任还是在我们池家身上,所以我们会给你一大笔钱,俗是俗了点,但希望能做点补偿吧。” 乔凝思闻言猛地抬头看向池渊,泪珠子在清透乌黑的瞳孔里打转,“我……” 难怪池北辙会那么仁慈,是因为有其父必有其子吗?之前乔凝思一直觉得池渊老谋深算、冷血无情,可此刻她对池渊有了改观。 “不行!”刚刚还绝望挫败的江芷玥,在这时突然恢复了精神,用力抓住池渊的胳膊,她摇摇头坚决地说:“还不到两年,他们不能离婚。池渊你难道忘了吗?若是没有凝思的话,阿辙他……” 池渊锁紧眉头,试图劝说江芷玥,“阿玥……” 江芷玥却根本不听池渊的,一下子冷了脸色不容置疑地说:“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允许他们离婚,就算是阿辙不愿意和凝思生孩子,那也要给我继续耗下去。” 她松开池渊,转头看向对面的池北辙,语气里带着一贯的警告和危险,“听好了池北辙,别再想着给我折腾出什么来,你也不要拿那套跟我们和整个池家断绝关系来反抗,否则你试试我能不能把白倾念怎么样,我就不信你能保护得了她一辈子。” 闻言,池北辙握着拳头,脸色紧绷着没有说话,而乔凝思的心脏狠狠震动了一下,此刻从江芷玥口中才知道池北辙之所以娶她,原因之一也是在保护白倾念,不让江芷玥对白倾念下手。 虽然乔凝思并不为此感到意外,但如今在她真正喜欢上池北辙后,这一原因还是让她深受打击,心里难过得厉害。 尤其是此刻池北辙在江芷玥的威胁下又妥协了,没有再提出离婚,而是继续跟她耗下去后,乔凝思问自己是不是该把自己的心从池北辙那里收回来了? 趁如今还没有陷得那么深、还不至于无法自拔时终止对池北辙的感情,一切还不晚吧? 就这样闹了一场,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乔凝思跟在池北辙身后走出池家老宅,再不像每次那样池北辙握着她的手,或是搂她的腰。 一路上池北辙沉默地开着车子,乔凝思坐在副驾驶看着车窗外急速闪过的风景。 树木已经很萧条了,原来不知不觉间冬天又快要来临,算起来再过半个月就是她和池北辙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可如今恐怕没有那个必要了。 走进客厅后,乔凝思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跑过去从后面抱住池北辙的腰,用哀求的语气说:“对不起……但阿辙你听我解释好吗?” 她真的不想和池北辙分开,明明不久前他们两人还互相许诺要过一辈子的,再没有什么合约和交易,她只不过是吃了避孕药而已,怎么会闹到这种无法收拾的地步? 池北辙却拽住乔凝思的胳膊,一把将乔凝思从自己的背上猛力掀开。 乔凝思踉跄后退几步,身子晃动着,可即便差点栽倒,池北辙高大的身形也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面色平静地对姿态狼狈的乔凝思说:“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觉得我应该可以理解你。” “自从嫁给我以后,你放弃了很多东西,比如你的梦想和奋斗的目标,你想去美国读研究生深造,也不可能再实现了。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束缚住了你,偏偏我还操控你的人生,给你安排好工作,昨天晚上还强硬地要求你来我身边做秘书。” “那天你说得对,我太大男人主义,向来都是以自己的标准和想法来要求你,而从未给过你体现自己人生意义和价值的机会。在我身边,你受了很多委屈,你还年轻,不愿意过早生孩子,我同样也理解,但乔凝思,你为什么背着我吃避孕药?” 这不仅让池北辙感到了欺骗,并且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自己一个人幻想着能和乔凝思有个如公主般可爱的女儿,可乔凝思却偷偷地用避孕药扼杀了这一切。 她吃避孕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也就代表乔凝思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他生孩子,她没有让他避孕,而是自己偷偷摸摸地背着他吃药,这不就说明一直以来乔凝思对他都是在敷衍、做戏吗? 她只不过是表面上迎合他、装作很心疼他、关心他、依赖他,一度让池北辙以为乔凝思爱上了自己。 而他也被乔凝思的温柔融化,感动了,渐渐对乔凝思动情,甚至动心越来越喜欢她,他也在试图放下白倾念,决定从此以后把自己的心交付给乔凝思,一心一意给予乔凝思他所有的爱。 可为什么他的感情再一次重蹈覆辙? 就像和白倾念在一起,他是被辜负的那个一样,如今他好不容易打开心扉,愿意试着去爱乔凝思了,到头来乔凝思却没有对他付出真心。 但还能怎么样? 两人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他却慢慢动了心,是他活该。 这一次他真的不敢再去爱了。 乔凝思僵硬地站在离池北辙几步远的地方,再也无法向他跨出去半步,她久久地看着池北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刚在池家知道池北辙仍然对白倾念用情至深后,她再也没有一点把握若是此刻告诉池北辙自己喜欢他,那么她的感情会不会被践踏? 她没有那个勇气,两人之间不过一场交易,她还是想维持自己最后一点的尊严和骄傲。 “我们两人生孩子的任务已经不存在了,那么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碰你,你也就不用再吃避孕药了。”池北辙开口对乔凝思说,面上无悲、无痛、无怒,连声音都是那么波澜不惊,“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的未来,因为不用跟我秏多久,只要我父母那边松了口,我们就可以离婚了。而在以后的这段时间里,你也是自由的,我们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就当彼此不存在好了。” 从始自终池北辙都很平静,对乔凝思没有半分责怪和恼怒,可乔凝思宁愿池北辙对她发火,告诉她不能吃避孕药,因为太伤身体,至少这样还能证明池北辙有那么一点在乎她。 直到池北辙转身离去,高大的背影透着冷漠和尊贵,乔凝思一时间都还不能接受这样巨大的转变。 明明前几天晚上她和池北辙还那样抵死缠绵、耳鬓厮磨过,在书房里的那幅油画前,池北辙还那么霸道地说一辈子都不会放开她,她乔凝思逃不掉了……一切都历历在目,怎么转瞬间他们两人就变成了此刻这种状态? 乔凝思还是不愿相信池北辙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她站在楼梯下再次叫住了池北辙,“阿辙。” 见池北辙停下脚步,乔凝思的两手紧攥在了一起,抛开了两人之间的种种矛盾和真真假假,她所耿耿于怀的依旧是同一个问题,“我只想知道刚刚你在爸妈面前说的那番话,是你的真实想法,还是为了保护我而说谎?” “是真的。”池北辙不假思索,伟岸的身躯背对着乔凝思,在楼梯上投下一片暗影,男人看上去那么高不可攀,“这一年多来我对你所有的好都是在做戏。我可以轻易宠一个女人,不管是谁,就像施舍一样,我既然有那个资本,就无所谓把整个世界都捧在她的面前。我没有当真,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忘了最好。” 乔凝思脸色一白,终于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穷追不舍地问:“可是那天你说白倾念已经成为了你的年少和曾经,你想和我生一个……” “这些话我是在床上说的吧?”池北辙这时转过身,从高处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乔凝思,这显得他唇边的讥诮意味更明显了。 他带着笑意说:“乔凝思,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我是一个男人,同样也不能免俗,我迷恋的只是你年轻的身体而已。若不然你真的以为我会想和你生孩子吗?” “不是,那只不过是生理上一时的意乱情迷而已,并且你不觉得自己犯贱吗?明明是你违约不生孩子,你还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乔凝思无言以对,没有血色的脸上只余下悲凉和自嘲。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池北辙根本一点都不喜欢她,那么她是不是该庆幸没有对池北辙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庆幸没有给池北辙践踏、嘲笑自己的机会? “我只不过是在玩弄你而已。” 池北辙的声音再次从上方传来,乔凝思整颗心都已经麻木了,抬起脸一点也没有表情地看着池北辙。 而乔凝思的反应让池北辙的心抽搐一样的痛,如果乔凝思对他也有那么一点感情的话,那么此刻面对他刻意的羞辱和伤害,乔凝思就不会表现得这么平静。 她真是冷血。 若是她哭了,她看上去特别难过,或许他真的就会心软了。 乔凝思越是不在乎,他越要伤害她,若不然凭什么让他一个人心痛? 池北辙嘲讽地想着,表面上是一种操控一切、高高在上的王者姿态,用淡淡的口吻继续对乔凝思说:“其实第一次跟你离婚后,是我故意设局让你回来的。叶承迹被逼无奈之下和江心瑶结婚,一次也没有碰过江心瑶,所以江心瑶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叶承迹的。” “那次是我安排江心瑶约你在咖啡厅里见面,后来再在你父亲面前演了一场戏,就这样你主动回到了我身边,而恨起了叶承迹。叶承迹的方式虽然不对,但不可否认他真的很爱你,你从此错过了这个世上真正爱你的男人。这样,我是不是赢了?乔凝思,现在知道真相了,你后悔吗?” 乔凝思身上的温度一点点丧失,在池北辙的这一番话下,她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池北辙。 原来这一切都是池北辙在背后操纵的,叶承迹变成那样凶狠让她陌生的样子,归根结底是池北辙逼的,导致曾经相恋三年的情侣,如今几乎成为了仇人。 “你应该还喜欢叶承迹吧?”池北辙看到乔凝思脸上的自责和难过,他胸腔中的嫉妒之火再次冒了上来。 乔凝思内心深处到底还没有放下叶承迹,若不然怎么会宁愿吃避孕药,冒着伤害身体的危险,也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夹叼吉弟。 叶承迹最好是现在过得很惨,若不然他难以控制自己不对叶承迹下手。 池北辙一双黑沉的狭眸紧锁着乔凝思,表面上并不显山露水,漫不经心地说:“你放不下叶承迹,现在就可以去找他。没有人会阻拦你,刚刚我就说过你自由了。” 乔凝思苦笑着摇摇头,她怎么可能还会去找叶承迹? 就算池北辙给了她绝对的自由,但在她和叶承迹这样的种种误会和伤害中,她和叶承迹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如今知道了叶承迹并没有那么狠毒地害死他自己的孩子,她顶多是不怨、不反感叶承迹了。 乔凝思知道了答案,就没有再和池北辙争吵下去。 她向来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女人,在池北辙说了一切都是做戏、仅仅只是迷恋她的身体后,她就觉得自己大概可以放弃对池北辙的感情了。 她性子洒脱,有些东西强求不来,她就会及时抽离,绝不作践自己。 耗吧。 如池北辙刚刚所说,等江芷玥和池渊同意他们离婚了,她就自由了。 乔凝思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她必须要冷静下来,平息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慢慢接受突然的巨大转变和此刻的处境。 后来池北辙上了楼,打开书房的门从里面关上,他走到书桌那里看着墙上的油画,脑海里浮现出刚刚乔凝思不吵不闹、不在乎也不难过的样子。 池北辙的动作一顿,紧接着突然上前用手扯下了装裱精致的油画,只听“噼里啪啦”玻璃碎裂的声响,池北辙把几天前还那么珍爱的油画摔了。 随后他也不管地上的玻璃碎渣子,就那样直接坐在了地上,背靠在桌角上,池北辙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衔在嘴角抽起来。 他透过淡青色的烟雾,目光没有焦距、虚无地落在空气中的某一点上,在彻底失去白倾念,心渐渐变得麻木后,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此刻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 他也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就和乔凝思走到了这一地步,或许在还没有对乔凝思动心之前,他和乔凝思之间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时,他一点也不在乎乔凝思是否喜欢他、愿意不愿意为他生孩子,而如今在对乔凝思有了感情后,他就不能忍受乔凝思的欺骗和不爱了。 原来他并非博爱,他也是自私的,付出后却没有得到回报,他也会痛、会怨、更会恨。 楼下乔凝思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都没有动一下,直到唇边尝到泪水的咸涩,她才发现不知在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于是乔凝思再也撑不住了,把脸深深地埋在两腿中,肩膀剧烈地颤动着,过了一会发出压抑的哭声来。 但楼上的池北辙不会听见,两人谁都不知道对方在为这段刚开始,却又结束的感情而痛苦。 池北辙也不去上班,甚至把手机都关掉了,锁着门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个上午。 而乔凝思也只是在沙发上坐着,眼中的泪早就流干了,再也哭不出来,她的下巴放在膝盖上,目光空洞整个人都很恍惚。 同样的,陈默和林敏南也在老板家的玄关处待了好几个小时,在陈默又一次打老板的手机,得到的还是对方关机的提示后,林敏南终于怒了,抬腿就要往客厅里冲。 陈默伸手第无数次把林敏南拽了回来,苦口婆心地劝说,“就再等半个小时而已。若不然现在进去打扰了老板和老板娘的好事,我们两人就真的要去非洲做医疗支援者了。” 林敏南:“……” 几个小时前,也就是从池北辙和乔凝思吵架开始,陈默和林敏就等在玄关处了,但陈默这逗比秉承着“床头打架,床尾和”的真理,觉得老板和老板娘吵架后滚一次床单,老板在床上征服了老板娘,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后来两人吵着吵着果真没有动静了,陈默觉得一定是去滚床单了,于是在等待老板结束的这几个小时里,陈默对自家老板的崇拜之前再次上升了一定的高度。 老板真的是太强大了,以后私下有机会,他一定要向老板请教经验。 “我的脑子也发育不良,才会信你这种话,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林敏南面无表情地说,见陈默还不松手,她干脆抬起腿就往陈默的下半身踹去。 正中目标,下一秒钟就传来陈默痛苦的哀嚎声,他弯下腰抱着某处,顿时额头冒汗,连骂林敏南的力气也没有了。 乔凝思听到动静后颤了一下,刚转过头,就看见林敏南鬼鬼祟祟地走进来,小心翼翼的似乎在客厅里寻找什么。 “林助理,你是来我家偷东西的吗?” 乔凝思突然的开口让林敏南吓了一跳,见乔凝思赤着脚站在沙发边,衣衫却很整齐,并且池先生不在,林敏南总算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真的害怕进来后看见激情的场面。 “我有事找老板。”林敏南恢复了一贯的面瘫,注意到乔凝思脸色苍白、眼睛浮肿,林敏南的眉头皱起来,看样子池先生和太太这场架掐得还不小。 林敏南正琢磨着,冷不防从楼梯口那里传来池北辙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至于你们两人蹲了那么长时间的点?” 乔凝思一下子听到池北辙的嗓音,尤其还那么沙哑,她心中不由得一颤,抬头看过去,没想到池北辙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即便是几步远的距离,乔凝思还是看到池北辙那双狭眸里布满了血丝。 乔凝思的心控制不住地揪疼起来,他……怎么了? 而池北辙刚刚听到陈默的哀嚎声后,他一下楼目光就在整个客厅里搜寻,直到看见蜷缩在沙发上的那一团身子,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不可否认,他害怕乔凝思真的会去找叶承迹。 “池先生。”林敏南忽略掉池北辙和乔凝思之间诡异的氛围,走到池北辙身边时,一股浓烈的烟草气息涌入鼻尖,差点呛到林敏南,可见池先生在刚刚的几个小时里抽了多少烟。 林敏南这时也不好关心什么,压下情绪,对池北辙低声说:“早上十点多,付朝桓和警方在某酒店的房间里找到了叶承涵,但叶承涵应该是被池骁熠下了药,不清醒之下和池骁熠发生了关系。” “于是警方以‘迷奸、强暴’的罪名逮捕了池骁熠,而叶承涵的情况很不好。” 乔凝思怔愣地听着林敏南说完,脑子一时间发懵,还没有反应过来,池北辙已经问出了口,“叶承涵对付朝桓一心一意,如今被向来视为死对头的池骁熠夺去了清白,她会自杀吧?” 林敏南摇摇头,一脸凝重道:“事情可能比池先生想象得要复杂很多,叶承涵她并没有寻死觅活。” “叶承涵现在在恒远医院吗?我们先去看看。”池北辙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大步往楼上走,准备去换一身衣服。 乔凝思却几步跑上去,抓住池北辙的胳膊说:“我也去。” 池北辙顿住脚步,慢慢地回头看向乔凝思,语气淡淡地说:“没有谁阻拦你,你去你的,拉着我做什么?松开。” “哦。”乔凝思失落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放开池北辙的胳膊。 她像每次一样,把脑袋埋低在池北辙的胸口,如做错的孩子以一种很卑微的姿态,池北辙的心肠本来就太柔软,此刻看到这女人如此温软的样子,他的胸腔里又控制不住地生出怜惜之情。 池北辙的目光往下一扫,乔凝思连拖鞋都没有穿,脚踝纤细白白嫩嫩的,让池北辙想起那天他屈膝蹲在她身边,为她穿鞋的场景。 其实那天他说的是真心话,乔凝思的脚真得好看,他很喜欢。 “你还不快点,等下自己走路过去是吗?”池北辙的眸子暗了一暗,好在陈默没有上来,若不然看到乔凝思这样香艳的一面,估计眼睛都要直了。 乔凝思一听池北辙还让她坐他的车子,连忙点点头,“好。” 刚走了几步,乔凝思就看见池北辙的左手腕上竟然冒着鲜红的血。 乔凝思浑身一震,也不知道池北辙是怎么伤的,开口要叫住池北辙,想到两人如今的关系,她又顿住脚步,拉住林敏南的胳膊低声说:“阿辙的手受伤了,你到屋里给他包扎一下。” “既然太太那么关心池先生,为什么自己不做?”林敏南刚刚也看到了,跟在池先生身边这么多年,她比谁都清楚池先生痛苦时,喜欢用自我伤害的方式来缓解,这其实也够变态的。 乔凝思想起刚刚池北辙那一番话,她的唇边蔓延出一抹苦涩的笑,“我们两人大概是不可能了,他厌倦了我,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对我从来没有用过真心吧。男欢女爱很正常,我看得开。”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她在感情上很保守,或许早在遇见池北辙之前,她就把自己给叶承迹了。 喜欢一个人真的是一种感觉,就像她第一眼看到池北辙,是池北辙让她心甘情愿把自己的清白之身交付出去的,如今即便结束了,甚至是被玩弄了身体,她对池北辙也恨不起来,不曾后悔最初的选择。 不等林敏南开口,乔凝思故作轻松地对林敏南说:“我没事,林助理你不用担心。” 闻言林敏南莫名其妙地瞥了乔凝思一眼,“你太自作多情了,我只不过是在关心池先生。” 乔凝思:“……” 好吧,林敏南不仅忘恩负义,而且特别现实,她刚说了自己往后不再是池太太,林敏南看着她的眼神就充满了淡漠。 再下楼后,乔凝思注意到池北辙手上包了纱布,穿着剪裁得体的墨色西装,身躯伟岸、面容沉凝,恢复了平日里气场强大而又从容的样子,乔凝思就放心了。 一路上陈默开着车子,不断地说他受了工伤,影响找女朋友和下半身幸福,各种算下来,陈默要让乔凝思这个老板娘赔偿他八十万。 乔凝思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翻杂志的男人,他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显得越发修长,那样的姿态也是优雅而尊贵的。 乔凝思抿了抿唇,半分钟后才对陈默说:“以后这些事你还是找你家老板吧,我已经不是池太太了。” 陈默:“……” 这又是闹哪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靠山,难道他又要前功尽弃了? 而池北辙听了乔凝思这话,“吧嗒”一下丢了手中的杂志,他转头面无表情地问乔凝思,“你是祥林嫂吗?是不是每见一个人就要告诉他们我抛弃了你?乔凝思,你不要忘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也只是过去几个小时,她就那么想撇开跟他的关系,迫不及待地要摆脱掉他吗? 乔凝思发现池北辙没有以往那么温润柔和了,而是在面对她时变得太尖锐,好像是在不遗余力地伤害她。 乔凝思点点头,“我知道了。” 池北辙的两手攥成拳,阴沉的目光盯着乔凝思头顶,好半晌他才移开,缓缓地阖上长眸。 这个女人越来越能左右他的情绪,让他失控了。 乔凝思和池北辙一起走进病房,床上的叶承涵还处在昏睡状态,付朝桓两手握着叶承涵的一只手,放在唇边或摩挲,或亲吻着。 他的面色苍白满是痛苦,乔凝思还看到付朝桓眼中淡淡的血色,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付朝桓的肩膀,“你还好吧?” 043:以后不会再碰她 言情海 正文 044:不要勉强你自己讨好我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44:不要勉强你自己讨好我 乔凝思说着,就看到付朝桓裸露的胳膊上包着一大片厚的纱布,她惊了一下,不等付朝桓开口。乔凝思满是焦灼地问:“你这是怎么伤到的?” 乔凝思身后池北辙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一个小时前玻璃渣子不小心割到他,他也受伤了,乔凝思不可能看不见,但她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此刻却在心疼付朝桓? 池北辙上前不动声色地把乔凝思推到一边,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乔凝思的视线,站在那里低声问付朝桓,“承涵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精神失常,刚刚醒来后闹了一阵,医生强行打了镇定针。这才睡了过去。”付朝桓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痛色和尚未消散的怒恨。 也就是说叶承涵疯了。她谁都不认识,在付朝桓这个男友试图抱她时,她用水果刀刺伤了付朝桓的手臂。 乔凝思看到病床上叶承涵灰白而没有血色的脸,除了心疼外,向来嫉恶如仇的她胸腔里也燃起了仇恨的火焰,瞥到叶承涵被宽大病服掩盖的手腕上有青的勒痕,乔凝思的面色微微一变,“还有其他伤吗?” “医生和法医检查过,除了私处因为过度而受伤过,承涵的身上全是绳子勒过的痕迹。”付朝桓的语调艰涩而又颤抖,眸子里的血色更浓烈了。他的拳头紧紧握着,连牙齿都咬出了声音。 池骁熠把叶承涵伤得这么重,就算杀了池骁熠,也难解他心头只恨。 付朝桓用力地闭上双眸,脑海里浮现出他冲进房间后,池骁熠和叶承涵躺在床上的画面,顿时一股热血又直往头顶上冲,付朝桓的拳头“嘭”一下砸在了铁架床上。 乔凝思倒吸了一口冷气,女朋友被人糟蹋了,想也能想到付朝桓此刻的心情,乔凝思看到付朝桓手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了,她叫来医生帮忙包扎。但付朝桓不配合,阴着脸色让医生都出去。 乔凝思只好走上前亲自为付朝桓清理伤口,期间抬头往池北辙那里看了一眼,他正在和白倾念以及其他几个医护人员低声说着话,似乎从始自终目光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但之前就算她和其他男人只是多说几句话,池北辙就难以忍受,此刻他却一点醋意也没有,可见池北辙是一点也没有喜欢过她,原来他可以把戏演得那么好。 池渊那边也很快知道了消息,打电话给池北辙问了叶承涵的情况,让池北辙好好治疗叶承涵,先看看情况再说,另一方面,池渊当然舍不得池骁熠这个儿子受牢狱之灾。 他觉得整件事并非那么简单。必须要调查清楚,也叮嘱池北辙这个做大哥的为池骁熠请辩护律师,在背后多走点关系,无论如何不能让池骁熠的罪名坐实被判刑。 池北辙挂断电话后,走到付朝桓面前,“这件事我们还是再查查吧,毕竟承涵现在神志不清,就算池骁熠跟她发生关系了,也不能断定药是池骁熠下得……” “所以你什么意思池北辙?”付朝桓抬起头打断池北辙,发生了这种事,他不可能冷静下来,此刻迁怒到了池北辙身上,“除了一直想要得到承涵的池骁熠外,还会有谁给承涵下药?承涵她自己难道会爬上池骁熠的床吗?”夹低每号。 “因为池骁熠是你的弟弟,你就千方百计地维护他,但池北辙我告诉你……”付朝桓冷笑,漆黑眸子里的杀气很重,一字一字对池北辙说:“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池骁熠,他必须得死,而你和整个池家不要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能让池骁熠逃过法律的制裁,否则我不惜与你们整个池家为敌。” 这一番话听得乔凝思心中震颤,脸色苍白地看着池北辙,她真的担心付朝桓报复到池北辙的身上。 倒是池北辙没有多大的反应,而是用一种包容的语气对付朝桓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换做是我,我也无法理智地面对这一切,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慢慢冷静下来,不要让真正伤害承涵的人逍遥法外。” “对!”乔凝思立即附和地点点头。 她和池北辙的想法一样,先不管池骁熠的人品怎么样,至少她相信池骁熠是真心喜欢叶承涵,叶承涵失踪的这段时间,池骁熠找人都找得发疯了,那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或许池骁熠也是这件事中的受害者。 池北辙瞥过乔凝思一眼,见她眸子里亮晶晶的特别坚定,池北辙的心在这时变得又柔软了,他喜欢乔凝思这种无论何时都会跟他站在一起的感觉,让他不至于那么孤单。 付朝桓抬起手掌盖住脸,宽厚的肩膀震动着,满身的疲惫和颓废感,不如乔凝思初见他时那么霸气光芒万丈,看得乔凝思心里都生出悲凉来。 她还想再安慰几句,池北辙却拉住她的胳膊,跟付朝桓道别后出了病房。 “承涵都那个样子了,我不能留下来吗?”乔凝思蹙着眉头问池北辙。 他不是不在乎吗?现在又强行把她拽出来是什么意思? 池北辙松开乔凝思,抬脚往电梯那里走,料定乔凝思会跟上来,他面无波澜地说:“等会叶家的人就过来了,你身为叶承迹的前女友,待在那里肯定不合适,而且他们现在都把矛头指向了池骁熠,自然也不待见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有……” 池北辙突然停下脚步,紧跟着他的乔凝思一下子撞在了男人厚实而坚硬的胸膛上,男人身上浓重的野性气息瞬间就把乔凝思整个人包围了,回味起这一年来每次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乔凝思就怎么也舍不得远离他了。 在池北辙没有推开她之前,她立即伸出胳膊紧紧环住池北辙的腰,小脸蹭在他的胸口,那样子特别温顺,轻轻软软地说:“你其实是在关心我对吧?毕竟我还是名义上的池太太,你担心叶家的人也会视我为仇敌。” 池北辙僵硬地站在那里,面对乔凝思的主动示好,他竟然有些无所适从,并且心里很烦躁。 既然乔凝思不喜欢他,没有对他付出过半点真心,那么她总是一副很贪恋他、亲近他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他看不起乔凝思这样故作姿态,然而她在别人面前都是安静而荣宠辱不惊的,也只有在他身边时才会变得如此温软如娇花。 她喜欢动不动就抱着他,那么大的人了还总是在他胸口撒娇,可却丝毫让他感觉不到矫情、做作,而是让他这种大男人心里满足得很,控制不住就想怜惜她。 这或许就是乔凝思的本事了。 池北辙用力闭了下眼睛,攥紧的拳头松开,半晌后他抬起手掌抚在了乔凝思的后颈上。 乔凝思的身子一颤,紧接着心中充满了欢喜,手臂越发抱紧池北辙,往他炙热的胸口依偎。 乔凝思觉得自己确实卑贱,即便知道了池北辙迷恋的只是她年轻的身体,她还是那么喜欢这个男人,池北辙只要给她一点的疼惜,她心里就足够甜蜜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池北辙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从一开始就不在乎池北辙是否爱自己,也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愿意宠她,让她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她就满足了。 池北辙的下巴抵在了乔凝思的头顶,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说:“你先回去吧,我去警局走一趟,向池骁熠了解了解情况。” “好。” 晚上乔凝思自己做了海鲜面条,不知道池北辙在外面有没有吃过,她发短信给林敏南,林敏南很快回复过来说没有吃,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乔凝思就把池北辙的那份也一起端到了餐桌上。 池北辙刚进家门,乔凝思就殷勤地跑过去,“你回来了!” 在池北辙诧异的目光下,乔凝思把拖鞋拿到池北辙的脚边,让他换上后,她又将池北辙的皮鞋放进鞋柜,随后起身去接池北辙挂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 做完这一切后,乔凝思柔声对池北辙说:“江嫂做了海鲜面,我们一起吃吧?” 池北辙站在那里没有动,拧着修长的眉宇盯着比平常都要热情好几倍的乔凝思,他以为从早上两人那样的争吵过后,就算未来的日子里他们不是相互仇视,但至少也会变成陌生人,此刻乔凝思这样,反而让池北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你在看什么?”乔凝思的怀里抱着池北辙的西装,见男人的目光竟然盯着她的胸口,乔凝思一愣,随后伸出手握住池北辙的胳膊,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这是上次你给我买的裙子,怎么样好看吗?” 池北辙突然反拽住乔凝思的胳膊,一下子将她甩在了鞋柜上,池北辙上前一步,俯身贴在乔凝思的耳边,“你不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有多傻。乔凝思,不要勉强你自己讨好我,这样做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说完池北辙放开乔凝思,连晚饭都不吃了,直接上了楼,乔凝思站在那里看着他高大透着冷漠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并非是刻意讨好池北辙,而是发自内心想对这个男人好,她更不想离开池北辙,就试图改变目前的局面,但没有想到池北辙说这样的她让人更讨厌,甚至被她恶心得连晚饭都不吃了。 乔凝思无力地蹲在地上,怀里抱紧了池北辙的西装,鼻尖满满的都是她熟悉的、贪恋的男人气息。 乔凝思的眼睛里浮起一团水雾,她知道错了,要怎么做才能让池北辙对她不要这么冷漠? 044:不要勉强你自己讨好我 言情海 正文 045:退让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45:退让 接下来的几天,乔凝思和池北辙两人进入了冷战模式,他们上班不在一个地方,白天也就没有多少交集。 而晚上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但都是各自占着各自的一边床沿,互相背对着彼此。 即便乔凝思想靠近池北辙,也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漠气场震慑,就只有在半夜估摸着池北辙睡着时,乔凝思会翻过身去,在月光下盯着池北辙的脊背,眼中流出的泪水不知不觉就湿了整张脸。 她却只能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而乔凝思不会知道,池北辙就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困扰他多年的失眠症又犯了,让他整晚都睡不着觉。 乔凝思有空闲时就去病房看叶承涵。叶承涵的身体在治疗下一天天康复,但精神上所受的创伤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到的。一天中多数时间叶承涵都在沉睡,一旦醒来了,就发疯大吵大闹着要跑出去,并且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几天下来,付朝桓也不知道被叶承涵用杯子和枕头这些东西砸过几次了,乔凝思在旁边看着曾经冷若冰霜、正气凌然的女警察,此刻披头散发、形如枯槁变成一个真正的女疯子,乔凝思就觉得特别心酸。 池北辙每天基本上都是晚上八九点才下班,陈默开车负责送乔凝思回家,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老板和老板娘的私人感情问题,这天陈默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对乔凝思说:“其实老板这人虽然确实很腹黑,但老板娘你要搞定他也不难。” 乔凝思刚刚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听这话立即转过头看向陈默,“你有办法?” 乔凝思觉得陈默毕竟跟在池北辙身边很多年了,所谓伴君如伴虎,陈默肯定知道怎么搞定池北辙。 谁知陈默低下头,一张俊秀白皙的脸变得通红,他不看乔凝思,小声说:“男人不都是那样吗?最受不了女人的勾引和诱惑,而老板正处在精力旺盛时期,时间久了,他会憋出病来的。老板娘你这么漂亮。勾引一下老板,应该不难吧?” 乔凝思:“……” 小默默害羞成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他脑子里到底都在琢磨什么? 乔凝思觉得虽然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错,但池北辙毕竟不是一般的男人,从乔凝思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觉得他清心寡欲属于禁欲系,根本不是容易被引诱的。 若是真的如陈默所说,池北辙精力旺盛无处发泄,那池北辙在失去白倾念的这些年里,池北辙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难道一直在用手吗? 这个问题即便是在与池北辙最甜蜜的时候,乔凝思也没有好意思开口问。 陈默还在拿眼神时不时偷偷瞄乔凝思一下,乔凝思觉得若是让陈默这逗比知道了池北辙对她的兴趣不大,那她以后的威严何在? 于是乔凝思抬抬下巴,傲娇地对陈默说:“我根本不用引诱你家老板,他自己就扑上来了。” “是的!”陈默用力地点点头。乌黑的眼睛里绽放着光芒,“那我们就来打赌,如果今天老板娘你和老板能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我作为出谋划策的人,我的要求不高,老板娘你给我提二倍的薪水就可以了。” 陈默:“……”夹宏叨亡。 近墨者黑,陈默这货也学会给人挖坑了。 晚上池北辙有应酬,在饭桌上自然少不了跟人推杯换盏,他的心情不好,一来二去间喝了很多酒,身边的林敏南劝都劝不住。 中途池北辙起身去洗手间,林敏南放心不下跟过去,站在外面果然听到一阵一阵的呕吐声,池先生自己是个医生,平日里也算爱惜自己的身体,对比其他男人,池先生酒和烟都很少沾。 可这几天,林敏南每次去办公室都能看到池北辙手边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即便下属过来清理走了,烟灰缸里很快又满。 他把那幅油画重新装裱好,放在了办公室里,多数时候都在对着油画出神,工作效率都下降了大大半,而开会时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自家老板俊脸苍白,说话时声音沙哑得像砂子打磨着一样。 早上还有人问林敏南这个贴身助理,是不是池先生和池太太又闹什么矛盾了,池先生才这样跟自己过不去? 没错。 不仅恒远一些亲近池北辙的下属,就连外界媒体也渐渐找到规律了,若是三天内池北辙和乔凝思没有再秀恩爱,出现在头版头条上,那就代表池北辙和乔凝思的婚姻出现了危机。 于是外界有了各种猜测,是不是池北辙和乔凝思有一方出轨了,或是两人因为所成长的环境不同,导致价值观各方面产生了很大的差异,两人根本不适合长久生活在一起……如此等等这些,池北辙自己看到后,唇边勾起自嘲而涩然的笑。 外界真不是一般的关心他和乔凝思,但乔凝思这个曾经对他那么温柔体贴的当事人,这几天却冷冷淡淡的,每晚他回去后,乔凝思都已经睡了,而早上池北辙醒来后,看到的依旧是那一团背对着他沉睡的身子。 两人的关系如池北辙希望的那般形同陌路,就算晚上同床共枕,彼此也从来没有靠近过彼此,大概有些感情就是这样,上一秒还生生世世、海誓山盟,转瞬就回到了原点。 即便池北辙再怎么不甘心和痛苦,除了用烟酒来麻痹自己外,他也没有往前迈出一步。 池北辙在洗手间里吐完了后,觉得整个胃都发疼,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很多,他一手按在大理石台面上,额头上的汗珠一大颗一大颗地砸落下来,弯腰站在那里很久都一动不动。 敲门进来后的林敏南以为池北辙哭了,顿时吓了一大跳,上前正要说些什么。 池北辙淡淡地道:“我没事。” 林敏南沉默地站在了原地。 过了一会,池北辙背对着林敏南,沙哑地问:“敏南,你觉得乔凝思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如果她对我是真心的,为什么宁愿冒着伤害身体的危险,背着我吃避孕药,也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她如果能坦然地告诉我,我也能理解,何必惺惺作态?这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林敏南听后一愣,这才知道池北辙和乔凝思冷战的原因,林敏南略一沉吟,“我还不是很确定太太对池先生你的感情是怎样的,只知道池先生你是真的动心了。” “是啊……”池北辙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男人苍白的眉宇,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白倾念之外的女人能让他如此失魂落魄、心疼如刀割。 他声音艰涩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上她,曾经我一度以为这辈子我都放不下白倾念,并且非她不可,然而和乔凝思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我发现对白倾念的感情就越淡了。” “我甚至觉得过去的那段感情不值得让我变成现在这个这样,从一开始我在乔凝思面前就很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优柔寡断,我把我的真实性情都收敛起来了,我不敢让乔凝思知道我喜欢她,因为我怕……” 林敏南沉默地听完,想了想,她认真地说:“其实关于避孕药的事,我觉得池先生你没有必要这么耿耿于怀,你为什么不试着往另一个方向想?” “比如太太她或许真的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毕竟她才二十三岁。你想想看,有多少女孩子愿意这么年轻就让孩子把自己的以后都束缚住了?而且本身太太她自己都还是一个小孩子,她不想那么早做母亲,不是很正常吗?” “正因为你父母把她当成了生子工具,太急于求成了,才让池先生你也以为太太这么年轻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你们让她在两年内生下孩子,把她逼得太紧,结果适得其反。” 林敏南还是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语气中带着平日里没有的叹息和无奈,“其实真正委屈的那个人是太太才对。大概是我和她同身为女人,我才能站在她的角度,设身处地为她想,所以我觉得她背对着你吃药,并不代表她不喜欢你,反而是不想伤害你,让你失望。” 池北辙的身子一点点变得僵硬。 这边乔凝思刚从浴室走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林敏南发来的讯息,“池先生喝醉了,今晚正是你下手的好机会,如果你成功了,不要忘记把我的薪水提三倍,太太你知道我特别爱钱。” 乔凝思:“……” 十几分钟后池北辙回来了,但走路稳稳当当的,面容沉静、狭眸清冷,乔凝思除了闻到浓烈的酒精气息外,并不觉得池北辙像是醉酒的样子。 他跟这几天一样,直接把乔凝思当成了空气,到衣柜那里拿了浴袍后,走进浴室去洗澡。 乔凝思趁着这个时间去楼下的厨房煮了醒酒汤,端上来放在池北辙那边的床头柜上,从浴室出来够的池北辙这次倒是没有再出言讥讽乔凝思,而是端起汤沉默地喝完。 池北辙渐渐清醒过来,胃里也好受了很多,虽然今晚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氛围明显比往常要温馨了。 乔凝思如往常一样靠坐在床头翻着书,灯光洒下一小片地方,把乔凝思笼罩在其中,她那张本就漂亮的脸越发柔美,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了就觉得心中安宁而柔软。 这是一种从内散发出来的独特魅力,即便这些年池北辙阅人无数,也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乔凝思这样让人从心里就感觉很舒服的女人,池北辙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乔凝思对人的吸引力在哪里了。 很快的,池北辙的视线从乔凝思的脸上移到了肩膀上,这女人竟然只围着浴巾,她平日里等他时,怎么样也还会穿着睡衣,今晚她却是如此赤裸裸的引诱。 但他说过了,他不会再碰她,免得她不愿意生孩子,做出背着他吃避孕这种伤害身体的行为。 池北辙面色平静地走过去,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破天荒的,乔凝思没有像每晚一样立即伸手抱住他,也不知道是故意无视池北辙,还是看书太认真压根没有注意到池北辙,反正这种完全被忽视的感觉,让池北辙很难受,胸口沉闷堵得慌。 池北辙瞥了一眼乔凝思手中的书,他抿抿唇温和地说:“11点多可以睡了,不要太晚。” 平日里乔凝思几乎什么都听池北辙的,可这次却仍旧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看也没有看池北辙一眼,淡淡地应着,“哦,你先睡吧。付朝桓送我的这本书还挺有意思的,我再看一会。” 随后她的手指翻过去一页,从床头柜上端起温热的牛奶喝下去一口,又放回去,在此期间眼睛甚至没有从书上移开过一秒。 池北辙:“……” 池北辙记得自从那天晚上让乔凝思以后不要再喝牛奶后,她就果真不喝了,此刻池北辙看到乔凝思娇嫩的唇上沾染的那一抹乳白,在灯光下泛着润泽,池北辙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两人欢爱的场景来,下腹倏忽一紧。 他猛地用力闭上眼,克制住想把乔凝思压在身下的欲念,过了一会,池北辙抬手“啪嗒”一下关掉自己这边的灯,平躺着准备睡觉。 乔凝思觉得灯光暗了,就往那边的床沿挪了挪,转过头看了一眼池北辙,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这么早就睡了?” 平日里等他满足时,基本上都到凌晨了,然后第二天早上他还能神采奕奕地上班,这男人的精力不是一般的旺盛,乔凝思不信他能习惯这么快入眠。 乔凝思的话意味深长,池北辙却装作没有听懂,闭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嗯,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哦。”乔凝思语气淡淡的,但心里却失落得很。 她已经各种暗示,意图很明显了,像池北辙这样在床上很邪魅的男人,不可能不懂她的意思,可他仍然没有一点回应,难道就连她的身体也厌倦了吗? 乔凝思心烦意乱,注意力丝毫没有放在手中的书上,而闭着眼睛的池北辙当然睡不着,不仅是因为心口的疼痛让他无法安眠,而且之前每晚他的怀里都抱着一团娇软温香的身子,呼吸间全是乔凝思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息,让他心里满足而又安宁。 此刻他的臂弯和胸膛上空荡荡的,让他感觉心就像被捅了一个窟窿一样,眼前也不由得浮现出每次和乔凝思欢爱时的激情画面。 她从来都不反抗,在他身下乖巧得很,无论是怎样的乔凝思都能让他满意。 而此刻她与自己隔着咫尺的距离,仿佛整个房间的空气里都飘散出她身上的味道,池北辙不是一个自制力差的人,这些年他处在这样的高度和位置,有多少女人倒贴上来,使劲浑身解数引诱过他,但除了白倾念外,他从来没有对其他女人动过欲念。 而如今对乔凝思这个女人没有那么强的克制力,那是因为他对乔凝思是先动了心,若不是因为喜欢她,他的身体上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冲动,否则他就像池骁熠那样,可以随随便便跟一个女人上床。 乔凝思带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毒瘾,突然让他在这段时间戒掉,可想而知他要承受多大的煎熬和痛苦。 池北辙只觉得浑身燥热,某处紧绷着实在太难受了,他打算去浴室里冲冷水澡,谁知一片阴影在这时笼罩下来。 池北辙蓦地睁开眼睛,乔凝思已经往他的胸膛压了下来,两手握住他的肩膀,一张脸慢慢地凑近,不等他推开乔凝思,乔凝思的唇已经吻住了他。 “唔……”池北辙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被动,而乔凝思在他面前从来不懂得矜持,浴巾早就被她自己扯掉了,她从一年前一个青涩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变成眼前这个精通此道并且熟悉他身体各处敏感点的妻子,池北辙觉得如果他还能无动于衷,那么他就枉为男人了。 于是下一秒钟池北辙抓住乔凝思的胳膊,猛然一下子将乔凝思掀翻在床上,随后他欺身压住乔凝思,把她那一团娇软的身子禁锢在他健壮的胸膛下。 池北辙抬手捏住乔凝思的下巴,在她脸上方几厘米的位置俯视着她,池北辙邪佞、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乔凝思,你在玩火。” 乔凝思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伸手搂住池北辙的脖子,她对上池北辙紧锁着自己的双眸,“那天你说就算白倾念已经成为了别的男人的妻子,你也不会背叛她,心和身体上都忠诚于她,不会和任何女人生孩子。” “而事实上在我们新婚夜你夺走了我的清白后,就算你只是把我当成了白倾念的替身,但你也不能否认自己已经背叛了白倾念,既然如此,你何必再坚守下去?” “池北辙,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你迷恋我的身体,那又何必再克制着自己,而不是让自己过得舒坦一点?而我乔凝思的要求一点也不高……”乔凝思说着,一手抚上了池北辙的脸。 她的心忽然就疼了,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不管你是把我当成发泄生理需要的工具,还是白倾念的替身,我都无所谓。” “你说你可以轻易宠一个女人,因为拥有的多,你可以随便施舍给那个女人,既然这样,那你以后还继续宠着我好吗?这几天你对我那么冷漠,你不会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池北辙原本想说根本不是白倾念的问题,他就是气她偷偷吃避孕药,但他插不上口,他被乔凝思后面一番话震撼了,表情错愕中池北辙捏着乔凝思下巴的手松开,很快又回过神,池北辙狭长的双眸眯起,手指下也倏忽收紧。 他想起林敏南的一番话,乔凝思真的也喜欢他吗? 池北辙只觉得浑身都绷紧了,胸腔里狂跳着,他渐渐屏住了呼吸,缓慢而有些艰难地问:“为什么想留在我身边?我爸都说离开了我这种男人,你会有更好的归宿,为什么偏偏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耗费青春?” 为什么? 因为她喜欢他啊……哪怕低贱、卑微、永远也得不到回报,她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喜欢这个男人,把自己能给予他的,全部都给他,她舍不得让这个男人那么寂寞,更不忍心看着他痛苦、画地为牢。 就算她和池北辙不会相爱,两颗心永远不能相守,她也要一直陪着池北辙,无论发生什么事,池北辙如何伤害她、厌恶她,她这辈子都不会放弃池北辙了。 乔凝思摇摇头,没有告诉池北辙她卑微到尘埃里的喜欢和暗恋,而是抱住池北辙的肩膀,依偎在他的胸口轻声说:“如果你必须要一个为什么的话,那么我觉得这一生只有你这个男人是我最好的归宿,所以我不会离开你,而再找下一个男人。” “池北辙,我爱你……”最后一句话是乔凝思在心里说的,而几乎在同时,她的唇就被池北辙堵住了,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瞬间把乔凝思整个人淹没。 冷战了整整一个星期,这天晚上两人用最原始而激烈的运动宣泄着彼此心中无法表达的情感,在最后一刻来临时,乔凝思猛然一下子清醒过来,用破碎的声音提醒池北辙,“阿辙……不要……” 既然他不想让其他女人为他生孩子,而她也不能再吃避孕药这种伤害身体的药物了,那么以后就让池北辙用安全套。 池北辙听清楚乔凝思破碎的言语后,他浑身顿时一僵,所有的激情瞬间都褪去了。 池北辙尚未发泄,就立即离开乔凝思的身体,随后起身拿过床头的浴袍披在身上,池北辙背对着乔凝思说了一句,“我去洗澡。” 乔凝思也被吊在高空中,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那样怔怔地看着池北辙高大的身影走去浴室。 他在生气什么? 明明是他自己说宁愿断子绝孙,也不要跟除了白倾念之外的女人生孩子的不是吗? 十多分钟后池北辙从浴室里走出来,浑身上下冒着水汽,显得整个人特别慵懒温润,等他一上床,乔凝思就伸手抱住他,依偎到他的胸口,“阿辙……” “睡觉吧。”池北辙语气淡淡地打断乔凝思,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顶,他的一手抚在乔凝思的头发上,“明天我去买避孕套。” 就算说了不会再碰乔凝思,但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口是心非,他能看清自己的心,他是真的喜欢上乔凝思了,如今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再放下乔凝思。 在这次的一场冷战后,他选择了退让和妥协,或许正如林敏南所说,乔凝思不愿意那么早为他生孩子,并不代表乔凝思对他没有感情,那他就不能像自己的父母一样逼乔凝思。 反正这辈子乔凝思注定只是他的,他不会让她逃掉,更不会让她属于除了他池北辙之外的男人。 第二天早上池北辙醒来时,乔凝思不在,这让池北辙有些不习惯,平日里都是他先早起的那一个,睁开眼睛能第一次看到怀里的女人,是一种很安心满足的感觉,即便是和乔凝思冷战的这几天,池北辙也都会坐在床头看乔凝思很长时间。 大概是最近几天他太心力交瘁了,就连乔凝思什么时候离开自己怀抱的都不知道,池北辙恢复了精神,洗漱后走下来,乔凝思刚把做好的早餐端上桌。 她穿着家居服,头发挽起在脑后,外面的天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散发着一种神圣而从容的光芒,对比起一年前那个笑容浅淡、眼睛明亮的女孩子,池北辙这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乔凝思显出一种嫁为人妻的柔婉韵味来。 这个场景让池北辙第一次有种家的感觉,过去的几年还在为白倾念伤筋动骨、生不如死时,他从未想过将来有一天他的生命里会出现第二个女人,他会成为那个女人的丈夫,担起一个家的责任。 池北辙的胸腔里忽然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他几步走过去,弯起手臂一把将乔凝思揉入胸膛。 池北辙的脑袋埋在乔凝思的肩上,用沙哑而动容的语调说:“凝凝,我们不吵了,和好可以吗?” 他原谅了乔凝思背着自己偷吃避孕药的行为,愿意相信林敏南说的,乔凝思只是不想伤害他。 而就像那天晚上他告诉乔凝思的,乔凝思就算现在不爱他,在以后相伴的几十年时光里,他一定会让乔凝思爱上他。 就像他坚信自己以后会越来越爱乔凝思,乔凝思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样。 乔凝思:“……” 池北辙的举动让乔凝思莫名其妙,难道昨天晚上他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这男人的反射弧是有多长? 想到和陈默打的赌,果然还是男人了解男人,乔凝思依偎在池北辙厚实的胸膛上,唇边勾出甜蜜的笑。 过了一会,她对池北辙说:“阿辙,我觉得小默默也挺不容易的,你给他提两倍薪水吧。” “好。”池北辙点点头,已经猜到是陈默怂恿乔凝思在昨晚引诱他的,而这几天陈默同样也对他说过很多遍,只要在床上征服一个女人,就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不……他一定要让乔凝思的心也属于他。 这几天叶家和池家因为叶承涵的事闹了起来,关系几乎崩裂眼看着来往多年的两家就要成为仇敌,池北辙身为池家的长子,最近不得不避着叶家人,直到今天下午趁着叶家人不在,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起去了叶承涵的病房。 叶承涵刚醒过来没有多久,这个时候正反抗着几个医护人员,试图挣脱掉拉住她胳膊的某个医生,“你们放开我,让我出去!我是警察,你们这些人没有权利关着我……” 叶承涵大喊大叫着,长发披散在肩头,似乎把她那一团过分瘦弱的身子都掩盖住,那一张脸就更看不到了,但乔凝思还是听见了叶承涵声音里的恐慌和哭泣。 她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握住池北辙的一只手,低声说:“还是让医生给她打镇定吧。” 池北辙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沉默地回握了一下乔凝思的手,他走过去吩咐几个医生。 而这时叶承涵听到了池北辙的声音,她突然一下子安静了,抬起头猛地看向池北辙,盯着池北辙整整有十几秒钟的时间。 叶承涵噙在瞳孔中的泪珠子滚落而出,越来越多直到湿了整张脸,她的唇瓣颤抖轻轻呢喃着,“朝桓……” 付朝桓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乔凝思以为是付朝桓回来了,转过头往池北辙身后看去,但并没有看见付朝桓的人。 那么叶承涵在叫谁?难道因为精神失常,她就把池北辙错认成了付朝桓吗? 乔凝思蹙眉正想着,刚安静不到一分钟的乔凝思又怒吼了出来,“放开我!你们这群禽兽,朝桓来救我了!” 那两个医生已经拉不住叶承涵了,更何况之前她还是一个优秀、身手了得的警察,叶承涵转身反扣住其中一个医生的手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把对方撂倒了。 池北辙眼瞧着叶承涵闹出的动静还不小,他担心一个女疯子会误伤了乔凝思,立即伸手把乔凝思拉走,让乔凝思离得远一点。 而池北辙两步上前,手放在叶承涵的肩膀上,准备在下一秒制住叶承涵。 谁知叶承涵却猛然扑到了池北辙的怀里,两只胳膊紧紧地抱住池北辙的腰,失声痛哭出来,“朝桓,你终于来救我了,幸好我等到了你……”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着了,尤其是乔凝思在看到叶承涵扑到池北辙的怀里,叫着池北辙“朝桓”时,乔凝思的脑子顿时一懵,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住了她。 045:退让 言情海 正文 046:他是有家室的男人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46:他是有家室的男人 池北辙这样身形高大的男人被叶承涵如此猛力一撞,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出几步,站直后他的两手举在乔凝思肩膀上的半空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况状。 毕竟以他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一般人根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此刻却被神志不清的叶承涵抱住不放。 “叶小姐……”池北辙短暂的错愕后回过神来,面容肃穆地叫着叶承涵,他用两手握住叶承涵的肩膀,试图把她从怀里扯出来。 但叶承涵却死死地抱住池北辙的腰不松,整个人毫无缝隙地紧贴在池北辙的身上,池北辙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叶承涵勒得疼了,而他坚硬的胸膛压在了叶承涵的那柔软的身体上,随着叶承涵越发大力的拥抱。 叶承涵长得漂亮,身形修长窈窕,以一种绝对亲密的姿势磨蹭着池北辙。这若是换做其他男人,估计早就血脉喷张、把持不住了,但池北辙却是脸色阴沉,对此很排斥。 他这辈子也就只抱过两个女人,而以后他的胸膛仅仅是乔凝思一个人的,若不是因为叶承涵是个病人,即便他再仁慈,这个时候也会把对方摔得半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付朝桓刚刚出去买晚饭了,在外面就听见叶承涵歇斯底里的哭声。顿时就让他慌了。 这几天以来叶承涵虽然大吵大闹的,可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哭得这么伤心。夹乐见技。 乔凝思见付朝桓进来了,连忙拉住付朝桓走过去。“承涵把阿辙错认成了你,你想想办法。” 付朝桓皱起眉头,近了看到埋在池北辙怀里的女人确实是叶承涵,一团火气就从胸腔里冒了出来。他的女人却两次都和其他的男人纠缠在一起,这是命运在跟他开玩笑吗? “叶承涵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付朝桓。”付朝桓知道叶承涵现在神志不清醒,但面对这种状况。他的语气还是严厉起来,伸手拽住叶承涵的胳膊,准备把人从池北辙的怀里扯出来。 谁知叶承涵却死命地摇着头,披散的长发更加散乱如稻草,让她看上去越来越像是一个女疯子。 她依旧抱着池北辙不松,察觉到有人要把她拉走,叶承涵转过头,狠狠地咬在了付朝桓的手腕上。 几天下来付朝桓也被叶承涵咬过好几次了,平日里不跟一个女疯子较真,此刻付朝桓却不抽回自己的手,修长的身形笔直地站在那里,他低着头,面容沉静地看着叶承涵,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却是痛苦和血色。 乔凝思见付朝桓没有挣脱的意图,她心里疼痛而又觉得悲哀。 叶承涵始终都没有松开,乔凝思于心不忍,终究还是上前把付朝桓的手腕拽了出来,拉着他往后退出几步。 付朝桓白皙的手腕上印着一排深深的牙印,一层皮都翻了出来,已经是血肉模糊了,看得乔凝思心惊。 她觉得自己刚刚太冲动了,叶承涵是个病人,认错人抱住池北辙,她这个正常人跟叶承涵计较什么? 乔凝思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平息情绪,随后她望了一眼仍旧在池北辙怀里的叶承涵,低声对付朝桓说:“先冷静一下,看看承涵到底想做什么。” 叶承涵觉察到乔凝思在说自己,她的身子一颤,猛地又抱紧池北辙,把脸靠在池北辙的胸膛上,那露出的半张脸异常苍白,越发衬得她唇边付朝桓的鲜血娇艳。 叶承涵瞪着乔凝思,用一种害怕却又满是威胁的语气对乔凝思说:“你们这群禽兽,不要碰我……朝桓已经来了,他会为我报仇的。” 乔凝思听后心一下子疼了,被绑架的那半个月叶承涵肯定受了很多可怕的折磨,所以如今她才会又怕又恨他们那些人,叫他们禽兽,并且把池北辙当成了她的救世主,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开。 乔凝思对叶承涵的心情很复杂矛盾,一会生气叶承涵抱着池北辙,一会又同情叶承涵,面对这种局面,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而叶承涵在池北辙的胸口抬起头,仰着一张脸看着池北辙,唇边有嗜血的意味,却是笑盈盈的,声音轻软又满是骄傲地问池北辙,“朝桓,你一定会为我报仇的对吧?我恨他们,你要帮我杀了他们。” 池北辙用力地闭了下眼睛,几秒钟后再睁开,他把叶承涵从怀里拉出一些,试图跟叶承涵沟通,“叶小姐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男朋友付朝桓,我是别的女人的丈夫。” 说着池北辙望了乔凝思一眼,原本乔凝思还心慌意乱的,听到池北辙说“别的女人的丈夫”,她平静下来,对上池北辙墨色的双眸时,她心里前所未有的柔软而甜蜜。 不管叶承涵是不是一个病患,池北辙能和其他女人撇清关系,都让乔凝思觉得很欣喜。 然而叶承涵的表情却猛地一沉,“朝桓你说什么?!你是我的男朋友,那么你的女人不就是我吗?难道因为我被人欺负了,你就嫌弃我,不要我了吗?” 她声声质问着池北辙,眼中的泪水再次涌出来,痛哭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病房里,几个局外人都面面相觑,真不知道如何应付一个认错人的女疯子。 “算了。”付朝桓被叶承涵哭得心都碎了,想到是自己身为男朋友的失职,没有保护好叶承涵,才让叶承涵遭遇了恐怖的折磨,变成这个样子,付朝桓心里越发愧疚,用淡淡请求的语气对池北辙说:“先哄着她,再让医生好好治疗。” 池北辙仍旧保持着双臂举在半空中的动作,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他这样包容而又仁慈的男人,此刻也冷着脸色,变得有些无情,“我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妻子还站在身边呢,你让我充当别的女人的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在今天早上之前,池北辙从来没有意识到或者没有那么强烈地意识到从和乔凝思结婚后,他就有一个家了。 昨晚听了林敏南那番话后,他自我检讨发现,虽然他说着要和乔凝思过一辈子,没有合约关系永远不会离婚,可在潜意识里,他仍旧跟池渊和江芷玥的想法一样,和乔凝思结婚最主要的任务是生孩子,并非是因为爱情而结合。 所以他可以随口把离婚挂在嘴边,却忘了婚姻不像恋爱那么儿戏,既然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对乔凝思放手,那么就应该意识到自己真的是结婚了,成为了乔凝思的丈夫,他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把和乔凝思的那处住所,当成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家。” 而乔凝思先是一愣,见池北辙表情郑重丝毫不像开玩笑,她却是“噗”地笑了,心里为池北辙这样简单而认真的一句话感动。 虽然结婚有一年多了,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和池北辙像是夫妻,反而说是各取所需的性伴侣比较贴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池北辙展开双臂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发现似乎有什么已经在悄然改变了,就像此刻,她爱极了池北辙带给她的这种说不出的感觉。 池北辙眯起狭长的双眸扫向乔凝思,她在笑什么?难道直到现在她还觉得他们之间依旧是一笔交易,她没有认真对待这场婚姻吗? 池北辙想起昨晚乔凝思说的那番话,不管以什么身份,只要让她留在他身边就可以了……这个傻女人。 本来已经停止哭泣的叶承涵,看到乔凝思和池北辙两人眉来眼去的,她又抱紧池北辙。 这次叶承涵把整个脑袋往池北辙的怀抱里埋去,只感觉她喜欢的男人的胸膛是那么温暖厚实,西装外套上的气息也特别好闻,让叶承涵很贪恋,一颗心安定下来。 大概是闹累了,在几个人的僵持下,叶承涵闭着眼睛睡着了。 付朝桓半天听不到叶承涵的动静,走过去试探着把叶承涵搂到自己怀里,看见她双眼紧闭安静沉睡的样子,付朝桓心疼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弯腰勾住叶承涵的腿,打横抱起她走向病床。 而在此期间叶承涵仿佛察觉到了,也就是几步的距离,她已经伸手搂住付朝桓的脖子,把脑袋往付朝桓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而苍白的脸上全是满足。 付朝桓见叶承涵睡得很香甜,他也舍不得再放下叶承涵,直接上了床,付朝桓靠坐在那里,让叶承涵趴在他的胸口睡,手指理了一下叶承涵汗湿的头发后,付朝桓这才抬起头对池北辙说:“谢谢,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睡得最好的一次了。” 池北辙见付朝桓这么诚恳的样子,他抿了一下唇,也不好再说什么。 乔凝思看到付朝桓刚刚出去买回来的晚饭,她走过去温声说:“若不然让承涵自己一个人睡一会,你跟我和阿辙一起出去吃晚饭?” 这几天下来付朝桓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眉宇灰白显得特别憔悴,若不是之前认识付朝桓,乔凝思无法将曾经在楼梯道里一枪击毙对方那个气场凌然的男人和此刻的付朝桓联系到一起。 “你们去吧,我留下来陪承涵。”付朝桓拒绝了乔凝思的好意,抬起头对池北辙说:“以后你最好不要再过来了,免得承涵再认错人,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和麻烦。” 付朝桓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池北辙也不好再计较叶承涵刚刚的行为,对付朝桓点点头,随后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起离开病房。 走出去后,池北辙的手臂习惯性地搭在乔凝思的腰上,可谁知乔凝思微微用了力将他推开,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自己一个人走了。 池北辙站在原地没有动,那条胳膊僵在半空中很久。 陈默就迷惘了,早上财务那边分分钟把他和林敏南的薪水涨了,这也就代表老板和老板娘的矛盾解开了,那么眼下这种状况是什么意思? 老板和老板娘他们两个高情商的人,能不能不要打哑谜考验他陈默这种压根就没有情商的? 乔凝思一个人走在前面,半天没有等到池北辙跟上来,难道是刚刚她太矫情了? 乔凝思这样想着,蹙起眉头往回看去,紧接着瞳孔一下子睁大了。 池北辙在公众场合把西装脱下来,直接丢到地上也就算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修长的手指移到脖子上,扯了领带后,一颗一颗解着衬衣的扣子。 这人疯了吗? 乔凝思也顾不上和池北辙赌气了,立即跑到池北辙的身边,抬手按住池北辙的手腕,“你做什么呢?” 046:他是有家室的男人 言情海 正文 047:当成家人一样照顾她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47:当成家人一样照顾她 池北辙握住乔凝思的手,那双狭长而漆黑如墨的眼眸专注地凝思着她,低沉地说:“如今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让其他第二个女人抱我。而且刚刚你不让我搂你,不就是因为我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吗?现在我先把衣服脱掉,回家再好好洗澡。” 乔凝思被池北辙灼热的目光盯得脸色发烫,白皙的耳朵都红了,脑袋埋在池北辙胸口,她的手指绞着池北辙的衬衣领口,小声说:“那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呀……” 至少找个诊室脱,再让陈默送来另外一套换上吧?而这里是医院的走廊,身边来来往往都是人,那边已经有好几个小护士往池北辙身上看了,他这行为分明是在勾引人、招桃花。 还有。更让乔凝思在意的是这男人平日里严肃正经,除了在床上花样百出外,其他时候在她面前也都是一张面瘫脸,而且他还特别传统大男人主义,此刻在公众场合脱衣服,多没有素质和修养? 他这样的地位自然很注重形象,难道就不觉得丢人,有失尊严吗? 池北辙唇边噙着笑,还没有说话,身后的陈默把老板丢掉的西装和领带捡了起来,狗腿地对乔凝思道:“老板娘你不用担心。你也知道老板长得好看、有权有势,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不仅不丢人,反而是老板自身的另外一种魅力。” “若不然你看那几个小护士的脸都红了。指不定她们晚上会怎么把老板当成幻想的对象呢,你再不信的话,现在我拍一张照片给媒体,保证明天老板能上头版头条,到时候倾慕他的男男女女会更多。” 乔凝思:“……” 那些人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是池北辙的独特魅力,这是有病吧?池北辙的身材确实好没有错,但他身上有很多伤,有的看上去甚至显得狰狞,确定不会吓到那些人吗? 估计也就只有她乔凝思最爱池北辙的野性了,乔凝思想到如今这男人赤身裸体的一面只有她能看到,心里顿时很甜蜜、满足,并且有一种骄傲和成就感。 而陈默说完,就拿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池北辙衣衫不整的照片,随后他抱着池北辙的西装和外套,试探性地问:“老板。既然这件西装和领带不要了,可以送给我吧?” 这点是他跟林敏南学的,有时候林敏南把老板用过不要的物品收集起来,比如一次性杯子和毛巾这类,然后再打着老板的名号,卖给那些疯狂迷恋老板的小姑娘们,几年下来这是林敏南一项不错的收入来源,而老板穿过的外套和领带估计能卖更高的价钱。 对于陈默的要求,乔凝思简直被惊吓到了,小默默是本身有收集别人衣服的变态嗜好,还是小默默对自家老板……乔凝思满脸惊恐地摇摇头。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除了没有把白倾念放在心上外,当初乔凝思可是把林敏南列为自己的头号情敌,但事实结果却好像更可怕。 池北辙在这时握住乔凝思的手,俯身贴在乔凝思的耳边,大冬天的他对着乔凝思的脖子吹着热气,暧昧而戏谑地说:“衬衫只能回到家脱了,因为我只给你看。” 乔凝思跟被电流袭击一样,身子颤抖着。红着脸推开故意调戏她的池北辙,“不用了,没有那么夸张……” 她也只是吃吃醋而已,若是真有如此严重的洁癖,那么过去池北辙和白倾念之间的情事,不得让她纠结死?她所求的是池北辙在拥有自己的情况下,不能身体上出轨背叛她。 后来池北辙果然只穿着白色的衬衣走出去,对比他平日里西装革履、面容肃穆的样子,此刻池北辙墨色的头发搭在俊逸的眉宇间,而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便显得整个人看上去温润而柔和,让人越发心动。 外面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池北辙的手握着乔凝思的,从后面看过去男人的身躯高大、肩膀宽厚,而女人纤细娇软,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两人的身上,整个天地显得广阔浩大,那样的场景美得像是一幅画。 陈默和林敏南都忍不住顿住脚步,陈默脸上的表情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深沉,过了一会转头问林敏南,“至刚至柔,敏南你也觉得老板和老板娘很般配对吧?” “嗯。”这次林敏南没有反驳陈默,仰脸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想起池先生和太太结婚的那天也下着雪,如今那么快就过去一年了。 池北辙果真先回家洗了澡,抱着乔凝思亲了一会,两人都有些把持不住时,池家老宅那边打来电话,让池北辙和乔凝思过去吃晚饭。 乔凝思因为那天早上的事情心里紧张而又忐忑,毕竟这一年多来江芷玥这个婆婆对她很好,上次和池北辙闹到那种地步,今晚过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池渊和江芷玥。 “不用担心,有我在。”一路上池北辙亲自开着车,腾出一只手握住乔凝思的。 乔凝思感受着他厚实掌心的炙热温度,也渐渐安定下来,她一直相信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男人都能为她遮风挡雨。 到了池家,江芷玥看到池北辙的手臂搂在乔凝思的腰上,她“啪嗒”一下丢掉手中的遥控器,斜眼睨着池北辙,江芷玥冷嘲热讽地说:“怎么,前几天还不是要跟凝思离婚吗?这又用什么花言巧语哄得人凝思配合你在我面前演戏?” 乔凝思舍不得让池北辙挨骂,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她引起的,池北辙为此差点和江芷玥决裂,江芷玥不给池北辙好脸色也情有可原。 乔凝思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话,池北辙却紧握住她的手,在江芷玥跟前垂眸敛目,“对不起妈,这件事是我错了。因为凝思想为我生孩子,我却逼着她吃伤害身体的避孕药,所以我们两个人吵架了。” “那天早上对你们说的话都是我一时气愤之言,事实上我对白倾念已经没有那个心了……”池北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乔凝思。 他与乔凝思十指相扣,江芷玥一眼看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池北辙低沉道:“反而我一直都很满意妈给我找了凝思这个妻子。” 这话池北辙对乔凝思说过一遍,但因为池北辙今天这样,明天又能推翻所有,如今乔凝思已经难辨真假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池北辙对她是真心的,什么时候是在应付江芷玥。 可无论池北辙对她只是身体上的迷恋,还是愿意施舍给她宠爱,这都不重要,她所关心的是池北辙愿意不愿意让她一直留在他身边,仅仅是如此卑微简单。 儿子没有再为白倾念那个女人要死不活的,江芷玥心中的火熄了一大半,脸色缓和下来问池北辙,“所以生孩子一事,你们怎么打算的?” 池北辙抿了抿唇,波澜不惊地对江芷玥所:“凝思还年轻,我们过两年再要孩子也不晚,毕竟我们刚结婚,想培养培养感情,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另一方面,我也可以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事业上,也尽量让凝思多做一些她自己喜欢的事。” “所以我不会再以任何理由束缚凝思,也请爸妈你们能谅解,给我们一些空间,不要再逼着我们生孩子了。”不管乔凝思是否明白他的心意,或许只有池北辙自己知道此刻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发自内心的。 他已经完全想通了,不再对孩子一事耿耿于怀,往后他会倾尽所有对乔凝思好,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给乔凝思。 乔凝思轻易就被池北辙这一番话感动了,就算这一刻池北辙是在做戏,她也想自欺欺人下去。 乔凝思只觉得眼中涌出一片潮热,在她的眼泪没有掉下来之前,池北辙微一用力扯过她的身子,当着母亲这个长辈的面,池北辙把自己的妻子拥入怀中。 池渊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向来严肃的面容露出笑意,让他看上去有了身为父亲的慈爱,无论儿子以后和乔凝思怎么样,至少现在他们两人的状态让池渊很欣慰。 而江芷玥虽然一心想要个孙子,但儿子和儿媳妇都差点没有了,她哪还敢逼着他们,就顺其自然吧。 反正池渊现在还不老,每晚还有跟柳淳芳这个情妇厮缠在一起的精力,也就不急于把池家的家产交到任何一个儿子手里,那么在儿子和儿媳妇生孩子一事上,她愿意做出退让。 江芷玥还是很疼爱乔凝思,笑着对乔凝思伸出手,“外面冷不冷?坐过来喝杯热茶。” 池北辙这才放开乔凝思,手掌在乔凝思的头发上抚了一下,他墨色的眸子里染上笑意,那样的宠溺让乔凝思脸红,低着头走过去,在江芷玥的身侧坐了下来。 江芷玥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乔凝思,发现经过池北辙这一年的滋润,乔凝思褪去了以往的青涩,越发柔婉如花像人妻。 江芷玥的心里不免生出怜爱之情,伸手摸着乔凝思的脸,“凝思你真是越长越讨人喜欢。” 池渊这时坐在了另一头的沙发上,恢复了平日里面无表情的严父形象,他问对面的池北辙,“上次你去警局见到了骁熠,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池北辙点点头,把喝过一口的茶放回去,“他并没有制造商场事件绑架叶承涵,也没有给叶承涵下药,而是有人把叶承涵送到了他的床上,他就顺理成章地跟叶承涵发生了关系。” 在这点上,池北辙身为一个男人,自然很理解池骁熠的行为,渴望了十几年的女人赤身裸体地出现在他的床上,并且还被人下药死缠着他,估计就算是换做池北辙,也无法控制自己最原始的欲望。 而至于把叶承涵送到池骁熠床上的那个人是谁,池骁熠的回答是不知道,池北辙觉得能轻易进去池骁熠房间的,除了酒店的工作人员,也就只有池骁熠身边的下属了。 池北辙查过酒店的工作人员,确定不是他们做的,那么只有当天晚上跟在池骁熠身边的几个下属了,池骁熠心里肯定清楚是哪个下属,但池骁熠却守口如瓶,显然是在保护哪个人。 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在这个世界上,池骁熠除了会把叶承涵放在最珍视的位置上,那么他一直守护的只有池曼这个妹妹和身为母亲的柳淳芳了。 柳淳芳向来软弱逆来顺受,待在池家这么多年,只有被强势的江芷玥欺压的份,只有池渊宠着柳淳芳,事实上柳淳芳在池家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佣人,所以这件事跟柳淳芳应该没有关系,那么剩下的只有池曼了。 池渊和江芷玥听后都是一脸的质疑,江芷玥冷笑道:“烂泥扶不上墙,池曼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制造出商场事件,声东击西绑架叶承涵?叶承涵是个警察不说,而且就池曼那种脑子,能布置出这样一个局来?” 乔凝思闻言沉默几秒,抬起头不确定地对江芷玥道:“之前阿辙告诉过我,三妹这些年很叛逆、不学无术,整天跟社会上那些作奸犯科的人混在一起,为此被叶承涵弄过局子里几次,所以她至少有了报复叶承涵的动机。” “另一方面,可能她认识的那些人都是黑道上的,也或许是某个犯罪团伙也不一定。” 池渊和江芷玥两人听后脸色都变了,他们觉得乔凝思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但池曼是池渊的女儿、池家的三小姐,若是跟某犯罪团伙有交集,那么到时候就会有损到池家的声誉,更何况池渊这个做父亲的也无法大义灭亲。 再者,既然能制造出商场事件,那就代表池曼背后的人不可能是社会混混流氓那么简单,若真的是某个犯罪团伙,那么在眼下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池北辙他们这边若是轻举妄动,恐怕只会打草惊蛇。 池渊的手指揉着额角,既然整件事和某犯罪团伙有关,那就不在池渊能控制的范围了,这应该是警方的工作,他不方便、也没有那个能力插手。 过了半晌,池渊低声问池北辙:“我听说叶承涵的心理上受了很大的创伤,导致精神失常变成了疯子,那么她康复的可能性有多大?” 池北辙摇摇头,作为一个医生,他很同情叶承涵,此刻表情有些凝重,“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康复,除了我们医生的治疗外,这种心灵上的创伤还要靠她自己。” 池渊沉思几秒,唇边慢慢地勾出一抹凉薄的笑意,“一个女疯子的指正,警方是不会采用的对吧?” 池北辙听懂了池渊话里的深意,目光里透出悲凉来,最终他还是点点头,“没错。” 从池家出来坐进车子后,乔凝思低着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转过身,面对着开车的池北辙,她的手伸过去放在池北辙的胳膊上,“阿辙,我觉得这样做不好,我们不能为了救你二弟,而伤害无辜的承涵,她已经很可怜了。” “但你忘了伤害叶承涵的那个人也不是池骁熠。”刚刚在池家池北辙就看出乔凝思的想法了,他两手握着方向盘,瞥了乔凝思一眼,“真要说起来,池骁熠也是受害者。你应该从另一个方面想,若是做了解药的那个人不是池骁熠,或许叶承涵受到的折磨会更可怕。” “虽然池骁熠那天晚上确实不知道节制,但至少他是真心爱叶承涵的,叶承涵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身在牢狱中的池骁熠必定也很痛苦、愧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再去计较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倒不如想想怎么解决。” 乔凝思点点头,可脑海里浮现出白天叶承涵睡着时满是泪痕的脸,乔凝思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两手握住池北辙的一只手,她低着头语调嘶哑地说:“那以后叶承涵要怎么办?” “先治疗。”池北辙的声音低沉温和,修长的手指在乔凝思的掌心里划了一下,安抚着她说:“付朝桓和池熠都很爱叶承涵,我相信就算叶承涵一辈子都清醒不过来,他们也会守护叶承涵一辈子,尤其是池骁熠,哪怕是变成了疯子的叶承涵,他同样还会要。” 乔凝思满脸的诧异,她看得出来池骁熠喜欢叶承涵,可没有想到池骁熠会对叶承涵痴情到这种地步。 乔凝思想到什么,抬起脸笑着问池北辙,“如果哪天我疯了,阿辙你会不会嫌弃我?你能照顾我一辈子吗?” “唔……”池北辙的眉毛挑动了一下,乔凝思正满心期待地等着他的答案,可他却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车子刚开到家门前,池北辙一打方向盘调转回去,“刚刚说起池骁熠不知节制,我倒是想起来我们忘记买TT了。” 乔凝思:“……”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而且车窗外还在下着雪,别人会不会觉得他们两个人也太没有自制力了? 外面雪花飞扬,寂静的车子里乔凝思看着池北辙的俊脸,在并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很柔和,乔凝思想到晚饭前池北辙对江芷玥说的那番话,她的心又是狠狠一震,就在这一时刻她下了一个决定,低声对池北辙说:“阿辙,我们不需要用TT了,我……” 她本来想说可以为池北辙生孩子,以后他们两人顺其自然就好了,但池北辙却打断她,面容严肃地说:“不行,我不能再让你吃避孕药了,太伤害身体。” “哦。”乔凝思淡淡地应着,心里却想其实池北辙是不想让她为他生孩子吧? 但很快乔凝思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她轻轻笑着,戏谑地对池北辙说:“我们今晚就算了吧,明天再买。” “想得倒是挺好,但你觉得可能吗?”池北辙轻蔑地睨了乔凝思一眼说。 车子在这时停下,池北辙俯身凑过来,借着给乔凝思解安全带的机会,他在乔凝思的唇上吻了一下,“好多天没有碰你,我都快不正常了,今天晚上要一次性补回来。” 乔凝思:“……” 乔凝思还是很想问在没有她的这几年时间里,池北辙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就算他很清心寡欲,既然是个男人,那也不可能不解决吧! 乔凝思正寻思着,这边的车门已经被池北辙拉开了,“下来,我们一起去。” 一股寒意灌进车子里,乔凝思冷得瑟缩着肩膀,两手抱着椅背,坚决地对池北辙摇摇头,“我不去。” 买TT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自己又不是不会,大晚上的他们两人一起去买,多让她不好意思? “你有两个选择乔凝思。”池北辙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威胁之意,他高大而伟岸的身形站在那里,雪花一片片飘散在他的身上,路灯下他的轮廓绰约不定,用很温和的声音对乔凝思说:“要么你跟我一起进去买,要么我在车子里等你,你自己一个人去。” 乔凝思:“……” 最后还是乖乖下了车,刺骨的寒风吹来,乔凝思年轻爱漂亮,在穿着上一向只讲究风度,单薄的衣衫抵挡不了严寒,她抱住池北辙的胳膊,往池北辙的胸膛里依偎,小脸蹭着他控诉地说:“好冷。” “是真的冷,还是想法设法地往我怀里躲?”池北辙弯起手臂把乔凝思娇软温热的身子搂入怀里,她这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他? 若是真的冷,就应该快点进去买完回家,而不是站在下着雪的路灯下让他抱。 “说出来了多没有情调?”乔凝思只是特别喜欢池北辙为她遮风挡雨的感觉,她只要待在他厚实宽敞的胸膛里,就觉得很安心,被揭穿了也不尴尬,乔凝思轻笑着,仰起头去亲池北辙的下巴。 而池北辙用手握住乔凝思的后颈,目光深深地望着乔凝思那张漂亮而娇嫩的脸,半晌后池北辙俯身贴过去,温柔地含住了乔凝思的唇。 乔凝思的大半个身子攀附在池北辙的胳膊上,闭上眼睛迎合着池北辙,能感觉到天空中的雪花落在脸上,很快的又融化。 两人在飘雪的路灯下拥吻,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无声的布景,似乎彼此的耳边只听见唇齿和津液交缠的声音,他们呼吸急促,吻得火热而激烈。 乔凝思虽然是第一次买TT,但作为一个医生,她自然很懂这方面,而且和池北辙在一起一年多了,她可能比池北辙自己都要了解,于是进去后就让店员给她拿。 而池北辙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已的姿态站在乔凝思身边,手握成拳头抵在唇上,忍住没有发出笑声,墨色的眸子里却早就染满了戏谑。 晚上池北辙夸了乔凝思很多次,说她选择的确实挺合适,往后就由乔凝思负责买TT了。 乔凝思听后就去咬池北辙,一整个晚上池北辙的肩膀和胸膛上都被乔凝思摧残,留下了不少的牙印,池北辙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满足。 结束后也不想去洗澡,池北辙一把将乔凝思搂入滚烫而汗水淋漓的胸膛,两人就那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池北辙醒来后一眼就看到怀里的女人,她一张雪白的脸在天光的映衬下几乎透明,眼睫毛乌黑而又纤长,偶尔颤动一下,沉睡时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温顺,让人心里忍不住生出怜爱之情。 池北辙凑过去亲乔凝思泛着淡粉色的唇,但每次乔凝思在池北辙的身边睡得都特别沉,就好像是哪怕天塌下来,也不影响她安然沉静的睡颜。 池北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接通听到付朝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后,池北辙修长的眉宇一点点拧起来,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乔凝思被吵醒后看到池北辙这个样子,她渐渐清醒过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乔凝思连忙起身问:“怎么了,是不是叶承涵那边发生了什么?”状吐妖血。 “自杀。” 池北辙和乔凝思赶去叶承涵的病房时,不仅叶承涵的父母和叶承迹这个大哥都在,没过几分钟池渊和江芷玥也匆匆赶来了。 江芷玥跟叶家人打过招呼,走过去低声问池北辙,“不是说昨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闹自杀?” 昨天晚上叶承涵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找池北辙,结果没有看见池北辙,叶承涵就又大吵大闹的,后来好不容易安静了,却是不愿意睡觉,在病床上抱着膝盖无声地掉了一夜的眼泪。 到了早上医护人员和付朝涵一不留神的功夫,叶承涵已经爬到窗户上,不断地把头往墙上撞,还有要跳楼的意图,直到付朝桓哄着她,答应把池北辙叫过来陪在她的身边,她才总算消停了。 此刻叶承涵的头上包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睡得很沉,旁边的叶母握着女儿的手,眼中的泪水就没有断过,感觉这氛围就像葬礼上哭丧一样,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沉默了,心中充满了哀戚和悲凉。 十几分钟后叶承涵醒了过来,乌黑却空洞的眼睛在病房里所有人身上扫视一圈,要找的不是曾经亲密相爱的男友付朝桓,也不是含辛茹苦把她抚养成人的父母,在看到身形高大、面容俊美的池北辙鹤立鸡群地站在几步远外时,叶承涵没有焦距的瞳孔一下子亮了。 “朝桓……”她嗓音嘶哑地叫着池北辙,一手按住床上撑着胳膊坐了起来,随后推开要阻拦她的母亲,叶承涵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付朝桓见状连忙上前按住叶承涵,在她的奋力挣扎和喊叫下,付朝桓转过头看着池北辙,那双漆黑的凤眸里布满了血丝,他用沙哑而无力的语气对池北辙说:“她现在只认识你一个人,你先安抚安抚她,就当是我再欠你一个人情。” 这么多年来付朝桓都是我行我素、桀骜不驯的,他活得特别洒脱、不受约束,尤其性子特别高傲,此刻他却是低下头颅,抛下一个男人的尊严请求池北辙,这样的付朝桓看得乔凝思心疼。 “阿辙。”乔凝思推了一下池北辙的手臂,而病房里其他几个长辈也都看向池北辙。 池北辙的唇抿出一条僵硬的线,脸色也有些发白。 若是这个时候他再拒绝,那么几个长辈会把过错归结到乔凝思身上,指责乔凝思不懂事、不识大体,而既然乔凝思都同意让他过去了,他也只好压下心中排斥的情绪,走过去坐在了床头。 叶承涵伸手就要抱池北辙,池北辙却先按住她的双肩,让她躺在床上,池北辙低着头,温和地对叶承涵说:“你受伤了,多休息吧,我就在这里。” “那你不会走了?”叶承涵的两手抓着被角,躺在那里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池北辙。 其他几个人都看向池北辙,而池北辙瞥了乔凝思一眼,见她低着头,垂下来的两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池北辙总算好受了一些,唇边不自觉地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他对叶承涵点点头,“嗯,不走。” 叶承涵这才笑了,眉眼弯弯的样子看上去很甜蜜,盯着池北辙足足有十分钟,大概是确定池北辙不会走了,她才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沉寂,乔凝思走过去站在池北辙的身边,叶承涵的母亲这时已经停止了哭泣,只红着眼睛看着床上瘦弱的女儿。 她开口嘶哑地说:“医生说承涵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一直在医院里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整天这样吵吵闹闹的很影响其他病人,而且医院的环境也不利于她精神上的恢复。” 池渊自觉叶承涵变成这个样子,自己的二儿子要负一大半的责任,而且叶承涵也是他一直疼爱的晚辈,亲眼看到叶承涵的状况,他越发愧疚、心疼叶承涵这个孩子。 听到叶母这样说,池渊点点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脱。” “既然承涵现在只认阿辙一个人,那倒不如让承涵住到阿辙家里去。只要让她安心了,她就不会因为找不到阿辙而寻死觅活的。”叶母说着把目光转向池北辙和乔凝思,尤其在看着乔凝思时,叶母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我想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 “承涵她是一个病人,你们就把她当一个家人照顾。毕竟承涵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最根本原因也是要救池太太你造成的,我希望你能帮着我们和医护人员治好承涵。” 047:当成家人一样照顾她 言情海 正文 048:登堂入室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48:登堂入室 乔凝思闻言脸色一下子白了,放在池北辙肩膀的手倏忽按紧。 只是乔凝思还没有开口,江芷玥就冷笑地接道:“叶夫人你这种话也好意思说出来?如果你女儿把我儿子当成家人也就算了,关键是她把阿辙错认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你刚刚没有看到她对我儿子又搂又抱的吗?若是真的待在我儿子身边了。指不定会用什么手段爬上我儿子的床呢。” 江芷玥的性格向来如此,虽然说话是难听了点,但乔凝思心里想的正是这样。 可叶母不是被欺负的主,再加上因为女儿的事她本来就看不顺眼池家的人,此刻听到江芷玥这样说,叶母胸口积压的怨恨就喷发出来了,“什么叫勾引你家的儿子?我女儿她是个病人。” “是,你也知道你女儿是个疯子。”江芷玥用力地点点下巴,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睥睨着叶母,“正是因为你女儿是个疯子。疯子做出的事是最不可理喻的,我们才更要提防。” “若不然我哪天弄个以叶夫人自居的女人到叶夫人你家里去,你能接受吗?就只有你这个做母亲的心疼自家女儿,活该我儿子和儿媳妇受委屈是不是?” 叶母闻言腾地起身,气得整个人颤抖,站都站不稳,她用手哆嗦地指着江芷玥,“你……池夫人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说完叶母就哭了起来,一直沉默的叶承迹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母亲。 江芷玥身形高挑,对于叶母这样柔弱的女人,她眼中尽是轻蔑和冷笑,大概是因为柳淳芳的缘故,她最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哭的女人。好像她江芷玥真的有多欺负人似的,而就算欺负人又怎么样?叶母也得有那个实力跟她斗啊! 不自量力。 池渊也觉得叶母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了,让江芷玥这个战斗力强的妻子杀杀叶母的气焰也好,看形势差不多了,池渊才伸手把江芷玥拉回来。 江芷玥自然是有分寸之人,递给乔凝思一个安抚的眼神,她就没有再出言讥讽。 叶父一直在抽烟,在几个人平息下来时,他的矛头指向了乔凝思:“池太太你怎么看?” 江芷玥的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他们池家的儿媳妇看上去柔柔软软的很好拿捏是不是? 虽然担心乔凝思太善良会答应让叶承涵住进去,江芷玥表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用眼神告诉乔凝思不能妥协,凡事有她这个婆婆在。 乔凝思抿了抿唇,迎上叶家几个人的视线,“我不会让其他任何女人有机会靠近我乔凝思的老公。哪怕是以生病为理由也不可以。就像我妈刚刚说的,承涵动不动就对阿辙搂搂抱抱的,这当然是身为妻子的我不能容忍的。” 乔凝思虽然性子柔软,但这并不代表她懦弱,可以轻易受人摆布,更何况很多时候她也只是在池北辙面前显得小女人,娇弱了一些,事实上她有自己为人处事的原则和底线。 乔凝思说这话时语气淡淡的,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光芒,看得池北辙心里一动,忽然就有一种幸福而又甜蜜的感觉。他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久到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池北辙和白倾念在一起时,他永远都是付出的那一个,白倾念很少给予过他什么,他只是以他自己的方式执着地爱着白倾念,早就成为了一种习惯,后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幸福。 此刻池北辙知道了,过去和白倾念在一起以及后来种种求而不得的纠缠下。他从来没有感到过幸福。 原本以为他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白倾念,即便如今喜欢上了乔凝思,他也不会有真正拥有爱情后的种种感觉了,直到这一刻,池北辙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池北辙突然一把拽住了乔凝思放在他肩上的手,紧接着他大手一翻就把乔凝思的小手紧紧地包裹住了,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下,他一定会用力地抱住乔凝思,把她揉入自己的胸膛,并且亲吻她。 其他几个人也都有些惊讶乔凝思竟然反对,正是因为叶父觉得乔凝思柔弱好欺负,才拿乔凝思开刀的,没有想到结果却是这样,叶父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几个人争执不下时,叶承迹目光复杂地看了池北辙和乔凝思一眼,开口说道:“我们各自退让一步。我妹妹把池先生错认成了朝桓,一旦池先生不在身边了,她就寻死觅活的,显然她不能离开池先生,而池先生你们又担心我妹妹会逾越,那么倒不如让朝桓这个真正的男友也住进池先生和池太太的家里去。” “若是我妹妹真的做出什么来,也比较方便阻止不是吗?毕竟朝桓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太亲近别的男人吧?” 叶母一听这话立即停止了哭泣,点点头附和道:“对,让朝桓也过去。” 叶母一下子又恢复了战斗力,冷冷地瞥了江芷玥一眼,她满是不屑地说:“你以为我家宝贝女儿稀罕你的儿子吗?就算我家女儿不破坏,你江芷玥花钱买来的儿媳妇、一个生子工具,不是要早晚被你们池家抛弃?我不会让我的女儿也……” “叶夫人请你说话自重一点。”向来寡言的池北辙在这时打断叶母,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看着叶母,里头似乎有杀气弥漫,惊得叶母整个人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出几步,远离动怒的男人。 “我愿意医治你的女儿,那是因为你的女儿是个病人,而我身为医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痛苦而不去救治,除此之外,你们叶家人在我眼里都是毫不相干的人,若是叶母你们得寸进尺、再不知轻重,那就不要怪我把你们请出恒远医院,并且我保证以后你们在整个T市都难以立足。” 叶母倒抽了一口冷气,面色也发白了,被一个晚辈这样威胁也够丢人的,偏偏她也不敢反驳。 而池北辙在说完那番话后站起身,也没有跟一屋子的人打招呼,他握住乔凝思的手走了出去。 乔凝思也被池北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漠和杀气给震住了,低着头不说话,也没有胆子靠近池北辙。 直到两人走进电梯,池北辙上前一步将乔凝思压在电梯壁上,手指捏住乔凝思的下巴,在乔凝思一脸的惶恐下吻住了乔凝思。 乔凝思回过神来,手臂绕上池北辙的脖子,闭着眼乖顺地迎合池北辙,最后被池北辙一把裹入火热的胸膛。池北辙的脑袋埋在她的肩上,在寂静的电梯里发出粗重的喘息。 过了好半晌,池北辙用沙哑的声线对乔凝思说:“叶母说的那番话你不要在意。我本应该救治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们池家花钱买来的,更没有生子工具一说,知道吗?” 这些谣言到底是传出去的,目前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必须要查清楚,并且压下去所有舆论,下次绝对不能再让乔凝思听到,这对乔凝思来说是莫大的羞辱和伤害。 “什么?”乔凝思被池北辙吻得七荤八素,短暂几秒的诧异后,才明白过来池北辙是在心疼她、顾及着她的感受,心里顿时感动得无以复加。 乔凝思用双手抱着池北辙的腰,脸埋在他炙热的胸膛上,轻声说:“这种事我从来没有在意过。” 这场婚姻里她始终都是最卑贱的那个,都不在乎做池北辙的泄欲工具了,怎么可能会把叶母那番话放在心上? 她一向很豁达。 “不在意最好。”池北辙想到刚刚在病房里乔凝思对他的占有欲,他心里顿时又觉得很满足、欢喜。状长场圾。 一只大手抚在乔凝思背后的头发上,池北辙低沉地说:“让叶承涵暂时住在我们家里,先应付着她。你相信我,就算她是个疯子,我也保证她闹不出多大的动静,再等几天,只要池骁熠被保释出来,我就有办法解决叶承涵的问题了。” 乔凝思当然相信池北辙,就算叶承涵对池北辙有那方面的心思,要勾引池北辙,池北辙也还是会不为所动。 算起来,光是T市就有多少女人做梦都想嫁给池北辙,估计也有女人用过不少手段,若不是池北辙抵抗得住诱惑,还怎么轮得到她乔凝思? 她倒是希望池北辙能轻易动心,这样或许她就有机会了吧? 从这天开始,叶承涵就住在了池北辙和乔凝思的家里,而付朝桓自然也跟着来了,他负责照看叶承涵。 这段时间下来,叶承涵倒是不排斥付朝桓了,住进客房里后,付朝桓对叶承涵解释了池北辙要上班,每天很忙,而且回来得很晚,不能总是陪着她。 叶承涵听后很乖顺地点点头,几天下来都是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 而池北辙和乔凝思有意避开叶承涵,两人每天待在医院的时间多,每晚都是等叶承涵睡觉了,池北辙和乔凝思才会回去,早上不等叶承涵醒过来,他们就又去了恒远。 反正池北辙是个工作狂,乔凝思自己下班后,就去他的办公室,叶承涵住进来的第五天,倒是没有对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造成什么影响。 直到这天晚上,池北辙和乔凝思如往常一样,正是激情时刻,大半夜的突然从隔壁房间里传来叶承涵的尖叫。 048:登堂入室 言情海 正文 049:昨晚……发生什么了?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49:昨晚……发生什么了? 池北辙惊得一下子就缴械投降了,脸色顿时黑得跟什么似的,也没有兴致再做下去,他抿紧唇抽离而出。顾不上和乔凝思说话,隔壁房间叶承涵的尖叫声一直没有断过,估计整栋房子里的人都被她吵醒了。 池北辙侧躺着,弯起手臂搂住浑身娇软的乔凝思,他们刚结束一场激烈的运动,还在回味那种极致的快乐,这种时候动都不想动一下。 谁知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来,大概没有听到回应,过了一会池北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 池北辙闭着眼睛还是不理会,直到乔凝思推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伸手接通电话。状私岛圾。 那边付朝桓说叶承涵哭闹着要找池北辙。那架势若是不马上见到池北辙,她就要跳楼自杀。 而池北辙在这种事上中途被打断,饶是他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烦躁,淡淡地对付朝桓说:“我一会过去。” 池北辙用修长的手指压了压额角,随后起身一边把浴袍披在身上,一边对床上的乔凝思说:“你先睡吧,我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乔凝思拉住池北辙的胳膊,找衣服也要穿上。 池北辙回过头就看见乔凝思雪白赤裸的身子,肩膀往下全是他留下的痕迹,刚欢爱过,乔凝思的身体白皙中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皮肤上还布满汗水。尤其是额头的头发都被浸湿了,看得池北辙下腹倏忽一紧,伸手一把将乔凝思搂入胸膛。 “你不能去。”这女人自己是不知道她此刻的样子有多让男人血脉喷张吗?他真想把她压在身下翻来调去地弄。 灯光下乔凝思的小脸红红嫩嫩,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流淌着水一样,整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风情和魅惑来,别人一看乔凝思这样,就知道刚刚被疼爱滋润过。 池北辙贴在乔凝思耳边,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低沉而霸道地说:“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看到你的这一面,无论男女都不行,这个样子的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乔凝思:“……” 这男人的占有欲真不是一般的强,乔凝思唇边扯出无奈的弧度,心里却很甜蜜。 她全部的身子依偎在池北辙汗水淋漓的怀抱里,男人滚烫野性的气息包围着她,实在是太安心舒适了。乔凝思闭着眼睛差点睡过去。 偏偏隔壁房间的叶承涵在这时哭了起来,大半夜的整栋房子里都很寂静,叶承涵的哭声跟鬼片里的女鬼一样。 乔凝思和池北辙都听不下去了,后来两人在浴室里洗了澡,直到乔凝思看上去清清冷冷的,没有刚刚在床上时香艳而刺激人的感觉了,池北辙才满意。 两人刚走进客房,就看到叶承涵蜷缩在大床的角落里,披头散发的浑身都在颤抖,好像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她凄厉而悲惨的哭声再次让乔凝思心里涌出无限的同情来,烦躁之感顿时全都消散了。叶承涵只是一个病人而已,她何必较真? 而脑袋埋在膝盖里失声痛哭的叶承涵,在听到动静后猛地抬起头,她一眼看到了池北辙,随后猛扑过去抱住了池北辙的腰,那速度快得让乔凝思根本反应不过来,果然叶承涵是做警察的。 “朝桓……我做噩梦了……”叶承涵在池北辙的怀里泣不成声的,大概是因为找到了依靠。她没有像刚刚那样惶恐,只是不断地用手臂抱紧池北辙,“我梦见那些人打我,用绳子绑着我,他们还灌东西给我喝,我好害怕、好绝望。” “朝桓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啊……为什么?” 叶承涵说着就握起拳头捶打着池北辙,哭着一遍遍地控诉池北辙,站在池北辙身后的付朝桓两手紧紧攥了起来,眸子里满是血色和痛苦。 听着叶承涵的埋怨声,付朝桓的心一阵阵地抽搐,对叶承涵满是愧疚和自责。 过了一会,付朝桓终于待不下去了,转身大步走出去,“砰”一下把门摔上,乔凝思见状望了池北辙一眼,到底还是担心付朝桓,乔凝思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付朝桓正在走廊的窗户那里,额头抵在墙壁上,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用力地砸墙,等乔凝思跑上前时,付朝桓的整只手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 “付朝桓,你不要这样。”乔凝思惊慌失措地说着,正要抓住付朝桓的手腕,谁知下一秒钟,她就被付朝桓用力地抱住了。 乔凝思蓦地睁大眼睛,全身都僵硬了,直到反应过来,乔凝思面色惨白地推付朝桓,结结巴巴地说:“你……付朝桓你先放开我。” 然而乔凝思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流淌在脖子里,她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付朝桓在哭吗? 这个曾经初次见面气场强大,让她连靠近都不敢的男人,他替她挡了一颗子弹,面对她的感激和愧疚,却云淡风轻地说只是他的职责而已。 他曾经坐在花园的夕阳下,一边翻着书,一边告诉她池北辙的过去,那个时刻的付朝桓俊美、温润入了画……无论是怎样的付朝桓,都不该像此刻依靠在她的肩膀上,一个大男人默默地掉了泪。 “我好累,让我抱一会。”听到付朝桓声音沙哑用请求的语气说了这样一句,乔凝思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这段时间以来,付朝桓寸步不离地守在叶承涵身边,叶承涵哭闹时,他耐心温柔地哄着,即便叶承涵伤了他,他也毫无怨言。 叶承涵睡觉时,他就打起精神看着她睡;叶承涵吃饭时,他就一口一口地喂……一个大男人不要工作和事业,整天照顾着一个女疯子,付朝桓该有多累?每次看到曾经心爱的女朋友发疯,他的心里又承受着多大的煎熬和痛苦? 久病床前无孝子,若是换做其他男人,再深爱也会被耗光,早就不会再坚持下去了,可付朝桓一直没有放弃叶承涵,这样的男人乔凝思已经不知道他是痴情,还是太傻了。 她心疼而又同情付朝桓。 此刻付朝桓俯身弯着腰,乔凝思的手放在了他宽厚的肩背上,原本想给他一个安抚性的拥抱,谁知付朝桓却是浑身一僵,随后放开了乔凝思。 乔凝思也察觉到不对劲,仿佛背后有刀子割着她一样,乔凝思意识到什么,浑身一颤回过头去。 果真池北辙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他的身形高大伟岸,一手负在背后,走廊里的灯光不是很亮,池北辙的脸被垂下来的墨色发线遮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乔凝思能感觉到他的怒火和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 “阿辙……”这男人的占有欲那么强,看到刚刚她和付朝桓抱在一起,乔凝思想都能想得到自己的后果。 她试图开口解释,池北辙早就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捏住她的手腕,转身拽着她往卧室里走。 到了门前,池北辙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以侧脸对着付朝桓,池北辙勾着唇,语气里透着嘲讽,“你若是觉得叶承涵让你心力交瘁,你就离开这里,不用再照顾她,反正她也不认识你,我找其他人替代也一样。若是还想守在叶承涵的身边,那你就不要找我池北辙的女人寻求安慰。” “作为一个男人,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才是你最大的使命和责任,这话我只说一遍,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招惹我池北辙的女人,那就不要怪我不跟你费口舌了。”池北辙说完,抬起腿一脚踹开门,拽着乔凝思进去后,他又用脚“砰”一下甩上门。 池北辙直接拉着乔凝思去了浴室,用力把乔凝思推到淋浴间,他打开冷水。 莲蓬头的冷水“刷”地一下浇在乔凝思的身上,零下几度的冬季夜晚,再加上刚刚乔凝思已经在窗户的寒风中吹了太久,此刻一下子接触到这么冰的水,乔凝思浑身一个战栗,抱着肩膀就往一边躲,“好冷阿辙……” “你还知道冷吗?”池北辙一把扯住乔凝思的腰,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乔凝思甩在墙壁上,他上前一步,俯身压向乔凝思的脸,唇边勾着冷笑咬牙切齿地问:“刚刚和付朝桓抱在一起的时候很暖和吧?” 乔凝思的脸被刚刚的冰水冲得青白,瞪着池北辙委屈地辩解,“你都知道是误会了,还发什么火?” “所以呢?”池北辙抬起手捏住乔凝思的下巴,男人的胸腔里燃烧着嫉妒之火,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竟然敢让别的男人抱她! 池北辙眯起的狭眸紧锁着乔凝思,一字一字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下次他如果还是这样,你就还让他抱是不是?” “我没有。”乔凝思觉得今晚只是一个意外,池北辙自己心里也明白了,为什么还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说是占有欲未必也太牵强,他这么在乎她和其他的男人怎么样,难道是在担心她因为同情而慢慢喜欢上付朝桓吗?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是不是代表池北辙喜欢她? 乔凝思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曾经和池北辙最亲密的时候,她想过或许池北辙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可自从那天池北辙告诉她只是在做戏,迷恋的仅仅是她的身体后,如今对于池北辙的爱情,乔凝思是连想都不敢想了,若不然她必定会在池北辙喜欢或不喜欢她之间纠结死。 乔凝思在池北辙胸膛的禁锢下,抬起脸小心翼翼地看了池北辙一眼。 男人的唇线紧抿着,脸色阴沉好像布满乌云的天空,这让乔凝思的心里很不舒服,别开脸不去看池北辙,“那你也抱叶承涵了,我知道她是一个病人,所以就没有在乎。” 不在乎? 池北辙手下猛地用力,把乔凝思的脸扳过来,他拧着修长的眉宇,墨色的狭眸紧盯着乔凝思,她竟然不在乎吗? 就算叶承涵是个疯子,他身为乔凝思的老公,都已经和叶承涵抱在一起了,如果乔凝思真的喜欢她,那至少也该吃吃醋吧? 可她不仅没有,她还那么大度地推着他去安慰叶承涵。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池北辙真想把乔凝思的心挖出来,看看那里面有没有一点他的位置。 池北辙没有再说话,低下头沉默地脱着乔凝思身上得的衣服,他的动作实在太粗鲁了,乔凝思白着脸色抓住池北辙正袭击她胸口的手,“你做什么?我自己来。” 池北辙根本不听乔凝思的,贴过去封住了乔凝思的唇,而某处的火热勃发早就抵住了乔凝思,池北辙邪魅而又残忍地说:“洗澡,把你身上其他男人的气息都洗掉,只能留下我的。” 乔凝思:“……” 第二天早上乔凝思几乎下不了床,倒是池北辙一副吃饱喝足后神采奕奕的样子,坐在床上扣着衬衣扣子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趴在那里整张脸埋在枕头里装尸体的乔凝思。 池北辙墨色的眸子里染上戏谑的笑,却是用轻蔑的语气说:“那天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还说好火费碳,好女费汉吗?结果这才几次就不行了?若不然我给你办一张健身房的会员卡,以后闲了你就去试试?” “别浪费了,你确定我有空闲时间吗?就算有,也被你用在了床上吧?”乔凝思转过脸看着池北辙,伸出手在他的腰上用力地掐了一下,却被池北辙顺势握住手腕,随后乔凝思的身子被捞起,天旋地转下,她已经被池北辙打横抱在了怀里。 乔凝思两手抱住池北辙的脖子,脑袋埋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唇边勾起一抹甜蜜而满足的笑。 这样真好。 池北辙和乔凝思洗漱后,刚下楼就听见从餐厅里传来的动静,走进去一看竟然是叶承涵把早饭摆在了餐桌上。 乔凝思表情错愕,叶承涵好像没有看见她一样,走过来拉住池北辙的胳膊,温柔地笑着说:“朝桓,我做了早餐,我们两人一起吃吧。” 平日里这个时间叶承涵还在睡觉,今天不仅早起了,还到厨房亲手做了早餐,这是一个正常人的行为吧?既然如此,叶承涵怎么还把池北辙错认成付朝桓? 乔凝思什么也没有说,蹙着眉头跟在池北辙和叶承涵身后走过去,结果她还没有坐上平日里自己的位置时,叶承涵已经先坐了下来。 乔凝思的胸口顿时一股火冒出来,攥紧手指僵硬地站在那里,过了半分钟她的情绪才平复下来,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叶承涵是个病人,她应该同情叶承涵,她若是跟一个精神病患者较真,那么她也太没有胸怀了。 不知道付朝桓去了哪里,乔凝思冷静下来后坐在了池北辙和叶承涵对面,就看着叶承涵把三明治和牛奶分别推到池北辙的身边,柔声说着让池北辙吃。 池北辙抬眸看了一眼乔凝思,她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原本冷若冰霜的脸在池北辙望向她时,乔凝思转瞬恢复了平日里的波澜不惊和从容,她满不在乎地对池北辙笑了笑。 随后乔凝思低下头正准备吃自己的,结果发现她的位置上竟然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叶承涵根本忽略了她乔凝思的存在,而只做了她自己和池北辙的那两份吗? 乔凝思感到无地自容而有些气愤,明明是她的家和她的老公,叶承涵凭什么将她置于这样的境地? 这次乔凝思还是忍了下来,以一个女主人的身份叫来江嫂,从容不迫地问江嫂她的那份早餐。 江嫂毕恭毕敬地站在乔凝思面前,看了叶承涵一眼,她低声对乔凝思道:“叶小姐从早上五点多就占着厨房,我还没有来得及给太太和先生准备早餐。” 江嫂估摸着叶承涵应该是第一次下厨,一个多小时里做了很多失败品,直到卖相和味道都差不多了,才把那两份端上来。 江嫂虽然没有碰到过精神病患者,但在新闻上看到过某个精神病父亲把女儿的眼睛戳瞎了,像叶承涵这样分得清食材头脑清晰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患有精神病。 “是吗?”乔凝思听后点点头,望着对面的池北辙和叶承涵说:“那你们慢慢吃吧,我赶时间,先走了。” 随后乔凝思拉开椅子起身,只是刚迈出去一步,对面的池北辙也站了起来,用一张面瘫脸对着热情的叶承涵,“我在楼上就吃饱了,恒远要开早会,我先过去了。” 乔凝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她真担心池北辙会坐下来陪叶承涵吃早餐。 见池北辙没有一点犹豫,抬腿就走出餐厅,乔凝思满意地跟上去,经过叶承涵身边时,看到叶承涵低下头,雪白漂亮的脸上流露出难过和受伤,乔凝思的疑心越来越重。 “朝桓……”乔凝思正想着,只听见叶承涵温柔而委屈地叫了池北辙一声,紧接着跑过去拽住池北辙的袖口,叶承涵仰着脸轻声问池北辙,“昨晚我对你那样了,所以你在生我的气吗?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了……” 昨晚……发生什么了?她一直和池北辙在一起,池北辙有机会和叶承涵怎么样吗? 乔凝思猛地顿住脚步,再看过去时,叶承涵已经泪流满面了,而乔凝思敏锐地捕捉到了池北辙眼底那转瞬即逝的慌乱。 049:昨晚……发生什么了? 言情海 正文 050:她真正的目的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50:她真正的目的 直到后来坐进车子里,池北辙都没有对乔凝思解释叶承涵那句话里的意思,乔凝思回想了一下,她跟着付朝桓出来大概也就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池北辙和叶承涵应该不会发生什么。 池北辙没有把叶承涵的话放在心上,所以才觉得没有必要特意对她解释吧?乔凝思看着池北辙俊美的侧脸,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叶承涵的存在却越来越成为她心中的一个疙瘩。 乔凝思和池北辙走后没有多久,叶承迹和池曼就过来看望叶承涵。 付朝桓还没有回来,江嫂觉得叶承迹是叶承涵的大哥,就没有多想,带着他们去了楼上叶承涵的房间。状刚见号。 叶承涵抱着膝盖坐在大床上,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缥缈、孤单。让身为哥哥的叶承迹心里疼痛,“承涵。” 叶承迹走上前,一手正要放在叶承涵的肩膀上,谁知叶承涵却抓住叶承迹的胳膊,猛地用力反扭过叶承迹的身子,就将叶承迹压趴在了床上。 紧接着叶承涵的膝盖抵在了叶承迹的背上,她单膝跪在那里眼神凶狠地问:“你是谁?” 叶承迹的胳膊剧痛,妹妹下手太重,估计把他扭得轻微骨折了,叶承迹额头冒汗,咬着牙艰难地说:“我是你大哥,爸妈让我过来看看你,我不会伤害你。” 叶承涵蹙着眉头盯了叶承迹很久,想起前几天似乎在医院见到过他,确实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 叶承涵迟疑了几秒钟,松开了叶承迹的胳膊。用力一下子把叶承涵推到地上,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那边的池曼,叶承涵一愣,随后直直盯着池曼不动了。 刚刚叶承涵敏捷的身手就让池曼忌惮,此刻更是被叶承涵那样森冷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叶承涵该不会是认出她来了吧? 但不是说叶承涵疯了吗?并且当时她始终没有在叶承涵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就算以后叶承涵神志清醒了,也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这样想着,池曼冷静下来,化着妆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问叶承涵。“承涵,你还记得我吗?” 叶承涵的眸子里一片迷惘,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的脸一下子煞白,惊恐地往大床的角落里后退着,“你……” 叶承涵猛地抬起头,对着门的方向大喊,“朝桓!朝桓……” 然而平日里一旦她有需要,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此刻并不见他的身影,太多零碎的画面在叶承涵的脑子里闪过。却快得什么都抓不住,在意识到求救没有用时,叶承涵只能不断地往墙角里缩,目光死死盯着池曼不放。 叶承迹对此并没有感到惊讶,除了池北辙和付朝桓以外的人。妹妹都会很排斥、很害怕,如今连他这个哥哥都不能靠近她了。 叶承迹坐在床头,试着安抚叶承涵的情绪,“承涵,你不要害怕。我和曼曼都是你的亲人,绝对不会伤害你。” 叶承涵用一双迷惘没有焦距的眼睛盯了叶承迹,好半天她平静下来,看上去特别温顺,轻轻地对叶承迹点点头,“嗯。” 叶承涵果然疯了。 起初池曼还以为叶承涵是在装疯卖傻,先靠近池北辙这个池家长子,为的是报复她和池骁熠,甚至是整个池家。 今天池曼就是来试探叶承涵的,她把叶承涵害得这么惨,叶承涵对她却没有一点印象了,此刻的一举一动也丝毫不是能装出来的,看样子叶承涵是真的没有救了。 这个结果出乎了池曼的意料。 计划中她把池曼送到池骁熠的床上,她了解哥哥,事后哥哥必定不会再对叶承涵放手,说不定会娶叶承涵,同时她让神秘人通知了付朝桓叶承涵的下落,并且提醒付朝桓为了避免对方撕票,他要一个人过去。 这样付朝桓亲眼看到叶承涵和池骁熠发生关系了,那么或许付朝桓就不会要叶承涵了,但付朝桓却并没有一个人行动,而是带着十多个警察赶去了酒店,后来付朝桓以强暴的罪名要求警方逮捕了池骁熠。 不管怎么说,池曼的目的是达成了,她虽然没有顺利让哥哥真正得到叶承涵,但至少叶承涵如今变成了一个疯子,哪个男人还会去爱一个女疯子?更何况以她对付朝桓的了解,像付朝桓这样最不喜欢被束缚,向来追求自由大江南北游历的男人,是无法守护叶承涵太久的。 另一方面,叶承涵既然把池北辙错认成了自己心爱的男人,那么叶承涵这个第三者必定会破坏池北辙和乔凝思的感情,这样她就可以利用叶承涵了,甚至可以帮助叶承涵嫁给池北辙。 池曼从一开始就对池北辙有一种很深的敌意和仇恨,凭什么她池曼是私生女?她要利用一切机会报复池北辙,并且绝对不会让池北辙继承池家的家产。 而只要叶承涵做了池家大少奶奶,付朝桓和叶承涵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到时候付朝桓就是她池曼的了。 池曼想到这里就特别兴奋,眼睛里的光都绿了起来,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池曼走过去也坐在了床头,对叶承涵友好地笑了笑,她温柔地说:“承涵,你是不是觉得最近付朝桓对你有些冷淡?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承涵满是防备地盯着池曼,闻言她想到昨晚要求“付朝桓”陪自己睡觉,但“付朝桓”却说他们还没有结婚,不能睡在一起,后来她都做到那种程度了,“付朝桓”还是脸色发白地推开了她,而且早上不吃她精心做的饭,很明显“付朝桓”生气了。 叶承涵一下子想到“付朝桓”身边那个漂亮的女人,明明她才是“付朝桓”的女朋友,甚至她和付朝桓都已经打算结婚了,那个女人总在她面前和“付朝桓”眉来眼去的是什么意思? “你想到了对吧?”池曼在这时笑着开口。 虽然叶承涵对其他人没有一点印象,但看样子应该没有忘记和付朝桓之间的一切,“其实我告诉你,那个叫乔凝思的女人是个狐狸精,在你生病住院的时候,勾引了你心爱的男人,你要把乔凝思从朝桓身边赶走才行啊……” 叶承涵的面色一下子变了,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不……不可能,朝桓不是那种人……” 叶承涵不停地摇着头,可想到“付朝桓”和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以及他们眼神中的交流,叶承涵又觉得池曼说得是对的。 难道付朝桓是真的爱上其他女人了吗?那她该怎么办?她也很爱付朝桓,她不想失去付朝桓。 叶承涵的表情里流露出惊慌和难过,池曼见状,笑得越发温柔无害地问叶承涵,“你和付朝桓发生过关系了吗?我是说你有没有真正成为付朝桓的女人。” 叶承涵抿着唇不说话,觉得池曼是个陌生人,她不会把和付朝桓之间那么隐秘的事告诉池曼。 “有没有都无关紧要。”池曼也不在乎叶承涵的态度,她微微靠过去,用一种魔力的语调对叶承涵说:“我教你一个方法挽回‘付朝桓’的心,晚上你打扮漂亮一点,把‘付朝桓’叫到你的房间里,然后倒一杯水给他,水里加入这个,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喝下去。” 池曼把一包药拿出来递给叶承涵,叶承涵低头看着,即便是个病人,曾经身为一个警察,她还是有高度的警惕性,好长时间都没有伸手去接。 池曼拉过叶承涵的手,把那包药放在了叶承涵的掌心里,“你放心吧,这不是毒药,不会对‘付朝桓’造成身体上的伤害,就像酒精能催情一样,这种药也仅仅只是一种情趣。” 叶承涵终于还是接下了,她沉思几秒,看了一眼始终沉默不言的叶承迹,叶承涵抿抿唇,试探性地问:“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付朝桓’现在的情人是你哥哥以前的女朋友,她背叛了你哥哥,而勾引了‘付朝桓’,所以你哥哥要报复那个女人,让那个女人也尝尝被甩掉的滋味。”池曼说着转头看向叶承迹,意味深长地问:“你说是吧?” 叶承迹压根没有想到池曼会这样做,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吗? 叶承迹自觉自己还想不到这么阴险的计谋来,不过他并不反对池曼这样做,把乔凝思和池北辙分开了,就算他和乔凝思还是没有机会,但至少他报复了池北辙不是吗? 他这个局外人看得出来池北辙很在乎乔凝思,恐怕已经喜欢上了吧? 池北辙把他害到这种地步,连热爱的教师职业都不能做了,如果不是妹妹出了这样的事,他极力请求父母走各种关系把他从山区弄回来,恐怕他真的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池曼和叶承迹一起下楼时,看到江嫂正在厨房里做午饭,而这栋别墅里也就只有江嫂这一个佣人,再加上叶承涵房间里有不错的隔音效果,所以刚刚池曼对叶承涵说得那一番话,应该没有第四个人听到。 坐进叶承迹的车子里后,池曼唇边带着阴冷的笑对叶承迹说:“晚上我负责支开付朝桓,而你约乔凝思吃顿饭,叙叙旧谈谈情什么的,算着时机差不多了,就让乔凝思回来看看她的老公是如何跟别的女人翻滚在一起的。” 在池曼的认知里,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如今叶承迹和江心瑶离婚了,叶承迹口口声声说着多爱乔凝思,结果在她池曼的勾引下,还不是轻而易举地跟她上了床? 而叶承涵的长相并不差,乔凝思属于柔美的类型,但池曼知道池北辙深爱了十年的前女友比较冷若冰霜,这点叶承涵和白倾念很像,应该符合池北辙的口味,并且还是被下了药的池北辙,面对叶承涵的诱惑,绝对把持不住吧? 池曼点了一根烟衔在嘴角,淡青色的烟雾笼罩下,她的目光透出几分迷离来,呵呵……等着看好戏吧,池北辙只要错了这一次,无论是对乔凝思,还是池家那边,他都不可能再力挽狂澜了。 这天乔凝思下班后,打电话问过林敏南,说池北辙晚上有应酬,要八点多才能回家,乔凝思就没有再去办公室找池北辙,如往常一样,陈默负责送乔凝思回家。 陈默的性格跟他的名字截然相反,只要跟哪个人混熟后,他和对方就有说不完的话,即便很多时候乔凝思懒得理他这个逗比,这也丝毫不影响陈默滔滔不绝的兴致。 不过听着陈默说话倒是很有趣,一天工作上的压力和郁闷的心情都会一扫而光,乔凝思想这就是为什么陈默没有智商,却能待在池北辙这个作风严谨的老板身边那么久的原因吧?心情不好时,可以把陈默当成宠物来逗逗玩。 往常陈默送乔凝思到家后,就会回到池北辙的身边,但在今天乔凝思要下车时,陈默却叫住了乔凝思,“老板娘,叶警官……叶承涵没有给你和老板带来什么困扰吧?” 陈默一直很关心她和池北辙的感情问题,乔凝思并不奇怪,只是陈默对叶承涵的称呼让乔凝思蹙起了眉头,好像他们这些人对叶承涵都是直呼其名,只有陈默会尊称叶承涵为叶警官吧? 乔凝思沉默几秒,才一脸无奈地回答陈默,“虽然叶承涵是个病人,但我已经把她列在我的情敌名单第一位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因为叶承涵,我跟阿辙闹矛盾了。你也知道你家老板不是那么喜欢我,再插进来一个叶承涵……” “什么?!”陈默的脸色早就变了,激动地打断乔凝思,随后见乔凝思眯起眼睛透出锐利的光,陈默连忙低下头。 过了一会,陈默才重又抬起眼看向乔凝思,抿抿唇缓慢地说:“叶承涵是个警察,我觉得她装疯卖傻靠近池先生,其实她真正的目标应该是我,因为我……” 乔凝思正聚精会神地听着陈默说下去,但陈默却转移了话题,“你问池先生吧。不过我估计池先生也不会告诉你,毕竟事关重大,从商场事件开始就很复杂,老板不让你知道,也是在保护你。” “反正不管怎么说,老板娘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你不能误会了老板,只要相信老板不会背叛你,绝不会跟叶承涵发生什么就可以了。”陈默此刻的表情和语气都很深沉,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头脑简单,爱钱又狗腿的逗比。 他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乔凝思,那里头流转着迷人的光芒,声线也是低沉而磁性的,“总之老板娘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担,不会让叶承涵为所欲为太久。” 虽然这一番话听得乔凝思一惊一乍、莫名其妙的,但陈默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即便她有再多的困惑和好奇心,也没有问下去,注意到陈默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背血管凸显、泛着青白。 乔凝思一愣,随后伸出手放在陈默的胳膊上,她温声说:“小默默你在害怕什么?别怕,不管你做了什么事,让叶承涵不惜这么大的代价盯上了你,你都不用太担心,你家老板和我,以及林助理都会保护你。” 陈默摇摇头,“不是老板娘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 陈默低下头不说话了,半晌后他对乔凝思露出一个轻松的笑,“但愿叶承涵是真的疯了,这就能证明我们想太多了。” 乔凝思点点头,没有再和陈默多说,她下车后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用手指压着额角。 此刻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从商场事件到叶承涵神志不清,将池北辙错认成付朝桓,乔凝思越来越觉得他们这些人都在慢慢地走进一个局里,而那个局究竟是怎么样的,她无法想明白。 乔凝思走进院子里,诧异地看到付朝桓正坐在花园前的一条长椅上翻着书,彼时夕阳西下、漫天霞光,付朝桓整个人被笼罩在橘黄色的光晕中,一如那天,温润生动得入了画。 这时乔凝思忽地抬眸往二楼的露台上看去,一抹纤细的身影转瞬就不见了,那是叶承涵的房间,那么刚刚站在那里的人应该是叶承涵,所以叶承涵是在看付朝桓吗? 付朝桓已经抬头向乔凝思看了过来,乔凝思走过去坐在付朝桓的身边,玩笑着说:“你适合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付朝桓的视线重新落在书页上,不冷不淡地应了乔凝思一声,“嗯。” 高傲而又拒人千里的,乔凝思觉得这样的付朝桓才是她最初遇见的那个,看来付朝桓是振作起来了,没有再时时刻刻守着叶承涵,把他自己困在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中。 乔凝思发现付朝桓手中翻的依旧是那本《犯罪心理学》,但付朝桓不是把它送给她了吗?难道今天付朝桓进了她的房间,把书偷了出来。 乔凝思还没有来得及问,付朝桓眉眼不抬地说:“我手里的是另外一本,你的那本只是我随便送的,好像是很多年前连一本书都买不起时,直接在地摊上找的,至于那句‘我最珍爱的……’,你听听也就算了。” 乔凝思:“……” 好吧,难怪池北辙总是嘲笑她心思单纯,亏她那天晚上还把这书当宝贝一样用来刺激池北辙,池北辙肯定笑她自作多情,她把付朝桓当成好朋友了,付朝桓却只是逗逗她这个小女孩玩。 乔凝思屈膝坐在长椅上,用两条胳膊抱住腿,下巴搭在膝盖上,目光落在不远处渐渐下沉的夕阳,她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付朝桓,“你就打算一直在我家白吃白喝下去?” 付朝桓瞥了乔凝思一眼,夕阳下乔凝思的侧脸依旧那么美丽生动,不知为何付朝桓想起昨晚的那个拥抱,她柔软的身子和发间的淡淡馨香……付朝桓连忙收回视线。 乔凝思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不自然,只听见他冷嘲热讽的语气,“怎么?你话里的意思是你家身价亿万的池先生养不起我,还是让我赶紧带着你的情敌走?” 乔凝思有些好笑地说:“两者都有,但人生哪能事事顺心。” 话音刚落,一只手出现在乔凝思的眼下,而付朝桓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金卡。 乔凝思蹙起眉头,“做什么?如果这张卡是给我的,我劝你还是收回去,以后交给你老婆保管,而我只要我家池先生给的。” 付朝桓嗤笑一声,果然没有推让,而是把卡收了回去,“我们中国向来是礼仪之邦,我明知道你不会要,但至少我要做做样子,省得你觉得我白吃白喝你们的,不愿意给钱。” 乔凝思:“……” 从认识付朝桓的第一天开始,乔凝思就觉得这男人很不会聊天。 没关系,她性子好,不在意,顿了一下,乔凝思再次开口对付朝桓说:“我听王嫂说你今天一整天不在家,那么你外出做什么了?其实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具体的工作。” “今天我接到了邀请函,帮警方查案去了。”付朝桓转头看着乔凝思,对她抬抬下巴,“至于我的名气究竟有多大,你拿出手机,打开百度直接搜我的名字就知道了。” 乔凝思只好用手机在百度上输入付朝桓的名字,几十万词条两秒钟就出来了,乔凝思随便点进去一个,这才发现自己有多孤陋寡闻。 原来付朝桓是个神探,在全国各个地方几乎都有他的踪迹,这些年破获的案子都已经出版好几本书了,平日里稍微关注一下新闻报道,就能知道付朝桓这个人有多神。 半晌后,乔凝思收敛起目光中对付朝桓的崇拜和仰望,终于把内容引到了正题上,“既然你是个神探,那么你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叶承涵是在装疯卖傻,我只想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伤害到阿辙和我身边的其他人?” 050:她真正的目的 言情海 正文 051:撞破?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51:撞破? “原来以上说了那么多,都是铺垫。”付朝桓两手合上书。 乔凝思对他女朋友的质疑和提防并没有让付朝桓生气,他目光悠远地看着院子的草坪,侧脸被夕阳照得有些模糊不定。“我不想知道事实是怎样的。” “如果叶承涵她没有疯,那么假装不认识我这个男朋友,反而费尽心思靠近池北辙,并且做出那么亲密的举动,她把我这个真正的男朋友置于何地?若是她真的神志不清连我都忘记了,我想我还是会照顾她一辈子,但我们不可能再是男女朋友了,所以总结起来,就是无论她有没有疯,我和她都结束了。” 付朝桓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乔凝思无言以对。 估摸着像付朝桓这样的神探,并且他还是叶承涵的男朋友。或许他心里确实比任何人都清楚叶承涵到底有没有装疯,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也或许他根本不愿去想、去探究,宁愿自己让自己蒙蔽了双眼。 另一方面,付朝桓如此云淡风轻地说他和叶承涵不可能在一起了,其实他一定不好受吧? 毕竟相爱了那么多年,若不是叶承涵突然遭遇了这种事,或许不久的将来,付朝桓就要和叶承涵步入婚姻的殿堂了,乔凝思能体会到付朝桓的痛苦,他这样一个高傲而从容的男人,昨晚竟然抱着她哭了。 乔凝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付朝桓和叶承涵两个人都很可悲,也不知道叶承涵到底想做什么,但乔凝思相信陈默说的,过不了多久。池北辙就能扭转局面了。 天色渐渐黑了,王嫂走上前叫乔凝思和付朝桓吃晚饭,顺便说早上叶承迹和池曼来过一趟。 两人走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叶承涵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王嫂上去叫她吃饭,她也不理王嫂,就算把饭菜端到叶承涵手边,她也还是一动不动地抱着膝盖坐在大床上。 “还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吗?”付朝桓问王嫂,男人修长凌厉的眉宇即便是皱起来。也丝毫不影响他俊美的长相。 乔凝思想到那天池北辙对池渊说得调查结果,池曼就是绑架叶承涵,并且给叶承涵下药的人,池北辙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才暂时没有任何举动,所以她池曼以为自己隐藏得有多好吗? 太天真了,看来江芷玥说池曼没有脑子果然是有道理的,而池曼找上找叶承涵,是还想做出什么吧? 乔凝思的目光也看向江嫂,江嫂略一沉吟,慎重地开口。“叶小姐的手里拿着一包什么东西,我估计应该是药吧。她一直盯着那包药,表情很奇怪。” 闻言付朝桓和乔凝思对视一眼,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这时乔凝思的手机震动起来,叶承迹发来信息要请乔凝思吃晚饭。 虽然乔凝思对叶承迹的误会解开了。但她觉得也没有必要和已婚的前任做朋友,就回复给叶承迹不方便三个字,然后直接关机了,反正她还有另外一个手机,平日里池北辙都是用那个联系她。 乔凝思和付朝桓去餐厅里吃饭,也没有到楼上叫叶承涵,两人正吃着,池曼给付朝桓打来电话。 挂断后付朝桓长身而起,乔凝思张口刚要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付朝桓已经反手抓住乔凝思的肩膀,像是拎着麻袋一样大步往前走,“池曼约我吃饭,你陪我一起去。” 乔凝思好不容易挣脱付朝桓的魔掌,往后退出几步,瞪着付朝桓气恼地说:“叫我去做什么?你和富家大小姐约会,我不能做电灯泡,若不然会被池曼嫌弃死,平日里她已经很针对我了。” “而且我看不起你付朝桓,你这还没有跟叶承涵分手呢,就找下一个了?” “你是在为承涵打抱不平,可我怎么听着像是在吃醋?”付朝桓挑挑眉毛戏谑地说。 见乔凝思开不起这种玩笑,似乎真的生气了,付朝桓敛起漆黑凤眸里的笑意,走过去低头看着乔凝思,“我对池曼这种谁都可以上的公交车没有兴趣,我答应她的邀请,是因为想从她身上找点线索,而她所做的事有一半是在报复你家池先生,所以你确定不充当一下我这个神探的助理吗?” 乔凝思一愣,连忙点点头,跟付朝桓说过后,她走去楼上换衣服。 付朝桓颀长的身形站在那里,一手负于背后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只要是有关池北辙的,乔凝思都特别在意。 付朝桓记得起初能和乔凝思做朋友,也是因为乔凝思要从他这里了解池北辙的过去,付朝桓的唇边勾起淡淡的弧度。 几分钟后,乔凝思和付朝桓一起走出去,没想到叶承迹开着车子过来了,此刻正靠在车门上等乔凝思,他修长而挺拔,依旧那么好看风度偏偏。 看到乔凝思后,叶承迹几个大步走过去,“思思,好长时间不见了,陪我吃顿晚饭可以吗?我已经在餐厅里订好了位置。” 乔凝思蹙起眉头,不喜欢叶承迹望着她时那眼神中的灼热和掠夺性,她下意识地退后几步。 叶承迹不放弃,跟上去就要抓住乔凝思的胳膊,谁知下一秒钟,后脑勺上就有什么重重地压过来。 叶承迹听到了扳机扣下去的响动,他浑身猛地一震,肌肉都紧绷了,机械而缓慢地回过头去。 付朝桓就站在叶承迹的身后,慢悠悠地开口,“池太太今晚可以陪你吃饭,但前提是你要受我这一枪。你不是很爱池太太吗?那么现在就来证明证明怎么样?放心,一枪死不了人。” “你……”叶承迹英俊的脸在车灯下泛着青白,感觉到枪口抵上来的冰凉,他攥紧了拳头,用力地闭上眼睛,强作镇定地维持着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既然付先生已经约了池太太,那么我还是等下次好了。” 付朝桓嗤笑一声,用俯视的姿态睥睨着叶承迹,“这么怕死,我都不想承认你是个男人。” 说完付朝桓收回枪,走过去拽住叶承迹身后吓掉半个魂的乔凝思,打开车门把乔凝思推到了副驾驶。 直到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乔凝思的情绪才平息下来,转过头对付朝桓说:“你们这些人可以不要动不动就掏出枪来吗?对你来说没有什么,但我这个普通人很害怕这些杀伤力强的武器。” “你以为手枪是那么容易走火的?”付朝桓开着车子,不以为然地瞥了乔凝思一眼,“没有做亏心事你怕什么?也就只有陈默看到枪会吓得腿都软了,连刚刚叶承迹的表现都不如。陈默他对枪支这类武器有着不可思议的恐惧,哪怕只是玩具枪。” 付朝桓突然提起陈默,乔凝思想起下午陈默的反常和说得那番话,她低声问付朝桓,“小默默跟在阿辙身边很多年了,所以你对小默默也有一定的了解吧,你知道他的家世背景吗?阿辙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 陈默? 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钟,付朝桓并没有想起这个人是谁,也难怪,如今他改名换姓了,又如此低调整天装逗比,连付朝桓都快要忽略他。 付朝桓面上淡淡地说:“既然你家池先生都没有告诉你,那么我这个外人更不能多嘴了。” 乔凝思无言以对。 吃饭的地点是在一家法国餐厅,今晚池曼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露肩的黑色短礼服,身上佩戴了很多珠宝首饰,光鲜夺目像是一只凤凰,可乔凝思心里想的是出门也不怕遇到抢劫的。 谁知付朝桓则低沉地说:“那么名贵的东西用在她身上,怎么看都像是淘宝二十块特卖,换做这里任何一个服务员,都比她有名媛闺秀的气质。” 乔凝思差点笑出声,从容地走过去,不出所料池曼一看到她,就是满脸的厌弃和不屑,“你来这里做什么?” “蹭饭。”乔凝思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付朝桓已经绅士地为乔凝思拉开一张椅子,随后他也坐下来,抬着下巴似讽非讽地看着发怒的池曼,“反正三小姐你有钱,若连我们大嫂一顿饭都舍不得,那我可就要另外定义三小姐了。” 池曼被堵得说不话来,只能对乔凝思扯出一个笑来,心里恨得咬牙却又有些幸灾乐祸,乔凝思在这里当电灯泡,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已经和别的女人激情地滚在了一起吧? 到时候有乔凝思哭的,池曼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乔凝思那时脸上精彩的表情了。 三人吃着手边的牛排,期间都是池曼一个人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话,乔凝思始终保持沉默。 而付朝桓为了探听消息,偶尔会应付池曼几句,西餐厅里有人弹奏钢琴,乐音美妙低沉,氛围倒是不错。 池曼和付朝桓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池曼记得付朝桓的钢琴弹得不错,就是因为当时在琴房里听了付朝桓一首曲子,她就爱上了付朝桓。 往后的这些年不管有多少男人,也都是肉体上的欢愉和交易,池曼一直想拥有的只有付朝桓这个男人,偏偏用尽了手段就是得不到。 如今走到这一地步,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如果不成功,她就把付朝桓和叶承涵都杀了,让他们在地下做夫妻去吧。状场冬划。 池曼的手用力地捏住刀叉,狠狠地切着牛排发泄不甘心和愤怒,半晌后深吸一口气,她抬头笑着对付朝桓说:“很多年没有听到你弹钢琴了,虽然不知道你如今的水平怎么样,但我觉得你一定比这个餐厅里的人弹得好。” 付朝桓闻言动作一顿,转过头突然问了乔凝思一句,“你想听吗?如果想的话,我可以为你弹一曲,就当为我昨晚的行为道歉。” “什么?”乔凝思惊颤地抬头看向突然对自己说话的付朝桓。 她一直都不在状态,正想着池北辙有没有回去,在家看不到她,应该会打电话过来吧?但已经八点多了,她的手机还是没有动静,那种不祥的预感又来了。 付朝桓向来是唯我独尊的性格,也不管乔凝思的态度,点点头自顾自地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昨晚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随后付朝桓站起身,在乔凝思的诧异下和池曼的嫉妒中,付朝桓走到钢琴那里,低声对那个人说了什么,对方同意后,付朝桓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放在黑白色琴键上,短暂的寂静后,优美的音符流转而出。 付朝桓弹奏的曲子是《爱之梦》,乔凝思对钢琴一窍不通,当然听不懂,但池曼因为付朝桓的缘故,曾经刻苦地学过几年的钢琴,知道这是一首很浪漫的曲子,深情婉转特别有意境,让听到的人心动。 池曼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把红酒杯子一下子掷在餐桌上,也不管洒出来的红色酒液,她咬牙切齿地、狠狠地瞪着对面不懂欣赏的乔凝思,付朝桓为乔凝思弹这首曲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喜欢上乔凝思了吗? 一定是这样的! 可池曼就不明白了,乔凝思到底哪点好?不仅让叶承迹一直惦记着,就连爱了白倾念十年、曾经一度坚持终身不娶的池北辙,都表现得越来越在乎乔凝思,而如今叶承涵变成了疯子,池曼以为自己和付朝桓终于有机会了,但结果付朝桓竟然对乔凝思动心了吗? 而乔凝思并没有感受到对面池曼的愤怒和仇恨,此刻乔凝思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付朝桓的身上,虽然她从小到大都没有音乐细胞,但付朝桓弹琴的样子很优雅迷人。 乔凝思在想池北辙会不会弹钢琴?像池北辙那样完美、优秀的男人,弹钢琴也不在话下吧? 餐厅里一些女性看着付朝桓的眼睛都直了,在意识到付朝桓的视线放在乔凝思这边时,她们全都羡慕嫉妒恨起乔凝思。 一曲终了,餐厅里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鼓掌声,都把此当做了付朝桓对乔凝思的表白,那么接下来会不会上演表白的戏码? 池曼忍无可无,腾地一下站起身,端着手边的红酒,“刷”地全都泼到了乔凝思的脸上,“乔凝思你这个贱人!” 而乔凝思僵硬地坐在那里没有动,红色的酒液顺着头发往下淌,十多秒钟后乔凝思才站起来,与此同时拎起餐桌中间的花瓶,毫不迟疑照着池曼的额头用力砸了下去。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声响,餐厅里有的女人大惊失色,捂住嘴发出不大的尖叫声,全都一脸惊恐地看着乔凝思。 偏偏乔凝思依旧是往常那样荣辱不惊的姿态,淡淡地对池曼道:“妈说得没有错,池家有你这样的私生女,真是池家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 这话传到那些看戏的人眼中,顿时明白了一大半。 虽然池渊对外承认了池曼池家三小姐的身份,但在外界看来柳淳芳就是个小三、二奶,江芷玥才有真正池家长夫人的风范。 而小三生出的女儿池曼,只要是认识的人都不待见她,心中对她充满了鄙夷,如今在公众场合池曼先动手,并且骂人,这素质还真像是小三的女儿。 池曼的额头被砸得冒出大片的血,反应过来后她拿起桌上的红酒瓶子,就要朝着乔凝思砸过去。 付朝桓已经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用力把池曼甩到一边,让餐厅里的人来处理这种情况。 而这时乔凝思正用纸巾擦着脸,放在餐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乔凝思以为是池北辙打来的,看到是江芷玥后,乔凝思的身子不由得僵了一下,通常情况下江芷玥有什么事都会找池北辙,每次她也是和池北辙一起去见江芷玥,而现在是发生了什么,池北辙没有打电话给她,江芷玥却单独找上了她? 接通后,电话里江芷玥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就连上次知道了乔凝思吃避孕药也没有如此威严可怕,江芷玥此刻就在乔凝思和池北辙的家里,让乔凝思立即回去。 一路上乔凝思的脸上发白,攥紧的手心里一直冒着汗,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她和付朝桓一起走进客厅,果然江芷玥和池渊都在,更让乔凝思惊讶的,不知何时池骁熠被无罪释放了,此刻正站在一扇落地窗前背对着几个人。 而乔凝思的视线在下一秒猛地定格在了另外两个人身上。 池北辙坐在江芷玥对面的沙发上,身上穿得是白色的浴袍,洗过的头发还没有干,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身侧的叶承涵此刻长发披散、衣衫不整,面对着池北辙,叶承涵把脸埋在池北辙的肩膀上,发出低低地啜泣来。 乔凝思只觉得脚下很重,根本无法再往前迈出一步,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浑身冰凉一颗心慢慢地往下沉。 直到整个人仿佛跌到深渊,她松开死死攥在一起的手指,机械而僵硬地问一屋子沉默不言的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051:撞破? 言情海 正文 052:这次不会再给她留活路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52:这次不会再给她留活路 池北辙听到乔凝思的声音后,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上已经没有血色了,在灯光下泛着苍白。就连平日那双如水柔美的眼睛也是空洞而恍惚的。 池北辙的心狠狠痛了一下,转过头推开肩上的叶承涵,他还是第一次对人这么不耐烦,“你也哭够了吧?” 叶承涵闻言惊颤地抬头看着池北辙,苍白脸上的泪水还在不停地往下淌,整个人柔弱而楚楚可怜像一朵娇花。 但江芷玥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池渊拦着她,她这脾气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叶承涵你到底说不说?你别仗着自己是个病人,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大半夜的,我们没有时间跟你这个女疯子耗。” “大夫人你一个正常人跟她较真。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那边的池骁熠走过来,伸手就把受到惊吓的叶承涵搂到了怀里。 而让乔凝思和付朝桓都震惊的是叶承涵竟然没有推开池骁熠。甚至没有表现出她平日里面对陌生人时的排斥和害怕。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叶承涵真的没有疯,还是把池骁熠又错认成哪个人了?有关叶承涵的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让人难以理解了,乔凝思盯着依偎在池骁熠怀里的叶承涵,眉头锁得更深。 “听话,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池骁熠用修长白皙的手指给叶承涵擦着眼泪,耐心而温柔地哄着叶承涵,自从乔凝思认识池骁熠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池骁熠这一面。 过了好半晌,叶承涵的情绪平复下来,望过乔凝思一眼。她终于开口说道:“那个叫池曼的给了我一种药,说是增加床上情趣的,让我放在朝桓喝的水里。这样我就可以挽回朝桓的心了。” “什么?”乔凝思想到王嫂说过一整天叶承涵都对着一包药发呆,她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呼吸变得缓慢,一字一字艰涩地问叶承涵,“然后呢?” “我不喜欢用这种方式强迫朝桓和我发生关系,所以等朝桓回到家后,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了。”叶承涵小心翼翼又不安地觑着池北辙的神色,随后她对乔凝思摇摇头,那样子很诚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乔凝思:“……” 所以搞得这么郑重其事,是在逗她玩吗?既然这件事又是池曼做的。那么应该也是池曼通知江芷玥和池渊来捉奸的,不过看江芷玥和池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已经相信了池北辙和叶承涵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池北辙在这时起身走到乔凝思身边,原本要搂住乔凝思的腰,可想到他的肩膀上全是叶承涵的泪水,他动作一顿,只伸出手握住乔凝思的,触摸到她手心里全是汗。 池北辙用干燥的手指抚着她,心疼而低沉地说:“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忘记我告诉过你要相信我,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吗?” 乔凝思的腿都软了站不稳,也不管其他的了,抓住池北辙的胳膊就往他怀里靠。 他的胸膛依旧厚实而带着炙热的温度,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是乔凝思熟悉又贪恋的,直到这一刻乔凝思终于安心了,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不可否认,直到现在她和池北辙之间都还没有一定的信任基础,而池北辙穿着浴袍,头发还是湿的,怎么看都像是一副事后的样子,叶承涵也是衣衫不整,哭哭啼啼好像池北辙真的欺负了她一样。 既然池北辙和叶承涵演戏不是给她看的,而江芷玥和池渊恰好过来了,无疑这出戏是做给他们两人的,但目的是什么? 乔凝思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 池曼真的不是一般的愚蠢。 “敏南。”池北辙一条健硕的手臂搭在乔凝思的腰上,侧过头吩咐了林敏南一声。 林敏南点点头,把提在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了池渊和江芷玥的面前,三两下调出画面。 乔凝思刚刚就想到了,果然池北辙早有防备,恐怕叶承迹和池曼都不会想到,池北辙会在一个女疯子的活动范围内装满了监视器,而此刻电脑屏幕里播放的正是叶承迹和池曼进入叶承涵房间的画面。 结果和叶承涵刚刚说的一字不差,池渊看着监视里女儿那森冷的笑意,一直觉得池曼始终是个孩子,还可以再教育,现在才知道女儿竟然狠毒到了这种地步,为达目的连她自己的大哥都算计,想在整个池家翻了天是不是?! 如今证据确凿,也由不得池渊不信了,他劈手拿起电脑用力摔在了地上,猛地转头对身后的下属吼道:“池曼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过来?!不是让你们打电话给她吗?!再催催……” 池渊气得整个胸腔都在剧烈地震动,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盛怒之下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江芷玥见状吓得连忙伸手抚着池渊的胸口,语气慌乱地安慰道:“别生气,马上就过来了……当心你自己的身体。” “爸!”池骁熠、池北辙和乔凝思三人的脸色也都一变,跑上前围在了池渊身边,而江芷玥真的担心有什么三长两短,先吩咐林敏南去拿医药箱过来,另一方面她连忙就要用手机叫救护车。 池渊按住了江芷玥的手,摇摇头勉强对几个人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平日里他在晚辈面前几乎没有笑过,此刻那张不再年轻的脸上展露出的笑意,让池骁熠、池北辙和乔凝思三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池渊面色青白,脊背靠在江芷玥的臂弯里,他双眼紧闭着,好半天才缓过来。 而这个时候,池曼刚在医院里包扎好额头上的伤,乔凝思下手真够狠的,医生说破了好几个洞,需要住院。 但池曼接到了池渊让人打来的电话,要求她回去一趟,池曼估摸着这是要开家庭会议了,想到现在池家必定是鸡飞狗跳的,池曼的心情顿时好了。 她实在忍不住要看看好戏,顾不上头上的伤,坐上车子,让下属慢悠悠地开着赶了过去。 走进客厅看到叶承涵和池北辙穿着的浴袍,而且几个人都围在了池渊身边,看样子池渊是被池北辙这个好儿子气得不轻,池曼满意地勾起唇,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走过去,“爸、哥这是……” 然而池曼刚开口,猛然起身的池骁熠不由分说地抓住池曼的一只胳膊,猛力把她整个人拽到一边,这次根本不用江芷玥动手,池骁熠抬起胳膊一个巴掌就对着池曼的脸扇了过去。 他这一下子可比江芷玥这个女人平日里下手重太多了,直接就把池曼扇到了地上。 池曼只觉得眼前发黑,整个天地都在旋转,耳边也是“轰隆隆”地作响,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身子不受控制地重重歪到一边,紧接着一口血“哗”地从嘴里吐了出来,其中还混合着几颗雪白的牙齿。 池曼在剧痛之下差点晕死过去,但池骁熠已经几步上前,蹲下身抓住池曼的衣领,将她大半个身子提起来脱离地面。 池骁熠紧锁着池曼,那双向来没有多大波澜的桃花眼中,此刻燃烧着熊熊火焰,冷笑着,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字一字地对池曼说:“我的好妹妹,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如果池曼仅仅只是把叶承涵送到他的床上,成全他多年来对叶承涵的苦恋和渴望,那么他不会跟池曼计较这件事,但在知道叶承涵是池曼绑架的,并且在那段时间对叶承涵造成了无尽的折磨后,他就不再把向来疼爱的池曼当成妹妹了。 而一个小时前,池北辙把他叫了过来,刚刚又让他看到了那段监控录像,狠辣如池骁熠,即便池曼是他的亲生妹妹,他也有种想把池曼碎尸万段的念头。 这些年他那么护着池曼这个妹妹,有几次池曼作奸犯科落到了叶承涵的手里,都是他亲自出马去救的,这也就导致他和叶承涵的矛盾越来越深,一正一邪两人的距离越走越远。 可他觉得池曼做再多杀人放火的勾当,那也还是他的亲生妹妹,而作为一个哥哥保护、疼爱自己的妹妹,是他不能推卸、必须承担起来的使命和责任。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如此没有底线和原则地溺爱着自己的妹妹,听到圈子里评价他是妹控,多有失一个大男人的颜面,他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但是池曼回报给他的这个亲生哥哥是什么?为了她自己的报复计划,不仅设局绑架、虐待他这辈子最深爱的女人,并且池曼还下药让叶承涵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这让把叶承涵放在心尖上的他情何以堪? 池曼触及了他最大的忌讳,这次他一定不会轻饶了这个妹妹。 其他几个人都没有上前阻止池骁熠,眼看着池骁熠就要甩下去第二个巴掌,叶承涵跑过来抓住池骁熠的胳膊,那一双乌黑的眼睛里满是恼怒,蹙起眉头冷声说:“不要再打了!你一个大男人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还有没有风度?” “她……”在这么好的时机下,叶承涵不仅没有幸灾乐祸、报复把她害得如此悲惨的池曼,甚至还替池曼求情,如此看来,叶承涵是真的疯了吗? 而她此刻的行为就如当初在夜总会里撞见他欺辱女人,她充满正义地上前维护那个女人,她似乎不再是她了,也似乎一点没有变。 池骁熠漆黑的眼睛里抿入血红色,过去叶承涵穿着警服英姿飒爽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里,慢慢地跟眼前这个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的女人重叠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时刻池骁熠突然悲从心来,手下放开池曼,顺势捏住叶承涵的手腕。 他一把将叶承涵紧紧抱入怀中,就那样单膝跪在地上,一张脸深深埋在叶承涵左肩的头发里,池骁熠哽咽地发出声音,“对不起……” 而池曼渐渐地缓过来,看到沙发上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依旧很亲昵的样子,池曼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可能失败了。 但她并没有绝望,谁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就算叶承涵给池北辙下药,那也是一个女疯子自己的行为,跟她池曼能扯上关什么系? 池曼用手臂撑着地板站起身,捂住一边被打得高高肿起、血肉模糊的脸,池曼扯着撕裂的唇角,艰难又委屈地问几个人,“我做错了什么事,哥哥要这样打我?果然你们从来不把我当池家的女儿。” 池渊听了这话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往池曼的头上砸过去。“以后你确实不再是池家的女儿了!” 江芷玥连忙又劝住池渊,冷嘲热讽地对池曼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林助理,把那段监控录像给她看。” 什么监控录像?池北辙在哪里装了监控?池曼整个人一震,睁大眼睛看着林敏南把电脑里的画面调出来。 在亲眼所见自己的一举一动时,池曼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这一刻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她自以为完美、天衣无缝的计划,却早就被池北辙看穿了,这是多大的讽刺和羞辱? 池曼的双腿一下子软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她爬过去伏在池渊的膝盖边,眼中的泪水“哗哗啦啦”地淌出来,泣不成声地哀求父亲,“爸,这件事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我大哥拿出来的这个监控录像有问题,前面还有我和叶承涵的对话,是她说付朝桓冷淡她,请求我想办法……” 只是池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池渊用力一脚踹开了,他坐在那里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儿,失望而又痛心地说:“阿辙早就查到是你绑架了承涵,对承涵进行了非人的虐待。” “我们当时没有揭穿你,是不想打草惊蛇,看看你究竟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没想到你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阿辙的身上。池曼,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在池曼绑架叶承涵这件事上,池渊始终觉得池曼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然比叶承涵这个亲戚更重要,所以即便知道女儿做了违法犯罪的事,他这个父亲还是不舍得把女儿交给警方。 而今天女儿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到了他忍耐的极限,一方面池北辙是他苦心养育、培养多年的儿子,这些年看着池北辙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池北辙所有的成都让他很满意,能有池北辙这样优秀的儿子,大概是他这一辈子最骄傲、最自豪,并且感到最欣慰成功的一件事了。 再者,先不说他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让儿子和乔凝思结了婚,而且好不容易他们的这段婚姻才维持到现在,池渊是真的害怕最珍爱的儿子一个人孤单到老、断子绝孙,所以他怎么能允许其他任何人破坏儿子和儿媳妇的婚姻? 就算是池曼这个亲生女儿也不行,直到现在池渊真的是后悔当初同意柳淳芳留下这个孩子,后来更不应该执意把池曼带回池家,给她一个名正言顺、光鲜高贵的身份,今天这一切的苦果都是他池渊一个人酿成的。 池渊用手盖住脸,心里感到了深深的疲惫和可悲,整个人也像是在这一瞬间苍老了很多一样。 消沉了半晌,池渊无力地对下属摆摆手,“让警察过来吧。除了教唆指使叶承涵下药外,把之前找到的池曼绑架、凌虐叶承涵的证据也交给警方。” “通知池家家族所有人、亲戚以及朋友、合作伙伴,谁都不许插手这件事、对池曼施以援手,若不然就是在跟我池渊和整个池家作对。” 几个下属齐声应道:“是。” 池曼一听这话抱有的最后希望也破灭了,她一下子陷入绝望中,反应过来后连忙爬过去,直接用两条胳膊抱住了池北辙的一条腿。 池曼歇斯底里地哭着,哀求向来最为仁慈心软的大哥,“大哥我错了,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啊……求求你了大哥……” 池家的势力那么大,就算池曼杀了人,只要他们愿意为池曼走动关系,池曼也不用付法律责任。 而池曼知道如果池家都放弃她了,那么这世上就没有谁能救得了、敢救她了,她犯了这么多的罪,一条条加起来足够枪毙了,现在她只请求池北辙至少给她留一条生路,哪怕是在监狱里待一辈子,她也不想这么年轻就死了。 池北辙低头看着脚下的池曼,目光里透出悲悯来,池曼此刻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毕竟也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到底还有一点无法痛下杀手。 然而想到池曼是罪有应得,若是知道悔过,今天也不至于走到这一地步,池北辙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绝池曼,而是侧过脸望着自己臂膀间的乔凝思,这次他想尊重乔凝思的决定,如果乔凝思愿意放过池曼,他还是会尽量留池曼一条命。 池曼意识到乔凝思才是做主的那个人,她立即又去抱乔凝思的腿,把脸贴在乔凝思的裤脚上,用如此卑贱的姿态哀求几个小时前她还不屑的人,“大嫂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乔凝思垂眸看着刚刚还在餐厅里嚣张跋扈的女人,此刻却没有任何尊严地匍匐在自己脚下,乔凝思并没有感到胜利和报复的快乐,反而心口揪疼,觉得无比的可悲。 她不知道池曼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但即便善良如她,她也不想改变眼下的结局了。 因为池曼把叶承涵害得那么惨,唆使叶承涵给池北辙下药,如果真的成功,池北辙和叶承涵发生关系了,那么她这个深深喜欢着池北辙的妻子怎么办?始终愧疚、自责,几个月来活在煎熬和痛苦中的付朝桓怎么办?更甚至当叶承涵和池北辙都清醒后,他们两人会怎么办?……等等,在乔凝思不知道的一些事中,这些年池曼又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她乔凝思可以仁慈、善良,但她不能助纣为虐。 乔凝思的眼中泛起一片潮热,她对池曼摇摇头,终究还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侧过身把脸埋在了池北辙的胸膛里,只有这个男人能给她最大的安定。 后来几个警察进了客厅,亮出逮捕证以多种罪名把冰冷的手铐铐在了池曼的手腕上,池曼被架着,恍恍惚惚又机械地跟着警察走出去。 而一直被池骁熠抱在怀中很安静乖顺的叶承涵,在这时抬起脸,望着池曼踉踉跄跄的背影,叶承涵的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紧接着她用力地闭上眼,两行清泪猝然滑落而出。 她付出的代价真是太惨重了。 而付朝桓快步跟着警方走出去,在警察朋友把池曼押进车子里后,付朝桓俯身过去,低声对警察朋友说:“问清楚池曼背后的主谋是谁,你们若是无法搞定她,就再通知我过去。” 没错。 这是付朝桓和池北辙两人联手布得一个局,在叶承涵把池北辙错认成付朝桓,而叶家逼着池北辙把叶承涵带回去时,付朝桓和池北辙两人就决定将计就计。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池曼并没有善罢甘休,在今天早上和叶承迹走进了装满监视器的叶承涵的房间,为避免池曼起疑心,付朝桓以查案为由骗了乔凝思,随后带着乔凝思一起跟池曼吃饭。 与此同时,家里叶承涵确实把药放在了水杯里,只不过池北辙并没有喝下去,而是骗着叶承涵,让叶承涵在池骁熠、江芷玥和池渊面前说了谎。 这样一来,池曼真正触及了几个人的底线,即便池骁熠和池渊有多疼爱池曼这个女儿,在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池骁熠和池渊也不会再袒护池曼了,那就让池曼待在牢狱里一辈子吧。 当然,付朝桓和池北辙都清楚地知道,池曼绝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制造出商场事件后绑架叶承涵,付朝桓和池北辙真正要剿灭的是池曼背后的那个犯罪团伙。 叶承涵绝对不是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受害者,池曼背后的团伙应该正在筹划一个更大的阴谋,叶承涵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状团丽圾。 这边乔凝思和池北辙刚目送着池渊几个人回去,走进院子只见池骁熠和付朝桓面对面站着。 池骁熠修长的手指解开西装的几颗扣子,随后脱下来优雅利落地抛到地上,池骁熠捏了捏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吱”的声响,他语气里透着威胁对付朝桓发出邀请,“来打一架吧。” 付朝桓点点头,展开手臂也把西装外套脱掉了,“如果我赢了,你会放弃承涵吗?” “不会,以后再不会放开她。”池骁熠勾着唇坚定道,也问付朝桓,“若是今晚我赢了,从此以后你会退出吗?” 付朝桓摇摇头,唇边噙着一贯高傲而从容的笑,“不知道,先打了再说吧。” 乔凝思:“……” 乔凝思睁大眼睛正看着,结果还没有反应过来,前面那两抹同样高大的身影就在乔凝思的瞳孔里一闪而过,再定睛望过去时,两个男人已经打斗在了一起。 052:这次不会再给她留活路 言情海 正文 053:第二次恋爱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53:第二次恋爱 原本乔凝思要上前阻拦两人,池北辙担心付朝桓和池骁熠会误伤了她,就用大手锁着她的腰,不让她去。告诉她这是男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所以整个过程中他们两人都在旁边观战。 到了后来,只有池骁熠一个人上楼,推开客房的门走进去,叶承涵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身子映出一道影子,看上去柔弱孤单。 而在此之前,池骁熠从来不把“柔弱”这类词跟叶承涵挂上边,在他的眼中叶承涵是强大而非凡、也是这世上他唯一无可奈何的女人,但此刻她和其他普通女人突然就没有了区别,池骁熠的心反而更疼了。 叶承涵感觉到一片阴影遮挡住了自己眼前的光线,她头也不抬地问:“你们两人哪一个赢了?” “本来应该是他赢。因为他用枪指着我,可他没有下得去手。我就把他的枪夺了过来,对他的脑门开了下去。”池骁熠说这话时,细长的桃花眼紧锁着叶承涵,可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曾经她那么深爱付朝桓,此刻听说了付朝桓命不保夕,她竟然依旧无动于衷,难道真的疯了吗? “你赢了也不代表能得到我,因为我爱的男人是付朝桓。”叶承涵的下巴搭在膝盖上,始终没有看池骁熠一眼,说完后她躺了下去,翻过身背对着池骁熠闭上眼。 池骁熠也受了皮外伤。嘴角正冒着血,不过他并没有理会,而是直接掀开被子上床。用一条手臂撑着身子凑过去,他离叶承涵的脸只有咫尺的距离。状女豆才。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叶承涵的皮肤上,池骁熠唇边勾着一抹笑说:“那好,你记住了叶承涵,以后我就是付朝桓,你最爱的那个男人。” 叶承涵抿紧唇没有说话,池骁熠盯着她看了一会,随后在她身边侧躺下来,池骁熠伸出双臂揽住叶承涵的腰,一把将叶承涵整个身子揉入自己滚烫的胸膛。 她的骨头硌得池骁熠难受。 离上次欢爱也不过一个月,那时候她的胸还是饱满而绵软的。此刻摸上去竟然只剩下了一点肉,池北辙和付朝桓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她,不然她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放开我!”叶承涵一被池骁熠抱住,她就奋力挣扎起来。 但池骁熠犹如铜墙铁壁一般锁着她,用腿死死地压制住叶承涵,池骁熠贴在叶承涵的耳边,凶狠而又满含着怒恨说:“难道以前我们不是这样吗?同居、同睡一张床,每晚都做.爱。” “叶承涵,我是付朝桓,不要以为你生病了就能忘记我,否则我现在就能治好你的病。” 他某处的火热勃发已经顶住了叶承涵,叶承涵猛地睁大眼睛,似乎是被吓到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果然……”池骁熠冷笑了一声,眼中抿入一抹血红色,紧接着他把叶承涵的身子展平,翻上去就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把瘦弱的叶承涵整个罩住,池骁熠抬起手指掐住叶承涵的下巴,对准她苍白的唇就狠狠吻了上去。 池骁熠的脸被付朝桓打肿了,这样一番索吻下牵扯到伤口,两人的口腔里都是鲜血的味道,直到池骁熠疼得厉害了,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叶承涵。 他弯起手臂将叶承涵裹入宽厚的胸膛,脑袋埋在叶承涵的肩上,冷冷地警告,“最好别叫,没有人再会过来,他们只会以为你在叫.床。” 刚刚他跟池北辙说过了,以后叶承涵由他一个人照顾,无论叶承涵闹出多大的动静,其他人都不要管,而最近几天叶承涵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池北辙和乔凝思的生活,如今池骁熠回来了,池北辙和乔凝思自然也不想再插手。 第二天一大早,池北辙刚在餐厅的椅子上坐下来,江芷玥就打来电话,让他看看今天的头版头条,池北辙放下手机后,从林敏南手里接过报纸。 原本以为是有关池家三小姐入狱的报道,池北辙的表情波澜不惊,但当他真正看过内容后,池北辙的脸一点点沉下去,身后的林敏南瞬间感觉到整个餐厅的空气都被冰冻住了。 “阿辙。”乔凝思洗漱后从楼上下来,在这时走进餐厅,像往常一样一边笑着和池北辙打招呼,一边在池北辙身侧的位置上坐下。 她并没有见到叶承涵,而昨晚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看来应该是被池骁熠搞定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吗? 他们总算清净了。 池北辙把报纸压了下去,以一张面瘫脸对着乔凝思,理都没有理她,沉默地吃着手边的东西。 乔凝思:“……” 她又怎么招惹到这个男人了,昨晚不还好好的,折腾她到大半夜吗?她都没有跟池北辙计较在池曼这件事上把她蒙在鼓里,结果这男人一大清早就闹脾气是什么意思? 乔凝思不明所以地望了身后的林敏南一眼,林敏南倒是难得好心地用手指了指池北辙放下的报纸,乔凝思立即抢了过来,然后就看见她和付朝桓上了头版头条。 正是昨晚付朝桓弹钢琴给她的画面,上面的一行醒目的大字写着“神探付朝桓餐厅弹琴求爱,池家豪门大少奶奶疑似出轨”,乔凝思自己也被震惊了,原来她和付朝桓竟然比当红明星还要出名,吃个饭都被狗仔队拍到,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阿辙。”乔凝思转过身握住池北辙的胳膊,面色有些发白。 一方面这样的绯闻关系到池北辙的个人声誉,再者对整个池家那边必定也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江芷玥和池渊应该也看过报道了,没有亲自找她,也是给她这个儿媳妇留颜面,恐怕池北辙已经替她挨过骂了。 乔凝思的心里泛起疼痛,埋下脑袋刚要对池北辙道歉,手腕就被池北辙大力捏住了。 男人阴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但是你必须给我写两千字的检讨,只能多,不能少一个字,晚上睡觉前给我。” 对于池北辙来说,上个头版头条就像家常便饭,造不成多大的影响,关键是这女人显然没有意识到她自己错在哪里,她若是写不好这个检讨,看他怎么教训她。 池北辙的目光落在报纸的那张照片上,乔凝思看着弹钢琴的付朝桓时,眼中绽放出来的光芒刺痛了池北辙,他甚至感到了心里的慌乱。 其实这么久以来,他并没有发现乔凝思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不爱美食、不爱逛街、不爱锦衣华服和珠宝翡翠,乔凝思也没有主动开口给他要过什么,往往都是他给她什么,她就接受,从来没有表现出是否喜欢或不喜欢。 可池北辙现在发现了,原来乔凝思喜欢钢琴,更喜欢弹钢琴的男人,而他曾经作为一名军人,会拿枪和会各种格斗术,根本就没有丁点的艺术细胞,也不懂什么浪漫,并且他都到这个年纪了,所求的是安稳和平淡。 可乔凝思正是最应该疯狂的年纪,她需要的是激情和刺激,所以跟他这种犹如一滩死水一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每天只有工作、吃饭、睡觉,必定很无趣吧? 池北辙看着照片里弹钢琴的付朝桓,他的眸子一点点黯淡下去,这么多年来真的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感到自卑,而就算是以前和白倾念在一起,他也从未把最大的情敌顾景年放在眼里过,结果是他输了,白倾念如今成为了顾景年的妻子。 但这次他不想再失去第二个喜欢的女人,若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以后将会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而乔凝思没有注意到池北辙的反常,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两千字的检讨上,平日里她一个月手写的病历加起来都没有两千字,结果就只是陪着付朝桓和池曼吃了一顿饭,目的还是为了打探消息,能写出两百字就算她会扯了,让她绞尽脑汁也凑不出来两千字啊! 乔凝思一顿,随后伸手搂住池北辙的脖子,整个人缠在他的身上,凑过去亲池北辙的唇,笑着讨好道:“阿辙,五百字吧?用打印的,我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有怎么拿笔写过东西了,或者用其他方式惩罚我也可以。” 比如肉偿,大不了她在床上待一天,更何况池北辙一直很宠着她,不舍得让她受累。 可今天池北辙却是油盐不进的,把乔凝思从怀里拉出来,面无表情又不容置疑地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两千字,必须手写。” “好吧。”乔凝思坐回椅子上,乖乖地吃着早餐,池北辙凝视着她的侧脸,唇线紧紧抿在了一起。 下午林敏南把咖啡送进池北辙的办公室,打过招呼转身要走时,池北辙叫住她,若有所思地问:“敏南,你会弹钢琴吗?” 林敏南抽了一下嘴角,都一天了池先生不好好工作,竟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她怎么觉得池先生这第二次恋爱谈得比第一次还辛苦? 林敏南沉默几秒钟,摇摇头对池北辙说:“我不会,但我劝池先生你也不要动学钢琴的念头。你没有那个天赋不说,而且要弹好钢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从小时候就要勤学苦练,而池先生你这个年纪……已经晚了。” 果然,话音刚落下,池北辙的脸色又黑了,紧抿了一下唇后让林敏南出去。 林敏南站在那里没有动,抬眸看了池北辙一眼,试探性地说:“其实池先生你可以让付朝桓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太太的面前。这样也能避免他别的什么地方比你强的,偏偏又是太太喜欢的,你接受不了。” 053:第二次恋爱 言情海 正文 054:要和她结婚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54:要和她结婚 下午五点多乔凝思照常下班,外面飘着白色的雪花,她撑着伞一路走去池北辙的办公室。 在楼下遇到白倾念,乔凝思估摸着应该是去跟池北辙汇报工作的。白倾念离几步远先叫住了她,“凝思。” 乔凝思把伞举起了一些,纤柔的身形站在那里,她比白倾念高,足可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白倾念,语气凉凉地说:“这恒远医院的人要么叫我池太太,要么叫我老板娘,白医生既然也是恒远医院的,那就学着别人称呼我吧。” 其实平日里乔凝思几乎不摆架子,为了和同事更好地相处,她反而要求别人直接叫她的名字,但对于白倾念这个前女友。她实在不喜欢。 想到过去白倾念把她乔凝思珍爱、心疼的男人伤得那么深,再看看白倾念如今过得多幸福。又多心安理得地待在池北辙身边,池北辙自己不介意,她却替池北辙生气。 白倾念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出于礼貌和乔凝思打招呼,乔凝思却摆架子,一副高傲并且挑衅、敌对的样子,阿辙的妻子就是这样的吗? 果然是太年轻不懂事,白倾念自以为比乔凝思大了几岁,她不以为然地对乔凝思笑笑,“刚刚我上去见阿辙的心情很差,本身他的性格就不是太好。你多包容一下,好好照顾他。” “我觉得我老公各方面都很好、很完美,白医生你认为他性格不好。那可能是因为他不太待见你,你还是从自身找找原因吧。还有,我自己的老公,我自己会照顾好,白医生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直到上了楼,乔凝思的胸口都还憋着一股火,而池北辙办公室外面的某个助理告诉她池北辙开会去了。 乔凝思进去刚等了两分钟,林敏南一个人推门走过来,“池先生让我先陪陪太太。” “哦。”乔凝思坐在办公桌前池北辙的老板椅上,两条胳膊放在桌子上,下巴往上面一搭。晃着两条腿看上去很悠闲的样子。 估计整个T市也就只有她能在池北辙的地盘为所欲为了,林敏南心想池先生平日里真是把乔凝思宠上天了,但作为陪着池先生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下属,林敏南倒是很喜欢能有乔凝思这样的人让池先生没有任何底线,乐意宠着、疼着。 林敏南看到乔凝思正在用手指拨弄着笔筒,忍住嘲笑提醒了一句,“太太你的检讨书写好了没有?” “不写了,没有心情。”乔凝思一想到白倾念,心里就有些迁怒池北辙。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更何况她还是为了池北辙才和付朝桓去吃饭的,白倾念给她添堵,池北辙怎么不写检讨给她? 乔凝思在熟悉的人面前向来藏不住话,就对林敏南说了刚刚在楼下她和白倾念的对话,随后突然有些不安地问林敏南,“我是不是应该尊重白倾念,至少要友好一点?算了,你当我没有跟你说,让阿辙知道我欺负白倾念了,他肯定会生气。” 说完乔凝思也不纠结了,拿过纸和笔,就坐在池北辙的位置上写检讨书,天色已经黑了,她背后的玻璃窗外纷纷扬扬下着大雪,灯光照在她的身上,所有的景色衬托下,让她看上去安静而柔美。 过了一会,乔凝思想到什么,抬起头问林敏南,“小默默去哪里了?好像有几天没有看见他了。” 林敏南正在给乔凝思做苹果汁,池先生说过乔凝思喜好喝各类果汁,听到乔凝思的声音传过来,林敏南的动作一顿,背对着乔凝思,她的目光变得很复杂,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陈默的母亲生病了,他请假几天回去照顾了。” 警方这段时间都在查池曼背后的犯罪团伙,他们得到了消息和某人送过去的部分证据,就查到了陈默的身上。 陈默为了不连累池先生,就暂时先消失几天,但愿某人的注意力能从池先生和陈默的身上转移。 对此,池先生已经在想办法改变眼下的局面了,当然,这些事不能让乔凝思知道,乔凝思没有经历过,池先生担心她会被吓到。 林敏南把热饮放在乔凝思的手边,看到垃圾篓里被乔凝思丢了很多草稿纸,乔凝思手里还发泄似地揉着一张,看上去很烦躁,根本无从写起,更写不出两千字来。 林敏南心里忽然一动,淡笑着对乔凝思说:“太太,身为池先生多年的秘书,我除了不负责池先生的私人感情问题,其他什么都可以做、都会做,写个两千字的检讨书自然也不在话下。” “但你也知道我比较现实,最喜欢的就是钱,所以太太你懂我的意思吧?这次我不要加薪水,也不赊账,太太现付吧。” 乔凝思:“……” 林助理这是吃定了她写不出来对吧?不过事实就是这样,乔凝思注意到林敏南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左手腕上。 这让乔凝思吓了一跳,连忙用右手捂住那个翡翠玉镯,警惕地看着林敏南,像是担心林敏南随时会抢走一样,“不行!这个是阿辙在结婚前送给我的,我特别喜欢,从来没有取下过,你最好不要打它的主意。”状巨华亡。 本来乔凝思并不识货,只知道既然是池北辙送的,那么太寒掺肯定也送不出手,前几天有个爱好收藏的患者看到这个翡翠玉镯,竟然要出七百万的价钱来买,乔凝思这才知道镯子有多珍贵,没想到林敏南也看上了。 “太太手里肯定有很多玉镯,少这一个也不算什么,我当然也可以出高价买下来。女人嘛,你也知道都比较喜欢珠宝翡翠这类的,像太太手上的这个玉镯,我一辈子顶多看到一个,所以不管花多少代价都想弄到。” 乔凝思见林敏南说得一本正经的,再加上平日里她对林敏南就有几分忌惮,乔凝思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往后退出几步,冷着脸色不容置疑地说:“我不知道这玉镯有多珍贵,我只知道这是阿辙送给我的。” “他送的,就算只是几块钱,别人给我几百万,我也不会卖。林助理你若是再觊觎它,你信不信我让阿辙解雇你?” 乔凝思的话音刚落下,就从门口传来池北辙的声音,“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连我的人都能随便解雇?” 他说着一步一步走过去,墨色的狭眸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而且为什么是我送给你的,你就不能卖给别人了?那不过是我随手施舍给你的,如果我让你给林助理,你也不给是吗?” 在池北辙强大的气场下,乔凝思不断地往后退着,直到脊背贴在了玻璃窗上,池北辙高大的身躯也向她压了下来,将她困在了胸膛中,乔凝思避无可避,抬起下巴仰望着池北辙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在听到刚刚他那一番话后,乔凝思的眼眶里就涌出一片潮热,“原来在你心中,我还没有你的秘书重要是吗?行啊……既然她那么喜欢这个镯子,那我就给她好了,反正我一点也不稀罕。” 她稀罕的只是池北辙的那份心意,无论池北辙送给她的东西是千金难求或只值几块钱,她都会当做这世上最好的宝贝珍藏一辈子。 但池北辙根本不懂她的这份心情,既然这样,她也不要玉镯了,送就送吧。 乔凝思说着就低头取手腕上的镯子,心里难受得差点掉下泪来。 谁知池北辙却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两条胳膊举高在头顶,男人的笑声愉悦而低沉,“傻瓜,检讨书不用你写了。” 紧接着在乔凝思还没有明白过来之际,池北辙的吻已经淹没了她。 而林敏南早就退出去从外面把门关上,掩住了办公室内旖旎的春光和激情,她觉得自己这个助理做的真不容易,男人吃起醋来就是不可思议,池先生早就应该看得出来,太太有多喜欢他给予的一切。 他不需要任何浪漫和情调,已经慢慢地虏获了乔凝思的心,这不是最大的成功吗? 这天晚上池北辙在办公室里就吃饱喝足了,心情一好,也就不纠结什么会不会弹钢琴的问题了,在大床上从后面抱住乔凝思,池北辙的下巴放在乔凝思的后颈上,偶尔炙热的唇在乔凝思肩上裸露的嫩肉上咬一下。 他的唇边噙着一抹柔和慵懒的笑,一手抚在乔凝思汗湿的脸上,戏谑地说:“别委屈了,跟你开玩笑的,检讨书不用你写了,我接受你的肉偿。” 乔凝思抓住池北辙的胳膊,就在他紧实的肌肉上狠狠地咬了一排牙印,这才总算消了气,又满是甜蜜地往池北辙厚实的胸膛依偎过去。 这天池北辙和乔凝思刚回到池家老宅,池骁熠从楼上走下来,跟池北辙和乔凝思几个人坐在沙发上。 池骁熠一脸平静地宣布,“我要和叶承涵结婚,叶家那边你们去一个人提亲,订婚仪式就省了,一个月后我想要一个比大哥和大嫂还要轰动、盛大的婚礼。” 054:要和她结婚 言情海 正文 055:反正一辈子不用戒掉你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55:反正一辈子不用戒掉你 预料之中的事池北辙听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而江芷玥则觉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年池骁熠风流成性,从来没有谈过一场正经的恋爱,池渊试图用家族联姻让某家千金来收收池骁熠的心。江芷玥当然不希望池家的二少奶奶有个背景强大的娘家。 而叶家正好在江芷玥能控制的范围内,更何况池骁熠要娶的是个女疯子,那就更好对付了,怕只怕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不过见自己的儿子没有发表意见,那就代表没有问题。 江芷玥瞥过池骁熠一眼,那样子倒是坚定深情得很,果真池骁熠和池北辙是一个爹生的,就跟她的儿子一样都是情种。 “我不同意。”池渊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眉头深锁着,严肃地对池骁熠说:“这些年给你选了多少名媛闺秀你都看不上,我们也就不干涉你的婚姻了。但你自己想要娶的至少是个正常人吧?” “叶承涵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池家的二少奶奶、我池渊的儿媳妇怎么能是个疯子?另一方面。你想娶叶承涵,她未必愿意嫁,这都什么年代了,你难道还能逼着人家跟你结婚?” 池骁熠早就知道池渊会反对,他也没有多激动,桃花眸平静地扫向池北辙,“承涵到底有没有疯,大哥你比谁都清楚,也知道承涵靠近你、留在你身边的目的,我想请大哥尽早收网,成全我和承涵。” “至于承涵愿意不愿意嫁。那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你们只管把各种礼节到位就可以了。” 池骁熠和叶承涵能不能结婚怎么会取决于池北辙?乔凝思困惑地看向他,男人依旧是不显山露水的。点点头对池渊低沉道:“医生那边说叶小姐这几天的精神状态不错,近期内应该可以恢复。如果能和骁熠成了,也算是一桩不错的好姻缘。” 虽然平日里池北辙很少干涉池家这边的事情,但在池渊面前说话却有一定的分量,闻言池渊抿了抿唇,乔凝思看他表情应该是差不多同意了。 “后天就是你们两人一周年的结婚纪念日了,请柬我大半个月前就发出去了,其他的都安排好了,反倒是你们两人别给我出了什么岔子。”江芷玥在这时转移话题,用警告的口吻对池北辙和乔凝思说。 这结婚才一年就闹了两次离婚,江芷玥算是怕了。 乔凝思听得有些脸红。刚低下头,一手就被池北辙握住。 池北辙的手指在她掌心里重重地抚了一下,不知道这男人最近又发了什么财,整天唇角噙着笑,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此刻只听见他对江芷玥说:“我们能出什么乱子?凝凝最近乖得很,我疼都疼不过来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暧昧?池北辙每晚确实疼她疼得很,除了她月事那几天,池北辙就没有消停过,每晚至少也要两次,让她都养成了屯TT的癖好。 “我妈呢?”池骁熠没有看到柳淳芳,拧起眉头问。 叶承涵最近几天虽然没有再闹出什么来,但也不愿意离开池北辙和乔凝思的住所,池骁熠白天上班,晚上就待在池北辙家里陪着叶承涵,最近都没有回来过池家,就连衣服都是让下属送过去的,所以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江芷玥正吃着饭后甜点,闻言对池骁熠笑了笑,“发生了池曼的事情以后,你母亲自认教女无方,没有颜面再留在池家,所以前几天就搬出去另寻住所了。” 其实是柳淳芳请求池渊救池曼,但这次池渊是真的铁了心,并且在家族人面前说过的话也收不回来了,为此柳淳芳和池渊大吵了一架。 最后柳淳芳要离家出走,池渊不仅没有阻拦,还铁青着脸色说了一句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就这样,柳淳芳成为了弃妇。 江芷玥不知道没有了柳淳芳,池渊还会不会找更年轻漂亮的情人,但池渊可能是真的厌倦柳淳芳了,池骁熠这个儿子池渊还是会要,柳淳芳就再也没有机会踏入池家半步了。 自作孽,不可活。 最初在池渊要把柳淳芳和儿女都带回池家时,江芷玥用了多少手段阻拦,到底还是输给了池渊和柳淳芳。 而在这些年的斗争中,她虽然强势,有儿子池北辙这个强大的后盾以及为她在池渊和整个家族里争了气,看上去是她占了上风,可事实上江芷玥背后也没少吃亏。 如今柳淳芳终于被逼着离开池家了,江芷玥当然是最乐见其成的那个,这次她什么都没有做,要怪只怪柳淳芳的女儿太蠢了,池曼想设计池北辙,结果却反被池北辙送上了死路。 而池骁熠自然是心知肚明,他早就劝着母亲不要留在池渊身边了,若不然早晚会被池渊抛弃。 如今结果真的是这样,池骁熠觉得也挺好,至少他不用再分心,总是被母亲和妹妹坏了他的好事,往后他可以更有精力和优势争夺家产了。 “你们准备婚礼吧,我去跟我妈说一声。”池骁熠面无表情地跟几个人道了别,离开池家后,他打电话问过柳淳芳的新住所,池骁熠自己开车赶了过去。 柳淳芳做了那么多年池渊的情妇,池渊倒也大方,给了柳淳芳一栋别墅和五百万的支票,但池骁熠知道,眼前的这栋白色小楼并非是池家的产业。 大门和客厅的门都没有关,整栋小楼特别寂静,池骁熠拿着车钥匙,迈着修长的腿刚走到玄关处,就听见从客厅里传来的男女喘息声,偶尔夹杂着母亲“啊”或“用力点、爱死你了”的叫.床声。 池骁熠慢慢地站在了门后的暗光下。 在柳淳芳还没有被池渊带回池家时,池骁熠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从小到大不知道正面撞见过多少次柳淳芳和别的男人滚在一起的场面,而就连去了池家,柳淳芳身边的男人也从来没有断过,柳淳芳也从来不避讳池骁熠这个儿子。 池骁熠从小就被人欺辱,但多数时候都不会去反抗,因为他觉得那些人说得都对,他的母亲是个狐狸精,并且专门勾引有夫之妇,池渊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如今柳淳芳刚离开池家,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只是不知道这次的男人是谁,除了能给柳淳芳带来肉体上的欢愉外,还能给柳淳芳其他什么好处。 池骁熠没有兴趣知道,他的脊背靠在鞋柜上,慢慢地滑下去坐在地上,仰着脸目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在耳边不断地激情撞击下,他开始想叶承涵,很想很想她。 直到把这几十年和叶承涵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想过一遍后,客厅里的那两个人总算结束了,池骁熠只觉得自己眼中涌出一片潮热。 太可悲了。 十多分钟后再走近客厅,那个男人已经从另一处离开了,柳淳芳正坐在一架白色的钢琴前。 如今柳淳芳脱离了池家,彼此都不用再伪装了,池骁熠站在柳淳芳的身后,低着头不去看她,眼中有淡淡的厌恶,平静地说:“一个月后我和叶承涵结婚,过来通知你一声,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去参加我的婚礼。” 他觉得丢人。 他的存在在外人眼里是整个池家的耻辱,而他则觉得把自己生下来的母亲,是他一生最大而又无法磨灭的耻辱。 一场欢爱过后,柳淳芳整个人散发着艳丽的光彩,看上去娇媚而年轻,丝毫不像是四十多岁,在这方面她有足够的资本。 本来柳淳芳的心情不错,听到儿子这样说,她浑身一震,猛地回过头,“你说什么?!” 凌厉盛怒的样子和在池家的懦弱、逆来顺受截然相反,柳淳芳的一手“砰”一下,用力按在了琴键上,“我不允许!池骁熠你最好给我打消这个念头,否则你就等着替叶承涵收尸吧。” 她耗费了那么多年的青春和精力,池家这块肥肉她当然不会放弃,而儿子的婚姻是她争夺池家产业的筹码,池骁熠要娶的女人是不是个疯子,又或者是不是池骁熠喜欢的都不重要。 关键是她柳淳芳的儿媳妇必须要有最强大的家世背景,并且她也能操控住那个家族,而很明显叶家根本不是她的选择。 “我刚刚就说了,我只是过来通知你一声,并非是要征求你的同意。”反正柳淳芳早晚都会知道,此刻试探她的底线,池骁熠也能提前做好防范。 说完后池骁熠也没有再多留,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柳淳芳气得用手臂一下子把面前的琴谱都扫落在地上,咬牙切齿、面色发青,过了好半晌,她才压制住满腔的怒火,随后拿出手机给那个男人打了过去,“你们那边下手吧,这次连同叶承涵也帮我一起做掉。” “后天是池北辙和乔凝思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晚宴,那个时候应该只有叶承涵一个人在家,恰恰是他们的人最疏于防范的时候,你们就趁着这个机会下手。” 本来他们并不想那么早要叶承涵的命,毕竟叶承涵的身份是个警察,若是叶承涵死了,处理起来会很麻烦,但如今只有除掉叶承涵,才能阻止儿子和叶承涵结婚。 另一方面,叶承涵应该也把最近在陈默和池北辙身上调查出来的结果传给警方了,对于柳淳芳他们这边来说,叶承涵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为了避免他们犯罪团伙的行踪暴露,叶承涵这个条子必须死。 *** 这天晚上,池北辙从浴室里出来后,上了床就把乔凝思压在身下,低头一边在乔凝思的唇上激烈地亲吻着,一双火热的手掌抚摸着乔凝思,顺势脱着乔凝思的睡衣和睡裙。 “唔……阿辙……”乔凝思的双手抱着身上男人的脑袋,别开脸躲过池北辙的索吻,喘息着对池北辙说:“等下阿辙,我有话跟你说。” 池北辙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伸手把乔凝思的脸再次扳了回来,贴过去不满地封住她的唇,含含糊糊地应着,“什么话做完再说,或者我做我的,你说你的,互不影响。” 乔凝思:“……” 每次做的过程中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事后太舒服了只想睡觉,还哪有跟池北辙说正经话的机会? 乔凝思一手推开池北辙的脸,另一手抓住他的胳膊,蹙着眉头不悦地说:“你为什么如此热衷这种事,就不觉得腻味吗?” “因为现在你从全中国第一变成了全世界第一,整天勾得我只要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要你。”池北辙嗓音沙哑地说。 窗外大雪飞扬、寒风凛冽,房间里却隔绝了一切声音,显得异常寂静无声,这样也就更衬得出男人的喘息声性感而撩人,再加上池北辙这句露骨的话,乔凝思越发面红耳赤。 她无从反驳池北辙,只能用一双柔美的眼睛瞪着他。 身下的女人突然间没有了反应,池北辙的肩背微微一震,猛地从乔凝思胸口的那两团绵软上抬起头,以为乔凝思真的生气了,他的热情顿时褪去一大半,一手握住乔凝思的小脸,凑过去有些慌乱地问:“怎么了?” 毋庸置疑,多数男人更喜欢肌肤相亲,而女人较为感性,往往喜欢感情上的交流和沟通,若不然会认为男人对她不是真爱,迷恋的只是她的身体。 想到以往在这种事多次和白倾念产生分歧,池北辙抿了抿唇,盯着乔凝思的眼睛,艰涩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只喜欢你的身体?” 乔凝思闻言一愣,不知道池北辙怎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那天早上吵架,他不是已经说了确实只是迷恋她年轻的身体吗? 乔凝思的唇边浮起一抹涩然而又包容的笑,迎上池北辙的逼视,诚恳地说:“就算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身体,我觉得也是我最大的幸运了,毕竟其他女人你都没有兴趣不是吗?” 池北辙看到乔凝思无所谓的样子,胸口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也有一团怒火燃烧起来,乔凝思为什么总是这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她从来不介意他的无度索要和喜欢的是否只是她的身体,那么她对其他男人是不是也这样?只要有那个机会,不管对方爱不爱她,她都可以无私地把自己的身体献出去? 池北辙捏着乔凝思的手下越来越用力,乔凝思不可能不疼,但她一点也不反抗,像每次一样,不管他怎么蹂躏她,她都是乖巧而顺从的,此刻就用那一双水一样的眼睛凝视着他,让池北辙感到挫败的同时,也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 在一起那么久了,他这样冷硬如石的心都被暖热了,一度以为失去了再爱一个人的能力,可如今也渐渐地喜欢上她,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可为什么这个女人直到现在还没有对他动心? 是他本身就太差劲,还是他做得不够多? 池北辙的胸腔震动着,用力闭了下眼睛,随后放开乔凝思,从她身上下来后,池北辙靠坐在床头,拿出烟点燃了衔在唇边,伸手一把将乔凝思拉上来,让乔凝思趴在他的身上。 被子只盖在乔凝思的腰间,她上半身是赤裸着的,池北辙低头就看到乔凝思的整片背部,线条优美、肤色雪白无暇,而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在女人的两肩之上,黑与白的对比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如此香艳的画面,让池北辙不想沉迷于情色都很难。 池北辙的大手抚在乔凝思背后的头发上,触感实在是太美妙了,他的喉咙都忍不住滚动了几下,觉得自己活到这个年纪了,什么也都经历过,轻易就被一个女人勾起体内的火,如此要不够一个女人的身体,他也是太没有出息,对不起清心寡欲的那几年。 最后池北辙只能逼着自己克制住欲望,说服自己不能把对乔凝思的喜欢定义得如此肤浅后,这才垂眸低沉地问乔凝思,“你刚刚要对我说什么?” “唔……”事实上乔凝思在池北辙的怀里,闻着男人身上野性浓重的气息,她闭着眼睛都快睡着了,听到池北辙的声音后,乔凝思这才动了一下,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才记起自己从池家回来就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 乔凝思伸出胳膊抱住池北辙劲瘦的腰身,在灯光下抬起一张漂亮的脸看着上方的男人。 他一张俊脸被淡青色的烟雾笼罩,看不清表情,这让乔凝思蹙起眉头,“你真的赞同二弟和叶承涵结婚?那付朝桓怎么办?” “付朝桓和叶承涵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池骁熠是你的弟弟,你选择站在他这一边也情有可原,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太不厚道了。” 池北辙听后脸色一下子黑了,他有种想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打断他的兴致不让做,就只是为了跟他讨论别人的事吗?这女人是太单纯了,还是有意报复他? 池北辙恼恨地扯了一把乔凝思的头发,直到看见她疼得瞳孔里的泪珠子都要滚出来了,池北辙才心情愉悦地放开手,像是对待宠物一样抚摸着乔凝思的脑袋,唇边噙着笑说:“你从哪里看出来付朝桓和叶承涵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嗯?”趴在池北辙身上的姿势让乔凝思的呼吸有些困难,她就抱住池北辙往上爬了爬,直到整个身子和池北辙贴合在一起,两人面对着面,乔凝思把脸埋在了池北辙的肩膀上,这才心满意足了。 池北辙的大手卡在乔凝思的腰上,拿掉嘴角衔的烟,避免烧了乔凝思的头发,他侧过头看着脖子里的女人,叹息了一声无奈地说:“付朝桓和叶承涵在一起很多年了,但付朝桓一直没有给叶承涵婚姻,这就说明付朝桓并没有那么爱叶承涵。” “这不代表他没有责任心,而是正因为他有责任心,所以在还没有下定决心和叶承涵度过一辈子之前,他才不会轻易许给叶承涵这段婚姻。” 乔凝思一愣,抬起脸看着池北辙,“你是说叶承涵单恋?”状巨妖血。 “可能性很大。”池北辙点点头,忍不住在乔凝思娇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些年池骁熠有过的女人比你吃的饭都多,也有不少女人因为怀孕而逼婚的,但无论最后怎么收场,池骁熠都没有过和哪个女人生活一辈子的念头,他心中的妻子只有叶承涵一个女人,所以若是他想结婚了,那就说明他是真的认真了。” “我偏袒自己的弟弟没有错,可真正说起来,他也确实比付朝桓更爱叶承涵,无论池骁熠个人的人品怎么样,对于叶承涵来说,她将要嫁的都是这世上最好、最爱她,并且能给她幸福的男人。” 乔凝思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池北辙的大手在她的腰上掐了一下,颇有些惩罚的意味,“而且话说回来,当事人叶承涵都没有拒婚,付朝桓也没有反对,倒是你这个外人瞎操什么心?” “我……”乔凝思无言以对,她觉得自己这不算是多管闲事,其实只是女人比较爱八卦和好奇的天性。 而池北辙每天所关心的只有工作,甚至是时政国家大事,这么无趣古板的男人不会理解她这种小女人爱娱乐的心理,更何况他们这些贵圈的事,比每天报道上的娱乐圈都要精彩不是吗? 乔凝思也只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和八卦心,说说也就算了,对别人的事她当然无法干涉,身为不明真相的局外人,她也没有资格过多去评价谁对谁错、谁辜负了谁。 于是这个话题就此终结了,见池北辙还在抽烟,乔凝思冷了脸色伸手去夺,“作为一个医生,你比谁都清楚吸烟有害健康,你不是没有烟瘾吗?以后都不许抽了,戒掉!” “可以戒,不过你要帮我。”池北辙拿过烟摁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随后把乔凝思从身上掀翻,他握住乔凝思的腰就压了上去,在她耳边邪魅地说:“以后我若是想抽烟了,你就让我吃你好吧?” “你比较利于我的健康,也不用考虑上不上瘾,反正这一辈子我都不用戒掉你。” 055:反正一辈子不用戒掉你 言情海 正文 056:池先生有位好太太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56:池先生有位好太太 这天周末池北辙还是在办公室里加班,乔凝思也没有什么抱怨,反正最好的闺蜜沈末离也正在奋斗期,没有空间陪她逛街。她刚好也想和池北辙腻在一起,结果仅仅半天下来,就发现池北辙身边漂亮的女下属真是不少。 在办公楼这边不用穿白色大褂,零下几度的气候她们却各个都是裙子和黑色丝袜,修长性感的美腿晃得乔凝思这个女人的眼都花。 池北辙偏偏是一张依旧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无论站在办公桌前汇报工作的女人有多故作娇羞和姿态,他能不抬头,就绝对不抬头,让乔凝思都为这些精心打扮的女人感到惋惜。 乔凝思一个人在休息室里看专业书,池北辙在外室忙自己的,两人互不打扰,也就没有几个下属知道自家老板“金屋藏娇”。后来乔凝思无意间透过百叶窗,看到一抹修长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状共扔血。 这女人面容白皙、姣好。虽然上身穿着粉色的风衣,却并不显得幼稚装嫩,而是给她的成熟妩媚中增添了几分的娇俏,下面是长款雪纺百褶裙,搭配黑色的丝袜,与前几个靠后天涵养的女人对比起来,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和端庄,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出身不凡。 “池先生,这是上季度的财务报表,星期一我把年终报表交给你。”韩雅书走上前,把两手抱在胸前的文件放在了池北辙的办公桌上。 她是美国商学院毕业的。两年前凭借自身实力进入恒远的财务部,如今已经坐到了总监的位置,在池北辙的评价中韩雅书是脚踏实地、努力上进的下属。他向来很看重并且欣赏这类女人,能提拔的时候,他就会给韩雅书机会。 池北辙平日里上班很少开小差,此刻心思却全都放在了电脑屏幕里的旅游景点上,听到韩雅书说话,他淡淡地点点头,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先放着吧。” 韩雅书站在那里没有动,半晌后池北辙还能感觉到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息,他放在鼠标上的手指一顿,这才抬脸看向韩雅书。“怎么了?” “池先生你今天的领带结法很特别,是Windsor结吧?”韩雅书的视线落在池北辙的衣领上,淡淡笑着说。 池北辙闻言低头看了一眼,目光一下子就柔软了,随后唇畔也勾出一抹弧度,“嗯,早上我太太帮我打的,这条领带也是她昨天刚买给我的。” 现在家里就江嫂一个佣人,她不进主卧室,平日里池北辙的衣服都是乔凝思整理、提前搭配好的,见他的领带整天只有一种结法,乔凝思就在网上学了好几种,今天早上第一次给他打这种英国式的领带结法。 乔凝思说这样打领带更显得优雅又绅士,对此,池北辙自己也很满意。 而韩雅书看到池北辙的笑,整个人有瞬间的失神。 虽然平日里池先生就很温和有礼,但那只是他对人的一种修养和风度,不像此刻这样让人觉得那么温柔,以至于韩雅书的心跳都漏掉半分。 过了一会,她连忙回过神,“领带结法很漂亮,池先生有一位好太太。” 池北辙挑了挑眉,短短几分钟内在下属面前的表情比几个月加起来都多,林敏南第一眼看见就随口夸了一句很漂亮,池北辙很土豪地给林敏南这个月多加了一千块的奖金。 此刻听到韩雅书这样说,池北辙的满足感瞬间又膨胀了,想起很久没有给韩雅书涨过薪水,以她的工作能力也该拿更多,于是池北辙分分钟给韩雅书每月涨了一千多块。 “谢谢池先生,那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韩雅书自家财力雄厚,不在乎池北辙给她涨多少薪水,但自己的工作能力被池北辙肯定,她心里自然很高兴。 池北辙的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柔和的笑,低沉地应了一声,“去吧。” 平日里池北辙在外人眼中就是一个面瘫,今天对韩雅书笑了好几次,这让韩雅书心中的欢喜更盛,有一种很甜蜜的感觉。 最后看过一眼池北辙的电脑屏幕,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就把门关上了。 在百叶窗后看到这一幕的乔凝思醋劲顿时上来了,池北辙今天是怎么回事?本来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自动有一大堆女人靠上来了,刚刚他还对那个女财务总监笑了好几次,这不是明摆着招桃花吗? 她也看到女财务总监的脸红了,凭女人的直觉,这个女财务总监八成对池北辙有男女之情,可乔凝思觉得光是T市就有那么多女人喜欢惦记着池北辙,她若是各个都放在心上,而迁怒于池北辙,那么她也太无理取闹了吧? 毕竟池北辙的优势在那里摆着,这个年龄段的男人也是最有魅力的,即便是结婚了,社会上也有太多女人甘愿做小三,有的图钱财和一时的鱼水之欢,而有的则妄想逆袭,拆散别人的家庭,她自己做正室。 这种情况都是防不胜防的,乔凝思觉得与其纠结,一个人生闷气,倒不如相信池北辙,并且让池北辙爱上她,也就不用担心池北辙被其他女人抢走了。 但让池北辙爱上她,究竟该有多难?并非乔凝思对自己没有信心,那个时候暗恋叶承迹时,她就坚定总有一天叶承迹会是她的。 可遇上了池北辙这种爱了前女友十多年,早就丧失了爱的能力的男人,她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哎……乔凝思的脸趴在大床的枕头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过鼻尖闻到了池北辙残留在被子上的气息后,她心里一下子又柔软满足了。 “乔凝思。” “嗯?”听到池北辙在外面叫自己,乔凝思腾地起身,穿上拖鞋就跑去池北辙身边,“怎么了阿辙?” 池北辙抬头一看乔凝思一副狗腿又殷勤的样子,他有些忍俊不禁的,墨色的狭眸里全是笑意,指着手边空了的咖啡杯子,“敏南出去办事还没有回来,你帮我煮一杯咖啡过来。” “哦。”乔凝思的脸上掩不住失落,还以为是池北辙想她了,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男人除了在床上让乔凝思觉得他心中有自己的位置,其他时间池北辙都是严肃而古板的,眼里看到的只有工作,不过可能也是她太小女生情怀了,她早就意识到池北辙这个年龄的男人不会谈恋爱。 乔凝思弯身拿了池北辙的咖啡杯子,正要往休息室里走,池北辙却从后面伸出手臂猛然捞住她的腰,紧接着乔凝思的身子就横躺在了池北辙的腿上,天旋地转间,乔凝思惊吓地睁大眼睛盯着池北辙。 而处在上方的池北辙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住乔凝思的下巴,低头就狠狠地擒住了乔凝思的唇,他的吻一如既往的火热霸道,乔凝思整个口腔里都是男人阳刚而野性的气息。 没过一会,乔凝思整个人就淹没在了池北辙深邃而狂猛的亲吻里,到了最后也顾不上回应池北辙,只能瘫软在他的怀抱里,闭着眼睛无力地喘息着。 “下次再在不适当的时间和场合做出那样的表情,我就立即扒了你的衣服要你。”池北辙滚烫的唇抵在乔凝思娇软的唇瓣上,邪魅又恶狠狠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最后在乔凝思已经有些红肿的唇上咬了一下,他这才把乔凝思拉起来。 从后面圈住乔凝思的腰,让乔凝思坐在他的怀里,池北辙的下巴慵懒地放在乔凝思的右肩上,腾出一只手去点鼠标,“T市这边的冬天太冷了,明天等我们结婚一周年晚宴结束后,我带你去国外度年假,也顺便把我们的蜜月之旅补回来。” “啊?”乔凝思愣了一下,转头困惑不解地看着池北辙。 近距离内,池北辙能看到她过分纤长而又浓密的眼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一颤一颤的,让池北辙的心也跟着悸动,薄唇顺势在乔凝思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怎么了?你不想跟我去度蜜月,还觉得我们没有甜蜜到那种程度吗?” 乔凝思立即摇摇头,“当然不是。” 她说着伸手搂住池北辙的脖子,跟他脸贴着脸,笑盈盈地啄着池北辙的唇,难以掩饰心中的惊喜,乔凝思乌黑的眼底都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来,“我肯定很喜欢,只要阿辙你有时间,愿意多陪我就可以了。” 池北辙看着乔凝思兴奋的样子,愣了一下。 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只要多给乔凝思一点宠爱和柔情,她就能开心成这个样子,果然小女生还是喜欢浪漫和情调吗? 以往做军人时,他特别大男人又爷们,和白倾念谈恋爱,从来不像其他男朋友对待女朋友那样,他比较实在,宁愿把自己的卡给白倾念,也不会想到在白倾念生日时送一份简单的礼物或一束玫瑰。 直到这一刻,池北辙才意识到他曾经虽然真的爱白倾念,可他们之间一点也不像谈恋爱,或许这才是他输给顾景年的最大原因吧? 而如今在拥有了乔凝思后,他所要学习的真是太多太多了。 池北辙手下用力,一把将乔凝思裹入厚实的胸膛,大手放在乔凝思的后颈上,一再地揽紧她,池北辙的脸深深地埋在乔凝思的头发里,沙哑而艰涩地说:“对不起……” 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乔凝思的感受,他不该以自己死水一般的生活方式来禁锢乔凝思,乔凝思嘴上虽然不说,也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但从刚刚乔凝思的激动中可以知道,乔凝思希望他把关注点多放在她身上。 他喜欢她,不能总是放在心里,什么都不做,现在他懂了,爱是做出来的。 池北辙觉得这些年也是白活了,那几年也是白跟白倾念谈恋爱了,直到如今三十多岁遇见乔凝思才懂得什么是爱,他也感激乔凝思的这份乖巧和顺从,能容忍他到现在。 而乔凝思心里甜蜜得很,半晌后等池北辙放开她,她和池北辙一起浏览着池北辙选好的几个地方,依偎在池北辙怀里,有些好笑地说:“以前是穷人,要一边读书一边打工,而且也没有结过婚,现在要去度蜜月了,这么多地方给我选,我真不知道要去哪里好。” “还是阿辙你决定吧,反正我早就习惯你掌控一切了。” “这话说得好像你一辈子要结几次婚似的。”池北辙阴沉着脸色道,凑过去又吻住乔凝思的唇,语气霸道又像赌气的孩子,“不许你结第二次婚,你这辈子只能有我这一个老公。你生是池太太,就算死了,也要跟我合葬在一起,墓碑上刻‘池北辙之妻’。” 乔凝思差点笑出声,见池北辙特别严肃,她连忙点点头,“好。” 这时林敏南在外面敲门,乔凝思红着脸从池北辙身上下来,衣衫和头发已经有些凌乱了,看在池北辙眼中有一种别样的风情和魅惑,差点就让林敏南先候着,要把那小女人捉回来。 直到乔凝思跑进休息室里煮咖啡,池北辙才收回目光。 林敏南进来就看见自家老板满眼都是春色,她忍不住咳了一声,池北辙才敛起情绪,恢复往常一张面瘫脸,低沉地问林敏南,“怎么样了?” 林敏南往休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上前半步,压了声音对池北辙道:“都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了,只要我们对叶承涵透漏消息,她就应该会通知警方,明天晚上陈默就能解决了。” 池北辙点点头,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小包白色粉末的东西,林敏南接过来后面色一凛,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池北辙,“池先生,这种东西我们……” 池北辙眯了眯狭长的双眸,不以为然地说:“不放点诱饵,鱼儿怎么上当?叶承涵是不能再留了。” 林敏南一愣,随后眼中露出笑意,“我懂池先生的意思了。” 池北辙的目光放在了电脑屏幕上的某个蜜月之地上,碧海蓝天有着这样一行字,“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不知为何池北辙的手指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的唇紧抿着,半晌后才对林敏南叮嘱道:“明天晚上我要在宴会中应付宾客,应该无法赶过去,若是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你再通知我。” “好。” 056:池先生有位好太太 言情海 正文 057:当年你和她发展到那种地步了?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57:当年你和她发展到那种地步了? 星期一晚上,T市很多名流贵族都去参加了池北辙和乔凝思的晚宴,而付朝桓则在审讯室里和池曼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对峙。 自从池曼被拘留后,口风特别严一句也不向警方透漏。警方只好请来了付朝桓。 而事实上那天晚上池骁熠并没有对付朝桓开枪,此刻他安稳地坐在池曼的对面,瞥过去池曼一眼,淡淡地说,“警方应该跟你说过很多遍坦白从宽了吧?池曼你还这么年轻,难道真的一心求死吗?只要你说了,或许我可以考虑跟你交往。” 池曼闻言瘦弱的身子微微一颤,憔悴的面色也变了,不过随后她一下子笑了起来,语带讥诮地说:“用这种谎言骗我,你以为我会像乔凝思那么傻吗?我告诉你付朝桓,就算池家的人不救我。我们老大也不会放弃我。”状共史号。 换做一般人,利用完了必定会成为弃子。但她池曼是柳淳芳的亲生女儿,柳淳芳是绝不会牺牲她的,再者她手里掌握着团伙里很多重要的资料,如果她死了,也就相当于那些资料全被毁了。 而反过来,她若是对警方什么都说了,那么就算法律还会留她一条命,柳淳芳他们也会想法设法做掉她。 她看得清自己的立场。 付朝桓的凤眸抖地眯了起来,紧锁着池曼,一字一字地问:“你说乔凝思傻,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呵呵……”池曼头发散乱。整个人看上去很狼狈,几天的牢狱生活中她早就不是那个如凤凰一样的池家三小姐了,但依然是那么嚣张跋扈。冷冷地看向付朝桓,“你和叶承涵应该比谁都清楚,从在商场事件中,我们这边人的目标始终都是乔凝思。” “而那天在楼道里你救了乔凝思,就这样成为了乔凝思的救命恩人,利用乔凝思对你的愧疚和感激,你付朝桓顺理成章地靠近乔凝思,甚至是慢慢地跟她成为了朋友,而你的任务就是为了调查池北辙身边那个叫陈默的助理。” “因为你和警方得到消息和举报说陈默是犯罪团伙中的一员,这些年就连池北辙也在背后非法走私、贩卖药物,遍布全国的恒远医院和医疗界的领军人物涉黑数年。而其实恒远和池北辙就是你付朝桓和警方最近调查的目标,我说得对吧?” 付朝桓的唇角一沉,不置可否。 恒远医院能在短短几年内发展到如今这么大的规模,当然会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和怀疑,也有人多次检举恒远和池北辙,后来警方介入调查。 但可能因为池北辙的手段过于高明,所以警方并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明,直到他们查出了池北辙身边的那个助理,陈默曾经竟然是犯罪团伙里地位数一数二的人。 而由于池北辙财力雄厚,在整个医疗界一手遮天,警方当然不能打草惊蛇、轻举妄动,于是利用犯罪团伙上次制造出来的商场事件,付朝桓名正言顺地潜伏在池北辙身边,从受伤那天起做了一名卧底。 “我真没有想到你神探付朝桓和警方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或者说你们确实上了我们的当,现在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好了。”池曼就像是成功完成了一件轰天动地的大事,表情里全是成就感和得意,用一种轻蔑的目光睥睨着似乎仍旧不明真相的付朝桓,池曼笑悠悠地开口,“陈默的原名叫陶楚安,很多年前是我们犯罪团伙的第二把交椅。” “而那个时候池北辙还是一名特种兵,接到上级的指令,他们一队人负责剿灭我们的犯罪团伙,在两方势力对决中,我们这边几乎全军覆没,池北辙一个人和陶楚安这边三个人进行了最后的搏杀,结果池北辙毫无悬念地赢了,本来上级的指令是要当场击毙陶楚安一些人,但池北辙始终太仁慈,只在陶楚安的膝盖上开下去一枪,并没有要陶楚安的命。” “池北辙为此受到了上级的处分,而陶楚安被抓到后,经过法律判决罪不至死,从那以后开始了牢狱生活。在此之间,他要求见池北辙,后来不知道他对池北辙说了什么,池北辙负起了照顾他家人的责任,并且池北辙动用关系让陶楚安减刑了几年,再加上后来陶楚安表现得好,所以也只是七年,陶楚安就从牢狱里出来了。” “因为对池北辙心存感激,陶楚安那样在我们团伙里受万人膜拜的人物,至此改名换姓,甘愿在池北辙身边做一名端茶跑腿的助理,由此可见池北辙的魄力和人格魅力有多大。另一方面,从那以后陶楚安就脱离了我们的犯罪团伙,即便我们老大不想失去他这个左膀右臂,多次找上他,要求他回去,结果都被他拒绝了。” “这样一来,我们老大当然不能再留他,曾经派人多次刺杀他,但可惜的是池北辙把陶楚安保护得太好了,我们根本无从下手,所以后来我们想到了你付朝桓和警方。” 付朝桓在池曼的这一番话里面色早就变了,而听到这里,付朝桓已经完全明白了,原来陈默和池北辙是池曼背后的犯罪团伙陷害的,付朝桓和警方都搞错了对象。 事实上陈默早就金盆洗手了,从牢狱中出来后,陈默并没有再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池北辙以及恒远医院更没有涉黑。 付朝桓用手按住了额头,这时只听见池曼再次开口,“叶承涵也是警方派去卧底在池北辙和陈默身边的人吧?” 付朝桓动作一顿,随后猛地看向池曼,“什么?” 他并不知道这件事,警方也只是怀疑陈默和池北辙而已,据付朝桓所知,警方对池北辙暂时没有采取多大的行动,而警方的人也并不清楚付朝桓在池北辙身边卧底,付朝桓没有跟任何人合作,他是一个人在暗中默默地调查。 如果从池北辙身上什么都查不出来,那么也不会连累其他人,方便他全身而退,但此刻池曼竟然告诉他叶承涵是警方这边的卧底吗?也就可以肯定叶承涵是在装疯卖傻,以此来博取池北辙的同情和信任,这样叶承涵就能更近一步调查了。 “池北辙是多么精明的人,付朝桓你不是不知道,他不蠢。”池曼的眼风扫过付朝桓,她一副胜券在握看好戏的样子,“池北辙早就知道你和叶承涵接近他的目的了,也就是说你们的卧底身份早就暴露了,所以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任由你们为所欲为。” “我就等着看你们窝里反,你和叶承涵如何作茧自缚。哦对了,叶承涵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留着只会坏事,所以我估摸着我们老大不会让她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不知道你现在赶过去是否还来得及。”池曼说完见付朝桓依旧坐在那里不动,她挑挑眉语气里全是讽刺,“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觉得我在设套害你,还是你担心若是赶过去,不仅救不了叶承涵,连你自己也会搭一条命进去?” “看来你对叶承涵的爱也不过如此嘛,还是我哥哥……不,现在应该说是池骁熠……” 在池骁熠选择了叶承涵,而放弃救她这个亲生妹妹时,她和池骁熠的兄妹情分已经尽了,如果有她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她和池骁熠就只能是敌人了。 “你喜欢上乔凝思了吧?既然如此,我就再好心告诉你一件事,我们的目标是乔凝思,上次在商场里被你一帮警察搅和了,没有能要得了她的命,而今晚是我们第二次下手的好机会,在池北辙和乔凝思的晚宴上,我们都已经布局好了,所以付朝桓,前任女朋友和现任你会选择救哪一个?” 池曼的话还没有说完,付朝桓已经疾步跑了出去。 他叫了几个警察全副武装地跟他一起往池北辙的住所赶去,一路上付朝桓都在试图打叶承涵的手机,但对方并没有接听。 付朝桓也打给池北辙客厅里的座机,想要联系王嫂,可结果是座机也无人接听,难道叶承涵和王嫂两人都已经遇到危险了? 付朝桓面色发白,转身一拳头狠狠砸在了车窗上,他不断地催促把车子开得再快点,几辆警车的鸣笛声在大半个城市里回响,连绵成一片,听得人心惊肉跳。 十几分钟后,警车终于在池北辙的家门前停下,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几个持枪的警察一路防备地走进去,最后猛地破门而入。 付朝桓在玄关处的地毯上看到了一滩血迹和叶承涵的手机,他立即单膝跪在地上,发现血迹还是温热的没有干,一滴一滴延伸到客厅的方向。 付朝桓拿起叶承涵遗落的手机跑了过去,只见王嫂仰面躺在了地上,胸口中枪,衣服早就被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直到此刻王嫂已经奄奄一息。 付朝桓几个大步上前,蹲在地上托住了王嫂的背,他满脸的焦急和慌张,抬高声音试图跟王嫂说话,“王嫂,承涵呢,她去哪里了?” “叶小姐她……我让她去找……”王嫂语无伦次的,话还没有说完,脑袋一下子歪过去,手臂也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王嫂!”付朝桓面色大变,修长的手指探到王嫂的鼻子下,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们还是来晚了,但现在叶承涵到底在哪里?付朝桓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地滚落下来,他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直到身侧的警察朋友叫了他一声,付朝桓才猛然间回过神。 他放开王嫂后让其他人处理现场,付朝桓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吩咐身后的警察去查一下池北辙和乔凝思的晚宴地点,如今叶承涵不知所踪,他们只好赶过去先救乔凝思,但愿那边还没有出事。 而此刻的晚宴大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乔凝思一身红色的长裙礼服,衬得身形高挑、肤色白皙,她长得本就漂亮,这样光鲜亮丽的穿着下,再和身躯高大、容颜俊美的池北辙站在一起,两人整个晚上都是全场的焦点。 期间顾家大小姐顾景曦走过去敬酒给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祝福语之后,顾景曦看过一眼自己身侧的老公,歉疚地对池北辙和乔凝思道:“一年前你们结婚时,我和正霖恰好在国外度蜜月,所幸这次晚宴赶上了。” “没关系,景曦你和陆先生日理万机的,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过来,也算是给我和阿辙面子了。”乔凝思也淡淡笑着,对顾景曦说着客套话。 顾景曦是顾景年的亲生妹妹,也就是白倾念的小姑子,当年池北辙跟白倾念分手后,顾景曦和池北辙成为了男女朋友关系,据说两人还订婚了。 不过对比起白倾念这个前任,同是乔凝思情敌的顾景曦则更显得高贵端庄,乔凝思对顾景曦的敌意没有对白倾念那么深,她倒是觉得顾景曦的胸怀更为宽广、磊落,是真的名媛闺秀风范。 后来在几人的要求下,池北辙牵着乔凝思的腰走去舞池中间跳华尔兹,乔凝思读大学时学过跳舞,只是舞技没有那么精湛。 所幸有池北辙这个高手带着她,两人配合得倒也完美,明灭不定的灯光下乔凝思穿着很高的鞋子,身形高挑修长,在外人看来,乔凝思从外貌和气质上跟西装革履、优雅又尊贵的池北辙很是般配。 乔凝思的手放在池北辙的肩膀上,一边旋转着,上半身依附在池北辙强健的臂膀上,她凑过去,贴着池北辙的唇低声问:“当年你和顾家大小姐发展到哪一地步了?” 平日里乔凝思有自知之明,若是池北辙不主动对她提起,她几乎没有问过有关白倾念这个前任的事,只怕会引起她自己的心伤,也可能会让池北辙不高兴,两人之间产生隔阂,但关于池北辙和顾景曦的这段情事,乔凝思很想了解了解。 “你是在问我有没有和顾景曦发生过床上关系?”池北辙修长的眉宇拧了起来。 他一只大手锁在乔凝思细软的腰肢上,透过单薄的衣衫能感觉到男人掌心的厚实和滚烫的温度,此刻和自己的老公谈起以前有没有跟其他女人上过床,乔凝思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在舞池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异色和旖旎。 乔凝思想躲过池北辙凝视着她时过于灼热的目光,池北辙却已经贴上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过乔凝思娇软的脸颊,这才低沉地说:“那个时候我和白倾念分开了,跟顾景曦的婚姻是两个家族之间的长辈们决定的,保持了未婚夫未婚妻关系大概有四年的时间吧。” “过去太久了,记得不是很清楚,而那些年混沌度日,我又刻意逼着自己遗忘,所以直到现在对顾景曦的印象都不是很深。” 057:当年你和她发展到那种地步了? 言情海 正文 058:跟我离开这里!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58:跟我离开这里! 乔凝思闻言一愣,随后有些好笑地说:“我发现你太渣了。因为我听说顾景曦当年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些年默默地陪在你的身边,不求回报地为你付出了很多。结果你不仅辜负了人家,甚至你现在好意思说对她的印象不深吗?” “我怎么渣了?”池北辙的大手在乔凝思腰间的软肉上捏了一下,男人紧锁着眉头坦然道:“我亲都没有亲过她,何况是碰她的身子?从一开始我就跟她说得很清楚,我不爱她,更不可能娶她,让她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感情和青春,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我能怎么办?” “顾景曦就像这T市倾慕于我、苦苦单恋于我的众多名媛闺秀一样,她们爱我,是她们自己的事,难道我各个都对她们负责。就像皇帝有三宫六院一样?真是那样的话,我担心自己吃不消精.尽人亡呢,你犯不着吃这种醋。” 乔凝思被池北辙看穿心思,脸一下子又红了,别看眼睛结结巴巴地说:“谁……谁吃醋了?那么多女人爱你,好像你多有魅力一样,可我就一点没有发现。” “我不知道我的魅力值有多高,但至少我不渣。”池北辙伸手捏住乔凝思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池北辙一双狭长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她。“我不像某个小丫头第一个喜欢的男人那样,都已经结婚了还企图瞒过去,对前任女友纠缠不清,欺骗前任女友说他离婚了,让前任女友重新和他在一起,结果还想强取豪夺、侵犯前任女友。叶承迹那种男人才叫渣吧?” 这男人……是跟她翻起旧账来了吗?池北辙的嘲笑让乔凝思无言以对,瞪了池北辙半晌,乔凝思抿抿唇,忐忑不安又小心卑微地问:“照你刚刚说的,自己是个好男人,那既然你要了我的身子,会对我负责一辈子吗?即便不久后。你厌倦了我的身体。” 她竟然还问这个问题?昨天他不就说过这辈子都会跟她在一起吗?他本来就是这样的男人,就算最初还没有喜欢上乔凝思,在把人家女孩子的清白之身夺走之后,他就决定负责了。 池北辙凑过去和乔凝思额头相抵,炙热的唇摩挲着乔凝思的,今晚的池北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用沙哑而性感的声线说:“既然你总是关心我会不会厌倦你,那么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厌倦你这个全世界第一的身体,对你我有一辈子的兴趣。” “凝凝,现在的你好美,让我忍不住立即就想要你。”池北辙一双滚烫的大手在乔凝思的腰间揉捏着,两人相贴在一起。乔凝思能感觉到池北辙唇间喷洒而出的灼热气息,以及他紧绷勃发的肌肉。 知道这男人没有开玩笑,乔凝思又是惊吓,又是害羞地推着他,“喂……” 然而乔凝思刚开口,池北辙背后一道身影就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冲了上来,乔凝思只感觉到眼前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个人从后面猛然一下子抱住了池北辙的腰,伴随而来的是女人惊恐慌乱的哭泣声,“朝桓,有人要杀我,你救救我……他们追过来了。你不要抛弃我啊……” 池北辙的身子被女人撞得往前倾去,一股强劲的力道之下乔凝思也被对方推了出去,她脱离了池北辙的怀抱,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出几步。 由于脚上穿着太高的鞋子,乔凝思没有站稳,扭到脚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巨大的疼痛袭来,乔凝思的面色顿时惨白,额头上的汗珠滚落而下,她咬着唇,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凝思!”池北辙的俊脸抖变,也顾不上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叶承涵,他返身猛地将背上的叶承涵重重甩在地上。 随后池北辙几步上前,蹲下身就用手臂勾住乔凝思的两条腿,拦腰抱着乔凝思,不由分说地大步往休息室里走。 不过刚迈出两步,叶承涵在后面大声叫住他,“朝桓。” 见池北辙顿住脚步,叶承涵连忙从地上起身,晚宴上的人都看了过来,刚刚叶承涵从池北辙家里逃出来时受了伤,此刻衣服上沾染着红色的鲜血,她突然从长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来,直接就抵在了心脏的位置。 “嗷……”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惊吓地往后退出几步,有胆小的富家千金已经用手捂住了嘴,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叶承涵,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女人是池北辙的情人,今晚是来闹场的?一些人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子来了兴趣,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而作为焦点人物的叶承涵,就形影单只地站在舞池中间,她泪流满面的,一张漂亮的脸被洗涤得苍白而又干净,那个样子别提有多楚楚可怜。 在众人的注视下,叶承涵把泛着冷光的锋利匕首再次往心口压下去几分,望着池北辙的背影哽咽地说:“你今天若是带她走,而抛弃了我,我就立即死给你看。” 她这次没有叫“朝桓”,不知道她身份的人因为这句话更觉得她和池北辙关系暧昧,众人又是配合地发出惊呼声,这种以死相逼的戏码虽然狗血愚蠢,但却是小三们闹场时惯用的伎俩。 而很多人都是一种八卦、看豪门丑闻的心理,这么精彩的场面下,没有谁去理会小三的行为是否道德丧失,或是对是错,他们此刻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前面池北辙的身上。 或许搞不好这个小三真的想不开自杀了,那就是一条命的事,池家豪门将会因此受多大的负面影响?光是小三威胁几句,池家豪门的声誉和颜面就难存了,所以作为当事人的池北辙究竟怎么处理? 然而这个时候池北辙没有心思理叶承涵,只想尽快带乔凝思去治疗扭伤的脚,可乔凝思却对他摇摇头,两手抱着池北辙的脖子,疼痛之下声音显得很轻,“我没有事……你对她说清楚。” “当然,不是让你跟一个女疯子沟通,而是至少让外人知道叶承涵神经不正常,免得你和整个池家的名声受到影响。” 乔凝思的一张脸和唇瓣都泛着苍白,额头上的汗珠把头发浸湿了,可她仍旧如往常那样安静而从容,这样的乔凝思让池北辙的心狠狠一疼,他抿了抿唇,对乔凝思点点头,“好。” 池北辙仍旧抱着乔凝思,高大的身形背对着叶承涵而站,压根没有回头看叶承涵一眼,他勾着唇,大厅璀璨的灯光下有一种平日里不见的残忍意味,“一个疯子而已,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状丽介弟。 “叶警官,就算你现在不把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恐怕你也活不过今晚。好自为之吧,不要证据还没有找到,自己和你整个家族的命先搭了进去。” 众人哗然。 池北辙这个医疗界的大亨在外界的形象一直都很崇高,因为他医者仁心,很多人尊重他,就连政府高官在他面前都会放下身段,他是多个公益活动的代言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一言一行都会引起外界关注的人物,此刻竟然在公众场合之下说出这样一番狠话。 这让其他人的心里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连乔凝思也是被吓了一跳,她在新闻报道上看到过,有多少高官名人因为说错一句话就终止了仕途之路或身败名裂?而池北辙今天却为了她,不惜毁掉他以往的名誉和树立起的完美、正面形象,乔凝思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气愤,一时间很不是滋味。 池北辙说完那番话后,也不看叶承涵和众人的反应,面上覆着一层冰霜,沉默地抱着乔凝思,大步流星地走向休息室。 而他刚离开,在另一边应付宾客的江芷玥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她气势汹汹地推开人群就到了叶承涵面前,紧接着抬起手一个耳光“啪”扇在了叶承涵的脸上,“叶承涵你个疯子,你父母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亏你还是叶家的千金大小姐,装疯卖傻来这里闹,你自己不觉得丢人现眼,整个叶家都会因为你,以后无法抬起头做人。你不是想死吗?行啊!我现在就成全你,正好让大家看看我是在做善事。” 江芷玥劈头盖脸地训斥着,伸手就把刀子夺了过来,那架势真的像是要往叶承涵脸上化一样,而圈子里的人都了解江芷玥的脾气,平日里那些贵妇们不敢招惹江芷玥,此刻也没有那个胆子上前劝阻她。 叶父叶母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见江芷玥手中拿着匕首,知道这女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顿时也被这种场面吓到了。 叶母拉住江芷玥的胳膊,急得眼睛都红了一圈,低声请求道:“池夫人,你不要和承涵计较,她神经不正常破坏了你儿子和儿媳妇的晚宴,我现在就带她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到时候再登门跟你们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江芷玥冷笑着甩开叶母,满是厌恶地看过去叶母身后的叶承涵一眼,“我就是想让在场的人看清楚你女儿有病,发疯来我儿子的晚宴上来闹,让大家误会我儿子和你家女儿真的有什么,差点就这样毁了我儿子的名誉和形象。” 江芷玥当然不允许叶承涵这样闹下去,儿子的外在形象有多重要?而这些年正因为有池北辙这样优秀的儿子,母凭子贵,她在池家和整个圈子里才倍受人拥戴和尊敬,对于他们这些名流贵族的人来说,有时候面子甚至比性命都要重要。 而外界并不知道叶家二小姐如今神经不正常变成了女疯子,此刻听到叶母和江芷玥的对话,在场的人都对叶承涵投去复杂的目光,有同情、怜悯、嘲笑或是幸灾乐祸。 正如江芷玥刚刚所说,这次叶家的脸完全被叶家的二小姐给丢尽了,叶父叶母的脸色很难看,心里觉得愤怒而又特别屈辱。 “妈你说得没错。”这时从人群外传来一道低沉而温润的声音,众人转头看过去,只见穿着银灰色西装的池骁熠走了过来,随后他弯起手臂,把仿佛受到惊吓的叶承涵搂入怀里。 池骁熠面对着江芷玥,淡淡笑着说:“我的未婚妻如今确实是个病人,所以希望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未婚妻? 众人一愣,叶家二小姐什么时候和池家二少订婚了?此刻池骁熠正把叶承涵护在他的胸口,在场但凡认识池骁熠的人,都没有见过他如此温柔而深情的一面,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疯子,这池家二少也不正常了吧? 有人问起了叶父叶母池骁熠和叶承涵的婚事,而前几天池家的人去叶家提过亲,但叶父叶母并不同意把自己疼爱的女儿嫁给风流成性的池骁熠,直接把这门婚事拒了,让池家以后不要再痴心妄想。 这件事气得江芷玥两天没有吃好饭,那么若是此刻叶家当众说没有这回事,就相当于打了江芷玥的脸。 然而对于叶父叶母来说,到了这一地步,往后还有哪个豪门愿意要自己的疯女儿?同样也为了挽回家族荣耀和声誉,当众叶父叶母也不得不走进池骁熠下得这个套,勉强笑着承认了这门婚事。 于是短短几分钟,叶池两家联姻、情场浪子池家二少将娶叶家疯女儿的消息传了出去,一时间在整个T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外界对此都议论纷纷、看法不一,而休息室这里则显得安静了许多。 灯光下乔凝思坐在沙发上,池北则蹲身在她的膝盖边,身侧放着医药箱,池北辙的大手握着乔凝思纤细的脚踝,一下一下温柔地揉着乔凝思肿起来的脚踝,偶尔把药倒在手上,往乔凝思的脚上均匀地抹开。 乔凝思渐渐感觉不到疼了,男人带着薄茧的宽厚大手倒是揉得她发痒,但被池北辙紧紧握着又挣不开,乔凝思只好忍着,一手放在池北辙的肩膀上,乔凝思低头看着男人那张俊美无双的脸。 想到刚刚池北辙在众人面前护着她的样子,而这些年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所有的委屈和苦难,自从和池北辙在一起后,这个男人疼着、宠着、护着她,永远会在第一时间为她遮去风雨,免她惊吓,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池北辙对她的爱,但至少她已经深深陷在了池北辙这个男人的柔情中,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抽离了。 乔凝思心里甜蜜而又酸涩,静静地看着池北辙,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而池北辙恰好在这时抬头,见乔凝思唇边含笑,乌黑的眸子里却泪光闪闪的样子,池北辙一愣,伸手抚上乔凝思的脸,他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心疼而低沉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很疼?若不然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看。” 乔凝思摇摇头,想起去年的今天好像也是在这个休息室里,池北辙用力把她搂在怀里,承诺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而在这一年里,池北辙也确实做到了,乔凝思感受到得更多的是安稳和幸福。 “阿辙。”所有的情绪和感情突然在这一时刻爆发,乔凝思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泪,就在叫出池北辙名字的那一刻,她两手捧住池北辙的脸,低下头不由分说地用唇压住了池北辙的唇。 乔凝思眼中的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品尝着咸涩滋味,她哽咽地开口,“池北辙,我喜……” 然而话说到一半,池北辙的手机就响了。 乔凝思像是猛然回过神来,连忙放开池北辙,埋下脑袋红着脸说:“你……先接电话。” 池北辙见乔凝思支支吾吾的,他的长眉拧了起来,原本想等接过电话再问乔凝思,那边的林敏南却说她和陈默出了一点意外,如果池北辙能过去,就尽量过去一趟。 池北辙脸色凝重地收起手机,抱住乔凝思的脑袋,凑过去在乔凝思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他低沉地叮嘱,“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不许去别的地方。” “好。”乔凝思点点头,搂着池北辙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回亲了一下,等池北辙关上门离开后,乔凝思拿出手机刷微博。 不过才五分钟,乔凝思听后身后的动静,一边问着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边回过头看去。 但来人并不是池北辙,乔凝思见付朝桓大步上前,她蹙起眉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付朝桓没有回答乔凝思的问题,而是伸手一把抓住凝思的胳膊,就将乔凝思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现在你跟我走,池曼背后的犯罪团伙要杀你,这里太不安全了,我先带你去警局。” “你做什么?我不去,阿辙让我在这里等他。”乔凝思被付朝桓扯得脚下一个踉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栽倒在付朝桓的脊背上,受伤的脚踝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乔凝思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付朝桓转过头,这才注意到乔凝思的脚扭伤了,此刻她连鞋子都还没有穿,那片雪白中明显的红肿让付朝桓漆黑的凤眸里滑过一抹疼痛。 随后他突然上前一步,弯下腰不由分说地勾住乔凝思的两条小腿,把乔凝思整个人抱了起来,迈着修长的腿大步往外走。 058:跟我离开这里! 言情海 正文 059:好痛……阿辙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59:好痛……阿辙 “喂!”乔凝思震惊了,反应过来后就开始挣扎,还没有被池北辙以外的男人这样抱过,她的脸一会红。一会白的,恼怒而屈辱地说:“放开我!付朝桓你快放开我……” 付朝桓却并不理会乔凝思,双臂把乔凝思娇柔的身子锁得死死的,任由乔凝思在他怀里扑腾个不停,他沉着脸色穿过狭长的走廊,一路往电梯那里大步走去。 “混蛋放开我!”乔凝思真的生气了。 池北辙让她在休息室里等,若是池北辙回来见不到她,池北辙一定会着急,而且她的包还在沙发上,两个手机都在包里,既然付朝桓知道了有人要杀她,那么池北辙也很快会得知她有危险。到时候池北辙找不到她,那男人会不会发疯? 沈末离告诉她,上次在商场大楼里警方并不让池北辙进去,池北辙直接打了警察,吼着说“那是我的妻子,就算有生命危险,我也必须救她!”,而她刚刚只是扭到脚,池北辙就那么心疼而自责,如果现在她跟付朝桓走了。可想而知池北辙会急成什么样子。 乔凝思一想到这里,眼中就差点掉出泪,偏偏付朝桓还不放开她,她只好抓住付朝桓的一只胳膊,张开嘴要咬下去。 付朝桓却低头看着乔凝思,面无表情地说:“你若是咬了,我就当自己的女人在我身上留下了专属她的烙印。” “你……”乔凝思猛地顿住,愤怒地瞪着付朝桓。 付朝桓看到她这个样子,紧绷的情绪突然放松了,一边腾出手按下电梯,勾着唇冷嘲热讽地说:“上次在商场里也是一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傻、呆、蠢?你留下来就只有送命的份。我是在救你。” “蠢的那个人是你吧?你怎么知道休息室里不安全?”乔凝思想到池北辙说的话,一脸冷若冰霜地反驳,“阿辙哪里都不让我去,这说明休息室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你把我带出来,反而危险才更大不是吗?” 付朝桓有点不喜欢乔凝思对池北辙的依赖和信任,他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池北辙根本不知道犯罪团伙的目标是你,所以并没有特意安排人手保护你,到时候那些人来了,他手中连枪都没有,怎么能保护你?” “现在只有警察局是最安全的,而且我们出来都已经出来了。哪还有回去的道理?” 乔凝思语塞,反抗不了,只好选择妥协,蹙着眉头冷冷地对付朝桓说:“那你给阿辙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在警局。现在你要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闻言,付朝桓瞥了一眼乔凝思受伤的脚踝,眸子里透着心疼,表面上却依旧霸道而强硬的,“若不是你的脚受伤了,我也不会抱你。别乱动。否则我把你摔在地上,让你走都走不了。” “你……”乔凝思气结,在付朝桓的胸膛里涨红着一张脸,还想说些什么,这时电梯的门开了。 有人大步走进来,一股冷冽的气息顿时让原本有些窒闷的空间变得清爽,乔凝思抬起脸下意识地望过去一眼,没想到那个男人也在直直地盯着自己,刚对上男人的瞳孔,乔凝思整个人就悚然一惊。 他的眼睛竟然是绿褐色的,而五官比东方人更为深邃立体,应该是混血儿吧?本来见到一个混血儿乔凝思并不觉得诧异,让她感到慌乱的是这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眼睛里像是覆盖了一层霜,跟他对视一会,乔凝思就觉得浑身发寒、泛起鸡皮疙瘩。 而再看他的穿着,长款的黑色高领风衣,脖子上系着灰色的围巾,连同竖起来的衣领把他整个下颌以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他高大的身躯立在那里,双手插在口袋里,连乔凝思都觉得这男人不简单。 付朝桓也注意到了,以他身为侦探的敏锐,他可以肯定男人放在口袋里的手中握着枪,但他又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所以这男人是警方那边的,或者是池北辙的下属吗? 这时男人终于不再死盯着乔凝思的脸了,他的视线往下,看到乔凝思没有穿鞋和袜子,灯光下她裸露的脚踝纤细柔美,雪白的肌肤近乎透明,在这样的夜里,让看到的人觉得有一种极致的诱惑力和香艳感。 可男人凌厉如剑又修长的眉宇却深深锁了起来,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乔凝思慌乱地蜷起腿,池北辙那么传统又封建思想的男人说过,女人不能随便把整只脚露给别的男人看,想到池北辙那变态的占有欲,乔凝思羞窘至极,白嫩的脸一下子红了。 谁知那男人的动作一滞,突然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付朝桓因为男人这样的动作面色一变,以为对方是要掏出枪,他抱着乔凝思往后退了半步,正想开口说话,却见那男人把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走过来盖在了乔凝思的腿上。 乔凝思只觉得眼前一大片阴影罩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俯身而来的男人那张脸。 而男人沉默地对她点点头,眼睛里依旧没有什么波澜,几秒钟后他直起身子,把脖子里的围巾往上拉了拉,随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巨大的墨镜,若无其事地戴在了脸上。 乔凝思和付朝桓盯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而后都震惊了,两人面面相觑,觉得这个神秘的男人要么有病,或者像陈默那样就是个逗比。 出乎付朝桓的预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叮”的一声,电梯在地下停车场的负一楼停下,付朝桓刚刚一个人上去时,让几个警察在这里等他,也就是说到这里他和乔凝思就安全了。 付朝桓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电梯门自动打开后,他抱着乔凝思抬腿就要走出去,谁知身侧的男人突然喊了一声,“小心!”,紧接着一颗子弹就从电梯门打开的缝隙里飞了进来。 那男人伸手一把将付朝桓推到了角落,但到底还是迟了几秒钟没有挡住,那颗子弹在擦过男人的手臂后,最终射在了乔凝思的肩膀上。 乔凝思只感觉到肩膀有片刻的麻木和僵硬,紧接着一股巨大的疼痛袭击了她,比这些年承受过的任何痛苦都要可怕,乔凝思压根来不及叫出来,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对于她这种从来没有中过弹的人来说,不过短短几秒钟,她的意识就开始涣散了,无力地半睁着眼睛,她看到的东西全都是白茫茫的,并且在不停地晃动。 “乔凝思!”付朝桓也是几秒钟后才回过神,近乎低吼着大叫着乔凝思的名字,此刻才知道自己和警方中了对方的圈套,事实上犯罪团伙的人并没有上楼,而是一直都在地下停车场里守株待兔,设下埋伏只等着付朝桓带乔凝思下来。 可他安排在这里的几个警察呢?是被引开了,还是被他们解决掉了? 原来乔凝思刚刚说得对,只有待在休息室里才是最安全的,或许池北辙并不知道今晚有人要杀乔凝思,但池北辙的安全系统做得一定很好,至少那些可疑的人根本进不去那一楼层,也就无法靠近乔凝思。 “砰砰”的枪声在耳边响起来,不过都被跟他们同乘电梯、来路不明的男人给挡住了,那绿褐色眼睛的男人护在付朝桓和乔凝思的前面,两手中都拿着枪,一个人对决电梯外的好几个人,在此期间回过头问了付朝桓一句,“她还好吧?” 怎么可能会好? 乔凝思是个女孩子,并且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不像他们这些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人,受一枪根本算不了什么,此刻乔凝思快要晕过去,唇瓣和面上的血色都褪尽了,满头大汗浑身颤抖。 “痛……”乔凝思意识不清下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听得付朝桓心慌、手足无措。 “对不起……”付朝桓悔恨不已,为了避免乔凝思再意外中枪,他单膝跪在电梯的角落里,托着乔凝思的脑袋,让乔凝思仰面躺在他的臂弯里,用自己高大强壮的身躯把乔凝思整个人笼罩住。 这样若是再有子弹射过来,他自己当成肉盾,就全部能替乔凝思受了。 几分钟后一切归于平静,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回过头抓住付朝桓的胳膊,把抱着乔凝思的付朝桓从地上拉起来,一边大步走出去,一边对付朝桓说:“先送乔小姐去医院。” 下属的车子在这时才开过来,男人立即打开车门让付朝桓坐进去,对前面开车的下属说了一句“来得太晚了,回去后自己领罚”,车门又砰地关上。 下属不敢再耽误一秒,踩了油门“嗖”地疾驰而去,在赶往恒远医院的中途,下属打电话叫来救护车,让医护人员在半路接应他们。 “好痛……”后座的乔凝思在付朝桓的怀里挣扎着,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贴在苍白的脸上,她的脑袋在付朝桓的胸口胡乱地蹭着,试图缓解肩膀上的剧痛,而大片大片的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流出来,乔凝思意识不清地叫着池北辙的名字,“好痛阿辙……” 付朝桓的手掌按在乔凝思的肩膀上,鲜血早就把他白皙的指尖染红了,看到乔凝思这个样子,付朝桓又是惊慌又是心痛,用力抱着乔凝思的身子,他的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顶。 车灯下付朝桓的眼眶里一片通红,潮湿的水气涌上来,付朝桓猛地闭上双眸,沙哑地应着乔凝思,“对不起……你坚持一下,马上就不痛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响了起来,等到医护人员把乔凝思抬上担架时,乔凝思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付朝桓一路跟去恒远的急诊楼,最终在手术室门前停下来,他看着医护人员把乔凝思推进去,手术室的门再从里面被关上。 付朝桓全身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随后一下子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两手捂住脸慢慢地弯下脊背,付朝桓把脑袋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付朝桓猛地抬起脸,颤抖着拿出手机打给了池北辙,刚开口嗓音就沙哑得不成样子,“阿辙,凝思受伤了,是枪伤,现在正在恒远的急诊科救治,你……” “付朝桓你说什么?!”不等付朝桓说完,池北辙低吼着打断。 他原本正双腿交叠地坐着,闻言豁地站起身,脑袋被车顶撞到,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车子里,也来不及和付朝桓多说,池北辙丢下手机就吩咐前面开车的陈默,“调头去恒远,快!” 陈默和林敏南都被池北辙吓到了,除了上次在商场大楼下池先生发疯一样要冲进去救太太,向来稳如泰山的池先生何时这么惊慌过? 难道是太太出事了? 林敏南转过头,只见池北辙面色苍白,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都暴突出来,林敏南估摸着肯定和太太有关,只好先安抚池北辙的情绪,“先不要慌,太太不会有什么事的……” “已经出事了。”池北辙沙哑地打断林敏南,放在膝盖上的两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都快要爆裂了一样,就连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此刻也是一片猩红色,“她受了枪伤……”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中弹是一种多么可怕又痛苦的事情?有些人几辈子都遇不上,怎么就让他池北辙喜欢的、守护着的、宠在心尖上的女孩来承受? 而他不是让乔凝思好好待在休息室里吗?不说绝对的安全,但至少不会碰上枪杀,她肯定没有听他的话,而和付朝桓跑了出去是不是?愤怒、嫉恨、心痛、……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最后都变成了担心和着急。 池北辙一再地催促陈默,一路闯红灯、超速,陈默用上了飙车的技术,终于赶到急诊楼时,池北辙几乎是以狂奔的速度跑到了手术室前,用拳头砸着门,让里面的医护人员放他进去。 “池先生,你冷静一下。”林敏南在背后劝着池北辙。 虽然池北辙医术精湛,偶尔会给重要的手术主刀,但作为一名医生,最忌讳带着情绪和私人感情上手术台,像池北辙此刻这个样子,进去后不仅帮不到医护人员,恐怕还会影响到救治。 池北辙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终于停下了砸门上玻璃的动作,可手背上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他也不理会这点,转过身背靠在门上,宽厚的脊背慢慢地滑下去。 最后池北辙坐在了地上,颓然而懊恼地用臂弯抱住自己的脑袋,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抓住了头发,他心疼之余,更多的则是愧疚和自责。 一个多小时前他还信誓旦旦地承诺不让乔凝思受到伤害,可转瞬功夫乔凝思就身受重伤、命悬一线?他究竟是怎么尽到自己身为丈夫的责任的?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这样的男人他自己都看不起。 而那边陈默一手拽住坐着的付朝桓的衣领,把付朝桓整个人从椅子上拎起来后,他握起拳头发狠地砸向付朝桓的脸,怒气冲冲地质问,“我老板娘在休息室里待得好好的,怎么会遇上了枪杀?又怎么会跟你在一起?是不是你把她带出去的?”状余长才。 “付朝桓你最好是祈祷我家老板娘没有事,她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叶承涵陪葬你信不信?!” 说着陈默也不等付朝桓反应过来,他转头对林敏南道:“叶承涵现在在哪里?先把她控制起来,囚禁在屋子里。” 林敏南不假思索地应下,“好。” 059:好痛……阿辙 言情海 正文 060:你多亲亲我,就没事了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60:你多亲亲我,就没事了 池北辙在这时起身走过去,一手负于背后,高大的身形站在付朝桓的面前,散发着强大而压迫性的气场。 他并没有出手打付朝桓。但往往这种平静反而更可怕,池北辙的眼神让林敏南和陈默都噤了声,“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和我的妻子在一起。” 陈默松了手,把付朝桓重重地摔在地上。 付朝桓满脸伤痕,缓了很长时间才扶着椅子站起来,他的手指用力地抹了一下嘴角,这么狼狈的情况下,依然是桀骜不驯的,“我从池曼那里得到消息,犯罪团伙的人要杀凝思,所以就立即赶到了你们举办晚宴的酒店,好不容易在休息室里找到凝思。要把她先带去警局,因为我觉得只有那里是最安全的。” 池北辙听后,侧过头吩咐林敏南去调酒店的监控录像,唇边噙着一抹讥诮和警告对付朝桓说:“池曼说犯罪团伙的人要杀我的妻子,你就信了是吗?身为一个侦探,我是该说你愚蠢好骗,还是你对我的妻子关心则乱?” “付朝桓,记住你对我妻子的称呼,不要用凝思这么亲昵的名字,以后请叫她池太太。” 池北辙不知道犯罪团伙的人为什么要杀乔凝思,他曾经剿灭几个犯罪团伙时,的确给自己结下了不少仇恨。若是有人报复他,继而连累到了乔凝思这个妻子,他肯定会相信。 但如果说犯罪团伙针对的人是乔凝思,那就有些牵强了。因为他想不到乔凝思这么普通的人跟谁结了仇,或是有什么价值,让庞大的犯罪团伙不惜暴露,铤而走险刺杀她。 “我知道你不信。”付朝桓冷笑,牵扯到嘴角的伤,痛得他皱紧眉头,艰难地对池北辙道:“所以就算我提前告诉了你,你也不会做好防范,但你想想你什么时候不出去。偏偏半途离开晚宴?” 闻言陈默和林敏南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变了,是调虎离山?! 一个多小时前,陈默和林敏南在返回酒店的途中遇到了刺杀,正是以前陈默所在的,也就是如今池曼背后的犯罪团伙安排的。 这些年陈默遇到过好几次了,他和林敏南应付不了。只好像往常一样打电话把池北辙叫过去帮忙,却没有想到犯罪团伙的目的是要把池北辙调走,而后派第二队人刺杀乔凝思。 陈默心里愧疚,想到是因为老板离开去救自己,犯罪团伙的人才有机会对老板娘下手,陈默更加难过自责,低下头沙哑地对池北辙说:“老板对不起,我……” 话还没有说完,陈默的胳膊就被林敏南按住了,向来没有表情的林敏南,此刻脸上也覆上一层寒霜,站在那里冷冷地反问付朝桓:“你话里的意思是所有的责任都在我们身上吗?你自己也不检讨检讨,若不是你把池太太带出了休息室,太太的安全怎么会受到威胁?” “还是说你想再舍身救我家太太一次,让她感激你,你就有靠近她的机会了是吗?付朝桓,不要把别人都当傻瓜,我们不是不知道你接近我们的目的,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 付朝桓无言以对,过了半晌才语带歉疚地说:“我承认凝思受伤一事错在我,但这次我是真心想救凝思,并没有其他的……” 池北辙突然抬起脚,猛地往付朝桓的膝盖上踹去,“嘭”一下付朝桓跪在了地上,“我刚刚说了,不要左一句‘凝思’,右一句‘凝思’的。” 他的声音响在付朝桓的头顶,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站在付朝桓的面前,“我池北辙的妻子,我自己会照顾好,不会假手于其他任何人。” “而不管你付朝桓对我妻子是愧疚,还是想继续利用她,从这一刻开始,我都不会再让你靠近她半步,也请付先生自重,别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惦记着有夫之妇。你自己滚吧,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付朝桓低着头,双膝跪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在陈默又想把他揍一顿时,他才站起来往电梯口走,医院白色的灯光照在他高大的背影上,让他看上去落寞而又悲伤。 而池北辙眉宇苍白、满脸的疲倦,手术还在进行中,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想找出烟来抽时,才发现自从那天晚上后,他所有的烟都被乔凝思没收了,更不允许他的身上带烟。 池北辙想到乔凝思心疼而斥责的样子,他的胸口顿时一堵。 “老板。”陈默低低地叫了池北辙一声,池北辙摇摇头,抬起脸问陈默有烟吗?他不知道还要等几个小时,可现在他就已经难受得呼吸不过来了,用烟草来缓缓也好。 陈默有好几年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池北辙了,以往池北辙只为白倾念一个人伤筋动骨,可此刻连陈默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池北辙心里的痛,可见如今他对乔凝思真的用了深情。 陈默特别欣慰而高兴,老板爱上老板娘了,也就证明老板已经放下了白倾念,他终于不再为过去那段不可挽回的感情而痛不欲生了,也有了再爱一个人的能力,变成了陈默最初认识的那个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池北辙。 陈默很感激老板娘,往手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想着等老板娘醒来后,他一定会加倍对老板娘好。 过了一会,陈默在池北辙身边坐了下来,一手在池北辙的肩膀上按了按,低声说:“我有烟,但我不能给你。因为老板娘不仅交代过我不要借烟给你,她还让我和敏南监督你,发现一次就告诉她,她会给我和敏南加奖金。” 林敏南接道:“是的池先生。” 池北辙的面色微微一怔,随后唇边勾出一抹弧度,一直凝望着手术室门的目光变得很温柔,就像平日里看着乔凝思一样。 三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就在门外沉默地等待着,期间池北辙的目光或盯着手术室的门,或一动不动地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直到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走在前面的白倾念拉下口罩,告诉池北辙乔凝思并没有生命危险时,池北辙眼前一黑,只感觉到头晕目眩,差点栽倒时他被白倾念扶住,“阿辙,你没事吧?” 池北辙的视线从模糊到渐渐清晰,在看见白倾念那张透着担心的脸时,他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以往那么期待白倾念的在乎和关心,可如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需要了。 “没事。”池北辙面无表情地推开白倾念,不是恨白倾念时那种故作出来的冷漠,而是像对待其他任何与他毫不相干的人一样,那么自然,生人勿近。 后来池北辙跟着去了病房,乔凝思手背上扎着点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处在昏睡中,池北辙让陈默和林敏南回家给他拿衣服过来,等到其他医护人员也都离开病房后,池北辙从另一侧掀开被子上床,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乔凝思的身边。 他把乔凝思扎着点滴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而乔凝思的另一只手则紧握在他的两手中,偶尔放在唇边用炙热的唇亲吻几下,池北辙呢喃着乔凝思的名字,声线沙哑透着满满的心疼,“凝凝你快醒过来……” “昨天我们还在计划去哪里度蜜月,我把你困太久了,等你好了以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带你走遍全世界好不好?” 灯光下乔凝思漂亮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无声息的样子像是一个木偶,大概是麻醉的药效过去了,她感觉到了疼痛,所以睡得很不安稳,细长的眉紧紧皱起来。 在池北辙的呢喃中,有两行清透的泪水从乔凝思紧闭着双眼中滑落,“痛……好痛阿辙……我会不会死?” 昏睡中,乔凝思模模糊糊地喊着池北辙,池北辙听到后胸腔狠狠震动了一下,差点没有忍住就用力抱住乔凝思,但顾及着乔凝思的伤口,池北辙也只能坐在那里,伸出手指温柔地擦着乔凝思脸上的泪痕。 他眸色里一片血红,轻声应着乔凝思,“你说什么傻话?只是小伤而已,不可能会死人。快睡吧,睡着就不会痛了。” 应该是感觉到了池北辙在自己的身边,接下来乔凝思就没有再闹了,躺在那里安静地睡了过去,而池北辙保持着靠坐在床上的姿势,一直守着她,期间除了给她换点滴外,池北辙的目光没有从乔凝思的脸上移开过一秒。 直到天亮时,池北辙看着自己和乔凝思手上的结婚戒指,他提起来的心才总算放下了,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失去第二次喜欢上的女人。 池北辙在乔凝思的手背上用力地啄了一下,他长舒了一口气,随后用厚实的大手包裹着乔凝思的,与她十指相扣。 池北辙的后脑勺靠在墙上,胸腔里满足的同时,也感觉到了疲惫,于是阖上双眸,就那样坐着睡了过去。 早上八九点钟的时候,乔凝思是被痛醒的,她还闭着眼睛,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伤口。 谁知下一秒钟自己的小手猛然就被攥住,男人沙哑却带着狂喜的声音响在头顶,“醒了?!” 乔凝思这才睁开眼睛,从昏睡中慢慢地清醒过来,在对上池北辙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时,乔凝思顿时吓了一跳,“我……” 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和唇角都很干涩,声音沙沙的,多说一句话都困难得很,乔凝思想让池北辙倒水给她喝,可这男人直接低头吻住了她,用他柔软而温热的薄唇润泽着她干裂的唇瓣。 “唔……”过了一会,池北辙甚至顶开了乔凝思的牙齿,湿滑的舌头勾住乔凝思的,在两人的津液交缠下,乔凝思很快就不觉得口渴了。 她被池北辙这样一番逗弄,苍白的脸上腾地一下红了,就像白雪中的一点梅花,乔凝思心中甜蜜而欢喜,一时间把自己受伤的事都忘了,用手推着池北辙的脸,“阿辙……” 池北辙一下子抱住了乔凝思,不过还是小心地避开了乔凝思的伤口,他把脸埋在乔凝思一侧的肩膀上,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句最低沉而深情的呢喃,“你没事就好,真吓到我了……” 乔凝思也被自己吓到了,在救护车上昏迷之前,她还以为自己真的会死,以后永远都见不到池北辙了,可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告诉池北辙她喜欢他,尤其是在感知着死亡来临的那一刻,她才知道时至今日,自己到底有多喜欢池北辙。 所幸命运眷顾她,她还好好地活着,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最喜欢的男人,那一刻乔凝思甚至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状吉住号。 半晌后池北辙才放开乔凝思,调整了姿势,他的手掌托着乔凝思的后脑勺,让乔凝思枕在自己的腿上,池北辙低着头,大手抚着乔凝思的脸,目光落在乔凝思肩头包裹着的纱布上时,池北辙眸子里的疼痛都裂开了,“是不是很痛?” 乔凝思看着上方池北辙的俊脸,泛着苍白的唇瓣牵出一抹笑意,用绵绵软软的声音说:“好痛,不过阿辙你多亲我几下,我就不痛了。” 池北辙一愣,随后舒展了紧皱在一起的长眉,果真应了乔凝思的要求,低下头用自己的唇压上乔凝思的,一下一下无比温柔而又珍视地摩挲着,池北辙无奈地叹息一声,语气里却满满的都是宠溺,“傻丫头……” 见池北辙没有再露出让她心疼的表情了,乔凝思伸出胳膊搂住池北辙的脖子,和池北辙脸贴着脸,这才诚实地说:“其实痛得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我长这么大以来不说娇贵,但还是第一次承受那么大的痛苦,所以阿辙,你全身上下有那么多伤,当时一定很痛吧?” 闻言,池北辙浑身的肌肉僵了一下,睁大瞳孔不可思议地盯着乔凝思,他真的没有想到乔凝思不在意她自己的痛,这种情况关心的却是他,而对于他来说,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忘记了那个时候受伤的痛苦了。 在他每次出任务受伤时,身边没有父母的陪伴,甚至没有朋友,多数时候都是他一个人,所以怎么可能会有人关心他痛,或是不痛? 白倾念没有碰到过他受伤,在后来见到他满身伤痕时,白倾念也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心痛,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是或许白倾念爱他,但并没有他自己奢望的那么深。 而如今他遇到了真正关心自己痛不痛、为自己那么心疼的女人,池北辙只觉得心里无比的欢喜和感动,乔凝思一定是喜欢他的吧? 池北辙低头深深看着乔凝思那双泛着泪光的脸,他凑过去再次吻住了乔凝思,贴着她的唇,沙哑又动容道:“都过去了,以后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会痛。” 江芷玥很快得到了乔凝思受枪伤的消息,担心得一夜没有睡好觉,起床后她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匆匆忙忙就赶到了病房。 医护人员正在给乔凝思打点滴,而乔凝思因为伤口疼痛,额头上的细汗都冒了出来,江芷玥心疼得厉害,几步冲到床前,惊慌而着急地问:“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大碍?” 060:你多亲亲我,就没事了 言情海 正文 061:你是爱他,还是恨他? 巧克力打赏补加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61:你是爱他,还是恨他? 巧克力打赏补加更 乔凝思靠坐在床上,看到江芷玥担心得脸色都白了,她心里感动而温暖,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握住江芷玥的。摇摇头笑着说:“妈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了。” 她从小就没有感受到母爱,如今嫁入池家豪门后,江芷玥虽然强势严厉了些,但乔凝思能感觉到江芷玥对她是真的好,恐怕很多婆婆都做不到像江芷玥这样吧? 江芷玥的另一只手摸了一下乔凝思苍白的小脸蛋,心疼地说:“受苦了,以后让阿辙给你补回来。” 乔凝思一听这话,脸一下子红了,什么叫让池北辙给她补回来? 江芷玥并没有察觉到乔凝思的小心思,她转过头具体询问了几个医护人员,又耐心地叮嘱他们。期间看到白倾念也在场,江芷玥的脸色顿时一沉,想对白倾念说些什么。 这时换过一身干净衣服的池北辙走了进来,江芷玥就把所有的火气都发在了池北辙的身上,斥责儿子怎么没有保护好她的儿媳妇? 池北辙低着头站在江芷玥面前,沉默不言地听着,那个样子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让乔凝思看得特别心疼。 发生了这种事,池北辙肯定很自责,但昨晚真的不怪池北辙,乔凝思也舍不得池北辙被骂,拉住江芷玥的胳膊劝说道:“妈你不要生气了。阿辙心里也不好受。” “没事。”池北辙抬起头看了乔凝思一眼,声线沙哑道:“是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被妈骂几句也是应该的。” 江芷玥看到儿子眼下的乌青,估摸着儿子必定也是一夜没有休息。江芷玥到底疼儿子,也就不忍心再责怪池北辙了。 另一方面,乔凝思不是平常的磕磕碰碰,普通人遇到枪杀实在是太可怕了,江芷玥又联系到上次的商场事件,越来越觉得这两次绝非是意外,心里不由得一惊。 她转过头问池北辙,“查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酒店里应该有监控录像,让他们调出来给我看看。” “监控录像刚调出来。”站在一旁的林敏南接道。随后走上前把拿在手中的笔电放在床头柜上,画面播放出来后,乔凝思也凑过去看。 而池北辙见乔凝思是被付朝桓抱着出去的,并且乔凝思还赤裸着脚踝,池北辙的脸色一下子黑了,胸腔里燃起一团嫉恨之火,攥在一起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若不是因为乔凝思受伤,他一定会好好教教乔凝思什么是男女有别。 乔凝思接触到池北辙森冷的眼神,吓得身子一颤,连忙埋下脑袋,不敢再往监控里看了。 而江芷玥当然也很不高兴,只是当着乔凝思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私下对儿子提醒几句就可以了。 很快的,江芷玥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她第一眼看到监控里那个穿着黑色风衣走进电梯的男人时,只觉得特别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当接触到那男人绿褐色的眼眸时,江芷玥整个人一惊,“是他?!” “怎么了妈?”江芷玥的反应让池北辙拧起长眉。 监控他刚刚就看过了一遍,那个绿褐色眼睛的男人并不是他的下属,他也不认识那个男人,已经让陈默去查了。 江芷玥没有回答池北辙,而是让林敏南把监控倒回去,定格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在确认了男人的身份后,江芷玥一下子瘫坐在床上,面色变得苍白,浑身冒出冷汗,这一时刻,江芷玥明白犯罪团伙为什么要刺杀乔凝思了。 池北辙觉察到江芷玥的反常,走过去扶住江芷玥的胳膊,往屏幕里扫过去一眼,低沉地问:“难道妈你认识这个昨晚救凝思的男人?” “是他救的凝思?”虽然是问着儿子,江芷玥却并没有感到奇怪,如果她的猜想没有错的话,那么这个男人救乔凝思也就不足为奇了。 见儿子锐利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江芷玥猛然回过神,装作若无其事地对池北辙摇摇头,“第一眼看着有些熟悉,刚刚仔细看,才确认不是我认识的人。” “好了,我先回去了,中午让家里的人送汤过来给凝思,你好好照顾她。”江芷玥说着站起身,跟池北辙和乔凝思打过招呼后,她往外走去。 池北辙送母亲出门,站在那里看着江芷玥匆忙的背影,侧过头吩咐背后的林敏南,“跟过去,留心不要被发现了。” “好的。”林敏南点点头,关上门就跟着江芷玥离开了。状吉见扛。 而江芷玥显然没有发现身后的林敏南,她一边走在走廊里,一边拿出手机打给乔庆华,接通后直奔主题,“庆华,凝思受枪伤了,是那个犯罪团伙做的。” “而我在监控录像里看到了一个男人,想跟你确认一下,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约个地方见面……” 听到这里,为了避免被发现,林敏南没有再跟上去,而是返回病房,把刚刚探到的消息告诉了池北辙。 “你说我妈找乔庆华?”池北辙此刻正站在厨房里,乔凝思在外室,听不到他和林敏南的对话。 江芷玥把乔凝思受伤的消息告诉乔庆华这个做父亲的很正常,但据池北辙所知,母亲和乔庆华还没有熟悉到私下约着见面的地步吧? 而且母亲明明认识监控里救凝思的男人,为什么母亲却不承认,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吗? 池北辙沉思了几秒钟,让林敏南尽快查到那个混血男人的身份,江芷玥和乔庆华也要在暗中注意下。 随后池北辙端着现榨的苹果汁走出去,乔凝思一看到他就伸出手要拥抱,一边喊着痛,“阿辙……” 池北辙面色一变,连忙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沿上伸手把乔凝思搂入怀里,紧张而又疼惜地问:“很痛吗?若不然吃点止痛药。” 乔凝思抱住池北辙的腰,满足地依偎在他厚实的胸膛上,下一秒钟就忍不住笑出声,“好笨。” 池北辙一愣,这才知道被乔凝思骗了,握住乔凝思的肩膀把人拉出来,池北辙修长的手指捏住乔凝思的下巴,他压着怒气冷冷地说:“你现在胆子肥了,敢骗我是不是?确实也怪我没有脑子,一听你喊痛就慌得很,心疼得厉害。” “跟你开玩笑的。”乔凝思抬起脸,凑过去在池北辙的唇上亲了一下,她讨好地说:“你别生气了,昨晚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绝不会让除了你之外的男人抱我,也不给其他男人看我的脚。若不然我写两千字的检讨给你?” 池北辙狭长的双眸眯了眯,很好,这次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而池北辙又怎么会真舍得生乔凝思的气? 他宠她都还宠不够呢。 池北辙的手握住乔凝思的小脸,“还口渴不口渴?” 结果根本不等乔凝思回答,池北辙就霸道地吻了上去,把自己的津液渡给乔凝思。 两人口齿交缠下,池北辙很快动情,下身的火热勃发顶着乔凝思,却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邪念,弯起手臂一把将乔凝思裹入滚烫的胸膛,他粗重地喘息着,贴在乔凝思耳边说:“等到你痊愈了,我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好。” 乔凝思需要多休息,不久后就在池北辙的怀里睡了过去,池北辙感受到胸膛中女人身子轻微的起伏,半晌后他才把乔凝思放回床上,俯下身凑过去,在乔凝思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低声呢喃,“宝贝,好好睡……” 这次乔凝思遇到危险后,池北辙安排了几个信任的下属守在病房门外,而恒远是他的地盘,那些人想混进来都很难,并且为了防止对方在乔凝思的药物中动手脚,池北辙让白倾念和林敏南几个人全面监督控制。 从恒远走出来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池北辙坐进车子里,让陈默开车送他回家。 中途前面的林敏南递给池北辙一张检验单子,池北辙看到结果那一栏里表明妊娠两个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唇畔勾起一抹弧度。 而从昨天晚上开始,叶承涵果真被人囚禁在了别墅的房间里,也不知道池骁熠去了哪里,这几十个小时内都没有出现在叶承涵的面前,叶承涵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直到接了上司打来的电话后,叶承涵的身子猛地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大床上。 她的面色极为苍白,神情也特别恍惚,看上去呆呆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焦距,仿佛这一刻她才更像是一个女疯子。 客房的门被推开的响动传来,叶承涵缓慢而机械地抬脸望过去,池北辙那抹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而他的身后跟着安然无恙的陈默和林敏南,可在叶承涵的计划中,陈默因为非法交易在昨晚就应该被警方逮捕了,此刻他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也就代表她这个卧底失败了。 池北辙坐在了叶承涵对面的沙发上,昂藏的身子往后慵懒地靠着,两条修长劲直的腿交叠在一起,他如往日一样尊贵而高高在上的姿态,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温和地对叶承涵说:“叶警官,你应该接到了自己的上司给你打来的电话,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要向我道歉了?” “道歉?”叶承涵冷笑道,早就没有了平日里披头散发、疯疯傻傻的样子,此刻她的面色凛然,看着池北辙的目光清明而锐利,“你能逃过昨晚的一劫,那只是侥幸而已,并不代表你池北辙和整个恒远医院涉黑的嫌疑就洗清了。” 池曼说得没错,这几个月来叶承涵确实是在装疯卖傻,主要目的是为了博取池北辙的同情和信任,以此潜伏卧底在池北辙的身边,方便她调查陈默和池北辙,以及恒远医院。 她故意把池北辙错认成付朝桓,又在住进池北辙家里的几天后半夜吵闹、勾引池北辙,并非是要破坏池北辙和乔凝思的感情,而是为了让池北辙这样精明谨慎的人都被她所骗。 以她做警察的专业性和敏锐度,当然知道池北辙在这个房子里装满了监视器,所以那天晚上作为一个疯子的她,如果没有把池曼给她的药倒进池北辙的水杯里,那可能就不正常了。 只有假装被池曼利用,傻傻地给池北辙下药,那才是一个疯子的行为,不会被池北辙怀疑。 当然,正因为她知道房间里有监控,才敢肯定池北辙不会喝那杯水,发生不了她和池北辙意外上床这件事,叶承涵也看穿了这是池北辙给池曼设的局,她才将计就计,如此配合池北辙。 另一方面,池曼把她害得那么惨,又是犯罪团伙的人,所以无论是从她和池曼的个人仇恨来说,还是她身为一个警察的职责,她都会把池曼送进监狱,接受法律的制裁。 最近几天,叶承涵把自己手中有关于池北辙和恒远涉黑的证据交给了警方,又在昨晚得知了陈默和犯罪团伙有一笔地下非法交易,她就把这个消息通知了警方,计划让警方人赃并获,当场逮捕陈默。 而恰好也是在昨晚,犯罪团伙要取她的性命,她还感觉到池北辙开始怀疑自己了,因此为了继续隐瞒身份以及保住自己的命,叶承涵逃过犯罪团伙的刺杀,跑去池北辙和乔凝思的晚宴上大闹。 她以为经过昨晚后,所有人都会相信她是一个疯子,做着不正常让人难以理解、匪夷所思的事情,再加上这几个月来的精心布局,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完美、天衣无缝。 然而刚刚上司打来的电话证明,这不过是池北辙将计就计,给她制造出来的一种假象。 池北辙故意让叶承涵知道昨晚陈默和犯罪团伙要做一笔非法交易,而后让叶承涵通知警察,可当昨晚警方真正赶过去时,才发现陈默卖给对方的是货真价实的白面粉,很少有人在大晚上的选择一个那么隐秘的地点,虚张声势只为了卖面粉,很显然,这是池北辙给叶承涵和警方下的套。 其结果是一群持枪抓捕陈默等人的警察扑了空,池北辙反过来告叶承涵和警方诬陷,而警方那边也查清了池北辙和恒远并没有涉黑,目前为止已经洗清了池北辙的嫌疑,还给了他一个清白。 反过来说,叶承涵的卧底身份不仅暴露了,而且她还要为自己的这次失误承担所有的后果和责任,连上级都不敢轻易招惹池北辙、平日里很尊敬池北辙这样的大人物,所以在这件事中上级怪罪下来,之前又是叶承涵主动提出要来池北辙身边做卧底,调查这个案子。 那么毋庸置疑,在不得不给池北辙一个交代的情况下,叶承涵成为了警方的弃子,或许往后她都不可能再做警察了,并且犯罪团伙那边也要叶承涵的命,也就是说无论叶承涵怎么走下去,都将会死路一条。 就像昨晚池北辙在晚宴大厅里说的,叶承涵就算不自杀,她活着的日子也不长了。 然而叶承涵并不甘心,就算警方已经证实了池北辙和恒远是清白的,她本人也不会相信,即便此刻落在了池北辙的手中,身为一个警察,她也绝对不会屈服池北辙这个邪恶势力。 叶承涵挺直脊背坐在床沿上,脸上的表情不屑而又轻蔑,她冷声讥诮着对池北辙说:“你若是想杀我,就尽管动手,但如果我叶承涵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会停止对你的调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晚有一天我会看到你池北辙应有的下场。” 杀叶承涵吗? 池北辙只怕会污了自己的名声,而且自从退役后,他也没有再杀过什么人,手中没有再沾染过血腥,更何况叶承涵是池骁熠深爱的女人,不久后池骁熠就会娶叶承涵。 如此,从血缘关系来说,身为一个兄长,他怎么会杀害二弟的妻子、自己的弟妹?他不仅不会这么残忍,他还会成全池骁熠对叶承涵的一片痴心。 池北辙把刚刚那张在车子里看过的检验单拿了出来,抬头望了叶承涵一眼,他仍旧是那样波澜不惊、从容不迫的,“叶承涵,你对池骁熠是爱,还是恨?” 061:你是爱他,还是恨他? 巧克力打赏补加更 言情海 正文 062:他的女儿都有十岁了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62:他的女儿都有十岁了 “你的问题真是多余。”叶承涵表情讥诮地看着池北辙,咬牙切齿地说:“我怎么会爱池骁熠?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叶承涵不过是利用了池骁熠对自己的感情,而报复池曼,把池曼送入监狱。她之所以没有对池骁熠的靠近表现出多大的反感和排斥,也是因为不想让池骁熠看出来自己是在装傻,恐怕直到现在池骁熠还被蒙在鼓里吧? 呵呵……很好,她就是要玩弄池骁熠的感情,以报她在池骁熠身边所受的屈辱之仇。状讽反号。 池北辙料到叶承涵会这么说,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检验单子,池北辙面上平静无波,“你恨池骁熠,我偏偏就让你嫁给他。” 叶承涵闻言面色一变,随后又冷冷地笑,抬着下巴以一种高傲而不以为然的姿态面对着池北辙,“你池北辙还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吗?我嫁或是不嫁。都是我的自由,你根本控制不了。” “你现在说这话,未必也太早了。”池北辙淡淡道,让林敏南把检验单子拿过去给叶承涵。 叶承涵见林敏走近,她满脸的警惕和戒备,直到看见检验单上的结果,叶承涵豁地一下子从床上站起身,她仿佛被吓到了,表情里全是惊恐和不敢置信,用力地摇摇头,喃喃自语着,“不!这不可能……” 她怎么会怀孕两个月了? 她和池骁熠不过只有一夜欢爱,那晚完全是意外,怎么会这么巧。她一下子就怀孕了?而且这段时间她吃了不少药物,虽然很多都被她偷偷扔掉了,可在这些人的监视下,她逼不得已真的吃了一些,所以就算现在她肚子里有个孩子,也该出问题了吧? 叶承涵两手中死死攥着那张检验单子,锐利的目光猛地射向池北辙,她突然间冷静下来,用笃定的语气对池北辙说:“你骗我,用一张假的检验单子就能让我嫁给池骁熠那个禽兽了吗?那么我告诉你,就算我把孩子打掉,我也不会和池骁熠有任何关系。” 叶承涵直接把那张检验单子撕了,只当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更甚至她想欺骗自己根本就没有怀孕。 池北辙点点头,往叶承涵依旧平坦的小腹看过去一眼,心里想的是如果乔凝思的肚子里孕育了一个他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不过这种念头很快被池北辙压了下去,乔凝思还太年轻了,不能这么早让她生孩子。 池北辙敛起思绪。不动声色地对叶承涵说:“这个孩子是留下或打掉。你可以自己选择,没有人会逼你。我给你几天考虑的时间,若是真的想拿掉孩子,你就打电话给我。作为一个医生,我必定会给你安排最好、最安全的手术。” “留在这里好好休养吧。”池北辙从沙发上长身而起,打过招呼后离开了房间。 下楼时,林敏南跟在后面低沉地问:“池先生真的要让叶承涵打掉孩子吗?” 林敏南自然没有池北辙的那份仁慈之心,她只是捉摸不透池北辙的心思。 “那要看叶承涵怎么做了。”池北辙迈着修长的腿走在旋转楼梯上,背影看上去高大而伟岸,过了一会,他低声吩咐林敏南和陈默,“请几个佣人过来好好照顾叶承涵,关于叶承涵怀孕的事,我们暂时不要让池骁熠知道。” 陈默和林敏南点点头,“好的池先生。” 乔凝思在医院里住了几天,白天和晚上池北辙都会陪着她,在乔凝思醒着时,池北辙就在病床上抱着她,让乔凝思依偎在他的胸膛,而他手中则翻着文件。 很多时候乔凝思都很安静,埋着小脑袋一个人把玩着池北辙的衬衣扣子,也不觉得无聊。 直到乔凝思睡着后,池北辙才会把她放在床上,坐在那里守着她一会,随后俯身留下一个亲吻,就去办公楼那边处理公务。 几天下来乔凝思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一切安稳而又平静,好像并没有发生过刺杀事件一样。 这天下午,乔凝思睁开眼睛后没有看见池北辙,只有陈默一个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看手中的书,那样子特别专注认真,连乔凝思醒了都没有发现,直到乔凝思蹙着眉头叫了他一声,他才猛地抬起头,“老板娘你睡醒了?” 陈默漆黑的眼中绽放着光芒,每次乔凝思看到都觉得很温暖,陈默放下书,俯身扶着乔凝思坐起来,体贴地把枕头垫在乔凝思的背后,“老板很快就回来了。如果老板娘觉得无聊,我可以陪老板娘玩,比如斗地主、下棋、搭积木都可以。” 乔凝思的唇角几不可觉地抽搐了几下,是陈默太幼稚了,还是陈默把她当三岁小孩子哄了? 她转头瞥了一眼陈默放在那里的书,记起付朝桓一般喜欢看犯罪心理学这些,而乔凝思想不到陈默这个逗比看什么,一边随手拿了过来,一边问:“你在看什么?” “漫画书,从小到大我女儿最喜欢的。”陈默温柔地说过一句后,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过床头柜上的苹果和刀子,低着头给乔凝思削苹果。 乔凝思:“……” 卧槽! 乔凝思不可思议地盯着一脸平静的陈默,她简直被吓到了,陈默究竟是从哪里捡回来一个女儿的?! 过了半晌,乔凝思见陈默正困惑地盯着自己,她这才把张成“O”型的嘴合拢上,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随着一起颤动,乔凝思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我一直以为小默默你是单身。” “我是单身没有错,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女儿,而且我的女儿已经十岁了。”在陈默还是犯罪团伙中的一员时,他处在那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身边来来往往自然少不了女人,本来都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一时的消遣而已。 陈默没有想过和哪个女人结婚生孩子,那个情人的怀孕完全是个意外,并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情人偷偷把孩子生了下来。 但正所谓患难见真情,他刚入狱没有多久,那个女人大概是担心被拖累,于是就把孩子丢给了陈默的母亲,然后离开了T市。 陈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去了哪里,反正彼此之间不过是一场肉体的欢愉和交易,可孩子是无辜的。 虽然他之前给过母亲很多钱,够母亲几辈子挥霍的,但自从他出事后,警方自然也查到了母亲那里,母亲所有的钱财都充了公,突然多了一个孙女,并没有经济来源的母亲当然无力抚养,但也不舍得把孙女送人,或是丢到孤儿院去。 当时在牢狱中陈默要求见池北辙,请求池北辙帮他照顾母亲和自己的女儿,恐怕池北辙不答应,陈默那样一个曾经在犯罪团伙里呼风唤雨的男人,弯下双膝就给池北辙跪下了。 如今一晃那么多年过去,女儿也有十岁了,陈默看着女儿一天天的成长,健康、漂亮、优秀,他做着一个最幸福的单身爸爸,很多时候都在庆幸当年自己弃暗投明的决定。 说完后,陈默见乔凝思完全是一副石化的状态,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陈默叹了一口气,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乔凝思,“是不是吓到老板娘了?其实上次在车上我就想把这些告诉老板娘你了,但担心老板娘会接受不了。” “如今你的承受能力强了,早晚也会知道这些事,所以我就不想瞒老板娘了。老板娘也可以当做没有听过,以后我还是你心目中……” 陈默的话还没有说话,乔凝思就一下子抓住了陈默的胳膊,她的眼眶红了一圈,乌黑的瞳孔里泛着晶莹的泪光,近乎哽咽地对陈默说:“以后有时间把你的女儿带给我看看,我想做她的干妈。” 陈默一愣,随后勾起唇笑了,乔凝思发现他认真或是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很迷人。 “老板早在几年前就认我女儿做干女儿了,因此根本不用老板娘说,你也是我女儿的干妈,想推脱都推脱不掉。” 乔凝思:“……” 好吧,她现在才知道陈默不仅不是一般的端茶跑腿的助理,而且陈默和池北辙的感情很好,超越了上下属,更像兄弟。 “咳……”不知何时进来的林敏南打破了温馨的氛围,陈默转过头,看到自家老板一手负于背后站在几步远的位置,而脸色黑得跟什么似的。 陈默顿时受到了惊吓,一把甩开正抓着他胳膊的乔凝思,腾地站起身,几步冲到池北辙面前,“老板你听我解释,我和老板娘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只是单方面喜欢老板娘,老板你可别把我调去非洲做支援者啊……” 陈默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但为什么老板看上去怒火更盛了,甚至身上都蔓延出一股的杀气? 病床上的乔凝思由于被陈默那样一摔,牵引到了肩膀上尚未痊愈的伤口,顿时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的面色一下子又是血色尽褪。 池北辙见状想废了陈默的冲动都有了,抓住陈默的肩膀丢到一边,池北辙几个大步上前,就把乔凝思搂到怀里,低头用湿热的唇亲吻乔凝思的脸,“还好吧?” “没事。”乔凝思过了一会才从剧痛上缓过来,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了,她笑着对池北辙摇摇头,瞥见身后陈默一脸惊恐而又慌张地站着,乔凝思又有些忍俊不禁的,已经分不清陈默的脑子是真的缺根筋,还是装的时间太长了,早就变成了真正的逗比。 林敏南手中提着装满食材的袋子,乔凝思转移话题问池北辙,“要在这里做晚饭吗?” 最近几天她和池北辙吃得都是林敏南或者江芷玥让人送过来的饭菜,高级病房里虽然配有厨房,但直到现在还没有用过一次,乔凝思的伤好了一大半,心想着可以活动活动,今晚在这里做一顿饭给池北辙。 谁知池北辙却点点头说:“嗯,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 乔凝思顿时愣住了。 虽然知道池北辙优秀完美、多才多艺,可她真没有想到池北辙连饭都会做,对此乔凝思表示质疑,用不以为然的语气问池北辙,“你确定自己做的东西能吃吗?” 池北辙也不生气,手指在乔凝思的脸颊上捏了一下,墨色的眼眸中含着似笑非笑,“以前我出任务的时候,在荒岛和高山森林中都能生存下来,身为一个特种兵,如何填饱肚子,是一项最基本的技能吧?我的厨艺好不好,等会你不就知道了?” “就是,不要看不起我家老板。”陈默自觉自己刚刚犯了错,这个时候逮到机会,分分钟就背叛了乔凝思这个老板娘,而开始巴结自家老板,小心地试探着问池北辙,“老板,我和敏南能留下来吗?” “我们好久没有吃过老板做得饭了,特别怀念,老板你就成全我们吧,我们这两个电灯泡的瓦数很小,绝对不会打扰到你和老板娘。” 说着陈默还伸腿过去踹了林敏南一脚,本来最近几天池北辙陪着受伤的乔凝思,不像平常那样根本就是个工作狂,林敏南这个助理自然也没有那么忙了,这个时候只想下班,可还是不得不配合自己的二货搭档,连忙点点头附和,“是的池先生。” 池北辙心情好,而乔凝思也没有说什么,于是陈默和林敏南就留了下来。 乔凝思让池北辙不要把自己受伤的消息告诉父亲和大哥,免得让他们担心,而这几天来病房探望乔凝思的人很多,几乎都是池北辙的朋友,没有一个是乔凝思认识的。 因为乔凝思是池太太,他们才又是鲜花、又是补品、又是水果的各种往这里送,再加上江芷玥也是各种好东西拿过来,原本很宽敞的病房就被堆满了。 池北辙让陈默和林敏南把那些东西分分,全都打包带回他们自己家去,反正平日里池北辙没有委屈过乔凝思,补品这些实在太多了,他们用不完,尽量不浪费。 乔凝思睡太多也不舒服,池北辙就伸手搂住乔凝思的腰,把乔凝思带进厨房,他拿过椅子让乔凝思坐下,自己则挽起衬衣袖口洗手,准备做晚饭。 乔凝思拿着手机刷微博和朋友圈,看到沈末离那个自拍狂发了照片,乔凝思点了一个赞。 随后想到什么,她抬起头对池北辙说:“我真没有想到陈默的女儿都有十岁了,他好像也只是比你大了三四年吧?这样算起来,陈默出入社会早,生孩子也很早。” “嗯。”池北辙高大的身形背对着乔凝思,站在操作台前切着姜丝。 当年他也没有想到陈默那么年轻就有孩子了,陈默在牢狱中跪地求他时,他动了恻隐之心,觉得至少这样一个父亲不会坏到哪里去,于是从那以后,他就承担起了照顾陈默母亲和女儿的责任。 但说是照顾,事实上那几年他也只是在钱财上帮助陈母和陈默的女儿,倒是林敏南经常过去陪陈默的母亲和女儿,那小女孩很亲近林敏南,几年下来差不多把林敏南当成自己的妈了。 可陈默和林敏南也是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就是擦不出爱情的火花。 “我本来打算把末离和陈默撮合到一起的,想想也算是好姻缘,但如今知道陈默连女儿都这么大了,我也不想委屈了我的闺蜜,也担心陈默的女儿接受不了,而且看上去陈默并不想再找女人。”乔凝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她总觉得陈默这个人有点不食人间烟火,想象不到陈默在女儿面前是如何扮演父亲的角色的。 池北辙听后转头看了乔凝思一眼,唇畔勾着宠溺的笑,“你还有做媒婆的理想吗?” 062:他的女儿都有十岁了 言情海 正文 063:这样的他更真实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63:这样的他更真实 乔凝思起身从背后抱住池北辙的腰,她把脸贴在池北辙宽厚的脊背上,轻轻笑着满足地说:“如果我是媒婆的话,那么可能我这一生做得最好的媒。就是把我自己嫁给了你。” 女人娇软温热的身子贴上来,池北辙拿着菜刀的手一滞,也没有心思再做饭了,他把刀放好,顺势捏住乔凝思的手腕,转过身低头就吻住了乔凝思的唇。 乔凝思觉得池北辙做饭的样子是最迷人的,就在厨房里和池北辙腻歪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两人把几道菜端到外室的桌子上时,陈默和林敏南都用一种“我们懂”的眼神看着他们。 虽然刚刚和池北辙没有做到那一地步,但两个助理赤裸裸的目光还是让乔凝思脸红了,同时她发现原来林敏南也会开玩笑,不像平日里那么高冷没有感情。这让乔凝思觉得跟林敏南亲近了很多。 事实证明,池北辙的厨艺确实精湛,简直比乔凝思那个在五星级酒店做厨师的父亲都要好,吃着喜欢的男人为自己做的饭菜,乔凝思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甜蜜和幸福,只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餐。 陈默和林敏南安安静静地吃饭,做着两个存在感最弱的电灯泡,期间池北辙把菜夹到乔凝思的碗里,低沉地叮嘱乔凝思多吃点,两人都注意到自家老板唇边噙着清浅的笑,看着乔凝思的眼神特别温柔宠溺,都快要把人溺死了。 以往他们都没有见池北辙这样疼惜过白倾念,对于乔凝思,先不说目前池北辙有多爱。但至少池北辙是把乔凝思宠到骨子里去了,这让跟在池北辙身边多年的陈默和林敏南都很欣慰,以后都不用再忧心老板的终身大事了吧? 一餐饭在温馨的氛围中结束,陈默和林敏南很识趣地道别离开,两个人一起走在医院的长廊里,然后再进电梯到停车场,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如往常一样,陈默开着车子先把林敏南送回住处。 在林敏南不过才一岁多的时候,林父林母就因为女儿某方面的缺陷,半夜把林敏南丢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后来林敏南在孤儿院里长大,而这么多年来林敏南都是一个人住。车子停在半山腰的别墅前。 四周寂静无人,车窗外是冰天雪地的冬夜,而车子里灯光柔和、温暖宜人,陈默两手握着方向盘没有动,灯光把他的侧脸轮廓映得很生动。 陈默抿了一下唇,低沉地开口对林敏南说:“等老板娘的伤痊愈了。老板会带着她去国外度蜜月。到时候我们也该放假了,我妈肯定还会让你跟我们一起过年。” 陈默在这时转头看着林敏南,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色彩,“今年我想带你和苏一起去泡温泉,可以吗?” 林敏南例行公事一样点点头,依旧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好。”,然后她打开车门就要下去,手腕却被陈默捏住了。 男人的掌心因为前几年握枪而布满薄茧,在林敏南细嫩的肌肤上显得更厚实,散发着炙热的温度,林敏南的胸口忽然一窒,“怎么了?” 陈默的目光紧紧锁着林敏南,语声沉沉,“老板和老板娘都觉得我们两人应该在一起,敏南,我只想问你,在一起共事又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了,就连苏也快改口叫你妈了,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林敏南一怔,尚未回应陈默,陈默就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扯了过去,男人的脑袋压下来,精准无误地吻住了林敏南的唇。 而林敏南并没有拒绝他。 大概是一个人孤单太久了,也或许她是有那么一点喜欢陈默的,更或者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的幸福反衬了她的寂寞,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在这样寒冷的冬季里,身为女人的林敏南,太需要一个男人的慰藉和疼爱。 不出意外的,这天晚上陈默和林敏南在车上做了,到达巅峰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两人身上早就大汗淋漓,死死地抱在一起。 过了很久,林敏南在陈默的耳边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样一句话,“陈默,过了今晚就忘记这件事吧。” 陈默正埋在林敏南的胸口喘息着,闻言浑身猛地一僵,瞳孔也在瞬间睁大了。 而病房这边,池北辙收拾好后,坐在床头用浸过热水的毛巾给乔凝思擦身子,好长时间没有碰过乔凝思,再加上他在这方面一向比别的男人强大,期间池北辙难免动情,下身的某物绷得实在太难受了,他安置好乔凝思后,就要去浴室冲冷水澡。 谁知刚迈开腿,躺在床上的乔凝思就拽住他的胳膊,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心疼,“你不要去了,这么冷的天用冰水冲澡会感冒的。你上来,那什么……我可以用手帮你,总比你自己弄出来好吧?” 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一张脸也红得滴血,池北辙看到她这个样子,再想忍也忍不住了。 他掀开被子上床,一把将乔凝思搂入怀里,不由分说地抓住乔凝思的小手,拉着她就触碰到他那里的雄壮之物。 “喂……”乔凝思吓了一大跳,手也挣不开,看到池北辙隐忍得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乔凝思害羞下又忍俊不禁的,“你那么急做什么?” 池北辙的手下没有停,凑过去啄着乔凝思的小脸蛋,男人的声线性感,沙哑得不成样子,“快点结束,好让你早点睡觉,不舍得让你受累。” 乔凝思感动地点点头,很快就没有心思想其他的,最后池北辙释放在她的手心里,憋了好几天弄得她满手都是,都装不下了。 乔凝思的脸皮薄,事后脑袋埋在池北辙厚实的胸膛里不出来,而池北辙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把乔凝思的小手处理干净了,才返回神满足地抱住乔凝思,把女人娇软的身子严严实实地裹在自己的胸膛里。 池北辙的大手揉着乔凝思的脑袋,用温柔很正经的语气说:“舒服了,你赶紧睡觉。早一天养好伤,我们就能早一天去度蜜月。” 乔凝思:“……” 怎么听着像过河拆桥?乔凝思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她突然想到什么,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没有睡意。 乔凝思抬起脸,贴过去在池北辙的耳边轻声问:“阿辙,我一直很好奇,在我没有和你结婚之前,那几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你懂我的意思吧,嗯?” “嗯。”面对激动地等待答案的乔凝思,池北辙的语气淡淡的,不甚在意地说:“用手。” 果然是这样,乔凝思无言以对,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池北辙抬手关掉床头的灯,亲了一下乔凝思的唇,这次声音邪魅中透着隐约的笑意,“怎么,让你失望了是吗?你真当我是神,以前没有这方面的需要吗?那只能证明我有病。” “不是失望。”乔凝思摇摇头,双手搂在池北辙的脖子上,她整个身子陷在男人的胸膛里,温热的小脸在池北辙的脖子里蹭着,欣喜地说:“我是觉得像其他男人一样普通、不能免俗的你,很真实。” 乔凝思在读医科大时就知道池北辙这个人物,无论是老师或学生,他们嘴边都经常说起池北辙,那个时候乔凝思对池北辙是仰望的姿态,而且要求特别低,觉得以后若是有机会见一见这个医疗界的传奇人物、每年福布斯排行榜上第一、身家亿万的男人,她就很满足了。 她想都不敢想有一天能和池北辙坐在一起吃饭,甚至是同床共枕,可在江芷玥突然找上她后,这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约会到订婚,最后再到结婚,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而婚后她不了解池北辙,池北辙于她依旧是崇拜、仰望的男神,甚至她在心里对池北辙还有一种莫名的害怕,在和池北辙的相处中,她小心翼翼、卑微温顺。 一年中,渐渐的,她在这个男人面前越来越坦然又大胆妄为,仗着他对她的宠爱,她想要的、奢望的越来越多。状讽纵血。 直到如今跟他耳鬓厮磨、亲密无间,乔凝思都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但这种感觉并非做梦,而是真实的,她能抓得到,只要伸手就能触摸到这种幸福,所以乔凝思觉得池北辙越是普通,那么她就越不卑微。 或许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过去自己心里的这道障碍,勇敢地对池北辙表达出她的喜欢。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时,有人在病房外敲门。 乔凝思正在床上翻着陈默的漫画书,池北辙则坐在沙发那里处理工作,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就吩咐在厨房里捣腾鲤鱼汤的陈默出去开门。 陈默应了一声走出去,打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位面容精致而又年轻的女子,她的怀里抱着一束鲜花,很显然是来探望乔凝思的。 但跟池北辙有关的人或是那些下属秘书,基本上陈默都认识,眼前这个突然到来的女人却让陈默感到陌生,“你是……” 郝荼菲笑了一下,不知为何那表情看在陈默的眼里有一种可悲而苦涩的意味,但转瞬即逝,她用一种公式化的语气对陈默说:“陈先生你好,我是池太太母亲身边的人,池太太的母亲听说女儿受伤了,就让我今天来探望探望。” 063:这样的他更真实 言情海 正文 064:如果这都不算爱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64:如果这都不算爱 “哦。”陈默点点头,伸手接过鲜花,他先进去跟池北辙汇报。 池北辙听后修长的手指顿在了黑色的键盘上,沉思几秒他还是起身走到门外。毕竟对方是乔凝思母亲的人,既然代表了乔凝思的母亲,池北辙自然很尊敬对方,亲自请郝荼菲进了病房。 他吩咐陈默去泡茶,这才坐到床头对乔凝思介绍,“凝思,你母亲让人来探望你了。” 母亲当年离开得早,乔凝思连自己母亲的样子都没有记住,何况是母亲身边的下属?听过池北辙的话后,乔凝思的脸色立即沉了,“架子摆得倒是挺大,她心里如果真的惦记我这个女儿。她怎么不亲自来,打发你一个下属过来是什么意思?” “看不起我们吗?”乔凝思说着看了一眼郝荼菲送来的鲜花,抬着下巴语气里的讥诮更盛,“你现在就可以带着东西走了,回去后转告你们家夫人,我乔凝思没有她这样的母亲。” 郝荼菲来之前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可没有想到乔凝思会反感自己的亲生母亲到这种程度,她的面上有些尴尬,试图为家主说几句好话,“池太太,正是因为家主知道你不想看到她,所以……” “你够了没有?!”乔凝思一脸冷若冰霜地打断郝荼菲,拿在手中的书也“啪嗒”一下用力摔在床头柜上,乔凝思手指着门。“你立即走。” 郝荼菲完全没有想到家主的女儿这么大的脾气,脸色有些白了,无奈地看向池北辙,“池先生,你看这……” 认识这么久,池北辙也是第一次碰上乔凝思此刻这样强势凌厉的一面,平日里她是那么乖巧温顺的小女人,这让池北辙修长的眉宇拧了起来,温和地让郝荼菲去陈默那边喝茶。 他转过身把乔凝思搂入怀里,“我明白你很排斥自己的母亲,但既然她让人过来了,就说明还有那么一点心意,不管怎么样。表面功夫我们要做是不是?” 乔凝思的身子一颤,眼中的泪水差点掉出来。 她以为自己无缘无故发火,在外人面前不给池北辙面子,池北辙会斥责她,可事实上池北辙是那么清楚她心里的想法。 她不能原谅当年母亲背叛了父亲,同时也抛弃了尚在襁褓中的她。这些年她只当自己没有母亲。以后也不想跟母亲有任何联系。 “好了,别难过。”池北辙的大手抚在乔凝思背后的头发上,这两天已经在补身体了,可这小丫头受伤后还是瘦了。 池北辙心里疼痛,下巴摩挲在乔凝思的头顶,温柔地安抚道:“郝小姐只是办事的,我们也不要太为难人家,让她喝杯茶再走可以吗?” 乔凝思这才妥协地点点头,“嗯。” 有外人在,池北辙不好一直抱着乔凝思,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拿过那本漫画书继续让乔凝思看,池北辙走到沙发那里招待郝荼菲,“没有想到郝小姐如今在我岳母身边任职,这些年郝小姐过得怎么样?” 陈默在这时把一杯茶递给郝荼菲,闻言他诧异地挑挑眉,原来老板和这个郝小姐是故交吗? 而既然他不认识,那就说明郝小姐是老板退役前的朋友,那个时候陈默还没有跟在池北辙身边。状讽在弟。 “谢谢。”郝荼菲从陈默手中接过茶,目光深深地看了陈默几秒钟,又连忙转开,淡淡地对池北辙笑道:“还好。” 事实上她过得一点都不好,这十多年不仅被另一派的犯罪团伙追杀,就连警方也一直在找她,亏得有家主的庇护,她才能活到现在,也还有机会再见到面前的这个男人。 郝荼菲喝了一口茶,目光似有若无地扫向池北辙身后的陈默。 池北辙注意到郝荼菲的神色,狭长的双眸眯了眯,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侧过头低声问背后的陈默,“这都十点了,怎么敏南还没有上班?她也没有向我请假,是陪小苏去开家长会什么的,还是有别的事情了?” 郝荼菲闻言身子一颤,小苏是陈默的女儿吗?算起来也该有十岁了,但为什么是林敏南陪小苏开家长会?也就是说,如今陈默和林敏南在一起了吗? “我……她……敏南她身体有些不舒服。”陈默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犯了。 事实上具体他也不知道林敏南为什么没有来上班,而这些年就算生病,林敏南也会强撑着,今早什么都没有通知就旷工,不像是林敏南的行事作风,这让陈默有些担心。 昨晚林敏南穿好衣服下车前告诉他,两人之间只是一夜情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玩玩游戏不要太当真,往后他们还是同事、搭档,这样的话让陈默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不说他有多爱林敏南,但至少他对林敏南是认真的,如果真要玩一夜情的游戏,也不会找林敏南,若不然这种行为很伤人吧? 陈默正想着,林敏南在外面敲门后匆忙走了进来,垂眸站在池北辙的面前,“抱歉池先生,昨天晚上我发烧,所以起床晚,迟到了。” 话音刚落,池北辙还没有来得及关心自己的下属,陈默已经大步走过去,握住林敏南的胳膊,低着头担忧地问:“还好吧,现在退烧了没有?” 他伸手就往林敏南的额头上摸,本来在平日这种动作很正常,但今天林敏南却一下子拍掉陈默的手,“我没事。” 说完也不管陈默的反应,林敏南站在了池北辙的身后,这时才看清楚对面沙发上女人的面容,林敏南愣了一下,“这位是……” “林小姐你好,我是池太太母亲身边的人,代替池太太的母亲来探望池太太。”郝荼菲站起身,友好地伸出手要跟林敏南握一下。 林敏南却不给郝荼菲面子,想到从小就狠心把自己丢在孤儿院的父母,她对郝荼菲冷声讥诮道:“身为一个母亲,这么多年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闻不问,如今我家池太太做了池家豪门的大少奶奶,她又想着来巴结了吗?” 郝荼菲:“……” 好吧,看来这里所有的人都不欢迎她,但郝荼菲也不能就这样走了,否则回去后怎么跟家主交代? 氛围一时间有些僵硬,池北辙却仍旧是不动声色地饮茶,这时又有人在外面敲门。 林敏南快步走过去,池北辙心想着今天早上怎么如此热闹,林敏南就把乔庆华和乔凝冽带进来了。 池北辙看到后连忙站起身,“爸、大哥。” 乔凝思也连忙掀开被子下床,乔庆华几步上前,按住女儿的胳膊,“坐着吧,不要碰到了伤口。” “我没事,爸和大哥你们不要太担心了。”乔凝思靠坐在那里,对父亲和大哥摇摇头,本来想瞒住他们的,但应该是江芷玥对他们说了,他们才匆忙赶过来的吧? 乔庆华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拍了拍女儿的手,并没有提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而是问站在自己身侧的池北辙,“凝思现在安全了吗?” “爸请放心,我会保护好凝思。”池北辙斟酌着回答。 他觉得江芷玥和乔庆华两人应该都清楚犯罪团伙的人为什么要刺杀乔凝思,但很显然他们不想让他和乔凝思知道真相,这让池北辙更加觉得整件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是可能牵扯到几代人和几个派系之间的斗争。 “其实我有个提议。”乔凝冽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气质冷峻、卓然不凡,额前垂下来的墨色发线遮掩住他的眉眼,让此刻他眸子里的神色看上去明灭不定的,“凝思一直想去国外留学,读研究生也是她之前的目标。” “那么倒不如过几天凝思痊愈了,就把她送去美国一段时间,这样不仅可以完成她的梦想,而且还可以避避难,那些人总不能还追到美国去吧?” 池北辙和乔凝思闻言皆是一愣,两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还不等池北辙开口,乔凝思就摇摇头,语气强硬地对大哥说:“我不去,到美国读书只是我以前的目标,如今我只想和阿辙在一起。” “大哥你是没有分清状况吧?我和阿辙都已经结婚、建立一个家庭了,我要对阿辙和我们这个家负责,而不是一个人可以什么都不管,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上次因为叶承涵的离间,乔凝思和池北辙分开回到家后,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大哥竟然立即就要把她送去美国。 若不是她以照顾生病的父亲为理由,恐怕她早就身在美国,后来也不会有再挽回的机会了,而此刻大哥又旧事重提,不惜让她和自己的老公两地相隔,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看不出来她有多喜欢池北辙,直到如今她已经离不开池北辙了吗? “不要任性,我们是为了你好。”乔凝冽眉头深锁接过乔凝思的话,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身侧的池北辙,“这次加上几个月前在商场,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两次了,好在凝思命大,但若是再有第三次呢,妹夫你能保证护得凝思周全吗?” 池北辙的面色有些苍白,抿了抿唇低沉道:“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做假设,我只是知道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用自己的命护凝思安全。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我也会陪着她,上穷碧落下黄泉。” 在还没有喜欢上乔凝思之前,他或许可以放手成全乔凝思的梦想,然而一旦有了感情,他就不可能那么伟大了。 因为爱情本身就是自私而又充满了占有,所以他怎么能同意把乔凝思送去美国,离他那么远,否则他不可能再每天抱着她,甚至两人见一面都难,这样的状态一定会让他发疯吧? 而乔凝思听了池北辙的话,眼中的泪水就突然掉了下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犯罪团伙的人一定要她的命,可即便待在池北辙身边是危险的,而或许去美国就安全了,她还是不会离开池北辙。 就像池北辙刚刚说的,会用性命护她周全,陪她生、陪她死,陪她上至碧落、下到黄泉,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么池北辙还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真的爱她? 这一刻乔凝思想,就算池北辙始终没有对她说过爱,她也已经完全而真实地感受到了。 乔凝冽面对深情的两个人,一时间有些语塞,沉默片刻他还想说些什么,乔庆华在这时开口对女儿说:“什么把你送去美国?你大哥说得不算,你不用放在心上,好好养伤吧,有空多回去看看爸。” 乔凝思含泪点点头,“嗯。” 乔庆华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又叮嘱了池北辙几句,这才起身告别离开。 一走出病房,乔凝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忍不住就对自己的父亲发火,“爸,你明知道他们那一派系的人为什么要杀凝思,为什么反对把凝思送走?” “只有暂时离开了这里,等到他们几个派系分出胜负,选出真正的唐家家主后,凝思的存在就不再是他们的威胁了,到时候凝思也就绝对安全了。” 乔庆华闻言顿住脚步,表情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能确定他们什么时候能分出胜负吗?多少年了都没有一个结果,而凝思作为风口浪尖上的人,如果他们真的想杀凝思,躲能躲得掉吗?” “而且你不是没有看出来,凝思现在有多喜欢池北辙,我们真的太逼她,以她那么倔强的性子,自杀威胁我们这种事不可能做不出来。” 事实上,上次乔庆华也看出来叶承迹的阴谋了,而他将计就计的原因就是想借此把乔凝思送去国外,只是没有想到最后乔凝思还是回到了池北辙的身边。 乔庆华和儿子正说着,这时有个穿着高领黑色风衣的男人跟他们擦肩而过,虽然那男人大步流星的带起一阵风,但在那短暂的几秒钟,乔庆华还是看见了那个男人绿褐色的眼眸。 是他?! 乔庆华的面色微微一变,想起那天江芷玥说就是这个绿褐色眼睛的混血男人救了乔凝思,乔庆华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拍拍儿子的肩膀,低声道:“我估摸着凝思的母亲就在这附近,想必唐家已经派人在暗中保护凝思了,再加上池北辙的势力,那些人暂时应该没有机会和能力再对凝思下手了,我们不用太担心。” 乔凝冽闻言回头看过去,那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背影恰好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乔凝冽紧皱的眉眼舒展开,唇畔勾起一抹弧度,“真是好久不见了。” 而在乔凝思的父亲和大哥离开后不久,郝荼菲收到男人发来的短信,告诉她可以走了,郝荼菲这才起身跟池北辙几个人告别。 陈默和林敏南把郝荼菲送到门外,临走之前郝荼菲又一次目光悲凉地看了陈默一眼,这让陈默感到很奇怪,转过头笑呵呵地对林敏南说:“这女人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了?我注意到她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我好多次。” “她对你何止是一见钟情,恐怕是念想十多年了吧?”林敏南淡淡地瞥了陈默一眼,见陈默表情茫然,似乎真的不认识对方,林敏南顿了一下说:“以我对人过目不忘的神奇能力,哪怕是过去了十多年,刚刚我还是在第一眼认出了她。” “郝小姐不就是当年你还呼风唤雨时的那个情人吗?虽然你的情人多不胜数,但为你生下女儿又抛弃不管的情人,也就只有一个吧?你也是够了,过去那么多年不记得人家的样子情有可原,但郝荼菲这个名字,你竟然也能忘得一干二净吗?” 064:如果这都不算爱 言情海 正文 065:羞辱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65:羞辱 陈默:“……” 这是在逗他吗?当年他处在那个位置,自然要逢场作戏,身边有几个女人也正常,印象中。他跟这个郝荼菲似乎也只在一起了一个月,就遇上了池北辙剿灭他们犯罪团伙。 而这一个月里除了做.爱,他们就没有做其他的了,哪怕是一起吃个饭都没有,陈默转眼就把郝荼菲忘记了,直到这个女人为他生下儿子,他才隐约记起自己有这么一笔风流事。 而如今十多年过去,早就物是人非了,再见面他怎么可能还认识当年只是上过几次床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那个时候她就是一个娇弱如花、谄媚卑贱的小女人,依附着男人而活,可刚刚从她的谈吐举止中,就可以看出来她出身不凡。并且绝对是个女精英,跟以前的小情人截然相反。 看来如今她混得很不错,但这跟他陈默没有关系。 陈默凝望着那抹高挑纤瘦的背影,眉头深锁了起来,见林敏南转身要走进去,陈默连忙捏住她的手腕,低沉地解释,“你别介意。虽然她是苏的母亲,但我十年前不喜欢她,如今更不可能跟她在一起,而且刚刚她认出了我,却假装素不相识,没有提起那段过往和苏,可见她也不想和我有什么瓜葛。” “敏南。那个时候我就是太年轻了,犯了很多错,哪怕是心里后悔,也挽救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你能理解我吗?”陈默比林敏南高,低头看着林敏南时,眼中的神色悲伤,却是那么认真、深情,“我想和你在一起,让你做苏的母亲。” 陈默的话向来很多,对此林敏南如往日一样淡淡地应着,“嗯。” 陈默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林敏南就把手腕抽了回去。用一张面瘫脸对着陈默,“昨晚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们除了是工作上的搭档和我会一如既往地对待你的母亲和女儿外,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上过一次床,而有所改变。 “昨晚不过是我太空虚寂寞了,需要一个男人的慰藉。你恰好就在身边。仅此而已,你不要误会了什么。” 陈默的面色一白,紧紧抓住林敏南的胳膊,嗓音都哑了,“敏南……” “别再自作多情地纠缠我,若不然我会辞掉在池先生身边做秘书的工作,永远地消失在你的面前,那么到时候我们连搭档都做不成了。”林敏南说完就甩开了陈默,面无表情地走进病房。 陈默僵硬地站在了原地,此刻冰冷没有感情完全像是机器的林敏南,才是陈默认识、熟悉的那个,所以昨晚在他身下娇吟、疯狂而激烈的女人不是她吧? 但如果真的如她所说,他不过是她随便找的、解决生理需要的男人,那么她怎么会直到现在还保留着女人的第一次? 一个如此珍视自己第一次的女人,不会随便和哪个男人玩一夜情游戏吧? 陈默漆黑的眼睛里都是疼痛,林敏南肯定是因为自身的缺陷,才不敢跟他在一起的,从小她的父母就把她抛弃了,但这并不代表全世界的人都不要她,就比如他,一点也在乎林敏南的缺陷。 陈默叹了一口气,心里更加怜惜林敏南,过了一会才走进去。而林敏南刚把他煲好的汤盛出来,端了一碗递给正坐在床头的池北辙。 陈默注意到林敏南的脸有些苍白,应该是病还没有好,他连忙走去厨房,也给林敏南盛了一碗鲤鱼汤。 林敏南接过去又放在床头柜上,站在池北辙和乔凝思面前说:“我询问过医生,说太太恢复得很好,应该这两天就能出院了,而工作上我和陈默也差不多都安排好了,所以池先生和太太可以随时动身去度蜜月。” “嗯。”池北辙点点头,把碗里的热汤舀在瓷勺里,放在唇边吹冷了,喂给乔凝思。 这段时间乔凝思越发享受池北辙的宠爱,此刻也不扭捏,扶住池北辙的手腕,凑过去就把汤喝了。 陈默立在林敏南身侧,接着说道:“我担心犯罪团伙的人还会找机会对太太下手,老板你既然不让我和敏南去,我们也就不巴巴地跟着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安排其他的人吧?” “我没有说过不让你们跟着,是你们不想去吧?”池北辙面无表情,见陈默哑口无言,腹黑老板的唇边勾出一抹弧度,“不用你们了,安排其他八个人暗中保护我们。敏南,这次救凝思的那个男人身份查出来了吗?” “是的,那个男人是中美混血,中文名字叫唐卓尧,他是唐家的少爷。”林敏南低沉地说,抬眸小心地望过乔凝思一眼,“也就是太太母亲现任丈夫的那个唐家,但唐卓尧是被唐家收养的,所以和太太并没有血缘关系。他出手相救太太,应该是太太的母亲授意的。” 乔凝思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虽然此刻知道了母亲并没有对自己不管不问,但她也没有多高兴、多感激母亲,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池北辙见状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抚上乔凝思的脸,温柔地问:“躺了那么久,我带你去楼下的花园散散步怎么样?今天的天气也好。” 乔凝思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对池北辙笑了笑,“好。” 池北辙拿了衣服让乔凝思换上,随后他用修长健壮的臂膀搂着乔凝思的腰,两人一起走出去。 恒远住院部的花园里种着各种奇花异草,一年四季都有百花争艳,即便到了零下几度的冬天,花园里的景色也美不胜收。 池北辙抱着乔凝思在一条木质长椅上坐下,让乔凝思依偎在他的怀里,男人的胸膛厚实如一堵墙,散发着炙热的温度,此刻的阳光也是暖暖地洒在人的身上,乔凝思眯着眼睛,整个人都有些慵懒、倦怠,靠在池北辙的臂弯里,乔凝思只觉得特别安逸,有一种时光和岁月都很静好的感觉。 那边的陈默辣手摧花,也不讲究修养和素质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就顺手摘了两朵山茶,然后凶狠地警告其他人不能学他,反正整个恒远都是他家老板的,他这个老板身边的大红人就算把花园都毁了,那也是可以的。 那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陈默也不理会,走过去把其中一朵粉红色的山茶花递给乔凝思,很狗腿地说:“这是我冒着自毁形象的风险给老板娘摘的花,你插在头发上一定很好看。这种粉红的山茶花比较娇美,跟老板娘你的气质特别符合。” “下雨天爬我岳父家的枣树上偷枣,小默默你觉得自己还有形象吗?”池北辙瞥过去一眼,伸手替乔凝思接下那朵花,转过身,果真把它往乔凝思的头发上插。 那粉色的山茶衬着乔凝思白皙而粉嫩的脸,相得益彰确实很好看,池北辙忍不住就在乔凝思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么多人在,乔凝思有些害羞,躲闪着往池北辙的胸口蹭,池北辙低沉地笑了一声,弯起手臂把乔凝思娇软的身子裹在外衣下。 他的下巴在乔凝思的头顶摩挲着,阖上眼睛,整个心都快要化了一样的柔软。 “池先生。”这时耳边传来一道冷漠而熟悉的声音,池北辙慢悠悠地睁开狭眸,乔凝思也脱离了他的怀抱,自己坐好。 池北辙淡淡地看着找过来的付朝桓,“付先生有事吗?” 付朝桓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友好,目光在乔凝思浑身上下打量一番,看上去恢复得不错,冬日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散发着淡淡金色的光芒,一如既往的安静从容。 付朝桓想起几个月他还和乔凝思坐在这里,而如今两个人像是不认识一样陌生,并且付朝桓也敏锐地感觉到了乔凝思对他的冷漠。 付朝桓猜想或许乔凝思在怪他那晚把她从休息室里带走,才害得她受了枪伤,也或许池北辙告诉了她他靠近她的真相,此刻面对乔凝思的疏离,付朝桓的心里有些酸涩,后悔当初利用了乔凝思的善良和感激。 付朝桓的拳头攥起来,过了大半分钟才回答池北辙,“池太太因为我而受伤,今天我来问候一下,没有什么大碍吧?” “不劳烦付先生关心了。”不等池北辙回答,乔凝思语气凉凉地对付朝桓说:“我很好,付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在我身上耗费心思,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大的价值让第一神探如此关注我。” 每个人都讨厌被欺骗,尤其当时乔凝思还把付朝桓当成救命恩人,因为心里愧疚而对他好,尽量做点什么弥补付朝桓,更甚至后来她真心把付朝桓当成了朋友,然而付朝桓却把她当傻子一样耍。 这让乔凝思失望又心寒,没有想到付朝桓的城府那么深,以后她连朋友都不会再跟付朝桓做,否则她怎么知道付朝桓不是别有用心?状岁贞才。 乔凝思想到付朝桓送给她的那本书,就转头,低声吩咐陈默现在去家里把书拿过来。 “抱歉。”付朝的拳头一再地攥紧,本来他就是有意接近乔凝思,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再为自己辩解,付朝桓唯一能做的只有道歉。 不等池北辙开口让他离开,付朝桓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厉,用一种危险的语气问池北辙,“你囚禁了叶承涵是吗?” 池北辙的面色波澜不惊,即便是坐在那里,他的气场也比付朝桓强大,漫不经心地睨过付朝桓一眼,“叶承涵被犯罪团伙的人追杀时,你没有及时救她,现在风波都过去了你才来问我,我要怎么来定义你这样的男人?” 付朝桓的薄唇紧抿着,脸色变得越加难看,“我当时只是觉得既然暂时找不到她,那么就应该先救同样处在危险中的池太太要紧。” “结果呢?”池北辙眼底有淡淡的轻蔑,对于害乔凝思受伤的人,他的讽刺意味极强,“结果你不仅没有救得了我的太太,还让她因为你自己的愚蠢而险些丧命,错了就是错了,不要找那么多理由为自己开脱。” 付朝桓被池北辙堵得接不上话来,面对池北辙的羞辱,一团火焰在付朝桓的胸腔里燃烧着,他竭力压制,冷冷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囚禁了叶承涵,如果真是这样,池北辙你这是在犯法知道吗?” 乔凝思闻言心里一惊,慌乱地看向池北辙,而池北辙却对她笑了一下,伸手包裹住她的小手,随后淡淡地对付朝桓道:“我没有囚禁叶承涵,反而是在保护她。” “若不然真要论起法律,你和叶承涵诬陷我,让我的生活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并且间接地伤害了我的太太,有罪、更应该被送入牢狱的那两个人是你们吧?” 池北辙看着付朝桓泛白的脸色,他用一种宽容又施舍的语气对付朝桓说:“我愿意放过你而不追究责任,是因为我仁慈,也觉得留着你对社会还有那么一点贡献,所以付朝桓你适可而止。” “虽然我以后不会再拿你当朋友,可也不想让自己多个敌人,而但凡有点自尊的男人,早就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吧?” 陈默在这时把书拿了过来,乔凝思站起身递还给付朝桓,没有再和付朝桓多说一句话,乔凝思握着池北辙的手,两人一起走出花园。 付朝桓一直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眸子里浮起悲伤和疼痛。 几天后乔凝思的伤势痊愈,因为江芷玥的要求,她和池北辙在池家老宅里休整了几天,然后坐上航班飞去了希腊。 而这天晚上,在一栋小白楼的卧室里,灯光明亮璀璨,大床上柳淳芳赤身裸体地坐在年轻的男人腰间摇晃着,那男人的两手握在她胸前不停晃动的两团绵软上。 后来那男人嫌她的动作太慢,突然一个翻身把柳淳芳压了下去,架着她的一条腿在肩上,狠力地冲撞着,听着柳淳芳的叫.床声,男人年轻俊美的脸上大颗的汗珠滚落而下。 可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声音也依旧那么清冷,带着浓浓的嘲笑,“没想到后母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滋味竟然还这么好。怎么样,对于我的服务,后母你还满意吗?” 065:羞辱 言情海 正文 066: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66: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 “嗯……嗯……”柳淳芳早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果真年轻人的体力就是好,步琛远的技术不知道比她以往经历过的那些老男人强多少倍,让她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了做女人最大的快乐。 结束后步琛远毫无留恋地丢掉TT。裸着高大完美的身躯就走进了浴室,而柳淳芳瘫成泥一样躺在床上,跟死了似的动都动不了。 直到下属打来电话,向柳淳芳汇报叶承涵、池北辙和乔凝思最近的动向,说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一群蠢货废物!”柳淳芳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身,一脸愤怒地说:“人没有给我做掉也就算了,结果还给我引来了朱静芸,你们想再找到机会当然不可能了。” 朱静芸就是乔凝思的母亲,当年嫁入了唐家,而刺杀乔凝思的犯罪团伙的幕后主使是步家,在柳淳芳待在池家的这些年里,一直和步家的家主步广柏保持着地下情人的关系。如今池渊不要她了,她干脆正大光明地做了步广柏的二房。 柳淳芳手中的势力比以往还要大,在步家和唐家将近百年的斗争中,到了今天基本上就是柳淳芳操纵着步家,企图把唐家的人一网打尽,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乔凝思。 但两次的刺杀行动他们都失败了,如今朱静芸的人在暗中保护着乔凝思,再加上池北辙这个大人物,他们想再对乔凝思下手,简直是难于登天。 柳淳芳压着怒火,只好先让下属不要轻举妄动,等她想好了对策再说,这边刚挂断,另外一个下属又打来说付朝桓要见她。 柳淳芳的面色微微一变。付朝桓找她做什么?难道池曼全都招供了,下一个要进监狱的就是她柳淳芳了吗? 柳淳芳越想越心惊,慢慢地跌坐在大床上,手机也掉了下去。 步琛远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见状瞥了柳淳芳一眼,淡淡地问:“怎么了?” “付朝桓要约我见面。”柳淳芳说着猛地抬起头,抓住步琛远的胳膊说:“他是不是查到了些什么?如果真是这样,你们步家恐怕也会受到牵连吧?” 步琛远一改刚刚在床上的热情,伸手把柳淳芳攀附上来的身子拨开,“付朝桓既然私下约你,那就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或许他是想找你谈笔交易也不一定。” 他说着深邃的眸子眯了眯,灯光下勾唇笑着。好看得宛如一个妖孽,“犯罪嫌疑人和神探合作,倒是很有趣,不管他提出什么,你答应就是了。而至于其他的,你保住自己的命就可以。步家那边你还是不要操心了。”状岁帅技。 步琛远是步广柏的二儿子。也就只是和自己的后母柳淳芳上了几次床,柳淳芳就对他服服帖帖了,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柳淳芳的野心不小,只要控制了如今在步广柏面前受宠的女人,就相当于他掌控了大半个步家,到时候他取代步广柏的位置也就容易了。 柳淳芳听了步琛远的话后,心就安定下来,从见到步琛远的第一眼开始,柳淳芳就觉得步琛远很有魄力,足以让人信服。 而另一方面,她到底不敢开口请求步广柏救自己的女儿,于是只好勾引了步广柏这个二儿子,没想到自己的魅力那么大,如此轻易就得手了。 柳淳芳在这时问步琛远,“我女儿的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步琛远坐在床上穿着衬衣,胸膛紧实的肌肉露出来,就连柳淳芳这个年纪的人看得也很心动。 步琛远却是背对着她,冷漠而讥诮地开口,“不过就是你和池渊那个负心汉随便生的一个女儿而已,死就死了,还费那么大心思去救做什么?” 柳淳芳闻言脸色一白,生怕步琛远会反悔,连忙说道:“并非我有多珍视这个女儿,而是如果我们不救她的话,为了报复我们,她一定会拖我们下水。毕竟她知道得实在是太多了,稍微透漏一点给警方,我们就完了。” 事实上,再怎么说她也是真心爱过池渊的,池渊是她的初恋,她家境不好,十几岁时在夜总会里做服务生认识了池渊,后来就被池渊包养了。 那个时候她还很单纯,只不过在这些年里,现实磨光了一切,她从清纯玉女变成如今的高级妓.女,可心里总还藏着最初的美好。 她喜欢眼前这个和自己相差了近二十岁的步远琛,就是因为步琛远像极了年轻时的池渊。 即便池渊绝情又冷血,连自己的亲生女儿死活都不管了,但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放弃池曼,孩子是最无辜的,这大概是柳淳芳仅剩的一点良善了。 “知道了。”步琛远冷嗤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柳淳芳的住所,坐进车子里后,他低声吩咐前面的下属,“找时间做掉池曼吧,尽量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池渊身上。” 一个死刑犯因为绝望在牢狱中自杀,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而他不能留池曼的原因无他,正如柳淳芳刚刚所说,池曼知道得太多了,而且池曼也太没有脑子,办事能力根本达不到他的要求。 刚刚他也不过是敷衍柳淳芳而已,就连对柳淳芳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的身体,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借由池曼的死,让柳淳芳更恨池渊,彻底激起她的报复之心不是更好? 第二天早上,付朝桓和柳淳芳在茶餐厅见面,柳淳芳的穿着永远都是那么光鲜,化着精致的妆容,淡淡笑着的时候,就连付朝桓也不否认这个女人很年轻漂亮。 知道柳淳芳的私生活很乱,付朝桓也没有兴趣跟她多说,直奔主题道:“你也应该知道你的儿子就要和叶承涵结婚了,这必定不是你想看到的,而叶承涵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也不希望她成为别人的妻子。” 柳淳芳低头吃着手边的蛋糕,后天的培养下她一举一动间都透着优雅,闻言抽过纸巾擦了擦嘴,淡笑着问:“你果然查到了不少,所以你的意思是借我手中的势力,来毁掉我儿子和叶承涵的婚礼吗?” “但你也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幸福,骁熠既然喜欢叶承涵,我就会成全、祝福他,除非你能用什么条件跟我交换。” 付朝桓修长的手指中捏着杯子,微微晃动着茶水,冬日的阳光照过来,映得他一张脸显得模糊不定,过了半晌,唇边勾出一抹弧度,“这点我自然不会让步夫人失望,只要你给我人手,任由我差遣就可以了。” 柳淳芳点点头,“合作愉快。” 池北辙和乔凝思这一走就是半个月,也就意味着叶承涵在他们的别墅里被关了整整半个月。 是真正的囚禁,平日里叶承涵连走出客房都不行,几次试图从窗户那里逃跑,可就连楼下也有轮流看守她的人,而且她将近三个月的身孕了,自然不能再做一些危险的动作。 每天有佣人按时给她送饭菜、水果、饮品这些进去,完全是按照一个孕妇的标准营养搭配的,起初叶承涵还怀疑池北辙会在饭菜里投毒,以绝食相抵抗,但一天下来实在抵挡不了饥饿,她还想好好活着,就只好吃了那些东西。 结果并没有什么问题,看来池北辙确实没有想要她的命,但难道真的要她嫁给池骁熠吗? 而池骁熠从那天晚宴上后,就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叶承涵估摸着这次池骁熠和池北辙站在了同一线上,用这种方式折磨她,就是为了让她妥协。 转眼就到了年底,除夕夜窗外很应景地下起了大雪,整栋别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息,叶承涵在客房里一个人吃着满桌子丰盛的晚饭,眼泪大颗大颗不停地往下掉。 除了装疯的那段时间,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真正哭过,但到了这一刻,她是真的撑不住了。 她问自己为了任务而把自己陷在这种境地,真的值得吗? 不知道,在这个一家团聚的夜晚里,她想爸爸妈妈和大哥,更想付朝桓,然而他们似乎全都抛弃了她。 叶承涵再也受不住了,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臂弯里,失声痛哭。 后来她在房间的酒柜里找到一瓶红酒,也不管腹中的胎儿,直接对着瓶口灌下去一大半,昏昏沉沉地爬到床上,叶承涵掉着眼泪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叶承涵感觉自己身上猛地一沉,黑暗中有人压在她的身上,紧接着湿热的吻落在脸上,叶承涵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谁?!” 事实上已经凭借着男人的气息判断出来了,即便叶承涵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池骁熠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松木香,就连此刻他身上的酒精都遮不住那种独属于他的气息。 “既然醒了,那就不用睡了,陪我做吧。”池骁熠的大手一边脱着叶承涵的睡衣,滚烫的唇亲吻着叶承涵娇嫩的脖子,黑暗中男人的喘息声粗重,沙哑地发出呢喃,“承涵,我想你了……这些天一直都在想你……” 叶承涵厌恶地躲闪着,感觉到池骁熠某处的勃发,她的瞳孔一下子睁大了,反应过来后,屈起膝盖就往池骁熠那里踹去。 紧接着叶承涵从床上起来,“啪嗒”一下打开床头的灯,怒火冲冲地对着池骁熠吼道:“你疯了吗池骁熠?滚开!不要碰我。” 066: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 言情海 正文 067:孩子究竟是谁的?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67:孩子究竟是谁的? 叶承涵本来就是个练家子,再加上这一踹真的没有留情,池骁熠疼得发出“嘶”的抽气声。 他坐在那里,两手下意识地按住腿间的某物。也不管叶承涵的喊叫,池骁熠直接把皮带解掉,然后是裤子的拉链。 叶承涵目瞪口呆地看着,过了一会惊吓地往后退着,威胁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你要做什么?池骁熠我告诉你,你如果敢乱来……” “我都这样子了,还能做什么?”池骁熠抬头打断叶承涵,唇色泛白、额头上冒着冷汗,他的语气凶狠咬牙切齿的,“我现在不检查检查,若是真的被你废了。你后半生的性.福谁来给?” 叶承涵身为一个警察,这些年习惯了严肃和不苟言笑,一般也没有人敢调戏她,何时碰上池骁熠这么邪恶又流氓的? 听了池骁熠这话,叶承涵满是怒火的脸上一下子红了,这才真的像是烧着一样烫,直到池骁熠果真不要脸地当着她的面把某物释放出来,叶承涵才后知后觉地猛地闭上眼睛。 大概过了一分钟,池骁熠的声音重又在耳边响起,“可以了,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以后我满足不了你。闭眼睛做什么?又不是没有看过,我还便宜给你看了。” 叶承涵的脸白了一下,颤动着睁开眼睛。可紧接着她又差点叫出来,因为此刻池骁熠下身只穿着底裤,西装也脱了丢在地上,白色的衬衣下摆松松垮垮地垂下去。 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慵懒,有一种禁欲又邪佞相混合的美感,叶承涵慌乱得手足无措,正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发生的状况时,池骁熠猛然扑过来抓住她的手腕,用沉重的男性身躯再次压上她,池骁熠腾出一只手捏住叶承涵的下巴。 近距离内,他阴鸷地紧锁着叶承涵,“叶警官,现在不装疯了。知道我是谁了对吗?我真佩服你这个做警察的,为了任务竟然可以出卖自己的肉体,而和最讨厌的人上床。” “如果那天晚上池曼把被下药的你送给别的男人,比如池北辙,你也会继续演下去是不是?” “你少自作多情了池骁熠,那天晚上只是一个意外。若不然就算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跟你这种肮脏的男人上床。”叶承涵这个时候冷静下来,对上池骁熠,视线里充满了厌恶和轻蔑。 事实上那天在商场里,叶承涵早就知道犯罪团伙的目标是乔凝思,而为了救从楼道里离开的付朝桓和乔凝思,她用自己作为诱饵引开了对方的人,犯罪团伙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认识乔凝思,所以就把叶承涵当成乔凝思误抓了。 商场事件的幕后主使其实是步广柏,当时柳淳芳还身在池家,并没有参与这件事中,那个时候步广柏并没有打算直接要乔凝思的命,所以把搞错的对象叶承涵活着带了回去,结果发现他们不仅抓错人了,而且叶承涵还是一个警察。 步广柏痛斥了眼瞎的下属,以免暴露,他暂时还不想跟警察起正面冲突,再加上步广柏其实有点忌惮付朝桓这个神探,因此他思考着怎么顺理成章、若无其事地把叶承涵放回去。 可这个时候池曼对步广柏提出了将叶承涵交给她处理的要求,保证绝对不会给步广柏和团伙里造成困扰。 步广柏平日里也算信任池曼,池曼又是他宠的情人柳淳芳的女儿,他正好也可以丢了叶承涵这个烫手山芋,于是就让池曼把叶承涵带走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池曼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对叶承涵实施的折磨和报复,她下药给叶承涵,把叶承涵送到池骁熠的床上……等等池曼所做的这一切,都不在叶承涵的计划和控制范围内。 对于叶承涵来说,所有发生的一切真是一场意外的灾难。 她中了春.药后神志不清,在那天晚上被迫和池骁熠发生关系,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看到搂着自己的男人和身上遍布的青痕迹,以及下身撕裂的疼痛,慢慢清醒过来的叶承涵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那一刻她是真的崩溃了。 叶承涵住进医院后确实疯过一段时间,是真的精神不正常没有装傻,只不过她很坚强,在医生的治疗下很快恢复过来。 然而她恨透了池曼,几个月前也在暗中调查陈默和池北辙的案子,所以在池北辙出现在病房时,已经清醒过来的叶承涵决定将计就计,靠装疯来接近池北辙。 后来叶承涵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结果她还是失败了,她除了成功把池曼送进牢狱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查到,还被池北辙识破了卧底身份。 于是警方抛弃了她,自己最爱的父母答应让她嫁给池骁熠,池北辙把她囚禁在这个房间里,整整半个月不见天日,肚子里怀着最讨厌的男人的儿子。 所有的所有,被迫和池骁熠发生关系时,叶承涵还没有这么绝望,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整个人生是彻底毁了,她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但真要去死,她又没有那个勇气,又特别不甘心。 叶承涵想着想着,顿时悲从心来,眼睛里涌出一股潮热,但她不想在池骁熠这个男人面前哭出来,于是费力地挣脱掉池骁熠钳在下巴上的手,叶承涵别过脸,死死地咬着唇,抑制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池骁熠看到叶承涵通红的眼眶,手下一僵,顿时怔住了,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女人脆弱的一面,所以此刻池骁熠的心一下子慌了,可俊容上还是一贯戏谑的表情,用手指捏着叶承涵的小脸蛋,没有多少肉,让人心疼。 池骁熠漆黑的眼底含笑,邪魅地说:“我还没有做什么呢,你就哭了?留着眼泪吧,等会让你哭个痛快,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一提到那天晚上,叶承涵胸腔中的恨意之火就燃烧了起来,也不再自暴自弃了,她手脚并用在池骁熠身下挣扎起来,气势凌人地喊道:“放开我池骁熠,你不能碰我……”状序纵划。 “我是你的未婚夫,为什么不能碰你?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付朝桓,但很可惜,得到你的那个男人是我。”池骁熠想到叶承涵把第一次给了付朝桓,并且在这几年里也不知道他们做了多少次。 而他池骁熠抢来的不过是别人用过的破鞋,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发了疯的想要叶承涵,他恨付朝桓和叶承涵,也厌恶如此犯贱的自己。 以往他身边呼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女人有多少?他只是像机器一样在女人身上运动,从未纠结过身下的女人爱不爱、在乎不在乎他,但碰上叶承涵后,他开始为这些问题痛苦了。 池骁熠越想心里越恼恨,再加上今晚在池家老宅那边喝了不少酒,此刻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他的怀里,她的身子是那么娇嫩,手下所触碰到的皮肤光滑细腻,一股冲动就冒了出来。 池骁熠再也无法克制,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叶承涵的唇。 “唔……”叶承涵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依旧不断地挣扎着,可她一个女人的力量根本敌不过高大强壮的池骁熠,池骁熠疯狂而凶猛地亲吻着她,那啃咬的力道真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一样。 在此期间,池骁熠已经把叶承涵身上单薄的睡衣撕碎丢到了地上,当他还要下一步动作时,叶承涵突然痛哭出声,“不要……不要池骁熠,我肚子好痛,我……” 池骁熠原本不想理会叶承涵,反正她也不可能乖乖躺着让他做,只自欺欺人地当做叶承涵的哭泣也是一种情趣,却感觉到大片大片温热浸湿了自己的手指,同时鼻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息。 池骁熠所有的动作一僵,皱着眉头看下去,池骁熠以为是叶承涵来月事了,但很快发现不对劲,伸手扳过叶承涵的脸,他惊慌失措地问:“怎么回事?” “我……”叶承涵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几秒钟时间头发就被浸湿了,剧痛让她就连说话都成了困难,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看到的是一片白光,叶承涵快要陷入昏厥。 池骁熠见状面色大变,这时是真的被吓到了,也顾不上再问其他的,他搂着叶承涵起身,找出衣服胡乱地往两个人穿,随后拦腰抱起叶承涵大步往楼下走。 在开车去医院的过程中,池骁熠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女人,他颤抖着拨打了急救电话。 这天晚上池骁熠在手术室门外六神无主地等了大半个小时,医生出来后,拉下口罩平静地告诉他,“先兆性流产,暂时大人没有生命危险,住院试着保下孩子吧……” 先兆性流产? 池骁熠的脑子有点懵,一时间没有明白医生的意思,前提是叶承涵什么时候怀孕的? 他和叶承涵不过只有那一晚的欢爱,他不信中奖率这么高,所以叶承涵肚子里的孩子是付朝桓的,还是他池骁熠的? 如果是付朝桓的,那么这个孩子就没有必要留了吧? “池二少爷。”恒远的医护人员自然都认识池骁熠,见他眉宇灰白整个人很恍惚,就叫了他一声。 池骁熠猛地回过神来,但在看向医生时,他的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没有焦距,“先治疗我的未婚妻,至于孩子要不要保,让我想想……” 而池北辙和乔凝思大年初二这天刚回到池家老宅,才休息了半天,池北辙就接到了恒远那边的下属打来的电话,告诉他叶承涵先兆性流产的事,于是下午池北辙和乔凝思就赶去了叶承涵的病房。 叶承涵醒来后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几十个小时内池骁熠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叶承涵的床边,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来。 那双充血的眸子让乔凝思的心惊了一下,正要开口询问情况怎么样了,池骁熠的目光落在她身边的池北辙身上,嗓音沙哑地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叶承涵怀孕了?那为什么没有第一次时间告诉我?” 池北辙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关于叶承涵怀孕一事并非刻意隐瞒,他不想因此造成和池骁熠这个二弟之间的误会,上前一步,试图解释道:“池骁熠你冷静点听我说,其实叶承涵的这个孩子……” 但池北辙刚开口,池骁熠就打断了他,“你也知道叶承涵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而是付朝桓的对吗?这样一来,我也不用负什么责任,就让叶承涵和付朝桓的孩子自生自灭去吧。” “骁熠。”池北辙拧起修长的眉宇,沉声叫着池骁熠的名字。 池北辙作为一个局外人,而且很多年没有见过付朝桓了,他自然不知道付朝桓和叶承涵发展到了哪种地步,之前他拿到的检验单上表明妊娠二十天只是一个大概时间,所以就连池北辙也无法确定叶承涵的孩子究竟是付朝桓的,还是池骁熠的。 可他对池骁熠隐瞒叶承涵怀孕一事,是有其他不好说的原因。 池北辙沉默几秒,随后低沉地说:“先听听医生怎么说吧。” “既然叶承涵肚子里的孩子是付朝桓的,那么你也不要和叶承涵结婚了。或许你自己愿意戴这个绿帽子,但我们池家丢不起这个脸。”从公司里赶过来的池渊,刚进病房说出的就是这样一番话。 本来池渊就不同意儿子和叶承涵结婚,其原因之一是叶承涵装疯卖傻地接近他两个儿子,这种女人的心机也太深、太可怕了,再者叶承涵不仅不喜欢池骁熠,而且还和付朝桓纠缠不清的。 更何况叶承涵是个警察,池渊不是不知道儿子这些年干过一些不少违法乱纪的事,那么儿子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此刻知道了叶承涵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付朝桓了,池渊就更不能接受这个儿媳妇了。 “我还是会娶承涵。”池骁熠不假思索地接道,精神看上去虽然不太好,但他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坚定,“至于承涵肚子里的孩子,那就不用留了,我会让医生尽量安排手术。” 乔凝思听了几个人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插口道:“我觉得无论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作为局外人,我们没有权利决定孩子的去留,更何况骁熠你怎么能那么肯定孩子就不是你的?如果是你的,那么因为误会而扼杀掉自己的亲生骨肉,我想你一定会后悔。” “若是孩子并非你的,我觉得应该听爸的,你就不要逼着叶承涵和你结婚了,毕竟她爱的男人是池骁熠,你这样做,即便在一起了,你们两人都只是互相折磨,不会幸福的。” 池北辙闻言没有说什么,伸出手沉默地握住乔凝思的,给予她绝对的守护和支持。 池骁熠的表情有些松动,反正他不会选择放过叶承涵,但乔凝思说得也没错,孩子还没有生下来,暂时不能确定到底是谁的,如果真是他的,那么他一定会留下。 池骁熠的眉头紧锁着,沉思良久,他正要说什么,这时从身后的床上传来叶承涵虚弱的声音,“孩子不是池骁熠的,但我也不想留了,打掉吧。” 067:孩子究竟是谁的? 言情海 正文 068:你们一定要幸福哦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68:你们一定要幸福哦 池骁熠闻言身子猛地一僵,过了几秒钟他才转过头,黑漆漆的桃花眼里映着床上叶承涵苍白的脸,“你说什么?” 一字一字地问着,池骁熠突然几个大步上前。伸出一只大手猛地捏住叶承涵纤细的脖颈,他双眸通红、近乎低吼着,“你敢再说一遍叶承涵,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这么多年来,就连池渊这个做父亲的都没有见过二儿子如此刻这样,大概是池渊自己比较薄情,就觉得池骁熠太让人不可思议。 曾经大儿子为了白倾念疯狂,让他震撼又无奈,今天二儿子也是为了一个爱着别的男人的女人而失控,池渊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了两个这世间最大的情种。 眼瞧着池骁熠几根手指就能把叶承涵掐死,池北辙连忙走过去,拉住池骁熠的胳膊。“你不是也决定要拿掉这个孩子了吗?既然现在承涵同意了,那就拿掉吧。” 池骁熠僵硬了半分钟,手指终于松开了叶承涵。低头看着女人脖子上青的痕迹,池骁熠的瞳孔里突然泛起一片晶莹,他用力地闭上双眸,两只拳头紧握着,胸腔和肩膀都在剧烈的颤抖。 以往他觉得自己这一生中最可悲的是有柳淳芳那样的母亲,而此刻更让他觉得悲哀的不仅是最爱的女人不爱他,而且还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 病房里寂静无声。池骁熠眼中的热泪都快要涌出来了,深吸一口气死死压制住,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再次开口,内心惊涛骇浪,语气却很平静,“让医生做手术吧。” 说完池骁熠就离开了,怕自己再留下来,就真的会失控杀了叶承涵。 不久后叶父叶母也来了,看到女儿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叶母的眼泪掉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导致差点流产。”面对自己的父母。叶承涵决口不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虚弱得差不多只剩下几口气了,却毫无情绪,淡淡地说:“这个孩子是付朝桓的,但既然我要和池骁熠结婚了,就让医生把这个孩子拿掉。” 叶父叶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在医生的治疗下女儿的精神恢复了正常,然而听到女儿这样说。叶父叶母的脸色都变了。 叶母握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问:“孩子,你想好了吗?其实你若是真的不愿意嫁给池骁熠,我们不会逼你,池家那边也会帮你挡着。” 以往叶父叶母不同意女儿和付朝桓在一起,因为警察这个职业本身就很危险了,只要女儿能幸福,他们不要求女儿找得老公有多厉害,但至少对方要有一份安稳的工作,显然作为一名侦探的付朝桓并不符合他们的要求。 付朝桓的工作充满危险,结下很多仇家不说,并且这些年付朝桓居无定所,为了查案子今天在这个城市,或许明天就不见他的踪影了,虽然不是流浪汉,但跟流浪汉也没有什么差别,所以即便叶承涵好几次提起她和付朝桓的婚事,叶父叶母都是拖延的态度。 但真要把付朝桓拿来和池骁熠相比,叶父叶母宁愿选择付朝桓,至少付朝桓感情专一、人品高尚,而池骁熠的风流在整个圈子里都是有名的,偶尔翻下报纸都可以看到有关池家二少的花边新闻,这样的男人就算结了婚,也不会对妻子和家庭负责。 老公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叶父叶母觉得若是女儿嫁给了池骁熠,那么就等同于女儿的这一辈子都毁了,他们做父母的怎么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 那天在晚宴上是被逼才答应婚事的,心里别提有多后悔,如今女儿连付朝桓的孩子都有了,就更不能让女儿嫁给池骁熠。 然而出乎叶父叶母的意料,跟池骁熠一直是死对头的女儿,此刻却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用再说什么。” 到了这一地步,叶承涵身心疲惫,心里清楚就算父母也改变不了她的处境,那么倒不如她学着坚强一点。 叶承涵忍住泪水,乏力地闭上眼睛,“我累了,都出去吧,让我睡一会。” 直到出了病房,乔凝思还是难以理解叶承涵的决定,池北辙握住她的手,一边往主治医生的诊室走,一边波澜不惊地对她说:“无外乎就两个原因。” “或许她意识到已经改变不了要嫁给池骁熠的事实,所以放弃抗争听天由命了,也或许她想报复池骁熠,甚至是我们整个池家。” 乔凝思闻言僵在了原地,抓住池北辙的手腕,蹙着眉头满是担忧地说:“叶承涵嫁入池家是为了复仇的,那你怎么如此冷静?” “我们应该阻止叶承涵不是吗?而且叶承涵心肠也太硬了,为了报复池骁熠,她就要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吗?我刚刚就不应该说那一番话……” “你觉得能阻止得了?”池北辙打断乔凝思,抬手捏了一下她紧绷的脸,无奈地说:“你不是没有看到池骁熠有多疯狂、对叶承涵有多执着,就算叶承涵捅他几刀,他也不会放弃叶承涵,又怎么会在乎叶承涵用其他的报复手段?” “明知道叶承涵的目的,他还是一样会娶叶承涵。另一方面,并非是叶承涵心狠,而是即便她想保这个孩子,也保不了。” 乔凝思的眉头锁得更深,虽然池骁熠刚刚表明过不会留叶承涵肚子里的孩子,但乔凝思看得出来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然而池北辙话里似乎还有另外的意思。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妇产科医生的门外,那女医生见到自己的老板和老板娘,连忙起身问候,“本来叶小姐是池二少爷的未婚妻,不该麻烦池先生和池太太的,可你们大概不知道,从把叶小姐送入病房后,池二少爷就不让我们医护人员进去。” “除了给叶小姐打点滴治疗外,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跟他说叶小姐的具体情况,所以没办法只能叫来了池先生和太太。” 池北辙点点头,让乔凝思坐在桌子前唯一的一张椅子上,他自己则站在乔凝思的身侧,而女医生看到自家老板都站着,她哪好意思坐,打算也陪着一起站。 谁知池北辙温和地说:“没关系,你坐。我总不能让自己的太太站着,我坐着吧?” 女医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小的一个细节,就能看得出来他家老板把老板娘宠到了什么地步!就算是在外人面前,也不顾他一个大男人的尊严和地位,可这样不怕被外人笑话、把自己的太太当成宝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也更让人心动吧? 难怪恒远上上下下的女人们都对太太羡慕嫉妒恨的,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女医生没有再说什么,坐下来后,她把一些检验单子递给池北辙和乔凝思,“之前林助理来过一趟,那个时候太早,还看不出胎儿有什么问题,昨晚我们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木华叼扛。 “结果如池先生预料的一样,叶小姐因为在怀孕期间服用了太多药物,所以导致胎儿畸形。我估计这两天叶小姐已经有出血现象了,就算昨晚没有发生那样的意外,叶小姐的这个孩子也活不久了。” 畸形?! 乔凝思的心狠狠一震,难怪刚刚池北辙说孩子保不住,而服用太多药物导致胎儿死亡能怪谁? 除了叶承涵真的神志不清了几天,医生对她用药外,后来若不是她故意装疯,也就不至于再吃那么多药,说到底是不是叶承涵作茧自缚? 但如果池骁熠没有和她发生关系,后来一切的事也不会发生,这样算下来,又都是池骁熠的错,乔凝思已经不知道该责怪哪一方,而同情谁了。 池北辙的手轻轻按住了乔凝思颤抖的肩膀,虽然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惋惜。 那时他对叶承涵说如果不想留下孩子,就联系他,可叶承涵迟迟没有做出决定,可见她其实根本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 这半个月池北辙和乔凝思身处在希腊,池北辙估摸着孩子保不了几天,而叶承涵自己肯定也发现了异常,却什么都没有对家里负责照顾她的几个佣人说,这种情况下,池北辙只好带着乔凝思提前回来。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家找叶承涵,就发生了昨晚的意外,之前池骁熠为了让叶承涵妥协,让她感到她自己孤立无援被所有人都抛弃了,就跟池北辙说暂时不会去找叶承涵,没想到除夕夜池骁熠还是去了。 而池北辙对池骁熠隐瞒叶承涵怀孕一事,就是知道这孩子活不了多长时间,池北辙作为大哥,想的是无论怎么样,至少瞒一段时间,池骁熠的伤心就少一天,再者就算他不说,叶承涵恐怕也会告诉池骁熠。 池北辙希望叶承涵能和池骁熠好好谈谈,他终究是个外人,干涉不了那么多,但事实证明,池北辙低估了叶承涵对池骁熠的厌恶和仇恨程度,如今发展到这一地步,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你们安排一下叶承涵的手术吧,做最好的,尽量把对她身体的伤害减到最小。”无论是作为一个医生,还是男人,池北辙对女人这种生物都有一种深深的怜惜,觉得她们太柔弱,生来就该被男人保护。 尤其在怀孕和生孩子这两点上,要承受人生中最大的痛苦,池北辙最不忍心让女人做流产手术,上次江心瑶失去了孩子,就让池北辙感到很惋惜,如今是自己未来的弟妹,他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而女医生恭敬地应道:“好的,池先生请放心。” 乔凝思在这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抿着唇迟疑几秒钟,低声询问女医生,“我还是想弄清楚。当时承涵是被迫和池骁熠发生关系的,送来医院后你们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那时有没有发现她已经怀孕了,并且你们都应该能想到对一个被侵犯的人做避孕吧?” 女医生心里想着乔凝思真是心思细腻,面上尽职地答道:“我们确实做了避孕措施,但当时并没有检查叶小姐是否已经怀孕了,毕竟我们不了解之前叶小姐的私人感情。” “若不是患者本人或是家属要求,我们想不到做这个检查,也情有可原,太太你也是在事情发生的今天才质疑的,并非是我在推卸责任,希望太太能理解我们。” 乔凝思点点头,对女医生笑了笑,“我知道,你不用太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 既然医生在叶承涵送过来后,对她做了避孕方面的补救,那也就说明叶承涵怀孕的几率很小,难道叶承涵的孩子真的是付朝桓的吗? 但似乎还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乔凝思和池北辙离开诊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这大半天乔凝思的心情很沉重,即便事情算是解决了,她还是愁眉不展的,“既然孩子是因为畸形不得已才拿掉的,那要不要告诉你二弟?” “让他先自己冷静一下,早晚他会知道。而即便叶承涵自己说孩子是付朝桓的,我们也不能完全相信她,或许她只是为了气池骁熠也不一定。无论怎么做,其结果这个孩子都要拿掉,再纠结究竟是谁的也没有意义,等以后说开了,总会知道真相。” 池北辙说着伸出长臂搂了乔凝思的腰,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我们暂时先不要管他们了,到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吃晚饭,你是不是很饿?反正我很饿,饿得想立即把你吃掉。” 这男人又在公众场合调戏她,乔凝思想到在希腊的这半个月和池北辙做尽所有缠绵甜蜜之事,她的心里就是满满的幸福,唇边的笑也止不住,靠在池北辙的肩膀上,任由池北辙搂着她走在长廊里。 “池爸爸、池妈妈……” 快到电梯时,从池北辙和乔凝思的身后传来小女孩子稚嫩而甜美的声音,乔凝思并没有特别在意,倒是池北辙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乔凝思正疑惑地问着,突然有个小孩子冲上来抱住了她的一条腿,气喘吁吁却又很开心地说:“我终于赶上你们了!” “你们怎么走那么快?跑得累死我了,叫你们很多遍都不应,我还以为看错人了。” 乔凝思:“……” 这是谁家的孩子?反正乔凝思是不认识,上来就喊她和池北辙爸爸妈妈的,虽然没有见过陈默的女儿,但不是说苏有十岁了吗?眼下这个抱着自己腿的女孩子,还不到五岁吧? 过了一会,顾相思总算没有再喘气了,费劲地仰起一张粉雕玉琢似的小脸蛋望着乔凝思,见乔凝思也在看着自己,顾相思这才想起池妈妈不认识自己。 于是用小脑袋蹭着乔凝思的腿,软软地撒着娇,“我是顾相思,我的爸爸叫顾景年,妈妈叫白倾念。” “池妈妈你和池爸爸结婚的时候,顾景年把我锁在房间里,逼我做寒假作业,不让我去参加池妈妈你和池爸爸的婚礼,所以池妈妈你直到现在都不认识我。”顾相思义愤填膺地说着,随后拽着乔凝思的手,“池妈妈你蹲下来好不好?你比我妈妈还要高,我仰头看着你好累。” 乔凝思:“……” 说实话她真的是被震惊了,突然池北辙前女友的女儿冒出来,她还不知道以何种心态面对,顾相思一个人就说了那么多话,一时间她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 只是面对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乔凝思母性的一面表现出来,连忙在顾相思的要求下蹲了身。 顾相思的胳膊松了乔凝思的腿,紧接着突然捧住乔凝思的脸靠过来,她眨巴着眼睛,在最近的距离内盯着乔凝思。 足足有半分钟,顾相思才满意地下了结论,“池妈妈果然很漂亮,比我在报纸和杂志上看到的都漂亮,连我妈妈都没有你漂亮。” “不过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我池爸爸长得帅,娶得老婆当然也是最漂亮的,像我妈妈那么一般的长相,就只能配顾景年那种难看的。” 乔凝思:“……” 这孩子才多大,就懂得以貌取人了?而且有哪个女儿诋毁自己的爸爸妈妈,而夸别人的?并且乔凝思觉得白倾念也很漂亮,顾景年的长相更是俊美,怎么在女儿眼中,他们就成了最丑的? “这孩子有点奇怪,你不用太在意。”池北辙拧着长眉,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像以往对顾相思那样疼爱。 顾相思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个小魔鬼,谁拿她都没有办法,就连对顾景年这个父亲也都是直呼其名,从小到大叫爸爸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偏偏从生下来第一眼看到池北辙,就特别亲近池北辙。 后来顾相思赖着让池北辙认她做干女儿,白倾念怀儿子的那几个月,顾景年和白倾念顾不上她,她就干脆住在池北辙的家里。 若不是这一年池北辙和乔凝思结婚,顾景年不允许她再缠着池北辙,可能顾相思就真把自己变成池北辙的女儿了。 此刻听到池北辙这样说,顾相思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仰头瞪着池北辙,她不高兴地说:“池爸爸这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智力低下一样,换做其他人,我才不屑去讨好。你现在有了池妈妈,就不要我了,我理解。” 池北辙神情紧张地瞥了乔凝思一眼,就像不希望乔凝思见到白倾念一样,他担心乔凝思会膈应,就没有理会顾相思的控诉,伸手按下电梯,随后把乔凝思拉起来,两个人走进去。 顾相思立即跟在后面,不由分说地用两条胳膊再次抱住乔凝思的腿,那架势生怕乔凝思会跑了一样,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乔凝思,顾相思欣喜地说:“我好喜欢池妈妈。” 乔凝思面对这么热情的孩子有点手足无措,不过心里并不排斥顾相思的亲近,伸手摸了摸顾相思的头,垂眸看着自己腿边乖巧的小女孩,乔凝思柔声问:“这么晚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跑来这里,你爸爸妈妈知道不知道?” “我妈妈今天上班,爸爸就带着我来接妈妈下班,不过我听那些小护士说他们的老板和老板娘在妇产科这里,我就用一百块收买了一个护士姐姐,让她带我过来找池爸爸,幸好碰上你们了,嘻嘻……”顾相思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笑起来的样子特别狡黠。 这让乔凝思都有些忍俊不禁的,平日里在池北辙面前她被衬托得特别像个小女孩,如今面对四岁多的顾相思,乔凝思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怜爱,低着头用一种很温柔的目光看着顾相思。 顾相思突然抬起手摸上乔凝思的肚子,很跳跃地问出这样一句,“池妈妈什么时候和池爸爸能生一个孩子?哎……” 不等乔凝思回答,顾相思就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我投胎实在是太早了,若不然我就可以做你们的女儿了,我好喜欢池爸爸和池妈妈。” 乔凝思目瞪口呆的,又接不上话了,她确实有点理解不了顾相思这孩子的思维,才见她一面就说很喜欢,这孩子是自来熟吧? “叮”的一声,电梯的门在这时开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匆忙走进来,原本脸色紧绷很着急的样子,在看到池北辙和乔凝思时,对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视线往下一扫,见顾相思正抱着乔凝思的腿。 顾景年突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俊逸的面容就被冰霜覆盖了,“顾相思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大晚上的在医院里乱跑,你是想被那些穿白大褂的医生拉走打针吗?” 顾相思一见到顾景年,马上就变了一个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你那种话连三岁时候的我都骗不了,更何况现在我已经四岁了。你老婆也是医生,你诋毁医生也包括了她,回家我就告诉她,让她再罚你睡卧室门口。” 顾景年:“……” 从小到大这熊孩子都在跟他这个老子掐,无时无刻都在跟他作对,最喜欢到白倾念那里告状说他家暴、虐待儿童,偏偏白倾念太溺爱顾相思,不管顾相思说得是真是假,结果倒霉的那个永远都是他。 顾相思特别喜欢池北辙,好几次都当着他的面说为什么她不是池北辙的女儿,这话把他气得半死。 很多时候顾景年都怀疑女儿不是亲生的,若不是顾相思的眉眼和五官像极了他,长辈们也说跟他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估计他早就带着顾相思去做亲子鉴定了。 顾景年黑着脸,上前半步就把自己的亲闺女拉过来,弯身抱到了怀里,这才有时间跟池北辙和乔凝思打招呼,“顾相思从小到大就很顽皮,你们别介意。” “刚刚我也就一转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一路问着才知道她和你们在一起,没有跟你们添麻烦吧?” 乔凝思倒是觉得这一对父女很有爱,笑着对顾景年摇摇头,正想说几句客套话,顾景年怀里的顾相思就愤愤不平地接道:“我没有给池爸爸和池妈妈添麻烦,我很乖,最喜欢他们了。” “他们快要生宝宝了,顾景年你说有什么办法让我重新投胎,去做他们的女儿?” 池北辙、乔凝思、顾景年:“……” 几个人到了一楼大厅,顾相思在顾景年的怀里不停地扑腾着,让顾景年放开她,伸着两条胳膊非要抱乔凝思。 乔凝思望了身侧的池北辙一眼,就从顾景年的手里接过顾相思。 顾相思立即搂住乔凝思的脖子,趴到乔凝思耳边认真地说:“我池爸爸是个好男人,我看得出来池爸爸很喜欢你,为了不让你难过,他连我这个小孩子都不理了。” “虽然我是白倾念的女儿,但我支持你和池爸爸在一起,你也要好好爱池爸爸,你们一定要幸福哦。”顾相思说完,凑过去“吧唧”,就在乔凝思的左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相思太重了,乔凝思的手臂有些发麻,这一刻她眼中酸涩,忽然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回去的路上乔凝思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上,池北辙开着车子,偶尔分心看过她一眼,那个样子小心翼翼而又不安。 在红绿灯口停下时,池北辙转过身看着乔凝思,用两手握住乔凝思的胳膊,抿了抿唇,他艰涩地开口,“凝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那个时候我认顾相思做女儿,是比较喜欢小女孩子,并非是因为顾相思是白倾念的女儿,我……” 068:你们一定要幸福哦 言情海 正文 069:陪她做浪漫的事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69:陪她做浪漫的事 池北辙的话还没有说完,乔凝思就搂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吻住了他的唇,“阿辙,我们也生个女儿吧!让我为你生一个孩子……” 她的语气里透着请求和期待。池北辙没有想到乔凝思会提出为他生孩子,所以她是喜欢上他了吗?她是甘愿为他生孩子,而不是迫于江芷玥和身为池家大少奶奶的压力吗? 池北辙的胸腔震动着,为乔凝思真的喜欢自己了而狂喜,这种感觉竟然比当年白倾念答应做他女朋友时还要强烈,激动得他好像得到了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池北辙的大手扣住乔凝思的后颈,与她唇齿交缠,吻得火热而狂猛。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池北辙脱着乔凝思的衣服,直接就要在里面做,乔凝思喘息着推他,“阿辙……” “我等不及了凝凝。我现在就想要你,给我……”池北辙以为乔凝思不愿意,就用炙热的唇一下一下啄着乔凝思的脸。留下湿热的痕迹。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车子上,虽然他比较古板,以往和白倾念也都是在床上,但遇到乔凝思后,他就特别想体验更刺激的。 池北辙温柔地哄着乔凝思,就像是大灰狼对小红帽一样。 于是乔凝思在这种缠绵的氛围下,不合时宜地笑出声。她贴在池北辙耳边吹着热气,“忘记告诉你,我来月事了,所以你想浴血奋战吗?” 池北辙的俊脸一下子黑了,乔凝思这是故意的吧? 他低头看着胸口自顾自笑得很开心的乔凝思,如今她在他面前越来越肆意张扬,不像最初那么闷沉,什么都听他的,让他安排、掌控一切。 虽然在感情中他习惯了占主导位置,但一点点的退让下发现彼此更能敞开心扉,他越来越喜欢如今的乔凝思。 池北辙的臂弯里越发抱紧身子娇软的身子,过了好半晌,他才压制住体内燃烧的欲火。凑过去在乔凝思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别幸灾乐祸了,过两天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池北辙打开车门,直接把乔凝思从副驾驶座上搂了过去,抱着乔凝思下车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往屋子里走。 冰天雪地的夜晚,乔凝思的胳膊圈在池北辙的脖子上,脑袋埋在他敞开外衣下的胸膛里。感觉不到一点寒气,反而整颗心都是暖暖的。 池北辙做了汤面,一人一碗坐在餐厅里吃着,柔和的灯光洒下来,乔凝思偶尔瞥过一眼身侧的池北辙,他的吃相一直很优雅,即便是吃面条,也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 乔凝思的视线落在池北辙的手指上,修长而骨节分明,他有一双和脸一样好看的手。木每引划。 乔凝思的心里忽然一动,伸手把自己的汤碗推到一边,脑袋凑过去,就用筷子去夹池北辙碗里的面条。 池北辙一愣,对于乔凝思这样幼稚的行为,他唇边含着笑,眼神温柔而宠溺,“我的是不是好吃一点?” “是啊……跟你抢着才更好吃。”乔凝思一边回答着,一边拉住池北辙拿着筷子的右手,让池北辙陪她一起吃。 以往池北辙一直觉得那些年轻的情侣一起喝冷饮什么的行为,不适合他这样没有表情的面瘫,可这半个月来却在乔凝思的要求下做了不少,感觉自己变得很青涩,自己的人生都因为乔凝思的存在而变得色彩斑斓。 可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他的生命里只有黑和白,在失去白倾念后,他自己把自己囚困在了地狱,暗无天日,每分每秒都在承受着蚀骨剜心的痛苦,就连呼吸一下都是痛的。 自从遇见乔凝思后,她的善良、包容、温柔、乐观和积极向上……等等,她的所有都深深地感染了他,让他那颗孤单又死寂的心渐渐变得柔软,泛起波澜。 就像此刻一样,池北辙能感觉到心脏的剧烈跳动和火热,不像过去的这几年,他麻木得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心跳。 直到如今,乔凝思已经把他从过去的那段感情中拉回来了,毫不夸张地说,池北辙觉得是乔凝思拯救了他,让他重生、给了他第二次的生命,这大概就是他越来越喜欢乔凝思,离不开乔凝思的原因了。 池北辙墨色的狭眸深深看着乔凝思,在乔凝思困惑地抬起一张脸时,他这才回过神应了一声好,随后低下头和乔凝思一起吃同一碗面。 餐厅里温馨而美好。 这天早上乔凝思醒来时,池北辙的一只大手仍旧放在她的小腹上,这是她每次来例假时池北辙必做的。 虽然她的身子一点也不虚,就算来例假也是精力充沛、神采奕奕,但被池北辙厚实而滚烫的大手揉着小腹,让乔凝思感觉到特别舒服。 男人一条手臂如往日一样霸道地箍着她的腰,乔凝思枕在池北辙的胳膊上,侧过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阿辙。” 她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怀里抱着她,连呼吸中都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香气,一下子就让某个在早上精力最旺盛的男人下身起了反应,但在瞥见乔凝思肩上的那块疤痕时,池北辙的眸光就变得森冷了。 乔凝思的肤色本来就白,肩膀的线条纤细柔美,越是漂亮的东西,一旦有了瑕疵,那么就显得越难看,所以池北辙眼里乔凝思受枪伤后留下的这块伤疤,就特别丑陋,每次看到他都有种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被彻底毁了的感觉。 因为这块伤疤,乔凝思都不能再穿露肩的衣服了,平日里她又是那么爱漂亮,虽然乔凝思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池北辙一看到伤疤,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此刻他的眸子里满是疼痛,用手指抚上去,沙哑地说:“趁着放年假,去医院把这块疤去掉。” 乔凝思没有想到池北辙会这样说,大概是这半个月来太乐不思蜀了,她就完全忘记了疤痕这回事,此刻转头往肩膀上一看,缝线的痕迹像是蜈蚣一样确实很丑,乔凝思蹙起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池北辙应该也喜欢看到漂漂亮亮的她,这点上她一点也不纠结,就像她喜欢池北辙的俊美,也是外貌协会的一样。 乔凝思沉默了几秒钟,想到什么,眼睛里突然一亮,她抓住池北辙的胳膊兴奋地说:“去做纹身吧阿辙,我刚好可以在这个地方写你的名字。” 池北辙闻言面色一变,“你疯了是不是?” 乔凝思的行为让他感到震撼而不可思议,因为在池北辙看来,只有堕落、不良少女或是社会上的流氓、混混才会纹身,而且他觉得那种在自己的身上刺对方名字的人,心理都是不健康的,这种爱太畸形。 另一方面,虽然很多时候乔凝思并不充当池家大少奶奶这个身份,池北辙也不要求乔凝思有多高贵端庄,但作为一个豪门太太也要有最起码的稳重,纹身这种行为多反叛? 江芷玥肯定会怪罪,池北辙还考虑到会很疼,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扼杀掉乔凝思的念头。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乔凝思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有次在金马奖的颁奖典礼上,很多人都看到某个明星胸口的那只蝴蝶。我觉得若隐若现、欲拒还迎的很性感,这种纹身就特别柔情含蓄不是吗?” 池北辙沉着脸色,“人家那是蝴蝶。” 乔凝思的眼睛眯了眯,笑着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纹一个蝴蝶了?” 池北辙:“……” 他还是第一次跳进这女人的坑里,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来平日里他把这小女人宠坏了,如今连他的底线都敢挑战了是吗? 池北辙面无表情地放开乔凝思,掀开被子下床,在走去浴室时,背对着乔凝思说出这样一句话,“你如果真的纹身了,就别指望我以后会理你。” 很长时间没有见池北辙发火,乔凝思受到了惊吓,白着一张脸坐在大床上。 过了一会连拖鞋都不穿,赤着脚就跑进浴室,她从后面抱住池北辙的腰,“你别生气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不是还没有付诸行动吗?” “等你行动就晚了。”池北辙清冷地说,低头看到乔凝思白皙纤细的脚踝,他拿着洗漱杯子的手一顿,突然转过身锁住乔凝思的腰,俯身惩罚性地狠狠吻上乔凝思的唇。 直到吃早餐时,池北辙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把一早起床熬了几个小时可以补身子又调经的药膳放在乔凝思的手边,让乔凝思吃完。 而叶承涵不住在这里,王嫂也被枪杀后,乔凝思就不让池北辙再留佣人了,因为没有第三人的干扰才让乔凝思觉得更像是一个家,于是不在外面吃时,再加上最近池北辙和乔凝思都不用上班,饭都是池北辙亲手做的。 这段时间池北辙想尽办法给乔凝思补身体,让她吃了不少味道很奇怪的药膳,乔凝思虽然不喜欢,但既然是池北辙早起几个小时精心煲好的,就算是毒药,乔凝思也会笑着吃完。 池北辙对此很满意,抬手抚着乔凝思背后的头发,乔凝思在这时想起一件事,衔着汤勺问池北辙:“今天是初四了,我们要不要去池家的一些长辈那里拜年?” “不用,池家的人脉往来跟我们两个人没有关系,不需要我们走动。”池北辙有自己的商业王国,多年来从未依附过池家豪门。 身为池家豪门的长子,很多觊觎池家家产的兄弟姐妹把他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但事实上他很少插手池家的事,也没有想过以后接管池家的产业,也就只有江芷玥做梦都希望他能取代池渊。 乔凝思知道池北辙的想法,就点点头,原本打算今天去看父亲和大哥的,只是昨晚乔庆华就打电话过来说今晚他和乔凝冽去池家老宅,让她和池北辙也回去一起吃饭。 乔凝思就想白天去看看陈默的女儿,池北辙拿出手机打过去,陈默在那边说:“让老板娘等几天吧,我们一家人正在S市的某山庄泡温泉,老板你和老板娘要不要过来?” “池家晚上有聚餐,我和你老板娘走不开,小默默你和敏南好好甜蜜吧。”这说话风格不像池北辙,只是和乔凝思在一起久了,私下里他和陈默再说话,听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怪异。 陈默并没有把自己和林敏南一起过来的事告诉池北辙,心里想着老板就是那么神,陈默往林敏南那边看了一眼。 她正在给苏倒果汁,一团白气缭绕中,林敏南的手臂和肩膀都裸露了出来,因为穿着比基尼,胸口的线条更是若隐若现的。 她平日里的穿着多为职业套装,有时候还戴着黑色的眼镜,看上去古板而又寡淡,自从那天晚上林敏南赤身裸体地躺在他的胸膛下时,陈默才知道林敏南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身材好、肤色白璧无瑕,可惜的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欣赏到这份美丽。 他喜欢的并非是林敏南的外表,而当发现了林敏南的美好时,不仅惊艳了陈默,并且男人天生的征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因为陈默知道林敏南的这一面只有他一个男人看到过。 此刻穿着比基尼泡在温泉水的林敏南,让陈默的眼睛都直了,好半天移不开。 直到缺心眼的陈苏对林敏南说她爸爸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林敏南分分钟恢复面瘫,一记冷眼向陈默射了过去。 陈默吓得手机差点吓到池子里,这才想起和老板还在通话,连忙接着说道:“老板,你来我家肯定要送礼,并且还要给苏压岁钱,既然我们现在不在家,那你干脆报销了我们这次在外面玩的所有费用吧。” “好。”这边池北辙应着,五根修长的手指从上往下梳理着乔凝思披散在背后的长发,他的唇边勾着一抹笑,漫不经心地说:“但你清楚中国向来是礼仪之邦,你们也要回礼,给你老板我和老板娘封红包是必不可少的吧?那干脆你们就把这次我们在希腊度蜜月的钱全都付了吧。” 陈默:“……” 腹黑的这个才是他的老板好吗?刚刚那么温柔,他还以为老板被老板娘附体了。 最后陈默只能说在跟老板开玩笑,结果不仅什么都没有捞到,今年就连苏的压岁钱都没有了,每年老板出手都很大方,至少也有五千块,这导致陈默整个旅途都不愉快了。 这边池北辙刚放下手机,乔凝思就对池北辙伸出手,池北辙立即拽住,把她按在怀里,低头就去亲乔凝思的脸。 “喂……你想到哪里去了?”乔凝思蹙着眉推开池北辙,用那双柔美的眼睛瞪着池北辙,“你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我是在给你要压岁钱,过年了,怎么说你也该好好表现一下吧?” 池北辙闻言一下子笑了,贴过去在乔凝思的耳边邪魅道:“我平日里表现得还不够,非要在今天特意表现?但前提是你要配合,身为一个医生,难道不知道浴血奋战会得病吗?” 乔凝思红着脸,还是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压岁钱。” 这还撒娇耍起无赖来了? 池北辙忍俊不禁的,捏了一下乔凝思的脸,“我的钱都在池太太你的手里,要给你发压岁钱,你至少先把钱给我,我才有钱发给你。所以你真想要的话,就把卡给我,然后我再给你。” 乔凝思:“……” 在一起快两年了,这男人怎么还是没有一点情趣?智商那么高,有时候却一点也不知道变通,还不如陈默,至少陈默会带着林敏南去泡温泉。 池北辙低沉地笑了一声,两条手臂把乔凝思抱入胸膛,转眸看到外面天色放晴,院子里有很厚的积雪,池北辙就拉着乔凝思起身,“走,带你去堆雪人。” 从小到大池北辙都没有堆过雪人,毕竟这很颠覆他的形象和高贵的身份,可如今和乔凝思在一起了,很多事他都想和乔凝思一起做,这是他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浪漫。 “好。”难得池北辙会有那个心思想着堆雪人,乔凝思从后面攀上池北辙的脊背,“你还没有背过我,你背我一回吧。” 池北辙没有说什么,直接弯下腰,两手勾住乔凝思的腿,他身躯高大强壮,轻轻松松就把娇嫩的乔凝思背了起来。 乔凝思的脸埋在他的脖子里,池北辙转头就看到她甜蜜的笑,这让池北辙唇边的弧度也更加柔软。 晚上池家老宅里的家宴上,江心瑶恰好也过来了,而不知道池骁熠这两天都去了哪里,池渊让人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八点多时,他才一身酒气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客厅。 乔庆华和乔凝冽这两个外人还在,并且池北辙他们已经等了池骁熠一个多小时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开饭。 池渊一看到儿子烂醉如泥的样子,拿了茶几上的遥控器,照着池骁熠的额头上砸了过去,“你还回来做什么?干脆喝死在外面好了!” 往常在池家被打、被骂的都是池曼或池北辙,而池骁熠永远都是那么优雅而散漫的姿态,此刻这么颓废的样子就连江芷玥都没有见过。 她突然间感觉很可悲,对比起来她更想看到总是用言语羞辱人、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池骁熠。 江心瑶早就跑过去扶住池骁熠,江芷玥不忍心看下去,转过头劝着池渊说:“让他先去楼上洗澡,换身衣服吧!反正我们也等了一个小时,不在乎那十几分钟。” 乔庆华也在旁边附和着,池渊的脸色稍微缓和下来,低声让池骁熠滚去楼上,江心瑶对几个人颌首,随后和佣人一起把池骁熠送去楼上的房间。 江心瑶并没有立即下去,而是让佣人先离开,她从里面把门关上,又一路把t身躯沉重的池骁熠架在肩膀上弄进浴室,江心瑶伸手脱池骁熠的衣服,准备给池骁熠洗澡。 069:陪她做浪漫的事 言情海 正文 070:揭穿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70:揭穿 这个时候很适合酒后乱性,而在往常池骁熠很清醒的状态下,是不太喜欢跟女人做.爱的,几年前江心瑶先爱上了池骁熠,觉得像池骁熠这样传言中最风流的男人。勾引他应该不会太难。 可大半年下来,江心瑶使劲了浑身解数,池骁熠对她也没有什么兴趣,某一天晚上她就给池骁熠下药,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发生关系,但即便这样,池骁熠还是不把江心瑶当回事。 往后再发生关系时,要么是江心瑶下药,要么就是池骁熠喝醉了,反正都是在池骁熠不清醒的状态下,而时间长了,江心瑶发现池骁熠和她做.爱都是关着灯。并且整个过程里都是背后的姿势,眼睛始终都是闭着的。 直到有次江心瑶听见池骁熠在巅峰之际呢喃着叶承涵的名字,江心瑶才知道原来池骁熠一直都在自我麻痹、自我欺骗。找了无数个叶承涵的替身,每个他身下的女人在他脑海里都变成了叶承涵。 此刻江心瑶进来就是想跟池骁熠旧情复燃,不……江心瑶自嘲地摇摇头,只有她对池骁熠有情,而在池骁熠眼中,她江心瑶就和池骁熠其他所有女人一样,不过都是用来发泄欲.望的。 然而哪怕是这样。江心瑶还是想做池骁熠的女人,这样至少她还有和池骁熠在一起的机会。 池骁熠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江心瑶全脱掉了,这个男人的身材特别完美,紧实的肌肉和腹肌看上去就很狂野、性感,特别富有爆发力,对于渴望池骁熠好几个月的江心瑶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诱惑。 江心瑶抿着唇,手指触碰到池骁熠的皮带上,可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原本烂醉的池骁熠在这时猛然睁开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紧接着抓住江心瑶的胳膊,他把江心瑶用力摔在玻璃门上,“滚出去!” 江心瑶的后背顿时一阵撞裂的剧痛。她发出一声呻吟,好半天才缓过来,抬头看到池骁熠正把衬衣往身上穿。 这让江心瑶觉得很可笑,冷嘲热讽地说:“现在开始为叶承涵守身,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池骁熠?我们不是没有做过,多这一次算什么?” 池骁熠的酒醒了一半,眯着细长的桃花眼看向江心瑶,不置可否地说:“多一次确实不算什么。但我对你这种生过孩子的女人没有感觉,你知道我比较喜欢嫩的。” 一提起孩子,江心瑶的眼睛忽然就红了,她抬高声音对池骁熠说:“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难道我肚子里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吗?你倒是做梦都想叶承涵的孩子是你的,但结果却是付朝桓的。怎么样池骁熠,你恨不得杀了叶承涵吧?” 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叶承涵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医生和护士,虽然这样的丑事并没有传到外界,但江家大小姐想知道也不难。 “没错。”池骁熠在别的女人面前都是高高在上而不可侵犯的,江心瑶眼底映出的是他冷血的样子,“就算叶承涵肚子里的孩子是付朝桓的,我还是会娶她、一如既往地爱她,而即便江心瑶你为我怀几次孕,我都不会让孩子来到这个世上。” 江心瑶闻言身子猛地一颤,“你……” 此刻她才知道池骁熠这个男人是最深情的,同样也是最残忍的,他怎么能为叶承涵一个女人,而玩弄其他那么多女人的感情和身体? 她江心瑶肚子里怀的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为什么他宁愿被戴绿帽子、被践踏尊严,也要对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死心塌地?木每史才。 江心瑶双眼通红地盯着池骁熠,池骁熠却不想再跟她多说,上前拽住江心瑶的胳膊,走出去毫不留情地把她丢在了门外,随后池骁熠返回身,“砰”一下从里面关上了门。 江心瑶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后来,江心瑶掩藏起所有的情绪走到楼下时,乔凝思看到她衣衫尚算整齐,没有什么异常,乔凝思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多想,她真的担心池骁熠酒后乱性,虽然池骁熠也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男人,但既然快要和叶承涵结婚了,身为女人,她还是希望以后池骁熠能自律一点。 他们又等了十几分钟,池骁熠一身清爽地走下来,池渊这才稍微满意了,吩咐几个佣人现在开饭。 席间,池骁熠开口对江芷玥说道:“我和叶承涵的婚礼准备得差不多了吧?承涵早上刚做过流产手术,我想让她休息一个月,等身体完全恢复了,再举行婚礼。” “毕竟是池叶这两个大家族,婚礼比较繁琐,到时候恐怕累到她,所以麻烦大夫人改一下请柬的日期。” 乔庆华和乔凝冽并不知道事实真相,不过是池二少爷的未婚妻打掉一个孩子,他们对此并没有惊讶,倒是乔凝思蹙起眉头,觉得请柬一个月前就发出去了,并且什么都准备好、订好的,若是再改时间,对江芷玥肯定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池骁熠提出这个要求,接下来向来不合的两个人是不是要掐了? 这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 然而出乎池北辙和乔凝思的意料,这次江芷玥竟然没有多说,直接就点点头,“好。” 应下后江芷玥还叮嘱池骁熠好好照顾叶承涵,池骁熠和江芷玥之间的突然和谐,让江心瑶也有点吃惊,姑妈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她不是最看不惯池骁熠,视池骁熠这个私生子为池家豪门最大的耻辱吗?怎么今晚突然就动了恻隐之心,或者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心瑶在这时想起另外一件事,眼眸倏忽一暗,再抬头时,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前几天我在盛世酒店里看到姑妈和凝思的父亲进了五楼的某个房间,那么晚了,也不知道姑妈和凝思的父亲有什么要谈的。” 几个人闻言面色都是一变,池渊夹菜的筷子一下子顿在了半空中,过了几秒钟,他继续夹菜放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问:“前几天是什么时候?我好像去了一趟外地。” 070:揭穿 言情海 正文 071:他和前女友的房子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71:他和前女友的房子 江心瑶闻言放下碗筷,仔细回想了一下,斟酌道:“我记得大概是年前二十八号那晚,九点多吧。” “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没想到姑妈什么时候和凝思的父亲走得这么近了。”江心瑶的目光分别扫过乔庆华和江芷玥。观察着两人的表情。 她淡淡笑着从容地说:“所以我就跟过去看了一下,直到姑妈和凝思的父亲进了某间总统套房,我才确认是他们,当时真把我吓了一跳。” 池渊听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着江芷玥的眸子里则带着阴冷和质问,而江芷玥精致的面容肃然、僵硬,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乔凝冽和池骁熠并没有参与其中,各自优雅地吃着,没有制造出突兀的响动。木刚边扛。 池北辙眉眼低垂着,在桌下握紧了乔凝思的一只手,看上去跟往常一样波澜不惊、事不关已的。可乔凝思却在他的掌心里触摸到大片的冷汗。 池北辙都这样了,乔凝思越发紧张不安,如果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婆婆两人的关系真的不正常。那么让他们这些晚辈如何自处? 氛围凝滞了半分钟,乔庆华先开了口,“那天晚上我确实有约池夫人,因为我是盛世酒店的厨师,下班也很晚,而那个总统套房是我平日里和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时用的。” “刚好池夫人那天和几个富家太太一起吃饭,我想问问她关于我女儿什么时候跟阿辙生孩子这件事。” 除了母亲外。这些年乔凝思并不知道父亲还有其他的女人,父亲为了她和大哥而一个人孤身到现在,她并不反对父亲再找一个,就算瞒着她也无可厚非,但此刻说出来,信服力就没有那么强了。 “叔叔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是谁?”果真江芷玥质疑地问乔庆华,目光里透着淡淡的讥诮。 一方面她看不起乔庆华这种脚都踏进棺材里半步的老男人还找第二春,再者她失去孩子跟乔凝思脱不了干系,所以连同乔凝思的父亲江心瑶也心存怨恨。 犀利的目光盯着乔庆华,江心瑶勾着唇,“叔叔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不要让我们这些晚辈对叔叔有什么误解才好。” 乔庆华顿时语塞,“我……” “那天晚上我和凝思也在。”池北辙在这时开口接道。“只不过我和凝思去的比较早,表妹才只看到了我岳父和我母亲。我下班也比较晚,平日里大家都很忙,约在一起见个面不容易,当然是要找最方便的地方。” “我觉得在我岳父工作的酒店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吧?若不然你们可以调一下酒店的监控,看后就知道我说得是不是事实了。” 这次轮到江心瑶无言以对。 她那晚确实是无意中看到乔庆华和江芷玥的,虽然跟了过去。但没有进去房间,自然不能确定池北辙和乔凝思是不是一早就在房间里,而盛世酒店的老板是池北辙最好的兄弟,所以就算调出来监控,也不能查出什么。 江心瑶心下懊恼,看了一眼主位池渊的脸色,还想说些什么,结果江心瑶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起身,紧接着几步冲上来,“啪”一个耳光甩在了江心瑶的脸上。 “江心瑶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搬弄是非的?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在说我和凝思的父亲偷情吗?你倒是拿出证据。” 江心瑶顿时害怕了,本以为当着众人的面指控江芷玥,江芷玥就百口莫辩了,但事实上江芷玥还是像平日里一样强势,江心瑶捂着被打肿得半边脸,痛得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没有……” “没有证据你敢胡说八道?!”江芷玥冷笑着打断江心瑶,神色厉然,“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江心瑶,你知道诬陷我你的罪名有多大吗?你让我一个人受不白之冤没有关系,若是整个池家因为你今晚的话而造成什么影响,我不会轻饶你。” 江心瑶哽咽着接不上话,转头看着对面的池骁熠,希望他在这个时候能帮帮自己。 毕竟平日里池骁熠和江芷玥是死对头,只要她不触及池骁熠的底线,池骁熠对她也并非没有情意,至少她自己知道自己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然而池骁熠却根本不理江心瑶,完全是一个局外人,低着头继续吃他的饭菜,这个样子像极了平日里的池北辙。 江心瑶的整颗心都寒了,不仅是因为池骁熠的无情,而且今晚若是没有人救她,估计江心瑶一句话就能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去。 “够了!”一直沉默不言的池渊在这时丢下筷子,铁青着脸色对江芷玥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心瑶只是说说而已,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你还打人,反倒显得你有些心虚,是在欲盖弥彰了。” 江心瑶的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盯着池渊,“你这话里的意思是我和凝思她父亲有什么了?池渊,我是怎样的女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倒是你自己这些年在外面左拥右抱的,我有没有多说过一句话?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虽然对于池渊在外包养情人、金屋藏娇一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但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池渊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冷着声音训斥江芷玥,“再怎么说你也是池家豪门的长夫人,知不知道现在看起来像是骂街的泼妇?坐下来吃饭!” 这话对柳淳芳说还可以,可江芷玥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委屈,伸手一把掀了餐桌上的布,碗碟汤水哗哗啦啦顿时洒了一地,其他几个人连忙起身让开。 而乔凝思根本来不及劝阻,江芷玥站在那里,冷笑着对池渊说:“你若是怀疑我,就尽管去查,最好是查出点什么来,把我赶出池家。反正我跟你池渊早就过不下去了,我恶心你很多年了,你既然也看不顺眼我,干脆把你外面的女人都接回来好了。” “江芷玥!”池渊心里确实怀疑江芷玥,因为当时池北辙和乔凝思的婚事是江芷玥一手促成的,江芷玥不仅重利益,并且她绝对比任何人都要看重出身和背景,她能让池北辙娶乔凝思这样普通人家的女儿,实在是匪夷所思。 刚刚江心瑶告诉他江芷玥和乔庆华私下关系匪浅,池渊突然一下子想到是不是江芷玥背着他做了乔庆华的情妇,这才让乔庆华的女儿嫁入池家豪门? 池渊打算让人调查一下,可没有想到江芷玥那么大的反应,他不过是斥责了几句,江芷玥就要造反了吗?! “可笑了,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江芷玥一点也不忌惮池渊的威严,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池渊见状身体一晃,顿时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又对几个要上前的人摆摆手,池渊的一条胳膊按在桌面上,一手扶住额头,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发生了这种事,家宴算是毁了,池北辙让池骁熠和乔凝思先送乔庆华他们几个人回去,他自己则走去楼上,推开卧室的门进去。 江芷玥正坐在床头,一边贴着面膜,一边看电视。 这倒是不奇怪,江芷玥向来不是自伤自怜,只会躲在房间里哭泣的女人,就算和池渊闹到这种地步,江芷玥还是那么高傲,活得精彩。 池北辙在沙发那里顿住脚步,“你和凝思的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十八号那天他和乔凝思还在希腊,当然不会大晚上跟乔庆华和江芷玥约在盛世酒店里,在餐桌上那样说只是为了息事宁人,反正他是否说谎不重要,因为池渊已经起疑了,无论怎么样都会查清楚。 江芷玥闻言拿着镜子的手一顿,猛地回头看向池北辙,恼羞成怒地问:“池北辙,连你也怀疑我?” “我派去监视你的人也跟我汇报,当天晚上九点多钟你确实和乔庆华约在了总统套房里。”池北辙高大的身形站在灯光下,面色平静地看着江芷玥,“这些年虽然你一直反对我和白倾念在一起,但T市那么多的名媛闺秀,你选来选去一个都没有看上,直到乔凝思。” “我不知道母亲你在衡量、谋划着什么,但身为你的儿子,我希望有些事你不要瞒着我,从小到大我都很尊敬母亲你,甚至觉得你是我的骄傲,但愿这份骄傲,在未来的某一天不会变成我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江芷玥一下子揭开了脸上的面膜,满眼震惊而又失望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池北辙,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母亲?而且你觉得我和池渊在一起就是正确的,而不是我的屈辱吗?” “我只是希望在你还是池家的长夫人时,不要做一些与你的身份不符的事。你好好休息吧,最近不要让我回池家,你知道我不喜欢看见这些。”池北辙淡淡地说,没有理会江芷玥的反应,他转身走出去。 乔凝思正站在走廊里等池北辙,眼眶已经红了一圈,轻声说:“刚刚我问我爸了,可他什么都不说,让我不要管他们大人之间的事情。阿辙,如果我爸和你妈真的是那种关系,那么我们两人该怎么办?” “还不能确定,你不要想太多了。”池北辙安抚地说着,伸出手臂搂住乔凝思的腰,半抱着她往楼下走,“而且就算他们真的有什么,跟我们晚辈也没有关系。你只需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就可以了。” 乔凝思心里沉甸甸的,就算父亲和江芷玥不是那种地下情人关系,但至少已经证实了两人私下来往密切,而她不知道是在自己嫁入池家前,还是池家后,父亲和江芷玥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 刚刚乔凝思对父亲说就算和江芷玥是清白的,以后也要保持和江芷玥的距离,免得落下把柄,被江心瑶看到一次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么以后真的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另一方面,这件事也触及了乔凝思的道德底线,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婆婆在一起,绝对是她的三观所不能接受的,她只怕真相来临的那一刻,自己会崩溃。 一路胡思乱想着,再回过神来时,车子刚好停在别墅门前,乔凝思看到在月光和雪色的映衬下显得极为神秘的房子,心里忽然就觉得很温暖。 这是她和池北辙的家,每次只要一回到家里,她就觉得特别安心。 乔凝思和池北辙一起走进院子里,谁知刚到门口,就看见有个女人站在那里,乔凝思惊了一下。 池北辙上前把外面的灯打开,而与此同时,那个女人开了口,“池先生、池太太你们回来了。” 乔凝思这才看清楚,身材高挑、面容精致,零下几度的气温只穿着毛衣和薄外套,而腿上依旧是黑色的丝袜,这个女人成熟性感中又透着娇俏,在晕黄灯光的映衬下,看上去生动而又纤细。 这不就是恒远办公楼那边财务部的女总监韩雅书吗?大晚上的,她怎么到这里来了?乔凝思的目光往下看到韩雅书手中的包装袋子,应该是什么礼品之类的,所以这个时间点下属给老板送礼吗? 池北辙的钥匙拿在手里,并没有立即请韩雅书进去,他和乔凝思站在一起,拧着长眉问:“韩总监怎么到我家里来了?” 韩雅书对乔凝思和池北辙恭敬地颌首,随后扬了扬手中的包装袋子,“这不是过年了吗?我就想着给池先生和太太送什么新年礼物,但池先生和太太应该什么好东西都不缺,所以我就把我母亲亲手做的年糕和其他一些点心送过来,给池先生和太太尝尝。” “结果我来了,按很久的门铃没有人应,我还以为池先生和池太太不在这里了,毕竟这是以前池先生和顾太太住过的地方,不过我看到院子里修剪的草坪很整齐,房间里的摆设跟以前顾太太在时也都没有变,我就猜池先生你们应该没有搬家,只是你们的住所没有管家和佣人,而我又没有池先生和太太的联系方式,于是只好在这里一直等你们。” 乔凝思的唇角一点点沉下去,韩雅书把所有该说或是不该说的,一口气全都说完了,或许她是无心的,但乔凝思听后胸口却堵得很,只是面上仍旧维持着客套的笑意,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韩雅书,“韩小姐在这里等多久了?怎么不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两三个小时了吧,也不久。”在冰天雪地里站得太久了,韩雅书的一张脸看上去都有些苍白僵硬,她却不在意地对乔凝思笑了笑,“我想着既然已经过来了,那么等一会也没有关系,索性太太和池先生回来得早。” 已经将近十点了,在冬夜这个时间不算早,韩雅书对她和池北辙倒是挺执着的,不过既然人家已经来了,总不能把人拒之门外,乔凝思开口正要让韩雅书进去。 韩雅书已经先说道:“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改天再来拜访。”,随后韩雅书把包装袋递给乔凝思,“太太应该不会嫌弃吧?” 乔凝思伸手接过来,“谢谢。” “那么池先生和太太晚安了。”韩雅书打过一声招呼就要走,谁知因为两条腿发麻,刚迈出脚步就是一个踉跄。 池北辙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没事吧?” 乔凝思背对着池北辙和韩雅书,站在那里没有动,而韩雅书的大半个身子依附在池北辙强壮的臂弯里,直起身子后对池北辙摇摇头,“没事,谢谢池先生。” “那就好。”池北辙脸色淡淡的,放开韩雅书问:“你没有开车过来?” “司机送我过来的,只不过我等了很久你们都没有回来,我就让他先回去了。没关系,我现在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我。”韩雅书说着从肩上的包里拿出手机。 但却因为没电而关机了,韩雅书用无奈而又歉疚的语气道:“司机和家里人的号码都存在手机里,我自己一个也没有记住,所以……” “阿辙你开车把韩总监送回去吧。”乔凝思在这时转头对池北辙说,她看上去满不在乎的样子,“都已经这么晚了,这附近又不好打车,而且毕竟韩总监是个女孩子,路上别遇到什么危险了。” 对于乔凝思的宽容大度,池北辙和韩雅书两个人都皱起了眉头,虽然晚上负责把一个女孩子送回家是一种绅士的表现,可池北辙还是有点生气。 乔凝思是太信任他,不担心孤单寡女他和韩雅书发生点什么,还是根本不在乎? “那好,我送送下属,你进去早点休息吧。”池北辙面上没有什么波澜地叮嘱了一句,随后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韩雅书对乔凝思颌首,这才转身跟上池北辙。 乔凝思看到韩雅书穿着高跟靴子小跑着追池北辙,她有种想把韩雅书送的年糕丢在雪地里的冲动,刚刚不是还腿麻差点摔倒吗?一听说池北辙开车送她回家,她韩雅书就能在结着冰的路面上又跑又跳了? 果然这个财务总监对池北辙有非分之想。 乔凝思攥紧手指,站在寒冷的冬夜里很久,觉得自己浑身都快要僵硬了,她才开门慢慢地走进屋子。 而车子里,韩雅书坐在后座,从后视镜里看着池北辙的那张脸,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的。 直到车子驶入繁华地带,韩雅书从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伸手递给开车的池北辙,“这是我年前去瑞士为池先生买的手表,刚刚太太在,我担心她会介意,所以现在才拿出来。” 然而池北辙却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如平常一样没有表情的一张面瘫脸,“收回去吧。既然你也知道她会介意,那么当着她的面或是背着她送,有什么区别吗?” “还是韩总监你以为我是那种会轻易背叛自己的太太,而和其他女人暧昧的男人吗?” 这样的回答在韩雅书的预料之中,她不慌不忙地解释,“池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是要送给池先生一份平常的新年礼物而已,就是因为担心池太太会多想,才在私下里送给池先生。” “而至于池先生怎么处理这个手表,那就是池先生的自由了,总之我的心意送到就可以了。” 池北辙这才看过去一眼,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说起新年礼物,身为下属的林敏南每年也会送给池北辙,像林敏南那么一毛不拔从来只想着怎么黑老板钱的女人,很难得会在新年送给池北辙比较贵重的礼物。 因为清楚地知道林敏南对他没有男女方面的感情,池北辙也会回礼给林敏南,所以每年池北辙收礼物都很心安理得,毕竟能想到送他礼物的,也就只有林敏南和陈默了,但这个韩雅书对他的心思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短暂的沉默中,池北辙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什么,随后对韩雅书道谢,腾出一只手接过长方形的盒子。 车子在这时停下,池北辙让韩雅书下车。 “怎么了池先生?”韩雅书蹙着眉头问,下车跟在池北辙身后。 两人一起走到马路边,在韩雅书疑惑的表情中,池北辙拦了一辆出租车,随后他拿出自己的一张名片递给司机,“把这位小姐安全地送到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应该知道后果。” 司机低头一看名片,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对池北辙点点头,并且下车亲自为韩雅书打开车门,让韩雅书坐进去,司机给池北辙道别,这才把车子开走。 而韩雅书从后视镜里看到池北辙转过去的高大背影,她的唇边扬起一抹笑容,她心里不仅一点也不气恼,而且她欣赏池北辙这种仁慈却有原则和底线的男人。 只有池北辙这样的才是好男人,才是她韩雅书喜欢的。 乔凝思最终还是把韩雅书送的那些年糕和点心放在了冰箱里,反正她是不会吃的,若是池北辙喜欢,就让池北辙去吃好了。 而池北辙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冰箱,果真看到韩雅书送的点心,乔凝思这是怕浪费食物吗?还是真的把韩雅书当成了一般的下属,一点也不介意韩雅书送的东西? 池北辙墨色的眸子里暗影浮动,两只拳头紧紧攥着,在那里站了一会,这才关了灯走去楼上。 卧室里乔凝思正整理着两个人的衣服,池北辙走过去,随手把那个长方形的盒子放在床头柜上,压着心里的情绪说:“我去洗澡了。” “好。”乔凝思应着,听到动静往床头柜上看去,紧接着蹙起眉头,放下手中的衣服,就要把那个长方形的盒子打开,“这是什么?” 池北辙正站在衣柜前拿浴袍,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韩总监送的,我还没有拆开,她说是手表。” 乔凝思的动作顿在那里,几秒钟后直接就把长方形盒子放在原处,也不拆了,“你已经有很多手表了,我没有多大的兴趣看。” 说完乔凝思把池北辙的衬衣放在桌子上,用熨斗帮他把褶皱熨平,池北辙正往浴室走去,乔凝思不经意间瞥过去一眼,见他手上戴得还是那个手表。 乔凝思知道那是白倾念送给池北辙的唯一礼物,而池北辙一直视作珍宝地戴着,到如今也有十几年了吧? 手表都快成古董了,可池北辙还是怀念着前女友。 因为之前乔凝思没有让自己为此而纠结,所以从来没有对池北辙说过,然而刚刚听了韩雅书的那一番话,直到现在乔凝思心里还特别不舒服。 这个房子是池北辙和白倾念以前住过的,每个角落都有白倾念的气息,那么卧室的这张床呢?池北辙和白倾念也一起睡过,并且在这张床上欢爱过无数次吧? 乔凝思不觉得自己有多严重的洁癖,但此刻再看到这张床,她的脑海里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出池北辙和白倾念做.爱时的激情画面来,她就痛得有点难以呼吸。 可如果把自己的这一点小介意告诉了池北辙,池北辙会觉得她矫情又做作吧?毕竟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连池北辙这个男人都要了,还要在乎一栋房子和一张床吗? 最终乔凝思什么都没有说,等池北辙上床后,她如往常一样依偎在池北辙的胸膛里,因为池家家宴上的事而感到身心疲倦,闭着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然而这天晚上池北辙却有些失眠了,他转头看了一眼柜子上的长方形盒子,再垂眸凝思着怀里的女人。 她的睡容依旧那么恬静安然,似乎一点烦恼也没有。 可乔凝思越是这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池北辙胸腔里就越堵。 这边,池骁熠在去医院之前,顺路把江心瑶送回家。 江心瑶坐在副驾驶上,脸上被江芷玥打的五指痕迹在池家处理过,此刻看着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至于毁容。 江心瑶收起镜子,心里对江芷玥这个姑妈的恨意越来越多,咬着牙转头看向池骁熠,江心瑶的唇边带着一抹报复的残忍,“池骁熠,你难道不想把江芷玥赶出池家,让她净身出户吗?” “谁都可以看出来池北辙并没有跟你争池家家产的那份心思,所以只要除去了江芷玥,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拦你了。怎么样,我们合作吧?” 071:他和前女友的房子 言情海 正文 072:为什么今年都送表?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72:为什么今年都送表? 池骁熠习惯一手开车,那个样子看上去优雅而慵懒,车窗外的霓虹灯火明明灭灭地映在他的侧脸上,魅惑中多了一些平日里没有的温柔。 他一双桃花眼斜睨过江心瑶一眼,“你和我说笑呢江心瑶。像你这么没有脑子的女人,就算做我的棋子我都嫌弃,怎么你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 他语重心长的,像是在教育孩子一样的口吻,江心瑶在池骁熠的眸子里看到嘲笑,她顿时觉得很屈辱,脸都热起来,语无伦次地辩驳,“我……我怎么没有脑子了?刚刚在家宴上若不是我揭穿了江芷玥……” “你以为池渊会因此而冷落她?天真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我都觉得是在夸你。”池骁熠漫不经心地打断江心瑶,侧面看过去,他微抬起的下巴构成倨傲的弧度。“你蠢就蠢在还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就妄想撼动江芷玥在池家的地位。” “如果她真的那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池渊也因为你的一面之词而跟她关系崩裂,那么她也做不了这么久的池家长夫人。否则她跟你江心瑶是一样的对手,我分分钟做掉她。” 江心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今晚确实是她太心急,不稳重,就比如若是她当时拍下乔庆华和江芷玥的照片,拿给池渊看,结果至少不会被江芷玥甩耳光。通过今晚,江心瑶懂得了引而不发的重要性。 她咬了咬唇,转过身把手放在池骁熠的胳膊上,软着声音说:“我以后不会再轻举妄动了,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池骁熠看了一眼江心瑶的脸,忽然间心里就有些反感。不过并没有答应或是拒绝。 这时车子在江心瑶的公寓楼停下,江心瑶见状,突然倾身过去在池骁熠的脸上吻了一下,放在池骁熠胳膊上的手,也往他下身的某物上摸去。 江心瑶贴在池骁熠的耳边吹着热气,手下一边揉搓着,“你这里很久没有弄出来过了吧,难道你就不想吗?跟我去楼上,我让你舒服舒服好不好?” 江心瑶清楚地知道池骁熠的欲.望很强,以往每次跟他在一起,他都能折腾得她半死。 除了真心爱这个男人外,在床上江心瑶也被池骁熠旺盛的精力和高超的技巧征服。大半年没有被池骁熠疼爱过,她无比的寂寞和空虚,又不想找其他男人,于是很多时候只能靠幻想池骁熠,而满足她自己。 某物被江心瑶攥住,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池骁熠不可能没有反应,然而他的脸色却一下子阴沉了,推开江心瑶把她用力摔在车门上。 江心瑶痛喊出声,“你……” 池骁熠却懒得看过去一眼,云淡风轻地道:“我说过了。现在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致,就算我自己用手,也不会跟你做。滚下去,不要连自己身为一颗棋子的价值都失去了。” 他是除了叶承涵之外的女人,其他女人都没有兴趣了吧?江心瑶愤怒的同时,心里又一点庆幸,至少这样往后他也不会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只要她还待在池骁熠身边,总有一天她会有机会。 后来池骁熠把车子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一路走去叶承涵的病房,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护工守在床边,而叶承涵已经睡了。 池骁熠轻轻地推开门,进去后无声地对护工摆摆手,等护工从外面把门关上后,池骁熠坐在了床沿上。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只在床头开了一盏台灯,晕黄的灯光洒下一小片地方,在这样安静的冬夜里,连病房都显得温馨了。 床上的叶承涵沉睡着,眉眼和一张素淡的脸被灯光映出几分温柔生动的味道来,池骁熠看到她的胸口一下一下起伏着,池骁熠揪着的心忽然松了下来。 池骁熠修长的手指抚上叶承涵的脸,怕吵醒她,所以动作无比的轻柔,连看着叶承涵的目光都变得特别温情,过了一会,池骁熠俯下身去吻叶承涵,谁知下一秒钟,叶承涵猛然睁开了眼睛。 “醒了?”池骁熠并没有做坏事被抓到后的惊慌,一只大手抚在叶承涵的左颈上,沙哑问出声的同时,他还是在叶承涵的唇上浅尝辄止地啄了一下。 叶承涵的身子一颤,只觉得男人的唇炙热柔软,被他吻过的唇瓣一下子就麻了,那张脸就在自己的瞳孔里无限的放大,从来看不顺眼这个邪魅的男人,可在这一刻,叶承涵后知后觉地发现池骁熠的长相竟然那么俊美。 叶承涵猛地闭上眼睛,别开脸无声地跟池骁熠抗争着。 如今她只剩下半条命了,就连说一句话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所以她要养精蓄锐,能不开口,就绝对不理池骁熠,只是鼻尖闻到一阵浓烈的香水味,在满是消毒水气息的房间里,刺激得叶承涵有点想吐。 他这是又找女人泄欲过了?本来叶承涵想忍住胃里的翻涌,但这男人离得太近,过了一会她实在受不了了,蹙着眉头无力却反感地开口,“坐远点,难闻死了!” “什么?”这两天池骁熠酗酒无度,烟也没有少抽,每次坐在叶承涵身边时,她都没有说什么,此刻这个样子让池骁熠觉得莫名其妙。 但池骁熠还是顺从着叶承涵,起身低沉地说:“那我先去洗漱,你如果有什么需要了,就按床头的铃。” 一个大男人那么啰嗦,她又不是脑子有问题,还用他多说什么?那股香水味还没有消散,池骁熠等不到她的回答,就一直站在那里不走。 若是没有力气,叶承涵真想踹他一脚,此刻也只能压着心里的烦躁,“我知道了,你赶紧去!” 本来是很有气势的一句话,说出来就绵软无力了,倒是听得池骁熠心中柔软,点点头大步往内室走去。 叶承涵这才松了一口气,早上做过流产手术,此刻刚闭上眼睛,一会就又有些昏昏欲睡。 池骁熠洗过澡后,在浴室里擦干了头发,身上一滴水珠子也没有了后,他关掉灯走到叶承涵的病床边,随后俯身一手掀开被子,抬腿就上去了。 原本叶承涵已经快睡着了,感觉到男人的气息以及下一秒钟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警觉性极高的叶承涵突然又一下子惊醒,声音不自觉地抬高,“禽兽你做什么?!” 他这几天虽然也留在病房里,但都是在里面的房间里睡,也不会对她动手动脚的,现在他是想做什么? “我要和你睡。”池骁熠一点也不在乎叶承涵对自己的称呼,嘴上霸道地说着,一只手却很温柔地托起叶承涵的后脑勺,紧接着把一条手臂塞在了叶承涵的脖子下。 池骁熠让叶承涵枕着他的胳膊睡,随后池骁熠把脸埋在了叶承涵肩上的头发上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心满意足地说:“承涵你好香。” 叶承涵:“……” 香个毛线?! 她在病床上躺了两天,没有洗过头发和澡,身子都是护工帮忙擦的,这种情况下不发臭已经不错了,池骁熠是怎么闻出香的? 这货八成有病。 叶承涵本来一点精神都没有,被池骁熠这样一气,她仿佛突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战斗力,不顾疼痛在池骁熠的怀里挣扎起来,“放开我!你滚去里面的床睡。” “抱着你比较舒服。”说着池骁熠收紧了手臂,温柔地把叶承涵禁锢在胸膛里。 这几个月来她瘦了好几斤,本来就不胖,如今池骁熠手下触摸到的都是骨头,他这样强壮的男人,生怕力气大一点,就把她揉成渣了。 池骁熠的心疼得很,一张脸在叶承涵的头发里蹭了蹭,薄唇亲吻着她的头发,沙哑地说:“你别乱动了。我刚刚喝了不少酒,现在感觉整个胃都在晃动,你再折腾我,小心我吐你一身。” 叶承涵:“……” 池骁熠的脸在叶承涵的脖子里蹭着,偶尔毛茸茸的头发弄得叶承涵的皮肤很痒,叶承涵咬牙切齿的,紧锁着眉头又觉得很烦,蹭、蹭、蹭,这男人是狗吗? 而池骁熠觉察到怀里的女人安分了,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弧度,手掌往叶承涵的小腹上抚摸,不带有任何情欲,就像他的语气一样都是怜惜,“而且你的伤口不疼吗叶承涵?” “先休养生息吧,等你恢复过来了,再好好跟我斗。放心,我一定会奉陪到底,我有一辈子的时间。” 原来他心里是那么清楚她的妥协和退让是为了报复,叶承涵从池骁熠的胸膛里翻过身,背对着他,眼中的泪水差点掉出来。 她死死地咬住唇,尝到了鲜血的腥甜滋味,眸子里的热潮才褪去,叶承涵郑重地应了一声,“好。” 池骁熠又从后面把叶承涵裹入怀抱,这个姿势可以让他把叶承涵的身子全都抱住,显得叶承涵很依赖他,两人特别亲密,池骁熠那被刀子割着的心,终于不再滴血了。 这几天他实在是精疲力尽了,不想再去计较叶承涵爱的男人是付朝桓,也不再纠结那个不得不杀死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池骁熠觉得只要叶承涵此刻在他的怀抱,不久后叶承涵会成为他的妻子,这就足够了。 池骁熠把脸深深埋在叶承涵的肩上,唇边勾着一抹弧度,安心又满足地闭上眼睛。 只是在快要睡着时,池骁熠听到叶承涵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放在叶承涵腰上的手臂,没有睁开眼睛,另一只大手在叶承涵的脸上抚了一下,慵懒地应着,“嗯,怎么了?” “我想见付朝桓。” 池骁熠闻言身上的肌肉僵硬了一下,在灯光没有照到的阴影中,他睁开的眸子里深邃、波澜不惊,刀削一样的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很长时间都没有回答叶承涵。 叶承涵见状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池骁熠的胸膛,侧过头看着池骁熠的俊脸,“既然我决定嫁给你了,就不会反悔,我叶承涵直到现在都没有失信过哪个人。我想见付朝桓,是因为有些话我必须要对他说。你难道还怕我跑了吗?” “没有失信过人吗?”池骁熠的关注点放在了这里,他垂眸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叶承涵,可看在叶承涵眼里却有那么一丝残忍的意味,“当初你和付朝桓定下过很多海誓山盟吧?” “如今你要嫁给我了,那些对他许过的承诺都不能实现了,这不是失信于人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摆脱我的那一天,到时候你就可以和付朝桓双宿双栖了?” “我……” “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池骁熠打断叶承涵,上一秒的温情全然不存在,此刻勾唇邪佞的样子让叶承涵心里害怕,试图别开脸,池骁熠却伸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双幽深而如寒潭的眼眸紧紧锁着叶承涵。 他一字一字地说:“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计较,但如果以后你若是敢背叛我,我一定会让你和付朝桓两个人付出生命的代价。至于现在我让你见不见付朝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要什么表现?”叶承涵冷笑着问,却不等池骁熠回答,她挣脱掉池骁熠钳制着自己下巴的手,闭上双眼突然凑过去,重重地吻上了池骁熠的唇。 池骁熠片刻的怔愣后,立即激烈地回应了叶承涵,那几个字音消散在两人交缠的口齿中,“我让你见他。” 大年初九这天,池北辙和乔凝思就上班了,如往常一样,出门后陈默和林敏南正坐在车子里等他们。 陈默还在吃着灌汤包,用一次性筷子夹起一个,不由分说地就往林敏南嘴里塞。 林敏南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扶住陈默的手腕,就着筷子吃下去,结果被滚烫的汤汁烫到,她的脸色顿时一变,劈手就夺过陈默手里还剩下几个包子的餐盒,转过头直接丢到了车窗外。 陈默被吓得一愣,压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吃着分明很好吃,怎么敏南无缘无故地发这么大脾气? 于是陈默记住了,灌汤包是林敏南最讨厌吃的食物,以后他再也不会买了。 池北辙和乔凝思已经走到了车门前,陈默连忙下去给老板娘打开后面的车门。 池北辙的一手搭在乔凝思的腰上,早就自己开了车门,让乔凝思坐进去,随后池北辙转过身,伸腿就踹了一下陈默的膝盖。 陈默猝不及防下“扑通”猛地跪在了自家老板的面前,张口骂了一声我去,还没有从地上起来,老板的手在他的头上摸了摸,“挺乖,今年知道主动给你家老板拜年了。” 陈默:“……” 池北辙拉了陈默的胳膊起身,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红包,陈默看到后脸上的怨念顷刻间不见了,直接从池北辙手里抢过红包,生怕腹黑的老板下一秒钟又怎么整他。 他掂量了一下,似乎还不少,心里想着因为今年有老板娘在,他才能收到双倍,于是越发觉得老板娘是个好人,往后他更应该巴结老板娘,此刻面上对自家老板特别感激。 坐进车子里,池北辙把另外一份红包给了林敏南。 陈默原本想抢过来拆开看看林敏南有多少,结果林敏南速度很快地装进了包里,陈默瞪她一眼,发动车子后,他评价林敏南现在越来越像守财奴了。 池北辙和乔凝思从希腊也给林敏南、陈默以及陈默的女儿带了不少礼物,在车子上一并交给两人,快到恒远办公楼下时,林敏南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盒子,转过头递给池北辙。木状尽扛。 乔凝思知道林敏南每年都会送给池北辙新年礼物,而像林敏南这么会办事又周到的下属,礼物肯定少不了她这个老板娘的一份,乔凝思就先把池北辙的接了过来。 也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看商标乔凝思就知道是什么了,在陈默的要求下打开,果然是一块名贵的手表。 乔凝思一下子想到韩雅书送给池北辙的那块,三四天了,池北辙既没有丢掉,也没有把手腕上旧的换下来。 在这点上,乔凝思的心里有些矛盾,一方面她希望池北辙换新的手表,再者她又不想让池北辙戴其他女人送的,而她若是送一块新的手表给池北辙,她担心池北辙不会换下白倾念送的这个。 在她这个新婚妻子和白倾念这个旧爱之间,乔凝思那么害怕池北辙选择的是继续睹物思人、怀念白倾念。 “怎么林助理和韩总监约好了吗?今年都送手表给老板,难道今年流行这个?”乔凝思掩起眼中的情绪,抬起头笑着对林敏南说。 林敏南蹙起眉,一时间没有想起韩总监是谁,不过很快的,林敏南眯了一下眼睛,“礼尚往来,老板和老板娘放心吧,我会代替你们回送给韩家大小姐一份更贵重的礼物。” 乔凝思敏锐的捕捉到林敏南眼中的阴鸷和一闪而过的杀气,她的心不由得震了一下,正想问林敏南准备送什么。 陈默在这时开口,不满地控诉着林敏南,“为什么老板和老板娘都有礼物收,我却没有?敏南,好歹我是你的搭档。” 林敏南闻言把手伸向陈默,“那么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陈默:“……” 每年陈默和林敏南没有互送礼物的习惯,只是陈默觉得自从那晚在车子里和林敏南发生过关系后,他心目中林敏南的位置就更重了,所以他决定今年买一份特别的礼物给林敏南。 新年第一天上班,乔凝思所在的心理科的科主任跟他们五个人开了会,分别发给他们一份红包后,三十五岁的科主任说他的老婆快要生二胎了。 在最后这几个月,他想亲自照顾老婆,直到他们的孩子半岁,所以在此期间他不能再担任科主任这个职位,要离职一年,下个星期一会有新的科主任代替他。 这个通知很突然,乔凝思和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乔凝思对面的廖医生开口问新的科主任是谁。 而对于这个答案,科主任却一脸神秘地说到时候他们就知道了,新来的科主任比他这个上任科主任要年轻,长得也比他更帅,估计以后那些女同胞就有福利了。 几个人笑开,乔凝思也有些忍俊不禁的,后来五个人分别回到自己的诊室,乔凝思伸手拉开窗帘。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又下起了雪,乔凝思往对面的摩天大楼看过去,池北辙就在最顶层,乔凝思站在那里,把脑袋抵在玻璃窗上,出神地看着白色雪花一朵一朵飘落,想到这几天和池北辙之间有些冷淡的氛围,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身后传来敲门声,乔凝思连忙收拾好脸上的情绪,尚未转过身,男人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这里是乔医生的诊室吧?” “对。”乔凝思一边应着,刚转过头就看见男人那一张似笑非笑着的,显得极为邪魅英俊的脸,他薄而泛着淡粉色的唇勾着一抹浅浅的弧度。 乔凝思作为外貌协会中的一员,不得不先给男人的这张脸打了高分。 072:为什么今年都送表? 言情海 正文 073:你也喜欢池北辙?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73:你也喜欢池北辙? “乔医生你好,我是你的患者步琛远,年前我让下属有过预约。”步琛远说着走过来,在乔凝思的示意下坐在了椅子上,他把拿在手中的病例递给乔凝思。 乔凝思自然记得步琛远在网上预约过了。只是今天她的助理请假回老家,还没有来上班,所以步琛远就直接进来了。 乔凝思一边翻开步琛远的病例,“你早到了半个小时。” “嗯,我比较守时,宁愿我等别人,也不让别人等我。”步琛远以往只在杂志和报纸上看到过乔凝思,当时就承认挺漂亮的。 而此刻近距离见到真人,只觉得乔凝思眉眼低垂时的样子特别柔美好看,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男人爱看美女是天性,而像步琛远这样浸.淫.情场多年的男人。尤其懂得欣赏漂亮的女人,只不过步琛远出身不凡、气质尊贵,在看乔凝思时并没有那种让人反感的猥琐和色情,反而那一双眸子幽深漆黑,特别迷人。 乔凝思抬头一下子撞上他那样的注视,脸不由得红了一下,倒是步琛远从容不迫的,勾唇对乔凝思笑了笑,看上去温润优雅。“怎么了乔医生,在我之前还有其他的患者吗?” “若不然我去外面等一会,反正我也不赶时间,来之前就把工作安排好了,今天一整天都可以让乔医生帮我看病。” 乔凝思摇摇头,“我在恒远刚任职一年。很多患者都去找资质深的医生,我这里比较冷清。” 对比其他严肃寡言的医生,心理医生更擅于,也必须要和患者沟通,乔凝思看着病例上步琛远的症状,沉思道:“易冲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看到物体就要毁坏,有时候还想杀人……你这应该是躁狂症。” “遗传或体质引起的,不属于我心理科的范畴,我建议你去神经科看看。” 前几天步琛远跟身边的人说起,对方都会被他吓到,乔凝思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反而很冷静,不过也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心理医生的缘故吧。肯定遇到过不少像他这样的患者。 步琛远沉默了几秒钟,抿抿唇才对乔凝思说出病例上隐瞒的,“我还有轻微的虐待倾向,家族里并没有这种遗传病,大概在三个月前,身边的人说我变得越来越可怕,我自己才开始意识到。有时候发怒或是砸东西,想控制都控制不住自己……” 原本步琛远的自控力和克制性都很强,至少表面上是儒雅而温淡的男人,但最近一段时间最信任的下属说他像是中邪了一样,建议他找大师看看。 步琛远当然不迷信。他更相信医学,于是就巧合地找到了乔凝思。 “你身体的各项检查都正常吗?尤其是神经上。”乔凝思蹙眉看了步琛远一会,现在是很正常,但一般有心理疾病的人表面上都没有什么症状,“你犯病有没有个时间点?大概什么时候比较严重?” 步琛远没有注意过,闻言他想了想,“午夜和早上,我卧室的东西都差不多被我砸光了。” “嗯。”乔凝思始终觉得这不是心理疾病,她还是建议步琛远去做个全身检查,如果身体上没有什么问题,就再过来找她。 步琛远只好点点头,拿回自己的病例,他长身而起跟乔凝思告别,正想走出去。 这时从门口传来付朝桓的声音,“我知道步少得了什么病。” 步琛远闻言诧异地挑挑眉,他没有正面参与到柳淳芳和付朝桓的交易中,而既然付朝桓和柳淳芳合作,这一步走了下来,那么也就代表付朝桓以后不再是正义、为民除害的神探,还是说付朝桓就像他一样要黑白两道通吃吗? 此刻步琛远难以判断付朝桓是敌是友。 而乔凝思一看到付朝桓,脸色就沉了下来,“付先生来我这里,也是要看病的吗?”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付朝桓迈着修长的腿走到乔凝思身边,见乔凝思神色冷淡,他低沉地补充道:“是公事,跟最近的几起自杀案件有关,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报纸上看到过。” 付朝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步琛远,神色越发凝重,“如果你这个病人的症状再得不到改善,像其他几个人任其发展下去,那么下一个控制不住自杀的那个人就是他。” 乔凝思和步琛远闻言皆是微微一震,步琛远绝对不相信自己会自杀,他向来很惜命,活得正是最辉煌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像付朝桓说得要不了多久就会自杀? 他杀别人还差不多。 但乔凝思并不感到惊讶,患有抑郁症的人想不开是常有的事,而虽然步琛远的症状并非抑郁症,但至少种种反常行为表明他的神经肯定有问题,不排除有自杀的可能性。 付朝桓见乔凝思动了恻隐之心,就让步琛远先出去,他有话要单独对乔凝思说。 步琛远望了乔凝思一眼,见她并没有反对,步琛远只好点点头,“我在外面等一会。” 随后步琛远就出去了,顺便把门关上。 付朝桓低头看着乔凝思,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浮动着悲伤,过了半分钟,付朝桓艰涩地开口,“我知道如今无论我说多少遍对不起,都于事无补了,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一次,就看在我真正受了一枪的份上,可以吗?” 乔凝思垂着眼睛,唇抿着没有说话。 付朝桓见状上前半步,两手握住乔凝思的肩膀,盯着她的脸,“凝思……” 乔凝思一下子用力拍掉付朝桓的胳膊,往后退出一步,蹙着眉头对付朝桓说:“你刚刚说我的病患会自杀是怎么回事?” 一方面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乔凝思不忍心看到自己的患者承受痛苦,再者若是她治疗的患者无缘无故自杀了,遇到不明智横行霸道的,估计到时候会引起医疗纠纷。木状沟技。 付朝桓也只好转移话题,低沉地说:“我觉得步琛远应该是中毒,慢性金属中毒,跟前几个精神崩溃后而自杀的患者症状相似,大概是因为男人的尊严,步琛远就对你这个女医生隐瞒了部分病情,而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是金属中毒。” 乔凝思心里一惊,也意识到人命关天的事,沉默了几秒钟问付朝桓,“你把这些事告诉我,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吗?” 付朝桓点点头,“我想去步家一趟。”,见乔凝思的脸色一下子又冷了,付朝桓连忙解释道:“没有让你陪我去,只是我和步琛远之间有些个人恩怨,他提防着我,不可能让我去他的住处查案。” “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他的心理辅导医生,而且像他这样的男人,不会拒绝你这么漂亮的女人的要求。” 乔凝思冷笑着点点下巴,“说到底你还是在利用我,难道你们做侦探的目的性都这么强吗?”,不等付朝桓回答,乔凝思阴沉着脸色,抬脚往外走,“记住这次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救人而已。” “好,既然你非要公事公办,那么改天我请你吃饭,或者直接给你酬劳好了。”付朝桓跟着乔凝思走出去,心里松了一口气。 无论怎么说,乔凝思愿意理他就行了。 而恒远办公楼这边,早上十点多时,林敏南果真提着一个礼品袋子,站在韩雅书的办公室外敲门。 整个恒远医院的人没有不知道林敏南是老板身边的大红人,韩雅书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走出去,亲自给林敏南开门,“林助理。” 一边打着招呼,低头看见林敏南手里的礼品袋子,韩雅书笑了笑,“这是老板给我的回礼吧?麻烦林助理送过来了。” 林敏南把袋子递到韩雅书伸过来的手上,在韩雅书的邀请下走进办公室,“这是我个人送给韩总监的礼物。除了池太太外,池先生从来不会送其他女人礼物,还请韩总监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把自己当成池先生心中特别的那个。” 韩雅书笑着的面容一点点僵住了。 林敏南正看着办公室的一面墙,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转过头见韩雅书站着不动,林敏南依旧一张面瘫脸,“怎么,韩总监难道不好奇我送的是什么吗?放心,不会是毒蛇蝎子之类的。” “虽然韩总监很没有品,惦记别人家的老公,可我林敏南比较高尚,不会跟韩总监计较,打开袋子看看吧。” 除了对池北辙汇报工作,说一些必要的话,林敏南从小到大还没有对第二个人一次性说这么多,韩雅书此刻才知道林敏南的厉害之处,难怪这么多年来池北辙不换秘书,以至于当时韩雅书想做池北辙的贴身助理都不行。 韩雅书面上保持着笑,气势上并没有输给林敏南,打开沉甸甸的袋子,才发现林敏南送的竟然是钟表。 韩雅书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脸色一白,“嘭”一下钟表掉在地上,她猛地抬头看向林敏南,“你……” 送钟表等同于送终,这是人与人之间礼尚往来最大的忌讳,而此刻林敏南选了钟表送给韩雅书,那意思就很明显了。 “韩总监,你要知道不是我家太太好欺负,而是根本没有把你这种试图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放在眼里。”林敏南没有再拐弯抹角,语气淡淡地说:“我家太太她比较善良、宽容,不想跟你这种道德败坏的女人计较。” “所以你最好不要因为这样,就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 韩雅书好半天才从刚刚收到钟表的震惊中缓过来,听了这一番话后,她忽然冷笑一声,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睥睨着林敏南,韩雅书语带讥诮地说:“怎么我看你才更像一个正室呢?” “真正的池太太还没有说什么,你就过来兴师问罪了,林助理对池先生的爱慕也太明显了吧?”见林敏南的面色微微一变,韩雅书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她的唇边含着轻蔑的笑,“乔凝思算什么?” “除了比一般女人长得漂亮点,她既没有学历,更没有家庭背景,不过就是江芷玥和乔庆华一起为池北辙选得生子工具而已,等孩子生下来了,就算池北辙不舍得她,江芷玥也不会留乔凝思,所以我怎么不可以把池北辙变成我的囊中之物?” “以我韩雅书的身价和背景,要嫁入池家豪门,应该不难吧?而你林敏南就更不算什么了,等我成为了池家豪门的大少奶奶,我第一个要除去的就是你。” 林敏南觉得韩雅书有妄想症,不过另一方面从韩雅书的这一番话里,不难判断出来韩雅书知道的内幕似乎还不少,林敏南淡淡地扫过一眼嚣张的韩雅书,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出去。 谁知刚打开门,就看到不知何时找过来的陈默站在那里。 陈默微微低着头,林敏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不过放在裤缝中的两手握成了拳头,林敏南的呼吸一窒,却是直接忽略陈默,抬脚从他身边走过去。 陈默突然伸手抓住林敏南的胳膊,“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他沉沉地问着,果真见林敏南蹙着眉头,莫名其妙的样子。 陈默胸腔里的一团火焰越烧越旺,压着情绪一字一字地问:“林敏南,你是不是喜欢老板?这些年来你一直喜欢着他,所以才拒绝我的是吗?” “是又怎么样?”林敏南想也没有想,说完看到陈默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之色,林敏南云淡风轻地道:“只不过我和韩雅书不一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老板,也没有想跟他在一起。” “如今老板有了老板娘,我会祝福他们,不像韩雅书那样去搞破坏。我说得够清楚了吧?你可以放开我了。” 林敏南的一番话让陈默久久回不过神来,下意识地放开林敏南的胳膊,却在林敏南迈开脚步往前走时,他一下子又拽住林敏南。 这次直接把林敏南按在了墙壁上,紧接着陈默上前一步,低头不由分说地用力吻住了林敏南的唇。 073:你也喜欢池北辙? 言情海 正文 074:疑似婚变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74:疑似婚变 林敏南立即反应过来,屈起膝盖就要往陈默的下身攻击,但这次陈默早有防备,用男人挺拔的身躯把林敏南整个人笼罩住,两条腿挤进林敏南的腿里。 两人紧紧相缠在一起。这个时候真正区分出了男女力量上的悬殊,更何况陈默还是个练家子。 林敏南挣脱不开,就干脆靠在墙上任由陈默索吻,期间陈默睁开眼睛看到林敏南一脸麻木的样子,他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陈默松开锁住林敏南胳膊的手,转而右手抚上林敏南的脸,陈默漆黑的眸子里满含着痛楚,重重地抵着林敏南的唇,沙哑地问:“为什么?” 林敏南平静地别开脸,始终没有那种沉迷其中的魅色,再次让陈默觉得那晚在他身下的女人,真的都是他的错觉。 林敏南的一言不发和冷静让陈默的胸口堵得疼。再大的火也根本发泄不出来。 陈默有片刻的僵硬,过了几秒钟,他忽然弯下身,手臂勾住林敏南的两条腿,把她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随后大步往电梯走去。 林敏南从来没有被男人抱过,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饶是冷静如她,她的面色还是一下子白了。低声斥责着问:“你做什么陈默?!放我下来,我丢不起这个人……” “跟我在一起怎么就是丢人了?”陈默阴着一张俊脸打断林敏南。 其他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但陈默一点也不在乎,几步走进平日里他们和池北辙一起乘坐的专用电梯。 电梯门一合上,陈默低下头看着胸口的女人,他唇边噙一抹残忍却又温柔的笑。“你就在我身边,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的感觉,那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好好做搭档吗?” “不能。你不是说跟我上床是因为寂寞吗?那么既然有了第一次,也就不在乎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了吧?我许你妻子的身份,你不要,倒不如我们从此就做一对炮.友吧。你什么时候想嫁我了,我就娶你,你就这样一直吊着我,我也不介意在你身上耗费这一生的时间。” 林敏南不想和陈默争辩,觉得陈默对她只是新鲜期或是雄性天生的征服欲,那就让陈默得到她好了,等到陈默腻味后。他就不可能再接受她这种有缺陷的女人。 电梯往下,林敏南面无表情地说:“这是在上班,你先放开我好吗?” “不好。”陈默也学着林敏南的面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现在就想要你,一秒钟也等不及了,而且我想老板若是知道我们翘班是因为上床,他一定会为我们高兴,说不定还会再封个红包祝福我们,所以就算为了红包,我们也必须现在就做。” 林敏南:“……” 陈默和林敏南两个人刚走,韩雅书就拿了财务报表走出办公室。一路乘电梯到了顶楼。 韩雅书跟其他几个助理打过招呼后,抬手敲响了池北辙办公室的门,几秒钟后听到男人低沉的请进二字,韩雅书的唇勾了勾。 池北辙这个男人的声音她都是那么喜欢。 “这是去年一整年的报表,我已经做好了,池先生你看一下。”韩雅书走到办公桌前,弯身把文件放下,若是池北辙在这时抬头,一定能看到她胸前伟岸的春光。 池北辙这时刚收到陈默发来的短信,“苏今天开学典礼,我和敏南必须要去参加,老板准我们两人一下午的假,作为父母我和敏南真是太伟大了,所以请老板不要扣薪水和奖金。” 池北辙记得陈默和林敏南从来没有一起参加过苏的家长会、开学典礼什么的,其中真正的原因他也不想深究,毕竟他也不反对自己的下属之间谈恋爱,陈默和林敏南早就应该在一起了,错过了以往的几年,池北辙都觉得遗憾。 “今天刚上班,韩总监就把报表做好了?”池北辙放下手机随口问着,拿过那份报表翻起来。 韩雅书往后退了半步,与池北辙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目光放在池北辙左手腕的表上。 他戴得依旧是白倾念送的那个,韩雅书的眸子里滑过笑意,若是池北辙真换上她送的手表,那才会让她奇怪。 “我前两天就来上班了,因为没有男朋友,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倒不如加班有意思。” 池北辙身为老板,听后象征性地夸了韩雅书几句,虽然韩雅书引出话题,很想跟他深入聊下去,只不过池北辙并没有那个兴趣,韩雅书就自觉地打过一声招呼,出去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中午池北辙刚走出办公室,就见韩雅书坐在林敏南的位置上等他,池北辙修长的眉宇微微皱起来。 韩雅书站起身笑着邀请池北辙,“池先生,我们一起去吃午餐怎么样?当然,你若是和池太太约好了,我就一个人吃。” 池北辙的手里拿着手机,原本是要打电话给乔凝思的,闻言他的动作一顿,纤长的睫毛掩映下,他的眸子里闪动着什么,随后对韩雅书说:“我太大中午约了人。韩总监的工作做得很好,中午让我这个老板来请客吧。” 韩雅书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结果出乎意料,池北辙竟然答应她了,她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笑着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跟池先生争了。” 于是这天中午,几乎全恒远的人都知道了自家老板和财务部的总监韩雅书出双入对,池北辙和乔凝思疑似婚变的消息传了出去,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而作为被议论、同情的对象乔凝思,后来还是跟着付朝桓一起去了步家。 乔凝思不了解T市的名流贵族,只从穿着和谈吐上判断出步琛远必定出身不凡,结果看到步家的房子和站成两大排的佣人,乔凝思才知道步家的财力并不输给池家。 乔凝思没有进去步琛远的卧室,只站在楼梯口从高处俯瞰着一楼的客厅。 对比池家低调的装修风格,步家则是气派宏伟、富丽堂皇的,不是那种暴发户的庸俗,而是每一个细节都很精致、讲究,看在人眼里赏心悦目。 乔凝思又想起了自己和池北辙现在住的房子。 过了十几分钟,付朝桓和步琛远两人从房间里走出来,步琛远的脸色很好看,浑身散发着森冷的气场,看样子应该是付朝桓查到了什么。 乔凝思低声问付朝桓,“找到原因没有?”木木乒弟。 “应该是熏香。”步琛远的房间里放有香炉,因为这些年睡眠一直不好,就用熏香来改善睡眠,而香料是步琛远大学的某个教授专门为他一个人配制的,付朝桓怀疑想害步琛远的就是这个教授。 而这些年步琛远很尊敬教授,从大学起就和王教授的关系很好,亦师亦友的,正因为步琛远很信任王教授,才让在这其中是行家的王教授配制唯一的香料给他,结果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步琛远当然很愤怒。 只不过付朝桓劝步琛远不要轻举妄动,接下来的一切交给他这个神探和警方就可以了,步琛远看在乔凝思的面子上,就暂时生生吞下了这口气。 乔凝思三个人走到楼下时,柳淳芳刚从外面回来。 乔凝思见柳淳芳竟然出现在这里,她愣了一下,身侧的步琛远语气凉凉地介绍,“我的后母。” 柳淳芳才离开池渊和池家几个月,这么快就嫁入步家,做了步家的二夫人?乔凝思总算看清了柳淳芳的真实面目,以往在池家时还觉得柳淳芳很可怜,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而柳淳芳看到乔凝思和步琛远站在一起,她的眼中露出了轻蔑和意味深长的笑意,“难怪外界都在传池家大少和池家大少奶奶疑似婚变,原来真有这么一回事。” “看凝思你这个样子,应该是你和阿辙都找到各自的归宿,准备好聚好散吧?你连孩子都不用生了,还能分到阿辙一半的财产,这样算下来,凝思你可真赚了不少。” 什么外界传她和池北辙婚变?她只是离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发生什么大事了吗?乔凝思面上没有什么波动,站在离柳淳芳几步远的地方,淡淡笑着接道:“我和阿辙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这两年感情一直都很好。” “倒是柳……小姐你,做了豪门里那么多年的玩物,结果却只得到一栋房子和五百万,去当小姐也不至于赚这么少吧?” 柳淳芳闻言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你……” “后母你也够了。”步琛远在这时出声打断柳淳芳,瞥过去一眼语气讥诮地说:“乔医生是来给我看病的,顶多我们也只是发展成普通朋友。不要你自己做了那种跟谁都可以上床的女人,就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和你一样……下贱。” 步琛远既然敢对池曼下手,也就不在乎柳淳芳会知道真相,他一点也不忌惮柳淳芳,反而柳淳芳要在步家生存下去,还要依附他这个步家长子。 而乔凝思是他请到家中的客人,若不是今天乔凝思及时发现,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就真的没有命了,所以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怎么能允许柳淳芳这种女人欺辱? 柳淳芳顿时气结,还想再和乔凝思掐下去,步琛远见时间刚好是中午了,就自然而然地邀请付朝桓和乔凝思一起吃饭,考虑到乔凝思不待见柳淳芳,步琛远把午饭地点定在了外面的某家餐厅。 乔凝思翻了翻手机,没有看到池北辙打来的电话或是一条短信,她拧了拧眉头,心里有些不高兴。 从那天晚上池北辙送过韩雅书回来后,池北辙对她就越来越冷淡,而乔凝思并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难道是池北辙喜欢上韩雅书了吗? 可潜意识里乔凝思相信池北辙绝对不是这种男人,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因为她父亲和江芷玥暧昧不明的关系吗? 乔凝思想不出答案,付朝桓和步琛远两个男人正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乔凝思这才歉疚地点点头,“好,你们决定吧。” 去餐厅的路上,步琛远开着车子,付朝桓和乔凝思坐在后面,途中付朝桓想跟乔凝思说话,谁知法医那边打来电话说有新的线索,让付朝桓现在过去一下。 付朝桓只好让步琛远停车,拒绝了步琛远把他送过去的好意,付朝桓打过招呼后,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 付朝桓一离开,车子里只剩下乔凝思和步琛远,乔凝思就有点不自在了,毕竟她和步琛远刚认识不到一天。 步琛远也觉得氛围有点僵硬,没有立即发动车子,沉默了几秒钟,他转头温和地对乔凝思说:“你有没有闺蜜?如果方便的话,就让她过来吧,反正我也订了三个人的餐位。” 乔凝思觉得自己蹭人家的饭,还要再带一个,怎么说也有点不礼貌,而且沈末离整天忙得连一日三餐都不能按时,今天也未必会有空过来。 谁知下一秒钟,沈末离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在那边问:“凝思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空约在一起吃午饭?” “好,我正准备吃。”乔凝思应着沈末离,随后对沈末离报了餐厅的地址,这才把电话挂掉。 步琛远重新发动车子,“你那个闺蜜在什么地方上班,顺路不顺路?我们可以过去接她。” “不用,我让她直接过去餐厅。”乔凝思觉得步琛远很绅士而且体贴,再加上外貌出众、家世背景强大,又是单身,乔凝思自己对其他男人倒是没有什么兴趣,她只是想到沈末离是个花痴,估计见到步琛远后,她眼里会放绿光。 餐厅的环境很优雅,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也是乔凝思喜欢的,她跟在步琛远身后走在棕色的木质楼梯上。 楼上的房间用竹制折帘隔开,这里招待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用餐很优雅,也没有谁大声喧哗,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富有情调。 乔凝思和步琛远刚坐下,沈末离就疾步走了上来,“凝思。” 出乎乔凝思的意料,看到步琛远后,沈末离并没有直直地盯着对方,而是用一种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乔凝思,“凝思,原来你和你家池先生真的婚变了?” 074:疑似婚变 言情海 正文 075:你中午和谁一起吃饭?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75:你中午和谁一起吃饭? “什么婚变?”刚刚在步家柳淳芳提到了,此刻听沈末离也这样说,乔凝思一下子慎重起来。 沈末离看到乔凝思不明所以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至少可以证明乔凝思没有另寻新欢。 沈末离对步琛远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她在乔凝思身侧坐下,从包里拿出报纸递给乔凝思,低声说:“我约你吃饭就是想问清楚怎么一回事。凝思,你和池先生可别再闹什么矛盾了。” 沈末离知道乔凝思真心喜欢池北辙,作为闺蜜,她当然希望乔凝思幸福,所以在报纸上看到婚变的消息,沈末离简直比乔凝思的爹妈还要关心,放下工作就赶过来了。 乔凝思接过报纸,一眼看到醒目的标题大字,下面有一张池北辙和韩雅书分别从车子里走出来的照片。 池北辙还是一张面瘫脸。而韩雅书是坐在后面的,乔凝思庆幸的是池北辙没有让韩雅书坐在只属于她这个妻子的副驾驶。 “这样的报道不能说明什么,媒体向来喜欢捕风捉影,然后夸大其词。”经过上次和付朝桓在餐厅里被拍到一事,乔凝思已经完全不相信媒体了,虽然是无风不起浪,但很多时候根本不靠谱。 那天她只是和付朝桓吃个饭而已,就被写成池家的大少奶奶出轨神探,而或许池北辙和韩雅书也只是一起吃饭。更甚至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乔凝思知道,虽然池北辙不喜欢她这个妻子,但他相信池北辙绝对不会做出婚内出轨、在外包养情人这种行为。 “这个建筑物不就是这家餐厅吗?”步琛远在这时凑过来,用修长的手指着一处,见乔凝思猛地抬头看向自己,步琛远觉得有些尴尬。笑着歉疚地说:“不好意思,这是乔医生自家的事,我这个外人不应该管。” 话音刚落,乔凝思豁地站起身,招呼也不打直接往楼下走。 沈末离一边问着,也要追上去,“凝思你去哪里?” “洗手间。”乔凝思头也不回地说,转眼那抹纤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 洗手间的方向并不是那里,沈末离正想跟过去提醒乔凝思,结果胳膊就被步琛远握住了。 男人不甚在意地说:“乔医生应该是去确认了,我们先点菜吧,等她回来就可以吃了。你知道她都喜欢些什么吗?” 沈末离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步琛远身上。步琛远的脸和穿着长相明显是个高富帅,沈末离觉得乔凝思真是够朋友,以往约定过乔凝思若是和高富帅约会吃饭了,就一定要叫上她这个闺蜜。 当然,前提是乔凝思对那个高富帅没有男女方面的感情,她沈末离绝对不会和自己的闺蜜抢男人,而既然现在乔凝思喜欢的是池北辙,那么她倒是可以和步琛远先做朋友。 男人厚实的手掌握着沈末离纤细的胳膊,沈末离看到步琛远修长白皙的手,心里对步琛远的印象不禁又好了一些,向来性子直爽的沈末离脸红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点点头坐下来,“好。” 步琛远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递给沈末离,唇边勾着微微的笑意,“你点自己和乔医生喜欢的吧。不用管我,我一向不挑食。” 沈末离就没有再说什么,很快地点好菜,而对比起已婚性子又安静的乔凝思,步琛远和沈末离独处到不觉得气氛僵硬,他是个绅士、富有浪漫情怀,自然有多种和女人搭讪的方式。 步琛远先给沈末离倒了一杯茶,闲聊一样漫不经心地说:“沈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沈末离心里惦记着乔凝思,就端起茶喝了一口,试图平静下来,“广告设计。” “那就巧了。”步琛远说着,拿出自己的一张名片递给沈末离,“我们步家就是做广告设计的。” 沈末离接过来一看,这才知道步琛远竟然是T市豪门步家的大少,也就是广告界巨头广达公司的副总。 沈末离眼中都放光了,分分钟把乔凝思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玩笑着对步琛远说:“刚好我正想跳槽,去步总的公司,应该会给我走这个捷径吧?” “本来我从不给任何人走后门,但沈小姐你既然是乔医生的好朋友,我通融一下也可以。”步琛远看了沈末离一眼,淡淡地说:“不过想在广达长久地待下去,还是要靠你自身实力才行。” 沈末离挑挑眉,那样子看在人眼中很自信,“当然。” 大概十分钟后,沈末离和步琛远两人聊得正愉快,乔凝思就回来了,沈末离拉住她的胳膊问:“怎么样?” “没什么。”乔凝思摇摇头,接过步琛远递来的一杯茶喝下去。 刚刚她想着如果池北辙和韩雅书在这里的话,她不可能掀开帘子一个一个去找,池北辙人在,那么车子应该也在,她就下楼去停车的地方找。 但结果并没有看见池北辙的车子,也就代表池北辙已经不在这里了。 可报纸上的照片证明池北辙和韩雅书来过这里,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吃完饭,难道池北辙只是停了一下,又换了另外一家餐厅吗? 乔凝思只能想到池北辙是在躲避记者跟拍这一个可能性。 三个人从餐厅里出来后,步琛远开着车子先把乔凝思送回恒远。 一路上乔凝思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脑袋抵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而沈末离从饭桌上直到现在还和步琛远聊着,说一些乔凝思听不懂的广告界的专业术语。 步琛远见乔凝思的心情不太好,就在车子里播放着轻缓的音乐,开着车一边分心和后座的沈末离聊着天,无意间步琛远往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紧接着眸子抖地一眯,跟在他后面几米远的车子,不就是他刚刚在报纸上看到的吗? 池北辙这种高贵身份的男人,竟然也玩起了跟踪,池北辙是不放心自家的池太太吗? 乔凝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池北辙的车子就在后面,步琛远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 到达恒远后,步琛远下车走到后面,绅士地为乔凝思打开车门,而另外一只手里举着伞,遮着鹅毛一样簌簌而下的大雪,伞下步琛远低头看着乔凝思,嗓音磁性而低沉,“今天谢谢乔医生了,若不然我到了地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是去天堂?”乔凝思淡淡笑着,伸手接过步琛远递来的伞,“你赶紧去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吧。若是以后心理上真的有什么疾病,或是你停止了用熏香后,睡眠依旧没有改善的话,就过来找我。” 步琛远点点头,眼角的余光看到池北辙的车子也停了下来,只不过下很大的雪,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池北辙的存在。 乔凝思跟车子里的沈末离也打过招呼,这才撑着伞往医院里走去,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人盯着自己,跟那次在商场中又不一样。 乔凝思顿住脚步回头看去,却只见步琛远仍旧站在银灰色的车子前,头顶的雪花一片一片飘落,他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眉眼渐渐被风雪淹没,很多年后乔凝思的脑海里都能清晰地浮现出此刻的画面,雪落满他黑色的头发,唯美从容。 下午下班后,乔凝思把电话打给林敏南,才知道陈默和林敏南两个人都请假了,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池北辙会自己开车,而照着林敏南在电话里说得池北辙的行程,池北辙今天晚上有应酬,不能确定几点回家。 乔凝思就给池北辙发过去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先回去了,池北辙大概是在忙,平日里两分钟就回复过来,这次乔凝思却在自己的诊室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好。” 只有这简单的一个字,连最起码的叮嘱都没有,平日里至少他会回复“好好吃饭、早点睡觉、不用等我”之类的,而且外面下这么大的雪,陈默请假不在,她怎么回去? 她并非娇贵,自己不会打车,乔凝思只是希望池北辙能关心一下,毕竟平日里池北辙那么宠着她,此刻给她的感觉真的太冷淡,和以往天差地别。 乔凝思坐在桌子前,下巴搭着放在桌子上的手臂,她发着呆,一手里转着手机,胸口窒闷而又疼痛。 天黑的时候,乔凝思才关上诊室的门走出去。 其他人都下班了,走廊里静悄悄的,这个时候突然传来脚步声,乔凝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疾跑上前的小女孩紧紧抱住了一条腿,“池妈妈、池妈妈!” 乔凝思:“……” 她低头一看,果然是顾相思的小脑袋正在蹭自己的腿,叫着她时还是气喘吁吁的,可见又是一路急着跑过来。 乔凝思心里的郁闷顿时一扫而光,两次看到顾相思这孩子,她的心就会变得特别柔软,大概是顾相思招人喜欢的缘故。 乔凝思连忙蹲下身,伸手把顾相思拉到膝盖上,抚了一下她粉嫩的脸,无奈又好笑地说:“你爸爸妈妈没有跟在身边,是不是又一个人跑过来的?也不怕急死你爸爸和妈妈……” “顾景年让下属带我过来的。”顾相思打断乔凝思,两条短小的胳膊抱住乔凝思的脖子,攀附在乔凝思身上,她的脸蹭着乔凝思的,“只不过那个下属走得太慢了,我想快点见到池妈妈,就把他一个人丢下了。” 顾相思正说着,顾景年的下属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看到顾相思安然无恙后,满头大汗的下属顿时松了一口气,弯腰给乔凝思打招呼,“池太太。” 乔凝思点点头,起身用一手牵着顾相思,往电梯口走去,顾相思的小手紧紧攥着乔凝思,很乖巧地跟着乔凝思,一路上都仰着头看乔凝思。 这让后面的下属感到很震惊,要知道平日里就连顾景年和白倾念都牵不住顾相思的手,经常都是顾相思一个人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稍微不注意就看不到她的踪影了,所以大多数时候顾景年不得不强行抱着顾相思。 谁知在乔凝思这个干妈面前,顾相思竟然变得这么乖巧,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到底顾相思是谁的女儿啊! “池妈妈。”三个人一起走进电梯,顾相思的手指在乔凝思的掌心里挠了一下,等乔凝思低头看向她时,顾相思仰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对乔凝思说:“因为每天我都在报纸和杂志上找你和池爸爸,所以今天的报纸我也看到了。” “那个叫韩雅书的女人,连我这个小孩子都能一眼看出来她是狐狸精,专门勾引人家老公、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现在社会上太多这种不要脸倒贴上来的女人了,像顾景年长那么难看,而且已经结婚了、有儿女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有好多眼瞎的狐狸精贴上去,何况是我池爸爸这么英俊无敌的?” “你要相信我池爸爸,我池爸爸比顾景年的定力好,并且感情专一、洁身自好什么的,你是不知道顾景年在我妈妈之前有多少女人……”顾相思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几岁的孩子词汇有限,成语乱用、词不达意。 可乔凝思还是听懂了,顾相思一方面是在安慰她,再者是要让她相信池北辙,不要因为韩雅书造成了什么误会,听得乔凝思眼中潮湿,泪珠子差点掉出来,在顾相思依旧滔滔不绝时,乔凝思蹲下身猛然抱住顾相思。 顾相思愣了一下,随后伸出短小的胳膊反抱住乔凝思,一手在乔凝思的背上拍着,无声地安抚着乔凝思。 这样的画面看得身侧的下属都感动了,他老板家的这个女儿一直都是小魔鬼,何时像眼前这么暖心过?木木丽技。 若是以后顾相思能这样对她亲爹亲妈就好了。 直到电梯的门开了,乔凝思放开顾相思,在顾相思的脸上亲了一下,眼睛里带着笑意说:“我知道,不过以后相思你不能再随便骂人家是狐狸精了,这样会让别人觉得你没有教养。” 顾相思的小脸顿时一皱,不满地反驳,“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跟我有没有教养什么关系?更没有道德和素质的是狐狸精才对吧,反正我不管,以后我若是亲眼见到那个韩雅书,我就当着她的面叫她狐狸精、小三。” 乔凝思:“……” 顾景年和白倾念两人正站在电梯口等顾相思,听到顾相思这一番话,顾景年的脸色就是一沉。 他和白倾念这对做父母的,从来没有教过顾相思“狐狸精”这类词,都是平日里顾相思从报纸上学来的,她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整天对娱乐八卦特别感兴趣。 当然,前提是报纸上有池北辙和乔凝思,若是看到池北辙和乔凝思高调秀恩爱,顾相思高兴得都能跳起来,而今天中午看见池北辙和乔凝思婚变的报道,顾相思差点就哭的样子吓到了顾景年和白倾念,吵闹着非要来找她的池爸爸和池妈妈。 几个人相互问候过,顾景年伸手就要去抱顾相思,顾相思不让,非要乔凝思牵着她,于是后来就演变成了乔凝思和顾相思一大一小手牵着手,看上去她们才更像一对母女,晾着顾景年和白倾念这一对亲爹亲妈在后面跟着。 顾相思刚刚已经去过池北辙的办公室了,特别凶狠地警告池北辙不要背叛乔凝思,做对不起她池妈妈的事,若不然她就跟池北辙断绝关系,以后都不认池北辙这个爸爸了。 她知道池北辙晚上参加宴会,乔凝思要一个人回家,因此顾相思和顾景年、白倾念回家之前,顾相思要求他们一起先把乔凝思安全地送回去,顾景年没有反对,发动车子,往池北辙和乔凝思的住所驶去。 一路上白倾念坐在前面,而顾相思则被乔凝思抱着坐在腿上,期间顾相思转头问乔凝思,“池妈妈,我的红包呢?刚刚池爸爸给我了,难道你不给我?” 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顾相思再早熟,心里还是惦记着红包,好在乔凝思今天准备得多,笑着伸出手指在顾相思的小鼻子上划了一下,随后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份红包,递给满脸期待的顾相思。 顾相思笑眯眯地把红包装进口袋里,搂住乔凝思的脖子,凑过去在她脸上“吧唧”用力亲了一下,“你和池爸爸要好好地在一起哦,我还等着弟弟或妹妹呢。今晚池妈妈早点休息,睡个美容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我还是会继续关注你和池爸爸的。” 小孩子永远是最纯真的,乔凝思只觉得热泪盈眶,却是笑着对顾相思点点头,许下承诺一样郑重地应着,“好,很快相思你就能见到弟弟或是妹妹了。” 这天晚上池北辙十一点多才回来,乔凝思没有等到他,几个小时前就睡了,只在床头留了一盏台灯。 迷迷糊糊中听到动静,乔凝思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那抹高大的身躯走进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池北辙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栽倒一样。 乔凝思清醒过来,连忙掀开被子,下床后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她就跑过去扶住池北辙,让他先坐在沙发上,乔凝思准备给池北辙倒一杯蜂蜜水。 谁知刚迈开脚步,池北辙就突然从背后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紧接着乔凝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子被池北辙大力摔在了沙发上,撞得她浑身的骨头疼,还没有缓过来,池北辙沉重的身躯已经压了下来。 乔凝思的下巴被池北辙捏住,男人的脸一点点靠近,一双墨色的眸子里卷起风暴,紧锁着乔凝思,一字一字开口问道:“今天中午你和谁一起吃的饭?” 075:你中午和谁一起吃饭? 言情海 正文 076:所谓的小鹿乱撞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76:所谓的小鹿乱撞 乔凝思被池北辙兴师问罪的样子吓得脸色一白,下巴上也很疼,满眼慌乱地盯着池北辙,“我……我和沈末离一起。” 她可没有忘记那天晚上因为和付朝桓吃了一顿饭,池北辙生气了多久没有理她。若是这次让池北辙知道她不仅和步琛远一起吃饭,并且还去了步琛远家里,尤其是在此刻池北辙喝醉的情况下,那他不是要发疯了? 这男人的占有欲太强,杜绝她和其他异性的任何来往,但她不可能从此就不跟异性做朋友了,反正她和他们没有暧昧关系就可以了。 池北辙却并没有因为乔凝思的回答而放过她,反而眸子里阴鸷的更盛,目光锐利像是看进乔凝思的心里,“只有你和沈末离吗?” 今天中午乔凝思和步琛远从餐厅里出来后,他就在车子里,随后一路跟着他们到恒远。乔凝思为什么要骗他,说实话不行吗?她选择了说谎隐瞒他,是不是代表她心虚? “是。”乔凝思也不害怕了,无所畏惧地对上池北辙逼视的目光,“我只不过是和闺蜜一起吃顿饭而已,你为什么要用这样质问的语气?你和那个韩总监一起吃法,报纸上写池家大少和大少奶奶疑似婚变,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解释一下吗?” “而且今天晚上你喝醉酒,陈默和林敏南请假都不在,那么我可以猜想是韩总监送你回来的吗?你们靠得有多近?以至于你身上沾染得都是她的香水味道,就连酒精都遮不住是不是?” 池北辙的面色一僵,“我跟她没什么。报纸上写得怎么能信?”,池北辙不以为然地说着。抿了一下唇,依旧盯着乔凝思问:“你觉得我和韩雅书有什么?” 乔凝思摇摇头,虽然对于韩雅书和池北辙吃饭一事很生气,但她相信池北辙的人品,就像她和异性吃饭不代表有暧昧关系一样,她不想太过干涉池北辙的私人空间和朋友圈子,那样的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妒妇。 她宁愿装得宽容大度一点。也不想因为自己不可理喻的霸占欲而让池北辙反感,就如她以往下班总是会在办公室陪着池北辙一样,别人在背后议论她太没有风范和气度,时刻守着池北辙,好像担心自己的男人会被抢跑一样。 这样一来,就连池北辙也会被说三道四。 “你忙,没有太多时间陪我,我不会总是黏着你,只要你有个度,不要让其他女人有挑战我池太太的机会就可以了,但是如果哪一天你真的喜欢上除了白倾念之外的第二个女人,那就告诉我,到时候我们好聚好散。” “反正我们谁也不爱谁。倒不如放手成全对方的幸福。”乔凝思心里委屈而又疼痛,却还是不得不说出强装镇定这一番话。 鼻尖全是韩雅书留在池北辙身上的浓烈香水味道,乔凝思胃里也开始难受,用力闭上眼,忍住快要滚落而出的热泪,半晌平息下来,淡淡地对池北辙说:“你先去洗澡吧,我到楼下给你做醒酒汤。” 池北辙闻言盯着乔凝思足足有一分钟,随后他放开乔凝思,什么都没有说,大步往浴室里走去。 池北辙打开冷水开关,身上的衣服一件也不脱,冰水从头顶冲下来,池北辙闭着眼睛,回想着乔凝思刚刚的那一番话。 她说反正谁也不爱谁,以后有了新欢就跟对方坦白,大家好聚好散……如此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语气,原来她真的不喜欢他,心里依旧把他们的婚姻当成是一场交易,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两人总有结束婚姻的那一天。 她对他从来没有认真过,一直都在为分开做准备吗?若不然报纸上都写了,她怎么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愤怒?就连他身上沾染了韩雅书的香水,她竟然也没有反感,因为不爱他,所以才无所谓不是吗? 池北辙“砰”一拳头,用力砸在了墙壁上,弯腰站在那里,胸腔和肩膀剧烈的震动着,他垂下两条手臂,头顶冰冷的水倾泻而下,和手背上的鲜血一起淌在地上,半天池北辙都没有动一下。 后来乔凝思端着精心熬好的醒酒汤到楼上时,池北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乔凝思放下碗,坐在床头看着灯光下的池北辙,多数时候他喝醉都是不吵不闹的,很乖顺地睡觉,眉头紧皱和脸色苍白的样子让乔凝思想到了新婚夜,一下子又心疼起这个男人。 乔凝思摸了摸池北辙的额头,没有什么异常,她这才放心了,转头看过一眼醒酒汤,也没有再叫醒池北辙喝下去,乔凝思给池北辙掖过被角,伸手关掉灯。 她借着窗外的雪光绕过床尾,从另一边轻手轻脚地上床,侧过身子抱住池北辙的肩膀,乔凝思依偎在男人的身侧,很快睡了过去。 日子没有什么变化,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早上在车子里见到林敏南时,林敏南又感冒了。 陈默在一旁拿着水和药,苦口婆心地劝着林敏南吃,林敏南拧着眉头实在不耐烦了,才从陈默手里接过药,不等她拿水,陈默连忙拧开瓶盖子送到她唇边。 这样的画面看得乔凝思心里动容又羡慕,好长时间池北辙对她没有这么体贴过了,真想也像林敏南一样生一场病,不过遗憾的是她身体素质太好,想娇弱一下都没有那个机会。 而再看看身侧的男人,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低着头如往日一样翻着杂志,俊脸肃然、从容尊贵,浑身上下透着强大而压迫性的气场,让人想跟他说句话都难。 乔凝思上上下下把池北辙打量了一遍,这才注意到他的一只左手上包着纱布,乔凝思顿时一惊,抓过池北辙的手惊慌地问:“这是怎么伤到的?” 昨晚回来还好好的,怎么一大清早就伤了手?这男人都多大了,就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吗?木上叨才。 池北辙原本就是心不在焉的,乔凝思刚抓住他的手,他的目光一下子就看到乔凝思表情里的紧张和担心。 池北辙抿了抿唇,始终紧绷着的脸色柔和了一些,语气里却依旧波澜不惊的,“没事,已经处理好了。” 乔凝思点点头,蹙着眉说:“下次你注意点,不要动不动就把自己伤了。” 随后她把池北辙受伤的左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用自己的手轻轻地抚着池北辙包着纱布的手背,好像这样就能减少池北辙的疼痛一样,而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心疼,那个样子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池北辙本来觉得一点小伤没有什么,反正也是他活该自作自受,不过此刻感受到乔凝思的温柔和疼惜,他觉得以后应该多伤自己几次,这样是不是就能得到乔凝思的在乎了? 原来在这段感情里,不知何时他竟然变得这么卑微,心里奢望着乔凝思的给予,哪怕或许只是同情和怜悯。 “哎?”这时乔凝思困惑地出声,低头惊讶地看着池北辙空空的左手腕,半晌才抬起脸问池北辙,“你的手表呢?” 池北辙漫不经心地扫过去一眼,随后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太旧丢了,戴了那么多年,突然摘下来除了有点不习惯外,其他也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我需要用手表看时间。” “那你戴林助理送给你的那个?”乔凝思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担心池北辙随手就把韩雅书送的戴上去了,就这样建议池北辙,结果看到池北辙的脸色又一下子阴沉了。 乔凝思忐忑不安,觉得这男人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她凑过去,试探性地问:“若不然下午等我下班,就去给你买一个?” 池北辙立即接道:“嗯。” 林敏南:“……” 林敏南这个做助理的其实比乔凝思还要高兴,池先生果真明白她今年送手表的含义了,她是在暗示池北辙把白倾念曾经送的手表换掉。 池北辙自己没有想过要换,并不是因为他借手表来回忆白倾念,或许在两年前乔凝思还没有走进池北辙的心里时,池北辙还会睹物思人。 而如今戴着白倾念送的手表,对于池北辙来说,真的只是一种习惯而已,早就没有其他的意义了,只不过乔凝思并不懂这点。 下车之前,乔凝思凑过去就在池北辙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因为有陈默和林敏南在,她也不好意思停留,自己打开车门跟几人道过别,连伞都不撑就一路跑着进了医院大厅。 池北辙透过车窗看着那抹落荒而逃的纤细身影,忽然有一种少年时谈恋爱被偷亲后的羞涩感,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抚上被乔凝思亲过的唇,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柔和娇软,池北辙眯起的眼眸都迷离了。 陈默没有老板的指示,自然不敢发动车子,看到自家老板那样的表情,陈默受到了惊吓。 卧槽! 老板多大年纪了,而且估计对老板娘床上十八式都用过了,什么没有深入研究过,结果刚刚就被老板娘亲了一下,老板竟然露出这么纯情的表情吗?! 此刻老板的心里是不是也有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说实话,陈默直到这个年纪还没有小鹿乱撞外,瞥了一眼副驾驶的林敏南,陈默的眸光倏忽一暗。 随后他突然凑过去,在林敏南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陈默用力地在林敏南的唇上啄了一下,还发出很暧昧的声音。 “啪”!,下一秒钟,陈默的左脸上就被林敏南一个巴掌拍过去,林敏南用力揉着唇,觉得太丢人,根本不敢去看后面自家老板的反应,她对陈默吼着,“开车!” 陈默:“……” 毛线小鹿乱撞! 陈默只觉得被林敏南这一巴掌拍得脑子都懵了,耳边跟耳鸣一样轰轰作响,半晌后才反应过来,陈默也没有那个雄心豹子胆再问林敏南有没有心被小鹿乱撞的感觉了,立即发动车子往办公楼驶去。 而池北辙在后面看着自己的两个奇葩下属,他的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弧度,连日来压在心里的阴霾忽然散去了一大半。 心理科这边早上十点多时,付朝桓敲门进了乔凝思的诊室。 乔凝思也不给他好脸色,语气凉凉地说:“如果你是来看病的,就先去挂号。心理没有病的话,就不要到我这里来。” “我已经挂过号了。”付朝桓漆黑的凤眸里染着几分的笑意,拉过乔凝思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把拿在手中的病例递给乔凝思,“我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失眠,乔医生能给我治疗吗?” 乔凝思压根不去看病例,自顾自喝着亲自煮的咖啡,轻抬了一下眉眼,冷嘲热讽地对付朝桓说:“每天看到得死人太多,又是什么碎尸分尸的,你晚上睡不着不奇怪。我建议你不要做侦探了,转行去地摊上卖盗版书吧。” 付朝桓听后低沉地笑出声,“没有想到你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乔凝思懒得理付朝桓,打开电脑在网上提供免费咨询和预约。 而付朝桓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坐在乔凝思的对面,拿出手机低头刷微博,看到几乎不发微博的叶承涵,在几分钟前简单地发了这样几个字,“我要和骁熠结婚了。” 付朝桓的手颤了一下,本来想要恢复个叶承涵什么,谁知这时有人打电话过来。 接通后却是池骁熠的声音,在那边说叶承涵想见他一面,报了某个咖啡厅的名字,不等付朝桓回答,池骁熠就直接挂掉了。 这边病房里,叶承涵刚换过衣服从内室里走出来,见坐在床头的池骁熠手里拿得是她的手机,叶承涵蹙起眉头伸手要抢过来,“你自己的手机不比我好,拿我的做什么?” 池骁熠把手机扔到那边的床沿上,随后伸出手臂,一把搂住叶承涵的腰,直接把叶承涵抱坐在了他的腿上。 池骁熠的胸膛从后面贴上叶承涵的背,下巴搭在叶承涵的肩上,炙热的唇贴在她耳边,男人慵懒地说:“听你的意思是在嫉妒我用得手机比你好是不是?那把你的给我用,我再给你买新的好不好?” 事实上池骁熠不仅用叶承涵的手机打给付朝桓,刚刚叶承涵的那条微博还是他发的。 这女人一根筋得很,微信和微博这些的密码都是她的生日加名字拼写,他几秒钟就输入成功了,决定多以叶承涵的名义晒晒幸福,就算膈应不死付朝桓,也要让付朝桓和其他对叶承涵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们知道,叶承涵这女人从此是他池骁熠的了,不久后他和叶承涵就能走进婚姻的殿堂。 076:所谓的小鹿乱撞 言情海 正文 077:不要让其他男人践踏你的爱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77:不要让其他男人践踏你的爱 “随便你吧。”对于池骁熠给她换手机一事,叶承涵知道就算再怎么抗争也没有用,反正池骁熠这男人已经把她的整个人生都掌控了,何况只是一个手机? 叶承涵刚刚在内室化了妆,往日她总是素面朝天的。再加上池骁熠看到的都是她穿警服的一面,就觉得叶承涵特别英姿勃发,没有身为一个女人的妩媚和性感。 只是没想到她化过妆后,又穿着池骁熠一早为她准备的衣服,整个气质一下子变了,并非中性或娇弱,而是那种柔美和英气相合的美丽。 池骁熠很满意,收紧箍在叶承涵腰上的手臂,他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叶承涵的脖子里,跟个宠物一样蹭啊蹭的,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说:“承涵,我好喜欢你这样。你果然是这个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在我过去经历的那些女人中,没有哪一个长相和气质如你这样的。” 这些年池骁熠像是收集标本一样,找了那么多叶承涵的替身,或眉眼、或嘴唇,抑或是仅仅一个动作像她。 但无论他怎么拼凑都不完整,两三天他就对那些女人腻味了,此刻池骁熠怀里抱着叶承涵,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其他任何女人都给不了他这种感觉。 然而叶承涵一听池骁熠说经历过很多女人,她立即就反感起来,一巴掌推开身后池骁熠埋在她脖子里的脸,叶承涵嘲笑着说:“一点都不觉得你是在夸我独特。而且也就只有你这种男人会以跟那么多女人上过床而骄傲,你有成就感放在心里就可以了。说出来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就算不说,你也一样恶心我,所以我倒不如对你坦白点,恶心到一定程度,你就没有感觉了,或许还会喜欢上我。”池骁熠的唇边勾着一抹似笑非笑,霸道而自信地说。 叶承涵:“……” 他这是什么逻辑?!不知道检讨也就算了。竟然还指望她以后会喜欢上他? 太可笑了。 而对于池骁熠来说,这个时候有便宜占,他当然不会放过,炙热的唇在叶承涵的耳朵上亲了一下,谁知抚在叶承涵脸上的手却摸到一层厚厚的胭脂。 池骁熠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我怀疑你会不会化妆,你怎么不把脸埋进胭脂盒里几分钟,然后再出来?” “又没有让你看,你管我做什么?!”平日里叶承涵几乎不化妆,只是这几天生病,以至于满脸病态气色很不好,不想让付朝桓担心她,所以在去见付朝桓之前。她才用胭脂来遮一下苍白的脸。 叶承涵觉得自己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被池骁熠嫌弃也很正常,鬼才相信池骁熠心中她叶承涵是独一无二的,怕是最丑的还差不多吧? 叶承涵不喜欢池骁熠拿自己跟其他人对比。 “我知道你是要给付朝桓看,但这个样子是个人都会被你吓跑,而且外面的天气那么冷,你穿这么少是找死吗?”池骁熠温柔的时候能腻死人,毒舌起来也不会留情。 他脸色阴沉地放开叶承涵,拿出手机给下属打过去,让下属安排一个专业的化妆师过来,并且去买一套型号差不多的羽绒服给叶承涵。 这么兴师动众的,而且太浪费时间,叶承涵张口想对池骁熠说些什么,池骁熠神色冷淡地瞥她一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急什么?连几个小时都等不了,付朝桓还算是个男人吗?别给我摆脸色或瞪我,否则我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 叶承涵:“……”木上以号。 于是后来,果真两个多小时叶承涵才从病房里出来,精心打扮过的女人不仅看不出丝毫病态,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光彩夺目,池骁熠的不高兴直接表现在了脸上,但并没有说什么。 叶承涵不想在病房里见付朝桓,而池骁熠也是要让叶承涵漂漂亮亮地跟付朝桓单独见最后一面,让付朝桓知道叶承涵和他池骁熠在一起有多幸福。 池骁熠用修长的手臂搂住叶承涵的腰,冰天雪地的,而且外面的路比较滑,池骁熠抱着叶承涵,让叶承涵感觉很温暖,也不至于因为身体虚弱而跌倒,叶承涵就没有做无谓的挣扎。 天空中纷纷扬扬下着大雪,池骁熠从下属手中接过伞,撑在自己和叶承涵的头顶,期间大半的伞往叶承涵那边倾去,而他的肩膀上落满雪花也不在乎。 池骁熠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好温馨,就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下属拍一张照片,到时候他要以叶承涵的名义在叶承涵的朋友圈子里晒幸福,这比媒体报道可信度高多了。 咖啡厅离医院不远,从车子上下来,池骁熠又一路搂着叶承涵走进去,把她送到付朝桓所在的卡座后,池骁熠完全无视了付朝桓,俯身亲了一下叶承涵的额头,那样子看在别人眼里温柔而怜惜。 事实上池骁熠贴在叶承涵的耳边,勾着唇威胁道:“记住了,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否则我不介意在这里和付朝桓打一架。不过你也知道我人多势众,让你的前任半残废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你要乖点。”池骁熠觉察到叶承涵被吓得身子发颤,他笑了笑,一双眸子却冷若寒潭。 平日他对叶承涵本人说狠话,不见叶承涵怕过,现在拿付朝桓的安危逼迫她,她倒是有反应了,可见她有多在意付朝桓。 池骁熠心里冒着火,搂着叶承涵的手在她的腰上惩罚性地掐了一下,眼瞧着叶承涵动怒了,池骁熠这才满意地放开她,也不跟付朝桓打一声招呼,池骁熠大步走出去。 直到池骁熠那抹高大的背影不见了,叶承涵才在付朝桓的对面坐下来,刚刚来之前池骁熠让她吃过东西了,也不允许她喝咖啡或茶之类的,叶承涵自己没有胃口,在付朝桓询问时,她摇摇头,什么都没有点。 “你还好吧?”付朝桓先开口问叶承涵,曾经他和叶承涵是恋人,而如今短短几个月不见,付朝桓就感觉如同隔了一辈子,或许是因为叶承涵的人生变数太大,他早就没有再踏足进去的余地了。 叶承涵转头看着玻璃窗纷纷扬扬的飘雪,侧脸轮廓落寞寂寥,她苦笑了一下说:“不知道算不算好,如今对我来说,能活下来,其实已经是最好的了。” 这话听得付朝桓的心口一痛,凤眸定定地凝视着叶承涵,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她变漂亮了,付朝桓忽然发现安静而忧郁的叶承涵,比以往那个强大无敌的女警察要更有魅力。 付朝桓沉默几秒,艰涩地问叶承涵,“你真的要嫁给池骁熠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毕竟是我亏欠你的。” “当时在商场里若不是我让你先走,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意外和一切悲剧,那么你就不会被警方舍弃,犯罪团伙的人也不会要杀你,而池骁熠更不能以整个叶家相要挟,逼你嫁给他。” “前几天我刚打掉一个孩子。”叶承涵似乎并没有听到付朝桓说什么,而是很突兀地对付朝桓道。 付朝桓闻言肩膀和后背皆是一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叶承涵,在意识到叶承涵并没有开玩笑后,付朝桓颤声问:“是池骁熠的?” 那天早上付朝桓把叶承涵送去医院后,医生检查过,当时除了池骁熠外,叶承涵并没有被其他男人侵犯过,也就是说,医生很确定池曼并没有让人性.虐待过叶承涵。 而另一方面,在付朝桓和叶承涵交往的这些年里,两人并没有做到最后那一步。 因此池骁熠其实算是叶承涵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如果叶承涵怀孕,那么孩子必定是池骁熠的,虽然当时医生对叶承涵做过避孕补救,但并不是百分百成功,或许也就是那么零点零零点几的几率,叶承涵就怀孕了。 付朝桓的喉咙像是被火烧着,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这才感觉好些,他嗓音沙哑地问叶承涵,“从那天算起来到前几天,也有三个月了吧?你这么晚才把孩子打掉,是因为没有考虑好,还是根本就想把孩子生下来?” “怀孕期间吃得药太多了,导致胎儿畸形,不能再留了。”叶承涵确实恨池骁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为池骁熠生孩子,可当她腹中真正孕育了一个胎儿时,她怎么能下得去手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 原本她就是外冷内热的女人,而孩子是最无辜的,她不想因为报复哪个人而牺牲掉亲生骨肉,但纵然她再想保住孩子,她也没有那么好的命,最后还是不得不拿掉了。 叶承涵心里痛极,用手掌盖住脸,深深吸着气,竭力逼回快要决堤的热泪,过了好半晌,她转头看着依旧处在震惊中的付朝桓,又很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来,“朝桓,我若是猜得没错的话,你一定会在当天破坏我和池骁熠的婚礼对吗?” “其实何必呢?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或许你爱我,没有我爱你那么深,也或许其实你对我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可我根本放不下你,哪怕知道是我自作多情,在你身上只会浪费我的感情和青春,我却还是执着了这么多年。” “很多年前我知道将来你要做侦探,于是我就立志做警察,这样不仅可以和你并肩,而且我还可以保护你。这些年的事实证明我也做到了,就算那天在商场,我宁愿让自己作为诱饵,也不想让你面临危险……” 叶承涵在咖啡厅里说着这一番话时,池骁熠正坐在车子里戴着耳机,让叶承涵换上羽绒服之前,他就在里面一个比较隐秘的口袋里放了窃听器,此刻叶承涵带着哽咽对付朝桓说得话,一字不差地传到了池骁熠的耳朵里。 除了嫉妒付朝桓以及对叶承涵的恼恨外,偏偏池骁熠对叶承涵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这么多年来叶承涵对付朝桓所付出的一切,也心疼叶承涵的痴情错付和直到这一刻仍旧爱而不毁。 池骁熠此刻才知道付朝桓在叶承涵心里占有多重的位置,原来这些年她为付朝桓做了那么多,也原来她真的爱付朝桓,不是说说而已。 池骁熠在这时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挫败,眼眸里浮起一抹血红色,他一手握成拳用力抵在唇上,也分不清是自己的心痛多一些,还是更心疼、怜惜叶承涵。 耳边终于传来了女人的哭泣声,叶承涵语不成调地问付朝桓,“其实你喜欢上乔凝思了吧?那天黄昏你和乔凝思坐在院子的椅子上,我就站在二楼离你们不远的地方,你看着乔凝思,而我看着你,你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 池骁熠没有再听下去,伸手一下子扯掉耳机,他打开车门冲下去,紧接着迈开修长的腿往咖啡厅里跑,“叶承涵,别再说下去了,不要让其他男人践踏你的爱,我不允许……这个世上除了我之外,你永远都不能在第二个男人面前放下你的高傲和尊严。” 077:不要让其他男人践踏你的爱 言情海 正文 078:你一直都在跟踪我?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78:你一直都在跟踪我? 池骁熠到了卡座前时,叶承涵已经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臂弯里泣不成声了,那剧烈颤抖的肩膀和压抑的哭声让池骁熠心都在滴血,疼得厉害。而付朝桓早就从对面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叶承涵,一手正要放在叶承涵的背上。 池骁熠握紧的拳头出其不意地用力砸向付朝桓,他的双眸里一片血红色,近乎低吼着对付朝桓说:“谁允许你碰她的?!我告诉你付朝桓,以后你都不能再碰她一下。” 付朝桓踉跄后退半步,不受控制地跌倒在了沙发上,池骁熠还没有砸过去第二拳,另一只手腕就被身侧的女人拽住了,池骁熠的动作一顿,随后伸手把叶承涵从座位上拉起来,搂入了怀里。 叶承涵的脑袋转瞬间就被池骁熠按在了胸膛。他的速度很快,但动作却温柔,生怕力道大了就会伤到身体虚弱的叶承涵,池骁熠厚实的手掌抚在叶承涵的背上,任由叶承涵哭个够。 他站在付朝桓的对面,冷冷讥诮着说:“如承涵所说,你根本不爱她。若是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绝对不舍得让她一个人等这么多年,直到现在你还没有和承涵结婚,除了她的父母一直没有松口外,难道你自己有努力争取过吗?” “你的眼里只有查案和工作,若是对承涵真有那么一点在乎,在承涵住院的这段时间,你最起码也应该去探望一下。这点上我没有阻拦你吧?”打抱不平从来不是池骁熠的作风,但此刻他为叶承涵委屈、不甘,勾着唇越发讽刺道:“事实上你百忙之中还有空闲和乔凝思打情骂俏,一天三趟往乔凝思的诊室里跑。”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没有人会阻拦你去追求,反正你这种男人连陪伴了你七八年的女人都能辜负,也就不介意做第三者了吧?” 付朝桓不奇怪池骁熠知道他最近的行踪,他只是没想到池骁熠也看出了他喜欢乔凝思。 没错。付朝桓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乔凝思动心的,大概是在他受伤住院,乔凝思悉心照顾他的那段时间吧? 付朝桓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垂下眼眸低低地对叶承涵说:“对不起。” 有些人用一辈子也爱不上某个人,而对于另外一个人,或许短短几秒钟就爱上了,这就像一些男人对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妻子没有了感情,却能迅速迷恋上情人一样,见异思迁跟时间没有关系。木围纵扛。 而付朝桓隐藏着对乔凝思的喜欢,只是不想让乔凝思反感、疏远他,若不然以后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付朝桓对于叶承涵,更多的则是一种亲情。在付朝桓眼里叶承涵更像自己的妹妹,而不是女朋友。 他知道叶承涵很喜欢他,也为他付出了很多,所以没有喜欢上乔凝思之前,他有过和叶承涵结婚、在一起一辈子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这样拖下来,就到了和乔凝思相遇。 但付朝桓没有想过要去做乔凝思和池北辙婚姻中的第三者,他会选择把对乔凝思的这份喜欢放在心里,除非哪天乔凝思和池北辙离婚了,否则他不会表达出自己的爱。 因为商场事件,如今付朝桓对叶承涵剩下的只有自责和亏欠,所以如果叶承涵愿意的话,他会带叶承涵离开池骁熠和T市,即便是不爱叶承涵,他也会和叶承涵结婚,回报叶承涵这些年的付出以及弥补他对她的亏欠。 “不需要你道歉,只要你以后不再出现在承涵的面前就可以了。”池骁熠的手臂拥紧了胸口哭泣不止的女人,面无表情地对付朝桓说:“以后叶承涵跟你付朝桓再无瓜葛,这个女人由我池骁熠照顾,我会对她的一辈子负责。” “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男人能给她幸福,而但凡对我池骁熠的妻子有非分之想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所以付朝桓你就好自为之吧!别到时候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怪我没有提醒你。” 付朝桓开口还想确认叶承涵是否真的愿意嫁给池骁熠,但池骁熠根本不给付朝桓这个机会,不管他说完这番话付朝桓的态度是怎样的,反正若是付朝桓敢破坏他和叶承涵的婚礼,他就绝对不会再留付朝桓的命。 池骁熠弯身勾住叶承涵的两条腿,打横温柔地把叶承涵抱在怀里,随后他没有再说什么,迈着稳健的步伐一路走出了咖啡厅。 下属早就打开车门等候着,池骁熠依旧动作轻柔地把叶承涵放在座位上,他也跟着坐进去,吩咐下属开车回医院。 出乎意料的,下一秒钟叶承涵猛然抱住池骁熠的腰,脑袋埋在池骁熠的胸膛,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反正这个男人早就见到了她最脆弱、最狼狈、最低贱的一面,这一刻叶承涵不想再维持自己的骄傲和强大,终于崩溃了一样,放声在池骁熠的怀里痛哭出来。 池骁熠又是震惊又是惊慌,真的被叶承涵吓到了。 叶承涵被池曼绑架,遭受了那样的屈辱时没有哭,在被下药和他发生关系清醒过来的那一刻也没有哭,更甚至在打掉孩子只剩下半口气时,她还是没有哭……叶承涵这个女人强大到让池骁熠觉得她冷血、麻木,而此刻她这样歇斯底里的哭声,让池骁熠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承涵,就那样目瞪口呆、身体僵硬地坐着,而心里是不断升腾的怒恨和疼痛,付朝桓把他池骁熠深爱的女人伤成这样,他真后悔刚刚没有多揍付朝桓几拳。 他的心也为叶承涵而痛如刀绞。 回到病房后,池骁熠把抱在怀里的叶承涵放在床上,他自己也掀开被子躺上去,侧过身子把叶承涵裹入胸膛。 叶承涵哭得几乎都快虚脱,她的眼泪都流光了,感觉到很累,而第一次发现池骁熠的怀抱竟然是那么宽厚温暖,让她不自觉地寻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很快就睡过去。 后来叶承涵再醒时,已经是下午了,外面的雪不知道什么停了,夕阳透过玻璃窗洒在病床上,让人感觉浑身上下就连血液都是暖洋洋的,叶承涵惬意的眯起眼睛,还没有从沉睡中完全清醒过来,腰上忽然一紧。 男人强壮的手臂霸道地箍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涅槃重生了?” 叶承涵一听池骁熠这嘲笑的语气,她心里的悲伤一下子全都变成了怒火,脸色顿时冷了,一边低着头去掰池骁熠锁在自己腰间的手,“你才涅槃了呢,滚下去!你身上脏死了!” “是!我脏,我脏还不是因为某个女人刚刚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全都往我身上蹭?”池骁熠唇边勾着笑,好整以暇地垂眸看着叶承涵跟他的手臂奋斗,到最后也没有挣脱掉他的钳制,反而叶承涵自己累得喘气、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可见如今她的身体有多虚弱,如果换做平日,她一脚就能把池骁熠踹残废了,某一瞬间叶承涵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可悲,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如此田地。 好半天叶承涵才平息下来,她抿了抿唇,轻声问:“我们的婚礼在什么时候?” “这么快想嫁给我?”池骁熠看到叶承涵的唇上泛着润泽,只觉得自己的下腹倏忽一紧。 他凑过去在叶承涵的唇上用力地亲了一下,喘息着沙哑地说:“照医生的说法至少要等一个月后,我不想让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留下遗憾,你懂吧?” 叶承涵:“……” 事实上叶承涵心里挺不是滋味,池骁熠大概还以为那个几天前流掉的孩子是付朝桓的,而她的第一次也给了付朝桓,但池骁熠对此却只字不提,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以往她是否和付朝桓发生过关系,并且还那么期待他们两人的新婚夜。 所以是池骁熠在女人是否第一次上比较宽容开放,还是池骁熠太爱她,而不再计较这点了? 叶承涵突然很想知道,犹豫片刻,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禽兽,你这些年有过的女人是不是都是处?你有没有跟结过婚的少妇上过床?” 池骁熠闻言胸腔微微一震,心里琢磨着叶承涵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过了一会,他把下巴压在叶承涵的头顶,云淡风轻地说:“什么样的女人都上过,少妇也有过不少,最大年纪的有四十岁。” “所以你听后是不是又觉得恶心了?吐我身上也没有关系。” 池骁熠虽然没有刻意找过处.女,但回想起来似乎他的每个女人都是第一次,而且他都会戴安全套,之所以对叶承涵说谎,是不想让叶承涵跟其他女人比,让叶承涵觉得他嫌弃她。 想到这里,池骁熠的唇边勾出一抹自嘲而苦涩的弧度,对于他真心爱着的叶承涵,他当然希望自己是叶承涵的第一个男人,当知道叶承涵的第一次给了付朝桓后,他有种想掐死叶承涵的冲动。 然而走到今天这一地步,他不仅不再去计较叶承涵是不是完璧之身,而且就连叶承涵差点生下付朝桓的孩子这件事都能原谅,此刻他甚至没有表现出自己内心的丁点恨意和怒痛,他还顾虑着叶承涵的感受,侮辱自己反过来安慰叶承涵,他池骁熠究竟有多爱叶承涵? 半天没有听到叶承涵的回应,估计是真的被他恶心到了,池骁熠亲着叶承涵的耳朵说:“放心吧老婆,你老公没有病,你不用担心会传染给你,除非你自己有病。” 以往那些女人不过都是叶承涵的替身,如今终于得到叶承涵后,池骁熠不会让自己背叛叶承涵,以后再不会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 叶承涵:“……” 为什么池骁熠这禽兽从来不知道检讨一下他自己,每次那语气听起来都在为有过那么多女人而骄傲、理所当然,她和池骁熠都快结婚了,即便她不爱池骁熠,她还是希望池骁熠从此能洁身自好一点。 但这对于池骁熠来说,很难做到吧? 这天下午,沈末离在微信上约乔凝思一起吃饭,乔凝思问过林敏南后知道池北辙要加班,就答应了沈末离,不过在吃晚饭之前,她让沈末离陪自己去店里给池北辙买手表。 两人定在商业街见面,乔凝思到的时候,沈末离已经在冰天雪地里等她好久了,不过并没有任何怨言。 乔凝思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沈末离就过来挽住她的手臂,“你有没有刷微博?几个小时前叶承涵发的一条微博上了热搜,分分钟粉丝就过了五十万。” 沈末离说着打开那条微博给乔凝思看,乔凝思瞥过去一眼,是池骁熠一手撑伞,一手搂着叶承涵的照片,确实很唯美动人,连乔凝思这个知情人都以为他们是相爱、最幸福的一对情侣了。 不过不管真情还是假意,乔凝思看到这样的照片,心里还是替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个人高兴,淡淡笑着对八卦的沈末离说:“你发一张自己的裸照出来,估计也能上热搜。” “我何必为了上热搜而这样牺牲自己?只要爆一张你和你家池先生的亲密照,并且告诉他们我是池家大少奶奶的闺蜜不就不行了?”沈末离和乔凝思说笑着,走进一家手表店。 乔凝思看了不少世界名牌手表,觉得都没有压倒性的意义,无论怎么说,既然是她送池北辙,那就要是最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于是后来乔凝思决定给池北辙私人定制手表。 乔凝思去了一趟洗手间,没想到刚走出来就碰上了郝荼菲。 虽然只和郝荼菲见过一次面,但乔凝思向来对长相漂亮的男女印象深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乔凝思眯起眼睛问郝荼菲,“你一直都在跟踪我吧?” 自从上次她受枪伤出院后,就算是在飞机上和希腊,乔凝思都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盯着一样,她跟池北辙提起过,当时池北辙说是她想太多了,如今巧合地碰上郝荼菲,她一下子就联系到了。 078:你一直都在跟踪我? 言情海 正文 079:男人的优越感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79:男人的优越感 “池太太误会了,我是经过这家店的门口看到池太太在,就过来打个招呼。”郝荼菲淡淡笑着说。 事实上她和唐卓尧这几个月确实一直跟踪着乔凝思,今天因为乔凝思要走时,郝荼菲却找不到唐卓尧了。于是只能露面问候乔凝思,“池太太最近还好吧?” 乔凝思蹙起眉头,想不到郝荼菲有什么动机,不过看上去郝荼菲没有一点恶意,或许因为母亲的缘故,郝荼菲很尊重她。 一想到母亲,乔凝思的脸色顿时沉了,“还好,谢谢关心。” 随后乔凝思没有再说什么,礼貌地跟郝荼菲道别,就离开了。 而郝荼菲拿出手机,快速地拍了一张乔凝思的背影照。 这几个月来难得第一次距离乔凝思这么近。家主最近惦记着女儿,连觉都睡不好,郝荼菲希望这张照片能给家主带来一点安慰。 郝荼菲准备先去趟厕所,再打电话找唐卓尧,谁知她的手刚放在门把上,隔壁间的门突然从里面开了。 郝荼菲一看是唐卓尧,她往后退了退,满脸惊吓地问:“你怎么会在女生厕所里?是有用女生厕所的癖好,还是你刚刚在看大小姐?” “我一个男人都没有你这个女人的思想猥琐。”唐卓尧从容不迫的,即便是在这种地方,他看上去也是那么高贵冷艳,绿褐色的瞳孔扫了郝荼菲一下,走过去弯腰洗手。 这家手表店的顾客都是非富即贵,一般人来不了这里。也因此洗手间里此刻只有唐卓尧和郝荼菲,而刚刚唐卓尧因为跟着乔凝思到这里,差点撞上乔凝思,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先躲进了厕所。 “唐家大少爷跟踪人跟进了女厕所里,这消息若是传出去,整个T市不得炸了?”郝荼菲靠在门上说着风凉话,而唐卓尧正把洗手液倒在掌心里,很用力地洗着手。 所有认识唐家大少爷的人都知道这男人有很严重的洁癖。几乎每隔半小时就要洗一次手,尤其是在上过洗手间之后。 如果那个地方不提供洗手液,他就会让郝荼菲给他买来。这导致郝荼菲跟在唐卓尧身边无论走到哪里,包里都装着洗手液之类的。 郝荼菲觉得唐卓尧已经不能说是洁癖了,而是一种心理疾病,有机会让乔凝思给他治治,郝荼菲见这少爷洗手跟刷鞋一样用力,她看着都替唐卓尧疼得慌。 十多分钟后,唐卓尧和郝荼菲一起走出这家手表店,俊男美女的搭配,再加上唐卓尧还是个混血。一双眼睛足以让人印象深刻了,也因此知道他们身份的人都上前问候,各个都是一张谄媚的笑脸。 唐卓尧和郝荼菲应付了足足半个小时,再出来时自然看不到乔凝思的踪迹了。 两人没有再去找,郝荼菲一边发动车子,转头问唐卓尧,“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唐家?苏放学了,我去看一下。” 唐卓尧的风衣衣领竖起来,下巴习惯性埋进脖子的围巾里,他抱着手臂靠在座椅上,双眸微微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抹阴影,郝荼菲看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这男人长得真是精致、俊美。 直到唐卓尧应她说一起去,郝荼菲往陈苏的学校驶去。 而这边,乔凝思和沈末离正在找餐厅吃饭,谁知沈末离却让乔凝思打电话让步琛远也过来。 乔凝思这才反应过来,沈末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之前她还奇怪沈末离怎么有时间请她吃饭,事实上本意是想跟步琛远约会。 “真的喜欢上他了?”乔凝思一种早有预料的表情。 她问过付朝桓,步琛远是单身,家族里暂时也没有给他安排未婚妻,而平日里乔凝思几乎没有看到过有关步家大少的花边新闻,并且昨天的接触中觉得步琛远优雅而绅士,种种衡量下,若是沈末离和步琛远能在一起,也不错。 沈末离被看穿后心扑通扑通直跳,表面上比较含蓄地说:“没有那么快,只不过是感觉还好,先做朋友。” 这种事乔凝思肯定会帮沈末离,而步琛远作为公司的副总裁,应该像池北辙那样日理万机的,不可能没有预约就过来跟她们一起吃饭。 乔凝思犹豫片刻,还是打给步琛远,就算步琛远没时间,问候一下也可以。 只是没想到接通后,那边传来的却是柳淳芳的声音,“乔医生应该就是乔凝思你吧,怎么?昨天还说跟琛远没有关系,今天就迫不及待地打来电话吗?” 柳淳芳冷嘲热讽的语气让乔凝思蹙起眉头,步琛远和柳淳芳这个后母的关系很好吗?昨天看上去步琛远似乎很不待见后母,那为什么接电话这样隐私而亲密的行为,让柳淳芳代替了? 乔凝思还没有问,只听见那边步琛远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谁让你碰我手机的,几秒钟后,电话里传来步琛远道歉的声音,“不好意思乔医生。” “我今天住院治疗,后母过来探望我,刚刚我在跟医生说话,放在床头的手机就被我后母拿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挂断后,步琛远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机,语气淡淡地对柳淳芳说:“我没事,你可以走了。以后除了在步家外,私下里我们不要见面了。” 柳淳芳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过河拆桥吗?” 这些年除了池渊外,还没有哪个男人主动对柳淳芳提出断绝往来,她当然不甘心,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步琛远还没有玩够,步琛远充沛的精力和技巧,是其他那些老男人不具备的优质条件。 “后母你这颗棋子利用完,就可以弃了,不然你希望有什么意思?”步琛远抬起头,一张邪魅英俊的脸上带着讥诮的笑,“你还真以为我迷恋你的身体,喜欢跟你这种老女人上床?” “难道那些男人都没有告诉过你吗?你连充qi娃娃都不如,那些男人是忍得多辛苦,才没有吐出来?滚吧,不要让我叫人来把你请出去。” 柳淳芳听后面色煞白,表情屈辱地看着步琛远,她恼恨地说:“你突然转性了,是因为乔凝思吧?这才认识不到两天,她就把你的魂勾走了,乔凝思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至少她比你年轻、漂亮。”步琛远估摸着乔凝思和沈末离快来了,他不想再和柳淳芳争执下去,就叫来下属,让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直接把柳淳芳赶了出去。 病房里总算清净了后,步琛远按铃叫来医护人员,医生这才为他打上点滴,坐在床头等了五六分钟,乔凝思和沈末离两人就过来了。 步琛远温和笑着对乔凝思说:“我没什么大碍,只是轻微金属中毒,医生说好在发现得及时,住院休养几天就可以了。” “那就好。”乔凝思和沈末离买来了一束鲜花和水果,对比起乔凝思住院时收到的各种安慰,身为步家大少爷的步琛远病房里却冷清得很。 乔凝思本来以为步琛远这样的人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没有想到生病了,连个人来探望都没有。 沈末离找来花瓶精心把百合花插上,步琛远本来对花粉有轻微的排斥,不过看到沈末离认真的样子,百合花放在床头也很漂亮,他就没有说什么。 随后沈末离又到内室把苹果切好端出来,让乔凝思也吃。 乔凝思反倒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也太亮了,拿出手机装作收到池北辙短信的样子,她找借口离开了病房,透过门上的玻璃,乔凝思看到沈末离和步琛远相处得很融洽,她感到很欣慰。 晚上上床后,池北辙伸手把乔凝思抱到怀里,乔凝思本来已经快睡着了,一碰上男人温暖厚实的胸膛,她分分钟睡死过去,连池北辙在头顶上方一直瞪着她都不知道。 池北辙一整天都在期待着乔凝思将要送给自己的手表,结果这女人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就这样睡了过去,连手表的字眼都没有提一个,所以说她这是没有买吗? 池北辙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默默地都快要把乔凝思的脸瞪出一个窟窿了,乔凝思睡得依旧那么香。 池北辙的两只拳头一下子攥在了一起,指关节发出“咯吱”的声响,最后他用力地闭上长眸,压下胸腔里的怒火,池北辙放开怀里的乔凝思,掀开被子自己下床去找。 于是大半夜的某个男人不睡觉,就在自己的卧室里翻箱倒柜,避免吵醒乔凝思,池北辙的动作很轻,跟个入室盗窃的小偷没有什么区别,偶尔还回头看一眼床上的女主人。 期间池北辙一眼看到韩雅书送的那个手表,顿时一股烦躁之火又冒了上来,他起身打开窗户,毫不犹豫地把那个一直没有拆开的长方形盒子丢了出去。 这倒是白费了韩雅书在盒子里面花费的心思,韩雅书料到池北辙不会戴她送的手表,但她没有想到乔凝思能沉得住气,竟然也没有拆开盒子去看。 而事实证明,池北辙并没有找到乔凝思要给他的惊喜,看来是他想错了,这女人果真没有给他买新的手表,所以早上在车子里,乔凝思是逗他玩吗? 早知道这女人一点也不守信用,他就不会把白倾念送的手表丢掉了。 池北辙生着闷气坐到沙发上,低头看见乔凝思的包,这才想起还没有翻过,他的占有欲虽然强了一点,但这么久以来,还没有窥探过乔凝思的隐私,比如他从来不翻她的手机和包。 此刻池北辙瞥了一眼床上沉睡的乔凝思,犹豫片刻,他还是把包打开了,然后池北辙就看到了那张怀孕检验单,下一秒钟,瞳孔猛地睁大。 第二天早上,陈默和林敏南都发现自家老板心情不好,林敏南注意到池北辙的左手腕上还是空空的,顿时明白过来,转头漫不经心地问乔凝思:“太太,昨天你不是说要给池先生买手表吗?” “已经买好了吧,拿出来让我和陈默看看。” 池北辙如往常一样,双腿交叠翻着杂志,闻言目光一下子向乔凝思扫了过去,乔凝思只感觉到一阵冷风,这才知道池北辙一大早就是因为没送手表而不理她。 乔凝思连忙笑着对林敏南说:“昨天我去看过了,但都不太满意,所以就让人特意给阿辙定制了一个。价值二百多万,虽然很心疼钱,可我觉得阿辙配得起这么名贵的手表。” 陈默:“……” 卧槽! 老板娘平日里不送老板礼物,这一送就花了二百多万,陈默立即觉得昨天花了二百块给林敏南买得那个毛绒熊也太寒碜了,难怪林敏南那么嫌弃,当时如果不是他拦着,林敏南真的会把毛绒熊丢到垃圾桶里。 果然对于林敏南这么爱财如命的女人,就应该买镯子项链之类的给她,虽然她从来不戴这些,依照她的性格会直接换上现金,但至少不会像毛绒熊那么嫌弃吧? 而池北辙看到陈默那样的表情,就猜到了原因,顿时感到一种极大的男人优越感,找另一半就得是乔凝思这样的,虽然乔凝思花来花去都是他自己的钱,但总比陈默这种不舍得为伴侣花钱的人要强。 池北辙放下手中的杂志,也不管陈默和林敏南还在场,他转过身突然用两手捧住乔凝思的脸,凑过去不由分说地吻住了乔凝思。木围鸟亡。 这天早上乔凝思刚到诊室,就遭遇了一场医疗纠纷。 五十多岁的一对夫妻找进来,王母控诉她的女儿自杀和乔凝思有关,因为之前她女儿的抑郁症还没有那么严重,可在乔凝思这里治疗了一段时间后,女儿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今天早上女儿留下一封遗书后,就在浴室里割腕自杀了。 女儿因抢救不及时死亡,而遗书上有提起乔凝思这个心理医生,在国内心理医生并不是被人普遍接受,有些愚昧的人反而会觉得心理医生的引导是有害的。 王父王母把责任推到乔凝思身上,让医院赔偿一笔钱给她的女儿,痛失爱女的王母有点疯狂,那架势一看就想把乔凝思撕了。 幸好有几个人拦着,王母一边挣脱身后拉着她的人,一边歇斯底里地吼着,“你们领导呢?!让你们领导过来,我要跟你们领导谈……” 王母的话音刚落,一道悠悠然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谁要找我?” 莫名的,诊室里因为这不高不低的声音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乔凝思只觉得男人的嗓音熟悉,应该在哪里听过,她猛地抬眸看过去。 只见郝荼菲推开门的手还放在门把上,而身形高大、西装笔挺的男人迈着两条修长的腿走了进来,乔凝思的目光一点点往上移去,慢慢地对上了唐卓尧那一双绿褐色的眸子,心不由得狠狠震了一下。 是上次在电梯里救她的男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乔凝思还记得当时他脱下身上的风衣,盖在了她赤裸的脚踝上。 而唐卓尧很快把目光从乔凝思的身上转开,对着一屋子惊呆中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说:“刚刚谁说要找我?我是恒远心理科今天上任的科主任,唐卓尧。” 079:男人的优越感 言情海 正文 080:我愿意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80:我愿意 后来唐卓尧亲自打电话叫了付朝桓,对王父王母说让付朝桓这个神探先去王家查查,如果真的是乔凝思和恒远医院的责任,那么恒远必定会赔偿给王家这笔钱,并且会公开向王家道歉。 王父王母到底不是来闹事的。唐卓尧给了他们一个说法后,他们就离开了。 而唐卓尧召集心理科的几个医生开会,正式向乔凝思几个人介绍他自己,高学历、高背景、高颜值……等等所有的优势,唐卓尧的存在诠释了一个男人能完美到什么程度。 不到半个小时,唐家大少爷来心理科任职的消息就传遍了,不少的人在唐卓尧的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用门庭若市来形容都不为过。 原本唐卓尧在T市的名声就不输给池北辙,而向来经商、据说以后会继承唐家庞大家业的唐家大少爷,突然转行来心理科做了主任,这更是一件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猜测纷纭的事情。 直到下午三点多,乔凝思才有机会去找唐卓尧。虽然收礼是大忌,但没有规定不能送鲜花,乔凝思走进唐卓尧的办公室,见一大半的地方都被各种花束占了,她也不得不感叹唐卓尧这人气简直比明星大腕还高。 “池太太要喝些什么?”这次郝荼菲做了唐卓尧的贴身秘书,把乔凝思请进来,让她坐在沙发上后,郝荼菲不等乔凝思回答,又笑着说:“太太喜欢喝新鲜的果汁是吧?等一会,我马上给你端过来。” 对于郝荼菲了解自己的喜好,这让乔凝思感到诧异,还没有开口询问,郝荼菲已经转身走进内室了。 乔凝思的目光这才看向对面的唐卓尧,“上次你救了我和付朝桓。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没想到今天你成为了我的上司。” 乔凝思是在打探唐卓尧的底细,这话是在问唐卓尧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电梯里?如果唐卓尧不是警方的人,却偏偏持枪杀人,那么唐卓尧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而今天他突然成为了心理科的主任,他有没有执业医师资格证?就算有,他一个商人突然从医的目的是什么? 唐卓尧是聪明之人,当然听懂了乔凝思的言外之意。只不过他仍旧不显山露水的,淡淡的几句话回答了乔凝思所有的问题,“举手之劳而已。老板娘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在池先生的医院任职,既然你是池先生的太太,那么我就不算是你的上司了。” 他是乔凝思的母亲收养的儿子,那么也算是乔凝思的兄长,但唐卓尧知道乔凝思很排斥母亲,所以他干脆不提和乔凝思的另外一层关系以及母亲,短短的几句对话里,乔凝思就觉得唐卓尧的心思真不一般。 郝荼菲在这时把一杯子苹果汁放在了乔凝思的手边,同样也给了唐卓尧一份。唐卓尧看着那绿油油的液体,纤长的眉宇紧紧皱在一起,在他的定义里,除了无色透明的纯净水以外,这些有颜色的东西都是有毒的,平日里他连咖啡都不喝。 郝荼菲也不管唐卓尧喝不喝,走过去站在唐卓尧身后,她像是闲聊一样的语气问乔凝思,“最近池先生和其他几个人都还好吧?” “阿辙他很好,只不过我不懂郝助理口中的其他几个人是指谁。”乔凝思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盯着郝荼菲。 那天在病房里她就注意到了,郝荼菲看着陈默时眼神很复杂,乔凝思直觉郝荼菲和陈默有关系。 郝荼菲没有躲避乔凝思的审视,云淡风轻地笑笑,“那么容易看出来我对陈默有心思吗?我想太太你应该知道陈默有个十岁的女儿,苏的妈妈曾经是陈默情人中的一个,在擅自怀孕后偷偷生下了苏,后来又把苏丢给了陈默的母亲,那个情人从此销声匿迹。” 乔凝思的脸色一点点变了,“你是说你就是陈默的那个情人、苏的妈妈吗?”,随后乔凝思的唇边勾出一抹讥诮,冷冷地对郝荼菲说:“我不管当年你和陈默之间怎么样,但既然选择了抛夫弃女,那么十年后的今天,你就没有资格再踏足陈默的生活,我也不希望你和苏相认。” “太太这个老板娘果然很维护陈默。”郝荼菲并没有生气,她的眼睛里带着笑意,摇摇头说:“我知道陈默如今和林助理在一起了,而苏也改口叫林助理妈了,所以太太尽管放心,我来恒远不是想要靠近陈默,拆散他和林助理的。” “相反,我会祝福他们,毕竟当年我没有爱过陈默,如今我也有自己的人生了。” 乔凝思没有想到郝荼菲会这样说,她愣了一下,从郝荼菲的表情里看到了痛苦,乔凝思一下子又不排斥郝荼菲了。 她觉得郝荼菲在说谎,既然当年郝荼菲背着陈默怀孕,并且还偷偷地生孩子,也就说明郝荼菲愿意为陈默承受分娩的痛苦、给他生儿育女,那么这样的女人会对陈默没有一点情义吗? 乔凝思不信。 付朝桓在这时敲门进来,告诉乔凝思三个人王家那边已经查清楚了,他们的女儿是因为被男朋友抛弃,再加上本身就患有抑郁症,一时间想不开就自杀了。 而乔凝思给王女开得安眠药数量是按照规定的,并没有过量,就算王女不照医嘱大量服用,也不会构成死亡,警方那边也已经证实了,若是王家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可以走法律途径,起诉乔凝思和恒远。 乔凝思听后点点头,唐卓尧眼神示意郝荼菲,随后郝荼菲从办公桌的抽屉那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走过去递给付朝桓,“不愧是神探,几个小时而已,办事效率果然高。我们公事公办,这是你的辛苦费,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付朝桓也没有推拒,就把装在牛皮纸袋里的一沓钱收下了,乔凝思看那厚度估计也有两三万,这样算下来,付朝桓的收入倒是很可观。 晚上唐卓尧有个饭局要参加,乔凝思和付朝桓就没有再停下来,两人一起从唐卓尧的办公室出来,付朝桓突兀地说了一句,“早上十点钟池家对外发布了消息,一个月后池家二少会和叶家二小姐举办婚礼。” 而付朝桓在叶承涵的微博里也看到了,还附有一张照片,是池骁熠和叶承涵坐在暖阳下的长椅上亲吻的画面,付朝桓当时就想叶承涵嫁给池骁熠,或许会很幸福。 转眼一个月过去,池骁熠和叶承涵的婚礼轰动了整个T市,比两年前池北辙和乔凝思的都有过之而不及,早在之前,叶承涵的微博上就发了两人的婚纱照。 全国几十万人多数都祝福池骁熠和叶承涵,也有人骂池骁熠太风流多情,更有人曝叶承涵和前男友付朝桓的过往情史……等等,池家和池骁熠做足了公关,把负面消息都压了下去,因此总体上来说,这是一场很盛大而完美的婚礼。 而一大清早,柳淳芳就在电话里和付朝桓确认,原计划付朝桓要抢婚,在婚车驶向室外婚礼现场时,柳淳芳借给付朝桓的人就拦截住婚车,从而当场把新娘叶承涵带走。 但中午时,柳淳芳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从电视的现场直播里竟然看到了叶承涵穿着雪白圣洁的婚纱,安然无恙地出现了室外的婚礼场地。 怎么回事? 柳淳芳片刻的震惊后,拿出手打给付朝桓,想问清楚是不是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然而付朝桓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关机了。 柳淳芳的面色一点点发白,慌乱地打过去联系那些下属,电话没有一个是接通的。 柳淳芳一下子跌坐了沙发里,难道她被付朝桓设计了吗? 不……这不可能,步琛远对她说过不会有什么阴谋,除非付朝桓真的不想再要叶承涵,而愿意放手让叶承涵嫁给池骁熠,那么反过来说,她柳淳芳就完了。木扑每亡。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柳淳芳的心里就被恐惧笼罩,她浑身冰冷不停地颤抖,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骂付朝桓了,柳淳芳豁地站起身,扶着楼梯跌跌撞撞地往卧室里跑。 而这边婚礼现场,池北辙、乔凝思、唐卓尧、步琛远……等等他们这些人都在,司仪念完一段词,询问新娘叶承涵是否愿意嫁给池骁熠时,叶承涵的身子猛地一颤,她转过头,在宾客席上找寻付朝桓的身影。 她希望付朝桓来参加她的婚礼,如果这些年付朝桓真的只是把她当妹妹的话,那么她也认了,在她即将嫁给其他男人的这一时刻,她希望能得到付朝桓的祝福。 因为只要她说了那三个字“我愿意”,也就代表她和付朝桓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那么就让她在人群中看付朝桓最后一眼,让她从此告别和付朝桓的这段感情、告别过去她一个人无怨无悔爱着付朝桓的那些年。 但结果叶承涵失望了。 宾客中那么多人,唯独没有付朝桓,再不像第一次遇见付朝桓时,人群中仅仅一眼,她的目光就在他身上停留。 耳边突然变得很安静,叶承涵似乎没有听到司仪重复的声音,她只是固执地望着一个地方,两行清泪慢慢地从眼角滑落而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池骁熠的一颗心都快停止了跳动时,只听见叶承涵轻轻地说出三个字,“我愿意。” 080:我愿意 言情海 正文 081:失踪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81:失踪 池骁熠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把抱住叶承涵,两手捧住叶承涵的脸,紧接着不由分说地用力吻住了叶承涵的唇。 几个人都知道池骁熠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但戒指还没有交换呢,新郎就像饿狼一样扑上了新娘。这举动就连司仪都目瞪口呆了。 乔凝思觉得好笑,可眼中却隐约泛起了泪光。 短短两年的时间,不管是她,还是叶承涵,她们的人生变数都是那么大,曾经乔凝思以为将来会嫁给叶承迹,那么她就是叶承涵的嫂子了。 结果乔凝思的老公变成了池北辙,在商场里遇见叶承涵和付朝桓,本以为他们两人会走到最后,谁知后来叶承涵精神失常,在乔凝思以为或许叶承涵一辈子都无法清醒过来时,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件。 直到这一刻。叶承涵成为了池骁熠的新娘,巧合的是乔凝思依旧是她的嫂子。 所以谁都无法预料到自己的下一步将会踏入怎样的人生,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场景,起初或同情,或怨恨叶承涵,如今在池骁熠和叶承涵交换戒指时,乔凝思所有的心情都变成了祝福和欣慰。 大概是感慨太多了,乔凝思只觉得热泪盈眶,而那边的叶父叶母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由于上次在池曼唆使叶承涵给池北辙下药一事上,叶承迹是帮凶,虽然因为他是叶承涵的大哥,他们并没有追究责任,但从那以后,叶承迹给父母留下了一封书信。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连这次叶承涵结婚,作为兄长的叶承迹也没有出现。 池北辙在这时伸手握住乔凝思的,“我想到了我们结婚时的场景,这么快我二弟就结婚了。” 乔凝思的身子一僵,回眸看向池北辙,她乌黑的眼睛里泪光闪闪,唇边却含着笑意。这个样子看得池北辙心动,手下不由得又握紧了乔凝思几分。 而台上司仪说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这次池骁熠倒是很温柔。右手握住叶承涵的半边小脸,他慢慢地凑过去把唇贴上叶承涵的,用一种近乎哽咽的声音呢喃着,“承涵……叶承涵,你终于是我的了,我爱你……”木扑帅技。 叶承涵闻言整个身子都惊颤了,原本眼睛是闭着的,此刻猛地睁开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池骁熠也是直直地盯着她,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池骁熠的眼中已经是一片血红。这个在她的定义中冷血狠辣、风流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在真正娶她做了妻子的这一刻,竟然哭了吗? 池骁熠从来没有说过爱她,叶承涵更没有想到池骁熠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她以为在床上的池骁熠才会最动情,此刻叶承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胸腔不受控制地狠狠震动着。 在与池骁熠唇贴着唇对视的这十几秒时间里,池骁熠瞳孔里的晶莹颤动着,尚未滚落而出,可叶承涵的泪水已经决堤了,很快地浸湿一张化过妆的脸。 叶承涵主动伸出胳膊搂住池骁熠的,唇瓣也摩挲着池骁熠的唇。 池骁熠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瞳孔不可置信地睁大,紧接着整个胸腔里都是狂喜和激动,反应过来后他立即回应叶承涵,当场来了个火辣深邃的法式亲吻,看得在场的人都又震惊又好笑。 付朝桓直到婚礼结束都没有过来,当然,这已经不是叶承涵所关心的,一整天她的心思都在池骁熠身上,或者更确切地说,池骁熠根本不给她分神的余地,后来两人换了一身衣服,一起给宾客敬酒。 池北辙和乔凝思坐在了包间里的餐桌,跟他们一起的是池北辙多年的好兄弟穆郁修和妻子温婉,以及顾景年和白倾念这几个人,期间穆郁修的红酒杯子跟池北辙的碰撞过去。 瞥了一眼乔凝思,穆郁修低沉地对池北辙说:“一晃你和弟妹在一起都两年了,当时我们都没有想到你能这么长久。怎么,这是真的喜欢上了?” “嗯。”池北辙抿了抿唇,几不可闻却想都没想就应了穆郁修一个字,这也是他第一次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承认自己喜欢乔凝思。 顿了几秒钟,池北辙把杯子里的红酒全都灌进去了,在穆郁修这个好兄弟面前,他放下了一直很看重的男人尊严,艰涩而沙哑地说:“但她不喜欢我。” 穆郁修闻言拧起修长的眉宇,诧异地问:“你从哪里判断出来她不喜欢你的?怎么我们这几个人觉得她对你情有独钟呢,难道这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虽然穆郁修比池北辙年长,但在穆郁修心里,池北辙才更像是一个兄长,他觉得池北辙很有人格魅力,这一生池北辙是穆郁修唯一,也是最敬佩的人,再看看这T市有多少名媛闺秀倾心于池北辙? 有时候从下属的八卦中都能听见池北辙的名字,某个女下属说过像池北辙这样的男人,不说让她做什么小三、情妇,只要能跟池北辙睡一觉,哪怕只是一夜情,她也死而无憾了。 “你傻吗?”池北辙抬眸看了穆郁修一眼,唇边含着一抹讥诮,“那些女人都是冲着我的身份和钱财来的,如果哪一天我倾家荡产、流落街头了,你觉得她们还会对我谈喜欢吗?你也是混在这个圈子里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对于这样的嘲笑,穆郁修脸色骤沉,一巴掌拍在了池北辙的右肩上,他和池北辙一样当过兵,那个时候两个人出生入死,此刻下手当然很重。 眼瞧着池北辙疼得面色一白,穆郁修眯起狭长的眸子,语气里透着浓烈的轻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就被抛弃辜负过一次,往后不相信真爱也就算了,但你竟然连最起码的自信都没有了?” “照你这样,那些被甩了七八次的男人,是不是都该撞墙去死啊?你太让我失望了池北辙,我都不想跟你做兄弟了。当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多霸气、多男人,现在说你是鸵鸟,我都觉得是在抬举你。绝交吧,我穆郁修从来不跟懦弱的男人做朋友,太掉价了。” 池北辙:“……” 穆郁修说完,果真把手收了回去,身下的椅子也挪过去不跟池北辙那么近,而是转过去给温婉夹菜,低头顺势在温婉的脸上亲了一下。 温婉倒也不躲闪,眼睛里全是笑意,一只手在桌下握住穆郁修的,算是回应他。 池北辙看到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对这样的画面别提有多羡慕,如果哪一天他和乔凝思也能这样恩爱就可以了。 然而直到现在都是他一个人苦苦单恋着乔凝思,因为没有信心,表达出来后会被拒绝倒没有什么,他只是不敢想如果捅破了,那么他和乔凝思尚算温情的相处模式,会不会就此失去了平衡? 以后乔凝思会以何种姿态面对他?会不会因为无法接受他的喜欢,而疏远他?若是结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宁愿维持现状。 池北辙放下红酒杯子,这段时间他都心事重重的,再加上刚刚穆郁修说得那一番话,此刻在饭桌上他更心不在焉了,随手夹了一块离他比较近的清蒸鱼,体贴如他,自然先把鱼刺仔细地挑掉,然后放在了乔凝思的碗里。 乔凝思原本正侧着头和盛家二少的新婚妻子凌越琼说着话,眼角余光瞥到池北辙伸到她碗里的筷子,就知道池北辙像往常一样给她夹菜,乔凝思心里很甜蜜。 她坐直身子,拿起自己的筷子正要去吃,结果看到是一块清蒸鱼,乔凝思的笑一下子僵在了唇边。 她最不喜欢吃鱼,而且忘记哪个人说过,白倾念是最喜欢吃鱼的,乔凝思觉得一定是以往每到吃饭时,池北辙都会把鱼仔细地挑刺,再放到白倾念的碗里,如今即便是跟她乔凝思在一起有两年了,池北辙的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改掉。 就像是那么多年了,池北辙依旧戴着白倾念送给他的手表,依旧和她乔凝思这个现任妻子住着曾经和白倾念在一起时的房子……所有的所有,都是池北辙的习惯,或许对于池北辙来说已经没有其他意义了,可至今乔凝思从来没有发现池北辙为她养成了哪种习惯。 乔凝思不觉得自己是在纠结白倾念这个前女友,她只是突然间感到很可悲,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池北辙而可悲,同样她也感到很累,整整两年了,为什么池北辙的眼里和心里都是白倾念,她乔凝思到底在池北辙心里占有多少分量? 怕是很轻很轻吧。 乔凝思一个人默默地喜欢着池北辙,不觉得委屈,没有埋怨,可她也会累,就像这一刻,乔凝思突然烦了,也不管还有那么多人在场,更不想在外人面前照顾池北辙身为男人的面子,她处处宽容忍让,可池北辙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前段时间是韩雅书,如今在饭桌上见到白倾念这个前女友,向来心思细腻的男人又魂不守舍了。 乔凝思忍不下去,所以她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就把筷子摔在碗碟上,发出“叮当”声音,乔凝思的目光是看着白倾念的,却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对池北辙说:“阿辙,你忘了我最讨厌吃鱼。” 池北辙和其他几个人皆是一愣,见乔凝思正一脸冷若冰霜地看着白倾念,而白倾念的表情里也全是尴尬,几个人心里顿时都明白了。 穆郁修的眉头锁得很深,池北辙今晚是没有吃药吧,怎么连这种低级错误都犯? 而池北辙这才反应过来,他其实根本就忘了白倾念喜欢吃鱼,所以才会随手夹给乔凝思,压根没有想到这对乔凝思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池北辙抬头看了白倾念一眼,但在此刻乔凝思的认知里,池北辙的神色就变成了惊慌和心虚。 乔凝思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收回目光重又看向池北辙,见池北辙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她瞳孔里的热泪差点滚落出来,立即掩饰地别开脸。 这时池北辙在桌子下握住她的一只手,力道紧了又紧,用低沉的声音对乔凝思说:“对不起,我忘了,下次不会了……” 忘了什么?他把她乔凝思的喜好全都忘记了,而只记得白倾念的吗?乔凝思心寒地摇摇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池北辙却死死地攥住她不放,身侧的凌越琼在劝她,其他几个人眼神里也是“算了,不要再计较”的含义。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乔凝思满心的哀戚和悲凉,她低下头什么都没有再说,沉默地拿起摔下的筷子,夹住那块鱼就吃了下去。 乔凝思的喉咙里突然像是被堵住了,下一秒钟,一大颗眼泪猛然砸在了珍珠一样白的米饭里。 池北辙在这时凑过来,亲了一下乔凝思的脸,乔凝思只觉得无比的厌恶,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家里的那一张大床,池北辙和白倾念到底在床上缠绵了多少次?! 乔凝思的面色骤然一白,紧接着她豁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我去洗手间。”,随后乔凝思一手拉开椅子,一手捂住嘴,几步冲过去打开门。 池北辙早就随着乔凝思一起站起身了,张口想提醒乔凝思包间里就有洗手间,但乔凝思从外面“砰”地摔上门,跑出去了。 池北辙放心不下,只好跟其他几个人打了一声招呼,开门大步追出去,然而外面早就不见乔凝思的身影。 池北辙不知道乔凝思是真的去了洗手间,还是跑到其他什么地方去了,而今晚池北辙给陈默和林敏南放假了,两人没有跟在身边,池北辙只能先一个人找乔凝思。 这边,乔凝思刚跑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紧接着几步冲到洗手台那里,一手用力按在大理石台面上,随后弯腰一下子吐了出来。 乔凝思的面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过了好半晌她才抬起脸,视线因为刚刚的呕吐而模糊了,她头晕目眩的,就连精神也有些恍惚,乔凝思有一种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错觉。 而就在这时,从乔凝思的身后走过来一抹高大的身影,敏锐的乔凝思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在看到对方是谁,却还没有来得及出声,那个男人两步上前从后面勒住乔凝思的脖子,随后用一块手绢捂住了乔凝思的口鼻。 乔凝思闻到了乙醚的味道,当然知道这种化学药品属于麻醉药物,可以使人失去意识,她的瞳孔一点点睁大,试图挣脱掉身后男人的钳制。 但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虚软,意识也渐渐恍惚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乔凝思的眼睛慢慢闭上,陷入一片黑暗中时,她跌入男人坚硬而冰冷的胸膛。 081:失踪 言情海 正文 082:邀请你来我家里做客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82:邀请你来我家里做客 池北辙找了十几分钟,都没有看到乔凝思的踪迹,他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站在走廊里拿出手机打过去。 接电话的人却是穆郁修,刚刚乔凝思跑出去的时候连包也没有带。两个手机都在包里,而且穆郁修说乔凝思一直没有回到包间。 “我找不到她了。”即便还不能确定乔凝思是不是遇到了危险,但在这突然间失去乔凝思踪迹的一刻,池北辙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胸腔都空了。 穆郁修几个人过来时,就见池北辙低着头,垂着两只胳膊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穆郁修大步上前,一手按在池北辙的肩膀上,这才发现他浑身的肌肉僵硬。 穆郁修看着池北辙苍白的脸,低沉地说:“阿辙你先不要急,是不是凝思赌气一个人先回家了?或者你打电话到她的父亲和朋友那里问问。” “凝思她不会这么不懂事。”池北辙摇摇头,乔凝思的性子稳重成熟,绝对不是那种招呼也不打就可以离家出走的人。不过或许刚刚他是真的伤到了乔凝思。 这样想着,池北辙打给乔庆华,并没有告诉乔庆华自己跟乔凝思吵架了,而是找了其他的借口。 乔庆华说没有看到乔凝思,挂断后,池北辙给沈末离打电话,沈末离也没有见到乔凝思。 池骁熠和叶承涵刚好敬酒到池北辙这里,池骁熠拧着眉头说:“有没有可能是付朝桓?像上次大嫂好好地待在休息室里,他非要把人带走,今晚会不会又找了什么理由强行带走大嫂?而且……” 池骁熠顿了一下,看着池北辙说:“付朝桓喜欢大嫂,上次在咖啡厅里付朝桓和承涵正式分手时,他亲口承认自己喜欢大嫂。” 池北辙闻言面色骤然一沉,“他也有那个胆子?!” 说完池北辙立即又打给付朝桓,原本他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此刻着急得什么也顾不上了。刚接通,池北辙就开门见山地问:“我的太太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这边的付朝桓正站在步家二楼的楼梯口,一手放在栏杆上,他修长凌厉的眉宇拧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凝思不见了吗?跟我没有关系,你应该想想是不是犯罪团伙所为,我一整天都在帮警方办案。” 事实上从一开始,付朝桓就没有打算和柳淳芳狼狈为奸,他早就顺藤摸瓜查到了柳淳芳的身上,只不过一直都没有证据,所以他才找上柳淳芳。假装要跟柳淳芳合作,借用柳淳芳的人手去破坏池骁熠和叶承涵的婚礼。 柳淳芳本就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和叶承涵结婚,而付朝桓的演技又是那么高,柳淳芳一时疏于防范,就栽在了付朝桓的手里,柳淳芳的那些人之所以没有去抢婚,自然是因为被警方给控制了。 此刻付朝桓和警方一起来步家逮捕柳淳芳,但柳淳芳的最后一丝警觉性救了她。早在几个小时前,柳淳芳就把步家能带走的金银、珠宝首饰,以及现金、保险箱这些全都带走逃跑了,目前还不能确定柳淳芳有没有出国,警方已经发出了通缉指令。 付朝桓把整件事对池北辙说完,脸色紧绷着补充道:“你如果还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来步家看看,我和警方现在就在步家。” “再者说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带走你的太太?上次带走她的原因你也知道。如今她没有遇到危险,难不成你以为我会绑架他?” 池北辙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把电话挂断了,随后对其他几个同样担心的人摇摇头,“跟付朝桓没有关系,看来有可能真的是犯罪团伙的人把凝思带走了,是我太疏忽。” 然而池北辙也知道不是自责的时候,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排人去找乔凝思,只要乔凝思能回到他的身边,那么到时候让他怎么样都可以。 池北辙打给陈默和林敏南,吩咐他们派人寻找,而穆郁修和池骁熠其他几个人也打电话安排下属帮忙,他们先从这家酒店找起,十多层每个房间和走廊甚至是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监控这些也全都调了出来。 然而很显然对方是个惯犯,有几处的摄像头都被破坏掉了,可以肯定那个人走得就是这一条路线,一楼大厅的工作人员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个身躯高大的男人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一个女人离开。 那个男人穿着高领的风衣,戴着很大的一个墨镜,男人和怀中女人的长相都没有看清,那男人走出大厅后,坐上了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子,至于去了哪里,几个前台就没有看到了。 池北辙坐在沙发上,一手握成拳抵在下巴上,根据前台小姐的说法,那个男人应该是把乔凝思弄晕后抱出去的,这也可以证明对方暂时没有想要乔凝思的命,池北辙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在看到叶承涵时,池北辙一下子记起来叶承涵被绑架后所受到的折磨,如果那些人也这样对待乔凝思呢?如果他们也给乔凝思下药,把乔凝思送到哪个男人床上呢?如果……太多太多可能性了,池北辙根本不敢往下想。 他的两只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手背青白、血管爆裂,就连狭长的眼眸里都是一片浓重的猩红之色,若是乔凝思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在找不到乔凝思的这一个小时里,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发疯了。 为什么他捧在手心里的妻子总是遇到这种事,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到底要把乔凝思怎么样?! 池北辙胸腔里的火腾腾燃烧起来,整个肩膀都在猛烈震动,他控制不住快要爆发的情绪,“嘭”一下,一拳头用力砸在了茶几的玻璃上。 “阿辙。”几个人都被池北辙吓得心里一颤,穆郁修走上前握住池北辙的胳膊,看到池北辙的手背上滴着血,穆郁修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池北辙了。 他在饭桌上才听见池北辙承认喜欢乔凝思,却因为知道池北辙对白倾念的感情有多深、多执着,而不能确定如今池北辙究竟有多喜欢乔凝思,可此刻看到池北辙的惊慌、焦灼、痛苦,以及在只能找线索等消息的情况下,池北辙如被囚困的兽一样,甚至是自我伤害。 穆郁修知道了,果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或许就连池北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乔凝思吧? “我没事。”池北辙用血红色的眸子瞥了穆郁修一眼,艰涩而沙哑地说。 他此刻需要想得是究竟是谁把乔凝思带走了,排除掉那些不认识的、根本无从查起的,高领黑色风衣、巨大的墨镜……池北辙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紧接着他豁地站起身。 唐卓尧?! 而这边,挂断电话的付朝桓因为比池北辙更了解唐卓尧和唐、步、池三家的恩怨,所以第一次时间他就想到了今晚在婚宴上带走乔凝思的人是唐卓尧。 付朝桓借用警方的力量,跟警方说明情况后,让警方立刻去唐卓尧的几处私人住所搜寻,当然也包括唐家老宅。 他自己第一时间赶去了唐家老宅,另一方面,不管池北辙有没有想到是唐卓尧做的,付朝桓都没有把有关乔凝思下落的消息告诉池北辙。 因为他到底还是存有私心,他想赶在池北辙之前救出乔凝思,不需要让乔凝思以身相许,至少能缓解他和乔凝思之间如履薄冰的关系。 乙醚的麻醉时间也不过只有十几分钟,乔凝思乏力地睁开眼睛时,过了一会才慢慢清醒,发现自己正坐在车子里,而前面开车的正是郝荼菲,副驾驶上坐着她在洗手间里看到的、把她迷晕的唐卓尧。 “你们要做什么?”乔凝思原本是虚软地靠在那里的,恢复意识后她一下子起身,却因为浑身没有力气而又软软地跌回去。 这一番话晃动之下,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胃都翻涌起来,乔凝思脸色苍白着,一手按住副驾驶的椅背,难受得都快吐出来了。 “先停下车。”唐卓尧皱着纤长漂亮的眉眼对郝荼菲说,十几秒后等车子稳稳地停下来,唐卓尧打开车门坐到后面,拿了一瓶纯净水,拧开盖子递给乔凝思,“你还好吧?” 乔凝思的手扶着晕眩的额头,透过指尖的缝隙看到唐卓尧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以及他绿褐色瞳孔中的温柔,乔凝思想到很多时候池北辙也是这样看着自己,一瞬间委屈得又想掉眼泪。 她伸手用力推开唐卓尧,红着眼睛问,“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矿泉水洒了唐卓尧一身,倒是让前面的郝荼菲心惊,大少爷那样严重的洁癖,有人把水洒到他衣服上了,他还不撕了对方? 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然而此刻出乎郝荼菲的意料,唐大少爷连眉毛都没有掀一下,只是随手抽过纸巾简单擦拭了一下,唐卓尧吩咐郝荼菲继续开车。 他一双绿褐色的眼眸如水般望着乔凝思,低沉地说:“你别激动,我们没有要绑架你,只不过是想邀请你到我们家做客。” 乔凝思闻言一愣,紧绷的神经放松的同时,脸色却也一下子冷了,勾着唇嘲讽地说:“在厕所里把人迷晕这种类似绑架的行为,你竟然说是想让我去你家?再者我跟你不熟,凭什么你让我去你家,我就要去你家?” “没错。”唐卓尧点点头,并没有因为乔凝思的态度而生气,“正是因为我跟你不熟,我让你去我家,你肯定会拒绝,但我不得不让你去我家,所以只有一时冒犯。不得不用这种方法带你去我家。” 乔凝思:“……” 她瞪着唐卓尧,被唐卓尧这一番话饶得不知道该接什么。 唐卓尧却仍旧面无波澜,用淡淡的语气对乔凝思说:“你放心,只是一晚上而已,有荼菲这个女人在,你也不用担心我一个大男人会对你做什么。” “你在我家里睡一觉就可以了,等到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当然,你若是喜欢留在我的家里,那么想留多久都可以。” 乔凝思不知道是不是唐卓尧常年待在国外的缘故,她听着唐卓尧的语言运用方式特别怪,如果说得少倒感觉不出什么,但若是唐卓尧说长句了,对于跟唐卓尧不熟的乔凝思,她就要隔几秒才能理解,冷冷地问:“我有反抗的余地吗?” 光线并不明亮的车子里,偶尔窗外的霓虹灯火闪过去,唐卓尧侧着身子面对着乔凝思,用那双绿褐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唐卓尧的唇边勾出一抹极浅极淡的弧度,随后摇摇头,对乔凝思说了三个字,“你没有。” 乔凝思:“……” 她估摸着也有半个小时了,去个洗手间不可能用这么长时间,池北辙如果等不到她,就一定会出来找,而若是在酒店里找不到,再加上发生了前两次那样的事情,池北辙是不是又要被吓死一次? 虽然因为这段时间池北辙和韩雅书,以及刚刚池北辙在饭桌上的行为让乔凝思心里很生气,但生气归生气,池北辙很可能会想到她遇到危险了,这种情况下她不能再赌气,至少要让池北辙知道她是安全的才行。 乔凝思在身侧找了找,没有看见自己的包,这才想起来去洗手间时她没有带,池北辙甚至联系不到她,先不管池北辙是否喜欢自己,乔凝思能感觉到自己每次出现什么意外时,池北辙的紧张和害怕,而她是那么喜欢池北辙,喜欢到不忍心让池北辙着急。 “我同意去你家,但你把手机给我用一下,我告诉阿辙一声。”乔凝思说着向唐卓尧伸出手,想到上次在电梯里也是这样要求付朝桓,她恼自己为什么几次手机在关键时刻都派不上用场? 而另一方面,唐卓尧给乔凝思的印象一直很好,本来以为借下手机不难,唐卓尧却垂眸看着乔凝思的手,白皙而纤长,掌心里那条代表人生的纹路很复杂,这让唐卓尧的眉宇攒起来。 过了一会,他才回应乔凝思,“不要给他打电话,让他着急着急,他就可以知道自己心目中你的位置有多重要,而且以他的人力和头脑,应该已经想到带走你的人是我了,我估计不用一个小时,他就能找到我的家里去。” 唐卓尧说着,抬起那一张如刀刻般精致的脸,“但即便他找过去,你还是要在我家里住上一晚。” 乔凝思:“……” 这男人有病吧?而且病得还不轻,乔凝思实在想不到唐卓尧为什么必须要让她待上一晚,开口正要说些什么。 这时唐卓尧突然拉住乔凝思的一只手,在乔凝思震惊的目光中,唐卓尧一根修长的手指划过乔凝思的手心,“看你这条感情线,就知道你情商不高,难怪和池先生在一起都有两年了,你们还是没有一点进展。” 说着,唐卓尧放下乔凝思的手,用一种很从容的语气对乔凝思说:“如果这次我能帮你试探出池先生的心,那么你承诺给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我……”原本乔凝思以为唐卓尧拉她的手,是要占她的便宜,听到唐卓尧这样说,乔凝思的心颤了一下。 唐卓尧什么意思?她知道池北辙不喜欢自己,哪像唐卓尧说得,池北辙对她还有别的心思? 然而仔细回想这两年和池北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最初的池北辙虽然也很宠她,但那种宠是冰冷而没有温度的,换做其他的女人,池北辙一样可以宠。 那时候的池北辙从来没有表情,更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就连最初和她做.爱,也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但从什么时候起,池北辙开始变了?变得阴晴不定、斤斤计较,再不如从前那样宽容大度,而且动不动就跟她冷战,一生气最大的表现就是碰都不碰她一下……等等这些,难道正如唐卓尧所说,这是池北辙喜欢、在乎一个女人的表现吗? 可有哪个男人会这样表达对一个女人的喜欢?以往和叶承迹交往的时候,叶承迹就不是这样的,是她太不了解池北辙,还是她对自己真的太没有信心,不敢相信池北辙会喜欢她? 乔凝思的脑子里很乱,这么长时间了,她也想要一个真正的答案,反正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那就干脆给她来个痛快好了。木医投亡。 乔凝思和唐卓尧对视了足足有三分钟,唐卓尧一双奇异色彩的眼睛有种让人心安定的魔力,于是乔凝思松开攥紧的手指,对唐卓尧点点头,“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唐卓尧抿了抿唇,向乔凝思伸出手掌来。 乔凝思一愣,反应过来后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男人怎么如此幼稚?还要给她击掌为誓,好在他没有要拉钩。 乔凝思就伸出自己的手掌和唐卓尧的手掌击了一下,收回去时看到唐卓尧掌心里的纹路,乔凝思的眸光一闪,转头意味深长地问前面开车的郝荼菲,“郝小姐,唐大少爷有未婚妻,或是女朋友吗?” “啊?”郝荼菲怔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淡笑着回答乔凝思,“暂时还没有,并且在我的了解中,唐大少爷至今没有跟任何一个异性交往过,三十一岁了吧,黄金处.男。” 乔凝思没想到郝荼菲这么猥琐,她的脸红了一下,隔几秒钟才对不明所以的唐卓尧说:“刚刚唐大少爷你鄙视我的情商低,那就说明你的情商很高了是吗?” “既然如此,怎么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交过女朋友?你该不会有某方面的缺陷,或是性.取向不正常吧?” 唐卓尧还没有说话,郝荼菲回过头接了一句,“他有心理缺陷,而且病得还不轻,除了他自己外,他觉得其他任何人很脏。” “更确切地说,就像有颜色的果汁一样,他的认知里人也是有毒的,绝对不能碰。刚刚他拉了一下太太你的手,回去后他能把自己的手洗得掉一层皮。” 乔凝思:“……” 车子在这时停下来,唐卓尧自己先下去,随后从车前绕过去乔凝思那边,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放在车把上,唐卓尧弯身给乔凝思打开车门。 乔凝思走出来,抬眸往前面一看,一座城堡风格的房子出现了乔凝思的视线中。 082:邀请你来我家里做客 言情海 正文 083:等了很久,你忍心折磨我吗? 求钻石,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83:等了很久,你忍心折磨我吗? 求钻石,么么哒 唐卓尧的房子是白色的法国建筑,看上去宏伟而又尊贵,极具有王者风范,如唐卓尧这个人一样卓然不群。 进去时,乔凝思觉得像是来到了童话里描述的场景。处处透着浓重的法国贵族生活气息,真不是乔凝思有攀比心理,她一下子想到若是自己和池北辙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看来你很喜欢我的房子。”唐卓尧见乔凝思的眼睛里闪闪发光,在灯光的映照下她一张脸都比平日里更柔美。 唐卓尧一路领着乔凝思进去,侧过头对乔凝思说:“希望你住过今晚后,以后能常来我这里。” 乔凝思倏忽敛起唇边的笑,表情冷若冰霜的,语气凉凉地接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高情商吗?以为带女孩子回来一趟你的家,那个女孩子就舍不得走了?” “不过确实很多女人都是这样,可我觉得那种女人也配不上你唐大少爷。” 面对这样的嘲讽,唐大少爷神色平静地点点头,目光看着乔凝思,“你说得没错。我只带你和荼菲两个异性来过这里。荼菲没有爱上我,而我不希望池太太你爱上我。” 乔凝思:“……” 她觉得唐卓尧真是她遇见过最自恋、脸皮最厚的人,还想再说什么,注意力已经被屋子里的摆设吸引了。 果然是法国风格,无论灯光或是桌椅,每个细节都散发着浪漫和优雅,身处在这样的房子里,显得整个人都变得渺小。 “你参加了一天的婚礼,也该累了,去楼上的房间休息,衣服和生活用品我已经让荼菲给你准备好了。” 乔凝思跟在唐卓尧身后上了楼梯,闻言咬牙切齿地对唐卓尧说:“行啊……果然你们是早有预谋,但能告诉我,让我在这里住一晚的目的是什么吗?否则我怎么知道自己睡着了以后,会发生些什么。” “你想太多了,我让你来是因为有个人想见你。只是她要明天早上才能赶到,所以……”唐卓尧说着,突然俯身凑过来贴在乔凝思的耳边,冬夜里男人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乔凝思的脖子里。 乔凝思的身子惊颤,缩着肩膀只听见唐卓尧说:“所以就算池北辙找过来了,今晚你也不能跟他走。不要忘记我们在车子里约定好的,你若是不遵守承诺,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乔凝思看到唐卓尧绿褐色的瞳孔里散发着阴森的光芒,顿时吓了一大跳,想到在电视里看到的手撕鬼子,此刻她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惹了唐卓尧这个怪物。唐卓尧也会把她当成包菜一样撕了。 于是迫于唐卓尧给人带来的压力以及自己的信用,乔凝思白着脸,机械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唐卓尧闻言伸出一只手在乔凝思的脑袋上拍了拍,随后大概是想到其他人都是有毒的,他脸色一变,立即把手收了回去,乔凝思看到他那种相当惊恐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 三个人走到了房间外的长廊里,一直接电话的郝荼菲在这时挂断,低声对唐卓尧说付朝桓已经找去了唐家老宅,下属在那边拖着他,让他误以为乔凝思就在唐家,他们可以跟付朝桓耗上一整夜,而就算警察来了,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也不敢随便进去唐家搜查。木爪见血。 乔凝思闻言蹙起眉头,连付朝桓都知道她失踪,第一时间找去了唐家老宅,而刚刚唐卓尧说一个小时内池北辙就能找到她,可付朝桓和警方的力量那么大,唐卓尧都能把他们耍得团团转,那么池北辙会找到她吗? 一想到池北辙着急的样子,乔凝思就心疼起来,劈手夺过郝荼菲还拿着的手机,乔凝思就要给池北辙打电话。 唐卓尧却按住了她的手臂,“你低估了你老公的本事,我估摸着要不了几分钟,你就能看见他了。” 唐卓尧的这座房子既不属于唐家,也不是他自己的产业,其实这是几年前他送给郝荼菲的生日礼物,早就把房子转让给了郝荼菲。 付朝桓自然查不到这里,而池北辙两个最好的朋友穆郁修和盛家二少都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只要锁定目标,要查一栋房子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出所料,唐卓尧的话音刚落,乔凝思就听见从楼下传来的动静,应该是池北辙直接破门而入了。 在看到池北辙满身戾气地出现在客厅里时,乔凝思有一种自己真的遇到危险,终于等到池北辙来救她的惊喜感,乔凝思站在那里用手捂住嘴,差点因为一时激动,就没出息地哭了。 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池北辙的人,此刻进来的只有池北辙和穆郁修,仿佛感应到了乔凝思的存在,池北辙猛地抬头望上去,见乔凝思就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池北辙高大的身躯先是剧烈一震,过了几秒钟,他抬腿就往楼上跑。 乔凝思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冲到她的面前,紧接着伸出手臂猛然把乔凝思抱住,池北辙的脸埋在乔凝思的肩膀上,只觉得一颗心都安定了下来,“凝凝……” 可他浑身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就连声音都在哆嗦,“凝凝我终于找到你了,幸好……”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他没有失去乔凝思。 池北辙的脸上满是汗水,把乔凝思的脖子都浸湿了,乔凝思感觉到池北辙的恐惧和害怕,以及在抱住她后骤然放松的身体,看到池北辙如此辛苦地找自己,并且被吓成这个样子,乔凝思的心就软了。 她差点就要反抱住池北辙,让他安心,只是想到自己和唐卓尧的约定,乔凝思的动作就僵在那里。 池北辙并没有发现乔凝思的异常,半晌后才把乔凝思从怀里拉出来,两手握住乔凝思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没有受什么伤后,池北辙紧绷的神色缓和下来,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 紧接着,池北辙握着拳头要向唐卓尧砸过去,“为什么要把我的太太带走?!” 然而还没有出手,早有察觉的乔凝思就用力拽住了池北辙的胳膊,“你打他做什么?是我自愿跟他过来的。” “你说什么?”池北辙的动作僵住,慢慢地转过头看着乔凝思,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被唐卓尧威胁的痕迹,但她面无波澜整个人冷冰冰的。 认识两年来,乔凝思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冷漠,池北辙的面色白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问:“我以为你遇到了危险,让所有的朋友都帮我找你,在这一个多小时内,我们差点把整个T市都掀翻了,结果你说这只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乔凝思松开池北辙的手,对上池北辙血红的狭眸,她很平静地说:“没错,这场所谓的绑架就是我设计安排的,我就是在逗你玩。现在你看到我没事,可以走了吗?我困,想睡觉了。” “你……”池北辙顿时语塞。 从来不知道乔凝思会如此任性,也不相信乔凝思会这样玩弄他,可是想到刚刚乔凝思哭着跑出包间,他又觉得是自己太伤乔凝思,她毕竟还是小女孩子,这样不懂事,跟他赌气也很正常。 然而如果真的只是赌气的话,池北辙还能接受,无论乔凝思怎么闹都可以,但乔凝思竟然说要住在唐卓尧的家里,这触及到了池北辙的底线。 眼看着乔凝思打开卧室的门,正要走进去,池北辙立即捏住乔凝思的手腕,冷着脸用他一贯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跟我回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不允许……” “那不是我的家!”一提起房子,乔凝思胸口的火顿时燃烧了起来,猛地回头吼着打断池北辙,挤压了这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那是你和白倾念的家,曾经你是为她准备的,如今你们不在一起了,你就自己守着那栋房子过一辈子吧,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了!” 池北辙的肩膀微微一震,一直以来乔凝思都是柔软而温顺的,此刻这样的乔凝思让池北辙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目光怔怔地盯着乔凝思,半天没有接上一句话。 果然她把池北辙吓到了吗?乔凝思看到池北辙的眉头紧锁,而眸子里也全是抵触和排斥,乔凝思的心里蔓延出自嘲和涩痛,大概此刻池北辙觉得她像是一个不可理喻、矫情任性的怨妇吧? 他池北辙喜欢的是那个乖顺而又听话的她,就如一个宠物一样每天依附着、每天小心翼翼地讨好他这个主人,看着他的脸色行事,或许在和池北辙只是一场交易,而没有喜欢上池北辙时,她真的可以做池北辙的宠物。 然而如今她奢望得越来越多,早就不满足池北辙的只宠不爱了,她想让池北辙真正把她当做妻子,尊重她,并且顾及她的感受,可这么久以来,池北辙不仅没有做到,还处处伤害她,最深刻的就是新婚夜以及今晚在餐桌上的行为。 由此可以看出来,在池北辙心里她始终不是妻子,妻子的这个位置池北辙留给爱了十几年的白倾念,而她或许这辈子都无法超过白倾念。 池北辙对她更多的是责任,因为夺去了她的清白、娶了她,池北辙才会负责她的一辈子,但她乔凝思要的偏偏是爱情,池北辙以往不能给,如今呢? 乔凝思不知道。 无论是否有没有跟唐卓尧约定好,她觉得自己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此刻她一点也不想看到池北辙,乔凝思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放开我……” “你想怎么样?”池北辙却紧紧锁着乔凝思的手腕不松,他墨色的眼眸里浮动着血丝,死死盯着乔凝思的脸,语声艰涩颤抖着一字一字地问:“你要住在别的男人家里,意思是离婚,还是分居?你说……” 乔凝思的瞳孔剧烈一颤,离婚和分居都是她没有想过的,闻言怔愣很久,乔凝思的唇边勾出一抹苍白的笑,对着池北辙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们分居。至于要不要离婚……” 说到离婚这两个字眼,乔凝思的心就宛如刀绞一样的痛。 记得上次在江芷玥面前,池北辙握着她的手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跟她闹离婚,转眼他们两人又走到了这一地步,三番五次的,大概是他们真的不合适做一对夫妻吧。 乔凝思用力闭了一下眼睛,胸口像是被棉花堵住,让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却是竭力用最平静的语气接着说道:“如果你想离婚,那就离婚吧,反正你对我只不过是责任而已。” “而现在我不需要你负这个责任了,所以你什么也不用顾虑,也别像上次那样给我几千万支票补偿我,我没有那么爱钱。” “就这样。”乔凝思睁开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淡淡地开口问池北辙,“现在说清楚了,你可以放手了吗?” 下一秒钟,池北辙果真松开了手。 温度骤然抽离,乔凝思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连忙掩饰性地别开脸,她走进房间,“砰”一下从里面关上门,转身背靠在门后。 乔凝思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抬手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却一点哭泣声都没有发出来。 而外面,唐卓尧和郝荼菲早就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池北辙高大的身躯伫立在门前的走廊里很久,随后他转过身背靠在门上,回头往房间里望了一眼,自然什么都没有看到,这让池北辙的心撕扯一样的痛,脊背垮下来,从门板上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池北辙屈起两条双腿,以一种孤独的姿势把脸埋在了膝盖上,只觉得眼睛里迅速涌出一片潮湿,眸中液体快要控制不住流出来。 穆郁修从楼下走上来,陪着池北辙他也直接坐在地上,穆郁修沉默半晌,见池北辙的肩膀轻微地颤抖着,穆郁修抿了抿唇,低沉地对池北辙说:“其实这没有什么,刚开始我和温婉结婚时感情也不是很好,你也知道我们两人一样闹过很多次离婚。” 提起和最心爱的女人过去经历的种种坎坷和考验,穆郁修的眼睛温柔中又透着痛苦,“有次我和温婉分居了一段时间,两年多以前终于把婚离了,那个时候我绝望到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温婉在一起了,但你看现在,我们不是有儿有女很幸福吗?” “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的感情都是一帆风顺的,也不是每一段感情在失去后还可以挽回。比如你和白倾念,并非你不懂得珍惜,可阿辙……”穆郁修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池北辙,他的一只手放在了池北辙的肩膀上,“你确实喜欢乔凝思没有错,但我觉得你对她做得还不够。” “你依旧被过去那段和白倾念的感情禁锢着,你的生活中到处都是白倾念的影子和痕迹,或许你自己觉得没有什么,凝思也没有表现出来过,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介意。” “你一定是把她想得太大度、太懂事了,以为她一点也不在乎,处处试探她、猜忌她,然而从她的角度来考虑,无论是你故意和韩雅书走得近,还是无意间依旧怀念着白倾念,这对于乔凝思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伤害和羞辱。” 在穆郁修的这一番话里,池北辙从膝盖中慢慢地抬起头,看向穆郁修时,他的眼中里一片通红,有晶莹的光芒在墨色的瞳孔里颤动着、闪烁着,池北辙沙哑地反问:“是吗?” 穆郁修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觉得池北辙已经懂了。 无论在谈恋爱,还是结婚上,池北辙都不是一个高手,所以曾经池北辙会输给顾景年而失去白倾念,如今在婚姻上,池北辙更没有一点经验,何况池北辙和乔凝思不是因爱而结合,看上去这段婚姻维持下去很简单,但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容易。 夜色渐深,整个房子里透着一种神秘而复古的气息,池北辙和穆郁修在门前的地上坐了也不知道多久,池北辙从高处俯瞰着窗外的景色,绿树、鲜花、雕塑和清澈波光粼粼的湖水。 池北辙很突兀地说出这样一句,“这个地方确实不错。” 穆郁修微微挑起眉毛,唇边勾起一抹弧度,“所以呢?” “帮我把原来的房子拆了,这个房子给我抢过来。”池北辙云淡风轻地说着,一手按着穆郁修的肩膀站起身,由于坐得太久,高大的身躯晃动了一下。 半分钟后,池北辙才从晕眩中缓过来,转头对穆郁修道:“你可以回去了。温婉一个人搞不定那对龙凤胎,你再耽误下去,她非要三天不让你上床。” 穆郁修闻言脸色一下子黑了,怎么他在家里连宠物狗都不如的地位,很多人都知道了吗? 穆郁修抬腿虚虚踹过去一脚,“卸磨杀驴,我看今晚上不了床的是你吧?” “你看我上得了上不了。”池北辙头也不回地冷笑着说,随后打开没有反锁的门,就进去房间了。 里头黑漆漆的,池北辙借着窗外的灯光看到乔凝思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沉,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到,所以这三更半夜的若是唐卓尧怎么办? 在别人家里连门都不锁,是这女人的胆子大,还是知道他一直没有走,就算进不来也会守在外面? 参加了一天的婚礼,又提心吊胆地找了乔凝思那么长时间,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而池北辙身上也全是汗,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虽然不习惯待在别人家里,他还是走去浴室洗了一个澡,没有浴袍和睡衣,池北辙只能在腰间围着浴巾,赤裸着上半身走出来。 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床上的乔凝思还是没有醒过来,也只是胡乱地翻了个身,盖着的被子被她踢开,池北辙不在,她一个人只能抱着被子和枕头,抬起一条腿压着被子。 这动作导致她一双细长雪白的腿暴露在了池北辙的视线里,借着月光看上去有点朦胧,泛着莹润诱惑的光,让好长时间没有碰过乔凝思的池北辙,体内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池北辙抬腿上床,侧过身子一把将乔凝思拉入怀抱,而乔凝思在睡梦感觉到男人熟悉的气息,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阿辙……” 随后乔凝思在池北辙的胸口自发地找到最舒服的位置,依偎着他又睡了过去。 池北辙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里也为乔凝思这一系列依赖的动作而感动,一时柔软而苦涩。 池北辙的臂弯里抱着乔凝思,用修长的手指拨开乔凝思的头发,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乔凝思,忽然觉得只要这样看着乔凝思,他都是满足的。 所以他怎么能接受和乔凝思分居或离婚? 就算乔凝思提出来了,也休想让他同意,这个女人必须陪在他身边,一辈子他都不会放过她。 这边,池骁熠和叶承涵并没有跟池北辙一起去唐卓尧的家里,而池骁熠以叶承涵的身体没有恢复好,不能太过劳累为理由,把婚宴上所有的宾客都丢给了江芷玥去接待。 池骁熠回到房间时,叶承涵早就盖着被子躺在了床上,池骁熠心里高兴叶承涵这么乖把自己洗好了等着他。 结果走到床头一看,发现叶承涵压根就没有脱掉身上的礼服,红色的烛火中,池骁熠气得笑了,勾唇问闭着眼睛的叶承涵,“老婆,你这是等我回来,想跟我一起洗个鸳鸯浴吗?” “嗯……没想到你这么有情趣,本来还以为我们刚结婚,你会害羞呢。既然现在都这么暗示我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池骁熠弯腰,伸出手臂就要把叶承涵连人和被子一起抱起来。 然而叶承涵却比池骁熠快了几秒钟,猛地从床上起身的同时,叶承涵抓住池骁熠的一只胳膊,一个擒拿的动作,就将池骁熠这高大强壮的男人压在了床沿上。 叶承涵屈起膝盖跪在池骁熠的后背上,从上往下俯视着池骁熠,一脸冷若冰霜地说:“今晚你若是敢碰我,你信不信我分分钟废了你?” “不信。”池骁熠的半边脸贴在大红色的被子上,而一条手臂被叶承涵反剪在后面,叶承涵稍微用点力,就能把他的胳膊扭得骨折。 可面对这种处境,池骁熠依旧是漫不经心的,邪魅笑着说:“果然我们的洞房夜比我期待中得要精彩,虽然现在这样是个高难度姿势,但我相信你有天赋能做到。” 这个时候还能调戏她,叶承涵的脸不由得一红,“你……” “怎么,还不开始?”池骁熠打断叶承涵,回头看了一眼压在自己背上、气质凌然的新娘,“我可是等了整整一天,从婚礼上你说‘我愿意’时,你忍心再折磨我吗?” 083:等了很久,你忍心折磨我吗? 求钻石,么么哒 言情海 正文 084:岳母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84:岳母 “池骁熠!”叶承涵气结,咬牙切齿地叫着池骁熠的名字,手下一用力扭住池骁熠的胳膊,那架势丝毫不留情。 池骁熠心寒得很,虽然很想和叶承涵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可依照叶承涵的性子,估计真的会立即把他的胳膊废了。 池骁熠的动作一顿,紧接着猛然把背后的叶承涵掀翻,在叶承涵猝不及防下差点摔在地上时,池骁熠捏住叶承涵的手腕,将叶承涵的身子丢在了柔软的大床上,随之他沉重的男人身躯压了上去。 池骁熠低头狠狠封住叶承涵的唇,含含糊糊地说:“我可不想在我们的新婚夜住进医院去。” 叶承涵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池骁熠禁锢了,前几次都是她身体虚弱不得不屈服,而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她因为工作原因在夜总会或是酒吧,好几次和池骁熠碰面,只要看池骁熠不顺眼。就算滥用私权,也要把池骁熠揍一顿。 在她的认知里,一直以来池骁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每次她两三招就能让池骁熠在病床上躺几天,可刚刚他竟然把自己直接掀翻了,这不是男女人力量悬殊的问题,而是由此证明池骁熠也是个练家子。 真论起单打独斗,叶承涵自觉不是池骁熠的对手,那么这男人以往都是让着她,逗着她玩吗?! 叶承涵的胸腔里燃烧起羞愤之火,但不仅挣不开池骁熠的钳制,她的呼吸越来越不受控制。 这让叶承涵感到害怕,她觉得自己变得不是自己了,以往和付朝桓在一起时,或许因为付朝桓不爱她,才连亲吻这么亲密的事都很少跟她做。而她也特别清心寡欲,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付朝桓行使男朋友的义务。 “不要……放开我……”叶承涵惊慌地挣扎着。 她向来自持而冷静,此刻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上次因为被池曼算计她才那样,可今晚她是清醒的,她不能让自己屈服于池骁熠这种风流的男人。 对于叶承涵的排斥和抗拒,原本池骁熠心里有点恼恨,只是很快的,他就察觉到不对劲,池骁熠满意地笑了,抬起埋在叶承涵脖子里的脸。“果然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叶承涵,该说是你本身就这样,还是因为对方是我?” 叶承涵闻言心里顿时慌了,却是昂着下巴,讽刺地对池骁熠说:“池骁熠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每个女人都巴不得跟你上床是吗?你别傻了,我叶承涵偏偏就不是那种女人。” “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你太自作多情了。”就让池骁熠觉得她是个贱人。她和付朝桓发生过很多次关系好了,反正她是走投无路之下嫁给池骁熠的。 而她的目的就是要报复池骁熠和整个池家,就算和池骁熠结婚了,她也从来没有想要和池骁熠过一辈子,她就仗着池骁熠爱她,以此来践踏池骁熠的尊严和感情。 池骁熠浑身猛然一震,抬起头紧锁着叶承涵,他的眸子里抿入一抹血红色。紧接着修长的手指一把扣住叶承涵的下巴,池骁熠的心里被嫉恨和怒痛装满,表面上仍旧是志在必得又霸道,“付朝桓算什么东西?” “他跟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你拿他跟我比,不仅让我觉得很掉价,对你自己也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若不然你觉得被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玩弄身体,你还很满足、很骄傲是吗?叶承涵,既然你非要让自己这么低贱,那我来改变你好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其他方面,我都会让你体验到做一个女人最大的快乐,以及做我池骁熠妻子的幸福。” 叶承涵无言以对。 这男人一定是被以往那些女人宠坏了,以至于自信心膨胀,觉得他自己是天下第一,全世界的女人都会爱他,叶承涵看着池骁熠那张从容而俊美的脸,就忍不住想吐他口水。 池骁熠在这时腾出一只手,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叶承涵以为他是要拿TT,心里顿时恼恨池骁熠说一套做一套,明明那天早上告诉过她,就算她和付朝桓发生过关系,他也不嫌弃她,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池骁熠的眼里,她和那些什么已婚的少妇或四十岁的老女人一样吗? 正想着,叶承涵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眼睛也被什么光刺了一下,叶承涵困惑地转过头一看,顿时面色就变了,“你要做什么?!” “一个警察竟然怕这种东西吗?放心,这是我让人专门为你打造的,不会伤到你分毫,更何况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让你受伤害?”池骁熠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把叶承涵的两只手腕卡在了一起。 叶承涵惊恐地睁大眼睛,池骁熠见她确实有点怕了,于是池骁熠俯下身在叶承涵苍白的脸上亲吻着,低沉地安抚道:“只是为了防止你反抗得太累而已,若不然到时候我还没有结束,你就先晕过去了怎么办?” “听话,别做无谓的反抗了。你知道我等你成为我新娘的这一天、等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一共等了多少年吗?承涵,你一定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过过家家,那时候我还不懂得爱情,可我就想着若是将来长大了,我们能成为夫妻,那也是不错的。” 池骁熠有些狂乱而满是痛苦地说:“这几年我无数次梦到过你穿着雪白的婚纱嫁给我,醒来时我还能感觉到自己嘴角带着甜蜜幸福的笑,而就在今天、就在此时此刻,我的梦终于实现了。” “叶承涵,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想就算现在死了,我这辈子也没有任何遗憾,所以我宁愿你杀了我,我也不希望这个梦醒来。你能懂吗?不……你一定不会懂,此刻你心里肯定在嘲笑我对吧?”木欢系划。 池骁熠一个人喃喃自语地说着,并且自问自答,不需要叶承涵的任何回应,叶承涵在他的诉说中,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或许她是被池骁熠震撼了,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在池骁熠说到‘死’这个字眼时,叶承涵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池骁熠。”叶承叫了一声池骁熠的名字,叶承涵觉得自己真没有反抗的余地了,反正此刻她是败给了池骁熠,她认命了。 直到最后一刻,震得叶承涵所有的感官重新回归,池骁熠满足地发出一声感叹,“老婆,我爱你……” 从巅峰中恢复过来的池骁熠贴在叶承涵的耳边,喘息着而又认真地说:“你很好,比我经历过的任何女人都要好。果然跟心爱的女人做这种事,才是最幸福的。” 叶承涵:“……” 我去!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叶承涵一点也不觉得池骁熠这是在赞赏自己,本来她的脑子都成浆糊了,也不愿意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刚刚为什么会心软被池骁熠迷惑,她现在只想把池骁熠废了。 然而结果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在池骁熠的温柔中,叶承涵仿佛被催眠了,乏力地阖上眼睛,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偌大的卧室里窗帘都被拉上了,床头的墙壁上粗大的红色蜡烛燃烧着,映下一小片光芒,床上全都是大红色,让本就布置得过于喜庆的房间里静谧而温馨,池骁熠只偏爱稳重的黑色,从来没有像此刻觉得大红是一种那么让人感到幸福的颜色。 男人怀里搂着早就睡过去的女人,低头在烛火下望着叶承涵,她一张雪白的脸透着淡淡的粉色,刚被他滋润过,以往很素淡的女人此刻看上去却带着新嫁娘的娇媚,池骁熠凑过去在叶承涵的唇上亲了一下,又一次收紧手臂把妻子裹入胸膛。 池骁熠睡不着,一方面是没有得到满足,可今天的婚礼那么隆重,连他这个男人都觉得疲倦,何况是身体刚恢复的叶承涵? 他太舍不得让最爱的女人受累,而对比起来,胸口的满足早就把体内的火压了下去。 再者池骁熠太兴奋了,好像被下药一样,一秒钟也舍不得闭上眼睛,梦寐以求了十几年的新婚夜,他怎么能允许自己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于是池骁熠就睁着眼睛,在慢慢燃烧的烛火中看了自己的新婚妻子一整夜,唇边勾出的笑都有些痴了。 而在唐卓尧的住处,这晚池北辙也失眠了,他睁着眼睛盯着胸膛里的女人几个小时,窗外的天光照过来,乔凝思白璧无瑕的脸几乎透明,池北辙凑过去刚要去亲她,门外传来陈默的声音。 乔凝思醒过来,慢慢睁开的瞳孔里映着一张男人放大的俊脸,乔凝思愣了一下。 昨晚她知道池北辙在外面没有走,而以往虽然池北辙和她冷战的次数不少,但池北辙从来没有放任她不管过,何况是她留宿在其他男人家里,因此乔凝思并没有那么奇怪池北辙会上床抱着自己睡觉,看他这态度是既不打算分居,更不会跟她离婚了是吗? 乔凝思抿了抿唇,冷着脸色想要把池北辙推开,谁知下一秒钟,池北辙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唔……”乔凝思挣扎了一下,最终却还是淹没在池北辙霸道而激烈的亲吻下,过了很长时间,池北辙湿滑的舌头才撤了出去,只是滚烫的双唇仍旧紧紧压着乔凝思的。 因为一夜没有睡,也因为情欲的折磨,池北辙的声音比以往听起来都要沙哑性感,“你既然不想回去那个房子,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无论是换房子,还是抹去有关白倾念的一切痕迹,池北辙都不想现在只是说说,哄着乔凝思。 他承认自己喜欢乔凝思,喜欢得并没有那么深刻,所以在此之前,因为不够那么用心,才忽略了乔凝思的感受。 而他没有像昨晚那样强烈地意识到乔凝思对他有多重要,就在昨晚乔凝思说要分居或是离婚的那一刻,他才发觉直到现在,自己已经不是放不下乔凝思这么简单了。 “乔凝思,你听我说……”池北辙两手握住乔凝思的肩膀,墨色的双眸一动不动地锁着乔凝思,无比的坚定而又认真。 他决定了,不再藏着对乔凝思的感情,这一刻他要把埋在心里的话一次性全都说出来,正如穆郁修所言,他不能因为一次被白倾念辜负,从此就不敢再去爱、害怕被伤害,遇到喜欢的也不能再那么懦弱。 无论怎么样,他要让乔凝思知道他喜欢她,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喜欢。 然而外面的陈默因为昨晚被打断导致欲求不满,今天还一大清早就被叫过来,敲这么久的门也没人理他,陈默也不管对方是谁了,在外面用脚踢着门,“老板、老板娘你们到底在不在里面?你们若是再不应我,我就踹门进去了。” 池北辙:“……” 乔凝思见池北辙的整张脸都黑了,心里祈祷等会陈默的下场不要太惨,嘴上连忙应了外面的陈默一声,“马上就出去。” “我没有穿衣服。”大床上,池北辙侧躺在那里不动,双臂里仍旧死死箍着乔凝思,炙热的唇又贴上乔凝思的,“我是让陈默给我送衣服过来的,你开门帮我拿。” 乔凝思这才发现池北辙确实是……全身赤裸着的,在一起这么久,池北辙还是第一次这样,虽然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乔凝思的脸还是有些发烫。 这男人就这样抱着她睡了一夜,难怪一整夜她都感觉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而大概是刚刚被陈默扫了兴致,此刻池北辙那里才总算消停了。 乔凝思忍不住想笑,池北辙让她受了好几个月的气,现在她的心情突然间好些了,怪不得平日里池北辙那么喜欢虐陈默,原来报复一个人的感觉这么好。 十几分钟后,池北辙阴沉着一张脸打开门,早就握紧的拳头直接向站在门口的陈默肩上砸去,“你最近是春风得意了,所以不仅敢吼你老板,连门都有胆子踹了?” 陈默一见老板这样,就知道老板在老板娘那里受了气,此刻要迁怒于他,跟他就是同病相怜啊。 而平日里老板都是在精神上折磨他,现在跟他动起手,陈默倒是不怕老板了,正好自己的火也没有处发,既然老板要打架,那他就陪老板打一架吧。 于是陈默在接了池北辙的一拳头后,也握起拳头向池北辙的肩膀上挥去……结果一大清早的上司和下属两人果然打了起来。 乔凝思好整以暇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一边给陈默加油助威,并且告诉陈默,若是五分钟内他能把池北辙撂倒在地上,她就送陈默一辆车子。 池北辙听后倒是最想掐死乔凝思,他跟人打架,乔凝思不站在他这个老公这边就算了,而且拿他的钱给陈默买车,这种话乔凝思也说得出来? 池北辙瞪了乔凝思一眼,乔凝思眯眸对池北辙笑了笑,迎面吹来的风中带着鲜花的香气,乔凝思沐浴在城堡中走廊的阳光下,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而五分钟后,池北辙和陈默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从楼梯口那里传来女人诧异的声音,“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乔凝思浑身一颤,猛地挺直脊背往那边望过去,只见一个面容十分年轻、精致的贵妇走了上来,不知为何乔凝思全身每一处的血液倏忽窜动起来,变得激烈、沸腾,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忽然间有种久别重逢后热泪盈眶的感觉。 “家主,你来了。”郝荼菲在这时打开另一个房间的门,快到走到贵妇的身边,随后对着那个贵妇鞠躬。 而池北辙在听到动静后,早就收回了拳头,转过去看到贵妇那张和乔凝思有七分相似的脸,池北辙愣了一下,“岳母?” 084:岳母 言情海 正文 085:如果你选择后者,我就给你讲个故事 (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85:如果你选择后者,我就给你讲个故事 (求钻石,么么哒) 当初朱静芸以及唐家其他人,谁都没有去参加池北辙和乔凝思的婚礼,以往池北辙也只是在媒体和杂志上见过朱静芸,此时还是第一次看到朱静芸的真人。 池北辙没有想到朱静芸看上去那么年轻,不用任何化妆品的遮掩。她的眉眼轮廓上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气质优雅而又尊贵,高高在上的,甚至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不像柳淳芳那样虚有其表,朱静芸的涵养是与生俱来、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 池北辙直到现在还不相信朱静芸是那种为了钱而抛弃家庭和儿女、甘愿做小三的女人,以池北辙的阅历,一看就知道朱静芸出身于豪门贵族,但朱静芸在嫁给乔庆华之前,真正的身份至今无从查起。 而当年朱静芸为什么嫁给无背景,也没有成就的乔庆华,这是池北辙所不能理解的。 如果起初是为了爱情和乔庆华而背叛家族,那么后来是后悔了,才又二嫁唐家吗?那么在此之前。朱静芸何至于跟乔庆华生下乔凝冽和乔凝思这一双儿女? 关于朱静芸这个在美国《时代周刊》的商务和人物栏目中都出现过的传奇女子,她的身上有很多难以解开的谜。 “原来是老板娘的岳母。”陈默当然知道朱静芸这个人物,再加上是老板的丈母娘,陈默自然很尊敬朱静芸。 他一改往日的逗比形象,跟池北辙站在一起对朱静芸鞠躬,解释道:“让家主笑话了,刚刚我和老板只不过是在晨练而已。” 由于久居高位,朱静芸身上自然而然地透着一种旁人无法靠近的疏离,就连自己的女婿都无法亲近。 她淡淡地对池北辙颌首,唇边含着一抹笑意,“昨晚我就听卓尧说你和凝思一起过来了,只是我人尚在意大利,不能及时招待你们,刚刚才从机场赶过来。” 乔凝思顿时明白过来,其实要见自己的人是朱静芸,她松开攥紧的手指。几步走过去站在池北辙的身侧,冷笑着对朱静芸说:“你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难道不是你指使唐卓尧和郝荼菲绑架我的吗?” “你用这种方式见我,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朱静芸微微蹙起精致的眉头,转头看向身侧的郝荼菲,语气是一贯的不温不淡,“怎么回事?” “对不起家主。”郝荼菲低下头,心里想着明知道家主要来,唐大少爷还在睡懒觉,此刻让她一个人应付家主,简直太可怕了。 郝荼菲干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唐大少爷身上。面不改色地说:“是大少擅自做主,把池太太迷晕后强行带来的。” 事实上主意是郝荼菲出的,当时费劲了口舌才说动唐卓尧跟她一丘之貉,只不过郝荼菲在时间上没有算对,不知道朱静芸昨天因公务飞去了意大利,于是只好威逼利诱乔凝思在这里住一晚。 对于郝荼菲的失误,昨晚唐卓尧那个怪物就让郝荼菲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胡闹!”朱静芸冷着脸色斥责郝荼菲,当然知道郝荼菲和唐卓尧做什么都是一起的。每次郝荼菲都把唐卓尧推下坑。 郝荼菲没有敢接话,其实心里明白家主很想见乔凝思,有时候她总是撞上家主手里拿着乔凝思的照片,出神地看着,思念女儿,所以郝荼菲才想着满足家主多年来的心愿。 而且若不是家主自己见女心切,家主也不会在听说乔凝思来了后,立即丢下意大利那边的事务。长途奔波连夜赶了回来。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么我们也可以走了。”乔凝思在这时冷若冰霜地说。 她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从小就把她抛弃的母亲,除了那种摆脱不掉的血缘所带给她的强烈感觉外,乔凝思心里丝毫不愿亲近朱静芸。 她突然抓住池北辙的手,仿佛这个时候只有池北辙能带她逃离这里,“阿辙,我们走,快走……” 池北辙几乎是在下一秒钟就条件反射地握住乔凝思的手,这才发现乔凝思的掌心里早就是一大片冷汗,他也能感觉到乔凝思指尖的颤抖,低头一看,果然女人埋在他胸膛的脸变得苍白。 是在害怕吧? 其实有哪个孩子不渴望得到母亲的关爱,乔凝思就是一种极度想亲近朱静芸,却又不愿意原谅朱静芸的矛盾心理,所以才会惊慌,要立即离开这里。 池北辙觉得现在还是先顺从乔凝思,以后他再慢慢和乔凝思沟通,伸手把乔凝思颤抖的身子搂入怀里,池北辙刚想应一声好。 朱静芸在这时往前走上来一步,“凝思,妈……” 开口就看到乔凝思表情里的反感,朱静芸又立即顿住,饶是平日里再怎么从容地指点江山,此刻在亲生女儿的面前,朱静芸这个母亲也有些小心翼翼,“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乔凝思的脸别开,想也没有想就回绝了,“我跟你无话可说,也请你们以后不要用这种方式带我过来,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们。” 乔凝思说完,又去拉池北辙的胳膊,这次几乎带着祈求的意味了,“我们走啊……” 眼看着乔凝思急得眼睛都红了一圈,池北辙连忙凑过去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心疼地应着,“好。” “你们不用走。”朱静芸用力闭了下眼睛,紧抿的唇泛着苍白,过了一会,她用那双和乔凝思极其相似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女儿,“我听卓尧说你很喜欢这里,那就在这里常住下去好了。” “你不想看到我,我马上就走,以后也不会以任何方式见你,这样可以吗?” 乔凝思闻言浑身骤然一僵,脑袋低到池北辙的胸口。 朱静芸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乔凝思的脸和表情,她压下心口的涩痛,目光转到池北辙的身上,“只是我想和阿辙你说几句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不行!”池北辙还没有回答,乔凝思就拽住池北辙的胳膊往楼梯走去,“不要理这个女人,池北辙我们回家,我愿意跟你回去……” 虽然听了这话池北辙很高兴,但他不想再委屈乔凝思了,顿住脚步站在那里,低声对乔凝思说:“我还没有选好新住所,你真的喜欢这里,我们就暂时住下来,反正主人家也同意了不是吗?” “听话,你和陈默去外面赏赏花,我跟唐家家主说几句话,再去陪你好吗?” “你……”池北辙这完全是一副哄三岁孩子的口吻,气得乔凝思咬牙,可抬头一对上池北辙温柔的目光,以及那里头从未见过的深情,乔凝思一怔。 池北辙见状,低头在乔凝思的唇上啄了一下,也不管其他人还在场,池北辙贴在乔凝思的耳边,吹着灼热的气息邪魅地说:“再不乖,我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虽然这种威胁对乔凝思基本上没用,但每次只要池北辙对她说,她的脑海里就不由得浮现出和池北辙在床上那些十八禁的场面来,顿时一张脸又红又烫。 另一方面,乔凝思也能感觉到池北辙对她比以往都要温柔,就只是被池北辙吮了一下耳垂,她就没有出息地妥协了。 不过最后乔凝思还是补充一句,“快到上班时间了,我只在花园里等你半个小时,不然我就一个人走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池北辙和朱静芸去了楼下的客厅,这时唐卓尧才打开另一个房间的门走出来。 他的头发没有打理,温顺地贴在精致的眉眼间,就连衬衣的扣子都没有扣完,裸露出一片蜜色的肌理,眯着眼睛看着走廊上的乔凝思三个人,唐卓尧慵懒而又散漫的,完全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都几点了?这个唐大少爷才是真正的养尊处优,乔凝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而郝荼菲几步走到唐卓尧身边,一脸震惊地问唐大少爷,“你其实早就醒了吧?若不然什么时候不出来,怎么就选在战火平息了才出来?” 她了解唐大少爷,以往每个早上若是不踹他的门,叫他起床至少十遍,他自己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唐卓尧瞥了一眼郝荼菲,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他说着,跟在乔凝思身后往楼下的花园里走,郝荼菲一路都在控诉着他,“你知道不知道家主三两句就把我的这栋房子送给池先生和他的太太了,强调是送,不是让他们住一段时间。” “他们那么有钱,就算只是出一千万买下来也可以,但结果我一分都没有得到,家主也不可能补偿我,唐大少爷你总得给我个交代吧?毕竟是你提出要把池太太带到这里来的。” 陈默和乔凝思走在前面,闻言陈默回头看了郝荼菲一眼,勾着唇似讽非讽地说:“你果然一点没有变,跟当年做我女人时一样,如今服务于唐家大少爷,也还是为了钱。” 郝荼菲闻言猛地顿住脚步,没有想到陈默到底还是认出她来了,但即便知道了她是苏的亲生母亲,陈默对她也没有哪点不一样,而且陈默竟然认为她如今是唐卓尧的情妇吗? 郝荼菲攥了攥手指,低着头脸上的表情自嘲,并没有反驳陈默,反正无论她在陈默心中是怎样的女人,都无法改变什么不是吗? “当初我把房子送给你,那它就是你的了,如今没有了,跟我没有关系。”三个人已经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光很好,唐卓尧眯起绿褐色的眸子,一边对郝荼菲说:“而且原本房子你没有花一分钱就得到了,如今你就当从来没有存在过。” “身外之物而已,毕竟你也没有损失什么,何必耿耿于怀?” 郝荼菲:“……” 唐大少爷这算是安慰吗?这更像是在提醒她残忍的现实吧? 他唐大少爷富可敌国,但对于郝荼菲来说,或许赚一辈子都买不起这栋房子里的一个花园。 郝荼菲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而乔凝思的注意力则放在了房子前的这座花园上,这大概是乔凝思一辈子见过的最大、最美丽的花园了,就像这栋城堡一样,就连花园也让人惊叹。 乔凝思坐在了花园旁边的一架秋千上,从这个角度远眺下去,刚好是一池湖水,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乔凝思的两条腿支在地上,一手抓着藤条,微微闭着眼睛,她只觉得心旷神怡。 谁知唐卓尧这时突然在一侧的秋千上踹了一脚,秋千猛然晃动起来,乔凝思的身子一下子往前倾去,顿时吓得乔凝思脸色一白,双手下意识地抓紧藤条,回过头瞪着恶作剧的唐卓尧,“你幼稚不幼稚?” 唐卓尧沉默不言地上前一步,伸出手臂用力往秋千上一推,紧接着乔凝思就被抛到了半空中,猝不及防之下,她惊得发出一声尖叫。 几秒钟后又落了下来,唐卓尧再推着秋千把乔凝思抛上去……如此反复几次,乔凝思适应后,就乐在其中了。 多数女孩子都喜欢荡秋千,乔凝思更是童心未泯,不由得呵呵笑着。 平日里她笑起来都是安静而从容的,此刻难得发出笑声,听在人耳中异常的悦耳,感染着身边的男人,让从来都很少笑的唐卓尧,就连那一双绿褐色的眼睛里,也是光彩熠熠的。 这些年来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有郝荼菲,郝荼菲于他更像是亲人,而就在看着乔凝思脸上洋溢着快乐笑容的这一刻,唐卓尧发现自己忽然很喜欢跟除了郝荼菲之外的第二个异性待在一起。 这样美好的画面自然也落在了池北辙的眼里,他和朱静芸就坐在一扇敞亮的玻璃窗前,外面就是花园和秋千,以及那个荡着秋千的女人。 池北辙还是第一次见乔凝思这样肆意而快乐的笑着,他知道乔凝思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就像此刻只是坐在秋千上,那个样子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可即便乔凝思的要求是如此简单,池北辙也从来没有为她办到过。 他和乔凝思在一起的这两年,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放在心底深处始终没有抹去的白倾念,他一味地计较、纠结乔凝思是不是喜欢他、有没有喜欢上他、什么时候会喜欢上他……这些问题,但他却忽略了自己到底把自己的心分给了乔凝思多少。 有一半吗? 池北辙自觉以往连一半都没有。 池北辙的手握成拳抵在下巴上,视线落在花园里乔凝思的身上,追随着乔凝思时上时下的身影,池北辙越来越觉得对不起乔凝思。 他墨色的眸子里浮动着几条淡淡的血丝,流露出疼痛和自责,而唇边勾出的笑则是宠溺而怜惜的。 所幸还不晚,在意识到自己比预料中的还要喜欢乔凝思时,乔凝思还在他身边,他还没有失去乔凝思。 朱静芸跟池北辙一起看着乔凝思,沉默良久,她才低声说道:“对于一年多前没有参加你和凝思的婚礼,我感到很抱歉,但我若是真的去了,可能凝思会觉得我给她丢脸。” 池北辙闻言没有立即接话,朱静芸转头看向他,欣慰地笑了笑,“不过能在你们一起度过了两年后的今天,看到阿辙你很在乎、很喜欢凝思,我想我也该放心了。” 池北辙在长辈面前向来是稳重而充满敬畏的,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乔凝思的亲生母亲、传奇人物,他点点头,低沉地应道:“是,我很喜欢凝思,我会保护好她。” “即便过去的两年里我没有做到,有太多的不足之处,往后我也会尽我所能让凝思幸福,这辈子绝不辜负她,所以岳母你不用太牵挂凝思。” 朱静芸的目光痴痴地凝望着自己的女儿,又是一阵沉默,她突然转移话题问池北辙,“你们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凝思有没有怀孕?或者说你们一直在避孕吗?”木厅农巴。 乔凝思是否怀孕这个问题,不仅是江芷玥和池渊、乔庆华几个人关心的,此刻就连从来没有和乔凝思生活在一起的母亲也问,池北辙觉得这些人各个都如此重视,已经不是因为池家需要继承人的缘故了。 池北辙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平静地回答朱静芸,“一直都在避孕,我们两人暂时还没有打算要孩子。” 事实上,因为大年初几那天跟乔凝思说好了要生一个孩子后,池北辙就没有再用过TT,而他也在乔凝思上班时,让林敏南在几个房间里翻找过,并没有发现乔凝思偷偷吃过避孕药。 就这样一连两个月过去,可能这个月乔凝思的例假晚了两天,所以她才去医院做了检查,而那天晚上,池北辙在乔凝思的包里翻到的就是乔凝思的几张检验单。 检验结果表明乔凝思并没有怀孕,让池北辙极为震惊的是乔凝思的体质竟然不易怀孕,这跟她的免疫有关,检验中显示乔凝思的血清中存在有抗.精子抗体,引起精.子互相凝聚,丧失活力或直接死亡。 再简单来说,就是任何男人的精.子在乔凝思的体内成活的几率都很小,也就是乔凝思患有不孕,如果哪天乔凝思真的怀孕了,那就等同于中了五百万的大奖。 后来看过检验单的第二天,池北辙再去翻乔凝思的包,那几张检验单都不见了,而乔凝思什么都没有对池北辙说。 池北辙能理解乔凝思的心情,正因为这样,他才装作一点也不知情。 其实发生了这种事,他受到的打击很大,心里更是痛苦,然而他选择了像乔凝思一样默默地吞下去。 他不会因此而嫌弃乔凝思,不可能因为乔凝思不能生育,而不要乔凝思,哪怕从一开始他们两人就是为了生孩子才结婚的。 但他不介意的,却是江芷玥这些人最关心、最重视的,如果哪天他们知道了乔凝思怀孕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池北辙要跟乔凝思一起,竭力瞒着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乔凝思的亲生母亲。 然而出乎池北辙的意料,朱静芸听后却没有像江芷玥当初知道乔凝思避孕后那么大的反应,朱静芸的唇边甚至浮起一抹笑,“其实我觉得对于现代人来说,没有必要那么年轻就要孩子。如今凝思二十四,我建议到她三十岁以后再要孩子,或者……” 朱静芸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柔美的眼眸里一片复杂之色,“或者我其实更希望你和凝思这辈子都不要孩子。” “阿辙,如果我不让凝思为你生孩子,并且可能会不遗余力地阻止你们,就算有了孩子,我也不会让凝思生下来。这样的话,你还会和凝思在一起吗?” “什么?”饶是冷静如池北辙,在听了朱静芸这番话后,也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通过短暂的接触,他不相信朱静芸是那种会杀害亲生女儿的孩子的恶毒蛇蝎女人,或许换成叶承涵怀孕,柳淳芳这个婆婆会对叶承涵下毒手,但此刻朱静芸这样说,池北辙觉得朱静芸必定有她的苦衷和不得已而为之。 “我知道十个男人中,有九个不能接受自己没有儿女,更何况阿辙你还是生在池家这样庞大的家族中,就算你不要孩子,江芷玥他们也不会同意,可我还是想先说服你,所以我很抱歉,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朱静芸目光沉沉地看着池北辙,轻轻地说:“要么你跟凝思离婚,让我把凝思带回唐家,要么你们这段婚姻继续维持下去,但前提是在凝思三十岁之前,或者最好这辈子你们不要孩子。” “如果你的答案是后者,我会给你讲一个故事,告诉你你们不能要孩子的原因。若是前者的话,我们就无话可说了。” 池北辙忽然笑了,可他整颗心却在滴着血。 朱静芸虽然难以亲近,但对比起江芷玥,池北辙更愿意信赖朱静芸,所以在朱静芸这个长辈面前,他没有掩藏自己的情绪,墨色的瞳孔里泛起了点点晶莹,声音近乎哽咽,“我真希望这是岳母你在考验我对凝思是否真心。” 十个男人中九个不能接受自己没有儿女,池北辙自觉自己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几年前在失去白倾念后,他确实一度想要孤单终身、断子绝孙,可如今他拥有了乔凝思,他早就喜欢上了乔凝思,他希望和乔凝思能有爱情的结晶,以后最好儿女双全。 然而往往梦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生孩子这个对于别的男人来说根本不能被称为梦想的一件事,换到池北辙这里,却或许他此生都无法实现了。 池北辙深深凝望着阳光下的花园中,乔凝思幸福而快乐的笑脸,他的眼眶里却一点点红了,拳头紧紧抵着唇,半晌后,池北辙才坚定地给了朱静芸答案,“我选后者。” 朱静芸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池北辙的回答,她还是微微一震。 一个男人该牺牲多大,有多爱那个女人,才能接受她不生孩子?而朱静芸看得出来就算江芷玥不逼池北辙,池北辙这样传统的男人也很想要孩子。 但最终池北辙竟然对她妥协了,她甚至连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池北辙就放弃反抗了,难道还有其他隐情? 此刻朱静芸也来不及想那么多,起身走到玻璃窗前,她高挑的身形背对着池北辙,慢慢地说:“我想你应该有所怀疑,凝思并非我和乔庆华的女儿。” “在我讲完这个故事后,你可以偷偷做下DNA,来验证我所说的是否真实。” 池北辙的拳头一点点攥紧。 乔凝思和几个人在花园里玩得忘了时间,也不管池北辙有没有出来,如今快到了春天,花园里已经有蝴蝶飞舞了,此刻乔凝思和郝荼菲正猫着腰,准备捉那只全身青色的大蛾子。 谁知一只手忽然伸了过去,在吓跑几只蝴蝶后,向来辣手摧花的陈默把那朵黑色的玫瑰摘了下来,“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黑色的玫瑰,我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黑色玫瑰,是在……” 陈默还没有来得及回想当年,满脸怒气的郝荼菲已经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抓住陈默的胳膊,“嘭”一下,给陈默来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乔凝思看得目瞪口呆,她还在生气陈默把蝴蝶吓跑了,没有教训陈默,郝荼菲就这么汉子地撂倒了同是练家子的陈默? “这其实不能怪荼菲。”唐卓尧一如往常,从容地站在乔凝思的身侧,淡淡地瞥过去一眼仰面躺在地上的陈默,“花园里任何一朵花陈默都可以摘,偏偏这黑色玫瑰不行。” “一方面荼菲爱黑色玫瑰如命,再者这是她精心栽培多年才开出花的品种,自然不允许陈默摧残。” 乔凝思点点头。 池北辙在这时走出来,伸手一把将乔凝思搂入了怀里,脸埋在乔凝思的肩上,胸腔狠狠震动着,不知为何他的嗓音沙哑,“凝凝……” 有那么一瞬间,乔凝思感觉到池北辙浑身都是冰冷僵硬的,仿佛是千年死尸在抱着自己。 乔凝思这才注意到池北辙和朱静芸单独谈了两个多小时,她的心忽然震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乔凝思从池北辙的胸口抬起脸,试图把池北辙的脑袋拉出来,“阿辙,发生什么事了?” 085:如果你选择后者,我就给你讲个故事 (求钻石,么么哒) 言情海 正文 086:恋恋好时光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86:恋恋好时光 池北辙一手从乔凝思脖子的头发里穿梭而过,随后抚到右脸上,垂眸看着乔凝思,池北辙的眼眶里通红通红的。 “阿辙……”池北辙这个样子真把乔凝思吓到了,握住池北辙的胳膊。还想再问他怎么了。 池北辙却突然低头吻住乔凝思的唇,那一瞬间,乔凝思只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滑落在脸颊,脑子里一时间全都被困惑装满,那几个字根本无法分辨,“我爱你……乔凝思我爱你……” “唔……?!”乔凝思一下子睁大了乌黑的瞳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觉得池北辙根本不可能向她表白。 如果他真的有心,也不会选在接吻这种迷乱的情况下表达,她如往常一样,很快自己整个人就被池北辙霸道的亲吻淹没,所以到最后乔凝思直接忽略了池北辙那句话。 但这丝毫不影响此刻的氛围,白色而复古的城堡、阳光、花园以及翩翩飞舞的蝴蝶。所有的景物构成一幅唯美的画面,而那一对接吻的男女让周围这些景物全都成为了他们的陪衬,足以惊艳了一切。 陈默拿出手机,“咔嚓”一下拍了照片,而郝荼菲这个女人看得早就陶醉其中了,嘴角和眼睛里全都是被迷住的笑。 她的脑袋不自觉地歪向旁边站着的唐卓尧,眼瞧着身子都快要倒在唐卓尧的肩膀上,唐卓尧突然把陈默拽了过去。 陈默倒是没有避开,挺拔的身形站在阳光下,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毫不自知、快要靠在自己身上的郝荼菲。 而郝荼菲只觉得周身突然冷飕飕的,并且蔓延着一股子的杀气,她浑身一颤猛然回过神,就见陈默一双眼睛阴森地盯着自己。 郝荼菲吓得往后退到唐卓尧身边,讪讪笑着对陈默说:“不好意思,你不要生气……” 这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生气的时候实在太可怕了。她一点都不怀疑如果真靠在了陈默身上,陈默会分分钟把她的脑袋拧掉。 回去恒远的途中,依旧是陈默开车,池北辙和乔凝思坐在后面。 池北辙眉宇紧皱泛着苍白,狭长的双眸微闭着,薄唇也紧抿成了一条线,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疲惫,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双腿交叠、随手翻着杂志的独裁者。 “阿辙。”乔凝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池北辙,在她心中池北辙一直是强大而霸气的,她知道一定是朱静芸对池北辙说了什么,才让池北辙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而池北辙的性子又是那么闷沉,很多事都放在心里。 可她自己不是一样吗? 乔凝思想起一年前偷吃避孕药,而前段时间把身体的检验结果也瞒着池北辙,她就没有立场怪池北辙什么都不对她说了。 只是一旦池北辙有丁点的不好,乔凝思的心就疼得厉害,忘记了自己这段时间受得所有委屈,也不管和池北辙正在赌气了,乔凝思伸出手把池北辙的脑袋抱在自己的胸前。 手指抚摸着池北辙的头发。乔凝思用温柔的声音说:“你一夜没有睡,既然坚持要去上班,那趁着现在还没有到恒远,你在我怀里眯一会。” 池北辙感受到了乔凝思身上的温暖和柔软,以及一瞬间呼吸里全是她的馨香之气,池北辙只觉得上一秒钟还游离不定的心,忽然在这一刻安定下来。 他用一只胳膊圈住了乔凝思的腰,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把脑袋往乔凝思的怀抱深处埋去,“好。” 后来池北辙果真睡着了,乔凝思示意陈默把车子开得慢一些。 陈默点点头,低沉地安抚了乔凝思一句,“老板娘不用担心。这些年老板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不管再发生什么,都不会把他击垮的。” “嗯。”乔凝思的手放在池北辙的头发里,看着沉沉睡去的男人,乔凝思的母性散发出来,目光变得越发温柔而怜惜。 车子在红绿灯口停下时,陈默看着川流不息的马路,大概是老板和老板娘两人感染了他,突然这个时候他很想林敏南。 于是拿出手机把刚刚拍下的照片发给了林敏南,又输入了几个字,“敏南,我很想你……” 而这边,林敏南刚开着车子从陈默的住所里出来,要把苏送去学校,如今她和陈默同居了,倒也方便,以往每个早上都要提前从自己的住所到陈默这里。 林敏南看过池北辙和乔凝思接吻的照片后,心思一动,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副驾驶的苏,她告诉苏密码,让苏将照片发到她的微博上,并且配上这样一句话,“恋恋好时光,祝幸福。” 事实上林敏南的微博有好几年了,但从来都只默默地关注着别人,就连池北辙这样的男人偶尔也会发微博,林敏南却从来不发任何东西,今天的这条微博是她的处女作。 不到两分钟,苏拿着手机哈哈大笑着说:“我爸第一个回复你,内容是这样的,‘沙发。老婆,么么哒。’” 苏一手抚着自己的胳膊,拧着眉头嫌弃地对林敏南说:“好肉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想到我爸还会么么哒,妈你和他平日里就是这样吗?” 林敏南:“……” 么么哒个毛线! 这简直不是她林敏南的风格好吧?而且陈默什么时候改口叫她老婆了,平日里工作他叫她敏南,这几个月每晚在床上最亲密时,他也只是叫她敏敏,如今这个老婆听得真是够恶心的。 然而心里这样想着,林敏南自己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是那种从来没有过的、也不符合她性子的甜蜜而柔软的笑,就连苏看到也觉得匪夷所思。 反应过来后,苏第一时间给自己的逗比老爸发了短信过去,“林阿姨她刚刚终于像个女人了!小默默,以后你多叫林阿姨老婆,多给她么么哒,保准你很快就能娶到她。” 快到学校时,林敏南思想斗争了半天,还是问了一直想问苏的问题,“苏苏,如果哪天你的亲生母亲回来了,你会跟她相认吗?” “为什么要跟她相认,我有林阿姨你一个妈就够了。”苏蹙着眉头理所当然地说。 她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丝毫印象,想都不用想,肯定会选择小默默给她找得这个后妈。 苏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林敏南,几秒钟后她下了结论,“妈其实你是在害怕吧?你害怕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的亲生妈妈真的回来了,我和我爸爸都不要你了是吗?” 林敏南:“……” 难道她的心思和不安全感,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看穿了吗? “永远不会发生这种事,我爸爸和我都不会舍得你。”车子停下来,苏说着就伸手搂住林敏南的脖子,用脑袋在林敏南的怀里蹭着,“你就不用想太多了,我长大了,会自己做选择。而我爸爸虽然总是不靠谱,但怎么说他也三十好几岁,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作为丈夫和一个父亲,我觉得这全天下没有哪个男人能比得上他,所以你既然也喜欢我爸爸,就不要再总是拒绝他了。哪怕是考验他,这些年他的品行也过了你的要求吧?” “你肯定不知道我学校里有好几个单身的女老师,每次看到我爸一个人来接我,那几个女老师就总是找借口跟我爸聊天。”苏一脸愤愤不平地说。 林敏南的神色恍惚了一下,“是吗?” 她的臂弯里抱着苏,目光却落在了车窗外的树上,不知不觉间这个冬天过去了,树木都冒出了新芽,她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寒冷孤寂的冬天,如今是不是她的春天终于要来了? “陈默……”林敏南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想起这几年和陈默相处的点点滴滴,林敏南只觉得心口猛然一震,唇边又慢慢浮起了柔软的笑意,让她一张被遮掩了光芒的脸,仿佛一下子变得漂亮而生动了。 这天中午,沈末离顾不上和诊室外的助理打招呼,几步就冲进了乔凝思的诊室,声情并茂地说:“我去妹子!前几天你和你家池先生又上了头版头条,你们那个高冷的林助理发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条微博,分分钟上热搜。” “那张照片的转发和点赞、评论数量多得你都不敢想象,而且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们家池先生的两个助理竟然是夫妻吗?难怪平日里我看他们两人那么默契,彼此看着彼此的眼神都好深情。”沈末离夸大其词地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点开几天前的微博。 陈默的评论因为点赞人数最多,排在了最前面,乔凝思随意瞥过去一眼,然后浑身一颤鸡皮疙瘩全都出来了,可以想象陈默那个二货的样子,但林敏南对此有什么回应,会把陈默揍一顿吧? 乔凝思对自己和池北辙三两天上一次头版头条早就多见不怪了,只是听沈末离说陈默和林敏南是夫妻,乔凝思觉得自己被惊吓到了。 不过很快想起陈默能把自己有女儿的事瞒了她那么久,乔凝思觉得就算陈默和林敏南早就结婚了,她也应该保持淡定。 这小默默和林助理也太不够朋友了,乔凝思不知道哪天再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爆炸性消息。 到了午饭时间,乔凝思收着桌上的文件,头也不抬地问沈末离,“你最近怎么这么闲?三天两头往我的诊室里跑。” 说起这个,乔凝思想到那几天总是过来的付朝桓,最近付朝桓倒是不见踪影了,乔凝思估摸着付朝桓正在忙柳淳芳的案子。 早上她和池北辙坐在一起吃早餐时,池北辙手里一边翻着报纸,柳淳芳卷款逃匿后,连续四天过去,警方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而步家这边步广博损失惨重,平日他太信任柳淳芳这个二房,几乎让柳淳芳掌握了步家和他个人的所有财产,如今柳淳芳的背叛让步广博可谓是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于是步琛远抓住最好的时机,以自己的财力迅速控制了步家和旗下公司,步广博走到这一地步,为了不让步家和公司垮下去,在手握大权的步琛远的威逼之下,他不得不卸下自己所有的职位。 至此步家易主,步琛远成为了步家如今的家主。 向来都是成王败寇,身为步琛远的朋友,这样的消息让乔凝思和沈末离两人都替他高兴,此刻沈末离告诉乔凝思,步琛远让她广达去上班。 于是沈末离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立马就跳槽到了广达,今天步琛远就是来请乔凝思和沈末离一起吃饭的。 “你对步家大少……不,现在应该是步家家主、步氏总裁了,你对步总裁果然是真爱。”乔凝思啧啧两声,早就想到沈末离很快就会陷进去了。 毕竟步琛远要颜值有颜值、要身价有身价,最重要的是有很大的人格魅力,跟池北辙是一类人,步琛远这样的,不知道有多少异性钟情于他。 而这么多年了,二十六岁的沈末离难得真正从心里喜欢一个人,对于这段感情,乔凝思希望沈末离能和步琛远有个好结果。 步琛远在这时打电话给沈末离,说他已经在医院的停车场了,这次就不上来了,他在车里等乔凝思和沈末离。 这几天中午乔凝思都是和池北辙一起吃午饭,池北辙突然转了性子,对乔凝思好得让乔凝思觉得池北辙心虚,是在为那天在婚宴上的行为做补偿,乔凝思也就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今天早上十点多时,池北辙就亲自发短信过来告诉她有饭局,中午让她一个人吃饭,因此乔凝思也就答应了步琛远和沈末离的邀请。 谁知刚走出诊室,就碰上了找过来的唐卓尧和郝荼菲,沈末离看到唐卓尧这个混血高富帅,身为外貌协会的一员,沈末离表现得并不像以前那么激动。 果然心有所属了,对其他好男人都没有兴趣了,乔凝思这样想着,简单做过介绍后,她问已经换上便装的唐卓尧和郝荼菲,“你们两人找我有事?” “想让你中午请我和荼菲吃饭。”唐大少爷低着头,用那双绿褐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凝思,面无波澜地说。 事实上他和郝荼菲来医院就是听从家主的命令,保护乔凝思安全的,而前几天午饭时有池北辙在乔凝思身边,唐卓尧和郝荼菲自然不跟着乔凝思了,刚刚知道池北辙今天有饭局,于是唐大少爷就厚颜无耻地跑来蹭饭了。 乔凝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在心里骂唐卓尧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让她一个女人请吃饭吗? 表面上,乔凝思遗憾地对唐卓尧说:“今天中午步总裁请我和末离吃饭,恐怕我不能陪你。若不然我拿钱给你,你和荼菲两个人去吃?” 步琛远什么时候和乔凝思走这么近了?郝荼菲蹙起眉头,心里顿时警惕起来,望了一眼身侧同样锁着眉宇的唐卓尧。 沉默片刻,唐卓尧接过乔凝思的话,“没关系,我们和步总裁很熟悉,一起去吧。反正他不缺钱,多添一副我和荼菲的碗筷是一样的。” 乔凝思:“……” 再怎么说唐卓尧也是法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并且还是唐家的大少爷,怎么没有一点修养和绅士风度? 对比起来,唐卓尧和步琛远真是差太远了。 “我问过了,他本人同意了,走吧。”唐卓尧已经挂断了步琛远的电话,迈开修长的腿走在前面。 乔凝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和唐卓尧一起走出去,只不过唐卓尧和乔凝思都是公众人物,而且身份不一般,此刻几个人走在一起,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私下议论的也很多。 乔凝思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池北辙那里去,不过仔细想一下,池北辙似乎没有吃过唐卓尧的醋,是池北辙了解唐卓尧,知道唐卓尧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还是因为唐卓尧到底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哪有哥哥会和妹妹暧昧不清的? 即便她不愿承认朱静芸这个母亲,一想到朱静芸,乔凝思的脸色一下子又沉了,紧抿着唇,也没有加入郝荼菲和沈末离的聊天中。 而停车场里,步琛远正靠在车门上耐心地等着乔凝思和沈末离,没想到付朝桓一个人找上了他,步琛远眯起眼睛。 付朝桓几步走到步琛远面前,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知道柳淳芳的下落,或者说她根本就是被你藏了起来?” “我还指望你和警方能找到她呢,结果你竟然怀疑我包庇私藏逃犯吗?”步琛远的唇角噙着一抹冷笑,讽刺地说。 他确实也想知道柳淳芳的下落,目的是杀人灭口。 只因为柳淳芳知道得太多了,若是被警方成功逮捕,那么很有可能柳淳芳会供出他和步家,以及步家在背后操控的犯罪团伙。 付朝桓的俊脸紧绷着,语气里透着浓烈的轻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柳淳芳的关系,没想到步家家主你一表人才,要多少年轻貌美的女人没有,偏偏好这一口?” 付朝桓以为步琛远是爱上了柳淳芳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女人,因此舍不得柳淳芳受牢狱之灾,这才把柳淳芳藏了起来,不让他们警方找到。 步琛远反而觉得付朝桓这样的想法真是蠢,直到现在付朝桓还没有觉察出来自己被他步琛远利用了吗? 事实上,他就是借付朝桓这个神探和警方之手除去了柳淳芳,若不然没有发生柳淳芳卷款私逃一事,他怎么能架空自己的父亲,坐上如今步家家主之位? 如今柳淳芳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留着反而会坏事,所以步琛远要在警方之前找到柳淳芳灭口。 “什么好这一口?步总裁你难道有什么变态嗜好吗?”乔凝思几个人到了停车场,沈末离刚好听见付朝桓的那一句话,此刻她走上前,笑着满是好奇又八卦地问。木厅亚才。 086:恋恋好时光 言情海 正文 087:对不起,我错了 (求钻石,么么哒)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87:对不起,我错了 (求钻石,么么哒) 步琛远倒也不惊慌,眯眸低沉地笑了一声,忽地俯身凑过去,贴在沈末离的耳边意味深长地说:“我有什么变态嗜好,往后你不就知道了?” 如今沈末离和步琛远正处在最暧昧、恋人未满阶段。一听这话,再加上步琛远这样亲昵的举止,沈末离难免就想歪了,红着脸连忙推开步琛远,跟乔凝思站在一起。 “你们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是做什么,吃午饭吗?”付朝桓今天才知道步琛远和乔凝思几个人竟然那么熟了,而刚刚步琛远那样子分明是在玩弄沈末离的感情。 乔凝思和沈末离心思单纯,误把步琛远这一只狼当成了羊,他要找机会提醒乔凝思才行。 见乔凝思冷淡地点点头,付朝桓抬步走到她身边,谁知唐卓尧却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乔凝思面前,用他那种大少爷清贵而高傲的姿态问付朝桓。“所以你也准备蹭步家家主这一顿午饭了?” 付朝桓被看穿了心思也不恼,望了一眼身形高大的唐卓尧背后的乔凝思,他挑挑眉反问唐卓尧,“既然我蹭得是步家家主的饭,步家家主还没有说什么呢,唐大少爷你这个同样蹭饭的,没有立场介意我吧?” “我们都介意。”谁知步琛远四个人不约而同地说。 乔凝思更是拉开了身前的唐卓尧,勾着唇冷笑着对付朝桓道:“你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今你们警方在缉拿柳淳芳那个逃犯,步家和步琛远都被列为嫌疑对象,这我可以理解。” “但你查你的案子,能不能别总是利用自己的朋友?不……我跟你早就不是朋友了,那我就更没有义务帮你们警方办案了。”有关具体怎么让柳淳芳不得不畏罪潜逃一事,池北辙对乔凝思说了。 付朝桓借着要抢婚为由,假装跟柳淳芳合作。从而让柳淳芳成为他的瓮中之鳖,但付朝桓有没有考虑过当时正在结婚的叶承涵的感受? 虽然付朝桓没有在婚礼上直接抓人,扰乱叶承涵的婚礼,但付朝桓知道不知道,叶承涵有多希望他能去参加婚礼? 当时叶承涵迟迟不回答司仪,差点让池骁熠下不了台,就是因为一直在等付朝桓,再怎么说也交往了那么多年,既然付朝桓把叶承涵当成妹妹,那就更应该去参加婚礼了不是吗? 可付朝桓的心里只有查案和工作,他们连付朝桓的人影都没有见到。 不过这样也好。付朝桓越让叶承涵失望、伤心,叶承涵就越快忘记他,从过去的感情中抽离出来。 另一方面,那两天付朝桓经常去乔凝思的诊室,不就是为了调查步琛远和步家吗?此刻付朝桓要求跟他们一起吃饭,恐怕目的也是一样的吧? 乔凝思觉得付朝桓是自己认识的人最步步为营的那个,他说得每句话和所有的行为都是有计划性的,在乔凝思的原则中。最不喜欢和付朝桓这类人多接触,更别提以后还能做朋友。 “凝思说得没有错。”沈末离也附和着乔凝思,作为喜欢步琛远的人,她很自然地选择维护步琛远,讥诮地看着付朝桓说:“柳淳芳是柳淳芳,她违法犯罪跟琛远有什么关系?这都二十一世纪了,难道一个人有罪,还要连累家人、诛灭九族吗?” “付神探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先把前两天报道得碎尸案中的凶手找出来。” 步琛远的胸腔狠狠一震,没有想到乔凝思和沈末离如此帮着自己,毕竟他们认识也才短短几个月,他也确实做了违法犯罪的事,不像表面这样温柔良善,可唐卓尧是知道他真正底细的,为什么刚刚唐卓尧也会跟他站在一起? 步琛远活了这三十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来自于朋友的情意,这让他心里很动容,眼瞧着沈末离要和付朝桓掐起来,步琛远伸手把沈末离拉过来,“算了,这是付神探的职责,你们也理解一下他。” “不过说起吃饭,我确实不太欢迎付神探,他给人的压太大了,在他的认知里,估计我们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做了一些坏事,恐怕到时候心虚,连饭都吃不好。”说着,步琛远笑看了唐卓尧一眼,“所以我宁愿让唐大少爷这个怪物蹭我的饭,也不想一个神探陪在身侧。” 乔凝思的关注点放在了步琛远最后一句话上,听着那意思应该是步琛远根本没有在电话里同意唐卓尧蹭饭,说到底还是唐卓尧死皮赖脸地跟着去,唐大少爷这是有多招嫌弃啊? 不过很快的,乔凝思就知道唐大少爷为什么会被嫌弃了。 三个人刚在包间的餐椅上坐下,就看到郝荼菲从包里拿出唐大少爷的一套餐具来,并且对他们解释唐大少爷有严重的洁癖,无论是吃饭,还是住酒店,餐具、浴巾、毛巾这类东西都要自带,绝不用别人提供的。 步琛远早就知道唐卓尧是这个德行,而乔凝思和沈末离目瞪口呆,惊得下巴都掉了。 乔凝思以往还觉得池北辙的洁癖有时候让她也难以理解,可自从遇到唐家大少爷后,这一对比之下,池北辙反倒显得邋遢了。 席间,几个人的杯子里分别倒了红酒,不得不强调连红酒杯子,唐大少爷也是自带用自己的。 几个人举杯“叮”碰撞过去,乔凝思由衷地说:“恭喜琛远坐上步家家主和步氏总裁之位,也希望我最好的朋友沈末离,能在新的公司里大展宏图、步步高升。” “太俗了。”唐大少爷拧眉说了一句,倒是步琛远和沈末离很受用,只不过在收回杯子之前,沈末离阻止了几个人,当即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笑呵呵地问几人,“不介意我发条微博吧?” 乔凝思无力地扶着额头,对沈末离摆了摆手,其他几个人也没有意见,沈末离奸计得逞一样笑着,低着头发微博时,身侧的步琛远凑过去,男人低沉而霸道地说:“我也有微博,你关注我一下。” “我早就关注你了,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每天第一时间抢你沙发的那个人就是我。”沈末离诧异地抬脸看着步琛远,见步琛远一脸的茫然之色,沈末离气得咬牙,就把步琛远昨天发的微博打开。 沈末离在为数不多的评论中找到自己,冷哼一声说:“昨天你带你的宠物狗去按摩,我回你‘这才是有钱人,一条狗活得都比我好’……” 步琛远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显得眉眼轮廓都绽放了一样,越发俊美,“原来这个人是你。我正奇怪呢,谁会在我步总裁的微博里感慨人不如狗。” 说完就见沈末离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步琛远觉得她这个表情特别可爱,突然凑过去,出其不意地在沈末离的左脸上亲了一下,随后贴在她身边低沉地说:“没有看不起你,以后我会让你变成有钱人。” 沈末离一下子就慌了,一张白皙的脸红得滴血,只觉得手足无措的,拿起手边的红酒杯子掩饰性地喝着。 而这一幕全都被另一边的乔凝思看在眼里,她低头笑了笑,很高兴步琛远和沈末离能进展到这一地步。 唐大少爷在这时把他认为有毒的碧绿色的菜心,默默而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夹到乔凝思的碗里,等到乔凝思反应过来时,她碗里已经被青菜堆满了。 乔凝思:“……” 卧槽! 唐大少爷你自己不吃,没有人逼着你吃吧?这么多人也就只有他不吃青菜,那别去动不就好了,全都夹给她是什么意思?而且不是说有颜色的东西他都认为有毒吗?那他刚刚也喝了红酒,并且这些餐桌上只有米饭是白色的,唐大少爷怎么还吃其他菜? 这个怪物,真不能用一般思维诠释他。 这天下午四点多,林敏南对池北辙说了中午乔凝思跟几个人一起吃饭的事情,池北辙听到步琛远和沈末离似乎在交往,吃醋的男人脸色立即缓和下来,过了一会从一堆文件中抬起脸问林敏南:“检验单出来了没有?” 林敏南点点头,上前一步把装着几份检验单的文件夹递给池北辙,看着池北辙俊美的脸,她低声说:“结果证明太太确实不是乔庆华的女儿,当然,太太更不是你母亲和乔庆华的私生女,如你的岳母所说,乔庆华喜欢的那个女人一直都是你岳母的妹妹朱静柔。” “也就是说,大年初几在池家老宅的家宴上,乔庆华并没有说谎,而乔凝冽就是乔庆华和朱静柔所生的亲生儿子,因此这些得到证实后,也就可以相信你岳母告诉你的句句属实。” 池北辙的肩膀微微一震,面色瞬间也变得苍白,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他仰靠在老板椅上,颓然地用手掌盖住了脸。 事实上,那天在家宴上虽然怀疑江芷玥和乔庆华有暧昧关系,但池北辙并不觉得乔凝思是他们两人的私生女,否则他和乔凝思是同母异父的兄妹,那就是乱.伦了,江芷玥和池渊那样注重家风的人,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如今想想当时乔庆华为什么没有说出唐静柔的名字,一方面是因为乔庆华和唐静柔身份悬殊太大,谁都不会相信他们两人之间会是那种关系。 再者唐静柔早就嫁入步家了,是步广博二弟的妻子,那么唐静柔跟乔庆华就属于偷.情,所以为了保护唐静柔,乔庆华才宁愿自己被冤枉。 无论唐家、步家、池家这三家的上一辈到底在布置一场怎样大的局,其目的无外乎就是谁报复谁、谁想让谁倾家荡产、谁争谁的地位和权财,但是为什么要把身在局外、单纯懵懂的乔凝思也扯进去? 朱静芸说过的每一句话仿佛还回响在耳边,如梦魇一样时刻缠绕着池北辙,让他这几天每分每秒都难以安宁。 过了半晌,他哑着声音开口问林敏南,“敏南,你有没有想过和陈默要一个孩子,一个真正属于你们两人的孩子?” 他还是不死心,更不甘心,就算乔凝思患了不孕症,那也可以治疗,而且也有那么千分之几怀孕的概率,他们完全可以努力,等到乔凝思三十岁后再生孩子,反正如果有选择,池北辙不想一辈子都没有孩子。 “我……”池北辙还是第一次问林敏南这么私密的事情,而林敏南因为刚下定决心和陈默在一起,所以她至今没有考虑过是否为陈默生孩子。 不过这几个月来除了例假那几天,陈默血气方刚不满足得很,几乎每晚他们都有做.爱,而且从来没有做过避孕。 此刻池北辙这个问题把林敏南问住了,沉默半晌,她才摇摇头,艰涩地说:“我不知道,毕竟这不是我想生就能生的,老板你也清楚我跟别人不一样,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孕育孩子这一功能。” “你去检查一下。”池北辙放下覆盖在脸上的手,睁开那双狭长的双眸看着低头的林敏南,“恒远医院人多口杂,到处都是我们的人,我安排你去国外检查,也趁此放你半个月的假,你好好在那边散下心。” 林敏南猛地抬起头,心里很感激池北辙,抿抿唇应道:“好。” “敏南要去哪里?”陈默在门外刚好听到最后一句,办公室的门没有关,陈默也不敲门,直接大步走了进来,满是期待地问自家老板要福利,“我一定也跟敏南一起去对吧?” “毕竟我们做什么都一起的。”如今陈默越来越不在外人面前掩藏对林敏南的感情了,低头看着林敏南,陈默勾着唇,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你说对吧敏敏?我们白天和晚上都在一起。” 池北辙实在受不了自己的逗比下属做出那样深情的样子,真的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黑着一张脸对陈默摆摆手,让他滚出去。 林敏南见状拽住陈默的胳膊就往外走,她越来越觉得自从跟陈默这二货在一起后,自己所有的形象都被陈默毁了,从面瘫高冷的万能助理,变成如今动不动就关起门把陈默狠揍一顿的暴力女。 只是这次反而被陈默占尽了便宜,林敏南答应从国外回来补偿陈默,陈默自发理解成了上床任他折腾,事实上林敏南想得是如果这次顺利了,回来后她立即和陈默扯证办婚礼。 最终陈默还是让林敏南一个人去了,林敏南晚上七点多,就坐在了飞去美国的航班。 事实证明未来都是无法预料的,几个月后的林敏南一直庆幸当时没有那么早对陈默许下嫁给他的承诺,这样至少不会让陈默空欢喜一场。木在引圾。 而从那天晚上池北辙见了朱静芸之后,郝荼菲和唐卓尧就从城堡里搬了出去,池北辙到底仁慈,在郝荼菲怨念的眼神之下,他还是开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给郝荼菲。 虽然一千万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但唐卓尧这座城堡的价值早就无法估量,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出高价买,郝荼菲都不愿意卖,如今只从池北辙这里得到一千万,郝荼菲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段时间乔凝思和池北辙就住在了城堡里,乔凝思觉得池北辙给他创造了一个童话世界,她实在太喜欢这个地方了。 谁知晚上上床后,池北辙把她搂在怀里,贴着乔凝思的耳朵说:“我估计小默默和敏南快要结婚了,新婚礼物我提前准备好了,到时候把这栋房子送给他们。” 乔凝思:“……” 原来他们两人还没有结婚,那陈默在微博上叫什么老婆么么哒的?难怪林敏南不理他。 不过此刻听到他们要结婚的消息,乔凝思觉得像是自己的孩子终于成家安定下来了一样,心里特别感慨又高兴。 池北辙和乔凝思算是看着两个助理一路走来的,池北辙对他们两人的感情更深厚,所以才特别有诚意,把这栋无价的房子送给他们两人。 可半天没有听到乔凝思的回应,池北辙以为她不答应,凑过去在乔凝思的唇上啄了一下,“不要舍不得,我们之前那栋房子我已经让阿修拆了,过几天我会给你一个比这栋城堡更好的。” “哦。”乔凝思淡淡地应了一声。 果然池北辙没有一点情趣,不应该提前告诉她,而是到时候直接带她去,这样她才会感到惊喜和震撼,但是这种浪漫就不用指望此刻抱着自己的男人了。 如果哪天他真的偷偷做了一件让她震撼的事情,那么乔凝思第一反应就是池北辙出轨了,这样一想,乔凝思自己把自己都逗笑了。 “怎么了?”怀里的女人蹭来蹭去的,池北辙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这几天因为他没有什么心情,再加上乔凝思还在跟他赌气,他就忍着在床上只抱乔凝思,好长时间没有跟乔凝思做了。 池北辙低头用力封住乔凝思笑着的唇,这一番交缠下,乔凝思自己也有些把持不住,理智上还不想那么快原谅池北辙,可身体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偏偏池北辙还啄着她的脸颊,邪魅地问:“想要了?” 乔凝思也不管那么多了,伸出胳膊搂住池北辙的脖子,柔软的身子紧密地贴着池北辙厚实滚烫的胸膛。 池北辙也难受得很,立即吻住乔凝思的唇,激烈地回应着她。 然而做到一半,池北辙却起身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TT来,虽然乔凝思不容易怀孕,但并不是绝对不可能怀孕,池北辙觉得最悲哀的莫过于还要把那千分之几的机率扼杀掉。 而因为最近几个月两人都没有避过孕,所以搬来这栋房子以后,乔凝思并没有买TT,此刻看到池北辙拿出来,乔凝思浑身一僵,只觉得所有的热情都冷却了。 乔凝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一张脸在灯光下迅速白了,“阿辙,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孩子、顺其自然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那天在医院里拿到检查结果后,乔凝思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这个世上的人有贫富差距、贵贱之分,但生育能力却是与生俱来每个人都有的,然而一个女人若是连最起码的孩子都不能生,那么该是一件多残忍又悲惨的事情? 而对于乔凝思来说,她因为要跟池北辙生孩子,以此来作为前提条件,才能嫁给池北辙、做池家豪门的大少奶奶,所以她不能生育意味着什么? 乔凝思还记得当时江芷玥和池渊发现她吃避孕时,他们的反应,很明显他们池家绝对不会要一个不能生育的儿媳妇,可乔凝思那么喜欢池北辙,只要一想到因此而离开池北辙,她就痛得难以呼吸。 那天乔凝思把自己锁在诊室里,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哭得都快虚脱了,到最后却还是不得不坚强地吞下一切,她所能做得就是不让池北辙和江芷玥他们知道这件事,她太怕有一天会被逼离开池北辙。 另一方面,医生并没有说绝对不能怀孕,还是有那么点机率的,这算是给乔凝思最大的安慰,所以她不想放弃,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可能性,她也要去试试。 然而池北辙却还是要避孕,为什么?他难道要把她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扼杀掉吗? 乔凝思一想到这里,眼睛里就涌出一片热潮,又竭力忍住,不想让池北辙知道真相。 她用力地咬了咬唇,不等池北辙回答,乔凝思近乎透着哀求对池北辙说:“阿辙,我们不避孕了,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以往池北辙多期待乔凝思能为他生一个孩子,可此刻听到却觉得心头肉都被剜去了一样疼,见乔凝思的肩膀颤抖起来,池北辙连忙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抱到怀里,“听我说凝凝……” 池北辙的嗓音沙哑,下巴重重地摩挲着乔凝思的头顶,用力地闭了下眼睛,“你还小,过几年我们再要孩子,最初我们不是也这样决定的吗?” 不管是哪个女人,池北辙理解不能生育对于她们来说是最大的痛苦,而这段时间他感受到了乔凝思喜欢他,是心甘情愿为他生孩子的。 就像此刻这样,他也深深体会到了怀中女人的痛苦,她选择一个人承受,选择了隐瞒所有人,那他也要装作不知情,陪她一起瞒住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再者池北辙也不能让乔凝思知道朱静芸对他说得话,所以他只能找借口欺骗乔凝思,就这样拖下去。 然而此刻乔凝思根本听不进池北辙的话,她只知道池北辙连一丁点的可能性和机会都不给她,这让乔凝思心里痛得宛如刀绞。 她在这一瞬间失去了理智,猛然用力推开池北辙,眼眶通红地吼道:“其实归根结底你还是不想和我生孩子对吧?什么我太年轻这种话根本都是你的借口,若不然我都愿意了,你怎么还是一个人买了TT回来?” “既然你想不要孩子,那么最安全的就是不要做,TT还不一定是绝对保险的,池北辙我们不要做好了,以后都别做了。”说完乔凝思掀开被子下床,连鞋子都不穿就往门口走。 池北辙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大半夜的乔凝思要去哪里,连忙也下床跟出去。 而乔凝思早就跑到另一个房间前,不等池北辙拽住她,她拧开门锁进去房间,“砰”一下什么也没有说,从里面用力摔上门。 “凝思……”池北辙僵硬地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在走廊的地板上投下一片阴影,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直到池北辙听见从门内传来压抑的痛哭声,池北辙的肩背剧烈一震,想到此刻乔凝思靠在门口,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的样子,池北辙心疼得厉害,墨色的眼眸也一点点变得猩红。 过了一会,他转身靠着门坐在地上,用臂弯抱住自己的脑袋,紧闭着双眼,一片漆黑中,只听见一颗一颗液体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而门内的乔凝思也哭得几乎虚脱,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她慢慢地蹲在地上,两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腿,把脸深深地埋在了膝盖里,任凭泪水一点点浸湿单薄的睡衣。 事实上她真正怪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她觉得对不起池北辙,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这场交易,对于不能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一个孩子,这是她最难过、最憎恨自己的一点。 因为自私,不想失去池北辙,所以才会瞒着他和所有人,但她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池北辙,尤其这段时间池北辙是那么的温柔深情,接受着池北辙的好,只会让她心里感到罪恶和愧疚,以至于她不知道该怎么再去承受这一切,所以此刻乔凝思只能用逃避的方式。 这天晚上,池北辙和乔凝思一个在门前,一个在门后,仅仅隔着那么几厘米的距离,两颗心各自痛苦着,无法连到一起。 后来乔凝思哭得累了,就坐在地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到第二天天亮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这是唐卓尧的房间。 不出所料,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的,家具、窗帘、电器……等等这些,一下子看到整个屋子的白色,这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乔凝思没有多待,打开房门走出去,原本坐在门前的池北辙豁地一下站起身,“凝凝……” 乔凝思吓得往后退出半步,而池北辙因为坐了一整夜,浑身的肌肉都麻木僵硬了,猛然站起来时也没有个缓冲,血液直往头顶涌来,池北辙只觉得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晃动着,差点栽在地上。 乔凝思见状连忙冲上去扶住他,惊慌地喊着池北辙的名字,“阿辙!” 池北辙的一条手臂用力地按在门框上,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慢慢缓过来,随后伸手把胸口的女人拉出来,池北辙泛着青白的唇却勾出一抹笑,“我没事。昨天晚上是我错了,对不起……” 乔凝思整个人一颤,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池北辙。 他的眼眸里一片浓重的血丝,看上去有点可怖,但一想到是整夜未眠的缘故,乔凝思的心就痛得无以复加,连忙用力地摇摇头,又有泪珠子从已经红肿的眼睛里溅落出来。 乔凝思猛然扑到池北辙的怀抱,两条胳膊用力地抱着池北辙的腰,泣不成声地说:“阿辙,你不要这样……” 池北辙没有错,全都是她一个人的错,最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她,然而原谅她无法让池北辙知道真相,她太害怕了,她连想都不敢想若是离开了池北辙,她会怎么样。 直到如今这个男人已经让她爱到骨子里去了,她丝毫不怀疑若是以后不和池北辙在一起了,她一个人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所以她想这样一直瞒下去,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池北辙要戴TT,对她来说不是最大的掩盖吗? 到时候江芷玥追究起来,那就不是她不能生孩子的问题了,而是池北辙一直在避孕,她知道池北辙会为她承担一切、遮挡所有的风雨和伤害,她就是如此自私地活在池北辙的庇护和怜惜中。 池北辙的双臂紧紧地抱住乔凝思,炙热的唇在乔凝思的头发里亲吻着,给予她无声的安抚。 他知道乔凝思心里的害怕,但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算江芷玥和池渊他们知道了乔凝思不能生育,他也会保护好乔凝思,更不会放弃乔凝思。 这天早上十点多时,身为科主任的唐卓尧让郝荼菲把乔凝思叫到办公室。 唐卓尧一边穿着西装,眉眼不抬地对乔凝思说:“A市那边有个医师座谈会,我带你去见见世面、涨涨知识,晚上还要参加宴会,我们明天下午才能回来,你现在下班收拾行李。” 乔凝思眨了眨眼睛。 唐卓尧没有听见回应,一双绿褐色的眼眸盯着她,“怎么,不想去?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如果不愿意,我就像上次一样把你迷晕,直接塞进车子里。荼菲,关门。” 乔凝思确实不想出差,可郝荼菲已经把门从里面反锁上,窗帘也拉起来,紧接着拿出手帕来,这架势分明就是凶杀现场。 乔凝思面色一白,伸手挡住郝荼菲,强作镇定地笑着,“我没有说不去,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怎么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 唐卓尧弯了嘴角,“确实突然,不过以后你会习惯的。” 不去看乔凝思讶然的神色,唐卓尧抬了一下手腕,名贵的手表露出来,“我们十一点出发,你还有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我让荼菲开车送你回去,拿换洗的衣服。” 乔凝思:“……” 她怎么感觉跟打仗似的,唐卓尧这行事作风真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乔凝思心里开始同情郝荼菲了。 坐进车子里回去的途中,乔凝思拿出手机给池北辙发了一条短信,“我现在要去A市出差,明天才能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结果不到五秒钟,池北辙就把电话打来了,接通后不等乔凝思说话,他一连串的问题就问了出来,“怎么突然要出差?你自己一个人去,还是和其他人?” “不能推掉吗?你等会,我打电话给唐卓尧,让他派别的医护人员过去。” 087:对不起,我错了 (求钻石,么么哒) 言情海 正文 088: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88: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 乔凝思听了后心里暖暖的而又甜蜜,嘴上却对池北辙说:“阿辙,不用了。我明天就回来,不会太辛苦。” “出差很辛苦是一方面,但让我两天见不到你。我怎么受得住?”池北辙低沉地说,完全忘记了他自己还在开会。 此时整个会议室里特别安静而且严肃,就池北辙一个人在说话,那些下属们长着耳朵,想不听都难,在池北辙对乔凝思说过这句情话后,十几个人都抬头直直地盯着池北辙。 饶是平日里池北辙再怎么高调秀恩爱,这一刻一张满是温柔的脸也不由得红了,却还是不得不故作从容地摆摆手,让他们先讨论。 随后池北辙长身而起大步走出去,直到站在一扇敞亮的落地窗前,池北辙重又叫着乔凝思,“你还在吗凝凝?” 乔凝思估摸着池北辙有事要忙。一直耐心地等着他,闻言连忙应道:“我在听。” “刚刚我在开会。”池北辙说这话时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真的是丢人了,在那么多人面前情不自禁地就说出了乔凝思不在,他受不了这种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身为一个老板的风度和威严了。 乔凝思一下子明白了,想到池北辙窘迫的样子,她忍不住笑出声,“原来阿辙你还有这种时候,现在我才发现你好可爱。” 池北辙的俊脸当即黑了,用可爱来形容一个男人,尤其还是他这种霸气外露的男人,真的合适吗? 池北辙一个人独自生了半分钟的闷气,抿了抿唇,又是一句甜言蜜语,“我说真的。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除了分开过的一次,我们每晚都一起睡,所以若是今晚你不在我怀里,我是不是要睁着眼睛到天亮了?” 池北辙这是在跟她撒娇吗?乔凝思有些好笑地想,只是车子已经停在了家门口,乔凝思来不及和池北辙打情骂俏,只能匆忙地说:“我也会想你的,晚上给你打电话,先挂了。”,然后不等池北辙回应。乔凝思就挂断了。 这女人竟然这么敷衍他?!池北辙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插在西裤里的一只手紧握成拳头,过了半晌,池北辙的眸光里忽然闪过一抹笑意。 他把电话打给陈默,吩咐道:“查一下你老板娘在A市的哪个酒店,以及具体的房间号。” 乔凝思并没有坐飞机去A市,而是郝荼菲开着车子一路上了高速,这次唐卓尧和乔凝思一起坐在后座。 中途唐大少爷犯困。抱着手臂靠在那里就睡着了,而乔凝思则低头翻着《泰戈尔诗集》,没过一会只感觉肩上猛然一重。 乔凝思侧过头一看,竟然是唐卓尧的脑袋靠了过来,乔凝思蹙起眉头,“喂……”,叫不醒,乔凝思只好托着他的脑袋把他推回去。 结果不到半分钟。唐大少爷又自动靠上来,乔凝思继续推他……如此反复了五次,乔凝思最终还是败给了唐大少爷,也就由着他去了。 只不过唐卓尧毛茸茸的头发弄得乔凝思的脖子有些痒,转过头看了唐卓尧一眼,忽然发现这个男人睡着时的样子特别美好。 不像池北辙,唐卓尧似乎一点烦恼都没有,精致的眉宇如画卷徐徐舒展开来,绵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抹阴影,他透着淡淡粉色的唇也是微微勾着,弧度优美浅淡。 乔凝思看着唐卓尧安静而俊美的睡颜,想到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哥哥,即便她不愿意承认,可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她还是感觉到胸口有一股暖流淌过,这种突然滋生而来的亲情,比乔凝冽带给她的还要强烈。 乔凝思的目光变得温柔,随后扶着唐卓尧的脸贴在她的肩膀上,她自己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唐卓尧睡得更安稳,乔凝思唇边含着笑,低头继续翻着书。 前面开车的郝荼菲看到这样温情的画面,表情里闪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的,她的一颗心也变得很柔软。 如今乔凝思已经慢慢接受唐卓尧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了,若是哪一天乔凝思也能认家主,那该有多好。 只是家主并不打算改变目前她和乔凝思的关系,因为家主想让乔凝思真的能忘记她这个母亲的存在,永远不要踏入唐家那个是非纷争之地,像现在这样,无论是郝荼菲和唐卓尧,还是池北辙,他们都在极力守护着乔凝思,让乔凝思一辈子生活在他们为她筑起的城堡中。 另一方面,在离开唐家后来恒远工作,并且和乔凝思几个人几乎是朝夕相处的这几个月来,郝荼菲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些年来她过得实在是太艰辛、太疲倦了,如今特别珍惜这一段让她快乐的时光。 但唐卓尧却不能像她这样完全放下一样,即便是来了恒远,唐卓尧身上还是有要背负的使命,郝荼菲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睡着的唐卓尧,大概只有在沉睡的时候,他才能放下一切吧? 郝荼菲减慢了车速。 下午两点多,三个人到了T市这边,唐大少爷不用人叫就自己醒来了,自然而然地坐直身体,他用修长的手指拨了一下额前的墨色发线,随后拿过手边的一瓶矿泉水,姿态懒散地喝过一口。 这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唐大少爷分分钟恢复神采奕奕的样子,丝毫不知道自己压了几个小时乔凝思的肩膀,更是自动忽略了揉着发麻的肩膀、怒瞪他的乔凝思。 “走吧。”车子停下来后,唐卓尧如往常一样为乔凝思打开车门,随后和乔凝思并肩一起走进一早订好的酒店。 三个人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了几分钟后,就去餐厅吃午饭,期间唐卓尧又把青菜全都夹到乔凝思的碗里,乔凝思看着自己的碗里堆得都是青菜,让她想吃块肉都没处放。 于是乔凝思实在忍不住了,蹙着眉头对唐卓尧说:“你自己不吃就让它放着,不是还有荼菲吗?没有人逼着你吃,你全都给我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它不顺眼,必须让它以最快的速度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唐卓尧抬眸看了乔凝思一眼,面无波澜地说:“跟我吃饭就是这样,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郝荼菲很同情乔凝思,乔凝思不在时,遭殃的那个人都是郝荼菲,如今郝荼菲就坐得远远的,让唐大少爷够不到她。 她看着一张脸被石化的乔凝思,心里幸灾乐祸,表面上无奈地解释道:“唐大少爷不吃绿色的青菜,偏偏每次吃饭都要点青菜,因为他觉得没有青菜,这顿饭就是不完美的,他不能接受不完美。” “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德行,上次步总裁才特别嫌弃唐大少爷,凝思你迁就着点吧,就当他是怪物好了。” 乔凝思气得磨牙,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她决定以后也要像郝荼菲那样,要么不和唐卓尧一起吃饭,要么就离唐卓尧远远的。 饭后乔凝思提醒还在那里坐着喝白开水的唐卓尧,他们若是再不去座谈会现场,估计就会迟到了,谁知唐大少爷懒洋洋地睨了乔凝思一眼,“座谈会那么枯燥无趣,你以为我这么有情调的人真的会去参加吗?” “只是做做样子,让那些下属知道我们来就行了,你不要太较真。回房间午睡养精蓄锐,晚上的宴会上蹭吃蹭喝,才是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乔凝思:“……” 我去! 他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工作时间全都偷懒也就算了,晚上蹭吃蹭喝之前还要养精蓄锐是吗? 乔凝思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唐卓尧,用凉凉的语气说:“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在做科主任的这几个月里,你每天看上去认真负责,甚至像一个工作狂一样,其实都是你给我们这些下属做做这样而已吧?不然谁知道你每天关着办公室的门都在干什么。” “玩网游,这是唐大少爷从小到现在唯一最爱、只剩下的兴趣爱好了。”不等唐卓尧回答,郝荼菲直接就把他的老底都揭了,“每天待在办公室里的时间,唐大少爷基本上都在玩网游,曾经他自己制作过一款顶尖的网游。若是凝思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做更详细的介绍给你。” 乔凝思短暂的震惊后,一手扶着额头,另一手制止郝荼菲再说下去,“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但以后若是再威胁我,我就让阿辙炒你们两个鱿鱼。” 乔凝思现在懂了,唐卓尧和郝荼菲就是走了后门,来恒远完全是混日子的,而想想也有些好笑,她这个做老板娘的,还能跟唐卓尧和郝荼菲成为朋友,自己都觉得自己够了。 如今已经到了盛夏酷暑天气,外面的阳光很毒辣,而且乔凝思在A市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她决定不出去溜达了,就和郝荼菲去楼下做SPA,过程中身心和灵魂似乎都放松下来,无比的舒服。 再回到房间时,乔凝思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给池北辙发了一条短信,等很久池北辙都没有回复。 乔凝思估计池北辙在忙,就没有放在心上,看过手机离宴会还有几个小时,乔凝思躺着睡了一觉。 不知道是不是池北辙不在身边的缘故,这一觉乔凝思睡得很不安稳,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林敏南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站在恒远摩天大楼的天台上,那个样子绝美而又圣洁,林敏南说她不能嫁给陈默,这一辈子都做不了陈默的新娘,她也不想活了。 最后林敏南还是跳下去了,乔凝思捂住嘴哭倒在了池北辙的怀里,而就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冲上来的陈默追随着林敏南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跟着林敏南从九十八层高的楼顶跳了下去。 “不要!”乔凝思歇斯底里地哭喊出声,在梦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想从梦魇中挣扎出来,可全身无力动弹一下都不能,就好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她的身上,让她的呼吸都困难了。 乔凝思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鬼压床,只感觉自己的双臂挥舞着,却又很快被紧紧禁锢,到最后累得乔凝思每一处神经都是虚软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凝思终于满身冷汗淋漓地醒过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和遮光布也全都放了下来,这让乔凝思即便睁开眼睛,面对得也依旧是一片黑暗。 乔凝思缓了一会,从噩梦中慢慢地清醒过来,伸手想要把床头柜的灯打开,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对劲,竟然真的有人压在她的身上?! 乔凝思惊恐地睁大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仍旧在梦中,但各处感官都恢复了知觉,也就证明她没有在做梦,那么此刻压着自己的沉重身躯是谁? 她的门锁得好好的,对方又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撬门入室的强.奸犯?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乔凝思浑身的汗毛顿时都竖立起来,反应过来后大喊着拼命挣扎,“你是谁?放开我!……” 然而对方不仅没有回应乔凝思,并且埋下头用炙热的唇亲吻着乔凝思的脖子,男人强壮的身躯轻而易举地禁锢着娇软的女人,一双手也在这时开始脱乔凝思的衣服。 乔凝思屈辱而又绝望,根本无法撼动身上的男人分毫,最后终于控制不住哭出声,只是凭借着本能叫着池北辙,“阿辙救我,快来救我……” “吧嗒”一下,正在这时床头的灯打开了。 乔凝思只感觉身上忽然一轻,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池北辙坐在床头,低头凝视着她,男人的唇边噙一抹笑意,“心理上说一个人在最危险的时候,喊出来的那个名字,就是她最重要的人。” “乔凝思,你刚刚叫的是我,所以这是不是代表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 乔凝思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灯光下她满脸的泪水,躺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池北辙。 就在池北辙意识到真的吓到乔凝思后,乔凝思豁地从床上坐起身,抬起胳膊“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池北辙的左脸上。 随后乔凝思全身颤动着,哭着对池北辙吼道:“为什么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做下去,我就会选择自杀?池北辙,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允许其他任何男人碰我,若是有一天我真的被玷污了,我下一秒钟就去死。” 池北辙的胸腔剧烈震动着,早就忘记被乔凝思甩得一耳光,他的瞳孔睁大不可思议地盯着乔凝思。 乔凝思那样子丝毫不像在开玩笑,而他虽然知道乔凝思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在身体上背叛自己,可他没有想到乔凝思会忠诚于他到这种地步,她说被别的男人碰了,她就自杀。 池北辙的眸子里一片血红色,“凝凝……” 刚沙哑地开口,乔凝思的手就抚在了池北辙被打得左脸上,“疼不疼?”木在团圾。 刚刚她下手很重丝毫没有留情,池北辙白皙的左脸上印出了五个鲜红的手指痕迹,有的地方还被她的指甲刮出了血,这让乔凝思心疼得泪珠子又往下砸落,哽咽着一遍一遍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池北辙没有再让乔凝思说下去,两手捧住她的脸,凑过去紧紧封住了乔凝思的唇。 两人缠绵激吻,唇齿间全是泪水的咸涩,直到池北辙把乔凝思的脸都吮干净了,他才弯起手臂,猛地一把将乔凝思裹入滚烫的胸膛。 池北辙很用力地抱着怀里娇软的女人,像是恨不得揉入他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勒得乔凝思脆弱的骨头都有些疼了,池北辙感觉到乔凝思的颤动,这才微微松开了手臂。 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一只厚实的大手抚摸在乔凝思的后背上,自责而疼惜地说:“不怪你,是我的错,你应该打我……” “本来我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有想到把你吓成这样。”池北辙握着乔凝思的后颈,把乔凝思从胸口拉出来,看着灯光下乔凝思一张仍旧苍白的脸,眼眶也还是红红的。 池北辙心疼地凑过去亲着乔凝思的眉眼,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哄着她,“听话,别再哭了,不是故意要捉弄你的,以后我一定不会这样了。” 乔凝思点点头,又连忙摇摇头,池北辙见状忍俊不禁的,这才低沉地对乔凝思解释道:“我不想两天都看不到你,所以就让陈默查了这边的酒店和房间,把那边的工作安排好后,我就立即乘航班飞了过来。” “刚好这个酒店是阿修的产业,他们那些经理都认识我,就直接给了我门卡,让我进来了。我发现你在做噩梦,就安抚安抚你,没想到结果发展到了那种地步。”两个人坐在大床上,身体紧密相贴着,池北辙的手抚上乔凝思的脸,近距离内,他用那双狭长的墨色眼睛专注地凝视着她,“你做了什么噩梦?我看你特别害怕。” 乔凝思就把刚刚那个噩梦告诉了池北辙,一想到梦里的情景,她就痛得难以呼吸,满脸担忧地对池北辙说:“我怎么有一种特别不祥的预感?敏南突然去国外,真的只是散心吗?我害怕会出什么事。” 池北辙听过乔凝思描述的梦中场景,他也是心惊肉跳的,再回想那天林敏南说得话,池北辙也突然担心起来。 只是面上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用手指刮了一下乔凝思的鼻梁,唇边含着笑宠溺地说:“你想太多了,陈默和林敏南好好的,能出什么事?放宽心吧,我们只需要再等两三天,敏南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喝他们的喜酒了。” 乔凝思心有余悸地点点头,看到池北辙左脸上正冒着血珠子,她这才终于回过神,挣脱池北辙的手臂,连忙下床去找医药箱,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池北辙说:“你等一下,我给你擦点药。” 池北辙的嘴角也冒着血,扯了扯感觉有些痛,只是看到乔凝思匆忙往外走出去的背影,池北辙的整颗心都柔软得不成样子,不管乔凝思是否还看得到,他满眼笑意地应着,“好。” 没过五分钟,乔凝思就拎着医药箱回来了,她让池北辙坐在床上,棉签沾了碘酒擦掉池北辙脸上的血迹。 那动作小心翼翼的,眉头也始终紧锁着,乔凝思疼痛的表情好像受伤得那个人是她一样,偶尔还会温柔地问池北辙疼不疼,然后又跟池北辙道歉。 房间里只在床头开了一盏灯,一小片的光亮中显得氛围很温馨美好,池北辙一动不动地看着乔凝思那张柔美的脸,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很快,“砰砰”的很剧烈,从年少时池北辙的性子就很沉稳,哪怕是面对白倾念,也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 此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乔凝思了,从最初浅浅的喜欢到如今深深的、无法自拔地爱上,池北辙无比庆幸自己在后半生最绝望的时间里遇到了乔凝思,拥有爱情的他,人生才是最有意义、活得最精彩的。 乔凝思刚收起医药箱,池北辙就轻轻捏住乔凝思的手腕,她拉入了自己的怀抱。 “凝凝……”池北辙的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顶一下一下摩挲着,只有抱着乔凝思的时刻里,池北辙才是最安心、最满足的,所以他宁愿丢下堆积如山的工作不管,也要跟过来陪着乔凝思。 他离不开乔凝思,一天都不能。 唐卓尧和郝荼菲大概知道池北辙来了,他们两人就没有叫乔凝思去参加宴会,后来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起去外面的西餐厅里吃烛光晚餐。 乔凝思想到前段时间送来的手表,因为一直在和池北辙赌气,此刻才有机会拿出来。 她从对面走过去,在池北辙的身侧坐下,让池北辙伸出手腕,乔凝思低着头,把那款专门为池北辙一个男人定制的手表,戴上池北辙的左手腕。 随后乔凝思含笑打量着,低声说:“我定制的时候店员对我介绍,这种款式的手表只送给自己最重要的男人,所以阿辙你刚刚说得没有错,无论以后我还会遇到什么样的男人,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无法跟你相比……” 闪烁的烛火映照着乔凝思的眉眼,池北辙目光灼热静静地凝视着她,伸出左手握住乔凝思的左手,紧紧的与她十指相扣,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 池北辙并没有立即接话,沉默地听着乔凝思继续说下去。 088: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 言情海 正文 089:以后会说很多很多的情话 (求钻石,么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89:以后会说很多很多的情话 (求钻石,么么哒) “我知道在你心中始终有白倾念的位置,我无法超越她,我不介意你一直记得她,但阿辙……”乔凝思的声音很轻,抬起头看着池北辙。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倒映着桌子上燃烧的烛火,粲然而又迷离。 “既然我们结婚这么久了,我希望你真正把我当成妻子,把这个最独一无二的身份留给我,善待我、顾虑我的感受,不要每次都因为白倾念而让我伤心好吗?” “或许你可以同时爱着两个女人,但在我的生命中却只有你一个男人,我的一切都依附着你,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影响。若是哪一天你真的不要我了,那么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甚至是我或许没有勇气再活下去,所以阿辙,请你喜欢我。一辈子跟我在一起,我们白头到老好吗?” 池北辙浑身僵硬地看着乔凝思,在乔凝思祈求的目光中,他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凝思的这番话让池北辙猝不及防,他想起那几天两人因为乔凝思吃避孕药而冷战时,乔凝思也是以这样的姿态请求他喜欢她,哪怕只是迷恋她的身体,也不要跟她分开,她愿意做他解决生.理需要的工具。 这一刻池北辙终于懂了,原来在这段感情中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而又卑微懦弱的,不是只有他池北辙,其实乔凝思比他更没有勇气,乔凝思才是最委屈、隐忍,把对他的感情隐藏最深的那个。 她说得这一番话不像是表白,但这一刻池北辙知道了乔凝思对他的感情,比他对乔凝思的感情更长久。乔凝思爱他,比他爱乔凝思更深。 然而整整两年过去了,他们两个人谁都不敢迈出那一步,以至于他们两个都像傻子一样,曾经一度以为对方不喜欢自己,不断的猜忌、误会、矛盾以及试探彼此,甚至是有好几次他们都差点失去彼此。 事实上如果有一方先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又怎么会一次一次以爱的名义伤害对方,怎么会在走了那么多的弯路后,才知道他们两人一直都是爱着彼此的? 大概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复杂地绕着、徘徊着,不可能一帆风顺、简简单单。让池北辙感到最庆幸的是在没有失去之前,他们敞开了心扉,幸好没有错过这段得之不易、弥足珍贵的感情。 池北辙的胸腔震动着,激烈澎湃地汹涌着,久久难以平息,在长时间与乔凝思的对视下,池北辙墨色的瞳孔里泛起晶莹,烛火晃动着。某种液体似乎都快要冲出来。 池北辙伸手一把将乔凝思搂入怀中,下巴重重地在乔凝思的头顶摩挲着,池北辙用力地闭上双眸,薄唇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心里却不断地重复着,“乔凝思我爱你,我也爱你……” 这次陈默留在了恒远帮着池北辙处理事务,池北辙自己也没有开车子。从西餐厅里走出来后,池北辙和乔凝思去江边散步。 夜晚已经很凉爽了,风吹在人身上特别舒服,一路上池北辙的手一直都紧紧握着乔凝思的。 他也不看路,始终侧着头用难以言喻的目光凝视着乔凝思,只觉得无论怎么看乔凝思,她都是那么让他喜欢而且心动,中途池北辙情难自禁,凑过去亲了一下乔凝思的脸。 而在外地没有熟人,身边来来往往很多情侣,乔凝思也没有那么害羞了,踮起脚尖,也在池北辙的唇上用力啄了一下。 “凝凝……”池北辙呢喃着乔凝思的名字,心里从未像此刻这么甜蜜,感觉自己从一个硬气霸道的大男人,变成了琼瑶剧里那种矫情做作的男主,想到这点就觉得好笑,池北辙的唇边勾出一抹柔软的弧度。 经过一家甜品店时,乔凝思拉着池北辙的手排队买了冰淇淋,也不问池北辙喜欢什么样的口味,她就选了一种情侣的,递给池北辙一个,一路吃着走去江边。 池北辙这样高冷又注重形象的面瘫,还是生平第一次在大街上边走边吃,别提有多别扭不好意思,可看到身边的情侣也有这样的,他更不想扫了乔凝思的兴致,就陪着乔凝思一起吃。 乔凝思自己开开心心地吃着,转头看到池北辙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反倒满意地勾起唇。 夜晚的江边灯火璀璨,水面波光粼粼的,乔凝思站在栏杆前看过去,映入眼底的是城市美丽的夜景。 快到了七夕,不远处有卖玫瑰花的,池北辙心思一动,跟乔凝思打过一声招呼,就往那边大步走去。 乔凝思两只胳膊扒在栏杆上,没有太注意池北辙的身影,等到回过神来时,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就出现在了乔凝思的眼下,乔凝思顿时一惊,捂住嘴差点发出尖叫声,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看着池北辙递过来的花。 池北辙竟然送她玫瑰?那天晚上乔凝思还在想这男人不懂情调,没有浪漫细胞,而此刻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突然出现在面前,确实把乔凝思惊吓到了,反应过来后就是感动和狂喜。 乔凝思从沉默不言的池北辙手里接过玫瑰,随后猛然扑过去抱住池北辙的脖子,她的下巴搭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眼泪控制不住就掉了下来,“阿辙谢谢你……” 以往乔凝思和叶承迹在一起时,叶承迹经常送花给乔凝思,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收得太多,不觉得新鲜了,池北辙这个古板的男人第一次送花给她,她就被感动地哭了。 “你这么容易满足。”池北辙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自己的脖子,一束花就能让乔凝思这样,池北辙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一手搂住乔凝思的腰,另一手抚摸着乔凝思的头发。 池北辙愧疚而沙哑地说:“对不起凝凝,在一起的这两年来我做得实在太少了,往后我会用我剩下的大半生时光补偿你。” 乔凝思拿着玫瑰花,用力地点点头头,“嗯!” 两人回去后,在电梯里刚好碰上唐卓尧和郝荼菲,唐卓尧看到乔凝思抱着一束玫瑰花,一脸甜蜜而幸福的样子,唐卓尧反倒不高兴地拧起精致的眉宇。 抬眸瞥过一眼对面的池北辙,唐卓尧淡淡地说:“只是送她一束花,她就高兴得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一样,可见妹夫你平日里有多不在乎她。” “你再不懂得珍惜,我妹妹就被其他男人抢跑了。比如那个让我看不顺眼的付神探,还有我这个做哥哥的,很想把她带回唐家。” 乔凝思闻言眉头一皱,猛地抬头看向唐卓尧,担心池北辙误会她和付朝桓,乔凝思冷着脸辩解道:“你在说什么?付朝桓喜欢不喜欢我,那是他一个人的事,不是他想把我从阿辙身边抢走,我就能顺从他的。” “再者说,你不要自称我哥哥,我跟朱静芸以及唐家没有一点关系,我只有乔凝冽一个大哥。” 这话说完,郝荼菲注意到唐卓尧绿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落寞,薄唇紧抿着没有说话,唐大少爷这是生气了。 郝荼菲估摸着是乔凝思的话伤了他,这才知道唐卓尧对乔凝思确实有了感情,但让乔凝思承认这份亲情的可能性不大,郝荼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池北辙何其精明之人,见状握住乔凝思的手,低沉地对唐卓尧保证道:“你放心,我一会不会再让你妹妹受委屈,全世界都可以给她。” 乔凝思不满地蹙着眉头,而唐大少爷仿佛没有听见池北辙的话一样,抬着下巴傲娇地把脸别到一边,郝荼菲看到后忍不住笑了,对池北辙投去感激的一眼。 这天晚上,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起洗澡,两年多来还是第一次被池北辙强迫着洗鸳鸯浴,乔凝思到底有点放不开,遮也遮不住,只能把自己的眼睛闭上不去看。 偌大的白色浴缸里,池北辙从后面用两条手臂箍着乔凝思的肩膀,胸膛紧贴着乔凝思的背,他凑过去亲吻乔凝思的耳朵和脖子。 这次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两人在浴缸里做了一次,只不过池北辙并没有释放,而是拦腰抱起处在巅峰中的乔凝思回到床上,在床头柜上找到酒店提供的TT后,又一次把乔凝思压在身下。 这天晚上池北辙跟一头狼一样,一共做了五次,本来他们回来的就不早,等到最后池北辙再从浴室里把乔凝思抱回床上时,外面的天都亮了。 池北辙在乔凝思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情话,乔凝思没有听清楚,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依偎在池北辙厚实的胸膛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池北辙不在身边,若不是看到茶几上插在花瓶里的玫瑰,乔凝思差点以为昨晚自己做了一场梦。 而身侧还是温热的,大床上残留着男人的气息,乔凝思抱着被子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想到昨晚她对池北辙表白了,而虽然池北辙也没有直接说喜欢她,但昨晚所有的行为分明都是在回应她,尤其她睡死过去的那一刻,似乎听见了池北辙在她耳边的呢喃,大概说了他爱她吧? 乔凝思满足得很,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呵呵笑得很开心,谁知这时头顶传来池北辙带笑的声音,“再滚就要滚到地上去了。你若是那么喜欢滚的话,我陪你再来一次?” “唔……”乔凝思一抬眼就见池北辙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一张脸被窗外的天光照得看不真切,乔凝思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流畅优美如刀削的下巴,乔凝思眯眼又是一笑,侧躺在那里对池北辙伸出手去。 池北辙顺势捏住乔凝思的手腕,随后坐在了床头,见她裸露的美背上全是他留下的烙印,池北辙眼眸一暗的同时,觉得特别满意。 只是担心乔凝思着凉,池北辙拉过被子盖在乔凝思的身上,一手抚在乔凝思的头发上,低头温柔而宠溺地凝视着她,“我要去见一个朋友,担心你醒来找不到我会失落,所以一直让那个朋友等我,跟你打一声招呼我再过去。” 醒来后第一眼看不到池北辙,乔凝思心里确实空空的,不过见此刻池北辙神采奕奕、春风得意的样子,而她却累得下不了床,乔凝思掐了一下池北辙胳膊上的肌肉,不甘心地问:“谁说看不到你我会难过?” 池北辙干脆在床上躺了下来,贴过去和乔凝思额头相抵,一手仍旧与乔凝思十指相扣,他炙热的唇覆着乔凝思的,男人的声线低沉性感,“因为我觉得你跟我是一样的,每天早上我睁开眼睛时,第一时间就是确认你还在不在我怀里,然后收紧双臂更加用力地抱着你,这是三十多年来,我觉得最幸福的一件事。” “嗯?”乔凝思诧异地挑挑眉,唇边含着笑说:“我发现了,你好像越来越会说情话了。以往你很古板,不要说是甜言蜜语了,反而整天拿一张面瘫脸对着我,好在我不介意,不管你怎么嫌弃我,我都要巴巴地贴上去。” “以后不会了。”池北辙叹息了一声,强壮的胳膊搂在乔凝思细软的腰上,他墨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乔凝思的脸,温柔地啄了一下她的唇。 池北辙低低地承诺道:“以往我觉得说不如做,但事实上我做得也少,而以后我会说很多很多的情话给你听,让你做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乔凝思的眼睛里都染上笑意,“好。” 随后她圈住池北辙的脖子,主动地亲吻池北辙的唇,虽然身体上已经很累了,但精神和情感上却是特别激烈澎湃,她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愿和池北辙每分每秒融合在一起,哪怕是死在这张大床上。 乔凝思看到池北辙刚穿上的衣服又一件一件利落地抛到地上去,她缠住池北辙戏谑地说:“你可能又要让那个朋友等了。” 池北辙擒住乔凝思的唇,回应淹没在唇齿间,“没事,让他继续等,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后来乔凝思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睡得正香呢,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是郝荼菲打来的,乔凝思也就不掩饰自己的烦躁了,“这么一大早的,你找我做什么?” 郝荼菲此刻正站在门外,闻言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池太太,我应该提醒你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两点钟,唐大少爷还没有你这么懒。昨晚或是说昨晚到现在,你和你家池先生到底有多激烈?” 乔凝思:“……” 半个小时乔凝思洗漱好去开门,郝荼菲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最后把目光放在乔凝思的腿上,“你还能走路,看样子你家池先生的功力也就一般嘛。” 这女人向来猥琐得很,乔凝思懒得理郝荼菲,伸手一把将她推开,抬腿跟上已经走在前面的唐卓尧,勾着唇嘲笑着说:“我们去参加什么画展?” “真没有想到你还有艺术细胞,身为一个医者不去参加医师座谈会,而是对画展有浓厚的兴趣,我真是越来越想炒你鱿鱼了。” 闻言,唐大少爷云淡风轻地回答乔凝思,“前提是你得有那个本事才行,昨天在电梯里池北辙已经承认我是你的哥哥了,他以后巴结着我还来不及,可能会炒我鱿鱼吗?”木史宏号。 乔凝思气得咬牙,看到唐卓尧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忍不住伸出腿就踹过去一脚。 果不其然,有严重洁癖的唐大少爷面色一下子白了,二话不说返回房间把裤子换掉,乔凝思和郝荼菲对着他的背影幸灾乐祸。 郝荼菲在乔凝思的肩上拍了一下,满是崇拜地说:“也就只有你敢招惹唐大少爷了。” 乔凝思没有艺术细胞,对画展的兴趣也就不大,但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幅一幅画时,还是惊叹画家的高超功力,艺术和音乐都能让人的心灵变得沉静从容下来。 过了一会,乔凝思注意到一幅油画的右下角签着穆郁修的名字,这才知道原来穆郁修不仅会弹钢琴,竟然也能画画,而能在这个画展上出现的都是一些名家、画神级别的,由此可见穆郁修的功力不一般。 原来池北辙的这个好兄弟是全能型的,不像池北辙艺术细胞和音乐细胞都没有,果然人这一对比,乔凝思才知道这个世上比池北辙更出众、更完美的男人太多了。 可她还是最喜欢池北辙,就像昨晚说的,池北辙是独一无二的,在她的心中,任何男人都无法与池北辙相比。 乔凝思笑了笑,一个人继续往前走,见唐卓尧他们几个人都站在一幅画前,乔凝思也好奇地凑过去,看到墙上的那幅夕阳海景图时,乔凝思的脑子“轰”一下炸开了。 这不就是池北辙最初放在书房,后来又装裱在办公室内室的那幅画吗?那里面有块布是她的处.子之血,池北辙最为珍视的东西,怎么会放在这里展览? 而唐卓尧眯起的绿褐色眸子里熠熠生辉,勾着唇对身侧的作者单权说:“所有的画中我最看重这幅,出个价让给我。” “这个……”单权蹙起眉头,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乔凝思上前一步,背对着那幅画,冷着脸色严肃地说:“不行,这幅画不能卖,就算要卖,也只能卖给我。” 唐卓尧睨着乔凝思,不以为然地问:“为什么?你根本不懂得欣赏画,不要毁了艺术,而且你是要跟我比谁更有钱吗?” “那我们来出价吧,如果你出得比我高,这幅画我就让给你。有必要说一下,按照拍卖的规矩,概不赊账,先交钱后拿东西。” “你……”乔凝思气结,其他人也都在这时凑过来看热闹,乔凝思一想到这幅画的深意,一张脸就红得滴血,又不能说出来。 而偏偏作者本人很赞同唐卓尧的提议,乔凝思窘迫地处在人群中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都怪池北辙,那男人怎么能这样? 恰在这时,从外侧传来乔凝思正骂着的男人的声音,“这幅画当然只能卖给我的太太,因为它本身就是属于我太太的。” 乔凝思身子一颤,猛地抬头看过去。 几个人让出一条路来,池北辙大步走上前,伸手搂住了乔凝思的腰,两人一起站在唐卓尧几人面前,池北辙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现在唐大少爷还要这幅画吗?” 089:以后会说很多很多的情话 (求钻石,么么哒) 言情海 正文 090:敏南到底有什么身体缺陷?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90:敏南到底有什么身体缺陷? 后来池北辙还是以六十多万的价钱买下了那幅画,牵着乔凝思的手一起离开,坐进车子后,池北辙才告诉乔凝思这幅画根本不是他办公室的。 当初他让单权作画给他,单权可能作了一个半成品。把那幅带有乔凝思处.子之血的完整一幅画给了池北辙。 乔凝思看不出来有多大的区别,而就算单权的一幅半成品画作,也能卖到很高的价值,再加上唐大少爷本就是个怪物,喜好跟别人不一样,所以唐大少爷想买这幅半成品,也就不足为奇了。 乔凝思听后瞪着池北辙,用一种教育的口吻说:“既然你知道是半成品,那你还花六十多万买下来?就算你钱多不在乎,但也不是这么花的。” 池北辙如往常一样,用一手开着车子,另一手握住乔凝思的,他邪魅地睨过乔凝思一眼。“刚刚我如果不立即买下来,你是不是要当场哭给我看?而且单权就是我早上见的朋友,他开画展,我自然要捧捧场。” “好吧。”池北辙说得没错,如果刚刚池北辙真不把画买下来,而是告诉她那幅跟池北辙办公室的不是同一幅,那种情况下她肯定不相信,池北辙这是为了让她宽心。 乔凝思埋下脑袋,惭愧地说:“都怪我不懂,当众给你丢人了。” 池北辙闻言拧起修长的眉宇,看到乔凝思自卑的样子,他的心疼了一下,手下越发握紧乔凝思,“懂不懂有什么关系?那么多行业,哪有一个人各行各业都懂的?你看单权他是个画家,他就只懂画。而不懂我们医生这一行业,难道他也要自卑?” 乔凝思撇了撇嘴,心里不纠结自己是否配得上池北辙了,表面上还是辩解道:“但是你的好朋友阿修什么都会,钢琴、画画、做房地产生意,他不仅跟你一样曾经是个军人,而且你还告诉我他连道上都混过吧?” “这个……”池北辙觉得把别的男人夸得那么好,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眸光里倏忽闪过一抹戏谑,池北辙对乔凝思道:“你说得没错,阿修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过去的人生就是一部传奇。” “但他现在最想会的就是怎么养孩子,每次他那一对宝贝龙凤胎嚎嚎大哭,他无计可施时就恨不得去撞墙,会得那些全都派不上用场。若不然你以为让孩子听他弹钢琴,或者看他画画,孩子就乖乖的不哭闹了?” 池北辙说这话时,唇边噙着笑,满眼的温情和憧憬。好像是他很期待被一对儿女折磨一样。 乔凝思见状一愣,随后忽然悲从心来,眼中的泪水差点流下来,连忙掩饰性地低下头。 池北辙是那么喜欢孩子,在谈论起别人家的儿女时,他的话就多到说不完似的,池北辙越是这样,乔凝思的心里就越痛、越愧疚自责。 或许这辈子她都给不了池北辙一个孩子。何况是像穆郁修那样幸运,能有一对龙凤胎? 而池北辙完全是不由自主地提起了那一对龙凤胎,随后突然想到什么,他面色一变,猛地转头看向乔凝思,果然见乔凝思埋下脑袋,另一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池北辙看到了她手背上凸起的淡蓝色血管,声音顿时哑了,“凝凝……” 但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乔凝思,池北辙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不过展会上的那幅画是阿修刚和温婉结婚时的作品。” “后来阿修因为温婉弄伤了右手,从此就不能再作画了,弹钢琴也会受到影响,所以阿修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就不用那么羡慕别人家的老公了。” “温婉还经常在阿修面前夸我,说就算阿修有艺术和音乐细胞,骨子里却还是黑道老大的行事作风,他会杀人,不能救人,人品没有我高尚,脾气和修养也没有我好……” 乔凝思听到这里“噗嗤”笑了,伸手摸了一下池北辙的脸,“你也是够了,给我看看脸皮是有多厚?” 池北辙朗声一笑,眉宇飞扬中带着少年才有的恣意和自在,这样有点轻狂的池北辙,看得乔凝思心里一动。 她一手握住池北辙的胳膊,凑过去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老公,你是最好的、最棒的。” 这还是成为合法夫妻那么久,乔凝思第一次叫池北辙老公,池北辙浑身的肌肉一瞬间就僵硬了,怔怔的有点反应不过来。 随后他也不管还在马路上,直接“吱”一个紧急刹车停下来,抓住乔凝思的胳膊拉过去,低头不由分说地用力吻上乔凝思的唇,“再叫一遍。” 乔凝思心里无奈而又甜蜜,两手抱住池北辙的脖子,用柔软的声音又叫了他一遍,“老公。” “老婆。”池北辙回应着乔凝思,激烈的亲吻把乔凝思淹没。 而后面的车子响起刺耳的鸣笛声,池北辙也不理会,直到有交警站在车前敲窗户,乔凝思才回过神猛然推开池北辙,眼瞧着池北辙不满足,还要吻上来,乔凝思连忙用手指了指窗外。 最后不出意外被开了罚单,池北辙生平就没有干过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但仍旧满眸子的笑意,重新发动车子后,手指死死地扣住乔凝思的,低沉而霸道地要求,“以后不要叫别的了,就叫老公。” “我喜欢听,而且你昨晚也说让我把你当成真正的妻子,所以不先改称呼怎么行?” 乔凝思笑着点点头,“知道了老公。” 池北辙见她这么乖巧,这才满意地舒展眉宇,顿了一下问乔凝思,“五点多了,我们先去吃晚饭,你想不想去听音乐会?若是没有兴趣的话,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好地方。” 事实上无论是让乔凝思看画展,还是听音乐会,都是唐卓尧的意思。 唐卓尧觉得乔凝思身为朱静芸的女儿,就要培养出高贵而优雅的气质,对音乐、画作、古董等等这些都要有一定的鉴赏能力,而身为唐家家主的朱静芸精通这一切,乔凝思是她的女儿,不能太逊色。 虽然乔凝思从小没有得到正规的培养,但唐卓尧认为从现在开始也不至于太晚,毕竟乔凝思有高贵的血统,唐卓尧想一点点让乔凝思脱胎换骨。 然而池北辙却不想勉强乔凝思,再者,当年朱静芸把乔凝思交给乔庆华抚养,也就说明朱静芸同样不期望乔凝思成为名媛闺秀,她只要求女儿有高尚的品格和最起码的气质。 遗传的缘故,乔凝思身上那种清贵之气是与生俱来的,又不至于像很多名媛闺秀那样端庄、高高在上,而是带着一种让人很想亲近的感觉。 池北辙觉得这样的乔凝思已经足够耀眼,而外界除了说乔凝思在家世背景上配不上池北辙外,从未在乔凝思的外貌和气质上找到过不足之处。 所以池北辙说服了唐卓尧,他们不干涉乔凝思的喜好,让乔凝思自己来选择。 果不其然,就像对画展没有兴趣一样,乔凝思蹙着眉头说:“我不想去听音乐会,到时候又不懂得欣赏,反而会玷污了艺术。如果你没有其他安排的话,那么我们倒不如回酒店睡觉。” “昨晚和今天早上还没有满足,现在又想回去滚一滚了?”池北辙邪魅地说,发出低沉而悦耳的笑声来。 直到被乔凝思用力掐了一下胳膊,他才不再逗着乔凝思,找了一家餐厅后,停下车子进去吃晚饭。 在乔凝思的定义中,池北辙就是古板没有情趣的,她一点也不期待池北辙能带自己去什么好地方,所以在池北辙牵着她的手,走进一片向日葵花海时,乔凝思猝手不及,一下子就被眼前的美景震撼、惊艳到了。 这个时候正是向日葵的最佳观赏期,乔凝思眼前的这片向日葵花海一望无垠,千亩葵花如仪仗队一样一起开放,衬着蔚蓝天空的背景,整个葵花田被群山环抱,花田边流水淙淙,别有一番世外桃源的风情。 乔凝思兴奋到了极点,想起在一部电视剧里看到过那个用无数的向日葵花铺成的花床,男女主静静并肩而卧,凝望着蔚蓝天空的浪漫场景,乔凝思拽着池北辙的手走进去。 果然,没过多久真的看到一模一样的花床,乔凝思惊得睁大眼睛。 “想不到别的浪漫场景了,就照搬了那部电视剧里的。”池北辙在一旁干巴巴地解释道。 其实他想带乔凝思去薰衣草花海,几个月前池骁熠和叶承涵就是在普罗旺斯实景拍摄的,池北辙觉得他们那一组婚纱照很唯美浪漫。 只是一时间池北辙无法带乔凝思去国外那么远,如今又是夏季,于是就找了国内最大、最漂亮的向日葵花海,而恰好就在A市,他不惜花重金把这里全都包下来,为的就是给乔凝思一次感动,哪怕是她能为此展露笑颜。 乔凝思怎么可能不开心?她激动得都跳了起来,拽着池北辙的胳膊跑去花床上,拉着池北辙的两只手在上面转圈,她的一张脸被夕阳照得柔美而又熠熠生辉,那一头长发在空中滑过优美的弧度,这一刻的乔凝思笑得肆意而张扬。 这样绝美的画面定格在池北辙的脑海中和心里最深处,这些年来他高山江川、瀑布花海、云雾草原……看过太多太多的风景,却都无法与那天在夕阳中的向日葵花海中烂漫笑着的女人相比,以至于他后来每每回忆起来,唇边都是噙着笑的。 在他失去乔凝思后、日日咳血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那段时光里,也是这样的画面支撑着他,他一直都在想,那天花海中的乔凝思,大概是他这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最难忘的风景了。 乔凝思拉着池北辙蹦蹦跳跳地转了很多圈,直到两人都有些头晕目眩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一下子倒在了花床上,乔凝思喘着气,伸手就紧紧地抱住了池北辙的脖子,“阿辙。” 这一刻她再也无法压制心中澎湃汹涌的情感,她隐藏了整整两年那么久,多少次想告诉池北辙,此时乔凝思贴在池北辙耳边,语无伦次地说:“池北辙我爱你,我爱你……从那次我父亲逼着我离开你时,我就知道自己爱上你了。”木投杂号。 池北辙闻言满脸的不可思议,虽然这段时间他越来越深地感受到乔凝思对他的喜欢,可他真的连想都没有敢想过乔凝思竟然在那么早就爱上了他,而那个时候,他对乔凝思只是深深的愧疚和淡淡的不舍得而已。 对比起来,他对乔凝思的爱真是太微不足道了,池北辙反手抱紧乔凝思的身子,“凝凝……” 因为知道了乔凝思早在两年前就爱上他,并且听到了乔凝思真正的表白,池北辙狂喜而又震撼到难以自已,眼睛里迅速涌上一片热潮,他的脸埋在乔凝思的头发里,沙哑而模糊地回应着乔凝思,“我也是……” 后来,池北辙和乔凝思并肩躺在那一片空间里,耳边只有风声沙沙以及呼吸间的香气,夕阳西下,头顶的天空从最初的蔚蓝变成红色。 池北辙的手握住乔凝思的,整片花海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都觉得心里无比的宁静、满足,不由得生出一种时光就此停驻、天荒地老的感觉。 过了一会,乔凝思侧过身子看着池北辙,两人的脸都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光芒,显得有些模糊不定,但乔凝思说得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到了池北辙的耳朵中,“阿辙你知道吧?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预示着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既然你带我来了这里,我也想告诉你,彻底地忘掉过去,从那段伤痛中完全走出来,只要我们都迈出了这一步,我相信我乔凝思会给你最大的幸福,总有一天你会爱我,比更爱白倾念深。” 对于这样突然自信起来的乔凝思,仿佛周身都被耀目的光芒笼罩一样,池北辙凑过去亲吻乔凝思的唇,“我当然相信,因为直到现在,在我心里你已经超过了白倾念。” 乔凝思一怔,尚未反应过来,池北辙就翻身把乔凝思压在胸膛下,低头轻轻咬着乔凝思的脖子,男人发出粗重的喘息,嗓音沙哑更显得性感,“这样的良辰美景,不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岂不是要辜负了?” 乔凝思笑着抱住池北辙的肩膀,热情地迎合着他,“好。” 这天晚上,乔凝思和池北辙在花海中做尽缠绵之事,仿佛整个浩大的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池北辙变换着姿势一次一次要着乔凝思,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刺激,夜晚的风徐徐地吹来,连空气的花香中都带着甜蜜的味道。 乔凝思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池北辙这个男人掌控,她只在池北辙给予的快乐中沉沦,心里和脑子里再装不下其他的。 当天下午,唐卓尧和郝荼菲两个人就先回去了,第二天池北辙和乔凝思坐航班飞回T市。 整个旅途中乔凝思都昏昏欲睡的,池北辙强壮的臂弯里搂着她,她如往常一样舒舒服服地依偎在池北辙厚实的胸膛里,经过两天的欢爱,她累得连睁开眼睛都很费力,真正感受到了纵.欲伤身的后果。 两人回到城堡后,刚好是中午,池北辙把尚未清醒的乔凝思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自己则换了一身家居服,挽起袖口去厨房做午饭,等到把两菜一汤端上餐桌时,乔凝思差不多休息够了,就坐在餐椅上等池北辙。 池北辙走过去坐在乔凝思的身侧,一手捞住乔凝思细软的腰,一把将乔凝思抱坐在了他的腿上,池北辙高大健壮,而那样娇软的乔凝思在他的胸膛就是一小团,即便以这样的姿势,对于池北辙来说也很轻松。 经过了这次在A市的两天,虽然两人还有很多事互相瞒着对方,但彼此都感觉都在努力对彼此敞开心扉,如今两个人腻歪得很,池北辙端着碗直接喂给乔凝思,乔凝思笑盈盈地吃下去。 一餐简单的午饭用了将近两个多小时,饭后乔凝思继续回床上补觉,池北辙把厨房收拾好后,也掀开被子陪着乔凝思睡。 两人交颈而眠睡得很安稳,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池北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医院那边的事都交给了陈默,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不会打扰池北辙休假,不出所料是陈默打来的。 接通后池北辙还没有出声,那边的陈默焦急地问:“老板,不是说敏南今天下午两点就到T市这边的机场了吗?为什么我没有接到人,打她电话也不通?” 事实上,原本林敏南只去半个月,但陈默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这半个月变成了整整三个月,而在此期间林敏南只给他发过一条短信,说她想真正散散心,不希望被任何人和任何事打扰,然后就关掉了所有通讯。 从春天到如今的盛夏,林敏南竟然一次也没有主动跟陈默联系过,陈默知道林敏南的性子,也就忍耐着不得不等下去,这几个月过得无比煎熬,简直快要痛苦死了。 好不容易听老板说林敏南今天飞回来,他兴奋地提前三个小时就跑去机场等林敏南,结果现在都晚上八点多钟了,陈默都没有见到林敏南的身影,就算航班晚点,也不至于晚到现在吧? 在这几个小时里,陈默动都没有动一下,很确定林敏南绝对没有从哪一架飞机上下来。 “没有回来?”池北辙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惊得乔凝思也是一脸慌乱地看着池北辙,池北辙连忙用手抚了一下乔凝思的脸。 而那边的陈默听着池北辙也是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语气,一下子他又慌了,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问池北辙林敏南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若不然为什么半个月改成三个月,并且要跟他断掉联系? “你紧张什么?”池北辙故作威严地打断陈默,事实上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却依旧从容地对陈默说:“你等我几分钟,我给那边的人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敏南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随后池北辙把电话挂断,立即给林敏南打了过去,但提示音里说林敏南关机了,池北辙只好联系美国那边的下属,结果对方却说林敏南因为临时改了返程的时间,三天前就回到了T市。 池北辙浑身的肌肉一点点僵硬下来,到这个时候他也知道必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只是此刻乔凝思在身边,池北辙并没有具体问美国那边的医护人员,而且眼下最关键的是先联系到林敏南。 然而电话一遍一遍打过去,都是对方关机的提示,这还是几年来林敏南连池北辙这个老板的电话也不接,甚至根本不让池北辙联系到她。 池北辙再次想到乔凝思做过的那个梦,饶是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池北辙,灯光下他的一张脸也一点点变得惨白。 平日里林敏南的性子已经不能用沉闷来形容了,而是从小就有严重的孤僻、自闭症,在后来遇见陈默和苏的这几年里,林敏南才稍微活力一点。 所以对于了解林敏南的池北辙来说,如果真的是这次美国的治疗出现了什么问题,那么池北辙丝毫不怀疑林敏南会想不开,她不可能像乔凝思梦到的那样,当着所有人的面从九十八层楼上跳下去,而是会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上。 这样一想,池北辙攥在手中的手机都掉了下去,而身侧的乔凝思早就吓得红了眼眶,慌乱地抓住池北辙的胳膊,近乎哽咽地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敏南真的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池北辙摇摇头。 林敏南从池北辙创建恒远医院时,就跟在池北辙身边了。 当年林敏南来恒远医院第一次接受正式的治疗,一来没有受到专业医疗团队的重视,再者二十多岁刚踏入社会的林敏南,根本无法付起恒远这样三甲医院中高昂的医药费。 林敏南又是无父无母,孤儿院的院长一直在帮着找林敏南的父母,期间联系到一次,但他们根本不承认生过女儿,他们只有十多岁的儿子,因此这种情况下,根本不能指望林敏南的父母承担一部分医药费。 而待在孤儿院的那些年里,因为林敏南患有严重的自闭症,所以不愿意交任何朋友,那些年她的整个人生中只有孤儿院的院长待她好,直到不得不做手术了,院长甚至不惜冒着犯罪的风险挪用公款,然而还是九牛一毛。 所幸的是老院长听说了恒远医院的老板池北辙仁慈、品德高尚,于是在好不容易见到池北辙一面后,老院长请求池北辙给林敏南做最好的治疗,直到现在池北辙还记得当年院长老泪众横的画面。 乔凝思听着池北辙说起这段往事,她也早就心疼得哭了,很久后才缓过来,乔凝抽泣着问池北辙,“但是敏南到底有什么身体缺陷?难道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治好吗?” 池北辙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到怀里,感觉到女人滚烫的眼泪把自己胸口的衬衣都浸湿了,池北辙紧抿的唇泛着苍白。 沉默许久,他艰涩而沙哑地开口,“你还是不要知道好了,我怕会吓到你。正因为就连敏南的父母都无法接受亲生骨肉,才抛弃敏南的。” 一方面除了池北辙本就博爱,对林敏南充满了同情外,再者这些年他早就把林敏南当成自己的亲生妹妹了,在他的心中,林敏南的位置甚至比他的亲生母亲都重要,如今林敏南下落不明,最担心的那个人当然是池北辙。 陈默再次打来了电话,池北辙只好先敷衍着他说林敏南临时改了航班,要在三天后才能回来,让陈默再耐心等几天。 陈默嘴上应着池北辙好,然而挂断电话后,他立即订了机票,准备直接去美国找林敏南。 而这边池北辙刚收起手机,就有人给乔凝思打来电话。 乔凝思拿过来一看是林敏南的,她一下子睁大瞳孔,望了池北辙一眼,几乎是双手颤抖着接通。 几秒钟后,那边就传来林敏南的声音,“太太,我没事,你和老板不用担心,不过你能来陪陪我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乔凝思一下子就哽咽了,“好,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090:敏南到底有什么身体缺陷? 言情海 正文 091:背叛自己和所有人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91:背叛自己和所有人 乔凝思和池北辙立即起床洗漱,二十几分钟后就赶到了林敏南所在的酒吧,她正坐在吧凳上给英俊的调酒师要着酒。 乔凝思在看到林敏南安然无恙的那一刻,她浑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几步走过去握住林敏南的胳膊。“敏南,你没有事吧?” “没事。”林敏南摇摇头,淡淡地应着乔凝思。 她应该是喝了不少酒,那样子看上去醉意朦胧的,眯起的眼睛里透着迷离,她平日里太过高冷,只穿黑白的职业套装,不化妆的一张脸过于寡淡冰冷,很多时候更像只工作的机器。 而此刻的林敏南因为醉酒而透着以往没有的妩媚,在酒吧里五彩斑斓的灯光照耀下,乔凝思直到此刻才发现林敏南是那么漂亮动人,原来池北辙和陈默都是慧眼识珠。 “我其实是想叫池先生过来陪陪我的。”林敏南看了一眼站在乔凝思身侧的池北辙,对乔凝思说:“可如今他结婚了。一个女人不能随随便便在晚上叫一个已婚男人出来陪她。不过我知道只要叫太太你过来,池先生他也一定会跟着,所以太太,今晚对不起了。” 乔凝思一怔,刚刚在家哭过的眼眶还是红的,听后瞳孔里再次涌上一股潮湿。 林敏南从来都是这样一个周到而又有分寸的人,她不足以信任乔凝思,这么多年来她唯一最依赖的人是池北辙,想找池北辙陪陪她,却还是那么体贴地顾及到乔凝思的感受。 最初认识池北辙身边的这个林助理时,乔凝思觉得林敏南爱钱、冷漠麻木而又不近人情,可渐渐的,她发现根本不是这样,而直到现在,乔凝思更觉得其实林敏南才是最善良、最温柔的那一个,难怪陈默会那么喜欢林敏南。陈默大概是这个世上最懂林敏南的了。 池北辙一言不发地坐下来,给乔凝思点了一杯果汁类的鸡尾酒,自己要了和林敏南一样的,酒精浓度比较高的玛格丽特。 这是一种买醉神器,林敏南一个人已经在这里醉生梦死了整整三天,此刻看着面色紧绷而苍白的池北辙,林敏南唇边牵出一抹苍白的笑,“对不起池先生,让你为我担心了,我可能嫁不了陈默了。我想跟他分手,可是我又舍不得。” “即便我回来了。我也害怕见到他,所以我把一切的通讯都关掉,这三天就躲在酒吧里,不让他找到我。” 乔凝思闻言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盯着林敏南,“为什么?敏南你怎么这样说?” 她说着抓住林敏南的手腕,那样子比陈默本人都要慌张,“你为什么不嫁给陈默。反而还要跟他分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和阿辙把你们的新婚礼物都准备好了?” 林敏南没有想到池北辙和乔凝思这么快就把她的新婚礼物准备好了,愣了几秒钟,随后摇摇头。 平日里她那一双冰冷而没有波澜的眼睛,此时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仿佛下一秒钟就有液体滚落而出,“对不起。” “我配不上陈默。我会毁了他……”说着林敏南猝然转过头,用一只手掌盖住脸,紧接着乔凝思就看到大片透明的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淌出来。 乔凝思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林敏南会哭,而越是表面看上去很强大的人,脆弱的时候就越是让人心疼。 乔凝思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偏偏林敏南什么都不说,乔凝思又是着急又是担忧,也跟着掉下泪来,手下用很重的力道捏着林敏南,乔凝思的声音都哽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敏南你说啊……” 这时池北辙伸手把乔凝思的手拉回来,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嗓音沙哑地劝着乔凝思,“不要再逼问她了,等她哪一天想说了,自然你就会知道。” 乔凝思无言以对,转过头把脑袋埋在池北辙的胸膛,想起池北辙说过得林敏南从小到大的经历,陈默是林敏南生命中唯一的光彩和幸福,打打闹闹、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眼看着林敏南的苦难就要结束了。 可命运为什么如此残忍,不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乔凝思的心里酸楚而又悲凉,平日里不爱哭,但今晚知道了太多关于林敏南的事,以至于一看到林敏南,她就心疼得厉害,再加上林敏南刚刚的那一番话,以及林敏南从指间里流出来的泪水,乔凝思就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脸深深地埋进池北辙的胸膛里,乔凝思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竭力地压制着哭声。 池北辙厚实的手掌抚着乔凝思的背,到最后乔凝思也安静下来,于是三人就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偶尔池北辙的杯子和林敏南的碰撞过去,在这样音乐劲爆,并且到处都有人狂欢的酒吧里,乔凝思三人之间的氛围却压抑而又悲戚。 乔凝思觉得自己都有点呼吸不过来了,试图转移注意力,却见左边不远处的吧台上有两抹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付朝桓和叶承涵,他们两人怎么会在这里? 乔凝思握住池北辙的胳膊,示意池北辙也看过去,确定了是付朝桓和叶承涵两人后,池北辙修长的眉宇拧起来,“据说池骁熠最近几天出差去了。” 所以这情况是叶承涵趁着池骁熠不在,而半夜和付朝桓约会在酒吧这种场所,是旧情复燃的架势吗? 几个月前池骁熠和叶承涵结婚后,两人就去了马尔代夫度蜜月,回来后乔凝思见他们两人的进展还不错,至少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而现在这个状况是叶承涵和池骁熠闹矛盾了,因为赌气半夜三更和付朝桓在一起,还是叶承涵始终没有忘记付朝桓,在池骁熠面前都是假装的? 林敏南听后也往两人的方向瞥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我在这里三天了,看到他们来了三次。起初我还以为他们是在调查我和恒远,但结果发现并不是,所以不排除叶承涵背着池骁熠,而和付朝桓这个旧爱偷.情的可能性。” 乔凝思心里想着林敏南应该有话单独对池北辙说,她就端着自己的杯子起身,对池北辙和林敏南说:“你们等我一会,我过去打声招呼。” 酒吧这种地方龙蛇混杂太乱,而乔凝思也很少过来,池北辙不想让乔凝思随意走动,只是付朝桓和叶承涵离他们也不远,既然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池北辙就点点头,抚了一下乔凝思的脸,让乔凝思过去了。 这边付朝桓和叶承涵正谈着事情,并没有注意到池北辙和乔凝思,付朝桓从包里拿出一份牛皮纸袋放在吧台上,一脸凝重地对叶承涵说:“我查清楚了,关于你被撤职一事,确实有人在暗中陷害。” 从法律上来说,如果一个警察在犯罪团伙、黑道或是因为其他任务而卧底时,期间若是这个警察为了得到他们的信任,不得不跟他们同流合污而做一些杀人、走私、贩卖毒品等等这些违法犯罪的事时,到任务结束后,这个警察是否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仅仅取决于上司的一句话。 只要上司一笔把这些事都勾销掉,那么无论叶承涵犯多大的罪,都没有关系,然而因为公安局局长的儿子看上了叶承涵,平日里没有少骚扰叶承涵,结果招来了其老婆的嫉妒,所以公安局局长的儿媳妇滥用私权,分分钟就结束了叶承涵的警察生涯。 “太过分了!难道我什么都不做,而妥协这样的结果不成?”叶承涵一把将牛皮纸袋用力摔在吧台上,气得一张脸泛着青白。 除了做警察,叶承涵就不会其他的了,关键是伸张正义、除恶扬善已经成为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信仰和和意义。 这几个月来她整天闷在家里,像是金丝雀一样被池骁熠关在华丽的牢笼里,这绝对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如今时刻想着再复职,然而公安局局长的儿媳妇视她为眼中钉,那么她如何过去这一关? 叶承涵一手攥紧成拳,另一手里捏着装有鸡尾酒的杯子,不由分说地灌下去一大半,再重重地掷在吧台上,刚想对付朝桓说什么,转头却看到走上前的乔凝思。 叶承涵心里顿时一慌,面上却是冷若冰霜的,淡淡地瞥过去一眼,跟乔凝思打招呼,“真巧,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大嫂。” “我也没有想到弟妹大晚上的跟付神探在酒吧里喝酒。”乔凝思找了位置,从善如流地坐在叶承涵的身侧,看到吧台上的牛皮纸袋,估摸着里面装的应该是资料。 乔凝思淡淡笑着说:“我倒是好奇如果弟妹和付神探是在谈正事,也不至于大晚上的约在酒吧里不是吗?而就算是私事,我觉得不该趁骁熠出差时,弟妹单独约见旧爱。” 付朝桓抿了抿唇,张口刚想说什么,叶承涵却冷笑着不以为然道:“你不就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背着他池骁熠偷男人吗?是又怎么样?你乔凝思真把自己当我大嫂了,有权干涉我的私事?” “我告诉你乔凝思,就算你觉得我是池骁熠他的老婆、池家豪门的二少奶奶,我自己却从来不这样认为,而我只认叶承迹一个大哥,所以请你有点自知之明,既然如今嫁给池北辙了,你就不要以我叶承涵的嫂子自居。” 叶承涵说话向来尖锐刻薄,乔凝思倒也习惯了,没有觉得什么。 付朝桓却皱起眉头,低沉地劝着叶承涵,“凝思只不过是问问而已,你不要……” “现在被侮辱的人是我,付朝桓你竟然替她乔凝思说话?”叶承涵失望而又讽刺地打断付朝桓,唇边勾着一抹自嘲,“就算你不曾爱过我,但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如今你却帮着一个外人说话。” “行啊付朝桓,你们继续聊吧,我回去了。”叶承涵拿过自己的包站起身,没有再停留,连招呼都不给乔凝思打,转身就走。 付朝桓见状连忙对乔凝思说了一句,“她没有开车过来,刚刚又喝了酒,我去送送她。”,随后就大步跟上叶承涵离开了。 乔凝思看着两人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她想把叶承涵当成一家人,但显然叶承涵根本不买账,并且叶承涵嫁给池骁熠,就是要报复池骁熠和包括她在内的池家人,所以就算她试图提醒叶承涵不要跟付朝桓走太近,叶承涵怎么会听她的? 结果反而像是她在多管闲事一样。 池北辙在这时走过来,伸出手臂搂住乔凝思的腰,“我们回家吧。” 乔凝思见池北辙的一张脸发白,估摸着刚刚他和林敏南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乔凝思也没有立即问。 只是走到林敏南身边时,乔凝思蹙着眉头,担忧地对林敏南说:“敏南,你还不回去吗?我和阿辙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林敏南摇摇头拒绝了乔凝思的好意。 自从年后搬过去和陈默一起住,她体验过陈默和苏给自己带来的亲情和温暖后,她一次也没有回过自己的房子里,因为害怕自己再跌入冰冷的深渊。 如今她不能去陈默的家里,哪怕整天在酒吧里游荡,以喧嚣和热闹来掩饰内心的悲痛,林敏南也不想一个人待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她一个人孤单了太久太久,宁愿放纵自己、喝酒买醉,她也不想再回去了。 见乔凝思依旧站在自己面前不动,林敏南语气淡淡地劝着说:“这么晚了,你们快回去了。不用担心我,我是成年人了,更何况在这里三天都还好好的,你们以为我今晚会出什么事?” “再者说,就算真的有男人欲图不轨,到最后也会被我吓到吧?回去吧,我没事,这是最后一晚了,明天我会正常上班。” 乔凝思看了一眼池北辙,见他没有说什么,乔凝思只好点点头,走过去突然一把抱住林敏南。 乔凝思的下巴放在林敏南的肩膀上,心疼地说:“你坚强点,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无论怎么样,我和阿辙都是你最可以信赖、依靠的人。” 林敏南感受着乔凝思怀里的温暖和柔软,她从生下来到现在的几十年来得到的关爱少之又少,最初是把她抚养长大的孤儿院院长,后来院长去世了,就只剩下池北辙,直到她遇见陈默以及陈默的家人。 本以为就算没有和陈默发展成恋人的关系,她也不会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和亲情,可如今却不得不斩断和陈默之间的一切,恐怕往后她和陈默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果然,她就不应该在那天晚上和陈默发生亲密的关系,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地只做搭档,让她压抑着自己对陈默感情,就像过去的那几年一样,一个人默默地喜欢陈默,那该有多好? 过了好半晌,林敏南才在乔凝思的胸口点点头,“好,谢谢池先生和太太。” 走出酒吧时,池北辙一条健壮的手臂霸道地搂着乔凝思的腰,把乔凝思的身子护在怀里,避免纷杂的酒吧里有人碰到乔凝思。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车子边,出乎意料的,遇见了刚从车子里走出来的韩雅书,乔凝思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韩雅书见到池北辙和乔凝思后,表情里闪过一丝诧异,先上前跟两人打招呼,“池先生、池太太,这么巧能在酒吧碰上你们,我还以为酒吧是我们这些寂寞的单身者所钟爱的场所呢。” 韩雅书这个样子只要女人都能看出她是个绿茶婊,对池北辙这个有妇之夫存有非分之想,而如今乔凝思确定了池北辙对自己的感情后,再面对韩雅书时,她就是一副正室的高姿态,勾着唇意味深长地回着韩雅书,“是啊……” “酒吧确实比较受寂寞单身者的欢迎,不过韩总监在钓男人的时候,可要搞清楚对方有没有老婆或女朋友。若不然到时候当了小三,你自己或许无所谓,但丢得是你们韩家豪门的脸,同时也毁了恒远的声誉,所以我这个做老板娘的,请韩总监自重一点。” 韩雅书闻言笑着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唇瓣颤抖着发出一个字音,“你……” 乔凝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凛冽、伶牙俐齿了? 那天晚上乔凝思提出让自己的丈夫池北辙半夜送她回家,面对她明目张胆的挑衅,作为妻子的乔凝思也没有回击,由此她断定乔凝思软弱善良很圣母,根本不是她韩雅书的对手,但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韩雅书用那双描画得精致的凤眼看着池北辙,如果一个男人生着这样一双眼睛,可能那个男人比较邪气风流,比如池骁熠,而换成韩雅书这个女人长着一双凤眸,事实证明韩雅书就是一个狐狸精。 乔凝思清清楚楚地看到韩雅书的眼神里包含着太多意思,欲语还休的极其魅惑,若是其他男人,恐怕早就拜倒在了韩雅书的身上。木投在扛。 对于这点,乔凝思相信池北辙还是有这个定力的,她挽住池北辙的手臂,仰着一张小脸,娇嗔地说:“老公,你看这么晚了,我们赶紧回去睡觉吧。我们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像有些寂寞的单身者一样,半夜三更出来钓男人,以此填补空虚。” 虽然池北辙很喜欢乔凝思跟他撒娇,但平日里乔凝思的撒娇法不是这样的,此刻的乔凝思让池北辙受不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连忙搂紧乔凝思的腰,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好。” “但愿韩总监今晚能成功。”池北辙淡淡地对韩雅书说了这样一句,随后转过身亲自为乔凝思打开车门,等乔凝思坐进去后,他走到前面的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 韩雅书咬牙切齿地看着池北辙的车子淹没在霓虹灯火中,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好半天才平息了那股嫉恨之火。 韩雅书松开攥紧的手指,眼睛里染上了阴鸷的笑,“等着吧乔凝思,你这个池太太也当不了几天了,到时候来酒吧找男人,填补空虚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韩雅书扬了扬唇角,转身踏着高跟鞋子走进去,很快在吧台那里找到独自一个人喝酒的林敏南。 韩雅书悠悠笑着说:“没想到只是几个月不见,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林助理,竟然沦落到晚晚买醉的地步。怎么,发生什么事了,有兴趣跟我聊聊吗?我可以做一个很好倾听者。” 她的一条胳膊顺势搭在了林敏南的肩膀上,林敏南的眸光骤然一冷,紧接着猛然回身,用力把韩雅书甩到地上,“滚!” 韩雅书浑身撞得疼,裸露的胳膊肘处甚至破了皮,很快冒出鲜血,这让韩雅书的忍耐力到了极点,艰难地起身走过去,也不给林敏南好脸色看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牛皮纸袋猛力砸在林敏南的手边,语气阴冷地说:“林助理还是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看后你若是依旧坚持让我滚,那么我必定下一秒就消失在你的面前。” 林敏南闻言身子蓦地一僵,预感到什么,她的脸色也随之一白,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乱,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害怕面对事实真相。 就好像牛皮纸袋里的东西是洪水猛兽,向来冷静强大的林敏南就连眼神中也流露出惊恐来,死死盯着纸袋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她浑身冰冷地坐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韩雅书用纸巾按着淌血的伤口,站在林敏南的身侧,清楚地看到林敏南的的肩膀颤抖着。 韩雅书只觉得心里有一种极大的报复快感,那天在办公室里林敏南送钟表给她带来的屈辱和愤怒,终于这一刻她让林敏南偿还回来了。 韩雅书抬起手指,把散落的一缕头发拨到耳朵后面,仍旧是她一贯的、标准的微笑,“你若是打开看了,或许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就把它丢在这里,那么我难以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看到,到时候恐怕整个T市都要热闹了。” 林敏南骤然回头看向韩雅书,紧接着抬起胳膊,“刷”一下把杯子中剩下的酒液泼到韩雅书的脸上,也不管韩雅书狼狈的样子,最终林敏南还是哆嗦着双手,打开了牛皮纸袋。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里面装着的几张检验单和她的出身背景,以及一些照片时,林敏南的瞳孔还是一点点不可思议地睁大,只觉得整个人一瞬间就堕入了无底的悬崖。 酒吧里的灯光和人影在林敏南的眼前不停地晃动,从清晰到模糊,直至最后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耳边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处在某个空间里,林敏南僵硬而机械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具死尸,连胸口的起伏都没有了。 韩雅书眯起眼睛满意地笑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而林敏南生理上的缺陷,就是她最致命的所在,即便韩雅书还没有做出什么来,林敏南就已经败得一塌涂地。 韩雅书从未看到过此刻林敏南失魂落魄的样子,但她一点也不同情、可怜林敏南,心里对林敏南只有深深的反感和恶心。 像林敏南这种怪物,就不该活到现在,在林敏南的父母生下这个女儿时,就应该把林敏南掐死,丢林敏南在孤儿院门口,真算是林敏南上辈子积德了。 “林助理你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韩雅书居高临下地睨着仍旧宛如雕像一样的林敏南,她用一种胸有成竹的语气缓慢地道:“如果这些东西曝光了,到时候被毁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你想想陈默和苏,甚至是池北辙和乔凝思。” “当然,你可以自私一点,不用管你的生命中对你好的仅仅几个人,但你也应该为你自己考虑,如果在可以挽回的情况下,我想你也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世人眼中的怪物,你也想好好活着吧?” 在韩雅书这番话说完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敏南原本挺直的脊背突然垮了下去,她习惯性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不让别人看到她此刻是怎样的表情,可那种绝望和死亡的气息,还是从她身上透了出来。 “你的条件是什么?”林敏南的嗓音嘶哑而乏力,没有丝毫的挣扎和反击。 既然韩雅书今晚能拿着这些东西找上她,就说明韩雅书早就蓄谋已久,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才出手的,那么根本不需要韩雅书再多说一些什么威胁之言,她就已经能想到自己不妥协的下场了。 而这种下场是她无法承受的,她更不能连累了陈默几个人,更何况她已经下定决心跟陈默分手了。 另一方面,韩雅书自己一个人当然不能查出这些池北辙极力为她遮掩的真相,所以除了韩雅书外,谁能有这个本事置她于死地,对方的真正动机又是什么? 肯定不是针对她一个人,毕竟她的价值还没有那么大。 “我的第一个交换条件是你不仅要跟陈默分手,还要想法设法让他对你死心,我这样做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恨你林敏南,不想看到你过得好。”韩雅书一点也不介意林敏南泼到她脸上的酒液,反正她已经成功了,再受一点屈辱又算什么? 林敏南心中微微一震,让陈默对她彻底死心吗? 原来对她最残忍的不是让她失去陈默这个人,而是就连陈默爱她的那颗心都要让她粉碎,她要扼杀、剥夺陈默爱她的权利。 如果陈默真的放弃爱她了,或许在不久后的将来陈默会爱上其他女人,就像池北辙终于放弃了白倾念,而选择爱乔凝思一样。 但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白倾念也是幸福的,他们所有人都能再寻找到自己的幸福,却只有她林敏南一个人独自承受着痛苦漫长而又孤寂的岁月,笑着或哭着看陈默携手其他女人,很快就会遗忘她,而和其他的女人子孙满堂、白头到老。 一想到这里,林敏南的心就痛如刀割,如果她没有在那么早以前就喜欢上陈默,那晚在车子里没有和陈默跨过那一步,是不是这一刻就不会如此痛了? 林敏南真想让自己从未爱过、从未拥有过。 “我答应。”即便浑身的每一处神经都是痛的,林敏南也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仍是那么麻木地问韩雅书,“你还有第二个和第三个条件吧?一起说出来。” 意料之中的结果,韩雅书志得意满地笑笑,不过转瞬眸子里就是一片阴冷和嫉恨,“你知道我喜欢池北辙,但我不想做小三或情妇,我要做的是池家豪门真正的大少奶奶,更甚至以后我就是整个池家的女主人。” “所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我拆散池北辙和乔凝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乔凝思死,林敏南你能做到吧?” “果然……”林敏南的语气里透着浓烈的讥诮,看着韩雅书的目光里全是轻蔑,“归根到底你的目标还是池先生,我只能保证帮你拆散池北辙和乔凝思,但至于池北辙会不会娶你,那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了。” 林敏南没有做任何反抗就妥协了,反而让韩雅书的心里警惕起来,她不能确定林敏南是否喜欢陈默,反而觉得林敏南真正喜欢的男人是池北辙,而林敏南和陈默之间只是炮.友关系,或者说完全是陈默一厢情愿的。 所以她不奇怪林敏南会答应和陈默分手这个条件,但是林敏南毫不犹豫地选择背叛了池北辙和乔凝思,就让韩雅书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毕竟池北辙不仅是林敏南的救命恩人,没有池北辙,林敏南根本不会活到现在,更何况就连她韩雅书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林敏南对池北辙的感情有多深厚。 如今就这样答应帮她拆散池北辙和乔凝思,是因为林敏南为自保、骨子里本就太自私、下贱,还是林敏南自己想除去乔凝思,然后再取代乔凝思的位置?如 此说来,林敏南不就成为她韩雅书最大的威胁了吗? 韩雅书用审度和逼视的目光盯着林敏南,试图从林敏南的表情里找出点什么,她的眸光闪烁着,紧抿着唇,久久没有言语。 林敏南见状冷笑一声,“我已经答应了韩总监的所有条件,反倒是韩总监不敢跟我做这笔交易了吗?” 韩雅书最讨厌林敏南这种从容,甚至是好像能掌控人心的姿态,她立即接道:“我为什么不做?这笔交易对我来说百利无一害、既然林助理已经想清楚了,那我也就不多说其他的了。” “为了让陈默对你死心,我来帮帮你好了。”韩雅书坐下来,让调酒师给了她一杯地狱龙舌兰。 她一边从包里拿出一粒胶囊来,两头分开,等一杯酒调好后,韩雅书把那白色的粉末倒在了酒杯里,随后晃了晃,递到林敏南的手里,“这杯酒不仅能增加你和那个男人的情趣,而且可以让人神志不清,甚至是连男女雌雄都无法分辨,这对林助理来说不是最有利的?” 林敏南接过酒杯,转头在整个酒吧里扫了一圈,淡淡地开口问韩雅书,“我有严重的选择困难症,所以你看这里的哪一个男人适合我,你直接给我指一个,我只负责跟他上床就可以了。” 林敏南低头拿出手机,开机后看到很多来电提醒以及短信,全都是陈默发过来的,直到两分钟前陈默还没有放弃,在短信里问她到底有没有回来,若不然他就直接找去美国了。 “别去了,我早就回来了,现在在酒吧里,你过来找我就可以了。”林敏南点着手机屏幕,发送出去的那一刻,泪珠子猝不及然大颗大颗地砸在手机屏幕上,朦胧的视线里只看到发送成功的提示。 这条路她再也回不了头。 “陈默,再见。” 这时韩雅书已经给林敏南找好了一个男人,林敏南望过去,对方至少也有五十岁了,秃顶而且有很大的啤酒肚,一看就是那种常年浸.淫在女色中、活不长的老男人。 韩雅书的心肠真是够狠毒的,但对于林敏南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只要不是陈默,跟哪个男人上床还不是一样吗? 林敏南端着酒杯,起身走过去。 091:背叛自己和所有人 言情海 正文 092:我会让你后悔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92:我会让你后悔 池北辙在酒吧里喝了一些酒,不过并不影响开车,一路上乔凝思都冷着脸色,期间池北辙去握她的手,她也一言不发地抽回来。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家门口停下。乔凝思打开车门就要下去,这才发现被池北辙锁住了,乔凝思猛地回头,怒瞪着池北辙,“你……” 池北辙拽住乔凝思的胳膊,把人扯到他的胸膛,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住乔凝思的下巴,池北辙墨色的眼眸里染上笑意,“你在吃醋凝凝。” “是。”乔凝思点点头。 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若是池北辙再看不出来,那就太没有脑子了,乔凝思对上池北辙的视线,嘲笑着问:“所以你满足了。很开心是吗?” 池北辙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入怀里,用下巴摩挲着乔凝思的头顶,低沉地说:“对,我满足的是你在乎我,而开心是因为你这次没有再闷在心里,同样我也很心疼你,怪我没有处理好与其他女人的关系,才让你受了委屈。” “如果一个男人在这方面不能给女人足够的安全感,那就是他的失败,所以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吃醋。”池北辙的一只大手抚在乔凝思的后颈,低头亲吻着乔凝思的唇,“不过你要相信我,我和韩雅书真的没有任何暧昧关系。” “起初因为她的工作能力很强,我只是老板对下属的一种赞赏而已,后来知道她喜欢我,我在心里就开始抵触她了。那天晚上送她回家。以及后来某天中午跟她吃饭,都是我为了试探你,而制造出来的假象。” 就像他最终没有送韩雅书回家一样,那天中午他和韩雅书去到餐厅后,他让韩雅书自己一个人吃,他自己则找了借口离开。 然而几次的试探后,乔凝思都没有表现出丁点的在意,当时看到乔凝思那样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样子,池北辙都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乔凝思听后愣了几秒钟,虽然那个时候确实心里堵得慌,很生气。但她始终相信池北辙的人品,婚内出轨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池北辙身上,就说服自己是韩雅书勾引池北辙,池北辙身为上司和下属吃顿饭也不算什么。 可到头来,真相竟然是池北辙利用韩雅书,做戏给她看。 乔凝思从池北辙的胸膛抬起脸,用手推着他,“你这人不仅腹黑。而且还很幼稚,尤其是在池骁熠和叶承涵的婚宴上,你知道不知道那样做有多侮辱我?” “那次不是故意的。”如今池北辙一点也不吝啬解释,恐怕乔凝思误会,他连忙说:“当时我满心思都在纠结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所以就有些失魂落魄的,没有注意就把那块鱼夹给了你。” “但反过来说,若不是因为一块鱼。你可能还不会爆发。你没有失踪、主动对我提出分居或离婚,我就不知道你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更不知道我们两人还要拖多久。” 乔凝思一想也确实是这样,正因为先有了一个韩雅书作为导火线,到婚宴上她实在忍受不下去,才终于炸了。 此刻回忆起在车上和唐卓尧说得一番话,原来唐卓尧带走她,除了让她见朱静芸外,另一个原因也是在帮她和池北辙。 若不然她和池北辙两个同样慢热,在爱情里都小心翼翼、止步不前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能相爱、对彼此敞开心扉? “所以我的试探不是幼稚,我这叫手段和智慧。”池北辙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想起当年穆郁修为了试探温婉是否喜欢他,而制造出和其他女人上床的假象。 那个时候池北辙还在嘲笑穆郁修早晚会把自己作死,没想到几年后的他也依葫芦画瓢,若是乔凝思再不给个反应,真不知道他会不会也上演和其他女人假上床的戏码。 当然,这种想法池北辙不敢告诉乔凝思,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他只想好好珍惜现在和未来。 池北辙亲吻着乔凝思的唇,很快就动了情,如今他越来越迷恋乔凝思的身体,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仿佛怎么要也觉得不够一样。 而乔凝思也特别乖巧,在这种事上任他予取予求,从来不拒绝他,这让池北辙对乔凝思满心都是疼惜和怜爱,也不管此刻还在车子上,池北辙脱着乔凝思的衣服。 乔凝思想起昨晚在向日葵花海里,池北辙毫不忌讳地亲吻她那里,她的脸就红得滴血,很不好意思,伸手推了推池北辙,刚要说些什么,恰在这时,池北辙的手机铃声响了。 池北辙一眼瞥过去是林敏南打过来的,担心林敏南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和乔凝思也没有兴致温存下去了,连忙拿过手机接通。 当听到林敏南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时,不甚明亮的车灯中,池北辙俊美的脸一点点变得苍白。 乔凝思见状心中那根刚松开的弦一下子又紧绷起来,抓住池北辙的胳膊慌张地问:“怎么了?” 池北辙握着手机的手放了下去,僵硬地转头看着乔凝思,一字一字地说:“敏南酒后乱性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陈默找过去看到后,要杀了那个男人。” “什么?!”乔凝思的面色大变,睁大的瞳孔里满是不可思议。 池北辙立即发动车子返回去,一手里紧握着乔凝思的,两人的掌心里全是汗水,很快赶到林敏南所在的房间里,门没有关,池北辙和乔凝思大步走进去。 地上丢着男女人的衣服,大床上凌乱不堪,而床边的垃圾篓里丢着两个TT,池北辙和乔凝思不过刚离开了一个多小时,场面就发展成这样,可想而知刚刚的欢爱有多激烈。 陈默、林敏南以及那个和林敏南发生关系的男人,此刻三个人都在阳台上,陌生男人的身形修长挺拔,上半身光裸着,肩背宽厚紧实,屋子里的灯光照过去,浑身上下只穿着内裤的男人看上去极其性感而又狂野。 仅仅一个侧面,池北辙和乔凝思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外貌并不输给陈默。 陈默的一手正用力掐在男人的脖子上,而穿着白色睡袍、赤着脚的林敏南站在男人的背后,一脸平静地看着陈默,语气是往常的波澜不惊,“陈默,就算现在你杀了他,也不能改变什么。” “虽然我喝醉了,但我是自愿跟他发生关系的,此刻清醒了,我也没有后悔。” 陈默闻言浑身一震,掐着男人脖子的手一点点变得僵硬,他从闯进来后的震惊狂怒,到此刻已经接受现实,慢慢地缓下来,用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林敏南。 陈默的喉咙艰难地滚动着,仿佛费了很大力气,才沙哑地发出三个字音,“为什么?” “这还需要解释吗?就像那天晚上跟你在车子里发生关系一样,天时地利人和而已。”林敏南看见陈默额头上的青筋隐约跳动着,她仍旧面无表情,用一贯云淡风轻的姿态面对着陈默,“那次事后我就说得很清楚,因为我寂寞了,需要男人来填补我的空虚,才跟你发生关系的。” “而你偏偏自作多情以为我喜欢你,事实上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工作中的好搭档,从未对你动过男女之情。后来的几次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下一个男人,你也说我们暂时先做一对炮.友,于是我们就自然而然地住在了一起。” “但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新的炮.友,他比你更年轻,有更加充沛的精力,比你更能满足我,所以……” 然而林敏南的话还没有说完,陈默一下子松开了男人的脖子,紧接着猛然把男人用力丢到身后,他上前半步,抬起手“啪”一下,甩在了林敏南的左脸上,近乎低吼着骂林敏南,“你这个贱人!林敏南你怎么能这么下贱?!” 陈默的胸腔剧烈震动着,目光死死绞着林敏南,瞳孔里的泪珠子在打转,整个人因为愤怒和痛恨而晃动着,似乎下一秒钟就要栽倒在地上,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抓住林敏南的肩膀,抬起手还要扇下去第二个巴掌。木讽夹亡。 池北辙在这时大步走上前,伸手握住陈默的胳膊,“够了!” “滚!”陈默一把甩开池北辙,回过头满眼通红地吼着池北辙和乔凝思,“你们都滚出去,我今天非要打死这个贱女人,然后……”,然后他再抱着这个贱女人的尸体,从这高楼上跳下去好了。 乔凝思连忙跑过去扶住池北辙,再看向陈默时,只见泪水不停地从他通红的、死死睁大的眼眶中流出来,很快的湿透了一张苍白的脸。 乔凝思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哭成这个样子,而且陈默没有发出丁点的哭声,大片的泪水汹涌不绝地顺着他英俊迷人的脸往下淌,安静的样子像是一个瓷娃娃,此刻正在一点点地破碎着。 林敏南保持着被打后脑袋歪过去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陈默的身后,她满头的乌黑长发披散而下,覆盖着肩膀和背部,也遮掩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样,高楼的阳台上变得异常安静,几个人如雕像一样久久伫立、僵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默终于转过身看向林敏南,“我只问你一遍,也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遍,跟不跟我回家?” “如果你现在跟我走了,那么我就当做今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原谅你酒后犯的一次错误,以后绝不会再提起。” 林敏南浑身一颤,蓦地抬头看向陈默,一下子就对上陈默那双遍布血丝的眼睛,即便阳台上的灯光不是那么明亮,可林敏南还是能感觉到陈默的瞳孔里装得全都是她,就连表情也是那么认真坚定,丝毫不像一时冲动之语。 这一刻林敏南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很多很多的画面,记得那天陈默在韩雅书的办公室前抱起她,对她说他会一直耐心等下去,只要她愿意嫁了,他一定会娶她;还有他在她的微博下的第一条评论‘老婆,么么哒’,这些天里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而陈默是否察觉到了,如今她每天都会按时发一条微博,不管她的微博增加了几百万粉丝,陈默总是能第一时间抢到沙发,千篇一律的‘老婆,么么哒’,却能让她感动很久很久。 无论以前他们有没有变成恋人,每天早上在车子里等待池北辙时,陈默总是把他吃的早餐往她嘴里塞,很多时候陈默在她面前总是笑呵呵的,就算她坑他,每次都让他给老板要福利,他也会很诚恳又用力地点点头,一副很好骗的样子,什么都听她的。 林敏南还记得陈默送得那个毛绒玩具熊,几次她嫌放在床上碍事,就干脆丢到地下室去,可每次陈默都会重新抱回来,告诉她毛绒熊可以给她带来很多温暖……所有所有的场景历历在目,林敏南突然用手捂住嘴,不敢发出一句声音,只怕开口就哽咽了。 “你在演戏给我看,故意骗我,是为了让我放弃你是不是?”陈默清楚地看到林敏南泄露出来的一丝脆弱,他在这时低低地说,脸上带着最后的希望和幻想,迈着修长的腿往前走出一步,直直地凝视着林敏南。 “林敏南,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你觉得你自己配不上我,同时也在害怕哪一天我会不要你,但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几年前我就说过我不介意你生理上的缺陷,我怜惜你,并且会保护你……” “所以你对我一直都是同情和怜悯,从来不是因为爱我,才要给我幸福、照顾我一辈子的是吧?”林敏南出声打断陈默,摇摇头接着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毕竟那几十年来我自己也活得好好的。”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以前、现在和将来都不会喜欢你,所以也请你放过我,不要因为一个人孤单了太久,而想要一份安稳和家庭,才选择和我过一辈子。” 陈默僵硬地站在了原地,半晌再没有发出一个字音,在林敏南这最后一番话里,他总算被击败了,刚刚他的深情,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事实上,在他进来第一眼看到林敏南和其他男人缠绵在一起时,他就知道他和林敏南完了,他们之间不可能了,他或许会接受一个有生理缺陷、不能生育、一时犯错的女人,但他最不能接受的是林敏南只是把他当成填补空虚的工具,林敏南因为寂寞可以和其他多个男人发生关系。 直到这一刻平息下来后,陈默才感觉到心口处巨大而陌生的疼痛,这三十多年来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撕心裂肺地痛过,只感觉身体上的每一处肌肉和神经都是痛的,让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陈默紧抿着的两片唇瓣毫无血色,泛着青白,握在一起的两手剧烈哆嗦着,好半天,他才嘶哑着而充满恨意地对林敏南说出这样一句话,“我会让你后悔的。” 随后陈默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去,乔凝思只听见“砰”一声,门被用力摔上的声音。 乔凝思这才恍然地回过神来,怔怔地看向林敏南,而林敏南扶着墙壁,仿佛突然间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虚软地蹲在了地上,紧接着“哗”的一口,掏心掏肺地吐了出来。 乔凝思借着白月光看过去,那一滩暗色的鲜血吓得乔凝思惊叫出声,几步跑过去抱住林敏南,“敏南……” 后来林敏南被送进医院,她这三天来酗酒无度,再加上饮食不规律这才导致了胃出血,而吐血也是这个原因造成的,池北辙为了确认什么,就让医护人员给林敏南做了某方面的检查,结果证实在这几十个小时内,林敏南并没有跟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 也就是说,她演了一场戏给陈默看,让陈默主动放弃了她,或许陈默那一刻就对她死心了。 而那杯被韩雅书下了药的鸡尾酒,林敏南给那个秃顶的男人全都喝了下去,随后林敏南打电话叫来了池北辙的两个下属,她找借口把韩雅书骗进了漆黑的房间里,再让两个下属弄晕了韩雅书,最后放在了床上。 那个秃顶的男人侵犯了韩雅书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韩雅书清醒过来后,用仅剩的力气拿起床头的台灯,疯狂地砸死了那个男人,到后来警方赶过来逮捕了韩雅书……这些详细的经过,一大半是两个下属告诉池北辙的。 而关于韩雅书的下场,则是池北辙让人去了解到的,韩雅书住进了医院,不久后等待她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池北辙再次替林敏南遮掩了一切,至于韩雅书手中掌控的那份资料是否会曝光,或许对于林敏南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就算没有出现一个韩雅书,林敏南也已经下定决定跟陈默分手,另一方面,她怎么可能会背叛池北辙和乔凝思?从此以后他们两人是她林敏南在这世上仅剩的朋友和亲人了,她拥有得不多,所以只要还能守护住的,她一定会用生命去守护。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林敏南重新回到了池北辙的身边,而自从那天晚上后,陈默给池北辙发了一封辞职邮件,不管池北辙是否同意他离开,从此陈默都没有再出现过,他不仅从林敏南的生命中消失了,就连池北辙和乔凝思也再没有见过他。 每天早上,乔凝思坐在车子的后面,看着司机换成了另外一个男人,而林敏南依旧坐在副驾驶,乔凝思总是觉得或许下一秒陈默就会从前面回过头,笑呵呵地夸她今天的衣服或是头发很好看,又或是因为池北辙看上去神采奕奕、心情不错的样子,陈默就会露出欣慰的笑。 某一天的黄昏,乔凝思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着万千红中盛放的几朵黑色玫瑰,她一直看着,但好久都没有一只手伸过来把玫瑰摘走,突然间乔凝思的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有些人陪在你身边时,你从未觉得他有多大存在的必要,而当有一天他终于离开不在了时,乔凝思才发现对于她和池北辙来说,陈默有多重要。 而她都会因为想念陈默而流泪,那么林敏南呢,林敏南会以何种姿态和心情怀念陈默? 092:我会让你后悔 言情海 正文 093:你是我老婆,不疼你疼谁?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93:你是我老婆,不疼你疼谁? 池北辙今天难得那么早回来,停下车子后走进来,见乔凝思正看着几株黑色的玫瑰花掉眼泪,池北辙吓了一跳,连忙大步走过去和乔凝思一起坐在了秋千上。 “凝凝……”池北辙心疼地叫着乔凝思。一手抚着乔凝思的脸,厚实的指腹帮乔凝思擦着满面的泪水,“你怎么哭了?” 乔凝思摇摇头,推开池北辙的手,猛然扑进池北辙的怀里,乔凝思的身子颤抖着,泣不成声地说:“阿辙,我想陈默了,我们找他回来吧。” 池北辙强健的臂弯里抱着乔凝思娇软的身子,闻言神情恍惚了一下,他也很想陈默。 先不说在工作上他离不开陈默,平日里敞着办公室的门交代林敏南工作时,总是不经意间抬头往门外看过去一眼。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下一秒钟陈默就会不敲门直接走进来。 而工作量太大,林敏南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每次池北辙提出再调一个人来帮林敏南时,向来没有情绪的波动的林敏南,总是请求池北辙把这个位置留给陈默,无论陈默是否还会回来,就像林敏南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片空位留给陈默一样。 池北辙的下巴放在乔凝思的头顶,目光落在偌大花园里的黑色玫瑰上,突然间想起来几年前他在高山丛林中抓捕陈默时,身侧就是野生的、盛放着的黑色玫瑰。 郝荼菲这里的玫瑰应该就是从那个地方移栽过来的吧?难怪郝荼菲那么爱护,原来是有纪念意义的,池北辙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 直到乔凝思在池北辙的怀里安静下来,池北辙的一只大手在乔凝思的背后,从上往下抚摸着乔凝思的头发,温柔而沙哑地应着她。“好,我给陈默的母亲打个电话,问问他陈默有没有在家里。” 乔凝思从池北辙的胸口抬起头,两手抱住池北辙的脖子,凑过去亲着池北辙的唇,满面的泪水都蹭在池北辙的脸上。 池北辙也不介意,细细密密地回应着乔凝思,身体上自然而然地动情,池北辙的手在不自觉间脱乔凝思的衣服。 “不要……”乔凝思喘息着按住池北辙的手。 他们此刻正在外面,而且还是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乔凝思觉得特别羞耻,更何况早上池北辙不是要过一次吗?至少要等到晚上吧。 池北辙不理会乔凝思,拨开乔凝思的手,贴到她耳边沙哑地说:“我受不住了,等不到晚上。别怕,这方圆几十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再不行,你干脆把眼睛闭上好了。” 乔凝思:“……” 池北辙不给乔凝思拒绝的余地,他就坐在秋千上。健壮的手臂一把捞过乔凝思纤细的腰肢,直接就将乔凝思抱坐在了他的腿上。 秋千架随之晃动了一下,又被池北辙的腿撑住,夕阳染红半边天,将整个白色的城堡笼罩在一片光晕中,显得是那么神圣而又祥和。 而秋千架上俊男美女交缠在一起,两人的身体都宛如艺术品一样完美无瑕,为这样一幅安静、圣洁的黄昏日落图。平添了几分的旖旎和香艳。 两人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姿势,乔凝思满头大汗累得半死,最后池北辙不得不抱着她回到屋子里,来不及去卧室,直接把乔凝思放在沙发上,他高大的身躯紧接着覆盖住乔凝思,如往常一样占据了主导权,乔凝思也唯有沉沦。 后来池北辙和乔凝思洗过澡,池北辙准备去厨房做晚饭时,唐卓尧打电话过来,约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起去吃饭。 两人都没有拒绝,池北辙开着车子到了唐卓尧一早订好的餐厅。 餐厅是在郊区,远离城市,有一种田园风光的味道,乔凝思刚下车就看到餐厅外种的一棵凤凰木,凤凰木因为火红色的花朵配合鲜绿色的羽状复叶,而被誉为世上最色彩鲜艳的树木之一。 这株凤凰木有五十多年了,高大繁茂、遮天蔽日,这种季节正是凤凰花盛放的时候,远远看过去满树火红,显得极为富丽堂皇。 乔凝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花,觉得整颗心都被震撼了,站在树下仰着脸,满眼放光地看着,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池北辙说:“阿辙,这种花好漂亮。” 池北辙不知道自己看过多少的风景和奇花异草,对于凤凰木自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他爱惨了此刻站在凤凰木下的乔凝思。 上前一步从背后一把抱住乔凝思的腰,池北辙俯身将下巴搭在乔凝思的肩膀上,怜爱地说:“既然你喜欢的话,那么以后我们也在新住所里种上凤凰木。等到我们两人八十多岁的时候,凤凰木就能长成这个样子了。” 乔凝思闻言猛地回头看向池北辙,树荫下光线暗淡,可她的瞳孔里却是熠熠生辉,“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池北辙顺势在乔凝思的脸上亲了一下。 每次他满足乔凝思什么要求时,乔凝思欢喜的这样都让池北辙有一种好像征服了整个世界的成就感,手臂收紧越发让乔凝思依偎着自己,池北辙温柔而深情地说:“只要你喜欢,怎么样都可以。” 乔凝思在池北辙的唇上啄了一下,眯着眼睛笑说:“阿辙你真好。” “傻。”池北辙的手掐着乔凝思的腰,一张脸埋在乔凝思的脖子里,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宠溺,“你是我的老婆,我这一辈子最重要、最珍爱的人,若是不对你好,我还对谁好?” 简单的一句甜言蜜语就让乔凝思感动得无以复加,也顾不上看凤凰花了,她从池北辙的怀抱里转过身,抱住池北辙的脖子,凑上去正要去亲池北辙。 这时从楼上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我让你们来,是为了吃饭的,而不是换一个地方谈情说爱。” “唔?”乔凝思顺着声源看过去,只见唐卓尧长身玉立在二楼上,一手负于背后,从高处俯视下来,乔凝思看不到他的表情,然而此刻这个淡漠而漫不经心的男人,却给乔凝思一种君临天下的感感觉。 乔凝思和池北辙走到楼上,唐大少爷正用杯子喝着白开水,视线落在满树结花的凤凰木上,留给乔凝思的侧脸轮廓优美,又透着淡淡的感伤,看得乔凝思的心忽然一疼。 半天没有看到寸步不离唐大少爷左右的郝荼菲,乔凝思困惑地问道:“荼菲去哪里了?” “不知道。”唐卓尧的语气淡淡的,平日里他跟乔凝思说话时,都会用那双绿褐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乔凝思,可今天他却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疏离得让人难以靠近,“她应该是去找陈默了。” “你们身边那个叫林敏南的,不是跟陈默分手了吗?所以陈默就和郝荼菲在一起了。” 乔凝思:“……” 卧槽! 小默默竟然这么出息,他们还以为陈默消失的这一个多月是疗伤去了,没有想到陈默竟然这么快有了新欢,并且和新欢打得火热。 不过真正说起来,郝荼菲也不算陈默的新欢,他们十年前就是情人关系,如果十年后的今天因为寂寞,而再次做了彼此解决生理需要的情人,也无可厚非,怕只怕陈默真的会爱上郝荼菲,那么林敏南该怎么办? 但反过来说,如果陈默再次和过去的情人上床了,怕是跟林敏南也不可能了吧? 即便知道林敏南和陈默分手了,两人的感情生活对方都无权干涉,可乔凝思还是觉得陈默和林敏南是这个世上最般配的一对,她总是以为要不了多久,陈默和林敏南就会重修旧好。 一餐饭吃得乔凝思很不愉快,而唐大少爷看上去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仅没有再把青菜夹给谁,他甚至面无波澜地吃了下去,这让乔凝思感到匪夷所思,唐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池北辙联系不上陈默,只好把电话打给陈默的母亲,彼此寒暄了几句后,池北辙问起陈默有没有在家。 “在。”陈母这时刚打开陈默公寓里的门,走进去就闻到一阵刺鼻的酒精味道,而整个客厅里能砸的东西,全都被陈默砸了。 陈母一边跟池北辙说着话,在卧室的阳台上找到陈默,此刻他穿着单薄的衬衫,屈着腿坐在只有十几厘米宽的阳台上,垂下来的一手中拎着酒瓶子,而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对面大楼的灯光照在陈默的衣衫上,夜风吹过来,坐在高处的男人仿佛只是那么一道影子,看在陈母眼里,儿子是那么寂寥而悲伤。 陈母挂断池北辙的电话,走过去一手放在儿子的肩膀上,这才发现陈默浑身都在抽搐,离得近了,也听到陈默压抑的哭泣声。 陈母望过一眼儿子赤裸的脚,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从这几十层高的楼上摔下去,陈母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疼惜地说:“阿默,我做点饭,你吃过后就睡觉吧。” 半天没有听到陈默的回应,陈母也习惯了,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个多月儿子就是这个状态,清醒的时候就喝酒,然后不停地哭,若是累了就去睡,而吃饭和洗澡都需要陈母劝着、哄着,他才精神恍惚地照做。 那次陈母让儿子去洗澡,一个多小时也不见儿子出来,陈母走进浴室,只看到儿子用臂弯抱着头,蹲在淋浴间的地上,连衣服都没有脱,头顶的水哗啦啦地浇在他的身上,陈母没有听见儿子的哭声,但能从他颤抖的肩背判断出儿子一定在哭。 陈母试着开导儿子,但只要她一提起林敏南这三个字或是和林敏南有关的,陈默就让她走,他不想听到林敏南的名字,就当林敏南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出现过。木岁双扛。 陈母心里想,既然这样,那么还何必为了林敏南而把他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陈默不仅不去工作,而且连门都不出,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更甚至他连最爱的亲生女儿和她这个母亲都不管了。 陈母关上卧室的门走出去,一直强忍的眼泪涌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儿子真的会死,池太太说这个周末会过来,但愿到时候池太太能劝得动儿子。 这天晚上,池骁熠在回去的车子里打电话给池北辙,让池北辙明天回池家老宅吃晚饭,听到那边的池北辙答应了,池骁熠收起手机,下车后走进他和叶承涵住的一栋别墅里。 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丁点的人气,池骁熠没有开灯,借着照过来的月光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池骁熠一手扯松领带,把烟点燃衔在嘴角抽着。 他仰靠在沙发上,目无焦距地盯着漆黑空气中的某一处,心里泛起自嘲和苦涩,没有结婚时因为只有一个人,他很少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可如今和叶承涵结婚了,他回到家后,依旧还是还一个人,所以得到与没有得到叶承涵,是否有这段婚姻的区别在哪? 池骁熠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大概一整包烟都抽完时,身后才传来轻微的动静,紧接着客厅的灯全都亮了。 叶承涵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池骁熠,她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会回来?” “这话该我问太太你吧?”池骁熠背对着叶承涵,伸手过去把烟灰弹掉,压着怒火竭力平静地说:“我只不过是去出差了,自然还要回来,倒是太太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没错,我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所以我想回来就回来,我不想回来,你池骁熠也管不着。”叶承涵冷嘲热讽地说着,掠过沙发准备去楼上,谁知池骁熠突然伸出脚将她绊倒,叶承涵惊得尖叫了一声。 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池骁熠突然起身从后面挽住她的腰,随后两人又重重地跌回沙发上,叶承涵被池骁熠的手臂禁锢着,脊背贴着池骁熠,坐在了池骁熠的腿上。 池骁熠一边扒着叶承涵的衣服,凑过去亲吻着叶承涵娇嫩白皙的脖子,咬牙切齿地笑着说:“怎么你每次选得姿势都是那么特别?不过这种倒是不难。” 叶承涵感觉到池骁熠身体上的变化,一想到池骁熠这几天晚上又宠幸了多少女人,她就觉得屈辱而又恶心,猛地回过头,抬起手“啪”一个耳光,用力扇在了池骁熠的脸上。 在池骁熠所有的动作僵住时,叶承涵顺利地挣脱池骁熠的钳制,起身往后退出几步,她站在那里,满脸愤怒又厌恶地说:“你要解决生理需求,就去找外面的那些女人,不要回来连我也一起脏了。池骁熠,你若是再敢碰我,我们就离婚。” 093:你是我老婆,不疼你疼谁? 言情海 正文 094:情不知所起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94:情不知所起 池骁熠不是第一次被叶承涵打了,以前严重时还骨折住院过,而如今叶承涵能甩他耳光,说明他让叶承涵甩,这个世上他也只允许叶承涵一个人这样对待自己。反正晚上在床上他总会报复回来。 池骁熠漫不经心地抹了一下唇边的血,起身大步走过去,将叶承涵逼到楼梯口,俯身压在了栏杆上,“老婆……” 池骁熠伸出修长的手指捻起叶承涵的下巴,笑着戏谑地说:“你觉得我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马尔代夫的那一个月里,不是缠我缠得很紧吗?今晚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我最近出差让你独守空房,导致你欲求不满了吗?” “你……”叶承涵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蜜月期里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就和池骁熠滚在床上。 而另一方面。她有无限的精力和池骁熠掐架,但这流氓每次都调戏她,在这点上她根本招架不住,到最后只有被池骁熠扑倒的份。 但她就是越挫越勇的性子,叶承涵咬咬牙对上池骁熠的视线,冷冷嘲讽道:“我就算是欲求不满,你还有力气把我怎么样吗?那个嫩模的滋味不错,比我更能满足你吧?也对,我都已经是流过产的女人了……” 一想到失去的孩子,饶是桀骜如叶承涵,她心里也是猛地一阵抽搐的痛,叶承涵挣脱掉池骁熠的手指,连忙别开脸,掩饰自己的表情。 “你说得哪个嫩模?”池骁熠皱起英挺的眉宇。紧接着细长的眼睛一眯,盯着叶承涵问:“是不是有人给你发什么照片了?” 他的下属每天都注意着叶承涵的行踪,即便他出差在国外,下属也会跟他一一汇报,除了付朝桓外,下属并没有说叶承涵见过其他人,那么叶承涵口中的嫩模,应该是以通讯的方式让叶承涵误会了什么。 叶承涵哑口无言,如果她真为了那个嫩模的一张照片而和池骁熠吵架。池骁熠会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她在吃醋? 池骁熠不等叶承涵回答,大手直接伸进叶承涵的牛仔裤口袋里去找手机,这女人做警察时间长了,穿着上向来简单干练,很多时候外出也不会带包增添负担,所以池骁熠估摸着叶承涵的手机肯定在口袋里。 “喂,你……”叶承涵以为池骁熠是要脱她裤子,吓得连忙按住池骁熠的胳膊。结果看到池骁熠拿出来的是手机,叶承涵顿时为自己刚刚的龌龊感到羞耻,结婚的半年里,她完全被池骁熠教坏了。 果然,池骁熠在叶承涵的手机里找到一张照片,拍得是一个男人的背影以及男人臂弯里侧过半边脸的女人,想了想池骁熠才记起这个嫩模和自己有过一次床上关系。 事后他投资了嫩模进入演艺圈的第一部电影,钱不是很多。池骁熠觉得嫩模的鼻子像叶承涵,也就值那个价,一次后就腻味断掉了。 只是嫩模经常拿他来炒作,以往池骁熠不在意,然而如今他有了池太太,并且这个女人是不想活了,才敢来挑战他的池太太? “叶承涵你是白痴吧,怎么不动一点脑子?”知道原因后,池骁熠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毫不掩饰对叶承涵的嘲笑,“你对我是有多陌生,才觉得照片里仅仅只有背影的男人是你老公我?而且照片里的光线还那么暗,你是因为太在意我、吃醋了,才眼瞎的吧?” 叶承涵:“……” 她活到现在就没有被人这样骂过,毕竟她的工作出色,从来得到的都是上司的赞赏,同行的崇拜或嫉妒,但自从跟池骁熠在一起后,不知道多少次被池骁熠骂得狗血淋头了,这太打击她的自信和尊严。 叶承涵抿了抿唇,不甘示弱地反驳,“怪只怪你前科太多,而且你敢否定自己真的跟那个嫩模没有关系吗?” “我的绯闻很多没有错,但那都是婚前的事情了,在结婚后你有看到有关池家二少的任何一条花边新闻吗?”池骁熠直接跳过了是否和嫩模有关系这个问题,反正他只知道这个嫩模今天晚上就会消失在T市,那一张脸和她的身体都毁了吧。 池骁熠心里这样想着,面上依旧温情脉脉的样子,凑过去亲着叶承涵的耳朵,用低沉而邪魅的声线说:“我早就被你这个妖精榨干了,哪还有别的精力和兴趣去应付那些凡胎俗体?”斤木向巴。 “要乖,别想太多了,以后若是再发生这种事,你就告诉我知道吗?” 池骁熠见叶承涵的脸色依旧冷冷的,他心里却很高兴,反正不管叶承涵是不是觉得他自作多情,他就这么任性地肯定叶承涵是吃醋的表现。 池骁熠用牙齿在叶承涵的脖子上啃了一口,柔声细语地哄着说:“你还是生气的话,那我明天带你见见那个嫩模,正一正你池太太的地位和风范怎么样?到时候让你甩她几个耳光,卸她胳膊或是腿都可以。” 叶承涵听到这里,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这是犯法的!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啊……” “我不知道什么犯罪不犯罪,我只知道这个世上不管是谁敢招惹我的池太太,我就让她/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池骁熠的眼眸里一片狠戾,就连勾起的唇角都透着残忍的意味。 这样的池骁熠吓得叶承涵浑身一僵,以往她遇到过那么多的罪犯,都没有这一刻的池骁熠让人从脚底就生出一股寒意来。 但转瞬间,池骁熠亲了一下叶承涵的唇,恢复以往玩世不恭而邪魅的样子,“刚刚你有胆子打我一耳光,所以今晚我们就不是玩手铐这么简单了。” 叶承涵:“……” 从新婚夜叶承涵就发现池骁熠在这种事上有虐待倾向,只不过在池骁熠的认知中都是情趣,而叶承涵身体上也不曾受到什么伤害,反而因为池骁熠的技术高超,她无比的喜欢,并且贪恋池骁熠给她带来的感觉,所以直到如今她不仅不再反抗了,甚至学会了享受。 这天晚上,池骁熠要了叶承涵三次才放过她,她娇嫩得很,丝毫不像是做过流产的女人,事后池骁熠要抱着叶承涵去洗澡,偏偏她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像在马尔代夫度蜜月时,缠着池骁熠根本不让他离开,此刻迷迷糊糊地说着不洗澡了,她只想睡觉。 池骁熠咨询过医生,医生说事后不要洗澡,比较容易怀孕,池骁熠的嘴角弯起,由着叶承涵待在那里不动,不过五分钟,女人就在他的胸口睡着了。 池骁熠低头凝视叶承涵透着淡淡粉色和汗湿的脸,觉得心里无比的满足柔软。 他最喜欢这个时候的叶承涵,不像白天那么寡淡视他为仇敌,这一时刻的叶承涵是依赖、迷恋他的,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他一个男人能看到叶承涵这样的一面……不对,还有付朝桓。 付朝桓比他更早拥有叶承涵,一想到这里,池骁熠满是柔情的眸子骤然变得阴冷,那里头浮动着杀气。 他自然知道这段时间叶承涵频繁和付朝桓见面,但一方面他不干涉叶承涵的自由,再者根据下属的汇报,叶承涵和付朝桓之间并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举止。 现在即便池骁熠心里嫉妒得发狂,他也不动付朝桓,因为时机未到,并且他决定借刀杀人。 池骁熠确定怀里的女人已经熟睡后,他凑过去在叶承涵的唇上印下一吻,随后给叶承涵盖好被子,池骁熠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去浴室洗了一个澡。 池骁熠估摸着池北辙这个时候还没有睡觉,就把电话打了过去,接通后,池骁熠开门见山地说:“我听说了你财务部的韩总监韩雅书的事。不知道有没有联系,在那件事情之前,我的下属撞见过韩雅书和付朝桓见面……” 第二天一大早,乔凝思和池北辙如往常一样坐进车子里,但不同的是这个司机不会在车子里吃早餐,以往每个早上乔凝思总是会看见陈默自己一边吃着,一边往林敏南的嘴里塞。 每次陈默都被池北辙嫌弃车子里总是有一股包子的味道,如今倒是没有了,乔凝思反而特别不习惯,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一路上林敏南都低着头用手机刷微博,换做以前,在去上班的车子里,她就会先确认池北辙一天的行程以及她的工作内容,但乔凝思发现这一个月来,或者更确切地说,自从陈默离开后,林敏南这个万年潜水党,变成了像沈末离那样的爱刷微博党。 林敏南刚发了一条微博,仅仅说今天的天气不错,然后把陈默送得那个毛绒玩具熊的图片配了上去,如今她的微博里有几十万粉丝,一分钟内不低于一千条评论。 林敏南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一条一条地看过去,千万条中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有评论说突然发现最近没有看到陈默抢沙发了,是不是又一条血淋淋的秀恩爱,死得快的例子? 林敏南的唇边勾出一抹苦涩的笑,仰靠在座椅上闭紧双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即便她不想承认,事实结果还是证明陈默不会关注她了,陈默这个男人完完全全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心,已经不能用痛来形容了。 “林助理。”乔凝思在这时开口叫林敏南。 半晌后林敏南才回过头,那么一瞬间,乔凝思在她的眼镜后看到迅速隐没的泪水,乔凝思抿了抿唇,“明天我要去陈默家里一趟,担心他不在家,你不是有他公寓的钥匙吗?如果他不在的话,我们就去屋子里等等他。” 094:情不知所起 言情海 正文 095:清醒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95:清醒 林敏南一愣,“是要让陈默回来池先生身边吗?” 乔凝思点点头,“但愿他心里还有我这个老板娘。” “好。”林敏南应下来后,唇边勾起一抹清浅而细微的弧度。 她到底还是有点自私,哪怕不能嫁给陈默。陪伴陈默一辈子,她也想用别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陈默,只要看着陈默过得好,她就满意了。 早上十一点多,沈末离在微信里告诉乔凝思,昨晚她和步琛远一起加班时,步琛远在办公室里吻了她。 那还是沈末离的初吻,只不过步琛远很有经验,沈末离能感觉到步琛远下身某物的勃发,听着步琛远粗重的喘息声,沈末离知道步琛远很想要她。 只是沈末离最后还是理智地推开了步琛远,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沈末离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步琛远了,昨天晚上失眠。今天早上就感冒了,不得不请假在家里休息。 而步琛远以为沈末离生气了,就发来短信向沈末离道歉,说他以后不会那么冲动,让沈末离回去上班,他们往后只做上下属。 同身为女人,乔凝思当然知道沈末离的心思,虽然平日里沈末离落落大方的,是那种见到颜值高的男人就掉口水的花痴,但事实上沈末离到现在都没有真正谈过一场恋爱,在这方面,沈末离甚至比嫁给池北辙之前的乔凝思还要青涩。 而沈末离担心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和步琛远要不了多少时间,可能就会发生关系。在如今这个社会,抛开一夜情、约.炮不说,男女朋友交往几天就上床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沈末离有想过把自己给步琛远。 可担心最后会被步琛远甩了,所以不到跟步琛远订婚或是新婚夜,沈末离不想那么快把身子交付出去,但如果步琛远是真心喜欢她的,她也不想委屈了步琛远,毕竟男人有需求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和步琛远在一起一年多了,沈末离很清楚步琛远没有其他女人。 沈末离问乔凝思在婚前有没有和池北辙发生关系,乔凝思的脸一下子红了,很诚实地回答沈末离没有。 那个时候乔凝思和池北辙仅限于亲吻。并且还是乔凝思主动的,池北辙当时高冷得很。或者更确切地说,那时池北辙像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即便和乔凝思接吻的时间不短,但下身始终处在沉睡状态,压根没有动过情欲。 而新婚夜是在池北辙喝醉酒把乔凝思当成白倾念的情况下进行的。直到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乔凝思和池北辙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所以对于沈末离提出的婚前是否应该发生关系,乔凝思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她和叶承迹在一起时,叶承迹几次也想越雷池一步,每次都被乔凝思拒绝了,一方面乔凝思觉得自己和叶承迹还没有到那一地步,再者她个人不赞同婚前发生关系,何况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毕业。 “你若是真的喜欢他,干脆就给了吧。”看到沈末离发来一个纠结半死的表情,乔凝思这样回复沈末离一句。 乔凝思本来就敢爱敢爱,如果沈末离遇到的也是池北辙这样的好男人,那么就像曾经乔凝思被逼离开池北辙一样,她并不后悔把自己全都交付给了池北辙。 林敏南不也是无怨无悔吗?斤池夹号。 在谁都无法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时,婚前性行为跟是不是处一样,永远都是一个充满争议的话题。 “算了,我和步琛远身份悬殊那么大,能不能走到那一步还不能确定,现在说这些也太早了,顺其自然吧。一会步琛远就来我家,我不跟你聊了。” 乔凝思没有再说说什么,收起手机后,她拿着几份文件到唐卓尧的办公室里签字。 乔凝思推开门进去时,就见唐卓尧高大的身形立在一扇落地窗前,一手负于背后俯视着楼下,给乔凝思一种很深沉的感觉。 乔凝思觉得这不是她认识的唐卓尧,她的定义里唐卓尧是没有烦恼而又脱俗、不真实的,但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唐卓尧变得越来越忧郁,看上去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唐大少爷。”乔凝思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后,见唐卓尧依旧没有转身,她干脆走过去和唐卓尧站在一起,抬手握住唐卓尧的胳膊,关怀地问:“你最近几天怎么了?是不是唐家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困扰到了你?” 乔凝思心里清楚虽然唐卓尧在恒远做心理医生,但他必定还扮演着唐家大少爷的身份,处理唐家那边的事务,而整个唐家那么庞大,乔凝思觉得唐卓尧每天比池北辙还要辛苦。 唐卓尧低下头,绿褐色的瞳孔在看到乔凝思的手握在自己的胳膊上时,那里头闪烁着很复杂的光芒。 乔凝思想起他有严重的洁癖,立即松开了手,这让唐卓尧的唇线紧抿,好半天才别开脸,淡淡地说:“我没有事,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哦。”对于唐卓尧冷淡的态度,乔凝思也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今天又没有看到郝荼菲,乔凝思怀疑唐卓尧是派郝荼菲做什么事情了,还是郝荼菲真的去找陈默了,乔凝凝思突然想到会不会因为郝荼菲不在,唐大少爷才这么心情郁闷?那么难道唐大少爷喜欢郝荼菲? 乔凝思也只是心里这样想着,并没有多问,转过身刚走出两步,谁知唐卓尧就在背后叫住她,“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乔凝思略一沉吟,摇摇头诚恳地对唐卓尧说:“谢谢你请我吃饭,不过今天我可能没有时间,改天吧。” 昨天晚上,事后池北辙亲着乔凝思,对乔凝思说今天带她去看电影,池北辙难得有时间陪她,又是这么浪漫的事情,乔凝思当然不能错过。 唐卓尧没有问什么,摆了摆手让乔凝思出去,而他自己则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乔凝思的背影。 直到门从外面被关上,不见了那抹纤细的身影,唐卓尧猛地用力闭上双眸,放在身体两侧的两手紧紧地攥成拳。 晚上七点多时,饭后池北辙亲自开着车子载乔凝思去电影院,中途经过花店,池北辙停下车进去,给乔凝思买了一束蓝色妖姬。 目前世界上极少有自然生长的蓝色玫瑰花,池北辙买得这束也是用白玫瑰染色而成的,但这不影响乔凝思对它的喜欢。 池北辙见乔凝思抱着蓝玫瑰一脸幸福甜蜜的样子,感觉她比花都还要娇艳迷人,看得池北辙心里一动,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唇,“玫瑰一直以来就象征着美丽和爱情,而蓝色玫瑰的寓意是遇见你是宿命,相守则是一种承诺。” “凝凝,我一直想告诉你,我遇见并且能和你结婚、在一起,是我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幸运中,最大的幸运。” 乔凝思一愣,眼中迅速涌上一股潮热,她不知道白倾念在池北辙心中还有多少位置,但只要如今她是池北辙最重要、最珍视的人就足够了,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奢求这么多,和池北辙相爱就像是一场意外,所以她才会这么容易满足。 乔凝思猛然抱住池北辙的脖子,下巴深深埋在池北辙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动容地说:“我也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幸运。” 池北辙搂住乔凝思的腰,一手抚着乔凝思的头发,深情而怜爱地说:“以后我会给你更多。” 原本池北辙要把整个电影院都包下来,好在乔凝思及时阻止了他,排队买好票进去后,池北辙半搂着乔凝思,让她先坐在位置上等他,池北辙一个人排队去买可乐和爆米花。 回来后坐在乔凝思的身侧,池北辙手里拿着爆米花,在乔凝思一边盯着荧屏时,他直接把爆米花送到乔凝思手边,或喂给乔凝思。 整场电影下来池北辙都在伺候乔凝思,他倒是甘之如饴,反正他不喜欢看电影,对于池北辙来说,除了工作外,他最有兴致的就是乔凝思,所以什么都可以迁就乔凝思。 他们看得是《忠犬八公的故事》,根据日本的一个真实事件改编,到中场乔凝思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最后八公在车站里每天按时等了主人九年,直到老死满足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乔凝思扑进池北辙的怀里哭起来,泣不成声地说:“以后我们有时间就去日本看八公的铜像,并且我现在就要养狗。” “养狗?”池北辙把乔凝思抱在怀里安抚着,听到乔凝思说一会就去买一只宠物狗,池北辙顿时笑了,将乔凝思从怀里拉出来,他用手指给乔凝思擦着眼泪,“其实我养得有一只狗,跟在我身边十多年了,只不过……” “什么?”乔凝思泪眼朦胧的,真没有想到池北辙养得竟然还有宠物狗,她和池北辙在一起有两年半了,这男人还是她的老公,为什么她连池北辙有养宠物的事都不知道? 对此乔凝思有点生气,眼泪也不掉了,一脸冷冰冰地瞪着池北辙。 池北辙见状连忙伸手再次把乔凝思搂到怀里,温柔而低沉地解释,“并非不让你知道,而是我的狗……有点特别。我担心会吓到你,不过再过几天你就能看见它了,所以我们不买其他狗了可以吗?” 乔凝思点点头,特别期待池北辙养得狗,她觉得肯定比电影里的八公可爱、忠诚,并且暖心让人感动。 两人一起走出电影院,距离停车场有一段路程,乔凝思攀上池北辙宽厚的肩膀,让池北辙背着她走过去。 池北辙低沉地笑了一声,也乐意这样宠着乔凝思,背着乔凝思走得不快,步伐坚定让乔凝思感到很安稳。 城市的高楼大厦林立,霓虹灯火璀璨迷人,乔凝思抱着池北辙的脖子,脸埋在男人的肩膀上,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池北辙俊美的侧脸,平日里过于凌厉流畅的线条,此刻也被路灯映得柔和,乔凝思笑着闭上眼睛。 原本一路上乔凝思都在跟池北辙说着话,过了半晌池北辙没有再听见动静,拧着眉头转过头一看,见乔凝思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一头的长发从她的肩膀倾泻而下,随后覆在池北辙的肩膀上。 女人只露出小半张脸,在灯光下显得越发生动柔美,而她在睡梦中唇边噙着的笑意,看得池北辙的心都融化得不成样子。 池北辙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怜惜和宠溺,他放慢了脚步,不想走那么快,只愿这样背着乔凝思,沿着长长看不到尽头的路,穿过城市绵延的灯火一直走下去,直到天亮、直到白首。 于是那天晚上池北辙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把乔凝思背回家,乔凝思始终安心地沉睡着,被池北辙放上床后,她还以为自己是坐着车子回来的,迷迷糊糊地问池北辙怎么没有把蓝色妖姬拿回卧室。 池北辙只好打电话给下属,让下属把他的车子开回来,池北辙找了花瓶插好蓝色妖姬,第二天乔凝思醒来后看到,直接就把刚起身的池北辙扑在床上,不等池北辙反应过来,乔凝思分开腿坐上池北辙的腰。 一场激情过后,池北辙神采奕奕、心满意足地去上班,而全场都是自己动作的乔凝思累得半死,趴在床上半天起不来,池北辙临走前贴在她耳边,邪魅而低沉地笑着,无比的愉悦,“小丫头,我决定以后每天都送你一束花,这样你就能给我更多的回报了。” 乔凝思:“……” 这天是周末,乔凝思不用上班,池北辙走后她一个人又睡了两个多小时,突然想起来今天要和林敏南一起去陈默的公寓。 乔凝思一下子从床上下来,结果两腿一软栽倒在了地上,咬着牙骂池北辙太凶猛了,竟然把她折腾到这种地步。 乔凝思洗漱后走出门,拿着手机正要打给林敏南,却看到林敏南的车子就停在房子前,乔凝思连忙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满是歉意地对林敏南说:“不好意思,我起床太晚了。你在这里等我多长时间了?” “三个多小时。”林敏南发动车子,淡淡地瞥了乔凝思一眼,“池先生走的时候对我说不用叫你,等你自然醒。” 乔凝思一看林敏南那眼神就是“我懂,你不用解释”的意思,她的脸一红,尴尬地埋下脑袋。 陈默一共也就两个住所,如今他连母亲和亲生女儿都不要了,就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寓里,林敏南和乔凝思一路坐电梯上去,走到陈默的门前,林敏南拿出钥匙打开门,带着乔凝思轻车熟路地进去。 整个屋子里蔓延着一股浓烈的酒精气息,乔凝思被熏得有点受不住,就连林敏南也蹙起眉头。 而房间里的光线昏暗,大白天的所有的窗帘和遮光布都拉了下来,地上一片狼藉,随处可见酒瓶子和砸碎的杯子,这让乔凝思和林敏南觉得匪夷所思。 她们都以为像陈默这种既杀过人,又坐过牢基本上什么都干过的男人,如此丰富又艰辛的人生经历,足以让陈默变得无坚不摧,就算真的被心爱的女人甩了,照着他那种游戏人间又逗比的性子,估计要不了三天就能恢复,所以此刻陈默这种醉生梦死而颓废的状况,是乔凝思和林敏南都没有预料到的。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天光本就昏暗,此刻整个客厅里都是黑漆漆的,林敏南只好开了灯,乔凝思走过去拉窗帘,开窗户透气。 “陈默?'”不知道陈默有没有在家,乔凝思一边叫着陈默的名字,直到经过客厅的沙发,在看见沙发上的画面后,乔凝思惊得面色一白,捂着嘴往后退出几步,睁大瞳孔不可思议地盯着沙发上的两个人。 林敏南听到乔凝思的惊呼后,几个大步跑过来,“怎么了?”,一边问着,林敏南顺着乔凝思的目光看过去,紧接着她整个人也是猛地一震,差点没有站稳栽在地上,所幸乔凝思伸手及时扶住了她。 乔凝思和林敏南这样大的动静下,也没有吵醒沙发上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男人自然是陈默,他压着身下的女人,上半身是赤裸着的,露出的脊背上遍布暧昧的痕迹,有的地方还被女人的指甲抓得冒出血,可见这场欢爱有多激烈。 而他的皮带丢在了地上,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里面的内裤露出了一大半……这样的画面,简直让乔凝思不忍直视,她用手扶着额头,觉得自己脑子里都是空白的,而身为一个局外人的她都这样了,那么林敏南将会如何接受眼前的事实? 果然正如唐卓尧所说,陈默和郝荼菲重新在一起了,好半天乔凝思才缓过来,大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找到冰块后抱在怀里,紧接着返回去,乔凝思直接把冰块倒在了陈默的身上。 陈默浑身一个机灵猛地坐起身,冰块哗啦啦地砸在地上,林敏南几乎是一眼就看到陈默还没有拉起拉链的裤子,而背后郝荼菲被撕碎的黑色丝袜挂在脚踝处,下身倒是被裙子覆盖住了。 这样的一幅活春宫图,看得林敏南胃里一阵翻涌,一股酸意涌上喉咙,差点吐出来时,又被她生生地咽下去。 十几秒钟后,陈默才慢慢地从醉酒状态中清醒过来,乏力得眼睛都睁不开,眯着眸子看了半天,才发现站在面前的人是乔凝思和林敏南。 陈默惊了一下,刚要站起身跟乔凝思打招呼,这才发现自己裸着上身,而下面……陈默机械而僵硬地回头看过去,见郝荼菲同样衣衫不整的样子,他自己也被震惊了。 怎么回事?印象里早上进门陪他喝酒的女人明明是林敏南,他对林敏南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告诉林敏南他很痛苦,失去林敏南他活不下去……后来林敏南就吻住了他,两人自然而然地倒在了沙发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陈默模模糊糊的有点印象,但似乎脑子里又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眼下的事实足以证明他醉酒把郝荼菲当成了林敏南,和郝荼菲发生了关系。 “呵呵……”陈默在心里笑了,虽然这是他也没有预料到、在清醒时也不会做的事情,但既然结果已经成这样了,后悔也没有用,更何况他一点也不后悔,失去了林敏南后,跟哪个女人上床,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陈默很快地平静下来,捡起地上自己的衬衣,盖在仍旧熟睡的郝荼菲身上,随后一边系着皮带,头也不抬地对乔凝思和林敏南说:“你们先出去吧,如果找我有什么事,等我收拾好你们再进来。” 乔凝思见陈默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显然这段时间不是第一次和郝荼菲滚在一起了,乔凝思愤怒而痛恨地走上前,抬起手就要甩陈默耳光。 林敏南却握住她的胳膊,如平日里那样面无波澜,淡淡地对乔凝思说:“我知道太太你是为了我,但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管他和谁上床怎么样?” 陈默闻言修长的手指顿在了皮带扣上,并没有抬头去看林敏南,只是听着林敏南跟往日里一样事不关已的语气,陈默的唇边勾出一抹苦涩而自嘲的弧度,整颗心又是抽搐一样的疼。 果然林敏南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肉体之欢,而如今林敏南有了新的床伴,也就不需要他这个旧的了,所以即便他和其他女人上了床,就连乔凝思这个局外人都接受不了,林敏南却还是一点也不在乎。 直到这一刻,陈默的心才总算死了,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傻的男人了,何必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此时他总算清醒了,往后他再也不会为林敏南这个女人掉一滴眼泪,伤一次心,太不值得了。 乔凝思和林敏南在门外等了十几分钟,陈默还没有出来,倒是陈默的母亲在这时从超市买菜回来了。 见到两人站在外面,陈母连忙走过去,蹙着眉头问林敏南,“你们怎么不进去?敏南你不是有钥匙吗?这样让池太太干巴巴地等着,也不太好。” 前段时间林敏南就告诉陈母,她和陈默分手了,虽然陈母感到震惊而又痛心、惋惜,但陈母一直都是那么善解人意,也没有问林敏南什么原因。 年轻人的感情问题她也干涉不了,最终还是表示理解林敏南,一如既往地对待林敏南,虽然林敏南不能做她的儿媳妇了,但她可以把林敏南当成自己的女儿。 林敏南面对如往常一样温柔慈爱的陈穆,想到刚刚沙发上的画面,林敏南的眼眶里顿时一热,泪珠子差点滚出来,又在陈母察觉到之前摇摇头,“没事,我们刚来,我忘记带钥匙了。” “原来是这样。”陈母说着,一边打开门招呼着乔凝思,“池太太比杂志上都漂亮,以往阿默和敏南也常常提起你和池先生,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人都很仁慈善良,一点不像他们的老板……” 陈母这番话说得真诚,并非像那些刻意巴结谄媚的人,夸得乔凝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陈母的话,她只能维持着笑,礼貌又尊敬地附和着陈母,“我们也没有把陈默和敏南当成外人,主要是他们待我们好得更似亲人。” 再进去后,屋子里已经收拾了一大半,这倒是让陈母感到诧异。 客厅里陈默和郝荼菲两人正擦着地板,而郝荼菲洗过澡后,身上穿得是林敏南放在这里没有拿走的衣服,陈母见状眉头一皱,几步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095:清醒 言情海 正文 097:以前的房子我让人拆了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97:以前的房子我让人拆了 郝荼菲起身看到同时走进来的陈母,很多年不见了,这让郝荼菲有片刻的怔愣,上前一步正要问候陈母。 陈默却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后。面不改色地对母亲说:“没什么,一个朋友而已。妈,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郝荼菲当年背叛了他,又抛弃了孩子,此刻母亲见到郝荼菲跟他在一起,肯定会不高兴。 然而陈默还是慢了几秒钟,哪怕过去十年,陈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郝荼菲,而看到郝荼菲身上穿着林敏南的衣服,以及儿子护着郝荼菲的姿态,陈母立即明白过来了。 当即“嘭”一下,把手中的食材扔在茶几上,陈母冷着脸色训斥陈默。“既然人都已经来了,还让她躲着做什么?当年能做出那种事来,还怕见到我吗?” “妈……”陈默拧起眉头,站在那里没有动。 当年在狱中陈默自身难保,没有那个力气和心思去恨郝荼菲,如今又是十年过去,他更不会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了。 倒是母亲始终不能原谅郝荼菲,小时候每次苏问起亲生妈妈时,陈母都会告诉苏她只有林敏南一个妈妈,坚决不让苏再提起郝荼菲。 陈母见儿子竟然还维护郝荼菲,心里的火顿时冒上来,两步上前把儿子拉过去推到一边,陈母抬起手,一个耳光“啪”扇在郝荼菲的脸上。“贱人,你还回来做什么?是你勾引了我儿子,敏南才要跟我儿子分手的吧?” 陈母平日里多和善慈爱的长辈,林敏南根本没有想到陈母会出手打人,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郝荼菲,林敏南开口对陈母解释,“伯母,跟荼菲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和陈默分手是因为……” “你傻啊。”不等林敏南说完,陈母打断林敏南。 既然郝荼菲当年可以因为某种目的而屈身做陈默的情人,那么十年后郝荼菲再回来勾引陈默,必定也是别有企图。 陈默他们这些人都被蒙在鼓里,但陈母心里却清楚得很。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郝荼菲再和儿子有任何牵扯。 陈母根本不給林敏南和乔凝思说话的机会。伸手把林敏南也拉过来后,陈母冷嘲热讽地对郝荼菲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算计什么,但郝荼菲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再允许你靠近陈默和苏。” 郝荼菲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整张脸。乔凝思几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见她用近乎哽咽的声音说:“对不起……” “这件事根本不怪荼菲。”陈默忍不住开口说道,走过去再次站在郝荼菲面前,“是我醉酒后把荼菲当成了敏南,才跟荼菲发生关系的,她是无辜的。” “对于这样的意外,我会负全部的责任,只要荼菲她愿意嫁给我,那么我可以娶她。” 闻言不要说是乔凝思三个人了,就连郝荼菲也是满脸震惊地看着陈默,颤抖着问:“什么?” “你不愿意吗?”陈默转过身,低沉地问郝荼菲,“你其实还喜欢我吧?若不然昨晚你应该可以推开我的,而且你是苏的母亲,这一年多以来你有在背后默默关注她是吗?” “荼菲,当年的事我不会再计较,如今我要了你的身体,对你负责是应该的。”刚刚在对林敏南彻底死心的那一刻,陈默就不想再折腾下去了。 既然林敏南压根没有喜欢过他,他又何必作践自己?他和林敏南之间已经回不去了,而正如林敏南那天晚上说的,他陈默到了这个年纪,确实很想要一个家庭和一份安稳,那么跟郝荼菲结婚不是挺好的吗? 郝荼菲没有回应,而陈母已经气得脸色发白了,“陈默你……” 陈默转过头对母亲说:“妈,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和敏南走到一起,但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如今我已经不喜欢敏南了,而且我觉得对比起给孩子找个后妈,始终没有孩子的亲生母亲好吧?” 陈默抬头看过林敏南一眼,她依旧是那一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以往很多时候陈默真觉得面瘫是一种病,以至于林敏南想要什么丰富表情的表情,她也做不出来。 不过在看到就连老板那样的面瘫也开始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后,陈默就觉得自己也可以让林敏南或大笑,或难过,但直到他们的关系结束时,陈默都从来没有见过林敏南面上的巨大波动。 于是他懂了,他始终还不是林敏南想要的人,其他男人可以给林敏南带来快乐和温暖,而他陈默就算当着她的面说娶别的女人时,她看上去都依旧是那么寡淡、冷血。 所以就让他借由其他女人和一段婚姻,把林敏南彻底忘记吧,就像池北辙起初也不是因为爱情而娶乔凝思一样,如今池北辙不是已经放下爱了十多年的白倾念,整个世界里只有乔凝思一个人吗? 陈默觉得自己也一定能做到。 “我不允许。”陈母缓过来后,扶住乔凝思的胳膊,铁青着脸色当即对陈默撂下狠话,“你若是敢和郝荼菲结婚,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从此以后也不会让苏再认你这个爸爸。” “妈……”陈默面色一变,还想说些什么,背后的郝荼菲在这时握住他的胳膊,陈默转头看着郝荼菲。 郝荼菲松开手,对陈默摇摇头,“我没有让你负责,你不用太愧疚了,就当是酒后乱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必放在心上不是吗?” 郝荼菲清楚地知道陈默不喜欢自己,就算陈默跟她结婚,估计也是一时冲动,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陈默就后悔了,而从十年前开始,她的身份就注定了不能和陈默在一起,十年后依旧无法改变她和陈默之间的结局。 郝荼菲说完后,不管其他几个人的反应,她在沙发上找到自己的包,打过招呼后就匆忙跑了出去。 陈默抬腿要跟上去,陈母在背后叫住他,“你敢从这个门走出去,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陈默僵硬地顿在了原地,对于和郝荼菲结婚,他确实没有那么执着,而郝荼菲也说了不需要他因为愧疚而负责,再加上母亲的威胁之言,陈默决定等几个人先冷静下来,再想着怎么解决这种局面。 陈母留乔凝思和林敏南吃午饭,两人同意了,等陈母进去厨房做饭后,乔凝思和敏南一起帮着陈默收拾房间。 这时乔凝思也慢慢平静下来,接过陈默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淡淡地对陈默说:“先不管你个人感情问题,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重新回到阿辙身边工作。” “好。”陈默洗过澡换一身衣服后,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精神上总算恢复了过来。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擦着玻璃窗的林敏南,抿了抿唇低声说:“我不想和林助理一起工作了,若是老板和老板娘你们非要让我回去,就请你们帮我另外安排职位。” 乔凝思闻言冷笑,心里到底还是有点恼陈默,她语气凉凉地说:“够了吧你,除了我和阿辙外,谁还敢要你这个曾经犯罪团伙的第二把手?我给你一份工作,不让你流落街头已经不错了,你还好意思挑三拣四吗?” “你既然说已经放下林助理了,那还躲什么躲?工作是工作,不要带入私人感情就可以了。” 陈默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严肃的乔凝思,而他本就很尊敬乔凝思,经过今天之后,他也完全振作起来,不想再让自己为过去的一段感情痛苦,陈默点点头,“好。” 池北辙发短信给乔凝思,说他一会也要过来,乔凝思走去厨房告诉了陈母,陈母听后自然很高兴,就加了池北辙的饭菜,让乔凝思去客厅里看电视。 陈默依旧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怔怔地出神,而林敏南那一抹身影则立在敞亮而巨大的落地窗前,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的雨。 屋子里很安静,乔凝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走过去和林敏南站在一起,侧过头才看见林敏南的双眼紧闭,泪水不断地从眼中淌出来,早就湿透了一张脸,她却仍旧安静而无声的。 乔凝思心疼得厉害,然而林敏南和陈默之间已经走到了死路,哪怕她有心调和,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索性就顺其自然吧,她这个局外人已经插不进去了。 十几分钟后池北辙一个人过来了,他没有撑伞,墨色的头发上滴着水珠子,一张脸被洗涤得白净清润,睫毛上也是湿润的,乔凝思开门看到池北辙这个样子,心里又是悸动又是疼惜,连忙拿来干毛巾给池北辙擦头发。 池北辙就低着头让乔凝思帮他擦,女人的动作温柔轻缓,让池北辙感觉到很舒服,他用灼热的目光凝视着乔凝思,过了一会,终究压制不住胸腔里的情感,池北辙捏住乔凝思的手腕,把乔凝思搂入怀里,凑过去亲吻乔凝思的唇。 “喂……”池北辙西装外套上还挂着水珠子,一靠近就闻到他身上雨水的清新之气以及男人阳刚而野性的气息,乔凝思虽然很贪恋,却还是不得不在逐渐加深的亲吻中推开池北辙。 她抹着发麻的唇,用那双柔美的眼睛瞪着池北辙,“你就不能克制点,这还是在别人家里呢,如果被看到怎么办?” 池北辙不顾乔凝思的挣扎,两条手臂把乔凝思紧紧地锁在胸口,勾着唇笑道:“你怕什么?我们是夫妻,更何况我们只是亲一下,还没有做其他什么吧?” 池北辙话音刚落,陈母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看到在玄关处亲密拥抱的两个人,陈母有些尴尬地笑笑,“池先生这么久没有进去,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凝思闻言吓了一跳,猛地挣脱池北辙的怀抱,也不好意思面对陈母了,她红着脸打过一声招呼,就落荒而逃似的回到客厅。 池北辙凝望着那一抹身影,墨色眸子里笑意越发深了一些,看得身边的陈母都能感觉到池北辙对乔凝思的爱意。 过了半晌池北辙才收回目光,就站在玄关处,温和地问陈母,“伯母你在电话里说郝小姐又跟陈默在一起了,你觉得郝小姐有什么阴谋是吗?” “其实我认为当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若是郝荼菲还想报复的话,也不至于等到十年后的今天吧?再怎么说她也是苏的亲生母亲,不至于害苏这个亲生女儿。” “但我担心她回到陈默身边,是为了要抢走苏这个女儿的。”陈母斟酌着说道,两人的声音都很低,陈母迟疑着问池北辙,“敏南和阿默分手的真正原因,是敏南先提出来的,因为她生理上的缺陷吗?” 池北辙点点头,“这问题出在敏南身上,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我知道伯母你心疼自己的儿子和敏南,可我们确实干涉不了太多,就只能静观其变了。至于郝小姐那边,我会让下属多注意,伯母你不用太担心。” 池北辙和乔凝思,以及林敏南三个人吃过午饭后,没有在陈默的公寓里多做停留,林敏南回去了自己的住所,而池北辙发动车子之前,俯身给乔凝思系好安全带,顺势在乔凝思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低沉地说:“带你去一个地方。” 如今池北辙越来越有心思,乔凝思听到后心里充满了期待,含着笑点点头,伸手握住池北辙的。斤庄长技。 池北辙开着车子沿山路而上,没过多久,一处建在半山腰的庄园就出现了乔凝思的视线中,乔凝思惊艳地睁大眼睛。 池北辙牵着乔凝思的手走进去,这是一种栈桥式的建筑风格,采用了天然实木,一路上微风吹过来,乔凝思闻到了木材的芳香,感觉贴近自然而又亲切,栈桥下就是一池碧绿色的湖水,鲜花碧树让整个庄园看上去就在绿色的包裹之下。 这几个月池北辙花费了不少心思布置这里,从室内到室外都是他一人亲手设计,对比起华丽而又金碧辉煌的豪宅,池北辙自己也更喜欢这种流水青山的住所。 他瞒着乔凝思,是想给乔凝思一个惊喜,此刻看着乔凝思震惊而不掩兴奋的神色,池北辙觉得自己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只要乔凝思喜欢就好了。 而乔凝思仅仅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地方,如果说唐卓尧的城堡是一个童话世界,那么这处庄园就是闲情风雅的世外桃源。 “以前的那栋房子让我拆了,这是我们的新家。”池北辙和乔凝思驻足在一栋房子前,脚下是实木铺成的栈桥,低头就可以看到一池绿色的湖水,湖面上倒映着池北辙从后面抱住乔凝思的身影,随着水波而晃动着。 池北辙把下巴搭在乔凝思的肩上,低沉地说:“所有的一切我都换成新的了,以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白倾念。” 乔凝思心里欢喜而又感动,依偎在池北辙的怀里,过了一会才注意到他们的对面还有一栋房子,池北辙笑着解释道:“这处庄园是我和阿修两个人花重金建造的。” “阿修和温婉就住在对面,也是刚搬过来没有多久,以后我们跟他们做邻居。”池北辙吻了一下仍旧处在兴奋状态中的乔凝思,“你不是想要看看我养的宠物狗吗?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乔凝思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里想着一条狗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结果在走到一处院子里,看见正趴在穆郁修腿边闭目养神的一只不明动物时,乔凝思吓得“啊”地尖叫一声,满脸惊恐地往后退着。 而那只所谓的狗早就听到了动静,在离乔凝思还有十几米远时,就狂叫着扑上来。 097:以前的房子我让人拆了 言情海 正文 097:为一只狗吃醋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97:为一只狗吃醋 “无敌,那是你妈,你再吼下去,小心你爹剥了你的皮,把你煮吃了。”穆郁修双腿交叠坐在那里。一副我是爷的姿态,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就把那只可怕的狗叫了回去。 乔凝思两腿发软,瘫在了身后池北辙的胸膛里,她一脸的苍白色,满头都是冷汗。 池北辙养得这只哪里是宠物狗,这分明是狮子好吗?通体红棕色的毛,体型巨大、肌肉壮实,而且一看上去就特别威严凶猛,即便此刻那只所谓的狗乖顺地伏在穆郁修的腿边,也还是把乔凝思吓得半死。 半晌后乔凝思心有余悸地转过头,皱着一张小脸,又是惊恐又是恼怒地说:“你逗我玩呢池北辙?这是狮子,根本不是狗。” “这确实是狗。”乔凝思怕成这个样子。让池北辙心疼得很,臂弯里抱紧仍旧在轻微颤抖的身子。池北辙另一手帮乔凝思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耐心地解释道:“它只是一下子看上去比较像狮子而已,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它其实还是狗。” “你难道不了解有一种藏獒品种的犬吗?我这个就是狮型藏獒,因为它既不可爱,也不亲近人,看到陌生人就会扑上去撕咬,所以我一直没有让你知道无敌的存在,结果证明它确实吓到你了。” 无敌是从部队退役后的某只母藏獒生的,几年前无敌还是一个幼崽,池北辙养无敌到四岁时,碰上和白倾念分手,穆郁修说池北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何况是一只狗? 于是穆郁修就把无敌带回自己的别墅去了。 虽然无敌对穆郁修并不陌生,不会像对待其他人那样扑上去撕咬,但藏獒这种动物比较忠实,而且智力低下,从出生到死只认一个主人,除了池北辙外,无敌跟穆郁修也不太亲近。 穆郁修把无敌带回自己的家后,无敌拒绝吃任何东西,所幸穆郁修比较用心,他当着无敌的面先吃下给无敌吃的熟肉这些食物,然后再喂给无敌,几天下来无敌总算信任了穆郁修,也就不绝食了。 直到现在几年过去,穆郁修彻底驯化了无敌,所以不是藏獒不喜欢亲近其他人。关键在于有没有真正在它身上花费精力。 无敌棕红色的毛发在天光下闪闪发亮,光是冲着这点,乔凝思就不敢轻易靠近。摇摇头对池北辙说:“不仅不可爱,而且还太丑了,我不要这个,我要养其他的宠物狗,像八公那样的品种。” 这些年池北辙都把无敌当成自己的儿子了,失去白倾念最绝望时,池北辙一度觉得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抛弃他,唯独无敌会始终陪伴着自己。 此刻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嫌弃无敌,池北辙拧起修长的眉宇,“你若是养其他的狗,说不定无敌会把那只狗吃了。你试着跟无敌相处下,就会发现它比其他品种的狗都要可爱。” “它是犬中之王,一只藏獒能抵三匹狼你总该知道吧,而且不是说爱屋及乌吗?”池北辙的手在乔凝思的腰上掐了一下,凑过去语气霸道地说:“我很喜欢无敌,那么你没有理由不喜欢它。” 乔凝思闻言想起池北辙直到现在还把白倾念的习惯,当成他自己的习惯,胸口顿时一堵,她冷冷讥诮着说:“那么你倒是说说,你喜欢哪些我喜欢的东西。” “比如我很喜欢我自己。”池北辙的唇边勾着笑,俯身亲着乔凝思的额头,戏谑道:“因为你很喜欢我,所以我才更喜欢我自己,这不就是爱屋及乌吗?” 乔凝思:“……” 好吧,她输了。 最后乔凝思还是放弃了再养一只宠物狗的打算,平日里无敌自己待在一个院子里,就算不亲近乔凝思,也不至于伤害到乔凝思,乔凝思这才放心下来。 另一方面,乔凝思觉得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养一只狗就要单独占一个大院子,穷人恐怕连这里的一棵树都买不起。 对此池北辙嘲笑乔凝思杞人忧天,纯属一种嫉妒、不平衡的心理,穷人自有穷人的过法,他一年中没有少做公益事业,难道因为别人穷,他们这些有钱的就不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其实只要做到无愧于心就可以了。 乔凝思一听也有道理,就没有再埋怨池北辙对一只狗的待遇。 池北辙安抚地亲了一下乔凝思的唇,随后放开乔凝思,向无敌走过去,几米远外无敌就往池北辙身上扑,自然不是咬池北辙,而是在池北辙的怀里蹭。 池北辙本就高大,跟无敌待在一起后,显得无敌也没有那么凶猛了,而且无敌在池北辙面前分分钟从狮子变成了此刻撒娇的小猫咪,一人一狗亲密的样子让乔凝思顿时醋了。 池北辙不是说只抱她的吗?现在他让无敌在身上蹭来蹭去,还舔他的手是什么意思?恶心不恶心啊?穆郁修刚刚说无敌是池北辙的儿子,可见池北辙和无敌的感情有多好,乔凝思从来没有见过池北辙跟哪个人这么亲密,恼恨地咬牙。 若不是她不敢上前,她早就几脚把无敌踹开了,此刻也只能远远地站在十几米外,攥着两只拳头怒瞪无敌,白倾念、林敏南以及韩雅书都从她的情敌名单上下来了,如今无敌排在了榜首的位置。 池北辙拿过狗粮喂无敌,无敌两条前腿攀在池北辙的一条胳膊上,狼吞虎咽吃得很急躁,偶尔抬头看向乔凝思,一身棕红色的毛发和狮子头并没有掩盖住那一双眼睛,反而特别黑亮炯炯有神的。 无敌天生威严的表情吓得乔凝思脸色又是一白,再次颤抖着往后退出几步,原本想把池北辙叫回来,结果就被无敌望了一眼,乔凝思就怂了,抿紧唇盯着无敌,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所幸这时穆郁修的女下属夏知世找了过来,在无敌眼中夏知世虽然不算陌生人了,但平日里也不让夏知世靠近,此刻夏知世问候过乔凝思后,就跟乔凝思一起站在离无敌十几米的位置。 夏知世抬高声音用几乎喊的方式对穆郁修说:“穆先生,孩子醒了正哭闹着,太太让我叫你回去给孩子喂奶。” 穆郁修正休闲地喝着茶,好不容易周末有时间了陪着无敌玩耍,一听夏知世这样说,穆郁修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他长身而起几步上前,阴着一张脸问夏知世,“温婉呢?她一个当妈的每天工作忙不管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也就算了,今天是周末,孩子饿了还叫我去?” “穆先生你的弟妹今天过来了,太太正在和你的弟妹一起钓鱼。”夏知世说着用指向穆郁修的背后。 乔凝思跟着看过去,果然就见几十米外正在湖水边钓鱼的温婉,而凌越琼一边笑着跟温婉说话,手中则摆弄着茶水,这样的画面风雅而又悠闲,让乔凝思很是羡慕。 穆郁修一张脸却黑得跟什么似的,温婉工作忙得时候就让他照顾孩子,而空闲下来的时间又全都陪着孩子了,以至于他这个老公始终都被温婉冷落在一旁,此刻看到温婉不陪他,而是在钓鱼,他就嫉妒恨,有一种想掐死温婉的冲动。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孩子吧。”池北辙眼瞧着穆郁修的目光里一片杀气,就让无敌待在原地,他自己走过来,拍了拍穆郁修的肩膀。 穆郁修看到池北辙唇边戏谑的笑,扫过池北辙一眼,穆郁修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大步往他和温婉的那栋房子里走去。 “你过去和温婉一起钓鱼。”池北辙自然看得出来乔凝思跃跃欲试的样子,而他替乔凝思感到高兴,因为以后乔凝思会有很多这样的时光,乔凝思不用那么羡慕温婉。 池北辙温柔地说着,伸出手臂就要搂乔凝思的腰。 谁知乔凝思却一下子拍开池北辙,满脸不高兴地说:“你洗过澡、换一身衣服再碰我,不然都是无敌身上的毛,难受死了。” 池北辙:“……” 无敌又不掉毛,池北辙觉得乔凝思生气是因为无敌不亲近她,而且在乔凝思眼里,无敌就是一只又丑又凶的狗,乔凝思喜欢的是电影里八公那种类型的,自然不待见无敌了。 池北辙收回手站在那里,笑着无奈却很宠溺地点点头,“好,我去洗澡换衣服,你让夏助理陪你一起过去吧。” 乔凝思心里还是不高兴,只要看无敌一眼,就有种想把无敌煮吃了的念头,面上也很冷淡地应了池北辙一声,转过身和夏知世沿着栈桥往温婉那边走。 “池太太你不用那么生气。”一路上夏知世侧过头,语气淡淡地对乔凝思说:“这几年穆先生跟无敌的感情也很好,我家太太都不知道吃过多少次醋了,跟你一样,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把无敌煮吃了的念头。” “外面的那些女人都不是你和我家太太的对手,现在你和我家太太同病相怜了,那么你可以跟我家太太合谋合谋,怎么样把无敌干掉。” 乔凝思:“……” 果然并非她矫情,而是无敌确实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估计池北辙和穆郁修都不会想到她们两个人会为一只狗吃醋,所以温婉冷落穆郁修,都是穆郁修自找的,乔凝思决定晚上也不让池北辙上床睡。 这个庄园很大,乔凝思和夏知世绕了几个栈桥,才走到温婉和凌越琼身边。 两个人一看到乔凝思过来了,连忙起身打招呼,温婉让夏知世先看着鱼竿,她拉过椅子让乔凝思坐下,唇边含着笑说:“前段时间阿修就说你们要搬过来,结果拖延了那么久才到。” 乔凝思在木质椅子上坐下来,今天是阴天,头顶乌云密布,再加上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清新而又凉爽,让人感觉到身心惬意。 凌越琼在这时煮好茶,递过来给乔凝思一杯,她用得是宋代建窑茶盏,古董级的好东西。 而由于乔庆华比较爱喝茶,因此高中时身为女儿的乔凝思专门去学了茶道,在这点上也算是精通,此刻乔凝思抿了一口茶,淳厚细腻、齿颊留香,凌越琼这煮茶的手法真不一般。 凌越琼和温婉都知道乔凝思出身一般,只是从乔凝思和池北辙结婚,她们第一次见到乔凝思时,就觉得乔凝思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绝非是后天培养而成的,再加上她们都知道江芷玥把儿媳妇的标准定得有多高,因此光从乔凝思和池北辙的匹配度上来看,温婉她们几个人对乔凝思的评价就不低。 她们也是从心里喜欢这个看上去比较年轻柔弱,气质却很安静从容的女孩子,此刻温婉和凌越琼见乔凝思品茶时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沉静,两人都感到很高兴、欣慰。 这几年他们这些朋友都很关心池北辙,池北辙颓废、打算终身不娶的那段时间,几个人心疼池北辙,绝对不比池北辙的亲生母亲江芷玥少,如今看着池北辙终于找到跟他般配的乔凝思这个妻子,他们的心也都放了下来。 温婉和乔凝思坐在一起,关怀地询问道:“凝思你和池大哥还好吧?” 乔凝思以为她们几个女人会聊一些美容化妆什么的,没想到温婉这样问,乔凝思顿时一愣,随即脑海里浮现出这段时间和池北辙之间的种种甜蜜,乔凝思的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应着,“挺……挺好的。” 凌越琼和温婉对视一眼,笑着接道:“看你这么娇羞的样子,我们就知道你没有说谎。果然我和温婉都老了,脸皮太厚,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脸红。” 乔凝思:“……” 她不是脸皮薄,反而是被池北辙教得太色.情了,一听温婉问起,她脑子里浮现出的就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乔凝思觉得很窘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温婉突然用两手握住她的一只手,“其实凝思,我们不是笑话你,我是真觉得很感动、很开心。” 乔凝思一怔,抬头不明所以地看向温婉,就见温婉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手下越发握紧她,轻声说:“不管是我和阿修之间的这段感情,还是我生病的时候,池大哥都帮了我们很多。” “那个时候我在大溪地病情恶化,不等阿修找池大哥,池大哥就带着医疗团队从这边奔波了十几个小时赶去了大溪地,后来又从国内把我转去美国那边的医院……等等他为我和阿修做得这些,我们都感激在心,所以我们谁都不希望池大哥那么孤单、一辈子终身不娶。” “还好这个世上有你的出现,并且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你给予他爱情和温暖,把他从过去的那段感情里一点点拯救出来,让他慢慢地喜欢上你,忘记白倾念,而如今我们亲眼看着你们的感情那么好,除了高兴外,我们最感激的还是凝思你。” 温婉说着就弯起手臂,一把抱住了乔凝思的肩背,再开口时,温婉已经哽咽了,”谢谢你凝思,我们这些关心池大哥的人,都谢谢你能给池大哥幸福,请你继续爱他、陪伴他一辈子。那时他被白倾念伤得太深了,一度以为他自己的性格很差劲,在感情里连最起码的自信心都没有,可是我们眼中的池大哥,真的是一个太伟大而无私的男人。” 温婉这一番话让乔凝思心里很震撼,这么久以来,就连江芷玥和池渊都没有对乔凝思说过感激,而比较起来,温婉更容易亲近,比江芷玥和池家那些亲人都要关心池北辙,可见过去这些年里池北辙为穆郁修和温婉做了多少。 乔凝思突然感到很骄傲、自豪,她有这样一位让身边的朋友都感激的老公,就像温婉一样,也是那么尊敬她,希望并且祝福她和池北辙能幸福,乔凝思越发觉得心里很甜蜜。 三个人正说着,夏知世就从湖水里钓上来一条鱼,乔凝思和温婉连忙凑过去看,温婉笑着说:“知世你可以啊……我在这里钓了大半天,都没有一个鱼儿上钩,你一来就是这么大的,晚上我们总算能吃到自己钓的鱼了。” 夏知世一边把那个有小半斤的鲤鱼从钩子上摘下来,转头对温婉说:“太太你钓得哪里是鱼,而是一种心情吧?我没有你这么高的境界。” 温婉笑笑没有说什么,把鱼竿递给乔凝思,“你会不会钓?多钓几条,晚上让阿修下厨做鲤鱼汤给我们。” 乔凝思过来就是为了钓鱼的,闻言连忙点点头,接过鱼竿坐在了温婉拿过来的椅子上,重新放上鱼饵,把线甩了下去,随后聚精会神地盯着碧绿色的水面,而温婉为了避免吓跑鱼,就没有再说话,返回身和凌越琼坐在一起品茶。 清风徐徐吹来,碧绿色的水波荡漾着,乔凝思坐在栈桥的椅子上,往远处看过四周的风景,越发觉得这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让她的心都变得特别宁静安然。 这里的鱼养得也有一年多了,到如今湖水里繁衍了不少,要钓上来也很容易,一个小时的功夫,乔凝思就钓上来四五条了。 到黄昏时,隐没一天的太阳出来了,橘黄色的夕阳把整个庄园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光晕中,乔凝思和温婉说笑着,只觉得这是二十多年来自己度过的最闲暇难忘的一个周末。 五点多时,温婉给穆郁修发短信,让穆郁修准备做晚饭,等会她们几个人就回去了。 “知道了老婆。”这边穆郁修回复后收起手机,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儿子攀在池北辙的胳膊上,难得乖巧地喝着奶粉。 穆郁修脸色一沉,不高兴了,“我儿子在我面前一点也不乖,每次我喂他喝奶,都要像毒药一样灌下去,有时候还吐我一脸。你喂,他喝得别提有多香,而顾相思那个小魔鬼也是不要自己的亲爹,整天想着怎么做你的女儿,你这是不是太有孩子缘了?” “你赶紧把我儿子还给我,以后没事也不要往我这里来,若不然到时候他像顾相思一样怎么办?”穆郁修拧着眉头说,果真伸手就去从池北辙怀里抢自己的儿子。 池北辙也不跟穆郁修争,可谁知儿子刚到穆郁修这个亲爹的臂弯里,就哇哇大哭起来,大半个身子挣脱了穆郁修的钳制,对着池北辙挥舞手臂,那样子很明显是要池北辙抱。 穆郁修低头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池北辙在一边哈哈大笑,最终还是从穆郁修手里接过假哭的小男孩,不到两秒钟,穆郁修的亲生儿子就在池北辙这个外人的臂弯里眉开眼笑,嘴里噙着奶瓶,眨着乌黑而明亮的大眼睛,很欢乐地看着穆郁修。 穆郁修:“……” 这也太不给他捧场了吧? “你别痛心了,我估摸着是我的怀里比较舒服,每个孩子都喜欢让我抱。”当然,这是池北辙对穆郁修开得玩笑,事实上这一年来穆郁修很用心地照顾着孩子,在学习中进步很大,至少不会像最初那样,因为手臂太用力,而把他的亲生儿子勒得大哭。 池北辙是因为本身就很温柔体贴,并且还是个医生,精通育儿这方面,所以很多孩子比较喜欢他,这并不奇怪。 婴儿车里的女儿正在熟睡着,穆郁修看过一眼女儿甜美的容颜,他原本一张阴沉的脸,转瞬就充满了怜爱和宠溺,对比起几年前还狂放不羁的男人,如今做了爸爸的穆郁修眉梢眼角都漾着温情,整个人都柔和温润起来。 作为多年来看着穆郁修成长的人,池北辙感到很欣慰,唇边勾出了一抹笑意。 半晌后,穆郁修的视线才从女儿脸上收回,侧过头捏了一下池北辙臂弯里孩子的脸,穆郁修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孩子,看到谁家的都想抱回去自己养,而且如今你也喜欢上了乔凝思,那为什么不和乔凝思生一个属于你们自己的?也是爱情的结晶,一个有孩子的家,才是真正的家。” 池北辙闻言浑身的肌肉顿时一僵,因为穆郁修说得“一个有孩子的家,才是真正的家”,他的心猛地一阵抽搐,面上也蓦地变得苍白,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斤扑低技。 池北辙满眼痛苦地看着自己怀里孩子粉雕玉琢的脸,胸腔剧烈震动着,久久回答不上来穆郁修的问题。 穆郁修这才察觉不对劲,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试探性地问:“是你和乔凝思两人有一方不能生吗?应该是你吧,过去的那些年里,先不说你每次出任务时,你受过的伤会对身体各方面造成很大的影响。” “而且失去白倾念时,你几年时间都在混沌度日,酗酒、失眠、自残……等等这些,不知道你有过多少伤害自己身体的行为,就算你是铁打得也受不住吧?”穆郁修说到这里,又是心痛又很气自己这个好兄弟,更多的则是担忧,他表情凝重地问:“医生具体怎么说?” 池北辙摇摇头,苍白的唇边牵出一抹涩然,“我倒是希望如你所说,是我的问题,这样凝思也不用把什么都吞进肚子里,选择隐瞒我,而一个人承受了。” “这么说是凝思的问题了?”穆郁修低沉地问。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池北辙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也就算了,此刻见池北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穆郁修怒得一巴掌拍到池北辙的肩膀上,”都是大爷们的,别跟个小姑娘似的,你能不能痛快点?!” 池北辙抿了一下唇,艰涩地对穆郁修说出了乔凝思身体上的免疫,穆郁修听后紧绷的面色骤然放松下来,不以为然道:“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就相当于买彩票中五百万,概率而已,并非绝对不可能。” “人生的苦难和幸福是相等的,就像你失去白倾念后,会遇到乔凝思、和乔凝思相爱一样,命运已经很眷顾你了,所以你不是绝对一生中没有孩子,你乐观一点,努力努力就可以了。” 以往池北辙不相信命运,但自从乔凝思来到他的身边后,他开始相信命运,觉得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然而在孩子一事上,并非像穆郁修说得,他有很大的机会中五百万大奖。 “上次我跟你说了凝思的真实身世,而她的家族里有一条神秘而又诡异的规定。”池北辙想起那天朱静芸说过得种种,他的心再次沉重起来,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池北辙一字一字对穆郁修说:“若是凝思怀孕了,也就意味着她的命不长了,或者如果她能顺利生下孩子,那么她就不得不丢下孩子和我,而回到家族里。” 穆郁修的眉宇深深攒在一起,饶是他的智商不低,也还是听不懂池北辙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孩子和凝思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池北辙摇摇头。 而穆郁修还想问什么,这时从门外传来三个人妻说笑的声音,穆郁修只好暂时把心里的疑惑压下去。 乔凝思一进来就看到池北辙臂弯里快要睡着的小男孩,她连忙伸出手抱到自己的怀里。 孩子感觉到了抱着他女人的柔软,又迷迷糊糊地睁开半闭着的眼睛,他也不怕生,就那样仰着脸好奇地盯着乔凝思。 “这孩子好长的眼睫毛。”其他三个人去了厨房,此刻客厅里只有乔凝思和池北辙,乔凝思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 臂弯里一岁多的孩子眨巴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尤其在闭合的时候,这样的眼睫毛比乔凝思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好看,像卡通和漫画里的人物一样。 “嗯,据说跟阿修小时候比较像。”池北辙和乔凝思坐得很近,垂眸看着孩子,唇边噙着怜爱的笑,“你若是喜欢他们家的孩子,以后有时间就过来抱抱,反正阿修不太会养孩子。” 他说得不是自己和乔凝思生个孩子,也是因为顾虑着乔凝思的感受,若不然真那样说了,让乔凝思怎么回应他?她心里又有多痛?也因此池北辙只能用别人家的孩子来安抚乔凝思。 乔凝思在这点上敏感得很,闻言心里就是狠狠一痛,面上竭力压制着,抬头对池北辙笑笑,“好。” 池北辙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到怀里,贴过去和乔凝思额头相抵,两人一起低头看着已经熟睡过去的小男孩,彼此都在心里幻想着,若是有一天他们也能这样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他熟睡中宛如天使一样的脸,那该是怎样的天伦之乐? 乔凝思一直抱着穆郁修和温婉的儿子,即便睡着了,也舍不得放下,直到吃饭时,乔凝思才恋恋不舍地把孩子交到夏知世的手中,盯着夏知世消失在楼梯口,乔凝思才终于收回视线,在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几个人坐在一起吃着晚饭,穆郁修的厨艺还是从池北辙这里学得,以往每天都在池北辙家的厨房里瞎折腾,如今几年下来,厨艺不可谓不精湛,他照着乔凝思的口味做了几道菜,乔凝思尝出了池北辙每次做出来的味道。 温婉给乔凝思盛了鲤鱼汤,白而浓郁的汤汁,味道鲜美,原本乔凝思最不喜欢吃鱼类,但这顿晚饭却吃了不少。 池北辙还特意夹了红烧鱼,挑好刺放在乔凝思的碗里,当着几个人的面,池北辙凑过去在乔凝思的耳边说:“以后我只给你一个人挑鱼刺,你还讨厌吃鱼吗?” 这句话包含着更深的情义,池北辙对乔凝思承诺他的生命中真的再没有白倾念了,乔凝思心里很感动,这么多人在又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地抬头看了其他三个人一眼。 三个人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和池北辙的身上,凌越琼低着头给盛祁舟发微信,尤其是穆郁修和温婉,亲密程度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乔凝思也就不再拘束了,像温婉对她说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嗯。”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乔凝思的脖子上,让乔凝思跟往常一样浑身仿佛电流袭击,不自在地躲闪着,她轻声回答池北辙,“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餐厅里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坐在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偶尔说笑一句,整个氛围温馨而又其乐融融。 八点多从穆郁修和温婉的房子里走出来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偌大的山庄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在夜晚就显得尤其幽深寂静,耳边传来蟋蟀和蝈蝈的叫声,乔凝思握着池北辙的手,一步一步踩在实木铺成的栈桥上。 亮着的景观灯照在碧绿色的湖水上,夜风下湖面泛着细微的涟漪,潋滟生辉、美不胜收,乔凝思几乎快要迷醉在这样美丽的夜景中,从来没有想过能在这个地方住上一辈子。 这时池北辙的一条手臂搂在乔凝思的腰上,半抱着乔凝思往另一处走去,侧过头意味深长地对乔凝思说:“我们去洗澡。” 乔凝思一时间不明白池北辙眼底戏谑的笑意,反正在一起时间越长,乔凝思越发现这个男人腹黑的一面,结果当几分钟后站在一处露天的温泉池边时,乔凝思震撼的同时,就知道池北辙在打什么主意了。 “你……”乔凝思气得说不出话,没想到庄园里竟然还有露天的温泉,而池北辙就这样带她过来,连衣服什么的都不拿,所以等会她是要赤身裸体地回房间吗? 池北辙抓住乔凝思的手,不顾乔凝思的反抗,就把乔凝思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还霸道地命令乔凝思帮他脱衣服,他俯身贴在乔凝思耳边,沙哑地说:“别怕,我们的住所和穆郁修他们是一早就划清界限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而且我们有的温泉,他们那边也有,所以他们不可能到我们这边来,你就当是在浴室里洗澡,嗯?” 乔凝思:“……” 她压根反抗不了,最后还是被池北辙抱着下去温泉池,说是洗澡,事实上不过是池北辙这个腹黑男想换一个地方和乔凝思做.爱,而且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野.战,起初乔凝思一点都不放开,后来体会到了这其中的刺激和快乐,她甚至缠着池北辙要。 最后一刻两人共同达到巅峰,乔凝思整个身子攀在池北辙的肩膀上,贴在池北辙耳边动情地说:“阿辙,谢谢你给我带来的所有感觉,我爱你……” 池北辙闻言浑身的血液再次沸腾滚烫起来,汹涌着前所未有的激烈,让他难以克制,下一秒钟他捏着乔凝思的手腕,将乔凝思转了身,猛地压在温泉池上,随后低下头用力地擒住乔凝思的唇。 事后,池北辙把早就没有力气的乔凝思从温泉池里抱出来,用他宽大的西装覆盖在乔凝思娇软的身子上,而池北辙自己只穿着裤子,光着上半身,精壮紧实的肌肉在月光下极富有野性和诱惑力。 他迈着两条修长的腿,一路平稳地走去房子里,乔凝思躺在他挂着水珠子而又滚烫的胸膛里,如以往一样那么安心。 乔凝思的两条手臂圈在池北辙的脖子上,脸深深地埋在池北辙宽敞的怀抱中,闭着眼睛,唇边含着甜蜜的笑,很快睡了过去。 外面的白月光足够明亮,照亮屋子里的每一片地方,池北辙也没有开灯,就这样走进卧室的大床边,拿过旁边的浴巾给乔凝思以及他自己擦干净身子,这才搂着乔凝思躺在床上,一条手臂塞在乔凝思的脖子下,调整着姿势让乔凝思睡在他的胸口。 池北辙垂着眼眸,借着窗外的月光,一动不动地深深凝视着乔凝思的睡容,三十多年来都没有这一刻感到如此安心过,他所拥有的幸福以及胸腔里的感情实在太多太多了,以至于不知道怎么才能全都表达出来。 在这样寂静的房间里,白色的月光如水流淌着,池北辙仅仅只是看着沉睡中的乔凝思,就感觉到了天荒地老。 过了很长时间,池北辙贴过去在乔凝思的额头上印下轻轻的一吻,眼角余光瞥到这时乔凝思在睡梦中笑了起来,池北辙唇边也勾起宠溺的弧度,“傻丫头,我知道你很幸福,我也是……” 陈默果真回到了池北辙身边,第二天早上乔凝思和池北辙一起走出去后,就见车子停在那里,林敏南如往常一样坐在副驾驶,低头确认着池北辙一天的行程。 而陈默没有再在车子里吃早餐,他俊挺修长的身形斜靠在车门上,等池北辙和乔凝思走近时,陈默一言不发地为两人打开车门,随后走到前面坐上去,沉默地发动车子。 这样的场景似乎一点也没有变,依旧是他们四个人,然而又好像一切全都变了,陈默变得如他的名字一样,寡言而内敛,十几分钟的车程里,就连林敏南的话都比他多,他安静而专注地开着车子,隔绝了林敏南以及外界所有人。 期间林敏南侧过头看了陈默一眼,那不动声色的样子让林敏南感到心痛,并非是因为陈默对她的漠视,而是林敏南知道变成这样的陈默一点也不快乐,这是她造成的,她觉得很对不起陈默,心里愧疚而又自责。 但换成任何人都不会接受道歉,反倒会让对方觉得是一种犯贱行为,哪怕身为陈默的搭档,她也没有那个立场在这种情况下关心陈默,所以林敏南什么也没有说。 微信上有人发消息给林敏南,陈默听到声音后,反应比林敏南还要快,眼角余光一下子扫到林敏南的手机屏幕上,随后清楚地看到这这样一句话,“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林敏南的朋友屈指可数,除了陈默的母亲和女儿两人外,其他三个人都在这个车子里,所以陈默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个约林敏南吃饭的,可能就是那晚和林敏南上床的男人,陈默的手猛地用力握紧方向盘。 他说过不爱林敏南,对林敏南彻底死心了,可为什么在此时看着林敏南答应那个男人后,他的胸腔里就燃烧起一股怒火,恨不得把林敏南和那个男人一起都杀了?这个心中根本没有过他的女人,凭什么能这样控制着他的情绪? 陈默向来清润的目光里,此刻却是一片阴鸷和复杂,整个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毁了林敏南,让林敏南有一天哭着求他,回到他的身边。 这天下午快下班时,乔凝思打过电话问夏知世,知道穆郁修和温婉今晚都有应酬后,她提出一会就过去,帮忙照顾孩子。 夏知世欣然答应了,毕竟她一个人带一对龙凤胎很麻烦,如今有乔凝思在,她也会轻松很多。 然而乔凝思刚收起手机,郝荼菲就找过来,让乔凝思去一趟唐卓尧的办公室。 乔凝思点点头,并肩和郝荼菲一起走出去,乔凝思开门见山地问郝荼菲:“陈默要娶你,你也不嫁是吗?” 谁知郝荼菲却一改往日对乔凝思的恭敬态度,侧过头淡淡地瞥过乔凝思一眼,郝荼菲语带讥诮地说:“这好像是我和陈默之间的事,池太太你没有权利过问吧?” “我知道你疼惜林敏南,但这段感情是林敏南先放手的,是她伤害了陈默,才不到两个月,难道她就后悔了吗?” 突然间面对这样凛冽的郝荼菲,乔凝思的脚步一顿,听出来郝荼菲这话里的意思,郝荼菲是在骂林敏南犯贱,还想没有尊严地贴上陈默吧? 但乔凝思反而希望林敏南能够低贱一次,或许这样,林敏南和陈默就还有在一起的可能。 乔凝思什么也没有说,冷着脸色进了唐卓尧的办公室,随后“砰”一下,用力摔上门,甚至从里面反锁上,把郝荼菲留在了门外,她胸口憋着的那口气才消散。 而办公室里唐卓尧盯着乔凝思一系列的动作,一脸怪异而又诧异地问乔凝思,“大白天的你锁门做什么?而且我们孤男寡女的……” 乔凝思不等唐卓尧说下去,她几步上前拉住唐卓尧的胳膊,下一秒钟唐卓尧满脸苍白又惊恐地甩开她。 乔凝思点点下巴,语气讽刺凉凉地说:“所以即便我想对你做什么,你能让我碰吗?我身上都是毒。” 唐卓尧:“……” 认识也有一年了,如今乔凝思跟唐卓尧算熟悉了,她走过去,自己拿过一次性杯子接了水,一边喝着,转过头问唐卓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唐卓尧关掉电脑,长身而起几步走到乔凝思身边,随后俯身凑过去,低声在乔凝思的耳边说:“你今晚带我去会所招.妓可以吧?” 097:为一只狗吃醋 言情海 正文 098:我一直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98:我一直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 乔凝思生平就没有干过这种事,带着一个男人去高级会所找小姐,唐大少爷的意思是要在今晚结束处.男之身,找一个让他顺眼的女人就可以了。 一路上郝荼菲开着车子,乔凝思和唐卓尧坐在后面。乔凝思盯着唐卓尧那一张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很久后乔凝思试探地问:“你确定自己要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吗?” 乔凝思这话说完,唐大少爷转过头用那双绿褐色的瞳孔死盯着乔凝视,那感觉别提有多渗人,吓得乔凝思往后一缩,正要纠正刚刚只是玩笑。 谁知唐大少爷抿了抿唇,很认真地回答乔凝思,“如果没有哪个女人能让我看顺眼,那就换男人好了。” 乔凝思:“……” 这货果然病得不轻,他说男女都可以,所以意思是唐大少爷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今晚就是为了来验证他自己是否正常吗? 乔凝思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毕竟唐大少爷没有谈过恋爱。不让任何人触碰他,估计他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乔凝思看了一眼始终沉默的郝荼菲。心思忽然一动,转头笑着对唐卓尧说:“你的要求仅仅是只要顺眼就行,那么郝小姐不是让你最顺眼吗?刚好郝小姐也是未婚,倒不如你们两人凑合凑合算了,我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闻言郝荼菲冷笑,从后视镜里看着唐卓尧复杂的脸色,郝荼菲讥诮地对乔凝思道:“池太太你是假装不知道,还是真的迟钝?” “唐大少爷看谁最顺眼,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也就是说他如果看哪个女人特别顺眼了,那就代表他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什么……”乔凝思的心里顿时一慌,她虽然不知道唐卓尧的择偶标准,但乔凝思知道对比其他人,唐卓尧不仅不排斥她。甚至唐卓尧很自然地亲近她。 乔凝思想起那天在车上唐卓尧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以及唐卓尧请她和池北辙吃饭,选择了风景优美种有凤凰木的餐厅,在这点上唐卓尧用了很大心思吧?上次她拒绝了唐卓尧单独和她一起吃饭的邀请,唐卓尧的表情很失落。 直到现在,乔凝思对唐卓尧的认知还是有点模糊,只觉得唐卓尧整个人特别淡、不真实,似乎对什么人和什么事都没有兴趣,所以在郝荼菲说唐卓尧最喜欢网游时,乔凝思根本无法把网游和唐卓尧联系在一起,她更不知道唐卓尧喜欢一个人后,会是怎样的表现。 如果真的像郝荼菲说得,唐大少爷看顺眼哪个女人,就是喜欢了,那么可以确定唐卓尧喜欢的是她。这个结论让乔凝思心里又是惊颤又是慌乱,她有了池北辙,当然不会和其他任何男人暧昧不清。 而唐卓尧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就算他们之间的亲情很薄弱,但至少她把唐卓尧当做很好的朋友,她不希望这种友情变质了,如果唐卓尧对她是男女之情,那么她和唐卓尧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乔凝思一脸肃穆地看着唐卓尧,想说些什么,但唐卓尧并没有明确表达出来,到时候唐卓尧会嘲笑她自作多情。 乔凝思抿了抿唇,略一沉吟,像是闲聊一样对唐卓尧说:“虽然我不喜欢朱静芸,但昨晚阿辙让我叫你代为转告朱静芸。我和阿辙两个人现在过得很幸福,正在努力给我们的家里带来一个孩子。” “医生说我和阿辙的身体都很好,真想要孩子的话,估摸着也就几个月就能怀上了。” 唐卓尧闻言浑身蓦地一震,出乎乔凝思意料,唐卓尧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瞳孔里,此刻涌出的却是狂喜,他两手一把抓住乔凝思的肩膀,激动万分地问:“你真的快怀孕了?!什么时候生?” 乔凝思:“……” 既然是快怀孕了,那就还没有怀孕,唐大少爷现在关心什么时候能生下来,是不是太早了?这根本不是人为控制的,更何况她生育的几率那么小。 本来乔凝思心里很难受,只是看到唐卓尧为她和池北辙高兴的样子,她又好受了很多,另一方面,既然唐卓尧殷切地希望她和池北辙能生下孩子,或许就证明唐卓尧并不打算破坏她和池北辙的婚姻吧? 如果唐卓尧是单恋,并且把对她的感情埋藏在心里,永远不表达出来,那么乔凝思就装作不知道,这样相处起来,彼此都很轻松。 乔凝思见唐卓尧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她点点头,“嗯,不出意外的话,最晚在今年年底就可以怀上了。” “好。”唐卓尧郑重地应下一个字,意识到自己弄疼了乔凝思,他连忙松开手,紧接着弯起胳膊一下子用力抱住了乔凝思,唐卓尧贴在乔凝思耳边,低沉地说:“我期待你和阿辙的孩子早点来到这个世上。” 大概是太激动了,乔凝思能感觉到唐卓尧肌肉的僵硬,以及剧烈震动的胸膛,这样一个拥抱亲昵而又不暧昧,可能真的跟血缘有关,印象中身为兄长的乔凝冽从来没有抱过她,而此刻被唐卓尧抱着,他身上有淡淡好闻的气息,让乔凝思觉得温暖,心中无比宁静。 于是她也抬起手臂抱住了唐卓尧的背。 唐卓尧的瞳孔大睁了一下,随后唇畔勾出一抹弧度,把脸埋在乔凝思的头发里,一脸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郝荼菲给唐卓尧订了一个包间,三个人一起走进去时,没想到竟然在走廊里碰上叶承涵。 叶承涵看上去匆匆忙忙的,正要往乔凝思隔壁的包间里走,两人一见到对方,异口同声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陪朋友来的,他想……打发下寂寞。”乔凝思指着身侧的唐卓尧,及时把唐卓尧来找小姐的话吞了回去。 而叶承涵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约会情郎的?那么也就只有付朝桓一个男人了。 乔凝思有点搞不懂池骁熠,像池骁熠那么精明城府的男人,必定知道叶承涵半夜三更时常和付朝桓约在会所这种暗示性强的地方见面,据乔凝思的了解,池骁熠的占有欲不比池北辙少,所以池骁熠难道对叶承涵的行为放任不管吗? “我和朋友见面。”叶承涵依旧不待见乔凝思,就这样冷淡而敷衍地说了一句,随后打开隔壁的门进去了。 乔凝思也没有再去理会,跟着郝荼菲和唐卓尧走进房间,才发现里面还可以唱歌,郝荼菲把麦克风递给乔凝思,乔凝思摇摇头说自己是个音痴。 郝荼菲冷冷嘲笑一声,没有勉强乔凝思,打开啤酒倒入杯子里,一杯给乔凝思推了过去,乔凝思自然会喝啤酒,端起后正要给郝荼菲碰杯。 谁知唐卓尧却按住了她的手,拧着修长的眉宇说:“你不是在备孕吗?以后酒精这些全都不要沾了。” 说着唐大少爷拿走乔凝思的杯子,随后跟郝荼菲“叮”地碰撞过去,唐卓尧一下子就把大半杯啤酒灌了下去,那豪爽的样子看得乔凝思目瞪口呆,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喝酒壮胆吗? 郝荼菲则完全是因为心情不好,跟着他们一起过来喝酒消愁的,在乔凝思一边盯着屏幕上的歌词,一手拿着薯片吃的几分钟时间里,唐卓尧和郝荼菲已经喝下去一瓶啤酒了,乔凝思的手顿住唇边,衔着薯片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两个人。 唐卓尧和郝荼菲的酒量倒是出奇得好,两人喝了三瓶啤酒下去,看上去都没有什么事,乔凝思突然起了恶作剧心理,一个人在旁边打开一瓶白酒,在郝荼菲转过头找着什么时,她趁郝荼菲不注意,就把白酒把郝荼菲的杯子里倒,随后立即坐回去,继续不动声色地吃着自己的零食。 郝荼菲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唐卓尧也不提醒她,因此郝荼菲紧接着喝了一杯啤酒兑白酒的,在唐卓尧也加入乔凝思的阵营中后,没过一会郝荼菲就有些醉了,似乎这时才猛然想起正事,她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郝荼菲对这种地方很熟悉,唐卓尧说郝荼菲当年就是在这家会所里做陪酒时,认识陈默的,乔凝视惊讶地点点头。 两分钟不到,郝荼菲领了几个女人进来,环肥绿瘦各有各的韵味,年龄也是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不等,乔凝思看着那一张张化着浓妆的脸,心里并不反感,更多的则是为她们感到悲哀,不忍心再看下去,乔凝思微微闭上眼睛。 而唐卓尧轻描淡写地扫过去后,没有一个顺眼的,摆摆手就让郝荼菲再换一批,结果第二批、第三批都不满意,郝荼菲已经让妈咪把这里的头牌都带过来让唐卓尧看了,唐卓尧依旧是表情淡淡的,没有多大的感觉。 郝荼菲本来就有些醉了,结果唐大少爷如此不配合,这让郝荼菲终于失去了耐心,伸手一把将她认为最漂亮的某个女人用力推过去。 乔凝思连忙从唐卓尧身边走开,而那个女人娇吟一声后,软软地倒在了唐卓尧的膝盖上,随后像是一条蛇一样,顺着唐卓尧的腿往上爬,到唐卓尧的腰间、胸膛,那女人的身体蹭着唐卓尧,伸出两条胳膊搂住唐卓尧的脖子。 谁知前一秒还岿然不动的唐卓尧突然抓住那个女人的胳膊,只听“咔嚓”两声骨骼断裂的声音,下一秒钟唐卓尧把那个女人摔在了地上,他一边拧着眉头脱着外套,薄唇一动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滚。” 乔凝思被吓到了,同时心里也有些生气,为那个女人打抱不平,别人是谋生赚钱的,唐卓尧既然叫过来服务了,就算不喜欢,让对方走就可以了,何必出手这么重? 她看着郝荼菲一个人处理眼下的局面,地板上的一滩鲜血刺着乔凝思的眼睛,她的同情心泛滥,走过去恼怒地对唐卓尧说:“唐大少爷,就算你有权有势,也不至于这么欺负人吧?”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乔凝思既不反感这些小姐,也不可怜她们,但唐卓尧出手伤人真的太过分了,换做池北辙那样的仁慈的男人,绝对不会这样做,更确切地说,池北辙压根不来这种地方,何况是嫖.娼? 乔凝思就站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身形纤细高挑,即便是在生气时,一张脸还是那么漂亮柔美,眼睛里散发着比平日里还要灼亮的光芒。 唐卓尧眯眼,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样的乔凝思,忽然脑海里浮现出她荡在秋千上笑着的画面,那样的快乐也感染了他,让他从来没有过波动的心,变得火热而澎湃。 唐卓尧的拳头一下子紧紧攥了起来,一双绿褐色的眸子里汹涌着什么,挺直的身体构成一条僵硬的弧度,乔凝思能感觉到唐卓尧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她被唐卓尧那种宛如猛兽看到猎物的眼神惊得心里一震,直觉再待下去就会出什么事,乔凝思面色苍白着,脚下挪动正要退出去。 谁知唐卓尧突然在这时从沙发上起身,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握住乔凝思的一只胳膊,根本不给乔凝思任何挣脱的余地,随后唐卓尧直接把乔凝思甩在了沙发上,男人高大的身躯紧接着压了上去,唐卓尧低下头,用力地擒住了乔凝思娇嫩的唇。 他肖想、垂涎很久了。 “唔?!”乔凝思猛地睁大了瞳孔,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唐卓尧,在意识到唐卓尧把对自己的喜欢付诸行动后,乔凝思踢着腿拼命地挣扎起来。 然而唐卓尧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身下,就像有一座大山压在乔凝思身上一样,娇弱的乔凝思根本无法撼动唐卓尧分毫,反而在这半分钟时间里,她的两片唇被唐卓尧蹂躏、攻城略地。 乔凝思连喊叫声都发不出来,死死地睁大瞳孔,浑身哆嗦地躺在那里,灯光下两行透明的液体从她眼中涌了出来,无声无息的,很快湿了整张脸。 唐卓尧在尝到唇齿间泪水的咸涩后,亲吻着乔凝思的动作就顿在了那里,而恰在这时,郝荼菲从外面推开门进来,一看到沙发上激吻在一起的两个人,郝荼菲的酒瞬间全都醒了。 她用力地摇摇头,视线比之前更清明了一些,反应过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拿出手机,迅速地拍下了照片。 乔凝思听到动静后猛地转头看过去,郝荼菲早就收起了手机,几步跑上前,用力把唐卓尧从乔凝思身上拉起来。 随后郝荼菲将唐卓尧沉重的身躯推在地上,只听“嘭”的一声,郝荼菲也不管唐卓尧,而是蹲身在乔凝思面前,面色苍白惊慌失措地问乔凝思:“池太太你没有事吧?” 乔凝思没有反应,唯有眼中的泪珠子不停地往外滚,郝荼菲见状满脸透着心疼,伸手帮乔凝思擦着眼泪,她安慰着说:“你不要哭了,唐大少爷他不是故意的。最近唐家那边出了很多事,他心情不好喝了一点酒,喝醉了才这样。” 乔凝思满心的悲凉,闻言往地上看了一眼,唐卓尧面色惨白、双眸紧闭,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乔凝思无法判断他究竟是不是装的,但既然他想以醉酒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她再哭着、喊着找他算账,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最后乔凝思只能咬牙吞下所有的泪水,坐起身抬手用力揉着被唐卓尧亲吻过得已经红肿的唇瓣,过了很长时间,乔凝思才慢慢地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种事千万不能让池北辙知道了。 刚想着池北辙,乔凝思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过一看果真是池北辙打来的电话,乔凝思连忙把房间的音乐关了,走到窗户那里接通手机。 她从高处看着城市璀璨的灯火,压制着情绪,竭力平静地说:“阿辙,你下班了?” “嗯,我已经在家里了,你人呢?是在帮阿修照顾孩子,还是跟朋友待在一起?”这边池北辙坐到沙发上,一手扯松脖子上的领带,在跟乔凝思说话时,他的唇边噙着温柔而宠溺的笑。 乔凝思心里很慌乱,好在池北辙看不到她,她用手抹了一下脸上屈辱的泪水,声音如往常一样轻软,“我和沈末离以及步琛远在一起,马上就回去了,你不用过来接我,步琛远和沈末离会先把送回家。” 如今池北辙并不干涉乔凝思的任何自由,另一方面,步琛远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对乔凝思有那方面的感觉,因此乔凝思和沈末离在一起,池北辙很放心。 他俊美的眉眼在灯光下舒展开来,低沉地应着乔凝思,“好,你不要回来太晚就可以了。我给你做点宵夜吧,也顺便给无敌送过去。” 乔凝思:“……” 池北辙倒是没有少给她做饭,但宵夜还是第一次做,而池北辙这语气听起来反而像是她乔凝思这个妻子,占了无敌这一只狗的光,才有宵夜吃的。 因为池北辙的话,乔凝思沉闷的心情忽然放松下来,不就是被一个醉酒的男人亲了一下吗? 没什么的,她是被强迫的。 挂断电话后,乔凝思走过去,看到郝荼菲正艰难地把睡过去的唐卓尧从地上扶起来,乔凝思犹豫片刻,还是弯下身,帮着郝荼菲一起架着唐卓尧。 半年前乔凝思才拿到驾照,唐卓尧醉得不省人事,而郝荼菲也喝了不少酒,于是回去的路上只好乔凝思负责开车,巧合的是叶承涵和付朝桓也一起出来了,付朝桓的车子在乔凝思的前面。 乔凝思顾及着两个喝醉的人,一路上车子开得并不快,郝荼菲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上,拿着手机低头给陈默发短信,半晌后突然警觉地抬起脸,目光犀利地盯着前面,她沉沉地开口对乔凝思说:“有人跟踪我们。” “你见过哪个蠢货跟踪会走在被跟踪的车子前面的?”乔凝思觉得郝荼菲是真的喝醉了,直到现在郝荼菲才发现不对劲,而事实上,从会所里出来后,乔凝思就注意到有车子在跟踪付朝桓的那辆车子,而她的车子则在跟踪付朝桓的车子后面。 郝荼菲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转头看向乔凝思,“所以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叶承涵和付朝桓吗?我们要不要救他们?是报警,还是叫人来跟他们打一架?” 对于郝荼菲这种打打杀杀的作风,乔凝思只是翻了一个白眼过去,她暂时不能确定对方仅仅只是跟踪,还是会对付朝桓和叶承涵下手,若是报警打草惊蛇,那些人跑了怎么办?她无凭无据的,不是让警察扑个空吗? 另一方面,会对叶承涵动心思的人可能是尚未抓获的柳淳芳,也有可能是叶承涵和付朝桓两个人这些年树敌太多,如今叶承涵不做警察了,也就少了保护自己的屏障,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个时候正是那些跟叶承涵有仇的不法分子下手的最佳时机。 果然警察和侦探都是一种太危险的职业,难怪叶父叶母一直不同意叶承涵和付朝桓的婚事,而叶承涵嫁给池骁熠,背后有池家豪门这个强大的靠山,叶承涵是最安全的,所以大晚上的叶承涵没事跑出来做什么? 乔凝思正想着,只见那辆车子突然加速,几秒钟超到付朝桓的车子前,紧接着一声刺耳的紧急刹车,两辆车子快要相撞之际,付朝桓的车子停了下来。 对方的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五个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乔凝思只能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以及手中拿着的钢管判断,几个人并非是正规犯罪团伙里的,应该是那种亡命天涯的。 乔凝思停下车子,连忙拿出手机报警,并且立即打给池骁熠,而郝荼菲打开车门下去,走到后面把唐卓尧拽出来。 唐卓尧确实醉得不轻,一时间郝荼菲也弄不醒他,只能拧开一瓶矿泉水往唐卓尧脸上泼去。 唐卓尧这才迷惘地睁开眼睛,墨色头发上的水滴下来,他的睫毛和脸上都挂着水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郝荼菲,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叶承涵遭人报复,那五个人好像平日里还招惹过我们,太远了看不见,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过去帮帮他们两人。”郝荼菲一边快速地对唐卓尧解释着,两手继续拽着唐卓尧。 乔凝思在这时转过头,胸腔里本就积压着对唐卓尧的怨恨,此刻不由得冷着脸色,冲唐卓尧吼道:“你还磨磨蹭蹭地做什么?我和郝荼菲两个女人都要上去了,你难道要待在车子里观战吗?” 唐卓尧头昏脑涨的,此刻总算缓过来,眼看着前面的乔凝思打开车门就要下去,唐卓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冲下去两步走到乔凝思面前,“砰”一下把驾驶座这边的车门用力关上。 “你一点功夫都不会,过去不仅是送死,还会给我们添乱,好好地待在车子上。” 他高大的身形立在那里,散发着一种让人胆寒的阴冷气息,而车灯中精致的面容则是紧绷而又肃穆的,乔凝思还是第一次看到唐卓尧动怒,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锁好车门,千万不要出来。”这句叮嘱唐卓尧却是说得极其温柔,也透着不容置疑。 乔凝思想了想自己确实手无缚鸡之力,帮不上一点忙,那么就乖乖地待着,不要给他们制造麻烦就好了,最终乔凝思点点头,“我知道了。” 前面几十米外,叶承涵和付朝桓已经跟对方的几个人动起了拳脚,而付朝桓除了有身为男人的体力外,他并没有学过武术,正如那时叶承涵所说的,这些年每次遇到危险,都是叶承涵保护付朝桓,面对几个拿着钢管的歹徒,付朝桓这个男人甚至比不上叶承涵。 叶承涵让付朝桓去车子上,偏偏付朝桓觉得不能让叶承涵一个人面对危险,身为一个男人,他要帮叶承涵这个女人。 这一刻叶承涵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往常从来都是以一种仰慕的姿态面对付朝桓,而此时叶承涵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心里恼恨付朝桓真是猪一样的队友,这若是换成池骁熠那个废物在场,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估计池骁熠早就自觉地躲在车子里不出来了。斤丽讽扛。 对方五个人都有钢管,叶承涵却全凭自己的拳脚功夫,一个人根本不是拿着武器的五个人的对手,再加上付朝桓这个累赘,她要分心保护付朝桓,因此两分钟后,叶承涵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所幸唐卓尧和郝荼菲在关键时刻赶上去帮忙,乔凝思开着车灯坐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前面缠斗在一起的几个人,她心惊胆战的,额头上早就冒出了冷汗,见唐卓尧这边处在了上风,乔凝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五分钟,接到乔凝思电话的池骁熠也及时赶了过来,只是刚刚他一个人开车回家,一时间并没有来得及叫自己的下属帮忙,此刻他紧急刹车停下,直接几步冲到叶承涵的身边,伸手把叶承涵拉到他的后面护着,紧接着抬起腿,“砰”一下朝对方的脑袋上踢过去。 “太帅了!”坐在车子里观战的乔凝思看到池骁熠那样凌厉而利落的一脚,差点就为池骁熠鼓起掌来,估计对方的脑袋都会开花,对比之下付朝桓简直太怂、太不能称之为一个男人了。 这样想着,乔凝思看向付朝桓。 下一秒钟乔凝思满是笑意的眼睛瞬间睁大,里头充满了惊恐,只见有个歹徒出现在付朝桓的身后,同时灯光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向付朝桓的腰上刺去,乔凝思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朝桓小心!”这一句话是叶承涵大喊出来的,叶承涵那一抹纤弱的身影往付朝桓的背上扑去,池骁熠根本拽不住她的手腕。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池骁熠做出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用力把叶承涵推到一边,随后池骁熠代替叶承涵扑到了付朝桓的身上。 他已经来不及躲那把刀子了,毫无悬念的,几秒钟后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插在了池骁熠的右腰上,就在池骁熠感到巨大的疼痛,眼前晕眩尚未缓过来时,那个人举起手中的钢管,对着池骁熠的后脑勺用力砸了下去。 时间静止了几秒钟,乔凝思早就用手捂住嘴,却丧失了发出声音的能力,在池骁熠倒下去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突然间变得很安静。 唐卓尧迅速地解决掉了那个伤池骁熠的男人,而被池骁熠推在地上,手肘撞破血的叶承涵在十几秒钟后,僵硬而机械地回过头。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更确切地说,她不愿真的发生了什么,保持着侧趴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很长时间,直到借着路灯看见有鲜血从池骁熠的头发里淌在白皙的脖子上。 叶承涵积聚在瞳孔中的泪水瞬间汹涌而出,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了一声,“池骁熠!” 紧接着叶承涵的手按在地上,用胳膊撑着艰难地起身,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跑向池骁熠,“嘭”一下跪在了地上,用一种扑的方式不管不顾地抱住池骁熠,她把池骁熠放在自己的腿上。 叶承涵只感觉大片温热浓稠的鲜血很快染湿自己的膝盖,同时叶承涵也看到鲜血从池骁熠的额头往下一直淌,流进池骁熠的眼眶里,以至于池骁熠连睁开眼睛都成了困难。 “池骁熠……”叶承涵哭着叫池骁熠,一张脸早就像被泪水洗过一样,二十多年来从未像这一刻害怕生命的消逝,以往她当场击毙过不少罪犯,可从来没有此时看着大片的鲜血不断地涌出来,那么让她恐惧过。 乔凝思刚刚就打了电话叫救护车,此时警车的鸣笛响了起来,乔凝思打开车门跑着到了池骁熠和叶承涵身边。 池骁熠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而叶承涵两手紧紧地抱着池骁熠的脑袋,左脸贴着池骁熠的脸,那些鲜血沾染到叶承涵的脸上,和她眼中流出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在路灯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艳丽。 乔凝思僵硬地站在那里,离得近了,只听见叶承涵泣不成声地说:“池骁熠……老公……你不要有事,你好好的,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往后我都乖乖地听你的,再也不跟你闹了好不好?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错了,对不起……” 乔凝思捂住嘴,突然间泪如雨下,是不是很多人都在快要失去或已经失去时,才知道后悔和珍惜? 叶承涵,你是从这一刻知道池骁熠对你的重要性了吗? 那么但愿一切都还不晚。 后来池骁熠被送去了医院,唐卓尧和郝荼菲则到警局那边配合调查,乔凝思把电话打给池北辙,十几分钟后,池北辙也从庄园里赶了过来。 一看到乔凝思,池北辙就把乔凝思搂过去检查,在确认乔凝思真的没有受伤后,池北辙弯起手臂,一把将乔凝思紧紧地裹入胸膛。 他不想把乔凝思像金丝雀一样关在华丽的牢笼里,可为什么乔凝思陪朋友吃个饭都能遇到这种事? “阿辙。”乔凝思感觉到池北辙胸腔的震动,知道自己今晚又吓到这个男人了,乔凝思从池北辙怀里抬起头,伸手抚上池北辙苍白的脸,心疼地说:“我没事,倒是池骁熠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池北辙闻言面容又紧绷起来,握着乔凝思的手走到叶承涵身边,低沉而温和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和付朝桓在一起?好像上次我们在酒吧里,也碰上你和付朝桓了吧?” 池北辙并非是兴师问罪,他只是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叶承涵却用力地摇摇头,哭得早就虚脱了,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哪怕是她精神崩溃的那几天,乔凝思也没有看到叶承涵这样过。 乔凝思连忙跑去拿来毛巾,坐在叶承涵身边,一边给叶承涵擦着满脸的鲜血和眼泪,乔凝思声音嘶哑地安慰着叶承涵,“别太担心,我们等医生出来,听听他们怎么说。你别哭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再自责也没有用,我们不怪你。” 叶承涵猛地用力推开乔凝思的手,在乔凝思怔愣之下,叶承涵忽然扑到乔凝思的怀里,抱住乔凝思的脖子,再次哭出声来,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 乔凝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何况可能这时叶承涵也听不进去,乔凝思抬头望了池北辙一眼,随后弯起手臂,把浑身颤抖不止的叶承涵紧紧抱在了怀里,一手轻轻拍在叶承涵的背上。 深夜的手术室门前格外的安静,便显得叶承涵的哭泣声很突兀而且凄厉,叶承涵一直都在哭,直到泪水流干了,她也哭累了,精神和体力上都支撑不住,后来在乔凝思的怀里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乔凝思调整了一个姿势,低头凝视着叶承涵一张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那些事都过去了,自从叶承涵嫁给池骁熠后,乔凝思就不再讨厌叶承涵了,而此刻看着满面泪水沉睡过去的叶承涵,乔凝思的心里只剩下疼痛和怜惜。 池北辙把毛巾浸了温水递给乔凝思,乔凝思轻轻地擦着叶承涵的脸,等到林敏南提着医药箱过来后,池北辙蹲身在乔凝思和叶承涵腿边,托着叶承涵的胳膊,给叶承涵处理着手肘上的撞伤。 叶承涵在疼痛中醒过来,发现自己正靠在乔凝思的肩膀上,而池北辙也是不计前嫌温柔地包扎着她的伤,这一刻叶承涵忽然觉得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心中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愧疚,能说出来的也就只有苍白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 “别哭了。”乔凝思见叶承涵又要掉眼泪,她连忙打断叶承涵,按着叶承涵的手臂安抚道:“从你嫁给池骁熠时,不管你自己愿意不愿意承认,我们也都是一家人了,所以亲人之间不需要道歉。” 叶承涵一愣,随后用力地点点头,她的眼睛红肿,拼命地忍住又要滚出的热泪。 半晌后等池北辙的纱布包好后,叶承涵低着头,嘶哑地开口说:“我没有想到池骁熠会那么勇敢地救我,因为在我心中,他一直都是个连付朝桓都不如的废物。” 自从在新婚夜轻易被池骁熠压在床上后,叶承涵才对池骁熠有所改观,至少池骁熠是个比她还要厉害的练家子,而不是她眼中养尊处优、只知道玩女人的花花公子。 “骁熠二十几岁时就去学了武术。”池北辙站在乔凝思的身侧,低着头对叶承涵说:“因为那个时候他知道你立志要做一个警察,他就想着自己以后也是警局的人,要做你的上司。” “但你也知道池家是经商的,池渊怎么可能同意池骁熠去做一个警察?所以到头来他空有一身本领,而没有任何用处,就连这些年你每次对他动手时,他都没有还过。”池北辙说到这里笑了一下,透着无限的心疼和无奈,“恐怕他学得一身功夫,也就在今晚发挥了作用吧?” 叶承涵听后一点点睁大瞳孔,紧接着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滚落而出,她一点都不知道这些年池骁熠在背后为她付出了多少,原来在她跟着付朝桓的脚步、追逐在付朝桓身后,并且企图与付朝桓并肩时,也有一个男人多年来就在她的背后。 或许在这一段路程上,只要她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身后的池骁熠,然而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前行,从未驻足、停留,更何况是回头? 手术室的门在这时打开了,叶承涵推开乔凝思,第一时间冲上去,当听到医护人员说池骁熠的情况并不乐观,要送去重症加护病房时,叶承涵眼前一黑,只觉得头晕目眩,强撑着的身体在这时耗光了所有的力气,她浑身一软,随后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承涵。”乔凝思惊慌地叫了叶承涵一声,而池北辙早就伸出手臂扶住了叶承涵,转过头吩咐医护人员把叶承涵送去病房。 整整一夜的时间,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 而这边,唐卓尧和郝荼菲半夜从警局里出来后,只见朱静芸的车子停在那里,两人几步上前问候朱静芸。 朱静芸什么都没有说,让两人坐上车后,她示意司机开车,随后车子一路驶回唐家老宅。 唐卓尧喝了太多的酒,回到房间后洗了澡,躺床上就沉睡过去,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唐卓尧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床头的朱静芸,灯光下朱静芸低着头,目无波澜地凝望着他。 “母亲。”唐卓尧的嗓音有些沙哑,只觉得头痛欲裂,正要抬手按一下太阳穴,朱静芸的手已经覆盖上他的额头,柔软而又清清凉凉的,让唐卓尧感到很舒服,于是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没有动。 房间里很安静,过了一会,朱静芸轻缓的声音在唐卓尧的头顶响起,“我听荼菲说你喜欢上了凝思,并且在昨晚吻了凝思对吗?” 098:我一直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 言情海 正文 099:你……你是谁?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99:你……你是谁? 唐卓尧没有想到朱静芸这么快就知道了,他抿紧唇沉默半晌,随后低沉而认真地应下一个字,“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乔凝思的,在他发现时。他就开始嫉妒拥有乔凝思的池北辙,就像那天的黄昏,池北辙在满树开花的凤凰木下抱着乔凝思,那样的画面美好,却看得唐卓尧心里没有来由得恼怒,疯狂地想要把乔凝思从别的男人怀里抢回来,让他这一个男人抱着乔凝思。 那次乔凝思拒绝了跟他一起吃饭,他心里难过而又失落,昨晚在车子里抱住乔凝思的那一刻,他连日来慌乱不定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圣洁而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以为这一辈子自己都不会和哪个女人结婚生子、相伴到老,三十年来他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自己都分不清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他让乔凝思带着自己去会所,想在那些女人身上找到想要对方的欲望。然而那些女人一张张脸无论是漂亮,还是年轻,都没有他喜欢的,尤其是在其中一个女人贴到他身上时,让他觉得无比的反感,想都没有想就把对方的两只胳膊卸了。 直到吻住乔凝思唇的那一刻,唐卓尧知道了,就是这种感觉,很多时候他都有一种想亲乔凝思的冲动,而在真正吻上乔凝思后,果然如他幻想中的那样甜蜜,让人疯狂欲罢不能,那一刻唐卓尧感觉到了浑身血液的沸腾。每一处神经都叫嚣着想要得到更多。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大脑处在极其兴奋激动的状态,下身的某物渐渐起了反应……而此时再回忆起来,唐卓尧的心依旧是火热、砰砰跳动着,快要冲出胸腔,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了。 唐卓尧的唇边勾出笑,他想之所以会对乔凝思动心,并没有多大的原因,而是恰好乔凝思的长相和气质都让他感觉很舒服,跟乔凝思在一起,他从来没有波澜的一颗心会变得柔软,生平第一次会对一个人生出怜惜和宠爱之情。 而朱静芸也是第一次在唐卓尧脸上看到这么温柔的表情,从小到大这个孩子都很像她,就仿佛是什么也没有经历过,也好像看透了一切。所以在别人眼中,唐家家主朱静芸和唐家大少爷都是神圣高贵又不食人间烟火的,并非冷漠拒人千里。而是很超脱,让人感觉特别不真实。 可如今唐卓尧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她朱静芸的女儿,虽然唐卓尧和乔凝思没有血缘关系,但唐卓尧对名义上的妹妹动情,依旧是朱静芸不能接受的,更何况女儿早就嫁给了池北辙,两人很相爱。 朱静芸的手抚了一下唐卓尧额前的墨色发线,灯光下她低头凝视着唐卓尧,“卓尧,你可以喜欢凝思,但你必须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不要想着破坏阿辙和凝思的婚姻,更不能把凝思从阿辙的手中抢回来。” “我根本不用抢。”唐卓尧不以为然地说,他从床上坐起身,转过头看着朱静芸,“凝思和阿辙早晚都要生孩子不是吗?如果她把孩子生下来了,那么她像当年的你一样,必须要抛夫弃子回归唐家,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和凝思在一起了。” 朱静芸并不气恼唐卓尧的想法,反而是心疼唐卓尧这个孩子,他喜欢上谁,都不应该喜欢上乔凝思。 朱静芸对唐卓尧摇摇头,想到自己对池北辙的要求,她心里泛起酸楚和疼痛,“那天早上我把一切都告诉了阿辙,他答应我不会让凝思生孩子,至少在凝思三十岁之前绝对不会。” “什么?”唐卓尧的面色微微一变。 从一开始他的立场就跟朱静芸相反,朱静芸希望乔凝思永远不要踏入唐家这个是非之地,在池北辙身边安稳、平淡地过完一生,而唐卓尧则坚持让乔凝思回到唐家,肩负起本该属于她的使命。 这些年来唐卓尧和朱静芸从未说服过对方,此刻唐卓尧再次试图劝说:“母亲,每个人从出生下来就注定了她的命运和以后要走的路,凝思身上有一半唐家的血统,那么回归唐家、为唐家的兴荣而奉献,就是她推卸不了的责任。” “池、步、唐三家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存在,一直都在盯着她,而我们这边谁都没有那个精力时时刻刻守着她吧?即便如今我和荼菲在她身边,阿辙也把凝思保护在他的世界里,但你大概不知道,步琛远已经和凝思成为好朋友了。” 闻言朱静芸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微一白,盯着唐卓尧问:“步琛远怎么会和凝思有交集?” “他利用了凝思的闺蜜沈末离,凝思对他没有任何防范之心,我估计他已经拿到了凝思的头发或是其他什么,去做过亲子鉴定了,凝思的身世我们已经瞒不下去了。就像步琛远的出现,有些事情的发展根本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我们都不是神,敌人那么多而且强大,怎么可能滴水不漏、面面俱到?”斤鸟每圾。 唐卓尧一边说着,观察着朱静芸的脸色,他的声音越发低沉,“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总是见招拆招处在被动的位置,唐家和步家明争暗斗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分出个胜负,如今只有让凝思回来,唐家才能……” “不要再说了!”朱静芸突然打断唐卓尧,漂亮而年轻的面容上一片肃穆之色,朱静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不同意让凝思回来,唐家的担子太重,她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和力量支撑得起来。到时候唐家会败在她手里不说,恐怕她自己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唐卓尧见朱静芸的肩膀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他伸手握住朱静芸的胳膊,仍旧不急不缓地说:“她身边还有我们,而且当年母亲你不也是和凝思一样柔弱吗?当所有人都以为你撑不起唐家这么庞大的家族时,你还不是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你的手腕和魅力丝毫不输给上任家主唐俊兴,这些年你为唐家做出的成就和带来的荣誉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而凝思遗传了你,就算很多东西她现在不会,我们也可以教她。” “我知道母亲你想保护凝思,但事实证明,你这种保护其实是在害她。另一方面,你难道真的忍心让凝思和阿辙没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吗?母亲,我们从来没有问过凝思的想法,反而自以为是地安排她的人生,这对于她来说太残忍了,所以让我告诉她真相好吗?” 朱静芸早就没有了辩解的能力,但她并没有妥协,身为唐家家主,这些年她的路走得太艰难了,从来没有快乐过一天,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想放下这一切,和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那天在花园里荡着秋千的乔凝思是那么幸福而无忧无虑,她不能为女儿做什么,只想守护住女儿的笑容和这份美好,怎么能狠心让女儿来走她过去几十年走得这条路? “不行……”一想到过去几十年的种种,朱静芸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一样,心中悲凉而疲倦,她用手覆盖着一张脸,摇摇头喃喃自语地说着。 半晌后再看向唐卓尧时,朱静芸恢复了以往淡漠而高贵的姿态,“我还是那句话,就算你喜欢凝思,也要放在心里,不要做出夺人所爱这种行为。” 唐卓尧闻言勾起唇,向来没有情绪的男人,此刻语气里透着讥诮,“难道唐俊兴当年不是夺人所爱吗?母亲你这些年是怎么忍受他的,又怎么能待在他身边这么久?既然你默认了唐俊兴的行为,那么也就没有立场教导我了。就算我把凝思抢到我手里,你也无法阻止我。” “卓尧!”朱静芸蹙起眉,眼瞧着是真的动怒了,这时佣人在外面敲门说唐俊兴醒了,让朱静芸过去。 朱静芸也只好压下情绪,沉沉叹了一口气,手掌在唐卓尧的脸上怜爱地抚过一下后,她起身走出去。 主卧室里的床上,唐俊兴用两只胳膊支撑着身子艰难地起来,他试图自己坐到轮椅上,进来后的朱静芸见状连忙几步跑上去,弯身扶住唐俊兴,却被唐俊兴一把用力推开,铁青着脸色让朱静芸滚出去。 朱静芸踉跄退后几步,差点栽倒时被跟上来的唐卓尧扶住,他吩咐旁边的佣人把唐俊兴弄到轮椅上。 唐卓尧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用一种怜悯而又同情的目光看着狼狈顽固的唐俊兴,“我母亲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请不要整天一副她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姿态。” “是啊,你既然不想看到家主,那你一大清早的叫她来做什么?”郝荼菲接着说道,她对待唐俊兴这个废人没有像朱静芸和唐卓尧那么客气,冷冷威胁着说:“你再不安分点,信不信我在你的饭菜里下毒,毒死你?” “好了。”朱静芸自己站直身体,摆摆手出声唐卓尧和郝荼菲,她侧过头吩咐佣人带唐俊兴去楼下用餐。 刚走出几步,女下属上前告诉朱静芸,步敬谦打电话过来约她喝早茶。 “推了。”朱静芸想也没有想就淡淡地说。 步敬谦是步琛远的二叔,也就是朱静芸的妹妹朱静柔的丈夫,但步敬谦多年来和朱静芸纠缠不断,这几个月倒是没有找过朱静芸了,今天又想做什么? 女下属低声回答朱静芸,“步先生说如果家主你拒绝的话,就亲自回电话给他。” 唐静芸心中微微一震,淡淡粉色的唇瓣泛着苍白,过了半晌,她用力地闭上双眼,“那就不用理他了。以后他再打电话找我,你直接回绝就可以了,不用再告诉我。” “好的家主。” 池骁熠在重症监护病房里度过了二十几个小时,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被医护人员转去普通病房。 而在这几十个小时里,叶承涵不吃不喝甚至一秒钟也没有阖上眼睛,一听说池骁熠从鬼门关里走了过来,她丢掉的魂也立即回来了,狂喜之下差点又晕过去。 叶承涵掀开被子后随便穿上拖鞋,连身上的病服都来不及换下来,叶承涵就往池骁熠的病房里跑,乔凝思根本劝不住,只好一路跟着叶承涵。 池骁熠仍旧处在昏睡中,叶承涵坐在床头,两手紧握着池骁熠一只没有扎点滴的手,偶尔放在她的脸上摩挲着,或是一下一下地亲吻着池骁熠。 叶承涵眼中的泪珠子像断线似的,不停地往下掉,哭着一遍一遍哽咽地喊池骁熠的名字,“骁熠对不起,你赶快醒过来,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 叶承涵平日里骄傲而又强大,乔凝思何时见过此刻这样脆弱、放低姿态哀求的叶承涵,这让乔凝思心里酸涩又悲凉,一手放在叶承涵剧烈颤抖的肩膀上,站在那里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池骁熠,乔凝思安静地陪伴着叶承涵。 一整天池骁熠还没有醒过来,医护人员让叶承涵和乔凝思不用太担心,总之池骁熠不会成为植物人、这么一直睡下去就是了,他只是伤得太重,实在太需要休息了,再耐心等几个小时就没事了。 叶承涵的心在极致的绝望和恐惧过后,终于渐渐的平静下来,她抱着无限的希望,也不像最初那么六神无主、慌乱不安了,而是不吵不闹地等待下去,在饭点乔凝思送饭过来时,叶承涵也会乖乖地吃。 而其余时间叶承涵都一个人守着池骁熠,她唇边含着笑,低声对池骁熠讲着过去这些年里,她所经历的种种有趣或危险的案件,当然,她再也没有提起过付朝桓的名字,就好像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付朝桓这个男人一样。 叶承涵想着池骁熠很快就会醒过来,那么到时候需要给池骁熠在饮食上补身体,叶承涵知道生病的人最好喝些汤和粥类,然而遗憾的是从小她就被家里的人捧在手心里,没有做过家务,长大后整天打打杀杀、除暴安良,自己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也因此从来没有下过厨,连米饭怎么做都不知道,何况是让她煲汤? 一想到这里,叶承涵心里就很自责难过,从嫁给池骁熠后,不要说是给池骁熠做一顿饭了,就连衣服她都没有给池骁熠洗过或是收拾过,真的就像那晚她对池骁熠说的,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池骁熠的妻子。 但以后不会了。 虽然她的性子不像乔凝思那样温柔、善解人意,很多男人都喜欢乔凝思这样的,但她叶承涵也有自己的优点,而且有些不会的,她可以去学,不管怎么样,从此往后她一定会努力做好池骁熠的妻子。 叶承涵跟着乔凝思一起学厨艺,半天下来手指被锋利的菜刀切了两次,这东西真的没有手枪听人使唤,而且炒菜时滚烫的油好几次溅在叶承涵裸露的手臂上,顿时白皙的皮肤就变红、发黑了,于是乔凝思就让叶承涵穿上长袖衫。 叶承涵全都照做了,也没有去病房里死守着池骁熠,一整天她都待在乔凝思庄园的厨房里,努力地学做菜,乔凝思站在旁边看着叶承涵执着而认真的样子,心疼得厉害,眼泪差点都要掉出来。 若是池骁熠醒来后就能吃到叶承涵做的菜,肯定会感到很幸福吧? 黄昏时,乔凝思从温婉那里叫来一个佣人,让佣人陪着叶承涵,乔凝思则沿着湖面上的栈桥,一路走去找池北辙。 此刻池北辙和穆郁修两个人正拿着铁锹等工具,在一片空地上挖坑,种着乔凝思想要的凤凰木。 穆郁修拿着一本有关花卉树木的彩绘书,修长的手指翻过去,指着其中一页的夹竹桃对池北辙说:“种这个,我看这个花挺漂亮的。” 池北辙雪白的衬衣袖口半挽起来,露出胳膊上紧实而性感的肌肉,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光泽,闻言他狭长的眼眸淡淡地扫过去一眼,丝毫不掩饰对穆郁修的鄙视,“三十多岁的男人了,就算这么没有见识,也看一下旁边有关夹竹桃的介绍好吗?” “这种东西有毒,尤其是对小孩子和孕妇不好。如果孕妇闻这种花香久了,会造成流产。你长点心行不行?依我看,倒不如种上几株黄梅,到时候在萧索的冬天里开出这样鲜艳的花朵,凝凝她一定很喜欢。” 穆郁修“啪嗒”一下把手中的书合上,脸色阴沉嘲笑着对池北辙说:“我不懂花很奇怪吗?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像你池北辙一样,有一颗柔软、仁慈、善良的少女心?反正我不喜欢黄梅,你若是坚持要种,那我们来打一架好了。” 穆郁修果真把书丢了,同时一脚踹开腿边用来挖坑的铁锹,而池北辙点点头,往后退出几步,那样子确实是要跟穆郁修打一架,乔凝思看到这一幕,“噗嗤”忍不住一下子笑出来。 这两个男人在她的定义里都是高冷而深沉的面瘫,怎么此刻竟然这么幼稚,仅仅为了种哪种花木就打起架来? 不过乔凝思也偶尔会碰到池北辙孩子气的一面,尤其是吃醋的时候,而池北辙和穆郁修作为彼此曾经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从轻狂的年少到如今,恐怕他们两人在彼此面前才能感到最轻松、最恣意吧? 乔凝思喜欢这样的池北辙。 她本来是要上前帮忙种树的,然而无敌那只狗就跟在池北辙和穆郁修身边,在察觉到乔凝思的靠近时,无敌就冲着乔凝思狂吠起来,所幸因为池北辙的训斥,无敌才不敢真的扑上乔凝思。 池北辙和穆郁修两个人还在争论着除了凤凰木以外,要种其他什么花木时,另一边无敌已经用前面的两只爪子挖出一个坑来,随后把凤凰木的幼苗叼在嘴里,走过去放在了坑里,再用爪子将那些土一点点埋住坑。 无敌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乔凝思目瞪口呆,卧槽,这东西竟然还会种树?! 乔凝思想起电影里的八公为了追主人,就用爪子在关着它的围栏下挖通了一个坑,随后八公从那个坑里钻出去,顺利地逃了出去。 结果无敌比八公还厉害,竟然会挖坑把树苗放进去,乔凝思觉得像藏獒这么智力低下的狗,做这种事肯定是要人教的,果然池北辙用铁锹刨了几下,用手指过去,无敌立即跑过去帮着挖剩下的土,最后像刚刚那样将树苗放在坑里。 这个时候乔凝思总算没有那么排斥无敌了,那天听池北辙说一只藏獒抵得上三匹狼,或许以后的日子里她能看到无敌更大的优点和用途,所以暂时就放弃了将无敌煮吃了的念头吧。 夏知世在这时推着一个婴儿车走过来,穆郁修的儿子在家睡着了,婴儿车里女孩挥舞着短小的手臂,眉开眼笑的看上去特别开心,乔凝思连忙弯腰把女孩抱在怀里。 几天相处下来,穆郁修的女儿和乔凝思渐渐熟了,她的上半身攀在乔凝思的肩膀上,乖巧地在乔凝思的怀里蹭着,对着穆郁修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 穆郁修听到女儿叫自己,立即丢下铁锹,连树都不种了,几步冲到乔凝思面前,伸手就把女儿抱在自己的怀里,凑过去在女儿粉嫩的脸蛋上用力亲了一下,眉梢眼角俱是身为父亲对女儿的怜爱和温柔。 穆郁修转头看见叶承涵也过来了,挑挑眉毛戏谑地说:“女儿比儿子乖太多了,以后你和池二少爷也一定要生女儿。” “这个……”叶承涵最禁不住别人跟她开玩笑,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和池骁熠结婚有一年多了,池骁熠从来没有戴TT避过孕,而她自己在痛失了肚子里的亲生骨肉后,也没有吃过避孕药。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或许失去的那个孩子很快就会回到她的肚子里,并且叶承涵此刻才发现,以往在潜意识里她并不排斥自己再次怀孕,生一个和池骁熠的孩子,而此刻穆郁修提起,叶承涵心里本来很模糊的念头,突然间变得清晰坚定起来。 叶承涵点点头,唇边第一次浮起那么甜蜜而幸福的笑,认真地应着等待她回答的几个人,“好。” 乔凝思和池北辙看到叶承涵这个样子,心里想的都是叶承涵和池骁熠错过了那么多年,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了吗?若是池骁熠知道叶承涵想为他生一个孩子,就算是在昏睡中,池骁熠也一定是笑着的吧? 乔凝思和池北辙对视一眼,随后池北辙走过去,伸手紧紧地握住了乔凝思的。 这天晚上几个人吃得是叶承涵做的饭菜,穆郁修把女儿小小的身子抱在自己强壮的臂弯里,从叶承涵手里接过一碗汤,他自己并没有喝下,而是吹冷了喂给女儿。 叶承涵见状连忙走过去阻拦,蹙着眉头严肃地对穆郁修说:“你这不是坑自己的孩子吗?我第一次做一顿像样的饭菜,不一定好吃,等下孩子吐出来不说,到时候若是拉肚子了怎么办?” 穆郁修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对面的池北辙漫不经心地接道:“没事,承涵你不用担心,反正阿修坑孩子的事没有少做。有次跟儿子喂奶,他试了一下温度,大概是觉得奶粉比较好喝,于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儿子的奶粉喝完了。” 叶承涵、乔凝思:“……” 池北辙自己也盛了一碗鸡汤,喝过后对叶承涵说:“油而不腻挺好的,你别太紧张了。如果真的很难吃,恐怕孩子就不给面子,立即吐出来了。” “再者说了,就算你这汤里放了砒霜毒药,只要是你亲手煲出来的,池骁熠也都会喝下去吧?” 叶承涵一想确实是这样,照着她的性子,若是池骁熠不吃她做的汤,她就算灌,也全都灌进池骁熠的肚子里去,所以她跟个头一次上桥的大姑娘似的做什么? 叶承涵放松下来,对其他几个人笑了笑,走回去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过筷子夹起自己炒得莴笋。 虽然盐放得多了,但并不是那么差强人意,乔凝思几个人也不骗她,在尝过后都会给她一点意见,总体上这顿晚饭吃得倒也愉快。 几个人吃过晚饭后,叶承涵盛了一些汤放在保温盒里,不管今晚池骁熠有没有醒过来,以后的每天她都会煲好汤给池骁熠送过去。 叶承涵和乔凝思一起刚走出厨房,医院那边的护工打来电话,叶承涵以为是池骁熠醒了,立即接通激动地问护工,“怎么样了?” 然而当听到护工在电话那边说什么时,叶承涵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乔凝思见状心里顿时一惊,等叶承涵收起手机后,她慌张地握住叶承涵的胳膊,“怎么了?是不是池骁熠那边出了什么意外?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叶承涵摇摇头,唇边勾出的笑透着冷意,“半个小时前,江心瑶过去探望池骁熠,打算今晚留下来陪骁熠。” 原本他们并没有告诉其他人池骁熠身受重伤的消息,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江心瑶应该一直都有关注池骁熠的一举一动,所以才这么快就知道了吧? 池北辙开着车子把乔凝思和叶承涵送过去,十几分钟后停在医院门口,池北辙嘱咐了乔凝思几句,他就去办公楼那边加班了。 而乔凝思和叶承涵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江心瑶的哭泣声,江心瑶一遍一遍“骁熠、骁熠”不停地叫着,进去一看,江心瑶就坐在床头,两手握着池骁熠的手,像叶承涵做得那样,江心瑶也在亲吻着池骁熠的手背。 江心瑶要不要脸?如今池骁熠都结婚了,江心瑶竟然还敢趁人之危,占池骁熠的便宜吗?叶承涵胸腔里的火燃烧着,站在身后死死盯着江心瑶,若不是乔凝思拉着她,她早就上前把江心瑶踹个半死了。 “江小姐。”叶承涵的两只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压着心中嫉妒而又痛恨的情绪,语气凉凉地对没有自知之明的江心瑶说:“请你自重一点,你现在亲着的男人是我叶承涵的老公。” 江心瑶没有察觉到叶承涵和乔凝思进来了,她全然陷在悲伤和心痛中,突然听见叶承涵说话,江心瑶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向叶承涵,用那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对着叶承涵。 江心瑶刚要说些什么,叶承涵却已经忍无可忍了,眼瞧着江心瑶还不松开池骁熠,叶承涵上前一把抓住江心瑶的肩膀,凭借着自己学过功夫的优势,轻而易举地就把江心瑶推到地上,连江心瑶坐过的椅子也一起掀翻了。 随后叶承涵直接坐在了床沿上,头也不回地对江心瑶说:“人也看过了,我老公他没事,江小姐你可以走了。” 江心瑶重重地摔在地上,裸露的胳膊肘和穿着丝袜的腿都磨破了皮,有鲜血冒出来,江心瑶发出疼痛的呻吟。 而乔凝思看到江心瑶头发凌乱,很狼狈的样子,她心里不免有点高兴,当初被江心瑶欺负过,如今叶承涵这么霸气地教训了江心瑶,乔凝思当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过了一会,江心瑶扶着床头柜,从地上站起身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冷笑一声,她盯着叶承涵,充满恨意和愤怒地说:“你说自己是骁熠的妻子?真是太可笑了!叶承涵,你觉得自己配吗?” “你一点都不喜欢池骁熠,更没有身为池家二少奶奶的自觉性,若不然你怎么会每天晚上背着池骁熠,而和前男友见面?谁知道你们两人都做什么呢,反正你是给池骁熠戴了绿帽子,你肯定没有听到圈子里的那些污言秽语吧?” 叶承涵本就不是隐忍的性子,当然听不得江心瑶说这些话,她一脸冷若冰霜地转过头,看着江心瑶的目光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字一字地问江心瑶,“什么污言秽语?” 事实上不用江心瑶明说,叶承涵大概也能猜出来了,那些人在背后辱骂池家二少奶奶水性杨花、婚内出轨吧?而作为另外的当事人,池骁熠在圈子里必定也是丢尽颜面、名誉扫地。 叶承涵不否认自己是故意的,她就是为了气池骁熠、报复池骁熠,才在半夜三更和付朝桓这个前男友密切来往,毕竟他池骁熠自己的私生活也不检点,在外面金屋藏娇,有无数情人不是吗? 可即便叶承涵如何过分,池骁熠也从来没有给她过什么反应,甚至池骁熠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此直到现在,叶承涵都无法捉摸池骁熠的心思,她给池骁熠戴绿帽子,让池骁熠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难道池骁熠不恨她吗? “你想辩解什么吗?”江心瑶并没有回答叶承涵的问题,几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江心瑶冷嘲热讽地对叶承涵说:“你肯定是想说你找付朝桓,是因为要让付朝桓查清楚当初是谁陷害你,让你不能再做警察的对吗?” “但叶承涵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为了再让你回到警局,做你热爱的工作,这几个月来骁熠在背后疏通了多少关系?他早就查出来是局长的儿媳妇陷害你,所以池骁熠用几个月的时间找到了局长贪污受贿的证据,借用局长在官场上某个死对头之手,举报了局长。如果最近你有看新闻报道,就应该知道上任局长已经被革职查办了。” 这件事乔凝思在报道上看过,但她不知道是池骁熠在背后做的,而叶承涵更不清楚有这回事,听了江心瑶的这番话,叶承涵的眼睛一点点睁大,猛地回头看向病床上仍旧昏睡的池骁熠。 叶承涵突然抬手捂住嘴,眼中的泪水猝然滚落而出。 就像她一直不知道池骁熠曾经为了她,而学一身本领也要进警局一样,她同样不知道在自己故意约会付朝桓,报复池骁熠、跟池骁熠赌气时,池骁熠却在背后默默地为她付出。 因为局长的儿媳妇陷害她,池骁熠就就让局长倾家荡产,筹谋多日将局长送入牢狱,也因为她想做一名警察,不愿放弃自己热爱的工作,池骁熠就在背后默默地为她扫除所有障碍,帮她完成梦想。 在池骁熠受伤的那一刻,叶承涵就知道自己有多自私、多任性,直到此刻知道了更多池骁熠为她做的,叶承涵只觉得自己简直罪不可恕。 池骁熠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叶承涵曾经一度以为池骁熠对她的爱很肤浅,娶她为妻只是池骁熠的征服欲在作祟,因为追求了她那么多年,有机会挽回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了,池骁熠才会跟她结婚,而在婚后池骁熠三天两头出差,看上去工作很忙,总是冷落着她,让她以为池骁熠在外面养很多女人。 曾经叶承涵也以为池骁熠从来没有为她付出过什么,整天仅仅只是嘴上说那么多的甜言蜜语,从未付诸过行动,却总是在妄想得到她,她最看不起池骁熠这种男人了。 然而在池骁熠昏迷不醒的这三天里,叶承涵突然一下子知道了太多太多的事实,比如池骁熠确实需要去缅甸那边出差看翡翠原石,并不是故意冷落她,也比如池骁熠在婚后真的断绝了与其他任何女人的来往,结婚的这一年来池骁熠只有她这一个女人……等等,其实池骁熠不是只做不说,反而他在背后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这一刻叶承涵终于知道池骁熠是怎样的男人了。 叶承涵背对着江心瑶,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她知道不该在江心瑶这个情敌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可她真的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像她以往很少哭一样,而如今在池骁熠受伤后,她流出的眼泪比这二十多年来加在一起都要多。 “我喜欢池骁熠很多年了,你叶承涵对池骁熠的感情,根本不能和我相提并论,但是为什么叶承涵,为什么十几年来池骁熠喜欢的女人偏偏一直都是你?”江心瑶想到自己这些年从未得到回应的感情和她失去的那个孩子,以及池骁熠为叶承涵身受重伤,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江心瑶顿时悲从心来,原本是高傲而控诉的姿态,可说出这番话时,她刚止住的泪水也顺着化过妆的脸淌了出来,“论家世和外貌,我江心瑶一点都不比你叶承涵差,我为池骁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失去了肚子里的亲生骨肉,可你叶承涵都做了什么?” “你给池骁熠带来的只有伤害和痛苦,你根本配不上池骁熠,不值得池骁熠这么爱你。那天晚上若不是你和付朝桓约会,你怎么会遇到危险?若不是你要舍命相救付朝桓,那么池骁熠怎么会身受重伤,直到现在都生死未卜?” “叶承涵,但凡你还有一点良知,请你放过池骁熠好吗?我才是最爱池骁熠的那个人,只有我才能给池骁熠带来幸福,所以请你退出吧。” 放过池骁熠,并且从池骁熠的生命中退出是吗?不……这不可能,叶承涵怔怔地看着安静沉睡的池骁熠,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去。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就不知在何时喜欢上了池骁熠,想等池骁熠醒来后,好好地做池骁熠的妻子,把亏欠池骁熠的,在以后的岁月里全都补偿回来。 她还幻想着和池骁熠相爱、相伴,为池骁熠生儿育女,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再没有付朝桓和其他的阻碍,她要和池骁熠白首到老,所以她怎么可能在这时放手、退出? “这是我和池骁熠之间的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来插手。”叶承涵竭力地压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在江心瑶面前崩溃。 她知道自己错了,等池骁熠醒来后,她会向池骁熠认错,告诉池骁熠其实她早就喜欢上了他,任凭池骁熠处罚她。 “你……”江心瑶气结,上前抓住叶承涵的胳膊,正想要把叶承涵拉开。 这时江心瑶注意到病床上始终没有声息的池骁熠,眼睫毛忽然颤动起来,随后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眼睛。 “池骁熠!”叶承涵也反应过来了,反手用力甩开江心瑶。 叶承猛地握紧池骁熠的手,感觉到池骁熠指尖的颤动,叶承涵喜极而泣,哽咽而语无伦次地叫着池骁熠,“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 池骁熠掀动了一下眼皮,又乏力地闭上,在叶承涵以为他会昏过去,吓得半死时,池骁熠再次费力地睁开眼睛,目光定定地盯着头顶泪流满面的女人。 他干裂而苍白的唇动了好几下,过了半晌,池骁熠才一字一字艰难地问出来,“你……你是谁?我妈和我大哥,还有心瑶呢?” 池骁熠说得太模糊了,叶承涵觉得自己肯定没有听清楚,她抚着池骁熠的脸,对他笑了笑,像是用哄孩子一样的语气,温柔地说:“骁熠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是在找阿辙和凝思对吗?” 099:你……你是谁? 言情海 正文 100:头版头条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00:头版头条 池骁熠抿了抿唇,没有发出声音,平日里那双迷人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却是半闭着,绵密纤长的眼睫毛覆盖而下。遮住了那里头的光彩,叶承涵只觉得心口突然像是被割了一刀,转头看了一眼床边的心电图。 幸好还是正常的,若不然这样虚弱到说不出话,连胸膛都看不起伏的池骁熠,会让叶承涵以为他已经死了。 江心瑶要凑上前,叶承涵伸出腿一脚把江心瑶踹开,这时乔凝思倒了一杯水递过来,示意叶承涵先给池骁熠喂点水喝。 叶承涵没有照顾过病人,连忙对乔凝思点点头,随后接过水杯,她用瓷勺舀起水,试过温度后,小心翼翼地送到池骁熠的唇边。 池骁熠张口喝下去。灰白而干裂的唇瓣被染湿,这才有了几分的光泽。他缓了好几分钟,恢复了一些力气,目光静静地从叶承涵的脸上滑过,在叶承涵期待着池骁熠醒来后第一个要找的人是她时,池骁熠却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看向叶承涵身侧的乔凝思。 “大嫂……”池骁熠开口叫着乔凝思,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就像是垂暮老人一样很难听,一顿一顿的几个字都特别缓慢,“我妈呢?” 果然,无论柳淳芳如何狠毒,在一个孩子眼中,最重要至亲的人还是母亲。只是乔凝思想到如今柳淳芳下落不明,池骁熠这样问,难道是有柳淳芳的消息了吗? 乔凝思蹙起眉头,满是困惑地看着池骁熠说:“我们也不知道你妈在什么地方,这半年来警方一直都在找她。” “警方在找她?”池骁熠诧异地重复了一遍,大概是伤口太痛了,他的眉宇紧紧地锁在一起,闭上双眸无力地说:“我不记得了,我好像睡了很长时间,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池曼她还在牢狱中吧?” 乔凝思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才重视起来。 她和叶承涵对望了一眼,见叶承涵也是莫名其妙的样子,乔凝思拉过椅子坐下来,神色间越发凝重,“骁熠。池曼早在大半年前就在牢狱中自杀了,你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你是不是特别累,脑子里很乱。所以才记不起来的?” 叶承涵附和地点点头,两手再次握住池骁熠的手,“没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几个医护人员在这时过来了,乔凝思和叶承涵连忙让开,池骁熠被医护人员围起来做简单的检查,叶承涵看不见池骁熠,却听到他一声呻吟,“痛……” 叶承涵的胸腔狠狠一震,猛地转过身把脸埋在了乔凝思的肩膀上,之前医生就说池骁熠两处伤都是重要部位,昏迷了三天才睁开眼睛,而一年前叶承涵承受过病痛的折磨,她都咬着牙坚强地挺了过来,那说明还没有到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池骁熠这个大男人却在潜意识中喊痛,可见是真的很痛,叶承涵的脑袋抵在乔凝思的脖子里,心疼到了极点,眼中再次滚出的泪珠子很快湿了乔凝思的皮肤。 她真的知道错了,她不该晚上和付朝桓一起出去,更不该自以为伟大地为付朝桓挡刀子,到头来却差点害死无辜的池骁熠,她到底都做了什么事啊?如果可以再重新来一次,她一定会好好地待在池骁熠为她建造的城堡里。 此刻池骁熠留着几口气躺在病床上,她只想代替池骁熠去承受一切痛苦,只要池骁熠能好好的,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而乔凝思想到初见池骁熠时,这个男人的恣意轻狂或冷血毒舌,对比眼下的虚弱没有半分杀伤力,乔凝思只觉得心酸悲凉至极,弯起手臂把哭泣不止的叶承涵搂入怀里,乔凝思自己也控制不住掉下泪。 几分钟后池北辙也进来了,随后他让乔凝思三个人先回避,他和其他医护人员做更详细的检查,三个人在外面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池北辙才从病房里走出来。 乔凝思和叶承涵见池北辙面色泛白,两人心里皆是一惊,叶承涵冲上前抓住池北辙的胳膊问:“怎么样?是不是骁熠的病情不太乐观?大哥你告诉我实话,不要瞒着我……” “他被钢管击中头部,导致严重的脑震荡,如今虽然恢复意识了,但会有头疼、呕吐、晕眩、畏光,以及……”池北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的手扶住叶承涵的肩膀,抿抿唇一字一字地说:“以及伴有明显的近事遗忘现象,医学上也称逆行性遗忆。” 叶承涵恍惚的目光盯着池北辙,摇摇头神情怔愣地说:“我还是没有听懂。” 池北辙侧头看了乔凝思一眼,见乔凝思的面色一点点褪去血色,池北辙试图更简单地解释给叶承涵,“也就是说池骁熠的记忆力会下降,可能忘记一些人和一些事,或许刚刚发生的事情,转眼他就忘了,也或许过去的一些事情,他一点都记不起来。” “脑震荡的程度越严重,他的遗忘症状就越明显,所以刚刚他醒来后会不记得承涵你,以及忘掉了柳淳芳被通缉、池曼在牢中自杀等等这些事。” 池北辙的话音刚落,叶承涵顿时浑身一软,猛然间栽倒在了池北辙的臂弯里,她不知道什么是记忆力下降、对过去的记忆模糊,叶承涵只听见池北辙说池骁熠把她这个人忘记了。 就是说池骁熠也不记得他自己这些年有多爱她、为她付出了多少,甚至不记得他们已经结婚了,她是他的妻子种种有关她的一切吗? 叶承涵觉得这是命运在捉弄她,怎么可以在她刚意识到自己爱上池骁熠时,池骁熠就把她忘了,三十多年的记忆中一点也没有她的存在? 难道这就是她应得的报应和惩罚吗?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叶承涵想过池骁熠醒来后的千万种结果,比如池骁熠会恨她、不理她,更甚至会跟她冷战或离婚,她都做好的心理准备,却没有想到事实结果会是这样,此刻想到刚刚池骁熠问出的那句你是谁,叶承涵的心就痛得难以呼吸。 而这样的结果反倒让江心瑶高兴了,如果她没有听错,刚刚池骁熠醒来后有在找她吧? 这样想着,江心瑶推开门疾步走进病房,她坐在床头轻声叫着池骁熠,“骁熠,我是心瑶,你还记得我吧?” 池骁熠原本又要睡过去,闻言掀动眼皮,看到一张被眼泪洗涤过的脸,视线和脑子里的影像都由模糊到清晰,隔了半分钟,池骁熠才应道:“我当然记得你,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 “对!”江心瑶用力地点点头,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和激动,她握紧池骁熠的手,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那么多女人中,我是待在你身边最久的那个。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吧?你还让我为你生孩子,不过遗憾的是我没有能保住那个孩子。对不起骁熠……” 池骁熠记不住那么多的事情,只觉得脑子里特别混乱,很多画面交织在一起,却模糊得什么都抓不住,反而因为想太多而头痛,整个人晕眩得厉害。 池骁熠的胃里翻涌着,一股恶心感蔓上喉咙,本来想把江心瑶推开,却使不上一点力气,紧接着他一口淡黄色的酸水吐在了江心瑶的手腕上。 江心瑶闻到一阵刺鼻难以忍受的味道,她顿时一惊尖叫起来,条件反射地甩开池骁熠的手,豁地站起身往后退出几步,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在那里的池骁熠,江心瑶完全没有想到以往有洁癖的男人,此刻却直接吐了出来。 “怎么了?”外面的池北辙和乔凝思听到动静后大步走进来,叶承涵也闻到了那股让人作呕的味道,比喝醉酒的呕吐还要难闻,只是转头看见池骁熠手腕和床沿上全是黄色的酸水,她立即明白过来了。 想到池骁熠平日里是多爱干净、注重形象的男人,不等池骁熠开口,叶承涵连忙跑去内室端来半盆水,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给池骁熠擦着手,动作温柔而特别有耐心。 随后叶承涵用瓷勺喂给池骁熠温开水,让池骁熠漱口,再扶着他吐到盆子里,最后让池骁熠躺好,叶承涵这才俯身凑过去问池骁熠,“你感觉好些没有?再想吐,告诉我一声。” “嗯。”池骁熠没有过多的力气说话,只是对叶承涵眨了眨眼睛,大概在他的认知里,叶承涵是护工或医护人员之类的吧。 乔凝思看到这一幕,心里百感交集,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而江心瑶在这时走上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不知道骁熠会突然不舒服,所以被他吓了一跳,并非是真的嫌弃他,我……” “你够了吧江心瑶。”乔凝思冷冷开口打断江心瑶,语气里满含着讽刺,“你找什么借口?其实你就是嫌弃池骁熠脏,谁也没有指望你能照顾他,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江心瑶转头看向乔凝思,“你……” 她想留下来陪池骁熠,如今池骁熠把叶承涵忘记了,这不正是老天给她创造的最好的机会吗?或许因为池骁熠失去记忆,她江心瑶就能让池骁熠爱上她了。 池北辙和乔凝思当然知道江心瑶的想法,但他们不会给江心瑶可乘之机,见江心瑶还是站在那里不走,乔凝思心里烦躁失去了耐性,走出去吩咐陈默叫几个人过来,不顾江心瑶的喊叫,直接把江心瑶架出了病房。 这天晚上,叶承涵留在了病房里陪着池骁熠,而池北辙和乔凝思则回去了庄园,一路上乔凝思都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她看了几分钟的夜景,转过头拉住池北辙的一只胳膊问:“骁熠他真的失忆了吗?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池北辙大手一翻把乔凝思的小手握住,开着车子目光放在前面,淡淡地说:“要看他的身体恢复情况了,最少也要一个月吧。” 乔凝思点点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下车后两人沿着栈桥一路走进屋子里,池北辙放下西装外套,挽起袖口一边往厨房里走,对身后的乔凝思说:“你先去洗澡吧,我做牛排来一起吃。” 乔凝思心里想着池北辙现在是越来越有情调,晚上下班不仅有宵夜吃,而且还是那么浪漫的烛光晚餐,她甜蜜地笑笑应了一声好,就回到房间洗澡,十几分钟后,乔凝思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走出来。 果然池北辙在餐桌上点燃了蜡烛,中间还摆着一束鲜红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池北辙刚把两份牛排摆在餐桌两头,直起身子时,乔凝思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池北辙劲瘦的腰身,脸贴在池北辙宽厚的背上。 乔凝思柔肠百结地叫着池北辙的名字,“阿辙……” 池北辙握住乔凝思的胳膊,转过身把乔凝思揉入胸膛,他凑过去亲了一下乔凝思的额头,“阿修也加班刚回来没有多久,现在正在喂两个孩子,无敌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你一个人先吃,我给无敌送一份,马上就回来。” 乔凝思:“……” 我去! 毛线烛光晚餐,说到底池北辙是特意为无敌做的,对她只不过是顺便而已,这男人的心机真是太深了,池北辙是欺负她不懂吗?据她的了解,藏獒几天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结果到了池北辙这里,少喂无敌一顿都不行。 乔凝思再次想到穆郁修说的,多年来池北辙一直把无敌当成自己的儿子,现在乔凝思觉得无敌已经威胁到了她的地位,更甚至在池北辙心中,无敌那只狗儿子比她乔凝思还重要。 池北辙一心挂念着无敌,并没有察觉到乔凝思的异常,临走之前让乔凝思等他回来一起吃,听在乔凝思耳朵里意思变成了他都能让无敌先吃了,那么乔凝思也要陪着他。 乔凝思咬牙切齿地站在餐桌前,两手紧紧地攥起拳头,若不是桌子上都是蜡烛,她真想直接把桌子掀翻了。 乔凝思哪还有心情吃烛光晚餐,弯身把全部的蜡烛吹了,她端着池北辙做得那两份牛排倒进了垃圾桶里,心中的怒火这才消散了一大半,随后也不等池北辙,乔凝思一个人回床上睡觉了。 大半个小时后池北辙才回来,走去餐厅看到熄灭的蜡烛以及厨房里倒掉的牛排,池北辙关掉灯,修长的眉宇紧锁着,一路回到卧室,大床上乔凝思背对着他,脊背弯成僵硬的线条。 池北辙就知道她没有睡,在床头坐下,他伸手把乔凝思搂到怀里,“怎么了凝凝,是不是做得不好吃?” 乔凝思觉得可以吃其他女人的醋,因为一只狗跟池北辙赌气,则显得她太没有度量了,因此乔凝思什么都没有说。 可一想到池北辙身上都是无敌的毛,而且无敌还舔过他的手或是脸,乔凝思浑身的鸡皮疙瘩顿时都起来了,面无表情地推开池北辙,“去洗澡吧。” 这几天是乔凝思的例假期,池北辙理解女人在这种时候总是会心情不好,再加上池骁熠的事情可能也影响到了乔凝思,池北辙就没有再追根究底。 他霸道地在乔凝思的唇上用力啄了一下,这才放开紧箍着乔凝思的手臂,起身去浴室洗澡。 乔凝思一整天确实很累,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后来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池北辙的手臂从背后伸过来,搂住她的腰抱入胸膛。斤帅斤亡。 乔凝思一贴上男人厚实宽敞的怀抱,就觉得特别安心,暂时也忘记了跟池北辙较真,像往常一样找了最舒服的位置,唇边含着甜蜜的笑熟睡过去。 “这丫头……”池北辙在灯光下看着乔凝思的脸,无奈而又宠溺地叹息了一声,身为一个男人,并且他也有那么大的年纪了,绝对会包容乔凝思偶尔的任性和无理取闹。 池北辙掀开乔凝思的睡衣,那一只滚烫厚实的手掌贴在乔凝思的小腹之上,温柔而耐心地给乔凝思按摩着肚子,他把脸埋在乔凝思的脖子里,大半个小时后才在不知不觉间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乔凝思醒来后想到在自己肚子上揉了很久的大手,缓解了她不少的疲惫和酸痛,心里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反而再次感觉到满满的幸福和甜蜜,怪只怪池北辙这个男人太温柔,对她实在太好了。 两人一起吃过早餐后,池北辙搂着乔凝思的腰走出房子,步伐很慢,倒像是在散步。 如今是今天了,庄园里种的有几棵枫树,叶子红得像火一样,空气又清新凉爽,乔凝思站在湖面的栈桥上,温顺地依偎在池北辙的胸膛里。 不远处的陈默和林敏南看到后,只觉得自家老板和老板娘像这秋天的风景一样,美丽得入了画,而陈默和林敏南两人这些天的状态始终都是那样,止步不前、形同陌路。 谁都没有再跨出去一步,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会这样吧,当然,林敏南想,前提是她能以同事的身份待在陈默身边一辈子。 这天中午快下班时,林敏南在外面敲响池北辙办公室的门,听到低沉的回应声后,林敏南推门进来,这次她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随后走到办公桌前,林敏南低垂着眉眼,对池北辙说:“池先生,我们的人了解到步琛远和步敬谦那边已经做过亲子鉴定,应该确定了太太的身世。” 意料之中的事,纸包不住火,池北辙放下手中的文件和钢笔,昂藏的身躯靠在老板椅中,他用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 朱静芸和池北辙都不希望乔凝思回到唐家,也不想让乔凝思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那么他现在要做的是不让步琛远他们有机会把当年的一切告诉乔凝思,但池北辙不可能把乔凝思关在家里,不让乔凝思见任何人吧? “其实池先生……”林敏南沉思几秒钟,抬起头对池北辙说:“我觉得倒不如调陈默到太太身边去。池先生不在时,有陈默寸步不离地跟着太太,就算步琛远想单独跟太太说话,恐怕也没有那个机会。” 池北辙的手指一点点顿在了额头上,他抬眸看着林敏南,抿着唇没有说话。 “而且那天晚上叶承涵遇到危险,太太当时也在场,好在她躲车子里没有出来,也有唐卓尧和郝荼菲保护她,但若是下次再碰上这种事呢?”林敏南直视着池北辙的眼睛,波澜不惊地说下去,“下次太太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到时候殃及到她身上怎么办?所以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我都觉得陈默是陪在太太身边的最佳人选。” 池北辙一言不发地听着这番话,好半晌,他看着林敏南的目光中流露出心疼,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和叹息,“敏南,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些年来你和陈默一直都在我身边,除了几个月前陈默离职,你们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虽然只是把陈默调到凝思身边,或许跟待在我身边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敏南你要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能你和陈默就没有机会了。” 善解人意如池先生,原来他明白她心里所有的想法,林敏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闻言又是猛地抽搐一样的痛起来,她觉得自己和陈默的结局已经定下了,那么她何必如此自私,非要让陈默跟她一起工作? 这段时间每天早上去接池北辙和乔凝思时,陈默甚至不愿意跟林敏南在车子里多待一秒钟,而工作上陈默能避开她,就一定会避开她,哪怕他们是搭档,有些事池先生安排了他们一起做,陈默都会自己一个人揽下来,让她去做别的。 林敏南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也能在不经意间看到陈默眼中的排斥和厌恶,很显然陈默不想她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而她既然不能消失,那就让陈默去乔凝思身边。 这样不仅不用总是看到她,并且陈默可以离郝荼菲很近,如果郝荼菲是陈默的选择,那么她愿意成全陈默。 池北辙摆摆手让林敏南出去了,算是答应了林敏南的要求。 林敏南退出办公室,从外面关上门,谁知刚一转身,就看到站在几步远外的陈默,他挺拔的身形靠在桌角上,微微低着头,额前墨色的头发垂下来,把表情遮住了,林敏南只能看见他勾着笑的唇。 “林助理,你现在真是老板身边的大红人,一句话想把谁调到哪里去,就调哪里去。”陈默冷嘲热讽地说,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胸腔中的怒火却在刚刚听到林敏南和池北辙对话时,就已经腾腾燃烧起来了。 林敏南就那么不想看到他吗?他时刻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困扰到她了、让她感到厌烦了是吗? 这女人真是够冷血的,就算他们之间不曾有过那么一场爱恨缠绵,难道过去那么多年的同事之情也全都是假的,一点都不值得她留恋吗? “作为一个下属,向老板提出合理化的建议,也是我的职责。”林敏南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绕过陈默走过去,随后坐在她的位置上。 陈默放在裤子处的两手紧握成拳头,转过身看着林敏南时,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里听不出喜怒,“那我可能还要感谢林助理你了,荼菲离太太也就几步远的距离,以后我就能和荼菲朝夕相处了。” 预料之中的事情,林敏南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陈默真正说出来时,她的胸口还是像被什么堵住一样,以至于呼吸有些困难。 在陈默紧逼的目光中,林敏南竭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电脑屏幕的表格里,敷衍地应了陈默一声,“恭喜你。” “你这句恭喜恐怕说得早了一些。”陈默漆黑的双眸中跳跃着火焰,林敏南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他恼怒之下额头和脖子上淡蓝色的血管全都凸显出来,“虽然上次我妈没有同意我娶荼菲,但我毕竟是她的儿子,要不了多久,我妈总归会成我和荼菲,所以到那个时候你再对我说恭喜吧。” 林敏南的指尖陡然颤了一下,原本以为心已经痛到了极致,然而此刻听到陈默这样说,她才真的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可等到她再抬头看向陈默时,陈默却早就转身大步走出去,那一抹背影透着冷漠决绝,丝毫没有一点的留恋和迟疑。 他们在一起工作多少年了?大概太熟悉了,所以才会有在一起几辈子一样的感觉,而如今陈默离开的时候,却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林敏南浑身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被全部抽去,她挺直的肩背一下子垮了。 在终于看不见陈默的背影时,林敏南趴在桌子上,连日来的情绪顷刻间崩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脸埋在臂弯里,终于失声痛哭出来。 池北辙听到动静后,打开门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见林敏南瘦弱的肩膀颤抖得厉害,耳边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哭泣声,池北辙并没有上前,高大的身形伫立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一下。 这还是池北辙第一次碰上林敏南哭成这样,索性就让她好好地哭一场吧,这些年她活得太坚强又压抑了。 而陈默出了办公楼后,直接找去乔凝思的诊室。 乔凝思看到陈默的眼眶里一片通红,还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陈默就弯起手臂,一把将乔凝思抱住了,沙哑地叫着乔凝思,“老板娘……” 乔凝思睁大眼睛,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并没有立即推开陈默,过了一会,感觉到有湿热的液体淌在了脖子里,只听见陈默哽咽地说:“对不起,把你的肩膀借我靠一靠,因为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其他人了。” 平日里陈默虽然是个人人都能起欺负、脾气好得夸张的逗比,但事实上真正走进他内心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如今池北辙和林敏南把他赶过来了,两个人都不要他了,所以这个世上,他就只剩下乔凝思这一个可以信赖、依靠的人了。 池北辙在这时发短信给乔凝思,内容是照顾好陈默,乔凝思看后觉得很好笑,可另一方面也心酸得厉害,池北辙是让陈默过来保护她的,怎么变成了她照顾好陈默? 陈默流了不少眼泪,把乔凝思左肩上的白大褂都浸湿了,以往乔凝思觉得男人哭,是一种太没有出息的行为,可如今面对不停掉眼泪的陈默,乔凝思只觉得无比心疼,也跟着很难受。 郝荼菲一进门就看到抱在一起的乔凝思和陈默,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而陈默以为是乔凝思的患者来了,立即放开乔凝思,连看都没有看乔凝思一眼,就往里面的治疗室走去,随后“砰”一下甩上门。 乔凝思则是不慌不忙的,反正她和陈默没有暧昧关系,而陈默不像唐卓尧对她那样有男女之情。 乔凝思一边脱下白大褂,面无表情地问郝荼菲,“郝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郝荼菲这才收起脸上的情绪,淡淡地对乔凝思笑笑,“没有什么事情,唐大少爷让我过来问问,你中午要不要跟他一起吃饭。” 乔凝思闻言蹙起眉头,吃饭这种事唐卓尧亲自找她,不是更有诚意吗?难道唐卓尧是担心会被拒绝吗? 不过乔凝思也不想再猜唐卓尧了,往后她要跟唐卓尧划分出一定的界限,于是乔凝思对郝荼菲摇摇头,“中午我和阿辙一起吃饭,你陪科主任吧。” 这次郝荼菲倒没有威胁乔凝思,点点头,她打过招呼就出去了,但郝荼菲并没有立即回唐卓尧的办公室,而是走去洗手间,拿出手机把那天晚上在会所的包间里拍到的照片,给记者媒体发送了过去。 不到五分钟,有关池家大少奶奶和陌生男人激吻的照片就出现在了头版头条上,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闹得整个T市都轰动了,而身为池北辙助理的林敏南尚处在悲伤的情绪中,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穆郁修的电话打给了池北辙,听到穆郁修在那边说了什么后,池北辙的面色陡然一白,立即打开电脑网页点进去,一眼看到沙发上一上一下的男女。 男人的脸被打了马赛克,而身下的女人却是这个世上池北辙最熟悉的,所以他的妻子怎么会和别的男人吻在了一起? 池北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被丢进了一枚炸弹,轰一下就炸开了,他没有心思去想那个男人是谁,而发这张照片给媒体的人又是谁,此刻他只知道乔凝思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接吻了。 手机从池北辙的手中跌落,他俊美的面容上一点点褪去血色,僵硬地坐在那里,想起昨晚乔凝思的冷淡和抗拒,池北辙久久没有回过神。 这时林敏南猛然间推门进来,“池先生,出事……” 话还没有说完,林敏南就见池北辙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林敏南的脚步顿住,她比谁清楚,如果太太真的背叛了池先生,那么这将会给池先生带来多大的打击。 因为曾经白倾念已经背叛了池北辙一次,如今乔凝思和唐卓尧亲吻的照片都传出来了,连林敏南都不能预料后果会怎样。 池北辙掉在地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林敏南见池北辙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她就走过去弯身帮池北辙接通,是江芷玥打过来的,江芷玥和池渊看到报道后,让池北辙立即带乔凝思回去池家老宅一趟。 池北辙猛地站起身,连西装外套都来不及穿,他大步走出办公室后,就去另一栋楼的诊室找乔凝思。 而乔凝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看到池北辙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乔凝思连忙上前,“怎么了?” 刚问出口,池北辙就捏住乔凝思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着乔凝思出了诊室。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池北辙打招呼,池北辙都置之不理,直接把乔凝思的身子甩到车子里,池北辙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嗖”一下往庄园里驶去。 100:头版头条 言情海 正文 101:我叶姐姐会帮我洗漱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01:我叶姐姐会帮我洗漱 池北辙发这么大的火,乔凝思就知道肯定出事了,一路上她看着池北辙阴沉的面色和紧抿的薄唇,心虚地想到那晚自己被唐卓尧强吻一事,难不成池北辙已经知道了? 乔凝思想解释。但如果池北辙并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那么她就是不打自招了,想想池北辙每次吃醋时的严重和可怕性,乔凝思觉得能瞒着当然是最好的。 “阿辙。”乔凝思侧过身子,手放在池北辙的胳膊上,面上笑着试探性地问:“你怎么了?” 池北辙狭长的眼角扫过去,看到乔凝思攥在一起的左手,他冷嗤一声,心中的火焰燃烧得更旺。 现在知道紧张害怕了,跟唐卓尧接吻时,怎么不想想后果?而且事情都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当他池北辙是傻瓜吗? “放开。”池北辙的目光落在前方,根本不看乔凝思一眼。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乔凝思脸色一白,立即确定是因为她和唐卓尧的事情,乔凝思的手抓得更紧,急切地解释道:“你听我说阿辙,并非你想得那样,是唐卓尧他……” 话说到一半,乔凝思的手机响了,看到是乔庆华打来的,她蹙起眉头。只好先放开池北辙,接通后不掩烦躁地问:“爸,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报纸上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婚内出轨背叛阿辙,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吗?”乔庆华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反而是带着一种试探,他更关心的并非女儿是否幸福、家庭破裂,而是发生这件事后。所给他们这方带来的利弊。 乔凝思不像沈末离那样爱刷微博,此刻听乔庆华一说,才知道她和唐卓尧激吻的事情已经上了今天的头版头条,难怪池北辙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乔凝思望了开车的池北辙一眼,一边回答着乔庆华,“那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媒体向来喜欢造谣生事。其他人不信我,爸你女儿我的品性是怎样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好了,就这样吧,你不用操心,我和阿辙会尽快解决好那些流言舆论。” 电话这边的乔庆华还想问什么,身侧的朱静柔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只好打过招呼,把电话挂断。 随后乔庆华对朱静柔摇摇头,“暂时不能确定凝思和唐卓尧是否有暧昧关系。看来也就只能等江芷玥那边的消息了。” 当年朱静芸带着唐俊兴到乔庆华家里避难时,朱静芸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而乔庆华爱的女人是朱静柔,虽然朱静柔嫁给了步敬谦,但乔庆华才算是朱静芸的妹夫,所以在朱静芸待在乔庆华家中的一年时间里,乔庆华负责照顾朱静芸,和朱静芸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他没有和唐静芸发生过关系,那么乔凝思当然不是乔庆华的女儿,而这二十多年来,乔庆华和朱静柔几个人都以为乔凝思是朱静芸和唐俊兴的女儿,所以在最初乔凝思遇到步家控制的犯罪团伙追杀时,乔庆华想把乔凝思送去国外保护起来。这一生都不让乔凝思回归唐家。 直到不久前,朱静柔在步敬谦的公文包里偷翻到了那张亲子鉴定单,才知道他们几个人错了这么多年,事实上乔凝思不是唐俊兴的女儿,这一真相让乔庆华几人很是震惊,冷静下来后,不得不改变了他们筹谋二十多年的计划。 起初乔庆华不希望乔凝思回归唐家,因为这样不利于他们实施报复唐家的计划,而朱静柔则想借步家控制的犯罪团伙杀了乔凝思,对于唐家人,斩草除根是最好的。 但乔庆华毕竟养了乔凝思那么多年,真正把乔凝思当成了女儿,因此他不同意朱静柔这样做。 而现在确定了乔凝思的真实身世后,乔庆华和朱静柔反而想让乔凝思回归唐家,到时候乔凝思就是唐家家主了,但乔凝思没有能力撑得起庞大的唐家,那么他们想毁了或是得到唐家,就容易多了。 乔凝思回归唐家的前提之一是怀孕,再者就是出轨和池北辙离婚,然后乔凝思跟唐卓尧在一起,顺从着唐卓尧,心甘情愿地跟着唐卓尧回去,所以乔庆华倒是希望乔凝思和池北辙的婚姻破裂。 朱静柔把手边乔庆华爱吃的菜夹给他,乔庆华抚了一下她的脸,眯眼低沉地问:“最近步敬谦对你怎么样?” “还不是跟往常一样,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朱静芸,整天不回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乱吃什么醋呢?”朱静柔握住乔庆华的手,娇俏地笑着说。 她跟亲生姐姐朱静芸的高冷气质不同,朱静柔更像是红玫瑰,妖艳欲滴。 当年步敬谦娶朱静柔,只不过是为了报复朱静芸,这些年来朱静柔和步敬谦也仅仅是名义上的夫妻,平日里互不干涉,朱静柔不管步敬谦在外面有多少女人,而对于朱静柔和乔庆华偷.情,步敬谦也是视而不见。 乔庆华顺势把朱静柔搂入怀里,手掌抚着朱静柔的头发,温柔地安抚道:“你再委屈一段时间,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和儿子凝冽一家团聚了。” 在唐家和步家多年的明争暗斗中,步敬谦一心想让朱静芸家破人亡,而朱静芸则必须守护住唐家,总归两方会有分出胜负的那一天,乔庆华和江芷玥这几个人就是坐山观虎斗,到最后等步敬谦和朱静芸两败俱伤,也就是乔庆华他们出手的时候了。 “嗯。”朱静柔抱着乔庆华的腰,身子依偎在乔庆华的胸膛里。 如今步家除了步琛远外,最有实力的,甚至比步琛远有实力的就是步敬谦这个二叔了,朱静柔心里想的是如果她下毒毒死步敬谦,那么岂不是更快终结步唐两家的斗争,他们就能更早地坐收渔翁之利了吗? 朱静柔阴冷的眸子里滑过一抹杀气。 她从小到大就嫉妒朱静芸这个长姐,后来若不是因为朱静芸爱上了步敬谦,朱家也不会被步敬谦一手毁掉。 而步敬谦强行娶了她报复朱静芸,步敬谦冷落她、耗费她几十年的青春,她更恨这么多年来步敬谦心中只有朱静芸,从未正眼看过她这个真正的妻子,既然如此,那就连同步敬谦也一起杀了吧。 *** 这边,乔凝思刚挂断乔庆华的电话,江芷玥就亲自打给她了。 江芷玥开口冷冰冰地问:“多长时间了,你们走路也该走过来了吧?告诉池北辙,别想耍什么手段,若不然就永远不要回这个家。” 头版头条都上了,而且不比上次她和付朝桓一起吃饭那么简单,这次媒体曝出的是她和唐卓尧接吻,可想而知江芷玥的怒火有多大,乔凝思到底心虚,此刻面上已经没有血色了,强作镇定地应着江芷玥,“堵车,还要十几分钟。” “行,不要说十几分钟了,就算十几个小时,你和池北辙也必须过来。”江芷玥不容置疑地说了这样一句,随后招呼也没有打,就直接挂断了。 乔凝思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这才知道池北辙为什么如此着急把她带回庄园,一来肯定是避着那些记者,再者池北辙不想让她去见江芷玥和池渊,归根到底池北辙都是在保护她。 但乔凝思不想躲起来,而让池北辙一个人面对,乔凝思抓住池北辙的胳膊,坚定地说:“阿辙,我不要回庄园,我要跟你一起去池家。” 乔凝思的指甲掐在了池北辙手腕上的皮肉里,听着乔凝思哀求的声音,他转头就看到乔凝思的眼眶通红,瞳孔里装满了晶莹的泪水,快要掉下来了。 这让池北辙心里顿时一疼,一张俊脸却仍旧是阴沉沉的,“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就可以了,这件事我一个人会处理好,至于我们两人之间的账,回来我再好好跟你算。” 车子停在庄园前,池北辙下去后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要拉乔凝思出来。 但乔凝思的两手却紧紧抱着车座椅背,用力地对池北辙摇头,哽咽着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下车。 滚烫的泪珠子溅落在池北辙的手背上,池北辙看到乔凝思那样一副梨花带雨,却不肯屈服的样子,他冷硬的心就软了下来,站在车子外和乔凝思僵持着。 乔凝思越哭越凶,整个人都是抽搐、颤抖着,就用那双乌黑被洗涤的越发清透的瞳孔直直盯着他,池北辙恼恨地丢下一句,“就知道用眼泪对付我。” 随后他“砰”一下关上车门,再次走过去坐上驾驶座,重新发动车子,一路沉默地驶向池家老宅。 虽然池北辙满腔的痛怒,但在走进池家的客厅之前,他还是俯身,用手指擦干乔凝思脸上的泪水,“等会你什么都不要说,让我一个人来应付知道吗?” “阿辙。”乔凝思心里很不是滋味,果然就算是她对不起池北辙,池北辙还是会护着她。 乔凝思试探地伸出手,想要去抱池北辙的腰。 池北辙却推开乔凝思的胳膊,紧接着用一条手臂箍着乔凝思的腰,什么也没有说,半搂着乔凝思走进去。 池渊和江芷玥脸色难看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池北辙和乔凝思进来了,池渊劈头盖脸地训斥起来,“上次是和那个叫付朝桓的在餐厅里闹绯闻,今天竟然和另外一个男人亲在了一起,无风不起浪,照片都被拍到了,乔凝思你这个池家大少奶奶究竟怎么做的?” “这两年来不仅没有丝毫池家大少奶奶的风范,没有为池家做过任何一件大事,身为一个女人,你甚至连一儿半女都没有给池家添……” 乔凝思温顺地依偎在池北辙怀里,满心屈辱地听着这些责骂,始终没有接一句话。 池北辙冷笑着打断池渊,“本来凝思就没有什么出身,不是名媛望族,在你们选择她做儿媳妇时,就应该考虑到她不能为池家带来什么,如今有什么立场怪她没有池家大少奶奶的风范?” “更何况不是你们说她没有风范,她就真的没有风范了。再说起她没有为池家添一儿半女,这点我早就表过态了,是我不想要孩子,一直都在避孕,跟她没有关系。至于你们想要继承人,或是在谋划其他的什么……” 池北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江芷玥,那里头的讽刺意味更盛,“我今天很明确地告诉你们,不管是池家的产业,还是其他的什么,我都不想得到,所以你们要的继承人,我不会给,凝思更不是池家的生子工具,你们不能逼她。” 乔凝思闻言浑身一僵,猛地转头看向池北辙,池北辙搭在她腰上的手却是收紧了一些,无声地安抚她。 乔凝思心里仍旧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每个男人毕生所追求的不就是权和女人吗?池北辙身为池家豪门的长子,从生下来就得到了别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地位,并且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继承人,将来池家所有的产业都是他的,有多少人觊觎他的位置,欲取而代之,就连池骁熠这些年所争的也是池家的产业。 但让别人不择手段、头破血流的东西,池北辙却一点也不在乎,在此刻告诉池渊,他不要池家,不让她乔凝思的存在只是为了生孩子,乔凝思无法判断池北辙是因为被逼得烦了,还是已经知道了她不能生育,才会对池渊和江芷玥说放弃池家的产业。 无论是哪种原因,乔凝思都觉得池北辙太冲动了,他不应该牺牲这么大,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拱手相让,池北辙是在高处俯瞰众生的人,乔凝思希望池北辙能拥有得更多。 每个人都是有贪欲的,只要得到的越多,就越快乐,乔凝思想让池北辙坐拥天下,得到整个世界。 “既然不打算生继承人,你们干脆离婚好了。”江芷玥听到刚刚池北辙的一番话,气得差点晕过去,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扶着额头说出这样一句。 如果池北辙放弃了池家的产业,那么她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是为了什么?池北辙不打算和乔凝思生孩子,她选择乔凝思作为池家大少奶奶的意义何在? 她就是知道总有一天乔凝思会成为唐家的家主,才逼着池北辙娶乔凝思的。 或许池渊和乔凝思听不懂,但池北辙那句其他什么也不要的话,分明就是说给她江芷玥听的,她本就在利用乔凝思的身份来得到唐家,毕竟朱静芸只有乔凝思这一个孩子,朱静芸很有可能把唐家交给乔凝思,而不是养子唐卓尧。 所以乔凝思这个唐家的唯一继承人,才会被步家控制的犯罪团伙刺杀,而江芷玥想的是只要乔凝思成为了唐家家主,那不就是池北辙间接地得到了唐家吗?但此刻池北辙却隐晦地警告她不要在乔凝思身上打主意,不就代表她江芷玥要前功尽弃了吗? 不……江芷玥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如今白倾念的安危已经威胁不了池北辙,既然池北辙对乔凝思情根深种,那就用乔凝思让池北辙妥协好了。 “妈,你说什么?”乔凝思惊讶地看着江芷玥。 一直以来江芷玥这个婆婆都很疼爱她,最初池北辙想要离婚时,江芷玥用尽手段阻止了下来,乔凝思真的没有想到江芷玥此刻要让她和池北辙离婚。 难道以往江芷玥对她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事实上江芷玥让池北辙娶她,始终都是为了让她生孩子,把她当成豪门的生子工具吗? 乔凝思真希望江芷玥说得只是气话,但江芷玥的表情冷漠无情,就像曾经对待欺负她儿媳妇的叶承涵几个人一样。 江芷玥看向乔凝思,用冷嘲热讽的语气道:“你们结婚两年多了,凝思你也有二十五岁了,过去以太年轻为借口不生孩子,我们都谅解,但现在你还有理由推脱吗?我看得出来如今阿辙很喜欢你,心中早就没有白倾念这个前女友了,他也是那么喜欢小孩子。” “所以根本不是他不想要孩子,而是你不愿意生吧?最初你吃避孕药,我到现在还怀疑并非是阿辙让你吃的,而是你背着阿辙偷吃的吧?” 江芷玥跟乔凝思翻起了旧账,说得也是事实,这让乔凝思的面色苍白,紧攥着手指,两片唇瓣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一直都知道江芷玥迫切地想让她生孩子,但此刻江芷玥把她逼到这种程度,真的让她很心寒又可悲。 池北辙感觉到乔凝思身体的僵硬,透过衣衫就能触碰到乔凝思冰凉的温度,他心里疼惜,干脆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入胸膛,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对江芷玥说:“我强调一遍。” “无论生不生孩子,还是离婚不离婚,都是我和凝思两个人的事,你这个做母亲的有权干涉,但请不要太过分、太欺负我们了,否则你不要怪我不孝,不认你这个母亲。” “你……”江芷玥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当初池北辙因为白倾念而多次忤逆她,但从未说过要跟她断绝母子关系这种话,而是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娶了乔凝思,如今她只是让乔凝思生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多简单的事情,池北辙竟然大逆不道说出这种话来。 现在江芷玥知道了,曾经决定为白倾念准备孤身到老的儿子,如今不仅爱上了乔凝思,并且池北辙爱乔凝思,比爱白倾念还要深,所以到头来她根本控制不住池北辙,反而亲自选择的儿媳妇是祸水吗? 乔凝思身形一晃,若不是池北辙抱着她,估计她早就栽倒在地上了,闹来闹去到这一地步,乔凝思觉得始终都是自己的错,江芷玥无外乎就是想让她生孩子。 乔凝思心里难过而又冰凉,扶住池北辙的胳膊站直身体,她挣脱池北辙,面对着江芷玥说:“你们不要再吵了,这件事的责任全都在我一个人身上,一直以来确实是我不愿意生孩子。” “妈你说得没有错,是我背着阿辙偷吃避孕的,当初他只是为了维护我,才说是他自己不想要孩子。”乔凝思微微闭了下眼睛,抑制住快涌出来的热泪,半晌后她没有任何情绪地对江芷玥说:“既然你觉得我不年轻了,没有理由拒绝生孩子,那么我就生好了。” 现代医学那么发达,不是有试管婴儿和体外受精吗?虽然这两种的代价都比较高,过程也很麻烦,更是不如自己怀孕、孩子在自己肚子里成长好,但是既然有希望,就绝不能放弃。 乔凝思以前之所以没有考虑试管婴儿这方面,是因为她一心都在想着怎么瞒住池北辙,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多瞒一天是一天,而不是想着怎么去解决,直到到如今,她已经逃避不了现实了。 江芷玥这才满意了,只要乔凝思生孩子,那一切就好办了。 而池渊相信了乔凝思对头版头条的解释,她是被强吻的,是有心人在背后大做文章,池渊会亲自出面压下外界的流言蜚语,查清楚整件事情,也让乔凝思以后注意点,不能再发生这种事。 一场战火就这样平息了,离开池家老宅后,池北辙和乔凝思都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回了庄园。 直到进屋,池北辙都没有对乔凝思说过一句话,乔凝思跟在池北辙身后,见池北辙坐在沙发上抽起烟,乔凝思顿在那里没有动。 她突然间平静下来,只剩下满心的悲凉,轻声问池北辙,“你在生气什么池北辙?是因为我和唐卓尧,还是我答应了妈生孩子?” 池北辙的肩膀微微一震,修长的手指中夹着烟,淡青色的烟雾笼罩着他一张脸。 乔凝思看不到他的表情,几步走过去劈手夺下池北辙的烟,她带着哽咽大声冲池北辙吼,“你说话啊……” “你答应江芷玥生孩子,但乔凝思你能生吗?”池北辙的胸腔里燃烧着怒火,恨乔凝思对江芷玥的妥协,他宁愿跟江芷玥断绝母子关系,也不能让江芷玥这样逼乔凝思,算计着并且利用乔凝思完成她江芷玥的计划。 乔凝思是他宠着、爱着的女人,就算是他的母亲,他也不允许江芷玥伤害乔凝思,但乔凝思却不跟他站在一起,反而在江芷玥几句的逼迫下,就答应了江芷玥,此刻池北辙实在装不下去了。 乔凝思浑身一颤,睁大眼睛盯着池北辙,她喃喃自语着,“原来你确实早就知道了,你一直都在陪我演戏,我就像傻子一样……” 乔凝思眼中的泪水流出来,顺着苍白的面色往下淌,她站在那里,哭着对池北辙说:“我是不能生孩子,但如果我不答应你母亲,难道真的让你和她断绝母子关系吗?我若是告诉她我生育困难,她一定会让我跟你离婚不是吗?” “阿辙,我不想离开你。就像我最初吃避孕药一样,你到现在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其实不是我不愿意,从一开始我的任务就是为你们池家生孩子,你母亲是怎样的态度先不说,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在我生了孩子后,你还会不会要我,我只是天真地想多在你身边待一天。” 然而她吃避孕药一事很快被江芷玥发现了,池北辙误会她不想要孩子,从那以后开始戴TT,后来他们之间的误会总算解开了,两方都决定要孩子时,她满心的期待和欢喜,还处在对她和池北辙的孩子幻想中时,现实给了她最大的打击。 “我把检验结果瞒着你,也是害怕你因为我不能生孩子,而不要我,跟我离婚,事实结果证明,你母亲还是把我当成你们池家的生子工具,我不能满足她的愿望,她就不要我这个儿媳妇了。” “只要我出息点,就能反抗她、告诉她实情,但那也就意味着我和你离婚,她会再让你另娶。池北辙,你觉得我会接受这种结果吗?”乔凝思摇摇头,泪水早就湿了一张脸,皮肤被洗涤得越发苍白,“我舍不得你啊……我离开你一天都不能活下去,我更不想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池北辙的胸腔剧烈地震动着,两手紧握成拳,同时心里也滴着血,他一动不动僵硬地坐在那里。 乔凝思走过去,伸手抱住了池北辙的肩膀,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池北辙的头发里,“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跟你的母亲断绝关系,你更不能放弃池家的产业,这样的牺牲太大了。本来我就觉得很对不起你了,你若是还为我众叛亲离,我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所以阿辙,让我们试试其他的方法好吗?你不是很喜欢孩子吗?无论是试管,还是体外受精,那都是我们孕育出来的、是我们的孩子……” 池北辙的脸贴在乔凝思的小腹上,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无法告诉乔凝思真相。 乔凝思自己不能生是一个原因,再者他和朱静芸都不想让乔凝思生孩子。 如今步家控制的犯罪团伙暂时停止了对乔凝思的刺杀,但若是乔凝思这个唐家的继承人怀孕了,那么多年来一直报复唐家和唐静芸的步敬谦,就会再次对乔凝思痛下杀手。 再者,假设乔凝思怀孕了,孩子也顺利生下来,但唐家那边除了朱静芸几个人外,唐家其他人都误以为乔凝思是朱静芸和唐俊兴的女儿,按照他们的家族规矩,一旦乔凝思生了孩子,那么乔凝思这个继承人就要回归唐家。 步敬谦、江芷玥、乔庆华和朱静柔……等等这些人都在算计着乔凝思,朱静芸这个唐家家主尚且无法为乔凝思扫平障碍,何况是以池北辙一人之力? 所以池北辙和朱静芸在这种十面埋伏的情况下,只有选择最安全的一条路,不让乔凝思怀孕,一生都不让乔凝思回去唐家,如果有这样的解决方式,那么何必再去冒险,让乔凝思整天提心吊胆地活着? 池北辙还是想保护好乔凝思,不让她面对那些明争暗斗和尔虞我诈,他想让乔凝思像如今这样快乐地笑着,让她的人生很简单明亮,可以为一件小事而感到满足、幸福着。 池北辙很长时间都没有回答乔凝思,乔凝思一看他这态度,就知道池北辙不同意她生孩子,但乔凝思不明白池北辙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以前不知道池北辙喜欢她,她会误以为池北辙只想和白倾念生孩子,而如今她知道池北辙对自己的感情了,并且池北辙确实很喜欢孩子,那么还有什么原因让池北辙不愿意生孩子? 乔凝思琢磨不透池北辙在想什么。 “阿辙。”乔凝思把池北辙拉出来,两手捧着池北辙的脸,弯身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乔凝思执拗地说:“医生说不是绝对不可能怀孕,只是几率没有那么大而已,所以我们可以努力努力。” “反正我不管,以后我们都不要避孕了。你若是还戴TT,那就不要碰我了。” 原本只是威胁的话,带着撒娇的意味,谁知池北辙却推开乔凝思,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那我也告诉你,你不让我戴TT,我就绝对不会再碰你。” 池北辙的脑子里一浮现出乔凝思和唐卓尧激吻在一起的画面,他的胸口就堵得慌,而乔凝思对池渊的解释,在池北辙这里完全没有丁点的信服力,无法平息他心中的嫉恨之火。 池北辙刚松开的拳头再次攥了起来,眼眸里抿入一团血红色,语气凉凉地对乔凝思说:“你不是喜欢唐卓尧吗?那你继续跟他吻在一起好了。” “你……”池北辙这样羞辱的话语,气得乔凝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他这意思是她真的和唐卓尧有暧昧关系对吗? 乔凝思没有想到和池北辙的感情已经这么深厚了,池北辙竟然还质疑她和别的男人,她可以理解池北辙吃醋,但池北辙这么不信任她,让她觉得伤心而愤怒,并且在生孩子一事上,很明显池北辙对她隐瞒了什么。 她已经很坦然了,池北辙还这样什么事都一个人闷在心里,乔凝思越想越生气、越感到委屈,咬紧唇狠狠瞪着池北辙,半晌后,乔凝思才骂出这样一句,“池北辙,你的毛病真让人受不了。” 池北辙闻言高大的身形震动了一下,蓦然间想起以往白倾念也说过这样的话,到头来白倾念果真受不了他,跟他分手,他失去了白倾念。 而此刻乔凝思的话无疑像是一把尖刀捅入他的心脏,直击他最脆弱、曾经受伤最深的地方,一下子就让他痛得面色惨白,就连紧抿的两片唇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池北辙用那双血红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乔凝思,想反驳一句,可又是那么害怕乔凝思再捅他一刀,因此他就那样沉默不言地站了很久,随后对乔凝思说他上班去了,池北辙转过身就离开了。 这还是互相表白心迹以来,乔凝思和池北辙第一次发生争吵,乔凝思怔愣许久,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这天晚上,乔凝思没有和池北辙一起下班,直到洗过澡躺回床上,乔凝思都没有见到池北辙,甚至连短信也没有收到,乔凝思发过去询问林敏南,林敏南回复过来说池北辙有应酬,九点多才能回去。 然而乔凝思等到十点多,池北辙才发了一条短信过来,“我在无敌这里,今晚你自己睡吧,明天我要出差。” 乔凝思看了几遍,足足有几分钟,试图判断池北辙是以何种表情和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最后乔凝思也冷冷淡淡地回复一个字,“哦。” 乔凝思直接把手机关机了,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可没有池北辙抱着她,她一点也不习惯,翻来覆去很久都睡不着。 虽然以往跟池北辙冷战过好几次,但每次乔凝思都特别难受,而如今在对池北辙敞开心扉,真正相爱了这几个月后,想起以往的种种缠绵和甜蜜,乔凝思只觉得心都像是被刀子割着一样,比任何时候都要难受。 她这一整夜都没有合眼,在黑暗里待到天亮。 而另一栋房子里,池北辙只开了一盏灯处在吧台那里,他坐在吧凳上,将红酒往杯子里倒,一个人一杯一杯地灌下去。 无敌乖顺地趴在池北辙腿边的地上,偶尔听到杯子和酒瓶碰撞的响动,它就会抬头看池北辙一眼,随后又伏下身枕在池北辙的脚上,闭着眼睛睡觉。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陪在我身边、从来不嫌弃我的,只有无敌你了。”池北辙坐在那里伸出手去。 无敌看到后连忙起身把前面的两条腿攀上池北辙的膝盖,池北辙的手顺利摸上无敌的脑袋,他低头看着无敌黑亮的眼睛,唇边勾出一抹苦涩却又欣慰的笑。 池北辙这次出差,一去就是三天,期间一次也没有跟乔凝思联系过,乔凝思说服自己不要太在意,总归池北辙走之前向她报备就可以了,她不能时刻黏着池北辙。 池北辙不在,乔凝思下班后空闲时间就更多了,偶尔早早回去庄园照顾穆郁修的一对龙凤胎,而多数时候,她都和叶承涵待在病房里,一起陪着池骁熠。 池骁熠到底正值壮年,身体恢复得很快,几天下来虽然还是不记得叶承涵,但有些事乔凝思问起时,他慢慢得可以回忆上来,也不像池北辙预料得那么严重,池骁熠并没有出现记忆力下降,或是下一秒就忘记上一秒发生的事情。 脑震荡的缘故,池骁熠还是会时常呕吐、头疼并且害怕见到光亮,屋子里的窗帘和遮光布都被拉上了,叶承涵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池骁熠,原本半夜时累了,她要去内室的床上休息,但第一天晚上叶承涵就发现半夜池骁熠都会呕吐不止,再加上伤痛,池骁熠整夜睡不着觉。 这种情况下,叶承涵一整夜都要开着床头的灯,等池骁熠睡着时,她累了就去沙发那里躺一会,一旦听到池骁熠那边的动静,她立即会惊醒。 池骁熠吐完后,她再给池骁熠收拾、漱口……一整夜都是如此反复,很多时候,叶承涵都是趴在病床边上睡过去的。 而池骁熠睡不着时,叶承涵就坐在床头的椅子上,低声而又温柔地对池骁熠说着话,内容还是她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仍旧没有提及付朝桓,并且为了避免池骁熠想太多会头痛,在叶承涵的过往中,也没有池骁熠的存在。他何见巴。 夜凉如水,显得很寂静,而床头那一盏台灯洒下的一片光芒,让氛围变得异常温馨,多数时候池骁熠都是一言不发地听着,他就安静地躺在那里,用一双漆黑的桃花眼看着上方的叶承涵。 随着身体的恢复,池骁熠的眼中也有了光彩,再加上那一双桃花眸生得本就漂亮,这样专注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叶承涵时,叶承涵总是会心跳加速、脸色发烫,白皙的皮肤上飞起一抹红晕。 “你脸红什么?”池骁熠的嗓音还是有些沙哑,好几次都注意到叶承涵无缘无故就害羞,今晚池骁熠忍不住问出口,“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很好看,心思想歪了,才动不动就脸红的?” “不过你这人虽然冷冰冰的,但脸红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叶承涵:“……” 我去!这男人是眼瞎吗? 最近几天她明明很温柔,时时刻刻都在笑着,自己都觉得脸部肌肉僵硬了,他竟然还说她冷冰冰的,难道是因为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早就根深蒂固了,即便失去记忆,潜意识里她还是以前那个叶承涵吗? 而另一方面,即便池骁熠失去记忆了,此刻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还是不改他流氓的本质,能调戏女人的时候,绝对不会放过,一想到这点,叶承涵心里就不舒坦了。 这还是池骁熠醒来后,第一次主动说这么长的一句话,叶承涵却故作生气地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反问:“你有没有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脑袋和脸都被纱布包着了,你觉得我会因为看你长得英俊而脸红吗?” “白天我特意问过医生,他说我没有毁容。”池骁熠说这话时,难得抬了一下下巴,那样子看上去傲娇得很。 他躺在那里时,显得眼睫毛特别纤长浓密,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叶承涵,用认真的语气对叶承涵说:“昨天那个女护士给我换药拆纱布时,也脸红了,肯定是因为看到我长得英俊,而且我腰那里她也看了,我都听见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了,估摸着也是因为我的身材好。” 叶承涵:“……”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以前总是看池骁熠不顺眼了,因为这男人本身就很欠揍,听听他说得这都是什么话,是有多注重自己的外貌,才会问医生有没有毁容? 而且他也好意思让女医生换药,故意勾引人家吧?叶承涵决定明天把池骁熠的医生全都换成男人。 “你可以睡觉没有?”叶承涵压着心里对那个女医生的嫉妒问道。 池骁熠是因为伤口疼醒来的,叶承涵刚刚一个人说了两个多小时,此刻已经是午夜三点多钟了,虽然不介意自己累点陪陪池骁熠,但叶承涵希望池骁熠多休息。 池骁熠闻言修长的眉宇一下子皱了起来,紧抿在一起的薄唇泛着苍白色,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疼,睡不着……” 叶承涵顿时又紧张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缓解池骁熠的疼痛,只能用手握住池骁熠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心疼,“那就不睡了,我们继续聊天。” “但是我不想说话了,说话也费很大力气,好累。” 叶承涵:“……” 那爷你到底想怎样啊? 池骁熠眼瞧着把叶承涵逼得都要去撞墙了,他的眸光闪了几下,手指捏着叶承涵掌心里的嫩肉,灯光下他勾着唇问:“姐姐你会唱歌吗?” 叶承涵:“……” 卧槽! 这个姐姐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她分明比池骁熠小了三岁,是池骁熠这货在装嫩,还是她叶承涵看起来真的有那么老? 叶承涵有想拿镜子来照照的冲动,却见池骁熠墨色的眸子里散发着期待的光芒,叶承涵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挫败地对池骁熠说:“我是警察,不会唱那些情情爱爱、哭哭啼啼的歌,更不会时下流行的。” “你让我唱,我就只能唱那些歌颂党和劳动人民的,比如国歌我就会唱。” 池骁熠:“……” “哦!”叶承涵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挑挑眉炫耀着对池骁熠说:“我还会唱《精忠报国》,你要不要听?!” 池骁熠:“……” 过了好半晌,觉得说话都累的池二少爷开了金口,“你明天去学几首情情爱爱的,然后再唱给我听,现在你还是给我讲讲大灰狼和小红帽吧。” 叶承涵:“……” 好吧,明天她就去学那些情情爱爱的歌曲,说起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她怎么感觉此刻池骁熠就是大灰狼,她是小红帽呢? 这男人就是个心机婊,失忆生病了,还这么腹黑会玩人。 后来池骁熠没有睡着,倒是叶承涵这个讲故事的人,讲着讲着脑袋就趴在了床头,她半边脸枕在池骁熠的胳膊上,一手紧握着池骁熠的,口中还在喃喃自语着。 乔凝思一大早走进病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叶承涵满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白色的被子上,露出的半边睡容恬静而美好,就连唇边都含着微微的笑意。 而池骁熠正垂眸凝视着熟睡在他胳膊上的叶承涵,目光被纤长浓密的眼睫毛遮掩,有那么一瞬间,乔凝思觉得此刻的池骁熠特别温柔,却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窥探丝毫。 池骁熠见乔凝思来了,他收回目光看向乔凝思,“大嫂。” 乔凝思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原本抱着池骁熠胳膊睡着的叶承涵,条件反射一样腾地从椅子上起身,第一时间就问池骁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几秒钟后,叶承涵才反应过来是乔凝思来了,池骁熠没事,叶承涵顿时松了一口气,用手扶着额头对乔凝思说:“抱歉,我好像被池骁熠折腾得有点走火入魔了。你先坐一会,我去内室洗漱后就出来。” 乔凝思倒是很喜欢叶承涵现在的状态,刚刚那一幅画面真让她觉得很有爱,心里特别感动。 乔凝思笑着对叶承涵点点头,把带过来的粥放在床头柜上,她弯身扶着池骁熠从床上坐起来,“要不要我帮你洗漱?” 池骁熠英俊的眉眼舒展开来,对乔凝思摇摇头,温和地说:“不麻烦大嫂了,一会我叶姐姐出来会帮我。” 乔凝思:“……” 她错过了什么?怎么一夜功夫,叶承涵就变成池骁熠的姐姐了? 乔凝思一想到池骁熠还大了叶承涵几岁,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难怪经常听到叶承涵背着骂池骁熠不要脸。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 由于池骁熠畏光,因此就连门上的窗帘也是拉起来的,乔凝思看不见谁来了,蹙着眉头走过去开门,只见付朝桓怀里抱着一束鲜花,修长的身形站在那里,“凝思。” 101:我叶姐姐会帮我洗漱 言情海 正文 102:生病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02:生病 叶承涵端着盆子出来时,一看到付朝桓,她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这个世上面对叶承涵冷冰冰的样子,敢继续贴上去的恐怕也就只有池骁熠了,付朝桓碰上这样的叶承涵。一句问候的话堵着没有说出来。 而叶承涵也没有理付朝桓,虽然这件事的责任不在付朝桓身上,但人就是这样的心理,把错误归罪于别人,才能平衡点。 池骁熠不记得付朝桓了,只把付朝桓当做来探望他的人,让乔凝思这个大嫂去应付,他则是坐在病床上,对着盆子刷牙洗漱。 池骁熠的手臂没有受伤,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吃东西,但今天他让叶承涵叫医生来给他打点滴。 虽然还没有到时间,叶承涵还是顺从着池骁熠,几个医护人员进来后,准备好输液器具。池骁熠伸出右手。 叶承涵站在后面看到他的手在这几天瘦得只剩下骨头了,而白皙的手背上足足有十几个黑色的针扎过的痕迹,叶承涵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抬手捂住嘴,别开脸不忍再看,只感到整颗心像被刀子一下一下割着一样。 “姐姐。” 池骁熠在这时开口,隔了几秒钟,叶承涵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她连忙俯身凑过去。温柔地问:“怎么了?” 女人身上的馨香之气涌入鼻尖,很好闻而且特别熟悉,叶承涵靠得近,头发散落下来贴在池骁熠的脸颊上,有些痒却异常舒服。 池骁熠的喉咙滚动两下,抿了抿发干的唇,他用病中沙哑的嗓音说:“姐姐。我难受,你亲我一下好不好?”,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亲脸不算,要亲我的唇。” 叶承涵:“……” 难道不是应该说伤口痛吗?他这是哪难受呢,吻他的唇就没事了吗? 这么多人在,叶承涵当然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但看到池骁熠脸色苍白、眉宇紧皱确实很难受的样子,叶承涵干脆两眼一闭,贴过去在池骁熠的唇上用力地亲了一下。 随后叶承涵准备逃到内室躲一会,谁知池骁熠却用另一只手扣住叶承涵的后脑勺,也在叶承涵的唇上啄了一下。 放开叶承涵后,池骁熠对目瞪口呆的叶承涵说:“你占了我的便宜,我当然要讨回来。姐姐,你的嘴上好甜。” 叶承涵:“……” 卧槽! 果然是脑震荡。叶承涵觉得池骁熠不仅记忆力有问题,而且这一句一姐姐的撒娇,分明就是几岁儿童的智力好吗? 叶承涵的脸烫得很,就连耳朵都红得滴血,好在三个医护人员都自觉地把脸别到一边,也就只有乔凝思意味深长地笑着。 而付朝桓尴尬又僵硬地坐在那里,前女友和老公秀恩爱,他这个前男友走也不是,留着也只能干巴巴地看下去。 三个医护人员中有一个女的,叶承涵跟着走去门外后,告诉主治医生以后都要换成男的。 她是老板的弟妹,主治医生自然不敢怠慢,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做。主治医生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病床上的池骁熠要吃粥,乔凝思装作没有听见,走去内室给付朝桓煮咖啡。 而回来的叶承涵连忙打开保温盒,把皮蛋瘦肉粥盛出来后,坐在椅子上,用瓷勺舀起粥,放在唇边吹冷了,她小心翼翼地送到池骁熠唇边,“张嘴。” 池骁熠握住叶承涵的手腕,凑过去乖乖地喝了一口,看着叶承涵又舀起一勺,动作认真而温柔,池骁熠问叶承涵,“我大嫂做得粥和汤都挺好吃的,姐姐你会吗?我想尝尝你做的。” “这里有厨房,下午做给你吃。不过……”叶承涵顿了一下,心里很忐忑不安,面上却是理直气壮得很,“我没有你大嫂的厨艺好,是你要求我做的,所以到时候不好吃了,我灌,也要全都灌进你肚子里去。” “我相信肯定好吃。”池骁熠诚恳地接道,一双细长漂亮的桃花眼在叶承涵两片粉色的唇瓣上游离,“因为姐姐你的嘴上吃起来都好美味。” 叶承涵:“……” 她觉得失忆后的池骁熠比以前还要流氓,往常他还没有这么露骨,而如今在池骁熠眼里,她算是个陌生人,池骁熠对一个陌生女人这样,由此可见他平日里是怎么调戏其他女人的,难怪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女人对池骁熠这种类型的,不都没有抵抗力吗? 叶承涵顾及着池骁熠是个病患,也不跟他计较,只在心里醋着,咬牙切齿地想等池骁熠痊愈后,她非要把池骁熠揍几顿不可。 池骁熠嘴里吃着粥,不经意间瞥过去那边的付朝桓一眼,见付朝桓完全被漠视了,池骁熠推开叶承涵的手,摇摇头说:“我吃好了,想去洗手间。” “啊……这么快?”叶承涵低头看了一眼碗里剩得一大半粥,也就是那么一小碗,池骁熠却只吃了几口。 叶承涵看着池骁熠瘦了一圈的下巴,她的心尖上一阵一阵的疼痛,又舀了一勺送到池骁熠唇边,像是母亲哄着爱挑食的孩子,“再吃一口好吧?听话。” 谁知池骁熠却发了脾气,冷着脸色靠回床头,紧锁着眉头,重复了刚刚的要求,“我说了不吃,我要去洗手间。” 叶承涵一愣,随后“砰”一下把碗撂在床头柜上,两手握成拳头,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跟池骁熠对视着。 池骁熠干脆自己掀了被子,也不拿点滴吊袋,反倒伸手就要去拔针头。他页央才。 叶承涵看到鲜红的血倒流进透明的输液管里,她眼中的泪珠子一下子滚落出来,并非觉得自己委屈,而是心疼池骁熠,顿时所有的火气都消散了。 叶承涵用手抹了一下眼泪,连忙按住池骁熠,哽咽地说:“好了,我没有说不带你去。我就是看着你这几天瘦了很多,想让你多吃点而已,这样才有利于恢复身体,你无缘无故发什么脾气啊……” “我……”池骁熠看着满面泪水的叶承涵,他抿了抿唇,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憋得可以吗?” 叶承涵盯着池骁熠无言以对,隔了几秒钟她“噗”地笑了,觉得池骁熠实在是太可爱了。 叶承忍俊不禁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举着点滴吊袋,另一手扶着池骁熠的胳膊,带着池骁熠往洗手间里走。 直到马桶前,叶承涵把点滴吊袋挂在那里,让池骁熠解决完了再叫她,谁知池骁熠却一手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回去时,由于太用力,叶承涵一下子跌入池骁熠的胸膛。 “唔……”男人身上那种独特的松木香气和药物以及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的气息,就这样扑面而来,池骁熠的手臂箍住了她的腰,让她想起过去一年多时间里,她多少次被池骁熠紧抱在怀里,躺在他厚实而滚烫的胸膛里。 尤其每次过后,他身上的汗水都散发着一种狂野而性感的味道,他炙热的唇亲吻着她的头发,沙哑而满足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叶承涵眼中顿时一酸,差点滚下泪来。 “骁熠?”叶承涵满是惊喜地抬起头,以为会像那时一样,撞进他炙热的目光中,然而对上的却仍旧是池骁熠那双漆黑而透亮的眼睛,早就没有了以往的深沉,反而是那么清澈温润。 可叶承涵不喜欢这样的池骁熠,她想要池骁熠眼中全都是她。 池骁熠低着头凝视胸口的叶承涵,纤长的眼睫毛投下一抹阴影,池骁熠的唇边勾着好看的弧度,“姐姐,昨天你枕了一夜我的胳膊,现在我的胳膊很酸痛,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你帮脱裤子吧。” 叶承涵:“……” 卧槽! 这货是觉得她好欺负吗?现在才说手上没有力气,刚刚他刷牙洗漱倒是利索得很吧? 叶承涵觉得自己这次再上当,那就是真的太蠢了。 一想到池骁熠说的脱裤子,叶承涵的脸就红了,用力地摇摇头,坚决地说:“不行!你穿得是病服,连皮带都不用解,能费你多少力气?你自己脱吧,不然等会尿裤子,那可就太丢人了。” “哦。”池骁熠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手松开了叶承涵的腰,他站在那里没有动,而是不以为然地对叶承涵说:“你们医护人员不是什么都见过吗?让你给我脱个裤子,你就害羞成这个样子,还说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 “算了,不勉强你了,你叫其他的医护人员过来吧。我要女的,女的比较温柔。” 我去!叶承涵原本想解释自己不是医护人员,结果听到池骁熠后面的话,她气得差点把马桶掀了,克制不住自己的暴躁,最后抬腿“砰”一下踹在了马桶上。 这动作吓得池骁熠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又是一白,往后退出半步,他满眼惊恐地盯着叶承涵,“你……你是不是想揍我?” 叶承涵真的快要被池骁熠逼疯了,脑袋一低,像撞墙一样撞在了池骁熠的胸膛上,她确实想揍池骁熠,但要等他痊愈恢复记忆后,刚刚她只是发泄一下而已,竟然把池骁熠吓成这样。 以往几次甩他耳光、用脚踹他或是拳头砸他,他连躲闪都没有,此刻这么怕她,叶承涵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哎……”叶承涵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摸索着给池骁熠脱裤子,可一不小心摸到了某个部位,叶承涵手一抖连忙移开,却听见头顶传来池骁熠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 叶承涵以为池骁熠动情了,正困惑间,池骁熠在她耳边催促着,“你动作快点,不要趁机占我便宜,我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叶承涵:“……” 她也不犹豫了,跟上战场一样视死如归,一下子把池骁熠的裤子连同底裤褪到膝盖,紧接着走到骁熠身后,背过身对池骁熠说:“可以了。” “一点常识都没有,你们女人每次上洗手间脱裤子都要到膝盖,但难道你不知道男人根本不需要这样吗?”池骁熠嗤笑一声,丝毫不掩饰对叶承涵的鄙视,“反正等会还是你帮我穿,费劲的那个人是你。” “而且你躲着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说了手抬不起来,你要扶着它才行,怎么都听不懂人话的?”池骁熠又发挥了他的毒舌本领,就那样站着,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即便是在这种时候,这男人浑身上下还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优雅,丝毫不显得猥琐。 池骁熠云淡风轻的,叶承却快要哭了,虽然以往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并且还被池骁熠哄着、骗着看了他很多次,但叶承涵在这种事上还是很害羞,紧闭着眼睛挪过去,手指哆嗦地摸向那里,直到把池骁熠差不多摸遍了,才总算扶住池骁熠。 结果发现已经是半硬状态,于是叶承涵又觉得自己没有常识了,等会她真要到网上查查,男人在上洗手间时某物是不是这样的。 前前后后一共磨蹭了半个小时,从洗手间走出来时,叶承涵面色绯红、满头大汗,两腿还在打颤。 乔凝思看到叶承涵这个状态,顿时就目瞪口呆被惊吓到了,这两人刚刚在里面做了什么?池骁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运动,也是太强大了。 叶承涵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跟付朝桓说话,然而正准备开口,刚在床上坐下的池二少爷,掀开被子下去,“我要去洗澡。” 杜朝桓这时总算发现池骁熠的异常了,他进来后池骁熠不仅没有出言讥讽,而且种种小孩子行为,难不成是傻了? 付朝桓起身走过去,低声问正扶着池骁熠的叶承涵,“池二少爷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叶承涵闻言脸色骤然变得阴沉,猛地抬头看向付朝桓,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冷声质问付朝桓,“你说谁的脑子有问题?骁熠他只不过是失忆了、不记得过去而已。” “你怎么如此没有素质,竟然张口就骂他?付朝桓,你是狼心狗肺吗?骁熠是为了救你才受这么重的伤,你不知感激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说风凉话?” “我……”付朝桓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在骂池骁熠,他今天过来也是探望池骁熠,并且感谢池骁熠救自己一命的。 然而叶承涵却拽着他的胳膊,大步往外面走,一边愤怒地说着,“你滚出去!以后都不要再来了,从此我叶承涵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随后“砰”一下从里面摔上门,叶承涵转身往门后一靠,眼中的泪水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乔凝思见状想上前说些什么,池骁熠早就把手背上的针头拔掉,不顾冒出来的血珠子,他几个大步走到叶承涵面前,低头看着叶承涵,平静地问:“那个是姐姐的男朋友吧?” “他看到姐姐对我这么好,所以就吃醋了,你们才吵架,你现在很难过是吗?” “不是!”叶承涵立即摇摇头,就算如今池骁熠失忆不记得她了,她也要解释清楚,“我跟他早就分手了,对他并不存在旧情,而如今我也有真正喜欢的男人了。我哭,并非为了过去的一段感情伤心,而是他骂你脑子有问题,让我心里很难受。” 叶承涵哽咽地说着,伸出手臂抱住池骁熠的腰,小心地避开他腰后的伤口,叶承涵把脸埋进池骁熠的胸膛,男人身上的气息一瞬间把她淹没。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流得越来越凶,泣不成声地说:“对不起,我以后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我会好好待在你的身边。池骁熠,我……” 表白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叶承涵就被池骁熠从胸口拉出来,紧接着池骁熠两手捧住她的脸,低下头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叶承涵的唇。 “唔……”叶承涵一下子睁大眼睛,十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搂住池骁熠的脖子,闭眼回应池骁熠。 而乔凝思站在后面看到拥吻在一起的两个人,她只觉得眼睛里一片潮湿,唇边却露出了欣慰的笑。 乔凝思转过身去,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枯黄的树叶,时光就在不知不觉间流走,每到这个季节,乔凝思都会想着自己和池北辙在一起又度过了一年,不久后将会迎来他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 这让乔凝思感觉到幸福而甜蜜,真希望就这样一年一年地陪着池北辙走下去,直到白头终老。 走出池骁熠的病房后,乔凝思拿出手机,低着头给池北辙发短信,“天冷了,记得加衣服。早点忙完那边的事情,我在家等你。” “阿辙,我和唐卓尧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过去的每一天我喜欢的男人是你,将来也不会变,此时此刻我很想你,照顾好自己。”乔凝思刚刚被叶承涵感动了,既然叶承涵那样的性子都能退让、认错了,那么她何必还要跟池北辙冷战下去? 而此刻池北辙正在会议室里开会,坐在主位上听着这边的几个高层管理轮流发言,手机放在手边,咳嗽声一直没有断过。 在手机震动起来时,池北辙掩住嘴的手一僵,低头看到是乔凝思,以及短信内容。 他原本紧绷的面色缓和下来,眉宇舒展唇边勾出笑,然而却在下一秒,猛地又是一阵掏心掏肺的咳嗽,好半天池北辙才放下手,只看到白皙的指尖上被鲜红的血浸染,池北辙愣了足足有半分钟。 “池先生。”身侧的林敏南看不下去了,开口叫着神情恍惚的池北辙。 池北辙已经感冒三天了,偶尔伴随着高烧,可即便这样,池北辙依旧坚持工作,只吃了药不愿意去医院,并且晚上待在酒店的房间里喝酒,昨天还让林敏南陪着他一起。 林敏南知道池北辙平日里不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只是和乔凝思吵架了,心里难受,选择自我伤害的方式来麻痹自己,一直以来池北辙就是这样的,此刻眼看着池北辙呕出血来,林敏南才终于忍不住劝池北辙去医院。 “好。”池北辙点点头应着林敏南,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过去,回复给乔凝思。 他摆摆手说散会,随后长身而起,却在下一秒钟感觉头晕目眩、眼前发黑,高大的猛然身形一晃,不受控制地栽了下去。 “池先生!”林敏南和其他几个人脸色大变,连忙都上前去扶住池北辙。 这么多年来,林敏南还是第一次见池北辙在人前直接晕过去,而且池北辙的身体素质很好,如今发生了这种状况,饶是冷静如林敏南,不由得也心慌意乱,哆嗦着拿过手机打给医护人员。 “嗯,下午就回去。”乔凝思等了两分钟,就收到了池北辙回复的短信,看过内容后她笑了起来,满心思装得都是池北辙,乔凝思没有注意前面的路,冷不防脑袋一下子撞进男人坚硬的胸膛。 乔凝思顿时感到一阵晕眩,尚未缓过来,对方的两只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稳稳地扶住,“你还好吧?” 听到熟悉的嗓音,乔凝思的身子一颤,抬起头就对上唐卓尧那双绿褐色的眸子,里头流露出关心和疼惜。 乔凝思猛然用力推开唐卓尧,往后退出几步,摇摇头颇有些排斥地说:“我没事。” 那天的头版头条早就被压了下去,乔凝思也以池家大少奶奶的身份澄清了,只是即便这样,很多人还是认为乔凝思和唐卓尧有暧昧关系,两人在医院里成为茶余饭后被议论的对象。 乔凝思有意跟唐卓尧保持距离,更何况此刻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再被媒体捕风捉影、大做文章,恐怕到时候她在池北辙面前真的解释不清了。 唐卓尧感觉到乔凝思的疏离,他精致的眉宇皱起来,紧抿着唇站了几秒钟,随后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拉住乔凝思的胳膊,往乔凝思的诊室走去。 “喂……”乔凝思挣脱着,不敢喊太大声,避免引来其他人,只好疾步跟在唐卓尧身后,到了诊室后,唐卓尧“砰”一下从里面关上门,乔凝思抬起手就要甩唐卓尧耳光,却被唐卓尧轻易捏住手腕。 唐卓尧把乔凝思困在门后和他的胸膛之间,高大的身形将乔凝思整个人笼罩,唐卓尧低头紧锁着乔凝思,“只是亲了一下而已,你至于把我当成仇人吗?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晚上约了你父亲一起吃饭,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今天是周末,郝荼菲没有跟在唐卓尧身边,而乔凝思也放了陈默一天的假,此刻诊室里只有乔凝思和唐卓尧两个人,氛围很僵硬。 乔凝思面色发白地瞪了唐卓尧十几秒钟,“你找我父亲有什么事情?先放开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唐卓尧说着,转头看到乔凝思白皙的手腕已经被他捏得发红,他连忙松开乔凝思,往后退出两步,正要说话时,外面有人在敲门。 今天不是工作时间,除了患者外,还有谁过来诊室?乔凝思蹙起眉头,看了唐卓尧一眼,这才转过身把门打开。 “凝思。”步琛远俊挺的身形站在外面,唇边噙着笑跟乔凝思打招呼。 乔凝思好几个月没有见到步琛远了,此刻步琛远突然来找她,乔凝思自然很欣喜,以为沈末离也会来,可往步琛远身后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沈末离,反而有另外一个穿着墨色西装的男人走上前。 男人的脸俊美而又年轻,乔凝思估摸着也就三十多岁,对比起同龄的步琛远,这个陌生男人身上则散发着更为稳重成熟的魅力,并非那种老奸巨猾,而是透着一种王者的尊贵和高高在上。 可乔凝思不觉得对方难以靠近,反而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位是……”乔凝思看着男人那张和步琛远有几分相似的脸,她淡淡笑着说:“这位是琛远你的堂哥吧?” 步琛远摇摇头,目光里一派的高深莫测,沉默着没有说话,倒是那个男人走上前,一手搭在步琛远的肩膀上。 步敬谦唇边噙着笑,温和地对乔凝思说:“能被乔医生错以为我是琛远的大哥,我是不是应该高兴?其实我是琛远的二叔,他父亲的弟弟。” 乔凝思:“……” 而从步敬谦进门开始,唐卓尧的视线就没有从步敬谦身上移开过,他有好几年没有和步敬谦碰过面了,平日里也只是在电视和杂志上看到步敬谦,每次都以为步敬谦那张过分年轻的脸是包装出来的。 然而此刻近距离看步敬谦,唐卓尧觉得有时候岁月的力量也很神奇,步敬谦就像朱静芸一样,多年来除了气质更为沉静从容外,时光竟然未曾在他们的眉梢眼角刻下痕迹,他们的容貌依旧如当年那般出众。 唐卓尧走上前,伸手拉了一下乔凝思的胳膊,不动声色地把乔凝思护在后面,唐卓尧站在步敬谦面前,目无波澜地问:“今天乔医生不上班,步先生过来是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在唐卓尧认识的所有人中,步敬谦是最狠辣冷血的,当年步敬谦可以因为恨朱静芸,而利用黑道和商场中的势力让朱静芸家破人亡,这么多年来也试图毁灭整个唐家。 在步敬谦终于知道朱静芸和唐俊兴生的女儿乔凝思的下落后,步敬谦让背后的犯罪团伙刺杀乔凝思,此刻步敬谦突然来找乔凝思,必定是有什么目的。 “我知道乔医生今天不上班,但我也就只有今天能抽出时间。”步敬谦没有在意唐卓尧的态度,目光掠过唐卓尧的肩膀,看向乔凝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听在耳中让人觉得很舒服,“我是来找乔医生看病的。都说医者仁心,即便乔医生今天不上班,也不会赶走我这个病患吧?” 乔凝思能感觉到从始自终步敬谦都在打量着自己,介于怜爱和探究之间,乔凝思无法具体形容步敬谦的目光,只是并不让她反感。 乔凝思一脚把唐卓尧踹到一边,淡笑着对步敬谦说:“我当然不介意,叔叔这样的人物能来我这里,也是我的荣幸,更何况我和琛远是好朋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你们进来吧。” 叔叔吗?步敬谦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拳,他低头遮掩住眸子里突如其来的痛意,过了一会才抬起俊美的脸,步敬谦薄唇微微颤动着对乔凝思说:“不要叫我叔叔。你倒不如像卓尧一样,称呼我步先生。” 乔凝思一愣,也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攀关系了,因为跟步琛远是朋友,才尊称步敬谦叔叔,结果对方不喜欢套近乎,乔凝思尴尬地点点头,“好的步先生。” 乔凝思让步敬谦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从步敬谦的手中接过病例,在年龄栏上看到步敬谦四十五岁,难怪看上去那么年轻,而这个年龄段也是一个男人最辉煌、最有魅力的时期。 乔凝思平日里翻杂志和报纸时,经常能看到步敬谦,每年福布斯排行榜上几乎都在第一位,其成就不输给上任步家家主步广博,乔凝思曾经一度怀疑,为什么步敬谦这样的实力没有当上步家的家主。 而另一方面,除了在商场上的作为外,步敬谦这样的大人物几乎没有传出过什么绯闻,因此总体来说,乔凝思对步敬谦的印象一直不错。 步敬谦的病例写得很简单,就一个症状失眠,乔凝思抬起头想问些其他的,却发现步敬谦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正紧紧盯着自己,似乎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乔凝思出声叫她,“步先生?” “嗯?”步敬谦回过神,视线由模糊到清晰,他这才对乔凝思笑了笑,“抱歉,我有些失态。我只是觉得你和你的母亲长得很像,只不过你比她更真实,她那个人有点飘渺,抓不住的感觉。” 步敬谦记忆中的朱静柔始终都是梦幻的,以至于几十年了,他从来没有一次真实地感觉到朱静芸的存在过,他从未看透过朱静芸的心,每次都有种想要把朱静芸的胸膛剖开的冲动。 乔凝思一听步敬谦提起朱静芸,她心里顿时不舒坦了,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接道:“没想到你还认识我的母亲,我从生下来就没有看到过她。半年前倒是见过她一面,看得出来她似乎并不是太想认我这个女儿。” 虽然当时她对朱静芸的态度很不好,但不可否认,其实心里很期待朱静芸的亲近,如果朱静芸对她这个女儿真的有那份心意,哄哄她或讨好她,那么多年来一直在内心深处渴望母爱的乔凝思,也不至于太排斥朱静芸。 但事实是朱静芸的表现让乔凝思很失望,朱静芸分明就是想斩断过去的一切牵扯,包括她这个亲生女儿吧? 本来这些话乔凝思没有对池北辙说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步敬谦面前,她不由自主地就表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不要怪你母亲,她是为了你好,才不跟你亲近的。” 唐卓尧并没有离开诊室,他给朱静芸发了一条短信,随后修长的身形就站在乔凝思的身侧,当然知道步敬谦不是来看病的,此刻却出乎唐卓尧的意料,步敬谦在乔凝思面前竟然为朱静芸说话。 他不是恨朱静芸入骨吗?直到不久前,唐卓尧自己才分得清自己对乔凝思的男女之情,而步敬谦和朱静芸两人这么复杂,他越发理解不了。 唐卓尧伫立在那里,拧眉看着步敬谦。 “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你母亲了。”步敬谦凝望着乔凝思,忽地低沉笑了一声,越发俊美温柔,“如果我说我对你母亲一见钟情,直到现在还爱着她,你信吗?” 乔凝思微微一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步敬谦这个问题。 毕竟步敬谦是有妻子的,虽然直到现在步敬谦都没有和妻子生个一儿半女,但这未必代表步敬谦对她的母亲朱静芸一往情深。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失眠归根究底都是因为你的母亲,我一直想得到她,但从年少到如今这几十年来,我从未得到过她。你还太年轻,大概体会不到爱而不得的痛苦,不过我想……”步敬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伸出两只手就握住了乔凝思的一只手腕,“我想在今天见到你之后,以后我大概不会失眠了。” 步敬谦突然的动作吓了乔凝思一跳,虽然能感觉到步敬谦并非是轻薄她,他的手掌厚实而且温暖,但第一次见面就被长辈握住手,乔凝思还是有些排斥,连忙把自己的手用力拽了出来,“步先生……” 然而刚开口就看到步敬谦墨色的双眸中抿入一抹猩红色,这让乔凝思顿时一怔。 步敬谦在这时长身而起,抬手在乔凝思的脑袋上摸了一下,“我走了,乔医生你已经治好了我的失眠症,如果下次我再失眠,我还会来找你。” 随后也不等乔凝思反应过来,步敬谦就转过身大步往外走去。 步琛远见状连忙跟乔凝思打了一声招呼,离开诊室后只见步敬谦一手扶着墙壁,支撑着高大的身躯,他低头盯着地板,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二叔。”步琛远几步上前,右手放在步敬谦的肩膀上,感觉到步敬谦整个人都在震动,步琛远心里一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半晌,步敬谦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看过去,只见朱静芸就站在离他十几米的位置。 她戴着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步敬谦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她唇边倒是含着一抹清浅的笑意。 步敬谦用力推开步琛远,丢下一句不要跟上来,步敬谦大步流星地走向朱静芸,随后不由分说地抓住朱静芸的手腕往电梯那里跑。 直到进了电梯,门缓缓地阖上,步敬谦把朱静芸压在电梯壁上,低头狠狠地吻住了朱静芸的唇。 后来步敬谦带着朱静芸回到了他的某栋住所里,直接把朱静芸从车子里抱出来,一路走进客厅,将朱静芸摔在沙发上。 随后步敬谦高大的身躯压下去,一面撕扯着朱静芸身上的衣服,炙热的唇亲吻着朱静芸,沙哑而模糊地发出声音,“给我,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女人了……” 这场欢爱来得突然而又汹涌,从客厅的沙发到卧室的门后,再到那张大床上,待一切都平息下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两人从疯狂和迷乱中清醒过来。 步敬谦起身拿过浴袍披在身上,一边系着浴袍的带子,头也不回地嗤笑着说:“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唐家家主的滋味还是不减当年,倒是让唐俊兴那个废人糟蹋了。” “你也一样。”朱静芸满身的青痕迹,这么多年没有在一起了,刚刚几个小时里,步敬谦差点把她弄死,此刻双手被绑在床头,整个人看上去很残破,却遮掩不住欢爱过后她浑身上下的柔媚,以及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依旧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朱静芸瞥了一眼步敬谦,他的脊背宽厚而挺直,曾经多少次她从后面紧紧地拥住他,而如今早就没有这个立场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闻言步敬谦的动作一顿,猛地返身,抬起修长的手指掐住朱静芸的下巴,步敬谦弯身靠近朱静芸的耳边,语气里透着邪佞和残忍一字一字地说:“你觉得可能吗朱静芸?不把你弄死,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做我的情人。否则你就等着给你和唐俊兴生的那个女儿收尸吧。” 朱静芸笑出声,紧盯着步敬谦的眼睛,她悲哀而又怜悯地说:“步敬谦,我真是同情你,即便你毁灭了整个朱家,也早就毁了我,将来会是我的女儿和唐家,但结果你都得到了什么?你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你反而一直都栽在我朱静芸的手上。” “不过就是一副被几个男人玩弄的身体而已,你这么迷恋,给你好了。你……”最后的话音破碎在步敬谦突然的撞击中。 朱静芸闭紧双眼,把快要滚出的热泪生生地压了下去,她这一生最为悲哀的是和自己最恨、最想杀死的男人上床,一次一次,一年一年纠缠不清。 而这边,直到乔凝思坐进唐卓尧的车子里,都没有想明白步敬谦今天来找她的用意,看病只是借口而已,难道步敬谦就是为了告诉她,他是她母亲多年的暗恋者吗? 一路跟在唐卓尧身后走进包间,进门后就看到父亲和大哥坐在那里,而乔庆华身边还有一个乔凝思不认识的陌生女人。 那女人看到乔凝思后,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拉住乔凝思的手,“凝思,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你母亲的妹妹,你应该我叫我姨妈。” 102:生病 言情海 正文 103:你同意了是吗?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03:你同意了是吗? 乔凝思不知道朱静芸都有哪些亲戚,不过看上去朱静柔的面容和朱静芸确实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朱静柔的气质没有朱静芸高贵。 乔凝思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朱静柔,再仔细一回想,这才记得原来朱静柔就是步敬谦的妻子。朱静柔很少和步敬谦一起出现在外界的视线中,因此乔凝思对朱静柔的印象不深刻。 而早上步敬谦在诊室里说多年来一直对朱静芸念念不忘,所以步敬谦娶了和朱静芸长得比较像、又是朱静芸妹妹的朱静柔,其实不过是找了替身吗? 乔凝思心里这样想着,面对热情到有些虚伪的朱静柔,她发现自己还是喜欢朱静芸的疏离,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淡淡笑着问候朱静柔,“哦,小姨妈你好。” 乔凝思的排斥让朱静柔的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她本以为像乔凝思这样年轻没有阅历的女孩子,只要哄几句就可以了,但这才刚见面,乔凝思就能分辨出是非好坏。这表现明显是不待见她。 朱静柔听说过心理医生都能看穿人心,所以乔凝思不会已经知道她的目的了吧? 一想到这里,朱静柔对乔凝思就有点忌惮了,也没有再拉乔凝思的手,她沉默不言地坐了回去。 乔凝冽安排服务员上菜,乔凝思在乔庆华的示意下,坐在了乔庆华和朱静柔中间,而一张圆桌中,唐卓尧却远远地坐在了几个人的对面。制止了服务员帮他拆消毒碗筷的行为。 当时步琛远嫌弃唐大少爷,事实上唐大少爷轻易不跟一般人同桌吃饭,他今天让乔凝思和乔庆华聚在一起,是因为乔庆华这个父亲的话更有信服力,若是他告诉乔凝思的真实身世,乔凝思或许不会相信。 除此之外,他唐卓尧绝不和别有用心的乔庆华几个人为伍。 “爸。你今晚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吃了几口饭菜,乔凝思放下筷子问乔庆华。 池北辙在短信里说今天下午就回家了,她几天不见池北辙,自然想得慌,有点迫不及待,而且此刻唐卓尧也在场,若是池北辙再吃醋了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跟池北辙和解。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钟了,依照池北辙那么闷沉隐忍的性子,就算回家了,也不会打电话向她兴师问罪或是直接找过来,乔凝思现在只期盼着乔庆华早点说完正事。 乔庆华见乔凝思赶时间,他和朱静柔对视了一眼,随后乔庆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乔凝思,“你自己先看看。” 乔凝思狐疑地打开封口,抽出一份检验单来。当看到最终结果表明她和乔庆华并不是父女后,乔凝思的脸色骤然一白,手下哆嗦检验单掉了下去。 乔凝思神情恍惚地坐在那里,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一样,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 乔庆华一个人把她抚养长大,多年来疼爱她、教导她、让她在国内最好的医科大读书,这样一个伟大的父亲,但事实上她竟然不是乔庆华的亲生女儿,这对于从未怀疑过自己身世的乔凝思来说,无异于像被雷劈到一样,震惊又不可思议。 乔凝思浑身都变得冰凉,僵硬地转过脸看着乔庆华。用力地摇摇头,“我不相信……” 如果她不是乔庆华的女儿,那么她的母亲还是朱静芸吗?若是连朱静芸都不是她的亲生母亲,那她就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后,乔庆华捡来的吗?如此,她是不是就跟林敏南一样,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思思,你先不要急,听我说。”乔庆华用温暖的手掌握住女儿冰凉的小手,安抚着乔凝思的情绪,温和而又缓慢道:“当年你母亲是因为被人追杀,才暂时隐瞒身份躲在我家里的。那个时候我们并不住在T市,是在你几岁后,我们才搬家到这边来的。” “你母亲在来我家之前,就已经嫁给了上任唐家家主唐俊兴,并且当时你母亲肚子里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唐俊兴为了保护你母亲,而深身受重伤,导致后来不得不截肢,如果你在媒体报道中了解过,就应该知道唐俊兴多年来一直都坐着轮椅。” “当年我们还生活在云南那边,贫穷而且交通闭塞,到处是山和水,一般人轻易找不到我们的住处,只是以防万一,避免你母亲和唐俊兴的行踪被邻居传出去,所以我和你母亲才做了名义上的夫妻,你母亲叫唐俊兴大哥。” “几个月后你出生了,唐家那边的危机也解除了,你母亲和唐俊兴就把你交给我抚养,他们两人回去了唐家。从此以后你母亲做了唐家家主。” “而多年来你母亲一直都在背后关注着你,为了能时常看到你,她要求我搬家到T市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让人送过来一大笔钱,作为抚养你的费用,直到你嫁给池北辙。” 乔凝思呆愣地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目光定定地看着乔庆华,很长时间才消化掉乔庆华的这一番话,她的眼眶慢慢地红了,瞳孔里涌出一片水汽,视线变得模糊。 难怪仅仅只是一个厨师没有其他谋生之道的父亲,会给她和乔凝冽从小带来那么富裕的生活,有时候别人家都买不起的玩具,她和乔凝冽一样都不会少。 她和乔凝冽不用穿地摊货,相比较其他的同学和朋友,她和乔凝冽也不用做兼职,每天打几份工赚学费,原来这一切都是朱静芸给的。 但既然乔庆华有钱,那么当初癌症治疗时,为什么拿不出医药费,让她找上池北辙? 难道这是一场阴谋吗?很有可能乔庆华根本没有患癌症,而是合伙池北辙骗了她,也或许乔庆华确实得了癌症,池北辙并没有参与其中,但乔庆华还是脱不了干系。 乔凝思短短几分钟想了太多太多,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很乱,半晌后她才终于抓住真正的重点,问出话的同时,眼中的泪珠子滚落下来,“既然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是唐家人,那么朱静芸为什么要把我交给你抚养,而不是带我回去唐家?” 原来她的母亲不是别人骂的那样是狐狸精和小三,她的母亲也更没有傍大款、抛夫弃女,甚至她乔凝思不是江心瑶眼中没有出身背景、配不上池北辙的人,她是唐家的大小姐,比这T市任何一家的名媛闺秀的身份都要高贵。 可就算是是这样,又能改变什么?她的亲生母亲根本没有打算要她这个女儿不是吗? 说到底,她还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母亲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始终沉默不言的唐卓尧,在这时开口说道。 他从对面走到乔凝思身侧,一手握住乔凝思颤抖的肩膀,唐卓尧低头凝视着乔凝思,绿褐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如最初一样给人安定的感觉。 “当年报复母亲和唐俊兴,以及整个唐家的那个人,以为你是母亲和瘫俊兴的女儿,一方面那个人出于私心,本来就不想让唐俊兴的女儿活在这个世上,再者将来你会是唐家的家主,所以那个人赶尽杀绝,要对你痛下杀手。” “母亲为了保护你,才不把你带回唐家,而是让你做乔庆华女儿。”事实上步敬谦最初以为乔凝思是乔庆华和朱静柔生的女儿,跟乔凝冽是亲兄妹。 既然乔凝思不是朱静芸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步敬谦自然没有对乔凝思动手,这也是朱静芸把乔凝思交给乔庆华的原因之一。 而后来乔凝思嫁给池北辙,频繁出现在外界的视线中时,步敬谦看到乔凝思那张和朱静芸相似的脸,步敬谦又以为乔凝思是朱静芸和唐俊兴的女儿,所以步敬谦开始让背后的犯罪团伙追杀乔凝思。 闻言乔凝思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又被颠覆了,她猛地抓住唐卓尧的胳膊,抬高声音质问道:“你们说我的亲生父亲既不是乔庆华,也不是唐俊兴,那么到底是谁?” 不等唐卓尧回答,乔凝思豁地站起身,用力推开唐卓尧,往后退出几步,不再被几个人包围,乔凝思才没有了那种被几个人控制的感觉。 灯光下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却冷笑着对几个人摇摇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仅仅凭一张亲子鉴定单吗?可笑了,这种鉴定单我随便就能拿出几百份来,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掉进你们的圈套里。” 唐卓尧本来以为有乔庆华,乔凝思就会相信自己的身世了,这样乔凝思就会认朱静芸这个母亲,原谅一切而回唐家。 可唐卓尧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所以这个世上只有池北辙告诉乔凝思真相,乔凝思才会确信不疑吗? “思思,你觉得爸会骗你吗?”乔凝思的反应也出乎了乔庆华的预料,他转过身痛心地看着乔凝思。 乔凝思的肩膀颤抖着,潜意识里不愿意接受这种事实,她用力闭了下眼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随后对乔庆华摇摇头,乔凝思唇边的讥诮意味越发深了一些,“你是我的父亲,本来我应该相信你的,但你能解释一下当初你身患癌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照你的说法,既然这些年朱静芸给了你那么多钱,为什么你连自己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来,反倒让你女儿我去给池北辙做交易,让我沦为池家豪门的生子工具?” 闻言,乔庆华和朱静柔的面色微微一变,他们实在是低估了乔凝思,都过去这么久了,乔凝思还能把乔庆华当时患癌症一事联系起来。 乔庆华上前一步,却有些语塞,“我……” “我直接告诉你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好了。”唐卓尧伸手推开乔庆华,眼看着乔凝思就要落荒而逃,他几个大步上前捏住乔凝思的手腕,将乔凝思逼到身后的木质栏杆上。 唐卓尧高大的身躯压下来,紧盯着乔凝思,“你知不知道步琛远为什么接近你?你以为步琛远那样的人,真的会喜欢你的闺蜜沈末离吗?事实上……” 然而唐卓尧的话说到一半,乔凝思的手机响了起来。 乔凝思以为是池北辙,不顾一切地用力推开唐卓尧,拿出手机一看是陈默打来的,而陈默也是和池北辙紧密相关的人,乔凝思立即接通,“陈默。” “老板娘,你现在在哪里?”这边陈默刚从公寓里出来,打开车门坐进去,“我现在去找你,不管你和谁在一起,都不要相信对方说的话。” 难怪会这么巧,原来陈默就是赶来阻止乔庆华几人的,乔凝思越发觉得这是一个陷阱,听到陈默的话后,她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她知道陈默会保护她,不让她被这些人欺负。 “好。”乔凝思应着陈默,向陈默报了酒店名字和包间,随后乔凝思收起手机,找了另外一处餐椅坐下。 她一边抽出纸巾擦着自己的脸,冷静下来后,面无表情地对乔庆华几人说道:“既然今晚是家宴,那就好好地吃一顿饭。平日里我们都有各自的家庭和工作,难得聚在一起,就不要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了,我也不会听。否则……” 乔凝思抬头看向乔庆华,“爸,女儿不想跟你之间有什么隔阂。” 乔庆华无言以对,也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最后他只好点点头,让其他几人继续吃饭。 唐卓尧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有些焦躁的情绪,是他太急迫了,一心想让乔凝思知道所有的真相,带乔凝思回唐家,却忘记了考虑乔凝思未必能接受突如其来的事实,或许他应该换一种方式。 “你们吃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唐卓尧看了乔凝思一眼,随后打开门就离开了。 而这边陈默刚到酒店,林敏南的第三个电话又打了过来。 接通后不等林敏南开口,陈默就不耐烦地说:“你够了没有?我不是发短信给你,说我已经找到太太了吗?你至少给我一点时间,不要再催了可以吗?” “陈默,你吼谁呢?”电话那边林敏南阴沉着一张脸,语气像是结冰了一样。 此刻池北辙还在病床上昏睡着,她满心挂念着池北辙,被陈默一骂,林敏南顿时也发了火,“老板让你到太太身边是做什么呢?就是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不要让那些人有机会告诉她真相,但结果你是怎么做的?” “她放你假,你就真的跑去跟郝荼菲约会了是不是?其他的下属都告诉我步敬谦早上去了太太的诊室,而晚上太太坐上唐卓尧的车子走了,反倒是你这个真正负责保护太太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传给我,你再这样只顾着谈情说爱,信不信我废了你,并且找人奸了郝荼菲?” “我……”陈默被林敏南吓到,薄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几年林敏南没有少教训他,但最近几个月林敏南甚至懒得看他一眼,何况是过问他的私事? 此刻林敏南突然恢复以往的状态,陈默有些不习惯,涨红着脸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没有和郝荼菲约会。” “你自己是猪,不要把别人叶当成是猪。”林敏南讥诮地接道。 今晚她第一次打电话给陈默时,就是郝荼菲替陈默接的,郝荼菲说什么她正在厨房做饭,而陈默在浴室里洗澡,让她林敏南一会再打过去。 “陈默,我不想干涉你的私事,但前提是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我给你三个小时,如果今晚十点你还没有带着太太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你等着我怎么收拾你。”林敏南是真的动怒了,说过这一句狠话后,直接挂断电话。 陈默被林敏南吓个半死,面色惨白地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也觉得今天是自己失职了,所以不会真的出什么大事吧?若是这样,到时候后果绝对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怎么了陈默?”郝荼菲就坐在副驾驶上,见状她伸手握住陈默的胳膊,感受到陈默浑身的肌肉紧绷着。 郝荼菲笑着说道:“林助理说了什么话,你一个大男人的至于怕成这样吗?再者,她又不是母老虎,还能把你吃了不成?也就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 陈默猛地回过头,“你闭嘴!”,他用力甩开郝荼菲的手,阴鸷的目光看着郝荼菲,“我允许你替我接电话了吗?先不管你对敏南说了什么,我想知道今晚你是不是故意拖住我的?” “为的是让唐卓尧带着我家太太去找乔庆华,趁着我不在,你们好争取时间把真相告诉我家太太,分开我家太太和老板后,你们就可以带着我家太太回唐家了是吗?” 郝荼菲闻言面色一白,“我……” “你们都觉得我陈默好骗,我家太太也是傻瓜是吗?”陈默打断郝荼菲,言辞犀利冷冷地嗤笑,“你和唐卓尧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更相信你,和林敏南反目成仇,而唐卓尧以为我家太太会相信他,和我家老板闹矛盾是吗?那只能说你们太不了解我和我家太太了。” 郝荼菲抬起头,眼眶里早就一片通红,委屈而愤怒地反驳陈默,“我怎么骗你了?我只不过是依照命令行事。除此之外,我对你陈默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今晚才跟你在一起,我……” “是吗?”陈默一点都没有耐心听郝荼菲说下去,当年身为犯罪团伙的二把手,陈默本就是性格阴鸷而冷漠的男人,勾着唇不以为然地打断郝荼菲,“既然你是真心爱我的,那么在我们两人上床后,我要对你负责、娶你时,你为什么会拒绝?” “还有今晚你要和我吃饭,其实你在红酒里加了春.药吧?你以为是林敏南打来的电话破坏了你的好事,在心里恼恨着林敏南,事实上郝荼菲你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就你这种道行,还想跟我玩?明明是心机婊,你装什么白莲花?” 此刻这样的陈默并不让郝荼菲陌生,这些年陈默只是隐藏了他真正的性格,事实上陈默骨子里依旧是当年那个阴冷精明,让她胆寒的男人。 郝荼菲低下头,两手紧紧攥在一起,许久都没有再辩解一句。 “你最好是隐藏得深一点,不要让我知道你靠近我、做这些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陈默语气狠戾地说完这一句话,打开车门下去,“砰”一下用力关上,他不再理会郝荼菲,迈着大步一路往酒店走去。 郝荼菲坐在车子里,看着陈默透着冷漠和怒火的背影,她用手掩住整张脸,不一会湿热的泪水就浸染了指尖。 刚刚陈默质问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呵呵呵……如今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她当初所坚守的信念和信仰,早就不复存在了,她也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然而在每次面对陈默时,她心中只有无尽的愧疚和自责,明知道自己和陈默永远不会有可能,她却自欺欺人试图改变早就定下的结局,于是就在这样的挣扎和犹豫中,以至于整整十年了,她都没有做成一直想做的事情。 郝荼菲捂着脸失声哭出来。 楼上乔凝思几个人正一言不发地吃着饭,突然房门被陈默从外面一脚踹开了,随后陈默几个大步上前,拉住乔凝思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乔凝思什么也没有问,任由陈默拉着自己,但朱静柔刚刚被乔凝思气到,此刻陈默又是这种态度,她顿时来了火,起身跟上去抓住乔凝思的另一只手腕,朱静芸拧着眉头对陈默说:“你这人怎么回事?” ”没有礼貌就算了,你难道没有看到凝思和我们一家人正在吃饭吗?这样就把人带走了,是什么意思?” 陈默只好顿住脚步,一眼看到朱静柔把乔凝思白皙的手腕抓得通红,陈默眉头一皱,伸手推开朱静柔,把乔凝思拉到自己身后。 他冷嘲热讽地对朱静柔说:“我老板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你觉得我会跟你这种人浪费时间吗?” 乔凝思闻言心里猛地一震,惊慌失措地拽住陈默的胳膊,想问他池北辙发生了什么事情,谁知朱静柔先开口说道:“阿辙没有命了,不是有医生吗?你就算带着凝思去,凝思也帮不了什么忙吧?” “你敢再说一遍?!”陈默本就了解朱静柔的为人,再加上今晚他脾气暴躁,一听朱静柔说出这种话来,上前就要打朱静柔。 乔凝思见状立即拉住陈默,她知道陈默打人从来不分男女,但再怎么说朱静柔都是她母亲的妹妹,就算她和朱静柔这个小姨妈不亲近,朱静柔也还是长辈。 乔凝思看了朱静柔一眼,淡淡地对朱静柔说:“不是我诅咒你小姨妈。假设哪天你的老公快死了,你不是医生,救不了他,难道你还能继续吃饭,而不是赶到自己的老公身边吗?” “你……”朱静柔气得面色发白。 她本就不喜欢朱静芸的这个女儿,一直想弄死乔凝思,此刻乔凝思竟然敢忤逆她,果然是朱静芸那个贱人生出来的女儿,没有一点素质和教养。 直到坐上飞机,陈默才总算松了一口气,接过空姐递来的一罐可乐,他打开后给乔凝思,见乔凝思摇摇头,陈默就自己喝下去一口。他吐夹划。 随后把手肘搭在乔凝思的肩膀上,陈默低沉地安抚道:“老板娘你也不要太着急,敏南说老板只是感冒而已。这些年他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乔凝思点点头,今晚发生的事情好像太多了,又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总之直到现在她的脑子里都是浑浑噩噩、乱哄哄的,她抬起手指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脑袋的胀痛。 可乔庆华说得那番话不断地在耳边回响着,乔凝思的脸色又一点点变得苍白,好半晌,她扶着额头轻声问陈默,“我真的不是乔庆华的亲生女儿吗?当初阿辙和江芷玥选择我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陈默闻言面色大变,好在乔凝思并没有抬眼看他,他掩饰性地喝了一口可乐,从容地回答着乔凝思,“老板娘你想太多了,我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对你说那种话,但你千万不能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你那个小姨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老板娘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上她的当。老板的母亲选择你,是因为你长得漂亮有气质,算命先生也说你和老板有缘分,能成就一段美好婚姻。” 乔凝思闻言笑了笑,虽然觉得陈默又在胡扯了,但心里到底安定了一些,反正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池北辙待她如初,就足够了不是吗? 就算连把她抚养成人的乔庆华都在筹谋着什么,只要她跟池北辙站在一起,共同面对就可以了,总之无论如何,她绝不会放弃池北辙,没有人能拆散她和池北辙。 陈默见乔凝思有些累了,他脱掉身上的外套披在乔凝思的身上,随后把自己的肩膀靠过去,“老板娘你先睡一会吧,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我给敏南打过电话了,她在机场接我们,等下飞机时,我再叫醒你。” “好。”乔凝思觉得无论陈默是个不靠谱的逗比,还是此刻温柔体贴的成熟男人,在她心中陈默都像是亲人一样的存在,除了池北辙外,陈默是第二个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和温暖的男人。 乔凝思坐在里面,一手握住陈默的胳膊,在晕黄而温馨的灯光下靠上陈默的肩膀,鼻尖涌入男人身上的气息,清淡而又好闻。 乔凝思心里忽然没有来由得一酸,再开口时,她已经哽咽了,“小默默你这么好,为什么敏南还那么傻,不要你?” 陈默闻言浑身的肌肉一僵,漆黑的眼眸里浮起一抹血红色,过了半晌,他勾着唇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大手摸着乔凝思的脑袋,就像对待苏那样,“那是因为可能老板娘你的要求太低了。” “你觉得我好,但我未必能达到敏南的要求,可能她心中的男人应该像老板那样吧。如今我只希望她往后能找到一个比我更优秀、更完美的男人,她很爱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很爱她。” 闻言乔凝思从陈默的肩膀上抬起头,“你说敏南喜欢的是阿辙那种男人,或许我又要把敏南放在情敌名单第一位了。” 乔凝思戏谑地说着,慢慢地收敛笑意,盯着陈默认真地问:“我想知道,那天在沙发上你到底有没有跟郝荼菲发生关系。” 陈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上乔凝思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反问,“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我吗?” 乔凝思的眼睛里一点点露出不可思议来。 后来乔凝思和陈默一起走出机场,林敏南的车子早就在等他们了,陈默打开后面的车门让乔凝思坐进去。 他自己走到副驾驶,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转头对林敏南说:“九点五十分,不到十点。” 林敏南没有心情理陈默,发动车子一路沉默地往这边的医院疾驰,十几分钟后,林敏南把乔凝思带进病房。 乔凝思一看到池北辙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她顿时又是惊慌又心疼,在椅子上坐下,两手握住池北辙的一只手,乔凝思眼中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池先生刚睡下没有多久。”林敏南站在乔凝思身侧,不等乔凝思询问,她低声说道:“胃出血加上感冒发烧,所以身体一下子垮了。不过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胃出血?乔凝思突然想到几个月前林敏南因为喝酒太多,而导致胃出血,怒急攻心之下呕血的场景来,结果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池北辙这里,池北辙这是学了林敏南吗?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乔凝思心里恼恨着池北辙,唇却在池北辙的手背上一下一下亲吻着,低声呢喃着池北辙的名字,“阿辙……” 陈默和林敏南离开了病房,乔凝思一个人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目光放在池北辙的脸上,偶尔抬起头看一眼点滴吊袋,直到药水滴完了。 乔凝思小心翼翼地拔掉池北辙手背上的针头,起身正要移开输液管,一手在这时被床上的池北辙抓住,“不要走,对不起凝凝……” 乔凝思一愣,低下头却看到池北辙的双眼仍旧紧闭着,灯光下他英俊的眉宇间一片苍白色,睫毛垂覆下来,乔凝思清晰地看到他眼下的青黑,薄唇也在颤动着,在睡梦中沙哑地喊她的名字。 乔凝思突然间想起新婚夜那晚,喝醉酒后的池北辙叫出来的是白倾念的名字,而如今两年多过去,她终于取代了白倾念在池北辙心中的位置吗? “我不会走。”乔凝思心疼至极,反握住池北辙的手。 直到现在池北辙这个男人还是那么脆弱、没有安全感,他是不是总是在害怕爱他的女人会抛弃他、有一天离他而去? 几分钟后池北辙再次睡了过去,这次比较安稳,连紧皱在一起的眉头都舒展开了,只是一手仍旧紧紧锁着乔凝思的,一点都不愿意放开,让乔凝思去洗漱的机会都没有。 乔凝思只好掀开被子上床,穿着衣服躺在了池北辙的身侧,另一只手在池北辙的额头上摸了摸,温度很正常。 乔凝思这才放下心,侧过身子依偎在池北辙的胸膛里,奔波劳累之下,很快乔凝思也睡着了。 第二天,池北辙醒来后就感觉到胸口的温热,低头一看乔凝思的小脑袋正埋在自己的怀里,池北辙面上先是掠过震惊,随后他的唇畔勾出一抹弧度,原来昨晚不是他做梦,是乔凝思真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池北辙的手臂搂在了乔凝思的腰上,凑过去在乔凝思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乔凝思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池北辙温柔的脸,她一下子睡意全无,抓住池北辙的胳膊,狂喜地喊道:“阿辙你醒了?!” 下一秒钟,池北辙低头就把乔凝思的唇紧紧封住了。 乔凝思短暂的怔愣后,连忙抱住池北辙的脖子,温顺地回吻着池北辙,只是池北辙却一如往常的霸道强势,让乔凝思招架不住。 直到最后,池北辙才放过被他蹂躏得红肿的唇,弯起手臂一把将乔凝思裹入怀里,他一张脸深深地埋在乔凝思肩上的头发里,乔凝思感觉到他胸腔的剧烈震动,过了半晌两人才平复下来。 “你怎么这么傻?”乔凝思掐着池北辙的胳膊,瞪着眼睛斥责道。 这男人从来不跟她吵架,很多时候都会选择冷战,然后他一个人闷着心里难受,自己折磨他自己的身体,乔凝思算是摸到这男人的套路了。 以后她不会再跟他赌气,就算他要冷战,她也会热情地贴着他。 “我只是害怕你背叛我。”池北辙一手抚着乔凝思的脸,病中他的嗓音沙哑。 就像那个时候白倾念爱的男人是他,对他许下很多承诺和海誓山盟一样,可到了后来白倾念还是移情别恋,选择了顾景年。 这给池北辙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所以从叶承迹到付朝桓,但凡喜欢乔凝思的男人,池北辙都不允许对方有可乘之机,可他没有想到唐卓尧也会对乔凝思动心。 乔凝思和唐卓尧接吻的照片曝光后,他就无法平静了,他以为乔凝思和唐卓尧早就有暧昧关系,而他再阻止恐怕也已经晚了。 另一方面,还有乔凝思答应江芷玥生孩子一事,同样也困扰着池北辙,所以在和乔凝思冷战的情况下,池北辙才会那么痛苦,像每次一样选择用自我伤害的方式。 “我一点都不喜欢唐卓尧,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对他没有任何男女之情。”虽然池北辙的质疑还是让乔凝思很生气,但这次她的语气却是轻柔温和的,“你对我或是对你自己,就不能有一点信心吗?” “我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人,我若是真正喜欢一个男人,那么一辈子都会喜欢,绝对不会变。” 池北辙听到这里忽然低沉地笑了一声,心情好了一大半,戏谑地反问乔凝思,“你说自己不是见异思迁的女人,那么当初怎么从叶承迹身上移情到我这里的?我质疑你对我的感情,那也是因为你有前科吧?” “我……”乔凝思无言以对。 如果真的要一个理由,那就证明她没有喜欢过叶承迹,叶承迹从来没有给她带来过像池北辙这样深刻的感情,而在有了池北辙后,乔凝思想,恐怕这世上没有第二个男人再能给她这么入骨的感觉了。 池北辙顿了一下,转移话题问乔凝思,“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敏南不会因为为了把你叫过来,而故意告诉你我得了重症吧?” 乔凝思在池北辙的眼睛里看到什么,只不过转瞬即逝,这让乔凝思皱了一下眉头,“林助理不用说谎,哪怕你就只是头痛,我也会立即赶到你身边来。” 说着乔凝思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抿了抿唇,试探地问池北辙,“阿辙,当初我父亲真的身患癌症,不得不做手术吗?” 池北辙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猜到乔庆华肯定是对乔凝思说了什么,虽然乔凝思很单纯没有心机,但这并不代表乔凝思笨,乔凝思遗传了父母的智商。 池北辙若无其事地对乔凝思点点头,“是。但癌症如果发现及时,也可以治好,所以你是在怀疑如今爸健健康康的,是另有隐情吗?” 乔凝思摇摇头,“没有。” 她相信池北辙的任何一句话,那么就可以证明乔庆华昨晚说得并不能全信,或许朱静芸这些年确实有给乔庆华钱,但可能乔庆华生病时,一时间手里的钱周转不过来,刚好那个时候乔凝冽要开服装公司,这样就合理了。 另一方面,知道了朱静芸这个母亲并没有真的抛弃自己后,乔凝思心里对朱静芸的成见也少了很多。 池北辙眼看着乔凝思对自己满满的都是信任,他感到很愧疚,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骗乔凝思。 池北辙想到昨天医生对他说的话,俊脸上一下子褪去了所有的血色,池北辙紧抿着唇,两手慢慢地握成拳头。 乔凝思见状连忙起身,慌张地问道:“怎么了阿辙?是不是胃痛了?我现在给你叫医生过来。” “不用。”池北辙伸手一把将乔凝思拉入怀里,他的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顶,眸子里一片血红色,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好半晌,池北辙语气平静地对乔凝思说:“那天你告诉我,你不是绝对没有怀孕的几率。” “这几天我想过了,我们可以努力试试看,如果半年后还是不行的话,我们就考虑试管或是体外受精,而在此期间,我们要好好了解一下这方面,做好万全的准备。” 闻言,乔凝思猛地从池北辙胸口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绽放出光芒,“这么说你同意生孩子了?” 103:你同意了是吗? 言情海 正文 104:你想让凝思回唐家?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04:你想让凝思回唐家? “嗯。”池北辙吻了吻乔凝思的额头,曾经因为乔凝思吃避孕药,不愿意为他生孩子而愤怒、痛苦,此刻看到乔凝思这么迫切又惊喜的样子,池北辙也很高兴。心里特别满足。 他重又把乔凝思搂入胸膛,温厚的大手抚摸着乔凝思背后的头发,触感光滑柔顺,池北辙很喜欢,“我猜我们第一个孩子一定是个女儿,名字我都想好了。” “唔……”乔凝思再次被惊吓到了,前几天池北辙不要孩子的态度那么坚决,如今不仅一下子同意了,而且就连名字都想好了。 乔凝思好笑地问:“你什么时候想的,叫什么?” 池北辙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善变,唇畔噙一抹笑意,连墨色的眸子里都是熠熠生辉的,衬得他原本凌厉的面容异常柔和,“我昨晚做梦想的,就叫池澜杉。取灯火未阑珊之意。” “曾经我一度以为除了白倾念外,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第二个女人。”池北辙深深地看着乔凝思,低沉道:“直到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池北辙这话让乔凝思感动得眼中潮湿,她的身子躺在池北辙的胸膛,伸手面对面搂住池北辙的胳膊,贴过去灼热柔软的唇和池北辙的摩挲着,“容我缓缓,来时时,阿辙,我不是你的第一个,但总归在你有生之年,我还能跟你相爱相守,我是你这一生最爱的那一个是吗?” 池北辙没有直接回答乔凝思,而是用大手扣住乔凝思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住了乔凝思的唇。 乔凝思感觉到池北辙下身某物的勃发,再继续下去肯定会出事。连忙推开池北辙,他掀开被子下床,“我去拿毛巾给你洗漱。” 池北辙不满足,还想抓住乔凝思,但乔凝思跑得快,身影一会就消失在内室门口了。 池北辙的笑慢慢地僵在唇边,两只拳头紧攥在一起,用力地闭上狭长的双眸,遮掩了那里头的痛楚。 林敏南和陈默敲门进来,林敏南走过去问候池北辙,而陈默去了内室,把给乔凝思新买来的衣服,递给乔凝思。 乔凝思洗过澡换上衣服出来后。看到床头柜上林敏南买来的早餐,她打开保温盒,把粥盛出来一碗,坐在床头的椅子上喂给池北辙,“以往都是你宠着、惯着我。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你生病了,让我表现一次好吗?” 好不容易生病了吗?池北辙低头看着乔凝思正耐心地吹着热粥,他的唇畔勾出一抹涩意,“但我不希望自己生病,我宁愿照顾你一辈子。” “当然,哪个人希望自己生病,我只是这样一说而已,以后你让我多伺候伺候你好了。”乔凝思笑道,把一勺粥放在池北辙的唇边,让池北辙张嘴。 以往池北辙疼惜乔凝思,除了总是在床上多折腾乔凝思外,不舍得让乔凝思为他做其他事,就算乔凝思刷个碗,他也会阻拦。每次总是戏谑地说让乔凝思在床上报答他的付出就可以了。 只是这次乔凝思觉得池北辙生病后大概变得脆弱了,需要关爱和照顾,所以池北辙并没有推开她,握住她的手腕凑过来,一口一口地吃着粥。 池北辙原本没有多大的胃口,但不想让乔凝思太担心他,就坐在床头,让乔凝思喂着吃了两小碗粥。 陈默站在身后看着自家老板和老板娘,心里别提有多羡慕,转过头对林敏南说:“哪天你生病了,我也可以这样喂你。” 话音话下,就见林敏南的脸黑了,陈默吓了一跳,连忙接着说:“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你肯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对吧?” 林敏南面无表情地瞥了陈默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走过去把给乔凝思买的早餐打开,而陈默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他还以为昨晚林敏南是吃郝荼菲的醋了,才对他发那么大的火,一整夜没有睡着,都在想他和林敏南的关系会不会有所缓和,但此刻看林敏南这冷淡的态度,恐怕又是他自作多情了。 乔凝思一个人吃着小笼包,池北辙想起在T市住院的池骁熠,他低沉地问林敏南,“池骁熠的病情怎么样了?那几个对叶承涵下手的人,有没有幕后主使?警方那边查出什么没有?” 乔凝思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也转头看着林敏南。 林敏南正在给乔凝思倒水,一边回答着池北辙,“我昨天问过那边的医护人员,说池先生你的二弟除了记忆力还是没有恢复外,其他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再住院半个月就可以了。” “那天晚上的五个人也查清楚了,是道上的小人物,柳淳芳拿钱让他们害叶承涵的。” 乔凝思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竟然是柳唇芳?她怎么还在作恶?再怎么说叶承涵也是她亲生儿子的老婆,柳淳芳是心理扭曲才会对叶承涵痛下杀手。毕竟叶承涵死了,给她带不来什么好处吧?” 林敏南摇摇头,把水杯递给乔凝思,“柳淳芳并非想杀叶承涵,而是要给叶承涵一个教训,以此来威胁池骁熠。如今柳淳芳就像是过街老鼠,连躲都没有地方躲了,因此她想以叶承涵作为要挟,让池骁熠给她一个容身之所,但池骁熠并没有同意,这才有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看来池骁熠还是做不到大义灭亲,若不然他会假装把柳淳芳藏起来,再叫警察过来抓捕柳淳芳。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池北辙笑了笑,表情里一派的高深莫测,“至少他终于得到了叶承涵的心。” 随后池北辙让林敏南转告叶承涵警惕一点,晚上不要轻易出门,去哪里也找个人陪着,这样柳淳芳就没有再下手的机会了。 由于池北辙生病,几个人就在这边逗留了一段时间,这次身为工作狂的池北辙,破天荒没有再管工作,在医院养病期间,手里翻的不是文件,而是陪着乔凝思看一些闲书,比如修身养性或美容时尚这些。 乔凝思认为池北辙总算觉悟了,以往池北辙在工作上太拼命了,虽然现在处于壮年有很多精力,但长时间身体透支,到老了各种毛病都会出来,池北辙现在这么乖,乔凝思自然很高兴。 她每天和林敏南出去买回来食材,待在厨房里,给池北辙煲汤做各种吃的养身体,眼看着池北辙一点点恢复过来,乔凝思才放下心来。 这天黄昏,乔凝思和陈默正在厨房里做晚饭,林敏南从外面回来,走到病床前低声对池北辙说:“步敬谦和朱静芸来了这边,本来步敬谦是要陪着朱静芸去缅甸那边出差看翡翠的。” “只是据说当年他们两人在这个城市读大学,就是在这里相识相爱的,再加上他们知道了池先生你生病住院,所以就在这里停了两天。刚刚朱静芸打电话给我,想来探望池先生你,或是明天下午你们约在一起吃个饭。” 池北辙正好也想见见朱静芸,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让乔凝思知道,沉默几秒钟,他低声对林敏南说:“不劳烦我岳母亲自来一趟了,明天约个地方吃饭吧。” “好的池先生。”林敏南应了一声,走到落地窗那里给朱静芸回电话。 半个小时后,乔凝思和陈默就把晚饭做好了,乔凝思走过去扶着池北辙下床,在餐椅上坐下,四个人一起吃着饭菜,陈默打开一瓶红酒。 除了池北辙生病不喝酒外,乔凝思三个人都喝了,而且陈默和林敏南的心情一直都不好,两人在喝酒上倒是没有敌对性了,一杯一杯地碰撞过去,就连三瓶啤酒也很快见光了。 乔凝思想到林敏南的胃不好,就要劝着林敏南,池北辙握住她的手,沉默地对她摇摇头。 乔凝思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恍然间觉得这场景很熟悉,过了一会,乔凝思记起来一年前自己受枪伤住院时,那晚池北辙做饭,陈默和林敏南也留了下来,也像现在一样喝着酒,从那天开始,陈默和林敏南就在一起了。 此刻乔凝思想起陈默和林敏南两人都各自上演过酒后乱.性,她突然很期待今晚两人能借酒精发.泄一次,于是乔凝思不仅不阻拦两人了,反而狠下心故意灌林敏南。 九点多时这一餐饭才结束,陈默和林敏南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多大的醉意,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池北辙还是让一个下属跟在他们后面。 两人住的酒店离医院不远,穿过两条街就到了,陈默大步走向喷泉,脱了鞋子就下去池子。 酒店的保安看到后跑上前,林敏南把名片拿出来递给保安,那男保安知道了林敏南是池北辙的助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离去了。 林敏南站在喷泉外看着陈默,这时陈默把西装外套也脱了,随后甩给林敏南。 而林敏南也没有避开,把陈默湿淋淋的外套抱在怀里,竟然能感觉到来自于陈默身上的温度,衣服上全是陈默的气息,再看向喷泉中陈默清瘦而挺拔的身形,一瞬间林敏南的心里忽然泛起酸涩。 林敏南越发抱紧了怀中的西装。 喷泉的水冲刷在陈默的身上,这个季节水已经很冰凉了,陈默像是淋在一场大雨中,头发和浑身都湿透了,一张英俊的脸上冰水不断地往下淌,把他露出来的皮肤洗涤得干净,泛着病态的青白。 他冻得浑身不住地打颤,却仍旧笔直地站在那里,透过水幕和模糊的视线与林敏南对视着,眼睛酸痛得都快要睁不开了。 陈默动了动薄唇,像是情绪突然爆发了一样,哽咽地冲着林敏南吼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林敏南?!” “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就感觉不到?”见林敏南还是岿然不动,陈默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拽住林敏南的胳膊往池子里拉,直到冰冷的水浇灌在身上,陈默弯起手臂将林敏南用力抱住,“林敏南我爱你……” “以往我拥有过多少女人,可我这辈子都没有为哪个女人如此痛苦过。前段时间我以为我可以放下你的,我问我自己你到底哪点好,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到底哪一点值得我爱。” “结果我发现,即便你没有那么好,甚至郝荼菲比你更让人喜欢,哪怕你因为寂寞可以和不同的男人上床,玩弄我的感情,但我还是戒不掉你。每每想到失去了你,我的心都痛得快要死掉一样……所以林敏南,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和我在一起?” 陈默语无伦次地说着,把林敏南拉出来,用两手捧住林敏南的脸,察觉到林敏南从眼中流下来的液体竟然是湿热滚烫的,陈默浑身一震,狂喜地吻住林敏南。 他含糊不清地问:“你哭了吗敏南?我就知道你心里的痛苦不比我少,你肯定一直都喜欢我。” 林敏南没有回答陈默,而是搂住陈默的脖子,仰着头和陈默接吻,流淌在两人唇齿间的不再是冰冷的水,咸涩又温热的泪水被彼此吞吃下去。 在逐渐加深和激烈的亲吻中,陈默和林敏南的身子都变得滚烫起来,感知到林敏南的变化,陈默忽然弯身勾住林敏南的腿,一把将林敏南抱起来,迫不及待地往酒店的房间走。 “砰”一下。刚关上门,也顾不上湿透的衣服,陈默把林敏南压在门后,将林敏南禁锢在他的胸膛,他低下头疯狂地吮吸着林敏南的嘴唇。 这天晚上陈默和林敏南尽情的纠缠着,到大床上时身上的水珠早就干了,取而代之的是黏腻滚烫的汗水,几场运动下,两人皆是畅快淋漓,陈默忘记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就算立刻死在林敏南的身上也心甘情愿。 林敏南累得睡过去,陈默抬起埋在她胸口的脑袋,在灯光下看到林敏南平日里一张素淡的脸泛着粉红色,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沾在唇边。 陈默喉结再次滚动,也不管林敏南早就睡了,他又缠着了林敏南一次才满足。 第二天早上陈默醒来时,还没有睁开眼睛,就下意识地往身侧一摸,怀抱里却不知何时空了。 下一秒钟,陈默猛地睁开眼睛,看过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不见林敏南的身影后,有那么一瞬间,陈默觉得自己昨晚只是做了一场春.梦。 原本丢了一地的衣服已经不见了,陈默转头就在阳台上看到那些晾好的衣物,只有自己的,林敏南倒是体贴得很,陈默讥讽地笑出声,心却像是被利刃捅了一个窟窿。 他再次看了一眼床头柜上压着的字条,“偶尔一次,别太在意了,只是各取所需而已。除此之外,我不想再和你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昨晚你的表现很好,但愿还是下次。” 紧接着,陈默就把床头柜上的台灯掀翻了,紧攥着手一拳头“砰”砸在墙上,陈默低着头,因为愤怒和痛苦整个肩膀都在颤动。 他不舍得伤害或报复林敏南,却又放不下远离不了,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大概是这个世上最痛苦、最折磨人的了,也就只有林敏南能把他逼疯了,她到底仗着什么? 这天下午,池北辙告诉乔凝思要去见朋友,让乔凝思和林敏南去逛逛街。 乔凝思询问过医生,知道池北辙没有什么大碍了,就让池北辙一个人去了,而她想到自从和池北辙结婚后,就再也没有玩过云霄飞车这样刺激的游戏了,就让林敏南陪她去游乐场。 陈默和林敏南走在后面,一路上陈默的目光都盯着林敏南的腿,到了停车场实在忍不住,陈默轻蔑地开口说:“林助理的身子还受得住吧?” 乔凝思刚坐进车子,一听这话八卦心就雀跃起来,只是表面上拿着手机装作聊微信,原本以为林敏南会和陈默打情骂俏,结果林敏南淡淡地回答陈默,“我是否受得住,跟你没有关系。” 乔凝思和陈默都被林敏南一句话堵死了,乔凝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能好好在一起。 而这边,池北辙在电话里问过朱静芸餐厅的地址后,他一个人开着车子赶了过去。 这个城市的市花恰好是乔凝思最喜欢的凤凰木,池北辙中途经过一条街道,两旁种的全都是凤凰木。 高大的树木把头顶的天空都遮住了,夕阳透过缝隙在车顶洒下斑驳的光影,而地面上落满了凤凰花的花瓣,像是铺了一层红色地毯,延伸到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池北辙下车后关上车门,站在那里看着这一条道路,心里想着朱静芸真是会找地方,若是乔凝思也在,这样的美景会让她很开心吧? 池北辙的脑海里浮现出乔凝思的笑脸,他的唇边也不由得勾出弧度,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就是这样的,只要有美好的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想带她来看看。 池北辙没有拍照的习惯,但此刻他拿出手机来,打开拍照功能举起手机,连续拍了几张这样唯美的景色,随后池北辙站在满树开花的凤凰木下,踩着地上的花瓣,低着头把几张照片发给了乔凝思。 乔凝思收到后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很快回复给池北辙,“对于我来说,没有我们两个人一起看,再好的风景也都是虚设而已。” “我也这么觉得,以后我们一起看。”在池北辙心里,乔凝思还算是个文艺女青年,今天他也难得煽情地回复乔凝思,这才收起手机,转身往餐馆走去。 此刻朱静芸就站在离池北辙不远处的楼上,看到池北辙低头时那样温柔的笑,想必是在给乔凝思发短信,朱静芸向来没有波澜的目光里,也浮起一片柔情,觉得感动而又欣慰。 “你选得这个女婿不错。”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朱静芸尚未回头,对方的两条手臂从后面伸过来圈住她的腰,将她慢慢地抱入胸膛。 步敬谦俯低高大的身形,把下巴搭在朱静芸的左肩上,望着从花树下走来的池北辙,“只不过我看他印堂发黑,应该是肺肾出现了病变,因为印堂是代表肺病的位置,你要提醒你女儿早点改嫁,免得日后像你一样守活寡。” “我看你印堂发黑满身戾气,怎么没有觉得你的肾有问题?”朱静芸自然不相信步敬谦,若是池北辙真的肺肾病变,那他的印堂要黑成煤一样,更何况这么远的距离,步敬谦压根看不到。 步敬谦低沉地笑起来,胸膛都在震动着,顺势在朱静芸的耳朵上亲了亲,暧昧地说:“说我肾好,这不就是在夸我吗?那我往后更要好好表现了。” 朱静芸挺直脊背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一副抗拒的姿态,步敬谦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好了,跟你开玩笑呢。你女婿很好,不管是工作能力,还是人格魅力各方面都配得上你女儿,也能做得了你唐家家主朱静芸的女婿。” 在乔凝思没有嫁给池北辙之前,步敬谦就很欣赏年轻有为的池北辙,当初甚至考虑过把步家的哪个女儿嫁给池北辙,步家和池家联姻对彼此都百利无一害,但池北辙拒绝了这门亲事。 步敬谦一直觉得很遗憾,后来池北辙和乔凝思结婚,步敬谦几乎每天都可以在头版头条上看到两人,知道了乔凝思是朱静芸和唐俊兴的女儿时,步敬谦就要除掉乔凝思,而如今……步敬谦用力闭了一下双眸,压下心中汹涌澎湃的情绪。 而如今步敬谦有多庆幸乔凝思嫁的是池北辙这样的好男人。 步敬谦强壮的手臂中越发加重力道,紧紧地抱着朱静芸,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仍旧是一派的波澜不惊,“其实依照我的看法……”他台叨血。 “既然池北辙对池家的产业没有多大的兴趣,那倒不如你让他入赘唐家,你们唐家有了池北辙,不就是如虎添翼吗?到时候不要说是摆脱我了,你朱静芸想毁掉整个步家,都是轻而易举的吧?” 朱静芸竭力忽略掉男人喷洒在脖子上的热烫气息,平静地点点头,“话是这样说没有错,但我想让池北辙入赘唐家,前提是先把江芷玥和整个池家灭了吧?否则一旦让江芷玥察觉到我的意图,她不得跟我拼命?” “这还不简单吗?”步敬谦不以为然地说着,唇畔勾出一贯残忍的弧度,“我可以在三天之内让江芷玥去见阎王,但你也知道是需要用条件来交换的……” 步敬谦还没有说完,朱静芸一把扯掉步敬谦的手臂,转身大步往屋子里走,只丢给步敬谦一句话,“你想太多了。” 她怎么可能对池北辙的亲手母亲下手?而就算江芷玥同意了,朱静芸也从来没有想过让池北辙入赘,或是直接把唐家的产业交给池北辙。 唐家和步家总要分出个胜负来,可步敬谦不知道的是朱静芸根本不想分出胜负,或者更确切地说,她从来没有想要摆脱步敬谦,如果可以就这样一直纠缠不清下去,那么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往的? 只不过一心想复仇、灭掉步家的唐卓尧,不会懂朱静芸的真实想法,同样步敬谦也永远不知道朱静芸的感情。 步敬谦高大的身形站在二楼上,看着足足有十里的凤凰木,半晌后,他转过头对着朱静芸的背影问:“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就是在这一片凤凰木下,你答应嫁给我,许我一生一世的承诺?” 朱静芸的脊背一僵,语气却是淡淡的,“几十年了,早就忘了,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和回忆中。” 实木门在这时传来敲动的声响,朱静芸走过去打开门,眼前站着的正是面容俊美而温和的池北辙,他的肩膀上落下几片凤凰花的火红色花瓣,朱静芸淡淡笑道:“进来吧阿辙。” 池北辙看到步敬谦也在,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诧异,上前问候步敬谦,“步先生。” “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日式风格的餐厅,步敬谦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给池北辙。 池北辙点点头。 三个人各有心思,再加上池北辙和朱静芸都是比较高处不胜寒,因此吃饭时并没有多余的话说,池北辙直奔主题,“我今天过来找你们,是想告诉你们我打算和凝思生孩子了。” 步敬谦闻言双眸陡然一眯,而朱静芸的脸色有瞬间的苍白,放下筷子看着池北辙,朱静芸问池北辙,“你不是答应过不生孩子的吗?如今反悔了,难道你想让凝思回唐家?” 104:你想让凝思回唐家? 言情海 正文 105:相认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05:相认 一个多小时后,池北辙跟朱静芸两人吃过晚饭,他开着车子离开餐馆,在电话里知道乔凝思几个人还在游乐场后,池北辙赶了过去。 乔凝思正坐着旋转木马。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旋转木马上灯光璀璨,金碧辉煌远远看过去像是一座宫殿。 乔凝思见池北辙来了,她笑着对池北辙招手,金黄色的灯光衬得她像是一个公主一样,越发明艳动人。 池北辙走到买票那里,从钱包里掏出钱和名片,身为恒远医院的老板,池北辙比集团总裁或是明星在各地都享有盛誉,做了不少善事,更是某公益活动的形象大使,因此很多时候他一张名片就能解决不少问题。 此刻池北辙到了乔凝思身边,一手扶着栏杆,突然一跃就进去了。 在乔凝思还目瞪口呆之际,池北辙直接坐上了乔凝思的那只木马。从背后伸出手一把将乔凝思抱了满怀,凑过去不由分说的在乔凝思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下,“好想你凝凝……” 乔凝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过头拉住池北辙的胳膊,一边检查他的身体,“你的胃刚恢复过来,这样蹦蹦跳跳的怎么行?而且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刚刚那样一跃,让我看着简直太违和了,跟你的形象不搭。” 池北辙:“……” 男人的脸色当即黑了,修长的手指捏住乔凝思的下巴,一张俊容贴近,狭长的双眸紧逼着乔凝思,他勾着唇危险地说:“我是不是该提醒老婆你,你老公以前是特种兵,跳一下怎么就能伤着身子了?你觉得我一大把年纪了。是不是因为我最近几天没有疼爱你,嗯?” “哈哈……”乔凝思干笑着,无言以对。 她确实担心池北辙扭到腰什么的,直到现在,池北辙都没有在她面前展示过曾经身为一个特种兵的实力,再加上池北辙最近两天病得连床都不能下,所以池北辙突然矫健地跃上来,乔凝思觉得跟池北辙往日稳重、沉静的形象不搭。 刚刚乔凝思包了全场,此刻旋转木马上也就只有她和池北辙,以及陈默和林敏南四个人,旋转木马中的氛围让人觉得像是在童话中,乔凝思是公主,而她的王子是池北辙。 乔凝思觉得无比的幸福和甜蜜。 也不管还在外面。乔凝思搂住池北辙的脖子,吻住池北辙的唇,“我知道你很厉害,刚刚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别生气了,等你痊愈后。我好好伺候你可以吗?” 池北辙墨色的眸子里染上笑意,在璀璨的灯火中熠熠生辉而又迷人,木马晃动下,他的大手抚上乔凝思纤细的右颈,一如往常霸道而火热地亲吻着乔凝思。 这本来是一个人坐的木马,但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也没有关系,乔凝思和池北辙的身后,陈默怀里也是抱着林敏南,炙热的唇贴在林敏南的耳朵处,陈默沙哑却又讥诮地开口,“林助理,今晚你还寂寞需要男人吗?” “远水救不了近火,你那个男朋友身在T市,倒不如今晚我来满足你怎么样?”陈默吻了吻林敏南。觉察到林敏南浑身的僵硬,他唇边的笑越发深了,“不是说各取所需吗?” “既然你觉得我的技术不错,那么以后我们还是做炮.友怎么样?林敏南我告诉你,就算我得不到你的心,你的身体我绝对不会留给别的男人。” 林敏南紧紧贴着陈默宽厚的胸膛,整个人止不住地哆嗦,面色发白、满脸的惊恐,这几个小时下来,她觉得自己要被陈默.玩死了。 以往每次带苏去游乐场,林敏南从来不玩云霄飞车这类游戏,以往陈默不知道原因,今天他死拉硬拽着林敏南坐了一次过山车,这才发现在他眼中连天塌下来就能顶着的林敏南,竟然恐高! 整个过程中林敏南都死死闭着眼睛,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等到结束后林敏南当即两腿一软,差点栽在地上时,被陈默抱住,随后林敏南也顾不上形象,弯下腰掏心掏肺地吐了起来。 她整个人都虚脱了,陈默却玩上瘾了,觉得认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发现林敏南唯一的致命弱点,就不能放过林敏南了。 于是他狠下心报复林敏南,根本不顾林敏南的身体,跟着乔凝思一起坐U型过山车这类挑战极的游戏。 到最后林敏南虽然没有开口求饶,但一整个下午她都任由陈默摆布,此刻坐在旋转木马上,林敏南觉得自己只剩下半条命了,只要一听到陈默说话,她就机械地点头,什么都答应陈默,瘫在陈默的怀里不敢动一下。 陈默见林敏南同意了,他心中狂喜而满足,瞬间有一种总算征服了林敏南这个女人的成就感,他两条健壮的手臂越发箍紧林敏南,“你肯定是第一次坐旋转木马对吗?我在一本闲书上看到过。” “若是一个女人涉世未深,就带她看世间繁华;如果像你这样历经沧桑,就带你坐旋转木马。”陈默在辉煌的灯光下看着林敏南苍白的脸,心里无限的疼惜,”林敏南,我知道你的心累了,想要的只是一份安静平稳的生活,那么抛开一切世俗,让我先还你一个童年怎么样?” 林敏南渐渐从惊恐中缓过来,听到陈默说这样的话,她的胸腔猛地剧烈一震。 这些年她确实经历了世间种种,没有父母和童年,很多时候陪伴着苏,她都想像苏那样纯真快乐,但人来到这个世上只能走一次,怎么可能回到过去,改变一切呢? 林敏南用力闭上眼睛,那里头滚烫的热泪翻涌着,她摇摇头对身后的陈默说:“你觉得一个人在三十岁才得到三岁时想要的玩具,还有意义吗?” 闻言陈默的呼吸一窒,只觉得心疼得厉害,双手紧紧扣在林敏南的小腹上,陈默的脸埋在林敏南的脖子里,笑着深情而坚定地说:“有没有意义不重要,关键是我一定能给你带来快乐。” 陈默一手握住林敏南的,声线越发低沉,“敏南,你睁开眼睛看看,好好感受一下,告诉我此时此刻你感到快乐了吗?” 林敏南依言睁开闭紧的双眸,入目就是一片金灿灿的颜色,而木马四周都是华丽而辉煌的,林敏南看着前面依偎在一起的乔凝思和池北辙。 女的柔美动人,而池北辙俊挺温润,他们真的像是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又仿佛是一幅画,一切都美好到显得不真实。 “我们也跟他们一样。”林敏南怔愣间,陈默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随后陈默一手拿出手机,另一条手臂仍旧搂着林敏南的腰,手机举起来“咔擦”一声,拍下了一张照片。 林敏南回过头一看,就见手机屏幕里的那个女人脸上洋溢着笑容,虽然淡淡的,但看上去就很快乐又甜蜜,而林敏南一早就知道陈默容貌俊美,可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也是这么漂亮。 “所以林敏南你自卑什么呢,你为什么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人?”陈默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林敏南,用一种心疼而叹息的语气反问。 从认识林敏南那天起,他就能看出来林敏南的自卑。 林敏南在工作上拼命,其他各方面也很优秀,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林敏南身为一个女人丝毫不输给男人,或许很多人都以为林敏南是靠关系才能待在池北辙身边的,但他们怎么会知道林敏南这些年帮助了池北辙多少?身为池北辙这个老板的一级助理,这些年她为恒远付出了多少,恐怕别人都忽略了。 而林敏南如此努力让她自己变得强大、完美,只不过是因为她内心极度自卑,想表现自己而用外在的一切来掩饰内心的脆弱、彷徨以及卑微。 林敏南再次有了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前看到的变成了破碎的光影,她抬起一只手捂住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哭出来,怔怔地看着陈默,她的肩膀剧烈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她历经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林敏南,你现在快乐吗?”林敏南的耳边不断地回响着刚刚陈默的这个问题,原来陈默真是这个世上最懂她、最心疼她的那个男人,此刻她想告诉陈默自己很快乐,只是却早就泣不成声了。 四个人回去酒店的途中,陈默在红绿灯口停下车子,低头拿出手机,一边打开微博,头也不回地对后面的乔凝思和池北辙说:“我现在发一条微博,老板和老板娘你们都要去给我点赞。” 池北辙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倒是乔凝思特别配合陈默,立即也拿出手机,回答着陈默,“你先等我进去你的微博再说,今晚我要抢你的沙发。” “自从那次你和敏南上了热搜后,我的评论分分钟被淹没,这次我也要体验一下上热门的感觉。” “……”池北辙低头瞥了乔凝思一眼,见她比赶着领五百万大奖还要激动,池北辙忍不住伸手按住乔凝思的胳膊,“难道小默默的沙发,不应该是敏南的吗?” 说完池北辙抬起头,用命令的口吻吩咐林敏南,“林助理你去抢第一个吧。若是被其他人占了沙发,你这个月的薪水就没有了。” 林敏南:“……” 这么幼稚又腹黑,真的好吗?林敏南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连忙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刚好看到陈默发的。 除了在旋转木马上拍得一张照片外,还配着这么一句不要脸的话,“老婆,么么哒。你们觉得我老婆漂亮吗?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敏南默默地点了一个赞,随后第一个评论,也是豁出去了,“是的。” 池北辙看到后,无力地抬手扶住额头,怎么自己下属的智商和情商不成正比? 而乔凝思早就起身,劈手夺过副驾驶林敏南的手机,坐回去后,不给林敏南抢走的机会,乔凝思用林敏南的微博号再次回复,“老公,么么哒。” 随后乔凝思让池北辙和陈默也去给这条评论点赞,于是在后来几分钟其他人几千条的评论中,林敏南的评论被置顶在第一位。 陈默在酒店门口停下车子后,转头对池北辙说:“老板这个月可以不用发我薪水了,就当我感谢你和老板娘帮我娶到老婆。” 池北辙、乔凝思:“……” 如果真说起他们帮小默默娶到了林敏南这个老婆,那么陈默给的报酬是不是有点少?不过乔凝思看到林敏南似乎已经默认了,她心里的郁闷顿时一扫耳光,低头看着陈默微博上的那一张照片。 太唯美了,乔凝思有点恶毒地想若是郝荼菲见了,会不会砸手机?就像那些评论里说的,陈默和林敏南这是要虐死单身狗的节奏啊! 乔凝思和池北辙握着手一起走进酒店,而陈默干脆霸道地箍着林敏南的腰,不理会林敏南红得滴血的脸,一路并肩和池北辙到了电梯。 这时陈母打了电话过来,说苏看了陈默的微博,知道陈默跟林敏南和好了,陈母总算放下心来,那意思暗示陈默抓紧时间求婚,陈母那边要现在就准备婚礼。他尽贞划。 “我知道了。”陈默唇边含着笑应下母亲,收起手机后,看着自己怀里还在奋力坚持挣脱他钳制的林敏南,陈默俯身在林敏南的耳边说:“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反正这辈子你都跑不掉了。” 池北辙和乔凝思对视一眼,随后池北辙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入胸膛。 这天晚上,乔凝思让池北辙先去洗澡,她给池北辙的头发也吹干后,自己才去浴室。 再出来后,池北辙就坐在床头的灯光下,显得他整个人特别柔和温润,乔凝思一看到他伸出手臂,连忙掀开被子上床,依偎在了池北辙的怀里。 池北辙搂着乔凝思的肩膀,腾出一只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个首饰盒,“今天我去见你的母亲和……步敬谦,他们今晚八点多就坐上飞机赶去缅甸了,所以没有抽出时间来看你,就让我带两份礼物给你。” 乔凝思闻言蹙起眉头,下意识地排斥,隔了半分钟,她才分别打开两个首饰盒。 朱静芸送得是翡翠镯子,而步敬谦的礼物则是一条银色的吊坠,镶嵌着色的钻石,这两种都是价值连城、无比名贵的好东西。 虽然乔凝思并不缺这些,但这还是朱静芸第一次亲自送礼物给乔凝思,而且池北辙说这个翡翠玉镯比之前他送的、乔凝思左手上现在戴的这个还要珍贵,朱静芸送给乔凝思这样一个世间难寻、独一无二的玉镯,可见也是花费了一番心思。 乔凝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动容,她并不是很在乎朱静芸送得是什么礼物,只要朱静芸心里挂念着她这个女儿,愿意承认她这个女儿就好了。 听到池北辙说过几天朱静芸会来她看,乔凝思犹豫了一下,把右手伸出去,“左手戴你送的,右手戴朱静芸送的。” 即便乔凝思对朱静芸这个母亲直呼其名,池北辙还是能感觉到乔凝思心里的动摇欣喜。 或许乔凝思一时半会不能原谅朱静芸,但毕竟是亲生母亲,只要朱静芸真的有那份诚心,像乔凝思性子这么柔软的人,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接受朱静芸了吧? 池北辙握着乔凝思的手腕,把玉镯戴上去,灯光下碧绿色的翡翠镯子衬着乔凝思白皙的手腕,看上去异常漂亮。 池北辙吻了吻乔凝思的额头,“你母亲说得没错,这个镯子确实很适合你。一直戴着吧,不要取下来了。” “嗯。”乔凝思晃动了一下又手腕,到底还是点点头,随后她拿起步敬谦送得那条吊坠,蹙着眉头问池北辙:“但是步敬谦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 “上次他来我的诊室,我出于礼貌叫他叔叔,他非要让我称呼他步先生,看样子不太喜欢让人攀关系,而且他为什么和朱静芸在一起?步家和唐家都是做珠宝翡翠的,难道不是生意上的对手吗?” 闻言池北辙墨色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复杂,面上若无其事地笑着,大手抚在乔凝思后背的头发上,“照你的说法,池家也是做珠宝生意的,难道池家和唐家也是敌对的吗?虽然商场中确实有竞争,但也不是绝对的。” “你母亲和步敬谦是好朋友,这次只是碰巧一起去出差,步敬谦送你礼物,也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池北辙说到这里,话语忽地一顿,随后他握住乔凝思的脸,在晕黄的灯光下垂眸凝视着她。 池北辙低沉地问:“那天步敬谦在诊室里告诉你,他很爱你母亲,所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母亲和步敬谦在一起了,你会同意吗?” “你在开玩笑呢。”乔凝思诧异地睁大眼睛,理智地摇摇头对池北辙说:“朱静芸和步敬谦都是各自有家庭的人,又是那样的身份,尤其是朱静芸是唐家家主,真的和步敬谦在一起了,她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池北辙无言以对。 他也知道朱静芸和步敬谦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两人身上所背负的都太沉重了,更何况步敬谦还是灭掉朱家的罪魁祸首,这个仇即便朱静芸不想报,她早晚也还是会对步敬谦下手。 而同样步敬谦也不会放过唐俊兴和唐家,所以到头来朱静芸和步敬谦仍旧逃不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其实池北辙看得很透彻,他只不过是想给乔凝思一个完整的、有父有母的家。 可这点恐怕他真的无法为乔凝思做到了,如今他只想让乔凝思和朱静芸这两母女相认,只要有那么一份温暖和爱,池北辙都会尽力给乔凝思。 池北辙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吊坠拿在手中,给乔凝思戴在脖颈上。 乔凝思脖子上没有其他的首饰,再加上她并不排斥步敬谦,对步敬谦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因此乔凝思没有拒绝步敬谦的这份礼物。 几天后,朱静芸和步敬谦从国外回来,朱静芸打电话给池北辙,约他和乔凝思一起吃晚饭,乔凝思在池北辙的劝说下,还是坐上车子,一起赶去了朱静芸在这边的住所。 一栋小别墅,在常年风雨的侵蚀下不复往日的光彩,让人有一种故里草木深深的感觉,进去院子后,乔凝思还惊讶地发现这里确实长满了荒草,应该是很多年没有人居住过了,怎么朱静芸突然选择这里? 而在朱静芸告诉池北辙她和步敬谦的那段过往后,池北辙让林敏南寻着蛛丝马迹,查到了有关当年朱静芸和步敬谦之间的一切,池北辙知道这栋房子是步敬谦读大学时就买下的,那时不到二十岁的步敬谦和朱静芸同居,就是住在这个房子里。 屋子里倒是收拾得很干净,家具和电器这些看上去就知道有一定年代了,恐怕这些年也没有置办新的,朱静芸和步敬谦各自坐在沙发上,多数时候两人都端着姿态,谁都不会主动靠近谁一点,这导致整个客厅的氛围显得僵硬而冰冷。 不过在看到乔凝思和池北辙进来后,朱静芸整个人一颤,紧接着腾地一下子站起身,向乔凝思走近两步,又顿在原地。 朱静芸紧张而小心翼翼地看着乔凝思,“凝……凝思,你来了。” 她今天穿着家居服,平日里挽起的头发此刻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这样的朱静芸看上去少了往日的高冷和不食人间烟火,显出慵懒而亲和的气质,乔凝思注意到朱静芸的两手紧攥在了一起。 而朱静芸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让乔凝思突然觉得很心酸,乔凝思抿了抿唇,对朱静芸露出一个很浅淡的笑,“嗯。” “我……”朱静芸没有想到乔凝思的态度竟然这么好,上次见面乔凝思分明很恨她的样子。 朱静芸注意到乔凝思的右手腕上戴着她送得镯子,她顿时又是惊喜又是高兴,“我以为你不会要,所以就让阿辙代替我送给你,没想到今天你甚至戴在了手上。” 乔凝思看到这样卑微而又忐忑不安的朱静芸,想起乔庆华那晚说得一番话,乔凝思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我这几天一直都戴着。” 朱静芸点点头,再次往前走出几步,看着乔凝思时,她的眼眶慢慢地变红了,“凝思,妈可以抱你一下吗?从你生下来后,妈也只在第一个月抱过你,这些年妈……” 朱静芸说着就哽咽了,想到这些年从来没有尽过身为母亲的责任,她心里顿时很愧疚自责,害怕自己得寸进尺了,又会引起乔凝思的厌恶和反感。 步敬谦在这时起身,走过去和朱静芸站在一起,见朱静芸瘦弱的肩膀颤抖着,他很想伸手搂住朱静芸,最终却只能两手紧握成拳头,一动不动地陪着朱静芸,等待着乔凝思的回应。 乔凝思的手松开了池北辙的,她对上朱静芸的目光,心中翻涌着,面上却没有波澜地问:“我今晚过来,是想听你和阿辙亲口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闻言池北辙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而朱静芸和步敬谦的面色也变了,三个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乔凝思,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105:相认 言情海 正文 106:善意的谎言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06:善意的谎言 “前段时间卓尧都告诉我了。”很长时间后,朱静芸的情绪平静下来,抿了抿唇低低道:“那天晚上乔庆华说得大半都是真的,你父亲确实不是乔庆华,而是……” 朱静芸的脊背挺得很笔直。说到这里就顿住了,乔凝思定定地看着朱静芸,耐心地等待着。 而朱静芸身侧的步敬谦甚至屏住了呼吸,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着,紧握的拳头上手背青筋暴突、淡蓝色的血管都要裂开一样,生平再没有像此刻这样紧张和期待过。 长久的沉默中,步敬谦薄唇颤动,几乎快要忍不住替朱静芸说出来时,朱静芸才缓缓地开口,“是唐俊兴。” 步敬谦一下子睁大瞳孔,猛地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朱静芸。 而朱静芸压根不理步敬谦,她看着乔凝思,一字一字清晰道:“凝思,你是我和唐俊兴的女儿,所以你是唐家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带你回唐家,并且对外界公布你的身份,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唐家大小姐。” “若是你不愿意,妈也不会勉强你,但我希望你能理解妈,当年妈是迫不得已,为了保护你,才把你交给乔庆华抚养的。如今不会再有人伤害你,所以……你愿意认我这个母亲吗?” 虽然乔凝思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样的事实真相还是震撼了她,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随后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慢慢地回头,泪流满面地看向池北辙。 池北辙顿了几秒钟,这才沉默地点点头,虽然朱静芸也说了谎。乔凝思并非唐俊兴的女儿,但唐家所有人都以为乔凝思是唐家大小姐。 这样善意的谎言,比事实更能让乔凝思接受,乔凝思的亲生父亲是谁不重要,关键乔凝思是唐家唯一的继承人。 乔凝思得到池北辙确认的答案后,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头晕目眩的,控制不住猛然栽倒在了池北辙的怀里。 当年朱静芸肚子里怀着她,逃避那些人的追杀时,受了多少伤害和痛苦,而父亲唐俊兴为了保护朱静芸,身受重伤导致最后不得不双腿截肢,恐怕就连躲在乔庆华家中的那段时间,唐俊兴和朱静芸都是提心吊胆的吧? 朱静芸为了生下她这个女儿。让她好好地长大,付出了太多太多。 可在邻居和那些孩子们骂她母亲是狐狸精、是小三傍大款时,她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母亲辩解过一句,反倒觉得他们骂得都是对的,她的母亲是人尽可夫。曾经她为自己有这样的一个母亲感到耻辱……回想起往日种种,乔凝思的心里全是自责和愧疚。 她突然推开池北辙,上前几步猛然抱住朱静芸,泣不成声地喊着朱静芸,“妈,对不起……”他布共血。 朱静芸一愣,手臂僵硬地橫在空中,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弯起手臂用力把乔凝思搂入怀里,很多年朱静芸都没有哭过了,此刻乔凝思叫了她一声妈,这是她做梦都想的。 曾经一度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到自己的女儿叫自己妈了,朱静芸喜极而泣,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落在乔凝思的头发里。她也是哽咽地应着乔凝思,“思思你没有错,全是妈的错。” 她早就该告诉乔凝思真相,而和乔凝思相认了,却因为不得不隐瞒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了保护乔凝思不受伤害,她才一直没有说出来,她应该考虑乔凝思的感受,哪个孩子不想要母亲的疼爱? 她更不该要求池北辙和乔凝思不生孩子,这对女儿来说究竟有多残忍?正如唐卓尧所说,有些事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即便乔凝思不生孩子,该来的还是会来,与其这样一直防着、避着,倒不如去面对反击。 池北辙看到母女相认的这一幕,他心里也很感动,并且为乔凝思高兴,每个孩子都需要父母的疼爱,即便表面上乔凝思如何排斥朱静芸,但内心还是那么渴望能得到母爱。 池北辙站在身后凝视着哭泣不止的乔凝思,他的眼中也有潮湿,唇边却是勾起一抹笑意来。 而步敬谦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吱”的指关节脆裂声响,胸腔里涌出无限的嫉恨和愤怒来,为什么朱静芸不告诉乔凝思真相?乔凝思的亲生父亲根本不是唐俊兴,唐俊兴那个废物怎么配做乔凝思的父亲? 步敬谦此刻恨不得掐死朱静芸,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乔凝思在朱静芸怀里哭了很久,朱静芸才放开她,伸出手指温柔地擦着女儿的眼泪,朱静芸脸上全是泪,唇边却是含着笑对乔凝思说:“不要哭了。我们都还没有吃晚饭,我去厨房做,你和阿辙在客厅里等一会。” “嗯。”乔凝思点点头,又抱了一下朱静芸。 朱静芸进去厨房后,池北辙上前搂住乔凝思,把乔凝思带到沙发那里坐下,池北辙凑过去亲吻着乔凝思,将她脸上的泪水全都吸进他的唇齿间。 乔凝思泪眼朦胧地凝视着池北辙,随后抱住池北辙的腰,依偎在池北辙的胸膛,她开心而又激动地说:“阿辙,我有母亲了。” 以往乔凝思只当做自己的母亲早就死了,她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如今突然得到了母亲,就觉得这个世上除了池北辙以外,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朱静芸这个母亲了。 “嗯,我也很高兴。”池北辙健壮的臂弯里抱着乔凝思依旧颤抖的身子,一只大手抚摸在乔凝思的背部,池北辙把下巴搭在乔凝思的头顶,想到乔凝思一直自卑的,他带着笑意说:“你是唐家家主的女儿,唐家的大小姐。” “等过几天回T市后,就对外公布你的身份。到时候吓死那些人,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都来巴结讨好你。” 乔凝思闻言身子僵了一下,从池北辙胸口抬起头,她认真地说:“其实有没有唐家大小姐的身份不重要,只要母亲能承认我,我就很开心了。不过顺便得到一个唐家大小姐这样的身份,想想也不错。” “哈哈……”乔凝思忽然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伸手摸着池北辙俊美的脸,“以后我是不是也可以呼风唤雨了?我身边也会跟着七八个人,想做什么事都不难了,而且还会有很多钱。” 池北辙修长的眉宇挑了起来,反握住乔凝思的手,“你这就是一种暴发户的心态,难道我给你的还不够吗?我手底下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供你差遣?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成为唐家大小姐了,就不需要我了?” “当然没有。”乔凝思也只是开一个玩笑,眼瞧着池北辙当真了,一脸严肃的样子,她顿时就慌了,连忙凑过去胡乱地亲着池北辙的唇,急切地说:“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可以了。” “阿辙你是最重要、最珍贵的,就算拿整个世界给我换一个你,我也不换。” 整个世界也不换一个他?池北辙的胸腔剧烈地震动着,随后他抬起手捏住乔凝思的下巴,用力地反吻住乔凝思,攻城略地尽情蹂躏着乔凝思娇嫩的唇瓣,火热的舌头扫荡过她的每一分甜美。 池北辙渐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若不是还在别人家的客厅里,他真想融入乔凝思的身体里去,最后一把将乔凝思紧紧裹入厚实的胸膛,池北辙炙热的唇迷乱地在乔凝思的头发上亲吻,喘息着呢喃,“凝凝我爱你……” 乔凝思一震,浑身都变得僵硬,半晌后她唇边才浮起一抹笑,伸手抱住池北辙劲瘦的腰身,乔凝思的脑袋深深埋在池北辙的怀里,她觉得曾经的遗憾正在一点点圆满。 以前渴望和自己爱的男人度过一生,于是命运让池北辙来到她的身边,池北辙把她当成宝一样宠着,而她想要母亲的疼爱,就在刚刚也实现了,而如今她只差和池北辙生一个孩子了,命运这么善待她,一定会满足她这个心愿吧? 步敬谦没有留在客厅里,而是跟着朱静芸进了厨房,随后“砰”一下关上门,步敬谦大步上前,抓住朱静芸的胳膊将她压在操作台上,步敬谦捏着朱静芸的下巴问:“你为什么不告诉凝思真相?” “什么真相?”朱静芸不以为然地反问发怒的步敬谦。 男人高大的身躯禁锢着她,她动弹不得,但在气势上并不输给步敬谦,朱静芸对上步敬谦血红的双眸,唇边噙着一抹笑,淡淡讥诮地问:“你让我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是个畜生吗?不……连畜生都不如。” “虎毒还不食子呢!她的亲生父亲却让犯罪团伙的人刺杀她,连她母亲一家都是被她的亲生父亲灭掉的。步敬谦,你觉得她能接受这样的真相吗?”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父亲连畜生都不如,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你说她会不会帮我这个母亲一起报复她的父亲?” 106:善意的谎言 言情海 正文 107:他走了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07:他走了 步敬谦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来,他动作一顿。 朱静芸伸手用力推开步敬谦,声音跟着气势一起升高,“现在凝思回唐家了,要不了多久。她就是唐家家主了。你若是还想杀她,就尽管动手好了,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若是今后她再受到一点伤害,步敬谦,我会跟你同归于尽的。” 步敬谦瞥了朱静芸一眼,她整个胸腔都在剧烈地起伏着,目光凌厉透着深深的恨意,很多年了,步敬谦再次见到朱静芸失控,他反而勾着唇笑了,没有说什么,拿出手机接通。 朱静柔在电话里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步敬谦往后退出几步,背靠在门上。视线则落在朱静芸的身上,嘴上温和地回答着朱静柔,“明天就回去了。怎么,我这才出差几天,你就想我了?” 朱静芸没有打算明天回去,她想和乔凝思逛逛街,难得这次清闲,多陪陪自己的女儿,但朱静柔的一个电话打过来,步敬谦就说明天回去,既然这么在乎老婆,还跟她朱静芸纠缠不清,步敬谦也真是够贱的。他布扑亡。 朱静芸在心里嘲讽,表面上不动声色地打开冰箱,把食材拿到操作台上,低着头做起晚饭来。 而步敬谦十多分钟后才收起手机。点燃了一根烟衔在嘴角,高大的身形斜靠在那里,目光紧锁着切姜丝的朱静芸,淡青色的烟雾中,他仿佛看见了年少时的场景。 读大学时他和朱静芸住在这里,除了上课外,他们的时间全都用在了温存上,这个房子里几乎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痕迹,累了就睡觉,而醒来后,总是能在厨房里看到心爱的女人忙碌的身影。 那是步敬谦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这些年他总是会一个人来这栋房子里,在客厅或是卧室的床上。一坐就是大半天,可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她出现在他的面前,温柔地告诉他可以吃饭了,或是让他去洗澡。 回忆中的画面和眼前的重叠。步敬谦空荡荡的心突然一下子被装满了,刚刚计较的那些,此刻也全都不再耿耿于怀,步敬谦掐灭烟,走过去从背后搂住朱静芸,贴在朱静芸耳边低声说:“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和凝思受到任何伤害,相信我一次。” 吃饭的时候,乔凝思和朱静芸坐在了一起,这些年朱静芸知道乔凝思所有的喜好,今晚的饭菜做得都是乔凝思喜欢的,朱静芸不停地夹菜给乔凝思,叮嘱乔凝思多吃点。 乔凝思深切地感受到来自母亲的疼爱,除了池北辙外。乔凝思觉得朱静芸是第二个对她最好的人,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吃到母亲做的菜,今天的朱静芸也不像初见时那么让人难以靠近,而是多了亲和力以及真实性。 池北辙不能喝酒,只有步敬谦一个人喝着红酒,坐在对面看着朱静芸和乔凝思一对母女。 时隔这么多年,原来他还有机会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起吃饭,这样温柔笑着的朱静芸,让他的心也变得很柔软,心里想着若是以后能每天这样,该有多好? 而池北辙看到乔凝思这么开心,即便今晚受了冷落,他唇边噙着的笑也始终没有散去。 一餐饭吃得乔凝思心里感动而又满足,饭后乔凝思跟着朱静芸去厨房洗碗。 朱静芸不让乔凝思动手,但喜欢女儿陪在自己身边,乔凝思只好无奈地站在那里,对朱静芸说:“乔庆华毕竟把我养这么大了,我不能忘记这份恩情,以后我还是会孝敬他,尽到我身为一个女儿的责任。” “好。”朱静芸应着乔凝思,虽然她和朱静柔有深仇大恨,但当时确实是乔庆华给了她和唐俊兴一个容身之所,而这些年乔庆华抚养乔凝思,也付出了很多,有些东西不是金钱能补偿的,乔凝思能这样做,身为母亲的朱静芸也为有这样的好女儿而欣慰。 乔凝思又想到什么,笑着对朱静芸说:“回到T市后,我和阿辙一起去唐家看我爸吧?这些年他一定很想念我。” 朱静芸闻言僵了一下,在乔凝思察觉到异常之前,她若无其事地应道:“嗯,回去我告诉你爸,到时候我安排好了,再给你和阿辙打电话。” 朱静芸把碗碟一一放回去,洗好手后回过头,“思思,今晚你和阿辙一起留下来,你跟妈睡好吗?” 乔凝思再次看到朱静芸脸上那种小心翼翼而卑微不安的表情,乔凝思的心里疼了一下,连忙伸手抱住朱静芸,“好。” 晚上乔凝思亲自给池北辙收拾房间,弯身整理着床铺时,就被池北辙从背后一把抱住腰,紧接着池北辙转身坐在床上。 乔凝思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几乎是一瞬间就感觉到池北辙下身某物的变化,乔凝思惊讶地推着池北辙,“喂你……” “刚刚洗澡时一直在想着你,所以它就这样了。”池北辙不以为然地说,胸膛上还挂着水珠子,满身的潮湿之气。 他亲吻着乔凝思白皙的脖子,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说:“现在你有了母亲,就不要我这个老公了。今晚你让我独守空房,我怎么睡得着?” 乔凝思有些好笑,转过头摸着池北辙的脸,“你这人怎么这样,跟我妈还吃醋……”,说着乔凝思想到自己和无敌那只狗吃醋,此刻她就没有理由鄙视池北辙了。 “那你去吧,我自己用手好了,反正我不是没有用过。”池北辙面色不善地松开乔凝思,乔凝思难得见他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亲着他哄了几句,最后还是去了隔壁朱静芸的房间。 池北辙一个人躺在大床上,低头看了一眼仍旧处在兴奋状态的某物,池北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乔凝思顾及着他的病,让他禁.欲这么久了,本来想今晚开荤的,如今还是不得不拼命克制着,这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池北辙紧闭着双眸,灯光下额头上都冒出细密的汗珠了,半晌他才平复下来,准备再去浴室洗个澡睡觉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 池北辙看到步敬谦发的短信,他拧了一下眉头。 几分钟后,池北辙穿着浴袍走到隔壁步敬谦的房间,一开门就听见里面放着一首歌。 池北辙没想到步敬谦这样一个久经战场、狠辣冷血的人物,竟然还单曲循环,他往电脑屏幕上瞥了一眼,是胡夏的《那些年》。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告诉你告诉你我没有忘记 那天晚上满天星星……” 此刻步敬谦就一个人坐在露台的椅子上,手边放着红酒,今晚的天空上确实有很多星星,只是时间和人都不对,便显得这场景很悲凉。 池北辙关掉电脑,房间里陷入寂静,他走过去坐在步敬谦的对面,望着漆黑苍穹中闪烁的成千上万颗星星时,池北辙遗憾地想怎么没有抱着乔凝思一起看? “这些年来我经常一个人坐在这里……”步敬谦修长的手指中端着杯子,红色的酒液晃动着,他低声开口对池北辙说道:“像你一样想着和心爱的女人一起看星星,只不过从二十二岁以后,我这个愿望直到现在还没有实现。” 池北辙勾起唇,语气里充满了嘲讽,“自作孽,不可活。当年在我岳母嫁入唐家时,或许你的手段不那么极端,你和我岳母也不会走到如今这种地步。我知道今晚你想对我说什么,但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这人虽然仁慈宽容,可一直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我不会原谅差点害死我妻子性命的人,不管这个人是谁。”池北辙看向步敬谦。 这些年池北辙经历了世间种种,很多时候都没有情绪波动,更不会花费力气去恨一个人,他淡淡地对步敬谦说:“我相信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总有一天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池北辙长身而起,转身从容地迈开脚步,步敬谦在身后笑悠悠地说:“如果如今我的敌人不再是朱静芸和唐家了,那么就换成你们池家了对吗?” “你可能还不知道,在当年那件事中,其幕后主使者除了朱静柔外,还有一个人是你的亲生母亲江芷玥。乔凝思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你想好怎么隐瞒、欺骗她了吗?” 池北辙猛地顿在原地,浑身的肌肉一点点变得僵硬。 “所以你接下来要保护的不再是乔凝思了,而是江芷玥以及你们整个池家。”步敬谦把杯子中的红酒喝下去一大半。 正如几个小时前他在厨房里对朱静芸说的,以后他和朱静芸不再是敌对的,他反倒会保护朱静芸和乔凝思,而让那些害他和朱静芸走到这一地步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比如江芷玥。 一个星期后,池北辙和乔凝思回到T市,两人正常上班。 下午时乔凝思敲开科主任办公室的门,传来的竟然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进去后乔凝思看到李主任坐在办公桌前,她愣了一下,“李主任你回来了?” 李主任接过乔凝思手里的文件夹,一边翻看着,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说:“嗯,你最近这段时间不在,我前几天就回来了,唐家大少爷也早就走了。” 107:他走了 言情海 正文 108:默默付出注定孤单一辈子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08:默默付出注定孤单一辈子 乔凝思从科主任的办公室走出来后,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里突然间很失落、难过,再怎么说她和唐卓尧都算是朋友,唐卓尧走了。也该给她打声招呼吧? 或许唐卓尧并不喜欢她,只是为了让她回唐家,才接近她的,如今唐卓尧的任务完成后,就不辞而别了,这让乔凝思觉得像是被欺骗了。 只是几天后她回唐家,应该还能见到唐卓尧吧? 乔凝思对唐卓尧到底有点感情,如今他走了,乔凝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池北辙在这时发来短信说一会去池骁熠的病房看看他,让乔凝思先过去。 乔凝思低着头回复池北辙,转身往池骁熠的病房走去时,有女孩欢快的声音在背后喊她,“池妈妈、池妈妈!” “嗯?”乔凝思的脸上滑过喜色,能这样叫她的,估计也就只有顾相思那孩子了。乔凝思回过头,果真看到顾相思小小的身影一路奔了过来。 那速度快得让乔凝思担心她随时会摔倒,连忙几步跑过去,乔凝思蹲下身展开手臂,恰好把顾相思抱在了怀里。 “你果然还没有走。”顾相思像每次一样喘着粗气,两条短小的胳膊搂住乔凝思的脖子。在乔凝思的脸上“吧唧”用力亲了一下。 随后顾相思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乔凝思的肩膀,撒着娇说:“很久没有见到池妈妈了,我好想你和池爸爸。” “我和池爸爸也想你。”乔凝思满心的怜爱,手指在顾相思粉嫩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她牵着顾相思的手站起身。正要往前走时,顾相思突然挣脱了乔凝思,返回去把另外一个小女孩拉到乔凝思的面前。 “囡囡,这是我的池妈妈,我经常跟你说的,若不是我早投胎了几年。我就可以做池妈妈的女儿了。”顾相思牵着囡囡的手,给囡囡介绍着乔凝思,随后仰起脸对乔凝思说:“池妈妈,囡囡是我最好的朋友。” “昨天她妈妈割腕自杀住院了,我和顾景年来探望她妈妈,顾景年还在囡囡妈妈的病房里,我和囡囡就过来找池妈妈你了。” 乔凝思刚刚就看见囡囡了。只是囡囡被另外一个女人牵着手,她不知道是顾相思的小伙伴,此刻听到顾相思说囡囡的母亲自杀,她心里惊了一下,面上含着宠溺的笑,蹲下身摸了摸囡囡的脑袋,“囡囡你好。” 一看囡囡这孩子就比顾相思乖巧,顾相思穿着和行为上都有些男孩子气,倒是囡囡这个六七岁的孩子真正像是一个小公主、小天使,乔凝思心里想着池北辙应该更喜欢囡囡这样的。 顾相思让囡囡跟乔凝思问好,囡囡对顾相思点点头,让乔凝思震惊的是囡囡竟然比划着手势跟她打招呼,所以这孩子是个哑巴吗? 乔凝思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池太太别介意,囡囡从一岁多就失声了。”囡囡身后站着一位穿着黑白职业装的女人,也是她带囡囡和顾相思来找乔凝思的,此刻周琪开口对乔凝思解释道:“囡囡一直用手势跟人沟通,好在她比较聪明,一般人都能看得懂。” 乔凝思心肠柔软,一听这话眼眶不由得红了,周琪在这时向乔凝思伸出手来,“池太太你好,我是段叙初段先生的下属。” 乔凝思点点头,连忙伸手与周琪握住。 她倒是听说过段叙初,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他的女儿,乔凝思低头看了一眼囡囡,囡囡也正仰着一张粉雕玉琢的脸望着她,因为不会说话,囡囡很多时候都是读唇语,也因此她时刻都在关注着大人的一言一行。 乔凝思对上囡囡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睛,把囡囡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问周琪,“不会说话是什么原因?看过医生了吗?恒远的医疗实力雄厚,而且阿辙本人的医术也精湛,你们有带囡囡来看过吗?” 闻言周琪没有波澜的面上流露出一抹涩痛,对乔凝思摇摇头,“这几年段先生遍访世界各地名医,都没有治好囡囡的病,几乎快要放弃了。” “而段先生和女儿常年居住在国外,如今刚回来没有多久,囡囡的母亲就出了这种事,所以一时也没有顾上这孩子的病。” “那这样吧。”乔凝思略一沉吟,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周琪,“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回头我问下阿辙,看他在这方面有没有经验,到时候我再回电话给你。” 周琪愣了一下,原本只是客套话,没想到乔凝思这么热心,周琪心里还是抱着一些期待,或许池北辙这个国内的医疗界大亨能把囡囡的哑病治好。 于是周琪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再把手机还给乔凝思时,周琪真诚地说:“一直听说池先生和池太太医者仁心,今天见到果然是这样。” “呵呵……”乔凝思有些尴尬,说池北辙仁慈她倒是认同,而她只不过是看着囡囡这孩子可怜,想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能不能治好囡囡还不一定,周琪只要不嫌弃她多管闲事就好了。 周琪牵住囡囡的手,跟乔凝思告别,“既然你们要去看池二少爷,我们就不跟过去了。毕竟两手空空的也不太好,改天段先生和段太太一定会亲自探望,我们这就先走了。” 乔凝思淡淡地颌首,觉得周琪和林敏南特别像,她们的为人处世很周到,而且都是高冷的面瘫,林敏南是被池北辙那个面瘫同化了,所以乔凝思觉得周琪的老板段叙初肯定也是个面瘫。 乔凝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满眼怜爱又羡慕地看着周琪牵着囡囡的手走远,顾相思拉住她的胳膊,皱紧眉头不高兴地说:“池妈妈我看出来了,你也更喜欢囡囡,顾景年也是,所以你们每个大人都比较喜欢囡囡。” 乔凝思:“……” 她不否认顾相思的说法,大人都比较喜欢乖巧又聪明的,而且囡囡是个哑巴,更能博得同情和疼爱。 但乔凝思觉得自己也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是小孩子都太敏感的缘故,顾相思才看出来她更喜欢囡囡吗? “哎……”顾相思老成地叹了一口气,跟乔凝思站在一起看着囡囡远去的身影。 囡囡仿佛察觉到一样,在这时转过头,见顾相思果然还在原地,她又对顾相思挥了挥手。 顾相思连忙也挥手,等到囡囡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视线里时,顾相思突然就哭了。 这让乔凝思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搂住顾相思,柔声哄着顾相思,“相思别伤心,我错了,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顾相思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乔凝思擦都擦不完,她一个劲地对乔凝思摇着头,小肩膀颤抖着,抽噎着对乔凝思说:“我也觉得囡囡好可怜,以前我都不喜欢跟那些娇贵的小公主玩,但囡囡她特别好。” “你们大人都喜欢她,我一点也不嫉妒。”顾相思搂住乔凝思的脖子,攀在她的肩膀上,哭着哀求道:“我池爸爸那么厉害,一定会治好囡囡的病对吧?若是医药费不够的话,我可以让顾景年付,反正他钱多。总之不管怎么样,你和池爸爸一定要让囡囡开口说话。” 乔凝思无言以对,心里酸得厉害,被顾相思这样一哭,她自己的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说实话,她也没有办法能治好囡囡的病,毕竟段叙初这些年把整个世界都走遍了,还是没有让囡囡开口说话,她和池北辙未必有那个本事。 “顾相思,你见到谁都要替囡囡哭上一哭,我看都看够了。” 乔凝思和顾相思两人正抱在一起,头顶冷不防传来顾景年的声音。 乔凝思连忙抬手抹了一下眼泪,站起身看到顾景年怀里抱着鲜花和右手中提着的一些水果,还没有来得及问候顾景年,顾景年解释道:“我去池二少爷的病房看一下,刚好凝思你也在,带我一起过去吧。” “好。”乔凝思点点头,拿出湿巾纸给顾相思擦干净小脸上的泪痕,这才牵着顾相思的手往前走。 途中乔凝思想起来一件事,她转头笑着问顾景年,“最近几个月都没有看到顾太太,她这是怀了第三胎,休假在家养胎吗?” 原本白倾念是急诊科的医生,可池骁熠受伤住院这段时间,乔凝思却一次也没有看到过白倾念,所以就觉得很奇怪。 顾景年闻言拧了一下细长的眉眼,眸子里的诧异一闪而过,他唇边噙着笑回道:“我也希望她能生第三胎,在我看来孩子越多越好,但她以我把她当成猪为理由说服了我。” “你最近几个月没有看到她,是因为早在半年前她就离职了。” 乔凝思的脚步顿了一下,“什么?” “确切地说,她是被阿辙调去恒远旗下的其他医院,在外科做科主任了。阿辙本来想让念念继续在另外一个医院做医生,还是我让阿辙给走这个后门,给念念安排了一个好的职位。”顾景年说着看向乔凝思,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凝思你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乔凝思:“……” 她真不知道池北辙把白倾念调走了,难道就因为当时自己赌气的一句不喜欢白倾念在他身边晃悠,他就滥用私权让白倾念去了另外一家医院吗? 既然这男人做都做了,过去半年了,怎么也不告诉她? “果然……”顾景年啧啧两声,颇有些无奈地说:“阿辙这性子注定孤单一辈子,默默付出有什么用?他为你做了一件事,就应该告诉你才对。” “你像顾相思这熊孩子好不容易扶了老人过一次马路,结果几乎全校的师生和我们那些长辈亲戚们都知道了,阿辙就应该学学顾相思这脸皮,每见一个人,就要炫耀一下。” 乔凝思:“……” 顾景年的话音落下,乔凝思还没有来得及替池北辙辩解一句,顾相思就想起来扶老人过马路一事,于是当即拉着乔凝思的胳膊,夸大其词、声情并茂地描述了详细经过。 顾相思说得好像拯救了一个即将灭亡的世界一样,乔凝思听得嘴角抽搐,见顾相思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她摸了摸口袋,没有找到糖,就夸了顾相思几句。 一瞬间顾相思又骄傲起来,问着乔凝思池爸爸过来不过来,一会她要跟池爸爸讲一遍。 乔凝思:“……” 三个人一路走到池骁熠的病房门前,乔凝思抬手敲门。 过了一会叶承涵走来开门,乔凝思见她的脸色不太好,估摸着应该是池骁熠给她添堵了,结果进去一看,江心瑶正坐在床头喂着池骁熠喝汤。 乔凝思顿时就惊呆了,池骁熠不只是给叶承涵添堵这么简单了。 “大嫂你来了。”池骁熠脑袋上的纱布拆掉了,露出平日里一张俊美的脸,坐在床头跟乔凝思打招呼。 随后他吩咐叶承涵给顾景年和乔凝思端茶递水,称呼上叫叶承涵护士姐姐。 乔凝思和顾景年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子看起来江心瑶才是池骁熠的妻子,而叶承涵只是他们的一个佣人。 乔凝思担忧地望过叶承涵一眼,这才对怔愣的顾景年解释,“骁熠脑震荡,导致忘记一些人和一些事。” “哦。”顾景年点点头,见叶承涵一脸苍白色,他走过去拍了拍叶承涵的肩膀,低沉地对叶承涵说:“当年我家念念也是失忆,我就欺骗念念我是她的老公,她忘记了池北辙,然后……嗯,你懂我的意思吧?” 叶承涵:“……” 卧槽! 顾大少爷在追妻之路上竟然这么腹黑,这是在告诉她很有可能江心瑶也会欺骗池骁熠吗?江心瑶趁虚而入,让池骁熠爱上了,那么池骁熠肯定会跟她这个真正的妻子离婚吧? 江心瑶这几天都待在病房里,叶承涵想把江心瑶赶出去,但池骁熠对江心瑶的感情很深,再加上池骁熠住院期间见得都是陌生人,好不容易看到江心瑶了,他就让江心瑶留下来陪着他。 这样一来,叶承涵反倒成了外人,待在一个病房里看着池骁熠和江心瑶有说有笑的,虽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止,但那个样子看上去就很甜蜜腻歪。 叶承涵时刻都有种想把江心瑶从窗户上丢下楼的冲动,然而因为池骁熠需要江心瑶,叶承涵还是忍了下来。他余帅扛。 叶承涵觉得自己亏欠池骁熠太多,如今受点委屈也是活该,就当是补偿池骁熠,而且叶承涵根本没有把江心瑶放在眼里,池骁熠爱了她叶承涵这么多年,就算失去记忆,也不可能割舍掉她,所以叶承涵觉得江心瑶掀不起风浪。 可一听顾景年这样说,叶承涵瞬间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她盯着池骁熠一口一口吃下江心瑶喂的汤,那汤还是她亲手煲给池骁熠的,江心瑶却不要脸地说是她自己下厨。 叶承涵突然几步走过去,伸手把江心瑶的碗夺下来,“砰”放在床头柜上,叶承涵冷冰冰地对池骁熠说:“我再强调一遍,我不是医护人员,更不是你的姐姐,而是你合法的妻子。” 那天池骁熠在门后吻过她,她就对池骁熠说了,但池骁熠不相信,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只是一时兴起吻了一个小护士而已,这对阅女无数的池二少爷来说,就算把小护士上了,也根本不算什么。 此刻叶承涵又一次这样说,池骁熠看向江心瑶,仿佛他所有的信任都给予了江心瑶,就连乔凝思想插口,也没有机会。 乔凝思只好沉默地站着,她估摸着池骁熠和江心瑶到底在一起有几年了,池骁熠对江心瑶肯定也有感情,如今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池骁熠最依靠的就是江心瑶。 江心瑶见池骁熠灼灼的目光正望着自己,她心里慌了一下,两手攥成拳,隔了半分钟,江心瑶抬起头笑着对池骁熠说:“其实承涵说得对,她并不是这里的护士,而是骁熠你的妻子。” “但你们两人是商业联姻,利益捆绑在一起的,谁都不爱谁。在结婚的这一年里,承涵她有她的男朋友付朝桓,而你有我。江芷玥和池渊为了让你和叶承涵结婚,江芷玥就强行逼我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你之所以受这么重的伤,是因为付朝桓报复你……”江心瑶说着握住池骁熠的手,眼中的泪珠子就滚落出来了。 乔凝思、叶承涵:“……” 江心瑶这也太会编故事了,她怎么不去写剧本啊? 叶承涵一把拽住江心瑶的胳膊,就要把江心瑶甩到一边去,谁知池骁熠却捏住叶承涵的手腕。 如今他恢复过来了,力道竟然出奇得大,叶承涵挣脱不掉池骁熠,只好先放开江心瑶,低头站在那里和池骁熠对视着,叶承涵透着威胁问:“你相信她说的?” 池骁熠面容冷漠,并没有回答叶承涵,而是反问道:“你想和付朝桓在一起是吗?” “我……”叶承涵寻思着池骁熠这是什么意思,但也就是这一停顿的时间,池骁熠打断她,勾起唇漫不经心地说:“你婚内出轨,而我也不爱你,既然这样,那我成全你和付朝桓好了,我们离婚吧。” 叶承涵闻言浑身猛地一晃,猝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池骁熠,“你说什么?” 以往她对池骁熠提出过很多次离婚,但态度一直不坚决,就仗着池骁熠爱她、放不下她,只要池骁熠哄哄她就没事了,然而池骁熠还是第一次说要离婚,叶承涵从他的表情上判断,池骁熠丝毫没有开玩笑。 叶承涵的心跟针扎似的,一阵一阵细密的疼痛,想到池骁熠跟自己离婚,而和江心瑶在一起,她的眼眶就红了。 叶承涵一动不动僵硬地盯着池骁熠,不想在江心瑶面前失了骄傲,叶承涵咬牙一字一字问池骁熠,“你要跟我离婚是吗?池骁熠你敢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不重要,等我拟定好离婚协议书,你直接签字吧。”池骁熠打断叶承涵,随后松开叶承涵的手腕。 见乔凝思想说什么,池骁熠笑着对乔凝思摇摇头,“我自己的婚姻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操纵。我恢复得也差不多了,就现在办出院手续吧。” 乔凝思无言以对。 后来江心瑶果真给池骁熠办了出院手续,池骁熠也没有回和叶承涵的住所,而是在江心瑶的建议下,直接去了江心瑶的一栋小别墅。 叶承涵失魂落魄地坐在床头,等到顾景年也走了,她眼中一直忍着的热泪才掉下来。 “承涵。”乔凝思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明明前段时间池骁熠和叶承涵相处得还好好的,怎么江心瑶一来,池骁熠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或许是他们一直都忽略了池骁熠失忆的事实,他的记忆中不再有叶承涵,对于叶承涵这个陌生人,池骁熠会选择在一起几年的江心瑶,也并不奇怪。 乔凝思的手刚放在叶承涵的肩膀上,叶承涵就抱着乔凝思哭了起来。 在池骁熠昏迷不醒时,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池骁熠因为恨她而离婚,这种结果叶承涵接受,但没想到池骁熠失去了记忆,在江心瑶的欺骗中跟她离婚。 前者她还有办法挽回池骁熠,但如今池骁熠甚至不记得她,更别提爱她了,那么她还有什么办法和池骁熠在一起?池骁熠终于放过她了,她应该高兴的,但为什么心会痛得连呼吸都困难了? 果然,她是真的爱上池骁熠了,在池骁熠爱着她的这些年里,她的心里只有付朝桓,从未正视过池骁熠,而就在她爱上池骁熠时,池骁熠却忘记了她,这是不是很讽刺可笑? 池北辙在门外就听见女人的哭泣声,大步走进去一看到这种情况,他拧着修长的眉宇问乔凝思:“怎么了?” 听过乔凝思说的,池北辙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随后低沉地安抚着叶承涵,“他要离婚,你就跟他离婚吗?像你以前提出过多少次离婚,你们直到现在都还在一起,反而他一点点让你沦陷了。你也学学他,即便如今他不记得你了,你难道不能让他重新爱上你吗?” 叶承涵闻言抬起一张满是泪水的脸,迷惘地看着池北辙,“你是说让我像以前的他一样,死皮赖脸地贴上去倒追吗?”,不等池北辙回答,叶承涵用力地摇摇头,“不可能……我宁愿离婚,也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犯贱。” 那些女人不就是费劲千辛万苦爬上他池骁熠的床吗?这种事她叶承涵绝对做不出来,而且就算她上了池骁熠的床又怎么样?池骁熠那种风流的男人,跟多少女人发生过关系,也没有对哪一个负责过。 她才没有那么贱白白奉献自己的身体,更何况从来都是池骁熠在追求她,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爱着,她反过来讨好池骁熠,那多没有面子? 最近这一个月她是看在池骁熠生病的份上,才处处容忍、退让的,若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能让池骁熠踩在她的头上? 池北辙被叶承涵气得说不出话,他并没有说非要让叶承涵用身体挽回池骁熠,只是在提醒叶承涵可以降低下姿态,结果叶承涵却想到了那种事上,这是被池骁熠教坏了吗? 而且叶承涵和池骁熠是夫妻,就算发生了关系,怎么在叶承迹的定义里就是犯贱了? 池骁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没有表情地对叶承涵说:“算了,你们两人的事,我也管不了太多,你自己看着办吧。” 池北辙伸手把乔凝思拉过来,一边往外走去,“回去吧,我和凝思先把你送到家。” 叶承涵:“……” 她感觉自己突然被所有人都抛弃了,若是池北辙和乔凝思都不愿意帮她了,那她还能怎么办? 叶承涵眼瞧着池北辙和乔凝思走出去,她立即起身跟上两个人,坐进池北辙的车子里后,叶承涵低头想着该怎么办。 前面开车的池北辙拧着修长的眉宇,在这时说道:“池骁熠跟着江心瑶一起回家了,孤男寡女的,像池骁熠那种来者不拒的男人,再加上禁.欲了这么久,不知道今晚会和江心瑶大战几百个回合。” 乔凝思:“……” 叶承涵猛地抬起头,车灯下一张脸惨白如纸,“什么?”,问着叶承涵又用力摇摇头,笃定地说:“不会的,自从跟我结婚后,池骁熠就改变了,除了我之外,他不会再碰其他女人,他不是那种男人。” 但这种话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潜意识里叶承涵知道池骁熠一晚都缺不了女人,若是江心瑶再稍微勾引一下,池骁熠真的会和江心瑶滚在一起了。 但另一方面叶承涵也在想,这刚好是考验池骁熠的时候,若是池骁熠对她叶承涵真的忠诚,那么这个男人值得她爱,如果池骁熠随便就跟江心瑶发生关系了,那么离婚就离婚吧,趁早看清池骁熠,她也解脱了。 一路上叶承涵都在天人交战,哪一方还没有分出胜负时,车子就在她和池骁熠的别墅前停下了。 叶承涵一眼看过去自己和池骁熠的家,顿时心酸得厉害,连忙打开车门下去。 她跟池北辙和乔凝思道别后,站在那里看着池北辙的车子隐没在黑夜里,叶承涵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以往池骁熠虽然很忙碌,她回家的时候,池骁熠一般都不在,但那时她总是有一个盼头,心中很温暖安宁,如今池骁熠住到了江心瑶的地方,叶承涵没有了任何期待,连灯都不开,摸黑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在医院照顾池骁熠的这段时间,叶承涵累到了极点,不脱衣服、不洗澡直接颓废地蜷缩在了沙发上,本来以为很快就能睡着了,她却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很想念池骁熠的怀抱,可池骁熠此时正抱着江心瑶吧? 那就让他去抱好了,池骁熠说失忆就失忆了,这么不负责就把她这个妻子忘记了,还和旧爱重新在一起,所以这种男人怎么值得她叶承涵付出一颗真心? 她巴不得跟这种随时都会出轨的男人离婚。 叶承涵拿出手机,给池骁熠发了一条短信,“你最好快点把离婚协议书拟定好,我早就想跟你离婚了,急着签字呢。” 随后叶承涵准备把手机砸了,结果发现这还是不久前池骁熠买好送给她的,连手机屏幕里放着的都是他们在薰衣草花海中拍的婚纱照,叶承涵的眼睛顿时一酸,低头看着照片里一身白色礼服的池骁熠,叶承涵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去。 她骂自己怎么一点出息都没有?池骁熠都这么坏了,她竟然还是放不下他,池骁熠是种.马,而她叶承涵爱上这样一个种.马,她自己也特别鄙视自己。 叶承涵紧握着手机,直到哭得累了,才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而这边池骁熠在车子里看到叶承涵发来的短信后,他唇边勾起一抹讥诮又自嘲的弧度,果然,他的妻子迫不及待地要跟他离婚,好去找她心爱的付朝桓。 池骁熠的两手攥紧,半晌后他转过头对身侧的江心瑶说:“不用回我家拿衣服了,直接去你的住处吧,我想早点休息。” 江心瑶闻言心中一喜。 从医院出来后,池骁熠要求她送他回家一趟,拿一些换洗的衣服,江心瑶担心池骁熠和叶承涵再有什么纠缠,当然不乐意池骁熠回去,但表面上只能顺从池骁熠。 此刻池骁熠改变主意了,江心瑶连忙点点头,吩咐司机调头回去。 她侧过身挽住池骁熠的胳膊,“我就说嘛!衣服和生活用品我可以让下属给你买,没有必要再回来一趟。你看你的家里黑漆漆的,叶承涵肯定是去约会付朝桓了。” 池骁熠透过车窗,随着江心瑶的视线望过去,房子里确实连灯也没有亮,正如江心瑶所说,一摆脱了他,叶承涵就立即去找付朝桓了,而在医院里这一个月叶承涵的悉心照顾,是因为愧疚和自责吧? 如果叶承涵真的和付朝桓发生点什么,那么他不会再要叶承涵这个妻子了。 池骁熠觉察到女人的脑袋靠上了肩膀,他细长的眸子陡然一眯,阴冷的光迸发出来。 江心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放开池骁熠的手臂,虽然池骁熠不记得叶承涵了,但这男人的性格一点也没有变。 江心瑶觉得应该循序渐进,太急迫了池骁熠反而会像之前那样厌恶她,如今她能让池骁熠陪在自己身边,就已经是迈出成功的一大步了。 回到江心瑶的别墅后,江心瑶当然没有胆子提出和池骁熠睡在一起,她原本打算把自己的主卧室给池骁熠,但池骁熠径直往客房里走去。 江心瑶也不好说什么,就让佣人把生活用品给池骁熠送进去,她老老实实地回去自己的卧室睡了。 池骁熠洗过澡后,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这段时间待在医院里,他烟瘾上来了,想抽时都会被叶承涵冷着脸色阻止,现在没有人再管着他了,池骁熠一次性抽了大半包。 他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机,漆黑的房间里只有那么一小片光亮,叶承涵发来的短信内容很清晰地映入眼底,池骁熠觉得就连喉咙都痛了起来,剧烈地咳了几声,感到了眼中的那股潮湿之气。 而乔凝思一路上都在忧心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人之间的事情,她的手放在池北辙的胳膊上,见池北辙还是那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乔凝思蹙着眉头说:“阿辙,池骁熠是你的弟弟,他都快要跟叶承涵离婚了,你要想怎么帮他们。” “国家主席还管不了那么多,何况是我?”池北辙开着车子,不以为然地瞥了乔凝思一眼,“我如果能解决这世上所有的感情纠葛,那么陈默和林敏南两人早就圆满了。你要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外人说再多,都没有用。” 乔凝思向来不喜欢池北辙这种说教的语气,但不可否认都有道理,她无从反驳,只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回家后,池北辙挽起袖口去厨房做晚饭,乔凝思一路跟着他,看到平日里在外面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如此居家,她心里感到柔软而温暖,正要走过去抱一下池北辙,朱静芸在这时打电话给乔凝思。 几分钟后乔凝思收起手机,一边看着池北辙洗菜,“我妈刚刚说在国庆那天对外正式公布我的身份,当天晚上会有一场宴会,而明天我妈让我们去一趟唐家,先见见我爸和其他的唐家人。” “嗯,你不用管了,礼品这些我让林敏南去准备。”池北辙头也不回地对乔凝思说,半天没有听见乔凝思的回应,他拧着眉头看向乔凝思,“怎么了?” 乔凝思往前走过去几步,从后面抱住池北辙的腰身,直到把脸贴在池北辙宽厚的脊背上,感受着男人紧实的肌肉和散发的热度,乔凝思才觉得安心下来。 “你们池家还比较简单点,但我妈说明天晚上我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堂姐堂哥……等等这些人都会在,我到时候一定会紧张,突然间不想去了。” 池北辙闻言动作一顿,随后转过身把乔凝思搂入怀里,不像每次那样告诉乔凝思一切有他在,而是用低沉又严肃的口吻说道:“你既然是唐家大小姐,以后就要应付很多人和很多场面,逃避不是办法。” “可是……”乔凝思从池北辙的胸口抬起头,奇怪地盯着池北辙,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失落,过了一会她埋下脑袋,低声说:“我以为你会一辈子把我养在城堡里,不用让我去面对外界的任何是是非非、风吹雨打……” “但我们不是生活在童话世界。”不等乔凝思说完,池北打断乔凝思,一只手抚上乔凝思的小脸,池北辙的眼眸里深不可测,“凝思,我不能保护你一辈子,若是以后我比你先离开这个世上,而你自己却没有学会生存,那我怎么放心?” “所以在我还能守护着你时,我要让你一步一步强大起来,站在人生的巅峰之上,让所有人仰望你、膜拜你,直到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 乔凝思一点点睁大眼睛,紧接着猛地握住池北辙的手腕,惊慌失措地问:“阿辙你在说什么呢?我只要做你的妻子就可以了,我为什么要变得那么强大?我发现你从回来后,就有点不正常了。” “我怎么不正常?”转瞬池北辙低沉地笑了一声,眉眼飞扬神采奕奕的,他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入胸膛,“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只是希望你能独立一点,在我工作忙无法照顾你时,你自己也要好好的。” 乔凝思依偎在池北辙厚实而滚烫的胸膛里,听着男人的心跳,她这才慢慢平静下来,温顺地应着池北辙,“嗯。” 她自己当然能独当一面,但既然有池北辙这个男人让她依赖,她就可以足够任性、足够天真,那么换做谁还想强大? 恐怕就连林敏南那样的女子,也希望陈默能为她遮风挡雨,宠爱着并且呵护她一生吧?这是很多女人的心愿。 晚上乔凝思先洗过澡,坐在床头的灯光下翻书,等到池北辙腰间围着浴巾出来时,乔凝思扑过去就抱住池北辙的脖子,亲着他的唇。 乔凝思含含糊糊地说:“阿辙,我今天从顾景年口中才知道半年前你就把白倾念调走了,你怎么不亲口告诉我?” “所以你今晚这么热情,就是因为这件事?”池北辙翻身将乔凝思压在柔软的大床上,用修长的手指拨了一下乔凝思耳边的头发,目光定定地凝视着她,“难怪顾相思回家之前告诫我做好事,一定要留名,以后我记住了,而这次你要怎么报答我?” 乔凝思雪白的脸红了,抿了抿唇低声说:“今晚让我主动好不好?” 虽然以往乔凝思偶尔也在上面,但池北辙责怪她太不懂得矜持,而且像池北辙这种大男人主义,也不允许自己被一个小丫头扑倒,所以在一起两年多了,乔凝思都没有好好体会过占.有池北辙的感觉,今晚乔凝思要控制池北辙一次。 池北辙闻言宠溺地刮了一下乔凝思的鼻子,“这样好像成了我回报你吧?”,说着不等乔凝思反应过来,池北辙反手将乔凝思拉到他的身上。 两人的位置调换,池北辙闭上眼,一脸享受的样子,“也好,让你知道哪种方式更累,下次看你还想不想压倒我。” 乔凝思:“……” 108:默默付出注定孤单一辈子 言情海 正文 109:易主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09:易主 乔凝思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第二天早上就下不了床了,而这将近一个月以来,池北辙好不容易开荤,天还没有亮又缠了乔凝思一次。整个过程中乔凝思都昏昏沉沉的,舒服后直接睡死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十一点多钟了。 乔凝思刚动了一下,就觉得浑身酸痛,即便知道池北辙给她抹了药,她还是感觉到火辣辣的疼,昨晚真是有史以来最疯狂的一次了,而让乔凝思诧异的是池北辙竟然没有去上班,此刻正闭着眼沉睡着。 这男人就连睡着都是尊贵而优雅的,睡得很安稳,修长的眉宇舒展着,乔凝思记得最初和池北辙在一起时,池北辙睡觉时总是皱紧眉,有时候做梦了,他的脸色会变得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 如今他沉睡时唇边是衔着一丝笑意的,一条手臂霸道地箍着乔凝思的腰,那样一张轮廓坚毅的脸让乔凝思看了心动,她凑过去亲吻池北辙的唇。 池北辙大概是真的累了,乔凝思闹了很久,他都没有醒过来。却感觉到小腹处的硬物。 唔……早上的自然反应,乔凝思顿时了然,轻轻笑过一声,也不管池北辙。她离开池北辙的怀抱,掀开被子下床,缓了好半天,乔凝思才走去浴室洗漱。 池北辙醒来时,感觉到怀里是空的,他猛地睁开眼睛。没有在身侧看到乔凝思,池北辙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只是下一秒闻到饭菜的香味,池北辙一怔,随后墨色的眸子里流淌出柔软的笑。 在失去白倾念,而乔凝思还没有出现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池北辙总会满头冷汗地惊醒过来。往往面对的都是一片无边无际让人窒息的黑暗,他感到恐惧又痛不欲生,而现在乔凝思在他的身边,他能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中午。 乔凝思刚把几道家常菜放在餐桌上,抬头一看,池北辙穿着白色的衬衣走了过来,领口的扣子解开三颗,袖子挽到了手肘处,这个样子有一种很随性的慵懒,从最初的交易到如今的伉俪情深,乔凝思觉得她和池北辙住的地方,越来越像一个家。 “阿辙,过来吃饭。”乔凝思一边盛着饭,头也不抬地喊着池北辙。 她今天穿得也很随意,一头长发挽在了脑后,露出白皙柔美的脸,唇边含着一抹婉约的笑意,这样的乔凝思也是一天比一天更像是一个妻子。 池北辙走过去,接了乔凝思递过来的碗,忍不住在乔凝思的额头上吻了吻,“今天不去上班了,下午我带你去买礼服选首饰。” 乔凝思闻言蹙起眉头,坐在池北辙身侧的椅子上,“礼服和首饰不是有很多吗?再买是不是太浪费了。” “女人永远不会嫌自己的衣服和首饰多吧?”池北辙好笑地接道,如往常一样把菜夹到乔凝思的碗里,“而且我看过了,以前的那些礼服都不太合适。既然唐家有那么多人,我们就要穿得正式一点,盛装出席。” 乔凝思点点头,“好。” 每到这个时候,池北辙都觉得心里特别柔软,他喜欢乔凝思的温顺而又不失自我,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池北辙说什么就是什么,仿佛他是她的天和整个人生的掌控者。 对于池北辙这样传统的大男人主义,这让他感到很满足,心里都是对乔凝思的怜惜。 池北辙的饭也不吃了,弯起手臂突然把乔凝思搂到怀里,低头深深地吻住乔凝思的唇。 坐进车子后,江芷玥打电话给池北辙,叮嘱池北辙去唐家的一些话,池北辙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的嘲讽意味越来越盛。 一旦乔凝思唐家大小姐的身份对外公布了,也就是池唐两家联姻,那么池家得到的利益可想而知。 江芷玥更是算计着让乔凝思继承唐家产业,相当于唐家有一半是池家的,到时候再架空唐家那些手握实权的一些人,江芷玥就可以要求乔凝思合并池唐两家……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精。 池北辙始终都沉默着,也没有表态,一来乔凝思在自己身侧,再者池北辙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江芷玥母子连心,权势对他来说固然重要,但也比不上乔凝思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算计乔凝思。 半个小时后池北辙挂断电话,转头看向身侧的乔凝思。 她正在给沈末离发着微信,沈末离告诉乔凝思她和步琛远有了更深的进展,沈末离已经决定非步琛远不嫁了,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就把她自己的身体交给步琛远。 池北辙拧起眉头,沈末离如今已经沦陷在了这段感情中,如果他这时候让乔凝思提醒沈末离提防着步琛远,沈末离反倒会觉得他不安好心、有意离间。 而既然步敬谦不会再伤害或是算计乔凝思了,步琛远也就没有必要再利用沈末离靠近乔凝思,那么但愿步琛远是真的对沈末离动心了。 只要沈末离不受到伤害,乔凝思就不会为自己的朋友难过,池北辙希望乔凝思开心。 今天陈默去恒远上班了,只有林敏南跟在池北辙和乔凝思的身边,池北辙进去一家店后,以他一贯的作风,也不用导购,他亲自给乔凝思挑了几件礼服,等乔凝思换上,他看后都不是很满意,最后池北辙把一件墨绿色的长裙递给乔凝思。 乔凝思再次去试衣间时,池北辙双腿交叠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昂藏的身躯慵懒地靠在那里,他低头随意地翻着乔凝思的手机,漫不经心地问林敏南,“池家的公司最近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林敏南坐在对面喝着水,低沉地对池北辙说:“原本步家和池家算是相敬如宾,这几年步敬谦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唐家上,而自从前段时间回到T市后,步家开始和池家抢生意,这几天的竞争尤为激烈。” “池家的股票最近跌得很厉害,据说也亏损了几笔生意,所以你的母亲才那么着急想和唐家攀上关系。唐家和步家本就是敌对的,你母亲想先和唐家联手对付步家。”林敏南顿了一下,抬眼观察着池北辙的神色,“我们要帮池家吗?” “如果池先生你以恒远老板的身份在这时为池家撑一下台面,那么池家的处境会好很多。而就算池渊不开口,池二少爷可能也会找你,到时候你还是推脱不掉。” 池北辙听后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池骁熠的病刚好,回到公司就忙得焦头烂额,身体上难免会受不住,而他身为兄长和池家的一份子,不可能就这样袖手旁观,但这也就意味着他和江芷玥站在了一起,那么乔凝思怎么办? 林敏南也知道池北辙在两者之间很难做,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该给池北辙什么建议,耐心地等了几分钟,池北辙对她摆摆手,“帮吧,一会你过去公司跟池骁熠谈。” 林敏南点点头,“好的池先生。” 池北辙长身而起往试衣间走去,在外面敲了敲门,“凝凝,开门让我进去。” “你进来做什么?”乔凝思刚把长裙穿好,听到声音后整个人吓了一跳,“你再等一会,我马上就出去了。” 池北辙不以为然地挑挑眉,“你这意思是让我撞门而入吗?这种门对我来说应该构不成威胁,我数三个数,一、二……” 刚数到二,门一下子从里面打开了,乔凝思抬脚正要出去,池北辙却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再次拉进去。 紧接着“砰”一下关上门,池北辙从背后一把将乔凝思抱住,禁锢着挣扎的乔凝思,“你别动,我没有要做什么,就是想进来看看你。” 这个邪恶的男人,乔凝思很无语,好在她的裙子已经穿好了,若不然她真担心池北辙会兽性大发。 池北辙亲了亲乔凝思的耳朵,注意到曾经受过伤的后颈上疤痕已经很淡了,池北辙这才把乔凝思转过来,扶着乔凝思的肩膀,上下打量乔凝思。 如他所想,虽然乔凝思没有穿过墨绿色的衣服,但墨绿这种颜色确实很适合乔凝思。 黑色与绿色的混合,融合了黑色的沉稳,而绿色则显出了乔凝思年轻富有活力的一面,她这样白皙的肤色和身形配上这件长裙,简直是相得益彰、锦上添花。 “很好看。”池北辙再次把乔凝思搂入胸膛,镜子里的俊男美女像是一幅完美的画,池北辙抚摸着乔凝思的头发,唇畔噙着戏谑的笑说:“看得我都忍不住了,真想在这里办了你。” 他说着灼热的亲吻已经落在了乔凝思的脖子里,乔凝思吓了一跳,担心池北辙想在试衣间里尝试一次,她故作生气地推着池北辙,“别闹,我们时间不多了,到时候迟到了可不好。” 池北辙也就调戏调戏乔凝思,见她一张脸红得滴血,他这才没有再逗乔凝思,就让乔凝思穿着这件长裙出去。 只不过两人手牵手走在一起时,林敏南和店里的其他人都震惊地看着他们两人,心里想着如果池北辙和乔凝思在试衣间里发生了什么,那池北辙这时间也太短了吧? 由于唐俊兴行动不便,晚饭的地点就选在了唐家,下车后池北辙的手臂挽着乔凝思的腰,一路跟着唐家的管家走进去,会客室里十多个人都在等着池北辙和乔凝思,见两人进来了,目光齐刷刷地射过去。 池北沈穿着墨黑色的西装,身躯高大、面容俊美,整个人尊贵从容,一如往常气场很强大,而乔凝思的头发在今晚做成了卷的,全都放在了一侧的肩膀上,露出一边耳朵上的白色珍珠耳钉,脖颈上戴着的钻石吊坠散发着色的光芒。 所谓人靠衣装,她今晚选得墨绿色长裙很符合她的气质,显出平日里没有的端庄一面高冷,而又不显老气横秋,这样的女子年轻而柔美,进来后仿佛就连室内都亮了起来。 然而即便乔凝思有身为唐家大小姐的风范,那十多个人的表情里依旧透着不屑。 池北辙的神色沉了下来,一只大手越发箍紧乔凝思的腰,而唐家的一些人在这时注意到乔凝思右手腕上的玉镯,各自都大吃了一惊。 或许乔凝思不知道,朱静芸送她的这只玉镯除了名贵外,还象征着另外一个意义,那就是朱静芸会把唐家家主的位置让给乔凝思,或许就在国庆那天,几个和乔凝思同辈的唐家人面面相觑,难道已经注定了乔凝思接管唐家吗? 室内的氛围很低沉压抑,朱静芸在这时起身走过来,“阿辙、思思。”,她跟两人打过招呼后,就带着两人过去,一一给乔凝思做介绍。 唐家老爷子有八十多岁了,但目光锐利精神状态很好,在看向乔凝思时,原本凌厉的面容变得很柔和,表情里充满了怜爱,他拉住乔凝思的手就喊,“孙女,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年在外面委屈你了。” 乔凝思有些不适应,浑身僵硬而又特别紧张,可在面对满脸和蔼的老爷子时,乔凝思放松下来,笑了笑任由老爷子瘦弱的手握住她的,她叫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连声应着,越看乔凝思心里越喜欢,这让其他人都不敢轻易摆脸色给乔凝思看了。 来的路上池北辙说过老太太是老爷子的第二任妻子,不过五十多岁,比江芷玥和朱静芸大不了几岁,保养得当看上去很年轻,乔凝思到底是做心理医生的,一眼就知道老太太很不待见自己。 乔凝思也能猜出原因,毕竟老太太有她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当然不希望乔凝思继承唐家,其他几个堂哥堂妹对乔凝思的态度也很冷淡,只不过还是做足了面上功夫,问候过一圈人,朱静芸上前扶住唐老爷子的胳膊,走去餐厅。 乔凝思并没有看到唐俊兴和唐卓尧,唐俊兴行动不便情有可原,但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唐家大少爷缺席了?或是唐卓尧到底不算唐家人,所以今晚才不在吗? 乔凝思一路想着,等到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池北辙安置在餐椅上了。 唐老爷子吩咐佣人上菜,乔凝思浑身紧绷着食之无味,出乎意料的是饭桌上很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乔凝思见池北辙神色自如地给自己夹着菜,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惊弓之鸟了,像池北辙昨天说的,也只是来吃一顿饭而已,不用太当回事。 乔凝思抿了抿唇,在桌下握住池北辙的手,在感受到池北辙掌心里的温度时,她总算松了一口气,对上池北辙温柔的眼睛笑了笑。 谁知这时,坐在主位的老太太突然开口说话了,“凝思和阿辙你们两个这么相爱,我们身为亲人也替你高兴,只是你们大概都知道,凝思这么多年和唐家没有什么关系,唐家突然间冒出一个大小姐来,我们这些亲人确信无疑,但未必代表外界能认同凝思的身份,所以我觉得凝思你最好拿出什么来证明一下。” 果然,这是找麻烦来了,老太太这意思不就说乔凝思并非唐家人,让乔凝思拿亲子鉴定单出来吗?乔凝思不动声色地吃着碗里的菜,抬眸瞥了老爷子一眼。 后者并没有说什么,于是乔凝思二叔的女儿就附和着接道:“是啊……奶奶说得没错,堂姐不能只让我们信服,外界也要给个交代吧?” “对。”他帅找圾。 “……” 一个一个都跟着说了一遍后,乔凝思的眉头越蹙越紧,耳边乱哄哄的,惹得她心情越来越烦躁,慢慢地放下碗筷,张口要辩驳几句。 池北辙的手放在了她的胳膊上,目光转向主位的老太太,池北辙的语气和态度都很温和,“其实不必找那么多借口,是你们自己怀疑凝思的身份,那就尽管说出来。” 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堪,池北辙这个晚辈也太没有教养了,在唐家的地盘他以为自己是谁,还敢忤逆她? 而唐老爷子默不作声,乔凝思不知道他是想让几个人闹出点什么,还是另有打算,但在座的这么多人中,乔凝思凭直觉能判断出唐老爷子是选择站在自己和朱静芸这边的。 “有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池北辙端正地坐在那里,如往常一样从容的姿态,“就算我拿出一份真实的亲子鉴定单来,你们会相信吗?可能到时候你们会觉得我造假。” “毕竟这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难事。而做亲子鉴定的行为,不仅对凝思和我岳父岳母是一种极大的侮辱,也是对整个唐家的不尊重。” 乔凝思的二叔闻言冷笑,“所以池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连份假的鉴定单都拿不出来,难道不是心虚吗?你觉得我们唐家会无缘无故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既然你说不要再藏着、掖着了,那我就开门见山吧。” “我们这些人心里都清楚朱静芸不洁和众多男人有染,抛开步敬谦不谈,当年朱静芸被几个男人强.暴的事情,大家都还没有忘记吧?所以我们不仅怀疑乔凝思不是唐家的女儿,恐怕连朱静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亲生父亲是谁吧?” 乔凝思闻言面色大变,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侧的池北辙,见池北辙一副知情的样子,乔凝思只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炸开了。 朱静芸真的被轮.奸过?如果二叔说得是事实,那么她的父亲不是唐俊兴,而是连朱静芸都不知道的男人吗? 这样的结果远比知道自己是唐家女儿所带来的震撼还要强,乔凝思浑身的血液一瞬间都停止流动了,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坠冰窖,面无血色、僵硬地坐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够了。”老爷子开口制止剑拔弩张的几个人,“我不是早就禁止提起这件事了吗?至于你们怀疑凝思是不是俊兴的女儿,当年我亲自过去乔庆华家里接人的时候,就已经做过鉴定确认了,难道你们连我都要质疑吗?” 这些人不是一天两天反对朱静芸做唐家家主了,但是哪个人有实力跟朱静芸相抗衡? 当年朱家虽然被步敬谦毁了,但在此之前,朱父就已经把旗下所有产业转让给朱静芸这个亲生女儿了,后来唐俊兴把唐家家主的位置让给了朱静芸,其他人更不能撼动朱静芸了。 另一方面,这些年若不是朱静芸支撑着唐家,以步敬谦的手段怎么会让唐家屹立在商界巨头之位那么久?若是唐家家主换成了其他和朱静芸毫不相干的人,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辉煌。 表面看上去步敬谦一直在打压、报复唐家,事实上背地里步敬谦多年来都在帮助唐家,身为步家人,步敬谦却为朱静芸做嫁衣。 唐老爷子没有年轻时的精力再改变局面,因此除了默认朱静芸外,他别无他法,毕竟这些年朱静芸确实把唐家推向了最高峰。 如今步敬谦把矛头指向了池家,到时候两败俱伤,这对唐家不是最大的益处吗? 而前提是朱静芸和朱静芸的女儿乔凝思的地位不能动摇。 乔凝思的二叔几个人不懂老爷子的想法,他们只知道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不能再让朱静芸这个外人控制他们唐家,乔凝思的二叔试图提醒老爷子,“爸你是老糊涂了吗?明知道……” “我看得了老年痴呆的那个人是你吧?”这时从乔凝思的身后传来一道威严而又冷嘲热讽的声音,乔凝思猛然间回过神,转过头只看见唐卓尧推着轮椅走进来。 而坐在轮椅上的人应该是唐俊兴,乔凝思看到他两只空荡荡的裤管,心里一下子泛起酸意,连忙拉开餐椅起身,几步上前蹲身在了唐俊兴的膝盖边,一时间也叫不出爸来,她只怔怔地看着唐俊兴。 唐俊兴低头对上乔凝思通红的眼眶,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乔凝思,跟朱静芸以及那个男人长得特别像。 唐俊兴的胸腔震动了一下,很快地移开眼,抬头看着巨大饭桌上的十几个人,唐俊兴面色铁青地说:“当年静芸出了事后,警方抓获了那几个人,证实静芸险些被人玷污,结果到你们嘴里就成了轮.奸了是吗?” “既然凝思回来了,那么按照当年我和老爷子许下的承诺,不管静芸生下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唐家家主之位都将属于我和静芸的孩子。”唐俊兴虽然双腿截肢,但气势上不输给任何人,“静芸也决定把唐家交给凝思了,所以国庆节那天,直接对外宣布唐家易主。” 乔凝思一点点睁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只不过想认回自己的母亲和父亲而已,怎么突然间唐家庞大的家业就交到她的手上了? 109:易主 言情海 正文 110:你们要多少钱?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10:你们要多少钱? 唐家其他几个人还想说些什么,结果都被老爷子的气势压了下去,脸色难看地吃饭,而朱静芸早就泪眼朦胧了,对于唐俊兴在这时帮她。她比任何人都要感到震惊。 记得几十年前父亲的公司遭遇滑铁卢,还是唐家大少的唐俊兴出手相助朱家,条件是让朱静芸嫁给他,而在此之前,朱唐两家确实有联姻的意向,父亲就顺理成章地答应了唐俊兴。 唐俊兴乘人之危用手段娶了朱静芸,也就拆散了原本相爱的朱静芸和步敬谦,从一开始朱静芸就恨唐俊兴,可多年来无论是朱静芸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还是在今天要把唐家家主之位交给乔凝思,唐俊兴不惜背叛亲人,他的选择都是维护朱静芸。 在泪水快要涌出来时,朱静芸拉开椅子起身走向唐俊兴,到后面扶住了唐俊兴的轮椅,沉默地推着唐俊兴到了他的餐位上。随后伸手握了一下唐俊兴的手。 唐俊兴浑身的肌肉猛然一僵,面上没有多大的反应,心里却觉得不可思议,这次他能感到朱静芸不是在外人面前装作夫妻恩爱,所以多年后的今天,在他的努力付出下。朱静芸终于愿意接受他了吗? 餐桌上恢复了最初的安静,佣人给老爷子几人布菜,唐俊兴手边的菜则都是朱静芸亲手夹给他的,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她到底了解他的喜好,每一份菜都符合他的口味。 而池北辙一如既往地照顾着乔凝思,乔凝思却一点也吃不下去了,无声地制止了池北辙的行为。 她突然间透出的冷漠让池北辙的动作一顿,心微微有些疼,最后抿抿唇什么也没有说。池北辙把乔凝思碗里剩下的菜自己吃下去。 这举止看得其他几个人目瞪口呆,随后露出不屑和鄙夷来,在他们眼里,池北辙这不是爱乔凝思,疼自己的老婆,而是窝囊没出息。 乔凝思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心里酸涩得厉害。立即端起自己的碗,埋着脑袋继续吃,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加起来,她眼中涌出的泪珠子大颗大颗砸在了碗里。 池北辙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被几人嘲笑,见乔凝思又吃了,他墨色的眸子里浮起宠溺又怜惜的笑,腾出一只手放在了乔凝思果露的腿上。 男人掌心的薄茧摩挲着乔凝思细嫩的皮肤,滚烫的温度也随之传递过来,乔凝思只觉得像是被电到,整个人止不住一颤,连忙放下碗,手到桌下要拿开池北辙的手。 谁知下一秒钟就被池北辙紧紧攥在了他厚实的大手中,这男人……乔凝思气恼地瞪了池北辙一眼,手下挣脱不掉,只能低着头,红着脸让他一直握着,刚刚慌乱又迷茫害怕的心,就这样安定下来。 而唐卓尧就坐在乔凝思的左侧,垂眸看到池北辙和乔凝思紧握在一起的手,池北辙无名指上戒指在阴影里熠熠生辉。 唐卓尧一股嫉妒之火从胸腔里冒了出来,他在人前一直像是高岭之花,忍住摔碗的冲动,唐卓尧夹起离自己不远的一根菜心放到乔凝思的碗里,勾着唇温和地叮嘱道:“二妹今晚第一次来唐家,多吃点。” 乔凝思:“……” 她还真没有注意到唐大少爷什么时候坐到自己身边的,所以这货夹菜给她,就是为了刷存在感吗? 乔凝思正想着,手下池北辙猛然用力捏她,乔凝思痛得面色一白,差点叫出来,只觉得池北辙这是要废了她的手,转头一看,果真就见某男人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乔凝思吸着气咬咬牙,连忙抽出手,把那根青菜夹起来放在了池北辙的碗里,随后也是笑着对唐卓尧说:“谢谢大哥,只不过我不喜欢吃青菜,阿辙比较了解我的喜好,所以就不麻烦其他人了。” 其他人自然也包括布菜的佣人,乔凝思嘴上大哥叫着,心里却把他唐卓尧当成了外人,唐卓尧胸口堵得很,直接撂下碗筷长身而起,“你们继续吧,我吃饱了,先去楼上休息了。” 乔凝思很无语,这么多人在,唐卓尧竟然还如此任性,本以为其他人会蔑视唐卓尧没有教养,但结果老爷子摆摆手让唐卓尧走了,笑着对池北辙和乔凝思解释,“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卓尧一直都这么我行我素的,我们都习惯了。” “……”好吧,老爷子都说不是唐卓尧针对他们了,乔凝思点点头,心里想着既然老爷子都这么宠唐卓尧了,为什么不把唐家家主之位给唐卓尧? 而池北辙唇边衔着愉悦的弧度,不以为然地接道:“我们知道,反正我们也不是外人,都可以容忍大哥的脾气。” 乔凝思:“……”,是池北辙打翻了醋坛子,针对唐卓尧。 直到晚饭结束,唐卓尧都没有从楼上下来,老太太和其他几个唐家人怒气冲冲地离开,老爷子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拉着乔凝思的手,问起乔凝思这些年的情况。 乔凝思告诉了老爷子自己读的大学和专业以及在恒远做心理医生,老爷子很认真地听着,大概是喜欢朱静芸这个儿媳妇的缘故,哪怕乔凝思不是他的亲生孙女,他心里还是对乔凝思充满了怜爱。 临走前老爷子送了乔凝思一些礼物,无外乎珠宝翡翠类的,皆是老爷子精心挑选的上品,乔凝思在池北辙的示意下收了,十点多时,池北辙和乔凝思才一起回到庄园。 一路上乔凝思都没有理池北辙,甩掉池北辙的手,一个人快步走在栈桥上。 池北辙跟上去,伸出手臂一把从后面抱住乔凝思,俯身将脸埋在乔凝思的肩膀上,“你生气什么?唐卓尧都那么明目张胆抢我的老婆,我还没有跟他算账……” 一听这话乔凝思的火又冒了上来,猛地回头打断池北辙,“我说了很多遍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你以为我是在生气饭桌上你的幼稚行为吗?” 乔凝思摇摇头,眼眶迅速地红了一圈,月光下她的瞳孔里一片晶莹,“池北辙,是你希望我坐上唐家家主之位的对吧?你让我原谅朱静芸,回唐家吃这顿饭,其根本目的就和唐卓尧他们几人一样,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不想要唐家的产业,那么庞大的一个家族,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管理经营,我只想好好地做你的妻子,以及一个名不经传的心理医生就够了,你为什么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就把我往唐家家主这么高的位置上推?” 池北辙挽在乔凝思腰上的手臂一点点僵硬,他垂下眸子,不甚明亮的灯光下,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掩了男人眼睛里头的情绪,池北辙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什么都没有解释。 过了半晌,池北辙用力抱住乔凝思,只低沉地说了这样一句,“有你母亲和唐俊卓尧,以及我帮你。”他节引血。 “不管有没有人帮,我都不要。”乔凝思挣开池北辙,退后几步忍着泪对池北辙道:“刚刚我已经跟我母亲说过了,我什么都不懂,与其靠你们,倒不如让唐卓尧接管唐家好了,我只会毁了唐家几百年的基业。若不然你们只是想要一个傀儡吗?池北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你太让我失望了。” “反正我已经表过态了,我只是想认回我的父母,扛不起唐家家主这么重的担子,国庆节的晚宴我不会参加,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乔凝思知道这样的决定很任性,但对比起让她接管唐家,唐家毁于她之手,她宁愿不出席晚宴。 到时候她人不在,或许唐家就不能再对外宣布这件事了。 乔凝思说完没有再理池北辙,转过身愤怒地走向房子,而池北辙高大的身形伫立在原地,半天没有再动一下。 林敏南在这时回来了,见状她就猜到发生了什么,沉默片刻,她还是低声告诉池北辙她已经跟池骁熠谈过了。 池北辙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林敏南迟疑地开口问道:“看来太太这次很强硬,国庆的晚宴要通知你岳母取消吗?” “走都已经走到这一地步了,想退也退不回去,就算是赶鸭子上架,凝思最后也只能接受。”池北辙是第一次碰上乔凝思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他知道乔凝思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但这条路必须走。 池北辙对林敏南摆摆手,“你回去吧。” “好的。”林敏南点头离开,走出几步后又转过身,只见池北辙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月光把他的背影照得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苍凉和寂寥。 林敏南沉沉叹了一口气,往碧绿色的湖水中望了一眼,看到游过的几条金鱼,身后的池北辙已经抬步往房子里走。 池北辙惦记着乔凝思在唐家没有吃好饭,就去厨房里做了一碗面条,端到卧室时,乔凝思刚从浴室里走出来,淡淡地瞥了池北辙一眼,“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随后乔凝思掀开被子上床,背过身不再理池北辙。 池北辙低头看了一眼面条上铺得金黄色的荷包蛋,是乔凝思平日里最爱吃的。 池北辙没有说什么,即便乔凝思看不到,他还是点点头,一个人走去餐厅,也没有开灯,就借着窗外洒过来的光线,他坐在阴影处,慢慢地吃着精心做给乔凝思的一碗面。 他吃了很久很久,直到感觉刚恢复过来的胃部又有些疼了,池北辙才收拾好碗筷,回到卧室去洗澡。 乔凝思早就睡着了,但在池北辙上了床从后面抱住她时,她一下子惊醒过来,用力挣脱掉池北辙的手臂,头也不回冷冰冰地说:“我不舒服,你不要碰我。” 池北辙没有再动,侧躺在那里看着乔凝思紧挨着床沿,跟他隔了很宽的一片地方。 池北辙的手按在胃部,疼得额头都冒出冷汗,渐渐的浑身都是淋漓的汗水了,池北辙的一张脸泛着青白,死死抿唇压制着呻吟,到最后池北辙弓着身子,有些意识不清,也就没有看到床头柜上手机闪烁的亮光。 而唐家这边,朱静芸打了几次,池北辙都没有接电话后,她只好收起手机,估摸着池北辙和乔凝思应该是吵架了。 突然宣布把唐家交到乔凝思手里,一时间乔凝思自然难以接受,心里难免怨恨擅自做主的池北辙,若是乔凝思再多想一点,知道了这其中还牵扯到池、唐、步三家之间的利益,池北辙如此步步为营,恐怕乔凝思和池北辙的隔阂会更深。 朱静芸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很像当年的自己,没有太远大的志向和目标,一心想着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能和一个爱自己如生命的男人组成一个家庭,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一生就圆满了。 可那时她是怎么被一步一步推着走到今天的? 她被迫嫁给唐俊兴后,步敬谦开始用极端的手段报复她,从唐俊兴双腿截肢起,她的人生就真正被颠覆了,当以往追求的简单幸福全都被毁灭时,她不得不背离初心,选择了做唐家家主,以一人之力撑起庞大的家族。 朱静芸不想自己的女儿步入自己的后尘,她希望即便乔凝思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也不要跟她有一样的结局。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室的静谧,朱静芸纤瘦的身形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微微闭上眼睛,突然很想步敬谦,想知道步敬谦这个时候在做什么,是和朱静柔做着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还是在夜总会这些场所左拥右抱、声色犬马? 步敬谦的手机号码早就烂记于心,但朱静芸迟疑很久都没有拨打过去,她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卧室,到唐卓尧的房间敲门。 唐卓尧开门让朱静芸进来,朱静芸往电脑屏幕上瞥了一眼,这孩子大半夜还在沉迷于网络游戏,朱静芸站在那里问唐卓尧,“今天晚上是你威胁唐俊兴说出那番话的?” 若不然以她对唐俊兴的了解,唐俊兴同样也恨着她,平日里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突然间配合着她把唐家交到乔凝思的手里,朱静芸还是有点不可置信,该不会是唐俊兴玩什么阴谋吧? 这男人从来不是善类。 唐卓尧点点头,倒了一杯水递给朱静芸,“在凝思和阿辙没有来之前,我用枪抵着唐俊兴的脑袋,威胁了他一个小时,他都没有就范,直到出来后听见那些人提起当年母亲你险些被……玷污一事,唐俊兴就下去了。” 朱静芸的胸口震动了一下,还没有说什么,外面有佣人敲门,唐俊兴让她过去一趟。 朱静芸到了唐俊兴的房间,唐俊兴背对着她坐在落地窗前,阴影处那个背影极其落寞。 朱静芸走过去几步,又在离唐俊兴不远的地方顿住,“不管是碍于你男人的尊严,还是其他什么,无论如何,今天晚上谢谢你出面解围。” “我说得是事实,你不用假惺惺地道谢。”唐俊兴头也不回冷冷地说,半天没有听见背后的回应,唐俊兴终是忍不住转过轮椅。 他盯着垂眸而立的朱静芸,男人面色紧绷着,半晌出声问道:“朱静芸,你爱上我了吗?” 曾经那样高傲的一个男人,此刻声音里却带着颤抖,仿佛费了很大力气,朱静芸猛地看向唐俊兴,见他放在轮椅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背血管凸显。 朱静芸又垂下眼眸,摇摇头坦然道:“对不起。” 她知道唐俊兴从很多年前起就很爱她,若不然不会为了救她而失去双腿,但抛开唐俊兴强迫她嫁入唐家,她恨唐俊兴不说,在她心里从来只有步敬谦一个男人,正因为无法回报唐俊兴的感情,因为愧疚和责任,她选择留在了唐家,代替唐俊兴多年来守护着唐家。 “原来还是我奢望了。”常年的病瘫下,唐俊兴的脸色泛着青白,两手一再地紧握住轮椅,刚刚在晚宴上,朱静芸也只是一时的同情和感动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片沉寂中,唐俊兴滑到床头柜,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示意朱静芸接过去。 朱静芸翻开后看到是离婚协议书,她整个人猛地一变,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唐俊兴竟然放过她了?! 起初嫁给唐俊兴时,她几次自杀,以死相逼各种手段都用尽了,唐俊兴也没有要放过她,如他所说,他就这样禁锢着她,耗了三个人几十年的时光,如今唐俊兴怎么会突然想通了? “你不用惊讶,我也不想成全你,但对比起让你痛苦地待在我身边一辈子,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唐俊兴平静地说,别开脸目光放在窗外的夜色中,慢慢的,他的语气变得苍凉而自嘲,“静芸,这几十年我都没有看见你笑过了。” “记忆中也就只有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对我笑过,那时你站在步敬谦的身边。如果这世上还是只有步敬谦一个人能让你展露笑颜,那么我愿意退出这段三人的感情。” 朱静芸的两手里紧握着离婚协议书,一句话也没有说。 “把唐家交到你和别的男人的女儿手中,也是我对你的一种补偿,这份财产划分很清楚地列在了离婚协议书里,我剩下不多的股权,也从今天开始全都转让给乔凝思,签过字后你就自由了。” 朱静芸在两份离婚协议书后,果然看见了同样签着唐俊兴名字的股权转让书,她怔愣许久,双手都僵硬了,在唐俊兴的逼视下,朱静芸突然拿过笔,毫不犹豫地签了自己的名字。 唐俊兴听着纸页刷刷翻动的声音,看着朱静芸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他猛地闭上眼睛。 后来也没有听清楚朱静芸对他说了什么,再回过神来时,整个卧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唐俊兴忍着胸口的剧痛,拿出手机打给下属,“跟着夫人。” 那边恭敬地应道:“好的唐先生。” 朱静芸拿着离婚协议书直接离开了唐家,她开着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飞驰,腾出一只手打给步敬谦。 接通后朱静芸竭力压制着澎湃的情绪,微微喘着气说:“我现在在你的住所,不管你正做什么,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步敬谦。” 随后不等步敬谦回答,朱静芸就挂断了,她不想听到步敬谦和别的女人缠.绵时的声音,而以往一旦她需要步敬谦了,步敬谦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但几十年过去了,朱静芸不知道步敬谦还会不会这样纵容着她的性子。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是疯了吧?步敬谦会不会陪她一起发疯? 如果今晚她没有等到步敬谦,那么她会选择放弃这段坚守了几十年的感情。 这边步敬谦莫名其妙地盯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半天没有搞清楚朱静芸这是怎么回事,她向来喜欢算计她,这些年不知道骗过他多少次了。 “二叔怎么了?”步若萦见步敬谦出神,她开口问道。 今晚步若萦赶夜间拍戏,恰好步敬谦和步琛远都有空,就叫来一起吃宵夜,坐下后步敬谦和步琛远一直在聊商场上的事情。 步若萦插不进去,自己一边玩着手机,偶尔端着红酒杯子跟步敬谦和步琛远碰撞过去,只是没想到步敬谦接了一个电话,就失魂落魄了。 步敬谦这才回过神,想了想朱静芸的语气,他猛地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大步走出去,头也不回地说:“你们吃吧。不要太晚了,早点回去,我先走了。” “哎?”步若萦闻言连忙跟过去,“二叔你等我一下,既然要回去,顺路送我到拍摄场地啊……” 步琛远正在结账,眼瞧着步敬谦几秒钟不见了身影,他走过去握住妹妹的胳膊,“你别追了,看二叔这样子,就算你跳楼了,他也没有心思管了。” 步若萦:“……” 步琛远一手勾住步若萦的肩膀,“走吧,我送你。” 而步敬谦匆忙离开酒店后,也不用司机,他一个人飙车,十多分钟就到了自己的别墅。 谁知刚用钥匙打开门,一个女人就扑到了他的身上,拉下他的脑袋,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 “唔……”步敬谦条件反射地躲开,但在感受到熟悉又迷恋的滋味后,他停下动作,看清楚怀里的女人竟然是朱静芸后,步敬谦受宠若惊的同时,抓住朱静芸的胳膊把她压在门后,激吻下彼此疯狂地撕扯着对方的衣服,直到步敬谦凶猛进入。 这天晚上的朱静芸比过去几十年任何一次都要热情,到最后两人躺在床上,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朱静芸依旧缠着步敬谦不放。 步敬谦死死把她锁在怀里,不允许她再动弹,贴在她耳边恼恨地说:“我累,别闹了。你不想让我找其他女人,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吧?”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朱静芸竟然哭出了声,等到步敬谦察觉时,她早就满面的泪水了。 这顿时让步敬谦慌了,连忙擦着朱静芸涌出的泪,炙热的唇也不断地亲吻着她,这一刻男人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不要了,柔声哄着朱静芸,“别哭,我哪有别的女人?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年我始终只有你一个。” 朱静芸不信,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在灯光下看了步敬谦半天,朱静芸哽咽着一字一字问:“唐俊兴放过我了,我也决定放过我自己,那么步敬谦,你会跟朱静柔离婚吗?” 步敬谦一下子睁大了瞳孔,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朱静芸,在朱静芸起身要找离婚协议书给他时,他却从背后猛然抱住朱静芸,整个人都在震动,步敬谦沙哑地回答着朱静芸,“会!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一定会跟朱静柔离婚。” 从朱家家破人亡后,朱静芸就再也没有对步敬谦提过任何要求,步敬谦以为朱静芸不再爱他了,从此他也没有再对朱静芸表白过心意,但只要朱静芸说出来,就像她此刻要求他跟朱静柔离婚,放弃所拥有的一切,不管有没有朱静芸的离婚协议书,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 从那天晚上在唐家吃过一顿饭后,乔凝思和池北辙再次陷入了冷战,只不过乔凝思这次是胁迫池北辙,如果池北辙还让她接管唐家,她决定一直不跟池北辙说话。 但池北辙却不当一回事,如往常那样对待乔凝思,做着最尽职的丈夫,到晚上同房时乔凝思如果不愿意,他就用强的,往往在乔凝思熟睡时,就能感觉到池北辙的强势攻入。 她是正常的女人,不可能没有反应,而且池北辙太了解她了,她理智上想抗拒,感情上却不由自主沦陷,因此到最后舒服了,听着池北辙在耳边说一些动人的情话,乔凝思就没有了再和池北辙战斗下去的力气。 她认输,但这不代表她接受了池北辙和朱静芸的安排,这天早上,她第无数次明确地告诉池北辙绝对不会参加那个晚宴。 池北辙听后点点头,伸手把乔凝思搂到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低沉笑着说:“到时候让你没有力气下床,我直接抱着你过去。” 乔凝思无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她太纵容池北辙,让池北辙变得越来越无赖,而她可以跟高冷的池北辙抗争到底,对于这样越来越孩子气的池北辙,乔凝思一点办法没有,反而母性的一面显现出来,越看池北辙,心里就越怜惜他。 有人在这时发短信给乔凝思。 池北辙就不知道尊重人隐私,最近时刻防着唐卓尧私下找乔凝思,一看到手边她的手机“滋滋”震动,池北辙一手按着怀中乔凝思挣扎的身子,另一手已经打开短信。 叶承涵发给乔凝思的,“我得病了,早上十点去你诊室看看,你记得给我腾出时间。” 池北辙拧了一下眉头,什么都没有说,把手机还给乔凝思。 乔凝思看后低着头回复给叶承涵,谁知整个人突然腾空,池北辙竟然在这个时候抱着她大步走出去。 乔凝思无语的同时,心里却很甜蜜,两手圈住池北辙的脖子,脑袋依偎在他厚实的胸膛。 栈桥很长,走了好几分钟,两人才离开庄园,乔凝思眼底映着的是池北辙温柔俊美的脸和漫山遍野的秋色,唇边笑意越发深了一些。 这画面看得车子里的陈默羡慕嫉妒恨,坐在那里不停地叹气,“老板和老板娘真是没有品德,这是故意给我们这些单身的看吧?” 副驾驶上林敏南正吃着陈默买来的早餐,闻言不以为然地瞥了陈默一眼,“郝小姐最近没有找你?” 陈默一听这话脸色就白了,立即转过身,郑重其事地对林敏南解释,“我跟她在十多年前就断了,现在更没有关系了。敏南你不要……” 说到一半,陈默才发现林敏南竟然在笑,虽然她笑起来也很淡,可陈默还是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陈默锁紧眉头,搞不懂林敏南在笑什么,是不是他又说错什么了? 女人心,海底针,陈默正琢磨着,林敏南一手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地用力吻住他的唇。 陈默整个人又是受到了惊吓,反应过来后,他立即俯身将林敏南压在了车窗上。 情到浓时,陈默的手控制不住往林敏南的裙子里钻,然而却感觉到头顶两道冷飕飕的目光扫在自己身上,顿时就让陈默浑身的滚烫冰冻了,抬脸一看。 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并肩站在车窗外,脸上的表情阴沉而可怖。 陈默连忙放开林敏南,顺手把她的裙子拉下去,也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头发,陈默淡定又狗腿地对池北辙和乔凝思说:“老板和老板娘不愧是夫妻,连表情都一模一样,哈哈……” 其实陈默心里担心的是照着林敏南这高冷的性子,这么不雅的一面被撞见了,背后林敏南估计又要揍他一顿,并且至少一个星期不让他碰了。 乔凝思还是站在车窗外,对陈默点点头,“所以你们两人要继续吗?我和阿辙可以自己开车。” 话虽这样说,但陈默看乔凝思表情就知道如果他真把两人丢下,而和林敏南玩车.震,那么老板娘分分钟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他这两个月的薪水已经被扣了,不想下个月也没有了。 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陈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笑着下车,给乔凝思打开车门,“敏南不喜欢在车上,等我以后说服她,老板娘你再给我们创造条件吧。” 乔凝思冷冷地睨了陈默一眼,没有说什么,再看向副驾驶的林敏南,竟然神色自若地喝着豆浆。 乔凝思回忆起来,这才发现林敏南也在改变,从上次和陈默一起坐过旋转木马后,林敏南越来越对陈默敞开心扉。 这是好事,乔凝思弯身坐进车子。 十点叶承涵如约来到乔凝思的诊室,坐下来后把手中的病例交给乔凝思,认真地对乔凝思说:“我觉得我患上抑郁症了,一个人的时候时刻都在想着自杀。” “昨晚在浴室里我把刀片都准备好了,但狠不下心在手腕上割,那一刻我不是在想我的父母,也不是全国人民,我在想池骁熠那个混蛋,我发现我最舍不得他。” 叶承涵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听不出多少难过,却吓得乔凝思脸色都白了,也不看病历本了,乔凝思拉过叶承涵的两只手腕,分别检查过并没有伤痕后,乔凝思稍微松了一口气,“发生什么事了?” 她仔细看才发现叶承涵双眼红肿,应该是哭了太久的缘故,用化妆品遮去了满脸的憔悴和苍白,别人所看到的叶承涵永远都是冷冰冰又强大的。 她别开脸,躲闪着乔凝思担忧的目光,咬咬唇竭力平静地说:“我和池骁熠离婚了。” “什么?!”乔凝思以为当时池骁熠只是赌气或试探叶承涵,没想到竟然玩真的吗? 乔凝思握住叶承涵冰凉的手,轻声问:“你催着他离的?承涵,这种事你怎么能因为一时任性而……” “我没有。”叶承涵转过头打断乔凝思,眼睛里又是一片晶莹,她仰起脖子试图逼回泪水,嗓音嘶哑地对乔凝思说:“后来我发短信告诉他我不想离婚,他不回复我,我就去公司找他,然后我就看到他和江心瑶在办公室里亲热。” “当时江心瑶就坐在办公桌上,池骁熠正脱着她的衣服,我进去了他也没有停下……” 叶承涵上去就扇了江心瑶一耳光,把江心瑶踹在地上后,叶承涵举起手中的包要去砸池骁熠,又突然想到池骁熠脑后的伤,她收回手。 “你看。”叶承涵把两份离婚协议书拿出来,放在乔凝思面前,指着最后一页,“他早就签过字了,就等着我签了。” 乔凝思一看果然是这样,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之前一直觉得池骁熠是在装失忆,借此惩罚叶承涵,让叶承涵看清自己的感情,但离婚协议书都签了,池骁熠就算装,也不至于玩这么大吧? 乔凝思抚了抚额头。 “他把那栋房子给我了,还有五百万现金,我叶承涵竟然就值这么多钱吗?我第一次给了他,还为他流掉一个孩子,他怎么能用钱来打发我?” “我堂堂叶家二小姐缺这点钱吗?”叶承涵义愤填膺地说着,一巴掌用力拍在了桌子上,紧接着眼中的泪水就涌了出来,“反正我不会签字,我就跟他耗下去,他一辈子也别想娶江心瑶。” 乔凝思被叶承涵这一番话震惊了,她说第一次给了池骁熠,而不是付朝桓,并且失去的那个孩子竟然也是池骁熠的? 这些池骁熠都知道吗? 如果知道了,池骁熠还辜负叶承涵,那么只能说明池骁熠是真的渣。 乔凝思此刻也不好追问叶承涵,只能给叶承涵抽出纸巾,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安慰道:“承涵,你先别激动,我让阿辙去问问怎么回事,离婚协议书不签就不签。” 叶承涵好半天才平复下来,找了一圈看到乔凝思这里的绞碎机,随后她二话不说把那两份协议书绞成了碎片,叶承涵站在那里满意地冷笑一声,骂了一句脏话,又在桌子上踹了一脚。 这还真是叶承涵的作风,乔凝思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叶承涵拉进治疗室,让叶承涵平躺在那里。 乔凝思盯着叶承涵的眼睛,“我给你做个催眠,醒来后你就没事了。” 叶承涵闻言猛地坐起身,瞪大眼睛看着乔凝思,“你哄三岁小孩呢?我是警察,不相信你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这样说着,叶承涵见穿着白大褂的乔凝思从容微笑,她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有点惊慌地问:“你……真会催眠?” “其实我听说过一种催眠,据说可以让人失去记忆,就是忘记一个人。”叶承涵握住乔凝思的手,白着一张脸摇摇头,“你别对我做那个,我不想忘记池骁熠。算了,我没事,我走了,反正我也舍不得死,我没有抑郁症,你忙吧。” 叶承涵一个人喃喃自语着,甩开乔凝思的手就要下去,结果又被乔凝思按回去。 乔凝思起身关上窗帘,室内陷入一片灰暗,她在叶承涵身侧坐下来,“你现在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听着我说得去想象。” 叶承涵迟疑半晌,心有余悸地对乔凝思点点头。 “在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你走进一栋很漂亮的白色房子里,院子里是一大片碧绿色的草原……” 乔凝思的声音轻柔地响在叶承涵耳边,像是一阵春风吹过去,让人感觉很惬意舒服,在乔凝思的指引下,叶承涵的眼前浮现出草地上嬉戏的两个孩子,不远处,长相俊美的男人把编织好的花环戴在妻子的头发上。 而叶承涵惊讶地发现那男人和女人分明就是池骁熠和她,不久后叶承涵睡了过去,唇边含着甜蜜柔婉的笑,就像她看到的那样,男人伸手把女人拥入怀里。 叶承涵做了这半个月来最美好的一场梦。 乔凝思停下了场景描述,看着沉睡过去的叶承涵,她拿过毛毯盖在叶承涵身上。 乔凝思会催眠,也经常给自己的患者做催眠,但改变人的记忆力不过是无稽之谈,如果这世上真有这种催眠术,那多少人不再为情所困了? 乔凝思只知道叶承涵没有患上抑郁症,叶承涵只是太需要睡一觉了,她估摸着叶承涵至少有两天两夜没有阖过眼了,这种情况下,精力再旺盛的人都会被逼疯吧? 叶承涵这一觉睡了很久,乔凝思都到了下班时间,她还没有醒,乔凝思就让助理去买晚饭过来,刚打开治疗室的门,叶承涵猛地惊醒过来。 她看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两手下意识地摸了摸,不是自家的床,叶承涵脑子里努力地回想,从小到大和池骁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浮现出来,叶承涵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没有忘记池骁熠,所以池骁熠那个混蛋怎么被打了一下,就把有关她的一切都格式化了? “先吃点东西吧。”乔凝思没有揭穿催眠一事,见叶承涵的精神好了很多,她把买回来的馄饨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筷子递给叶承涵。 叶承涵穿了鞋子走过来坐下,低头颇有些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除了没有睡觉外,她绝食也有两天了,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做,就想着怎么死,要不要死,此刻想起来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乔凝思看到叶承涵这个样子,心疼得厉害。 性格过于孤僻又冷漠的缘故,叶承涵的朋友比乔凝思还要少,过去的人生里除了围着付朝桓转,似乎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只有池骁熠了。 而如今这两个男人一个她不要了,另一个要用钱跟她撇清关系,叶承涵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悲哀,如今她唯一感到庆幸的,恐怕就是自己还剩下乔凝思这个嫂子了。 没错,是嫂子,即便她比乔凝思大了几岁,她还是不得不从心里承认乔凝思是她的嫂子。 叶承涵把最后的一点汤也喝完了,乔凝思拿了一杯热过的牛奶递过去,轻声说:“这几天你都来我的诊室,很快我就可以把你的抑郁症治好。” 叶承涵点点头,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抑郁症,但她不想再一个人待在那么大的房子里,盯着墙上那座精美的钟表,一分一秒等着池骁熠回家。 此后的几天,叶承涵果然守时来到乔凝思的诊室,在乔凝思的“催眠”中睡过去,等到醒来时,总是会看到窗外洒进来的一地夕阳。 她每次都害怕突然会忘记池骁熠,于是她让自己的脑子里第一时间闪现出池骁熠的脸,随后她和乔凝思坐在一起吃饭、说着话,叶承涵觉得人生又一次开阔起来。 叶承涵一直没有开手机,池骁熠也没有派人找过她,离婚这件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在乔凝思的诊所里调节了一个星期,这天下午叶承涵对乔凝思说:“我没事了,也想通了。我不能再这样困着自己,既然池骁熠之前已经为我扫平了障碍,那我就回去继续做警察。” 乔凝思点点头,想劝叶承涵不要再做警察了,这工作太危险,但知道叶承涵不可能放下自己心中一直坚守的信仰,她就没有说什么。 池北辙找了过来,叶承涵上前问池北辙,“阿辙,你跟池骁熠谈过没有?他真的要跟我……离婚吗?” “最近池骁熠很忙,我几次约他,他都拒绝了,电话里一旦提起你,他就挂断。”池北辙没有骗叶承涵,甚至更震撼的消息他都没有敢让叶承涵知道。 叶承涵听后强作镇定地笑笑,无所谓地说:“我知道了,没事……既然他也想耗,那就耗下去吧。” 池北辙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唐家老爷子打电话过来,要晚上和池北辙吃饭,让池北辙带乔凝思、陈默以及林敏南过去。 池骁北辙应下,收起手机后,乔凝思见他一脸凝重的,乔凝思也紧张起来,“怎么了阿辙?” “出事了……” 晚宴的地点定在了盛世酒店的某个包间里,池北辙和乔凝思盛装出席。 而陈默挽着林敏南的腰走进去,一看母亲和苏竟然早在座位上等他们了,陈默面色一变,走过去低声问:“怎么了妈?” 唐家老爷子请吃饭,把他的母亲也叫过来是怎么回事?陈默望了自家老板和老板娘一眼,两人有意别开目光,这让陈默和林敏南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陈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唐家老爷子亲自打电话给她,让她带着苏来吃饭的。 陈默拉开椅子让林敏南先坐下来,随后他在桌下紧握住林敏南的手,林敏南立即回应了他,陈默的心里这才安定下来。 十多分钟后,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朱静芸陪着唐老爷子和老太太走进来,紧接着他们身后的郝荼菲也出现在了几个人的视线中。 林敏南一眼看到郝荼菲隆起的肚子,饶是冷静如她,见状她腾地一下子从餐椅上起身,站在那里面色惨白地看着唐家几个人。 池北辙和乔凝思则很平静,因为半个月前两人在唐家见过郝荼菲,看到郝荼菲隆起的肚子,本来还抱有一些希望,但当唐家老爷子打电话给池北辙时,乔凝思和北辙就知道老爷子今晚请来几人坐在这里的用意了。 几个人起身问候唐老爷子,只有林敏南冷笑着站在那里,她拿起放下的包,低沉地说了一句,“我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陈默立即伸手拉住林敏南,低着头坚定地说:“我跟你一起走。” “你别开玩笑了,人家都大着肚子找上来了,你跟我走算什么?”林敏南挣脱着陈默,冷嘲热讽地说。 陈默对她解释过那天没有和郝荼菲发生关系,林敏南相信了,但此刻事实摆在面前,林敏南想自欺欺人,也找不到理由了。 “敏南。”陈默低沉地叫了林敏南一声。 这时唐家老太太悠悠然笑着,“事情还没有开始谈呢,你们怎么急着走?”,老太太看向池北辙和乔凝思,“阿辙和凝思你们说呢?” 这种事逃都逃不掉,并且对方已经逼上门来了,池北辙和乔凝思只能点点头,池北辙望过去林敏南一眼。 林敏南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后抽出自己被陈默捏住的手腕,她再次坐了下来。 而陈默见林敏南留下了,他也没有再走,铁青着脸色紧挨着林敏南坐下,他强硬地握住林敏南的手,觉察到林敏南手心冰冷,陈默又用了几分力气。 “说吧,你们想要多少钱。”陈母在短暂的震惊后回过神,坐着面无表情地对唐家几个气势汹汹的人说道。 110:你们要多少钱? 言情海 正文 111:你们一定有兴趣看一段视频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11:你们一定有兴趣看一段视频 朱静芸作为目前的唐家家主,她只不过是来撑一下台面的,听到陈母说话,朱静芸也没有插口,而是叫来服务员低声点菜。 唐老爷子的态度不温不淡的。倒是老太太闻言嗤笑了一声,睨着陈母说:“多年不见,步玲莉你还是那么会开玩笑。在我面前你想财大气粗呢!” “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你觉得你们家陈默值多少钱,唐家给你十倍怎么样?” 乔凝思闻言蹙起眉头,原来老太太和陈母竟然是老相识了,而另一方面,乔凝思直到此刻才知道陈母的本名原来叫步玲莉,之前他们这几个晚辈对陈母用的都是尊称,既然陈母姓步,那么是不是和步琛远所在的步家有关系? “这些年你们唐家把郝荼菲当自家人来养,但在我心里,她不过是一个随便买卖的货物而已。”陈母云淡风轻地接道,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陈母的目光在唐家几个人身上一一扫过去,“打开天窗说电话吧。” “当年郝荼菲不过是我儿子众多情.人中的一个,给她吃穿住,她就心甘情愿陪男人睡了,所以这么下贱的女人,不用钱打发。难不成你还想要我儿子娶她吗?” 陈母这话说得难听,但不可否认事实就是如此,乔凝思和池北辙自然站在陈默这边,因此各自都喝着茶。装作没有听见。 而陈默低着头,手下一再握紧林敏南,对于他来说,过去太不堪回首,他知道那时的自己很混蛋,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永远不想再提起当年的一切。 老太太猛地掷下手中的杯子,茶水溅在衣服上,身边的郝荼菲连忙抽出纸巾给她擦。 老太太却用力推开郝荼菲,气得脸色发白,瞪着陈母道:“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步玲莉。当年荼菲是因为爱陈默,才和陈默在一起的,不然你说说那段时间她拿了陈默多少钱?” “一个女人什么都不求。跟在一个男人身边,不是爱是什么?而且不要忘了,她还给陈默生下了一个女儿,她付出了这么多,怎么在你眼里……” 老太太说到一半,陈母不耐烦地对老太太摆摆手,“赶紧闭嘴吧,什么爱我家儿子,又付出了多少,你有脸说出来,我听着反而恶心死了。” “当年郝荼菲之所以待在我儿子身边,那是因为她的身份本就是你们唐家派来的卧底,其目的就是报复我家儿子,并且摧毁我儿子所在的犯罪团伙,这件事我想除了你们唐家人外,池先生也很清楚。” 陈母说完把目光转向池北辙,表情和语气都瞬间变得柔和,“池先生作为知情人,又比较有信服力,请你告诉大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卧底和报复?乔凝思很诧异,就连陈默本人也没有听明白,几个人齐刷刷地盯着池北辙。 而即便快要被揭穿了,唐家这边也还是不慌不乱的,老太太好整以暇地看着池北辙。 池北辙在桌子下捏了捏乔凝思的手腕,无声地安抚她的情绪,隔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陈母本来是步家人,当年嫁给了犯罪团伙里的二把手,也就是陈默的亲生父亲,陈默的父亲当年执行任务,枪杀了郝荼菲的父亲。” “什么?!”乔凝思和陈默以及林敏南三人面色大变,虽然陈默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但母亲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自己是步家人。 “荼菲的父亲是为了保护我和俊兴而牺牲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朱静芸也不好再沉默,她接着池北辙继续道:“郝父是俊兴身边的保镖。当年步家背后的犯罪团伙追杀我和俊兴,其领头人就是陈默的父亲。” “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训练有素,我们自然不是对手,郝父替我和俊兴挡了几颗子弹,最后为了让我们顺利离开,他拖住了陈父的腿……” 乔凝思听得心里悲戚唏嘘,而郝荼菲已经用手捂住嘴,眼中的泪水不断地涌出来。 父亲死后不久,她来到了这个世上,朱静芸对母亲说了善意的谎言,母亲以为父亲在国外办事,一边照顾着她,始终等待着父亲。 在等待几个月甚至几年,父亲都没有回来后,母亲的精神渐渐不正常,某一天从高楼上跳下去,母亲摔得粉身碎骨,鲜血淋漓的手心里却紧握着父亲曾经送给她的一对耳钉。 五岁时,郝荼菲被朱静芸带去了唐家,后来和唐卓尧一起长大,所以从在夜总会里遇见陈默开始,郝荼菲就逐步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 她利用陈默进去了犯罪团伙,陈默没有怀疑她,一切都很顺利,几个月后郝荼菲按捺不住,向警方举报了陈默所在的犯罪团伙。 于是当时还是特种兵的池北辙负责剿灭犯罪团伙,这也是池北辙在十年后第一次见到郝荼菲,之所以会认识郝荼菲的原因,并且他和陈母都怀疑十年后的郝荼菲也是来报复陈默的,因此一直提防着郝荼菲,但结果郝荼菲什么都没有做。 乔凝思听后震撼到了极点,睁大眼睛僵硬地盯着哭泣不止的郝荼菲,她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而同样,陈默的脸上也没有血色,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整个人震动着差点栽倒,他的一只胳膊撑在了桌子上,低着头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见郝荼菲歇斯底里的哭声和陈默的喘息,在此期间乔凝思回过神来,侧身把脑袋埋在池北辙的肩上,面对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了,所谓的因果报应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默抬起没有血色的俊脸,漆黑的眼睛看着郝荼菲,陈默灰白的薄唇颤动着,一字一字艰涩地问:“所以你告诉我真相,是想说父债子还,今天是要我当着众人的面,以死谢罪吗?” 郝荼菲闻言整个人一颤,猛地看向陈默,随后用力地摇摇头,“不是的陈默……” 郝荼菲哭得太厉害,满面的泪水,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如果我真的想报复你,那么在十多年前你每次沉睡时,我有最好的机会和最简单的方法杀死你,根本不用等到十多年后。” “我之所以一直没有下手,那是因为我爱上你了,陈默我爱你啊……我心甘情愿为你生下孩子。可另一方面,我心中却又有负罪感,觉得对不起我的父母,这才不得不丢下苏,选择了离开自己最爱的男人和亲生女儿。” “后来我知道了在你坐牢期间,池北辙一直帮助你们家,我就找上池北辙,请求他多照顾你母亲和苏。而我回到了唐家,但这么多年,我始终惦记着你和我们的女儿,那天刚好有机会,家主让我探望受伤的大小姐,十多年后我再次见到你,我发现我还是深爱着你。” “如今我又怀了你的孩子,我不是逼着你负责,而是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陈默,我已经抛下父辈之间的仇恨,毅然决定和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了,所以让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我知道你一定也喜欢我,若不然当年你不会允许我怀孕,十年后你也不会再和我发生关系……” 郝荼菲声泪俱下,陈默怔怔地盯着郝荼菲,他两手紧握成拳头,颤抖着接不上话来。 而林敏南在陈默的表情里看到了痛苦以及动摇,她不知道陈默是真的对郝荼菲有那么几分感情,还是陈默出于愧疚和自责,但陈默这样的反应让她感到心寒,她等了很久,陈默也没有拒绝郝荼菲。 于是林敏南无声地笑了,眼眶里却红了一圈,在乔凝思还没有从真相的冲击中缓过来时,林敏南站起身,轻声开口对几个人说:“你们大概都知道,如今我是陈默的女朋友,我们打算结婚了,我也很爱陈默,我想做他的妻子。” 乔凝思闻言身子一颤,从池北辙肩上缓慢而机械地转过头,仰脸看着笔直站在那里的林敏南。 这是她第一次听林敏南在众人面前承认对陈默的感情,并且还有这样动人的表白,可乔凝思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陈默也看向林敏南,他俊逸的眉宇紧锁了起来,这让林敏南的心口又是一阵剧痛,她对陈默表白,陈默不仅不感到欢喜,没有回应她,并且他竟然皱眉,是因为觉得她给他带来了困扰吗? 林敏南唇边勾起一抹自嘲,指甲紧紧地掐在手心的嫩肉里,她生生把眼中快要涌出的热泪逼了回去,“但是现在我决定退出,一方面是因为我到底算是第三者,我不想拆散原本相爱的两个人和一个家庭。” “再者,我接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和除了我之外的第二个女人有染,而现在那个女人都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找上来了,这段感情我没有理由再继续下去,所以我成全并且祝福你们……” 话说到这里,林敏南猝然别开脸,两行清泪终究从眼中滑落出来,她死死地咬紧唇,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陈默的瞳孔一点点睁大,不可置信地盯着林敏南,他张了张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他的拳头用力地抵在了桌子上,低下头保持了陈默。 “陈默。”乔凝思也哭了,哽咽又不失严厉地叫着陈默,见陈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她起身走过去抓住陈默的胳膊,“你倒是说句话啊……” “那天在飞机上你不是告诉我,十多年后你根本没有和郝荼菲发生过关系吗?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可能是你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辩解?你难道真的想娶郝荼菲,而不要林敏南了吗?” 还要不要她?这个问题林敏南自己也想问陈默,只是她的高傲和尊严不允许自己在那么多人,尤其还是郝荼菲这个情敌面前如此卑贱。 乔凝思帮她问了,林敏南转头静静地看着陈默,在等待陈默回答的过程中,几乎都快要屏住呼吸了。 陈默还是低着头,攥紧的拳头松开,松开了又攥紧……如此反复,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依旧没有看林敏南,而是低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林敏南闻言整个人一晃,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到最后陈默的选择还是郝荼菲吗?是啊,郝荼菲肚子里毕竟是陈默的孩子,而从陈默对待苏就可以看出来,陈默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所以他怎么可能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而她林敏南可能永远都满足不了陈默要孩子这个心愿,如今有现成的了,若是陈默真的选择放弃郝荼菲和孩子,如此不负责任又冷血,那也就不是她林敏南爱的陈默了。 “没关系。”林敏南看似平静地回答了陈默,随后她转身拿过自己的包,拉开椅子跑着离开了包间。 她的身后传来巴掌落下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陈母打的,还是乔凝思动手了,反正林敏南已经没有那个心思理会了,她需要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可林敏南站在酒店的门口,看着城市的霓虹灯火和川流不息的马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这个世界那么大,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躲起来的地方,来容纳她的悲伤。 林敏南干脆不走了,她回过头看着灯光明亮的大厅,期待着陈默能追上来,但结果她的双腿都站得麻木了,却依然没有看见那抹挺拔的身影。 林敏南蹲下身,两手抱住膝盖,她把脸埋进去,在高楼大厦下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整个人颤动着,林敏南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 从小到大这几十年她哭得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了,就在今晚之前她还以为陈默能给她带来幸福,如果陈默向她求婚了,她一定会答应嫁给陈默,直到此刻才发现原来陈默最后带给她的是泪水和悲伤,这将会伴随她一辈子。 乔凝思一路追了下来,以为林敏南早就没有了踪影,在看到那个蜷缩成一团不停颤抖的背影时,乔凝思一愣,随后心狠狠地疼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林敏南这样,这还是往日里那个强大而又没有丝毫人情味的林助理吗? 此刻她才惊觉,其实她一点也不希望林敏南像他们这些普通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为情所困,她还是想看到最初那个只爱钱又冷漠,连她这个老板娘都不讨好的林助理。 乔凝思慢慢地走过去,在林敏南身边顿住脚步,她什么也没有说,就那样站着安静地陪伴着林敏南,来往的车子和人都成了无声的布景,眼前模糊得什么都看不见了,乔凝思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仿佛是在另外一个时空里。 林敏南终于有了动静,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像是喝醉的人一样,踉跄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形。 林敏南抓住乔凝思的胳膊,一双眼睛里干涸,已经流不出泪水了,连声音也嘶哑得不成样子,“太太,陪我最后坐一次旋转木马吧。” 乔凝思的泪珠子在这时吧嗒吧嗒往下掉,立即点点头,“好!” 后来两人去了这个城市最大的游乐场,林敏南一个人坐在旋转木马上,整个背景金碧辉煌,璀璨的灯光下林敏南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乔凝思甚至听见了她的声音,然而她分不清那是笑声,还是哭声。 林敏南让乔凝思给她拍一张照片,随着“咔擦”一声,乔凝思放下手机,看着照片里林敏南的笑脸,她却哭得泣不成声。 后来唐家那边隐约传来陈默和郝荼菲的婚讯,乔凝思并没有询问过陈默,因为从那天晚上后,在乔凝思的心里,陈默已经不再是朋友了,而是仅限于上下属关系。 很多时候人都自私而又感情用事,不管在陈默和林敏南的这段感情中谁对谁错,乔凝思最终选择了站在林敏南这边。 这几年池北辙把恒远的生意做到了国外,在美国华盛顿这个城市有一家恒远旗下的医院,池北辙把原本的院长调了回来,让林敏南过去美国任院长一职。 这是池北辙早就有的想法了,不管这几年他如何给林敏提高薪水,林敏南都只是一个助理,给他端茶递水也太屈才了,更何况池北辙心里早就把林敏南当成了妹妹。 因此有了这次机会,在林敏南的要求下,他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给林敏南更好的,池北辙和乔凝思都相信凭借林敏南的实力,往后她不需要再依附池北辙,就能自己成就一番事业。 在国庆来临之前,池北辙刚好去美国出差,带着乔凝思去恒远旗下的医院看林敏南,彼时林敏南正在会议室里开会,池北辙没有让人去通知,而是和乔凝思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看着林敏南。 林敏南的头发做成了波浪大卷,不戴眼镜了,身上穿着色的长裙,年轻而又优雅,说话时唇边总是含着微微的笑意,抬手间白皙的手腕露出来,乔凝思送给她的翡翠玉镯散发着莹莹绿光。 这样慵懒而又美好的女子,有那么一瞬间乔凝思差点没有认出来,而她和池北辙注意到底下某个面容俊美的男人,一手撑着下巴,眷恋又温柔的目光始终落在林敏南的身上或脸上。 池北辙和乔凝思皆是一愣,随后两人相视一笑,池北辙伸手把乔凝思搂入怀里。 晚上几人一起吃饭,林敏南正式对池北辙和乔凝思介绍陆川,是中国人,当初和林敏南在陈默面前演了一场激.情戏,后来陆川约林敏南吃了几顿饭,陆川渐渐对林敏南动了心。 因为陆川的家境不错,在知道林敏南和陈默分手而来到美国后,陆川借家里的关系也进了医院,从此他不要国内的亲人和朋友,背井离乡在异国陪伴着林敏南。 一切都水到渠成,林敏南做了陆川的女朋友,由此改变她自己,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乔凝思听后心中虽然有淡淡的伤感,但还是为林敏南能真正找到她自己的幸福而高兴,她和池北辙举杯祝福林敏南,乔凝思喝得多了,被池北辙一路抱进酒店的房间。 池北辙把乔凝思放在床上,准备给乔凝思叫醒酒汤时,乔凝思猛然从背后抱住池北辙的腰。 “凝凝?”在池北辙还没有来得及回身时,乔凝思眼中的热泪就湿了池北辙的脖子,“林敏南幸福了,可陈默怎么办?陈默爱的女人是林敏南啊……” 池北辙脊背一僵,什么也没有说,转过去弯起手臂用力搂住乔凝思,像是要把乔凝思镶嵌在自己的胸膛里一样,池北辙的下巴重重地摩挲着乔凝思的头顶。 想到池骁熠和叶承涵,陈默和林敏南,池骁熠不由得悲从心来,沙哑又低沉地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我只知道我不能像陈默失去林敏南一样,失去你。”他亩池弟。 “凝凝,答应我,不管往后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或离开我,你要记得我爱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变。” 乔凝思喝醉了酒,听得不太真切,池北辙话音落下后,她从池北辙的胸膛仰起一张被泪水洗涤的脸,天真地问:“下辈子呢?阿辙,你的下辈子会不会还是我的?” “会,如果真的有轮回和生生世世一说,那么往后我的每一世都是你的。”池北辙承诺道,想起那天在衣服店里对步若萦说的,恐怕几辈子步若萦都没有机会成为他的妻子,池北辙的唇畔勾出一抹柔软的笑。 而乔凝思没有等到答案,迷迷糊糊的早就在池北辙胸口睡了过去。 池北辙低头一看,女人脸上的泪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激发了男人掩藏的兽.性,池北辙修长的手指扣住乔凝思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乔凝思再次被强行进入时,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酒精的作用下比以往都要热情,池北辙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满足,共同达到巅峰后,他两条手臂死死箍紧柔弱又早就瘫软的乔凝思,贴在她耳边不断重复着,“凝凝我爱你,我爱你……” 十月一日这天,乔凝思从前一天晚上就在床上装尸体,早上池北辙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她,就算用特殊方式把她弄醒了,她舒服又累极后,闭上眼再次睡了过去。 池北辙实在没有办法了,低着头脸色阴沉地看着胸口沉睡的女人半天,池北辙的一只大手自然而然地从乔凝思的腰上滑到臀部,随后他想到什么。 池北辙动作一顿,墨色的狭眸里抿入一抹邪魅的笑意,紧接着“啪”一巴掌,扇在了乔凝思的臀上。 装睡的乔凝思猛地睁开眼睛,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她一下子从池北辙的怀里跳出来,站在大床上一手摸着被打痛的屁股,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用另一手哆嗦地指着池北辙,“你……你竟然敢打我?” 而且池北辙打得还是屁股,从生下来开始她就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其他小孩子经常被母亲打屁股,但她一直被当公主一样养着,如今池北辙这个混蛋竟然打她! “现在有力气了?”池北辙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侧躺在床上,抬起下巴睨着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穿的乔凝思,这真是一大片好春光,他都不舍得提醒乔凝思了。 乔凝思这才注意到池北辙火热而赤果果的目光,她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白璧无瑕的肌肤上全是池北辙留下的痕迹,顿时一张脸红得滴血。 乔凝思立马扯过被子包裹住自己,同时她顺手抄起枕头,跪坐在那里用力地砸池北辙的脑袋,一边气愤地说:“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池北辙低沉地笑出声,通过枕头传在乔凝思耳边,有种别样的性感,他竟然还这么高兴,恼得乔凝思干脆抽出两个枕头砸池北辙。 谁知池北辙在这时说出一句,“你打吧,你把我打成脑震荡,我像池骁熠那样,失忆了忘记你……” 池北辙的话刚说到一半,乔凝思所有的动作都顿了下来,苍白着脸惊慌地看着池北辙,随后乔凝思丢掉枕头,弯身用两手捧住池北辙的脸,语无伦次地问:“阿辙,你还好吧?” 起初乔凝思是相信科学和医学的,就算被钢管打一下,失忆了这种结果也是无稽之谈,但自从有了池骁熠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后,就由不得乔凝思不信了。 池北辙的脑袋被乔凝思打得真有点懵,他抬手按了按额头,从指尖的细缝里盯着满脸害怕的乔凝思,池北辙拧起修长的眉宇,颇有些迷惘地说:“我好像记得晚上有个宴会,但我是打算带谁去的?白倾念还是顾景曦,又或者是步若萦?” 乔凝思听着池北辙把旧情人都说了一遍,心中的嫉妒之火已经燃烧了起来,但还是抱有一丝期待等着池北辙继续,然而半天池北辙都没有了后文,乔凝思气得还想打池北辙。 只不过枕头已经被丢到床下了,一看到床头柜上的玻璃装饰品,乔凝思就拿到手里,又惊醒过来这东西真会把池北辙打成脑震荡。 于是乔凝思像碰到蛇一样立马丢了,再回头看池北辙,她的眼泪不停地掉了出来,“阿辙,你别跟我开玩笑,你不能忘记我……” 池北辙一碰上乔凝思哭,他就心软演不下去了,连忙起身把乔凝思搂入怀里,“叶承涵傻,你也跟着傻了是不是?医学上确实有近事遗忘症,但全都不记得,并且选择性忘记一个人,根本没有一点依据。” 乔凝思闻言一下子睁大眼睛,所以池骁熠确实是在装失忆?! 她早就怀疑了,没想到事实果真如此,也就是说池北辙是共犯,毕竟当初是池北辙告诉她和叶承涵池骁熠失忆了,池北辙是个医生,又因为说失忆这种话的医生是池北辙,所以乔凝思才一面怀疑,又否定自己的怀疑。 可乔凝思还是想不明白,池骁熠如果只是赌气惩罚叶承涵,至于走到离婚这一地步吗? 所以这其中肯定还另有隐情。 但乔凝思的心思此刻都在晚宴上,只想着怎么不去参加晚宴,刚刚自己的行为也太幼稚了,不过她倒是很久没有这份童心了,也难得池北辙一大把年纪了,还愿意配合着她一起玩闹,乔凝思觉得很甜蜜。 最初和池北辙在一起时,他们两人都还端着,彼此都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彼此,想在彼此心中是最好的,可越是这样,两颗心越无法靠近。 而当真正两个人把所有的缺点和笨拙的一面暴露,能在对方面前肆无忌惮时,那才是真正对彼此敞开了心扉,这也是夫妻和恋人之间的区别吧? 乔凝思喜欢这种状态。 池北辙半天没有听到怀中女人的动静,拧着眉头一看……这小丫头竟然又睡着了!她是真的就准备这样无限循环,把一天的时间都浪费在叫醒和睡着中吗? 池北辙黑着一张脸,是真有点生气了,再往乔凝思屁股上打下一巴掌时,用了很重的力气,估计乔凝思的皮肤都通红了。 乔凝思装睡中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猛地又一下子推开池北辙,是真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怒瞪着池北辙说:“你再打我,我就跟你离婚,你爱娶谁,就娶谁好了!反正这种家庭暴力、虐待妻子,我也受不了。”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池北辙狭长的双眸抖地眯起,阴冷地盯着乔凝思,危险地问:“你敢再说一遍乔凝思?” 乔凝思当然不敢,在池北辙的威慑下分分钟就怂了,抿了抿唇半天接不上话,随后她拉起被子,把自己像粽子一样裹起来,“反正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强悍的池北辙整个拎起来,紧接着乔凝思的唇被封住了,池北辙强势地攻入她的嘴里,一番掠夺下,把乔凝思的唇瓣都蹂躏肿了。 池北辙这才贴在乔凝思耳边,撂下最后一句话,“既然你这么没有出息,就整天想着做我的小女人,那你以后也不要去恒远上班了,就每天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好吧?” 乔凝思:“……” 池北辙软硬兼施,到最后乔凝思还是妥协了,只不过她心里想着如今有朱静芸和唐卓尧在,肯定不急于让她立即接管唐家,或许她只需要担着一个名义就可以了。 这让乔凝思顿时放松下来,只要乐观点,就不会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她决定顺其自然。 宴会地点定在了酒店里,晚上出席宴会时,池北辙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虽然乔凝思一直觉得池北辙黄金比例身材,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绝对好看,但池北辙多数时候都是以黑色和银灰色为主。 这次配上深蓝,乔凝思只觉得眼前一亮,在车子上一边检查着池北辙的领带和袖口,她笑着说:“其实你多穿一下这种颜色,不仅更能衬出你的气质,还显得你一下子年轻了。” 本来前一句听得池北辙很满意,到后半句池北辙唇边的笑一点点僵住,抬起手指用力捏住乔凝思的下巴,他眯眼冷冷地问:“小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平日里太老了,你更喜欢小鲜肉是不是?” “……” 好吧,这次吃醋不仅是一个人了,而是所有的小鲜肉,乔凝思对车顶翻了一个白眼,面上甜蜜地笑着,两手搂住池北辙的脖子。 乔凝思凑过去,在池北辙的唇上亲了亲,“小鲜肉多没有意思?其实我真正喜欢的是阿辙你这种成熟而有魅力的男人,最主要是qi大huo好。” “哦?”池北辙挑挑眉毛,勾着唇,他饶有兴趣又意味深长地问乔凝思,“你怎么知道小鲜肉没有意思?难不成你尝过小鲜肉的滋味?好像叶承迹和唐卓尧都不是小鲜肉吧?你还有第三个喜欢的男人,嗯?” 说着语气里就泛着酸意,乔凝思受不了了,假装生气地推开池北辙。 下一秒又被池北辙搂入怀里,男人炙热柔软的唇在乔凝思的额头上亲了亲,“没有怀疑你,开个玩笑而已。我是想说其实凝凝你今晚穿得也好看,果然底子好,怎么样都让人喜欢。” 池北辙的手在乔凝思的腰上捏了一下,乔凝思痒得笑出声,钻到池北辙的胸膛里,像宠物一样蹭起来。 池北辙抱着乔凝思娇软的身子,满心的怜爱和柔软,他的下巴压在乔凝思的头顶,墨色的眼中盛放着笑意,臂弯里不由得又用了力。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而开车的陈默从后视镜里看到如此浓情蜜意的池北辙和乔凝思,不免有点想念林敏南,即便他已经时刻逼着自己,不让自己再想林敏南了,但感情上总是无法控制。 林敏南已经离开差不多两个星期了,每次他都想问池北辙和乔凝思如今林敏南怎么样了,但话到嘴边全都咽了下去,因为他知道,在自己选择郝荼菲和郝荼菲肚子里的孩子时,他就没有资格了。 无论林敏南如今过得好与不好,都跟他没有关系了,曾经说过给林敏南幸福,带她坐旋转木马,还她一个快乐美好的童年,但最终还是他辜负了林敏南。 陈默的目光穿梭在城市的霓虹灯火中,眼睛不知不觉间红了一圈,他一手握成拳头,用力地抵在了下巴上,这才压下满腔澎湃又快崩溃的情绪。 他怕一旦自己控制不好,就冲动地跑去美国找林敏南了。 二十多分钟后,池北辙和乔凝思在酒店门口下车,早就蹲点的记者在这时围上来拍照。 这两人没有什么爆炸性绯闻,因此场面还能控制,直到叶承涵抓着几个人的肩膀甩到一边,霸气地开出一条路到了池北辙和乔凝思面前。 叶承涵蹙着眉头开口,“你们两人怎么回事?我分别发了短信给你们,你们约定好了不回我?” 池北辙、乔凝思:“……” 他们真没有看到短信,乔凝思估计当时正腻歪着,短信的存在感太弱,所以没有注意。 乔凝思这才看到叶承涵今晚穿着宝蓝色的果肩长裙,有披肩点缀,一头卷发放下来恰到好处地散落在胸前和后背,脖子和手腕上的钻石饰品闪闪发光,再加上她精心化了妆,除了在婚礼上叶承涵穿白色婚纱,乔凝思第一次见叶承涵如此光彩动人。 叶承涵的美丽是英气和柔弱的相结合,又不显得中性,看得乔凝思都目瞪口呆了,平日里她怎么没有发现叶承涵这么漂亮? 果然池骁熠太有眼光了。 池北辙对乔凝思有些无奈,乔凝思一直都是外貌协会的,不只是男人,女人乔凝思也特别喜欢看,池北辙觉得自己这个男人都没有多大的反应,乔凝思却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也太夸张了。 池北辙的手搭在乔凝思的腰上,让乔凝思依附在他的臂弯中,看在别人眼里这个姿势很亲昵。 记者还在拍照,池北辙垂眸。低声问叶承涵,“你找我和凝思什么事情?” “我来找池骁熠,他肯定会参加这个晚宴,不然平日里我根本见不到他,我都差点动用警局的力量了。”叶承涵顾及着身侧的记者,说话语气比平日里轻柔低沉,“今晚我推掉一件大案子过来的,我没有请柬,你们要把我带进去。” 叶承涵明明心虚,却说得理直气壮,乔凝思好笑地接道:“你想进去还不容易吗?你只要把你的证件拿出来,说自己是来办案的,那些人敢不放一个警察进去?” 叶承涵闻言睨了乔凝思一眼,语气里充满了鄙视,“你觉得我是那种滥用职权的警察吗?我是高尚有品德,并且……” “是一根筋太顽固不懂变通吧?”池北辙唇边噙笑打断叶承涵。 自恋这点叶承涵和池骁熠很像,不能再让叶承涵说下去,因为池北辙感觉到乔凝思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叶承涵无言以对,抿了抿唇,脸色青黑。 好在池北辙和乔凝思也只是挖苦叶承涵几句,乔凝思伸手挽住叶承涵的臂弯,两人一起往大厅里走。 谁知记者在这时堵住了他们,摄像头对准叶承涵,“咔擦咔擦”的声响下,一连串的问题丢了出来,“传闻叶小姐和池家二少爷婚变,是真是假?” “叶小姐真的因为感情不和,而跟池二少爷离婚了吗?” “池家二少要娶江家的江心瑶,请问叶小姐知情吗?” “……” 叶承涵的面色一点点发白,她不知道外界已经在传自己和池骁熠离婚一事了,而且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池骁熠真的要娶江心瑶了吗? 平日里叶承涵不关注这方面,并且有意逃避,此刻记者问她,她一无所知。 而事实上,这些乔凝思和池北辙都知道,只是没有敢告诉叶承涵,所以池北辙刚刚不奇怪这种场合池骁熠为什么不带叶承涵来,眼瞧着叶承涵无法招架这些记者,池北辙上前推开摄像头,让下属挤出一条路后,乔凝思连忙搂着叶承涵的肩膀,疾步走进去。 然而刚进大厅,身后就传来池骁熠的声音,“没错,传闻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和叶承涵已经离婚了,不久后会跟江心瑶结婚。” 乔凝思和叶承涵猛地回过头去,这时记者已经散开去围住池骁熠了,人群中池骁熠身形高大、气度不凡,只一眼叶承涵就在纷乱中看到了池骁熠的脸,而他的臂弯里揽着的是江心瑶的肩膀,看也没有看叶承涵一眼。 叶承涵只觉得浑身都被冰冻住一样,一颗心冒着寒气,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了,所以已经见到池骁熠,得到答案了,她还需要再进去吗?恐怕只要报道出去,叶家二小姐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柄吧? “承涵。”乔凝思握紧了叶承涵的胳膊,她能感觉到叶承涵的僵硬,就像曾经池北辙第一次带她去恒远,见到白倾念后,她的感受一样,叶承涵此刻心里必定也是觉得可悲失望吧? 叶承涵收回目光,转过头对乔凝思和池北辙笑笑,“我没事……我们进去吧,不能因为他池骁熠,我就落荒而逃了,你们知道这不是我的作风。” 乔凝思点点头,可叶承涵越是这样故作坚强,她越是心疼叶承涵。 三个人没有再停留,一路进电梯上了楼,到几十层的大厅时,叶承涵跟池北辙和乔凝思打过招呼,适时地退开了。 大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社会名流和上层贵族的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只不过在池北辙挽着乔凝思的腰走进去后,两人一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今晚乔凝思穿着深红色的礼服长裙,她的皮肤白璧无瑕,因此这种大红色不会让她显得老气而艳俗,头发挽在了脑后,这样的乔凝思显得尊贵无比又特别端庄,当真比任何时候都要夺目,再和伟岸俊美的池北辙站在一起,无疑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女人的目光落在池北辙身上,心里想着怎么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男人的视线则锁在乔凝思的脸上,也在嫉妒池北辙娶了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妻子,包括那些长辈们,都觉得池北辙和乔凝思是他们心中女婿或儿媳妇的最佳对象。 池北辙觉察到来自四面八方男人的目光,他勾起的唇沉了下去,手臂间颇有些霸道又强势地箍紧乔凝思的腰,他俯身贴在乔凝思耳边,嘲笑又狠戾地说:“你知不知道凝凝?” “我真想把看你的那些好色男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或者废了他们。我敢说现在他们都在意.淫你。” 同身为男人,池北辙当然猜得出那些男人的想法,就像乔凝思有时候不在他身边,他实在想得慌了,也会在脑子里意.淫乔凝思,而后满身大汗、酣畅淋漓。 乔凝思知道池北辙只是吃醋,真让他杀了那些男人,仁慈如他,肯定做不到,乔凝思歪着脑袋,轻轻笑着回应池北辙,“没错,我跟你的想法相似,此刻我也特别想把那些女人的眼睛挖掉。” “是吗?”池北辙很满意乔凝思的这个回答,墨色的眸子里笑意融融。 他当着众人的面,低头在乔凝思的唇上吻了吻,落在别人眼中,又是恩爱的场景。 乔凝思轻笑。 过了几分钟,池北辙和乔凝思引起的轰动才消散,这时池骁熠搂着江心瑶进来了,那些人的注意力全都转了过去,池家的遗传基因好,除了池北辙这个长子外,池骁熠也丝毫不逊色。 他今晚一身墨黑色的西装,比起往日更多了几分成熟魅力,少了那种花花公子的风流和邪魅感,倒是让在场的长辈都对池骁熠另眼相看,只不过他们都对池骁熠的女伴江心瑶摇摇头。 先不说江心瑶嫁过一次人,二婚女人好比一根草,就光看江心瑶此刻这个样子,跟池骁熠也不般配,很多人都猜不透池骁熠的心思。 曾经他和叶承涵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中就可以看出池骁熠深爱叶承涵,这才一年功夫,池骁熠就和叶承涵离婚,而再找上江心瑶这个旧爱了,池骁熠脑子有病吗?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池骁熠这么风流的男人,过去有过那么女人,人的欲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戒掉的,所以池骁熠就算结婚,怎么可能会浪子回头?哎……一些人不免在心里叹气。 段叙初也参加了这场晚宴,见池北辙和乔凝思来了,他端着红酒杯子过去打招呼,“池先生、池太太。” 乔凝思对段叙初颌首,左右没有看到段太太,她关心地询问:“段太太最近还好吧?” 段叙初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楚,随后不动声色地应着,“没什么大碍,谢谢池太太挂念。” “上次我听下属说,你和池先生可以治好我女儿的病是吗?最近一直忙于公事,囡囡也陪着她妈妈,所以没有及时登门拜访。” 段太太自杀,恐怕段叙初心里很不好受,也顾不上女儿了,乔凝思点点头表示理解。 池北辙低声接道:“如果段先生信任我们,抽个时间就可以把你的女儿带过去,我们会尽量一试。” 段叙初端起酒杯碰撞过去,“劳烦你们了。” 彼此客套了几句,这时唐家的下属叫池北辙和乔凝思过去,池北辙对段叙初颌首,随后搂着乔凝思的腰往主持台那里走。 唐家老爷子和坐着轮椅的唐俊兴已经到了,朱静芸陪在唐俊兴身侧,池北辙和乔凝思站在中间,而两边是唐家其他人,身后不远步敬谦手中紧捏着红酒杯子。 他的目光阴沉地盯着唐俊兴身边的朱静芸,每次看到自己的女人服侍别的男人,他就嫉妒得发狂,恨不得上前杀了唐俊兴,直接把朱静芸抢到自己怀里。 但没关系,只要过了今晚,乔凝思接管唐家后,朱静芸就能跟他相守一生了。 “今晚邀请大家聚在这里……”台上唐家老爷子说着开场白,下面的人纷纷鼓起掌。 直到五分钟后,唐老爷子才引上正题,“我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孙女,也就是俊兴和静芸的亲生女儿,在今天对外承认她唐家大小姐的身份,并且决定把唐家的产业交到她的手里,从此她就是唐家的家主……” 众人再次鼓起掌,一片哗然之声,唐老爷子说得慷慨激昂,到了最后几乎要老泪众横了,朱静芸示意乔凝思上台,池北辙松开了握在乔凝思腰上的手。 乔凝思又紧张又激动,身子僵硬有点迈不动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池北辙,见他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自己,乔凝思攥了下手指,深吸一口气后,她这才往台上走去。 当众人看到灯光下唐家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新任唐家家主竟然是池太太时,皆是震惊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乔凝思那抹背影,这是怎么回事? 而乔凝思慢慢冷静下来,含着笑走上前,就快要站在老爷子身边时,突然从人群中传来一道女声,“慢着。” 乔凝思顿住脚步,跟其他人一样回头看过去,一身盛装的朱静柔走了过来,随后停下面对着众人,朱静柔淡淡笑着说:“在此之前,我想你们一定有兴趣看一段视频。” 话音落下,朱静柔用手中的遥控器按了一下,紧接着墙上的电视屏幕里出现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到最后是一段男女欢.爱的视频,而男女主正是步敬谦和朱静芸。 乔凝思的面色骤然一白,脚下一个踉跄,往后退出几步,她的手捂住嘴,死死睁大眼睛盯着屏幕,到最后只觉得身子猛地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栽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 111:你们一定有兴趣看一段视频 言情海 正文 112: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12: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池北辙见状连忙几步冲上去,伸出手臂捞住乔凝思下滑的腰身,触摸到她浑身冰凉,池北辙越发把她搂紧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头发。低沉而心疼地安抚着,“没事凝凝,你冷静点,还有我在……” 乔凝思见池北辙这么从容,她总算回过神来,整个身子依附在池北辙的胸口,一手抓住池北辙的胳膊,乔凝思哽咽地问:“怎么会这样阿辙?” 屏幕里每一张照片都很清晰,这世上可以有长相相同的两个人,但屏幕里的男女举手投足以及优雅尊贵的气质,无疑就是步敬谦和朱静芸,而最后一段在某房间的大尺度视频,也绝非可以作假。 乔凝思的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所以她的母亲竟然背着唐俊兴而跟步敬谦偷.情吗? 朱静柔既然在这个场合把朱静芸和步敬谦的关系曝光,肯定是为了不让她继承唐家产业,那么更大的惊天秘密就是她并非朱静芸和唐俊兴的女儿。事实上她的亲生父亲是步敬谦! 乔凝思泪眼朦胧地盯着池北辙,池北辙猜出了乔凝思心里的想法,他两条手臂猛地一僵,片刻后又用力抱紧乔凝思,神色沉重地对乔凝思点点头。 乔凝思只觉得两腿一软,差点就晕了过去,泪水猝然间涌出来,怎么会这样?既然她不是唐家的女儿,那么朱静芸他们为什么还让她做唐家家主?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并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真实身世不可能隐瞒住老爷子和唐俊兴吧?难怪那晚在饭桌上唐家人会质疑她的身份。 大厅里有另一拨记者,早就“咔嚓咔擦”地拍起照片,一群人涌上前把唐老爷子和其他唐家人围得水泄不通,各种尖锐的问题像是炸弹一个一个丢出来。 朱静芸几人毕竟都大风大浪过来了,即便内心再怎么翻涌。这种情况下,他们表面上也能保持镇定,大厅里一片喧哗像是闹市一样,唐俊兴担心这些疯狂的记者会推搡到朱静芸,他铁青着面色把朱静芸拉到身后,轮椅拦在面前保护着朱静芸。 而不远处的步敬谦快要把高脚杯子捏碎了。在唐俊兴握住朱静芸的手时,他终于忍无可忍,“噼里啪啦”直接摔了玻璃杯子,步敬谦抬腿冲了过去。 但就在下一秒钟,整个大厅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电视屏幕里的一切也都戛然而止,众人面色大变,连记者也顾不上拍照,惊慌失措地往头顶的吊灯看过去。 胆小的一些人当即尖叫起来,很多人面对漆黑有种天生的恐惧感,各个都在大厅里慌忙逃窜着,混乱中也不知道推倒了谁,又踩到了谁,只听见痛苦的哀嚎声。 步敬谦脚步一顿,立即拿出手机照明。也没有去管发生了什么,他或抓住挡路人的肩膀甩到一边,或直接用力推开身边的人,继续大步往前走。 小部分人冷静下来。像步敬谦一样拿出手机照亮一片地方,光芒下映着一张张脸,一眼看过去诡异又可怖,而乔凝思被池北辙安全地护在怀抱里,池北辙搂着她退到了角落。 也就那么一分钟时间,大厅的灯一下子又全亮了起来,乔凝思被刺了一下眼睛,适应了几秒钟,再看过去时,只见有几个人被踩伤了,此刻正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 乔凝思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即对池北辙说:“你打电话报警,我叫救护车过来,快!” 池北辙的手机早就拿了出来,闻言对乔凝思点点头,腾出一只手打给叶承涵,让叶承涵通知警方,并且在场的叶承涵先赶过来处理局面。 墙上的电视屏幕没有再连上电源,很显然刚刚那人断电的目的就是终止视频,这边乔凝思刚挂断电话,前面已经有人冲到朱静柔身边,紧接着“啪”一个耳光,猛力把朱静柔扇到了地上。 那人抬高声音骂道:“朱静柔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知不知道造谣生事也触犯了法律,信不信我让警察把你这个疯子抓起来?” 原来是江芷玥,乔凝思嘲讽地想,是啊……江芷玥怎么能允许朱静柔破坏这个晚宴,毕竟她乔凝思做了唐家家主后,会给池家带来无上的荣耀以及利益。 朱静柔被一耳光扇得脑子发懵,又因为膝盖和手肘撞在大理石地板上而受伤,她一时间爬都爬不起来,偏过头一口血沫子“哗”地吐出来,隐约可以看见几颗白色的牙齿混在鲜血里。 “你们都不要被这个疯子骗了!”江芷玥状似不经意地抬腿把朱静柔踢到一边,随后她转身面对着记者和其他在场的人,“朱静柔曝光上任唐家家主朱静芸和步敬谦的关系,无外乎就想否认我儿媳妇乔凝思的身世。” “但你们都可以看出来刚刚那些照片是近期的,只能证明朱静芸和步敬谦确实是地下.情.人关系,怎么可以判断今年二十五岁的乔凝思,是朱静芸和步敬谦的女儿?” 朱静芸和步敬谦偷.情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江芷玥只能选择承认,她现在唯一要保住的就是乔凝思。 乔凝思却感到心寒,江芷玥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当事人朱静芸和步敬谦,以及唐家还没有开口呢,江芷玥就急于坐实朱静芸和步敬谦的罪过了吗? 底下的人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多数惨白着一张脸,怔愣地听着,某记者在这时注意到台上,不知何时步敬谦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朱静芸搂在了怀里。 摄像头立即转了过去,唐家一些人神色各异地看着举止亲密的朱静芸和步敬谦,这是不打自招了吗? 而唐俊兴始终都是那么从容地坐在轮椅上,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自己深爱的妻子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唯有藏在袖口处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肩膀不易察觉地耸动着。 朱静芸的身子在步敬谦的胸膛里颤抖着,感觉到男人的手臂霸道地紧锁着自己的腰,以及他身上传来的热度,朱静芸的心突然间就安定下来,唇畔勾出一抹笑。 步敬谦不明白朱静芸为什么笑,都到这个时候了,朱静芸的反应让他感到害怕,他浑身的肌肉僵硬着,健壮的臂弯里越发箍紧朱静芸,像是要跟他融为一体。 因为只有这样,步敬谦才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失去朱静芸。 “放开我。”朱静芸轻轻地说出这三个字,听得步敬谦胸腔猛然一震。 随后步敬谦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决心,“不放,以后都不会再放了。哪怕就此我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毁了我自己,我也不在乎了,我也要拉着你朱静芸陪我一起。” 他漆黑的眼睛里浮动着血丝,嗓音沙哑却坚定不容置疑,朱静芸又笑了,眼中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平静地应着步敬谦,“好,我陪你。” 步敬谦的心却更慌了,抿抿唇还想说些什么,朱静芸从他胸口抬起脸,转过去面对仍旧不停轰炸的记者们,“现在我回答你们所有的问题,请先安静一下。” 朱静芸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住她,刚刚还喧闹不止的大厅突然间寂静无声。 朱静芸站直了身体,依旧如往常那样高贵的姿态,从容又坦然道:“刚刚的照片和那段视频内容全都是事实,我承认我和步家的步敬谦是情侣关系,但这是在我跟唐俊兴离婚后。” “哦?!”有人用手掩住了嘴,现任唐家家主竟然和前任唐家家主离婚了?!这是多爆炸的新闻,怎么一直没有传出消息? 不过有些心思深沉的人,很快想到这可能是朱静芸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而说得慌,就连步敬谦也觉得是这样,他不相信朱静芸和唐俊兴离婚了。 但到底有没有离婚不重要,反正此刻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朱静芸示意下属把她放在包里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翻开放在大众眼下,“我把离婚协议书随身携带的目的,就是想要在今晚同时对外公布这件事。” “我跟唐俊兴多年感情不和,为了唐家的声誉才勉强在一起,所以在找到继承人,把唐家的产业交给我和俊兴的亲生女儿后,我们两人签订了这份离婚协议。” 步敬谦一眼看过去,确实分别有唐俊兴和朱静芸的签名,而日期就在朱静芸打电话找他过去,疯狂缠着他的那天晚上,步敬谦先是震惊不敢置信,随后他心中涌出狂喜来。 他以为朱静芸只是要求他跟朱静柔离婚,而朱静芸是否和唐俊兴离婚,步敬谦一点也不在乎,反正朱静芸这个女人是他的就够了,而无论朱静芸让他离婚,还是做其他什么,他都会答应朱静芸。 这个结果让步敬谦感到意外,但他喜欢这个意外,因为从今往后朱静芸的丈夫一栏再也不会是唐俊兴了,不管是不是他步敬谦,从此朱静芸都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了。 “朱静芸你说谎!你当我们这些人都是瞎子吗?!”众人诧异下,躺在地上的朱静柔在这时吼了出来。 她挽起的精致头发散乱在脸上,唇边全都是鲜血,整个人显得狼狈至极,“离婚协议书是在半个月前签订的,而那些照片中有下雪的场景,也就证明至少是去年了,如此一来,你还不承认自己婚内出轨吗?” 半个月前的某一天,步敬谦突然拿出离婚协议书让她签字,她当然知道步敬谦想要摆脱她,而和朱静芸在一起,但她不可能成全他们两人。 这些年她早就爱上了步敬谦,既然步敬谦不爱她,还要跟她离婚,她就毁掉朱静芸和步敬谦,就算此刻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也不能让朱静芸和步敬谦好过。 “我也早就和朱静柔离婚了。”不等朱静芸开口,步敬谦揽着朱静芸的腰走上前,他站在聚光灯下,一张脸被照得越发俊美柔和,对着众人低沉道:“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我跟朱静芸是相爱的。” “但乔凝思并非是我和她的女儿,没有在静芸嫁给唐俊兴之前遇见她,以及错过了几十年,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步敬谦话音落下,朱静芸没有忍住,捂住嘴哭了。 她一直以为在步敬谦心目中权势和声誉更重要,但此刻他却抛开一切,不惜身败名裂,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他爱她,而且为了她最后的一点颜面和女儿乔凝思的声誉,步敬谦甚至让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冠以他姓,让乔凝思认唐俊兴做父亲。 这样的牺牲和代价实在太大了。 乔凝思依偎在池北辙的怀里,站在角落里,流泪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心里五味陈杂各种滋味,是要祝福她的母亲和真正的父亲步敬谦吗? 乔凝思摇摇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心态面对这样巨大的变故。 而另一方面,这也只是朱静芸和步敬谦两个人的说辞,唐俊兴和唐家人还没有表态,外人肯定依旧难以相信,所以今晚到底怎么收场?乔凝思看向坐在轮椅上岿然不动的唐俊兴,大概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缘故,除了潜意识里不太喜欢亲近唐俊兴外,乔凝思总觉得唐俊兴这个人不简单。 老爷子心里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脸色也有些难看,就算朱静芸和步敬谦澄清了,但依旧避免不了朱静芸的行为给唐家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这是唐家几百年来最大的耻辱和丑闻,他早就气得接不上话来了,倒要看看接下来自己的儿子唐俊兴怎么回应外界了。 而老太太和其他唐家人当然很高兴,这种局面对他们很有利,只要朱静芸身败名裂,除去朱静芸了,那么就算乔凝思这个野.种鸠占鹊巢,做了唐家家主又怎么样? 他们对付不了朱静芸,但区区一个乔凝思,就算加上池北辙,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片沉寂中,众人都等待着唐俊兴的回答,各个神情都很紧张,呼吸都变得慢了,唐俊兴终于松开了攥在一起的拳头,犹可见得手背上血管爆裂,泛着病态的青白色。 他对下属挥了挥手。 下属弯身把一份检验单递给唐俊兴,唐俊兴坐在那里,一手举着检验单,“我早就做过亲子鉴定了,这份结果证明乔凝思确实是我唐俊兴的亲生女儿。我和她的母亲离婚,并不影响我认她这个女儿,所以从今天起,唐凝思就是唐家的新任家主。” 空气凝滞几十秒钟,直到池骁熠和池北辙几人带头鼓起掌,紧接着大厅里就爆发出一阵阵“啪啪”的巴掌声。 而朱静芸不可置信地盯着唐俊兴,如今她失去了一切,对谁都够不成威胁了,已经控制全局的唐俊兴完全可以过河拆桥,在这个最佳时刻唐俊兴一句话就能毁了她和步敬谦。 如果刚刚唐俊兴拿出的是一张和乔凝思不是父女关系的鉴定单,那么不仅她和步敬谦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恐怕就连乔凝思也没有资格做唐家家主了。 但结果唐俊兴并没有这样做,他一如既往地爱着她、护着她,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家族交给她和别的男人的女儿。 朱静芸心里只剩下愧疚和自责,这辈子她都要辜负唐俊兴,对不起整个唐家了。 没过多长时间,医护人员和警方赶了过来,那些拍照的记者被请了出去,有些人因为承受不住今晚太大的冲击,也都告别离开了宴会。 场面被清理并且得到控制后,大厅里的浓重血腥味渐渐淡去,晚宴此刻才真正开始,只是每个人的心情都发生了变化。 步敬谦和朱静芸一起离开了宴会,不过在此之前,乔凝思跑过去低声说:“外面记者都守着,你们哪一处住所都不能回了,今晚先去我和阿辙的庄园,我有话要问你们。” 乔凝思的眼睛哭得红肿,看得朱静芸心里疼痛,女儿这么聪明,恐怕已经猜到了,她也必须给女儿一个解释了。 “好。”朱静芸上前两步抱住乔凝思,抚摸着乔凝思的头发,哽咽地说:“对不起思思,你不要怪妈……” 乔凝思一时间还是不能接受真相,此刻对朱静芸的拥抱有些排斥,推开朱静芸,她往后退出几步,别开脸冷淡地说:“走吧,我已经通知陈默在楼下等你们了。” 几十年了,两母女的关系好不容易亲近,朱静芸看到乔凝思这样,她心里很难受,站在那里也不走了,满眼通红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抿抿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步敬谦走上前搂住朱静芸颤抖的肩膀,池北辙也低声开口,“岳母,你们先离开吧,等我们回去再说。” 有了池北辙这句话,朱静芸才稍微安心了,用手抹了一下泪,这才转身和步敬谦一起走向电梯。 乔凝思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她咬了咬唇,尝到鲜血的腥甜,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往下掉,“阿辙?” “我在。”池北辙立即弯起手臂,用力把乔凝思抱入怀中,他知道乔凝思心里现在很乱,也没有逼乔凝思,池北辙炙热的唇在乔凝思的头发上亲吻着,只低沉地应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永远跟你站在一起。” 乔凝思圈住池北辙的腰,把脸深深地埋在池北辙的胸膛里,闻到男人身上独特的气息,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声来。 池北辙没有再说什么,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发上,臂弯里越发箍紧乔凝思。 而朱静柔和江芷玥引起了这次动乱,所以被警方带走调查,叶承涵亲自把手铐拷在江芷玥的手腕上,拍拍江芷玥的肩膀,她温柔地说:“婆婆,公事公办,这次要委屈你了,那些因为你断电而被踩伤的人,你不仅要付全部的医药费,并且还要在牢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不过你放心,作为你曾经的儿媳妇,我会让我的同事们善待你。”叶承涵本就是个嫉恶如仇的警察,心里清楚江芷玥的手脚这几年不干净,但她一直没有找到证据,如今有这个机会,就要好好查了,而此刻她就是公报私仇。 那些人的目光向江芷玥看了过来,或嘲笑或同情,江芷玥看着叶承涵一张漂亮的脸和光彩照人的样子,她心里沦为阶下囚的屈辱感更盛,脸色铁青地瞪着叶承涵。 江芷玥冷声讥诮,“被池骁熠甩了成为弃妇,叶承涵你还得意什么呢?我曾经最看不起江心瑶,而如今你的下场还不如江心瑶吧?呵呵呵……” 叶承涵眸色骤然一冷,没有跟江芷玥争辩,而是转过头对自己的警察同事说:“今晚这个犯罪嫌疑人是我的婆婆,平日里对我‘照顾有加’,如今到我回报她的时候了,所以你们审讯时知道怎么做吧?” 那个男警察对叶承涵点点头,也是意味深长的,“明白。” 江芷玥一看两人的眼色,心里就明白这次她要受苦了,当即低声骂了出来,“叶承涵你这个贱人,等我出来后,有你后悔的。” 叶承涵嫌恶地对同事摆摆手,“快带走,这种老巫婆太破坏气氛了,改天有空请你们吃饭。” 两个警察拉住江芷玥的胳膊,江芷玥甩开对方,说了一句滚,她自己会走后,就挺直脊背迈开脚步。 叶承涵站在那里看着江芷玥依旧高傲的背影,随后她的眼角余光瞥见池骁熠,以及池骁熠身侧小鸟依人的江心瑶时,她想起另外一件事。 因为她是池家的二少奶奶,再次回去警局后,警局的人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整天巴结讨好她,连上司都想着给她升职了。 但如今她和池骁熠离婚的消息传了出去,并且也已经被池骁熠证实了,刚刚自己那些同事却仍旧对她毕恭毕敬,好像她才是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的消息比较闭塞,还不知道她不是池家二少奶奶了吗?更奇怪的是同事竟然听她的,对江芷玥这个池家夫人动刑,太不正常了。扔协巨圾。 本来她是因为有池骁熠这层关系才重新回到警局的,或许明天报道出来后,她又会失业吧? 池北辙和乔凝思是今晚的主角,即便江芷玥被警方带走了,他们也抽不出时间去管了,更何况池北辙也不想插手,以免影响警方办案,这让叶承涵心里轻松不少,这样她就不会因为江芷玥,而跟池北辙和乔凝思之间产生隔阂了。 叶承涵今晚本就请假了,想着反正都出来了,她也没有再回去警局,感到肚子饿了,就走去食物区吃了一些东西,喝了几杯红酒。 过了一会叶承涵去洗手间,没想到出来后在走廊碰上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搭讪,说着那男人一手就要搂上叶承涵的细腰。 叶承涵见状立即往后退出几步,紧接着抬起腿一个旋身,“嘭”一下,穿着高跟鞋的脚踢在了男人的脑门上。 她这一下子差点让对方的脑袋开花,随着男人的倒地,男人哀嚎一声,一股鲜血从男人快要秃发的头顶流了出来,但叶承涵有分寸,估摸着对方肯定死不了。 叶承涵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随后弯身揪住男人的衣领,勾唇冷笑着说:“你可以现在报警,但告诉你我就是个警察,性.骚扰警察罪加一等,你应该知道吧?” “你……”男人的血淌了满脸,艰难地发出一个字音后,眼睛一闭晕死过去。 叶承涵嗤笑一声,收回手把男人丢在地上,她起身继续往前走,却在经过抽烟区时碰上池骁熠。 只有他一个人,此刻高大的身形正靠着墙壁,手指里夹着烟,他一只手仍旧修长骨节分明,不过叶承涵从他手背上凸出的骨头看出来,这男人最近瘦了不少,也变得阴郁深沉,不像往常那样玩世不恭。 叶承涵也只是顿了一下脚步,像遇见陌生人一样,招呼也不打,她面无波澜地走过去。 谁知池骁熠却在背后开口道:“叶承涵,你知道不知道你刚刚打得那个男人是谁?一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冲动,做事如此不计后果。” 叶承涵慢慢地停下来,闻言她笑出声,背对着池骁熠说:“不要说是一年了,就算是一百年,我叶承涵还是这种性格,过去二十多年我连池家二少都可以随便打,难道刚刚那个人的势力有你大,比你有本事吗?不过……” 叶承涵转过身看着池骁熠,可他的表情隐藏在淡青色的烟雾后,瞧不出端倪,叶承涵讽刺道:“不过我奇怪你为什么说是一年过去了,这是我们两人保持婚姻的时间吧?所以你觉得你池骁熠可以改变我,或是让我为你改变是吗?” “呵呵……这个想法还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有,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两人已经离婚没有关系了,所以我打谁,我惹什么人和什么事,跟你这个前夫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吃饱了撑得多管闲事。” 前夫?没有任何关系?这样的字眼让池骁熠一下子把手中的烟捏成了碎沫,即便火星烧到了拇指,他也不去理会,抬眸看着叶承涵,池骁熠冷漠地接道:“那么我也提醒你,离婚协议书你还没有签,怎么我就成了前夫?” 叶承涵的心猛然一痛,所以池骁熠跟着她,又等在这里,是想和她谈离婚的吗? 叶承涵放在背后的一只手攥紧,面上不以为然地对池骁熠点点头,“哦,你不说我真的忘记了。放心吧,我决定成全你和江心瑶,通过今晚,我知道了你和江心瑶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渣男配贱女,免得再去祸害其他人。” “你那份离婚协议书不合理,我重新拟定了一份,我不要你的房子和五百万,让我净身出户就可以了,明天我就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让人送到你的办公室。”叶承涵云淡风轻地说完,也不看池骁熠什么反应,转过身准备离开。 池骁熠却在背后叫住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叶承涵。” 她果然那么迫不及待地要跟他撇清关系,更不要他的房子和钱,是因为不想亏欠他的,这样以后两人就毫无瓜葛了吧?呵,这个冷血的女人,她以为他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我听见了。”叶承涵点点头,回身笑着反问池骁熠,“现在认识我了,不叫我叶姐姐,不装失忆了对吗?但我还想陪你演下去怎么办?你继续啊池骁熠……” 她也是在最近仔细回忆起在医院里和池骁熠相处的点点滴滴,才惊觉池骁熠在装失忆,其实她一点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因为她宁愿池骁熠真的失忆把她忘记了,也不想池骁熠是不爱她了,才离婚而和江心瑶在一起。 至少失忆了,可以证明池骁熠并没有变心,只不过暂时忘记她了,以后想起来,他还是会爱她对吧? 池骁熠的肩膀微微一震,俊脸上有片刻的震惊,又很快恢复正常,垂下去的两手慢慢握成了拳头,池骁熠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叶承涵觉得有些话该说清楚了,她没有再逃避,往前走过去两步,更近距离地看着池骁熠,“当初我不愿意嫁给你,除了恨你强了我以外,再者是因为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你对我的爱,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始终不相信你池骁熠这种男人会一生只爱一个女人、只睡一个女人,跟一个女人结婚过日子。” “无论是付朝桓,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我叶承涵这辈子遇人不淑,已经足够可悲了,而我母亲告诉我,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起初我拒绝嫁给你,就是因为我怕,我怕自己第二次也没有投个好胎,尤其我的老公还是风流多情、阅女无数的你,即便我的人生已经被毁了一大半,可我还是想努力一下,让自己的后半辈子过得好一点。” “但结果我还是没有抗争过命运,我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你,或许是真的被你的一片痴心感动了吧。在你受伤住院前,我曾一度以为你是真的爱我,你可以为了我一个女人而放弃整片森林,可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也打算好好跟你过下去,一辈子白头直到死。” “然而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有些人过惯了声色犬马、左拥右抱的生活,哪还能那么容易只钟情一人,从此材米油盐,守着枯燥无味的婚姻?所以池骁熠,我理解你的背叛,也不怪你。毕竟过去的这一年多时间里,你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我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幸福。” “但走到今天这一地步,我们两人也不可能了,而且由于价值观和爱情观各方面的差异,我想我们也做不了朋友,别像以前那样让我看你不顺眼,总是想揍你就可以了,所以池骁熠……”叶承涵毫不停顿地说到这里,抬手摸了摸池骁熠的脸。 叶承涵从始自终都云淡风轻的,仿佛看得特别透彻,对着池骁熠笑了笑,就如那段时间在医院里做着池骁熠的叶姐姐一样,耐心温柔又语重心长地说:“所以我们之间的爱恨情仇都一笔勾销,往后我们做陌生人吧,见面了当做不认识,别像刚刚那样打招呼了。” 叶承涵的手在池骁熠脸上顿住,哎……到了现在,无论这男人如何混蛋,他这张脸都让她迷恋得不行,为什么以前会看他不顺眼呢? 叶承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没有忍住,突然凑过去亲了亲池骁熠的脸,这才收回手。 池骁熠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整个人似乎被定在了那里,动也无法动一下,就靠着墙看叶承涵转身离开,而他的呼吸里叶承涵残留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下子就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这段时间的想念已经让池骁熠痛不欲生了,血红色的双眸紧锁着叶承涵的背影,池骁熠的手指在叶承涵吻过的地方摸了摸,紧接着只感觉到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池骁熠弯下身,一手紧按在了胸口处,“承涵……” 突然间他那么恐惧会失去叶承涵,他有一种感觉,若是在今晚失去了叶承涵,那么恐怕这辈子他们两人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所以这一刻池骁熠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叶承涵。 叶承涵一步一步往前走,以为可以走进宴会大厅,从此可以走出池骁熠这个男人的世界时,只听到背后传来“嘭”一声响。 叶承涵再次顿住,蹙着眉回头看过去,见池骁熠竟然栽在了地上,叶承涵面色一变,一下子失去了冷静,毫不犹豫地疾跑过去,蹲下身扶住池骁熠,惊慌失措地问:“你怎么了,是旧伤复发吗?你别吓我……” 叶承涵这时才触摸到池骁熠浑身滚烫,他紧闭着双眸,面色苍白如纸、满头大汗,那些汗珠滚落下来,湿了池骁熠的一张脸,头发和睫毛上也都是湿润的,所以是发高烧吗? 叶承涵等不到回答,慌忙拿出手机就要打急救电话,这时池骁熠却伸手按住了她的胳膊,对她摇摇头,池骁熠泛着灰白又干裂的唇瓣一张一合,沙哑艰涩地说:“我……被下药了。” 他估摸着应该是江心瑶在红酒里放了药,想在今晚和他发生关系。 “什么?”叶承涵的手停在半空中,池骁熠的声音太模糊,她没有听清,迷惘地看着池骁熠,“你是说你不想去医院,而是只需要吃药就可以了吗?” 池骁熠:“……” 为什么这女人不仅迟钝,而且还能这么巧妙地理解他的话? 池骁熠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说得更直白了一些,“我被下了春.药,现在很需要女人,若不然我会爆炸的,你懂了吗?” “哦。”叶承涵点点头,心里想的是池骁熠重伤刚痊愈不久,竟然还有人给他下药,这如果再伤了身子怎么办?如果她知道下药的人是谁,她一定会让对方在牢里待几年。 叶承涵收起手机,一边扶着池骁熠起身,“在这个酒店开个房间,我送你过去。” 池骁熠没有说什么,把大半的重量压在叶承涵的身上,直到两人走进房间,叶承涵自己也是气喘吁吁了。 她把池骁熠放在床上,低头不经意间,就看到池骁熠的裤子都被某个硬物撑起来了,好在刚刚有她遮掩着,若不然池骁熠有多丢人? 叶承涵的脸有些红,拿出手机准备给江心瑶打电话,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江心瑶的手机号码,她转过头问池骁熠,“我给你叫江心瑶过来,告诉我她的……” 叶承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池骁熠捏住手腕拉到了床上,紧接着池骁熠一个翻身把叶承涵压在了胸膛下,低头不由分说地猛然擒住叶承涵的唇。 池骁熠疯狂地撕扯着叶承涵的长裙,含含糊糊地说着,“给我,我要你,我等不及了……” “唔?!”叶承涵挣扎着,试图用手推开池骁熠,虽然她不想让江心瑶或是其他任何女人做池骁熠今晚的解药,但她也不想自己就这么被池骁熠上了,池骁熠现在不清醒,若是清醒了,怪她纠缠他怎么办? 而且她不喜欢这种纯属发泄的方式,如果池骁熠随便和谁都可以,那她干脆给他找充.气娃娃好了,再者她已经打算和池骁熠断掉所有关系了,一夜.情对于池骁熠来说或许不算什么,然而却很影响她。 叶承涵的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些,没有注意到何时自己已经全身赤果了,直到池骁熠突然的进入。 叶承涵这才回过神,痛得叫出来,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可池骁熠药效发作,已经顾不上其他了,亲吻着叶承涵脸上的泪水,痛苦沙哑地呢喃,“给我,不要拒绝我,我爱你……” 这一句我爱你,瞬间让叶承涵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即便或许池骁熠不是对她说的,可她还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叶承涵闭上双眼,两手搂住了池骁熠的脖子。 罢了,最后一次,她只放纵自己这最后一次,池骁熠这样左拥右抱的男人,她叶承涵要不了,所以从明天开始,她和池骁熠再没有瓜葛。 这天晚上叶承涵陪着池骁熠几次共同奔赴天堂,到凌晨一点多时,池骁熠总算满足了,低吼一声瘫在叶承涵身上,直接睡了过去。 太疯狂了,叶承涵昏昏沉沉中也没有力气再推开池骁熠,闭上眼陷入昏睡。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叶承涵又一次睁开眼睛,发现两人早就换了姿势,自己躺在池骁熠的胸膛上,而池骁熠一条手臂揽住她的腰,两腿也像往常那样霸道地压在她的身上。 所有的甜蜜回忆浮现在脑海,叶承涵突然间很想哭。 她抬起头深深看着池骁熠的脸,很久很久后,叶承涵把池骁熠的胳膊和腿都移开,她脱离池骁熠的怀抱,下床拿起地上被池骁熠撕得破碎的礼服,勉强还能穿。 叶承涵在外面套上池骁熠的西装,他的西装很大,能把瘦弱的叶承涵的臀部都遮住,叶承涵回头再次看了沉睡的池骁熠一眼。 灯光下他俊逸的眉宇舒展着,睡容是那么美好,连唇边也不自觉地翘起一个弧度。 可叶承涵知道他的笑不再是因为看到她笑了,也不是因为她对他温柔了、她任他予取予求,他才开心,从池骁熠怀里搂着江心瑶,说他会娶江心瑶时,她叶承涵就和他池骁熠再没有关系了,往后他的喜怒哀乐也不是因为她。 叶承涵捂住嘴,泪水早就湿了一张脸,却还在竭力压制住哭声,叶承涵攥紧肩上的外套,打开门走了出去。 谁知刚好碰上找了池骁熠几个小时的江心瑶,叶承涵没有心思和精力再理会江心瑶,也只是冷冷地瞥了江心瑶一眼,随后面无表情地沿着走廊往电梯走去。 江心瑶刚刚看到叶承涵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想到今晚竟然让叶承涵占了便宜。 但知道叶承涵是个练家子,而且身为警察,说不定叶承涵身上还有手枪,江心瑶当然不敢招惹叶承涵,就站在那里死死瞪着叶承涵渐渐远去的背影,很久后江心瑶才刷卡进去房间。 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气息,江心瑶恼恨地揍紧眉头,忍着胃里的恶心感走到凌乱的大床,见池骁熠睡得正沉,江心瑶笑了笑。 她到浴室洗澡,穿了浴袍再出来时,床上的池骁熠已经醒了。 池骁熠用手按着发痛的额头,听见动静后,满怀期待地抬起头,结果看到的是江心瑶,池骁熠眸子里的光一下子熄灭了,淡淡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除了我之外,还会有谁?你难道希望是其他女人吗?”江心瑶娇俏地说着,上了床两手搂住池骁熠的脖子,正要依偎到池骁熠的怀里,却被池骁熠用力推开。 池骁熠什么也没有说,穿衣服时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西装外套,却在地毯上注意到一枚色的钻石耳钉。 是叶承涵今晚戴的,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一来是因为从今晚第一眼看到叶承涵后,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叶承涵身上移开过,以至于她裙子上的每一颗珠子点缀,他都记得清楚,再者这钻石耳钉还是他曾经送给叶承涵,并且亲手带到叶承涵耳朵上的。 所以无疑刚刚的女人是叶承涵,她果真放弃他了,哪怕再次发生了关系,她也逃得远远的。 池骁熠收拢掌心,紧紧地握住那玫钻石耳钉,心里痛苦不堪,“叶承涵,你当真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对这段关系丝毫不留恋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躺在我身.下时,我会真实地感觉到你是爱我的?” 池骁熠用力闭了下双眼,再睁开时,一抹光线刺入眸底,池骁熠困惑地转脸看向床头柜,下一秒钟,他整个人猛然一震,瞳孔也一点点睁大。 而这边,叶承涵走出酒店后,抚了一下左手空白的无名指,戴了一年多的戒指就这样取了下来,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夜晚的风吹了过来,叶承涵的头发飞扬着,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叶承涵突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除了和池骁熠结婚后住的那栋房子外,叶承涵没有其他的住所,而在几个小时前,就连房子她也还给池骁熠了,如今离婚了,又成为全国人民的笑柄,她更没有脸回父母家里。 就在此刻叶承涵才发现,活了二十多年,她竟然一无所有,连最后池骁熠也不要她了,她就真的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哎……叶承涵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泪水已经被吹干了,她觉得很冷,用唯一池骁熠的一件外套裹住自己的身子,思来想去很久,叶承涵把电话打给了乔凝思,在自己找到新的住所之前,只能先依靠池北辙和乔凝思了,好在他们还是她的大哥和嫂子。 庄园这边,池北辙和乔凝思刚回来没有多久,接到叶承涵的电话后,乔凝思也没有那个心情多问,就让还没有离开的陈默,开车过去把叶承涵送回来。 朱静芸惦记着乔凝思在晚宴上肯定没有吃好,因此早就做了饭和几道菜放在餐桌上,等着池北辙和乔凝思。 见两人走进来,朱静芸连忙从餐椅上起身,“回来了?我去把饭菜热一下,你们等等就可以吃了。” 餐厅的灯光不亮,阴影处朱静芸的身形很瘦弱,那样小心翼翼而又不安的神色,乔凝思还看到母亲的眼睛哭肿了,不似平日里高贵优雅的唐家家主,仿佛在此刻她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母亲,做好饭菜等了儿女几个小时。 眼瞧着朱静芸起身时晃了一下,乔凝思再也忍不住,几步跑过去,猛然一下子抱住朱静芸,乔凝思沙哑而哽咽地叫着,“妈,你别去了,我和阿辙不饿。” 朱静芸僵了一下,连忙抱住乔凝思,这才发现脱下鞋子后,女儿还是比她高了很多,朱静芸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脸埋在了乔凝思的头发里,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刚开口她就泣不成声了,“对不起,妈不是故意的……妈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把你置于这样屈辱又难堪的位置,你可以不原谅妈……” 乔凝思摇摇头,她的脑子里直到现在还很乱,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失去母亲,乔凝思哭泣着,手臂越发抱紧朱静芸。 池北辙走过去,把餐厅所有的灯打开,室内明亮起来,池北辙这才发现步敬谦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手指里夹着烟,男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的夜色,那个背影落寞而显得悲凉。 池北辙抿了抿唇,听着朱静芸和乔凝思一对母女的哭声,他心里也很不好受,只感觉到眼睛里一股潮热涌上来,池北辙站在那里,握紧的一只拳头抵在了下巴上。 四个人在餐厅里站成了背景,几乎快要与家具摆设融为一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静芸和乔凝思才停止哭泣,随后在餐椅上坐了下来。 池北辙走过去,温柔地擦着乔凝思脸上的泪痕,半晌后乔凝思终于平静下来,她转头看了背对着他们的步敬谦一眼,嗓音嘶哑地问朱静芸,“我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变成了步敬谦的女儿?” 112: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言情海 正文 113:你怎么不去死?!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13:你怎么不去死?! 整个晚上朱静芸都在想怎么对乔凝思说,但当此刻乔凝思问出来时,朱静芸还是有点语塞,“我……” “我来说吧。”步敬谦接过朱静芸的话,几步走过来在朱静芸身边坐下。他伸手握住朱静芸放在膝盖上的手。 因为紧张不安太用力地攥紧,此刻朱静芸的手心已经红了,步敬谦手下轻抚着,目光看着对面的池北辙和乔凝思,他低沉道:“几个小时前在晚宴上那番话都是假的。” “事实上我和静芸十七岁时在B市的某个大学里相识,就是几个月前阿辙出差、街道上都是凤凰木的那个城市……”扔尤序才。 那个时候朱静芸是学校的校花和学霸,而步敬谦则相反是学渣,并且还在黑道上混,因为有着强大的家庭背景,学校也开除不了他,师生们就选择孤立他,也就只有朱静芸敢靠近步敬谦。 当然,这个靠近也仅限于两人碰到面了,朱静芸主动跟步敬谦打招呼。 步敬谦往往看也不看朱静芸一眼,但他的冷漠不影响下次朱静芸继续友好地打招呼,时间长了。步敬谦对朱静芸没有多大的感觉。倒是身边的兄弟开玩笑说朱静芸很不错,可以抢过来当个压寨夫人。 步敬谦正是处在血气方刚时期,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听兄弟们一说,他就有点蠢蠢欲动,再加上每天早上醒来后身体上的自然反应,涨得疼实在太折磨人了,于是当时步敬谦就想着反正玩玩也不错,等他腻了朱静芸的身子,他就再找下一个女人。 然而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就这样他竟然一辈子都没有腻了朱静芸这个女人,曾经荒.淫无度时以为自己一生会阅女无数,像身边的兄弟一样声色犬马、睡很多很多的女人,而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感情是最大的羁绊和麻烦。他也自认为自己天生冷血,绝不会爱上任何女人。 但事实上朱静芸的存在颠覆了这一切,步敬谦用了将近一年时间,除掉了所有的情敌和潜在情敌,几乎黔驴技穷了,才总算把看似平和,实则天生凉薄的朱静芸追到手。这对于步敬谦的整个人生来说,是最大的挑战,男人的征服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睡或不睡朱静芸,都变得不重要了,他爱惨了追求朱静芸的过程,一个人来到这世上无外乎一死,不同的是会走怎样的路,而朱静芸就是他人生旅途中最美丽的风景。 两年的交往中,步敬谦和朱静芸的感情越来越深,步敬谦真正爱上了朱静芸,在那条街道的凤凰木下,两人许了彼此终生以及婚姻,本以为真的可以谱写出一段爱情童话,直到唐俊兴插入了步敬谦和朱静芸的感情中。 步敬谦和朱静芸开始争吵不断,越是在乎对方,伤害就越深,在某次朱静芸看到步敬谦怀里搂着别的女人时,她终于爆发,对步敬谦提出分手。 步敬谦当时只是为了让朱静芸吃醋,以此来珍惜他,没想到朱静芸会以腻烦了为理由而要求分开,当年步敬谦也不过二十岁,太年少轻狂,往往做事不计后果,愤怒之下就强.上了朱静芸。 步敬谦最后也不管她那里涌出的血,丢下一句他也腻了,重重摔门而去。 不久后朱静芸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痛哭了几个小时,期间给步敬谦打了三个电话,最后一个才接通,听到的却是那边男女的喘息声。 朱静柔娇媚地说:“姐姐,姐夫的技术不错,尤其是他高.潮的样子,简直太让人疯狂了。哦,你有没有看到过他高.潮的样子?我猜一定没有,呵呵……” 朱静芸先挂断了,第二天在唐俊兴的陪同下,朱静芸拿掉了肚子里步敬谦的第一个孩子,从那以后,朱静芸真正和步敬谦断掉联系,慢慢地接受唐俊兴对她的好。 半年后,朱静芸做了交换生,飞去国外。 乔凝思听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了,原来在她之前母亲还有过一个孩子,只不过她的哥哥或姐姐并没有来到这个世上,那个时候的母亲该有多痛苦又心灰意冷? 池北辙刚好把一杯水递给乔凝思,乔凝思豁地站起身,举起手一下子就把玻璃杯子砸到了对面步敬谦的额头上,她哽咽地吼着步敬谦,“你滚!我不想再听下去了,你现在就滚!” “你根本不配坐在我的母亲身边,更不配当我的父亲,我宁愿那个时候你没有遇见我的母亲,我没有来到这个世上……” 步敬谦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躲闪,额头上被砸出一个小窟窿,鲜血不断地往下流淌,他还是无动于衷。 因为他觉得自己流得这点血,根本不能和朱静芸当年从身体里流掉的、血淋淋的孩子相提并论,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血债血偿。 而刚刚朱静芸还是平静淡漠的,就好像那天在城堡里对池北辙诉说一样,一点也不像是她自己的故事,但此刻见步敬谦受伤了,朱静芸面色大变,惊慌失措地用手按住步敬谦不停流血的额头,哀求地对池北辙说:“阿辙,去拿医药箱,麻烦你了……” 乔凝思看到母亲如此维护一个伤害她的男人,她顿时又愤怒又心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抬手捂住嘴,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哭得更凶了。 叶承涵恰好在这时回来了,联想到晚宴上发生的事情,她大概猜出什么,连忙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快要栽倒的乔凝思。 池北辙让叶承涵照看着乔凝思,他去拿医药箱过来,等处理好了步敬谦额头上的伤,池北辙见叶承涵的衣衫凌乱,他拧了一下长眉,低声说:“让陈默带你去我和凝思的房间,先洗个澡,换上凝思的衣服。” 叶承涵这才想起来自己狼狈的样子,面色陡然一白一红,她连忙用外套裹着肩膀,对池北辙点点头,转身往房间里跑。 落地窗外的夜色渐深,树木的影子照在玻璃窗上,随着秋风摇曳着,在地板上投下明灭的光影,餐厅里变得很安静,偶尔传来昆虫的叫声,乔凝思的啜泣低了下去,只依偎在池北辙的胸口颤抖着。 后来发生的事情,是朱静芸说出来的。 她去了美国后不久,步敬谦追了过去,几次纠缠朱静芸,并且解释那天晚上他根本没有和朱静柔在一起,他只是不巧把手机丢在了步家,朱静柔过去找他时,接到了朱静芸打的电话。 朱静芸不相信,当时刚失去孩子,是最痛不欲生的时候,看到步敬谦就只有厌恶和仇恨,所以她并没有原谅步敬谦,二十多岁的步敬谦也没有什么耐心,被拒绝几次后,他就回了国内。 而不久后,朱家的公司遭遇滑铁卢,朱静芸被迫嫁给唐俊兴,婚礼上步敬谦把她拉到化妆室里,又一次强.上了她,就是在这次朱静芸怀上了乔凝思。 当时想过拿掉这个孩子,但医生说流产太多次恐怕往后都很难再怀孕了,朱静芸也承受了一次杀死亲生骨肉的巨大痛苦,即便这时步敬谦当真娶了她的妹妹朱静柔,她和步敬谦永远都没有可能了,朱静芸还是选择留下了孩子。 步敬谦以帮助朱家为由娶了朱静柔,却在不久后反过来让朱家公司破产,朱家引狼入室,朱父和朱母双双跳楼而亡,剩下的巨额债务都是唐俊兴帮朱静芸还上的。 然而步敬谦还是不打算放过朱静芸,因此在唐俊兴和朱静芸某次外出时,让其犯罪团伙追杀两人……后来发生的事情,乔凝思那天晚上从乔庆华的口中得知。 乔凝思的眼睛都哭肿了,这次她没有再打步敬谦,反倒平静得有些诡异。 她问步敬谦,“你以为我是我母亲和唐俊兴生的女儿,所以我嫁给池北辙后遇到的两次刺杀,都是你安排的对吗?” “是。”步敬谦没有敢看乔凝思,他漆黑的双眸里通红一片,随后用力地闭上眼睛。 步敬谦放在桌子上的两只手死死地攥在一起,指关节仿佛都捏断了,发出“咯吱”的声响,他的心就像被捅了几个窟窿一样,一滴一滴地滴着血。 在步琛远把亲子鉴定单交给他,他知道了乔凝思其实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后,他就恨不得杀死自己,他到底犯了多大又荒谬的错误,竟然派人刺杀自己的亲生女儿,幸好乔凝思安然无恙,若不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死一万次,都是应该的。 “因为我和阿辙害怕你再第三次对凝思下手……”朱静芸接着说道,本以为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不计较过往中的一切,可提起自己差点失去的亲生女儿,她的心又痛起来。 朱静芸流着泪对步敬谦说:“所以我们没有再隐瞒凝思是你女儿的事实,即便知道步琛远有目的接近凝思,我们也任其发展。” 正是因为知道了乔凝思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步敬谦在诊室里见过乔凝思一面后,他终于意识到这些年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所有的报复和对朱静芸的仇恨变得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医院里遇到朱静芸后,他强行把朱静芸带去住所,时隔几十年后他再次拥有朱静芸,朱静芸熟睡后,他把脑袋埋在朱静芸的头发里,在黑夜里失声痛哭。 而此刻步敬谦才知道其实朱静芸是在陪他演戏,朱静芸并不是为了乔凝思的安危才答应做他的情.妇,因为朱静芸早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杀自己的亲生女儿。 “对不起。”步敬谦这话是对朱静芸和乔凝思以及池北辙三个人说的。 他抬起一只手盖住脸,只觉得眼中一片潮湿,渐渐有滚烫的液体湿了他的指尖,步敬谦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但是当年我之所以会误会静芸,以及多年后的今天刺杀凝思,那是因为唐俊兴他……” “你不要再解释了!”乔凝思摇着头打断步敬谦,她满面的泪水,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肩膀剧烈颤抖着,乔凝思语无伦次地对步敬谦说:“就算我母亲原谅你,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我不会认你这个父亲的!步敬谦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此刻乔凝思的脑子里混混沌沌,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她一边哭一边吼出这句话,步敬谦和朱静芸都睁大了眼睛。 而池北辙想把乔凝思拉入怀里,她却拿起桌子上的碗碟不断地往步敬谦身上用力砸,砸得差不多了,她猝然拉开椅子,捂住嘴转身就往外跑。 但刚迈出脚步,只听见背后“嘭”的一声,乔凝思又顿住,听到朱静芸哽咽地叫了一声敬谦,她以为步敬谦真的被自己砸死了,想回头看看找些报复的快感,却只见离她不远处,步敬谦双腿弯曲两只膝盖跪在了地板上。 而朱静芸拉不起来步敬谦,紧接着朱静芸也在乔凝思面前跪了下来。 乔凝思整个人猛地一晃,面色大变踉跄地往后退出几步,脚下一软差点栽在地上,身后的叶承涵几步冲上来,赶在池北辙之前扶住了乔凝思。 刚刚叶承涵从房间出来后,就听见犯罪团伙和刺杀之类的字眼,那一刻她几乎要冲过去将步敬谦绳之于法,但还是克制着自己满腔的热血和怒火,拿出手机准备录音,却在朱静芸一点点的述说中,手机掉在了地上。 尤其是听到朱静芸说曾经为步敬谦流掉一个孩子后,叶承涵想起自己失去的亲生骨肉,她的心就痛得难以复加,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朱静芸当时的绝望和痛苦。 而在此刻步敬谦和朱静芸双双跪在乔凝思面前时,叶承涵满身的正义感一下子消失了,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悲哀和酸涩,步敬谦和朱静芸是命运捉弄,还是自作孽? 不知道,叶承涵也无法评论了。 乔凝思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天旋地转,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跪在地上的步敬谦身上饭菜和鲜血混合在一起,这个样子狼狈而又卑微至极,乔凝思突然间想起第一次在诊室里看到步敬谦的场景。 他那时穿着西装,年轻而俊美,让乔凝思误以为他是步琛远的堂哥,并且那天的步敬谦温润如玉的,漆黑的眸子很专注地看着她,那里头满是长辈对一个晚辈的怜爱。 在他的一只大手摸着她的脑袋时,以至于乔凝思胸腔里也涌出一种特别的感情,却没有想到原来是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作祟,原来步敬谦才是她的亲生父亲。 可她的亲生父亲从出现在她母亲生命中的那一刻,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步敬谦带给她母亲的全是伤痛,更甚至步敬谦间接地害死了她的外公和外婆,让朱家家破人亡。 她成长的这二十多年里,步敬谦这个亲生父亲没有尽过一点的责任,乔庆华把她抚养长大,她有幸嫁给池北辙,可她的亲生父亲竟然几次派人刺杀她?! 她差点命丧黄泉,从鬼门关里走过来一趟……所以她怎么能原谅步敬谦? 不,一辈子都不会。 乔凝思摇摇头,挽起的长发早就散落下来,被不断涌出的泪水浸湿沾在了脸上,她此刻的样子像是一个女疯子,又哭又笑地对跪着的步敬谦说:“你跪吧。你就算跪到天亮、跪到死,我也不会认你这个父亲。呵呵呵……” “凝凝。”池北辙和叶承涵都心疼得厉害,池北辙沙哑地叫着乔凝思的名字,从叶承涵的手臂里搂过乔凝思,把乔凝思揉入胸膛。 他的下巴用力地抵在乔凝思的头顶,一下一下狂乱地摩挲着,“好,我们不原谅他,那你不要哭了好吗?我的心都痛死了,你再这样哭下去……” 池北辙说着自己也哽咽了,他墨色的双眸里早就一片血红,一下子闭紧眼睛,透明的液体随之涌出来,一颗一颗砸在乔凝思的头发里。 那天早上听朱静芸说完后,他自己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真相,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如果他的凝凝得知了事实是这样,凝凝该如何去承受?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是因为他想到终有一天瞒不住乔凝思,他心疼乔凝思。 在此之前,池北辙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出生和家庭背景,如果能改变和选择,他不希望自己生在池家、自己的父母是池渊和江芷玥,他从未感受到一个家庭的温暖,他以为自己足够可悲了。 但原来乔凝思比他更可怜,他特别理解乔凝思的心情,这样的乔凝思让他心疼得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以往对白倾念从来都没有过这么深刻的疼惜,然而此时他恨不得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代替乔凝思背负所有。 “阿辙……”乔凝思泣不成声地叫着池北辙的名字,扑到池北辙怀里,她死死抱着男人精壮的腰身,在这样厚实而滚烫的胸膛里,闻着池北辙身上散发的气息。 乔凝思所有的委屈、愤怒、仇恨……等等情绪都找到了发泄点,她终于控制不住,崩溃地痛哭出来。 池北辙的心痛得厉害,越发用力箍着乔凝思颤抖不止的肩膀,恨不得把乔凝思揉入自己的胸膛里。 而叶承涵不忍再看这一幕,别开脸用手捂住嘴,泪水无声地涌出来。 过了一会,她走到步敬谦和朱静芸身边,低声说:“你们先起来吧,别跪坏了身子。让凝思接受叔叔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们为人父母,这样逼着自己的女儿,反而凝思心里更难受。” 叶承涵看上去冷冰冰谁都不屑的样子,朱静芸没想到叶承涵内心竟然如此细腻又善解人意,她愣了一下,随后道谢,在叶承涵伸手来拉她时,还是从地上站起身。 只不过跪了太长时间,她也毕竟不年轻了,这一起来浑身的血液直往头顶冲去,朱静芸扶着额头,身子一晃,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静芸!”步敬谦立即抱住朱静芸。 那边的乔凝思看到后,也连忙推开池北辙,几步跑到朱静芸面前,“妈……” *** 有关唐家家主和步家步敬谦两人一事,在第二天就闹得满城风雨,晚宴上的澄清难以堵住悠悠众口,还是引出了对乔凝思身世的各种猜测、各个版本。 其中得到众多认同的就是乔凝思确实是唐俊兴和朱静芸的亲生女儿,这也就解释了当初众人质疑池家为什么会选择乔凝思这个儿媳妇,恐怕是池家早就知道乔凝思会是将来的唐家家主。 乔凝思这样至高无上的身份会给池家带来太多利益,也难怪江芷玥会非乔凝思不可,而如今事实结果证明乔凝思确实继承了唐家,到头来还是江芷玥赢了。 当然,以上都是流言蜚语没有得到证实,真正局面是经过晚宴上那一闹,唐家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冲击和负面影响,除此之外,朱静芸让出唐家家主一位后,乔凝思并没有回去唐家管理公司,这让唐家群龙无首。 这种情况下,唐老爷子和唐俊兴只好亲自出面,让唐卓尧暂时代任唐家家主,唐卓尧从乔凝思那里拿到了股权转让书证明,召开股东大会宣布唐家易主乔凝思一事,有乔凝思的亲笔信以及在会议上乔凝思通过视频证实,于是唐家的公司暂时交到了唐卓尧这个外人手里,自然免不了一干人反对和各种明争暗斗。 唐卓尧经过朱静芸多年的抚育栽培,能力和才华各方面都不输给朱静芸,在当下来自四面八方的危机中,他也是游刃有余,能稳住一切不让唐家走下坡路,这是目前最重要的。 步家所遭受的舆论不比唐家少,步敬谦后来出现在媒体大众面前,对外称从此净身出户,更是毁尽步家声誉,股票严重下跌暂且不论,合作商以及股东也都开始见风使陀,步家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池家这边,由于受乔凝思身世的影响,池家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唐、步、池三大珠宝公司一直以来处在三足鼎立局面,而如今三家这种状况,恐怕要给珠宝翡翠行业,甚至整个商界都来一次大洗牌了。 池北辙是做医院生意的,并没有涉及到商界领域,虽然妻子是风浪尖头的乔凝思,但恒远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此刻叶承涵看到电视里这些报道,即便不太懂商场,她还是叹了一口气。 池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危机,池骁熠最近肯定忙得焦头烂额,叶承涵一面庆幸池骁熠没有时间找自己离婚,一面又想快点办完离婚手续,她还想到如果池骁熠和江心瑶结婚了,江家在T市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池骁熠可以让江家帮助池家度过这次危机。 而她叶承涵所在的叶家确实不如江家,更何况当初是池骁熠强行娶她的,池骁熠给叶家的聘礼不是一般的丰厚,对比起来,叶家的嫁妆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父母本就不同意她嫁给池骁熠,如今池家出了事,父母不落井下石就好了,怎么会帮池家? 外界早在几天前就传出了池骁熠要娶江心瑶,叶承涵不知道父母有没有看到报道,反正她现在不敢回家,手机直接把父母拉黑了,每次有陌生人打过来,就拒接,这几天叶承涵就是这样逃避现实的。 哎……叶承涵又叹了一口气,她最近觉得自己可能又患上抑郁症了,看时间下午六点了,乔凝思应该从医院回来了,叶承涵就没有再去乔凝思的诊所。 时间一转眼过去两个月,T市的冬天来临,周末这天落地窗外下了一场大雪,叶承涵住在庄园里的另一栋房子里,她也不撑伞,沿着长而弯曲的实木栈桥,慢慢走去池北辙和乔凝思的住所。 彼时池北辙正在厨房里做晚饭,而乔凝思刚下班,把穆郁修的一个孩子抱了过来,池北辙喜欢女孩子,所以乔凝思几乎每次抱来的都是穆郁修的女儿。 乔凝思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上,头发慵懒地搭在后背和肩膀,侧着身和三岁的女孩子玩着积木,她唇边含笑,满眼的怜爱和温柔。 叶承涵进来后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浑身的寒意都散去了,客厅里场景是那么温馨让人感动,同时叶承涵也喜欢这样的乔凝思,从容又美好。 “凝思。”叶承涵叫着乔凝思,刚走过去,手机在这时响起来。 叶承涵一看是警局那边打来的,她的面色骤然严肃起来,接通后听到队长说了什么后,叶承涵唇边的笑完全僵住。 乔凝思见叶承涵神情凝重,猜出应该发生什么命案了,她漫不经心地问:“这次是什么情况?” “出大事了……”叶承涵脸色苍白,定定地看着乔凝思,一字一字地说:“朱静柔死了,而犯罪嫌疑人是江芷玥。” 池北辙、乔凝思和叶承涵赶过去的时候,池骁熠和池渊也来了,叶承涵果真装作陌生人一样和池骁熠擦肩而过,踩着地上的雪越过警方拉起的红线,她大步走到朱静柔的尸体旁边。 这是一家日式餐厅,木质的房子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风格,乔凝思借着叶承涵这个警察的便利,一起和池北辙往前面走去几步,只看到朱静柔的尸体仰面躺在雪地上,而胸口插着一根削尖的长木棍,类似利刃匕首,但从朱静柔的后背直接穿透到胸口。 乔凝思看到大片的鲜血,白色的雪地都被染红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命案,顿时一股恶心感泛上喉咙,乔凝思抓住池北辙的胳膊,弯身呕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但叶承涵已经几步跑了过来,按着乔凝思的肩膀一口吐在了地上,乔凝思受到惊吓的同时,不忘讽刺叶承涵身为一个警察。竟然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 “不是……”叶承涵直起身子,一张脸苍白如纸,还没有来得及辩解,她的胳膊就被男人的大手扶住,“承涵你没事吧?” 113:你怎么不去死?! 言情海 正文 114:没有时间跟你谈离婚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14:没有时间跟你谈离婚 熟悉的厚实感和热度传递过来,叶承涵身子一颤,猛地一抬头,正对上池骁熠那双温柔的桃花眼,她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池骁熠了。顿时心里一酸,却又看到池骁熠俊脸上的担忧一下子消失了,变成了青黑。 唔……叶承涵转头一看,身后的付朝桓胳膊举在了半空中,手里正拿着一方蓝色的帕子,刚刚出声询问的就是付朝桓,叶承涵伸手就去接帕子,想要推开池骁熠。 但结果池骁熠一巴掌“啪”用力拍在了她的手背上,紧接着猛然将她扯了过去。 这让叶承涵脚下一个踉跄,猝不及防下摔在池骁熠坚硬的胸膛,下一秒钟,池骁熠强壮的手臂紧紧地箍住了叶承涵的细腰,霸道地把她整个人锁在自己怀里。 他阴着一张脸,冷嗤着问付朝桓,“人命关天的大事,付神探不去查案。却跑过来关心别人家的老婆。是不是太分不清轻重了?” 池骁熠一过来,就在几个穿着制服或便装的警察中搜寻叶承涵的身影,但半天没有看到叶承涵。心里很失望时,却见池北辙的车子开了过来。 在看到叶承涵从车子里走出来后,池骁熠又是紧张又是狂喜,表面上却从容地站在那里,等叶承涵过来打招呼。 可谁知叶承涵看也不看他一眼,踩着积雪经过他,大步往命案现场走去,池骁熠僵硬地转过身,双眸死死盯着叶承涵的背影,两手紧攥成了拳头。 只不过两分钟不到,叶承涵就跑了回来,池骁熠见她面色苍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了上去,叶承涵吐完后,他一言不发却霸道地扶住了叶承涵。 在跟付朝桓说话时,池骁熠细长的桃花眸里一片阴冷却又透着满足,好在扶住叶承涵的人是他,如果付朝桓碰叶承涵一下,他难以保证不当场废了付朝桓。 而被池骁熠抱住的叶承涵闻到男人身上的松木气息。即便鼻尖有她刚吐过的难闻污秽,但就像池骁熠满身酒气,属于男人的独特的好闻气息,还是能一下子将叶承涵整个人包围。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别人家的老婆?我想池二少爷……或者说叫你江家女婿更合适。”付朝桓收回帕子,勾着唇,不以为然地接过池骁熠的话,“我想江家女婿你搞错了,你和承涵已经离婚了,你更应该关心的是现任老婆才对吧?” 付朝桓的心里也满是怒火,一年前在咖啡厅里,他几次问叶承涵是不是自愿嫁给池骁熠,他一点也不相信池骁熠这种男人会珍惜叶承涵,但也无力改变事实。 结果证明,仅仅一年多,池骁熠就跟叶承涵离婚,很快就要娶江心瑶了,付朝桓虽然不爱叶承涵,但多年来始终把叶承涵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池骁熠这样对待他的妹妹,他当然要打抱不平。 而身侧的乔凝思却皱起眉头,付朝桓这是什么意思?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除了面子和尊严,看样子付朝桓是后悔了,想在叶承涵和池骁熠离婚后,重新和叶承涵在一起吗? 这也太天真了。 另一方面,就算付朝桓只是单纯地替叶承涵出气,乔凝思觉得最没有资格的人就是付朝桓,毕竟当初就是付朝桓间接地把叶承涵推给池骁熠的。 “相信媒体流言蜚语的人都是蠢货。”池骁熠淡淡地接了这一句。 随后他把叶承涵从胸口拉出来,用一方月白色的帕子擦了擦叶承涵的嘴角,眼神示意下属送水过来,池骁熠等叶承涵乖乖地漱过口,他突然抬手捏住叶承涵的下巴,低头就在叶承涵唇上用力亲了亲。 叶承涵:“……” 卧槽! 池骁熠这货又是脑子抽了吗?或是因为跟她睡了一觉,池骁熠又发现她叶承涵合他池二少爷的胃口,再度迷恋上她的身子,才突然这么温柔地对她? 再者,池骁熠让她漱口才亲她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她叶承涵脏吗?呵呵……在他池二少爷的眼里,她叶承涵被付朝桓上过无数次了,又拿掉了付朝桓的一个孩子,她何止是肮脏? 叶承涵在这时又闻到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顿时胃里又是一阵翻涌,本来她想推开池骁熠,但池骁熠抱得太紧了,结果叶承涵没有忍住,“哗”一下,直接吐在了池骁熠的身上。 池北辙、乔凝思:“……” 叶承涵吐完后总算好受了一点,可抬头一看,池骁熠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叶承涵吓得身子一缩,她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不放开她?! 另一方面,叶承涵又有些幸灾乐祸,当初池骁熠住院期间,也故意吐她身上过,之后叶姐姐、叶姐姐地叫着装无辜。 “抱歉。”叶承涵看了一眼池骁熠身上的污秽,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是池二少爷强行抱着我。既然我吐了你一身,那么性.骚扰警察,我就不让你承担法律责任了。” 池骁熠:“……” 其实他更生气的并非衣服脏了,而是他亲了叶承涵一下,叶承涵立即吐了,如今她就这么恶心他吗? “原来法律是这样的。”池骁熠松开叶承涵,见叶承涵立即后退半步,他胸腔里的一团火焰燃烧得更旺,一边脱了外套直接丢在地上,双眸紧锁着叶承涵,池骁熠嘲笑又邪佞地说:“那不知道两个多月前的晚上我睡了叶警官,叶警官要吐我身上多少次,才算我还清了?” 叶承涵:“……” 她的脸刷地白了一下,又泛起一抹红晕,池骁熠这个混蛋,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床.事,他不要脸,她叶承涵还不想成为笑话好吧? 叶承涵抬头瞪了池骁熠一眼,正想反驳,却看到池骁熠已经把衬衣扣子也全都解开了,紧接着池骁熠连衬衣都脱下了。 于是这男人上半身就光了,不仅六块腹肌全露了出来,而且精壮的肌理线条,以及紧实的肌肉都展现出来。 他的身材太完美,处处透着性感和男人的阳刚野性,又是以这白茫茫的雪地做背景,这场面简直让人血脉喷张……叶承涵睁大眼睛盯了几秒钟,随后猝然转过身去,抬头就捂住了鼻子。 她担心再看下去,直接鼻血都会流出来了。 而在场的其他女性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如果她们不是警务人员,估计尖叫声都有了,更夸张的是池北辙身后陈默那个逗比,当即来了一句,“卧槽二少,我现在去找衣服给你来,你这样,看得我一个男人都有反应了。” 池北辙、乔凝思、叶承涵:“……” 池骁熠这一闹,根本不是命案现场了好吗?而且叶承涵担心的是这么零下几度的天气,池骁熠赤果着上身,他不怕着凉感冒吗? 他重伤才痊愈没有多久,刚刚就见他只穿了衬衣和西装外套,这是为了招桃花要风度,不要命了是不是? 叶承涵背对着池骁熠站在几步远外,骂着池骁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结果还是拿出手机发短信给陈默,让陈默给池骁熠送来厚衣服。 叶承涵突然间想到一年多前池骁熠怕她着凉,不让她穿裙子,死活让她穿很厚的羽绒服,那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池骁熠有多在意她,还说她是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 而如今……一切都变了,叶承涵心里骤然一酸,这时顶头上司柳队长走过来咳了一声,这才稳住当下的局面。 很快池骁熠换上陈默送来的衣服,警方拍过照后,朱静柔的尸体被抬走,那一片雪地被画了线,池北辙和乔凝思几人因为柳队长的关系,也跟着站在了朱静柔死的地方。 几人沉默着没有说话,柳源东拿着照片,侧过头看了付朝桓一眼,“付神探有什么发现没有?” 付朝桓眉头深锁,尚未回答柳源东,池骁熠拿过柳源东手里的照片,“先不管凶手是不是我后母,这么一根男人手臂般粗的木棍,要从胸口插到后背去,非一般人力所为。” 池骁熠说着望了一眼二楼,那一处的栏杆已经断裂了,池骁熠低声道:“很有可能朱静柔是先从楼上摔下来的,这一根木棍原本就钉在地底下,朱静柔仰面摔在地上时,恰好插在了这根削尖的木棍上。” “法医鉴定结果可以证明木棍是从后背穿透到胸口的,而非有人站在朱静柔面前,用木棍从胸口插下去。” 也就是说,朱静柔从二楼这样不高的地方摔下来,应该死不了,而是因为刚好身子插在了木棍上才丧命的,这种死法真是太惨烈又残忍了,估计当时朱静柔也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就一命呜呼了。 乔凝思叹了一口气,在心里认定了池骁熠的推测。 其他几个人也觉得池骁熠说得对,但这是在没有询问任何目击证人,以及江芷玥这个犯罪嫌疑人的情况下,池骁熠仅凭几张照片和二楼断裂的栏杆就看穿了凶手的作案手法,这男人是不是太神了?!付朝桓这个神探还没有下定论呢。 叶承涵的嘴巴张成了“O”型,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池骁熠,认识几十年了,并且还同床共枕了一年,她怎么不知道池骁熠还有破案这方面的才能?或者此刻是池骁熠瞎猫碰上死耗子吗?但看他这专业程度,哪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付朝桓也觉得诧异,倒是池北辙和柳源东不以为然,柳源东本就是从另外一个城市升职调过来这边的,他和池骁熠算是老朋友了,来这边多少也靠点池骁熠的后台和关系,因此柳源东比其他人还要摸得清池骁熠的底细。 “不用觉得奇怪。”池骁熠抬眸看着表情错愕的叶承涵,淡淡地说:“我曾经深爱过的一个女人,偏偏她喜欢的是第一神探,当初为了引起她的关注,所以我也学了刑侦和法律这方面。只是没想到她始终没有多看我一眼,倒是在今天让我派上用场了。” 叶承涵知道那个女人指的是自己,而池骁熠说是曾经爱过,已经变成曾经了吗?叶承涵低下头,两手紧攥在了一起,哪怕和池骁熠结束了,听到池骁熠这样说,她心里还是疼得厉害。 柳源东见状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问池骁熠,“我对池二少爷口中曾经深爱过的那个女人,比较感兴趣。”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只要我现在喜欢的女人不是她,就可以了。”池骁熠云淡风轻地说着,抬脚往餐厅里走去,“先问问目击证人和犯罪嫌疑人吧。” 柳源东点点头,迈开腿和池骁熠并肩走在木质楼梯上,池北辙和乔凝思几人跟在后面。 见叶承涵看向自己,池北辙低沉道:“之前就告诉过你池骁熠的志向是要进警局,那几年无论是刑事侦查,还是使用手枪或攻防术,他都下了苦功夫,所以这么简单的作案手法,他能一眼看穿也不足为奇。” 凶手的手法池北辙也看出来了,只不过他低调不太爱出风头,当然,这并不代表池骁熠喜欢显摆,池北辙是给了池骁熠一个表现的机会,叶承涵在场,所以他池北辙的二弟绝对不能输给付朝桓这个所谓的第一神探。 “还有……”池北辙说着一条手臂搭在了乔凝思的腰上,他对着柳源东的背影抬抬下巴,意味深长地提醒叶承涵,“你们队长你要留点心,他……” 池北辙原本想告诉叶承涵柳源东算是池骁熠的人,但叶承涵不等他说完,就震惊地接道:“卧槽,原来他真的喜欢我!难怪他平日里对我那么好、那么照顾我呢。” 池北辙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什么时候叶承涵能矜持一点、可以不这么自恋? 乔凝思明白池北辙真正想说的,她瞥了叶承涵一眼,眯眸饶有兴趣地问:“你是觉得有很多男人喜欢你,对吗?” “当然!”叶承涵向来自信,傲娇地抬起下巴,“除了阿辙和池二少爷外,光是在场的就有好几个。” 池骁熠虽然走在前面,但担心叶承涵胃里不舒服又要吐,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叶承涵身上,闻言顿了一下脚步,随后回过头,从高处睥睨着叶承涵。 池骁熠阴着一张脸,却是勾着唇,温和地问叶承涵,“在场的这些人中,你说说有哪个男人倾心于你。” 叶承涵本来想指柳源东,柳源东却别开脸看窗外的雪景,并且平日里对叶承涵特别殷勤,总是买早餐给叶承涵的一个男警察,也学着队长看风景。 他们真不敢喜欢叶承涵,一来是跟池骁熠的兄弟情义,再者除非他们不想活了,才敢招惹池家二少的女人,就因为之前有个男警察对叶承涵表白,第二天柳源东就滥用私权把人调去做门卫了,这也奠定了叶承涵在他们几个人中的地位。 叶承涵:“……” 如果这是一个动画场景,一定会看到叶承涵额头上的三条黑线,说好的喜欢她呢? 二楼的包间里,池渊陪在江芷玥身边,两个警察正询问着整个事件的经过,江芷玥却不配合,从始自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见到池北辙和乔凝思进来了,江芷玥冲上前抓住池北辙的胳膊,愤怒地辩解,“阿辙,你跟他们这些没用的警察说清楚,是朱静柔她自己从二楼掉下去,插在那根木棍上的,我根本没有推她下去。” 池北辙觉察到江芷玥的手在哆嗦,他又把江芷玥按坐在那里,温和地安抚道:“妈你先冷静点,既然人不是你杀的,警方就绝不会冤枉你,你好好回答警方的问题就可以了。” 江芷玥看了一眼叶承涵,这里都是叶承涵的朋友,她担心叶承涵像上次那样公报私仇,两个月前她被逮捕后吃了不少苦头,后来还是池北辙救了她,此刻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在,想必叶承涵这贱人也不敢放肆,江芷玥稍微安心了。 “但据这里的服务员所说,他们在外面听到你和朱静柔的争吵声。”付朝桓站在江芷玥对面,指了一下那个问过口供的服务员,他面无表情地问江芷玥,“当时你威胁朱静柔说如果她再敢做出什么,你就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是吗?池夫人,我想朱静柔手中有你的把柄吧?” 她确实是那样威胁朱静柔的,江芷玥抿紧唇,面色很难看,隔了几秒钟才开口,“没有错,今天是我把朱静柔约过来一起吃午饭的。我是想她安分点,不要再像在晚宴上那样造谣生事,让我池唐两家名誉受损。” “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付朝桓笃定道:“在两个月前的晚宴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打了朱静柔,也说了要弄死她,因为朱静柔阻碍了你的计划,更是陷你们池家于不利之地,所以你早就恨不得把朱静柔千刀万剐了。” 江芷玥闻言豁地站起身,一手猛地用力拍在了桌子上,茶水溅落出来,她抬高声音道:“付朝桓你不要信口雌黄!就算我想杀朱静柔,我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而且我是有多蠢,才会用这么简单的作案手法?!” “你敢这么明目张胆,那是因为你仗着池家这个强大的后台。”付朝桓一向不喜欢江芷玥这种强势又张扬跋扈的豪门贵妇,因为有点势力,就可以罔顾王法吗? 那也要看看她江芷玥今天碰上的是谁。 付朝桓心里嘲讽,表面维持着自己身为一个侦探的职业道德,不把私人感情代入进去,他严肃而不容置疑地对江芷玥说:“这么多年来你江芷玥做了多少亏心事,自己心里恐怕最清楚,但还不是照样逍遥法外?” “今天你可以说,你是失手把朱静柔推下楼的,她插在了那根木棍上,纯属意外,或是你和朱静柔动起手来,你因为自卫才不小心推了朱静柔一下,然后你再稍微动用下自己的人脉关系,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了不是吗?” 江芷玥无言以对,果然付朝桓不简单,知道是她把朱静柔推下楼的,并且更了解她为自己辩白的那些理由。 江芷玥再次坐下来,一想反而冷静了,嗤笑着对付朝桓说:“既然你指正人是我杀的,那么就拿出证据来。我想只要铁证如山,任凭我池家势力如何强大,在法庭上法官也不会偏袒我吧?” 这次轮到付朝桓说不出话了,虽然知道了作案手法和动机,以及江芷玥确实在场……等等一切都有了,但关键是他真没有实质的证据,来证明是江芷玥安排了这一切。 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什么都没有说,见池骁熠迈着修长的腿往露台走去,池北辙也跟了过去,两人看到断裂的栏杆。 池北辙用手摸了摸断口,低沉地对池骁说:“不是年久失修的缘故,看这个锯子的齿痕,就该知道是有人提前锯了一大半,再由朱静柔身体的重量压上去,而断了最后一点,这才仰面摔了下去。” 池骁熠点点头,忽然伸手推了一下池北辙,后面跟来的乔凝思只看到池北辙掉了下去,她蓦地睁大瞳孔,捂住嘴发出一声细微的尖叫,反应过来后乔凝思几步冲上去,眼看着也跟着跳下去,“阿辙!” 池骁熠连忙拉住了乔凝思的胳膊,她倾到半空中的腰身,转瞬回到安全的地方,“别担心,这才不到六米高,我大哥他是特种兵出身,就算摔下去也不会有事,只不过是现场演示一下而已。”,说着,池骁熠看到下面早就稳稳站着的池北辙,“不信你看看。”扔引厅弟。 乔凝思的魂都被吓掉了一半,低头一看池北辙果然安然无恙,她浑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紧接着反手一个耳光就“啪”甩到池骁熠的脸上,哽咽地吼着池骁熠,“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若是阿辙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这下面那么滑,死不了也会摔伤。” 池骁熠一怔,看到乔凝思眼中的泪水快要涌出来了,他的唇边勾出一抹苦涩又自嘲的笑。 刚刚乔凝思失去理智之下,就要跟着池北辙从二楼跳下去,哪怕是共同受伤一起承受痛苦,也无所谓,池骁熠心想如果换成自己,叶承涵会这样紧张他吗? 乔凝思吼完后就往楼下跑,而叶承涵看到池骁熠嘴角的血都冒出来了,她心里顿时一惊,立即拿出刚刚池骁熠用来擦她嘴边污秽的月白色手绢,正要走上前去,却有另外一个女警察同事,先她几步到了池骁熠身边。 叶承涵站在了原地,一方刺绣帕子紧紧地攥在了手里,掌心里的汗水很快把帕子浸湿了,而池骁熠看到的就是叶承涵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冷冷地勾唇,随后俯身把半边脸面向那个小女警察,让女警察帮他敷冰袋。 女警察刚刚看了池骁熠光着上半身,简直比模特的身材还要好,此刻再这样近距离接触,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鼻尖闻到的是池骁熠身上独特的气息,女警察只感觉自己一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她一张脸早就红得不成样子。 叶承涵瞥过去时,外面白雪茫茫,高大的池骁熠和娇柔的女警察站在一起,真是一幅很美好的画面,叶承涵恼恨地咬牙,果然池骁熠这男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不忘勾引女人,跟对方调情。 叶承涵轻蔑地笑了一下,随后走过去站在了付朝桓身边,后面的池骁熠看到了,立即伸手推开女警察,大步上前拿过桌子上一杯茶,刚放到唇边。 叶承涵立即抓住了池骁熠的胳膊,惊慌失措又愤怒地说:“不能喝!你傻吗池骁熠?作案现场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碰,而且这茶水里若是有毒怎么办?” 池骁熠看到叶承涵眼中的担忧,他满意地笑了笑,动作一顿,紧接着突然把那杯茶水往付朝桓的脸上泼去。 池北辙和乔凝思刚走进来,只见付朝桓整个身子一晃,踉跄后退几步,他的胳膊撑住了门。 池北辙上前扶住付朝桓的胳膊,在这时闻到了刺鼻的味道,池北辙明白了池骁熠的用意,抬起头看着池骁熠的眼睛,他低沉道:“是迷药。” 池北辙以前做过特种兵,自然精通迷药致幻剂这类,再加上他是医生,所以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杯茶水里被加了迷药,刚刚池骁熠也是为了验证这一点,才端起茶杯的。 “那杯茶是朱静柔喝过的。”江芷玥见几个人都看着她,她迟疑了一下,又辩解道:“但我绝对没有下药,茶是朱静柔自己倒给自己的,我也喝了一样的茶,我自己都没事。如果是我下药,那我怎么能提前预知她会拿哪一个杯子?” 池北辙检查过茶壶里剩下的茶水,确实没有迷药,这就奇怪了,既然凶手是先让朱静柔产生瞬间的晕眩,从楼上不慎摔下去,那么凶手是怎么提前把药下到朱静柔的杯子里的?正如江芷玥所说,没有预知能力,无法确定朱静柔会拿哪个杯子。 几个人对视一眼,柳源东摆摆手,“今天就到这里吧,等法医那边解剖结果出来了,再做进一步调查,先把江芷玥带回警局。” 江芷玥一下子又激动了,“我不是凶手,你们凭什么抓我?!”,她说着,凌厉地看向池北辙和乔凝思,“你们两个倒是吭一声啊……我没有杀朱静柔,难道你们眼睁睁地看着妈被冤枉吗?还有池渊,你哑了是不是?” “警方没有说妈你就是凶手,但你的嫌疑最大,跟这件命案脱不了干系,理当配合警方调查。”池北辙淡淡地对江芷玥说了这样一句,随后他搂着乔凝思的腰,也不再管江芷玥,两人一路往下走。 江芷玥气得差点晕过去,叶承涵已经拿着手铐走上前,像上次那样拷住江芷玥的手腕,叶承涵微笑着说:“没办法池夫人,我是警察,你是杀人犯,恐怕这次后,你就真的没有机会再收拾我了。” “还是好心奉劝你一句,一大把年纪别再折腾了,坦白从宽,或许法律还能留你一条老命。” 江芷玥一股怒火冒上来,骂了叶承涵一句贱人,抬起手腕就往叶承涵脑袋上砸,却在下一秒被池骁熠抓住胳膊,微一用力推向身后的警察,池骁熠意味深长地叮嘱道:“多照顾一下我后母。” 后来江芷玥还是作为最大嫌疑人被警方带走了,柳源东制止叶承涵再跟着回警局,今天是休息日,案子交给他们这些上班的人查就可以了。 叶承涵听后心里想,既然是这样,那干脆不要把她叫出来好了,她看柳源东那意思,分明就想制造她和池骁熠见面的机会吧? 腹黑。 警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池北辙和乔凝思几人在雪地中站了一会,池骁熠转头对池北辙说:“阿辙你坐我的车子,我把你送回去,顺便路上跟你说点事情。” “好。”池北辙点点头。 而叶承涵一句话就咽了回去,还是等到下车后再跟池骁熠谈离婚吧? 池北辙让乔凝思和叶承涵坐一辆车子,他从外面给乔凝思关上车门,等陈默开车离开后,池北辙坐上池骁熠的副驾驶,跟在陈默后面。 路上池骁熠一手握着方向盘,一贯慵懒优雅的姿态,侧过头,他低沉地对池北辙说:“大哥你也应该知道池家现在的状况,若是江芷玥再出了事,恐怕池家就真的支撑不住了。而即便我们能力挽狂澜,没有四五年时间,池家也很难再恢复元气,若是在这期间唐家和步家落井下石……” 池北辙没有接话。 “我想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朱静柔就算不是江芷玥故意杀的,江芷玥也还是把朱静柔从楼上推了下去,她是真正凶手的帮凶,只不过警方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但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要救江芷玥,更何况那是你的亲生母亲,大哥你不可能让她后半生都在牢狱中度过吧?” 池北辙端正地坐着,两手放在膝盖上,一点点紧攥成拳头,身为儿子,他确实不想让自己的亲生母亲受牢狱之灾,但他更不想罔顾王法,让江芷玥逃过法律的制裁。 这段时间因为江芷玥,乔凝思现在已经跟他产生隔阂了,若是他再插手警方办案,那么乔凝思那边就更难交代了。 池北辙用力闭上双眼,胸膛微微起伏着,语气沉重地说:“先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吧。” 池骁熠点点头,这时柳源东打电话过来。 几分钟后挂断,池骁熠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他在路口停下车子,盯着池北辙,一字一字地说:“警方在朱静柔的身上找到了录音笔,她大概是想把自己和江芷玥谈话的内容录下来,以此威胁江芷玥或是做点其他什么。” “江芷玥应该没有发现录音笔的存在,而录音里的谈话内容涉及到几十年前你母亲差点被几个男人轮.奸一事,幕后主使除了朱静柔,另外一个人是……江芷玥。” 池北辙一点点睁大眼睛,突然想到那晚在B市步敬谦把他叫到房间里,一来是请求他这个女婿的原谅,再者步敬谦说几十年前那件事和江芷玥有关,他不会放过江芷玥和整个池家。 所以抛开其他的不说,难道朱静柔是步敬谦杀的,而嫁祸给江芷玥吗? 这是一箭双雕之计,如果他们要救江芷玥,洗脱江芷玥的嫌疑,那么就要把乔凝思的亲生父亲绳之于法吗? 池北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发凉。 回到庄园后,池骁熠下车和池北辙一起沿着栈桥往房子里走,叶承涵疾步跟在后面,蹙眉冷嘲热讽地问池骁熠,“你的事情差不多办完了,还不回去陪老婆,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我老婆就在这里,我还到什么地方陪她?我们一天没有离婚,就还是合法夫妻,但现在我没有时间跟你谈离婚。”池骁熠勾着唇,漆黑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温情和笑意,“我只不过是来蹭顿晚饭而已。” 这个混蛋,叶承涵早就被池骁熠激怒了,此刻忍不住发火,“你有蹭饭的时间,我们就已经办好离婚手续了吧?” “你忘了今天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而明天工作日我有很多事情处理,抽不出时间陪你过去。”说着,几人已经走到了房子前,这段时间步敬谦和朱静芸就住在这里。 叶承涵想问池骁熠能有多忙,但这时注意到池骁熠下巴上的胡渣,也不知道几天没有刮过胡子了,虽然叶承涵有点不习惯,觉得邋遢,但这让池骁熠看上去沉稳沧桑了不少。 当然,池骁熠眉宇间更多的是灰白和疲倦,叶承涵知道最近他心力交瘁,今天又发生了这种事,池家的处境更难了吧?这男人年纪轻轻的,几天不见,竟然让她看出了沧桑,叶承涵觉得心酸。 所以除了不刻意给他制造麻烦外,她还能怎么帮他? 她应该尽快查到真凶,还江芷玥一个清白,以此来保住池家,虽然叶承涵想深入调查江芷玥,但如今为了池骁熠,她却不得不退让一步了,哎……这个男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她如此为他考虑、为他牵肠挂肚? 叶承涵没有再说话,池骁熠侧眸看到她紧锁着眉头,估摸着她是在想法设法跟他离婚,为此而烦恼吧? 呵……他就偏不如她愿。 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室内温暖如春,朱静芸的头发挽起,穿着家居服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乔凝思半天没有看到步敬谦,她走过去问朱静芸,“步敬谦去哪里了?” “你找他?”朱静芸惊喜地回过头,女儿能惦记着步敬谦,让朱静芸心里很高兴。 也不管乔凝思一瞬间冷下去的脸色,朱静芸解释道:“你爸他说去超市买点食材回来,午饭后就去了,也不让我跟着,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打电话问问。” 乔凝思想说步敬谦不是她父亲,但这两个月下来,她已经对母亲强调很多遍了,乔凝思也没有精力再重复,就由着朱静芸了。 而这边朱静芸刚拿出手机,步敬谦就从外面回来了。 池骁熠刚刚听到了乔凝思和朱静芸的对话,他眯眼往步敬谦手中一扫,面上漫不经心地问:“叔叔不是去超市买东西了吗?怎么两手空空回来了?晚上我们该不会没有吃的吧?” “中途我遇到一个老朋友,就跟对方喝茶去了,忘了买食材回来。不过冰箱里的还够一晚上。”步敬谦从容地说,一手却插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来。 池北辙和池骁熠见步敬谦的口袋里鼓起来,眸子皆是一凛,整个下午步敬谦都不在,难道是去布置作案现场了?而且他口袋里该不会是手枪吧?尤其是叶承涵没有忘记步敬谦背后有个犯罪团伙。 “哦。”池骁熠点点头,唇边含着笑,“我好奇叔叔口中的老朋友是谁,我想叔叔你大概还不知道,朱静柔在几个小时前被杀了吧?” 步敬谦闻言漆黑的双眸里极快地掠过一抹复杂,随后他笑了笑,有点残忍的意味,“死了就好,她早就该死了,留到现在也算是她命长。” 池骁熠猛地一惊,还没有说什么,步敬谦锐利地盯住他,“怎么?池二少爷问我今天下午都做了什么,是在怀疑我杀了朱静柔吗?不管我有没有嫌疑,你好像不是警察,还轮不到你来审问我吧?” “步先生不要误会。”池北辙和乔凝思一样称呼步敬谦,面无波澜道:“我们就是过来吃顿晚饭的,思思也来了,现在和妈正在厨房。” 步敬谦一听这话,表情就柔和下来,他匆忙跟几人打过招呼,走去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到厨房见乔凝思和朱静芸正聊着天,步敬谦欣喜地唤道:“思思。” 乔凝思没有理步敬谦,转身正要出去,却见步敬谦走过去洗手,右手腕露出来,乔凝思清楚地看到上面缠着的白色纱布。 她猛地一顿,还没有开口,朱静芸已经惊慌地握住步敬谦的胳膊,“你的手腕怎么了?” “没事,关车门时不小心被夹到了,已经去医院包扎过了,两三天就能好,你们不用担心。”步敬谦说这话时,看了站在那里不走的乔凝思一眼,见乔凝思脸上露出担忧,他唇边的弧度又深了一些。 他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到底是乔凝思的亲生父亲,只要有诚心,乔凝思总有一天会接受他。 乔凝思极快地收敛起自己的表情,嗤笑了一声说:“还能被车门夹到,不知道一天到晚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下次别把车开翻了就好。” 步敬谦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点点头应着,“好,谢谢关心,我下次一定会注意。” 乔凝思:“……” 步敬谦是怎么听人说话的?她哪里在关心步敬谦,分明是诅咒好吗?他竟然还这么高兴。 几个人坐在一起吃晚饭时,在几次池骁熠捏着叶承涵手腕阻拦的情况下,叶承涵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甩开池骁熠让他一边去。 叶承涵放下碗筷,开门见山地问对面的步敬谦,“叔叔,我们几人都清楚你的底细,我想知道你从步家净身出户后,你背后的犯罪团伙是怎么处理的?” 114:没有时间跟你谈离婚 言情海 正文 115:你是想让我的亲生父亲入狱吗?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15:你是想让我的亲生父亲入狱吗? “禽择良木而栖。”步敬谦的饭碗放在桌子上,没有丝毫的诧异,淡淡地回答着叶承涵,“我从步家净身出户后,那些人就不再受我控制了。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和他们之间是平等的,我并非他们的首领,以往我有权有钱时,他们才会跟我合作。” 这话池北辙几人相信,桌下池骁熠微微用力捏住了叶承涵的手,这女人太一根筋不会说话,步敬谦到底是乔凝思的父亲,乔凝思还在场,总不能像叶承涵这样审问步敬谦。 “我们想知道那些人的行踪和窝点,继而让警方对其一网打尽。当然,我池骁熠自认为自己也不算什么好人,并非是想为民除害、造福一方,我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帮警方查案缉拿凶犯。”池骁熠说这话时,目光始终放在步敬谦未曾抬起的右臂上。 今晚一直都是朱静芸在给步敬谦夹菜,池骁熠倒是不清楚原来步敬谦是左撇子。难道他是在掩饰什么吗? 池骁熠心里这样猜测着。面上不动声色地低沉道:“只不过我们这些人都招惹过犯罪团伙,尤其是我大哥当年就跟他们结下了仇恨,这些年他们也一直伺机对我大哥下手。所以不借着警方的力量除去那些人,我担心我大哥几人的安危会受到威胁。” 步敬谦闻言左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对面的池北辙和乔凝思,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润的光芒,语气则是笃定而不容置疑的,“他们不会再伤害阿辙和凝思,我可以保证。而出于道义和信用,我不能把有关他们的任何信息透漏给其他人,所以你们若是想查,就从别的地方入手。” 乔凝思听到这里,心中的怒火冒了出来,她冷声讥诮着说:“什么承诺和道义。你这根本就是在包庇要犯,是重罪知道吗?因为我母亲的缘故,我才没有让警方抓你这个罪魁祸首,但这不代表我会放过几次刺杀我,差点让我命丧黄泉的那些人。” 乔凝思不是圣母,她分得清是非黑白和正义邪恶,而且她本就善良嫉恶如仇。除了她这个受害者外,那个犯罪团伙还干了其他不少草菅人命、丧尽天良的事情,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希望那些人都受到法律的制裁。 另一方面,在场的人都知道步敬谦的底细,尤其是叶承涵这个做警察的,那晚过后乔凝思请求过叶承涵保守秘密,放过步敬谦,叶承涵到底动了恻隐之心,好不容易才答应她暂时不向上级汇报这件事。 而今天随着朱静柔的死,很明显叶承涵在怀疑步敬谦是凶手,所以这个时候乔凝思想法设法让步敬谦配合叶承涵调查,若是步敬谦不坦白,乔凝思担心叶承涵冲动之下就会逮捕步敬谦。 乔凝思一面正义的同时,可她还是存有很大的私心,她虽然恨步敬谦入骨,但她真的做不到大义灭亲,不希望自己的亲生父亲后半生在牢狱中度过,不然到时候她的母亲怎么办? 步敬谦听出乔凝思语气里的惊慌,知道其实乔凝思是在担心自己,步敬谦心里顿时很高兴满足,笑了笑对乔凝思说:“是我指使他们刺杀你的,如果你非要报仇的话,就来找我一个人好了。” 就算是警方的力量也难以和犯罪团伙抗衡,要剿灭整个犯罪团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步敬谦不希望乔凝思参与其中,以往他做了很多对不起乔凝思的事情,而如今他想保护好乔凝思,不让自己最爱的女儿再受到任何伤害,哪怕女儿恨他都无所谓。 “你……”乔凝思气得肩膀颤抖,说不出话来。 步敬谦是脑子有问题吗?既然想请求她的原谅,那更应该为他自己辩白,而不是把所有的罪名都一个人揽下来,再者他难道还看不出来,叶承涵和池骁熠今晚是有备而来吗?只有坦白澄清,她这个做女儿的才不会太为难,才能帮他。 乔凝思恼得连饭都不想吃了,起身就要回自己的住处,却被池北辙拉住胳膊。 乔凝思只好压着火气,重新端起碗吃着,只不过这次她不再说话了。 叶承涵见步敬谦根本不配合,她一巴掌拍在餐桌上,豁地站起身,池骁熠拽都拽不住,叶承涵已经说出来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怀疑杀死朱静柔的真正凶手就是你步敬谦或是你让手底下的人做的,步先生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池骁熠:“……” 这也确实太不拐弯抹角了,在池骁熠又一次要拉叶承涵坐下,叶承涵却说了一句滚,池骁熠脸一黑,干脆也不管了。 罢了,这女人的性子根本改不掉,池骁熠心里其实还是忌惮步敬谦几分,担心步敬谦报复,眼下若是叶承涵真的惹怒了步敬谦,他替叶承涵解决麻烦好了。 就像叶承涵那晚打得是T市的某个高官,他走了好多关系,又亲自去医院探望赔礼道歉,而对方也为了遮丑,才不再追究的。 步敬谦预料到叶承涵会这样问,他没有生气,在几个晚辈面前,步敬谦从来都是温润优雅的,“如果我想杀朱静柔,早在很多年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而且照你所说的,我指使犯罪团伙的人杀了朱静柔,难道更好的方式不是暗杀、一枪毙命吗?何必费那么大周张,又是下迷药、锯断栏杆,又是埋木棍在地上?” 他们几个人并没有告诉步敬谦整个案件,步敬谦却一清二楚,这让叶承涵更怀疑步敬谦了,她一脸冷若冰霜地反击道:“过去的几十年你没有杀朱静柔,就跟你为什么不和朱静柔离婚是一样的道理,你是为了自己的权势和名誉吧?” “如今你失去了一切,再加上朱静柔对凝思母亲做的那件事,所以你心中的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这才按捺不住取了朱静柔的性命,而我估计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江芷玥。但我告诉你,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你陷害江芷玥入狱,以为是一箭双雕之计,但殊不知江芷玥在牢狱中,才是最安全的。” 这番话乔凝思没有完全听懂,她知道步敬谦有杀朱静柔的动机,但为什么步敬谦要陷害江芷玥,下一个死的人是江芷玥? 乔凝思抬头看着步敬谦,想听听步敬谦的解释。 “若是我真的陷害江芷玥,并且还要杀她,那么叶警官你觉得以我的势力,就算我身败名裂了,我就没有办法让江芷玥死在牢狱中了吗?”步敬谦云淡风轻地说着,表情里有了嘲讽之意。 他反问叶承涵,“我奇怪的是,既然你也知道了在当年那件事中,江芷玥和朱静柔是同谋,你怎么不定江芷玥的罪?至于你说我爱权势和名誉,那就更可笑了。” 叶承涵还想说些什么,一直沉默的朱静芸在这时开口,“在敬谦心目中,最重要的从来不是权势和地位。当年他混黑道时遇上了我,我多次劝他脱离那个犯罪团伙,他果真就那样做了。” “若不然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当上犯罪团伙的首领,但后来的这几十年里,他和犯罪团伙是互利互惠的,并非那些人完全听命于他。另一方面,他也有能力坐上步家家主之位,不过最初他就告诉家族里的人,朱静柔不能生育,他和朱静柔不会有继承人,所以这让想扶持他的那些人也没有了立场。” “而就在不久前的晚宴上,他也为了我,宁愿净身出户。”这些事都是朱静芸最近才知道的,原来那些年并非她一个人承受着痛苦,步敬谦也为她付出了太多,只不过他们彼此都没有给彼此解释和挽回的机会,以至于错过了二十多年。 此刻朱静芸说着这一切时,她眼中泛起了泪光,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叶承涵,“难道敬谦所做的这些,还不能推翻叶警官口中他爱权势和地位的说辞吗?朱静柔到底是我的亲生妹妹,我不希望朱静柔死,那么我相信,步敬谦就绝对不会是杀她的凶手。” 叶承涵在朱静芸那样的目光下有些惭愧,低下头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我也相信步先生。”乔凝思接着说道。 就在刚刚那一刻,乔凝思觉得步敬谦是真的爱朱静芸,而朱静芸也不是善恶不分的人,几十年后还突破重重阻碍和步敬谦在一起,乔凝思坚信母亲的选择不会错,哪怕她现在还不能接受步敬谦,但她会和母亲站在一起。 “当然,光是我们相信也没用。”乔凝思看向叶承涵,认真地说:“承涵既然你已经怀疑步先生了,那就拿出证据来。” “如果朱静柔真的是步先生杀的,那么到时候我和我母亲绝对不会再包庇罪犯。步先生若是清白的,今天你在饭桌上冤枉了他,在抓到真凶后,我希望你能跟步先生道歉。” “好。”叶承涵点点头,她从来都是有错就改的人,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不会吝啬一句道歉。 步敬谦被指控时都没有什么表情,此刻在朱静芸和乔凝思的维护下,他漆黑的眼睛里抿入一团猩红,欣慰又感动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乔凝思却在这时拉开椅子起身,淡淡地说:“我吃饱了,你们继续吧。我今天很累,先回住处了。” “凝凝……”池北辙知道乔凝思只吃了几口饭,见状他连忙伸手要把乔凝思拉回来,但乔凝思却一言不发地甩开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池北辙看着乔凝思孤单而冷漠的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像是被重重捶了一拳头,闷疼闷疼的。 “这段时间麻烦阿辙和思思你们两人了。”步敬谦在这时开口。 池北辙回头看向他,步敬谦在桌下握住朱静芸的手,“我和静芸住在这里有两个月了,外面也都平息了,所以准备明天就搬回我新购置的房子。” 池北辙闻言有些意外,不过很快明白过来朱静芸和步敬谦的良苦用心,因为步敬谦和朱静芸两人跟江芷玥之间的矛盾,已经影响到了池北辙和乔凝思的感情,旁人都能看出来,最近乔凝思对池北辙越来越疏离,不是刻意的冷战,而是从心里表现出来的一种抗拒,就像刚刚。 池北辙抿抿唇,又有些担忧地问步敬谦和朱静芸,“但是岳母和叔叔你们两人……有钱吗?” 朱静芸和步敬谦曾经都是呼风唤雨、家财万贯的人物,如今池北辙却在担心他们没有钱养活自己,池北辙觉得这对于两人来说,是太大的难堪。 不过朱静芸和步敬谦都没有放在心上,步敬谦云淡风轻地说:“这点阿辙不用担心,虽然我现在确实净身出户了,但当年跟静芸确定关系后,我给了她一张以她的身份证开户的卡,每个月固定给她五万。” “哪怕后来分手了,她把卡还给我,我也没有间断过,后来这些年,我钱赚得比那时多了,一个月就往卡里存进一百万或者更多,所以直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想必也有几十亿了吧。” 不要说池北辙和池骁熠几人了,就连朱静芸自己也很惊讶,她知道当年步敬谦给她钱,并非是以包养来侮辱她,那时他就单纯地想让她花他的钱。 但朱静芸不知道,多年来步敬谦竟然一直坚持往卡里放钱,就算存钱,也不是这个存法吧? 朱静芸怔愣地盯着步敬谦。 步敬谦想亲朱静芸一下,可知道朱静芸不愿在晚辈面前失态,他只好用力地握紧朱静芸的手,低沉道:“只是一种习惯和寄托而已。”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欺骗自己你还在我身边,还是花着我的钱,你朱静芸依旧属于我步敬谦这个男人的。” 朱静芸的眼泪掉了出来,大颗大颗像是珍珠一样,砸在步敬谦的手腕上,步敬谦忍不住,到底还是弯起手臂,把朱静芸搂入怀里。 这天晚上池北辙先回去了,留着池骁熠和叶承涵走在后面,今晚的月色很好,栈桥的栏杆上堆了一层雪,把夜晚映照得越发明亮,池骁熠和叶承涵一路沉默地走了一会,池骁熠突然笑了一声。 叶承涵觉得莫名其妙,想问池骁熠抽什么风,池骁熠的脚步停了下来,叶承涵也只好顿住,一抬头就对上池骁熠那双灼热的桃花眸里,而他身后挂着一轮圆月,这样唯美寂静的背景下,男人的脸也忽然变得柔和,叶承涵的呼吸猛地一窒。 “承涵,现在我在想……”池骁熠抬手握住叶承涵的脸,冰天雪地里,他的手掌厚实而又温暖,叶承涵无比贪恋他的触碰,一时间也忘记了推开池骁熠。 而池骁熠唇边依旧噙着几分的笑意,用他低沉而好听的嗓音一字一字说:“我在想其实我可以学学步敬谦,你不要我的房子和五百万,那我也给你办一张卡。” “我一个月放进去五百万,到哪一天我也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了,你这里还有我一大笔钱,这样我就无所畏惧了。” 他分明说着很温柔深情的话语,可叶承涵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看到池骁熠此刻笑得有多勉强,并且苦涩又落寞。 叶承涵胸口一阵剧痛,她想也没有想就问池骁熠,“池家是不是快破产了?” 池骁熠一愣,随后放开叶承涵,云淡风轻地说:“谁知道呢,反正给你开个户放钱进去,也能以防万一。” “我怎么帮你?”叶承涵仿佛没有听见池骁熠戏谑的话语,往前走出半步,认真地问池骁熠,“除了尽快查明真相,让江芷玥出狱外,我还能怎么做?” “池骁熠,我让叶家帮你好吗?当然,我没有要求你回报,我……” 话说到一半,池骁熠突然没有来由地打断叶承涵,低沉地问:“其实你是爱我的对吧叶承涵?” 叶承涵的身子猛地一颤,在池骁熠紧逼的目光下,她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很快,都要冲破胸膛了。 叶承涵连忙低下头,两手松开了攥紧,攥紧了松开……如此反复中,她想起池骁熠住院装失忆时,问她真正爱的男人是谁,当时她没有说,只告诉池骁熠等他记忆恢复了,她就会让他知道。 而此刻承认自己爱池骁熠,也还是那么难,若是她还和池骁熠在一起,或许她有那个勇气,可如今他们即将离婚了,她再说爱他,能挽回什么吗? 就算能,她觉得自己也有点无法接受善变的池骁熠了,尤其是池骁熠或许再次和江心瑶发生关系了吧? 以往她可以不计较,但如今叶承涵做不到了。 “我知道了。”池骁熠唇畔的弧度比刚刚还要自嘲落寞,语气里倒是听不出什么,他抬起手,摸了摸叶承涵的头发,眸子被映照得特别温柔,熠熠生辉,“我不需要你帮我什么,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你的胃好点没有?若是还不舒服,明天就去医院看看。既然如今又回到了警局,就不要再那么冲动了,你是女孩子,不要什么事情都第一个冲上去。” 池骁熠收回手,很想抱叶承涵一下,又竭力克制住,他转过身迈开两条修长的腿,头也不回地对叶承涵说:“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叶承涵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池骁熠远去渐渐被夜色淹没的背影,直到视线里模糊一片,叶承涵摸了摸脸,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早就泪流满面了。 她现在已经琢磨不透池骁熠的心思了,既然和江心瑶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跟她离婚?当初离婚也是他提出来的,为什么还一直拖着? 她都决定跟他断掉一切了,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更甚至刚刚说出那样一番话,难道他对她的关心,只是念在过去的情分上吗? 如果是这样,叶承涵一点也不想要,但不可逃避的是她的心又乱了,原本坚定要离婚,此刻却在池骁熠三言两语中和他温柔的目光里,她就没出息地动摇了。 这男人到底想怎么样? 干脆给她一个痛快好了。 而这边池北辙从浴室出来后,床上的乔凝思早就一个人先睡了,只不过在每次池北辙掀开被子抱住她后,她都会醒过来,自发依偎到池北辙的胸膛。 但这次乔凝思也只是身子僵硬了一下,背对着池北辙没有转过来,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两个多月了,即便晚上池北辙想要她,她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就像此刻,池北辙在被子里把乔凝思的睡衣都脱掉了,不断地在乔凝思身上点火,乔凝思也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乔凝思的冷淡浇灭了池北辙所有的热情,池北辙拉好被子盖住她赤果的身子,随后松开乔凝思,仰面躺在那里,池北辙闭眼喘息着。 好半天他平复下来,看了无动于衷的乔凝思一眼,池北辙抿抿唇,艰涩道:“我哪点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乔凝思双眼紧闭着,泪水无声地往下滚落,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池北辙看到乔凝思的肩膀颤抖着,再次侧过身,从背后抱住乔凝思,摸到乔凝思满面的泪水,他的心陡然一疼,“你在怪我是吗?” “但江芷玥毕竟是我的亲生母亲,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可能不管她,你也有你的母亲,那么就应该理解我不是吗?” “是,我理解你。”乔凝思点点头,随后挣开池北辙的怀抱,从床上坐起身,她一脸失望地看着池北辙,“但你是怎么做的?你和池骁熠都怀疑步敬谦是杀害朱静柔的真正凶手,为了救江芷玥,今天晚上在饭桌上,你们三个人把步敬谦当成犯人一样审问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也说江芷玥是你的母亲,你不能不救,那朱静芸和步敬谦呢?我难道就能看着你们把我的亲生父亲送进监狱吗?” 池北辙也随之坐起来,跟乔凝思隔了一段距离靠在那里,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烟,点燃后放在唇边。 这段时间他经常抽烟,乔凝思不管他了,他也就自暴自弃,不在乎是否对身体不好了。 “我们只是怀疑步敬谦,并没有说他一定是凶手。”池北辙一张脸渐渐被淡青色的烟雾遮住,表情难辨,他没有去看乔凝思,“步敬谦有杀人的动机,再者他确实做过不少违法犯罪的事,就算……” “就算被枪毙了,也死不足惜对吧?”乔凝思接过池北辙的话,她看着池北辙,冷嘲热讽地说:“你做过军人,觉得你池北辙代表的是正义,你仁慈博爱,为民除害我能理解,但难道江芷玥就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恐怕不比步敬谦少吧?这个时候你所谓的黑白和善恶呢?你怎么不大义灭亲,把江芷玥送去枪毙呢?” 池北辙无言以对,乔凝思这么狠毒的话语刺得他心口泛疼。 作为子女,很显然他和乔凝思都是自私的,在亲情面前,做不到冷血置之不理,就像江芷玥入狱,池北辙必须想法设法救一样,哪怕江芷玥也罪无可恕。 “其实朱静柔确实是江芷玥推下楼的吧?”乔凝思说这话时,注意到池北辙的肩膀微微一震,她笑了笑,“果然是这样……即便江芷玥不是有意要杀朱静柔,那她也是真正凶手最大的帮凶。你指责我包庇步敬谦,你自己甚至去救江芷玥这个犯罪嫌疑人。” “所以自私就是自私,不要再说什么步敬谦死不足惜,你亲生母亲是被冤枉的这种话。现在我也告诉你池北辙,你如果真的为救江芷玥,而陷我的亲生父亲于不利之地,那么我们两人就完了。”乔凝思这番话说得决绝,丝毫没有赌气的成分。 池北辙猛地转头看向乔凝思,乔凝思跟他对视几秒钟,随后她穿上被池北辙脱掉的睡衣,下床从主卧室里走出去。 池北辙见状立即摁灭烟,大步跟过去,看到乔凝思走进去隔壁的客房,池北辙伸手拉住乔凝思的胳膊,“你在主卧室里睡吧,我睡客房。”扔乒共号。 其实卧室和客房都差不多,只不过客房要小一点,床上还没有铺被子,需要一番整理,而且生活用品什么的都在卧室里,池北辙也担心乔凝思睡不惯陌生的房间和床,所以如果真要这样,那他把主卧室让给乔凝思好了。 乔凝思没有说什么,拽开自己的手臂准备进去,池北辙却先她一步迈开脚步,紧接着“砰”一下,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乔凝思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外面,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池北辙的立场也很明确,他没有妥协,而这次乔凝思也不会退让。 第二天,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一起把步敬谦和朱静芸送去新的住所,两人之间除了像往常有些疏离外,并没有在朱静芸和步敬谦面前表现出太大的情绪,路上知道了乔庆华因为朱静柔的死而悲痛欲绝,晕过去之后被送去了医院。 乔凝思和朱静芸几人买了鲜花水果去探望,等朱静芸、步敬谦以及池北辙三个人进去后,乔凝思以上洗手间为借口,随后一个人找到了乔庆华的主治医生。 “张医生。”乔凝思淡笑着问候对方,提起乔庆华的病情,乔凝思脸上透着浓重的担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你跟我说实话,我养父的身体还好吗?我害怕他……” 张医生不是两年多前负责乔庆华癌症的医生,因此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乔凝思话里的意思,他玩笑般安抚道:“太太,你养父只不过是悲伤过度才昏厥的,身体还很健朗,并没有其他什么大碍,可以长命百岁。” “什么?”乔凝思怔愣,顿了一下说:“两年前我养父患上过癌症,后来治好了,我以为这次他癌细胞又扩散了,没事就好。” 张医生比乔凝思还莫名其妙,“从检查结果来看,你养父从来没有患上过癌症,当时他在哪里检查的,是不是诊断有误?太太应该来恒远的……” 十多分钟后,乔凝思从医生的诊室里出来,脸上原本挂着的笑一下子褪去了,转瞬变成讽刺。 呵,乔庆华并没有得过癌症,那么当初是怎么回事?乔凝思觉得以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这一刻都得到了答案。 江芷玥、乔庆华以及池北辙,或者更多的人联合起来欺骗了她。 “你都知道了?”几步远外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乔凝思抬头一看,乔凝冽就站在那里,在这时走了过来。 乔凝思抿了抿,并没有说话,若是这个时候表现出丝毫的动摇,那么或许就会掉进另一个陷阱。 而乔凝冽知道乔凝思很谨慎,不会轻易就相信别人的话,因此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多说,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乔凝思。 乔凝冽低沉道:“这上面有叶承迹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想知道两年多前,江芷玥和池北辙到底是怎么把你娶进池家的,你可以打电话给叶承迹。” “无论过去都发生了什么,叶承迹是最爱你的那个人,我希望你能暂时抛开对他的成见,有机会找他好好聊一聊。” 乔凝思翻了翻名片,原来叶承迹去了美国,在哈佛大学做了讲师,乔凝思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她知道叶承迹确实有那样的才华和实力。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乔凝思看到是池北辙打过来的,她迅速扫过一眼叶承迹的联系方式,随后把名片丢进了垃圾桶里,一边接通电话,刚转过走廊,池北辙就站在那里等她。 池北辙看到乔凝思身侧的乔凝冽,他拧了一下眉头,收起手机走到乔凝思跟前,池北辙的手臂搂住了乔凝冽的腰,“医生怎么说的,爸有没有大碍?” “我从洗手间里出来后,刚准备去找医生问一下,你就打电话过来了。”乔凝思估摸着池北辙应该是疏忽了,所以没有提前嘱托那个医生。 而等她这话说完后,想必池北辙会在背后安排那些医生,到时候她再听到的版本,可能就变成了乔庆华癌细胞扩散之类的了。 乔凝思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活在了池北辙的欺骗中。 再次进了乔庆华的病房,没想到付朝桓和叶承涵,以及其他几个办案人员也来了,刚刚还处在沉睡中的乔庆华醒了,看到步敬谦也在,他猛地起身抓住床头柜上的杯子,就用力向步敬谦砸去,“你来做什么?!你已经把朱静柔杀了,难道还想害我不成?” 步敬谦反应迅速地躲过那个杯子,拉了朱静芸退到一边,而池北辙几步走上前,按住乔庆华的胳膊,“爸,你先冷静点。” “我的命快不保了,我能冷静吗?!”乔庆华的体力稍微恢复过来,一把推开池北辙,乔庆华对几个警务人员说:“我要求警方的保护。现在凶手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了,你们警方有责任保护我。” 叶承涵点点头,望了一眼和朱静芸站在一起的乔凝思,她开口对乔庆华说:“今天我们过来,就是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些可靠的线索。” 叶承涵从另一个警察手中接过一个封口的方形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支口红,她分别问乔庆华和步敬谦,“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吗?” 步敬谦一眼看过去,面色微微变了,刚想说话,那边乔庆华已经从床上下来,冲上前劈手夺过叶承涵手里的东西,他看到那支口红后,整个人先是剧烈一晃,差点没有站稳,扶住了身侧的乔凝冽的胳膊。 乔庆华久久地盯着口红,眼睛里遍布血丝,唇瓣哆嗦着,半晌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支口红是我几个月前送给朱静柔的。”步敬谦在这时开口说道。 这话让朱静芸和乔凝思一愣,而付朝桓则笑了,走上前站在步敬谦面前,“法医那边已经证实过了,凶手就是把迷药抹在了这支口红上。而朱静柔昨天中午喝茶之前使用过口红,随后在喝茶时口红沾在了茶杯上,这才导致茶杯里残留部分迷药。” 乔凝思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步敬谦,步敬谦却也只是片刻的诧异,神色恢复平静后,他从容地摇摇头,“我没有在这支口红上掺有迷药。” “警方调查到了死者朱静柔和乔庆华的关系,乔凝冽是他们两人的亲生儿子,而大家都知道,步先生你和朱静柔的感情不好。”付朝桓锐利的双眸紧盯着步敬谦,一针见血道:“所以突然送口红给朱静柔,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用意吧?” 乔凝思的脑子“轰”的一声响,顿时有些懵了,那天晚上她的关注点都在自己的身世上,没有想到问乔凝冽是怎么来的,就在此刻才知道乔庆华和朱静柔竟然也是……那种关系,而乔凝冽是朱静柔和乔庆华的儿子,难怪朱静柔死了,乔庆华会这么悲痛。 乔凝思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和渐渐被揭露的过往真相,都颠覆了她最初的认知。 “对,我是别有用心。”步敬谦对付朝桓的说法不置可否,望过去那只口红一眼,唇边勾着残忍的弧度,“其实我是想在那里面混合氰化钾这种剧毒,只不过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做。” “我是对朱静柔动过杀机,并且这几十年还不止一次,但在我还没有下手时,她就已经被杀了。” 对于步敬谦的辩解,付朝桓不急不缓地带上手套,拿过其中一个警察递来的手机,翻出了通话记录,随后举在步敬谦面前,“这是朱静柔的手机,上面显示昨天早上10点21分时,她打过电话给你。” “也有目击证人看到你和朱静柔约在了那家日式餐厅里,你走后不久,朱静柔才和江芷玥见面,所以很有可能你就是借这段时间布置了案发现场,我的推理对吗?” 朱静芸身子一晃,用手扶住了额头,原来昨天步敬谦不是去超市买食材了,而口中所说的见得老朋友就是朱静柔,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步敬谦,饶是她相信步敬谦是清白的,有人故意陷害,但在证据面前,她也百口莫辩。 步敬谦伸手搂住朱静芸颤抖的肩膀,脸色紧绷着没有说话。 叶承涵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拿着手铐走到步敬谦面前,低声说:“对不起了叔叔,请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步敬谦点点头,侧过身在朱静芸额头上亲了亲,“别担心,我相信警方会还我一个清白。” 他说完,就把双手伸向叶承涵。 这个男人一生坐拥繁华、指点江山,何时像这样沦为阶下囚,朱静芸用手捂住嘴,眼泪涌了出来,到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步敬谦被警方带走,朱静芸站在那里,整个人差点栽下去。 “妈!”乔凝思连忙上前扶住朱静芸。 后来朱静芸被送回住所,唐卓尧和郝荼菲知道了后,两个人下午赶过来探望朱静芸。 池北辙去上班了,只有乔凝思一个人陪在朱静芸身边,这个时候郝荼菲怀孕已经六个月了,挺着大肚子满脸担忧,乔凝思看着觉得她也很不容易,就走过去搬了椅子,让郝荼菲坐下。 “谢谢。”郝荼菲对乔凝思颌首,唇边含着淡淡笑意,比以往多了几分柔和。 乔凝思估计是爱情的滋润,自然而然地想到远在异国他乡的林敏南,突然觉得林敏南才是最幸福的,至少不会像她这样面对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身心疲惫。 唐卓尧是从公司过来的,身上穿着墨黑的西装,乔凝思看到他穿西装的次数不多,几个月不见,唐卓尧的气质内敛从容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什么都不在乎,乔凝思觉得他也多了人情味。 原来他们每个人都在变化。 “母亲,你不用担心,仅凭一支口红还不能证明步敬谦杀人,等过两天,我以唐家家主的名义保释步敬谦就可以了。”唐卓尧坐在床头,伸出手指温柔地理了一下朱静芸耳边的头发。 他的仇敌是步家,虽然步敬谦是步家人,但如今脱离步家,而和朱静芸在一起了,既然朱静芸都原谅了步敬谦,那么唐卓尧愿意暂时放下对步敬谦的成见。 朱静芸单薄的身形靠在那里,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她微微闭上双眼,摆手让唐卓尧和乔凝思先出去了,朱静芸有话单独对郝荼菲说。 而唐卓尧出了卧室后,就大步往厨房走去,乔凝思以为这变态洁癖者是要洗手,没想到跟在后面就见唐卓尧在翻冰箱里的东西。 他一边回头问乔凝思,“怎么什么都没有?我饿了,开了大半天的会,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 乔凝思:“……” 这都什么时候了,唐大少爷还惦记着吃,是不是太不在状态了? 乔凝思翻了翻白眼,告诉唐卓尧刚搬过来,食材还没有来得及准备。 唐卓尧听后拧起修长的眉宇,随后走过来拉住乔凝思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说:“那你现在陪我出去,随便吃点好了,不然我会晕过去。” 乔凝思直接一脚踹过去,唐卓尧松开了她。 乔凝思拿着外套穿在身上,什么也没有说,就往外走去,因为唐大少爷这一闹,她连日来压抑的心情忽然好转了。 115:你是想让我的亲生父亲入狱吗? 言情海 正文 116: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吧?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16: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吧? 房子外有司机在那里等候着,乔凝思本来想坐到副驾驶,但唐卓尧早就上前一步给她打开了后面的车门,乔凝思只好和唐卓尧一起坐在了后面。 唐卓尧对司机报了一家餐馆的名字,车子发动。可行驶了不过两分钟,乔凝思左肩上就是猛然一重,男人身上清淡的气息涌入鼻尖,乔凝思低头一看,果然是唐卓尧靠在她肩上睡着了。 “喂,你……”以往不知道唐卓尧喜欢她,乔凝思还能以兄妹的名义相处,但如今清楚唐卓尧对她有男女之情,乔凝思觉得这样的姿势就有点暧昧了,伸出手就要推开唐卓尧。 唐卓尧却用一只大手握住乔凝思的胳膊,另一手按住他自己的心口,“医生说我血糖低,我现在觉得很恶心又头晕,你让我休息一下。” 乔凝思惊了惊,看到唐卓尧的眉宇紧皱在一起,俊脸泛着病态的青白。而额头上甚至有汗珠子滚落下来,这样子也不像装的。 乔凝思顿时心疼了,没有再推开唐卓尧,她摸了摸唐卓尧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见唐卓尧捂着心口很难受的样子,她担忧地问:“你心脏是不是不好?” “嗯,生下来就这样了。”唐卓尧不甚在意地说。 因为乔凝思还关心他,他觉得自己心慌的症状都减轻了不少。唇畔勾出一抹弧度,“这几个月荼菲不在了,我的饮食和作息就变得很不规律,再加上公司里太多工作,以及三天两头出差飞来飞去的,每天也就只能睡四个小时,所以身体才有点吃不消。” 乔凝思闻言心里有点自责,唐家的危机还是她造成的,而她却自私地把烂摊子交给唐卓尧收拾,先不说外患,内部唐家就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唐卓尧一个人难免会应付不过来。 乔凝思看着唐卓尧满是疲惫的面容,她蹙眉叮嘱道:“你体力不好。作为一个医生,我给你的建议是多锻炼。几个月不见,你就瘦了这么多。再这样下去,唐大少爷你的黄金比例身材就不保了。” “我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了,哪还有空闲去健身?”唐卓尧不以为然地接道,绿褐色的眸子睁开一条缝,从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乔凝思线条优美,又透着淡粉色的两片唇瓣。 唐卓尧的喉咙滚动两下,只觉得口干舌燥。很想吻过去解解渴,但也知道其结果会被乔凝思厌恶,上次能以醉酒为借口,此刻唐卓尧只能用力闭上双眼,抿紧唇克制着自己最原始冲动。 过了半晌,他又说:“妹夫是特种兵出身,我是没有妹夫的体力好,但某方面未必会输给他。” 乔凝思:“……” 乔凝思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唐卓尧口中的妹夫是池北辙,池北辙的体力确实好,晚上跟她做几个小时的运动,第二天早上再来一次,往往她瘫在床上不能动时,池北辙还能神采奕奕地上班。 可她和池北辙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了,想到昨天晚上两人争吵后分房睡,乔凝思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而且步敬谦入狱了,母亲也一下子垮了,所有的事情接踵而来,一瞬间乔凝思刚展现的笑颜,又都消散了。 她转过头想问问唐卓尧,能不能真的很快救出步敬谦,但叫了两声,唐卓尧没有回应,而是呼吸清浅,睫毛乖顺地垂下来,像是一个孩子,应该是睡着了。 乔凝思看着唐卓尧安静的睡容,没有狠下心叫醒他,把脸转到车窗外,出神地看着刚下过雪的街道。 唐卓尧却在这时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乔凝思的腿上和她放在膝盖的手上,唐卓尧的眸子幽深了,有些心猿意马。 这段时间他总是做春.梦,躺在他身下的女人自然是乔凝思,每次他都大汗淋漓地醒过来,在午夜里粗重地喘息着,某处得硬物让他浑身都发疼,却不能像在梦里那样要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所以到最后他只能在脑子里一遍遍幻想着乔凝思,自己动手解决。 但事后身体上得到了满足,内心却前所未有的空虚,他发疯般想念乔凝思,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了,自然要找借口多和她单独相处,所以这点时间他不可能浪费在睡觉上。 车子平稳而缓慢地行驶,去了一家很远的餐馆,几乎穿越了半个城市,这是唐卓尧一早安排好司机的,他明知道或许自己和乔凝思不可能,但他还是想法设法跟乔凝思多待一会,乔凝思看外面的景色,而他始终看着乔凝思。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才停下来,乔凝思推了一下肩膀上的唐卓尧,唐卓尧睡醒惺忪地盯了乔凝思几秒钟,随后打开车门下去。 这是一家音乐主题餐厅,一楼的大厅里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有穿着旗袍的女人坐在那里弹奏,唐卓尧上前低声对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对方点点头,等乔凝思再上楼时,已经换了另外一首钢琴曲子。 乔凝思这才知道唐大少爷懂钢琴,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唐卓尧这样的气质,本就不应该待在商界,像普通人一样染上一身铜臭,他更应该画画画或是弹弹琴。 两人在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外面是一座高山,下过雪后看上去白茫茫的,景色不错,楼下传来轻缓美妙的钢琴音,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乔凝思觉得整个人一下子都放松下来。 对面的唐卓尧翻着菜单,抬眸瞥见乔凝思不再像刚刚沉着脸色了,唐卓尧勾唇笑了笑,总算没有白费他一番良苦用心。 他看得出来,最近这段时间乔凝思整个人都变得凌厉锋芒起来,不再像以往那样从容柔和,眼睛里总是带着几分的笑意,生动得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而愁眉不展的乔凝思让唐卓尧太心疼了,所以才会选了这么一个好地方,缓解乔凝思的压力。 饭菜陆续地端上来,乔凝思一看都是自己喜欢的,而唐卓尧口味比较清淡,她诧异地盯着唐卓尧,以为唐卓尧询问过朱静芸。 唐卓尧却说:“我是因为看了几次妹夫给你夹菜,才知道你的喜好。你最近也瘦了不少,快吃吧。” “哦。”乔凝思心里有些感动,难得唐卓尧这么用心,而她发现今天唐大少爷没有自备餐具,所以工作忙了,他连这个变态行为都改了,看来以前就是闲的。 餐桌不大,唐卓尧胳膊长,坐在对面就能把菜夹到乔凝思碗里,不再都是他自己不吃的青菜了,今天唐卓尧很认真又绅士地照顾着乔凝思,期间问起乔凝思朱静柔一案的详细经过。 乔凝思心想着或许可以帮助唐卓尧尽快为步敬谦洗脱罪名,她就巨细无遗地讲了一遍。 唐卓尧听后夹菜的动作一顿,笑了笑对乔凝思说:“真相只有一个,我已经知道杀害朱静柔的真正凶手是谁了。” “什么?!”乔凝思猛地抬头,震惊地盯着唐卓尧,付朝桓这个第一神探和警方都没有找到真凶,唐卓尧仅仅听她说了一遍,就看穿所有真相了,难道他比一眼就知道凶手作案手法的池骁熠还厉害? 不过转瞬乔凝思想到什么,沉着脸色放下碗筷,乔凝思嘲讽地对唐卓尧说:“唐大少爷你是柯南的真爱粉吧?你以为我不知道‘真相只有一个’是柯南君的经典台词吗?你逗我玩呢,还能不能一起吃饭了?” “我知道柯南是男的,但我不爱他,那晚已经证明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了。而小时候母亲确实给我看过柯南,原来那句话是他说的,怪不得我这么熟悉。”唐大少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见对面的乔凝思用一双乌黑的水眸瞪着自己,比她面无表情的样子生动,唐卓尧笑了笑,“我确实知道真凶是谁了,你没有兴趣就算了。” 乔凝思:“……” 他竟然还傲娇起来了,是有多不要脸? 不过另一方面,唐卓尧本就长得好看,笑着时更有一种魔力,只不过他一贯高冷,今天笑得次数比乔凝思认识他以来全都加起来还要多,乔凝思顿时也没有了脾气,耐着性子说:“你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目前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江芷玥把朱静柔推下楼梯的,但她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帮凶,她不知道栏杆早就被锯断了,也没有注意楼下的雪地里埋着那根削尖的木棍,她应该只是想给朱静柔一个教训,让朱静柔在医院里躺几天,结果却被真凶利用了,做了代罪羔羊。”唐卓尧一边把菜继续夹给乔凝思。 见乔凝思一动不动地等着自己说下去,他拧起精致的眉宇,“你快点吃,不然我就不说了,我们只管吃饭好了。” 乔凝思闻言连忙端起碗,看到唐卓尧这个喊着快饿晕的人,却没有吃多少,她也叮嘱了唐卓尧一句,又说:“你的猜测没有错,昨晚我已经向阿辙证实过了,但江芷玥为了保住自己,她肯定不会对警方说实话。” “说实话就意味着要负法律责任。”唐卓尧眯了眯眼睛,锐利地盯着乔凝思,一字一字问:“难道你希望你的婆婆受牢狱之灾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或许我可以找到证据。其实我想睿智如池北辙和池骁熠,他们肯定也有证据证实江芷玥的罪行,只不过他们不愿意那么做罢了。” 乔凝思沉默了,江芷玥是她最爱的男人的亲生母亲,她当然不希望江芷玥出事,而既然她和朱静芸都相信步敬谦是清白的,那么池北辙就算怀疑步敬谦,步敬谦没有做,池北辙的怀疑就没有作用。 池北辙不可能把步敬谦送进监狱,所以她到底在怪池北辙什么呢?其实她真正失望的是,池北辙没有在这个时候跟她站在一起吧,池北辙不知道她想要的其实是一个依靠吗? 向来心思细腻的池北辙是忽略了她的感受,还是池北辙已经不在乎她了? 乔凝思一时间有些出神,直到唐卓尧叫了她一声,她又猛地看向唐卓尧,顿了一下问:“说了大半天,你还是没有告诉我真凶到底是谁,该不会是骗我吧?” 当然是骗她的,唐卓尧自觉自己没有找凶手的天赋,当然,这点绝对不能让乔凝思知道。 唐卓尧略一沉吟,“其实我觉得问题就出在那只口红上,能接触到朱静柔口红的,算上佣人,也就那么几个。既然凶手料到了江芷玥会把朱静柔推下楼,那么又为什么多此一举下迷药?” “很显然不过就是障眼法,凶手真正的目的就是要陷害步敬谦,那就更不容易查了,因为步敬谦的仇家实在是太多了,比如柳淳芳、乔庆华、唐俊兴、包括我的母亲……等等,更甚至被他抛弃的犯罪团伙,或许犯罪团伙的人为了不让他们自己暴露,就要杀了步敬谦。” “如果真是犯罪团伙所为,他们不采用暗杀、动刀子或是枪械这类简单粗暴的杀人手法,而是精心布了一场看似容易,却让警方找不到证据的局,那么这件事就大了,可能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所以我估摸着下一个要死的人是……” 乔凝思早就放下了碗筷,紧张得呼吸都屏住了,顺着唐卓尧的话接下去,“下一个要死的……是谁?” 唐卓尧却忽然笑了,一手撑起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乔凝思,“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乔凝思看到唐卓尧眸子里戏谑的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真被唐卓尧耍了,他虽然说得靠谱有凭有据,但绕了一大圈,还是没有说出真凶和下一个要死的人是谁,乔凝思恼得在桌子下踹过去一脚。 唐卓尧没有坐稳,顿时一个踉跄,一头就栽进了眼前的饭碗里,等再抬起脸时,那上面沾的全都是白色的米粒子,乔凝思没忍住,“噗”地笑出来。 乔凝思这一笑,唐卓尧的心情顿时也愉悦起来,唐大少爷从来不会讨好谁,更不会哄女孩子,从小到大除了朱静芸外,他什么人都不关心、不放在眼里,如今为了让乔凝思开心,他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了,可见他是真的对乔凝思动心了。 陈默在这时给乔凝思发来短信,“老板娘你有时间吗?能给我送一份晚饭过来吗?老板他今天感冒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直到现在还不下班,而且还不允许我订餐。” 池北辙又感冒了?乔凝思心里顿时一阵担忧,往外看过去一眼,天色已经黑了,路灯下隐约飘着雪花。 乔凝思连忙叫来服务员,吩咐他们再做几个菜,她打包回去。 后来乔凝思和唐卓尧从餐厅里出来,唐卓尧一听说乔凝思要去恒远送饭给池北辙,唐大少爷的脸色就黑了下来,站在车子外没有动,对已经坐进去的乔凝思说:“让司机送你过去,我自己回公司。” 乔凝思一看唐大少爷这样子,就知道唐大少爷生气了,但她不可能不去找池北辙,也只好对唐卓尧点点头,打过招呼后,让司机把车子开走了。 唐卓尧高大的身形就站在路灯下的大雪中,鹅毛一样的雪花渐渐落满他宽厚的肩膀,墨色的头发也浸湿了,唐卓尧眨了眨纤长的睫毛,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乔凝思虽然没有明说,但弃他于不顾的行为就表明是彻底拒绝他了,难道他真的就没有机会了吗? 这三十多年来好不容易对一个女人动心,但对方却是别的男人的妻子,他虽然不愿做横刀夺爱这种事,然而也不想那么轻易就放弃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 唐卓尧的两手慢慢紧握成拳头,久久地站在昏黄的灯光下,伟岸的身躯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时,乔凝思微微闭上眼睛。 她知道唐卓尧喜欢自己,但她只能和唐卓尧保持距离,不给他那方面的希望和幻想,因为她本身就要不了这份感情,她的心里装得只有池北辙一个男人,早就容不下其他任何人的存在了。 想到池北辙,乔凝思心里忽然温暖起来,发短信问了陈默,才知道池北辙感冒连药都不吃,他这是故意让她心疼,没有她买药监督他,他就不顾自己的身体了是吗? 乔凝思叹了一口气,到了恒远后,她先去医生那里买了一些常备药物,不行再让池北辙住院治疗。 乔凝思提着饭盒和药走去办公楼,一路上都有人跟她打招呼,而大厅的经理知道自己的老板娘过来了,连忙出来迎接,见她没有撑伞,也腾不出手来,就亲自给她打伞,把她送到电梯口。 这让乔凝思深深体会到了池太太的存在感,心里一时很甜蜜,决定一会好好跟池北辙说清楚,两人不要再冷战了,让池北辙知道她还是那么爱他,对他的心意一点也没有变。 “叮”的一声,专用电梯直达池北辙所在的顶层,乔凝思刚迈出脚步,就看到陈默早就站在那里等她了。 陈默连忙接过乔凝思左右手中的东西,“老板娘,你终于来了,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真是巧了,乔凝思刚告别差点饿晕的唐大少爷,又碰上被虐待不能吃晚饭的陈默,乔凝思一边走出电梯,瞥了陈默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下次你再饿了,就让郝荼菲送饭过来给你。”扔记纵弟。 陈默俊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老板娘……” “哦,我忘了。”乔凝思打断陈默,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点点头对陈默说:“郝荼菲怀孕六个月了,行动不便,外面又是天冷地滑的,你舍不得让她跑过来一趟对吧?” 乔凝思不否认自己针对陈默,林敏南那么爱陈默,陈默却选择了旧爱和孩子,或许她能理解陈默,但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替林敏南感到不公平。 如果可以的话,有谁愿意离开自己生活几十年的故土,而去异国他乡?或许表面上林敏南很幸福,可事实上她真的能那么快忘记陈默吗? 陈默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唇线紧抿在一起,好半天没有说话。 乔凝思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莫名来了火,面上含笑对陈默说着,“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有关敏南的任何消息,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敏南她也怀孕了。” 陈默挺拔的身形猛地一晃,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乔凝思,“什么?!”,他的脸上渐渐褪去血色,薄唇哆嗦着,一字一字结巴地问乔凝思,“是……是我的……吗?” “你为什么用疑问句?呵呵……”乔凝思倒是很平静,站在那里反问陈默,好笑地说:“原来你陈默就是一个留了种,自己却不知道的男人,郝荼菲是这样,现在你竟然问我,敏南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如果我告诉你敏南的孩子是你的,那么你会怎么选择?抛弃郝荼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选择敏南,或是你想两个女人和孩子都要吗?” 陈默无言以对。 “我知道你的选择了,可能你只想要敏南肚子里的孩子,而不想再和敏南在一起了对吧?幸好……”乔凝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觉得此刻自己真的像是陈默的长辈,陈母管教不了这个儿子,她倒是要让陈默尝尝痛苦的滋味。 “幸好敏南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你的。你大概还不知道,去了美国后不久,她就和陆川在一起了。她怀孕才半个月,所以毋庸置疑孩子是陆川的,他们准备在明年春天补办婚礼。”乔凝思这番话没有丝毫掺假。 当时她听林敏南说过后,也感到很震惊,缓过来后终于愿意承认林敏南和陈默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就算她觉得林敏南和陈默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必须在一起,但现实却不会这样发展,一切都与她想的背道而驰。 “砰”一下,陈默手中的饭盒和药物分别掉在了地上,他的俊脸上褪去所有的血色,睁大瞳孔死死盯着乔凝思,陷入了无限的绝望和痛苦中,不停地摇摇头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你肯定在骗我,敏南没有生育能力,她怎么会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 “所以就是因为敏南不能怀孕,你才选择已经有了你孩子的郝荼菲是吗?”乔凝思字字珠玑,锐利地盯着陈默,目光里一片冰雪覆盖的寒凉,“你现在后悔了吗陈默?” “但早就晚了,命运眷顾敏南,或许她命中注定的良人真的不是你,跟你在一起那么久都没有怀孕,和别的男人短时间内就怀上了。你好好和郝荼菲过下去吧,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地步,就不要再打扰敏南,可能她也永远不会回来了。” 到了最后乔凝思说得语重心长,但她的胸口堵得慌,心里的难过不比陈默少,警告听起来更像是劝说,话音落下就已经哽咽了。 乔凝思猝然别开脸,眼泪掉了出来,她抬手擦了擦,下一秒钟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乔凝思一看,只见陈默低着头,豆大的泪珠子一颗一颗砸在了地板上,很快形成了一片水渍。 乔凝思向来嘴硬心软,看到陈默这个样子,她心疼得厉害,伸出手想要抱陈默一下,陈默的膝盖却慢慢地弯了下去。 紧接着身形挺拔的男人一点点跪在了地上,仿佛一下子他整个人都颓废了,弓着脊背,两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手背上不一会就血肉模糊了。 乔凝思想到从认识陈默和林敏南到如今的点点滴滴,那个时候他们都看得出来两人对彼此的情意,以为他们会一直走下去,更甚至他们结婚的房子她和池北辙都准备好了,可结果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个要另娶她人,一个身怀别的男人的孩子,不久后要嫁给他人为妻,命运竟是这般残忍地拆散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不给他们回头的余地。 乔凝思用手捂住嘴,没有发出哭声,就站在那里陪着陈默,就像那天晚上她陪着林敏南一样,她见证了他们之间的幸福,同样也伴着他们直到最后结束。 办公室外的氛围很悲伤,然而这时却从池北辙的办公室内传来男女的笑声,男人自然是池北辙,而池北辙和哪个女人关起门来聊得这么开心?并且池北辙在她面前朗声大笑的次数都很少,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能有这种魔力吗? 乔凝思看了一眼平静下来的陈默,这才知道了陈默叫她过来的目的,其实根本就是来捉.奸的吧? “是步琛远的亲生妹妹。”还不等乔凝思询问,陈默就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自己的办公桌那里走去,乔凝思跟在后面,只听见陈默用仍旧有些沙哑的嗓音说:“已经来了有两个小时了,我估摸着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就把老板娘你叫来了。” 陈默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什么,用笔刷刷写着,头也不抬地说:“而且老板娘你大概不知道,当初步家要和池家联姻,步若萦就是池渊替老板选择的妻子,只不过后来步若萦和老板约会了几次,就没有下文了。” 乔凝思没有说话,陈默收好笔站起身,把请假条递给乔凝思,“我要请假半个月,你帮我转交给老板就可以了。” 乔凝思这才回过神,没有接请假条,而是蹙眉盯着陈默,“你不上班,这半个月去干什么?还是放不下林敏南,要找到美国去?也好,等你亲眼看到了,你也能死心了。” “嗯。”陈默点点头,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神采,但看到乔凝思的表情,知道乔凝思刚刚不是为了让他痛苦,而跟他开玩笑,他的眼眶里又是一红。 陈默走后,乔凝思把掉在地上的饭盒和药物捡起来,打扫着地板上洒出来的饭菜,这期间不断有笑声传过来,只不过多数时候都是步若萦一个女人在笑,也听不见池北辙说话,直到男人重重地咳嗽声响在耳边。 乔凝思再也按捺不住,几步走到办公室门前,直接推开了门,随后就看到步若萦正弯身抚着池北辙的背,一边温柔地问着,“阿辙你还好吧?你都咳嗽几个小时了,不吃药怎么行?现在跟我过去医院看看。” 池北辙大概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对步若萦点点头,推开步若萦正要起身时,池北辙这才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乔凝思。 他一愣,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流露出些许的慌乱,立即走到乔凝思身边,“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怎么会撞见这么精彩的一幕?”乔凝思怒极反笑,问着池北辙,她冷冰冰的目光则落在办公椅旁边的步若萦身上,“从辈分上算起来,我应该叫你一声堂姐吧?但我们虽然是亲人,却还没有到共同占用一个男人的地步吧?” 乔凝思这话说得难听,并且带着浓烈的挑衅意味,这让池北辙修长的眉宇拧了起来,低沉地解释道:“凝凝你不要误会,步小姐只是想请我吃饭,没有其他的意思。” 请吃饭电话里不能说吗?至于直接找过来,并且还在办公室里两人独处了几个小时吗?步若萦这诚心也太大了,而且池北辙是在维护步若萦吗? 步若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是个演员,根据拍戏的经验,如果这个时候她急于辩解是乔凝思误会了她和池北辙,那么结果就会适得其反,她没有别的心思,不想让自己成为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的矛盾。 “步小姐,你先回去吧。”池北辙转头对步若萦说了这样一句。 步若萦连忙应了一声,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池北辙从里面关上门,返回身搂住乔凝思的腰,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温柔地问:“妈还好吧?你吃晚饭没有?我们现在去吃吧。” “我吃过了,唐卓尧过去看我母亲,我和唐卓尧一起吃的。我来,是听陈默说你感冒了,所以给你买了药。”乔凝思不冷不淡地说着,不动声色地推开池北辙的手臂,走过去把塑料袋放下,“还有陈默请假半个月,我也一起转告你。没有其他什么事了,你继续忙吧,我先回去了。” 池北辙一听乔凝思和唐卓尧一起吃过晚饭了,他的脸色骤然一沉,几步上前抓住乔凝思的胳膊,把乔凝思反压在门后,“所以我生病发烧了,你却陪着其他男人吃饭吗?” 乔凝仰着脸笑了,有几分的嘲讽意味,“第一,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没有及时关心,再者我和唐卓尧只是吃顿饭而已,第三,不是有人对你嘘寒问暖吗?我看有步若萦陪着你,你很高兴吧?比和我在一起都笑得开心,我在外面听了很长时间。” “我和她也不是那种关系。”池北辙紧锁着乔凝思的脸,那样的笑像在他心口捅刀子,池北辙抿了抿泛白的唇,“如果你真的在意我我,还需要从别人口中知道我生病了吗?连步若萦这个外人都那么关心我,而你这个妻子呢?” “乔凝思,如今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对吧?你母亲和步敬谦,甚至唐卓尧他们的分量都要比我重,我说得对不对?” 乔凝思点点头,不置可否,“没错,就像在你心目中,你母亲和池家比我更重要一样。其实池北辙,我还是很想知道,当初娶我,除了知道我以后会继承唐家家产外,你们还有其他什么目的?” “那个时候让我心甘情愿嫁给你,你们又在背后用了多少手段……等等这一切,我想从你口中知道,而不是其他人告诉我。” 池北辙忽然间哑口无言,这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松开乔凝思,一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竭力地压制着。 乔凝思见他咳得满脸通红,连睫毛都湿润了,她伸手拉住池北辙的胳膊,打开门往外走,“跟我去看医生。” “不用,我没事。”池北辙抽回自己的手臂,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面上不动声色地对乔凝思说:“你先回去吧,妈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人照顾,我待会自己吃点药就可以了。” 乔凝思:“……” 这男人抽风吗?她不关心她,他控诉她不如步若萦这个外人,而她要带他去看医生了,他却不让,乔凝思心里未消散的嫉妒之火再次燃烧起来,她对着池北辙连连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就直接走了。 池北辙背靠在门上,仰着脸双眸紧闭着,两手攥成了拳头。 此后的几天,乔凝思都陪在朱静芸身边,晚上也没有回去庄园,而自从林敏南和陈默都离开了后,池北辙的身边换了新的助理,每天依旧很忙,晚上不到凌晨几乎不回去,或是就待在办公室里将就一夜,因为乔凝思不在,他不想一个人待在和乔凝思一起住的房子里。 十二月份时,警方没有找到江芷玥杀害朱静柔的证据,江芷玥被无罪释放,这天晚上,池北辙和池骁熠回去池家老宅吃饭,饭桌上池渊问起乔凝思,池北辙态度敷衍地回了一句。 池渊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还没有开口问怎么回事,江芷玥插嘴说道:“凝思什么时候回唐家继承家业?唐俊兴把所有的家产都给她了,她难道真的要拱手相让给唐卓尧?” 一提起唐卓尧,池北辙胸口就堵得慌,面无表情地对江芷玥道:“本身她就不是唐家的女儿,何来拱手相让一说?难道当年你害得凝思的母亲还不够惨吗?所以你能不能别从凝思身上打主意了?” “池北辙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江芷玥被关了几天,心里积压了不少怨恨,难免会迁怒池北辙,她撂下碗筷,冷笑着说:“现在你爱上了乔凝思,为了她能顶撞我了是吧?” “但你不要忘了,当初若不是我,你怎么会娶到乔凝思?你不知感激就算了,还反过来指责我,你的良心呢池北辙?” 池北辙拉开椅子长身而起,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江芷玥,“你确实很有本事,但你怎么瞒不了凝思一辈子?你知道不知道纸包不住火?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芷玥,难道你直到现在还不悔悟吗?” 那天面对乔凝思的质问,池北辙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因为他害怕乔凝思知道了真相后,不会原谅他,但很显然根本瞒不下去了,这几天池北辙一直在想,究竟要怎么跟乔凝思坦白一切。 江芷玥气得面色发青,豁地站起身,要像之前那样掀桌子,池北辙却没有再理会她,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即便听到江芷玥的威胁,他也没有顿住。 离开池家后,池北辙坐进车子里,两手撑在方向盘上,把脸深深地埋在臂弯里,他的肩膀一直都在颤动着,过了很久,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睛,池北辙发动车子,往朱静芸的住所驶去。 而这边,乔凝思和朱静芸刚吃过晚饭,乔凝思从厨房里端着水果走到客厅,朱静芸伸手把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她轻声问乔凝思,“这几天只有你一个人过来,晚上也不回去,凝思你和阿辙吵架了是不是?” 乔凝思愣了一下,又连忙摇摇头,“没有,我们挺好的。” 确实挺好的,想吵架都吵不起来。 朱静芸明知道乔凝思在说谎,她也没有揭穿,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后拿出手机给池北辙打电话,“我现在让阿辙过来,我有些话想对你和阿辙说。” 电话还没有打通,外面的门铃响了起来。 乔凝思起身去开门,只见池北辙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背后的风雪一起吹过来,他满身的寒气,低头凝视着乔凝思,一双墨色的眸子里还是通红的,池北辙沙哑地开口,“凝凝,跟我回家好吗?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116: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吧? 言情海 正文 117:最后的诀别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17:最后的诀别 外面的雪下得太大,池北辙一路走到这里,肩膀和头发上都落满了白色的雪花,过道中晕黄的灯光下,他连眼睫毛也是湿润的。不知道是融化的雪水。还是其他什么,那瞳孔里的一团猩红看得乔凝思心惊。 乔凝思转过身去,原本想拿来干毛巾给池北辙擦一下,池北辙却以为乔凝思还在生气,不理他,池北辙一下子就慌了,“凝凝……” 他惊喊着,随后上前半步,从后面一把抱住乔凝思的腰,脸埋在乔凝思的脖子里,池北辙低声呢喃着。“你别离开我,我不要我母亲和池家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凝凝,我好害怕……” 乔凝思感觉到池北辙整个人都在震动,第一次碰上这样惊慌失措的池北辙,她突然想起最初那个清冷。连表情都吝啬给她一个的男人,乔凝思就觉得很心酸,叹了一口气,两手握住了池北辙搂在她腰上的胳膊。 她怎么可能会离开池北辙?他们可以争吵、冷战、分房甚至是分居,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和池北辙真正分开,她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一定能克服、解决,她会坚定不移地跟池北辙在一起一辈子。 “进来吧。我妈在等你。你换鞋,我找毛巾给你擦一下。” 池北辙闻言胸腔震动了一下,手臂上的力道又紧了一些,盯着乔凝思足足有一分钟,在确认乔凝思没有不理他后,池北辙这才迟疑地松开乔凝思,下一秒却伸手扳过乔凝思的脸,池北辙低头重重地吻住了乔凝思的唇。 “唔……”池北辙的唇上冰凉僵硬,但在蹂躏乔凝思唇瓣的时间里,很快就变得柔软火热。连他身体上也是紧绷着,而又慢慢滚烫起来,乔凝思感觉到男人下身某物的变化,她连忙推开池北辙。 池北辙一把将乔凝思的身子裹入胸膛,炙热的唇在乔凝思的额头上亲了亲,随后将下巴压在乔凝思的头顶,池北辙闭眼喘息着,任由满身的情.欲把他淹没,某处涨得发疼,池北辙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凝凝,这段时间你不在,我好想你……” 在失去白倾念,时隔那么多年后,池北辙再次体会到想念一个人的折磨和痛苦,对于他来说,每一秒钟都是煎熬,睡在卧室的床上,怀抱里少了乔凝思这个女人,他只觉得好像心都被挖走了一样,胸腔里空荡荡的。 直到此刻池北辙才觉得自己的心里被装满了,他又在乔凝思的头发上亲了一会,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乔凝思。 池北辙再进屋时,乔凝思让他擦干了头发,随后把晚上煲的热汤盛出来一碗,池北辙坐在沙发上,用瓷勺慢慢地喝着汤。 “那天凝思问过我,为什么她不是唐家的女儿,还要她继承唐家的家业。”半晌后,乔凝思身侧的朱静芸开口说道,她怜爱又温柔的目光落在池北辙的身上。 男人额头上的墨色发线垂下来,让他的眉眼处在一片阴影里,闻言池北辙咽下去一口汤,抬头看着朱静芸,不知道朱静芸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难道朱静芸今晚特意叫他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吗? 池北辙拧起修长的眉宇,几天不见朱静芸,他发现朱静芸不仅瘦了很多,就连平日里那看不出岁月痕迹的一张面容,此刻也是憔悴、苍白的,并且眼角仿佛在一夜之间就生了许多褶皱。 池北辙拿着瓷勺的手一点点僵住,心里不知为何变得很沉重。 而朱静芸把乔凝思的手拉过去,她低头抚弄着乔凝视手腕上莹绿色的玉镯,温润而又光滑,“其实这个原因在那天卓尧把你带去城堡时,我就告诉了阿辙。” “当年我在婚礼上被步敬谦侵占,而唐俊兴虽然娶了我,却无法忍受跟早就失去清白之身的我发生关系,再加上我那时年少倔强,更是不懂得妥协,我企图与命运抗争,所以每次唐俊兴触碰我时,我就以死相逼。” “我怀孕后不久,我和唐俊兴就遇上犯罪团伙的刺杀,唐俊兴失去双腿,成为了半个废人。从他和我结婚到遭遇这种灾难,也就半年的时间,也就是说,我和唐俊兴几十年下来,一次关系也没有发生过。” 在这次步敬谦入狱之前,某个缠绵过后的晚上,朱静芸把这些也告诉了步敬谦,步敬谦前所未有的震惊,他一直以为朱静芸和唐俊兴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即便后来的这几十年里,唐俊兴的两腿截肢了,朱静芸也可以主动取悦、伺候唐俊兴。 而真正的事实结果让步敬谦激动又狂喜,那一晚步敬谦死死地抱着朱静芸,哽咽地告诉她,他也从来没有碰过朱静柔,这辈子他也是只有朱静芸这一个女人……朱静芸总算相信了,此刻回想起步敬谦不久前说过的每一句话,朱静芸的眼眶里通红,唇边却噙着甜蜜的笑。 乔凝思也有些惊讶,她以为朱静芸和唐俊兴只是没有生孩子而已,也曾经猜测过唐卓尧可能就是朱静芸和唐俊兴的亲生儿子,谁知道朱静芸多年来竟然始终都为步敬谦守身。 这样的母亲,她是该说太傻,还是太忠贞?换做其他人肯定做不到,毕竟唐俊兴也是那么优秀,就算后来只能坐轮椅,唐俊兴的权财和地位,能呼之则来,呼之则去多少女人? 唐俊兴那么爱她的母亲,而母亲对步敬谦用情究竟有多深,才没有沦陷于唐俊兴? 乔凝思抿了抿唇,没有接话,垂眸听着母亲继续说下去,“不久后,唐俊兴就知道我怀孕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让我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几次逼迫我,后来在我的请求下,他还是心软了,但他也不甘心养别的男人的孩子,于是就跟我签订了一份协议书。” 协议的内容就是暂时把乔凝思交给乔庆华抚养,一方面也能保护乔凝思不被步敬谦杀害,到乔凝思长大后,唐俊兴会把乔凝思接回唐家,会待乔凝思如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并且唐俊兴和朱静芸约定好。不让乔凝思知道她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因为深爱着朱静芸,而唐俊兴又是下半身瘫痪,于是他终于放弃了强.占朱静芸的念头,因此这一辈子他不可能和朱静芸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决定以后把唐家交给乔凝思,但前提是乔凝思的丈夫必须有他来选,在后来入赘唐家。 乔凝思听到这里一愣,怔怔地看着朱静芸,“所以阿辙是唐俊兴给我选择的丈夫吗?但阿辙他并没有照母亲你说的,入赘唐家,或者以后唐家还会强逼着阿辙入赘吗?” “不是。”朱静芸摇摇头,看了池北辙一眼。 池北辙早就放下了碗,一张脸在灯光下泛着苍白,僵硬地放在那里宛如雕塑,唯有放在膝盖上的两手攥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攥紧……手背上的青筋暴突,显得可怖而惊人。 “唐老爷子很快知道了我和唐俊兴签订的协议,唐老爷子大怒之下要把我赶出唐家,但有唐俊兴护着我,两父子闹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唐老爷子对儿子妥协了,他给唐家选择了一个女婿,但这个人不是阿辙。” “不过……”朱静芸说到这里,突然转了话锋,“不过你已经嫁给阿辙了,那个人是谁也不用再理会了。而另一方面,乔庆华这个做父亲的,要让你嫁给池北辙时,你已经和阿辙相处一段时间了。” “我也从背后了解过阿辙各方面,除了白倾念那个前女友外,我觉得阿辙无可挑剔,也从思思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你对阿辙有那份情意,所以后来这门婚事我也同意了。” 原来母亲对她真的不是不管不问,虽然没有去参加她和池北辙的婚礼,但母亲参与了她的终身大事,乔凝思心里百感交集,又想到什么,她错愕地问朱静芸,“但你不是和唐俊兴签订协议了吗?你让我嫁给阿辙,不就是违反了你们之间的约定吗?” “是。”朱静芸点点头,不置可否,“然而身为一个母亲,我存有一己私欲,还是想让自己的女儿选择她自己的人生,幸福由她自己创造,而不是我们这些长辈为她安排,为此我不惜违背诺言。” “我仗着,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利用了唐俊兴对我的感情,在你和阿辙生米煮成熟饭后,他已经不能再改变了。于是这种情况下,唐俊兴再次退让了一步,我们约定等你生了孩子后,就跟池北辙离婚,回去唐家,而和唐俊兴之前选定的那个唐家女婿结婚,你的孩子唐家不会要。” 乔凝思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想要孩子的池北辙,后来又坚决不让要了,原来池北辙是不想失去她,让她回唐家后另嫁他人,而若是池北辙不妥协,或许唐俊兴就会采取非常手段了。 池北辙只能选择放弃生孩子。 乔凝思转头看向始终沉默的池北辙,在这样的事实冲击下,她的眼睛里泛起猩红,泪光闪闪,紧盯着池北辙,一字一字地问:“所以前段时间你决定和我生孩子,是因为你不要我了,要让我回唐家,再嫁给另外的男人吗?” “再嫁另外的男人”听得池北辙心口蓦然一阵剧痛,他对上乔凝思紧逼的目光,男人墨色的眸子里血丝浮动,沙哑地解释道:“没有,其实我和岳母安排你回唐家,是想破掉这个局。如今岳母脱离了唐家,唐俊兴甘愿放手成全岳母和步敬谦。” “而你也把唐家交到了唐卓尧的手中,也就意味着无论是最初,还是后来岳母和唐俊兴签订的协议,都不复存在了。唐俊兴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而回唐家和他选定的女婿结婚。” 乔凝思明白了,原来从B市回来开始,一切都是池北辙、朱静芸和步敬谦安排好的,表面上是让她回归唐家,事实上是为了让她和朱静芸彻底脱离唐家,那么她和池北辙的感情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而朱静芸和步敬谦也总算在一起了……等等这一切。 乔凝思觉得真是一个太大的局,池北辙的计划改变了朱静芸、步敬谦以及唐俊兴的后半生,同时也成全了朱静芸和步敬谦,乔凝思从一开始就知道池北辙这个男人城府极深,瞒着她做了所有的事情,她是该感激池北辙,还是怨池北辙把她也蒙在鼓里? 乔凝思的脑子里现在很乱。 而她身后朱静芸用力地闭上眼睛,抑制住快要滚落而出的热泪,过了好半晌,朱静芸起身走过去坐在中间,分别拉住池北辙和乔凝思的手,让他们两人十指相扣。 朱静芸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动容地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们两人要好好地在一起,无论往后还会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对方知道吗?不要像我和步敬谦一样,因为隔着太多的是非恩怨,而错过了几十年的时光。” “当你们觉得自己还有一辈子可以耗下去时,其实岁月已经悄然溜走了,等回过头时,才发现原来竟然过去那么多年了。说到底,我想让你们懂得珍惜,无论是时间或是人,千万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有遗憾。” 乔凝思在朱静芸的神色中看到了绝望,心里刚刚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刻更加觉得不对劲了,她抽回自己的手,转而握住朱静芸的,乔凝思惊慌地问:“妈,你怎么了?这一番话听起来……” 朱静芸像是在交代她和池北辙遗言,乔凝思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她心里忽然像是破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没有一点底。 乔凝思的面色越发苍白,手下紧紧握住朱静芸的手,“步敬谦他没有杀朱静柔,昨天我问过承涵了,她说再过两天,步敬谦就能无罪释放了,所以妈你不要想不开啊……” 乔凝思丝毫不怀疑,若是步敬谦出事了,朱静芸必定也会随着步敬谦而去,这也是她绝对不能让步敬谦死、必须保住步敬谦的最大原因。 她好不容易认回了母亲,刚刚感受到了母爱,而母亲这半辈子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磨难,如今眼瞧着母亲就能幸福了,她也可以尽自己的一份孝心,所以怎么能允许母亲离自己而去? “我没事,只不过今天突然想到了以往发生的事情,所以难免有些伤感,怎么会想不开呢。妈还要等着你和阿辙的孩子出生,到时候我来帮你们照顾他/她好不好?我没有陪伴你成长,但我想从你的孩子身上弥补回来。”朱静芸说着,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入怀里。 她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在乔凝思看不到的位置,朱静芸眼中的泪水涌了出来,“我希望你能和阿辙好好的,只要你能幸福,妈就放心了。” “妈……”乔凝思身子一颤,想抬头看看母亲,但又被她的手用力按在了怀抱里。母亲的胸口很温暖柔软,有一种淡淡的香气,让乔凝思感觉很安心,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朱静芸的泪水湿了大半张脸,却是无声无息的,她没有让乔凝思听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静芸脸上的泪痕也干了,她慢慢地放开乔凝思,温柔地叮嘱道:“这么晚了,你和阿辙早点回去休息吧。” 乔凝思不放心朱静芸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尤其今晚的朱静芸很反常,闻言她立即摇摇头,“让阿辙一个人回去吧,我留下来陪你。” “傻孩子,你能陪我多久?我不想成为女儿和女婿的麻烦。”朱静芸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身,送池北辙和乔凝思出门。 乔凝思也只好告别了朱静芸,走出去时,外面依旧下着大雪,朱静芸把手中的伞递给池北辙。 池北辙点点头,一手撑着伞,另一条手臂里搂着乔凝思的腰,只是刚走出几步,乔凝思突然转头,就看到朱静芸依旧站在那里。 她穿着素白又单薄的衣服,在风雪中越发衬出她的伶仃,不知为何乔凝思的心口蓦然一痛,就像那种一下子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的感觉,第一次离开池北辙时,她已经体会过了。 片刻的停顿后,乔凝思猛地推开池北辙,转过身跑到朱静芸身边,一把用力紧紧地抱住了朱静芸。 她从未想过这次竟然真的就是诀别。 后来池北辙让乔凝思先坐进车子里,他从外面关上车门,迈着修长的腿走回院子里。 此刻朱静芸就站在漆黑苍穹的鹅毛大雪中,耳边寒风呼啸,池北辙垂眸而立,低沉地开口说道:“今晚我打算把我和凝思结婚之前,我欺瞒她的那些事情告诉……” “不用了。”朱静芸打断池北辙,风雪中她的衣衫和头发飞扬着,纤细的身形站在那里,不甚明亮的灯光照过来,她整个人模糊而又飘渺,像是传说中的雪女。 “包括你母亲对我做的那些事,你也要一直瞒着凝思。我是在你和凝思结婚后,才知道你母亲和朱静柔当年合谋让那几个男人玷污我,我承认我对你母亲有很深的怨恨,如果我早就知道你母亲也参与了,我绝对不会同意凝思嫁给你。” “但如今朱静柔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没有再追究的必要,并且你和凝思也相爱了,我不希望我们上一辈人的爱恨情仇,影响到自己的女儿身上。我愿意放下个人仇恨,来成全女儿的幸福,所以能瞒住凝思,就一直瞒下去吧。阿辙……” 朱静芸突然叫了一声池北辙的名字,池北辙浑身的肌肉有些僵硬,走过去站在朱静芸的面前。 两人身上簌簌落下雪花,寒风在这时停了,四周突然间变得寂静无声,池北辙看到朱静芸表情里的不舍和留恋,这让他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沉重和悲凉。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好好照顾我的女儿,宠爱她、守护她一辈子,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个世上能给她幸福的男人,唯有你。”朱静芸说着,悲戚的目光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车子。 可雪下得实在太大了,视线里白茫茫一片,她想再看女儿一眼,都成了奢望,好半天朱静芸伸手抱了池北辙一下,再开口就哽咽了,“所以无论往后会发生什么,哪怕她伤害,甚至是辜负了你,你都不能放弃她。” “你一定要好好替我来爱她,弥补我和步敬谦曾经没有给过她的那一份爱。或许我的要求很过分,但这是我活在这世上最大、最后、也是唯一的心愿了,若不然我死不瞑目。” 池北辙的身形高大健壮,而朱静芸瘦弱纤细,一个长辈在他的臂弯里,却更像是孩子,他没有多说,只是如誓言般郑重地应下一个字,“好。” 那天晚上池北辙的车子离开后,朱静芸久久地伫立在原地,漫天而下的大雪把她白色的身影渐渐淹没,她仿佛站成了一座雪雕,如艺术品一样冰清玉洁又精致。 而回去的车子里,乔凝思的手被池北辙紧紧地包裹在大掌中,她这才稍微有点安心了,想到开门时池北辙对她说的话,乔凝思转头问道:“阿辙,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车子恰好在红绿灯口停下,池北辙俯身凑过去,炙热的薄唇在乔凝思的额头上亲了亲,语声缱绻而又暧昧,“最重要的话就是‘我很想你,要接你回家’,难道这还不够吗?你若是还想听更动人的,回家我再说,嗯?” 他在乔凝思耳边吐气如兰,许久没有亲热过,乔凝思的身子颤了一下,红着脸推开池北辙,“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经的吗?快开车。” “你以为我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想,是你想吧?”池北辙胸口中堵着一块大石头,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的,墨色的眸子里浮动着笑意,他低沉戏谑地说:“若不然你也不会让我把车子开得快点了。” 乔凝思瞪了池北辙一眼,随后别开脸,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她其实还是希望池北辙亲口告诉她江芷玥到底都做了什么,而池北辙既然不说,她也不打算再问,如果可以一直装傻下去,那么就让池北辙一直瞒下去吧。 如今她和池北辙的关系如履薄冰,到了临界点,经受不住丁点的考验,她害怕自己真的会和池北辙走到尽头,所以宁愿这样自欺欺人。 第二天,唐卓尧就把步敬谦保释出来了,唐卓尧通知了乔凝思后,唐卓尧自己开着车子来到恒远门口,离不远看到乔凝思走出来。 她大概比较喜欢雪,也不撑伞,就漫步在飞扬的鹅毛大雪中,在唐卓尧的眼里那样的画面唯美而安静,仿佛乔凝思身边行走的其他人和耳边的声音,都全部消失不见,整个天地中只有乔凝思那一抹纤柔的身影。 唐卓尧拿出手机,举起来“咔擦”拍下一张照片,随后看着屏幕里的乔凝思,唐卓尧眯眸笑了笑,低着头把这张照片设置为手机墙纸,在乔凝思走到身边时,他连忙把手机装进口袋。 唐卓尧掀开后车厢,从里面抱出一大束鲜花,走过去递给乔凝思,“我给步敬谦买花时,顺便也送你一束。” 乔凝思低头一看,入眼就是一蓬玲珑细致、洁白无瑕的小花,松松散散地聚在一起,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此刻再衬着飘落的雪花,这一束满天星清香四逸,乔凝思心里一动。 但意识到送花的人是唐卓尧后,乔凝思蹙起眉头,断然拒绝道:“除了阿辙外,我不收其他异性的鲜花,所以唐大少爷还是另送他人吧。想必光是这医院门口的女孩子,就争先恐后地想要了。” 这话说得虽然伤人,但若是给唐卓尧希望,那么唐卓尧就会得寸进尺,从而更难以对她死心了,所以她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和唐卓尧这辈子就只能做朋友。 唐卓尧也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走回去重又把鲜花放入后车厢,并没有按照乔凝思说的,随便送给这里的哪一个女生,原因在于他不想将就,像他的心一样,宁愿一直荒芜、寂寞下去,也不会用其他女人来填补。 这时另一辆黑色的车子停下,乔凝思转头一看,正是池北辙迈着修长的腿几步走过来,他的脸色阴沉、唇线紧抿,伸出手臂搭在乔凝思的腰上。 池北辙站在唐卓尧面前,极其霸道地箍着乔凝思,说话时他的唇边勾出一抹笑,在下着雪的天气里,池北辙看上去温润如玉的,“其实我觉得凝思应该收下刚刚那束满天星。” “因为它还有另外的花语,是甘愿做配角。唐大少爷以此来表明自己的立场,真的是太用心良苦了。” 唐卓尧向来都是高处不胜寒、面无波澜的,听过池北辙这话,他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有些苍白难堪,却没有感情上的任何经验来反击池北辙,唐卓尧抿了抿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坐上驾驶发动车子,就离开了。 三个人一起去接步敬谦回来,而坐进车子后,乔凝思才注意到驾驶座上的人竟然是陈默,他不是去美国找林敏南了吗?这才一个星期吧,这么快就回来了? 乔凝思以为两人会有一番纠缠,更希望陈默能把林敏南带回来,而面对这样的结果,乔凝思心里很失落,还是忍不住问陈默,“你见到敏南没有?还觉得我在骗你吗?” 陈默刚发动车子,闻言握着方向盘的两手猛地一紧,心中翻涌着,面上装作云淡风轻地对乔凝思摇摇头,“没有,我找过去后,听说她和陆川去了威尼斯度假,我没有见到她,就先回来了。” 其实林敏南怀孕还不到一个月,这个时候是危险期,医生一般不建议到处奔波,林敏南什么时候不去意大利,偏偏在他陈默找到美国时,就突然度假,很显然是知道他过去了,林敏南不想见他,才暂时走的。 当然,陈默就这样回来了,并不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就放弃了,而是他……他害怕,确切地说他是在逃避,他害怕看到林敏南真的依偎在别的男人胸膛里,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在别的男人面前展露笑颜……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不敢面对,更不能接受的。 途中车子经过一家花店,池北辙让陈默先停下,他走进去给步敬谦买了一束鲜花,返回来坐进车子,却把另外一束满天星递给乔凝思。 乔凝思自然很高兴,可想到池北辙刚刚对唐卓尧说的话,乔凝思困惑地问:“但你刚刚说满天星的花语是配角和朋友,你为什么不送给我其他寓意好的花?” “没错,但它不是还有别的寓意吗?”池北辙伸手把乔凝思搂入怀里,在她的唇上亲了亲,望着眼下一束雪白柔美的小花,他深情地对乔凝思说:“它还代表着思念和真心喜欢。我愿和你此生相守,直到暮雪白首。” 乔凝思很喜欢这样的说法,也发现池北辙虽然不懂钢琴和画画,但至少池北辙对花草树木很了解,难怪他的心思这么细腻、性子温柔,据说爱花的男人虽然优柔寡断些,但很会疼人,若是处在中老年则是无欲无求,所以从这点来说,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早了几年遇见池北辙? 步敬谦在警局门口等待池北辙和乔凝思,叶承涵站在步敬谦的身侧,手里举着一把伞,撑在两人的头顶。 几天的拘留让步敬谦瘦了一些,但身形一如往常那样高大,气质卓然优雅,乔凝思一想到马上母亲就能见到步敬谦了,她就替母亲高兴,这种心情冲淡了不少她对步敬谦的排斥。 叶承涵没有忘记当初答应乔凝思的,此刻她深深对步敬谦鞠躬,“对不起,是我错怪了叔叔,我诚心道歉。但仅此一件案子,叔叔以往做的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我还是会继续查下去。” 乔凝思知道叶承涵其实跟她一样是嘴硬心软之人,她伸手抱住叶承涵,“谢谢你。” 叶承涵穿着警服,绷着一张严肃的脸,没有说什么,事实上,心里很感激池北辙和乔凝思一直留着她住在庄园里,很多时候信仰和原则大概都是因人而异,她放过步敬谦,就如在过去她的价值观和爱情观里,不会跟池骁熠这种男人来往一样,可到头来,她还不是爱上了池骁熠? 池北辙手里的伞撑在乔凝思的头顶,大半往乔凝思的身上倾过去,而他自己的右肩和背上则落满了白色的雪花,池北辙没有在意,低头看着叶承涵问:“既然我母亲和步先生都无罪释放了,是不是代表你们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差不多了。”叶承涵点点头,这其实还要感谢步敬谦提供给他们的另外一个关键线索,只要他们确认了人证物证,就能把真凶逮捕归案了。 乔凝思对这个杀害朱静柔、把几个人都玩弄于手掌的真凶很感兴趣,不过听叶承涵这语气,估计也是警方的机密,暂时不能传出去,乔凝思也就不好多问,再等两天应该就有答案了。 “你吃晚饭没有?我母亲做了饭,不如你过去一起。”乔凝思柔声对叶承涵说。 叶承涵穿着警服,看上去特别英挺,有一种独特的、禁.欲系的魅力,乔凝思很懂得欣赏人,身为女人都被叶承涵迷住了,只不过见叶承涵穿得单薄,她不免有些心疼。 “我还有案子要查,今晚就不过去了。外面冷,你们快回去吧。”叶承涵伸手摸了摸乔凝思的脸,跟几个人告别后,等池北辙他们的车子走远,叶承涵才转身走去局里。 冬季天黑得比较早,车窗外的霓虹灯火陆续亮了起来,池北辙坐在副驾驶,而乔凝思和步敬谦坐在后面,步敬谦询问过乔凝思,知道朱静芸安然无恙后,他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在牢狱里总是担心朱静芸,越来越体会到朱静芸有多爱他,所以他担心自己出事了,朱静芸会支撑不下去病倒了,晚上步敬谦睡不着,而一旦入眠了,就会做噩梦。 梦里朱静芸满身鲜血淌在雪地上,他回去时,朱静芸早就没有了呼吸……每到这个时候,步敬谦就会惊醒过来,像过去没有朱静芸陪在身边的很多年一样,他在黑暗里失眠,一眨不眨地睁着眼睛,看着一方窗户中天色慢慢变亮。 不过现在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十多分钟后,他就能见到朱静芸了,以后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能分开他和朱静芸,步敬谦想到这里,心里很柔软满足,唇边浮起一抹笑意。 只是快到他和朱静芸两人的住所时,步敬谦突然想到什么,他拧着眉,对前面的池北辙说:“那天我和静芸搬过去得匆忙,我有东西落在了你的庄园里,想现在过去拿。你们先回去,在前面路口停下,我自己坐车过去就可以了。” 池北辙听着步敬谦不容置疑的语气,估摸着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他对步敬谦点点头,低沉道:“我们陪你一起过去吧,让凝思发个短信给岳母,就可以了。” 步敬谦同意了,池北辙吩咐陈默调头,而乔凝思则拿出手机通知朱静芸,他们晚点过去。 随后乔凝思等了几分钟,朱静芸并没有回复,乔凝思估摸着她正在忙着做晚饭,就没有放在心上。 唐卓尧的车子跟在后面,见陈默调头了,他也跟着一起去了庄园,想借此看看乔凝思住的地方。 几个人在外面等步敬谦,唐卓尧顺理成章地陪着步敬谦,一路沿着栈桥走去之前步敬谦和朱静芸住的那栋房子,途中差不多把大半个庄园都参观了一遍,后来跟着步敬谦一起去了卧室。 步敬谦在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首饰盒,打开后看见里面的戒指还在,他笑着把首饰盒收进口袋里。 唐卓尧顿时明白了,步敬谦这是要重新向朱静芸求婚吧? 唐卓尧的眉宇舒展开,伸手勾住步敬谦的肩膀,噙着笑傲娇地说:“我看你刚刚那枚钻戒没有太特别之处,其实你应该找我,毕竟唐家的珠宝翡翠做得比你们步家好。” 一个长辈和晚辈看上去像是兄弟,步敬谦那张年轻英俊的脸跟唐卓尧的没有丝毫违和感,但步敬谦倒是惊讶,唐卓尧什么时候学会和人勾肩搭背了,往常这孩子碰都不让人碰一下。 “这钻戒也不是在步家做的,是我请了以前的好朋友,跟我一个完成的。”步敬谦一贯云淡风轻的语气,就是池骁熠和叶承涵过来吃饭,审问他的那天晚上,他们以为他口袋里装的是手枪。 实际上那天他就把钻戒准备好了,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求婚,他就被警方逮捕了,而今晚刚好几个孩子都在场,他要给朱静芸一个惊喜,进门后就单膝跪地。 唐卓尧和池北辙买的都不是玫瑰花,回去住所的中途,步敬谦下车,让花店的人包了一束玫瑰花给他,刚刚他已经洗过澡,换好一身干净的衣衫了,此刻坐在车子里,步敬谦把钻戒拿出来,仔细地藏在玫瑰花中。 车灯把男人的面容轮廓照得很柔和,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和那里头隐约闪闪发光的戒指,看得乔凝思也是一阵心动,这让她对步敬谦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以前没有向我母亲求过婚吗?” 步敬谦闻言漆黑的眼眸里浮起一抹痛楚,抿了抿唇艰涩地说:“本来打算求的那个时候我的兄弟们给我筹备了一个很盛大的求婚现场,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我就跟你母亲吵架了,于是这一错过就是二十多年,连思思你都有这么大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所以我一定会用我下半生几十年的时光来弥补,也希望思思你能成全我和你母亲,在我和你母亲注册结婚后,我还会给她一个婚礼。” 乔凝思点点头,虽然两个人都快年过半百,但能做步敬谦的新娘、能和步敬谦举办一场婚礼,是母亲毕生的心愿吧? 母亲当年那么辛苦才保住她,不惜跟唐俊兴签订了几份合约,这些年也始终都在默默地护着她、为她付出,所以即便她还是无法原谅步敬谦,只要母亲愿意,她依旧会成全母亲。 乔凝思想着眼中就有些潮湿了,她顿了一下,对步敬谦说:“你只需要求婚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不用操心了,我和阿辙会为你们准备这场婚礼。” 本以为乔凝思不会同意朱静芸嫁给他,没想到竟然主动提出要为他们筹备婚礼,步敬谦很感动,透过车窗看到不远处的房子,他越发抱紧了手中的一束玫瑰花。 几个人陆续下了车子,池北辙让陈默也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尝尝他岳母的手艺,陈默简直受宠若惊,立即狗腿地跟上去,而池北辙如往常一样搂着乔凝思的腰,踩着地上的雪走进院子。 雪落无声,整个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诡异得让人有一种心惊的感觉,只不过在看到几步远外,房子里亮着的灯光时,几个人心里就生出温馨和柔软来。 然而正在这时,整栋房子里原本的灯光突然一下子全都熄灭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在这样的大雪夜里,房子透着一种阴森森的气息,原本行走的几个人皆是一愣。 几秒钟后步敬谦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大步往屋子里跑去,乔凝思担心突然的断电会让朱静芸害怕,她和池北辙一边走进去,拿出手机试图打给朱静芸,但并没有人接,估摸着朱静芸没有随身携带手机。 外面的景光灯也打不开,步敬谦到了门前用手机照明,却发现房门是锁着的,而他没有带钥匙。 乔凝思立即跑上前,掏出钥匙插进去,然而除了门上的密码外,让人震惊的是门的锁竟然从里面反锁上了,即便有钥匙,在外面也打不开。扔亩他技。 朱静芸明知道几人快回来了,那就不应该会把门从里面反锁,因此几个人立即意识到肯定是出事了,池北辙猛地回过头,一张脸在惨白的手机照明下,透着几分的可怖,他几乎是用吼的吩咐陈默,“去拿东西砸玻璃窗,快!” “好!”陈默转身跑出去,而唐卓尧也借着雪光大步走向自己的车子,分别找到藏着的手枪和棒球棍后,唐卓尧立即到了房子前的一扇落地窗那里,举起手枪准备先把玻璃打穿。 那边正在撞门的池北辙,见状立即制止唐卓尧,“不能开枪!你蠢吗唐卓尧?!若是岳母站在屋子里的某个位置,你的子弹不小心就会射到她的身上。” 话音刚落下,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玻璃碎裂的声响,池北辙的视力比常人要好,即便是在漆黑中,也一眼看到落地窗被陈默砸出了一个大洞。 池北辙几步冲上去,劈手夺过唐卓尧手中的棒球棍,又是一下子用力砸上去。 玻璃应声而碎,不足以通过一个人,池北辙和步敬谦却已经没有时间再耽误了,直接顶着那些玻璃碎渣子钻了进去,而乔凝思一边喊着朱静芸,也不顾一切地闯入了漆黑的屋子里。 几个人用手机照明正在寻找朱静芸,整栋房子里的灯光突然在这时重新亮了起来,这让几人的动作一顿,几秒钟的适应后,目光立即开始搜寻起朱静芸的身影。 “啊——”地尖叫声传了过来,那力道像是能穿透整栋房子,划破夜空一样,池北辙和步敬谦两人的面色大变,迈开腿以最快的速度往声源处跑过去。 结果到了楼梯口那里,两人猛地一顿,只见江芷玥扶着楼梯栏杆,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而她面上没有任何血色,惊恐的目光盯着楼梯口,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某一处,江芷玥不断地摇头,“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池北辙和步敬谦低头慢慢地看过去,下一秒钟,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步敬谦和池北辙犹如一座雕像一样伫立在那里,失去了最起码的应变能力。 “怎么了?”随后乔凝思也跑了过来,先是看到池北辙面色惨白,而瞳孔大睁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某一处,乔凝思整个人因此一震,跟着看过去,只见那里躺着一个浑身鲜血的女人,而胸口处插着一柄水果刀。 她应该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整个人都血肉模糊了,满头长发浸泡在血泊中,有那么一瞬间,乔凝思简直不敢确定这个女人是谁,既然江芷玥这个外人能出现在这里,或许地上的女人也是外来者呢? 但乔凝思机械僵硬的目光落在了女人的左手腕上,那上面戴着的镯子虽然被鲜血浸染,可乔凝思一眼就能认出来,是母亲的,母亲说过,这是多年前步敬谦从他奶奶那里偷出来的传家宝,然后送给了朱静芸。 人在极度的恐惧中会忘记害怕和丧失其他反应,就如此刻的步敬谦、池北辙和乔凝视,直到整整十秒钟后,唐卓尧和陈默也跑过来了,乔凝思猝然往后退出半步,张口嘴却没有发出丁点声音,顿了一下,她才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妈——!” 步敬谦已经冲上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伸手一把将躺在血泊中的朱静芸抱起来,一下子用力揉入胸膛,男人一开口就哽咽了,“静芸……” 池北辙也很快反应过来,转过头满眼猩红地冲着陈默吼,“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卓尧你立刻拿医药箱过来。”,吩咐完两人,池北辙大步走过去。 此刻也顾不上满地的鲜血,池北辙单膝跪在地上,一时间来不及去把朱静芸从步敬谦胸口拉出来,他只好手指哆嗦地摸上朱静芸的手腕,还能探出脉搏,至少代表朱静芸还剩下几口气。 乔凝思一手捂住嘴,眼泪早就湿了整张脸,而步敬谦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坐在血泊中死死抱着朱静芸,根本不愿意放开,唯有泪水从猩红的瞳孔中,大片大片地流淌而出。 他刚刚破窗而入时,额头和脸上被玻璃割破皮肉,此刻那些泪水混合着鲜血一起淌下来,看在人眼里极为可怖诡异。 池北辙无法让步敬谦松开朱静芸,只能眼神示意背后的陈默。 陈默点点头,随后拿起手中的棒球棍,狠心把步敬谦打晕过去。 可步敬谦刚松了手臂,被陈默弄走,乔凝思却又一把抱住朱静芸,剧烈地摇晃起来,“妈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你忘记你说的要帮我照看孩子吗?我和阿辙很快就有孩子了……” “乔凝思你闭嘴!”池北辙怒吼了一声,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发过这么大的火,一双眼眸被火焰和血红色充斥着,池北辙试图唤回乔凝思的理智,“你若是再这样晃下去,你母亲就真的会死了。” “你放开,相信我凝凝……我会救母亲。” 乔凝思被吓得整个人僵住,几秒钟后她的神智才清醒过来,连忙小心翼翼地把母亲交给池北辙,而池北辙让她过去一边照看步敬谦,叫来陈默做他的助手,在救护车没有来之前,他做着最简单又有效的救治。 后来随着救护车的鸣笛声,尚还有呼吸的朱静芸被送去医院,乔凝思几个人跟了过去,池北辙换上衣服,亲自去了手术室。 而这栋房子的楼梯口上,江芷玥面无血色地瘫坐在那里,怔怔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直到二十多分钟后,江芷玥总算反应过来。 她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这栋房子,所过之处都留下了一滩鲜血,而在面对自己亲人死亡的紧急关头,谁都忘记了报警,也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时后,楼上的那间主卧室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117:最后的诀别 言情海 正文 118:给我办一场婚礼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18:给我办一场婚礼 门始终都在紧闭着,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夜间医院的走廊空旷而又狭长,白色的灯光大片大片地洒下来,这样的场景让人心生绝望和荒芜。乔凝思早就哭得虚脱了。几乎快要昏厥过去,所幸有陈默在身后搂着她的肩膀。 而那边长椅上步敬谦屈腿坐着,弓着背,脸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中,他从上救护车时就醒了,而保持这个姿势也有一个多小时了,肩膀甚至整个人都在震动、哆嗦着。 除了乔凝思渐渐低下去的啜泣声外,伴随着的还有男人压抑而低沉的呜咽,曾经这样一个翻云覆雨、高高在上的男人,在此刻却不顾形象地哭着,像是一个迷路找不到妈妈的孩子。 池北辙进去手术室前告诉过陈默和乔凝思。最需要安抚的人应该是步敬谦,朱静芸出了事,步敬谦受到的打击比任何人都大,而就像步敬谦死了,朱静芸一个人不会独活一样,乔凝思丝毫不怀疑。若是朱静芸有什么三长两短,估计步敬谦也活不下去了。 步敬谦曾经为了报复朱静芸而毁灭整个朱家,后又派人刺杀朱静芸与别的男人的孩子,如今更是为了朱静芸身败名裂、抛弃所有……等等这些,在这段感情中,步敬谦早就成疯成魔了,他和朱静芸的爱情也早就超越了生死,都可以为彼此放弃生命。 乔凝思慢慢地缓过来。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模糊,只好让陈默扶着走过去,随后乔凝思坐在了步敬谦的身侧,她转过去,弯起手臂搂住步敬谦的肩膀。 乔凝思的嗓子早就哭哑了,刚开口又哽咽了,“你振作点……我妈会没事的。命运很眷顾我妈,既然安排她得到了幸福,就一定不会再那么残忍。” 步敬谦浑身的肌肉僵硬冰冷,这时转过头。把脑袋埋在了乔凝思的脖子里,乔凝思感到自己的皮肤很快被滚烫的液体浸湿,三个字步敬谦就说得泣不成声、语无伦次,“都怪我……” 如果他没有中途调头回去庄园,而是及时陪在朱静芸身边,那么凶手怎么会有机会害朱静芸?这是老天给他开得一个玩笑吗?他什么时候去拿戒指不好,偏偏要赶在今晚?他为什么不立即回到朱静芸身边? 而唐卓尧和乔凝思也同样自责,步敬谦只是回去庄园拿东西而已,他们那么多人为什么都要跟着一起去?唐卓尧本就不是合群爱凑热闹的人,换做平日,他一个人早就去朱静芸那里了,但就因为一时感情用事,想看看乔凝思住的地方,才造成了如今这个结果。 在唐卓尧自己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哭过,然而此刻他绿褐色的双眸里一片猩红,透明的液体急速地滑落而出,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哭声,他一手握成拳头紧紧地抵在唇上,目光定定地看着闭着的手术室门。 唐卓尧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慌乱,他在心里不断地祈祷,“母亲,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你多年的养育之情……” 郝荼菲打来电话问陈默怎么还没有回去,这才知道朱静芸出事了,也顾不上还怀着孕和外面的冰雪天气,大半夜的郝荼菲挺着肚子赶了过来,一看到几个人哭成那个样子,就知道情况不乐观。 郝荼菲身子猛地一晃,两腿发软差点栽下去,陈默连忙几步上前,伸出手臂搂住郝荼菲。 郝荼菲抓着陈默的胳膊,依附在他的臂弯上和胸膛里,紧闭上双眼,泪水不停地汹涌而出。 陈母也一起赶了过来,疾步走到步敬谦面前,她哽咽地叫了一声,“二哥……” 步玲莉和步广博以及步敬谦是同一个父母生的,只不过步玲莉当年喜欢上陈默的父亲,而拒绝了家族里给她选择的夫婿,因此她义无返顾地背叛了步家和父母,从此和他们断绝关系,只是偶尔在私下里跟步敬谦和步琛远几个人来往。 步玲莉当年就知道步敬谦和朱静芸谈恋爱,此刻低头看见步敬谦攥紧的手中,露出染血的玉镯,她就想起当年还是自己告诉步敬谦奶奶有传家宝,然后两个年少的人合谋偷了镯子。 家族里为此闹了一场很大的风波,而步敬谦回去了B市那边的学校,步玲莉一个人承担了偷镯子的所有惩罚,打死也不告诉他们玉镯的去向……直到现在,步玲莉都不曾后悔过,她和步敬谦的兄妹感情深厚,只要自己能做的,她一定会做,她想让步敬谦和朱静芸幸福。 在她的心中,不管是朱静芸后来和步敬谦分手,还是朱静芸又嫁给了唐俊兴,朱静芸始终都是她的二嫂,这也是她第一次见乔凝思,就很喜欢乔凝思的原因。 漫长的等待中,几人都安静下来,外面的大雪下了整整一夜,乔凝思的脑袋抵在玻璃窗上,从高处往下看去,入眼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冰雪覆盖了。 这是T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第二天早上天空放晴,东边的太阳冉冉升起,几个人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曙光,而这时手术室沉重的门被打开,池北辙和几个医生陆续走出来。 步敬谦、乔凝思和唐卓尧三个人猛然间如梦初醒,不约而同地立即冲上前,就连挺着大肚子的郝荼菲也用力推开陈默,这一刻她的孩子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她更关心的是将自己抚养成人的朱静芸。 但几个人谁都没有开口,他们不敢问,只怕听到不好的结果,各个都是屏住呼吸,目光死死地盯住池北辙,浑身僵硬像是一根绷得很紧的弦。 而池北辙取下口罩,墨色的双眸里布满血丝,长时间的手术中,他的眉宇和面容都是灰白的,两片薄唇颤抖着,池北辙的声音无比艰涩沙哑,“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先送去ICU病房。” 他和医护人员已经尽力了,但朱静芸伤得实在太重了,除去插在胸口离心脏只有两厘米的那柄匕首,朱静芸从楼梯上滚下来,导致全身多处骨折,更致命的是后脑勺撞出了一个窟窿,池北辙几人能保住朱静芸一口气,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这样的结果让在场的几个人差点都昏厥过去,病床从里面推了出来,步敬谦膝盖一弯,“嘭”一下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就要扑到病床上,“静芸……” 池北辙早就从后面拽住步敬谦,让医护人员立即把朱静芸送过去,同时吩咐其他的医护人员给步敬谦打镇定针,让步敬谦睡几个小时。 乔凝思也处在崩溃的边缘,但池北辙没有精力再照看乔凝思,他让陈默把乔凝思带去休息,而他则跟手下的医疗团队开紧急会议,唐卓尧和郝荼菲也参加了。 唐卓尧一边安静地听着,手中的笔在纸上“刷刷”地记着,期间偶尔听不懂医护人员的专业术语,唐卓尧劈手抢了身边人的笔电,目光猩红地输入进去,在网页里查。 而郝荼菲一边看着投影,脸上的泪水肆意地流淌,她用手捂住嘴,生怕发出哭声打扰了会议。 另一边,步玲莉守在沉睡过去的步敬谦身边,陈默给乔凝思拿来了干净的衣服,让她洗澡后再换上,随后乔凝思走去重症监护病房,站在那里透过玻璃窗看了一会朱静芸,她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一个上午过去,池北辙的会议还没有结束,郝荼菲这个孕妇先出来了,找到乔凝思后,她陪着乔凝思一起坐下。 陈默叮嘱了郝荼菲几句,他离开去给两个人买午饭过来。 “我从三岁的时候,就待在家主身边了。虽然我从未称呼过她一声母亲,但在我的心目中,她比我的母亲都要好。”郝荼菲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泪水再流出来了,她一双红肿的眼睛没有焦距,呆呆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家主她很有才华和魅力。” “她会很多东西:钢琴、古筝、画画、厨艺、骑马和射击……等等这些,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古人常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一个女子,我觉得家主她也担得起这个词,所以无论是唐俊兴,或是步敬谦和其他千千万万的男人倾心于她,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而家主把她毕生所学都教给了我和卓尧,只不过从小时候我就喜欢偷懒,除了家主的厨艺和经商头脑,我似乎没有学到其他什么东西。家主她看上去高高在上不食人烟烟火的,事实上她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要浓烈,她很疼爱我和卓尧。” 郝荼菲仿佛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些散乱没有重点,但身侧的乔凝思听得很认真,郝荼菲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乔凝思,“你大概不知道,我很羡慕也嫉妒你,因为家主把不能给你的那一份爱,全都弥补在了我和卓尧的身上。” “她待我们如亲生儿女,我和卓尧都失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可从小我和卓尧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孩子,但我们都知道家主是最不幸福的那一个。二十多年来,她被唐俊兴和整个唐家禁锢着。” “外人看她多风光,她几次上美国《时代》杂志,被称为传奇女子,可唐家甚至这整个世界于她就是一座囚笼。她为唐家、为我和卓尧、为你乔凝思而活,却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己。” “到最后她好不容易放下所有的是是非非和恩怨情仇,眼看着就快要幸福了,但是命运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为什么啊……”最后一句话郝荼菲是吼着说出来的,不知不觉间她又是满面的泪水,也不知道是在问乔凝思,还是虚无的空气以及并不存在的老天爷。 乔凝思怔怔地坐在那里,眼中干涸泪水早就流不出来了,郝荼菲还在说着,只是乔凝思已经听不见了,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朱静芸时的场景,虽然母亲很疏离,但她还是不自觉地想靠近。 可当时她却拒绝了母亲的拥抱,想到前天晚上母亲说的“珍惜”,所以她是因为没有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才得到此刻这样的惩罚吗?她受到了教训,那么还有没有机会再让她弥补? 乔凝思屈起两条腿,脊背弓成一条弧线,那个样子孤单而又悲伤,她把脸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中。 陈默在这时买饭回来,看到老板娘又陷在了悲痛中,陈默抿抿唇,也没有说什么,走过去在郝荼菲身边坐下。 他把买来的馄饨打开,两手捧在郝荼菲面前,“你也别太伤心了,吃点东西吧?” “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郝荼菲对陈默摇摇头,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掉,滚烫的汤水因此溅在陈默的手腕上,立即就冒出几个红泡。 陈默却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低沉又温柔地说:“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你哭成这样,并且不吃饭,若是伤了孩子怎么办?” 陈默此刻的语气像极了朱静芸,听得郝荼菲胸口又是一堵,这才对陈默点点头,侧过身把乔凝思拉出来,郝荼菲用湿巾给乔凝思擦了一下脸,随后两人分吃一碗馄饨。 而另外一份郝荼菲让陈默吃了,乔凝思想到还在开会的池北辙,她叮嘱陈默等会也把饭送给池北辙,陈默点点头离开了。 没过多久,唐老爷子和唐俊兴也找了过来,唐老爷子听郝荼菲说过朱静芸的情况后,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哭得差点昏厥过去。 而坐在轮椅上的唐俊兴也是双目猩红,为了不让自己失态,他一直强忍着,手覆盖在眼睛上,只有肩膀不受控制地震动着。 “准备后事吧。”唐老爷子哭过一阵后,悲痛欲绝地对唐俊兴说:“这些年静芸为了我们唐家付出这么多,虽然你们两人离婚了,但在我心中,她还是我们唐家的儿媳妇,这个葬礼要风光大办,让静芸走好,入我们唐家的墓地和祖坟。” 乔凝思闻言面色大变,从椅子上豁地一下起身,只是尚未开口,那边的唐俊兴就震惊地看着唐老爷子,“爸你在说什么?医生没有说救不了静芸,你现在就准备后事,这不是在诅咒静芸吗?” 唐俊兴脸色铁青,紧抿着唇,态度强硬地说:“我不同意。” “我这不是诅咒,而是以大局为重。”唐老爷子的面容也是紧绷着,反问唐俊兴,“医生算是下死亡通知书了吧?只不过因为静芸是池北辙的岳母,池北辙才没有忍心说出来,若不然这个时候,医护人员就会提醒病患家属准备后事。” “现在你什么都不管,难道要让静芸入步家的墓地和祖坟吗?” 唐老爷子这一句话问得唐俊兴无言以对,他放在轮椅上的两手攥成拳头,挣扎良久,抬头对唐老爷子说:“我相信医生能救活静芸,国内不行,我们还可以去国外,总之我绝对不会让静芸死。” 唐老爷子越发恼怒,不以为然地嘲讽,“你不允许静芸死,他就能活了吗?你在说胡话俊兴,生命不是你能掌控的……” “我说她不会死,她就一定能活!”唐俊兴突然怒吼着打断唐老爷子,这一刻他失去了理智,丝毫不像往常那个温雅从容的男人。 他的胸腔剧烈地震动着,红着一双眼睛,一如当年护着朱静芸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场景,男人暴躁的声音回响在整个走廊里,“你不要管了,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陪静芸。” “你……”唐老爷子哆嗦地指着唐俊兴,另一手捂住心口上,痛心疾首地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一个不孝子?早知道你为了她朱静芸这么疯狂,当年我就不该留下朱静芸和她的孩子。孽缘啊……” 乔凝思听着这对父子的争吵,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们唐家害了她母亲这一辈子,此刻她母亲人还活得好好的呢,他们就开始算计母亲死后的一切了,她尊重唐俊兴和唐老爷子是长辈,才没有让他们两人离开,但他们还在病房外吵个没完没了,乔凝思忍不下去了。 刚要开口说话,这时从走廊的另一边,传来池北辙的声音,“唐先生说要把我岳母送去国外治疗,这是对我以及整个恒远的一种侮辱吗?” 说着池北辙几个大步走上前,站在了乔凝思的身侧,他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唐俊兴,“一来我岳母伤得这么重,根本经不起那么长远的奔波,恐怕人还没有到国外,就真的会去了。” “再者我岳母早在几个月前就跟唐先生你离婚了,不管她怎么样,都跟你没有关系,你更没有资格插手吧?请不要惊扰了病人休息,你们可以回去了。” 池北辙不否认自己迁怒于唐俊兴,当年步敬谦固然犯了很多错,但首先是唐俊兴这个第三者插入了两人之中,后来又以朱家的兴亡威胁朱静芸嫁给他,唐俊兴把朱静芸困在了唐家二十多年,就算后来放过了朱静芸又怎么样?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唐俊兴的私欲造成的,而此刻他们还好意思争朱静芸入哪家祖坟吗? 唐老爷子和唐俊兴无言以对,唐老爷子大怒之下拂袖而去,唐俊兴则仍然留在病房外,低着头胸腔起伏,不发一言。 步敬谦很快醒过来,药物已经控制不了他的情绪,不顾唐卓尧和陈母的阻拦,步敬谦穿着病服直接冲到了这边,看见唐俊兴也在,他只是冷冷地扫了唐俊兴一眼,转头问池北辙,“我可以不可以进去看看静芸?” 见池北辙拧起眉宇,步敬谦立即又补充道,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哀求,“你放心,我会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就只是看她一眼可以吗?” 这样的步敬谦与池北辙认识的那个风姿绰约的男人,丝毫不能相提并论,此刻他穿着灰蓝相间的病服,身形高大却消瘦,发丝凌乱、面色惨白变成了最普通的一个,这让池北辙喉咙顿时一哽,心里酸涩得厉害,半晌对步敬谦点点头,“我给你安排。” 乔凝思和唐俊兴一听这话,也要进去,尤其是唐俊兴。 池北辙弯起手臂搂住乔凝思的肩膀,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你不要跟着添乱了,本来一般情况下,重症监护病房就不允许病患家属进去,但……” 但朱静芸的求生意识很弱,池北辙和手下的医疗团队希望步敬谦能给朱静芸一些力量,只不过这种话池北辙不忍心对乔凝思说。 池北辙把目光转向唐俊兴,“唐先生不愿意走,我们也不勉强。可如果唐先生不遵守医院规定,我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说完池北辙松开乔凝思,叮嘱陈默稳住乔凝思的情绪后,他和步敬谦换上衣服,随后两人一起进去病房。 步敬谦几个大步到了朱静芸的病床前,又猛地顿住,紧接着弯下膝盖,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地跪在了地上,痛心地喊道:“静芸……” 床上朱静芸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被纱布包裹得像是一个木乃伊,除了一双眼睛外,步敬谦连朱静芸的面容都不能看到,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在池北辙的阻拦下,又立即惊慌地收了回来。 步敬谦往后退了退,强忍着眼中快要滚出的热液,男人沙哑地开口,“静芸,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不回答我没有关系,你听着就可以了。” “我知道我这一生亏欠你的太多,就算用我的下半辈子,也弥补不过来,但你还是给了我一次机会。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让我空欢喜一场。那一年在满树开花的凤凰木下,你答应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我一直都记得,我知道你肯定也没有忘,即便我们晚了二十多年,但我还是如最初一样想娶你。结婚戒指我早就准备好了,我允许你睡几天,到时候等到你睁开眼睛,就能做我的新娘了。” “还有我们的女儿思思,刚刚进来之前她让我转告你,她说她怀孕了,等你醒过来,你要照顾她这个孕妇,教导她如何做好一个母亲,因为她说你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你还记得前天晚上答应过要帮她养孩子吗?……” 整个病房里很安静,只听见医疗仪器运转的声音,以及步敬谦温柔诱哄的话语,他唇边噙着笑,泪水却早就湿了整张面容,始终都在压制着情绪,没有让自己发出哭声。 池北辙一手握成拳头抵在唇上,双眸里一片通红,但在看到床边心电图上一点点升高的几条线时,池北辙面上突然掠过喜色,攥着的手指慢慢地松开了。 大半个小时后,池北辙和步敬谦两个人走出来,乔凝思立即冲上前问:“怎么样了?” 池北辙尚未开口,步敬谦用一种前所未有平静的语气说:“昨天你说要帮我和你母亲筹备婚礼,从今天开始准备吧。等你母亲醒来后,她就可以穿上婚纱,做我的新娘了。” 乔凝思一愣,紧接着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上前一步猛地抱住步敬谦,脑袋埋在了步敬谦的胸膛里,她在步敬谦的怀抱里重重地点头,哽咽地应道:“好!女儿一定会给你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步敬谦弯起手臂搂住乔凝思,看到几步远外坐在轮椅上面色惨白的唐俊兴,步敬谦冷冷地勾起唇,朱静芸永远都属于他步敬谦的,过去的这些年唐俊兴没有得到朱静芸,如今更没有丁点希望了。 几个人去办公室里吃饭,虽然仍旧食不下咽,但步敬谦也不至于绝食了,只要有希望,就是他支撑下去、活下去的最大的动力和意义。 而警方很快介入这件凶杀案中,下午叶承涵找了过来,只不过她知道几个人正处在悲伤中,因此只有叶承涵一个人过来,看到几人都是面色苍白、憔悴的样子,她也没有立即开口询问。 叶承涵打过招呼,又安慰了乔凝思一会,她转移话题,试图缓解氛围,“事实上我们今天过来,也是因为朱静柔的案子。我们找到了真正的凶手,凝思你若是有兴趣的话,不妨跟我过去看看,再者,我们也需要叔叔做个证人。” 乔凝思也不想在等待母亲的过程中,她自己先倒了下去,听后她对叶承涵点点头,起身跟着叶承涵并肩走出去,而池北辙休息片刻后,就再次找了最强大的医疗团队,到会议室里讨论。 叶承涵并没有走出医院,而是一路到了住院部,乔凝思发现还是VIP病房,不由得蹙起眉头,看样子那个杀害朱静柔的凶手,就住在某间病房里,这片区域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可见对方还是个人物。 但叶承涵却停在了乔庆华的病房门前,乔凝思透过玻璃一看,见到池骁熠和付朝桓以及几个办案人员,乔凝思猛然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乔庆华是凶手?不……不可能,她知道父亲的为人,更何况朱静柔是父亲爱的女人,父亲怎么会杀害朱静柔? 叶承涵握住乔凝思的胳膊,察觉到她浑身僵硬,叶承涵温和地安抚道:“先进去看看吧。” 乔凝思白着脸色点点头,步敬谦抬手刚要敲门,里面的池骁熠看到叶承涵,他几步走过来开门,连招呼都不打,池骁熠就伸出手臂,霸道地搂住叶承涵的腰,只要有付朝桓在的地方,他就不允许叶承涵靠近付朝桓。 叶承涵挣脱不掉,抬脚往池骁熠腿上狠狠踹过去,后面的乔凝思看到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情骂俏,她笑了笑,心情有所好转。 乔庆华前两天给朱静柔办过丧事后,他就再次病倒了,在他的要求下,警方派人把他保护起来。 此刻乔庆华靠坐在床头,看到突然又过来的付朝桓和叶承涵,他的面上极快地掠过惊慌,语气倒还是镇定自若的,“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今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是因为什么?” 池骁熠勾了勾唇,墨色的桃花眸里笑意融融,看上去温柔无害的样子,“叔叔,死者朱静柔是你最爱的女人,警方找到真凶了,当然会让你知道。” “你们不是已经抓到真凶了吗?除了步敬谦外,难道还另有他人?”乔庆华这样说着,抬眸一眼看到刚走进来的步敬谦,乔庆华的面色顿时大变,“你……” 步敬谦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形立在那里,他一手负于背后,在外人面前,步敬谦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尊贵的王者姿态,淡淡笑着反问乔庆华,“你是想说我怎么会在这里对吗?但我若是不在这里,谁来指正你这个真正的凶手?” “你……你说什么?”乔庆华也只是几秒钟的慌乱,随后他笑起来,用同情的语气对步敬谦说:“你这是贼喊捉贼吗?警方已经证实你就是杀害静柔的凶手了,法律面前,岂能容你狡辩?” 叶承涵听了几分钟,这时推开池骁熠,她上前两步接过话,“好了,你们就不要你来我往、拐弯抹角的了。照着你们这种说话方式,我估计到明天都解决不掉这个案子,我们警方很忙的。” 付朝桓、池骁熠、步敬谦:“……” 不是他们这些人不干脆,而是尤其付朝桓这个神探,很多时候享受的是一个让真凶一点点伏法认罪的那种过程,氛围越是紧张,付朝桓就越有成就感,结果被叶承涵这样插进来,顿时变得都没有趣味了。 “好,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付朝桓往前走出几步,刚和叶承涵并肩站在一起,身后池骁熠就伸出手臂把叶承涵拽了回去。 付朝桓只觉得池二少爷太幼稚,也不去理会,而是看着乔庆华,他一字一字道:“那天我就说过,除了步敬谦这个送口红给朱静柔的人有最大嫌疑外,能接触到朱静柔口红的人并不多。” “根据这条线索,我们做了更深入的调查,步敬谦确实送了一支口红给朱静柔没有错,但那天我们在病房拿出来的那一支,并非是步敬谦送的那支,也就是说,真凶买了一模一样的一支口红送给朱静柔,以此来陷害步敬谦,蒙蔽我们警方的视线。” “而那个送口红给朱静柔,让朱静柔没有防备的人,就是……”付朝桓顿了一下,眯起眼睛看着乔庆华,“就是你。” 乔凝思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乔庆华,而面对女儿的质疑,乔庆华只觉得一阵羞愧,别开脸不敢看乔凝思。 乔庆华怒瞪着付朝桓,冷笑着道:“你不要乱说,诬陷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也说是一样的口红了,那么你怎么能断定静柔当天用的那一支,并非是步静谦送的?” “你既然这么懂法律,那怎么不想想自己杀人,会有什么下场?”付朝桓云淡风轻地反问乔庆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至于我们怎么知道朱静柔用的口红并非是步敬谦送的,这就是你最大的疏忽了。”扔边史技。 付朝桓从某个警察手里接过两支口红,举在乔庆华的面前,“其中装在塑胶袋里的是当天朱静柔用过的,而另外一支是我让人新买的。这是韩国的牌子,可以看出来每支口红外壳上印着一串数字。” “这种口红没有任何相同的一串数字,而就是因为步敬谦碰巧记住了他那支口红上的数字,所以在看到我这支作为物证的口红时,他判断出来朱静柔用的并非是他送的。” 乔庆华闻言一把将那两支口红夺过去,对比之下,发现上面的数字确实不一样,乔庆华挺直的脊背顿时一垮,像是突然抽光了力气一样,他一下子瘫坐在床上。 他确实没有注意到数字不一样,他更没有想到步敬谦能记住他那支口红的数字,谁会这么无聊去记? “其实你用这种方式陷害我,是最不明智的。”步敬谦见乔庆华已经百口莫辩,他冷声讥诮道:“你应该知道朱静柔的防备心很强,她也清楚我不喜欢她,但凡有点脑子,就会想到我突然送口红给她,必定别有用心。就像她想过各种方式下毒杀我一样,她害怕我在口红里动手脚,所以她不可能用我送的那支口红。” “那天在病房里听到警方说她用了,我就开始怀疑。第一个我想到的就是你乔庆华,因为只有你最有可能接触到朱静柔的口红,她也不会对你产生怀疑。警方找到了那家餐馆的人,证明在朱静柔被杀的当天,早上八点多钟时,你包下了那个包间。” “你点了很多菜后,就从里面锁上门,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锯子,锯断了栏杆,而楼下的那根木棍,应该是你在头一天深夜埋下的吧?只不过当时警方的关注点放在了江芷玥的身上,从而在短时间内忽略了其他的线索。” 乔庆华猛地抬起头,这次他的表情很平静,嘴角甚至挂着笑意,“没错,是我杀的朱静柔。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不仅爱上了你步敬谦,而且在你低调提出离婚,分给她一大笔财产时,她竟然不同意。” “你们知道我有多恨吗?当年我对她一见钟情,费尽心机才把她这个富家大小姐追到手,为了不让她离开我、绑住她一辈子,我扎破了TT,顺利让她怀上了我的孩子。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原本是要把孩子打掉的,然而很快就被朱父朱母发现了……” 在乔庆华的诉说中,整个病房变得异常安静,乔凝思僵硬地站在那里,用手捂住嘴,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乔庆华,她不再震惊乔庆华杀害了朱静柔,而是乔庆华接下来的话,又一次颠覆了她最初的认知。 朱父朱母发现女儿朱静柔怀孕后,逼问朱静柔孩子的父亲是谁,当时朱静柔一口咬定是步家二少步敬谦的,并且希望父母成全她和步敬谦,她和步敬谦是真心相爱的,不想失去自己的一个孩子。 由此朱父朱母找去了步家,要求步敬谦对她的女儿负责,当时步敬谦并不在家,而步父步母觉得能和朱家联姻也不错,于是赔礼道歉后,向朱家保证一定要朱静柔这个儿媳妇。 步敬谦的婚事在他自己毫不知情下,就被整个朱家的长辈们定下来了,等他从外地出差回来后,无论他怎么解释和抗争都没有用,其结果还被父母软禁在了家里,让他与外界断掉所有的联系,甚至强硬地掐掉了他一切的资金来源。 外界传出步家二少和朱家二小姐结婚的消息,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自然朱静芸也知道了。 当时朱静芸也被逼迫着嫁给唐俊兴,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她心灰意冷,原本想步敬谦不会放弃她,她还能和步敬谦私奔,然而这时,她抱着的最后一丝期待和幻想终于破灭了,朱静芸绝望下答应嫁给唐俊兴。 朱静柔去找了步敬谦,把朱静芸和唐俊兴结婚的消息告诉了他,让步敬谦以为朱静芸爱上了唐俊兴,用尽话语刺激步敬谦,步敬谦只觉得自己真心错付,朱静芸是对他心死了,而他则为了报复朱静芸,毅然决定娶朱静柔。 在朱静芸结婚那天,步敬谦才被父母从家里放了出来,于是直接去了朱静芸的婚礼上,愤怒之下失去理智,强.占了朱静芸……接下来再发生的事情,那天晚上乔凝思就知道了。 此刻乔凝思站在步敬谦身后,看着步敬谦高大的身形和宽厚的肩膀,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原来步敬谦报复整个朱家,还有一个原因是当年朱父朱母逼他娶了怀着别人孩子的朱静柔,朱静柔这个妹妹因为嫉妒姐姐朱静芸拥有的一切,才抢了姐姐的男人,并且陷害姐姐。 而那个年纪的朱静芸和步敬谦都没有忤逆、反抗父母的力量,就这样原本深爱的两个人被拆散,造成了几十年的悲剧。 “那个时候朱静柔告诉我,她嫁给步敬谦,是为了保护我和我们的孩子。”乔庆华继续说道,乔凝思的思绪被拉了过去,“因为以我的出身,朱父朱母肯定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女儿在一起,到时候不仅我会受到伤害,连我们的孩子也有可能不保。” “我当时是我多傻,竟然相信了朱静柔的这番话?”乔庆华笑了笑,自嘲而又可悲的。 不久后朱静柔生下了儿子,但步玲莉在这时横插一脚,让陈默的父亲引发了一场医院盗婴案,步玲莉当然狠不下心杀死这个孩子,于是陈父让人把孩子送回给了乔庆华。 朱静柔和步敬谦结婚后,步敬谦一次也没有碰过她,于是朱静柔耐不住寂寞,再加上那时也确实还喜欢着乔庆华,惦记着他们的儿子,朱静柔就重新和乔庆华在一起了,从这点上说,乔庆华其实算是朱静柔包..养的男人。 直到朱静柔不愿跟步敬谦离婚,乔庆华才知道其实朱静柔早就移情到步敬谦身上了,乔庆华因爱生恨,从几个月前朱静柔跟他断绝关系开始,乔庆华就在预谋怎么杀害朱静柔,并且能报复步敬谦。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步敬谦和乔庆华外,谁都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么一段爱恨情仇,听完后几人都陷入沉默,连叶承涵这个做警察的,都觉得心里沉重悲凉,她又一次动了恻隐之心,一时间没有上前把手铐铐上乔庆华的手腕,她的脑袋趴在池骁熠的肩膀上,无声地掉着眼泪。 而坐在病床上的乔庆华又哭又笑的,这几天他确实瘦了不少,同时也老了很多,原本乌黑的头发里生出很多白发,他一手盖住脸,复仇成功了,他却并没有多激动疯狂,整个人很平和,但哽咽声传到了几个人的耳中。 “其实哪怕朱静柔辜负了我,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爱她。这些年我甘愿做她的地下.情.人,不娶妻子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也不要过正常的生活,我付出了我的整个年少和这几十年,等了她那么多年,本以为她离婚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可谁知她竟然连儿子也不想要了。” “我不后悔杀了她,但这几天我寝食难安,一闭上眼睛全都是她,接连做噩梦,我这一生也就做过这一件坏事,每分每秒都在受着良心的谴责,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杀人犯,我被自己的良心折磨得够了,我想就算今天你们没有揭穿我,可能我还是会去自首。” 乔庆华说着在这时下了病床,他满面的泪水,在场的警察都不忍心上前逮捕他,想再给他留一点怀缅的时间,所以谁都没有防备,乔庆华就在这种悲伤沉寂的氛围中,抬步走向了窗户。 紧接着他打开玻璃,外面刺骨的寒风一瞬间刮了进来,乔凝思几个人猛然回过神,在意识到乔庆华想做什么后,乔凝思面色大变,上前几步惊喊道:“爸!” “你不要过来思思。”乔庆华抬起手臂阻拦了乔凝思,见乔凝思猛地停在那里,乔庆华笑了笑,看着乔凝思的目光变得很温柔怜爱,“思思,我也对不起你,当初我不该安排你嫁給池北辙,让你在这两年里受到那么多的伤害。” “我更不应该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心而算计你,但无论怎么样,思思你要记住,纵然爸做错了很多,但爸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爸很爱你……但现在爸不可能再陪着你了,你坚强一点,爸会在天堂……不,我做了这么多坏事,天堂不会收我的,静柔她也一定在地狱等我,现在我去找她……” 乔凝思的头发都被泪水浸湿了,在乔庆华说着话时,她一步一步试图靠近乔庆华,哽咽地劝说着,“爸你先回来好吗?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在我心目中,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父亲。” “那天晚上是我不对,说话伤害了你,女儿始终是女儿,你不要跟女儿计较好吗?你回来,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地孝敬你……” 而那边叶承涵为了以防万一,也立刻安排警察在楼下做防护,眼看着这边乔凝思就快要走到乔庆华面前,突然从外面传来乔凝冽低沉的声音,“等一下,我能把爸拉回来。” 闻言乔凝思脚下一顿,几人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走进来的乔凝冽,心中对他抱有无限的希望,然而乔庆华看到乔凝冽后,他刚刚还平静的面色突然又是大变,被乔凝思一番话说得柔软的心,此刻又充满了绝望、痛苦、自责和愧疚。 乔庆华没有再犹豫,一下子爬上窗户,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乔庆华纵身从八层高的楼上跳了下去。 “爸!”乔凝冽先看到了乔庆华跳下去,他惊恐地大喊了一声。 乔凝思猛地转过头去,仅仅几步远的窗户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唯有冬天的寒风刮进来,像是刀子一样割着人的脸,更一下一下捅着乔凝思的心。 乔凝思浑身渐渐变得冰凉、僵硬,整个人都被惊吓到,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凝思两腿一软,猛然瘫跪在了地上,喊出的声音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爸,不要啊——” 警方并没有来得及在楼下做防护,等到几个人乘着电梯跑到窗户下时,雪白的空地上乔庆华摔得粉身碎骨,不一会,鲜红滚烫的血把一大片白雪都染红了。 因为对方是乔凝思的父亲,也因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一个人从高楼上跳下去,连身为警方的叶承涵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她别开脸,把脑袋埋在池骁熠的胸口,终于控制不住大哭出声,紧紧抓着池骁熠的胳膊,她泣不成声地叫着池骁熠,“骁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池骁熠接不上话,只弯起手臂紧紧抱着叶承涵不停哆嗦的身子。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余晖洒在高楼和白茫茫的雪地上,整个场景是那么的安静、祥和,却同样也是那么悲壮华丽。 “爸,你回来……不要!”这天晚上,乔凝思呼喊着,猛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满头冷汗、面色惨白,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看到床头的陈母,立即抓住陈母的胳膊,惊慌失措地问:“我爸呢?他怎么样了?现在我过去看看他……” 乔凝思哽咽地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下一秒钟却被陈母按了回去,“凝思,你冷静一点,人死不能复生。” 人死不能复生……乔凝思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也就是说刚刚不是她做的一场噩梦,乔庆华真的从楼上跳下,粉身碎骨了是吗? 乔凝思用手盖住脸,透明的液体从指缝间流淌而出,她面色苍白地坐在那里,纤瘦的身子在墙壁上映下一片阴影,灯光照得她越发伶仃、寂寥。 乔凝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这时“滋滋”震动起来,陈母看了一眼乔凝思,见她失魂落魄的,陈母只好拿过来,替乔凝思接通。 然而还没有开口说话,那边就传来池渊严厉中又显得惊慌的声音,“乔凝思你现在人在哪里?你亲生父亲找到了池家,举着枪要杀江芷玥,你过来一趟,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你能阻止步敬谦了,我先拖延时间,等你赶来。” 说完池渊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陈母听着里面传来“嘟嘟”的忙音,她面上一点点褪去血色,紧接着“啪嗒”一下,手机跌到了地上。 118:给我办一场婚礼 言情海 正文 119: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明天就嫁给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19: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明天就嫁给唐卓尧! 十多分钟后,乔凝思和陈母就赶到了池家老宅,管家一早在外面等候着,见她们来了,连忙一路把她们领去客厅。 乔凝思一眼看到步敬谦背对着自己而站。一只胳膊抬起。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直指对面跌坐在沙发上江芷玥的脑门。 从开始到现在,乔凝思经历过刺杀、凶杀以及在白天亲眼看到乔庆华跳楼……等等可怕的事情,如今再面对眼前这种情况时,她变得冷静又从容,而步敬谦和江芷玥僵持着,很显然步敬谦没有立即要杀江芷玥,也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乔凝思顿在了那里,身侧的步玲莉也沉默着,客厅里的氛围僵硬、沉寂,这种感觉让江芷玥心慌。她的脊背紧贴在沙发上,早就没有了退路。 江芷玥知道步敬谦绝对不会拿一个玩具枪吓唬人,饶是她平日里再强势,生死关头,此刻她也是面色苍白,睁大眼睛惊恐地盯着枪口。江芷玥声音颤抖地说:“步敬谦你冷静点……朱静芸根本不是我杀的,你不能冤枉了无辜好人,而任由真凶逍遥法外。”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吗?再者说了,江芷玥你觉得自己是好人吗?”步敬谦暂时放下手臂,居高临下地立在那里,唇畔噙着一抹嗤笑。冰冷的眼神睨着江芷玥,“静芸受伤的那天晚上,整栋房子里只有你江芷玥和静芸两个人。” “而我们赶到的时候,门被从里面反锁上了,而且所有的窗户都是紧闭着,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没有人能从房子里离开,除非对方是隐形的,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但显然这种结论不符合现实。” “另一方面。警方也证实了那把插在静芸胸口的匕首上,有你江芷玥的手印。”一想到自己深爱的女人被捅了一刀,以及那天晚上朱静芸躺在血泊中的画面,步敬谦的胸腔里就是一阵抽搐般的痛。 这让他的愤怒和仇恨之火燃烧得更旺,浑身都蔓延出一股阴冷的杀气,步敬谦握着手枪的一只手一下子攥紧了,逼视着江芷玥,“所以是你在静芸没有防备之下,先捅了她一刀,随后你把房子里的电断掉,将静芸推下楼梯,种种证据都指向了你,江芷玥你还想狡辩?” “我没有狡辩,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江芷玥稍微冷静下来,扶住身侧池渊的胳膊,她微微坐直身子,试图让自己的气场不输给步敬谦,“水果刀上有我的手印,那是因为当时我就坐在床头给朱静芸削苹果,我相信水果刀上不只有我一个人的手印,那么难道只要有谁的手印,那个人就是凶手了吗?” “第二点,你们房子的电力控制是在卧室,或是走廊附近吗?如果不在,那么我是如何做到在那个时间点断电的?你可以说我提前买通了供电局,若是这样的话,警方可以到供电局查。” 乔凝思听到这里,抿了抿唇往前走出几步,跟步敬谦站在一起,乔凝思接过江芷玥的话,“水果刀是新买的,我母亲刚搬过去,那天郝荼菲和我都用过水果刀,但先不说我们不会丧心病狂害死自己的母亲,关键是我母亲被害时,我和郝荼菲都有不在场证明。” “我在外面试图破门而入,当天晚上郝荼菲在家里,一直和陈母待在一起。关于你说的如何断电也很简单,别墅的电源控制是在离卧室不远的另一个房间里,有可能你先把匕首插在了我母亲的胸口,随后你跑去那个房间里断掉电源,以最快的时间返回来把我母亲推下楼梯后,你再去房间打开电源,最后从楼上跑下来。” 江芷玥闻言身子微微一震,对此无言以对,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乔凝思,冷冷地质问道:“乔凝思,我是你的婆婆,你竟然怀疑我是杀人凶手,你这样对得起我儿子池北辙吗?” “他若是知道了,他该有多心寒、多失望?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你还敢说自己爱他吗?”也不等乔凝思回答,江芷玥转过头,用命令的语气对池渊说:“打电话叫阿辙回来,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究竟娶了一个多么不孝又恶毒的女人。” 乔凝思的脊背猛地一僵,眼眶随之红了一圈,她抬高声音反问江芷玥,“你既然觉得自己还是我的婆婆,我是你儿子的妻子,那么你为什么要害我母亲?你跟我讲感情和孝心,那怎么不先检讨一下,你江芷玥都做了些什么?” 池渊没有想到乔凝思竟然跟步敬谦站在了一起,恐怕步敬谦要对江芷玥下手,乔凝思也会坐视不管,而江芷玥也知道,这个时候只有亲生儿子能救她了。 池家外面的几个保镖刚刚就被步敬谦带来的人控制住了,更何况步敬谦的手枪正指着她的脑门,一旦她轻举妄动,或许就保不住性命了。 “你现在反过来怪池北辙娶了我,江芷玥你是忘记当初怎么逼池北辙答应婚事的了吗?”那些积压在心中很久的埋怨和疑惑,在此刻全都爆发出来,乔凝思越说越激动,整个肩膀颤抖着,针针见血地质问着江芷玥,“事实上在你内心深处,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媳妇。” “我不过是你江芷玥的一颗棋子,你逼迫池北辙娶我,是因为你以为我是唐家大小姐吧?我是唐家唯一的继承人,将来我得到了唐家所有的产业,就等同于唐家是你的儿子以及整个池家的了,江芷玥我说的对吗?” “你江芷玥真是太厉害了,竟然布了这么大的局。”乔凝思说着又笑了起来,站在离江芷玥几步远外,用一种怜悯又嘲讽的目光俯视着江芷玥,“但你没有料到结果会是这样吧?步敬谦才是我的亲生父亲,如今我母亲和唐俊兴离婚了,她不再是唐家家主。” “而我已经把财产拱手相让给唐卓尧了,以后我和唐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机关算尽,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你心里一定很恨吧江芷玥?因为恨,你先把搅局的朱静柔推下楼,随后是我的母亲,那么接下来呢,应该轮到我和步敬谦了是不是?” 陈母和步敬谦早就知道这些,听完后并不觉得诧异,但这对乔凝思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起初她也怀疑江芷玥选她做池家大少奶奶的目的,后来江芷玥对她那么好,并且处处维护她,帮她除去叶承涵这个“小三”,捍卫她和池北辙的婚姻。 于是她对江芷玥放下了戒心,曾一度把江芷玥这个婆婆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然而直到现在乔凝思才发现,自己不仅是江芷玥商业斗争中的一颗棋子和牺牲品,她更是引狼入室,间接地害死了朱静柔和把她抚养成人的乔庆华,更甚至让她的亲生母亲受这么重的伤,以至于此刻命在旦夕、生死未卜。 若是母亲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步敬谦不杀江芷玥,她乔凝思也不会轻易放过江芷玥。 “乔凝思你说得没有错。”江芷玥片刻的震惊和慌乱后,意识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暴露了,她突然一下子轻松了,就像是一个战败者对敌手分享着她精彩的过程一样,江芷玥的脸上带着笑意,轻蔑地对乔凝思说:“我让我儿子娶你的目的之一,确实是冲着你唐家大小姐的身份去的。” “若不然你真的以为这世上有灰姑娘入豪门的童话故事吗?怪只怪你自己太蠢、太天真了。我知道只要你生下孩子后,就能回去唐家继承家业了,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催着你和阿辙生孩子。” “至于你要抛夫弃子、另嫁他人这点,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我觉得我可以控制你以及整个局面的发展。比如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可以买凶杀掉唐家为你选择的那个夫婿,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乔凝思都是阿辙的妻子,我池家豪门的大少奶奶,总有一天我会合并池唐两家。” “但这其中还是出了差错,我没有想到在你还没有生孩子的情况下,唐家就让你回去继承家业了,不过这种局面比我自己的计划还要完美,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时,没想到朱静柔却在晚宴上闹了那么一出,我才知道你是朱静芸和步敬谦的女儿……” 当时江芷玥就清楚自己可能要功亏一篑了,但她并没有完全死心,她试图力挽狂澜,找到朱静柔,威逼利诱朱静柔跟她合作,让朱静柔这个最有资格说话的人,对外界谎称乔凝思就是唐家的女儿,压下所有的流言蜚语和风波。 “但朱静柔那个不识好歹的贱人竟然拒绝了我。”江芷玥回忆到这里,就是咬牙切齿的,冷笑了一声继续道:“所以当时我们在露台那里发生争吵,我大怒之下一个耳光扇过去,她没有站稳就摔下去了。” 朱静柔确实不是江芷玥杀的,乔庆华只是恰好让江芷玥背了这个黑锅,江芷玥死不承认自己的罪行,警方那边没有证据,只好把她放了出来,而如今真正的凶手乔庆华死了,这个案子也就结束了,所以江芷玥觉得自己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我知道如今我输得彻底,可我还是要说朱静芸受伤跟我没有关系。”江芷玥为自己辩解着,事实上在拖延时间,等池北辙赶来救她,“那天晚上是朱静芸打电话给我,说有事找我谈,我才过去的。” “我按了很久的门铃,没有人应我。朱静芸发短信告诉我门没有锁,让我到二楼的卧室里找她,我随手关上了门,那个时候我没有从里面反锁上门。朱静芸面色苍白地坐在床上,我估摸着她应该是生病了,就坐在床头一边削苹果,跟她说着话……” 步敬谦听到这里,开口打断江芷玥,“你不觉得自己这番话漏洞百出吗?房子里只有你和静芸两个人,你没有把门反锁上,难不成这世上有鬼?江芷玥,我不是来找你理论的,你还是去地下编故事吧,算上十几年前你跟朱静柔合谋让人轮.奸静芸这笔账,你死不足惜。” 江芷玥眼瞧着步敬谦再次抬起手臂,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她一下子又慌了,腾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江芷玥满脸惊恐地辩解着,“当年那件事是朱静柔一个人做的,跟我没有关系……” 乔凝思刚刚被步敬谦最后一句话惊吓到了,此刻猛地回过神来,她看也没有看步敬谦,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乔凝思的目光紧盯在江芷玥身上,竭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乔凝思一字一字地问江芷玥,“你告诉我,当年你们究竟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到了这一刻,江芷玥已经不想再隐瞒了,她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乔凝思知道什么,又怎么看待她江芷玥,或是得知这一切真相后,乔凝思和池北辙会走到哪一地步,对江芷玥来说全都不重要了,此时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命。 江芷玥再次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池北辙怎么还不来?就算他不接池渊的电话,那么也应该看到池渊发过去的短信吧? 江芷玥和池渊对视一眼,她心里慌乱不已,面上竭力保持镇定,对上乔凝思阴鸷的目光,不以为然地说:“是我做的又怎么样?谁让你母亲是个祸水呢,当年她勾引唐俊兴一个还不够,竟然把主意打在了我江芷玥的男人身上。” 池渊闻言面上有些难堪,他……确实喜欢过朱静芸,或者更确切地说,曾经他一度很想得到朱静芸,而无关爱情。 在朱静芸还没有嫁给唐俊兴之前,整个T市多少男人想娶朱静芸为妻,除了朱静芸本就惊才绝艳外,尤其是这些豪门大家族,考虑的更是商场利益,跟朱家联姻是不错的选择。 池渊知道自己的婚姻注定是牺牲品,但既然得不到爱情,他至少有权利选择一个自己看上眼的妻子,于是朱静芸就成为了池渊的目标,他追求了朱静芸好几年时间,其结果还是没有成功。 那时朱静芸不过才十六岁,而池渊比朱静芸大了差不多十岁,池家家族里的长辈们等不及了,做主给他和江芷玥订婚,他好几次想退掉,却都没有赢得过江芷玥的手段,一年后江芷玥怀孕了,直接找了池家所有的长辈,对池渊进行了逼婚。 婚后不久,江芷玥生下了池北辙这个儿子,在池家家族里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可不幸的是,池渊的心还在朱静芸身上,得不到朱静芸,他就找很多女人做朱静芸的替身,江芷玥用尽各种极端手段一个一个除掉那些女人,唯一的漏网之鱼也就只有柳淳芳。 几年下来,江芷玥对朱静芸的怨恨越来越深,一直在找最佳的报复机会,终于这个机会到来了……那时朱静芸还不是唐家家主,而是在唐家的公司里做珠宝设计师,跟同样立足于珠宝行业的池家是竞争对手。 某次两家同时被国外的公司选中,让他们各自拿出作品来,他们看中了谁的作品,就跟哪一家合作,所以在朱静芸拿着设计手稿赶去的途中,江芷玥和朱静柔让人绑架了朱静芸,抢了朱静芸的设计图纸,拿到外国合作商面前,称这作品出自池氏设计师之手。 结果可想而知,朱静芸的设计作品被选中,国外的那家公司跟池家达成了长期合作关系,江芷玥一箭双雕,虽然最后关头朱静芸被赶过去的唐俊兴救了,但江芷玥是这场局中最大的赢家。 乔凝思听完后,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池家和朱静芸竟然是这样的一段仇恨,难怪从一开始池渊就不是很喜欢她,因为她是朱静芸和别的男人的女儿,也难怪池北辙会对她隐瞒事实,原来真相竟然这么的不堪。 乔凝思的身子晃了一下,有点站不稳,陈母连忙扶住她,乔凝思低下头时,陈母只觉得一大颗滚烫的液体砸在了她的皮肤上,随后越来越多,她的手腕都湿了一大片,这让陈母心疼得厉害,“凝思……” 乔凝思却一把将陈母用力推开,紧接着她转过身,出其不意地夺下步敬谦拿在手中的枪,握在她自己的手中,下一秒钟,乔凝思抬起手臂,颤抖着把枪口对准了江芷玥的脑门,慢慢地扣压下扳机。 几个人面色顿时大变,江芷玥僵硬地站在那里不敢动,生怕稍微的反抗就激怒了乔凝思,而步敬谦握住乔凝思的胳膊,面容严肃低沉道:“不能开枪思思。” 他可以杀江芷玥为朱静芸报仇,因为他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坐牢,而如果朱静芸真的死了,他也趁此陪着朱静芸,但乔凝思还年轻,他不能让乔凝思的一辈子都毁了。 然而乔凝思像是没有听见步敬谦的劝说一样,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出一步,泪流满面地冲着步敬谦吼道:“我母亲错在哪里,江芷玥凭什么那样对待她?江芷玥因为一时嫉妒害我母亲,我母亲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难道江芷玥不该死吗?” “你们都不要拦我,我今天必须杀了江芷玥,为我母亲报仇,就算她今天不死,以后我还是会让她为我母亲偿命。”在突如其来各种残忍真相的打击下,从昨晚朱静芸在手术台上时,乔凝思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此刻她整个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那就是杀光所有伤害过她母亲的人,而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她要让江芷玥血债血偿,手枪的扳机已经被乔凝思按压下去,她第一次触摸到手枪,双手都在不停地哆嗦着。 步敬谦生怕乔凝思伤了其他人,他无法找到最佳的机会夺过乔凝思手中的枪,而就在这时,乔凝思猛地闭上眼睛,手指中用了最大的力气,紧接着只听见“砰”一声枪响。 乔凝思因为被震伤了手腕,鲜血涌出来,她握不住手枪,枪一下子跌落在了地上。 随着最后重物落地的声响,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样,乔凝思觉得自己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里,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她就处在一片黑暗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江芷玥惊恐的喊叫声,“阿辙!” 乔凝思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下一秒钟就对上池北辙望过来的那双温柔,却充满了血丝和痛楚的墨色眸子里,这像是一剂强心剂,让失魂落魄的乔凝思猛地回过神来,肩膀微微一震。 她条件反射般把视线下移,慢慢的,直到看见池北辙的一手按在心口上,大片的鲜血涌出来,很快浸染了男人雪白的指尖,有那么一刻,乔凝思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终于反应过来刚刚那一刻是池北辙替江芷玥挡了子弹,此刻受伤的人是池北辙。 乔凝思震惊地往后退出一步,踉跄之下差点栽倒,随后乔凝思跌跌撞撞地冲上前,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慌乱得连池北辙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她伸手想要触摸池北辙。 然而江芷玥却一个耳光把乔凝思扇到一边,“滚!别靠近我儿子!一枪还不够,你准备再补一枪是吗?” 江芷玥大声吼着,臂弯里抱着倒在地上的池北辙,江芷玥眼中的泪水涌了出来,一手覆在池北辙满是鲜血的手背上,江芷玥惊慌失措、泣不成声地喊着池北辙,“阿辙……” 她错了,她不该叫池北辙回来的,如果早知道儿子会替她挡下这一枪,她就算被乔凝思杀了,她也不会叫池北辙来救她。 “江芷玥。”池北辙另一只手抓住江芷玥的胳膊,连名带姓地叫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胸口的鲜血像是喷泉一样涌出来的情况下,池北辙的面容渐渐苍白,声音虚弱,却是用一种严厉的语气对江芷玥说:“你不要伤害凝凝。” 江芷玥闻言一股怒火顿时冒了出来,但看到儿子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衬衣时,她的心口又是骤然一痛,抿紧的唇颤抖着,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而乔凝思被陈母扶住身子后,她缓了一会,转头对步敬谦说:“你去开车,叫救护车在中途接应我们。” 步敬谦点点头,紧接着大步走了出去,后来池北辙被弄进了步敬谦的车子里,池渊和江芷玥尾随其后。 在去医院的路上,池北辙躺在乔凝思的膝盖上,无力地闭着狭长的眼睛,感觉到乔凝思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滴在自己的脸上,池北辙睁开了眸子,呢喃着乔凝思的名字,“凝思。” “嗯……”乔凝思立即应道,两手里抱着池北辙的肩膀,看到池北辙在这时伸出手,她连忙腾出一只手。 下一秒钟,她的小手就被池北辙包裹在了满是鲜血的掌心里,池北辙仰望着乔凝思被泪水湿透的脸,他艰涩地开口,语气里是一如既往的心疼,“你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也没有怪你……都说母债子还,这一枪本就是我应该受的。” “如今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我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你,这次江芷玥害你母亲的罪名还没有洗脱……等等这一切,是我对不起你,可凝凝,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是真心爱你的,比爱白倾念,都还要深。” “所以现在抛开一切不谈,我只想知道以后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乔凝思心慌意乱,只能摇摇头,“你不要再说了。” 如果是在池北辙没有受伤的情况下,乔凝思会告诉池北辙他们两人不可能了,然而此刻她不忍心说出这种话。 池北辙料到乔凝思会敷衍他,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又慢慢地睁开,车灯下他的眸子里依旧是那么黑亮,灼灼地盯着乔凝思。 池北辙胸口的血不断地涌出来,他却不去理会,两片苍白的唇瓣艰难地张合着,一字一字沙哑地问乔凝思,“你是不是已经动了跟我离婚的念头,放弃我了对吗?” 乔凝思别开目光,不敢去看池北辙,唇紧紧抿出一条僵硬的线,偶尔用牙齿咬下去,血珠子冒了出来。 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池北辙,膝盖上的池北辙猛然咳嗽了一声,震动着池北辙的胸口,血又大片大片地涌出来。 “阿辙!”乔凝思吓得面色惨白,感觉到池北辙后背的衣服也都湿透了,那些鲜血触目惊心,池北辙看上去越来越虚弱,连胸膛的起伏都慢了下去,乔凝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包围了。 她泪流满面,哭着大声喊道:“我不答应!你如果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明天就嫁给唐卓尧……” 池北辙闻言浑身猛地一震,不过很快他就安心地枕在了乔凝思的腿上,唇边浮起一抹苦涩又满足的笑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好,只要你能幸福就可以了。” 救护车的鸣笛传到耳边,前面的步敬谦停下车子,紧接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过来了,一看到伤患是自家老板,他们的面色骤然大变,也不敢耽误,立即把池北辙转向救护车,等到乔凝思再跟着坐进去时,池北辙已经陷入了昏迷。 这天晚上,恒远医院的老板被送去了手术室里急救,为避免造成不好的影响,乔凝思让陈默对外封锁消息,调遣了十多个黑衣保镖过来……在此期间,江芷玥看着乔凝思发号施令,几次上前想把这个害她儿子的凶手赶走。 但恒远的任何人都不买她的账,江芷玥干脆拿出手机报警,随后不久,叶承涵和付朝桓赶了过来。 江芷玥一看没有其他警察了,她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我不管你们警局还有没有其他人,对我儿子开枪的凶手就在那边,叶承涵,你快把乔凝思这个杀人犯抓进牢里去。” 叶承涵顺着江芷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乔凝思背靠着手术室的门,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白色的灯光折射着她脸上的泪水痕迹,闪闪发亮,刺得叶承涵的眼睛骤然一酸。 朱静芸、乔庆华以及池北辙,短短两天之内,乔凝思就遭遇了最亲、最爱的人的生离死别,到这一刻乔凝思连哭都不会了,她仿佛是麻木了,就那样安静地坐着,不吵、不闹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偶。 付朝桓早就几步上前,屈膝蹲在乔凝思的身边,见乔凝思的左脸红肿,冒着血珠子,他拿出手帕要给乔凝思擦,乔凝思却别过头,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滚。” 付朝桓的动作一僵,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他收回手,转过身也背靠着手术室的门,陪着乔凝思坐在那里。 “凝思。”叶承涵并没有如江芷玥所料的那样,把乔凝思抓起来,她站在乔凝思的身边,一手放在乔凝思的肩膀上,感觉到她的肌肉僵硬和冰冷,叶承涵顿了一下,沙哑道:“你放心,大哥他不会有事的。” “毕竟以前也受过很多次伤,他都能化险为夷了,这才他也一定会安然无恙。” 乔凝思没有动,整个人看上去特别平静,但越是这样,叶承涵就越担心。 乔凝思不是这么铁石心肠的人,对流浪猫都会产生同情,何况命在旦夕的是她最爱的男人,她心里一定比任何人都难受、害怕,叶承涵反倒希望乔凝思能像每次一样哭出来,不能这么憋着。 十几分钟后,池骁熠也赶了过来,知道发生什么后,他除了觉得可悲外,并没有其他情绪了,所谓的因果报应,大概就是这样了吧?扔见亩划。 又是这样漫长的等待,夜渐渐深了,而且外面是冬天,医院的走廊里很冷,乔凝思似乎坐成了一尊雕像,付朝桓见她面色发青,就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动作轻柔地给乔凝思披到身上。 乔凝思终于有了反应,却是侧了一下肩膀,外套就滑落到地上,随后她往一边挪动了一下。 而那边的陈默接过池骁熠递到手中的外套,他几步走过去,伸手扯住付朝桓的衣领,把付朝桓用力丢到很远的地上。 随着“嘭”一声,陈默拉住乔凝思的胳膊,让她先从地上起来,陈默把池骁熠的外套垫上去,乔凝思继续坐着,陈默一言不发地陪着她,片刻后他侧过身子,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入了怀里。 不一会,陈默就感觉到自己胸口的衬衣湿了一大片,乔凝思哭得无声无息,却到底还是哭了出来。 那边的叶承涵用手捂住嘴,把脸埋在了池骁熠厚实的胸膛里,池骁熠立即伸手抱住她。 两个多小时后,池北辙从手术室里出来,又被转送去重症监护病房,乔凝思站在原地看着医护人员推着病床离开,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乔凝思才一步一步迈动双腿,推开跟上来的付朝桓,她一个人走在空旷狭长的走廊里。 头顶白色的灯光洒下来,越发衬得乔凝思的背影孤单伶仃,不到一分钟,乔凝思两腿一软,猛然间不受控制地栽在了地上,接二连三的巨大变故和打击中,她从最初的悲痛欲绝到爆发,再到麻木不仁,而此刻终于完全崩溃了,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乔凝思闭上眼睛时,心想着若是就这样永远地坠入黑暗、永远都不要再醒过来,那该有多好?她突然间发现原来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她不想面对这些是是非非、爱恨情仇了,如果死了,能去一个无纷扰和伤痛的地方,那该有多好? 第二天,在池北辙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时,江芷玥以池家豪门长夫人的名义,对外召开记者发布会,称池北辙跟乔凝思因长久感情不和,而于昨晚签订离婚协议,两人和平分手……这样的消息一发出,就掀起了巨大的轰动。 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再看到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秀恩爱,外界纷纷猜测是否两人的婚姻出现问题,如今从池北辙的母亲口中得到了证实,更何况是以池家长夫人的名义发出的消息,那么就不会有假了。 于是关于池北辙和乔凝思离婚的原因流传出了各个版本,有人扒出当红明星步若萦这几天和池北辙来往密切,更有照片作为物证,这把步若萦推到了“小三”的风口浪尖上,步若萦对此没有作出任何回应,一时间步若萦被炒得更红了。 当然,外界也不乏阴谋论者,觉得池北辙和乔凝思之间并非出现了第三者,很有可能和乔凝思的身世有关……等等这一切,乔凝思拿过遥控器按了一下,墙上的电视屏幕猝然黑了。 陈默在这时发来短信,“老板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从ICU病房转入了普通病房,医生说很快就能醒过来。老板娘你不用担心了,但你真的不打算来看一眼老板吗?步若萦从早上一直守在床边。” 乔凝思没有回复陈默,她收起手机,从朱静芸的别墅里走出来时,乔凝思开着车去了一趟药店,把脸上的墨镜换上了口罩,头上也戴了一顶鸭舌帽后,乔凝思这才驶向医院。 第三天了,朱静芸还没有从ICU病房里转出来,不知道步敬谦去了哪里,乔凝思站在门外,透过窗户看着母亲的病床,即便并不能觑见朱静芸的身影,但至少人活着,那就还有希望。 二十多分钟后,乔凝思去了一趟池北辙的病房。 门外有两个穿着黑衣的壮汉守着,见到乔凝思后,他们伸出手臂拦住乔凝思的去路,乔凝思把口罩拉下来,没想到对方却说她已经不是池家的大少奶奶了,池夫人吩咐过不能让她进去。 乔凝思什么也没有说,点点头重新把口罩拉上去,往后退出一步,她站在那里,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里面的病床。 步若萦果真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池北辙大半的身子被步若萦遮挡,乔凝思看到的只有步若萦透着心疼的侧脸,以及从眼中滑落而出的泪水。 在步若萦两手握住床上昏睡的池北辙一手时,乔凝思顿了一下,随后她转过身离开。 陈默刚到门前,看见乔凝思那抹熟悉的背影,他愣了几秒,随后大步追上去,陈默伸手抓住乔凝思的胳膊,“老板娘?” 乔凝思摇摇头,嗓音嘶哑而又无力,“我已经不是你的老板娘了,换个称呼吧。既然你母亲是步敬谦的亲生妹妹,那么我应该叫陈默你一声堂哥吧?” 陈默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乔凝思,“江芷玥在记者发布会上说得是真是假?你难道真的和老板签下离婚协议书了吗?老板现在还没有醒,肯定是江芷玥逼着你签的对吗?凝思,你不能……” “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乔凝思打断陈默,她一张脸被蓝色的口罩全都遮住,只露出那双眼睛,里头却宛如一个黑洞,没有任何的光彩,看得陈默心中剧痛。 乔凝思的语气却异常平静,“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还是收回去吧。警方还在调查我母亲被害一事,江芷玥脱不了干系,接下来我可能要跟江芷玥打官司了,不管是几十年前,还是今天江芷玥让我母亲昏迷不醒,无论怎么样,我都要为我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直到今天,我和池北辙之间隔了太多太多,已经回不到以前了。其实对比起来,我们的感情或许还不如你和林敏南的深,你们两人七八年了,也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可到最后还不是一样分开了吗?” “所以我和池北辙其实不算什么,抛开我们上一辈的恩怨不说,我对他开了一枪,就算他不追究,我自己也不能再像往常那样待他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千千万万的人失恋、分手或离婚,我想得很透彻,并非每段感情都会圆满。” 陈默无言以对。 乔凝思伸手抱了陈默一下,低声叮嘱道:“不要告诉池北辙我今天来过,好好照顾他,我在背后默默关注他就可以了。” 说完乔凝思再次压下帽檐,转身低着头离开,而陈默一直站在后面,就像那天晚上在手术室门外一样,双眼通红地看着乔凝思一点点走出视线。 外面的天空放晴了,今天的太阳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乔凝思慵懒地眯起眼睛,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世纪都没有看到过阳光一样,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仿佛她才像是一个从鬼门关里走过来的人。 一辆车子在身边停下,乔凝思透过窗户看到驾驶座上的步琛远,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那边沈末离已经打开车门,几步冲到乔凝思跟前,“你怎么样了凝思?” “我能有什么事?”面对沈末离的关心,乔凝思淡淡笑了一下。 以往她笑的时候,连眼睛里都是光彩熠熠生辉的,此刻她的目光里却如死水一样没有任何波澜,不等沈末离再说什么,乔凝思自己打开车门,“走吧,我们找步敬谦一起吃顿饭。” 乔凝思在电话里问过步敬谦的另外一栋住所后,步琛远开着车子过去。 三个人一路走上楼梯,在其中一个房间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步敬谦沙哑的回应,乔凝思推开门刚进去,就被屋内的场景吓了一大跳,背后的沈末离更是震惊,“卧槽!这……什么情况?” 119: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明天就嫁给唐卓尧! 言情海 正文 120:他就是唐俊兴为她选择的丈夫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20:他就是唐俊兴为她选择的丈夫 步琛远多见不怪,对比起父亲步广博,步琛远和步敬谦这个叔叔的感情反倒比较好,这几年他很多次找步敬谦,步敬谦都是待在这个房间里。 沈末离震惊地张着嘴。步琛远伸手搂住她的腰。凑过去亲了亲,“这没什么,进来吧。” 沈末离的脸上一片绯红,推开步琛远的手,她跟着乔凝思一起走进去,这个房间很大,但一件家具都没有,有一面是透亮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楼下的花园,而其他三面墙上贴得全都是照片,照片里多数都是朱静芸一个人。 乔凝思更是发现从母亲年轻时。以及这几十年的照片也全都在其中,至少有三千张,照片里的母亲或弹钢琴,或抱着书本走在开满凤凰花的大学校园里,又或是手撑着下巴坐在咖啡厅里,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飘雪。侧脸柔美动人……等等这些,年轻时的母亲看上去安静而从容。 “我一看这照片,就知道阿姨和凝思是母女。”沈末离也认真地欣赏着那些照片,由衷地感慨道:“读大学时的阿姨真漂亮,而凝思的眉眼和气质跟阿姨都很像,只不过凝思比阿姨更喜欢笑。” 沈末离说着顿了一下,她想到刚刚在医院门口,乔凝思那双没有光彩的眼睛。突然觉得或许往后乔凝思也很少笑了,那个单纯又美好的乔凝思,恐怕以后她都看不到了,这让沈末离心里骤然一酸。 步琛远察觉到沈末离的异常,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着戏谑地说:“你既然是我的女朋友,就应该跟我一样,称呼我叔叔的妻子为婶婶。” 沈末离闻言心里一惊,瞥了步敬谦一眼,见步敬谦对她并没有什么成见。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觉得很甜蜜,而乔凝思的关注点则放在了另一张照片上,年轻的母亲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怀里抱着一捧鲜花。 但母亲的表情却是麻木死寂的,没有身为一个新娘的丝毫幸福,乔凝视愣了一下,侧头问身后的步敬谦,“这张照片……” “是你母亲和唐俊兴结婚时,摄影师拍下的。”步敬谦解释道,柔和的目光里浮动着一抹伤痛,“我用高价从摄影师那里买下来的。而其他都是她和唐俊兴亲昵的照片,所以我就只要了这一张。” “那个时候以及后来的这几十年里,我始终以为她真的爱上了唐俊兴,其实从这张照片里就可以看出来,她一点都不幸福。如果我早一点意识到她对我的心意从未变化,我们就不会错过那么多年了。” 乔凝思淡淡地接道:“没关系,我相信我母亲很快就会醒过来,你们两人以后还有更多的二十几年。” 乔凝思的安慰让步敬谦一愣,紧接着胸腔里涌出欣喜,他连忙点点头,抬手指着另外一张照片,“那天晚上江芷玥说几十年前她让人抢了你母亲的设计图纸、绑架你母亲,而这张照片,就是我让一直负责跟踪你母亲的人偷拍的。” “后来那个人看到你母亲被人推到车子里,就打电话向我汇报,但那时我在另外一个城市出差,无法及时赶过去,我只有让唐俊兴去救你母亲。”几个小时后步敬谦赶去了医院,在门外看了一会病床上昏睡的朱静芸,他就离开了。 照片是朱静芸刚从唐家走出来,弯身坐进车子里的画面,乔凝思听着步敬谦说的,心里在想最危险的时候母亲肯定很需要步敬谦,唐俊兴救的母亲,母亲当时一定很失望吧? 这里也有步敬谦和朱静芸坐在海边弹钢琴的画面,两人真的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步敬谦说他不太会弹钢琴,懂一点皮毛也是朱静芸教他的……这天中午,乔凝思三个人听着步敬谦讲他和朱静芸之间的种种。 他回忆着当年两人的爱情,甜蜜美好,让乔凝思三人觉得真像是童话一样,就是因为不真实太梦幻了,命运才会毁灭他们吗? 屋子的房间还放着一个很大的木质书架,也有很多年时间了,古色古香的书架就像那些照片里的朱静芸和步敬谦一样,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但书架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步敬谦擦拭得很干净,杂志和报纸放得很整洁。 乔凝思拿到手中一看,全是有关于母亲的,翻着这些年母亲的成就和作为,乔凝思的眼中渐渐潮湿了,也才知道这几十年步敬谦就是用这满屋子的照片和杂志,回忆着、思念着母亲。 乔凝思拿着一本泛黄的杂志,走到落地窗那里,阳光大片大片地洒进来,把乔凝思笼罩在一片光晕中,她闭着眼睛,在心里说:“妈,你看到了吗?步敬谦很爱很爱你,就算不是为了我,只是为了步敬谦,你也一定要醒过来,你们两人不能再错过了……” 这边医院的ICU病房里,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全身裹着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病人,两行清泪从紧闭的眼眸中缓缓地滑落而下。 除了满墙的照片和整个书架上放着的杂志外,这个房间里其他空位都被仿真人占据了,对象无外乎是朱静芸,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真的,而也就只有步敬谦知道,这些衣服都是朱静芸穿过的,搭配着她在那一天做的头发和装扮,离远点看,真会让人以为是朱静芸本人。 当然,这些仿真人的作用说出来就有些龌龊了,一个月前的某个晚上,朱静芸又提起她一点都不相信这些年步敬谦没有其他的女人,就算解决生理需要,他也该有几个床伴吧?几十年都用五指姑娘,打死她也不相信。 步敬谦辩解了半天,最后老脸一红,告诉朱静芸他专门制作了很多情.趣用品,没错,这些仿真人的用途就在这里,将近一万个夜晚里,步敬谦就把这些仿真人幻想成朱静芸,他在仿真人身上发泄,虽不至于满足,但总比没有好。 果真这一行为被朱静芸骂变态,而沈末离向来重口,刚进房间看到这些,她就秒懂了,才会被惊吓到,估计乔凝思想不到那个方面,所以沈末离一直装作专注于墙上的照片和杂志。 临走的时候,乔凝思要拿走墙上几张朱静芸的照片,但步敬谦却跟护着宝贝一样,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他都不舍得给一张,乔凝思觉得这里有几千张,她连一张母亲的照片都没有,只要两张就够了,步敬谦依旧不妥协……于是这一对父女,各自掐着腰争吵了起来。 步琛远和沈末离两人站在门口的阳光里,慵懒又饶有兴趣地观战,乔凝思眼神示意沈末离找机会偷几张,这小动作被步敬谦察觉到后,步敬谦冷着脸色命令步琛远管好自己的女人。 步琛远点点头,拽着沈末离的胳膊,将她的身子甩在门外的墙上后,他上前一步,低头霸道地吻住沈末离的唇……到最后乔凝思愤怒地关上门出来时,手中也只拿了一本杂志,这是步敬谦最大的退让了。 步敬谦还防着乔凝思一个人过来偷照片,他就把门从外面锁上了,这才放心地走下楼。 “还好我从小没有跟你们生活在一起,若不然有你这种爹天天跟女儿吃醋,我肯定会受不少虐待。”乔凝思咬牙切齿地说着,紧紧抱着一本杂志,看步敬谦那一脸心痛的样子,就知道他随时都有反悔的可能。 虽然步敬谦确实像被割了一块心头肉那么难受,但听到乔凝思口中的爹和女儿,他心里一下子变得柔软满足,勾唇笑了笑,紧接着弯起手臂搂住女儿纤瘦的肩膀,步敬谦深邃的黑眸里满是怜爱之情,“怎么可能虐待你?” “如果你从生下来就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把你当成宝贝一样宠着。不过没关系,像你刚刚说的,从今往后还有很多机会。” 乔凝思没有拒绝步敬谦亲昵的动作,从在诊室里看到步敬谦,她对步敬谦就有一种很温暖的感情,而母亲也一定希望她能原谅步敬谦吧?如果母亲有意识,一定会很开心。 几个人去了一家西餐厅吃午饭,在等待的过程中,某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墨色西装,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走向乔凝思的桌子,在几个人看着他时,他修长的手指一动,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绽放开来。 原来是变魔术的,乔凝思诧异地盯着对方的手,随后那男人把玫瑰花递给了乔凝思,乔凝思指了指自己,对方点点头。 乔凝思连忙接下玫瑰花,正准备从钱包里掏小费给男人时,那男人突然单膝跪在地上,不由分说地牵起乔凝思的一只手,凑过去在乔凝思的手背上虔诚地亲了亲。 这动作让乔凝思吓了一跳,感觉到肌肤片刻的酥麻后,她立即把手抽回来,想了想西方人都比较开放,也喜欢用亲吻手背的方式表达友好和尊敬,乔凝思也不好跟对方计较,随手把那朵玫瑰花插在了餐桌中间的玻璃瓶子里。 但那个男人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乔凝思蹙眉看着他,对上男人面具后那双绿褐色的眼睛时,乔凝思猛然反应过来。 而对面的步琛远早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伸腿踹了唐卓尧一下,“好了唐大少爷,难得你跪一次,我们收下你的膝盖了,快起来吧。” 唐卓尧这才站起身,拿掉脸上的面具,露出精致俊美的五官,他拉开椅子坐在乔凝思的身侧,唇边噙着笑,凑过去炫耀般问乔凝思,“有没有觉得很惊喜?” “惊喜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大少爷也走幼稚风格了。”乔凝思用餐巾纸擦着刚刚被唐卓尧亲吻过的手背,漫不经心地说。 唐卓尧一看乔凝思的动作,他的脸色就变黑了,这女人是故意的吗?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变魔术的侍者吻一下她的手背,她表现得也不会这么嫌弃吧? 唐卓尧觉得胸口堵得慌,本来他见乔凝思心情不好,就想出这个法子哄她开心,并且他还是第一次降低姿态,给一个女人下跪,乔凝思至于这么排斥吗? 唐卓尧抿了抿唇,一个人僵硬地坐在那里生闷气,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对面的步琛远发来短信给他,“别闹大少爷脾气了,其实你应该高兴。” “如今凝思和池北辙离婚了,你不再是第三者,所以这个时候不趁虚而入,等叶承迹来找凝思了,你的情敌又多了一个,你更不好把凝思追到手了。” 唐卓尧看后瞥了步琛远一眼,仅仅隔着一张桌子,还要用发短信的方式,唐大少爷很不想搭理步琛远,但半分钟后,他还是回复过去,“你不要说得好像是我破坏了凝思和池北辙的婚姻,我也没有这么迫不及待。叶承迹是怎么回事?他在美国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回来?” “……”嘴上说着没有这么迫不及待,下一秒就问起情敌是什么意思?步琛远鄙视地看了唐大少爷一眼,随后低着头,回复给唐卓尧,“听说前几天就回来了,不是快圣诞了吗?哈佛那边放假了,他提早回来几天。” 唐卓尧拧起修长的眉宇,虽然叶承迹回国探望亲人很正常,但唐卓尧总觉得叶承迹选在这个时候回来,也太巧了。 唐卓尧问步琛远,“所以叶承迹也在等这个机会,准备横插一脚进来吗?” “我想应该是,但如果凝思对池北辙的态度坚定,就算叶承涵再火上浇油,影响也不大吧?而且我觉得你的可能性比叶承迹要大,凝思若是能回头跟叶承迹在一起,那么早在第一次她和池北辙离婚时,她就会跟叶承迹在一起了。” “你说得有道理,叶承迹还没有资格做我的情敌。” 步琛远:“……” 这样一分析后,从来没有感情经验的唐卓尧顿时安心了,自觉自己胜过叶承迹无数倍,叶承迹和他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不用把叶承迹放在眼里。 唐大少爷笑着收起了手机,随后他叫来下属,从下属手里拿过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乔凝思的手边,“最近唐家的公司有所起色,我忙里偷闲布置了一下母亲和叔叔的婚礼现场,西式的,选在户外,你们都来看一下,有没有什么意见。” 沈末离是做广告设计的,布置婚礼现场自然也有些经验,一听唐卓尧这话,她就要起身去对面看看。 谁知步琛远却在桌下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做电灯泡,应该把这个互动的机会给唐卓尧和乔凝思。 这让沈末离心里有点不舒坦,或许步琛远是为了乔凝思好,想让唐卓尧给乔凝思带来快乐,但沈末离知道乔凝思喜欢的始终是池北辙,如今乔凝思和池北辙走到这个地步,乔凝思心里必定很痛苦,精力也全都放在昏迷不醒的朱静芸身上,所以怎么可能那么快移情到其他男人身上? 步琛远极力撮合唐卓尧和乔凝思,会让乔凝思感到困扰和压力吧? 不过在看到乔凝思凑过去后,两人亲昵而自然的姿态时,沈末离觉得或许唐卓尧更适合乔凝思,而乔凝思和池北辙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今恐怕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所以乔凝思如果能忘记池北辙,而追求自己的下一段幸福,沈末离当然会祝福。 乔凝思看了几分钟,指着电脑屏幕沉思道:“总体来说还不错,但我觉得这里应该可以做得更好。” 接下来,乔凝思就对唐卓尧说了她的意见,唐卓尧连连点头,一条手臂从背后绕过去,放在了乔凝思头发边的餐椅上,他侧头沉默地听着,看上去很认真。 事实上唐卓尧这个人比较追求完美,如果真的想布置婚礼,那么其他人也找不到瑕疵,他故意做的不好,只不过想借此和乔凝思亲近。 唐卓尧深沉的目光定在了乔凝思的脸上,觉得乔凝思投入一件事时,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让人迷恋的气质,两人靠得很近,唐卓尧闻到来自于女人身上独特的馨香,他只感觉到下腹倏忽一紧,血液都一下子滚烫起来,哎……恐怕今晚他又要睡不着觉了,什么时候他能把乔凝思变成自己的女人? 乔凝思没有发现唐卓尧的异常,说完后就让唐卓尧按照她的意见修改,半天听不到唐卓尧的回应,乔凝思蹙着眉头看向唐卓尧,只见唐卓尧的耳朵上透着绯红色,很可爱的样子,乔凝思有些好笑地问:“唐大少爷你在害羞什么?”扔肠场亡。 “没……没有。”唐卓尧连忙别开脸,端起红酒杯子喝了一口,淡定地说:“我只是想到以后我也会办婚礼,我的新娘穿上婚纱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就有点憧憬。” 他的新娘当然是乔凝思,他这一生只认定一个女人和妻子,即便直到现在对乔凝思的感情不是那么深刻,他也很想娶乔凝思。 提起婚纱,唐卓尧又想起一件事来,不等乔凝思接话,他对步敬谦说:“婚纱我也选了几件,但不知道是否符合母亲的气质,既然有凝思这个女儿在,倒不如让凝思穿上试试,我们看看再说,叔叔你觉得呢?” 乔凝思的身形和气质以及眉眼都跟朱静芸很像,步敬谦闻言点点头,“好。” 乔凝思自然也没有反对的余地,她和唐卓尧一样,想给母亲一个完美的婚礼,让母亲这一生不再有遗憾,于是几个人吃过饭后,往唐卓尧选的婚纱店赶去。 一路上乔凝思坐在唐卓尧车子的副驾驶,她拿出手机,等了半天没有电话或短信,乔凝思就主动发给了陈默,“阿辙怎么样了?还没有醒过来吗?” 陈默也一直在等着池北辙苏醒,看到短信后很快回复给乔凝思,“医生说要不了多久了,我就在床边守着。老板娘你放心吧,老板若是醒了,我必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他醒来后,你给他喝点水,吃些粥类的流食,有什么意外再告诉我。”乔凝思叮嘱过几句后,收起手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辆车子停在婚纱店门口,下来后唐卓尧看到乔凝思又把口罩戴了上去,唐卓尧眉头顿时一皱,伸手将乔凝思的口罩扯了下来,“你真当自己是明星吗?没有这么夸张,那些狗仔队也很忙。你这样总是戴着口罩,小心捂出皮肤病来。” “照你的说法,那医生一整天戴口罩,岂不是都得皮肤病了?”乔凝思要把口罩抢回来,但唐卓尧举得太高,她跳了几次都没有够着,结果穿着高跟靴子的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栽在地上。 唐卓尧见状面色一变,连忙伸出手臂捞住乔凝思细软的腰肢,紧接着乔凝思就仰面躺在了唐卓尧的臂弯中,即便隔着衣服,乔凝思还是感觉到男人肌肉的强壮和滚烫的温度。 乔凝思心里顿时一慌,立即推开唐卓尧,恰在此刻听到什么“咔嚓”一声响,乔凝思敏锐地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转念一想,她现在不是池家大少奶奶了,就算被拍到什么,也对池北辙和池家造不成什么影响吧? 乔凝思没有再去抢回自己的口罩,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进婚纱店,唐卓尧见乔凝思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他突然间觉得很心疼,如果一个人没有了喜怒哀乐,那和行尸走肉就没有区别了,如今过于平静的乔凝思,就给唐卓尧一种这样的感觉。 唐卓尧选的是一款冬天的婚纱,比较厚重,两个店员把雪白的婚纱捧在乔凝思的面前,乔凝思看后觉得母亲会喜欢,她就接过婚纱,走去里面试穿。 结果发现婚纱的拉链在背后,乔凝思自己不能拉上去,而身边也没有人,她只好一手提着婚纱,另一手拉开帘子,叫店员过来帮她。 然而半分钟后,走进来的人却是唐卓尧,站在镜子面前的乔凝思惊了一下,连忙用手臂遮挡果露的后背,唐卓尧已经大步上前,一条胳膊不由分说地扶住了乔凝思的腰。 乔凝思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纤长的睫毛颤抖着,从镜子里看到唐卓尧俯下身,一只大手紧锁着她不盈一握的腰,唐卓尧站在后面,低着头一手帮乔凝思背上的拉链,慢慢地拉了上去。 “凝思。”唐卓尧的薄唇就在乔凝思的耳边,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乔凝思的脖子上,镜子中两人的身形相得益彰,说话间唐卓尧的手臂环住乔凝思的腰,让她渐渐地贴在自己的胸膛,唐卓尧低沉地问:“你和池北辙离婚了,那么你告诉我,以后我有机会了吗?” 乔凝思久久无言,最终她缓缓地闭上眼眸,一张脸上痛苦而苍白没有血色。 十几分钟后,两个店员从外面把帘子拉开,当唐卓尧搂着乔凝思的腰走出来时,沈末离一下子就被惊艳到了,一脸震惊地睁大眼睛,“你们两个人……” 沈末离没有看到过池北辙和乔凝思结婚时,乔凝思穿婚纱,但今天如果新郎是唐卓尧,新娘是乔凝思,那么不可否认他们两人真是太般配了。 唐卓尧一身墨色的西装,面容精致如画,他依旧让人觉得高贵不真实,像是存在于童话世界里,而穿着雪白婚纱的乔凝思看上去雍容华丽,头上戴着皇冠,宛如一个城堡里的王后,连在场的几个店员都忍不住惊叹起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新郎和新娘,两人完全可以做他们婚纱店里的模特了。 而坐在沙发上的步敬谦看得也有些怔愣,乔凝思和朱静芸确实很像,再加上此刻乔凝思化了妆,步敬谦只觉得像是看到了那一年穿着婚纱嫁给唐俊兴的朱静芸,他多想新郎换成自己,让他携着朱静芸的手走入婚姻的殿堂。 不过,此刻他和其他人一样觉得自己的女儿和唐卓尧很般配,就好像是唐卓尧和乔凝思是新郎新娘,不久后他们两人将会举行婚礼,连步敬谦都忘记了他们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直到步琛远起身鼓掌,点点头笑着说:“看二叔的表情,就知道二叔很满意了,不用再那么麻烦试其他的了,这套婚纱就可以了。” 店员也从惊艳中缓过来,全都附和着,后来唐卓尧付款买下了婚纱,让店员送去步敬谦刚刚的那个住所。 黄昏时几个人一起走出婚纱店,准备去室外婚礼现场看看,没想到还没有上车,早就等候多时的记者一下子涌上来,把唐卓尧和乔凝思两人围在了中间。 “咔嚓咔嚓”的拍照声在耳边响着,乔凝思用手遮住脸,下意识地往后退出一步,唐卓尧一手搭在了她的腰上,眼尖的记者立即把摄像头转了过去,随之提出各种问题,“请问唐大小姐,你真的和池家大少离婚了吗?” “我们都知道唐大少爷不是唐俊兴的亲生儿子,而是唐家入赘的女婿,据说唐大小姐和唐卓尧一早就有婚约是吗?” “你们从婚纱店出来,是否意味着不久后你们会举行婚礼?” “……” 在几十个问题过后,乔凝思推开唐卓尧的,上前几步面对着镜头,她的面容和语气都是淡淡的,“关于我是否和池大少爷离婚一事,池夫人早上已经对外界公布过了,我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至于我和唐大少爷是怎么回事……” 120:他就是唐俊兴为她选择的丈夫 言情海 正文 121:办下手续,别耽误她另嫁别人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21:办下手续,别耽误她另嫁别人 乔凝思正说着,手机震动起来,她一直惦记着池北辙的病情,生怕错过陈默发来的消息,此刻她也不顾眼前的况状。当即拿出手机。看到短信内容后,乔凝思的瞳孔一下子睁大,紧接着她猛然推开摄像头和几个记者,抬腿往车子那里跑去。 前面的几个记者踉跄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想去追乔凝思,那边的步琛远搂着沈末离的腰走了过来,“唐小姐有要紧的事处理,不得不先离开一下,我的女朋友是唐小姐的闺蜜,你们有什么要问的,我的女朋友沈末离可以代为回答。” 以往记者捕风捉影过步琛远的几个女人。但都没有得到步琛远本人的回应,今天步琛远竟然对外公开他的恋情,一时间记者的注意力全都转移了过来,反正也追不上乔凝思了,倒不如在步家家主身上挖点东西。 乔凝思在步琛远的帮助下,顺利摆脱了一群记者。她开着唐卓尧的车子,一路往医院疾驰,而唐卓尧就坐在副驾驶上,如今能让乔凝思这么在意的,恐怕也就只有朱静芸和池北辙了,唐卓尧没有收到医院那边有关朱静芸的消息,所以是池北辙醒了吗? 唐卓尧拿过乔凝思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打开短信一看果然是这样。唐卓尧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盯着乔凝思的侧脸,半晌后唐卓尧低沉地说:“凝思,不管是作为旁观者,还是一个……喜欢你的男人。” “我认为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跟池北辙离婚了,那么你还这样巴巴地贴上去,不仅会让别人觉得你很下作,并且池北辙也不会对你死心,你自己不能跟他在一起,就不要再耽误他了。” 乔凝思闻言握在方向盘上的两手倏忽一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正如唐卓尧所说,她不应该这么优柔寡断,既然自己和池北辙不可能了,她就应该祝福或成全池北辙和其他的女人,然而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就像这几十年即便步敬谦和朱静柔生活在一起,也还是默默关注着她的母亲一样,往后她也会学步敬谦,今天她只去看池北辙一眼,不会让池北辙有所察觉,她只要知道池北辙好,就可以了。 下车后,乔凝思再次戴上口罩和帽子,唐卓尧已经不想再说她了,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在空旷的长廊里,期间乔凝思看到江芷玥从另一处走向病房,乔凝思猛地顿住,突然伸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唐卓尧,躲在了拐角的墙壁上。 “做什么?”唐大少爷像是被非礼了一样,不悦地甩掉乔凝思的手,见乔凝思鬼鬼祟祟的样子,唐大少爷的脸都黑了,“你自己跟个贼似的也就算了,还拽着我一起,乔凝思你知道吗?我唐卓尧就没有这么偷偷摸摸过。” 乔凝思背过身靠在墙上,刚刚拽住唐卓尧的气势全都没有了,仿佛一瞬间就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乔凝思的后脑勺贴着墙壁,闭上眼睛只觉得心里很痛,却是淡淡地说出三个字,“不去了。” 唐卓尧也只是戏谑一句,转头看见乔凝思面色苍白,唐卓尧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一言不发地陪着乔凝思靠在那里。 偶尔路过的人用奇怪的眼神扫在两人身上,唐大少爷穿着正式的西装,这这种观猴子一样的注视,让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唐大少爷觉得很毁自己的形象,正打算把乔凝思弄走,结果乔凝思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乔凝思满心的难过,这个时候什么都不想理,手机却一直都在震动着,乔凝思只好接通,开口说话时嗓音就沙哑了,“承涵。” 几分钟不接电话,叶承涵找乔凝思又有很重要的事情,依照叶承涵这性子,原本打算吼乔凝思几句,但察觉到乔凝思的异常,叶承涵的质问一下子咽了回去,沉默几秒钟,她低沉地问:“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医院。”乔凝思对叶承涵说了自己的位置,正打算离开跟叶承涵见面,叶承涵却说她也在医院,让乔凝思在原地等着她,她两分钟后就能过去了。 乔凝思估摸着叶承涵应该是来探望池北辙的,到时候她可以顺便具体问问池北辙的病情,就应下叶承涵,随后乔凝思收起手机,侧目看到唐大少爷正低着头,极力消弱自己的存在感,那样子似乎恨不得在地上找一个缝钻进去。 本来乔凝思还觉得自己算是正大光明的,此刻唐大少爷的行为让乔凝思也感到了羞耻,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把口罩往脸上拉了拉,随后拿掉帽子戴到唐卓尧的头上,“不然你先回去?” “我陪着你。”唐卓尧说话时,压了压帽檐。 他暂时把这几天的部分工作交给下属了,一方面乔凝思最近几天受到的打击太大,身边也没有人,他是真心想多陪陪乔凝思。 虽然他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哄女人开心,但过去的这些年,每当他心情不好时,朱静芸就会安静地陪着他,宿醉后半夜睁开眼睛,总是能看到朱静芸坐在床头的灯光下,用怜爱心疼的目光凝视着他。 他喜欢这样静静相守的感觉,就像那句话说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他想以这样的方式对待乔凝思,再者,步琛远那个情场老手教给他的经验,追求女人就要死缠烂打、脸皮厚,哪怕唐大少爷觉得此刻自己和乔凝思两人像神经病,他还是忍了下来。 叶承涵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时,看到两个穿着体面的人此刻畏畏缩缩,又是口罩,又是帽子的,叶承涵顿时吓了一跳,“卧槽,你们两人准备干什么?” 话音刚落下,冲上来的叶承涵一眼看到从对面不远处走来的池骁熠和江心瑶,叶承涵的脸色倏忽一白,紧接着她也往后退到拐角处,面对着墙壁,叶承迹把脸深深地埋在了乔凝思的肩膀上。 乔凝思、唐卓尧:“……” 几分钟后,叶承涵探头看了一圈,没有再见到池骁熠的身影了,她这才长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略一沉吟,对乔凝思和唐卓尧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于是后来三个人坐在了洗手间那条走廊的椅子上,总算没有再碰上熟人了,叶承涵环顾四周后,把一份病历本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乔凝思。 乔凝思以为叶承涵找自己是看什么根本没有的抑郁症,她漫不经心地翻开病例,结果看到了里面的一张检验单,乔凝思的眼睛一点点睁大,难以置信地用手捂住嘴。 “我也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叶承涵好不容易才平复自己的情绪,此刻说出来,她的心又一次剧烈又迅速地跳动起来,整个胸腔都在不断起伏、震动着。 乔凝思的反应和叶承涵一样震惊,同时也感到特别狂喜、激动,检验单上表明叶承涵肚子里孕育了一个孩子,并且快三个月了,这样的消息是乔凝思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的,只觉得压在心头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 她转过头,猛地握住叶承涵的手,“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吧。承涵,你已经失去一个了,如果再不要这个孩子,那你……” “我知道。”叶承涵明白乔凝思的意思,若是她再失去第二个亲生骨肉,她真不敢想自己会有多痛苦。 叶承涵抿了抿唇,“我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但我不能让池骁熠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一来是因为我跟他离婚了,他要娶江心瑶,如果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会不会把我的孩子抢走,而不要我,让江心瑶做我孩子的后妈?反过来说,若是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他抛弃江心瑶,跟我重修于好,这种结果也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能让自己悲哀到只能用孩子绑住一个男人。” “第三点,就像第一次我怀孕,这次他可能还会以为我的孩子是付朝桓的,照着他那么强的占有欲,肯定不允许我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还有就是……当初江心瑶也怀过他的孩子,他不要的女人,孩子自然不可能留下,所以我担心自己会成为第二个江心瑶。” 乔凝思听过这四个理由后,她蹙起眉说:“承涵,我觉得你应该往好的方面想,比如你把怀孕一事告诉了池骁熠,兴许他比你还激动呢?” 叶承涵摇摇头,语气笃定,“根据他以往的种种表现,刚刚我说的四个可能性太大了,不是我剥夺池骁熠做父亲的权利,而是他的前车之鉴太多了。” 乔凝思无言以对,正如叶承涵所说,池骁熠犯过的“罪行”实在太多了,连她想为池骁熠说几句话,都找不到理由,到时候池骁熠知道叶承涵怀孕了,问出的第一句话会不会这孩子是他的,还是付朝桓的? 一想到这里,乔凝思就很心疼叶承涵,难怪叶承涵刚刚要躲着池骁熠了。 这时乔凝思身侧的唐卓尧,把病历本从乔凝思手中抽走,看了大概十几秒钟的,他绿褐色的眸子落在叶承涵的肚子上,“现在你的肚子还不太明显,但到四五个月的时候,你觉得还能瞒得住吗?” “尤其我听说你的老大是池骁熠的朋友,你怀孕了,肯定不能再干那么危险的职业,就算请假几个月,也必须找到理由吧?若是实话告诉你们老大了,也就意味着池骁熠会知道,这点你考虑过没有?” 叶承涵点点头,沉思道:“虽然我发现自己怀孕还不到两个小时,但所有的一切我都想好了。我很热爱自己的工作,可对比起来,我更不能让这个孩子有丁点意外,更何况这个时候是危险期。” “我流掉过一个孩子,医生告诉我这个孩子没有那么容易保住。”叶承涵说到这里,心像是被刀子割了一下,她一手抚摸在了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眼睛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怜爱之情,“所以我决定离职一年,到国外养胎、生孩子。” “等回来后,我让这个孩子姓叶,而刚好我大哥从美国带了一个女朋友,到时候我告诉外界,这个孩子是我大哥和大嫂的。估计那个时候池骁熠和江心瑶有了他们自己的孩子,他就不会再纠缠我了,这样我就能一个人把我的孩子抚养成人。”扔狂贞血。 乔凝思惊讶地看着叶承涵,以前她真没有发现叶承涵这么有想法、如此深谋远虑,还是说做母亲了,叶承迹突然就变勇敢聪明了?但不都是说一孕傻三年吗?叶承涵短短时间内竟然计划了这么长远。 乔凝思好半天才消化掉,认真地提醒叶承涵,“但你还是忽略了刚刚唐大少爷的问题,那就是你以什么样的理由离职一年,池骁熠这么精明的人,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敷衍过去的。” “所以我需要唐大少爷帮我。”叶承涵很从容地说,转头看向唐卓尧,“我想借用你的权势,直接让上面的人批准我离职,其原因要对所有人保密。” 乔凝思现在明白了,原来叶承涵不是因为一个孩子而方寸大乱,需要她的安抚和主意,叶承涵这根本就是想利用唐家大少爷的人脉关系走后门,如果他们答应了,就等同于跟池骁熠对着干了,并且不让孩子的爸爸知道孩子的存在,这种做法很不妥当,乔凝思有些犹豫。 她恨的是江芷玥一个人,跟池北辙和池骁熠都没有关系,若是帮着叶承涵一起欺骗池骁熠,总归有些不合适,但如果不帮叶承涵,乔凝思又担心叶承涵的这个孩子保不住。 乔凝思迟疑着,唐大少爷自然也就没有答应叶承涵,他听乔凝思的。 但偏偏叶承涵一根筋看不出来,当即将一把手枪抵在了唐卓尧的后腰上,叶承涵眯着眼睛威胁道:“我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命令你,你若是不帮我,我难以保证我的枪不会走火。” 三个人坐在那里,其他人看不到叶承涵拿出来的手枪,乔凝思吓得面色一白,正要拉住叶承涵,唐卓尧的一手却握住了她的胳膊,绿褐色的眼睛里含着笑意。 乔凝思反而想到第一次在电梯里见到唐卓尧时,他戴着巨大的墨镜,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恍然间发现唐卓尧竟然变得这么温柔,而又让人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另一方面,乔凝思记得那天晚上唐卓尧救她时,一个人对付电梯的一群人都绰绰有余,她顿时放心了。 因为乔凝思的在乎和紧张,唐卓尧心里很高兴,勾着唇对叶承涵笑了笑,丝毫不介意背后的枪口,“估计当年我百发百中的时候,叶小姐你还在娘胎里,你也就只能威胁一下池二少爷。” “如果三秒钟内,你还不把你那个玩具枪拿走,那么我也难以保证今天你会不会一尸两命。” 唐卓尧说着眯了眯眼睛,绿褐色的瞳孔散发着幽幽的光,惊得叶承涵浑身一颤,本来还想回一句你以为我怕你?但在唐卓尧的气场下,她还是乖乖地收回枪。 唐卓尧眉宇微敛,转过头对乔凝思说:“我可以帮叶小姐,但凝思你要求我,你求我了,我就帮她。” “……”乔凝思抿紧唇,面无表情地盯着唐卓尧,身侧的叶承涵转瞬把手枪压在了乔凝思的后腰上。 乔凝思的脸色顿时一黑,生硬地对唐卓尧说:“求你了……” “你这样太没有诚意了。”唐卓尧拧起长眉说着,见乔凝思忍无可忍豁地起身,唐卓尧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后天圣诞节是我的生日。” “以往每年都是母亲帮我过,母亲会亲手做蛋糕给我,可现在母亲在病床上躺着,所以后天晚上你帮我过生日、做蛋糕给我好吗?” 乔凝思听到唐卓尧提起母亲,她眼睛里顿时一酸,心也跟着软了,抿着唇对唐卓尧点点头。 而身后的叶承涵一把将乔凝思抱住,“谢谢你凝思,等我孩子生下来后,你就是她的干妈了。” 乔凝思冷冷一笑,“刚刚还拿枪指着我呢,我可不敢跟你攀关系。” “这枪确实是玩具的,我用来吓唬人的。”叶承涵说着,就将那把仿真枪递给乔凝思,“送给你了,往后你也可以用来威胁一下跟你一样胆小的人。” 乔凝思:“……” 后来叶承涵两手空空去了池北辙的病房,而唐卓尧和乔凝思在医院的停车场等她,直到三个人离开,一直贴着另一面墙壁的江心瑶走了出来。 她的面色苍白,表情愤怒中充满了嫉恨,刚刚三人的谈话她全都听到了,叶承涵竟然怀孕了,这是江心瑶绝对不能容忍的,其他人不知道池骁熠有多爱叶承涵,但她江心瑶或许比池骁熠自己还要清楚。 她觉得叶承涵未必能隐瞒住池骁熠,池骁熠不会让叶承迹顺利出国,偷偷生下孩子,那么若是池骁熠知道叶承涵怀了他的孩子,她江心瑶这几个月来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池骁熠都已经答应跟她结婚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让叶承涵破坏掉。 叶承涵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留是其一,她更要想个办法,让池骁熠以为叶承涵的孩子依旧是付朝桓的,一次绿帽子池骁熠可以戴,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恐怕池骁熠再爱叶承涵,到时候都接受不了了吧? 江心瑶的唇边勾出一抹阴冷的弧度,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乔凝冽,随后江心瑶一路走回池北辙的病房,看到叶承涵正站在床头,江心瑶笑了笑,伸手挽住了池骁熠的胳膊。 叶承涵从进门开始,就把池骁熠当成透明的,此刻听见身后江心瑶对乔池骁熠撒娇的声音,叶承涵满脸的嘲讽,也没有回头,而是问病床上刚醒过来的池北辙,“池大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池北辙半个小时前就睁开眼睛了,本以为乔凝思会守在床边,但坐在椅子上握住他手的女人却是步若萦,他的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乔凝思后,步若萦告诉他,乔凝思始终都没有来过。 可即便这样,池北辙心里还是抱有一丝期待,很快的,江芷玥和池骁熠以及江心瑶都来了,池北辙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熄灭,直到叶承涵走进来,池北辙连忙支撑着从床上坐起。 但叶承涵身边并没有乔凝思,池北辙终于愿意承认,或许乔凝思永远都不会再来看他了。 池北辙放在被子下的两手用力握成拳头,猛地闭上眼睛,只感觉到一股潮热涌上来,麻醉药过后,他的伤口很痛,但这痛都不及他心口的万分之一。 乔凝思就这样跟他断了吗?也不给他一丝挽留和挣扎的余地,那女人还真是够残忍的。 池北辙俊美的面容上透着病态的苍白,胸腔和紧抿在一起的唇都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好半天,他闭眼对叶承涵摇摇头,乏力地说:“我没有什么事,你们都出去吧,我不想见任何人。” 江芷玥看到池北辙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的火顿时冒了上来,她上前拉开叶承涵和步若萦,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江芷玥冷嘲热讽地说:“是不想见任何人,还是只心心念念那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乔凝思?” 池北辙闻言猛地睁开眼睛,泛着灰白的眸子里却透着锋锐,“江芷玥,什么叫人尽可夫,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还有没有一点为人母亲的样子?” “你现在不仅敢直呼其名了,竟然还有胆子教训我了是不是?”江芷玥又是愤怒,又是心痛,双眼通红地盯着病床上的池北辙。 半分钟后,她从手袋里拿出一本杂志,甩在池北辙身上,“我是否尊重人,那要取决于对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你自己看看,乔凝思值得不值得你这样顶撞自己的亲生母亲。” 池北辙一愣,那本杂志还没有拿到手中,他就看见封面上俊美高大的男人和娇柔纤细的女人站在一起,而唐卓尧的一只手搭在了乔凝思的腰上,乔凝思的表情虽不至于很甜蜜,但看上去她一点都不排斥其他男人的触碰。 照片旁边大字的内容是“唐卓尧和唐家大少爷早就有婚约在先,池大少爷是否为横刀夺爱的第三者……?”,池北辙的瞳孔骤然一缩,紧接着只觉得胸口剧痛。 他一手按在了受伤的位置,另一手拿起杂志用力甩在地上,“我不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都出去,我谁都不想看见。” 几个人还是第一次见池北辙情绪失控,就连当年知道了白倾念为顾景年生下女儿,江芷玥都没有见池北辙在众人面前像此刻这么失态,而叶承涵和步若萦也被发怒的池北辙吓到了,她们都以为池北辙永远是优雅温和的,绝不会像眼下这样双眸猩红、暴躁骇人。 江心瑶则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过了一会想起那个时候她把池北辙为乔凝思穿鞋的报道,拿到叶承迹面前时,叶承迹直接掀翻了桌子,果然都是被乔凝思辜负的男人,不知道叶承迹看到池北辙现在这个样子,叶承迹会不会像她江心瑶一眼,满心都是报复的快感。 “你逃避也没有用,这已经成为了事实。”江芷玥片刻的惊讶后,反倒不生气了,毕竟事情是乔凝思自己做出来的,这样的结果正是她想看到的,江芷玥挥手让步若萦叫医生过来。 她坐在床头,语气温柔地对池北辙说:“乔凝思和唐卓尧是从婚纱店里走出来的,现在外界都在传两人在这个冬天就会举行婚礼。还有离婚协议书,乔凝思也签过了。等到阿辙你康复了,就把手续办一下吧,不要耽误了她另嫁别人。” 江芷玥把两份离婚协议书也拿了出来,池北辙翻开一看,最后那里确实签着乔凝思的名字,池北辙可以分辨出真假笔迹,所以这两份离婚协议书应该不会作假,江芷玥就等着他签了。 121:办下手续,别耽误她另嫁别人 言情海 正文 122:不相信他爱过她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22:不相信他爱过她 池北辙额头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血管在白色灯光的折射下,看上去越发幽蓝让人胆寒,缺水的缘故,他的两片唇瓣干裂、泛白。皮都磨掉了一些,两手死死攥在一起。指关节都快要被捏碎了,池北辙终于压制住狂乱的情绪。 随后他拿起离婚协议书,两手从中间慢慢地撕成两半,池北辙赤红的目光紧锁着江芷玥,嗓音沙哑却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不管是你逼的,还是乔凝思自愿签下这份协议书的,我这一方都绝不会签字。” “江芷玥,当初我答应和乔凝思结婚,那是因为我愿意,还有转圜的余地,但你不要妄想我能跟她离婚。如果你觉得你能控制我,那你就错了。你且试试看,拿你整个池家和我恒远抗争。倾家荡产的会是哪一个。” 江芷玥闻言从床上豁地一下站起身,气得脸色发白,她的肩膀颤抖着,一手哆嗦地指着池北辙,又怒又痛地说:“你……你竟然这样威胁我?池北辙,你当真不认我这个母亲了是吗?” “这是你逼的。”池北辙把撕成几半的离婚协议书丢到垃圾篓里,苍白的面容上含着讥诮道:“就像你刚刚说的,对一个人怎么样,要取决于她的行为。如今在我心里,你已经不配为人母亲了。” “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把我当成你争夺家产和商业斗争的一颗棋子,如今凝思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逼我们离婚,想方设法除掉她,朱静芸是你推下楼梯的吧?” “既然你的种种行为都在伤害我这个儿子。以及我最爱的女人。那我为什么还要尊敬你这个所谓的母亲?我若是再听从你的,对凝思和其他人都不公平。江芷玥,你那么争强好胜、爱钱爱权,以后就跟它们作伴吧,我没有你这个……” 池北辙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啪”响亮的一声,江芷玥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池北辙的左脸上。 后面的叶承涵吓得整个人往后跳了一下,满眼惊恐地看着手臂依旧没有落下的江芷玥。 而池北辙的身体本就虚弱,坐起来说几句话都耗光了他的力气,额头上早就冒出汗珠了,就连池北辙都没有想到江芷玥会动手打他这个亲生儿子,并且江芷玥时常甩人巴掌,可谓是经验丰富。 所以池北辙一下子就被江芷玥打得栽在床上,紧接着脑袋撞在了柜角上,池北辙只感觉到眼前发黑、头晕目眩,一股腥甜顿时从喉咙里涌上来,他按着胸口,竭力吞咽下去,最终却“哗”的一口血沫子吐了出来,鲜红的血在白色的地板上开出一朵娇艳的花,让几个人都触目惊心。 “卧槽,江芷玥你有病吗?!”叶承涵反应过来后,红着眼睛冲江芷玥吼了一句,随后几步冲上前,抓住江芷玥的胳膊,一把推开江芷玥。 叶承涵弯身扶住池北辙时,只见池北辙胸口的病服一点点被鲜血浸染,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叶承涵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猛地回头,哭着对几个人喊道:“快去叫医生啊!医生怎么还没有来?!” 几分钟后,池北辙被送去急救,叶承涵站在手术室外,用手捂住嘴,无声地掉着眼泪,过了一会才想起来在停车场等她的乔凝思,她连忙拿出手机,发短信告诉了乔凝思池北辙又一次命在旦夕。 池骁熠见叶承涵紧张池北辙到这个程度,他心里不免有些嫉妒,走过去伸手搂住叶承涵的肩膀,低沉道:“你放心吧,我大哥不会有事,他……” 刚说到一半,叶承涵用力推开池骁熠,“你不要碰我!我怎么样,跟你池骁熠没有关系,你们池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她吼着,又转向那边的江芷玥,语气里透着愤怒和讽刺,“你儿子今天若是救不过来了,江芷玥你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母亲?”讨低长号。 叶承涵本就嫉恶如仇,对江芷玥成见很深,再加上刚刚在病房里江心瑶和池骁熠姿态亲昵,叶承涵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百般委屈和痛恨都一次性爆发了,池骁熠也成了被她攻击的对象。 而那边的江芷玥听了叶承涵这话,几步冲上前就要教训叶承涵,好在步若萦及时拉住她。 江芷玥只能站在那里,冷笑着反驳叶承涵,“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恶毒了?是池北辙这个儿子忤逆我在先,难道身为一个母亲,打他一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而你叶承涵算是什么东西?你早就被池骁熠甩了,我江芷玥做什么,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来评判吗?或者说……”江芷玥停顿了一下,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叶承涵,轻蔑地质问:“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儿子了,才会这么激动吧?” 池骁熠闻言原本就沉下去的面色,此刻更是一片青黑,叶承涵的反应确实过激了,池骁熠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那扫在叶承涵身上冰冷而又嘲讽的目光,表明他和江芷玥的想法是一样的。 叶承涵短暂的惊颤后,突然觉得很可笑,想起过往中的点点滴滴,越来越觉得自己太傻,那个时候池骁熠强迫她嫁给他,于是她断掉和前任男友之间的一切,在一年多的婚姻里爱上池骁熠,池骁熠却不负责任了。 他装失忆对她提出离婚,转瞬和江心瑶在一起,而今天江芷玥那样对待身受重伤的池北辙,不要说她平日里受过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诸多照顾了,就算一般人看到江芷玥的行为,也难以忍受吧? 结果倒好,池骁熠这个做弟弟的不护着自己的大哥,反而怀疑她叶承涵对池北辙有男女之情,真是太荒谬了,池骁熠他的心被狗吃了吗? 叶承涵整颗心都凉了,她失望地看着池骁熠,“原来在你心目中,我叶承涵就是这样的女人。好……很好!” 叶承涵咬牙切齿的,连连点着头,“池骁熠,即便我爱上了池北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拖着不离婚,但池骁熠,就在你当着记者媒体的面,说你和我离婚了,而即将娶江心瑶时,你就已经不再是我什么人了,所以别用那样的眼神质问我,你没有资格。” 闻言,池骁熠高大笔直的身形微微一震,抿了抿唇,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而刚赶过来的乔凝思恰好听到叶承涵的这番话,她也只是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忽略在场的几个人,她上前询问手术室门口的陈默。 叶承涵觉得乔凝思不可能会像池骁熠一样误会她,她看了乔凝思一眼,随后从包里拿出三份离婚协议书,对池骁熠说:“刚好今天碰上你了,顺便签下字吧。” 池骁熠睁大眼睛,浑身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低头看着叶承涵递到面前的协议书,过了一会,目光慢慢地移到叶承涵的脸上。 池骁熠见她面无波澜的,男人的心里泛起自嘲,恐怕叶承涵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摆脱他和这段婚姻,所以才会把离婚协议书一直带在身上吧? 池骁熠放在裤缝处的两手攥成拳头,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叶承涵,试图从叶承涵脸上找到一丝的不舍和难过,但结果让他失望了。 他菲薄的唇抿出僵硬的线,面色铁青地伫立在那里,叶承涵的手臂都有些酸了,池骁熠半晌都没有动一下。 “骁熠。”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江心瑶忍不住了,这个时候她要做的当然是火上浇油,江心瑶挽住池骁熠的胳膊,“叶小姐这么迫不及待,我看你还是签吧。” “若不然叶小姐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她如果对我这个正室做出什么来,那就不好了。” 叶承涵原本没有精力跟池骁熠一直僵持下去,正要收回手,听到江心瑶这样说,她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窜上来,叶承涵一把将离婚协议书甩在池骁熠的胸膛上,“你如果是个男人,现在就给我签字。” “刚刚池夫人不是说了吗?不要耽误了彼此的幸福,我另嫁他人,你娶江心瑶,一举两得的事情。” 池骁熠的胸腔狠狠一震,耳边听见叶承涵另嫁别人的字眼,他就有种掐死叶承涵的冲动,而江心瑶弯身把那三份离婚协议书捡起来,随后她贴在池骁熠的耳朵上说了什么。 叶承涵看到池骁熠抖地眯起细长的眸子,还没有琢磨出来是怎么回事,池骁熠就从江心瑶手里接过笔,翻开那三份协议书,看也没有看一眼,分别在上面“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 池骁熠阴沉着脸把其中两份丢给叶承涵,而另一份则由江心瑶拿着,池骁熠最后对叶承涵说了一句,“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池骁熠就转过身大步离去,江心瑶满意地笑了笑,小跑着跟上池骁熠。 叶承涵一动不动地站了很长时间,直到两腿有些麻木了,她这才弯身捡起那两份离婚协议,翻开有关子女抚养那一栏,表明两人的子女归叶承涵一个人,这大概是她唯一争取到的东西了吧? 叶承涵心里酸涩又欢喜,唇边含着笑,眼睛却红了一圈,泪水差点淌出来,半晌后,叶承涵把协议书收回包里,走到手术室门前乔凝思几个人身边。 这时两个身穿黑衣的壮汉架住了江芷玥,强行把江芷玥拖走。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江芷玥吓得脸色一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身后的两个男人钳制着她,她根本挣脱不了,冷着脸色让同样不明所以的步若萦报警。 “池夫人,你还是安静一点吧。”乔凝思对那两个人摆摆手,那两个壮汉停下来。 乔凝思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对江芷玥说:“我想你大概搞错了,这里是恒远,并非你江芷玥的地盘,你在这里闹事,恒远的下属当然有权利把你丢出去。” 江芷玥仰起脖子,怒极反笑,“乔凝思,是你没有分得清状况吧?恒远是我儿子的,你觉得他们这些人会听命于你吗?” 江芷玥说着,转头一脸威严地命令身后的两个壮汉,“放开我,我是你们老板的亲生母亲,你们是有多大的胆子,敢这样对我?” 那两个人却是机械又整齐地应道:“抱歉池夫人,我们在恒远做事,除了老板外,陈助理有权利指使我们。” “呵呵……”江芷玥嘲讽地笑出声,语气鄙夷地对乔凝思说:“原来你是仗着陈默。乔凝思,我会让你知道你这是害了陈默。你这样待我,还让我儿子跟我决裂,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既然那么多人保护你,我就让你身边的人也付出代价……” 陈默没有再听下去,挥挥手就让人把江芷玥带走了,并且以后都不让江芷玥再踏进恒远一步。 乔凝思闭了一下眼睛,回头看到那几个“正在手术中”的红色大字,以及里面亮着的灯光,乔凝思的唇又白了白,心里痛不堪言。 而步若萦目睹了整个过程,见江芷玥被拖出去了,步若萦终究还是忍不住,上前几步跟上乔凝思,步若萦迟疑地开口说道:“凝思,我觉得你不该这样对待池夫人。刚刚我在病房里也都看到了,确实是阿辙顶撞池夫人在先。” “池夫人打人的行为虽然有欠妥当,但当时在阿辙说话那么难听的情况下,我想就算换做其他长辈,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吧?” 步若萦并不了解江芷玥的为人,当然也不知道江芷玥如何对待儿子的,她只是凭借自己刚刚看到和听到的,来公平地判断是非对错,心里觉得难怪江芷玥要让池北辙和乔凝思离婚了,看上去乔凝思的种种行为,确实伤害了池北辙和江芷玥,甚至整个池家。 乔凝思顿住脚步,看着步若萦那张略显疲惫,却依旧很漂亮的脸,乔凝思点点头,淡淡道:“步小姐你说得没错,你觉得我过分、不尊重长辈、大逆不道,那我就是这样的,我不想辩解什么。” “因为在我们几个人之间,我也无法判断谁对谁错了,我只是知道自己应该维护池北辙,你也喜欢池北辙对吧?那么你忍心看着池北辙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被江芷玥甩耳光吗?他刚从鬼门关里走过来,你就不担心江芷玥真的会把他打死吗?” 步若萦的面色微微一变,良好的教养让她忍不住反驳乔凝思,“你这话说得太严重了,阿辙是池夫人的亲生儿子,再怎么样,她也不会打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所以步小姐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打死,江芷玥无论对池北辙下多重的手,都可以吗?”乔凝思打断步若萦,说得针针见血,而她因为心里疼痛,眼睛里不由得红了一圈,泛着泪光盯着步若萦。 步若萦一惊,连忙摇摇头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着步若萦顿了一下,突然把矛头对准了乔凝思,“据我所知,是乔小姐你对阿辙开下去这一枪的吧?他会处在这样的境地,难道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所以你没有资格把过错算在别人的身上,你也不该把江芷玥赶走。既然你想杀了阿辙,那么此刻你站在手术室门前,是在做圣母吗?更应该离开的那个人,是你乔凝思才对。” 唐卓尧虽然也觉得乔凝思应该快刀斩乱麻,池北辙是死是活,都不要再管了,但此刻步若萦分明就是针对乔凝思,乔凝思是他唐卓尧喜欢的女人,就算乔凝思错了,他也不允许别人这样出言中伤乔凝思。 于是唐大少爷上前几步,伸手把乔凝思拉到背后,也不管步若萦是步琛远的妹妹,他居高临下地站在步若萦面前,第一次这么凌厉、咄咄逼人,“步小姐,身为一个女人,并且还是步家豪门的二小姐,你这么急于上位,不觉得很丢步家和你大哥的脸吗?” “你不要忘了,池北辙和凝思还没有离婚,那么你真的像外界说的那样,要做小三是吗?你的道德和素养呢?” 步若萦面色陡然一白,表情屈辱而愤怒,“唐卓尧你……” 她觉得自己正大光明的,怎么就成了小三?以往池北辙和乔凝思在一起时,她不会破坏两人婚姻,但如今是乔凝思放弃了池北辙,并且连离婚协议书都签下了,难道她不应该争取池北辙以及她自己的幸福吗? “别吵了。”乔凝思心烦意乱地说了一句。 事情发生得太多,这个人闹完,那个人又紧接着上来,而且都是针对着她,乔凝思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了,是不是说她真的应该和池北辙断得一干二净,甚至不要在背后关心池北辙了,这些人才能消停? 归根到底,在所有人眼中,错的那个人都是她乔凝思,她和池北辙注定走不下去了,那么是不是还要在池北辙的世界里消失,这些人才能善罢甘休? 乔凝思乏力地用手覆盖住脸,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有隐忍许久的泪水猝然滑落而出,慢慢地浸湿了她的掌心和指尖。 半晌后,她轻轻对步若萦道:“步小姐你说得对,是我犯贱、我下作,既然我已经放手了,那就不应该再来纠缠池北辙,哪怕是看他一眼都不行,以后我不会在出现在池北辙的视线里。步小姐若是真心喜欢他,那就好好对待他。” 乔凝思放下手,白色的灯光折射着她面上的泪水,一张脸被洗涤得干净而苍白,她看着步若萦说:“至少下次他再被江芷玥打得时候,我希望你能出手拦住江芷玥,而不是觉得江芷玥应该教训他。如果你做得足够好,你能给他幸福,那么我就放心了。” “但若是你不懂得如何去爱这个男人,那你也没有立场来指责我对他纠缠不清,我只是希望他过得好。”手术室的灯在这时灭了,乔凝思的眼睛里猛地一亮,却抑制住跑上前的冲动,转过身背对着手术室的门。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你们也不要再告诉我任何有关池北辙的消息。”这话同样是对陈默和叶承涵说的,只要不去关注,把池北辙这个男人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封藏起来,她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什么都不知道,也能不念不想吧? 乔凝思沿着深夜空旷的长廊走着时,身后的步若萦和叶承涵都冲到了医生面前,乔凝思隐约听见他们说池北辙没有生命危险,她浑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此刻她就像前天晚上,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地走着,离池北辙越来越远。 乔凝思知道,或许这次她真的要离开池北辙的世界了,往后池北辙生或死、悲伤或幸福,跟她都没有关系了,两人的开始本就是一场意外,如今就在今晚,他们之间的缘分算是到头了。 出了医院大厅后,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地上白茫茫的,乔凝思纤细的身形站在天空下,大厅明亮的灯光从背后洒在她的身上,雪花一片一片飘落在她的头发和衣服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模糊,在灯火中忽明忽暗。 她一道黑色的影子映在白雪地上,那么寂寥又孤单,唐卓尧看得心里疼痛,这种时候想把乔凝思拥入怀中的欲.望特别强烈,于是唐卓尧几步走上前,从背后把乔凝思单薄的身子抱住,紧紧地揉入他的胸膛。 寒气一下子被驱赶走了,乔凝思感觉到从男人的肌肉上传来的热度,突然间想起来一年前在夜间和池北辙外出买TT时,风雪中池北辙也是这样紧抱着她,她依偎在池北辙厚实滚烫的胸膛。 那一刻,乔凝思感觉到心里的甜蜜,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路灯下池北辙双手捧住她的脸,湿润的睫毛闪烁着,那张俊美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几秒钟后,男人用柔软的唇吻住了她的。 乔凝思猝然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出,她转过去猛地扑入唐卓尧的胸膛,双臂紧紧圈住他劲瘦的腰身,乔凝思哽咽着,一遍一遍叫池北辙的名字,“阿辙……阿辙……” 唐卓尧的身子也只是略微僵了一下,随后越发用力抱住乔凝思,把她纤弱的身子毫无空隙地裹在他健硕的胸膛里,雪花一朵一朵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唐卓尧低头用炙热的唇亲吻着乔凝思,沙哑却坚定地应着她,“凝思,放下池北辙,我可以代替他给你幸福。” 这天晚上,唐卓尧把睡着的乔凝思抱到卧室的床上,只是脱掉乔凝思的外套,就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虽然这样很容易着凉,但唐卓尧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占乔凝思的便宜。 唐卓尧起身从浴室里拿来浸过温水的毛巾,擦着乔凝思满面的泪水,在灯光下凝视着她那张脸时,唐卓尧到底没有忍住欲.念,凑过去在乔凝思的唇上吻了吻,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唐卓尧一触即离。 可那种甜美的感觉,还是让他下腹猛地抽紧,连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唐卓尧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把持住自己,紧接着他猛地直起身子,大步往外面走去。 关上门后,唐卓尧站在走廊的窗户口,吹了一会冷风,才让自己完全平复下来。 从唐卓尧抱着乔凝思回来后,步敬谦就很担心乔凝思,此刻见唐卓尧出来了,他走过去和唐卓尧站在一起,拿出烟递给唐卓尧一根,两个男人站在风雪中,沉默着各自抽烟。 过了一会,步敬谦用修长白皙的手指弹掉烟灰,他漆黑的眸子里浮动着血丝,深夜中嗓音沙哑艰涩,“警方那边还是没有找到线索吗?” “没有。”走廊不甚明亮的昏黄灯光下,唐卓尧绿褐色的眼眸里依旧是幽幽的光芒,“证据不足,无法断定江芷玥是害母亲的凶手,母亲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也不能从母亲口中问出什么。” 一提起尚未脱离生命危险的朱静芸,步敬谦的面上就满是痛苦,眉宇间蕴着灰白,他动了动唇说:“让警方去查,我们这边暂时先放一放,专心筹备婚礼吧,而且后天晚上是你的生日,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好好地给你过一个生日。” 很多时候,其实唐卓尧的心思特别单纯,步敬谦这几句话就能让他很感动,沉默地点点头,目光落在步敬谦的头发上,忽然间发现那原本浓密的墨色短发里,生了几根白发,大概也就是在这两天。 唐卓尧心里一酸,看到步敬谦苍白的脸色以及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唐卓尧低沉地叮嘱道:“你也好好照顾自己,若不然母亲醒来了,你又害得她掉眼泪。早点休息吧,母亲会没事的,我相信命运是公平的。” 步敬谦点点头,什么都没有再说,他的手掌在唐卓尧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随后转身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唐卓尧站在那里看着步敬谦的背影,衬着这样的风雪夜和头顶幽幽的灯光,步敬谦整个人看上去那么悲伤、苍凉。 第二天乔凝思就感冒了,躺在床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动都不想动一下,偏偏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都在“滋滋”震动着,乔凝思用被子蒙住头,不准备去接电话。 唐卓尧听到动静后,在外面敲着门,半天没有回应,唐卓尧担心乔凝思出了什么事,连忙推开门,几步走过来,在床头坐下,唐卓尧推了推乔凝思,“凝思。” “我没事,你帮我接下电话。”乔凝思头痛得厉害,掀开被子坐起身。 唐卓尧见她依旧穿着昨天的衣服,唐卓尧拧起长眉,拿过手机接通,“你好,我是凝思的朋友。” 突然听到唐卓尧的声音,这边的叶承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隔了几秒钟才回应唐卓尧,让唐卓尧转告乔凝思他从国外回来了,想约乔凝思到咖啡厅见面,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乔凝思。 挂断后,唐卓尧对乔凝思重复了一遍,乔凝思正揉着发痛的额角,想起那天在诊室外乔凝冽说过的话,以及给的那张名片,乔凝思的动作一顿,还是同意了。 乔凝思睡得房间是朱静芸的,大床正对着一扇落地窗,外面纷纷扬扬飘着雪花,室内很安静,乔凝思单薄的身子坐在床头,盯着窗外发呆。 而唐卓尧把玩着乔凝思的手机,这时才看到昨天林敏南从国外打来的电话和发的信息,唐卓尧转头对乔凝思说:“阿辙之前的那个林助理和现任男朋友陆川,从国外回来了,要你去机场接他们,你知道吗?” “什么?”乔凝思愣了一下,昨晚她几个小时都在池北辙的手术室外,回来后就睡着了,压根没有时间看手机,所以并不知道林敏南和陆川回来了。 林敏南应该是知道了这边的状况,担心她和池北辙,才不顾怀有身孕,千里迢迢赶回来的吧?乔凝思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久违的温暖,看过短信知道林敏南中午就到了,乔凝思连忙走去浴室洗漱。 唐卓尧依旧待在房间里,打开玻璃门走去阳台那里,看着朱静芸平日里种得一些花花草草,想到刚刚下属打来电话说朱静芸还是昏迷不醒,唐卓尧的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乔凝思和叶承迹约在了医科大附近的咖啡厅见面,唐卓尧开车送乔凝思过去,中途在药店门口停下,他进去给乔凝思买了感冒药,回来时一手里端着温热的开水,唐卓尧让乔凝思吃药。 如今乔凝思不太爱惜自己,感冒了也不想理会,只是唐卓尧抿紧唇、表情严肃,像是一个大人在教育不听话的孩子,乔凝思蹙了一下眉头,还是接过唐卓尧手心的药和开水。 乔凝思乖乖地吃下去后,唐卓尧重新发动车子,乔凝思头昏脑涨的,没有一点精神,懒懒地靠在车窗上,垂着眼皮凝视外面的飘雪,突然背对着唐卓尧说了一句话,“其实你像是我的哥哥,比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乔凝冽对我还要好。” 唐卓尧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忽一紧,瞥过去只看到乔凝思一半的侧脸,她闭着眼睛,睫毛纤长浓密,依旧那么柔美动人,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冷漠和疏离,让唐卓尧觉得她很遥远,就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而那个世界里,他走不进去。 乔凝思心心念念的依旧是池北辙。 唐卓尧听懂了乔凝思的意思,但他只是抿紧唇,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路沉默地开着车子。 后来唐卓尧找了一个地方,等乔凝思也下车后,他一手撑着伞,另一条手臂里搂着乔凝思的肩膀,往咖啡厅走去。 俊男美女,色的伞和天空中纷纷扬扬下着的雪花,这是一幅极其唯美浪漫的画面,让坐在落地窗边的叶承迹眯起了双眼,脑海里有零碎的画面闪过。 那个时候未曾和乔凝思依偎着走在雪中,但即便是两人并肩漫步在大学校园里,那样的时光也是甜蜜而美好的,叶承迹一手握成拳,抵在了唇上。 如今在圣诞的前一天故地重游,可曾经深爱的女孩,如今属于别的男人了,这种滋味还真不好受。 叶承迹的视线模糊中,乔凝思那抹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面前,她穿着长款的红色斗篷风衣,腰间系着黑色的腰带,衬出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身,而一头卷发盘了起来,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以及精致的锁骨。 她脖子上色的钻石吊坠散发着光芒,两条细长匀称的腿果露着,脚上是咖啡色的长筒靴子……这样的乔凝思看上去简约又温柔,深红色的衣服把她的皮肤衬得越发白璧无瑕,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冬季,乔凝思无疑就是最光彩照人而温暖的那一道风景。 咖啡厅里多是医科大的学生,突然看到高贵而优雅的乔凝思,很多异性都往这边望了过来,连叶承迹也有些呆愣,这让乔凝思身侧的唐大少爷很不高兴,伸手把乔凝思推到里面去。 唐卓尧阴着脸,也不跟叶承迹打招呼,唐卓尧直接坐在外侧,挡住了那些学生惊艳的目光,唐大少爷的心情这才好了些,一双绿褐色的眼眸跟对面的叶承迹对视着,仿佛空气中都有两股气势在冲撞。 “你不用对我充满敌意,唐大少爷的情敌是付朝桓和池北辙吧?”最终还是叶承迹先开口说话,他弯起手臂搂住身侧女孩子的肩膀,眉眼间全是温和的笑意,“介绍一下。” “这个是我在美国那边交的女朋友蓝悠悠,美裔华人,前两天承涵应该对你们提起过。” 叶承涵确实说过,只是乔凝思没有放在心上,此刻看到蓝悠悠,乔凝思才相信是真的,漂亮又年轻的女孩子,大概有二十五岁,看上去和英俊的叶承迹很般配。 乔凝思淡淡地对蓝悠悠颌首。 既然叶承迹把人带到她面前了,那么叶承迹应该告诉蓝悠悠曾经她和叶承迹的关系了,因此乔凝思只是象征性地说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介绍身侧的唐卓尧,“这个是我哥哥,今天周末,他就顺便送我过来了。” 闻言唐大少爷差点就要甩手走人,可又想看看叶承迹要做什么,于是他黑着一张脸,不高兴地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饮品和甜点单子,一个人给乔凝思点着东西。 蓝悠悠不但不计较唐大少爷这傲娇的脾气,反而觉得唐大少爷这个男人很有魅力,她友好地跟乔凝思和唐卓尧打招呼。 由于常年待在国外,蓝悠悠的中文说得不是很好,但声音很动听,让乔凝思觉得很舒服。 唐卓尧给乔凝思点了一份红豆椰汁糕和薯奶昔,蓝悠悠身边也有叶承迹给她点的甜品,唐卓尧和叶承迹各自喝着咖啡,气氛片刻的凝滞后,叶承迹低沉地问乔凝思:“我听说了你母亲受伤一事,你还好吧?” “挺好。”乔凝思平静地应着,并不把自己的伤痛展现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而她今天来见叶承迹,是想知道三年前乔庆华身患癌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乔凝思开门见山道:“那个时候你说自己是被逼迫才和江心瑶结婚的,我不相信,但现在我想听听。你也不要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一些真相。” “我知道。”叶承迹点点头,漆黑的眸子里有一抹痛楚极快地闪过,随后他抬眼对乔凝思笑了笑,“无论怎么样,我们两个人也回不去了,而过去这么长时间,我对你的感情也淡了。” “今天之所以把悠悠带过来,就是想借此证明一下我的心意,如今我只喜欢她一个女人。”叶承迹说着,在桌下握住蓝悠悠的手。 他知道蓝悠悠此刻的处境很尴尬,面对他曾经爱过的前女友,蓝悠悠心里必定也很堵不好受。 而蓝悠悠的手一僵,片刻后立即反握住叶承迹,她对叶承迹笑了笑,那一双眼睛里都是光彩熠熠的,全是依赖和信任。 乔凝思看着这样的蓝悠悠,忽然间想起过去在池北辙面前的自己,那个时候她也很单纯,把池北辙这个男人当做她的天和整个世界。 可到头来,才发现所有的一切就是一场骗局,难怪池北辙总是说她傻,越是信任一个人,到最后被伤得就越深。 乔凝思喝了一口奶昔,甜香的滋味蔓延开来,原本喉咙的苦涩就消散了,对面的叶承迹在这时缓缓说道:“你的养父乔庆华确实没有患过癌症,江芷玥和池北辙几个人不过是一起演戏给你看。” 那个时候,江芷玥选定了乔凝思这个儿媳妇后,很快地调查到乔凝思和叶承迹正在交往,于是江芷玥找去了叶家,把叶承迹爱上自己学生一事告诉了叶父叶母,并且说这样的恋情有违伦常。 若是曝光了,不仅会影响到叶承迹的前途,让叶承迹身败名裂,就连叶家也会受到牵连……等等这些,江芷玥把两个人的关系形容得很不堪,各种列举问题的严重性。 而当时叶家和池家的关系还很好,叶父叶母自然相信了江芷玥,江芷玥提出把自己的侄女嫁给叶承迹,对比起来,叶父叶母更愿意接受江心瑶这个儿媳妇,何况江芷玥许给叶家的利益很诱人。 于是接下来,江芷玥开始在江家那边逼迫江心瑶嫁给叶承迹,而叶家这边也让叶承迹跟乔凝思断掉,娶江心瑶为妻,在此期间两方都用了不少手段,若是叶承迹不妥协,那么叶父叶母就要对付乔凝思了。 叶家在T市虽不至于只手遮天,但想毁掉乔凝思的一辈子,那是轻而易举的,那段时间乔凝思规矩地走个路,都会差点被车子撞上,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监视了。 叶父叶母还决定在校园里闹,让乔凝思千夫所指,以后连书都不能再读下去,同样的,叶承迹也受到了父母各方面的打压,即便他想跟父母断绝关系,他也没有跟父母对抗的力量……在经过了长达几个月的抗争后,叶承迹和江心瑶都不得不妥协了。 叶承迹和江心瑶私下约定两人只是形式结婚,对外做做样子而已,等到他们有实力后,再各自摆脱这段婚姻,与此同时,发生的就是江芷玥让乔庆华装病,没有钱治疗的情况下,乔凝思不得不找上池北辙……就这样,乔凝思走进了江芷玥的圈套。 乔凝思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了,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此刻听到叶承迹把真相说出来时,她还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抬手捂住嘴,猝然把脸别向窗外,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 所谓的“卖身救父”都是假的,池北辙并非是如他所说的那么仁慈,即便她不以身相许,也会救她的父亲,这话是池北辙骗她的。 曾经乔凝思以为一场意外,促成了她和池北辙的婚姻以及她的终身幸福,但事实正如江芷玥所说,她乔凝思是有多天真,才会相信灰姑娘嫁入豪门的童话? 虽然乔凝思不后悔自己爱过池北辙,但当初却是江芷玥和池北辙几人,生生把她和叶承迹原本相爱的一对恋人拆散了,当她为身患癌症的父亲担心、绝望又走投无路时,这些人在背后都做了什么? 在江芷玥他们那些人的眼里,无论是她乔凝思的亲情,或是爱情以及真心,就是这样被玩弄、被操控的吗? 她曾经为了父亲和与池北辙的这段感情掉了多少眼泪、付出了多少真情,可事实证明根本不值得,就像做梦一样,再倾情演绎,梦也还是梦,不会变成现实,那么梦里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欢喜也好,悲伤也罢,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而池北辙欺骗了她那么久,怎么能心安理得?池北辙的戏从一开始就演得那么好,后来又有多少是真情流露? 不信了,乔凝思全都不相信了,或许池北辙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从始自终池北辙都是在做戏,如今在真相面前,乔凝思不敢再相信池北辙说过的任何一句话、做过的任何一件事……一切一切,全都是假的。 如果不是江芷玥和池北辙,她就不会和叶承迹分开,更不用嫁入池家豪门,以至于在后来遭受那么多的灾难和伤害,叶承涵也被她连累,最初失去亲生骨肉,如今还要一个人抚养孩子。 她也不会失去自己的养父,以及亲生母亲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是他们毁了她原本简单美好的人生,把她带入这一场争斗中……这一切都怪他们,此刻乔凝思的胸腔里满满的都是仇恨和不甘。 乔凝思豁地站起身,唐卓尧被她吓了一跳,也跟着起身。 下一秒钟乔凝思却用力地推开唐卓尧,在膝盖撞上桌角后,乔凝思顾不上疼痛,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唐卓尧见状面色一变,连忙抬腿追上去。 122:不相信他爱过她 言情海 正文 123:我就是做给乔凝思看的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23:我就是做给乔凝思看的 后来,唐卓尧在离医科大不远的街道上找到了乔凝思,彼时乔凝思就坐在一条长椅上,她的两条手臂抱着腿,下巴放在膝盖上。天空中仍旧下着雪,那一抹红色的身影看过去孤单而又纤弱。 校园门口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她们或两个人,或四五个人走在一起,极少有形影单只的,说说笑笑的,一张脸上青春洋溢,这样美好的画面跟宛如雪雕坐着的乔凝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唐卓尧的心像被锤了一拳头,沉闷而又疼痛,他走过去把伞撑在了乔凝思的头顶,而他自己则伫立在大雪飞扬的天空下,墨色的头发上渐渐落满雪花。 很久后,乔凝思仰头看着唐卓尧,入眼就是一片白茫茫的,男人的眉眼模糊不清,可乔凝思却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目光是温柔,充满疼惜和包容的。 唐卓尧这时把伞递给乔凝思。等乔凝思接到手中后,唐卓尧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乔凝思的肩膀上,随后用他的围巾缠上乔凝思果露的脖子,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唐卓尧蹲身在乔凝思的膝盖边。 “其实凝思……”他开口说话,嗓音一如往常低沉温和,在这样的冰雪天气里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不管你和池北辙之间是如何开始的,我相信在后来他对你都是真心的,也很爱你。” “在你和母亲之间,他背后做了很多协调。那天他坦白地告诉母亲和步敬谦,你无法生育,可能这一辈子你们都不能有孩子,但他说他不在乎,他这一生只要有你就够了。所以如果他和江芷玥一样,只是把你当成生孩子的工具,那么他是不是会想方设法让你怀孕?” “身为一个男人,能接受不能生育的妻子,已经足够伟大和宽容了,而且你知道不知道?他把你的照片随身携带。放在钱包里,他的手机和电脑屏幕设置的背景也全都是你。” “有次开会我们看到了他的笔电,屏幕里是一张你熟睡时的照片,当时底下的人都亲眼目睹了池先生是如何把池太太放在心上的,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时,我第一次见一个三十多岁,并且平日里总是板着脸的男人,连耳朵上都是绯红的。” “那一刻不要说是女人嫉妒了,连我这个男人都不喜欢他这样心心念念着你,因为若不是他那么喜欢你,或许我早就有理由把你抢到我的手中了。在恒远跟你们相处的一年时间里,正是因为我这个情敌都体会到了池北辙对你的感情,我才没有插入你们之间。” “若是他真的不珍惜你、对你不好,我和母亲怎么会放心把你交给他?我和母亲以及步敬谦,都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你,江芷玥曾经伤害了母亲,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告诉你,甚至帮着他隐瞒你,因为作为亲人,我们都觉得他是值得你爱、能给你幸福的那个男人。” “但如今发生了这些事情,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也无法控制的,池北辙他确实欺骗了你,可你不能全部否认后来他对你的感情。你们两人走到了这种地步,谁都没有错,只能说造化弄人。凝思,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事已至此,何必再耿耿于怀?” 乔凝思低头看着唐卓尧,他绿褐色的瞳孔里映着她一张小脸以及背后飞扬的雪花。 乔凝思的呼吸突然一窒,沉默几秒钟,沙哑地问:“你为什么要替池北辙说话?” “因为我喜欢你。”唐卓尧还是屈膝蹲着的姿势,他抬起手抚上乔凝思的脸,厚实温暖的掌心熨帖着乔凝思冰凉僵硬的皮肤,这样的唐卓尧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深情,“因为喜欢你,所以不想看到你掉眼泪,我宁愿替我的情敌辩白,也不想让你伤心难过。”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没有男女之情,但我也不需要你立即回应我,我可以等,等你放下池北辙、忘记他,不管多久都没有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留在你身边的机会,不要推开我就可以了。” “我也不想自己的感情给你带来困扰和压力,所以我会把持一个度,在你接受我之前,我不会逾越半步。” 乔凝思无言以对,只怔怔地看着唐卓尧,曾经他那样高傲、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如今却以这样的姿态和深情,让她给他一个留在自己身边的机会,仅此而已,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然而她分得清感动和爱情的区别,除了池北辙外,她心里可能装不下第二个男人了,因此她无法回应唐卓尧。 乔凝思没有再哭了,乌黑的瞳孔里泛着泪光,映着漫天飘落的雪花,两人凝视彼此很久,乔凝思艰涩地说道:“我没事了。” “就像你说的,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反正我和池北辙也不可能了,再去计较是否爱过,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乔凝思裹紧肩上的外套,唐卓尧的气息和温度传递而来,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淡淡笑着对唐卓尧说:“敏南也该到机场了,我们走吧。” 唐卓尧点点头,接过伞撑在两人头顶,他弯起手臂搂住乔凝思纤弱的肩膀,既然乔凝思把他当做哥哥,那他就暂时做哥哥吧。 而乔凝思就像朱静芸一样,无论承受多大的伤痛,也不会像演苦情戏一样整天以泪洗面、一蹶不振,她和朱静芸同样豁达,再大的风浪,都会一如既往地走下去。 唐卓尧也喜欢乔凝思这点。 两人到达机场时,陆川和林敏南早就坐在那里等候多时了,林敏南一看到乔凝思,上前几步就把乔凝思抱住了,“本来我们想自己过去的,但陆川说你们的住处不好找,非要让你们亲自过来接。” “没关系,反正我们都有时间。”乔凝思放开林敏南,上下打量着林敏南。 今天林敏南穿了一件黄色的长款毛呢外套,搭配着黑色丝袜,一头大波浪卷发披散下来,脖子上则系着围巾,而臂弯里挂着咖啡色的包,这样的林敏南看上去慵懒又美丽。 大概是怀孕的缘故,乔凝思发现林敏南跟以往的高冷、像机器一样的那个精英截然相反,此刻站在面前的女子不仅很温婉、柔美,而且弱质纤纤、我见犹怜的,就连唐大少爷也是一脸震惊地盯着林敏南,诚实地说:“原来你到美国是去变.性了,把自己从男人变成真正的女人。” 林敏南无言以对,而身侧的陆川低沉地笑出声,弯起手臂把林敏南搂过去,男人俊逸的眉宇间全是温柔和满足,“唐大少爷说得没有错,敏南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那还不都是我的功劳吗?” 随后他低头在林敏南的脸上亲了亲,贴在她耳边,暧昧地吹着灼热的气息,“敏敏你说是不是,嗯?” 林敏南笑了笑,乔凝思清楚地看到她白皙的脸上飞起的一抹红晕,像是徐徐盛放的梅花一样好看。 乔凝思心里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泛起一股酸意,如今林敏南真算是脱胎换骨了,刚刚离得远了,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恐怕陈默见了今天的林敏南,也不可能立即认出来吧? 而林敏南的改变和重生全是因为陆川这个男人,陈默早就成为了林敏南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在林敏南的世界里,寻不到陈默的丝毫踪迹。 乔凝思替陈默感到难过。 陆川和林敏南分别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唐卓尧主动接过林敏南手中的一个,这行为让林敏南惊讶,淡淡笑着戏谑道:“几个月不见,唐大少爷变得绅士了。” 唐卓尧闻言脸色黑了黑,不高兴地反问林敏南,“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以前是个流氓一样,我一直都很绅士吧?” “我没有见过觉得所有人都有毒,不能碰的绅士。”几个人并肩走在一起,林敏南斜睨着乔凝思身侧的唐大少爷,“换做以前,不要说是帮忙拿行李箱了,恐怕你会远远地站着,连衣角都不让人碰一下吧?” “……”他有那么夸张吗?顿了一下,唐大少爷想到什么,伸手也搂住了乔凝思的肩膀,挑挑眉傲娇道:“我是被凝思改变的。” 陆川勾起唇,鄙视地对唐大少爷说:“活学活用也不是你这样的,看来你泡妞的本事有待提高啊!” 唐卓尧抿了抿唇,破天荒没有接话,陆川说得对,他的感情经历在遇到乔凝思之前,一直都是空白的,过去十几年郝荼菲试图给他找过女人,只为了解决生.理需求,那种女人给钱就能陪男人上床了。 但他是真心喜欢乔凝思,乔凝思更不能跟那些女人相提并论,要想把乔凝思追到手,确实需要下很大的功夫,而林敏南这么难以搞定的女人,如今都对陆川死心塌地了,所以唐大少爷觉得陆川比步琛远的经验还要丰富,他应该私下向陆川学习。 这样一想,唐大少爷对陆川的态度就好了,虽不至于讨好陆川,但陆川成为了唐大少爷第一个看顺眼的男人。 路上唐卓尧开着车,陆川坐在副驾驶上,主动对唐卓尧聊起珠宝钻石这一行业,他很专业有远见,让向来话少的唐卓尧也是侃侃而谈,气氛颇为愉悦融洽。 乔凝思坐在后面听着听着,渐渐明白为什么林敏南会选择陆川了,上次她和池北辙去美国,几个人一起吃饭时,陆川和池北辙谈起国内外医疗发展形势,陆川也是从容不迫、能言善辩的,就算跟他聊女人的化妆和衣着,陆川也能应变自如。 一方面这让人觉得他懂得很多,跟他有共同语言,再者,这不就是陆川拉拢人心的一种方式吗?以往林敏南和陈默是被人肯定、祝福的一对,而陆川为了让林敏南的朋友接受他、支持他和林敏南,才会刻意去了解他们的工作和喜好,以此来表现他自己。 这并非阴险,而是睿智、情商高,不仅让乔凝思一开始就对陆川有好感,并且她敬佩陆川能为林敏南做到这一地步,真要比起来,无论是从家世背景或为人处世方面,陈默都不如陆川。 乔凝思收回审视陆川的目光,转过头见林敏南唇边含笑看着陆川,那样的表情是乔凝思不曾看到过的,这一刻她丝毫不怀疑林敏南也爱着陆川,她应该高兴林敏南能找到陆川这样的好男人。 可另一方面同样矛盾着,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想让陈默难过,虽然陈默选择了郝荼菲和孩子,但乔凝思知道陈默爱的女人依旧是林敏南,哎……乔凝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顺其自然吧,别人的感情旁观者插不进去。 “你们这次回来,是要待多久?准备住酒店,还是我另外给你们安排住处?”乔凝思说话时,目光落在林敏南的肚子上。 如果林敏南的孩子是陈默的,那么至少也有四个月了,肚子差不多能看出什么,但林敏南穿着冬衣,从刚刚乔凝思就没有发现林敏南肚子的变化,所以孩子真的是陆川的吗? “大概要待四五天,就跟凝思你们住在一起吧?给我和陆川腾出来一间客房就可以了,你会不会觉得麻烦?”林敏南握住乔凝思冰凉的小手,把她自己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乔凝思。 没过一会,乔凝思就觉得连心里都是暖暖的,如今的林敏南温柔又善解人意,让乔凝思觉得像是姐姐一样,说不出的感动,林敏南要住在她这里,其实也是想多陪陪她吧? “我当然很欢迎。”乔凝思点点头,把短信发给步敬谦,知道步敬谦正在做午饭后,她玩笑着指使步敬谦把客房收拾出来一间,给陆川和林敏南住。 步敬谦很快回复过来,“女儿说什么,我都照做。” 乔凝思低头笑着收起手机,望了一眼车窗外的飞雪,觉得其实这样挺好的,她失去了爱情和池北辙,但至少还拥有步敬谦和唐卓尧,以及林敏南几个人的亲情,只要把池北辙放下或封藏起来,她依旧可以简单幸福地活着。 “其实这次我和敏敏回来,除了看看凝思你和阿辙几个人外,我也借此带敏敏回一趟家,让敏敏正式见一下我的父母。”前面的陆川回过头,温柔的目光落在林敏南的身上,噙着笑说:“到时候就可以把我和敏敏婚礼的具体日期确定下来了。” 乔凝思闻言心里一半为陈默难过,一半感到很欣慰,又想到什么,她蹙起眉问陆川,“你也清楚敏南无父无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你们陆家在T市算是有头有脸的,所以你的父母会接受敏南这个儿媳妇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父母的门第观念不是很强,只要我按照他们的要求,婚后回来继承家业,他们就不会反对我和敏敏结婚。”从小到大陆川都很优秀,没有让父母操过心,对他也就只有继承家业这一个要求,其他的不管他做什么,父母都不会干涉。 原来并非灰姑娘绝对嫁不了豪门,而是要看男方生活在怎样一个家庭里,乔凝思想到江芷玥,唇边的笑意就冷了,不知道接下来江芷玥还会怎么折腾,但乔凝思觉得江芷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而她也不会放过江芷玥。 乔凝思很快敛起负面情绪,伸手摸了摸林敏南的肚子,这才发现是凸起的,心里不由得一惊。 昨天她摸过叶承涵的肚子,还没有林敏南的明显,如果林敏南怀孕快两个月了,孩子是陆川的,那么肚子不可能比叶承涵大吧? 所以林敏南的孩子很有可能是陈默的吗?! 乔凝思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孩子若是陈默的,那这事情可就大了。 乔凝思面上波澜不惊的,淡淡笑着问林敏南,“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间?前三个月就这样奔波,辛苦你了。” 林敏南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握着乔凝思的手,放在她肚子微微凸起的地方,提起孩子时,林敏南眼睛里都是怜爱的光芒,“两个月了,预产期在明年八月份,而且上次在电话里没有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事实上我怀的是双胞胎。” “什么?!”乔凝思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竟然是双胞胎,这是多小的概率,而她自己想怀一个孩子,都是那么困难,乔凝思一想到这点,顿时又是羡慕,又是心酸。 另一方面,难怪林敏南的肚子已经有点凸起了,离开陈默后的林敏南,果然很幸运,这是不是也注定陆川才是林敏南命中注定的? 这样的一番观察和试探下,乔凝思的心情总算平复下来,到这一地步,她一点不对陈默和林敏南重修旧好抱有期待了,其实早该死心的,若不然她还真希望陈默去破坏林敏南得之不易的幸福吗? 几个人到了朱静芸的住所,陆川进去后就闻到饭菜的香味,见步敬谦正在厨房里做午饭,他连忙走过去问候步敬谦,挽起袖口给步敬谦打下手。 乔凝思和林敏南换过一身衣服到客厅时,就听见陆川和步敬谦的谈笑声,望过去一眼两人更是像一对父子,乔凝思越来越觉得陆川太会做人了,陈默和陆川根本没法比,这短暂的半个多小时内,乔凝思就倒戈向陆川这边了。 步敬谦难得下厨,而厨艺又是跟朱静芸学的,这顿午饭乔凝思吃出了母亲的味道,原本胃口一直不好,这次却吃了不少。 可坐在乔凝思身侧的唐大少爷,过了一会就把筷子放下了,拧眉看着主位的步敬谦,他一脸戒备地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直接说吧,你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 “……”不仅乔凝思对他直呼其名,连唐卓尧这个晚辈也有胆子这样对他说话了,步敬谦铁青着脸色,抿了一下唇,“你母亲最喜欢的钢琴还在唐家,下午你若是有时间的话,就把那架钢琴……偷回来。” 陆川、林敏南:“……” 他们两人被步敬谦这个“偷”字震惊到,唐卓尧和乔凝思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自从朱静芸昏迷不醒后,步敬谦就开始准备婚礼和两人的新房,自然是把那处墙上贴满朱静芸照片的住所作为婚房。 而步敬谦添置的东西都是从唐家“偷”回来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步敬谦让唐卓尧把朱静芸留在唐家的衣服或首饰、用品,甚至朱静芸养的一些植物,都要给他运回来。 但步敬谦幼稚也就算了,就像当初在医院里争朱静芸入哪家的祖坟一样,唐俊兴同样不允许步敬谦动朱静芸留在唐家的任何东西,于是这种情况下,被委以重任的唐卓尧只能趁唐俊兴不在家时,他把所有的佣人支走,然后再“正大光明”地运东西。 对于这种先斩后奏的方法,唐俊兴除了斥责唐卓尧几句,自己生闷气外,他拿这个被唐老爷子宠坏的唐大少爷丝毫没有办法。 而朱静芸多年来和唐俊兴是分开卧室睡的,这几天来,朱静芸的房间里只剩下床和沙发,以及梳妆台这些大的家具了,就连阳台上的几盆花花草草,都被唐卓尧运去新房了,所以如今唐俊兴能不出门的,就绝对要待在家里。 那架钢琴在独立的琴房里,陪伴了朱静芸很多年,大概除了几个亲人外,那架钢琴就是朱静芸生命中最珍爱、唯一守护的东西了,正因为步敬谦知道钢琴对朱静芸的重要意义,他才必须要把钢琴弄回来。 这是最难的,其他朱静芸的东西唐俊兴可以不争,但那架钢琴,唐俊兴绝对不能再让给步敬谦。 所以此刻唐卓尧听到步敬谦要他运钢琴,唐卓尧用手揉了揉额头,紧接着从餐椅上豁地起身,他阴着脸色对步敬谦说:“我不吃这顿饭了,想要钢琴,你自己想办法。” 乔凝思、陆川、林敏南:“……” 唐大少爷愤怒地转过身,抬腿就要离开,结果步敬谦在他背后幽幽地说了一句,“既然这顿饭你不想吃了,要走,那么往后你都别再过来了。” “……”唐大少爷的脸黑如锅底,乔凝思最近都住在这里,他若是不来,那还怎么见到乔凝思? 唐卓尧顿在原地,转过头试图劝说步敬谦放弃钢琴,“那架钢琴多年来一直保养得很好,而且是在专用的琴房里放着,若是温度和空间有所变化,会损坏到钢琴,这点常识你知道吗?” 步敬谦点点头,不置可否,“我昨天就请了专业的琴师,并且琴房也准备好了,只差放钢琴进去了。卓尧,你也知道你母亲很爱那架钢琴,我不想让她有丁点遗憾。”讨节匠血。 乔凝思也在这时转头看向唐卓尧,那样哀求的眼神一瞬间让唐卓尧的心软了,几秒钟后,他拉开椅子重新坐下,随后对乔凝思说:“我总要想个办法把唐俊兴支开,凝思你晚上约他吃饭,他应该不会拒绝,到时候我就可以运钢琴了。” 这个不是什么难事,乔凝思一边吃着碗里的菜,想都没想应下,“嗯。” “还有……”唐卓尧话语一顿,见乔凝思抬起头看着他,他勾唇对乔凝思笑了笑,低沉地说:“今晚是平安夜,而明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你要准备两份礼物给我。” 乔凝思:“……” 她觉得他们也太拼了,为了母亲的一架钢琴,如此周密地计划,也真是够了,不过只要能让母亲高兴,乔凝思觉得做这些也是值得的了。 虽然林敏南这次回来同样是看池北辙的,但唐卓尧刚刚对她说过了,因此她和陆川都没有在乔凝思面前提起池北辙,吃过午饭后,陆川借了乔凝思的车子,带着林敏南去恒远看望池北辙。 如今林敏南不知道池北辙身边的人事调动,估摸着池北辙正在休息,路上她只好把电话打给陈默。 接通后,林敏南用她如今温柔的语气说:“你好陈助理,我是林敏南,想问下池先生住在哪间病房。” 林敏南换了手机号码,陈默没有接通前,并不知道对方是谁,此刻听到林敏南这样柔软的声音,陈默先是愣了一下,放下手机看过一遍陌生的号码,陈默还是有点不可置信,薄唇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敏……敏南?” “是我,陈助理。”林敏南从容不迫,就好像是从来没有爱过陈默,跟陈默之间没有那段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的恋情一样,此刻她只把陈默当成池北辙身边的一个普通下属。 而林敏南越是这样,陈默就越觉得仿佛有一把刀子在他整个胸腔翻搅着,仅仅一个电话,就足以让他痛不欲生。 陈默的语声一直都在颤抖,“你……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两个小时前。”车子在一家花店门口停下,陆川从外面打开车门,伸手搂住林敏南的腰,防止地上的雪让她滑倒。 她走去鲜花店,亲自为池北辙挑选花束,同时跟电话那边的陈默告别,“先不跟你说了,我买点东西,二十多分钟后过去。” 陈默依旧没有回过神来,那边的林敏南等不到回应,就挂断了,陈默听着“嘟嘟”的忙音,好半天才放下胳膊。 他两手紧紧攥成拳头,手机都快要被他捏碎了,下一秒钟陈默用力地闭上双眼,英俊的脸上泛着苍白。 事实上,是他让美国那边的下属告诉林敏南这边出了事,而如今林敏南真的回来了,陈默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林敏南,听着林敏南跟以往截然相反的语气,他心里反而升起一种恐惧。 林敏南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还是和陆川一起?她怀有身孕,陆川肯定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而是一路陪伴着林敏南吧?那么此刻林敏南来医院,陆川也会跟在身边吗?就算没有陆川,他陈默又能对林敏南说什么、做什么? 陈默站在池北辙的病房门口,如雕像一般许久都没有动一下,这时有脚步声传到耳朵里,在原本寂静的空间里很是突兀,陈默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过去,却是郝荼菲和母亲一起过来了。 不是他害怕见到,又发疯一样想念的女人,陈默紧绷的肌肉顿时放松下来,可心里却涌出浓烈的失望。 见郝荼菲怀里抱着花,挺着大肚子一路走过来,很不容易的样子,陈默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上前,一条手臂搭在郝荼菲的腰上,“外面天冷路滑,你就不要轻易出门了。只要心意到,让我母亲一个人过来就可以了。” 郝荼菲知道林敏南从国外回来了,估摸着林敏南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探望池北辙,因此郝荼菲才跟着陈母过来,听到陈默这样说,她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 随后抬起头对陈默笑了笑,郝荼菲大半的身子依偎在陈默的臂弯里,“没关系,我也想顺便看看你。” 陈母瞥了一眼郝荼菲,表情里的讥诮越盛,自从陈默选择了郝荼菲以后,陈母和陈默这个亲生儿子的关系就崩裂了,当然更是不待见郝荼菲,只不过她想等郝荼菲的孩子生下来,做一下亲子鉴定。 若这个孩子不是陈默的,那么她会让郝荼菲付出惨重的代价,如果陈默确实是孩子的父亲,步玲莉也不会要这个孩子,到时候她会把孩子送人,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允许郝荼菲用一个孩子绑住陈默。 陈母很清楚郝荼菲的为人,若说郝荼菲就这样死心塌地跟着陈默一辈子,她绝对不相信,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郝荼菲在背后做了多少,抓不到郝荼菲的把柄,如今陈母只能见机行事。 “老板刚醒来没有多久,荼菲、妈你们进来吧,不过医生说老板需要休息,你们不要待得太久。”陈默在外面低声嘱咐了几句,随后打开门让郝荼菲和母亲进去,而他则依旧站在那里,等着林敏南。 病房内,一个多小时前池北辙就醒过来了,昏睡的这十几个小时里,他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人全都是乔凝思,她哭着或是笑着,过往中的点点滴滴都像是放电影一样。 最后结束在乔凝思对他的胸口射进去一颗子弹,他紧闭着双眼,只感觉到自己的一手被紧紧地握住,滚烫的泪珠子一颗一颗地砸下来,昏睡的池北辙心里无比的慌乱又疼痛,沙哑地呢喃着,让乔凝思不要哭。 在感觉到乔凝思的手要抽出去时,池北辙猛地一下用力,把对方的小手死死包裹在掌心里,像是要揉碎对方的骨骼一样,紧接着池北辙听到耳边有人哽咽地叫着他的名字。 池北辙豁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漂亮又娇弱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池北辙以为是乔凝思,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满面泪水的步若萦,手下始终没有放开,直到步若萦出声叫着他的名字,“阿辙,你醒了?” “砰”的一下,就像是杯子相互碰撞的声音,池北辙做了十几个小时的梦,在这一刻猝然就碎了,他动作机械地抽回自己的手,随后再次闭上眼睛,让他继续睡下去,去梦那场有关乔凝思的梦吧。 但池北辙却只感觉到眼眶里有股潮湿之气涌上来,某种液体快要抑制不住滚落而出,江芷玥控制不了恒远医院,而陈默肯定会把他的状况告诉乔凝思,所以乔凝思若是来了,就不会被人赶走。 然而他两次睁开眼睛都没有看到乔凝思,可见乔凝思并没有来过,如今她怎么能如此冷血?那天他在B市仅仅只是感冒,乔凝思就连夜飞了过去,守在他的床边不停地掉眼泪,但今天他只剩下半口气了,乔凝思却连看都不来看他一眼吗? 池北辙的心就像被万箭穿过一样痛得厉害,两手死死地攥在一起,男人额头上的冷汗滚落下来,面容灰白,没有血色的两片唇瓣颤抖着,他在压制着胸腔中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同样也被心中的痛苦折磨得几乎死去。 “阿辙。”步若萦看到池北辙这个样子,以为他的伤口痛,连忙打了一声招呼,起身就要叫医生过来。 池北辙却在背后低吼出这样一句,“不要叫医生!” 见步若萦吓得小脸惨白,池北辙慢慢松开攥紧的拳头,克制着自己狂躁的情绪,他用干哑的语调对步若萦说:“你出去吧,任何人都不要进来。” 步若萦片刻的怔愣后,才明白池北辙话里的意思,他这是要放弃治疗,就等着死了对吗? 步若萦想到曾经池北辙失去白倾念后,也是颓废度日不愿意活下去,她心里顿时又怒又痛,转过身满眼通红地盯着池北辙,“你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了,还能改变什么吗?” “乔凝思已经跟你离婚了,她快要嫁给唐卓尧了,你是死或是活,她都不会再管你了,所以你做出这样一副样子给谁看?池北辙,你用这种自我伤害的方式,去挽回一段根本不再有可能的感情,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池北辙一听到乔凝思要嫁给唐卓尧的字眼,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窝子像被狠狠戳了一下,连肩膀都震动起来,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过了半晌,他艰涩地说道:“没错,我就是做给乔凝思看的。我不相信她会对我这么残忍,就算要跟我分开,她也总要见我一面吧?” 池北辙用两条胳膊支撑着床,一个人艰难地坐起身,双眸里一片猩红色,他像是在喃喃自语,也像是质问根本不在面前的乔凝思,“凭什么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我?她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她欠我一个交代和了断。” 步若萦无言以对,昨晚乔凝思那样子确实是想守在池北辙身边,但被他们这些人赶走了。 当然,这种话步若萦不会对池北辙说,这一切都是乔凝思造成的,乔凝思差点杀了池北辙,那么她怎么还能允许乔凝思靠近池北辙? 病房里陷入一片安静,只听得见池北辙因为体力不支,而越来越粗重急促的喘息声,过了一会,他像是想到什么。 但一阵翻找下,却没有看到自己的手机,池北辙胸口的一股火燃烧得更旺,抬起头正想叫陈默时,陈母和郝荼菲进来了。 步若萦连忙收起自己的情绪,极有教养得跟陈母和郝荼菲打过招呼后,步若萦走出去,正准备去趟洗手间,江芷玥打来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步若萦在一家茶餐厅里见到江芷玥。 江芷玥贴心地为步若萦点了一些甜品,看到坐在对面的步若萦脸色苍白如纸,浑身上下透着疲倦,江芷玥伸手握住步若萦的,心疼地说:“若萦,这两天实在是辛苦你了。阿辙他还好吗?” 步若萦始终都有怕强势的江芷玥,此刻江芷玥突然握住她的手,并且眼睛里都是怜爱之情,这让步若萦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抽出自己的手,端起热饮喝了一口,“不辛苦,医生说阿辙并没有生命危险,已经醒过来了,伯母你不用太担心了。” 江芷玥见步若萦神色抗拒,她的眼睛里极快地滑过一抹阴冷,面上依然是贵妇一样笑着,“那就好,我这个儿子太不让人省心了。因为乔凝思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顶撞我,昨晚我是气疯了,才会出手打他。” “事实上我心里特别悔恨自己的行为,回到家后一直都在反思,也觉得自己错了,想去恒远跟阿辙道歉,可你也知道……”说着,江芷玥的眼睛红了一圈,拿出手帕擦着。 步若萦本来对江芷玥确实有几分成见,但看到江芷玥哭了,并且还说出这样认错的话,步若萦的心一下子又软了,安慰着江芷玥,“伯母,你不要太难过了,母子两人哪有什么隔夜仇?阿辙他是个孝顺的孩子,一定会理解你,并且选择站在你这边。” 步若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观察着江芷玥的表情,试探性地问:“只是阿辙和乔凝思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乔凝思才会那么狠心要杀阿辙?” 从辈分上来算,乔凝思既然是步敬谦的亲生女儿,那么也就是步若萦的堂妹,然而由于步若萦没有跟乔凝思相处过,再加上因为池北辙的事,而对乔凝思心存怨念,因此步若萦并没有把乔凝思当成自己的堂妹。 “你竟然不知道?”江芷玥佯装惊讶地看着步若萦,想着不知道是步若萦的心思太单纯,还是她江芷玥劲于算计,表面上江芷玥心痛又无奈地说:“正如你所看到的,其实是乔凝思爱上了唐卓尧,婚内出.轨被阿辙知道了,所以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结果……结果就酿成了这样的悲剧。你看到了吧?也就是两天而已,阿辙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她乔凝思就跟唐卓尧在一起了,你说乔凝思这样的儿媳妇,我们池家能要吗?我若是不逼着阿辙跟她离婚,我儿子那么傻,真的会被乔凝思害死。” 123:我就是做给乔凝思看的 言情海 正文 124: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24: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步若萦走后没有多久,江芷玥起身到了另外一个包间,对着坐在那里的步广博颌首。 步广博点点头,示意下属给江芷玥拉开椅子,随后江芷玥在对面坐下。 正是下午三点多钟。窗外飘着雪花,喝茶最好的时间。步广博端起手边的杯子,茶香萦绕下,他眯了眯眼睛,“前两天池夫人说想要跟我们步家联姻。” “若萦一直都很喜欢阿辙,作为父亲,我也希望若萦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但你家阿辙未必愿意娶若萦吗?”讨亩厅才。 几年前步家有意把步若萦嫁给池北辙,两大珠宝商可以联手对付同行业的唐家,但江芷玥却拒绝了这门亲事,后来江芷玥要了乔凝思这个儿媳妇,步广博因此对江芷玥和池家有很深的仇怨。 步广博把被池渊赶出家门的柳淳芳弄到手后,到底解了一口气,本以为池渊会后悔,然而渐渐地,步广博发现池渊根本不在乎柳淳芳,再加上后来柳淳芳卷款逃跑。害得步广博一无所有,沦落到今天这种“闲云野鹤”的地步。 所以步广博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结到乔凝思和池家身上。一直都在筹谋着怎么实施报复,但很多时候,生意上的人都两面三刀、见风使陀,前一秒斗得你死我活,下一刻就像现在可以坐在一起喝茶,心平气和地谈一场交易。 “步先生你误会了,当初步池两家有意联姻时,我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让阿辙和你的女儿若萦相处了一段时间对吧?可几天后阿辙却告诉我,他跟若萦不合适,不想娶若萦。”江芷玥说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当初她确实给过步若萦和池北辙机会,如果池步两家联姻,江芷玥觉得未必比跟唐家差。只不过池北辙没有看上步若萦,坚决不同意娶步若萦,于是江芷玥找到了乔凝思,让乔凝思和池北辙约会了一段时间。 池北辙虽然没有立即喜欢上乔凝思,但既然逃不掉要跟一个女人结婚,池北辙就选了相处时让他觉得比较舒服的乔凝思。如果池北辙不娶的态度依旧如最初一样强硬,江芷玥觉得可能她还要给池北辙介绍下一个。 其实江芷玥也没有想到池北辙会看上乔凝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因此江芷玥顺水推舟,在背后用尽手段拆散了乔凝思和叶承迹,让乔凝思不得不嫁给池北辙。 江芷玥自以为自己并没有错,至少她给了池北辙选择的机会,是池北辙要乔凝思的,她这个做母亲的才顺便算计利益和家产。 当然,这些话不能让步广博知道,此刻江芷玥一副为人母亲心力交瘁的样子,“当初我就不看好乔凝思,若不是阿辙执意要娶乔凝思,恐怕我们池步两家就成了。而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乔凝思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不惜伤害阿辙,也要跟阿辙离婚。” “这几天以来,多亏若萦寸步不离地照顾着阿辙,我很感激若萦对阿辙的一片痴心,我儿子也不可能不再娶,所以步先生你若是同意的话,就把你的女儿嫁给阿辙,也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 步广博依旧不动声色地喝着茶,没有立即接话。 江芷玥当然明白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在想什么,心里冷笑了一下,面上还是柔和从容的,“我知道阿辙是二婚,很委屈若萦,但我们会把彩礼和婚礼操办得厚重一些,而且我有办法让步先生你重新坐上步家家主之位。” “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帮你除去害你到如此地步的柳淳芳,因为我对柳淳芳同样有夺夫之仇,到时候只要池步两家大的珠宝商联手,那么唐家在行业里,很快就会难以立足了吧?” 步广博没有想到江芷玥许给他的好处这么大,竟然还能让他重新坐回步家家主之位,虽然知道江芷玥这女人城府极深、精于算计,但还是怀疑江芷玥话里的真实性,步广博放下茶杯,笑了笑,“我倒是想知道池夫人用的是什么方法。” “借刀杀人。”江芷玥低头抚着自己腕上的玉镯,眼眸里映入莹绿色的光芒,看上去幽幽的很阴凉,半晌后她看着步广博,又笑道:“如果步先生你不反对的话,那么阿辙和若萦的婚礼,就订在年前那几天了。” 接下来步广博和江芷玥商谈了各种事宜,两个多小时后,步广博离开茶餐厅,江芷玥则打电话把江心瑶叫过来。 这次没有江心瑶的配合,她完成不了自己的计划,而江心瑶要的无外乎就是嫁给池骁熠,江芷玥可以满足江心瑶这个愿望。 这边步若萦回到家后,洗澡换了一身衣服,到厨房把吩咐佣人煲好的汤装起来,她走出门时,在玄关处碰上从外面回来的步琛远。 步若萦伸手抚了一下哥哥肩上的雪花,“我正要去医院,晚上不回来了,你们不用等我吃饭。” 步琛远点点头,把手中的车钥匙放在鞋柜上,他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没有动,低头看着妹妹有些苍白的脸,步琛远抿了抿唇,“真的喜欢上池北辙了?” 其实这个问题步琛远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几年前步若萦就想嫁给池北辙,靠着步家的几个长辈去说媒,但池北辙不愿意娶步若萦,后来池北辙有了乔凝思,步若萦就潇洒地退出了,而如今池北辙和乔凝思结束了,他这个妹妹必定会抓住机会。 步若萦沉默几秒钟,抬头反问步琛远,“阿辙和乔凝思真的离婚了吗?大哥你也清楚我的品行,如果他们没有离婚,我不会做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步琛远也不想让妹妹背上小三的骂名,他的表情凝重,字字斟酌道:“我只知道凝思确实签了离婚协议,也并非是江芷玥逼迫她的。池北辙虽然没有犯过太大的错,但凝思不能接受池北辙的母亲。” “他们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江芷玥,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吧,只不过听叶小姐说,池北辙并不愿意跟凝思离婚,那么他们就还是夫妻,所以我觉得若萦你最好还是把握一个度。” 步若萦闻言面色一冷,不以为然地嘲讽道:“我把握一个度?我还没有做出什么吧?而乔凝思和唐卓尧去婚纱店、传出婚讯是怎么回事?她乔凝思如此不道德,我为什么还要尊重她和池北辙已经名存实亡的婚姻?” “若萦。”步琛远打断妹妹,拧着俊挺的眉眼,严肃地说:“关于凝思和卓尧,完全是媒体造谣生事,而背后江芷玥也在收买那些媒体玷污凝思的名誉。你是聪慧之人,并且还混在娱乐圈,怎么跟其他人一样看不透这些?” 步琛远见妹妹低下头,他的语气温和了一些,“当时我也在场,真正的情况是二叔他让凝思……” “大哥你也太维护乔凝思了吧?”步若萦不想再听下去,仰起的一张脸上满是抗拒和讥诮,“不要说乔凝思是二叔和朱静芸偷.情所生的女儿了,我们步家根本不可能承认,而且我才是你的亲生妹妹,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或者因为乔凝思是你女朋友的闺蜜,你才处处护着乔凝思吗?真是太可笑了,大哥你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吗?沈末离那样的出身怎么配得上你?连我都不会同意你娶她,更何况是步家其他的长辈?” 在步若萦这一番话里,步琛远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烦躁地对步若萦摆摆手,“够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最好不要干涉我的感情。” “我也没有兴趣管,只不过是在提醒你而已,既然负不起责任,就不要去糟蹋人家好女孩子。”步若萦冷若冰霜地说完这句,打开门就出去了。 步琛远高大的身形伫立在那里,垂下去的两手握成拳头,外面的天色昏暗,走廊开着的灯光照在男人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落寞萧索。 步若萦让自家的司机把她送去恒远医院,提着手中的保温盒走去电梯时,碰上了刚赶过来的林敏南和陆川,步若萦并没有一眼认出林敏南,直到林敏南颌首叫她步小姐。 步若萦这才看向林敏南,一脸不可置疑地问:“林……助理?” 不怪她眼神不好,步若萦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不见,林敏南的变化竟然这么大,她的印象里林敏南就是一个只穿着黑白色套装、戴着眼镜,没有丝毫情绪,让人觉得很古板的女人,就像读书时被同学戏称“灭绝师太”的班主任一样。 然而此刻林敏南淡淡笑着,是那么的柔美温婉,那张一直被步若萦忽略的脸,竟然比步若萦这个明星还要好看,若不是步若萦记得林敏南的五官,绝对会误以为林敏南整过容了。 “是我。”林敏南对步若萦点点头,怀中抱着一束百合花,衬得她的人也如百合一样,林敏南唇边含着笑意,“池先生受伤了,我和我未婚夫从国外回来探望她。” 步若萦闻言连忙跟陆川打招呼,于是三个人一路走去池北辙的病房,期间陆川跟步若萦聊了几部步若萦的最新影片,说上个星期他和林敏南第一时间去电影院看了,步若萦的演技很好。 步若萦听后受宠若惊,陆家在T市也是豪门,步若萦之前就听说过陆川,没想到陆川还关注自己的电影,两人有了共同话题,聊几分钟后,步若萦就对陆川产生了好感。 电梯在第十层停下来,陆川绅士地让两个女人先走出去,步若萦凑过去,贴在林敏南的耳边,笑着说:“敏南你选得这个未婚夫很不错,对人温和却不暧昧,你要好好珍惜了。” 林敏南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步若萦就先往前走去病房,很明显是不想做陆川和林敏南两人之间的电灯泡。 林敏南愣了一下,转头无奈地对陆川说:“果然没错,你走到哪里,桃花就能开到哪里。” “所以你吃醋了吗?”陆川大步上前,弯起手臂揽住林敏南的肩膀,垂眸凝视着林敏南,男人用低沉的声线说:“敏南,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因为想让你身边的人认可我、祝福我们两个人,我才花费心思把你回国后可能接触到的人,全都了解了一遍。” 林敏南点点头,上半身依偎在陆川的胸膛上,手下握住陆川的手,她轻声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很心疼你。是我们两个人要在一起,就算别人不祝福,我也无所谓。你不需要拿自己跟陈默比,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陆川闻言心口微微一震,很感动林敏南能这么顾虑他,他的胸口被柔软和甜蜜装满,低下头忍不住在林敏南的唇上亲了亲,而这一幕刚好落在病房门口陈默和步若萦的眼中。 短暂的震惊过后,陈默才确定依偎在陆川怀里的女人是林敏南,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那个时候她只穿黑白色的衣服,即便在家里,也很少搭配暖色系的。 而今天她穿着长款苹果绿的毛衣针织衫,脖子上系着白色绣花的围巾,再加上林敏南的身形足够高挑修长,因此这样的林敏南简约又优雅,一头卷发让她更有女神范,一时间陈默两眼发直,看得都有些呆了。 他一直都知道林敏南很漂亮,但那仅限于脱了衣服和在他身.下绽放的那个林敏南,眼前的这个女人陌生得好像他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却足够惊艳陈默这漫长的一生,男人是视觉动物,陈默承认这样的林敏南让他移不开视线。 而就在陈默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还没有回过神来时,陆川已经搂着林敏南的腰走了过来。 陆川站在陈默面前,沉着脸色说:“陈助理,你这样盯着其他男人的未婚妻,是一种很没有礼貌和素质的行为。” 未婚妻?陈默的心窝子像是被割下去一刀,让他整个人猛地一晃,差点没有站稳之际,他一只胳膊撑在左边的门板上,睁大瞳孔不可置信地锁着林敏南,随后目光渐渐地落在了陆川搭在林敏南腰肢的手上。 陈默漆黑的眼睛一点点红了,两片薄唇泛着白色,颤抖了半分钟,他才勉强发出字音,“敏……南?” “陈助理,好久不见。”林敏南对陈默颌首,唇边含着一贯的笑意,转头介绍陆川,“这位是我的未婚夫陆川。” 陈默自然认识陆川,就是那天晚上和林敏南发生关系的男人,没想到林敏南真的和陆川在一起了。 陈默的脸色越来越白,猩红的视线扫向林敏南的肚子,衣服的掩盖下有微微的凸起,如果只是两个月,肚子会看出来吗?所以林敏南怀着他陈默的孩子,而和陆川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陈默又是狂喜,又是愤怒,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很干、很涩,想开口说一句话都是那么困难,陈默攥紧的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暴突,他压制着情绪,好半天动了动唇,正要说话。 这时,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既然你们都来了,怎么不进来?” 郝荼菲疑惑地说着,挺着大肚子站在了陈默的身侧,林敏南见状反而笑了笑,对郝荼菲点点头,随后她抱着鲜花和陆川一起走进病房。 陈默依旧伫立在门外,背对着林敏南没有动。 病房里池北辙见林敏南和陆川来了,他也有些惊讶,灰白的眸色里绽放出一抹光彩,池北辙坐在那里,用沙哑的语调温和地对林敏南说:“我没有什么大碍,你们不用太担心了。” “那就好,池先生保重身体。”林敏南找了一个地方把鲜花放下,她弯身倒了一杯水递给池北辙。 步若萦见池北辙把水喝下去,她连忙上前把带来的保温盒打开,从里面盛出一碗鸡汤后,步若萦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拿着瓷勺要喂给池北辙,“喝点汤吧。” 池北辙抬手推开步若萦的碗,脊背往后靠了靠,冷淡地对步若萦说:“我不饿,先放着吧。” 池北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她,步若萦有些委屈,又是脾气倔强的千金大小姐,因此步若萦保持着端碗的姿势没有动。 林敏南见状伸手接过来,“我来吧。” 随后林敏南直接坐在了床头,把瓷勺里的汤吹冷,送到池北辙唇边,“池先生,你还是吃点吧。只有尽快恢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就算要用苦肉计,也不能真的让自己饿着不是吗?” 果然还是林敏南懂他,池北辙确实在用苦肉计让乔凝思过来,而乔凝思不来,他自己有腿可以去找乔凝思,当然,前提是要养好伤。 池北辙没有让林敏南喂,自己端着碗慢慢地喝汤。 步若萦心里不由得冒出火来,既然池北辙只是演苦肉计,那么她让他喝汤,他怎么不喝?池北辙这是在针对她,让她知难而退吗? 不可能,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江芷玥这个做母亲的都说让她嫁给池北辙了,她就绝对不会再把池北辙让给乔凝思,本来乔凝思就是后来居上,当初若不是乔凝思出现了,池北辙还是会选择她吧?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下来,病房里很安静,几个人或坐或站着,只有池北辙在喝着汤,几乎昏睡了两天,没有喝水和进食,此刻他是真的有些饿了,把空碗递给林敏南,林敏南又给他盛满鸡汤。 这时陈默的手机响起来,陈默见是乔凝思打来的,他条件反射地看了床上的池北辙一眼,正要默默地退出去接通。 精明如池北辙,动作一顿,目光扫向陈默,池北辙冷肃地说:“就在我面前接,打开免提给我听。” 陈默颤了颤,也只能点点点头,“好。”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乔凝思的声音,池北辙墨色的眸子里一下子有了光彩,汤也不好了,这一刻连听乔凝思的说话,都让他觉得那么珍贵。 今天晚上乔凝思约唐俊兴吃饭,但唐俊兴知道了乔凝思的意图,告诉乔凝思他愿意放弃那架钢琴,条件是他想到ICU病房看望朱静芸。 乔凝思觉得唐俊兴这个要求不过分,就同意了,所以此刻乔凝思打电话给陈默,是为了让陈默安排唐俊兴探视。 陈默在池北辙的示意下,答应了乔凝思,刚挂断电话,池北辙就掀开被子下床,一边对来探望的几个人说:“我没什么事,你们都回去吧。” 陈母和林敏南点点头,倒是步若萦上前,一把按住池北辙的胳膊,“阿辙你要去哪里?如果要去洗手间的话,我扶你吧。” “不用。”池北辙一手推开步若萦,穿上拖鞋后,他抬起头对步若萦说:“这两天麻烦步小姐照顾了,我很庆幸自己能有你这样的朋友,若是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步若萦很快明白了池北辙话里的意思,原来池北辙只当她是朋友而已。 步若萦起身,猛地抓住池北辙的胳膊,委屈而又恼恨地问:“你这么快就要跟我撇清关系了吗?” “步二小姐这话说得好笑。”池北辙抽回自己的手臂,看着步若萦的眼神冷了几分,“我跟你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你觉得你照顾了我两天,就有理由让我对你负责,那么你的感情也太廉价了。” “我对你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我不喜欢纠缠不清的女人,无论江芷玥许诺了你什么,那都不能代表我。我爱的女人是乔凝思,这点永远不会变,即便她签了离婚协议书又如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她,不会让她离开我,所以请步二小姐自重。” 其他几个人没有说话,步若萦的尊严受到很大的侮辱,她红着眼睛,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抬高声音对池北辙说:“应该自重的是乔凝思吧?就算你不放手又能怎么样?” “她和唐卓尧已经在选婚纱,要不了多长时间,她就和别的男人结婚了,根本就是乔凝思她对不起你,池北辙你这样值得吗?” 池北辙闻言勾唇笑了笑,他并不是讽刺步若萦,只是觉得步若萦太傻了,池北辙用同情的语气说:“乔凝思值得不值得,我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其他人没有资格评价。” “而不管我和乔凝思之间怎么样,就算我们真的分开了,步若萦,你或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插进来知道吗?” 这样拒绝的话已经足够直白、残忍了,池北辙在告诉她,这一辈子她步若萦都没有机会,就算池北辙和乔凝思结束了,池北辙也不会跟她在一起。 步若萦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用手覆盖在脸上,泪水顺着指尖流淌出来。 池北辙让陈母带步若萦出去,其他人也相继离开后,池北辙走去内室,忍着伤口的疼痛,一个人把病服脱下来,换好一身干净的衣服时,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到底有三十多岁了,不像二十几岁,哪怕受了枪伤,也不需要躺在床上几天。 没过多久,陈默扶着池北辙走到ICU病房门前,而步若萦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 唐俊兴已经进去病房了,乔凝思正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看着,听到几人的脚步声,她转头一眼看到池北辙,乔凝思一下子僵在原地,不能动弹了。 “凝凝。”池北辙也伫立在那里,一张俊脸透着病态的苍白,大半个身子都依附在陈默的手臂上,平日里杀伐决断又高大伟岸的男人,此刻看上去却弱不禁风似的,两天下来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乔凝思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甚至是早就死了,但在看到池北辙的这一刻,过往中的点点滴滴全部都涌现在眼前,这个男人为她做了很多事、对她说了很多情话,然而一时间她具体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唯有一颗心被他牵动着。 她想逃,却根本都逃不掉,这几天以来的思念和担忧都累积在一起,空旷的走廊里寂静无声,两人对望着,乔凝思的眼睛慢慢地红了,她猝然转过身去,用手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池北辙以为乔凝思要跑掉,就在乔凝思别开头的那一刻,他猛然推开陈默,也不顾胸口上的伤,池北辙几个大步上前,伸出手臂一把从后面用力抱住乔凝思,“凝凝……” 男人的脸埋在乔凝思的脖子里,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池北辙的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嗓音却越发沙哑,“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承认我确实用了一些手段,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但最初我并不知道江芷玥的阴谋和你的真实身世,我也不知道江芷玥在背后做了那么多,把你和叶承迹拆散了。” “在你嫁给我后,我对叶承迹做的那些,只不过是在捍卫自己的婚姻而已,我是真的在要了你的身子后,就打算给你过一辈子的。那个时候我以为在这段婚姻中,我对你只有责任,我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爱上你。” “可事实上,我还是一点点喜欢上了你,所以我只在最初欺骗过你一次,若说我错,我也只错在陪你养父演了一场戏,后来江芷玥做的一切,我都没有参与过。凝凝,回到我身边好吗?我不想跟你分开,到死都不想……” 听着池北辙的这一番话,乔凝思的身子渐渐软下来,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淌在她果露的脖子里时,乔凝思的心口猛地一震,紧咬着下唇,压制着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她背对着池北辙,摇摇头,“我相信你,也接受你的道歉。可我不能原谅你母亲的所作所为,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放过我,她还在想方设法报复我、置我于死地,所以池北辙,你让我怎么跟你在一起?” 池北辙浑身的肌肉一僵,随后他扳过乔凝思的肩膀,那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布满血丝,满是伤痛地看着乔凝思,“我知道我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母亲身上,但你也不能因为她而怪罪我。” “她自己做的事,跟我没有关系,若是你真的恨江芷玥,那我可以跟江芷玥以及整个池家断绝关系,我只要你乔凝思一个人,这样够了吗?” 乔凝思又是心疼又是恼怒,眼瞧着池北辙瞳孔里的泪珠子都快要滚落出来,她实在狠不下心继续说,半晌后还是竭力冷静地提醒池北辙,“你确实能跟江芷玥和池家断绝来往,毕竟恒远是独立的,你有自己的事业和商业帝国,不受江芷玥和池家控制。” “但关键是江芷玥恨不得杀了我,往后她会用各种手段报复我,以及我身边的所有人,那么你要怎么选择?身为我的男人,你应该保护我,反过来就要跟江芷玥作对。” “而江芷玥当年伤害了我的母亲,如今还把我母亲推下楼梯,直到现在我母亲都昏迷不醒,这个仇我迟早也会报,我和江芷玥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种情况下,池北辙你要怎么办?” 池北辙高大的身形猛地一晃,泛白的薄唇颤动着,却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如乔凝思所说,就算他跟江芷玥这样的母亲断绝了关系,那么当乔凝思和江芷玥两人斗起来时,他不可能不保护乔凝思,也就意味着他要和乔凝思一起对付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天底下有几个儿子能做出弑母的行为?至少他池北辙无法对江芷玥下手,那么乔凝思怎么办?这问题比妈和老婆同时跳进河里,该救哪一个,还要难以抉择。 他想要乔凝思给自己一个交代和了断,如今乔凝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池北辙的唇紧抿在一起,箍着乔凝思腰的手臂越发收紧,半晌后,他开口艰涩地问乔凝思,“凝凝,你是爱我的对吗?既然如此,你能不能为了我放下心中的仇恨……” “这不是问题的重点,关键是江芷玥不会善罢甘休,你能说服她放过我吗?”乔凝思摇摇头,灯光下满面的泪水,却是极其冷静地说:“你自己也清楚你改变不了江芷玥吧?她已经疯了、走火入魔了你懂吗?所以池北辙……” 乔凝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胸腔里仿佛有把刀子在割着她的心头肉,以至于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艰难,费了很大力气,一字一字道:“所以池北辙,我们两人还是算了吧。其实除了在一起外,爱情还有一种方式是相忘于江湖,我们以后就这样好吗?” “不好!”池北辙突然低吼了一句,整个走廊里都回响着他的声音,激烈的情绪下,他受伤的胸口疼得厉害,喘着气浑身的冷汗都冒出来。 池北辙的一只大手死死卡在乔凝思的腰上,他的眸色里一片血红,“别跟我说什么相忘于江湖,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我这么大年龄了,我只知道既然爱了,就一定要在一起,到死也不会放开。所以无论怎么样,你都无法让我放弃你。你想跟唐卓尧结婚吗?我告诉你乔凝思,你若是敢这样做,我就杀了唐卓尧。” “自私也好,疯狂也罢,反正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池北辙说着,再次抱紧乔凝思,眼泪淌在乔凝思的脖子里,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却用最卑微的姿态哀求道:“凝凝,不要放开我……我不能没有你,若是失去你,我活不下去……” 乔凝思听后反而笑了,她不以为然地问池北辙,“其实这番话,当初你应该也对白倾念说过吧?但结果她还是嫁给了顾景年,而你并没有杀死顾景年,你自己还好好地活着。你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不能没有白倾念,失去了她以后,你不会再爱其他的女人。” “但事实上呢?池北辙,后来你遇上了我,并且爱上了我。或许在我之后,你还会爱上第三个,从而忘记我,心里只有她的位置对吗?我就是想说,人这一生很漫长,不能在某一个时间段,就把以后全都否定了,你试着对我放手吧,去寻找你的下一段感情。” 忽然间池北辙无言以对,他竟然会觉得乔凝思说得没有错,那个时候他爱了白倾念十多年,失去白倾念后,很长一段都在想着怎么死,直到他的生命中出现了乔凝思,他爱上了乔凝思,渐渐把白倾念从心中放下。 而如今他和乔凝思之间不过三年的感情,白倾念他都能放下了,若是失去乔凝思,他会不会也遇到更好的,从而爱上那个人? 不知道,池北辙只感觉此刻自己的心很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臂慢慢松开了乔凝思,往后退出半步,池北辙站在那里问乔凝思,“以后你还会不会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你会嫁给唐卓尧吗?”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但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私.欲太强,他想着即便自己和乔凝思不可能了,他也不愿意让乔凝思往后依偎在别的男人胸膛、和别的男人亲吻、做最亲密的事情。 “我不会。”乔凝思想都没有想,摇摇头坚定地对池北辙说:“我不会嫁给唐卓尧或是其他任何男人,我这一生只真正爱你池北辙一个。” 池北辙想到乔凝思刚刚说的,下一秒钟他就笑了,墨色的眼睛里还是泪光闪闪的,语气里充满了自嘲,“你还年轻,还有那么漫长的一生,你怎么能断定自己不会再遇上更好的、爱上下一个?” “乔凝思,直到现在这一刻,我也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了。敏南离开陈默后,找到了更值得她托付终身的陆川,而我们两人,往后不知道会与哪个人共度完这一生,所以你放心吧。” “这次我想通了,我不会再用自我伤害的方式,去挽留一段逝去的感情。正如你所说的,我会等待下一个我生命中的人出现,到时候我会爱上她,再忘记你。就这样,以后我们相忘于江湖好了。” 池北辙说完就转过身,一把推开要扶他的陈默,他一个人挺直脊背走在空旷的长廊里,步伐坚定而稳重,那样一抹高大的身影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时,乔凝思蹲在了地上。 她用两手抱住膝盖,随后放声大哭起来,整个走廊里都回荡着她凄厉而悲伤的哭声,让站在身侧的陈默和林敏南都不由得红了眼眶。 124: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言情海 正文 125:乔凝思是他的女人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25:乔凝思是他的女人 半个多小时后,唐俊兴自己推着轮椅从病房内出来,见乔凝思蹲在地上痛哭,他心里顿时一疼,原本染着血丝的眼中。此刻越发浓烈。 他移动轮椅过去,低着头怜爱地拍了拍乔凝思的肩。“回家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坚强起来。若是被你母亲听到了,她会担心你的。” 林敏南也在这时走过来,伸手把乔凝思搂入怀里,动了动唇,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因为在池北辙和乔凝思这段感情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回去的路上,陆川开着车子,乔凝思蜷缩着两腿坐在后面,街道旁的商店里播放着那首《说好的幸福呢》,乔凝思想到她和池北辙对彼此许下的承诺,曾经说过一辈子,甚至是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池北辙许诺过会一直宠着、爱着她,让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然而这一切的海誓山盟。如今都不可能实现了,果然很多誓言也只是听着动人而已。当初说得越多,到结束时,心就会越痛。 乔凝思不后悔和池北辙做了刚刚那个了断,但离开爱了那么久的男人,这种痛苦不是别人能体会到的,尤其是回忆起过往中那些点点滴滴的幸福和甜蜜,乔凝思一手按住心口,只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凝思。”林敏南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入怀里,乔凝思的脑袋埋在了她柔软的胸口,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很快林敏南的围巾就被乔凝思流出的热泪浸湿了。 这样的乔凝思像极了当初的她,为爱情所伤的女人,无助而又绝望,哭泣是最佳也是唯一的宣泄方式了。几个月前林敏南不知道自己掉了多少眼泪,但无论怎么样,总要继续走下去,经历过大悲大痛后,才能做到波澜不惊,至少表面是这样。 几个月不见。陈默看上去清瘦了很多,以往他总是笑呵呵的,眼里亮晶晶一片,充满了光彩,让人一见到他,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跟他在一起很快乐,而如今再碰上面,林敏南发现曾经她爱着的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落寞。 他用那双悲伤又赤红的眼睛望着她时,她的心还是会疼,可那又怎样? 他们两人回不去了,她也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陈默和郝荼菲以及他们的孩子共度一生,而她林敏南嫁给陆川,这是彼此最好的归宿。 林敏南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陆川,他很专心,车窗外闪过的霓虹灯火映照在他英俊的脸上,忽明忽灭的让林敏南觉得模糊,下一秒钟,林敏南猛地用力闭上双眸,生生地压下快要滚落出来的液体。 而这边医院里,池北辙一路平稳地走回自己的病房,步若萦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见池北辙似乎还要喝汤,她连忙跑过去,把原本已经冷掉的鸡汤倒了,重新盛了一碗给池北辙。 池北辙高大的身形站在床头,垂眸看着步若萦仰起的一张小脸,就仿佛是最初乔凝思也以这样的姿态仰望着他,她的脸上是期待和殷切,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他,希望得到他的关注和回应。 池北辙有片刻的恍惚,抬起手差点抚上步若萦的脸时,他猛地回过神,手负于背后紧攥成拳头,隔了几秒钟,池北辙淡淡地对步若萦说:“先放着吧,我去换衣服。” 这样的回答足够让步若萦心中狂喜,至少池北辙没有再拒绝她了,就如刚刚乔凝思说的,失去了一个,或许会遇到更好的,人这一生的变数太多,而池北辙尚还年轻,或许第三个爱上的会是她步若萦呢? 她和池北辙门当户对,步池两家也没有什么恩怨情仇,如今池北辙对乔凝思放手了,那么池北辙再婚的对象一定是她吧?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池北辙了,她也不会允许其他女人有可乘之机,从今往后,池北辙这个男人是她步若萦的了。 步若萦这样想着,心里就甜蜜起来,站在那里盯着碗里的鸡汤发呆,听到脚步声时才回过头,池北辙换了病服走出来,面色很苍白,灯光下可以看到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子。 步若萦估摸着池北辙刚刚这样的行走和与乔凝思一番争论下,必然牵动了伤口,她心里顿时一疼,连忙上前把池北辙扶到床边,一手掀开被子,让池北辙坐上去。 步若萦虽然是富家大小姐,但过去奶奶临终前住院的一段时间,都是她在病床边伺候的,因此学会不少照顾人的经验,步若萦俯身给池北辙垫着背后的枕头,柔声问:“你还好吧?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我没有事。”池北辙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只是至少不像刚刚那样排斥步若萦,针锋相对了。 他坐在那里,端起汤继续喝着,过了一会抬头对步若萦说:“陈默去哪里了?你帮我把他叫过来一下,我找他有事。” 步若萦因为池北辙突然转变的态度而开心,唇边始终噙着笑意,闻言连忙点点头,走到落地窗那里打电话给陈默。 外面下着雪,住院部白色的灯光从每个窗户里透出来,病房内显得很安静,池北辙手中的瓷勺偶尔碰一下碗,发出清脆的声响,过了一会陈默从外面走进来。 刚刚他在林敏南的车子后站了二十多分钟,落在身上的雪花已经融化了,陈默墨色的头发和睫毛被打湿了,开口沙哑地问池北辙找他做什么? “明天是乔庆华的葬礼,毕竟也是我前妻的养父,照理说我们应该去拜祭一下。”病中池北辙的嗓子也是嘶哑的,放下空碗对陈默说:“只不过这几天我不能太过操劳,所以明天我们就不参加乔庆华的追悼会了,到他坟前摆一束鲜花就可以了。” 陈默点点头,而步若萦本来是要阻止池北辙离开病房的,但听到池北辙只是去送一束鲜花,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想了想,步若萦的手放在池北辙的胳膊上,“我不太放心你的伤,不如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 池北辙没有反对,低头准备看下手腕上的时间,见戴着的手表还是乔凝思送的,池北辙的眸光微一凝滞。 想着乔凝思在送他手表时对他表白,半晌后,池北辙抬起头对步若萦说话时,连声音里都透着疼,“这么晚了,你回家吧,明天再过来。” 聪慧如步若萦,猜到池北辙手腕上的表必定和乔凝思有关,看到池北辙眼睛里的落寞,步若萦心里有点酸楚,表面上却对池北辙笑了笑,“好,今晚你早点休息。明天你想吃什么?我让家里的佣人做好,给你送过来。” “鲤鱼汤和红薯饼就可以了。”原本池北辙在饮食上并不挑剔,只是跟乔凝思在一起久了,乔凝思喜欢吃的,果真他也喜欢上了。 而自从那天乔凝思和温婉一起钓鱼后,乔凝思也不排斥鱼类了,这两样是乔凝思平日里经常做给他的。 步若萦这两天晚上都守在池北辙的病床边,很多时候都是趴着睡觉的,她也确实累了,不用再担心池北辙赶她走,于是步若萦应下后,打过招呼就离开了病房。 步若萦到主治医生那里,仔细询问了池北辙的病情,又用心地记下医生的叮嘱,随后步若萦极有修养地对医生道谢,这才回去步家。 这天晚上,陈默主动提出留在病房里,池北辙正盯着窗外的雪花出神,闻言回头看向陈默,“你不用陪郝荼菲吗?我倒是很好奇,晚上你们两人睡不睡在一张床上。” 床头晕黄的灯光下,生病的池北辙比平日里柔和了很多,又是问着陈默这样隐私的问题,陈默的脸红了红,走过去把窗帘拉上,头也不回地应着池北辙,“没有睡在一起,我母亲不让,说郝荼菲现在怀着孕,我不能乱来,其实我也不想跟她同床共枕。” “没错,你想睡得那个女人,如今却被别的男人睡了。”池北辙讥诮地说,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和陈默是一样的,往后乔凝思也会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只要想到这点,池北辙就觉得自己要发疯。 “林敏南她不会让陆川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陈默抬高声音反驳池北辙,事实上他知道自己越是激动,心里就越没有底。 下午的时候,他看到林敏南小鸟依人般靠在陆川的怀里,林敏南让陆川吻她,她怎么敢?! 陈默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见池北辙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似乎在嘲笑他自欺欺人,陈默忽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肩膀顿时垮了下去。 半晌后,陈默走到床边,扶着池北辙躺回床上,低沉地说:“老板你赶紧休息吧,我找个地方抽烟去。” “就在这里吧。”池北辙推开陈默,依旧靠坐在床头,伸手给陈默要烟,“我也睡不着,要抽烟就一起。” 陈默一愣,紧抿着唇,迟疑很久,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掏出烟递给池北辙,帮池北辙点上后,陈默坐上床边的椅子上,自己也抽着,把那大半包烟放在了床头柜上,于是病房里的两个男人就这样吞云吐雾起来。 池北辙为了乔凝思戒烟,几乎有一年时间了,此刻他吸了一口后,就重重地咳嗽起来,等到再适应时,一张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而墨色的眼睛里隐约有泪光闪闪,陈默不知道池北辙是被烟雾熏到的,还是池北辙真的哭了。 窗外的夜色渐渐深了,两人把大包烟都抽光了,期间谁都没有说一句话,池北辙修长的手指里夹着最后一根烟,也不抽了,任由烟灰掉落在雪白的被子上,这时他开口问陈默,“你在想什么?” “想敏南。”陈默觉得自己的眼眶里热热的,为了不让自己在同身为男人的池北辙面前掉眼泪,他趴在了床头,把脸埋进了被子里,泪水无声地滑落出来。 从林敏南离开后,他对林敏南的思念就没有停止过,他手中还有林敏南家里的钥匙,这几个月几乎每个晚上他都待在林敏南的房子里,想林敏南想得发疯时,他只有一个人蜷缩在床上,一再地抱紧曾经送给林敏南的那个毛绒玩具熊。 而池北辙此刻想得是几个小时前乔凝思说的那一番话,他低头看着陈默不断耸动的肩膀,“如今你失去了敏南,除了郝荼菲外,陈默,在不久后或者几年后的将来,你还会不会爱上第二个女人?” “不会。”陈默没有从被子里抬起脸,想也没有想就回答池北辙,“哪怕我这一生还剩下往后几十年的活头,将来也会有太多的变故,无法预料到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人,但我想就算是现在,我也能肯定,我这一生都只爱林敏南一个女人。” 池北辙的目光里渐渐没有了焦距,他望着眼前虚无的空气,有女人的身影一下一下闪过去,快得让他抓不住,但他知道那是乔凝思。 而他想回忆一下过去和白倾念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时,忽然发现自己的脑海里竟然一片空白,就连白倾念长什么样子,他都记不清了。 “我不相信凝思说的,失去一个后,还会遇到更好的。”陈默在这时抬起头,用朋友一样的语气温和地对池北辙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爱了白倾念那么长时间,也执着了十年之久,事实上你爱的、你执着的,仅仅只是那一段回忆而已?” “因为白倾念是你的初恋,占据了你整个青春年少,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在后来失去她的那几年里,你才放不下。或许不是白倾念,而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你也同样这么执着。” “你缅怀的、忘不掉的只是你的青春,你爱着的,其实是那个时候的你和你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影像。白倾念和凝思对于你来说是不一样的,如果你能爱上下一个,就代表你其实并不爱上一个。” “你曾经可以分不清自己对白倾念是爱,或是只对过去那段感情的一种怀念,但我想如今你一定能分得清自己对凝思的感情,你和凝思才是真正的爱情,所以你能在失去白倾念后,爱上凝思,但我敢肯定在凝思离开后,你这一生不会再爱其他女人了。” “是吗?”不知何时池北辙手中的烟已经燃尽了,烧到了他的大拇指,他也未曾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只有脑海里依旧不断地闪现着乔凝思那张或哭、或笑着的脸,他的心一点点被撕裂开。 乔凝思没想到能在乔庆华的墓地碰上池北辙,下午四点多钟,其他人相继离开,池北辙迈着修长的腿走上来,身侧跟着陈默和步若萦。 池北辙见到乔凝冽和乔凝思,以及唐卓尧几个人后,他淡淡地颌首,没有说什么,弯身把手中的一束鲜花放在了乔庆华的墓碑前。 乔庆华和朱静柔葬在了一起,头顶的天空辽阔,云层压得很低,便显得墓地的氛围越发幽深、悲戚,几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各自沉默地站了几分钟,池北辙如来时一样,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沿着台阶走下去。 乔凝思的身子从看到池北辙的那一刻,就变得僵硬不能动弹,面对池北辙的视而不见,乔凝思觉得自己总算能体会到陈默的感受了,对曾经爱过的人最大的伤害不是针锋相对,而是漠然和不屑一顾。 乔凝思定定地站在原地,背对着池北辙,仍旧能感觉到池北辙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只觉得心像是被刀子绞着一样,大脑来不及思考,脚下却是猛地一动,随后转过身,几步追上池北辙,乔凝思拉住池北辙的一只胳膊,“阿辙。” 池北辙顿住,低头看着乔凝思时,他眼中不是冷漠和厌恶,或是其他什么情绪,而是波澜不惊的,就像他面对其他人一样,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池北辙淡淡地问:“乔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池北辙时常用这种语气跟其他不相关的女人说话,但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待乔凝思,乔凝思宁愿池北辙恨她,或是愤怒、嫌恶,也总比此刻面无表情好,这让乔凝思受不了。 她的脸色白了白,半晌才开口艰涩地问:“你的伤好些没有?” 池北辙点点头,就如乔凝思最初第一眼认识的那个尊贵、高高在上的男人,“我能来参加我前妻的养父的葬礼,也就说明我没有什么大碍了,谢谢乔小姐关心。” 前妻?乔凝思的脑子“轰”地响了,她整个身子颤动了一下,差点没有站稳,已经成为前妻了吗? 乔凝思抿了抿唇,低声提醒池北辙,“但是那份离婚协议书你还没有签,那么……” “你是忘了吗乔小姐?”池北辙开口打断乔凝思,一字一字低沉地说:“当初我们两人签了一份协议,有限时间是两年。如果两年后我们还是不能跟彼此过下去,那么我就放过你,你也自由了。” “而如果我们爱上了彼此,打算在一起一辈子,我们两人就再去补办结婚证,本来我们应该成为夫妻的,只是后来这段时间我们被各种事困扰,还没有来得及去一趟民政局。你既然不记得这条协议了,我可以让陈默回去拿来证明一下。” 乔凝思闻言猛地睁大瞳孔,死死盯着池北辙,随后她眼里的震惊一点点被自嘲和痛楚取代,她没有忘记自己从来没有和池北辙办结婚证,第一次跟池北辙离婚时,两人也只是签了一份协议,无需再走其他的法律途径。 而三天前她同样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也就代表她和池北辙的关系到此为止,若不是昨晚去医院看望朱静芸,乔凝思想只要池北辙拿到了离婚协议书,就全都明白了,他们之间不用再办其他的手续,就可以断得干干净净。 乔凝思无言以对,心里悲凉到了极点,原来她和池北辙从始自终都没有做过夫妻,那么她算池北辙的什么人? 乔凝思低着头,两片唇瓣颤抖着,好长时间接不上话。 而池北辙垂眸就看到女人露着的雪白后颈,曾经受过枪伤的地方,依旧留着淡淡的伤疤,这让池北辙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别开眼不再看乔凝思,望着远处的墓地,漆黑的眸子也被渲染的一片苍凉,“乔小姐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乔凝思身子一颤,点点头又连忙摇头,担心池北辙会不耐烦,她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红色绳子编织而成的手链,很简单的饰物,除了红线外,只有中间串联着十几颗小的金色珠子,“今天是圣诞节,这个送给你做礼物。” 池北辙转头看着乔凝思手心里的红线,在这样萧索的冬天里,那样鲜艳的颜色让人心里都暖了起来。 但池北辙没有伸手去接。 而旁边的步若萦却是忍不下去了,突然抓过那根红绳,紧接着抬起手臂用力地扔了出去。 呼啸的寒风中,听不见珠子砸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响动,乔凝思怔愣之下,耳边只充斥着步若萦冷嘲热讽的话语,“乔小姐,你和阿辙都已经离婚了,不……你们压根就没有成为合法夫妻,那么你还送阿辙这样的红绳是什么意思?” “作为阿辙现在的女朋友,并且在不久后我和阿辙就举行婚礼了,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昨晚你已经跟阿辙一刀两断了,那么从此就不要再来纠缠阿辙,否则不要说是阿辙的母亲了,我想我也容不下你。”讨边土才。 池北辙要和步若萦结婚?乔凝思心里一震,这不可能,就算池北辙要再找女人,也不会这么快,他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但如果换成江芷玥就不一样了,所以也就一夜的功夫,江芷玥到底在背后都做了什么? 乔凝思知道自己和池北辙不可能了,但就像池北辙不允许她再嫁人一样,她也自私得不想让池北辙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乔凝思看着池北辙,两手紧紧攥在一起,呼吸变得越来越缓慢,她心里很紧张,想听到池北辙矢口否认。 而池北辙修长的眉宇拧了起来,果然江芷玥在背地里许了什么给步若萦承诺,他本来就不喜欢步若萦,更不会让自己被江芷玥控制。 池北辙冷着脸色看向步若萦,正要开口让步若萦不要胡说八道。 谁知乔凝思身侧始终沉默的唐卓尧,在这时弯起手臂搂住乔凝思的肩膀,随后他接过步若萦的话,“步二小姐,我早就对你说过做女人要矜持一点,在这么多人面前,你如此贴着一个男人,不觉得很丢脸吗?” “而且你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威胁乔凝思?她是我的女人,你再对她说什么警告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及和你哥哥之间的情分了。” 刚刚步若萦听到池北辙和乔凝思根本没有办理结婚证,她心里还在高兴着,毕竟这样一来,对池北辙纠缠不清的那个女人就变成了乔凝思,而她步若萦是正大光明的,江芷玥也认可了她。 然而此刻听了唐卓尧这话,步若萦的脸色顿时一白,觉得心里特别屈辱,咬牙恼怒地瞪着唐卓尧,“你……” 步若萦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侧头红着眼睛看向池北辙,想让池北辙开口证实一下她的身份,毕竟池北辙已经接受她了不是吗? 然而池北辙的目光却死死绞在唐卓尧搂在乔凝思肩膀的那只手上,池北辙垂下去的两只拳头紧攥着,竭力地克制住自己快要爆发的怒火,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控制住,下一秒钟,他挥拳向唐卓尧的脸上砸过去。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从那次看到唐卓尧强吻乔凝思的照片时,他就想把唐卓尧打一顿了,乔凝思是他池北辙的女人,唐卓尧怎么能抱乔凝思?! 125:乔凝思是他的女人 言情海 正文 126:就这样耗着吧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26:就这样耗着吧 唐卓尧到底是个练家子,反应极快地偏过头,躲开池北辙的那一拳头,随后他把乔凝思推到一边,也握起拳头迎向池北辙。于是这两个男人就在墓地里打了起来。 而原本唐卓尧和池北辙就旗鼓相当,池北辙因为受伤的缘故。需要卧床休息,能走过来一趟已经很不容易了,此刻跟唐卓尧打起来,当然不是对手。 但好歹池北辙也是特种兵出身,几招他还能应付,也不至于太丢人。 乔凝思听着“砰砰”拳头落下的声音,眼看着池北辙白皙的俊脸上被打了一下,她惊得差点叫出声。 那边同样面色苍白的步若萦已经上前去拉池北辙了,却被池北辙一把推开,架都打了,他也不顾平日里的修养了,烦躁地吼了步若萦一句,“滚一边去!我为我女人打架,其他人都不要管。” 步若萦脚下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时,陈默几步走上前扶住她。 步若萦担心受伤的池北辙会吃亏。她恼怒地甩开陈默,红着眼前又要上前。却再次被陈默拽住胳膊,“步二小姐,两个男人并非为你打架,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 陈默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又透着嘲笑,一句话就让步若萦定在了原地,是啊,池北辙不是和其他的男人争她步若萦,也不是为了她步若萦打抱不平,所以她紧张什么? 她应该看笑话才对,但池北辙伤势未愈,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步若萦咬了咬唇,泪珠子在瞳孔里打转,挣不开陈默。她只好对陈默说:“再打下去,就会出人命了。陈默你就不害怕阿辙再次进急诊室吗?” “我害怕。”陈默不置可否,低头看着满脸惊慌的步若萦,也知道步若萦是真的关心池北辙,陈默的语气柔和了一些,“但池先生宁愿再从鬼门关里走一趟。他也要打这一架,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占了。” 步若萦闻言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嫉妒,“可用武力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能不能解决,看下去不就知道了?”陈默不以为然地打断步若萦,阴鸷的目光却落在那边陆川和林敏南的身上。 他们两人今天也过来了,此刻并没有上前劝阻打架的池北辙和唐卓尧,而陈默的关注点放在了陆川搂着林敏南的手臂上,现在他也想把陆川揍一顿。 其他人站在一旁观战,但乔凝思不能让唐卓尧和池北辙打下去,然而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拉不开两个壮汉,乔凝思没有办法,冲上前直接抱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腰,紧紧地贴在他的脊背上,“你们不要再打了!” 唐卓尧一下子顿在了那里,感觉到背后女人柔软的身子贴上来,一瞬间他满身的戾气消散,心里变得柔软,唇边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 唐卓尧松开拳头,转而握住乔凝思锁在他腰上的两手,目光则看向同一时间停下的池北辙,唐卓尧冷冷讥诮道:“为什么不打?刚刚他竟然说跟你没有办理结婚证,不是真正的合法夫妻,也就是说,这两年多他都是白睡你的吗?” “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打死了都不可惜。”即便之前唐卓尧还帮着池北辙辩解,但此刻知道了池北辙和乔凝思签订的协议后,他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一方面唐卓尧心疼乔凝思,再者,他对池北辙充满了恼恨,针针见血地质问池北辙,“池北辙你把乔凝思当成什么了?” “就算后来爱上了乔凝思,是真心的,没有再欺骗乔凝思又怎么样?你竟然连一纸婚约都不给乔凝思!你口口声声说着爱,为什么不付诸行动?没有来得及这种话,全都是借口吧?” 池北辙唇边淌出一抹鲜血来,额头墨色的发线有些凌乱,让他此刻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不羁和邪魅,他没有接话,狭长的眼眸死死绞紧抱住唐卓尧的乔凝思,那里头的情绪越来越幽暗、愤怒。 池北辙心里想的是为什么乔凝思抱住的不是他,她竟然敢主动抱唐卓尧是吗?这个女人昨晚还说不会嫁给唐卓尧,那么此刻她这样亲密的举动,又代表什么意思? 她说她不喜欢唐卓尧,对唐卓尧没有丁点男女之情,打死他,他也不信了。 乔凝思的身子蓦地一僵,虽然看不见池北辙,但她能感觉到池北辙的眼神像是利刃一样,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她下意识地想松开唐卓尧。 然而唐卓尧却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放,这分明就是在挑衅池北辙,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池北辙再次上前,握拳向唐卓尧砸去,而唐卓尧又一次把乔凝思推开,紧接着他的一拳头顺利挥向了池北辙的胸口。 那里正是池北辙受枪伤的位置,池北辙高大的身形一震,踉跄往后退了几步,一手按在了心口处。 他穿得是黑色衬衣,因此看不见伤口有没有裂开,直到有鲜红的血慢慢地浸染了他雪白的指尖,乔凝思的面色大变,几步冲上前要抱住池北辙。 然而池北辙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连支撑着身体都很困难,在乔凝思还没有抱住他之前,他整个身子一晃,随后不受控制地栽了下去,而后面就是台阶,他这样摔下去,指不定就会撞到脑袋。 乔凝思满脸惊恐地扑到了池北辙的身上,本以为会这样顺着台阶滚下去,没想到池北辙的一只大手立即锁住了她的腰,把她紧紧地按在怀里,护着不让她动弹,最终池北辙的一条胳膊撑在了地面上,脊背抵在后面的大理石花坛上。 虚惊一场,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而乔凝思惊魂未定地从池北辙胸膛抬起脸,池北辙抬手抚上她苍白的面色,男人勾着唇,满足又苦涩地笑了笑,“我赢了是吗?” 乔凝思的一手恰好抵在池北辙的伤口上,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她的掌心,乔凝思眼中顿时一酸,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 唐卓尧见乔凝思趴在了池北辙的怀里,也听到了乔凝思的哽咽声,他突然间明白池北辙为什么要跟他打架了,池北辙确实输了,但池北辙却把乔凝思抢回去了。 池北辙用这种方式让唐卓尧知道,就算他和乔凝思分开了,乔凝思也还是他池北辙的,其他男人都不能碰,而乔凝思的选择无论何时都会是池北辙。 池北辙让唐卓尧看清了事实,苦肉计这种方式也真是够残忍的,唐卓尧慢慢地松开了攥紧的拳头,伫立在那里良久。 随后他抬腿往台阶下走去,那样一抹高大的黑色背影,衬着周边的青山和绿树,越发显得苍凉寂寥。 而这边,陈默见池北辙因失血过多脸色越来越白,担心池北辙真的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走过去一脸凝重地对池北辙说:“池先生,我们还是先回医院吧。” 池北辙依旧坐在地上,这时用两条手臂紧紧箍着乔凝思的腰,不顾陈默的劝阻,他淡淡地说:“我没事,你们都回去,把步二小姐也带走。” “我为什么要走?”步若萦摇摇头,眼中的泪水掉下来,她挺直脊背执拗地站在那里,看着池北辙和他怀里的乔凝思。 乔凝思一听到池北辙不去医院,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冰冷,心里却撕扯一样的疼,又恼又怒地问:“你想做什么池北辙?不去医院,你是想死了对吗?” “我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池北辙表情自嘲地说,手下并没有放开乔凝思,他墨色的眸子里裹挟着一股怒痛,淌着血的唇边微微挑起,“昨天晚上我们不是说好了相忘于江湖吗?既然如此,我好不与不好,是死或是活,跟你没有关系吧?” 乔凝思睁大了瞳孔,看着池北辙那一脸无所谓、不爱惜自己身子的样子,她心里的火也冒出来,一边在池北辙的怀里挣扎着,咬牙切齿地说:“没错,你怎么样我不管,那你还做出这一副样子给谁看呢?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池北辙一把拽住乔凝思的手腕,乔凝思整个人重新跌入男人的胸膛,池北辙禁锢着她娇软的身子,低头一口咬在了乔凝思的脖子上,男人满是恨意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既然断都断了,你刚刚送我那个红绳又是什么意思?” “乔凝思,我想放开你的,可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唐卓尧说我欺骗了你,我没有给你一纸婚约,是我的错,但早知道我们两人的结果会是这样,我宁愿没有这场‘假交易’,那么我就不会爱上你,连失去你的机会都没有,我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分明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还有什么立场指责我?你把我在你身上付出的、我给过你的爱以及我的心……这一切全都还给我,我们两人就互不相欠了,若不然你凭什么要跟我相忘于江湖?” 他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充满了痛苦和纠结,就像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兽一样,想逃出去,却又没有出路,乔凝思的脖子被池北辙咬出了血,疼痛中又带来强烈的酥麻感,她停止了挣扎,哭得却更凶了。 池北辙扣住乔凝思的后颈,把她从怀里拉出来,凑过去贴上乔凝思的唇,灼热的气息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让乔凝思感到晕眩,池北辙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模糊不清,“你也舍不得我是吗?若不然今天见到我,你也不会叫住我了。” “很多时候,人的感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像你答应了不嫁给唐卓尧和其他任何男人,我也还是不能容忍除我之外的男人碰你一样,既然彼此都放不下彼此,我们为什么还要分开?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彼此?” “昨晚你说不久后我会忘记你,而爱上下一个,我一整夜没有睡着,一整夜都在想这个问题,现在有答案了。我告诉你乔凝思,我对白倾念的爱,只不过是青春年少的寄托和缅怀而已。” “曾经我以为自己很爱很爱她,没有她我不能活,事实是我根本没有分得清对她的感情,在没有遇到你之前的那几年里,其实我已经不爱白倾念了,不是因为你刚好出现在了我最痛苦、最需要温暖和疗伤的时候,我才对你动心的。” “若不然我就选择了跟你一起出现的步若萦,但我没有。并非谁出现得早或是晚,我就能爱上的,而是那个女人只能是你乔凝思。你若是早几年出现,那么我们就早在一起了,如果再晚几年遇见你,我们就晚几年在一起。” “所以乔凝思你听懂了吗?不管以后我还会遇到多少女人,也不管她们比你更好,我都不会再动心、再爱上任何一个了。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只非你不可,没有你,我就是不能好好活下去,你不跟我在一起,难道是想让我去死吗?” 这还是池北辙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乔凝思哭得浑浑噩噩的,两片唇被池北辙炙热的唇摩挲着,两人的脸贴在一起,她睁大瞳孔,呆呆地盯着池北辙的眼睛,就看到有透明的泪水从他墨色的眸子里滑落出来,与她的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唇齿间只尝到泪水的咸涩。 这一刻乔凝思无法再用“还会爱上下一个”来反驳池北辙,曾经她以为池北辙失去白倾念后,说着想死,却没有死,而是很快忘记白倾念,移情到她的身上,那么她离开池北辙后,若是出现比她更好的女人,池北辙也会和那个女人相爱。 这让她觉得池北辙在感情上不专一,没有遇到更好的那个,若是有更好的,他就忘记上一个了。 然而此刻她终于相信并非是这样,池北辙是真的不顾自己的性命,就算抢,也要把她从别的男人手中抢回来,更是一改他往常隐忍的性子,像现在这样跟人打架、卑微地挽留她。 直到此时,她才愿意相信池北辙是真的非她不可、离不开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对她放手了,但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江芷玥,他们要如何在一起? 她不奉承母债子还,是江芷玥伤害了她的母亲,如今也在想方设法报复她,跟池北辙这个儿子无关,所以她不会因为江芷玥而恨池北辙,把一切都怪罪在池北辙的身上,也不会因此改变对池北辙的感情,但池北辙要怎么选择? 池北辙为了保护她,而对付他的亲生母亲吗?不可能……可池北辙也表明了不会放开她,那么他们两人到底要怎么办?究竟怎么样才能继续爱下去、继续在一起? 不知道,无法相爱,却又放不开彼此,乔凝思已经被这样的感情折磨疯了,她甚至恶毒地想,若是没有江芷玥就好了,她不能杀池北辙的亲生母亲,那么江芷玥飞机遇事或是出车祸,意外死亡就可以了。 乔凝思满身的杀气,正想着江芷玥如何意外死亡时,一张小脸被池北辙的两手捧住,紧接着池北辙狠狠地吻住了她,也不给她反应的余地,她的口腔里就充满了池北辙火热的气息。 这个吻横冲直撞的,霸道而又无比的激烈,池北辙滚烫的舌头卷起乔凝思的丁香小舌共舞,这样一个绵长又过于深邃的吻,短短时间内就让乔凝思的身子软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无力地瘫在池北辙的胸口,一手抓紧了池北辙肩上的衣服,乔凝思忘记了还在场的几个人,紧闭着双眼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而池北辙许久没有碰过乔凝思,此刻他也有些忘情,这样激烈的亲吻中,他的身体上早就起了反应,难以自控。 他掌心中那样火热的温度和粗粝的触感,让乔凝思像是被触电一样,陡然清醒过来,唇上还在纠缠着,她出手用力按住池北辙的胳膊,含含糊糊地呢喃,“阿辙别,他们……” “都已经走了。”池北辙的舌头退了出来,滚烫的唇抵在乔凝思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上,粗喘着沙哑地说:“这个墓地里只有我们两个活人了。” 乔凝思转头一看,果然就连步若萦也被陈默拽走了,而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们总不能还待在墓地里,并且池北辙的伤口还需要处理。 乔凝思冷静地推开在她身上到处点火的池北辙,“回医院吧。” “我不回。”池北辙就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起身的乔凝思,这时他的一手再次按住胸口,不甚明亮的天光下,他白皙手指上的鲜血颜色也黯淡了。 池北辙的脸和嘴唇都泛着青白色,却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固执而坚决地对乔凝思说:“今天是唐卓尧的生日,你若是想去给他庆祝,那你就去吧。” “反正现在我们没有关系了,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死活。”说完,池北辙偏过头重重地咳嗽起来,原本被唐卓尧打得出血的嘴角,此刻也肿了起来。 乔凝思明明知道池北辙这是苦肉计,在装可怜,但受伤和流的血却都是真的,看到池北辙还坐着不走,乔凝思心疼而惊慌,最后还是蹲下身,两手放在池北辙的膝盖上,她温柔又耐心地问:“那么你告诉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池北辙当然还要自己的命,伤口流了不少血,疼得厉害,而且嘴角只要一动就扯着皮肉,但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这么脆弱,一时半会死不了,估摸着陈默已经去拿医药箱上来了。 池北辙伸手把乔凝思拉入怀中,目光灼灼地盯着乔凝思,字字逼迫着乔凝思,“你问我想怎么样,乔凝思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要跟你分开。” 乔凝思小心地避开池北辙身上的伤,脑袋枕在池北辙的胸口上,鼻尖是熟悉的气息,在寂静的墓地里也能听到男人的心跳,这让她觉得安心又痛苦,心脏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缓慢地割着,死不了,却折磨得让她痛不欲生。 乔凝思勾了勾唇,语气里含着冷肃,“除非江芷玥死了,否则我们两人不可能好好地在一起。”讨妖在才。 池北辙身上的肌肉顿时一僵,担心乔凝思会跑了一样,他猛地抱紧乔凝思,把乔凝思脆弱的骨头勒得生疼,听到她的抽气声,池北辙也不理会,贴在乔凝思耳边霸道地说:“不能好好地在一起,那就耗下去。反正我不允许你离开我身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已经答应你了,我不会嫁给其他的男人,我决定孤单一辈子了。倒是你池北辙……”乔凝思顿了一下,满脸嘲讽地看着池北辙,“很快你就要娶步若萦了吧?” 池北辙伸出手指捏住乔凝思的下巴,低沉地说:“我也不会娶其他的女人,而你是答应不嫁给唐卓尧没有错,但你让唐卓尧抱你了,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只有把你绑在我身边,让你时刻都在我的视线里,其他男人才不会有可乘之机。” 乔凝思不想接话了,说再多都没有用,只要江芷玥还活在这个世上,她和池北辙就永远待在死胡同里。 “我会保护好你。”池北辙当然知道乔凝思在想什么,他的手抚上乔凝思的脸,在寒冷的冬夜里让乔凝思感到很温暖,男人那一双眸子里也是熠熠生辉的,“江芷玥对你母亲做的那些事,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也是上辈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你难道不能放下报复江芷玥吗?” “只要你不招惹江芷玥就好了,她对你做什么,我会帮你挡着。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试着说服江芷玥放下对你的仇恨,绝不会让你受到丁点的伤害。所以凝凝,为了我退让一步,这样可以吗?” 乔凝思不是不可以退让,但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江芷玥招惹她,她必定会反击,很显然池北辙不能让江芷玥改邪归正了,所以池北辙说这话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但乔凝思看着池北辙那样期待又不安的神色,乔凝思狠不下心再推开池北辙一次,她抿了抿唇,半晌后语气淡淡地道:“我母亲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先等她醒来再说吧。” 池北辙眸子里的光一下子熄灭了,唇边勾出的弧度勉强又苍白,“好。”,他应着,见乔凝思要走,池北辙连忙拉住乔凝思的胳膊起身,随后伸手把乔凝思搂入怀里。 乔凝思没有拒绝,两人一起往前走,池北辙试探性地问:“那我们明天先去民政局把结婚证补上,你搬回庄园可以吗?” 池北辙最初确实不想和乔凝思办理结婚证,而后来真正相爱了,他觉得结婚证只是一个形式而已,直到不久前,得知唐卓尧就是唐家给乔凝思选择的丈夫时,他总算意识到结婚证的重要性。 只不过碰巧朱静芸出了事,他和乔凝思开始冷战,因此两人的结婚证拖到现在还没有办。 乔凝思看过池北辙一眼,折腾了这么久,她觉得心很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还没有缓过来,结婚证等我母亲醒过来后,再办理吧。” 又是这句话,虽然听起来不至于敷衍,但池北辙的胸口还是堵得慌,唇线紧抿在一起,有火也发不出来。 乔凝思好不容易退让一步,答应不离开他了,他也不想太逼着乔凝思,所以到最后池北辙什么都没有说。 陈默很快拎着医药箱过来,好在唐卓尧手下留情了,池北辙伤得不是很重,乔凝思在墓地里给他包扎了一下,期间一直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那个样子看得池北辙心疼又满足,觉得今天这趟来得也值了,就算被唐卓尧打了一顿,也不亏。 乔凝思让池北辙回医院休养,这次池北辙没有再坚持,但走了两步,池北辙又想到被步若萦丢掉的那个红绳,他松开乔凝思的手,低头在乔凝思的唇上亲了亲,“我还有点事,你和陈默先去车子里等我,这里太冷了。” 乔凝思蹙起眉头,没有问池北辙要做什么,她应了好,就和陈默一起走出墓地,直到黑夜里看不见池北辙的身影了,乔凝思顿住脚步,紧接着转身返回去。 “凝思。”陈默见状叫了乔凝思一声,连忙迈开腿跟上乔凝思。 乔凝思猫着腰,走得每一步都很轻,几乎听不到响动,她的手指抵在唇上,对陈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别说话。” 陈默整个人顿时一惊,被乔凝思吓到了,这在墓地里偷偷摸摸的,是要做什么?连话都不能说,这氛围也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陈默只感觉到一阵阴风从背后吹了过来,担心乔凝思比他还害怕,他伸手握住乔凝思的手腕,放轻脚步走在了乔凝思的前面。 很快两人到了离乔庆华墓地不远的地方,乔凝思拉着陈默躲在暗处,只见前面几步的位置,男人正用手机照着明,弯腰在地上仔细找着什么。 陈默顿时明白了,池北辙这是作死吗?乔凝思送给他红绳时,他装高冷摆架子不要,结果被步若萦丢掉了,此刻天都黑了,他又一个人回来找。 谁知道步若萦把那条红绳丢到哪里去了,这墓地里种的有绿化带,如果红绳被丢进花坛里去了,那么小的饰物,这里乌漆墨黑的,池北辙一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 陈默想过去帮池北辙,乔凝思却拽住他,对他摇摇头,漆黑的苍穹下,陈默看到乔凝思一双晶亮的眸子里泪光闪闪,“他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也不会让我们先在车子里等他了。” 陈默无言以对,于是两个人就站在离池北辙不远的地方,看着池北辙弯着腰一直找着。 刚下过一场雪,墓地里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地面上也结了冰,手机能照亮的地方毕竟有限,而且池北辙身上的伤到底影响了他的体力,找了大半个小时,也不见那条红绳,他的胸口一阵一阵痛得起来,只好用一手按着。 一小片白色的灯光下,池北辙的五官看上去模糊不清,有些诡异,而面色却是惨白如纸,冷汗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身子摇晃着似乎快要晕过去,池北辙依旧没有放弃。 乔凝思抬手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流淌下来,池北辙没有放弃找那条红绳,她却不忍再看下去了,拽住陈默往下走去,乔凝思把电话打给池北辙,接通后,她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你在挖坟呢?等这么久还不回来?我要走了。” “别走,我马上下去了。”池北辙一听乔凝思要回去,就想到乔凝思是给唐卓尧庆祝生日,本来整个人晕眩得厉害,此刻陡然清醒过来,他语气里透着慌张说:“再等我五分钟。” 乔凝思回过头去,模糊的视线里已经看不到池北辙了,她捂住嘴不,让池北辙听到哭泣声,淡淡地应下,“好。” 乔凝思和陈默先回到了车子里,事实上又等了大半个小时,池北辙才走过来,车灯照着他高大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摇晃,陈默刚伸出手扶住他,他就一下子栽倒在了车门上。 乔凝思立即从后面抱住池北辙,惊喊了一声,“阿辙!” 回去医院的途中,池北辙昏睡了过去,额头上滚烫发着高烧,乔凝思催促陈默把车子开得再快点,这时她的一手突然被池北辙拽住,“凝凝……” “我在。”乔凝思低头一看,就见池北辙的左手腕上戴着那条红线,几颗金色的珠子闪闪发光,于是乔凝思的泪水又一滴一滴砸下去。 这条红绳是乔凝思亲手编织而成的,送给心爱的人,戴在手腕上寓意相守一生,原来池北辙懂她的意思,所以就算在冰天雪地的墓地里找了几个小时,也把红绳找回来戴在了手腕上。 这样的一份珍视,怎么能不让乔凝思感动?即便父辈之间有些着血海深仇,她也放不下池北辙了。 乔凝思膝盖上的池北辙一张脸被冻得泛着白色,连嘴唇也是乌青的,乔凝思拉过毛毯盖在池北辙身上,两手捧着他的脸,把自己掌心里的温度传递给他,又低头亲他的唇,冰凉又僵硬的,让乔凝思的心痛如刀割。 池北辙感觉到乔凝思的温柔,紧闭的双眸一下子睁开了,那里头瞬间又有了光彩,他躺在乔凝思身上,用沙哑模糊的声音说:“现在我就剩下半条命了,今晚你不要走了,陪在我身边。” 女人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如今池北辙这个大男人竟然用上了这些矫情的手段,乔凝思顿时觉得很好笑,把池北辙的唇吻得湿润炙热,她哽咽地保证道,“好,我陪着你,我不回去给唐卓尧过生日了。” 池北辙总算满意了,两条健壮的臂膀紧紧箍着乔凝思细软的腰肢,脸埋在乔凝思的小腹上,男人笑了笑闭上眼睛。 前面开车的陈默很鄙视池北辙的行为,这一天内不知道池北辙用了多少次苦肉计了,乔凝思是有多傻,才会一再地上池北辙的当? 不过既然这方法有用,陈默决定改天自己也在林敏南那里试试,池北辙都能把乔凝思重新抢回来了,为什么他不能?更何况林敏南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可他和郝荼菲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有什么立场跟陆川抢林敏南? 这天晚上,乔凝思发了一条短信给唐卓尧,告诉唐卓尧池北辙昏迷了,需要人照顾,她不能回去给唐卓尧过生日了。 唐卓尧看后也没有回复,直接把手机砸了,他面对着一扇落地窗,两手紧攥在一起,唐卓尧怒火攻心,胸腔起伏着发出粗喘声,一双绿褐色的眼睛也变得通红。 因为想着有乔凝思帮他过生日,他一个月前就拒绝了唐老爷子准备给他办得一场隆重的生日宴会,唐老爷子生了很大的气,让他这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回唐家一趟,至少要聚在一起吃顿饭。 唐卓尧没有回去唐家,其实在墓地他就知道乔凝思今晚不可能陪他过生日了,但他心中还是抱有一丝期待,没想到乔凝思竟然真的这样对他! 如此,还让他怎么忍下去?唐卓尧绿褐色的眸子里滑过一抹阴鸷,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随后走下楼梯。 晚上的生日蛋糕是郝荼菲亲手做给唐卓尧的,步琛远和沈末离也过来了,几个人都在,倒也不显得冷清。 只不过在唐卓尧许愿准备吹蜡烛时,陈默也带着一份礼物来了,走到唐卓尧身边低声说:“我家池先生和池太太不能亲自来一趟,让我代替,把礼物送给唐大少爷。” 这话里很明显是在告诉唐卓尧,池北辙和乔凝思是夫妻,唐大少爷抿着唇,一副谁稀罕的表情,正要开口让陈默离开,那边郝荼菲已经接下了陈默手中的东西,把陈默拉过去在餐椅上坐下。 氛围缓和不少,几个人聚在一起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唐卓尧却一直低着头喝酒,到最后除了林敏南和郝荼菲这两个孕妇外,其他几个男人以及沈末离都有些醉了,也没有回去,就住在了别墅的客房里。 上楼的时候,陈默摇摇晃晃的,也不让郝荼菲扶他,他一个人踩着楼梯大步往上走,在走廊里看到陆川和林敏南要进一个房间时,陈默的动作猛地一顿,紧接着握起拳头上前,不由分说地挥向陆川。 陆川猝不及防下一个踉跄,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出两步,这时陈默直接抓住林敏南的手腕,怒气冲冲地拉着林敏南就往自己的房间里去。 “你疯了陈默?!”林敏南挣扎着,抬起脚往陈默的膝盖上狠狠一踹。 陈默喝醉了,反应上慢了一些,没有躲过去,剧痛之下,他只好放开林敏南。 林敏南转身要回到陆川身边,没想到胳膊却被人从后面拽住了,林敏南以为是陈默又来纠缠她,她下意识地反手用力一甩,随后只听见“砰”的一声,伴随着女人的尖叫,有什么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响动传来。 林敏南僵硬地转过头,就见郝荼菲顺着旋转楼梯一直往下滚,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敏南一点点睁大了眼睛,面色惨白地定在了原地。 她竟然把怀孕的郝荼菲甩到了楼下! 126:就这样耗着吧 言情海 正文 127:你心理上的病态,比敏南身体上的缺陷更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27:你心理上的病态,比敏南身体上的缺陷更可怕 救护车很快过来了,郝荼菲被送去医院,陈默陪在身侧,一路上郝荼菲都紧紧抓着陈默的手臂,用力得指甲掐进他的皮肉里。郝荼菲满身的鲜血,头发也全被浸湿了。她闭着眼睛,气若游丝地说:“陈默,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陈默早就清醒了过来,此刻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上的冷汗冒出来,他一只大手反握住郝荼菲的,低沉地应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这边别墅里,唐卓尧也开车跟去了医院,而林敏南换过一身衣服后,疾步往外走去,陆川见状连忙跟上去。 外面天冷地滑的,陆川担心林敏南会摔倒,他弯起手臂搂住林敏南的肩膀,“敏敏,这么晚了。你还是留在房间休息吧,我代替你过去看看。” “没关系。”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车子边。林敏南打开车门坐进去,陆川只好上驾驶座发动车子,林敏南用手盖住脸,自责又愧疚地说:“这件事是我造成的,如果郝荼菲和她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我……” 若是郝荼菲和孩子一尸两命了,她要负法律责任是小,而且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还有她要怎么面对陈默,陈默杀了她的心都会有吧? 可她确实不是故意的,她没有想到郝荼菲会在那个时候冲上前拉住她,本来当时她就满腔的怒火了,把人甩出去时,手下自然不分轻重。 “敏敏。这件事不怪你。”陆川见林敏南的唇色泛白,浑身颤抖着,估计是真的被吓到了,他连忙握住林敏南的手,低沉又温柔地安慰道:“我倒是觉得郝荼菲别有用心,那个时候她应该扶住的难道不是陈默吗?”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跑过去拉住正在气头上的你,要么是没有脑子,要么就是她故意的。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场意外,就算警方介入调查,他们也不能判定你是蓄意谋杀。敏敏你不要害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保护好你。” 林敏南不是害怕承担责任,她不恨郝荼菲和陈默在一起,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或是害郝荼菲,她现在只祈求着郝荼菲和孩子相安无事。 陆川和林敏南很快到了手术室门前,陈默、唐卓尧在外面等候着,恰好这时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林敏南没有想到这么快,面色刷地白了,难道郝荼菲和孩子都死了? “你们谁是病患家属?”那个护士拿着一份单子问几个人,陈默和唐卓尧连忙走过去。 女护士把单子递给陈默,“病患伤得很严重,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你们赶紧做决定,不要耽误了治疗。” “这种情况下还用问吗?当然是保大人。”唐卓尧和郝荼菲从小一起长大,有二十多年的兄妹情义了,郝荼菲发生了这种事,此刻他说话时眼睛都红了一圈。 见陈默拿着笔发呆,迟迟不签字,唐卓尧劈手夺过通知单,正要签上自己的名字。 陈默却按住了唐卓尧的手,嗓音沙哑却不容置疑地说:“孩子有七个月了,如果剖腹产,那么孩子可以活下来,而且刚刚在车上,荼菲也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孩子,就算是她自己,她也会舍弃生命,留下孩子不是吗?所以我选择保孩子。” 林敏南闻言上前“啪”给了陈默一个耳光,空旷的走廊里,她抬高声音斥责道:“陈默你是畜生吗?难道孩子比大人的命更重要吗?孩子没有了,你们可以再生,但郝荼菲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要孩子有什么用?” 林敏南下手重,打过后她自己的身子也踉跄了一下,被陆川扶住,而陈默偏过头去,眼前发黑耳边轰轰地响,过了半分钟才缓过来,他再抬起头时,那半张白皙英俊的脸上印下五个指痕,已经肿了起来。 陈默用手抹了一下嘴角淌出的血,勾着唇冷冷笑着说:“要孩子怎么没有用?苏十多年没有母亲,不也是很开心快乐吗?我爱的女人是你林敏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她郝荼菲。” “现在孩子和郝荼菲只能选择一个,我当然会舍弃郝荼菲,她是死或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默话音刚落下,林敏南“啪”一个耳光又甩了过去,林敏南气得整个胸腔都在颤动,若不是身后的陆川搂着她,她觉得自己早就站不稳了。 她真没有想到陈默不仅不怪她把郝荼菲摔到楼下,而且陈默还有脸说他爱的女人是她吗?陈默这种为了孩子,可以牺牲掉孩子母亲的男人,是同身为女人的她最痛恨的,若今天躺在手术室的人换成是她,陈默是不是也会让医生保孩子? 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陈默,不管你是人或是畜生,跟我都没有关系。”林敏南想到此刻郝荼菲命在旦夕,生死关头过往中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心了,此刻林敏南心里全是难过和自责,红着眼睛对陈默说:“但郝荼菲这样是被我害的,我不能坐视不管。” “既然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那么当然要以大人为主。陈默,只要郝荼菲好好的,以后你想要多少孩子不可以?” 多少个孩子不可以?他根本一个都不想要,陈默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着,整张脸上都火辣辣的疼,可他的唇边依旧勾着一抹弧度。 他觉得可笑又悲哀,林敏南为什么不想想他为什么要让郝荼菲死?最好在今晚就一尸两命了,他做了这么多,等待的不就是这一时刻吗? 无论今晚郝荼菲摔下楼梯是不是一场意外,这都是他想要的结果,而他终于摆脱了郝荼菲,难道不是林敏南乐见其成的吗?可林敏南反而感到愧疚,为了郝荼菲而打他,这是不是代表林敏南真的希望他和郝荼菲在一起,林敏南已经不爱他了吗? 几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那边唐卓尧早就签过字了,手术室的门紧闭着,又是几个小时漫长的等待,期间陈默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唐卓尧都比他还要担心,他却一点也不在乎郝荼菲的死活一样。 后来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陈默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唐卓尧和林敏南走过去询问,其中一个医生拉下口罩,摇摇头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大人平安无事,孩子没有保住。” 林敏南浑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一手扶住额头,差点晕过去,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只有一个念头她把郝荼菲和陈默的孩子害死了。 而池北辙和乔凝思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昨晚池北辙回到医院,让医生处理过胸口的伤,手上也打了点滴后,池北辙磨破嘴皮子才把乔凝思弄上床,跟他一起睡。 由于许久没有跟乔凝思做过爱,温香软玉在怀,乔凝思不让他乱来,所以到最后折磨得还是池北辙自己。 池北辙的伤口很痛,又被满身的欲.火凌迟着,因此一整夜池北辙都没有睡着,又不敢骚扰乔凝思,只能把一手老老实实地搭在乔凝思的腰上,他下身火热的勃发那样顶着她,她竟然还能睡得如此安稳、香甜。 池北辙低着头,幽暗的眸子紧盯着怀中女人白皙的脖颈,真想咬下去一口,把她吞吃入腹,然而事实上他也只能这样看着而已。 从乔凝思知道真相后,在这段感情里他就处于卑微、被动的位置,是他亏欠乔凝思的,如今乔凝思更是愿意为了他,而退让一步,这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乔凝思,不让江芷玥有机会伤害到她。 池北辙的大手抚在乔凝思的脸上,凑过去亲了亲乔凝思的唇,只觉得下身的某物涨.疼的厉害,连胸口上的伤都可以忽略了,实在受不了这种痛苦的折磨,池北辙抓住乔凝思的一只手,放在了他的那里,紧接着,男人闭眼发出一声舒.爽的喘息。 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乔凝思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的手正被池北辙握着做什么时,她顿时吓了一跳,脸刷地红了,抬腿踹着池北辙,乔凝思咬牙羞恼地说:“池北辙你做什么,放开我!” 这男人就不能安分一点吗?这段时间她一个人整晚睡不好觉,昨晚在池北辙的怀里躺着,舒舒服服的一夜好眠,结果还没有睡够,就被池北辙用这种方式吵醒了,她当然很生气。 “我哪有不放开你,分明是你握着我不放。”池北辙抬起腿压住乔凝思挣扎的身子,贴在她耳边喘息着说:“我现在还不能做剧烈运动,你帮帮我。若是你不喜欢这样,我们也可以试试其他的方式。比如……” 乔凝思听到池北辙说了后面几个字,她震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这男人竟然要她用.嘴?! 虽然池北辙对她做过,当时她拦也拦不住,但只要想到自己要去含.他那个地方,乔凝思就觉得很恶心,完全接受不了。 池北辙心里从一开始就想着让乔凝思给她那样做,可也知道乔凝思不愿意,他就没有勉强乔凝思。 此刻见乔凝思这么激动,池北辙连忙把乔凝思按在怀里,炙热的唇亲吻着她的脸,诱哄着说:“用手……用手就可以了。你让我禁.欲那么久,会出人命的。” “……”他既然要用手,为什么不用他自己的?难道她的手跟他的手,带来的感觉不一样吗?乔凝思抿紧唇,躺在池北辙的怀里没有再挣扎。 池北辙蹭得越来越起劲,乔凝思身上每一处都被他摸遍了,快要把乔凝思自己的火都点了起来,池北辙才低吼一声出来了。 乔凝思只觉得自己一只手都酸得抬不起来,忽然眸光闪了闪,突然把手心往池北辙的脸上抹,等到池北辙捉住她的手时,那大半的东西都胡在了池北辙的俊容上,池北辙蓦地睁大漆黑的瞳孔,感到匪夷所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哈哈哈……”乔凝思大笑了起来,附在池北辙耳边暧昧地说:“刚刚不是你告诉我这东西高蛋白又美容吗?别生气,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池北辙:“……” 乔凝思眼看着池北辙浑身都冒出阴森的杀气了,她也没有胆子再调戏下去,连忙起身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要亲手给池北辙擦脸。 池北辙却冷冷地推开她,阴沉沉地说:“我怕你再让我吃到嘴里去了。” “……”乔凝思确实有这个想法,谁让这个男人脑子里都是那种事的?先不说他们还没有和好,而且他在受伤的情况下还不老实,所以她不让他受点教训怎么行? 两个人正在床上闹着,病房外有人敲门。 乔凝思一听见步若萦的声音,她唇边的笑陡然僵了下去,见池北辙的长眉也拧起来,乔凝思抿了抿唇,坐在那里盯着池北辙问:“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步若萦,不会跟她在一起?” “我只喜欢你。”池北辙生怕乔凝思误会,他伸手把乔凝思搂入胸膛,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顶,男人低沉地保证道:“我只和你在一起就够了,其他女人我都不要。步若萦我拒绝过她很多次了,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乔凝思要池北辙一个态度就够了,只要池北辙选择跟她站在一起,那么其他女人小三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乔凝思在池北辙的唇上亲了亲,“你坐着吧,我去开门。” 池北辙看了看乔凝思的表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点点头。 随后乔凝思掀开被子下床,昨晚来得匆忙,没有把睡衣带过来,乔凝思洗过澡后,全身上下只穿着池北辙的一件衬衫。 衬衫只遮住乔凝思的臀部,那两条修长的腿在池北辙的眼里晃着,黑色衬衫和乔凝思雪白无暇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池北辙的喉咙滚动了几下,只觉得下身又起了反应,连忙把视线别到窗外。 乔凝思看到池北辙的耳朵上也是绯红的,难得一见的可爱,她轻轻笑了一声,找到池北辙的浴袍穿在衬衫外面,乔凝思低头把腰间的带子系好后,就这样走出去打开门。 步若萦完全没想到来开门的竟然是乔凝思,她以为昨天晚上乔凝思没有和池北辙在一起,此刻看到乔凝思身上穿着男人的衬衫以及浴袍,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池北辙的。 步若萦的脸刷地一下白了,随后又一阵发青,表情里全是屈辱和羞愤。 一大清早乔凝思穿着池北辙的衣服来开门,可想而知昨晚乔凝思和池北辙睡在了一起,或许也做了那种事,而她步若萦此刻站在这里算什么? 乔凝思一句话还没有说,她就输得溃不成军了。 步若萦的两手里握着保温桶,指关节攥得太紧,以至于手背上泛着淡蓝色的血管,步若萦整个胸腔里都是屈辱和怒火,一张脸滚烫到了极点,她青白色的唇瓣颤抖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步二小姐?”乔凝思的一手扶在门框上,微微侧着半边身子,从步若萦的角度,能看到池北辙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牙齿啃咬过的痕迹。 乔凝思对步若萦笑了笑,“你是来给阿辙送早餐的吧?但他昨晚累到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若不然你等他一会,我去帮你把他叫醒?” “不用了!”步若萦打断乔凝思,觉得自己多待一秒,她的尊严就会被乔凝思多践踏几下。 步若萦咬了咬唇,抬头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乔凝思告别,“我还要去拍戏,今天一大早过来是想告诉阿……池先生,这几天我很忙,就不来探望他了,希望他多保重身体。” 乔凝思大度地对步若萦点点头,“步二小姐放心吧,我自己的男人,当然会照顾好,劳烦你挂念了。” 后来步若萦落荒而逃一样地离开了,乔凝思站在身后看着步若萦的背影,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步若萦没有错,每一份爱都应该得到尊重和谅解,但步若萦不该插入她和池北辙之间。 作为同样喜欢池北辙的女人,她不得不在步若萦这个第三者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和立场,若是池北辙喜欢的女人是步若萦,那么她会选择退出,不会对池北辙纠缠不清。 过了一会,乔凝思走回病房,昨晚洗得衣服已经干了,她换上后又洗漱,这才回到病床边,柔声对池北辙说:“我去买早餐,你等我一会。你想吃什么?” 乔凝思并没有像前两天那样丢下他不管,这让池北辙紧绷着的情绪稍微放松下来,坐在床上伸手把乔凝思搂入怀里,池北辙抚摸着乔凝思的头发,“让陈默去吧!你多陪陪我,一会看不到你,我就心慌。” 以往都是她想要时刻待在池北辙身边,如今反倒变成这男人黏着她了,乔凝思心里说不上是酸涩,还是其他什么。 她和池北辙之间隔着一个江芷玥,再和池北辙在一起时,那种甜蜜、幸福以及安稳的感觉就变了,怕是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吧? 一想到这里,乔凝思的眼睛里就是一片潮湿,她没有说什么,拿出手机打给陈默,这才知道陈默那边昨晚发生的事情。 乔凝思毕竟偏向着林敏南,听后也没有问郝荼菲怎么了,她第一反应就是林敏南有没有被欺负。 “没有。”电话那边的陈默声音低沉,坚定地说:“不管敏南是不是故意把郝荼菲推下楼梯的,我都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乔凝思闻言叹了一口气,其实何止是陈默,陆川、她和池北辙都不会让人欺负林敏南,池北辙视林敏南为亲生妹妹,在这件事上肯定会护短,乔凝思更担心林敏南自己愧疚,过不去她自己那一关。 乔凝思挂断电话,吩咐其他的下属买来早餐后,她和池北辙一起吃完,几个医生过来给池北辙检查,打上点滴后就离开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乔凝思把窗帘都拉开了,冬日的阳光柔和地洒入病房,暖洋洋的让人感觉很慵懒、时光静好,从这里可以看到医院的花园,那些常青树苍翠欲滴的,衬着还没有融化的积雪,风景很是优美。 池北辙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乔凝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阳光洒过来,在池北辙墨色的头发和脸上笼罩出一团光晕,让他此刻看上去金灿灿的,特别温柔安静。 乔凝思用两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池北辙的睡脸,不知不觉间就出神了。 睡了三个多小时,池北辙到中午才醒过来,而在此期间,乔凝思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池北辙睁开眼睛看到乔凝思时,乔凝思整个人被阳光笼罩着,有些模糊不定,让池北辙有短暂的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凝凝?”池北辙沙哑地叫了一声。 乔凝思这才回过神,连忙应着他,看到他的手伸过来,乔凝思眼中顿时一酸,立即握住池北辙的手。 下一秒钟,池北辙把她的小手紧紧地裹在了宽厚的掌心里,男人满足地笑了笑,那一双墨色的眸子里却全是痛楚,“那天晚上我醒来后没有看见你,我就在想我为什么还要醒过来?如果没有了你,倒不如就让我一直……” 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乔凝思俯身用力堵住池北辙的唇。 池北辙猛地一惊,瞳孔微微睁大,紧接着抬手锁住乔凝思的后颈,火热的吻像是狂风暴雨一样,舌头迫不及待地侵入进去,疯狂地吮吸着乔凝思,只有这一刻对于池北辙来说是最真实的。 他可以像以往那样抱着乔凝思、亲吻她,让她在自己身下承.欢,这样他才知道自己没有失去乔凝思。 没过多久,乔凝思再次感觉到小腹上被男人的硬物顶着,她连忙推开池北辙的手,重新坐在椅子上,用一双含情的水眸瞪着池北辙,“你能不能正经点?” 池北辙一条胳膊撑在床上,靠坐在那里后,他勾着唇,好笑地对乔凝思说:“我们本来就在做着不正经的事,你让我还怎么正经?是你主动吻我的,我若是不给点反应,你难道不失望?” “……”乔凝思无言以对,看过时间已经是中午了,而下属刚刚汇报说郝荼菲醒了过来,乔凝思想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她俯身给池北辙盖着被子,“你吃过午饭继续休息,我马上就回来了。” 池北辙拧起修长的眉宇,表情有点凝重,他握住乔凝思的手,低声说:“唐家那边的几个人也过来了,估计这件事不好处理,我要亲自出面才行。” 乔凝思也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虽然心疼池北辙,但最后还是没有阻拦,等池北辙换上一身衣服后,两人一起走去郝荼菲的病房。 唐老爷子、老太太和唐俊兴,以及陈母这几个人,该来的一个都没有少,只不过在郝荼菲醒来之前,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而郝荼菲一睁开眼睛,第一个动作就去摸自己的肚子。 当发现那里变得平坦时,郝荼菲惊得差点从床上坐起来,但身上和脑袋上都包着纱布,两腿也被固定住了,她动弹不了,躺在那里哭着问陈默,“陈默,我们的孩子呢?” 陈默侧身坐在床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只是按住郝荼菲扎着点滴的手,语气淡淡地说:“没有保住。医生告诉我大人和孩子只能要一个,我想按照你的意思留下孩子,但唐卓尧签字保大人。” 郝荼菲睁大眼睛盯着陈默,难道他确实巴不得她早点死,而只要孩子吗? 郝荼菲眼中的泪水淌了出来,看到站在几步远外的林敏南,郝荼菲一下子抓紧陈默的手,紧盯着林敏南,她满是恨意和愤怒地说:“是林敏南把我推下楼梯的,她想害死我和孩子,她要为我的孩子偿命。” 陈默紧绷着脸色,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陆川的手臂搂在林敏南的肩膀上,他开口对床上的郝荼菲说:“郝小姐,陷害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当时我们几个人都在场,都亲眼看见是你上前拉敏南的。” “这场意外敏南确实有责任,但却是你自己不顾自己怀着孕,非要加入那场争执之中的,难道你不该自我检讨吗?” 乔凝思几个人都看向郝荼菲,连唐卓尧都没有说话,因为陆川说得是事实,昨晚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林敏南不是故意的,就算郝荼菲失去了孩子,也不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施加到林敏南身上,控诉林敏南要害死郝荼菲和孩子。 郝荼菲见个人都用质疑的目光盯着自己,她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心里的委屈和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哽咽地反驳陆川,“我只不过是想跟敏南说几句话而已,也叫了她的名字,她却还是甩开我,难道不是故意的吗?” “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而是她林敏南蓄谋已久的,林敏南就是杀人犯。因为她还爱着陈默,就要害死我和陈默的孩子,这样她就能把陈默抢回去了。我要报警,我要让警察把这个杀人犯抓起来……” 郝荼菲遭受的打击太大,此刻几乎有些疯狂了,丝毫不顾她平日里冷静、修养良好的样子,挣扎着就要把自己的手机找出来。 陈默却再次紧紧按住她的胳膊,讥诮地说了一句,“你闹够没有?” 郝荼菲闻言动作一顿,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陈默,一下子对上陈默那双深邃又冰冷的眼睛,郝荼菲的心里一颤,“你说什么?” 唐家几个人暂时没有参与其中,不管郝荼菲摔下楼梯是不是一场意外,林敏南都脱不了干系,逃不掉法律的制裁,这个时候他们只要为郝荼菲撑个后台就可以了,太急于帮着郝荼菲,会让人觉得他们唐家欺负人。 池北辙握住乔凝思的手走过去,跟陈母和林敏南几个人站在了一起,于是病房里很快划出两种局面。 而陈默在这时松开郝荼菲的胳膊,他起身站在那里说:“事实上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自己故意害死的,却陷害给林敏南。” “什么?”林敏南愣了一下,站在那里惊讶地看着郝荼菲,郝荼菲这个做母亲的,竟然狠心害死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而病床上郝荼菲的脸上滑过一抹惊慌,随后别开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默用力闭了下眼睛,攥在一起的拳头慢慢松开,再看向郝荼菲时,他的脸上没有同情或是愤怒,只是浓烈的讽刺和不以为然,“郝荼菲,你以为你设计这么一出陷害林敏南,我就会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林敏南身上了吗?” “你是想着让我伤害林敏南,为你讨回公道,另一方面还能让我对你心存愧疚,因此亏欠你的、弥补你一辈子是吧?但郝荼菲,在十多年前你跟着我时,就应该知道我陈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爱的女人从始自终都是林敏南,我不可能因为愧疚和同情,而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不要说林敏南没有害死你的孩子,就算她真的下手了,那又怎么样?我还是会保护她,而根本不会在乎你失去的孩子。” 几个人震惊地看着态度突然转变的陈默,林敏南那双漆黑的眸子也转到陈默的身上,陈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她表白,并且对其他女人说出这样一番“狼心狗肺”的话,一下子就震动了她死寂已久的那颗心。 而郝荼菲的心则一点点往下沉,一张脸上全是泪痕,衬着她现在虚弱的样子,看上去让人越发怜惜,但陈默浑身上下却冷冰冰的,甚至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郝荼菲满眼受伤地看着陈默,声泪俱下地质问:“你什么意思?既然你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那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你说啊陈默……” 面对郝荼菲近乎失控的低吼,陈默则显得极为平静,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头,垂眸俯视着郝荼菲,他此刻的样子看上去温和却又残忍,“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帮别的男人养孩子?” “我当时答应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受唐家人的胁迫,再者你也在背地里威胁我,若是我不跟你结婚,你就要把敏南身体缺陷的秘密公诸于世对吗?所以我陪你演了这场戏,目的是为了在某一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你。” 陈默说到这里,在几人惊愕的表情中,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鉴定单,举在几个人眼前,“那天晚上是我喝醉了,我活该被你设计,但我自己能肯定当时绝对没有碰过你,只不过就算我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我。” “在你们的逼迫下,我不得不认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我找出证据了。几天前我就做过亲子鉴定,这份检验单上表明你肚子里孩子,跟我并非是父子关系。” 郝荼菲闻言面色一变,唐老爷子和唐俊兴过去看了检验单,半分钟后,唐老爷子的双手抖动着,满眼失望地盯着病床上的郝荼菲,“荼菲你……” “你们不要相信陈默,他这份检验单是假的!”郝荼菲一下子慌了,如果唐家人都不给她撑腰了,那么这场局她就真的输了。 唐老爷子和唐俊兴自然也想到了陈默有可能伪造,一时间紧绷着脸色,没有立即开口。 而池北辙在这时走上前,态度温和又恭敬地对唐老爷子说:“如果老爷子你怀疑这份鉴定单的真假,那么可以让自己信任的下属,再做一遍鉴定。” 池北辙看了床上的郝荼菲一眼,“虽然孩子已经没有呼吸了,但这并不影响DNA数据的结果。”讨沟场号。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郝荼菲狡辩的余地了,她浑身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一样,刚刚还理直气壮的,此刻却颓然地瘫在床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没错,这确实是她一开始就设的局,那天晚上趁着陈默喝醉酒,陷害陈默和她上床后,她本以为陈默和林敏南再也没有可能了,但一段时间后,陈默和林敏南两人竟然又和好了。 她当然不甘心,于是她去了精.子银行,用了其他男人捐献的精子.子,以人工授精的方式让自己成功怀孕后,郝荼菲找到唐家老爷和老太太,欺骗了疼爱她的唐老爷子,让几人替自己做主,逼迫陈默娶她。 当时她误以为陈默不知道自己没有跟她发生过关系,所以当她肚子里怀着陈默的孩子时,她以为陈默想要这个孩子,才抛弃林敏南而选择她和孩子的,在这几个月中,陈默没有露出丝毫蛛丝马迹,由此郝荼菲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但孩子终究不是陈默的,等到孩子生下来后,就算陈默不做鉴定,陈母也不会让她蒙混过关,所以为了能让自己继续留在陈默的身边,实施那人交给她的任务,郝荼菲不得不想办法弄掉这个孩子。 而巧合的是林敏南这个时候从国外回来了,在昨晚唐卓尧的生日晚宴上,郝荼菲突然想到了这样一箭双雕的计谋,一方面可以陷害林敏南,借此除去林敏南这个坏事的女人,再者可以让陈默亏欠她,因为愧疚而无法抛弃她。 但结果她输了,她没有想到陈默其实是缓兵之计,陪她演了这一场戏,让她放下戒心后,陈默在孩子还没有出生时,就做了亲子鉴定,此刻检验结果展现在几个人面前,饶是她有百口,也争辩不了了。 唐老爷子和唐俊兴看到郝荼菲的反应,总算明白过来自己也被郝荼菲骗了,唐老爷子怒不可揭,用力推开池北辙后,他走上前几步,胸腔起伏着质问郝荼菲,“荼菲,这几年来我们唐家一直把你当成女儿,但你看看自己做了什么事?” 唐老爷子红着眼睛,痛心疾首地斥责,“你利用我们几个人的善心,让我们逼着人家逼你,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啊……” 老太太眼看着唐老爷子气得要晕过去,她连忙上前扶住唐老爷子,一手帮老爷子顺着气,如今陈默把证据都拿出来了,就算她要维护郝荼菲,也没有立场了,她更不可能让唐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是她帮了郝荼菲。 走到这一地步,怪只能怪郝荼菲太蠢了,根本不是陈默的对手,陈默这样忍气吞声,终于在唐老爷子面前顺利揭穿了郝荼菲。 只要唐家不再护着郝荼菲了,那么谁也救不了郝荼菲,所以不得不说陈默这场戏演得好,一旦出手,就让郝荼菲没有翻身之地。 “我为什么?”郝荼菲反问唐老爷子,目光却落在陈默和陈母的身上,那里头不再是哀戚和满满的温柔,取而代之的全是仇恨以及燃烧的火焰,“因为我要让陈默和他的朋友、亲人都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众叛亲离。” 这段时间她确实做到了,首先让陈默心爱的女人离开了陈默,因为陈默坚持跟她在一起,陈母和儿子的关系也崩裂了,就连做女儿的苏,都不愿意认陈默做爸爸了,她成功地让陈默众叛亲离了不是吗? 可到头来,她才发现这一切都是陈默陪她演得一场戏。 “陈默,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父亲杀死了我的父亲,让我家破人亡,这样的仇我怎么可能不报?我又怎么会爱上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郝荼菲满眼通红,死死盯着陈默面无表情的脸。 她冷笑着讽刺地说,眼中的泪水却流了出来,“但我告诉你们,我没有输,我还剩下最后的筹码。池北辙、乔凝思你们所有人不都护着林敏南吗?呵呵……那我就让全天下的都知道,她林敏南是双.性.人。” “我看陆家那样的豪门还会不会接受这样不男不女的儿媳妇,到时候池北辙和乔凝思你们的脸往哪里放?还有陈默、陆川你们在背后会被别人怎么议论?尤其是苏,别人问起她的后妈时,她难道要告诉同学真相吗?所有人都会排挤她、嘲笑她吧?呵呵……” 郝荼菲显然已经被心中的仇恨折磨得丧失了理智,她又哭又笑、语无伦次的,谁知话音刚落,早就冲上前的乔凝思“啪”一个巴掌,用力甩在了郝荼菲没有包着纱布的半张脸上,“双.性.人又怎么了?不男不女又怎么了?!” “你心理上的病态,比敏南身体上的缺陷更可怕吧?你不是要告诉全世界吗?那你就去,没有人会阻拦你,我倒也想看看,谁会相信你这个疯子说的话,但在此之前,你还是想想怎么保住你自己的命吧!” 127:你心理上的病态,比敏南身体上的缺陷更可怕 言情海 正文 128:最好的解脱是什么?(1100钻石加更,求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28:最好的解脱是什么?(1100钻石加更,求钻钻,么么哒 乔凝思最后几句话是吼着说出来的,她的双眸赤红,里头是滔天的愤怒和仇恨,整个肩膀颤抖着,胸腔起伏、纤弱的身子晃动着。乔凝思都有些站不稳了。 而郝荼菲被乔凝思那一巴掌扇得脸颊火辣辣的疼,乔凝思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郝荼菲苍白的面上都血肉模糊了,床边的医疗仪器发出“滴滴”的警报声,郝荼菲在巨大的晕眩下,差点昏死过去。 唐卓尧终究不忍再看下去,几步走过去坐在床头,把郝荼菲护在身后,他唇色发白地看着乔凝思,沙哑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再打了。” “她这种女人,我能跟她好好说吗?!”乔凝思嘶吼着反驳唐卓尧,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她推开上前扶住自己的池北辙,乔凝思愤怒到了极点,也实在太为林敏南而心痛。 她眼中的泪水掉了出来,声声质问唐卓尧身后的郝荼菲,“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崇尚父债子还,而且就因为林敏南是陈默心爱的女人。你就连同她也一起报复吗?还有苏,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说出那种话来?” “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其实郝荼菲,你早就不是再为了自己的父亲报仇了,这不过是你自己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而已,你的良知早就被泯灭了,你被自己心中的恶魔控制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有那么多不得已的苦衷。” “你不要一副所有人都对不起你全家,陈默身边所有人都应该得到报应的样子,你再敢伤害敏南试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死在这张病床上?!”乔凝思也失去了理智,不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如此一番威胁、恶毒的话语。 林敏南受到委屈,比当初她自己知道步敬谦这个亲生父亲派人刺杀她,她还要愤怒、心疼。 人都有善和恶的一面,此刻这种情况下,乔凝思恶的一面被完全激发出来,打郝荼菲一耳光根本不解恨。她失控之下真想杀了郝荼菲,只要郝荼菲死了,他们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乔凝思在林敏南和陆川演了那场激.情戏不久,从池北辙口中得知了林敏南生.理上的缺陷,除了震惊、不可思议和心酸外,乔凝思也终于理解为什么林敏南要跟陈默分手了。 林敏南从生下来开始,就有着男女两种生.殖.器官,这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接受的,对于林父林母来说,无疑是人生中最大的打击,身为父母,他们也被自己生出来的怪物吓到了。 而当时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钱给林敏南治疗,愚昧的思想和那时的医疗条件不够,饶是林父林母再舍不得自己的亲生骨肉,最后他们还是狠下心,选择把女儿抛弃在了孤儿院。 孤儿院里好心的院长收留了林敏南,发现林敏南身体上的缺陷后,院长担心吓到其他人,于是对孩子和别人隐瞒了这一事实,为了避免这件事被人知道,院长只能单独养育林敏南。 所以即便林敏南从小待在孤儿院那个大家庭里,她也是孤单又自闭的,穿衣服时她要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一岁多的孩子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穿着开裆裤,或是露着屁股。 她一个人睡觉、一个人洗澡,更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手牵手结伴去洗手间,她连上厕所都是偷偷摸摸的。 几年时间里,院长一方面照养着林敏南,背地里了解双.性人这方面的各种知识,以此判断林敏南这种程度能不能治好,或是去哪里治疗,手术费和成功率等等各方面。 林敏南会说话时,院长问她想做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一岁多的孩子当然分不清男女性别,她只是指着一个穿粉红色裙子的女孩子,告诉院长她也想要那样,当时院长的眼泪就掉出来了,从此院长决定让林敏南做女孩子,但她依旧不能轻易穿裙子。 林敏南渐渐懂事后,发现自己跟其他孩子的不同,心智上成熟的她,明白了为什么会被亲生父母抛弃,因为她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对于这样的结果,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小小的孩子选择了对命运妥协。 十岁生日时,院长送了她一件公主蓬蓬裙,她锁上门一个人在屋里试穿,看着镜子里长相雪白甜美的女孩子,她开心地转起圈来。 院长在外面听到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院长觉得很欣慰,可眼睛里却通红一片。 直到林敏南转圈有些晕眩了,她停下来摸了摸自己两腿中多出来的一块凸起,林敏南顿了几十秒,随后蹲在地上抱住膝盖,死死咬着唇,无声地哭泣。 后来,林敏南开始读书,初中、高中、大学,她身体上男人的特征渐渐显露,除了比一般女孩子迅速长高外,她的喉结也开始突出,声音虽不粗哑,却区别在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中性,连毛发都比一般的女孩子浓密。 这种情况下,不要说是裙子和短裤以及短袖这类果露身体的衣服了,即便是再炎热的夏天,林敏南都是长袖、长裤,并且衣服的领子很高,用以遮挡自己的喉结,她留着短短的碎发,每天都是形影单只,一如往常安静又孤僻。 学校里很多不认识她的人,一眼看过去,会把她当成男生,但她是有胸部和修长的美腿的,也有些人私下里议论她是怪物,因为成绩优异、才华出众而被人嫉妒,有些人就在背后各种猜测、诋毁她。 不过还有人觉得,她瘦高又冰冷的样子,是另一种魅力和个性,男生或女生都给她塞过情书,林敏南置之不理,依旧不交朋友、不跟任何人来往,她把自己封藏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后来,院长把她送去恒远医院治疗。 她认识了医疗界的大亨池北辙,池北辙改变了她的整个人生,从此往后,她把池北辙当成自己最大的恩人,毕业后就留在了池北辙身边,在池北辙的培养和社会的历练中,林敏南越来越优秀,成为精英中的精英。 她虽然变成了女人,但从小的自卑早就刻在了骨子里,阴影伴随了她二十几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蜕变的,所以她仍旧只穿黑色的衣服,戴着眼镜,最多也是包臀的职业套装,没有丝毫的女人味,不是女汉子,而更像真正的男人。 多年来,她不敢谈恋爱交男朋友,直到陈默也来到了池北辙的身边,朝夕相处中,林敏南对陈默渐生情愫。 然而深深的自卑让她不敢对陈默表达,于是就这样一直暗恋着陈默,表面上很嫌弃陈默,从来不跟陈默主动说话。 这几年,林敏南还是靠药物和治疗压制身上雄性激素的分泌,在某次治疗中,陈默终于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一刻陈默是震惊和不可思议的,但渐渐缓过来后,他蹲在林敏南的腿边,两手放在林敏南的膝盖上,仰着头看向坐在那里的林敏南。 陈默的眼中漆黑又亮晶晶的,低沉地对林敏南说:“没事,以后你还是我的好兄弟,我会保护你。” 那一刻的陈默,林敏南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她其实很想冲动一次,告诉陈默她不要要他的兄弟,她想变成陈默的女人,要为陈默生儿育女。 然而陈默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他也应该配得上更好的女人,林敏南害怕自己说出来后,她连陈默的好兄弟都做不了了。 从那以后,陈默开始加倍地对林敏南好,应酬时他替林敏南挡酒;每晚开车送林敏南回家,直到她屋子里的灯熄了,陈默才驱车离开。 陈默也会陪着林敏南回孤儿院,在院长去世后,陈默和林敏南一起办好院长的葬礼……等等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越来越让林敏南的感情沦陷。 那一晚,借着醉酒和车窗外的飘雪,林敏南再也无法压制自己埋藏在心中几年的感情,在陈默抱住她的那一刻,她激烈地回应了陈默,把自己身为女人的第一次给了陈默。 可完全清醒后,她又开始逃避。 她觉得陈默不过是怜悯、同情她,对她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呵护和疼爱,她不相信陈默对她有男女之情,直到后来她渐渐有了安全感,想真正嫁给陈默为妻,在此之前她去了美国检查,并且做最后的治疗。 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她还是需要靠药物和继续治疗,而且可能无法怀孕生孩子,在漫长的二十多年与自身缺陷的抗争中,林敏南终于被现实的残忍打败了,她实在撑不住了,觉得命运对她太公平。 异国他乡她只有一个人,没有谁开导和安慰,林敏南越来越心灰意冷,于是她绝望了,最后选择了放弃。 从美国回来后,她就下定决心跟陈默分手,这才有了酒吧那天晚上和陆川上演的所谓激.情戏。 这一切的一切,乔凝思和池北辙全都知道,也没有哪个人比他们更懂得林敏南的苦衷和不得已,所以在陈默和林敏南的这段感情中,身为局外人的他们,到底无法控制,或是改变事情的发展。 他们唯一希望的就是陈默和林敏南能够幸福,无论两人是否在一起,陈默和林敏南两人也都要各自好好的,然而此刻却发生了这种事情,整个局面被反转,郝荼菲扬言要继续害他们所有人,尤其受伤最深的是林敏南,那么池北辙和乔凝思还如何忍下去? 林敏南的眼泪早就流了满脸,一直都在用手捂着嘴,没有让自己哭出声,这样一直让她恐惧的、害怕的、自卑的真相,当着众人的面被郝荼菲揭穿,她潜意识里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林敏南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无地自容,隐藏的最大秘密突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只感到自己浑身发冷,在陆川的臂弯里止不住地哆嗦着,到最后林敏南无法再克制快要爆发的情绪,她用力推开陆川,随后打开门疾步跑了出去。 陆川脚下一个踉跄,退后几步才稳住身形,眼看着林敏南不顾一切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陆川的面色大变,立即迈开腿追了上去。 而早就反应过来的陈默,也不管病房里的状况了,他也跟着大步跑出去。 剩下几个人留在屋子里,乔凝思依偎在背后池北辙的胸膛里,低着头无声地掉眼泪,而郝荼菲此刻瘫在病床上,只剩下半条命了,哪还有辩解或是其他的心思。 唐老爷子的喘气也慢慢平复下来,对坐在轮椅上的唐俊兴无力地说:“你自己看着处理吧,这件事我不会再插手了。” 随后唐老爷子拄着拐杖,愤怒又失望地走了出去。 而老太太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引祸上身,因此她什么都没有再说,连忙追上去老爷子,搀扶着老爷子一起离开了医院。 病房里唐俊兴低着头,两手放在轮椅上,攥紧了松开,松开了攥紧……如此反复着,郝荼菲毕竟是唐家的人,唐俊兴只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几个晚辈,可他不能不救郝荼菲,这孩子和唐卓尧一样,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虽然郝荼菲因为朱静芸,而时常忤逆、威胁他,但多年来并没有在背地里使用过阴险招数,来害他这半个废人,他膝下无子,当初同意收养唐卓尧和郝荼菲,也是不想让自己这一生留下太多遗憾,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把唐卓尧和郝荼菲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女。 如今郝荼菲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还不知悔改,若是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唐俊兴觉得到时候连自己都保不住郝荼菲了,他已经失去朱静芸这个心爱的女人了,不能再失去两个孩子。 过了好半天,唐俊兴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他手下移动轮椅,转过身面对着陈母、池北辙和乔凝思,唐俊兴低头对三个人道歉,“子不教,父之过,对于荼菲的行为给你们造成的伤害,我愿意代替她承担所有的责任。” “而当年陈默的父亲确实害死了荼菲的父亲,我希望陈母你也能设身处地为荼菲这个晚辈想一想,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我希望过往中的恩恩怨怨,我们今天在此就一笔勾销。” 唐俊兴一如往常温和而又儒雅,态度很诚恳卑微,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唐卓尧身后的郝荼菲,抿抿唇,唐俊兴再次对陈母几人做了退让,“明天早上我会对外界发布消息,称郝荼菲不再是唐家的人,我们唐家从此也不会再庇护着她。” “等她的伤养好后,我会送她去国外,不让她再出现在你们和陈默的面前,以免做出其他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你们看这样行吗?”唐俊兴坐在那里,尊贵从容的气度,眉宇间犹可看出他是个长相极其俊美的男人。 此刻这样祈求的姿态和举止行为,陈母心中有再大的怨恨也发泄不出来了,所幸郝荼菲确实没有犯过太大的错,她只希望这次能给郝荼菲一个教训。 陈母铁青着脸色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也离开了病房。 到后来唐俊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失望又心疼地对满身是伤的郝荼菲说:“保重自己吧,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值得吗?无论你有多恨陈默的父亲,自己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以后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 唐俊兴示意唐卓尧多开导郝荼菲,他转过轮椅,跟还没有走的池北辙和乔凝思打过招呼,唐俊兴就在下属的陪同下离开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是黄昏了,到了晚饭时间,乔凝思搂着池北辙的手臂一路走出去,左右没有看到林敏南,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乔凝思满脸担忧地问:“不会出什么事吧?” “放心吧,有陆川和陈默在,不会出什么事的。”池北辙的一只大手搭在乔凝思细软的腰肢上,低头看着乔凝思,无奈地说:“他们三人之间总要有个了断,敏南会选择谁还不一定,我们等结果吧。” 乔凝思点点头,无法再评价什么。 她和池北辙一起走在空旷的长廊里,偶尔经过的医护人员跟他们打招呼,对待乔凝思的态度一如往常,可见江芷玥在恒远这边确实没有什么控制和说服力。 只要池北辙本人没有承认,在恒远的工作人员心里,即便各种猜疑和困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乔凝思就还是池太太,他们的老板娘。 朱静芸依旧处在昏迷中,已经快一个星期了,这种状况至少不让人太绝望,哪怕是从此变成植物人,也是对乔凝思和步敬谦最大的安慰了。 池北辙陪着乔凝思一起看过朱敬芸后,乔凝思让池北辙继续回病房休息。 他这样闹腾了两天,本来按照以往,伤势恢复得比较快,但如今反反复复地拖着,直到现在还不能出院。 若是乔凝思要求回家,不陪池北辙了,池北辙又是各种装可怜,不配合医生治疗,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叫着疼。 哪怕这种苦肉计用过太多遍了,乔凝思还是没有任何免疫力,看到池北辙面色苍白的样子,她就狠不下心了,于是最后只能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过来,在病房里陪着池北辙。 池北辙见乔凝思坐到床头,他伸手把女人的身子拉到怀里,埋头在乔凝思的脖颈里,男人像是孩子一样蹭着乔凝思撒娇,“我饿了,不想再吃外面的东西,冰箱里有备好的食材,今晚你亲自下厨做给我吃。” “得寸进尺。”乔凝思话虽这样说,但看在池北辙是个伤患的份上,她就不跟池北辙计较了。 而这个男人的怀抱里,全是她熟悉的、迷恋的气息,乔凝思深深吸一口气,也实在不想离开这个男人。 池北辙炙热的唇在乔凝思的耳朵上亲了亲,感觉到女人身子的猛然惊颤,池北辙眼底情.欲的火焰更加烧得旺盛,他一只手在乔凝思腰上抚摸着,沙哑邪魅地说:“让你做顿饭给我,还能算得寸进尺吗?真正的得寸进尺,是直接把你当成晚饭吃了。” “……”又把话题绕到这上面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池北辙最近变得是越来越流氓、越来越色.情了。 乔凝思的脸红了红,按住男人在她身上不断点火的手,“好了,你乖乖地躺着休息,连调戏人的资本都没有了,你还不老实养伤?” 池北辙闻言一双墨色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这么说乔凝思不抗拒他的触碰了,到他恢复身体后,就能让他为所欲为了?如此一想,池北辙觉得最近禁.欲下所受的折磨,都值得了。 池北辙笑了笑,用温柔又宠溺的目光看着乔凝思那抹身影进去厨房,随后池北辙坐在病床上,慵懒地靠在那里,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 池北辙给池骁熠打过去,开门见山道:“郝荼菲住院了,如今只剩下半条命,你不是一直都在查她是否和乔庆华几人有联系吗?若是她背后还有人,那么保不准幕后主使会杀人灭口。” “就算是在医院里,我也无法面面俱到,不能阻止她背后的人趁虚而入,我只能尽力而为,所以你要在她出事之前,从她口中问出点什么。” 这边的池骁熠和江心瑶正在某家西餐厅吃晚饭,此刻池骁熠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接电话,他今天穿着墨色的长款风衣,由于身形高大、宽肩窄腰,因此这件衣服特别适合他。 男人的一张脸被灯光照得柔和,唇角却勾出一抹锐利的弧度,“我知道了,暂时还不能让她死,若不然最重要的线索就断了。” 说完池骁熠沉默几秒钟,到底和池北辙有着那一层血缘关系,他的声音比往常温和了许多,“你的伤怎么样了?毕竟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了,不要太作了,有个差不多就可以了。” “凝思她是心肠柔软的女人,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不会丢下你不管。至于江芷玥那边,我能帮你挡着,就绝不会再让她胡作非为。” “……”池北辙的俊脸有些黑了,什么叫他不年轻了?说得好像池骁熠比他小了很多岁一样,事实上最能折腾的人是他池骁熠吧? 从小到大池骁熠就一直跟池北辙对着干,但他们依旧这样相安无事地做着兄弟,池北辙知道池骁熠外冷内热,最看重亲情部分,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池骁熠是放在心上的,只不过不常表达,此刻突然煽情起来,倒让池北辙有些不习惯。 “我挺好,你不用担心。”池北辙也敛起唇边的戏谑,随后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低沉地问池骁熠,“你跟叶承涵之间怎么处理?我估摸着最近几天,她一直在找你去民政局吧?” 话题一下子扯到这上面,池骁熠的嘴角倏忽僵住,一想到要和叶承涵离婚,他的心口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连面色都泛起了白色,池骁熠紧紧抿着唇,靠在墙上仰头看着灯光。 半晌后他才对池北辙说:“婚姻是我这辈子给叶承涵的最大承诺,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叶承涵跟我离婚。签了协议书又怎么样?在法律上我和她还是夫妻。大哥你不用操心了,我很快就会解决好一切。” 池北辙自然知道池骁熠的谋略和手段,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也快到池骁熠收网的时候了,既然池骁熠这么胸有成竹、从容不迫,池北辙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叮嘱几句后,两人各自挂断电话。 这边池骁熠推开门,重又回到包间,刚坐在餐椅上,江心瑶的手就握住了他的胳膊,试探性地问:“骁熠,我在江家的股份都转让给你了,你什么时候能和叶承涵离婚?” “明天。”池骁熠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淡淡地应了两个字后,池骁熠拿起刀叉,继续吃着手边的东西。 江心瑶一愣,随后心中涌出狂喜和激动来,果然在池骁熠眼里,爱情是最不值一文的,这个男人在商界中拼搏了那么多年,更看重的是财权和利益,只要选择她江心瑶,对池骁熠来说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她付出了这么多,如今池骁熠终于要跟叶承涵离婚了,不管池骁熠是否知道叶承涵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到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只要池骁熠摆脱掉和叶承涵的婚姻,那么从此以后池骁熠这个男人,就真真正正属于她江心瑶的了。 但不知道是否女人的第六感作祟,江心瑶感觉出一种不祥的征兆,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江心瑶盯着池骁熠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这个男人的心思太深沉,她从来没有琢磨透过。 江心瑶端起手边的红酒喝了一口,但愿不要发生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 外面的天色黑了下来,林敏南从病房里哭着跑出去后,她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踏上楼梯,一路往几十层高的天台上跑。 陆川真的被林敏南这样的举动吓坏了,她怀着身孕,此刻情绪不稳跌跌撞撞的,而且楼梯上的声控灯不是很明亮,这若是真摔倒了,那可怎么办? 陆川面色惨白提心吊胆的,大步跟在林敏南的后面,张开手臂随时准备接住可能不小心栽倒的林敏南,所幸爬了十多层楼,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到达最顶层时,林敏南猛地推开门,随后背过身靠在左边的墙壁上,到这一刻,她找到了最好的地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哭出来。 陆川满脸惊恐地上来后,见林敏南并没有跳楼的念头,陆川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弯腰喘息着。 而林敏南的身子慢慢地顺着墙壁往下滑,眼看着快要坐在冰冷的地上,陆川立即大步上前,“砰”一下,直接不管不顾地跪在地上。讨肠刚技。 他弯起手臂把林敏南搂入怀里,沙哑地安慰着林敏南,“敏敏没事,不要害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 陆川的下巴抵在林敏南的头顶,一下一下重重地摩挲着,听到怀中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崩溃,身子颤抖的也太厉害,陆川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滴出血来了,眼中也是潮热湿润一片。 下一秒钟,陆川用力闭上双眸,制止那股热液滚落而出,他两条强壮的手臂死死箍着林敏南,贴过去,炙热的唇在林敏南的头发上迷乱地亲吻着,陆川心里疼痛又慌乱,语无伦次地说:“最坏的打算,哪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又怎么样?” “我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敏敏我爱你,不管外人用怎样的眼光看待你,在我心中,你都是我最爱的女人。不要再逃避了,以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我会跟你站在一起,共同面对所有的舆论和世人的眼光。我爱你敏敏……” 这是从小到大林敏南最崩溃的一次,仿佛伪装二十多年的坚强,在这一刻全都卸下了,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极大的恐惧、绝望和无助中,林敏南听不见陆川最深情的表白,但身体上能感觉到陆川手臂中的力量。 不管对方是谁,林敏南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了依靠,不像二十几年前父母不要她这个怪物,而把她丢在孤儿院门口,如今终于有个人愿意呵护她,即便知道她身体上的缺陷,这个人也没有把她抛弃。 林敏南的两膝触在了地面上,手臂圈住陆川的脖子,整个人埋在男人厚实宽敞的胸膛上,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她眼中的泪水依旧不停地往外涌着,早就湿透了一张脸。 此刻林敏南像个孩子一样,在陆川的怀抱里嚎嚎大哭,似乎要把小时候吞下去的泪水,在这一刻全都流干净了,只有这样,或许她才能完全抛开过去,真正地活出以后的自己。 陆川到底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林敏南哭得他心都碎了,男人的下巴用力地抵在林敏南的头顶上,在呼啸的寒风和冰冷的空气中,陆川裹紧胸口的女人,闭着眼睛,豆大的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砸,雪光下,他一张英俊的脸上片刻就是大片透明的液体。 而一路跟随上来的陈默,此刻就站在陆川和林敏南身后。 他双眸通红地看着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相爱的情侣,而这一刻,陈默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插入他们之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局外人。 但林敏南分明是他陈默的女人,他一直守护着、等待了多年、挚爱一生的女人,他们缠.绵过数次,他一直都在保证会给林敏南一个幸福的家庭,林敏南也对他许下了终身,既然如此,林敏南怎么能依偎在别的男人胸膛哭泣? 陈默挺拔的身形伫立在那里,僵硬如一尊雕像,唯有紧攥在一起的拳头,发出指关节断裂一样的“咯吱”声响,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唇线紧抿在一起,想压制住自己疯狂到杀人的冲动,但两分钟后,陈默还是没有忍住。 他弯腰从后面伸手,一把将陆川后颈的领子拽住,直接将陆川从地上拉起来后,陈默握起的拳头不由分说地朝着陆川的脸砸上去。 陈默是个练家子,跟人打架自然不在话下,但陆川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的豪门少爷,除了经常健身外,并没有太好的武术功底,再加上陈默是偷袭他,所以陆川猝不及防之下,被陈默打得顿时一个踉跄,高大的身形晃动着,差点栽到地上。 陆川的脸很快肿了半边,嘴角也冒出鲜红的一抹血,他头晕目眩的,好不容易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时间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脑子也发懵。 陆川尚未反应过来,只听见陈默怒吼着问:“林敏南是我陈默的女人,你怎么能抱着她?” 陆川闻言忽然很想笑,只不过刚勾了一下唇,就牵扯到嘴角的伤口,他随手抹掉那缕鲜血,稳稳地站在离陈默几步远的位置。 陆川抬起头看着陈默,用讽刺又冰冷的话语说:“你有什么立场说敏南是你的女人?早在半年前你和郝荼菲纠缠开始,到郝荼菲挺着大肚子找你负责,你就已经放弃敏南了。” “就算如今全都真相大白了,那又怎么样?你演戏没有错,但你施加在敏南身上的伤害和痛苦,却是真实存在的。她已经被你伤得彻底,一颗心在那时就千疮百孔了,陈默你能弥补过来吗?” “敏南又怎么会知道,这次她若是原谅了你,往后你还会以什么方式把她推开?你知道不知道,之前的一个月里,她有多绝望、生不如死?她割腕自杀,差点活不过来的时候,你陈默在什么地方?” “你让这世上那么好的女人如此遍体鳞伤,你以为几句解释和道歉就有用吗?陈默,真正爱林敏南的人是我,我带她走出伤痛、让她迎来了新的曙光和生命。” “所以你还有什么立场从我手中把敏南抢走?”陆川笔直地站着,冷冷笑着说:“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一次我都不会忍让,应该退出的那个人是你陈默才对。” 在陆川的这一番话中,陈默青白的唇瓣颤动着,好半天一个字都接不上来,他知道自己演得这场戏伤害了林敏南,但那都是为了扫平他们前路的障碍,以便往后他们能更好地在一起。 只要林敏南能原谅他这最后一次,那就足够了。 陈默不想跟陆川沟通,这种时候满腔的怒火和嫉恨只有用武力来发泄,他握着拳头又几步上前,想在陆川的另一半脸上挥过去时,那边哭得几乎快要虚脱的林敏南,在这时冲上前拦住了陈默。 “你住手陈默。”林敏南脸上还是泪痕遍布的,因为哭得太久,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此刻横在两个男人之间,显得她整个人那么纤细、弱不禁风,但坚定的立场和气势,却是不能让人忽略的。 陈默听到她的呵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收回手,他低头看着把陆川护在身后的林敏南,陈默的眸子抿入血红色,满是受伤和痛楚,沙哑地问林敏南,“所以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你的选择是他陆川对吗?” “不可能!林敏南,我绝对不允许你跟着其他男人。”陈默说着就有些激动,不由得抬高声音,他愤怒的目光缓缓地移到林敏南的肚子上。 空旷的楼顶上,陈默的语气霸道又不容置疑,“你肚子里怀的孩子是我的,那么你怎么能带着我们的亲生骨肉,而嫁给其他男人?” 面对失控的陈默,林敏南的情绪却是渐渐平复下来,她竭力把泪水逼回眼眶,以那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对待陈默,林敏南摇头淡淡地说:“陈默,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再回到过去了。” “过去对于我来说,太沉重、太不堪回首了,从我自杀未遂醒过来后,我就决定断掉过往中的一切,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所以你不要再试图拉我回去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 “我感谢你没有背叛我,你一直都爱着我,但陈默,在发生了这些事后,我们两人真的回不去了。你对我放手吧,这样对于你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我肚子里的孩子并非是你的,之所以你能看到我的肚子在这么短的月份就隆起了,那是因为我怀的是双胞胎。” 闻言,陈默只觉得耳边“轰”地一声响,一点点睁大瞳孔,在对面楼上照过来的灯光中,他僵硬而不可置信地盯着林敏南的肚子,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陈默只是不断地喃喃自语着,“不可能,孩子一定是我的,林敏南你在骗我……” 他和林敏南几个月前就已经分手了,如果林敏南肚子里的孩子是陆川的,那么此刻他陈默才是第三者、是不道德地拆散陆川和林敏南的人吗? 不……他相信孩子是他陈默的,若真的是陆川的,那么他和林敏南还怎么走下去?他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吧? 一时间陈默的脑子里想了太多,让他自己都有些混乱了,只觉得头痛欲裂。 最后,陈默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林敏南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要为其他的男人生孩子?但从一开始,林敏南就没有真正接受过他陈默不是吗?那个时候他不相信林敏南和陆川发生关系,然而此刻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怎么自我欺骗下去? 陈默死死瞪着林敏南,过了半分钟,他就觉得有一股潮热从眼眶深处涌了上来,试图开口说话,喉咙却是哽咽的,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他连说出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来陆川和林敏南走下楼,陈默的目光紧跟而去,模糊的视线里陆川揽着林敏南的肩膀,一步一步远离他的世界,直到天台的门“砰”被关上,陈默瞳孔里积聚的热泪,一瞬间全都淌了出来。 他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几十层高的楼上,耳边只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那种冬日夜晚带着的特有哀戚,就像在祭奠着什么一样,灯光照在陈默的脸上,苍白又全是泪水。 过了几分钟,陈默的双腿站得有些麻木了,他才挪动脚步,往前面慢慢地走去,十几秒钟后,陈默立在了天台边缘,背影看上去透着绝望和无尽的悲凉。 陈默从上至下俯瞰着大半个城市,一如既往的车水马龙、霓虹璀璨,而此刻他一个人站在冬夜的天台上,只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孤单、最渺小的,所以如果他从这里跳下去,粉身碎骨而死,也不会有人在意,或是为他掉眼泪吧? 刚刚林敏南说,只有他放开了她,才是对彼此最大的解脱,没错,林敏南或许已经找到了她一生的幸福和归宿,可他陈默呢? 对于他来说,失去了林敏南,他活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只有死,才是他真正的解脱。 可最终,陈默还是没有从最高的楼层中跳下去。 他舍不得,若是他死了,林敏南以后再受别人欺负了,谁来保护林敏南?有一天林敏南若是回头了,找不到他了怎么办? 他还是想活在这个世上,就算此生不能再有机会拥有林敏南,他也要在背后默默地守护着林敏南,只要林敏南幸福了,他才会真正地放心,那么再过几十年后离开人世,他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这天晚上,陈默在楼顶站了整整一夜,冬天的寒霜落在他的身上和头发上,连黑色的睫毛都被染白了,隐约看上去,他仿佛是一个渐渐被冰冻住的人。 而对比起来,另一边某个会所的包间内灯光昏暗,里头一派的淫.靡景象,间或传来女人的呻.吟和男人轻轻地喘息,沙发那里,乔凝冽一条手臂随意展开,撑在扶手上,摆出慵懒又高高在上的姿态。 而地毯上女人正跪在乔凝冽的膝盖边,脑袋凑入他的双腿之间,含着他下.身的某物,卖力地取.悦这个男人。 乔凝冽阴鸷的目光偶尔往下瞥一眼,唇边勾着极其清淡的笑意,随后伸出一手揪住了女人的头发,让女人更好地服务于他。 这时有下属打电话给乔凝冽,告诉他郝荼菲的任务失败了,询问他要不要做掉郝荼菲,乔凝冽听后面色陡然变得铁青。 如今郝荼菲待在恒远医院,而且还是VIP特殊病房,那里对病人的保护措施向来严密,要杀掉郝荼菲非但不容易,而且恐怕还会引起池北辙的怀疑,到时候他的身份就暴露了,等同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乔凝冽想了半晌,觉得郝荼菲是聪明人,为了保住她自己的命,以便往后东山再起,那么郝荼菲就不会对池北辙他们,说不该说的,所以他不能冒险杀郝荼菲灭口。 乔凝冽阴冷地对下属说:“留着她,先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乔凝冽把手机丢掉,拽住女人一头的长发,猛然间将女人从地毯上拉起来,直接摔在沙发上后,他翻身压上去,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就冲了进去。 郝荼菲到底保住了一条命,在池北辙吩咐的几个医生治疗下,第二天早上她看到了从落地窗里洒过来的阳光,以及坐在床头被柔和的光晕笼罩着的唐卓尧,一对上他绿褐色的眼睛,郝荼菲就看到那里头淡淡的血丝。 如今所有人都抛弃了,也就只有唐卓尧还像小时候那样护着她,见唐卓尧的面色有些苍白,下巴上青色的胡渣生了出来,郝荼菲心里顿时一酸,别开脸冷淡地说:“你还管我做什么?你怎么不让我自生自灭?” “荼菲,其实你是爱陈默的对吗?”唐卓尧没有跟郝荼菲争辩,而是坐在那里反问出这样一句。 虽然一夜未眠,唐卓尧的嗓音却仍旧是清润好听的,他低头凝视着床上被纱布包着整张脸的郝荼菲,眼睛里波光流转,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苏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舍得伤害她吗?所以我劝你放下心中的仇恨,离开这里,去国外好好生活吧。” 郝荼菲闻言只想大笑几声,但此刻她身上全是伤,牵动一下她都疼得厉害,最终郝荼菲的唇边勾出一抹讥诮,声音虽然很虚弱,但那里头依旧是刻骨的恨意和不甘,“就算我爱陈默又怎么样?” “那也抵消不了我们之间的杀父之仇,所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陈默以及他身边的人好过。我只是输了一局而已,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唐卓尧早就料到郝荼菲会这样说,他和郝荼菲一起长大,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郝荼菲的性子,他知道自己的劝说没有作用。 唐卓尧抿了抿唇,“我不管接下来你如何报复,等你伤养好了,我必定会送你去国外。而且我不得不提前警告你一句,不要试图伤害乔凝思。否则郝荼菲,相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唐卓尧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颀长高大的身形立在那里,在病床郝荼菲身上笼罩下一大片阴影,给人极大的压迫感和气势,他高高在上的,一贯云淡风轻的语气,“你好好休养吧,公司里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我先回去了。若是有需要,你再打电话找我。” “你这话说得真是好听,事实上我找你帮忙,你哪一次帮过我?”郝荼菲觉得自己只剩下半条命了,此刻完全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也不管面前的人是唐卓尧,她一再地挑战唐卓尧的权威,“除非你把乔凝思变成你的女人,我才不会伤害他。” 唐卓尧没有理会精神几乎崩溃的郝荼菲,迈着两条修长的腿往门外走去,郝荼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唐卓尧,你明明有实力把乔凝思从池北辙手中抢过来,为什么都一年多时间了,你还是迟迟不下手?” “乔凝思本来就是你的女人,若不是池北辙横插一脚,怎么会变成如今像你在横刀夺爱的局面?” 郝荼菲还在费尽力气说着,“砰”一下唐卓尧从外面关上门,顿时隔绝了屋里所有的声音。 唐卓尧靠在那里,仰着脸阖上了双眸,乔凝思从一开始就是他的没有错,但他唐卓尧最不屑的就是跟人抢东西,总有一天,他会让乔凝思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的身边。 唐卓尧走后,一整天都没有再来郝荼菲的病房,而下午三点多时,从公司赶来的池骁熠,先去探望了池北辙,知道池北辙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后,他才放心地告别,随后一个人到了郝荼菲的病房。 医护人员见老板的二弟过来了,平日里两兄弟的感情看上去很好,老板也没有禁止池骁熠在恒远医院的出入,因此几个医护人员问候过池骁熠后,他们都离开了。 病床上郝荼菲还在沉睡着,池骁熠看过去一眼,走到门后把锁从里面反锁上,窗户也紧闭。 池骁熠到了内室,把一早准备好的熏香从口袋里拿出来,类似于圈状的蚊香,池骁熠弯身把那盘香料放在支架上,“啪嗒”一下,用打火机点燃了。 这种香料的效果很强,很快整个病房里都弥漫出一种奇异的香气,几分钟后,池骁熠走去病床边,在椅子上坐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池骁熠伸出手,把熟睡的郝荼菲推醒。 128:最好的解脱是什么?(1100钻石加更,求钻钻,么么哒 言情海 正文 129:只要她一个人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29:只要她一个人 床上的郝荼菲幽幽地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面前烟雾弥漫,白茫茫的像是身处在梦境中,她感觉脚步如同踩在半空中,头昏脑涨的很晕眩。 她想抬手动一下。浑身却僵硬无力,不听使唤,“唔……” 郝荼菲发出嘶哑的呢喃。只好继续躺在那里,过了一会,她眼角余光隐约看见椅子上的人,只不过太模糊,无法分辨对方是谁。 郝荼菲干涩的唇瓣一张一合着,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是不重要,你问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池骁熠的唇边噙着笑,比往常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温和。 池骁熠这些年混在各大风月场所,闺房秘史了解不少,自然春.药和迷.幻剂这些东西也精通一二,今天他对郝荼菲用的是一种迷药,能让人意识涣散、听人摆布。 但弊端在于时间有限,而且这种迷药对于头脑过于精明、警惕之人。也没有多大用处,郝荼菲是因为身受重伤,此刻才轻易被池骁熠控制。 郝荼菲掀动了一下眼皮,费力地转头看向池骁熠。 几秒钟后,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让晕眩的郝荼菲觉得很动听,“你接受的任务,只是陷害陈默以及他身边的人吗?” 郝荼菲的眼睛里呈现着乌黑色。跟苍白的眉宇形成鲜明的对比,只不过她的目光落在空中的某一点,迷离没有焦距,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 池骁熠手中的录音笔早就准备好了,“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或者说你有跟哪个人合作吗?” “没有人指使我这样做,是我一个人要为我死去的父母报仇,我只不过找上乔凝冽,让他帮我而已,毕竟去精.子银行做人工授精,花费的代价很高,唐卓尧不愿意为我出财出力,我只能与狼共伍了。” “呵呵……想想真觉得可笑,唐卓尧说什么跟我二十多年的兄妹情谊?结果他宁愿帮叶承涵,竟然也不出手帮我这个妹妹复仇。” 郝荼菲冷笑着。说得义愤填膺,丝毫没有注意到池骁熠的面色一下子变了。听到叶承涵的名字和其他男人牵扯在一起,池骁熠的胸腔就冒出怒火来。 叶承涵是他的老婆,有什么事不找他,竟然让唐卓尧这个外人相帮? 池骁熠放在膝盖上的手攥在一起,目光紧盯着郝荼菲,池骁熠克制着情绪问:“她让唐卓尧帮她什么?唐卓尧跟她不熟,为什么要帮她?” “叶承涵怀孕了,孩子是池骁熠的,可她和池骁熠离婚了,担心池骁熠会伤害她肚子的孩子,所以她让唐卓尧帮她秘密离职,然后……” 郝荼菲的话刚说出来,池骁熠就从椅子上豁地站起身,动作之大把整张椅子都掀翻了,他浑身如定住一般僵硬地站在那里,瞳孔大睁着,一张俊脸上是惊恐、震惊、难以置信……等等这一切情绪,到最后都变成了狂喜和激动。 “叶承迹怀孕了。”这是池骁熠脑子里最后的念头,池骁熠的眼眶一点点红了,喉咙里发出哽咽声时,他连忙握起拳头,紧紧地抵在唇上。 随后池骁熠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从未有过的愉悦和自豪,叶承涵的肚子里孕育着一个生命,也就是说再过几个月,他池骁熠就可以做爸爸了。 这个孩子是他的!是他的……是他池骁熠和叶承涵的第一个孩子,池骁熠太过激动、喜悦,若不是场合不允许,他一定会对着窗外大喊几声自己有孩子了,他要做爸爸了。 池骁熠猛地转身迈开脚步,差点就要冲出去直接找叶承涵了,闻到病房里的奇异香气,池骁熠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正事还没有办完。 他抚了一下额头上因为狂乱而冒出的汗水,攥紧拳头、阴着一张脸,不甘愿地重新坐回去。 池骁熠把话题继续下去,“乔凝冽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和朱静柔的死,以及乔庆华的跳楼自杀有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这个乔凝冽是谁,但我知道他不是真正的乔凝冽,真正的乔凝冽早在半年前就失踪了,或许被人杀了,也或许被囚禁了起来。是这个假冒的乔凝冽在乔庆华身边煽风点火,让乔庆华失去理智下杀死朱静柔的。” “当时在病房里警方揭穿了乔庆华的罪行,一方面乔庆华确实很悔恨,再者他知道这件事自己的儿子也脱不了干系,当乔凝冽阻止他跳下去时,他为了保护儿子,才甘愿牺他自己的。当然,就算乔庆华不自杀,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乔凝冽也同样会灭口。” 这点池骁熠当时就想到了,乔凝冽出现在病房的时间太巧合了,若不是乔凝冽叫了一声已经打算不跳楼的乔庆华,那么乔庆华就不会死,很明显乔凝冽是故意的。 但出乎池骁熠意料的,是这个乔凝冽竟然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乔凝冽还活着,接下来他就要想着怎么救乔凝冽了。 池骁熠抿了抿唇,再次开口轻声问郝荼菲,“那么你知道这个乔凝冽真正的身份吗?” “不知道。”郝荼菲的意识依旧不清醒,摇摇头诚实地回答,“我只了解到他也是听命于人,杀人是他的任务。他们有份死亡名单,那里面池北辙排在首位,乔凝思第二,而池骁熠名列第三,剩下的排名就是他们身边亲近的人。” 池骁熠觉得好笑,他们几个人名列前茅又怎么样?到现在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吗? 他敛眉,沉声道:“你们那个幕后主使者要干掉这么多人,他的动机是什么?他是个变态杀人狂吗?” “没错,他就是个变态,他的思维正常人是无法理解的。”即便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提起那个人,郝荼菲的眼睛里也流露出害怕和恐惧来,“江芷玥和步敬谦都被他利用了。” “那天江芷玥和朱静柔见面并非是巧合,他早就算计着江芷玥会把朱静柔推下楼梯,而他就在不远处看着,并且拍下了那一幕,只要哪一天交给警方,那么江芷玥就完了吧?” 池骁熠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陡然一眯,“那份视频现在在谁的手中?” “我怎么会知道?” 池骁熠抿紧唇,看来是他高估了郝荼菲,之前他还以为郝荼菲是那些人中的一员,没想到郝荼菲跟他们只是谈一次合作而已。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池北辙,以及池北辙身边亲近的人,那么会连累到陈默和林敏南也就不奇怪了。 郝荼菲知道的东西有限,问到这里除了乔凝冽的身份暴露外,事实上池骁熠仍旧没有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这也就只能从乔凝冽身上入手了。 池骁熠见时间差不多了,郝荼菲也在迷药的作用下渐渐昏睡过去,池骁熠起身走回内室,把燃了一圈的熏香掐灭后,再收起来,池骁熠离开了郝荼菲的病房。 他想到叶承涵怀孕一事,顿时把刚刚得到的线索全都抛之脑后,池骁熠拿出手机迫不及待地打给叶承涵,这才知道叶承涵刚好来医院看望池北辙。 “等我!”池骁熠撂下两个字,立即挂断了,他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 这边叶承涵刚走进病房,听着池骁熠有些不正常的声音,叶承涵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男人又抽什么风了。 叶承涵把手中的鲜花递给乔凝思,走过去问靠在床头的池北辙,“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至少要半个月。”不等池北辙开口,乔凝思站在叶承涵背后接道。 池北辙原本打算两三天就出院的,恢复的差不多也可以上班了,但乔凝思却不允许他这么折腾身体,坚持让池北辙多休养一段时间。 池北辙笑了笑,墨色的眼眸里全是宠溺和温柔,一副我老婆说什么,他就怎么做的样子,让叶承涵看着很是羡慕。 一想到池骁熠那个混蛋,她就觉得心酸、委屈又愤怒,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而一手则抚摸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所幸她孕育了一个生命,这是她最大的安慰和幸福。 池北辙何其精明之人,狭长的双眸一眯,紧盯着叶承涵的动作,同时也看到了叶承涵眼中的怜爱之意,整个人都温柔了,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芒。 池北辙见过太多孕妇,如今颇有经验,所以叶承涵这是怀孕了吗? 池北辙正琢磨着,病房的门在这时猛然被人从外面“砰”一脚踹开,那横冲直撞的架势,让池北辙有那么一刻,以为有变态狂提刀闯进来乱砍人了,顿时惊愕地睁大眼睛。 而池骁熠甚至一把将拦路的乔凝思用力推倒在床上,自己的老婆被欺负了,恼得池北辙差点跳下床,跟池骁熠打架。 只不过池骁熠并没有给池北辙这个机会,所有的动作池骁熠都是一气呵成的,紧接着弯身不由分说地把叶承涵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也不给叶承涵反应的时间,在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脸石化的表情中,池骁熠就已经如来时一样,跟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叶承涵则被池骁熠吓个半死,除了在婚礼上那次,池骁熠还没有在公众场合给过她这样的公主抱。 当然,最甜蜜的那一阶段,在两人的房子里,池骁熠经常从楼下或是浴室里这样抱着她,像是霸道总裁一样把她丢在大床上,随后欺身而上,两人进行一场激烈又酣畅的运动。 一想到那样活.色.生香的画面,以及每次男人赤果的性感身躯上滴落而下的淋.漓汗水,叶承涵就是一阵脸红心跳,没出息的,暂时忘记了和池骁熠之间的矛盾,她像每次一样,习惯性地伸手圈住池骁熠的脖子。 叶承涵的脸埋在池骁熠厚实温热的胸膛里,那种松木香气和男人身上特有的阳刚又野性的气息,一下子就把叶承涵整个人包围了,她眼中顿时潮湿,突然有种想掉泪的冲动,连忙用力吸了吸鼻子。 这时池骁熠已经大步走到电梯口,好在池北辙病房的区域没有多少人,“叮”的一声响,池骁熠抬腿进去电梯后,觉察到怀中女人不仅不挣扎,反而身子不停地颤抖,池骁熠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把叶承涵放在地上,上前两步的同时,“砰”一拳头砸在了电梯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动,吓得叶承涵猛地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被池骁熠围困在了他的胸膛和电梯壁之间。 他低着头,额前墨色的发线垂覆下来,一张脸处在一片阴影里,看得叶承涵有些模糊,但见他唇线紧抿在一起,不说话的样子,叶承涵就能判断出这男人生气了,并且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猫捉老鼠一样的戏弄。 一直以来他都是宠着她、纵容着她的,很多时候像是在逗她玩一样,除了第一次自己怀孕让他误会,叶承涵还没有见池骁熠发这么大的火,几秒钟的对视中,叶承涵整颗心都颤抖起来。 她……好像没有做错什么事吧?前天她就离开警局了,没有私下跟付朝桓或是其他任何男人来往,池骁熠一副要把她吞吃了的架势,是什么意思? 而且另一方面,他们已经签过离婚协议了,池骁熠还有什么立场来纠缠她? 叶承涵怂了一会,随后底气又上来了,她吞了吞口水,用一双清透乌黑的眼珠子瞪着池骁熠,抬高声音质问道:“你做什么?!” 谁知下一秒钟,叶承涵的唇就被池骁熠狠狠地封住了,她下意识地闭上嘴巴,却被早有防备的池骁熠用牙齿毫不留情地咬下去,痛得叶承涵面色一白,不经意间,池骁熠火.热的舌头就攻进来了。 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又疯狂,裹挟着他口腔中阳刚又野性的味道,让叶承涵有一种刻入骨髓的熟悉,可这种滋味也很久没有体会过了,他吮.吸着她的舌头,勾着她一起共舞。 太过于迷乱深邃,以至于叶承涵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在沾染上这男人滚烫唇舌的那一刻,叶承涵就已经沦陷其中了,尚还清醒的脑子里,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她为什么如此爱池骁熠这个混蛋?她只是被池骁熠吻了一下,难道就丢盔弃甲了吗? 叶承涵找不出答案,只觉得以往和付朝桓在一起时,那种感觉其实根本不是真爱,她自以为自己对付朝桓用情很深,事实上她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男女情.爱,直到和池骁熠结婚。 她深刻地体会到了那种侵入骨髓一样的感觉,有痛苦、酸涩,更多的是像这一刻的甜蜜。 叶承迹觉得池骁熠的唇很软、很烫,就一直想这样跟他纠缠在一起,哪怕自己娇嫩的唇瓣都被蹂.躏得红肿了,叶承涵也不想让池骁熠离开。 除了那晚他被下.药在酒店的一场缠.绵,池骁熠太长时间没有放纵过自己了,真想把叶承涵吞吃入腹,但此刻两人还在电梯里,并且叶承涵怀有身孕……身孕?! 等等! 池骁熠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他如此激动就是因为叶承涵怀了他的孩子,所以一碰上她就想狠狠疼爱,是什么意思? 叶承涵的双腿已经站不稳了,池骁熠连忙撤开唇舌,弯起手臂一把将叶承涵裹入怀中,期间还细心地避免压到叶承涵的肚子。 池骁熠的下巴紧紧抵在叶承涵的头顶,下一秒钟,他用力闭上双眼,眸子里的热流还是在一瞬间涌了上来。 他和叶承涵有孩子了,从结婚到现在一年多,两人从未避过孕,也是因为他时刻都在期盼着两人孩子的到来。 而就像过去二十多年,叶承涵和付朝桓在一起时,他最绝望、心灰意冷时期一样,池骁熠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能和叶承涵结婚,更不敢奢望叶承涵能怀上他的孩子,为他生儿育女。 但现在,他这一生的梦想总算实现了,纵然池骁熠是个几乎不掉泪的男人,此刻也想抱着叶承涵哭一场。 他觉得这世上再没有自己这么幸福的男人了,往常承受过的思念、煎熬和痛苦,全都值得了。 叶承涵不知道池骁熠怎么了,只感到他的肩膀都在一下一下颤抖着,被他抱在怀里,更能感受到男人胸腔的剧烈震动和起伏,池骁熠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心脏“砰砰”跳动,那么强烈,连叶承涵都担心会不会撕裂胸口。 “叶承涵……”好半天,池骁熠叫了叶承涵一声,整张脸埋在叶承涵的脖子里,发出的声音闷沉而沙哑。 紧接着,有两滴液体砸在了叶承涵的脖子里,突然而来的滚烫气息让叶承涵浑身一僵,怎么了? 池骁熠这混蛋,不可能是哭了吧?但他为什么哭?她叶承涵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掉眼泪?而且如今池骁熠还会为她掉泪吗? “池骁熠你放开我,我呼吸不过来了。”叶承涵被抱得太紧,有一种揉入男人胸膛中,险些窒息的感觉,她伸手推了推池骁熠。 这时池骁熠才从她的肩膀上转过头看她,一对上池骁熠的那双眼睛,果然是通红通红的,那里头璀璨的晶莹闪烁着,看得叶承涵心中蓦地一抽。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池骁熠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出这样一句,随后两手紧握在叶承涵纤弱的肩膀上。 池骁熠弯着身子,跟叶承涵的脸离得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那双猩红色的目光绞着叶承涵,不给叶承涵丝毫躲闪的余地。 叶承涵整个人悚然一惊,蓦地睁大眼睛盯着池骁熠,“你……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唐卓尧出卖了她吗?但唐卓尧跟池骁熠不熟,两人基本没有交集,唐卓尧那种人,更不会无聊到把这件事告诉池骁熠,那么就是乔凝思出卖她了吗? 而池骁熠不怀疑郝荼菲话里的真实性,可就怕郝荼菲也被骗了,此刻没有从叶承涵本人这里确定,池骁熠生怕是空欢喜一场。 生平他第一次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紧张得呼吸都慢了下来,一字一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有没有怀孕就可以了。” 叶承涵估摸着瞒不住了,她脖子视死如归地一仰,干脆就承认了,“是,我怀孕了,但孩子不是你池骁熠的。如今我自由了,你控制不了我,所以你没有资格要求我拿掉这……” “你如果敢告诉我孩子是付朝桓,信不信我今天之内就让你一尸两命?”不等叶承涵说完,池骁熠阴冷地开口打断。 他两根修长的手指猛地用力捏住叶承涵的下巴,沉沉威胁道:“叶承涵,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接下来你若是说错了话,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你怎么样。” 指腹间触感光滑,果然女人怀孕了,连皮肤都变好了,跟以前比简直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这让池骁熠特别满意。 另一方面,他也懊恼自己没有及时发现,在朱静柔的案发现场时,他还以为叶承涵是肠胃不适,被恶心的,没想到是因为怀孕刺激的呕吐。 叶承涵无言以对。 从床上就知道池骁熠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疯狂,他的霸占和征服欲,叶承涵早就领教过了,到时候他真像上次以为孩子是付朝桓的,强逼着她拿掉,还真没有人替她撑腰。 这次她不能这么倔强了。 “你还想骗我,小说谎精。”池骁熠骤然放松下来,见叶承涵的面色苍白,他满意地勾了勾唇,心里也有些疼痛。 池骁熠的手指移到叶承涵的鼻子上,亲昵地刮了刮,“我全都知道了,快三个月了是吗?而这段时间里,我派出跟踪你和付朝桓的人,并没有向我汇报你们在私下来往过。” “除了那天晚上和我这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你还跟其他男人暧昧过吗?更何况我知道,承涵你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对吧?” 虽然已经确定了,但池骁熠还是想听叶承涵亲口承认。 他竟然派人一直跟踪她和付朝桓?难怪她觉得不对劲,总是有被人盯着的感觉,起初还以为是对自己不利,后来对方没有做出什么,她才渐渐放松警惕,而这一刻到真正面对的时候,叶承涵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想到池骁熠和江心瑶快要结婚了,叶承涵心里委屈又愤怒,脊背紧贴着电梯壁,一条手臂护着自己的肚子,她抬高声音对池骁熠吼道:“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池骁熠你不要打他/她的主意。” “怎么会是你一个人的?若是没有我日夜努力播下的种,你怎么会成功怀上孩子?”池骁熠丝毫不生气,只把此当做是叶承涵对他的撒娇。系台农划。 随后他伸出手,试探性地碰了碰叶承涵的小腹,却像是害怕惊扰到那里面的生命,他触电一样又赶紧收回来,只是目光一直胶在上面,眸子里充满了怜爱,池骁熠唇边温柔得快要溢出水来,“这个孩子是我的,我爱他/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要?” 叶承涵蹙起眉头,一脸戒备地盯着池骁熠,这个男人比女人还要善变,她不敢轻易相信池骁熠是不是装出来的,但至少他没有逼迫她拿掉孩子,就是目前最好的形势了。 池骁熠一直沉浸在喜悦中,盯着叶承涵的肚子半天没有动,就好像下一秒钟,里面就会出来一个可爱的婴儿一样。 叶承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池骁熠,唇抿在一起,半晌后,她才开口问池骁熠,“那么我们离婚后,你会跟我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吗?池骁熠,你签过协议书了,上面表明孩子归我……” “我不会跟你离婚。”池骁熠这才抬头打断叶承涵,巨大的喜悦过后,他弯起手臂温柔地把叶承涵搂入怀里,一手抚摸在叶承涵背部的头发上,池骁熠霸道又低沉地保证道:“承涵,你和孩子我都会要。” “我不可能跟江心瑶结婚,这辈子我绝对不会辜负你,但你要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池骁熠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叶承涵的脖子,此刻比结婚时叶承涵说“我愿意”三个字时,都要让他觉得圆满知足。 叶承涵的身子颤了颤,几乎快要溺死在池骁熠突如其来的温柔中,可她不知道平日里池骁熠是否也这样哄着江心瑶,于是那一点甜蜜,瞬间都化成了难受和愤怒。 叶承涵猛地推开池骁熠,冷冷讥诮道:“你别用这些花言巧语来欺骗我了,我不会再相信你。池骁熠你今天来做什么?不是有时间吗?现在我们就去离婚。” 确实是打算在今天离婚的,但他的离婚跟叶承涵的说法不一样,池骁熠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他对叶承涵点点头,转变了态度问:“证件都带齐了吗?” 叶承涵心里顿时一痛,彻底从刚刚的温情中抽离,她晃了晃手臂上的包,“一直都带着呢,趁民政局现在还没有下班,我们赶紧过去。你的证件都拿上了?” 他当然什么都没有带,只不过这种话池骁熠不会告诉叶承涵。 两人早就从专用电梯里出来了,刚好到达地下停车场一楼,池骁熠弯身打开车门,让叶承涵坐进副驾驶,“走吧。” 叶承涵低头掩饰眸子里的伤痛,自己系上安全带,池骁熠发动车子,一路上都很缓慢、平缓。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叶承涵始终面对着玻璃窗,透过车窗看着池骁熠的侧脸,恐怕从今往后,他们很难再这么近距离地待在一起了吧? 此刻叶承涵的心思都放在池骁熠的身上,因此向来警惕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后面跟着的车子,而池骁熠脸上的笑高深莫测,偶尔侧眸瞥过去叶承涵一眼,他唇边的弧度又变得特别温柔宠溺。 中途有下属打电话给池骁熠,告诉他后面确实有人跟踪,如果不是江心瑶的人,那么就应该是柳淳芳的。 这是池骁熠意料之中的。 果然他的亲生母亲还不打算放过叶承涵,因为他拒绝了帮助柳淳芳,柳淳芳就迁怒在他心爱的女人身上,而这次他会找个替死鬼。 “我知道了。”池骁熠拿掉蓝牙耳机,速度虽然不快,但二十多分钟后,两人还是到了民政局。 这年头每天结婚和离婚的人都不少,乔凝思听见身边男女的争吵声,她顿时觉得同病相怜,心里到底平衡了些,深吸一口气和池骁熠在椅子上坐下,两人沉默地排队等候着。 只不过大半天没有轮到她和池骁熠,叶承涵眼看着民政局快要下班了,心里就有些着急,用手肘捅了捅池骁熠,“池二少爷你想想办法,拿钱收买一下我们前面的人,让他们先让给我们。” “作为一个警察,你竟然让你的准前夫去贿赂别人,这是犯法的。就算你对我心存怨恨,也不至于这样挖坑,让我跳吧?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我不会上当。”池骁熠倒是一副悠闲散漫的姿态。 不知何时,他把手伸到了叶承涵的包里,顺利从里面“偷出”一本书,此刻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这是有关育儿方面的书籍,叶承涵一直随身携带着,可见这女人有多在乎他们的这个孩子,池骁熠觉得自己心里都能开出一朵花来了。 叶承涵看到池骁熠笑成那个样子,就想把池骁熠揍一顿,他既然这么高兴离婚了,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叶承涵回忆起新婚的第二天早上,她在池骁熠的臂弯里醒来,而池骁熠手中拿着两本结婚证,垂眸看着红本本,男人笑得别提有多温柔满足,就像他此刻翻着书的样子。 叶承涵并没有注意到池骁熠的书是从她的包里偷出来的,她再次试图劝说池骁熠,“我想好好抚育这个孩子,就暂时从警局离职一年,所以不管你池骁熠以后做什么奸.淫.凌虐、杀人放火的勾当,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嗯,你自己辞职了更好,省得我再帮你安排了,以后就待家里好好养胎吧。”池骁熠头也不抬地说。 叶承涵辞职要去国外一事,以及对孩子的安排,郝荼菲刚刚全都告诉他了,他爱叶承涵和他们的孩子,所以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允许叶承涵离开自己的视线。 想去国外? 做梦吧。 叶承涵无言以对,最初焦躁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发现其实内心深处并不想跟池骁熠离婚,那么慢一点就慢一点吧,或许这样,她就还能自欺欺人地跟池骁熠多做几分钟的夫妻了。 可谁知两人这一等,确实到了民政局下班时间,最后两人只能无功而返,再次从民政局里走出来。 外面已经是夕阳漫天,不等叶承涵开口,池骁熠淡淡地说:“过几天吧,我明天要去外地出差,没有时间再来了。” 有那么一纸婚约在,叶承涵觉得自己心里也好受了些,侧头看了池骁熠一眼,只感到此刻夕阳中的男人浑身上下金灿灿的,那一张原本线条凌厉的脸被映得柔和。 叶承涵心里忽然剧烈一跳,连忙低下头。 池骁熠毕竟阅女无数,如今越来越相信叶承涵也是喜欢他的,因此怎么可能不懂叶承涵的那点小心思? 池骁熠笑了笑,忍住想亲这个小女人的冲动,两人走到车子边,“我送你回家。” “好。”叶承涵点点头,弯身坐进副驾驶。 直到把叶承涵安全地送回家,看着她的身影走进叶家的房子里,消失在视线尽头后,池骁熠这才收回温柔的目光,发动车子调头返回去。 路上听着下属在电话里的汇报,池骁熠估摸着那些跟踪的人,应该知道他和叶承涵离婚了。 很好,这才是他想要的。 男人眯起细长的眼眸,转头看到那本育儿方面的书籍,此刻还在自己的车子里,池骁熠想到图画中那些可爱的宝宝,他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怜爱。 再次拿起手机,池骁熠低声吩咐那边的下属,“给我送来一些育儿以及如何照顾孕妇、如何做好一个爸爸……等等这些方面的书过来。” “池二少爷要多少?” “越多越好。”池骁熠沉思道,又想起什么,他对下属说:“派两个保镖二十四小时内保护少奶奶,而且找几个专业点的佣人,到叶家那边照顾少奶奶。总之不管叶家还需要不需要佣人,反正我们的人必须混进去。” 接电话的下属唇角抽搐了一下,这听起来怎么跟派间谍、卧底一样?至于吗? 下属只敢在心里吐槽,面上恭敬地应着,“知道了池二少爷,我们一定会办成你的任何要求。” 池骁熠挂断电话,开着车去了一趟警局,找到柳源东后,池骁熠把录音笔交给柳源东,让柳源东尽快抓捕乔凝冽,而且要找到失踪的真乔凝冽,这样顺藤摸瓜,或许就可以揪出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到时候对其一网打尽。 但由于池骁熠的口供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录下来的,无法作为明面上的证据,因此这次抓获乔凝冽的行动,只能秘密进行,就算失败了,柳源东的上级不知道,也就没有理由怪罪下来。 而池北辙的病房这边,从下午池骁熠强硬地把叶承涵带走后,乔凝思就心神不定、忧心忡忡的,后来给叶承涵打了一个电话,知道两人并没有闹出什么矛盾后,乔凝思这才放心。 但随后,叶承涵却在电话里严肃又认真地问乔凝思,“是不是你告诉池骁熠我怀孕了?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没有。”乔凝思连忙解释。 这件事只有她和唐卓尧,以及叶承涵三人知道,可无法排除背后有心之人到医院调查,那么如此关注叶承涵一举一动的,尤其是怀孕这件事的人,难道是江心瑶? 或许是江心瑶不小心在池骁熠面前说漏了嘴。 乔凝思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表情变得就有些凝重了,抿抿唇,低声对叶承涵说:“我估计江心瑶绝对会想法设法害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最近你要小心点,没什么事,尽量不要出门。” “我知道。”这边叶承涵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橘黄色的夕阳洒满全身,把她整个人笼罩在光晕中,看上去很模糊,却是无比的柔美生动。 她一手抚摸着自己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告诉乔凝思,她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个孩子,绝不会让孩子出现意外。 乔凝思在内室结束和叶承涵的通话,尚未转身回到病房,突然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男人,一把紧紧搂住腰。 池北辙的脸埋在乔凝思的脖子里,惩罚性地在乔凝思的耳朵上咬了一下,“所以你竟然瞒着我承涵怀孕一事吗?” 乔凝思跌入池北辙厚实的胸膛,两人一起面对着西边渐渐沉下去的日落,她把身子舒服地陷入池北辙的怀抱里,又避免压到他的伤口,乔凝思理直气壮的,“我也是刚知道没有多久。” “而前段时间,我并没有跟你在一起,更何况孩子是池骁熠的,你这个外人那么关心做什么?” 池北辙点点头,乔凝思很难怀孕,如今碰上这么尴尬的话题,池北辙也能坦然面对。 他两手抚摸在乔凝思的肚子上,满是羡慕又期待地说:“我确实不应该关心别的女人,而是更想知道凝凝你的肚子里,什么时候能孕育出我们的一个孩子。” 经过了郝荼菲和陈默这件事,乔凝思觉得自己不能像郝荼菲那样活在仇恨中,而失去自我,伤害无辜的人,并且乔凝思心里也清楚,无论再发生什么,她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池北辙了,所以跟往常一样,乔凝思并不排斥为池北辙生儿育女。 然而她的这种情况……乔凝思的心里泛起酸楚,两手紧握住池北辙放在她腰上的手,乔凝思咬了咬唇,点点头承诺道:“嗯,我会努力。” 池北辙觉察到乔凝思情绪的异常,他心里顿时一痛,面上依旧邪魅地笑着,凑过去,在乔凝思的唇上亲了亲,“你一个人努力怎么行?当然还需要我。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找时间把结婚证办一下吧,嗯?” 江芷玥和步若萦的存在,依旧让乔凝思觉得很膈应,她佯装愠怒对池北辙说:“还是先把你的伤养好是关键,若不然什么都做不成。” “你说得也对。”池北辙唇角噙笑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捻起乔凝思的下巴,他凑过去,深深地吻住乔凝思的唇。 其实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和乔凝思在一起,他们两人有没有孩子,如今并不重要了。 经历过这些事之后,池北辙比以往看得还要透彻,其他的他什么都不想要,全世界只想要乔凝思一个。 在乔凝思的强制要求,并且陪同下,池北辙乖乖地住在医院半个月,而由于郝荼菲也在休养中,没有精力再折腾出什么来,江芷玥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所以这段时间很是风平浪静。 另一方面,因为快到了春节,林敏南和陆川就留在T市这边过年,准备年后再回去国外,这期间,陆川带着林敏南去见了父母,陆家父母对林敏南很满意,当天就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陆母要求林敏南和陆川住在陆家宅子里,婆媳先相处一段时间,往后关系也会比较融洽,林敏南没有拒绝陆母的好心,从暂时住着的朱静芸房子里,搬去了陆家。 而乔凝思在池北辙温柔与霸道的攻势下,跟着池北辙回去了庄园,这样一来,朱静芸的房子里也就只有步敬谦一个人了。 他仍旧每天去医院探望朱静芸,哪怕只能在ICU病房里待一会,跟朱静芸说几句话,或是站在玻璃窗外往里面看几个小时,他的心里就是安定又知足的。 晚上步敬谦要么回朱静芸的住所,要么去他已经布置大半的新家里,待在那个墙壁上贴满照片的房间里,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起两人之间的种种过往,或欢喜,或疼痛。 临近年关,池北辙和唐卓尧,以及池骁熠几个人都忙碌起来,池北辙回去恒远继续上班,身边跟着的依旧是陈默。 只不过往常幽默爱笑的陈默,如今变成了和池北辙一样的面瘫,整个人越来越消散,浑身上下透着落寞和忧郁。 每次乔凝思看到陈默,都会心疼好半天,可却也无法插入他们之间,只有偶尔把有关林敏南的消息,透漏一些给陈默,听到林敏南如今过得很好,陈默会破天荒地笑笑,眼睛里却一片血红色,泛起晶莹的泪光。 这天晚上,T市又一次下起了大雪,池北辙出去应酬时喝了一些酒,陈默把他送到房间,他高大的身形还摇摇晃晃的,在池北辙去浴室洗澡期间,乔凝思在楼下的厨房煮好醒酒汤,端上来后,却半天不见池北辙出来。 乔凝思在浴室门外叫了池北辙几声,结果没有人应。 乔凝思担心这醉酒的男人,一个人在里面出了什么事,连忙推开浴室的门大步走进去,后来在淋浴间里找到靠在那里,低着头的池北辙。 乔凝思下意识地扫过去,紧接着整个人都被惊吓到了。 129:只要她一个人 言情海 正文 130:两个作货其实是秀恩爱的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30:两个作货其实是秀恩爱的 池北辙头顶的水倾泻而下,他高大的身躯像是伫立在一场大雨中,那个样子看起来竟然苍白而又羸弱,墨色的头发和那张脸被水浇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有那么几秒钟。乔凝思只觉得自己的心口猛然一震。 “阿辙!”乔凝思心慌意乱地惊喊了一声,顾不上还穿在身上的衣服,几步冲过去到了池北辙的面前。“哗啦”一下头顶的水浇灌全身。乔凝思立即打了一个寒噤。 池北辙用的竟然是冰水! 这男人疯了吗?零下几度的天气,他竟然用冷水洗澡?! 乔凝思愤怒之余,剩下的全是心疼,立即伸手把水关掉,她的眼泪一下子淌了出来,哽咽地斥责道:“池北辙,你不想活了是吗?!” 池北辙刚刚仿佛神游天外一样,丝毫没有发现乔凝思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听见她的声音,池北辙猛地抬头看向乔凝思。 他那一张俊脸和嘴唇早就被冰水洗涤得透着病态的青白,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子,连瞳孔里都是大片的湿润,“怎么了凝凝?” 这样狐疑地反问着,池北辙站直身子,一只大手抚上乔凝思的脸。而右手则是垂下去。掌心摊开的同时,胳膊上的水珠子往下滚落,渐渐稀释了原本紧握于手心的那一片鲜血。 直到只剩下透明的水珠子,池北辙低头凑过去,亲了亲乔凝思的唇,他温柔地重复一遍,“发生什么事了?凝凝你吓成这样。” 乔凝思看到池北辙的眼眸里恢复了往常的光泽,以及那里头淡淡的柔情和笑意,乔凝思的心一瞬间又安定下来,水珠子顺着长发滑落在脸上,她红着眼睛,心疼又恼恨地问:“你怎么用冷水洗澡?” “嗯?”池北辙倒是一脸无辜的样子,精壮结实的肌肉蹭着乔凝思,他身上的温度渐渐变得滚烫,埋在乔凝思的脖子里。喘息着啃咬她的嫩肉。 池北辙沙哑又委屈地说:“我想要你了凝凝……可这些天你不愿意给我,所以我就只有自己消火了。” 乔凝思闻言松了一口气,刚刚池北辙那个样子真的把她吓坏了,明明看起来好好的,但她那一刻就是有种池北辙很不好的感觉。 此刻听了池北辙的理由,乔凝思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我是为了你好,顾及着你身上的伤,不能做激烈的运动。” “但你若是真的想要了,我……”后面太露骨的话没有说出来,乔凝思白皙的耳朵上都红得滴血。 其实这段时间池北辙很忙,晚上洗澡后抱着她就睡了,老老实实的没有动手动脚,乔凝思每夜睡得都很舒服,倒是忽略了池北辙身体上的需求,谁知这男人刚刚竟然用冲冰水澡的方式来消火。 乔凝思正处在懊恼自责中,池北辙的两手已经开始脱她身上的睡衣了,一头狼饿了太久,池北辙连语气里都透着急不可耐,“你同意了,那我们两人就在这里吧。” “……”乔凝思自然没有抗拒,很久未曾做过,她也特别渴望池北辙,调整过水温,两人站在淋浴间继续冲澡。 池北辙一个翻转,握住乔凝思的胳膊,猛地把乔凝思背对着他,男人滚烫的胸膛紧贴着乔凝思光滑、线条优美的脊背,就以那样的姿势,火热从后面猛冲了进去。 后来两人又回到卧室里,池北辙把乔凝思压在那扇巨大敞亮的玻璃窗上,乔凝思的半边侧脸贴着冰凉的玻璃,后面男人全身却是火热而滚烫的,窗外鹅毛大雪飞扬,白茫茫的一片,让乔凝思真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她早就没有了力气,两手被池北辙反剪在背后,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任由池北辙摆布。 池北辙最喜欢这样,可乔凝思却觉得极其没有依托和安全感,她的两手胡乱地往后伸出,试图抓住池北辙的胳膊,呢喃着叫他的名字,“阿辙……” 下一秒钟就被池北辙反拽在掌心里,紧接着男人的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过来,两人就以侧对的方式,激烈地亲吻在一起。 房间里的灯光从两人的身后洒过来,落地窗上映出重叠在一起的影子,衬着夜色中漫天的雪花,构成一幅唯美而又香.艳的画面。 这天晚上两人大战了三场,最后乔凝思累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刚被池北辙抱上床,她直接睡了过去。 池北辙也就没有再拉起乔凝思去洗澡,只好拿着毛巾给她清理过,随后池北辙掀开被子,上床躺在了乔凝思的身侧。 池北辙把一条手臂伸过去,熟睡中的乔凝思自发地枕上去,整个娇软的身子依偎在池北辙宽广的怀抱里,一张小脸贴在池北辙胸口,呼出炙热的气息。 寒冷的冬夜里,她只觉得池北辙像是一个火炉一样暖着自己,乔凝思唇边含着甜蜜的笑,睡容香甜而又满足。 床头柜上的灯光亮着,洒下一小片暖黄色的光芒,池北辙低头凝视着沉睡的女人,用修长的手指拨开乔凝思额边的一缕头发。 这一时刻的乔凝思脸上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甜蜜又幸福的样子,让池北辙墨色的眼眸里也漾出笑意来,只觉得满心的怜爱和宠溺。 他用手摸了摸乔凝思平坦的小腹,这里今晚装满了他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孕育出一个孩子,但若是无法怀孕,他也不强求。 想到这里,池北辙眸子里的亮光一下子就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痛楚和悲戚。 他猛地闭上双眸,紧紧把乔凝思裹入怀中,像是要镶嵌入他的身体里一样用力,随后池北辙把脸深深埋在乔凝思脖子的头发里,在她的气息中安心地沉睡。 第二天是周末,乔凝思约了叶承涵和沈末离一起逛街,池北辙这个大男人自然没有参与其中,而是亲自开着车子,把乔凝思送去咖啡馆。 一路上外面仍旧下着雪,入目就是白茫茫模糊一片,池北辙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习惯性地裹住副驾驶上乔凝思的小手,乔凝思侧着头,看到男人左手腕上戴着的那条红绳。 本就是编织而成的小饰物,并且还是红色的,简单又寒掺,跟池北辙名贵的手表很不相称,但好在池北辙的手腕白皙有力,也是一直穿着深色的衣服,所以这样的一条红绳看上去很是特别,一眼就让人觉得有很特殊的意义。 这个大男人愿意戴一条红绳,无所谓展露在那些商界名流中,让乔凝思心里特别满足,低头无声地笑了笑。 结果手心就被男人恶劣地掐了一下,乔凝思抬脸瞪向他,车子刚好停下,池北辙把自顾自得意的女人拉过去,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娇嫩的唇。 叶承涵是被叶承迹开车送来的,池北辙下去打招呼时,叶承迹的一手里撑着伞,臂弯里是年轻美好的蓝悠悠,小鸟依人的姿态。 而叶承迹的身姿挺拔颀长、面容温润如玉的,唇边噙着淡淡温柔的笑意,伞下和蓝悠悠站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对璧人一样。 如今池北辙对叶承迹倒是没有那份敌意了,两人温和地握过手,随后叶承迹叮嘱了叶承涵几句,就上车载着蓝悠悠一起离开了。 池北辙也去了恒远,乔凝思目送着他的车子离开,转过身挽住叶承涵的胳膊,两人一起走在下着雪的街道上,如今叶承涵怀孕了,越发的柔美温婉,唇边笑意总是淡淡的,时不时会引来路人的回望。 乔凝思低头看了一眼叶承涵微微隆起的肚子,羡慕的同时,不忘嘱咐她一句,“地上太滑了,你小心点。我就说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出来逛街,你非要我们陪着买孕妇装。” “逛个街而已,能有什么事?好歹我也是个警察,现在让我一个人对付几个……”叶承涵侧头对乔凝思说着,抬着下巴一如往常傲娇的样子。 结果话刚到一半,脚下就是陡然一滑,整个人踉跄着往前面扑过去。 乔凝思见状面色大变,一手根本拉不住叶承涵前倾的身子,几秒钟时间内,只能睁大瞳孔、满脸惊恐地看着,尖叫着还没有发出来,紧接着叶承涵就撞在了某个男人的怀里。 随后,对方两条强壮的胳膊稳稳当当地托住叶承涵的身子,在叶承涵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耳边响起男人阴冷又愤怒的嘲笑,“叶警官上一秒不是还说一个人能对付几个劫匪吗?现在倒是连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护不住。” “唔……”叶承涵也被自己吓个半死,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只看到池骁熠那张乌云密布的脸,而眼睛里卷起的黑色风暴,几乎快要把她吞噬了。 叶承涵浑身一颤,吞了吞口水,“我……” 池骁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刚刚若不是他扶住她,估计她这一摔,真的会把孩子摔掉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叶承涵心里就开始后怕,立即不顾一切地反抱住池骁熠的腰,猛扑在他的胸膛,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一瞬间叶承涵差点哭出来。 池骁熠愣在了原地,觉察到怀中女人身子的剧烈颤抖,池骁熠满腔的怒火顿时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疼惜。 他早就知道这女人脑子里一直少根筋,并且平日里也是粗心大意的,前段时间,他去恒远的妇产科查了一下,这才知道叶承涵是在怀孕两个月后,她自己才得知情况的,当时他就有种想掐死这女人的冲动。 她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吗?而且之前已经流掉过一个孩子,做过母亲了,这次竟然还那么大意,又是去命案现场,又是抓劫匪的,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然而这一刻,池骁熠却也不得不认命了,谁让他爱上的就是这么一个神经大条的女人? 池骁熠在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弯起胳膊,把颤抖不止的叶承涵搂入怀中,他一手轻轻拍在她的背上,用像是哄孩子一样的语气,温柔又耐心地说:“没事了,虚惊一场,别害怕。”系来有划。 “嗯。”叶承涵闷闷地应着池骁熠,一张脸贴在他敞开外套下的胸膛上,耳边听见他“砰砰”剧烈的心跳,也能感觉到池骁熠浑身肌肉的紧绷,所以刚刚那一刻他也被吓到了吧? 这是不是代表他和她一样,很在乎这个孩子?如此想着,叶承涵心里就泛起暖意和甜蜜来,连唇边都禁不住漾出一抹笑意。 池骁熠紧抱着不放开她,她暂时也忘记了挣开池骁熠。 于是下着雪的街道上,高大的男人和女人就那样静静地拥抱在一起,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们的头发和身上,周边的路人和景物似乎都变成了陪衬,连声音都消失了,整个茫茫天地中,仿佛只剩下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个人。 乔凝思撑着伞站在叶承涵的身后,笑看着这样一幅画面,感动到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其实她一直觉得,池骁熠和叶承涵是最般配的一对。 两人在冰天雪地里抱了整整五分钟,乔凝思冻得都有些僵硬了,到底还是走上前,开口问池骁熠,“你怎么在这里?” 沉浸在氛围中的叶承涵,一听到乔凝思的声音,立即回过神。 她挣脱掉池骁熠的手臂,往后退出半步,低着头,白皙的脸上一片绯红,她这样算什么?都快和池骁熠离婚了,竟然还如此贪恋他身上的温度,抱几分钟都舍不得放开。 “碰巧而已。”池骁熠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乔凝思,目光却跟随着叶承涵的身影,时刻紧盯着她,生怕这女人又出现什么意外。 而事实上,本来今天池骁熠是在公司加班的,但听下属汇报说叶承涵出来和乔凝思一起逛街,这段时间叶承涵都老实地待在叶家养胎,池骁熠很久没有见过她,自然是思念成灾,因此丢下没有处理完的工作,开着车就找过来了。 他打算偷偷跟踪一会,找到合适的机会再上前打招呼的,结果没想到叶承涵如此不小心,差点摔倒,那一刻他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冲上前把人扶住了。 现在池骁熠还担心若是自己晚一秒,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恐怕就失去了。 “脚有没有扭伤?”池骁熠紧盯着叶承涵,余怒未消地问出这样一句。 叶承涵觉得自己很丢人,刚刚还吹嘘着自己多厉害,下一秒钟就自己打自己的脸了,此刻她的脑袋几乎埋在了胸口,脸上发烫,都不敢看池骁熠和乔凝思了,只摇摇头应道:“没事。” “嗯。”池骁熠顿了一下,走过去站在叶承涵的身侧,见她如此乖顺又认错了,他的声线温和了一些,“那就继续逛街吧,你们要买什么?我今天一整天都可以陪你们。” “……”她们三个女人逛街,池骁熠这个大男人跟着做什么?不是说男人最不喜欢陪女人逛街吗?而且他最近很闲吗? 叶承涵瞥了池骁熠一眼,注意到他额头上还冒着冷汗,估计是刚刚被她吓的,这让叶承涵的心里泛起疼痛,抿了抿唇说:“我们不用你陪。既然你今天不上班,那就好好放松一下,去哪个地方消遣什么的,都可以。” 听着这话怎么酸溜溜的?难道在这女人心里,他没事就会跑到那些风月场所,左拥右抱吗?池骁熠拧紧眉头,睨着叶承涵,唇角一挑,语气凉凉地说:“我担心若是不跟着你,你会把我的孩子弄没了。” 叶承涵闻言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寒了,原来他只是想要孩子而已,若不是她怀孕,估计池骁熠的态度也不会转变得这么快。 叶承涵站得离池骁熠远了几步,用手臂护着肚子,仰着脖子,她冷冷地对池骁熠嘲讽道:“孩子是我一个人的,离婚协议书上划分的已经很清楚了,你就不要再惦记了。你真想要孩子的话,就跟江心瑶去生好了。” 池骁熠眯了眯细长的桃花眼,“所以你是想让我再实践实践,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吗?虽然我很想那样做,但也还是得等到你先将这个生下来吧?” “不过……”池骁熠话语一顿,勾着唇戏谑道:“不过你怀孕后,口味倒是变得重了很多,在大街上就跟我谈论起这样的话题了。” 乔凝思、叶承涵:“……” 简直听不下去了,既然知道还在大街上,他池骁熠的脸皮是有多厚,才能说出这么一番露.骨无耻的话来?乔凝思此刻确定池北辙为什么也越来越流氓了,果然和池骁熠是亲兄弟,两人的本性一模一样的。 池骁熠和叶承涵一见到对方就要掐架,这种情况下,乔凝思想一个人走都不行,于是只好上前挽住愤怒的叶承涵,低声劝道:“就让骁熠跟着我们吧。” “一方面可以保护一下你这个孕妇,再者可以给我们当免费劳力是不是?” “……”狗屁保镖和免费劳力!池骁熠长成这个样子,出门根本就是来招桃花的好吗?叶承涵一脸的不甘愿,但也赶不走池骁熠,最后只好让池骁熠陪着她们。 一路上,叶承涵忍不住侧头看了池骁熠好几眼,他高大伟岸、长胳膊长腿的,倒是很配身上的这件黑色风衣,脖子上的围巾让他整个人显得柔和了一些。 池骁熠走在下雪的街道上时,看在叶承涵眼里,别提有多俊美迷人了,心里不禁越来越懊恼,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男人,他就应该自己把自己关在家里,别来大街上刷存在感才好。 三人都还没有吃早餐,刚好在咖啡馆里点了一些甜品和热饮,池骁熠和叶承涵坐在一起,池骁熠低头很仔细地挑选着叶承涵喜欢吃,并且适合孕妇的一些食物。 叶承涵看着他温柔又专注的侧脸,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和风范,让叶承涵想挑他的毛病,也挑不出来,最后她也没有心思跟他对着干了,乖乖地吃着他推到手边的东西,一边等着沈末离过来。 沈末离一向很守时,这次倒是晚了大半个钟,乔凝思透过落地窗看到步琛远的车子离开,再转头扫了一眼沈末离。 也就几天不见,沈末离给人的感觉就变了很多,对比以往显得越发柔婉安宁了一些,应该是爱情滋润后的结果。 乔凝思还注意到今天沈末离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对,所以这是……乔凝思当然很关心闺蜜的感情问题,再者她也想八卦八卦。 等到沈末离打过招呼,坐在身边后,乔凝思凑过去,低声问:“你和步琛远生米煮成熟饭了?” 沈末离没想到刚坐下来一秒,乔凝思就问这么隐私的问题,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的脸顿时一红。 见对面的池骁熠很认真地翻着杂志,没有把关注点放在这边,沈末离才轻轻地点点头,“嗯,前天晚上。” 她和步琛远暧昧了也有一年时间,只不过两人谁都没有先捅破那张纸,直到前天晚上,步琛远带她去看烟火,借着唯美的场景对她表白,后来两人去了酒店,自然而然就发生关系了。 沈末离还是第一次,步琛远倒是个中高手,很是照顾青涩的沈末离,先用嘴.亲吻了她的那里,把她送入身为女人的首次巅峰后,两人才进入正题。 由于步琛远的耐心和温柔,沈末离第一次并没有感到多大的疼痛,不适过后,就是人生最愉悦的体验,沈末离能感觉到步琛远在这方面很强烈。 当天晚上,步琛远就忍不住缠了沈末离三次。 昨天沈末离就下不了床了,步琛远也没有离开,两人就躺在凌乱的大床上,沈末离枕在步琛远赤果又结实的胳膊上,脸贴在他的胸膛里,闭眼听着男人一下一下沉稳的心跳。 而步琛远低着头,也是满眼温柔地凝视着怀中一丝.不挂的女人,被他疼.爱过后,沈末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看得步琛远眼眸又一点点变得深邃。 昨天一整个早上,两人什么都没有再做,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沈末离对步琛远讲着她从小到大的事情,步琛远唇边噙着温软的笑意,安静地倾听着,偶尔大手在沈末离的头发上抚过一下,或是低头亲亲她的唇。 其实这一切都很美好甜蜜,但沈末离却觉得很不真实,此刻对乔凝思说起,她心里有一种不安和深深的委屈感,因为整个过程中,步琛远表现得都太有经验了,这让沈末离觉得,步琛远必定经历过很多女人。 虽然或许都是在没有遇到她之前,但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洁身自好?只要一想到步琛远身经百战,沈末离就觉得很膈应。 这种感觉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乔凝思说,乔凝思会不会嘲笑她太矫情了? “沈小姐这话说得就不对了,男人有经验,并不代表经历的女人多吧?”一直翻着杂志的池骁熠,瞥见沈末离那一脸纠结的样子,他就实在忍不住说了这样一句。 结果吓了在场的三个女人一跳,几人本来已经把他当成空气忽略了,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叶承涵当即就恼火地反问他:“所以池二少爷,你敢说自己的那些经验,不是在众多女人那里积累下来的吗?” 叶承涵不知道别的男人怎么样,但池骁熠在床.上是什么都敢玩,新婚度蜜月的那段时间,两人简直是各种地点、各种情趣……等等,反正当时叶承涵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床.上十八.禁。 池骁熠若不是从别的女人那里学来的,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 谁知池骁熠却凑过去,在叶承涵的耳边呼出一口炙热的气息,顺势亲了亲她,池骁熠邪魅又低沉地说:“我可以发毒誓,我只对你一个女人那样。” 不管叶承涵是否相信,池骁熠都绝对没有说谎,以往跟那些女人做.爱,纯粹是发泄而已,怎么让他舒服,就怎么来,哪有什么心思去让女人享受? 也就只有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叶承涵,池骁熠才会有无限的耐心和柔情,每次都先让叶承涵快乐了,才会轮到他自己,至于所谓的经验和会得太多这点,池骁熠觉得男人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的。 就如吃饭和休息,傻子都会做这种事吧?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步琛远挺好的。”池骁熠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因为担心叶承涵再借此跟他闹矛盾,他语气淡淡地对沈末离下了结论,“同身为男人,我认为你不该抓着步琛远过去的错误不放。只要如今他是喜欢你的,那就可以了。” 对于池骁熠也参与到这种话题中,叶承涵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放下手在池骁熠的腿上用力掐了一下。 紧接着不给池骁熠报复的机会,她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命令池骁熠结账后,叶承涵先一步和乔凝思,以及沈末离走了出去。 池骁熠坐在那里抚了抚被叶承涵掐过的腿,真觉得叶承涵若是再摸他几下,他就应该有反应了,毕竟自从叶承涵怀孕后,他已经禁.欲快四个月了。 哎……池骁熠叹了一口气,又满眼温柔地笑了笑,随后老实地结过账,一路跟上了前面的三个女人。 叶承涵买了几套孕妇装,期间都是池骁熠刷卡付钱,出来后,所有的袋子也都是池骁熠一个人提着。 叶承涵有意报复池骁熠,他也不跟叶承涵计较,就连叶承涵买内衣,池骁熠也要一路跟在后面,并且让店员把他看中的那些打包,一本正经地告诉叶承涵,他选得那些比较适合孕妇。 这让乔凝思和沈末离两人都没有办法买东西了,两人离池骁熠和叶承涵远远的,沈末离侧头看了乔凝思一眼,“所以他们两人其实是来秀恩爱的对吧?不能好好地逛街了,下次我们不要再叫叶警官一起了。” 乔凝思看到池骁熠又在叶承涵的脸上亲了亲,她深以为然地对沈末离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都被他们两个作货挤到墙角去了。其实我觉得何必要这样,好好地在一起不行吗?” “这样也挺让人羡慕的。”沈末离笑了笑,没有再戏谑下去。 她和乔凝思一样,觉得无论是从外貌以及家世上,池骁熠和叶承涵都很般配,至少不像她跟步琛远,步家那样的豪门,哪是她沈末离这样的出身能进去的? 一想到这里,沈末离眼底的光芒就黯淡了,她和步琛远之间,也只能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了吧?所以不用再计较步琛远过往中的那些女人了,总有一天,她也会成为那些人中的一个。 乔凝思和沈末离站在店外,等着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个人,这时池北辙打来电话给乔凝思。 听到警方已经找到真的乔凝冽后,乔凝思的面色微微变了,应着池北辙,“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后,沈末离握住乔凝思的胳膊,蹙着眉头问:“怎么了?” “我大哥没有死,他是被人囚禁了起来。”乔凝思说着眼眶就红了。 之前她一直觉得乔凝冽变得不像原来的那个他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直到半个月前,池北辙告诉她真相,她才知道乔凝冽半年前就失踪了。 如今警方把乔凝冽救了回来,正在恒远医院里治疗,乔凝思当然很激动又高兴,立即坐上池骁熠的车子,随后几个人一起赶了过去。 乔凝思到病房时,柳源东和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刚要离开。 看到池骁熠也来了,柳源东走过去,低沉地说:“这半年来,乔凝冽都被囚禁在某山上一栋别墅的地下室里,我们警方赶过去的时候,别墅里只剩下乔凝冽一个人了。” “包括那个假冒的乔凝冽,如今也不知所踪,我已经发过通缉令了。乔凝冽受了很重的伤,恐怕要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他现在还处在昏迷中,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他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再过来调查。” 池骁熠点点头,眼看着叶承涵也要跟着乔凝思一起进去病房,他连忙伸手把人拉了回来,“你不要再去凑热闹了,我打电话让叶承迹过来接你。逛了一整天,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叶承涵虽然也是热心肠,只不过如今一闻到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她的胃里就翻涌着想吐,闻言也就没有再反抗,跟乔凝思和池北辙几人打过招呼后,她就先离开了病房。 池骁熠亲了亲叶承涵的唇,一直等到叶承迹过来,亲手把叶承涵交给叶承迹后,他才放心地转身,推开门走进去。 乔凝冽被对方的人折磨得很惨,据医生说身上有多处重伤,鞭子打过和蜡烛滴在皮肤上的痕迹……等等这些,乔凝冽所有被虐待过的样子,都足以表明对方确实是个变态。 池骁熠这时想起那天从郝荼菲嘴里套出的话,饶是池骁熠也是经历过各种场面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幕后主使者确实是个变态狂魔。 乔凝冽像是木乃伊躺在病床上的场景,让人不忍直视。 乔凝思望过去一眼,很快把脑袋抵在了池北辙的肩膀上,两手紧握成拳头,剧烈起伏的胸膛泄露了此刻她的愤怒和仇恨,能把乔凝冽折磨成这个样子的人,跟害她母亲的人必定是一伙的。 再往前推断,无论是在乔凝思,或是叶承涵,以及朱静柔几个人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局。 如今乔凝思他们只知道对方是要置他们于死地,但却始终没有查出幕后主使是谁,所以无法判断对方的目的和动机,他到底想怎么样?难道除了杀人外,就没有其他想要得到的了吗? 乔凝思的眼睛里燃烧起火焰,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受到伤害,而他们却一直处在被动的位置,所以要怎么样来扭转局面,让对方暴露行踪? 130:两个作货其实是秀恩爱的 言情海 正文 131:蓝色钻石纽扣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31:蓝色钻石纽扣 池北辙跟病房里的三个医生谈了一会,嘱托他们照看好乔凝冽,等人醒了立即通知他,随后他和乔凝思几个人去附近的餐厅吃晚饭。 步琛远开车过来接沈末离,原本想和沈末离两人吃的。这时也跟几人聚在了一起,他打过招呼后,在沈末离的身侧坐下来。伸手捏了捏沈末离的手腕,低沉而温柔地问:“今天都买了什么?” “我和凝思什么都没有买,一整天池二少爷都在跟叶警官秀恩爱。”沈末离瞥了池骁熠一眼。 池骁熠倒是坦然自若的。修长的手指里端着茶杯,漆黑的眼睛里笑意融融,很明显今天心情不错,“所以换做我是你们,早就找借口离开了。” “比我的脸皮还厚。”步琛远戏谑地笑了笑,又转过头低声对沈末离说:“没关系,改天我陪你一起买。” 昨晚知道沈末离要和乔凝思逛街,步琛远就把他自己的一张副卡给沈末离了。沈末离推脱了几次,今天翻包的时候发现步琛远还是把卡放进去了,沈末离不知道他对女人一向这么大方,还是唯独只有她是特例。 席间步琛远和池骁熠推杯换盏,乔凝思没有让池北辙喝酒,步琛远听到有关乔凝冽的事情,他拿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顿,抬起头诧异地问:“竟然还有这种事?” “既然之前那个乔凝冽是假的,乔庆华作为父亲,难道还不能分辨出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乔凝思见步琛远望向自己,她也有些窘迫,沉思着应道:“我和阿辙结婚后,就很少跟我大哥见面了。有时候约他,他总有理由推掉,现在想来,估摸着是怕在我面前露馅吧。” “至于长相上,我觉得他和我大哥确实很像,一时半会认不出来也正常。而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外貌相似,这并不是一件大惊小怪的事。”乔凝思说着看向步琛远身侧的沈末离。 事实上沈末离和乔凝冽的关系也比较好,两家一直都是邻居,乔凝冽和沈末离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两人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而自从沈末离遇到步琛远后,沈末离每天只顾着谈恋爱了,跟乔凝冽的来往也就少了。 沈末离低下头,越发没有了胃口,心里全是自责和难过,若是她早就发现乔凝冽失踪了,或许乔凝冽就不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了。 步琛远感受到沈末离情绪的低落,他微微拧起眉头,不动声色地把菜夹给沈末离,“不排除那个假的乔凝冽整容的可能性。总之对方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又如此费尽心思,看来是真的对我们这些人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了。” “这点步总错了,那份死亡名单里,除了步敬谦外,并没有其他步家任何人。”池骁熠垂下去的眸子里深不可测,对步琛远说话时,语气却是玩笑着,漫不经心的,“其实无论幕后主使者是谁,本质上他们都还是十多年前陈默所在的,也就是阿辙没有完全剿灭的那个犯罪团伙。” “我们都知道多年来这个犯罪团伙和步家来往密切,如今步敬谦跟犯罪团伙已经没有关系了,而警方那边也查过步广博,除了柳淳芳和犯罪团伙有关联外,犯罪团伙也并不听命于步广博。” 池骁熠这话虽然是点到为止,但几个人都懂了,池骁熠是在怀疑步琛远是幕后主使,从一开始步琛远就在操纵犯罪团伙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以便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几个人的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就连沈末离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强忍着没有抬头,不让自己质疑的目光看向步琛远。 其实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哪怕前天晚上两人有了最亲密的接触,沈末离也还是不了解步琛远,虽然步琛远为人不虚伪狡猾,但沈末离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很神秘,像雾一样,让人看不透。 步琛远看着低头的沈末离,女人果露的脖子映入眼底,雪白的肤色上还有他吮.吸过的痕迹,于是步琛远笑了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份所谓的死亡名单里,有唐卓尧和唐家其他人对吗?” “照这个意思,我也应该做出什么来,让那个幕后主使者把我列入死亡名单,那么你们也就不会怀疑我了。”步琛远抬头看着池北辙和池骁熠,神色里透出失望和讥诮,“幕后主使者让我们窝里反、互相猜忌,这手段也确实很高明。” 这种强词夺理的话谁都会说,理直气壮并不能洗脱一个人的嫌疑,一餐饭不欢而散,步琛远拿了外套先行离开,只不过在此之前他把账结了,从乔凝思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是这么绅士。 沈末离很尴尬,坐了几秒钟还是站起身,对乔凝思打过招呼后,她出了门跟上步琛远。 步琛远刚走进电梯,眼看着电梯门快要合上,步琛远立即按了一下开关,伸手把沈末离拉进去。 沈末离跌入步琛远的胸膛,顿了一下,又自己站稳,在电梯门重新合上后,她握住步琛远的胳膊,仰脸看着他说:“你不要生气了琛远。如今大家都有点草木皆兵,也不仅仅只有你,唐家老爷子几个人也是他们怀疑的对象。” 步琛远点点头。 沈末离感觉不到步琛远有什么情绪,但至少确实没有怒气,于是沈末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跟步琛远一起并肩站着。 电梯里的空间很小,两人离得也很近,但沈末离却觉得跟步琛远有一种很深的距离感,即便他们已经发展成恋人的关系,沈末离也还是觉得步琛远很陌生,她从未走进过步琛远的内心,还不如两人做朋友时那样轻松坦然。 沈末离的胸口堵得慌,她突然间后悔了,如果早知道做情侣不如朋友,那么她也不会迈出这一步,至少心里不会像此刻这样憋屈难受,只是现在说结束,是不是太晚了? 沉默中,沈末离咬了咬唇,开口试探地问步琛远,“你有没有很好的朋友?我说的是掏心掏肺、两肋插刀的那种。” 步琛远闻言一愣,眸色里极快地滑过一抹痛楚,又淡淡地说:“要朋友有什么用?从小到大我一个朋友都没有,还不是好好地活到现在?” 他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弯起胳膊把沈末离搂入胸膛,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阿离,你不要参与进这些是非中,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虽然凝思是你的好朋友,但你要知道,你不仅帮不了她,可能还会拖累到她。” 沈末离当然也知道这点,她一个普通人,没有经历过涉黑犯罪之类阴暗可怕的事情,自然没有跟那些人相抗衡的能力,池北辙和池骁熠几个已经是大人物了,她若是横插一脚,恐怕会添乱。 而步琛远这样说,也是在关心她,沈末离点点头,心里放松了一些,在这件事上,就算乔凝思几人怀疑步琛远,沈末离也决定相信步琛远。 两人走出餐厅,外面的雪已经停下了,繁华的夜景很美丽,步琛远转而牵住沈末离的手,两人漫步在街道上,途中步琛远问沈末离,“刚刚有没有吃好?若不然我们再找家餐厅。” “不用了。”沈末离摇摇头,一想到医院里还昏迷不醒的乔凝冽,她就没有吃东西的心情,此刻吹着夜晚的冷风,也放松了不少。 步琛远没有再说什么,大手沉默地紧了紧沈末离的小手,司机开着车子在后面跟着,城市的霓虹灯火陆续亮起来,远远看过去璀璨生辉,让人感觉心里很温暖。 沈末离偶尔侧头看过一眼身边的男人,灯火中他的脸俊逸温柔,薄唇抿出一条很优美的弧度,对于外貌协会的沈末离来说,一直都很满意步琛远的长相,而此刻裹着她小手的大手厚实温暖,那种甜蜜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心里,沈末离禁不住低头笑了笑。 步琛远看到后脚下一顿,手突然用力把沈末离拽了过去,随后在沈末离的惊愕中,步琛远抚上沈末离的脸,低头凑过去,不由分说地吻住了沈末离的唇。 当即又一发不可收拾了,大街上沈末离清楚地感觉到步琛远身体上的变化,这让初尝情.爱的沈末离微微睁大了眼睛,两手推拒着步琛远结实的胸膛,想逃开之际,却被步琛远箍着肩膀,用力裹入怀中。 “阿离……”步琛远喘息着,声线沙哑,浑身上下的肌肉绷得都很紧,他下身的某处涨.疼得厉害,脸埋在沈末离脖子的头发里,步琛远微微闭上被情.欲沾染得血红色的眼眸,“今晚不要回去了,跟我去酒店吧?” 沈末离的脸上早就红得滴血,能感受到步琛远很想要她,可由于这两天步琛远的索取无度,她今晚已经没有力气再折腾了,若不然明天肯定上不了班。 沈末离抱着步琛远的腰,“改天吧。” 步琛远虽然忍得快要爆炸了,但也不想勉强沈末离,毕竟他能花费一年多的时间追求沈末离,跟沈末离暧昧,足以表明他并不是只想得到沈末离的身体。 步琛远深深吸气平复着,抚摸着沈末离的头发,“你什么时候搬过来跟我住在一起?倒不如我们同居吧……” 这话听得沈末离一怔,她真没有想过要跟步琛远同居,毕竟两人挑明关系才三天而已,虽说现代男女关系发展很快,但沈末离在这方面很保守,能在婚前把自己的身体交付给步琛远,已经违背了她的原则。 而且她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更是瞒着父母跟步琛远交往,父母若是知道了她的男朋友是步家现在的家主,肯定会觉得她高攀步琛远,被有钱人包.养了,那么到时候绝对会逼她跟步琛远分手。 再者,在公司里她和步琛远是上下属关系,同事如果知道她和步琛远住在一起了,恐怕背后会传出不好的话来……等等这些,她和步琛远之间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不可能像步琛远要求的一蹴而就。 步琛远半天没有听到沈末离的回应,也知道沈末离是不愿意了,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从一开始沈末离在他心中的定义,就跟其他女人不一样,珠宝钻石和升职加薪,都不能把沈末离弄到手。 他苦心追求了一年多,本以为上过床后,沈末离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了,从此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养着沈末离,但眼下的事实结果并没有如他所愿,这若是换做其他女人,早就巴不得搬进他所构建的金丝笼里了吧? “我送你回家吧。”步琛远放开沈末离,表情有些冷淡地转过身,正要走向车子,手臂又被沈末离拉住。 本以为沈末离想通了,步琛远勾了勾唇,回头低沉地问:“怎么了?” “乔庆华和朱静柔都不在这个世上了,凝思的大哥凝冽没有其他亲人了,他现在住在医院里,身边没有个亲近的人照顾,刚刚吃饭前我和凝思说好了,今晚我留在病房里守夜,明天换凝思。而且……” 沈末离的话还没有说完,步琛远的脸色早就沉了下来,邪魅的双眸一眯,他打断沈末离问:“你和乔凝冽的关系很好吗?” 步琛远的目光变得有些锐利,沈末离这样的性子竟然也不敢直视他,只微微别开脸,“我们两家是邻居,关系确实很不错,凝冽又是凝思的大哥,而且我母亲也知道了凝冽住院,刚刚打电话给我……” “我是问你本人和乔凝冽的关系。”步琛远又一次打断沈末离,听出沈末离有意回避话题,他胸口的那股火就冒上来了,紧盯着沈末离的侧脸问:“是乔凝冽喜欢你,还是你喜欢乔凝冽?” 沈末离的面色一白,脑海里蓦然回忆起年少时那个夏天的午后,心中骤然一痛,她闭了闭眼,很是倔强的姿态,“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只要现在我是你步琛远的女朋友,不就可以了吗?就像我不会抓住你过去的错误不放一样。” 错误?步琛远的肩膀微微一震,瞬间理解了沈末离话里的重点,这么说沈末离和乔凝冽之间确实有什么了?但前天晚上沈末离和他确实是第一次,或者说他被沈末离骗了吗? 步琛远只觉得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垂下去的两手攥成了拳头,他找寻了那么久的女孩子,怎么能让别的男人提前采摘了美好? 沈末离不想跟步琛远吵架,半晌说了句,“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就可以了。” 沈末离打过招呼,刚迈开脚步,手腕就被步琛远紧紧捏住了,“我送你。” 到后来,沈末离还是坐上了步琛远的车子,下去后步琛远亲了亲沈末离的额头,像是没有发生刚刚的不愉快一样,他温和地叮嘱了几句,目送着沈末离一路走进去,这才返身坐回车子。 中途下属打来电话给步琛远,告诉步琛远乔凝冽最迟明天就应该醒来了,到时候恐怕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下属问步琛远要不要让乔凝冽长睡不醒。 “乔凝冽不能出事,必须让他好好活着。”不甚明亮的车灯下,步琛远的唇线紧抿在了一起。 很明显这是池北辙和池骁熠设的局,他们想到幕后主使必定会找机会杀乔凝冽灭口,所以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等幕后主使自投罗网。 这个时候步琛远若是轻举妄动,就相当于落入了池北辙和池骁熠的圈套里,那么就算他是清白的,恐怕到时候也解释不清了。 如今是斗智斗勇的时刻,步琛远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么蠢,而最坏的打算,即便乔凝冽明天醒来了,步琛远估摸着乔凝冽也说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只能静观其变了。 步琛远吩咐过后,低声问电话那边的下属,“还没有找到柳淳芳吗?” 柳淳芳的存在对于步琛远来说,始终都是一个威胁,最近步广博又在公司的几个股东那里动作了,若是柳淳芳这个时候被步广博,或是池北辙和警方找到,那么他步琛远步家家主的位置就不保了。 而柳淳芳一个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藏这么久,很有可能柳淳芳是跟哪个人合作了,这样一来,事情就更不好办了,步琛远听到下属没有柳淳芳消息的回答,他用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 而这边,等步琛远离开后,池北辙就打电话给陈默,让陈默多调几个人保护乔凝冽的安全,就算这次不能把幕后主使引出来,那也不能让乔凝冽再出现什么意外。 吃过晚饭后,池骁熠一个人回去了住所,乔凝思要去朱静芸的房子里,拿几件之前她放在那里的衣服,池北辙开车把她送过去。 今晚唐卓尧恰好来找步敬谦,池北辙和乔凝思进屋时,唐卓尧两人刚准备吃晚饭,步敬谦又到厨房给池北辙和乔凝思拿了碗筷,池北辙只好坐下来,乔凝思一个人走去楼上朱静芸的房间。 这里没有佣人,平日里房子都是步敬谦一个人打扫的,乔凝思离开了大半个月,朱静芸的卧室里还是整洁干净的,不知何时,床头柜上放着朱静芸的一张照片。 乔凝思拿在手中看了看,是之前贴在墙上的那张,相框里朱静芸和步敬谦一起坐在钢琴前,两人背后是一望无垠的大海和漫天的夕阳,画面极其唯美生动。 乔凝思低头看了很长时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半晌后,乔凝思把相框重新放回原处,打开床头的抽屉,在里面找到那次逛街时朱静芸送给她的钻石耳钉,谁知手下一滑,耳钉就掉在了地上,乔凝思连忙放下首饰盒,弯身在床边的长毛地毯上找。 那枚耳钉很小,乔凝思把一小片地毯都摸索了一遍,结果依旧没有看到自己的耳钉,倒是在地毯下发现了一粒蓝色钻石纽扣。 很名贵的东西,乔凝思估摸着这一粒扣子至少也要五千块钱以上,而且可以看出来是男人的西装扣子,难道是步敬谦的? 乔凝思满是狐疑地走下楼,到餐厅后在池北辙的身侧坐下来,她把那枚扣子递给步敬谦,“我在我母亲床边找到的,看一下是不是你的?” 步敬谦接到手里,随后拧起修长的眉宇,“我本身不太喜欢用钻石类的饰物,这个扣子不是我的。” 他说着抬头看向乔凝思,表情变得凛冽起来,“你在你母亲房间的哪个地方找到的?最近我都有进去整理,并没有发现这枚扣子,可能是我没有注意到。而且你母亲的房间除了我这个男人,以及那天卓尧抱你回来时进去过,应该没有其他男人再进去了。” 池北辙听到乔凝思被唐卓尧抱过,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不过很快,他的关注点就放在了这枚男士纽扣上,狭长的眼眸陡然一眯,“所以如果假设这枚扣子不是岳母自己带回房间的,那么就是说,有第三个男人进去过岳母的房间,很有可能这个男人……” “是害我母亲的凶手!”乔凝思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从餐椅上站起身,红着眼睛激动地接过池北辙的话。 随后她转头抓住池北辙的胳膊,整个肩膀颤抖着,语声哆嗦着说:“阿辙,去查这枚扣子是谁的,快查……” 池北辙连忙拉住乔凝思,也不顾唐卓尧和步敬谦两人还在,他让乔凝思坐在自己的腿上,两只大掌锁着乔凝思细软的腰肢,低沉地安抚着,“好,我知道,你先冷静一下。” “给我看一下。”唐卓尧原本正在专心吃着饭,听了几个人的对话,他开口把蓝色钻石纽扣要到自己的手里,下一秒钟,唐卓尧绿褐色的瞳孔一点点睁大,饶是他此刻也有些不敢置信,“这枚纽扣……” 步敬谦一看唐卓尧的表情,他立即明白过来,面色陡然一变,连呼吸都有些紧了,一字一字缓慢地问:“卓尧你知道这枚纽扣是谁的?” “你难道没有印象吗?”唐卓尧反问步敬谦,薄唇泛着苍白色,他紧盯着步敬谦,艰涩地说:“你在步家待了多年,一眼就应该看出来这种钻石是出自步家,而就在我母亲出事后不久的第三天,步琛远去医院探望我母亲。” “当时我注意到他西装的扣子少了一颗,只不过我向来不关心别人怎么样,所以并没有提醒他扣子不见了,现在想想,他丢失的那枚扣子,应该就是凝思在我母亲床边的地毯上找到的这枚。”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步敬谦怔怔地盯着那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扣子,他英俊的面上一点点褪去血色,漆黑的瞳孔里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哪怕朱静芸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如今有了线索,他还是下意识地摇摇头,“不可能……琛远怎么会害静芸?一枚扣子说明不了什么。” 池北辙最近都在怀疑步琛远就是幕后主使,所以此刻他也只是短暂的诧异,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想要查到这枚扣子是不是步琛远的,应该不难,也可以拿去鉴定科那边,取证一下手印。” “其实或许我们一开始都想错了。当时这个房子所有的门窗都是紧闭的,不可能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跑出去,所以我们误以为只有待在这个房间的江芷玥是凶手,事实上我们应该假设一下。” “如果房子里还有其他的人,那个人从始自终都没有离开过房子,而是在我们所有人都去医院,顾不上报警和搜房子时,那个人就趁机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另一方面,在手术台上时,我发现那把匕首是在岳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插入岳母的胸口的。”系土木划。 “并且岳母没有挣扎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岳母熟悉的人,到后来岳母反应过来时,才扯落掉了凶手身上的一枚纽扣,岳母把纽扣藏在了很难让人发现的地毯下,为的就是给我们留这个线索……” 在池北辙的这样一番话中,步敬谦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抬起手遮盖住了整张脸,他的胸膛不可抑制地剧烈起伏着,渐渐的,只感觉一股热潮从眸底深处涌了上来。 步敬谦的嗓音沙哑又颤抖,“为什么会是琛远?” 131:蓝色钻石纽扣 言情海 正文 132:控制不住的就毁掉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32:控制不住的就毁掉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太大的打击,步琛远四岁时,步母就因病去世了,那个温柔端庄的女人临死前把步琛远托付给步敬谦。觉得步敬谦对步琛远会比步广博还要尽心,而这些年来,步敬谦也确实待步琛远如自己的亲生儿子。 步敬谦把步琛远带回自己的住所。亲自抚育、教导并且栽培他,除了步琛远没有叫过爸爸外,步敬谦这些年所付出的远比一个父亲还要多。以至于身为亲生父亲的步广博,跟步琛远的父子感情反而越来越差。 步敬谦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自己视作亲生儿子的人,竟然害他最爱的女人和女儿,就算是为了权势,步琛远何至于对那么多人下手? “如果真的是步琛远,那么他的杀人动机就很容易解释了。”几人中最平静的莫过于唐卓尧。 步唐两家多年不和,而他为报仇一心灭掉步家。他接受步敬谦和步琛远,都是因为朱静芸,真正说起来,唐卓尧和步琛远的感情不深,再加上唐卓尧本就是凉薄超脱之人,所以步琛远这个所谓的朋友,对唐卓尧是可有可无的。 “步琛远杀朱静柔和乔庆华,以及囚禁乔凝冽,应该是因为他们三人败坏了步家的门风。若是朱静柔和乔庆华的不正当关系曝光,那么步家将会遭遇第二次的重创。” “那份死亡名单里包括阿辙、凝思和池骁熠,以及我,这几个池唐两家的代表人物,很显然他是想除去池唐两家的中流砥柱。以便他日后吞并池唐两家。而步琛远害我母亲的动机,更是司马昭之心。” 唐卓尧说到这里,绿褐色的眼眸里抿入一团猩红色,两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一想到把自己抚育成人、他这辈子最在乎的母亲遭受到那样的伤害,唐卓尧的胸腔里就燃起愤怒和仇恨之火。 “这些年来。我母亲以一人之力支撑着唐家,成就了唐家位于珠宝界之首的辉煌,她当然是步琛远称霸珠宝界的最大绊脚石,即便后来我母亲身败名裂了,步琛远依旧觉得我母亲是个太大的威胁,所以他才想方设法害死我母亲。” 乔凝思早就处在震惊中,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目光恍惚,没有焦距地盯着进行推理的唐卓尧。 池北辙依旧抱着乔凝思,心疼地收紧强壮的臂弯,他表情里也是一片凝重之色,却如往常一样从容,摇摇头说:“我还是觉得不对。就算以上说法都成立,那么步琛远帮助郝荼菲伤害陈默和林敏南,他的目的何在,他跟陈默和林敏南无冤无仇吧?” “你忘记了阿辙。”唐卓尧已经冷静不下来了,在知道步琛远是伤害母亲的凶手后,他就恨不得立即为母亲报仇,此刻把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在步琛远的身上,“步琛远控制着犯罪团伙,而陈默是犯罪团伙的背叛者。” “就像步琛远要杀阿辙你一样,其中的原因之一,也跟你和陈默差点剿灭犯罪团伙有关。”唐卓尧说完豁地站起身,带动身后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响动,他蓦地转身大步往外走。 池北辙眼看着唐卓尧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森冷的杀意,猜到唐卓尧是要去找步琛远,池北辙的面色微微一变,紧接着突然抬起腿掀翻了一个餐椅,。 随着“砰”一声响,沉重的实木椅子拦在唐卓尧的脚下,唐卓尧差点被绊倒,猛地顿在原地,他回头,抬高声音失控地问:“你阻止我做什么?步琛远差点把我母亲害死,我现在就去杀了他,让他为我母亲血债血偿。” “你现在去,就等于是送死。”池北辙俊脸紧绷着,身上的气场很强,语气讥诮又轻蔑地对唐卓尧说:“步琛远背后有犯罪团伙的势力,饶是警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何况是你唐卓尧一个人?到时候你打草惊蛇了,反而会坏大事。”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绝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再者说了,以上只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仅凭一枚遗落的纽扣,怎么能证明步琛远就是害岳母的凶手,以及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若是我们冤枉了步琛远,那不正中了真正幕后主使的圈套吗?” 唐卓尧的脊背一僵,对此无言以对,用力地闭了下双眸,他的胸腔起伏着,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最后唐卓尧还是平复下来,看了看坐在那里岿然不动的步敬谦,唐卓尧沉默几秒钟,开口问池北辙,“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平常一样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提防着步琛远,在暗地找证据。”池北辙到底是经过几年特殊训练的军人,无论是在头脑和筹谋上,都要高出唐卓尧很多。 除了朱静芸外,唐大少爷向来我行我素,不听命于其他人,何况池北辙还是他的情敌,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抿了抿唇,还要说些什么。 这时步敬谦从椅子上长身而起,“就照着阿辙说得办。今天这么晚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随后步敬谦一个人离开了餐厅,迈着修长的腿往楼上走。 唐卓尧和池北辙看着他的背影,些许的踉跄和晃动,似乎像是突然间被抽去了脊梁骨一样,不甚明亮的灯光洒在步敬谦的身上,看得池北辙心里都生出苍凉和悲戚来。 “我跟上去看看。”唐卓尧沙哑地打过招呼,紧接着和步敬谦一起回了楼上的房间。 这天晚上,池北辙和乔凝思留在了朱静芸的房子里,乔凝思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真相,神情恍恍惚惚的,池北辙跟她说话,她也不回应,池北辙只好一路把她抱回房间,到浴室脱了她的衣服,亲自给她洗澡。 直到池北辙把乔凝思放在床上,池北辙正想返回浴室时,乔凝思从背后猛然抱住他的腰,娇软的身上贴了上来,“阿辙……” 池北辙的动作一顿,保持着坐在床头的姿势没有动,手下却握住了乔凝思锁在他腰上的手,没过一会,就觉得自己的后背湿了一片。 乔凝思并没有发出哭声,唯有身子颤抖得厉害,哽咽地说着话,“为什么会是步琛远?” 从第一次见面时,乔凝思对步琛远的印象就很好,他温润儒雅微微笑着,会提前为她开车门;在她身后拉餐椅,点餐的时候,认真地询问她的口味和喜好,而且在别人说话时,步琛远总是用那一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对方,很专注认真,让别人觉得他的修养很好……等等这些,步琛远是乔凝思遇到过最绅士的男人。 后来乔凝思知道了自己和步琛远有一层血缘关系,在心里就越发亲近步琛远,她也极力撮合沈末离和步琛远在一起,看到沈末离提起步琛远时,脸上的甜蜜和难得的害羞,乔凝思就觉得很高兴又欣慰。 可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突然间变成了杀人狂魔?乔凝思回忆起那天步琛远把她送到恒远,步琛远站在漫天大雪中,那么美丽又生动的画面,背后怎么会藏匿着这样的脏脏和不堪? 而沈末离那么相信步琛远,若是沈末离知道了,沈末离该怎么接受这种事实?这也意味着沈末离痴心错付,刚坠入爱河,就要承受这样的伤痛,乔凝思想着心里就难受,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凝凝。”池北辙心疼地叫着乔凝思,返身把哭泣的乔凝思搂入怀里,他的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顶,大手抚摸着乔凝思的背,池北辙低沉的嗓音中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安定,“先不要妄下结论,暂时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 “如今一切证据都指向步琛远,或许这就是真凶故意而为之呢?所以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被真凶利用了,以至于互相残杀。” 乔凝思连忙点点头,她宁愿相信步琛远是被冤枉的。 而这边,唐卓尧敲门后进去步敬谦的房间。 步敬谦刚洗过澡,此刻穿着白色的浴袍靠坐在床上,他修长的手指里夹着烟,而另一手里拿着手机,低头正在看着什么。 唐卓尧把刚热好的牛奶放在床头柜上,随后坐在步敬谦的身侧,抽走步敬谦手指中的烟,唐卓尧凑过去,和步敬谦一起看着手机屏幕。 那里面全是几岁男孩的照片,从眉眼轮廓上可以看出来是步琛远小时候,有专心玩着玩具的,也有步琛远和步敬谦相对而坐,一大一小两人搭着积木,戴着鸭舌帽的步琛远很帅气,也很萌,笑起来时两边有浅浅的酒窝,睫毛长得像是女孩子一样。 他以仰望的姿态看着步敬谦,乌黑的眸子里全是亮光和崇拜……这样的一幅画面很有爱,不知道的真以为他们会是父子,就连唐卓尧看着也很羡慕,他从未感受过父爱,朱静芸给了他母爱,而步敬谦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步琛远。 此刻夜色渐深,房间里一片静谧无声,床头暖黄的灯光下,步敬谦漆黑的双眸里通红通红的,拿在手中的手机突然“滋滋”震动了几下。 步敬谦随手点开对方发来的短信,“二叔,多保重身体,早点休息。” 一瞬间步敬谦的喉咙就哽咽了,他忽然抬起手掌盖住脸,胸腔起伏着,这次很快就有湿热的液体从眼中涌了出来,顺着瘦削的指尖砸落在手机屏幕上,渐渐模糊了那一行字。 而唐卓尧注意到步敬谦收到过很多这样的短信,有时是步琛远提醒步敬谦会降温,让步敬谦加衣服,不要着凉了,或是让步敬谦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饭……等等这些,尤其是在朱静芸出事后,步琛远的问候更为频繁。 步琛远几乎没有提起过公事,每条短信都是关怀和嘱托,反倒更像步琛远才是步敬谦的父亲,而步敬谦是一个总让步琛远操心的孩子。 在今晚之前,步敬谦一直觉得自己养的步琛远这个儿子,比女儿还要贴心,从来不认为自己这些年是白费了自己的心血,但现在……手机突然再次“滋滋”震动起来。 大概是步敬谦很长时间没有回复步琛远,所以此刻步琛远打来了电话,而步敬谦随手把手机切换到静音模式,也不接步琛远的电话,就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这种状况让唐卓尧的胸口堵得慌,想安慰几句步琛远,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清者自清吧,如果步琛远没有做,他们也不会冤枉步琛远。 “喝杯牛奶,早点休息吧。”唐卓尧低沉地说,把床头柜上的牛奶递给步敬谦。 其实步敬谦没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只不过这段时间唐卓尧总是会让他喝一杯,步敬谦没有拒绝唐卓尧的好意,伸手接过杯子,把温热的牛奶慢慢地喝下去。 抽屉里的手机屏幕依旧闪烁着,这边步琛远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一扇落地窗前给步敬谦打电话,往常步敬谦几乎没有拒接过,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步琛远连续打了几分钟,都没有接通。 他抬起手表,看时间还早,步敬谦应该没有睡,步琛远估摸着步敬谦有其他的事情,于是他返回沙发那里,打开电脑一边处理工作,同时等着步敬谦回电话给他。 只不过到外面的天色渐渐亮起来,放在手边的手机都没有什么动静,步琛远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出了什么毛病,拿过来确认了一遍没有问题后,步琛远用手指揉了揉发胀的脑子,心中忽然有种强烈的不安感,就像是被家长丢弃到路边的孩子一样。 步琛远的目光一点点停驻在了手机上,镜子一样的屏幕里,映出他一张苍白而疲惫的脸。 中午乔凝思快下班时,接到沈末离打来的电话,于是她立即赶去了住院部,刚好在病房门口遇到步琛远。 见步琛远的怀里抱着一束鲜花,乔凝思微微蹙起眉头,想到昨晚的那枚蓝色钻石纽扣,她的眸光闪了闪,面上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和我大哥应该不熟吧?” “阿离在这里照顾凝冽,身为阿离的男朋友,我理所应当过来探望一下。”步琛远一夜未眠,眼下透着淡淡的青色,却是如往常一样,噙着笑对乔凝思说:“我虽然不认识你大哥,但事实上我们在生意场合也经常碰面,所以算不上陌生。” 乔凝思不知道步琛远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伪装得太好,至少她看不出破绽,强压下要质问步琛远的冲动,乔凝思从步琛远手里接过鲜花,“阿辙他们都在,进来吧。” 步琛远点点头,乔凝思转身刚迈开脚步,却有一抹光芒倏忽刺入眼底,紧接着乔凝思猛地一顿,满是诧异地盯着步琛远的西装袖口。 他今天穿得是墨黑色的西装,袖口上缀的纽扣正是蓝色钻石镶嵌而成的,闪闪发着光,很是吸引人的视线,所以这让乔凝思更清楚地发现了步琛远左袖口上少的那一枚纽扣,跟她昨晚在地毯下捡到的那枚是一模一样的,如此也就不用再调查那枚纽扣的来历了。 这一刻,乔凝思没有对步琛远害她母亲的仇恨和愤怒,而是难受又心寒,为什么偏偏是步琛远? “怎么了凝思?”步琛远见乔凝思面色苍白,他拧着眉宇,低沉地问。 乔凝思的两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掐进了手心的嫩肉里,她用力闭了下双眸,心里翻江倒海,竭力平复着剧烈起伏的胸膛。 半晌后,乔凝思伸手随意地抚了一下步琛远的袖口,笑着说:“你平日里这么注重形象,怎么今天自己的扣子掉了一枚,你都不知道?” “哦,这个。”步琛远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没有丝毫的惊讶和慌乱,“我也是出门后才发现少了一枚扣子。只不过早上没有什么重要的场合要出席,下班后就直接到这里了,没有来得及换。” 步琛远这大半天都心神不定的,早上出门也很匆忙,他把这件西装外套挂在臂弯里,快到公司下车之前才穿在身上,发现纽扣掉了一枚,他也没有心思再返回家换了。 乔凝思当然不相信步琛远,但她也没有再说什么,抬腿就进去病房了。 沈末离的母亲也过来照看乔凝冽,看到步琛远后,她转头问身侧的沈末离,“这位是……” “我所在广告公司的老板,同时也是珠宝界三大巨头之一步家的家主。”沈末离没有想到步琛远会过来,原本她正站在床头,心里顿时一慌,连忙起身对母亲介绍步琛远。 沈母点点头,在接触到池北辙和乔凝思之前,她对豪门公子有种下意识的抵触和距离感,如今倒是改观了,而她没有看到过有关步琛远的花边新闻,所以第一次碰面,沈母对步琛远并没有什么成见。 谁知步琛远在鞠躬后,却这样介绍自己,“阿姨你好,我是你女儿的男朋友,想必末离也在你面前提起过我吧?” “……”沈母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冰冷的扫向身侧的女儿。 而沈末离的脸色一点点发白,她没有想到步琛远会当着母亲的面,承认他们两人的关系,母亲这些年一直期盼着她能和乔凝冽在一起,结果她找的男朋友却反而是步家的家主,沈末离能想得到母亲心中的怒气。 沈母对沈末离的管教向来严厉,此刻沈末离低下头,根本不敢看母亲。 这让步琛远锁紧了眉头,心里很不高兴,沈末离拒绝同居也就算了,并且还不敢在沈母面前公开他的身份,沈末离把他当成什么了? 病房里的氛围一时间有些僵硬,直到从床上传来一声虚弱的咳嗽,乔凝思连忙走过去,在床头坐下,轻声叫着乔凝冽,“大哥。” 乔凝冽刚睁开眼睛,这几个人就全都过来了,看到乔凝思后,他也只顾得上要水喝,乔凝思连忙用染湿的棉签,去润乔凝冽的嘴角。 渐渐的,乔凝冽的唇不再那么干涩了,他颤动着眼睛,看了一圈围在病床前的几个人,随后目光停在了沈末离的身上,“阿离……” 这样呢喃着沈末离的名字,乔凝冽伸出手想要拉住沈末离,结果发现手背上扎着针头,浑身上下都被绷带裹着,连动弹一下都不能。 乔凝冽原本恢复些许光彩的眼睛,一下子又黯淡了,艰涩地开口问:“我……我怎么了?” 他被关在地下室里太久,早就被折磨得意识不清了,对于自己目前的情况并不了解,沈母也还没有来得及询问池北辙,此刻随着乔凝冽一起看向站着的几个医生。 “只有骨折和皮外伤,没有伤到脑袋和五脏六腑。”池北辙抿了抿唇,神色颇有些沉重,见乔凝思也紧盯着自己,池北辙微微别开视线,“比较严重的是两条腿,不过若是好好配合我们医生治疗,也有站立起来的可能性。” 乔凝思和沈末离听后肩膀都是猛地一颤,尤其是沈母,这些年几乎把乔凝冽当成自己的女婿了,这样的噩耗让她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差点晕过去。系吗双巴。 “妈……”沈末离连忙扶住母亲。 沈母无力地推开女儿,用一手按着额头,坐在床上看着不成人形的乔凝冽时,她的泪水就从通红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她一直都知道乔庆华和朱静柔的关系,而过去几年沈末离读大学的钱,多半都是沈母和沈父从乔庆华那里借来的,沈父能有个不错的工作,同样也是朱静柔安排的,就算乔庆华最后走了歧路,这些年也帮助了他们家不少,乔庆华是他们的恩人。 乔庆华死的时候,她和沈父没有来得及见上乔庆华最后一面,如今乔凝冽发生了这种事,从小看着乔凝冽长大的沈母,怎么会不难过? 乔凝思的眼眶也红了,站在沈母的背后,用手捂住嘴没有哭出来,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几步远外的步琛远,心中不免升起了怒恨之火。 而步琛远则是低垂着眉眼,那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里,浮现出微微的笑意,无疑,乔凝冽成为半个废人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很不错。 这样残忍的真相,受打击最大的当然还是乔凝冽本人,年轻轻轻就面临着失去双腿的可能,他一下子就陷入绝望中,沈母和乔凝思几人只能在床边安慰着,一时间整个病房里充斥着悲怆之感。 过了很长时间,乔凝冽才慢慢平静下来,这时目光不经意间往几步远外一看,见步琛远竟然站在那里,乔凝冽的面色顿时大变,满眼惊恐地盯着步琛远,乔凝冽泛着白色的薄唇颤抖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池北辙立即觉察到情况不对劲,他大步上前按住乔凝冽的手腕,低声问:“怎么了?” 乔凝思和沈母几人也看向乔凝冽,而乔凝冽闭了下眼睛,半晌后,他眉宇间没有了害怕,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恨意,微微喘着气说:“半年前的某个下午,是步琛远约我出去的,当时我到了他指定的一个别墅里。” “可等了他半个小时,他都没有出现,我正想打电话给他,就被人从后面用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脑袋,后来我再清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关在地下室了。” 池北辙按着乔凝冽的手慢慢地变紧,他保持着那个姿势,很长时间都没有动,而乔凝思几个人猛地看向后面的步琛远,只见步琛远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那么一条裂缝。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瞳孔,张了张口,却只能辩解出这样一句,“我确实在你说的那个下午约过你,但我是让你到一家餐厅。你没有赴约,我也觉得很奇怪……” “步总和凝冽并不熟悉,那么在半年前的那一天,约凝冽的目的是什么?”沈母见步琛远吞吞吐吐的,她没有再让步琛远说下去,而是一针见血地反问。 步琛远一下子就接不上话来了,他约乔凝冽确实有不正当的理由,也是在乔凝冽失踪后的第二天,他就知道情况的,但因为他乐见其成,存有私心,所以他并没有把乔凝冽失踪的消息告诉任何人。 昨晚也想到乔凝冽醒来后,会提起半年前他约过乔凝冽一事,他心想着就算自己再想意图不轨,不是他囚禁了乔凝冽,那么顶多被池北辙几个人斥责一番,所以他并没有铤而走险,再想着除掉乔凝冽,可结果却是乔凝冽竟然诬陷,是他囚禁了他。 半年前步琛远确实想对乔凝冽下手,此刻他自己都没有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他垂下去的两手慢慢地攥成拳头,弧线优美的薄唇抿在一起,目光定在了沈末离的身上。 他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他只想要沈末离不要误会他。 然而沈末离却别开脸,在这一刻选择了相信乔凝冽,步琛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寒了,是沈末离对他的感情不深,从未相信过他,还是他步琛远确实活该被乔凝冽设计? 愤怒和不甘过后,却又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他以为自己对沈末离从未动过真心,可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其实自己那么害怕失去沈末离,就在这一年多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游戏中,原来不知不觉间,沈末离这个女人已经走进他的心里了。 “阿离……”步琛远一张俊脸苍白,叫着沈末离的名字,往前走出几步,然而沈母却起身拦在沈末离的面前,随后拿出手机,不由分说地打电话报了警。 池北辙想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任由着局面这样发展下去,或许让警方查一查也未尝不好。 步琛远并没有逃跑,就站在病房里等着警察过来,他也知道可能这次自己要受牢狱之灾了,步家和公司那边肯定会大乱,所以在此之前他把电话打给下属,大概安排一下接下来将会出现的危机。 而病床边,沈末离的一手被乔凝冽紧握着,她坐在那里,从背后看着那个伫立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男人,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就好像是他能化解自己危险的处境一样。 沈末离低下头,掩盖住眸子里泛起的泪光。 然而警察还没有赶过来,病房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在几人惊愕的目光中,步敬谦几步上前,伸手抓住步琛远的衣领,直接把人往外面拎着走,“借给我一个小时,随后我会把他送入警局。” 话音落下,“砰”一声,病房的门从外面被关上,沈母回过神来后,连忙起身要跟上去。 池北辙伸手握住沈母的胳膊,对她摇摇头。 沈母看在池北辙的面子上,什么都没有说,重新坐回床头的椅子上,而池北辙叮嘱过乔凝思几句后,他一个人离开医院,开着车一路跟上了步敬谦和步琛远。 后来步敬谦带着步琛远到了一片树林里,冬天树木的叶子全都落了,地上堆着厚厚的一层黄叶,这里并没有积雪,枯黄的树叶铺成了地毯,人的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阳光大片大片从头顶倾泻而下,池北辙觉得这是一个很凄美的地方,十几米远外,步敬谦和步琛远一前一后站着,池北辙慢慢地顿住脚步,抬头看了一眼阳光,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 “从很小的时候,你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来这里。”步敬谦背对着步琛远而站,低声说这些话时,他并没有回头,“后来我也每次都来这里找你,有时候会陪你坐在这里一整个下午,或是从黄昏直到第二天天亮。”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这是你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地方。二十岁的时候,你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了,于是你经常带那个女孩子来这里,后来那个女孩子死了,你又是一个人……” 步琛远在步敬谦身后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安静而又乖顺的姿态,听到这里时,他微微抬起头,有些无法理解步敬谦为什么突然提起多年前的事情,他抿了抿唇,“二叔……” “那个女孩子死后不久,你整个人就开始变了。”步敬谦并没有停下诉说,阳光洒在他高大的背影上,却是满身的落寞和萧索。 二十多岁的少年活着却只是为了复仇,在这片树林里,步敬谦教会步琛远擒拿、格斗和防守,以及手枪的使用等等技艺,直到步琛远能独当一面时,步敬谦又把过去那些年曾经跟着他混黑道的一些兄弟,给了步琛远。 步琛远在暗中的势力渐渐强大起来,直到有一天无需再依附步敬谦这个二叔,借着最好的时机架空步广博,步琛远终于坐上步家家主之位,自从步敬谦身败名裂后,他就无法再控制步琛远的那颗复仇之心了。 犯罪团伙在被池北辙剿灭一次后,残余的力量一分为二,步敬谦手中虽然剩下几十个人,但在这些年都被步敬谦逐渐洗白了,步敬谦脱离步家后,让那些人不要再伤害乔凝思。 为此,步敬谦在自己的手腕上射进去一颗子弹,称自己跟几十个兄弟再无任何关系,也就是他欺骗乔凝思自己的手被车门夹伤的那个晚上。 “二叔!”步琛远打断步敬谦的话,踩着地上枯黄的树叶往前走出几步,此刻终于明白步敬谦为什么对他说这些了,步琛远的面色有些发白,慌张道:“难道你以为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吗?” “我没有听你的劝说,确实在使用手中那几十个兄弟的力量没有错,但我只用他们来对付唐家,我并没有做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没有用那部分力量伤害乔凝思和池北辙他们,我……” 步琛远的话还没有说完,步琛远猛地回过神,紧接着步敬谦手中的枪口抵在了步琛远的脑门上。 步琛远一下子定在原地,漆黑的瞳孔一点点睁大,树林里没有风声,周围安静到有些诡异,唯有阳光静静地洒落在两人的身上。 “你记得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我能让你飞翔,也总有一天会亲手折断你的翅膀?”步敬谦的手指一点点扣压下扳机,他缓缓地、一字一字地说:“我曾经也教过你,如果有一天哪个人、哪样东西你控制不了了,那就毁掉。所以……” “砰”,随着一声枪响,几秒钟后,所有的一切恢复沉寂。 步琛远睁大的瞳孔中映出步敬谦伟岸的身躯,他缓慢地倒下去时,脑海里回放着四岁时,步敬谦弯身把他抱起来的画面。 此后的几年里,他小小的手掌总是被步敬谦牵在大手里,他仰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看着高大的步敬谦,满眸子的亮光和崇拜。 而此刻那道身影慢慢地离他远去,阳光笼罩着步敬谦,分割成一片一片的,在步琛远的视线里越来越模糊。 警车的鸣笛由远及近传来,步琛远笑了笑,拿出手机给沈末离发了一条短信,随后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刻他想到的是,或许这辈子他都不能为心爱的那个女孩子报仇了,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和沈末离在一起了。 一个星期后的某个午后,沈末离做了一场噩梦,惊叫着满头冷汗地醒过来,下意识地抬手往脸上一摸,不知何时满面的泪水。 沈末离愣了很久,翻过手机看了一下日期和时间,刚过去几天而已,为什么她觉得像是过去了几百年?那些梦中的场景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 沈末离从床上起身,到浴室里洗了一下脸后,她推开内室的门走出去。 乔凝思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低头用毛巾给乔凝冽擦着手,一边笑着对乔凝冽说话。 听到身后的动静,乔凝思转头看向沈末离,“你醒了?我大哥说你午饭还没有吃,我刚刚从外面打包给你带过来,还有我大哥留给你的汤,也一起喝了吧。” “好。”沈末离把放在床头柜上的餐盒拿过去,坐到沙发那里沉默地吃着东西,随手拿过遥控器,打开了墙上的电视。 又是有关步家和步家公司的报道,沈末离心烦意乱地关掉。 乔凝思在背后看着沈末离,自从步琛远出事后,沈末离就从步家的广告公司辞职了,这一个星期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乔凝冽的病床边,但乔凝思看得出来,沈末离的魂早就没有了。 乔凝思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池骁熠打来的,她蹙着眉头接通。 听见池骁熠在那边说了什么后,乔凝思语气凉凉地反问:“为什么这次叫我去?我可没有忘记一个星期前,池二少爷嫌弃我们这些陪衬的绿叶。” “我已经在医院门口等你了,十分钟后你下来。作为报酬,晚上我请你和阿辙吃饭。”那边池骁熠不容置疑地说着,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乔凝思:“……” 我去! 乔凝思还真是第一次碰上像池骁熠这样求人办事的,难不成她和池北辙还真稀罕池二少爷一顿晚饭吗?没大没小的,好歹她乔凝思也是池骁熠的嫂子好吗? 哎……乔凝思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沈末离。 她并没有吃饭,而是盯着窗外的树叶子发呆,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看上去有些透明又恍惚,分明该是很美好的场景,可沈末离浑身上下都透着落寞。 乔凝思心疼得厉害,走过去把手放在沈末离的肩膀上,谁知沈末离整个人猛地一惊,抬起苍白的脸问乔凝思,“怎么了?” 乔凝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轻松地对沈末离说:“池二少爷找我办点事,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不想去。”这一个星期沈末离除了吃饭和睡觉外,其他什么都不想做,多数时间都把自己关在病房里,比乔凝冽这个真正的病人还要绝望。 见乔凝思蹙起眉头,沈末离深吸一口气,还是妥协地站起身,看了乔凝冽一眼,“但让凝冽一个人在病房里,没有关系吗?” “有医护人员在。”不等乔凝思回答,靠坐在病房上的乔凝冽对沈末离说。 在医生的治疗下,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脸上的纱布已经取下了,除了额头上有一处像蜈蚣一样的伤疤外,乔凝冽一张脸完好无损,如往常一样英俊。 此刻他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墨色的头发被午后洒过来的阳光照得很柔软,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沈末离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步琛远,那天缠.绵过后,俊美的男人笑着在床上对她伸出手。 沈末离的心忽然像是撕裂一样的痛,又一次想起步敬谦把步琛远带走的那天,步琛远最后发给她的那条短信,“沈末离,我从始自终都没有喜欢过你,我追求你、对你好,只不过是因为你跟我曾经最爱的那个女孩子,长得有点相似而已。” 沈末离猝然把脸别向窗外,一瞬间泪如雨下。 几分钟后,乔凝思和沈末离坐上池骁熠的车子。 途中池骁熠从后视镜里瞥了沈末离一眼,勾着唇笑了笑,“别一副死了男人守活寡的样子,你不是还没有嫁给步琛远吗?若不然我给你介绍几个,保证不是什么身经百战的,而是你想要的处.男。” 话音刚落下,后座的乔凝思已经把手机举了起来,“你刚刚那句话被我录音了,我考虑着发给承涵。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想跟承涵讨论一下,池二少爷是否认识处.男。” “……”池骁熠的俊脸立即黑了,叶承涵整天抓着他“会得多”这点不放,若是跟乔凝思讨论这个话题,那叶承涵还不在背后把他骂死? 他脸皮厚倒是无所谓,到时候叶承涵动了胎气,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路上池二少爷也不敢再说风凉话了,专心开着车子,二十多分钟在一家店门前停下。 沈末离透过车窗一看,随后无力地抚了抚额头,果然,池二少爷就是来虐她和乔凝思的。 132:控制不住的就毁掉 言情海 正文 133:惊喜变惊吓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33:惊喜变惊吓 池骁熠让人去停车,店员刚刚就看到了名贵的车子,早就等候在一旁了,结果人下来后是池骁熠和乔凝思,那店员连忙上前鞠躬问候。“池二少爷和池大少奶奶来了啊!” 其他店员分别站在两侧,池骁熠抬着修长的腿上了铺着地毯的几级台阶,他在外面向来摆架子。也就只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迎上来的经理。 而乔凝思则淡淡地颌首,她和沈末离看着高冷的池二少爷就想笑,估计这些人绝对想不到,平日里池二少爷在叶承涵面前如何小媳妇模样,并且还经常被叶承涵揍。 “池二少爷、池大少奶奶你们要买什么?”那店员亦步亦趋地跟着池骁熠和乔凝思,走进去后满脸笑意地问。 池二少爷和池大少奶奶一起来他们的店,是件稀奇的事,只不过他们是谁陪着谁。谁要买母婴用品的?他们并没有听说池大少奶奶怀孕了。 而池二少爷和叶承涵离婚后,如今跟江心瑶在一起,但照着池二少爷这风流多情的性子,就算江心瑶怀孕了,他应该也不会在乎,何况是亲自来买母婴用品,难不成是池大少奶奶的闺蜜? 这短短半分钟店员就进行一番推理,而池骁熠觉得对方太多话,摆摆手让其他人都不要跟着他们,还能不能让人安静地、好好地买东西了? 这段时间池骁熠已经买过防辐射服、孕妇营养品、怀孕指导书……等等这些孕妇类的东西了,都是他亲自挑选的,然后让乔凝思一一送到叶家。一方面乔凝思代替他去看叶承涵,再者,乔凝思可以正大光明地拍一些照片。 虽然他安插在叶家的“间谍”最近各种偷拍叶承涵,但对于池骁熠来说,了解到的有关叶承涵和他们孩子的事,当然是越多越好。 今天过来,池骁熠给叶承涵买的是一些产后恢复用品、产后营养品、产后瘦身……等等这类,乔凝思和沈末离跟在池骁熠身侧,满脸震惊地看着池骁熠一个西装革履、面容英俊,并且气度卓然的大男人。低头很认真地挑选着。 池骁熠那样子简直比那些做过母亲的长辈们都还要专业,很显然在此之前做了不少功课,乔凝思心里又感动。又觉得好笑,想着若是叶承涵知道池二少爷这么用心,叶承涵也会觉得匪夷所思吧? 沈末离随手拿过一本产后瘦身的书看着,抬眸瞥了一眼池骁熠,她语气凉凉地道:“池二少爷这个不会生孩子的大男人,比我们两个女人还要经验丰富,所以你叫我们来是做什么?” “让你们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尤其是凝思你。”池骁熠说着,抬起手在乔凝思的肩上拍了一下,勾着唇神色飞扬的样子,“你和阿辙也该生个孩子了,来这些地方多逛逛,能让你要孩子的心情更为迫切。” “其实当初我几乎没有想过自己会结婚,更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孩子,我的意思是说承涵很为我争气,我这个做弟弟的赶在阿辙之前有了孩子,每次想到都觉得特别解气,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哈哈哈……” 乔凝思、沈末离:“……” 池二少爷这哪里是报复了池北辙一个人,他分明觉得好像报复了全天下单身,并且没有孩子的人好吗?自从得知叶承涵怀孕了,不知道池骁熠自我满足到了什么程度,就差没有见一个人告诉一个人,他有孩子了,他快要做爸爸了。 乔凝思每次看到池骁熠那自恋、傲娇又满足的样子,就跟叶承涵一样想把池骁熠揍一顿,不就是有孩子了吗?每天至于像得到全世界一样夸张吗? 乔凝思现在算是明白了,其实池骁熠每次都要叫上她,就是因为池骁熠一个人憋着难受,要跟所有人分享他的心情。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除了叶承涵外,池骁熠没有在乎的人和朋友,平日里来往最密切的也就只有她和池北辙了,所以池骁熠会把内心一切的喜悦,展现在她和池北辙面前。 这让乔凝思心里涌出一种浓浓的亲情,特别感动又心疼池骁熠,对比起池北辙,池骁熠有柳淳芳那样的母亲,不要说是得到过什么关爱了,柳淳芳的存在让池骁熠也变成了耻辱,池骁熠一直活得很可悲孤单吧? 乔凝思看着池骁熠的脸,灯光照得他越发温柔俊美,突然在这一时刻,乔凝思很想抱一下池骁熠。 但就在她的双眼渐渐通红、视线模糊时,池骁熠手里拿起一盒防溢乳.垫问:“这种东西肯定是必不可少的,我没有经验,你们两个看一下哪种比较好。” “……”池二少爷这话说得好像她和沈末离两个人很有经验一样,而且跟一个男人讨论乳.垫这种东西,真的好吗?甚至在外貌协会沈末离的的眼里,长得如此俊美无双的池骁熠拿着乳.垫的场景,简直让沈末离不敢直视。 沈末离把书翻开挡在了脸上,往旁边默默地挪动几步,而乔凝思也有些不好意思,想让导购过来给池骁熠推荐。 但池二少爷又实在不喜欢那些人一张一张谄媚的笑脸,拿出手机一边打给池北辙,“阿辙是医生,他应该比我们都要有经验。其实买这些应该叫长辈们过来一起的,只不过我母亲是柳淳芳,她不害我和承涵的孩子,已经不错了,我更不可能让江芷玥帮我。” 这话听得乔凝思和沈末离两人的肩膀都颤了颤,心里泛起疼痛。 乔凝思抿了抿唇,安慰道:“生孩子也不一定非要长辈,不是有我们几个人在吗?而且承涵有母亲,自从承涵怀孕后,叶母就把承涵照顾得很好。” “是吗?”池骁熠挑了挑眉毛,漆黑的眼睛里有了笑意。 毕竟外人看来他和叶承涵离婚了,他担心叶家那边不会让叶承涵留下孩子,如果打掉孩子,叶承涵再嫁人就更容易了,那么叶父叶母会觉得女儿能尽快找到下一段幸福。 但好在叶父叶母都比较开明,知道叶承涵怀有身孕后,叶承涵没有请求他们,他们就欣然接受了,叶父叶母并没有伤害叶承涵肚子里无辜的孩子,反倒悉心照顾叶承涵,这点让池骁熠很感动。 若是日后他和叶承涵重修于好了,他必定会把叶父叶母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对待。 大概是池骁熠做了爸爸后,越来越温柔的缘故,最近这段时间他和池北辙的关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池北辙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再加上听说乔凝思也在,于是池北辙开着车子,十分钟就赶过来了。 在外面跟一些人寒暄过后,池北辙走到乔凝思身边,捏了捏乔凝思的手腕,果真凑过去和池骁熠一起选乳.垫,池北辙在这方面确实很有经验,让池骁熠买柔软舒适、一次性的。 池骁熠认真地听着,偶尔点点头应一声,把给叶承涵买好的东西往购物车里放,后来几个人走到婴儿区,一瞬间乔凝思就被各种婴儿用品吸引了目光。 而池骁熠和池北辙继续讨论着那种尿布或是玩具好,两个同样高大、长相俊美的男人此刻看上去特别温柔,这样一幅画面别提多有爱了,让站在不远处的一些店员的心都软了起来,有胆子大的,拿出手机偷偷拍照,随后发到微博,分分钟上了热搜,引起一众网友的各种花痴、羡慕、嫉妒、夸赞。 而乔凝思眼看着池骁熠和池北辙选的多为粉红色,她这才想起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凑过去对池骁熠说:“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承涵这胎是女孩,还是男孩了。” “嗯。”池骁熠点点头,唇边含着的笑始终没有散去,他漆黑的眸子里全是宠溺和怜爱,看得人心都要化了,“前几天就检查出来了,只不过我让医生暂时瞒着承涵。如我所愿,承涵肚子里怀的确实是个女孩子。” 池骁熠眯了眯眼睛,仰起的下巴弧度优美精致,他的瞳孔里发着光,满脸的憧憬和幻想,“小萝莉公主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乔凝思和池北辙都嫉妒了,看池骁熠那自得意满的样子,乔凝思恨不得现在变出来一个小萝莉炫耀。 几个人到了婴儿床区域,各种各样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他们讨论了一会,最后买了乔凝思选择的婴儿床。 池骁熠站在那里,一手按在婴儿床的栏杆上,笑了笑对池北辙和乔凝思说:“女儿的名字我也想好了。” 乔凝思和沈末离立即异口同声地问:“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难道女儿的名字,不应该让承涵第一个知道吗?哈哈哈……”池骁熠说完又大笑了起来,几乎整个店里都回响着他低沉肆意的笑声。 女店员们各种花痴状,而池北辙和乔凝思,以及沈末离三个人的嘴角都止不住抽搐,黑线也从额头上滑了下来,自从知道叶承涵怀孕后,池二少爷就没有一刻是正常的,到了今天显然已经是走火入魔了。 对此,乔凝思和池北辙深受毒害,越来越受不了池骁熠,池北辙生平第一次觉得有这样的弟弟,也真是够了。 婴儿的洗浴类、寝具用品、家具以及早教用品……等等这些,池骁熠这个少根筋的货今天一次性全都买完了,东西实在太多,池骁熠给了店里新房子的住址,让对方半个小时内全都送过去。 几个人再从母婴用品店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原本说好晚上池骁熠请几个人吃饭的,结果池骁熠直接把车子开到住所,让池北辙和乔凝思三个人帮他布置婴儿房,乔凝思进去后才知道池骁熠自己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池骁熠带着三个人去了楼上的房间后,他自己就下楼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池北辙和乔凝思三人一起在婴儿房里摆放着买回来的东西,大半个小时后,一个以粉色为主调的房间,就呈现在几个人的面前。 乔凝思退到门口,看着这样的一个温馨又童话的小世界,心里满满的都是动容和成就感,或许要不了多少时间,她也会怀上池北辙的孩子,两人一起为孩子布置出这样一间婴儿房来。 “很快的。”这一刻池北辙和乔凝思心灵相通,他弯起手臂,把快要掉泪的乔凝思搂入怀里,低头在乔凝思的脸上亲了亲。 而这样的氛围中,沈末离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步琛远,其实曾经也有那么一刻奢望过能和步琛远结婚,两人能有一个天使一样的孩子。 可到头来她和步琛远之间不过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更让沈末离觉得可悲的,是步琛远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恨吗? 如今步琛远人都不在了,她的恨还有什么意义? 沈末离自嘲地笑了笑,压下瞳孔里快要滚出的泪珠子,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婴儿房的照片,随后发到微博,并且配了这样一行字,“但愿有一天,我们的住所里也会有这样一个房间。” 沈末离的微博粉丝不少,刚发送出去不到两分钟,就有几千条回复了,而沙发恰好被医院坐在病床上的乔凝冽抢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阿离,我也期待着那一天。” “阿离,我也期待着那一天……”有人呢喃出这样一句话。 夜晚的树林里空旷又凄冷,地上依旧铺着一层枯黄的树叶,风吹过去,整片树林里“沙沙”作响,而今晚的月色很美,安静又柔和地洒落下来,照在靠树而坐的男人的半边侧脸上。 他屈着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低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手机屏幕,步琛远唇畔勾出的弧度苍白又萧索,手指僵在“发送”上很长时间,最后步琛远还是回复了那两个字,“阿离……” 其实在她成千上万条的评论中,她肯定看不到他吧,就像沈末离永远不会看到他心里的思念一样。 步琛远的手机垂落下去。 同样是在今晚,半山腰一抹高大的身影一路往墓地里走,皎洁的白月光照下来,映得地面明晃晃的一片,不久后,两条修长劲直的腿在某个墓碑前伫立,唐卓尧弯身把怀中的一束百合花放下去。 这是她生前最喜欢的。 在单膝屈地时,唐卓尧才注意到墓碑前已经摆放着一束百合花了,还是新鲜的,也就代表有人在不久前来过,可下属并没有告诉唐卓尧,唐家有哪个人今天到过墓地。 而虽然这是唐家的墓地,但自从这个女子被葬在这里后,就成了禁区,多年来除了唐卓尧外,唐家没有第二个人来过她的墓碑,所以送百合花的人是步琛远吗?没想到步琛远在玩失踪期间,还不忘来一趟墓地。 唐卓尧半蹲在地上,他抬起脸,视线慢慢地定在墓碑的照片上,月光下,照片里的女孩子也不过二十多岁,年轻而又美好,她如很多年前一样笑着,唐卓尧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上女孩子的脸。 “你在天堂很快乐吧?我想至少比活在这个世上要好……”唐卓尧喃喃自语着,他低垂的目光一点点变得温柔,又由澄澈的绿褐色,转为深不可测。 而这边房子里,乔凝思和池北辙一起从楼上走下来时,闻到从厨房的方向传来的香味,餐厅里的灯亮着,乔凝思诧异地到了餐桌前,只见上面不知何时摆满了热菜,池骁熠正把一碗热烫放下。 “你……”乔凝思震惊地睁大眼睛,左右看看并没有佣人,她用手指着穿围裙的池骁熠,“你竟然会做饭?!” 池北辙多见不怪,拉了餐椅坐下来,而池骁熠站在那里,挑挑修长的眉宇,下巴一抬,他不以为然地反问乔凝思,“有谁告诉过你,池二少爷不会做菜的?” 乔凝思:“……” 我去! 这简直太惊悚了有没有?在乔凝思的认知里,池骁熠除了有经商头脑、不择手段、机关算尽在生意上游刃有余外,也就只会花天酒地玩女人了,她是真没有想到池骁熠还会做菜。 好吧,池二少爷还会破案,对比起付朝桓那个神探,池二少爷更有一身武术,乔凝思越跟池骁熠接触,就越觉得池骁熠不是渣男,他和池北辙一样完美。 哎……乔凝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今晚叶承涵不在,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池骁熠这些优点,早就在叶承涵面前展现过了吧? 其实乔凝思觉得叶承涵和池骁熠像是欢喜冤家,只要看着他们两人在一起打打闹闹,乔凝思他们这些外人的心情就特别愉快,有一种世界实在太美好、充满真爱的感觉。 乔凝思正想着干脆打电话把叶承涵叫过来,几个人聚在一起,怎么能少了叶承涵?对面的池骁熠却早就把手机拿出来了,一边对乔凝思和池北辙说:“我原本就是想在今晚给承涵一个惊喜。” “这栋房子是我新买的,等到以后我再和承涵一起住。如今她怀着孕,在娘家那边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毕竟叶母几个长辈比我们有经验,又尽心。我现在打给叶承迹,让他亲自把承涵送来吃饭。” “……”所以说到底,今晚他们三个人,还是来做陪衬的吗?并且池骁熠完全是找免费苦力的吧,池骁熠简直是心机婊,乔凝思有种被利用的感觉,掀桌子的冲动都有了。 但另一方面不得不承认,她喜欢几个人聚在一起的感觉,在春节临近的时间里,他们不就像是团聚的一家人吗?乔凝思低头笑了笑,随后在池北辙的身侧坐下。 而池骁熠今晚的心情也特别好,自从和叶承涵结婚后,他每天都很忙,其他时间都用来和叶承涵掐架了,因此直到现在还没有亲手给叶承涵做过一顿饭,等会叶承涵若是尝到了他的手艺,会不会对他刮目相看? 叶承涵会不会从心里越来越崇拜他、越来越喜欢他、离不开他?池骁熠想到自己住院那段时间,叶承涵为了他学习厨艺,每天给他煲各种汤,具体好喝不好提,池骁熠忽略了,反正那个时候,他心里感到的只有甜蜜和幸福的滋味。 而今晚等池北辙和乔凝思这些外人走后,他就可以趁此和叶承涵缠绵一番,医生说现在是安全期,适当的性.爱对孕妇反而有好处。 总之不管怎么样,池骁熠已经憋出内伤了,早就想好好疼爱叶承涵了。 池骁熠的脑子里立即浮现出各种十八.禁的场面来,于是当下就热血沸腾,身子滚烫起来了,若不是顾及着几个人在场,池骁熠必定不会强压下迅速膨胀的某物。 池骁熠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眯着眼睛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狐狸,心里正算计着一会怎么把叶承涵弄上床,电话那边传来叶承迹的声音。 池骁熠这才回过神,用一贯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叶承迹说:“承涵呢?你现在把她送到我的住所来……” “我们现在在医院。”池骁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边的叶承迹打断了,叶承迹的声音听上去惊慌失措的,沙哑道:“几分钟前承涵出现了一点意外,此刻正在急救室里。” 池骁熠唇边的笑陡然僵了下去,耳边有救护车鸣笛的声音传来,池骁熠的脑子里原本装着的都是上床的画面,此刻一下子就懵了,有那么几秒钟的空白。 紧接着,他颤抖着低吼出一句,“叶承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承涵怎么了?!” 对面的池北辙和乔凝思都被池骁熠吓了一跳,乔凝思惊得从餐椅上起身,只见灯光下接电话的池骁熠脸上一点点变白,而那一双眼睛里却抿入血红色,里头有惊吓、慌张和担忧。 几十秒后,池骁熠攥紧的拳头“砰”一下,用力砸在了实木餐桌上,那些冒着热气的菜肴震荡一番后,全都洒了出来,池骁熠白皙的手背上破了一层皮,顿时有鲜血冒出来。 但池骁熠早就顾不了那么多,他甚至连身上的围裙都没有解下,就一手掀翻了身侧挡路的椅子,紧接着狂奔了出去。 池北辙和乔凝思见状立即跟上去,两人也来不及多问,池北辙先跑过去开车,池骁熠和乔凝思立即弯身坐进去。 一路上不用池骁熠催促,池北辙就把车子开得飞快,而坐在后面的池骁熠弯着脊背,两手抱着脑袋,手指紧紧地插入自己的头发里。 “骁熠,你不要着急。”乔凝思也是手足无措的,可她只能这样安慰着池骁熠,一手放在池骁熠的背上。 这时池骁熠的肩膀止不住地颤动起来,乔凝思心里就更紧张害怕了,池骁熠这个样子,难不成是叶承涵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孩子会不会保不住? 一想到这点,乔凝思的眼眶就红了。 千万不能有事,他们今天刚把所有的婴儿用品买回来,婴儿房也布置好了,池骁熠就是想给叶承涵一个惊喜的,难道命运真的那么残忍吗? 池骁熠和叶承涵已经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若是这个再保不住,叶承涵会不会活不下去?池骁熠会不会真的发疯? 毕竟他是那么爱这个没有出世的孩子,下午还在母婴用品店跟所有人炫耀,笑得那么放肆,告诉他们叶承涵肚子里是个小萝莉、小公主,他最爱女儿了……乔凝思用手捂住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发出了哽咽声。 而池骁熠的脑子里,此刻全都是叶承迹说的那一番话,他把叶承涵和他们的孩子保护得那么好,他那么珍爱这个孩子,怎么能允许出现丁点的意外?若是叶承涵和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会先杀了那两个没有尽到责任的保镖。 “承涵,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不能让自己和我们的孩子有事。我从小到大得到的东西就少之又少,所以我无法承受这么惨重的失去,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池骁熠在心里呢喃着,一股灼热的液体从眼底涌了出来,他死死咬紧牙,控制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一个男人唇却都被他咬出了血。 不到十分钟,车子在恒远的急诊楼“吱”一个紧急刹车,池北辙不等车子停稳,就已经跳了下去,一路往楼上的急诊室里冲去。 池北辙和乔凝思也气喘吁吁地赶到手术室门前时,池骁熠正疯狂地用拳头砸着玻璃,或是抬起脚不断地踹着,发出“砰砰”的响动,似乎连大理石地面都震动起来。 池骁熠低吼的声音回响在整个空旷的走廊里,“开门让我进去!我老婆在里面。” 池骁熠这已经不是失去理智那么简单了,乔凝思几人都觉得池骁熠这根本就是疯了,他的两手都血肉模糊了,而脚上穿得是棉质的拖鞋,渐渐也被鲜红的血浸染了。 “池骁熠你安静点!”池北辙上前去拉池骁熠,池骁熠奋力挣扎了一下,紧接着像是失去所有的力气一样,陡然栽倒在了池北辙的臂弯上。 他满眼的通红,泪水快要流出来了,而声音已经哽咽,就像是一个无助、需要长辈安慰的孩子一样,池骁熠语无伦次地反问池北辙,“大哥,如果我的女儿和承涵真的有什么事,我要怎么办?” 这样的池骁熠让池北辙的眼睛一下子红了,突然间就想起小时候,池渊第一次把五岁的池骁熠带回池家时,小男孩的双眼明亮乌黑,尚还处在天真无邪的年龄,他拉着池北辙的胳膊,很乖巧地叫池北辙大哥。 池北辙突然弯起手臂抱住池骁熠,就像最初两兄弟见面,没有长大后的烦恼和是非,在这一刻,池骁熠依旧是当年那个渴望关爱的孩子,是他池北辙最为心疼的弟弟。 “不会有事的……”池北辙的手在池骁熠的头发上抚摸着,如一个兄长一样,用温柔又安定的语气对池骁熠保证,“相信大哥,承涵和你的女儿都会平安无事。” 池骁熠的脑袋埋在池北辙宽厚的怀抱里,池北辙像是一个父亲,给他带来了温暖,而他从小到大都未曾从池渊那里得到过任何的父爱,这些年来,他处处跟池北辙作对,但多数时候池北辙都没有跟他计较过。 实际上他是那么幼稚,他只是想得到池北辙和池渊这几个亲人更多的关注而已,两人的这份血缘关系从未斩断过,池骁熠只觉得有股液体从眼中滑落,可他还是笑了笑,在池北辙这个兄长的怀里,乖顺地点点头。 也就是那么十几分钟,紧闭的手术室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池骁熠猛然推开池北辙,伸手抓住前面几个挡路的医生,根本不去询问医生叶承涵的情况,他用力把几个医生拎到一边后,直接冲到了被推出来的床边。 “砰”一下,池骁熠重重地跪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弯起手臂不由分说地死死抱住床上躺着的叶承涵,池骁熠把脸埋在叶承涵的脖子里,这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中的泪水大片大片地淌出来,池骁熠泣不成声地叫着叶承涵,“承涵……” 叶承涵本来是闭着眼睛的,耳边听到男人崩溃的哭声,她有些迷惘地睁开双眸,一大片白色的光芒刺入眼底,叶承涵的脑子还处在混沌中,一时间分不清楚状况。 直到感觉到脖子上的湿热,以及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两条铁臂勒断了,叶承涵低头看到男人毛茸茸的脑袋,这……是池骁熠? 叶承涵简直有点不敢相信,此刻跪在地上,趴在她胸口哭得撕心裂肺的男人,竟然是池骁熠。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更何况在叶承涵的眼中,池骁熠绝对算得上是霸道、专横的铮铮男子汉,他冷血狠辣,这种男人恐怕一生加起来都哭不了几次,而且池骁熠是什么身份和地位? 生意场上,从来都是别人在他面前跪地求饶、痛哭流涕,这T市也有太多女人为他流干了眼泪,但结果池家二少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叶承涵一个弱女子面前,哭成这个样子,叶承涵真不知道自己该嘲笑池骁熠太傻,还是感动和心疼。 “池骁熠。”叶承涵虚弱地叫着池骁熠的名字,伸手试图推开池骁熠。 但下一秒,反而被池骁熠抱得更紧,池骁熠大半个身子压着叶承涵,几乎让她呼吸不过来了,骨头被捏得疼,叶承涵原本就苍白的脸上,这下更是没有血色了,蹙紧眉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池北辙跟医护人员低声说过几句话后,就走上前,弯身拉住池骁熠的胳膊,“起来吧,承涵和孩子都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虚惊一场而已。” 这种时候池骁熠哪还听得下去?他埋在叶承涵的身上,整个人颤抖着,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害怕中,一边甩掉池北辙,池骁熠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哭泣的声音里透着绝望和哀求,“承涵,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了……” “除了你和我们的女儿外,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如果也不在这个世上了,那么我也不会活下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男人有病是不是?她分明还好好地活着呢,叶承涵想笑,但猝不及防下,滚烫的泪水就从眼中一下子涌了出来。 医院里其他人全都看了过来,原本叶承涵脸皮薄,是最怕丢人的,此刻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艰难地伸出被池骁熠压着的手。 随后,叶承涵抚摸着池骁熠毛茸茸的脑袋,她唇边含着笑,但声音却是哽咽的,“池二,你不要再鬼哭狼嚎了可以吗?你是不是要上头版头条,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今天有多出丑吗?” 池骁熠听见叶承涵开口,浑身蓦然一僵,紧接着猛地抬起头,池骁熠不可置信地盯着叶承涵,那一张满是泪水的脸上震惊又惊喜,他眼睛里的光一瞬间就亮了,好像璀璨迷离的灯火,“你没事?!” 叶承涵忽然有些后悔了,她应该装成自己只剩下一口气的样子才对,不过看到池骁熠这么狼狈又紧张,叶承涵心里还是满足了,笑着反问:“谁告诉你我有事了?” “……”卧槽! 他果然是疯了,刚刚他应该先询问医生叶承涵的情况,而不是直接冲过去跪在地上,抱着叶承涵哭啊……池骁熠的脸色顿时变得黑如锅底,衬着俊脸上的泪痕,那表情别提有多丰富多彩了。 于是叶承涵不忘加一句,继续刺激池骁熠,“不仅我没有事,刚刚医生告诉我,我们的孩子也是平安的,所以你这场戏算是白演、眼泪也白流了。” “……”下一秒钟,“砰”的闷响声传来,池骁熠直接把头撞在了床上,时间能回到几分钟前吗?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淡定从容地坐在椅子上,等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他再平静地走过去问医生。 而乔凝思这时才从巨大的反差中回过神来,顿时捂着肚子笑出来,身子都有些抽搐时,她才走上前,要拉池骁熠从地上起来,“快别跪着了,明天你肯定会上头版头条,这几分钟就足够你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池骁熠还是跪在那里不动,他把脸深深地埋在叶承涵的胸口,让池北辙先把那些围观的人赶走,然后再拿来一个口罩给他戴。 反正他只要不露脸就可以了,到时候报纸上顶多写某个神经病,让外界各种猜测去吧,他池家二少绝壁丢不起这个脸。 叶承涵需要休息几个小时,今晚就留在了医院里,几个人跟着一起去了病房,叶承涵被乔凝思扶着靠坐在了床头。 而池骁熠正要去内室收拾一下自己,叶承涵却突然叫住了他,“池骁熠。” “嗯。”池骁熠立即回头,以为叶承涵叫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连忙几步走过去,拉开椅子在床头坐下,伸手握住了叶承涵的手,几秒钟后,他忍不住拿起叶承涵的手,用炙热的唇亲了亲。 叶承涵却看到池骁熠的手背上血肉模糊,那些鲜血已经干了,此刻黏黏的,弄得她的手也很不舒服,叶承涵心疼得眼泪差点掉出来,又连忙对池骁熠说:“所以你穿着围裙和拖鞋就出来了吗?”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好吗?这个煽情的时刻,他还以为叶承涵是要给他点奖励,一听叶承涵还在说风凉话,看样子是真的没有什么大碍,池骁熠狠心抽出自己的手,用眼刀剜了一下叶承涵,随后起身大步往内室里走,“砰”一下,愤怒地从里面关上门。 可叶承涵动人的笑声还是传了过来,听得池骁熠咬牙切齿,却又实在无可奈何,随后池骁熠浑身的肌肉猛然放松下来,转身背靠在了门上,池骁熠仰起头,闭上眼长长地舒了一两口气。 所幸……所幸他最爱的女人和孩子都没有事,只要她们都好好的,他丢脸又受伤,算什么呢? 池骁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围裙,下午刚买的,上面还映着一个卡通形象的小萝莉,他刚刚就穿着围裙在医院的走廊里失声痛哭,想想那场面还真是……太美了。 池骁熠的唇边勾出一抹笑,宠溺又怜爱的。 没过多久,听说消息后的叶母和蓝悠悠也匆忙赶到了病房,一看到自己的女儿脸色苍白地坐在床头,叶母几步冲上前,紧握住叶承涵的手,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 “妈,我没有事,孩子也好好的。”叶承涵拍着母亲的手背,笑了笑安抚着母亲。 直到从池北辙那里确认叶承涵和孩子平安后,叶母才停止了哭泣,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泪,转头看见从内室走出来的池骁熠。 叶母本来想迁怒于池骁熠,但看到池骁熠两手上包着的白色纱布时,她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只冷淡地对池骁熠点点头。 池骁熠绕床走过去,坐在了另外一边,这时才开口询问叶承迹,“承涵不是在家好好待着吗?怎么突然就发生了意外?”系讽反号。 “承涵有一些衣服落在了阿辙的庄园里,我开车送她过去拿。”叶承迹站在几步远外,提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仍旧是心有余悸,用沙哑的嗓音说:“我们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在郊外一条偏僻的街道上,遇到几个男人欺辱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身为警察的叶承涵,碰到这种事当然不能忍,她直接让叶承迹停车,不顾叶承迹的阻拦,叶承涵冲上前去救那个女孩子,结果跟几个男人打了起来,叶承迹自然也加入其中。 但毕竟寡不敌众,叶承迹护着叶承涵时,受了轻伤,万幸的池骁熠有派两个保镖一直保护着叶承涵的安全,两个保镖自然也冲了上去……后来几个男人被制服了,叶承迹叫来警察处理,而叶承涵动了胎气,这才被送来医院。 池骁熠听后眸子一点点变得幽深,伸手在叶承涵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男人心里疼得要命,面上却沉着脸色斥责道:“你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身怀六甲的女人,你还敢见义勇为,跟五个壮汉打起来很帅是不是?”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了。”池北辙倒了一杯水递给叶承涵,看了一眼表情同样深沉的池骁熠,池北辙低声道:“那条街道确实偏僻没有错,但真的不利于作案,所以要么那五个强.奸犯太愚蠢,是第一次作案,没有经验,要么就是故意而为之。” “他们的真正目标自然是承涵。对方知道承涵会在那个时间经过,并且了解承涵的性格,料定承涵会出手相救,那么几个人若是因此而伤害了承涵,以及承涵肚子里的孩子,也就顺理成章了。就算他们被绳之于法,警方也不会查到背后那个人。” 池骁熠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唇边勾出的弧度越发阴鸷,而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早就蔓延出了杀气,“只不过对方没有料到,我会让两个保镖在暗地里保护承涵,承涵因此相安无事。” “是江心瑶?!”叶承涵此刻才明白过来这是一个陷阱,她满脸震惊地接过池骁熠的话,愤怒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133:惊喜变惊吓 言情海 正文 134:以后她所有的首饰我都承包了(求钻石)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34:以后她所有的首饰我都承包了(求钻石) 叶母的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按住叶承涵,而另一边,池骁熠的一条胳膊早就搂住了叶承涵的腰。 叶母冷冷地瞥了池骁熠一眼,语带讥诮地说:“我女儿和孩子都没有什么事了。池二少爷也可以回家休息了吧?” 听说是江心瑶让人害叶承涵后,叶母心里强压下的火又燃烧了起来,还不都是因为池骁熠吗?当初强迫女儿嫁给他。果然不到一年就跟江心瑶勾搭上了,辜负了她的女儿,连孩子都不要了。 若不是女儿劝着自己,叶母早就跟池骁熠拼命了,那个时候她没有阻拦住女儿嫁给池骁熠,如今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能再给池骁熠伤害女儿的机会。 叶承涵见母亲这态度,她愣了一下。刚刚不还好好的吗?就算不接受池骁熠,也不至于像此刻这样视池骁熠为仇敌吧?难道母亲觉得江心瑶是池骁熠指使的,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叶承涵能理解母亲的心情,毕竟知道自己怀孕后,她也担心池骁熠为了跟江心瑶在一起,不会让她留这个孩子,但先不说池骁熠得知她有孩子后欣喜若狂的态度,以及最近默默为她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冲着刚刚池骁熠在手术室门前哭成那个样子,还有他穿着围裙和拖鞋赶过来这两点,叶承涵就觉得池骁熠比她自己都在乎孩子,所以怎么可能是池骁熠指使江心瑶? “妈。你误会池骁熠了,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叶承涵挣脱掉池骁熠搂在她腰上的手臂,转过去拉住母亲的手,“他并不知情,也是接了我大哥的电话,才匆忙赶过来的,连衣服和鞋都没有来得及换,并且他还受伤了。” 叶承涵说着,同时给叶承迹使眼色,让叶承迹也帮着池骁熠。可叶承迹还没有开口,叶母就冷着脸色打断叶承涵,“为了逃脱罪名、免受牢狱之灾。你怎么能确定他池骁熠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承涵。”叶母握住叶承涵的手,红着眼睛语重心长道:“你被迫嫁给池骁熠,也有妈的一份责任,是妈对不起你。几个月前妈就说过了,以后妈不会再让池骁熠伤害你。如今你们离婚了,这对你是最好的,你就不要再被他骗了。” 叶承涵无言以对,池骁熠做的混蛋事在那摆着,就算她的心向着池骁熠,可在疼爱自己的母亲眼里,池骁熠就还是一个把女人肚子搞大又抛弃的渣男,不怪母亲对池骁熠有成见,错就错在她叶承涵太没有出息,会爱上池骁熠这种男人。 病房里的氛围一瞬间僵硬了,连池北辙和乔凝思也不好开口替池骁熠辩解,目前这局面都是池骁熠作出来的,乔凝思瞥了一眼池骁熠,默默地对他说自求多福。 池骁熠抿了抿唇,被岳母这样对待,虽然他心里很难受,但叶承涵的表现足以抚平他的伤痛了,不顾叶母难看的脸色和在场的几个人,池骁熠凑过去,不由分说地亲了一下叶承涵的额头。 这让叶承涵惊了一下,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瞪着池骁熠,都这个时候了,池骁熠还有心思亲她,这货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什么啊? 而叶母的脸色铁青着,正要开口把池骁熠赶走,池骁熠从床沿长身而起,随后走到叶母面前,他弯腰对叶母深深鞠躬,“岳母对不起,是我没有尽到自己身为父亲的责任,但不久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叶母反倒愣住了,从池骁熠和叶承涵结婚后,虽然池骁熠每次都叫她岳母,但总是假惺惺的,让她感觉不到真诚,而此刻池骁熠不仅叫的亲切温和,竟然还放低姿态,对她鞠躬认错,这让叶母很吃惊。 在她的定义里,池骁熠这个晚辈就是一个逆子,跟尊敬长辈、懂得嘘寒问暖的池北辙这个大哥比起来,池骁熠差得实在太远了,长辈们都不喜欢池骁熠这样的晚辈,叶母更没有忘记池骁熠和叶承涵结婚时,池骁熠威胁他们以及整个叶家。系岁住亡。 不知道此刻池骁熠又在谋划什么,反正叶母不会就这样被池骁熠骗了,短暂的诧异过后,叶母冷笑着回了池骁熠这样一句,“你只要不再纠缠我的女儿,我就烧香拜佛了。” 池骁熠低着头站在那里,像是一个认错的孩子,没有再说什么,心里也并不恼怒叶母的态度。 他反倒高兴叶承涵能有这样的母亲,毕竟叶母是一心为了自己的女儿好,在这件事上,确实是他做得不够,也间接伤害了叶承涵。 “那么让承涵休息,我就先回去了。”半晌后池骁熠抬起头,温和地对叶母说,而目光则落在叶承涵的身上,那里头有眷恋、心疼和怜爱。 叶承涵对上池骁熠的视线后,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很想开口让池骁熠留下来陪陪她,但看着母亲的脸色,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咬紧唇盯着池骁熠。 “……”卧槽!池骁熠觉得自己简直有点受不住。 叶承涵还是第一次用这么柔弱,又哀求的眼神望着他,尤其是叶承涵的一双眼睛特别漂亮,乌黑中泛着莹莹的水光,就像是揉碎的钻石全都装在瞳孔里一样。 池骁熠想到平日里叶承涵冷目相对、面无表情的样子,跟此刻楚楚可怜的小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池骁熠觉得前所未有的刺激,几个人都还在病房里,他的身体就诚实地起了反应。 “……”池骁熠觉得自己也真是够了,难怪平日里叶承涵总是骂他禽兽、精.虫上脑,此刻他也发现自己心中的爱意只要澎湃了,唯一最想做的就是把叶承涵压到身.下狠狠疼爱。 池骁熠和叶承涵对视了足足有半分钟,病房里的氛围变得暧昧起来,乔凝思感觉到不对劲,但又搞不懂问题出在哪里,直到通透的池北辙手握成拳抵在唇上,低低咳嗽了一声。 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人立即把目光别开,叶承涵自然不用说,一张脸早就红得滴血了,而池骁熠这个厚颜无耻的流氓,这一刻耳朵上也泛起一抹绯红色。 叶母的脸色黑了又黑。 池骁熠直接无视叶母,实在有些受不了叶承涵的眉目传情,他再次几步走过去,俯身亲了亲叶承涵的耳朵,呼着热气说:“小妖精,你这样诱惑我,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等我……” “……”叶承涵都看到池骁熠眼中燃烧的欲.火了,这个禽兽,活该母亲针对他,而她还有话对池骁熠说,结果池骁熠根本就不给她正经的机会。 而另一边床头的叶母豁地一下站起身,她怒气冲冲的,差点一个巴掌扇到池骁熠那张脸上,所幸叶承涵及时拉住母亲,催促池骁熠赶快走。 直到病房的门被池骁熠从外面关上,叶母才白着脸色坐下来,扶着自己的额头,她痛心又无力地对叶承涵说:“你看看自己都被他池骁熠害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到现在还不长一点记性?” “他池骁熠也是不要脸,教养都去哪里了?当着我这个长辈的面,他就敢调戏我的女儿。”叶母恨铁不成钢地说着,转身攥住叶承涵的手,眼泪又往下掉出来,“承涵,妈就你这一个女儿,你能不能别让妈担心了?” “你不要再跟池骁熠这种男人纠缠不清了,以后妈不允许你们再见面……” 叶母絮絮叨叨个没完,事实上叶承涵并没有听进去几句,反正这些话几个月来母亲已经说过上千遍了,她已经形成了免疫。 叶承涵心里想的是自己和池骁熠之间有个孩子,并且还没有成功办理离婚手续,更何况很显然池骁熠这男人并不打算放过她,所以她不可能跟池骁熠断掉牵扯。 叶承涵能感受到池骁熠是爱自己和孩子的,可她搞不懂池骁熠想怎么样,既然还爱着,为什么池骁熠要跟江心瑶在一起?难道池骁熠就打算脚踏两只船吗? 江家在生意上能帮助池骁熠和池家,如果池骁熠是因为这样才娶江心瑶,叶承涵也还是无法接受,毕竟她不是古代封建女子,绝对不能容忍跟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更不可能接受二女侍一夫。 她总要让池骁熠做出个选择,若是池骁熠选择江心瑶,到时候她必定会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让池骁熠一辈子也找不到她,而如今她愿意给池骁熠一点时间。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池北辙让乔凝思一个人先回去休息,而他则走出病房,一路跟上池骁熠。 池骁熠刚进电梯,此刻正接着柳源东打来的电话,男人的脸色紧绷着,丝毫没有在病房里故作轻松的样子,池骁熠浑身上下透着森冷的杀气,唇畔泛起冷笑应着柳源东,“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挂断后,池北辙低沉地问池骁熠,“那几个人已经招供了,确实是江心瑶指使他们的?” “嗯。”池骁熠应着,眉宇间一片灰白色,刚刚在病房里,他是故意让叶承涵放松情绪的,事实上池骁熠此刻狂怒得只想杀人。 “叮”一声,专用电梯的门在地下停车场打开,池骁熠和池北辙一起走出去,这次池骁熠开车,两人很快到了警局。 柳源东一见池骁熠的两手上包着纱布,而脚下走路也有些不利索,他诧异地问道:“池二少爷这是怎么了?” 池骁熠的脸当即黑了,今天晚上在手术室门前的那一幕,是他人生最大的耻辱,他自然不想让柳源东知道。 可池北辙眯眼笑了笑,拍着柳源东的肩膀说:“你没有看到一个多小时前池二少爷出丑的样子,那真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他误以为承涵和孩子出事了,当时就跪在地上哭起来。” “那架势把整个恒远医院都震动了,尤其他身上还穿着映有卡通图案的围裙,以及脚下的拖鞋。画面美得我们一直都在看,压根不忍心打扰到他。” “……”说好的情义、长兄如父呢?池骁熠觉得池北辙一定是在报复他,毕竟池北辙平日里不会取笑人,此刻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是因为池北辙嫉妒他有了女儿。 所以说人不能太得意忘形,现在池骁熠知道什么叫报应了,估计一辈子池北辙都会抓住这点不放。 “哈哈哈……”柳源东简直就是年度最佳捧场王,笑得几乎整个警局的人都听到了,下属跑过来八卦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池北辙让他们关注明天的头版头条。 “你们够了没有?!”池骁熠吼了一句,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几个人吓得都散了,池骁熠用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池北辙,“给我把那些报道全都压下去,若不然我跟你断绝兄弟关系。” 池北辙挑起修长的眉宇,勾着唇不以为然道:“断绝关系的前提是我们有关系,事实上从小到大我们都没有亲近过吧?” “……”卧槽!刚刚在医院池北辙还抱着他,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呢,如今他真正在心里接受了这份兄弟情义,结果池北辙竟然翻脸不认人了吗?池骁熠握着拳头,冲上去就要跟池北辙打架。 柳源东及时出手拦住池骁熠,敛起戏谑的笑,低沉地说:“好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你留点力气,一会去弄那几个人。” 池骁熠此刻前所未有的暴躁,就像炸弹一样,只要一点,就能炸死身边的几个人,柳源东看着池骁熠血红色的眸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池骁熠的心情恨不得杀人吧? 柳源东把池骁熠带到审讯室门前,抬手在池骁熠的肩膀上按了按,“那五个人就在里面,你注意点,不要把人打死了。”,说着他看了一眼池骁熠受伤的手和脚,低沉地叮嘱道:“你自己也当心点。” 池骁熠点点头,随后打开门,“砰”一下从里面用力地关上。 柳源东和池北辙站在外面,不一会就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动静,只不过那几个人被堵住了嘴,并没有发出什么惨叫声,但柳源东和池北辙相信池骁熠有分寸。 池北辙面容沉静,手里端着一杯柳源东递来的咖啡,放在唇边优雅地喝着,过了一会,他抬眸问柳源东,“审讯那五个人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怎么费力?” “你怎么知道?”柳源东诧异地挑挑眉。 他知道池骁熠和江心瑶的关系,从叶承迹那里录过口供后,柳源东就猜测幕后主使是江心瑶,起初他以为这五个人不会轻易招供,但事实上也只是用了一点小手段,五个人就全都坦白了。 池北辙的嘴角勾了勾,唇上沾染了一抹咖啡的痕迹,在灯光下散发着光泽,“果然不出我所料,江心瑶这是被人当枪使了,她可能要为真正的幕后主使背黑锅。” 柳源东的眉宇微微拧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池骁熠一身戾气走出来。 柳源东往里面看了一眼,那几个人并没有流血,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但都面容扭曲地弯着腰,用两手捂着下身的某物,很显然他们是被池骁熠废了,依照池骁熠这狠辣的手法,估计这几个男人一辈子都不能享受鱼.水之.欢了。 不管怎么样,池骁熠到底没有让柳源东这个队长难做,这种程度的伤害,他还有办法处理,而另一方面,身为一个满身正义的警察,柳源东觉得废了这些强.奸犯都是仁慈。 柳源东伸手关上门,见池骁熠的胸腔起伏、余怒未消,他拿出一根烟递给池骁熠,“既然他们都已经招供了,我要派人抓捕江心瑶吗?” “抓回来有什么用?”池骁熠把烟衔在嘴角,漫不经心地反问柳源东,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一想到叶承涵和孩子差点出事,池骁熠胸腔里就是滔天的愤怒和仇恨,隐藏的一面就暴露出来了。 他眸子里阴冷又狠戾,“他们这五个人都是有过案底的强.奸犯,江心瑶花钱找上他们,也只是承担一个怂恿的罪名而已,依照江家在T市的权势,背后稍微走点关系,江心瑶就没事了。” “而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江心瑶吗?”池骁熠瞥了柳源东一眼,淡青色的烟雾笼罩着他一张俊脸,池骁熠掀动着薄唇,“不……江心瑶敢碰我的女人和孩子,那么我就让她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闻言柳源东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向来知道池骁熠冷血、手段残忍,但柳源东还是被此刻的池骁熠吓到了。 柳源东抿了抿唇,一手越发用力地按住池骁熠的肩膀,他低沉又郑重地说:“骁熠,无论是作为警察,还是你的朋友,我都希望你不要走极端。” “为了江心瑶那种女人而犯罪,实在是太不值得了。我不想有一天我逮捕的犯罪嫌疑人是你,若是此刻承涵在这里的话,她必定也会这样劝你。” 这同样是池北辙所担心的,害怕池骁熠真的会做出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所以池北辙今晚才一直跟着池骁熠。 而池骁熠闻言唇线紧抿在了一起,没错,他确实想杀了江心瑶,不让江心瑶付出惨痛的代价,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正如柳源东所说,叶承涵不希望他的双手沾上鲜血吧? 池骁熠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这些人他做了不少坏事,但都没有到刑事犯罪那一地步,他这类人很懂得钻法律的空子,虽然不至于清清白白,然而就算警方查他的底细,他也没有犯什么重罪。 他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也没有指使下属干过这种事,对比起曾经走在枪林弹雨中、击毙无数罪犯的池北辙,池骁熠觉得自己的双手很干净,但江心瑶竟然敢对叶承涵下手,这让他怎么能原谅? 池骁熠始终沉默不语,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暗沉,三个人站在审讯室门前,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在柳源东还想劝说时,池骁熠猛地用力闭上双眸,他的薄唇泛着白色,微微颤动着沙哑道:“你们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 “源东你们警方这边先不要轻举妄动,既然江心瑶背后还有人,那这次就把那个人也一起找出来,说不定跟犯罪团伙有关,我们现在就顺藤摸瓜。” 柳源东见池骁熠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应道:“好。” 随后池骁熠和池北辙跟柳源东打过招呼,两人离开警局坐上车子,途中池骁熠把电话打给下属,吩咐下属给他找六个壮汉后,池骁熠收起手机,让司机把车子开去江心瑶的住所。 而房子里,江心瑶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江心瑶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手脚也越来越发凉,她竟然打不通那几个人的电话,难道那几个人被警察抓了? 江心瑶无法从警方那里得到消息,但很快下属告诉了她恒远医院那边发生的事情,当知道叶承涵和孩子都平安后,江心瑶手中的手机“砰”掉在了地上,她一下子颓然地瘫在了沙发上。 池骁熠会不会想到那五个人是她指使的?如果池骁熠知道了,池骁熠会怎么对她?不……那五个人肯定不会出卖她,事先她不仅给了那五个人一大笔钱,而且约定好就算五个人被抓了,她也有能力救他们出来。 他们想以后过上好日子,就不会出卖找他们办事的主人,这次失败了,让叶承涵和孩子侥幸逃过一劫,往后她还有太多机会下手,只要赶在叶承涵把生孩子生出来之前,就可以了。 再者,往坏的一方面想,就算池骁熠在乎叶承涵肚子里的孩子,知道是她江心瑶害叶承涵,池骁熠也舍不得把她怎么样吧?在池骁熠心中,她江心瑶比叶承涵和孩子重要多了,池骁熠是不会为了叶承涵,而报复她的。 这样一想,江心瑶浑身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她笑了笑,弯腰捡起腿边的手机,迈开脚步正想上楼洗澡时,外面的门铃响了。 江心瑶的动作猛地一顿,都这个时间了,谁会来找她?肯定是池骁熠,这男人许久没有纾解过了,今晚过来应该是跟她上床的吧? 江心瑶的胸腔都荡漾起来,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把衣服也整理了一下,她从包里拿出镜子,很满意自己今天的妆容,她每时每刻都让自己看上去很精致漂亮,只为等待池骁熠的到来。 江心瑶担心池骁熠没有耐心,她跑着从里面打开门,笑意盈盈地对池骁熠打招呼,“你来了。” 原本江心瑶有给过池骁熠她住所的钥匙,但池骁熠并没有拿,此刻见池骁熠站在那里,江心瑶连忙上前去搂池骁熠的胳膊。 池骁熠却往后退出一步,面无表情地避开江心瑶。 这让江心瑶一愣,此刻才注意到池骁熠身侧的池北辙,以及两人身后那六个穿着黑色衣服、高大彪悍的男人,江心瑶整个人陡然一惊,脸上的笑僵住。 她被那六个人的气势吓得连连退后,本来就做了亏心事,江心瑶白着脸色,颤抖地问:“这……这是做什么?” “我看你刚刚那么热情,今晚又穿得这么性感,不就是想男人了吗?”池骁熠的目光落在江心瑶的身上。 她在家里只穿着黑色的吊带短裙,果着两条细长的腿,全身上下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都露了出来,在灯光下散发着诱惑的光芒。 这个女人一直都有花瓶的资本,可池骁熠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欲.望,而是冰冷和轻蔑,他一字一字让江心瑶听得清楚,“所以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不是及时给你送来男人了吗?并且还是六个,如果这样都不能满足你,我可以附赠更多。” “你……”江心瑶惊骇地睁大眼睛,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江心瑶摔了一下,连忙用手扶住门框,站在那里满脸恐惧地看着池骁熠,江心瑶绝望又痛苦地说:“池骁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女人,你竟然让其他男人来脏了我的身子吗?” 江心瑶眼中的泪水流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柔弱委屈,哽咽地质问池骁熠,“而且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 这戏演得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江心瑶再怎么说也是个豪门千金,怎么就没有一点骨气和姿态呢?果然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池骁熠冷嗤一声,用睥睨的眼神不以为然地看着江心瑶,“你什么时候成为了我的女人?” “江心瑶,不要把自己抬得太高了,若不然一会被这六个男人.上了,你怎么接受?而或许我对其他那些泄.欲工具还有那么一丝不忍和同情,但我们之间的开始,却是你用下.药的手段促成的。自己如此卑贱、不懂得爱自己,你还指望得到我的怜悯吗?” 在池骁熠的这一番话下,江心瑶已经哭不出来了,她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咬着唇再次问池骁熠,“好,就算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我究竟犯了多大的错,你一下子让六个男人来糟蹋我?” 池骁熠当然不是来跟江心瑶谈判的,他挥了挥手,让那六个男人上去,随后江心瑶就被围住了,池骁熠和池北辙伫立在外面,听到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和江心瑶的惨叫时,池骁熠把一支录音笔拿出来。 录音笔里播放出来的正是被抓获的那几个强.奸犯的话,他们都供出了幕后主使是江心瑶,江心瑶听后陡然大喊出声,“不是我!我根本不认识那几个人,我是被他人陷害了。池骁熠你相信我,啊……” 江心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整个人就被某个壮汉推倒在了地上,对方粗糙黝黑的大手往江心瑶身上胡乱摸着,江心瑶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而池骁熠和池北辙往外退出几步,江心瑶被六个壮汉紧紧围住了,池北辙看不见什么,但他还是抬起手覆盖在了脸上。 江心瑶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在几个人面前就像一只蚂蚁一样,她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绝望之下什么都顾不上了,江心瑶哭喊着,语无伦次地说:“我承认……我承认是我做的,但这个主意是江芷玥出的。” “江芷玥让我听她的,她可以帮我嫁给你,而她这样做的真正目的是……” 池北辙放在脸上的手一点点僵硬,随后指尖猛地抽搐了一下,等池骁熠再看过去时,只见池北辙宽厚的肩膀都在不可抑制地震动着,随着江心瑶接下来说出的话,池北辙高大的身形一晃,差点栽倒下去。 池骁熠见状连忙伸手扶住池北辙,“大哥。” 后来池骁熠并没有让那六个壮汉停下,而池北辙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其他的了,他和池骁熠一起离开江心瑶的住所,池骁熠开车一路把池北辙送去庄园,还是不放心池北辙一个人,池骁熠打电话给乔凝思,让乔凝思出来接池北辙。 乔凝思很快就来了,看到车灯下池北辙的面色苍白,她的心不由得就是一疼,连忙上前握住池北辙的手,跟池骁熠打过招呼后,乔凝思和池北辙一起往房子里走去。 而池骁熠站在背后,看着池北辙那抹高大的身影一点点被无边的夜色吞没,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心里竟然生出无限的悲凉和疼痛来。 其实从小到大,他心里都很崇拜池北辙这个兄长,另一方面他也很羡慕池北辙,因为池北辙池家大少的身份是名正言顺、被人承认和尊敬的,池北辙也有池渊和江芷玥的疼爱,对比起他池骁熠,池北辙拥有的实在太多了,所以羡慕的同时,池骁熠才会嫉妒池北辙。 可如今他不再觉得池北辙比他幸福,他有柳淳芳那样的母亲,可以狠下心断绝母子关系,柳淳芳本事不大,无法算计或控制他这个儿子,而即便池北辙脱离池家,池北辙也摆脱不掉江芷玥,池北辙的反抗,只会让江芷玥更疯狂,报复得更彻底。 池骁熠深深吸了一口气,驱除胸腔中的那种堵塞和沉重感,他拿出手机,低着头把短信发给乔凝思,“我大哥今晚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我希望无论怎么样,你都要谅解他。” 乔凝思看过短信内容后,她的心里疼了一下,随后回复给池骁熠,“嗯,你放心吧,这一辈子我都会对阿辙不离不弃。” 池北辙穿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后,乔凝思伸手抱住池北辙的腰。 这让池北辙微微僵硬了一下,紧接着立即掀开被子上床,弯起手臂把乔凝思用力裹入胸膛,池北辙的手抚摸着乔凝思的头发,沙哑地呢喃着乔凝思的名字,“凝凝……” “嗯。”乔凝思柔柔地应着池北辙,乖顺地依偎在池北辙的胸膛上。 他的皮肤上还挂着水珠子,沐浴后的男人身上都是莹润而湿热的,乔凝思闻着池北辙的气息,一手紧握住了池北辙的手。 十指相扣带来安抚和坚定的力量,池北辙把脑袋深深埋在乔凝思的头发里,他开口艰涩地问乔凝思,“如果有一天我将自己的亲生母亲送进了监狱,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孝?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你爱吗?” 乔凝思闻言一颤,连忙从池北辙的胸口抬起头,同时伸手把池北辙的脸拉出来,灯光下乔凝思看着池北辙,轻声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爱你。但阿辙,我不希望你自己逼着自己。” “如果你是因为我,而要对江芷玥做出什么,那会让我心中很不安,面对你的时候有种负罪和愧疚感,所以我宁愿受着这些委屈,不计较江芷玥带给我的伤害,我也不想让你做违背你自己良心的事。” 乔凝思说完,两手捧住池北辙的脸,在他僵硬的唇上亲了亲,她当然不是什么圣母,但对比起报复江芷玥,乔凝思心中更重要的是池北辙,在看过陈默和林敏南、步琛远和沈末离后,乔凝思更加懂得了珍惜,也想到母亲遇害前的那一晚说过的话。 人这一生说漫长很漫长,可说短暂,也就只有那么几十年时光而已,在还能相爱的岁月里,就不要争吵、冷战和分离,而如今乔凝思爱池北辙,胜过这世间的所有。 池北辙感受到乔凝思唇上的温软和湿热,他墨色的眼眸里抿入一抹血红色,那里头是挣扎和痛楚。 想到江心瑶的那番话,池北辙的胸腔又是狠狠一震,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再度把乔凝思揉入怀里,像是要镶嵌在身体里那么用力。 这辈子他绝对不会辜负乔凝思,无论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失去生养自己的母亲,他也一定不会放弃乔凝思。 而这天晚上,池骁熠还是去了恒远医院,一路走到叶承涵的病房时,叶承迹和蓝悠悠刚从里面出来。 叶承迹拦住池骁熠,拧着眉宇问:“你又过来做什么?回去吧,今晚我母亲留在这里陪承涵。” 由于最初叶承迹和池曼联手算计过叶承涵,因此直到现在池骁熠都不是很待见叶承迹,但看到叶承迹脸上的淤青,估摸着是为了救叶承涵而受得伤,池骁熠此刻的态度就好了些,“今晚我过来陪承涵。” 这话让叶承迹身侧的蓝悠悠一下子笑了,她透过门上的玻璃指了指里面,为了不让叶母发现池骁熠来了,蓝悠悠用很低的声音对池骁熠说:“阿姨在里面守着女儿,你觉得她会再让你靠近承涵吗?不打你,就够好的了。” 池骁熠当然知道这是一大难题,他抿了抿唇,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叶承涵已经睡下了,理智上不想再打扰叶承涵休息,但感情上池骁熠实在做不到,尤其是发生了这个小意外后,池骁熠急于确认他爱的女人和孩子依旧好好的。 他今晚绝对要抱着叶承涵睡觉,若不然他一定会发疯。(池二你必须承认是自己身体上做不到,精.虫上脑啊……→_→。) 池骁熠突然把手按在叶承迹的肩膀上,用了很大的力道,当即叶承迹的脊背就垮了下来,白着脸色去拉池骁熠,迫于池骁熠的暴力,叶承迹劝道:“妹夫,你不要冲动,我们有事可以好好商量。” “我已经冲动到对好几个人下手了。”池骁熠的手并没有松开,捏着叶承迹肩膀上的骨头,走廊白色的灯光下,他的脸上却是一片阴沉。 手下继续加重力道,池骁熠欣赏着叶承迹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的五官,他眯着细长的眼睛,一字一字对叶承迹说:“反正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晚我一定要陪着承涵。” “……”池二少爷你这么任性,真的好吗?叶承迹实在打不过池骁熠,最后只能对池骁熠点点头。 他告诉池骁熠,他进去病房把母亲劝回家,今晚换做他这个大哥来陪着叶承涵,到时候池骁熠就能顺理成章地留在病房了。 池骁熠这才放开叶承迹,随后叶承迹和蓝悠悠一起进去了,池骁熠则转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这几个小时内他都是心烦意乱的,从口袋里拿出烟,想抽一根来压压心情。 但立即又想到叶承涵如今怀孕了,一会他不能带着满身的烟味进去,于是池骁熠就把烟收了起来,只是动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必须要把烟戒掉了,不然对孕妇不好,因此最后池骁熠就把整包烟丢在了垃圾篓里。 池骁熠笑了笑,真的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小事情纠结这么久,最近他都有点走火入魔了,若是叶承涵知道了他所做的这些,叶承涵必定会感动吧? 反正池骁熠自己被自己感动了。(不用怀疑,从叶承涵出现意外后,池二少爷就不正常了,……) 池骁熠心里柔软又满足,坐在午夜空旷的走廊里,唇畔勾出越来越深的弧度,就这样等了几分钟,结果从病房里走出来的还是叶承迹和蓝悠悠,一看到池骁熠迅速变得阴沉的脸,叶承迹很想立即消失。 池骁熠沉默了半分钟,随后对叶承迹说:“算了,既然你劝不走阿姨,我也不为难你了。” 话音刚落下,叶承迹就猛然松了一口气,正要打招呼离开,池骁熠又一把从后面抓住叶承迹的肩膀,“让医生给阿姨打镇定针。阿姨今天太紧张了,需要休息,等她睡着后,你把她送回家。” “……”说好的不为难人呢?让他这个儿子弄晕亲生母亲,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好吗?叶承迹宁愿被池骁熠打成重伤,他也不敢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 池骁熠见威胁已经没有用了,拧起修长凌厉的眉宇,随后他靠过去,低声对叶承迹说:“你和蓝悠悠想不想去旅游?全世界一个月,所有的费用我都包了。” “……”听池骁熠这语气不像是诱惑,而是做广告,叶承迹没有立即答应,略一沉吟道:“你们池家是做珠宝钻石的,你也知道女孩子都喜欢首饰,我虽然不是买不起,也不小气,但……” 叶承迹的话点到为止,大不了跟池骁熠鱼死网破,反正叶承涵是他的妹妹,池骁熠给的好处不够,他以后就阻拦叶承涵和池骁熠在一起。 池骁熠:“……” 还没有人敢威胁他,并且竟然这样狮子大张口,池骁熠不是不舍得,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为了能陪叶承涵一晚,以后把得到最好的钻石都给蓝悠悠也可以,但若是就这样妥协了,他池家二少的威严和颜面何在? 他怎么能对叶承迹就范? 叶承迹把池骁熠的手推开,见池骁熠犹豫不决,他继续说道:“如今我父母肯定反对你和承涵来往,但如果你同意了我的这笔交易,我保证可以帮你说服我的父母……” “以后嫂子所有的首饰我都承包了。”不等叶承迹说完,池骁熠就打断叶承迹,不以为然地撂下这句话。 叶承迹、蓝悠悠:“……” 早知道池骁熠可以为叶承涵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就应该提出更多的条件。 后来叶承迹果然叫来了医生,给母亲打过镇定针后,母亲很快睡过去,叶承迹抱着母亲离开医院,只不过在此之前,他把刚刚的那一笔交易打印成了合同,白纸黑字,让池骁熠亲自签上自己的名字。 而病房里被吵醒的叶承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看着几个人都走了,池骁熠从外面进来,转身关上门后,还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这行为吓得叶承涵面色顿时一白,震惊地睁大眼睛,盯着池骁熠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叶承涵觉得池骁熠脸上的笑意很诡异,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134:以后她所有的首饰我都承包了(求钻石) 言情海 正文 135:各个都是心机婊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35:各个都是心机婊 “池骁熠。”叶承涵叫了池骁熠一声,肩膀下意识地缩了缩,一副躲闪的姿态。 池骁熠却已经几个大步冲上前,男人坐在床上后,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身上那种野性和松木气息混合在一起,不等叶承涵反应过来,池骁熠就伸出手臂一把捞起她的腰。将她搂过去锁在怀里后,池骁熠低下头,不由分说地擒获叶承涵的唇瓣。 “……”她是孕妇,池骁熠这么狂野,就不怕伤到孩子吗?然而叶承涵根本想不了那么多。 叶承涵的热情让池骁熠始料未及,锁在叶承涵细腰上的大掌越发紧了些,另一手握住叶承涵纤柔的脖颈,让叶承涵更加贴合着他。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池骁熠的身体上早就起了反应,绷得他整个人都很难受,却又无比的快乐甘之如饴。 到最后两人几乎窒息了,池骁熠还是不舍得放过叶承涵,就与叶承涵唇瓣轻轻相贴,睁开的漆黑双眸里一片迷离,池骁熠气息不稳、嗓音粗哑。 他一手在叶承涵的腰上轻轻地揉着,“你想弄死我是不是?以前你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还以为我教的不好,没想到事实上你的技术比我还要高超。看你还怪不怪我会的多,嗯?” 叶承涵:“……” 池骁熠这是得了便宜,还倒打一耙吗?她跟池骁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若还是什么技巧都没有掌握,那也太蠢了吧? 叶承涵此刻浑身软的很,没有力气再理池骁熠,他那里顶得她很难受,叶承涵有些不适地推了推池骁熠。 然而下一秒钟,池骁熠却猛然把她裹入怀中,很用力地紧抱着她,男人的脸埋在叶承涵的脖子里,在她的头发上蹭了蹭,池骁熠的声线突然间变得颤抖。隐约可以听出喉咙里的哽咽,“承涵,你没有事吧?你和我们的孩子都好好的。对吗?告诉我……” 叶承涵:“……” 池骁熠的思维太跳跃了,过了一会叶承涵才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睛,感觉到池骁熠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着,而肩膀和胸腔震动着,甚至几秒后,有温热的液体淌在叶承涵脖子的皮肤上,她一下子愣住了。 这男人竟然又哭了,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池骁熠这么脆弱?一个大男人居然比女人还容易掉眼泪,看来今天的小意外真的把这男人吓到了,叶承涵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得厉害。 她自己的眼睛也变得通红,用两手抱住池骁熠的脑袋,手指在池骁熠的头发上抚摸着,那动作无比的温柔充满爱意,就像哄着一个处在恐惧中的孩子一样,叶承涵重复应着池骁熠,“我没事,我和我们的孩子都好好的……” “嗯。”话音落下,池骁熠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间被抽走一样,一下子就瘫在了叶承涵的身上。 今晚几个小时里,他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像是一根处在断裂边缘的弦,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地、彻底地放松下来。 池骁熠实在太害怕了,他不敢想象若是叶承涵和孩子真的出事了,他要怎么办? 所幸……所幸母女二人都安然无恙,池骁熠经过再三确认后,他的心情才总算平复下来,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意外再发生第二次,所以江心瑶必须死。 外面的夜色已经深了,病房里静谧无声,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池骁熠才恋恋不舍地把叶承涵放开,凑过去在她的唇上亲了亲,池骁熠低沉又温柔地说:“我去洗漱。” 叶承涵点点头,看到池骁熠还包着纱布的两手,她的心就疼了,伸手抚着池骁熠的手背,叶承涵连语气里都掩饰不住怜惜,“你的手不能沾水吧,这样子方便洗漱吗?” 只有在池骁熠那次受伤住院时,叶承涵对池骁熠才是最温柔的,此刻叶承涵如此关心池骁熠,池骁熠心里顿时开了花,涌出一股狂喜,但表面上他却是不以为然地说:“没事,沾水就沾水了,若是伤口感染了,明天再让医生包扎。” “反正我是个男人,这一点皮外伤不算什么。”池骁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抹阴影,遮住他眼睛里邪魅的笑意,“若不然我难道不洗脸、不洗澡吗?这不行,太脏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上床。” 叶承涵知道这男人有洁癖,以往两人做.爱前后,他都必须洗澡,即便是大早上来一次,他也会去浴室冲几分钟,但很多时候池骁熠并不让叶承涵这么干净,基本上都是用纸巾给她擦擦就可以了。 直到后来叶承涵才从医生那里得知,这样女人比较容易怀孕,一想到池骁熠一直都在预谋让她生孩子,叶承涵心里除了懊恼外,更多的则是甜蜜。 叶承涵的唇边不由得浮起笑意,一抬头见池骁熠正目光灼热地盯着自己,叶承涵的脸顿时红了,立即佯装生气板起脸,冷哼一声嘲笑道:“既然你有这样的洁癖,怎么跟那么多女人上.床的时候,不觉得脏啊?” “……”池骁熠觉得自己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对此根本无从辩解。 池骁熠低着头不说话,那个样子就像是被家长教训后的孩子,安静又特别乖巧,看得叶承涵一下子笑了,伸出手摸了摸池骁熠的脑袋,“其实池二,我记得你小时候很萌、很可爱的,我也喜欢跟你玩,只是没想到后来你长残了。” 池骁熠:“……” 池骁熠自己也知道自己小时候很天真无邪,但后来随着越来越多次撞见柳淳芳和不同的男人上床,以及别人总是欺辱他、骂他是池家见不得光的野.种,更甚至连叶承涵也开始追逐付朝桓的脚步……等等发生的一切,慢慢的就让他变了。 他也不喜欢长大后的自己,可他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叶承涵看到池骁熠表情中的悲凉和自嘲,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狠狠锤了一拳头,这样的池骁熠竟然让她感到无比的难过和心疼。 以往叶承涵觉得自己总是捉摸不透池骁熠这个男人,但如今她想她能懂得池骁熠了。 叶承涵坐在床头,侧过身子,两手捧住池骁熠的脸,贴过去在池骁熠的唇上亲了一下,叶承涵用温柔的语气说:“你去端一盆温水过来,我帮你擦擦身子。” 池骁熠:“……” 这确实是他想要的,但怎么突然间感觉画风不对了?此刻叶承涵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芒,对待他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卧槽!他分明是大男人,叶承涵才是宠物猫咪好吗?应该是他疼着、哄着叶承涵才对吧? 池骁熠很不喜欢叶承涵挑战他霸道又独裁的地位,睁大眼睛盯了叶承涵很久,结果叶承涵没有了耐心,翻脸比翻书还快,伸手一把推开池骁熠,叶承涵冷冰冰地说:“你难道还想让我这个孕妇给你端水洗脚、伺候你吗?” “真是太得寸进尺了!你不去就算了,我要睡觉了,你自己滚去里面的房间睡。” 下一秒钟,池骁熠二话不说直接冲进浴室,叶承涵只觉得那速度快得跟一阵风似的,她目瞪口呆地盯着内室的门,好半天才合拢上张开的嘴。 叶承涵无奈地笑了笑,这个二货,敢情是吃硬不吃软,只有威胁才有用是吧? 不到五分钟,池骁熠就从里面出来了,叶承涵正靠坐在床头,一手里拿着有关孕妇方面的书翻着,而另一手则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床头柜上开着灯,一片晕黄的光芒笼罩着叶承涵,把她一张脸映得越发温柔,唇边的笑意柔软,充满了怜爱。 这样的画面让池骁熠恍惚了一下,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叶承涵这一面,敛去了平日里所有的锋芒和锐利,显得淑娴又沉静,就像是乔凝思的母亲朱静芸带给他的感觉一样,果然叶承涵怀孕后,连气质和脾性都变得柔和了。 池骁熠顿了几秒钟,紧接着迈着长腿大步走过去,但他的两只脚毕竟受了伤,还裹着纱布,这样折腾了几个小时,此刻显然是撑不住了,突然池骁熠一个踉跄。 只听“砰”的响动,池骁熠端在手中的盆掉在地上,全部的水都洒了出来,这让本就没有站稳的池骁熠脚下顿时一滑,于是直接仰面朝天栽倒在了地上。 叶承涵听到动静后转头一看,见池骁熠竟然摔了,叶承涵顿时受到了惊吓,怔愣了足足有半分钟,反应过来后,叶承涵连忙掀开被子下床,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要跑到池骁熠身边。 “哎?”池骁熠跟诈尸一样,从地上豁地站起身,顾不上腰间的疼痛,池骁熠连忙叮嘱叶承涵,“你小心点,地上有水。” 叶承涵闻言又转身把拖鞋穿上,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随后蹲下身,拉住池骁熠的胳膊,她慌得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你没事吧?” “摔到腰了。”池骁熠一手扶在自己的后腰上,见叶承涵的眼眶都红了一圈,他在心里笑了笑,面上却是越发苍白,修长的眉宇紧锁在一起。 池骁熠满是痛苦地说:“不知道骨头有没有断,好疼……你扶我到床上,我脱掉衣服给你看一下。” 叶承涵立即点点头,这个时候池骁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扶着池骁熠从地上起身,池骁熠虽然把大半的身子靠着叶承涵,但一只手掌锁在叶承涵的腰上,防止叶承涵不要栽倒了。 期间摸到叶承涵圆鼓鼓的肚子,池骁熠别提有多兴奋了,他的小萝莉公主就在这里面,这还是他第一次最近距离接触到,让他心里无比的满足和幸福,池骁熠眯着眼睛笑了笑。 在床上坐下后,叶承涵站在那里,帮着池骁熠脱掉上身的衣服,男人精壮的身躯露出来,六块腹肌看上去狂野又性感,皮肤不是很白,但也不是那种黝黑和古铜色,而是像抹了一层蜜一样,在灯光下散发着无比的诱惑力。 叶承涵吞了吞口水,这时池骁熠抓住她的手,呼吸不稳地说:“下面也要脱,裤子都湿透了。” 叶承涵:“……” 好吧,脱,反正以往好多次都被池骁熠强迫着,帮他脱衣服,如今她怀着孩子,就算池骁熠受不住想做那种事,也还得继续憋着。 叶承涵弯着腰,双手颤抖地解掉池骁熠的皮带,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池骁熠腰腹上清晰的人鱼线,以及灰色的平角内.裤。 池骁熠低头看到叶承涵,她眼睛是紧闭着的,睫毛颤抖得厉害,完全是靠手在胡乱地摸索。 池骁熠痛苦并快乐着,眼神幽深地欣赏着叶承涵的表情,他的嘴角勾了勾,其实也不想做什么,他就是喜欢这种调戏叶承涵的感觉。 池骁熠抬起腿配合着叶承涵的动作,后来叶承涵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池骁熠脱光,结果一睁开眼睛,无论多少次,所带来的视觉冲击依旧那么刺激。 叶承涵猝然别开脸,紧接着用手紧紧捂住鼻子,她担心这样的画面会让自己流鼻血。 这时叶承涵才想起让池骁熠脱衣服的目的,她一不做二不休,俯身手法凌厉地按住池骁熠的肩膀,凑过去看他的后腰。 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伤痕和淤青,叶承涵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池骁熠玩弄了,他根本就是装的好吗? 叶承涵本来是要一把将池骁熠掀翻到地上的,可看见池骁熠后腰上还留着那处刀疤,叶承涵的眼眶顿时红了。 “我看过了,没事。”叶承涵压着心里的疼痛,放开池骁熠后,她弯身把池骁熠的衣服拿起来。 池骁熠从容地点点头,什么都不穿就坐在那里,他丁点都不觉得害羞,侧过头看着叶承涵,“那我们睡觉吧。” 随后池骁熠一手掀开被子,理所当然地霸占了叶承涵的床。 叶承涵:“……” 所以又是把她的亲生母亲弄晕,又是假装摔伤了腰,又让她亲手给他脱掉衣服……等等池骁熠今晚所做的一切,就是要上床跟她一起睡觉吗? 这个心机婊,叶承涵拿这货没有办法,无奈地笑了笑,一巴掌拍到池骁熠的肩上,随后就抱着池骁熠的衣服去浴室了。 池骁熠坐在床上揉着自己肩膀,叶承涵还真舍得下这么重的手,果然是有武术功底的女人,即便怀孕了,也能跟那几个人打架,现在还能陪着他折腾这么久,池骁熠对叶承涵的状态很满意。系序贞划。 其实在体质上,池骁熠一点都不担心叶承涵,除了一年多前流掉孩子那次,是叶承涵最虚弱的时候,一直以来叶承涵都很强悍,她也就粗心大意了点,其他的池骁熠倒是不担心叶承涵亏待了孩子。 不过照着叶承涵这跳脱又暴力的性子,怀孕期间也没有多老实,所以他们的女儿生下来是不是也像个汉子?可千万别这样,他这个爸爸想要的是个小萝莉、小公主,女儿越是甜美可爱,他越喜欢。 一想到这些,池骁熠就笑了起来,发出了低沉好听的声音,叶承涵一出来看到灯光下眉眼温柔的男人,她怔愣了几秒钟,这男人有病吧?没事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笑什么呢? 叶承涵走过去,把拿在手中的浴袍递给池骁熠,“我母亲让人送过来的,你先穿我的吧。” 池骁熠看到叶承涵身上穿的是病服,目光再移到女人的浴袍上,池骁熠拧起修长的眉宇,“我不穿,我今晚就要果着睡。” 叶承涵:“……” 这男人怎么就如此不要脸?用尽心机要跟她睡在一起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果睡吗?!往常他们还住在一起时,池骁熠睡觉都是穿着浴袍的,难不成和江心瑶在一起几个月后,就有果睡的癖好了? 一想到最近这几个月池骁熠和江心瑶无数次肌肤相亲,叶承涵的胸口就堵得慌,原本已经不抗拒和池骁熠睡在一起了,但此刻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准备打过招呼一个人去内室。 池骁熠却伸出手搂住叶承涵的腰,直接把叶承涵弄上床,随后池骁熠侧躺下去,从背后将叶承涵整个身子圈在怀里。 “承涵……”池骁熠的脸埋在了叶承涵的脖子里,满足又沙哑地叹息了一声,“承涵,好长时间没有抱着你一起睡觉了,我好想你……” 叶承涵顿时接不上话来了,随后她认命地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让自己依偎在池骁熠果露、厚实的胸膛上,直到这一刻,叶承涵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其实今天发生的这个小意外,把她自己也吓到了,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没有保住这个孩子,她会多痛苦,又有多愧疚和对不起池骁熠,整个晚上她都处在后怕和自责中,一直都念着池骁熠,想让池骁熠在自己最害怕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 而此刻她终于如愿以偿地躺在池骁熠的怀里,池骁熠像是以前那样抱着她,所以她怎么可能还把池骁熠推开?其实她也很想池骁熠啊……叶承涵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里一片潮湿。 她握住池骁熠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让池骁熠跟她一起感受着宝宝的存在,叶承涵叫着池骁熠,“骁熠。” “嗯?”此刻病房里很静谧,池骁熠的大掌隔着衣衫抚摸着叶承涵的肚子,他觉得不满足,干脆把叶承涵的衣服掀开,厚实的掌心直接贴了上去。 如此近距离内接触到他们的女儿,池骁熠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融化了,唇边的笑根本止不住。 叶承涵被池骁熠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心里也是极其甜蜜柔软,她顿了一下,问池骁熠,“那五个人真的是江心瑶指使的吗?” 池骁熠闻言抚摸着叶承涵肚子的手一僵,抿了抿唇低沉地应道:“嗯,但你不要过问了,我一个人会解决好。相信我承涵,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让你和我们的孩子受到委屈。” 叶承涵点点头,迟疑半晌她才自嘲地说:“其实我不能确定是不是江心瑶,当时脱口而出是因为我嫉妒她,我就是想诬陷她。如果你爱的是我和我们的孩子,那么江心瑶要害我,你就不会再跟江心瑶在一起了。” 叶承涵笑了笑,语气里透着苦涩和些许的不安,“现在你知道了我无凭无据指控江心瑶,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池骁熠一愣,确实没有想到叶承涵这个平日里满身正气、公私分明的警察,也有感情用事的时候,池骁熠的下巴在叶承涵的头发上蹭了蹭,顺从叶承涵的话接道:“是,你就是一个心机婊,但我还是最喜欢你。” 很久没有听过池骁熠说甜言蜜语了,叶承涵的胸口微微震动,翻了一个身平躺在床上,她凑过去亲了亲池骁熠的唇,“如果你的选择是我,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对江心瑶做出什么,这件事交给警察处理就可以了。” 池骁熠的眼睛变得幽深,果然正如柳源东所说,就算江心瑶伤害了叶承涵和孩子,叶承涵也不希望他走极端,但他池骁熠却无法做一个好人。 池骁熠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一手抚叶承涵的脸,灯光下他的眸子里熠熠生辉,低沉而又深情地说:“承涵,在你和江心瑶之间,不存在选择谁这个问题。” “因为我心中从始自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跟你相提并论,等到这一切结束后,我再好好地跟你解释。” 叶承涵当然不相信池骁熠这番话,若是池骁熠只喜欢她一个女人,那么和江心瑶纠缠不清,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这样难得相拥的时刻,叶承涵并没有再跟池骁熠斗嘴,她抱住池骁熠的脖子,把身子贴着池骁熠,“睡觉吧。” “你让我怎么睡着?”池骁熠在灯光下看着闭眼的叶承涵,他啄着叶承涵的唇,“那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抱你一次,我不舍得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倒不如我们做点其他的。” “……”确实是这样,不要说池骁熠本人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安睡,叶承涵推开池骁熠的脸,“我现在是孕妇,你不能胡来,自己想办法。” 池骁熠怔了一下,紧接着突然低笑起来,“其实我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果然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上道了,还是说你也想我了,嗯?” 这样邪魅地说着,池骁熠的手就往下探了过去,叶承涵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结果池骁熠诧异地睁大眼睛。 下一秒钟,他咬上叶承涵红得滴血的耳朵,沙哑地戏谑道:“还真是有感觉了。本来我的火都快消了,现在却又被你这个小妖精撩拨起来了,所以你不负责吗?” 叶承涵被揭穿了,干脆理直气壮地承认,“你笑什么呢?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你对我又抱又亲了,我没有感觉,你才要担心吧?” “没错。”池骁熠点点头,眼睛里闪着光,“那我帮你?” 叶承涵估摸着现在已经有晚上十一点了,照着池骁熠的水平发挥,就算她是个孕妇,池骁熠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于是叶承涵摇摇头,“算了,我累。” “小懒猫。”池骁熠用修长的手指在叶承涵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随后他托住叶承涵的腰,动作轻柔地把叶承涵往身上拉,池骁熠掀开被子。 叶承涵整个人惊颤了一下,想挣扎却被池骁熠按紧,到最后叶承涵的脑子混混沌沌的,两手抱住池骁熠的脑袋,手指一点点揪紧池骁熠墨色的短发,没过多久,叶承涵就达到了最极致的巅峰。 而池骁熠迟迟没有出来,流连了很久才放开叶承涵的腿,池骁熠抬起头时,唇角上还泛着光泽,那种画面简直让叶承涵无法直视,连忙把脸埋进池骁熠的脖子里。 池骁熠抿了抿唇,品尝着残留的最后一点香甜滋味,他伸手扒掉叶承涵的上衣,“既然你已经舒服了,那么接下来该我了吧?” “不要。”叶承涵从最极致的快乐中缓过来,立即对池骁熠摇摇头。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两人什么都做过了,但叶承涵从来没有用嘴给池骁熠纾解过,这是叶承涵最排斥的一种方式,而池骁熠也从来没有要求叶承涵这样做过。 “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用同样的方式对我?尤其还是在你怀孕的情况下。”这一刻两人之间恢复了以往的相处状态,无论叶承涵是冷漠或是抗拒,池骁熠都是那么温柔有耐心。 他虽然也幻想过这种方式,但觉得太委屈叶承涵,而他同样没有要求过其他女人,是因为他觉得过往中的女人都没有跟他亲密到那种程度,这种方式他只用来对待叶承涵。 池骁熠把叶承涵搂入怀里,克制住自己满身的欲.火,下巴抵在叶承涵的头顶,池骁熠的手掌抚摸着叶承涵的肚子,“睡吧。” 原本他还想对叶承涵说说他们女儿的名字以及其他的,但今天确实发生了不少的事,时间也这么晚了,再舍不得睡觉,池骁熠也不想让叶承涵劳累。 “……”叶承涵没想到池骁熠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难道池骁熠对她没有兴趣了?这不可能,池骁熠刚刚跟她接吻,以及她脱他衣服时,池骁熠就有反应了,此刻强忍着欲.望,也是顾及着她怀有身孕吧? 叶承涵本来想说她可以用手帮池骁熠的,但抬起头见池骁熠闭上了眼睛,睫毛安静地垂下来,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叶承涵伸手抚了一下池骁熠英挺的眉毛,随后笑着,重新依偎到池骁熠的胸膛。 第二天叶承涵醒来时,床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是被子里男人的气息和温度还在,应该没有走多长时间,叶承涵起身后,看到床头柜上压着的一张便条纸。 池骁熠的字体遒劲又行云流水,“你母亲肯定会一大清早就来病房,所以我就先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如今我虽然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但我的心一直都在你那里,而且有你母亲和叶家的几个长辈在,会更有利于你养胎。承涵,我爱你……” 叶承涵低头笑了起来,看到池骁熠的钱包竟然落在了旁边,她蹙起眉拿到手中,翻开钱包发现里面并没有现金和卡之类的,只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她慵懒地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冬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一手抚摸着肚子的她看上去温柔又动人……叶承涵翻到背面,只有很简单的几个字,“我一生挚爱。” 于是叶承涵懂了,池骁熠是故意把钱包和照片落下的,难怪她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有时候总是被偷拍,原来那些人都是池骁熠的,池骁熠一直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个闷骚又总是犯傻的男人,叶承涵用手捂住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而这天乔凝思知道叶承涵一早就回了叶家后,她就没有再去病房探望叶承涵,到了中午下班时间,乔凝思一个人去了乔凝冽那里。 沈末离直到现在还没有从步琛远给她带来的伤痛中缓过来,也不去上班工作,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再加上沈母的要求,沈末离依旧留在医院里陪着乔凝冽,乔凝思进去时,沈末离正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把沈母送来的汤,亲手喂给病床上的乔凝冽。 “哥,你感觉好点没有?”乔凝思站在沈末离的身侧,关怀地问着乔凝冽,一边低头看着沈末离很细心地吹着勺子里的汤,再送到乔凝冽的唇边。 乔凝冽的胳膊虽然拆了绷带,但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也只能让沈末离喂着喝汤,此刻他咽下去一口,抬起眼淡笑着对乔凝思说:“我没事,你放心吧。” 乔凝思点点头,在恒远医生的治疗下,乔凝冽身体上的伤痛能很快恢复过来,而起初乔凝思和池北辙几人还担心乔凝冽承受不住失去双腿的打击,但有沈末离陪在乔凝冽身边,乔凝冽并没有颓废,反而很乐观坚强。 果然是爱情的力量吗? 其实乔凝思从懂事起,就知道乔凝冽很喜欢沈末离,但沈末离对乔凝冽只是兄妹情义,以前乔凝冽没有机会得到沈末离,如今应该不难了吧? 一方面乔凝冽变成这样,会让沈末离很同情他,沈父沈母几个长辈又极力劝着沈末离和乔凝冽在一起,再者沈末离被上一段感情所伤,大概往后都不会再谈恋爱了,所以各种因素下,沈末离很容易就能接受乔凝冽了。 唐卓尧在这时给乔凝思打电话,说他和步敬谦刚好一起过来探望母亲,问乔凝思中午几个人要不要一起吃顿饭?乔凝思没有拒绝,收起手机后,她把沈末离也带着一起去。 两人走在医院的长廊上,乔凝思转头看了沈末离一眼,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真的打算跟我大哥在一起了?” “其实是谁都一样。”沈末离再不像以前那样爱闹腾,如今她整个人变得很沉静,浑身上下都透着落寞,连笑起来都是那么苦涩,她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对乔凝思说:“我也有二十六岁了,算是大龄剩女,我母亲这几年一直催促着我结婚。” “而你大哥也挺合适我的。青梅竹马、知根知底,至少不会被欺骗,所以有个差不多就可以了。”沈末离竭力忽略掉脑海里浮现出的那个如雾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又神秘的男人,她淡淡地对乔凝思说:“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凝思你的嫂子。” 乔凝思停住脚步,伸手握住沈末离的胳膊,她盯着沈末离的眼睛,认真地说:“其实我不希望你做我的大嫂。阿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就算你和步琛远不可能了,我也不希望你从此放弃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你无法喜欢上我大哥,但你或许会对除了步琛远以外的男人动心。阿离,不要用一个不值得的人和一段错误的感情,来惩罚自己的一生。” 沈末离听着乔凝思的这一番话,感动的只是乔凝思对她的姐妹情意,她对乔凝思摇摇头,“凝思,我想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爱上第二个男人了,或许我的生命中还会有比步琛远更好的男人出现,但我的心里只能装得下步琛远一个男人。” “即便他伤害了我、辜负了我,我还是放不下他,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如此喜欢他。可没有了他,我总不能不过自己的生活了吧?所以你放心,我很清醒,知道怎么选择自己的未来。” 所以沈末离的选择就是嫁给一个爱她的男人,度过这一生吗?其实很多女人也跟沈末离一样吧,与其花费所有力气去爱一个男人,倒不如找一个爱你的人,这也是感情的一种方式。 乔凝思什么都没有说,上前一步,弯起手臂用力抱住了沈末离的肩膀。 而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们身后几步远的位置,站着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只是他的脸上戴了蓝色的口罩,露出那一双天生邪魅的眼睛。 在听到沈末离和乔凝思的一番对话后,步琛远漆黑的瞳孔里渐渐地浮起一团猩红色,其实他今天不该来的,即便有多想见沈末离一面,他也应该把那份思念永远地埋藏在心里。 他没有来找沈末离,就不会知道沈末离打算嫁给乔凝冽了,这样残忍的事实,而对于这样的结果,除了祝福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步琛远迈开脚步离去,医院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上,那一抹高大的背影透着落寞和孤单,就连外面洒过来的暖阳,也无法驱赶走那让人感到窒息的悲凉。 乔凝思和唐卓尧,以及步敬谦约在了一家法国餐厅,乔凝思到的时候,唐卓尧和步敬谦正喝着茶。 一段时间不见,唐卓尧瘦削了不少,大概是过于操劳的缘故,唐卓尧的眉宇间透着苍白和疲惫,对乔凝思的态度一如往常温和、体贴,倒是乔凝思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席间乔凝思和唐卓尧坐在一起,唐卓尧神色如常地给乔凝思夹着菜,见沈末离低着头失魂落魄的样子,唐卓尧为了缓解气氛,随口问沈末离,“怎么了,你在想步琛远?其实不用担心。” “虽然我直到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相信叔叔绝不会杀他。”唐卓尧说着看向步敬谦。 好歹沈末离也算是步琛远的女朋友,步敬谦不会一直让沈末离以为步琛远死了吧? 135:各个都是心机婊 言情海 正文 136:今晚我让你血债血偿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36:今晚我让你血债血偿 步敬谦确实忽略了沈末离的存在和感受,此刻唐卓尧提起,步敬谦看了一眼沈末离,沈末离也在看他,目光里有悲伤和希冀。这让步敬谦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其实越少人知道步琛远的下落,对步琛远就越好,但看起来沈末离确实很爱步琛远。而步琛远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怀念着死去的那个女孩子,未曾让第二个女人走进他的内心,步敬谦觉得步琛远孤单了太久,如果能和沈末离在一起,他也不用那么操心了。 “琛远他没有事,你只需要知道这点就可以了。至于他究竟在什么地方,抱歉,我不能透漏给你。”步琛远低沉道。 他当然不舍得杀步琛远。步琛远是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的存在,而他也选择相信步琛远,只因为步琛远每天短信里的问候和关怀,有些感情是做不了假的。 但他若不假装杀了步琛远,让步琛远暂时失踪,那么真正会死的人就是步琛远了,幕后主使下一个就会杀步琛远,如今步琛远藏匿起来,直到现在幕后主使都还没有找到步琛远。 沈末离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垂下去的眼睛里却红了一圈,前几天乔凝思就笃定地告诉她。步敬谦绝不会杀步琛远,而她并没有看到警方通缉步琛远的报道,之前还担心步琛远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此刻听步敬谦说他很好,沈末离就放心了。 这是她唯一的奢望,就算不能和步琛远在一起,她也希望往后步琛远能好好的。 四个人一起吃过午饭后,步敬谦回去了住所,而唐卓尧开车把乔凝思和沈末离送回医院,路上沈末离的手机响起来。打开短息一看,竟然是步敬谦发来的,而内容是……沈末离一点点睁大眼睛。 车子停下来后。沈末离去了住院部,唐卓尧并没有离开,而是下车和乔凝思一起走去诊室,一路上乔凝思依旧沉默着,唐卓尧侧头问道:“再过几天就到春节了,你打算回唐家一趟吗?” “唐家跟我无亲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回去?”乔凝思顿住脚步,唐卓尧比她高了很多,即便她穿着高跟靴子,也还是要仰起脸看着唐卓尧,“之前把公司交给你手里的时候,我就说过了。” “我和我母亲从此跟唐家再无瓜葛,我们都不会再踏进唐家半步,并且唐家人也不会欢迎我们吧?那些人巴不得我和我母亲消失了,以免哪一天再回去跟他们争夺家产。” 这话听得唐卓尧心中一堵,绿褐色的眼眸里浮动着一抹痛楚,唐卓尧声线低沉,“并非所有的唐家人都不待见你,唐老爷子很喜欢你,唐俊兴对待你也像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若不然他们不会把唐家的全部产业,都交到你这个外人手中。” “而当初我也表明我的立场了,我只是暂时替你管理公司,等风波过去了,我再把公司还给你。早上我和步先生去看母亲时,医护人员说母亲有苏醒过来的迹象,所以这一切都在慢慢好转,你难道不应该承担起你的使命吗?” 乔凝思听到母亲快醒过来了,她心中当即涌出一股狂喜,没有回答唐卓尧,而是忽然低沉又郑重地问唐卓尧,“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唐家对于你唐卓尧来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直到现在我还不清楚你的身世,我只知道你是被我母亲收养、带回唐家的。在我的认知里,你最珍视在乎的人是我母亲,唐家以及唐家赋予给你的唐家大少的身份和使命,你都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我母亲已经完全脱离唐家,并且绝对不会再插手唐家的任何事情,唐家的兴衰荣辱跟她都没有关系了,我以为你唐卓尧也会追随着母亲。唐卓尧,没有人逼着你为唐家效命,你倒不如放下唐家。” “既然唐家那些人想要,你就给他们,反正你也不是真正的唐家人,你应该追求你自己的梦想,比如你不是最喜欢网游吗?你可以自己开公司,我想要不了长时间,你的成就会比做唐家家主更大。” 唐卓尧的身躯一点点僵住,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乔凝思,这些年来朱静芸也无数次让他摆脱掉仇恨的束缚,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除了朱静芸外,乔凝思是第二个懂他的人,这让他整颗心都悸动起来。 “你如果想知道我的身世,我可以告诉你。”唐卓尧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他迈着修长的腿往乔凝思的诊室走,随后把门从里面关上,唐卓尧背对着乔凝思站在一扇落地窗前。 外面洒过来的阳光把唐卓尧大半个身子映得很模糊,乔凝思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用沙哑艰涩的嗓音说道:“我其实还有个孪生姐姐,叫唐卓离。十九岁那年她认识了步家的大少,也就是步琛远,很快两人就坠入爱河。” 乔凝思心里陡然一惊,竟然还有这种事?那个时候步家和唐家就是死对头,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唐卓离和步琛远谈恋爱,两家都不会同意吧? 另一方面,沈末离说过她自己只是某个女人的替身,唐卓尧的姐姐名字里也有一个“离”字,难道仅仅因为相同的名字,步琛远才和沈末离在一起吗? 乔凝思站在离唐卓尧几步远的地方,抿了抿唇,她迟疑着问道:“我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你或我母亲提起过你的姐姐,所以你的姐姐如今在哪里?” “她死了,那一年她才二十二岁。”唐卓尧轻轻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垂着的两手却紧握起来。 乔凝思看到他肩膀的震动,自己的心也随着唐卓尧话音的落下,而猛地一颤,仿佛空气都有些稀薄了,她觉得自己连呼吸也有点困难,“是生病、自杀或是意外,还是……” “被杀。”唐卓尧打断乔凝思,转过身看到乔凝思的脸色“刷”地白了,唐卓尧反而笑了笑,可唇边勾着的弧度却是苦涩的,“你想了几种她死的方式,但你一定没有想到她是被杀吧?” 阳光从唐卓尧的身后洒过来,他逆光而站,俊脸处在一片阴影里,绿褐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是被步家人杀死的,心口上被插了一刀,还被凶手丢在了河里,就像母亲遇害的那天晚上一样。” “天空也下着很大的雪,零下几度特别寒冷,我就一直抱着姐姐的尸体,不让任何人碰她。我的手上沾满了姐姐的鲜血,后来我一直洗手,但感觉怎么都洗不掉那些血迹,直到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觉得自己的手很脏……” 乔凝思此刻才知道为什么唐卓尧有那么严重的洁癖,原来是那个时候唐卓离给他留下的阴影,而任谁听到这样的故事,都会心生悲伤,乔凝思只感到有股热潮从瞳孔里涌上来,“所以你留在唐家的目的,是想借助唐家的势力,为你姐姐报仇吗?” “但难道警方没有抓到害死你姐姐的真凶,将他绳之于法吗?如果那个人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那么你就不应该再报复步家其他的人了,毕竟他们是无辜的,而你自己多年来一直活在仇恨和报复中,你也不快乐吧?” 唐卓尧的眼眶突然变得通红,抬高声音打断乔凝思,“警方确实找到真凶了,但因为证据不足,没过多久那个人就被无罪释放了。可我不相信,我认定凶手就是那个人,他是在背后疏通了关系,连那些证人的证词都是假的。” “既然法律都不能还我姐姐一个公道,那么我就只有选择自己报复他们了,不把整个步家毁掉,让他们每个步家人血债血偿,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唐卓尧的表情里带着一种让乔凝思陌生的狠毒和疯狂,她整个人悚然一惊,被这样的唐卓尧吓得往后退出几步。 唐卓尧见乔凝思害怕了,他布满阴影的目光这才一点点恢复澄澈,唐卓尧的胸腔起伏着,深吸一口气,慢慢让自己平复下来,过了半晌,他才继续说道:“所以这就是我舍弃自己的信仰和梦想,多年来一直留在唐家的目的。” “如果我失去了唐家大少这样的身份,那么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无法毁掉整个步家,为我姐姐复仇。凝思,你能理解我吗?”唐卓尧往前走过去几步,乔凝思面色苍白地往后退着,直到脊背抵上身后的门。 唐卓尧一条胳膊撑在了门上,把乔凝思禁锢在他的胸膛里,他低头深深看着乔凝思,绿褐色的眼眸里波光流转,唐卓尧低沉地对乔凝思说:“若不是为了报仇,我确实不在乎唐家赋予给我的任何身份和荣誉。” “我没有想过要独吞唐家的财产,从始自终唐家都是你一个人的,如今我只是借用一下唐家家主的身份而已,所以等到这一切结束后,我会把唐家归还给你,你就算想推,也推不掉。” 唐卓尧的身躯高大伟岸,把娇小的乔凝思整个人笼罩住,映下一大片的阴影,乔凝思看到那些太阳光线一束一束地投射过来,她浑身僵硬地贴着门,反问唐卓尧,“我不能理解你,如果真凶只是一个人,那么你直接杀了那个人不就可以了吗?” “你这样报复步家,同样也是犯罪,跟杀人一样,到最后都逃脱不掉法律的制裁。若不然以步家那样庞大的家族,你要用几十年,或者几辈子的时间才能毁掉?有些人就是这么执迷不悟,把一辈子的时光浪费在复仇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值得吗?” 唐卓尧闻言一怔,忽地勾唇笑了笑,一张脸如往常那样柔和俊美,他抬起手,抚了抚乔凝思的头发,“不愧是心理医生,我被你说得都动摇了,而事实上乔凝思你知道不知道?” “自从认识你,并且喜欢上你以后,我也慢慢觉得这些年我的人生很没有意义,我活着不能只为了复仇,我应该做点其他的。就比如好好地爱着你,把你从池北辙的手里抢回来。” 峤凝思觉得很可笑,仰脸对上唐卓尧的逼视,她的表情里全是讥诮,“我从来没有属于过你,何来的抢回去一说?我是池北辙的,这点你记住,永远都不变。” 喜欢不喜欢她,是唐卓尧一个人的事,乔凝思无法阻止唐卓尧对自己的感情,但至少她能表明自己的立场,让唐卓尧知道她这一辈子都只爱池北辙一个男人。 唐卓尧的目光紧盯住乔凝思,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那里头幽深难测。 乔凝思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对视的过程中她一直都是坦然又无愧于心,半晌后,唐卓尧收回手臂,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说出这样一句话,“乔凝思,你还真是残忍。” “在感情里所谓的善良又是什么?难道你对我一往情深,我就要回报你吗?”乔凝思不以为然地反问唐卓尧,她看上去冷静又理智,“很抱歉,我不是圣母和慈善家,不可能因为同情或是心疼一个人,就要献上自己的一生。” 唐卓尧的肩膀微微一震,“你同情我?”,他摇摇头,精致的面容上一片落寞和悲凉,“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这对于我是一种侮辱。” 乔凝思没有多再这个话题上纠结,她跟在唐卓尧身后,见唐大少爷竟然躺在了治疗床上,闭上眼睛很明显是要午睡,这人那么清闲吗? 乔凝思看到唐卓尧眼下的青黑,最终还是走过去把窗帘拉上,室内陷入一片昏暗,也很寂静。 乔凝思站在唐卓尧身侧,低头看着他颤动的睫毛,开口问道:“你知道那个杀害你姐姐的真凶是谁对吗?告诉我。” 唐卓尧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只不过那里头并没有平日里的光彩,他轻启薄唇,慢慢地说道:“他还很好地活着,并且如今的地位很高。姓步,叫……” 乔凝思一点点睁大眼睛。 而这边,沈末离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病房,推开门后看到乔凝冽靠坐在病床上,手中正翻着书。 沈末离走过去,诧异地问:“怎么还没有休息?” “我在等你。”乔凝冽合上书,沈末离接过去放在床头柜上,乔凝冽的目光始终跟随着沈末离,漆黑的眼眸里流转着柔情的光芒。 沈末离被乔凝冽灼热的视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并非是害羞和悸动,她反倒觉得对不起乔凝冽,因为她毕竟不喜欢乔凝冽,却还是顺着自己的人生轨迹,跟他在一起。 “要不要吃苹果?我给你削。”沈末离别开脸,听到乔凝冽应了一声,她转身拿了一个苹果去洗,出来后拉过椅子坐在床边,沈末离手中拿着水果刀,低头沉默地削着苹果。 她的手指纤长又白皙,削苹果的姿势很娴熟好看,让乔凝冽觉得赏心悦目,沈末离额头上的刘海覆盖下来,从上到下巴处的线条很柔和,以往乔凝冽不觉得沈末离是多魅惑的女人。 可自从他昏迷后再睁开眼睛,时隔半年看到沈末离时,他就觉得沈末离从一个青涩又不解风情女汉子,蜕变成了眼前这个沉静、柔媚的女子,这是步琛远的功劳吧? 乔凝冽的眼眸一下子深了。 他伸手过去,用修长的手指拨开沈末离额前的刘海,这动作让沈末离整个人一颤,苹果差点掉在地上,往后躲闪着,猛地抬头,满是戒备地盯着乔凝冽。 沈末离条件反射般的抗拒,让乔凝冽的胸口堵得慌,不过很快沈末离就重又低下头,额头贴着乔凝冽温厚的掌心,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中的动作。 乔凝冽笑了笑,温柔地抚摸着沈末离的头发,他低沉道:“刚刚医生说一个月后我就能出院了,双腿可以慢慢地做康复治疗,所以阿离,到时候我们先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吧?” 虽然早就做好了嫁给乔凝冽的心理准备,但听到乔凝冽这样说,沈末离浑身的肌肉还是一僵,她没有抬头去看乔凝冽,心里翻江倒海,却是用淡淡的语气应着,“好。” 乔凝冽的胸腔里满是狂喜,眸子里越发深邃了一些,他凝视着沈末离安静的侧脸,抿了抿唇。 半晌后,乔凝冽还是忍不住开口,艰涩地问道:“阿离,我想知道你和步琛远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乔凝冽的话音刚落下,只听“咣当”一声,沈末离拿在手中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而她并没有心思再去捡,猛地抬脸看向乔凝冽。 乔凝冽俊脸线条坚毅,那样子非要一个答案,两人对视足足有半分钟,随后沈末离转开脸,用力闭上双眸,有泪水滑落而出,她只轻轻地说了一个字,“是。” 那些抵.死缠.绵的画面一下子全都涌入脑海,步琛远狂猛的.冲撞和砸落而下的汗水,以及到达巅峰的那一刻,他瘫在.她身上,贴着她耳朵说得那句“阿离我爱你”……一切的一切,都让沈末离无法忘记,而每次只要想起来,心就会像撕裂一样的痛。 沈末离的面色发白,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她仍旧没有去看乔凝冽,并非觉得屈辱或是愧对,把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老公之外的男人,她那么坦然平静,“所以你若是反悔了,还来得及。”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介意呢?”乔凝冽立即接道,话虽这样说,但乔凝冽心里不可能不介意,他只是太爱沈末离了,沈末离已经和步琛远发生了关系,这是他改变不了的事实,那么只有说服自己接受。 乔凝冽英俊的眉宇间泛着灰白色,抿在一起的薄唇颤抖着,目光紧紧盯着沈末离,过了几十秒,他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问:“跟我结婚以后,你会不会忘记步琛远,而好好地爱我?” “不会。”沈末离没有丝毫的犹豫,同样的问题乔凝思已经问过一遍了,这一年多来,步琛远给了她太多的回忆,而那种爱着的感觉也是如此深入骨髓,恐怕往后都不会有人能替代得了步琛远这个男人。 沈末离的答案让乔凝冽的身子晃动了一下,本就苍白的俊脸此刻越发没有了血色,他瘦削而又虚弱,坐在床上紧锁着沈末离坚定的侧脸,乔凝冽的眼睛一点点红了,“好。” 他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这样一个字,放在被子上的两手慢慢地攥成拳头,乔凝冽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就算我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你的心,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人,但愿到时候后悔的那个人不是你。” 沈末离从外到心都是死寂的,早就变得麻木没有感觉了,对于乔凝冽的深情,她一点都不为所动,只是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人活到这种地步,是不是太没有意义了? 乔凝冽在这时捏住沈末离的手腕,由于沈末离没有抗拒,他轻而易举就把沈末离拉入了怀中,随后乔凝冽用修长的手指捻起沈末离的下巴,低头凑过去。 但就在他的唇快要吻住沈末离的那一刻,沈末离却别开了头,乔凝冽的唇最终落在了沈末离的脸颊上。 乔凝冽的动作一顿,忽然把脑袋埋在了沈末离的肩膀上,紧接着在沈末离雪白的脖子上狠狠吮.吸了一下,再离开时,那上面已经印下一个清晰的草莓了。 后来医护人员给乔凝冽换药,又打上点滴,沈末离扶着乔凝冽躺在床上,乔凝冽闭上了眼睛。 沈末离安静地守在身侧,没过多长时间,乔凝冽就睡着了,沈末离俯身给他掖好被角,盯着他看了几分钟,沈末离这才转身走出病房,把门从外面轻轻地关上。 耳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病床上乔凝冽缓缓地睁开眼睛,那里头一片清明,他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找到手机。 乔凝思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她应该去找步琛远了,你们的人跟踪过去,就能知道步琛远的下落了。” 沈末离走出医院,再次看了一遍步敬谦一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她坐上车子,告诉司机目的地后,很快就来到了那片树林。 这里应该是私人区域,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叶子,午后的阳光大片大片地洒下来,柔和中让人感到慵懒,沈末离的脚踩在枯黄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意境唯美而又凄凉。 沈末离没想到步琛远此刻果真在这里,他屈着一条腿坐在地上,背靠着身后的一棵树,手中拿着手机,步琛远低头不知道看着什么。 沈末离的脚步顿了一下。 树林中一片寂静,这时步琛远仿佛才察觉到有人突然闯入进来,他猛地抬头看过去,只见几步远外,不知何时身形纤细的沈末离就站在那里。 步琛远的瞳孔一点点睁大,有那么几秒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直直地盯着处在光影中模糊的沈末离,“你……” “怎么?你没有想到我会来是吗?”沈末离抬脚走了过去。 而步琛远短暂的震惊后,听着沈末离的声音,也看到了沈末离脸上的笑意,步琛远这才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再不像往常那样温柔,他语气淡淡地说:“是我二叔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吧?他还真是太……操心了。” 步琛远冷漠的态度让沈末离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从认识步琛远时,步琛远对待人都是温润有礼的,而此刻这样的步琛远,才是他真实的一面吧? 沈末离在步琛远的腿边停下,身形遮住了步琛远眼前的阳光,沈末离低头看着处在阴影中的男人,“所以是不是你二叔不告诉我你的下落,你就会让我一直以为你死了吗?如果我不来找你,是不是我们这辈子都见不上面了?” “那不可能,因为过不了几天,我就回去步家了,你在电视或杂志上,总会见到我。”步琛远没有抬头,只轻轻勾着嘴角,掌心里转着手机,他漠漠地说:“其实你没有必要再来找我。” “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得到你的身体后,我就腻味了。你再来控诉我的薄情寡义,其实只是给了我羞辱你的机会,因为我讨厌纠缠不清的女人。” 沈末离闻言笑了,冷嘲热讽地反问:“你以为我是来质问你的?呵呵呵……原来在你步琛远心中,我就跟那些被男人玩弄了感情和身体后,还问为什么分手的白痴女人一样,你也太轻贱我了。” “你以为只有你步琛远玩得起,我沈末离却较真掏心掏肺吗?你错了步琛远,我来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也把我们之间当成一场成人游戏。清白没了就没了,反正不是你,也会是另外一个男人,我总要经历女人的第一次不是吗?” “就像你以后会娶妻生子一样,大概一个月后,我就会嫁给乔凝冽了,我没有把你步琛远,以及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放在心上。” 在沈末离的这番话里,步琛远唇边的弧度一点点僵住了,是不是他从来不了解沈末离?所以才会不知道原来沈末离也有这么尖锐伤人的一面。 以往的那个女人开得起任何玩笑,大度不斤斤计较,几乎没有生过气,而此刻她竟然句句都像是在他的心口上捅刀子。 步琛远痛极反笑,“能玩得起最好。” 沈末离看了步琛远十几秒钟,随后她也在地上坐了下来,跟步琛远靠在同一棵树上,她仰着脸,阳光大片地照在身上,沈末离微微眯起眼,觉得很惬意舒适。 午后的树林静悄悄的,过了半晌,沈末离歪过脑袋,一眼就看到步琛远手机屏幕里的那个女孩子,很年轻漂亮,而且气质特别好,一看就是那种出身名门、受过高等教养的大家闺秀。 “原来这个女孩子就是唐卓离。如今见到了,我就明白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替身了。”沈末离笑了笑,一双眸子里泛着光彩,并没有因为自己不如唐卓离,而自卑或是失落。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唐卓离是无法复制的一样,世上也只有一个沈末离,她有自己的姿态和精彩。 步琛远一怔,转头看着沈末离。 她整个人出奇的平静,果然就像她说的,她并没有把这段感情当真,不然若是真的对他动了心,那么知道自己是替身后,她应该会很愤怒仇恨吧? 步琛远的心里涌上一股浓烈的失落,他收回目光,低头再次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沈末离注意到这时的步琛远满脸的柔情,比平日里那个如雾一样的男人真实了太多,心里疼痛又自嘲。 这时只听见步琛远说:“我二叔告诉了你唐卓离的存在,那么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难道不是生病吗?”对于一个只有二十二岁,就香消玉损的女人,沈末离唯一能猜测的就是唐卓离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然而步琛远的否定却让她悚然大震,紧盯着步琛远确认了一遍,“你说她是被唐家的人所杀?” 步琛远没有直接回答沈末离,他的手指在屏幕里女人的脸上抚过去,如今再提起那段过往,他看上去云淡风轻的,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最初和唐卓离相识时,唐卓离告诉我,她暗恋我好几年了,让我做她的男朋友。” 然而因为步唐两家多年不和,一直都处在明争暗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状态,互相安插间谍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起初步琛远以为唐卓离是故意接近他的,要获取什么商业机密。 于是步琛远将计就计,表面上迅速和唐卓离热恋起来,事实上一直对唐卓离心存戒备。 两人的关系发展很快,年少的步琛远正处在最血气方刚的时候,自然控制不了身体上的欲.望,某天晚上,在唐卓离的半推半就中,步琛远把唐卓离真正变成了他的女人。 “后来直到三年后她被杀了,我才知道她是真心爱我的,但她也确实是唐家那边派来的间谍。她大概是这个世上最失败的间谍了,跟我在一起三年多,不仅没有给唐家那边带去任何可靠的消息,她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沈末离听到这里,面上早就没有了血色,她用手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好半天她才开口问步琛远,嗓音已经沙哑了,“所以你觉得是因为她没有完成任务,还犯了不该犯的错,才被唐家人灭口的吗?” “不然你以为呢?”早就痛到了极点,也恨到了极点,此刻步琛远异常平静,瞥了沈末离一眼,“她和唐卓尧一样是唐家收养的孩子,他们两人其实都是唐家的工具,留着没有用了,反倒还坏了事,唐家人当然要杀了唐卓离灭口。” 沈末离无言以对,即便唐卓离或许是她的情敌,可听到这样残忍的事实,再加上沈末离突然间很心疼步琛远,她眼中的泪水就流了出来。 “你哭什么?”步琛远还是淡淡笑着,伸出手指擦去沈末离脸上那两行清透的泪水,他的手并没有离开,而是握着沈末离的半边小脸。 步琛远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沈末离,他不以为然地重复着,“我都没有为自己和她哭过,你这个外人掉什么眼泪?” 步琛远说得是事实,从唐卓离死的那一刻到如今这么多年里,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流过。 步琛远的眼眸里静静地流转着,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她是被人先强.暴后杀死的,肚子里有两个月大的孩子,也一起死了。” “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看到,在她死之前,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爸爸了。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应该陪她和我们的孩子一起死的,但是我不能,我必须要为她和我们的孩子报仇。” “从失去她以后,我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什么都可以做,我把我自己毁了,把过去的那一段感情也毁了。我变得肮脏、滥情、冷血、虚假……很多人大概都觉得我这种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没错,我也早就生无可恋了,等我复完仇后,我就去陪她。只不过……”步琛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唇边蔓延出自嘲和苦涩,“只不过连她都不会再要我这种人了吧?” “我每次去她墓碑前的时候,我都要问她,如果她在天堂看到这样的我,会不会阻拦我?她会不会不希望我变成这个样子?应该会吧,因为她是那么善良的女孩子。就算在死前被人玷污了.身体,在我心中,她的灵魂依旧是最干净圣洁的。” 沈末离的眼泪不断地涌出来,早就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而步琛远自问自答,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安慰和劝导,步琛远的手指无论如何也擦不完沈末离脸上的泪水,他的掌心反倒都被浸湿了。 于是他转而抚上沈末离的脖子,把沈末离一点点拉近,步琛远侧着身子,炙热的唇凑了过去,呼吸喷洒在沈末离的脸上。 他的声线低沉又浑厚,“若说我对这个世界,以及哪个人还存有那么一丝的期待和真心,除了如亲生父亲的步敬谦外,那么就只有你沈末离一个人了。但沈末离,其实你心里是恨我的吧?” 沈末离的瞳孔颤抖着,因为步琛远的这番话,以及步琛远突然的靠近,沈末离的胸腔狠狠一震,只觉得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在步琛远的唇快要贴上她唇的那一刻,她猝然别开脸,两手抵在了步琛远的胸膛上,“我……不恨你。” 正是这个角度,让步琛远看到了沈末离脖子上的吻.痕,他的眼眸陡然一眯,迸发出凌厉的光芒,又因为沈末离的抗拒,他心中燃烧出一股愤怒和痛恨的火焰来。 突然一手紧紧锁住沈末离的下巴,步琛远将沈末离的脸扳过来后,不由分说地狠狠擒住了沈末离的唇。 这一场情事来得突然,让两人都始料未及,在彼此还没有确认内心的感情之前,两人的衣衫已经落在了地上,最后步琛远站起身把沈末离压在了一棵树上,让沈末离背对着他,他从后面猛冲了进去。 沈末离胸腔中压抑的感情被激发出来,不舍得再推开动作狂猛的男人,她很快的沉沦其中,两手抱住不粗的树干,闭眼承受着步琛远。 在最极致的快乐中,沈末离突然转过去,圈住步琛远的脖子,凑过去用力地吻上步琛远的唇,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下一秒钟,步琛远猛然把沈末离的腿架到自己的腰上,布满汗水的脸埋入沈末离的脖子里,男人用沙哑的嗓音呢喃着,“阿离……” 沈末离已经无法再去计较步琛远叫的是唐卓离,还是她自己了,无论她是不是一个替身,她和步琛远之间都不会有明天和以后,那么抛开所有,珍惜这最后一刻身体上的欢.愉。 两个小时后天色黑了下来,步琛远打横抱起早就化成水的沈末离,大步往不远处的小木屋里走去,一路到了卧室,步琛远抬腿用力踹开门,进去后把沈末离放在大床上,他俯身再次压了上去。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两人都耗尽了所有的体力,满身大汗地紧抱在一起,过了半晌,步琛远翻身下去平躺在床上,把一条胳膊塞到沈末离的脖子下。 而沈末离侧着身子依偎在男人赤果又厚实的胸膛上,在寂静的房间里,沉默地听着步琛远强烈的心跳。 一如两人的第一次,床头的台灯散发着晕黄的光芒,步琛远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女人,一只大手抚在沈末离背部的头发上,那动作温柔,就像对待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样。 可沈末离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假象。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淌过去,外面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彼此谁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末离丢在地板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 步琛远放在沈末离脖子上的大手一僵,随后他俯身到床沿去拿手机。 男人的脊背和肩膀露出来,从上往下构成一条完美精壮的弧度,那么结实又性感,沈末离伸手从背后抱住了步琛远的腰,女人柔软的身子随之贴上去。 步琛远差点反身重新把沈末离压在床上,他顿了顿,一言不发地把还在震动的手机递给沈末离,看着来电显示上跳跃着乔凝冽的名字,步琛远邪魅的眼眸暗沉到了极点。 沈末离并没有接乔凝冽的电话,把手机关机后,她挣脱掉步琛远锁在腰上的手臂,起身背对着步琛远穿衣服,头也不回地说:“我要回去了,这是最后一次。” “往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若是偶然碰面,也当做不认识对方吧。” 步琛远没有应声,随手拿过床头的浴袍披在身上后,步琛远抽出一支烟,点燃后衔在嘴角,他就那样靠坐在床上,透过淡青色的烟雾盯着穿衣服的沈末离,步琛远墨色的双眸里渐渐浮起血色。 几分钟后沈末离站起身,面对着步琛远,低头映入眼底的是步琛远露出大半的胸膛,那蜜色的肌肤上布满刚刚沈末离留下的痕迹,这让餍足后的男人慵懒中,仍旧透出那一份狂野来。 沈末离别开脸,正要跟步琛远道别,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脚步声,“咯吱咯吱”踩在雪地上,由远及近,很显然是冲着这个房子来的。 步琛远的面色陡然一变,这个房子是他最为隐秘的地方,一般人找不到这里,难道是哪个人今天跟踪沈末离而来了吗? 步琛远正想着,脚步声已经近在门外了,步琛远立即把手中的烟掐灭,在沈末离还处在狐疑中时,他突然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把沈末离拉到床上,将人甩到自己身后。 步琛远俯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黑色的手枪后,步琛远猝然举起胳膊,手指扣压着扳机,他的目光紧盯着房门,准备在对方进来时,射出第一颗子弹。系乐妖亡。 “砰”一下,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用力踹开,而同一时间,步琛远的那颗子弹已经射了出去,然而对方早有预料到,还没有进门就闪身躲在了另一边,等步琛远寻过去看清来人时,步琛远扣压着扳机的手一下子松了。 出乎他的意料,找来的人竟然是唐卓尧。 唐卓尧满身的杀气,一双绿褐色的眸子里布满血丝,那张脸惨白到了极点,眼睛和睫毛,以及面容上都是湿润的,步琛远分不清那些究竟是融化的雪水,还是唐卓尧流出的眼泪。 就在步琛远准备收起手枪时,唐卓尧突然掏出手枪,他站在几步远外举起胳膊,紧接着枪口对准了步琛远的脑门。 步琛远猝然睁大瞳孔,这一次终于看清了。 唐卓尧确实是在哭,大片的泪水从唐卓尧的眼中涌了出来,很快他一张脸都被洗涤得泛着病态的青白,唐卓尧的两片薄唇哆嗦着,用哽咽的声音语无伦次地说:“步琛远,我要你为我母亲血债血偿……” “什么?”步琛远怔住,看唐卓尧这个样子,难道是朱静芸出了什么事吗? 但今天下午他还去ICU病房看过朱静芸,那个时候朱静芸生命的各项数据还是正常的,这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然而步琛远还没有问出口,唐卓尧的扳机已经扣压了下去,紧接着一颗子弹飞了过去,距离太近,而且步琛远并没有想到唐卓尧会真的开枪,所以再躲已经来不及了。 “不要!”耳边突然响起女人的惊喊,下一秒钟女人的身体猛然扑了上来,伴随着一声枪响,几秒钟后步琛远低下头,入目就是一大片鲜血。 步琛远的脑子有那么短暂的空白,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也有些晕眩,反应过来后,他连忙伸手去抱沈末离,惊慌失措地喊道:“阿离!” 唐卓尧开出一枪后,仍旧保持着握枪的姿势,高大的身躯伫立在那里,他的双眸里一片嗜血,早就失去了理智,脑海里交错浮现出的是几年前他抱着姐姐尸体的画面,以及几个小时前池北辙从手术室中走出来,哽咽地说出的那一句话,“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岳母她……” 唐卓尧眼中的泪水再次涌出来,他握着手枪,准备对步琛远射过去第二颗子弹。 今晚步琛远必须死,他要为几年前被杀的姐姐,以及几个小时前死在手术台上的母亲报仇,他后悔没有听乔凝思的那句话,毁灭整个步家要多少年的时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真凶一个人?如果他早点杀了步琛远,那么几年后的今天,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砰”,第二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房子和树林。 时间倒回几个小时前。 唐卓尧在乔凝思的诊室里沉沉睡了过去,乔凝思拿过毛毯盖在他的身上,随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着书,这时乔凝思接到了陈默的电话。 陈默在那边说:“凝思你快过来一趟……你母亲刚刚被送去手术室了,情况很不好,我已经通知你父亲了,你也来见阿姨最后一面……” “什么?!”乔凝思早就从椅子上起身了,她没有听陈默说完,手机从手中掉落在地上。 乔凝思也顾不上捡了,准备跑出去时,连忙冲过去把唐卓尧叫醒。 136:今晚我让你血债血偿 言情海 正文 137:要死一起死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37:要死一起死 乔凝思和唐卓尧几分钟就冲到了手术室门前,而陈默在打电话通知唐俊兴和步玲莉几个亲近的人,这次朱静芸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若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清醒了,或许她想见什么人。所以池北辙让陈默把能叫的人,都叫过来。 几分钟后陈默才把电话挂断,乔凝思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带着哽咽颤抖地问:“怎么会突然进手术室了,早上不还好好的吗?医生甚至说我母亲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乔凝思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去,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她的肩膀在不停地颤抖着,整个人摇摇欲坠的,似乎随时都要栽倒的可能。 “凝思……”唐卓尧伸手扶住乔凝思的腰,沙哑地叫着乔凝思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出什么来安慰。因为此刻他和乔凝思一样,心里也充满了悲痛和恐惧。 唐卓尧绿褐色的眼眸里泛起一团猩红,盯着陈默说:“既然早上的时候我母亲的生命数据都正常,那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突然间命在旦夕的?” “我猜想肯定是害我母亲的人动了什么手脚。在这几个小时内,除了我和步敬谦,以及那些医护人员外,没有其他人再接近我的母亲了,所以很有可能问题就出在那些医护人员身上。” 乔凝思闻言猛地看向陈默。 而陈默的面色陡然一变,摇摇头笃定地说:“就算出了问题,那也不可能是在医护人员身上。池先生一直都提防着幕后主使再害阿姨,所以除了单独给阿姨配有整个ICU病房外。无论是从用药,还是医护人员,都经过了绝对严密的核查,确保万无一失后,才能进去ICU病房,幕后主使不可能在这点上动手脚。” “不过……”说着陈默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薄唇泛起了白色,迟疑半晌,在乔凝思的催促下,他才字字斟酌慎重道:“不过今天之内除了步先生和唐大少爷。以及几个医护人员外,步琛远也进去过ICU病房。” 陈默眉头紧锁,沉思道:“但我觉得他没有机会在那些医疗仪器上做什么。毕竟……” 唐卓尧听到这里,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瞳孔不可置信地睁大,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声音一下子提高质问陈默,“你们为什么让步琛远进去看我母亲?!你们明知道步琛远就是害我母亲的凶手。” “他第一次对我母亲下手后,结果我母亲还活着,那么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再杀我母亲灭口。事实证明果然是这样,现在他真的把我母亲杀了……” 唐卓尧这个样子显然已经失控了,陈默心里虽然也很难过,可听到唐卓尧这样说,陈默的面色变得严肃,“唐大少爷,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随便定一个人的罪。” “步琛远要求进去病房,是经过池先生本人同意的,若是步琛远真的做了什么,那么池先生应该负全部的责任,所以唐大少爷的意思是,池先生害了自己的岳母吗?”陈默冷嘲热讽地反问着,目光落在了乔凝思的身上。 池北辙既然让步琛远进去病房了,就说明池北辙绝对信任步琛远,而陈默相信池北辙对步琛远的判断力不会错,此刻唐卓尧丧失理智,把矛头指向步琛远和池北辙,大半的原因是唐卓尧存有私心。 池北辙是唐卓尧的情敌和步琛远是唐卓尧要除掉的步家人,那么唐卓尧潜在意识里,就会把所有的罪过归结在池北辙和步琛远的身上,这并非是故意的,而是人的一种本能反应,也就是说此刻唐卓尧太感情用事了。 陈默不希望在唐卓尧的几句话中,乔凝思也对池北辙心存芥蒂。 而乔凝思什么也没有说,此刻她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完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很混乱,只关心手术室里母亲的安危。 乔凝思松开陈默的胳膊,同时也挣脱掉唐卓尧卡在她腰上的手,乔凝思面色苍白地走到手术室门前,透过玻璃看着里面亮起的灯光。 乔凝思的视线渐渐模糊,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攥紧手一遍遍在心里祈祷着,“妈,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这么长时间你都支撑过来了,你既然给了我们希望,就千万要挺过去这一次……” 唐卓尧也慢慢冷静下来,没有再跟陈默争辩,他高大的身躯僵硬地伫立在门外,通红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手术室,唐卓尧握在一起的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几分钟后唐俊兴先赶了过来,在电话里听到情况后,他就发疯过一次了,此刻来到手术室门前,他看上去很平静,压着悲痛欲绝的情绪,只有眼睛里泛起泪光。 唐俊兴面色惨白地坐在轮椅上,跟唐卓尧和乔凝思一样,目光死死盯在门上。 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了,几个人立即围了上去,乔凝思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池北辙的手,哭着喊道:“阿辙……” 池北辙没有取下口罩,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出来,乔凝思尚未开口,池北辙反握住她的两手,通红的目光在旁边扫过一圈,随后池北辙垂眸看着乔凝思,沙哑地问:“你父亲呢,还没有过来吗?岳母醒了,想见你和你的父亲。” 乔凝思闻言怔住,一时间不能理解池北辙的意思,母亲醒来是好事,但这个时刻池北辙和医护人员不应该救母亲吗?半途出来让她和步敬谦去见母亲,难道是因为……乔凝思根本不敢往下想。 她乌黑瞳孔里的泪水安静地流淌下来,神色恍惚地盯着池北辙,似乎在给池北辙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对不起……”池北辙不敢看乔凝思,乔凝思的眼睛里有最后一点亮光,他不敢看到那亮光的骤然熄灭,池北辙别开脸,一手握成拳抵在唇上,生生地止住喉咙里的哽咽,隔了十几秒钟,他才艰涩地开口,“我们尽力了。” “岳母现在是回光返照,恐怕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凝凝和你的父亲,最后……再跟岳母说几句话吧。” 乔凝思只觉得耳边轰然一下子炸开了,就像有一颗炸弹在她的脑袋里面爆炸了一样,她浑身顿时一软,失去了所有力气,连站都站不稳,乔凝思猛然间不受控制地栽倒在了池北辙的怀里。 “凝凝!”池北辙立即伸手搂住乔凝思,眼看着乔凝思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要晕过去,他只能抚上乔凝思的脸,低头凑过去吻上她的唇,池北辙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试图让乔凝思清醒过来,“凝凝你别这样……” “岳母没有多长时间,你不能再耽误了,若是连最后几句话,你都来不及跟她说,你会遗憾终生的,你更不能让岳母带着遗憾走。凝凝……” 而就在池北辙哄着乔凝思的时间里,唐卓尧和唐俊兴两人从震惊和悲痛中缓过来,绕过池北辙就要进去手术室。 乔凝思这时一下子又清醒了,不顾一切地推开池北辙,她泪流满面、跌跌撞撞地往手术室跑去。 池北辙转身把门从外面关上,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挡住了唐卓尧和唐俊兴的去路,池北辙低沉道:“抱歉,岳母只要求凝思和步先生两个人进去,再者,手术室里不能有太多非医护人员,所以请你们谅解。” 唐俊兴的手蓦地顿住了轮椅架上,他抬起头看着池北辙,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悲痛,唐俊兴的胸腔剧烈起伏着,用一种近乎低吼的声音质问池北辙,“人都快要死了,难道见最后一面都不可以吗?” 池北辙不为所动,戴着口罩居高临下地伫立在那里,他低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唐俊兴,满是讥诮地反问:“我岳母为什么不愿意见你,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当年你这个第三者插入她和步敬谦之间,如果没有你,她和步敬谦不会分开。” “你连娶她都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没错,你后来是放过她了,并且把唐家全部的家产也都给她了,但唐俊兴,你觉得这些能弥补她被禁锢的几十年时光、能抹去你给她带去的全部伤害吗?” 池北辙这一番话让唐俊兴整个人震惊了,从认识池北辙到现在,池北辙何时这么尖锐过? 唐俊兴的面色变得很难看,他紧抿的唇颤抖着,好半天冷笑着反驳池北辙,“对比起来,真正伤害朱静芸的那个人是步敬谦吧?” “她临死前,怎么可能只要见步敬谦,而不是我这个真心爱护她的男人?我看根本就是你池北辙不允许我进去吧?你这样做,会让朱静芸死不瞑目,你对得起朱静芸和乔凝思两母女吗?” 陈默听后心中的火瞬间燃烧起来,上前就要说些什么,池北辙伸手拉住陈默。 他丝毫没有生气,看着唐俊兴的目光里充满了同情和可悲,池北辙平静地对唐俊兴说:“步敬谦确实伤害了我岳母没有错,但我岳母从始自终都爱着步敬谦。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会原谅步敬谦犯下的一切过错。” “而对于你唐俊兴,她连丁点的喜欢都没有。这样说你明白了吗?你是她最憎恨的人,就算是快死了,她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唐俊兴的面色“刷”地白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耳边回响的全是池北辙最后一句话,唐俊兴的身子晃动着,连轮椅都有些坐不稳了。 他猛然颓废地瘫在了那里,胳膊肘撑在轮椅架上,唐俊兴无力地用手扶着额头,青白的唇哆嗦着,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以为后来的放手和成全,以及把全部的家产给朱静芸和其他男人的女儿,所付出和做的弥补,足以让朱静芸原谅她,然而事实不仅没有如他所愿,更残忍的是朱静芸对他的恨竟然那么深,深到就算快死了,也不愿意见他一面。 这是最残忍的吧?如果朱静芸是在报复他,那么朱静芸成为了,这是他一辈子遭受过的最大的惩罚和报应。 唐俊兴死死盯着紧闭的手术室门,眼珠子几乎要瞪了出来,连整个五官都有些扭曲,唐俊兴肝胆欲裂,快要把牙咬碎,“朱静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那么我呢,母亲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唐卓尧在这时开口沙哑地问池北辙,他眸子里充斥着浓烈的血丝,看着池北辙时,那里头燃烧起了细微的火焰,“我要问清楚,到底是不是步琛远害死了我母亲。” “池北辙,你阻拦着不让我进去,是因为你想包庇步琛远吧?我母亲命在旦夕,也有你一大半的责任,你不让我向母亲确认真相,是害怕我会找你为我母亲报仇、害怕乔凝思恨你对吗?池北辙,你真是太卑鄙了。” 池北辙对上唐卓尧的目光,他口罩下的俊脸紧绷着,两片薄唇紧抿在一起,并没有开口反驳唐卓尧。 因为唐卓尧已经疯了,他不想跟一个完全失去理智的人讲道理,保持着沉默站在那里不动。 然而下一秒钟,唐卓尧突然掏出一把手枪,举起胳膊直接把枪口抵在了池北辙的脑门上,唐卓尧满目猩红地看着池北辙,浑身上下的杀气蔓延,他一字一字语气狠戾地威胁池北辙,“让我进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陈默见状面色大变,眸光凌厉正要对唐卓尧出手,池北辙再次阻拦住了陈默,对于唐卓尧的行为,池北辙觉得很可笑,唐卓尧是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竟然敢把枪口指着他池北辙吗? 真是太幼稚了,他压根不屑跟唐卓尧计较。 池北辙和唐卓尧对峙中,一路赶过来的步敬谦冲到了手术室门前,只不过唐卓尧和唐俊兴都挡着路,步敬谦不由分说的一脚把唐俊兴踹开,只听见“砰”的一声响,唐俊兴连同轮椅一起栽在了地上,下属立即过去扶唐俊兴。 而步敬谦根本不管这些,在混乱的场面下,他紧接着伸出手,抓住唐卓尧的肩膀,直接把人拎到一边,随后步敬谦推开手术室的门,大步进去后,一眼看到手术台上的朱静芸。 “嘭”一下,步敬谦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上前两手攥住了朱静芸的一只手,步敬谦一路上隐忍的泪水,在触碰到朱静芸的这一刻,一下子涌了出来,男人哭着叫朱静芸的名字,“静芸,我来了。对不起,让你等我了……” 朱静芸平躺在那里,整个人单薄虚弱得像是一缕魂魄,仿佛风只要一吹,就会消散了一样,这时看到步敬谦的脸,朱静远那双没有光彩的眼睛,猝然亮了起来,她的手动了动,反握住步敬谦的。 朱静芸摇摇头,一双漆黑的眼睛里熠熠生辉,用很轻的声音愧疚道:“说对不起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敬谦,很抱歉……当年答应过要嫁给你、做你的新娘,我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 “而多年后的今天,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可还是对不起,我又要辜负你一次了。” 乔凝思也跪在地上,用手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去,她早就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了,“妈……” 而步敬谦则伸出手指擦着朱静芸眼中流出的泪水,他看上去似乎并不悲伤,只有脸上大片的泪水滑落到唇边、下巴,步敬谦笑了笑,反而用温柔的声音安慰朱静芸,“没有……静芸你没有辜负我,在这世间我们不能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但我们还可以去天堂不是吗?” “你不要害怕,我先好好地送你走,然后下一秒我再随着你而去。所以你只要等我几分钟就可以了,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等了……”说出这番话时,步敬谦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如果到最后还是无法挽留住心爱女人的生命,那么大不了他陪着朱静芸一起死,多简单的事情啊……所以到这一刻步敬谦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疯狂崩溃,反正无论怎么样,他都会陪着朱静芸一起。 朱静芸还剩最后一口气,那么他会好好地活着;若是朱静芸死了,他就陪着朱静芸一起死,无所谓是下黄泉地狱,还是上碧落天堂。 乔凝思猛地转头看向步敬谦,她知道步敬谦有多爱朱静芸,早就做好了步敬谦会和朱静芸同生共死的心理准备,可此刻听到步敬谦这样云淡风轻地说出来,她还是接受不了。 她即将失去母亲了,难道连父亲也要一起失去吗? “你不能这样……”朱静芸用尽所有力气攥住步敬谦的手。 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死了,步敬谦一个人绝对不会活下去,所以她才一直撑到现在,在长达一个月的昏迷过后,她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就是为了跟步敬谦说最后几句话。 朱静芸惊喊了一声后,整个人越发虚弱,她闭了一下眼睛,又费力地缓缓睁大,极其艰难地把视线聚在步敬谦的身上。 朱静芸喘着气,说得模糊又无力,“敬谦,你必须答应我,我死了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地活着。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你能满足我吗?” “不能!”步敬谦想也没有想,就一口拒绝朱静芸,他的眼泪都掉在了朱静芸的手上,通红的双眼凝视着朱静芸,步敬谦执拗而深情地说:“以后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个条件不行。” “你死了,让我一个人怎么好好地活?你不能这么自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静芸,除非你好好的……”步敬谦把朱静芸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上,到底还是抱有最后一点奢望,他用哀求的语气说:“你都可以撑到现在了,怎么还能让我们绝望?” “静芸,你坚强点,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婚礼,婚纱和新房也都有了,只要你没事了,就可以做我的新娘,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求你了静芸……” 然而朱静芸的意识还是慢慢变得恍惚了,她一双眼睛里越来越涣散,连最后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步敬谦一点点睁大瞳孔,只感觉紧握在掌心里的手一点点滑落出来,他就正怔怔地看着,忘记了再去抓回来。 直到朱静芸的手一下子垂落在手术台边缘,发出轻微的响动,步敬谦猛然间回过神来,伸出手一把抱住朱静芸,他泣不成声地喊着,“静芸……” 乔凝思僵硬地跪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唐卓尧到底还是闯了进来,看到手术室台上的女人,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紧接着直接扑了过去,“母亲!” 唐卓尧瘫在地上,两手握住朱静芸的肩膀,他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晃着朱静芸,泪流满面地问:“你告诉我害你的凶手是不是步琛远?我为你报仇。母亲你说句话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朱静芸却已经听不见了,她的眼睛安静地闭着,乌黑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就连那一张脸依旧如往常一样年轻美丽,但却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妈……”乔凝思痛哭出声。 而步敬谦则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脸始终埋在朱静芸的胸口,很长时间都没有抬起来,无声无息的样子仿佛他也跟着一起死去了。 池北辙走到步敬谦身边,伸手想把步敬谦拉起来,但步敬谦紧紧地抱住断掉呼吸的朱静芸,似乎和朱静芸连在了一起,任凭池北辙如何大力,也没有办法把步敬谦和朱静芸分开。 于是最后池北辙收回手,下一秒钟他也弯膝慢慢地跪在地上,贴过去把悲痛欲绝的乔凝思搂入怀中,而在离手术台几步远的位置,唐俊兴坐在轮椅上,泪水也从通红的眼睛里淌了出来。 头顶的灯光还亮着,整个手术室里陷入无尽的悲伤和凄凉中,谁都没有离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唐卓尧猛地从地上站起身,大步走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纷纷扬扬下着大雪,唐卓尧不顾自己满面的泪水和狼狈的样子,在外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坐上电梯,一路到了停车场,唐卓尧发动车子,“嗖”一下疾驰而去。 他要立即杀了步琛远,为刚刚死去的母亲报仇。 想到这里,唐卓尧猛然从回忆里抽回心神,而对着步琛远射过去的第二颗偏了,步琛远搂着沈末离巧妙地躲闪过去,那一颗子弹打在了床头的墙壁上。 趁着唐卓尧分神的时间,步琛远握着枪,立即对唐卓尧射过去一颗子弹。 随后步琛远没有再做停留,搂着沈末离的腰从另一边下床,他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打横将沈末离抱在怀里,几步走到木质窗户那里,步琛远直接跃了过去。 沈末离的左胸口受伤,不能耽误了救治,现在他必须逃脱掉唐卓尧的追杀,尽快把沈末离送去医院。 步琛远身上依旧穿着浴袍,在落到外面的地上时,一股凛冽的寒风瞬间灌了过来,夹杂着鹅毛大雪刮在人的身上,步琛远怀里快要昏迷的沈末离,因此颤动了一下。 “阿离……”步琛远猛然收紧双臂,让沈末离越发贴着他,他浑身还是滚烫的,厚实健壮的胸膛像是一堵墙一样,为沈末离遮去了大半的寒冷和冰霜。 沈末离的伤口痛得厉害,一张脸惨白、额头上冒着冷汗,几乎快要失去意识了,却在步琛远叫着自己名字的这一刻,她伸出手臂圈住步琛远的脖子,把脸埋在步琛远的胸膛上。 步琛远大步走在雪地中,屋子里的灯光隐约照过来,觉察到女人温软的身子陷入自己的怀抱,步琛远低头看了胸口的沈末离一眼,只见沈末离用牙齿死死地咬着唇,往常娇嫩的唇瓣上此时却透着灰白,有鲜红的血珠子冒了出来。 步琛远心里骤然一疼,用温柔又沙哑的声线说:“阿离,别咬自己。你若是实在疼得话,就咬我吧。乖,像我们两人第一晚那样……” 话还没有说完,胸口上就是狠狠一痛,沈末离直接掀开了他的浴袍,照着赤果的胸膛肌肉咬了上去。 她这一下子丝毫没有留情,步琛远倒抽了一口冷气,疼得面色白了白,可只要一想到沈末离此刻承受的伤痛比他多了百倍,步琛远心里就难受得厉害,他低头对沈末离笑了笑,“咬吧,这样才是乖女孩。” 沈末离的眼泪流了出来。 两人渐渐远离了那栋小木屋,最后的一点光亮也没有了,四周黑漆漆一片,连路都有些看不清楚,但所幸步琛远对这里比较熟悉,很快到了那片树林。 由于步琛远是赤着脚的,这一路上地上的石子早就把他的脚掌磨得血肉模糊,踩在雪地上后,那片雪中都混上了鲜血。 步琛远怀里抱着沈末离,终究有些体力不支,突然膝盖一弯直接栽在了地上,却仍然不忘把沈末离护在怀里。 步琛远连忙转了一个身,坐在地上背靠着后面的一棵树,“阿离。”,他低头叫了一声沈末离的名字,用两手捧住沈末离的脸。 即便是在漆黑的天空下,步琛远还是能看到沈末离苍白如纸的面色,而她伤口处不断涌出的鲜血,已经把步琛远胸膛的浴袍浸透了,步琛远的心中突然涌上来一种陌生的情绪,是害怕和慌乱。 “你没事吧?”步琛远这样问着,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他凑过去在黑暗中寻到沈末离的唇,那冰凉和僵硬的触感,让步琛远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你坚持一下,别怕,我带你去医院,不会有事的……” 这些年步琛远在黑白两道上混着,自然受过几次枪伤,对于他来说,其实枪伤并不可怕,但沈末离却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在此之前,虽然沈末离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也算是温室里的花朵了,何曾经历过今晚这样的腥风血雨? 这一切都是步琛远带来的,他把无辜的沈末离卷入了这场是非中。 步琛远心里愧疚又疼痛,担心沈末离坚持不住,他的手臂箍紧沈末离的腰,用炙热的唇亲吻着沈末离的唇,头顶的雪花落在两人的脸上,很快就融化成了冰凉的水。 这一刻步琛远无法再掩藏自己的感情,满是愧疚地说:“对不起阿离……你怎么会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子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这个问题不用沈末离回答,步琛远自己心中就有了答案,若不是真的爱一个人,怎么会为对方连命都不要?系央岁亡。 其实步琛远早就知道沈末离爱自己,只不过他不想承认罢了,因为他负责不起,也要不了沈末离的爱,他终究会辜负沈末离。 “你就当我善良,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好了。”沈末离躺在步琛远的臂弯里,她此刻连说话都有些费力了,仰着脸对上步琛远的眼睛,哪怕是在漆黑中,他的眸子里也是那么灼亮,那里头装满了疼痛,可更多的却是愧疚。 这是沈末离最不屑要的,她虚弱地闭了下眼睛,又开口对步琛远说:“我的手机在口袋里,你打电话给凝思,让她赶过来救我们。” 步琛远刚刚也想到了,闻言连忙摸出沈末离的手机,翻开通讯录后,他把电话打了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响了很久,那边都是无人接听。 步琛远只好打给池北辙,等了很长时间,电话终于接通了,池北辙的嗓音沙哑无力,问步琛远有什么事情? “唐卓尧要杀我,末离受伤了……”此刻步琛远也来不及说那么多,听到那边的池北辙应下,步琛远就把地址告诉了池北辙。 随后收起手机,步琛远抱着沈末离正要站起来,这时突然从一个方向传来脚步声,很显然是唐卓尧追上来了。 沈末离也听到了,不知道唐卓尧会不会直接找来这里,或是中途转到另一边,沈末离伸手握住步琛远的胳膊,感觉到步琛远肌肉的紧绷。 沈末离竭力忍受着伤口的痛苦,用平静的语气对步琛远说:“唐卓尧的目标是你。无论凝思的母亲是不是你害的,唐卓尧都不会放过你,更不会给你辩白的机会。” “因为你是步家人,他本来就要毁灭整个步家,如今只不过是提早对你下手而已,所以你把我放在这里,你自己一个人走。唐卓尧不会对我下手,我只要等到乔凝思来,就可以了。” 步琛远闻言抱着沈末离的手臂蓦然一僵,面色发白地盯着沈末离,片刻后步琛远摇摇头,“你是为我受得伤,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就算你要在这里等乔凝思过来,我也会陪你一起。” “这样的话,唐卓尧找过来了,你要护着我,就根本不是唐卓尧的对手,那么你也会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条命。”沈末离反倒很平静,她此刻还能理智地分析两人的处境,苍白地笑了笑,沈末离反问步琛远,“你应该很惜命吧?” “只有把你自己保护得好好的,你才有机会为死去多年的唐卓离报仇不是吗?所以你还是放下我吧,我相信凝思很快就过来了,否则今晚我们两人都要死在这里。” “那就一起死好了。”步琛远突然抬高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他重新坐在地上,在沈末离诧异的神色中,步琛远一手抚上沈末离的脸,他低沉又认真地说:“反正我早就生无可恋了。” “沈末离,不管你相信不相信,现在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对你确实是动了真心,或许没有那么深刻,可这是从唐卓离死后,我唯一能交付出来的一份感情了。这辈子唐卓离已经离开了我,我不能再让第二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死了。但如果我真的救不了你,至少我可以陪着你一起死。” 沈末离无言以对,心中不是没有感动,可她无法理解步琛远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可以陪着她一起死,那为什么不能跟她在一起? “如果我们都好好地活着呢?步琛远,我们两人会有以后吗?”这一刻沈末离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问。 只要步琛远还愿意跟她在一起,那么她可以为了这段爱情抛弃所有,纵然是飞蛾扑火,也甘之如饴。 然而很长时间,沈末离都没有等到步琛远的回答,沈末离终于支撑不住了,闭上眼睛昏迷之前,只模糊地听见男人艰涩的三个字,“对不起。” 这边,池北辙挂断步琛远的电话后,他让陈默带几个人去救步琛远和沈末离,随后池北辙重又返回手术室。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池骁熠得知消息后,担心池北辙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还在吃着晚饭,就丢下筷子赶来了医院,没想到叶承涵也挺着大肚子到了手术室门前。 池骁熠左右没有看到叶承迹,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几步上前,他伸手环住叶承涵的腰,“这外面还下着雪,你就一个人跑出来了?叶承迹呢,他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给了叶承迹那么多的好处,让叶承迹二十四小时保护叶承涵难道不应该吗?其他保镖做几十年也没有这个待遇,叶承迹若是还不识好歹,他非得废了叶承迹不可。 池骁熠细长的眼睛眯了眯,只要一想到叶承涵一个人会出什么意外,他浑身上下就冒出阴冷和杀气来。 叶承涵被池骁熠吓了一跳,刚刚根本没有看到池骁熠,结果她就被男人强行拉入了怀抱,她还以为自己被哪个男人非礼了。 叶承涵短暂的震惊后,这才放松下来,后背依偎在池骁熠的胸膛上,她回头对池骁熠说:“我大哥和蓝悠悠去停车场停车了,我一个人先找过来了。” 池骁熠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怀里的女人最近胖了一圈,摸在她的腰上特别有手感,池骁熠对此很满意,像是奖励一样,低头在叶承涵的脸上亲了亲,随后他搂着叶承涵走进手术室。 池北辙早就把乔凝思从地上抱了起来,在池北辙的安慰中,乔凝思还能支撑得住,最悲痛欲绝的是步敬谦,他发疯了一样始终跪在地上,双臂死死抱着朱静芸,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步敬谦还是不愿意放开。 池北辙不忍心强行拉走步敬谦,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正准备吩咐医生给步敬谦打镇定针,结果池骁熠已经大步走过去,站在步敬谦身后,池骁熠不由分说地抬起右手,以此做刀,对着步敬谦后颈的某个位置砍了下去。 这个招式池北辙也会,但他对步敬谦下不了手,而叶承涵学了这么多年的武术,都没有练成用手刀把人砍晕的本领,结果池骁熠轻而易举就做到了,叶承涵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 池骁熠这个废物都能砍晕人了,像她这样经常把池骁熠揍得住院的警察,她也可以做到用手砍晕人吧? 这样想着,叶承涵走到乔凝思的身侧,抬起手照着乔凝思的后颈砍下去,处在悲伤中的乔凝思感觉到了疼痛,却并没有晕过去,她猛地回过头盯住叶承涵,“我没事,你不用把我也弄晕。” 虽然乔凝思受到的打击很大,但像朱静芸昏迷那段时间一样,他们都知道最难以支撑下去的人是步敬谦,母亲已经离开人世了,乔凝思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坚强起来,她不能让步敬谦真的陪着朱静芸一起死。 “……”叶承涵虽然很失望自己没有把乔凝思砍晕,但只要乔凝思没事,那就好了。 叶承涵看着面上苍白全是泪水的乔凝思,她自己的眼眶也红了一圈,走进一步,伸手把乔凝思抱在了怀里。 叶承涵从来不会安慰人,除了拥抱外,她不知道该对乔凝思说什么,而乔凝思感受到了叶承涵身上的温暖,她的肚子贴着叶承涵隆起的肚子,想到那里孕育着一个生命,乔凝思悲痛的心情总算有所缓解。 她反手抱住叶承涵,把脸埋在了叶承涵的脖子里,不一会泪水又湿透了整张脸。 步敬谦晕过去后,池骁熠轻而易举就把步敬谦从朱静芸身上拉起来了,随后他把步敬谦交给医护人员,让医护人员将步敬谦带去病房,若是醒来了,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池骁熠拉过白布,弯身为朱静芸盖在身上,连一张脸也遮住后,池骁熠这才弯下腰,对着朱静芸的遗体深深鞠躬。 137:要死一起死 言情海 正文 138:真真假假(求钻石,么么哒)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38:真真假假(求钻石,么么哒) 后来朱静芸被送去太平间,乔凝思和池北辙几人去了步敬谦的病房,医护人员给步敬谦做了简单的检查,没有什么大碍。 陈默顺利把步琛远和沈末离救了回来,池北辙打过招呼后。立即进了急诊手术室,而乔凝思担心步敬谦醒来后会做傻事,因此她留在了病床边。俯身用毛巾擦了擦步敬谦的脸。 看到步敬谦的眼睛都肿了,以及面容和嘴唇泛着青白色,乔凝思的眼泪又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用两手握住步敬谦的一只手,一下子就感觉到步敬谦最近瘦得厉害。 记得第一次在诊室里被步敬谦握住手时,他手上还没有这么多骨头。 乔凝思又抬头望着步敬谦,对他的怨恨早就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而慢慢消散。他如此深爱母亲,以及为母亲所做的一切,也打动了她,所以她愿意原谅并且接受步敬谦这个父亲,此刻乔凝思心里想的是,如何才能让步敬谦放弃追随母亲而去的念头。 “凝思,你也别太难过了。”叶承涵站在乔凝思身后,看到乔凝思的眼睛都哭肿了,她还是忍不住劝道。 她左右没有找到纸巾,弯身正要用手给乔凝思擦下脸,池骁熠就把一方白色的刺绣手帕递了过去,叶承涵一见上面绣的还是兰花。脸色顿时黑了。 付朝桓那个男人也用手帕,但付朝桓是个绅士,用手帕很有魅力,而放在池骁熠身上,完全就是娘气了好吗?果然不愧是风月场合里混过来的,他是经常用手帕给女人擦眼泪对吧? 池二少爷好像还没有用手帕给她擦过,叶承涵立即像是打翻了醋坛子,对象并非是乔凝思,而是那千千万万个不知名的女人,她冷着脸色。站得离池骁熠远了一些。(你是忘了吧?人家池二少爷分明每次都用嘴给你擦眼泪的,手帕什么的多见外啊……) 池骁熠:“……” 看到叶承涵眼睛里的怒火和嫌弃,池骁熠拧起修长的眉宇。他又做错了什么?今天一整天他都没有跟女人近距离接触过,而且一直都不允许身边的女下属喷香水,所以他身上应该没有沾到香水味,难不成因为他给乔凝思递手帕,叶承涵吃醋了吗? 池骁熠觉得很有可能,心里当时就开出了一朵花,本来准备给乔凝思倒杯水,此刻也放弃了这个念头,好在叶承涵那段时间在医院照顾他,学会了体贴和温柔,叶承涵把一杯温开水递给乔凝思,“你要顾及自己的身体,阿辙和我们会帮着你办阿姨的后事,叔叔这边,你要多开导了。” “我知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没有事。承涵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么晚了,就先回去吧,我也想一个人静一静。”乔凝思把杯子握在手中,散发出来的热度渐渐温暖着她冰凉僵硬的手。 话虽这样说,可她的神情还是恍惚的,乌黑的眼睛里空洞而没有光彩。 面对亲人的逝去,旁人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没有用,只有自己慢慢接受,而不巧也赶上乔凝思最好的朋友身受重伤,池北辙为了让乔凝思安心,不得不亲自上手术台,这个时候乔凝思最孤单,需要人陪伴。 叶承涵看着乔凝思苍白的侧脸,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来,她的手放在乔凝思的肩上,柔声道:“我没有关系,我一直都不是娇弱的女人,我们等阿辙来了再走。我和池二就在外面,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叫我们。” “嗯。”乔凝思点点头,心里温暖了很多。 叶承涵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和池骁熠一起走出去,轻轻关上门后,不久后从里面传来乔凝思的哭泣声,叶承涵心里骤然疼痛,果然乔凝思还是不愿意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宁愿背着叶承涵他们哭。 叶承涵知道乔凝思需要发泄,她站在门外没有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太可怜了。” 她自己虽然由于性格太差劲,多年来没有什么朋友,但至少也有父母和大哥,一直以来他们都很爱她,如今她怀孕了,家里的长辈们更是宠着她,可乔凝思拥有了什么? 乔凝思二十多岁才知道乔庆华只是她的养父,为此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乔庆华死了,乔凝思不可能不难受,后来乔凝思好不容易认回自己的父母,可她的亲生父亲竟然就是两次刺杀她的幕后主使。 乔凝思得到了母爱,这半年多来朱静芸一直都在弥补乔凝思,眼看着乔凝思很幸福,可为什么命运要那么残忍,再次给了她这样的致命一击?朱静芸死了,步敬谦也活不下去了,所以这世上从此以后,乔凝思就只有池北辙一个人了吧? 不……不会的,乔凝思还有她叶承涵和池骁熠,往后她的孩子生下来了,她会让孩子很亲近乔凝思,反正她会尽自己所能,给乔凝思她可以给的所有关爱。 叶承涵是个太外冷心热的人,眼中的泪水掉了出来,只是想到乔凝思不会因此而孤单,叶承涵又笑了笑,抬起手背正要抹脸上的泪水,谁知这时,男人的一条胳膊突然从背后伸过来。 池骁熠环住叶承涵腰的同时,俯身把胸膛贴在叶承涵的脊背上,叶承涵面对着紧闭的房门,池骁熠用那样的姿势凑过来,修长的手指捏住叶承涵的下巴,炙热的唇就吻上了叶承涵的眼睛和脸颊,吮.吸着那些咸涩的泪水。 “唔……”叶承涵始料未及,僵硬着身子站在那里,没过一会两腿就发软了,随后跌入池骁熠的胸膛,男人锁在她腰上的手越发紧了一些,等到叶承涵反应过来时,她脸上的泪水全都被池骁熠吃干净了。 叶承涵这才猛然间明白,为什么池骁熠不用手帕给她擦眼泪,原来这流氓直接用吻的,但这不代表他不对别的女人这样做吧? 叶承涵嫉妒又恼火地想着,池骁熠突然在她的唇上吻了吻,男人沙哑又疼惜地说:“别跟着一起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多帮帮阿辙和凝思就是了。” 一听到池骁熠这样说,叶承涵心里又难受起来,另一方面不要看池骁熠这个时候还不正经,但叶承涵知道,池骁熠比她还要关心池北辙和乔凝思,若不然池骁熠也不会丢下工作,立即赶到医院了,更不会在这么晚还留下来陪伴。 池骁熠只是嘴上不说,事实上他会用真正做的事来证明。 叶承涵挣脱掉池骁熠的手臂,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满是无奈地叹息着说:“我只是觉得凝思太可怜了,池大哥他也是那么辛苦。” “嗯?”池骁熠陡然眯起细长的眼睛,高大的身形站在叶承涵的腿边,遮住了叶承涵眼前的光,他的面容看上去也是阴晴不定的,“难道我就不辛苦了?” “我连晚饭都没有吃,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的事等我处理,这么晚了还待在医院里,觉都睡不好……” 叶承涵闻言锁紧眉头,不等池骁熠说完,她嘲笑着打断,“一顿不吃,一晚上睡不好觉,死不了人吧?我可没有忘记这些年我在会所例行检查时,凌晨三四点你还左拥右抱吧?这精力哪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池骁熠真恨不得吃了这个女人,他偶尔诉下苦,无非就是想让叶承涵心疼心疼,结果这个没有情趣的女人竟然跟他翻起旧账来,他过去有那么混蛋吗? 若不是为了追随她,他至于凌晨三四点还“花天酒地”吗?这个女人就是没有脑子,直到现在还不明白他的心意。 冬天医院的走廊到底有些冷,池骁熠抿着唇盯了叶承涵几秒钟,见叶承涵正往手里呵着热气,池骁熠顿时拧起修长的眉宇,随后他坐在椅子上,伸手捞起叶承涵的腰,直接把叶承涵抱坐在了他的两条腿上。 池骁熠一把攥在叶承涵的两手,裹在自己厚实的掌心里摩挲着,池骁熠的下巴顺势搭在叶承涵的肩上,贴在她耳边暧昧地说:“辛苦点是死不了,但不吃饱睡好没有体力,怎么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嗯?” “……”叶承涵的脸顿时红了,他们还在公众场合,虽然暂时没有其他人,但叶承涵还是很不自在,挣扎了几下,池骁熠两条手臂却锁得更紧,按住她的手就抚摸在隆起的肚子上,叶承涵担心伤到孩子,最后只能认命地让池骁熠抱着。 不过不得不承认,池骁熠的身上很温暖,在这空旷又凄冷的走廊里,池骁熠的怀抱就像是火炉一样,叶承涵的身子贴着他,舒服得都快让她睡着了。 谁知池骁熠在这时突然激动地叫着她,就像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一样,“承涵!承涵你的肚子在动!” “……”叶承涵还以为怎么了,差点被池骁熠吓死,她放松身体,反握住池骁熠的手,带着池骁熠一起抚摸自己的肚子,那动作温柔而又怜爱。 但叶承涵的语气里却充满了轻蔑,“是胎动啊!你没有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吧?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连这一点常识都不了解,我……” “我吃过猪肉。”池骁熠立即打断叶承涵,不让叶承涵再控诉下去,心中狂喜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胎动,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触摸到。” 叶承涵听得出池骁熠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她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勾着唇好笑地说:“不然你还想这是第几次?除非别的女人为你生过孩子。” 池骁熠的心思全都放在叶承涵的肚子上,顾不上跟叶承涵斗嘴,他重新把叶承涵放在椅子上,随后池骁熠蹲在叶承涵的膝盖边,环住叶承涵的腰,他隔着衣服把脑袋贴在了叶承涵的小腹上。 很快又有动静传过来,池骁熠兴奋得不能自已,抬起头对叶承涵笑了笑,那双漆黑的眼睛在灯光下无比的灼亮,池骁熠此刻特别像是一个孩子,献宝一样说:“承涵,女儿她在跟我打招呼呢!” “……”他什么时候知道是女儿了?叶承涵自己前几天才问过医生,并没有告诉池骁熠,不过转念一想,他一直在暗地里默默关注自己和孩子,要知道孩子的性别也不难,叶承涵心里很甜蜜。 尤其是池骁熠此刻欣喜若狂的样子,也感染了她,让她一颗心都要化了,原来池骁熠很喜欢女儿。 叶承涵抱住池骁熠的脑袋,手指抚摸着池骁熠的头发,含着笑正想对池骁熠说些什么,结果池骁熠再次低下头,脸在她的肚子上蹭了蹭。 池骁熠温柔又怜爱地说:“小妍妍,你听得到爸爸说话吗?爸爸很喜欢你,很期待你早点来到这个世上。若是你也喜欢爸爸的话,你就给爸爸一个回应。比如用力踹一下你妈妈的肚子。” “……”尼玛这个二货,竟然怂恿孩子踹她吗?!而这孩子才五个多月,胎动还没有规律,平日里叶承涵也试着给女儿沟通,但好像女儿很傲娇,只要她一叫,女儿在她肚子里几个小时都没有动静了。 此刻叶承涵就等着嘲笑池二少爷,谁让他平日里太自恋,但结果池骁熠的话刚说完,叶承涵果真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像是被踢了一下,叶承涵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胎动,惊得叶承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池骁熠及时按住叶承涵,随后男人在走廊里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妍妍回答我了,她也爱我这个爸爸。小妍妍真乖,来亲一下,么么哒,木嘛。” 说完池骁熠的唇真就在叶承涵的肚子上亲了几下,叶承涵崩溃了,抬起手无力地盖住脸,池骁熠还没有给她一个交代,他们两人尚未复合,结果还没有出生的亲生女儿,就倒戈向了池骁熠吗? 叶承涵想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孩子还在肚子里,她真以为不是自己亲生的。 池骁熠的笑声回响在整个走廊里,好在这是在晚上,若不然经过的人都会把池二少爷当成神经病,但也正因为是夜间,叶承涵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叶承涵伸手揪住池骁熠的后领领,她把还在跟女儿沟通、么么哒不停的男人拉起来,盯着他问:“所以名字你已经起好了,就叫池妍妍吗?” 池骁熠唇边依旧噙着笑意,眉宇间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一样,他满眼的宠溺和怜爱之情,“叫池若妍。‘妍’的意思是美丽又灵巧,很适合我们的小萝莉公主。” “太娘气了。”叶承涵蹙着眉头,有点不高兴地说:“女儿就应该像我这样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叶承涵接连用了好几个成语,池骁熠的脸色一点点黑下去,勾着唇语气凉凉地说:“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其实说白了,你就是一个汉字。我不希望女儿跟你一样,而且话说回来,小时候你也很可爱,是个萝莉、公主的,怎么也长残了?” “……”她承认女大十八变,但后来她的性格之所以那么差劲,不全是因为他池骁熠吗? 读高中时,如果不是池骁熠越来越疏远她,而和其他女生越来越暧昧,她怎么会开始讨厌他?池骁熠越来越混蛋,于是她看他越来越不顺眼,两人就这样成为了死对头。 一想起年少的那段时光,叶承涵就觉得很心酸,低着头满眼通红又委屈地瞪着池骁熠,这让池骁熠胸口骤然一阵抽搐的痛,起身正想说什么,这时叶承迹和蓝悠悠走过来了。 叶承迹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问过后知道朱静芸真的死了,叶承迹心里替乔凝思难过,本来想进去安慰安慰乔凝思,只不过蓝悠悠在自己身边,他还是压下了这种冲动。 叶承迹走近对叶承涵说:“这么晚了,我们也可以回去了,走吧。” 叶承涵闻言尚未说话,池骁熠面对着叶承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和大嫂先回去吧,今晚我负责把承涵送到叶家。” 叶承迹闻言皱起眉头,担心今晚池骁熠会直接把叶承涵拐到他自己家里,叶承迹抿了一下唇,“来的时候我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亲自把承涵送回家。” “所以若是把承涵交给你,我没有办法向我母亲交代,而且我母亲若是看到是你送承涵回来的,肯定会很生气吧?” 池骁熠闻言嗤笑了一下,眯眼轻蔑地睨着叶承迹,“你就不能动下脑子吗?现在你和嫂子找个地方待几个小时,到时候我把承涵送回家了,你再跟我汇合,让承涵离家门不远坐上你的车子。所以说,只要制造一个是你送承涵回家的假象,不就可以了吗?” “……”到底是他叶承迹没有脑子,还是池骁熠根本就是一个心机婊?就只是送回家而已,池骁熠至于这么步步为营,动这么大的心思,安排得如此周到吗? 但很显然叶承迹低估了池二少爷,他正想着怎么委婉地拒绝时,池骁熠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来,“这个是某家酒店的会员卡。” “你也知道这个酒店在整个中国都享誉盛名,有的情侣来T市,就只是为了体验一下这里的‘情侣套餐’,所以今晚你和蓝悠悠去了,绝对不会后悔。” 叶承涵、叶承迹、蓝悠悠:“……” 蓝悠悠立即埋下脑袋,一张雪白的脸红得滴血,虽然她从国外跟着叶承迹回来了,并且见了叶承迹的父母,连两人的婚事都定下来了,但直到现在,她和叶承迹还没有发展到最亲密的那一步,一听到池骁熠这样说,其实蓝悠悠心里挺期待的。 而叶承迹觉得池骁熠简直太懂他了,之前顾及着蓝悠悠年龄小,承诺过等到两人结婚后,他再碰蓝悠悠,可事实上处在他这个年龄的男人,每天和蓝悠悠在一起,他怎么可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此刻池骁熠给他创造了最好的机会,叶承迹见蓝悠悠也是欲拒还迎的,他当下没有再犹豫,立即从池骁熠的手里接过那张会所卡。 叶承迹象征性地对池骁熠说了一句,“嗯,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了。” 随后叶承迹牵起蓝悠悠的手,转身就离开了医院,反正他这一去就不复返了,哪怕池骁熠真的把叶承涵拐回家,跟他也没有关系了。 “……”叶承涵满脸震惊地盯着叶承迹,真的没有想到叶承迹这个亲哥哥,竟然也如此轻易被池骁熠收买了,刚刚她的亲生女儿已经把她出卖了,此刻亲生哥哥为了和蓝悠悠上床,居然也这样对待她吗? 叶承涵转头看到池骁熠眯起眼睛,而唇边勾着莫测高深的笑,叶承涵敏锐地嗅到了阴谋得味道,所以今晚池骁熠是真的准备把她带回他的住所吗? 不可能,无论如何她也要回叶家,谁知道以往两人的新房,江心瑶有没有住过。 叶承涵一脸的冷若冰霜,低头一看池骁熠手里依旧拿着钱包,重点并非这个钱包是新买的,而是这个钱包里同样也放着她的一张照片。 池骁熠随身携带着她的照片,这种被人时刻惦记着的感觉,让叶承涵觉得很欣喜,心里也特别甜蜜。 池骁熠果然是个心机婊,上次让她知道他一直想着她,此刻他又故意让她看到钱包里的照片,恐怕这个世上,也就只有池骁熠这个男人最懂得如何牵动一个人的心了。 就像之前,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又出现对她甜言蜜语各种攻势,本就深爱着他,怎么可能抗拒得了? 叶承涵无奈又欣慰地笑了笑。 池骁熠见状收起钱包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他突然伸出手指捏住叶承涵的下巴,俊脸凑过去后,池骁熠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叶承涵的唇。 叶承涵也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她就圈住池骁熠的脖子,闭上眼迎合着池骁熠。 两个多小时后,池北辙从手术室里出来,一路走到步敬谦的病房门外,见叶承涵还坐在椅子上,而池骁熠蹲身在叶承涵腿边,脑袋贴着叶承涵的肚子,这样的画面为深夜空旷的走廊平添了温馨。 池北辙沉重的心情放松不少,至少在这个时候,还有亲人和他并肩作战,池北辙站在门外低沉地说:“凝思还在里面对吗?这么晚了,承涵肚子里还有孩子,你们两人先回去吧,我能应付得过来。” “怀孕了对我没有多大的影响,你忘记前段时间我还跟几个人打架呢?”叶承涵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看到池北辙的眼睛里也是一片猩红,叶承涵安慰道:“大哥你也节哀顺变,有些事可以交给池二去办。这个时候,我们会陪着你和凝思。” 池骁熠虽然没有说一些煽情的话,但池北辙看到了他目光里流露出的关心和情义,这让池北辙的胸口猛地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伸手一把抱住池骁熠的肩膀,池北辙用近乎哽咽的语气说:“谢谢。” 池骁熠感受到池北辙肩膀的震动,不一会儿,有滚烫的液体淌在他的脖子上,池骁熠心里顿时很不好受。 朱静芸的死其实算是个意外,可人是死在恒远医院,以及池北辙几人的眼皮子底下的,池北辙到底要负全部的责任,再加上朱静芸还是池北辙的岳母,所以池北辙心里除了疼痛外,更多的则是愧疚和亏欠。 他没有保护好朱静芸,让朱静芸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手术台上,先不说他无颜面对步敬谦了,最重要的是他怎么给乔凝思交代? 池骁熠知道池北辙的情绪也很崩溃,池北辙也快支撑不下去了,可池北辙毕竟是个大男人,在这个时候更不能脆弱,只顾着伤心掉泪,他应该查清楚整件事的真相,还要安排朱静芸的葬礼等各种事宜。 池北辙此刻也就只有在池骁熠这个亲弟弟面前,流露出真正的情绪,寻求一个拥抱了。 池骁熠的手在池北辙僵硬的脊背上拍了拍,低沉地说:“邪不胜正,我相信这一切灾难都会过去,接下来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池北辙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放开池骁熠后,他转身打开病房的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而乔凝思大概是哭得累了,此刻一手握住步敬谦的手,趴在床头睡了过去。 池北辙没有立即叫醒乔凝思,而是慢慢蹲身在乔凝思的腿边,窗外的夜色很深了,天空中纷纷扬扬下着雪,房间里一片寂静,池北辙就这样看着乔凝思,心里疼痛充满了怜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池北辙两手放在膝盖上,俯身凑过去,在乔凝思的头发上吻了吻。 紧接着乔凝思猛然惊醒过来,一睁开眼睛看到池北辙不知何时来了,她一下子抓住池北辙的手,“阿辙。” 明晃晃的灯光下,她瘦削的身子就坐在那里,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子,那一双瞳孔却是如往常一样乌黑,池北辙在那里头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自己,就像是以前那样,她眼中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满满的全是依赖和爱意。 “嗯。”池北辙仅仅应了一个字,喉咙里就哽咽了,他蹲身在乔凝思身边,弯起手臂一把将乔凝思裹入怀里。 池北辙的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顶,紧闭上双眸,下一秒钟,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池北辙几乎快要泣不成声了,“对不起……对不起凝凝……” 乔凝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两条胳膊抱住池北辙的腰,整个身子依偎在池北辙厚实宽敞的胸膛上,乔凝思的脸埋在池北辙的怀里,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后来池北辙勾住乔凝思的两条小腿,打横把她抱起来,一路走到病房里面的房间后,池北辙把乔凝思放在床上。 他从浴室里拿来浸过温水的毛巾,随后蹲在乔凝思的膝盖边,用毛巾给乔凝思擦着脸,动作温柔充满了心疼。 “我没事。”乔凝思竭力忍住不再让自己哭了,她把手放在池北辙的胳膊上,语声嘶哑地问:“阿离怎么样了?” 池北辙放下毛巾,亲了亲乔凝思苍白的脸,反握住乔凝思的手,他温柔地说:“放心吧,没有什么大碍,在医院里住半个月,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 “是我连累了阿离。”乔凝思用手捂住脸,心里的愧疚和疼痛无限地蔓延开来,乔凝思哽咽地说:“若不是她通过我认识步琛远,我撮合了步琛远跟她在一起,那么唐卓尧就不会伤害到她。” “她不会为步琛远挡子弹,更不可能被卷入这场是非争端里,所有人中,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听到这里,池北辙连忙拉下乔凝思的手,盯着乔凝思的眼睛,池北辙认真地说:“凝凝,这不能怪你。人各有命,并非是你把自己的好朋友推到这种境地的,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乔凝思把池北辙从地上扶起来,身后的落地窗外灯火璀璨,把乔凝思和池北辙相拥的影子照在了墙壁上。 乔凝思从池北辙的胸口抬起头,“步琛远有没有受伤?阿辙,直到现在我还不相信,我母亲的死跟步琛远有关。” “唐卓尧本来就是要对付步家人,他是太偏激了,才把所有的罪过归结在步琛远的身上,或许幕后主使就是想借着唐卓尧和步琛远的恩怨,而把我们引入一个误区,让我们内讧。所以我们要理智地面对我母亲的死,避开步琛远这个盲点,从另一个角度去查。” 池北辙没有想到乔凝思竟然这么清醒,是不是在经历过大悲大痛后,乔凝思就破茧成蝶了? 池北辙心里感动又震撼,双臂紧紧抱住乔凝思,他沙哑地应着,“我知道,对不起……” 这时陈默找了过来,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起走出病房,陈默低声对两人说:“步琛远要现在离开医院,走之前他想见你们一面。” 池北辙拧起修长的眉宇,转头看了乔凝思一眼,乔凝思略一沉吟,“好,我也有话要问他。” 随后池北辙安排陈默和其他两个医护人员留在病房里,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起去看沈末离,而池骁熠和叶承涵也跟在两人身后。 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医院的整个走廊都很寂静,几个人的脚步声并不重,一路沉默地走着,几分钟后才停下来。 沈末离病房的门没有关,乔凝思站在背后看过去,只见步琛远此刻正坐在轮椅上,他待在沈末离的床边,两手握住沈末离的一只手,放在他的唇上亲吻着。 而映入乔凝思眼底的就是步琛远那半张俊美的侧脸,神色里全是疼痛和怜惜,若说步琛远不爱沈末离,乔凝思一点都不相信。 步琛远沉浸在难过中,过了半晌他才听到身后的动静,放开沈末离的手,步琛远滑动着轮椅转过身。 那一刻,乔凝思在步琛远的脸上看到了尚未消失的泪痕,那双眼睛里也是布满了血丝。 乔凝思的心里骤然一痛,没有再看下去,她和池北辙几人退出病房,而步琛远滑动着轮椅到了他们面前,顺手把门从外面轻轻关上。 走廊里几个人沉默不言地站在那里,坐在轮椅上的步琛远气势上显得弱了很多,他紧抿在一起的薄唇很干裂,在灯光下泛着让人心悸的苍白,步琛远放在轮椅架上的两手不断地紧握。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开口,却是那么沙哑艰涩,“我知道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我没有在唐卓尧面前辩白,但对于你们,我还是想说一句。或许这些年我做了很多坏事,我甚至亲手杀过人。” “但我觉得我自己还有那么一点良知,婶婶的死我也感到很意外、很难过,可昨天中午我去病房里看她,并非是要对她下手,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 乔凝思的目光落在步琛远缠着纱布的脚上,隔了几秒钟,她突然把话题转开,“我听陈默说你可以陪着沈末离一起死,其实我还是想问,你爱沈末离吗?” “如今末离还处在昏迷中,你现在就要离开医院,意思你还要辜负末离,无所谓她嫁给我大哥是吗?” 步琛远闻言肩膀微微一震,他知道有些话要说清楚,可听到沈末离要嫁给乔凝冽,他的心就不可抑制地痛了起来。 步琛远并没有直接回答乔凝思的问题,他沙哑地对乔凝思说:“其实从一开始,我故意靠近你,除了想替二叔查清楚你的身世外,也是因为你的好朋友是沈末离。” “她的名字带着一个‘离’字,长相上也和唐卓离有几分相似,就因为这两点,我追求了沈末离一年多,终于把她变成了我的女人。只是这其中有个小插曲,大概在七个月前,乔凝冽找到我,让我离开沈末离,我这才知道他也喜欢沈末离。” 乔凝思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当时以她敏锐的观察力,再加上多年来对自己哥哥的了解,乔凝思觉得乔凝冽在说谎,而此刻步琛远是承认他确实囚禁了乔凝冽长达半年多吗? “以我的行事作风,乔凝冽当时有胆子威胁我,我确实动了对他下手的念头。”此刻面对乔凝思几人的质疑,步琛远苦笑了一下,很平静地说:“可我只是想把他废了,从此往后不能再做一个男人。” “于是那天我约乔凝冽见面,没想到他却被其他人绑架,囚禁了长达半年。”步琛远抬眸看向乔凝思,“你大哥乔凝冽当时之所以诬陷我,是因为他想得到沈末离吧?只能说是我输了。”系丸圣号。 “而每个人都有追求爱的权利,既然沈末离决定嫁给他了,那么以后我都不会再破坏他们,所以你放心,你大哥从此以后安全了。” 乔凝思无言以对,形容不出来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而在她短暂的沉默中,池骁熠往前走出一步,低沉地开口问步琛远:“你知道的应该很多吧?我觉得至少你清楚真假乔凝冽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们,但步琛远你要知道,凝思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婶婶,是被人杀害的,这些年来,你一直把步敬谦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么你忍心看着阿姨她无辜枉死吗?我们不期望你为她报仇,我们只需要你提供一些线索。” 步琛远闻言笑了笑,他从来不是阴沉的性子,也不像池北辙是个面瘫,步琛远看上去温润如玉的,此刻那一抹笑意绽放在苍白的脸上,如徐徐盛放的花。 他的嗓音沙哑,却比往常多了一些性感,“池二少爷真不简单,但其实你不用对我打感情牌。因为把我知道的透漏给你们,对我并没有什么损失,再者我有事相求你们,所以今晚也不会对你们隐瞒。” 乔凝思蓦地睁大眼睛,呼吸一点点紧了,步琛远应该知道的不少,所以接下来她就能找到害自己母亲的凶手,以及真正的幕后主使了吗? 乔凝思的两手紧紧攥在了一起,指甲都掐在了皮肉里。 下一秒钟又被池北辙掰开,池北辙掌心翻转,紧接着他把乔凝思的小手包裹住,无声地安抚着乔凝思不要紧张。 乔凝思对他点点头。 “当年阿辙负责剿灭陈默所在的犯罪团伙……”步琛远看着池北辙,他用低沉缓慢的语气说:“后来那些人死了一部分,伤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入狱的。当然,毕竟是国际上的犯罪团伙,其势力强大无法估量,在那次之后,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于是那些漏网之鱼藏匿起来,准备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再加上后来从牢狱中释放出来的那些人,很多年后的今天,新的犯罪团伙成立了,目前这支犯罪团伙的首领是李瑄。” 这个人池北辙和陈默都知道,当年陈默在犯罪团伙里是二把手,位于陈默之上也就是首领的就叫陈瑄,那么很明显多年后的今天,池北辙之所以会被列为死亡名单第一位,就是因为陈瑄在报复池北辙。 这样的事实真相让池北辙和池骁熠感到很意外,两人对视一眼,池北辙开口问步琛远:“你是说这一切都是陈瑄做出来的,他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吗?” “他不是。”步琛远摇摇头,为了避免池北辙和池骁熠判断失误,此刻步琛远说得每一句都很慎重,“假的乔凝冽就是陈瑄,阿辙你和陈默都见过陈瑄,知道陈瑄和乔凝冽长得不像,那是因为陈瑄易容了。” “这个世上当然没有真正的容易术,只不过是靠逼真的化妆效果而已。你们可以找最好的化妆师试一下,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能有几分像,但我觉得就算再像,也瞒不了最亲近的人。” 池骁熠眯起眼睛,脸色也一点点沉下来,紧逼着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这个陈瑄通过易容术,一直混在我们之中吗?他是谁?” “我不知道。”步琛远也是一脸的茫然,短时间内他能查到的毕竟有限。 步琛远抿了抿唇,“目前我只知道他就在你们之中,他也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他背后还有一个人,是那个人操纵着多年后的这个犯罪团伙。” “婶婶之所以会被害,就是因为她得知了一些秘密和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凶手第一次对她下手,她侥幸逃过一命,眼看着婶婶快要醒过来了,那个幕后主使为了不让自己暴露,他只有再对婶婶下手。” “所以目前你们想要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就要先把隐匿在你们中的陈瑄找出来。我觉得只要你们起了戒心,那么要找出他来就不难了。他不可能不露出破绽,甚至或许他时时刻刻都在暴露自己,只不过你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才把一切都忽略掉了。” 乔凝思几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信息量太大,他们需要理清所有的头绪,沉寂半晌,步琛远抬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他打破僵硬地氛围说:“我要走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们,若是你们没有其他问题了,我就把我的下属叫来。” 乔凝思这才猛地回过神,几步走上前,俯身按住步琛远拿出来的手机,乔凝思低头盯着步琛远,“你要去哪里?是继续躲起来吗?那么沈末离呢?你既然招惹了她,为什么你不对她负责?” 138:真真假假(求钻石,么么哒) 言情海 正文 139:你难道不想为母亲报仇吗? (1300钻石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39:你难道不想为母亲报仇吗? (1300钻石加更合并,求钻石,么么哒) “我应该回步家了,毕竟我的复仇计划还没有完成。而唐卓尧这次没有能杀死我,那么以后他就没有机会了。”关于沈母报警称步琛远绑架、囚禁乔凝冽一事,步琛远已经在警方那边洗脱了罪名。 幕后主使几次陷害他都失败了,只要步敬谦和乔凝思这些亲近的人相信他。那么其他人就不可能再轻易伤害到他了。 “复仇?”乔凝思重复着这两个字,觉得特别好笑,她满脸讥诮地看着步琛远。“唐卓尧放弃梦想和信仰留在唐家,是为了复仇,而你步琛远利用步家家主之位,辜负了沈末离对你的一片痴心,你同样也是为了复仇,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就如此执迷不悟呢?” “为什么不试着放下,去走另一条人生之路?你们觉得如今这样活着,自己的人生有意义吗?整天阴谋诡计各种算计。你们耗尽所有的精力和那么多年的时光,值得吗?” 步琛远弧线优美的唇勾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如你所说,这样的人生确实没有意义,但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了。凝思你是心理医生,你大概觉得我的执念太深,我有心理疾病。没错,我承认,我无法从唐卓离被害一事上抽离出来。” “我从来没有给过自己的人生希望,我的内心一直都是阴暗又绝望的。所以即便我现在不辜负沈末离,到以后我还是会放弃她。我要不了一份真挚的感情,若不然其结果都将会毁灭。” “起初我追求沈末离,把她变成我的女人时,我想的是能拥有她多久,就多久,但当我对她动了真心,我知道她也爱上我后,尤其昨晚她不顾及性命替我挡子弹,我觉得我应该放手了……” 乔凝思完全懂了。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她比在场的池北辙几个人都能理解步琛远的行为,其实说到底。就是步琛远觉得他自己不配拥有沈末离这么好的女孩子。 步琛远的内心是绝望的,当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他的面前时,他觉得他自己负责不起,自己不是沈末离的良人,沈末离值得拥有更好的,所以步琛远选择了放手和成全。 另一方面,步琛远活着的目的并非为了谈恋爱,而仅仅只是报仇雪恨,如果最后他成功了,他就会去黄泉陪着唐卓离了,再者步琛远和沈末离的家世背景悬殊太大,步琛远不可能为了和沈末离在一起,而冒险或是放弃一些东西,那样会影响到他的复仇。 步琛远不想再伤害沈末离,他就只有选择退出沈末离的生命,步琛远自以为这是为了沈末离好……呵呵,乔凝思却觉得讽刺。 步琛远果真病得不轻,如果给她机会,她会试着治疗步琛远,但步琛远明知道他自己有心理病态,他也没有想过去改变、恢复正常。 “这次没有末离救我,我想我肯定会死在唐卓尧的手中。”步琛远缓缓道。 如果唐卓尧那颗子弹打在了他的身上,那么他逃,也很快就会被唐卓尧找到,若不是沈末离是乔凝思的好朋友,可能今晚不会有人救他。 而叶承涵无法理解步琛远,听到这里,她忍不住嘲讽着说:“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命是沈末离救的,她都这么爱你了,你难道不应该回报她,以后好好地对待她吗?” “我明白爱情不是感动和同情,但我看得出来,你对沈末离并非没有情义。” 叶承涵嫉恶如仇,而且特别喜欢多管闲事,她自己会觉得是在伸张正义,所以叶承涵自然很不满意步琛远的所作所为,池骁熠见她有些激动,连忙伸手把她搂入怀里。 “我不能和她在一起,因为我是一个满身肮脏的人,我不想再糟蹋她了。”步琛远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仿佛连自己的手也沾满了什么,提起沈末离时,他的目光总是柔和的。 过了一会,步琛远抬头看着池骁熠,他的唇边噙着笑意,然而那笑里面却有一种悲伤而自我厌弃的意味,步琛远低沉地对池骁熠说:“池二少爷你知道吗?” “我和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爸的情.妇上过床,原因只是我要利用柳淳芳,坐上步家步家之位……” 池骁熠闻言猛地睁大眼睛,池北辙和乔凝思,以及叶承涵三人也是面色陡然一变,皆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步琛远。 步琛远竟然和柳淳芳上过床?乔凝思可以理解步琛远有心理疾病,作为一个医生,她并不歧视步琛远,但若是从个人感情以及身为沈末离好姐妹的角度来说,步琛远的行为就难以让乔凝思接受了。 乔凝思用手扶着额头,过了一会,突然间想到池骁熠是柳淳芳的儿子,乔凝思猛地回头看向池骁熠。 池骁熠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变得苍白如纸,紧抿在一起的两片唇瓣颤抖着,而他的胳膊还搂在叶承涵的腰上,叶承涵能感觉到池骁熠的肌肉慢慢僵硬,身上的温度也在一瞬间冰冷。 叶承涵的心骤然疼痛,她一下子挣脱掉池骁熠,几步上前就要打步琛远,却被乔凝思及时拉住了。 叶承涵甩不掉乔凝思,她就红着眼睛,冲步琛远吼道:“步琛远你有病吗?!你连你父亲的女人都碰就算了,你知道自己和柳淳芳差了多少岁吗?你不觉得有什么,但让我们觉得很恶心,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当面说出来?” “你是在侮辱池骁熠对吗?你怎么能这样?你凭什么践踏他?我不允许……”叶承涵说着声音就哽咽了,除了愤怒外,她此刻的情绪更多的是对池骁熠的心疼。 柳淳芳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做的事,为什么要让池骁熠这个儿子为她承担? 叶承涵的胸腔急剧起伏着,身形晃动死盯着轮椅上的步琛远,整个空旷的走廊里都回荡着她的怒斥,听起来无比的凄厉又尖锐,让人感觉到心悸。 乔凝思的眼睛也红了一圈,她本想开口劝叶承涵一句,但紧接着叶承涵就用了一些力气挣脱掉乔凝思,返回身疾步走到池骁熠身边。 叶承涵拉住池骁熠的胳膊,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哭泣着说:“池二我们走,我带你回家……” 突然间想起一年多前下着大雪的那天,她和付朝桓在咖啡馆里见面,池骁熠满眼通红地冲进来,弯身把她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那个时候池骁熠说不允许别人再伤害她,他要把她带走。 当时叶承涵无法体会池骁熠对她是何种感情,她只知道池骁熠很心疼她,而此刻叶承涵终于懂了。 她此刻的心情就和池骁熠那时是一样的,她不允许别人伤害池骁熠、践踏池骁熠,她只想把池骁熠带离这个地方,回到他们两个人的家。 她要好好地保护池骁熠、好好地爱池骁熠,即便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为池骁熠做过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是池骁熠做着她背后的守护神。 每次自己若是闯祸了,池骁熠总是出面为她解决;她若是得罪或是招惹了什么人,池骁熠不能用强硬手段的,池骁熠就会代替她登门给对方道歉; 她求学到进入警察局,需要走人脉关系了,叶家办不到的,池骁熠会利用池家的权势为她安排……等等这一切,这些年来池骁熠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她只是假装不接受他的感情。 她的性格不好,做错了很多事,但池骁熠从来没有纠正过她,而是一直都在纵容着、包容着她,他对她是那么溺爱,让她知道就算她惹了天大的事,他也会帮她解决。 这些年是池骁熠给了她任性的资本,让她可以永远年少轻狂、永远义无返顾、永远热泪盈眶……这是池骁熠给她的爱,哪怕这种爱会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更甚至走歧路,但这十几年来,池骁熠还是用他自己的方式爱着她。 然而今晚的这一刻,她也想保护池骁熠一次,哪怕对比起池骁熠的付出,她此时所谓的保护是那么微不足道,她还是想为这个男人遮风挡雨一次。 “我们回家……”叶承涵哽咽地重复着,也不管池骁熠是否回应,更甚至叶承涵连跟池北辙和乔凝思打招呼的心思都没有了,她直接强行拽着池骁熠走进电梯。 一路往下,外面纷纷扬扬飘着雪花,这时叶承涵手下翻转,扣住池骁熠的手指。 两人十指相扣,叶承涵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池骁熠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原来他从来没有取下来过,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后知后觉? 叶承涵的眼泪更凶得往下掉,越发握紧池骁熠的手,用手指在那枚银色的戒指上抚摸着,她无声地哭着,唇边却又勾出甜蜜的笑。 司机开着车子,早就站在医院门口等待了,见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人携手走出来。 灯光洒在他们的身上,衬着头顶簌簌落下的雪花,他们的身影看上去被蒙了一层柔和的光,有些模糊不定,然而却是那么唯美温馨,让跟在池骁熠身边多年的中年司机,都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 他连忙弯身,为池骁熠和叶承涵打开后面的车门。 两人坐进去后,叶承涵让司机送他们去以往两人住的那个房子,司机表面上恭敬地应着,眸子里却闪过一抹精光。 叶承涵听见司机依旧称呼自己为二少奶奶,心里说不感动、不兴奋是假的,她转头看到池骁熠脸色苍白、僵硬地坐着,叶承涵抬手本来要擦掉自己脸上的泪,又想到什么,她凑过去握住池骁熠的手。 叶承涵低头,看着池骁熠无名指上的戒指,“池二,当初你把我留在酒店的结婚戒指收起来了吧?我挺喜欢的,哪天你再给我……” 叶承涵的话还没有说完,池骁熠就背过身去,似乎正在找着什么,在叶承涵困惑的表情中,随后池骁熠的右手中就拿了一个首饰盒。 叶承涵一看,首饰盒还是池骁熠单膝跪地求婚时的那个,所以那天晚上她归还给池骁熠的戒指,就装在这里面吗? 当池骁熠把首饰盒打开,里面的钻石戒指闪闪发光,刺入叶承涵的眼底时,叶承涵一下子就震惊得嘴巴张成“O”型。 “……”卧槽!她说要重新戴回戒指,下一秒钟戒指就出现了,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池骁熠一直把戒指放在车子里,随时都有机会给她戴上? 叶承涵觉得照着池骁熠这个心机婊的行事作风,肯定是后者。 池骁熠还处在低落的情绪中,打开首饰盒后什么都没有说,他把戒指拿出来,握住叶承涵的手,一言不发直接把戒指戴在了叶承涵的无名指上。 叶承涵“噗嗤”一下笑出来,可眼中的泪水却大颗大颗往下掉,刚刚池骁熠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无论是从表情,还是动作上,分明就是霸道总裁,看上去特别帅、特别迷人,哪怕整个过程中池骁熠都没有什么表情,可叶承涵的脸还是红了。 说实话,在婚礼上池骁熠为她戴戒指时,叶承涵满心的绝望,并没有多大的感觉,直到此刻池骁熠不算正式,再次为她戴上戒指,叶承涵觉得自己的胸腔在剧烈的震动,激动、幸福、甜蜜、害羞……等等情绪,让叶承涵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叶承涵把手放在池骁熠的腿上,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看了很长时间,随后叶承涵凑过去,把脸贴着池骁熠的脸,像是猫咪一样蹭着池骁熠,叶承涵撒娇般要求道:“池二,我哭了,你帮我擦眼泪。” “……”这女人撒娇还真让他有点不习惯,但池骁熠的心里却早就开出了花,细长的眼睛眯了眯,那里头闪烁着光芒。 在叶承涵话音刚落下,池骁熠就用大掌锁住叶承涵的腰,紧接着狂猛地吻住了叶承涵。 如往常一样,池骁熠把叶承涵流出的眼泪全都吃了,让叶承涵的脸上沾满独属于他的气息后,池骁熠的另一手托住了叶承涵的后脑勺,他猛地擒获住叶承涵娇嫩的唇瓣。 “唔……”叶承涵连忙搂住池骁熠的脖子,闭眼回应池骁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情,一方面是因为刚刚池骁熠受了委屈,她想安抚池骁熠。 再者,她很感动池骁熠竟然把戒指也随身携带,更何况到如今她是那么深爱池骁熠这个男人,所以她喜欢和池骁熠拥抱、接吻。 两人贴在一起密不可分,直到叶承涵感觉小腹上被池骁熠的火热抵住,而她自己也有了反应时,她立即推开池骁熠,把红得滴血的脸埋入池骁熠的胸膛,喘息着在池骁熠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不要了……” “好。”池骁熠应了一声,弯起手臂抱住叶承涵的身子,尽量不把自己的体重,压到叶承涵隆起的肚子上。 池骁熠的下巴抵在叶承涵的头顶,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怀里难得乖巧的女人,池骁熠微眯起的眼睛里,浮起戏谑的笑意。 车子在马路上平缓地行驶,车窗外冰天雪地,而车子里则亮着晕黄的灯光,把俊美的男人和他怀中的女人映得很是柔和,叶承涵抱着池骁熠的腰,脸贴在他的心口位置,窝在男人厚实的胸膛上。 叶承涵无比的慵懒又感到很舒适,于是她像宠物一样欣喜地蹭了蹭池骁熠,就差后面没有露出一条尾巴了。 池骁熠见状差点笑出声,又极力忍着,装作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池骁熠的大手按住叶承涵的腰,“别乱动,让我静一静。”,(你静个毛线!你永远都不是安静的美男子,这是在一本正经地耍流氓,事实上是担心小叶子蹭出火来,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欲吧?) 叶承涵知道刚刚步琛远说的,给池骁熠带来的打击很大,他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想着叶承涵的心口也痛了起来,她安抚性地抱紧池骁熠,一手在池骁熠的背上拍了拍,叶承涵温顺地应着池骁熠,“嗯。” 随后,果真安静地依偎在池骁熠的怀里,闭上眼睛不动了。 “……”所以他总是说这个女人脑子里少了一根筋,丁点没有侮辱她,池骁熠勾了勾唇,那抹弧度越发深了一些。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下来,司机在外面为两人打开车门,叶承涵正疑惑着怎么这么快到了,先下车的池骁熠就弯身进来,伸手勾住叶承涵的腿,直接把叶承涵从车子里抱了出来。 叶承涵心里甜蜜,连忙用两条胳膊圈住池骁熠的脖子,池骁熠大步往房子里走。 叶承涵一看,并不是之前他们结婚时住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池骁熠为什么要换新住所?难道原来的不好吗? 那里承载着他们结婚后的所有回忆,也留下了有关于她的所有痕迹,叶承涵有时候特别想回去,此刻池骁熠带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住所,她心里当然不高兴。 只是顾及着池骁熠受到了伤害,叶承涵就没有像往常一样,跟池骁熠掐架,她把脸埋在池骁熠的胸膛上,紧抿着唇一个人生闷气。 池骁熠看到后挑了挑眉,迈着稳健的步伐一路走到楼上,在走廊的某个房间门前停下后,池骁熠腾出手,把门打开抱着叶承涵进去。 低头见胸口的女人不高兴地闭着眼睛,池骁熠有些好笑地说:“没想到你自己倒是先把眼睛闭上了。好了,现在你可以睁开了。” “……”听着池骁熠这话,怎么好像有什么阴谋?叶承涵蹙着眉头,万分谨慎地睁开双眸。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粉红色的墙壁,随后就是地面上铺着的柔软地毯,叶承涵往前看了一眼,紧接着她的瞳孔骤然大睁,差点发出尖叫,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 那里竟然是婴儿床,而柜子上摆着两个毛绒玩具,叶承涵被池骁熠抱着环顾了整个空间后,终于确定这就是婴儿房的那一刻,叶承涵一下子挣脱掉池骁熠的手臂,不由分说地跳到了地上,吓得池骁熠连忙伸手要去搂叶承涵,可这女人已经冲到了婴儿床边。 池骁熠见叶承涵安然无恙,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就站在那里,看着叶承涵四处端详着整个房间,或是在墙壁和台灯上摸上一摸,拿过一个毛绒玩具抱在怀里。 此刻这样的小世界中,灯光下的叶承涵眉眼弯弯,兴奋得像是一个孩子,而脸上的表情则特别温柔,看得池骁熠眸子里都是笑意融融的。 他高大的身形站在温馨的房间里,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是柔软满足的。 这时叶承涵一条胳膊按在婴儿床的栏杆上,双脚突然腾空,在池骁熠始料未及下,叶承涵直接从四十多厘米高的栏杆上跃了进去,吓得池骁熠脸色骤然一白,连忙几步上前,拉住叶承涵的胳膊。 所幸叶承涵身手敏捷,有很好的武术功底,这样危险的动作对于她来说,简直太容易了,眼看着池骁熠惊得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叶承涵反手攥住池骁熠的手腕,“没事,你怕什么?医生说孕妇要多运动,这样宝宝成长得才会更好。” 她说着就在婴儿床里转着圈,欣喜若狂的一蹦一跳起来,池骁熠拉着叶承涵的胳膊,这个时候他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孕妇适当的运动确实对胎儿有好处,但医生说得,绝对不是叶承涵这种上蹿下跳的运动好吗? 池骁熠爱了叶承涵这个女人十几年,此刻他第一次怀疑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栽到这个女人手里了?也或许是这些年他干得缺德事太多,如今报应到身上来了,池骁熠寻思着以后要不要改邪归正,多烧香拜佛可以吗? 叶承涵自己在婴儿床里蹦蹦跳跳的,玩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池骁熠却是越来越提心吊胆,脸上的冷汗珠子往下一直滑落,叶承涵转着圈不晕,池骁熠看得却有些晕了,他实在恐惧会出现什么意外。 于是上前一步,伸手锁住叶承涵的腰,把她死死按在怀里,不让她动弹,池骁熠咬牙切齿地说:“够了!你既然这么高兴,是不是应该感激一下我?我本来就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只不过上次你出现了意外。” “唔……”叶承涵刚刚也跳累了,此刻她在池骁熠的胸口喘息着,过了一会,叶承涵抬起脸,伸出两手抱住池骁熠的脖子。 她整个人贴在池骁熠的身上,踮起脚尖,叶承涵主动亲吻池骁熠的唇,“谢谢,我很喜欢、很感动。池骁熠你真好……” 下一秒钟,池骁熠紧锁的眉宇就舒展开来了,感觉到女人流出的泪水滑入两人的唇角,池骁熠的眼眶也微微有些红了,他两手捧住叶承涵的脸,凑过去深深吻住叶承涵的唇。 后来池骁熠把叶承涵从婴儿床里抱出来,转身将叶承涵放在一个沙发椅上,灯光从头顶照下来,池骁熠蹲身在叶承涵的腿边。 这次直接把叶承涵上身的衣服掀了起来,他的脸毫无间隙地贴上叶承涵隆起的肚子,池骁熠温柔又怜爱地对那里面的生命说:“小妍妍、小妍妍你睡觉了吗?” “爸爸带你来看你以后的房间了,你若是喜欢的话,就回应一下爸爸。像几个小时前那样,你狠狠地踹下妈妈的肚子,爸爸就可以知道了。” “……”叶承涵低头鄙视地看着池骁熠,刚刚在医院里仅仅只是巧合而已,往常这个时候宝宝都睡觉了,她基本上感觉不到胎动了,更不能如池骁熠所说,女儿要再踢她一下。 然而事实结果是叶承涵刚想完,胎儿果真就在里面踢了她一下,这次叶承涵没有被吓得站起来,她就满脸震惊地盯着自己的肚子,耳边响起池骁熠抽风一样的大笑声,“哈哈哈……小妍妍又回答我了,真是太乖了!” “爸爸爱你!来给爸爸亲一下,么么哒,木嘛。”随后池骁熠就在叶承涵的肚子上亲了起来,热情得把叶承涵一小片皮肤上,都留下了他湿热的痕迹。 叶承涵崩溃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池骁熠这是第二次跟女儿沟通,女儿就这么捧场,反倒是她平日里对女儿说话,女儿傲娇得从来不理她,这是什么节奏?女儿就这么嫌弃她这个妈妈吗?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两人在婴儿房里闹了很久,眼看着外面的天色都快亮了,池骁熠和叶承涵不约而同地走去浴室,彼此都把衣服脱下。 池骁熠担心叶承涵会滑倒,一手始终锁在叶承涵的腰上,捏着叶承涵长出来的嫩肉,池骁熠低头亲了亲她的唇,沙哑又满意地说:“怀孕后你胖了很多。” “以前我总觉得你太瘦了,不要说什么手感了,每次抱着你或是跟你做.爱时,我都觉得硌得慌。”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流氓,但另一方面,叶承涵的心也安定下来,她胖了很多斤,身材已经有些走形了,这段时间都在担心池骁熠会嫌弃她。 毕竟像池骁熠这么多情风流的男人,爱得都是胸大、臀翘、腰细的女人吧?她可一直记得,往常每次在会所里碰上池骁熠时,池骁熠怀里搂着的都是很娇嫩柔弱的女人。 池骁熠为叶承涵洗着澡,这期间当然没有少占叶承涵的便宜,简直是将近半年来最好的福利了,即便他下身涨得难受,池骁熠还是很喜欢这种快乐的折磨。 而叶承涵感觉到小腹上被池骁熠顶着,低头看到池骁熠那一片茂密的黑色森林,叶承涵的脸红了红,她紧紧咬着唇,半晌后低声对池骁熠说:“我……我帮你弄出来吧。” 叶承涵所谓的帮池骁熠,不过是池骁熠自己的手变成了叶承涵的手,但总比没有好,最后一刻池骁熠低吼着释放出来,一把抱住叶承涵的背,将汗水淋漓的脸深深埋入叶承涵的肩上,迷乱中用炙热的唇亲了叶承涵好长时间。 早上六点多时,池骁熠和叶承涵才躺到床上,叶承涵的脖子枕在池骁的手臂上,池骁熠单手搂着她的肩膀,床头柔和的灯光笼罩着一小片地方,餍足后的男人微微眯着眼,五根手指在叶承涵的头发里穿梭着。 “池骁熠。”房间里静谧无声,过了很长时间,叶承涵从池骁熠精壮的胸口抬起头,她凝视着池骁熠俊美的脸,抿了抿唇,叶承涵还是开口说道:“你母亲和步琛远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在我心中,你池骁熠就是池骁熠,柳淳芳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事,都跟你没有关系。我不会因为你有这样的母亲,而改变对你的任何看法。” 池骁熠真没有想到叶承涵会如此体贴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的眸光闪了闪,抬手抚上叶承涵的脸,池骁熠低沉地问:“是吗?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难道她要诚实地告诉池骁熠,在她的眼中池骁熠就是个心机婊、流氓又多情的花花公子吗? 这样的答案肯定会让池骁熠更伤心,叶承涵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她躲闪着池骁熠灼热的逼视,把脸埋在池骁熠的胸口,叶承涵吞吞吐吐又模糊地说:“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喜欢这样的你就是了……” 池骁熠蓦地睁大眼睛,低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怀中的女人,过了很长时间,池骁熠的眼睛柔和下来,唇边勾出笑意,他伸手在叶承涵的脑袋上摸了摸,“我知道了,以后我就做你喜欢的池骁熠。” 其实从他住院那段时间直到现在,池骁熠就慢慢确定叶承涵是喜欢自己的,刚刚听到她隐晦的表白,虽然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很惊喜,但不可否认,池骁熠的心里真的很高兴,他爱了叶承涵十几年,如今总算得到叶承涵的回应了。 “……谁?谁说喜欢你了……”叶承涵听着池骁熠那温柔笃定的声音,她就不想认账了,张嘴在池骁熠胸口的肌肉上咬了咬,没有舍得用力,更像是在亲吻,叶承涵红着脸狡辩,“我只不过是在安慰你,不要让你伤心而已。” 池骁熠点点下巴,臂弯里抱着叶承涵光滑赤果的身子,池骁熠漆黑的眼睛里全是怜爱的笑意,顺从着叶承涵的话说:“好,谢谢叶姐姐,这种方式的安慰我很受用。你放心吧,我没事。” “……”毛线叶姐姐,她才不要比池骁熠大,跟池骁熠玩什么姐弟恋,若是池骁熠比她还小,那么是不是这些年就成了她倒追池骁熠、守护池骁熠了? 这不行,池骁熠必须宠着她、呵护着她。 池骁熠低头看到叶承涵愤愤不平的样子,男人高深莫测地眯起眼睛,唇边的笑特别意味深长。 其实对于柳淳芳,这些年池骁熠早就看透了,柳淳芳不过是换了一个上床对象而已,这个男人不是步琛远,还会是其他人,池骁熠曾经确实觉得很耻辱、很可悲,但时至今日,他拥有了叶承涵以及自己的孩子,连大哥的亲情都得到了,他已经很满足了。 如今他时刻都觉得自己很幸福,所以何必再纠结自己的母亲做什么?早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今晚之所以表现出很愤怒、屈辱的样子,还不都全是因为要把叶承涵拐回家吗?结果收获颇丰,叶承涵不仅心甘情愿地来了,在浴室里她还主动帮他纾解,刚刚更是对他表白。 池骁熠都要被自己精湛的演技感动了,男人有时候需要脆弱一下,尤其是在叶承涵母性最强烈的这个时期,他稍微表现得像是孩子一样委屈,叶承涵就会心疼得要命。(你这个心机婊,已经找不到词语形容你了……) 而池骁熠和叶承涵走后,医院病房外的走廊里只剩下池北辙和乔凝思,以及步琛远三个人,他们都沉默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这让今晚的夜显得越发漫长又凄冷。 后来步琛远的下属来了,乔凝思终于出声沙哑地问:“所以今晚你告诉我们这些,就是要让我们知道,你和沈末离一辈子都不可能吗?” “是。”步琛远用力地闭上双眸,两手一再地紧握,手背在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泛着青色,步琛远满是愧疚又自嘲地说:“沈末离是个好女孩,她值得比我更好的男人去爱。” “如果这个世上有一种药,能让她忘记我和我们之间的一切就好了。但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所以我希望你们能代替我,好好地照顾沈末离……” 步琛远的话还没有说话,乔凝思冷笑着打断,“末离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用你叮嘱我,我自然会竭尽全力。其实你并没有那么爱沈末离吧?你若是真的爱她,你就不会辜负她。” “但今天我告诉你步琛远,无论是你,还是唐卓尧,你们这些一心只为了复仇,而抛弃所有的人,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并且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步琛远的面色白了白,睁开那双天生邪魅的眼睛,对池北辙和乔凝思露出凄然一笑,“没错,生与死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早就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沈末离是无辜的,我不想她再卷入其中了,所以就这样吧。” 步琛远说完最后一句,他诚恳地对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颌首,随后他侧过头,吩咐身边的下属。 于是下属对池北辙和乔凝思告别后,推着步琛远的轮椅,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乔凝思站在空旷的走廊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步琛远渐渐远去的身影,她猛地闭上眼睛,下一秒钟泪水猝然滑落而出,为什么这些人要如此执迷不悟?他们根本没有去尝试,怎么会知道放不下所谓的仇恨?不过就是走进了死胡同,出不来了而已。 他们口口声声说着爱,却做着伤害对方的事,从郝荼菲到唐卓尧和步琛远,乔凝思看着这一个又一个为了仇恨而活的人,伤人伤己,她觉得自己的心实在是累了,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白色的灯光下,乔凝思满面的泪水,瘦削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浑身都开始发凉,她感到无比的寒冷,为什么这个冬天那么漫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她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凝凝……”池北辙心疼地呢喃着乔凝思的名字,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抱入自己的怀里,感觉到乔凝思身上的绝望和悲伤,这让池北辙很害怕。 那个曾经安静又单纯的乔凝思早就不存在了,在这些是是非非、伤害和痛苦、生死与离别中,乔凝思承受了太多太多,哪怕是池北辙也无法再把她保护在童话里的城堡里,什么时候这一切才可以结束?此刻池北辙也觉得从未有过的无力。 这天晚上池北辙一路把乔凝思抱到办公室里,两人躺在床上,彼此沉默地看着窗外的飘雪,直到天色快亮起来时,累到极致的乔凝思,才在池北辙的怀里睡过去。 池北辙低头凝视着胸口的女人,他一下都不敢动,生怕吵醒了好不容易熟睡的乔凝思,而池北辙自己始终睁着眼睛,那墨色的双眸里布满血丝,他的精神一直都是高度集中,并且紧绷着,丝毫不敢放松。 外面的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终于有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池北辙看着乔凝思被照得透明的小脸,他心疼地亲了亲,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 乔凝思一下子惊醒过来,转头看到是池北辙的手机,不等池北辙伸手,乔凝思已经把手机拿了过来,接通陈默打来的电话,“怎么了?” “叔叔不见了,原本负责照顾他的医护人员和外面的两个保镖,都被他打晕了。我们找了叔叔大半个小时,直到现在还没有下落,所以……”此刻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陈默知道池北辙和乔凝思好不容易才睡一会,原本他不想打扰两人,但此刻步敬谦不知去向,陈默就不得不向两人汇报了。 乔凝思苍白的脸上满是恍惚,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手机差点掉下去时,池北辙连忙接到手中,沉声对那边的陈默说:“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过去。” 挂断后,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以最快的速度简单地洗漱,随后一路赶到陈默那边。 池北辙看过所有的监控后,都没有发现步敬谦的身影,无法判断步敬谦究竟有没有离开医院,他和乔凝思更担心害怕的是,步敬谦会找一个地方默默地结束他自己的生命。 池北辙的双眼熬得通红,整个身子颓废地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握成拳头抵在唇上。 过了几分钟,池北辙的脑子里突然一闪,紧接着他猛地站起身,拉住乔凝思的手大步往外走,“我知道叔叔在什么地方了。” 最后几个人来到了太平间,果然不出所料,这里的工作人员说半个小时前步敬谦就进去了,而他们知道步敬谦是老板的岳父,因此没有阻拦步敬谦,更不知道步敬谦是擅自来这里的。 池北辙点点头,让其他人都留在外面,他和乔凝思走进单独停放朱静芸遗体的房间里,就看到朱静芸脸上的白布已经被掀开了,步敬谦跪在地上,一字一字哽咽地对朱静芸说着话。 人死后之所以要放在太平间两三天,就是以此确定死者会不会突然复活,这里寄托了活着的人对死者的思念和美好祝愿,而步敬谦来到这里,无疑是因为他依旧不愿意接受朱静芸已经离开人世的事实。 有关死人突然复活的传闻并不少,步敬谦多么希望朱静芸也只是睡几个小时而已,此刻他看着朱静芸毫无血色和声息的脸,一手死死地握住朱静芸冰冷僵硬的手,步敬谦想把她的手变得温暖,如往常一样柔弱无骨。 然而无论他怎么亲吻,怎么把他的气息传给朱静芸,连他自己都感到自己身上的温度在流失,朱静芸还是没有丝毫反应,步敬谦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平日里他一个翻云覆雨、指点江山的王者,此刻哭得却像是一个孩子。 他趴在朱静芸的脸颊边,泣不成声地说:“静芸,你不在了,要我怎么办?我不相信你死了,你醒来看看我好吗?这些年来我们互相折磨着,你在我面前总是那么尖锐强大。” “但你知道吗?你越是恨着我,我越觉得你是真实存在的,至少我们都还活着,无论面对彼此是以怎样的姿态,我们都还活着……” “可现在你怎么离开了呢?曾经你对我说过,若是哪一天你死了,我一定会后悔。所以静芸,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吗?这是不是你故意在报复我、你给我的最大的惩罚?那么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我们就不要再玩游戏了好吗?” “只要你醒过来,怎么样都可以。如果你让我死,那么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死在你面前,只要你好好的。静芸……”到最后便又是步敬谦的痛哭声。 池北辙和乔凝思站在后面,乔凝思早就捂住嘴哭了,转身把脸埋入池北辙的胸膛。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若是过去的那些年,步敬谦和朱静芸都早一点原谅彼此,又何至于浪费那么一段漫长的岁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地步?从此两人阴阳相隔。 “静芸没关系……你不醒来也没有关系,我说过我会陪着一起死。你有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你走得慢些,一定还在等我对吧?别害怕,我现在就去找你……”此刻步敬谦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找朱静芸,从此以后他陪着朱静芸,两人再也不分开。 于是步敬谦就把额头往床架上死命地撞,一下一下的,鲜血涌出来滴在了地上,他也感觉不到疼痛,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 “爸!”乔凝思突然在背后大叫了一声,她推开池北辙几步跑过去,紧接着“嘭”一下,跪在了步敬谦的身后。 乔凝思伸出手臂紧紧抱住步敬谦的腰,哽咽着哀求道:“你别这样……我已经失去了母亲,你难道让女儿连父亲都失去吗?”系司华巴。 “你是不是忘记了母亲临终前说过的话?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让你好好地活着,如今她尸骨未寒,你就违背她的意愿,是想让她死不瞑目吗?而且你也知道母亲是被人害死的,你难道不想为母亲报仇吗?” 就在昨晚,乔凝思还觉得如果一个人活着只为了报仇,那么也太可悲了,但此刻她却不得不利用这个理由,给予步敬谦最后活下去的希望。 乔凝思感觉到步敬谦撞头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从后面越发抱紧步敬谦的腰,乔凝思竭力用清晰的语调说:“还有婚礼,你不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吗?即便母亲不在人世了,最后我们也要把这场婚礼办完好不好?” “你那么希望今生母亲能做你的新娘,在她还没有入土之前,我和阿辙帮你们完成这个心愿好不好?爸,求你了……我不能再失去最后一个亲人了……” 步敬谦的脊背慢慢地变得僵硬,在乔凝思一番话说完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抽泣声,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步敬谦终于转过身。 他看着哭泣不止的乔凝思,鲜血从他的额头上往下一直淌在他苍白的脸上,让他此刻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诡异和森冷,而那些鲜血流入眼睛里,他满眸子的血红色,一滴一滴往下淌,就像血泪一样。 步敬谦动了动唇,机械而僵硬地应了一个字,“好。” 话音落下,步敬谦直接倒在乔凝思的身上,闭眼晕了过去。 “爸!”乔凝思失声喊着,池北辙连忙上前扶住步敬谦,立即打电话叫来了医护人员,把步敬谦送入急诊室里。 139:你难道不想为母亲报仇吗? (1300钻石加更合并,求钻石,么么哒) 言情海 正文 140:我乔凝思的男人,你抢不走 (1400钻石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40:我乔凝思的男人,你抢不走 (1400钻石加更合并,求钻么么哒) 而这边,池骁熠刚睁开眼睛没有多久,留在医院的下属就跟他汇报了步敬谦的情况,池骁熠听后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早晚都要查出幕后主使。而目前重要的朱静芸的葬礼,以及步敬谦要求的一场婚礼。 池骁熠收起手机,低头看到怀中的女人睡得正香甜,一张脸被落地窗外照过来的阳光映得很柔和。散发着一团金灿灿的光晕,池骁熠的手在叶承涵雪白的面容上抚了抚。 看着她安然恬静的样子,池骁熠的胸腔里忽然涌出一种强烈的感动来,喉咙一下子就变得哽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是池骁熠做了十几年的美梦。 这些年来纵然他的女人多如笙箫笙箫,换了又换,可他唯一最奢望的还是能在晚上拥着叶承涵入眠,第二天早上她在自己怀中醒来,这是池骁熠感觉最幸福的,事到如今终于实现了。 池骁熠笑了笑,低头在叶承涵的唇上亲了一下,锁在叶承涵腰上的大手,摸着叶承涵圆鼓鼓的肚子,池骁熠满眸子的温柔,怜爱地说:“小妍妍早上好,你醒了没有?快给爸爸打个招呼。” 结果几秒钟后就触摸到叶承涵的肚子动了动,池骁熠兴奋得差点大笑出声,见叶承涵还没有醒来,他就极力忍住,低沉地哄着叶承涵肚子里的小生命。“乖宝贝,爸爸知道了,但妈妈还在睡觉,你不要再闹了好吗?” 于是那胎儿似乎是回应池骁熠,池骁熠感到又动了一下,随后等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了,池骁熠挑挑眉,心里越发觉得满足有成就感。 他真是太厉害了,不枉自己每晚辛苦几小时的播种,让叶承涵怀上这么一个神奇的女儿。(好吧,一大清早就开始自恋的。也就只有池二了。) 池骁熠又在叶承涵的脸上吻了吻,准备抽出自己被叶承涵压在脖子下的手臂,谁知叶承涵却抱着他不松,叶承涵在睡梦中呢喃着,“不许走……” “池骁熠你这个混蛋,不要跟周雪在一起,她就是个绿茶婊。在你面前装得岁月静好、楚楚可怜的样子。事实上她拜金又擅于心计,在背后欺负我……” 池骁熠:“……” 他真不记得周雪是谁了,从读高一开始到现在,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女人,但不要说那些女人的长相了,他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周雪似乎有点熟悉。 池骁熠扶着额头,半天才想起来好像是自己在高三时的女朋友之一,只是叶承涵什么时候接触过周雪? 其实以往他和叶承涵是最好的玩伴,两人一起读小学、初中、高中,并且还在同一个班,池骁熠甚至利用自己池家二少的身份,背地里威胁班主任让他和叶承涵做同桌。 那个时候他们形影不离,他打篮球时,叶承涵抱着他的外套在场外给他加油,结束后用手帕给他擦汗,把水递给他喝;考试时叶承涵把卷子给他抄,经常模仿他的字迹,帮他写作业。 无论他是被罚站,还是留下来值日,叶承涵都会毫无怨言陪着他……可后来到高二时,这一切都变了,叶承涵越来越讨厌他,要求老师给她调座位也就算了,以后叶承涵只要看到他,就会绕道走,两人的关系终结在选择了不同的大学。 哎……池骁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为什么青梅竹马的玩伴,后来却变成了死对头,当然,一直都是叶承涵针对他。 池骁熠费了一些力气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随后连忙将一个枕头塞入叶承涵的怀中,池骁熠见她抱紧枕头甜蜜地笑了起来,他无奈的同时,心里全是宠溺和柔软。 池骁熠掀开被子下床,回头看到女人乌黑的头发铺散在雪白的枕头上,池骁熠性感的喉结滚动两下,俯身忍不住吻了吻叶承涵的额头,他摸了一下女人的脑袋,这才意犹未尽地走去浴室,一早上唇边都噙着温柔的笑。 叶承涵醒来后没有找到池骁熠,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竟然是枕头,她愤怒地把枕头在床上用力摔了几下,半晌后她才去浴室洗漱。 出来后打开衣柜时,里面果然放着她的衣服,都是新买的孕妇装,池骁熠真的是太有心了。 叶承涵走去楼下也没有看到池骁熠,正想打电话给他,结果在厨房里瞥见那抹高大的身影,闷闷不乐的叶承涵蓦地睁大眼睛,简直被震惊了,池骁熠竟然系着围裙,在厨房做早餐吗?! 叶承涵几步走过去,池骁熠听到动静后,满脸温柔地转过头,正要对叶承涵说话,谁知叶承涵冲上前,直接面对面扶住他的两边肩膀。 叶承涵上上下下把池骁熠打量了一遍,紧接着她大笑出声,“哈哈哈……池二你穿成这样真的是太萌了,就像是一个宠物一样。” 叶承涵笑得直不起腰来,一手用力拍着池骁熠,“为什么你如此钟爱印着卡通图案的围裙?你知道那天在医院里,你穿着这样的围裙哭得画面,有多美吗?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原本池骁熠嘴角的笑一点点僵下去,整张俊脸一下子黑了,起床给心爱的妻子做早餐,是多么有爱又温馨的场景,叶承涵一点情趣没有也就算了,竟然生生破坏了好氛围。 池骁熠低头看着面前笑得抱着肚子的女人,漆黑的眼睛里一片杀机和阴冷,池骁熠一字一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我觉得自己很帅,没有再比我好看的居家男人了。” “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慢慢地走到我身边,从后面伸手抱住我,把身子贴在我的背上,然后一脸甜蜜幸福地对我说,‘老公你真好,人家太爱你了’……所以你赶快回去重新做一遍,若不然今天我就把你锁在家里。” 池骁熠学着女人的腔调,别提有多娘气了,这让叶承涵整个人浑身一抖,用手抚着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叶承涵满脸惊吓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盯着池骁熠,“你确定我们不是在拍韩剧?” 说着叶承涵两手合在一起,贴着半边脸,歪头做出喜欢又花痴的动作,她娇滴滴的,“欧巴、哥哥你真是太完美了,人家好爱你哦。” 池骁熠:“……” 男人的俊脸上乌云密布,紧抿着唇用眼刀剜着叶承涵,这时叶承涵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举起来后只听“咔擦”一声。 池骁熠穿着印有卡通图案围裙的照片就被拍了下来,叶承涵收回手机低头看着,满意地点点下巴,“很好,正满足了你要求的‘有爱’,我用这张照片做我的手机墙纸。” “……”所以哪天流传出去的版本不是他冷酷霸道总裁,或是柔情似水居家好男人的一面,而是穿着卡通围裙的小媳妇形象吗?分明他在外界的形象就是冷艳高贵,叶承涵是专门黑他的吧? 此刻池骁熠的内心很崩溃,十几年来第二次怀疑,他为什么会为叶承涵这样的女人走火入魔、执迷不悟?他以后多做善事、多积德可以吗? 叶承涵见池骁熠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的动作一顿,眸光闪了闪,随后叶承涵收起手机,连招呼都不打就走出了厨房。 池骁熠满心的失落,正叹着气时,叶承涵突然又进来了,她到了池骁熠的身边,像刚刚池骁熠说的那样,叶承涵伸出两条胳膊,从背后抱住了池骁熠的腰,脸在池骁熠的肩膀上蹭着,女人撒娇道:“老公你真好,人家太爱你了。” “……”原本池骁熠震惊地睁大眼睛,胸腔里狂喜又激动,结果叶承涵一开口说话,池骁熠的嘴角就抽搐了起来。 因为叶承涵说得实在是太假了,一言不发地抱着他就足够了,好好的偶像剧场景又被破坏了。(池二你要求太多了,人家照着你的意思做了,你还挑三拣四的,小叶子容易吗?!) 池骁熠的身形高大颀长,这样的姿势对于叶承涵有些难度,于是在叶承涵的脸埋在他的脖子里时,池骁熠俯身配合着叶承涵,背后的叶承涵笑了笑,从池骁熠的口袋里摸出手机,举起在两人面前,“咔嚓”一下,再次拍了一张照片。 池骁熠看后细长的眼睛眯了眯,所幸没有照到被叶承涵嘲笑的卡通图案,多半是他和叶承涵的脸,池骁熠点点头满意地说:“嗯,这张很好,把你刚刚那张删掉,用这张做你的手机墙纸。” “当然。”叶承涵傲娇地挑了挑眉毛,收回放在池骁熠腰上的手,她低头设置着池骁熠的手机,几十秒钟后,池骁熠的手机墙纸就变成了两人亲昵相拥的照片,叶承涵把手机放回池骁熠的口袋,重新抱住池骁熠。 她霸道地要求,“不许你再换掉手机墙纸了,你就让别人看看自己的老婆有多漂亮,我们两人有多恩爱。而我就一直用着你刚刚那张丑的照片做墙纸,这样别人从我手机里看到你,就不会再对你动心思了。” 池骁熠:“……” 太自私了,故意黑他、丑化他,就是为了不让别的女人惦记,这招防小三术真的是立竿见影,怎么他以前没有发现,这女人对自己也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池骁熠对此并没有阻拦,反正只要叶承涵喜欢就好了,他的形象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他乐意宠着叶承涵。 锅里正煮着南瓜粥,池骁熠在这时把火关掉,转身背靠在操作台上,他捏住叶承涵的手腕,把叶承涵拉入怀里后,男人低头在叶承涵的唇上咬了一下,“哦?叶姐姐,你现在自称是我的老婆吗?以前不是从来不承认吗?” “……”叶承涵无言以对,刚刚一时没有注意,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此刻反被池骁熠调戏。 叶承涵的脸红了红,却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说:“我们不是还没有办理离婚证吗?只要有那一纸婚书在,我们就还是夫妻。池骁熠,你想摆脱我都不行。” “我不想摆脱你,一辈子都不想。”池骁熠低沉地说,定定地凝视着叶承涵。 每到深情的时刻,他漆黑的眼睛里总是熠熠生辉的,声线也是沙哑中透着性感,男人的唇在女人的唇上摩挲着,“我爱了你十几年,过去不曾放弃过,以后更不会对你放手。所以叶承涵,你可千万不能再辜负我了……” “好。”不等池骁熠说完,叶承涵立即应下。 她眼睛泛着晶莹的光芒,脸上却全是笑意,伸手搂住池骁熠的脖子,叶承涵主动撬开了池骁熠的唇,丁香小舌勾住池骁熠的。 “小妖精,大清早就勾引我。”池骁熠的喘息声一下子变得粗重,紧紧把叶承涵锁在怀里,他狂热地回应叶承涵。 两人在厨房里腻歪了二十多分钟,随后池骁熠把做好的早餐,一一放在桌子上,虾仁菜馄饨汤、排骨海带面、南瓜粥这三种全是适合孕妇吃的,而且比在叶家母亲给她做得早餐还要丰富、精致。 当然,重点不是池骁熠这段时间学了多少孕妇知识,叶承涵的关注点放在池骁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叶承涵满脸惊讶地盯着池骁熠,嘴巴张成了“O”型。 她这个样子让池骁熠觉得很可爱,池骁熠凑过去亲了亲叶承涵的唇,随后他坐在叶承涵身侧的椅子上,伸手把叶承涵拉到自己怀里,让叶承涵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池骁熠贴着叶承涵的耳朵说:“乔凝思他们也不相信我会做饭,但你忘记了小时候我们过家家时,都是我从厨房里做一些简单的三明治和水果沙拉吗?” “那个时候你仰着一张天真无邪小脸,满眼崇拜地看着我,说‘骁熠哥哥你做的东西好好吃,以后给我做一辈子好不好’?我总觉得你患上了失忆症,为什么我们两人的童年你全都不记得了,嗯?” “……”叶承涵觉得并非是自己得了失忆症,而是那个时候她好像才五六岁吧? 有的孩子记事晚也很正常,再加上后来她刻意遗忘自己和池骁熠小时候的事情,所以若不是此刻池骁熠提起,她真的不知道两人还玩过过家家的游戏。 叶承涵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几个月前她和池骁熠正闹离婚时,她觉得自己患了抑郁症,于是到乔凝思的诊室要求治疗,当时乔凝思让她睡了过去,她梦见了长大后的自己和池骁熠,池骁熠把编好的花圈戴到她的头上,随后拥她入怀。 这一下子,叶承涵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全部的过往,那些被她刻意封藏的记忆,此刻全都涌入脑海,原来……原来她小时候是那么喜欢池骁熠,后来为什么变了呢? “怎么了?”池骁熠看到叶承涵的眼眶突然变得通红,他心里顿时一疼,连忙凑过去亲叶承涵的唇,池骁熠邪魅地说:“该不会因为一顿早餐,就感动到掉眼泪吧?那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做,你要怎么回报我?” 叶承涵骤然回过神来,盯住池骁熠那张俊美温柔的脸十几秒钟,她突然别开头,抬手抹掉从眼中滑落出来的泪泪水,随后她笑着对池骁熠摇摇头,抱住池骁熠的脖子,贴过去说:“没什么,我的一生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回报?” 她才不会让池骁熠知道,其实她从小时候就喜欢上池骁熠了,两个孩子第一次见面时,五岁的池骁熠就亲了两岁的她,他把她的初吻夺走了,竟然到这么多年后,池骁熠才对她负责,真是太混蛋了,她绝不会再放过池骁熠了。 “再给我多生几个孩子。”池骁熠的手抚摸着叶承涵隆起的肚子,直到叶承涵红着脸,无声地点点头,池骁熠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他端起手边的碗,用瓷勺舀起里面的馄饨,吹冷了喂给叶承涵,“来,宝贝张嘴,尝尝好吃不好吃。” “……”好肉麻,虽然两人度蜜月时,池骁熠动不动就要把她抱到腿上,亲自喂她吃东西,但如今她有五个月的身孕了,池骁熠就不嫌她重吗? 不过转念一想,怀孕之前好多次两人做.爱时,池骁熠用的都是极其挑战男人力气的高难度姿势,所以哪怕她再长十几斤,池骁熠抱她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叶承涵的心里又甜蜜起来,也没有再矫情,她握住池骁熠的手腕,凑过去把白白的馄饨吃下去,味道真的特别好,尤其她还尝出了这里面池骁熠满满的爱意。 此刻是早上十点多,冬日的暖阳从落地窗外照过来,很是柔和慵懒,那些晕黄的光芒映着男人和女人的眉眼,真的像是一幅画那么好看。 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个人正慢慢地吃着早餐,叶承迹这时给池骁熠打来电话,在那边对池骁熠说:“我母亲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把我的手机都打爆了,问我和承涵三个人怎么还不回去。” “我昨晚告诉她我们留在了医院。刚刚我才醒过来,看到她十分钟前发来短信说,要去医院找我们,所以你和承涵立即赶过去,以免我的谎言被揭穿。” “……”池骁熠无力地抚着额头,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他绝对相信叶承迹和叶承涵是亲兄妹,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一根筋,脑子不会转弯。 池骁熠顿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嘲笑叶承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岳母,昨晚时间太晚了,你不忍心再打扰他们休息,所以就在外面的酒店住了一个晚上?这样的话,你可以多睡几个小时,至于那么早离开温柔乡,赶去医院力挽狂澜吗?” “……”卧槽!叶承迹也被自己蠢哭了,池骁熠说得对啊,为什么他昨天晚上没有想到? 叶承迹和蓝悠悠奋战了一整个晚上,到天亮时才抱着睡过去,本来机会难得,叶承迹准备醒来后,再和蓝悠悠来几场的,但此刻母亲已经杀去医院了,他就算悔死,也还是要爬起来。 哎……叶承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情,要让池骁熠告诉他怎么说谎了,从小到大他都很孝顺,如今这么绞尽脑汁地欺骗母亲,他觉得自己也是够了。 叶承迹收起手机,转头看到身后的蓝悠悠正撑着手臂坐起来,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女人白璧无瑕又柔美的肩膀,那上面布满叶承迹昨晚留下的痕迹,看得叶承迹眸色又是一深。 他连忙伸手把蓝悠悠搂入怀里,抚摸着蓝悠悠的头发,叶承迹在女人的耳朵上亲了亲,怜惜地说:“昨晚让你受累了,你再睡几个小时,我去医院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没事。”蓝悠悠依偎在叶承迹的胸膛上,这样应着时,脸却是红得滴血,过了一会她搂住叶承迹的脖子,再次吻住了叶承迹。 叶承迹低吼了一声,翻身就把蓝悠悠压在了大床上。 后来池骁熠和叶承涵,以及叶承迹一路赶去医院,在停车场池骁熠碰上叶承迹,他眯眼斜睨着叶承迹,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叶承迹窘迫地咳了一声,打过招呼后,连忙伸手拉住叶承涵的胳膊,两人疾步往楼上走时,乔凝思给叶承涵发来短信,“你母亲找到我这里来了,我快拖不住她了。两分钟内你若是再不出现,她就要报警了。” “……”叶承涵瞪了一眼身侧的亲生哥哥,那意思跟池骁熠一样,叶承迹就是猪一样的对手。 这边病房里,步敬谦刚从急诊室里被送出来,此刻正处在昏迷状态,乔凝思坐在床头的椅子上守着步敬谦,而池北辙和陈默则回去办公楼那边安排各种事宜了,叶母一方面是来找叶承涵,主要也是想过来问候一下。 “阿姨你放心,我们都没有事。”乔凝思从内室端来一杯热茶,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叶母。 她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步敬谦,沙哑地说:“我父亲他也不会再想不开了,三天后是我母亲的葬礼,同样也是我父亲和母亲的婚礼,所以到时候希望叶母能参加。” 这段时间乔凝思经常去叶家,相处中乔凝思发现叶母是个很好的长辈,所以对于步敬谦和朱静芸真正的关系,乔凝思并没有隐瞒叶母,此刻叶母听说要举办一场婚礼,她满是诧异地看着病床上昏睡的步敬谦。 作为叶家的夫人,叶母平日里自然少不了和步敬谦以及朱静芸接触,两人都是人中龙凤,当时她就震撼步敬谦和朱静芸之间的爱情。 如今朱静芸死了,步敬谦差点就陪着一起去了,好不容易被乔凝思劝着活下来,步敬谦还是决定给朱静芸一个完美又盛大的婚礼,这是怎样的一种深情?饶是这些年经历过太多,在豪门里沉沉浮浮的叶母,也被步敬谦和朱静芸感动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走到对面和乔凝思坐在一起,叶母伸手拉住乔凝思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过去你和承迹的事,是我们做父母的对不起你们这两个孩子,当时我们都被江芷玥欺骗了,觉得江心瑶是个好女孩,两家又门当户对,谁知她和池骁熠……” “当然,错了就是错了,我和承迹的父亲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所以我诚心对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几年前我的所作所为。”叶母说到这里,眼眶就红了一圈,看着就像快要掉眼泪。 乔凝思连忙反握住叶母的手,摇摇头打断叶母,“都已经过去了,我和承迹之间只能说有缘无分吧,有因必有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如今我很爱阿辙,我也感激承迹最后的成全和放手。” “凝思你真是太懂事了。”叶母觉得大概是乔凝思职业的缘故,对于很多事情乔凝思看得都很通透,很少走进死胡同,为哪个人而纠结。 另一方面,正如乔凝思所说因果循环,她和叶父威逼利诱让儿子娶了江心瑶,本以为是一段圆满的婚姻,到后来却落得那样的结局,叶母觉得很对不起儿子。 不过好在儿子原谅了他们,如今儿子和蓝悠悠在一起了,他们两人好好的,叶母心中的愧疚才会少一些。 “凝思你也别太难过了,你母亲这一生虽然过得苦了点,但在我们眼里,有你父亲这样爱着她,其实她很幸福。”叶母安慰着乔凝思,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伸手把乔凝思搂入怀里,“你母亲会希望你们都好好的,她在天堂看着你们。” “凝思,你是承涵的好姐妹,你若是不介意的话,以后可以多来我们家里。我失去了你这个好儿媳妇,但往后我可以把你当我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乔凝思感动地点点头,又想到她其实是叶承涵的大嫂,叶母这样说辈分上不对,重要的这是不是代表叶母真的不打算接受池骁熠了?池骁熠的办事效率也太低,直到现在还没有搞定叶家这边的人。 乔凝思正想说话,叶承迹和叶承涵就进来了。 叶母一看到失踪整夜的两个人,她瞬间就变成了严厉的长辈,上下打量叶承涵一番,叶母眸光犀利,蹙着眉头问:“昨天你来医院,穿得好像不是这件衣服吧?” 路上池骁熠就帮叶承涵想好怎么应对母亲了,闻言叶承涵面不改色地说:“我暂时换了凝思得衣服。” 随后不等叶母再盘问,叶承涵走到乔凝思身边,“凝思她和阿辙准备要孩子,所以阿辙早就把孕妇装给凝思买好了。对吧凝思?” “……”为什么池骁熠那个心机婊干得好事,还要拉上她这个外人一起?在叶承涵掐了一下乔凝思的胳膊后,乔凝思痛得脸色一白,连忙对叶母点点头,“恒远医院那些医护人员的宿舍楼,比五星级的酒店都要好,所以阿姨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亏待了承涵。” 叶母很相信乔凝思,对乔凝思点点头,又慈爱地笑了笑。 叶承涵转过身擦额头上的冷汗时,开始怀疑她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了,而她肚子里的女儿也跟她不亲近,怎么突然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过了一会,叶母发现蓝悠悠没有和叶承迹在一起,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昨晚担心了叶承涵一整夜,此刻分分钟把火气发到了叶承迹的身上,“悠悠呢,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她在国内没有朋友和亲人,若是不回叶家,她还能去哪里?” “妈你想太多了,其实是昨晚我和悠悠睡在一起了,她早上就下不了床,我让她留在房间休息了。”叶承迹带着笑意对叶母说。 其实这两年母亲一直都在担心他的终身大事,如今他和蓝悠悠终于圆满了,母亲应该放心了吧? 然而话音刚落下,叶母短暂的诧异过后,她一巴掌就拍到了叶承迹的额头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是忘记了妈教你的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悠悠是个好女孩,让你结婚后再碰她,你怎么就不听呢?” 叶母很喜欢蓝悠悠,孝顺而又乖巧,并且家世背景也不错,这样的女孩子配他们的儿子,也算是一段好姻缘,但因为叶承迹到底结过一次婚,之前还做错几件事,所以叶母总是担心蓝悠悠和叶承迹没有结果。 她就在背后教导儿子一定要好好对待蓝悠悠,不要让她受委屈……等等之类的,如今他们叶家还没有给蓝悠悠一个名分,叶承迹就把人给睡了,再加上叶母思想传统,她真担心蓝悠悠会被叶承迹吓跑。 蓝悠悠这都被她儿子折腾得下不了床了,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劳累她啊?叶母越想越觉得事情的严重性,恼得又拍了叶承迹几巴掌,“悠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看看,给她送点汤补补身子。” “……”这不是生孩子,至于如此劳师动众吗?而且他还想回去再和蓝悠悠缠绵一番,母亲怎么就没有一点自觉性?叶承迹没有办法,最后在母亲的逼问下,还是告诉了母亲酒店的名字。 叶母一听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次直接用手包砸叶承迹的肩膀,“刚刚不是说你们昨晚住在医院的宿舍楼吗?敢情你这是把你怀孕的亲妹妹丢掉了,自己去逍遥了对吧?……” 叶母一边说着,跟乔凝思打过招呼后,也不管叶承涵了,直接跟着儿子去找儿媳妇。 “……”虽然叶承涵被母亲无视了,但总算逃过一劫,若不然依照母亲的态度和立场,知道她昨晚和池骁熠睡了,母亲肯定会跟池骁熠拼命。 直到房门从外面被关上,叶承涵转头对乔凝思说:“没有打扰到叔叔休息吧?你不要往心里去,自从我妈知道我怀孕,以及我大哥的婚事终于定下来后,她就跟枯木逢春似的,每天高兴得有点不正常。” 乔凝思点点头,其实叶承迹和蓝悠悠两人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叶母心里一定很满意吧?估摸着一会见到了蓝悠悠,叶母会问蓝悠悠什么时候让她抱上孙子。 乔凝思低头笑了笑,正因为叶家三个“奇葩”这样一闹,乔凝思压抑的心情才总算好转,她闭眼深深吸一口气,人死不能复生,他们这些活着的人都必须要坚强起来,不能总陷在悲伤中。 池骁熠等叶母离开了医院,他才走进病房,俯身附在叶承涵耳边,低声对叶承涵说:“现在岳母的心思都在你大哥和大嫂身上,今晚你还以留在医院为借口,跟我回家睡觉。” “……”这什么语气啊?听起来像是偷.情一样,叶承涵用力在池骁熠的手腕上掐了一下,随后她走到乔凝思身侧,低头看着病床上的步敬谦,“叔叔他没有什么大碍吧?” 最近几天步敬谦整个人瘦了一圈,白色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几乎把平日里强健的男人全身都蒙住了,而他额头上包裹着纱布,胸膛的起伏看上去很弱,苍白的样子似乎是没有声息了。 乔凝思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勉强笑着对池骁熠和叶承涵摇摇头,“阿辙说他头上只是轻伤,主要还是伤心过度引起的昏厥,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那就好。”叶承涵的手握了一下乔凝思的肩膀,看到床头柜上买来的早餐还没有动过,叶承涵连忙俯身打开。 灌汤包早就冷了,叶承涵拿去内室,放在微波炉里热了几分钟,这才重新端到乔凝思的面前,“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不管怎么样,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乔凝思点点头,把餐盒接到自己的手中,发现灌汤包是陈默喜欢吃的,这早餐也是陈默买来的,所以这是陈默对她的一种无言的安慰吗? 大概是太久没有进水以及吃过东西的缘故,乔凝思吃了一个包子后,胃里就有一种翻涌感,忍了很久才没有吐出来。 池骁熠去办公楼那边找池北辙了,跟池北辙商量一下朱静芸的葬礼等事宜怎么安排,他走后不到十分钟,病床上的步敬谦就醒了过来。 乔凝思一见他睁开眼睛,连忙放下手中的牛奶杯子,凑过去低声叫步敬谦,“爸……” 步敬谦没有立即应声,胳膊撑着床要起来,乔凝思连忙伸手扶住步敬谦,等他坐好后,乔凝思从叶承涵手里接过水杯,放在步敬谦唇边,让步敬谦喝了几口。 步敬谦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乔凝思吓得手忙脚乱,拍着步敬谦的背,又抽出纸巾给步敬谦擦。 步敬谦却在这时握住乔凝思的手,摇摇头对乔凝思说:“我没事……我不会再想着死了,你坐下来陪陪我,就可以了。” 乔凝思的喉咙里顿时哽咽了,红着眼睛应了一声,她让叶承涵坐在椅子上,而她自己则坐在床头,把步敬谦扎着点滴的手放进被子里,乔凝思低着头没说话。 “我第一次见你母亲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注意她,毕竟那个时候我已经认识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了,心思也都放在扩展自己的势力上,没有想过要正经地谈一场恋爱……”步敬谦靠坐在床头,目光里很恍惚,仿佛穿越了此刻的时光和空间,回到了他与朱静芸相识、相恋的那些年。 这天中午步敬谦说了很多话,全都是有关他和朱静芸之间的那段过往,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过来,照在病床上和男人的身上,他看上去依旧那么年轻又俊美,岁月没有老化他的容貌,更多的则是平添了那种沉稳和沧桑感。 在这样长达几个小时的叙述中,提起朱静芸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时,步敬谦俊彦上的表情很温柔,一双眼中通红,有透明的泪水不断地滑落,他的唇边却依旧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一定要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哪怕她死了,我也要实现这辈子对她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承诺……” 乔凝思和叶承涵一言不发地听着,到最后都为这种轰轰烈烈又悲壮的爱情掉泪,命运是否公平,已经无法再去判断了,乔凝思只知道就算她的母亲朱静芸不在这个世上了,她也会一直活在步敬谦的心中,一直被步敬谦深爱着,直到终老。 下午步敬谦睡了过去,乔凝思和池北辙几人一起去附近的餐厅吃饭,池北辙心疼乔凝思,席间一直在给乔凝思夹菜,劝着乔凝思多吃点。 而乔凝思没有再像早上那样反胃了,也避免自己体力不支倒下去,这顿午饭她吃了不少。 四个人出了餐厅一起往医院走时,乔凝冽给乔凝思打来电话,说他知道了沈末离受伤,想去病房里看看沈末离,但医护人员根本连病床都不让他下,他让乔凝思吩咐那些医护人员放他过去。 乔凝思听后蹙起眉头,跟身侧的池北辙对视一眼,乔凝思严肃地对乔凝冽说:“医护人员是为了你好,你的伤还没有养好,不配合医生治疗,病情会加重,还是说你真的不打算要自己的腿了?” 电话那边的乔凝冽无言以对,乔凝思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了,也是因为事情太多,偏偏乔凝冽还不让她省心的缘故。 她用手揉了一下额头,放轻声音说:“你待在病房好好休息吧,我现在就去看看末离的情况,等会再回电话给你好吗?” “好。”乔凝冽这才妥协,嘱咐乔凝思也好好照顾自己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池北辙伸手搂住乔凝思的肩膀,两人亲昵地靠在一起,没想到在住院部的门口遇上步若萦。 步若萦先走过来跟乔凝思和池北辙打招呼,“我来探望二叔,给他送汤补补身体。” 步若萦说这话时,目光是看着池北辙的,乔凝思敏锐地捕捉到步若萦神色中的深意,而池北辙锁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这让乔凝思心里很不舒坦,有种被池北辙和步若萦两人瞒着什么的感觉。 “我父亲他在休息,步小姐把汤交给我就可以了。”乔凝思面上淡淡而笑,说着就伸手要把步若萦手中的饭盒接过来。 谁知步若萦却把双手往后面一背,“既然二叔睡着了,那我就不上去打扰了。你们是刚吃过午饭回来吗?” 步若萦这话是问池北辙的,看了一眼池北辙放在乔凝思腰上的手,不等两人回答,步若萦轻笑着说:“阿辙,我还没有吃午饭,你能请我吗?顺便给你说点事,我想凝思也不会介意吧?” 乔凝思见步若萦挑衅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是该说步若萦太自信,还是步若萦太厚颜无耻了?既然这是步若萦对她下的战书,她肯定也不会退让。 “步小姐人都来我们恒远医院了,阿辙你就尽一下地主之谊。我去看末离,你处理好了事情,再打电话给我。”说完,乔凝思踮起脚尖在池北辙的唇上亲了亲,眼角余光瞥见步若萦的面色白了。 乔凝思心里滑过一抹嘲讽,步若萦凭什么觉得能把池北辙抢走?如今她就给步若萦这个机会,让池北辙本人拒绝步若萦,步若萦若是再纠缠不清,那就太不要脸了,而她对池北辙有这方面的自信。 她和池北辙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相信池北辙不会背叛她。 池北辙以为乔凝思是在赌气,低头看到乔凝思乌黑的双眸里装着的依旧是对他的信任,池北辙心里一动,上前搂住乔凝思。 大庭广众之下,池北辙就给了她一个很火热的吻,直到乔凝思红着脸推开他,他才放开乔凝思,又在乔凝思额头上亲了亲,“有事打电话给我。” “嗯。”乔凝思应着,走时经过步若萦身边,只见步若萦低头攥紧手中的饭盒,手背上的血管都暴突出来了,想必步若萦此刻想把饭盒盖在她的头上吧? 乔凝思嗤笑一声,最后只对步若萦这样说:“我乔凝思的男人,就算十个步若萦也抢不走。” 步若萦浑身猛地一僵,紧咬的两片唇都冒出血珠子了。 乔凝思自己一个人去了沈末离的病房,进去后只见沈末离正靠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自己的左手,乔凝思叫了一声,“末离。” 近了才发现不知何时,沈末离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金色的,上面镶嵌着一个不小的红宝石,而沈末离的手白皙修长,这金色的戒指戴着特别好看。 虽然乔凝思不太懂钻石珠宝,但这枚戒指的价值,她估摸着至少在一千万以上吧?乔凝冽肯定送不起,所以是步琛远临走前给沈末离戴上的吗? 乔凝思蹙起眉头,伸手握住沈末离的胳膊,她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阿离,其实步琛远他……” “我知道。”不等乔凝思说话,沈末理抬起一张苍白的脸看向乔凝思,她唇边的笑让乔凝思觉得那么悲伤、苦涩,“他送我这枚戒指,大概是想补偿我,而没有其他意义对吗?”池宏亩才。 “昨天晚上他在病床边对我说了一些话,我虽然处在昏迷状态,可多少还是听到了一些。” 乔凝思无言以对,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病房里陷入一片寂静中,直到乔凝思听到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的声音。 乔凝思猛地看向沈末离,沈末离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乔凝思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像是被人扯住了一样。 沈末离突然伸手抱住乔凝思,滚烫的泪水肆无忌惮地淌在乔凝思的脖子里,沈末离哽咽地说:“凝思,我好痛……我想逃离这个世界,以后再也不要见步琛远了,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让他从我眼里和心里一下子消失?” 乔凝思闻言胸腔蓦地一震,立即把沈末离拉出来,乔凝思扶住沈末离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严肃又认真道:“末离你听我说,你不能想不开,因为一段不值得的感情,就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想想自己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的父亲和母亲怎么办?还有我也会很难过。你知道吗阿离?我父亲其实是想陪着我母亲一起死的,那么若是你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你的父母会不会陪着你一起?他们这一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女儿啊……” “远离步琛远的方式有很多种,若是你以后真的不想再见他、再遇到他,那么你的伤好了以后,你去国外怎么样?如果你一秒钟也不想待下去,我也可以把你转去国外的医院养伤,哪怕是你以后都不回来了……” 沈末离闻言立即抓住乔凝思的胳膊,像是找到了一棵救命稻草,沈末离哭着,用哀求的语气对乔凝思说:“那你让我现在就走吧。” “好,我马上给你安排。”乔凝思信誓旦旦地应着沈末离,再次把沈末离拥入怀里。 沈父沈母那边暂时还不知道沈末离受伤了,到时候她要编一个谎言给他们,而沈末离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参加她母亲的葬礼了,所幸就让沈末离去国外吧。 就像林敏南一样,断掉跟他们这几个人的关系,就等同于脱离了这些是是非非和阴谋厮杀,只有离开,才有机会获得新生和幸福,让他们这些不得不留下的人,来终止这场斗争吧。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半个小时后,池北辙就回来了,乔凝思对他说了沈末离要转去国外的医院一事,池北辙的办事效率很高,两个多小时就安排好了。 沈末离离开恒远医院后,消息很快传到了步琛远那里,步琛远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紧接着“砰”一下,手机掉在地上。 步琛远整个人颓然地陷入椅子中,用手遮住一张脸,他的薄唇泛着苍白色,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胸腔里的某个位置突然空了。 如果在把那枚价值千万的戒指戴上沈末离的手时,他心底深处还有那么一丝的期待和幻想,而此刻随着沈末离的离开,他想他大概真的亲手把这段爱情毁灭了。 有人在办公室外面敲门。 不等步琛远应声,步若萦已经满眼通红地疾步走了进来,她看上去特别激动,一掌用力拍在桌子上,语调沙哑又大声地对步琛远说:“我要以步氏的名义对外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步家二小姐和池家大少的婚期。” 140:我乔凝思的男人,你抢不走 (1400钻石加更合并,求钻么么哒) 言情海 正文 141:难怪你们两人会成为夫妻 (求钻石,么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41:难怪你们两人会成为夫妻 (求钻石,么么哒) 步琛远闻言放下脸上的手,他坐在那里抬头看向步若萦,男人的下巴构成一条流畅又优美的弧度,步琛远盯了自己的妹妹几十秒钟,随后他笑了。“你觉得你这样有什么用?” “除了能为你这个大明星起点炒作的效果,你以为你真的能分开池北辙和乔凝思吗?或者说你是在自欺欺人,真的把自己当成池家的大少奶奶了?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作为兄长我还是提醒你。不要自掘坟墓,否则到时候连我都救不了你。” 步若萦的面容白了白,表情里满是屈辱和愤怒,她反驳步琛远,“你为什么说我是一厢情愿?父亲和池夫人已经同意我跟池北辙的婚事了,婚礼日期就订在三天后。” 那天江芷玥在茶馆里约她。跟她说的就是这件事,后来父亲也过去见江芷玥,步若萦猜想父亲必定和江芷玥做了什么交易,回来后父亲告诉她两家正在筹备婚礼,婚期在适当的时刻公布。 而这段时间,她什么都不用做,只安心当自己的新娘子就可以了。 “哦?”步琛远修长入鬓的眉宇挑起来,那一双眼睛看上去越发邪魅,他像是哄着不听话的孩子,耐心又温和地问:“重要的是池北辙本人同意了吗?” 步若萦闻言一愣,躲闪着别开脸,隔了几秒钟,她又看向步琛远,冷笑着不以为然地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池北辙不愿意又怎么样?” “你看看这豪门里的婚姻。我们的父亲和母亲、二叔和朱静柔、池渊和江芷玥……等等这些人,哪一个是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合的?” “我们生在这样的家族里,往往婚姻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到最后还不是要对父母妥协吗?所以池北辙是否喜欢我不重要,他爱的是乔凝思或是其他任何女人,对我都造不成任何影响,我得到他的人,以及做他的妻子、池家的大少奶奶,才是最终目的。” 步琛远认同地点点头,“对,你说得没有错。” 他的妹妹从小受到的就是这种门当户对的教养。而且生活在这样的圈子里,早就被身边的人同化了,觉得婚姻中的爱情是最微不足道的,家族里的人都是为了利益而结合。 但步琛远的观念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若不然当初他不会跟沈末离在一起,他昨晚也不会把那枚戒指戴上沈末离的无名指,有那么一刻。他动了想和沈末离结婚的念头。 一想到这里,步琛远苦涩地笑了一下,再看向步若萦时,他的目光里有了嘲弄和同情,“其实你刚刚那番话应该对池北辙说,如果你已经找过他了,那么我很期待他会给你怎样的答复。” 步若萦纤柔的身子猛地一僵,瞪大眼睛看向步琛远,她竟然无言以对,“我……” 半个小时前,她确实已经对池北辙说过这番话了,可池北辙表示他并不知道江芷玥安排的这场婚事,所以他根本不会承认,而江芷玥虽然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江芷玥的本事还没有大到能控制他。 于是步若萦就慌了,立刻找到步琛远这里,要求对外宣布她和池北辙的婚讯,到时候事成定局,恐怕池北辙想逃都逃不掉,只是此刻步若萦看着哥哥那样嘲讽的表情,她心里突然间没有底了。 步若萦的手指攥紧,脸上泛着苍白,两片漂亮的唇瓣哆嗦着,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用哀求的眼神盯着步琛远,“哥……” “我帮不了你。”步琛远打断步若萦,他俊美的面容上一片凉薄,“你知不知道?在乔凝思这件事上,池北辙和江芷玥的母子关系就已经名存实亡了,他有自己的恒远和商业帝国,以及穆郁修、盛祁舟这几个在T市响当当的大人物,都是他的好朋友。” “作为一个医生和恒远的幕后老板,这些年来他在各行各业都有太多的尊崇者,我这样说是想让你知道,池北辙他不需要依附江芷玥和池家,池家大少于他,只不过是一个挂名而已。” “江芷玥强势却没有自知之明,非要操控池北辙的人生,让池北辙为她所用,事实上,江芷玥这种行为是把她自己往坟墓里送。目前池北辙没有动江芷玥,那是因为到底顾念着最后一点母子情分,但当江芷玥真的触及他最后的底线时,若萦你觉得他还会忍耐下去吗?” 步若萦不清楚池北辙和江芷玥的关系崩裂到哪种地步,听后她恍惚了一下,随后对步琛远摇摇头,“我不信……江芷玥是池北辙的亲生母亲。” “江芷玥只不过是让他跟我结婚,也是为了池北辙好,怎么会触及了池北辙的底线?池北辙他绝对不会这么大逆不道,因此而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手,我了解他的人品。”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步琛远自己虽然是个走火入魔的人,但对妹妹的这番行为感到很可悲,“我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你若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那么我也阻拦不了你。” “你既然非要拿自己做牺牲品,来赌池北辙会怎么选择,那你就去做吧。但前提是我绝不会帮你,你不是公司的人,所以不要拿步氏作为你的后台,你能用的只有你步家二小姐和当红明星这两个身份。” 步若萦觉得心寒,满是轻蔑又讽刺地反问步琛远,“我是你的亲生妹妹,你为什么不帮我?池步两家联姻,会给步家带来多大的利益,你比我还要清楚吧?或者说,你在害怕池北辙和江芷玥两母子斗起来了,池北辙会报复到步氏身上吗?” “呵呵……我真没有想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是因为沈末离吧?自从跟她在一起后,很多事你都不敢冒险了,你越来越顾全大局,而不是放手去搏。大哥,你真的变了。” 步琛远不置可否,他承认自己确实变了,善良和真情这类词从来不应该用在他的身上,但自从沈末离不顾性命替他挡子弹后,他觉得自己的心境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就像在这件事上,他不想让步若萦为所欲为,是因为不愿跟池北辙和乔凝思几个人成为对手,在他被幕后主使陷害,成为众矢之的时,池北辙和乔凝思他们选择了相信他,即便唐卓尧认定朱静芸是他杀的,池北辙几人也没有怀疑他。 他很感激池北辙的宽容和给予他的这份信任,当然,他们不需要他的回报,但至少他能做到不算计池北辙,而跟步若萦狼狈为奸。 再者,步若萦是太疯狂了,一心想嫁给池北辙、得到池北辙,事实上,步若萦不知道她自己只是步广博的一颗棋子,步广博想利用这件事重新坐上步家家主,那么他步琛远怎么可能往陷阱里跳? 步琛远觉得要不了多久,步若萦就会自食其果,这样也好,从小到大步若萦在步家就太受宠了,有些人天生被命运眷顾,即便后来步若萦进入娱乐圈,她也没有遇到过什么阻碍和波折,就这样一路大红大过来。 所以这就养成了她有什么东西一定要得到的性格,她执着了池北辙好几年,不可能轻易放弃,如果这次输了,也算是给她一个最大的教训了。 “好,既然你不愿意帮我,我也不会为难你。”步若萦向来高傲自信,她也不想依附步琛远和步氏,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步若萦低头看着步琛远说:“我们拭目以待吧!我会向你证明,最后赢得那个人会是我。” 步琛远不以为然地勾起唇,摆摆手让步若萦出去,步若萦打过招呼,就关上门离开了步氏。 随后不久,步若萦果然对外召开记者会,没有扯上步琛远和公司,但照着步若萦这身份,几分钟内,池家大少和当红明星步若萦的婚讯就上了头版头条。 记者试图联系池北辙,但都碰不上池北辙,于是不得不在恒远医院的办公楼,以及其他几个池北辙会出现的地方蹲守,一整天过去,池北辙都没有给外界任何回应,倒是步广博和江芷玥称确实有此事。 江芷玥是以池家夫人的名义来公布这个消息的,就像前不久池北辙和乔凝思离婚一样,外界大部分人几乎都相信了,各种评论和流言四起,于是一时间又是闹得满城风雨。 步琛远坐在办公室里,拿着手机刷微博,自从和爱刷微博的沈末离在一起后,他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在工作不是很忙碌的情况下,总是会打开手机看一看,微博上几乎都是跟步若萦和池北辙的婚事有关。 步琛远没有找到沈末离的动态,从那次拍了一张婴儿房的照片后,沈末离就停止更新微博了,但步琛远还是习惯性地看看她,然而结果却是网页出现错误,根本不存在沈末离的微博。 怎么回事?步琛远以为自己的手机坏了,于是用电脑搜索,几分钟后,步琛远瘫坐在了椅子里,俊美的面容上一片苍白。 无疑,沈末离把她自己的微博号注销了。 步琛远试图打电话过去,不出所料,沈末离的手机号同样也注销了,而步琛远不知道池北辙把沈末离送去了国外哪个地方,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他彻底和沈末离断了所有的联系。 胸腔里传来的剧烈痛感,终于让步琛远意识到,自己究竟失去了生命中多重要的一个人。 步琛远用手盖住眼睛,他想着过去一年里和沈末离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一晚烟火灿烂,天空下他对沈末离表白,清晰地看到沈末离的脸红了,比璀璨的烟火还美丽,让人心动。 这些年他有过很多床伴,可把沈末离变成自己女人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充实和满足。 他和其他女人做.爱都是戴着TT,没有耐心和柔情,纯属为了发泄,基本上一次后,他就没有什么兴致了,然而那天晚上在酒店里,他却不知疲倦地要了沈末离三次,后来在树林里他和沈末离的那场欢.爱,也有好几个小时。 唐卓尧那一颗子弹射过来时,沈末离毫不犹豫地扑到他的身上;两人在雪夜中躲避唐卓尧的追杀时,沈末离在他怀里笑着,让他先离开……等等发生的一切,此刻都历历在目。 他知道从一开始,自己就把沈末离定义得跟他过往中的其他女人不同,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对沈末离动了心。 没过一会儿,男人瞳孔深处的热潮涌上来,慢慢地浸湿了他的指尖。 从五岁时失去母亲后,哪怕唐卓离死了,他都没有掉过眼泪,他以为自己早就丧失了哭的能力,没想到自己还会哭,并且是为了一个仅仅是替身的女人,呵呵……步琛远自嘲地勾起唇。 很长时间后,步琛远拿起手机打给池北辙。 接通后,不等步琛远开口,那边的池北辙低沉道:“我已经看到头版头条了,我自己会处理好,你没有选择支持自己的亲生妹妹,对我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步琛远无言以对,觉得这或许就是池北辙最大的人格魅力,在为人处世上总是能让对方从心里尊崇他,正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连步琛远这样的人都不自觉地想帮池北辙。 “你还有什么事吗?”这个时候池北辙内外交困,没有时间跟步琛远多说,他一针见血道:“如果你是想问沈末离的下落,那么恕我不能相告。因为本来她要离开,就是不想再跟你有任何交集,你既然已经放手了,就不要再打扰她。” 池北辙语气上听起来一如往常的温和,却不给步琛远任何转圜的余地,“而只要我池北辙想藏一个人,纵然对方有多大的势力,也很难找到。” “我知道。”步琛远的薄唇泛着苍白,艰涩地应着池北辙,本来他想结束通话,但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心真的不受自己控制,步琛远捏着手机沉默几十秒,还是试探性地问:“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让你们转交给我?” 池北辙当然明白步琛远话里的深意,他也没有揭穿步琛远,“属于沈末离的东西,她都带着一起走了。” 步琛远的胸腔微微一震,连瞳孔都在一瞬间睁大了,所以沈末离并没有把那枚戒指归还给他,而是继续戴在手上吗? 无论沈末离是想用这枚戒指作为一个纪念,还是回忆两个人的曾经,步琛远觉得都足够了。 他的唇边勾起笑意,脸上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温柔,“我懂了,谢谢阿辙。” 恒远这边池北辙刚挂断电话,林敏南就打过来了,她在那边问池北辙,“刚刚的头版头条是怎么回事?当然,我是相信池先生的,陆川让我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毕竟陆家在T市有些影响力。” “我是不是该高兴自己的下属嫁了个大人物,如今我可以得到回报了?”池骁熠戏谑地笑了笑,温和地对林敏南说:“绯闻而已。你不用担心,我自己有办法解决,你好好养胎就可以了。最近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吧?” “我和孩子都挺好的。”林敏南应着池北辙,随后又安慰了池北辙几句,问过朱静芸的葬礼时间后,林敏南就挂断了。 池北辙放下手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用手揉着太阳穴,没人的时候,他脸上才会露出凝重的表情。 池骁熠从内室走出来,把一杯刚泡好的咖啡递给池北辙,池骁熠坐在池北辙的对面,低沉地说:“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不能再让凝思看到刚刚的头版头条,所以你想到怎么做了吗?” “如果刻意压下去,反而会有欲盖弥彰之嫌。”池北辙端起热咖啡喝了一口,他慢慢地抬眸看向池骁熠,目光里头依旧布满血丝,浮动着伤痛和晦涩,“我们对外公布我岳母的葬礼,以及我岳母和步……我岳父要举办一场婚礼。” “一来这个消息可以上头版头条,压下步若萦自导自演的那一条,再者,我岳父也想要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希望得到更多人的祝福,让我岳母走得安稳些。” 池骁熠点点头,斟酌道:“这件事我出面吧,到时候记者若是问起你和步若萦,我顺便否认。” 池骁熠自觉自己的演技比池北辙好了太多,当初朱静芸和步敬谦是风口浪尖上的人,并不被外界所认同、接受,不过这次凭借池骁熠的口才,绝对能颠倒是非,把黑的说成白的,到时候他让所有人都为步敬谦和朱静芸的爱情而感动,只有祝福而没有舆论。 池北辙相信池骁熠能做到这点,他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此刻落地窗外已是夕阳漫天,柔和的光晕笼罩着男人,池北辙靠在那里,慵懒又优雅的姿态,漫不经心地对池骁熠说:“你这段时间倒是闲了,整天在我面前晃。” “你觉得我闲,那是因为你忙得忘记快到春节了,公司那边放年假了。你是在羡慕嫉妒我,还是不想我每天出现在你面前?”池骁熠一边说着,低头把玩着手机。 估摸着若是叶承涵知道了刚刚的头版头条,肯定不会问池北辙本人,而是会控诉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这几个小时里,他都在等叶承涵找他。 但可能叶承涵和乔凝思都没有时间关注媒体消息,并不知道外界有多轰动,这样也好,池骁熠放心的同时,又因为大半天没有见到叶承涵,他有些想得慌。 “不过你也知道我在等什么,毕竟这对于我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池骁熠敛回心神,意味深长地说了这样一句,眯着细长的眼睛睨向池北辙。 他等着江芷玥继续作下去,特别期待池北辙和江芷玥两人斗起来,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当然,若是池北辙依旧念及和江芷玥的母子情分,那么他尊重池北辙的选择。 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池北辙一看到池骁熠那样高深莫测的表情,他就能猜到池骁熠心里全部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池北辙用眼刀剜向池骁熠,颇有些宠纵的意味,“池二,你能不能不要每时每刻,对每个人都心存算计?” “不能。”池骁熠挑挑眉毛,丝毫不介意池北辙讽刺他是心机婊,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在不伤害到对方的前提下,我这叫智商和谋略,你们不能这样侮辱我。” 池北辙低沉地笑了一声,看过时间差不多了,他从沙发上长身而已,池骁熠跟着他一起走出去时,伸手搭在池北辙的肩膀上,这亲昵的动作让池北辙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墨色的眸子里漾出笑意,难得在他四面受敌、孤立无援的时刻,池骁熠这个弟弟能陪在他的身边,帮他解决很多事情。 于是池北辙和池骁熠两兄弟勾肩搭背的画面被恒远的人看到,一方面两个男人长相都是那么俊美,这样的场景看上去当然很有爱,又让人赏心悦目,再者,他们如此兄弟情深,这也就为池骁熠替池北辙回应婚讯事件奠定了基础。 池骁熠无疑就是直接代表了池北辙,说的话很有信服力,接下来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不出所料很成功,不仅短短几分钟上了头版头条,并且在池骁熠“声泪俱下”的演绎中,更是带来了非同凡响的效果。 而这个时候,乔凝思和叶承涵并不知道在几个小时内,外界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两人正在乔凝冽的病房里。 从乔凝冽听说了沈末离去国外后,他就对医护人员发起脾气,把手背上扎着的针拔掉,下床就要去找沈末离,乔凝思和叶承涵刚进去,乔凝冽一个杯子不小心砸了过去。 叶承涵的眸光陡然变得凌厉,突然出手捏住横空飞来的玻璃杯,而乔凝思则受到了惊吓。 那一刻她真的害怕杯子砸到叶承涵的肚子上,让叶承涵受到伤害,顿时她胸腔里的火就燃烧起来,大步走过去,正要责怪乔凝冽。 叶承涵却伸手拉住乔凝思,紧接着她抬起腿“砰”一脚,踩在床沿上,叶承涵俯身过去,手肘搭在膝盖上,以一个很酷帅又优雅的姿势,俯视着坐在那里的乔凝冽,叶承涵另一手一把揪住乔凝冽的衣领,她威胁着问:“你是不想活了对吧,那我现在成全你怎么样?” “……”乔凝思一下子被叶承涵逗笑了,此刻叶承涵这个姿势,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教训乔凝冽,其实更像是流氓调戏良家少女吧? 而乔凝冽被叶承涵拽住领子,勒着他的脖子,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偏偏自己的手臂尚未恢复,没有多大的力气,他挣不开叶承涵的钳制,于是只能紧抿着唇盯住叶承涵,乔凝冽面色苍白如纸,一时间话都不敢说了,何况是发火? 池骁熠找过来时,一进门就看到叶承涵这个姿势,池骁熠脚步猛地顿住,差点没有站稳,一瞬间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 他有些无力地扶着额头,试想一下,一个孕妇做出这样的动作,很危险也就不说了,重要的是简直太不雅观了。(其实池二心里想的是,若不是眼看着叶子要跟人打架,他真想拍一张照片下来,到时候用来黑叶子,同样也报复了叶子。) 池骁熠黑着脸几步上前,伸出手臂捞住叶承涵的腰,把叶承涵从床沿上抱下来,在外人面前暂时不“惩罚”这个女人,等晚上回家到床上,看他怎么收拾叶承涵。 而叶承涵刚刚的力道把乔凝冽勒个半死,脖子一被松开,乔凝冽就重重地跌坐在床上,低头用手抚着脖颈,重重地咳嗽起来。 乔凝思见状连忙俯身过去,用手拍着乔凝冽的背,直到乔凝冽缓过来了,乔凝思递给乔凝冽一杯水。 乔凝冽喝了几口,抬头心有余悸地望着叶承涵,他的唇动了动,还是不敢再轻易说话。 “你看我做什么?”叶承涵此刻被池骁熠锁在怀里,她也挣脱不掉,只好在几步远外瞪向床上的乔凝冽,试图在气势上压过乔凝冽,“沈末离是自己要求走的,你再对医护人员和凝思发火,你信不信我真把你从窗户那里丢下去?” “……”虽然乔凝冽知道叶承涵是个警察,有时候比男人还要强悍,但怎么肚子都那么大了,还不安分,要对他动手? 面对叶承涵的威胁,乔凝冽依旧不敢接话,他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乔凝思,希望乔凝思说些什么帮他。 但乔凝思却假装没有接收到乔凝冽的眼神,她低着头,一本正经地抚着起了褶皱的袖口。 “……”胳膊肘往外拐啊这是!而乔凝冽这时才注意到,池骁熠正用阴沉又满含着杀气的目光盯着自己,乔凝冽吓得浑身一抖,丝毫不怀疑池骁熠真的有把他撕碎的念头。 乔凝冽抿了抿唇,几秒钟后他低头向叶承涵道歉,“对不起,刚刚那个杯子我不是故意要砸你的……” 话还没有说完,乔凝冽立即感觉到整个病房的温度都骤然降下来了,抬眼一看,果然池骁熠整张俊脸上乌云密布,一双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男人的唇边勾着一抹弧度,就这样看着乔凝冽时,乔凝冽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叶承涵也感觉到了池骁熠的怒火,她连忙转过头,握住池骁熠的手安抚道:“你别激动,我没事,我们的小妍妍也很好。不信你叫她一声?” 如今叶承涵知道池骁熠对她有多在乎,尤其是不允许他们的女儿出现丁点意外,若是池骁熠知道乔凝冽的杯子差点砸到她的肚子上,照着池骁熠这么强的报复心,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乔凝思的大哥。 池骁熠黑着脸,唇线紧抿着没有说话。 本来这个乔凝冽就有点心思不正,他和池北辙猜测乔凝冽是不是跟幕后主使有关联,想提醒乔凝思平日里防备着乔凝冽,结果没想到乔凝冽竟然敢用杯子砸叶承涵,乔凝冽是活得不耐烦了对吧? 叶承涵见池骁熠一副想把乔凝冽废掉的样子,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池骁熠对她的保护欲这么强,真不知道她是该觉得幸福,还是忧心,毕竟她是做警察的,于情于理,她都不希望池骁熠为了她犯什么事。 叶承涵觉得一时半会池骁熠是不可能有好脸色了,只能今晚回去好好地哄哄这像小孩子一样的男人了。 池骁熠什么都没有说,一条强健的胳膊搂着叶承涵的腰,转身在沙发上坐下,他旁若无人地抚摸着叶承涵隆起的肚子,表情这才柔和下来,漆黑的眼眸里全是怜爱之情。 乔凝冽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本高贵冷艳的池家二少,此刻竟然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诧异了半天,乔凝冽才转过头对乔凝思说:“凝思,既然沈末离都去国外了,你安排我也到那边治疗吧?” “不行。”乔凝思蹙着眉头拒绝乔凝冽,沈末离临走前说过,不希望乔凝冽也跟过去,她只想一个人。 乔凝思早就想好了理由,此刻她语重心长地对乔凝冽说:“你也知道我母亲刚过世,如今阿辙忙着操办我母亲的葬礼,他和陈默这两天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毕竟去国外需要安排很多,你的腿伤也不容易治疗,给你请的几个专家都在这边。如果你真的想和末离在一起,那等你完全康复了,再去找她,我们谁都不会阻拦你。” 乔凝思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就算乔凝冽心里再怎么不满意,面上他还是不得不妥协,对乔凝思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有什么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乔凝思确实没有精力再安抚乔凝冽,叫来医护人员叮嘱了几句,乔凝思和池骁熠三人就离开了乔凝冽的病房,一起走去步敬谦那里。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乔凝思推开门进去时,步敬谦正靠坐在床上,低头手中翻着什么,灯光下男人的脸上一片温柔,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 乔凝思惊讶地凑过去,这才发现步敬谦手中是一本很厚的相册,里面的照片正是那天乔凝思在墙壁上看到的。 不等她开口询问,步敬谦抬头对乔凝思说:“下午时阿辙亲自送过来的,本来他还想弄一个书架到病房里来,把那些杂志和报纸也搬过来。” “但我告诉他明天我就不在医院了,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说到这里,步敬谦想起那天在B市,池北辙站在满树开花的凤凰木下,而他在楼上从后面抱着朱静芸,他夸赞朱静芸为女儿选了一个好女婿。 确实是这样,池北辙各方面都很尽心,而当初他企图让步若萦嫁给池北辙,步池两家联姻会有很多好处,所幸池北辙没有选择步若萦,他的亲生女儿成为了池北辙的妻子,这是步敬谦活在世上,唯一感到最欣慰又幸福的一件事。 乔凝思听到步敬谦语气里对池北辙的赞赏,她心里骄傲的同时,脸也红了一下,低头看着照片里的母亲,乔凝思一下子又难受起来,“遗憾的是我还没有一张跟母亲的合照,我们一家人的更是没有。” 步敬谦闻言手指猛地僵住,他抬起头看向乔凝思,漆黑的眼睛里浮动着血丝,步敬谦在乔凝思的脑袋上摸了一下,涩然地笑着说:“没关系,等过两天给你母亲穿上婚纱,我们一家人就可以拍照片了。” 乔凝思点点头,眼中的泪水差点掉出来,她拉过身后的椅子,坐在床头凑过去和步敬谦一起看着照片,晕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这样的场景很是温馨。 而池骁熠在这时从厨房里走出来,对乔凝思三个人说:“我刚刚看了冰箱里有食材,今晚我们不吃外面的了,我下厨做饭吧。等会把阿辙和陈默也叫过来,就可以了。” 乔凝思和叶承涵当然很乐意池骁熠做晚饭,毕竟那天乔凝思都没有好好尝一下池骁熠的手艺,而步敬谦抬眸,诧异地盯着池骁熠,“阿辙会做饭不奇怪,但池二少爷你这样的男人……” 步敬谦上下打量着池骁熠,眼神里的质疑和嫌弃越来越明显,“我和凝思几个人倒是没有关系,只是你老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你确定你做的东西不会影响到胎儿?” “……”卧槽啊!他池骁熠和池北辙同样是男人,颜值更是不比池北辙差,还有地位、名气、床上功夫他都和池北辙不相上下吧? 还有呢?好吧,他承认自己的声誉好像是不如池北辙。 但这些人怎么能相信那些流言蜚语?那些长辈们,尤其是他的岳母和叶家几个人,怎么能因此而否定他这么好的男人? 池骁熠眯起细长的眸子,等到他把叶承涵真正搞定了,让叶承涵对他死心塌地以后,他就联合叶承涵一起,对付这些鄙视他的长辈们。池亚页划。 叶承涵看到池骁熠一脸受到侮辱的样子,她像是哥们一样在池骁熠的肩上拍了拍,用一种同病相怜的语气安慰道:“好了,你不要心理不平衡了。当初你受伤住院,我为你学做饭时,他们一群人也怀疑会不会毒死孩子。” 步敬谦当时没有在场,一听这话,他低沉地笑了起来,点点头对站在一起的池骁熠和叶承涵说:“难怪你们两人会成为夫妻。” “……”池骁熠的内心是崩溃的,他和叶承涵确实很般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话不能像步敬谦这样说吧?这分明还是侮辱他。 池骁熠黑着脸,愤怒地转身大步往厨房走去,他不跟步敬谦这个长辈计较,若是等会步敬谦知道下午他都干了什么事,步敬谦肯定会跟他拼命。 叶承涵也跟着池骁熠进去了,乔凝思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她转头见步敬谦唇畔勾着笑意,是对晚辈的宠溺和无奈,乔凝思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一直觉得有池骁熠和叶承涵在的地方,氛围总是很温情又美好,他们能感染身边的人,像处在绝望和生无可恋状态中的步敬谦,以及心理阴暗病态的步琛远,或者是更多的那些抑郁症患者,有时候多接触一些这世界美丽的一面,对心境有很大的改善。 乔凝思继续和步敬谦翻着照片,而厨房里池骁熠穿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放在操作台上,这期间叶承涵举着手机,“咔嚓咔擦”抓拍了不少画面,随后她从口袋里掏出池骁熠的手机,准备把照片传给池骁熠。 谁知池骁熠却突然捉住叶承涵的手,低头目光紧锁着叶承涵,池骁熠勾着唇邪魅地说:“你摸哪里呢?把我都摸.硬了,不信你摸一下是不是?” “……”不要脸,这男人只要有耍流氓的机会,就绝对不会放过,叶承涵鄙视地瞪着池骁熠,几秒钟后眸光忽然一闪,在池骁熠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叶承涵果然伸到他两腿间摸了一把,但却是直接用掐的。 “嗷!”池骁熠顿时痛得面色惨白,低吼一声后弯下腰,俊美的五官微微扭曲着,好像真的是受到了致命伤害一样。 事实上,池骁熠本来想发挥一下自己的演技和心机,结果万万没想到叶承涵举起手机,“咔嚓”又是一下。 拍好后叶承涵看了照片几秒钟,满意地点点下巴,“很好,这是我活这么大见过的最完美的照片,特别像池二你高.潮时的样子。” “……”叶承涵确定他高.潮时是刚刚那么一脸疼痛的样子吗?分明他高.潮时很性感狂野好吗?下一秒钟,池骁熠猛地直起身子,“砰”一下直接丢掉手中的菜刀,上前两步,就劈手抢过叶承涵的手机。 然而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那张照片,这时叶承涵从后面伸出两条手臂,抱住他的腰。 叶承涵的身子贴在池骁熠的背上,踮起脚尖,她柔软的唇附在池骁熠的耳边,用无比轻柔而又森冷的声音对池骁熠说:“你不会找到那张照片在哪里。” “我记得从小学到初中,你让我帮你拿书包、做作业、给你买零食、一日三餐排队给你打饭、帮你扫操场、给女生送情书……等等这些,你想想看那时你有多过分?” “现在我告诉你池骁熠,以后你若是再敢欺负我,我就把刚刚那张照片公布出去,让外界知道你受了重大创伤,这一辈子都不能……嗯,你懂吧?呵呵……”叶承涵刚刚那一下子只是揉揉池骁熠而已,若不然真伤了池骁熠,她下半生的性.福怎么办? 但池骁熠这个心机婊竟然装出那样一副痛苦的样子,看上去像是真的不行了,所以她怎么能放过拍照的机会,来报复池骁熠?如果池骁熠以后再在外面勾三搭四,她就放出照片毁了池骁熠。 池骁熠:“……” 不是说叶承涵那些悲惨的童年遭遇都被忘记了吗?以往池骁熠希望叶承涵能记起小时候,如今他觉得倒不如叶承涵全都忘记。 叶承涵突然间又跟他翻起旧账来,其实他和叶承涵的账已经够多了的,自己在叶承涵心里的形象早就毁了,现在更是无法挽回了。 叶承涵眼看着池骁熠一副石化的表情,她满意地笑了笑,从池骁熠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随后叶承涵拉过椅子坐下,打开网页刷起了微博。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就是某男人黑着俊脸做饭,一副跟那些食材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刻意制造出声音,证明他自己的存在感。 而叶承涵则低头认真地刷微博,她几乎一年才会看看自己的微博,更新一条和自己职业有关的,比如扫.黄什么的,但这次她发现……叶承涵震惊地睁大眼睛。 下一秒钟她豁地站起身,几步冲到池骁熠的面前,叶承涵把手机屏幕举着面对池骁熠,她咬牙切齿地问:“你来给我解释一下,我微博上这些是怎么一回事。” 141:难怪你们两人会成为夫妻 (求钻石,么么哒) 言情海 正文 142:野心(求钻石,么么哒)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42:野心(求钻石,么么哒) 池骁熠手中翻炒的动作没有停下,侧头瞥过去一眼,随后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只是帮你更新一下微博而已。” “……”从她流掉第一个孩子到现在,她的微博几乎是每隔一两天都有更新。所以这将近两年来,池骁熠一直都做着这么无聊的事情? 池骁熠都是以她的名义发微博的,若不是她记得自己很少发微博,她自己都会相信这些微博是她梦游时发出来的。简直没有丝毫漏洞,而且叶承涵发现了,即便是池骁熠出差不在她的身边,池骁熠也能拍一张她吃饭或是逛街的照片。 在池骁熠住院装失忆那段时间,池骁熠甚至拍了一张她喂他吃东西、陪他在花园散步、坐在床头给他唱歌的几张照片,然后发到微博去。还有她在叶家的院子里和孩子晒太阳的照片……等等这些。 如果她偶尔看一下自己的微博,就知道自从结婚来,不管池骁熠是忙着生意,还是他们两人吵架,池骁熠始终都在帮她更新微博,也就是说,池骁熠一直都在惦记着她,连叶承涵都不知道池骁熠到底偷拍了她多少张照片。 原来真的如池骁熠所说,池骁熠从未放弃过爱她,那么他和江心瑶,以及要跟她离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承涵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感动,拿着手机握成拳就往池骁熠的肩膀上砸,“池骁熠你这个心机婊,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 叶承涵这种可不是小粉拳。池骁熠真心觉得疼,而且叶承涵也不是傻白甜女主角,哭着捶他说你是坏人你是坏人,叶承涵这样的力气,池骁熠真有些抵挡不住,于是叶承涵只打了两下,就被池骁熠捉住了手腕,“我没有欺负你,我一直都很疼你。” 这话听起来很深情款款,但叶承涵看到池骁熠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她心里的火又冒了上来。恼恨地说:“你是怎么疼我的?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我怎么疼你的,你还不知道吗?就像前段时间你出意外的那个晚上,在病床上那样疼你。”池骁熠邪魅地说着,低头就在叶承涵的唇上亲了一下,“一会说我是个心机婊,一会又嫌弃我太流氓了,你的要求怎么那么多?昨天不还在说。无论我怎么样,你都会喜欢我吗?” “……”好吧,这男人的口才真是不一般,叶承涵瞪了池骁熠几秒钟,随后搂住池骁熠的脖子,报复性地狠狠咬上池骁熠的唇。 几分钟后,叶承涵坐回椅子上,用警告的语气对池骁熠说:“以后你不要再帮我更新微博了,我现在就把微博账号的密码改掉。” 叶承涵本来是有微博认证的,微博上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警察,而自从池骁熠把她生活中或秀恩爱的照片,都传到微博上后,微博里的那些好友都说叶承涵和以往截然相反,如今变成了温柔似水的女人。 叶承涵看着那些照片,一面气恼池骁熠的同时,脸也有些红,想她堂堂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察,竟然沦为了娇柔、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如今她微博里的照片,跟她那个穿着制服的微博头像,简直是两种画风,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虽然叶承涵心里对池骁熠发的那些照片很不屑,但事实上,她还是把以前自己发的那些扫.黄类的宣传微博全都给删除了,而头像则换上了那天大雪中,池骁熠搂着她的那张照片。 以后不用池骁熠以她的名义来秀恩爱了,她自己每天来虐警局里那群单身的同事好了。 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个人正在厨房里闹着,而外面乔凝思则把墙上的电视打开,结果就看到了池骁熠对外发布的消息。 他对记者说步敬谦当年娶朱静柔,以及朱静芸嫁给唐俊兴,他们四个人都是被家族里逼迫的,也就是豪门里最常见的因利益而结合。 事实真相是步敬谦和朱静芸在彼此婚前就相爱了,两家父母却生生棒打鸳鸯,把两人拆散,但步敬谦痴心不改,婚后仍然深爱朱静芸,对朱静芸念念不忘,甚至有时候思念成病。 他之所以和朱静柔那么多年没有孩子,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碰过朱静柔,心里的人只有朱静芸,在身体上也没有背叛过朱静芸,但由于朱静芸的道德观念,自从嫁入唐家后,朱静芸就没有再和步敬谦来往了。 直到唐俊兴主动提出离婚,成全朱静芸和步敬谦……一个多小时里,池骁熠给众人讲了这样的故事,简直就像一部苦情剧一样,那些记者都忍不住掉下眼泪,为步敬谦和朱静芸两人几十年来的坚守而感动。 尤其最后池骁熠还说朱静芸因为胃癌在前天晚上去世,步敬谦要陪着朱静芸一起死,结果被他们几人拦下,步敬谦决定给朱静芸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哪怕人不在这个世上了,他还是要完成他对朱静芸的承诺。 池骁熠说得自己都是满眼通红,台下的人早就哭成一片,都觉得这才是人间真爱,他们被感动的同时,又为朱静芸的离世而伤心,甚至记者们都忘记顺便问池北辙和步若萦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叶承涵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电视屏幕里的报道后,她也捂住嘴哭了,池骁熠果真有本事,把这段不被世人接受的恋情,变成了可以跟梁山伯祝英台相比的一段佳话,外界的人纷纷祝福步敬谦和朱静芸,让朱静芸一路走好,鼓励步敬谦好好地活下去,朱静芸会在天堂守护着他。 池骁熠还在当天下午开办了展览,告诉外界,这些年步敬谦一直都在背后默默关注朱静芸,为此不惜跟踪偷拍朱静芸,有关朱静芸的杂志或报纸,步敬谦这些年一直都在收集。 而池骁熠把步敬谦那个房间里墙上的照片和杂志,全都放在了展览上,当天下午六点到此刻两个多小时里,进出展会的人数就达到将近一万,有的人还写了纸条贴在那些照片旁边,都是一些祝福的话语。 病床上的步敬谦看到这里,猛地掀开被子下去,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步敬谦直接往厨房里冲。 乔凝思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没有阻拦步敬谦。 而池骁熠刚好走出来,看到步敬谦一副要跟自己拼命的样子,池骁熠连忙站在叶承涵身后,“叔叔你先不要激动,我们有话好好说可以吗?” “你胆子是有多大,把那些照片和杂志都公开放到展会上去?”步敬谦本来想揍池骁熠几拳的,但池骁熠站在叶承涵这个孕妇身后。 叶承涵也挡在面前护着池骁熠,步敬谦生怕会伤到叶承涵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只能收回手,俊脸紧绷着质问池骁熠。 池骁熠的一手放在叶承涵的肩膀上,他诚恳地对步敬谦解释,“我知道我不该把你那些视作生命珍藏的东西展览出去,但这都是为了叔叔你和阿姨好。有谁希望自己的恋情是见不得光的?” “自从你和阿姨真正在一起后,外界几乎都在斥责你们,虽然相爱是你们两人的事,他们怎么说,与你们无关,但你们的压力难道不大吗?我想没有哪个人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你们明明是对的,是该被祝福的不对吗?” “今天我为你们成功洗白了,怕是阿姨在天堂,也会很高兴吧?如今他们都在为阿姨祈福,期待你和阿姨的这场婚礼,难道这不是叔叔你想要的吗?有宾客和鲜花的婚礼,才算是真正的婚礼。” 乔凝思和叶承涵都用力点点头,因为池骁熠的做法,乔凝思心里无比的感激,红着眼睛看向步敬谦。 而步敬谦早就无言以对了,慢慢地松开攥紧的拳头,瞳孔里泛着晶莹,眼看某种液体就要滚落出来,他突然上前,一巴掌用力拍在池骁熠的肩膀上,步敬谦语声哽咽,唇边却是噙着笑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这样做?” “若是静芸还在世上,她知道了我们的爱情终于公开,并且被外界所认可、接受,甚至是祝福,她一定会很高兴吧?”步敬谦清晰地记得流言蜚语最盛的那段时间,朱静芸几乎都不敢出门。 每次在报道里看到那些骂言,朱静芸都会强忍着不哭,她承受着太多的委屈和侮辱,短短几天人都瘦了一整圈,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样一条艰难相守的路,她还是不得不把所有的一切往肚子里吞。 如今的局面完全被扭转了过来,想必朱静芸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会感到真的轻松和幸福吧?所以步敬谦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谢谢池骁熠。 池骁熠:“……” 步敬谦拍池骁熠这一下子真不轻,池骁熠的肩膀都垮了,担心步敬谦还会动手,池骁熠连忙又躲在叶承涵身后,对于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替步敬谦和朱静芸做这些,池骁熠当然不会让步敬谦知道,其实是形势所逼。 毕竟朱静芸刚过世不到两天,他就歌颂步敬谦和朱静芸的爱情,多少有点不尊重朱静芸,但看得出来步敬谦很高兴,应该也是因为两人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的缘故吧? 步敬谦也只是跟池骁熠开个玩笑而已,过了一会他猛地想起什么,郑重又认真地问池骁熠,“所以那个房间的……仿真人,你也弄到展会上展览了?” 池骁熠在步敬谦的目光里看到了杀机,他立即摇摇头,“没有,我尊重你最后的隐私。” 这话很明显是在说他知道步敬谦那些仿真人的用途,步敬谦一张泛着病态苍白的脸,顿时黑了又黑,觉得在池骁熠这个晚辈面前,简直没有他身为一个长辈最起码的威严了。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池家二少你是个人物?”步敬谦语气里丝毫不像是在夸奖,他阴气沉沉的,勾着唇轻蔑地说:“如果当初知道你有那么大的本领,我就应该把步家的哪个女儿嫁给你。” 一听这话,叶承涵立即转头狠狠瞪向池骁熠,所以说这男人那么显摆做什么?他就应该像过去一样,继续装成只会玩女人、一无是处的废材,最好让所有的长辈都不待见他,这样就不会想着把女儿嫁给他了。 “……”池骁熠觉得自己真是太冤,做个花花公子整天被叶承涵揍得进医院,如今他改邪归正,帮着这些人出谋划策了,叶承涵又嫌弃他太完美,他容易吗?(你够了,你能不要自恋吗?!) 这时池北辙和陈默走进了病房,池北辙一看池骁熠站在叶承涵身后,他拧着长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乔凝思伸手把池北辙的外套接过来,轻蔑地看了池骁熠一眼,她嘲笑着对池北辙说:“我爸要跟他拼命,他就躲在承涵后面,让承涵护着他。” 池北辙闻言挑挑眉毛,看向池骁熠,“你竟然这么怂,还要身怀六甲的老婆保护你?” 池骁熠的俊脸顿时黑了,弯起手臂搂住叶承涵的肩膀,他抬着下巴不以为然地说:“你们懂什么?这是计策,若不然真的要我跟叔叔动手吗?我这是尊重长辈。” “没错,池二少爷的计策真是好。”一道不冷不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乔凝思转头一看,只见唐卓尧走了进来。 他唇边噙着讥诮的笑意,几步站在了池骁熠的面前,“池二少爷不仅能颠倒是非,是个演戏高手,而且还利用我母亲和叔叔两人,压下了上一个头版头条。” “若不是下属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池家大少和当红明星步若萦三天后举行婚礼。” 乔凝思闻言面色一白,猛地看向池北辙,满眼的不可置信。 池北辙见状心里一慌,连忙搂住乔凝思的腰,在她耳边低沉地说:“唐卓尧并不了解内情,才会这样误会我,事实上那只是步若萦一个人在炒作而已。” “若不然我怎么可能跟她结婚?尤其还定在三天后。我的人品怎么样,你难道还不了解吗?相信我凝凝……” 乔凝思抿了抿唇,一时间并没有接话,她心里当然相信池北辙,但有些事都是无风不起浪,她不喜欢这种被隐瞒的感觉。 “只是绯闻而已吗?”唐卓尧挑挑眉毛,笑着反问池北辙,“那么池家夫人江芷玥和步广博回应确有此事,池北辙你又怎么解释?” 池北辙尚未说话,池骁熠放开叶承涵,往前走出一步,高大的身形立在唐卓尧面前,他用冷嘲热讽的语气接过唐卓尧的话,“唐大少爷,就算要挑拨离间,也请靠谱一点好吗?你大概不知道,阿辙和江芷玥的母子关系早就崩裂了。” “如今江芷玥的言行并不能代表阿辙,她更没有那个本事逼着阿辙和步家二小姐结婚,所以就算池步两家举行了这场婚礼又怎么样?到时候恐怕会成为全世界人的笑柄吧?” 池骁熠说着看向乔凝思,他的话语里透着安抚,“其实究竟有没有这场婚礼,三天后就有答案了。现在就是江芷玥一个人在自导自演,凝思你也知道江芷玥是怎样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因此误会了阿辙,若不然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叶承涵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而乔凝思只是想要一个解释而已,听到池骁熠这样说,她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她觉得江芷玥确实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池北辙最近几天忙于她母亲的事,几乎连医院都没有离开过,就连吃饭都是打包,睡觉也在办公室里,所以怎么可能去筹备和步若萦的婚礼? 如果池北辙对步若萦有那么一丁点的心思,那么中午步若萦也不会如此愤怒又充满恨意和不甘了,在池北辙和江芷玥两人之间,若是乔凝思偏向江芷玥,那就是她乔凝思的脑子有问题。 而自从唐卓尧要杀步琛远后,乔凝思就越发不待见唐卓尧了,唐卓尧是出于一己私利要对步琛远动手,伤了她最好又无辜的朋友,并且唐卓尧因为喜欢她,对池北辙这几人的敌意是越来越明显。 爱一个没有错,但如果唐卓尧针对池北辙,乔凝思当然会站在池北辙这边,她面无表情地问唐卓尧,“唐大少爷今晚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你还是认为我母亲的死和步琛远有关,想劝我们这些人也一起对付步琛远,那么还是请回吧。你自己报自己的仇,不要把我们都当成傻子,利用我们、借刀杀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相信步琛远,就算你再怎么陷害他,也没有用。” 唐卓尧听到这里,绿褐色的眸子里浮起一抹血色,他满是受伤地看着乔凝思,垂着的两手紧握成拳,唐卓尧自嘲又沙哑地说:“你觉得是我在陷害步琛远吗?我只不过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已。” “你可以不认同,但请不要因此而侮辱我的人品。如你所言,为我母亲和姐姐报仇,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并没有让你们也对步琛远下手吧?”自从朱静芸去世后,唐卓尧一直处在失控和悲痛欲绝的状态,他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偏激了。 唐卓尧用力闭了一下双眸,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再看向乔凝思时,唐卓尧的语气缓和了很多,“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之前唐老爷子和唐家那边一直都想在我母亲去世后,把我母亲安葬在唐家的墓地里。” “我已经说服唐家那边了,他们也不会再闹事了,只要求在三天后参加我母亲的葬礼,这点你们不反对吧?” 池北辙握住乔凝思的手,对唐卓尧点点头,“好。” 唐卓尧没有再说什么,用充满痛楚的目光看了乔凝思几秒后,他就打招呼离开了。 男人的背影落寞而萧条,丝毫不像最初那个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的唐家大少,在经历了这些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后,他们每个人都在改变,变得不如以前那么恣意快乐。 唐卓尧走后,几个人待在病房里吃着池骁熠做的晚饭,虽然汤菜的味道很好,但没有一个人夸奖池二少爷,就连陈默也始终一言不发地吃着东西,这让池骁熠下不了台。 很显然这几个人是联合起来针对他,池北辙和乔凝思因为孩子一事,而报复他也就算了,他今天帮了步敬谦那么大的忙,步敬谦也是这么不给面子吗? 尤其是叶承涵,他太完美招人嫉妒,几个人孤立他很正常,但叶承涵这个做老婆的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吗?池骁熠细长的眼睛眯了眯,看来他真要好好地教一下叶承涵,什么是为妻之道了。 几个人的晚饭刚吃到一半,出乎意料的是叶承迹和蓝悠悠居然来了。 叶承迹找了位置,拉着蓝悠悠坐下来,对几个人说:“我母亲让我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今晚不用回去了,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几人:“……” 池北辙和池骁熠有那么多下属,再忙也用不上叶家大少和大少奶奶吧?乔凝思从厨房里拿出两副碗筷给叶承迹和蓝悠悠,她笑着意味深长地问:“所以阿姨是想早点抱上孙子?” “……”叶承迹顿时泪流满面了,他以前真不知道自己母亲竟然这么奇葩,今晚连饭都不让他吃,就直接把他赶出来了,表面上对蓝悠悠说过来医院这边帮忙。 事实上,母亲私下里叮嘱叶承迹,不要让蓝悠悠受了委屈,医院宿舍的条件再好,也比不上酒店,让叶承迹今晚还带蓝悠悠去酒店。 叶母就是暗示叶承迹如今有机会了,那就赶快播种生孩子,最好是在婚礼前让蓝悠悠怀上,这样叶母很快就可以抱上孙子了。 叶承迹高兴母亲为自己创造条件的同时,也觉得母亲这激动劲真像找到了第二春一样。 叶承迹抬头看向叶承涵,“你给母亲发条短信就可以了,她现在全部的心里都放在给悠悠煲各种汤补身体上,没有闲工夫管你了。” 叶承涵:“……” 果然女儿还不如儿媳妇亲吗?蓝悠悠还没有怀孕呢,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五个月了,她才更需要被关注和照顾吧? 叶承涵正想着,池骁熠这时在桌下伸出手,捏了捏叶承涵的手腕,附在她的耳边,池骁熠低沉又邪魅地说:“今晚你还是我的。” 叶承涵听着池骁熠霸道的话语,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埋下脑袋不说话,下一秒钟耳边传来池骁熠低沉的笑声。 叶承迹体贴地把菜夹给蓝悠悠,叮嘱蓝悠悠多吃点,因为今晚又有几场消耗体力的运动。 蓝悠悠在桌下掐叶承迹的腿,吃了几口菜后,蓝悠悠抬头看向池北辙:“今晚是池大哥做的饭吧?池大哥的厨艺真好。” 池骁熠:“……” 卧槽啊!果然蓝悠悠是太年轻不懂事,他好不容易被人夸奖了,竟然全是池北辙的功劳,他池骁熠在这些人眼里到底有多差劲? 而叶承迹看到蓝悠悠对池北辙满眼崇拜的样子,他就有些醋了,交往的第一个女朋友乔凝思被池北辙抢走了,难道现任女友蓝悠悠也被池北辙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了吗? 如果他和蓝悠悠分手了,那么他母亲是不是要拿菜刀砍死他? 于是叶承迹在桌下握住蓝悠悠的手,低沉又深情地保证道:“我虽然不会做饭,但我会为了你去学。” “好。”蓝悠悠笑着说,反握住叶承迹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蓝悠悠望着叶承迹的眼神里满是信赖和爱意,“我相信到时候你比池大哥做的都要好。” 叶承迹心里顿时满足了,蓝悠悠真是太乖巧了,在蓝悠悠心中,他叶承迹是这个世上最优秀、完美的男人,叶承迹一时没有忍住,凑过去就在蓝悠悠雪白的面容上亲了一下。 蓝悠悠有些不好意思,推了叶承迹一下,低着头沉默几秒钟,蓝悠悠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她放下碗筷,抬脸看向步敬谦,蓝悠悠诚恳地说:“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叔叔你和阿姨的爱情故事。” “在来这里之前,我和承迹也去了那个展会,叔叔你和阿姨让人很感动,祝福你们。”蓝悠悠的性格柔软善良,在展览上就为步敬谦和朱静芸的爱情,以及朱静芸的离世哭了很长时间,此刻提起来,她的眼眶立即红了。 这几个人中,也就只有蓝悠悠不知道事实真相,展会上的那些照片从朱静芸年轻到如今几十年的都有,池骁熠对此的解释是,多年来步敬谦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关注朱静芸,这让人更加动容。 所以外界并没有谁去怀疑过去的这些年里,步敬谦和朱静芸是否断掉情义,也没有人质疑两人是否婚内出轨,而唐俊兴更没有否认池骁熠的说法,还在不久前记者的采访下,唐俊兴表示祝福步敬谦和朱静芸,朱静芸的离世让他很悲痛,他会继续一如既往地爱着朱静芸。 唐俊兴这样的回应,在池北辙和池骁熠的意料之中,而就算唐俊兴否认池骁熠话里的真实性,又能怎么样?毕竟池骁熠是有凭有据,把照片这些全都拿出来了。 过去的这些年里,步敬谦和朱静芸私下确实没有暧昧,唐俊兴为了自己和唐家的颜面,只能闭着眼睛往池骁熠的陷阱里跳。 不过虽然有些东西是池骁熠瞎编出来的,但重要的是步敬谦和朱静芸的感情是真的。 这天晚上几个人吃过饭后,都各自回去了,而池北辙和乔凝思则依旧睡在办公室的床上,第二天步敬谦去了殡仪馆,先把要给朱静芸穿得婚纱送了过去,池北辙和乔凝思几个人,则在办公室里商量婚礼上的各项事宜。 中午步敬谦才从殡仪馆回来,乔凝思看到步敬谦的眼睛里又是一片通红,她心里很不好受,安慰了步敬谦几句,随后五个人到医院附近的餐厅吃饭,然而好巧不巧的,再次碰上了步若萦。 今天乔凝思没有给步若萦单独说话的机会,她挽住池北辙的手臂,站在那里冷若冰霜地问步若萦,“步二小姐不好好地做自己的准新娘,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步若萦闻言一愣,有点琢磨不透乔凝思的想法,既然乔凝思知道她和池北辙快要举办婚礼了,那么乔凝思怎么会如此淡定?池以场巴。 步若萦狐疑地盯了乔凝思几秒钟,她伸手拨了一下头发,笑了笑对乔凝思说:“乔小姐既然知道我才是池家的大少奶奶,你还缠着我的准老公不放,这架势是甘愿做小三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求我,或许我会给你留一个小三的地……” “啪”一声,步若萦的话还没有说完,乔凝思早就抬起胳膊,一个耳光扇到步若萦的脸上。 步若萦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偏过头去,踉跄往后退出半步,差点栽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步若萦用手捂着被打的脸,“你……” 步若萦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人扇过耳光,羞愤之下冲上前,她抬起手就要还过来。 但紧接着池北辙抓住步若萦的胳膊,高大的身形伫立在那里,池北辙低头看着步若萦,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悲悯和轻蔑,语带讥诮地说:“步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你知道什么叫‘小三’吗?最起码的前提条件是先来后到吧。” “而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跟你在一起过,何来的乔凝思插入我们之间一说?就因为江芷玥认定了你是儿媳妇,你就真的当自己是我的妻子了对吗?” “爱一个是你自己的权利,你没有错,我也尊重你对我的这份爱,但事到如今,你的所作所为真的很让我失望。”池北辙说到这里,给身侧的池骁熠递了一个眼神。 池骁熠会意后拿出手机打给记者,本来就有记者在附近蹲守,听到消息后,几个记者举着摄像机赶了过来,拍下了步若萦被打得红肿的脸。 “人是我打的。”池北辙拽住步若萦的胳膊,拉着步若萦面对着镜头,这个时候他的态度不再是息事宁人,“事实上我和池家夫人早在不久前,就断绝了母子关系。” “池夫人擅自做主安排了我和步家二小姐的婚礼,跟我本人毫无关系,我也不会承认,而步家二小姐反过来骂我的妻子乔凝思是小三……” 此刻江芷玥就坐在电视机前,听到池北辙这样说,她用力把手中的遥控器砸了出去,随后更是摔了茶几上的所有东西,江芷玥气喘吁吁地弯下腰,咬牙切齿愤怒到了极点。 她真没有想到池北辙竟然敢真的在媒体大众前称跟她断绝了母子关系,这个孽种,她十月怀胎生下他,含辛茹苦把他养这么大,他居然这么大逆不道是吗?!为了乔凝思那个贱人,池北辙敢背叛她这个亲生母亲和整个池家,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早知道是这样,在刚生下来,她就应该掐死池北辙。 “你和江芷玥他们可以继续这场婚礼,但到时候步若萦你就会知道,这将是一场没有新郎和祝福,以及宾客的婚礼。”池北辙面无表情地对步若萦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就松开步若萦。 随后池北辙转身揽住乔凝思的腰,把记者交给池骁熠应付,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路走进医院大厅。 直到推开池北辙的办公室门,乔凝思抓住池北辙的胳膊,红着眼睛问池北辙,“你这样做,会不会对你的声誉造成什么影响?” “无所谓了。”池北辙把乔凝思压在门后,伸手抚摸上乔凝思的脸,“昨天我就对步若萦说得很清楚了,结果不到一个小时,步若萦就对外公布我和她的婚礼,我给她留了余地,是她先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凝凝,之前在我和江芷玥之间,我就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如今到这一地步,眼看着江芷玥越来越疯狂,我真的不能再忍下去了。” “尤其是刚刚步若萦竟然骂你是小三,她身为一个步家的二小姐,就这么点素质,那么我为什么还要给她面子?总要让她受点教训才行。” 乔凝思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她,池北辙和江芷玥就不会断绝母子关系,但她并不是圣母,这一切都是江芷玥自作自受,是江芷玥先把她当成一颗棋子的。 这大概就是因果报应,乔凝思只是不想池北辙这么为难,今天这个消息传出去后,池北辙的声誉必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外界会斥责池北辙不孝,她乔凝思也会被冠上红颜祸水的骂名吧? 正这样想着,池骁熠把电话打开池北辙,让池北辙看下电视。 池北辙应了一声,握着乔凝思的手腕,走过去把电视打开。 果然正如池骁熠所说,江芷玥立即对外召开记者会,在大众面前哭着控诉池北辙,指责池北辙为了乔凝思那个女人,而不要她这个母亲……等等这番话语。 江芷玥演了一场苦情戏,分分钟成了最可怜的母亲,博得了众人的支持和同情,外界把矛头纷纷指向池北辙和乔凝思,由此一场精彩绝伦的母子大战就展开了。 池北辙关掉电视,“啪嗒”一下把遥控器丢到沙发上,男人的面色苍白着,低着头两手紧握,连胸腔都在剧烈地起伏着。 乔凝思知道池北辙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等她说话,池北辙一手握住她的脸,凑过去在她的唇上亲了亲,“你就待在医院里,我回池家一趟。” 乔凝思心里有些慌,连忙伸手搂住池北辙的脖子,“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池北辙弯身勾住乔凝思的两条腿,打横抱起乔凝思,大步走进去把乔凝思放在床上。 池北辙将被子盖在乔凝思的身上,坐在那里低沉地说:“你睡一下,等你再睁开眼睛时,我就回来了。放心,相信我会解决好。” 乔凝思只好点点头,顺从地闭上眼睛,原本是想装睡的,但大概是真的累了,没过几分钟她就睡着了。 而池北辙坐在床头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池北辙俯身在乔凝思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当天晚上,池北辙和池骁熠两人一起回去池家,陈默在前面开着车子,路上池骁熠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池北辙。 “这是什么?”池北辙伸手接过来,其实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池骁熠修长的双腿交叠坐在那里,手指中把玩着香烟,只是并没有抽,他瞥过去一眼,漫不经心地对池北辙说:“里面有一些照片和存储卡里的一段视频,这些东西足以证明那天江芷玥在和朱静柔的争吵中,她把朱静柔推下了楼。” “到时候这些证据交给警方,恐怕江芷玥要坐几年牢了。如果你觉得四五年的牢狱之灾对她的惩罚太小,那么我手中有更多她违法犯罪的证据。当然,你若是还下不了手,我也依旧尊重你的选择。” 池北辙的面上一点点褪去血色,他的薄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线,捏着牛皮纸袋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池骁熠话里的意思是他手中有太多证据,江芷玥这些年所有的罪名加起来,完全可以被枪毙了。 但池骁熠并没有这样做,很显然是顾念着江芷玥是池北辙的亲生母亲,他是为了池北辙考虑,也不想因此伤害了他和池北辙的兄弟情义。 池北辙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他抬起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睛,盯着池骁熠问:“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准备置江芷玥于死地了?池二,其实你一直都在算计着吧?” “没错。”池骁熠不置可否,他坦然自若地迎上池北辙的目光,面对情绪几乎快要崩溃的池北辙,池骁熠的唇边反而勾出一抹弧度,“早在很多年前,你就知道我的野心不小。” “我一直都想得到池家的全部家业,而江芷玥是我最大的阻碍,我只有把她除去了,才能完成我接下来的计划。”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用了几年时间收集江芷玥犯罪的证据,所等待的就是这一天。而只要池家到我手上了,我收购江家,让江心瑶家破人亡,应该不难了吧?” 142:野心(求钻石,么么哒) 言情海 正文 143:你不用去了(求钻石,么么哒)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43:你不用去了(求钻石,么么哒) 池北辙闻言笑了笑,不知是嘲讽,还是赞赏,“原来这段时间你就是在做这些,你和江心瑶在一起的目的。事实上是为了收购江氏对吧?”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池骁熠不动声色地说,车子在这时停下来,两人分别下车走进去。 池家老宅里的几处灯火亮着,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院子里张灯结彩,却仍旧透着一种孤寂感,江芷玥似乎料到池北辙会回来,管家早就在外面等候了,看到池北辙和池骁熠,管家连忙走上前。对两人鞠躬问候。 池北辙淡淡地点点头,池骁熠却用冰冷的眼神瞥了管家一眼,这让管家身子一震,原本想说一些江芷玥被气的不轻,让池北辙不要再忤逆江芷玥之类的话,最后管家只能生生地咽下去。 池渊晚上经常不回来,也不知道佣人都去了哪里,整个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江芷玥一个人,她面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肩上裹着披肩,看上去像是生病了,江芷玥瞥过一眼池北辙,冷嘲热讽地说:“你还有脸回来吗?”池土团划。 “既然跟我断绝了母子关系,那就永远不要再踏进池家的大门了。”江芷玥想拿茶几上的什么东西砸过去,然而紧接着她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了很久。力气都用光了,江芷玥像是战败了一样,颓然地靠回沙发上。 池北辙平日里多孝顺的孩子,此刻就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着,江芷玥的心都寒了,用手扶着额头,她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池北辙面无表情地看了江芷玥好几分钟,随后他在沙发上坐下,直接把手中的牛皮纸袋丢到了江芷玥的眼前,池北辙用如同对待犯人的语气说:“看过这些后。我想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江芷玥覆在额头上的手蓦地一僵,亏心事做了太多,几乎是两秒钟就想到里面装的是什么,江芷玥惊颤地抬脸看向池北辙,“你……” 她打开牛皮纸袋,手指哆嗦下那些照片全都掉了出来,江芷玥看到自己推朱静柔下楼的整个过程都被拍了下来。她惊得像是碰到了毒蛇,一下子丢掉牛皮纸袋,往后退着摇摇头说:“这不是真的!” “这些照片全都是科技合成的,我被陷害了,阿辙你不要相信……”江芷玥喃喃自语着,凌厉的目光猛地射向池北辙身侧的池骁熠,“是你做的对不对?” “你要把我送进牢狱,这样你就可以得到池家的财产了。池骁熠你真是狼心狗肺,我们池家这些年白养你了是不是?” 池骁熠倒是没有生气,也不否认这些证据是他找来的,“我本来就是池家人,池家有抚养我的义务。池夫人,与其跟我争论这个,倒不如想想怎么自保吧。” 江芷玥还想说些什么,池北辙接过话,“我不是警察,你在我面前狡辩没有用。”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江芷玥反问池北辙,直接就承认了照片的真实性,但这种时候她还在赌母子情义,“你是要伸张正义,逼你的亲生母亲去自首,还是想用这些照片跟我做笔交易?” “我告诉你池北辙,我是不会妥协的。”江芷玥重又把照片装回去,用力摔在池北辙的身上,她冷笑着说:“有种你就把这些证据提交给警方,恐怕到时候你池北辙会落得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以往的形象全都被毁了,我看你还怎么有脸面对世人!” 池北辙闻言用力地闭上双眸,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点点攥紧,江芷玥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如果拿这些证据跟江芷玥谈条件,他就没有必要那么狠,把自己的亲生母亲送入牢狱。 然而江芷玥赌得就是他的仁慈之心,正因为江芷玥太了解他,江芷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一再挑战他的底线。 池北辙压着胸腔里起伏的情绪,过了半晌,他转头看向池骁熠。 池骁熠明白了池北辙的意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假装要报警,池骁熠一边对江芷玥说:“既然大哥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做好了。” “我手中有太多你违法犯罪的证据,要不了多久,警察若是来了,恐怕池夫人就不只是坐几年牢,那么简单了。”池骁熠欣赏着江芷玥震惊的表情,他勾起唇笑了笑,“以往真没有想过我这么快就赢了,看来免不了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池骁熠的话还没有说完,江芷玥早就豁地站起身,两步冲上前劈手夺过池骁熠的手机,江芷玥的神色愤怒,却又带着绝望和害怕,“我和我儿子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 或许池北辙还不忍心对她下手,但江芷玥心里清楚池骁熠早就想置她于死地了,更何况上次是她指使江心瑶对叶承涵下手的,所以池骁熠真的会借这次机会除去她。 江芷玥心里又怒又恨,可眼看着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她还是不得不做出退让,放软了声音,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问池北辙,“你想怎么样池北辙?你既然不想和步若萦结婚,那么我明天就取消掉可以吗?” “还有关于我们两人的母子关系,我明天也会对媒体道歉,承担一切错误,挽回你的形象和名誉。第三点,你想要和乔凝思在一起,我也不会阻拦你们了,只不过让我短时间内接受她也不可能,所以你给我一点时间。” 江芷玥自觉自己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其他的暂且放一放,不是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 她妥协这一次,不代表自己彻底输了。 池北辙抿了抿唇,江芷玥果然知道他的条件,虽然不相信江芷玥真的就这样罢手了,但可能是性命攸关,她确实害怕了,如果是这样,池北辙依旧不想做得那么绝,尤其是在面对亲生母亲的哀求时。 江芷玥看池北辙的表情就明白了,她把那些照片拿回去,试探性地问池北辙,“既然这样,你手中另外备份的那些照片和其他证据,也都可以给我一并销毁了吧?我说到做到,若是你还不放心,可以留下一些来牵制我。” 沉寂良久,最终池北辙点点头,“好。” 这个结果是池骁熠早就意料到的,但心里还是有一种浓烈的无奈感,他仰靠回沙发上,用手遮住了脸,不过很快,池骁熠的眼睛里就露出了笑意。 其实这个局面未必不好,池北辙是在给江芷玥最后一个机会,照着江芷玥的行事作风,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妥协了,那么接下来江芷玥再做出什么,池北辙就不会那么自责了,能对江芷玥下手了吧? 反正池北辙已经仁至义尽了。 池骁熠发短信给下属,让下属把那些备份的资料全都送过来,由池北辙交给江芷玥,但事实上他既然能备份出一份,就能备份出三份、无数份,江芷玥怎么会知道他究竟留了多少手? 此刻把备份给江芷玥,只不过是假装一下自己的诚心而已,既然江芷玥做了那些事,有些东西就不可能被销毁掉,所以江芷玥跟他和池北辙玩,还是太嫩了。 他再耐心等上一段时间吧,说不定到时候收获得更多。 半个小时后,池北辙就把另外的照片交给了江芷玥,江芷玥并不知道这些证据其实是掌握在池骁熠手中的,最近她在报道上看到池北辙和池骁熠的关系越来越好,因此她只要搞定了池北辙,那么池北辙就不会让池骁熠对她下手,池骁熠没有反对这场交易,很显然是池骁熠现在也听池北辙的。 江芷玥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是太傻,就这样被她骗了,并且还被她利用,当了挡箭牌,呵呵……江芷玥在心里笑了起来。 眼看着池北辙要离开池家,江芷玥连忙坐下来,伸手拉住池北辙的手,满是哀戚又悲凉地说:“阿辙,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既然我们母子和好了,你能在池家过年吗?把凝思也带回来吧,我借这次机会给她道歉,想必她那么善良的女孩子,应该会原谅我吧?”江芷玥的眼泪掉了出来,那样子看着真的是诚恳又悔恨。 池北辙却拧起修长的眉宇,抽回被握住的手,他语气冷淡地对江芷玥说:“你对外承认有凝思这个儿媳妇就可以了,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接近凝思的机会。明天是叔叔和岳母的婚礼,你和池家其他人都不要去参加。” 江芷玥被堵得无话可说。 池北辙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在江芷玥的极力哀求和挽留下,这天晚上,池北辙还是留在了池家。 一方面是因为不想背负弑母的骂名,在这关键时期,如果他不做做戏,那么明天他若是出现在朱静芸和步敬谦的婚礼上,势必会遭到围攻,引起不好的负面影响。 再者,就当是在春节最后一次回来池家了,往后如果没有必要,他再也不会踏进来一步。 后来江芷玥语重心长地对池北辙说了很多话,结果池北辙真的是铁了心,没有丝毫的动容。 江芷玥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即便心里再怎么恼恨,她也没有办法,江芷玥干脆打过招呼,回楼上了。 “你留下来一晚也好。”客厅里只剩下池北辙和池骁熠,池骁熠长身而起,把外套挂在臂弯里,他站在那里对池北辙说:“明天一大早,就让江芷玥对外澄清你们母子关系断裂一事。” “不管以后还会怎么样,至少现在要压一压,毕竟你明天要出现在阿姨和叔叔的婚礼上,到时候记者的矛头全都指向你,把婚礼搞砸,你的罪过就大了。” 两人的想法一样,果然是中午他太冲动了吗?应该再忍一忍的,这个时候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并不是明智之举,但在步若萦骂乔凝思是小三的情况下,他若是再忍下去,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也就只能先假装退让一步,池北辙低着头,用手揉着额角,所有的一切接踵而来,纵然他再强大,这段时间也有些无法应付,此刻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你太累了,趁着今晚好好休息,等阿姨和叔叔的婚礼,以及阿姨的葬礼过去,这一切都可以平息一段时间了。”池骁熠的手在池北辙的肩膀上按了按。 池北辙的眉宇间一片苍白,少了往日的从容和气场,接连发生那么多事,饶是强大如池北辙,到这一地步也几乎快被压垮了吧? 池骁熠叹过一口气,见池北辙闭着眼点点头,于是他打过一声照顾,就离开了。 坐进车子后,池骁熠透过窗户看着闪烁而过的霓虹灯火,后天就是除夕了,往年他还能在池家里过,而今年池北辙都不在池家了,他还能去哪里? 叶承涵肯定会在叶家过年,他不可能去叶家,难道今年他要一个人过除夕了吗? 而池家这边,江芷玥上楼没有多久,她把短信发给步若萦。 步若萦此刻正一个人坐在步家的吧凳上喝着红酒,步琛远从外面回来时,步若已经醉了,半边脸贴在大理石吧台上,而一手中晃动着红酒杯子。 步琛远走过去在步若萦的身侧坐下,近了才看到步若萦的双眸里迷离,隐约泛着泪光,带着醉意,喃喃自语着,“他凭什么纵容乔凝思打我?在记者面前那样侮辱我,他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并且乔凝思哪一点比我好?论起背景、外貌、气质、学历……等等这些,我步若萦比她乔凝思强多少倍?为什么池北辙宁愿和江芷玥断绝关系、名誉尽毁,也要跟她乔凝思那么差劲的女人在一起,而不是和我结婚?……” 步琛远始终一言不发地听着,修长入鬓的眉宇却是越锁越紧,昨天他就预料到会是这种局面了,池北辙为了乔凝思,哪怕身败名裂也不顾了,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恐怕无法为沈末离牺牲这么大吧? 其实不用假设,他已经选择放弃了沈末离,他有他必须要完成的复仇计划,不能让自己出现丁点差错,唯有把爱情毁灭掉了。 步若萦再次拿起眼前的红酒瓶子,摇摇晃晃地往杯子里倒,红色的酒液洒出来很多,步琛远也不阻拦她,反而接过瓶子,按住步若萦的手腕,帮她倒了一大杯红酒。 步若萦转过头,换做另一边脸贴在冰冷的台面上,她眯着那双和步琛远极其相似的眼睛,天真无邪地对步琛远笑了笑,“哥哥你回来了啊……你陪我一起喝酒吧!沈末离走了,你心里也一定很难过对吗?” “我们两人算是同病相怜了……来,把自己灌醉吧,醉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心也不会痛了。”步若萦模模糊糊地说着,拿起另一个玻璃杯子,要给步琛远倒酒。 步琛远却再次按住步若萦的手腕,低着头俯视步若萦,步琛远的面容一如往常优雅,他平静地对妹妹说:“我不心痛,所以不需要用酒精麻痹自己。” “呵呵……”步若萦又笑了起来,她不相信哥哥的心不痛,否则此刻他也不会那么用力地捏着自己的手腕了,他是在克制着情绪吧? 步若萦很费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步琛远的目光里透着怜惜和同情,而她看着步琛远,也充满了同情和心疼,“其实哥哥……” 步若萦歪着头,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晕,她抬起手,抚上步琛远的面容,“这些年你活得太清醒了。你一直以为自己是有目标的,你唯一坚持的就是要为唐卓离复仇,其实这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清楚池北辙不喜欢我,我还是想得到他吗?”不等步琛远回答,步若萦接着说:“因为从小到大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弄到手,哪怕是费尽心机、不择手段,我也不能让自己的人生中有遗憾。” “你觉得我对池北辙太执迷不悟了,但人这一生中能疯狂几次?我不能让自己后悔。如果到最后我还是输了,那么我就认了、我知足了,但步琛远你不同,你就是懦夫你知道吗?”步若萦说着激动起来,一巴掌拍在步琛远的肩膀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同一个父母生的,我步若萦拿得起,放得下,可步琛远你呢?为了给唐卓离复仇,这些年来你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又放弃了多少,你自己知道吗?我敢爱敢恨,而你就只会逃避。” “我虽然看不上沈末离的出身,但如果她能给我哥哥带来幸福,我一样会接受她,并且祝福你们……”步若萦不停地说着,眼中的泪水终究还是流了出来,大概是因为她求而不得的爱,也或许是太心疼自己的哥哥。 而步琛远一点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步若萦,他……真的没有想到步若萦竟然希望自己和沈末离在一起。 “你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其实侵犯唐卓离,并且杀了她的人,根本就不是唐家人。”步若萦醉得不轻,隐瞒了那么多年的事实,忍不住在这时说了出来,“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唐卓离被强.暴。” “她其实是受不了屈辱而自杀的,那个人害怕事情暴露,在唐卓离自杀后,他就把唐卓离丢进了河里。当时唐卓离尚有呼吸在,我一路跟过去,想要跳进河里救她,但……”步若萦说到这里,就把脸埋在臂弯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接下来又说了什么,步琛远就听不见了,他坐在那里浑身僵硬,大脑处在一片空白中,耳边也是“轰轰”作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步琛远两手一把抓住步若萦纤弱的肩膀,他用近乎低吼的声音问:“如果不是唐家人,那么还会有谁?!” “你有证据证明是唐家人吗?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步若萦看到步琛远的五官因为愤怒和激动而有些扭曲,她却一点都不害怕,依旧像刚刚那样“呵呵”地笑着。 然而眼中的泪水却不断地往下掉,步若萦满是愧疚地说:“那时我没有救唐卓离,也没有报警,甚至没有对调查的警方说出真相。我因此自责了很多年,每晚睡觉都睡不好,经常做噩梦,但我还是不得不隐瞒下去。因为……” 步若萦突然抬手抓住步琛远的胳膊,用哀求又谈判的语气说:“你帮我得到池北辙,我就告诉你真正的凶手是谁,并且我还知道池北辙他们一直找的那个幕后主使。口说无凭,我手中有关键性的证据。” 步琛远突然沉默了,他确实可以用一些极端手段,帮步若萦得到池北辙,然而只是因为要知道谁是让唐卓离一尸两命的凶手,他就要设计池北辙和乔凝思吗? 那天若不是池北辙让陈默及时赶过去,或许他和沈末离都没有命了,池北辙救了他和沈末离,而他难道要为了一个真相而恩将仇报吗? 深冬的夜晚里,窗外的寒风呼啸着,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在外,吧台这里变得异常寂静,步琛远和步若萦两人一动不动地对视着,僵硬得仿佛都变成了雕像。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步琛远紧抿的唇终于动了一下,他松开步若萦的肩膀,似乎一下子没有了力气,步琛远缓缓地闭上双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一抹阴影,他应下的一个字极其飘渺,“好。” 这天晚上,乔凝思一个人睡在池北辙的办公室里,直到半夜醒来时,她才收到池北辙发来的短信,看过时间后,乔凝思连忙回复给池北辙,“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见。” 结果发送过去后不到十秒钟,池北辙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凝凝……” 深夜里池北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却是更平添了性感和磁性,“这次我对江芷玥选择了妥协,你不怪我吗?而且这个时候,我应该陪在你身边……” 不等池北辙说完,乔凝思无奈地笑着打断池北辙,“我知道你的顾虑,抛开江芷玥是你的亲生母亲不谈,这个时候把关系闹僵了,对你和我这边都没有好处。你既然已经让江芷玥停手了,那就没有必要再闹下去,让媒体和大众看你的笑话。” “你和江芷玥的关系,还是低调处理最好,所以我怎么会怪你?而我母亲和父亲这边都安排好了,不需要你再亲力亲为,有陈默他们几个人就够了。你趁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直接过去婚礼现场,就可以了。” 池北辙听过乔凝思的这一番话,眸底深处突然涌出一股热潮,乔凝思一直都很懂他,不管什么事,都不需要他多做解释,乔凝思都会谅解他,更甚至此刻乔凝思反过来安慰他。 事实上乔凝思自己才是最应该被人安慰的,她是该有多坚强,才能承受得住这一切? 池北辙感动的同时,又特别心疼乔凝思,他的手握成拳头抵在唇上,可再开口说话时,喉咙里还是哽咽了,“嗯,我明天过去,你也早点休息。” “好。”乔凝思给池北辙道过晚安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她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想着池北辙和母亲,以及步敬谦这些人,乔凝思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而同样池家这边的池北辙,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乔凝思穿上池北辙让陈默送来的礼服,坐上车子一路赶去婚礼现场。 婚礼选在了室外,来得人很多,就像当初池骁熠和叶承涵举办的那场婚礼一样,步敬谦和朱静芸的婚礼同样很盛大,只不过新娘是个死人。 婚礼仪式定在了中午,唐俊兴和唐家几个人都来了,有唐卓尧在,他们倒是没有闹出什么事,乔凝思以朱静芸女儿的身份招待着宾客。 大家的面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说着一些祝福之语,极力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试图让这场婚礼跟正常的一样。 然而让乔凝思感到意外的是,直到十点多,池北辙都没有露面,这期间乔凝思给池北辙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状态。 乔凝思和池北辙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乔凝思心里顿时慌了,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等不下去,就把陈默叫过来,准备让陈默过去池家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步琛远赶了过来,几步走到乔凝思身边,他捏住乔凝思的一只手腕,不由分说地拽着乔凝思一路往外走。 “你做什么?”乔凝思蹙眉说着,试图挣脱步琛远,但步琛远抓得太紧,她的力量根本敌不过步琛远。 而陈默和池骁熠几人跟了上来,步琛远眼看着要动起手来,他只好匆忙解释一句,“阿辙在池家被步若萦下药了,我现在带凝思过去,你们不用跟过来。” “什么?”乔凝思震惊地睁大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步琛远打开前面的车门,直接把她丢进副驾驶,紧接着他自己坐上去,发动车子后疾驰而去。 池骁熠还是放心不下,开着车子等陈默坐上去后,他跟在步琛远后面,一路赶去了池家老宅。 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江芷玥和池渊两人都不在,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也不知道平日里那几十个佣人都去了哪里,步琛远和乔凝思疾步走在前面,在楼下没有找到池北辙,两人直接到了楼上。 乔凝思站在池北辙的卧室门外,抬手正想敲门,结果步琛远就伸出腿,一下子把门从外面踹开了。 然而刚走进去,步琛远就看到大床上的一男一女,步琛远的脚步猛地顿住,随后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砰”一下从外面摔上门。 “怎么回事?”一路跟上来的池骁熠问着,把挡在前面的步琛远拽到一边,他正要打开房门。 步琛远一手放在池骁熠的肩膀上,低沉地说了这样一句,“两人都没有穿衣服。” 池骁熠一点点睁大眼睛,僵硬地站在原地动弹不了。 而房间内,乔凝思站在离床几步远的位置,死死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大床上的两个人。 步若萦身上的衣物已经脱得精光了,此刻她背对着乔凝思跪坐在床上,而池北辙半靠在那里,正把步若萦抱在怀里。 池北辙早就不清醒了,把怀里的女人当成了乔凝思,而他很长时间没有和乔凝思有过肌肤之亲,再加上药物的作用,他越发渴望乔凝思,在吻向步若萦的脖颈时,池北辙呢喃而出的是乔凝思的名字。 只不过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池北辙因为这一声巨响,而陡然清醒过来,视线却仍旧是模糊的,直到看见乔凝思那一张惨白无比的脸,池北辙的瞳孔蓦地睁大,“凝凝?!” 如果站在几步远外的女人是乔凝思,那么他怀里的这个是谁?池北辙像是触电一样,猛然松开步若萦,两人拉开一段距离后,池北辙眯起狭长的眼眸,终于分辨出来眼前的是谁了。 他面上一瞬间褪去所有血色,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十几秒钟后池北辙反应过来,立即下床大步往乔凝思身边走去,乔凝思看到他身上还穿着最后的平角内.裤,突然间松了一口气。 然而池北辙刚走出几步,药物作用下他的身形摇晃一下,几乎连迈开腿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看着就快要栽倒在地。 乔凝思立即冲上前扶住池北辙,她何时碰到过像此刻这么虚弱的池北辙,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乔凝思自己也有些站不稳。 “凝凝,你听我解释。”池北辙贴着乔凝思。 乔凝思清晰地感觉到男人下身的火热,可即便池北辙此刻被欲.火折磨,他还是两手握住乔凝思的肩膀,红着眼睛盯住乔凝思。 男人的嗓音沙哑到了极致,带着微微的喘息,“我被步若萦下药了,才会把她当成了你。你相信我凝凝……” 池北辙太害怕乔凝思误会,如果这次他没有解释清楚,那么可能他真的会因此而失去乔凝思。 乔凝思看到池北辙面容上的潮红,以及额头上滚落而下的汗水,连他的手都是灼热的,这一切不正常的表现,都足以说明池北辙确实遭了步若萦的暗算,这让乔凝思心里一时间又怒又痛。 乔凝思抿了抿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放开池北辙,走过去找了浴袍让池北辙穿上。 大床上步若萦早就用被子严实地裹住自己了,乔凝思在这时打开门,让池骁熠和步琛远进来,她指着步若萦说:“你们把她弄出去。” “好。”步琛远点点头,走上前弯身把步若萦抱起来。 步若萦的计划没有成功,还受到了这么大的侮辱,此刻只能把脸埋在步琛远的怀里,无声地掉着眼泪。 明明昨晚她和步琛远说好的,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步琛远却突然反悔了,把乔凝思叫来?若不是中途被打断,她就成功得到池北辙的身体了,这样就算池北辙是被迫的,恐怕乔凝思也不会原谅池北辙。 步琛远抱着裹在被子里的步若萦,经过乔凝思身边时,他顿了一下脚步,低沉地对乔凝思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随后步琛远和池骁熠就出去了,门从外面再次被关上,乔凝思走过去从里面锁上后,她返回身站在池北辙面前。 “凝凝……”池北辙沙哑地叫着乔凝思,低着头也不敢去碰乔凝思,下身的某物涨得疼痛,他根本控制不住男人原始的生理欲.望。 但在乔凝思的手触碰到他的胸膛时,他一下子甩开乔凝思,往后退出半步,“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去冲个冷水澡就可以了。你到外面等我几分钟,我和你一起去参加岳父和岳母的婚礼。” 池北辙说完就大步往浴室里走去,乔凝思听到门被“砰”摔上的声音,她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一分钟,不知何时早就泪流满面了。 乔凝思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随后她打开屋子里的冰箱,在里面找到冰块后,乔凝思抱着冰块进了浴室。 池北辙高大的身形站在淋浴间里,头顶的冷水哗啦哗啦往下淌,浇灌在他精壮赤果的身体上,乔凝思走近了看见池北辙的一手正握在某物上,闭眼不断地动作着。 池北辙没有察觉到乔凝思进来,直到乔凝思把冷水关掉,池北辙这才睁开眼睛,那里头一片血红色,欲.望之火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他的反应上都慢了很多,十几秒钟后,池北辙立即收回自己的手,面容潮红,很是窘迫地看着乔凝思,“我……” 这种事被直接撞见,也太有失男人颜面了吧?而且这次本就是他不对,一时疏于防范,才被步若萦算计,尤其今天还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池北辙觉得有实在难以面对乔凝思。 虽然被看过太多次,他也不介意给乔凝思看,但此刻池北辙还是觉得很别扭,从旁边扯了浴巾过来,围在腰间后,池北辙别开脸,干涩地对乔凝思说:“你……还是先出去吧。” 乔凝思并没有理会池北辙,上前半步把池北辙松松垮垮系在腰间的浴巾扯掉后,她蹲下身,把装着冰块的塑胶桶放下,乔凝思含了一口冰块在嘴里,随后她的脑袋探到了池北辙的双腿间。 池北辙浑身猛地一僵,在意识到乔凝思要做什么后,他震惊了几秒钟,紧接着伸手把乔凝思拉起来,握着乔凝思的胳膊,池北辙极其克制地对乔凝思说:“别这样凝凝……”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乔凝思打断池北辙。 这个时候池北辙连推开乔凝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何况他确实控制不住,乔凝思这话一说出来,池北辙无言以对,而乔凝思趁着池北辙怔愣的时间,连同冰块一起含.住.了池北辙。 就这样交替着,十几分钟后池北辙就缴械投降了,他经历了一场从未有过的体验,以往做梦也没有想到乔凝思会用这种方式,好半天才从巅峰中缓过来。 而乔凝思早就跑到外面的洗手台,弯腰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池北辙扯了浴巾围在腰上,大步走到乔凝思的身边,他站在后面扶着乔凝思,用手拍着乔凝思的背,看到乔凝思掏心掏肺地吐着,池北辙心里又是疼痛,又是自责,满是慌张地问:“你还好吧?” “我没事……”乔凝思回头对池北辙说了一句,结果话音刚落下,只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涌,乔凝思趴回去“呕”一下,又吐了出来。 这次都吐黄水了,乔凝思面容苍白如纸,整个人有些虚脱,差点没有晕过去。 池北辙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对劲,吓得用力捏住乔凝思的手腕,拉住她要往外面走,“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乔凝思执拗地重复了一遍,扒着洗手台不愿意出去,她的唇色泛着青白,虚弱地对池北辙说:“我还要去参加我父亲和母亲的婚礼,即便我母亲不在这个世上了,我也不能错过。” 乔凝思身上穿着的礼服,以及头发全都湿了,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她究竟瘦了多少,池北辙低头看着这样的乔凝思,他恢复清明的眼睛一点点红了,用近乎哽咽的声音说:“对不起。” “我好累,先不要说这些了可以吗?”乔凝思眼中的泪水流了出来,摇摇头对池北辙说。 她上前一步,两条手臂抱住池北辙劲瘦的腰身,把脸贴在池北辙厚实的胸膛上,“我不怪你。” “只是江芷玥今天并没有对你和步若萦的婚礼,以及你们的母子关系作出澄清,所以你还是不要去参加我父亲和母亲的婚礼了。记者太多了,只要一见到你,就会立即围上去,我不想他们等待了这么多年的婚礼,被破坏了。” 池北辙无言以对,他给了江芷玥最后一次机会,但江芷玥不仅没有珍惜,反而联合起步若萦算计他,这次他和江芷玥的母子情义终于走到尽头了,接下来无论怎么样,就算他名誉尽毁,他也不会再放过江芷玥。 乔凝思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松开池北辙,走出去接通,是唐卓尧打来的,唐卓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婚礼要开始了,他们正在找乔凝思和池北辙两人。 “我一会就过去了。”乔凝思应着唐卓尧,收起手机后,转身看见池北辙走了出来,乔凝思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随后乔凝思在衣柜里找到另外一件礼服,匆忙换在身上后,她打开门往楼下跑去。 而池北辙也穿好西服,出了房间后,他准备一个人过去参加婚礼,就算不能正式露面,他遮掩一下自己的面容,在暗处看着也好。 然而大概是刚刚的药物和一场情事太伤身了,池北辙大步走到楼下,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钝痛,眼前发黑头晕目眩,他没有站稳,差点栽倒之际,连忙用手扶住楼梯栏杆,紧接着一口血“哗”地吐了出来。 池骁熠还没有离开,听到动静后连忙跑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台阶上那一滩血迹,池骁熠诧异地抬起头,只见池北辙弯着腰,按在栏杆上的手一点点松开,脊背顺着栏杆往下滑。 在池北辙快要栽倒之际,池骁熠大步冲上前,立即扶住池北辙,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大哥!” 143:你不用去了(求钻石,么么哒) 言情海 正文 144:她怀孕了(1500钻石加更合并章)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44:她怀孕了(1500钻石加更合并章) 乔凝思赶到婚礼现场时,婚礼仪式刚好开始,唐卓尧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礼服,坐在一架黑色的钢琴前,修长的十指按在琴键上。正缓缓弹奏着《婚礼进行曲》。 乔凝思沉默地对他点点头,连忙走过去把朱静芸的遗像接到手中。 照片是在朱静芸去世后拍的,殡仪馆那边给朱静芸的遗体穿上婚纱,化上精致的妆容,从照片里看朱静芸活生生的。跟正常人几乎没有区别。 乔凝思捧着照片走过去时,步敬谦就穿着一身礼服,长身玉立在不远处,深情款款的目光凝视着照片里的朱静芸。 后来乔凝思站在步敬谦的对面,司仪问过步敬谦,步敬谦回答“我愿意”后,司仪的目光转向照片里的朱静芸,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乔凝思的眼泪流了出来,一字一字哽咽道:“能嫁给这个男人,是我母亲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即便晚了二十多年,我想如果她还在世的话,这一刻她一定也会说‘我愿意’。” 台下叶承涵和蓝悠悠其他一些人早就忍不住哭了,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是无尽的悲伤和难过,即便这是一场幸福的婚礼,可谁都无法欺骗自己朱静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而有些人生前都不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场婚礼,步敬谦是如何深情,才会和已经逝去的人举办婚礼,让朱静芸风光大嫁给他。 这时步敬谦伸手接过乔凝思怀里的遗像,他低头在朱静芸的唇上亲了亲。男人的嗓音沙哑,呢喃中透着欣喜和悲痛,“静芸,我等了那么多年,今天我们终于结婚了,你终于成为了我的新娘……” 步敬谦转身面对着台下的人,他弯腰深深鞠躬,这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步敬谦,平日里他在步家是如何高贵的地位,在商界更是呼风唤雨,他如王者一样受人膜拜尊崇,但就是这样一个硬气而高不可攀的男人。这一刻却是泪流满面。 “谢谢你们那么多人来参加我和静芸的婚礼,如果静芸在天堂能看到,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我和她错过了二十多年,往后我会用自己的下半生来守护着她,我会当作她依旧活在这个世上、依旧在我身边……”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乔凝思用手捂住嘴。泪水湿了整张脸,可她还是努力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而其他的人也全都是泪光闪闪,这场阴阳相隔的婚礼轰动了整个T市,也感动了成千上万的人。 当天晚上,步敬谦抱着朱静芸的遗像回到了早就准备好的新房,卧室门旁边的墙壁在昨天就被打通了,殡仪馆的人把水晶棺材放在了房间里,而棺材里躺着盛装打扮的朱静芸。 她如往常那样漂亮又年轻,面容恬静安然,唇边含着那一抹笑意,整个人就如同仅仅只是睡着了而已。 步敬谦把自己锁在卧室里,跪在地上抱着棺材,乔凝思在门外待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都没有看到步敬谦从里面走出来,但男人压抑悲痛的哭声一直没有间断,这至少证明步敬谦还活着。 乔凝思并没有进去打扰步敬谦,她让其他人都回去了,随后她靠着卧室的门,脊背慢慢下滑,就那样直接坐在了地上,乔凝思屈起双腿,用两手抱住膝盖,脸埋在了腿上。 她以一个孤单的姿势,像是找不到母亲、等待母亲回来的孩子一样,失声痛哭出来。 窗外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又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整栋房子的氛围很喜庆,到处都是鲜艳的大红色,可这里只有步敬谦和乔凝思两个人,以及躺在棺材里永远也不会再活过来的朱静芸。 他们两人一个在房间里抱着棺材哭,另外一个则坐在冰冷的地上哭,这一晚是全家团圆的除夕,也是步敬谦和朱静芸真正的新婚夜,一年中最欢庆的日子里,这栋偌大的房子里却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乔凝思也不清楚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有男人的双臂环住她的肩膀,外套覆盖上来。 乔凝思浑身猛然一僵,紧接着她蓦地看向对方,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张男人精致的脸,不是池北辙。 “怎么,你以为是池北辙?”唐卓尧说着在乔凝思的身侧坐下来,往日那么高贵又洁癖的男人,此刻也是跟乔凝思一样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唐卓尧转头看着乔凝思,女人的一张脸苍白,早就被泪水浸透了,而那双乌黑的瞳孔里也装满了泪水,模糊地倒映着唐卓尧,走廊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她这个样子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弱、楚楚动人。 唐卓尧的唇紧紧抿了一下,克制着身体上的冲动,他很想别开目光,但又舍不得不看乔凝思。 半晌后,唐卓尧弯起手臂揽住乔凝思的肩膀,低沉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池北辙没有来,但在你最孤单、难过的这一刻,陪在你身边的男人确实是我。” 乔凝思并没有挣扎,她真的太累了,比任何时刻都需要一个肩膀和依靠,而正如唐卓尧所说,池北辙连最起码的一个怀抱都给不了,她不怪池北辙,她只是在怀疑,这段感情还有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 唐卓尧感觉到乔凝思的身子依偎到他的胸膛,他微微震动了一下,随后猛地收紧双臂,转过身用两条胳膊把凝思揉入怀里,唐卓尧什么都没有说,用炙热的唇亲吻着乔凝思的头发,一遍一遍温柔又充满了怜惜。 男人的胸膛滚烫而宽厚,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连乔凝思那颗孤寂无所依靠的心,也慢慢地回暖,后来乔凝思主动伸出双臂,抱住唐卓尧精壮的腰身,她的脑袋深深埋在唐卓尧的怀里,眼泪肆无忌惮地往下掉。 一整夜唐卓尧都没有放开乔凝思,他的手抚摸着乔凝思背后的头发,无声地安慰着乔凝思,唐卓尧自己眼中也是通红一片,某种液体摇摇欲坠。 外面的雪始终没有停下,到早上入眼就是一片白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冰封了一样,大年初一这天是朱静芸的葬礼,乔凝思和唐卓尧站在门外,等到八点多,步敬谦才从里面走出来。 乔凝思看到步敬谦后,整个人都被惊吓到了,她睁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盯着步敬谦,“爸,你……” 只见步敬谦满头白发,那一张脸却仍旧俊美又年轻,步敬谦这个样子让唐卓尧也被震撼到了,步敬谦竟然在一夜之间白了头! *** 大年三十在步敬谦和朱静芸的这场婚礼上,叶承涵并没有等到池骁熠回来,直到天黑了,叶承涵从步敬谦和朱静芸的新房里走出来,她实在太担心了,就把电话打给池骁熠。 这才知道池北辙生病住院了,并且叶承涵听着池骁熠的语气,她觉得池北辙病得不轻,略一沉吟,叶承涵对池骁熠说:“我过去看看,你等我十几分钟。” 电话这边池骁熠一个人正在急诊室门外,听到叶承涵这样说,池骁熠拧起细长的眉宇,“今晚是除夕,你不是要陪着家人一起吃饭吗?别过来了,有我和陈默几个人就够了。” “你也知道是除夕?”叶家几个人都先回去了,叶母留下叶家的司机和车子给叶承涵。 外面下着雪,叶承涵却是不管不顾大步走到车子边,坐进去后对池骁熠说:“大过年的,你都待在医院里了,我还回去吃什么团圆饭?没有你在,也算不上一家人。” 叶承涵恼羞成怒的,语气里带着责怪,池骁熠听得愣住,随后他的唇边不自觉地勾出笑意,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只觉得一颗心都是温暖又满足的,“好,那你就过来吧!你大哥有没有在你身边?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不用了,叶家的司机已经送我过去了。”叶承涵给池骁熠道别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紧接着母亲打给她,问她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回去?叶家的人都在等着她开饭。 叶承涵告诉母亲池北辙生病了,叶母听后不仅没有再催促叶承涵,还让叶承涵尽快过去,若是有什么大问题了,就通知他们。 “好。”十多分钟后,车子在急诊楼停下,池骁熠早就站在那里等候了,他撑着一把伞,长身玉立在灯光下,大雪中男人高大的身影有些模糊,却让车子里的叶承涵觉得心都柔软起来。 池骁熠几步走过去打开车门,一股寒意骤然间灌进来,叶承涵冷得瑟缩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她就被男人伸出的手臂搂入怀里,依靠着池骁熠厚实的胸膛,像是一个暖炉一样,让叶承涵感到很舒适。 “冷吗?”池骁熠心疼地问着,低头在叶承涵的唇上亲了亲。 叶承涵觉得浑身都酥麻了似的,颤动着往池骁熠的怀里钻,池骁熠一手握在她的腰上,看着她圆鼓鼓的肚子,池骁熠戏谑地笑着说:“现在有了小妍妍这个拖油瓶,我抱着你都不方便了,你肯定也觉得没有小鸟依人的感觉了对吧?” “……”叶承涵一下子瞪起了眼睛,池骁熠这是什么意思?那天还说不嫌弃她胖,怀孕后越来越有手感了,现在又觉得她不小鸟依人了? 叶承涵的眸光闪了闪,低头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柔声对里面的宝宝说:“小妍妍,刚刚你听到没有?你爸爸嫌弃你是个麻烦精,你动一下,表示你的抗议。” 池骁熠闻言也把厚实的手掌贴向叶承涵的肚子,可结果叶承涵满怀期待地等了半天,都没有什么动静。 “……”叶承涵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丢人过,嘴上却理直气壮地说:“胎动也不是随时都有的,今天这么晚了,小妍妍肯定睡觉了。” “是吗?”池骁熠挑挑眉毛,两人在这时走进电梯,一小片空间里很是安静,池骁熠掀了叶承涵的衣服,直接摸上叶承涵的肚子,他低头满眼温柔地看着,用怜爱的语气说:“来小妍妍,给爸爸打个招呼。你今天还没有对爸爸问好哦,要做一个乖女孩。” 叶承涵也特意把手放上去,等了不到三秒钟,她的肚子就大动了一下,踢得她都有些疼了,叶承涵瞬间被打脸,真想找个角落面壁去。 池骁熠低沉地笑了笑,叶承涵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如往常狂喜,估摸着应该是因为池北辙。 叶承涵敛起笑容,握住池骁熠的胳膊,担忧地问:“怎么大哥突然间就病了?昨天还好好的,很严重吗?” “还不知道。”池骁熠的眉宇再次紧锁起来,抿了抿唇,他满是凝重地说:“但是大哥吐血了,我估计情况不是很乐观。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只能祈祷他是怒急攻心吧。” 一听到池北辙吐血,叶承涵的脸“刷”地白了,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两人一路到了急诊室门前。 半个小时后里面的灯灭了,几个主治医生率先走了出来,后面的人把躺在床上的池北辙推出来。 池骁熠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池北辙,他转头问医生,“怎么样了?” 王医生拉下口罩,脸上的表情很沉重,并没有立即回答池骁熠,而是让其他人把池北辙送去病房,随后他叹了一口气,对池骁熠说:“你们到我的办公室来谈吧。” 池骁熠和叶承涵,以及陈默三人心里顿时都“咯噔”了一下,某种不好的预感笼罩着他们,池骁熠紧抿着唇线,直到几个医生走出去很远,他和叶承涵才回过神来,三人连忙大步跟上去。 几个人到了王医生的办公室里,分别坐下来后,王医生把X光片,以及其他各种检验单放在池骁熠面前。 池骁熠愣了一下,几秒钟后拿起X光片,紧接着池骁熠的瞳孔蓦地睁大,俊脸上一下子褪去了所有血色。 而叶承涵看不太懂X光片,她就把那几张检验单看了一下,最后她的目光死死定在结果那一栏里,叶承涵的手开始颤抖,几张检验单全都掉落在地上,她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对面的几个医生,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 同样的,陈默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偌大的办公室里,突然陷入一片死寂中,便显得越发空旷寂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池骁熠猛地用力闭上双眸,再睁开时,那里头已经是一片血红色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慢慢地攥紧。 “我大哥得这个病,有……多少时间了?”池骁熠只觉得浑身发冷,薄唇哆嗦着问出这样一句。 王医生和其他几个人对视一眼,他转头看着池骁熠,低声回答:“大概有一年了,刚刚在急诊室里我们问过池先生,他说他自己知道,在B市那边做过治疗。” 这件事乔凝思应该不知道吧?既然池北辙把他们这些人都瞒住了,更不会告诉乔凝思,池骁熠用手盖住脸,脊背无力地靠在了沙发上。 在这个世上,除了叶承涵和他们的孩子外,如今池骁熠最在乎的人就是池北辙,得知了池北辙的病情后,可想而知他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叶承涵握住池骁熠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心里一片冰凉,满是冷汗,她心里疼痛又难过,眼睛红了一圈,泪光在瞳孔里闪烁着。 叶承涵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嘶哑地问医生,“什么原因引起的?康复痊愈的可能性有多大?” “有很多因素,一般都是吸烟、酗酒引起的,还有就是家族遗传以及免疫机能降低……等等这些,你们也知道早些年因为池先生工作的缘故,他受过太多次伤。后来失去白倾念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更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王医生时常跟在池北辙的身边,是池北辙比较信任的下属,因此他对池北辙的很多事都知道一二,王医生看着对面的三个人说:“而最近这几天池先生过于劳累,导致体力和精力不足,并且出现了短暂的精神错乱症状。” “这也就给了步家二小姐可乘之机,在这样一来二去的折腾下,是个人都会受不住。”王医生知道平日里池北辙很警觉,因为早上病发了,池北辙才会轻易被步若萦暗算。 王医生见几个人都没有说话,看上去面如死灰的样子,王医生自己心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对比起来,他身为医生,承受的压力还要更大,表面上王医生却用一贯从容的语气安慰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 “池先生现在是早期,没有那么严重,手术加上放化疗,再配合中药治疗,如果三年不复发的话,就基本上算是痊愈了。” 池骁熠点点头。 这时医护人员过来通知池北辙醒了,于是池骁熠从沙发上站起身,把陈默留下来跟几个医生讨论,他和叶承涵一路走去池北辙的病房。 池北辙正试图从床上起身,池骁熠见状连忙几步上前,俯身把池北辙扶起来,沙哑地叫了一声,“大哥。” 池北辙的身形僵住,抬头看到池骁熠漆黑眼眸里的血丝,他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着对池骁熠说:“你们都知道了?” 在B市那次感冒住进医院时,医生就查出来了,当时池北辙让林敏南帮着瞒住所有人,如今林敏南不在身边了,池骁熠几人理所当然就发现了。 池骁熠沉默地点点头,伸手接过叶承涵倒的一杯水,再递给靠在那里的池北辙,随后池骁熠在床头坐下。 “不要告诉凝思。”意料之中的,池北辙这样要求池骁熠和叶承涵,他手里捧着杯子,低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清澈的水。 池北辙的一张脸和唇色都是苍白的,这段时间整个人更是消瘦了不少,他此刻看上去特别虚弱,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强大霸道的气场,以及指点江山的从容感。 半晌后,池北辙抬起头看着池骁熠和叶承涵,他的嗓音低沉平静,“我死不了,所以就不要再告诉凝思,让她为我担心了。今天没有能参加岳父和岳母的婚礼,我觉得很遗憾,她大概也会怪我吧?似乎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做了太多让她失望的事……” “大哥。”不等池北辙说完,池骁熠打断池北辙,伸手给池北辙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你好好养病吧,其他的事暂时都不要管了,你先把恒远医院交到陈默手里。” “他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了,比任何人都能胜任这个职位,其他方面他若是应付不过来,我会协助他。至于凝思那边……”池骁熠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对池北辙妥协,“你要瞒着她,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 池北辙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池骁熠就替他做好了决策,他也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抿着唇对池骁熠点点头。 “你先休息吧,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我和承涵就先出去了。”池骁熠叮嘱了几句,后来他从池北辙的病房里走出来,轻轻关上门后,池骁熠转过身背靠在墙上,仰起脖子把眼中快要涌出的热液逼回去。 这天是除夕夜,但他却得到了这样一个噩耗,即便医生说池北辙的病情没有那么糟糕,他心里还是很难过。 如今他拥有了叶承涵和孩子,觉得自己很幸福,而池北辙就算生病了,也要瞒住所有人,不让任何人为他担心,池北辙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并且他和乔凝思的感情,也在慢慢地崩裂,即将走到尽头。 有时候命运真的很不公平。 “池骁熠。”叶承涵叫了一声池骁熠的名字,还没有来得及安慰他,叶承涵眼中的泪水就往下掉,最后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面对面伸手抱住池骁熠的腰。 池骁熠的臂弯里搂着叶承涵的身子,下巴抵在叶承涵的头顶摩挲着,池骁熠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的飘雪。 二十多分钟后陈默回来了,池骁熠这才松开叶承涵,低沉地对陈默说:“明天是阿姨的葬礼,我大哥肯定想去,但以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医生不建议他离开医院,所以你和其他几个人看着他,就算用强硬的手段,也要阻拦他过去。” “我知道了。”陈默点点头,跟池骁熠道别后,池骁熠就揽着叶承涵的肩膀离开了,陈默站在那里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医院的走廊那么空旷明亮,陈默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悲凉。 这一年,池北辙和乔凝思他们所有人,都度过了有史以来最悲伤的一个除夕,池北辙在病房上翻过去侧身躺着,让背后的陈默以为他睡着了,事实上病痛和心口的痛折磨着他,让他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时,陈默也就只是出去了那么几分钟,再回来病房时,那几个保镖和医护人员都被打晕了过去,而不知何时池北辙离开了医院。 陈默抚了一下额头,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给池骁熠打过一个电话后,他立即吩咐下属去找池北辙。 大年初一这天,是朱静芸下葬的时间,同样池步两家按照江芷玥的原计划,给池北辙和步若萦举办了一场全市瞩目的婚礼,所以另一方面,池骁熠并没有排除江芷玥让人来医院,把池北辙强行带走的可能性。 池骁熠吩咐下属过去婚礼现场几个地方找池北辙,但三个小时过去,下属那边都没有好消息传给他,最终池骁熠把有关于江芷玥违法犯罪的证据交给警方,很快柳源东赶到了婚礼现场,将手铐铐在了江芷玥的两手腕上。 “你们做什么?!”酒店的大厅顿时一片混乱,记者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过来,江芷玥奋力挣脱着抓住自己的警察,面对着镜头极力辩解,但最终还是一路被警方带出酒店。 警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这次恐怕江芷玥逃不掉法律的制裁了。 这场婚礼被破坏了,而从始自终除了穿着婚纱的新娘步若萦外,身为新郎的池北辙甚至没有露过一面,如池北辙那天所说,一场盛大的婚礼成了最大的笑柄,婚礼还没有办成,步若萦就沦为了弃妇。 步若萦穿着雪白的婚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摔着婚礼现场的东西,每一个画面都被记者拍了下来,而不远处十几米外,池北辙的面上戴着口罩,高大的身形伫立在那里,满眼冰冷地旁观这一场闹剧。 他说过前天晚上是给江芷玥最后一次机会,但江芷玥并没有珍惜,所以池北辙在今天早上故意失踪,池骁熠他们找不到他,就会以为他有可能是被江芷玥的人绑架了,池骁熠为了救他,再加上池骁熠本就想除去江芷玥,于是池骁熠终于对江芷玥下手了。 池北辙算是默认了池骁熠的行为,由于江芷玥的做法,池骁熠并没有对江芷玥手下留情,像那天晚上池北辙和池骁熠在车子里说的,那些犯罪证据,足以让江芷玥枪毙了。 没错,池北辙虽然没有亲手把江芷玥送上死路,却是间接地促成了这件事,说到底他池北辙还是犯了弑母的罪,但对于他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是良心上的谴责,还是外界的舆论,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池北辙离开酒店后,自己开着车子一路去了火葬场。 下午两点多,天空中还在下着鹅毛大雪,但也就只是一眼,池北辙就看到了在一夜之间满头白发的步敬谦,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来,与步敬谦的白发融在一起,几乎分不清哪些是雪花,哪些是他的头发了。 朱静芸的遗体被送入焚化炉后,外界的一切都被隔绝了,连燃烧的火焰都无法看见,朱静芸在这世上存在过的最后痕迹,随着一抹青烟消散,最终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而不远处的乔凝思挣扎着要扑过去,一直都被身后的唐卓尧死死按在怀里,乔凝思哭得几乎快要虚脱过去,歇斯底里的哭泣声传到池北辙的耳边,池北辙一手负于背后伫立在那里,茫茫天地中,雪花无声地飘落,他却是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唐老爷子没有过来,而在此期间,坐于轮椅上的唐俊兴几次昏厥,最后还是一路坚持到了墓地。 朱静芸曾经身为唐家的家主,在商界里的名望极高,也做过很多慈善公益活动,资助过一些孩子上学,所以即便身败名裂过一段时间,也不影响有些人对她的尊崇,再加上前几天很多人都被朱静芸和步敬谦的爱情感动,所以在今天朱静芸下葬的日子,将近两千多各个阶层的人,不顾天空中飘着的大雪,都来为朱静芸送行。 这一天是大年初一,但很多街道上并不像往常那样张灯结彩、热闹欢庆,朱静芸的这场葬礼风光、盛大,以至于仿佛整个世界看过去都是一片缟素,白茫茫的一片,场面很是悲壮。 按照步敬谦的要求,朱静芸被葬在了步家的墓地里,直到天快黑时,那些人才相继离去,而池北辙怀里抱着鲜花,迈着修长的两条腿往台阶上走,最后他在朱静芸的墓碑前停下。 步敬谦和乔凝思几个人站在那里,唐卓尧扶着身形单薄的乔凝思,身后有下属替他们撑着伞,乔凝思看到池北辙时,她愣了一下,随后唇边勾出一抹讥诮又自嘲的笑。 今天不是他和步若萦的婚礼吗?他还来这里做什么?如果真有诚心的话,为什么不在一大清早就陪同她身边?这大半天内,池北辙都去做什么了?在她母亲的葬礼这天,池北辙却和其他的女人举办婚礼是吗? 乔凝思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了。 她太累了,累到无暇再去理会这段其实早就支离破碎的感情,也累到不想再和池北辙继续下去了。 池北辙放下鲜花后,直起身站在那里,他今天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把他的身形衬得高大又清瘦,整个人透出一种沧桑悲凉的感觉,周围都是青山和墓碑,乔凝思满眼通红地看着这样的池北辙,心还是痛得无以复加。 池北辙看着墓碑上朱静芸的照片,一言不发地缅怀了好几分钟,随后他转过头望向乔凝思,正想对乔凝思说些什么,这时从台阶下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阿辙!” 这嗓音真是柔媚动听,跟周遭的氛围很不相符,乔凝思的脊背僵了一下,慢慢地转过身,只见步若萦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两手提着婚纱裙摆,一路跑了上来,而她的身后跟着几个举摄像机的记者。 乔凝思的脸色倏忽冷沉下来。 步若萦到了池北辙身边后,直接用两手挽住了池北辙的胳膊,她仰着一张妆容精致的脸,用嗔怪的语气问池北辙:“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过来吗?怎么你也不等我,一个人就来祭拜了?” 步若萦的表情里满是天真无邪,甚至她的唇边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向人彰显着她今天是穿着白婚纱的新娘,所以她的喜悦都是应该的。 竟然在笑是吗?步若萦竟然在她乔凝思的墓碑前笑得这么幸福,乔凝思站在池北辙的对面,借着暗淡的天光死死盯住步若萦,在池北辙还没有来得及甩开步若萦之际,乔凝思突然半步冲上前,抬起手臂“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池北辙的脸上。 紧接着又是“啪”一声,第二下乔凝思甩在了步若萦娇嫩的面容上,这一刻乔凝思愤怒到了极点,悲痛欲绝了几天,她的情绪终于再次失控,收回手后往下指着。 乔凝思的声音比风雪还要冰冷,“池北辙,你带着自己的新娘从我母亲的墓地里离开,不要脏了我母亲去黄泉的路。而我乔凝思从此和你池北辙再无任何瓜葛,我以后都不想看见你。”庄农团巴。 池北辙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额头垂下来的墨色发线遮住他大半的表情,听到乔凝思这样说,池北辙的胸腔狠狠一震,蓦地睁大眼睛,过了好半晌,他转头看向乔凝思,两片薄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乔凝思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辽阔的苍穹越发衬出她的单薄,鹅毛一样的大雪簌簌而下,让此刻的女子看上去那么冰清玉洁,却又缥缈虚无,不知道为什么,池北辙忽然想起那天站在院子里大雪中的朱静芸。 那晚是朱静芸对他的诀别,而此刻乔凝思终于也跟他告别了吗?池北辙的唇畔冒出鲜红的血珠子,跟他苍白的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一种妖艳又诡异的感觉。 池北辙高大的身形久久伫立着不动,他忘记了要和乔凝思说什么,也忘记了推开步若萦,那些摄像机的闪光灯也都不存在了,这一刻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和乔凝思,两个人咫尺相隔,或许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乔凝思,然而好像中间横亘着这一辈子也跨不过去的万水千山。 池北辙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了乔凝思很长时间,他灰白色的双眸慢慢变得通红,泪水都快要夺眶而出,最后池北辙只轻轻地说了这样一个字,“好。” 池北辙抽出被步若萦紧拽着的手,他转身一步一步往台阶下走,风雪和满山的墓碑很快淹没他的背影,乔凝思忍住没有让泪水流下来,从始自终都没有回头。 朱静芸的葬礼结束后,当天晚上乔凝思就发起了高烧,只是唐卓尧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才察觉到,他把乔凝思从床上抱起来时,乔凝思都有些不省人事了。 她却抓住唐卓尧的胳膊,模模糊糊地说:“不要……我不要去医院,我不想看到池北辙。” 唐卓尧的动作一顿,低头看见泪水从乔凝思紧闭的双眼中流了出来,唐卓尧心里骤然一疼,只好把乔凝思重新放回床上,给乔凝思盖好被子,他俯身在乔凝思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温柔地安慰道:“既然你不想去医院,那就不要去了。” 乔凝思的手这才松开唐卓尧,唐卓尧连忙拿出手机,把唐家那边的两个医生叫过来。 医生给乔凝思做过简单的检查后,让乔凝思服下药,又打上点滴,然而过了半个小时,乔凝思的体温依旧没有下降,并且出现了呕吐和小腹疼痛的症状。 医生觉得乔凝思这并不是感冒发烧那么简单,建议唐卓尧把乔凝思送到医院,而乔凝思一听到这两个字,一下子整个人都清醒了,她抓住唐卓尧的胳膊,不停地摇着头。 “凝思……”唐卓尧无奈地叫着乔凝思的名字,见她面色苍白如纸、满头冷汗,却依旧坚持不去医院,唐卓尧怎么哄都不行,到后来乔凝思还吐了唐卓尧一身。 两个医生也都束手无策了,唐卓尧只好打电话把待在墓地的步敬谦叫了回来,两个医生见到满头白色头发的步敬谦,都被吓了一跳,过了半晌,才认出这个人竟然是曾经在步家一手遮天的步敬谦,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步敬谦没有理会医生,几步走过去在床头坐下,步敬谦冰冷的手覆盖上乔凝思的额角,却仍旧感觉乔凝思的体温烫得吓人,此刻已经在说胡话了,步敬谦凑过去一听,叫的竟然是池北辙的名字。 步敬谦心疼得要命,用手帕给乔凝思擦着嘴角的污渍,他俯身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亲,温柔又低沉地哄着乔凝思,“我在,我是阿辙……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乖,配合医生治疗。” 刚刚唐卓尧给乔凝思吃的药,全都被乔凝思吐了出来,她不愿意配合,就算灌她,她也不愿意吃药,并且还不断地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家里没有镇定药物让她睡着,好在步敬谦一回来,三言两语就把她哄住了。 后来步敬谦一路抱着乔凝思下楼,坐进车子里后,唐卓尧在前面发动车子,往医院疾驰而去。 医护人员把乔凝思送去急诊室,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阑尾炎,要立即做手术切除阑尾。 “好,那就做手术。”刚刚乔凝思在车子里昏迷过去,步敬谦吓得不轻,听到医生说只是阑尾炎,做个小手术就可以了,步敬谦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然而拿着检验单的医护人员,随后问道:“病患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刚刚你们的家庭医生对她用的那些药物,很有可能会造成流产,难道你们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什么?”步敬谦一愣,凝思竟然怀孕了? 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毕竟最近他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女儿的身上,而或许连乔凝思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怀孕吧? 若不然乔凝思刚刚在家里肯定会提醒医生。 步敬谦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他的眼眸里抿入一抹血红色,沙哑而又恐惧地问医生,“那么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 “所幸送来医院比较及时,并没有什么大碍。做了阑尾手术后,休息两天就可以了,但以后若是再出现什么状况,记得早点就医。” 步敬谦听着医生的叮嘱,连忙点点头。 而唐卓尧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薄唇紧抿成了一条锐利的线,绿褐色的眸子里阴晴不定,他袖口下的两手一点点攥成拳头,不是说乔凝思怀孕的几率很小吗?为什么突然间怀孕了,并且还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直到从医生的诊室里出来,唐卓尧的神情还是恍惚的,步敬谦在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坐下,回头看了一眼反常的唐卓尧,步敬谦拧起修长的眉宇,“卓尧?” 唐卓尧这才猛然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后,他几步走到步敬谦的身边,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沉默半晌,唐卓尧低沉地对步敬谦说:“如今凝思和池北辙分手了,我觉得凝思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是不要留了。” 步敬谦原本满心的喜悦,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抱上外孙,若是静芸知道了,静芸也很高兴吧?他一定要到静芸的墓碑前,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静芸。 然而一听唐卓尧这样说,步敬谦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唇边的笑骤然僵住,他猛地抬头看向唐卓尧,“你说要拿掉凝思肚子里的孩子?卓尧,首先你不是凝思的什么人,你没有权利替凝思做决定。” “再者,凝思仅仅只是和阿辙闹别扭而已,夫妻间吵架是很正常的,我相信要不了几天,他们两人就会和好如初了,所以凝思拿掉孩子的理由是什么?就算假设他们两人真的分手了,凝思为什么不能留下孩子?” “你觉得单亲妈妈不好做是吗?但我们不缺钱,孩子除了凝思这个母亲外,还有我这个外公。”步敬谦最近几个月说得话加起来,都没有此刻多。 曾经朱静芸失去了和他的第一个孩子,而他跟自己的这个亲生女儿错过了二十多年,这两件事是步敬谦一生最悔恨又遗憾的。 他害怕一个小生命的逝去,就像是那些年倾尽所有抚育着步琛远一样,他企图在别的孩子身上,来弥补自己当年犯下的错,所以如今女儿怀孕了,他怎么可能会残忍地扼杀掉这个孩子? 144:她怀孕了(1500钻石加更合并章) 言情海 正文 145:论演技的重要性(1)1600钻石加更合并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45:论演技的重要性(1)1600钻石加更合并 唐卓尧无言以对,高大的身形伫立在步敬谦的身侧,一大片的阴影投射在地板上,他的手攥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攥紧……就这样反反复复着。过了几分钟,唐卓尧望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门,他也坐了下来,一手按在步敬谦的肩膀上,“父亲。” 父亲?步敬谦诧异地皱起眉宇。转念一想,乔凝思和池北辙对他都以父相称了,唐卓尧确实该改称呼,他就点点头,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检验单上,看到上面表明乔凝思怀孕了,步敬谦眼中又有了笑意。 “我们希望孩子留下来,但凝思未必愿意。”唐卓尧的胸腔里燃烧着嫉妒之火,按着步敬谦肩膀的手,都不由得用了很大的力气,“她现在铁了心要跟池北辙断掉,若是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应该会迫不及待想拿掉孩子吧?”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暂时瞒住她怀孕一事,等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唐卓尧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步敬谦压根听不进去,他本就是个独裁霸道的男人,往往自己坚持的或决定了,除了朱静芸外,其他人绝对不能让他改变、退让,步敬谦慢慢从狂喜中缓过来。淡淡地瞥了唐卓尧一眼,“卓尧,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喜欢凝思,如今凝思和阿辙分开了,你的机会就更大了,然而凝思却突然怀了阿辙的孩子,我想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愿意接受妻子和前夫的孩子,可我觉得你还是有点太一厢情愿了,毕竟凝思从来没有接受过你不是吗?” 虽然唐卓尧是朱静芸一手抚育成人的,朱静芸这些年很疼爱唐卓尧,但对于池北辙的人品和所作所为,步敬谦更想让池北辙做自己的女婿。而且他看得出来无论怎么样,乔凝思爱的男人都是池北辙。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两人突然变成现在这种状态,不过他相信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步敬谦见唐卓尧的面色发白,他的语气温和了一些,“卓尧你也很优秀。是女人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如果凝思真的和你在一起了,我当然不会反对。” “但我不希望你,或是其他任何人剥夺她的权利,就比如怀孕这种事,怎么能瞒住她?像今天早上那样,在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情况下,她那么任性地折腾,不仅胎儿不保,恐怕到时候她这个母亲都会有生命危险。” “说到底,卓尧你还是太年轻。如果早些年我能看透一些,我就不会在乎凝思是朱静芸和谁的女儿,这样就不会差点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些时候,当你无法得到时,你不得不妥协,一再地降低自己的底线。” 这番话步敬谦说得语重心长,而唐卓尧在听到会害得乔凝思这个做母亲的都性命不保时,唐卓尧的面色一下子变了。 他的胸口又痛,又有什么堵着,让他难以呼吸,“降低自己的底线可以换回一些东西,我不认同你的这种说法,我觉得底线才能决定你拥有什么。”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探讨人生。”步敬谦打断唐卓尧,眼看着手术室的灯灭掉了,他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这样对唐卓尧说:“或许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 “现在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如何我都要留下凝思的这个孩子,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我女儿和她的孩子。” 唐卓尧没有再说什么,跟着步敬谦上前,走出来的医生拉下口罩说:“大人和孩子都没事,这种意外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最近几天病患要注意饮食和休息,具体的会有其他医生告诉你们。” 这不是恒远医院,到底没有那么多便利,步敬谦听后对医生点点头,“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随后医护人员把躺在床上的乔凝思推了出来,步敬谦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心疼的同时,也有些后怕,所幸这次有惊无险。 步敬谦握了一下乔凝思的手,跟着医护人员一起去了病房。 医护人员对步敬谦和唐卓尧说了不少,步敬谦很认真地听着,虽然这些年大风大浪什么都经历过来了,但他实在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就让唐卓尧去找几本有关这方面的书过来。 步敬谦拉过椅子坐在床边,低头认真地翻着书,偶尔抬眼看一下乔凝思的点滴吊袋,守着昏迷不醒的乔凝思几个小时,窗外的天色都黑了,期间午饭和晚饭都是唐卓尧打包送过来的。 但步敬谦没有吃下去多少,一方面是因为乔凝思还没有醒来,他太担心女儿了,再者,他看孕妇方面的书都有些废寝忘食了。 而唐卓尧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对着笔电处理着工作,间或抬头望过去一眼,就能看到灯光下步敬谦满是温柔又怜爱的侧脸。 唐卓尧心里还是无法接受乔凝思怀孕,身为外公的步敬谦都这么高兴了,若是池北辙得知乔凝思有孩子了,池北辙会狂喜到疯掉吧? 唐卓尧紧紧抿了一下唇。 乔凝思早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唐家那边的人也惊动了,步琛远的消息更是灵通,晚上八点多时,他就抱着鲜花和一些补品过来探望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步若萦,想看看乔凝思还剩下几口气。 乔凝思昏睡了几个小时,此刻恰好醒过来,结果睁开眼睛就是步若萦那张脸,乔凝思的面色骤然沉下去,突然间来了火气,抬高声音满是厌恶地对步若萦说:“滚出去!” 平日里乔凝思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脾气,可自从昨天在墓地里甩池北辙巴掌时,乔凝思整个人就有些反常了,步敬谦觉得是朱静芸的死给乔凝思带来了太大的打击,再加上怀孕了,孕妇多少都有些喜怒无常。 所以步敬谦短暂的怔愣后,连忙放下手中的书,俯身要扶着乔凝思起来。 唐卓尧却从另一边按住乔凝思的胳膊,低沉又温柔的安抚道:“不要动那么大的气。你刚做完手术,而且现在肚子里怀着一个孩子,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对。你既然不想看到步小姐,我现在就让她出去。” 怀孕?!步若萦仿佛被雷劈到了一样震惊,脸色煞白地盯着乔凝思,乔凝思怎么突然这个时候怀孕了?她好不容易才把池北辙和乔凝思分开,如今乔凝思有了池北辙的孩子,两人肯定又会和好了吧? 而病床上的乔凝思受到的冲击更大,甚至一下子坐了起来,腹部的伤口让她痛得面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下滚落,乔凝思却不理会这些,表情里有那么几秒钟的狂喜。 紧接着突然想到什么,她猛地转头抓住唐卓尧的手,近乎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说:“我要打掉这个孩子……我和池北辙已经分手了,我不想留下他的孩子。卓尧,你让医生给我安排手术,立刻把这个孩子拿掉。” “什么?”几个人都被乔凝思吓到了,就连唐卓尧也不相信乔凝思会决定打掉孩子,难道她真的不爱池北辙了吗?但照着乔凝思的性格,就算不爱池北辙了,她也不会残忍地杀死一个孩子。 或许她是想用孩子报复池北辙吗?而明明看下电视,就可以知道池北辙和步若萦并没有结婚,那么乔凝思和池北辙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唐卓尧觉得可能是因为池北辙没有参加朱静芸和步敬谦的婚礼,并且步若萦在墓地里闹,乔凝思对池北辙越来越失望,毕竟这段时间发生的太多了,步若萦只不过是导火索而已。 唐卓尧琢磨着乔凝思的内心,而他虽然很高兴乔凝思要拿掉这个孩子,但表面上他并没有立即开口,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步敬谦。 步敬谦俊挺的眉宇紧锁在一起,心里很恼乔凝思的决定,可这些年他亏欠了乔凝思那么多,无论乔凝思怎么样,他都舍不得对乔凝思发火,于是步敬谦握住乔凝思的手腕,把乔凝思拉到自己身边。 他耐心又温柔地说:“你刚刚做完手术,就算要拿掉孩子,也要等身体恢复了。” 见乔凝思直直地盯着自己,步敬谦痛心地保证道:“你放心,若是你执意不要孩子,谁也拦不住你,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 乔凝思这才安静了,抬头看到步若萦还没有离开病房,乔凝思淡淡地对唐卓尧说:“感谢步二小姐这么晚了,还来探望我,卓尧你帮我送下步二小姐吧。” “好。”唐卓尧抚了一下乔凝思的脸,没想到乔凝思竟然对他笑了笑,唐卓尧窒闷的心情瞬间开朗起来,打过招呼后,他和步若萦一起离开了病房。 步敬谦估摸着步琛远有话对乔凝思说,而他刚好有问题找医生,就走出去了,顺手把门从外面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步琛远和乔凝思两个人时,乔凝思恢复了往常的沉静从容,一手隔着被子抚在尚还平坦的肚子上,她的唇边勾出一抹笑意,欣喜而又甜蜜。 这让步琛远狐疑地审视了她很久,试探性地出声,“凝思?” “你扶我去下洗手间吧。”乔凝思突然说出这样一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步琛远犹豫片刻,这才蹲下身把拖鞋给乔凝思穿上,随后用手臂搂着乔凝思的腰,两人往洗手间里走。 直到关上门,乔凝思像是耗光了力气,一下子虚脱地靠在了门上,她弯着腰用手按着腹部的伤口,麻醉的药效过后,开刀的地方实在是太痛了,刚刚忍了那么长时间,此刻她的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你还好吗?”在病房里步琛远见乔凝思一点事没有,他以为乔凝思的伤口不痛,此刻乔凝思额头冒出的冷汗把刘海都浸湿了,步琛远立即拿出手帕,俯身凑过去给乔凝思擦汗。 乔凝思没有躲闪,抬眸看到步琛远拿着的白色刺绣手帕,她虚弱地笑了笑,突兀地感慨道:“真香。” 步琛远的动作一顿,随即明白过来,他的唇也勾了起来,只是那笑里含着晦涩和落寞,“你和末离果然是好姐妹,连她手帕上的香气都能分辨出来。这确实是她送的手帕,她告诉我她用了好几天,在我去年生日时给我的。” “女人送男人手帕很奇怪吧?而且还是她用过的。”步琛远的目光里装着水一样温柔,又带着宠溺的意味,“可她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独特的女人,总能让人对她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掉。” 乔凝思看着步琛远小心翼翼地把手帕收起来,放在衬衣的口袋里,最贴近心脏的位置,“她能送你手帕就不错了,我结婚时她什么礼物都没有送我,不过倒是把她自己一半的积蓄都给我了。” “因为她担心我嫁入豪门的日子不会好过,到时候若是离家出走了,这些钱还能养活我一段时间。” 步琛远没有说话,只有漆黑的眼睛里笑意融融,衬得他的眉宇越发俊魅,凌厉的五官线条透着平日里没有的柔和,这男人长了一张太好看的脸,身为外貌协会的沈末离没有和步琛远在一起,真是太可惜了。 乔凝思自娱地想着,也不知道沈末离现在怎么样了,如今她自己都顾及不暇,只希望沈末离能好好地照顾自己,珍惜她自己的以后。 “你不是要上厕所?”两人沉默了几分钟,步琛远这才想起他们来洗手间的目的,拧起修长的眉宇问乔凝思。 乔凝思的伤口疼得厉害,却还是戏谑地笑道:“你觉得我若是真的上厕所,会让除了池北辙之外的男人在身边守着吗?” 步琛远一愣,随后低沉地笑了,抬起手在乔凝思的脑袋上摸了摸,步琛远的语气里满是无奈,“没想到被你一个小丫头骗了。” 他和乔凝思到底是堂兄妹,有那层血缘关系在,若是真有心相处,步琛远觉得乔凝思比他的亲生妹妹步若萦,还要让他想亲近。 “这里不是恒远,我担心病房里装监控,所以无奈之下只好把你拉进厕所了。” 闻言,步琛远不以为然地说:“这些年缺德事干得太多,于是我的防备心就强了,几乎成了一种病,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先观察一下有没有监控、窃听之类的东西存在。” “刚刚我连床底下都看过了,你的病房里并没有监控。” “你做人倒是实诚。”乔凝思看了步琛远好几眼,直起身子,依旧没有多少力气,靠着门撑住,“就待这里吧,隔音效果比较好,我估摸着唐卓尧一时半会回不来。” 步琛远原本是站在乔凝思对面的,此刻他也转过身,把背靠在乔凝思身侧的墙上,“也就只有你说我实诚了,其实在这个世上,能让我真心对待的人,五个手指头就可以数过来。” “我的荣幸。” “得了便宜还卖乖。”步琛远的双眸半阖着,垂下来的睫毛纤长又浓密,灯光中额头到下巴的线条流畅、优美,他转头看向乔凝思,“昨天江芷玥被警方逮捕了,各项罪名加起来,应该会判死刑。” “这是池北辙和池骁熠一起做的,刚好也搞砸了江芷玥和步广博几个人,擅自做主为池北辙和若萦举办的一场婚礼,下属传给我的消息是池北辙因为生病了,才没有赶得上参加你母亲的葬礼,也不是他把若萦带到墓地里去的。” 昨晚乔凝思在手机里看见了相关报道,虽然因为发烧而迷迷糊糊的,但也能猜出来整件事情的经过,然而池北辙生病的事却对外封锁了消息,步琛远有本事查到,但乔凝思此刻才知道。 “他还好吧?”乔凝思的心抽搐一样的痛,猛地用力闭上双眸,面上越发苍白没有血色,对人隐藏生病的事实,的确是池北辙的行事作风,而恐怕折磨池北辙的不是病痛,是她甩他一耳光,又提出分手所给他带来的心痛吧? 步琛远摇摇头,“应该只是伤风感冒类的小病,池北辙若是真不想让外界知道,我也得不到那么多消息。你如果还不放心,我让人混进去再探探。” 莫名其妙的,乔凝思觉得自己和步琛远就成了一伙的,她什么都没有问,步琛远就把所有她想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乔凝思对上步琛远的目光,“所以你这是在试图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吗?步若萦虽然是你的亲生妹妹,但之前你并没有帮她,我想知道你突然改变主意、助纣为虐的原因是什么。” “药确实是我给步若萦的,我涉.黑这么多年,想得到最强效的春.药并不难,正因为一般的药物或许对池北辙没有用,我才给步若萦提供了效果最好的春.药。”那天没有机会解释,步琛远今晚过来,就是想对乔凝思说清楚。 “而大概是最近池北辙过于劳累,再加上步若萦告诉池北辙她知道幕后主使,所以那天早上,池北辙让步若萦进了房间。在两人谈话时,步若萦把喷雾型春.药喷到了池北辙的脸上,接下来再发生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乔凝思点点头,并没有立即原谅步琛远,只听见步琛远继续说:“我突然帮了步若萦,是因为她知道谁是杀害唐卓离的真正凶手。” 随后步琛远就把那天晚上和步若萦的一番话告诉了乔凝思,乔凝思短暂的诧异后,终于还是理解了。 她无奈又嘲讽地反问步琛远,“你怎么还是那么执迷不悟?步若萦是你的妹妹,你舍不得用强硬的手段伤害她,逼她把真相说出来对吗?” 步琛远沉默地点点头。 “但其实我告诉你,我也知道真正害死唐卓离的凶手是谁。”原本乔凝思还不是很相信唐卓尧那天在诊室里的一面之词,但刚刚听到步若萦也知道真凶,却选择见死不救,并且隐瞒了一切,乔凝思就确定唐卓尧并没有冤枉那个男人。 步琛远蓦地睁大眼睛,面容上覆盖着戾气,他紧逼着乔凝思问:“你怎么也会知道真凶?” “唐卓尧告诉我的。” 闻言步琛远笑了,重新靠回墙上,他不以为然地反问:“他的话能信吗?” “不能全信,但他说得有些话,比谁都可信。”乔凝思的语气平静从容,仿佛一切都被她掌控了一样,“明天你就可以知道杀害唐卓离的真凶是谁了,但我有个条件,我需要你帮忙。” 步琛远半信半疑,唇线紧抿在一起,觉得此刻的乔凝思,跟刚刚在病房里的那个完全判若两人,而既然乔凝思看见了那些报道,知道池北辙和步若萦并没有结婚,一切都是误会,但乔凝思却依旧那么厌恶池北辙,还要打掉孩子,这一切都足以说明,其实乔凝思是在做戏给谁看吗? “我们先说说唐卓尧吧。”乔凝思叹了一口气,满是失望道:“我们都清楚步若萦如今恨不得让我消失了,今晚她过来病房,我父亲对她一副防备之色。” “但唐卓尧却在我刚睁开眼睛后,当着步若萦的面,似乎是很不经意地透漏我怀孕的事实,你觉得以你对自己亲生妹妹的了解,她会不会接下来就开始想方设法弄死我肚子里的孩子?” 步琛远哑口无言,答案是肯定的,乔凝思的意思是,唐卓尧故意让步若萦知道她怀孕了,唐卓尧想借步若萦之手,弄死乔凝思肚子里的孩子! 步琛远的面色微变,沉思着接道:“唐卓尧的行为可以理解,若是我深爱的女人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我也绝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你如今和池北辙分手了,正是唐卓尧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没错,就像当初池骁熠误以为叶承涵肚子里的孩子是付朝桓的,池骁熠不也是用强硬的手段逼叶承涵拿掉孩子吗?那个时候叶承涵心里的男人还是付朝桓,池骁熠对叶承涵也是强取豪夺。 所以有池骁熠和叶承涵这个例子,乔凝思确实可以理解唐卓尧的行为,但是……乔凝思的勾着的唇角沉了沉。 她低声对步琛远说起另外一件事,“我们之所以怀疑你是害我母亲的凶手,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在母亲的房间里,找到了你遗落的那颗蓝色钻石纽扣。” “你们以为我去过婶婶的房间?”步琛远诧异地问,随后对乔凝思摇摇头,“不,在婶婶被害之前,我一次都没有到过她的房间,但关于蓝色钻石纽扣是如何掉在婶婶房间的,我确实无法解释。” 乔凝思点点头,早在几天前她和池北辙几人就帮步琛远洗脱罪名了,此刻乔凝思仔细回忆着找到蓝色钻石纽扣的那晚,“我把纽扣拿了出来,让阿辙调查纽扣是谁的,可唐卓尧一看纽扣,就断定纽扣是你步琛远的。” “于是接下来他进行了一番假设,顺利把矛头指向了你,就这样你成为了被我们锁定的最大嫌疑人,而后来既然确定不是你了,那么蓝色钻石纽扣怎么样解释?” “排除真凶,据我们所知,在我母亲被害后,进去我母亲房间的男人只有我父亲和唐卓尧,所以推测一下,那枚蓝色钻石纽扣很有可能是唐卓尧故意放的,目的就是陷害你步琛远。”乔凝思说到这里,她问步琛远,“你什么时候掉了那枚纽扣?” 步琛远回忆了一下,随后给了乔凝思具体的时间。 乔凝思听后笑了,脸色依旧是苍白如纸,眼神里却泛起了冰冷,“既然纽扣遗落的时间不是我母亲被害的那天,而是在大概半个月后,你的纽扣才掉,那么就可以肯定这枚纽扣并非是真凶的。” “但唐卓尧陷害你,要借我们之手除去你,同样有他自己的动机。毕竟他也是为了唐卓离复仇,多年来想毁掉你们步家,身为步家人的你,自然也成了他的目标。”乔凝思抬起头对着灯光,最后下了结论,“所以不能确定唐卓尧就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主使,我暂时只是怀疑他而已。” 步琛远认同乔凝思以上所有的说法,沉默良久,他突然转移了话题问:“所以这就是你和池北辙分手的原因?你想从唐卓尧身上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但我觉得这对池北辙太不公平了。” “确实不公平,可我厌烦了总是处在被动的局面,我们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受到伤害,我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池北辙了,毕竟他是幕后主使的首个目标。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偏偏你的好妹妹还在这个时候插进来。” “她连下药的手段都对池北辙用上了,那么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乔凝思说到这里,就变得激动起来,刚做过手术,她的嗓音里透着沙哑,“或许你无法赞同我的行为,但我必须保护自己,我不能再让自己被人宰割了,我只能反击。” “如今我怀孕了,我更不能再坐以待毙。阿辙和池骁熠他们都是聪明人,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能理解我的行为了。”乔凝思一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另一手掌盖着脸,想到被她伤害的池北辙,她眼中的泪水就淌了出来。 步琛远久久没有言语,其实另一方面他觉得乔凝思太铤而走险了,如果幕后主使真的是唐卓尧,那么乔凝思不小心暴露了,乔凝思的性命就会受到威胁,她这样的牺牲太大。 “我目前就是要确认一下唐卓尧,我之所以让唐卓尧送步若萦出去,就是我猜到他们两个人或许会合谋,来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乔凝思放下手,深吸一口气说:“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妹妹,她做得事,自有法律来判别,你只需要帮我套一下她的话就可以了。” 半个小时后,步琛远离开病房。 没过多久,步敬谦回来了,一走进去就看到乔凝思靠坐在那里,手中翻着孕妇方面的书籍,另外一只手放在肚子上。 她那个样子很温柔,整个人散发着以往没有的母性光芒,所以既然乔凝思也如此在乎这个孩子,为什么半个小时前,她要打掉孩子? 步敬谦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抬起手摸了摸乔凝思的额头,这举动让乔凝思诧异地抬眸问:“怎么了爸?” “我以为你还在发烧,刚刚我去问过医生,医生告诉我你的精神没有问题。”步敬谦担心乔凝思会被最近发生的一切折磨疯了,毕竟不是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那么强。 步敬谦收回手,满是疼惜地看着乔凝思,他温柔地说:“你不要想那么多,无论你和阿辙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爸。”乔凝思打断步敬谦,唇边含着一抹笑意,“你放心,我没事。” 她不能轻易怀孕,之前和池北辙早就做好了试管婴儿的准备,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意外,同样也是让她感到最幸福的,在她最无助、悲痛的时间里,这个孩子的到来无疑是命运的恩赐,她充满了感激和感动。 孩子更是她和池北辙的爱情结晶,所以她怎么舍得扼杀掉这个得之不易的生命?反之,她会倾尽所有保护自己和池北辙的孩子,之前多少次受到伤害,甚至是差点命丧黄泉,如果那时她还存有一丝侥幸的话,如今她绝不会再让自己被人算计。 正因为有了孩子,她才会变得更加坚强,只要他们在这场争斗里赢了,从此她和池北辙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了,用短暂的分离和冒险,换来往后的幸福相守,这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选择。 乔凝思估摸着唐卓尧也该回来了,她把手中的书放回床头柜上,用一种撒娇的语气对步敬谦说:“爸我饿了,你帮我去外面买晚饭回来好不好?” 步敬谦还是第一次碰上女儿对自己撒娇,子女承欢膝下、儿孙满堂这是他和朱静芸谈恋爱时,就梦寐以求的,如今总算实现了,步敬谦的眼眶都红了一圈,连忙对乔凝思点头,“好,我现在就去。今天太晚了,明天爸亲自给你做饭、煲汤。” “嗯。”乔凝思眯眼笑了笑,伸手抱了步敬谦一会,后来等到步敬谦离开时,她从后面看到步敬谦的背影都有些晃了。 乔凝思顿时觉得心里酸涩,自从母亲昏迷不醒到去世,父亲从未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乔凝思希望以后每天父亲都这样,最好不要再想着给母亲复仇了。 她想借着自己肚子里孩子的到来,给步敬谦重新活下去的希望,让步敬谦去过属于他自己的生活,报仇的事,让她这个女儿来完成好了,这个世上她只剩下池北辙和父亲了,绝对不能再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乔凝思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换成她来守护生命中重要的人,但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眉眼越发温柔,欣喜到眼泪都流了出来,真希望她再幸运一点,这个小生命是个女孩子,池北辙最喜欢女孩。 而这边,步琛远一路走去停车场,刚好唐卓尧和步若萦的谈话结束了,几个人打过招呼后,步若萦坐上步琛远的车子,步琛远发动后往家里驶去。 经过一场闹剧般的婚礼后,步若萦成为了整个T市人的笑柄,各种负面新闻铺天盖地而来,步若萦几乎算是身败名裂了。 她在路上陆续接到好几个电话,都是经纪人打来通知她哪部戏停止拍摄,或是中途换掉她这个女主角,就连她代言的几个广告,也全都撤了,公司那边更是提出跟她解约。 “怎么会这样?”车灯下步若萦的面容苍白,听到这些消息后,她手脚都发凉了。 外界的流言蜚语向来是双刃剑,可以一夜之间让某个人从此消失在大众视线里,同样也可以让人一夕之间大红大,但她有背景和实力以及颜值等等条件,未来的路还有很远,失去她是公司最大的损失,就算她昨天闹了笑话,淡出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也不至于连公司和广告商都要跟她解约。 “步二小姐,你这个问题实在太天真了。”经纪人在电话那边叹了一口气,连对步若萦的称呼都变了,“你惹的人是恒远的老板池北辙,需要我给你科普一下他的影响力和权势、地位吗?” “池先生或许一时间动不了你们步家这个强大的后台,但让你在娱乐圈里消失,那是分分钟的事。下午他几个电话打过去,三言两语就终止了你所有的工作……” 步若萦没有再听下去,手机“砰”一下掉在腿边,她颓然地瘫坐在了那里,她从来没有想到池北辙也有这么冷血强硬的一面,印象里这个男人是那么仁慈博爱,怎么可能会像今天一样,用尽手段毁了她的演绎事业? 她近期打算进军好莱坞,如今全都化为泡沫了,池北辙怎么能这样对她? 她不甘心! 步若萦忍住眼中快要冲出的泪水,捡起手机打给池北辙,没想到接通后却是陈默的声音,“步二小姐,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或是求情的,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池先生确实很善良,但他有自己的底线。” “若是你再企图做出什么,恐怕就不是让你结束演绎事业那么简单了。比如你有没有兴趣拍三.级.片?池先生连几个男主角都给你找好了。” 步若萦泛着苍白的唇颤抖着,满脸的通红和屈辱,她一句话也接不上来,自从进入娱乐圈以来,凭借自己强大的后台,哪个人敢潜规则她、让她陪.酒、陪.睡或是演尺度大的激.情戏? 今天池北辙不仅如此羞辱她,甚至池北辙连她的电话都不接,而是让陈默这个下属打发她,在池北辙眼中,她到底算什么? 步若萦连发火、质问的对象都找不到,想命令陈默让池北辙接电话,然而陈默说完后就直接挂断了。 “……”步若萦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几秒钟后直接把手机用力丢到了车窗外,随后她用手盖住眼睛,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步若萦失声哭出来。 而驾驶座上步琛远开着车子,听到步若萦的哭声,毕竟是一个父母生的,他还是很心疼,侧过头安慰了一句,“不能演戏了,还可以回步家的公司上班……” “你懂什么?!”步若萦猛地抬头对步琛远吼道,此刻步琛远无疑成为了她的发泄对象,她流着泪控诉着,“你知道演戏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它几乎成为了我的生命,我一路走到现在,你知道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这些年我多艰辛?” “你凭什么这么轻描淡写地让我放弃?我不甘心!是池北辙毁了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我一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然而话虽这样说,但仅凭步若萦步家二小姐的身份,怎么斗得过池北辙?庄何围圾。 她必须用整个步家,才能和池北辙相抗衡。 于是步若萦抓住步琛远的胳膊,生平第一次那么没有尊严,泣不成声地哀求道:“哥你帮我……你帮我好不好?你用你背后的那个犯罪团伙,帮我直接杀掉池北辙和乔凝思,我告诉你是谁害了唐卓离……” “吱”一声紧急刹车,步若萦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前倾,脑袋被撞了一下,顿时感到头晕目眩。 她扶着额头,还没有回过神来,步琛远转过身面对着她,冷笑着说:“我看你是疯了!当初我就劝过你罢手,如今有了这样的下场,你还不知道悔改吗?” “我帮不了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帮你,至于你说的要告诉我谁是真凶,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我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所以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妥协,步若萦你清醒点吧。” 步琛远满是讽刺地看着步若萦,唇边勾出一抹锐度,“刚刚你和唐卓尧在停车场里都说了什么?就算池北辙不对你这样,你也想害死凝思肚子里的孩子对吗?既然他唐卓尧的本事那么大,你怎么不去投靠唐卓尧?” 步若萦突然间安静了,额头上的鲜血顺着雪白的面容淌下来,让她一张漂亮的脸看上去很诡异,连笑起来都是那么森冷。 她对步琛远点点头,平静地说:“没错,唐卓尧是想借我之手杀掉乔凝思肚子里的孩子,那么我帮他做到了,他是不是应该让我重新回娱乐圈?” 步琛远浑身的肌肉一点点僵硬,他不知道自己是心寒,还是悲哀,果然不出乔凝思所料,唐卓尧竟然真的狠心对乔凝思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并且还用了借刀杀人,就算池骁熠当初对叶承涵,也是正大光明地逼迫,而他唐卓尧呢? 这一刻步琛远改变了对唐卓尧多年来的认知,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其实都不曾了解过唐卓尧的真正为人吧? 对于用纽扣陷害他一事,难道唐卓尧就真的没有其他目的了吗?而且他们所有人还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朱静芸死于手术室的当天,唐卓尧也进过ICU病房。 脑子里有什么在一点点浮现出来,步琛远只觉得浑身的温度都慢慢地降下来。 这天晚上,步琛远把得知的线索发给乔凝思后,他打了一通电话给池北辙。 确实人跟人的待遇不一样,这次池北辙亲自接通了,“喂,你好。” 二十多分钟后,病房这边池北辙放下手机,抬起修长的手指揉着额角。 陈默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帮池北辙处理公务,见状他起身走过去,坐在床头低声问:“池先生怎么了?是不是发热?需要我叫医生或是服药吗?” “不用,我没事。”池北辙摆摆手,病痛的侵蚀下,他连声音都是嘶哑的。 过了一会,北辙抬头看向陈默,略一沉思吩咐道:“找几个人把步若萦绑架了,同时你帮我联系一下池骁熠和承涵,以及付朝恒。” “我知道了。”或许以往陈默还不相信池北辙会做出类似绑架这种事,但自从池北辙间接地把江芷玥这个亲生母亲都送进牢狱后,他所谓的仁慈和信仰全都抛弃了,唯有狠绝才能保护自己所爱之人、才能赢得这场争斗。 陈默打过几个电话回来,低头只看见池北辙正编辑着短信,但迟迟没有发出去,最后池北辙修长的手指一滑,屏幕恢复待机状态,墙纸正是乔凝思的照片。 半晌池北辙抬起一张苍白的脸,那一双墨色的眸子里涩痛和柔情混合,低沉地对陈默说:“凝思住院了,不是恒远旗下的,你混进去探探消息,尤其不要让唐卓尧发现你。” “我知道了。” 这边唐卓尧一路回到病房,并没有看到步敬谦,问后才知道步敬谦去给乔凝思买晚饭了,唐卓尧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心疼地问乔凝思,“伤口痛不痛?” “还好。”乔凝思早就把步琛远发来的短信删除了,此刻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一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静默几分钟,乔凝思抬头问唐卓尧,“你说我到底该不该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145:论演技的重要性(1)1600钻石加更合并 言情海 正文 146:论演技的重要性(2)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46:论演技的重要性(2) 唐卓尧了解乔凝思的性格,若是乔凝思毫不犹豫地拿掉孩子,那会让唐卓尧觉得乔凝思很不正常,所以他料到乔凝思会这样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审度着乔凝思的面色,唐卓尧试探道:“如果我说拿掉或是留下,你都会听我的吗?” “嗯。”乔凝思点点头,晕黄的灯光下,她靠坐在那里。单薄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一抹伶仃的影子,大概是生病的缘故,此刻她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我和池北辙不会有可能了,我不想留下他的孩子,可我又舍不得杀死一个小生命。” “我父亲说孩子是最无辜的,不能因为大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而牵扯到孩子,并且这个孩子我得来不易,若是拿掉了这个,不知道我这辈子还会不会有第二个。”乔凝思说着眼睛红了一圈,满脸的痛苦之色。 唐卓尧看得心疼,伸手把乔凝思放在肚子上的手拉过来,他抚着乔凝思手腕上碧绿色的镯子。垂着眼眸怜惜又深情地说:“凝思,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如今你和池北辙分手了,正是我最好的机会,我不否认我很自私,但在爱情里很多人都这样不是吗?”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不希望你留下孩子。我还没有伟大到帮别的男人养孩子,但我更不想看到你为此伤心纠结,我希望你快乐。若是你实在想把孩子生下来,那就生吧。”唐卓尧用力闭了一下双眸,眉宇苍白隐约透着不甘和痛楚。 过了一会,他用那双绿褐色的眼睛看向乔凝思,那里头是如水一样的温柔,连声音都是那么磁性好听,“我愿意接受这个孩子,如果以后你能和我在一起了,我一定会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亲生的一样对待。” 如今乔凝思身边也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了,只要乔凝思不爱池北辙了。那么其他的情敌都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乔凝思要另嫁,他自然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人选,而且唐卓尧能感觉得出来,乔凝思对他是有感情的。 “既然卓尧你这样说了。那就留下来吧。”乔凝思叹息了一声,终于做出了决定,捕捉到唐卓尧神色中几秒钟的怔愣,乔凝思微微眯起了眼睛。 步敬谦在这时回来了,按照医生的叮嘱给乔凝思买了小米稀粥和炒青菜,唐卓尧起身接过来,随后坐在床头,他端着碗对乔凝思说:“我来喂你吧。” 乔凝思对唐卓尧笑了笑,并没有拒绝,而站在唐卓尧身侧的步敬谦,看着唐卓尧细心地吹冷粥,送到乔凝思的嘴边,乔凝思握住他的手腕,凑过来吃着粥,步敬谦的表情越来越复杂。 他不排斥唐卓尧,但私心里还是偏向池北辙,所以步敬谦不希望乔凝思和唐卓尧这么亲近,当然,若是女儿真的选择和唐卓尧在一起,他也尊重女儿的决定。 “我想起了末离,她经常自拍,然后发到微博去。”乔凝思咽下一口粥后,突然这样对唐卓尧说:“我们也来拍一张怎么样?” 闻言唐卓尧拧起眉宇,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拍照的习惯,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反感上电视或杂志,因此外界几乎没有看到过唐家大少的照片,但此刻见乔凝思兴致很好,双眸明亮的样子,唐卓尧舍不得让乔凝思失望,他迟疑片刻点点头,“嗯。” 本来以为只是随便拍一张,没想到紧接着乔凝思就把他手中的碗拿过去,放在床头柜上后,乔凝思直接把唐卓尧拉了过去,两手挽住唐卓尧的胳膊,乔凝思的脑袋靠在了唐卓尧的肩膀上,指着自己的手机对步敬谦说:“爸,你帮我们拍吧。” 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掩盖了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唐卓尧浑身的肌肉猛地僵住,下一秒钟他的眸子里掠过狂喜,一条手臂自然而然地搂住乔凝思的腰,唐卓尧的唇边勾出笑意。 步敬谦看到两人这么亲密,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紧抿着唇什么都没有说,拿起手机给乔凝思和唐卓尧连续拍了几张,乔凝思这才满意了,低头笑着发到微博上去。 唐卓尧平日里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当然不玩微博这些,但自从和乔凝思在一起后,就像他不再排斥别人的触碰、没有了那么严重的洁癖一样,他为乔凝思改变了很多,此刻乔凝思刚发完微博,唐卓尧第一个评论、转发。 “刚刚只吃了几口,还要不要再吃点?”唐卓尧收起手机,重新端起碗温柔地问乔凝思,见乔凝思蹙起眉头,唐卓尧像对待孩子一样,耐心地哄了几句,于是乔凝思很乖顺地把一碗小米粥全都喝完了。 唐卓尧看到碗里空了,只觉得一颗心都柔软了,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伸手捏了捏乔凝思的脸,噙着笑说:“吃饱了就早点休息,最近你太累了,住院几天慢慢恢复身体。” 近距离内,乔凝思在他澄澈的绿褐色瞳孔里看到两个小小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乔凝思差点溺死在唐卓尧温柔似水的眼神中,这样一个男人,她真的不忍心怀疑他。 乔凝思蓦地别开脸,几秒钟后又看向唐卓尧,她语气温和地说:“今天这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让我父亲陪着我,明天你再过来替换我父亲。” 唐卓尧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他点点头,从椅子上长身而起,站在那里对乔凝思说:“那我就回唐家了,明天早上再过来。唐家那边的几个厨师的厨艺不错,我让他们做,明天我带早餐过来给你。” “好。”乔凝思应着,直到唐卓尧离开病房,从外面轻轻关上门,乔凝思示意步敬谦过去把门反锁上。 步敬谦再坐回床边时,乔凝思的手里捧着有关孕妇饮食方面的书,这让步敬谦稍微安心下来,“决定把孩子留下来了?” “卓尧说他不介意这个孩子,我想留下来,他会把孩子当做亲生的对待。”事实上乔凝思是在试探唐卓尧,然而唐卓尧的一番话根本找不到任何漏洞。 他坦然承认不想替别的男人养孩子,若是他反过来劝乔凝思留下孩子,那会让乔凝思觉得唐卓尧太虚伪,她会更加怀疑唐卓尧,然而不知道是唐卓尧的智商太高,还是唐卓尧真的光明磊落,乔凝思并没有在孩子一事上抓住唐卓尧的把柄。 另一方面,据步琛远所说,是步若萦主动提出要跟唐卓尧合作,联手害死她肚子的孩子,但唐卓尧并没有给步若萦一个明确的立场,所以目前乔凝思依旧无法确定唐卓尧是否为幕后主使。 难道是她判断错误,冤枉了唐卓尧? 乔凝思想到步琛远提醒她的,她的手指顿在书上,抬头问步敬谦,“爸,我母亲离开人世的那天,你和唐卓尧是一起进ICU病房,而且一起出来的吗?” 步敬谦心里正琢磨着乔凝思的反常,闻言他回忆了一下,随后摇摇头,“当时唐俊兴刚好打电话给我,我就走出病房接通。唐俊兴问我静芸的病情怎么样了,我嘲讽了他一番,大概五分钟后才挂断电话,卓尧就从病房里出来了。” “也就是说他一个人单独在病房里待了五分钟?”乔凝思的双眸一下子凌厉起来。 池北辙让人查清楚了,病房里的医疗仪器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如果母亲是被人为杀死,比如拔下氧气或掐死母亲,那么在手术台上,池北辙几个医生就能检查出来死因。 但结果表明母亲是因为呼吸衰竭而死,本来她从楼梯上滚下来时,就受了很严重的脑外伤,当天是由于脑出血被送进了手术室,继而池北辙几人没有抢救过来,所以这也就排除了唐卓尧动手脚的可能。 或者是唐卓尧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朱静芸吗?如果唐卓尧是害母亲的凶手,朱静芸从楼梯上滚下来的那天,唐卓尧和他们几人一起去监狱里接步敬谦,几个小时都和他们在一起,唐卓尧有不在场证明。 若是唐卓尧派下属杀害朱静芸,这似乎也不成立,因为害朱静芸的凶手,是朱静芸熟悉的人,除了郝荼菲外,唐卓尧不能派遣其他熟人了,可那天晚上郝荼菲和陈母待在一起,郝荼菲也有不在场证明。 所以唐卓尧不一定跟母亲的死有关,那么除了唐卓尧外,还会有谁? 乔凝思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一会怀疑唐卓尧,一会又排除掉唐卓尧,唐卓尧是在给她放迷雾单,由此可见唐卓尧的手段很高明,若不然不会在他们身边隐藏这么久,乔凝思才有所戒备。 乔凝思放下书,用手揉着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疼得厉害,这件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困难,那么她就更不能退缩了,如果再不试图做出什么,他们这些人还要被玩弄到什么时候? “是哪里不舒服吗?”步敬谦伸手过来,把乔凝思的手拿下去,他给乔凝思按着太阳穴,男人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让乔凝思感觉很舒适,闭着眼睛只听见步敬谦说:“凝思,我觉得你很反常。” “不管你和阿辙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但你这么快就和唐卓尧亲近了,这对于阿辙来说是一种很大的伤害,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感情问题。” 听到这里,乔凝思睁开眼睛,握住步敬谦的手,“爸,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步敬谦好不容易高兴起来,她不想再让步敬谦为自己担心,而且若是她告诉了步敬谦,现在她其实相当于卧底在唐卓尧身边,那么步敬谦肯定会阻止。 她现在只想让步敬谦远离这一切是非,而把关注点放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上,让几个月后就能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为步敬谦带来以后的欢乐和笑颜。 步敬谦实在搞不懂乔凝思在想什么,他正要开口,乔凝思赶在他之前说:“早点休息吧!” “如今我怀孕了,母亲若是还在世的话,她一定也会很高兴,她一直盼着呢。所以明天你到她的墓碑前告诉她,等我伤好了,我再亲自去。” 步敬谦一听这话,眼神就温柔下来,点头应着乔凝思,他起身扶着乔凝思躺回床上,细心地给乔凝思盖上被子。 步敬谦贴过去在女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我把床头的灯给你留着,我就在里面的床上睡。半夜你的伤口若是痛得话,千万不要忍着,叫我一声,我就来陪你。” “嗯。”乔凝思听话地闭上眼睛,感觉到步敬谦又在床头守了她半个小时,步敬谦才往内室走去,乔凝思睁开眼睛。 她等了很长时间,内室没有动静了,估摸着步敬谦已经睡了过去,乔凝思拿出自己的手机,在相册里找到很多池北辙自己或池北辙和她一起拍的照片,乔凝思心里一面承受着思念的煎熬,但只要想到自己肚子里孕育的生命,她脸上就全是甜蜜。 不知道池北辙现在在做什么,但她想池北辙肯定跟她一样,心爱的人不在身边,他也睡不着觉吧? 不出乔凝思所料,陈默躺在离病床不远的沙发上,期间几次都被床上池北辙翻来覆去的声音吵醒,陈默总是睁开眼睛问他一句,“池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每次池北辙都这样回答,直到陈默被他折腾得有点恼火,第十二次问他时,他才用很难过的语气说:“今天晚上凝思发了一个微博。” 陈默:“……” 池先生还有心情刷微博,至少证明身体状况确实没有那么糟糕,于是陈默放心了,就让池北辙一个人翻来覆去,他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唐卓尧就过来了,饭盒里装着唐家那边的厨师做的食物,乔凝思把步敬谦支去了墓地,如昨晚一样,乔凝思靠坐在那里,让唐卓尧喂着她吃早餐。 乔凝思倒是不怀疑唐卓尧会在早餐里动手脚,比如随便加一种能导致孕妇流产的食材,以乔凝思对唐卓尧的了解,这么愚蠢的行为唐卓尧不会做。 期间乔凝思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唐卓尧,“之前唐家说要把郝荼菲送去国外,她出院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她现在是在国外的哪个地方待着?” “我们没有找到她。”唐卓尧喂着乔凝思喝汤,并没有隐瞒乔凝思,“她出院后一个人走了,唐家那边觉得这样倒也省心了,就没有再去找她。” “而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有多年的兄妹情义,私心里希望她不要再被唐家人监视、控制了,因此我也由着她去了。” 乔凝思点点头,心里想着郝荼菲走了最好,千万不要回来再闹出什么事来了,听说林敏南和陆川的婚礼定在了一月初十,也就这几天的事了,她要在此之前把身体养好,不能错过林敏南的婚礼。 饭后几个医护人员进来给乔凝思换药,唐卓尧先回了公司,告诉乔凝思他一个小时后再过来。 这次乔凝思发现几个医生竟然都换成了女人,其中只有一个戴着口罩、很高又清瘦的男医生,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站在很远处,不仅没有上前,甚至男医生的视线放在窗外,丝毫不在状态。 乔凝思蹙起眉头。 直到几个医生陆续走出去,乔凝思慵懒地靠坐在那里,眯起眼睛叫住了那个男医生,等门从外面关上后,乔凝思不冷不热地说:“陈默你也开始玩起间谍了是吗?既然人都来了,坐下来聊一会吧。” 男人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拉下口罩,陈默那张英俊的脸露了出来,他伫立在原地没有动,“我以为你认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池先生和池先生身边的任何人。” “我眼不瞎,看背影和气质就知道了。”乔凝思这样说着,突然想起步琛远告诉他们李瑄就混在他们几个人之中,但至今乔凝思没有找到是谁,觉得易容术其实很不靠谱,就算一张脸能相似,背影和气质怎么模仿得出来? 陈默身上穿着白色大褂,双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看上去柔和很多,他走过来在乔凝思的身边坐下,“是池先生让我来的,他听说你生病住在了这家医院,他放心不下,让我避开唐卓尧,来打探下凝思你的病情。” “突然间把几个医生都换成女人,也就只有他池北辙能做得出来了。”乔凝思叹息着说,心里觉得很甜蜜,往常她受伤时,除了池北辙这个男人外,其他清一色都是女医生。 而这次开刀的位置更是在小腹,这么隐私的部位,池北辙那样霸道又占有欲强的男人,肯定不允许其他男人看她,就算是医生也不行,刚刚陈默也是远远地站着,故意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你知道我怀孕了?”乔凝思问陈默,池北辙是医疗界一手遮天的人物,估计这些医生都认识陈默,既然陈默有本事换掉几个医生,那么肯定也具体问了她的病情,陈默知道她怀孕了,回去就会告诉池北辙。 闻言陈默面上毫无波澜,“我不知道,我也只当做没有听见你的这句话。” 这意思很明显是猜到乔凝思要隐瞒池北辙,所以他拒绝跟乔凝思谈任何条件,他必须第一时间让池北辙知道乔凝思怀孕了,说不定池先生一高兴,奇迹发生了,什么病就都好了。 “陈默,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只要你答应不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池北辙,我有很多好处给你。”乔凝思用一种谈判的语气对陈默说。 池北辙肯定不会让她冒险做卧底,尤其是在她怀孕的情况下,但她还没有证实唐卓尧是不是幕后主使,如今好不容易掌握了一些线索,乔凝思不想功亏一篑,所以她必须拉拢到陈默,让陈默跟自己一个帮派。 见陈默无动于衷,乔凝思的表情越发严肃了,用威胁的语气对陈默说:“你应该知道我和池北辙没有那么容易分开,以前、现在以及往后我都是池北辙的妻子、恒远的老板娘,陈默你若是不听我的,等到不久后我重新和池北辙在一起了,那么我第一个炒你鱿鱼。” 陈默听后忽然笑了,乔凝思好几个月没有看到过他的笑,见状愣了一下。 陈默挑挑眉,不以为然地接道:“凝思你大概还不知道,昨天池先生就把恒远医院交给我了,这也就代表以后我不再是池先生的下属,无论你和池先生是否还在一起,我都不用再听从你的指令和差遣。” “什么?!”乔凝思简直震惊了,一瞬间想到不好的方面,她突然用力抓住陈默的胳膊,难以置信地盯着陈默问:“发生了什么事?无缘无故的,恒远怎么会突然到了你的手里?难道说陈默你……是叛徒?” 陈默漆黑的眼睛里闪了闪,看着脸色苍白的乔凝思,“没错,你们不是一直都在找李瑄吗?其实我就是李瑄,我在池北辙身边潜伏多年,如今总算顺理成章地得到了恒远,你一定没有想到吧?” 乔凝思闻言点点下巴,突然伸手去撕陈默的脸,掐了陈默白嫩的皮肤好几下,直到陈默痛得哀嚎起来,乔凝思才放过陈默。 她冷笑着靠回床头,满是轻蔑地说:“你的皮是真的,也没有化过妆,就算是李瑄整容变成陈默,你觉得池北辙会那么蠢,以至于十多年都没有认出你吗?” “开个玩笑而已,你下这么重的手,我若是毁容了,那就真的要去整整了。”陈默揉着自己被乔凝思的指甲掐红的脸,叹了一口气,陈默认真地对乔凝思说:“池先生这次是真被你伤透了,他决定彻底放下你。” “昨天晚上看到微博上你和唐卓尧的照片,他一整夜没有睡着,当下就做了决定,那就是把恒远交到我手里,他要离开这里去国外,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回来,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乔凝思的身子猛地一颤,刚恢复血色的脸一瞬间又白了,池北辙竟然要去国外,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吗? 乔凝思的心痛了起来,她没有想到池北辙会放弃她,如果她现在对池北辙说出真相,还能挽留住池北辙吗? 不……不能,这次她若是放弃了查找幕后主使,那么以后都很难再有机会了,她和池北辙身边的人会继续被伤害,她更要为死去的母亲报仇,而池北辙抛下恒远和一切去国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一来可以远离所有的争斗和是非,自身安全不会再受到威胁,并且池北辙这些年也确实太艰辛、过于劳累了,他想找一个好地方修身养性,这是乔凝思以往就希望的。庄名协技。 若是这一切结束后,她还能安然无恙,那么她一定会回到池北辙身边,如果她失败了,至少池北辙还好好的。 乔凝思想到这里,瞬间觉得自己特别伟大,她都快被自己感动了,但事实上她走到这一步,其实根本就没有退路了。 乔凝思心里滴着血,表面上装作很冷淡地对陈默说:“他想去哪里,跟我没有关系,既然都打算走了,那么更没有必要告诉他我怀孕了。” “这个孩子我会留下来,我自己把他/她抚养长大。”乔凝思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见陈默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她从抽屉里把一本相册拿出来,“我现在不能离开医院,刚好你过来了,你帮我把这个交给步琛远。” 这是昨晚乔凝思和唐卓尧拍的照片,在唐卓尧临走之前,她让唐卓尧把几张照片洗出来,说是装在相册里或是弄个相框更好,结果唐卓尧刚刚就把照片送过来了,还有几张被唐卓尧放在了他的钱包里。 而这些照片对于乔凝思的用途,则是确认唐卓尧是不是李瑄整容假扮的,或许正是因为把唐卓尧抚养成人的朱静芸,某一天突然发现了唐卓尧的真正身份,朱静芸才会被灭口了。 乔凝思刚刚发了短信给步琛远,让步琛远找几张唐卓尧以前的照片,或是认识唐卓尧很多年,跟唐卓尧关系很好的人,以此来证实唐卓尧有没有整过容,想必要不了多长时间,步琛远就会得到结果了。 陈默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正今天过来他该探到的消息,全都探到了,起身时还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陈默抿了抿唇,随后不冷不淡地叮嘱过乔凝思几句,他就离开病房去找步琛远了。 下午三点多钟,陈默才回到池北辙的身边,池北辙依旧坐在床头,手里翻着有关于女人的时尚杂志看,他眉眼不抬地问陈默,“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事情都办好了?” “嗯,凝思只是做了一个阑尾切除的小手术,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在医院里休养几天就可以了。按照池先生的吩咐,那边的医生我也都打点好了。”陈默并没有立即把乔凝思怀孕的消息告诉池北辙。 医生昨天就下过最后通牒了,池北辙必须立即住院接受治疗,所以在临走之前让步若萦付出应有的代价,是池北辙最后做的一件事。 池骁熠和他几个人好不容易说服池北辙放下工作,以及调查朱静芸被害一事,而把池北辙转去医疗条件更好的美国治疗,所以陈默担心若是池北辙知道乔凝思怀孕了,池北辙不仅不会走,而且还会像以往那样因为各种事,一拖再拖他的病。 “关于池先生去美国治疗一事,后天就能安排好了。”陈默观察着池北辙的神色,真担心池北辙会反悔。 结果池北辙修长苍白的手指一顿,抬头看着陈默,“再推迟几天吧,今天是星期二,到下个星期二再走。” 池北辙决定去国外治疗,除了那边的医疗条件更好以外,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来恒远打探到他的病情,传到乔凝思那边去,而这次治疗不是短期的,也就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他不能再看到乔凝思。 虽然两人分手了,但在国内,他想乔凝思了,还能偷偷去看乔凝思,这样总比远隔千里要好。 陈默:“……” 果然只是一夜功夫,池北辙就反悔了,并且一推迟就是整整一个星期,到下个星期二了,池北辙会不会继续拖延? 如果池北辙知道乔凝思怀了他的孩子,却还跟唐卓尧在一起,池北辙肯定又会去抢人了,那么他的病拖到晚期,就真的救不了了,池北辙这是不要命的节奏。 “好了,你放心吧,我说星期二就星期二。”池北辙眼看着陈默又开口劝说,他先打断陈默,而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反正能多待几天,就多待几天吧。 若不然真就这样走了,什么都不做,那么唐卓尧趁机而入,抢了他池北辙的老婆,他就算去国外把病治好了,因此失去乔凝思,那也太不值得,还不如让他死了好。 池北辙不管陈默是何种反应,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去内室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出来,随后和陈默一起离开医院,池北辙坐进车子。 中途身侧的陈默接了一个电话,挂断后低声对池北辙说:“我们的人把步若萦绑走时,她正在给唐卓尧打电话。” “嗯。”池北辙面沉如水,果然不出所料,步若萦走投无路之下找上了唐卓尧,所以唐卓尧这是明目张胆地跟他池北辙作对了吗? 唐卓尧的目的真是越来越不单纯。 池北辙让几个下属把步若萦带到了付朝桓的住所,他走进客厅时,池骁熠和叶承涵早就到了。 此刻步若萦的双手被绳子绑在后面,两个人压着她跪在地上,由于嘴上贴着黑色的胶带,步若萦只能“呜呜”地叫着,一边挣扎,目光死死瞪着沙发上一直都在秀恩爱的池骁熠和叶承涵,见池北辙来了,步若萦大惊之下又要站起来。 下一秒钟池北辙就到了跟前,抬起腿直接踹上步若萦的膝盖,“砰”一下,步若萦再次跪瘫在地上,剧痛之下她面色惨白,连最后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我的眼里,从来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池北辙高大的身形伫立在那里,低头看着腿边的步若萦,男人淡漠地说:“早些年我执行任务时,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我一枪毙命,所以你与其向我求情,倒不如省点力气,告诉一些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池北辙返身坐回沙发上,给下属递了一个眼神,随后下属弯身,毫不怜香惜玉地把步若萦嘴上的胶布用力撕下来。 步若萦能开口说话了,立刻抬头怒瞪着池北辙,满是讥诮地说:“你妄想!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也别想从我口中套出什么。我布若萦向来吃软不吃硬,除非你池北辙求我。” 两个小时前池北辙的下属找上她,说池北辙要见她,她满是欣喜地跟着上了车,没想到坐进去就被人用绳子绑住了,一路到这里才知道池北辙想做什么。 但她不怕池北辙,现在是法治社会,若是池北辙敢动她,只要她不死,她就会让池北辙把牢底坐穿。 “我不会杀你,这世上逼人就范的方式有很多种,害人性命是最愚蠢的。”池北辙双腿交叠坐在那里,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那个样子高贵又优雅,他狭长的双眸睨着步若萦,“昨天陈默不是对你说了吗?” “如今步小姐被公司解约了,没有人再找你拍戏,不过我最近倒是投资了一部电影,可以给步小姐你一个复出的机会。”池北辙说着拍了两下手。 五个壮汉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肩上还扛着摄像机,于是几张步若萦被捆绑的照片被拍了下来。 池北辙身侧的池骁熠腿上放着笔电,也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照片以匿名的方式发到了网上,醒目的标题并非是步若萦遭绑架,而是走投无路之下接拍三.级.片,玩起了角色扮演。 尤其是步若萦今天穿得衣服还是低胸的,在一番挣扎下,胸前壮观的春色露了出来,更增添了照片的诱惑程度,不到三分钟,因为几张照片,整个网络都沸腾了,步若萦成为各论坛、杂志、报纸的头条,网友评论更是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池骁熠眯眼笑了笑,把笔电放在茶几上,推到步若萦的眼前,“怎么样步小姐,这样的结果你还满意吗?别急,等会动真刀真枪了,你的名气会更大,保证明天那些好莱坞的导演争相找你来拍戏。” “你……”步若萦没想到向来光明磊落的池北辙,竟然真的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她,她惊恐地扑向茶几,想把电脑夺过去,却被身后的两个壮汉钳制住了柔弱的肩膀。 此刻的步若萦狼狈至极,额头上的汗水滚落下来,面容上覆盖着一层湿润,头发沾在了嘴角上,却仍旧死死咬着牙,不愿意对池北辙妥协,只能歇斯底里地怒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语都冒了出来,往日里高贵骄傲的步家二小姐,此刻像是完全沦为了泼妇。 叶承涵的心肠到底太柔软,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把脑袋埋在池骁熠的怀里,池骁熠顺势弯起手臂把她搂入怀里。 男人的手抚摸着叶承涵的头发,淡淡地瞥过去地上的步若萦一眼,随后他低声在叶承涵耳边说:“别怕,江心瑶的下场比她还惨,若不是那天晚上你在医院,我就把你叫过去看活.春.宫了。” 叶承涵:“……” 这意思是池骁熠真的找几个男人轮流侵犯了江心瑶? 叶承涵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不远处再次传来池北辙的声音,“看来步二小姐真的很想拍这场电影,那不知道把你这张脸毁了,步二小姐的粉丝还买不买账?说不定这样更刺激呢。” 池北辙的话音落下,下属手中就出现了一把锋利明晃晃的刀子,直接贴在了步若萦娇嫩绝美的脸上。 这让步若萦瞬间停止了所有的挣扎,生怕自己稍微动一下,那刀子就会划上皮肤,她甚至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牵扯到脸上的肌肉,“不……不要毁我的脸……” 步若萦把演戏当做自己的生命,而演戏最重要的当然是这张脸,尤其在这个到处靠整容出名的娱乐圈,她这张脸绝对没有动过一点刀子,也不是大众长相,可想而知平日里她有多在意自己的脸,若是被毁了,她会活不下去。 一股剧痛传来,当感觉到有温热的鲜血淌出来时,步若萦终于意识到池北辙宁愿犯法,也不会放过她,她眼中的泪水流了出来,情绪终于崩溃了,满是恐惧又哀求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不管是我能说,还是不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们……” 她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诉了池北辙几人,或许那个人不会放过她,但对比起死亡,她更害怕自己的一张脸被毁,此刻也只能赌一把,大不了她去警局自首,寻求警方的保护。 果然步若萦的弱点在于一张脸上,池北辙勾了勾唇,示意下属停手。 他转头看了一眼餐厅的位置,那里几个人的身影晃动,偶尔有推杯换盏的轻微响声传来,只不过处于惊恐中的步若萦,并没有注意到餐厅的位置。 池北辙收回目光,低头抚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看似一副慵懒漫不经心地姿态,却是对步若萦抛出这样一个问题,“当年强.暴唐卓离,并且把她丢进河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步若萦闻言浑身一震,她本以为池北辙要问的是幕后主使,而对比起来,这个答案更难让她给池北辙,另一方面,池北辙为什么想知道这个?是步琛远让他问的,还是步琛远现在就在这里? 步若萦原本低着头,此刻猛地抬起眼在整个客厅里扫了一圈,连楼上的走廊她都看过了,若是步琛远在这里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救她,毕竟她是步琛远的亲生妹妹,步琛远怎么能让池北辙这样欺辱她? 一时间步若萦心里再次燃起了希望,紧闭着唇,好半天没有回答池北辙。 “不说?”池北辙挑挑眉反问步若萦,看步若萦的表情,他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池北辙眸色深沉,一字一字问:“那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那个男人其实是你的亲生父亲步广博吧?” 步若萦猛地抬头看向池北辙,满眼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她一下子抬高了声音,“你怎么会知道?!” 在步若萦的话音刚落下,只听见从餐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是红酒杯子摔落在地的声音,紧接着餐椅也被掀翻。 付朝桓根本来不及去拉步琛远,步琛远就从餐厅直接冲到了步若萦面前,他蹲下身一把掐住步若萦的脖子,这一刻男人的双眸猩红,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带着滔天的怒火和痛恨,“步若萦你再说一遍!” 146:论演技的重要性(2) 言情海 正文 147:把她往火坑里推一下(1700钻石加更合并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47:把她往火坑里推一下(1700钻石加更合并章) “哥你……”步若萦艰难地发出声音,随着步琛远手下力道的加重,过了一会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双手被绳子绑住,更让她无法挣脱步琛远的钳制。 她只能仰起脖子死死盯着步琛远。满脸惊恐地对步琛远摇着头,泪水湿透了整张脸,跟那一条血痕融合在一起,步若萦此刻的样子真的无法形容。 池北辙见状起身走过去,握住步琛远的手腕,池北辙低沉地安抚道:“你冷静一下。听她把话说完。” 步琛远浑身的肌肉紧绷着,闻言机械地转头看向池北辙,池北辙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让步琛远的阴戾之气消散了几分,他缓缓地松开手,只听“嘭”一下,步若萦支撑不住重重栽倒在地板上。剧烈地咳嗽起来,粗重地喘息着。 步琛远一言不发地站在了沙发边上,低着头满眼血红地锁住步若萦,灯光下他额头和脖颈上淡蓝色的血管暴突,一条一条如细小的蚯蚓,像是快裂开了一样可怖,步琛远紧抿着唇,想问些什么,但喉咙却好像被堵住。无法发出声音。 “哥……”步若萦好半天才缓过来,膝盖蹭着地板,跪着到了步琛远的腿边,她仰脸看着身形高大如山的男人,哭着泣不成声地哀求,“哥你救救我……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让外人欺负我?” 既然步琛远在这里,那她就更不能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了,步广博是她的亲生父亲,若是步琛远知道了步广博侵犯唐卓离,害得唐卓离一尸两命,步琛远必定会杀了步广博,她不能让父子相残。 步琛远低头看着步若萦。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感情,池北辙答应过不会真的找人侵犯步若萦,只是吓唬吓唬步若萦,所以刚刚他待在餐厅里。并没有出来,而此刻看到池北辙让人划了步若萦的脸,步琛远却不想再救步若萦了。 “我只要一个答案。”步琛远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抿着的唇都快磨掉了一层皮,他才颤抖着说出这样一句话。 步若萦用力地摇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步琛远在她面前,到底给了她一线希望,她死闭着嘴不说,难道自己的亲生哥哥真的会眼睁睁地看着池北辙的人对她为所欲为吗? 不会的,从小到大他们的兄妹感情就不错,池北辙只不过是在吓唬她,若是真的欺负她了,步琛远肯定会保护她。 池北辙眼看着步琛远无动于衷,他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坐在沙发上一个眼神递过去,于是下属又一次把步若萦拉住,那把锋利的匕首在步若萦的另一边脸上划下去。 步若萦当即大哭起来,知道无论谁都救不了她了,步若萦绝望又无力地喊道:“不要……不要毁我的脸,我什么都说……唐卓离是被我父亲害死的,当时我亲眼看到的,并且在事后质问了我父亲来龙去脉,还有其他人参与了这件事。” 步琛远此刻已经平静下来,或者更确切地说,这是暴风雨的前夕,他和池北辙几人一样,沉默地听着步若萦的叙述,唯有一张俊彦变得越来越苍白,邪魅的双眸里蒙上一层嗜血之气。 唐卓离本就是唐家安插在步家的间谍,后来任务失败,并且唐家老太太发现了唐卓离怀孕,老太太逼着唐卓离打掉孩子,离开步琛远,或许她还会考虑放唐卓离一条生路。 唐卓离当然没有妥协,为了爱情和步琛远,以及肚子里的孩子,她不顾唐家对她多年的养育、栽培之恩,毅然决然地背叛了唐家,唐老太太大怒之下把唐卓离囚禁了起来,准备杀掉唐卓离时,她想到了另外一条计策。 在某天晚上,唐老太太和朱静芸一起约了当时的步家家主,也就是步琛远的父亲步广博,唐老太太坦然承认了唐卓离确实是到步琛远身边做卧底的,如今唐卓离的身份暴露了,为了息事宁人,唐老太太表示愿意把唐卓离交给步广博处理。 无论步广博是让唐卓离嫁给步琛远,还是步广博杀了唐卓离,跟他们唐家都没有关系了,而步广博的选择当然不是前者,他觉得这肯定是唐老太太的局,唐老太太表面上充当着好人,事实是想借此让唐卓离嫁入步家,继续做间谍吧? 步广博不敢冒险让唐卓离和步琛远在一起,他决定背着步琛远处理掉唐卓离,只是奈何唐卓离实在太漂亮了,尤其还是个混血儿,跟唐卓尧一样生了一双绿褐色的眼睛。 这些年步广博风流成性,身边的女人多不胜数,每个都很年轻,最小的才十五岁,步广博第一次见唐卓离时,就对唐卓离动了欲.念。 但唐卓离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他再怎么想让唐卓离做自己的女人,也不得不放弃,而如今唐老太太把唐卓离送给他了,他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他的顾忌也只是因为唐卓离是儿子的女朋友,现在唐卓离的身份被揭穿了,不可能再跟他的儿子在一起,所以为什么他不能要了唐卓离这个女人? 于是一番心理挣扎后,步广博的欲.望战胜了伦理人常,当时他并不知道唐卓离怀孕了,他把唐卓离关在自己别墅的地下室里,强行和唐卓离发生了关系。 唐卓离果真是个尤物,碰过唐卓离之后,步广博更舍不得杀唐卓离了,决定从此往后就这样关着唐卓离,做他的泄.欲工具。 但结果唐卓离选择了自杀。 “我是因为发现父亲很反常,就开着车子跟过去,然后到了地下室,在门外看到了那一幕……”步若萦泣不成声地说着。 可想而知那一刻她有多震惊,虽然从小到大都知道父亲身边不缺女人,但父亲在对待她和步琛远这两个孩子时,是个很好又慈爱的长辈,步若萦心中父亲的形象是高大、值得尊敬的。 直到看见父亲侵犯了她哥哥的女朋友,一切都被颠覆了,她觉得父亲禽兽不如,她完全被震惊了,忘记上前阻止父亲,而父亲太过于投入,并没有发现门口呆若木鸡的她。 就这样,步若萦看到了所有的过程,在步广博还没有结束时,唐卓离就摸到了床头的一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口,鲜血喷了步广博一脸,步广博这才惊醒过来。 他想到的并不是要救唐卓离,步广博为了保住他自己,他干脆顺水推舟,在唐卓离还有呼吸的情况下,就把唐卓离丢入了冬天的河水里。 “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拦步广博?!”一直沉默的步琛远突然低吼出来,上前半步伸手扯住步若萦的头发,把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步琛远此刻像是发疯的狮子,狂怒地质问步若萦,“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为什么不救她?!” 这么多年来,步琛远一直都以为唐卓离是被唐家人害死的,因此他发誓就算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毁了唐家,让唐家所有人都血债血偿,然而没想到他找了多年的凶手,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唐卓离竟然是因为屈辱而自杀的。 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宁愿凶手另有其人,也不希望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侵犯了自己的女人,这算什么?哪怕他和步广博没有那么深厚的父子之情,但到底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这样的真相让步琛远崩溃了。 “我不敢……”步若萦的头发被扯掉不少,再加上脸上的伤,她痛得几乎快要晕过去了,哭着对步琛远说:“父亲太可怕了,我当时真的被吓到了……” 其实当时唐卓离发现了站在门外的她,至今步若萦都忘不了唐卓离向她投来的那个求救的眼神,但她手脚发凉,浑身僵硬不能动弹,最终错过了救唐卓离的最好机会,在唐卓离把刀捅入心口时,步若萦捂住嘴跑了出去。 步广博知道她看到了一切,威胁她不能告诉任何人,若不然他连她这个女儿也一起杀死,另一方面,步广博也打起了亲情牌,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唐卓离是唐家安插的间谍,若是唐卓离不死,以后唐卓离就会杀步琛远和步家更多的人。 而且他是她的亲生父亲,难道她真的要让父亲坐牢吗?当然不能,不要说唐卓离是间谍了,就算唐卓离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步若萦也会选择自己的亲生父亲。庄尽边圾。 于是就这样,步若萦隐瞒了所有的真相,后来在警方那里作了伪证,为了保住她自己,这件事成为了她最大的秘密,多年来不曾对任何人提起,直到那天晚上喝醉了,她心中愧疚又自责,不小心就对步琛远说了。 步琛远没有再听步若萦解释,他不管步若萦有多大的苦衷,反正唐卓离的死一半原因是步若萦造成的,亏他这么多年来一直疼爱着自己的妹妹,没想到亲生妹妹和父亲联手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此刻步琛远失去了理智,一手揪住步若萦的头发,“砰”一下将步若萦按在了茶几上,紧接着步琛远出其不意地夺过下属手中的那把匕首,他握着匕首,毫不犹豫地照着步若萦的脖颈刺下去。 此刻在失控的步琛远眼里,步若萦已经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了,她只是杀死他心爱女人的帮凶,这些年他活着就是为了给唐卓离复仇,不管对方是他什么人,他都要对方为唐卓离偿命。 “啊……”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在客厅里响了起来,步琛远按着步若萦的肩膀,拔出染血的匕首,准备再插进去第二刀时,池北辙上前抓住步琛远的胳膊,“够了!” 但步琛远早就疯了,他压抑了太多年,一心想要灭掉唐家,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错了,害死唐卓离的是他最亲的人,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真相。 也因为终于可以为唐卓离报仇了,步琛远突然觉得解脱了,他终于什么都可以放下了,他不用再被仇恨束缚,大痛大喜之下,此刻他的精神已经失常了,所以让他杀光这些人吧,然后他再去黄泉陪伴唐卓离。 “滚!你们都滚!你们谁来阻拦我,我连你们也一起杀!”步琛远用力甩掉池北辙的手,锋利的刀刃不小心就在池北辙的手腕上划出很深的口子。 池北辙踉跄后退几步,鲜红的血顺着白皙的肌肤淌了下去,他也不去理会,只站在背后用悲悯又疼痛的目光看着步琛远。 其实这样的局面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知道真相后的步琛远会真的疯了,之前乔凝思就说步琛远心理病态,只是在一般情况下,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恐怕此刻步琛远是爆发了吧? 步若萦连续被步琛远捅了两刀,眼看着步琛远把步若萦翻过来,第三刀就要往步若萦胸口刺去时,一道黑色的影子忽然掠了过去,紧接着池骁熠在步琛远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用手刀把步琛远砍晕过去。 只听“咣当”一下,步琛远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高大的身子快要栽倒之际,池骁熠伸手扶住步琛远,随后交给身侧的下属,低声吩咐道:“送他到楼上的房间,找几个医生过来看一下。” 步若萦也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不过在此之前她说出了幕后主使是唐卓尧,那天她看到唐卓尧在碰到步琛远袖口时,用手中的刀片割下了步琛远的纽扣,还有唐卓尧和郝荼菲两人,唐卓尧报复陈默的动机……等等这些。 池北辙来不及多问,为了保住步若萦的命,他让下属送步若萦去医院,并且暂时控制住步若萦。 很快客厅里恢复寂静,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叶承涵胃里受不住,一路跑到洗手间,趴在那里掏心掏肺地吐了出来。 池北辙让人赶紧清理客厅,大步跟着一起走去洗手间。 而池骁熠搂着叶承涵的腰,俯身用手拍着叶承涵的背,见她脸色苍白那么不舒服的样子,池骁熠满脸的心疼,安抚的语气里全是自责和愧疚,“对不起宝贝。” “我们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让你受苦了……”这跟他们原本计划的一点都不一样,最大的意外就是步琛远,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步琛远一个大男人的承受能力竟然这么差,甚至不顾步若萦是他的亲生妹妹,就疯狂地用刀子捅步若萦。 池北辙和池骁熠以往碰到过太多场面,但像今天这么血腥又混乱的,还是第一次,池北辙觉得自己曾经被白倾念折磨得很疯狂,但至少他的心理还是正常的,而很显然,步琛远已经到了精神失常的地步。 如果早知道真相对步琛远的打击那么大,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步琛远过来。 “我没事……”叶承涵有些虚弱地对身后的池骁熠说,好歹她也是个警察,若不是怀孕了,这种血腥场面也刺激不到她,她心里更多的是对步琛远的同情,觉得步琛远是个太可悲的人,通过这件事,她对步琛远一下子改观了。 叶承涵半靠在池骁熠的臂弯里,转头看到池骁熠自责的表情,以及想到他那一声宝贝,叶承涵有点被惊吓到了,平日里都是池骁熠把她当宠物一样玩,经常随意捏圆揉扁的。 这男人整天傲娇的跟什么似的,明明很爱她,却很少承认,何时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过,而且他都是在床上才会叫她“宝贝”,尤其是事后问她舒服不舒服时,一想到这里,叶承涵只觉得整张脸和身子都烧了起来。 池北辙还靠在那边的门上,池骁熠这样叫她,叶承涵觉得简直无地自容了,伸手要推开池骁熠,谁知下一秒钟,池骁熠就吻住了她的唇。 叶承涵:“……” 她刚吐过,池骁熠这货是有病吧?她哭得时候,他也不嫌弃,直接用唇吮.掉那些泪水,现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擦嘴和漱口,池骁熠就不管不顾地亲上来,这男人口味怎么这么重?(你们床上十八.禁都玩过了,叶子你是今天才知道他口味重吗?) 不过叶承涵还是承认池骁熠的唇很柔软、很炙热,火热深邃的亲吻下,她口腔里全是男人的气息,刚刚吐过的苦涩滋味都被取代了。 叶承涵很喜欢被池骁熠吻着的感觉,情难自禁下搂住他的脖子,温顺地回应着池骁熠,直到感觉男人下身某物的变化,叶承涵连忙用双手抵住池骁熠的胸膛,低低说了一句,“别亲了,好脏。” “甜的。”叶承涵的背靠在洗手台上,池骁熠两条胳膊抱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如果叶承涵没有怀孕,池骁熠早就像以往那样直接把叶承涵抱上洗手台,在这里做一场运动了。 此刻他也只能极力忍耐着,闭眼喘息吐气如兰,池骁熠贴在叶承涵的耳边,暧昧又意味深长地说,“无论什么时候,你的东西都是甜的。” “……”叶承涵的脸瞬间红得滴血,想起第一次池骁熠强行要亲她那里时,她一直挣扎着说很脏,结果池骁熠还是得逞了,送她到巅峰之际,池骁熠在她耳边说得就是刚刚那句,并且表示他很喜欢。 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个人完全无视了门口的池北辙,池北辙眼神阴沉地盯着他们,一本正经地说:“你们两个人的病得治。” 闻言池骁熠直起身子,用一条修长的胳膊搂着叶承涵的腰,手掌则放在叶承涵的肚子上,他和叶承涵站在一起,无论从身高,还是外貌上,两人都极其般配,让人赏心悦目。 叶承涵红着脸没有抬头,而池骁熠则眯起细长的眼睛,笑了笑对池北辙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凝思没有怀孕,你就嫉妒我和承涵,各种看不顺眼我们。” “现在你跟凝思分手了,我和承涵这么秀恩爱,你一定恨死我们了吧?哈哈哈……我就是故意气你,看你这样,我真是太开心了。” 池北辙:“……” 池骁熠这货绝对是在报复,对方若不是自己的弟弟和弟妹,池北辙真想回一句秀恩爱,分得快。 他两手攥成拳头,黑着一张俊脸,用眼刀剜着笑得跟个神经病一样的池骁熠,池北辙忍无可忍,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紧接着手指一弹,打火机以一个漂亮的弧线飞向了池骁熠。 池骁熠还是笑着,眼神却是倏忽一凛,下一秒钟,他轻而易举地把打火机夹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池骁熠拧起修长的眉毛,唇边的弧度沉了下去,他紧逼着池骁熠问:“你还抽烟?” “我想多活两年。”池北辙说完就转身走出洗手间。 以往爱在他耳边唠叨的那个人是陈默,如今换成了池骁熠管池北辙,光是让他去美国那边治疗,池骁熠就用了不少手段让他妥协。 包括恒远和美国的那边,池骁熠什么都安排好了,池北辙连抗争的余地都没有,不过在和乔凝思分手后,池北辙得到了池骁熠的亲情,他心里其实很满意这种状态,有池骁熠监督,甚至命令着他,他不至于像以往那么颓废、自暴自弃。 客厅里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这时付朝桓从餐厅里走出来,坐在池北辙和池骁熠,以及叶承涵对面,付朝桓抬眸看了一眼叶承涵隆起的肚子,心里多少有点不舒坦,无关是否喜欢叶承涵,而是男人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毕竟那几年里叶承涵追求的男人是他,一心一意爱着他,如今叶承涵不仅移情别恋了,而且还怀了池骁熠的孩子,两人看上去那么甜蜜、幸福,这根本就是池骁熠故意膈应他这个前男友。 而池骁熠接触到付朝桓的视线后,他唇边勾起的弧度越发深了,面上一派的高深莫测,一手放在叶承涵的肚子上,池骁熠眯眼,欣赏着付朝桓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就是要践踏付朝桓高傲的自尊心。 池北辙感觉到池骁熠和付朝桓两人之间的气氛,心里有点同情付朝桓,池骁熠这种人不动声色间就能把付朝桓秒杀了,就算池骁熠什么话都不说,这一番心理战下来,输的那个人明显是付朝恒。 池北辙知道池骁熠的报复心都多强,所以他没有插入两人之间,端着杯子低头喝茶。 几分钟后,付朝桓总算绷不住了,竭力压下脸上的屈辱之色,付朝桓抿了抿唇,低沉地开口说道:“刚刚我已经录下了步若萦的一番话,明天会让警方过去调查,不出意外的话,步若萦作为唐卓离案子中的帮凶,又作了伪证,她可能要坐几年牢了。” “而刚刚你们对步若萦造成的人身伤害,我只当做没有看见,你们自己去善后,毕竟对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物来说,在警方那边疏通下关系,也不难吧?” 池骁熠勾起唇,毕竟他们是请步若萦上车的,步若萦并没有拒绝,而关于在步若萦脸上划刀子一事,恐怕步若萦为了自己以后的演艺事业,她也不会声张吧? 她还担心自己若是指控他们,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报复,步若萦只能咬牙吞下一切了,她可以忍辱负重,背后找唐卓尧帮忙。 然而池骁熠猜测,唐卓尧肯定会放弃步若萦这颗棋子,不杀她,就是唐卓尧的仁慈了,以后或许步若萦还能东山再起,但池骁熠他们不会给步若萦这个机会。 “另一方面,仅凭刚刚步若萦的一面之词,并不能治步广博的罪。警方要抓他归案并且判刑,还需要更多、更有力的证据才行,但唐卓离的案子都已经过去七八年了,如今再查线索,并非那么容易。” 池骁熠没有说什么,闲适地把玩着叶承涵的手指,而池北辙对付朝桓点点头,不温不淡地说:“嗯,这也是我让付神探你过来的目的,既然已经锁定步广博是唐卓离那件案子的嫌疑人了,那就查下去吧,争取早点把步广博缉拿归案。” 池北辙不想操心那么多,这是警方的分内之事,他今晚不过是帮步琛远逼问步若萦而已,他需要做的是阻止步琛远醒来后,直接去杀步广博,这是犯法的,步琛远不能白白搭上自己以后的人生和性命。 “……”付朝桓原本以为池北辙和池骁熠手中掌握着更实质性的证据,没想到池北辙这么高冷不近人情,干脆把这件案子交给他一个人,这明显是给他添麻烦。 朱静芸被害一案和乔凝冽被囚禁半年之久,以及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等等这些他都还没有查清楚,他一个人怎么能揽下那么多? 付朝桓的面色越发铁青,沉思道:“从步若萦刚刚的一番话里可以知道,搞出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主使,必定跟唐家人有关。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唐卓尧。” 付朝桓在工作上向来能抛开私人感情,此刻他紧锁着眉头,很理智地分析着,“刚刚步若萦透漏,当年朱静芸和唐老太太是一起去见的步广博。也就是说,朱静芸应该知道唐老太太的阴谋,唐卓离是唐卓尧的妹妹,为什么朱静芸没有救唐卓离,反而任其发展到后来那种地步?” “如果唐卓离的死是朱静芸默认的,甚至一手促成的,那么唐卓尧要杀朱静芸,也就解释得通了。” 池北辙听到这里,面容肃穆地打断付朝桓,笃定地说:“我岳母肯定不会害唐卓离,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但正如你所说,或许我岳母是被唐老太太陷害了,唐卓尧也误会了我岳母,他才要杀我岳母,为唐卓离报仇。” 如今他们所有人都在怀疑唐卓尧,可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证实唐卓尧就是幕后主使,叶承涵满是震惊地反问池北辙,“唐卓尧是阿姨一手抚养长大的,当年阿姨把他带入唐家,给了他至高无上的身份和荣誉,就算不念及这些虚名,唐卓尧怎么能狠心杀死犹如亲生母亲的朱静芸?” “不知道。”这也是池北辙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毕竟朱静芸被害的那天晚上,唐卓尧有不在场证明,或许唐卓尧没有亲手杀朱静芸,但唐卓尧可以指使别人对朱静芸下手。 池骁熠倒不觉得诧异,抬起手指捏了捏叶承涵的脸,不以为然地说:“物极必反,慧极必伤,唐卓尧一直都在装好人,我们才被他耍得团团转。你以往在破案的时候,不是没有遇到过亲生儿子杀亲生父亲的例子。” “有时候因为一个小原因,就对至亲之人下手了,而像唐卓尧这样复杂的身份背景,或许他有更大的阴谋,可能其中之一就是吞并池步两家,好让他们唐家在珠宝界称霸。” 池北辙低着头,泛着苍白的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着,眸色里复杂难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只听见对面的付朝桓斟酌着说:“其实或许唐卓尧并没有恩将仇报,而是真的唐卓尧早就被杀死了,如今这个唐卓尧是整容后的李瑄也不一定。” 池北辙猛地抬脸看向付朝桓,这个可能性他当然也想到了,李瑄当年是犯罪团伙的一把手,所有违法犯罪的事都干过,更甚至连几岁的孩童都死在他的枪下,如果唐卓尧真的是整容后的李瑄,那么乔凝思不是危险了吗?! 乔凝思并不知道唐卓尧已经成为了他们怀疑的对象,跟往常一样以为唐卓尧是好人,乔凝思对唐卓尧没有防备,那么到时候唐卓尧对乔凝思下手,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乔凝思现在根本就是狼入虎口。 池北辙捏着杯子的手指在颤抖,几滴茶水洒了出来,他眼眸里的杀气越来越浓烈,似乎连周遭的空气都在一瞬间凝滞了。 池骁熠眼看着池北辙处在失控的边缘,他拿走快被池北辙捏碎的杯子,这样安慰池北辙,“我觉得凝思在唐卓尧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我们都看得出来,唐卓尧是真心喜欢凝思的。” “若是凝思还跟你在一起,指不定唐卓尧因为要得到凝思,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如今你们分手了,唐卓尧也就如愿以偿了,就会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凝思的身上,大哥你也不会再被人追杀了,这不是好事吗?” 池北辙闻言转头阴沉地盯着池骁熠,半眯着狭长的双眸,那里头跳跃着火焰,“我确实是安全了,但所付出的代价是把最心爱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就是因为唐卓尧是真心喜欢凝思的,我才不能让凝思待在他身边。若不然凝思爱上他了,要嫁给他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凝思没有信心。”池骁熠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又语重心长地说:“反正以我对凝思品行的了解,我觉得就算你和她分手了,她也不会那么快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所以你与其患得患失,倒不如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否则真拖到无药可医的地步,凝思是回到你身边了,但你还有生命陪伴她吗?” “……”池北辙无言以对,他觉得自己特别憋屈,明明自己的老婆都快要被人抢走了,而他却不得不去国外治疗。 不行,哪怕乔凝思待在唐卓尧身边是安全的,他也不能让唐卓尧有可乘之机,在他走之前,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找证据,唐老太太和唐老爷子,以及唐俊兴他们几个人,也有必要深入调查,最好的、也是唯一能用的办法就是在唐家安插间谍。”对于付朝恒,放在首位的永远都是案子,也不管池北辙和池骁熠的争论,他低沉又认真地说:“无论是在政.场,还是商界,用的最多的无疑就是美人计。” “然而遗憾的是唐家这几个位高权重的人,都不近女色,尤其是唐卓尧,他隐藏得太深,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所以只能从唐家其他人身上入手,通过其他人来抓住唐卓尧他们几个的把柄。” 付朝桓顿了一下,抬头看着池骁熠,似笑非笑地说:“池二少爷混迹风月场合多年,应该有不少红颜知己吧?随便调遣几个到唐家人身边去,想必很快就能有线索了。” “……”叶承涵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但若是这个时候跟池骁熠闹,池骁熠男人的面子往哪里放?毕竟池骁熠直到现在还把付朝桓当成最大的情敌,而她反倒想替池骁熠打抱不平,可付朝桓说得都是事实,池骁熠认识的美女多,她反驳付朝桓,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叶承涵在心里把这笔账跟池骁熠记上了,表面上装作没有听见付朝桓的话,叶承涵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掰下一个香蕉,递给池骁熠,她用撒娇的语气说:“小妍妍她爸,我想吃香蕉了,你帮我剥皮好不好?” “……”卧槽啊!叶承涵这么娇嗔的样子,让池骁熠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什么小妍妍他爸,她真的想演,叫他老公或是亲爱的,不是更好吗? 而叶承涵要吃的还是……香蕉,他这么重口味的人,难免会想到那方面去,毕竟平日里他都是用香蕉一词来形容小池骁熠的,当即池骁熠就觉得浑身的血液滚烫起来了。 叶承涵此刻就靠在他的臂弯里,那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是勾引,池骁熠性感的喉咙滑动两下,真想立刻把这小妖精压在身下。 他抿紧唇克制着,在叶承涵用一双看似无辜单纯的眼睛瞅着他时,他伸手接过香蕉,忽然凑过去,在叶承涵耳边沙哑又意味深长地说:“这个香蕉不好吃,晚上回家我给你更好的。” “……”这货脑子里到底装得都是什么?她只不过是要吃香蕉,池骁熠就想到那方面去了,这男人能不能不要时刻都在想着怎么在脑海里侵犯她? 可听池骁熠这么一说,叶承涵再看向香蕉时,它就不是一种水果了,尼玛当真被池骁熠教坏了。 池北辙和付朝桓虽然不知道池骁熠低声对叶承涵说了什么,但看池骁熠那灼热的眼神和叶承涵红得滴血的脸,就可以猜到这两人又在打情骂俏了。 付朝桓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今天是真的颜面无存了。 而池北辙的脸色黑了又黑,很想把池骁熠揍一顿,池骁熠就是有这个本事,哪怕他们讨论的是相当严肃的杀人案,池骁熠也能秀恩爱,这让池北辙各种羡慕嫉妒恨,池骁熠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他、在他伤口上撒盐? 后来池骁熠果真放弃了香蕉,转而拿过一盘葡萄,低着头给叶承涵剥葡萄,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温柔了,而叶承涵看着池骁熠白皙的手指沾上红色,她的唇边勾起甜蜜的笑。 付朝桓的话都凉了大半天,池骁熠还有能耐接下去,“我不认识什么红颜知己,所以没有人给付神探到唐家做卧底。这种事你和警方那边应该最在行,自己想办法吧。” 而事实上要说做卧底,最合适的人选不就是乔凝思吗? 或许以前唐卓尧没有弱点,但如今唐卓尧真心喜欢上了乔凝思,唐卓尧绝对不会怀疑乔凝思的企图,尤其是在乔凝思和池北辙分手的情况下。 当然,池骁熠不可能让池北辙知道他的想法,他这是在把乔凝思往火坑里堆,池北辙必定会跟他拼命,现在他必须要尽快把池北辙送去美国治疗,然后他说服乔凝思,让乔凝思跟他们同一个阵营。 以后池北辙再回到国内,估计一切都被他们解决掉了吧?池骁熠眯起细长的眼睛,表情越发高深莫测。 池北辙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也只能把案子交给付朝桓和警方去查,池骁熠则装作一副完全不想参与其中的样子,另一方面,为了防止步琛远冲动之下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后来池北辙离开时,让下属把步琛远带去了他的病房,当天晚上,步琛远睡在内室的床上。 叶承涵理所当然和池骁熠一起回去了住所,这次叶承涵对母亲的解释是乔凝思做了手术,她要陪乔凝思一个晚上。 叶母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蓝悠悠和孙子身上,也不管叶承涵这个亲生女儿怀孕六个月了,她叮嘱过叶承涵几句,就答应了。 “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乖了。”等叶承涵收起手机,池骁熠越发搂紧怀中的女人,低头在叶承涵的唇上亲了亲,“是不是现在一天都离不开我了?好像最近几天我们每分每秒都在一起。” “……”叶承涵表面上懒得理池骁熠,其实听着池骁熠说这些话,她心里很甜蜜,只不过她都是偷偷一个人乐,很少回应池骁熠,反正这男人脸皮厚又傲娇,就算她的态度冷淡,也丝毫打击不了这货。 果然下一秒钟,池骁熠咬了一下她的耳朵,戏谑又满足地笑道:“你嘴上总是不回应我,但身体上一直都那么诚实,就像现在一样,贴我贴得这么紧。唔……你又让我有反应了。” “……”叶承涵翻了一个白眼,一条胳膊仍旧抱着池骁熠的脖子,她依偎在男人的胸膛。 池骁熠低头看到叶承涵面红如桃花,知道她脸皮薄,也就不再逗她了,池骁熠将下巴轻轻地放在叶承涵的头顶,抚摸着叶承涵后背上的头发,他低沉地说:“明天混进去那家医院探望凝思。” “之所以不那么正大光明,是因为要避开唐卓尧,到时候我们要说服凝思留在唐卓尧身边做卧底,以我对凝思性格的了解,我知道怎么让凝思往我们的陷阱里跳,我告诉你明天怎么让凝思‘改邪归正’,拉到我们这一派。” “……”叶承涵一点点睁大眼睛,我去!池骁熠这是打算把凝思往火坑里推吗?这么冒险的事,怎么能让凝思去做? 如果唐卓尧真的是害朱静芸的凶手,连养育多年的母亲都能下手了,就算唐卓尧喜欢乔凝思,为了大局着想,难道他会轻易放过乔凝思? 不过很快,在听过池骁熠的计划后,叶承涵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毕竟乔凝思是池北辙深爱的女人,池骁熠怎么会让乔凝思受到伤害? 仅凭这点,叶承涵就决定明天按照池骁熠说得做。 而乔凝思病房这边,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乔凝思今晚早就熟睡过去,步敬谦依旧睡在内室的床上,期间他接到一个电话,随后走出去开门。 走廊里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外面穿着一件同色系的大衣,身躯高大颀长,而脖子上系着围巾,把他的下巴都遮住了,露出一张俊美却有些苍白的脸。 虽然刚刚池北辙已经打过电话了,但池北辙这样的装扮还是吓了步敬谦一跳,“阿辙?” “形势所逼。”池北辙何时在这么晚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另外一个医院里,若是同行业的人认出来是他,他的脸面还往哪里放?所以此刻池北辙只能装作一本正经地对步敬谦解释了四个字。 步敬谦心里觉得好笑,面上配合着点点头,他们在门口的样子就像做非法交易的接头人一样,步敬谦也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的太有损形象,打开门让池北辙进来。 他指着床上那一片隆起的被子,步敬谦压低声音对池北辙说:“睡得很熟,你动作轻点,应该不会吵醒她。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 “嗯。”池北辙点点头,等步敬谦走后,他从里面把门反锁上,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床上的乔凝思睁开了眼睛,那里头一片清明,很显然一直都没有睡。 她躺在那里盯着门后那一抹高大的背影,心里一下子觉得特别温暖又安定,放在被子里的手抚了一下肚子,乔凝思的眼睛里露出了笑意。 啧啧……真没有想到池北辙还有半夜爬床的能耐,如果陪着她的人不是步敬谦,池北辙是不是直接把人家打晕过去,弄去另外一个地方,明天早上再送过去?这样看上去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的,至于这么拼吗? 147:把她往火坑里推一下(1700钻石加更合并章) 言情海 正文 148:是儿子,还是女儿?(恭喜云朵今天如愿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48:是儿子,还是女儿?(恭喜云朵今天如愿以偿,生了女儿) 池北辙动作很轻地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时,乔凝思早就闭上了眼睛,台灯一直都开着,映下一小片光芒。乔凝思的睡容看上去如往常一样恬静、柔美,而且面色红润气色很好,一点都不像刚做过手术的人。 池北辙一面放下心的同时,眼神却暗了又暗,咬牙切齿地盯着乔凝思,看来她离开他后。过得更好是吧? 微博上的那几张照片证明她在唐卓尧身边很快乐,唐卓尧也把她照顾得很好,所以就连病痛都不算什么了,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恨。 池北辙一个人生了半天的闷气,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摸了摸乔凝思的脸。乔凝思依旧睡得很沉,这让池北辙更加肆无忌惮,把乔凝思身上的被子掀开。 她穿得是病服,池北辙更加方便了,用手指一颗一颗解掉乔凝思的扣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她雪白无暇的身子露了出来,尤其是胸前的那两团绵软,在晕黄灯光的映照下越发诱惑。 池北辙只觉得下腹倏忽一紧。喉结滚动两下,他立即移开目光,往乔凝思小腹上的伤口看。 其实也看不出什么,被白色的纱布包住了,但只要想到她开刀的地方缝着线,池北辙就心疼的要命,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代替乔凝思承受这份伤痛。 池北辙墨色的眼睛里浮动着血丝,随后伸手摸上了乔凝思的腹部。 乔凝思:“……” 卧槽啊!这货看看也就算了,动手动脚的是想干什么? 乔凝思一被池北辙碰,就感觉浑身跟电流袭一样酥麻,她死死控制住,才没有如往常那样颤抖。只不过纤长的睫毛已经在颤抖了,为避免池北辙发现她装睡,乔凝思干脆不耐烦地翻过身去,留给池北辙一个背部。 池北辙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俯身凑过去看到乔凝思的双眼依旧紧闭着,池北辙还是有点担心,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凝凝?” 没有回应,池北辙松了一口气,若不然乔凝思醒过来,看到他大半夜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会被惊吓到是小事,而且乔凝思一定会很反感他,让他滚吧? 池北辙犹豫几秒,最终决定若是乔凝思真的醒了,他就直接把乔凝思打晕过去,到明天早上乔凝思会以为是在做梦。 池北辙勾了勾唇,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于是他放心地脱掉衣服和裤子,只穿了下身的平角内.裤,就上床躺在乔凝思的身侧。 这里到底不如恒远医院的条件,这个病床小得只能容下两个人,他这么强壮长胳膊长腿的,躺上去都根本伸展不开。 但池北辙现在也只好忍了,他把胳膊塞到乔凝思的脖子下,另一条手臂小心翼翼地将乔凝思搂入胸膛,松松地抱着,不敢像平日里那么用力,随后池北辙把脸埋入乔凝思的脖子里。 而一只大手罩上乔凝思的那一团柔软,池北辙闭上眼睛,满足地喟叹,反正吃不到,能摸摸也是好的。 他觉得自己也真是够了,完全像是个采花大盗,半夜偷偷摸摸地爬上女人的床,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 他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凝凝,你知道不知道?池骁熠现在不仅鄙视我没有孩子,甚至我连你都失去了,我真的很想揍他一顿。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不和唐卓尧在一起就好了。”池北辙喃喃自语,心里一直怨念着,鼻尖闻到乔凝思头发上的香气,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乔凝思睁开眼睛,早就默默地骂池北辙很多遍了,直到听见耳边男人清浅的呼吸声,乔凝思低头看到池北辙抓着她的手。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试图动了一下,男人搂在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紧了紧,但并没有醒过来。 于是乔凝思大胆地翻过身去,面对着池北辙。 他眼下的青黑色很明显,胡渣冒了出来,也不知道几天没有刮过胡子了,不邋遢,反倒平添了几分的性感和男人味,而他的面容上透着病态的青白,眉宇也是紧紧锁在一起,看得乔凝思心都疼起来,他这两天是不是又自我伤害了? 池北辙大概是真的累了,连最起码的警觉性都没有了,乔凝思看着他沉沉睡去的样子,抬起手把他的眉宇抚平,忍不住在他的唇上亲了亲,乔凝思这才重新躺回池北辙的胸膛。 这次池北辙病发,要么整夜整夜失眠,要么睡着很难醒过来,而今晚抱着乔凝思,他就很嗜睡了,原本跟步敬谦约定好六点他离开的,结果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了。 池北辙吓得立即看向怀里的人,发现不知何时,乔凝思面对面把脸贴在他的胸口。 这是她一直的习惯吗?跟平日里一样,即便是睡着了,只要他一上床,乔凝思立即会往他的怀抱里钻,池北辙笑了笑,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愉悦。 他把乔凝思的扣子扣好,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回头见乔凝思还在睡,他凑过去在乔凝思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回去了,照顾好自己。” 池北辙打开病房的门时,步敬谦已经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了他一个多小时,池北辙面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解释道:“最近这几天太累了,所以起来的有些晚。” 步敬谦看到池北辙耳朵上的绯红,而脸色也没有昨天苍白,很显然这晚他睡得很好。 步敬谦点点头,戏谑地说:“没关系,都是过来人,我懂你。” “……”岳父,能不要这么直接吗?池北辙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真的是在长辈面前的形象也全毁了。 这时陈默恰好打电话过来,池北辙对步敬谦说了一声,他就回去恒远医院了。 步敬谦站在那里看着池北辙的背影,如往常一样高大,但整个人清瘦了不少,他越发心疼这孩子。 进去病房后,床上的乔凝思还没有醒过来,步敬谦注意到她的唇边含着一抹甜蜜的笑,步敬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不可能不爱池北辙。 半个小时后乔凝思醒了,洗漱完坐在床上,她的手抚摸在肚子上,想到昨晚池北辙不甘心地说池骁熠鄙视她没有孩子,所以若是池骁熠知道现在她怀孕了,池骁熠的表情是不是很精彩? 到时候她能和池北辙一起报复池骁熠,乔凝思觉得心情特别好。 虽然池北辙还不知道她的肚子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但昨晚池北辙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时,让乔凝思的一颗心都融化了。 自从得知自己怀孕后,乔凝思再没有像这么一刻狂喜过,她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 步敬谦:“……” 女儿这样子让他觉得像是得了神经病,难道真的是昨晚池北辙和女儿天雷勾地火,两人睡了一觉就和好了? 但女儿现在怀着孕,这种可能性不大。 步敬谦很操心女儿和女婿的感情,他盯着笑得颤抖、整个人都快趴到床上的乔凝思,试探性地问:“凝思,昨晚你睡得还好吧?” 乔凝思笑得太用力,牵动了肚子上的伤口,连忙停下来对步敬谦说:“嗯,一觉到天亮,挺好的。” 步敬谦:“……” 好吧,什么都没有发生,女婿也太怂了,这么绝佳的机会,竟然没有搞定他的女儿,看来是不是要他提醒几句或是教女婿几招? 步敬谦正想着,唐卓尧在外面敲门进来,他把手中的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一边俯身打开,漫不经心地问乔凝思:“一大清早的,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男人的脊背宽厚又结实,冬天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优美柔和的弧度,乔凝思看着,心里忽然觉得无比的难过和悲凉,面上对唐卓尧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梦里有你。” “有我?”唐卓尧端着碗坐在床头,那一双绿褐色的眸子里满是惊喜,唇边的弧度比往常都要深,唐卓尧笑着问乔凝思,“梦见了我什么?” 乔凝思慵懒地靠坐在床头,看着唐卓尧一手中端着碗,用瓷勺把鱼汤舀起来,细心地吹冷,她笑了笑,眼中却浮起悲伤,“不仅有你,还有我母亲。梦里我母亲和你一起坐在钢琴凳上。” “那个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眉目清朗如画,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乔凝思看着唐卓尧的手顿住,她继续说着,“我母亲教你弹钢琴,每首曲子你只听一遍,就全都会了。母亲夸奖了你,亲吻你的额头……” 乔凝思说到这里,唐卓尧突然打断乔凝思,“我不是钢琴天才。” 他唇边的笑早就收敛了起来,抬头看着乔凝思时,绿褐色的眸子里慢慢地红了,唐卓尧沙哑道:“而且如今母亲也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梦只是梦而已,你没有必要太放在心上。” 乔凝思点点头,她发觉唐卓尧真的是滴水不漏,就如此刻她故意虚构了一场梦,唐卓尧的表情里的悲痛是那么真实,怎么看都不像是伪装的,所以母亲的死跟唐卓尧无关吗? 乔凝思真希望是这样。 唐卓尧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来,他看过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按了拒接,随后笑着对乔凝思说:“助理打过来的,应该是提醒我开会。那我就先回公司了,等我处理完工作,我再过来陪你。” “好。” 唐卓尧把手中的碗递给步敬谦,他俯身凑过去,正想亲一下乔凝思的额头,结果手机又响了起来。 唐卓尧动作一顿,改为用手在乔凝思的头发上抚过两下,这才直起身子,叮嘱过几句话离开。 乔凝思转头一看,就见步敬谦伸出的手还没有收回去,乔凝思蹙起眉头,“爸,你做什么?” 步敬谦:“……” 他本来是想拉住唐卓尧,不让唐卓尧亲乔凝思的,只是一个电话及时阻止了唐卓尧,步敬谦当然不能让女儿知道他的心里,他连忙坐在椅子上,把鱼汤喂给乔凝思。 而这边唐卓尧离开医院后,早有车子在那里等候着他,下属恭敬地打开车门,唐卓尧弯身坐进去,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几层高的医院大楼,他这才靠回座椅背上,懒散地阖上绿褐色的双眸。 “步小姐那边已经打过很多电话了,唐少真的不打算管了吗?” 唐卓尧闻言并没有睁开眼睛,一张脸如往常一样波澜不惊又从容,淡淡地回应着身侧的下属,“她对我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让她自生自灭吧。我估摸着池北辙几人其实就是等着我出手救步若萦,如此一来,我们不是中了他的圈套?” 下属点点头,“但她知道的太多了,我觉得不能再留了。” “怎么那么蠢?我上句话说得很明白了,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唐卓尧表情里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但说得话却让下属整个人一震,想到这个男人的手段,下属连忙低下头,“我明白了。” 他们现在不能救步若萦,更无法杀步若萦灭口,因为两者中无论选哪一种,都是池北辙几人设好的局,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沉住气,若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昨天他们这边得到的消息是步若萦失踪了几个小时,而今天步若萦就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了,可见池北辙几人已经对步若萦逼供过,反正步若萦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池北辙他们,既然无法再挽回什么了,那就任其发展吧。 池北辙和警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无法对他怎么样,这种情况下,他就只能防备着,越加小心,不让自己暴露了才对。 “你还有什么事?”唐卓尧见下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瞥过去一眼问。 其实平日里他在下属面前并不严厉,但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每个下属都这么害怕他,就连正常的汇报,下属都是胆战心惊的。 他这个人难道那么让人无法亲近?跟乔凝思在一起这么久了,乔凝思对他还是有很深的距离感,唐卓尧的眸色深了深。 “乔凝冽那边也打来电话,想让唐少你帮他查一下沈末离如今在什么地方。” 唐卓尧心不在焉之下听到下属这样说,他又拧起了精致的眉宇,乔凝冽无外乎就是想得到沈末离,上次在短信里告诉他沈末离去找步琛远,于是他让下属跟踪沈末离,知道了步琛远的藏身之处。 那晚若不是陈默赶过去救步琛远,想必他就能杀掉顺理成章地杀掉步琛远了,但也没有关系,如今他有很多下手的机会,毁掉步家是他一直都在做的,现在步琛远知道了真相,就先让步琛远和步广博父子相残吧,想必会是一场很精彩的戏。 而乔凝冽相求一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唐卓尧今天莫名的烦躁,果然利用的人太多,一旦他们有事了,就要找上他来帮忙。 不过乔凝冽对他们还有价值,并且重要的是,池北辙他们还不知道乔凝冽为他所用。 “步琛远如今是在恒远医院对吗?那就把步家现任家主患重病的消息公布给外界,并且说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所谓知彼知己,那些人不了解他唐卓尧,但他很了解步琛远。 他估摸着步琛远必定受不了真相的打击,原本步琛远这些年就有心理上的疾病,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侵犯了自己的女朋友,步琛远可能会精神失常。 而沈末离虽然离开了,但必定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步琛远,从沈末离毫不犹豫地为步琛远挡子弹就可以看出来,沈末离对步琛远用情多深,哪怕远隔千里,她也不可能放下步琛远,若是知道步琛远患上重病,沈末离就会回来吧? 多简单的事,池北辙故意把沈末离藏了起来,他其实根本不用去劳师动众地查沈末离的行踪,偏偏乔凝冽就是不动脑子。 下属也不懂对外界公布步琛远重病和乔凝冽相求一事有什么关系,不过下属也不敢多问,恭敬地应下了,就打电话安排人去做。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某家茶餐厅里停下,唐卓尧进去一个包间。 最近两天照顾着乔凝思,他自己都没有怎么吃早餐,想到乔凝思曾经让他注意饮食,唐卓尧的心里一下子柔软了。 他点了东西来吃,偶尔端起手边的茶喝过一口,姿态始终都是优雅高贵的,站在一旁的下属觉得这个男人让他很赏心悦目,但却是丁点都无法让人靠近。 就这样唐卓尧等了大半个小时,九点多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挽起来,让她给人的感觉很端庄,几个月不见,倒是有了点变化,唐卓尧抬眸,“坐吧。” 郝荼菲僵硬地站在对面,摘下墨镜死死盯住唐卓尧很久,她仍然是不可置信的,一张脸上都没有了血色,郝荼菲颤抖地问:“竟然是……你?” 不等唐卓尧开口,紧接着郝荼菲俯下身,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郝荼菲抬高声音控诉道:“家主一手把你抚养成人,这些年待你如亲生儿子,她对你究竟有多好,不用我再提醒你一遍了吧?” “我想到唐老爷子、老太太和唐俊兴,以及唐家每个人都有可能会对家主动手,但我就是没想到害死家主的那个真凶是你唐卓尧,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这一切?!” 郝荼菲是在此刻才知道幕后主使是唐卓尧的,以往她虽然得到过对方的帮助,但都是通过下属,她并没有真正见过那个幕后主使,而她和唐卓尧将近二十多年的兄妹情义,甚至是从小一起在朱静芸身边长大,她真的没有想到做这一切的人是唐卓尧。 唐卓尧到底隐藏多深? 郝荼菲宁愿相信是其他任何人杀死了朱静芸,也不希望是唐卓尧,在她心中,家主和唐卓尧都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她只是报复陈默而已,从未想过伤害家主,但唐卓尧竟然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几乎无欲无求的男人吗? 唐卓尧捏着碧绿色的翡翠茶杯,衬得那一只手越发白皙修长,他在室内只穿着黑色的衬衣,看上去那么闲适,有一种坐拥天下的从容感,“母亲是不是我杀的不重要,关键是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你……”郝荼菲咬牙启齿,心中充满了对唐卓尧的仇恨,可却像是碰到棉花一样,她的斥责对唐卓尧不起任何作用,郝荼菲只觉得无力又心寒,端起滚烫的茶水就要往唐卓尧脸上泼。 唐卓尧的下属却及时抓住了她的手,直接将郝荼菲按在了椅子上,郝荼菲一下子瘫在那里,用手盖住脸,眼中的泪水流了出来,她哽咽地说着,“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你。” “那天在会所里,我拍下了你强吻乔凝思的照片,你明明看到了,却并没有阻止我,并且任由我把这张照片曝光了,那个时候你就在利用我,来破坏池北辙和乔凝思的感情了吧?” “后来我想拆散陈默和林敏南,你装作跟我兄妹情深的样子,给我出了主意让我假怀孕,并且告诉我可以利用人工授精,这样戏演得就更加逼真。但接下来你却不帮我了,为什么?因为你收放自如,这样我才不会怀疑,你在借我之手除掉陈默。” “我自导自演从楼梯上摔下来失去孩子后,在病房里你对我说了一番话,听起来像是斥责我,以及鼓励我好好活下去,实际上仔细想一下,你是在激发我更大的报复心对吗?” 郝荼菲从来没有怀疑过唐卓尧,但当这一切真相都昭然若揭时,她再回忆起唐卓尧所做的每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就会发现含有多大的深意,现在知道了唐卓尧一直都在伪装,再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唐卓尧演的戏其实漏洞百出。 “或许你对付朱静芸和池北辙他们几个人,有你自己的目的,但我想不明白陈默跟你有什么过节,你为什么利用我来报复陈默?” 唐卓尧听着郝荼菲泣不成声的一番话,他始终都是不动声色的,低着头晃动了一下手指中的茶杯,唐卓尧的目光里没有波澜,“当年我送一个人上黄泉路上时,他的最后一个遗愿,就是让我帮他杀死陈默这个叛徒。” “但其实我觉得死对一个人来说,是最大的解脱。比如我的姐姐、朱静柔和乔庆华,他们如今一定很快乐吧?我有时候想想,很后悔杀朱静柔和乔庆华,所以对于陈默,我并没有让他那么快解脱。” “很多时候折磨一个人,才是最高的境界。”即便是说着这样残忍的杀人事件,唐卓尧的语气也犹如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对面的郝荼菲看着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视线模糊了,她只觉得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 “所以其实也是你推动家主离开唐家的?你猜到乔凝思一定不会接管唐家的家业,乔凝思只能把唐家交到你的手里,这样你就能顺理成章地得到唐家所有财产了,结果你却在乔凝思面前装得你有多迫不得已,你一点都不爱权势和地位……等等一切。” “唐卓尧你真是太虚伪了!你让家主和唐俊兴离婚后,你还是不放过家主。朱静柔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偷拍到那些照片?其实照片都是你提供给她的。你利用完了朱静柔,又借乔庆华之手把她除去了,趁机嫁祸给步敬谦和江芷玥,把场面搞得一团混乱。” “但不管是步敬谦身败名裂,还是江芷玥如今坐牢被判刑,你的目的都达到了。唐卓尧,你的城府真是太深了,处心积虑,每一步你都设计得这么完美,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可怕吗?” 唐卓尧不置可否,“你说得没错。” 他用一种轻视的眼神看着郝荼菲,薄唇微微勾起,“你觉得一个坏人在另外一个坏人面前哭,并且控诉那个坏人的罪行,很理直气壮、坦然自若是吗?郝荼菲,你自己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 “我……”郝荼菲一愣,竟然无言以对。庄布见弟。 没错,她和唐卓尧其实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吧?但至少她从来没有杀过人,而唐卓尧就是一个变态、一个杀人狂魔。 郝荼菲忽然想到什么,她一下子笑了,满是同情地反问唐卓尧,“你是真心喜欢乔凝思的吧?那么我想你应该知道,一旦某个人有了弱点,他就不再是刀枪不入、无坚不摧了。” “唐卓尧,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以为池北辙和乔凝思真的分手了,乔凝思不爱池北辙了吗?那根本不可能。”郝荼菲看着唐卓尧变了脸色,她心中恨唐卓尧,却也只能在言语上刺激唐卓尧,“在乔凝思的世界里,你来得实在是太晚了。” “就像当初步敬谦和家主一样,他们彼此已经许下了终身,就算唐俊兴后来插入,把他们两人拆散了,到最后唐俊兴得到朱静芸了吗?不仅没有,甚至临死前,朱静芸都不愿意见唐俊兴最后一面,这是多大的怨恨啊?” “同样,你也无法得到乔凝思,你会栽到乔凝思这个女人手里。如同曾经唐卓离在步琛远身边做卧底一样,用的都是美人计,你千万不要指望乔凝思会爱上你,她是有目的接近你的。唐卓尧你就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吧!” 唐卓尧的胸口狠狠震动,捏着茶杯的手指一下子紧了,他的瞳孔急剧收缩着,那里头惊涛骇浪,不住地颤动着。 郝荼菲看到他这个样子,就如同胜利了一样笑起来,“果然……呵呵,乔凝思真的是你的致命弱点。” 直到郝荼菲离开,唐卓尧的耳边一直回响着这句话,他保持着一个姿势僵硬的坐在那里,只觉得浑身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 室内温暖如春,他却感觉整个人发冷,指尖都颤抖了,以至于茶水洒出来。 下属见状,还是忍不住询问道:“唐少,需要我们监视并且控制乔小姐的一切吗?” “砰”一下,手中的茶杯掉在桌子上,唐卓尧猛然回过神来,他似乎很乏力地阖上双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不用,我相信她。” 若是他让人监视乔凝思,或者直接控制、软禁了乔凝思,那么不仅乔凝思会反感厌恶他,而且一直注意着他行踪的池北辙几个人,也会更加怀疑他,借此抓住他的把柄,到时候动起手来,那就不好了。 对于他来说,不到走投无路,绝对不能跟池北辙他们鱼死网破。 唐卓尧吩咐下属清理桌面,并且让下属打电话,把乔凝思所在医院的主治医生约过来,他不想留下乔凝思和池北辙的孩子,但如今步若萦不能再利用了,他就只好自己出手了。 另一边,池北辙回到自己的病房后,陈默始终用一张阴沉的脸对着池北辙,无声地控诉昨晚池北辙对他下安眠药,而池北辙趁此离开病房,去找乔凝思的行为。 “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对我摆脸色了是吗?”面对陈默的态度,池北辙的俊脸黑了又黑。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悲惨,没有女儿跟池骁熠拼也就算了,并且失去了乔凝思,如今就连陈默也成了池骁熠的人,基本上不怎么听他的吩咐。 池北辙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池骁熠全都是为了他好,若不然这种被控制的局面,实在是太可怕了。 “步琛远醒了。”陈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决定晚上不碰池北辙给他的任何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睡过去,让池北辙有机会偷跑出去,池北辙再不好好配合医生治疗,陈默担心真的会出人命。 池北辙一言不发地点点头,脱下外套走进内室。 床上的步琛远背靠在墙上,一条修长的腿屈起来,手臂搭在膝盖上,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这个姿势极其优雅闲散,并且留给人半张俊美的侧脸,在天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步琛远?”池北辙拧起修长的眉宇,高大的身形站在步琛远的面前,他抬起一只手放在步琛远的肩膀上。 步琛远没有回头,语气淡淡地说:“我没事,你们全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陈默:“……” 都这样了还叫没事?他看了池北辙一眼,见池北辙摇摇头,陈默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跟着池北辙一起走出去。 池北辙望了一眼内室,这才低声吩咐陈默,“联系几个精神科里的医生来看一下。” “好。” 这时病房外传来敲门声,陈默走过去开门,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林敏南和陆川,陈默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连最起码的礼貌问候都忘了。 “陈先生。”林敏南知道如今陈默接管了恒远,于是对陈默的称呼也变了,如她回国后第一次见到陈默,林敏南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颌首对陈默打招呼。 陈默这才回过神来,林敏南的怀里抱着花,陈默的目光往下扫去。 她怀孕有七个月了,如今挺着大肚子,整个人都丰腴了起来,比以前他认识的那个只穿黑白套裙的精英,更多了女人的妩媚和慵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光辉。 陈默的心骤然痛了起来,尤其是陆川那只环着林敏南腰的手臂,让他的眼睛都像是被狠狠刺到了一样,生疼生疼的。 他以为再见面后,自己可以做到云淡风轻,能和林敏南像是普通朋友一样,然而事实上他对林敏南的爱那么深,深到只要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连每呼吸一下,都是痛的,此刻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原来他还是不够强大,他还没有变成行尸走肉,他还是痛得想死去。 陈默猝然间别开脸,眼睛里一片通红。 池北辙听到林敏南的声音后,他从病房里走出来,温和地对陆川和林敏南说:“进来吧。” 见陈默挺拔的身形伫立在门口不动,池北辙在心里叹一口气,随后拍着陈默的肩膀说:“不是要开会吗?你回去办公楼那边吧。” 陈默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让开路,转过身看着陆川搂着林敏南走进去,而林敏南依靠在陆川强壮的臂弯上,仍旧有小鸟依人的感觉,两个人的背影让陈默的胸腔都快要裂开一样。 他轻轻地关上门,留在视线里的是林敏南笑着的侧脸,陈默并没有去办公楼那边,而是走过去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他只是单纯地想在林敏南出来时,再看她一眼。 他太想林敏南了,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池北辙痛苦时会自我伤害,其实在他疯狂地想念着林敏南时,他也想用刀子在自己的手腕上划。 陈默背靠在椅子上,低着头两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只觉得眼中酸涩潮热,某种热液快要滚落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什么人站在他的面前。 陈默猛地抬起脸,模糊的视线里竟然看到了林敏南,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象,条件反射地抓住林敏南的手腕,也不顾林敏南还怀着身孕,他一下子把林敏南拉到自己的腿上,紧接着陈默用手捏住林敏南的下巴,低头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的唇。 一如往常那般甜美,让陈默不由自主地渴求更多,但刚触碰上,下一秒钟就被林敏南用力推开。 紧接着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只听“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林敏南大概是打得累到了,陈默的耳边传来她的喘息声。 陈默歪过头去,嘴角的鲜血冒出来,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额头垂下来的墨色头发让他的脸处在阴影中,林敏南的眼睛也红了,越发看不到陈默的表情。 周遭的一切安静得诡异,这让林敏南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她怔怔地盯着陈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她张口想要说话时,陈默坐直了身子,像刚刚那样靠着椅子,两手插在外衣口袋里,低着头眉眼不抬地问:“你找我什么事?” 林敏南却觉得喉咙里干涩,每说一个字都是那么艰涩、困难,“我打算把我原来的那栋房子卖掉,你那里还有备份钥匙吧?趁着今天我来探望池先生,你把钥匙直接交给我就可以了。” “好。”陈默淡淡地应着,心里却如刀割一样痛不欲生。 那栋房子是他唯一可以回忆林敏南的地方了,他每天晚上都一个人住在那里,如今林敏南却打算把房子卖掉,连最后的一点念想都不留给他,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残忍冷血? 陈默抿了抿唇,舔掉嘴角的那一抹鲜血,铁锈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他却是笑了笑,依旧没有抬头看身侧的林敏南,“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和陆川的婚礼定在了这个月初十,对吗?” “嗯。”林敏南也别开脸,目光盯着虚无的空气,“我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大了,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操办婚礼,本来打算只是请几个人吃一顿饭就可以了,但陆川的父母觉得他们陆家毕竟是豪门,再怎么样,也要我和陆川走个形式。” “陆川担心我的身体受不住,而如今池先生要去国外治疗,我心里一直把池先生当成我的哥哥,不想让他错过我的婚礼,所以我们最后决定把婚礼日期推迟,至少要等到我生下孩子后。” 陈默点点头,他不敢再说话了,担心自己一开口,就会哽咽。 林敏南也沉默了,两人就那样坐着,足足有十分钟,陈默终于转过头,目光却是落在林敏南隆起的肚子上,他的唇边勾出一抹温柔而又苦涩的弧度,沙哑地开口问林敏南,“我可以摸一下吗?” 林敏南一愣,还没有来得及点头,陈默的手掌已经隔着衣服抚在了她的肚子上。 林敏南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低头看着陈默温柔的脸,只听见陈默说:“是双胞胎儿子,还是女儿?” 148:是儿子,还是女儿?(恭喜云朵今天如愿以偿,生了女儿) 言情海 正文 149:我们是互利互惠的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49:我们是互利互惠的 “儿子。”林敏南记得以往和陈默在一起时,陈默总是想让她怀孕,因为已经有苏这个女儿了,陈默希望林敏南再给他生个儿子,儿女双全才好。 一想到这里。林敏南就觉得很心酸。 陈默摸着林敏南的肚子,那怜爱的动作就好像孩子是他的一样,感觉到胎儿突然动了一下,陈默欣喜若狂,猛地抬脸看向林敏南,他漆黑的双眸里亮晶晶的。宛如满天星辰,“他们在动,你说这是不是代表他们很喜欢我?” 林敏南也感觉到了,看着陈默的表情,她愣了一下,干巴巴地回答,“应该是吧。” 陈默的手依旧没有收回去,直直盯着林敏南,“那么等他们来到这个世上后,让他们认我做干爹好吗?” “……”林敏南本来想说这种事她一个人做不了主,要问问身为父亲的陆川,然而面对双眼通红又满是期待的陈默。她无论如何也不忍心拒绝。 短暂的犹豫后,林敏南别开目光,抿着唇答应了,“嗯。” 陈默激动得不能自已,如果前一秒还在地狱。那么无疑这一刻就是天堂,既然有这个机会,他还是不想和林敏南一刀两断、形同陌路。就算孩子是陆川的,他也会当成自己亲生的一样对待。 陈默突然伸出双臂抱住林敏南,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这次没有给林敏南挣扎的余地,而林敏南全身僵硬。并没有动弹,陈默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一下一下有些狂乱地摩挲着,嗓音都哽咽了,“谢谢你敏南。” 男人身上的气息包围着她,依旧是她熟悉的、迷恋的,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以往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知道是否因为怀孕比较脆弱的缘故,有那么一段时间里,林敏南真想就这样被陈默一直抱在怀里。 陈默久久没有放开,直到病房的门被打开的响动传来,林敏南猛然回过神来,连忙推开陈默,她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陆川身边,“我们回去吧。” 陆川点点头,拧着眉宇瞥了陈默一眼,他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如今林敏南是他陆川的,没有必要再和陈默做口舌之争,那样只会显得他太没有风度。 陆川礼貌地打过招呼后,就搂着林敏南的腰走了。 进去电梯后,林敏南才想起陈默还没有把备份钥匙给她,只是她并没有返回去,等会叫下属再过来一趟就可以了。 林敏南沉默几秒钟,转头对陆川说:“刚刚陈默要认我肚子里的孩子做干儿子,我答应他了……” “我不反对。”不等林敏南说完,陆川笑了笑,那笑里透着无奈和苦涩,“本来孩子就是你们的,陈默只是做干爹,算起来也太吃亏了,所以就冲着这点,我应该高兴不是吗?敏南,我最庆幸的是,最后你选择要嫁的人是我。如今你已经忘了陈默对吧?” 林敏南闭上眼睛,轻轻地说出这样一句,“我不爱他了。” 但要说忘,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吧?陈默带给她的感情那么刻骨铭心,只不过她不敢再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了,现在她只想抛开过去的一切,要一个依靠和安稳的未来,恰好陆川能给她。 人跟人的想法和爱情观不一样,在林敏南看来,婚姻未必需要爱情来维持,只要两人在一起合适、舒服就可以了,即便直到现在她都不爱陆川,但是她喜欢和陆川在一起的这种细水长流的感觉。 而这边病房门口,池北辙高大的身形伫立在那里,看着陆川和林敏南的身影渐渐远去,他转头睨向始终坐在那里不动的陈默,见陈默嘴角的一缕鲜血,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池北辙笑问:“一耳光把你整个人都打傻了?” “我觉得敏南肚子里的不像双胞胎。”陈默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他走过去,身高和池北辙差不多,目光如炬地盯着池北辙,“池先生你比较有经验,你看敏南像是怀了双胞胎吗?” 池北辙一手拍在陈默的肩膀上,不以为然地说:“急什么?等生下来就知道了,你要让敏南对你放下戒心,方便接触到她的儿子,到时候你做一下亲子鉴定不就可以了?” “如果孩子是你的,就算林敏南再怎么不愿意,你也有理由把她从陆川手中抢回来了。” 陈默:“……” 他一点点睁大眼睛,果然还是池北辙腹黑,如果孩子是陆川的,他陈默也不会那么卑鄙做第三者,但孩子若是他的,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一想到儿子可能是他的,刚刚他还摸了林敏南的肚子,陈默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却是语气凉凉地对池北辙说:“我还以为你们都被陆川收买了,希望敏南嫁给他,连我都不管了。” “陆川这人是不错。”池北辙中肯地评价道,见陈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放在陈默肩上的手紧了紧,低沉地说:“但毕竟你是我多年的好兄弟,我私心里自然还是向着你的,也希望敏南不要选错了人。” “她可能是被你伤得太深,才对你们这段感情心灰意冷了,你要重新给她信心才行。反正不管怎么样,在敏南和陆川结婚之前,你都还有机会。” 陈默听完这一番话,感动得简直快要泪流满面了,原来在池北辙心中,他比陆川重要,陈默觉得自己的人生突然有了光彩和目标,打算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在林敏南身边多晃悠,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不是他的,才是他真正退出的时候。 而池北辙对他那么好,他却隐瞒乔凝思怀孕一事,陈默心里有些愧疚,但权衡了利弊之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等池北辙进去病房休息后,陈默回到办公楼那边,吩咐下属以其他人的名义把林敏南要卖的那栋房子买下来,紧接着陈默把电话打给池骁熠。 “你说什么?!”这边池骁熠和叶承涵正坐在车子里,两人准备去乔凝思所在的医院,池骁熠被陈默带来的消息惊吓到了,从容如他,此刻却差点跳起来,不可置信地问了一遍,“你确定吗?” 陈默笃定道:“不会有错,凝思自己也承认了。” 过了一会池骁熠收起手机,叶承涵见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她握住池骁熠的胳膊,担忧地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凝思怀孕了。”池骁熠心中除了欣慰,并且替池北辙高兴外,他开始犹豫了,既然乔凝思怀孕了,他怎么还能让乔凝思留在唐卓尧身边做卧底? 唐卓尧的手段太狠毒,肯定在想方设法弄死乔凝思肚子里的孩子,如此一来,他应该尽快让乔凝思离开唐卓尧才对。 “啊啊……凝思怀孕了!凝思终于怀孕了!”池骁熠正想着,身侧的女人忽然在座位上蹦跶起来,那样子比她自己有孩子了还要高兴。 池骁熠的俊脸一下子黑了,伸出手臂一把捞住叶承涵的腰,把他死死按在怀里,以免她动了胎气。 谁知叶承涵还是不安分,猛地从池骁熠胸口抬起头,脑袋“砰”撞上池骁熠的下巴,顿时疼得池骁熠眼前发黑、一阵一阵晕眩。 叶承涵却不管不顾地抓住他的胳膊,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们的小妍妍是个女孩子,如果凝思肚子是儿子的话,那么我们做父母的就给他们指腹为婚,以后他们长大了,让他们结婚好不好?” 池骁熠:“……” 卧槽啊!好个毛线,这女人的脑子呢?他和池骁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生的孩子就是堂兄和堂妹或堂兄妹关系,两个孩子无疑是有血缘的,若是结婚的话,那岂不是要乱.伦的节奏? 而且这种不伦恋和步广博侵犯了儿子的女朋友还不一样,那至少是道德上的,但他和池北辙的孩子若是恋爱了,那就牵扯到法律和伦理了。 都说女人一孕傻三年,果然这话在叶承涵身上验证了,本来叶承涵就够一根筋了,如今池骁熠对她更是放弃了治疗,只是用手揉着下巴,他一张脸上的表情很精彩,看着叶承涵的眼神也充满了同情和绝望。 “唔……”叶承涵蹙着眉头,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她的脸“刷”地白了,紧接着一巴掌拍在了池骁熠的肩膀上,“我竟然忘记了你和阿辙是同一个父亲生的。哎……太可惜了,如果你不是池渊的儿子就好了。” 池骁熠:“……” 叶承涵竟然还叹气,甚至用那么遗憾的语气,他和池北辙的孩子做堂兄妹,难道不是很亲的关系了吗?叶承涵怎么就那么想让池北辙的儿子和他的女儿做夫妻?池骁熠无力地闭上双眼,他已经不想理叶承涵了。 “没关系。”叶承涵自问自答,低着头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温柔地笑着说:“前段时间媒体不是报道盛家二少奶奶也怀孕了吗?那天我道喜时悄悄地问过盛祁舟,据说是个男孩子,以后让我们小妍妍嫁入盛家吧。” 池骁熠:“……” 他终于忍无可忍了,猛地睁开眼睛,那里头全是愤怒的火焰,池骁熠伸出手指捏住叶承涵的下巴,黑着一张俊脸,他一字一字对叶承涵警告道:“你趁早放弃给我们家小妍妍定娃娃亲的念头。” “我池骁熠的女婿必须千挑万选才可以,怎么能像你这么敷衍?你这根本就是祸害我的小妍妍,你再有这些奇怪的想法,以后孩子生下来我自己养,绝对不让小妍妍认你这个后妈。” 叶承涵:“……”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池骁熠对叶承涵发火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此刻池骁熠竟然还对她说这么狠绝的话,叶承涵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乌黑的瞳孔里慢慢地蓄满了泪水,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池骁熠,似乎下一秒钟泪水就要决堤。 池骁熠捏着叶承涵下巴的手指顿时一僵,看到叶承涵被自己欺负得快哭出来了,池骁熠的心脏骤然一阵抽搐的痛,连忙松开手。 随后他一把将叶承涵搂入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满是怜惜又温柔地安抚道:“好了,别哭宝贝。我错了,就算我们产生了分歧,我也应该好好对你说话。” “……”叶承涵虽然被池骁熠那一声宝贝的称呼腻死,惹得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叶承涵心里却满意地笑了。 平日里她几乎不撒娇,更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不过昨晚她在书里看到女人要适当的柔弱,就算是个女汉子,也不要总是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表现得很强悍,经常撒撒娇,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原本叶承涵很不屑这种说法,结果刚刚一试,看现在池骁熠惊慌又心疼成什么样子? 池骁熠总是太傲娇、自恋了,并且霸道强势,不管在哪个方面都想征服她,如今她总算找到方法治治池骁熠这大爷脾气了。 “哈哈哈……”果然越是池骁熠这样的男人,越是吃软不吃硬,自己一直都被池骁熠当宠物一样玩,现在她终于报仇雪恨了,叶承涵在心里大笑起来,表面上把脸埋在池骁熠的胸口,装作很委屈地抽噎了一下,“嗯。” 池骁熠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平日里他若是欺负叶承涵了,叶承涵不都是一副要跟他拼命、掐到底的架势吗?怎么今天改了路线,说她两句就直接哭了?池骁熠觉得应该是那句她是小妍妍的后妈,伤了叶承涵的心。 好吧,以后他要让女儿更爱妈妈,在女儿心中,妈妈的地位超过他这个爸爸也没有关系。 池骁熠哄了怀里的女人半天,前面开车的中年司机的嘴角都抽搐了,这还是他眼中冷艳高贵的池家二少吗?他真的没有见过池二少爷对哪个人这么温柔、这么有耐心,又不顾及他自己的男人尊严,如此软着心肠哄人。 果然,问世间情为何物,其实就是一物降一物,池二少爷这辈子都栽到二少奶奶手里了。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池骁熠搂着叶承涵的腰走进电梯。 一路上叶承涵见池骁熠一脸的惆怅之色,她掐了掐池骁熠的手,“凝思怀孕了,难道你不应该高兴吗?反而愁眉苦脸的,这什么意思呢?”庄扑坑号。 “我不高兴。”电梯里只有两个人,池骁熠用更方便的姿势,从背后抱住叶承涵,俯身将下巴搭在叶承涵的肩上,“自从你怀孕后,我总是嘲笑阿辙没有孩子,如今凝思怀孕了,他就一洗血耻了,要得意成什么样子?” “这段时间我一直以为自己比他拥有的多,但现在他也有孩子了,我觉得自己又比不上他了。所以……”池骁熠的语气听起来很难过和落寞,细长的眼睛却是眯了起来,叶承涵看不到那里头的笑意,“所以生完小妍妍以后,我们再生个儿子吧?” “以后我们的家产也要人继承。当然,我并不是重男轻女,反而是因为更爱女孩子,觉得小妍妍以后来到这个世上,就是让我们当公主一样宠着、爱着的,像接管家业的重担,自然要落在男孩子身上,你说是吧?” 叶承涵点点头,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卧槽!池骁熠这分明就是思想绑架好吗?现在这个还没有生下来,也只有六个月而已,池骁熠就开始想让她生第二个了? 池骁熠不是女人,不知道怀孕对于女人来说有多辛苦,尤其她这种女人一秒钟都安静不下来,随时想着生下孩子就重新回警局抓罪犯、斗劫匪,所以叶承涵在怀这个孩子时就下定了决心,怎么样也不要第二胎了。 然而听着池骁熠这番话,叶承涵心里就不自觉难过起来,他要跟池北辙攀比,当然是开玩笑的,事实上池骁熠自己从小到大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如今拥有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他就想着要更多,儿孙满堂才是池骁熠所期待的。 叶承涵一时间真狠不下心拒绝池骁熠,但她也并没有立即答应池骁熠,而是转移话题问:“凝思有了孩子,我们还要把她火坑里推?” “什么叫往火坑里推,你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池骁熠的唇边勾出笑,知道叶承涵已经动摇不生第二胎的想法了,他还不了解这女人吗? 警察这种职业太危险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叶承涵以后再进警局,所以他不仅要叶承涵心甘情愿给他生个儿子,以后叶承涵必须在家好好地做池夫人。 “其实凝思怀孕的时间刚刚好,让她留在唐卓尧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池骁熠的表情里高深莫测。 虽然在车子里还有所顾虑,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想到了最佳的应对办法,所以让乔凝思在唐卓尧身边做卧底,未必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池骁熠低头在叶承涵的唇上亲了亲,意味深长道:“放心吧,等会就照着我说得做,不会出现意外的。既然凝思暂时不想让阿辙知道孩子的存在,那么我会代替阿辙好好保护孩子。” 叶承涵点点头,池骁熠是个心机婊,她从来不质疑池骁熠的谋略和手段,只要池骁熠告诉她没有问题,那么她就会无条件支持池骁熠,而且跟池骁熠并肩作战,如今在她的心中,池骁熠能为任何人遮起一片天。 后来池骁熠找到了乔凝思的主治医生,确认乔凝思怀孕了,池骁熠和几个医生交谈过后,他在诊室里换上白色的大褂,而叶承涵身上穿得则是……粉红色的护士服。 叶承涵在心里把池骁熠骂了一遍,面上忍着脾气,虚心求救,“为什么我们要假装成医护人员混进去?就算凝思和阿辙分手了,作为弟妹,我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探望她不是吗?唐卓尧不会怀疑什么。” 叶承涵臂弯里拿着粉色的护士服,眉头蹙得更紧了,不情愿地对池骁熠说:“再者说了,我肚子这么大了,护士服根本遮不住,越是这样,越会让唐卓尧觉得我们别有用心吧?” “就是要故意让唐卓尧知道我们来过,让他怀疑我们居心不良。”池骁熠自己穿好了白色大褂,走过去拿起叶承涵的护士服,让她伸展开手臂,他帮她穿上去,“不然你想一下。” “像唐卓尧这么谨慎的人,他一定察觉出如今我们正在搜集证据了,所以我们若是不做点什么让他知道,他会觉得很奇怪吧?我们只有明目张胆地搞点小动作,才能掩护凝思,让唐卓尧以为凝思是无辜的,而让唐卓尧跟我们斗智斗勇。” 叶承涵:“……” 好吧,叶承涵承认自己比不上池骁熠这智商,恐怕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和池骁熠玩阴谋吧?叶承涵相信唐卓尧肯定也不是池骁熠这个心机婊的对手。 “当然,让你装成护士混进病房,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此刻池骁熠已经把护士服给叶承涵穿好了,他突然一下子将叶承涵抱上桌子,一边低头用手指给叶承涵扣着扣子。 池骁熠低沉又暧昧地说:“我就是个人癖好,想看看你穿粉色的护士装是什么样的。” 他站在叶承涵的面前,握住叶承涵的两条腿,直接缠上他劲瘦精壮的腰身,随后池骁熠附在叶承涵的耳边,呼着炙热的气息,“你还记得不记得,有一次我让你穿上警服,我们玩得制服.诱惑?承涵,现在你这个样子,我也很想.上.你。” 叶承涵:“……” 果然,千万不要指望池骁熠脑子里能想正经的东西,什么掩人耳目混进去病房都是借口,根本就是池骁熠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变态嗜好。 旁边就是一面镜子,映出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和粉色护士装的女人,池骁熠的气质本来是高冷的,此刻穿上雪白的大褂,倒显得整个人温润了很多,连脸部线条都被柔化了,再加上那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和那里头的笑意,让叶承涵觉得这样的池骁熠还真是……太诱惑人了。 而她的粉色护士装,则一下子让她看上去年轻了许多,像是一个稚嫩的少女一样,展现出平日里没有的甜美和纤柔,她就以这样暧昧的姿势,跟高大英俊的池骁熠缠在一起,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可这画面还是让人遐想连篇。 叶承涵白皙的面容上顿时飞起两片红晕,尤其池骁熠还用如此火热的目光盯着自己,那里头十足的侵略和占有意味,叶承涵心慌意乱,两条胳膊反撑在后面的桌子上,这时抬起一只手推着池骁熠的胸膛,她低着头小声说:“你别……你快放开我……” “我没有做什么,是你的腿非要缠在我腰上的。”池骁熠灼灼的目光紧盯着叶承涵不放,他往前走出一步。 这样两人几乎贴合在了一起,瞬间叶承涵就感觉到池骁熠身体上的变化,她震惊地瞪向池骁熠,“你……” 池骁熠却在这时用一只大手托住叶承涵的后脑勺,俯身吻住了叶承涵。 叶承涵记得诊室的门是反锁着的,于是当下也没有顾虑了,她两条胳膊搂住池骁熠的腰,闭眼迎合着池骁熠。 “别勾引我了……”到最后还是池骁熠停了下来,弯起手臂一把将同样情.动的叶承涵揉入胸膛,池骁熠的手抚摸着叶承涵的头发,男人喘息着,沙哑地说:“若不然今天我真的把持不住自己了。” 自从叶承涵怀孕以来,池骁熠都没有真正跟叶承涵做过爱,每次拥抱和亲吻时,叶承涵的感觉也很大,但池骁熠顾及着她怀孕本就很辛苦,于是宁愿一直忍耐着他自己的欲.望,不舍得让叶承涵再受累。 而此刻池骁熠穿着白大褂像是一个真正的医生,跟平日里有很大的区别,叶承涵也特别钟情制服,不得不承认她心里真的想把池骁熠睡了,奈何今天确实不方便。 叶承涵自己也觉得特别遗憾,她趴在池骁熠散发着热度的胸口,手指抚弄着白色大褂上的扣子,叶承涵红着脸,低声说:“以后你可以专门买来,到时候我们再穿上,也是一样的。” 池骁熠闻言愣了几秒,随后低沉地笑起来,他凑过去咬着叶承涵的耳朵,戏谑地说:“你现在是不是也很想把我推倒?” 叶承涵:“……” 所以说池骁熠就是个流氓,他一点都不懂矜持,自己心里清楚不就行了,脸皮是有多厚才能说出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买,让你穿上给我看。”池骁熠沙哑的嗓音中带着笑意,眼看着脸皮薄的叶承涵快生气了,他连忙把叶承涵从桌子上抱下来。 池骁熠正准备走出诊室时,叶承涵却拿出手机,“今天先拍张照片,等会我要发到微博去。” 池骁熠:“……” 最近这女人爱上了自拍,尤其特别喜欢给他拍照片,然后再发到微博去,把他以往的形象都毁了,那些评论里都震惊原来池家二少还有这样一面,羡慕叶承涵会调教老公。 每到这个时候叶承涵就会很得意,池骁熠看着她的笑,他自己心里也是柔软得一塌糊涂,所以只要叶承涵喜欢,池骁熠全都由着她闹了。 叶承涵和池骁熠到病房时是下午三点多,中午唐卓尧过来和乔凝思一起吃饭,随后他就回公司上班了,步敬谦陪在乔凝思的身边,两人手中各自翻着育儿和胎教方面的书籍。 乔凝思的一手放在肚子上,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只要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可以知道必定是怀孕了。 而步敬谦见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人穿着医生的工作服进来,他想到同样偷偷摸摸的池北辙,心里又觉得好笑,表面上没有跟池骁熠多说,步敬谦打过招呼后,他就离开了病房。 “这种把戏陈默也玩过一次了。”乔凝思靠坐在床头,放下手中的书,表情有些冷淡地问池骁熠和叶承涵,“所以今天你们过来,是准备做什么?” 乔凝思这样的态度,让叶承涵心里很不舒服,她走过去坐在床头,伸手拉住乔凝思的手腕,“虽然你和阿辙分手了,但不能因此迁怒其他人吧?至少我们还是朋友,你没有必要这么排斥我们。” 乔凝思点点头,其实她并不想孤军奋战,只是要瞒住池北辙而已,如果池骁熠不把这件事告诉池北辙,而是选择帮助她一起对付唐卓尧,那就好了,所以此刻乔凝思心里琢磨着,要怎样告诉池骁熠她对唐卓尧的怀疑。 池骁熠想把乔凝思往火坑里推,而乔凝思则想让池骁熠帮她,两个人的目的虽然一样,但并没有心照不宣,今天叶承涵无疑就是个说客,只不过她没有立即控诉唐卓尧的种种罪行,而是用上了怀柔政策。 叶承涵首先缅怀了一番朱静芸,提醒乔凝思不要忘记了为母亲讨回公道,随后叶承涵才把话题慢慢地引到唐卓尧的身上,告诉了乔凝思那天晚上他们从步若萦口中逼问出来的。 “步若萦竟然被你们毁容了?”对于步广博害死唐卓离一事,乔凝思从唐卓尧那里得知了,她并没有感到惊讶,池北辙对步若萦的惩罚,倒是让乔凝思觉得不可思议。 她很了解池北辙的性格,那么仁慈的一个男人,竟然也对一个女人用起了如此残忍的手段,她以为只有池骁熠才能做出这种事来,看来若是真正触及到池北辙的底线和原则,池北辙也不会手下留情。 乔凝思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步若萦能有那样的下场,说不高兴是假的,毕竟到最后步若萦的种种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若是池北辙再不让步若萦得到点教训,不知道步若萦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乔凝思低头笑了笑,果然池北辙没有让她失望,该报复的,池北辙都不会放过。 而关于步琛远……乔凝思除了叹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相信池北辙会阻止步琛远杀步广博,只希望步琛远能忍耐一段时间,让警方那边找出证据,到时候把步广博抓捕归案。 乔凝思心里正想着这些事,觉察到池骁熠和叶承涵的视线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这才抬起头,装作不可置信地问池骁熠,“你们说唐卓尧是幕后主使,那么你们有证据证明吗?” “正因为我们没有,所以才需要你在唐卓尧身边做卧底。”池骁熠估摸着刚刚叶承涵的一番话已经对乔凝思起了作用,此刻他没有再绕弯子,两手插在口袋里,俊挺的身形立在叶承涵身侧。 池骁熠开门见山道:“既然唐卓尧能对养育他多年的母亲下手,可见他的良知早就被泯灭了,并且他做了这么多事,直到现在我们才怀疑到他的身上,由此知道他有多谨慎,我估摸着他对任何人的防备都很深,而他唯一最信任的可能就只有凝思你了。” 乔凝思没有说话,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唐卓尧所做的一切,但到了这一地步,连池骁熠他们都把目标锁定在了唐卓尧的身上,那么百分之八十唐卓尧就是幕后主使了,这样的结果让乔凝思感到可悲又心寒。 她以往对唐卓尧的认知,全都一下子被颠覆了,唐卓尧是有多残忍冷血,才会对抚养他成人的母亲下手?难道只是因为当年母亲参与了唐卓离被害事件,唐卓尧就杀母亲灭口吗? 乔凝思不相信母亲会联合唐老太太一起害唐卓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但如今母亲不在这个世上了,要想查清楚这件事,也就只有从唐老太太身上入手了。 乔凝思想到无辜而死的母亲,她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和仇恨,以至于眼睛都红了一圈,半晌后,乔凝思抬起头看向池骁熠,低沉地说:“我不仅要在唐卓尧身边做卧底,而且我会利用唐卓尧回到唐家。” “既然他口口声声说着他不在乎唐家的产业,早晚都要还给我,那么我出院后,就让他把公司重新交到我手里。他的背后肯定有很强大的势力,只有先把唐家控制了,才能对付他不是吗?” 乔凝思的眼神里泛着冷光,看得身边的叶承涵心里都是一震,唐卓尧害死朱静芸,想必如今乔凝思已经对唐卓尧恨之入骨了吧? 乔凝思的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用一种讽刺又势在必得的语气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毁掉整个唐家,唐家元气大伤后,池家再趁此收购唐家。我想,这也是池骁熠你的最终目的吧?” 池骁熠对上乔凝思逼视的目光,他倒是坦然自若的,眯着细长的眼睛对乔凝思说:“没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的目的是替阿姨报仇,而我帮助你,其实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吞并唐家。” “当然,我大哥既然是池家的长子,到时候自然不会少了他的那一份,所以我们是互惠互利的。” 很好,池骁熠真不是一般的心机婊,就算是在算计别人时,他也好像一副在拯救全世界一样的姿态,不仅坦然承认自己的野心,而且用得是生意场上正大光明的手段,若不是唐家有问题,恐怕池骁熠也不会有可乘之机,要怪只能怪唐家自作孽。 池骁熠今天是有备而来,光是心理战术就对乔凝思用了不少,乔凝思觉得自己若是再不答应池骁熠,叶承涵就会拿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事了,无论怎么样今天都要让她“改邪归正”。 乔凝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还真是佩服池骁熠。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肚子里的孩子。”果然不出所料,池骁熠在这时提起乔凝思怀孕一事,他从始自终都不像是谈判的姿态,打得完全是感情牌,“警方那边怀疑另外一个犯罪团伙是唐家控制的,所以过两天我会安排在你身边两个人。” “你不太懂商场,所以其中一个人可以在生意上帮助你,而另外一个则是警方那边的卧底,真正的身份是国际刑警,这两天警局那边正在做两人的背景资料。到时候纵然唐卓尧有再大的本事,也查不到他们两人的真实身份,再者,他们两个人也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乔凝思:“……” 池骁熠连国际刑警都准备安插到唐家去了,她还能说些什么?池骁熠这是打着正义、除暴安良的旗号,其目的根本就是要毁掉唐家,最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她就这样被池骁熠推进火坑了是吧? 但这条路她不得不走。 池骁熠在这时接到下属的电话,告诉他刚刚唐卓尧约了乔凝思的主治医生,池骁熠拧起眉头,收起手机后对乔凝思说:“我估摸着唐卓尧应该是想让医生在药物上动手脚,以此来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呵呵……乔凝思心凉至极,唐卓尧都先动手了,她难道还要坐以待毙吗? 乔凝思的两手攥在一起,压制着胸腔里的愤怒,她用力闭上双眸,“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 “我去唐家后,肯定会有很多人陷害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会受到威胁,但这次我不仅让唐卓尧害不成我的孩子,我还要让他跟唐家那些人作对,让他必须保护我这个孩子。” 池骁熠挑了挑眉毛,大概也猜出乔凝思想做什么了,正经事说完了,叶承涵想和乔凝思聊聊孩子,“凝思,你怀孕了,我很高兴。” 但池骁熠看时间差不多了,只好上前把叶承涵从椅子上拉起来,池骁熠低沉地叮嘱乔凝思,“毕竟不是在恒远医院,这个地方你还是不要待太久了,明天你就出院吧,阿辙那边我们会帮忙隐瞒。” “好。” 随后乔凝思跟池骁熠打过招呼,池骁熠和叶承涵就离开了,而他们过来的消息,无疑很快就传到了唐卓尧那里,不出池骁熠所料,他和叶承涵故意不那么“正大光明”,唐卓尧反而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行为。 下午下班后,唐卓尧推掉晚上的应酬,如昨天一样过来病房陪乔凝思。 乔凝思靠坐在床头,吃着唐卓尧喂到嘴边的饭,唐卓尧什么都没有问,乔凝思反倒主动提起,“两个多小时,池骁熠和叶承涵来过一趟。” 149:我们是互利互惠的 言情海 正文 150:流产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50:流产 唐卓尧手中的动作没有变化,点点头应着乔凝思,“我知道,刚刚到医生那里询问你的病情时,医生告诉我的。池骁熠和叶承涵都是你的朋友。可以正大光明地探望你,反而装成医护人员混进来,那就让人觉得奇怪了。” “如果他们别有用心,那么偷偷摸摸地进来,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乔凝思这样说着,唐卓尧慢慢地抬头看向她。一贯的从容平静,带着几分的不明所以。 乔凝思把唐卓尧的手腕推开,坐在那里语气凉薄又讥诮地说:“他们知道了我肚子里怀着池北辙的孩子,让我离开你,回到池北辙的身边。池骁熠告诉我你收买了这里的医生,让他们在药物里动手脚,杀死我肚子里的孩子。”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是挑拨离间好吗?为了让我重新和池北辙在一起,池骁熠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陷害你,我怎么可能会上他的当?我明确地告诉他们,我和池北辙不会再有可能了,也没有必要跟池北辙身边的人做朋友。” 唐卓尧把汤端了过来,绿褐色的眼眸变得幽深。果然不出他所料,现在池骁熠他们怀疑他,所以想方设法让乔凝思也看清他的真实面目,他们想让乔凝思把他视作仇敌,重新和池北辙在一起。 他确实动了在乔凝思的药物中下手的念头。可并没有立即付诸行动,今天早上他约几个医生,是单纯为了喝茶的。叮嘱医护人员好好照看乔凝思。 他故意做给池骁熠看,让池骁熠得到消息后,就来告诉乔凝思,但结果池骁熠不仅失败了,而且乔凝思对池骁熠几个人越发反感。乔凝思最终选择了相信他,如果他再害乔凝思的孩子,那么乔凝思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他。 唐卓尧勾着唇,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我会保护好你肚子里的孩子,到时候孩子平安来到这个世上,池骁熠对我的诬陷,也就不攻自破了。” “我也这样觉得。”乔凝思垂下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里头的情绪,也就是说,如果她的孩子有丁点的意外,那么肯定跟唐卓尧脱不了干系,唐卓尧要证明池骁熠是在陷害她,就必须保护好她的孩子。 呵呵……乔凝思觉得好笑,原本唐卓尧想方设法杀掉她的孩子,现在却不得不反过来保护孩子,若是其他人想害她,唐卓尧也必须护她周全,不知道唐卓尧对这种结果作何感想。 今天下午的饭菜和汤都是步敬谦亲手做的,乔凝思的胃口好,吃了不少,饭后唐卓尧看外面的天色还早,就提议去楼下的花园散步赏花。 乔凝思心里再怎么仇恨唐卓尧,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于是就答应了唐卓尧,唐卓尧找来轮椅,弯身要把她抱上去。 乔凝思却是不着痕迹地避开唐卓尧的胳膊,“我可以自己来。”,说着乔凝思就穿上鞋子,自己坐到了轮椅上。 唐卓尧以为乔凝思是故作坚强,对乔凝思的抗拒并没有往心里去,他在后面推着轮椅,一路走出病房,而步敬谦的臂弯里则拿着乔凝思的外套,也跟着一起去了住院部的花园。 正是夕阳漫天的时候,橘黄色的光芒大片大片地照下来,花园里散步的人絮絮低语着,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一切的氛围显得那么安静祥和,自从母亲昏迷不醒后,乔凝思再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时光,她闭上眼睛,仰起脸深深呼吸,只觉得连日来郁闷的心情都一下子好转了。 这时只听耳边“咔嚓”一声,乔凝思猝然睁开双眸,唐卓尧恰好拍完一张照片,屈膝蹲身在乔凝思的腿边,把手机拿给乔凝思看,唐卓尧语声温柔笑着说:“人的底子好,怎么拍都很漂亮。” 乔凝思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低头对上唐卓尧的那双眼睛,夕阳下他逆着光,浑身都被笼罩着一层暖黄的光芒,面容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但那样的注视炙热而又深情,乔凝思直到现在都无法将这样的男人和那个杀人狂魔联系在一起。 其实就算她对唐卓尧没有男女之情,她也一直把唐卓尧当成哥哥,真的不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假象,或许是他们错了呢?但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乔凝思的心有那么短暂的柔软,她猝然别开眼睛。 步敬谦就在乔凝思身侧站着,也觉得唐卓尧和乔凝思在一起的画面很美好,如果没有池北辙,他一定会支持唐卓尧和乔凝思。 乔凝思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沈末离发来的短信,乔凝思这才知道外界报道了步琛远身患重病、精神失常一事,沈末离向乔凝思确认传闻是否属实。 “帮我回复一下末离。”乔凝思把手机递给唐卓尧,“就说‘传闻是假的,其实是有心之人借此大做文章,想让步家和公司人心大乱,我早上还见到了步琛远,他很好,你不用担心,在那边好好养伤’。” 唐卓尧按照乔凝思的话,一字不差地发过去,想必沈末离会相信乔凝思,不会再从国外回来了,虽然唐卓尧的目的没有达到,但他不可能用乔凝思的手机,发短信谎称步琛远病得很重。 若不然到时候沈末离回来了,问起乔凝思短信一事,那么他就不好解释了,细节取决一切,唐卓尧不允许自己在这些小细节上出现任何差错。 唐卓尧依旧单膝跪地蹲身在乔凝思面前,这样的姿势看在别人眼中,会觉得唐卓尧对乔凝思很温柔,乔凝思低头看着他,“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明天我们就回去吧。只是如今我和池北辙分开了,我自己没有住的地方,也不可能再去恒远上班了。” 乔凝思这样一说,唐卓尧立即就明白了,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握住乔凝思的手,唐卓尧的嗓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若不然你和我住在一起?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跟我一样住在唐家老宅里,老爷子和唐俊兴肯定也很欢迎你。” 唐卓尧当然想跟乔凝思单独住在一起,但估摸着乔凝思肯定不愿意,于是他只能退而求次,只要乔凝思住在唐家老宅里,他每天就能看到乔凝思了,而且两人朝夕相处,乔凝思爱上他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结果正是乔凝思想要的,她装作很认真地沉思了一会,正想答应唐卓尧,身侧的步敬谦却开口说道:“凝思,你不是无家可归,之前我和你母亲那栋房子可以给你,或者你可以跟我一起住在我和你母亲的新房里。” 步敬谦当然不允许乔凝思住到唐家老宅里,一方面这样就类似于乔凝思和唐卓尧同居了,并且若是传出去,那么事情就闹大了,再者唐家那些人怎么可能接受乔凝思?乔凝思若是待在唐家,那岂不是每天都被人欺负?更何况乔凝思还怀着孕,实在是太危险了。 “卓尧,你既然是为了凝思好,就不应该让凝思回去。”不等乔凝思说话,步敬谦看向唐卓尧,表情和语气都很严厉。 唐卓尧的薄唇抿成坚毅的线条,他起身看着步敬谦,话语似承诺般认真又沉重,“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凝思。毕竟她早晚都要回去唐家,唐家的产业是她的,我只是暂时代替她管理公司而已,所以就算唐家是龙潭虎穴,凝思也必须去闯,她逃避不了的。” “那只不过是对外界的一种说法而已,我们何必自欺欺人?事实上凝思是我步敬谦的女儿,我不稀罕唐家的财产,也绝不允许我的女儿认贼作父。”步敬谦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怒火,直到现在外界还以为乔凝思是唐家的女儿,步敬谦试图找机会澄清,若是乔凝思回了唐家,并且接管了唐家的家业,那么他就更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唐卓尧闻言摇摇头,无奈又语重心长地说:“为什么有的人就是这么傻?唐俊兴把家产白送给凝思这个外人,凝思没有不要的道理。你觉得不该让凝思冠以唐姓,那还不简单吗?” “等凝思真正掌控了唐家的大权,把唐家其他那些人都架空了,到时候凝思再改名换姓,不就可以了吗?她甚至能把唐家和步家合并在一起,完全变成她自己的。”庄丽贞亡。 乔凝思听后一点点睁大眼睛,她不知道唐卓尧这番话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如果这是唐卓尧的真实想法,那么难道唐卓尧竟然也想毁掉唐家吗? 唐卓尧这个人伪装得太好了,她分辨不出唐卓尧什么时候真情,什么时候又是假意,或许此刻唐卓尧这番话只是想让步敬谦同意她回唐家,否则唐卓尧怎么可能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唐家拱手相让? 步敬谦也有些吃惊,锁紧眉头盯着唐卓尧,他重复问了一遍,“你什么意思?” “我说得很清楚。”唐卓尧藏于袖口的手攥在了一起,他的胸腔微微震动着,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步敬谦,“我早就告诉过凝思,我从来没有想过私吞唐家的财产,我只不过是利用目前的身份,替我姐姐报仇而已,唐家始终都是凝思的。” “凝思回到唐家后,就算唐家人把她视为眼中钉,我也会护着凝思,并且帮助凝思将唐家据为己有。别说什么道德和良知,父亲你也在商界里摸爬打滚很多年了,唐家这么大块肥肉摆在面前,没有不吃下去的道理,所以我希望你同意凝思跟我回唐家。” 步敬谦无言以对,往常他确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很大的野心和抱负,然而自从在几十年后的今天,放弃一切和朱静芸在一起,尤其是朱静芸离开这个世上后,他就没有什么追求了。 如今他只想和乔凝思好好生活在一起,等乔凝思生下孩子后,他还可以帮乔凝思照顾孩子,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后半生已经足够了,他不会再追名逐利,不会为了那些虚无的东西而不择手段,每天跟人明争暗斗活在尔虞我诈和阴谋算计中,经历过这么多,他只求一个安稳平淡的后半生。 但晚辈们的想法却跟他相反,比如乔凝思和唐卓尧,他们都还年轻,正是拼搏和奋斗的时候,他们不想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籍籍无名庸碌一生。 步敬谦久久没有说话,乔凝思感觉到气氛的凝滞,她转过头去,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这才开口对步敬谦道:“爸,这些事你不要管了,我总有自己的生活和以后的路要走。” 乔凝思想让步敬谦置身度外,但步敬谦却理解错了她的意思,步敬谦高大的身形晃动了一下,低头凝望着乔凝思,他的目光里有受伤和落寞,“你是在说我阻碍了你是吗?我不该剥夺你追求幸福的权利,不该强迫你陪着我这个孤寡老人对吧?” 乔凝思心里一惊,伸手要握住步敬谦的手,慌乱地喊道:“爸……” 步敬谦却躲开女儿的触碰,看了乔凝思足足有一分钟,他的眼睛慢慢地红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离开了花园。 自从朱静芸也离开这个世上后,他就只有乔凝思这个女儿了,如今他活着,是因为朱静芸希望他活着,也因为还有女儿陪伴他,若是连女儿都觉得他是多余的,拖累了、影响到了她的生活,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但这些话说出来太伤乔凝思的心,也会给乔凝思很大的压力,让乔凝思心里自责愧疚,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因此他不会跟乔凝思发生争吵,既然回去唐家是乔凝思的选择,那就由着她去吧。 而乔凝思一直看着步敬谦离开的背影,直到在眼前消失不见,乔凝思用手盖住眼睛,泪水很快湿了指尖,如今在这个世上,步敬谦也就只有她最后一个依靠了,步敬谦想她这个女儿陪伴在身边,可她偏偏把步敬谦推开了,往后步敬谦一个人该有多寂寞孤单? 她真是不孝。 “别哭了。”唐卓尧蹲下身,拿掉乔凝思的手,他给乔凝思擦着眼泪,温柔地安抚道:“我相信父亲总会理解你,他不会怪你的。等以后唐家到了你的手上,我们就可以陪着他了。” 这天晚上,乔凝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床头柜上的灯始终亮着,她一直都没有睡着,所以能感觉到步敬谦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期间步敬谦用两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贴在他的脸上摩挲着,很快乔凝思就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淌了下来,步敬谦并没有发出哭声,乔凝思死死闭着眼睛,拼命地忍住即将崩溃的情绪。 后来外面传来敲门声,步敬谦整个人一僵,这才放开乔凝思的手,他凑过去在乔凝思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步敬谦又在灯光下看了女儿好久,最后他起身走出去开门。 这个时间点了,站在外面的无疑是池北辙,穿着跟昨晚差不多,池北辙看到步敬谦的眼睛里一片通红,他愣了一下,低沉地问:“怎么了爸?” “没事,你进去吧,我回去了。”步敬谦摇摇头,在池北辙的肩上拍了一下,随后他转身离开。 池北辙拧着眉头,伫立在原地看着步敬谦远去的背影,深夜走廊里白色的灯光照在步敬谦高大的身形上,透着苍凉和落寞,让池北辙的心都疼起来。 没过多久,乔凝思的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池北辙脱掉衣服,上床后将她抱到怀里,像昨晚那样把乔凝思身上的病服扣子解开,看了看她腹部的伤。 紧接着池北辙的一只手罩上乔凝思的一团柔软,搞得池北辙终于把持不住自己了,但他也不敢动作太大,只在后面摩挲着,好半天才发.泄出来。 池北辙见乔凝思还没有醒,他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乔凝思的心是有多大,若是碰上其他男人趁她睡着了,侵犯她,她也是半点反应没有? 池北辙目光阴沉地盯了乔凝思一会,重新抱住乔凝思,闭眼很快睡了过去。 乔凝思这才睁开眼睛,里头燃烧着火焰,池北辙真是越来越流氓了,趁着她睡着,对她做这种事也就算了,结果他自己倒是舒服了,把她也弄出感觉了怎么办?心里骂着池北辙,直到大半个小时后,乔凝思才睡着。 第二天等她醒来的时候,池北辙当然早就走了。 乔凝思如往常一样洗漱,不久后唐卓尧把早餐送了过来,喂着她吃完,唐卓尧就回去了公司,而步敬谦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仍旧陪在乔凝思的身边。 乔凝思要下午等唐卓尧下班后才出院,此刻她靠坐在床头,柔声对步敬谦说:“爸,我想织一条围巾给你,你现在帮我去买毛线过来吧?” 步敬谦听后面色一喜,站起身对乔凝思说:“好,我现在就去。” 乔凝思乖巧地笑了笑,等步敬谦离开后,乔凝思拿出手机,先给池骁熠发了一条短信,“晚上我就去唐家了,我爸一个人很孤独,如果你有那份心的话,帮我多照顾他一下。” 池骁熠很快回复过来,“放心吧,阿辙的岳父就是我的岳父,我待阿辙的岳父,会比待我自己的岳父都要好。” “……”池二少爷这张嘴还真是会说,乔凝思估摸着若是让叶承涵看到这句话,池二少爷肯定又反过来解释他待自己的岳父,比他亲爹还亲,她还不知道池骁熠的德行吗? 乔凝思最牵挂的就是步敬谦,如今既然池骁熠给了她保证,她稍微安心下来,收起手机后,乔凝思按了床头的铃,把主治医生叫了过来,“昨天唐大少爷请你喝茶时,叮嘱你们医护人员好好照顾我对吗?” “是的乔小姐。”主治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知道乔凝思不仅是池北辙的前妻,而且唐家现任家主是她名义上的哥哥,这么强硬的后台,张医生当然不敢得罪,此刻她站在乔凝思的病床边,恭敬地回答着乔凝思。 乔凝思点点头,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盒,她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复杂,低声对张医生说:“等会你配合我演一场戏,我不仅能把你调去恒远,还能让你做那边的科主任……” 张医生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向乔凝思,听着乔凝思说的话,她只觉得心里都冒出一阵一阵的寒意。 半个小时后,公司这边唐卓尧正坐在桌子上,跟对方的几个人谈判。 他的外套脱了下来,只穿着烟灰色的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三颗,隐约可以看得见线条流畅又精壮的胸膛,而袖口也挽到了手肘,露出结实的肌肉,他面上波澜不惊,一派的从容,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这样的气度让对方的女代表时不时抬头看他,偶尔对上他那双绿褐色的眼眸,女代表只觉得心跳加速,一张脸不由得红了,连忙移开视线,她装作镇定自若地问:“唐总觉得怎么样?” 唐卓尧自然察觉到了对方的爱慕,微微拧起修长的眉宇,唐卓尧正要说话,这时放在手边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 唐卓尧漫不经心地瞥过去,见是医院那边打过来的,唐卓尧的瞳孔倏忽一紧,立即接通,“出什么事了?” “唐大少爷,乔小姐出现了先兆性流产,刚刚被送进手术室,步先生不知道去哪里了,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唐卓尧闻言面色大变,腾地从椅子上起身,他连外套都顾不上穿,自己推开门大步走出去,一边应着那边的医生,“我马上到,请务必保住大人和孩子的安全。” 唐卓尧没有让司机开车,年轻的时候他在赛车中赢过几场冠军,车技早就出神入化了,一路飙车过去,平日里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也只用了五分钟就赶到了。 唐卓尧跑到手术室门前时,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却也来不及停歇,看到门从里面打开,他半步冲上去,惊慌地问医生,“怎么样了?” 150:流产 言情海 正文 151:忍无可忍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51:忍无可忍 “孩子和大人都很平安。” 唐卓尧闻言浑身紧绷的神经猛然放松下来,转头看到医护人员推着乔凝思出来,他立即到了床边,弯身握住乔凝思的一只手,唐卓尧的双眸赤红。声音都哽咽了,“凝思,你还好吧?” 乔凝思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听到唐卓尧在叫她,她乏力地睁开双眸,只见唐卓尧绿褐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乔凝思愣了一下,连忙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的面容和唇色都泛着病态的苍白,唐卓尧心疼得要命,越发握紧乔凝思的手,他在乔凝思的头发上吻了吻,这才跟着医护人员一起把乔凝思送入病房。 虽然听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但唐卓尧还是被吓得半死,把床上的乔凝思安置好后,他转身一脸冰冷地问医护人员,“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我才刚离开几个小时。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造成流产的?” “乔小姐个人身体因素。”平日里唐卓尧虽然高冷,让人难以靠近,却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周身冒出的寒意让张医生心惊胆战。望了一眼床上的乔凝思,她这才稳住情绪,低声说:“还有可能是跟乔小姐早上吃的东西有关。” “我们之前就叮嘱过。有些食物能导致孕妇流产,是孕妇绝对不能碰的,唐大少爷不妨检查一下乔小姐早上都吃了什么。” 排骨面和鸡汤,面和鸡汤都被乔凝思吃了一小半,剩下的还没有来得及倒掉。唐卓尧打开床头柜上的保温盒。 张医生凑过去看了看,又用瓷勺舀起来,随后她抬起头,脸色凝重地说:“排骨面和鸡汤里都加入了花椒和茴香这两种食材。这对孕妇是禁忌。所幸量很少,没有造成什么危害,下次注意就好了,乔小姐下午出院应该没有问题……” 张医生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唐卓尧的面色却是一点点白起来,他这样的大少爷连厨房都没有进过,自然不认识花椒和茴香,此刻在排骨面和鸡汤里看到,他才知道,而且他也不清楚这两种东西食用多了,会对孕妇造成很大的伤害。 但自从他给乔凝思从唐家带饭过来后,他就请了最专业的、专门负责孕妇的厨师,就算他不懂,难道唐家的厨师不清楚吗?既然知道不能对孕妇用花椒和茴香这些,厨师却偏偏这样做了,不就是想害死乔凝思肚子里的孩子吗? 若不是今天早上就被他们发现了,那么以后厨师一点点加量,用花椒和茴香这些熬汤,然后再把这些东西挑拣出来,不让他们看到,恐怕在几天后,乔凝思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保了。 唐卓尧的手脚一点点发凉,病房里异常安静,他背对着乔凝思僵硬地站在那里,过了好半天,唐卓尧转身看向床上的乔凝思,恰好对上乔凝思乌黑澄澈的瞳孔。 唐卓尧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凝思,我……” 他还能怎么解释?早餐是他从唐家带过来的,尤其是他主动提出负责乔凝思这几天的早餐,那么早餐出了问题,他必定脱不了干系,而昨天池骁熠告诉乔凝思他要害孩子,如此一来,乔凝思想不怀疑他都难。 “你们都先出去吧。”乔凝思对几个医护人员说。 她撑着手臂从床上起身,唐卓尧连忙弯身扶她,她却轻轻地推开唐卓尧,自己坐好半靠在那里,乔凝思的脸色苍白,用一种难过又失望的目光看着唐卓尧。 唐卓尧心里顿时一慌,此刻才发现他是那么害怕被乔凝思误会,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不想成为乔凝思反感和憎恨的那个人,更不愿意面对乔凝思的冷漠,“凝思,你听我解释……” 唐卓尧在床头坐下,伸手要握住乔凝思的手,乔凝思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这让唐卓尧心里一痛,紧抿的薄唇轻微颤抖着,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发生了这种事,我知道我的嫌疑很大,但我还是想请你相信我,这件事跟我真的没有关系。” 乔凝思的表情有些松动,心里却嘲讽地想,既然唐卓尧那么害怕被冤枉,当初他陷害步敬谦和步琛远时,他们是何种感受,唐卓尧现在总算体会到了吧? 乔凝思蹙起眉头,抿了抿唇问唐卓尧,“那几个厨师既然明知故犯,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的,唐家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我怀孕了?会不会是唐家其他人想害我的孩子,借此嫁祸到你的身上?” “我请厨师到唐家时,把你怀孕的事告诉了唐俊兴,估计是他让其他唐家人都知道了。”唐卓尧说到这里,见乔凝思的面色变了,他不顾乔凝思的反抗,直接捏住乔凝思的手腕,低沉地保证道:“不管怎么样,至少你要给我一个机会。” “我会查清楚到底是哪个唐家人指使厨师害你的孩子。凝思,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不要急于定我的罪,今天之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为你讨回公道。” 乔凝思清楚地看到唐卓尧目光里闪过的狠戾,她心里不由得颤了一下,面上对唐卓尧点点头,“好,我等你给我答复。” “我爸出去了,不知道这件事,为了不让他担心,我们就不要告诉他了。”乔凝思当然是故意把步敬谦支开的,虽然是演戏,但她不想让步敬谦为自己提心吊胆。 “嗯。”唐卓尧扶着乔凝思的腰,又让乔凝思躺回床上,他用修长的手指理了一下乔凝思额边的头发,声音温柔富有磁性,“你再休息一会,我回去唐家看看。既然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我就在唐家那边安排一下,晚上接你过去。” 乔凝思乖顺地闭上眼睛。 唐卓尧坐在床头看了她十多分钟,见她似乎睡着了,唐卓尧这才起身走出病房,他从外面动作很轻地关上门,随后唐卓尧离开了医院,一路开着车子回到唐家。 途中公司的下属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刚刚谈的那笔生意还有挽回的余地,对方的女代表愿意明天再来公司一趟,女代表约唐卓尧晚上一起吃饭,无疑是在暗示女代表私下想和唐卓尧培养感情。 “推掉。”公司这次和对方有几亿的单子,唐卓尧却是两个字就甩掉不要了,他向来反感往他身上贴的女人,哪怕只是和女人吃顿饭,就能赢得很大的利益,他也不想出卖自己。 他承认自己有心理上的障碍,自从唐卓离被步广博侵犯而自杀后,不仅从此以后他有严重的洁癖,就连对男女之事也相当反感,除了视作妹妹的郝荼菲以及把他抚养成人的朱静芸,这两个女人外,这个世上,他唯一不排斥的也就只有乔凝思了。 下属本来想劝唐卓尧不要这么任性、我行我素,但听着唐卓尧的语气,下属也没有那个胆子了,这时唐卓尧在电话里吩咐他,“让几个保镖跟我去唐家一趟。” 唐卓尧所说的保镖,当然跟别人的不一样,他指的是从犯罪团伙里调出来几个人,跟他一起过去,下属想到唐卓尧不顾一切地离开,估摸着肯定发生了不小的事情,心中不由得一凛,连忙应道:“我明白了。” 二十多分钟后,唐卓尧带着几个人去了唐家,唐老爷子和老太太在另外一个院子里,而这处宅院里平常是唐俊兴和唐卓尧一起住,每天吃饭时,四个人才会在同一个餐桌上,其他唐家人有另外的住所。 唐卓尧进去客厅后,就把其他十几个佣人遣散了,叫来唐家的那四个厨师,唐卓尧让下属直接用绳子把四个人绑了起来,将他们压在地上,保镖的手枪抵在了四个厨师的后脑勺。庄余帅巴。 唐卓尧居高临下地站在四个人面前,眼神睥睨着他们,唐卓尧面无表情地问:“是谁指使你们害乔小姐肚子里的孩子的?” 四个人即便在唐家这样的大家族里工作,他们也没有见过真枪实弹,此刻后脑勺处被抵着手枪,几个人都吓得面色惨白,根本听不懂唐卓尧在说什么,纷纷惊恐地摇摇头。 “不说?”唐卓尧眸色骤然一凛,给下属递过去一个眼神,几个下属正要对厨师动手,这时听到动静的唐俊兴移动着轮椅过来了,见状厉声斥责道:“唐卓尧你在做什么?” 下属到底有点忌惮唐俊兴,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唐卓尧一眼。 唐卓尧摆摆手让他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他回头对唐俊兴说:“这些人在食材里动手脚,差点把凝思肚子里的孩子害死,我想知道是谁指使他们的。” 唐俊兴闻言面色一变,移动轮椅到了唐卓尧面前,满是焦急地问:“那凝思和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好在没什么大碍,若不然我让你们几个人全都为她偿命。”唐卓尧说着,凌厉的目光射向被迫跪在地上的四个人,他的唇边勾着一抹残忍的冷笑。 平日里唐大少爷在佣人面前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四个厨师何时见过唐卓尧这样的一面,顿时被唐卓尧的气场震得浑身颤抖,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几个人不断地对唐卓尧和唐俊兴摇头。 其中一个语无伦次地说:“唐大少爷告诉过我们乔小姐是孕妇,我也是你专门请过来的,知道哪些东西不能给乔小姐吃。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并非我们在食物中动了手脚……” 话还没有说完,唐卓尧就打断他们,“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 他往前走出一步,伸手出其不意地夺过下属手里的枪,随后抵在了这个厨师的脑门上,“早餐是你们亲手做出来的,乔小姐吃过后就出事了,所以除了你们外,还会有谁?” “我数三个数,如果你们再不说出受谁指使,那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简直是百口莫辩了,几个人看向唐俊兴,希望唐俊兴能帮他们辩解,然而唐卓尧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手指已经扣压下扳机。 恐惧如潮水一样包围了那个厨师,他惨白着脸色,忽然抱住唐卓尧的腿,这个时候只顾着保命了,哪还管其他的,厨师语声哆嗦道:“是老太太,是老太太指使我们害乔小姐的……” 唐卓尧的手蓦地顿住,果然是老太太,乔凝思人还没有来唐家呢,老太太就这么迫不及待要下手了吗? 唐卓尧把手枪还给下属,转身坐回沙发上,他抬着下巴吩咐下属,“去主院把老太太请过来,我要当面问问她。” “唐卓尧你反了是不是?!”唐俊兴一巴掌拍在轮椅上,发出“砰”的声响,看唐卓尧对待几个厨师的架势,就知道唐卓尧会用同种办法逼问老太太,唐俊兴气得面色铁青,“你把唐家当成什么地方了?” “仅仅只是为了乔凝思,你就拿枪对着唐家人是吗?唐卓尧,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猖狂?”当年唐俊兴被步敬谦追杀时,经历过枪林弹雨,因此并不害怕眼前的局面,他就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唐卓尧这是打算光天化日之下枪杀唐家人吗?唐卓尧还把法律放在眼里吗? 而唐卓尧确实不想闹太僵,若是这件事跟老太太没有关系,大家表面上还是可以和睦相处的,他今天确实太冲动了,此刻唐俊兴这样一说,唐卓尧一下子沉默了,放在膝盖上的两手慢慢地攥紧。 唐俊兴见状面色缓和了不少,语重心长地对唐卓尧说:“老太太怎么可能害凝思肚子里的孩子,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你还是再查查吧。你持枪伤人这件事,我只当做没有看见,若不然传出去了,你自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唐卓尧并没有听进去唐俊兴的话,他起身背对着唐俊兴而站,中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那么高大又金灿灿的,却是用一种凉薄的语气对唐俊兴说:“凝思晚上就来唐家了,若是她在唐家出了什么意外,我绝不会再放过老太太。” 唐俊兴闻言浑身发抖,唐卓尧平日里虽然任性了点,但何时像今天这样盛气凌人过,此刻这样子给人的压迫和威慑感实在太强了,连唐俊兴都有点不敢招惹唐卓尧。 他看着唐卓尧让人解掉厨师身上的绳子,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卓尧,你有点走火入魔了,凝思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她也不爱你,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为了她……” “我做什么事情,不用你来评价。”唐卓尧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他直接打断唐俊兴,递给下属一个眼神后,唐卓尧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唐家。 后来唐卓尧带着那名厨师去了医院,面对乔凝思,厨师承认他是受老太太指使的,乔凝思当然知道老太太这次是被冤枉了,但这个厨师为了保命,也就只有嫁祸给老太太了。 表面上乔凝思只是叹了一口气,对唐卓尧说:“所幸我没有什么大碍,这件事就算了吧。若是闹大了,对我们并没有好处。这个厨师也是受人指使,你不要为难他,把他解雇就可以了。” “嗯。”唐卓尧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让下属放了那个厨师,以及解雇掉唐家的所有厨师,全都换上新的,当然都是他的人,无论怎么样,以后都不能给老太太在食材上动手脚的机会。 虽然这件事看上去就这么过去了,但唐卓尧不会让乔凝思白受了一次苦,他在心里给老太太记下了这笔账,暂时不能把老太太怎么样,不过总有一天他会跟老太太算清楚。 唐卓尧亲自去办了出院手续,回到病房时,步敬谦还没有过来,乔凝思已经换好了衣服,转头对唐卓尧说:“不用等我爸了,我发个短信给他就好了。” 乔凝思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直接坐上唐卓尧的车子去了唐家。 晚上他们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饭,老太太一看满桌子的菜式跟平常不一样,她蹙起眉头看向唐卓尧和乔凝思,“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我们要迁就一个孕妇,也不至于全都按照她的口味吧?” “我把家里的厨师换了。”唐卓尧并没有提起下午发生的事情,他低头给乔凝思夹着菜,眉眼不抬地说:“我还往家里请了另外一个孕妇,以后凝思吃的或是用的东西,都先由那个孕妇试过,确保没有问题了,再给凝思。” “比如今天晚上的这顿饭,在半个小时前,那个孕妇已经全都试过了。” “……”乔凝思无言以对,由此可见唐卓尧对唐家几个人的防备很深,另一方面,唐卓尧能为她做到这一地步,她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唐老太太更是震惊,此刻才反应过来唐卓尧是什么意思,她一下子丢掉手中的碗筷,一张年轻的脸上带着冷嘲热讽的笑,“唐卓尧,你是觉得我们之中有人会害乔凝思吗?” “真是可笑了!我巴不得她生下这个孩子,到时候外界都知道她的孩子是池北辙的,我看她还怎么在唐家立足。一个外人想回来唐家争夺产业,乔凝思是在做梦吧?恐怕也就只有你唐卓尧这么大度,不仅不介意她的孩子是别的男人的,还把她当成宝。” 几个人都心知肚明乔凝思不是朱静芸和唐俊兴的女儿,但唐俊兴并不允许有人揭穿这一点,听到老太太这样说,唐俊兴面无表情地接道:“我早就把唐家的产业给了凝思,并不存在争夺这一说。” “而至于凝思肚子里的孩子,既然凝思是唐家人,就算她和池北辙离婚了,她的孩子就还是唐家的,我们当然要保护凝思的孩子。当年卓尧就是唐家给凝思选择的夫婿,既然如今两人都愿意,我们做长辈的,也没有反对的立场。” 唐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一直都不理解唐俊兴,只因为乔凝思是朱静芸的女儿,唐俊兴爱朱静芸,才把唐家那么庞大的产业拱手相让给外人吧? 唐老太太活了几十年了,真没有见过像唐俊兴这么伟大的男人。 然而即便心里再不甘,唐老太太也没有说话的立场,毕竟唐俊兴早就把公司的股份全都给了乔凝思,她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恼恨得连饭都不吃了,摔下筷子离开之前,告诉几人她不会再过来这边了,往后她和唐老爷子在主院那边吃饭。 唐俊兴看着老爷子和老太太走出去,他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如往常一样平静地吃着饭,偶尔叮嘱乔凝思多吃点。 乔凝思乖顺地应着,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唐卓尧让人把以前朱静芸住的卧室给乔凝思收拾好,晚上乔凝思就睡在母亲睡过的床上,而唐卓尧在她的隔壁。 床头开着灯,乔凝思拿出手机,在微信群里找到池骁熠,发过去这样一条消息,“我觉得唐俊兴也很不正常。” 这群里暂时也就只有池骁熠和乔凝思,以及叶承涵三个人,此刻叶承涵正坐在床沿上,而池骁熠跪在她后面的床上,拿着毛巾给叶承涵擦着头发,让叶承涵这样回复给乔凝思,“你是想说他这人好得太离谱,反而更让人看不透是吗?” “没错,我总觉得世上没有这么伟大又无私的人,阿辙都做不到这个地步。”以往乔凝思觉得池北辙太仁慈博爱,就像他们第一次离婚,池北辙不仅不怪她,还给了她那么多钱作为补偿,甚至连她去美国留学都为她安排好了。 直到后来,乔凝思才知道池北辙其实并非伟大,而是因为那时候池北辙还没有爱上她,才能说放手就放手了,而无关痛痒。 当池北辙一旦爱上她后,就想把她占为己有,只有跟她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结果,无论如何也不会用其他的方式,比如金钱来弥补她,人一旦有了私欲,就难以做到伟大了。 所以乔凝思觉得唐俊兴要么是不爱朱静芸,要么是因为太爱朱静芸了,却故意表现出这么伟大,若是后者的话,那么唐俊兴比唐卓尧还要害怕。 “我智商不够用了。”叶承涵拿着池骁熠的手机,看完乔凝思的分析后,自己回复给了乔凝思。 乔凝思一看就知道是叶承涵,心里不免羡慕嫉妒恨,这都是什么事?所以叶承涵可以代替池骁熠跟她聊天,两人腻歪到这一地步了,而她三更半夜只能是一个人吗? 乔凝思咬牙切齿的,报复性地回复给叶承涵,“不指望你那样的智商能懂,只要池骁熠明白就可以了。” “乔凝思你这是在侮辱我。”叶承涵愤怒地回复完,猛地回头夺下池骁熠手中的毛巾,用力砸在池骁熠的身上。 结果却被池骁熠一把捉住手腕,没用多大的力气,池骁熠就将叶承涵拉到了怀里,低头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叶承涵的唇。 “唔……”到最后房间里只剩下男女的喘息声。 所以这边乔凝思等了大半天,没有再收到回复后,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个人真是够了,她这正经事都没有说完呢,他们两个作货就亲热去了。 哎……乔凝思叹了一口气,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的全是池北辙,池北辙知道不知道她已经出院了,还会大半夜找过去吗?步敬谦应该会告诉池北辙,池北辙没有那么傻吧? 但事实证明某个男人确实傻了,大半夜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再次来到病房门前,准备打电话给步敬谦,池北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忘记带了,于是他试图打开病房的门,结果失败了。 他透过玻璃看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池北辙拧起修长的眉宇,敲了几下门也没有人应,池北辙站了一会,随后找到值夜班的医护人员,这才知道乔凝思下午就出院了,并且还是跟唐卓尧一起走的。 池北辙高大的身形晃动了一下,过了一会重新走去病房,他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背靠在那里,两手插在口袋里。 深夜医院的走廊越发空旷,池北辙始终低着头,任由头顶的灯光洒满全身,让他看上去那么落寞孤单。 陈默这两天晚上都回去了林敏南的房子里住,不放心给下属打了一个电话,让下属去看看池北辙有没有在病房里,结果只发现了遗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陈默又打电话给步敬谦,这才知道乔凝思不在医院了。 陈默多了解池北辙的性格,于是半夜开着车去了乔凝思所在的医院,果然看到坐在走廊椅子上的池北辙。 陈默站在池北辙的身边,一手放在池北辙的肩膀上,低沉地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池北辙仍旧僵硬地坐着,大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陈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他在池北辙的身侧坐下来,陪了池北辙整整一夜,直到天亮。 而唐家这边,第二天早上乔凝思才收到池骁熠的回复,让她静观其变,暂时什么都不要做,多注意唐卓尧和唐俊兴两个人就可以了。 乔凝思在唐家待了一天,唐卓尧去上班,乔凝思偶尔在院子里陪着唐俊兴聊天,其余时间她把唐家老宅的每一处地方都走了一遍。 其中有一个院子的门锁住了,乔凝思晃动了一下木质门上生锈的锁,经过的佣人却告诉她这里是禁地,除了唐俊兴外,其他人不能踏进去半步。 “哦,我知道了。”乔凝思对佣人笑了笑,透过门缝往里面望过去一眼,院子里很空旷什么都没有,大片的阳光洒落下来,乔凝思却觉得里头的氛围透着几分的阴森,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晚上唐卓尧留在公司里加班,而乔凝思想到很多东西都留在了池北辙的庄园里,她准备趁这个时间回去一趟。 她不想和池北辙碰面,在电话里问过陈默,知道池北辙在开会,不到晚上九点应该回不去,乔凝思这才让司机开车送自己过去。 乔凝思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去看到鞋柜上落了灰尘,很显然最近这段时间池北辙没有回过这里,看来他是真的打算抛开一切,一个人去国外了吧? 鞋柜里还放着她的拖鞋,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虽然在乔凝思心里,她觉得和池北辙从未分开过,但此刻看到空旷的房子,她心里还是泛起疼痛,以往这是一个多么温馨的家? 乔凝思生怕自己的情绪崩溃,她不敢多做停留,几步跑到卧室里。 乔凝思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弯身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谁知这时,却从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你在偷什么东西?” “吧嗒”一下,乔凝思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她僵硬地回过头去,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想若无其事地跟突然出现的池北辙打声招呼,却发现池北辙赤果着上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条雪白的浴巾,精壮的胸膛上还挂着水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而来,灯光的映照中,这样的一幅画面实在是太……香艳了。 乔凝思“啊”地叫出声,脸上腾地红了,她往后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床上。 “睡都睡过多少次了,现在你装什么呢?”池北辙用狭长的双眸轻蔑地扫过去一眼,他眸子里的光忽然闪动,下一秒钟,池北辙直接把仅剩的浴巾也扯掉了。 于是乔凝思看到了那一片茂密的黑色森林以及耷拉着的香蕉,乔凝思瞬间就觉得一股热血直往头顶上冲,并非害羞,而是池北辙的果体实在是太完美、诱惑了,若是换做平日,作为一个不矫情的女人,乔凝思直接就扑到池北辙身上去了。 此刻她也只能逼着自己转过目光,低着头不去看池北辙,“这是我的家,我来只是拿一下东西,怎么能算偷……” 正说着,池北辙就站到了乔凝思的面前,乔凝思的视线刚好碰上池北辙那里,她蓦地睁大眼睛,“嗷!……” 这个暴.露狂,能不能把衣服先穿上?乔凝思回头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池北辙的浴袍,男人身上滚烫又野性的气息近在咫尺,乔凝思躲不过去,干脆扯掉床单递给池北辙,乔凝思咽着口水,吞吞吐吐地说:“你……你遮一下……” “我为什么要遮?”池北辙就站在乔凝思的身边,两人快要触碰到一起,乔凝思入目就是池北辙两条修长劲直的腿,她把脑袋一再地埋低下去,只听见池北辙在头顶说:“你可以拿床单遮一下自己的眼睛。” 乔凝思:“……” 尼玛这货纯粹是在调戏她啊!男人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乔凝思甚至看到池北辙渐渐发生变化的地方,她的脑子顿时一懵,觉得再待下去肯定会出事,侧过身子正要逃开时,池北辙却突然伸手捏住她细瘦的手腕。 紧接着男人高大沉重的身躯压上来,乔凝思一下子仰面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睁圆眼睛瞪着池北辙,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她的两手就被池北辙反压在头顶,以一个不能再挣脱的姿势,被池北辙禁锢在身下,随后池北辙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唔……”乔凝思哼了一声,起初还挣扎、躲闪着,奈何在池北辙高超的技术下,她渐渐迷失自己,被池北辙抓住的手腕都停住了,乔凝思不知不觉间就回应起池北辙。 这种情况下无需过多的语言,往往亲密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很多时候两方吵架了,其实一个拥抱或一场欢.爱就能和好如初了,更何况乔凝思没有真的和池北辙分手,他们两人分开的这几天,都在牵挂着、思念着彼此。 所以这一切即便来得突然,却是那么顺理成章,很快乔凝思身上的衣服被池北辙脱掉了,不知何时,他放开了钳制着乔凝思的手,在乔凝思混混沌沌下,池北辙的唇亲上了乔凝思的那里。 他似乎很喜欢用这种方式让乔凝思求饶,到最后池北辙把乔凝思送入巅峰,他再次直起身子,凑过去亲吻乔凝思的唇,男人的嗓音沙哑又极其性感,那里头带着满足和愉悦的笑意,“凝凝,是不是只有我一个男人能让你这样?” 乔凝思的双眼里一片迷离,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听见池北辙低沉的笑声,男人精壮厚实的胸膛也震动着,大概是离开了这个男人的怀抱太久,这一刻的拥抱让乔凝思突然间很想哭。 池北辙早就把持不住自己了,差点就要侵犯乔凝思时,乔凝思骤然间清醒过来,不行,她现在怀有身孕,在三个月前若是做这种剧烈运动,会伤害到孩子。 “别这样……”乔凝思躲闪着池北辙,伸手去推池北辙的脸。 这一抗拒的举动让池北辙唇边的笑意倏忽沉下去,只觉得一盆冰水浇在了身上,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阴冷,伸出手指捏住乔凝思的下巴,“你拒绝我?” 池北辙的胸腔里仿佛燃烧起了火焰,积攒几天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他的手下越发用力,把乔凝思纤柔的下巴都捏得几乎变形了,池北辙赤红的双眸紧盯着乔凝思,又痛又恨地问:“乔凝思,你什么时候拒绝过我?” “如今和唐卓尧在一起了,你竟然开始拒绝我了是吗?”池北辙早上从步敬谦那里得知乔凝思去了唐家,这意味着什么? 池北辙越想越生气,平日里他能克制住自己的喜怒,然而到如今,他实在忍住了,满是讥诮地问乔凝思,“我不碰你,难道你要让唐卓尧碰你吗?” “乔凝思,以前我真没有发现你是这种人,刚和我分开没有多长时间,你就迫不及待地跟唐卓尧在一起了,你们同居了是吗?乔凝思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跟唐卓尧上.床?” 这番话让乔凝思觉得难堪至极,她睁大眼睛面色苍白地盯着池北辙,两片唇颤抖着,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她又不愿让池北辙知道她其实是在唐卓尧身边做卧底,她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线索和可疑的地方,事到如今更不能半途而废了。 “我……”乔凝思对上池北辙的目光,在那里头看到了池北辙的痛楚,这让她自己的心里更加难受起来,她像是一个背叛者,甚至不敢再面对池北辙,乔凝思只好别开头,低声却很清晰地说:“我没有和唐卓尧发生过关系。” 池北辙怒恨到了极点,昨晚他在病房外坐了一整夜,他几乎快要绝望了,而直到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差不多疯了,他忍受不下去了,就算乔凝思和唐卓尧没有上过床,他也不想看到乔凝思和唐卓尧在一起。 乔凝思是他池北辙一个人的,只能站在他的身边,依偎在他的胸膛,他不允许其他任何男人跟他争夺这份权利,哪怕没有看到乔凝思和唐卓尧在一起的场景,他也嫉妒唐卓尧,嫉妒到发了疯。 “真的没有被他碰过?”池北辙挑起修长的眉宇,然而那唇边的笑却是冰冷又嘲讽的,他再次吻上乔凝思,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那让我来验验好了。” 他绝对不会再放过乔凝思了,从这一刻起,他要把乔凝思绑在自己的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秒钟,而此刻他急需要用占.有的方式,来确定乔凝思还是他的,他一个人的,谁都没有抢走。 乔凝思被池北辙吓到了,认识池北辙这么久以来,池北辙从未像此刻这么疯狂,乔凝思心里充满了害怕和恐怕,喊叫着用腿踹池北辙,池北辙却一把捏住她,女人越是挣扎,越是能激发出他的征服.欲。 池北辙的目光无意间扫向乔凝思的腹部,那里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白色的纱布贴在上面,在这样剧烈的挣扎下,有鲜血染湿了纱布。 池北辙的心骤然一疼,也在这时清醒过来,顿时很懊恼自己的行为,乔凝思的伤还没有好,他怎么如此混蛋,对乔凝思做这种事? 池北辙连忙翻身下去,大步走到衣柜那里,找到浴袍穿在身上后,池北辙正要去拿医药箱过来,乔凝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 池北辙的动作猛地一顿,不等乔凝思反应过来,他几步冲上前拿起手机,一看是唐卓尧打过来的,池北辙冷笑一声,阴沉地瞥了乔凝思一眼,见乔凝思缩着肩膀往床里面躲去,估计是被自己吓到了,池北辙的心情莫名愉悦起来。 只是手机依旧在震动,池北辙的脸色黑了又黑,紧接着走到落地窗那里,打开玻璃后,他直接把手机丢到了外面,乔凝思听到“砰”的声响,身子止不住颤了一下,偷偷瞥过去一眼,心里想着今晚池北辙的脾气还真是大。 没过多久,池北辙拿来医药箱,单膝跪地蹲在床边,给乔凝思包扎着腹部的伤口,期间抬头看到乔凝思的面上通红,池北辙心里的怒火早就消散了,却还是嗤笑一声,“不是不让我碰吗?那你怎么不找唐卓尧给你包扎?” 乔凝思:“……” 不要脸,分明就是这个男人把她弄伤的,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乔凝思很想伸手掐池北辙的胳膊,但又觉得现在他们的关系并不适合这样,于是她僵硬地躺在那里,等池北辙收好医药箱后,又拉她起来,亲手帮她穿好衣服。 乔凝思在灯光下看着池北辙的那张脸,如此俊美又温柔,她委屈得又想哭,咬咬唇正想说些什么,这时只听见“砰”一声踹门的响动,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皆是一惊。 唐卓尧来了吗? 151:忍无可忍 言情海 正文 152:老婆、孩子、琴技都拼不过别人(1800钻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52:老婆、孩子、琴技都拼不过别人(1800钻石加更合并章 乔凝思坐在床沿上,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谁知刚一动作,池北辙就把她按了回去。“坐好,不然我掐死你。” 他说得凶狠,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确实震得乔凝思整个人僵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若不然让唐卓尧误会她今晚和池北辙发生了什么。那么她就功亏一篑了,这太不值得。 池北辙看到乔凝思的举动,怒极反笑,她是在担心唐卓尧误会吗? 池北辙一手捞住乔凝思的腰,凑过去在乔凝思左边的脖子上狠狠吮.吸了一下,随后那上面留下一个很深的吻痕,池北辙贴在乔凝思的耳边,嘲笑着说:“真是可惜了,现在才知道补救,已经晚了凝凝。” “唐卓尧真的有那么大度吗?不在乎以前你跟我睡了,早就是残花败柳之身,而现在你和他在一起了。却再次跟我上了床,你说若是被他看到了,他还会要你吗?” “你……”乔凝思气得面色发白,池北辙怎么能这样侮辱她? 她从来没有和唐卓尧在一起过,所以根本不存在脚踏两只船之说。就算今晚她和池北辙发生了关系,那她也没有对不起唐卓尧。 池北辙看着乔凝思瞪圆眼睛的样子,那里头有愤怒和隐约的恨意。呵呵……好笑了,如今乔凝思竟然恨他了吗? 但即便这样,他也不会放过乔凝思,池北辙的眼睛里浮动着笑意,低头在乔凝思的唇上用力吻了一下。 乔凝思发出“唔”的一声呻吟。伸手想推开池北辙,然而随后池北辙就放开了她,弯身拉开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乔凝思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池北辙竟然拿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乔凝思一下子睁大了瞳孔,像处在池北辙这个地位的人物,要弄来一把手枪并不困难,更何况池北辙以前还是特种兵,但自从乔凝思住进来后,那个抽屉一直都是被锁着的,她不知道里面藏的是手枪,而池北辙现在拿出来,是要杀唐卓尧吗? “阿辙,你冷静点……”乔凝思抓住池北辙的胳膊,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吓得肩膀都在颤抖。 如今池北辙既不是警察,也不是特种兵,因私人感情问题而杀人,这是犯法的,纵然池北辙有权有势,枪杀这么重的罪,池北辙也难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池北辙看到乔凝思急得眼睛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在害怕他犯法,还是担心等会他伤害唐卓尧,不过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池北辙觉得应该是后面那个原因,一时间他的胸口又是剧烈地痛起来。 他面上却是阴沉又残忍地对乔凝思说:“怎么?我还没有做什么呢,你就开始心疼了是吗?很好,我就是让你心疼,你越是这样,我就必须杀唐卓尧不可。” 池北辙甩开乔凝思,随后他把手枪放在了浴袍口袋里,刚从床上站起身,只听“砰”一声响,唐卓尧踹门进来,在看到大床边衣衫不整的池北辙和乔凝思时,唐卓尧高大的身形蓦地顿在那里。 几步远的距离,唐卓尧看到乔凝思脖子上清晰的草莓,以及池北辙胸膛肌肉上被乔凝思五指抓过的痕迹,唐卓尧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但对上乔凝思通红的眼睛时,唐卓尧的心骤然一疼,两手握成拳,他克制着情绪,一字一字问池北辙,“你强迫她?” “说什么强迫呢?”对比起唐卓尧的兴师问罪,池北辙挑着修长的眉宇,云淡风轻的语气,他站在那里,用狭长的双眸睨着唐卓尧,“今晚是她主动来找我的,我们算是老相识了,睡一觉不是很正常吗?” “唐少你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再者说了,你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乔凝思的男人从来都只有我一个,她的身体和心都是我池北辙的,唐卓尧你得到了什么?既然你什么都没有得到,那么现在你怎么好意思站在我的面前,并且问我这种问题?” “……”乔凝思坐在那里,刀子一样的眼神几乎能把池北辙的后背剜出一个窟窿了,池北辙这不是在拆她的台吗?若是唐卓尧因此而放弃了她,她这么多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不能,母亲的死一定和唐卓尧有关,而父亲一夜白头,在母亲去世后生无可恋,那么大的仇恨和冤屈,她不能不报,为什么池北辙就是不理解她呢? 然而乔凝思低估了唐卓尧对她的感情,或者更确切地说,此刻池北辙和唐卓尧所争的是男人的尊严,在听过池北辙的一番话后,唐卓尧反而笑了一声,看着池北辙说:“你怎么知道凝思没有跟我发生过关系?” “又哪来的自信觉得凝思的心,现在还在你的身上?”不等池北辙反驳,唐卓尧的目光落在乔凝思的脸上,他的眼睛里头是乔凝思熟悉的温柔,可有那么一瞬间,乔凝思也看到了唐卓尧目光里闪过的狠戾和威胁,这让乔凝思浑身一颤,难道唐卓尧知道了什么吗? 他勾着唇,好整以暇地问池北辙,“这样一直拖泥带水也不好,快刀斩乱麻吧!倒不如让凝思说句话,在今晚让她做出一个选择。如果她选择了我们其中的哪一个,那么其他一个人就退出,从此以后再不做纠缠怎么样?” 唐卓尧的表情那么笃定,就好像知道乔凝思一定会选择他一样,乔凝思心里感到很震惊,不知道唐卓尧是故作出来的从容,还是唐卓尧已经察觉到了她的目的,如果是后者,那么她若是选择了唐卓尧,无疑唐卓尧是在试探她,她卧底的身份就暴露了。 如果她选择了池北辙,也就意味着她连最后接近唐卓尧的机会都没有了,以后要想查出什么,那就难上加难了,而且就算唐卓尧什么都不知道,她今晚跟唐卓尧走了,那池北辙该怎么办? 池北辙不会死,但他会自己折磨自己,乔凝思实在是舍不得。 池北辙没有回答唐卓尧,转头看着乔凝思,在乔凝思的沉默中,池北辙浑身的肌肉一点点变得僵硬,难道乔凝思不该立即选择他吗?乔凝思却犹豫了,这就代表在乔凝思眼里,或许唐卓尧所占的比重已经超过他了。 池北辙垂着的两只手慢慢地攥紧,寂静的房间里发出指关节捏响的声音,他高大的身形在乔凝思的身上映下一片阴影,池北辙胸腔里的怒火和疼痛交加在一起,只感觉一股腥甜蔓上喉咙,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池北辙猛地闭了一下眼睛,喉咙用力滚动两下,生生咽了回去。 “我……”即便是低着头,乔凝思也能感觉到池北辙那逼迫又灼热的注视,她的两手掐在了腿上,不敢去看池北辙,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炸着一样,倍受疼痛和煎熬。 唐卓尧在这时往前走出两步,他温柔富有磁性的声线响在乔凝思的耳边,如最初那样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凝思没关系,你不用害怕。我想池先生和我一样是真的男人,今晚说放手了,往后绝对不会再纠缠。” 唐卓尧说着看向池北辙,此刻换做他变得从容冷静,而池北辙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唐卓尧笑着反问:“你说是吧池先生?如果凝思选择今晚跟我走了,往后你就绝对不会再插足她的生活。” 池北辙的唇线紧抿着,越发的坚毅透着锐度,他面对着乔凝思,并没有理会唐卓尧,而到这一刻,乔凝思只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她的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连发出声音都那么困难,“我……” 仅仅只是说出一个字,池北辙就猛然转过身去,上前两步的同时,池北辙握起的拳头向唐卓尧的脸上砸去。 乔凝思只听见“嘭”的声响,等到再抬起头来时,池北辙和唐卓尧两人已经打了起来。 乔凝思的面容“刷”地白了,反应过来后,她一下子从床上起身,乔凝思跑过去试图阻拦两个人,然而她根本没有插进去的机会,若是自己不小心,可能还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乔凝思不敢像平日里那样直接扑过去。 而这是池北辙和唐卓尧第二次打架,上次是在乔庆华的墓地前,所不同的是那个时候池北辙故意让着唐卓尧,演了一场苦肉戏给她看,今晚很明显池北辙和唐卓尧两人都是动真格的,各自出手都是又快又狠,压根没有给对方留有余地。 房间里只听见桌椅掀动的声音,没过一会,整个卧室里的家具除了大床外,几乎都遭了秧,地上一片狼藉。 乔凝思生怕自己会不小心摔倒,她不敢再上前,只能站在大床的另一边,抬高声音对两个人说:“你们不要再打了!” “……”然而池北辙和唐卓尧根本不搭理她,两人的打架绝非是街头混混简单的斗殴,皆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脸上倒是没有见伤痕,但这时唐卓尧一拳头砸向池北辙的胸膛。 池北辙高大的身形猛地一晃,踉跄后退几步,紧接着他一手按住胸口处,急火攻心下没有控制住,一口鲜血“哗”地吐了出来,整个人摇摇欲坠的,似乎连站都站不稳。 “阿辙!”乔凝思面色大变,惊恐又慌乱地喊出一声,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冲上前扶住快要倒下去的池北辙。 也就是趁着这个时间,唐卓尧突然从怀里取出手枪来,猝然间抬起胳膊。 池北辙的反应何等敏锐,他的眸色倏忽一厉,在乔凝思还没有回过神来时,他伸手一把将乔凝思拉到背后,紧接着他另一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举起手臂“刷”地砸过去。 手机在空中划过一条直线,几秒钟后砸在唐卓尧拿枪的手腕上,顿时一股剧痛传来,唐卓尧的手下发软,手指不受控制地松开,随着手机落地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手枪“嘭”掉落在实木地板上的响动。 而就在唐卓尧失去手枪时,池北辙一手拿出浴袍口袋里自己的手枪,紧接着他毫不停顿地扣下扳机,一颗子弹朝着唐卓尧射了过去。 乔凝思蓦地睁大瞳孔,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像是电影慢镜头,她清楚地看到那颗子弹在空中飞过去的痕迹。 “砰”随着一声枪响,乔凝思的耳朵都被震得“轰轰”的,她被池北辙护在身后,等她再看过去时,那颗子弹早就打在了唐卓尧的左边大腿根部,唐卓尧慢慢地跪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黑色的西裤淌出来,一滴一滴砸在木质地板上。 乔凝思一点点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嘴,却失去了尖叫的能力,她满脸惊恐地站在原地,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耳边传来池北辙满是遗憾的两个字,“偏了。” 他原本想把那颗子弹打在唐卓尧下身的重要部位,直接废了唐卓尧最好,不让唐卓尧再招惹他池北辙的女人。庄鸟沟血。 但因为他背后护着乔凝思,而且刚刚自己也受了伤,再加上几年时间没有用过枪了,那颗子弹也就没有那么精准。 乔凝思一下子回过神来,甩开池北辙的钳制,她抬步向唐卓尧跑过去。 池北辙并没有阻止她,而是在身后漫不经心地说出这样一句,“你如果再敢迈出去一步,信不信我杀了唐卓尧?” 乔凝思蓦地顿住,其实说不担心唐卓尧是假的,即便唐卓尧有可能是害死她母亲的凶手,但跟唐卓尧相识两年多了,乔凝思对唐卓尧还是有很深的兄妹之情,她既恨不得唐卓尧偿命,又矛盾地不想让唐卓尧死。 所以直到此刻,她还是希望唐卓尧是清白的,她多么想就这样自欺欺人。 另一方面,乔凝思更不能让池北辙亲手杀了唐卓尧,这太不值得了,自会有法律制裁唐卓尧,池北辙不能那么傻,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过了一会,乔凝思总算冷静下来,她往后退到了池北辙的身边,也不怕手枪会走火,乔凝思抬手握住池北辙的胳膊,“把枪收起来,打电话送唐卓尧去医院。” 池北辙没有想到乔凝思就这么容易妥协了,是因为乔凝思害怕他真的会杀唐卓尧吗? 池北辙的心里泛起自嘲和疼痛,他的双眸里充斥着嗜血的气息,终究在这一刻泄露了内心的不安和卑微,直直盯着乔凝思,池北辙沙哑地问:“我不杀他,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和乔凝思走到这一地步,竟然用另外一个人的生命,来威胁、强迫乔凝思和他在一起,这曾经是他最不屑、最不齿的方式,可此刻他却是这样做了。 如果乔凝思不答应留下来,那么他真的会杀了唐卓尧,管它是否犯罪,之前池骁熠让几个人侵犯江心瑶时,他还劝着池骁熠冷静,现在这种事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当时池骁熠要杀江心瑶的心情。 他抛下以往的原则和道德底线,这一刻只知道无论怎么样,就算是杀人,他也不会放乔凝思回到唐卓尧的身边。 池北辙承认自己疯了,刚刚在床上乔凝思排斥他的触碰时,他就已经疯了,他不惜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威胁乔凝思,就是因为害怕若是不这样做,乔凝思真的会和唐卓尧在一起,他从此以后真的会失去乔凝思。 就像刚刚唐卓尧让乔凝思自己选择,他不敢跟唐卓尧赌,他太害怕听到乔凝思的答案,因此在乔凝思没有开口之前,他就上前对唐卓尧出手了,这样乔凝思就没有放弃他的机会了。 乔凝思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池北辙,这时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并且还是两个人,乔凝思蹙着眉头,心里担心唐卓尧若是得不到及时救治,会有生命危险。 随后池骁熠就走进屋子里来了,而他的臂弯里搂着怀孕的叶承涵,乔凝思见状猛然松了一口气,只要池骁熠来了,事情就好解决了。 “你们果真打起来了。”池骁熠唇边挑着笑,对眼前的状况丝毫不觉得诧异,甚至他还特别满意。 从陈默那里得知乔凝思回来庄园,池北辙也跟着一起后,池骁熠就料到会发生什么了。 屋子里到处都是掀翻的家具,池骁熠生怕叶承涵不小心摔倒,一路走到池北辙身边时,他都是小心翼翼地护着叶承涵。 池骁熠顿住脚步,抬起手在池北辙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干得好,早就该这样了,所以为了让凝思和你在一起,你要不要现在就杀了唐卓尧?” 乔凝思:“……” 她错了,池骁熠并不是来解决困境的,这货根本就是加油助威的好吗? 乔凝思正想对池北辙说些什么,这时只看到池骁熠背后的唐卓尧,重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紧接着唐卓尧举起手臂。 乔凝思的面色一下子变了,刚对池骁熠喊了一声小心,池骁熠就转过身去,抬起修长的腿一下子踹到了唐卓尧的胳膊上,于是唐卓尧手中的手枪也飞了出去。 池骁熠上前半步,伸手接住快要掉在地上的手枪,紧接着池骁熠站在唐卓尧的腿边,枪口从上至下,猝然指在了唐卓尧的脑门上。 发生这一切也就只有十多秒钟的时间,叶承涵和乔凝思都被池骁熠这样的身手惊呆了,尤其是池骁熠长身玉立在那里,手臂下垂用枪指着唐卓尧时,这样的姿势无比的优雅好看。 叶承涵双眼直直地盯着池骁熠的侧脸,她的瞳孔里迸发出璀璨的光芒,既是崇拜又有骄傲,可这样的表情看在乔凝思的眼里,却觉得叶承涵是在发花痴,叶承涵甚至不合时宜地鼓起掌来,“池二,太帅了!” 池北辙、乔凝思:“……” 场面突然转变成这样,池二少爷觉得还不够,他侧过那张俊美的脸,细长的眼睛瞥向叶承涵,池骁熠勾着唇笑问:“既然觉得我很帅,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闻言叶承涵的脸顿时红了,但她还是两步走到池骁熠的身边,池骁熠配合地俯下身,于是叶承涵在池骁熠的唇上亲了亲。 池北辙、乔凝思:“……” 能不能正经点了?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个人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两个人真是够了,不管走到哪里、不分什么场合,都要秀一下恩爱,究竟有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 陈默也跟着进来了,一看到这种情况,他的面色变了变,在池骁熠的眼神示意下,陈默走上前,弯身把唐卓尧从地上扶起来。 唐卓尧却是一下子推开陈默,高大的身形摇晃着往后退出几步,唐卓尧的脊背撞在门板上,他的一只胳膊用力撑住墙壁,疼痛之下,唐卓尧手背上的青筋暴突。 然而即便是这么狼狈的状态,唐卓尧身上的气场也没有减弱,半晌后抬起一张苍白的俊脸,唐卓尧冷笑着对池北辙说:“就算你现在抢走了凝思又怎么样?她不爱你了,你困不了她一辈子,要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池北辙刚缓和下来的脸色,立即又变得铁青。 后来唐卓尧去了医院,乔凝思自然就留了下来,乔凝思想要检查池北辙身上有没有受伤,池北辙却不领情地推开她,“不用你管,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前提是不离开这栋房子。” 乔凝思心里很难受,望过池北辙身侧的池骁熠一眼,池骁熠温和地说:“我们还没有吃晚饭,你和承涵去厨房做点东西,阿辙就交给我了。” 乔凝思:“……” 什么叫交给他?把池北辙说得好像是被主人领回家的宠物一样,乔凝思还是有些犹豫,直到叶承涵拉着她,她才不放心地出去了。 池骁熠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乔凝思不在,池骁熠对池北辙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直接拽住池北辙的胳膊,一把将池北辙按在大床上,池骁熠从后领扒掉池北辙身上的浴袍,池北辙赤果的脊背露出来。 池骁熠看到一块一块的乌青,他弯身打开旁边的医药箱,一边嗤笑着说:“你是傻吗跟他打架?换做我是你,在唐卓尧进门时,我一枪就开过去了。反正今晚他要受你这一枪,你没有早点下手,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池北辙趴在大床上,浴袍被池骁熠剥得挂在腰间,池骁熠的手掌往他背上抹着药,他疼得闷哼一声,却是轻蔑地说:“除了枪伤,他身上受得伤比我还重,估计要在医院躺上半个月了。” “哈哈……”池骁熠大笑起来,眉飞色舞的,一巴掌拍在池北辙的肩膀上,“我怎么感觉像是我儿子打架赢了一样?你真是太替我争气了!” “……”听着池骁熠自豪的形容,池北辙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原本想骂池骁熠几句,背上的痛却让他发出“嘶”的一声,在自己的兄弟面前也没有忍耐,池北辙额头上的冷汗冒出来,拧着眉头让池骁熠动作轻点。 池骁熠根本不听池北辙的,在后面屈起膝盖压着池北辙的腿,帮池北辙的背上抹完药后,他又给池北辙按摩,手下的力道重得要把池北辙的骨头都捏碎了一样,“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骨头断了没有,要不要我帮你接骨?我跟一个中医学过几招,你医院都不用去。” 池北辙低沉地笑了笑,“没事。” 池骁熠的按摩手法很高超,缓解了池北辙身上的不少疼痛,而且他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在池骁熠放缓、放柔的动作下,池北辙感到浑身很舒坦,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阿辙?”十多分钟后,池骁熠低沉地叫了池北辙一声。 没有听到回应,估摸着池北辙应该是睡着了,池骁熠这才停下按摩的动作,他把池北辙的浴袍穿好,把池北辙整个人弄上床后,池骁熠拉过被子,给池北辙盖上。 灯光下池北辙的脸色苍白,眼睑处一片青黑色,池骁熠坐在床头看着池北辙,他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小时候的记忆中,池北辙似乎为他打过架,曾经保护过他几次,而如今两人都三十多岁了,反而是池北辙越活越回去,他池骁熠才更像是兄长一样。 既然这样,那以后让他来保护池北辙吧。 池骁熠抬手抚平池北辙眉宇间的褶皱,坐在那里几分钟,见池北辙睡得很沉,他这才放下心来,留了床头的灯给池北辙,池骁熠起身走出卧室。 厨房里叶承涵和乔凝思正在做宵夜,家里也就只有面条了,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连一根青菜都没有,已经是这么晚了,不可能再去穆郁修那里借食材过来,于是只能是清汤寡水了。 池骁熠进来看到这种状况,拧着眉宇对乔凝思和叶承涵说:“这哪里是人吃的东西?尤其你们两个还是孕妇。我打电话让陈默再来一趟,让他从外面买宵夜给你们。” 乔凝思不想再让陈默来回跑了,正要说可以将就一下,叶承涵笑着握住池骁熠的手,点点头同意了,而池骁熠则俯身在叶承涵的唇上亲了一下。 “……”乔凝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两人真是腻歪死,她这么有存在感的人在场,池骁熠和叶承涵还能这样,乔凝思心里简直是羡慕嫉妒恨。 到后来一锅面条还是煮了出来,池骁熠果真不让叶承涵和乔凝思吃,他盛了一碗,坐在餐椅上一个人吃着,而叶承涵安静地陪在他的身侧,乔凝思则在对面用手托着下巴,不停地唉声叹气。 “别再叹了,小心以后你的孩子生出来,也像阿辙一样是个面瘫。”即便是吃着只有油水的面条,池骁熠也并没有发出声音,如往常那样优雅,似乎面条的味道很不错,他眉眼不抬地对乔凝思说:“这不是好事吗?” “如今唐卓尧受伤住院了,他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你就假装被迫和阿辙在一起几天,反正阿辙必须要去国外,到时候我们再演一场戏,让你回去唐家就可以了。刚好我安排的那两个人明天就能过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听到池北辙必须去国外,乔凝思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她放开手问池骁熠,“阿辙为什么要去国外?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若是真的不回来了,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还不如什么都告诉他。” 叶承涵不擅长说谎,乔凝思凌厉的目光一扫过来,她就有些心虚,连忙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想找借口蒙混过关。 池骁熠却实诚地点点头,“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你,但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你也不能告诉阿辙真相,否则他肯定不愿意去国外。今天太晚了,等过两天我们再好好谈吧。” 乔凝思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陈默很快把两个人的夜宵送了过来,池骁熠看着叶承涵和乔凝思吃完,他这才握住叶承涵的手起身,对乔凝思说:“今晚我们不回去了。之前承涵不是在另外一栋房子里住过一段时间吗?我们就住在那里。” 乔凝思刚好也是这样想的,等池骁熠和叶承涵走后,乔凝思关掉外面所有的灯,大床上池北辙睡得很沉,房间早就被陈默收拾过了,乔凝思在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睡衣,她走去浴室洗澡。 乔凝思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吵醒池北辙,她关掉池北辙这边的台灯,借着月光走到另一边床沿上,乔凝思掀开被子躺上去,侧过身子面对着池北辙,乔凝思盯着池北辙的脸出神,好长时间难以入眠。 结果池北辙醒了,乔凝思在漆黑中对上他那双灼亮的眼睛,只觉得心头一跳,连忙翻身背对着池北辙。 谁知下一秒钟,池北辙的手臂就伸了过去,从后面箍着她的腰,把她的身子紧紧地锁在胸膛。 乔凝思感受到池北辙肌肉上的热度,以及闻到男人身上的气息,这一刻乔凝思突然变得无比的脆弱,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每个夜晚她依旧能安稳地躺在池北辙的怀抱里,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想一直和池北辙在一起,一秒钟也不分离。 一想到这些,再对比当下她和池北辙的关系,乔凝思就觉得心里难受得很,在池北辙一如既往温柔的怀抱中,乔凝思始终隐忍着的泪水,不知不觉间流了出来。 其实她特别害怕,尤其是在自己怀孕的情况下,池北辙这个做父亲的不仅不能保护她,而且池北辙甚至不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她在唐卓尧身边和唐家稍有不慎,后果就不堪设想,她很想放弃,什么都不做,只和池北辙相守在一起。 而此刻池北辙也只是下意识地抱住乔凝思,他处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到怀里女人身子的颤动,池北辙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池北辙的手往乔凝思脸上一抹,指尖里全都是湿热的泪水,这让他心里骤然一疼,同时平息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池北辙贴在乔凝思耳边吹着炙热的气息,他却是冷冷嘲讽地问:“怎么,你觉得委屈了是吗?” 一想到乔凝思是为了唐卓尧,才不得不留在他的身边,池北辙心里就恨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你既然那么伟大,现在还哭什么?是你自己要出卖自己的……” “你的意思是我做了婊子,还立贞节牌坊是吗?”乔凝思打断池北辙,心里委屈到了极点,她突然翻身平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悲哀地对池北辙说:“你想要什么?我的这副身体吗?那随便你拿去好了。” 池北辙浑身的肌肉猛然一僵,想到唐卓尧临走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池北辙自嘲地笑出声,放开乔凝思,他从床上坐起来,“吧嗒”一下床头的灯亮了。 池北辙低头看着乔凝思,眼眸里抿入血红色,他几乎是用低吼的声音质问乔凝思,“你觉得我想要的是你的身体对吗?” “乔凝思,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这是在侮辱我对你的感情,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如果现在我只是想要你的身体,那么我早就强.占你多少遍了。” 乔凝思一时生气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伤害池北辙,谁让池北辙也用那么难堪的话语刺激她,她不想再和池北辙争吵了,若不然他们的感情早晚会被磨灭在互相伤害和猜疑中,既然池骁熠都说了池北辙早晚会去国外,那么她就再忍耐几天好了。 池北辙发过火后也有些后悔,但如今在他眼中乔凝思是背叛的一方,乔凝思有错在先,所以这次他不会低头、更不会妥协退让。 反正乔凝思必须是他的,无论现在他和乔凝思的关系多么恶劣,哪怕乔凝思恨他,他也要把乔凝思禁锢在身边。 池北辙松开攥紧了拳头,直接关掉灯,没有再说什么,重新躺回床上后,他一把将乔凝思裹入怀中,低沉地命令道:“睡觉,否则我不介意做点运动。” 这样亲密拥抱了一会,乔凝思很快感觉到池北辙身体上的变化,于是她不敢再反抗,连忙闭上眼睛,只听见耳边男人轻蔑的笑声,随后池北辙在她的唇上狠狠咬了一下,这才没有了动静。 即便两人发生再多的不愉快,乔凝思躺在池北辙的胸膛里,也比她自己一个人睡得安稳,她一夜好梦,自从母亲离开这个世上以后,这是睡得最舒服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太阳早就升得老高了,而床上男人的手臂霸道地箍着她的腰,乔凝思抬起头想看看池北辙的睡颜。 谁知一下子就对上池北辙的眼睛,那里头充斥着血红色,他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乔凝思,显然已经熬了整夜。 乔凝思的心里顿时疼痛,刚动了一下,就被池北辙死命地按在怀里,乔凝思只觉得自己脆弱的骨头都快要断了,她又好气,又好笑,“你难道连床都不让我下了吗?” “没错。”池北辙的嗓音沙哑,一整夜都没有闭上眼睛,他那么害怕乔凝思趁他睡着后逃跑了。 池北辙的喉咙里如火烧着,干涩却凶狠地说:“就死在这张床上好了,我陪你一起死。” “……”乔凝思一句话都接不上来,池北辙真是疯了,从昨天晚上开始,池北辙的所作所为就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以往池北辙不是没有失控过,可这次是真正的疯狂起来了,乔凝思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她忽然想到以往自己很嫉妒池北辙为白倾念疯狂,而如今池北辙这样对她了,她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忧愁。 哎……乔凝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反正她刚好还想继续睡,如今怀孕了,又是在这样的天气,她其实很想冬眠,池北辙过几天就要去国外了,不知道以后多久还能躺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 池北辙低头看到怀里的女人竟然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这让池北辙拧起眉头,越来越觉得乔凝思实在是太反常了,她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他,或者在预谋什么?否则乔凝思为什么如此喜怒无常? 池北辙的眸色深了又深,臂弯里搂着乔凝思娇小的身子,他也正想睡一会,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滋滋”震动起来。 池北辙拿过一看来电显示,是穆郁修打过来的,他没有接。 不久后穆郁修发来了短信,“你回庄园了是不是?昨晚我看到你家的灯亮了,今天是年初几了,你还没有过来拜年吧?我儿子和闺女等着你的红包呢。” 池北辙:“……” 他不想去,尤其穆郁修还提到那一对龙凤胎,他却快要失去乔凝思了,再去穆郁修家里,那不是找虐的吗?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过分,婚姻美满、有儿有女了不起是吗? 乔凝思还没有睡着,抬头看到池北辙的俊脸黑得跟什么似的,再往裂开的手机屏幕里看了一眼,乔凝思就知道池北辙在生气什么了。 她心里觉得好笑,忍俊不禁地推了推池北辙,“中午我们过去吧,我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们的孩子了。” “你想去?”池北辙墨色的眼眸闪动了一下,他还以为乔凝思跟这些人都断绝往来了。 池北辙抿了抿唇,低沉又严肃地对乔凝思说:“我带你去,但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问起报道上的内容,就告诉他们是媒体乱写的。” 乔凝思:“……” 这话说得真是不好听,她和池北辙现在的关系很不堪吗? 乔凝思的脸色冷了下来,起床时,她这样问池北辙,“你真的把我软禁在这里是不是?我就不信你能每秒钟都守着我。” 池北辙刚走出门口,闻言他顿住脚步,随后回过头,唇边勾出一抹笑意,被外面的阳光照着,他整个人看上去那么俊美柔和。 可乔凝思却觉得浑身发冷,池北辙低沉地说:“我没有必要时刻守着你,也不会安排几个保镖在门外,但我保证我不在的情况下,你绝对不敢走出这个房间。” 乔凝思不明所以,直到池北辙抬手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许久不见的无敌突然出现在了门外,它的外表看上去完全是一头狮子,有时候乔凝思都分辨不出来是一条狗。 此刻一下子看见无敌,乔凝思吓得面色苍白,发出一声尖叫,随后跌坐在了大床上,她哆嗦地指着池北辙,“你……” 池北辙却是低沉地笑了笑,他蹲下身,一手摸了摸无敌的脑袋,而无敌自觉地抬起一只爪子,放在了池北辙的膝盖上。 一人一狗看上去相当温馨又和谐,乔凝思对上无敌那双炯炯发亮的黑色眼睛,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败给了池北辙。 后来无敌回去了它自己的院子里,乔凝思生怕无敌再跑过来,跟着池北辙走出门时,她一直紧紧地抓着池北辙的手,大冬天的掌心里却冒出了一层汗,她可是个孕妇,照这样下去,确定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胎儿吗? 池北辙低头见乔凝思的脸色苍白,他反倒愉悦地勾起唇,曾经想让无敌好好和乔凝思相处,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原来乔凝思最大的弱点竟然是无敌啊。 池北辙低头在乔凝思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大手顺势搭上乔凝思的腰,两人沿着木质栈桥,往穆郁修的房子里走去。 池骁熠和叶承涵还没有走,他们跟着池北辙和乔凝思,顺便去穆郁修家里蹭一顿午饭,只是没想到刚进去,就听见从房子里传来的钢琴音。 乔凝思欣喜地看过去,背对着他们弹钢琴的并非是穆郁修,那一男一女的背影应该是盛祁舟和凌越琼吧? 乔凝思站在那里安静地听着钢琴音,转头看了池北辙一眼,那目光里头的轻蔑很显然是在嘲讽池北辙不会弹钢琴。 池北辙当即又有一种调头就走的冲动,所以他为什么要来?老婆、孩子以及钢琴都拼不过人家,论打架和真枪实弹,他倒是不输给这几个爱装的“文艺青年”。 而池骁熠注意到身侧的叶承涵也是满眼放光,全是对盛祁舟的崇拜,池骁熠一下子就醋了,叶承涵怎么能用那样爱慕的眼神看别的男人? 池骁熠脸色阴沉地松开叶承涵的腰,他脱掉身上的外套,只穿着里面的毛衣,一边挽着袖口,嗤笑着不以为然地说:“我也会弹钢琴,我现在去和盛家二少斗斗琴技,再怎么说,也不能丢了我们池家兄弟的脸。” 池北辙、乔凝思、叶承涵:“……” 池骁熠犯什么病?池北辙和池骁熠朝夕相处二十多年了,他都不知道池骁熠会弹钢琴,等会不要连他池北辙的脸也一起丢好吗? 而叶承涵则完全一副看笑话的姿态,轻蔑地睨着露着结实手臂的池骁熠,呵呵笑着说:“这不是比身材,就算你把衣服全都脱了,也没有用啊!” 152:老婆、孩子、琴技都拼不过别人(1800钻石加更合并章 言情海 正文 153:乔凝思,你的孩子是我的吗?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53:乔凝思,你的孩子是我的吗? “你不懂,这叫士气。”池骁熠淡淡地扫过叶承涵一眼,把左边袖口也挽了起来,明亮的天光照着他胳膊上的绒毛,看上去阳刚又有男人味道。上一秒钟叶承涵还在跟池骁熠掐,此刻一下子就被丰神俊朗的池骁熠迷住了,全然不在意乔凝思鄙视的眼神。 而池骁熠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前面盛祁舟和凌越琼刚好弹完一首曲子,池骁熠走过去,跟两人打过招呼后。他低沉地对盛祁舟说:“你今天必须让我赢。” “否则承涵对你存有爱慕之心,那么往后你就是我最大的情敌了,你知道作为我的情敌,下场会有多惨吗?” 盛祁舟:“……” 希望别人放水让着他,却还能用如此威胁语气的,恐怕也就只有池二少爷了,盛祁舟优雅地坐在那里,几年下来他没有多大的变化,那一张脸秀美却并不阴柔,眸色很淡,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他身上只穿着白色的衬衣,似少年和成熟男人的综合体。在这几个人中,盛家二少是真正的翩翩公子人如玉,他转头看着池骁熠,忍俊不禁地说:“还没有开始呢,你就想让我放水。怎么池二少爷这么不男人?”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低,后面的几个人听不到,池骁熠也不在意盛祁舟的嘲讽。抬着下巴坦然自若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我这人向来都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哈哈……”盛祁舟低沉地笑起来,五官都显出一股子的邪魅和惊艳,池骁熠的行事作风跟他如出一辙,以往他和池骁熠没有过多交集。今天倒是有种相识恨晚的遗憾。 盛祁舟好哥们似的抓住池骁熠的胳膊,让池骁熠在身侧坐下来。 凌越琼让开位置给两个人,站在那里淡淡笑着对盛祁舟说:“你不要让池二少爷,今天你斗琴若是输了,那你就一个人睡客房半个月。” “……”盛祁舟无言以对,本来凌越琼怀孕这段时间,他就没有碰过凌越琼了,每天忍得不知道多辛苦,如果一个人睡客房,连抱都不能抱凌越琼,还不如让他去死好吗? 池骁熠见盛祁舟一副无奈的样子,他当然不放过嘲笑盛祁舟的机会,“外界传言盛家二少是个‘妻管严’,没想到是真的。” “你不懂,我这是疼老婆。”盛祁舟学着刚刚池骁熠的语气,捏了捏凌越琼的手,他淡色的双眸里全是宠溺。 随后转过头,盛祁舟对池骁熠说:“你也听见我家女主人的话了,我不能放水,那就让你老婆爱慕我吧,反正爱慕我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池骁熠:“……” 盛祁舟连这傲娇的性格都跟他那么像,池骁熠挑了一下修长的眉宇,也不再多说话,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了琴键上。 而凌越琼往乔凝思几个人身边走过去,各自沉默地点头问候,叶承涵看到池骁熠灵活又娴熟的姿势,心里有种预感,池骁熠接下来又要刷新她对他的认知了。 果然事实证明,池骁熠不仅会弹钢琴,而且琴技绝不在专业钢琴师之下,叶承涵觉得他以后若是想当钢琴家了,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盛祁舟和池骁熠共同弹一首曲子,宛如天籁的乐音听得乔凝思都惊呆了,连池北辙都不敢相信池骁熠真的会弹钢琴,他以为自己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了解池骁熠,结果没想到池骁熠还藏着这一手。 短暂的诧异后,池北辙的俊脸上满是骄傲,很好,这才是他池北辙的弟弟,实在太为他争气了啊……原本池北辙的心情很郁闷,此刻钢琴总算拼过人家了,池北辙觉得有种一洗血耻的快.感。 “嗷!”叶承涵的嘴巴早就张成了“O”型,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几米外远的池骁熠,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宽厚的肩膀和挺直的背影,侧脸被天光映得金闪闪的,叶承涵还是第一次见到弹钢琴的池骁熠,真是让她太不可思议了。 叶承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她“啪啪”鼓起掌来,瞳孔里放着绿光,晶莹的泪珠子都快滚落下来了,叶承涵甚至跳了起来,大声对池骁熠喊:“池二太厉害了,池二加油!” 池北辙、乔凝思:“……” 这么浮夸的反应,至于吗?好像池骁熠会弹钢琴是多么惊天动地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叶承涵真是年度最佳捧场王,并且她以为这是在开演唱会吗?盛祁舟和池骁熠还没有弹完,叶承涵就鼓起掌,这根本就是在破坏气氛好吗?还能不能愉快地听一首曲子了? 乔凝思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死死盯着叶承涵,越来越觉得叶承涵和池骁熠是绝配,乔凝思担心叶承涵这么蹦跶下去会动了胎气,她连忙伸手拉住叶承涵,叶承涵总算消停了。 而身侧的凌越琼跟叶承涵不熟,被叶承涵的一举一动惊吓到,随后凌越琼“噗嗤”笑出声,已经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叶承涵了。 “你们没事弹什么钢琴?要装,也不要在我家。”这时一道阴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过来,乔凝思抬眼望过去。 穆郁修黑着一张俊脸,臂弯里抱着两岁大的女儿,走到盛祁舟和池骁熠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我儿子跟闺女好不容易不闹腾了,刚睡一会,结果就被你们吵醒了,你们是没有当爹,不知道当爹的辛苦是吧?” 穆郁修的话音落下,琴音就停止了,盛祁舟从凳子上长身而起,伸手把穆郁修怀里的女孩子接过来,他不以为然地说:“既然觉得照顾孩子辛苦,那把桑榆给我养。” “你做梦呢。”穆郁修嗤笑一声,目光瞥向肚子隆起、穿着孕妇装的凌越琼,“这胎是个男孩子,那就要第二胎。如果还不是女儿,那就继续生,反正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我这样,能一次性儿女双全。” 穆郁修这话遭来几个男人刀子一样的怒瞪,尤其是池北辙,在场的池骁熠和盛祁舟都快要做爸爸了,而他池北辙爱的女人甚至不愿意为他生,穆郁修却还在炫耀他的一对龙凤胎。 池北辙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你那是什么表情?”穆郁修伸手捏了一下女儿粉嫩的脸,继续刺激着池北辙,“你嫉妒也没有办法,龙凤胎可遇不可求,恐怕你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池北辙的心情本就差到极点,一听这话,他上前就要跟穆郁修打架,所幸乔凝思及时拉住他的胳膊。 穆郁修意味深长地看了池北辙一眼,几天不见,池北辙的脾气竟然变得这么大了,半点没有往常从容沉稳的样子,跟池北辙做了十多年的好朋友,穆郁修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暴躁易怒的池北辙,看来必定是出了大事。 穆郁修想起前段时间的报道,心里骤然一沉。 乔凝思早就惦记着穆郁修的女儿,松开池北辙的胳膊,她几步走上前,伸手把盛祁舟怀里的小桑榆抱了过来。 两岁多的孩子,眉眼和五官全都长开了,像是精雕细琢的璞玉,遗传了穆郁修和温婉的外貌,当真是漂亮又讨喜。 池骁熠和盛祁舟自然没有分出胜负,不过叶承涵还是欣喜地跑过去,踮起脚尖,她在池骁熠的下巴上亲了亲,“我都不知道你什么学的钢琴,不用比了,池二你就是我心中的天下第一。” “柳淳芳会弹钢琴,我虽然没有上过专业的钢琴课,但凭借我的智商,时常听着柳淳芳弹,自己偶尔弹几下,也就达到大师水平了。”池骁熠向来不知道什么叫谦虚,恨不得把自己夸成千年一遇的音乐奇才。 他看着叶承涵眼中亮晶晶的,都是对自己的崇拜和爱慕,池骁熠男人的尊严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眯眸笑了笑,他低头在叶承涵的唇上亲了一下。 随后池骁熠转过去,跟池北辙和乔凝思一起逗弄着小桑榆,又抚了抚叶承涵的肚子,“往后我们的小妍妍生下来,一定比小桑榆还要漂亮,谁让她爸的基因好呢。” “没错。”叶承涵点点头,见乔凝思也是满脸的期待和憧憬,她凑过去,在乔凝思的耳边说:“凝思你们也喜欢女儿是吧?到时候检查一下,我猜你第一胎肯定是个女儿。” 此刻小桑榆正在池北辙的怀里,池北辙这么高大强壮的男人抱着两岁的小女孩子,孩子在他的臂弯里就是那么一小团,这画面看上去特别有爱,池北辙在小桑榆粉嫩的脸上亲了亲。 池北辙一向有孩子缘,再加上时常抱小桑榆,小桑榆一点也不排斥池北辙,两条短小的胳膊搂着池北辙的脖子,小桑榆咯咯笑起来,这让池北辙紧皱的眉眼都舒展开来了。 乔凝思看得出来池北辙是真的喜欢小女孩子,一想到她肚子里孕育着小生命,乔凝思心里就甜蜜起来,唇边不自觉地浮起笑意,照着池骁熠的说法,她和池北辙的基因也不错,到时候不管生的是男孩,或女孩,都一定很漂亮吧? 而池北辙在抱着小桑榆时,眼神偶尔瞥到乔凝思的身上,捕捉到乔凝思的表情,他的眸色深了深,其实如果让乔凝思怀孕,那他就又多了一个把乔凝思绑在身边的借口了吧? 但可惜的是,偏偏乔凝思不容易怀孕,他都努力了这么久,乔凝思的肚子没有动静,难道要强行把乔凝思弄去做试管婴儿? 如果真到了那一地步,池北辙不介意试试看。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是温婉和夏知世两人做的,穆郁修的儿子在楼上还没有醒过来,池北辙和乔凝思坐在一起。 他的一条手臂里抱着小桑榆,另一手拿着筷子喂给小桑榆,偶尔乔凝思凑过去给小桑榆擦嘴。 池北辙和乔凝思把小桑榆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其他几个人或喝着果汁,或用红酒杯子碰撞过去,也不管池北辙和乔凝思了,期间穆郁修问起池骁熠,“你这么清闲,也不用上班吗?” “嗯,我让池渊放了我两个月,这段时间我只负责把孕妇照顾好,就可以了。”池骁熠一边往叶承涵碗里夹着菜,眉眼不抬地说。 池北辙和乔凝思两人的心思都在小桑榆身上,并没有参与到话题里,凌越琼一听就明白了,笑着对池骁熠说:“看来池二少爷不仅是个尽职尽责的准爸爸,就连谋略也玩得这么好。” 这些年池骁熠在公司里掌握着大权,而池渊渐渐老了,终究是力不从心,再加上江芷玥突然入狱,少了一个贤内助,这对池渊和整个池家的打击都很大,所以无论是池家内部,还是池家的公司,都离不开池骁熠。 但谁都清楚,池骁熠想要池家的全部产业,偏偏池渊心中的继承人是池北辙这个长子,他不想把池家交给身为私生子的池骁熠,所以如今池渊和池骁熠形成了僵持的局面,池骁熠看似请假陪着叶承涵,实则在威胁池渊。 若是池渊不把家产交给他,他就一直不回去公司,如今池渊一个人根本撑不了多长时间,池骁熠就是等池渊开口求他回去。 “……”叶承涵不懂商业上的规则,此刻经过凌越琼提醒,她才明白过来,恼得放下手,在桌子底下用力掐了一下池骁熠的大腿。 这个心机婊,她还以为池骁熠不去公司,是为了要全心全意更好地照顾她这个孕妇,这段时间她感动得恨不得把什么都给池骁熠,没想到结果池骁熠是在跟池渊打持久战,只是顺便陪着她而已。 “别闹。”池骁熠被叶承涵连续掐了几下,顿时疼得面色苍白,刚刚还在嘲笑盛祁舟是妻管严,现在他的报应就来了,叶承涵压根不给他留面子。 池骁熠一把捉住叶承涵的手,低沉地哄着叶承涵,“别生气。要不然这样……就算池渊求我回去,我也不管好吗?” “我继续陪着你,直到你生下小妍妍,坐完月子。”说完,池骁熠还在叶承涵的脸上亲了亲。 叶承涵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伸手推开池骁熠,偏偏一直专注着吃东西的小桑榆,在这时突然咯咯地笑了,用小小的巴掌捂住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叔叔阿姨当着我这个小孩子的面玩亲亲,羞羞。” “……”这孩子谁教的?!叶承涵一张脸红得滴血,脑袋都埋到胸口了,被紧握的手用力地掐着池骁熠的掌心,实在太丢人了。 穆郁修却是一本正经地对小桑榆说:“爸爸不是教过你吗?人家在做着爱做的事情,你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出声是不礼貌的。” 众人:“……” 事实上平日里穆郁修也是不分场合亲温婉,比如一手抱着孩子时,所以小桑榆撞见过太多次,穆郁修为了不让小桑榆打扰他的兴致,他就教小桑榆,这种时候一定要做个安静的美少女。 “你们在孩子面前注意点形象。”池北辙把小桑榆安置在胸口,拧着眉头报复性地对池骁熠和叶承涵说了这样一句。庄节何巴。 随后池北辙抬头看向穆郁修,半是戏谑,半是严肃地说:“你这样教孩子,我真担心小桑榆长大后的样子。” 穆郁修给温婉盛着汤,不以为然地反驳池北辙,“嫉妒,你这完全是嫉妒我们几个人,真有那个本事的话,自己也生一个,我倒想看看你能把孩子教成什么样子。” 池北辙:“……” 某男人差点摔筷子掀桌,所以他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平日里池骁熠在他面前显摆也就算了,如今就连穆郁修也加入了池骁熠的阵营,几个人一起来鄙视他真的好吗? 温婉眼看着池北辙脸色铁青,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池北辙为了白倾念而决定孤单到老时,他们这几个好朋友像池北辙的父母一样操碎了心,而如今她和穆郁修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池北辙跟乔凝思似乎产生了很大的矛盾,池北辙能理解他们盼孩子的心情吗? 乔凝思看到温婉眼里透出的关心和担忧,她吃着东西的动作一顿,随后放下筷子,“其实……” 乔凝思斟酌着开口,见几个人都看向她,乔凝思抿了抿唇,“其实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我已经怀孕了,刚检查出来的……” 乔凝思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嘭”一下,池北辙手中的碗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米粒洒了出来,池北辙却并不理会,猛地转头,他一下子抓住乔凝思的手腕,抬高声音不可置信地问:“真的怀孕了?!” 乔凝思只感觉自己脆弱的骨头都被池北辙捏断了,白皙的肌肤上泛起红痕,乔凝思忍着痛对上池北辙的眼睛,只见那里头充斥着浓烈的血红色,大概是因为太激动狂喜了,他纤长的睫毛都在颤抖着。 池北辙这样的反应,让乔凝思心里都雀跃起来,原本对孩子一事已经平静下来了,此刻跟池北辙分享的这一刻,乔凝思狂喜得胸腔震动着,什么也不管了,她立即用力对池北辙点点头,“嗯。” 然而紧接着,池北辙却问出这样一句话,“孩子是我的吗?” 乔凝思一愣,反应过来池北辙是什么意思后,她的面色“刷”地白了。 其他几个人也被池北辙的问题震惊了,穆郁修的脸色一沉,还没有来得及斥责池北辙,乔凝思从椅子上腾地站起身,“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池北辙的脸上。 乔凝思的眼睛迅速地红了,站在那里,泪水流了出来,她又痛又怒、咬牙切齿地对池北辙说:“你混蛋。” 随后乔凝思一把拉开椅子,连招呼都不打,她哭着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而池北辙僵硬地坐在那里,脊背挺得很笔直,动都没有动一下。 “还不赶紧追?”穆郁修臂弯里抱着被吓到的小桑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他身侧池骁熠的胳膊撑在桌面上,用手无力地抚着额头,已经不想对池北辙说什么了,自求多福吧,这次他也帮不了池北辙。 乔凝思离开温婉的房子后,就想直接回去唐家,然而不到两分钟,池北辙大步跟上来,拽住她的胳膊,把乔凝思压在栏杆上,池北辙紧逼着乔凝思问:“真的怀孕了?” “没有。”乔凝思矢口否认。 池北辙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给她很强的压迫感,她却毫无畏惧地抬起头,迎上池北辙的目光,乔凝思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是讥诮地笑着说:“你觉得可能吗池北辙?” “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了,我都没有怀孕,怎么可能在离开你的这段时间,我就怀上了呢?你也没有必要侮辱我怀了唐卓尧的孩子,医生判定我不能怀孕,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乔凝思说到最后,语气里充满了恨意,她也不知道是恨自己怀孕困难,那么晚才给池北辙一个孩子,还是恨池北辙怀疑她,这样侮辱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是,我怎么忘了……”池北辙喃喃自语着,手下松开了乔凝思,他直起身子站在那里,表情里是空欢喜一场后的巨大失望和颓然,“你不能怀孕,就算和唐卓尧在一起了,你也不会跟他有孩子。” “……”乔凝思哑口无言,本来她想趁着刚刚几个人都在场,告诉池北辙的,然而事实结果竟然是池北辙质疑孩子并非他的,所以她再多说,还有什么用? 就算她让池北辙知道了,池北辙也不会相信,那就干脆继续瞒着好了,恐怕等到孩子生下来,要做亲子鉴定了,呵呵……乔凝思的唇边勾出悲哀又自嘲的弧度。 “回去吧,他们还在等我们。”池北辙语气淡淡地对乔凝思说,随后也不再管乔凝思,他转过身一个人先离开了。 乔凝思站在原地看着池北辙的背影,突然间觉得无比的陌生,以往她掉一滴眼泪,池北辙都会心疼得要命,如今他却连眼泪都不帮她擦了,这真的还是那个爱她的池北辙吗? 在此之前,她以为两人的感情坚不可摧,哪怕是分开了,也不会轻易质疑彼此的爱,此刻乔凝思才发现,其实她和池北辙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他们的感情脆弱得经不起任何考验。 后来池北辙和乔凝思重新坐回餐椅上,不等穆郁修几人开口询问,池北辙恢复了一张面瘫脸,平静地说:“没什么事,吃饭吧。” 于是穆郁修只好把话咽回去,而乔凝思在吃着饭菜时,只觉得原本的美味佳肴,此刻却味同嚼蜡。 池北辙真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低着头继续给乔凝思夹菜,下意识地捡着一些有利于孕妇的食物,等到反应过来时,他苦涩地笑了一下,随后把那些菜放在了自己的碗里。 其实想想,乔凝思对他说分手的第二天,就因为阑尾炎做了一个小手术,按照这个时间来算,假设乔凝思和唐卓尧真的发生了关系,短短几天的时间,乔凝思也没有那么快知道自己怀孕了。 所以只能说明乔凝思刚刚在说谎,或许她只是不想再让穆郁修几个人那么担心他们了,反正按照常理来说,乔凝思不可能怀孕。 终究还是他太奢望了,如今能把乔凝思留在身边,已经算不错的了,池北辙用力地闭上双眸,压下那里头快要涌出的热液。 对于乔凝思是否怀孕一事,除了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人心知肚明外,其他几个人都没有再提起,下午外面的天气很好,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聊着天,而乔凝思手中端着鱼食,处在栈桥的栏杆上,偶尔把鱼食撒给湖水里游着的金鱼。 池北辙、池骁熠和穆郁修三个人则坐在一起喝着茶,穆郁修端着杯子,拧着眉头问池北辙,“所以你到底还去不去国外治疗?” “其实照着我的说法,你倒不如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乔凝思,这样她肯定会留在你的身边,而不是和唐卓尧在一起。” 池北辙的唇线紧抿着,目光落在依着栏杆的乔凝思身上,微风吹着碧绿色的湖水,湖面泛起涟漪,而乔凝思的身形那么单薄,满头的卷发披散而下,越发衬出她的伶仃,看在池北辙眼里,觉得她特别落寞。 池北辙的心口又痛起来,喝了一口茶,沙哑地对穆郁修说:“我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强留一个人在我身边,因为我不需要同情和怜悯,当爱情里只剩下这些时,你觉得还有走下去的必要吗?” 穆郁修轻蔑地笑过一声,一针见血地提醒池北辙,“但事实上,现在你就是在用唐卓尧的命威胁她,强行把她禁锢在你的身边。” “……”池北辙的面容一僵,过了一会,他用严肃的语气执拗道:“这不一样。” 穆郁修不想再理池北辙了,摆摆手对池北辙说:“好,你就继续作吧,我等着你作死。” “但无论怎么样,星期二你必须准时去国外治疗,否则不要怪我们这些人对你使用非常手段。” “知道了。”池北辙心里想着,若是自己走了,乔凝思肯定又会回到唐卓尧身边,他很想把乔凝思一起带去国外,但那样乔凝思就会知道他的病情了,他不愿让乔凝思担心他,更不想让乔凝思看到他生病时狼狈的一面。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池北辙为此陷入了矛盾和纠结中。 而此刻池骁熠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手中端着茶杯,他低头盯着湖水里的各样金鱼发呆,也在想着怎么样让池北辙心安理得地去国外治疗,乔凝思也可以继续留在唐卓尧身边卧底。 一下午悠闲的时光很快过去,黄昏时,池北辙和池骁熠分别接到池渊打来的电话,让两人今晚回去一趟。 池北辙估摸着池渊撑不下去了,有重要的事要宣布,他和池骁熠就答应了。 如今池骁熠走到哪里,叶承涵自然就跟到哪里,而池北辙要带着乔凝思一起回池家,乔凝思两只胳膊撑在栏杆上,蹙着眉头,她面无表情地对池北辙说:“我不去,池家跟我早就没有关系了,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我是池家人,你这意思是想跟我也撇清关系吗?”池北辙从背后捞住乔凝思的腰,不顾乔凝思的挣扎,他将乔凝思拉到怀里,低头吻住乔凝思的唇。 池北辙冷冷笑着说:“想摆脱我,你等下辈子吧。我告诉你乔凝思,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乔凝思放弃了反抗,任由池北辙把她娇嫩的唇蹂躏得红肿,本以为这样池北辙就会松开她了,没想到池北辙上前两步,把她整个人压在栏杆上,低头狠狠地吮.吸着她白皙的脖子。 乔凝思感觉到池北辙某处的勃发,她有些受不住,喘息着伸手推池北辙,“我跟你去还不行吗?” “这才乖。”池北辙意犹未尽地咬了一下乔凝思的耳朵,沙哑又温柔地说:“冰箱里什么食材都没有了,我不是怕你晚上没有地方吃饭吗?如果你实在想留下,我让无敌陪你怎么样,嗯?” “……”乔凝思吓得面色惨白,立即举手投降。 池北辙满意地笑了笑,感觉到怀中女人身子的颤抖,他一顿,紧接着突然弯身,勾住乔凝思的两条小腿,像以往那样把乔凝思整个人抱了起来。 乔凝思躺在池北辙的胸膛里,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心里也渐渐甜蜜起来,于是她用两手勾住池北辙的脖子,把脸埋在池北辙的怀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见状,池北辙的一颗心也忽然间柔软了。 不出所料,今晚池渊让池北辙和池骁熠回来,确实是要分家产,自从江芷玥入狱后,整个池家老宅都显得冷清了,在这样的夜晚里走进去,乔凝思只感觉到院子里无比的萧条、凄凉。 她用手抚了抚胳膊,身侧的池北辙看到后,连忙弯起手臂搂住她,将她裹在厚实炙热的胸膛里,一路走进客厅。 四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对面的池渊看了池北辙一眼,他低沉地说道:“我想把池家的公司……” “没有什么好谈的。”池北辙直接打断池渊的话,他端正地放在那里,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几份文件里,“一早我就说过,我对池家的公司和产业没有兴趣,你也就只有我和骁熠两个儿子,既然我不要这些东西,你都给骁熠好了。” “先不说柳淳芳怎么样,骁熠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哪怕在他很小的时候,你把他带回了池家,但这些年身为一个父亲,你给了他什么?”即便是在质问池渊,池北辙的语气依旧是从容沉静的,只不过在看向池骁熠时,池北辙的目光里流露出了心疼。 池骁熠坐在那里,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看什么,可叶承涵能感觉到池骁熠心里的难过和委屈,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当着他的面说把全部的家产都给池北辙这个长子,他心里怎么会好受? 叶承涵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握住池骁熠的手,一下子就感觉到男人指尖的冰凉,叶承涵的眼睛里蔓上酸楚。 “真正说起来,其实这些年你把我养这么大,但我并没有为池家做过什么事。”客厅里很安静,头顶的灯光洒下来,池北辙双腿交叠坐在那里,用低沉的嗓音缓缓道:“作为池家的长子,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回报过池家。” “所以我自觉自己没有资格继承池家的产业,反而你更应该考虑的是骁熠。无论这些年他有多不待见你这个父亲,但他从未做出过有损池家利益的事,这些年他在公司和生意上,一直都尽心尽力。” “你自己应该扪心自问,这些年若不是骁熠帮着你打理着公司,池氏能一直立于不败之地吗?或许你不喜欢他的行事作风和过于城府的性子,但如果没有他,这几年仅凭你一人之力,无法支撑到现在吧?” “最好的例子就是如今他不过刚离开公司半个月,你就不得不选择分产业了。你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柳淳芳,但池骁熠这个儿子,你亏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今天把所有的产业给他,那也是他应该得的。” 在池北辙这样一番话中,池渊的面色渐渐变得苍白,肩膀耸动着,到最后他已经是无言以对了,仿佛是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和挣扎,池渊颓然地靠向沙发,抬起手遮盖住了自己的脸。 或许他是真的错了吧?就算没有真正喜欢过柳淳芳,他也不该迁怒到池骁熠的身上,其实池骁熠是那么优秀,无论从哪个方面,池骁熠都不输给池北辙。 但这些年他从未正眼看过池骁熠,很多时候他只是把池骁熠当成一个下属,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只把池骁熠当做能在生意上帮助他的工具,而不是亲生儿子。 这些年他的心里一直都偏向池北辙,哪怕池北辙从来没有为池家做过什么,池骁熠一直都在为池家鞠躬尽瘁,他也从未把自己的爱分给池骁熠丁点,甚至他都没有想过用家产来补偿池骁熠。 过了很久,池渊放下手,掌心里早就一片湿热了,他直起身子,拿起放在茶几的文件,从身后的律师手里接过钢笔,池渊把该签名的地方,全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他把公司的股权转让书递给了池骁熠。 而池北辙说了不要他的财产,但到底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把那份最多的给了池骁熠,留有一部分则给了乔凝思,原因无他,他心里从始自终都认可乔凝思这个儿媳妇。 “我……”乔凝思低头看着律师递过来的一份文件,她蹙起眉头,并没有伸手去接,江芷玥对她母亲做出那样的事,她只想彻底跟池家撇清关系,再来要池家的产业,这算什么? 乔凝思想让给池骁熠,而池北辙见乔凝思犹豫,他直接把文件拿了过去,随后让乔凝思握着钢笔,池北辙握着乔凝思的手,龙飞凤舞地签下了乔凝思的名字,最后只在乔凝思耳边说出这样一句,“收下吧,到时候可以换成现金,够你挥霍一辈子的。” 乔凝思:“……” 四个人留在池家吃了一顿饭,临走的时候,池渊让池北辙和池骁熠以后多回来,两人什么都没有说,脚步未停大步往外迈去。 于是池渊明白了,从今往后他可能要一直孤单下去,无论是他的儿子,还是他的孙子,都不会再回来看他了,或许到死后,他们才会为他办一场葬礼。 池渊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突然觉得这一生活得没有任何意义。 走出池家老宅后,池骁熠在车边顿住脚步,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他的面容看上去透着青白,唇线紧抿着,池骁熠的喉咙滚动两下,张口想对池北辙说些什么。 “你不用感谢我。”池北辙没有给池骁熠这个机会,他的手放在池骁熠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刚刚我就说过了,家产并非我让给你,而是你应该得到的。” 池骁熠笑着点点头,眼睛却红了一圈,感动池北辙对他的这份心意。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尤其在池北辙这个大哥面前,对于池家的产业,他宁愿自己去争、去抢,也不想是池北辙因为亏欠而主动让他给。 三天后,所有的手续完善后,池家易主的报道就出来了,当知道是池骁熠这个私生子继承家业,而并非长子池北辙时,外界对此并没有感到诧异。 池北辙的事业脱离池家多年,这些年来池骁熠的花边新闻虽然不少,但商界里的人,都不否认池骁熠给池家所带来的荣誉和成就。 池骁熠接管池家,是理所当然、毋庸置疑的,正如池北辙所说,这是池骁熠本就应该得到的。 “吧嗒”一下,病房里唐卓尧关掉电视机,把遥控器丢在了床头柜上,他靠坐在那里,抬起手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如今池骁熠完全掌控了池家的大权,接下来恐怕很多事更难办了。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唐卓尧收敛起情绪,开口让对方进来。 是个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的男医生,一句话也没有对唐卓尧说,而是走上前把一张便条纸递给了唐卓尧,随后那个医生又离开了。 唐卓尧低头看着便条纸上的内容,只有简单的几个字,“烧园墅,杀林敏南。” 园墅是步敬谦为朱静芸选的新房,呵呵……唐卓尧勾唇笑起来,某个人还真是迫不及待了吗? 153:乔凝思,你的孩子是我的吗? 言情海 正文 154:早就背叛了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54:早就背叛了 唐卓尧捏着那张便条纸看了很长时间,目光里复杂难测,唇边的弧度越发的意味不明,随后唐卓尧拿出打火机,“吧嗒”一下。幽蓝的火焰跳跃出来,几秒钟后那张便条纸化为灰烬。 唐卓尧觉得很累,他太久没有好好地休息,如今受伤了,倒是有了这个机会,所以从这点上来说。对于池北辙,唐卓尧没有任何的怨恨,躺回床上后盖好被子,唐卓尧很快地睡了过去。 这次他梦见了自己小时候和朱静芸,很幸福的一场梦,到最后却变成了朱静芸躺在手术台上,他的脑袋埋在朱静芸的胸前,感觉不到任何的起伏和热度,甚至朱静芸的身体在慢慢变冷,像是冰块一样。 “母亲!”唐卓尧满头冷汗,猛然间惊醒过来。 外面的天色早就黑了,偌大的病房里很寂静。只有床头的灯光洒下一片光芒,唐卓尧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他好半天没有清醒过来,脑子里全都是空白,睫毛上湿润的液体模糊了视线,有那么短暂的几十秒时间里。唐卓尧仿佛看到朱静芸如往常一样坐在床头,灯光下朱静芸的脸年轻又柔美,她淡淡笑着。伸出手摸唐卓尧的头发。 “母亲……”唐卓尧沙哑地叫着,他想握住朱静芸的手腕,然而下一秒钟,当掌心中只有虚无的空气时,唐卓尧总算从梦中醒了过来。 整个病房里突然变得寂寥而凄冷。唐卓尧忽然笑了,然而他绿褐色的眼眸却慢慢变得通红,于是那些在睡梦中没有来得及流出的泪水,这一刻肆无忌惮地倾泻而出,很快他整张脸就湿透了。 唐卓尧抬起手掌盖住面容,胸腔一下一下起伏着,却是没有发出丁点的哭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卓尧终于平复下来。 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这些年他一直都是孤单又高不可攀的,以往除了朱静芸和郝荼菲外,他不喜欢其他任何人的靠近,而如今朱静芸离开这个世上了,郝荼菲又跟他水火不相容,所以就算是身受重伤,也没有人守在他的床侧。 唐卓尧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可在看到窗外摇曳的树影时,他心里突然生出无限的悲凉和难过来。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随后手掌按在床板上,用两条胳膊支撑着,他很艰难地起身。 外面的护士大概听见了动静,敲门后走进来,女护士上前想扶唐卓尧一下,唐卓尧却是一个凌厉冰冷的眼神扫向她,那护士吓得立马不敢动弹了。 唐卓尧的脾气怪得很,就连医护人员也不让轻易靠近,刚住进医院就对他们表明不要触碰他,所以这几天下来,唐卓尧就连上厕所,都是一个人竭力支撑着,几个护士对唐卓尧是又无奈、心疼,却又害怕唐卓尧。 “我不吃晚饭。”唐卓尧看过时间,抬头见女护士还站在几步远外,他拧着精致的眉宇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男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气场很吓人,饶是见惯一切的医护人员对唐卓尧也有几分忌惮,她低声说:“病房外有位周小姐过来探望唐少你,下午三点多就来了,只是唐少你在休息,她就在外面等到现在。” 此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种了,也就是说周小姐等了整整五个小时,唐卓尧目光中闪过诧异,不记得自己何时跟哪个周小姐有这么好的关系,唐卓尧沉默片刻,就让护士把周小姐请进来了。 周玫怀里抱着鲜花,手里还提着一些水果和保温桶,她分别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这才转过身跟唐卓尧打招呼,“我听公司里的下属说你生病了,所以过来看看。唐少还好吧?” 唐卓尧受得是枪伤,身为一个非执法人员,受这种伤自然不能张扬,周玫这个外人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她几天没有看到唐卓尧上班,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查到唐卓尧住在这家医院里。 唐卓尧看到周玫才想起来,这个女人就是前几天在谈判桌上对方公司的代表,她今天没有穿职业套装,而是墨绿色的长款毛呢外套,金栗色的卷发自然地披散着,对比起那天的精明强干,这样的周玫则是优雅温柔。 只不过唐卓尧对此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说:“还好。” “……”周玫无言以对。 唐卓尧穿着病服,脸上没有多少血色,紧抿的薄唇也有些干燥,很显然病得不轻,周玫发现除了她带来的东西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人来探望或照顾唐卓尧,很想问问唐卓尧的亲人怎么不在身边,但话到了嘴边又止住。 周玫尴尬地站了一会,只好转过头打开带来的保温桶,她把里面的乌鸡汤盛出来一碗,递给唐卓尧,“你吃过晚饭没有?若不然喝点鸡汤,补气养血的,我也不知道你生了什么病,所以就随便熬了……” “你带回去吧。”不等周玫说完,唐卓尧冷淡地打断,那碗汤他看都没有看一眼,倒是瞥见周玫的脸红了。 唐卓尧不傻,前几天周玫约他吃饭,刚刚在外面等了他那么长时间,并且还亲手熬汤给他,跟他说话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这些小细节都足以说明周玫喜欢他。 然而除了乔凝思外,他对其他女人并不感兴趣,甚至很排斥对方的靠近,以往郝荼菲在身边,这些人际关系都是郝荼菲帮他处理,此刻面对周玫的关怀,他只觉得不耐烦。 唐卓尧拧着眉头说:“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以后也不必再做这些事了,我心里有喜欢的女人,容不下其他。” 周玫端着碗的手臂僵在半空中,唐卓尧的话音落下后,她扯唇笑了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眼眶红了一圈,周玫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泪。 所幸的是这个时候郝荼菲过来了,一看到这种情况,她立即明白了,伸手接过周玫的碗,“周小姐先回去吧,我来照顾卓尧就可以了。”,说完见周玫审视着自己,郝荼菲补充道:“我是卓尧的妹妹。” 周玫抿了抿唇,也没有借口再留下来,她跟唐卓尧和郝荼菲打过招呼后,就从外面关上门离开了。 “人家一片好心,你何必欺负人家?”郝荼菲坐在床头,叹息着语重心长地对唐卓尧说,她把汤吹冷了,要喂给唐卓尧。 唐卓尧在食物上一向挑剔,看过去碗里乌黑黑的一片,更没有什么胃口了,直接伸手推开郝荼菲。 郝荼菲吓了一跳,腾地从床上站起身,只听见瓷碗“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掉在地上全都碎了。 “你……”郝荼菲气得面色发白,幸好她躲闪的及时,也就只有衣服上洒了一些汤,郝荼菲抽出纸巾擦着,头也不抬冷嘲热讽地说:“你对我发火做什么?有本事去找池北辙啊!” “你怎么不把乔凝思从池北辙手里抢回来?其实我看根本就是乔凝思想留在池北辙的身边,她不会在乎你的死活,偏偏你还以为她对你有多深情。”唐卓尧落得此刻这般田地,郝荼菲心里当然很解气。 唐卓尧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她也丝毫不害怕,表面上很好心地提醒唐卓尧,“其实我告诉你吧,你大概不知道,池北辙他得了绝症,准备过几天去国外治疗,但能不能活着回来,是个未知数。” “所以你也没有必要再下手杀池北辙了,等着他自生自灭吧。只要你最大的情敌池北辙一死,乔凝思不就是你的了吗?”郝荼菲通过很多途径才得到池北辙身患绝症的情报,但具体池北辙什么病,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她就不得而知了。 闻言唐卓尧一点点睁大眼睛,原本没有血色的一张脸,此刻越发苍白了,他的表情里有震惊、不敢置信,以及那么一点的担心,总之在知道池北辙身患重症的这一刻,唐卓尧的心情很复杂。 好半天唐卓尧才平静下来,他板着一张脸问郝荼菲,“你听谁的?郝荼菲,你应该知道在我面前说谎的下场。” “X先生告诉我的,应该不会有假,而我也试图去恒远那边探听消息,但这件事很保密,可见十有八九是真的。” 唐卓尧沉默了,眉眼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他勾着唇,冷笑着问郝荼菲,“所以你已经投靠X先生了是吗?” “为什么不呢?”郝荼菲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似笑非笑地反问唐卓尧,“你已经接到任务了吧?其实是我想要让林敏南死。对比起来你唐卓尧,X先生更容易帮我实现心愿。” “我在想着如果林敏南死了,陈默会不会去黄泉路上陪她,若是陈默选择苟活在这个世上,我考虑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陈默。如你所言,死亡对一个人是最大的解脱。还有……” 郝荼菲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忽然俯身凑近唐卓尧,几乎是贴着唐卓尧的耳朵,声音很低、很轻,“你害死了家主,这笔账我一直记着。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唐卓尧不喜欢郝荼菲靠太近,他一手推开郝荼菲,像是听到了笑话,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唐卓尧看着郝荼菲那张脸,他的唇边勾出一抹似笑非笑,双眸微眯幽幽地说:“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你郝荼菲自己先没有命了,所以我劝你最近少出门。” 郝荼菲不以为然地挑挑眉,不久后她离开了医院。 唐卓尧打电话把自己的下属叫来,低头翻着手中有关孕妇方面的书籍,唐卓尧淡淡地对下属说:“过几天郝荼菲会下令你们帮她杀掉林敏南,你们假装听她的,到时候把郝荼菲杀了,救林敏南。” “什么?!”下属原本正低头听着,闻言他猛地抬起脸看向唐卓尧,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懂唐卓尧的言外之意,他大着胆子说:“我不明白唐少你的意思。” “如今郝小姐加入了X先生的阵营,如果我们对郝小姐下手,就等于背叛了X先生,并且郝小姐到底是唐少你的妹妹。” 唐卓尧翻书的动作顿住,他用那双绿褐色的眼眸看着下属,俊美的面容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看上去疯狂、残忍却又疼痛,“朱静芸我都能杀了,何况是郝荼菲这个所谓的妹妹?至于你说得背叛X先生……” “我累了。”唐卓尧忽然用力闭上双眸,说出让下属觉得莫名其妙的这三个字,他却没有再继续下去,语气恢复了以往的从容,“如果你们还想活命的话,就照着我的安排去做。在我手下办事那么多年了,我何时害过你们?” 事实的确如此,虽然唐卓尧在他们心中神圣不可侵犯,但多年来唐卓尧一直维护着他们的利益,就算任务失败了,唐卓尧在X先生面前,也是一个人揽下所有的责任和后果。 比如他们第一次没有成功杀死朱静芸,以至于后来引起了太多的麻烦,所以对于始终没有见过庐山真面目的X先生,这些多年跟在唐卓尧身边的下属,自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忠诚于唐卓尧。 此刻下属不假思索地应着唐卓尧,“我们知道怎么做了。” *** 池北辙的庄园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这几天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人都住在庄园的另一栋房子里,而池北辙不用再管理恒远,像以往那样不分昼夜地操劳,乔凝思也不上班,于是这段时间几个人过得相当清闲。 每天早上乔凝思从池北辙怀里睁开眼睛时,就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了,乔凝思真的很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维持下去。 这天乔凝思醒来时,池北辙还在睡着。 乔凝思刚动了一下,就感觉小腹处有硬物顶着她,很明显这男人晨.勃了,乔凝思的眸光闪了闪,突然起了恶作剧心理,她直接把手伸进了被子里,握住池北辙那里后,一边玩弄,偶尔抬起头观察着池北辙的表情。 但让乔凝思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池北辙竟然没有醒,他像是做了一场春.梦,发出性感的喘息声,到最后释放在乔凝思的手里,乔凝思不知道池北辙是不是在装的。 最近她发现似乎只要池北辙睡着了,不管她闹出多大的动静,池北辙都没有醒过来,以往他不是很敏锐吗?基本上只要她翻个身,池北辙的手臂都会锁紧几分,或是直接睁开眼睛。 乔凝思觉得很奇怪,想到池骁熠坦然承认有事情瞒着她,乔凝思的眉头越蹙越紧,盯着熟睡的池北辙,很久后乔凝思在男人的唇上亲了亲,这才掀开被子下床。 乔凝思洗漱完从浴室走出来,池北辙还是没有醒,如今他把恒远交给了陈默,难得做个甩手掌柜,乔凝思干脆不叫醒池北辙了,就让他继续睡。 乔凝思准备去厨房,谁知刚打开门,乔凝思就看见端正地站在那里的无敌,无敌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乔凝思。庄亩呆划。 乔凝思短暂的怔愣过后,下一秒钟,她发出“啊”的一声尖叫,简直传遍了整个庄园,紧接着无敌也跟着狂吠起来。 池北辙猛地惊醒了,掀开被子下床后,他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几步冲过去把踉跄后退的乔凝思搂入怀里,池北辙对无敌吼了一声,“滚回去!” 无敌立马安静了,很委屈地看了池北辙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在控诉池北辙,分明是池北辙让它守门的,现在为什么要骂它?然后无敌就离开了池北辙的房子。 乔凝思被吓得不轻,在池北辙的怀里不停地颤抖着,一张小脸苍白。 池北辙心里很自责,手拍在乔凝思的背上,语气温和了不少,“哪有那么可怕?我已经把它赶回去了,不是说我没有醒来,你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吗?” 一听池北辙这话,乔凝思所有的害怕顿时转变成愤怒,用手使劲捶着池北辙的胸膛,她威胁着说:“以后你不要再让它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若不然我真的会煮吃了它。” 这样娇嗔的样子反而取悦了池北辙,他任由乔凝思的拳头打在胸口,对于肌肉强壮的他来说,像是挠痒一样。 池北辙好整以暇地睨着乔凝思,唇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不行,如果没有无敌,你怎么会一大清早就对我投怀送抱?” “……”乔凝思瞪圆了眼珠子,气得说不出话,从池北辙的臂弯里挣脱出来,她背过身用手抚了抚平坦的肚子,整天都受到这样的惊吓,胎教很重要,不知道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样子,到时候若是受到影响了,她非得跟池北辙拼命。 池北辙高大的身形站在乔凝思的背后,看到乔凝思的动作,他的表情微微变了,随后伸手一把抱住乔凝思,池北辙的下巴搭在乔凝思的肩膀上,慵懒地说:“时间还早,再睡会吧。” 于是两人再次躺回床上,没有这几天的针锋相对,乔凝思依偎在池北辙的臂弯里,原本以为池北辙会对自己说些话,没想到很快池北辙又睡着了。 乔凝思有些无语,池北辙一个大男人竟然比她这个孕妇还嗜睡。 这时池北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乔凝思连忙起身拿过来,一看是陈默打来的,乔凝思就替池北辙接通了,“这么一大清早的,陈默你有什么事?” “大事。”电话那边陈默的语气听起来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透着慌张和愤怒,“今天的报道你们还没有看吧?敏南身体缺陷的秘密被媒体曝光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池北辙替林敏南遮挡得多严密,郝荼菲在大众面前还是拿出了证据。 这件事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很多时候鸡毛蒜皮的东西,到了媒体那边就发展成了社会性严重问题,流言蜚语和各种舆论满天飞,陆家作为在T市有头有脸的豪门,因为林敏南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而受到了一定的冲击。 乔凝思被吓了一跳,还没有回应陈默,陈默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除了郝荼菲外,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做。我试图把报道压下去,但郝荼菲背后的势力突然变得很强大,仅凭我一人之力应付不了他们,所以我需要池先生几个人的帮忙。” 乔凝思一句话也接不上来,说起郝荼菲背后的势力,除了唐卓尧所代表的唐家外,还会有谁? 这件事必定是唐卓尧在背后支持郝荼菲。 前两天池骁熠告诉乔凝思,唐卓尧受伤住院了,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结果没想到他还能指使郝荼菲害林敏南,恐怕从一开始,郝荼菲所做的一切都是唐卓尧在操控吧? “我知道了,你先不要太担心,我问问阿辙怎么做。”乔凝思的面色苍白,却还是保持冷静安慰陈默。 其实她还想说如今林敏南有陆川保护,陈默没有必要再管那么多,但想到陈默对林敏南的感情,乔凝思只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挂断电话后,乔凝思叫了池北辙好几声,池北辙才迷惘地睁开眼睛,一看乔凝思的脸色不对劲,他连忙从床上起身,把乔凝思拉到怀里,池北辙低沉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杀了郝荼菲。”乔凝思的两手攥成拳头,红着眼睛凶狠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池北辙心里一惊,直觉郝荼菲又干出了什么事情,他突然想到那天郝荼菲在病房里,说得要把林敏南身体的缺陷公诸于世。 池北辙一下子就猜到了,拿出手机打开网页,果然看到了今天早上的头版头条。 池北辙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抚着乔凝思颤抖的背,这几天来,用他最温和的声音说:“就像定时炸弹,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你别太着急了,我有办法解决。” 闻言乔凝思抬起头看向池北辙,见池北辙一如往常的从容,她的心这才稍微安定下来。 这时池北辙的手机又响了,是陆川的母亲打过来的,因为池北辙代表了林敏南的父母,发生了这种事,陆母想约池北辙见面谈谈。 乔凝思的心又一次提了上来,等池北辙收起手机后,她抓住池北辙的胳膊问:“陆家为了自己的声誉,是不是要放弃林敏南这个儿媳妇?” 154:早就背叛了 言情海 正文 155:你想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吗?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55:你想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吗? “那不是好事吗?虽然我对陆川没有偏见,甚至觉得他确实是敏南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但私心里我还是偏袒陈默,希望敏南和陈默能在一起。”池北辙说完放开乔凝思,下床走到衣柜那里。 他把身上的睡袍脱掉。丝毫不介意在乔凝思面前赤.身果体的,突然转过来,低头往自己那片茂密的黑色深林和耷拉的香蕉看了一眼。 池北辙抬眸睨着乔凝思,唇边勾着一抹邪魅的笑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春.梦,你的技术进步了很多。” 乔凝思:“……” 不要脸,看这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清楚并非在做梦。 池北辙完美的身躯就这样映入乔凝思的眼底,乔凝思只觉得面色发烫,耳根子都红了,连忙埋下脑袋,干脆不理池北辙了。 池北辙挑挑眉毛,心情愉悦地笑了一声,他当着乔凝思的面穿上衣服,随后悠闲地走去浴室洗漱,等池北辙再出来时,乔凝思已经把做好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 池北辙看了一眼,拉开椅子坐下来,他忽然伸手捏住乔凝思的手腕。直接把乔凝思抱坐在他的腿上,池北辙低头用力吻住乔凝思的唇,男人模糊又充满疼痛的呢喃,“以后都这样好不好?” “你让我抱你、吻你,还顾及到了我的生.理需求。为我做饭、洗衣服……等等这些,无论是情侣,还是夫妻。不都是这样的吗?你明明喜欢做我的女人,那为什么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凝凝,我想不到你要离开我的理由,更不相信你会对唐卓尧,或是其他任何男人也这样。” 乔凝思心里顿时一惊。忽然发现自己做得确实太多了,可她那么爱池北辙,即便如今应该以抗拒的态度对待池北辙,但很多时候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对池北辙的感情,越是这样,池北辙越不愿意放开她吧? 哪怕只是暂时的,池北辙也不允许她离开,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乔凝思越来越深的体会到池北辙对她的执着和深爱,乔凝思只觉得心酸又感动。 只是想到唐卓尧又开始下手了,乔凝思的心肠不得不硬起来,任由池北辙抱着、亲吻着,她冷冷地讽刺道:“那是因为要救唐卓尧,我才讨好你,所以你不要以为我还喜欢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是被迫的。” 这话听得池北辙肝胆俱裂,他停下亲吻乔凝思脖子的动作,挑着唇角咬出两个字来,“是吗?” 池北辙忽然开始剥乔凝思身上的衣服,一手从乔凝思的领口处钻进去,随后大力握住那一团绵软,池北辙残忍又轻视地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能辜负了送上门的尤物。” 乔凝思发出“呜”的一声呻.吟,抓住池北辙的胳膊试图阻止他,但池北辙手中的力道却又重了几分,低下头贴在她耳边邪佞地说:“不是不喜欢我,是被迫留在我身边的吗?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为唐卓尧牺牲到哪种地步。” “乔凝思,我们很久没有做过了,现在把你给我怎么样?”以往在这种事上,池北辙都很尊重乔凝思,然而这次的询问里却带着嘲讽和不容抗拒。 池北辙一只大手伸下去,感觉到乔凝思的情.动,他嗤笑了一下,在乔凝思耳边轻缓开口,“在自己讨厌的男人撩.拨下有反应,乔凝思你觉得自己算什么?” 真正难听的话语没有骂出来,却让乔凝思心上更像是插了一把刀子,她在池北辙强壮的臂弯里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脸色苍白地闭着眼,她浑身颤抖着一声不吭,池北辙手上动作着,把她推入最难耐的境地,但最后却松开她,起身直接离开了餐厅。 乔凝思坐在那里平息了很长时间,随后她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回去房间重新换过衣服。 乔凝思走出庄园时,没想到池北辙的车子竟然停在那里,她自己打开车门坐进去,语气里透着浓烈的讥诮,“还真是要时刻把我带在身边吗?” “怕你把无敌煮吃了,然后一个人跑掉。”池北辙黑着一张俊脸说,事实上他知道乔凝思担心林敏南,若是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估计她会更恨他。 呵呵……池北辙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为什么他要顾及乔凝思的感受?真正犯贱的那个人是他才对吧? 真是太可悲了,如今乔凝思的心硬得像是石头,他想和乔凝思好好在一起,乔凝思却始终想着逃离,他们两人是怎么走到这一地步的? 池北辙发动车子,乔凝思坐在副驾驶,看到池北辙放在那里的手机,她伸手拿过来,“我的手机被你摔了,我用你的给敏南发一条短信。” 池北辙依旧一张面瘫脸,没有理乔凝思。 乔凝思也不在意,想了想还是给林敏南打了一个电话,但林敏南却关机了,曾经林敏南最害怕这件事曝光,现在林敏南心里肯定很不好受,所以才不让人联系到她吧? 乔凝思想打给陆川问一下,池北辙拧起修长的眉宇说:“估计陆川那边也是一团乱,你别再打扰他了,等会我们过去陆家看看。” 乔凝思一想确实是这样,她点点头,并没有立即把手机还给池北辙,见池北辙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乔凝思迟疑片刻,发了一条短信给唐卓尧,“你还好吧?” 这边唐卓尧坐在轮椅上,一个人在住院部的花园里,看到显示是池北辙,但短信内容让他肯定是乔凝思。 唐卓尧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唇边不自觉地勾着笑意,他低头回复给乔凝思,“你不用担心,我很好,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池北辙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乔凝思小心翼翼地看了池北辙一眼,心里想的是就算池北辙对她不好,她也不会怪池北辙。 刚要回复给唐卓尧,结果唐卓尧的下一条短信又发来了,“别害怕,等我养好伤了,我会过去救你。” 乔凝思猛地一惊,突然间想到第一次在电梯里遇见唐卓尧时,唐卓尧和他的下属解决掉了同样持枪的几个人,于是乔凝思这样回复给唐卓尧,“你不能过来,虽然你也有枪,论单打独斗不输给池北辙。” “但池北辙的庄园里有池骁熠和穆郁修,若是再碰上盛祁舟也来了,这几个了不起的人物加在一起,你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你放心吧,池北辙很快就会腻了我,把我放了,你没有必要为了救我,而再受第二次伤。我担心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池北辙若是真的要杀你,怎么办?“ 唐卓尧看后笑了笑,绿褐色的眼睛里全是不以为然,“我手底下有一些人,你不用管那么多,等我就是了。” 他原本不想跟池北辙硬碰硬,然而池北辙用强硬的手段把乔凝思禁锢在身边,他就只能抢回乔凝思,为此他不惜动用手中犯罪团伙的力量,暴露自己的身份和真正实力,反正池北辙也是持枪伤人,池北辙自己都在犯罪,总不能向警方揭发他吧? 他这样做虽然太冒险,但为了救乔凝思,也就只有这个选择。 而无疑,乔凝思等的就是唐卓尧这个决定,他们提前在庄园里安排警察,到唐卓尧带人去救她时,警方就有证据逮捕唐卓尧了。 一想到唐卓尧就快被绳之于法了,乔凝思心里既悲凉,又难掩轻松和高兴,她笑了笑,继续在短信里套唐卓尧的话,“你应该也看到今天的报道了,我觉得肯定是郝荼菲做的,但她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乔凝思并没有直接质问唐卓尧,不过唐卓尧一下子就明白了。 而其实在早上下属告诉他这件事时,唐卓尧就想到乔凝思肯定会以为是他在背后支持郝荼菲,毕竟他和郝荼菲情同兄妹,郝荼菲要找人帮忙,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他。 所以就算乔凝思没有此刻的试探,唐卓尧也会对乔凝思解释,他开门见山地回复,“我并没有在背后帮郝荼菲,据我所知,是郝荼菲找了唐俊兴。” 乔凝思看后唇角的笑一下子僵住了,虽然知道是唐家在帮郝荼菲,但乔凝思没有一下子想到那个唐家人是唐俊兴,而她无法判断这是不是唐卓尧为了逃脱干系,才嫁祸给唐俊兴。 只是不管怎么说,乔凝思越来越觉得唐俊兴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无论唐卓尧和唐俊兴是不是一伙的,此刻唐卓尧把唐俊兴推了出来,也就说明唐卓尧和唐俊兴很可能开始内斗了。 乔凝思觉得头疼,果然整件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正在出神,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把手机夺走,于是乔凝思还没有来得及删除的短信内容,全都被池北辙看到了。 乔凝思想要遮掩也来不及了,只见池北辙紧紧抿着唇,额头上的血管都凸了出来,他愤怒又恼恨,整个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乔凝思想解释,下一秒钟却是“吱”的紧急刹车。 乔凝思猝不及防下身子猛地往前撞去,她只觉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尚未反应过来,池北辙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扳过她的脸,让她面对着他,“你想让唐卓尧救你是吗?” “好!很好!”池北辙愤怒到了极点,点着头咬牙切齿地说,大手往下移,随后一下子掐住了乔凝思的脖子,池北辙的双眸里一片赤红,狠戾又冰冷,“那你就让他来吧,到时候我会亲眼让你看着唐卓尧是怎么死的。” 池北辙已经失去了理智,手下根本不分轻重,乔凝思的脸迅速涨红了,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这一刻她丝毫不怀疑池北辙会杀死自己,但片刻的挣扎后,乔凝思放下了抓在池北辙手腕上的手,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你现在知道是唐卓尧和唐家人害林敏南的,你却还和唐卓尧在一起,乔凝思,你真的变得让我不认识了。”池北辙的目光锁着乔凝思的脸,他白皙脖子上的青筋都快裂开了一样,真的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池北辙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只要乔凝思死了,就不会再有人折磨他了。 然而他掐着乔凝思脖子的手一直都在颤抖,泛着灰白色的薄唇哆嗦着,有那么多话要质问、控诉乔凝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到最后池北辙一下子松开手,任由乔凝思重重地跌落在座椅上,他转身“嘭”一拳头用力砸在车窗上。 池北辙低头喘息着,手背上血肉模糊,有液体落下去的声音传来,是他额头上的冷汗,也是他眼中滚落而出的液体,更是手上鲜血滴落的声音。 他舍不得杀乔凝思,但乔凝思却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并且还总是激怒他,一再地挑战他的底线,池北辙觉得自己被乔凝思折磨疯了,放不开、得不到,他拿乔凝思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而乔凝思看到池北辙这么痛苦,她心里也很难受,之前并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以为池北辙会放开她,却低估了池北辙对她的爱。 乔凝思纤细的脖子被掐得似乎要断了,她疼得厉害,心口也像是被刀子割着一样,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乔凝思伸手想抱住池北辙,谁知刚碰到池北辙的胳膊,池北辙突然转过过,一把将乔凝思裹入怀中,男人的下巴用力地抵在她的头顶。 乔凝思被池北辙紧紧按在胸口,只能感觉到池北辙浑身都在震动着,连声音都哽咽了,池北辙重复说着那句话,“你不要离开我,我不会让你离开,到死都不会……” 乔凝思什么都没有说,只有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流出来,她觉得自己大概要放弃了,她不会再回唐卓尧身边做卧底了,她只想和池北辙好好地在一起。 那天池北辙终究没有带着乔凝思一起,他调转车头把乔凝思送回庄园,随后池北辙请了一个女佣人来照顾乔凝思,他就离开了,后来几天池北辙都没有再回来,乔凝思只能在报道和电视上看到他。 关于林敏南一事,池北辙面对着大众坦然承认了,而陆父陆母接受采访时也回应外界,他们并不介意林敏南的身体缺陷,如今同性.恋和变.性.人都渐渐被世人所接受了,那么林敏南这样的又算什么? 池北辙在记者发布会上说了很多话,作为一个医护人员,他希望世人都对林敏南这样的病患多一份理解和关怀,而不是歧视和嘲笑……乔凝思和家里的佣人阿姨都听得哭了。 陆川的深情和守护更是感动了很多人,到最后池北辙完全把局面扭转了过来,陆川和林敏南收到的全是祝福。 叶承涵在电话里告诉乔凝思,因为这件事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当年抛弃林敏南的林父林母,由此找到了林敏南。 虽然林敏南表面上原谅了父母当年的苦衷,但在她心里,早就当自己的父母死了,见过父母一面后,她就和父母断了来往。 乔凝思理解林敏南的心情,如果林父林母真的有弥补之心,她觉得林敏南还是会接受林父林母吧? 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星期日这天晚上,池北辙总算回来了,喝了很多酒,走进屋子时高大的身形摇摇晃晃的。 乔凝思早就听见了脚步声,原本还没有想好怎么跟池北辙坦白,但在看到池北辙差点栽倒在地时,乔凝思立即丢掉手中的书,掀开被子几步冲过去扶住池北辙。 池北辙却是一言不发地推开乔凝思,走到床边开始翻箱倒柜。 乔凝思也不知道池北辙究竟在找什么,池北辙醉成这个样子,她想帮池北辙,可池北辙压根就不理她,把整个卧室能放东西的地方差不多都翻了一遍后,他又走去洗手间。 “阿辙。”乔凝思一直紧跟在池北辙身后,很担心池北辙现在的状态,她蹙着眉头,抓住池北辙的胳膊,“你到底在找什么?” 池北辙总算转过身来,喝过酒后他的脸色反而很苍白,用那双颇有些迷离的眼睛盯着乔凝思,突然问出乔凝思这样的话,“今天多少号了?从你离开唐卓尧到今天,你在我的庄园里住了十天了吧?” “我记得你每个月的例假时间,也就是说,这个月你的例假至少晚了八天,我刚刚问过佣人阿姨,她说并没有看见你用过卫生巾,我在房间里也没有找到,所以乔凝思你还想瞒着我吗?你其实就是怀孕了对吧?” 乔凝思一点点睁大眼睛,浑身的肌肉一下子僵硬了,她张了张口,不敢置信地看着池北辙,“我……” “孩子是我的。”池北辙打断乔凝思,这一句说得异常笃定,男人的眼眶慢慢地红了,嗓音里沙哑又艰涩,“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是不是想像林敏南那样,带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 “你不让我知道孩子的存在,那是因为你想让我放手,你想和唐卓尧在一起,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才是你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自从跟你在一起以来,你知道我盼了多长时间吗乔凝思?” “你凭什么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你知道这样对我来说,有多残忍吗?你怎么能让我的亲生骨肉,去认别的男人做爸爸?”池北辙不停地质问乔凝思,说到最后几乎是低吼着的。 男人高大的身形颤抖着,那些积聚在瞳孔中的泪珠子滚落出来,像是流水一样很快湿透了他灰白的脸,乔凝思只觉得像是有刀子捅着自己的心一样,破了一个大窟窿,不断地滴着血。 “不是这样的……”直到这一刻,乔凝思再也坚持不住了,她猛然扑到池北辙的怀里,两只胳膊紧紧抱着池北辙的腰。 乔凝思摇着头,声音哽咽模糊不清,她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阿辙,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不是不爱你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唐卓尧在一起,而是……” 然而乔凝思还没有说完,池北辙就伸手把她从怀里扯出来,失控之下推开乔凝思,随后池北辙大步走到洗手台那里,弯下腰直接吐了出来。 乔凝思好不容易才站稳了,所幸没有摔倒,反应过来后,她立即跑到池北辙的身后,听着池北辙呕吐的声音,她心里难受得厉害,却只能用手拍着池北辙的后背。 刚刚池北辙是自己去酒吧喝酒的,根本没有人劝他,而且他连晚饭都没有吃,此刻胃里仅有的一点东西吐出来后,就开始吐黄色的胆汁。 这让乔凝思吓坏了,她不再拍池北辙的背,而是收回手,在池北辙的身上摸着手机,准备把池北辙送去医院。 池北辙却突然清醒过来,一下子按住乔凝思的手,“我没事……”庄边休号。 他的肩膀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平日里高大伟岸的男人,此刻连腰都佝偻了,在剧烈的呕吐下,眼中的液体控制不住地淌出来,池北辙却是笑了笑,“你出去好吗?我不想看到你,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乔凝思却根本不听池北辙的,一言不发地伸出另外的手,继续在池北辙的口袋里摸着手机。 池北辙本来还想阻止她,但胸口的疼痛却让他连最起码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感觉一股腥甜蔓上喉咙,池北辙根本来不及咽下去,紧接着一口鲜血吐在了乔凝思的身上。 乔凝思今晚穿得恰好是白色的睡衣,那一大滩鲜血在布料上晕染开,美丽得像是一朵花,一瞬间乔凝思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她抬起头,满是惊恐地看着池北辙,想问是不是酒喝太多了导致胃出血,但开口却只有哆嗦的两个字,“阿辙……” 她忽然想到几个月前池北辙一个人在浴室里待了很长时间,就算池北辙极力掩饰,如今回忆起来,她还是记起了池北辙指尖上的鲜血,还有最近这段时间池北辙嗜睡,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他的警觉性越来越低,并且脾气越来越暴躁易怒,往常他分明不是这样的,甚至池骁熠那天晚上的欲言又止,也都浮现在乔凝思的脑海里……所有的细节串联在一起,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乔凝思总算知道了,池北辙的身体出现了大问题。 而让她愧疚的是,自己跟池北辙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她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池北辙始终都在瞒着她,好几次都让他以感冒发烧,这种小病蒙混过关。 “我没事,你先出去……”池北辙很慌张,不由分说地拽住乔凝思的手臂,大步往外走,想把乔凝思拉出浴室。 然而却在他的手放在门框上时,池北辙只觉得天旋地转,直到此刻他终于支撑不下去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下去。 155:你想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吗? 言情海 正文 156: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和孩子一起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56: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和孩子一起 乔凝思和佣人好不容易把池北辙放在车子的副驾驶,乔凝思打开车门坐进去,正要发动车子时,靠在那里的池北辙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乔凝思的胳膊。“我没事,死不了。” 见乔凝思被他吓得面无血色,额头上的冷汗冒出来,池北辙笑了笑,因为疼痛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里头却闪烁着戏谑的光芒。“你里面没有穿内衣吧?先回去换身衣服。你跟池骁熠不一样,穿着睡衣去医院怎么行?尤其你最近丰满了不少。” 闻言乔凝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是单薄的睡衣,连脚下都还穿着拖鞋,而池北辙正盯着她胸前的那凸出的两点看,乔凝思顿时羞恼得脸一阵白,一阵红的。 偏偏池北辙这个时候还能大笑出声,手按在胸口处,他的肩膀震动着,坚毅的五官显得很柔和,语气里透着无辜,“你瞪我做什么?我这样半死不活的,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没有必要还防备我。”庄妖来划。 “……”她倒是想让池北辙对她怎么样,最好像那天一样有力气把她掐得半死,乔凝思的眼泪往下掉,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伸手过去往池北辙的裤子口袋里胡乱摸索。 池北辙还要按住她。但手上却没有多大的力气,男人喘息着沙哑地说:“别这样,等会儿我勃.起了。你负责灭火是不是?我已经很难受了……” “我负责。”乔凝思直接打断池北辙,大声回了他三个字,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把手机拿了出来,乔凝思立即打开车门下去,也顾不上跟池北辙说话。她疾跑着返回庄园。 池北辙透过车窗看着乔凝思的背影,夜晚的风把她的头发和白色的睡衣裙角吹起来,这个样子真是好看,但池北辙却担心她会摔倒,换做往常,他一定会叮嘱或跟过去搂住乔凝思,然而此刻他连打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池北辙的胸口又窒闷又疼痛,他无力地半闭着眼睛,快要昏睡过去,只是一想到乔凝思怀孕了,他的大脑神经就极度兴奋,有种力量支撑着他,池北辙总算坐了起来。 他打开车窗,看到站在那里满是焦急不知所措的佣人,池北辙叫了她一声,“李阿姨,把你的手机借给我用一下。” 他必须赶在乔凝思知道他的病情之前,把电话打给医生或是池骁熠,让他们像前几次那样隐瞒乔凝思。 佣人连忙俯身过来,池北辙满脸都是冷汗,她把手绢递给池北辙擦,“我的手机在屋里,若是池先生要用的话,我现在就去庄园里拿来给你。” “……”还真是太不走运了,池北辙对佣人摇摇头,闭上眼睛虚脱地靠了回来,此刻他只能希望几个医生和池骁熠能记得他之前的叮嘱,千万不要让乔凝思知道了他的病。 即便乔凝思千方百计要离开他,他却还是不想让乔凝思为他担心,这些年来无论发生多大的事,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去面对一切,打落牙齿和血吞,再者,乔凝思如今怀孕不到两个月,是最不稳定的时期,若是被他的病吓到,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池北辙昏昏沉沉地想着,乔凝思竟然那么快就回来了,快到他觉得自己不过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乔凝思就换好了衣服,像一阵风似的打开车门坐了上来。 池北辙一眼瞥到乔凝思脚上穿得还是冬天的棉质拖鞋,突然间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池北辙的眼眶里一片猩红,某种热液一下子涌了出来,他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温和地哄着乔凝思说:“再回去换掉拖鞋吧,把我的手机给……” 话还没有说完,乔凝思就发动了车子,“嗖”一下,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速度快得让池北辙看不到沿途的风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乔凝思的车技竟然也这么好,是潜力的爆发吧? 这一带的盘山公路上荒无人烟,乔凝思开着的黑色车子很快淹没在夜色中,而车子里的灯光亮着,池北辙仿佛没有声息地靠在座椅上,侧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乔凝思。 她通红的双眼直视着前方,两手死死攥紧方向盘,池北辙看到她手背上的血管都鼓动起来,那张漂亮的脸很苍白,却又透着一种冷静和坚定。 池北辙直直盯着乔凝思,忽然觉得这一刻的乔凝思比任何时候都要惊艳。 “乔凝思,你分明是爱我的。”池北辙安静了很长时间,用笃定的语气说出这么一句突兀的话,他没有往常的霸气和强硬,此刻的男人看上去那么虚弱又温柔,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我好想吻你,你让我吻一下好吗?” 乔凝思的心猛地一阵抽痛,差点以为这是池北辙的遗言和在世上最后的心愿了,她紧紧抿着唇,瞥了池北辙一眼,嗓子如被火烧着,痛得她说不出话。 好半天,乔凝思冷淡地问:“你要死了吗?” 池北辙一愣,眯着狭长的眼睛,又笑了起来,“你不要诅咒我,我还要等我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等他/她叫我一声爸爸……” “那就行了。”乔凝思害怕池北辙真的会说出一个死亡的期限来,于是她直接打断池北辙,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死不了,那么我们就来日方长,以后我吻你的时间多得是,现在我偏偏就不如愿。” 池北辙不说话了,他觉得胸口一点都不痛了,而刚刚在洗手间里确认了乔凝思怀孕,想到乔凝思会带着他的亲手骨肉嫁给唐卓尧,让他的孩子叫唐卓尧爸爸,那一刻池北辙是真的痛得快要死去了。 如果没有乔凝思的这一句来日方长,他真的打算交代遗言了,对于一个身患重症的人来说,最怕的不是医生救不了,而是他自己悲观绝望,放弃自己的生命,避而不见乔凝思的这几天,池北辙决定不去国外了,他打算自我毁灭。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发现乔凝思其实还是深深地爱着他,那么好好地活着才是最基本、最重要的,至少这样他还有机会和乔凝思继续纠缠下去,无论以哪种方式,至少还有机会。 乔凝思转头看了池北辙一眼,他用手掌盖住面容,虽然状况并不是那么好,但所幸没有她想象中的糟糕,车子的速度几乎超过了极限,可乔凝思还是觉得太慢了,记得自己受伤时,池北辙开车送她送医院时,心情和此刻的她是一样的吧? 乔凝思刚刚就打了电话给恒远的医生,救护车在半途接应他们。 乔凝思猛地停下车子时,正要打开车门,池北辙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微微用力把她拉到了怀里。 “凝凝,我不会死,但我还是想要你亲亲我。因为你自己大概不知道,此刻的你有多么动人。”虽然是要求乔凝思主动,但乔凝思还没有回应,池北辙就用手指捏住乔凝思的下巴,凑过去狠狠擒获了乔凝思的唇。 他的嘴角边还有一缕鲜艳的血,而且醉酒后刚吐过那些污秽,并没有来得及漱口,然而这次乔凝思非但没有挣扎,她甚至伸出两手抱住了池北辙的脖子,闭上眼睛,很激烈地回应着池北辙。 很快的,酒香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乔凝思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心里既难受绞痛,又比往常都要甜蜜。 车窗打开了一半,几个医生清楚地看到车子里的情景,一时间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老板病得很严重,到了吐血的地步吗?此刻看老板这个样子,恐怕和老板娘大战三百个回合也不是问题吧? 不过事实证明,这些医生都把老板神话了,几分钟后池北辙重重地趴在了乔凝思的肩上,搂着乔凝思的腰渐渐松了,乔凝思吓得几乎失了声,反应过来后,她连忙让医护人员打开车门,随后把池北辙送到救护车上。 乔凝思自己开着车子跟在后面,没过多久,池北辙被送去急诊室。 乔凝思在外面心急火燎地等了一会,接到乔凝思电话的池骁熠匆忙赶来,望着紧闭的手术室门,他低沉地问乔凝思,“发生了什么事?” “阿辙今晚喝了很多酒,回来后就一直不停地吐,后来还吐了血……”一路上乔凝思很冷静,但此刻她连说话都是颤抖的,想到自己睡衣上的那一滩鲜血,乔凝思就心惊胆战的。 池骁熠闻言脸色一下子白了,又愤怒又心疼,若是池北辙在身边,他肯定要揍池北辙一顿,此刻池骁熠也只能骂出几句消火,“他是不想要命了,身体都这样了,竟然还敢酗酒?” 自从池骁熠正式接管池家的公司后,他就开始每天早出晚归,各种应酬宴会出差,连怀孕的叶承涵都顾不上了,想到叶家那边几个长辈可以更好地照顾叶承涵,池骁熠就把叶承涵送了回去。 而对于池北辙,他哪有时间寸步不离地守着?偏偏池北辙还能折腾,几天不管他,他就去酒吧买醉,换做平常人酗酒,身体上都受不了,何况池北辙的病情越来越糟糕。 池骁熠抬起手抚着额头,心里愧疚又自责,这时乔凝思把他的胳膊拉下来。 乔凝思红着眼睛说:“你们不要再隐瞒我了,阿辙一定是得了什么重症对吧?虽然我没收了他的手机,但他可能会在救护车上叮嘱那些医护人员,现在也就只有你能告诉我了。” “我没有打算瞒你,只不过这几天太忙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池骁熠放下手,转而拉住乔凝思颤抖的胳膊,走过去让乔凝思坐在椅子上。 池骁熠高大的身形则站在那里,低头认真地看着乔凝思。 池骁熠在他们几人面前,向来都是玩世不恭的,此刻池骁熠这样严肃又悲伤的表情,让乔凝思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越来越肯定池北辙病得不轻,她抓住池骁熠的手腕,“你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池骁熠看得出来乔凝思是在故作镇定,因为他都能感觉到乔凝思的手在颤抖了,池骁熠紧抿的唇泛着苍白色,隔了足足有半分钟,他充满涩痛的声音在乔凝思的头顶响起,“是肺部恶性肿瘤,也就是……肺癌。” “所以他有时候会咳嗽、发热,严重时会吐血,他嗜睡、精神状态很差,跟肺癌也有很大关系,这导致那天他的警觉性降低,轻易就让步若萦算计了,在这件事上,你不应该怪他……” 接下来,池骁熠把肺癌的症状和可能的病因,全都告诉了乔凝思,但乔凝思早就听不下去了,她的耳边“轰轰”作响,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池骁熠,乔凝思整个人呆若木鸡,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至今在很多人眼里,癌症是一种相当可怕的病,患上后多数人都难逃一死,就算得到了治疗,也要承受相当大的痛苦,以及并不一定能痊愈,即便乔凝思也是个医生,知道癌症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可战胜,但自己最爱的男人患上重病,乔凝思也难以承受这种打击。 她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一样,平日里池北辙说过多少次失去了她,他就活不下去,乔凝思没有相信过,但此刻乔凝思感觉到死亡竟然离她那么近,她甚至想池北辙真的快要死了吧? 乔凝思眼中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她颓然地松开池骁熠的手,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若是池北辙死了,那么她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呢? “凝思。”池骁熠在乔凝思身侧坐了下来,他的手握住乔凝思不断哆嗦的肩膀,嗓音里透着沙哑,“你听我说完,阿辙的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现在只是早期。若是阿辙积极配合医生治疗,要痊愈并不困难。” “所以我才想让他暂时放下国内这边的一切,安排他去国外治疗,那边的环境上和医疗效果都比较好,现在最关键的是他愿意不愿意好好治疗。”池骁熠心里也很不好受,今晚的酗酒证明,池北辙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他自己的身体。 乔凝思依旧满心的绝望和害怕,她突然转过头问池骁熠,“我是不是错了?我不应该故意跟他分手,瞒着他到唐卓尧身边做卧底。如果我好好地跟他在一起,他就不会这样伤害自己……” 池骁熠放在乔凝思肩上的手紧了又紧,不等乔凝思说完,他摇头打断乔凝思,“这件事不能怪你,毕竟你不知道他的病情,我们也都没有预料到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阿辙他本来就想瞒着你,就算今晚你碰上了,他还是想极力挽回局面。” 乔凝思没有说话,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池北辙就是有这个本事让她心疼,他在她面前展现的都是强大、百毒不侵的一面,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为她遮风挡雨,尽他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着她。 他肯定是习惯了做她心中的神,所以才不愿让她知道他病得很严重,他很有可能会死去,他不想让她担心难过,如果不是今晚她发现了,池北辙还要瞒到她什么时候? “别哭了,你现在怀着孕,哭多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池骁熠叹了一口气,柔声安慰着乔凝思。 虽然他对叶承涵有千百种手段,但并不擅长哄其他的女人,池骁熠犹豫片刻,还是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步敬谦。 大半夜的步敬谦丝毫没有耽误,开着车立即从家里赶了过来,见乔凝思哭得快要虚脱了,步敬谦坐下来,弯起胳膊把女儿抱入怀里。 他的手亲昵的抚摸在乔凝思的头发上,心疼地说:“别害怕,等医生出来问问情况。”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池北辙被送去病房,步敬谦和池骁熠一起去了医生的办公室,而乔凝思则拉过椅子坐在床边,紧握着池北辙的手,她一边亲吻着池北辙的手背,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池北辙没有睡多长时间,就睁开了眼睛,看到乔凝思一张梨花带雨的脸,他先是感到诧异,随后就是惊喜和轻松,面上的笑让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病人。 池北辙一下子反握住乔凝思的手,“你知道吗?前几次我醒来时,有其他人在我身边,可我想找的、想要的那个人只有你。” 说到这里,池北辙墨色的眼睛里都染上了愉悦,病中的男人神采飞扬的,却看得乔凝思心酸至极。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两手紧紧攥着池北辙的一只手,深深地埋下脑袋,把池北辙的手抵在了脸上,湿热的泪水渐渐浸透了池北辙的指尖。 池北辙只觉得那一滴一滴眼泪像是砸在他的心上一样,让他感到疼痛又滚烫,表面上池北辙却是故作轻松地叹了一口气,戏谑地说:“果然把我的病瞒着你是对的,现在你知道了,都快哭成泪人了,连同你肚子里我的孩子都要跟着一起受苦。” 池北辙停顿了一下,看着把脸埋入他掌心的乔凝思,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吧?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想亲口听你承认,让我知道我确实有孩子了,你认同我是孩子的爸爸。” 乔凝思这才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她的脚撑在地上,把椅子往床边挪动了一些距离,随后乔凝思拉着池北辙的手,从她的衣服下摆钻进去,让池北辙的掌心直接贴在了自己的皮肤上。 乔凝思哽咽地说:“孩子是你的,你没有在做梦,我们确实有个孩子了。只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ta是男是女,但我想一定会如你所愿,是你一直想要的女儿。” 这个月份还感觉不到胎动,但池北辙的手放在乔凝思平坦的肚子上,就觉得特别神奇,他真的感受到了那里面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这是他池北辙的亲生骨肉,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但总算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让池北辙无比的感动又狂喜,他甚至低沉地笑出声来,整个病房里都回响着他愉悦的笑声,可过了一会儿,池北辙的眼眶越来越红,直到有透明的液体涌出来,他不顾手背上扎着的针头,一只胳膊按在床板上,就要起身坐着。 乔凝思见状连忙按住池北辙,她知道池北辙想抱她,所以紧接着乔凝思贴过去,把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池北辙的胸膛上,只是并没有舍得让池北辙承受她的重量。 池北辙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弯起手臂搂住乔凝思的肩膀,他低头把脸埋入乔凝思的脖子里,那些湿热的泪水便全都淌在了乔凝思的头发里。 池北辙用力地闭上双眸,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幸福又圆满。 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整个病房里显得特别静谧,池北辙和乔凝思就那样抱着,仿佛连时间都忘记了。 没过多久,池骁熠和步敬谦进来了,池骁熠想教训池北辙一顿,但看到这幅情景,他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池骁熠和步敬谦退出了病房。 这天晚上,乔凝思和池北辙睡在了同一张病床上,乔凝思躺在池北辙的臂弯里,两人都失眠了,但依然静静地依偎在一起,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池北辙把床头的灯光调得暗了一些,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池北辙抚摸着乔凝思的头发,“睡吧。” 乔凝思点点头,在池北辙的唇上亲了一下,她握住池北辙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两人共同感受着里面孕育的小生命,不久后乔凝思果真睡着了。 第二天乔凝思睁开眼睛时,池北辙还没有醒,保持着昨晚的姿势,手始终放在她的肚子上。 乔凝思轻轻地挪开池北辙的胳膊,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洗手间里后,乔凝思用池北辙的手机,给家里的佣人阿姨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佣人把熬好的粥送了过来,池北辙醒后,乔凝思和池北辙一起吃完早餐,她拿过池北辙的一身西装,让池北辙换上,“带你去一个地方。” 医生并不允许池北辙出院,见状池北辙愣了一下,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顺从地穿上衣服,起身正要去内室找乔凝思时,乔凝思自己先走了出来。 池北辙一看乔凝思不仅换过衣服,而且还特意化了妆,池北辙修长的眉宇越锁越深。 “走吧。”乔凝思走过去,伸手把池北辙从床上拉起来,随后两手挽住池北辙的胳膊,不顾池北辙的惊讶和疑惑,她带着池北辙一路走出了医院。 乔凝思负责开车,池北辙坐在副驾驶,第一次那么温顺安静,途中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乔凝思的唇边始终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池北辙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乔凝思依旧挽着池北辙的手臂,两人像身边经过的其他情侣一样,最后终于站在了民政局门口。 池北辙根本没想到乔凝思会带他来这里,他浑身的肌肉猛地僵住,一下子睁大眼睛,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感觉乔凝思在拽他,池北辙机械又缓慢地转过头,“你要跟我结婚吗乔凝思?” “是不是因为医生告诉你我快死了,你同情我,才要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池北辙说着声音提高了一些,他冷漠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摇摇头嘲弄地对乔凝思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宁愿病死,也不要这份你施舍给我的感情。” 乔凝思并没有生气,她反而笑了,对于池北辙如今越来越敏感又暴躁的脾气,她很无奈地反问池北辙,“如果不是因为爱情,你觉得这世上有几个女人能伟大到嫁给一个快死的男人?” “我今天来跟你注册结婚,让法律认可我们两人的关系,是想让你知道我绝不会嫁给唐卓尧。池北辙,你别再拖下去了,你去国外治疗吧,我会陪你一起。若不然你就这样死了,让我怎么办?” “除非你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等你死后立即嫁给唐卓尧,让你池北辙的孩子叫别的男人……” 结果乔凝思的话还没有说完,池北辙立即上前抱住她,力道很大,箍得她脆弱的骨头都有些疼了,池北辙的脑袋埋在乔凝思的肩膀上,他炙热的唇贴在乔凝思的耳边,声线嘶哑却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不会死。” “而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在我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就把你掐死,让你一尸两命,带着我们的孩子陪我。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一辈子你乔凝思都是我池北辙一个男人的,我不会给其他男人任何机会。” “……”这样疯狂又可怕的池北辙让乔凝思无言以对,但她却笑着反抱住池北辙的背,郑重地承诺道:“好,你活着,我们在一起,今生不离不弃。你若是死了,我一定如你所愿,到黄泉路上陪伴你。” “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你安心去国外治疗,我乔凝思永远都是你池北辙的。”说完这番话,乔凝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她一点也不为池北辙的病情所担心。 就像曾经步敬谦不再害怕朱静芸会离开这个世上,大不了她陪着池北辙一起死,那个时候乔凝思只想让步敬谦支撑下去,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切地体会到步敬谦当时的心情。 她和步敬谦是一样的,如果池北辙真的死了,那么谁都阻拦不了她陪伴池北辙而去,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而已,事实上没有必要如此悲观,乔凝思只是在借此消除池北辙的不安和彷徨,也让池北辙知道,其实她并不担心、不难过。 池北辙把乔凝思从怀里拉出来,一手握住乔凝思的脸,两人对视很久,他在乔凝思清透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 池北辙的眼眶又迅速地红了,俯身凑过去,轻轻地吻住了乔凝思的唇。 156: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和孩子一起 言情海 正文 157:我会想你,等我回来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57:我会想你,等我回来 池北辙和乔凝思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了很长时间,来注册结婚的男女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但池北辙还是不可避免起了反应。 乔凝思抬腿顶了顶他,摩挲着他的唇,乔凝思调笑着说:“那不如我们先回家。我帮你弄出来后,再回来这里办手续?” “你觉得我会为了生.理需要,而放弃跟你结婚的机会吗?”池北辙掐了掐乔凝思的腰,他贴在乔凝思的耳边叹息了一声,“我等太久了,今天你若是不愿意跟我拿结婚证。我就放弃治……” 池北辙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用手捂住池北辙的嘴,瞪着眼睛恼怒地说:“以后不准再提‘死’这个字了,我听着不舒服。你再敢用死来威胁我,不乖乖养病,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这话听起来不像威胁,反而更像撒娇,池北辙很受用地挑挑眉,俯着身子,把自己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乔凝思的肩膀上,他闭上眼睛笑着应,“知道了。” 池北辙平息了几分钟。这才牵着乔凝思的手走进去,见乔凝思手臂上拎着包,估摸着两人的户口本等证件乔凝思都带齐了,排队的时候,池北辙干脆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入胸膛。他低头看着乔凝思的脸,“我有点紧张。” 乔凝思感觉到池北辙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觉得很好笑。伸手和池北辙十指相扣,“我也是,我紧张、兴奋又期待,不过你不用担心,反正无论怎么样。今天我是跑不掉了。” 池北辙笑了笑,拉着乔凝思的手摸上他的脸,竟然问出这样一句,“我的气色不是很好吧?” 确实不好,他现在生着病,不仅面色苍白、嗓音嘶哑,而且乔凝思一摸他的额头还是滚烫的,这一点都不像平日那个霸气又腹黑的面瘫,极大的反差让乔凝思心酸得厉害,想到往后在治疗时池北辙会承受更大的折磨和痛苦,她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挺好的。”乔凝思眼睛里泛着泪光,却是对池北辙笑了笑,手指抚在池北辙的面容上,这段时间他真的瘦了不少,连脸形轮廓都变得越发凌厉,线条如刀刻一样分明,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这样的池北辙让乔凝思心生怜惜,“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最好看的。” 池北辙反握住乔凝思的手。 两人坐下来填表时,池北辙拿着笔的手都在颤抖,工作人员说了一句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池北辙尴尬得耳朵都变得绯红,平日里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男人,此刻却像是一个少年,抬头对工作人员解释道:“第一次结婚,而且我太太怀孕了,我算是老来得子,难免激动。” 乔凝思:“……” 什么叫老来得子?这男人还不到三十五岁好吗?因为有了孩子,他就兴奋成这个样子。 乔凝思觉得池北辙的脑子也不正常了,她放下手在池北辙的腿上掐了一下,池北辙这才闭上嘴,老实地填表。 期间池北辙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池骁熠打来的,估摸着池骁熠是要催他回去,池北辙把手机递给乔凝思,“你带我出来的,你要负责到底。” 他今天像个小孩子,什么都听乔凝思的,一切都让乔凝思办,乔凝思无奈地瞥了池北辙一眼,那目光里头全是宠溺,拿过手机后直接拒绝了,乔凝思只给池骁熠发了一条短信,“是我把阿辙带出来的,马上就回去了。” 半个小时后,池北辙和乔凝思就从民政局里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结婚证,虽然表面上乔凝思很平静,但其实内心特别激动,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跟池北辙在一起快三年了,连孩子都有了,本来她觉得有没有那一张结婚证,并不重要,可现在结婚证拿到手里,她才感到真正的踏实、安心。庄见土巴。 她从未像此刻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归宿感,从今往后池北辙这个男人就完完全全是她的了,只要还有这一张结婚证在,就算池北辙去了天涯海角,她也不再害怕会失去池北辙。 池北辙也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色结婚证,好半天他把乔凝思搂到怀里,贴在乔凝思的耳边,带着笑意满足地说:“凝凝,你终于是我的了。” 没错,他们终于成为夫妻了。 最开始这是乔凝思一厢情愿的以身相许之下的交易,她只要给池家豪门的池北辙生一个儿子,她的任务就完成了,那时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和池北辙成为合法夫妻。 从相识、相恋一步步走到现在,乔凝思想要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最初满足不了她这个条件的池北辙,如今也把一颗心全都给她了,乔凝思觉得无论以后怎么样,至少这一刻她的人生已经圆满了。 后来池北辙和乔凝思回到病房时,池骁熠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一看到手牵手的两个人,池骁熠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又黑了,匆忙对那边的下属说了几句,池骁熠挂断电话。 他两腿交叠坐在那里,语气凉凉地说:“我以为你们两人私奔去了,正安排人去把你们抓回来呢。” 步敬谦手里也拿着手机,“我也准备安排人找你们。” 这两人无声无息地跑出去,再不回来他们就要把医院掀翻了,不过看到两人总算和好了,步敬谦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乔凝思对池骁熠和步敬谦的兴师动众感到很无语,这说明他们都败给池北辙了,害怕池北辙继续折腾下去,看来池北辙的病真到了不得不治疗的地步,乔凝思原本的喜悦被冲散了大半。 而池北辙到现在还处在兴奋状态,他把乔凝思手臂上的包拿过来,找出里面的两个结婚证,随后池北辙走过去和池骁熠坐在一起,将结婚证打开摆在池骁熠面前,“刚刚我和凝思去领证了,而且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凝思真的怀孕了,我终于有孩子了,让你再笑我,哈哈……”说完池北辙用力拍了一下池骁熠的肩膀,整个病房里都回荡着他的大笑声。 “……”乔凝思和池骁熠,以及步敬谦三个人嘴角抽搐,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盯着兴奋到不正常的池北辙,乔凝思想起几个月前在婴儿用品店里炫耀自己有女儿,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的池骁熠。 这两兄弟真是如出一辙,真是太夸张了,至于吗? “其实……”步敬谦没有见过这样的池北辙,他实在被池北辙笑得有些受不了了,迟疑着开口,本来要打击池北辙说他们早就知道乔凝思怀孕了,但乔凝思却递给他一个眼神,对他摇摇头。 于是步敬谦就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乔凝思是想让池北辙一个人高兴高兴,但池骁熠却没有给池北辙报仇雪恨的机会,他颇有些吃惊地看着两张红色的结婚证,转头对池北辙说:“你们不是早就领过证了吗?” “我还以为上次是江芷玥在媒体面前乱说的,没想到你们真的离过一次婚了。当初我和承涵连离婚协议书都签了,去了一趟民政局准备办手续,但最后我们还是没有离,从始自终我们都是合法夫妻。” 池北辙嘴角的笑一下子僵住了,阴沉着脸色,池北辙抿了抿唇,对池骁熠解释,“从一开始我和凝思就没有办结婚证,当时只是举行了婚礼,所以何来的离婚一说?我们两人都是第一次。” 乔凝思、步敬谦:“……” 这一对兄弟真的要吃药了,整天拼老婆、拼孩子也就算了,现在倒好,竟然觉得离过一次婚也是奇耻大辱,非要争出个胜负不可。 “哦,你们在一起三年了,孩子都有了,竟然直到现在才领证吗?”池骁熠满脸的不可思议,一手按在池北辙的肩膀上,他用同情又轻蔑的语气说:“让凝思无名无分跟了你三年,你也太不负责任了,还是不是男人?” 见池北辙立即要反驳,池骁熠赶在之前继续鄙视池北辙,“就算凝思不愿意,你身为一个男人,也不能这么怂吧?换做我是你,我直接就把凝思扛进民政局,逼着她领证了。” “你迟迟没有行动的下场,就是凝思差点带着你的孩子,跟唐卓尧在一起了。如果早就有结婚证约束,凝思肯定不会这样。” 乔凝思:“……” 池二少爷这嘴皮子功夫真是厉害,在不遗余地黑着池北辙时,不忘把她也算进去,她和池骁熠还是同伴呢,说好的合作愉快呢? 而池北辙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刷刷收起结婚证,直接装进乔凝思的包里,看都不让池骁熠看了。 池骁熠却没有丁点自知之明,继续补刀,“再者说了,就算凝思怀孕了又怎么样?承涵的肚子已经有六个月了,再要三个多月,我家的小妍妍就能来到这个世上了,可你的孩子到现在连男女都不知道,要生下来,那还需要一段很漫长的时间吧?” “所以这点上,你还是没有比过我,至于下一个,你更不要想着赶在我之前了,我早就说服承涵生第二胎了,等她身体恢复,我们就造下一个,我估摸到时候承涵怀第二个时,阿辙你和凝思的孩子才出生吧?” 池北辙:“……” 卧槽啊!根本不是这样好吗?他和乔凝思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让这些人知道了,难道不应该是祝福他们,为他们高兴吗?池骁熠这货却如此打击他,让池北辙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攥成拳头,铁青着脸色竭力压着怒火,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池北辙转过身,突然往池骁熠肩上砸了一拳。 池骁熠闪身避过去,反倒轻而易举地握住池北辙的手腕,这样弱势的池北辙让池骁熠心里很不好受,他收敛起戏谑的笑,盯着池北辙的眼睛,低沉地说:“明天就是星期二了,去国外治疗吧?” 池北辙收回手,眼眸里一片黯淡,片刻后看了乔凝思的肚子一眼,池北辙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妥协了,“好。” “我陪你一起去。”乔凝思走过去坐在池北辙的身侧,低头握住了池北辙的手。 癌症的治疗过程是相当痛苦的,这种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需要太强大的意志力和抵抗力。 有些人就是承受不了这份折磨,觉得治疗比死还要痛苦,所以总是轻易就放弃了,如果一个人自己都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那么医生想救都难,只有自己才能战胜病魔。 所以这种情况下,乔凝思什么都不做,也一定要陪伴在池北辙身边,池北辙必定也很需要她。 然而出乎乔凝思的意料,池北辙弯起手臂搂住她的肩膀,低沉地说:“你不要去了。” “到时候我在治疗中,肯定不太好看,我担心会吓到你和孩子,更不想让你看到我虚弱、半死不活的一面,而且你现在怀着孕,哪有精力总是守在我这个病人身边、照顾我?” “毕竟是医院那种环境,你和孩子去太多,也不好。”池北辙用手按住怀里挣扎的乔凝思,压根不给乔凝思说话的余地,他继续列举着理由,“凝凝,如今你怀孕了,我却无法照顾你和孩子,这让我心里很自责。” “所以你若是再跟着我来回奔波,你是想要让我多愧疚?我觉得自己欠你的已经够多的了,现在还不能守护着你和孩子,恐怕我用一辈子都弥补不过来了。” 在池北辙的这一番话中,步敬谦和池骁熠两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看到门从外面关上,乔凝思连忙从池北辙的胸口抬起脸,打断池北辙说:“你没有欠我的。你不能陪伴着我们的这个孩子来到世上,我们还会有第二个。” 池北辙的眼眶一红,突然再次把乔凝思紧紧抱住,男人的下巴在乔凝思的头顶摩挲着,“对,我们还会有第二个,所以你就不要跟我一起去了。我会拜托池骁熠和温婉他们,代替我照顾你这个孕妇,我也相信你自己能保重你自己。” “等到我回来,我直接就可以看到我们出生的孩子了,这是不是很大的惊喜?”池北辙不得不决定暂时放下乔凝思,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总算领了证,除非他池北辙死了,否则乔凝思无法嫁给唐卓尧。 再者目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只要养好了病,恢复成以往那个强大又无坚不摧的池北辙,哪怕乔凝思和唐卓尧在一起了,他就还有实力抢回来,若不然连命和健康都没有了,其他的都是白搭。 他短暂的离开,是为了往后可以更好地和乔凝思在一起,现在乔凝思跟他和好了,并且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这让他越发有了好好活下去的信念,所以他不再耽误病情,答应去医疗条件更好的国外,恢复身体后,尽快回到乔凝思和孩子身边。 “你不要再多说什么了,这次我不会退让。”池北辙的大手锁住乔凝思的腰,语气里透着往常的霸道和不容置疑,“你若是不听话,等我明天走的时候,我就把你打晕,让你连送我的机会都没有,并且我不告诉你我在哪个地方,你想我了,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我。” “……”乔凝思没有再说其他的,往往池北辙真的做了决定,她也无法改变。 这天晚上,乔凝思依旧留在病房里陪着池北辙,她给池北辙擦身子时,池北辙勃.起了。 这让池北辙很尴尬,但面对乔凝思他不可能没有欲.望,并且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乔凝思了,以后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乔凝思,池北辙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了。 瞥了一眼乔凝思的肚子,他伸手按住乔凝思,喘息着声线沙哑地说:“别擦了,我自己去浴室洗。” 乔凝思的目光扫过池北辙的某个部位,一瞬间全都明白了,她放下手中的毛巾,笑着戏谑地反问:“然后你再自己顺便弄出来?” “我来帮你吧。”乔凝思俯身凑过去,在池北辙耳边吹着炙热的气息,“前天不是说我的技术长进了吗?那我再证明一下。” 池北辙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某处更是涨得越来越疼,他抓住乔凝思的手,掀开被子就往自己那里放。 然而乔凝思却挣扎着抽回自己的手腕,眼睛里闪着光,对池北辙解释,“不是这样,手上功夫我已经炉火纯青了,训练一下我其他方面,你看怎么样?” “而且真正说起来,今天我们领证了,这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吧?我直到现在还记得,新婚夜你叫得是其他女人的名字。” “凝凝……”池北辙慌张地把乔凝思搂入怀里,低头亲吻着她的唇,男人迷乱又深情地说:“没有其他人了,现在只有你。” 乔凝思并没有计较这件事,毕竟谁没有个过去呢,乔凝思回应着池北辙的亲吻,慢慢的身体往下滑去,她拉起被子盖上去,在池北辙的欲拒还迎中,乔凝思把脑袋埋了下去。 最后一刻池北辙想推开乔凝思,但乔凝思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挣扎中,池北辙实在没有把持住自己,一下子缴械投降了,脑子有十几秒钟的空白,缓过来后,池北辙想到上次乔凝思受不住,掏心掏肺的呕吐。 他立即掀开被子,伸手把乔凝思拉上来,却只看到乔凝思用手捂住嘴,喉咙滚动着,努力地吞咽。 在池北辙震惊的表情中,乔凝思放下手,脸色苍白地对池北辙笑了笑,“没有了。” “……”池北辙忽然间说不出话来,弯起胳膊一把将乔凝思裹入怀中,男人的大手抚摸着乔凝思后颈的头发,池北辙的嗓音近乎哽咽了,“对不起。” 乔凝思摇摇头,柔软的唇贴在池北辙的耳边,她的声音那么温顺好听,“我自己愿意的。这没有什么,阿辙你是我最深爱的男人,为了你我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了,做这点事又算什么?你很好,你身上的每个地方我都喜欢。” 这样的情话实在是太动人了,听得池北辙整个身子都酥了,一颗心滚烫又火热,让他感觉到了痛,也感受到了乔凝思的这份感情,他越发抱紧乔凝思,“我也是,我也爱你凝凝,等我回来……” “好。” 第二天几个人送池北辙去机场,前面的司机开着车子,隔板放了下来,后座不大的位置上,身形修长的池北辙蜷缩着腿,一条胳膊抱着乔凝思的腰,他躺在乔凝思的腿上,把脸贴着乔凝思的肚子,一路上跟那里面的孩子说了很多话。 “爸爸很快就回来,如果你是个小公主,那就应该乖巧一些。若是个男孩子,就更应该做个男子汉,在妈妈的肚子里时,不要让妈妈太辛苦了……” 乔凝思的手抚在池北辙漆黑的头发上,低头听着池北辙对肚子里的孩子一直说着,她只觉得一颗心里酸酸甜甜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池北辙坐起身,用手抚摸着乔凝思的脸,他凑过去,亲吻着那些湿热的眼泪,却只感觉自己瞳孔里的热液也一起往外涌,池北辙紧抱着乔凝思的肩膀,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镶嵌在自己身体里一样用力,男人沙哑地说:“我会想你。” “我也会。” 到最后不得不离开时,池北辙走出快十米后,停下了脚步,他身侧的几个下属也顿在了原地,机场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中,池北辙回过头,仅仅只是一眼就看见了乔凝思。 乔凝思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眼睛里湿润一动不动地看着池北辙,可她的唇边却含着笑意,就是这样一幅静止的画面,永远地留在了池北辙的脑海里,这样的乔凝思那么温暖,他觉得无论往后他将会承受病痛上的多少折磨,他都能轻易地度过去。 池北辙的喉咙里哽咽,抿了抿唇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紧接着他突然返回身,大步流星地向乔凝思走过去。 而乔凝思见状也跑着上前,随后池北辙伸出手臂,一把将乔凝思用力抱住,“记住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飞机冲上云霄,乔凝思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身上似乎还残留着被池北辙拥抱过后的温暖和他的气息,直到池北辙真正离开她的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整颗心都空了,一直强撑着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虚脱了。 乔凝思两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凝思。”步敬谦连忙上前搂住女儿,低头就看到乔凝思一张脸苍白如纸,全都是泪水,步敬谦心里一痛,柔声安抚道:“别哭了,阿辙很快就会回来。” 乔凝思点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她转过身,把脑袋埋在步敬谦的怀里,干脆失声痛哭出来。 池北辙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往后所有的寂寞和病痛他都要独自承受,一想到池北辙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乔凝思就难受得快要窒息了。 乔凝思回去了庄园,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唐卓尧再来救她,她决定自己去找唐卓尧,临走之前,乔凝思在庄园的另一处院子里见到了无敌。 穆郁修刚把无敌喂饱,此刻穆郁修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而无敌则趴在穆郁修的腿边,已经到春天了,阳光大片大片地照下来,一人一狗仍旧那么和谐温馨,连无敌看上去都那么慵懒,少了往日里的凶猛和戾气。 只是乔凝思还是不敢上前,她站在离无敌几米远的地方,耐心地对无敌说着话,“阿辙去国外了,要很长时间不回来,所以往后就只有你一只狗留在房子里了。无敌,你若是愿意的话,我把你送到国外,陪着阿辙怎么样?” 也不知道无敌是否听得懂乔凝思说的,穆郁修用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它从地上站了起来,高大凶猛犹如一头狮子,但这次它发现平日里时刻想着要把它煮吃了的女人,并不像之前对它那样横眉怒目。 无敌黑亮的眼睛盯着乔凝思,这么久以来,它也是第一次在乔凝思面前如此温顺。 乔凝思却还是不敢轻易走过去,对无敌笑了笑说:“阿辙在国外没有人陪伴,平日里你跟他的感情最好,所以我还是把你送到他身边去吧。既然你不应我,我就当你同意了。” 乔凝思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明智,她不能让池北辙一个人孤单地待在异国他乡,不能让池北辙一个人独自与病魔战斗,哪怕只是一条狗,她也要送过去给池北辙,让无敌陪着池北辙。 乔凝思和无敌对望了很久,随后她把包挎在一边的肩膀上,转过身沿着栈桥慢慢地走着,后面的无敌突然追了上去。 穆郁修吓了一跳,生怕无敌会伤害到乔凝思,他呵斥了无敌一声,并且大步上前想把无敌弄回来。 然而无敌却朝着乔凝思扑了上去,在穆郁修脸色大变之下,出乎意料的是,无敌并没有咬乔凝思,它只是用牙齿拽住了乔凝思的裤脚。 这让乔凝思不得不停下来,低头看到无敌那双乌黑、透着水一样湿漉漉的眼睛时,乔凝思突然不害怕了,她甚至试探性地伸出手,想摸一摸无敌的脑袋,无敌却伸出舌头来舔乔凝思的手指。 这一幕让穆郁修都觉得不可思议,藏獒跟其他的犬不一样,藏獒一生中只接受一个主人,绝对不允许陌生人靠近,就算是跟主人亲近的朋友或家人,也需要很长时间跟藏獒培养感情。 而这么多年来,无敌接受的人只有穆郁修和池北辙,平日里和乔凝思算是水火不相容,没有把乔凝思撕碎,已经是奇迹了,但现在无敌竟然主动亲近乔凝思。 乔凝思也很高兴,想了想,她问无敌,“你不让我走?” 当然得不到回应,无敌只是蹭了蹭乔凝思的手背。 乔凝思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感动,就像无敌真的是池北辙的亲人,到如今无敌终于愿意接受身为池北辙妻子的她了,而她要离开庄园,无敌替池北辙守护着她,不愿意让她走。 乔凝思的眼泪掉了出来,抚摸着无敌的毛发说:“我没有抛弃阿辙,我还会回来这里,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和阿辙一起回来这里。” “我把你送去国外,你要好好地陪在阿辙的身边,因为除了我之外,你对他也同样重要。你代替我照顾他、鼓励他……” 无敌还是放开了乔凝思,等乔凝思转身走时,它也没有再拉着乔凝思的裤脚,只是和穆郁修一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乔凝思的背影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这一天庄园的景色依旧美丽如画,无敌真的以为往后它的“爸爸”和“妈妈”,还会一起回到这里,可后来它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们一起回来。 乔凝思一个人从庄园里走出来,到了车子边时,惊讶地发现那里站着两个陌生女人。 乔凝思蹙着眉头上前,心里正想着是不是唐卓尧的人时,两人对她颌首,自我介绍道:“我们是池骁熠安排在太太你身边的。” 乔凝思立即明白了,这两人就是池骁熠之前说的一个是国际刑警,而另外一个算是给乔凝思的助理,女助理叫孟妍,冷冰冰的很像最初的叶承涵,关键是这个女助理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 孟妍负责开车,乔凝思坐在副驾驶,转头睨着孟妍,乔凝思淡笑着问:“孟妍这个名字一定是假的对吧?我估摸着名字还是池骁熠起的,以前你在池骁熠的身边?” 孟妍被乔凝思那样的眼神盯得浑身发凉,她面上冷若冰霜的,目光里却闪过什么,点点头对乔凝思说:“名字和身世背景都是池骁熠一早在警方那边作了假,而真实情况,正如太太所想,我以前确实在池骁熠身边工作,并且是他的女人之一。” 乔凝思:“……” 卧槽啊!这真是一件不小的事,池骁熠果然有不少“红颜知己”,而孟妍还是池骁熠信任的,如果让叶承涵知道了,那醋坛子不得打翻了? 乔凝思觉得怀孕的叶承涵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她沉思着对孟妍说:“既然如今你跟池骁熠没有关系了,那么以后见到其他人,就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 孟妍云淡风轻地回了乔凝思一句,“你觉得如果现在我和池骁熠没有关系了,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吗?” 见乔凝思的脸色都白了,孟妍有些好笑地说:“你果然是叶承涵的好嫂子,碰到叶承涵的情敌,就像自己的情敌一样。其实不用这么大惊小怪,以前我是池骁熠的女人,现在退居到朋友位置了。当然,我转为暗恋了。” “……”乔凝思无力地抚着额头,她还真是佩服池骁熠,这些年池骁熠到底欠下多少笔风流债了? 只是看上去孟妍并不像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相反孟妍的气质很好,乔凝思估摸着孟妍应该也是出身豪门贵族,而且既然池骁熠选择了孟妍,那也就代表孟妍是可以信任的。 乔凝思不用问唐卓尧在哪家医院,孟妍早就查到了,途中孟妍停下车子,到花店里买了一束花递给乔凝思,这才重新发动车子驶向医院。 二十多分钟后,乔凝思和孟妍,以及那个同样是假身份叫孟琳的刑警,三个人一路走到唐卓尧的病房门前。 下午三点多,乔凝思看到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正想着要不要跟对方打招呼时,周玫起身,诧异地看着乔凝思,“池太太怎么会来这里?” 原来对方认识自己吗?乔凝思很快地回过神,怀里抱着鲜花对周玫说:“我是卓尧的妹妹,他生病了,我理所应当过来探望他。” 周玫在报道上看到乔凝思是朱静芸和唐俊兴的女儿,有些奇怪乔凝思既然是唐卓尧的妹妹,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来探望唐卓尧,他们两人的感情应该不好吧? 心里这样想着,周玫面上不动声色地对乔凝思做了简单的介绍,随后看着紧闭的病房门,“医护人员说唐少正在休息,我们等一会再进去吧。” “你在这里等了多长时间?”乔凝思这样问着,看到周玫手中的保温桶,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周玫应该很喜欢唐卓尧吧? “一点多来的,也就两个小时,不算长。” “……”乔凝思无言以对,为了不打扰唐卓尧休息,周玫在外面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不仅丝毫没有怨言,没有丁点不耐烦,而且看上去还那么心甘情愿,果然这女人是个情种。 但可惜周玫喜欢的人是唐卓尧,这让乔凝思想起沈末离来,同样都是爱错了人。 乔凝思心里有些难受,她抬手敲门,一边对周玫说:“没关系,我哥他脾气不好,进去吧。” 周玫想阻拦乔凝思,一方面她确实不想打扰唐卓尧休息,再者她也试图敲过门,但里面并没有人应她。 而此刻乔凝思在外面叫了一声,也就是两秒钟,唐卓尧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仔细听那里头还透着惊讶和狂喜,周玫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乔凝思的不同。 周玫低下头,手中越发攥紧了保温桶。 唐卓尧很快地走来开门,身上还穿着病服,一看果然是乔凝思,唐卓尧愣住了,“你不是被池北辙……” “我父亲过去了,带着他的两个下属救了我,而不知为何,池北辙突然去了国外,我这才回来了。”在路上孟妍和孟琳两人就找好了说辞,见唐卓尧拧起眉宇,乔凝思转身指了指后面的两个人,“就是她们,是一对姐妹,以往在我父亲身边,如今父亲让他们两人跟着我。” 唐卓尧的薄唇抿在一起,绿褐色的双眸看向孟妍和孟琳两个人,一眼就知道她们不是一般的下属,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步敬谦背后有一支犯罪团伙,孟妍和孟琳应该是其中的两个。 而这些年步敬谦给手下的人洗白了,孟妍和孟琳跟着乔凝思,应该不会惹上什么事,再者,步敬谦和乔凝思一样信任他,步敬谦担心乔凝思在唐家遇到意外,才让孟妍和孟琳照看乔凝思,所以一番审度衡量后,唐卓尧觉得这两人没有问题。 “你能回来就好。”唐卓尧眼睛里浮起笑意,抬手摸了摸乔凝思的头发,随后他把乔凝思怀里的鲜花接过去,“你到里面坐一下,我让下属去办出院手续,我们一起回唐家。” 乔凝思点点头,抬腿往病房里走,而孟妍和孟琳自然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 周玫刚想进去,唐卓尧站在门边拦住她的去路,“我要出院了,周小姐还是回去吧。” 唐卓尧居高临下的,俊美的面容上波澜不惊,没有那种刻意的冷漠和反感,但周玫想到刚刚唐卓尧面对乔凝思时,连眼睛里都是光彩熠熠的,周玫还是第一次见唐卓尧笑,只可惜不是对她。 周玫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垂下眼眸没有看唐卓尧,她咬着唇应了一声,“好。” 片刻后,周玫鼓起勇气抬头盯着唐卓尧,“你们公司和我们公司的合作,我们改天可以再谈吧?” 唐卓尧习惯了我行我素,前几天因为心情不好而迁怒周玫,此刻乔凝思回到了他的身边,于是他看周玫也特别顺眼了,点点头嗯了一声。 周玫欣喜若狂,她直接把手中的保温桶塞给唐卓尧,打过招呼后,她红着脸落荒而逃了。 唐卓尧直愣愣地站在那里,觉得周玫这样的行为莫名其妙,一个职场中才华出众的精英,在他面前至于表现得像个小女生吗? 唐卓尧低头看了一眼保温桶,本来想放下不要,只是他迟疑了一下,随后拎着保温桶进去病房,打开看到里面装得是排骨汤,唐卓尧盛出来一碗递给乔凝思,“你喝吧,我没有胃口。” 乔凝思觉得周玫确实不应该对唐卓尧存有念想,所以唐卓尧把人赶走了,她并没有说什么,伸手正要接过唐卓尧递来的碗,孟妍突然上前制止了乔凝思,“等一下!” 157:我会想你,等我回来 言情海 正文 158:下落不明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58:下落不明 乔凝思的动作一顿,唐卓尧拧眉看着孟妍。 而孟妍把乔凝思手中的碗端了过去,用瓷勺舀着汤直接喝了下去,面对唐卓尧和乔凝思震惊的目光,孟妍的喉咙一边吞咽。模糊不清地解释道:“太太现在怀孕了,有些东西不能随便吃,谁知道这排骨汤加了什么材料熬出来的。” “并且那个周玫周小姐是喜欢唐少对吧?而唐少喜欢我家太太,周小姐自然会把我家太太当做情敌,所以对于她,我们不得不防备,这汤太太还是不要喝了。” 乔凝思:“……” 孟妍说得特别一本正经。但喝排骨汤时却是眯着眼睛,像是一个猫一样津津有味的。所以总结下来,根本就是孟妍想喝汤好吗?毕竟周玫是第一次见乔凝思,怎么会想到今天她过来,而提前在汤里动手脚? 乔凝思估摸着孟妍就是个吃货,看她那个样子,乔凝思也不忍心揭穿她,她想到自己坐花园的椅子时,陈默用纸巾给她擦椅子,不管怎么说,孟妍也算是护着她,她对孟妍的好感由此多了几分。 唐卓尧觉得孟妍说得很对,以后他还是尽量少让乔凝思吃外面的东西,唐家有他自己的厨师和试吃的孕妇,对乔凝思才是最保障的。 唐卓尧没有再说什么,打过招呼后,他就去内室换衣服了。 乔凝思起身把唐卓尧放在病房里的东西收了起来。 孟妍和孟琳不是佣人。自然没有主动帮乔凝思,而孟妍把保温桶里两人份的排骨汤,一个人喝完了,还剩下最后一碗时,她递给孟琳,“你要不要喝点?这周小姐的厨艺很不错。” 孟琳是干净利落的短发,漂亮的耳朵露了出来。女人的面容白皙、眼神冰冷却很清澈,她抱着手臂笔直地站在那里,时刻都是警惕防备的姿态,瞥了一眼孟妍举在半空中的碗,孟琳蹙着眉头嫌弃地说:“我不喜欢,太油腻了。” “哦。”于是孟妍心安理得地喝完了最后一碗汤。 乔凝思有些好笑地看了孟琳一眼,觉得孟琳这样的气质才有执法人员的风范,像叶承涵那样的,能当上警察,肯定是因为池骁熠在背后帮她走了不少关系。(赤裸裸地鄙视叶子是个逗比,→_→) 唐卓尧从内室走出来,见乔凝思已经帮他收拾好了东西,这让他觉得乔凝思像是自己的妻子。唐卓尧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谢谢。” 他温柔地看着乔凝思,凑过去正要吻乔凝思的额头,谁知孟妍突然把空碗往孟琳手里一塞,几步冲上来夺走了乔凝思肩上的包,“我们可以走了吧?我来帮太太拿包。” 说完孟妍走过去打开病房的门,站在那里等着乔凝思和唐卓尧,刚刚的氛围被孟妍破坏了,唐卓尧倒是没有生气,而乔凝思看到孟妍的目光里透着提醒,这让乔凝思有点无语,难道孟妍以为她真的会让唐卓尧吻她吗? 就算孟妍不横插一脚,她也一定会避开唐卓尧的唇,现在乔凝思总算相信了,孟妍绝对是池骁熠的人,池骁熠肯定是在替池北辙看着她,让其他男人没有触碰到她的机会。 池骁熠还真是池北辙的好弟弟,池北辙若是知道池骁熠对她是各方面的保护,池北辙会不会感到欣慰? 想到这里,乔凝思笑了笑,抬头看着外面的一片辽阔天空,池北辙刚离开了一天,她的思念就泛滥成灾,也不知道池北辙在那边怎么样了,治疗过程肯定很痛苦吧? 但乔凝思相信,池北辙会为了她和他们的孩子,顽强地挺过去。 几个人到了唐家,正是晚饭时间,唐俊兴坐在客厅里翻着书,一看到跟在乔凝思身侧的孟妍和孟琳,唐俊兴温润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一番打量,随后他笑着,不动声色地问唐卓尧和乔凝思,“怎么这次回来多了两个人?” 乔凝思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唐卓尧低着头温柔地对她说:“你先回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下来,就可以吃晚饭了。” “好。”乔凝思看了唐俊兴一眼,随后她打过招呼,转身往楼上走去,如今唐卓尧护着她,无论她做什么,唐卓尧都会为她在前面挡着。 孟妍和孟琳跟在乔凝思身后,直到站在乔凝思的卧室门前,警觉性极高的孟琳还能感觉到背后唐俊兴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和孟妍,开门进屋后,孟琳蹙着眉头对乔凝思说:“唐俊兴很排斥我和孟妍,他的戒心比唐卓尧还要深。” “这说明唐俊兴心虚,如果他光明磊落的话,就不会这么草木皆兵了。”乔凝思越来越肯定唐俊兴有问题,而身为国际刑警的孟琳一眼就看出来了,可见孟琳确实有点本事。 乔凝思把包放下,走过去找着衣服,头也不回地对孟妍和孟琳说:“我猜楼下唐俊兴正在盘问唐卓尧,并且他还会让唐卓尧把你们两人请出唐家,否则不就像是警察进入了贼窝吗?不过我们不用担心,唐卓尧会护着我们。” “唐卓尧对你真是一往情深。”孟妍站在离乔凝思几步远的位置,语气凉凉地说:“如果唐卓尧不是这些事件的始作俑者,他没有杀害你的母亲,那么像唐卓尧这样一个痴情的男人,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吧?” “恐怕到时候在池北辙和唐卓尧之间,你就难以做出选择了。” 乔凝思拿着衣服的动作一顿,她回头看着孟妍,脸上的表情透着嘲讽和仇恨,而说出的话是那么坚定、深情,“没有那么多的假设。就算唐卓尧是个良人,我从始自终的选择也都是池北辙,不会犹犹豫豫、三心二意。” 孟妍一怔,随后唇边勾出一抹苦涩,池骁熠曾经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无论别的女人有多好,他的选择、他所爱的一直都是叶承涵,原来在感情中,比得不是谁更优秀、谁更完美,有些人一旦爱了,就是一辈子。 比如池骁熠爱叶承涵、乔凝思和池北辙,如今别人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去了吧? 乔凝思三个人下楼吃饭时,唐俊兴的脸色虽然有些不好看,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很显然他对唐卓尧妥协了,孟妍和孟琳也坐在餐椅上。 除了孟妍发挥吃货的本质,一直都在投入地吃着,餐桌上的氛围很僵硬,偶尔唐卓尧对乔凝思说几句话,问的都是乔凝思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乔凝思从容不迫地应付着唐卓尧。 唐俊兴吃了一小碗饭,就去了楼上,他面对着一扇落地窗坐在轮椅上,房间的灯光从背后洒过来,唐俊兴的一张脸处在阴影中,拿出手机打给下属,让下属查孟妍和孟琳的身份,尽快给他一个结果。 半个小时后,下属查出来的跟唐卓尧对他说的一样,孟妍和孟琳曾经都是池骁熠的女人,出身背景很普通,而孟妍和孟琳跟池骁熠早在几年前就没有关系了,唐卓尧请她们照顾乔凝思之前,唐卓尧很清楚她们的底细。 唐俊兴收起手机,坐在那里用手撑住额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疑心太重,他总觉得孟妍和孟琳不像是普通的下属或佣人,唐卓尧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或许唐卓尧在骗他,也或者唐卓尧被乔凝思骗了。 唐俊兴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大,毕竟唐卓尧还没有那个本事造反,但现在唐卓尧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乔凝思说什么、做什么,唐卓尧都不会怀疑乔凝思的目的,再这样下去,唐俊兴担心会出大事。 唐俊兴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阻止事态往不好的方面发展,沉思了几分钟,唐俊兴把电话打给郝荼菲,“你那边什么时候动手?” 而楼下餐厅里,等唐俊兴离开后,唐卓尧抬起头对孟妍和孟琳说:“以后你们就留在唐家,刚刚我没有把你们是凝思父亲的下属,这样的身份告诉唐俊兴,因为多年来,唐俊兴心里一直仇恨着凝思的父亲。” “若是他知道你们是凝思父亲派来的,他肯定不允许你们留下来,所以往后你们在唐俊兴面前不能透漏了这一底细,至于其他的,唐俊兴想查,也查不到。”唐卓尧当然也查了孟妍和孟琳。来节叼划。 除了两人曾经是池骁熠的女人外,他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地方,而他也没有查出孟妍和孟琳是步敬谦的下属,或许是因为乔凝思信任他,乔凝思才把孟妍和孟琳两人的底细告诉他的,而他对唐俊兴隐瞒了这点。 乔凝思的关注点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她转过头,吃惊地看着身侧的唐卓尧,“你说唐俊兴恨我父亲,甚至有杀我父亲之心对吗?但他表现出来的不是这样。” “唐俊兴不仅主动离婚,成全了我母亲和父亲,而且平日里他对我父亲的态度很友善,那天在我父亲和母亲的婚礼上,他还真诚地送上了祝福……” 乔凝思的话还没有说完,唐卓尧嗤笑着打断乔凝思,“你太天真了,所谓人心隔肚皮,唐俊兴是伪君子,你不要被他表面做的事给蒙蔽了。我是在告诉你们,你们要对唐俊兴有戒备之心。” 乔凝思表情沉重地点点头,她垂下眼睛,目光里头极快地闪过冷意,她当然知道人都会伪装,就比如她现在都是在做戏,只不过以往她没有怀疑过唐俊兴,才误以为唐俊兴是好人,唐俊兴很伟大。 而另一方面,如今唐卓尧在她面前列举唐俊兴的种种罪行,也就说明唐卓尧和唐俊兴斗起来了吗?如果唐卓尧是唐俊兴的人,那么很明显唐卓尧已经背叛了唐俊兴。 只是唐卓尧背叛的理由是什么?唐卓尧终于良心发现,决定改邪归正了吗? 乔凝思在心里冷笑,即便是这样,也晚了,毕竟她的母亲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唐卓尧就算受着良心的谴责,也弥补不了杀害母亲的事实。 今晚的夜色很好,饭后唐卓尧让乔凝思去宅院里散步,乔凝思就算有那个心情,也不想和唐卓尧一起,于是以太劳累为理由,拒绝了唐卓尧。 唐卓尧心里很失落,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他跟乔凝思一起走去楼上,指着另外的两个房间,对孟妍和孟琳说:“你们两个人以后就睡那里。” “不用了,我和孟琳从小到大都没有分开过,我们一直睡一个房间、一张床。”孟妍对唐卓尧说着,伸手就好姐妹似的搂住了孟琳的肩膀。 结果下一秒钟,孟琳直接抓住孟妍的胳膊,反剪在背后把孟妍擒住了,孟妍弯着腰差点栽在地上,疼得叫了几声,她回过头,面色苍白地让孟琳放手。 乔凝思见状笑了起来,孟琳的身手真是不错,孟琳大概是觉得一个国际刑警来这里卧底已经很憋屈了,孟妍还不知死活地跟她这个执法人员套近乎,于是她才忍不住对孟妍出手。 孟琳瞥了一眼旁边看好戏的乔凝思,她这才放开手下的孟妍,一脸严肃地对几个人说:“我去睡觉了。”,随后她走过去打开门,“砰”一下从里面关上了。 唐卓尧眼看着孟琳那抹清冷的背影消失,他的嘴角也抽搐了两下,半晌后,唐卓尧抬手摸了摸乔凝思的头发,“那我也去睡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好。”乔凝思点点头。 唐卓尧总是喜欢对乔凝思做出这样的动作,亲昵又不暧昧,所以在乔凝思心里,唐卓尧更像是温柔的哥哥,她从来没有对唐卓尧有过男女方面的感觉。 几个人各自回到房间,乔凝思重新换上睡衣,她抱着腿坐在大床上,下巴搭在膝盖上,灯光中她的身形投下一抹伶仃的影子,乔凝思手中拿着手机,看着以往和池北辙一起拍下的照片,视线渐渐地模糊了。 如今池北辙不在她的身边,她也只能睹物思人了,而远隔千里的池北辙,同样也是这样吧? 这时孟琳在外面敲门,乔凝思让她进来后,只见她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孟琳走到床边,把牛奶递给乔凝思,“晚上睡觉前喝一杯牛奶比较好。” 乔凝思怔了一下,道谢后把杯子接过来,还是温热的,乔凝思放在唇边慢慢地喝着,看着坐在床沿上的孟琳问:“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孟琳摇摇头,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也没有洗澡,坐在那里露出纤细柔美的脖颈,“我在陌生的环境里睡不着,看到你房间里的灯光还亮着,就过来了。” 既然不习惯一个人,刚刚孟妍要跟她一起睡,她为什么拒绝了?乔凝思觉得孟琳除了性格倔强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孟琳不相信孟妍,这应该是孟琳的职业病,而孟琳对她是知根知底,所以宁愿过来她的房间。 虽然有人陪着了,但孟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几句话,乔凝思见孟琳没有要聊天的兴致,她就不管孟琳了,低着头继续看手机,这时步敬谦给乔凝思打电话过来。 孟琳看了乔凝思一眼,乔凝思示意她不用离开,于是孟琳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本胎教方面的书籍,低头饶有兴趣地翻看着。 乔凝思则坐在大床上跟步敬谦说着话,期间步敬谦提起步琛远,告诉乔凝思步琛远要把步家全部的股份转让给他,让他做步家的家主。 “什么?”乔凝思有些惊讶。 前段时间他们还担心步琛远会失控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步广博,但事实上一个月过去了,步琛远并没有这样做,反而越来越沉寂,如今步琛远竟然要把步家交到步敬谦的手里,步琛远是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步敬谦叹了一口气,满是心疼地说:“琛远告诉我他很累,他什么都不想要了。他把步家交给我后,他决定去全世界各个地方走一遍,就算以后再回来,他也不是步家人了。他说我以后可以让你,或是阿辙来继承步家。” 乔凝思无言以对,心里全都是悲凉,其实这么多年来,全世界哪个地方步琛远没有去过?这世间的良辰美景他全都看遍了,那么这次离开的意义何在?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继续行尸走肉地活着吧。 乔凝思想了想,还是问步敬谦,“他要去找沈末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他沈末离在哪里。” “琛远他不会去找沈小姐,因为他心里直到现在还没有放下唐卓离。”那个时候步敬谦看到步琛远很宠沈末离,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见步琛远对一个女人如此温柔,原本以为步琛远会放下唐卓离,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有句话叫心里有座坟,住着未亡人,唐卓离永远地活在了步琛远的心里,步琛远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唐卓离了,所以与其和沈末离在一起时三心二意,不能给沈末离他的全部,那么倒不如放手,让沈末离寻找以后她真正的幸福。 乔凝思心里百感交集,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步琛远说,她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心理医生,只要步琛远愿意把那段过往中的点点滴滴都告诉她,她一定能开导步琛远。 然而到了这一地步,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乔凝思只能问出这样一句,“他已经离开T市了吗?” “就在这两天,把各个方面的手续办好以后,他就要走了。”如今步敬谦淡泊名利,并不想接手步家,但步琛远和他都不可能把步家重新交到步广博的手里,之前步敬谦为自己洗白了,现在要回去步家,也不会有太多人反对。 另一方面,身为父亲,他还要为自己的儿女考虑,他手中的财产毕竟有限,能留给乔凝思和池北辙的实在太少了,这些年他亏欠了乔凝思太多,除了在感情上给予乔凝思弥补外,他还想给乔凝思财富和地位。 从这个角度考虑,现在他接管了步家,正如步琛远所说,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池北辙的身体和精力也恢复后,他就可以把步家交给乔凝思或池北辙了,所以步敬谦在股权转让书上签了字。 “爸你自己做决定吧,我只是舍不得你太辛苦,到时候多找几个人帮你。”乔凝思想到父亲满头白发,她心里就是一阵抽痛,精神上的因素让步敬谦一夜白头,如果往后步敬谦能从悲痛中走出来,他的头发颜色就有可能恢复。 电话里步敬谦笑了笑,几十年前就在奢望能和朱静芸有个孩子,后来又彻底绝望了,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叫他父亲,会像此刻这样关心他。 而他选择好好地活下去,其一因为这是朱静芸最后、唯一的遗愿,再者,这世上他还有一个女儿。 步敬谦心里温暖又柔软,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充满了怜爱,“我接管步家后,还可以帮你。你在唐家要处处小心,实在不行的话,就要抽身而退知道吗?我等着我的孙子来到这个世上。” 乔凝思怀孕了,步敬谦的兴奋程度不比做爸爸的池北辙少,乔凝思的手放在肚子上,她忍俊不禁地问步敬谦,“原来爸你喜欢男孩子,但阿辙他想要一个女儿,我这不是龙凤胎,不能同时满足你们两人怎么办?” “到时候可以生第二胎、第三胎……”步敬谦也是笑着说,只是想到千里之外正承受着病痛折磨的池北辙,步敬谦的心里就是一痛。 察觉到电话里乔凝思也突然沉默了,步敬谦柔声安慰道:“不要太担心了。阿辙不会有事的,虽然医生说治疗过程要一年半载,但指不定阿辙为了你和孩子,就能尽快恢复身体,回到你们的身边,到时候这会是最大的惊喜。” 步敬谦听到乔凝思应了一声,估计再说下去乔凝思就要哭了,于是步敬谦最后叮嘱几句,“这么晚了,孕妇不要熬夜,快点睡觉吧!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们。” “嗯。”乔凝思刚挂断电话,孟琳拿着纸巾的手伸了过去。 乔凝思往脸上一摸,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真的哭了,她连忙接过纸巾擦着,如今她是孕妇,整天掉眼泪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她不希望以后生出来一个多愁善感的孩子。 “池太太你要开心一点。”好半天孟琳说出这样一句。 她把书放回去,从床上起身,女人高挑纤瘦的身形站在那里,灯光把她原本清冷的面容蒙上一层光晕,这样齐肩短发的女子宁静、从容,“你要相信我们警方的实力。” “现在的忍耐是为了后来的一举歼灭,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可以把唐卓尧,连同他背后的犯罪团伙全都剿灭了,到那时候,恐怕整个唐家都保不住了吧?池骁熠想收购唐家,而池太太你要为母亲报仇,这就是你们跟我们警方合作的目的。” 乔凝思点点头,心里清楚孟琳这一番话是在提醒她,警方都介入进来了,孟琳甘愿委身在唐家,也就是说走到今天这一地步,她就算想退出,也由不得她了。 孟琳的两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头发乌黑、眼神清亮,站在那里看了乔凝思一会,她转身往外走,“早点休息。” 乔凝思心里牵挂着池北辙,一直处在摇摆不定的状态,想去国外陪着池北辙,在听过孟琳这番话后,她总算平静下来,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乔凝思很快地睡了过去。 *** 由于前段时间的报道,林敏南卖房子一事便拖延下来,这天晚上陆川有应酬,林敏南决定回原本的房子里,把里面该拿的东西收拾一下,等陆川结束饭局后,再过来接她回去陆家。 林敏南从车上下来后,一路走进别墅,用钥匙打开房门,她开了客厅里的灯。 在玄关处弯身换鞋时,林敏南看到里面放着的陈默的一双拖鞋不见了,以为陈默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去了,没想到下一秒钟,林敏南看见了陈默的皮鞋。 陈默今晚竟然来了这里?林敏南的身形骤然一颤,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咬着牙走进去,这时林敏南听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随着她的距离越来越近时,那声音就撩高了一些。 林敏南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声音是怎么回事时,她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陈默,明晃晃的灯光下,映入眼帘中的场景,吓得林敏南差点失声尖叫出来。 此刻陈默竟然……竟然坐在那里自我解决,重点是陈默的手里拿着她的衣物,陈默是闭着眼睛的,看上去兴致特别高、很投入,连林敏南走进来他都没有发现。 林敏南浑身僵硬地站在陈默的面前,低着头满脸震惊地盯着陈默,她看了整个过程,而她实在无法形容此刻自己是什么感受。 到最后陈默低吼一声发.泄出来,嘴里喊着的自然是林敏南的名字,“敏敏……” 尾音绵长撩人,陈默处在巅峰的余韵中,直到几秒钟后他才缓过来,总算感觉不对劲了,陈默一下子睁开眼睛,就看到不知何时林敏南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陈默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当确认真的是林敏南时,陈默的脸色大变,一会通红,一会惨白,别提有多精彩了,“你……” 反应过来后,陈默豁地一下从沙发上起身,不忘遮挡自己的部位,结果直接把林敏南的衣物捂了上去。 林敏南用力闭了下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而陈默见状立即丢了林敏南的衣物,转身从沙发上胡乱地抓起要遮挡的东西,却是林敏南的衣服,陈默在心里骂,怎么整个沙发上都是林敏南的衣物。 最后他放弃了挣扎,颓废地坐回沙发上,用两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面对林敏南了,过去的那几年没有得到林敏南时,他用五指姑娘解决生.理需要时,也只能在脑子里幻想着林敏南。 而如今他又单身了,但所幸的是林敏南的衣物还在,所以当他想念林敏南,他就做出了像刚刚那样的行为,这还是第一次被林敏南撞见,林敏南会不会觉得他是变.态? 虽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可陈默还是想挽回那么一点在林敏南心中的形象,于是他绝望了半分钟后,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半步上前一下子抱住了林敏南。 陈默慌张又结巴地说:“敏敏,我……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变.态,我只是……” “你能先把衣服穿好吗?”陈默抱得太紧了,林敏南怀着孕,没有办法推开陈默,就这么一会功夫,她感觉陈默的那里顶上了她的肚子。 陈默还好意思强调自己不是.变态吗?结果面对身材肥胖、严重走形的她,竟然这么快又勃.起了。 陈默俯着身子,脑袋埋在林敏南的肩膀上,他崩溃得快要哭了出来,“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我……太想你了。” 这样语无伦次地说着,陈默的手哆哆嗦嗦地整理衣服。 林敏南没有那么强烈地接触到陈默的某个部位后,她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但陈默还是箍着她的腰不放,林敏南忍无可忍,拎起手中的包就往陈默的肩上用力地砸下去,“放开我。” 陈默本来打算死都不松开,但林敏南下手实在太重了,包上的金属链条刮到他脖子上的皮肤,鲜红的血冒了出来,陈默痛得“嘶”了一声,连忙放开林敏南,往后退出一步。 陈默用手抹了抹鲜血,他面色苍白地对林敏南说:“现在你果然一点都不心疼我了,以往你就算打我,也不舍得真的下手。” 林敏南打得自己都有些累了,她微微喘息着,好半天才平复下来,空气中有一种难言的味道,林敏南的目光往沙发上一扫,只见她的好几处衣物上都有陈默留下的东西,他一晚上到底几次? 林敏南羞愤到了极点,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她抬起手,颤抖地指着门的方向,“你立刻离开我的房子,把我的钥匙还给我,以后都不许再来了。” “我不走。”反正藏也藏不住了,此刻陈默倒是很坦然,他的目光紧紧锁着林敏南,用落寞又愤怒的声音说:“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个房子就是我的了,我会把它买下来。” 林敏南闻言片刻的怔愣,随后她冷冷地笑起来,“这个房子我不卖了,所以把钥匙给我,你现在就离开。” “你凭什么连我最后爱你的权利都不给?我只不过是想留下一个回忆而已。”陈默平日里很内敛寡言,然而一碰上林敏南,他所有掩藏的情绪都爆发了,抬高声音质问林敏南时,陈默的眼眶都红了一圈,“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要嫁给陆川,我放手成全了你们,哪怕你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孩子。” 林敏南身形一颤,蓦地睁大眼睛,“你都知道了?” 她说着往后退出几步,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好像在害怕陈默会来抢她的孩子一样,林敏南摇摇头,“就算孩子是你的又怎么样?我已经决定嫁给陆川了,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走法律途径。” 这一句话堵住了陈默接下来所有要说的,林敏南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并没有犯法,那么林敏南如今不爱他了,林敏南嫁给陆川,林敏南没有错,这是她自己的选择,陈默无法强迫林敏南回心转意。 “你爱陆川吗?”陈默突然间平静了下来,那一次陈默问林敏南的是还爱他吗?今晚他问林敏南爱不爱陆川,他一再的退让,到如今已经卑微到了尘埃,“林敏南,你肯定不爱陆川,那为什么要嫁给他?就算你的选择不是我,你要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毁了吗?” 林敏南的防备渐渐放松了,其实无论什么时候,陈默都不会逼她,这段感情从始自终都是她主导的,林敏南抬眸对上陈默通红的双眼,她的心里抽痛着,“我确实还没有爱上陆川,但我相信他会给我幸福。” “你问我为什么嫁给他,因为他对我好,我林敏南就是这样一个人,谁对我好,我就会加倍奉还,包括我的感情在内,就像我曾经留在池先生身边那么多年一样。而你陈默虽然曾经有一段时间把我捧在手心里宠着,但后来你也给我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不是说误会解开了,你陈默一如既往地爱着我,那些伤痛就能抹平了,你曾经刻在我心上的伤痕,这一辈子都无法愈合。你知道我在美国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差点死了。” “那个时候只有陆川陪在我的身边,当时我就决定再也不会原谅你,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所以陈默,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并非所有的感情都能回到最初,毕竟谁都无法让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全都消失。你放手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未来了。” 陈默挺拔的身形剧烈震动,不可置信地盯着林敏南,他眼中闪烁着泪光,悲凉又心痛地问:“如今我已经成为你的困扰了吗?我的存在阻碍了你和陆川对吗?” 林敏南久久没有说话,陈默的眼神让她觉得心慌,于是她别开了头。 这时陆川的电话打了过来,林敏南颤了一下,收敛起情绪接通,陆川在那边说他快过来了,问林敏南回去没有。 “没有,你过来吧。”林敏南匆忙给陆川道别,她看向陈默,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陈默就把一串钥匙放在了茶几上。 随后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客厅。 林敏南听到门关上的“砰”一声响,她僵硬地站在那里,低头看着一片狼藉的沙发,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这天乔凝思吃过早餐后,唐卓尧去了公司上班,而唐俊兴滑动着轮椅,到宅院里喂那些漂亮的金鱼,乔凝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想看看新闻,结果就看见了这样的报道:昨晚城郊的某栋别墅发生大火,造成两人死亡……” 乔凝思一点点睁大瞳孔,用遥控器让屏幕里的画面暂停,当看到那栋别墅确实是步敬谦为朱静芸准备的新房后,乔凝思从沙发上豁地站起身,怎么会这样?! 步敬谦的房子怎么会着火?而死亡的那两个人又是谁?!昨晚她还在跟步敬谦通话。 乔凝思的面上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发冷,身边的孟妍和孟琳看到乔凝思这个样子,猜到肯定和电视里的报道有关,孟琳上前扶住乔凝思摇摇欲坠的身体,“怎么了?” “给我爸打电话。”乔凝思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她拿出手机准备打给步敬谦,但两手哆嗦得厉害,一个不小心,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孟妍见状立即弯身捡起,乔凝思一把夺过去,总算准确地打给了步敬谦。 然而响了很久,对方一直都没有接通,乔凝思锲而不舍地打,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这让乔凝思渐渐绝望了,两腿一软差点瘫在沙发上。 “别着急。”孟琳扶着乔凝思坐下,握了握乔凝思冷得如冰块的手腕,孟琳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极其冷静地安抚着乔凝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警方和池骁熠肯定都清楚,我现在打过去问问。” 而孟妍打给池骁熠的电话,这时恰好通了,她连忙把手机递给乔凝思,乔凝思听到池骁熠的声音传过来,“死了两个人,但烧伤的程度太严重了,警方暂时还不能确认死者的身份,目前法医那边正在做鉴定,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不过……”说到这里池骁熠顿了一下,他的嗓音沙哑,乔凝思几乎听到了他深深呼吸的声音,乔凝思觉得自己在等待的过程中,快要窒息了,“不过陆母找到警局说,昨晚从林敏南离开陆家,陆川过去接她直到现在,两人都还没有回去。” “他们跟陆川和林敏南失去了联系,警方正在找他们两人,但至今没有他们的下落,还有你的父亲,警方以及我都派人去找了,目前还没有你父亲的消息……” 158:下落不明 言情海 正文 159:早产(1900钻石加更合并章)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59:早产(1900钻石加更合并章) 池骁熠说了很多安慰的话,都有些词穷了,乔凝思还是一句也没有回应他,池骁熠没有办法了,叹了一口气让乔凝思把手机给孟妍。乔凝思这才回过神来。 池骁熠在电话里叮嘱孟妍好好照顾乔凝思,若是出现什么意外了,要立即通知他。 孟妍看着神情恍惚的乔凝思,她表情沉重地点点头。 孟琳也挂断了警方的电话,转过头正想对乔凝思说些什么,这时佣人推着唐俊兴的轮椅回来了,唐俊兴看到定格的电视画面时。乔凝思和孟琳清楚地捕捉到唐俊兴唇边蔓延而出的一抹笑意。 乔凝思如醍醐灌顶,立即明白过来。如果被烧死的那两个人其中之一是林敏南,那么报复林敏南的人,除了郝荼菲外,还会有谁?而之前唐卓尧说过是唐俊兴在背后支持郝荼菲,再加上火烧的地方是步敬谦和朱静芸的新房,所以这件事的最大嫌疑人肯定是唐俊兴。 唐俊兴这次真是一石二鸟之计,乔凝思差点就要冲过去质问唐俊兴,她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步敬谦很有可能被唐俊兴弄死了,此刻她的仇人就在面前,她恨不得杀了唐俊兴。 孟琳紧紧地按住她,乔凝思的手攥在一起,指甲掐得手心火辣辣的疼。 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半天苍白着一张脸对唐俊兴说:“叔叔你也看见报道了,大火中烧死了两个人,不知道有没有我的父亲。反正他现在是下落不明。我希望你能动用自己手下的力量,帮我找父亲。” “你父亲失踪了?”这结果让唐俊兴有些意外。 他并没有要现在对步敬谦动手,烧掉步敬谦的新房,会给步敬谦的精神上带来巨大的打击,但若是步敬谦昨天晚上在房子里睡觉,起火时没有逃出去,就这样被烧死了。唐俊兴也乐见其成。 唐俊兴面上震惊又悲痛,拿出手机打给下属,一边安慰着乔凝思,“我现在就让人帮忙寻找,你不用太担心了。既然警方还没有确定那两个死者的身份,也就不排除其中有你的父亲,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呵呵……乔凝思在心里冷笑,唐俊兴是巴不得步敬谦死吧?表面还装成一副仁义道德的样子,现在乔凝思总算知道过去几年唐俊兴伪装得有多好了,唐俊兴就连朱静芸都骗了,他们这些人也是直到现在才怀疑唐俊兴。 乔凝思眼眶里泛红,低下头掩饰目光里的杀气和仇恨,她自我安慰道:“我相信我父亲不会出事。” “那样最好了。” 唐俊兴的话音刚落下。乔凝思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 她立即拿到手中,见来电显示上是步琛远,乔凝思心想着步琛远或许有步敬谦的下落,于是连忙接通,步琛远的声音传过来,“我和二叔在恒远医院,你赶快来一趟吧。” 乔凝思腾地站起身,面上狂喜又慌张,既然步敬谦被送去了医院,那就代表还有一线生机,总比直接死在大火中要好。 乔凝思来不及多问,告诉步琛远她立即过去,就挂断了,吩咐孟妍去楼上拿她的包,乔凝思疾步往外走。 唐俊兴见状问乔凝思,“有你父亲的消息了?他怎么样?” “应该没有事。”乔凝思敷衍地回答一句,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她几乎是一路跑着出了偌大的宅院。 孟琳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不小心摔倒了。 步琛远在电话里让乔凝思直接去某个病房,乔凝思进去后看到步敬谦靠坐在病床上,没有如她所想的步敬谦身受重伤,乔凝思总算松了一口气,坐过去握住步敬谦的手,乔凝思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爸,你没有事吧?” “没事,别哭。”步敬谦伸出手指擦着乔凝思脸上的眼泪,他嗓音沙哑地解释道:“昨天晚上我和琛远在步家喝酒,没有回去那栋房子,我也是在看见报道后,才赶过去的。” 那个时候大火烧得很旺,消防人员正在救火,步敬谦想到房子里那些照片、杂志以及所有朱静芸的东西,他崩溃得几次都要冲进大火中,步琛远在后面拉着他,到最后步琛远控制不住他,只好把他打晕了,送来了医院。 “你人没事就好。”乔凝思握住步敬谦的手,在这一场劫后余生中,其他的变得都不重要了,乔凝思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心疼地安慰道:“幸好昨天晚上你没有回去,一定是母亲在天之灵保佑你。” “母亲的那些东西,没有就没有了,你人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乔凝思知道那些东西对步敬谦的重要性,当初哪怕她想拿一张照片,步敬谦都不允许,如今一场大火全都烧没了,步敬谦怎么可能不难过? 但无论怎么说,那些身外之物怎么比得上性命重要?步敬谦是真的爱朱静芸,就算朱静芸不在这个世上了,朱静芸也一直活在步敬谦的心里,所以若是唐俊兴觉得这样就能让步敬谦垮了,那唐俊兴也太低估步敬谦的承受力了。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当时步敬谦看着房子被烧为灰烬,他确实有一种万念俱灰、生不如死的感觉,但此刻他已经平静了下来,若不然他越是伤心,并且为此一蹶不振,那么得意的人必定是幕后主使。 “被烧死的那两个人是谁,查到了吗?”步敬谦的唇有些干裂,恰好这时孟琳递过来一杯水,而步琛远的注意力由此转到了孟琳身上。 在步琛远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孟琳时,步敬谦喝过一口水,紧锁着眉对乔凝思说:“有一点很奇怪,除了我们几个人外,还有谁会去那栋房子?” “这件事是唐俊兴指使郝荼菲做的,一来可以把房子烧掉,再者郝荼菲也能成功报复了陈默和林敏南,所以如果死亡的两个人真的是陆川和林敏南的话……”乔凝思的声音在颤抖,她不敢假设这个结果。 “那么我估计应该是郝荼菲让人在昨晚绑架了陆川和林敏南,把他们丢在了别墅的院子里,然后郝荼菲再让人放火,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找郝荼菲,到时候能从她那里得到真相。如果她能指控唐俊兴和唐卓尧,那就更好了。” 乔凝思说完看了孟琳一眼,孟琳会意后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打电话给警方。另一方面,既然上次唐卓尧对你表明他和郝荼菲没有关系,那倒不如让他也帮忙找人。” “他肯定比我们更清楚郝荼菲的下落,若是唐卓尧他们在这个时候杀人灭口,那么唐卓尧就脱不了干系了,唐卓尧是聪明人,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不敢再轻举妄动。” 到底是办案人员,乔凝思欣赏孟琳缜密的心思,就像唐卓尧想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如今却不得不保护孩子,这次唐卓尧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就不能再杀郝荼菲灭口了。 孟琳走出病房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步琛远跟了过去,而孟妍则留在病房里,她咬牙切齿的,表情愤怒又悲痛地说:“他们怎么能如此丧心病狂?据我所知,林敏南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吧?” “郝荼菲也是个做母亲的人,她怎么能对林敏南下得了手?像郝荼菲这种女人,真的是死不足惜,若是抓到她了,我必须要先让她受点折磨。” 乔凝思闻言只是笑,笑得泪珠子不停地往下滚落,本以为林敏南苦尽甘来,陆川对她那么好,心甘情愿接受她肚子里和陈默的孩子,她选择嫁入陆家豪门后,以后就会幸福了,可谁曾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来亩丽划。 不知道陈默是否已经得知了此事,如果那两个人真的是陆川和林敏南,陈默该有多伤心?林敏南一尸两命,连孩子都死了,这么巨大的打击下,陈默一定会陪着林敏南和孩子下黄泉吧? 没错,郝荼菲的报复终于成功了,只要林敏南死了,她根本不用再对陈默下手。 而另一方面,池北辙多年来视林敏南为亲生妹妹,如果池北辙也知道了国内这边发生的事情,池北辙必定会暂时放弃治疗,立即从国外赶回来。 想到这里,乔凝思连忙发短信给池骁熠,让池骁熠联系国外那边的下属,千万要把这件事瞒住池北辙,现在她也只能祈祷有奇迹发生,那两个死者绝不能是陆川和林敏南。 乔凝思发完短信后,又把电话打给陈默,这才知道陈默此刻就在鉴定科,他已经守了几个小时,若非心中还抱有最后的希望,他绝不会让法医解剖那一具女尸,现在他乖乖地等待结果,就是自欺欺人地相信林敏南还好好地活着。 乔凝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默,这个时候确实只能等了,乔凝思觉得有点透不过气,她跟步敬谦打过招呼后,起身走出了病房。 而此刻孟琳在一个没有人的区域里,结束和警方的通话后,她转身返回去时,却看到了正靠在墙上的步琛远。 孟琳的脚步一顿,随后几步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抓住步琛远的一只胳膊,紧接着两人动起手来。 步琛远虽然是个练家子,但在孟琳这个国际刑警面前,他到底不是孟琳的对手,没几分钟,步琛远就被孟琳反擒住胳膊。 孟琳从后面把他压在墙壁上时,步琛远低沉地笑出声,脸贴在墙壁上,回头看了孟琳一眼,“这个姿势还真是让人想入非非,不过我可不喜欢女人在后面压我。” “……”孟琳清冷的面容顿时一红,迟疑几秒钟松开了步琛远,她往后退出一些距离,盯着步琛远问:“你为什么跟踪我?” 而且在病房里她就发现,步琛远看她的眼神不一样,那里头的情愫很复杂。 步琛远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衣袖,如往日一样优雅而温润,他的唇边却勾出一抹落寞的弧度,对孟琳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比较像我的一个故人。” 孟琳一怔,随后明白过来,用一种清冷的眼神看着步琛远,“你是觉得我像你深爱的那个女人唐卓离吧?因为我跟唐卓离曾经一样的齐肩短发,你就喜欢上我了,要我做唐卓离的替身吗?” 步琛远诧异孟琳为什么知道唐卓离,但转念想到孟琳是国际刑警,而唐卓离曾经既是间谍,也是杀手,恐怕孟琳调查唐卓离很久了,而他步琛远这些年也做了不少违法犯罪的勾当,孟琳对他的底细必定一清二楚。 “我没有想让你做我的女人,我跟踪你并且触碰你,只不过是想证实一件事而已。”步琛远慵懒地靠在墙壁上,微微仰起下巴,弧度优美流畅,“我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其实我早该清楚,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替代唐卓离,偏偏我还在自欺欺人,以至于伤害了沈末离……” 虽然步琛远这番话说得没头没尾、莫名其妙,但凭借着孟琳对步琛远这个人各方面的了解,以及她的高智商和高情商,她很快懂得了步琛远想表达什么。 但可惜的是……孟琳摇摇头,那一双清亮的眼睛犹如平静的湖水,看上去显得那么安宁没有波澜,“你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我不会给你挽回的余地,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你既然犯罪了,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等我们剿灭了以唐俊兴为首的犯罪团伙,下一个就轮到你步琛远和步家了,现在我不劝你去自首,只想告诉你这段时间不要走太远了,若不然到时候我们全世界通缉你,你的处境就更难了。” 步琛远又笑出来,眉眼飞扬地睨着面前纤瘦而清冷的女子,“既然给了我逍遥法外的机会,我是傻了才不跑,老实让你们抓我吗?” 孟琳没有说话,步琛远转身离去,他一手插在口袋里,抬起右手向后面的孟琳挥了挥,那样子洒脱又落寞。 孟琳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空旷的走廊里步琛远高大的背影渐渐远去,最后她的视线里只剩下一片白色的灯光。 乔凝思找了过来,看到孟琳盯着步琛远的身影出神,乔凝思顿时一愣,用手肘撞了一下孟琳,“怎么了?步琛远确实是个有魅力的男人没有错,但你可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步琛远了。” 孟琳转过头,露出的一边耳朵上白色的珍珠耳钉,闪着温润的光,当真是漂亮得很,“如果我爱上了,那我不就成了你最好闺蜜的情敌了吗?这样的话,池太太你会怎么待我?” “……”乔凝思无言以对,孟琳说得跟真的一样,简直是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这时步琛远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了,孟琳看得眼睛有点疼,沉默半分钟,她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我给了步琛远逃跑的机会,我希望他珍惜自己最后的时间,而不是浪费在杀步广博上。” 乔凝思忽然间明白了什么,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孟琳,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平静下来,只觉得心里疼痛又酸楚,她唇边勾出一个比哭还要悲伤的笑,“你的意思是说步琛远难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他要被判刑对吧?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身为国际刑警的你,竟然还这么仁慈,你好像对步琛远的感情很深。” 孟琳听后顿时忍俊不禁,她不常笑,但笑起来时特别好看,一双眼睛里都是光芒,乔凝思觉得孟琳这样的身份不应该有这么清澈乌黑的瞳孔,孟琳的眼睛应该像其他执法人员那样锐利、犀利又深沉。 “我并非对步琛远一个人,而是对你们这一群人的感情都很深。你大概不知道,其实这些年唐俊兴和唐卓尧,以及你父亲和江芷玥他们这些人,都在我们的调查中。我是负责搜集证据和情报的,这些年在背后关注着你们这些人,慢慢的感情自然也就深了。” 乔凝思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她只感觉到浑身发冷,直到这一刻才清楚孟琳这个人的可怕,所以说这件事过后,但凡和犯罪团伙有牵连的,都逃不掉法律的制裁吗? “现在你意识到引狼入室,也已经晚了。”孟琳没有再笑了,她的话语里透着威胁,“放长线,钓大鱼,你的选择只能是跟我们合作。无论结果是不是你愿意看到的,你也没有改变的能力。” 乔凝思的纤细的肩膀颤抖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孟琳那张并没有多漂亮却清冷的脸,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乔凝思在医院待了半个多小时,她把步敬谦送去步家,看着步敬谦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总算放心下来,在回去的途中,乔凝思发短信给步敬谦,到底还是把沈末离的所在地告诉了步琛远。 随后乔凝思把电话打给唐卓尧,试探了几句,唐卓尧自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不过他再次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了唐俊兴身上,“这件事应该是唐俊兴指使郝荼菲做的,若不然郝荼菲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陆川和林敏南两个人绑架到你父亲的房子里。” “我会尽快帮你找到郝荼菲,只要警方逮捕了郝荼菲,那么她就可以指控唐俊兴了。” 乔凝思无法判断唐卓尧这话里的真假,因为若是唐俊兴被绳之于法了,难道唐卓尧还能跑得掉吗?唐卓尧要想保住他自己,那就必须杀唐俊兴灭口了。 乔凝思没有多说什么,打过招呼后就挂断了,她闭眼靠在座椅上,只要一想到下落不明的林敏南,乔凝思的心就痛得难以呼吸。 而这边,唐卓尧收起手机后,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里有关别墅起火的相关报道,唐卓尧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凝重,他的唇线紧抿在一起,抬起手掌撑住自己的额头。 直到下属敲门进来,唐卓尧抬眸问道:“怎么回事?” 这场起火事件是唐俊兴安排的,也就是说,唐俊兴就是X先生,而唐卓尧多年来一直听命于唐俊兴,那天在病房里唐俊兴让他火烧别墅,并且帮助郝荼菲杀林敏南,直到那一刻,唐卓尧决定背叛唐俊兴。 只是他并没有明着造反,所以还是服从了命令之一烧掉房子,但唐卓尧决定让郝荼菲死在这场大火里,反过来救林敏南,所以按照他的计划,大火中的死人应该只有郝荼菲,那么另一具尸体是谁? “出现了一点意外。”下属低着头,眼角余光瞥到唐卓尧盯着他,他更不敢看唐卓尧了,“郝荼菲把陆川也绑架到了那栋房子里,我们反过来把郝荼菲用绳子绑了,锁在了二楼的房间里。” “但是房子已经着火了,我们再冲进去救林敏南的时候,陆川把昏过去的林敏南背了出来,最后他自己没有能逃出来,所以那两具被烧焦的尸体一个是郝荼菲,另外一个人是……陆川。” 唐卓尧的眼睛一点点睁大,紧接着他一把扫掉了桌面上的文件,只听见钢铁夹子砸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唐卓尧滔天的怒火,“这点事都办不成,你们简直是一群蠢货!如果你们能及时救陆川,他会被火烧死吗?” “还是说你们想造反了,不听从我的命令,而是任由郝荼菲把陆川也杀了?”郝荼菲不仅要杀林敏南,还想害对林敏南好的人,陆川也就成了最无辜的那个。 而唐卓尧虽然觉得自己不是好人,但他也绝非是滥杀无辜之人,尤其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再让自己的手沾上血腥了。 唐卓尧的低吼吓得办公桌前的下属心惊胆战,往常也有失误的时候,但唐卓尧都没有像这次发如此大的火,而对于下属来说,他们这些年本就是做杀人放火勾当的,多杀一个人或少杀一个人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影响。 所以正如唐卓尧所言,他们确实可以救陆川,可他们没有那么好心去救,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陆川若是活了,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并且他们本来就不想反过来杀郝荼菲,而救林敏南。 下属觉得唐卓尧最近有点妇人之仁了,之前唐卓尧绝对没有这么善良,全都是因为乔凝思那个女人吧?唐卓尧像是变了一个人,当然,这种话下属不敢说出来。 唐卓尧的胸腔里燃烧着火焰,一只手掌用力地按在桌面上,他低着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剧烈喘息着,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地板上,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下属屏住了呼吸,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唐卓尧再抬起头时,一张脸上早就被汗水浸湿了,而双眸里则染上猩红色,唐卓尧压着快要爆发的情绪,艰涩地问:“林敏南现在怎么样了?” “轻微烧伤,昨晚立即送去医院治疗了。她早产了,生下一个男孩子,现在在保温箱里待着,而林敏南还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 唐卓尧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所幸林敏南和孩子都没有事,他知道乔凝思和林敏南的感情很好,若是林敏南出现了什么意外,乔凝思必定会很伤心,而他想要乔凝思好好的。 唐卓尧从椅子上长身而起,他拿过旁边的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对下属说:“回去吧,没有你的事了,接下来的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是。” 唐卓尧离开公司后,自己一个人开车去了医院。 他透过玻璃窗看着保温箱里熟睡的婴儿,短胳膊短腿的,就那么一小团,眉眼还没有长开,看上去有点丑,但又让人感觉萌萌的。 唐卓尧勾起唇,心里都柔软起来,不知道乔凝思的孩子生下来是怎样的,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抱抱这个孩子,问过医护人员后,知道还要一段时间婴儿才能出保温箱,唐卓尧有些失落,叮嘱医护人员好好照顾孩子后,他回去了唐家。 这天晚上几个人依旧坐在一起吃饭,乔凝思几乎不说话,就连唐卓尧今晚也很沉默,几个人各怀着心思,饭后乔凝思回房间给池骁熠打电话,而唐卓尧则去了唐俊兴的卧室。 “郝荼菲太贪心,把陆川也绑架到了别墅里,后来别墅起火时,陆川救了林敏南,他自己逃不出去了,就和郝荼菲同归于尽了,所以那两具被烧焦的尸体就是陆川和郝荼菲。”此刻唐卓尧站在唐俊兴的背后,眼眸低垂着,语气没有波澜地说。 唐俊兴如往常一样面对着落地窗,一手在轮椅架上狠狠拍了一下,丝毫不怀疑唐卓尧话里的真实性,他冷笑着说:“自作孽。” “死了也好,免得警方找到她,从她口中套出什么来。林敏南就不用管了,反正郝荼菲已经被烧成了焦炭,也是死无对证了。” 郝荼菲并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虽然事情的结果出乎唐俊兴的意料,但至少他的目的达成了。 他只要烧掉步敬谦的别墅,让步敬谦万念俱灰就可以了,正如他得不到朱静芸一样,步敬谦也不能拥有朱静芸,朱静芸在这世上留下的一切痕迹,他唐俊兴都要毁掉。 “不能再让乔凝思和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留在唐家了,我越看越觉得她们不对劲。”唐俊兴说着转过身,灯光照在他儒雅的脸上,看上去像是一个书生那么秀气,谁想过他就是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 而唐卓尧的气势并不输给唐俊兴,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半点不像是听命于唐俊兴的杀人工具,他语调平静地说:“当初你为了将朱静芸他们所有人引入陷阱里,才故意把唐家的财产给了乔凝思。” “就算现在你后悔了,觉得情形对我们不利,那也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把乔凝思赶出唐家。你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吧?” “就是这个道理。我其实觉得你没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乔凝思她压根没有怀疑我们,是你疑心太重、太草木皆兵了。” 闻言唐俊兴的面色变得很难看,这个时候不用再伪装,唐俊兴用严厉的语气对唐卓尧说:“之前你不是要杀死乔凝思肚子里的孩子吗?怎么现在倒是反过来保护她了?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 “卓尧,你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何况乔凝思根本不爱你,你的付出没有一点意义。” 唐卓尧看着唐俊兴,目光里头充满了轻蔑和不以为然,“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那个时候你假装接受朱静芸和步敬谦的孩子,你假惺惺地为朱静芸付出了二十多年,事实上都是为了如今的报复。” “现在我就跟当年的你一样,我要娶乔凝思,让她像朱静芸对你和唐家一样,就算她的心在池北辙身上,那么她的人依旧是我唐卓尧的,我总有一天会杀了池北辙,吞并池步两家。” 唐俊兴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他的面色缓和下来,笑了笑对唐卓尧说:“你能这样想,就对了。” 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他总觉得现在的唐卓尧心被乔凝思控制了,如果是这样,那么难免唐卓尧会背叛他,不过听到唐卓尧这样说,唐俊兴就放心了,原来唐卓尧有他自己的计划和主意。 唐俊兴看时间很晚了,就让唐卓尧回房间休息。 唐卓尧往门外走出几步,突然顿下脚步,他背对着唐俊兴站在那里,语气极其平静地问:“当年我姐姐被步广博所害,真的是朱静芸一手促成的吗?” 唐俊兴目光一暗,一时间猜不到唐卓尧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难道唐卓尧查出什么了吗?但朱静芸已经死了,老太太也不可能告诉唐卓尧真相。 唐俊兴镇定下来,松开攥在轮椅上的手,他淡淡地对唐卓尧说:“我不会骗你,如果你有新的线索了,可以再去查。” 唐卓尧在心里冷笑了两下,唐老太太和步广博都知道真相,但无缘无故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告诉他?所以如果他要查,也就只有对这两者之一强行逼供了,然而要控制唐老太太和步广博两个位高权重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 “没事了,我去睡觉。”唐卓尧说完这句话,就打开门出去了,而唐俊兴知道唐卓尧就是这种我行我素的性子,因此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唐卓尧从外面关上唐俊兴卧室的门后,看到孟琳刚好从楼梯那里走过来,右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她从容又若无其事的,让人以为她真的只是去楼下倒牛奶,并非是刚刚就一直站在门外偷听。 唐卓尧的目光往孟琳攥着的左手上扫了一眼,仿佛藏着什么一样,是录音笔之类的吗? 唐卓尧绿褐色的眸光忽然一闪,紧接着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抓住孟琳的肩膀,“砰”一下,把孟琳推倒在了楼梯栏杆上,唐卓尧的手卡住了孟琳的五指。 “怎么?”唐卓尧高大的身躯笼罩着纤瘦的孟琳,她的一只手被唐卓尧紧紧锁住,右手中仍旧端着那杯牛奶,在刚刚唐卓尧把她按在栏杆上的情况下,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杯子中的牛奶竟然一滴没有洒出来。 孟琳往后微微仰着身子,身上穿着宽松的毛衣,修长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露了出来,那条银色的十字架吊坠闪闪发光,晃动着唐卓尧的瞳孔,对视下孟琳依旧神情自若的,“大半夜的唐少用这么暧昧的姿势压着我,若是让太太看到了不好吧?” 唐卓尧和孟琳十指相扣,这才发现她手中其实什么都没有,难道刚刚是他的错觉? 唐卓尧的目光落在那杯牛奶上,孟琳的身手真是厉害,杯子里的牛奶甚至没有泛起丁点波澜。 唐卓尧盯着孟琳耳朵上的白色珍珠耳钉,他忽然低头缓缓地靠近,随后停下,薄唇离孟琳的耳朵只有几厘米,炙热的呼吸全都洒在孟琳的皮肤上,唐卓尧的声线低沉魅惑,说出这样一句,“凝思早就和池北辙离婚了,所以往后不要再叫她太太。” “是吗?”孟琳脸不红心不跳的,那双瞳孔清亮又透彻,在仰望上方的唐卓尧时,瞳孔里映出唐卓尧的样子。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唐卓尧心里突然一慌,表面上平静地松开孟琳,唐卓尧说了一声早点休息,就大步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砰”一下关上门,唐卓尧转身背靠在背后,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仰起下巴,目光盯着一片漆黑,这样的寂静无声中,他还能听见自己太过激烈又快速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刻他觉得孟琳把他整个人都看穿了一样。 他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女人,感到心慌和害怕。 过了很长时间,唐卓尧慢慢平复下来,他想起当年自己的姐姐被害一事,思考良久,唐卓尧把电话打给下属,让下属无论多困难、冒多大的险,都要绑架了步广博。 唐卓尧本来想借步琛远之手除去步广博,但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步琛远这次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不仅放弃了为唐卓离复仇,而且步琛远还把步家交到了步敬谦手里,步琛远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精神不正常了,就这样放下了多年对唐卓离的执念吗? 但不管怎么样,唐卓尧已经等不了步琛远对步广博下手了,那个时候唐俊兴拿出各种证据,证实是朱静芸间接地害了唐卓离,他没有怀疑唐俊兴话里的真实性,可如今他一定要调查清楚当年整件事情的真相。 如果下属不能绑架步广博,那么就只有他亲自出面了,等他查出了唐卓离事件中所有的参与者,到时候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唐卓尧收起手机,一边解开衬衣的扣子,大步走去浴室洗澡。 他站在淋浴间时才发现自己勃.起了,对此他觉得好笑,果然是平日里太禁.欲的缘故,只不过触碰了一下孟琳,身为男人的他就有了最原始的生.理冲动吗? “哗啦哗啦”的水声下,唐卓尧高大健美的身躯靠在墙壁上,他闭上眼睛,一张脸上湿润,脑海里仿佛还闪过孟琳衣服中露出的锁骨,以及她耳朵上漂亮的珍珠。 而在唐卓尧进去卧室后,孟琳在走廊里站了一会,抬手摸了摸耳朵边差点被唐卓尧的唇亲到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炙热温度,孟琳的眼神忽然暗了下去。 半晌后孟琳敲开乔凝思房间的门,走进去后把手中的牛奶递给乔凝思。 乔凝思望了孟琳一眼,敏锐的感觉到孟琳有点不对劲,顿了一下,乔凝思低声问:“是刚刚听到了什么吗?” “没有。”孟琳摇摇头。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带录音笔,但唐卓尧还是对她起了疑心,不过依照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应付自如,“他们说话声音太小,再加上房间的隔音效果比较好,所以我只是隐约听到了一些。” 闻言乔凝思喝着牛奶的动作一顿,她拿下杯子,盯着孟琳的眼睛问:“什么?” “唐卓尧听命于唐俊兴,从始自终唐俊兴才是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 乔凝思一点点睁大眼睛,她还以为唐卓尧和唐俊兴是平等地位,或者说唐俊兴其实被唐卓尧控制着,原来唐俊兴只是表面装成废材。 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由此可见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唐俊兴对朱静芸的感情也是假的,其实唐俊兴心里恨透了朱静芸。 “根据之前调查的线索表明,你母亲从楼梯上摔下来那天晚上,唐卓尧一直跟你们在一起,他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朱静芸不可能是他杀的。”不等乔凝思询问,孟琳用清冷的声线说:“再者我们判断你母亲是被熟悉的人杀害的,这个人无疑就是唐俊兴。” “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其实你母亲在当时就看穿了唐俊兴所做的一切,她猜到下一个唐俊兴要杀的人就是她,所以在她出事的那一天晚上,你母亲才会对你和池先生说出类似遗言的一番话。” “那天晚上唐俊兴和下属找去了你母亲的房子里,在江芷玥进去卧室时,唐俊兴和下属应该是待在了洗手间或阳台,等江芷玥走出去时,唐俊兴的下属杀了你的母亲。事实上你母亲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所以当时她才没有挣扎。” “她大概以为只要她死了,这一切都会结束了,唐俊兴会放弃对所有人的报复了吧?可事实证明她错了。”在孟琳的一番话中,乔凝思早就呆若木鸡了,孟琳伸手握住乔凝思的,才发现乔凝思的手异常冰冷。 “那天你母亲死在手术台上时,其实已经给了你们足够的暗示,她不让唐卓尧和唐俊兴进去手术室,就是因为若是他们两人进去了,你母亲可能连最后几句话,都无法再对你们说了……” 很长时间后,乔凝思瘫坐在床上,用两手捂住脸,泪水从眼睛里汹涌不绝地流出来,很快湿了她整个手心。 这天晚上乔凝思哭得几乎虚脱了,孟琳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第二天早上,池骁熠那边传来了消息,证实在大火中烧死的两个人是陆川和郝荼菲,而至此以后,林敏南失去了踪影,陈默开始发了疯地找林敏南,几乎把整个T市都掀翻了,依旧没有林敏南的下落。 池骁熠和乔凝思几个人在这件事上反而沉寂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林敏南的失踪肯定和唐卓尧有关,既然没有看到林敏南的尸体,那就证明林敏南活着的可能性很大,乔凝思几人只要从唐卓尧身上入手就可以了。 几天后,乔凝思去参加了陆川的葬礼。 陆父陆母就陆川这一个独生子,如今儿子年纪轻轻就死了,可想而知陆父陆母两人绝望到何种地步,乔凝思听池骁熠说陆母前晚还服下大量安眠药自杀,所幸后来被救了过来。 在葬礼上看到陆父和陆母,两人面色苍白又憔悴,一夜之间苍老得好像变成了六十多岁,乔凝思心酸得厉害,陆川若不是发生这样的意外,过不了几个月,他就可以和林敏南举行婚礼了。 而如今期盼中的婚礼没有来到,反而变成了最悲伤的葬礼,乔凝思觉得自己身为林敏南的嫂子,她都没有颜面站在陆父陆母的面前。 在陆川的葬礼后不久,陆父把手中的公司股份抛了出去,变卖了所有的家产,从此以后离开了T市,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唐家这边,唐卓尧之前请来的那个孕妇,孩子提前生下来了,那个孕妇坐完月子后,再次回到了唐家,唐卓尧说孕妇好歹生过一个孩子了,比他们这些人都有经验,所以让孕妇留在唐家陪着乔凝思。 这样过去了一个月,某天在乔凝思的要求下,孕妇把她生下来的儿子抱了过来。 乔凝思看到眉眼舒展的小男孩,突然想起了失踪一个月的林敏南,如果不出意外,按照时间来算的话,林敏南的孩子快生了吧? 159:早产(1900钻石加更合并章) 言情海 正文 160:春风十里,不如你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60:春风十里,不如你 乔凝思坐在宅院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茶具和点心,这个时候的阳光很温和,洒在人身上慵懒又舒服。 乔凝思的臂弯里抱着小男孩,她低着头用手捏了捏男孩粉嫩的脸。 男孩被太阳照得眯起眼睛。似乎很喜欢乔凝思,不仅不哭不闹,在乔凝思摸他的脸时,他还对着乔凝思笑了起来。 乔凝思见状一颗心都柔软得不成样子,眉眼不抬地问对面男孩的母亲李颖,“这孩子才几天就长得这么好看,叫什么名字?” “暂时还没有起名字。倒不如唐小姐你做主吧。”李颖是唐卓尧请来的人,唐卓尧让她称呼乔凝思为唐小姐。 而事实上李颖的真实身份是唐卓尧某个下属的情.妇。李颖被玩.弄后怀孕,对方并不愿意负责任,她只好一个人把孩子生了下来。 乔凝思愣了一下,没想到别人家给孩子起名字这么重大的事情,要让她来,她原本想说这样不太好,可身侧坐着的孟琳,用清冷的声音问李颖,“孩子的爸爸姓什么?” “陈。” “……”乔凝思膛目,竟然跟陈默一个姓,这也真是太巧了,不过很快乔凝思突然间想到什么,她猛地转头看向孟琳,孟琳沉默地对她点点头。 于是乔凝思就明白了,她笑着对李颖说:“你既然让我帮你的孩子起名字,那我也不能敷衍。可一时也想不到好的,给我几天时间怎么样?” 李颖没有想到乔凝思这么认真,她的目光里闪过什么,随后答应了乔凝思,“好。” 见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李颖伸手要把孩子抱回来,“我喂孩子吃奶吧。唐小姐也该吃晚饭了。” “不急。”乔凝思怀里仍旧抱着孩子,她的手在孩子的脑袋上摸了摸,不可思议的是几天大的孩子头发已经很浓密了。 乔凝思满眼怜爱地看着孩子,对李颖说:“我很喜欢这孩子,往后你多让我抱抱。” 李颖毕竟是个下属,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乔凝思,“好。” 孩子突然在这时“哇哇”大哭起来,乔凝思连忙把孩子交给李颖,笑了笑说:“看来是真的饿了,你们回去吧。” 李颖这才抱着孩子离开,乔凝思站在那里看着李颖的背影远去,过了一会她松开手,掌心里是她刚刚从孩子头上拽下来的毛发。 乔凝思用帕子包好递给孟琳。“暂时先不要告诉陈默,我们下午去找陈母。” “好。”孟琳把手帕收起来。 孟妍上前将手机递给乔凝思,刚刚她坐在不远处假装玩手机,事实上她拍了那孩子的好几张照片,乔凝思低头看着,唇边勾出笑来。 最近这段时间,唐俊兴对乔凝思三个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了,因为乔凝思来唐家这么久了,却什么都没有做,唐俊兴的戒心也就放了下来,他开始相信唐卓尧能控制住乔凝思,这些年唐卓尧做事从未让他失望过。 中午唐卓尧回来吃饭,席间乔凝思问他有没有林敏南的消息,唐卓尧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见乔凝思的眼眶红了一圈,那里头全是期待和依赖,唐卓尧的心里一疼。 他握了握乔凝思的手,低沉地说:“暂时还没有林小姐的消息,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想林小姐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真的?”乔凝思反问唐卓尧,瞳孔里的泪水摇摇欲坠,看着让人怜惜,“你能向我保证吗?一直以来我都很相信你。” 乔凝思虽然怀孕了,但最近这段时间反而消瘦了不少,唐卓尧知道她不快乐,每天他都想方设法让乔凝思展露笑颜。 而如今乔凝思为林敏南而担心,唐卓尧不想看到她这样,抿了抿唇,他郑重其事地应道:“真的,你要相信我,我保证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帮你找到林小姐了。” “嗯。”乔凝思端起碗继续吃饭,这一番试探下,她基本可以肯定林敏南就在唐卓尧的手中,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唐卓尧放了林敏南,她要试图找到林敏南才行。 唐卓尧见乔凝思的心情好转,他的目光也柔和下来,拿起筷子往乔凝思碗里夹着菜,眼角的余光瞥到自己被人盯着。 唐卓尧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结果一下子对上孟琳那双清亮平静的眼睛。 唐卓尧的脸色微微一沉,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他总是感觉孟琳在看他,而每次他撞上孟琳的目光,孟琳都是坦然自若的,丝毫不为偷窥他的行为而羞愧或慌张,这让唐卓尧对孟琳越发留心。 饭后唐俊兴出去了,乔凝思到楼上换衣服,孟妍和孟琳自然也跟在后面,只是唐卓尧上前几步,把孟琳压在了楼梯栏杆上,他居高临下地问孟琳,“你为什么总是看我?难道你爱上我了?” 唐卓尧之所以对孟琳用强硬的手段,是因为他觉得孟琳的身手不错,对于他的触碰肯定会抗拒,但事实上,孟琳从来没有跟他动过手,这让唐卓尧更加肯定孟琳是故意保留实力。 比如此刻,孟琳任由唐卓尧把她的两只手腕锁在栏杆上,她仰脸直视着唐卓尧,始终都是面无波澜的,“我没有爱上你,这只不过是我的习惯而已。如果你留心一下,会发现我也经常看唐俊兴,难道我爱上了唐俊兴?” 更确切地说,这是孟琳的职业病,她可以从每个人的面部表情或是眼神中,看穿对方有没有在说话,更甚至很多时候,她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她从来不觉得这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所以就算被对方撞见了,她也是若无其事的。 “……”唐卓尧无言以对,他觉得自己被孟琳嘲笑了,孟琳肯定以为他是自作多情。 唐卓尧的耳朵上绯红一片,那双绿褐色的眼眸瞪着孟琳,懊恼又羞愧。 孟琳突然觉得唐卓尧很单纯又可爱,若不是她知道唐卓尧的底细,她绝不会怀疑唐卓尧是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 孟琳动了一下手腕,“可以放开我了吗?你喜欢的女人是我家太太,却总是对我做出这么暧昧的行为,不怕我家太太误会吗?” 唐卓尧:“……” 孟琳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偏偏她看上去那么一本正经,唐卓尧侧眸瞥了一眼被他抓住的手腕,雪白的肌肤上已经是一片红痕了,没想到孟琳的身手厉害,但事实上却这么娇弱。 唐卓尧放开孟琳,俊美的面容上蒙上一层戾气,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孟琳说:“我告诉过你了,不要再叫凝思太太,就算叫,那也是唐太太。还有我不喜欢总是被人盯着,所以往后孟小姐还是改掉这个怪癖。” 孟琳没有说什么,低头抚着被唐卓尧捏红的手腕。 这时乔凝思刚好从楼梯上下来,唐卓尧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温柔,他上前直接牵住乔凝思的手,拉着乔凝思大步往宅院里走,“我有东西给你看。” 乔凝思挣脱不掉,一直以来虽然排斥唐卓尧,但还谈不上反感,唐卓尧偶尔对她做出的亲昵却不暧昧的行为,她也能接受,于是她只好任由唐卓尧扣着她的手指,跟着一路走出去。 而孟妍和孟琳走在后面,孟琳看到唐卓尧牵住乔凝思的手,她低头又抚了抚自己被唐卓尧捏过的手腕,身侧的孟妍见状,忽然低声对孟琳说出一句,“你可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了唐卓尧,刚刚我和太太在楼上都看见了。” 孟琳顿了一下脚步,平静地反问孟妍,“上次太太问我是不是爱上了步琛远,如今你说我喜欢唐卓尧,我就这么滥情吗?” “你滥情不滥情,我不知道,但你如果真的爱上了唐卓尧,其实是一件好事。”所谓人以群分,孟妍能待在池骁熠身边这么久,是因为在腹黑方面,孟妍绝不输给池骁熠。 见孟琳停在原地,孟妍凑过去在孟琳耳边说:“我觉得像你们这类人,既然来做卧底了,那就应该不畏牺牲对吧?以前我听说过有的卧底为了取得道上老大的信任,不惜在自己身上割刀子、吸.毒或是侵犯良家妇女……等等,反正什么都做。” “而你孟琳毕竟是女人,根本不用像前辈们那么拼,也正因为你是女人,才有女人最大的优势。孟琳,你听说过色.诱吧?”孟妍引经据典好半天,总算说到正题上了,“唐卓尧是个男人,再怎么清心寡欲,他也有最原始的生.理需求。” “并且重要的是你对唐卓尧也有好感,但以你们两人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为什么不假公济私,以执行任务为理由成全你自己呢?就算你们两人无法长久,但总比没有好吧?” “一晌贪欢也不错,到时候抓获了唐卓尧,你不仅没有罪过,并且你将会是最大的功臣。”孟妍说着目光上下打量孟琳一番,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质疑和暧昧,“我觉得你执行过那么多任务了,肯定用过很多次色.诱吧?” 在孟妍的这番话里,从始自终孟琳都很平静,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只是在和孟妍探讨中午吃了什么,等孟妍说完,孟琳甚至点了点下巴。 这让孟妍眼中的光芒一下子迸发出来,一手顺势勾住孟琳的肩膀,准备再具体跟孟琳商讨一下她的色.诱计划。 但结果下一秒钟,孟琳不由分说地反擒住孟妍的胳膊,只听见骨骼断裂的脆裂声响,紧接着孟妍不顾形象、鬼哭狼嚎一样的痛叫声,响在了整个宅院里,“孟琳你放开我!疼……太太救我……” 乔凝思听到了孟妍的求救,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孟妍总是招惹孟琳,触犯孟琳的禁忌和原则,所以几乎每天孟琳都会让孟妍付出惨痛的代价,乔凝思对此习以为常,她早就不管孟妍了。 这次孟琳下手有点重了,造成了孟妍左手臂轻微骨折,孟妍疼得面色惨白、冷汗直流,早就说不出话来了。 于是孟琳拿出那个包有孩子头发的手绢,一手用力按在孟妍的肩膀上,“先拿着去医院等我们,顺便看一下你的骨折。” 孟妍:“……” 卧槽啊!不是说好她们是亲姐妹的吗?孟琳下手这么狠,是要杀了她吧?孟妍被孟琳这样一捏,只觉得自己整个肩膀都要碎裂了,孟琳到底学了什么武功,怎么能这么厉害? 孟妍手中拿着帕子,弯着腰看着孟琳清冷纤瘦的背影,现在她总算相信就算十个唐卓尧,也不是孟琳的动手。 正是杜鹃花盛放的季节,唐卓尧让佣人买来了九百九十九盆杜鹃花放在偌大的宅院里,并且摆出来的还是一个“心”的形状,乔凝思乍一看到,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艳了。 红、纯白、粉色……等等,各色杜鹃花竞相开放、绮丽多姿,女人一般都爱花,乔凝思当然也不例外,这样的画面让她整颗心都震撼了,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许久都没有回过神。 唐卓尧长身玉立在乔凝思的身侧,转头看到乔凝思脸上的笑意,他弯起胳膊搂住乔凝思的肩膀,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在乔凝思的耳边,“喜欢吗?今天我送你满院的杜鹃,明天我会让你看到牡丹花海。” 唐卓尧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住自己时,乔凝思这才反应过来,她忽然想到曾经和池北辙一起看过满街道的凤凰花,后来池北辙亲手在整个庄园里为她种下凤凰木,到今年五月份,凤凰花应该会开吧? 到时候必定是满树结花,像是火焰一样的红色、富丽堂皇,只是不知道五月份池北辙能不能回到她的身边,今年他们有机会一起看凤凰花吗? 一想到这里,乔凝思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眼前将近一千盆杜鹃花都没有了吸引力,她只想和池北辙回去庄园,一起看池北辙为她亲手种下的凤凰花。 乔凝思心里呢喃着,“阿辙,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唐卓尧觉察到乔凝思的身子颤抖,一看不知何时乔凝思竟然泪流满面了,唐卓尧哑然失笑,无奈却又欣喜地说:“不至于感动成这个样子吧?好了,别再哭了,我本意是想让你笑。” “你最近看上去很不开心,这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唐卓尧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擦着乔凝思脸上湿热的泪水。 他敛起唇边的笑,盯着乔凝思认真又落寞地问:“凝思,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不会勉强你。” 乔凝思闻言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最近的情绪确实不太好,并非因为自己怀孕了,而是她心里不喜欢唐卓尧,一直都在伪装,每天牵挂着池北辙,所以即便再努力,乔凝思也没有办法快乐。 “我没事。”乔凝思摇摇头,拿下唐卓尧握住她脸的手,乔凝思对唐卓尧笑了笑,“你别太在意了,孕妇的情绪不都是这样的吗?我很喜欢这些杜鹃花,谢谢你为我做的。” 唐卓尧点点头,抬起手指理了一下乔凝思额边的头发,“那就好。” 唐卓尧快到了上班时间,知道乔凝思跟陈母约了见面,他就绕了一段路把乔凝思送过去,随后唐卓尧才开着车返回公司。 陈母早就在咖啡厅的某个位置等乔凝思了,乔凝思和孟琳一起走过去,对陈母做过简单的介绍后,乔凝思在陈母的对面坐下来,随后她把手机递给陈母,“阿姨,你看一下这几张照片。” 陈母狐疑地接过,低头看着屏幕,用手指一张一张滑过去照片,陈母的表情越来越吃惊,“这……你们怎么会有阿默小时候的照片?不对,阿默小时候的衣服没有这么时尚。而且虽然孩子的眉眼和阿默有几分像,但仔细看还是有很多处不同。” 陈母说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猛地抬头看着乔凝思,“这孩子该不会是郝荼菲和阿默的吧?在郝荼菲临死之前……” “那不可能。”乔凝思见陈母的面色都吓得白了,她连忙笑着打断陈母,望过一眼身侧的孟琳,乔凝思深深吸气,紧张得一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乔凝思用两手握住陈母的一只手,“阿姨,你听我说。陈默那个时候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敏南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吧?” 陈母蓦地睁大眼睛,差点从座位上跳出来,“什么?!” 这件事陈默确实没有对她提起过,当时她在报道里看到怀孕的林敏南要和陆川举行婚礼了,她只觉得无比的遗憾,但另一方面只要林敏南幸福,她愿意祝福林敏南。 而陈母担心陈默太痛苦,所以从知道林敏南和陆川在一起后,陈母就不在儿子面前提起林敏南了,她也不让苏过问,结果没想到事实真相竟然是这样的,那么陆川是有多爱林敏南,才愿意接受林敏南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陆川死后,陈母从池骁熠口中知道陆川是为了救林敏南,才被大火烧死的,所以那天陈母去参加了陆川的葬礼,连她都觉得陆川比自己的儿子对林敏南付出的还要多,此刻再听到乔凝思说陆川愿意替陈默养孩子,陈母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哎……怎么会这样?陆川那孩子……”陈母佩服又欣赏陆川,想到陆川死后,陆父陆母悲痛欲绝的样子,陈母心里百感交集,不断地叹气。 过了一会她才缓过来,低头盯着手机里的照片,不敢置信地问乔凝思,“你是说这个孩子就是敏南和阿默的吗?” 乔凝思摇摇头,并没有给陈母绝对的答案,“现在还不能肯定,我拿到了孩子的头发,阿姨你回去后,只要把陈默的牙刷给我就可以了,我们做一下亲子鉴定。要不了几天,就能确定孩子是不是陈默的了。” “好、好……”陈母连连点着头,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狂喜,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她一刻也等不及,把手机还给乔凝思后,立即从座椅上起身,让乔凝思和孟琳在这里等她,她回家一趟,马上返回来。 乔凝思觉得有些好笑,但并没有阻止陈母,她和孟琳坐在那里喝着咖啡,也就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陈母就回来了,紧接着三个人直接去了医院。 乔凝思让陈母先不要告诉陈默,如果孩子不是陈默的,那么陈默就是空欢喜一场了,若孩子是陈默的,到时候他们可以给陈默一个惊喜。 陈母答应了。 这天晚上,孟琳敲开乔凝思房间的门,如往常一样把端在手中的牛奶递给乔凝思。 乔凝思此刻正坐在床头,低着头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卧室里很静谧,播放着优美柔和的钢琴曲。 孟琳自觉自己才华横溢,从小时候就开始学钢琴,自然也就懂钢琴,她听了一会,坐在那里看着乔凝思的肚子,“你要让你的孩子以后成为钢琴家?” “没有。”灯光下乔凝思满脸的怜爱和温柔,她的唇边含着甜蜜的笑意,“现在只是对孩子做胎教,没有指望孩子以后能当钢琴家。不过我和阿辙身边的人全都会弾钢琴,唯独我们两个不会,所以想在孩子身上弥补这个遗憾。”来边乐号。 池北辙以为他各方面都拼不过池骁熠,乔凝思偏偏就不信了,等她的孩子生下来后,一定要跟池骁熠和叶承涵的女儿拼一拼,到时候必定是她和池北辙的孩子更优秀、更漂亮、更乖巧……反正不管怎么样,孩子一定要赢过池骁熠。 孟琳看到乔凝思这个样子,她心里也变得很柔软,破天荒地笑了笑,不到三秒钟,就恢复了一脸的清冷,孟琳跟乔凝思谈起了正经事,“你说唐卓尧会把林小姐藏在什么地方?” “整个T市都快被陈先生几个人翻遍了,就算唐卓尧把林小姐送去别的城市或是国外,但要逃脱池骁熠几个人的眼线,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估摸着林小姐应该还在T市,而且不可能离我们太远。” 乔凝思点点头,把播放的钢琴音乐关掉,她沉思几秒后反问孟琳,“会不会有可能敏南就在唐家?比如地下室或是老爷子他们的宅院,我们这段时间并没有刻意在唐家找过。” 乔凝思说到这里,想起那个洒满阳光、阴森森的院子,她喝了一口牛奶,“还有上次我经过的那个地方,唐俊兴禁止任何人到那里面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巨大的秘密,所以你若是方便的话,就找机会进去看看。” “这个对于我来说不是难事。”孟琳不仅会撬锁开门,她翻墙、“飞檐走壁”的功夫也是一流,而且唐家的宅院又是很古老的建筑,所以只要林敏南人在唐家,要不了多长时间,她一定能把林敏南找出来。 乔凝思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拿过来一看是恒远的医生打过来的,乔凝思立即接通。 医生告诉了她亲子鉴定的结果,证实李颖的孩子和陈默确实是父子关系。 乔凝思听后差点连手机都握不住,对医生道歉后,乔凝思挂断电话,一把抱住了孟琳,使劲地摇晃着孟琳的背,乔凝思欣喜若狂地说:“真的是陈默的儿子,太好了!” 孟琳也笑了起来,弯起手臂反抱住乔凝思的背,“那就好。” 半晌后乔凝思才安静下来,她把脸埋在孟琳的脖子里,孟琳很快感觉到自己的肌肤上沾染了湿热的液体。 她愣了一下,知道乔凝思在哭后,孟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乔凝思真的把陈默和林敏南当成自家人了。 孟琳的手抚摸在乔凝思的头发上,无声地安抚着乔凝思。 过了一会,乔凝思放开孟琳,她脸上的泪水干了,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和激动,重新拿起手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母。 电话那边的陈母也哭了,后来乔凝思和陈母约定好明天的见面地点后,就结束了通话。 第二天早上,几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餐时,唐卓尧明显感觉到乔凝思的心情很好,这让他的唇畔也勾起一抹笑意,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乔凝思,他低沉地问:“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开心,说来给我听听。” “我的肚子慢慢显出来了,有些衣服不能再穿了,我想去街上买些孕妇装,到时候也顺便去婴儿用品店看看。”乔凝思吃着手边的东西,抬了一下头对唐卓尧说:“我很喜欢李姐的儿子,想带他一起去,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唐卓尧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一些,他整个瞳孔里映着乔凝思的样子,最近一段时间对乔凝思越来越温柔,简直要把乔凝思宠上了天,“我能有什么意见,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了。” “本来我想陪你一起去,只是今天有生意要谈,让孟妍和孟琳跟着你,应该没有问题吧?”唐卓尧说着捏了捏乔凝思的脸。 乔凝思躲了一下,心里嘲讽地想着,最危险的人唐卓尧和唐俊兴就在面前,只要他们不对她做出什么,她就是最安全的。 这次乔凝思没有让唐卓尧送她,孟妍负责开车,乔凝思坐在后面,臂弯里抱着一个月大孩子,她和陈母约在了早茶餐厅,一路上楼进去包间,里面陈母正劝着陈默吃点东西。 “我没有胃口。”陈默的脸色很苍白,青色的胡渣冒出来,看上去特别颓废,抬眼见乔凝思怀里抱着孩子进来。 陈默想起大着肚子、至今下落不明的林敏南,他的心里顿时一阵抽搐的痛,铁青着脸色说:“你们约我过来做什么?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陈默从椅子上长身而起,拿过西装外套挂在臂弯上,谁知刚迈开脚步,乔凝思就拦在了他的面前,“抱来一个孩子让你看,安慰安慰你。” “我不需要。”越是面对别人家的孩子,陈默心里就越痛苦,但话虽然这样说,他还是低头看了一眼乔凝思臂弯里的婴儿。 正是这个时候,原本睡得香甜的孩子,突然掀动着浓密的睫毛,睁开了眼睛,他一边对陈默笑着,一只短小的手臂朝着陈默挥舞。 陈默浑身陡然一震,睁大瞳孔不可置信地盯着眉开眼笑的孩子,大概就是血缘的关系,陈默只觉得胸腔里涌出一种强烈的情感,愣了几秒钟后,他僵硬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婴儿的脸。 婴儿却用很小的手捏住了陈默的指尖,温软的触感和温度传来,陈默吓了一跳,像是触电般猛地收回手,却在下一秒钟,又紧紧地抓住了婴儿的手腕,陈默用宽厚的掌心直接把婴儿小手包裹住了。 随后陈默抬起头,看着乔凝思和陈母的表情,他忽然间明白了过来,眼眶迅速地红了,陈默抿在一起的薄唇哆嗦着,颤抖地问乔凝思,“这孩子……是我的?” 乔凝思点点头,让孟琳把亲子鉴定单拿出来,陈默却没有心思再去看了,几乎是用抢的把孩子从乔凝思的手里夺了过来。 紧接着陈默用力地抱住一个月大的婴儿,他的脸贴着孩子的脸,眼中的泪水流了出来,陈默哽咽地呢喃着,“这是我的孩子,他还好好的……” 陈母看着儿子这样,她的手在陈默的背上拍了拍,自己也又一次掉下了眼泪。 陈默抱着孩子久久不放开,孩子也是乖巧,竟然不哭不闹的,反而挥舞着短小的手臂,在陈默的脸上胡乱地摸着。 陈默笑了笑,用力在儿子粉嫩的脸蛋上亲了几下,这才慌张又焦急地问乔凝思,“既然孩子在这里了,那么敏南呢?你找到敏南了吗?她现在在哪里?她平安无事吗?” “你先不要急。”乔凝思抿了抿唇,看过陈默身侧的陈母一眼,她斟酌着说道:“医生说这个孩子生下来至少有一个月了,是个早产婴儿,但是很健康。至于敏南……应该在唐家。” 陈默的脸色大变,紧逼着乔凝思问:“什么叫应该在唐家?她是被唐卓尧软禁起来了吗?既然这样,就应该让警方过去搜查。不……我现在就去唐家把敏南救出来。” “不行。”乔凝思伸手拉住陈默,叹一口气说:“我们只是猜测敏南在唐家,若是贸然让警方过去搜查,到时候找不到敏南,反而会打草惊蛇。如果唐卓尧因此而把敏南转去了其他地方,那就更不好办了。” “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在暗中调查。”乔凝思看着陈默充斥着猩红和杀气的眸子,她严肃地保证道:“你放心,给我一点时间。七天就够了,我一定会找到敏南,并且让她回到你的身边,你要相信我。” 陈默盯着乔凝思看了很长时间,他慢慢地平静下来,只是眸子里的痛楚一直未曾消散,最后对乔凝思点点头,“好,我相信你。” 陈默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被别的女人养着后,他英俊的脸黑了又黑,好在有陈母劝说着,陈默才把快要爆发的情绪压了下去。 乔凝思在椅子上坐下来,想到还没有给孩子起名字,乔凝思看着陈默臂弯里孩子问:“你打算给孩子叫什么?” “以往跟敏南在一起时,我就把男孩和女孩的名字都想好了。”陈默低头温柔地看着臂弯里的婴儿,抿了抿唇说:“但现在我想改一下。” “陆川是我的情敌,可无论怎么说,敏南和孩子的命都是陆川救的,我感激他所做的一切,所以为了怀念他,我想把孩子叫陈陆,小名就叫川川。” 乔凝思和陈母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确实应该这样。” 孩子仍旧要送回唐家,陈母劝说了陈默很久,陈默才勉强答应下来,但他要求乔凝思以后有机会,就把孩子抱过来给他,而他不能陪着孩子时,他让乔凝思好好照顾孩子。 随后几个人去了母婴用品店,陈默给孩子各种东西买了很多,直到黄昏时,乔凝思才把孩子抱回唐家,让李颖喂孩子吃奶。 从二楼传来优美的钢琴音,乔凝思脚下的动作一顿,隔了几秒钟,她走去楼上的琴房。 门没有关,乔凝思站在外面,屋子里的唐卓尧背对着她坐在一扇落地窗前弹钢琴,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漫天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让他仿佛笼罩在一团光晕中,看上去那么温柔又美好。 乔凝思不懂钢琴,但也能从唐卓尧的琴音里听出悲伤和凄凉的意味,乔凝思没有上前打扰唐卓尧,而身侧的孟琳听着唐卓尧的琴音,她垂下眼眸,那里头隐约闪烁着什么。 一曲终了,直到乔凝思和孟琳鼓起掌来时,唐卓尧仿佛才察觉到两个人,他猛地回过头,绿褐色的双眸里是来不及掩饰的悲痛和寂寞。 彼时的夕阳洒入唐卓尧的瞳孔里,映出一层橘黄色的光芒,便是这样的唐卓尧,惊艳了孟琳整整一生。 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唐卓尧很快地敛起所有的表情,他唇畔噙着笑,坐在落地窗前的漫天夕阳下,对乔凝思伸出手,“过来。” 乔凝思这才回过神,几步走过去站在唐卓尧的面前。 唐卓尧直接拽住乔凝思的手腕,让乔凝思随着他一起坐在了钢琴凳上,唐卓尧转过头,垂眸看着乔凝思的肚子,“我明天要去缅甸出差,你陪我一起吧?” 闻言乔凝思蹙起眉头,不知道唐卓尧去缅甸为什么要带着她一起,难道只是因为想让她散散心吗? 乔凝思在心里琢磨着缅甸距离美国有多远,到时候她能不能顺便去美国一趟。 她实在太想池北辙了。 “你想去看池北辙是吗?”不等乔凝思说话,唐卓尧突然这样问乔凝思。 乔凝思猛地抬眸看向唐卓尧,她的睫毛因为紧张而颤抖着,难道唐卓尧知道了什么吗? 唐卓尧用力闭了下眼睛,几步远外的孟琳看到唐卓尧一手攥成了拳头,而他留给孟琳的半边侧脸落寞又自嘲,夕阳下他紧抿在一起的薄唇几乎都透明,这时孟琳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心骤然下沉。 半晌后唐卓尧睁开眼睛,那绿褐色的瞳孔极其漂亮又清澈,他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知道池北辙是因为患上肺癌了,才不得不去国外治疗,只是我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因为我觉得池北辙他快死了,而你心中其实一直都在惦记着他,所以我自私地希望直到他离开这个世上,都不能再见你一面。只要他死了,你乔凝思就完全是我的了。但凝思……” 唐卓尧抬手抚上乔凝思的脸,两人的距离很近,乔凝思感受到了唐卓尧炙热的呼吸,她静静地看着唐卓尧,并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不快乐,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因此若是你见了池北辙以后,会好好地跟我在一起,那么我愿意带你去到他的身边。” 其实此刻的良辰美景,再加上唐卓尧的这番话,乔凝思心里到底还是有点感动,不管唐卓尧过去做了什么事,她相信至少唐卓尧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并且或许唐卓尧爱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最终乔凝思点点头,“好。” 唐卓尧的眉宇这才舒展开来,在夕阳下他笑起来的样子宛如一个天使,美丽又不食人间烟火。 唐卓尧突然弯起手臂用力把乔凝思抱住,乔凝思没有丁点挣扎的余地,只能浑身僵硬着,任由唐卓尧紧紧地搂着她。 唐卓尧弯着腰,把脸埋在乔凝思的肩膀上,炙热的唇似有若无地亲吻着乔凝思脖颈里的头发,唐卓尧仿佛是突然间累了,他收紧箍在乔凝思的腰上的手臂,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唐卓尧总算把乔凝思放开了,他转而拉住乔凝思的两手,放在黑白色的钢琴上,两人坐在那里,唐卓尧低沉的声音响在乔凝思的耳边,“我教你弹钢琴。” 在很久以后,乔凝思都能清楚地记得那天黄昏漫天的夕阳,坐在身侧的白衣男子教她弹钢琴,偶尔她转过头去,能看到唐卓尧俊美精致的侧脸轮廓。 他的唇边勾着笑意,大概是她见过这世上最温柔的了,恐怕是春风十里,都不如这个男人的笑。 第二天,几个人在唐家吃过早餐后,就坐上车子一起去了机场,孟妍和孟琳两人一如往常寸步不离地跟着乔凝思,早上九点多,飞机驶入云霄。 160:春风十里,不如你 言情海 正文 161:她需要的是足够的安全感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61:她需要的是足够的安全感 唐卓尧原本是和乔凝思坐在一起的,但孟妍抢先坐在了唐卓尧的位置上,她让唐卓尧和孟琳坐在后边。 最近唐卓尧似乎变了一个人,以往各种挑剔和霸道,如今他反倒什么都可以纵容。只是望了乔凝思一眼,他就沉默地坐在了后面。 乔凝思想到很快就可以见池北辙,这一路上她都很兴奋,不过孕妇到底嗜睡,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没过半个小时,就靠在孟妍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而后面的孟琳坐在里边的位置。对于她来说,能停歇下来时。坐车和坐飞机就是她最佳的睡觉时间,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她把遮光板放下来后,就坐在那里直接闭上了眼睛。 原本唐卓尧正在翻着书,一看到孟琳这个样子,他修长的眉宇皱了起来,难道因为孟琳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下属,因此适应能力强,随随便便就睡着了? 唐卓尧盯着面容清冷的孟琳,足足有五分钟,随后他伸手推了一下孟琳的肩膀,“喂?” “……”孟琳闭着眼睛没动,很想回唐卓尧一句她是有名有姓的,而若是换做平日里有人靠近她,依照她的警觉性,她早就反抓住对方的胳膊。把对方摁倒了,但这个人是唐卓尧,她决定装睡。 唐卓尧见孟琳似乎真的睡着了,他想了想,低声叫来空姐,给空姐要了一条毯子,唐卓尧动作轻盈地把毯子盖在了孟琳的身上。还把毯子的一角掖好了。 孟琳没有反应,往常唐卓尧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从来都是别人迁就、照顾他,就是遇见乔凝思以及朱静芸死后,他才慢慢学会关心别人,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唐卓尧觉得此刻自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心里慌乱、脸上发烫。 唐卓尧立即收回手,拿过书继续看起来,谁知紧接着肩膀上忽然一重,唐卓尧震惊地转过头,只见睡着的孟琳大半个身子靠了过来,唐卓尧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伸手推孟琳的脸,“喂?” “……”孟琳很不喜欢这个称呼,那就让唐卓尧继续叫吧,反正叫的不是她就行了。 唐卓尧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主动靠到他身上,就算几年前姐姐还在世时,他们姐弟之间也没有这么亲昵,而他向来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他不给女人接近自己的机会,那些女人也没有胆子勾引他。 此刻唐卓尧垂眸看着肩上的女子,他感到浑身的不自在,依照他的性子,他会毫不留情地把人推开,然而唐卓尧惊讶地发现,除了姐姐和朱静芸以及乔凝思外,他竟然不排斥孟琳。 唐卓尧的唇线紧抿着,像刚刚一样犹豫了半天,随后唐卓尧伸出手环住孟琳的肩膀,以便让孟琳靠得更舒服些。 孟琳丁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唐卓尧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可见孟琳是真的睡太沉了。 唐卓尧一手搂着孟琳,于是只能把书放在腿上,用另一手翻看着,除了指尖的动作以及刻意放轻的翻书声音,他保持着一个宛如塑像的姿势,始终都没有再动一下。 孟琳没有睡着,她甚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纤长绵密的睫毛垂覆下来,她的目光落在了唐卓尧手中的书上——《怪诞行为学》。 孟琳早就读过了,这本书的影响力和争议性一直很大,里面解释了人在做出不可思议的行为、以及人在犯下错误和不可挽回的罪过的原因,孟琳看了看崭新又没有一丝褶皱的书页,觉得唐卓尧看这本书的时间应该不长,若不然在过去那么多年里,他不会成为听命于唐俊兴的杀手。 孟琳猜以往唐卓尧看得书肯定是杀手的养成之类的,可现在唐卓尧为什么看这类书了?孟琳闭上眼睛,忽然觉得心里疼痛,这种为某个人而疼的感觉很陌生,但高情商如她,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原本离一个男人这么近,孟琳是绝对不可能睡着的,然而鼻间闻着唐卓尧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孟琳就这样安稳地睡了过去。 而整整六个多小时里,唐卓尧果真没有再推开孟琳,女子的头发散乱在唐卓尧的脖子上,让他觉得皮肤有点痒,尤其是孟琳呼出来的炙热气息,唐卓尧表面很平静,但整个过程里心跳都有点不受控制。 他觉得大概是不习惯女人靠近的缘故,就算换做其他男人,一个女人依偎在自己的胸膛睡觉,那个男人也不可能淡定。来见纵巴。 唐卓尧只要侧头就能看见孟琳的睡颜,光是对比她的五官,其实并不算多精致,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清冷的面容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漂亮,应该是她的气质很好吧? 唐卓尧的视线落在了孟琳的耳朵上,过了一会转向孟琳的唇上,粉色而娇嫩的唇瓣泛着莹润的光泽,唐卓尧的喉咙猛地滚动两下,紧接着立即把目光移开了。 他一定是清心寡欲了太久,所以现在还真是……有点饥不择食了。 接下来唐卓尧就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书上,很快地投入进去,没有再管肩膀上的女人,就这样一直到了飞机降落,唐卓尧转头见孟琳还没有醒,他伸手把孟琳推开,“喂?” 孟琳睁开眼睛,清亮的瞳孔里透着一丝的迷惘和慵懒,她平日里都是极其冷静又警惕的,这样放松的一面倒是很少见,唐卓尧有些不自然地别开头。 孟琳总算清醒过来了,敏锐地捕捉到唐卓尧耳朵上泛起的绯红色,她捏着毯子的动作一顿,随后把毯子拿掉,问唐卓尧,“你给我盖的?” “不是。”唐卓尧从座位上长身而已,前面的孟妍弯身把杂志装进包里,唐卓尧指了指孟妍的背,面不改色地说谎,“是孟妍帮你盖上的。” 孟妍一听这话就回过头,往唐卓尧和孟琳身上扫过去,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她笑了笑,反问唐卓尧,“唐少,你觉得我坐在这个位置上,要怎么才能把毯子盖到孟琳的身上?” “……”唐卓尧觉得孟妍不是一个好下属,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替他承担一切吗? 唐卓尧抿了抿唇,眼角余光瞥到孟琳竟然在笑,唐卓尧俊美的脸一下子黑了,最后他瞪了孟妍一眼,沉默地走上前握住乔凝思的手,带着乔凝思出了机舱。 而孟妍则扯过孟琳的胳膊,两人一边往外走,孟妍在孟琳耳边戏谑地说:“你别难过,这一路上毕竟是你占了人家的便宜,唐卓尧受欺负了,当然不待见你。” “另一方面,这也表明他心虚了不是吗?所以你只要再加点火候就够了。缅甸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你千万不能错过了这次机会。” 孟琳的脚步一顿,紧接着突然反擒住孟妍的胳膊,干脆利落地将孟妍按在了座椅上,孟妍痛得叫起来,孟琳站在她背后问:“你说什么机会?” 孟妍:“……” 孟琳的语气听起来分明云淡风轻的,但孟妍却觉得相当阴冷,透着一股子的杀气,一条胳膊被孟琳反扭着,孟妍满头冷汗地趴在那里,回头扯着嘴角对孟琳笑了笑,“我是说缅甸是个旅游胜地,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地玩几天。” 孟琳点点头,这才松开了孟妍,在她的肩上拍了拍,“哦,我还以为你在说这几天是发展男欢女爱的好机会,而至于旅行这些,其实我一点也不感兴趣,这些年我执行任务,去过太多地方,早就厌倦了,有时候倒是想停下来。” 孟妍:“……” 这还是第一次孟琳对她说这么多话,孟妍转身诧异地看着孟琳,想从孟琳的脸上找出一些沧桑或落寞的情绪,但是并没有。 无论什么时候,就算是开玩笑、说伤心的往事,孟琳也都是一本正经的,所以孟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样的孟琳,她觉得孟琳这些年经历了太多,所以性子才会如此波澜不惊,但孟琳的心却是细腻又柔软的。 两人一起走出去,乔凝思和唐卓尧坐在车子里等她们,随后他们几人赶去在这边早就订好的酒店,孟妍难得来缅甸一趟,再加上快到了晚饭时间,所以途中她拿着手机,坐在乔凝思的身边,一直在和乔凝思研究着一会吃什么。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乔凝思和唐卓尧并肩走进去,四个人都有各自的房间,乔凝思看到正在隔壁开门的人,她猛地顿住脚步,诧异地问:“池骁熠、承涵你们怎么也来了?” 池骁熠的手臂搭在叶承涵的腰上,闻言转头看到几个人,池骁熠面色如常地说:“缅甸盛产玉石,最近这边有翡翠赌石文化节,池家作为T市的三个珠宝商之一,我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当然,选择跟唐卓尧几人相同的酒店,则是池骁熠故意的,巧合的是他和叶承涵的房间就在乔凝思的隔壁。 “……”乔凝思当然知道他们是来赌石的,但叶承涵这肚子都有七个月大了,池骁熠还能带着叶承涵到处蹦跶,真是够神奇的。 由此可见池骁熠的女儿以后生出来绝对不让人省心,乔凝思希望是这样,那么到时候池骁熠的女儿,就拼不过她和池北辙的孩子了,想到这里,乔凝思的心里甜蜜起来,一时间忘记了孟妍的存在。 结果孟妍几步走过去,唇边含着意味深长的笑,跟池骁熠打招呼,“骁熠,好久不见。” 随后孟妍把目光转向叶承涵,自我介绍道:“叶小姐你好,我是孟妍,‘女开妍’,一直都想见你一面,今天倒是在这里碰上了,这也算是缘分吧?” “……”狗屁缘分!叶承涵的脸骤然变得阴沉,刚刚池骁熠和孟妍默契地对视一眼时,她就凭借女人的直觉判断孟妍跟池骁熠有关系,现在听听孟妍说得什么话? 其一,孟妍叫池骁熠为“骁熠”这么亲昵的名字,要知道平日里叶承涵都是连名带姓地叫这个男人,或者有时候直接喊他“禽兽、心机婊”,孟妍这样叫池骁熠,是在表明她和池骁熠的关系亲密吗? 再者,当初叶承涵和池骁熠的婚礼可谓是轰动一时,后来他们更是经常出现在头版头条上,就算外界流言蜚语里她和池骁熠离婚了,但此刻看到她怀孕,池骁熠跟她在一起,那些传闻都不攻自破了吧? 然而孟妍竟然叫她“叶小姐”,肯定是故意的,第三点就是孟妍特意强调自己的名字,居然跟她肚子里的女儿同名,所以池骁熠给女儿起的名字,是因为孟妍吗? 最后孟妍说跟她叶承涵有缘分,事实上孟妍是在告诉她,她孟妍跟池骁熠有奸.情吧?综合以上四条,叶承涵敢肯定孟妍就是池骁熠旧情人中的一个。(叶子你不愧是警察,这推理和分析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叶承涵一直都知道池骁熠过去有很多女人,以往她只碰上过江心瑶,今天算是遇见第二个了,池骁熠跟江心瑶的那段感情断掉了,今天她倒是要看看,池骁熠对这个孟妍的态度。 反正她的父母还没有同意让她重新和池骁熠在一起,如果池骁熠这次表现不好,她绝不会再给池骁熠机会了,她带着自己肚子里的女儿回去叶家,以后不让女儿认池骁熠这个爸爸。 叶承涵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她不动声色地问候孟妍,而池骁熠对孟妍点点头,那样子看上去有几分的熟稔温和,于是乔凝思这个局外人估摸着,在池骁熠的眼里,孟妍和江心瑶是不同的。 “既然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池骁熠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他对乔凝思几人说:“我们先回房间换身衣服,等会在餐厅见。” 乔凝思转头看向唐卓尧,唐卓尧温柔地对她说:“你做主吧,只要你喜欢,我怎么样都可以。” 他唇边依旧噙着笑意,这样的唐卓尧让乔凝思几乎快要忘记了最初的他是怎样的,尤其是他眼中的宠溺和纵容,分明这个男人是杀害她母亲的帮凶,可乔凝思心里还是感动又愧疚。 乔凝思点点头,几个人各自进了房间。 后来一到餐桌上,孟妍看到自己想吃的东西基本上全都有,因此她发挥了一个吃货的潜力,只顾着吃面前的食物,而池骁熠和唐卓尧两人推杯换盏喝着红酒,期间池骁熠递给孟妍和孟琳两个人好几个眼神。 孟妍正在大快朵颐,自然看不见,孟琳虽然意会了,但她装作什么都不懂,低着头安静又优雅地吃着东西,直到池骁熠被酒呛得咳嗽起来,孟妍抬头瞥了池骁熠一眼,她这才反应过来池骁熠是在暗示她灌醉唐卓尧。 孟妍的酒量确实很好,可对比起来,她更喜欢吃,此刻面对这么一大桌的美食诱惑,她当然不愿意再喝酒了,孟妍的眸光里闪过什么,随后她放下手,在桌子下掐了一下孟琳的腿。 这样做的下场是孟琳差点把孟妍的手腕捏断,不过孟琳还是认命了,对于把她往坑里推的池骁熠和孟妍,她也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后端起高脚杯敬唐卓尧酒。 唐卓尧大概是心情不好,孟琳要跟他喝酒,他就奉陪,两人一杯一杯碰撞过去,孟妍听到响动后,好不容易从满桌子的美食中抬起脸,诧异唐卓尧竟然这么傻,任由他们几个人欺负。 孟妍连忙拿出手机,低着头给对面的池骁熠发短信,“这情况看起来不错,所以我们要不要趁热打铁,在酒里下.药?” 池骁熠正在往叶承涵碗里放着咖喱鸡肉,看到短信后,他这样回复给孟妍,“你忘记孟琳的真实身份了?她是国际刑警,你知道给警务人员下.药的后果是什么吗?反正我不敢招惹她。你擅自做主,到时候若是出事了,我保不住你。” 孟妍:“……” 还有他池骁熠不敢做的事情吗?孟妍估摸着其实池骁熠是在算计着其他什么,既然池骁熠不让她轻举妄动,那么她还是做一个安静的吃货吧,缅式咖喱饭是她的最爱。 而池骁熠收起手机,眯着细长的眼睛,表情高深莫测地看了唐卓尧和孟琳几秒钟,他转过头正想问叶承涵还要吃什么,谁知只听“咣当”一下。 叶承涵摔下手中的勺子,随后拿过池骁熠那边的酒瓶,往杯子里倒进去一大半红酒,叶承涵一言不发地端起来,正要喝下去。 池骁熠脸色大变,握住叶承涵的手腕,他紧锁着眉头严肃地说:“你是孕妇,怎么能喝酒?这样会使我们的女儿发育不良,智力也会受到影响。听话,等孩子生下来再喝。” 乔凝思见状也被叶承涵吓到了,刚刚她一直低着头专注地吃东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能猜到叶承涵必定是因为孟妍,而跟池骁熠闹别扭了。 即便她已经告诉了叶承涵孟妍是卧底,可孟妍曾经确实是池骁熠的女人,再加上池骁熠和孟妍“眉来眼去”的,所以此刻乔凝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帮着池骁熠,来劝叶承涵了。 而叶承涵放下手中的杯子,她看着神色慌张的池骁熠,叶承涵自嘲地笑了笑,低声问池骁熠,“其实你在乎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对吧?如果我没有怀孕,你是不是就真的跟我离婚了?” “行,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要说其他的了,我会好好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到时候你想要这个孩子,我给你就是了。我叶承涵什么都不要,我只求你池骁熠离开我。” 叶承涵说完这一番话,拉开椅子站起身,跟几个人打过招呼后,她就回去房间了。 乔凝思见状瞪了一眼池骁熠,连忙跑着跟上叶承涵。 而池骁熠的一只胳膊撑在桌子上,他用手抚着额头,过了一会他也从座位上起身,让孟妍解决餐桌上的情形,他一路追着叶承涵,回到了房间门前。 但叶承涵从里面把门锁上了,就连乔凝思都不让进,乔凝思拍着门叫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后,她只好放弃了,转身靠在门上,乔凝思看着站在身侧的池骁熠,“你让我说些什么好?” “我知道。”池骁熠站在走廊的灯光下,面上的表情阴郁又落寞,“我过去确实有几个女人,但我真正喜欢的只有叶承涵,可即便我为叶承涵付出再多、对她再好,直到现在我也消除不了她心中的不安感,所以我还能怎么办?” “我总不能把过去的那些女人全都杀掉,让她们都消失在这个世上吧?就算你们全都相信我对孟妍不是男女感情,可在叶承涵的眼里,就变成了另外一回事。” 乔凝思无言以对,因为池骁熠自己心里清楚他和叶承涵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叶承涵对池骁熠的过去一直都耿耿于怀,池骁熠无法抹去曾经的“黑历史”,他能做的只有给叶承涵足够的安全感。 “你不用管了,我有自己的打算,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只爱叶承涵一个女人,并且绝对不会放弃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就是了。”池骁熠低沉地说。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知道自己在叶承涵心里的形象,所以他必须彻底改变叶承涵对他的认知。 乔凝思点点头,她还不了解叶承涵的性子吗?刚刚在餐厅里说得肯定是一时气话,要让叶承涵离开池骁熠,那是不可能的,叶承涵只是太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了,就像曾经的池北辙一样。 她用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才改变了池北辙,否则池北辙怎么放心地去美国治疗?而乔凝思相信如池骁熠这样的高情商,最终会让叶承涵百分之百信任他。 沉默片刻,池骁熠往前走出半步,低沉地对乔凝思说:“你知道吧?赌石如赌命,靠得是经验和眼力,所以明天的赌石文化节上,你要尽你所能让唐卓尧出高价买一些假的石头,到时候造成唐家公司资金的短缺,也就离唐家破产不远了。” 闻言乔凝思一下子睁大眼睛,她知道在赌石中,一块石头可以让人变成亿万富翁,同样也会让人倾家荡产,池骁熠竟然想从这方面搞垮唐家吗? 乔凝思对池骁熠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这太不靠谱了,我又没有透视眼,更不是你们这些专业的鉴定人士,怎么能判断出一块石头的好快?到时候我瞎猫碰上死耗子,低价买了好的石头,那不是替唐卓尧发家了?” “再者说了,唐卓尧不傻,他当然能估算出一块石头的价值,我这个外行人让他买,他就买了吗?” 161:她需要的是足够的安全感 言情海 正文 162:欺骗感情最可耻(2000钻石加更合并章)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62:欺骗感情最可耻(2000钻石加更合并章) 池骁熠闻言笑了笑,低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乔凝思,“你也说了瞎猫撞上的是死耗子,死耗子也能吃吗?更何况你这只瞎猫,连撞上死耗子的运气都没有。若不然其他人不都成了亿万富翁?” “……”池骁熠这是赤裸裸地侮辱! 乔凝思抿了抿唇,理直气壮地说:“我怎么没有运气了?我最大的幸运是遇上了阿辙,所以谁跟我待在一起,谁就能发家致富。” “你嫁给阿辙,那不是你的运气,分明是江芷玥他们几个人早就安排好的,而且事实证明。你不是唐卓尧的贵人,你是把他送上黄泉路上的那个。”池骁熠说着。眼看乔凝思叉着腰想跟他掐,他无奈地笑了笑,“别跟我争这些没用的了。” “明天拍石头的时候,你看我出价高,你往上加就是了。至于唐卓尧听不听你的……”池骁熠的话语一顿,唇边勾着似笑非笑,又是他一贯高深莫测的表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乔凝思没话说了。 这时池骁熠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过一眼短信内容,随后对乔凝思说:“你早点休息吧,我回餐桌上看看。” 乔凝思点点头,等池骁熠走后,她转过身准备再敲一次门,没想到紧接着房间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叶承涵走出来没有看见池骁熠,她蹙起眉头问:“他人呢?” 叶承涵的眼眶红红的,一副快哭了的样子。乔凝思估摸着叶承涵刚刚一直在门后躲着,没有听见她和池骁熠的说话声音了,叶承涵才出来。 乔凝思握住叶承涵的胳膊,把她往屋子里推,“池骁熠回餐桌上去了,你赶紧睡觉吧。真以为自己还是一个人吗?怀孕了也不注意一下,千里迢迢地跑来这里。你自己挺着大肚子不累,我看着都累了。” “我还好,没有那么夸张,是我执意要跟着池骁熠一起来的,他不让,原来是因为怕我知道他和孟妍的关系。”叶承涵没有给乔凝思说话的机会,她甩开乔凝思手,一边往餐厅走去,头也不回地说:“池骁熠肯定和孟妍幽会去了,不然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人。” 乔凝思觉得池骁熠在感情上是个有分寸的男人,这个时间点了,怎么还可能和孟妍一起出去?所以为了让叶承涵安心,她就没有阻拦叶承涵。一路跟着叶承涵去了餐厅。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就是精准得可怕,唐卓尧和孟琳两人继续一杯碰一杯地喝着红酒,餐桌上哪有池骁熠和孟妍的影子? 乔凝思有预感要出事了,还没有想好怎么为池骁熠开脱,叶承涵开口问孟琳,“池骁熠和孟妍呢?” “他们两个人?”孟琳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站在面前的叶承涵,孟琳的酒量好得惊人,开得两瓶度数极高的葡萄酒都见底了,她的眼神依旧如往常那样清亮,不过此刻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比平日里的冷静,多了几分的柔和。 乔凝思在旁边一个劲地对孟琳使眼色,就差没有踹孟琳了。 结果孟琳直接无视了乔凝思,很实诚地说:“池骁熠和孟妍出去逛街了。这边的夜市很出名,有很多的风味小吃,完全可以满足孟妍那个吃货,还有卖灯笼的,我来过几次缅甸,这些东西都玩腻了。” “……”乔凝思算发现了,孟琳是真的醉了,醉酒后的孟琳完全变成了一个话唠,平日里性格多孤僻不是吗? 乔凝思扶着额头,已经不敢去看叶承涵的脸色了,只觉得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她冻得浑身发冷。 叶承涵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两分钟,仰起头逼回眼中快要流出来的泪水,紧接着她转过身大步往房间里走去,乔凝思见状立即跟着她返回去。 叶承涵进去房间后,就开始收拾行李,把衣服和生活用品全都装进去,期间她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乔凝思见她挺着肚子很不方便,就走过去帮着叶承涵收拾行李。 “你什么也不用说,这次我和他池骁熠是真的完了。”叶承涵语声哽咽,也没有看身侧的乔凝思,她弯着身把行李箱关上,决绝地对乔凝思说:“你下辈子再做我的弟媳吧。” “……”乔凝思想提醒叶承涵说反了,但看到叶承涵泪流满面的样子,她也没有纠正叶承涵,开口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 叶承涵收拾好行李后,并没有立即要走,而是放下行李箱到了门口,就等在那里看池骁熠和孟妍两人会不会一起回来。 乔凝思见状,拿出手机要给池骁熠发短信。 叶承涵劈手把手机夺过去,抬高声音愤怒地对乔凝思说:“你能不要多管闲事吗?!” “……”乔凝思彻底沉默了。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期间乔凝思回去自己的屋里,拿了一件衣服给叶承涵披在身上,并且伸手搂住叶承涵的肩膀,让叶承涵大半个身子靠在自己的怀里,不至于太过劳累。 九点多时池骁熠和孟妍才回来,正如孟琳描述的那样,孟妍手里提着一个漂亮的灯笼,脸上带着色彩斑斓的面具,一路说笑着和池骁熠走了过来。 池骁熠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叶承涵和乔凝思,顿了一下,紧接着池骁熠大步上前,用斥责的语气对叶承涵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觉?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孩子孩子……这一刻叶承涵厌烦透了自己肚子里的骨肉,当初她为什么那么傻选择留下孩子?如果她把孩子打掉了,她和池骁熠就不会有牵扯了,她就不至于这么痛苦了吧? “我如果早就睡了,怎么会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叶承涵面上嘲讽地说着,目光落在了孟妍手里提着的灯笼上。 池骁熠不仅没有给她买过这些小玩意、带她逛过夜市,而且池骁熠除了甜言蜜语和在床上外,他从来没有真正哄过身为女人的她。 池骁熠和孟妍这样才更像是一对小情侣,而她发现自己和池骁熠之间,说起来其实更像是床.伴,她自己也是太贱了,才会喜欢听池骁熠那些情话和海誓山盟、才会沦陷承.欢在池骁熠的身下。 他们从始自终都不像是夫妻,池骁熠爱她吗?不,池骁熠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她而得到她,因为她拒绝了池骁熠那么多年,无数次伤害池骁熠男人的尊严,所以池骁熠才会心有不甘。 池骁熠仅仅只是为了征服她,让她死心塌地爱上他、离不开他,他池骁熠的目的达成了,从始自终池骁熠都是在报复她,让她也尝尝被伤害后的痛苦滋味,而此刻她不得不承认的是,池骁熠赢了。 “成涵……”池骁熠低沉地叫了一声叶承涵,伸出手要搂住叶承涵。 叶承涵却一把甩开他,随后叶承涵把乔凝思的衣服还给她,递给乔凝思一个眼神,就算她要和池骁熠吵架,也不能让孟妍这个情敌看了笑话。 乔凝思会意后抿了抿唇,这种时候也不好再插入池骁熠和叶承涵之间了,索性让他们两人关起门来解决吧,于是乔凝思走过去拉住孟妍的手腕,最后看了叶承涵一眼,她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叶承涵看到乔凝思的门关上了,她这才转身走进自己的屋子。 池骁熠跟在她的身后,“砰”一下叶承涵甩上门,不等池骁熠开口,她直接了当地说:“池骁熠,那时我就告诉过你,这是我们两人最后的机会。” “既然你不珍惜,那就没有必要再谈其他的了。离婚吧,回去国内后,我们立即离婚。而既然你这么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放心,我生下来后就把孩子给你。反正没有了拖油瓶,以后我更容易嫁人,想要孩子,我再和别的男人生就是了。” 在叶承涵的这一番话里,池骁熠的面色由惨白变得铁青,又由铁青变得惨白,他抿在一起的薄唇颤抖着,染着血丝的双眸紧紧盯住叶承涵,沙哑地问出这样一句,“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解释?”叶承涵觉得好笑,唇角勾出讽刺的弧度,她冷冷看着池骁熠,“你和孟妍出去了两个多小时,打一.炮的时间都够了,你还想怎么解释?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你和孟妍才更像是一对小夫妻。” “就这样吧,我不想听你多说了,明天我就回去。”叶承涵伸手指了指放在那里的行李箱。 她想到池骁熠每次都是靠甜言蜜语和肌肤相亲让她投降,叶承涵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从现在开始,你休想再碰我一下,你太脏了,你让我觉得恶心透了。” 池骁熠沉默了,他不是百口莫辩,他只是不想跟叶承涵争吵,叶承涵说他脏、觉得他恶心,已经不是两次三次了,对于一个男人,这种话让他深受伤害,他担心自己只要一反驳叶承涵,他会反过来伤叶承涵更深。 所以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才是最明智的。 池骁熠攥紧拳头,到最后只对叶承涵点点头,“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重要的是不要气到了自己的身子。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我自己一个人睡。”叶承涵伸手拦往床边走的池骁熠。 池骁熠解开扣子的手顿住了,用力地闭上双眸,他竭力压着胸腔里快要喷薄的情绪,再睁开眼睛时,那里头弥漫着血丝,他咬牙艰涩地对叶承涵说:“好,我睡沙发。” 叶承涵闻言嗤笑了一声,冷冷讥诮着说:“睡什么沙发啊?池二少爷那么多红颜知己,刚刚跟孟小姐还没有玩够吧?你去另外开一间房,跟她奋战到天亮岂不是更好?” 叶承涵不相信刚刚那两个小时里,池骁熠和孟妍没有做其他的,她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在此期间池骁熠都是用五指姑娘发.泄,像池骁熠这样性.欲强的男人,她怀孕不能满足池骁熠,池骁熠出轨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 “我只跟你一个女人奋战到天亮,若不然现在试试?”池骁熠的眼神阴沉,唇角勾着一抹嘲笑,没有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说完听见叶承涵骂了一句“种.马”,他也没有再反驳,走过去和衣躺在了沙发上。 饭前两人就已经洗过澡了,而叶承涵的肚子这么大了,平日里池骁熠不放心,都会亲自帮她洗澡,所以现在为了避免不小心摔倒在浴室里,叶承涵就没有再洗第二次澡。 她的衣物全都收进了行李箱,懒得再拿出来换睡衣,并且她也不想和池骁熠坦诚相对了,于是她也穿着衣服躺在了床上,下定决心从这一刻起,她要把池骁熠当成前夫和陌生人。 叶承涵是孕妇,最近嗜睡得很,即便和池骁熠吵架了,她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而沙发上的池骁熠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心里痛得要命,他在黑暗里睁着眼睛,为了避免吵醒叶承涵,一个多小时池骁熠动都没有动。 后来池骁熠终于忍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了,他动作很轻地起身,摸了摸口袋里没有烟,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很久了。 犹豫了半分钟,池骁熠开门走了出去。 他到商店里买了几包烟,一路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灯火通明,池骁熠抽着烟,像是一个落魄无家可归的人,他一整夜都没有再回去。 而隔壁房间里,乔凝思一把将孟妍按坐在沙发上,她拧着眉头严肃地问:“你和池骁熠两人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或许我们两人不熟,但叶承涵是池骁熠的妻子,就算你喜欢池骁熠,也不能做不道德的事情。” “我没有。”孟妍坦然自若的,抬起头看着乔凝思,“我只不过约池骁熠出去谈点正经事,你也看到当时在饭桌上不方便说话了,至于跟池骁熠逛夜市,那只是顺便而已。” “我和池骁熠真的没有暧昧关系,是叶承涵她太敏感,想多了。” 乔凝思也看得出来池骁熠和孟妍只是朋友,并没有做什么逾越的行为,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用力拍着孟妍的肩膀,“既然你知道叶承涵敏感,那你就应该远离池骁熠。” “凭什么?”孟妍睁大眼睛瞪着乔凝思,不以为然地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问题出在叶承涵那里,你不应该指责我,我是无辜的。其实你自己想想,除了你这个嫂子和其他的人妻外,叶承涵对哪个接近池骁熠的女人不敏感?” “她自己太小气了,没有那份度量,像池骁熠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就算他自己不想,那些幺蛾子也全都往他身上扑,他就是招蜂引蝶的男人,叶承涵整天为了这点事和池骁熠闹,那她还是不要做池太太了。” 乔凝思一听头就疼了,在孟妍的身侧坐了下来,无奈地说:“承涵之所以对池骁熠的占有欲那么强,也是因为她太爱池骁熠,另一方面,池骁熠过去确实太混账了,哪个女人跟他在一起,都不会有安全感。” “确实是这样,我就从来没有抓住过池骁熠的心。”孟妍的表情变得落寞,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所以就算他真的成为了我的男朋友,他在我这里的信誉度也是为零,叶承涵这样对他,是他自己活该。” 乔凝思有些好笑,转头看着孟妍问:“你到底帮池骁熠,还是叶承涵?” “清官难断家务事。”孟妍摊了摊手,低着头遮掩眸子里的难过,“无论池骁熠和叶承涵谁对谁错,我只是希望池骁熠能幸福。我早就放弃池骁熠了,所以你这个做嫂子的就安心吧,我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乔凝思挑起眉毛,“这么伟大?” “我装的,也只能装。”孟妍诚实地说,伸手摸着乔凝思的肚子,把脑袋靠在乔凝思的肩膀上,“就像唐俊兴对你母亲一样,付出和伟大全都是装出来的,但我跟他不同的是我心理健康,得不到就退出,而不是选择毁灭和报复。何必呢?” 乔凝思没有说话,手下却紧握住孟妍。 “他们该不会真的要离婚吧?”孟妍仿佛突然间意识到了后果的严重性,从沙发上豁地站起身,直接往门外冲去,“不行,我要当面跟叶承涵解释一下。” 乔凝思见状连忙拉住孟妍,现在她相信孟妍是真的没有多少心思,乔凝思无奈地说:“你是不是傻啊?叶承涵正在气头上,如果你现在去解释,她会觉得你是故意挑衅,到时候只会越描越黑。” “……”孟妍一想确实是这样,果然怪她自己没有恋爱经验,有太多不懂的地方,才造成了今晚池骁熠和叶承涵的误会。 孟妍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乔凝思说:“你之前不是问过我的真实身份吗?当时我骗了你。” “其实我从小就喜欢池骁熠,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更是明目张胆地勾引过池骁熠,我以为我能成功的,毕竟池骁熠的床.伴不少,我愿意做其中的一个,但当时他的回答竟然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他无法对自己的妹妹下手。” “其实我是柳源东的亲生妹妹,柳源东你知道吧?我们是柳淳芳娘家那边的人,但隔了十七八代了,我们和池骁熠并没有血缘关系,可池骁熠一直把我们当成他的亲戚,所以这些年对我才会照顾有加。” “……”乔凝思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以往她以为柳源东姓“柳”,算是池骁熠的好朋友,这都是巧合而已,没想到柳源东和池骁熠是亲戚,这样一来,乔凝思更相信池骁熠和孟妍没有发生床上关系了。 “你觉得很荒唐是吧?”孟妍毕竟和乔凝思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从最初的冷漠到现在,她已经把乔凝思当成了好朋友,而且这些话她埋在心里太长时间了,就想趁着今晚好好倾诉一番。 “池骁熠他告诉我,他不是一个好男人,我这样的女孩子不应该把感情浪费在他的身上,他可以玩弄其他女人的身体,但他不会伤害一个善良又对他付出真心的妹妹,他觉得那是糟蹋了我。” “直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他的逻辑,难道他池骁熠从十几岁到现在,糟蹋的女孩子还少吗?” “……”乔凝思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过去池骁熠到底有多少女人,但听孟妍这一形容,好像真的还不少。 她这个局外人都有点难以接受,何况是深爱着池骁熠的叶承涵?所以每次叶承涵和池骁熠吵架,乔凝思都特别理解叶承涵。 乔凝思自顾自地想着,过了一会才发现孟妍正在盯着自己,很明显是想从她这个过来人身上得到答案。 乔凝思抿了抿唇,斟酌道:“池骁熠他是好男人,他其实是在告诉你,他不是你的良人,而正因为在池骁熠心中,你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他才会拒绝你。” “他不是讨厌你,他是真心把你当成亲人和妹妹,才不想让你跟其他那些女人一样傻,若不然到时候你收获的只有痛苦和伤害。你心里要清楚,池骁熠他很珍惜你,所以你不要辜负了他的这份心意,要正确地看待你们两人的关系。” 孟妍怔愣许久,一句话也没有说,猝然间别开脸,泪水从眼中流了出来,半晌后她却是对乔凝思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 乔凝思伸手抱住孟妍,抚摸着孟妍的头发,“回房间早点睡吧。这边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明天你和孟琳不用跟着我们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一提到孟琳,乔凝思这才想起来唐卓尧,不知道两人有没有事,她准备到两人的房间去看看,却被孟妍拉住了手腕,“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能出什么事?就算出事了,那也是成年人应该做的。” “……”乔凝思觉得这样不好,他们一直都在搜集证据,孟琳完全没有必要再牺牲自己的身体,去色.诱唐卓尧,这对于孟琳来说太不公平了。 孟妍觉得这次被蒙在鼓里的换成了乔凝思,她捏住乔凝思的手腕,凑过去暧昧地低声说:“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孟琳是真的喜欢上唐卓尧了,她今晚不醉,也会装醉跟唐卓尧发生点什么。”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觉得孟琳对唐卓尧动了真感情,依照他们两人的身份,到最后会不得善果对吧?”不等乔凝思开口,孟妍接着说道:“但有的爱情何必在乎一个结果?只要一个过程就可以了。” “你更不用担心孟琳会陷进去无法自拔,以至于坏了我们的大事。我从我大哥那里了解过,孟琳是个相当冷血又固执的人,在她的眼里,法律就是法律,杀人了就要偿命,所以我估计就算到时候孟琳怀了唐卓尧的亲生骨肉,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一枪要了唐卓尧的命。” 乔凝思闻言面色陡然变得苍白,睁大眼睛盯着孟妍。 孟妍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至于吓成这样吗?我只是在假设而已,反正我们阻止不了孟琳对唐卓尧的感情,那就只能让她自己发展了,你总不能什么事都要操心。” 乔凝思无言以对。 而事实结果出乎孟妍的预料,昨天晚上唐卓尧确实和孟妍睡在了一个房间,两人也是同床共枕,第二天早上唐卓尧迷惘地睁开眼睛,觉察到怀里抱着一个柔软的东西时,他诧异地低头一看。 孟琳躺在他的胸膛里,闭着眼睛睡得正沉,阳光从窗户里洒过来,她的一张脸显得比平日里柔美生动,然而唐卓尧却猛地睁大瞳孔,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惊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唐卓尧发现自己的手臂还紧紧箍在孟琳的腰上,连腿都死死压着孟琳的,唐卓尧立即放开孟琳,一把将孟琳推开后,唐卓尧豁地从床上坐起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迅速地拉起被子,把自己给裹住了。 随后只听见“砰”一声,被推开的孟琳直接摔在了床下,唐卓尧想伸手拉一把都没有来得及,不过很快孟琳自己用手按着床沿,相当淡定地起身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她眼中透着慵懒,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孟琳看见床上把自己整个人包裹住,只露出脑袋的唐卓尧,这画面简直太萌了,孟琳忍得特别辛苦,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她伸手指了指唐卓尧,“你把被子先放下来。” 然而唐卓尧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闭上,纤长浓密的睫毛剧烈地抖动着,他的两手死死捏着被角,浑身的肌肉很紧,在听到孟琳的声音后,他立即摇摇头,“你先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唐卓尧三十多岁了,真的就像郝荼菲当初说的,他直到现在还没有跟哪个女人发生过关系,平日里有正常的生.理需要了,他都是用自己的手解决。 当然,这些年他刻意戒色戒欲,活得像个出家人一样,他确实没有多大的需求,就连自我解决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他的初吻给了乔凝思,当时在会所还是强吻乔凝思的,从小到大真正拥抱过的女人也就只有乔凝思。 所以跟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并且醒来后还是那么亲密、暧昧的姿势,唐卓尧真是生平第一次,难免此刻会慌张无措,就害怕自己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是没有穿衣服的孟琳。 不等孟琳回应,唐卓尧苍白着脸色解释,“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就算做出了什么,那也不是我自愿的,所以我们都忘记吧,反正我确实记不得发生了什么。” 这些年他活得都特别清醒,从来没有像昨晚那样酗酒,放纵过自己,唐卓尧自己都不清楚喝醉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除了昨晚孟琳把他扶到房间,其他的他什么都记不住了,对于后来的事情,他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孟琳:“……” 唐卓尧这话好像是她孟琳把他强了一样,而且说得真是一点不负责任,醉酒就有理由了是吗? 孟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她平静地对唐卓尧说:“既然你不愿意放下被子,那么先把你的眼睛睁开可以吗?” 唐卓尧立即摇头,不仅不睁开眼睛,他甚至转过身背对着孟琳,丝毫不愿意妥协,“你先把衣服穿上。” 孟琳:“……” 她压根没有脱掉衣服,穿毛线的衣服啊?! 孟琳简直要被唐卓尧萌哭了,她以往真没有发现唐卓尧在男欢女爱上这么稚嫩,不过想想也正常,步广博侵犯唐卓离一事,给唐卓尧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不仅让唐卓尧从那以后染上了可怕的洁癖,对于性.事也相当排斥。 孟琳并非脾气好的人,唐卓尧不愿意妥协,她就跟唐卓尧杠上了,“那你就闭着眼睛吧,在你睁开之前,我会一直坐在这里等着你。” 说完,孟琳伸手从床头柜上拿出自己的手机,她低着头把玩了一会,紧接着唐卓尧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 这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很突兀,唐卓尧的脊背僵了一下,任由手机不停地响着,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去接通。 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身后的孟琳问:“你真的打算连电话都不接?如果是我家太太打来的,她找不到你的话,就会过来房间了。到时候若是看到我们两人这样,你希望她误会吗?” “……”唐卓尧当然不想让乔凝思误会,他的唇线紧抿着,隔了几秒钟总算愿意转过来了,只是他的眼睛仍旧闭着,伸出修长的胳膊往床头柜上摩挲着自己的手机。 孟琳见状连忙俯身过去,直接把唐卓尧的手机拿走了。 唐卓尧摸了半天,都不见自己的手机,只好对孟琳说:“你把手机递给我。” 孟琳抬眸看了唐卓尧一眼,随后她低头正大光明地翻着唐卓尧的手机。 设置的密码对于她来说一点都不困难,孟琳想找找里面有没有她想要的线索,嘴上反问唐卓尧,“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是池太太的下属,而并非你唐卓尧的。” 唐卓尧气得笑了,精致的面容上一片阴沉之色,他用威胁的语气对孟琳说:“你信不信我把你从唐家赶出去?不要忘记了,我才是唐家的家主。” “我不信。”孟琳不假思索地回答着,在唐卓尧的手机里翻到一张乔凝思的照片,是乔凝思漫步在大雪中的场景,看上去很唯美。 孟琳勾了勾唇,一边删除了这张照片,“如果我不能待在唐家了,我家太太也会跟我一起走,所以你要连她也一起赶出去吗?” 唐卓尧:“……” 孟琳真的是他这辈子遇到过的最难缠的女人,唐卓尧差点就要把眼睛睁开了,他还是攥紧拳头克制住,嗤笑着轻蔑地问孟琳,“我不好意思看你没穿衣服的样子,你倒是巴不得让我看。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呢?” 除了删除一张照片,孟琳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她就把唐卓尧的手机放了回去,用一如往常波澜不惊的语气对唐卓尧说:“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反正该做的,昨晚就做过了;该看的地方,昨晚也全都看了,如果再遮遮掩掩的,那反倒是做了婊.子还立贞节牌坊。”孟琳是个国际刑警,受过各方面专业的训练,虽然平日里她沉默寡言,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口才。 她的口才不仅好,而且真比较起来,恐怕就连池骁熠都不是她的对手。 “……”唐卓尧差点就吐血了,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他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好,既然你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贞节,那我也没有必要尊重你了,只不过到时候你千万别让我负责。” 最后唐卓尧总算把眼睛睁开了,视死如归跟赴战场一样,虽然他是冲着手机而去的,但眼角余光却控制不住地瞟向孟琳,这才发现孟琳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 唐卓尧猛地转头看向孟琳,连手机都不管了,“你骗我?” 孟琳眨了眨眼睛,与平日里的清冷不同,此刻她看上去有几分的俏皮,唇边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仔细回想一下,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没有穿衣服?从始自终都是你自己思想猥琐,你自己以为我没有穿衣服。” “……”唐卓尧无言以对。 他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觉得脑门一阵一阵得疼,果然是昨晚喝得实在太多了,第一次酗酒造成的后果是智商下降,竟然被孟琳耍得团团转,太丢人了。 唐卓尧正懊恼着,孟琳从地毯上起身,随后坐在了床沿上,伸手指着唐卓尧的被子,好心地提醒道:“把自己裹严实点,若不然被我看到什么,我可不会负责。” 闻言唐卓尧立即重新拉起滑落的被子,结果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服也穿在身上,除了扯掉领带外,他连西装都没有脱下来,下身的某处更没有释放后的畅快感,所以结论是他昨晚根本没有和孟琳发生过什么是吗? 唐卓尧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意识到自己竟然期待和孟琳发生点什么,这样或许他就不会爱着对他根本没有感情的乔凝思了,乔凝思跟他在一起不快乐,他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放过乔凝思。 而醉酒和孟琳发生关系,恰恰是最好的理由,乔凝思不爱他,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昨晚我们确实没有做太出格的。”孟琳见唐卓尧沉默了,估摸着唐卓尧是在懊恼昨晚的醉酒乱.性,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清楚,“我把你放在床上后,你一直抱着我不放,嘴里叫着我姐姐和母亲。你是想她们了对吗?” 唐卓尧闻言浑身一僵,抬眸看向床头的孟琳,此刻她的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同样也很清澈,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一样,这让唐卓尧不敢直视孟琳,因为他是杀害朱静芸的帮凶,此刻他慌张而愧疚。 孟琳发现唐卓尧并不愿意对她多说,不是因为她和唐卓尧认识才一个多月,唐卓尧对乔凝思也同样无法敞开心扉,或许除了曾经的姐姐外,唐卓尧把这个世上的其他任何人都摒除掉了,要打开他心中的那道门,实在太难了。 但孟琳不急,她既然有兴趣了解唐卓尧,那么就会有无限的耐心和时间。 两人沉默半晌,孟琳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觉得若是再不走,乔凝思和孟妍真的要找过来了,于是她从床上起身。 但下一秒钟她顿住脚步,用手指着唐卓尧下身的某个部位,“嗯,你勃.起了。” “……”唐卓尧震惊地低头一看,果然那里撑起了帐篷,而且孟琳不说还好,孟琳一说,他就觉得难受得厉害,涨疼得让他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反应过来后,唐卓尧立即拉起被子遮住自己,一张白皙的面容和耳朵上红得滴血。 他别开头,不以为然地解释,声音却沙哑颤抖着,“这很正常,你知道男人会晨.勃,并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也并非是对哪个女人起了欲.念。” 孟琳赞同地点点头,看到唐卓尧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揭穿,但她也实在憋不住,于是犹豫半天,孟琳还是对唐卓尧说了实话,“你强行抱了我整整一夜,这几个小时里,你一直都是勃.起状态,所以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身为男人的你,可以对我解释下吗?” “……”唐卓尧有种想杀了孟琳的冲动,这辈子都没有被人逼到过这个地步。 他攥紧拳头,暗自把牙磨得“咯吱”作响,紧绷着一张脸,也不看孟琳,“我昨晚喝太多酒了,酒有催.情的作用你知道吧?” “若是换做抱着其他任何女人,我也会有反应,而不是对你一个人这样。”以往唐卓尧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但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话太伤孟琳了,孟琳长时间的沉默让他心慌。 过了半晌,唐卓尧转脸看向孟琳,就见孟琳满眼戏谑、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唐卓尧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他愤怒地抬手指向门,“你赶紧出去!” 孟琳总算放过唐卓尧了,一大清早心情极好地走了出去。 唐卓尧听到关门的声响,他猛然放松下来,低头死死盯着某个生龙活虎的部位,那眼神似乎跟它有仇一样。 很久以后,唐卓尧无力地用手盖住脸,他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吃素太久了,导致一旦跟孟琳有了那么丁点的接触,他就想把孟琳睡了吗? 而孟琳刚从外面关上门,下一秒钟孟妍就从后面扑了上来,一条胳膊紧紧勒住她的脖子,孟妍兴奋又刺激地问:“怎么样?你们两人昨晚干柴遇烈火了没有?唐卓尧的技术怎么样?是不是身经百战?是不是……”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孟琳直接把背上的孟妍掀翻了,回身抓住孟妍的手臂,将孟妍按在了墙壁上,孟琳问:“既然你那么想知道,你自己试试不就行了?” “我不敢。”孟妍疼得面色发白,她的身体本来没有那么柔软,但她觉得这段时间在孟琳的“按摩”之下,恐怕连高难度瑜伽动作都能做了。 孟妍回头扯着笑,讨好地对孟琳说:“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人是池骁熠,他身经百战、技术好就够了,唐卓尧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对吧?那是你的人,我不敢有非分之想。” 孟琳松开了孟妍,孟妍以为孟琳是因为很满意自己的一番话,没想到她直起身子,刚转过头去,就看见了从对面房间里走出来的池骁熠和叶承涵,所以无疑刚刚自己评价池骁熠的那番话,被叶承涵听见了。 孟妍觉得自己这下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谓的祸从口出,看池骁熠那脸色她就知道自己完了,如果池骁熠到柳源东那里告状,估计柳源东就要把她送去国外深造了。 乔凝思也刚好碰上这一幕,还没有来得及对叶承涵说些什么,只听见叶承涵发出一声嗤笑,随后叶承涵回到房间,把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拉了出来,什么话都没有说,她转身就走了。 众人:“……” 叶承涵这么任性,真的好吗?而事实证明,叶承涵这性子完全是被池骁熠惯出来的,本来说好等拍过石头后,叶承涵再和池骁熠一起回去的,此刻叶承涵就要走,池骁熠什么都不管了,大步流星地追上叶承涵,伸手把叶承涵的行李箱夺过去,“我们一起回去。” 于是就这样,池骁熠和叶承涵回去了,好像两人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吵一顿架,池骁熠连正事都没有办,生意也不要了,提前约好的几个合作商也都丢下了,甚至连自己的行李都要下属回来收拾。 孟妍站在背后看着池骁熠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手霸道强硬地搂在叶承涵的腰上,孟妍的眼睛红了一圈,低下头泪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其实池骁熠根本不用拒绝她,叶承涵也不用拿出一个正室的风范跟她掐,光是看着池骁熠对叶承涵所做的,她觉得自己就已经输得溃不成军。 下午乔凝思和唐卓尧两个人去参加了赌石文化节,唐卓尧告诉乔凝思,乔凝思喜欢上了哪块石头,就买哪块,他丝毫不介意石头切割出来后有没有好的翡翠,只要乔凝思觉得好,就可以了。 乔凝思听信了池骁熠的那番话,觉得自己这个瞎猫未必能撞上死耗子,于是按照自己对哪块石头的顺眼程度,她出价拍哪块石头。 结果……当场切开某块石头后,在专业鉴定人士的感叹声中,乔凝思知道自己被池骁熠毫无逻辑的话给坑了。 她用五十万买了一块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石头,事实上切割出来后,那些鉴定专家估计这块石头能让唐卓尧赚几百万,他们都看走眼了,还真被她这个外行人撞上了。 乔凝思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应该帮唐卓尧做决定,如果一个穷人买了这块石头,那么他肯定发家致富了,但其实这几百万对于唐家公司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唐卓尧看上去并不像有些暴发户那么兴奋。 他心中狂喜的是那些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觉得乔凝思这个在珠宝界名不经传的人是个高手,有的人很想让乔凝思看看哪块石头有价值,一时间都对乔凝思恭敬又讨好,这让唐卓尧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赌石文化节有三天,每晚举办的有宴会,唐卓尧和乔凝思当然受邀在内,尤其是乔凝思,那些明明是外行却来碰运气想发财的人,都准备请教一下乔凝思,大有拜乔凝思为师之意。 唐卓尧和乔凝思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大波的人,唐卓尧搂着乔凝思的腰,一路从会场里走出来。 乔凝思这才松了一口气,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面色苍白地对唐卓尧说:“晚上的宴会我不参加了,我有点不舒服。” “没事吧?”唐卓尧连忙拉着乔凝思坐下,乔凝思额头上的冷汗冒出来,这让唐卓尧心里特别惊慌。 本来孕妇前三个月就不适合到处奔波,刚刚在里面那些人更是围着乔凝思,各种气息涌出来,乔凝思几次受不住想吐,全都忍了下去。 乔凝思抬头看到唐卓尧被自己吓到了,对于如此在乎自己的唐卓尧,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触动,连忙笑着对唐卓尧说:“没事,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休息一下就好了。” 唐卓尧点点头,伸手握住乔凝思的手,过了一会,他从下属那里接过温热的白开水,一边让乔凝思喝着,扶着乔凝思的背,用一手给乔凝思的额头上擦着汗。 乔凝思鼻尖闻到唐卓尧身上的气息,突然眼睛里一酸,差点泪水就掉了出来。来沟系划。 她觉得很愧疚,不该这样欺骗、利用唐卓尧对她的一片真心,她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让唐卓尧受到法律的制裁,而利用唐卓尧的感情,是不是最可耻的? “你不想参加晚上的宴会,我们就不去了。下午在房间里休息,如果你现在就去美国,我让下属改行程。”唐卓尧把杯子递回给下属,一手搂着乔凝思的肩膀,低沉地在乔凝思耳边说。 162:欺骗感情最可耻(2000钻石加更合并章) 言情海 正文 163: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1)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63: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1) 乔凝思决定明天再去美国,今天就继续在缅甸待着,后来两人回到酒店,乔凝思走去浴室换衣服,唐卓尧把房间的窗帘全都拉上了。在床头开着灯,方便乔凝思睡觉。 乔凝思躺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唐卓尧坐在那里看了她半天,随后唐卓尧走向沙发,拿出自己在飞机上看的书,他动作很轻地翻过书页,就这样安静地陪着乔凝思。 房间里的氛围温馨又柔和。乔凝思睡得很安稳,直到下午三点多外面传来敲门声。唐卓尧精致的眉宇一下子拧了起来,抬头看过乔凝思一眼,所幸没有被吵醒,唐卓尧长身而起走出去。 结果一开门就碰上戴着色彩斑斓面具的孟妍,张牙舞爪地朝唐卓尧扑了过来,若是换做一般人,估计早就被吓破胆了,而唐卓尧绿褐色的眸子陡然一眯,紧接着反手关上门,突然上前半步。 孟妍甚至没有看清楚唐卓尧怎么出手的,等她反应过来时,一把军刀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孟妍面具下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满是惊恐地低下头,看到泛着寒光的刀子,她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了,声音哆嗦着说:“别……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 “是你先惹事的。”唐卓尧的这把军刀也就只有他的手那么长,却是相当精致酷帅,抵在孟妍的脖子上,刀面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孟妍感觉到刀面冰冷的触感,吓得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她举起双手投降,“我错了。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我以为会是我家太太,谁知道来开门的是你。” “你在她房间做什么?”孟妍胆战心惊地说着,转着眼珠子向身后的孟琳求救,“孟琳,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站着做什么?是时候发挥你的实力了。” 孟琳手中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闻言往前走出几步,她低头看了看抵在孟妍脖子上的军刀,孟琳的眸光闪了闪,第一次透出兴奋来,不错,还是个古董级的东西。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把军刀。 孟妍见孟琳迟迟没有动手,不知道孟琳在琢磨着什么,而很显然唐卓尧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难道唐卓尧真要弄出点血来?一想到唐卓尧是个丧心病狂的杀手,孟妍几乎就要哭了。 “幸好来开门的不是太太,若不然孟妍你这个样子真的会把太太吓到,到时候唐少一枪崩了你,都算是手下留情了。”孟琳漫不经心地说着,抬起头看向唐卓尧,“好了,唐少还是把刀子收回去吧。” “……”唐卓尧的脸色一黑,心里想着他凭什么要听孟琳的? 结果一看,这才发现孟琳脸上竟然也带着花花绿绿的面具,唐卓尧没有被孟琳吓到,反而让孟琳的鱼形面具萌得笑了,像孟琳这么清冷严肃的女子,戴着这样的面具实在是违和。 唐卓尧的唇边勾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他把军刀收回去,忍不住多看了孟琳两眼,最后还是问道:“你也陪着孟妍玩起来了?” “你说这个?”孟琳捏了捏脸上的面具,注意力一直放在唐卓尧那把漂亮的军刀上,心里琢磨着怎么样偷到手里,孟琳表面不动声色地回答着唐卓尧,“这面具很好玩,我也喜欢,你要不要试试?” 孟琳说着取下面具,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孟妍,把手上提着的东西全都塞给孟妍后,孟琳大步走过去,就要把面具往唐卓尧脸上戴。 对此唐卓尧特别抗拒,一方面因为他不是小孩子了,玩这个多有损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再者那面具碰上了孟琳的唇,他若是再戴上,不是相当于和孟琳间接接吻了吗? 然而孟琳却不给唐卓尧挣扎的余地,猛地反扭过唐卓尧的一只胳膊,直接把唐卓尧压在了墙壁上,让唐卓尧背对着她。 孟琳不由分说地把面具戴在了唐卓尧的脸上,随后她捏住唐卓尧的下巴,扳着唐卓尧面对着孟妍,“拿手机,拍照。” “……”孟妍被吓傻了,此刻看到唐卓尧被压着动弹不了的样子,她才真的相信孟琳的身手在唐卓尧之上。 唐卓尧不是身经百战的杀手吗?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孟琳这个女人制服了?还是说唐卓尧和孟琳其实在打情骂俏? 卧槽!昨天晚上两人睡了一觉,今天感情就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而事实真相是唐卓尧真的打不过孟琳,没想到看上去纤瘦柔弱的女人,力气竟然大得惊人,唐卓尧还是第一次被制服,尤其对方还是个女人,这让他的面容上既羞愤又铁青,一个眼刀向孟妍扫过去,“你敢。” “……”孟妍确实不敢,然而虽然说唐卓尧的气场很吓人,但他脸上戴着的面具实在是太萌了,再加上有孟琳替自己撑腰,所以孟妍也就有了那个那个胆子,于是拿出手机“咔擦”连续拍了几张照片。 随后孟妍立即开门走进屋子里,床上的乔凝思刚醒过来,正起身穿着鞋,孟妍把刚刚拍的照片给乔凝思看。 于是几秒钟后,门外的唐卓尧听到了乔凝思的大笑声,他都能想得到乔凝思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的场面了。 “还不放开我?”唐卓尧瞪了孟琳一眼,在孟琳松开手后,他立即把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本来要丢掉的,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竟然拿着面具回到自己的房间,唐卓尧把面具收在了行李箱中。 唐卓尧再回去乔凝思的房间里时,孟妍和孟琳正在把买来的东西拆开,全都是零食类的和一些风味小吃。 唐卓尧坐下来,乔凝思笑看了他一眼,他的耳朵上顿时泛起绯红色,估摸着如果解释的话,就会引起一阵哄笑,于是他只能咽下了这口气。 孟妍和孟琳两人低着头一边玩手机,一边吃着东西,乔凝思睡觉之前就吃过了,现在不是很饿,她就坐在孟妍身侧刷微博,而唐卓尧见孟妍和孟琳两人吃得津津有味的,他也想尝尝这些路边摊的东西。 只是找了半天没有看见筷子,唐卓尧拧着眉头问孟琳,“连勺子都没有,这要怎么吃?” 孟琳正在吃着烧烤,闻言她把椰丝煎饼和凉拌面推到唐卓尧的手边,“入乡随俗。从传统上来说,这边的人有时候吃东西是不用筷子或勺子的,他们习惯性用手抓。唐少来过缅甸很多次,难道连这点也不知道吗?” “……”唐卓尧当然知道这个习俗,但那都是过去缅甸人的习惯,并且他是中国人,吃饭时餐厅会提供筷子和汤勺。 而孟琳买的是凉拌面,应该会有叉子和勺子的,所以孟琳肯定是把叉子丢掉了,故意让他用手抓是吧? 孟琳察觉到唐卓尧阴沉的眼神,她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转过身在沙发上找到唐卓尧看的书,她直接把书的一页撕下来。 在乔凝思和唐卓尧震惊的目光中,孟琳用那一张纸包住椰丝煎饼,这才递到唐卓尧的手中,“反正你看这种书也没有用,别糟蹋了好书,用它来包煎饼,价值倒是更大些。” 唐卓尧:“……” 乔凝思正在喝着孟琳买回来的缅式奶茶,看到唐卓尧像吞了一只苍蝇的表情,乔凝思一口奶茶含在嘴里,差点喷了出来,忍得好辛苦才咽下去。 后来唐卓尧还是用纸包着吃了,并且伸手拿了几个烤串,第一次觉得这种路边摊的东西,味道竟然还不错。 乔凝思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温馨动人,她唇边含着笑意,用手机悄悄地拍了几张照片,在往后的日子里每次翻看时,她无比的怀念又心酸,如果没有那些爱恨情仇和恩恩怨怨,他们做最普通、最永远的朋友,那该有多好? 房间里一片欢声笑语,乔凝思放下手机,转头看见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橘黄色的灯火陆续亮了起来,她抿了抿唇,对三个人说:“你们陪了我这个孕妇几个小时,一会我们去逛夜市吧?” 唐卓尧正在收拾着桌子上的残局,闻言抬眼看向乔凝思,“我没有关系,可以一直陪着你,倒是你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吗?” “没事。”乔凝思帮着唐卓尧收拾,笑了笑对唐卓尧说:“去散散步也挺好的。” 唐卓尧点点头,唇边勾出一抹弧度,灯光下他的眼睛里熠熠生辉的,全是宠溺和温柔,“只要你喜欢就好。” 乔凝思很快地别开脸,越来越难以面对唐卓尧对她的好和付出。 “刚刚我和孟琳买了这边的服装。”孟妍在这时把放在柜子上的袋子拎过来,其中一个袋子扔给唐卓尧,她头也不抬地说:“孟琳给你选的,很好看的,刚好等会我们逛夜市的时候,可以穿在身上。” “……”唐卓尧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这边百分之八十的缅甸人都还穿着民族服装,不仅色彩极为鲜艳,而且就连男人下身也穿着纱笼,看上去更像是裙子,唐卓尧打死也不会穿的,想也没想就把袋子丢到了沙发上。 乔凝思从孟妍手中接过自己的衣服,左右看了看确实很漂亮,她就没有拒绝,到浴室换上衣服,把头发挽成一个髻,佩戴上几件首饰,乔凝思这才走出去。 唐卓尧站在门外等乔凝思,见走出来的乔凝思穿着一身粉红色,衣服是薄纱制成的,再加上乔凝思的身形纤细高挑,看上去真是柔美又温婉。 唐卓尧只觉得自己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上前半步猛然抱住乔凝思,他贴在乔凝思耳边说:“真漂亮。” 乔凝思扯了扯唇,浑身僵硬地让唐卓尧抱着,而唐卓尧俯着身子,她的下巴放在唐卓尧的肩膀上,抬眸只见孟琳从对面的房间走出来。 孟琳穿着乳白色的民族服装,对比起乔凝思,一向清冷严肃的孟琳这种突然转变的风格,才更让人觉得惊艳。 只不过唐卓尧的心思全都放在了乔凝思的身上,好半天他才松开乔凝思,转而牵着乔凝思的手,一路走出酒店,孟妍和孟琳沉默地跟在后面。 四个人走在街上,孟琳撑开一把粉色的伞,木质的,伞面四周垂挂着流苏。 乔凝思见状停住脚步,好笑地问孟琳,“没有下雨,也没有太阳,大晚上的你撑一把伞,纯粹是为了吸引回头率吧?” “不。”孟琳一本正经的,她的伞杆支在肩上,黄色的灯火中伞下面容清冷、身形纤瘦的女子,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华,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我遮月光。” “……”乔凝思无言以对,得出的结论是孟琳是个特立独行的女人,这点倒是和同样身为奇葩的唐卓尧很像。来狂协划。 乔凝思想了想,走过去和孟琳一起站在伞下,她把手机给了唐卓尧,让唐卓尧帮她们拍照。 唐卓尧连续拍了三张后,低头看着屏幕里的两个女人,孟琳竟然也是笑着的,在这样的灯火和异国风情中,唐卓尧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又快了,并非对乔凝思,而是伞下遗世独立的孟琳。 夜市上的人不少,唐卓尧担心乔凝思被撞到,所以这一路上他都紧握着乔凝思的手腕,偶尔用胳膊搂住乔凝思的肩膀或腰肢,避开那些人。 而作为吃货的孟妍,半个小时内她又吃了不少,有时候唐卓尧和乔凝思还要停下来等孟妍,后来唐卓尧和乔凝思走到卖灯笼的摊位前,唐卓尧让乔凝思挑选一个,付过钱后乔凝思提着灯笼,转头却找不到孟妍和孟琳两个人了,乔凝思有些头疼。 孟琳不是说这边她早就玩腻了吗?结果跟孟妍凑到一块去,哪里人多或是有吃的、好玩的,孟琳就往哪里钻,像是一个随时都会走丢的孩子。 不过另一方面乔凝思也很欣慰,孟妍和孟琳的性格互补,这趟短暂的缅甸之行,乔凝思看得出来孟琳整个人都变得活泼了,她估摸着孟琳的年龄不大,本就不应该每天活得那么压抑沉重。 唐卓尧和乔凝思也不去找她们,就在旁边的摊位上逛着,乔凝思给陈默的儿子买了一些小玩意,又想到叶承涵肚子里快要出生的女儿,于是她也给小妍妍买了很多这边的东西。 两人往前走出几步,搭建的舞台上有跳舞的女人,穿着缅甸的民族服装,各个扭着细腰翘臀,美丽而不艳俗,她们的身体看上去特别灵活柔韧,眼神更是柔媚风情万种,连乔凝思这个女人看得都愣住了。 而乔凝思身侧的唐卓尧,睁大瞳孔盯着舞台,目光跟随着其中的一个女人,好半天他才回过神,转头有些哭笑不得地对乔凝思说:“你看到没有?孟琳竟然也混上去跳舞了。” “……”乔凝思顺着唐卓尧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几个服装鲜艳的女人中找到一身白色的孟琳,乔凝思一怔,随后一下子笑了,“我估摸着照她的行事作风,肯定把某个舞者打晕了,然后她自己顶替上。” “不过话说回来,孟琳这绝不是浑水摸鱼,她虽然在学那些女人,但她的舞蹈功底一看就很深厚,并且专业。”乔凝思真是佩服孟琳,国际刑警都这么多才多艺吗? 孟琳这简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论打架,连步琛远和唐卓尧都不是孟琳的对手,孟琳这样的警务人员,比叶承涵那个逗比强太多了好吗? “啪啪”……乔凝思身后传来鼓掌声,回头一看。 孟妍把烤串衔在嘴里,两眼放光地盯着台上的孟琳,两手使劲地拍着,孟妍一脸的骄傲和自豪,含糊不清地说:“太厉害了!孟琳不愧是我的亲妹妹。” 唐卓尧、乔凝思:“……”,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只当做不认识孟妍。 十多分钟后孟琳走了过来,直接拉住孟妍的手腕,催促着几个人快走,若不然等会那个被她打晕的女人报警了,他们跑都跑不掉了。 结果孟妍一把甩开孟琳的手,不以为然地说:“怕什么?妹妹你这么厉害,大不了跟他们打一架……” 话还没有说完,孟妍的左肩就被孟琳的一只手捏得“咯吱”作响,孟妍惨白着脸色,立马对孟琳认错投降。 孟琳这才面无表情地放开她,却是凑到孟妍的身边,低声对孟妍说了什么。 孟妍笑着点点头,随后几步跟上唐卓尧和乔凝思,孟妍不由分说地挽住乔凝思的胳膊,把乔凝思往卖奶茶的摊位上拉。 如此一来,唐卓尧和孟琳就走在了一起,只是唐卓尧的目光未曾从乔凝思的身上离开。 孟琳站在唐卓尧的身侧,开口问道:“刚刚你看过我跳舞了对吧?你一定觉得我跳得不错,但我也不是白跳的,再加上今天恰好是我的农历生日,所以你是不是该送我点什么?” 唐卓尧闻言一愣,他倒是不知道今天是孟琳的生日,也没有见乔凝思和孟妍有什么反应。 唐卓尧转头看向孟琳,“你的脸皮真的是太厚了,又是上台跳舞,又是说谎今天是你的生日,看在你这么辛苦设计的份上,这个给你好了。” 说完,唐卓尧就把提在手中的灯笼,递给了孟琳。 “……”孟琳好半天都没有伸手接,这跟她预想中的不一样,只能说唐卓尧不是一般的霸道总裁,若不然换做其他高富帅,肯定会回她一句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吧。 或许也因为她孟琳不是乔凝思,唐卓尧没有义务满足她的条件。 孟琳沉默几秒钟,也不再跟唐卓尧拐弯抹角了,她面色平静地说:“下午你用一把军刀抵在孟妍的脖子上,倒不如把你的军刀送给我吧。” 唐卓尧:“……” 孟琳这根本不是在索要礼物,而是完全威胁的口吻好吗? 唐卓尧把灯笼收回去,薄唇抿成一条线,一片浮华和喧闹之下,此刻他的表情看上去竟然那么落寞,好半天,他低沉地对孟琳说:“那把军刀,是我姐姐送给我的,这么多年来不管我走去哪里,军刀我都是随身携带着。” 闻言孟琳的面上有些僵硬,她只知道那把军刀价值不菲,却不曾想是唐卓离留给唐卓尧的,他必定很珍惜那把军刀。 只是孟琳偏偏就喜欢夺人所爱,她走过去站在唐卓尧的对面,看着唐卓尧说:“送给我。以后我可以做你姐姐,这也算是你赚到了。若不然明天早上醒来,你发现军刀不见了,那么一定是被我偷走了,到时候你就得不偿失了。” “……”唐卓尧真是败给孟琳了,本来他还处在悲伤的情绪中,却一下子被孟琳这番话给逗笑了,不知为何心中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柔软。 唐卓尧低着头看了面前的女子很长时间,最后唐卓尧答应了,“好。” 此刻乔凝思和孟妍坐在卖奶茶的摊子上,孟妍用手撑着下巴,看着辉煌灯火中唐卓尧把军刀拿出来,递给孟琳,孟妍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她转头对身侧的乔凝思说:“唐卓尧笑起来真好看,难怪孟琳这样的人都会对他动心了。” 乔凝思赞同地点点头,从第一眼看到唐卓尧时,乔凝思就觉得唐卓尧长得实在是好看,只不过那个时候唐卓尧几乎不笑。 而如今唐卓尧笑的次数越来越多,尤其是此刻唐卓尧看着孟琳时,他唇边的弧度是最温柔的,并且这笑比对她还要更真实。 “他们两人挺般配的,就是太可惜了。”孟妍咬着奶茶中的调羹,叹了一口气对乔凝思说:“这个地方挺好的,至少我们都不用想那么多,我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乔凝思低头搅拌着杯子中的奶茶,她也想待在这个地方,但前提是有池北辙陪伴在她的身边,有这么一句话叫,“春夏秋冬、东南西北,你的所在之地,便是我的魂归之所”,因此池北辙若是不在,那么无论什么地方,都不是她的栖身之所。 第二天早上,乔凝思几个人坐上飞机,从缅甸去了美国,这次时间比较长,乔凝思一半在睡觉,其余只好用看书来打发时间。 而孟琳和唐卓尧依旧坐在乔凝思的后面,这一路上孟琳还是把唐卓尧当成了最好的床,除了吃点东西外,她比乔凝思这个孕妇还嗜睡。 当然,很大原因在于装睡可以名正言顺地靠在唐卓尧的怀里,趁唐卓尧不注意的时候,孟琳就睁开眼睛和唐卓尧一起看书,或是看着唐卓尧修长的手和手表,对于唐卓尧这个男人的一切,孟琳充满了兴趣。 唐卓尧这次淡定了很多,在孟琳温热的呼吸喷洒到他的脖子上时,他除了浑身的肌肉紧绷外,至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心跳,不像上次那样,总觉得下一秒钟自己的心就要冲破胸膛。 最初唐卓尧还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但时间一长,他的肩膀都发麻酸软了,于是他犹豫半天,只好扶住孟琳的肩膀,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孟琳的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唐卓尧两手捧着书继续看,偶尔低头望过一眼孟琳安静的睡颜,他觉得这一刻自己是特别甘愿的,他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途中前面的孟妍转过身,把脑袋探到后座,结果就看到唐卓尧一手仍旧拿着书,而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放在了孟琳的后背上,掌心偶尔抚摸着孟琳的头发,修长的指尖穿梭过去,或许唐卓尧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他的目光有多么柔软,又充满了怜爱和宠溺。 “……”孟妍简直被唐卓尧吓到了,嘴巴张成“O”型,原本想调侃唐卓尧,但她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在唐卓尧发现她偷窥之前,孟妍转过去,推了推身侧的乔凝思。 于是乔凝思特意站起身,转头往唐卓尧和孟琳两人看去,她自己也被这么一幅温馨有爱的场景惊呆了。 而这个时候,唐卓尧总算察觉到自己被乔凝思和孟妍围观了,他白皙的面容上一瞬间变成绯红色,条件反射地推开趴在他腿上睡觉的孟琳。 孟琳的脑袋被撞了一下,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反应过来后,她也不给唐卓尧解释的机会,直接反扭住唐卓尧的胳膊,孟琳把唐卓尧压在了座位上,“你趁着我睡着了,报复我是不是?” 唐卓尧:“……” 其他乘客全都看向唐卓尧和孟琳,连空姐都走过来提醒两人打情骂俏要分场合。 孟琳这才放开唐卓尧,她从善如流地坐下来,倒是唐卓尧的耳朵上红得滴血,脑袋深深埋下去,很长时间都没有抬起来。 没过多久,孟琳拉着毯子又睡着了,唐卓尧很震惊孟琳的睡眠,这根本就是猪好吗? 唐卓尧看到孟琳那个样子,他这次只犹豫了几秒钟,在心里叹过一口气,唐卓尧托着孟琳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越来越发现自己对孟琳充满了怜惜和心疼,分明孟琳一点都不娇弱,甚至孟琳能轻而易举把他这个大男人撂倒,他应该怜惜的是乔凝思那种柔弱的女人,可偏偏他的心竟然是不受自己控制。 一场小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前座的乔凝思和孟妍竭力忍住笑,孟妍夸张地抱着肚子,好半天才缓过来,她凑到乔凝思耳边低声说:“所以唐卓尧这是不喜欢你了,而移情到孟琳身上去了吗?” “他不是移情别恋。”乔凝思唇边的弧度柔和,回想起昨晚璀璨灯火中,唐卓尧低头看着孟琳的画面,以及刚刚唐卓尧对着孟琳的睡颜出神,乔凝思的心里总算有了答案。 “其实连唐卓尧他自己都没有分清,他对我到底是不是爱情,他自己误会了自己的感情,唐卓尧看着我的眼神,跟他看孟琳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乔凝思一想到唐卓尧和孟琳两人的身份,她的面上浮现出悲凉。 “说白了,唐卓尧对我不是爱情,我想到目前为止,他是真的喜欢上孟琳了,只不过他自己还没有发现,他更不愿意承认这份感情。” 孟妍愣住了,起初她只知道孟琳对唐卓尧动心了,可没有想到唐卓尧竟然也喜欢上了孟琳,这样一来,唐卓尧和孟琳两人悲剧的程度就更大了,这世间最痛的不是不爱,而是明明两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此刻孟妍反倒希望孟琳和唐卓尧两人都不要陷得太深,随便玩一场男欢女爱就可以了,到抽离的时候,一定要抽离出来,可孟妍知道人的感情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孟妍抿了抿唇,沉默良久,她低声问乔凝思,“真正杀害你母亲的那个人是唐俊兴,唐卓尧只不过是被唐俊兴利用了,就算唐卓尧什么都没有做,唐俊兴也一定会杀死你的母亲,所以你一定要让唐卓尧为你母亲偿命吗?” “我不知道。”乔凝思说得是实话,最初有目的回到唐家,利用唐卓尧的感情时,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她恨不得要了唐卓尧的命,让唐卓尧血债血偿。 然而现在……乔凝思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开始动摇了。 乔凝思到达美国这边的酒店后,并没有立即去医院找池北辙,她休息了几个小时,想以最好的状态去见池北辙,特意选了一身衣服,并且化了淡妆,乔凝思在第二天去了池北辙所在的医院。 池北辙在这边治疗是对外保密的,唐卓尧动用了所有的人脉,用了一个月时间,才查到池北辙在这里,他开着车子一路把乔凝思送过去,并没有再跟着乔凝思,而是带着孟妍和孟琳去游玩了。 池北辙一个人住在一栋白色的小楼里,身边安排了不少医护人员和黑衣保镖,乔凝思看到这样的架势,她就放心了,这说明池北辙对自己很好,也在积极配合医生治疗。 乔凝思的包垮在肩上,一路往小白楼里走去,结果就被四个黑衣保镖拦住了,对方说除了医护人员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是吗?”乔凝思把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取下来,可惜那四个人并不认识她,之前池骁熠就告诉过乔凝思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乔凝思早有准备,她从包里拿出能表明自己身份的证件。 这证件并非身份证和名片,而是……乔凝思和池北辙的结婚证。 那四个人看过面色全都变了,反应过来后,他们对乔凝思的态度立即恭敬起来,一边请乔凝思进去,口中“池太太、池太太”叫个不停。 “行了。”乔凝思顿住脚步,对几个人摆摆手,让四个人不要告诉池北辙她来了,她要一个人进去,必须给池北辙一个惊喜。 几个下属点点头。 乔凝思转身继续往前走,到了院子门前时,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抬头往里面看过去,竟然那么巧,池北辙就坐在院子里白色的长椅上,而他腿边的无敌趴在草地上,阳光大片大片地洒下来,这样一人一狗的画面如往常般和谐温馨。 乔凝思站在那里没有动。 池北辙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低着头用手抚摸着无敌的脑袋,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十几米外的乔凝思,这时池北辙叹了一口气,低沉地对无敌说:“无敌,我想凝凝了……” 仅此一句话,就让乔凝思眼中的泪水猝然间涌出来,她往后退出几步,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竭力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哭声,乔凝思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深爱的、日思夜想的男人。 “也不是突然间才想她的,其实从离开她,我坐上飞机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想她了。这一个多月来,我没有哪天晚上是睡好觉的,我只有抱着她在怀里,我才能安眠……”说到这里,池北辙自嘲地笑了笑,“无敌你觉得很夸张是吧?”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夜夜失眠,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她。我记得那次我带她去向日葵花海,那天下午的夕阳中,凝凝她真的好漂亮,每次只要一回忆起那次她笑着的样子,我心里就特别满足、很幸福,可同样我也很痛苦,因为她不在我的身边。” “不过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过去我拍了很多她的照片,那些有关于我们两人报道的杂志,我也早就收集了。一个月前阿修把你送过来的时候,就顺便把那些杂志也全都拿来了。” “我每天都要翻很久。你知道吗无敌?我没有敢让凝凝知道……”池北辙突然间咳嗽起来,习惯性用手掩住嘴。 乔凝思吓得面色苍白,差点就要跑过去了,好在池北辙只是咳了一下。 乔凝思早就泪流满面了,哭得肩膀都颤抖起来,却还是不得不压制住冲过去的念头,她想知道池北辙还有什么瞒着她。 而池北辙身侧的无敌也急得站起来,池北辙把它按回去,依旧用手抚摸着它的毛发,安慰着说:“放心吧,我没事。” 池北辙缓了半晌,声音越发沙哑艰涩,“其实我心里特别希望凝凝能陪在我的身边,我不是怀疑她和唐卓尧在一起,才非要让她待在我身边的,我只是单纯地想让她陪着我,我一秒钟也离不开她,我不能没有她……” “可我不能这么自私。她若是陪着我一起治疗,每天看到我承受这些痛苦,即便我自己无所谓,但照着她的性子,估计每天都会以泪洗面,我不想看到她为我哭。跟我在一起这三年来,她因为我,而掉过太多眼泪了。” “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尤其现在她还怀孕了,她的母亲离开了这个世上,除了步敬谦外,她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可步敬谦能照顾她的毕竟有限,她最需要的是丈夫的陪伴,但我没有做到这点。” “我觉得很遗憾,她好不容易才怀了我的孩子,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弥补过来。”池北辙叹了一口气,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是第一胎,而且还很年轻,就做妈妈了,我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和孩子……” 一阵风吹了过来,池北辙身上只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衣,外套被他脱下来放在了椅子上,他待在外面太久了,一个人对无敌讲了很多话,此刻又咳嗽了起来,这一次他咳得很剧烈,掏心掏肺的。 池北辙弯下身子,手都按在了心口上,一股腥甜滋味蔓上喉咙,他本来想咽回去的,但最终没有控制住,一口鲜血直接吐在了草坪上。 无敌早就狂吠了起来,急得围着椅子不停地转圈,只是池北辙叮嘱过医护人员,无敌在他身边时,其他人都不要靠近,若不然无敌会伤害到医护人员。 而藏獒这种动物偏偏智商低下,眼看着池北辙消瘦的身躯摇摇欲坠,几乎快要倒下去了,无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直接朝着院子外站在那里的乔凝思冲了过来。 原本乔凝思已经往池北辙身边的跑了,这时无敌咬住乔凝思的裤腿,用它最大的力气把乔凝思往池北辙身边拖。 乔凝思被无敌拉得跌跌撞撞的,差点栽倒的时候,几步远外的池北辙猛地抬起头,在看到乔凝思的一瞬间,池北辙的脑子有几秒钟的空白。 紧接着他豁地站起身,乔凝思朦胧的视线还没有看清楚时,池北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伸手一把将她裹入怀中,“凝凝……” 池北辙的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震动着,只是叫了乔凝思的名字,后面的话就全都说不出来了。 乔凝思立即反抱住池北辙,脑袋埋在池北辙的怀里,她泣不成声地应着池北辙,“阿辙是我,我到你身边了……” 池北辙把乔凝思抱得更紧,像是要镶嵌在他的身体里一样,男人用下巴蹭着乔凝思的后颈,狂乱又用力,不一会儿,乔凝思就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上全是湿热的液体。 池北辙滚烫的唇亲吻着乔凝思的耳朵,好半天他才说出一句话,“凝凝,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分离才知道思念有多深,这一个多月来病痛上的折磨早就不算什么了,最让池北辙难以承受的是对乔凝思发了疯一样的想念,那种感觉就像是刀子在割着自己的心头肉一样。 “我也是。”乔凝思从池北辙的胸膛抬起头,两手捧住池北辙的脸,凝视这个男人很久,乔凝思突然凑过去,用力地吻住了池北辙苍白的唇。 163: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1) 言情海 正文 164: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2)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64: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2) 池北辙牵着乔凝思的手,一路把无敌带去后院,途中池北辙诧异地发现无敌竟然接受乔凝思了,他顿住脚步好笑地问乔凝思,“你用什么方法把它收买了?难道也学阿修当年那样。无敌吃的东西,你都要当着它的面先吃?” “我那天要离开庄园,它就追上来拉我的裤脚,不让我走。”乔凝思说着,感觉到池北辙的手指一下子僵硬了,明显这男人不高兴了。 乔凝思叹了一口气,捏着池北辙的掌心说:“但我能去哪里?我们两人结婚证都领了。我还能跑得掉吗?反倒是我千里迢迢地过来找你,被你那几个下属拦住时。要拿结婚证证明我是池太太。” 池北辙闻言一愣,随即一下子低沉地笑出声,明亮的天光中,他一张脸是那么俊美温柔,在乔凝思仰脸呆呆地看着他时,他凑过去在乔凝思的额头上亲了亲,戏谑地说:“池太太倒是很机智。” “不过我觉得你这更像是炫耀,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和我领证了,你是名正言顺的池太太,以后你若是再遇到情敌,就干脆把结婚证拿给对方看,让其他女人都知道池先生是你乔凝思的丈夫。” 乔凝思倒是不以为然的,拉住池北辙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还需要那么麻烦吗?我只要挺着一个大肚子,那些女人就应该知难而退了,并且除了我之外。谁还会要你啊?” 乔凝思说着,低头往池北辙的下身扫了一眼,语气里透着嫌弃和质疑,“你现在生病了,那里肯定不行了吧?之前你亲我一会,你都会有反应的,可刚刚我们吻了足足有五分钟。我也没有见你勃.起。” “哈哈……”池北辙简直是哭笑不得,紧接着脸色一黑,大手锁住乔凝思的腰,一下子把乔凝思拉入怀里,他俯身凑过去,在乔凝思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下,男人用威胁的语气说:“池太太,我到底还行不行,不如我们现在就试试?” 乔凝思用两条胳膊圈住池北辙的脖子,柔软的唇摩挲着池北辙的,她用呢喃一样的语气轻声说;“不试,女人怀孕是男人最容易出轨的时候,所以我要趁此考验考验你。” “那我就不能证明自己了。”池北辙遗憾地说。突然弯下身,勾住乔凝思的腿一把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他大步往房子里走去。 乔凝思抱住池北辙的脖子,像往常一样依偎在池北辙的胸膛,她心里甜蜜得很,仰着一张小脸问池北辙,“我有没有比以前重?” “没有。”分离多日,刚刚第一眼看到乔凝思时,池北辙就发现怀孕后,乔凝思反而瘦了很多,这让他的心都疼得抽搐起来,越发觉得对不起乔凝思,他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池北辙腾出一只手开门,低着头看乔凝思时,他的目光里染上猩红色,沙哑的嗓音中透着疼惜和自责,“我不在你身边,你更要照顾好自己才对。” “我已经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了,可我总是担心你,想你想得连觉都睡不好。”乔凝思用手抚摸着池北辙拧起的眉宇,低声说:“阿辙,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愧对于我,但我不希望你这样,你尽快恢复过来,对我就是最大的回报了。” 池北辙的眉宇舒展开来,低头在乔凝思的唇上亲了一下,温柔地应着乔凝思,“嗯,你放心吧,为了你和孩子,我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楼上的走廊里有几个医护人员经过,一看到池北辙公主抱了哪个女人回来,几个人都被惊吓到了,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他们立即顿住脚步,弯身问候池北辙,恭敬地站在那里等着池北辙介绍。 池北辙原本不想放开乔凝思,但乔凝思实在太害羞了,连续掐了池北辙好几下,池北辙才一脸不悦地放开乔凝思,却仍旧用一条胳膊霸道地搂着乔凝思的腰,宣布对这个女人的所有权,“池太太,以及我快出生的孩子的妈。” 有的医护人员认识乔凝思,于是立马明白过来了,不过池北辙是第一次告诉外人乔凝思怀孕了,看着自家老板神采飞扬的样子,几个人连忙恭喜池北辙和乔凝思。 这让池北辙很满意,骄傲得跟什么似的,大手放在乔凝思的肚子上,他告诉几个人一会发红包,让这里全部的人都过来拿。 “谢谢老板。”有红包拿,几个人当然高兴,而且看老板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的样子,他们估摸着这次得到的红包肯定不少。 医护人员告诉池北辙到了打点滴时间,让池北辙先进去房间。 池北辙点点头,搂着乔凝思进了病房,门从里面关上后,几个医护人员“啧啧”起来,“看到没有?池太太才是池先生真正的良药,池太太一过来,池先生什么病都好了。” “像他平日里虚弱成什么样子,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一样,结果现在竟然还有那么多的精力,抱着怀孕的池太太上楼,若不是有医学依据,我都觉得往常池先生那有气无力的样子是故意装的。” 几个医护人员全都笑开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是真的没有看见池北辙的精神这么好,平日里他们会看到池北辙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翻照片或是杂志,然后就会走神发呆,于是他们都知道池北辙是在想乔凝思了。 而自从无敌被穆郁修送过来后,池北辙经常坐在院子的木椅上,一个人对无敌说着话,他能说很多、说很久,有时候医护人员从楼上看到身形越来越消瘦,又孤零零的池北辙,他们心里全都不是滋味。 所幸池太太过来了,刚刚他们看到了池先生脸上久违的笑,池先生望着池太太的目光,温柔得都能溢出水来,这也说明池先生到底有多爱池太太,池太太才是他最大的精神支柱。 真是一件好事,尤其池太太现在怀孕了。 而乔凝思一进去池北辙的病房,就看到大半的空间都被一个偌大的书架占了,就像曾经的步敬谦,池北辙的这个书架上放的全都是带有乔凝思的杂志,果然如池北辙刚刚对无敌说的,池北辙真的是每秒钟都惦记着她。 池北辙指着几排相框,低沉地对乔凝思说:“我每天想你的时候,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这些了,是不是很方便?” “所以每次阿修过来,都帮你运这些东西了吗?”乔凝思好笑地问池北辙,眼眶却红了一圈,她想到步敬谦的那些仿真娃娃,于是走去内室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池北辙学着步敬谦那样。 池北辙捏着乔凝思的手腕,跟在乔凝思的身侧,点点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或许以后可以学学岳父,现在让我对着你的照片自己解决,我就能满足了。” “……”乔凝思的脸腾地红了,简直不敢去想池北辙描述的画面,她掐着池北辙的手,羞愤地骂池北辙变态。 池北辙顺势把乔凝思搂入怀里,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发上,男人闭着眼睛散漫地说:“这怎么能算变态?” “分明就是正常的生理发.泄,老是憋着会得病的,不是有句话叫小.撸,怡情吗?你不在我身边,我自己解决你骂我变态,难不成你真的让我找其他女人啊?” “……”乔凝思无言以对。 大概是分离的时间长了,平日里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男人,此刻完全变成了一个话唠兼流氓,从重逢到现在他一个人不知道说了多少话,并且全都是甜言蜜语,听得乔凝思骨头都酥了。 池北辙看到乔凝思脸红又幸福的样子,他又没有控制住自己胸腔里的感情,修长的手指捏住乔凝思的下巴,俯身凑过去,池北辙再次吻住乔凝思的唇,总觉得亲多少次都不满足。 “唔……”乔凝思闭上眼睛回应池北辙,两人亲吻了很长时间,这次乔凝思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自己柔软的小腹上,池北辙贴在她的耳边,语气仿佛一洗血耻了似的,“刚刚不是觉得我不行了,现在证明给你看了吧?” “……”乔凝思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这个男人那么较真,她的手探下去摸了摸池北辙,忍俊不禁地说:“没事,就算你不行了,我还是会一样爱你,我更不用担心你会出轨,别的女人把你抢走了。” 乔凝思这话听起来假惺惺的,可池北辙却很感动,一个女人都愿意为你放弃她自己的生命了,他怎么会还担心乔凝思不要他了? 乔凝思怀着孕,还千里迢迢地来到他的身边,这样的在乎让他觉得足够了,如今他坚信乔凝思绝不会放弃他。 两个人在内室里耳鬓厮磨,病房外面传来医护人员的敲门声,池北辙意犹未尽地放开乔凝思,走出去坐在病床上,几个医护人员进来给池北辙输液,期间他们笑看了乔凝思好几眼。 乔凝思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很甜蜜,等医护人员走后,她把一杯温热的开水递给池北辙,池北辙靠坐在床头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乔凝思的动作一顿,随后把身上的风衣外套和鞋子脱掉,掀开池北辙身上的被子,她直接躺在了床上,把脑袋枕在池北辙的小腹上。 乔凝思一手抱着池北辙的腰,蹭过几下总算满足了,“我不坐着,我想睡在你的怀里。” “你不嫌弃我身上都是中草药的味道就好了。”池北辙失笑,语气无奈又宠溺,他低头满眼温柔地看着乔凝思,一手放在乔凝思的头发上抚摸着。 乔凝思把池北辙扎着针的手放进被子里,不以为然地说:“刚刚亲都亲过了,还嫌弃什么?并且我没有闻到什么中草药味,而是跟以前一样,你身上全都是野性阳刚的男人味。” “你真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我差点就相信你。”池北辙的唇边勾着一抹戏谑的弧度。 这里的环境很好,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过来,照在两个人的身上,让池北辙觉得宁静又祥和,不像往日里他一个人坐在床上,感到无比的孤单悲凉,此刻乔凝思在他的怀里,他一颗心都被装满了。 乔凝思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翻出在缅甸那边拍的照片,第一张就是灯火辉煌中,她穿着一身粉色和孟琳站在伞下的场景。 乔凝思献宝一样让池北辙看,“漂亮不漂亮?” 池北辙第一次见乔凝思穿异国服装,尤其还衬着周围的夜景,池北辙墨色的眼睛里漾出笑意,大手抚在乔凝思的脸上,“好看,凝凝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成了丑八怪。” 虽然知道有些情话太夸张,但女人天生就喜欢听这些,乔凝思表面上嫌弃池北辙油腔滑调,其实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池北辙一手搂着乔凝思,把乔凝思的手机拿过去,将那些照片发到他的手机里,到时候他让人洗出来,精心装饰在相框里,于是池北辙由此沾上了收藏乔凝思照片的癖好。 乔凝思给池北辙讲起了她在缅甸时,各种好吃的和好玩的,池北辙沉默却很认真地听着,偶尔应乔凝思一声,跟深爱的女人有关的一切,他都有耐心和兴趣知道。 乔凝思并没有提起唐卓尧,但池北辙在翻着照片时,还是看到了其中有一张唐卓尧也在,池北辙狭长的双眸陡然一眯,紧锁着乔凝思时,乔凝思就知道这男人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池北辙的占有欲从一开始就很强,不要说是看到乔凝思和唐卓尧在一起了,哪怕乔凝思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池北辙就会吃醋,乔凝思一直觉得小醋怡情,每到这个时候,她就能特别强烈地感受到池北辙对她的在乎。 “我确实是和唐卓尧一起来的。”乔凝思半躺在池北辙的身上,把脸贴在池北辙厚实的胸膛上,她的手指把玩着池北辙的衬衣扣子,“你不要想太多了,以前一直都是唐卓尧单恋我,而通过这次缅甸之行,唐卓尧对我父亲的下属孟琳动心了。” 池北辙闻言一愣,上一秒钟还黑着俊脸,此刻他忽然笑了,“也就是说,我最大的情敌爱上了别的女人,我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是吗?” “早知道唐卓尧会喜欢上孟琳,那就应该早把孟琳弄到唐卓尧身边去,他过去给我添了那么堵,现在想想一点都不值得。” “你也知道不值得了?”乔凝思用手捏池北辙的脸。 她丁点的内幕都没有给池北辙透漏,乔凝思还是瞒着池北辙她去了唐家,以及在唐卓尧身边做卧底,有些事池骁熠会告诉池北辙,比如她的母亲是唐俊兴杀的。 “现在你完全可以放心了,就算我们分居两地,我也不会被其他男人抢跑,你只要记住,我乔凝思只爱你池北辙一个男人,此生非你不可就是了。” 这动听的情话让池北辙的胸腔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弯起手臂一把将乔凝思裹入怀里,他戏谑地说:“我还是放心不下。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除了唐卓尧外,其他还有那么多的男人惦记你,我要时刻防备着才行。” “有时候真的想把你藏起来或是关在家里。”池北辙贴着乔凝思的耳朵,霸道又深情地说:“这样其他人就看不见你了,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乔凝思握住池北辙的手,温顺地应着他,“等你病好了,我就让你藏着、让你关着,反正你养得起我。” “不过……”池北辙想了想,把乔凝思从胸口拉出来,他一手摸着乔凝思的脸,“不过若是没有什么必要,你还是别太靠近唐卓尧了,就像我一样,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交给其他人就可以了。” 乔凝思点点头,“嗯,我安心养胎,把我们的孩子带到这个世上,就可以了。” 说着,乔凝思拉住池北辙躺了下去,看到池北辙眼下的青黑色,她知道池北辙没有睡好,乔凝思要求道:“我困了,在飞机上没有怎么睡,你陪我睡一会好吗?” “好。”乔凝思说什么,池北辙全都会答应她,池北辙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一条胳膊搂住乔凝思的腰,手则放在乔凝思的肚子上。 一想到这里面孕育着他们的孩子,池北辙心里就柔软得要命,亲了亲乔凝思的额头,“我们一起睡。” 乔凝思依偎在池北辙的怀里,很快进入了梦乡,等她睡过去以后,池北辙也闭上了眼睛,这是分离的一个多月以来,两人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期间医护人员走进来整理点滴的吊袋,看到两人睡在一起的画面那么温馨动人,护士的动作都放轻了很多,生怕打扰到两个人。 到黄昏时,池北辙和乔凝思才醒过来,池北辙手背上的针头早就被医护人员拔掉了,两人坐在一起吃晚餐,饭后医护人员把熬好的中药给池北辙端过来,乔凝思这个孕妇一闻到那股味道,就差点要吐出来。 但她握住池北辙的手,坚持看着池北辙把一碗黑乎乎的中药喝下去,随后乔凝思拿过纸巾,一边给池北辙擦嘴,心疼地问:“苦不苦?”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池北辙好笑地说。 他只是喝一碗中药乔凝思就紧张成这个样子,如果让乔凝思看到他每次治疗,乔凝思不得哭成一个泪人? 池北辙心里疼痛,面上戏谑地用手指着自己的唇,“亲亲我。” 话音刚落下,乔凝思柔软的唇毫不犹豫地吻住了池北辙,池北辙的口腔里仍旧有草药的苦涩味道,可乔凝思却觉得很甜,缠着池北辙的舌头,这一吻深邃又激烈。 池北辙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乔凝思要用嘴给他弄出来,他不允许乔凝思再这样做,两手把乔凝思死死锁在怀里,池北辙喘息了很长时间,才把浑身的欲.望压下去,下巴摩挲着乔凝思的头顶问:“今晚要不要回酒店?” “我陪你,等会给他们三个人发一条短信就可以了。”乔凝思拉着池北辙起身,往门外走去,“刚刚不是说要喂无敌吃东西吗?我们一起去。” 池北辙点点头,伸手搂住乔凝思的腰,他一路都是沉默的,并没有问乔凝思在这里待几天,什么时候回去,他知道自己在逃避,私心里希望乔凝思能在这里陪着他,可另一方面,他又想把乔凝思赶走,所以宁愿什么都不问。 而这边,唐卓尧带着孟妍和孟琳去了纽约的几个景点,开着车子刚从自由女神像那边回来,放在那里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 唐卓尧瞥过去一眼,看到是乔凝思发来的短信,他腾出一只手正要拿手机,副驾驶座上的孟琳就先伸出了手。 孟琳直接把短信打开了,头也不抬地告诉唐卓尧,“我家太太说今晚不回酒店了,让我们几个人早点洗洗睡吧。” “……”唐卓尧很想问孟琳有没有一点教养,平日里那么霸道也就算了,现在她竟然拿他的手机,看他的短信这么没有礼貌,她把自己当成他什么人了是吗? 孟琳把手机放回去,半天没有听到唐卓尧的回应,孟琳转头一看唐卓尧的脸色阴沉,唇线紧抿着。 孟琳推了推唐卓尧的胳膊,“怎么了?唐大少爷这是吃醋了吗?但你要认清楚一点。” “我家太太一直都是池先生的,她是以唐家女儿的身份,回去唐家的,而不是你的未婚妻,她更没有给你任何承诺,她只是把你当成哥哥,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自欺欺人、自作多情了。” 孟琳这话说得虽然伤人,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唐卓尧的思绪一下子被孟琳拉了回来,他瞥了孟琳一眼,唇边勾起的弧度意味不明,“你在嘲笑我?” “我分明是在一本正经地跟你说,爱一个人没有错。”孟琳的语气波澜不惊的,她并没有资格嘲笑唐卓尧,因为她现在不就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吗? 身为一个执法人员,如果背叛了自己的组织,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下场会有多惨,然而即便这样,她还是像唐卓尧爱着有夫之妇乔凝思一样,她仍旧坚持爱着唐卓尧。 唐卓尧看了孟琳几秒钟,发现孟琳确实不像是在嘲笑他,而他也听出了孟琳的言外之意,顿时觉得胸口一堵。 唐卓尧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又紧,他迟疑着问了出来,“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并且你爱上那个男人是错误吗?” “每个人衡量一件事的标准,都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或是利益之上的,所以对或是错的界限也就没有那么分明了,有些东西无论别人怎么看,其实你只要坚持自己就对了。比如你喜欢乔凝思,那就继续喜欢下去,不要在意我刚刚说的。” 一般有哲理的言论都很绕,唐卓尧觉得孟琳这番话太拐弯抹角了,他其实只是想知道孟琳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但孟琳却在说一些没用的,而既然孟琳希望他一如既往地喜欢乔凝思,那就代表孟琳对他没有男女方面的感觉是吗? 唐卓尧心里忽然泛起浓烈的失落,他想起前天晚上自己把军刀送给孟琳时,那一刻美丽的灯火和孟琳脸上的笑,唐卓尧的心猛然痛了一下,他紧抿着唇,好半天对孟琳说了一句话,“我把军刀都送给你了。” 孟琳心里正想着即便所有人都觉得她是错的,她也会坚持自己的感情,冷不防听到唐卓尧说话,但他的声音太低,孟琳抬起头,蹙眉问唐卓尧:“你说什么?” “没什么。”唐卓尧移开目光,专注地开着车子,沉默的样子像是一个别扭的孩子,反正有的话他已经说过了,孟琳有没有听到、能不能理解,那是孟琳的事。 唐卓尧突然闹起了情绪,让孟琳困惑不已,虽然她自认为自己的情商高,但她和唐卓尧也只是暧昧了一些,唐卓尧不显山不露水的,她当然捉摸不透唐卓尧的心思,不过孟琳自信又有耐心,她总会让唐卓尧喜欢上自己。 三个人下车往酒店里走时,唐卓尧把短信回复给乔凝思,“只要你喜欢就好了,不回来没有关系,你想在这里待多少天,我都会等着你。” 到了这一刻,唐卓尧不愿再去想乔凝思和池北辙会做什么了,他既然带乔凝思过来了,也就是给了乔凝思和池北辙机会,同样他也给了自己放弃的理由。 那就是如果乔凝思重新和池北辙在一起了,他一定会退出,并且祝福他们,若是过几天乔凝思愿意跟他回去,那么……他就绝对不会放手了。 晚饭是在酒店里吃的,全是海鲜,当然是唐卓尧请客,孟妍解决着手边的龙虾,不忘感激唐卓尧,不仅带她到缅甸和美国旅游,尝遍各种好吃的,最关键的是所有费用都是唐卓尧支付,感动得孟妍都想成为唐卓尧的人了。 “孟妍,你好歹也是我的姐姐,这些年跟着我全世界都走遍了,所以别在唐少面前表现得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孟琳半真半假地对孟妍说,而面对一大桌子的海鲜,孟琳从始自终都没有动手。 她不是不爱吃海鲜,反倒最中意螃蟹,但她这人在某些方面很懒,宁愿一点不吃,她也不会像孟妍那样麻烦用手掰螃蟹。 而唐卓尧正在吃蛤蜊,转头见孟琳什么都不吃,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一盘子的螃蟹,唐卓尧立即明白了,心里觉得很好笑,面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他放下自己手边的东西,拿过针、铲、镊等等这些工具,翘开蟹壳、凿开螃蟹的两个大钳子,最后他把挖出来的蟹肉放在了孟琳的盘子里,“吃吧。” “……”孟琳无言以对。 而孟妍震惊地看着唐卓尧像刚刚那样挖第二个蟹肉,她再低头看看自己直接上手、上嘴的样子,顿时一下子佩服起唐卓尧来。 唐卓尧简直是吃出了水平和高度,而孟妍压根不知道手边的八种工具原来是挖蟹肉的,在唐卓尧又挖出第二块蟹肉时,孟妍立即把自己手上的螃蟹丢掉了,随后捧着盘子,笑嘻嘻地到了唐卓尧的面前。 结果唐卓尧看都没有看孟妍一眼,而是从善如流地把蟹肉放在了孟琳的盘子里,唐卓尧眉眼不抬地对孟妍说:“自己继续用手掰。” “你……”孟妍气得咬牙,收回盘子,她冷笑着不以为然地说:“你以为我稀罕啊?唐少你就是在装品味,如果吃个螃蟹都这么细致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你肯定不懂上手上嘴的乐趣,我这种吃法才是最过瘾的。” 孟琳拿起手边的叉子,吃着盘子里蟹肉,含糊不清地对孟妍说:“嗯,你那样吃着过瘾、有意思,那你就继续。” “……”孟妍算是发现了,唐卓尧是真的对孟琳用心了,看唐卓尧费尽千辛万苦剥螃蟹的样子,就让人对孟琳羡慕嫉妒恨,有男朋友就了不起了是吗?有一个如此细致给你剥螃蟹的男朋友,就得意炫耀了是吗? 唐卓尧被孟妍和孟琳两个人逗得笑出声,见孟琳吃得津津有味又满足的样子,唐卓尧这才知道孟琳钟爱螃蟹,他就继续给孟琳剥,灯光下,他低着头唇边含笑的样子,温柔又迷人。 孟妍用手肘撞了一下专心吃蟹肉的孟琳,于是孟琳抬眸看向唐卓尧,目光落在唐卓尧专注的表情和白皙的手指上,孟琳的嘴角不自觉地浮起笑意,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甜蜜。 孟妍看到孟琳和唐卓尧腻歪的样子,她不仅不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而且还故意和唐卓尧抢起了螃蟹。 唐卓尧抢不过孟妍,就叫服务员又上来一盘螃蟹,这次直接放在他的手边,根本不让孟妍够到。 孟妍鄙视唐卓尧太霸道没有教养,唐卓尧也不理孟妍,把挖出来的蟹肉全都放在孟琳的盘子里,整个晚上他自己没有吃多少东西,光是看着孟琳一个人吃,他就觉得心里很满足了。 饭后三个人各自回了房间,一个多小时后孟妍洗过澡,去了孟琳的房间,准备再叫点晚间甜品和孟琳一起吃,结果却看到孟琳拎出来几瓶红酒。 孟妍猜到孟琳要做什么后,她拦住孟琳,上下打量孟琳一番,孟妍摇摇头说:“妹妹你这样不行,你既然是要去勾引唐卓尧,那就应该打扮一下自己。最简单的方法你知道是什么?” “你只需要在外面套一件风衣,下身穿情趣底.裤,而上面直接真空就可以了,我保证你立竿见影。” 孟琳这次倒没有扭住孟妍的胳膊,把孟妍摁倒,她反而赞同地对孟妍点点头,饶有兴趣地问:“我看你好像有很多经验,当年你真空上阵勾引过池骁熠吧?怎么样,告诉妹妹你成功了吗?” “……”孟妍被孟琳堵得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她和孟琳相处了一个多月,此刻才发现孟琳其实是个闷骚货,不要看平日里孟琳沉默寡言、严肃古板的,其实无论是孟琳损起人来,还是算计什么,都是个高手,孟琳和池骁熠一样是心机婊。 在孟琳的眼神中,孟妍举双手投降,“我错了,你今晚不是去勾引唐卓尧,你是为了任务,自然不需要像我说的那样做。” 她说着忽然贴到孟琳的耳朵边,“怎么样,要不要我在你的酒里加点料?我手里有现成的,你……” 孟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孟琳用力摁倒在了墙上。 孟妍疼得面色惨白,吸着气转过头,正要说她又错了时,结果没想到孟琳竟然来了句,“你既然有……助兴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快点去!” 孟妍:“……” 十几分钟后,孟琳敲响了唐卓尧房间的门,过了一会唐卓尧走出来,他身上穿着宽大的浴袍,见孟琳手中拎着两瓶红酒,唐卓尧精致的眉宇拧了起来,“你要喝酒?” 孟琳点点头,面不改色地说:“嗯,我喜欢的男人他不喜欢我,我心里难过。本来想找孟妍的,但她已经睡了,所以就只有让你来陪我借酒消愁了。” “……”唐卓尧一点也看不出来孟琳的难过,只是想到下午孟琳在车上说的一番话,唐卓尧觉得或许孟琳真是爱而不得了,于是迟疑几秒钟,唐卓尧让孟琳进来,随后他把门从里面关上。 唐卓尧找来了玻璃杯子,放在落地窗前的那张餐桌上,随后两人坐在椅子上,从这里可以俯瞰到城市的美丽夜景,孟琳一言不发地倒了一杯酒递给唐卓尧,她自己也端起杯子浅啄慢饮着。 唐卓尧以为孟琳是找他倾诉的,结果孟琳什么都不说,只是优雅地喝着红酒,视线落在窗外的霓虹灯火中,而屋内的灯光不是很明亮,孟琳的脸处在一片忽明忽灭的光影中,看得并不真切。 可唐卓尧却突然觉得这样的氛围很好,他也顺着孟琳的目光俯视下去,在这样的夜晚里,他心里说不出的宁静,慢慢地喝下去一杯酒,唐卓尧拿过瓶子,给自己倒了第二杯。 这时孟琳侧头看了唐卓尧一眼,她漫不经心地问:“我听池太太说你是混血儿,又是被唐家收养的,那么你的父母呢?” “他们都死了。”唐卓尧觉得这葡萄酒的酒精度数有点高,他也只是喝了两杯,就感到眼前有些发晕,渐渐的连身侧的孟琳都有些看不清了,唐卓尧眯起绿褐色的眼睛,“我母亲是中国人,当年看上了来中国做生意的一个男人,他是法国人。”来吉来巴。 很多人都盲目地以为来中国的外国人有钱,事实上大多数外国人在国内混不下去了,听说中国是个好地方,才来中国的,而唐卓尧的母亲喜欢的那个男人,具备了法国人的浪漫和英俊的外表,当时唐卓尧初入社会的母亲,短短几个小时内就被那个法国男人迷住了。 唐母为了自己的爱情,也怀揣着出国定居的梦想,她觉得这个世界很大,直接嫁给一个外国人,就能出国见见世面了,一定能改变自己的人生……等等,唐母像很多那个年龄的女孩子一样,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结局当然是悲剧,不到一年那个法国男人就把唐卓尧的母亲抛弃了,唐母在异国他乡不要说是朋友了,就连回国的钱都没有了,她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早就跟身为农民的父母断绝了关系,她自己也没有脸再找父母。 于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唐卓尧的母亲选择做了小姐,后来意外怀了唐卓尧和唐卓离,抱着最后对这个世界的期待,唐母生下了这两个孩子,被老板解雇后,唐卓尧的母亲开始在家里接客。 唐卓尧和唐卓离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那时候唐母的性格已经到了扭曲的地步,每天动不动就打唐卓尧和唐卓离,就连接客也当着两个孩子的面。 那一年唐卓尧不到十岁,唐母的客人是个恋童癖,看上了唐卓尧这个英俊的小男孩,就跟唐母商量好了价钱,准备猥琐唐卓尧,结果唐卓尧离从厨房里拿出菜刀,趁着母亲不注意,用尽她一个小孩子所有的力气,唐卓离在母亲身上砍了数刀。 那个侵犯唐卓尧的男人吓坏了,提着裤子就跑了,那个地方的治安本来就乱,平日里死几个人很正常,这也就造成了人心的冷漠和凉薄,即便那个男人跑出去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也没有人过来唐卓尧的家里。 而唐卓尧和唐卓离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唐卓离拿走了屋子里所有的钱,带着唐卓尧立刻离开了这个地方,后来两个孩子偷渡到了船上,在被人发现遭受一顿毒打时,刚好在那条船上的唐俊兴救了他们。 听完这一番话后,孟琳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来唐卓尧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他的父亲只不过是个嫖客而已,他和姐姐唐卓离从被唐俊兴救下的那一刻起,唐俊兴就把他们培养成了杀手。 孟琳虽然多少了解一点,但种种细节从唐卓尧的口中说出来,孟琳只觉得一股潮热涌上眼眶,她走过去,拉起把脸埋在桌子上的唐卓尧,站在那里抱住唐卓尧的脑袋,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小腹的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唐卓尧哽咽地说他不是为了母亲和自己的小时候而哭,他只是想姐姐了,半晌后唐卓尧抬起脸,他仰头看着孟琳,绿褐色的瞳孔里装满了泪水,那个样子让孟琳的心都碎了,他沙哑地问孟琳,“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军刀送给你吗?” 孟琳之前不知道那把军刀对唐卓尧的意义,但她现在知道了,孟琳什么都没有说,低头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唐卓尧的唇,酒后是乱性的最好时机。 第二天一大早,唐卓尧还在沉睡中,孟琳找到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连澡都顾不上洗,立即把电话打给池骁熠。 接通后孟琳来不及问候,直接对池骁熠说:“你让柳源东过去一趟唐家,检查一下唐老太太平日里喝得调养身体的中草药,如果唐卓尧酒后的话可以相信,那么中草药里会检验出砒霜成分……” “已经晚了。”电话那边池骁熠打断孟琳,语气平静地说:“一个小时前,报道里就公布了唐老太太猝死一事,真正死因警方正在调查中。” 孟琳一点点睁大眼睛,手机差点掉到地上,她满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仿佛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喃喃自语般问池骁熠,“已经死了?解剖结果出来没有?是砒霜中毒吗?” 164: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2) 言情海 正文 165:谁让你动了我的弦(1)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65:谁让你动了我的弦(1) “你有问题孟琳。”电话那端池骁熠察觉到孟琳的异常,笃定又严肃地说:“唐老太太不过才死了一个多小时,我也告诉你真正的死因还在调查中,是不是砒霜中毒暂时不能确定。所以你是怎么回事?” 孟琳的手心里布满了冷汗,却是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她用力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放着昨晚醉酒的唐卓尧说过的一言一语,“在我们来国外之前,唐卓尧让人绑架了步广博。” “唐卓尧问出了当年唐卓离被害一事的真相,他才知道自己被唐俊兴几人骗了,而冤枉了朱静芸。事实上唐老太太当年顾及着唐卓尧,她担心杀了唐卓离后。唐卓尧对唐家会有异心,所以那天晚上约步广博时。唐老太太故意把朱静芸叫上。” “当时朱静芸喝了一杯茶后,就晕过去了,唐老太太让朱静芸睡了一觉,等她和步广博谈完了,她先离开了酒店。朱静芸几个小时后醒过来,虽然知道自己被唐老太太弄晕了,但她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卓离被害后,唐俊兴把监控录像拿给了唐卓尧,里面有当天晚上的那个时间朱静芸出入这家酒店,以及和步广博在包间里见面的记录,步广博在事后配合了唐老太太和唐俊兴,就这样把主使者嫁祸给了朱静芸。” “是唐俊兴在船上救下了当年偷渡的唐卓尧和唐卓离,唐俊兴帮他们两人改名换姓,给了他们两人富裕的生活和高贵的身份,再加上两人是在国外读书,回唐家的时间不多。” “所以即便是朱静芸教导唐卓尧成人。但在唐卓尧心里,最信任、最感激的那个人还是唐俊兴,而且那个时候唐卓尧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姐姐的死更是让他万念俱灰、伤心欲绝,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唐卓尧相信了唐俊兴,由此误会了朱静芸。” “几年后的今天。在唐俊兴连朱静芸都杀了以后,唐卓尧开始怀疑唐俊兴,以往他一直觉得唐俊兴是个痴情又无私的男人,他无法接受唐俊兴杀朱静芸,这颠覆了他对唐俊兴所有的认知。” “这个时候唐卓尧冷静地回想起当年的事情,以及朱静芸对他和姐姐点点滴滴的好和付出,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朱静芸了,这才想着从步广博身上调查当年姐姐被害一事。” “无疑,真相对唐卓尧的打击很大,他才知道自己最大的仇人是唐俊兴和唐老太太这几个唐家人,这些年他一直都在为自己的仇人卖命,他只不过是一颗棋子和杀人工具而已,唐卓尧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后悔的同时。也恨唐俊兴和唐老太太几个人,他更恨他自己,所以他决定杀了他们几个人,唐卓尧先是在唐老太太的中草药里下了砒霜,让唐老太太慢性中毒……” 池骁熠听完这一番话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孟琳所获得的信息量不少,而且池骁熠估摸着孟琳肯定把唐卓尧说的全都录了下来,然而在法律上醉酒后的言论虽然可以作为证据,但其效力还要综合别的证据。 “我爱上他了,我不想他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池骁熠听到孟琳说了这样一句,哪怕是隔着手机,池骁熠也能感觉到孟琳的难过和无力,认识那么久以来,池骁熠第一次碰上这么情绪化的孟琳,果然爱情使人变傻。 池骁熠一言不发地听着。 “如果唐卓尧没有杀唐老太太,到时候大不了是坐几年牢,我愿意退出组织,一直等到他出狱后,再和他在一起。最坏的打算我都做好了,为了他,我真的可以放弃自己的职业和一切。可现在不一样了,唐卓尧杀了人,他是要被判死刑的……” 池骁熠听到了孟琳的哽咽声,但孟琳竭力克制着,这让池骁熠觉得不可思议,孟琳何止是陷进去了,她简直是已经对唐卓尧疯狂了,竟然早就打算好放弃自己的职业,到时候等着唐卓尧出狱,这样的牺牲和付出,孟琳到底有多傻? 池骁熠笑了笑,他心里难受得厉害,可话语里却充满了讥诮和麻木,“孟琳,你不要再做梦了,现实一点吧。你和唐卓尧认识才一个多月而已,至于为了他死去活来的吗?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如果你背叛了组织,不光是你自己,就连你的父母也会受到牵连。你为了一个男人和自己的爱情,弃亲生父母于不顾,你觉得值得吗?这不是你孟琳应该做的事,还有你的信仰和曾经你一直挂在嘴边的法律……等等这一切,你全都不要了吗?” 孟琳僵硬地坐在床上,用一手盖住眼睛,只感觉到湿热的液体慢慢地浸染了掌心,池骁熠问她短短时间内为什么爱唐卓尧那么深,其实很早以前她就认识唐卓尧了,就像她调查步琛远和唐俊兴几个人一样,唐卓尧自然也在她的关注里。 最初她就对唐卓尧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在接触的这一个月后,她真正喜欢上了唐卓尧,即便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错了,可她还是坚持了下来,然而事实证明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唐卓尧那么快就对唐老太太下手了。 “我知道了,我自己有分寸。”孟琳平息了好长时间,她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淡淡地对池骁熠打过招呼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孟琳低着头看到锁骨上的吻痕,她怔愣了许久,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昨晚的记忆一点点涌入脑海里,那样的缠绵和甜蜜,此刻却让孟琳感到痛苦万分,难道她真的不该迈出这一步吗? 而这边房间里,唐卓尧到九点多才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时只觉得腰酸腿软,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慢慢地缓过来,原本以为是酗酒造成的身体不适,结果掀开被子看到自己什么都没有穿,唐卓尧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他一向没有裸.睡的习惯,而且他还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胸膛上竟然有吻痕,肩膀上也有指甲抓过的痕迹,所以他这是……唐卓尧腾地坐起身,一下子把被子扔在了地上,随后就看见白色的床单上那抹鲜艳的红色。 唐卓尧的瞳孔一点点睁大,脸上是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虽然不知道自己醉酒后是什么样子的,但有零星模糊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似乎昨晚在餐桌上他和孟琳就差点进入正题了。 他突然问孟琳是不是第一次?在得到肯定答案后,他忍耐着把孟琳抱到了床上,完成了他和孟琳的初.夜,过后两人又滚到了地板、沙发以及浴室里,再回到没有换过的床单上,唐卓尧都数不清两人做了多少次。 大概到天亮的时候,他才精疲力尽地搂着孟琳睡了过去……回想到这里,唐卓尧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换成清醒的他,他绝不会和孟琳上.床,何况是像昨晚那么疯狂?唐卓尧觉得醉酒后的自己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另一方面,孟琳是什么感受?孟琳是像他一样纯粹酒后乱.性,不能当真,还是孟琳喜欢他,甘愿把女人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他? 唐卓尧盯着床单上的那抹鲜红,好半天才发现孟琳不在,她竟然不在?!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孟琳真的只把昨晚当成酒后乱.性,不让他负责吗?唐卓尧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答案让他心中愤怒又疼痛,他恼恨孟琳玩弄他的感情,居然希望孟琳因此而纠缠他。 唐卓尧攥紧拳头,独自生了很久的闷气,他才下床走去浴室,洗过澡后唐卓尧去了餐厅,孟妍在位置上早就吃过好几餐了,见唐卓尧姗姗来迟,她眼神暧昧地看了看唐卓尧。 结果在唐卓尧的喉结下发现一个吻痕,而且唐卓尧的眉宇苍白、气色不是很好,显然就是纵欲过度的下场,孟琳真不愧是个刑警,看唐卓尧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她那样强悍的精力,一般男人满足不了她吧? 唐卓尧拉开椅子坐下来,瞥了孟妍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左右没有看到孟琳,等了十多分钟还是不见人,唐卓尧抿了抿唇问:“孟琳呢,已经吃过早餐回房间了吗?” “啊?”孟妍吃着手边的甜品,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唐卓尧,“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我以为她下不了床,正在房间休息呢。既然不是这样,那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唐卓尧点点头,盯着孟妍打给孟琳,只不过孟妍刚拿出手机,孟琳就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地拉开椅子在孟妍身侧坐下。 孟妍放下手机,本来想说句话调戏孟琳,然而孟琳清冷严肃的样子吓到了她,孟妍连忙低头继续吃东西。 孟琳叫来侍者点了早餐,除此之外,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甚至没有对唐卓尧和孟妍打招呼,而且平日里她都是主动坐在唐卓尧身边,这次却坐在唐卓尧斜对面靠窗的位置,在等餐的过程中,孟琳一手撑着下巴,沉默地俯视着落地窗外的城市。 唐卓尧的目光紧锁着孟琳清冷的侧脸,他用修长的手指把衬衣扣子解开了三颗,也不管孟妍还在场,胸膛上的吻痕若隐若现,看得孟妍都吞口水了,可孟琳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唐卓尧用力地抿着唇,两片唇瓣都有些疼了,他竭力克制着,最终却还是没有忍住,迟疑地开口问孟琳,“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孟琳没有给唐卓尧说话的机会,就这样生生把唐卓尧打断了,她看了唐卓尧一眼,“就算发生了什么,也请唐少全都忘记吧。”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足以表达了她的意思,那就是她把昨晚当成了意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这个遍布一夜.情的社会里,醉酒后睡一觉没有什么,不需要对彼此负责。 唐卓尧只觉得胸腔狠狠一震,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孟琳面无表情的脸,好半天唐卓尧才反应过来,他的心口宛如撕裂般一样,表面上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嗯,其实我也想对你这样说,不过倒是让你抢先了。” 随后唐卓尧重新把衬衣扣子一颗一颗扣上了,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下去,那种苦涩滋味让他的心都抽搐了,但这又怎么样?好歹他是个男人,既然孟琳都玩得起了,为什么他玩不起? 于是那一夜就这样被两人云淡风轻地翻了过去。 咖啡和三明治端了上来,孟琳一言不发地吃着,她平日里不喝太苦的咖啡,总是会放糖进去,但这次孟妍发现孟琳竟然喝起了苦咖啡,孟妍真想问问孟琳还有味觉吗? 这跟孟妍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以为孟琳和唐卓尧经过昨晚后,两人的感情会突飞猛进,各种腻歪虐死她这个单身狗,然而看眼下这种情况,两人却陌生得跟不认识一样。 难道是孟琳已经从唐卓尧那里得到了足够的证据,唐卓尧对孟琳没有利用价值了,孟琳就适时抽身了吗?孟妍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毕竟孟琳是个警察,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不会对唐卓尧动真感情,只是玩玩而已。 这个结果虽然让孟妍觉得惋惜,但至少比孟琳对这段感情无法自拔要好,孟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分别看了孟琳和唐卓尧一会,她没有再试图调节僵硬的气氛,无奈地低下头专注地吃东西。 唐卓尧喝了半杯咖啡,这样的沉默让他觉得有些窒息,他把手机拿出来,开口打破沉默,问对面的孟妍和孟琳,“你们今天还要去哪里玩?现在安排一下行程,吃过早餐后,我就可以带你们去了。” 孟妍一下子来了兴趣,昨天晚上她就把行程安排好了,连忙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头也不抬地说:“我想去中央公园、帝国大厦,还有布鲁克林大桥,以及……” “我们下午回去。”孟妍正眉飞色舞地说着,孟琳放下咖啡杯子,波澜不惊地打断孟妍。 在两个人诧异的目光中,孟琳一边给乔凝思发短信,“半个小时前太太打来电话,说她想下午就回去。孟妍如果你还没有玩够的话,那就自己继续在这里呆着。” 孟妍唇边的笑慢慢僵住,眨了眨眼睛,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并没有反驳孟琳,而是笑嘻嘻地收回笔记本,对孟琳点着头说:“你们做决定吧,你们要回去,我当然跟着了。” “既然凝思要回去了,那我们就回去吧。”唐卓尧拿出手机打给下属,交代下属订机票,随后他从椅子上长身而起,看了一眼孟琳,“我们都各自回房间收拾东西,等会我们去接凝思。” 孟琳也起来了,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往房间里走去,唐卓尧站在后面看着她清冷的背影,过了半晌,唐卓尧唇边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看来确实是他自作多情了。 唐卓尧也回到房间,在整理行李的时候,看到还没有收起来的白色床单,昨晚和孟琳缠绵的每一个画面,突然在脑海里变得无比的清晰。 孟琳在他身下时沉迷的表情,以及她的唇间吐出的呻.吟,甚至一遍一遍叫着他“卓尧”,此刻再回忆起来,唐卓尧只觉得心痛难忍,亲吻的太逼真了,所以他才会当真了吧? 犹豫片刻,唐卓尧抽下那条床单,仔细地折叠好后,他把床单和孟琳的那个面具一起放在了行李箱里,随后打电话给客房服务那边,告诉对方他把床单拿走了,钱一起算上,就当是他把床单买下来了。 而医院这边,乔凝思接到孟琳的电话时,她正在和池北辙一起吃午饭,挂断后乔凝思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对池北辙说。 精明如池北辙,猜到乔凝思要走后,他抽出纸巾擦了自己的手,随后把乔凝思拉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从后面抱住乔凝思,下巴搭在乔凝思的肩膀上,漫不经心地问:“要回去了是不是?” “嗯。”乔凝思应了一声,却舍不得跟池北辙告别,但唐老太太死了,她又不得不回去,乔凝思想到以后池北辙又要一个人了,像昨天一样只能对无敌说话,她心里就疼得要命。 池北辙倒是不以为然的,两手放在乔凝思的肚子上,贴在乔凝思的耳边温柔地说:“回去吧!好好照顾自己,不能怀孕了也这么瘦,我希望等我回去了,正好看到我们的孩子出生。” “阿辙……”乔凝思嗓音嘶哑地叫了池北辙一声,转过头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她心里觉得无比的愧疚,眼眶都红了,还想说些什么,池北辙却凑过来封住她的唇,“别浪费时间了,让我再亲你一会。” 乔凝思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连忙伸手抱住池北辙的脖子,两人激烈地吻在一起,过了不久,乔凝思感觉到池北辙身体上的变化,她伸出手摸了摸,“我们要做些什么?” “别闹。”池北辙按住乔凝思的胳膊,重新把她搂入怀里,池北辙的脸埋在乔凝思的肩上,沙哑地呢喃着说:“什么都不用做,让我这样抱着你就可以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乔凝思却比听到甜言蜜语还要感动,哽咽地应着池北辙,她抱住池北辙放在自己腰上的胳膊,乔凝思把整个身子依偎到池北辙的胸膛里。 “回去国内后,你不要给我发短信或是联系我,否则不能看见你的人,我一定会发疯,到时候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找你,我们不联系,我就不至于太难受了。”池北辙炙热的唇贴在乔凝思娇嫩的皮肤上,迷乱地对乔凝思说着话,“你不用担心我,有无敌陪着我就够了。” 其实就算乔凝思不提出要回去,池北辙依旧会用各种方法说服乔凝思,这里的环境再好,但到底还是医院,不利于乔凝思养胎,他也不想让乔凝思时刻为他心疼、难过,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尽快地恢复,早点回到乔凝思的身边。 然而若是池北辙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乔凝思这次回国后会发生什么,那么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乔凝思再离开了,而若是乔凝思也预料到这次跟池北辙分离后,会是那样的结局,她宁愿守在池北辙的身边。 *** 下午两点多,乔凝思和唐卓尧四个人就坐上了回国的航班,这次唐卓尧的位置依旧和孟琳在一起,然而孟琳却没有坐进去,而是拉住前面孟妍的胳膊,“我有话和太太说,你坐到后面去。” 乔凝思和孟妍皆是一愣,孟妍抬头看了唐卓尧一眼,对方的脸色已经阴沉下去了,可孟妍还是选择听了孟琳的,点点头应道:“好。” 随后孟妍往孟琳的座位上走,唐卓尧却用高大的身形拦在那里,目光则是紧锁着孟琳,见孟琳直接在乔凝思身侧坐了下去,唐卓尧的手指关节捏得泛白,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给孟妍让开了路。 这一路上孟琳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睡觉,而是低头认真地翻着书,乔凝思从孟妍那里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凑过去低声问孟琳,“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摆正了自己的立场和身份而已,清楚自己心里要的到底是什么。”孟琳的声音也不高,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云淡风轻地说:“我和唐卓尧不可能了。” 乔凝思听明白了,孟琳不会因为爱上了唐卓尧,而背叛她的组织和原则,如果唐卓尧没有杀唐老太太,或许一切还能挽救,但现在这种情况,唐卓尧真的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在我以为母亲是唐卓尧杀的时,我确实恨不得把唐卓尧千刀万剐,但事实上凶手是唐俊兴,唐卓尧只是被唐俊兴利用了,他很可悲又值得同情。”时至今日,乔凝思总算确定了自己真正的想法,她满眼哀伤地看着孟琳。 “现在我只希望唐卓尧他好好的,哪怕是做几年牢也可以。孟琳,你身为一个刑警,这些年看过很多、也办过很多案子,应该知道法外有情,我救不了唐卓尧,但我觉得你可以。所以如果连你都放弃唐卓尧了,他还能回得了头吗?” 孟琳放在书页上的手变得僵硬,她缓慢地抬头看向乔凝思,“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但你要知道,如果放过了唐卓尧,就会有其他人被唐卓尧害死。以你的善良和正义,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乔凝思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孟琳的问题,过了一会她才说:“我们可以阻止唐卓尧。” “已经晚了。”孟琳摇摇头,靠在那里闭上眼睛,她满脸的悲凉和无力感,“在上飞机之前池骁熠告诉我,唐老太太确实死于砒霜中毒,而就在半个多小时前,唐老爷子突发心脏病而死。” “本来他的年纪就大了,受不了刺激,我估计是唐卓尧让下属说了什么话,唐家的佣人说不久后唐老爷子找到了唐俊兴那里,指认唐卓尧是凶手想造反,唐俊兴当时和唐老爷子发生了冲突,这才引起了唐老爷子的病发。” “再加上唐老太太的死,导致唐老爷子悲伤过度,所以唐老爷子在被送去医院的途中就断了呼吸,唐老爷子的死算是意外,但却是唐卓尧巧妙设计安排的。警方正在找证据,如果能证明唐卓尧下毒杀害唐老太太,那么……” 孟琳用手盖住脸,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出来,乔凝思这一刻总算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唐卓尧这是疯了,难道要杀光所有唐家人吗? 另一方面,乔凝思之所以卧底在唐卓尧的身边,那是因为不容易得到证据,才出此下策,可如今唐卓尧如此明目张胆地杀唐老太太,警方要找证据似乎就没有那么难了,乔凝思根本不用再卧底了,到目前为止,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唐卓尧他太傻了,正是因为他自己都不想活了,我才会说救不了他。”孟琳又感觉到一股热潮涌上眼眶,这些年她掉泪的次数局指可数,可在遇见唐卓尧以后,她不知道自己第几次为唐卓尧哭了。 以往孟琳觉得自己很强大,甚至到了能改变人的命运的地步,然而在唐卓尧这件事上,她真的感觉到了什么叫有心无力,就在她试图把唐卓尧拉回来时,唐卓尧却早就先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孟琳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渺小,她的力量有多薄弱了。 乔凝思几个人回到唐家后,唐家的宅院里一片缟素,本来就很古老的房子了,这样看上去更显得肃穆凄凉,也就只有春天复苏的万物增添了些许的生机。 乔凝思刚走进去,唐俊兴就让人把乔凝思叫到了客厅里。 一瞬间,六个大汉将乔凝思和孟妍,以及孟琳三个人围了起来,这是乔凝思一早预料到的,因此她并不慌张,手护在自己的肚子上,识趣地往孟琳身边靠去,乔凝思镇定自若地问唐俊兴,“唐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来医史扛。 “你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地问我?”两天之内唐家两个最德高望重的人都死了,并且还是唐俊兴的亲生父亲,可想而知他有多悲痛,用那双染血的眸子盯着乔凝思,唐俊兴满含愤怒和恨意地说:“老太太喝得草药里的砒霜是你下的吧?” “乔凝思,到了现在你还要演戏吗?其实你回来唐家的目的,就是要趁机接近我们唐家人,以便你对唐家人下毒手。”唐俊兴的两手紧紧地攥在了轮椅架上,他的胸膛起伏着,抬高声音质问乔凝思,“那么下一个呢,就轮到我了对吧?我倒是想知道,你会用什么方式杀我。” 面对情绪激动的唐俊兴,乔凝思却一下子笑了出来,她对上唐俊兴怔愣的目光,语气悠然地反问唐俊兴,“我不是变态,觉得好玩和刺激,才想杀谁就杀谁,也就是说如果我杀人,那么我一定会有我的理由。” “所以我想请唐先生告诉我,我杀你们唐家人的动机是什么?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你对我母亲那么好,后来还成全了我的母亲和步敬谦,更甚至你把唐家所有的财产都给我了,你这么伟大无私,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才是,怎么可能反过来杀你呢?” 唐俊兴被这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抬起手哆嗦地指着乔凝思,“你……” 唐俊兴看了看乔凝思身后的六个下属,心里估摸着乔凝思今天绝对不可能跑掉了,到了这一地步,所有的事情都暴露了,他也没有必要再和乔凝思假惺惺的。 于是唐俊兴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讥诮地问乔凝思,“其实你已经全都知道了对吧?” “没错,朱静芸是我杀的。”唐俊兴说这话时,他竟然是笑着的,看到乔凝思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唐俊兴越发无所顾忌了,“这些年来我对她那么好,为了救她,我失去了双腿,留下了她肚子里步敬谦的孩子,甚至不惜把唐家所有的产业都交到了她的手里,我这么爱她了,可她是怎么回报我的?” “自从嫁给我后,她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步敬谦,每分每秒她都想着步敬谦,身为唐家的少奶奶,她精神出轨也就算了,就连她的身体也不让我碰。我几次强迫她,她都是寻死觅活的,我就那么让她恶心吗?” “后来我下身不能动了,我让她服务于我,但我刚把我那里露在她的眼前,她竟然当着我的面就吐了。她跪在我的腿边,任我怎么逼迫都不愿意,从那以后,我就觉得朱静芸这个女人是该死的。” “我恨朱静芸,也恨步敬谦,更恨朱静芸和步敬谦生下的那个女儿,也就是你乔凝思。”唐俊兴满脸都是恨意和嫉妒,那样子让他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变形了,他还是笑着,好像得到了最大的报复快.感,“你知道步敬谦为什么会对你下手吗?” 乔凝思竭力地站稳身子,可她的肩膀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好在有孟琳在背后托着她,她以为自己有强大的内心来听每个真相的细节,可当唐俊兴说到这里时,她发现自己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乔凝思突然想起那一晚步敬谦没有说完的话,那个时候步敬谦跪在了她的面前,请求她的谅解,步敬谦提起了为什么要对她痛下杀手,然而当时她并没有听下去。 此刻乔凝思终于明白了,她盯着唐俊兴问:“你做了什么?” “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唐俊兴唇边挂着笑,云淡风轻地说着,“就是偶然一次在宴会上遇到步敬谦,我详细地告诉他,平日里朱静芸是怎么伺候我的,我用各种方式把她.弄得都快.爽.上.天了,她每次都说有多爱我这样对她,就算我双腿行动不便,我也能干.得她离不开我。” “我不仅告诉步敬谦你乔凝思是我和朱静芸的女儿,而且当时我还说朱静芸怀孕了,要不了多久,她会生下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你知道步敬谦听完这一番话后,他的表情有多精彩吗?现在想起来,我都还觉得特别痛快。” “步敬谦嫉妒得发了疯,当晚宴会上那么多人,他不顾声誉,一个拳头挥到了我的脸上。很快朱静芸跑了过来,你觉得这种时候朱静芸会帮谁?可我偏偏拦住朱静芸,告诉她不怪步敬谦,步敬谦只是喝醉了。” “离开的时候,步敬谦对朱静芸说的那句话我听见了,他骂朱静芸是个贱人、骚.货、婊.子,他恨不得让朱静芸去死,步敬谦说会让朱静芸付出代价,而步敬谦所谓的报复就到了你乔凝思的身上,他以为你是我的女儿,他就算坐牢,也要杀了你。” 乔凝思用手捂住嘴,所有的叫声都卡在了喉咙里,她面色苍白如纸,死死盯着唐俊兴,一切骂语在唐俊兴这个变.态身上都显得捉襟见肘了,乔凝思的动作一顿,突然上前,要拿起花瓶往唐俊兴的脑袋上砸。 那几个壮汉却在这时靠过来,孟琳见状连忙拉住乔凝思的胳膊,她冷着脸色,厉声对几人道:“如果你们想同归于尽,那尽管对我们动手,否则就滚回去!” “他们不会伤害你们。”唐俊兴对几个下属摆了摆手,他笑看着乔凝思的肚子,“就这样让你死了多可惜,倒不如先弄死你肚子里的孩子,看着你精神上痛苦,才是我的目的。” 乔凝思惊得一下子护住自己的肚子,靠着孟琳往后退出几步,她们三人都没有想到唐俊兴会这么快暴露自己,所以并没有提前通知警察过来,而现在报警,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但至少乔凝思了解唐俊兴的性格,知道唐俊兴不会直接杀了她,而是用尽各种方法折磨她,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行,所以她只有在唐俊兴对她下手之前救自己。 但这似乎并不容易,既然唐俊兴都这么嚣张了,当着她的面承认他自己的罪行,可见唐俊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乔凝思的两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她的目光在整个客厅扫过去,突然间发现唐卓尧竟然不在。 唐卓尧去哪里了?下车之前唐卓尧还在,只不过并没有跟着她们一起进来,所以唐卓尧是帮她们叫警察去了吗? 想到这里,乔凝思的心里稍微安定下来。 “其实我真的很爱朱静芸,如果当初她能按照我的安排,让你回唐家嫁给唐卓尧,那么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唐俊兴再次开口说道,他的语气里透着叹息和遗憾,好像真的有些后悔似的。 “我对她提出离婚,只不过是在试探她而已,她如果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那么我只当过往中她和步敬谦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可以继续和她过一辈子。” “但事实结果是她竟然毫不犹豫地签字了,更甚至她拿着离婚协议书,一刻不停地离开唐家,而去找步敬谦。所幸我让人跟踪她,得知她再一次和步敬谦发生关系后,我终于下定决定杀她了。” “就如后来所发生的一切,我布了一场很大的局,把所有人都扯进来,不仅是为了让你们自相残杀,也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全都该死。” “正因为我料到你乔凝思无法管理唐家的公司,也不愿意接手唐家,你会把唐家转交到唐卓尧的手里,所以我才敢冒险把股份全都给你乔凝思,就这样不仅朱静芸,而且你们所有人都被我骗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事先安排、计划好的,而结果呢?”唐俊兴抬头看着站在那里的乔凝思,他脸上的笑容相当诡异疯狂,“我赢了对吧?你乔凝思以为利用唐卓尧的感情,混到唐家来做卧底,就能揭穿这一切,反败为胜的是吗?” “事实证明你还是太嫩了,现在不是落到我手里了吗?我曾经告诉过朱静芸,如果我得不到她,那么总有一天我会全都毁掉。” “你知道吗?步敬谦他也快死了,他一定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他下的毒,更不知道我通过什么方式让他中毒。现在轮到你乔凝思了……” 乔凝思的脸上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她的情绪几乎崩溃了,差点扑到前面去,乔凝思失控地喊道:“你竟然给我父亲下毒?!你这个变.态、疯子,你说你下得什么毒……” “别急,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大的毒,等我给你灌下去一些,你就能体会到是什么感觉了。这也是你毒死老太太,所付出的代价。”唐俊兴一番话总算说完了,好像丰功伟绩一样,那种操纵人的命运和生死的满足感,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唐俊兴对几个下属挥了挥手,几个壮汉上前分别就要抓住乔凝思三个人。 但这时突然从门口传来脚步声,伴随而来的是男人低沉又从容的嗓音,“我看今天要付出代价的,是你唐俊兴吧?” 乔凝思和孟琳猛地回过头去。 165:谁让你动了我的弦(1) 言情海 正文 166:谁让你动了我的弦(2)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66:谁让你动了我的弦(2) 唐俊兴看到进来的是唐卓尧,身后还跟着八九个人,唐俊兴先是一愣,随即他脸上露出笑容,指着乔凝思三人对唐卓尧说:“你来得正好。让人把她们三个关起来。” 唐卓尧点点头,在乔凝思苍白的脸色中,他走了过去,伸手拉住乔凝思的胳膊,紧接着唐卓尧带着乔凝思往后退出几步,于是那些人就对唐俊兴的人出手了。 “唐卓尧你要造反是不是?!”唐俊兴面色大变,往后滑动着轮椅。几个人站在他的面前。 那边孟琳握住孟妍的手臂,一边保护着孟妍。随后跟那几个壮汉打起了架。 唐卓尧伸手把孟妍也拉了过去,并没有上前帮孟琳,而唐俊兴惊讶地发现孟琳一个人竟然能对付他六个彪悍威猛的下属,那么刚刚是怎么回事?乔凝思故意示弱,为的是让他说出所有的真相吗? 如果早知道这样,他就叫更多的人过来了,但现在也不晚,唐俊兴这样想着,立即拿出手机打给下属,却听见几步远外的唐卓尧开口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的那些下属全都被我解决了,现在整个唐家都被我控制了。” “什么?”!唐俊兴的手机一下子掉在地上,猛地抬头,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卓尧,唐俊兴气得浑身都在哆嗦,五官扭曲着质问唐卓尧。“你竟然背叛我?唐卓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不要忘记当年是谁救了你和唐卓离。” “如果没有我,你们早就被打死了,这些年来,我更是给了你至高无上的名誉和地位,你怎么能忘恩负义?”唐俊兴眼瞧着自己的下属一个个倒下去,那边的孟妍在替孟琳鼓掌。唐俊兴的面色越加难看。 这种时候他不得不降低姿态,反正等他脱离了困境,他一定会把唐卓尧碎尸万段,此刻唐俊兴威逼利诱着对唐卓尧说:“我可以答应你不伤害乔凝思,那么往后乔凝思和唐家就都是你的了,但如果你今天背叛了我,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 然而唐俊兴这番话并没有打动唐卓尧,他低头看了乔凝思一眼,又望向几步远外忙着废人胳膊和腿的孟琳,她的短发在空中滑过漂亮的弧度,那白色的珍珠耳钉闪闪发光。 唐卓尧的唇畔勾出一抹落寞和苦涩,“以往我确实想要凝思,但现在我放弃了。我有了真正喜欢的人,至于唐家……” 唐卓尧冷冷地看着唐俊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唐家,所谓的地位和金钱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虚妄而已。就算你把唐家给我了,我也只是一个傀儡。” “这些年我为你卖命,并非是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而是因为当年你救了我和姐姐,二十几年来,我为你和唐家所做的,足够还清你的那份恩情了。” 闻言唐俊兴一巴掌拍在轮椅架上,发出“砰”的一声,可除此之外,他确实拿唐卓尧没有办法,所谓的养虎为患就是这样,无论是背后的犯罪团伙,还是整个唐家的产业,唐俊兴全都交给唐卓尧了。 也就是说唐卓尧手里握着所有的实权,而他唐俊兴只不过在幕后操纵一切,他的双腿残疾,在很多事情上心有余力不足,多年来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慢慢地变成了唐卓尧的,就算唐卓尧想造反,那些人也会追随着唐卓尧。 唐俊兴从来没有想过唐卓尧会背叛他,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最大的赢家,这导致他相当自负,以为可以控制住一切和所有人,所以唐卓尧的背叛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如今就算想挽救,也来不及了。 唐俊兴知道这次自己可能是凶多吉少,他颓然地靠坐在了轮椅里,眼看着那些下属全都被孟琳撂倒在了地上,耳边是痛苦的哀嚎声,唐俊兴抬眼往院子里看去,白茫茫的一片凄凉。 唐俊兴很不甘心,他这一生大起大落经历了太多,若不是当年自己的腿残废了,他又对朱静芸的执念那么深,他怎么会沦落到这一地步?如果他好好的,他的人生该有多辉煌、多精彩? 这些年他所遭受的一切全都是步敬谦和朱静芸造成的,所以他们必须都得死,而现在就算他败了,他也不会放过乔凝思,他要乔凝思几人为他陪葬。 唐俊兴从怀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枪,本来第一颗子弹要射向乔凝思,然而唐卓尧保护着乔凝思,他得手的机会太小,孟琳忙于对付那六个人,唐卓尧一定会想不到他会先对孟琳下手。 于是那一颗子弹向孟琳飞了过去,唐卓尧的注意力原本放在乔凝思的身上,再加上他本来就太轻敌,以为唐俊兴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所以等唐卓尧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里,孟琳并没有注意到飞过去的子弹,唐卓尧连乔凝思也顾不上了,松开乔凝思的手,他毫不停顿地冲了过去,一把将孟琳拉到身后,唐卓尧躲闪了一下,于是那颗子弹擦着唐卓尧的手臂飞了出去。 孟琳的反应何等迅速,眼看着唐俊兴的手枪转向了乔凝思,孟琳来不及跑过去阻止,只好拿出唐卓尧送的那把军刀,抬手射了过去,“刷”一下军刀在空中闪过一道寒芒,紧接着深深插入了唐俊兴的手腕上。 唐俊兴只觉得手上传来一阵剧痛,以至于连枪都握不住了,“啪嗒”一下手枪掉在了地上,孟琳这才走了过去,一个转身,她抬起腿,“砰”就往唐俊兴的脑袋上踹去。 唐俊兴连同轮椅一起栽在地上,好像脑门被踢爆裂了一样,大片的鲜血涌了出来,他动了几下,睁大眼睛死死瞪着面前的孟琳,没过多久,唐俊兴晕了过去。 孟琳这才屈起一条膝盖蹲下来,把军刀从唐俊兴的手腕上拔了下来,鲜血有几滴溅在了孟琳的衣服上,一边观看的孟妍两眼放光,手下“啪啪”鼓着掌,觉得刚刚这一场面无比的惊心动魄,这才是国际刑警的风范啊! 孟妍以往只在电视上看过玩飞刀的,某个人作死练飞刀时,失误把刀子插在了人的脑门上,于是从此以后孟妍再也不相信飞刀了,这只存在于武侠小说里。 但刚刚看了孟琳那样凌厉精准的手法,孟妍心里真是由衷地佩服孟琳,下次孟琳再跟人动手时,她一定要拍下视频,绝对比国际大片还要精彩。 不过很快孟妍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她走过去,一巴掌拍在孟琳的肩膀上,冷哼了一声说:“既然你能对付这些人,为什么不早点下手?害我们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随后孟妍转向唐卓尧,心里也有些埋怨唐卓尧。 “你脑子是进水了吧?”孟琳瞥了孟妍一眼,她就是为了让唐俊兴承认自己的罪行,才没有出手的,并且他也料到唐卓尧会赶过来救她们,而唐卓尧控制唐俊兴手底下的人,当然需要时间。 唐卓尧没有理孟妍,他的手按在一只胳膊上,鲜红的血很快浸染了他白皙的肌肤,看得乔凝思心惊胆战,连忙走到唐卓尧身边,“你没事吧?赶快叫医生过来。” “没有大碍,只是轻微擦伤而已,随便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唐卓尧的面色有些苍白,却是温柔地笑着对乔凝思摇摇头,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孟琳的身上,低沉地问:“你还好吧?” 孟琳坐在沙发上,正在用纸巾擦着军刀上的鲜血,头也不抬地对唐卓尧说:“没事。” 唐卓尧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他刚刚救了孟琳,虽然受得伤不重,但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他是愿意为孟琳连命都不要的,如果那颗子弹真的把他打死了,他心里也是甘愿的。 唐卓尧不需要孟琳对他感恩戴德,然而孟琳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难道孟琳真的一点不在乎他吗?在孟琳的心中,他丁点的位置都没有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之前表现得那么喜欢他?孟琳让他动心了,然而孟琳却不负责任。 委屈、愤怒、难过……所有的情绪一瞬间全都涌了上来,唐卓尧绿褐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擦着军刀的孟琳,那里头渐渐浮动起浓重的血丝,唐卓尧紧抿着唇,连拳头都攥在一起了。 最终他还是别开了脸,看着晕倒过去的唐俊兴,“我会报警,让警方过来处理。” 闻言乔凝思和孟妍一下子沉默了,而孟琳整个人剧烈一颤,猛地抬头看向唐卓尧,只是这时唐卓尧并没有看她,孟琳所有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是唐俊兴入狱了,对警方招供了一切犯罪行为,这也就意味着唐卓尧的死期到了,或许今天唐俊兴被警方带走了,那么明天就是唐卓尧了,孟琳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可作为一个执法人员,她又必须让唐卓尧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只能乐观地想唐俊兴不要那么快认罪,或是唐俊兴干脆畏罪自杀算了,这样唐卓尧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孟琳心里的疼痛如潮水一样,一波盖过一波,好半天她才收回放在唐卓尧的身上的目光,孟琳从沙发上站起身,对几个人说:“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尤其是太太你,让医生过来看看有没有动了胎气。其他的就交给警方处理吧,到时候我们只要配合调查就可以了。” 乔凝思点点头,吩咐下属立即叫医生过来,唐卓尧胳膊上的伤虽然不重,但还是要尽快处理,随后乔凝思和孟妍先上了楼,而孟琳正要跟着两人,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抱着孩子的李颖。 李颖正往另一处院子里走去,陈陆在她的怀抱里哭个不停,看样子应该是饿得很了,本来没有什么异常,可孟琳却敏锐地觉察到李颖行色匆匆,并且慌慌张张、鬼鬼祟祟的。 孟琳蹙起眉头,她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孟琳的唇边勾出一抹笑意,转头若无其事地对唐卓尧说:“我看到李小姐和她的孩子了,我过去陪孩子玩一会。” 唐卓尧的心思正放在别处,闻言他看着孟琳,很有兴趣地问:“你也喜欢孩子?” “女人都喜欢吧,虽然我没有孩子,但每次只要一看到孩子,我就不自觉地露出母性的一面。”孟琳说这话时,眉眼和表情都很柔和。 这让唐卓尧有瞬间的怔愣,盯着唇边含笑的孟琳,他绿褐色的眼眸里闪过什么。 而孟琳已经打过招呼,转身去找李颖了,唐卓尧凝望着她清冷的身影,俊脸上若有所思的,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唐少。”下属走到唐卓尧面前,唐卓尧这才望向下属,对方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地上的唐俊兴,迟疑很久,他低声问:“我们真的要报警吗?” 如果唐俊兴入狱了,那么他们这些为唐俊兴办事的人,当然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了,但下属尊重唐卓尧的选择,坐牢就坐牢吧,他们很多人都愿意改邪归正,只是如果还有转圜的余地,又有谁愿意待在监狱那种地方呢? 唐卓尧自然清楚下属心里的想法,他勾着唇笑了笑,一张脸显得越发好看,整个人比任何时候都要温和,“你们还记得吧?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们,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害你们。如今走到这一地步,我能做的就是保证你们的安全。” 几个下属猜到什么,全都一下子抬起头看着唐卓尧,唐卓尧唇边勾出的弧度,让他们觉得悲伤又孤寂。 “我把唐家所有的钱都挪出来了,足够你们这一辈子的花销,趁现在警方还没有抓到你们之前,你们尽快逃到国外去。以后娶个妻子、生几个孩子,不管你们是否做生意,有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你们都不要再干违法犯罪的事情了。” 闻言几个人震惊地看着唐卓尧,满是慌张地喊道:“唐少……” “其他多余的话都不要说了。”唐卓尧打断几个下属,脸色变得严肃,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你们只需要保住自己就可以了,都不用担心我,我早就为自己留了退路,现在你们留下来,只会拖累我。” “我只有把你们全都安排好了,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放心吧,我也会好好的。”唐卓尧说到这里,看着自己面前的下属,“王洋,李颖生的是个女儿,她是很好的妻子人选,你走的时候,把她也要带上。” 王洋眼眶里一酸,差点就掉下泪来,他如往日一样恭敬地应道:“好。” 唐卓尧点点头,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他指着地上的唐俊兴,“把他关起来,怎么折磨都行,让他留一口气就行了。只要先把唐俊兴藏起来,不让警方找到他,那么也就给了你们逃跑的时间。” “是。”几个下属齐声应道,走过去把昏迷的唐俊兴弄到轮椅上,他们几人推着轮椅走出去,中途王洋回头看去,只见唐卓尧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晚风穿堂而过,吹起他额前的墨色头发,让他一张脸若隐若现。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唐卓尧一手负在背后,王洋的视线里越发模糊,只觉得此刻处在昏暗天光下的男人是那么孤独,仿佛永世都将会这样。 王洋不忍心再看下去,猛地转过身去,没入宅院里的缟素中。 后来唐卓尧一个人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站了很长时间,唐家五十多个佣人几乎都被遣散了,就算如今要办丧事了,整个宅院里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不愿意离开的人,天光完全黑了,宅院里的灯火陆续亮了起来,眼前黄橙橙的一片,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馨,反而只剩下内心里无尽的荒凉和寂寞。 孟琳一直都没有回来。 唐卓尧往楼上的卧室看了一眼,见两个医生从乔凝思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唐卓尧这才抬腿上楼,在走廊里低沉地问医生,“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事吧?” “唐少请放心,池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其中一个医生恭敬地说着,眼角余光瞥到唐卓尧被鲜血浸透的白色衬衣,医生关怀地说:“唐少的胳膊还是及时包扎一下吧,拖太晚容易感染。” 唐卓尧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没事,我自己动手就可以了。这么晚了,你们全都回去吧。” 两个医生点点头,打过招呼后就往楼下走,结果正好遇见上来的孟琳。 孟琳抬起头,一眼看到唐卓尧仍旧穿着刚刚的那件衬衣,她顿时蹙起眉头,低声问医生,“不给唐少包扎一下吗?” “唐少拒绝了,说他自己处理就可以了。不过孟小姐也不用担心,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 孟琳点点头,侧过身子让两个医生走了。 而楼上的唐卓尧在乔凝思的房间外站了一会,并没有去打扰乔凝思,本来要回自己的卧室,转身时唐卓尧看到上楼的孟琳,他顿住了脚步。 孟琳撞上唐卓尧后,连招呼都不跟唐卓尧打,她站在那里正要敲门,唐卓尧却突然捏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不由分说地走去卧室,紧接着“砰”一下,唐卓尧用力把门从里面关上。 “孟琳。”唐卓尧将孟琳按在门板上,他低着头凝视着孟琳,试图用平静的语气对孟琳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你也表明那天晚上是意外了,而我们两人并没有深仇大恨,那么你躲着我、不理我的理由是什么?” 孟琳姿态闲适地靠在门上,她抽回自己被唐卓尧紧紧捏住的手,抬头坦然地对上唐卓尧的逼视,面对唐卓尧愤怒的质问,孟琳语气清冷地说:“我并没有躲着你,是我的人原本就这样。” “沉默孤僻、不爱搭理人,还是唐少你以为我们两人睡了一觉,我就该从此以后死皮赖脸地贴着你了?” 闻言唐卓尧一愣,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愿意对孟琳负责,孟琳却摇摇头,笑了笑讥诮地说:“不会,我们的关系和立场,不会因为上过一次床,就发生改变了。” 唐卓尧哑口无言,孟琳伸手推了他一下,他自觉地往后退出几步。 孟琳转身打开门,迈出腿要走的时候,孟琳顿了两秒钟,随后回过头,她用手指了指唐卓尧的胳膊,“还是尽早包扎吧。到时候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唐卓尧闻言别开脸,丝毫不领孟琳的情,“不用你管,我是死或是活,都跟你没有关系。” 孟琳:“……” 唐卓尧这还耍起小孩子脾气了,看来真是被她气得不轻,这代表唐卓尧在乎她,孟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没有告诉唐卓尧,她怎么舍得让唐卓尧死?无论如何,她都会救唐卓尧,哪怕是她自己下地狱。 孟琳看了唐卓尧好长时间,结果他一直站在原地独自生闷气,那孤单落寞的样子让孟琳很想走过去抱住他,不过最后孟琳还是克制住了这个念头。 她什么都没有说,从外面关上门,随后去了乔凝思的房间。 乔凝思和孟妍一起坐在沙发上,乔凝思正在给步敬谦打电话,让步敬谦立刻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如果现在就能查出来中了什么毒,或许还有救。 “我觉得我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电话那边步敬谦皱着眉头说,听出乔凝思语气里的慌乱,步敬谦安抚道:“好了……你不要急,我听你的,现在就去医院。那我挂了,有事你再找我。” 乔凝思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下来,让步敬谦第一时间告诉她检查结果后,她就跟步敬谦道了别。 乔凝思收起手机,抬头看到孟琳一脸凝重地站在面前,乔凝思的心里一紧,连忙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找到林敏南了。” 孟琳的话音刚落下,乔凝思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抓住孟琳的手腕,激动不已又慌张地问,眼眶红了一圈,泪水都快掉下来了,“敏南在哪里?是不是就在唐家?她还好吗?我们可以现在就去找她吗?” 孟琳点点头,示意乔凝思小声点,不要惊动了其他人,尤其是唐卓尧,现在她还没有具体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唐卓尧关着林敏南的目的,所以她们三个人要悄悄地去看林敏南。 乔凝思连忙松开孟琳的手,她拿过外套穿在自己身上,随后三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结果不出乔凝思所料,孟琳带乔凝思去的地方就是之前唐俊兴禁止人入内的宅院,原本生锈的门锁已经被人打开了,乔凝思刚站在外面时,就听见从里面传来婴儿的哭泣声,乔凝思的眼眶里顿时一红,连忙拉着孟琳走进去。 乔凝思让孟妍在院子里把风,她和孟琳顺着婴儿的啼哭声,一路找去了那个房间,乔凝思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就进去了,结果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粉色的婴儿房,跟整个萧索的院子截然不同。 这个房间里都是婴儿的用品——婴儿床和婴儿车,以及各种玩具,墙面上贴着花花绿绿漂亮的纸,就连地上也铺着毯子,乔凝思一眼看到正坐在沙发椅上,喂着陈陆吃奶的林敏南。 房间里的灯光很柔和,林敏南的头发挽了起来,她的臂弯里熟练地抱着一个多月大的小男孩,低垂着的眉眼是那么生动,林敏南的唇边含着温柔的笑意,轻轻地哼着歌。 陈陆很快就不哭闹了,砸吧着嘴使劲地吃奶。 这样的场景温馨得让人想掉泪,乔凝思久久地站在门外,舍不得打扰正在哺乳的林敏南,她眼中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直到快发出哭声了,乔凝思连忙用手捂住嘴。来欢名技。 林敏南此刻才察觉到门外有人,本以为是唐卓尧过来了,林敏南抬头看到是乔凝思,她整个人愣了一下,紧接着猛地站起身,“凝思。” 乔凝思连忙几步走过去,伸手把林敏南和陈陆一起抱住,乔凝思的眼泪淌在了林敏南的脖子里。 林敏南也哭了,两个人的肩膀都在轻微地颤抖着,乔凝思哽咽地说:“之前我以为你出事了……你没有事就好。” 李颖原本就是把孩子送过来,让林敏南喂奶的,此刻她并没有离开,见乔凝思放开了林敏南,李颖上前接过孩子。 乔凝思见状要阻止她,林敏南摇摇头说:“交给她吧,她不会伤害孩子,这半个月来多亏了她。” 乔凝思这才让开了。 李颖并没有抱着陈陆走出去,而是熟练地冲了奶粉,随后抱着陈陆在床上坐下,低着头喂陈陆吃奶粉。 乔凝思看了一会才放心,她握住林敏南的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唐卓尧不放过你吗?” 林敏南拉着乔凝思在沙发上坐下,开口对乔凝思说:“是郝荼菲要杀我和陆川,而唐卓尧背叛了唐俊兴,救了我和陆川。一个多月前,唐卓尧把我送去某家医院,我早产生下了儿子。” “唐卓尧为了不让唐俊兴发现他的背叛,才决定暂时把我和孩子藏起来的。唐卓尧之所以让我待在唐家这个院子里,一来是因为就连唐俊兴都不会进来这里,再者李小姐这个跟我一样生下孩子的孕妇,可以帮我照顾着孩子。” “另一方面,唐卓尧是故意把我的孩子抱到你面前的,他知道你很快就会查清楚孩子的身份,这样做是为了让你安心,借此暗示你我和孩子都平安无事。” 竟然是这样吗?如此结果让乔凝思感到诧异,她还以为唐卓尧关着林敏南,是为他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若是某一天真相被揭穿了,唐卓尧可以用林敏南和孩子作为人质,来要挟他们。 当然,这个行为有点愚蠢,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唐卓尧暂时能顺利逃跑了,他也躲不了一辈子,事实结果证明,唐卓尧并没有选择铤而走险。 乔凝思看着婴儿房里的一切,以及状态不错的林敏南和健康的孩子,她就知道这一个多月来,唐卓尧待林敏南母子不薄,这让乔凝思心里越发偏向唐卓尧,其实唐卓尧真的只是听命于唐俊兴而已。 唐卓尧本身不仅不坏,而是单纯又善良,或许唐卓尧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们这些人,要害林敏南的从始自终都是郝荼菲,到最后一刻,唐卓尧甚至救了林敏南和孩子。 乔凝思正想着,林敏南在这时捏住她的手腕,“陆川没事吧?” 乔凝思闻言一愣,林敏南竟然不知道陆川已经死了吗?不过想想也是,这里连电视都没有,林敏南这一个多月来都是封闭的生活,而唐卓尧大概也是不想让刚生产过的林敏南伤心,才没有告诉林敏南实情吧? 乔凝思一想到陆川被烧焦的全身和葬礼上悲痛欲绝的陆父陆母,她心里就难受得厉害,但为了不让林敏南发现异常,乔凝思也只是顿了几秒钟,笑了笑对林敏南说:“陆川他也被唐卓尧救出来了。” “前段时间唐卓尧也把陆川藏了起来,不过如今唐俊兴已经知道了唐卓尧的背叛,唐卓尧把唐俊兴送去了监狱,所以唐卓尧已经把陆川安全地送回了陆家,你不用担心,我也会通知陆川你没有事。” 乔凝思这谎话说得滴水不漏,林敏南自然没有怀疑什么,担心了一个多月,此刻她总算松了一口气,“陆川没事就好。当时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将我从大火里背出来的,所以若是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还怎么能苟活下去?” 乔凝思闻言心里骤然下沉,她抿了抿唇,望过门边的孟琳一眼,最终乔凝思还是把所有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而林敏南满眼地怜爱地看着李颖怀里的孩子,过了一会她又想起什么,转头问乔凝思,“陈默呢?我失踪了一个多月,他找我找得快发疯了吧?” 乔凝思心里很不是滋味,勉强地对林敏南笑笑,“放心吧,等会我打电话通知他就可以了。而既然唐卓尧并非要拿你做人质,如今唐俊兴入狱了,我想唐卓尧应该不会再关着你,我们可以回去了。” “好。”林敏南点点头,虽然这一个多月来唐卓尧提供了所有的物质,坐月子时也有人照顾她,这里的一切条件都不比外面差,但林敏南当然不愿意继续待下去,她想回到陆川的身边。 陈陆这时又哭闹起来,连奶粉都不喝了,林敏南见状连忙走过去,把陈陆抱在自己的怀里,掀开衣服亲自喂陈陆,陈陆这才满意了,像刚刚那样,眯着眼睛使劲地吸奶。 乔凝思坐在林敏南的身侧看着,她心里变得异常柔软,手不自觉地在自己的肚子上抚了抚,心想着要不了几个月,她也会像林敏南这样抱着自己的孩子,给孩子喂奶,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既然已经搞清楚了状况,几个人并不急于离开,在林敏南喂奶的过程中,乔凝思笑着用手戳陈陆粉嫩的脸蛋,陈陆抬起小手往乔凝思胳膊上挥巴掌,整个房间里显得特别温馨。 这时,孟琳接到了池骁熠的电话,池骁熠在那边问她们几个人回国没有,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孟琳闻言心里忽然一沉,她诧异地反问池骁熠,“两个多小时前,我们已经把唐俊兴送进牢里了。最大的威胁不存在了,我们正要离开唐家,你为什么还这样问?” “我没有得到唐俊兴被绳之于法的消息。”电话那边池骁熠的声音变得低沉,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刚刚我还和柳源东一起吃饭。” 孟琳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才知道唐卓尧并没有把唐俊兴交给警方,唐卓尧想做什么?他为了保住他自己,难道要杀唐俊兴灭口吗?不能,唐卓尧绝对不能这样做。 孟琳连招呼都来不及和池骁熠打,她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收起手机大步往外走去。 结果刚好撞上跑进来的孟妍,孟妍满脸惊慌地说:“唐卓尧过来了。” 孟琳的脚下猛地一顿,听到外面传来的响动,孟琳连忙捏住孟妍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拉着孟妍进了隔壁的房间。 刚进去,孟妍就看到了角落里浑身鲜血淋漓的唐俊兴,而这还不是更可怕的,更让人恐惧的是四面墙上贴着的东西。 “啊——”孟妍的胆子毕竟太小,顿时吓得发出尖锐的叫声,但下一秒钟就被孟琳捂住了嘴巴。 孟妍睁大眼睛呜咽着,孟琳的手死死按住她,贴在她耳边说:“你还想不想活命?若是不想死的话,你最好安静点。” 孟妍紧靠着门,后背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她面色惨白地盯着极其冷静的孟琳,随后猛地闭上眼睛,不再看那边的唐俊兴和四面墙壁,孟妍不停地点头。 孟琳这才放开孟妍,孟妍只觉得两腿一软,支撑不住整个人顺着门板,一下子滑坐在了地上。 孟琳瞥了孟妍一眼,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刺绣手帕,蹲下身用手帕蒙住孟琳的眼睛,孟琳握住孟妍满是冷汗又冰凉的手,低声安抚着说:“别怕,就当你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有我在,我绝对会保护你的安全。” 孟妍的眼睛被遮住了,只能透过丝绸看出微弱的光影,这光芒让她渐渐地平静下来,连连对孟琳点头,“嗯。” 而这边门外走进来的唐卓尧,眼角余光瞥到孟琳和孟妍去了另外一个房间,他并没有理会她们,迈着修长的腿来到了婴儿房。 乔凝思一看见唐卓尧,她连忙拉着林敏南起身,对唐卓尧说:“既然唐俊兴已经入狱了,我可以带着敏南离开这里了吧?” “离开?”唐卓尧重复着这两个字,他的唇边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那笑让乔凝思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她突然觉得浑身发冷,紧接着乔凝思往后退出几步,满是戒备地盯着唐卓尧。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乔凝思?”唐卓尧满是讥诮又轻蔑地说,跟他这段时间的温柔截然不同,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 唐卓尧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气场强大又具有压迫性,他睥睨着乔凝思,“我和唐俊兴是一伙的,如果他进了监狱,也就代表我的死期到了,所以你觉得我会那么傻,把唐俊兴交给警方吗?不,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杀唐俊兴灭口。” “你……”乔凝思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唐卓尧,这一刻乔凝思突然间又发现唐卓尧并不仅仅是唐俊兴的工具,有可能唐卓尧才是真正最可怕的那个人。 乔凝思攥紧了手指,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盯着唐卓尧问:“你全都知道了是不是?你知道我并不是真的和池北辙分手,我是故意留在你身边做卧底的,利用你回到唐家……等等这一切,你全都知道是吗?” “若不然呢?乔凝思,你真的当我傻吗?”唐卓尧笑了笑,明亮的灯光下,他一张脸显得那么俊美,语气却冰冷到了极点,“从你不想打掉孩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的目的了,但我并没有立即拆穿你,反而陪你演了一场戏。因为只有这样,这场游戏才更好玩不对吗?” 乔凝思说不出话来,她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并没有多与唐卓尧争辩,手下拉着林敏南,乔凝思用另一条胳膊护住肚子,迎上唐卓尧的目光问:“所以呢,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不管怎么样,敏南是无辜的,你放过她。” “你觉得可能吗?我是不要自己的命了,才会放过她,并且我曾经答应过一个死人,替他杀了陈默这个背叛者。”唐卓尧看着乔凝思困惑的表情,他慢条斯理地说:“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李瑄,觉得李瑄易容成你们身边的哪个人吗?” “其实易容术这种东西都是唬人的,步琛远的判断有误,真相是李瑄早在几年前就被我杀死了。不为什么,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做犯罪团伙的首领。而后面那个假扮成乔凝冽的男人,只不过是我用来混淆你们视线的。” 乔凝思的面色苍白,照着唐卓尧的说法,陈默是犯罪团伙的背叛者,那么他们这些人一直要杀陈默,也就有他们的动机了,但林敏南和孩子是无辜的,难道唐卓尧真的要在今天灭口吗? “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你们只需要待在唐家几天就可以了。”唐卓尧微微垂下眼眸,目光里突然变得无比的痛苦,乔凝思看不到他放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 半晌后唐卓尧抬起头,“等我做完了要做的事情,你们就安全了。” 乔凝思闻言一愣,搞不清楚唐卓尧到底想怎么样,她正要开口说话,这时只听见从外面传来什么响动。 唐卓尧顿了一下,紧接着大步流星地往院子里走去,这时孟琳刚好攀上一堵不高的墙壁。 唐卓尧见状几步冲过去,出手抓住了孟琳的手腕,而孟琳整个身子已经悬在墙壁外面了,唐卓尧试图把孟琳拉回来,他不能让孟琳走,若不然或许从此以后,他就再也看不到孟琳了。 就这最后几天了,他想让孟琳陪着自己,哪怕是用囚禁的方式,把孟琳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他都在所不惜。 然而孟琳并没有给唐卓尧这个机会,她用另外一只手拿出口袋里的那把军刀,紧接着举起刀子对着唐卓尧的手腕,毫不犹豫、用尽所有力气刺了下去,下一秒钟,鲜血喷了孟琳一张脸。 唐卓尧疼得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昏暗的天光下,冷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放开孟琳,反倒手上使力试图把孟琳拉回来。 两人隔着一面墙壁,一个在院子里,一个在院子外,倔强得都不愿意妥协,孟琳的刀子插得更深,她估计唐卓尧的手会因此废掉。 孟琳整张脸上溅的都是鲜血,咬牙坚持着,唇齿下的甜腥气息蔓延,“你放开,不要逼我。” “不放。”唐卓尧脸上的血色尽褪,他仰脸看着墙壁外面的孟琳,忽然勾起唇笑了起来,问出孟琳这样一句,“除非你告诉我,你对我没有丁点的喜欢和男女之情。” 166:谁让你动了我的弦(2) 言情海 正文 167:我们无法同生,但我可以陪你死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67:我们无法同生,但我可以陪你死 孟琳抿了抿唇,只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慢了,让她感到越来越窒息,对于她来说,一句“我爱你”并不难。在唐卓尧醉酒两人发生关系的那晚,她就对唐卓尧说过了,可孟琳这人在某些方面就是死板。 就比如此刻,她不想让一句爱情的宣言成为自己逃跑的筹码,唐卓尧的生命中已经充满了太多的欺骗和利用,所以她想守护唐卓尧最后的、唯一的那片爱情圣地,她要让唐卓尧知道。从始自终她都是真心的。 今晚的月光皎洁明亮,穿过树影洒在唐卓尧的那张脸上。影影绰绰有种模糊的美丽,孟琳盯了唐卓尧几十秒钟,她突然笑了,满是讥诮地反问唐卓尧,“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说爱你,你会相信吗?唐卓尧,别傻了,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自欺欺人?” 唐卓尧一愣,当真是无言以对,孟琳说得没错,这种情况下他确实不相信,然而有时候若是不自我欺骗一下,他靠什么继续坚持下去?所以就算孟琳为了逃跑而说谎,他也心满意足了。 但孟琳迟迟没有开口,如果这样一直僵持下去,败得那个人肯定是唐卓尧。可再这样下去,唐卓尧的手真的会废了,孟琳眼看着那些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出来,饶是她的心肠再硬,此刻也被唐卓尧这个笨蛋磨软了。 孟琳的眼眶里酸涩,用力地闭了一下双眸,她的唇颤抖着正要说话。这时孟琳的身侧突然上来一个人,紧接着对方伸手,一下子砍在了唐卓尧的那只胳膊上。 唐卓尧只觉得肌肉神经疼痛又麻木,到最后不得不松开手,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唐卓尧!”乔凝思刚从房间里跑出来,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唐卓尧。 而墙壁外面的孟琳怔愣许久,看到唐卓尧单膝跪在地上的样子,她突然间不想走了,正准备跳过去时,自己的身子被人从后面抱住,下一秒钟孟琳就安稳地站在了地上。 孟琳两腿一软,浑身的力气像是一瞬间被抽去了一样,她顺着背后男人的胸膛慢慢地滑下去。却只听见男人用低沉的声线冷嘲热讽地说:“在他手腕上插了一刀子而已,人不会死,你没有必要这么悲痛欲绝。” 孟琳这才从差点崩溃的情绪中缓过来,直起身子转过头,孟琳看到月光下池骁熠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她总算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原本就已经过来了,打算看看怎么回事。”池骁熠放开孟琳,往后退出半步,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孟妍,“我要进去唐家找你们时,孟妍打电话告诉我你们在这里,所以就恰好碰上刚刚你演得那出苦情戏。” 孟琳闻言蹙起眉头,一本正经地纠正池骁熠,“我没有在演戏,我那完全是真情流露。” “还有心情跟我斗嘴,看样子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池骁熠勾唇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孟琳,让孟琳把脸上的血擦一下。 随后池骁熠走到蹲在地上的孟妍身边,抬起腿踹了她一下,“起来!蹲着跟个乞丐似的,我们可以回警局了。” 池骁熠说完转身准备走,却被孟妍一下子拽住了裤腿,“哥……” 孟妍仰头看着池骁熠,一手揉着自己的脚踝,她红着眼睛,都快要哭了,“我的脚扭到了,刚刚差点摔死我,我们休息一会再走吧。” 刚刚孟琳带着孟妍从房间里逃了出来,孟琳直接把孟妍抱上了墙,让孟妍借助着她的力量爬上去,然后再往下跳,翻墙对于经过专业训练的孟琳来说,不算什么事,可孟妍被孟琳推着跳下去时,摔得可真是不轻。 而孟妍现在走不了路,压根就不敢提出让池骁熠背她的要求,所以此刻也只能休息一下了。来欢台圾。 池骁熠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了看孟妍的腿,男人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状似关心地问:“扭到了?严重吗?” 孟妍原本以为池骁熠突然间怜香惜玉了,打算背着她,这让孟妍心里激动又狂喜,立即跟小鸡啄米似的用力点点头,“嗯,哥!” 池骁熠的唇畔噙着一抹笑意,他伸手指着孟琳,“既然我妹妹的脚踝断了,孟琳你给她接下骨,免得她拖了我们的后腿。” “好。”孟琳应了一声,走过去弯起膝盖蹲在孟妍面前,孟琳用手握住孟妍的脚踝。 紧接着……空旷的夜空下传来了孟妍鬼哭狼嚎的声音,“啊啊!痛……孟琳你放开我,我没事了,我现在能走路了,一口气跑五公里都没有问题。” 孟妍在疼得死去活来中改变了对孟琳的评价,其实孟琳根本不是万能的,比如孟琳不是医生,会个毛线接骨啊!孟妍觉得在孟琳的这几下按摩中,她原本没有骨折,现在也变成了九级伤残。 后来孟琳总算停止了对孟妍的折磨,孟妍担心池骁熠还会虐待她,她不顾疼痛立即站起身,跟着池骁熠准备离开。 然而孟琳却往墙壁上一靠,仰头盯着夜空中的月亮,半晌没有动一下。 池骁熠拧起修长的眉宇,阴沉着脸色问孟琳,“你想做什么?” “我不能回警局,或者确切地说,我不能让警方知道我离开唐家了。”孟琳一张脸被月光照得越发清冷,她看向池骁熠,语气里透着坚定和无奈,“唐卓尧之所以把唐俊兴关了起来,而不是去报警,那是因为他想给自己手下的人逃跑的机会。” “他不放过乔凝思和林敏南,并非是要用他们做人质威胁警方,他是担心她们离开唐家后,警方的人就全都过来了,那么到时候他的下属就难逃牢狱之灾了。说到底,唐卓尧是个很重情义的人。” 孟琳这番话让孟妍心里很动容,这段时间和唐卓尧相处下来,多少有些了解唐卓尧,有些感情是不能装出来的,过去二十多年来,唐卓尧被唐俊兴利用,但孟妍并没有因此而否定唐卓尧的人品。 她认同孟琳说的,若不是这些年她对池骁熠死心塌地,吊在了这一棵树上,恐怕她也会像孟琳一样,短时间内就会喜欢上唐卓尧了。 孟妍没有说什么,却返回身选择和孟琳站在了一起。 池骁熠见状好笑地点着下巴,看着同一战线上的两个女人说:“我和柳源东是安排你们做卧底的,结果你们倒好,一个两个都被他唐卓尧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是吗?尤其是孟琳你,你的原则和信仰呢?作为一个执法人员,你竟然要放过上百个罪犯吗?”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我在爱情面前,什么原则和信仰都不值得一提了。”孟琳的语气里透着漫不经心,她讥诮地看着池骁熠,“你池骁熠这些年干的勾当就正大光明了?你自己都该被抓进监狱,还好意思跟我谈正义和法律吗?” “……”池骁熠的脸色一黑,真的无言以对了,确实很多东西都是因人而异,若是换成叶承涵处在唐卓尧那样的位置,叶承涵是个杀人狂魔,他池骁熠同样会爱叶承涵,更会像孟琳一样,想方设法救叶承涵。 没错,很多人在爱情面前早就没有了原则,池骁熠更是这其中的代表,若不是因为深爱着叶承涵,这辈子就非她不可了,池骁熠也不会这么痛苦,说不定他早就放下叶承涵了。 孟琳几句话就让池骁熠妥协了,毕竟对孟琳他是真的感同身受,因为曾经叶承涵不就是个警察,时时刻刻想着为民除去他这个祸害吗?曾经他和叶承涵的身份以及立场,跟孟琳和唐卓尧现在完全是一样的。 池骁熠沉默良久,最终走过去和孟琳一样靠在了墙壁上,他从口袋里拿出烟,“吧嗒”一下用打火机点燃后,池骁熠用力吸了一口,烟雾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强的正义感。” “在某种程度上,我和唐卓尧是一类人,我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除去他,因为只有唐卓尧几人被绳之于法了,那么离我吞并三大珠宝商之一的唐家还远吗?” 孟琳转头看了池骁熠一眼,这个男人就连半边的侧脸轮廓都是那么完美、无懈可击,她嘲笑着说:“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你想得到唐家,没有必要非得让唐卓尧死,毕竟他和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如果唐卓尧要把那上百个人都送到国外去,他们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那么可想而知唐卓尧需要多大一笔钱财,他自己肯定没有那么多,这种情况下只能挪用唐家公司的钱。” “也就是说不用你做什么,唐家就已经毁在了唐卓尧的手中,到现在唐家算是名存实亡了,所以你池骁熠何必急于这一时?你倒不如成人之美,让我救了唐卓尧,我这一辈子都会感激你。” 池骁熠觉得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侧头睨着孟琳,他用质疑的语气问:“都走到这一地步了,你还要怎么救唐卓尧?虽然这个世界很大,但如果真的锁定了某个目标,你觉得你们能逃得掉吗?” “退一步来讲,就算你们能躲一时,可你想过没有,到时候你们过得会是一种怎样的生活?这些年你抓获过好几个逃犯,照着他们的说法东躲西藏、亡命天涯过得连狗都不如,他们宁愿蹲监狱,也不想再逃了。” 孟琳听到这里笑了起来,直接打断池骁熠,“所有的情况我都考虑过,你不用对我进行说教,虽然我要救唐卓尧的想法确实很疯狂,听起来很荒谬,但我并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失去理智,所以哪怕唐卓尧死了,我也会下地狱给阎王把人要回来。” 池骁熠眯起眼睛,一字一字地问孟琳,“所以你刚刚把唐俊兴杀了?” 如果唐俊兴死了,那么就没有人指正唐卓尧和犯罪团伙有联系这一罪名了,除非警方能抓获犯罪团伙的那些人,然而孟琳这个作为卧底的国际刑警都叛变了,没有孟琳手上已经掌握的证据,还怎么找犯罪团伙的人? 孟琳摇摇头,坦然自若地说:“我没有杀唐俊兴,但我估摸着他也活不了多久。就算唐卓尧不是为了自保,唐俊兴害了唐卓离和朱静芸,这个仇唐卓尧一定会报,就像他毒死唐老太太一样。所以只要我们不救唐俊兴,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就可以了。” 孟琳不可否认的是即便她没有对唐俊兴下手,但作为一个执法人员,任由唐俊兴被杀,而坐视不管,这跟她亲手要唐俊兴的命有什么区别? 然而在孟琳决定救唐卓尧时,她就不在乎这些了。 “唐俊兴死了也不行,唐卓尧身上还背负着唐老太太这条人命,或许也就那么两三天的时间,警方那边就有证据证明唐老太太是被唐卓尧毒死的,到时候唐卓尧跑得掉吗?” 听到池骁熠这样说,孟琳一下子沉默了,所以无论怎么样,唐卓尧都要杀人偿命是吗? 孟琳闭上眼睛,只觉得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无能为力,几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孟琳才注意到池骁熠抽了不少烟,她蹙眉问:“不是戒掉了吗?” “戒什么?烟是男人的命,宁愿有害健康患上绝症,也不能把烟戒掉。”池骁熠勾着唇戏谑地说,然而眼睛里却是一片落寞和痛苦,他的声线都低沉、沙哑了,“老婆和孩子都没有了,要命地戒烟还有什么用?” 孟琳闻言一愣,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感到幸灾乐祸,抬手在池骁熠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果然那句话说得好,秀恩爱,分得快。你这不是报应来了吗?” 池骁熠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倒是孟妍显得比孟琳还要兴奋,巴巴地跑到池骁熠面前,她仰头问池骁熠,“哥,既然你和嫂子离婚了,那么我有机会了吗?” “都叫我一声哥,也承认承涵这个嫂子了,你觉得你有机会吗?”池骁熠云淡风轻地反问孟妍,他的唇边勾出一抹弧度,看上去颇有几分残忍的意味,语气也一下子霸道起来,“离婚了又怎么样?她叶承涵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女儿,能跑得掉吗?” “一纸婚书而已,没有那么重要,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再复婚。”池骁熠低头扫了一眼孟妍,用一种长辈教导失足少女的口吻说:“你就趁早打消对哥的念想吧,哥这一辈子就认定她叶承涵了。” 这样的池骁熠玩世不恭的,是孟妍所熟悉的,就跟往常一样,池骁熠拒绝得总是那么彻底,连一个备胎的机会都不给她。 好半天孟妍才点点头,苦涩地笑着对池骁熠说:“你放心吧,我决定不喜欢你了。或许现在我还做不到,但我相信,以后我会遇到真正珍惜我的男人。” “走吧。”池骁熠丢掉手中的烟蒂,迈开修长的腿,很快没入漆黑的夜色里。 孟妍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她站在那里没有动,直到孟琳在她的肩膀拍了一下,两人这才跟上池骁熠。 孟妍和孟琳坐上池骁熠的车子,他发动后,对副驾驶座的孟琳说:“既然你不想回警局,甚至要躲着警方,那我把你们送去酒店吧。” “酒店太不安全了。”孟琳蹙着眉说。 她既然从唐家出来了,那么警方必定会找她,从她手中拿到那些证据,以便尽早将唐卓尧绳之于法,所以她如果住酒店的话,自己的行踪很快就会暴露了。 另一方面,孟琳觉得唐卓尧肯定还会再找她,因此从各个角度考虑,酒店都不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孟琳沉思片刻,眸光闪了闪对池骁熠说:“让我和孟妍在你家里待两天,虽然都知道池二少爷你经常金屋藏娇,但他们一定不会想到这次藏的会是我和孟妍吧?” “你在跟我开玩笑。”池骁熠的一张俊脸沉了下来,细长的眼睛睨着孟琳,男人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怒意,“我从来没有金屋藏娇过,若是这次被那些记者拍到了,叶承涵一看,说不定我就真的要孤单到老了。” 孟琳的视线放在前方,闻言她点点下巴,顺着池骁熠的话接下去,“对,你池二少爷从来不金屋藏娇,你基本上都是打过一.炮后,就跟人女孩子形同陌路了。这种干净利落的作风,确实很难让人抓住把柄,否则被嫂子看到了……” “你做了什么?”池骁熠打断孟琳,从来都是他把别人把坑里推,今晚是第一次被人威胁,这种感觉真是不好,尤其是对他和叶承涵的感情不利,池骁熠就冷静不了,语气不善地开口,“有话直说。” 孟琳低头看着手机,眉眼不抬漫不经心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以前背地里调查你时,有几天跟踪你,几乎每天晚上都看见你和哪个女人出入酒店,我顺手拍了几张照片。” “……”毛线!孟琳这纯粹是胡扯,虽然他确实有过几个女人,但什么时候每晚都和女人共赴云雨了? 然而他的辩白在叶承涵面前肯定没有用,本来因为过去的那些事,他和叶承涵的感情已经是如履薄冰了,孟琳如果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叶承涵不得折腾他一辈子?到时候叶承涵真的嫁给别的男人了,他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你若是觉得这不够,我手里还有一段视频。”孟琳半天没有听到池骁熠的回应,以为池骁熠不肯就范,于是又补充了这样一句。 结果孟琳还没有说下去,池骁熠直接打断她,“我带你们去我那里。不过你也知道,我一向都是外界媒体关注的对象,所以为了避免被记者拍到,你们最好连门都不要出。” “……”孟琳真没有想到池骁熠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果真叶承涵是池骁熠最大的软肋吗? 可其实那段视频不是有关池骁熠私生活混乱的,池骁熠没有追根究底,孟琳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坐在后面的孟妍听到池骁熠和孟琳的对话,她扶住孟琳的椅背凑过来,用嘲笑的语气对池骁熠说:“你不能怪那些记者总是盯着你,还不是因为过去你的私生活混乱、前科太多了?就算这次真的出了什么事,跟我和孟琳也没有关系。” “……”池骁熠的脸色黑了又黑,什么叫私生活混乱,有那么夸张吗?那些记者写东西还真是让人窝火。 结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中午池骁熠在孟琳的威胁下,不得不去厨房亲自做了一餐饭,正把几个菜放到餐桌上,叶承涵居然找过来了。 池骁熠手中端着刚做好的鱼汤,听到脚步声,他以为是孟妍和孟琳,于是头也不抬地说:“可以吃饭了。” “……” 池骁熠半天没有听见回应,反而感到整个餐厅的温度瞬间都降低了,让他有种身处在冰天雪地里的感觉,可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外面的阳光很好,没理由会这么冷。 池骁熠困惑地抬起头,一下子看到挺着大肚子的叶承涵,叶承涵正低头看着他,唇边含着一抹笑意,要多森冷,有多森冷。 池骁熠猛地站直身子,手下一滑,“噼里啪啦”整碗汤摔在了地上,池骁熠连忙往后退出半步,这才没有被滚烫的汤水烫到。 “承涵。”池骁熠毕竟心虚,所以现在看到叶承涵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他连忙把身上印有卡通图案的围裙解下来,走过去强壮镇定地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叶承涵反而往后退出几步,拉开和池骁熠的距离,就像有多反感池骁熠一样,面上她对池骁熠假惺惺地笑了笑,“不是有几件孕妇装还在这里吗?我今天过来拿。” 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其实她是特意来找池骁熠的,不为什么,她就是想池骁熠了,也晾了池骁熠好几天,她愿意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跟池骁熠谈谈,结果池骁熠让她看到了什么? 她还以为池骁熠这几天会很消沉,浑浑噩噩度日呢,没想到……叶承涵低头看着一桌子的菜,随后点点下巴,嘲讽地对池骁熠说:“没想到池二少爷一个人过得这么滋润,不仅亲自下厨也就算了,而且一次性做这么多菜,池二少爷确定自己能吃得完吗?” “不是。”池骁熠几步上前,捏住叶承涵的手腕,试图对叶承涵解释。 然而好巧不巧的,孟妍在这时从楼上下来了,叶承涵一听到脚步声,立即转头看过去,正好和孟妍的视线撞在一起。 “……”孟妍直接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叶承涵会突然找过来,昨晚池骁熠不是说他们两人离婚了吗? 孟妍觉得自己似乎又闯祸了,几乎不敢看池骁熠和叶承涵的脸,她低下头,吞吞吐吐地喊了一声,“嫂……嫂子。” 孟妍这个时候只希望孟琳能尽快下楼,那么池骁熠要解释起来就容易多了,她也希望叶承涵不要那么冲动,什么都不问就判了池骁熠的死刑。 然而叶承涵本就是一个冲动的女人,她若是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那就不是她了,叶承涵看到孟妍身上穿得竟然是她的衣服,顿时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老公被孟妍抢走了,孟妍连她的衣服都要? 叶承涵冷笑着对孟妍说:“不要乱叫,我还没有结婚呢,怎么能做你的嫂子?” 随后不等孟妍说话,叶承涵用力抽出被池骁熠捏住的手腕,抬起胳膊“啪”甩了池骁熠一个耳光,叶承涵红着眼睛,用低吼的声音对池骁熠说:“明天去民政局离婚,谁不去,谁就是孙子!” 池骁熠被打得偏过头去,挺直脊背没有动,叶承涵死死瞪了他一会,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摔门响动,吓得孟妍浑身一个哆嗦,反应过来后,她连忙跑到池骁熠身边,“你没事吧?” “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池骁熠推开孟妍,此刻也有些迁怒孟妍,他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抬头看到孟妍身上穿的衣服,池骁熠抬高声音斥责道:“谁让你穿她的衣服的?给我脱下来!” 这么多年来,孟妍都没有碰上池骁熠发这么大的火,她脸色惨白地盯着池骁熠,过了好半天才说:“我没有带衣服过来,所以只有穿承涵的了。若不然你难道真要我光着吗?” “……”池骁熠抬手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欲裂,过了好半天,池骁熠才平复下来,什么都没有说,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下属,让下属给孟妍和孟琳送衣服过来。 孟妍在池骁熠对面坐下来时,孟琳才走进餐厅里,池骁熠抬头一看孟琳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他拧起眉宇,嫌弃地问孟琳,“所以昨晚你连澡都没有洗吗?” 孟琳见孟妍身上穿着的衣服,估摸着应该是叶承涵的,刚刚在楼上听见震耳欲聋的摔门声,孟琳此刻一下子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拿起手边的筷子,头也不抬、面不改色地说:“我确实没有洗澡。” 池骁熠、孟妍:“……” 孟琳这是有多邋遢了啊?尤其昨天还跟几个壮汉打架,脸上和衣服上都喷了鲜血,池骁熠和孟妍觉得不能愉快地跟孟琳一起吃饭了。 而事实上,孟琳昨晚当然洗过澡,只是她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所以压根没有动过穿叶承涵衣服的念头,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是因为她已经把衣服洗干净了,晾干后又穿在身上。 但如果她这样告诉池骁熠了,那么池骁熠会觉得孟妍故意穿叶承涵的衣服,来膈应人的。 而孟琳看得出来,在这件事上孟妍确实很冤枉,孟妍没有想着要破坏池骁熠和叶承涵的感情,只能说孟妍太缺心眼了,孟妍无心却造成了大误会。 孟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池骁熠左边脸上的五指痕迹,心想着叶承涵下手还真重,池骁熠的脸都肿了起来,看样子叶承涵是真的生气了,若不然自己深爱的男人,她怎么下得去手? 孟琳顿了几秒钟,对池骁熠说:“我看你还是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吧!都冒出血来了,若是池二少爷毁容了,多少女人会觉得遗憾?” “那不是更好吗?没有了这张脸,就不至于招那么多无缘无故的桃花了。”池骁熠刚刚没有觉得多痛,此刻一开口说话,脸上的肌肉都被牵扯着,他只感到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抬起手一摸,鲜血都黏在脸上了,若是再不处理,恐怕连叶承涵都不要他了。 池骁熠算是认命了,毕竟曾经确实被叶承涵打得进过医院,这次也没有怪叶承涵,归根究底是他自己作的。 池骁熠放下筷子,从餐椅上长身而起,他拿过干净的毛巾,把冰块包在里面,放在被打的脸上冷敷着。 结果孟妍那个罪魁祸首见到美食就原形毕露了,沾着孟琳的光,第一次吃池骁熠做的饭菜,她当下就狼吞虎咽,对池骁熠的厨艺赞不绝口,池骁熠看到她那缺心眼的样子,他就没有心思再计较了。 这时外面的门铃响了起来,池骁熠按在脸上的手一顿,眉宇拧了起来,知道他这个新住所的人不多,叶承涵自己有钥匙,那么门外的人会是谁? 池骁熠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什么,他的面色微微一变,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去开门。 不出所料,站在门外的男人身形高大,只是一个多月来消瘦了不少,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由于没有穿西装,此刻看上去很是休闲轻便,跟平日里比起来,显得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 然而池骁熠却看到了帽子下那张透着病态青白色的脸,对上池北辙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睛,池骁熠的嗓子突然间沙哑了,“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如果我再不回来,我是不是永远见不到我的老婆和孩子了?”池北辙冷笑着反问池骁熠,语气里带着怒火、焦急和疼痛,他举起一直拿在手中的手机,紧盯着池骁熠,“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联系不上凝思。” 池北辙一身的风尘仆仆,池骁熠看到他这个样子,池骁熠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他抿了抿唇,低声说:“或许凝思的手机没电了,只是暂时关机了而已。你应该先打电话给我,而不是千里迢迢地连夜赶回来,影响了治疗。” 池北辙不理会池骁熠的一番说辞,他哑声说:“我已经回去庄园找过了,我还去了我岳父和岳母的那个新房,这才知道那里竟然被烧毁了,也才看到前段时间的报道……等等这些。所以发生了这么大、这么多的事情,你们竟然全都瞒着我?” 从乔凝思离开后,池北辙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睡觉,总是会做噩梦。 他梦到乔凝思和孩子出事了,这导致他心神不宁、寝食难安,实在放心不下,昨晚池北辙用病房里的座机给乔凝思打了电话,然而却提示说乔凝思关机了,这样的结果让池北辙越发悲观,想得就越来越多,他自己都把自己吓到了。 病房里没有电视和电脑,来之前池北辙的手机也被没收了,无法接触到外界的情况下,池北辙打晕了给自己拔点滴的某个护士,抢了护士的手机后,他直接上网了解T市这边的情况,然后就看到了一篇又一篇惊心动魄的报道。 池北辙直觉乔凝思出事了,于是当下他就难以冷静了,他什么都顾不上,也没有时间再耽搁了,立即拿过自己的证件,从病房里出来后,他走出院子一路打晕好几个保镖,就这样在重病之下逃了回来。 而面对池北辙的质问,池骁熠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到这一地步,他已经无法再对池北辙隐瞒真相了,然而如果告诉了池北辙,池北辙肯定接受不了,到时候气得病发了怎么办? “说话。”池北辙狭长的双眸凌厉地锁着池骁熠,浑身上下敛起的气场在这一刻全都散发了出来,他用命令的语气问池骁熠,“凝思现在在哪里?” “……”池骁熠觉得若是现在说出来,看池北辙那杀气腾腾的眼神,池北辙肯定会把他撕碎了,池北辙当真发起火来,池骁熠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 这时池骁熠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孟琳看到是陈默打来的,于是就放心地替池骁熠接通,陈默在电话那边问池骁熠为什么关机?他要告诉池骁熠,池北辙从国外逃了回来。 孟琳听后觉得很无力,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起了,难怪池骁熠没有及时得到池北辙回国的消息。 孟琳拿着池骁熠的手机走到门口,虽然这么多年不见,池北辙还带着鸭舌帽,整个人很消瘦苍白,但孟琳还是一眼认出了池北辙,她当年就很敬仰池北辙,此刻再见到池北辙,孟琳难得低眉敛目,“池先生。” “是你?”池北辙片刻的怔愣,见孟琳点点头,池北辙心中那种不祥的感觉越发浓重了。 当年他和孟琳一起出过几次任务,孟琳也参与了剿灭犯罪团伙事件,多年后的今天孟琳再次出现,肯定跟残余的一部分犯罪团伙有关。 池骁熠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拖鞋,低声对池北辙说:“先进来吃饭吧,我刚好做了午饭。” “你觉得我还有心情吃?”池北辙压根不给池骁熠好脸色看,池骁熠每说一句话,他就冷笑着讽刺回去,于是池骁熠选择了沉默。 池北辙有火没地方发,胸口堵得厉害,他黑着一张俊脸,抬起腿大步往客厅里走,一坐到沙发上,池北辙再次对池骁熠进行逼供,“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实上在阿姨的墓地前,凝思是假装对你提出分手的,目的是要做戏给唐卓尧看,以便她能卧底在唐卓尧的身边。”池骁熠也不像平日里双腿交叠,大爷一样的坐姿了,此刻他端端正正的、挺直脊背坐在那里,两手放在膝盖上。 池骁熠刚说了开头,看到对面的池北辙面色大变,差点就要跳起来了,他抿了抿唇,在池北辙随时都会爆发的怒火中,池北辙从头到尾和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池北辙,最后池骁熠结束了长篇大论,“就是这样。” 池北辙一张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早就变得青黑了,他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地盯着池骁熠,整个人都被震惊到了,池北辙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整个客厅里的氛围如坟墓一样的死寂,空气像是被拉到极致的一根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池骁熠都觉得窒息了。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池北辙豁地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几步冲过去伸手抓住池骁熠的衣领,把池骁熠拉了起来。 池北辙带着狂躁和滔天的怒火,眼睛嗜血一样的猩红,他一字一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又艰涩无比,“我让你帮我好好照顾凝思,结果你竟然派她到唐卓尧身边做卧底。” “池骁熠,你是想把我气死吗?你那么想搞垮唐家,怎么不让叶承涵去做这件事?因为凝思不是你的女人,你就可以随意利用她了是吗?” 池骁熠一句辩驳的话也没有,紧接着池北辙紧握的拳头,就朝着池骁熠的脸上砸去。 池骁熠不躲不闪,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一下子,整个人都有点踉跄,差点栽在沙发上时,池北辙的第二个拳头又砸了上来。 室内只听见“砰砰”的响动,孟琳站在一边也不上前阻拦,而池骁熠任由池北辙发泄,餐厅里正吃着饭菜的孟妍,听到动静后她困惑地回头一看,顿时被那样的场景吓到了,池北辙这是往死里打池骁熠吗? 孟妍立即丢下碗筷,不顾一切地扑到池骁熠的身上,她愤怒地大声对池北辙喊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池骁熠,最初就是乔凝思要查清楚真相,待在唐卓尧身边卧底的。就算池骁熠有错,那也只错在顺水推舟了而已。” 池北辙猛地收回手,高大却清瘦的身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出几步,差点栽倒之际,被走上前的孟琳扶住,池北辙这才站稳了,却是弯下腰,一手按在胸口的位置,他粗重地喘息着,当即一口血吐了出来。 “大哥!”池骁熠一把推开孟妍,几步走过去握住池北辙的胳膊,然而池北辙的身子却慢慢地往下滑,他仿佛无法站立了一样,两只膝盖渐渐地屈起来,紧接着只听“砰”一下,池北辙陡然跪在了地上。 疼痛让池北辙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就像是深冬夜晚的街道上孤独无依的流浪人一样,池北辙低着头,眼中的泪水涌了出来,大片大片的很快湿了一张脸,他没有发出丁点的哭泣声音,唯有那豆大又圆润的泪珠子,一颗一颗砸在地板上。 他为什么如此愤怒又痛苦?这是池骁熠无法理解的,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乔凝思,乔凝思最需要人照顾、陪伴的时期,他却不能在乔凝思的身边,尽自己身为一个丈夫最起码的责任,那么他期望乔凝思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让池骁熠他们几个人也替他尽几分力。 然而事实真相是怎样的?乔凝思竟然到唐卓尧的身边做卧底,并且还让池骁熠他们所有人瞒着他,乔凝思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或许一个不小心,她和肚子里孩子的命就不保了。 妻子和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让他怎么办?他曾经更是答应过朱静芸保护好乔凝思,不让乔凝思受到丁点的伤害和委屈,护乔凝思一生周全,如果乔凝思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跟朱静芸交代? 他亏欠乔凝思的实在太多了,如今乔凝思身处险境,他心里痛苦自责得都快要死去了,与其说生池骁熠和乔凝思的气,倒不如说他最恨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他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乔凝思了。 “大哥。”耳边终于响起了池北辙的哽咽声,池骁熠心疼得要命,弯下膝盖蹲身在池北辙的面前,池骁熠伸手抱住池北辙的肩膀,只感觉到池北辙整个人不断地颤抖着,池骁熠自己的眼中也涌出一片热潮。 他收紧双臂,嗓音都变得嘶哑了,“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太担心了,凝思她没事,唐卓尧不会伤害她,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池北辙没有说话,唯有整个身躯依旧震动着,池骁熠生怕会出什么事,他抬起头对站着的孟琳使了一个眼色。 孟琳会意后,沉默地点点头,走过来弯下身子,紧接着孟琳抬起手臂,用力在池北辙后颈的某个位置砍下去。 池北辙没有防备之下晕了过去,他整宿整宿的没有合过眼,然而这一睡也只是五个多小时,窗外的天色快黑时,池北辙醒了过来。 床头留了一盏灯,晕黄的灯光洒下一小片地方,显得整个屋子里温馨又静谧。 池北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不远处沙发上的池骁熠,池北辙淡淡地扫过去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他撑着胳膊从床上起身,随后靠坐在了那里。 池骁熠见状连忙走过来,倒了一杯水递给池北辙。 池北辙乖乖地喝了下去,看着鼻青脸肿的池骁熠,池北辙抿了抿唇,低沉又沙哑地说:“对不起,我没事了。” “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池骁熠坐在床头,连忙对池北辙说。 他拿出手机发短信给孟琳,让孟琳把晚饭送过来给池北辙,随后池骁熠转头对池北辙说:“你不用太着急了,今天晚上先休息,明天我们去警局,部署一下怎么救凝思。” 池北辙张了张口,原本想说自己不用休息,今晚就可以直接过去唐家救乔凝思,然而他到底不是神,本来就在治疗中,这一路赶回来耗力耗神,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所以休息一个晚上也好,若不然自己真的倒下去了,还怎么去救乔凝思?即便有池骁熠和警方,他也不放心,只有他亲自确保了乔凝思的安全,他才能安心。 池北辙眼睛里酸涩,抬起手掌盖住脸,传出的声音沙哑而艰涩,“我觉得我很对不起凝思。” “她不会这样认为,对于她来说,只要你好好的,才是最关键的。”池骁熠的一手放在池北辙的肩膀上,他低沉地安抚道:“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所以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唐俊性只剩下半条命了,对凝思造不成威胁,而若是唐卓尧想害凝思和你们的孩子,他早就下手了,怎么会在知道乔凝思是卧底的情况下,还陪着乔凝思演一场戏?这足以说明,从一开始或许唐卓尧确实存有嫉妒之心,但他并没有真正伤害凝思和孩子。” “在凝思要求回到唐家后,他更是反过来保护凝思,连敏南他都出手相救了,把敏南和孩子照顾得好好的,所以他怎么可能伤害凝思?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太着急了,你好好保重自己,以后那么长的日子,足够你弥补对凝思的亏欠了。” 池北辙点点头,在池骁熠的这番话下,他总算冷静了下来。 这时孟琳在外面敲门,把晚饭给池北辙送了过来,池北辙原本没有丁点胃口,但在池骁熠的劝说下,池北辙还是勉强吃了几口,在胃里翻涌快要吐时,他才放下碗筷。 “这件事不要让陈默知道了。”池北辙沉默片刻,低沉地叮嘱池骁熠,“明天我们几个和警方一起过去就可以了,反正陈默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池骁熠点点头。 池北辙就这样回来了,什么都没有带,下午池骁熠就联系了几个医生过来,简单给池北辙做过检查后,医生留下了不少中医药,此刻池骁熠监督着池北辙吃药。 后来池北辙又睡了过去,这次倒没有做什么噩梦了,只是池骁熠还是不放心池北辙一个人,坐在床头看着池北辙睡着后,他走去沙发那里躺了下来。 池骁熠闭着眼睛,可脑子里只要一想起叶承涵来,他就失眠了,哪怕现在他想挽回叶承涵,但并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所以也只能等唐卓尧这件事结束了,他再好好处理和叶承涵的感情问题。 而这天晚上,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唐卓尧,他接到下属打来的电话,那些人的速度倒是很快,基本上都已经去了世界各地,唐俊兴一死,唐卓尧也绝对不会对警方供出这些人,他们没有了威胁,如此一来,他们就安全了。 唐卓尧放心了。 唐卓尧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站了一会,随后他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查看所有账户里还剩多少钱,他决定办一张卡,把余下的所有财产都给孟琳,只是因为他爱孟琳。 房间里没有开灯,整个屋子里只有电脑屏幕散发出来的光芒,映照着唐卓尧那一张俊美的脸,他的右手腕上包裹着纱布,医生告诉他这只手伤得太重,以后恐怕连握钢笔都困难,更不要说再弹钢琴了,他的这只手真正算残废了。 然而唐卓尧并不怪孟琳,是他执意不放手的,那么他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此刻唐卓尧只能用左手,一下一下敲击在电脑键盘上,他在给孟琳写电子邮件,更确切地说是表白和情书。 167:我们无法同生,但我可以陪你死 言情海 正文 168:大结局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68:大结局 两人隔着一面墙壁,一个在院子里,一个在院子外,倔强得都不愿意妥协,孟琳的刀子插得更深。她估计唐卓尧的手会因此废掉。 孟琳整张脸上溅的都是鲜血,咬牙坚持着,唇齿下的甜腥气息蔓延,“你放开,不要逼我。” “不放。”唐卓尧脸上的血色尽褪,他仰脸看着墙壁外面的孟琳,忽然勾起唇笑了起来。问出孟琳这样一句,“除非你告诉我。你对我没有丁点的喜欢和男女之情。” ======= 没错,这是防盗章节,真正的章节请准时到下午一点来看,不会多收取你费用,不会多收取你费用,不会多收取你费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O(∩_∩)O哈哈~,我亲爱的读者们,由于结局至关重要。所以我要做个防盗章节,首先说明你点进来后,也没有关系。不会多收取你费用,不会多收取你费用,不会多收取你费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不会亏钱,真正结局请到晚上11点后再过来。感谢支持正版。我爱你们,本文唯一正版渠道是若.初.文.学.网,如果你在其他地方看到错章,不对剧情,我不负责任,我只能保证我这边是正确的,你盗版问题。去找盗版人哦。 感谢理解,么么哒。 唐俊兴看到进来的是唐卓尧,身后还跟着八九个人,唐俊兴先是一愣,随即他脸上露出笑容,指着乔凝思三人对唐卓尧说:“你来得正好,让人把她们三个关起来。” 唐卓尧点点头,在乔凝思苍白的脸色中,他走了过去,伸手拉住乔凝思的胳膊,紧接着唐卓尧带着乔凝思往后退出几步,于是那些人就对唐俊兴的人出手了。 “唐卓尧你要造反是不是?!”唐俊兴面色大变,往后滑动着轮椅。几个人站在他的面前。 那边孟琳握住孟妍的手臂,一边保护着孟妍,随后跟那几个壮汉打起了架。 唐卓尧伸手把孟妍也拉了过去,并没有上前帮孟琳,而唐俊兴惊讶地发现孟琳一个人竟然能对付他六个彪悍威猛的下属,那么刚刚是怎么回事?乔凝思故意示弱,为的是让他说出所有的真相吗? 如果早知道这样,他就叫更多的人过来了,但现在也不晚,唐俊兴这样想着,立即拿出手机打给下属,却听见几步远外的唐卓尧开口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的那些下属全都被我解决了,现在整个唐家都被我控制了。” “什么?”!唐俊兴的手机一下子掉在地上,猛地抬头,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卓尧,唐俊兴气得浑身都在哆嗦,五官扭曲着质问唐卓尧,“你竟然背叛我?唐卓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不要忘记当年是谁救了你和唐卓离。” “如果没有我,你们早就被打死了,这些年来,我更是给了你至高无上的名誉和地位,你怎么能忘恩负义?”唐俊兴眼瞧着自己的下属一个个倒下去,那边的孟妍在替孟琳鼓掌,唐俊兴的面色越加难看。 这种时候他不得不降低姿态,反正等他脱离了困境,他一定会把唐卓尧碎尸万段,此刻唐俊兴威逼利诱着对唐卓尧说:“我可以答应你不伤害乔凝思,那么往后乔凝思和唐家就都是你的了,但如果你今天背叛了我,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 然而唐俊兴这番话并没有打动唐卓尧,他低头看了乔凝思一眼,又望向几步远外忙着废人胳膊和腿的孟琳,她的短发在空中滑过漂亮的弧度,那白色的珍珠耳钉闪闪发光。 唐卓尧的唇畔勾出一抹落寞和苦涩,“以往我确实想要凝思,但现在我放弃了,我有了真正喜欢的人,至于唐家……” 唐卓尧冷冷地看着唐俊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唐家,所谓的地位和金钱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虚妄而已。就算你把唐家给我了,我也只是一个傀儡。” “这些年我为你卖命,并非是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而是因为当年你救了我和姐姐,二十几年来,我为你和唐家所做的,足够还清你的那份恩情了。” 闻言唐俊兴一巴掌拍在轮椅架上,发出“砰”的一声,可除此之外,他确实拿唐卓尧没有办法,所谓的养虎为患就是这样,无论是背后的犯罪团伙,还是整个唐家的产业,唐俊兴全都交给唐卓尧了。 也就是说唐卓尧手里握着所有的实权,而他唐俊兴只不过在幕后操纵一切,他的双腿残疾,在很多事情上心有余力不足,多年来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慢慢地变成了唐卓尧的,就算唐卓尧想造反,那些人也会追随着唐卓尧。来厅宏才。 唐俊兴从来没有想过唐卓尧会背叛他,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最大的赢家,这导致他相当自负,以为可以控制住一切和所有人,所以唐卓尧的背叛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如今就算想挽救,也来不及了。 唐俊兴知道这次自己可能是凶多吉少,他颓然地靠坐在了轮椅里,眼看着那些下属全都被孟琳撂倒在了地上,耳边是痛苦的哀嚎声,唐俊兴抬眼往院子里看去,白茫茫的一片凄凉。 唐俊兴很不甘心,他这一生大起大落经历了太多,若不是当年自己的腿残废了,他又对朱静芸的执念那么深,他怎么会沦落到这一地步?如果他好好的,他的人生该有多辉煌、多精彩? 这些年他所遭受的一切全都是步敬谦和朱静芸造成的,所以他们必须都得死,而现在就算他败了,他也不会放过乔凝思,他要乔凝思几人为他陪葬。 唐俊兴从怀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枪,本来第一颗子弹要射向乔凝思,然而唐卓尧保护着乔凝思,他得手的机会太小,孟琳忙于对付那六个人,唐卓尧一定会想不到他会先对孟琳下手。 于是那一颗子弹向孟琳飞了过去,唐卓尧的注意力原本放在乔凝思的身上,再加上他本来就太轻敌,以为唐俊兴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所以等唐卓尧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里,孟琳并没有注意到飞过去的子弹,唐卓尧连乔凝思也顾不上了,松开乔凝思的手,他毫不停顿地冲了过去,一把将孟琳拉到身后,唐卓尧躲闪了一下,于是那颗子弹擦着唐卓尧的手臂飞了出去。 孟琳的反应何等迅速,眼看着唐俊兴的手枪转向了乔凝思,孟琳来不及跑过去阻止,只好拿出唐卓尧送的那把军刀,抬手射了过去,“刷”一下军刀在空中闪过一道寒芒,紧接着深深插入了唐俊兴的手腕上。 唐俊兴只觉得手上传来一阵剧痛,以至于连枪都握不住了,“啪嗒”一下手枪掉在了地上,孟琳这才走了过去,一个转身,她抬起腿,“砰”就往唐俊兴的脑袋上踹去。 唐俊兴连同轮椅一起栽在地上,好像脑门被踢爆裂了一样,大片的鲜血涌了出来,他动了几下,睁大眼睛死死瞪着面前的孟琳,没过多久,唐俊兴晕了过去。 孟琳这才屈起一条膝盖蹲下来,把军刀从唐俊兴的手腕上拔了下来,鲜血有几滴溅在了孟琳的衣服上,一边观看的孟妍两眼放光,手下“啪啪”鼓着掌,觉得刚刚这一场面无比的惊心动魄,这才是国际刑警的风范啊! 孟妍以往只在电视上看过玩飞刀的,某个人作死练飞刀时,失误把刀子插在了人的脑门上,于是从此以后孟妍再也不相信飞刀了,这只存在于武侠小说里。 但刚刚看了孟琳那样凌厉精准的手法,孟妍心里真是由衷地佩服孟琳,下次孟琳再跟人动手时,她一定要拍下视频,绝对比国际大片还要精彩。 不过很快孟妍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她走过去,一巴掌拍在孟琳的肩膀上,冷哼了一声说:“既然你能对付这些人,为什么不早点下手?害我们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随后孟妍转向唐卓尧,心里也有些埋怨唐卓尧。 “你脑子是进水了吧?”孟琳瞥了孟妍一眼,她就是为了让唐俊兴承认自己的罪行,才没有出手的,并且他也料到唐卓尧会赶过来救她们,而唐卓尧控制唐俊兴手底下的人,当然需要时间。 唐卓尧没有理孟妍,他的手按在一只胳膊上,鲜红的血很快浸染了他白皙的肌肤,看得乔凝思心惊胆战,连忙走到唐卓尧身边,“你没事吧?赶快叫医生过来。” “没有大碍,只是轻微擦伤而已,随便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唐卓尧的面色有些苍白,却是温柔地笑着对乔凝思摇摇头,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孟琳的身上,低沉地问:“你还好吧?” 孟琳坐在沙发上,正在用纸巾擦着军刀上的鲜血,头也不抬地对唐卓尧说:“没事。” 唐卓尧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他刚刚救了孟琳,虽然受得伤不重,但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他是愿意为孟琳连命都不要的,如果那颗子弹真的把他打死了,他心里也是甘愿的。 唐卓尧不需要孟琳对他感恩戴德,然而孟琳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难道孟琳真的一点不在乎他吗?在孟琳的心中,他丁点的位置都没有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之前表现得那么喜欢他?孟琳让他动心了,然而孟琳却不负责任。 委屈、愤怒、难过……所有的情绪一瞬间全都涌了上来,唐卓尧绿褐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擦着军刀的孟琳,那里头渐渐浮动起浓重的血丝,唐卓尧紧抿着唇,连拳头都攥在一起了。 最终他还是别开了脸,看着晕倒过去的唐俊兴,“我会报警,让警方过来处理。” 闻言乔凝思和孟妍一下子沉默了,而孟琳整个人剧烈一颤,猛地抬头看向唐卓尧,只是这时唐卓尧并没有看她,孟琳所有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是唐俊兴入狱了,对警方招供了一切犯罪行为,这也就意味着唐卓尧的死期到了,或许今天唐俊兴被警方带走了,那么明天就是唐卓尧了,孟琳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可作为一个执法人员,她又必须让唐卓尧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只能乐观地想唐俊兴不要那么快认罪,或是唐俊兴干脆畏罪自杀算了,这样唐卓尧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孟琳心里的疼痛如潮水一样,一波盖过一波,好半天她才收回放在唐卓尧的身上的目光,孟琳从沙发上站起身,对几个人说:“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尤其是太太你,让医生过来看看有没有动了胎气。其他的就交给警方处理吧,到时候我们只要配合调查就可以了。” 乔凝思点点头,吩咐下属立即叫医生过来,唐卓尧胳膊上的伤虽然不重,但还是要尽快处理,随后乔凝思和孟妍先上了楼,而孟琳正要跟着两人,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抱着孩子的李颖。 李颖正往另一处院子里走去,陈陆在她的怀抱里哭个不停,看样子应该是饿得很了,本来没有什么异常,可孟琳却敏锐地觉察到李颖行色匆匆,并且慌慌张张、鬼鬼祟祟的。 孟琳蹙起眉头,她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孟琳的唇边勾出一抹笑意,转头若无其事地对唐卓尧说:“我看到李小姐和她的孩子了,我过去陪孩子玩一会。” 唐卓尧的心思正放在别处,闻言他看着孟琳,很有兴趣地问:“你也喜欢孩子?” “女人都喜欢吧,虽然我没有孩子,但每次只要一看到孩子,我就不自觉地露出母性的一面。”孟琳说这话时,眉眼和表情都很柔和。 这让唐卓尧有瞬间的怔愣,盯着唇边含笑的孟琳,他绿褐色的眼眸里闪过什么。 而孟琳已经打过招呼,转身去找李颖了,唐卓尧凝望着她清冷的身影,俊脸上若有所思的,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唐少。”下属走到唐卓尧面前,唐卓尧这才望向下属,对方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地上的唐俊兴,迟疑很久,他低声问:“我们真的要报警吗?” 如果唐俊兴入狱了,那么他们这些为唐俊兴办事的人,当然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了,但下属尊重唐卓尧的选择,坐牢就坐牢吧,他们很多人都愿意改邪归正,只是如果还有转圜的余地,又有谁愿意待在监狱那种地方呢? 唐卓尧自然清楚下属心里的想法,他勾着唇笑了笑,一张脸显得越发好看,整个人比任何时候都要温和,“你们还记得吧?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们,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害你们。如今走到这一地步,我能做的就是保证你们的安全。” 几个下属猜到什么,全都一下子抬起头看着唐卓尧,唐卓尧唇边勾出的弧度,让他们觉得悲伤又孤寂。 “我把唐家所有的钱都挪出来了,足够你们这一辈子的花销,趁现在警方还没有抓到你们之前,你们尽快逃到国外去。以后娶个妻子、生几个孩子,不管你们是否做生意,有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你们都不要再干违法犯罪的事情了。” 闻言几个人震惊地看着唐卓尧,满是慌张地喊道:“唐少……” “其他多余的话都不要说了。”唐卓尧打断几个下属,脸色变得严肃,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你们只需要保住自己就可以了,都不用担心我,我早就为自己留了退路,现在你们留下来,只会拖累我。” “我只有把你们全都安排好了,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放心吧,我也会好好的。”唐卓尧说到这里,看着自己面前的下属,“王洋,李颖生的是个女儿,她是很好的妻子人选,你走的时候,把她也要带上。” 王洋眼眶里一酸,差点就掉下泪来,他如往日一样恭敬地应道:“好。” 唐卓尧点点头,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他指着地上的唐俊兴,“把他关起来,怎么折磨都行,让他留一口气就行了。只要先把唐俊兴藏起来,不让警方找到他,那么也就给了你们逃跑的时间。” “是。”几个下属齐声应道,走过去把昏迷的唐俊兴弄到轮椅上,他们几人推着轮椅走出去,中途王洋回头看去,只见唐卓尧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晚风穿堂而过,吹起他额前的墨色头发,让他一张脸若隐若现。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唐卓尧一手负在背后,王洋的视线里越发模糊,只觉得此刻处在昏暗天光下的男人是那么孤独,仿佛永世都将会这样。 王洋不忍心再看下去,猛地转过身去,没入宅院里的缟素中。 后来唐卓尧一个人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站了很长时间,唐家五十多个佣人几乎都被遣散了,就算如今要办丧事了,整个宅院里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不愿意离开的人,天光完全黑了,宅院里的灯火陆续亮了起来,眼前黄橙橙的一片,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馨,反而只剩下内心里无尽的荒凉和寂寞。 孟琳一直都没有回来。 唐卓尧往楼上的卧室看了一眼,见两个医生从乔凝思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唐卓尧这才抬腿上楼,在走廊里低沉地问医生,“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事吧?” “唐少请放心,池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其中一个医生恭敬地说着,眼角余光瞥到唐卓尧被鲜血浸透的白色衬衣,医生关怀地说:“唐少的胳膊还是及时包扎一下吧,拖太晚容易感染。” 唐卓尧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没事,我自己动手就可以了。这么晚了,你们全都回去吧。” 两个医生点点头,打过招呼后就往楼下走,结果正好遇见上来的孟琳。 孟琳抬起头,一眼看到唐卓尧仍旧穿着刚刚的那件衬衣,她顿时蹙起眉头,低声问医生,“不给唐少包扎一下吗?” “唐少拒绝了,说他自己处理就可以了。不过孟小姐也不用担心,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 孟琳点点头,侧过身子让两个医生走了。 而楼上的唐卓尧在乔凝思的房间外站了一会,并没有去打扰乔凝思,本来要回自己的卧室,转身时唐卓尧看到上楼的孟琳,他顿住了脚步。 孟琳撞上唐卓尧后,连招呼都不跟唐卓尧打,她站在那里正要敲门,唐卓尧却突然捏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不由分说地走去卧室,紧接着“砰”一下,唐卓尧用力把门从里面关上。 “孟琳。”唐卓尧将孟琳按在门板上,他低着头凝视着孟琳,试图用平静的语气对孟琳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你也表明那天晚上是意外了,而我们两人并没有深仇大恨,那么你躲着我、不理我的理由是什么?” 孟琳姿态闲适地靠在门上,她抽回自己被唐卓尧紧紧捏住的手,抬头坦然地对上唐卓尧的逼视,面对唐卓尧愤怒的质问,孟琳语气清冷地说:“我并没有躲着你,是我的人原本就这样。” “沉默孤僻、不爱搭理人,还是唐少你以为我们两人睡了一觉,我就该从此以后死皮赖脸地贴着你了?” 闻言唐卓尧一愣,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愿意对孟琳负责,孟琳却摇摇头,笑了笑讥诮地说:“不会,我们的关系和立场,不会因为上过一次床,就发生改变了。” 唐卓尧哑口无言,孟琳伸手推了他一下,他自觉地往后退出几步。 孟琳转身打开门,迈出腿要走的时候,孟琳顿了两秒钟,随后回过头,她用手指了指唐卓尧的胳膊,“还是尽早包扎吧。到时候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唐卓尧闻言别开脸,丝毫不领孟琳的情,“不用你管,我是死或是活,都跟你没有关系。” 孟琳:“……” 唐卓尧这还耍起小孩子脾气了,看来真是被她气得不轻,这代表唐卓尧在乎她,孟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没有告诉唐卓尧,她怎么舍得让唐卓尧死?无论如何,她都会救唐卓尧,哪怕是她自己下地狱。 孟琳看了唐卓尧好长时间,结果他一直站在原地独自生闷气,那孤单落寞的样子让孟琳很想走过去抱住他,不过最后孟琳还是克制住了这个念头。 她什么都没有说,从外面关上门,随后去了乔凝思的房间。 乔凝思和孟妍一起坐在沙发上,乔凝思正在给步敬谦打电话,让步敬谦立刻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如果现在就能查出来中了什么毒,或许还有救。 “我觉得我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电话那边步敬谦皱着眉头说,听出乔凝思语气里的慌乱,步敬谦安抚道:“好了……你不要急,我听你的,现在就去医院。那我挂了,有事你再找我。” 乔凝思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下来,让步敬谦第一时间告诉她检查结果后,她就跟步敬谦道了别。 乔凝思收起手机,抬头看到孟琳一脸凝重地站在面前,乔凝思的心里一紧,连忙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找到林敏南了。” 孟琳的话音刚落下,乔凝思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抓住孟琳的手腕,激动不已又慌张地问,眼眶红了一圈,泪水都快掉下来了,“敏南在哪里?是不是就在唐家?她还好吗?我们可以现在就去找她吗?” 孟琳点点头,示意乔凝思小声点,不要惊动了其他人,尤其是唐卓尧,现在她还没有具体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唐卓尧关着林敏南的目的,所以她们三个人要悄悄地去看林敏南。 乔凝思连忙松开孟琳的手,她拿过外套穿在自己身上,随后三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结果不出乔凝思所料,孟琳带乔凝思去的地方就是之前唐俊兴禁止人入内的宅院,原本生锈的门锁已经被人打开了,乔凝思刚站在外面时,就听见从里面传来婴儿的哭泣声,乔凝思的眼眶里顿时一红,连忙拉着孟琳走进去。 乔凝思让孟妍在院子里把风,她和孟琳顺着婴儿的啼哭声,一路找去了那个房间,乔凝思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就进去了,结果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粉色的婴儿房,跟整个萧索的院子截然不同。 这个房间里都是婴儿的用品——婴儿床和婴儿车,以及各种玩具,墙面上贴着花花绿绿漂亮的纸,就连地上也铺着毯子,乔凝思一眼看到正坐在沙发椅上,喂着陈陆吃奶的林敏南。 房间里的灯光很柔和,林敏南的头发挽了起来,她的臂弯里熟练地抱着一个多月大的小男孩,低垂着的眉眼是那么生动,林敏南的唇边含着温柔的笑意,轻轻地哼着歌。 陈陆很快就不哭闹了,砸吧着嘴使劲地吃奶。 这样的场景温馨得让人想掉泪,乔凝思久久地站在门外,舍不得打扰正在哺乳的林敏南,她眼中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直到快发出哭声了,乔凝思连忙用手捂住嘴。 林敏南此刻才察觉到门外有人,本以为是唐卓尧过来了,林敏南抬头看到是乔凝思,她整个人愣了一下,紧接着猛地站起身,“凝思。” 乔凝思连忙几步走过去,伸手把林敏南和陈陆一起抱住,乔凝思的眼泪淌在了林敏南的脖子里。 林敏南也哭了,两个人的肩膀都在轻微地颤抖着,乔凝思哽咽地说:“之前我以为你出事了……你没有事就好。” 李颖原本就是把孩子送过来,让林敏南喂奶的,此刻她并没有离开,见乔凝思放开了林敏南,李颖上前接过孩子。 乔凝思见状要阻止她,林敏南摇摇头说:“交给她吧,她不会伤害孩子,这半个月来多亏了她。” 乔凝思这才让开了。 李颖并没有抱着陈陆走出去,而是熟练地冲了奶粉,随后抱着陈陆在床上坐下,低着头喂陈陆吃奶粉。 乔凝思看了一会才放心,她握住林敏南的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唐卓尧不放过你吗?” 林敏南拉着乔凝思在沙发上坐下,开口对乔凝思说:“是郝荼菲要杀我和陆川,而唐卓尧背叛了唐俊兴,救了我和陆川。一个多月前,唐卓尧把我送去某家医院,我早产生下了儿子。” “唐卓尧为了不让唐俊兴发现他的背叛,才决定暂时把我和孩子藏起来的。唐卓尧之所以让我待在唐家这个院子里,一来是因为就连唐俊兴都不会进来这里,再者李小姐这个跟我一样生下孩子的孕妇,可以帮我照顾着孩子。” “另一方面,唐卓尧是故意把我的孩子抱到你面前的,他知道你很快就会查清楚孩子的身份,这样做是为了让你安心,借此暗示你我和孩子都平安无事。” 竟然是这样吗?如此结果让乔凝思感到诧异,她还以为唐卓尧关着林敏南,是为他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若是某一天真相被揭穿了,唐卓尧可以用林敏南和孩子作为人质,来要挟他们。 当然,这个行为有点愚蠢,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唐卓尧暂时能顺利逃跑了,他也躲不了一辈子,事实结果证明,唐卓尧并没有选择铤而走险。 乔凝思看着婴儿房里的一切,以及状态不错的林敏南和健康的孩子,她就知道这一个多月来,唐卓尧待林敏南母子不薄,这让乔凝思心里越发偏向唐卓尧,其实唐卓尧真的只是听命于唐俊兴而已。 唐卓尧本身不仅不坏,而是单纯又善良,或许唐卓尧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们这些人,要害林敏南的从始自终都是郝荼菲,到最后一刻,唐卓尧甚至救了林敏南和孩子。 乔凝思正想着,林敏南在这时捏住她的手腕,“陆川没事吧?” 乔凝思闻言一愣,林敏南竟然不知道陆川已经死了吗?不过想想也是,这里连电视都没有,林敏南这一个多月来都是封闭的生活,而唐卓尧大概也是不想让刚生产过的林敏南伤心,才没有告诉林敏南实情吧? 乔凝思一想到陆川被烧焦的全身和葬礼上悲痛欲绝的陆父陆母,她心里就难受得厉害,但为了不让林敏南发现异常,乔凝思也只是顿了几秒钟,笑了笑对林敏南说:“陆川他也被唐卓尧救出来了。” “前段时间唐卓尧也把陆川藏了起来,不过如今唐俊兴已经知道了唐卓尧的背叛,唐卓尧把唐俊兴送去了监狱,所以唐卓尧已经把陆川安全地送回了陆家,你不用担心,我也会通知陆川你没有事。” 乔凝思这谎话说得滴水不漏,林敏南自然没有怀疑什么,担心了一个多月,此刻她总算松了一口气,“陆川没事就好。当时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将我从大火里背出来的,所以若是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还怎么能苟活下去?” 乔凝思闻言心里骤然下沉,她抿了抿唇,望过门边的孟琳一眼,最终乔凝思还是把所有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而林敏南满眼地怜爱地看着李颖怀里的孩子,过了一会她又想起什么,转头问乔凝思,“陈默呢?我失踪了一个多月,他找我找得快发疯了吧?” 乔凝思心里很不是滋味,勉强地对林敏南笑笑,“放心吧,等会我打电话通知他就可以了。而既然唐卓尧并非要拿你做人质,如今唐俊兴入狱了,我想唐卓尧应该不会再关着你,我们可以回去了。” “好。”林敏南点点头,虽然这一个多月来唐卓尧提供了所有的物质,坐月子时也有人照顾她,这里的一切条件都不比外面差,但林敏南当然不愿意继续待下去,她想回到陆川的身边。 陈陆这时又哭闹起来,连奶粉都不喝了,林敏南见状连忙走过去,把陈陆抱在自己的怀里,掀开衣服亲自喂陈陆,陈陆这才满意了,像刚刚那样,眯着眼睛使劲地吸奶。 乔凝思坐在林敏南的身侧看着,她心里变得异常柔软,手不自觉地在自己的肚子上抚了抚,心想着要不了几个月,她也会像林敏南这样抱着自己的孩子,给孩子喂奶,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既然已经搞清楚了状况,几个人并不急于离开,在林敏南喂奶的过程中,乔凝思笑着用手戳陈陆粉嫩的脸蛋,陈陆抬起小手往乔凝思胳膊上挥巴掌,整个房间里显得特别温馨。 这时,孟琳接到了池骁熠的电话,池骁熠在那边问她们几个人回国没有,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孟琳闻言心里忽然一沉,她诧异地反问池骁熠,“两个多小时前,我们已经把唐俊兴送进牢里了。最大的威胁不存在了,我们正要离开唐家,你为什么还这样问?” “我没有得到唐俊兴被绳之于法的消息。”电话那边池骁熠的声音变得低沉,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刚刚我还和柳源东一起吃饭。” 孟琳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才知道唐卓尧并没有把唐俊兴交给警方,唐卓尧想做什么?他为了保住他自己,难道要杀唐俊兴灭口吗?不能,唐卓尧绝对不能这样做。 孟琳连招呼都来不及和池骁熠打,她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收起手机大步往外走去。 结果刚好撞上跑进来的孟妍,孟妍满脸惊慌地说:“唐卓尧过来了。” 孟琳的脚下猛地一顿,听到外面传来的响动,孟琳连忙捏住孟妍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拉着孟妍进了隔壁的房间。 刚进去,孟妍就看到了角落里浑身鲜血淋漓的唐俊兴,而这还不是更可怕的,更让人恐惧的是四面墙上贴着的东西。 “啊——”孟妍的胆子毕竟太小,顿时吓得发出尖锐的叫声,但下一秒钟就被孟琳捂住了嘴巴。 孟妍睁大眼睛呜咽着,孟琳的手死死按住她,贴在她耳边说:“你还想不想活命?若是不想死的话,你最好安静点。” 孟妍紧靠着门,后背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她面色惨白地盯着极 “其实易容术这种东西都是唬人的,步琛远的判断有误,真相是李瑄早在几年前就被我杀死了。不为什么,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做犯罪团伙的首领。而后面那个假扮成乔凝冽的男人,只不过是我用来混淆你们视线的。” 乔凝思的面色苍白,照着唐卓尧的说法,陈默是犯罪团伙的背叛者,那么他们这些人一直要杀陈默,也就有他们的动机了,但林敏南和孩子是无辜的,难道唐卓尧真的要在今天灭口吗? “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你们只需要待在唐家几天就可以了。”唐卓尧微微垂下眼眸,目光里突然变得无比的痛苦,乔凝思看不到他放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 半晌后唐卓尧抬起头,“等我做完了要做的事情,你们就安全了。” 乔凝思闻言一愣,搞不清楚唐卓尧到底想怎么样,她正要开口说话,这时只听见从外面传来什么响动。 唐卓尧顿了一下,紧接着大步流星地往院子里走去,这时孟琳刚好攀上一堵不高的墙壁。 唐卓尧见状几步冲过去,出手抓住了孟琳的手腕,而孟琳整个身子已经悬在墙壁外面了,唐卓尧试图把孟琳拉回来,他不能让孟琳走,若不然或许从此以后,他就再也看不到孟琳了。 就这最后几天了,他想让孟琳陪着自己,哪怕是用囚禁的方式,把孟琳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他都在所不惜。 然而孟琳并没有给唐卓尧这个机会,她用另外一只手拿出口袋里的那把军刀,紧接着举起刀子对着唐卓尧的手腕,毫不犹豫、用尽所有力气刺了下去,下一秒钟,鲜血喷了孟琳一张脸。 唐卓尧疼得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昏暗的天光下,冷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放开孟琳,反倒手上使力试图把孟琳拉回来。 两人隔着一面墙壁,一个在院子里,一个在院子外,倔强得都不愿意妥协,孟琳的刀子插得更深,她估计唐卓尧的手会因此废掉。 孟琳整张脸上溅的都是鲜血,咬牙坚持着,唇齿下的甜腥气息蔓延,“你放开,不要逼我。” “不放。”唐卓尧脸上的血色尽褪,他仰脸看着墙壁外面的孟琳,忽然勾起唇笑了起来,问出孟琳这样一句,“除非你告诉我,你对我没有丁点的喜欢和男女之情。” 168:大结局 言情海 正文 169:其实她是女神经(池骁熠VS叶承涵)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69:其实她是女神经(池骁熠VS叶承涵) 在孟琳投下一颗炸弹,而池北辙出事的当天下午,叶承涵在叶家自己的卧室里,刚好午睡醒来,她靠坐在床头。手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偶尔往墙壁上的电视屏幕里看一眼,听到唐家那边的相关报道时,叶承涵猛地抬起头。 她越看越心惊,这才知道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事件,而媒体报道出来的消息毕竟有限,她只看到医护人员抬着一个男人上了救护车。画面转过去,记者报道说爆炸中死了两个人。警方和法医都在场,暂时没有公布死者的身份。 叶承涵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池骁熠有没有事,既然池北辙和乔凝思几人都在,而且池骁熠是这件事的参与者之一,那么几个小时前池骁熠应该也在唐家,池骁熠有没有受伤? 叶承涵盯着电视里唐家客厅被炸毁后的画面,心里越来越害怕,立即从床头柜上拿出自己的手机,几乎是哆嗦着把电话打给池骁熠,在等待接通的时间里,她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若是池骁熠死了,她和女儿怎么办? “喂?” 叶承涵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不过所幸的是虽然等了很长时间,但最终叶承涵还是听到了池骁熠低沉的声线。她浑身紧绷的神经猛然放松下来,开口时叶承涵近乎哽咽了,只叫了一声池骁熠的名字,“池骁熠。” 池骁熠这个时候正在急诊室门前,池北辙出事了命在旦夕,他满心的担忧,因此并没有察觉到叶承涵的异常。他看了一眼那边正在无声掉着眼泪的乔凝思,池骁熠的语气里透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烦躁,“你找我有什么事?” “……”叶承涵一下子说不出话,她本来是担心池骁熠的,但听听池骁熠这不耐烦的语气,他是有了新欢,连敷衍都不敷衍她了是吧? 叶承涵心里委屈又愤怒,她本就是刀子嘴,当下冷笑着反击池骁熠,“池二少爷的记性真是差,你以为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几天前我们说好了,这次若是再不离婚,谁就是孙子。” “……”池骁熠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他什么时候和叶承涵说好了?一直都是叶承涵单方面提出离婚的。 眼看着手术室的门开了,池骁熠没有时间和叶承涵多说,反正这女人整天闹着要离婚,他已经免疫了,声音冷淡地应付着,“我知道了,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办手续,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就挂了。” “……”叶承涵来不及阻止,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听得叶承涵真想把手机摔了,她本来还想问池北辙有没有出事,现在只好打给乔凝思,但乔凝思却关机了。 叶承涵放下手机,估摸着可能是池北辙发生什么意外了,乔凝思现在顾不上其他的,而池骁熠也没有心思理她,她就只有耐心地等消息了,实在不行就去医院看看。 这样一想,叶承涵的火气消了不少,她掀开被子下床,在浴室里洗过脸,叶承涵走出卧室。 自从她怀孕后,母亲简直把她当成了国宝一样,像楼梯这些地上都铺了厚重又柔软的地毯,生怕她这种走路都带着一股凌厉之风的女人,会脚滑摔倒。 叶父去上班了不在家,而最近叶承迹和蓝悠悠要办婚礼,就在学校那边请了假,此刻叶母和叶承迹,以及蓝悠悠三个人正坐在偏厅的沙发上,商量着婚礼的各项事宜。 “睡醒了?”叶母一看到女儿挺着大肚子进来,她连忙起身走过去扶住叶承涵,让叶承涵坐在沙发上后,叶母又把枕头放在叶承涵的背后,让叶承涵轻松又舒服地靠在那里。 这一系列的动作叶母每天都在做,叶承涵在池骁熠那里受到了冷落,现在越来越觉得还是母亲最好,她握住母亲的手,红着眼睛说:“我果然是你亲生的女儿。” 叶母闻言一愣,紧接着一巴掌拍在了叶承涵的额头上,“怎么说话呢?都这么大了,还是跟以前一样缺心眼。” 这话让叶承迹和蓝悠悠都笑了起来,不顾叶承涵瞪过来的眼神,叶承迹补上一刀,“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吗?像我们家承涵这样的,生完孩子后,我们更要操心了。” 叶承涵:“……” 她错了,她和这三个根本不是一家人好吗? 偏厅里的环境很好,沙发的右边是一扇敞亮偌大的落地窗,角落里摆放着绿色的盆栽,而落地窗前矮柜上的花瓶里插着鲜花,外面绿草茵茵,阳光洒下来让人觉得很慵懒舒适,叶承涵享受地闭上眼睛。 “刚刚我在报道上看到阿辙出事了。”叶母在这时开口说道,她低着头,一手抚摸着叶承涵的肚子,叹了一口气说:“等下我和承迹到医院看看,你就不用去了。肚子这么大了,还是少折腾点吧。” 叶承涵听出来了,母亲这是在怪她前段时间和池骁熠一起去了缅甸,不过除了担心她外,对于她和池骁熠在一起,母亲并没有说什么,毕竟池骁熠还是她肚子里女儿的爸爸,母亲觉得她不可能和池骁熠完全没有关系。 下午三点多的时间,佣人把刚熬好的猪蹄汤端了过来,叶母分别给叶承涵和蓝悠悠盛了一碗,蓝悠悠对这个好婆婆道谢,结果叶母说早点生个孙子给她,就是最大的报答了,蓝悠悠红了脸,叶承迹倒是满脸笑意。 叶承涵最爱母亲亲手煲的汤,一口一口慢悠悠地喝着,而叶母看着她,犹豫半晌,叶母拍了拍女儿的胳膊,“我在电视里也看到了池骁熠,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那场爆炸似乎很严重,若不然你打电话问问?” “唔……”叶承涵吞了一口汤,差点被噎到了,虽然心里清楚母亲并没有表面那么仇恨池骁熠,但主动关心池骁熠还是头一次,恐怕是真的被唐家那场爆炸吓到了。 叶承涵的眸光闪了闪,放下空碗对母亲说:“我刚刚给他打过了,但他的手机关机了,可能真的出了什么小意外。他总归要回家,如果你去医院见不到他。若不然等吃过晚饭后,让司机送我过去看看?” 叶母一听说池骁熠出了意外,她的面色就变了,连忙对叶承涵点点头,“好,等会我去医院那边打探一下。” 叶母又给叶承涵盛了一碗汤,见坐在那里的叶承迹诧异地盯着自己,叶母有些尴尬地解释,“我是觉得不管怎么说,池骁熠都是孩子的爸爸,孩子生活在单亲家庭中,已经很不好了,总不能连爸爸都不让她认吧?” 自从叶承涵怀孕后,池骁熠的总总行为,叶母都看在眼里,都说这世上对自己好的、最亲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可叶母觉得池骁熠比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要疼爱叶承涵。 而且池骁熠这半年来几乎没有了那些花边新闻,反倒在接管池家后,听叶父说池骁熠干起了正经事,在生意上有了很大的作为,对于池骁熠的转变,虽然叶母依旧不赞成他和叶承涵继续过下去,但至少叶母现在对池骁熠是刮目相看了。 她身为母亲,当然也看得出来女儿对池骁熠的感情,所以前几个月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池骁熠有那份诚心,能让她和叶父改观,那么他们只能支持女儿和池骁熠在一起了。 叶母等叶承涵和蓝悠悠喝过汤后,她打过招呼匆忙赶去医院,到晚上吃饭时才回来。 叶父去应酬了,餐厅只有他们四个人,叶母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有见到池骁熠,而阿辙在爆炸中受了重伤,送去了ICU病房,到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叶承涵闻言沉默了,发生了这种事,最难过的应该是乔凝思了吧? 叶承涵的心情很沉重,整个餐厅里寂静下来,半晌后叶承涵笑了笑,“没关系,我相信好人有好报,池大哥很快就会醒过来。” 叶母点点头,“但愿吧。” 这天晚上叶承涵还是去了池骁熠的住所,在外面就看到房子里的灯光亮着,本以为是池骁熠回来了,叶承涵打开房门大步走进去,却看到孟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泡面吃着。来投场技。 叶承涵的脸色一下子沉了。 而孟妍猛地抬头对上面无表情的叶承涵,她整个人吓了一大跳,面条吞到一半,孟妍支支吾吾地问候叶承涵,“嫂……嫂子,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的家,难道我不该回来吗?”叶承涵扫了一圈,又往楼上漆黑的房间看了看,估摸着池骁熠还没有回来,她并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冷嘲热讽地反问孟妍,“要不要我拿出来让你看一下,房产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孟妍无言以对,吃下去最后一口面条,她把泡面桶放在茶几上,过了一会才对叶承涵说:“我知道这房子是你的,甚至池骁熠所有的财产和他这个男人,全都是你叶承涵的……” “所以呢?”叶承涵打断孟妍,以往几次都有池骁熠在场,叶承涵知道就算池骁熠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让人欺负她,但现在只有她和孟妍两个人了,她必须让孟妍看清自己的立场。 叶承涵眼睛里含着讥诮的笑意,低头看着坐在那里的孟妍,“你既然知道池骁熠这个男人是我的,他和我还没有离婚,那么你孟妍霸占我们的房子、待在我的老公身边,你是什么意思?你想做第三者是吗?” 一听到小三这样的形容,孟妍猛地抬起头,也有些恼怒地说:“我什么都没有做,你没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我是迫不得已才住在这里的,等事情一结束,我马上就会离开。” “你好意思说自己什么都没做?”论掐架,一般人绝对不是叶承涵的对手,现在她怀孕了,不能再用武力解决问题,只有在言语中胜过孟妍,“前几天我来找池骁熠,你身上穿的是我的衣服吧?既然你说自己是迫不得已的,那么是怎么个迫不得已法?” 孟妍被堵得哑口无言,正如叶承涵所说,先不论衣服一事,如今唐家的案子解决了,孟琳都不用躲着警方了,她孟妍这个不是那么重要的人,更没有必要借池骁熠的房子避人耳目了。 早上池骁熠几人离开去警局的时候,就告诉她可以走了,但她自己存有私心,不想那么快消失在池骁熠的视线里。 孟妍咬了咬唇,从沙发上站起身,她诚恳地对叶承涵说:“如今嫂子怀着孕,站着挺累的,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 叶承涵心里这才稍微满意了,分明她叶承涵才是女主人,孟妍真的想做小三,就要有做小三的样子。 叶承涵对孟妍点点头,她转身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背后靠着的是几个月前池骁熠在母婴用品店里给她买的枕头,粉红色,上面绣着卡通萝莉的图案,叶承涵多次鄙视池骁熠这种审美观,但每次都像她看着池骁熠系的围裙一样,她满心的欢喜和甜蜜。 叶承涵低着头,手抚摸在自己的肚子上,对面的孟妍看到她满脸幸福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不理解,毕竟叶承涵整天和池骁熠吵架,池骁熠外面那么多女人,这些年池骁熠的私生活混乱,为什么叶承涵还不放弃池骁熠这种男人? “你和池骁熠上过床吗?”在孟妍满是探究地看着叶承涵时,叶承涵抬起头,突然问了孟妍这样一句话。 孟妍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腾地红了,又变得屈辱难看,一时间真是精彩至极。 叶承涵看着孟妍这样的表情,她就已经猜出了答案,心里忽然一下子就放松了,语气里丝毫不掩对孟妍的同情,“你连睡都没有和池骁熠睡过,那么是哪里来得自信能赢得过我?就算我和池骁熠离婚了,你觉得你孟妍有机会吗?” 孟妍:“……” 叶承涵真是太犀利了,一句话就让孟妍感到无地自容,想必但凡有点尊严的女人,都不能招架得了此刻的叶承涵,如果说乔凝思这类女人柔情似水,那么叶承涵就是……霸道毒舌。 孟妍之前觉得叶承涵这人没有多大的亮点,论家世和外貌,这T市有多少女人超过叶承涵?论做警察的实力,叶承涵和孟琳差了太远,更甚至叶承涵整天和池骁熠吵架,除了耍脾气让池骁熠哄着她外,她叶承涵还会什么? 难道就因为叶承涵肚子里的孩子,池骁熠就该处处忍让了吗?但只要池骁熠开口,池骁熠想要多少孩子没有?所以在孟妍的认知里,从各个方面,叶承涵都配不上池骁熠。 然而此刻孟妍觉得自己错了。 她不了解叶承涵,但至少此刻叶承涵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确实把她震住了,她竟然有种念头,或许只有叶承涵这种类型的女人,才能抓得住池骁熠的心、才能驾驭得了池骁熠。 “我没有和池骁熠上过床。”孟妍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气势上败给了叶承涵,她低着头,不敢和叶承涵那凌厉的目光对视,“我曾经试图勾引过池骁熠,但他拒绝了我。他只把我当做妹妹。” “其实我从很早以前就知道池骁熠爱你,很爱很爱,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每次他找我大哥喝酒的时候,他的话就变得特别多,他告诉我大哥你叶承涵最近都做了什么事、一个月来他一共见过你几次面、你对他说过多少句话……等等这些。” “幸好倾听者是我大哥,若不然换做别人,早就不耐烦,觉得池骁熠是个神经病了,可每次提到你的时候,他都很开心、都是笑着的,他的那种笑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温柔,我觉得恐怕你只要多看他几眼,他就能欢喜好几天,反反复复地跟我大哥说。” “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叶承涵是多么女神级的人物、你的魅力有多大、你有多么独一无二,才能让池骁熠这样寡情的男人为你牵肠挂肚、伤筋动骨,后来我见到你了,我才知道……” “才知道其实我叶承涵是个女神经对吗?”叶承涵接过孟妍的话,看到孟妍错愕的表情,叶承涵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本来如你所想是很独特、很有魅力的女人,但后来我之所以越来越任性、肆意妄为,那是因为我有池骁熠这个男人。” “这世上有一个男人能纵容你的一切,让你能一直保持本性,而不为任何的社会现实或是环境所改变,你可以永远热泪盈眶、年少轻狂,那么你就幸福了,这是一种太过理想的爱情状态,可他池骁熠为我做到了。” 169:其实她是女神经(池骁熠VS叶承涵) 言情海 正文 170:那些都是你的替身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70:那些都是你的替身 叶承涵虽然没有把孟妍骂得狗血淋头,但孟妍走得时候,还是哭得很厉害,她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叶承涵吩咐司机将孟妍送到柳源东的住所去。 孟妍离开后。叶承涵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到晚上十点多钟池骁熠还没有回来,叶承涵等不了了,昏昏沉沉地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将近凌晨时池骁熠才回来,一进门看到叶承涵放着的鞋子,池骁熠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大步往客厅里走去。 池骁熠看到叶承涵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的眉宇深深锁起来,既生气又心疼。他俯身要把叶承涵抱起来,结果眼角余光瞥到茶几上没有收走的泡面桶,于是池骁熠心里的这股火怎么都压不住了。 在沙发上睡就算了,竟然还敢吃泡面这种垃圾食品,看来这女人最近真是欠收拾,池骁熠的眸子里骤然一暗,大手倏忽握住叶承涵的半张脸,另一手则放在叶承涵的肩膀上,随后池骁熠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叶承涵的唇。来讽介血。 “唔……”池骁熠吻得时间长了,叶承涵在睡梦中感到窒息,下意识地张嘴迎合着池骁熠,但半天仍旧没有醒。 池骁熠干脆用手在她的耳朵中掐了掐,叶承涵发出一声嘤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正对上池骁熠那一双深邃的眸子。 叶承涵一下子笑了,软绵绵又沙哑地叫了一声。“池骁熠,你终于回来了?” “不然你以为自己是在做春.梦呢?”池骁熠嗤笑着说,保持着俯身的姿势,见叶承涵还没有清醒过来,他用力在叶承涵娇嫩的唇瓣上咬了一下。 叶承涵痛得叫了一声,迷惘的眸子渐渐变得清亮,她伸手推开池骁熠。蹙着眉头说:“你做什么?我睡得好好的……” 叶承涵的话还没有说完,池骁熠的手指就按在了她泛着润泽的唇瓣上,“就为了要找我离婚,连饭都顾不上吃了,结果跑到我这里饿了,就吃泡面?冰箱里有食材,怎么不自己做?” 池骁熠这话里透着恼恨,更多的则是对叶承涵才有的疼惜,叶承涵看着脸色紧绷的池骁熠,她心里忽然甜蜜起来,瞥了一眼孟妍吃过的泡面桶,她不假思索地说:“泡面挺好吃的,我还打算把汤喝了呢。倒是你还好意思质问我。这么晚你才回来,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 “你就是懒得动手做饭。”池骁熠不理会叶承涵的嘲讽,他屈起膝盖弯身蹲在叶承涵的腿边,随后把脑袋贴在了叶承涵隆起的肚子上,强撑着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都崩塌了,所有的疲惫和消沉包围了池骁熠。 他沙哑又艰涩地说:“我和几个医生开会了,阿辙的情况很不乐观,或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叶承涵的手放在池骁熠的脑袋上,闻言她的手指一下子僵硬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整个客厅里陷入一片沉寂中,叶承涵觉得胸口窒闷,有些呼吸不过来,也不知道隔了多长时间,池骁熠感到叶承涵肚子里的孩子动了起来。 池骁熠的心情总算好转,蹲在那里满是怜爱地对女儿说:“小妍妍你是在抗议吧?你妈妈竟然给你吃泡面,以后你不要认她这个妈了。” “喂!”叶承涵立即对池骁熠瞪起了眼睛,手指拽着池骁熠的头发,“应该是不认你这个爸爸才对,那天我们说好的谁不离婚,谁就是孙子的。你难道又想反悔?” 池骁熠闻言抬起头,仰望着叶承涵,他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单纯又无辜的样子,突然叫了一声,“奶奶。” 池骁熠抱住叶承涵的腰,发挥了他的无赖本质,“我叫你奶奶,我做这个孙子还不行吗?说话算话,我认了你奶奶,你就不会跟我离婚了对吧?” “……”叶承涵无言以对,真没有想到池骁熠会来这一出,自称孙子,他还要不要脸?之前不是很大男子主义,整天跟个大爷似的吗?现在为了不离婚,连自尊他都可以不要了。 叶承涵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把录音功能打开,她幸灾乐祸地笑着对池骁熠说:“再叫几遍,我就考虑还要不要跟你继续过下去。” “只要是不离婚,不要说是奶奶了,你让我叫你姑奶奶、女王大人,都没有问题。”池骁熠就让叶承涵录音,他掀开叶承涵的衣服,脸在叶承涵温热的肚子上蹭了蹭,“你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但我们这不是演琼瑶剧,就算你不想听,我也要说。” “我可以当着我们女儿的面发誓,我和孟妍真的没有暧昧关系。她是柳源东的妹妹,柳淳芳娘家那边的人,先不说是否乱.伦了,最主要的是我这人的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即便她勾引过我,我的立场也很坚定。” 叶承涵已经听孟妍说过一遍了,刚刚她就把孟妍这个最大的情敌解决了,所以此刻叶承涵的心情很不错,只是她并没有立即原谅池骁熠,挑挑眉反问:“原来你池二少爷找床.伴还有原则,所以如果孟妍她不是窝边草,你这个老兔子早就把她吃了?” 池骁熠:“……” 叶承涵这根本就是在钻牛角尖,让他怎么回答?若是否认了,叶承涵肯定不相信,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叶承涵不得废了他? 池骁熠起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拉住叶承涵的手,直接按在了自己两腿间凸起的那个位置。 叶承涵吓了一大跳,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池骁熠的炙热,而且这流氓一会功夫竟然勃.起了,叶承涵红着脸要把手收回来。 池骁熠却是死死按住她,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到最后叶承涵放弃了挣扎,低下头不敢看池骁熠灼热的视线,她支支吾吾地问:“你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不要耍流氓。” “我就是在一本正经地跟你谈事情。”池骁熠当真没有开玩笑,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连时常噙在唇边的戏谑笑意都没有了,池骁熠紧盯着叶承涵,低沉地说:“我承认我过去确实有几个女人,但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多。” “我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已经将近三十岁了,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这个年纪不可能没有几个女人,我没有为你守身如玉,是我不对,可承涵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对你抱有希望。” “我觉得我的生活就这样了,每天有开不完的会议,前一个小时还在这个城市,或许下一秒钟我就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了,我身边的女人每隔几天就会换,未必发生过床上关系,但最后谁都没有留在我身边。” “我没有想过要跟她们那些女人谈恋爱,更不可能和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结婚,哪怕我一个人孤单到老,也无所谓了,我过去那些年的生活模式就是这样的——按部就班、死寂如水,我习惯了这种犹如行尸走肉一样的状态,从未想着去改变。” “若说过去我的生命中有那么一点意义和色彩,无疑就是你叶承涵了,然而你却是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那一个,曾经在我心里你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我默默地关注着你、守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和付朝桓在一起,即便我自己痛不欲生,我也成全你,我想着只要你能幸福就够了,所以在你被池曼送到我床上之前,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这辈子能跟你在一起。” 叶承涵:“……” 池骁熠这一番深情的表白,分分钟就让叶承涵投降了,果然她就不能给池骁熠说话的机会。 叶承涵表情呆愣地看着池骁熠,听到这里,她猛地回过神,摇摇头打断池骁熠,“我们谈得是过去你的那些女人,但结果你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你觉得我相信吗?你别再给我灌迷药了,现在我对你的情话和甜言蜜语都有免疫了,听后没有一点感觉。” “那我以后不说了,就把所有的真情憋在心里。”池骁熠伸出另一只手,把叶承涵搂到怀里,炙热的唇贴在她的耳边,男人的语气落寞又自嘲,“事实证明我所谓的成全,并不是伟大,而是太傻、太懦弱了。” “过去的那些年里,我从未试图从付朝桓身边把你抢到我的手里,因为我觉得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一直都是我单恋着你、我一厢情愿,既然你不喜欢我,我就不能勉强你,因为我希望你能幸福。” “而我自己就像收集标本一样,找着所有跟你相似的女人,我试图从那么多的一眉一眼、一唇一鼻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你,但我始终都没有成功。我和那些女人仅仅只是肉.体.上的关系,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 “你不是总是骂我禽.兽吗?没错,在那些女人眼里,我就是一个禽.兽,因为只有禽.兽才顾着身体上的欢愉,可我跟她们就连最起码的快.感都没有,在那些女人身上,我从来没有高.潮过,就算是勃.起,那也是在想着你的情况下。” 叶承涵只知道池骁熠喜欢自己很多年了,但她并不清楚池骁熠是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她也是第一次听池骁熠说那些女人都只是她的替身,面对这样偏执又疯狂的池骁熠,叶承涵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给你的,全都是干净的。”池骁熠把叶承涵的手按在他的火热之上,客厅里的灯光下,男人的目光坚定又深情,“我跟那些女人做.爱时,从来都是戴着TT,唯独对你叶承涵一人坦诚相对。” “承涵,如果那个时候我能预料到这辈子我有机会拥有你、和你成为夫妻,那么我一定会把你在乎的‘纯洁’和‘干净’,全都留给你。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觉得我过去的女人太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害怕我有一天会背叛你。” “但现在你知道了吗?过去的那些女人只是你的替身,如今我已经得到你了,我那么爱你、珍惜你,又怎么可能还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你以为我整天只会说甜言蜜语、时刻想着跟你上.床是吗?” “那是因为我每分每秒都想跟你腻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我也很满足了,而不是浪费时间玩那些花里花哨的东西。对比之下,我很现实,我就只想抱着你、吻你或是在床上疼爱你。” “你见过我对其他哪个女人是这样的吗?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外人面前很高冷,若不然你怎么会觉得我总是摆架子、是个大爷?这个世上,我也就只有在你叶承涵眼里是个流氓,对你有说不完的情话。” 叶承涵像是被雷劈中一样,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池骁熠,池骁熠很少说正经话,并且刚刚是叶承涵认识池骁熠这二十几年来,池骁熠一次性说得最多的,叶承涵的脑子明显有些转不过来。 池骁熠见叶承涵怀疑自己,他就有些不高兴,多深情又感人的一番表白,他平日里都埋在心里,别扭着不好意思说出来,现在好不容易全都告诉了叶承涵,叶承涵竟然接受不了他突然转变的风格吗? 果然女人是最麻烦、最复杂的,叶承涵口口声声嫌弃他太流氓,总是调戏她,现在他正儿八经地表白了,叶承涵难道不应该感动到流泪,顺便也给他一个深情表白吗?但结果跟自己想象中的一点不一样。 此刻池骁熠心里后悔得要命。 “你现在可以不信,反正时间总会证明我对你叶承涵是真爱。”池骁熠放开叶承涵,别过头,他黑着一张脸说:“我平日里对你有多好,你自己感受感受。如果这样还怀疑我的感情,那么……” 池骁熠的话还没有说完,叶承涵冷笑着打断他,“那么你要怎么着我?这才几分钟不到,你就原形毕露了池骁熠?” “……”池骁熠狠狠地瞪着叶承涵,他本来就不是善于煽情的人,而是强取豪夺的霸道总裁好吗?叶承涵可以甩他耳光,跟他掐架,怎么样都行,就别像刚刚要求他一本正经、深情款款。 叶承涵知道这男人又别扭了,有时候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从他们认识的那天起,池骁熠就不太会表达感情,所以当时五岁的池骁熠直接吻住了三岁多的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喜欢她。 几天后,池骁熠从幼儿园的大班降级到了她所在的小班,并且成为了她的同桌,当时池骁熠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 “心”形的铁盒子,系着粉红色的彩带,池骁熠不由分说地往她手里塞,随后立即别开头,僵硬又冷淡地说:“给你的,赶快吃,你不要讨厌我。” 如今叶承涵模糊地想起两人小时候,她的心里就像吃着那时的巧克力一样甜蜜,叶承涵笑了笑,伸手抚上池骁熠的脸,让池骁熠看着她,“其实我也有话对你说。” 闻言池骁熠的眉宇拧了起来,不过叶承涵主动摸他的脸,这让他心里的不悦全都烟消云散了,池骁熠眯起细长的眼睛,傲娇又不屑地反问叶承涵,“你要说什么?” “如果你是说你也爱我,那就没有必要了,我不会像你这样强人所难,因为有些话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 叶承涵赞同地点点头,“那我不说了。” “……”池骁熠几乎要挠墙了,激将法对叶承涵没有用,其实他心里特别想听叶承涵也对他表白。 毕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叶承涵从来明确表达过她对他的心意,就算如今他相信叶承涵是爱自己的,可如果听到叶承涵亲口告诉他,池骁熠觉得自己会感动得哭死。 池骁抿了抿唇,决定不要脸了,反握住叶承涵的手说:“要我求你是不是?那我叫你姑奶奶行吗?” “哈哈哈……”叶承涵先是一愣,紧接着大笑了起来,震得自己连肚子都有些疼了,眼看着池骁熠的俊脸越来越黑,叶承涵只好收起神经病一样的笑。 随后叶承涵贴过去,两手搂住池骁熠的脖子,叶承涵的声音很轻,“其实我想告诉你,我的第一次……” 池骁熠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铃声盖过了叶承涵的那句话,叶承涵只好放开池骁熠,让池骁熠先接电话。 都这个时间点了,池骁熠以为是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是陈默打来的,他阴着一张脸问候了一遍陈默的祖宗,结果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江心瑶找他。 池骁熠拧起眉宇,拒接了江心瑶,并且把江心瑶拉入了黑名单,叶承涵自然也看到了,于是免不了醋劲大发,冷嘲热讽地问池骁熠,“怎么不接?你是心虚了吧池骁熠,刚刚是谁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的?” “如果算一下的话,江心瑶是你的表妹对吗?而且某个男人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是干净的,跟别的女人做.爱都戴了TT,结果江心瑶怀孕一事怎么解释?现在你知道什么叫打脸了吧?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埋完。” 一提到江心瑶,池骁熠就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所谓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曾经跟江心瑶这个女人有牵扯,是池骁熠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而至于在叶承涵怀孕之前,他为什么要和叶承涵离婚,跟江心瑶在一起,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给叶承涵一个解释,叶承涵虽然缺心眼,但她不傻,可很明显池骁熠依旧逃避这个问题。 池骁熠收起手机,转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泡面桶,随即心疼地问叶承涵,“只吃了泡面怎么行,你还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煮点粥当宵夜。” “我困了,你抱我上楼睡觉吧。”叶承涵还是没有澄清泡面是孟妍吃的,她就是要让池骁熠心疼死,看到池骁熠那样的眼神,她心里就无比的愉悦和满足,这男人有时候就要虐他一下。 池骁熠只好点点头,伸手搂住叶承涵的腰,起身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结果池骁熠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连同叶承涵差点摔在地上。 他立即稳住身形,自己都被自己吓得面色苍白,低头看着叶承涵,池骁熠嫌弃地说:“你确实不应该再吃了,现在都胖成什么样子了?我抱都抱不动了。” “……”叶承涵气得磨牙,几个月前是哪个男人说胖点好,就算胖成猪也没有关系,摸起来更加有手感的?现在真的这样了,他池骁熠的心思就暴露了吧? 果然这男人的情话绝对不能再相信了。 话虽这样说,后来池骁熠还是一路把叶承涵从楼下抱到了二楼的房间里,池骁熠腾出一只手开门,走进去将叶承涵放在床上,俯身亲了一下叶承涵的唇,男人邪魅地笑着说:“虽然很久没有运动了,但我的体力还是不错对吧?” 叶承涵闻言一愣,反应过来池骁熠说什么后,她的脸顿时红得滴血,拿起枕头就往池骁熠头上砸,让池骁熠滚去浴室洗澡,身上全都是烟味。 “以后绝对不会再抽了。”池骁熠捉住叶承涵的手腕,低头又在叶承涵的唇上用力吻了吻,这才笑着走去浴室。 第二天早上,叶承涵醒来时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蹙着眉头坐起身,叶承涵刚要掀开被子,池骁熠穿着白色的衬衣走进来,他到柜子那里把叶承涵的衣服拿出来,返回身在床头坐下。 池骁熠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也不管叶承涵红着脸,帮叶承涵脱着身上的睡衣,池骁熠一边低沉地说:“我做好了早餐,你吃过后再回叶家。若是想留在我这里,我就请几个佣人过来照顾你,因为最近我可能会很忙。” 叶承涵能猜出池骁熠要忙什么,唐家正处在四分五裂的状态,池骁熠这个时候收购唐家,是最好的机会,而且如今池北辙生死未卜,林敏南的孩子可能死在了爆炸中,陈默无暇顾及恒远医院……等等这些事,全都落在了池骁熠一个人的身上。 叶承涵能理解池骁熠,不怪池骁熠没有时间陪着她,她反而心疼池骁熠太操劳了,任由池骁熠帮她穿着衣服,叶承涵想了想说:“我回叶家吧。” “我母亲每天都给我和我大嫂做好吃的,所以我才会变得这么胖,待在你这里吃泡面,或许能瘦下来。” “这是在怪我?”池骁熠还没有给叶承涵穿好上衣,直接把脑袋埋过去,一手罩住叶承涵胸前的那一团绵软,他沙哑地说:“你胖了,这里就是我最大的福利。哎……为什么女人怀孕期间,不能有性.生活?明明这个时候才是最让男人舒服的啊……” 叶承涵听到这里,一巴掌拍在了池骁熠的头上,“你当着小妍妍的面这个样子,小心以后等她出生了,会把你当成流氓。” “那不可能。”池骁熠在叶承涵雪白的肌肤上种着草莓,含糊不清却笃定地说:“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这辈子有机会在一起了,她怎么会不爱我?” 叶承涵:“……” 池骁熠这货一大清早到底在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池骁熠就有些受不住了,下身的某物涨疼得厉害,他立即把叶承涵的衣服穿好,“我去浴室给你挤牙膏。” 叶承涵的视线瞟了一眼池骁熠隆起的下身,笑了笑说:“是挤其他东西去吧?” “……”池骁熠不理叶承涵,转身大步往浴室里走。 叶承涵下床正要跟着池骁熠进去,但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陌生来电,叶承涵犹豫着接通,“你好。” “是我,江心瑶。” 170:那些都是你的替身 言情海 正文 171:我会让你和池骁熠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71:我会让你和池骁熠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池骁熠和叶承涵一起从房子里走出来,池骁熠的手臂始终环在叶承涵的腰上,到玄关处时,池骁熠弯身把叶承涵的鞋拿出来。 随后他单膝跪地蹲下来,亲手给叶承涵穿鞋。见叶承涵的脚有些肿了,他心疼地说:“每天多在院子里走动走动,晚上泡泡脚,按按摩。” “嗯,我母亲把我照顾得很好。”叶承涵低着头站在那里,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池骁熠宽厚的脊背,黑色的西装熨得很平整。没有一丝褶皱,这样的男人给叶承涵一种安稳的感觉。 她伸手放在了池骁熠的头发上。摸起来毛茸茸的,叶承涵笑了笑。 池骁熠起身,见叶承涵正用眷恋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池骁熠的胸腔震动了一下,忍不住凑过去在叶承涵的额头上亲了亲。 他弯起胳膊把人搂入怀里,下巴放在叶承涵的头顶,一手抚摸着叶承涵的背,嗓音低沉又温柔,“若不然白天你待在叶家,晚上我尽量早点下班,过去叶家接你来我这里,到时候我可以亲自给你洗脚按摩。” 这话听得叶承涵很感动,却是故意不答应池骁熠,“来来回回的太麻烦了,而且我嫌累。” “有车,怎么累着你了?”池骁熠的下巴在叶承涵的头顶摩挲着。无奈却很宠溺地说:“若是出门那几步都不想走的话,我就一路抱着你怎么样?” 这男人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叶承涵的唇边泛起笑意,“那就这样决定了,不过我要先征求我母亲的同意,我想她应该会答应。” “那最好了,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池骁熠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的笑意。一想到晚上睡觉能抱着叶承涵,还可以跟他们的女儿小妍妍说说话,池骁熠就恨不得一天立即过去。 池骁熠放开叶承涵,穿上他自己的皮鞋,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池骁熠从外面关上门,伸手正要环住叶承涵的腰,结果叶承涵却抱住了他的脖子。 “嗯?”池骁熠以为叶承涵是要主动亲他,于是立即低下头,笑着闭上眼,把唇凑了过去。 “谁要吻你?”叶承涵一巴掌推开池骁熠的脸,手掐了一下他的后颈,戏谑地说:“刚刚是谁说要把我抱进抱出的。这才几分钟就忘了?” “……”池骁熠败给叶承涵了,这女人还真会折腾他,他觉得叶承涵如今是在想方设法报复他,若是他哪点不顺从,叶承涵肯定会控诉他不爱她,现在对她好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池骁熠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倒是很甘愿,他乐意这样宠着叶承涵,他的手指在叶承涵的脸上捏了捏,紧接着弯身一把拦腰抱起叶承涵,步伐沉稳地走向车子。 今天池骁熠抱得比昨晚稳妥多了,叶承涵满意地摸着池骁熠的脸,她笑着戏谑地说:“这样可以锻炼你的体力,不然以后我生完孩子了,你某方面不行了怎么办?” “……”池骁熠的俊脸一黑,懒得跟这女人计较,反正以后他总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他那方面到底行,还是不行。 叶家的司机一大清早就过来了,此刻正在房子的外面等着叶承涵,从车子里看到池骁熠抱着大肚子的叶承涵出来,司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池二少爷果真不一般,若换做其他人,不要说是抱着一个孕妇了,恐怕连瘦瘦弱弱的女人都抱不起来吧? 司机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告诉夫人,如果夫人知道池二少爷这么疼叶承涵,那么夫人一定会给池二少爷加分,现在正是夫人从各方面考验池二少爷的时候。 既然司机过来了,池骁熠就没有再亲自送叶承涵回叶家,等叶承涵坐进车子里后,池骁熠探过身子,大手扣住叶承涵的后脑勺,在她的唇上一番激烈地亲吻后,池骁熠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叶承涵,滚烫柔软的唇抵着她的,男人的嗓音沙哑性感,“宝贝,晚上见。” 叶承涵的脸红了,她发觉自从昨晚池骁熠对她袒露心扉后,池骁熠对她就越来越好了,有点像刚恋爱时的感觉,池骁熠勾起了叶承涵那颗早就死在多年前的少女心,此刻看着池骁熠,叶承涵觉得自己的世界里冒起了无数粉红色的泡泡。 这还真是太……矫情了,毕竟她都一大把年纪了,叶承涵气恼地推开池骁熠,“别恶心人了,你不是忙吗?快去上班!” 池骁熠看到叶承涵那别扭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成功撩拨了叶承涵,池骁熠低沉地笑了一声,直起身子站在那里,就看着司机调转车头,等着车子远离自己的视线。 叶承涵透过车玻璃看着池骁熠的身影,高大又俊挺,他一直目送着自己的车子,就像这过去的很多年守护着她一样,叶承涵只觉得眼睛里突然有些潮湿,连忙转过头。 过了一会,叶承涵对前面的司机说:“先送我去一家咖啡馆。”来岁序弟。 这个咖啡厅离叶家有些远,司机不放心地问叶承涵:“二小姐是要去见什么人吗?池二少爷和夫人都吩咐过把你送回叶家,不要去别的地方。” “我知道,我只是想去那家咖啡馆买蛋糕吃,我比较喜欢那里的口味。”叶承涵并没有把江心瑶约她见面一事告诉司机和池骁熠,若不然到时候池骁熠又大惊小怪的,虽然她是孕妇,但在公众场合江心瑶还没有本事伤到她。 司机听到叶承涵是因为嘴馋了,他就没有再说什么,一路开车把叶承涵送去那家咖啡馆,叶承涵没有让司机再跟着,她一个人走了进去。 江心瑶早就坐在那里等着叶承涵了,一看到叶承涵隆起的肚子,江心瑶的眼里就冒出嫉妒之火,冷嘲热讽地对叶承涵说:“我真没有想到你的孩子能留到现在,我还以为池骁熠会让你打掉呢。” “事实结果证明你错了,他反而巴不得我怀孕,连我们女儿的名字都起好了,而且他现在就计划着要第二胎了。”叶承涵也不跟江心瑶客气,扶着沙发坐了下来。 江心瑶的面色很不好,看上去像是病了很久一样,萎靡颓废没有丁点精神,这让她的妆容都显得很奇怪。 她手中的玻璃杯里装着清澈透明的水,见叶承涵坐着也不点东西,江心瑶冷冷地讥诮着说:“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今天约你见面,只不过是想跟你闲聊几句而已。” “你想太多了。”叶承涵懒洋洋靠在那里,不柔弱也不凌厉,她身上从来都散发着一种英气,眼神不以为然地邪睨着对面的江心瑶,“我想你也不敢再对我做什么了。” “上次池骁熠会放过你,不是因为他仁慈,他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但若是再有下次,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恐怕你连最后半条命都没有了。” 闻言江心瑶浑身猛地一颤,苍白的面容上露出惊恐之色,至今她的脑海里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几个男人侵犯她的场景,她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恢复过来,而如今正如叶承涵所说,她确实是在苟延残喘了。 江心瑶对那段记忆充满了恐惧,只觉得全身发冷,握着水杯的手在不住地颤抖,艳红色的唇瓣也哆嗦起来,随后她用力地闭上眼睛,好像不看叶承涵,她就没有那么害怕一样,“我认输了,我退出你和池骁熠之间。” “那是你自己的事。”叶承涵对江心瑶并没有丝毫的同情心,哪怕此刻江心瑶看上去真的很可怜落魄,叶承涵依旧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屑把你当成情敌。” “因为你根本无法插入我和池骁熠之间,过去池骁熠没有给你机会,如今就更不可能了,你退出不退出,对我都造不成任何影响,所以不管你今天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接受你的道歉,你不要演苦肉计请求我的原谅。” 江心瑶没有料到叶承涵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叶承涵竟然不恨也不怨她,而是从始自终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这让江心瑶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侮辱。 她睁开眼睛看着叶承涵,忽然得意地笑了笑说:“但在你怀孕前,池骁熠是要跟你离婚,而和我在一起没错吧?” “那段时间池骁熠住在我的房子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我们不会发生些什么吗?就算池骁熠爱你又怎么样?他的肉.体早就背叛你很多次了。而在和你结婚之前,你知道池骁熠有过多少女人吗?” 叶承涵听后没有什么反应,她这人平日里会跟池骁熠闹,动不动就要和池骁熠离婚,但其实每次她只是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并非是怀疑池骁熠对她的感情,池骁熠为她所做的,她都感受到了,他平日里对她那么好、那么用心,她怎么可能还会觉得池骁熠爱的是其他女人? “虽然我不知道池骁熠那段时间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但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理由。照你说的,他如果愿意跟你上床,你还至于在那天晚上把他灌醉,给他下.药吗?”叶承涵唇边也含着笑意,一贯的高傲和冰冷,“至于过去他有很多女人,你也说了,那是在他和我结婚之前。” “我们很多人最初都无法预料到谁会陪你走过这一辈子,在某一段时间遇到喜欢的人了,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对方,就是错了吗?当然不是。” 就比如曾经她和付朝桓在一起,如果付朝桓真的喜欢她,在她打算和付朝桓结婚的情况下,她会把自己的身体给付朝桓,到后来她没有和付朝桓修成正果,池骁熠难道要抓住她有前任这点不放吗?事实是池骁熠除了针对付朝桓,池骁熠并没有迁怒于她,耿耿于怀前任一事。 同样的道理,池骁熠有其他女人,是在和她结婚之前,那时她不是池骁熠的什么人,池骁熠也不是她叶承涵的,她没有立场要求池骁熠洁身自好。 在叶承涵愿意给池骁熠机会时,叶承涵就想清楚了,她在意的是现在,若是如今池骁熠在肉体上背叛了她,那么不管她有多爱池骁熠,离开池骁熠后她会痛不欲生,她也不可能原谅池骁熠了。 “江心瑶,若是你觉得今天你几句话就能离间我和池骁熠的关系,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换做是你,你会相信自己深爱的老公,还是一个外人?我劝你还是不要折腾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江心瑶顿时哑口无言,眼看着叶承涵起身要走,她连忙抓住叶承涵的手,“你说的没错,当初池骁熠确实是有目的和我在一起的,除了把我当成诱饵,而保护你,池骁熠还想利用我,毁了江家,这样他就可以收购江家了。” 叶承涵的动作一顿,她抽回自己的手,沉默几秒钟反问江心瑶,“所以你今天找我来,是想让我求池骁熠放过你们江家吗?” 江心瑶不敢和叶承涵凌厉的眼神对视,她垂下眸子,手心里越发握紧玻璃杯子,江心瑶语气嘶哑地说:“我没有办法了才找你,池骁熠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更不要说见我一面了。” 自从江家在生意场上越来越难以立足后,江心瑶就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招惹了池骁熠,其实她不过是池骁熠的一颗棋子、工具而已。 最初池骁熠是用她所代表的江家来对付江芷玥的,后来池骁熠利用她来毁灭江家,让她心甘情愿把自己手中江家的一部分股份给了池骁熠,还傻傻地以为池骁熠会娶她。 而若不是池骁熠之前忙于对付唐家,恐怕江家早就保不住了,现在眼看着唐家就被池骁熠收购了,出不了几天必定轮到江家,这段时间江心瑶在江家承受了太大的压力,实在走投无路了,只好请求池骁熠罢手,池骁熠不理她,她可以找叶承涵。 叶承涵心里有些惊讶,见面之前她真以为江心瑶是来挑拨离间的,没想到此刻竟然如此低声下气地求她。 叶承涵看着江心瑶通红的双眼,估摸着江心瑶并没有说谎,她想起昨晚池骁熠毫不犹豫拒接电话的样子,叶承涵抿了抿唇,反问江心瑶,“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江心瑶早就料到叶承涵会拒绝她,她坐在那里,笑容里有一种残忍和不顾一切,“不仅是你叶承涵,我就算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会让你和池骁熠付出惨痛的代价。” 真以为她是吓大的?叶承涵挑挑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江心瑶,“我可能帮不了你。” “我不懂生意场上的事,平日里无法协助池骁熠,但至少我不能给他拖后腿,所以你还是直接找池骁熠吧。你放心,他如果松口不对付江家了,我也会支持他,而不是那么小心眼为报复你,怂恿他怎么做。” 叶承涵之所以决定不帮江心瑶,那是因为她知道池骁熠不会放过江家,若池骁熠有那么一点动摇,或许现在她就答应江心瑶了,无论池骁熠做什么,她都会支持池骁熠。 叶承涵对江心瑶说完那番话后,眼看着司机等不及在这时找了过来,叶承涵没有再理江心瑶,抬腿正要走。 谁知这时,江心瑶突然端起了一直握着的玻璃杯子,把里面透明的液体不由分说地泼到了叶承涵的胳膊上。 叶承涵始料未及,根本无法躲闪,那液体就浸在了自己的衣服里,往下淌到手腕上,叶承涵只感觉到一股灼伤剥皮的痛苦,她的面色一下子白了,眼角余光瞥到江心瑶从对面冲了过来。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叶承涵的反应也很快,不忘一手护住自己的肚子,另一手拿起桌子上的花瓶,用力向江心瑶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随后整个咖啡馆里有几秒钟的沉寂,紧接着就是其他人的惊喊声,叶家司机看到叶承涵受伤的手腕,他的面色大变,几步走到叶承涵身边,“二小姐!” 而这天中午,池骁熠和柳源东一起从鉴定科走出来,池骁熠顿了一下脚步,转头低沉地问柳源东,“你真的打算找两具尸体顶替孟琳和唐卓尧?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是重罪,到时候若是被上面的人发现了,我也救不了你。” 柳源东从口袋里掏出烟,知道池骁熠不抽烟,他自己点燃了一根,推开门和池骁熠一起走进办公室,直到坐在沙发上,柳源东落寞地笑了笑,“若不然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这次如果我不滥用私权,那么死的人就是唐卓尧和孟琳,唐卓尧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但换做是你,你能不救自己喜欢的女人吗?” 说到底,柳源东也是为了爱情,从步敬谦到步琛远、唐卓尧和孟琳,以及此刻的柳源东,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为了感情而偏执、付出,甚至是不顾自己的性命? 柳源东这样做,若是被发现了,后果可想而知。 其实池骁熠也知道劝不了柳源东,听到柳源东这样说,他也只能无奈地叹气,一手在柳源东肩上按了按,“那么步敬谦和步琛远他们几个人呢?孟琳手中掌握着有关犯罪团伙的证据,她这一‘死’,恐怕那些证据也就跟着消失了,你们警方可能要从头来过了。”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是做过了,总有一天会找到他们犯罪的证据,如今也就只有放过他们了。”柳源东知道自己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或许要不了多长时间,蹲监狱的那个人就换成他了。 但至少在没有发现之前,孟琳和唐卓尧有机会逃跑,孟琳不仅精明,而且有多年的隐藏身份的经验,柳源东只希望孟琳和唐卓尧永远不要有被抓到的那一天。 柳源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沙发里用手盖住脸,他疲惫地问池骁熠,“我妹子呢,走了没有?” “被我老婆赶走了。”池骁熠一想到叶承涵是以正室的风范赶走孟妍的,他的表情里就有几分骄傲和自豪。 他一直都知道叶承涵不是让自己吃亏的人,平日里叶承涵看上去很缺心眼,事实上那是因为有他池骁熠在,叶承涵宁愿什么事都依赖他,让他解决一切。 而池骁熠也喜欢叶承涵把他当成天和整个世界的感觉。 “如今唐俊兴也死了,这件案子总算结束了。”柳源东说着又想起什么,他放下手看着池骁熠,低沉地叮嘱道:“你应该知道现在孟琳在哪里,让她尽快把陈默的孩子还回去,否则陈默那几人发疯了,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你见到孟琳后,让他们尽快离开,去哪里都可以,反正不能再待在国内了,其他的事都不用管了,警方这边我会安排好。” 池骁熠点点头,想到柳源东为孟琳铤而走险,他不免有些感慨,“孟琳一定会感激你一辈子,你不去送送他们?” “那就让她记我一辈子好了,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柳源东掐灭香烟,看了看手表,他站起身问池骁熠,“你不赶时间的话,那就一起吃顿午饭吧?” 池骁熠拿起放在那里的西装外套,并肩和柳源东一起走出去,“我大哥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我要过去医院看看,顺便给我大嫂和她父亲带午饭过去,所以你点好菜,让我打包带走吧。” “果然你们生意人就是奸诈,打包带走这种话亏你说得出来。”柳源东在池骁熠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想到至今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的池北辙,柳源东唇边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在这件事中,最无辜的无疑就是池北辙,柳源东虽然料到孟琳会选择置死地而后生的方式,但是他不知道具体孟琳会怎么做,孟琳只是请求他,让她和唐卓尧从这个世上消失匿迹,也就是假死。 而就连孟琳自己也没有想到,在她用炸弹炸毁唐家客厅时,池北辙竟然会去而复返,作为这件事的参与者,柳源东心里感到很愧疚,有时间他一定会亲自拜访池北辙,向池北辙道歉。 “我大哥他不会有事的。”池骁熠心里很难受,也只对柳源东说了这样一句话。 从警局走出去时,原本是晴空万里,但不到半分钟,突然下起暴雨来,雨势越来越大,正值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不出意料地发生了堵车。 池骁熠两手握在方向盘上,目光透过玻璃往外看去,天光昏暗,暴雨遮挡住了池骁熠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由于天气的缘故,池骁熠突然变得焦躁起来,腾出一只手扯松领口的领带,他胸口的那团火和不安感却越发浓烈了。 “怎么了?”柳源东坐在副驾驶,见池骁熠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他握住池骁熠的胳膊问。 池骁熠摇摇头,“不知道,总感觉好像出了什么事。” 如果有人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承涵,于是池骁熠立即拿出手机,正要给叶承涵打过去。 下一秒钟却接到了叶承迹的电话,叶承迹在那边说叶承涵被江心瑶泼了硫酸,现在他们都在医院里。 “什么?”池骁熠面色大变,没有再跟叶承迹多说,他直接打开车门下去,来不及回答车子里柳源东的询问,池骁熠踉踉跄跄的身影直接冲进了大雨里。 马路上的车子排成了长龙,一眼看不到尽头,在这样的大雨里,人的视线能看到的都有限,但几乎那一排车子里的人,都目睹了那一抹在暴雨中狂奔的高大背影,有好奇的人探出头去看,然而厚重的雨幕遮挡住了一切,茫茫天地间,再也见不到那个发了疯一样的男人了。 十多分钟后,池骁熠总算跑到了另外一条马路上,他不顾一切地冲到马路中间,下一秒钟,耳边只听见“吱”紧急刹车的声响,车子在差点撞上池骁熠时,惊险地停了下来。 里面的司机吓得半死,打开车门看了一眼,见池骁熠没事,他爆出几句粗口后,准备发动车绕开前面的这个神经病。 谁知在他还没有关上车门之前,池骁熠突然探过身子,不由分说地抓住司机的领口,将司机从车子里扯出来摔在地上。 随后池骁熠自己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后“嗖”一下,地上的司机还没有缓过来,那车子就直接飞了出去,短短几秒钟消失在了茫茫大雨中。 171:我会让你和池骁熠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言情海 正文 172:药到病除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72:药到病除 池骁熠一路跑到病房前,门并没有关,他几个大步冲了进去,屋子里只听见叶母的哭泣声,蓝悠悠在叶承迹怀里默默地掉着泪。而叶承涵靠坐在床上打点滴,放在那里的半条胳膊上包着白色的纱布。 “怎么样了?”池骁熠的两片唇瓣上泛着青白色,声音都在颤抖,他到了床前沙哑地问,一双眸子里遍布着血红色。 叶母见池骁熠来了,她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在池骁熠靠近叶承涵的时候。叶母豁地从床边的椅子上起身,一手拽住池骁熠的胳膊。抬起另一手“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池骁熠的脸上。 叶母劈头盖脸地骂了过去,泣不成声地质问池骁熠:“你还来做什么?滚出去!我的女儿差点死了你知道吗?她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是谁造成的?是池骁熠你的情人之一江心瑶做的!”来乐亚弟。 “妈……”床上的叶承涵惊喊了一声,母亲在这里,她并不想让池骁熠过来,肯定是叶承迹私下偷偷通知池骁熠的,池骁熠也是傻,明知道母亲会骂他、打他,他就不能等母亲走了再来吗? 叶承涵眼看着池骁熠被母亲拽得踉踉跄跄,她顾不上那么多,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阻拦母亲,然而手背上扎着针,另一条被硫酸泼到的胳膊更是痛得要死,叶承涵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刷”一下变得跟纸一样白。 叶承迹见状连忙上前按住她。叶承涵却反抓住叶承迹的胳膊,伤口上的痛和心里的难受让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虚弱又哽咽地哀求叶承迹,“你快去拉着啊!” “好,你别动。”叶承迹看到妹妹满脸的泪水,他心里疼得厉害,连忙叫蓝悠悠过来稳住叶承涵的情绪。 叶母一耳光甩得累了。干脆拿起放在那里的手袋往池骁熠的脑袋上砸,池骁熠一下子也不躲,反而弯下腰让叶母更方便打他。 叶承迹在这时上前拦住母亲,那一下子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上,疼得他浑身的肌肉震动,倒抽了一口冷气,缓过来后,叶承迹返身抓住母亲的胳膊,有些恼怒地说:“妈别打了!” “这件事又不是池骁熠做的,你有本事怎么不去找江心瑶?她才是罪魁祸首,跟妹夫有什么关系?” 叶母累得气喘吁吁,手袋丢在了地上,她满眼通红地瞪着叶承迹和池骁熠。“江心瑶我也不会放过,她如果现在在我面前,我非弄死她不可。她用硫酸泼我女儿胳膊,我把她整个人泡在硫酸里。” 说完叶母又哭了,整个人仿佛崩溃了一样,用手盖住脸,那些泪水从指缝里不断地淌出来,叶母浑身颤抖着,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我女儿差点死了,那一片地方都烧黑了,她的手几乎残废了……” 偌大的病房里很安静,回响着叶母悲痛欲绝的哭泣声,叶承迹一言不发地低下头,两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而池骁熠一动不动僵硬地伫立在那里,他的半边脸被叶母打肿了,嘴角冒着鲜红的血,却是麻木得没有了感觉。 池骁熠脖子后面的肌肤上也淌出血,他全身被大雨淋得湿透,头发上的水往下滴着,此刻的样子看起来狼狈又落魄。 池骁熠垂着眸,没有去看床上的叶承涵和其他人,他的眼睛里通红,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只不过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了一起,分不清他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了,那一张湿透的脸像是被冻住一样,苍白又僵硬。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叶母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用手指着门的方向对池骁熠说:“这是第二次了,上次我女儿被江心瑶害得差点失去孩子,我们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 “今天我女儿被江心瑶泼硫酸,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不知道江心瑶还会做出什么,但我们绝对不会再让她伤害我女儿第三次。无论怎么说,我女儿变成这样,跟你池骁熠脱不了干系,所以你最好还是离我女儿远点。” “在我女儿怀孕之前,你不是要跟她离婚,而娶江心瑶吗?我想后来你不愿意离婚了,也是为了孩子对吧?既然这样,孩子给你,我们就当承涵没有生过这个孩子,离婚后,承涵和你池骁熠再无任何瓜葛。” 叶承涵和叶承迹三人闻言面色一变,皆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母,叶母平日里多宝贝自己的外孙女,可现在她连外孙女都不要了,可见叶母是真的生气了,压根不给池骁熠一点转圜的余地。 叶承涵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看到母亲走过去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叶承涵心里疼得厉害,或许她应该孝顺点,听母亲的而跟池骁熠离婚,可她又舍不得池骁熠。 叶承涵用手捂住嘴,眼泪悄无声息地往下淌,她转头看向池骁熠,嗓音嘶哑地说:“你先回去吧。” 叶承涵希望池骁熠暂时先离开病房,反正她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母亲不可能逼着她现在就去和池骁熠离婚,那么拖一段时间,或许等母亲的气消了,她和池骁熠之间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然而池骁熠却误解了叶承涵的意思,他猛地抬头盯着叶承涵,猩红的目光里全是疼痛,那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是被刀子绞着一样,“你也让我走?” 他当初没有对江心瑶斩草除根,如今叶承涵发生了这样的事,身为丈夫的他,确实有很大的责任,他愿意承担这个过错,所以任由叶母打骂,再疼他也不吱声,但他绝不会听叶母的,而和叶承涵断掉一切牵扯。 可事实结果是叶承涵竟然同意了和他离婚,今天叶承涵一个人去见江心瑶,难道是因为江心瑶对叶承涵说了什么,叶承涵终于狠下心不要他了吗?毕竟很多次叶承涵提出离婚的原因,都是他过去有太多女人,很有可能叶承涵被江心瑶骗了。 叶承涵还是这么不相信他,这让池骁熠很受打击,然而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关键是今天他不能走,他如果就这样离开了,那么以后再挽回这段感情,就实在太难了,而且叶承涵胳膊上的伤该有多痛?他不能让叶承涵一个人承受,他必须陪着叶承涵。 “我不走。”池骁熠笔直地站在那里,微微昂起头,下巴构成一条坚毅的弧度,他朦胧的双眼看着叶承涵,像是孩子一样倔强,“我留在这里陪你。” 叶承涵闻言心里生气又心疼,识时务者为俊杰,池骁熠平日里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傻了? 如果他执意要留下来,估计母亲还会打他,她看到池骁熠嘴角和脖子都流血了,他自己不在乎,但她难受啊……叶承涵眼睛通红地瞪着池骁熠。 池骁熠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唇线紧抿、表情坚定,叶承涵觉得自己真是败给池骁熠了。 叶母见池骁熠站在那里不动,她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扶着沙发站起身,走过去抓住池骁熠的胳膊往外拉。 然而池骁熠高大的身躯却是岿然不动,叶母的力气哪里敌得上池骁熠,跟池骁熠僵持了一会,她又要打池骁熠。 所幸这时叶父从公司匆忙赶了过来,一见到这种状况,叶父把叶母拉到了一边,“你身为长辈欺负晚辈,像什么样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我怎么跟他好好说?”叶母抽回自己的手,一双眼睛哭肿了,泪水还在不停地往下掉,“若不是他池骁熠脚踏两只船,女儿怎么会被江心瑶害?现在我成全他了,孩子也不要了,让他去娶江心瑶,难道我错了吗?” 叶父看叶母情绪激动失去了控制,他扶着叶母坐下来,拿出手帕给妻子擦着眼泪,看也没有看池骁熠一眼,叶父恼怒却无奈地对池骁熠说:“你回去吧,有时间就和承涵去趟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岳父。”池骁熠的唇色苍白,嗓音沙哑着震惊地叫了一声。 上次叶父和叶母虽然生气,但也没有这么逼着要他和叶承涵离婚,看来这次他们真的是铁了心,但若是他连自己的岳父岳母都搞不定,他还怎么和叶承涵在一起? 池骁熠的身上依旧滴着雨水,如雕像在那里站了很长时间,他望了床上的叶承涵一眼,随后池骁熠突然走上前,弯起一条膝盖,紧接着池骁熠直挺挺地跪在了叶母叶父面前。 这举动吓了几个人一跳,尤其是叶母惊得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低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池骁熠,叶母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你……你起来!” 叶承涵和池骁熠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叶母觉得自己比柳淳芳还要了解池骁熠,无论是年少时期,还是现在,池骁熠都是锋利又高傲的性格,这些年由于地位的缘故,七老八十岁的人都对池骁熠趋炎附势。 最初池骁熠在叶父叶母面前,更是没有半点晚辈的样子,而且恐怕池骁熠都没有对柳淳芳和池渊下过跪,可此刻池骁熠却跪在了他们的面前,除了震惊外,叶母心中更多的是感动,满胸腔的怒火一下子消了大半。 如果池骁熠对叶承涵是真心的,他们做长辈的,怎么可能会为难孩子?叶母只是太心疼女儿了,才迁怒到池骁熠的身上,此刻池骁熠这一跪,叶母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毕竟这件事不怪池骁熠,叶承涵想下床去把池骁熠拉起来,但蓝悠悠却按住她,不让她动弹,她只好坐在那里,转头对母亲说:“妈,这件事真的不是池骁熠的责任,是我瞒着他去见江心瑶的。” “之前池骁熠要和江心瑶结婚,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池骁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今天江心瑶是想让我求池骁熠放过江家,我没有答应,她就往我身上泼硫酸。池骁熠爱的一直是我和我们的孩子,你不要为难他了好吗?” 归根究底,叶母和曾经的叶承涵一样,心里耿耿于怀的就是江心瑶和池骁熠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如果是池骁熠的摇摆不定害了叶承涵,那么叶母一定不会原谅池骁熠,眼下看来事实并非如叶母所想。 池骁熠听到叶承涵为自己辩解,他挺直的脊背僵硬了一下,突然觉得很欣喜又感动,只要叶承涵是爱他的,不会听叶父叶母的跟他离婚,反而像此刻这样坚定她对他的感情,池骁熠觉得自己这一跪真是值了,让他跪多长时间都没有关系。 “对不起。”半晌后,池骁熠低沉地说,他依旧挺直脊背跪在那里,脸也低了下去,以他最诚恳又卑微的姿态面对着叶父叶母,“在承涵怀孕之前,我之所以会和江心瑶在一起,是有原因的。后来我并非是为了承涵肚子里的孩子,才要挽回这段感情。” 叶父叶母一愣,紧绷着脸色没有说话,而叶承迹看到池骁熠跪在地上,他多少有点不忍心,刚刚叶母对池骁熠下手很重,叶承迹只是挡了一下,就觉得很疼了,池骁熠的脸肿了,并且脖子后也淌着血,难道池骁熠就不知道痛吗? 叶承迹抿了抿唇,走过去握住池骁熠的胳膊,低沉地说:“先起来吧。” “我没事。”池骁熠摇摇头,抽回自己的手臂,说话时嘴角痛得厉害,比起前几天叶承涵给自己的一耳光,叶母下手不知道重了多少倍,但池骁熠觉得自己应该挨这一顿打,他身上的痛和被泼硫酸的叶承涵比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池骁熠抹了抹唇上的血,见叶母重新坐到了沙发上,他这才开口继续说:“你们应该都还记得大概一年前的某个晚上,有人要伤害承涵,而我赶过去救了承涵,后来因为脑震荡,我失去记忆住在医院里。” 叶母听到这里心肠一下子软了,想想池骁熠那时为了叶承涵连他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身受重伤在医院里治疗了很长时间,叶母顿时心疼起池骁熠来。 她紧绷的面色缓和不少,点点头应着池骁熠,“据说当时是你母亲要你救她,而你拒绝了你母亲,你母亲才用承涵的性命安危恐吓你对吗?” “对,其实那个时候我的失忆是装的,我让我大哥和其他医护人员配合我,于是就这样顺利地骗过了承涵和其他人。”池骁熠说这话时,看了那边的叶承涵一眼。 叶承涵早就知道了,只是池骁熠并没有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叶母听到池骁熠说失忆是装的,她差点又从沙发上跳起来,好在被叶父按住,叶母只好坐在那里,压着火气问池骁熠,“所以你装失忆的原因是什么?” “就是为了让我女儿伺候你,学唱情歌给你听吗?而且你失忆了,就能名正言顺地甩掉我的女儿,而和江心瑶在一起了对吗?” 唱歌这件事是叶承涵告诉叶母的,那次她回去叶家,随口问了叶母一句男人喜欢听什么情歌,叶母有没有给叶父唱过?叶母以为自己的女儿发烧了,追根究底下才知道女儿是要唱给池骁熠听的,本来以为女儿开窍了,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承涵直到现在都没有给我唱过一首情歌。”池骁熠理直气壮地说,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放错了关注点,池骁熠抿了一下唇,把话题拉了回来,“最初柳淳芳就不同意我和承涵结婚,因为承涵不能在生意场上为我带来利益,柳淳芳从一开始就想着害承涵。” “所以在那次我受了重伤后,为了让柳淳芳不再想方设法对付承涵,我只能假装失忆和承涵离婚,这样就能确保承涵的安全了。那天我和承涵去民政局离婚时,柳淳芳派人跟踪我们,误以为我们真的办理了手续,柳淳芳从那以后才消停了。” “第二个原因是我可以利用江心瑶而毁掉江家。当然,还有第三个原因,那就是……” 然而不等池骁熠说完,叶母直接打断池骁熠,“其实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想收购江家吧?你说自己为了保护承涵,但事实上她还是受到了伤害,除了你给她带来的心灵上的折磨和痛苦外,这次她差点死在江心瑶手里。” “所以池骁熠,你不觉得自己的理由太牵强了吗?说到底,你就是为了生意场上的利益,才牺牲掉你和承涵的感情。你没有觉得自己很卑鄙吗?出卖自己的感情和江心瑶在一起,你的感情是有多廉价?在你心中,更重要的不是承涵,是事业吧?” “现在承涵不可避免受到了伤害,你也顺利达成了自己要收购江家的目的,还想着财色双收,继续和我女儿在一起,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池骁熠无言以对,他没有预料未来的能力,所以他无法知道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和叶承涵假离婚,叶承涵是否会遇到更大的危险,他也无法知道避开了柳淳芳对叶承涵的伤害,却还有江心瑶这个祸害。 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最明朗的一条路走,柳淳芳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他害怕叶承涵会受到伤害,毕竟他救得了叶承涵一次,未必能及时救叶承涵第二次,除非他时刻把叶承涵绑在自己身边,但显然不可能。 所以他不敢拿叶承涵的性命去赌,就只好让柳淳芳转移目标,至于叶母说的,他出卖自己的感情和江心瑶在一起,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他以为自己可以借柳淳芳之手杀掉江心瑶,但那个时候柳淳芳开始依靠唐俊兴,根本不需要再拿他身边的人来威胁他了,池骁熠承认自己在这点上失误了,他知道是自己有错,担心说出真相叶承涵无法接受,所以决定等和叶承涵的感情稳定下来,他再告诉叶承涵一切。 此刻池骁熠全都说了出来,也是被叶母逼的,果然如他所料,此刻在叶母眼中,他池骁熠成了为利益而不择手段、抛弃妻女的男人了。 “你起来吧,跪也没有用。”叶母心里对池骁熠很失望,但刚刚那番话还是听了进去,只是一时间她无法原谅池骁熠。 池骁熠做的混账事太多了,而且身为一个长辈,她直到现在都不能看透池骁熠,这让她觉得心里没底,虽然不会像刚刚那样逼着池骁熠和叶承涵离婚了,但她还是决定考验池骁熠。 池骁熠沉默地点点头,知道叶母已经是宽宏大量了,这样的结果也是他预料到的,反正只要叶母不阻止他和叶承涵来往就可以了。 叶母看了看时间,就把叶父劝回了公司,让她不用担心,她会照顾好女儿,并且处理这件事情,等叶父离开医院后,叶母也顾不上管池骁熠了,她一个人走出病房,打电话给管家,让管家找来几个人后,叶母一路去了江心瑶所在的病房。 叶承涵用花瓶砸了江心瑶的头,江心瑶受了重伤被送进医院,叶母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江母正坐在床头喂着江心瑶喝汤,一看到叶母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江母吓得碗掉在了地上,意识到叶母是来报复的,她连忙拿出手机。 然而叶母的下属已经上前抓住了江母,让江母跪在了地上,随后叶母让人分别给江母和江心瑶的嘴里塞了布,她们连叫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叶母一手按住极其虚弱的江心瑶,另一手里拿着一小瓶硫酸,就让江母亲眼看着,叶母把那瓶硫酸从江心瑶的头上缓缓地倒在了脸上。 病房里的一扇窗户开着,外面雷声滚滚、大雨倾盆,掩盖住了屋子里那细微又尖锐的叫声,叶母把手中空了的硫酸瓶子递回给下属,她看着江心瑶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叶母满意地笑了笑,“你三番两次伤害我的女儿,不要以为我就这样轻易放过你了。” 不久后,叶母和几个下属离开病房,去买通这边的医生,而屋子里江母早就哭得瘫坐在了地上,如今他们江家在商界里名存实亡,叶母家这样有权有势的,又有池骁熠在背后做支撑,就算叶母今天直接把江心瑶弄死,他们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窗外的大雨淹没了江母的哭声。 而这边病房里,叶承迹和蓝悠悠走了出去,从外面关上门,池骁熠连忙几步上前,坐在床头后,他伸手不由分说地搂住叶承涵。 男人的肩膀震动着,几秒钟后,叶承涵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淌在了自己的脖子里,池骁熠沙哑的嗓音里充满了自责,“对不起。” 叶承涵从咖啡馆到现在一直都强忍着,此刻被池骁熠抱在怀里,她所有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叶承涵的脑袋埋在池骁熠厚实的胸膛里,感觉到男人身上的热度和气息,叶承涵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出来。 池骁熠越发收紧双臂,只想把叶承涵揉入他的身体里去,他紧闭上双眸,满是泪水的脸在叶承涵的头发里摩挲着,两人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池骁熠放开叶承涵,拿起叶承涵被包着纱布的手,他的目光里一片猩红和痛苦,“疼不疼?” “疼。”叶承涵应着池骁熠,泪水又开始往下掉,真的没有办法坚强起来了,这种剥皮烧骨一样的痛,根本不是平常人能够承受的,叶承涵宁愿自己被捅几刀子,或是子弹打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想受这种痛苦。 池骁熠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碎了,凑过去亲吻着叶承涵眼角的泪水,他手足无措地问:“那怎么办?” 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难题就是无法替叶承涵承受伤痛,这世上也没有一种药能立即让叶承涵痊愈,所以此刻看着叶承涵这样,池骁熠慌乱又心疼,却没有办法。 “你睡觉吧。”叶承涵手背上的针头已经拔掉了,池骁熠掀开被子上床,他靠坐在那里,让叶承涵睡在他的腿上,池骁熠抚摸着叶承涵的头发,“你如果睡不着的话,我就把你打晕,只要你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痛了。” 池骁熠说做就做,抬起手就要在叶承涵的后颈砍下去。 叶承涵却一下子笑了,连忙抓住池骁熠的胳膊,她脸上还淌着泪水,“你今天一直都在犯傻,我差点以为你患上了精神病。” “我确实是快疯了。”池骁熠低着头,满眼通红地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叶承涵,他的喉咙里依旧是哽咽的,“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不痛了?” 叶承涵没有回答池骁熠,这个时候才感觉到池骁熠身上是潮湿的,只不过这么长时间,他自己把衣服都差不多暖干了。 叶承涵心里疼痛,从床上坐起身,她伸手脱着池骁熠的衣服,“去浴室里洗个热水澡,我母亲既然没有赶你走,一会她也不会再过来了,你陪着我。” 池骁熠自己也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按住叶承涵的手,“不是痛吗?你别动,我自己脱就可以了。” 说完,池骁熠把叶承涵的手轻轻地放下去,他当着叶承涵的面把自己脱得精光,好在落地窗的窗帘拉上了,只是叶承涵看到池骁熠一丝不挂的样子,腹肌和人鱼线以及身材的比例都是那么完美,叶承涵猛地吞了一下口水,觉得自己的伤口都不痛了。 池骁熠伸手把叶承涵从床上搂下来,他难得一本正经没有耍流氓,但叶承涵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在贴着池骁熠厚实的胸膛时,她下意识地往池骁熠的两腿间瞅,茂密的黑色森林下是耷拉着的香蕉,叶承涵看得面红耳赤,却又舍不得收回视线。 直到池骁熠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沙发上,池骁熠转身要走时,叶承涵用另一手从后面一下子拽住池骁熠的胳膊,她的目光放在池骁熠雄.壮的某.物之上,面不改色地说:“我觉得我找到药到病除的方法了。” “什么?”池骁熠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情跟叶承涵开玩笑,他转过身站在那里,整个人就那样赤果地暴露在叶承涵的眼前。 叶承涵觉得自己的鼻血都要流出来了,死死地盯着池骁熠,“你就不要穿衣服了,一直这样吧。” “……”池骁熠哑口无言,平日里叶承涵老是骂他精·虫.上脑,结果他担心得要死的情况下,叶承涵竟然调戏他。 池骁熠往前走出一步,站在那里用手摸着叶承涵的脑袋,“那不然给你尝尝味道?” 叶承涵的脸“刷”地红了,别开头一手推着池骁熠,“你别欺负我,我现在不仅是孕妇,而且还是伤患。” “你用嘴就可以了。” 叶承涵闻言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往池骁熠身上砸。 池骁熠及时捉住她的手,墨色的双眸灼灼地盯着她,“允许你调戏我,就不能让我也开个玩笑?看你都能跟我动手了,胳膊不痛了是不是?” 叶承涵的耳朵都红得滴血了,连忙用手捂住脸,不再去看池骁熠。 池骁熠笑了一声,那笑里却全是心疼和难过,他放开叶承涵的手,走过去把湿了的床单换下来,连同他脱的下的衣服一起拿去浴室。 池骁熠脖子上被叶母打得伤不是很严重,他自己在浴室里随便擦了擦,然后冲了一个热水澡,池骁熠只在腰间围着浴巾,从冰箱里找了冰块和毛巾后,池骁熠才走了出去。 叶承涵自己坐在床上,见池骁熠出来了,她连忙掀开被子,等池骁熠上床后,叶承涵接过池骁熠手里的毛巾,在他被打肿的脸上冷敷着,“你再多打几次,这张脸估计真的会留下疤了。” “没事。”池骁熠和叶承涵面对面而坐,他把叶承涵那只受伤的胳膊拿过来,虽然看不到叶承涵的伤势,但想也能想得到,此刻池骁熠心里还有些后怕,眸光温柔又疼惜地看着叶承涵的手,“倒是你的手,以后肯定会留下很丑的疤。” “我不会嫌弃你,只不过你们女人都爱美,到时候就算去国外,也要让你的胳膊和手恢复如初。” 叶承涵点点头,胳膊和手这么重要的位置,她自然不希望留下难看的疤,不过叶承涵嘴上还是说了一句情话,“只要你不在意就可以了,管其他的男人怎么看呢!我就只给你看。” “你现在竟然有这么高的觉悟了。”窗户遮挡了外面的大雨,房间里一片静谧,床头柜上开着一盏灯,昏黄的一小片光芒照得两人脸上都很柔和,池骁熠沉默地看着叶承涵,再也没有像此刻觉得和叶承涵在一起是那么安心又幸福。 叶承涵把毛巾按在池骁熠的脸上,而池骁熠就赤果着胸膛盘腿坐在那里,室内的温度恰到好处,他伸手放在叶承涵的脖子上,抚摸着她的后颈。 池骁熠唇边噙着笑,低沉地对叶承涵说:“你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我不仅会弹钢琴,我的情歌唱得也不错,绝不像你一样只会什么《精忠报国》,而且就这首歌你还是偶尔不跑调。” “不要脸。”叶承涵的手都有些酸了,池骁熠把毛巾接过去,自己冷敷着,他伸手把叶承涵搂过来,让叶承涵靠在他的肩膀上,依偎在他的胸膛里。 池骁熠的手抚在叶承涵的后背上,他低头深深凝视着叶承涵的一张脸,唱出来的是那首《另一个天堂》:“相信你是我的另一个天堂 给的爱多么纯粹 因为你而存在这一个天堂 爱是直达的路线 因为你而存在这一个天堂 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如池骁熠所说,他唱得歌确实很好听,叶承涵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握住池骁熠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不知不觉间叶承涵睡了过去,唇边始终挂着那一抹笑意。 池骁熠低头在叶承涵的唇上亲了亲,随后他拿出手机发短信给叶承迹,让叶承迹给他送衣服过来,叶承迹猜到池骁熠和叶承涵在病房里腻歪,于是磨磨蹭蹭到下午饭点了才过来。 池骁熠动作很轻地下床,围着浴巾走过去开门,结果没想到蓝悠悠和叶母两人竟然也和叶承迹一起过来了,叶母一看到池骁熠连衣服都没有穿,她气得差点把手里的保温桶砸在池骁熠的脑袋上。 叶承迹眼疾手快地拉着池骁熠进去,“砰”一下从里面关上门,只隐约听到叶母在门外神神叨叨,什么池骁熠简直禽.兽不如,女儿都受伤了,并且还是个孕妇,他还跟女儿做那种事……等等这类词,池骁熠嘴角抽搐了两下,岳母能想歪,可见岳母也是太重口了。 后来池骁熠换好衣服,给叶母开门时,叶母还是没有给他好脸色,不过因为叶承涵睡着了,她就没有对池骁熠发火,望了一眼床上的叶承涵,叶母冷着声音对池骁熠说:“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要交代你。” “好。”池骁熠跟在叶母身后走出去,把门从外面关上。 叶母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见池骁熠笔挺地站在那里,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好笑地说:“什么时候你这么怕我了?以往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 池骁熠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走过去在叶母身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后只听见叶母说:“我用硫酸把江心瑶的脸毁了,他们没有那个胆子报警,但是……” 几天后的中午,池骁熠正坐在床头喂着叶承涵吃东西,墙上的电视开着,里面报道着一则新闻,内容是几个小时前江家二小姐江心瑶死在了私人别墅里,生前别几人侵犯过,警方确定是他杀,目前正在调查凶手。 池骁熠端着碗的手一点点变得僵硬,而叶承涵猛地抬头看过去,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直到电视画面转过去,叶承涵僵硬又机械地看向池骁熠,“是你让人下的手?” 池骁熠的薄唇抿了起来,尚未开口回答叶承涵,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池骁熠动作一顿,把碗放了回去,他起身走出去开门。 柳源东和付朝桓,以及其他三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站在外面,柳源东把自己的证件举起晾在了池骁熠面前,柳源东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请配合我们调查。” 池骁熠沉默不言地点点头,看了付朝桓一眼,他犹豫几秒钟,这才让五个人都进到了病房。 172:药到病除 言情海 正文 173:呆萌少年唐卓尧,你难道没有味觉吗?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73:呆萌少年唐卓尧,你难道没有味觉吗? 叶承涵一看到柳源东几个人,她的面色就变了,坐直身子张口想说些什么,池骁熠却在她的手腕上捏了捏,这一亲昵又温柔的小动作。让叶承涵的脸一红,看了看池骁熠,叶承涵乖乖地坐了回去。 池骁熠弯身把汤盛在碗里,他重新坐在床沿上,用瓷勺舀起汤,凑过去吹冷了后,池骁熠把汤喂到叶承涵的唇边。 叶承涵扶着他的手腕。听话地喝了下去,池骁熠手下的动作不停。头也不回地对柳源东几个人说:“有什么要问的,你们开口吧。” “……”付朝桓气得咬牙,池骁熠这是什么意思?都快成为阶下囚了,竟然还一副他是大爷的架势吗? 付朝桓的脸色紧绷着,冷笑着问池骁熠,“池二少爷,若不然等你们吃完了饭,我们再开始?” 池骁熠回头看了付朝桓一眼,唇边噙着一贯的笑意,“我还以为付神探没有这个觉悟。” “噗——”叶承涵一下子笑了出来,一口汤呛到了自己,她咳得满面通红,牵扯到伤口痛得厉害。 池骁熠见状连忙抽出纸巾给她擦嘴,叶承涵这才缓过来,一手抓住池骁熠的胳膊继续笑。 池骁熠这也太不要脸、太毒舌了,原本付朝桓是讽刺他的。他却反过来骂付朝桓不识时务,柳源东的嘴角也抽搐起来,强忍着没有让自己笑,他摆摆手对池骁熠和叶承涵说:“你们继续,我们可以喝口茶等一下。” 付朝桓:“……” TMD他们很忙好吗?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拿出身为执法人员的威严来,以妨碍公务、浪费他们警方的时间教训池骁熠几句吗?果然池骁熠有背景、有关系就是不一样,还要他们几个人迁就他。 付朝桓紧抿着唇。表情跟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但柳源东这个老大都发话了,他还能怎么办?只好和柳源东坐在沙发上,然而池骁熠连一杯茶都不给他们,付朝桓黑着脸色,命令其中一个警察端茶递水。 叶承涵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看到自己的前男友被池骁熠整成这个样子,她就觉得很幸灾乐祸,可能一方面是因为池骁熠醋坛子打翻时很可爱,也或许她内心深处到底还是怨付朝桓,毕竟她为付朝桓付出了那么多,付朝桓却一直把她当妹妹。 出于心里那么一点对付朝桓的报复,叶承涵也就配合着池骁熠。只当做几个人不在场,她一口一口喝着池骁熠喂的汤,池骁熠手里拿着纸巾,偶尔给她擦一下嘴,像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对待。 这让叶承涵满心的甜蜜,一时间也不在意池骁熠有没有犯罪杀江心瑶了,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事,池骁熠都会迎刃而解,不会让他自己深陷困境,叶承涵信任这个男人,他是她心中神一样的存在。 那边沙发上柳源东悠闲地喝着茶,早就习惯了池骁熠的行事作风,但付朝桓这个前任看着曾经自己的女朋友和其他男人如此恩爱,他心里相当膈应,觉得池骁熠是故意侮辱他的,他实在呆不下去了,打过招呼后,就起身去洗手间里抽烟。 叶承涵自从怀孕后越来越挑剔,今天的午饭是叶母亲手做的,可她想吃池骁熠做的饭菜,所以此刻也只吃了小半碗饭,叶承涵就蹙着眉头推开池骁熠的手,“我不吃了。” “听话。”池骁熠耐心又温柔地哄着叶承涵,目光落在叶承涵的肚子上,拿以往那套要顾及孩子的说辞劝叶承涵。 结果叶承涵反而更不高兴了,池骁熠的动作一顿,突然凑过去,贴着叶承涵的唇说:“你不吃的话,我就用别的方式喂你。你懂得吧,嗯?” “……”叶承涵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眼角余光瞥向柳源东几个人,见他们眼神躲闪都装作看窗外的风景,叶承涵丝毫不怀疑池骁熠会当着别人的面,嘴对嘴她吃东西,她瞪了池骁熠一眼,只能选择妥协。 “孕妇果然难伺候。”池骁熠这话里含着无限的宠溺,情愿让叶承涵闹脾气、折腾他,见叶承涵一双眸子乌黑又水盈盈的,池骁熠的喉咙猛地滚动两下,到底还是忍不住凑过去,在叶承涵的唇上亲了亲。 叶母进门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震惊又愤怒,几步上前,她拿着手袋在池骁熠的肩膀上砸了一下,“这还是大白天,你对承涵做什么呢?你再欺负她,我就不让你来病房了。” 池骁熠被打得头晕目眩,抬起一只手揉着后颈,他点点头温顺地应着,“我知道了。” “哈哈……”这次大笑出声的是柳源东,他真没有想到原来这世上能让池骁熠言听计从的人,竟然是池骁熠的岳母,总算有个人能制得住池二少爷了。 其他三个警察也在憋着笑,只不过被池骁熠狠狠地剜了一眼后,他们连忙用拳头压住唇,低着头一言不发。 叶母这才转过身跟柳源东打招呼,没过多久付朝桓回来了,几个人分别坐在那里,付朝桓打开笔记本电脑,把一段视频调了出来,里面的内容正是几个月前,池骁熠和池北辙站在江心瑶的家门前,几个大汉把江心瑶围了起来,耳边只听见衣服被扒开的声响。 一分钟后,付朝桓关掉视频,抬头问池骁熠,“池二少爷怎么解释这件事?几个月前的某天晚上,是你带着这几个人到了江心瑶家里,让他们侵犯了江心瑶吧?恐怕你没有想到的是,江心瑶的家门口装有监控。在昨夜江心瑶被杀后,我和警方找到了针形摄像头。” 叶承涵闻言面色一下子白了,她以为上次池骁熠什么都没有对江心瑶做,现在付朝桓把监控录像都拿出来了,证明池骁熠确实让那几个人侵犯了江心瑶,也难怪警方很快锁定了池骁熠为嫌疑人。 池骁熠见叶承涵紧张,他握住叶承涵的手,觉察到叶承涵的掌心里都是冷汗,池骁熠用干燥的指腹抚了抚,转头对付朝桓几人说:“我不知道监控是怎么回事,但一般人会在家门口装监控吗?” “很有可能江心瑶就是针对我的。刚刚那段视频里也只有江心瑶被几个人扒光衣服的画面,他们有没有真刀实枪地来,这点你们有待调查,而不是直接定了我指使下属轮.奸江心瑶这个罪。” 那天晚上池骁熠确实没有让几个下属对江心瑶做到最后,也就只是扒光了江心瑶的衣服,吓唬吓唬江心瑶而已,或许期间江心瑶受了一些皮外伤,但只要询问几个月前给江心瑶治疗的医生,就能知道江心瑶有没有被真正侵犯过。 池骁熠之所以会放过江心瑶,并非他突然大发善心,而是就如他不会冲动到杀江心瑶一个道理,如果他身上背负了人命,那事情就不好解决了,江心瑶还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鉴定科推断江心瑶的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三点多钟。”池骁熠刚刚就向柳源东了解过案情了,他低沉地对几人说:“监控里只拍到了几个月前那天晚上的画面,后来监控就被关闭了,也就不能证明其他什么。” “而从昨晚直到现在,我一直都待在病房里,最大的活动范围也只是楼下的花园,所以我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 付朝桓点点头,一针见血地反问池骁熠,“白天有人给池二少爷作证,那么凌晨三点多钟,你能找出一个人来证明,你确实不曾离开过病房吗?” 说着看向坐在床头的叶承涵,付朝桓的面上没有波动,“承涵或许可以作证,但你们都清楚,最亲的人证据效力比较薄弱。” “那你想怎么样?”叶承涵越看付朝桓越不顺眼,付朝桓明显是在针对池骁熠,照着叶承涵这脾气,她想忍也忍不了,冷笑着反问付朝桓,“三更半夜的我们都在睡觉,去哪找其他的证人来证明池骁熠没有离开过?” “仅凭池骁熠拿不出不在场证明,就判断他是杀人凶手,付朝桓亏你还是神探呢!那么我问你,昨晚凌晨三点多钟你在哪里?有谁给你证明,你能找个证人吗?你找不出来,难道你也是杀人凶手?” 池骁熠见叶承涵为自己辩解,虽然面上说着不要让叶承涵动了胎气,其实心里很高兴,估计付朝桓要郁闷死,以往付朝桓肯定没有想过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女人,如今却帮着他池骁熠。 果不其然,付朝桓的脸色都黑了,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付朝桓抿了抿唇,态度越发强硬了一些,“当然还有其他证据证据池二少爷杀人。首先是几天前江心瑶被毁容一事,是池二少爷你做的吧?” “昨晚江心瑶在生前被几个人侵犯,后颈插入一把刀子致其死亡,而那把刀子上有池二少爷你的手印,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杀人动机就更简单了,江心瑶三番五次害叶承涵,你早就想置江心瑶于死地了不对吗?” 叶母一听到付朝桓把毁容的罪定在了池骁熠的身上,她张了张口,正要承认这件事是她做的,池骁熠却赶在她之前对柳源东说:“我没有能亲自去一趟案发现场,那么你们警方拍得照片可以让我看看吗?”来央讽巴。 “当然不行。”付朝桓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池骁熠,池骁熠不仅不是办案人员,反而是嫌疑人,怎么可能让池骁熠看警方获取的信息? 但柳源东却不管付朝桓,他从下属手里拿过那些照片,亲自走过去递给池骁熠。 池骁熠和叶承涵一起低头看着,身侧的柳源东神色凝重地说:“这其中还有一个我们没有解开的疑点。从这张照片里,可以看到离江心瑶所坐的沙发不远的位置,有一盆半个人高的盆景,而盆景的枝干上装有一个弹弓。” 柳源东指着其中一张照片,池骁熠发现盆景的根部是湿润的,应该是刚浇过水,而这个盆景的位置正对着沙发,如果江心瑶背对着盆景坐在沙发上,那么她后颈的那把刀子,也正好对准了那个弹弓。 池骁熠的脑海里浮现出设想的画面来,紧接着他细长的双眸陡然一眯,唇边勾出高深莫测的笑,过了一会,他抬头问柳源东,“没有其他目击证人看到有谁出入江心瑶的住所吗?” 柳源东一看池骁熠的表情,就知道池骁熠肯定是看穿真相了,他心中一喜,点点头说:“没有。据江母所说,早上她打不通江心瑶的电话,因为担心才过去江心瑶的住所,这才发现江心瑶被杀害,立即向我们警方报了警。” “江心瑶伤成这个样子,不在医院好好养伤,她突然回去住所做什么?等着被人杀吗?”叶承涵看到江心瑶的脸上包着白色的纱布,那么大面积都被泼到了硫酸,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她不好好治疗,为什么要出院? 付朝桓闻言冷笑了一下,看着池骁熠说:“江心瑶之所以不愿意待在医院里,池二少爷应该最清楚吧?江母指控池二少爷前几天带人闯入江心瑶的病房,你亲手把一小瓶硫酸倒在了江心瑶的脸上。” “江心瑶在医院被硫酸毁容了,池二少爷肯定买通了那些医生,她害怕池二少爷让医生在药物里动手脚,为了保命,她当然选择回去自己的住所。虽然不是最安全的,但总比待在医院里等死要好不是吗?” 叶承涵一把将那几张照片用力摔在床上,冷冷地反驳付朝桓,“江母这根本就是在诬陷!” 叶承涵觉得池骁熠不是那么冲动没有分寸的人,杀人是要偿命的,如果池骁熠真的想杀江心瑶,几个月前的那次池骁熠就动手了,但事实上池骁熠不仅没有做,并且池骁熠没有让那几个人真正侵犯江心瑶。 所以叶承涵相信江心瑶不是池骁熠杀的,而种种证据却指向池骁熠,很明显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栽赃嫁祸,唐俊兴已经死了,那么还有人想要对付池骁熠? “江母确实是在诬陷池骁熠。”说这句话的是叶母,叶母从床上起身,对几个说:“因为那天是我带人到了江心瑶的病房,我亲手把硫酸泼到了江心瑶的脸上,医生也是我买通的。若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询问那几个医生。” 叶承涵闻言浑身一颤,她满脸的心痛和无奈,“妈……” 母亲怎么能做这种事?江心瑶泼她硫酸,利用法律就可以制裁江心瑶了,为什么母亲要私下报复江心瑶?即便凭借他们的势力,可以救母亲,但叶承涵曾经身为一个执法人员,她并不希望母亲为了她而犯法。 “一人做事一人当。”叶母挺直脊背站在那里,看了池骁熠一眼。 池骁熠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母顿了一下说:“江心瑶是我派人杀的,杀人动机你们都清楚,而至于为什么刀子上有池骁熠的手印,这个很容易解释。” “那把刀子本来就是江心瑶放在茶几上的,以往池骁熠在江心瑶的家里住过,刀子上有他的手印并不奇怪。我本来只是带人去教训江心瑶,但结果她反抗的太激烈,我就拿起那把刀子,失手之下杀了她。” 叶承涵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池骁熠闻言脊背微微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叶母,随后池骁熠笑了笑问叶母,“既然岳母说江心瑶是你杀的,那么刀子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的手印?你是失手之下,而并没有在计划之中杀江心瑶,难道你还在此之前准备了手套?” “我……”叶母无从反驳,沉默几秒钟,她想改口说自己是有预谋杀江心瑶的,所以戴了手套。 然而池骁熠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池骁熠把照片递回给柳源东,随后对柳源东伸出手,“把我带回警局吧!江心瑶是我杀的,我岳母是想替我顶罪,才要自己揽下一切的。” 这种状况让叶承涵差点惊叫出来,她抬头捂住嘴,反应过来后连忙握住池骁熠的胳膊,“池骁熠……” 但池骁熠却从床上长身而起,转头看着叶母,他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意,“谢谢岳母。你既然愿意为我顶罪了,我想你应该愿意接受我了吧?” 叶母的眼眶一下子红了,面上却没有什么动容,叶母的语气里透着不以为然和冷漠,“你人都要坐牢了,我还会让我女儿的后半生浪费在你的身上吗?如果不想让我的女儿带着你的孩子嫁给其他男人,那么你就快点洗脱自己的罪名。” 说到最后,叶母的声音还是颤抖了,她昂着下巴,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以免泄露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情绪。 池骁熠忽然伸手给了叶母一个拥抱,只应下一个字,“好。” 叶母不知道池骁熠这个“好”,是同意了叶承涵带着孩子另嫁他人,还是他会相安无事地回来,叶母别开脸,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而床上的叶承涵刚刚就哭了,这时池骁熠俯身在叶承涵的额头上亲了亲,临走时,池骁熠贴在叶承涵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叶承涵听后一点点睁大眼睛,呆愣地坐在那里,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池骁熠几个人走出去,直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 叶承涵一下子抓住叶母的手腕,哽咽地问:“妈,江心瑶是不是你杀的?池骁熠他是在为你顶罪对吗?” “我确实泼了江心瑶硫酸,把她的脸毁掉了,但我并没有杀江心瑶。”叶母在床沿上坐下,反握住叶承涵的手,“刚刚我之所以说人是我杀的,那是因为我以为江心瑶是被池骁熠害的,我想替他顶罪。可他竟然……” 池骁熠竟然把泼江心瑶硫酸的罪名也揽下来了,这怎么能不让叶母感动又自责?而那天中午她把池骁熠叫到病房外,就是劝池骁熠不要为了叶承涵,而走极端弄死江心瑶。 当时池骁熠答应了,说他自己有分寸,然而江心瑶还是死了,叶母觉得除了自己和池骁熠外,不会有其他人对江心瑶下手。 “不……”叶承涵摇摇头,抬起手背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水,她笃定地说:“根本不可能,昨晚那个时候池骁熠确实是在病房里陪我睡觉,如果他半夜出去的话,我肯定会察觉到。” “并且池骁熠怎么可能这么蠢?他就算要杀江心瑶,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一下子就让警方抓到凶手吧?池骁熠一定是被陷害了,真正的凶手在嫁祸池骁熠。不管这个人是谁,我一定要找出来,为池骁熠洗脱罪名。” 叶母听叶承涵说池骁熠凌晨三点确实是待在病房里,她顿时安心下来,只要池骁熠没有杀江心瑶,那么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奇怪的是既然池骁熠是清白的,他却为什么揽下罪名?难道池骁熠是在将计就计,引出什么吗? 叶承迹和蓝悠悠这时从门外走进来,叶承迹到了床前,就对叶承涵和叶母说:“刚刚我去了一趟凝思那里,阿辙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医生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陈默和林敏南的儿子,并没有死在那场爆炸中,昨天下午,不知道是谁把孩子放在了走廊的椅子上,凝思发现后,她抱着陈陆去医生那里做了详细的检查,孩子没有受伤,反而很健康。” 叶承涵点点头,昨天晚上池骁熠就告诉她其实唐卓尧和孟琳并没有死,这一切都是孟琳的计划,而那些报道是柳源东在背后操控的,当时叶承涵不相信,问池骁熠孟琳在爆炸中是怎么逃跑的? 毕竟唐卓尧确实受了那一枪,而当时唐家四周都是警方的人,严密程度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孟琳不可能让所有人都陪着她演戏,愿意包庇她、为她付出、徇私枉法的也就只有柳源东,并且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对孟琳和唐卓尧不利。 那种情况下池北辙都被误伤了,孟琳是如何带着身受重伤的唐卓尧安全离开的? 除非孟琳会遁地,显然这根本不可能,但不管孟琳用了什么方法,现在从叶承迹口中得到了证实,叶承涵完全相信了。 叶承涵慢慢冷静下来,想到有柳源东在,池骁熠在警局应该不会受什么苦,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必须尽快查到真凶。 刚刚池骁熠走之前让她找孟琳,然而她并没有孟琳的联系方式,孟琳如果能看到江心瑶被杀一案的报道,孟琳应该会主动找她吧? 果不其然,下午叶承涵在花园里和母亲散步时,孟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孟琳在那边说她如今出行不方便,告诉了叶承涵一个地址,让叶承涵去找她。 “好。”叶承涵答应了,收起手机后,她让叶承迹开车送她过去。 虽然叶承涵的胳膊好得差不多了,但叶母想让叶承涵多休养一段时间,更何况叶承涵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这样四处奔波并不好。 只是在听到叶承涵说是为了尽快洗脱池骁熠的罪名时,叶母就没有再阻拦叶承涵,叮嘱叶承迹照看好叶承涵,她和蓝悠悠回叶家等他们。 随后叶承迹开着车,赶去了孟琳所说的那栋房子,一路上叶承涵都在注意着有没有被人跟踪,确认没事后,叶承涵靠回座椅上,闭上眼松了一口气。 而这边唐卓尧的别墅里,孟琳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此刻她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个金色的盆子,里面点着火。 孟琳把那些照片,以及芯片、存储卡这类东西全都丢了进去,从此以后她的职责不再是抓罪犯、搜集情报了,留着的东西她全都要销毁掉。 “姐姐,你在烧什么?”唐卓尧午睡后醒了,从楼上下来,看到孟琳正坐在那里烧东西,唐卓尧迈着修长的腿走过去,伸手拉了一下孟琳,“你小心点,别溅到自己身上了,而且火太烫,不要离得这么近。” 因为唐卓尧突然的触碰,孟琳浑身顿时变得僵硬,抬起头看到唐卓尧高大的身形站在自己的面前,孟琳有几秒钟的恍惚。 他穿着雪白色的衬衣,由于胸口中弹的缘故,这几天下来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只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那一张脸仍旧俊美精致,比往常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多了几分少年的清秀和稚嫩,黑色美瞳遮挡住了他原本绿褐色的眼睛,一双瞳孔看上去特别乌黑纯净,尤其此刻唐卓尧满脸关怀地看着她。 孟琳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 “姐姐?”唐卓尧见孟琳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那样的眼神让他心慌又不好意思,唐卓尧屈起膝盖蹲下来,他握住孟琳的一只手,仰着头困惑不解地问:“姐姐你死盯着我做什么?我有听你的话戴那个美瞳,你看到了吧?” 唐卓尧说着就把一张脸往孟琳的胸前蹭,而孟琳却注意到茶几上燃烧着的火焰,连忙把唐卓尧拉起来,让唐卓尧坐在自己的身侧,她什么都不说,拿起手边的那些物证继续往盆子里丢。 这几天相处下来,唐卓尧已经习惯了孟琳的沉默寡言,起初他还伤心孟琳是不喜欢他,才不愿意多跟他说话的,后来发现其实孟琳的性子就是这样,他也就不纠结了。 唐卓尧盯着孟琳清冷的侧脸看了一会,随后他伸手拿起茶几上的一张照片,指着里面的男女问孟琳,“姐姐,这两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把他们的照片烧掉?” 孟琳望过去一眼,照片里是几年前的步琛远和唐卓离,那段时间她搜集两人的情报时,让人偷拍的,而唐卓尧并不认识照片里的两个人,他甚至连他最爱的亲姐姐都忘记了。 孟琳心里很不是滋味,语气淡淡的,“没用了,想烧掉就烧掉。” 虽然是很任性又敷衍的回答,但唐卓尧并没有追根究底,而是认真地点点头,反正姐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唐卓尧继续翻着照片,然后在某张照片里看到了自己,他拧着眉宇问孟琳,“姐姐也要把我烧掉吗?” 孟琳倒是忘了这里面也有唐卓尧的照片,她瞥过去一眼,摇摇头说:“当然不会把你的烧掉。你找一下,若是看见自己的,就全都拿出来。” “好。”唐卓尧满意地笑了笑,一张一张地翻着那些照片,渐渐的发现照片里的自己让他感觉到很陌生,比如他什么时候玩赛车了?他什么时候穿着黑色的西装出现在酒会上?又什么时候……等等这些,他都没有任何记忆。 唐卓尧只觉得头痛欲裂,那些照片从手中滑落,他抬起手抚着自己的额头,俊美的脸上一片苍白和痛苦。 孟琳见状连忙把唐卓尧的手拿下来,用温柔的声音说:“不是告诉过你吗?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听话……” 唐卓尧反握住孟琳的手,对着她粲然一笑,“嗯,” 随后唐卓尧把脑袋靠在了孟琳的肩上,孟琳感觉到男人毛茸茸的头发蹭着自己脖子上的皮肤,她心里顿时变得很柔软,侧头看了温顺又安静的唐卓尧一眼,孟琳没有再说什么,自己一个人把唐卓尧的那些照片捡了出来。 没过多久,唐卓尧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而此刻孟琳把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这是能证明她是国际刑警的东西,若是把这个也烧了,那就代表她以后不再是警察了,她要放弃自己最热爱的职业和过去的一切。 孟琳并非不舍得,她只是有些难过而已,看着证件上的自己,孟琳的眼眶不由得红了一圈,肩上的唐卓尧觉察到她的异常,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孟琳手中的证件,突然伸手把证件抽了过去。 “咦?”唐卓尧盯着照片里的孟琳,再抬头端详着眼前的孟琳,直到确定是同一个人后,唐卓尧笑着对孟琳说:“原本姐姐你还有一个名字叫王语嫣,但我觉得孟琳这个名字跟你的气质更符合。” “……”孟琳的脸色一下子沉了,她转头满是怨念地瞪着唐卓尧,唐卓尧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王语嫣这么温婉古典的名字不适合她吗? 孟琳用强调的语气说:“王语嫣是我的真名字,孟琳是我过去为了方便行事,而用的假名。” 唐卓尧点点头,突然想起来自从自己醒来后,他问了几次,孟琳都没有告诉他的名字,平日里她要么不喊他,要么就是“喂、喂”称呼他,唐卓尧很不喜欢。 他拿着孟琳的证件,想了想对孟琳说:“姐姐,那不如我叫段誉吧?” “……”孟琳竟然无言以对。 她看着唐卓尧此刻的样子,觉得确实像林志颖版《天龙八部》里的段誉,都是那么傻、那么呆萌,孟琳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她一本正经地对唐卓尧说,“其实为了方便行事,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小龙女。” 唐卓尧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那我以后叫杨过,姑姑你就叫我过儿。或者我可以叫成龙。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有亲戚关系。” 孟琳:“……” 唐卓尧竟然还看过金庸吗?不对,话说回来,小龙女和成龙两人是什么关系?小龙女是成龙的私生女,照唐卓尧这样说,他们难道要做父女?! 孟琳气得一巴掌拍到唐卓尧的脑袋上,“不要乱说,你以后就叫段誉吧。” “哦。”唐卓尧用手摸着自己的头,看着孟琳把证件拿走,毫不犹豫地丢进火盆里。 唐卓尧抿着唇忍了好久,最终他还是提醒孟琳,“姐姐你以后不要总是打我的头了,这么重要的地方,就算是我老婆,也不能随便打。你不是总说我笨吗?我的脑袋肯定是被你打坏的。” 孟琳闻言猛地转头看向唐卓尧,“你闭嘴。” “……”唐卓尧吓了一跳,立即安静了下来,重新把脑袋靠在孟琳的肩膀上,差点又要睡着时,孟琳才把那些东西烧完。 她将茶几收拾干净,随后伸手推了唐卓尧一下,“饿了没有?我煲了鸡汤,你坐在餐厅等着我,我给你端过去。” 唐卓尧起身跟在孟琳后面,才走出两步,他就伸手牵住孟琳的,侧头弯着眉眼对孟琳笑了笑。 孟琳僵了一下,随后唇边浮起笑意,只觉得心里都是甜蜜的,虽然唐卓尧从昏迷中醒来后连她都不认识了,张口就叫她姐姐,但失忆后像个孩子的唐卓尧,依旧很喜欢她。 外面的门铃在这时响了起来,孟琳估摸着是叶承涵,就让唐卓尧去开门,而她则继续往厨房里走。 门外唐卓尧看到站在那里的叶承涵,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叶承涵就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原来你真的没有死……” 但话刚说到一半,唐卓尧就突然反抓住叶承涵的胳膊,上前一步把叶承涵按在了墙壁上,一瞬间整个人都变得凌厉冰冷起来,他警告叶承涵不要随便碰自己。 而叶承涵胳膊上还包着纱布,当下痛得她面色惨白、冷汗直往下掉,一边喊着痛,抬高声音让屋子里的孟琳出来。 孟琳听到动静后,快步从屋子里走过来,一看到这种情况,她连忙上前把唐卓尧拽了回来,蹙着眉头对唐卓尧说:“承涵是我的朋友,你不能伤害她。” 唐卓尧一碰上孟琳,就从刚刚的狮子变成了温顺的宠物,见孟琳冷着脸色,他心里更加委屈了,小声辩解道:“她拍我的肩膀,我不喜欢其他人碰我。” 孟琳:“……” 尼玛的有病得治啊!孟琳也不想对唐卓尧说教,他现在是怎么样,她就纵容着他怎么样。 孟琳让唐卓尧先去餐厅等她,唐卓尧紧抿着,冷冷地看了叶承涵一眼后,不甘不愿地转身走了。 叶承涵这才察觉到唐卓尧的不正常,她用手揉着自己的胳膊,跟着孟琳走进去,蹙眉低声问孟琳,“他怎么了?” “失忆了,而且医生判断他的智商也降低了,大概在十几岁以下吧。”起初孟琳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在经过几天的自我安慰后,此刻对叶承涵说起时,她的语气很轻松。 叶承涵有点不相信孟琳的话,这好像不符合医学和科学,她原本就不相信人会失忆,在知道池骁熠当初的失忆是装的后,此时叶承涵更觉得离谱,她沉思着问:“医生怎么说的?能不能治好?” “治好的希望不大。”孟琳摇摇头,看见餐厅里唐卓尧正坐在那里喝汤,她顿住脚步,“我们现在不能随便出现在大众眼前,连他胸口上受得伤,我都是请医生过来这里治疗,所以就算要治他的脑子,那也只能等去了国外以后。” “不过……”孟琳转头看向叶承涵,她笑了笑对叶承涵说:“其实我觉得他把过去的一切全都忘记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他并没有杀朱静芸,但怎么说他也算是帮凶,他自己不能原谅自己,在给唐老太太下毒时,他就决定以死谢罪了。” “而如今他还活着,若是依旧记得过去的那些事,他内心一定会相当自责、愧疚、痛苦,以至于他自己无法接受自己,所以我才宁愿他什么忘记。现在他的智商不高,像个孩子一样依赖我,我会一直陪着他,以后我会给他一个快乐的世界。” 孟琳说这番话时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的,可叶承涵就是觉得孟琳很煽情,她的眼眶里潮湿,抬起手放在孟琳的肩膀上,叶承涵感慨地说:“孟琳,你真伟大。” “如果换成是池骁熠,你也会像我一样。”孟琳不以为然地说,低头看了看叶承涵包着纱布的手,“你这是怎么回事?” 孟琳一提起,叶承涵就觉得自己的胳膊又痛了起来,“是我自己不小心,被江心瑶泼了硫酸。我母亲也是傻,那天带着几个人去了江心瑶的病房,用硫酸把江心瑶整张脸都毁了,这才给了真正的凶手可乘之机。” “阿姨是爱母心切。”孟琳带着叶承涵去了餐厅,她给叶承涵拉了一张椅子,让叶承涵坐下来后,盛出一碗鸡汤递给叶承涵,“我从报道上看到江心瑶被害一案了,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先喝汤,我们慢慢说。” 叶承涵点点头。 孟琳在叶承涵的对面坐了下来,而身侧的唐卓尧立即盛了一碗汤,放在孟琳手边,让孟琳喝,随后他低着头继续喝自己碗里的,唐卓尧那样子看上去让人觉得好像鸡汤的味道有多好。 然而叶承涵尝了一口后,直接吐了出来,她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对面喝汤喝得津津有味的唐卓尧,叶承涵不可置信地问:“你难道没有味觉吗?” 173:呆萌少年唐卓尧,你难道没有味觉吗? 言情海 正文 174:池骁熠是心机婊,卓尧你千万不要学他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74:池骁熠是心机婊,卓尧你千万不要学他 “你什么意思?”唐卓尧拧着眉宇反问叶承涵,他的眼睛清澈,却如刀子一样锋利,冷冷地扫在叶承涵的脸上,“你把我姐姐煲得汤吐了。是什么意思?” 叶承涵倒是不怕唐卓尧,实话实话,“因为实在太难以下咽了。” “谁说难吃的?我看你的味觉才有问题吧?”唐卓尧豁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震得瓷碗里的汤水都洒了出来。 “我姐姐做得汤明明很好吃,我不许你对我姐姐指手画脚的,你有本事自己怎么不做?恐怕你连调味品都分不清。你这人真是讨厌。不想吃就不要浪费。” 唐卓尧愤怒又不屑地对叶承涵说:“这是我姐姐用了好几个小时,精心煲给我吃的。让你尝尝已经不错了,你没有资格评价。” 说完唐卓尧突然伸手过来,把那碗汤端了回去,看得叶承涵一愣一愣的。 叶承涵真是被唐卓尧的言行举止吓到了,唐卓尧现在不仅智商低下,而且就像被洗脑过一样,在他眼里孟琳很完美,没有任何缺点,孟琳什么都是好的。 叶承涵坐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盯着唐卓尧,反应过来后,她也一下子站了起来,学着刚刚唐卓尧的样子在桌子拍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分不清调味品?”叶承涵的性子这种时候若是不跟人掐起来,那就不是她了,她压根不管唐卓尧的脑子有病,冷冷讥诮着说:“你怎么知道我分不清调味品?我告诉你。我的厨艺好着呢。” 唐卓尧的语气很不屑,“你厨艺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反正我姐姐厨艺好就可以了,我只吃她做的,就算你吃做了,我也不会看一眼。” “……” 孟琳坐在那里听着两人的争吵,她用手扶住额头。觉得真是无可奈何,唐卓尧的脑子不正常,叶承涵跟他较什么真啊? “你们够了。”孟琳面无表情地制止两人,伸手拉住唐卓尧的胳膊,“卓尧,你坐下来。” 唐卓尧倒是被拉着坐下来了,见对面的叶承涵还站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唐卓尧重复了一遍,“我姐姐让你坐下来。” “我是叫你坐下来。” 唐卓尧闻言转头看向孟琳,一脸困惑的表情,“可我的名字不是叫段誉吗?难道我还有一个名字是卓尧?” 孟琳:“……” 叶承涵“噗”地一下子笑了出来,她戏谑地问唐卓尧:“还段誉呢,你怎么不干脆叫乔峰呢?” 唐卓尧抿着唇。一脸认真地对叶承涵说:“那是因为我姐姐叫王语嫣,如果她是阿朱的话,那么我就是乔峰。” “……”叶承涵竟然无言以对,当真是败给了唐卓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也就不跟唐卓尧争论了。 叶承涵重新坐下来,看着对面的孟琳和唐卓尧两人喝着汤,她把江心瑶被杀一案的详细经过,以及凶手嫁祸给池骁熠,如今池骁熠被警方拘留了整件事说给孟琳听。 “江心瑶不是池骁熠杀的,凶手确实另有其人。”孟琳低头喝着汤,这两天她患上了感冒,丧失了大半味觉,只能尝出咸淡,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煲得汤是否真的很难喝。 孟琳看了一眼身侧的唐卓尧,随后她抬眸对叶承涵说:“池骁熠既然是清白的,那么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叶承涵闻言浑身猛地一颤,紧盯着对面的孟琳,她的呼吸都变得慢了,“你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了对吧?快告诉我……” “嗯。”孟琳的面色很平静,顿了一下,正要说出凶手的名字。 唐卓尧却不以为然地哼笑了一声,抬起头鄙视地对叶承涵说:“这么简单的一个局你都看不穿,根本不用我姐姐这么厉害的人出面,我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江心瑶并非被人所杀,而是……” 然而唐卓尧的话还没有说完,孟琳就在桌子下用手掐了掐唐卓尧的腿。 唐卓尧整个人蓦然一震,差点就从椅子上栽下去,又连忙坐稳,伸手反握住孟琳的手,他凑过去,红着脸低声问:“怎么了姐姐?” 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孟琳看到唐卓尧乌黑纯净的双眸,仿佛只要她一不小心,就会跌入进去。 心“砰砰”直跳,对面的叶承涵还在看着孟琳,孟琳有些慌乱地抽回手,把唐卓尧推开,她别开脸对唐卓尧说:“你不要说话了,喝你的汤就可以了。” “哦。”唐卓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姐姐好像不喜欢他的触碰,这让唐卓尧心里失落又有些淡淡的难过,半晌后他才坐直身子,低着头继续喝汤,期间再也没有说半句话。 唐卓尧从失忆后就特别温顺,什么都听孟琳的,所以孟琳并没有注意到唐卓尧的情绪,她开口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池骁熠那么精明的男人,肯定知知道真凶是谁,但他却承认江心瑶是他杀的,他不仅揽下了你母亲泼江心瑶硫酸的罪名,同样他也在包庇真凶。” “什么?”叶承涵不明所以地看着孟琳,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杀人凶手是她的母亲,那么池骁熠替她母亲顶罪,也就说得通了。 若是这样的话,她该怎么选择?难道要把母亲送进牢狱,而救池骁熠吗?如果她也选择包庇了母亲,那么池骁熠该如何脱身? 叶承涵的两手攥在了一起,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你误会了承涵。”孟琳看叶承涵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叶承涵在想什么,“你不应该怀疑你母亲是杀人凶手。若是她真的杀了人,你觉得阿姨会忍心让池骁熠替她坐牢吗?” “其实凶手既不是池骁熠,也不是你母亲,你应该想想除了你母亲外,在这个世上,池骁熠还会包庇谁。” 叶承涵闻言一愣,紧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叶承涵颤抖又震惊地问:“你的意思是柳淳芳杀了江心瑶吗?” 孟琳沉默地点点头。 叶承涵的身子一点点变得僵硬,直到半个小时后,叶承涵才离开了唐卓尧的房子。 而孟琳送她出门后,孟琳返回餐厅,见唐卓尧一个人把鸡汤全都喝完了,孟琳开始收拾桌子。 唐卓尧帮着孟琳,跟着孟琳一路走去厨房,这几天唐卓尧像是个几岁的孩子一样,总是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以往高冷的男人现在话特别多。 此刻唐卓尧突然什么都不说了,孟琳有点不适应,把唐卓尧手中的碗接过去,她蹙眉问唐卓尧,“你怎么了?” 唐卓尧欣喜地反问孟琳,“我可以说话了?” “……”孟琳这才想起刚刚自己在餐桌上命令唐卓尧闭嘴,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那么死脑筋啊!来丸协弟。 孟琳打开水龙头洗碗,头也不回地问唐卓尧,“你想说什么?” 唐卓尧站在孟琳的身后,半步也不离开她,他认真地对孟琳说:“你刚刚在骗叶承涵,江心瑶根本不是柳淳芳杀的,姐姐你为什么冤枉好人?” 柳淳芳是好人吗?孟琳扯了一下嘴角,回头看着唐卓尧,“我并不想骗叶承涵,而是池骁熠让我骗她的,我欠了池骁熠人情,就趁这个机会还了。” “池骁熠为什么要骗自己的老婆?” 孟琳笑了笑,凑过去在唐卓尧耳边说:“现在你还不懂,以后你就能明白了。反正我这是善意的谎言。你只要记住,池骁熠是个心机婊,你可千万不要学池骁熠。” 唐卓尧没有懂孟琳的意思,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压根没有听孟琳说话,唐卓尧俯着身子,能感觉到孟琳的唇都快贴到他的耳朵上了,这让他白皙的肌肤上一片绯红,过了一会才低下头,“嗯,姐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话。”孟琳这才直起身子,把碗刷好后,她突然想到什么,抿了抿唇问正在盯着地板的唐卓,“你说实话,我做的饭菜是不是真的难以下咽?” 174:池骁熠是心机婊,卓尧你千万不要学他 言情海 正文 175:那就让池骁熠去死好了,跟她没有关系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75:那就让池骁熠去死好了,跟她没有关系 原本唐卓尧满面通红,正低头看着地板,闻言他一下子抬起脸,“姐姐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随后唐卓尧想到叶承涵在餐桌上说的,他立即明白过来。用力地对孟琳摇摇头,“姐姐你做的饭菜一点也不难吃。你不要介意叶承涵的话,她是个神经病,你又不做给她吃,只要我觉得好就可以了。” 唐卓尧的表情和语气都特别诚恳,说到激动处他直接抓住了孟琳的手,生怕孟琳会被叶承涵打击到了自尊心。唐卓尧用温柔的声音安慰道:“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你不要难过姐姐。” “……”孟琳看着唐卓尧英俊的脸。她的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好笑又特别感动,她这才知道自己本就不应该问唐卓尧,因为她做的再不好,唐卓尧都不会嫌弃她,反而觉得她各种好。 孟琳眼眶里泛起酸楚,连忙别开头,“没事了。” 她说着就要把手抽回来,然而这次唐卓尧并没有放开孟琳,反倒手下用力捏着孟琳细瘦的手腕,唐卓尧抿着唇,望着孟琳的那双眼睛里满是受伤,“姐姐,你是不是讨厌我?” “什么?”孟琳有些莫名其妙,唐卓尧委屈的样子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让孟琳的心猛地抽搐一样的疼。 她抬起另一只手抚上唐卓尧的脸,叹息着说:“我怎么会讨厌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你。” 孟琳自己都觉得这话很肉麻,而且重点是如今她和唐卓尧已经不是情侣了,即便她对唐卓尧表白,唐卓尧也不会明白,虽然孟琳希望唐卓尧一直都是失忆的状态。但从不再是男女朋友这点上来说,孟琳心里很不是滋味。 “姐姐真的不讨厌我?”唐卓尧很高兴,一双乌黑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俯身凑过去,离孟琳很近,目光落在孟琳耳朵上的白色珍珠耳钉上,他满是期待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姐姐你可以对我热情一点吗?” 孟琳被唐卓尧逼得身子往后倾,脊背靠在了操作台上,她蹙眉问唐卓尧,“我难道对你不够好?” 她体贴又周到,给唐卓尧洗衣做饭,不厌其烦地回答他十万个为什么,晚上他伤口疼得睡不着。她就给唐卓尧讲故事……等等她为唐卓尧所做的,她觉得这世上没有谁比她对唐卓尧更好了,唐卓尧怎么还能说她态度冷淡? “不是……姐姐你对我当然很好。”唐卓尧连忙解释道,想了一会,他试图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我是在我说你能不能对我多笑笑?还有……我拉你手的时候,你不要甩掉我……” 说到最后唐卓尧的声音都低了,脑袋埋在孟琳的胸前,很不好意思看孟琳。 孟琳注意到他的脸又红了,先是一愣,随后孟琳一下子笑了出来,用手抬起唐卓尧的脸,她连眼睛里都是温柔和宠溺,“好,以后我改,我对你热情点。” 孟琳的性子本就属于高冷的类型,她习惯了严肃和一本正经,没有想到被唐卓尧认为是因为讨厌他,若是这样的话,孟琳愿意为唐卓尧改变自己的性格,因为从和唐卓尧在一起后,孟琳就下定决定用自己的所有,来满足唐卓尧的一切。 孟琳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很清冷,没有让人觉得很漂亮,对她印象深刻的只是她与众不同的气质,可一旦笑起来,那样子是真的惊艳到了唐卓尧。 他怔愣地看着孟琳,直到孟琳拉着他的手往楼上走,他才反应过来,立即把孟琳的手包裹在他宽厚的掌心里。 午后的阳光洒过来,在地上映下斑驳的影子,偶尔唐卓尧侧头看孟琳一眼,这样的场景中,白衣黑裤、身形颀长的男人显得那么温柔沉静。 孟琳进去房间的浴室里,把两人的衣服都放在了洗衣机里,开了自动清洗衣物后,孟琳带着寸步不离的唐卓尧走去床边,她把药和水分别递给唐卓尧。 唐卓尧乖乖地吃了药,孟琳靠坐在床头翻书,唐卓尧立即也上了床,他躺在孟琳的腿上,两条胳膊抱着孟琳的腰,在孟琳翻书的时间里,唐卓尧闭眼睡了过去。 孟琳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麻了,不过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而是腾出一只手放在唐卓尧的脑袋上,天光下唐卓尧的头发上笼罩着一层橘黄色的光,孟琳用手指揉了揉唐卓尧毛茸茸的短发,她低头久久地凝视着沉睡的唐卓尧,目光温柔充满了怜爱。 孟琳喜欢如此美好的时光,如果能这样一辈子到老,那必定会很幸福吧? 而这边,叶承涵坐在叶承迹的车子上,一路回去叶家,期间叶承迹注意到叶承涵的脸色很难看,他转头关心地问:“怎么了承涵?如果是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叶承涵冷冰冰地回了叶承迹一句。 叶承迹一看她是这种态度,就知道叶承涵的心情不好,照着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若是招惹叶承涵,叶承涵一定会迁怒到叶承迹身上,会直接将叶承迹揍一顿,于是叶承迹闭嘴了。来司匠技。 下车后叶承涵大步流星地往屋子里走,叶母见叶承涵回来了,连忙上前问叶承涵,“怎么样了?案子有进展了吗?” “没有,凶手就是池骁熠,让他去死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再管了。”叶承涵说这话时,眼睛都红了一圈,心里委屈又愤怒,江心瑶是柳淳芳杀的,池骁熠为什么要提替柳淳芳顶罪? 难道就只是因为柳淳芳是他的母亲吗?然而这些年来谁不知道柳淳芳对池骁熠怎么样,柳淳芳没有尽过为人母亲的责任,并且把池骁熠当成争夺池家财产的工具,先不说当初柳淳芳要对她这个儿媳妇痛下杀手,如今柳淳芳自己杀了人,却栽赃嫁祸给池骁熠,这样的母亲还要来做什么? 池骁熠是傻了吧,既然他是个孝顺的儿子,他愿意替柳淳芳坐牢,那就让他在监狱里待一辈子好了。 池骁熠做出选择时,丝毫没有顾及到她和他们女儿的感受,那么她叶承涵为什么还要在乎池骁熠?往后池骁熠是死是活,跟她没有关系了,她趁早带着女儿嫁给其他男人去。 “承涵……”叶母眼看着叶承涵不管不顾大步往楼上冲,叶母生怕叶承涵不小心摔倒了,她一路跟着叶承涵上去,想问发生什么事了。 叶承涵却从里面“砰”一下关上门,任由叶母在外面如何拍门,叶承涵都不理会。 到后来叶母拿来备份钥匙开门,却发现叶承涵从里面反锁了,这让叶母急得都快哭了,转头问叶承迹怎么了,叶承迹摇摇头说不知道。 叶母用手扶住额头,管家在这时上来告诉他们可以吃饭了,叶母对管家摆摆手,随后转过身再去敲叶承涵房间的门。 这次叶承涵总算出来了,一双眼睛哭得红肿,不等叶母为什么,她拽住叶承迹的胳膊,大步往楼下走,“送我去警局。” 175:那就让池骁熠去死好了,跟她没有关系 言情海 正文 176:那些年错过的青梅竹马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76:那些年错过的青梅竹马 叶承涵半路上就打了电话给柳源东,柳源东这个时间还没有下班,亲自出来接叶承涵,叶承涵一看到他,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冷嘲热讽地说:“这两天你妹子过得怎么样?她孟妍这个名字,是你的主意,还是池骁熠的?” 叶承涵这醋劲还真大,连一个名字都耿耿于怀到现在,柳源东低咳了一声,带着叶承涵往里面走,“这件事跟阿熠真的没有关系。就是因为我知道了你们的女儿叫若妍,为了方便省事。所以当时给我妹妹做资料时,就直接用了‘妍’字。” 叶承涵来这里自然是熟门熟路,半开玩笑地对柳源东说:“我看你妹妹年龄也不小了,不考虑考虑婚嫁?若不然我给你妹子介绍几个,毕竟我们是亲戚,肥水不流外人田。” “……”柳源东之前只听池骁熠提起叶承涵,没有真正接触过,以为叶承涵就像孟妍告诉他的是个女神经,可事实上叶承涵也是个心机婊好吧?为了不让孟妍再骚扰池骁熠,叶承涵竟然想着把孟妍嫁出去,这完全是釜底抽薪好吗? 柳源东当然不会把自家妹子卖了,笑了笑回道:“你如果真的把我们当亲戚,倒不如先给我介绍一个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到时候我也算半个豪门了不是?” “嗯。”叶承涵赞同地点点头,顿了一下脚步,“来之前我见到了孟琳。她和唐卓尧两人挺幸福的,所以你该放心了,同时也不要再执着于孟琳了。” 柳源东高大的身躯变得有些僵硬,眉宇间含着落寞,然而就算不甘心,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在答应帮孟琳后。他就已经彻底放弃了,如今既然孟琳和唐卓尧过得好,也算他的付出没有白费。 柳源东沉默半晌,转移话题问叶承涵,“你准备在哪里见池二少爷?” “我这是进酒店,还可以选择房间?按照规矩来,就审讯室吧。” 叶承涵这话里带着讥诮的意味,没有柳源东想象中她对池骁熠的在乎以及焦灼,这让柳源东拧起了眉宇,感觉情况有些不妙,池骁熠这次该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池二少爷可千万不要把自己作死了。 柳源东亲自给叶承涵打开审讯室的门,随后他从外面把门关上了,叶承涵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池骁熠一个人走进来,“承涵。” 他见到叶承涵立即大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把叶承涵从椅子上拉到怀里,谁知叶承涵却一巴掌拍给他,冷若冰霜又厌恶地说:“别碰我!”豆圣休圾。 “……”池骁熠整个人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一样,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如雕像一样,他低头看着叶承涵,半天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午他离开病房时,叶承涵不还哭哭啼啼,一副跟他生离死别的架势吗?怎么几个小时过去,她就如此仇恨他了?难道是他过去的女人,突然找上门给叶承涵添堵了? “你坐吧,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问完我就走。”如今叶承涵的肚子有些发了,她几乎是一手抱着肚子坐在那里,轻描淡写地扫了池骁熠一眼,见池骁熠一如往常丰神俊朗、气度不凡的,那样子就像只是来拘留所喝茶一样,叶承涵心里越发嘲讽。 叶承涵冷淡的态度让池骁熠愣了几秒钟,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坐到离叶承涵几步远的椅子上,他收敛起平日里的散漫,此刻变得沉默又冷静。 叶承涵的手放在肚子上,目光静静地看着池骁熠,有一种难言的可悲和失望,“孟琳告诉我江心瑶是柳淳芳杀的,你猜出了是她,因为她是你的亲生母亲,所以你才替她顶罪是吗?” 池骁熠早就料到叶承涵会这样问,他垂着眼睛没有看叶承涵,唇线紧抿着,依旧保持着沉默。 “你这是默认了对吧?”叶承涵反问着,仰起脖子深吸一口气,似乎抽泣的声音传来,池骁熠的行为让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哪怕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几个小时,她此刻也不能平静下来。 叶承涵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再看向池骁熠时,她的眼眶里红了一圈,嗓音沙哑地问池骁熠,“我什么都不想说了,我只想知道你真的打算坐牢吗?如果不是,那么你有脱身的方法吗?池骁熠,你要替柳淳芳顶下的是杀人罪,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孰轻孰重?” “在你的心目中,究竟是你的母亲重要,还是我和我们的女儿重要?我不能理解你的做法,这些年柳淳芳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也别怪我不尊重长辈,对比起来,柳淳芳还不如江芷玥呢,但到最后池北辙那样的儿子,都能大义灭亲了,可你呢?柳唇淳芳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为她连我和女儿都能抛弃不管了?” 叶承涵本来不想对池骁熠说教,越说心里越委屈难受,并且她愤怒到想把池骁熠打一顿,而池骁熠始终都是一言不发的,这让叶承涵的胸口堵得都快难以呼吸了,那些埋在内心深处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突然间爆发了。 她的眼眶慢慢地变红,叶承涵看着池骁熠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池骁熠你一定不知道吧?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从我们认识的那天你,你当着那么多长辈的面亲了我,也就注定了往后我会被你欺负。” “读书时你让我帮你写作业、做值日、考试帮你作弊、放学后到食堂给你打饭……等等这些你的恶劣行为,我就不计较了。当然,除了喜欢欺负我、捉弄我外,有时候想想,其实你对我很好,后来我知道了这种感情叫青梅竹马,家里的长辈和老师以及同学,都觉得我们两人之间很有爱,我也以为长大后我们会结婚,就像玩过家家时,你让我做你的新娘一样。” “我天真地以以为你也默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不需要互相表白,而是水到渠成的,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插入我们之间。然而到了高中,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仿佛就是一夜之间,突然有个女人插入了原本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那一刻我觉得很恐慌、很害怕……” 在叶承涵的这番话里,池骁熠一点点睁大眼睛,满脸诧异又震惊地看着叶承涵,他是第一次听叶承涵提起这段原本很美好的青梅竹马,更是此刻才知道原来叶承早就喜欢上他了,而那个时候的他呢?他对叶承涵并不是男女之情,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叶承涵的感情。 池骁熠突然间发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这种错误持续了十几年,他浑身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变得僵硬又冰冷,池骁熠紧盯着叶承涵,声音都颤抖了,“后来呢?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和付朝桓在一起了?叶承涵,我不信那个时候你对我是男女之情。” 176:那些年错过的青梅竹马 言情海 正文 177:叶承涵番外(1):世间最美是遇见你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77:叶承涵番外(1):世间最美是遇见你 池骁熠问我后来发生了什么,导致我和付朝桓在一起了,我觉得特别可笑,难道他不知道当年我怎么会和付朝桓在一起吗?我和他错失的那十几年里,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吗?此刻他怎么能如此坦然自若、理直气壮地问我前因后果? 往事如潮水一样席卷而来。我想到高二的那个黄昏池骁熠和周雪在图书馆里做.爱,以及那天我抱着最后的幻想问池骁熠,我和周雪哪里不同,他回答说周雪是女朋友,而我是妹妹。 我要去另一所城市读大学的那天,我在机场里等了他整整一个下午,我想着如果他来了。我就放弃不走了,可那时他和周雪在做什么?……所有过往中的画面全都涌入脑海。审讯室里我坐在椅子上,不再看对面逼视着我的池骁熠,我低下头,积聚已久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我三岁多认识池骁熠,那个时候他快六岁了,我不太记得他的样子,所幸我家里还有他十岁以前的照片,那时池骁熠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头发乌黑、眼睛大而明亮,就像漫画里画的一样,他看上去很萌,特别讨人喜欢。 但池骁熠也只是长相上比较娇柔而已,长辈们总是被他的皮囊所欺骗,事实上池骁熠很不爱搭理人,表情总是冷冷的,跟他那张桃花一样粉嫩又漂亮的脸很不相符。时间长了,长辈们也就不太喜欢这个“没有教养”,又孤僻拒人千里的孩子了。 所以那十多年时间里,除了池北辙这个大哥外,我是池骁熠唯一的,也是最好的玩伴,也不知道池骁熠是怎么说服池渊几人的。我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池骁熠从五年级降级做了我的同桌。 相对于其他同龄的熊孩子,池骁熠并不是个调皮捣蛋鬼,上课的时候他趴在我手边睡觉,我偶尔侧过头去,能看到他被阳光照着的黑色头发和半张脸,安静又温顺宛如一个天使。 或者有时候他就坐在那里看书,都是一些我这个年级还接触不到的科学、物理和化学等等各种伟人的著作,反正不管上课的时候他在做什么,他都不会听老师讲的,到放学他就问我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然后让我帮他写。 至今我都还记得,在我还不会写“一、二、三”这样简单的汉字时。池骁熠就手把手教我怎么写他的名字,那时我连笔都拿不稳,而且池骁熠的名字的笔画太多了,我从三岁上幼儿园,到一年级才会写他的名字。 从这件事上,池骁熠把我定义成智商低的孩子,我则鄙视他每次考试都要抄我的,重点是有时候让他抄,他都抄不对,为了证明我不笨,我从读小学到高中都是学霸,池骁熠理所当然地被我秒成渣。 池家和叶家隔了很长的一段路程,不过我们读书都有家里的司机接送,每天早上池骁熠就让司机先去我家,我坐池家的车子和池骁熠一起去学校,但后来江芷玥以浪费时间为理由,不让池骁熠等我,要么池骁熠就走路去学校。 池骁熠小时候性格特别倔强,更喜欢跟江芷玥对着干,江芷玥变着法虐待他,他也不稀罕坐池家的车,我以为他真的要走路去学校,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如往常一样看到他站在我家门口。 那个时候池骁熠十岁,晨曦下他的身形笔直,一看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清贵和冷冽之气,他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过来了,他说以后他都要坐我家的车子,因为从池家到叶家,比从池家到学校的路程要近。 你看吧,他从小就特别会算计,但其实就算他不走路过来我家,我也会让司机送我去池家,等他一起去学校。 从那天后,我就不在家里吃早餐了,我起床时磨磨蹭蹭故意拖延时间,为了表明我快迟到了,我急匆匆地带着早餐往外跑。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躲过母亲的盘问,在车子里顺理成章地跟池骁熠一起吃早餐,我母亲把温热的牛奶给我装在瓶子里,我喝一小半,剩下的一大半给池骁熠。 池骁熠不爱喝,但如果我威胁一天不跟他说话了,表面上他嫌弃我整天叽叽喳喳的太吵,然而每次我半个小时不理他了,他就会乖乖地听我的,那十多年里,每天早上他都跟我用同一个牛奶瓶子,被逼着喝我剩下的牛奶。 那一年我们玩过家家,我让池骁熠扮新娘,而我要做新郎。 他气得差点跟我绝交,抿着唇瞪我几秒钟,池骁熠突然抓住我的手,往他两腿里摸。 我摸到一个凸起的东西,他挑衅地问:“我有新郎有的东西,你有吗?不然把你的裙子掀开,让我也摸摸。” “……”我竟然无言以对,虽然那个时候我太小,不懂那么多,但至少我知道男孩子和女孩子最根本的区别,第一次摸池骁熠那里,我好奇又害怕,惊吓得收回手。 池骁熠却不由分说地把我的裙子掀开了,只不过他还没有摸到我,我就一脚踹到了他的脸上,看着他狼狈地栽在地上,我比他还要委屈,哭着骂他是流氓,我要跟他绝交。 我一哭池骁熠就慌了,而且当时还是在叶家院子里的草坪上,池骁熠起身就用手把我的嘴捂住了,用那一双大眼睛瞪着我,“你哭什么,我不是还没有摸到你吗?吃亏的是我,毕竟是你先摸我的,我总要摸回来。” “……”我望着池骁熠,呜呜地发出哭声,泪水都快流成河了,把池骁熠的手全都染湿。 池骁熠实在没有办法了,他软下声音,哄着我说:“好了,我做新娘,你做新郎可以吗?” “……”我立即点点头。 池骁熠惊讶地看着我,过了一会手才从我的唇上拿开,院子里阳光大片大片地洒下来,把人都笼罩在一团光晕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一向冰块脸的池骁熠,此刻雪白的面上竟然泛起了绯红色。 池骁熠看了我一眼,随后伸出手给我擦着脸上湿热的泪水,他的动作很温柔,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娃娃一样,近距离内我的睫毛颤抖着,用湿润乌黑的瞳孔盯着池骁熠。 池骁熠一顿,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突然凑过来,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样的亲昵我倒是能接受,小时候的我留着齐肩短发,头顶用粉色的漂亮发箍固定着,长辈们都夸我长得乖巧甜美,像个萝莉小公主一样,他们都很喜欢我,平日里叶承迹喜欢捏我的脸,偶尔亲亲我的额头。豆向讨才。 可池骁熠亲我的感觉,跟叶承迹不一样,至于哪里不同,我也无法说清楚,唯一不可否认的是我非但不排斥池骁熠亲我,并且我很喜欢,于是礼尚往来,我也在池骁熠的脸上亲了一下,随后立即低下头,不好意思去看池骁熠。 或许池骁熠是被我吓到了,也或许他是嫌弃我,毕竟平日里他不让任何人触碰,所以很长时间我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反应,氛围突然变得有点不正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抬起头看向池骁熠。 没想到池骁熠也在看着我,只不过在与我对视的那一刻,池骁熠立即别开头,午后的阳光穿过花木,在池骁熠的脸上映下斑驳不定的光影,我又一次看到池骁熠的耳朵红了。 我之所以对这段场景印象深刻,并非是我刻意记住它,反倒是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努力,甚至逼着自己遗忘过去,我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天的每一个细节,是因为那次在乔凝思的诊室里,我睡着后做的就是这个梦。 只不过梦里我扮成了池骁熠的新娘,他把编好的花环戴在我的头上……十几年前池骁熠骗了我,他告诉我既然要过家家,那就把所有的过程都完成了,于是池骁熠那天把我压在草坪上,模仿着电视里入洞房的场景。 他整个人在我身上动来动去地蹭着,那凸起的位置磨得我腿都疼了,在我又要哭出来时,池骁熠从我身上下来,躺在草地上气喘吁吁地说:“看来电视里都是骗人的,新郎新娘哪有很享受?” 我:“……” 所幸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不通男女之事,如今再回想起来,那样的画面和池骁熠说得话,简直太下流无耻了,这也足以证明池骁熠从小不但是个心机婊,就连耍流氓也是他的本性。 时光翩跹而过,我和池骁熠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除了回去各自家里的时间,在外面我和池骁熠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他去哪里,我就跟在他身后,我依旧是学霸,帮他写作业、考试作弊,他还是上课安静地趴在我手边睡觉,或是沉默看书的学渣。 我和池骁熠十年如一日,我以为什么都没有变化,直到在某个蝉鸣的午后,我偶尔侧头看向身边沉睡的池骁熠时,我才惊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原本一张很秀气的脸,如今却变得线条分明起来。 就像是五官经过了精雕细琢一样,他整张脸有棱有角透着坚毅,十八岁的少年看上去那么清俊,我想起学校里那些女生停驻在池骁熠身上的目光,在跟池骁熠说话时,她们总是低着头,青涩的脸泛着红晕。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感到很害怕,就像是自己从小珍藏到现在的东西被其他人分享了一样,我很想把池骁熠拉走,回到我们小时候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这种突如其来的占有欲让我困惑不解。 那个时候我和池骁熠读高一,在我长久地盯着池骁熠的情况下,他睁开了眼睛,额头墨色的发线垂下来,让他看上去越发散漫。 池骁熠静静地看了我几十秒钟,随后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抚上我的脸,他的嗓音透着少年的清冷和初醒后的慵懒,“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立即把脸别开了,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 池骁熠的手顺着我的脸颊滑了下去,他跟我一样转头看着窗外,教室里的同学都在午睡,蝉鸣从操场传来,这样的时光像是回放的老电影,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池骁熠突然问我,“放暑假后,我们去国外旅行吧。你喜欢哪个地方?” 我猛然回过神来,想了想说:“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这是很平常的一句话,毕竟平日里我都是和池骁熠在一起的,只是此刻池骁熠听后,突然笑了出来,那笑里透着散漫和不以为然,我无法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上课铃声在这时响了,池骁熠抽出一本书,修长的手指刚把书页翻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掉了出来。 那天下午放学后,池骁熠让我一个人先回去,而我选择偷偷地跟在他的身后。 夕阳余晖从楼梯道的窗户里洒过来,池骁熠挺拔的身形背对着我而站,在那个写情书给他的女生又一次表白后,池骁熠沉默了几十秒钟,随后伸手把那个脸红的女生搂入了怀里。 那一瞬间,突然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席卷了我。 177:叶承涵番外(1):世间最美是遇见你 言情海 正文 178:叶承涵番外(2):暗恋是最大的苦楚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78:叶承涵番外(2):暗恋是最大的苦楚 那天我没有再看下去,我担心接下来池骁熠会吻那个满脸通红的女生,不是脸,而是吻她的唇,这是我不能接受的。我不喜欢池骁熠和别的女生多说一句话,更何况是接吻? 我回到教室池骁熠的座位上,把那本书拿了出来,粉色的信封依旧夹在里面,我丝毫不慌张又无愧疚地拆开了信,女生的字体很秀气,内容无外乎就是表达她对池骁熠的仰慕之情。她喜欢池骁熠。 我心里嘲笑这个女生,她算什么?对比起我来。她对池骁熠的喜欢实在是太肤浅了,可为什么池骁熠会选择一个并不深爱他的女生交往,而把我这个对他一心一意的人,抛弃在他的世界之外? 我一个人回了家,晚上睡不着觉,在露台上发呆,这天是周末,恰好叶承迹也回来了,我看到他屋子里还亮着灯,就过去找他聊天。 我从小到大就被家里所有的人宠着,无忧无虑的像童话里的公主,若是哪天我不高兴了,必定是因为我和池骁熠闹了别扭,所以叶承迹一下子就猜出来了,端来一杯牛奶递给我,他和我一起坐在露台的椅子上。摸了摸我的脑袋问:“怎么了?” 跟池骁熠的高冷不同,叶承迹温润如玉又沉静,尤其是对我这个妹妹,他笑起来很温柔,我的两条胳膊放在桌子上,下巴枕上去,抬头看了叶承迹一眼。“池骁熠今天接受了一个女生,他开始谈恋爱了,可为什么对象不是我?” 叶承迹愣了一下,抿抿唇低沉地说:“这其实很正常。有的人或许一生只谈一次恋爱,而有的人可能要谈好几场,池骁熠应该是属于后者,所以你不用担心,等他谈过几场后,就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哪种女人适合他了。” “你的意思是到后来他总会明白,他喜欢的人是我,我才是最适合他的吗?”那时候我才十五岁,但在叶承迹的一番引导下。我很快就懂了,摇摇头对他说:“或许以后我也会遇到喜欢的,等池骁熠再明白过来自己的感情时,已经晚了。” 叶承迹伸手过来揉我的头发,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宠溺和怜爱,这是我在池骁熠那里得不到的,叶承迹笑了笑,“你能这样想就对了。以后你有真正喜欢的人了,他池骁熠是否后悔,跟你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确实是这样,我和池骁熠都还小,现在下结论太早了,既然他遇到了喜欢的女生,已经开始谈恋爱了,或许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也会经历一段感情,那么此刻纠结有什么用呢? 然而即便这样安慰自己,我还是闷闷不乐,手指在装牛奶的玻璃杯上滑过去,又控制不住地想到了池骁熠,我转移话题问叶承迹,“哥你谈恋爱了没有?” “情书收了不少,不过还没有遇到喜欢的。”叶承迹一手拽住了我的后衣领口,把我从桌子上拉起来,他端着牛奶往我嘴里灌,“喝完赶紧睡觉。你才多大一点,别跟我早恋!就算恋爱了,对象也只能是池骁熠。” 叶家所有人对池骁熠知根知底,若不是现在不流行娃娃亲了,估计我和池骁熠小时候就能订下婚姻了,所以就算现在我和池骁熠在一起了,我大哥他们也不会反对,但池骁熠的初恋不是我,好像命运并没有照着我和家里人所期待的发展。 从那以后,池骁熠谈起了恋爱,这也就表明他不再是我叶承涵一个人的了,从以往的形影不离,到后来池骁熠时常让我一个人,再到最后不等池骁熠开口打发我,我就自觉地远离他了。 叶承迹没有看错池骁熠,池骁熠在感情里并不专一,或者说他一直在找那个合适他的女生,所以在高一到高二这两年里,他谈过很多次恋爱,换过不少女朋友,他成为了学校里的“花花公子”。 不过一个人如果长得好看、品行优秀,没有太深地伤害过那些女孩子,那么我们不能说他“花心”,而是多情洒脱,池骁熠就是这类人,哪怕他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那些女生都不会骂他渣,反而前女友对他也没有埋怨,继续默默地喜欢着他。 那些暗恋和明恋,以及正在跟池骁熠交往的女生们,可以组成一个后宫了,她们整天都在争风吃醋,斗得相当精彩,我对池骁熠的关注度比较高,所以时不时就能听到谁谁做了第三者,破坏了池骁熠和现女友,最后成功上位。 我在心里嘲笑又同情她们,她们太傻了,明知道池骁熠多情,一段感情不会持续很久,她们却还是对池骁熠前仆后继,两年下来,依照池骁熠换女朋友的频率,我就知道没有哪个女生能轻易抓住池骁熠的心,不过或许她们在乎的只是一个过程呢? 我不想做她们其中的一个,所以即便那时就开始喜欢池骁熠了,我也没有对池骁熠表达过心意,我不认为我是那个可以让池骁熠停驻的女人,并非我自卑,而是池骁熠太多情了,给不了我丝毫安全感,他的多情让我觉得我自己不是他的终点。 相对于池骁熠高中生活的多姿多彩,我则变得越来越安静又孤僻,在池骁熠和女生约会,而让我一个人时,我悲哀的发现这十多年里,我身边竟然只有池骁熠这一个朋友。 曾经我为了他,把其他所有的人都摒弃在外了,而现在他可以靠着出众的长相和气质,以及无人能比的家世,让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可由于我和池骁熠的关系非同一般,女生们都很排斥我,尤其是偶尔池骁熠和女朋友约会,把我也带在身边时,池骁熠的女朋友对我表现出很深的厌恶,即便我只是池骁熠的妹妹,她们也不允许我霸占着池骁熠。 我自觉地退出三人行,我不怕被那些女生讨厌,毕竟这些年我和池骁熠形影不离,早就让那些女生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了,我从来不在乎她们在背后怎么议论我。 我只是不想让池骁熠也开始反感我这个“跟屁虫”,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害怕听到他亲口要求我远离他,这是我的自尊所不能接受的,主动远离他,是我的姿态和高傲。 那些女生不喜欢和我做朋友,我再想融入其他人的圈子里时,才发现已经晚了,而慢慢的,在我开始形影单只时,很多男生贴了上来。 但我的世界和心里只有池骁熠,我不喜欢和其他男人接触,于是时间长了,我成了男生眼中的高冷学霸。 这让我彻底地变成孤单的一个人,以往有池骁熠陪在身边,我觉得我的世界足够多姿多彩了,然而自从池骁熠也远离了我以后,我好像是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那两年里没有人能体会我的孤单、彷徨,以及对这个世界的害怕和不安。 池骁熠他大概是最不懂我的那个人,因为我和他的世界处在两个不同的极端里,就像我我无法理解他的多情一样,他也不会懂我为什么这么孤僻,不和那些追求我的男生交往。 高二那年,我依旧是学霸,池骁熠还是学渣,只是他不用再让我帮他写作业、做笔记了,这些事他的女朋友早就主动揽过去了,而考试的时候也有很多女生让他抄……等等这些,都开始变化。 大概唯一不变的是我和池骁熠周末还是一起回家,我们多年来都是同桌,除此之外,我们之间的交集和互动越来越少。 这种变化是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的,只有我自己察觉,而池骁熠在这样一点点的变化中,开始慢慢地习惯,不适应的只有我这个不愿去改变的人。 高二下学期的某个自习课上,我低头专心地做着英语试题,池骁熠如往常一样趴在我的手边睡觉,偶尔我会看他一眼。 他沉睡时额头墨色的发线垂下来,遮住右边的眉毛和眼睛,看上去依旧那么温顺散漫,而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抹狭长的阴影,菲薄的唇抿成优美的弧线。 这两年他的眉眼轮廓如刀刻,越发凌厉硬朗,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属于少年的清俊,以及比同龄人成熟又从容的气质,我迷恋这样的他,可我却是那么怀念小时候漂亮娇柔,宛如女孩子一样的池骁熠。 我就这样盯着池骁熠,忘记了还在自习课上,他睡着睡着眉宇突然拧了起来,额头上有汗珠冒出来,似乎很难受的样子,我以为他做了噩梦,正想着要把他叫醒,却发现他的两腿动了动。 我下意识地往桌子下一看,紧接着整个人都被震惊了,池骁熠竟然……勃.起了! 我已经十六岁了,读了高中,当然懂得了男女的生理特征,但毕竟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所以足足愣了两分钟。 我只觉得一张脸发烫,反应过来后连忙用手肘推了池骁熠一下,可向来浅眠的他非但没有醒来,他甚至突然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在我的惊讶和慌张中,池骁熠直接把我的手按在了他两腿凸起的位置。 我触摸到那么滚烫又坚挺的东西,吓得差点尖叫出声,不过好在其他同学都在认真地做题,而且池骁熠的位置是处在角落里的,再加上每个人的课桌上堆得好像长城一样的书本,低头时一眼根本看不到位置上有人,所以我和池骁熠的小动作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池骁熠的手紧紧地抓住我,我抽也抽不开,让我觉得他其实是在装睡,为了掩饰我们此刻的行径,我微微侧过身子。 对于那个年纪的男生来说,平日里蹭一蹭床单就能得到满足了,可池骁熠握着我的手,隔着他的裤子足足动作了十几分钟,他才一下子释放出来,“唔……” 池骁熠好像很舒爽似的,发出了这样低不可闻的一声,同时松开了我的手。 我惊慌得要命,立即把自己的手拿了回来,感觉到掌心里很热,又湿润黏黏的,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池骁熠的那种东西。 我手足无措了几秒钟,连忙抽出纸巾擦自己的手,觉得就连空气中都有一种难言的味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池骁熠大概是从那种巅峰中下来了,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醒了过来,像平常一睁眼看到我后,池骁熠眯着细长的眼睛,对我笑了笑,“承涵。” “嗯。”我像是做了亏心事,看都不敢看池骁熠,脑袋几乎埋在了桌子上,假装在做题,可握着笔的右手却颤抖得厉害。 直到池骁熠伸手过来把我的笔拿走了,我猛地抬头看着他,声音颤抖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了?” 池骁熠的下巴搭在一条胳膊上,另一手放在眉毛上,他侧头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很专注地凝视着我,少年的嗓音带着初醒后的沙哑和性感,“我刚刚做了一场春.梦,我平日里也做。” “但每次我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可刚刚我看见了。”池骁熠生了一双特别漂亮迷人的桃花眼,在说这话时,他的瞳孔里熠熠生辉,闪动着某种复杂的情愫,“这次对方是一个我没有想到的人,更确切地说,我不希望那个人是她。” 原本我心里惊慌得厉害,然而听到池骁熠的这番话后,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随后有苦涩和自嘲蔓延上来。 他的意思是从来没有想过让我做他的女朋友,在他的心里,或许我只是妹妹一样的存在,他觉得是亵渎了我们之间的这份兄妹之情,所以醒来后他为此而懊恼、后悔。 我没有理会池骁熠,而池骁熠这时突然发现了什么,诧异地盯着我,说出了这样一句,“叶承涵,你变了。” “我没有变。”我淡淡地回答池骁熠,在这一刻整个人变得异常清醒又冷静。 我确实没有变,以往我只有池骁熠,而在池骁熠把我摒弃他的世界之外后,我就是这样的状态,只不过迟了整整两年,池骁熠才注意到这点。 “是吗?”池骁熠坐直了身体,打开抽屉看到不知何时有人放进去的巧克力,他习惯性地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后,又随手丢在了自己的抽屉里。 池骁熠看了看说:“你连最爱吃的巧克力也戒掉了?” “嗯。”其实我不是把巧克力戒掉了,我只是在努力习惯如今池骁熠对我的态度和心意。 我反而爱吃巧克力,还是池骁熠惯出来的,小时候我母亲不允许我吃那么多甜食,池骁熠就总是送给我精心包装过的巧克力,或是买来蛋糕给我吃。 后来母亲带我去看牙医时,我哭天喊地要跟池骁熠绝交,于是池骁熠送我巧克力的频率就减少了,但至少过去的那些年他还会送,在他有女朋友后,他就不送给我了,只是偶尔把女生偷偷放在他抽屉里的礼物或是零食,全都给我。 我从来不接受,等到他把我的抽屉里也放满后,我就将那些礼物全都丢掉,池骁熠肯定不会理解我的感受,所以我选择了沉默不解释。 池骁熠好半天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低垂着,浓密的睫毛遮挡了里头的情绪,我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一手攥成了拳头,他应该是不适应我的转变吧? 池骁熠把书拿出来,低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但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书其实拿倒了,我伸手过去纠正了他。 谁知他突然一把攥住我的手,“承涵。” 我不知道这一刻自己为什么那么平静,换做往日我们若是有丁点的触碰,我心里必定会小鹿乱撞、满脸通红不敢直视他,可此刻我冷淡地对上他的眼睛,无声地询问他做什么? “对不起。”他握住我的手紧了紧,仿佛担心我会抽离一样,池骁熠抿了抿唇,话语里透着艰涩,“我并没有真正喜欢哪个女生,她们都不适合我。” 我点点头,很明白池骁熠在说什么,或许男人都是这么自私,池骁熠不想失去我这个“妹妹”,就像某个已婚的男人既想要妻子和家庭,又想享受情人和那些在妻子身上得不到的福利一样,池骁熠他把我当成了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这世上从来都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吗?如果他选择继续和我恢复以前的关系,那么他就要断掉跟其他女生的一切,但多情的他舍得吗? 我盯着池骁熠的眼睛,“所以呢?” “所以……”池骁熠无言以对,微微松开了我的手,又突然紧握住,他反问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容不下其他人?叶承涵,你要知道我的世界里不可能只有你、我不可能每天围着你一个人转。” “我确实交了女朋友没有错,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抛弃你,我试图把你拉入我的圈子里,可你并不愿意,甚至每次都不给我面子,让我很尴尬。” 其实所有池骁熠无法理解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喜欢他,我对他是男女之情,所以这种情况下,我是有多大度,才会容得下他的女朋友? 他觉得我无理取闹,那是因为他不明白我对他的感情,或许直到现在他还以为我像他一样,对彼此只是兄妹之情,我作为妹妹应该祝福他、跟他的女朋友和睦相处,然而怎么可能呢? 那都是池骁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我最终还是把我的手抽了回来,跳跃性地问池骁熠,“你和那些女生最深的发展到了哪个地步?我看到你们牵手、拥抱、接吻,我想知道你和多少个女生上过床了。” “我……”池骁熠俊美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又转为绯红色,他别开头,不屑地回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点点头,表示我懂了。 我不是池骁熠的什么人,就算作为妹妹,也无法问及这样的隐私,所以池骁熠有理由不告诉我,但他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曾经亲密到可以触摸对方的那里? 池骁熠又转过来,满是诧异地看着我,他张了张口,大概想解释挽回点什么,可最后我等了很长时间,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拿过书,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翻着。 我看了一眼窗外,夜晚里每个教室里都亮着白色的灯光,这种光芒让我心里陡生悲凉和寂寥,我感到窒息呼吸不过来,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去看池骁熠,“我想把座位换一下。” 池骁熠放在书页上的手指猛地顿住,我语气淡淡地对他说:“这几年我们一直都坐在靠窗的位置,角度不太好,马上快要高三了,我想让老师给我调到视线好的位置,他应该不会拒绝。” 池骁熠是聪明人,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砰”地重重放下手中的书,也不管其他人看了过来,池骁熠的目光紧锁着我,冷嘲热讽地质问:“何必找那么多借口,其实你就是不想和我做同桌了对吧?” “既然你心里清楚,那就不要再说出来了,免得揭穿了,让对方尴尬。” 池骁熠就这样被我堵得哑口无言,短暂的死寂过后,他腾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什么都没有说,经过几个人后,在同学诧异的目光里,池骁熠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那不同于常人的气场震得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连刷刷写字的声音都没有了,就是在这种氛围中,池骁熠“砰”摔上门。 我用力地闭上了眼,两手死死地攥在一起,指甲掐得手心生疼,耳边响起同学的各种议论声。 第二天我就顺利调换了座位,我开始跟班里的一群学霸为伍,当然,他们眼中只有学习,虽然对我很友好,不像其他女生排斥我,但我和他们之间除了在学习上外,并没有过多的交往。 也就是从那天以后,上课池骁熠开始迟到,从最初的几分钟到后来上课二十多分钟后,他才姗姗来迟,最后他干脆一节一节地旷课,压根不来学校、不进教室了,为此池骁熠经常被叫到教导处,若非靠着池家的关系,他早就应该被退学了。 班主任知道我和池骁熠情同兄妹,找不到池骁熠时,偶尔他会把我叫过去询问,向我透漏池骁熠在道上混,正是处于叛逆时期,可千万不能走了歧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办公室里出来后,恰好碰上要进去的池骁熠。 他连校服都没有穿,身上随意一件深蓝色的衬衣,领口系着领带,墨色发线、眉眼如画,整个人看上去身姿修长又清俊,而且气质特别好,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班主任口中描述的社会混混。 我停下脚步,沉默了几秒钟对池骁熠说:“你大哥被你父亲送去部队了,目的是为了历练他,再过两年,是不是轮到你了?其实池骁熠,你如果实在不想读书的话,那就直接退学吧!反正你是私生子,池家并没有那么重视……” 我话还没有说完,池骁熠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掐住了我的脖子,他上前半步将我压在了墙壁上,用那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紧盯着我,池骁熠贴着我的耳朵,语气里透着残忍和邪佞,“你敢再说一遍叶承涵,你信不信我真的掐死你。” “我信。”池骁熠手指下一再用力,我丝毫不怀疑他说到做到。 他的自尊心很强,小时候但凡别人骂他是野.种,他就要跟人干一架,每次都是我给他治伤抹药,期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告诉他长大后我一定要做一个医生。 后来池骁熠长大了,脾性才有所收敛,至少他懂得硬碰硬自己会吃亏,他学会了记仇,在以后适当的时机报复对方,这种行为在往后的十几年里,那些被池骁熠阴过的人身上得到了验证。 我感到窒息,但并没有向池骁熠求饶。 那么多天不见,池骁熠整个人又挺拔了很多,眉宇间慢慢地褪去少年的清冷,平添了几分男人的成熟魅力,浑身散发着一种阳刚又野性的气息。 这样的池骁熠一眼就能让人沉沦,也难怪即便他很少来学校,迷恋他的女生却越多越多,而我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我无法抵抗这样的池骁熠,在他的手指用力时,我放弃挣扎,颓然地闭上眼睛。 可下一秒钟,池骁熠突然狠狠吻住了我的唇,带着十足的侵略和惩罚意味,我蓦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池骁熠,“唔……” 池骁熠却是放开我,往后退出几步,他站在那里用手擦了一下唇,仿佛我有多脏似的,他满是厌恶地说:“你再敢惹我,叶承涵你试试我会不会毁了你。” 我被他掐得全身脱了力,顺着墙壁猛然滑坐在地上,我的两条胳膊撑住身子,抬起头冷冰冰地看着池骁熠,我也是讥诮又轻蔑的语气,“别一副全天下的女生都会贴着你的样子,被很多人喜欢,你那不叫魅力,而是滥情。” 其实更难听的话我还没有说出来,但这足以让池骁熠震惊,他大概从来没有想到过去十年里温顺柔软的我,突然变成面前这个刺猬。 池骁熠用刀子一样的眼神剜着我,脸色阴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他嗤笑一声,从我身边经过,走进了办公室。 我坐在那里,唇上依旧残留着池骁熠的热度和气息,久久都不曾散去,我仰着头笑了笑,随后泪水猝然从眼中滑落而出。 大概是我的话起了作用,第二天池骁熠照常来上课,虽然每次我回头看过去,他都是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只能见到他被阳光笼罩着的毛茸茸的脑袋,但至少他没有再旷过课了。 三月份学校里的木棉花盛放,付朝桓就是在这个时候转学过来的,他在高三,当时我虽然没有见到他,不过他的到来引起了一片轰动,年少时期付朝桓就在协助警方办案,来这里据说是靠了局长的关系。 从此付朝桓分去了池骁熠的一半人气,只是即便这样,我的关注点还是放在池骁熠的身上,最近他和学校的校花周雪谈起了恋爱,周雪家里也相当有背景,听叶承迹说周家在当时黑白两道通吃。 池骁熠和周雪交往,不仅能给池骁熠带来很大益处,或许不久的将来,池骁熠就是黑.道上的霸主了,而且江芷玥对此也乐见其成,本来池周两家的关系一般,知道池骁熠在和周雪谈恋爱后,江芷玥马上开始笼络周家。 “哎,池家夫人也真的太……”我母亲不想说难听的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她用筷子把菜夹给我,顺便观察着我的脸色,我母亲的语气里透着担忧和小心翼翼,“池骁熠那孩子小时候我看着挺好的,长大后就完全变了样。” “承涵,你别跟他走那么近了,若不然他会带坏你。池家不是还有个女儿吗?池夫人经常跟我说,池曼整天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每次池夫人管教她时,池骁熠就特别维护这个妹妹,以至于池曼现在在池家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和母亲的观点不同。 池骁熠作为池渊的私生子,在池家本来就很难立足,江芷玥更是变本加厉地欺负池骁熠和池曼,这些年我不是不知道池骁熠的处境有多艰辛,但他从来不对我诉苦。 因为在他看来,有诉苦的时间,倒不如想方设法让他自己变得强大,这些年他把所有的委屈和耻辱都吞下去,崇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我觉得他和周雪在一起,除了周雪漂亮又有气质外,也跟周雪的家庭背景有关。 我无法判断池骁熠和周雪会不会长久地交往下去,我唯一能知道的是我永远不会成为池骁熠的女朋友,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疏离,我们仿佛再也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我们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 第二天中午放学后,其他同学陆续离开了教室,我起身时如往常一样回头看过去。 池骁熠大概没有听到铃声,等人都走完了,他还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 我过去敲了敲他的桌子。 他并没有睡着,抬头看了我一眼,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池骁熠的声音听起来都是那么虚弱,“做什么?” “去吃饭。”我本来是要教训他我母亲昨天提及的事情,但看到他此刻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立即改了口。豆反介圾。 我的目光往下一扫,发现池骁熠的右手正按在左边的小腹上,我蹙起眉头,往前靠近了一些。 池骁熠一副你有病,管我做什么的神情,压根懒得跟我说话,他又一次把脸埋在了臂弯里,我看到他瘦削的肩膀都在颤抖了,似乎极力忍耐着什么。 大概察觉到我还没有走离开,他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把推开拦住过道的我,池骁熠大步往外走。 而我跌在桌子上,发出“砰”的响动,我看着池骁熠离去的背影,咬唇喊了一声好痛。 我仅仅抱有那么一点期待,没想到池骁熠脚下一顿,随后转过身大步走过来,伸手拉住我,“摔一下而已,哪有那么娇气?” 话虽这样说,可我还是看到了他表情里的慌乱和担忧,那架势显然是要把我往医务室里带,我被池骁熠拽着手腕,沿着楼梯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医务室里走,但最后晕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却是池骁熠。 他现在身形修长挺拔,我一个女生弄不动他,眼看着他腹部的鲜血把深蓝色的衬衣都浸湿了,我急得快要掉眼泪,所幸付朝桓恰好经过这里,看到这种状况后,他连忙把池骁熠扶了起来,随后送去了医务室。 池骁熠的腹部昨晚被人插了一刀子,本来是需要住院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学渣最近竟然那么热爱学校,坚持上完几节课,放学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此刻我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池骁熠,眼中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往下掉。 付朝桓陪在我的身侧,低沉地安慰着我,后来上课了,池骁熠还没有醒,我让付朝桓先回去了,随后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紧握着池骁熠的手,低头一边掉眼泪,一边看着输液的管子。 半个小时后池骁熠醒了过来,一看我双眼红肿、脸上都是泪痕,他愣了一下,随后伸出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像小时候那样帮我擦着眼泪,他很满足地笑了笑,“吓到你了是不是?别哭了,我没事。” 池骁熠的手指白皙又修长,一张脸无可挑剔,连手都是这么漂亮,我坐在那里没有动作,感受着他动作间的温柔。 直到他擦完了我的眼泪,用手指把我的头发别到耳朵处,我抓住他的胳膊问:“你怎么受伤的?那个人跟你有深仇大恨,才会把你往死里弄。” 那一刀差点要了池骁熠的命,池骁熠却是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今天他有胆子插我一刀,有朝一日我会把他剁成肉泥包饺子。” 我:“……” 见我目瞪口呆,池骁熠抬手捏了捏我的脸,笑着戏谑地说:“又吓到你了?” 这几年他长得越来越好看,尤其是在笑得时候,那样子真的有一种颠倒众生的感觉,只不过他很少笑,而此刻突然的亲昵让我的心跳加速,直直地盯着池骁熠,我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自己。 夕阳从窗外洒了过来,橘黄色的光晕笼罩在我和池骁熠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又祥和,生出几分的暧昧来,池骁熠放在我脸上的手慢慢地收紧,改为握住我的半边脸,他的双眸也变得越发深邃。 几秒钟后他突然拉低我的脑袋,从床上凑过来正要吻住我,我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敲门声在这时从外面传来,随后就是女人温柔又礼貌的问候,池骁熠似乎猛然回过神来,立即把手收了回去。 进来的女生是周雪,虽然没有跟她说过话,但我对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并不陌生,周雪是众人议论又关注的焦点。 我从椅子上起身,跟周雪打招呼。 周雪穿着裙子,长发飘飘的淑女又温柔,很符合那时男生心中的女神形象,她对我点点头,走过来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床头,周雪笑着问候我,“你就是阿熠的妹妹?” 一听周雪这话,就知道这女生相当有道行,以往池骁熠的那些女朋友都是挑衅地问我,你就是池骁熠的青梅竹马?而周雪开口就把我的身份定义成了池骁熠的妹妹,并且她对我的态度也特别友好。 我点点头,随后对周雪解释了池骁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的是避免周雪误会。 周雪对我道谢,转过身用手摸上池骁熠的脸,她眼中的泪水往下掉,自责又愧疚地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 这种时候我应该识趣地走了,但好像周雪是故意说给我听,又回过头对我道歉,我这才知道池骁熠是被周雪的前男友插了刀子。 不过周雪的说法是她没有和那个男人交往过,一直都是对方一厢情愿地喜欢她,如今知道她和池骁熠在一起了,那个男人就来报复池骁熠。 我听后在心里冷笑,不知道是我的想法太多,还是周雪的心机太深,我怎么觉得那个男人可能是周雪故意找来的,以此来试探池骁熠对她的感情呢? 当然,我不用提醒池骁熠,池骁熠比我聪明,若不然他也不会受伤躺在这里了。 在我平静如水的高中生活中,这一刻我突然知道池骁熠过得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明争暗斗的日子了,他也只是十九岁,为了生存和强大,他早就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了,他开始参与到社会的勾心斗角和大人间的规则里去。 而我却还是那么天真,我不想让池骁熠每天刀尖舔血、活在黑.道里的打打杀杀里,我不愿看到他以后违法犯罪、沾上不好的东西,他更不能双手沾满鲜血、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于是我看了池骁熠一眼,心里翻涌着,我面上不动声色地周雪说:“我从小立志做一个为民除害的警察,现在是法制社会,既然遇到了这种事,我建议学姐报警处理。” 周雪自己家里本就和黑.道有关联,报警那不是抓自己人吗?她的脸一白,敷衍地应着我,“你说得对,不用担心了,我和阿熠会处理好。” 周雪每句话都在有意无意地强调她和池骁熠的关系,我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打过招呼离开了医护室,只不过在关上门时,我看到周雪低头吻住了池骁熠。 我猛地闭上双眼。 我好不容易联系到了池北辙,告诉他如今池骁熠的情况,于是后来我听母亲说,池骁熠当天被池渊叫了回去,池渊把池骁熠关在书房里,用鞭子抽了池骁熠一顿,池北辙和池渊让池骁熠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东西绝对不能沾。 池骁熠在医院的床上趴了一个星期,周末我带着母亲炖得鸡汤去看他,掀了他的衣服,见他白皙的背上遍布伤痕,然后我平静地对他说:“是我告的状。” 池骁熠肯定早就猜到了,闻言没有任何惊讶,而是伸出手就要掐我的脖子。 我直起身子,连忙往后退出几步,他嗤笑一声趴了回去,傻子,我看他那个样子都没有多少力气,还想跟我较劲? 178:叶承涵番外(2):暗恋是最大的苦楚 言情海 正文 179:叶承涵番外(3):暧昧,徘徊在似苦又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79:叶承涵番外(3):暧昧,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 池骁熠背后的伤还没有痊愈,他也只能保持一种狼狈的姿势趴在床上,往日的高冷和风度不再,我满意地笑了笑,就是要让池骁熠受点教训才行。他若是再不知收敛,我还是会去池北辙那里告状。 池渊虽然不像重视池北辙那样,重视池骁熠这个私生子,但池渊平日里对池骁熠的管教也很严格,他给予池骁熠的父爱不多,可至少池渊想着把池骁熠培养成他在生意场上的工具,所以他不会允许池骁熠为所欲为。 恐怕经过这次后。池渊会更加在意对池骁熠的教导,若是池骁熠下次还和黑.道上的人玩命。估计到时候在池渊那里,就不是挨顿鞭子那么简单了,并且往后池骁熠也不可能这么潇洒了,他还有闲心放在女生身上吗? 池骁熠转头看到我幸灾乐祸的,他气得磨牙,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猜他心里现在一定想着怎么样才能弄死我,就像他小时候总是算计着,怎么报复那些欺负他、侮辱他长得像女生的孩子一样。 他这傲娇又别扭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孩子,而此刻他的脑袋枕在手臂上,墨色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眉毛和眼睛,不像对待其他人那样高高在上的,现在他看上去温顺没有杀伤力,宛如一个宠物。 我克制着想揉他头发的冲动,心里忽然有那么一丝的庆幸。他这样可爱的一面只有我能看到,在其他人眼里他都是一副我是大爷的姿态,高傲得不行,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卸下伪装,表现出他的孩子气。 我看时间还早,就在离病床不远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把带过来的书拿出来,我低头翻看着,眉眼不抬地对池骁熠说:“饿了就把鸡汤喝完,你知道我母亲的厨艺不错,我等着把保温桶拿回去。” “我怎么喝汤?”池骁熠过了一会反问我,趴在床上装尸体,他用那一双桃花眼睨着我,说得别提有多直接了,“拜你所赐,我现在动一下都痛得要命,平日里吃饭都靠人喂。所以你要么过来伺候我,一口一口地喂我,要么你就带着汤赶紧走。” 我:“……” 池骁熠这货的大少爷脾气又犯了。他这几天吃喝肯定都是周雪照顾的,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凭什么想从我这里得到那么好的待遇? 我放下书,表面上对池骁熠点点头,在看到他唇边勾起的一抹弧度时,我走过去把保温桶打开,将里面的汤盛出来一小碗,舀在勺子里后,我就站在床头,俯身突然伸出一只手捏住池骁熠的下巴,紧接着把那一小勺子的汤往他嘴里灌。 池骁熠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推开我,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声响,我手中的瓷碗和勺子全都摔在地上,所幸我躲闪及时,没有烫到自己,不过我看到池骁熠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慌。 在确认我没有事后,池骁熠抬头用刀子一样的眼神剜着我,那张俊脸阴沉得就像此刻窗外的天色,他用手抹了一下嘴角淌出来的汤汁,“叶承涵,你在报复我吧?我现在总算知道了,其实我最大的仇人是你才对。” “我没有直接灌你热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不以为然地说,低头看着池骁熠,讥诮地笑着反问他,“怎么?你是不是恨不得把我剁成肉泥,然后包成饺子?” “那太可惜了。”池骁熠上下打量着我,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好了,他散漫地靠在那里,紧盯着我的眸光里含着邪魅和戏谑,“现在我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竟然也变成大姑娘了。” 闻言我的脸顿时红了,两手下意识地要护住池骁熠看的胸膛,很快又觉得有点此地无银的矫情,于是我干脆也不遮挡了,倒是想从“阅女无数”的池骁熠口中听听他的评价。豆找巨技。 然而我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区别于某些只知道学习、戴着黑框眼镜、目光呆滞的学霸,我无论从脸蛋和身材上,都属于上等,跟周雪对比起来,我也是长发、穿裙子,对待别人或许很冷若冰霜,但在池骁熠面前,我觉得我足够温柔。 所以有时候我不理解为什么池骁熠不选择我做女朋友,而此刻的事实证明,他其实根本就是眼瞎,连我也发育了,他都没有注意到。 池骁熠刻意往我的某些部位看,这足以说明他是个流氓,渐渐的池骁熠的眼眸变得深邃,那里头极快地闪过一抹复杂,不知道为什么,他猛地别开头,把原本折叠好的被子展开,盖在了腿上。 我疑惑地看着池骁熠,不明白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只注意到他白皙的耳朵上泛起了绯红色,唇线紧抿着,留给我一个侧脸。 池骁熠轻蔑又残忍地说:“你知道冰.恋吧?像你这么好的货色,到时候我会把你杀了,送给那些有奇怪癖.好的男人。” 我:“……” 所谓的冰.恋就是爱上.尸体,我被池骁熠气得差点把鸡汤倒在他的头上,不过此刻我更好奇他突然盖被子,是在掩饰什么,我不回答池骁熠,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池骁熠猛地回过头,很无赖地说了这样一句,这次他一张清俊的脸都红了。 我觉得很有意思,突然两步上前,不由分说地一把掀开他盖在腿上的被子。 池骁熠来不及躲闪,下一秒钟我震惊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池骁熠的那个地方,嘴巴张成了“O”型,发出一声感叹,“嗷……” 池骁熠用手捂住脸,那样子看上去懊恼又无奈,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颤抖着声音解释,“你不要误会,这只是……男人的正常反应。” “你的意思是说你只要看到美女,就会勃起.起对吗?”我心寒地别开脸,把目光放在窗外,冷嘲热讽地问池骁熠,“美女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你每天会有多少次这种反应。” 池骁熠的肩膀猛然一震,蓦地放下手抓住我的胳膊,那一双意味不明的眼睛紧锁着我,他试图辩解道:“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一个随便的色.狼吗?叶承涵,我不是看每个女人都会起反应的。” 难道不是吗?他都自称男人了,恐怕不知道跟多少女生发生过关系了吧?我自嘲又讽刺地想着,感觉到他手下越发用力抓着我,那架势要把我的胳膊折断一样。 我这才低头反问他:“所以呢,池骁熠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随便的男人,你对着多少个美女会有反应,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池骁熠睁大瞳孔惊讶地看着我,我知道他被我的不在乎和漠不关心伤到了,然而我的在乎对于他来说,会起到什么作用吗? 他对我的定义一直都是妹妹,所以理所当然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那么此刻他拿什么要求我的在意? 池骁熠好半天才放开我,他低下头,随着唇边勾起的那一抹涩然的笑意,他那个地方也恢复如常,池骁熠沉默良久,抿抿唇说了这三个字,“对不起。” 我无法判断他在对我道歉什么,是在自责一直以来对我的忽略,还是他不应该对我想入非非,以至于产生生.理反应,我不纠结问题的答案,宽容地对池骁熠点点头,随后我用手指着床头柜上的保温桶,“鸡汤还要喝吗?” “要。”池骁熠见我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他连忙应道。 我低头看了看地上摔碎的碗,笑着对池骁熠说:“那么你就只能捧着保温桶喝了。” 池骁熠:“……” 后来还是叫护士拿了碗,池骁熠自己把汤盛出来,靠坐在床头一勺一勺地喝着,而我依旧待在沙发上看着书,偶尔听到瓷勺碰撞瓷碗的响动,我就会忍不住抬头看池骁熠一眼。 虽然我很不耻池骁熠的种种行为,但其实不得不承认他的教养很好,吃东西的时候几乎不发出声音,模样长得俊美,就连一举一动都透着尊贵和优雅,即便穿着最普通的病服,他看起来也是那么迷人,让我心动不已。 我的手指一下子捏紧了书页,在池骁熠察觉到之前,我强迫着自己收回目光,可心思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在书本上,我脑子里混乱又烦躁,心湖被池骁熠搅得不成样子,无端得开始恨他。 他凭什么这么云淡风轻、薄情寡义,却让我时刻都在为这段感情困扰又纠结?是不是这世间所有的暗恋都是如此? 然而就算这样,我也没有想过对池骁熠表白,因为我清楚地知道结果会是悲剧,我忍受不了他的拒绝,那么只能选择这样默默的陪伴和守护。 落地窗外的天色暗沉,似乎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屋子里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显得异常静谧,换做以前我对池骁熠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如今他越来越不习惯我的沉默,一边慢吞吞地喝着汤,找话题跟我聊着,“鸡汤确实很好喝,阿姨的厨艺不错,回去后你代我向他道谢。” 我的目光放在书本上,头也不抬地回答:“嗯。” 池骁熠:“……” 我一个字把池骁熠堵得哑口无言,而他从小到大就不是那种话多的人,并且如今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他和我之间可悲到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所以偌大的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池骁熠似乎在有意拖延时间,大半个小时后才把我带来的鸡汤喝完,我估摸着周雪应该会过来陪池骁熠,见池骁熠放下碗了,我就走过去弯身收拾着。 池骁熠的目光随着我的动作移动,抿了抿唇问我:“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现在走吗?” “没有。”我瞥了池骁熠一眼,觉得今天他有些奇怪,但我还是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我只是送汤过来,并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池骁熠的尊严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嗤笑着重新趴回床上,拉起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池骁熠闭上眼睛,语气特别傲娇地对我说:“你走吧,我更不想看到你。” 我被他这个样子逗地笑了,原本想安抚地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但手落下去后,却在他背上用力按了按。 他疼得拧起眉头,这次倒是识趣没有再冲过来掐我的脖子,我满意地放开他,终于在他柔软的墨色头发上揉了揉,随后满足地直起身子。 然而不幸的是在我要离开时,外面却突然下起了大雨,来之前母亲就叮嘱我要带雨伞,但我觉得累赘,此刻也只能在门口顿住脚步,下意识地回头往床上看了一眼。 池骁熠也正好撑起身子,扭着脖子过来盯住我,勾起的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他漆黑的眸子里熠熠生辉,这一刻的他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却已经舍不得再走了。 我返回身再次坐在了沙发上,从容地翻开书,“我没有带伞,等雨停了再走。” “好。”池骁熠应了我一声,那话语里透着不易察觉的愉悦,他趴回床上,沉默了一会对我说:“我下午出院,我们一起回去。现在我困了,要睡一会,你等我醒来。” 我:“……” 这货果然还是大爷,我什么都没有说,池骁熠睁着眼睛看了我一会,确定我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走后,他就厚着脸皮放心地睡了过去。 窗外暴雨如注,病房里的光线有些暗,影响到了我看书,可我担心开太亮的灯会打扰池骁熠的睡眠,所以我起身走到床边,在椅子上坐下来后,我把床头的台灯打开,调整了适当的亮度后,我低着头继续看书。 然而池骁熠就睡在我的身边,房间里静得能听见他清浅的呼吸声,我眼角的余光也能看见他沉睡的一张脸,那么这种情况下,我还有什么心思看书?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认命般地把书放在床头柜上,就坐在那里凝视着池骁熠。 他的头发生得很好,漆黑又流畅,墨色的发线搭在白皙如画的眉宇间,沉睡时身上的那种冷冽之气都不见了,这么多年过去,池骁熠睡着的样子依旧如一个天使,单纯温顺。 我想起那次在办公室外,池骁熠对我惩罚性地狠狠一吻,以及那天下午在医务室的夕阳中,我和池骁熠都意乱情迷,情不自禁之下他差点吻住我,我只觉得唇上突然一热,此刻离他这么近,他身上那种阳刚又野性的气息一瞬间包围了我。 我再也压制不住内心喷薄欲出的感情,猛然低下头,我把唇印在了池骁熠的两片唇瓣之上,他这人虽然高冷薄情,但他的唇却是柔软又炙热的,四片唇瓣相贴让我感觉到很舒服,忍不住要探索更多。 “唔……”池骁熠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我惊吓得睁大眼睛,嘴唇都变得僵硬了。 但池骁熠并没有醒过来,我立即离开他的唇,直起身子时一滴冷汗滑落,滴在了池骁熠的脸上。 偷亲的行为让我觉得像是做贼一样,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我的脸几乎埋在了胸前,再也不敢看池骁熠一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才慢慢地平静下来,连忙从床头柜上拿过书,低头掩饰性地“刷刷”翻看着。 然而睡着的池骁熠却在这时掀开了被子,听到动静后,我疑惑地看过去,只见不知何时池骁熠身体里发生了变化,而他的手正在往那里触摸。 我顿时一个踉跄,猛然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池骁熠这又是在做春.梦了吗?或者在我蜻蜓点水的亲吻下,以及那砸落在他脸上的一滴冷汗中,他就有反应了吗?我无法判断池骁熠是本身某方面太强,还是我这么轻易就能撩拨他。 我扶住椅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就看到了池骁熠的动作,这次他把自己的手伸到了衣服里面去。 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看下去,后知后觉地别开脸,窗外下着瓢泼大雨,寂静的房间里我浑身僵硬地站在床头,耳边只听见池骁熠在沉睡中发出的声音。 我只觉得度日如年,好像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伴随着池骁熠低沉又性感的一声低吼,他总算结束了。 此刻他平躺在床上,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在巅峰时那一刻的表情,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勾人心魂的,我越发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大概是不想让池骁熠知道我目睹了整个过程吧,所以我决定“毁尸灭迹”。 我弯身拉起池骁熠丢在一边的被子,小心翼翼地重新盖在池骁熠的身上,见他的手还放在那里,我就把他的手拿了出来,那种难言的味道一下子充斥着鼻尖,可我羞耻地发现,我竟然没有觉得恶心。 我从床头柜上颤抖地抽出纸巾,闭上眼睛胡乱地给池骁熠擦着,然而半分钟后,我的手一下子被池骁熠反攥住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池骁熠的目光,他大概醒了有一会儿,此刻眸子里异常清亮,用一种从来没有的灼热眼神盯着我,掌心里的力道都快要把我纤细的手捏碎了。 我压根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里放,只是心虚地躲闪着池骁熠让人心悸的逼视,我支支吾吾地说:“先……放开我。” “你全都看见了?”池骁熠非但没有放开我的手,反而攥得更紧了,以十指相扣的动作紧紧锁住我的手。 他虽然躺在床上,但气势一点也不弱,池骁熠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盯着我,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是那么性感,“承涵……叶承涵。” 他重复叫我的名字,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缱绻又缠绵的意味,我的心颤抖得都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估摸着池骁熠是因为不好意思,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想了想,我装作很懂的样子,“其实做这种梦很正常。” “但次数多了对身体也不好,你要学会自我克制,平日里多锻炼,脑子里不要总是想着那种事,你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转移注意力就可以了。” 池骁熠听后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对我说:“我无法克制自己,以前几个月也只是偶尔一次而已,可最近这段时间我总是做这种梦,梦里我狠狠地侵犯着一个女孩子,醒来我大汗淋漓,同时也很快乐、满足。” “就像现在这样,你知道我有多舒服吗?”池骁熠墨色的眼眸里卷起一抹猩红色,语气里透着一种疯狂和邪佞的意味,“叶承涵,你说我该不该把梦里的一切都变成现实?如果我把它变成现实了,到时候结果会怎么样?” 我已经猜到池骁熠梦中的那个女孩子是我了,但很显然他在犹豫着什么,是因为他只是对我的身体有兴趣,并没有喜欢上我,所以才会担心他把梦境变成现实后,我们两人连兄妹都做不成了吗? 我忽然觉得可笑至极,在池骁熠的心中,我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他可以玩弄其他女孩子的感情,在和其他女孩子发生关系后,他依旧心安理得不用负责任,而对于我,他想要我的身体,另一方面却又舍不得毁了我。 因为我是他的妹妹。 呵呵……那么我是不是该感谢池骁熠对我的这份与众不同和珍惜? 我渐渐冷静下来,低头对上池骁熠的注视,我极其清醒又理智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如果你真的把梦境变成现实,我觉得过后你一定会后悔。” “是吗?”池骁熠怔了一下,唇边勾出一抹苦涩的弧度,他困扰又痛苦地喃喃自语着,“你说得没有错,若是我那样做的话,我会把原本维持的一切全都毁掉,却无法接受之后两人转变的关系。” “可叶承涵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浇灭想要她的欲.火?”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池骁熠,他可以和别的他感兴趣的女生成为床伴,他想要哪个女生了,无需压抑着自己,但他必须克制着不能把我也变成他的床伴,他不想负责任、不想改变如今我们两人的这种兄妹状态,归根究底,池骁熠真是太混蛋了。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暂时还没有付诸行动,所以我这样骂他,或多或少他是无辜的。 我沉默半晌,转移话题问池骁熠,“你对那些交往过的女生有多少喜欢?你不喜欢她们,却和她们交往,是因为你可以利用她们的家庭背景,以此让自己强大吗?” 池骁熠不置可否,回答得很诚实,“也不能说不喜欢她们,只是她们都还没有到我特别想要的地步而已,我以后的妻子不会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至于究竟是谁,现在我还没有遇到。” 我嫌弃地蹙起眉头,用鄙视地眼神看着池骁熠,“不要为自己的滥情找借口。” 池骁熠漫不经心地抚了抚我的手,语气里有一种无奈和宠溺,“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不择手段,利用女人上位什么的。我不谈恋爱,怎么会清楚自己心里想要什么样的?” “我只是一直在找真正可以做我的妻子的那个。”池骁熠也平静了下来,他看了看我,“你才十六岁,没有成年,我觉得你还不懂男女之情,所以不要用你自己的想法,一厢情愿地判断我。” 我:“……” 池骁熠他还真把我当成小妹妹了,可他只不过才比我大三岁吧?而一直以来我其实都忽略了我和他年龄上的差距,原因是他十九岁了,明明该读大学二年级的,却还在陪着我上高二。 我从未意识到我们的年龄,可在他眼里这三岁之差相当于十年,再加上他过于成熟,早就参与到大人之间的尔虞我诈里,因此他会以为我还太稚嫩,我什么都不懂,没有立场评价他的所作所为。 于是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池骁熠依旧握着我的手,直到我们两人的掌心都变得滚烫起来,池骁熠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手腕,从床上坐起身后,我以为他还会有下一步的举动,没想到他放开了我,随后抽出纸巾。 我怔愣地盯着他。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看着我的手,勾着唇似笑非笑邪魅地问:“怎么?难道还要我动手给你擦不成?” 我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抓了几张纸巾,胡乱地擦着自己的手,而在此期间池骁熠一直注视我,突然叫了我一声,“承涵。” “嗯?”我不明所以地抬起脸。 池骁熠伸出修长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捏住我的下巴,紧接着他的脸倏忽凑了过来。 我蓦地睁大眼睛,在犹豫着是否推开他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我差点又一次从椅子上栽到地上,连忙站起身,低头时看到一片狼藉的地面,这才意识到如此场景是多么的罪恶、荒唐,我担心门外的人是周雪,于是用最快的速度清理了“作案现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到池骁熠很从容不迫的样子,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走出去开门。 果然站在外面的是周雪,见到我,她并没有诧异,如往常那样像我的“嫂子”一样,温柔地对我笑笑,极有教养地问候我。 我和周雪一起进了门,池骁熠到内室换衣服去了,而周雪看到床头柜上的保温桶,她的目光闪动了一下,随后举着自己手里带来的汤,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我自己亲手炖的,不过看来阿熠已经吃饱了吧?这下可要浪费了,不如承涵你喝了?” “我哥他还没有吃。”我走过去拿起保温桶和自己的书,面不改色地对周雪说:“这鸡汤是我母亲煲的,这些年来我母亲把池骁熠当成了亲生儿子,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我刚要给我哥喝汤,学姐你就来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周雪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象征性地挽留了我几句,然后就让我走了,外面还下着大雨,被人赶出来的滋味真是不好受,进了电梯后,我回忆想刚刚在病房里和池骁熠发生的一切,只觉得眼中突然涌上一股酸热,泪水差点就掉出来。 我抱着一本书,腾出手把手机拿出来,准备打电话叫叶承迹来接我,谁知这时池骁熠发来短信,“不是说好的我们一起回去吗?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当心淋感冒了。在楼下等我,我马上就下去了。” “你管我做什么?喝你女朋友亲手煲的汤去,我这个妹妹哪有她重要?”我本来是想这样回复给池骁熠的,可语气里实在是醋味十足,而我并没有立场吃醋。 顿了一下,我就把编辑好的短信删除了,什么也没有回复给池骁熠,我把手机收了回去。 我决定等池骁熠,如果十分钟后他还没有下来找我的话,我再打电话给叶承迹,结果我失望了。 不过我并没有多难过,反正本来对他抱得希望就不大,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哗哗啦啦”而下的大雨,眼前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想让自己冷静一下,迈开腿正要直接冲入大雨中,谁知这时突然有人在背后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我那么傻,以为是池骁熠,惊喜地回过头,却看到身形修长的付朝恒,片刻的怔愣后,我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掩饰起自己失落的情绪,“你怎么在这里?” “我协助警方办案,有个证人受伤住在这个医院里,我过来调查一下案情。”付朝桓手里拿着一把伞,看到我提着的保温盒,大概也猜到我是来探望病人的。 他试探性地问我:“你一个人吗?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若不然我送你回去?” 付朝桓上次救了池骁熠一命,因此我对付朝桓的印象很好,既然他提出要送,我也就不用麻烦叶承迹再过来了,我点点头,“好。” 大概是我给人的感觉太高冷了,付朝桓没有料到我会答应,愣了几秒钟,他对我笑了笑,随后付朝桓撑起手中的伞,我过去和他一起走出医院。 雨下得太大,付朝桓尽量把伞往我这边倾,中途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他试探性地握住我的胳膊,让我往他那边靠。 我第一次和除了池骁熠以外的男性这样亲密接触,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付朝桓掌心里的热度透过衣衫传递给我,我更觉得手足无措,就这样僵硬地走了一会。 付朝桓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弯身为我打开车门,站在那里撑着伞,让我先坐进去。 “叶承涵!” 在我坐进车子里时,我听到背后熟悉的声音在叫我,但又被“哗啦啦”而下的大雨声淹没,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就回头看了一眼。 厚重的雨帘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不过我还是隐约看到池骁熠那抹挺拔的身影朝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 离得近了,我还看见周雪撑着伞,一边叫着池骁熠,跌跌撞撞地跟在池骁熠的身后,但池骁熠并没有理会周雪,而是在大雨中一直向我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一种悲壮之感,我弯身保持着那个姿势站了一会,在周雪脚下一个踉跄,狼狈地栽倒在湿淋淋的地面上时,我终于坐进了车子里。 随后付朝桓也坐了进来,问了我家的地址后,他让司机开车。 车子启动,我转过身看到池骁熠在大雨中跑着追了几步,最后停下来,头顶的天空昏暗无光,他身形笔直地站在那里,大雨淋在他的身上,没过一会他整个人都湿透了,雨水顺着头发和脸往下淌。 池骁熠那个样子落寞又孤单,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找不到母亲和家的孩子一样。 在池骁熠的膝盖弯下去,颓然无助地跪在雨水里时,我猛地用力闭上双眼,隐忍已久的泪水猝然滑落而出。 车子平缓地行驶在马路上,渐渐拉开了我和池骁熠的距离,我又一次选择远离他,退出他和周雪之间,更何况我和池骁熠只是暧昧而已,那么我何必做这个第三者? 他想谈一场又一场的恋爱,寻找最合适他的那个人和最终的妻子人选,既然他说了还没有遇到,那个人并非是我,我又何必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他不放? 那天付朝桓把我送回家后,他将雨伞给了我,坐在车子里看着我往自己的家里走去,他才让司机重新开车。 我回到家里后,才发现保温桶和书本都落在了车子上,没有心情再去理会了,我打算改天再找付朝桓要。 母亲见我湿淋淋地走了进来,连忙拿来干毛巾给我擦雨水,嘱咐着我上楼洗个热水澡,她给我煮热汤。 我任由母亲细心地照顾着我,想起刚刚在医院里的种种,心里自嘲为什么要贴上去给池骁熠端茶递水? 后来我在浴缸里泡了一个热水澡,擦干身子后穿上睡衣,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随后我躺了上去,用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个脑袋。 房间里的窗帘全都被拉上了,光线很暗淡,只有床头柜上的台灯洒下晕黄的光芒,我的整个世界里寂静无声,睁着眼睛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手机“滋滋”震动起来,我打开池骁熠发来的短信,“我快到你家里了,你回家没有?” 我心里同情周雪,周雪都跌倒了,摔得肯定不轻,池骁熠竟然不管自己的女朋友,追着我到家里做什么? 我没有回复给池骁熠,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我捏着被子闭上眼睛。 “阿姨,承涵回来没有?她不回我的短信和电话,我不放心她,所以过来看看。”几分钟后,从楼下传来池骁熠的声音。 他语气里透着担忧,我能想象他头发上的雨水滑落在脸上的样子,那双墨色的眼眸也应该是湿润的。 而我母亲一边惊讶池骁熠怎么这个样子就来了,告诉池骁熠我在楼上洗澡,池骁熠说要上来看看。 虽然我已经十六岁了,但我母亲并不避讳池骁熠,她觉得就算我在洗澡,池骁熠要进我的房间,也是理所当然的。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随后我母亲在外面敲门叫我,我没有应她,反而拉起被子蒙住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最终我母亲和池骁熠并没有破门而入,大概以为我还在洗澡,他们就离开了。 我感到身心疲倦,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我连忙起床到浴室洗了脸,换过一身衣服后,我走去楼下。 池骁熠竟然还没有离开,他应该已经洗过澡了,身上穿着叶承迹雪白的衬衣,池骁熠平日里不太喜欢白色,此刻他姿态闲散地坐在沙发上,淡笑着和对面我的父亲聊着天。 头顶的吊灯散发着光芒,洒在池骁熠的身上,他墨色的发线恰到好处地贴在眉宇间,让他看上去比往常柔和温润了几分。 我刚睡醒,脑子反应有点迟钝,眨眨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池骁熠看到我后,停止了和我父亲的攀谈,他长身而起走到我面前,低头凝视着我,必定是因为灯光的缘故,才让他漆黑的眼眸里显得那么温润,连声音都柔得滴水出一样,宠溺又纵容,“刚刚是不是睡着了?快去吃晚饭吧,我先回去了。” 我呆愣地点点头,池骁熠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给我父亲打过招呼,他就离开了,而我母亲恰好从厨房里出来,问我怎么不留池骁熠吃晚饭? 我这才知道池骁熠一直坐在楼下等着我,确认我安然无恙后,他才离开,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越加排斥他对我这种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态度。 他每次都是招惹了我之后,让我对他牵肠挂肚、念念不忘,而他又和其他女生恋爱,过得无比洒脱随性。 晚上睡觉时,池骁熠给我发来这样一条短信,“不要跟付朝桓走那么近。” 对此我特别不以为然,从小到大他习惯了指使或命令我,那个时候让我帮他写作业、拿书包、打饭……等等这些,我都为他做,现在他开始干涉我交朋友了吗? 但是凭什么呢,他池骁熠还觉得我会像以前那样对他言听计从吗? 我靠坐在床上,拿着手机低头回复给池骁熠,“为什么?” “我不喜欢他。” 我:“……” 池骁熠这是什么狗屁理由,难道他不喜欢的人,我就应该远离吗?那他喜欢周雪,我是不是要整天巴结周雪去? 我直接关机了,压根没有把池骁熠的话放在心上。 第二天晨读下课后,付朝桓过来把我的书和保温桶还给了我,为了方便联系,我和付朝桓交换了手机号码,这样也算熟悉了。 付朝桓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我回到座位上时,耳边听到各种议论声,我懒得去理会,只是回头看了池骁熠一眼。 他这个时候竟然没有在睡觉,而是用一种我不明白的复杂目光盯着我,在与我的视线撞上后,他立即把脸别到了窗外。 我看到他紧抿在一起的薄唇,不知道他又在别扭什么,反正也习惯他这种性格了,我没有搭理他,回过头把书本拿出来,准备上课。 中午在食堂碰上付朝桓,他主动拿过我的饭盒,排队帮我打饭,回来后他和我一起坐在位置上。 有些人一见如故,就比如我和付朝桓,在别人眼中我们两个都是高冷的人物,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但就在男生想方设法地贴上我,女生们对付朝桓前仆后继时,我和付朝桓反倒成为了朋友。 我对付朝桓过去侦破的那些案件极其感兴趣,两人在一起吃饭时,我总是让他讲给我听,我们最相似的地方就是充满了正义感,有一颗为民除害的心,往往有时候我们聊天会忘记时间,直到上课铃声响了,我们两人才匆忙回去各自的教室。 由此我和付朝桓之间传出了不少流言,老师私下把我们叫过去询问,他们对我和付朝桓其实都很放心,觉得我们两人都是相当理智有分寸的人,在确认我们并没有谈恋爱后,就不怎么管我们了。 另一方面,我和付朝桓都不是为流言所困的人,因此其他人对我们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从那天以后,我的世界里不再只有池骁熠一个人了,我认真地跟付朝桓做朋友,没有再让自己困于和池骁熠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中,渐渐的,我对池骁熠的关注越来越少,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周雪分手,又跟哪个女生交往了。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五月份某个放学后的下午,外面下起了大雨,这天是周末,我向来没有带伞的习惯,准备到宿舍拿过衣服后回家,付朝桓发来短信,让我在走廊下等他,他一会过来。 我收起手机,站在那里看着或撑伞,或用书本挡在脑袋上匆忙跑在雨中的同学,眼前烟雾迷蒙,我的思绪飘出去很远。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正在出神间,耳边响起池骁熠嘲笑的声线,“在等男朋友是吗?刚刚你那么出神,也是在想付朝桓吧?你们每天都在见面,也不觉得腻味,恋爱谈成这个样子,至于吗?” 179:叶承涵番外(3):暧昧,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 言情海 正文 180:叶承涵番外(4):在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80:叶承涵番外(4):在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我不想跟池骁熠争论这个问题,往旁边挪了半步远离他。 谁知下一秒钟,他直接抓住我的胳膊,我整个人猝不及防之下扑到他的怀里,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我只觉得头晕眼花。 池骁熠把我拉出来,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他燃着怒火的双眸紧盯着我,几乎是气急败坏地问:“叶承涵,我跟你说话呢!你连最起码的礼貌和教养都没有了吗?” 我冷冷地瞪着池骁熠,张口不由分说地咬住了他的手,池骁熠吃痛之下放开我。我趁此往后退出几步。 雨水淋在我的背上,冰凉冰凉的。我嗤笑着对池骁熠说:“我担心我的答案会让你生气。” “你属狗的。”池骁熠咬牙切齿地说,仿佛只要我愿意对他说话了,他就不在乎其他的了,他也不生气,抚着被我咬过的手背,看到有雨水淋在我的身上,他上前又把我拉了过去。 这次他没有再对我动手动脚了,只低头看着我,这样反问道:“那你连理都不理我,你觉得我不会生气吗?叶承涵,我不仅会生气,我心里还很难受。” 我觉得好笑,原来他池骁熠还会难受吗?那么他和女朋友风流快活,对我置之不理时,他怎么不想想我也会难过? 如今池骁熠比我高了很多,我要仰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这让我的气势弱了很多,不过我说出的话却是针针见血,“恋爱不像我和付朝桓这样谈,你觉得应该怎么谈?” “难道要像你池骁熠,有生.理需要时,才会找对方是吗?你这并非恋爱,而是叫约.炮。” 池骁熠挺拔的身形微微一震。英俊的脸陡然变得苍白,紧接着他很激动地抓住我瘦削的肩膀,用一种恼恨的语气质问我:“这么说你和付朝桓真的在交往了?!你们牵手了、拥抱了、接吻了、上床了吗?那些流言全都是真的对不对?” 最后一句话他每说一个字,语气都要加重几分,像是咬着牙齿说出来一样,连手上都越发捏紧了我,我疼得蹙起眉头,却仍是用淡淡的语气回答池骁熠,“你相信那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不相信,那么它就是假的。” “我不愿意相信。”池骁熠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的手移过来,抚摸着我的脸。声线低沉透着艰涩,“承涵,不要和付朝桓在一起。” 像那天晚上一样,我不以为然地反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他。” “……”我不想理池骁熠了,跟他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我想和谁做朋友,那是我的自由,他不能用他的霸道来干涉我。 但显然池骁熠不想让我这样敷衍过去,他把我的脸扳过来,让我看着他。 池骁熠俯身凑近我,炙热的呼吸都喷洒在我的脸上,他抿了抿唇,语气苦涩又纠结地问:“你不耐烦了叶承涵。我是做了什么,让你对我越来越反感了?” 池骁熠这样子还真的无辜,真正说起来,他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毕竟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他跟哪个女生交往,和我有什么关系? 然而我喜欢他,我不能容忍那些女生,为了让我自己过得更好,我选择远离,不去关注池骁熠,不知道他又和哪个女生做亲密的事情了,我心里就不至于那么难受,难道这样我也有错吗? 我的自我保护在池骁熠眼里成了无理取闹,我不理池骁熠了,他又来纠缠我,我怎么办? 我心里骂池骁熠是个磨人的妖.精,叹了一口气,我无奈地对池骁熠说:“我没有反感你,我只是……” 话还没有说完,我看到周雪从池骁熠背后走了过来。 我自觉地打掉池骁熠放在我脸上的手,再次往后退出几步,不等池骁熠抓住我,周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承涵你在这里等付朝桓?” 所以我为什么说周雪的道行很深,她总是一厢情愿地为我找借口,不过我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我是真的在等付朝桓,于是我点点头,“嗯,刚好碰上我哥,就跟他聊了几句,付学长他应该快来了。” 周雪上前挽住池骁熠的胳膊,大半个身子贴着池骁熠,我看到她波澜壮阔的两团柔软有意无意地蹭着池骁熠的胸膛,我垂下眼眸,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池骁熠两腿中的某物,我觉得他现在肯定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方,狠狠侵犯周雪吧? 我正自顾自地想着,只听见周雪用语重心长的口吻对我说:“承涵,我知道池家和叶家的关系好,你和阿熠从小一起长大,举止亲密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只不过如今你也是大姑娘了,有时候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下,若不然让你的男朋友误会,那就不好了。” 果然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周雪必定知道我对池骁熠“心怀不轨”,把我视作最大的情敌,此刻周雪这番话是在警告我,同样也是说给池骁熠听。 我原本以为池骁熠会谅解周雪的吃醋行为,没想到他冷着脸抽开手臂,他对着周雪面无表情的样子,全然不像刚刚对待我那样情绪失控,他的语气一如下着的雨般凉凉的,“无论承涵年龄多大,她都是我的妹妹,我不觉得我们两人举止亲密。你若是容不下她,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干脆分手好了。” 闻言我猛地看向池骁熠,满眼的不可置信,他竟然因为周雪不喜欢我,而和周雪分手吗? 不过很快我就不让自己自作多情了,其实他应该是腻味了周雪,才拿我当借口,要甩掉周雪吧? 毕竟照着他以往换女朋友的频率来看,他能和周雪维持几个月,已经是打破记录了,既然不想和周雪继续下去了,为什么还拖上无辜的我?池骁熠这不是给我拉仇恨吗?估计周雪想弄死我的心都有了。 “池骁熠你……”周雪的眼眶迅速地红了,泪水在瞳孔里欲落不落的,看上去别提多楚楚可怜了,我要是男人,我绝对舍不得伤害她。 她低着头,两手攥紧了松开,松开了攥紧,如此反复着。 过了大概半分钟,周雪上前再次抱住了池骁熠的胳膊,用撒娇的语气说:“我错了还不行吗?承涵是你的妹妹,我这个做嫂子的,怎么可能会讨厌她?我只不过是有点吃醋而已……” 我抬腿往前走出几步,雨水顺着风洒在我的脸上,我耳边听着滴答滴答的雨声,遮住了周雪和池骁熠两人的“打情骂俏”,就像我所想的,他们只是情侣间的小矛盾而已,周雪认了错,两人这不是和好如初了吗? 我的眼角余光瞥到周雪依偎到了池骁熠的怀里,在周雪仰着头,似乎要亲吻池骁熠时,我猛地闭上双眸,心里讽刺又自嘲地冷笑,这还是在学校,他们真是够大胆的,周雪至于故意做给我看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争池骁熠,因为争赢了她,或许还会有下一个,在以后不知道还会出现多少个,反正不管怎么说,池骁熠这个男人的心不是谁能抓得住的,周雪做不到,同样我也不是池骁熠心中的妻子人选。 这时付朝桓撑着伞走了过来,低头温柔地对我说:“是不是等很久了?我去了趟洗手间。” “还好。”我对付朝桓笑了笑,这让他一愣,连忙别开头,我注意到暗淡的天光下,他的侧脸泛起一抹绯红色。 半分钟后他才重新看向我,自然而然地把我拿在手里的书本接了过去,见我身上只穿着校服裙子,两条白皙细长的腿都露了出来,他的目光里有些闪烁,拧着眉宇关心地问:“穿这么少,冷不冷?今天下雨比昨天凉了很多,你当心感冒。” 随后付朝桓就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俯身给我披到肩上,“这样会好一点,等回宿舍,你再还给我。” “嗯。”他这人虽然高傲又冷漠,但其实内心很细腻柔软,我们如今成为了好朋友,付朝桓对我的关心就更多了,所以我也没有矫情,连忙抬起手捏住他的外套,又觉得这样不太方便,动作顿了一下,我直接把残留着付朝桓温度的外套,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付朝桓漆黑的眸子里滑过喜色,抿了抿唇,局促地说:“我很干净的,外套都是一天一洗。”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既然已经穿上了,就不会嫌弃你几天一洗外套了。你自己心虚,若不然我再脱下来?” “不用。”付朝桓连忙接道,生怕我真的会脱下来一样,他甚至抬手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指尖滑过我的头发时,他顺便把我额头散下来的一缕刘海拨了回去,随后他转身撑起伞,“走吧。” 我这时才想起身后的池骁熠和周雪,觉得应该跟他们打个招呼,若不然池骁熠又指责我没有教养,可我回过头,只见池骁熠脸色阴沉得可怕,用一种要杀人的目光盯着我和付朝桓,连周雪都被他用力推到了一边。 我蹙起眉头,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疯,难道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去解决生理需要了吗?不过这次我倒是没有发现他那里起什么反应。 我懒得再揣测池骁熠的心思,语气淡淡地对他和周雪说:“哥、嫂子,我们先走了。” 池骁熠如雕塑一样僵硬地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听见我说话,只是用目光死死盯着我,两手紧攥成拳头,手臂上的血管暴突,我都能听见指关节被他捏得脆响了。 而周雪的脸色相当难看,她依偎在池骁熠的身侧,手下握住了池骁熠攥紧的拳头,勉强笑了笑跟我道别,“我们马上也回去了。”豆农吗弟。 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站在付朝桓的伞下,跟着付朝桓一起走入雨中,期间付朝桓像上次一样把伞往我这边倾,同时用一手握住了我的胳膊。 我渐渐习惯了他这种亲昵,却不暧昧的照顾,自然而然地依着他,大概是我对付朝桓没有男女之情的缘故,所以此刻我心里坦然平静,我想若换成为我撑伞的人是池骁熠,我必定会脸红害羞。 我和付朝桓快走到女生宿舍楼时,突然有人从后面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整个人顿时一个踉跄,尚未反应过来,对方就不由分说地把我拽了过去,紧接着拉着我在雨中奔跑起来。 “喂!”我惊得面色苍白,侧过头看见浑身湿透的池骁熠,我愣了一下,随后手下用力拽住他,试图让他停下来。 然而他却把我抓得更紧,宽厚的掌心轻而易举地捏着我纤细的手腕,我压根没有挣脱的余地,最后只能放弃了反抗。 我被他带着,两人奔跑在漫天大雨中,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场景说不出的浪漫,我们肆意又不顾一切,像是从家里出逃要私奔的人。 池骁熠的手下渐渐松了一些力道,但仍然牢牢地掌控着我,他皮肤上的热度传递到我的手腕上,凉凉的雨水顺着指尖往下淌去,可我还是觉得那一片地方滚烫又灼热,我的心“砰砰”跳动得很是剧烈,再加上奔跑的缘故,我几乎有种呼吸不过来,要窒息的感觉。 也不知道我们在大雨中跑了多长时间,直到停在一家银行门前,池骁熠拉着我进去了自动柜员机,紧接着“砰”一下,他从里面摔上门,翻过我的身子,不由分说地把我按在了玻璃门上。 池骁熠的胸膛贴上我的脊背,整个人从后面覆盖上我,他埋首在我的脖子处,贴在我耳边残忍又邪佞地说、“叶承涵,我早就说过吧?你不要招惹我,否则我一定会毁了你。” “唔……”我的脸被按在冰凉的玻璃门上,我和池骁熠身上的雨水滴落在地上,但这样的冰凉也无法抵挡池骁熠喷洒在我脖子里的滚烫气息,即便浑身都湿透了,可他衣衫下的肌肉却是那么灼热,就像是发烧了一样。 两人紧贴之下,我很快感觉到背后池骁熠身体上的变化,明显到让我想忽略都不行,这种情况下我再问池骁熠要做什么,那我就太傻了。 我只能用尽力气挣扎着,回头大声对池骁熠吼着,试图唤回他的理智,“你放开我池骁熠,你这是在强.暴。” “那又怎么样?”池骁熠的语气里透着不以为然和轻蔑,他炙热的唇在我果露的脖子上啃咬着,沙哑又粗重地回应我:“我早就想要你了,那天在病房里我就告诉过你,这几个月以来,我总是在梦里狠狠地侵犯你。” “所以叶承涵,做我的女人吧!我不能让付朝桓或是其他任何男人采撷了你的美好,你是我的,从小时候就注定了你是我池骁熠的女人。” 我惊恐又诧异地睁大眼睛,在听过池骁熠这番霸道的话语后,心突然一下子寒了,原来是因为付朝桓,池骁熠这是在嫉妒吗?这是不是代表他也有那么一点在乎我,他也是喜欢我的? 我这样想着,可并没有因此而冲昏了头脑,首先我不能现在这么小就把自己的身体给了池骁熠,再者我必须要确定池骁熠对我是何种情感,我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免沦陷到池骁熠在我身上点燃的热度。 我咬牙问池骁熠,“那么你喜欢我吗池骁熠?你让我做了你的女人后,你会和周雪分手,并且从此以后只有我一个女人,再也不和其他任何女人暧昧,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在精神和肉.体上都不会背叛我……等等以上这些。” “我要的一心一意和从一而终,你能做到吗?”我感觉到池骁熠浑身的肌肉一下子僵硬了,我的心随之沉到谷底,唇边勾出一抹苦涩,我问他最后一句,“池骁熠,你会娶我做你的妻子吗?” 池骁熠慢慢地从我的脖子里抬起脸,他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用一双复杂的眼睛看着我,那里头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他的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沉默着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于是我懂了,他还是负不起责任,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并不愿意对我负责任,他只想要身体上的欢愉,把我变成他发.泄生.理需要的工具,而不是一个爱人和妻子。 或许他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但我这一棵树不能让他放弃整片森林,从利用价值上来说,他需要借助女伴的力量让自己变得强大,比如他不可能那么快和周雪分手,而在感情上,他想要左拥右抱、妻妾成群。 这是任何一个对感情认真的女人,都不能接受的,而我迷恋他至深,对他有那么强的占有欲,我更不能容忍其他女人的存在,所以既然他不能对我负责任,我为什么那么贱,要把女人最珍贵的清白之身交给他? 与其这样,我更崇尚从精神上爱他,选择继续暗恋和默默守护。 “放开我吧。”浑身的雨水侵蚀进了我的皮肤,我渐渐觉得很冷,连背后池骁熠的怀抱都不能温暖我,而外面的雨声很大,我的声音却无力充满了失望,“既然你不喜欢我,这世上有太多供你解决生.理需要的女人,那么你为什么要非我不可?” “池骁熠,你可以有很多床伴,但要知道你只有我这一个妹妹,你若是今天把我毁了,我就变成了你那么多女人中的一个,你会因此失去一个亲人,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觉得为了一时的快.感,而把我变成你的女人,这样做值得吗?” 池骁熠放在我那一团绵软上的手松开了,但下一秒钟他从背后用双臂猛地抱紧我,像是要把我镶嵌入他的身体里一样,池骁熠湿润的脸在我的脖子里蹭着,他的语气听起来那么彷徨不安,“不愿意做我的女人,那么你要做付朝桓的吗?” “叶承涵,我不允许……我会嫉妒得发疯,就像现在这一刻,我忍不住想要毁了你。刚刚你为什么对他笑?你知道不知道,你从来没有对我那样笑过。你为什么要穿他的外套、让他牵你的手?” “这些分明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专利。”池骁熠说到这里,突然注意到我身上依旧穿着付朝桓的外套,他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他用力又粗暴地从背后把外套扯了下来,丢在地上后,他又一次从背后紧紧抱住我的身子。 池骁熠的胸膛震动着,脸埋在我的肩膀里,像是一个即将被抛弃的孩子,他无助又慌乱不安地说:“叶承涵,我不想失去你。我不会把你变成那些女人中的一个,但你也要答应我,你不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无言以对。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池骁熠的心理跟别人不一样,他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又有点畸形的人,因为是池渊风流之下的私生子,从小他就被人欺辱、骂野.种不说,而且他母亲柳淳芳的私生活很乱。 虽然柳淳芳现在算是池渊的二房夫人,但柳淳芳背着池渊还跟其他男人发生关系,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柳淳芳从来不隐瞒池骁熠,这导致池骁熠经常撞见柳淳芳和男人欢.爱。 这种环境下成长的池骁熠是可悲又让人同情的,所以我一直理解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变得强大,他为什么要争夺池家的财产,对比起池北辙这个大哥,同样是池渊的儿子,池北辙从生下来就拥有了至高无上的身份和荣誉,他无需那么努力去争取什么。 然而池骁熠就不同了,有些东西如果池骁熠不去抢,那么他不仅什么都得不到,他甚至无法生存下去,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池骁熠不择手段也好,薄情寡义也罢,都是他应该适应、必须接受的生存方式。 虽然池骁熠多情有很多女人,但我知道这世上他真正在乎的人寥寥无几,而我就是他不想失去的那一个,或许无关爱情,但我和他的这种感情超越了亲情和友情,变得更加珍贵。 好半天我都没有说话,身子慢慢软下来,一颗心抽搐般得疼。 池骁熠在这时伸出手指捏住我的下巴,他将我的脸扳过去面对着他,我看到那些雨水从他修长的手指滑落,将他的手洗涤的越发白皙和干净。 他墨色发线上的雨水滴落下来,水珠子挂在睫毛上,随着睫毛的颤抖,那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也湿润了雾蒙蒙的,狭窄的空间里,我们两人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池骁熠定定地看着我,目光灼热又深邃。 我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的池骁熠,两腿发颤身子慢慢地滑下去,池骁熠用健壮的手臂把我整个人捞起来,在他那一张俊美潮湿的脸凑近我时,我认命般地闭上双眼。 池骁熠的嗓音喑哑,仿佛不再是一个少年,在离我的唇几厘米的位置,他不容置疑又霸道地说:“可我还是想要你。叶承涵,我现在就想要你,我快控制不住了怎么办?” “……”我当然不允许他侵犯我,若不然事后他自己舒服了,我怎么办?到时候我会面对连自己都无法承受的痛苦,如果他不对我负责任,那么我就犹如生活在地狱深渊。 但我又怎么能顺利摆脱池骁熠这个发起情来不管不顾的流氓? 我咬了咬唇,别开头用手推着池骁熠的脸,可越是这样的挣扎,我越是感觉到池骁熠即将爆发的欲.望,这让我急得快要哭了,“池骁熠……” 所幸在这时玻璃门被人一下子从外面拉开了,我的背部还靠在门上,整个人往后倾倒差点栽下去时,站在那里的付朝桓眼疾手快地拉住我的胳膊,他把我护在身后,紧接着握起的拳头猛地向池骁熠砸去。 “砰”!池骁熠根本来不及躲闪,整个后背重重地摔在了自动柜员机上。 付朝桓第二拳头又要砸上去,我连忙拉住付朝桓,“不要打了……” 池骁熠的大半张脸都肿了,嘴角冒着鲜血,我估计他的牙齿都被付朝桓那一下子打掉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委屈,还是心疼池骁熠,我眼中的泪水掉出来,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对付朝桓摇摇头。 付朝桓这才收回手,不过拳头依然紧紧攥在一起,他满身都散发着怒火,站在外面怒瞪着池骁熠,付朝桓恼恨又讽刺地说:“池骁熠,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若是发.情了,就去找你的其他那些女人,糟蹋承涵这个妹妹算什么?” 池骁熠并没有反驳付朝桓,他低着头,背靠在那里,整个人看上去那么颓然落寞。 我的心痛如刀绞,想上前把池骁熠拉出来。 付朝桓却拽住我的胳膊,大步往外走去,他这一路找过来,连伞都丢了,我们两人就这样淋在大雨中,我终于清醒过来,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只见周雪把池骁熠扶了出来,在见到我后,周雪顿住了脚步。 于是池骁熠就站在那家银行的屋檐下,而我处在漫天的大雨中,隔着厚重的雨帘,我们彼此对望着,可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压根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我只感觉到一种恐慌和冰冷一下子包围了我。 我突然有种预感,这或许就是我和池骁熠的诀别了,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可能真的要斩断那些理不清的暧昧和情感了,我将会真正远离他的世界,从此我们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付朝桓把我送回家里后,我不搭理母亲的询问,一个人走去楼上,到了卧室后把门从里面反锁上,我进去浴室,把身上所有的衣服脱掉,仰着头站在淋浴间里,冰冷的水从上面浇灌而下。 我闭上眼,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闪过刚刚池骁熠把我紧抱在怀中、埋首亲吻我脖子的场景,他炙热的呼吸和滚烫的身体仿佛此刻还紧贴着我,我把手伸到下身,不知何时那里早已泛滥成灾。 我慢慢地蹲了下来,用双臂环抱住自己的肩膀,在“哗哗啦”的水声中,我肆无忌惮地痛哭出声。 后来我一直在想,若是在当时我把自己的身体给了池骁熠,那么他会不会喜欢上我,我们之间是否不用错过了那十几年?如果那个时候我们发生了关系,结果还会像后来那样吗? 淋雨和冷水澡的后果让我当天晚上就感冒了,我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星期一照常去学校上课,只不过依旧头昏脑涨的,中午放学后,我连从座位上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直到付朝桓发短信给我,我才用胳膊撑在桌子上,一路勉强走出教室。 然而比感冒更糟糕的是我连月经都提前来了三天,这让我毫无准备,等到有所察觉时,一股热流涌了出来,我连忙蹲下来,用手抱住了肚子,痛苦得两片唇瓣紧紧咬在了一起。 所幸这个时候其他同学都去吃饭了,不至于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我现在连走去宿舍都成了困难,而且我担心姨妈血会弄到我的校服短裙上,如果被其他同学看到了,我还怎么有脸待下去? 这种情况下,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池骁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就比如我如果还有几分钟就死了,那么我最想见的人并非我的父母,而是池骁熠。 我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蹲在那里眯着眼睛,把电话打给池骁熠,然而紧接着我就听见池骁熠的手机铃声从我背后传了过来,我诧异的地转过头去,就看见池骁熠站在离我几米远的位置。 我这才知道池骁熠一定是看出我身体不舒服,不放心我,在我从教室里出来后,他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只是他大概以为我如今厌恶透了他,不愿看到他,他就没有出声,而是选择默默地、一言不发。 这个傻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我变得极其脆弱感性,池骁熠挺拔颀长的身形站在那里,阳光从头顶洒落而下,我就这样看着他,只觉得眼中的热潮涌了上来,我红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算是笑容的表情,“池骁熠。” 我的声音太小了,他应该没有听见我在叫他,所以他没有轻易上前,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放在裤缝处的两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我肚子痛得厉害,连大声喊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试图起身向他走去。 不过下一秒钟,我的胳膊就被人拉住了,我抬头看到付朝桓,心里猛然松了一口气,可同时也有些尴尬。 他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大概是被我苍白虚弱的脸色吓到了,付朝桓的语气里透着慌乱,“我送你去医务室。” “不用。”我头重脚轻的站不稳,这个时候只能把身子依靠在付朝桓的臂弯上,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表达清楚我的意思,让付朝桓带我去宿舍。 付朝桓听后白皙的脸红了红,随即对我点点头,他犹豫了几秒钟,紧接着突然弯身勾住我的两条小腿,一下子把我整个人抱了起来。 我的双脚离地,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公主抱,我惊得叫了一声,却是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好下意识地伸出胳膊圈住付朝桓的脖子。 付朝桓浑身的肌肉僵了僵,低头看了我一眼,他抿了抿唇,这才抱着我大步往宿舍楼里走去。 我的脸埋在付朝桓的胸膛里,一路都能听见他“砰砰”的心跳声,我抬头看着他英俊又坚毅的脸庞,从未像这一刻感觉到心里是如此的安稳宁静,而这是池骁熠永远无法给我的。 想到池骁熠,我连忙往后看去,他并没有再像前几次那样站在原地,而是一手插在口袋里转过身去,午后的阳光洒下来,他留给我一个挺拔的背影,在光影中慢慢变得模糊,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尽头。 付朝桓抱着我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对管理员说过我的情况后,再加上付朝桓有强硬的后台,管理员直接放付朝桓进去了。 付朝桓就这样一路把我抱到了三楼,期间经过的女生都在议论我们两人,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付朝桓把我放在了我的宿舍门口,我进去洗澡换衣服时,他一直站在外面等我,再次从宿舍里出来后,我往付朝桓的衣服上看了看,好在他身上没有被我弄到不干净的东西。 我没有再让付朝桓抱着我下楼,途中他只是偶尔扶我一下,在周围同学异样又复杂的目光中,付朝桓把我送到了医务室里。 我躺在床上,学校里的医生给我打上点滴,而付朝桓坐在椅子上看了我一会,随后起身走出去给我买饭。 他是从校外买的粥和汤,回来时外面下起了小雨,他身上淋湿了一大半,不过他并没有理会,而是在椅子上坐下,把碗里的粥用勺子慢慢地喂给我吃。 我没有多大的胃口,靠坐在那里吃了几口,虚弱地对付朝桓摇摇头。 付朝桓没有勉强我,他坐在我身侧,安静地把另一份东西吃完了,见我有些昏昏欲睡,他就让我睡一觉,而他下午向老师请了假,可以一直陪着我,不过他要去宿舍换身衣服。 我点点头躺回床上。 付朝桓俯身摸了摸我的脑袋,他的脸凑过来,一大片阴影笼罩住我,在我觉察到他似乎要吻我的额头时,我连忙往里面侧了一下身子。 付朝桓扑了空,并没有生气,叮嘱过几句后,他就离开了。 门从外面被关上,我疲惫地闭上双眸,耳边始终回响着刚刚付朝桓说得那一句话,“既然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两人在谈恋爱,那么倒不如我们假戏真做怎么样?叶承涵,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千头万绪理不清楚任何一件事,只感觉到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提不上一点力气,什么都没有想明白时,我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我梦到了池骁熠,梦里他安静地睡在我的手边,醒来后笑着对我说:“承涵,我们去旅行。” 然而我们从小时候一直说好的旅行,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实现,在梦里池骁熠牵着另外一个女孩子的手去了,他把曾经给我的承诺,实现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我站在背后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远离,终于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后,我蹲在地上痛哭出声。 所有的场景戛然而止,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抬手摸了摸脸,不知何时满面的泪水,我满头大汗、呆愣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才从梦境中缓过来,这时手机“滋滋”震动了几下。 我动作迟钝地打开手机,随后看到了对方发来的一张照片,应该是在图书馆里拍的,屏幕里池骁熠和周雪拥吻在了一起。 我的瞳孔一点点放大,好半晌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是一条短信,“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我猜出来发给我短信的人是周雪,她如此挑衅又得意的话语,换做平日我或许不会搭理,然而那一天我却突然很想看看池骁熠和周雪究竟进展到了哪一地步。 我想要一个结果,那么到时候我恐怕就要做出选择了,是继续抱有最后一丝期待暗恋池骁熠,还是彻底死心?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我已经快要把我自己折磨疯了,那就干脆给自己一个痛快吧。 后来我还是去了图书馆,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光昏暗好像夜晚一样,这个时间点学生都在上课,偌大的图书馆里空无一人,我放轻脚步从外侧一直往里面走去。 在我听到异常的声音传来时,我把其中一个书架的几本书拿开,透过一小片缝隙望过去,随后我看到了让我终身都难以忘记的画面。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池骁熠不可能没有和女生发生过关系,但我私心里却还是不愿意相信,或者说我其实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然而这一刻我亲眼看见了,我最后抱有的那一丝期待都被毁灭了,仿佛整个世界轰然崩塌。 他们做得大概太投入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那么明目张胆偷窥的我,直到我胃里感觉一阵翻涌,差点就要吐出来时,我把书放了回去,猛然转身背靠在书架上,整个人似乎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我顺着书架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我用手抱住两条腿,把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眼泪如决堤的大坝一样汹涌肆意地流出来,我纤瘦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却用牙齿狠狠地咬在自己的胳膊上,皮开肉绽了我都浑然不知,窗外的大雨如注,我始终都在压抑着我的痛哭声。 那天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图书馆,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到医务室的,只记得手在扶住门的那一刻,我仿佛耗尽了力气般,浑身一软,“砰”重重地栽在了地上,最后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时,入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胳膊上包裹着纱布,医生说我好像要把自己的肉都吃了一样,从那天以后我生了一场大病,连续高烧不退、呕吐不止。 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把我吹跑似的,我躺在病床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睁着眼睛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目光呆滞没有焦距,这种状态往往都是几个小时或是一整天。 我母亲吓得半死,寸步不离日夜守着我,始终都在以泪洗面,那半个月里,付朝桓也时常请假陪着我,他想方设法让我开口说话,我却依然像个木偶一样坐在那里,呆呆地盯着他。 医生告诉我母亲和付朝桓,我这是精神上有问题,建议把我送去精神病医院看看,我母亲听后发了疯一样把那些医生骂了一顿,她说她的女儿还这么小,平日里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一个疯子? 医生无法给出答案,而叶承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觉得必定跟池骁熠有关,他去学校找到池骁熠,把池骁熠打得半死,然后回到医院坐在我的床边,叶承迹握住我的手,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叶承迹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哽咽地说:“承涵,我知道你没有疯,你一定是被池骁熠欺负了,现在我教训了池骁熠一顿,让池骁熠以后不要再来招惹你……你以后跟池骁熠恩断义绝,把池骁熠忘记,再也不要想起来。” 我终于开口对叶承迹说了话,“哥,我没事。” 叶承迹片刻的怔愣后,弯起胳膊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没过一会,我脖子里全都沾染上了他湿热的眼泪。 半个月后池骁熠才来看我,我让我和母亲和叶承迹都出去了,池骁熠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来。 180:叶承涵番外(4):在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言情海 正文 181:叶承涵番外(5):两全其美之法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81:叶承涵番外(5):两全其美之法 我靠坐在床头,垂眸翻着手中的一本杂志,并没有看池骁熠,他沉默了一会,随后伸出手握住了我的。紧紧的压根不给我挣脱的余地,但我也没有那个心思和力气去挣脱,只是麻木地让池骁熠攥着我冰冷苍白的手。 “承涵。”池骁熠低沉又小心翼翼地喊着我的名字,就像对待易碎的瓷器娃娃,他连语气都是那么温柔透着疼惜,“你还好吧?” 仅此一句就让我眸中泛起潮热,我抬起头看着池骁熠,眼眶通红,“你是谁?” 闻言池骁熠整个人一晃,睁大瞳孔不可置信地盯着我,池骁熠的薄唇泛着苍白色。轻微地颤抖着,满是慌乱地反问:“你不认识我?!” 不等我回答,他一下子又死死攥紧我的手,像是要把我脆弱的骨头都揉碎在他的掌心里一样。池骁熠愤怒又霸道地说:“我知道你没有疯,你只是在假装不认识我。” 我确实没有疯,更没有忘记池骁熠,但再没有像这段时间有那么强烈的想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的念头,如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我的脑海里就不会一遍一遍回忆起那天他和周雪做.爱的画面。 这不仅让我恶心到想吐,并且那一幕就像是每秒钟都有刀子戳着我的心窝子一样,让我痛不欲生,我被周雪叫过去之前以为我能承受所有可能发生的,但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自己,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池骁熠和别的女人做那么亲密的事情。 这成为了我心中的一道坎和阴影,只要一看到池骁熠,比如此刻,我控制不了心中那种仇恨又厌恶他的情绪,然而我也清楚他是无辜的,毕竟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什么承诺。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义务和责任,他和自己的女朋友做.爱,是天经地义的事。 所以即便我所有的苦痛都因他而起,此刻他坐在了我的面前,我也没有立场质问他、责怪他,我什么都不想对他说。就这样始终沉默着,整个病房里的氛围显得死寂,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池骁熠大概也觉得窒息,他猛地用力闭了下双眸,放在膝盖上的一手死死地攥在一起,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动,半晌后池骁熠睁开眼睛看着我,声线艰涩沙哑地说:“我昨天才知道那天在图书馆里你全都看见了。” “如果你的心病是这个原因。那么我道歉。你年龄小,接受不了这种事我理解,但我并不是有意的。”池骁熠顿了一下,用两手把我的一手攥住,包裹在他宽厚的掌心里,试图用他的热度温度我,“那天你感冒走出教室,我一直都跟在你的身后。” “我看到你蹲在地上,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其实我是打算上前的,只不过被付朝桓抢先了一步。我看到他抱着你回宿舍,我心里愤怒又嫉妒,离开学校后,我直接去了酒吧,我一个人喝了很多酒,周雪找了过去,在给我的酒里加了一些东西。” “我还是担心你,就回去学校看看,只不过你并没有在教室里,周雪告诉我她问了同学,说你和付朝桓在图书馆里,我就找去了图书馆。那个时候我药效发作,于是我和周雪就发生了后来你看到的那种事。” “你相信我,我说得都是真的。”池骁熠低着头,握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唇上,用他炙热的唇亲吻着,在我的手指上留下湿热的痕迹,他这个样子看上去迷乱又痛苦,“我记得几个月前,你问我跟女生最深发展到了哪种地步,和她们几个人上过床。” “当时我不好意思又太要面子,不想让你知道我不行。”池骁熠说到这里,又别扭地把脸转到一边,隔了几秒钟他重新看向我,“我没有和其他女生接过吻,那次在老师的办公室外,作为惩罚我吻了你,其实那就是我的初吻。”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震,猛地抬头看向池骁熠,我没有想到他过去那么多女朋友,竟然并没有吻过哪一个,而我仔细回忆起来,除了周雪给我发的那张照片,我确实没有亲眼看到池骁熠和谁接吻过,每次我都以闭上眼或离开来逃避。 “那天晚上在图书馆和周雪做,也是我的第一次。我当时大概带了一种报复你的心理,如你所说,这世上我可以和其他很多女人发生关系,并不是非你不可,必须把你毁掉。” 闻言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抽回自己的手,我冷嘲热讽地问池骁熠,“你这是在怪我吗?到头来全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生气了,我逼着你和周雪发生了关系对吧?如果你今天来是我了替你自己辩白的,那么你回去吧,我不想听了。” “承涵……”池骁熠语气慌乱地叫着我,又要抓住我的手,我干脆把手放到背后,别开头一副不想多看他的样子。 池骁熠的胳膊僵硬地横在半空中,过了一会他才收回去,紧盯着我的侧脸,一字一字说得沙哑,“我只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以后我们两人还可以做兄妹吗?承涵,我很在乎你,我不想失去你。” “做,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兄妹?”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池骁熠,其实我们彼此心里都知道,我们从小维持到大的亲密关系,在池骁熠数次玩弄我感情的时候,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我不可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除非他今天是来向我表白的,他喜欢上了我,为了我愿意放弃那些莺莺燕燕、红花绿草,他如果道歉了,并且用他的爱情来弥补我,或许我的伤口就会慢慢愈合,从而跟他在一起。 但很显然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没有真正喜欢上我,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在乎我,却还没有在乎到愿意为我付出和退让的地步,他想一边继续自己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生活,一边又要和我做着兄妹,享受着某些福利。 在他看来这两者是不冲突的,然而对于我来说,怎么可能不互相矛盾呢?他这分明是在糟蹋我的心意和感情,池骁熠还真是渣得理所当然、问心无愧啊……我在心里冷笑,以一副冷淡又排斥的姿态面对着池骁熠。 直到这一刻,我觉得我应该放弃喜欢他了,我找不到再坚守下去的理由,如果以往我是默默的暗恋和陪伴,那么如今我是真的要疏远他了,或许这段感情不能一下子释怀,但我想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一定会彻底死心。 我这样的态度很伤池骁熠,他满眼疼痛地看着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那些话却全都被他咽了下去,他以为我答应了继续做兄妹,我们两人就能恢复以前那样吗?他还真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也舍不得他? 接下来池骁熠始终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我们两人离得明明很近,近到都能感受彼此的呼吸了,可心里却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我不想再贴向他,而他想靠近我,我却已经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在这样的沉默中,很快到了午饭时间,我抬起头对池骁熠淡淡地说:“你回去吃饭吧,下午还要上课。” “没有关系。”池骁熠听到我跟他说话,立即受宠若惊一样应着我,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保温桶,池骁熠起身打开,把里面我母亲给我炖的汤盛出来,这次他直接坐在了床头,用勺子舀着汤吹冷了,手伸过来往我嘴边送,“我喂你吧。” 我压下心中的烦躁和排斥,忍着没有把池骁熠用力推开,只是别开脸不领情地说:“我没有残废,不需要人来喂我。” 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像往后那样用各种难听的言语捅池骁熠的心口子,恨不得把所有的侮辱之词都用到他身上,这个时候我还给池骁熠留有许多余地,没有直接让他滚已经不错了。 “如果是付朝桓,就可以喂你了对吧?”池骁熠多聪明的人,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他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伸出手要捏住我的下巴。 然而这个时候付朝桓从外面回来了,大概得知了池骁熠在病房里,所以他并没有敲门,几步走到我的床边,付朝桓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冰冷地看着池骁熠,“既然话都说完了,池二少爷可以离开了吧?” 池骁熠望了我一眼,见我不打算给面子挽留他,他抿了抿唇从床上起身,把汤碗放下后,他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面色难看、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我和付朝桓都不想再搭理池骁熠,付朝桓拉过椅子坐在我身边,把我母亲让他送过来的饭喂给我,这段时间付朝桓都是如此照顾我的,我也没有扭捏,张开嘴吃着付朝桓喂来的饭菜。 池骁熠当场被打了脸,浑身僵硬地伫立在那里,他满是怒火和嫉恨的目光盯着我和付朝桓,垂下去的两手攥成了拳头,可他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直到我吃完了饭,付朝桓用纸巾给我擦着嘴时,池骁熠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砰”一下摔上病房的门。 付朝桓转头往门外看了一眼,随后他摸了摸我的脑袋,温柔地叮嘱我,“我到外面跟池骁熠说几句话,你先睡一会。如果没事了,我们下午就出院。” “好。”虽然不知道付朝桓具体要对池骁熠说什么,但我能猜到应该跟叶承迹一样,付朝桓让池骁熠以后不要再招惹我,这也正是我想告诉池骁熠的,只不过我没有忍心说出来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往后的半个多月里,池骁熠和我几乎没有了交集,我回去学校继续上课,而他旷课的情况更严重了,我现在对他心灰意冷,不想再管他每天都在做什么。 六月份到了高考时间,我们学校里统一放了假,这天下午我从宿舍楼和付朝桓一起往校门口走,一路上问着他的高考准备情况。 学习对于付朝桓这样高智商的人来说并不难,他准备考公安大学,到时候选侦查系,只不过这所大学离T市太远,在最北方那边,付朝桓说着拉了一下我的胳膊,顿住脚步,他低头看着我,“承涵,你不是告诉我以后你要一个警察吗?那么到时候你考来我的这所大学怎么样?” 我这人其实没有多大的目标,而叶家有我的大哥在,不用我接管家业,我父母从小到大宠着我,对我几乎没有什么要求,所以我可以自己选择我的将来,要做警察这个念头源于池骁熠。 那时我想如果他作奸犯科了,我一定要早早把他抓到监狱里去,让他改过自新,小时候池骁熠跟人打架总是受伤,我也想过要当一名医生,可如今我的人生不再是围着池骁熠一个人转了,我就有些犹豫是否还要做警察。 沉默片刻,我对付朝桓说:“暂时还没有考虑好,不过我也没有其他什么心愿,所以做警察的可能性应该很大,反正还有一年时间,足够我想清楚了。” 付朝桓点点头,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深邃的双眸里俱是温柔的笑意,他突然伸手自然而然地牵住我的,“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并没有答应做付朝桓的女朋友,但从那天问过我之后,他就一厢情愿地把我当成了他的女朋友,偶尔会对我做出一些亲昵的举止,我总是有理由拒绝他,比如此刻,还在学校里,我不想让老师和同学认为我和付朝桓真的在谈恋爱。 付朝桓没有勉强我,刚把我的手放开,这时有人站在前面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抬起眼睛看到长发飘飘的周雪,这次池骁熠没有在她身边,所以她脸上没有了往常那种温柔如水的笑,而是高傲又蔑视地对我说:“叶承涵,我们谈谈。” 我的鼻尖萦绕着周雪身上的香水味,蹙着眉头往后退出半步,并没有在周雪面前减弱我的气势,冷淡地对她说:“如果是关于池骁熠的,那么我什么都不想听。” “我和池骁熠没有任何关系,周大小姐不用把我视作情敌,不然我会以为你没有自信,连自己男朋友的心都抓不住,要以欺负我来找你的安全感。” 这样侮辱的话语让周雪的面色一白,她点点下巴冷笑着对我说:“你还真是伶牙俐齿,你有没有对池骁熠心怀不轨,你自己清楚。你背着我勾引了池骁熠吧?否则他怎么会对我提出分手?” “这段时间他连学校都不来了,每天都在酒吧里为你买醉。叶承涵,你敢发誓你什么都没有做吗?”周雪的双眸里全都是怒火和恨意,那样子真的是恨不得把我杀了,由此可以判断她说的不会有假。 但她搞错了吧?池骁熠因为我而跟她分手、为我而买醉,这可能吗?只能说是池骁熠腻味了她,想把她甩掉了,她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我的身上,她有脸说我勾引池骁熠吗?对池骁熠下药,让池骁熠上的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她周雪,她自己贱,现在被池骁熠抛弃了,能怪得了谁? 我心里是这样的想法,但为了避免惹是生非,我并没有对周雪说这么难听的话,跟她这样的女人计较,不仅浪费我的时间,而且会降低我的素质和教养,我侧头对身侧的付朝桓说:“我们走吧。” 付朝桓冷厉的目光扫了周雪几下,这才拉住我的手腕从周雪身边走过去,谁知刚迈出去几步,周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叶承涵,我怀孕了,就凭着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你也不能把池骁熠从我手中抢走。” 我一下子顿在了原地,猛地回头看向周雪,只见她一手抚在尚还平坦的肚子上,笑着满是挑衅又得意的样子,我承认这一刻我被周雪刺激到了,我无法平静下来,差点就要冲过去质问周雪,好在有付朝桓拉着我。 后来上了公交车,我猛然瘫在了座位上,闭着眼睛无力地靠在那里,我的耳边一次又一次地浮现着周雪的那句话,像是有一种魔性一样,折磨得我头痛欲裂,脑子都快要爆炸了。 “承涵。”付朝桓坐在我的身侧,握了握我的手,在我的掌心里摸到的全是冷汗,他的语气里透着心疼,“虽然我并不想为池骁熠说话,但我也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管周雪有没有怀孕,我觉得你都不应该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但如果是真的呢?池骁熠是被周雪下了药,那天他们肯定没有做避孕措施,若是周雪真的怀孕了,池骁熠会娶周雪吗?或许周雪还太年轻,不可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但江芷玥早就想让池家和周家联姻,这次周雪借着肚子里的孩子,她和池骁熠的婚事至少可以敲定了吧? 即便我下定决心要忘记池骁熠,以后再也不喜欢他了,可只要一想到他会和别的女人结婚,我心里就难受得要命,我才知道这段感情并非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一听到池骁熠的消息,我还是会为此难过、痛苦。 这天我回到家后,连晚饭都不想吃,要像往常那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可这段时间母亲一直注意着我的状况,她不允许我这样做,看到我后就把我拉去餐厅,让我洗手坐下来。 我味同嚼蜡地吃着,期间口袋里的手机“滋滋”震动了几下,我拿出来一看是池骁熠打来的电话,下意识地按拒绝,但手指移过去又顿住,到最后我还是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池骁熠在电话里说他喝醉了,让我过去接他,如果今晚我不去的话,他就睡在马路上……还不等我开口,手机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我恼得差点把手机砸了,原本不想理池骁熠这个神经病,半分钟后却还是犯贱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出去一趟。” 叶承迹没有在家,饭桌上只有我和母亲两人,我对母亲打过招呼,也不管她在背后的询问,我身上的家居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出门坐了车,让司机送我过去池骁熠说的那个酒吧。 结果证明我被池骁熠骗了,我赶过去时他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虽然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但那个样子哪里像是醉得不省人事?他双腿交叠、姿态闲散,不知何时学会了抽烟,嘴角衔着烟的模样很是优雅。 见我来了,池骁熠抬起被烟雾笼罩着的脸,那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眯着,对我笑了笑,目光放在了我裙子下果露的两条腿上,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腕,邪魅又戏谑地说:“穿成这样子就过来了,果然你还是很在乎我。” 没有像平日里那般针锋相对,池骁熠突然这样痞气十足地调戏我,我的脸顿时一红,又羞又怒地甩开他的手,“既然你什么事都没有,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说完转身就要走,谁知池骁熠从后面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手下用力直接把我拉坐在了他的腿上,压根不给我反抗的余地,池骁熠的手臂从背后牢牢地箍住我的腰。 他衔在嘴角的烟早就丢掉了,此刻炙热的唇贴在我的耳朵上,声线沙哑地呢喃,“谁说我没有事?叶承涵,我很难受,心里不舒服,身体上更是受不住了。”低住叼巴。 我一时间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直到感觉他那里的变化以及后面有什么硬物顶着我时,我的瞳孔一下子睁大,转过头怒瞪着池骁熠,“放开我!你如果有需要了,就去找周雪。” “我跟她分手了。”我的挣扎丝毫没有作用,池骁熠轻而易举地把我禁锢在他的胸膛里,他的脸埋在我的脖子里,呼吸间的烟草和酒精气息全都喷洒在我的皮肤上,此刻的他有一种平日里不见的迷乱和沉醉,“我谁都不要,承涵我只想要你……” 于是我明白了,池骁熠这是真的喝醉了,若不然清醒时他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现在我只当是他酒后戏言。 我抓住池骁熠的胳膊,用力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冷着脸色说:“我送你回家。” 他倒是让我拉起来了,然而紧接着他整个人从背后突然覆盖上来,一条手臂搂在我的腰上,低头贴在我的耳边说:“我不回家……叶承涵,我们去酒店开房吧,我想跟你做.爱。” “……”我已经不知道该对池骁熠说什么了,他怎么能如此不要脸、不知羞耻,这样直白地告诉我他想和我做.爱? 181:叶承涵番外(5):两全其美之法 言情海 正文 182:叶承涵番外(6):从此离别,再不想念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82:叶承涵番外(6):从此离别,再不想念 我想把池骁熠送回家,可他却紧紧搂着我,让我处在被动的境地,一路把我往马路边带过去,他就俯身站在我的背后。一手箍着我的腰,而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以极其亲密又依赖的姿势贴着我,我们两人一起等车。 结果周雪找了过来,她应该是知道池骁熠最近经常在这个酒吧,所以没费吹灰之力就到了我和池骁熠的面前,周大小姐就是不一样,这个时间点出门,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周雪一看到我和池骁熠如此亲密,二话不说,她上前抬起胳膊就要甩我巴掌。我背上的池骁熠猛地直起身子,抓住周雪手臂的同时,他把我拉到后面,挺拔的身形如一堵墙伫立在那里。 “你……”周雪穿着高跟鞋也只能到池骁熠的下巴处。她仰着头,恼羞成怒地瞪着池骁熠,用力挣脱掉被池骁熠捏着的手腕,周雪往后退出几步,她指着池骁熠身后的我问道:“你今天跟我说清楚池骁熠,在我和叶承涵之间,你选择谁。” 池骁熠好看的眉宇拧在一起,唇线紧抿着没有立即说话,我看他这个时候又清醒了,大概是在心里衡量我和周雪谁更重要,这样的犹豫让我觉得可笑,尤其是上一秒钟他还在说想跟我做.爱,结果周雪一来了,他就开始动摇了是吗? 而我压根不想参与到池骁熠和周雪之间,无声地嗤笑了一下,我什么都不说准备离开。 但池骁熠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伸手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我整个人拉到他的怀里。 我脚下一个踉跄栽入池骁熠的胸膛,蹙着眉头抬起脸,只看见他弧线坚毅的下巴,他的手锁在我纤细的腰上,在我看着他时。他俯身将下巴放在我的头顶,把我紧紧按在他的胸口。 最近距离下,我闻到池骁熠身上散发出来的松木香气,即便是酒精也无法遮挡,入眼就是他解开的衬衣下的肌肉,在这样一小片空间里,哪怕路边车水马龙、无限浮华,我的世界却突然变得很安静。 我只听到池骁熠“砰砰”的心跳声。他此刻的守护和拥抱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以至于忘记了过去池骁熠给我带来的伤痛,我抬起胳膊放在他的腰上,手指抓住了池骁熠的衬衣。 池骁熠浑身的肌肉立即变得僵硬,垂眸看了我一眼,突然更加用力地抱着我,把我纤柔的身子狠狠地揉入他的胸膛,我能感觉到他的激动和狂喜,他这是真的喜欢上了我,还是依旧像以往那样,只是想要身体上的欢愉? 虽然我和池骁熠谁都没有说话,但这样的互动足够让周雪崩溃了,她伤心又愤怒,眼中的泪水流了出来,一边骂着我叶承涵是贱人,勾引她的男朋友,她哽咽着,不死心地问池骁熠,“你是真的移情别恋到了叶承涵身上对吗?” “池骁熠,你怎么可以这样?前几天你还在我身上说你最爱的女人是我,你会为了我放弃其他所有的女人,结果呢?你还是见一个爱一个,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你难道忘记了,我为你付出多少了吗?” 周雪说着就走上前,伸手拉住了池骁熠的胳膊,她几乎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了,“阿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如果只是玩弄叶承涵的身体,那么我可以容忍……” 在周雪的这番话中,我的身子渐渐变得冰冷僵硬,上次在病房里池骁熠告诉我他和周雪发生关系,是因为周雪给他下了药,而那次之后,池骁熠再次和周雪上.床了,他的理由又是什么? 我无法判断周雪这话里的真实性,但至少我知道正如周雪所说,池骁熠喜新厌旧,对很多女人都有兴趣,弃上一个女友如敝履,池骁熠现在想要我是没有错,但说不定哪天,我就会沦落到跟周雪一样的下场。 池骁熠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应周雪,于是在他的沉默中,我明白了。 原来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他想要我,依旧没有到放弃其他女人的程度,周雪提出的条件很诱人,只要池骁熠继续和她在一起,池骁熠就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而我呢?虽然我的身世背景也不错,但远远比不上周雪,池骁熠需要的不是一个周雪,他必须利用更多的人,来让他变得强大,他跟别人做着一场又一场的交易,我对于他的帮助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周雪果真了解池骁熠,看出池骁熠的动摇,她也没有再逼池骁熠,而是用善解人意的语气对池骁熠说:“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随后周雪的目光如刀子一样射向我,那里头带着恨意和杀机,不过当着池骁熠的面,她并没有再攻击我,擦掉眼泪跟池骁熠打了招呼,周雪就带着那两个保镖离开了。 我挺直的脊背差点垮下去,伸手一把推开池骁熠,我已经确定他在装醉了,既然这样,我还那么贱管他做什么? 这次池骁熠没有再追上来,我坐进出租车里时,看到他一直站在那里,直到淹没在城市的灯火中。 经过今晚,我对池骁熠是真的心灰意冷了,他以为装醉强行和我发生关系,事后就有了不用负责的借口吗?事实上这种行为反倒验证了他到底有多混蛋。 另一方面,我清楚地知道我把周雪惹怒了,从那晚她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她有多么想弄死我,对此我在心里做好了防范,那几天出门都是和叶承迹或付朝桓一起,可结果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 我只是一个高中生,尚未踏足社会,虽然思想比同龄人要成熟,可终究都是理论上的和纸上谈兵,我被家里保护得很好,没有真正接触过黑暗和险恶的一面,或者也可以说,我低估了周雪的胆子和狠毒。 那天早上我和付朝桓去山上看日出,来来回回一直到天色黑了时,才走到山脚准备回家,紧接着就遇上了周雪派来的四个人。 他们手中都拿着刀子,我那时没有学过丁点的防身之术,而付朝桓要保护着我,一个人当然不是他们四个人的对手。 付朝桓的胸膛和肚子上被他们捅了两刀,周家在黑.道中有一定的势力,这几个人自然不像平常的小混混,周雪为了报复我,不惜犯罪让他们对我痛下杀手。 警车的鸣笛声响起来的时候,我跪在地上抱着满身鲜血的付朝桓,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除了被吓得半死外,我心里只有对周雪滔天的恨意,这种恨附加到了池骁熠的身上,若不是池骁熠的犹豫不决和想脚踏两只船,周雪怎么会狠毒到杀我,付朝桓因为救我而身受重伤? 这一切都是池骁熠造成的,若是警察赶来得再晚一点,不知道那四个人会怎么样对我。 池骁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衣衫早就被那几个人撕扯得破碎,头发凌乱狼狈至极。 我麻木又呆滞地抱着昏迷过去的付朝桓,医护人员来到面前,我也没有把付朝桓放开,池骁熠俯身试图把我拉起来。 我抬起头用血红的双眸盯着他,声音极度嘶哑地吐出一个字,“滚!” 池骁熠大概是被我这一刻的气势和疯狂吓到了,他往后退出半步,终究没有再轻易上前。 后来还是叶承迹和几个警察把我拉开了,付朝桓被送去医院,差点连命都丢掉了,他在ICU病房里昏迷了三天三夜,转入普通病房的那天,正是高考时间,也因此他错过了高考。 我一直守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不停地掉眼泪,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他是最无辜的一个,却因为我而受到牵连。 三天后的某个夜晚,我趴在付朝桓的手边睡着了,他醒来时惊动了我,看到我的第一眼就问我有没有事。 我无言以对,只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上痛哭出声。 从那天以后,我做了付朝桓的女朋友,不仅是因为心中的自责和愧疚,以及付朝桓愿意为我弃性命于不顾的感动,另一方面我也想借此忘掉池骁熠,真正断掉和他之间的一切。 我既然和付朝桓在一起了,我就不会三心二意,哪天为了池骁熠而背叛付朝桓,付朝恒女朋友的身份约束了我对池骁熠的感情和眷恋,我时刻催眠着自己,如今我是付朝桓的女朋友,我必须要控制住自己的心。 付朝桓住院期间,池骁熠来了几趟,每次不等他开口说话,我就让他滚,对待他的态度像是最大的仇人一样,最后一次他问我要怎么样才能原谅他,我说除非他杀了周雪。 池骁熠浑身一震,沉默良久都没有说什么,此后他再也没有来过医院,也没有主动靠近过我,甚至我们见了面也像陌生人一样,彼此都目不斜视、擦肩而过。 在我的照顾下,付朝桓的身体渐渐恢复过来,而我在高三开学时,才重新返回学校,只不过我发现所有人看着我的目光都变了,即便他们只是在背后小心翼翼地议论我,可我还是听到了事情的真相。低尤杂技。 我被传成了池骁熠和周雪感情中的第三者,是我不要脸勾引了池骁熠,导致池骁熠和周雪的感情破裂,周雪为了报复我,就买通了黑.道上的人,让他几个人把我糟蹋了。 而事后池骁熠自然不要我这个被轮.奸过的破鞋了,他选择和周雪复合,另一方面,付朝桓也成为了舆论的焦点,付朝桓还要我做女朋友,遭到了他们的同情以及鄙视……在几个女生议论到这里时,我几步冲上前,不由分说地甩了那个正在说话的女生一耳光。 她的脸都被我打肿了,嘴角的鲜血冒出来,我越来越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压根不想跟她们多说,在打过一巴掌后,我拎起桌子上很厚的一本书,照着另外一个女生的脑袋上砸下去。 那五个女生片刻的震惊后反应过来,一起冲向我,女生之间的打架也就扯衣服和头发,以及攻击脸部这些地方了,我的头发被她们拽掉一大把,脸上也都是指甲的痕迹,那一刻我就在心里发誓,往后我一定要学武术,至少打架的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再吃亏了。 正是下课时间,一大半的同学都出去了,而留下的那一部分都在围观,不仅没有人上前拉住我们,并且那些女生早就因为池骁熠而嫉恨我,几个男生想上前,也被那些女生骂回去了。 她们说我这种贱人就应该被教训,谁若是帮我,谁就会被所有人鄙视或孤立。 校园暴力相当可怕,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几个人,到最后我的校服裙子都快要被她们扯掉了,一群人围着我,眼看着就要扒光我的衣服。 有人一早通知了池骁熠,池骁熠恰好在这时赶来教室,他几步上前,伸手把那些女生全都推开,由于他的力道过大,一时间只听见“砰”几个人栽倒的响动,连几张桌子和椅子都被池骁熠掀掉、踹开了。 随后池骁熠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蹲下来把我整个人包裹住,他用手勾住我的两条小腿,将我从桌子边抱起来,不顾那些同学的目光和议论,他一路打横抱着我大步走出去。 已经是秋天了,校园里的一条路上落满了红色的枫叶,池骁熠的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秋风吹过去,那些落叶被卷了起来,我抬眼看到池骁熠额头的墨色发线飞扬着,一张脸若隐若现。 这时池骁熠低头看着我,那双眼睛里通红一片,他手下越发抱紧我,用沙哑又心疼的语气对我说:“你如果想哭,就哭吧。” 我没有哭,也没有挣扎,闭上眸子像是一个木偶,一动不动又麻木地任由池骁熠抱着我走在萧索的秋风里,我心里前所未有的死寂悲凉,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了,这段时间我沧桑又万念俱灰。 池骁熠带着我去了某家酒店,开好房进去,他把我放在床上,让我坐在那里,池骁熠拿来医药箱,蹲身在我的膝盖边,温柔又小心翼翼地帮我处理着身上的伤痕。 期间我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发出来,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那天晚上我和池骁熠都没有回学校,池骁熠让人把饭送到房间里,侧身坐在床头端着碗喂我吃。 我压根不张嘴,就算池骁熠捏着我的下巴,往我嘴里塞,下一秒我也会低头吐在地上。 池骁熠的动作一顿,突然用一手握住我巴掌大的小脸,他自己喝了一口汤,紧接着凑过来,用力吻住了我的唇。 我激动地挣扎起来,把唾液往他嘴里吐,但池骁熠变本加厉,滚烫的舌头直接滑了进来,缠绕着我的不放。 此后在我抗拒他的那些年里,尤其我们两人结婚后,他总是用这种方式让我屈服,而事实证明,每次我都不是池骁熠的对手,即便吻过我后,池骁熠总是被我甩耳光,他也乐此不疲跟我玩这种游戏。 我还是吃了晚饭,而池骁熠直接就着我的碗,把我吃剩下的全都吃完了,在我诧异又蔑视的目光里,池骁熠一言不发地收拾了碗筷,随后走过去,从柜子里拿了浴袍递给我。 我压根不搭理他,从床上豁地站起身,连鞋子都不穿,就这样衣衫不整满身伤痕大步走出去。 池骁熠从背后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他动作极其粗暴像是强.奸一样,从我的肩膀扒光了我全身的衣服。 期间他不给我任何反抗的余地,在我白璧无瑕的酮.体展现在他的面前时,也只是那么十几秒钟的停顿,池骁熠站在后面把浴袍给我穿身上。 对于一直想得到我身体的池骁熠来说,我知道此刻他承受着相当大的折磨和痛苦,虽然池骁熠极力表现得很镇定,可我还是感觉到了他指尖的颤抖,那灼热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我脖子的肌肤上,耳边则是他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的喘息声。 他从背后重重地环住我的肩膀,把浴袍拢在我的身上,半分钟后池骁熠放开我,什么都没有说,他大步流星地走去浴室,那个样子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狈。 而我却是极其的冷静,更确切地说,我对此已经麻木了,我站在原地考虑着要不要趁现在离开,但其结果可能还是会被池骁熠抓回来,所以我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顿了两分钟,我抬腿走去浴室。 不出所料,池骁熠在淋浴间用手抚慰着自己的某个部位,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伴随着一声释放后畅快淋漓的吼声,池骁熠闭着眼睛,嘴里喊着的竟然是我的名字。 我感到不可思议震惊的同时,越发觉得可笑又荒唐,这种情绪让我忘记了羞耻,我抱住胳膊靠在了门上,隔着不远的距离,用一种讽刺的目光看着池骁熠,我冷笑着问他:“爽不爽?在脑海里幻想着侵犯我,有没有比直接进.入.周雪的身.体,更让你满足?” 池骁熠猛地睁开紧闭着的眼睛,他肯定没有想到我会进来,并且沉默地看了整个过程,那一刻他的表情慌乱又别扭,立即伸手扯掉挂在那里的浴袍,胡乱又迅速地穿在身上。 随后池骁熠几个大步走过来,握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房间里拉,“去睡觉。” “你还会不好意思有羞耻之心吗?”我一把甩开池骁熠,他刚刚没有洗手,掌心里还有那种东西,现在全都弄到了我的浴袍上,我觉得恶心透了,抽出纸巾用力地擦掉。 我满是厌恶地对池骁熠说:“你既然这么饥渴,就叫小姐过来,反正这酒店里多得是,任君选择、包你满意,我会把房间主动让给你们。” 我变得越来越尖锐毒舌,过去那个柔软温柔的叶承涵,在经过这么多事情后,她早就死了,我搜肠刮肚用最刻薄的话语侮辱池骁熠,而他则越来越厚脸皮,不管我说什么,都无法激怒他,甚至不能激起他表情里的任何波澜。 这种局面看起来我像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的那个人,满腔的怒火和仇恨无处发泄,我死死瞪着池骁熠,真想在他云淡风轻的脸上打下去一耳光,只不过胳膊还没有抬起来,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 池骁熠先我一步伸手拿到了手机,在看见是付朝桓打来的电话后,池骁熠紧盯着我,同时抬起手,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把手机砸在了对面的墙壁上,随着“嘭”的一声响,手机掉在地上,屏幕应声而碎。 “你做什么池骁熠?!你是不是神经病?”我再也无法维持心中的死寂,所有的情绪在池骁熠的一举一动中爆发。 他凭什么还要招惹我、对我纠缠不清?他难道不知道我如今处在这个境地,我被万夫所指,被骂贱.人、婊.子、淫.荡,难道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若不是他玩弄我的感情,我怎么会被周雪报复,差点就被那四个男人夺去了清白之身? 虽然后来我确实得救了,可池骁熠他不会知道当时那一刻我有多害怕、多绝望,我把一切的罪过都推在池骁熠的身上,我恨池骁熠,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我红着眼睛,用尽力气对池骁熠吼出这句话,整个纤薄的身子都因为愤怒而抖动着,我几乎快要站不稳了。 可在我的话音落下后,这次池骁熠变得比我还激动,几乎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了,“对,我是神经病,我是有病才会喜欢上你叶承涵。” 闻言我浑身上下的肌肉猛地僵硬,几乎是一瞬间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睁大瞳孔呆愣又不可置信地盯着池骁熠,耳边回荡着的全都是池骁熠刚刚那句话,他说他喜欢我,他这是在对我表白吗? 我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池骁熠突然大步上前走向我,我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小腿抵在背后的床上。 池骁熠伸手捏住了我纤瘦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折断一样,他俯身盯着我,那双眼眸里浮动着浓重的血红色。 我第一次见到池骁熠脸上那么认真又坚定的表情,他的嗓音因为沙哑而变得低沉低沉,带着一种那个年纪所没有的厚实,“叶承涵现在你听好了,我喜欢你,并非纯粹身体上的得到和占有,而是精神上的喜欢。 “那个时候我不是说过会跟真正喜欢的女人结婚吗?现在我知道了,我想要的那个妻子就是你……” “你在说笑吗池骁熠?”短暂的失神后,我终于回过神来,勾着唇不以为然又讥诮地说:“你喜欢的女人那么多,我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所以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尤其是在你玩弄过我的感情之后,池骁熠,现在在我的眼里,你所谓的喜欢和感情,是这个世上最廉价的东西。” 我从一开始到后来的十几年里,都没有信任过池骁熠,但问题不出在我的身上,而是池骁熠的前科太多了,即便他此刻看上去那么深情款款地对我表白,我有片刻的心动,但我在他身上还是找不到丝毫的安全感。 我已经傻过太多次了,不敢想象再和池骁熠纠缠不清下去,我还会承受怎样的后果,这次是周雪,那么下回就是李雪、张雪了,付朝桓能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一次,但谁能保证下次我能侥幸逃掉? 如果池骁熠是真心喜欢我的,愿意为我断掉和所有其他女人的牵扯,或许我还会为了真爱勇敢向前,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和那些变.态的报复,然而在池骁熠三番五次的捉弄之下,我早就不对他和这段一个人的暗恋抱有任何期待了。 我总算彻底死心了。 “我以为你也喜欢我。”面对我的拒绝,池骁熠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的面色变得苍白如纸,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那平日里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里,此刻也是黯淡的,池骁熠捏着我肩膀的手在颤抖。 他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足足跟我对视了两分钟,池骁熠的喉咙滚动着,仿佛很艰难似的,一字一字地问我:“是我自作多情了,其实你喜欢的人是付朝桓对吗?” 我不喜欢付朝桓,但我对他心存愧疚和自责,从一开始我把他当做好朋友和兄长,我觉得到现在这种感情比所谓的风花雪月和爱情,都要牢固并且珍贵,而我对池骁熠怀有一种怨恨和报复的心理,只要能伤害到他的,我绝对会不遗余地。 既然他说在乎我,他能嫉妒到不让我接付朝桓的电话,而把手机摔了,那么他的喜欢就能变成了我攻击他的利刃。 于是我对池骁熠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喜欢的人是付朝桓。所以池骁熠,你就不要再纠缠我了,我越来越讨厌你了知道吗?” 池骁熠猛地睁大瞳孔,挺拔的身形也随之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用一种要把我杀了的目光死死盯着我,在我试图挣脱掉他的钳制时,池骁熠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像小鸡一样拎着,一把将我甩在了大床上。 “啊……”不等我爬起来,池骁熠沉重的身躯压住了我,一大片阴影遮住我眼前的光,池骁熠两手一下子将我肩膀上的浴袍剥了下去,他低头用力咬在我雪白果露的嫩肉上,喘息着疯狂又残忍地说:“你和付朝桓做过没有?” “现在让我来验证一下。如果你还是完好无损的,那么今晚我就把你变成我池骁熠的女人。若是你的那层膜不在了……”池骁熠停顿了几秒钟,从我肩膀上抬起脸看着我,伸出修长的手指用力捏住我的下巴。 池骁熠狠狠地吻下来,贴着我的唇邪佞道:“那样我们两人就扯平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你觉得我脏、恶心我,我们干脆一起脏好了。无论如何,叶承涵你逃不掉了,哪怕你是付朝桓的女人,我也会不择手段从他手中抢回你。” 我被池骁熠锁在身下,连动弹一下都困难,再加上池骁熠的这一番话,我心中震怒又充满了害怕,脑子里浮现出池骁熠和周雪在图书馆里做.爱,以及那天在山脚下几个人撕掉我的衣服,差点侵犯我的场景。 这给我造成了巨大的阴影,此刻池骁熠对我的举动让我觉得肮脏又恶心,这种亲密那么罪恶,我极度地排斥,然而面对几乎失去理智、对我势在必得的池骁熠,我该怎么办? 我的睡袍被池骁熠剥到了腰上,就伶仃地挂在那里,而他低着头埋入我柔软的胸膛里,一手仿佛有魔力一样在我全身上下点着火,引起我最原始的反应,整个人都止不住颤抖,差点控制不住伸手去抱池骁熠了。 不过我还是感觉到了池骁熠的紧张和犹豫,他比我还要夸张,浑身的肌肉紧绷得厉害,分明是个流连花间的男人,表现上却异常青涩又急切。 我突然找到了他的弱点,所以我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别开头冷淡又不在乎地对池骁熠说:“你如果非要验的话,那就验吧,反正就算得到了我的身体又怎么样?除非你把我和付朝桓都杀了,否则你无法阻止我们两个人。” “我做了你的女人,到时候你不怕我背着你和付朝桓偷.情,给你戴绿帽子就可以了。其实池骁熠你何必呢,你当真能接受得了我这个破鞋吗?如果你真的不嫌弃我的话,那你就继续做下去吧。” 池骁熠的动作慢慢地停住,在我的话音落下后,他一下子像是被冻住一样,火热的手掌变得冰冷又僵硬,池骁熠机械地抬起头看着我,那双遍布血丝的眸子里是痛苦和挣扎。 我觉得我赌赢了,一方面池骁熠的性格高傲霸道,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心里爱着其他男人,这对他是一种极大的侮辱,他如果强迫一个跟不喜欢他的女人发生关系,他会觉得这样的自己是卑贱的。 再者另外一个原因是年少时期的池骁熠不可能没有处.女情结,他接受不了已经和付朝桓发生关系的我,而至于十几年后他为什么不嫌弃我了,那是因为他已经无从挑剔了,他再不要我,以后他就没有机会了,他还要等多少个十几年? 但少年时期的我和池骁熠,都还有那么多的光阴可以挥霍、浪费,池骁熠现在还说服不了他自己接受我,所以那天晚上池骁熠还是放过了我。 他翻身下去躺在床上,抬起手无力地盖住我,含糊又闷沉地对我说:“滚。” 我果真穿上衣服滚了。 那个时候其实我们都太年轻了,也或许池骁熠还没有那么想得到我,若不然他真的在那天晚上强行和我发生了关系,在知道我并没有把自己给付朝桓后,我们那个时候的结局肯定会不一样。 如果他要了我,我怎么可能像自己说得那样,继续跟付朝桓在一起?从这点上来说,池骁熠那天晚上选择了放过我,十几年后的今天我再想起来,我替他感到惋惜和后悔。 我走出酒店后给付朝桓打了一个电话,付朝桓匆忙赶过来,在确认我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后,他弯起胳膊用力把我抱入怀里,在这样萧瑟又寒凉的秋日夜晚里,付朝桓炙热的唇亲吻着我的头发,随后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的脸颊。 这是认识以来我们之间最亲密的一次接触,而既然我下定决心和付朝桓在一起了,我就没有抗拒他的亲吻,伸出两手搂住付朝桓的脖子,我的脸埋在付朝桓的胸膛里,整个人依偎着他。 而时间这么晚了,池骁熠大概在说过让我滚后,他就后悔了,所以没有过多长时间,他不放心,从房间里一路追着我下来,我和付朝桓手牵着手准备离开时,我看到了站在酒店大厅里的池骁熠。 头顶的灯光明晃晃的那么刺眼,他处在那片光芒中,整个人看上去仿佛透明了,有些模糊,这让我觉得他似乎处在另外一个空间和世界里,我们两人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彼此都无法再靠近彼此,更不能再触碰到对方了。 我装作没有看见池骁熠,握住付朝桓的手转身离开,那一刻我心如止水。 第二天我去了学校,学霸同桌表情麻木地告诉我教导处的人让我过去一趟,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在看到池骁熠和校长,以及几个学校的领导全都在时,我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 整件事的严重程度已经不能用教育我们来解决问题了,校领导温婉地劝我和池骁熠退学,他们可能以为还要费很大的功夫,毕竟我和池骁熠有一定的家世背景,但在校长的话音刚落下后,我毫不停顿地接受了退学的处理。 池骁熠猛地转过头,满是诧异地盯着我,过了半晌他垂下眼眸,放在裤缝处的两手攥成了拳头,胸膛起伏着,极力压制着情绪,到最后他也没有反抗地应下了,“好。” 仅仅是十分钟后,我和池骁熠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随后我和池骁熠一起回去教室,准备收拾我们的东西,途中池骁熠沉默着,过了一会他艰涩地开口问我:“你准备转到哪个学校去?”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开口就是讽刺池骁熠,低着头一边回复着付朝桓发来的短信,我嘲笑又反感地对池骁熠说:“是不是我转去了哪个学校,你就还会跟着我过去?” “池骁熠,你觉得事到如今,你毁得我还不够吗?是不是等到以后我被曝出被有钱的老男人包.养、堕胎流产了,你才会满意?” 池骁熠肯定知道他的解释如今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越是反驳我,我越是来劲,他不想跟我争吵,所以在问过我一个问题后,直到教室门口,他都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 我一进去,整个教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除了那些学霸外,其他所有人都抬起头,用各种各样的目光看着我,随后就是铺天盖地无数不堪入耳的话语。 他们认定是我勾引了池骁熠,池骁熠是无辜的,再加上池骁熠在女生里的人气,所以那些话全都是针对我的。 我听不下去,一把将手中的几本书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准备再跟她们干一架。 池骁熠这时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全班同学,平静地开口说:“你们适可而止吧,我不管流言最初的传播者是谁,在几个月前我就说过了,我和周雪分手不是因为叶承涵。” “与其说她在勾引我,倒不如说其实从始自终我都没有喜欢过周雪,我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而已,我真正喜欢的人是叶承涵……” 整个教室里一片死寂,有的女生嘴巴都张成了“O”型,大概都难以置信池骁熠在快要离开,就要摆脱一切的时候,不是避嫌,而是把所有的责任和过错都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并且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我表白。 我浑身的每处神经都僵硬下来,震惊地转过头看着讲台上的池骁熠,不同于其他人,他身上依旧穿着蓝色的衬衣,脖子上系着领带,那个样子看上去清俊又从容,秋日的阳光从外面洒过来,他的眉眼轮廓都比平日里温润柔和了许多。 我的眼睛里忽然涌上一股热潮,或许因为池骁熠要离开这个学校了,不用再在乎他自己的名誉,他去到别的学校依旧无限风光、众人追捧,所以此刻他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反正走了以后,他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了。 然而那一刻不得不承认,我还是被他感动了。 后来付朝桓靠关系去了最初梦想中的那个大学,听我母亲说池骁熠也在背后帮了忙,我只把这当成是池骁熠给付朝桓的一种补偿,并没有对他感恩戴德,而是一如往常仇恨他,把他视为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 另一方面,我在高三转学到了付朝桓所在的那个城市,追随着付朝桓而去。 那天我母亲和叶承迹,以及几个叶家的人全都来机场送我,我第一次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北方,我母亲觉得我好像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一样,从手续办好后的几天到机场,她一直都在哭。 然而有那么多人来送我,唯独曾经我生命中最重要、最在乎、最不可失去的池骁熠没有来,周围人来人往,我站了很久,后来在大屏幕上看到了池骁熠和周雪即将订婚的消息。 我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即便池骁熠不愿意娶周雪为妻,但江芷玥和池家肯定会极力促成这场婚事,在这件事上我不怨池骁熠,以后只要他不再招惹我,我想我对他的爱恨也会随着时光而淡去。 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抬手摸了摸脸上,不知何时早就泪流满面了,飞机冲上云霄,我以为这就是我和池骁熠两人最终的结局了。 182:叶承涵番外(6):从此离别,再不想念 言情海 正文 183:叶承涵番外(7):专业坑老婆一百年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83:叶承涵番外(7):专业坑老婆一百年 转眼两年过去,我十九岁那年读大二,跟大三的付朝桓一个学校,他是侦查学专业,而我则是治安学专业。在此期间,无论是平常假期,还是暑假寒假,我一次也没有回过T市和家里。 我知道我在刻意逃避池骁熠,我以为这样就能遗忘他,可他这人却总是阴魂不散,我每天有关注各类事件的习惯,在杂志和报纸或是网络上,总能看到有关池骁熠的花边新闻。 有时候是他半夜搂着某女出入五星级酒店,以及他花巨资为谁买了豪宅、豪车,有的时候则是他带着哪个女人度假。直升机和豪华游轮轮番上阵……等等这些,我的网页里时时刻刻都在被池骁熠这个人物刷屏。 媒体整天就干这种事,某个人一自拍都比天灾人祸事件的关注度高,我偶尔会怀疑池骁熠是不是买通了那些媒体。一天到晚故意在我眼前和脑子里晃来晃去,让我越是想淡忘他,越是适得其反。 仅仅两年的时间,池骁熠的风流韵事加起来写本书都绰绰有余了,其内容淫.秽不堪,到时候书名就叫《现代版金瓶.梅》。 而正如我预料中的,池骁熠这男人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即便和周雪的关系早就公开了,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也多不胜数。 依照周雪的行事作风和善妒的心理,表面上她可能会放任池骁熠在外面夜夜笙歌,但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因为招惹上池骁熠,而付出惨痛的代价、葬送了自己的人生,这两年里我和付朝桓一直都在搜集周雪违法犯罪,以及整个周家涉.黑的证据和情报。 两年前付朝桓差点丢掉性命,我几乎被那几个男人侵犯,所以这个仇和这份屈辱。我当时就发誓日后一定要全都讨回来,为此我在大学期间相当努力,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时间充实自己。 偶尔付朝桓协助警方办案时,我也会跟随在付朝桓左右,因为多次保护付朝桓,从来没有让人伤害过他。身边的朋友都说我既是最佳女友,也是最好的贴身保镖。 这年大二放了寒假,我和付朝桓协助警方顺利办完一个案子,在某个酒店里开庆功宴,结束后我和付朝桓从房间里一起走出去,竟然在走廊里遇见了池骁熠。 当时他正在打电话,身上穿着墨色的西装,一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那个姿势看上去优雅散漫,给人一种随性和高冷相结合的感觉,虽然只是一个背对我而站的身影,但仅仅一眼,我就认出了两年未曾谋面的池骁熠。 T市和这边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我不知道池骁熠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但我并不打算理会他,也只是在门口顿了几秒钟,我拉住付朝桓的胳膊,准备在池骁熠看到我之前离开。 然而池骁熠还是听到了动静,回过头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在看见是我和付朝桓后,他的瞳孔一下子睁大,举着手机的胳膊也变得僵硬,随后只听见“嘭”的一下,手机掉在了地毯上,池骁熠仍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震惊又呆愣地盯着我。 我们之间不到三步的距离,我清楚地看到池骁熠的眼睛渐渐变得通红,直直地盯着我,他的喉咙滚动两下,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可似乎有千言万语都被卡住了,半晌后,他只沙哑地发出低不可闻的呢喃,“承涵……” 我听见了,是我的名字,这让我心里泛起自嘲和讽刺,时隔两年后再见到我,他至于这么激动吗?是因为那时没有得到我,所以心有不甘,即便身边有那么多莺莺燕燕,他对我却还是念念不忘吗? 我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了池骁熠一眼,装作不认识他,我拉住付朝桓的手转身就走。 而后面的池骁熠似乎要追上来,不过这时有人从池骁熠那个房间里出来了,娇滴滴地埋怨着说池二少爷怎么打电话这么久,他们都在等他。 接下来再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猜都猜得到池骁熠被拉了回去,继续他的风花雪月。 我面色平静地跟付朝桓一起坐上电梯,一路走出酒店的大厅时,付朝桓紧了紧我的手问:“你还好吧?” “没事。”我侧过头对付朝桓笑了笑,却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不知何时冒出大片冷汗。 其实一直以来付朝桓都不知道我喜欢池骁熠,他始终以为是池骁熠单方面骚.扰我,我因为受到了伤害,才会仇恨池骁熠。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一阵凛冽的冷风吹过来,我打了一个寒噤。 付朝桓见状脱下身上的外套给我穿上,他还体贴地解掉围巾,俯身温柔地系在我的脖子上,虽然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平淡如水,但至少他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对比起根本抓不住他的心的池骁熠,付朝桓绝对可以让我依靠,就算我们之间少了激情和火花,我觉得这样和付朝桓在一起也不错,如果年龄到了,我应该会和付朝桓结婚。 平日里我和付朝桓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在校外我们租了一套公寓,所以名义上我和付朝桓算是同居关系,我心里也觉得这其实没有什么,毕竟我们是情侣关系,牵手、拥抱或偶尔亲吻,只不过还没有到最后那一步。 一路上付朝桓开着车子,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把脑袋抵在车窗上,望着外面飞扬的大雪发呆。 付朝桓的车子向来开得很平稳,谁知今晚在快到达小区时,一辆车子从后面撞上了我们。 我猝不及防下脑袋撞在了车窗上,顿时感到头晕眼前发黑,几十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抬手在额头上摸到一大片鲜血。 我却顾不上那么多,连忙转头问驾驶座的付朝桓有没有事,在确认他没有什么大碍后,我打开车门下去,几步走到后面撞我们的那辆车子边。 对方开着一辆白色的、价值不菲的敞篷车,下着大雪都还这么洒脱,我的火气腾地上来了,结果低头就看见副驾驶的池骁熠,而开车的是一个胸大一张脸跟锥子似的女人。 我有片刻的停顿,随后抬起腿一脚踹在车门上,面无表情地对两个人说:“滚下来。” 池骁熠满身散发着酒精的气息,眯着细长的眼睛看了我几秒钟,他对我笑了笑,那个样子一如年少时期他每次在手边醒来后温顺,隔着车门,他伸手拉住了我的手,嗓音低沉温柔,“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一把甩开池骁熠的手,紧接着握起拳头用力砸在池骁熠那张俊脸上,他整个人栽在了车子里,用手捂住脸喊了一声痛。 这个废物!我不管池骁熠到底有没有喝醉,几步冲到另一边,把开车的那个女人也打了一顿。 在女人的尖叫和咒骂声中,我平静地拿出手机打给警察,后来我们四个人到了警局,那个鼻青脸肿的女人说她要告我,让警察以故意伤人罪把我抓起来。 我听后嗤笑一声,刀子一样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她。 那女人吓得立即往池骁熠身后躲去,抓住了池骁熠的西装,却被池骁熠面无表情地甩掉。 随即池骁熠抬起手背用力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他语气戏谑地说:“没想到两年未见,你不仅连头发都剪掉了,而且跟人打架的本事也见长不少。” “还好,废了池二少爷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我的视线落在池骁熠的下身,意有所指地嘲笑着接道。 我现在确实不像高中时留着长发了,早在我来到这个城市时,我就把到腰间的头发剪短了,这两年一直留着齐肩短发,露着右边的耳朵。 从池骁熠的眼神中我就可以知道他很嫌弃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他喜欢胸大翘臀娇弱爱发嗲的女人,偏偏我如今的样子看上去很英挺、中性,不过我就是要适得其反,跟池骁熠对着干。 池骁熠这时忽然停住脚步,俯身凑近我,在我耳边吹着灼热的气息说:“废了我,你一定会后悔。” 我浑身如被电流袭击而过,整个人止不住一颤,尚未从那种悸动中缓过来,池骁熠低沉地笑了一声,就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我的两手捏得紧紧的,咬牙瞪着池骁熠挺拔的背影,他竟然可以如此从容自信地调戏我,他以为我也会像其他女人一样贴着他吗?看来他这两年除了长个头以外,脸皮也变得更加厚了,尽显其流氓本性,估计只要是个女人,他都会调戏吧? 我越想心中的怒火越大,手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忍受不了池骁熠这嚣张不可一世的姿态,我握着拳头,上前照着他的后脑勺又是一下子。 池骁熠差点栽在地上,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桌子。 那女人见状立即扶住池骁熠,在警局里大喊大叫说打人了,然而付朝桓和警局里的几个人都算是好朋友了,由于付朝桓强硬的后台,局长都要敬他三分,现在我们因为交通事故过来了,几个人还要给我和付朝桓端茶递水。 池骁熠也不是他们轻易能得罪的人物,最终他们劝我们私下解决这件事,我开口就让池骁熠赔偿五十万的车子维修费,那女人却瞪大眼睛,问我怎么不去抢银行?我把她和池骁熠打伤了,她要求我和付朝桓赔偿他们五百万。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池二少爷沦落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让一个三.陪替你做决定。”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睨着正敷着冰袋的池骁熠,冷嘲热讽地说。 那女人一听我这话就变得恼羞成怒,眼看着要拍桌子,我直接抬起手,把喝剩下的茶水“刷”地泼到了她的脸上,那女人妆都花掉了狼狈至极,我一看长得实在是丑,池骁熠果然越来越眼瞎了。 不过两年下来,池骁熠的性子倒是内敛了许多,无论我怎么针对他,他都没有生气,当下拿出笔,填写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给我,池骁熠用嫌弃又轻蔑的语气说:“你那种破车也别去修了,直接报废吧!这钱给你买辆新的。” 我当着池骁熠的面把那张支票撕了,拉着付朝桓走出去时,让池骁熠把钱留着,以后带到棺材里去。 没过多久,池骁熠跟了上来,外面池骁熠的下属坐在车子里等他,池骁熠拽了一下我的胳膊,“我送你们回去。” 我蹙起眉头,下意识就要拒绝,池骁熠又补充了一句,“我来这里之前,你母亲让我转告你几句话。” 我望了身侧的付朝桓一眼,他示意我自己做决定就可以了。 我犹豫了几秒钟,这才和付朝桓一起坐上了池骁熠的车子,不知道池骁熠是不是查了我和付朝桓,不用我告诉他,他就让下属把车子开去了我和付朝桓的公寓。 一路上我和付朝桓坐在后面,付朝桓弯起胳膊把我搂入怀里,我不经意间往后视镜里一看,正对上前面池骁熠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 我没有理会他,把脸贴在了付朝桓的胸膛上,耳边听见的是池骁熠指关节握紧发出的响动。 原来他果真对我念念不忘,但这又能改变什么?我永远都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车子停在我和付朝桓的公寓楼下,池骁熠让付朝桓先上去,他要单独对我说几句话,我心想着就算现在池骁熠想对我做什么,他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倒想看看这次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所以就同意了让付朝桓先回去。 “好。”付朝桓打开车门,下去之前他凑过来,在我的额头上爱怜地吻了吻,语声温柔地说:“那我上去等你,先给你放好热水洗澡。” 我觉得付朝桓是在故意膈应池骁熠,让池骁熠知道我和付朝桓如今多亲密,我乖巧地点点头,在付朝桓的唇上吻了一下,随后目送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 “人都不见了,还看什么?”不知何时池骁熠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坐在我身侧冷嘲热讽地说:“以前我想象不到做别人女朋友的你会是什么样的,刚刚我看见了,才知道你也有这么温柔乖巧的一面。” 我侧头看向池骁熠,他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正低头点着烟,浑身上下早就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仿佛也不过是朝夕间,坐在我身边的男人就变得如此深不可测,他如今的从容让他越发有魅力,我仍然能感觉到内心压制不住的悸动。 我很快地别开了目光。 “快到春节了,你今年还不回去?”狭窄的车子里充斥着烟草气息,池骁熠不像刚刚那样损我了,用很平静的语气对我说:“我知道你厌恶我、不想见到我,但你连你的父母和亲人都不要了吗?” “叶承涵,你应该知道你母亲很想你。我来的时候,她再三叮嘱过让我把你带回去,整个人哭得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所以你任性够了,就多替你的母亲想一想。”池骁熠看着我,唇畔勾出一抹涩然,“我承认直到现在我还喜欢你。” “这种喜欢经过两年后,不仅丝毫没有减少,甚至已经转化成了深爱。不管你是否相信,其实我从很早就喜欢上你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懂得真正的爱情,直到付朝桓出现时,我才慢慢看清自己的心。” 我猛地转头,满是震惊地盯着池骁熠,他突然的表白让我猝不及防,而我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摇摇头好笑地对池骁熠说:“我觉得你还是理解错了,你对我并非是爱情,而纯粹是你的占有欲在作祟。” “因为从小到大你理所当然认为我叶承涵是你池骁熠的,我不可能在哪一天会远离你,所以当我和付朝桓在一起后,你觉得你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你才会不甘心,以至于耿耿于怀,把这种执念当成了爱情。” 池骁熠透过烟雾瞥我一眼,语气里漫不经心的,“是吗?” 我没有再和池骁熠多说,打开车门往公寓楼里走去,就算没有回头去看,我也能感觉到池骁熠那灼热的、一直紧盯着我的目光。 几天后,我一个人回去了T市,也是在春节期间,周雪和整个周家被警方调查,直到很多年后的今天,我才知道是池骁熠毁得周雪家破人亡的,就如他对待江心瑶一样,他这人习惯了韬光养晦,一旦出手就是致命的。 池骁熠动周家和江家的目的是一样的,除了收购这两家的公司外,池骁熠也是在为我报仇。 此后在读大学和工作期间,我依旧很少回家,而池骁熠用尽各种方式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当他意识到媒体的绯闻不能把我引到他身边时,他就三天两头往我这个城市跑,闲着没事找我的麻烦。 可同样的,他也在背后为我解决麻烦,付朝桓和我的名气在那个城市越来越大,其中有池骁熠一半的功劳。 而迫使我回到T市的最终原因,其实就是我在和付朝桓查案中,得知了池骁熠和池北辙会被犯罪团伙的人刺杀,那个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我是为池骁熠而回去的,付朝桓和我母亲他们自然也不知道。 我还是一心逃避着池骁熠,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池曼给我下药时,我不知道她会把我送到谁的床上,那一刻我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我不能把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除了池骁熠以外的人。 所以在我还有最后一点清醒时,池骁熠没有进房间之前,我在床上自我抚慰,用手指自己破了那层膜。 “你听懂了吗池骁熠?”这段往事我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才全都对池骁熠说了出来,我觉得像是耗尽我所有的力气一样,有刀子不断地往我心口上插,我的血都在这个过程中滴干净了,眼中的泪水也早就流不出来了。 此刻我双眼红肿地看着池骁熠,嗓音嘶哑到了极点,“虽然你后来没有再提起过,但其实我知道你心里不可能不介意我的第一次。你一直以为我的第一次给了付朝桓,然而我和他亲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又怎么可能会做那么亲密的事情?” 池骁熠早就因为我的一番话而呆若木鸡了,他从来不知道我把自己的心思藏得这么深,年少时期我从未向他表达过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到后来我们的关系渐渐决裂,像是仇人一样水火不相容,我每次面对他都恨不得把他杀了一样,所以他想都不敢想,其实我一直都是爱着他的。 我对他的爱,不比他对我的少。 在我此刻的质问声中,池骁熠仿佛终于回过神来了,紧接着猛然一下从椅子上栽在了地上,他的膝盖一弯跪在了那里,浑身的力气似乎突然被抽走了,池骁熠的脊背佝偻着,整个人仿佛一瞬间变得沧桑憔悴了许多。 我按着椅子走过去,俯身用一手握住池骁熠的脸,让他抬头看着我。 他紧闭着双眼,泪水如滂沱的大雨般涌了出来,很快湿了他一张俊美白皙的脸,这个样子看起来真是让人心动。 于是我凑过去,下一秒钟冰冷的唇瓣用力地吻住他的。 池骁熠浑身猛地一震,反应过来后,他立即伸手搂住我的腰,激烈地回应着我,我们两人脸上全都是泪水,唇齿间尝到咸涩的滋味,让这次的亲吻都变得决绝又悲壮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彼此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了,池骁熠才离开我的唇,他跪在地上一把将我抱住,池骁熠的大手放在我的头发上,而他的脑袋深深埋入我的脖子里,湿热的眼泪仍旧在肆意地流淌。 “对不起……”我第一次碰上这样泣不成声的池骁熠,他整个人都在抖动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遍一遍重复呢喃着,“对不起……承涵,对不起……” 我也是跪在地上的姿势,面对面把脸埋在池骁熠宽厚的肩膀上,我用力地闭上双眼,泪如雨下。 池骁熠死死抱着我,好像也不怕压到我的肚子一样,我能感觉到他想把我揉入他骨血里的那种激动、狂喜以及心痛。 很长时间后,池骁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把我拉出来,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肚子,随后他用两手握住我的脸,两片唇瓣苍白如纸、抖动得厉害,池骁熠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发出的声音还是那么艰难,一字一字地说:“那你之前怀孕过一次,那个孩子是……” “是你的。”我知道池骁熠压根就说不出来,因此我接了下去。 而即便我此刻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池骁熠的震撼和不可思议,随后就是万念俱灰和绝望,一片空旷和死寂过后,我的耳边只听见“砰砰”的声响。 我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池骁熠握紧的拳头正在往桌角上砸,一下一下的,那只手很快就血肉模糊了,仿佛就算是手都残废了,他也不在乎。 我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摇摇头泣不成声地说:“别这样,不怪你,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对于孩子这件事,即便有时候想起来时,我会怨恨池骁熠,把所有的责任和过错都推卸到他的身上,可其实真正算起这笔账来,若是当初我没有那么倔强、任性,在池骁熠强.占了我的身体后,我接受现实好好地跟池骁熠在一起,而不是为了调查犯罪团伙案件,装疯卖傻卧底到池北辙的身边,那么我怎么会失去第一个我和池骁熠的孩子? 那时我还不相信池骁熠是一心一意爱着我的,所以就算是在我们两人结婚后,我也还是在试图逃离、摆脱掉他,其实我们之间纠缠了那么多年,即便在池骁熠用粗暴的方式占有我之前,我们彼此从未敞开过心扉,但我也早该明白,我和池骁熠这一辈子都断不掉了。 只不过我总是觉得往后的日子还很漫长,我和池骁熠之间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挥霍,直到在后来经历了种种之后,我才相信池骁熠对我的感情,一点点接受他、开始珍惜他,为挽留这段感情而付出。 “之前我觉得孩子这件事既然过去了,为了避免你伤心,所以我不打算再提起了。”我一手紧紧地握住池骁熠鲜血淋漓的手,阻止他再自残,另一手抚在池骁熠的脸上,我流着眼泪,定定地看着池骁熠,“你不要自责,也不要再难过了。” “我现在不是又怀孕了吗?失去那个孩子时,我在心里祈祷若是她再投胎了,就还做我的孩子。你看,现在小妍妍就在我的肚子里,我们没有失去她,等到以后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了,我们好好补偿她。” 我笑着,用温柔的话语哄着池骁熠,他慢慢地平静下来,低头看着我隆起的肚子时,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伸手抚上我的腹部,池骁熠的声音依旧是哽咽着的,“对不起……” 他除了这三个字外,已经不会说其他的了,我知道池骁熠很在乎我们的孩子,现在我都还清晰地记得知道我怀上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时,池骁熠高兴得都快要疯掉的样子,所以对比起来,池骁熠现在的悲痛绝对不会比我少。 即便第一个孩子在我肚子里也只是刚成型,池骁熠还是觉得他像是亲手杀了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他的亲生骨肉,他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痛得生不如死,我觉得我自己的难过都不算什么了,池骁熠这个样子让我太心疼了。 我伸手抱住池骁熠的脑袋,他的脸深深地埋在我的怀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此刻完全像是孩子一样,在我柔软的胸前痛哭出声,没过一会,我的衣服就全都湿透了,这让我觉得池骁熠才是一个女人,他竟然这么没有出息,比我还能哭。 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安慰他了,只能用唇凌乱地亲吻着他的头发,贴在他的耳边,我对他说出那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感情,“池骁熠,我爱你……我爱你……” 这还是十几年来我真正意义上的一次表白,池骁熠浑身变得都僵硬了,总算从刚刚的悲伤欲绝中缓过来,他从我胸口抬起一张被泪水洗涤的脸,呆呆地看着我,那样子特别可爱,他颤抖地问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有听见。” “别让再我说了。”我捧着池骁熠的脸,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吻了吻,故意这样逗着他。 池骁熠湿热的唇摩挲着我的,语声沙哑又模糊,“我不相信,除非你再说一遍,不然你就是欺负我。” “……”池骁熠这货又撒娇耍起无赖来了,到底谁欺负谁啊?我听着他的语气就能感觉到他激动得差点抽过去了,在这种大悲大喜中,我估计他都快要被我折磨疯掉了。 可我就是喜欢他为我而失控,所以我又重复了几遍,“池骁熠,我爱你……我爱你……从小到大爱了你几十年。” 池骁熠突然埋首在我的肩膀上,张口嘴用牙齿在我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下去,我能感觉到我的皮肉都被他撕扯开了,他还是不放过我,就吮吸着我的鲜血,眼泪把我的皮肤弄湿了一大片,池骁熠兴奋又满足地说:“我觉得现在我幸福死了。” “承涵,过去的那些年里,我做梦都没有梦到过你也是爱我的,但事实真相是你竟然那么早就喜欢上了我,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一直都在暗恋着我,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心思藏得那么深?” “为什么你那个时候不对我表白,若不然我们两人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多年?我现在特别后悔没有一早就把你变成我的女人。” 我发现在我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池骁熠后,我突然一下子释怀了,这段感情我曾经看得很透彻,后来却一直都在逃避,直到这一刻,我终于对池骁熠敞开心扉。 我的手抚摸在池骁熠的头发上,“因为那个时候你太花心了,就算我对你表白,我想我的结果也会和其他被你甩掉的女生一样。说到底,若不是付朝桓的出现,恐怕你也不会意识到对我的感情。” 池骁熠无言以对,因为答案是肯定的,虽然我和池骁熠错过了那么多年,但十几年后的今天才是相爱的最好时机,如果选在了年少时期,或许这段感情就不会得到善终了。 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后悔和遗憾,我和池骁熠是在对的时间里相爱了,再早或晚一秒,结局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也是我对过去的伤痛能释怀的原因。 “对不起。”过了半晌,池骁熠说出的还是这三个字,他收紧双臂把我抱入胸膛,下巴放在我的头顶,“我承认那个时候我确实很混蛋,可我还是要说,在你去另外一个城市读书时,我原本打算跟着你的。” “但池渊用鞭子把我抽了一顿,我几天都下不了床,还将我软禁在了家里,他和江芷玥逼着我和周雪订婚。过了一年,我想读你所在的大学,以后跟你一样做警务人员,池渊却还是不同意,那时候我没有实力反抗他……” 池骁熠说到这里,我从他的胸膛抬起脸,摇摇头不以为然地打断他,“我知道,你不用再解释了,如果我不谅解你的话,现在也不会让你抱着我。” 池骁熠抿了抿唇,别开头小声说:“我只是想挽回一点我的形象,我没有那么渣。” 我:“……” 他是多想让自己完美?池骁熠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其实我不忍心告诉他,就算他解释再多,也改变不了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了,年少时期池骁熠多情风流,无论他以后怎么弥补我,这点都是不可逆转的。 “还有一件事。”过了一会,池骁熠再次开口,见我要阻止他,他握住我的手亲了亲,“我不是为自己洗白,反而是抹黑自己。半年多前我装失忆,其实还有第三个原因,那天在病房里,岳母没有给我说下去的机会。” 我看着池骁熠。 “我是为了折磨并且报复你。因为那个时候,我以为你还对付朝桓念念不忘,我嫉妒又愤怒,所以也是为了试探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我就演了后来的那几出戏。我当时想着如果你还不好好表现,我就真的跟你离婚了。” 我:“……” 我去!池骁熠这个心机婊,原来利用江心瑶得到江家,不是他根本的目的,他演这一出其实就是为了逼我对吧? 我突然想到什么,抬起手捏住池骁熠的下巴,学着他的样子眼睛眯起,我阴气沉沉地说:“所以你现在待在这里,并非要为你母亲顶罪,而完全是用自己的性命来逼我对你表白吗?” “你突然变得聪明了。” 我:“……”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的智商很高,只是平日里过于依赖池骁熠,表现得很笨而已,结果没想到池骁熠这种才真的是太精明了,从小到大,他竟然都把我玩弄在股掌中! 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一把甩开池骁熠,起身准备离开这里。低引宏扛。 然而因为在地上跪了有一段时间,膝盖早就麻了,所以突然间站起来,眼前也顿时一黑,我头晕目眩之下差点栽在地上。 “老婆,老婆……”所幸池骁熠从背后冲上来及时捞住我的腰,把我抱在怀里,他俯身将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炙热的唇亲吻着我的耳朵,池骁熠低沉又沙哑地哄着我,“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算计你了。” “……”若是信了池骁熠,我叶承涵就真的傻了,听他这语气,压根就没有悔改之心好吗?像他这种心机婊,最乐此不彼的就是挖坑让我跳,然后他总是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虽然没有说话,其实心里已经认命了,从我三岁起,就已经注定我这一生都栽在池骁熠手里了,而我知道在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池骁熠必定会更加珍惜我,比以往百倍地对我好,我依然可以任性妄为,无论我有多过分,他都会宠着我、纵容我。 我和池骁熠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柳源东正站在门外等我们,看到我眼眶通红,他倒是没有惊讶,但注意到池骁熠的眼睫毛还是湿润的,一张脸也带有泪痕,柳源东相当震惊,反应过来后,他立即拿出手机,举起来对着池骁熠,“咔嚓”一下,拍了一张照片。 我连忙甩开池骁熠的手,凑过去和柳源东一起看着手机屏幕,我们两人都满意地点点头,我一本正经地说:“很好!等会你发到我手机上,我晒到微博上去,我一定能上热搜,池二少爷也会成为明天早上的头条。” “……”池骁熠的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捏着拳头,用杀人的目光瞪着柳源东。 但在我看向他时,他的表情变得比翻书很快,立即对我笑了笑,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宠溺地说:“老婆你发吧!只要你高兴,随便怎么样都可以。” 柳源东用深深鄙视的眼神看着池骁熠。 池骁熠抬腿就往柳源东膝盖上踹了一脚,柳源东这才收敛起戏谑的表情,转而声线低沉地问池骁熠,“我们配合池二少爷演了这出戏,所以池二少爷可以告诉我们,谁是杀害江心瑶的真凶了吗?” 池骁熠这个时候又傲娇起来,抬着下巴,细长的眼睛睨向柳源东,“把刚刚的照片删了,我就告诉你江心瑶是怎么死的。” 闻言我拧起眉头,难道江心瑶不是柳淳芳杀的吗? 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我去!孟琳竟然也骗了我,她那个向来严肃秉公执法的国际刑警,竟然也配合着池骁熠来坑我,这压根和孟琳的画风不符好吗? “我不删。”柳源东把手机收了回去,淡淡地看着池骁熠,他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我们警方这边还有付朝桓,既然你是冤枉的,我想他很快就能查清楚这件案子的真相。” “……”池骁熠刚缓和下来的脸色,突然间又黑了。 而我不跟池骁熠统一队伍,抬起手在柳源东的肩膀上拍了拍,觉得柳源东很机智,池骁熠那样的醋劲和嫉妒之心,怎么可能让付朝桓抢了他的风头? 虽然我从始自终都是爱他的,但毕竟付朝桓做了我那么多年的男朋友,池骁熠心里始终仇恨着付朝桓,这点上,池骁熠完全是个别扭不服输的孩子。 在柳源东的激将法下,池骁熠松开攥紧的拳头,放弃了要回自己的照片,他抿了抿唇,“其实江心瑶是自杀,动机自然就是为了嫁祸给我,让我承担杀人的罪名。” 闻言我和柳源东同时拧起眉头,柳源东询问道:“可江心瑶的刀子插在后颈靠在背部的位置,而且很深,她是怎么做到自己插自己的?” “是盆景上的那个弹弓。”不等池骁熠回答,这时从我背后传来付朝桓的声音。 我转过头,只见他颀长的身形走了过来。 而池骁熠此刻的样子很狼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付朝桓这个情敌看到,所以在付朝桓上前时,他不由分说地拉住我的手腕,连招呼都不打,就带着我大步离开了警局。 停下脚步后,我哈哈大笑着拿出手机就要再拍照,池骁熠却劈手夺了过去,一把扣住我的后脑勺,紧接着低下头用力吻住了我的唇,他含糊不清埋怨地说:“哪有你这样做老婆的?在外面不护着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联合起别人让我出糗。” “……”我去!池骁熠简直太不要脸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我只不过跟柳源东一个人站在了同一条线上,但池骁熠呢?竟然让柳源东一群人和孟琳配合他演戏,所以他才是专业坑老婆一百年的男人好吧? 183:叶承涵番外(7):专业坑老婆一百年 言情海 正文 184:叶承涵番外(8):时光静好,天荒地老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84:叶承涵番外(8):时光静好,天荒地老 晚上十点多了,池骁熠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让他过来接我们,在等待的过程中,我拉着池骁熠的手去了附近的诊所。找医生给池骁熠包扎右手上的伤。 期间我站在池骁熠的背后,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看到他的手背上鲜血淋漓的,我心疼得厉害,眼眶都红了一圈。 “老婆,我不痛。”池骁熠回过头对我笑了笑,灯光下他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熠熠生辉的,抬起另一手握住我的,“我现在兴奋得都快要疯掉了,所以不要说是这点痛了,就算插我几刀子。我也感觉不到疼。” 年轻的男医生大概受不了池骁熠这么肉麻,低着头一边给池骁熠包着纱布,赞同地接道:“我看也是这样。” “……”我还能说什么?这如果换做平日里,池骁熠受一点小伤。都要哭天喊地在我面前各种装可怜,博取我的心疼和紧张,此刻他确实像是磕了药似的不正常。 池骁熠坐在椅子上,保持着转头的姿势,仰着一张俊美的脸看着我,温柔又低沉地跟我说着话,“我记得小时候我跟人打架受伤时,你一边掉眼泪,一边给我包扎,哭着告诉我你长大后要做一名医生。” “小时候你对我那么好,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你后来变化那么大。疏远我、仇恨我、厌恶我,只要看我不顺眼,你就会把我打一顿。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曾经伤害你很深。” 我紧了紧池骁熠的手,不以为然地说:“别再忏悔了,我也有错。当年我们都太年轻了,现在看来,也是一段青涩又珍贵的回忆。” 闻言池骁熠抿了抿唇,语气认真又纠结。“我想让你忘掉的,结果你说成了珍贵的回忆,由此可见,我真的没办法挽回自己的形象了。” “……”我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一手用力捏在池骁熠的肩膀上,几乎听到了骨头的脆响,可能一般人在我这样的折磨中早就鬼哭狼嚎了,但正如池骁熠刚刚所说。他现在幸福得已经找不到东西南北了,压根就没有痛感。 这个傻子。 我和池骁熠都没有吃晚饭,从诊所里出来后,我实在是饿得慌了,两人就进去了一家牛肉面馆。 一大一小的两碗面端上来后,我拿过筷子低头吃着面,而池骁熠把包着纱布的右手举在我的面前,那意思很明显是让我喂他。 “另外一只手不是还没有废吗?用左手。”池骁熠这个心机婊总是算计我,我如果再惯着他,他真的会无法无天,我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你把面条一根一根地缠在筷子上,就可以吃了。” 池骁熠的脸都黑了,他觉得这是不会用筷子的小孩子的吃面条方式,像他这种高冷又有身份的男人,打死他也不这样干。 于是他又闹上了少爷脾气,别开头嫌弃地说:“我不吃了,你让我饿死吧。” “……”撒娇和威胁是池二少爷的必备武器,不过到现在我已经免疫了,他爱吃不吃,反正我和肚子里的小妍妍吃饱就可以了,他饿一顿不会死。 我压根不理池骁熠,自己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吃着。 几分钟后,池骁熠见我真的那么狠心,他低头凑过来,在我脸上用力亲了一下,咬牙切齿道:“原来你只是口头上说爱我而已。” 我:“……” 池骁熠用左手拿起筷子,把细长的面条一根一根缠上去,那动作特别认真又小心翼翼,我看得忍俊不禁,拿出手机“咔擦”拍下照片,在池骁熠阴着一张脸瞪向我时,我安慰地吻了吻他的唇。 他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唇边勾起一条满意的弧线,灯光下他就连漆黑的眼睛里都是笑意,亮晶晶的那么生动迷人。 我知道母亲始终都在牵挂着我和池骁熠,等着我的消息,坐进车子里后,我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和池骁熠已经回到了住所,今晚先不去叶家了。 母亲没有多问,知道池骁熠没事了,她在电话里喜极而泣。 这天晚上,我平躺在池骁熠的臂弯里,他则侧着身子,一条胳膊塞在我的脖子下,环住我的肩膀,池骁熠的脸埋在我的脖子里,一手抚摸着我隆起的肚子,他的嗓音沙哑近乎哽咽,“我一想到我们失去的孩子,我心里就难受。”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的话,我们现在就有两个孩子了,那样才更像一个家。承涵,对不起……我创造了那个孩子,却没有能把他/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池骁熠的胸腔震动着,环住我肩膀的手臂紧了紧,我感觉到脖子上又是一片湿热。 我知道池骁熠痛苦,大概从他喜欢上我开始,他就幻想着能和我组成一个家庭,而这个家庭里必不可少的就是孩子,可偏偏我们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这件事可能会伴随他一辈子,只要一想起来,他就会难受、自责。 我用手抚摸着池骁熠的脑袋,如同哄着孩子一样,他的心痛让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我也只能这样安慰他,“没关系,以后我们多生几个。” “你不是想要个儿子吗?如果第二胎不是儿子的话,那我们就要第三胎、第四胎……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我听到了池骁熠的笑声,这笑声里带着满足和感动,他抬起脸凝视着我,我看到他的双眸里一片猩红色,睫毛和脸上都是湿润的。 池骁熠凑过来亲我的唇,咸涩滋味蔓延,他意乱情迷,“谢谢你承涵,我爱你……” 真是个傻瓜,他这人精明起来的时候,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可傻起来的时候,也确实是傻,就像此刻他还没有从大喜大悲中缓过来,倒是要让我甜言蜜语地哄着他了。 过了一会池骁熠才躺回去,重新弯起胳膊抱住我。 我让他睡觉,他用脸在我脖子的头发里不停地蹭着,毛茸茸又温顺的像是一个宠物,池骁熠用撒娇的语气对我说:“我睡不着。今晚突然一下子知道的太多了,我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我正常不过来。” 我“噗”地笑了,原来他自己知道现在自己有多不正常啊!我都不忍心告诉他,他从刚刚在审讯室里到此刻,完全就是个神经病好吗? “承涵。” 池骁熠无缘无故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极其缠绵又柔肠百结,我听得心里悸动,侧过头垂眸看着他。 床头柜上的台灯散发着晕黄又柔和的光芒,他露出的半张脸那么俊美温润,这男人长得实在是太勾引人了,我忍不住在他墨色的头发上亲了亲,房间里一片静谧,我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怎么了?” 池骁熠的手指在我的耳朵上捏了捏,一本正经地问我,“我知道自己长得好、有魅力,家世背景强大、身家亿万,最重要的是我器.大.活.好,这些都是你们女人对我前仆后继的理由,那么你爱我,也是因为这样吗?” “……”我去!池骁熠到底是有多不要脸?虽然他说得确实都是事实,但这世上还能找出像他这样如此面不改色列举自己优点的人吗?他对自己倒是很了解、很自信是吧? 我嗤笑了一下,蔑视地反问池骁熠,“我从三岁起就喜欢上了你,虽然那种喜欢不能称之为爱情,但也是一种很深的感情。那个时候你连毛都还没有长齐呢,你觉得我怎么喜欢你的器.大.活.好?” “并且论长相,你漂亮得跟个女孩子一样,我会因为你娘炮的长相,而喜欢你吗?再说起家世和地位,那个时候你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不被人骂就很好了,哪里来今天的荣誉和魅力?” 池骁熠被我打了脸,当即哑口无言,他睁大瞳孔震惊又诧异地盯着我,过了好半天,他不甘心地接道:“你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好像那个时候我就是一无是处。” 随后池骁熠又笑了,湿热的唇咬着我的耳朵,他自得意满又傲娇的样子,“你能喜欢上那个时候的我,看来你对我是真爱。” 池骁熠亲得我浑身打颤,被他弄得都快有感觉了,我连忙伸手推开他的脸。 谁知他又捉住我的手腕,在我的手背上印下一片湿热的痕迹,我拿他没办法,喘息着继续说下去,“其实我喜欢的都是你的缺点。” “你有时候傲娇又别扭,特别像个孩子,让我忍不住想怜爱你。你很倔强、自尊心特别强,尤其在别人骂你是野.种,欺负你、羞辱你的时候。”我想起每当那时,池骁熠都会握紧拳头,挺着脊背笔直地站在那里。 他的唇抿在一起,沉默着用一种仇恨的目光跟那些孩子对视着,那个样子特别让人心疼,总是能让我产生一种想保护他的念头。 现在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能以大人的姿态回到小时候的池骁熠身边,那么我一定把他抱入我柔软的怀里,我会如母亲一样温柔地待他,给他关爱和宠溺,让他能够幸福地成长。 我从小就心疼池骁熠,心疼到哪怕是现在回忆起来,我的眼中就酸热难忍,泪水差点就涌出来了。 我笑了笑,此刻不吝啬对池骁熠表达我所有的感情,“而且你自己大概不知道,其实有时候你很单纯、很可爱。” 我的脑海里时常浮现出年少时期,池骁熠在我手边睡觉的场景,那个时候他墨色的发线垂下来,眉眼如画看上去温顺又安静,宛如一个天使,而每次醒来时,他用漆黑的双眸看着我,笑起来眼睛里熠熠生辉,开口就叫我的名字,“承涵。” 若说小时候我对他是一种想守护他、给他关爱类似亲人的感情,那么我对池骁熠真正的沦陷,大概就是他每次醒来,第一眼看到后,总是会对我温柔地笑着的那一瞬间。 “原来你喜欢的全都是我的缺点吗?”对于我的回答,池骁熠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我本来还打算把我所有的缺点全都改掉,从此以后变成一个绝对完美的男人,但现在看来,若是我改掉了,你岂不是不爱我了?” 我真是败给了池骁熠的逻辑,不过表面上我赞同地点点头,“嗯。” 见他一个人生闷气,我凑过去,在他耳边暧昧地说:“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如今确实是器.大.活.好,否则你这方面不行,我当然不会要了。” 我说完这话不过三秒钟,池骁熠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随后将我的手覆盖在他下身的某个部位,池骁熠盯着我沙哑地说:“老婆,就是因为你这句话,我勃.起了。” “……”我就知道池骁熠是这德行,他也只有这么点出息了,记得当年在病房他睡着时,我只是吻了他一下,一滴汗砸在他的脸上,结果他的身体上就有反应了,在睡梦中当着我的面自己抚慰自己。 如此一想,无论是那个不算吻的初吻,还是在晚上的自习课时他借用我的手抚慰自己,其实他第一次产生生.理冲动,皆是因我而起,哪怕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明白对我的感情,他在身体上心心念念的还是我。 我忽然觉得心里甜蜜。 池骁熠看了看我隆起的肚子,随后把我的手拿了回去,我现在快七个月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转移话题语气傲娇地说:“我现在相信你对我是真爱了。” “毕竟我的优点其他男人也不缺,但有那么多缺点的我,却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所以我再也不用担心你会移情别恋、爱上其他男人了。” “……”所以说池骁熠绝对是最自恋的,他总是能扭曲事实,把黑得都可以说成白的,什么逻辑和道理都不讲,反正他是天下第一就对了。 池骁熠的手不能做饭,第二天早上他比我先起床,出门后亲自给我买了早餐回来。 他搂着我的腰走去浴室,把牙膏挤在牙刷上,再递给我,而我洗脸时,他拿着干净地毛巾站在我身侧,随后让我擦脸,我估摸着若是他的手不方便,他会更周到体贴。 我和池骁熠坐在楼下的餐厅吃早餐时,我母亲打电话过来,问我起床没有?她现在让叶承迹开车来接我回叶家。 不等我回答,池骁熠从我手中拿过手机,对我母亲说:“岳母,这几天让承涵跟我在一起。你放心吧,我不去上班了……” 几分钟后池骁熠放下手机,我诧异地看着他,不等我询问,他伸手握住我的手,“现在你怀孕到了晚期,我以后每天都会陪着你,不管什么事,都没有你生孩子重要。而且江家的事情我也解决了,就暂时把公司的工作交给下属做。” 我点点头,心里感动不已,伸手抱住池骁熠的腰,把身子依偎到了他的怀里。 “不过母亲她还是不放心,觉得我没有经验,照顾不好你,让我几天后把你送回叶家。”池骁熠改变了对我母亲的称呼,他强壮的臂弯里搂着我,一手抚摸在我后背的头发上,池骁熠将下巴压在我的头顶。 “但我舍不得你和我们的女儿,所以我决定退让一步,过几天跟你一起住到叶家去。等到时候你把孩子生下来了,我就不信母亲还有理由把你留在叶家。” 我听得忍俊不禁,一方面我母亲确实想霸占我,跟池骁熠争我,再者我母亲到底还是对池骁熠心存芥蒂,过去池骁熠的种种行为让我母亲耿耿于怀,池骁熠想让我母亲完全接受他,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池骁熠越发抱紧我,下巴摩挲着我的头发,沉默了一会,他又开口说道:“要想一个让母亲最快接受我的办法,虽然我有耐心跟他们打持久战,但母亲这样阻止我们,也太折磨我了。” “嗯?”我从池骁熠的胸口抬起脸,只见他细长的眼睛眯在了一起,表情高深莫测。 于是我估摸着以他这腹黑的德行,肯定是在想着给我的父母挖坑,让他们不得不接受他了。 我没有说什么,其实我很喜欢池骁熠这种事事谋划、算计的性格。 此后几天,我们去了一趟恒远医院,半个月过去了,池北辙仍旧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医生给的判定是可能真的永远醒不过来了。 但乔凝思并没有放弃,依旧每天满怀地希望等待着,守在病床边细心照顾着池北辙,我和池骁熠进病房时,看到乔凝思正坐在床头给池北辙擦手,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她怀孕这么久了,除了肚子有些隆起外,手臂和腿依旧那么纤细,整个人不仅没有胖,反而瘦了不少,我看着眼眶就红了一圈。 最坏的打算就是可能池北辙会一直沉睡下去,而照顾并陪伴一个植物人终身,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深的感情? 如果我们为了乔凝思好,我们会劝她抛弃池北辙,而另嫁他人,但我们谁都没有对乔凝思说出这种话,因为我们知道无论池北辙怎么样,乔凝思都绝对不会离开池北辙,若是让乔凝思另嫁,这对乔凝思是太大的一种侮辱。 所以即便再怎么心疼这样的乔凝思,除了安慰她以外,我并没有说其他的。 乔凝思猜到了唐卓尧和孟琳没有死,她问池骁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如今唐卓尧和孟琳现在怎么样了。 池骁熠把唐卓尧失忆的情况告诉了乔凝思,乔凝思有片刻的震惊,随后笑了笑,“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不用再想起过去那些不好的经历,而我相信孟琳能让唐卓尧的未来很幸福。” 我和池骁熠点点头,其实我们都是这样想的。 “这件事是个意外,我想孟琳也没有料到阿辙会突然返回去。”乔凝思坐在我和池骁熠对面的沙发上,说这话时,她看了一眼病床上沉睡的池北辙,眼眸里通红,泛起泪光,可她的语气里并没有怨恨。 “或许起初我还把罪过全都归结到孟琳和唐卓尧身上,但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阿辙他很仁慈宽容,如果他知道孟琳和唐卓尧没有死,他不仅也不会怪孟琳,他反而会很高兴。”乔凝思的眼泪掉了下来,又被她抬起手背擦掉。 她对我和池骁熠说:“若是哪天你们见到孟琳了,就代我和阿辙转告她,我们并没有怪她。我母亲很疼爱唐卓尧,她若是在天有灵,也会原谅唐卓尧,因此我希望以后孟琳能好好地和唐卓尧在一起。” 乔凝思是个感性又细腻、柔软的女子,这番话听起来自然很煽情,我心里很不好受,转头看了池骁熠一眼,发现他的视线正落在池北辙的身上,那一双眼睛里也是通红的。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 “我没事。”池骁熠抿了抿唇,把目光转向乔凝思的肚子,“是不是快三个月了?到时候查一下是女儿,还是儿子。如果是女儿的话,阿辙会不会高兴得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乔凝思点点头,提起孩子一事,她的唇边浮起甜蜜的笑意,一手抚摸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她戏谑地对池骁熠说:“如果是女儿,阿辙他会高兴得醒过来。可若是儿子,到时候池骁熠你肯定会得意,那么阿辙他会被你气得从床上跳起来。” “哈哈……”池骁熠抽风一样突然大笑起来,很显然乔凝思说得是事实,当初池北辙报仇雪恨似的告诉池骁熠乔凝思怀孕了,他以后生的也会是女儿,所以若是乔凝思这胎是儿子,那池骁熠不要挤兑池北辙一辈子? 病房里的氛围一时间欢乐起来,悲痛多日的乔凝思也在笑着,五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过来,照在我们三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又舒适,只让人感觉时光安静美好。 而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病床上始终沉睡的俊美男人,放在那里的手指动了几下。 我和池骁熠在病房里待了一个多小时,乔凝思让我早点回去,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就生孩子了,乔凝思让我们不用担心她,等到我生产的时候,就打电话告诉她,她要第一时间看到我的孩子。 我点点头,走过去弯起胳膊抱了乔凝思一下,随后和池骁熠一起离开了医院。 我们刚坐进车子里,孟琳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我们她和唐卓尧要离开去国外了,在临走之前,她请我们吃一顿饭。 池骁熠定下了餐厅,我们赶了过去,在包间里见到了孟琳和唐卓尧,唐卓尧的状态跟上次我见到他一样,孟琳对他介绍了池骁熠,他一脸迷惘地望了池骁熠几秒钟,显然我们这些人唐卓尧全都忘记了。 菜陆续地端上桌,唐卓尧坐在孟琳的身边,在我们三个人说着话时,唐卓尧安静地吃着东西,等孟琳再低头端自己的碗时,唐卓尧早就默默地把她的碗里装满了菜。 这场景看得我心里很感动。 孟琳偶尔也会把菜夹给唐卓尧,唐卓尧对她笑笑,眉眼都弯成了月牙一样,看上去宛如一个孩童般单纯快乐。 孟琳握了握他的手,让他不要卖萌了,专心吃饭,唐卓尧这才重新低下头。 我注意到孟琳唇边噙着微不可见的笑意,对唐卓尧那么纵容又宠溺,即便唐卓尧如今失忆了,连她都不记得,但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还是让我这个局外人感觉到了甜蜜和美好。 “江家那边的事情都解决没有?”孟琳把唐卓尧照顾好后,才抬起头问池骁熠。低乒向亡。 池骁熠如往常一样给我夹着菜,声线低沉地说:“没出现什么意外,很顺利。江母因为栽赃嫁祸罪入狱,而昨天江家宣布破产,我的公司正在收购他们。” 正如江心瑶那天在咖啡厅所说的,她早就被逼得走投无路,若是池骁熠不放过她和江家,她就会让池骁熠和我都付出惨痛的代价,所以她用自杀来报复池骁熠,而其手法是将那把匕首冻结在冰块里,装在盆景的弹弓之上,在冰块融化后,那把匕首也就借着弹弓的弹力,射在了江心瑶的后颈上。 第二天江母赶过去找江心瑶时,江心瑶已经死去多时,茶几上放着江心瑶事先写好的一封信,江母看后听从了江心瑶的安排,把女儿的死嫁祸到了池骁熠的身上。 但很可惜,就算江心瑶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她的手法在池骁熠眼里,也只是小孩子玩的游戏而已。 席间孟琳询问了池北辙的病情,我和池骁熠为了不让她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就告诉她池北辙的情况很乐观,让她不用担心,而且乔凝思并没有因此而怨恨她和唐卓尧。 我喝了一口汤后问孟琳,“你们准备去什么地方?” “缅甸。”孟琳侧头看了手边的唐卓尧一眼,提起我怀孕一事,“等你们的孩子生下来了,记得到时候通知我一声,我和卓尧再回来。” 一谈到孩子,池骁熠分分钟变得傲娇又满足,在桌子下捏着我的手腕,他笑着对孟琳点点头,望过一眼唐卓尧,池骁熠问孟琳,“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既然我们都盼着,到时你也不要忘记告诉我们。” 孟琳没有说话。 唐卓尧失忆后和孟琳不再是情侣关系,就算孟琳想要嫁给唐卓尧,恐怕唐卓尧也未必愿意娶吧?除非唐卓尧能恢复记忆,否则孟琳和唐卓尧的婚礼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 唐卓尧见我们几个人都不说话了,他抬起头看着孟琳,拧着精致的眉宇问了一句,“姐姐你要和谁结婚?” “没什么,吃饭吧。”孟琳掩起眼眸里的黯淡,温柔地对唐卓尧说,她并没有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而我注意到唐卓尧的手指一下子攥紧了筷子,面上的表情有些生气和失落,过了一会他低下头,始终沉默着再没有插一句话。 这顿饭结束后,我们四个人走出去时,孟琳和唐卓尧戴上口罩,分别之前,孟琳从包里拿出几份文件递给池骁熠。 后来我和池骁熠站在原地,看着孟琳开着白色的车子离去,一点点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虽然我和孟琳只见过几次面,但说实话我很喜欢孟琳的性格,我不知道这次分别是不是正如孟琳所说,或许在我生下孩子后,他们就会回来一趟,而想到另外一个可能,我们再见不上面了,我就有些伤感。 池骁熠弯起胳膊把我搂入怀里,大手抚摸着我后背上的头发,温柔地安慰道:“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他们在缅甸,他们若是不回来了,以后我们可以去缅甸看他们。” 我点点头,依偎在池骁熠的胸膛里,我感受到他身体上的热度以及那种多年未变的松木香气,以往我总觉得他不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但现在我却感到那么安心。 我和池骁熠这个男人纠缠了二十多年,伤过、痛过,曾经的情场浪子,如今总算属于我叶承涵一个人的了,此时此刻我依靠着他,我那么相信这个男人能给我一辈子的安定和幸福。 我从池骁熠的怀里抬起脸,凑过去亲吻池骁熠的唇,面对我的主动和乖顺,池骁熠下一秒钟就激烈地回应了我。 午后的阳光洒在我们的身上,这样的画面定格,仿佛成了永远。 池骁熠把孟琳临走前交给他的那些资料,转到了柳源东的手里,于是第二天,步广博被警方以强.奸杀人的罪名逮捕,而步若萦也因包庇、作伪证的罪名受到法律的制裁,整个步家和公司再次大换血。 步敬谦稳坐步家家主之位,池骁熠这个会做生意的人跟步家达成了合作关系,国内三大珠宝商如今只剩下池家和步家,……媒体最近两天都在报道这些事件,有人提起隐匿多日的步琛远。 然而直到现在谁都不知道他的去向,随着时间的推移,大众媒体也渐渐把他遗忘了。 在我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警方那边把逃亡很久的柳淳芳也抓捕归案了,池骁熠念及着最后的母子情分,后来带着我去监狱看望柳淳芳,柳淳芳没有被判死刑,做几年牢就可以了,但她仍不知悔改。 见到我和池骁熠后,柳淳芳苦苦哀求池骁熠救她出去,对此池骁熠无动于衷,到最后柳淳芳这个做母亲的,甚至不惜跪在了池骁熠这个儿子面前,那画面相当的心酸和可悲。 然而即便是这样,池骁熠也没有原谅柳淳芳。 这不能怪池骁熠无情无义,实在是柳淳芳压根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从来只是把池骁熠当成为她争夺家产的工具,并且在年少时期,她也逼着池骁熠和周雪订婚,多次阻止我和池骁熠两个人,更是几次想对我痛下杀手。 相比较周雪和江心瑶,以及江芷玥这几个曾经伤害过我和池骁熠的人,池骁熠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若非柳淳芳不是他的母亲,恐怕柳淳芳的下场会更加凄惨,池骁熠验证了那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从监狱里出来后,池骁熠的情绪看上去很低落,因为在见到柳淳芳后,这让他想起了池曼,我曾经受到的伤害以及失去的那个孩子,都和池曼脱不了干系。 坐进车子里后,池骁熠把我搂入怀里,在我耳边沙哑地说:“对不起……” “从你嫁给我后,你不仅没有被我的家人所接受,而且他们还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但以后不会了,未来我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承涵,我就只剩下你和我们的孩子了。” 池骁熠这话听得我差点掉下泪来,我侧过身,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两人的手一起放在我的肚子上,我眼中含着泪水,却是笑着对池骁熠说:“傻瓜,你怎么可能会只有我和孩子?” “阿辙和凝思还在,并且我们叶家人早就把你认为女婿了,以后我的父母更是你的父母,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池骁熠握紧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我们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我看着看着,眼中的泪珠子突然间大颗大颗往下掉,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此刻心里的感动和幸福。 另一方面,虽然不知道池骁熠究竟用了什么方式,但正如池骁熠这个心机婊所算计的,那短短几天内,我父亲和母亲就完全接受了池骁熠,对待池骁熠比亲生儿子还要亲。 其实小时候我父母都挺喜欢池骁熠的,若不是因为池骁熠年少期间对我做的那些混蛋事,我父母和其他叶家人都希望我能和池骁熠在一起,而我觉得现在我母亲特别嫌弃我,说我这种脾气和性格,这世上也就只有池骁熠一个人要我了。 我母亲他们觉得就算我和池骁熠离婚了,以后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再嫁人,我想这也是我母亲最后还是接受了池骁熠的最大原因,只要池骁熠对我是一心一意的,我母亲对池骁熠就没有其他什么成见和要求了。 池骁熠这两个多月来和我一起住在叶家,池骁熠一旦搜罗到什么好的珠宝首饰,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不是我这个老婆,而是拿回叶家送给蓝悠悠和我的母亲,我为此醋劲大发。 结果池骁熠这个心机婊告诉我,他是暂时哄着母亲和我家里人的,等到他们真正待他比亲生儿子还亲时,他就不用那么巴结着了,而对于我,他觉得我是绝对不可能再跑掉了,所以就不用钻石珠宝来哄着。 我听后真是无言以对。 而池骁熠讨好我父亲的方式则是送酒、送古董古玩给我父亲,并且在我父亲闲暇时,他会和我父亲去打高尔夫球,短短几天内,这一老一少成为了最好的高尔夫朋友。 直到两个月后,我和叶承迹在我们的亲生父母面前越来越失宠时,我们两兄妹才意识到这个相当严重的问题,每次池骁熠这个心机婊把我父亲和母亲哄得很开心时,我和叶承迹都觉得不可思议。 尤其体现在某些细节上,比如天要下雨或转凉了,我母亲会叮嘱池骁熠带雨伞加衣服,却对叶承迹这个亲生儿子置之不理,有时候池骁熠晚上迟迟不回来时,我母亲总是念叨着他,打好几次电话问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这让我觉得我母亲是更年期到了。 这两个多月下来,我母亲真正把池骁熠当成了亲生儿子,叶承迹反倒像是她充话费时别人送的。 这天晚上吃饭时,我母亲一边给池骁熠夹着菜,一边说这些都是池骁熠爱吃的,让池骁熠多吃点。 叶承迹被冷落了多天,此刻恼怒得差点摔筷子,饭桌上他像是个孩子一样,跟池骁熠抢着菜,嗤笑一下对我母亲说:“既然妹夫如今跟池家没有什么关系了,我看倒不如入赘我们叶家来,以后让妹夫你们的孩子都改性叶。” 我倒是无所谓母亲不把我当亲生的,她现在宠着池骁熠,我反而很高兴,毕竟我说过要给池骁熠一个真正的家,所以听到叶承迹这话,我一下子笑了出来,“这个提议不错。” “反正以后叶家的公司也需要人继承,那么倒不如把池骁熠的公司跟我们叶家合并在一起。”我说着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父亲,完全一副“挑拨离间、胳膊肘往外拐”的架势,“爸,我大哥他一直都在做老师,不懂怎么经营公司,现在你也老了,应该把公司早点交出来,以便和我母亲享清福。你说对吧?” 我父亲还没有表态,母亲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接道:“对什么对?!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现在嫁了出去,我们还没有死呢,你就开始算计我们的财产了是吗?” “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现在我就告诉你,到时候我们一分钱也不给你,我还要留着给我们的孙子呢,而你们池家家大业大、有权有势,非要贪图我们这一点是不是?” 我的手在桌子下往池骁熠的腿上用力掐了掐,想让他告诉我母亲谁都不会嫌钱多,结果池骁熠这个没出息的货,竟然对我母亲笑了笑,特别狗腿地附和着我母亲。“妈你说得太对了!都说一孕傻三年,承涵现在是越来越不孝、不懂事了。你放心吧,晚上我好好收拾她。” “……”我去!还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有池骁熠这样的女婿,难怪我父母不把我和叶承迹当亲生的了。 这样的氛围中,我父亲哈哈大笑起来,端起手边的红酒杯子,跟池骁熠好像好哥们一样碰撞过去,我很长时间没有看到父亲这么开怀过了。 头顶的灯光照下来,整个餐厅里温馨又和谐,我在桌子下握紧了池骁熠的手,只觉得眼中潮热,渐渐变得朦胧,除了感激池骁熠外,我也很感激我父亲和母亲能接受池骁熠。 池骁熠从小到大都没有家,现在我承诺的做到了,我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家庭,虽然这个家迟来了二十多年,但所幸我们还有以后几十年的时光,我们足以弥补池骁熠曾经缺失的温暖和关爱。 我生孩子的那天,我父亲和母亲、叶承迹和蓝悠悠,以及乔凝思和步敬谦,这六个人全都守在了产房外面,而池骁熠则陪着我一起进去了手术室内。 我原本不想让他陪在身边,毕竟一般的男人都不愿意看到女人生产的场面,这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床.事上的阴影。 但池骁熠执意要陪着我,我拿他没有办法,就让他跟在了身侧,只不过在我生孩子时,池骁熠整个人比我还紧张、激动,我痛得时候,他的脸色都苍白、五官扭曲了,那样子看上去比我这个孕妇还要害怕。 池骁熠的反应给我带来了心理上的巨大压力,这导致我压根放松不下来,最后造成了难产,几个小时都没有生下来。 我痛得死去活来,实在受不住就哭了出来,池骁熠被我吓个半死,跪在地上紧紧地攥住我的手。 在注意到我把自己的唇都咬破出血时,池骁熠直接将他的手塞到了我的嘴里,让我咬着他,也不管自己手背上血肉模糊,他慌乱又心疼地哄着我,“老婆没事,很快就好了,你咬我的手吧……” 我几乎快要晕过去了,差点失去意识,所以咬着池骁熠时,根本没有轻重,我注意到池骁熠的双眸里一片通红,面色白得跟纸似的,他的眉头紧皱在一起,额头上的冷汗往下滚落,但即便他被我咬得很疼,他也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池骁熠不断地询问着医生情况怎么样,我听到他甚至对医生说如果孩子保不住了,那就不要了,反正无论如何,大人一定要安全……这话一下子刺激到了我,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孩子了。 我们连女儿的名字都起好了,这几个多月来,即便孩子还在肚子里,我和池骁熠都对她产生了那么深的感情,如果孩子没有了,我和池骁熠怎么承受得住? “老婆……”我感觉到池骁熠的眼泪流了出来,哪怕我脸上此刻全都是汗水,我也能感觉到豆大的泪珠子一颗一颗砸在我的脸上。 池骁熠贴在我的耳边,哽咽着泣不成声地对我说:“老婆你加油……我们就生这一个,第二胎我们不要了,我不会再让你生了……太危险了……” 池骁熠的话还没有说完,伴随着孩子嘹亮的啼哭声,我全身像是脱了力,一下子瘫在了手术台上,我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了医生手中的婴儿,当医生告诉我们母女平安时,我侧过头对池骁熠笑了笑。 “你真伟大……”池骁熠死死攥住我的手,凑过去来,激动又狂乱地亲吻着我汗湿的脸,池骁熠也是笑着的,可眼中的泪水还是往外涌,语无伦次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谢谢你老婆,辛苦了……我爱你……” 我反握住池骁熠的手,虚弱无力却是极其幸福地应着池骁熠,“我也爱你……” 随后我就昏睡了过去,我不知道我睡了多长时间,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还是小时候我和池骁熠在院子里玩过家家的场景,后来草坪上多了一架黑色的钢琴,池骁熠背对着我坐在那里,阳光从头顶大片大片地洒下来,他穿着深蓝色的衬衣,依旧是少年的模样,一张脸清俊、眉眼如画。 低沉婉转的钢琴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小学篱芭旁的蒲公英 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 午睡操场传来蝉的声音 多少年后也还是很好听 将愿望折纸飞机寄成信 因为我们等不到那流星 认真投决定命运的硬币 却不知道到底能去哪里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清晰打过勾的我相信 说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唯一坚持的任性 在走廊上罚站打手心 我们却注意窗边的蜻蜓 我去到哪里你都跟很紧 很多的梦在等待着进行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真心 与你聊不完的曾经 而我已经分不清 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我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时整个病房里一片静谧,我缓慢地转过头去,只见俊美温柔的男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臂弯里抱着一个婴儿,而手中拿着奶瓶,他低头喂着婴儿。 池骁熠的唇边噙着怜爱的笑意,声线那么温柔,“来,小妍妍喝奶,别再哭了。你妈妈生下你很辛苦,还没有醒过来,你不能把她吵醒了。” 婴儿在池骁熠的怀抱里也只是那么一小团,仰着一张脸、张着嘴不哭不闹的,很乖巧认真地吮吸着奶瓶。 池骁熠越发得爱不释手,低头在小妍妍的脸上用力地亲了几下,夸着小妍妍真乖。 直到池骁熠快喂完了奶,他才看见我醒了,连忙起身抱着孩子孩子走到床边,“老婆。” 我凑过去看我和池骁熠的女儿,而池骁熠拉着我的手往小妍妍的脸上摸,他抬着下巴,傲娇又自豪地对我说:“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漂亮,像个洋娃娃?” “……”我真是无言以对了,让我说实话吗?刚生下来的孩子皱巴巴的,要多丑有多丑,池骁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漂亮的?果然只要是他爱的,那必定是这个世上最美的。 池骁熠抱着孩子的姿势相当熟练,丝毫不输给一个有经验的母亲,他爱女儿爱得不得了,我伸手想要抱一下,但他还没有过瘾,压根不让我碰。 我也就懒得再和他争了,明亮的天光洒在我们的身上,这场景和梦中的重叠,时光静好、天荒地老。 184:叶承涵番外(8):时光静好,天荒地老 言情海 正文 185:孟琳番外(1):他要跟我分床睡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85:孟琳番外(1):他要跟我分床睡 那天在跟池骁熠和叶承涵告别后,我开着白色的车子渐渐远离,直到在后视镜里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我才收回目光,侧头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唐卓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喜欢外出见陌生人。从刚刚到现在唐卓尧都没有说话,情绪看上去很低落。 我安抚性地捏了捏唐卓尧的手,把我的手机递给他,让他打发时间。 唐卓尧再次低下头,墨色的发线垂下来遮住他的眉眼,车窗外的光影闪过去,唐卓尧那个样子一如既往的安静又温顺,我的心因此柔软得一塌糊涂。 “我们现在回家收拾东西,下午就坐飞机去缅甸,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去一个地方。”我侧过头温和地对唐卓尧说。把车子开去某家花店。 我之所以把以后我和唐卓尧居住的地方定在缅甸,那是因为我自己以为缅甸是我和唐卓尧的定情之地。 我总是忘不了那天晚上奶茶摊子前的灯火里,唐卓尧一手里提着灯笼,我们的眉眼被映照得很柔和。后来他将那把军刀送给了我,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就认定了我。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尊重唐卓尧的意愿,“如果你不想去缅甸,我们可以到其他的地方,反正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会带你去。” 唐卓尧闻言这才抬起头,刚刚脸上失落的表情一扫而光,他对我笑了骁,那双漆黑的瞳孔里亮晶晶的,仿佛漫天的繁星般璀璨。 唐卓尧握住我的手,“我没有意见,姐姐要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带着我。不把我一个人丢下就好了。” 这话听得我心里骤然抽搐般疼痛,原来唐卓尧那么害怕被人抛弃吗? 在唐卓离没有死之前,唐卓尧和唐卓离相依为命二十多年,从我的调查中知道唐卓尧特别依赖唐卓离,在唐卓离面前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后来唐卓离死了,无疑给唐卓尧带来了精神上的巨大打击。他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唐卓离把他丢下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恐怕那个时候,他连想陪着唐卓离一起死的心都有了吧? 他为了给唐卓离复仇,而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当一切都结束时,他不就设计自己死在警方手里吗? 即便现在失忆了。唐卓离的死依旧是唐卓尧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所以他会在醒来后就叫我姐姐,唐卓尧那么渴望他的姐姐能活过来,一直陪伴他、再也不离他而去。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我把车子停下来,侧过身用手握住唐卓尧的,我盯着他漂亮得过分的眼睛,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往后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唐卓尧闻言一愣,瞳孔里迅速地涌出雾气,他却对我露出安心的笑,紧紧反握住我的手,唐卓尧沙哑地应着,“好。” 这种氛围下我很想亲吻唐卓尧,但担心他接受不了,我就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转身打开车门,让唐卓尧在车子里等我,我去买一束鲜花,马上就回来。 可唐卓尧黏我太紧,这段时间我走一步,他必须跟在后面,有时候连我洗澡都要一起进去,此刻我拿他更是没有办法,伸手给他戴上口罩遮脸,我们一起下车去了花店。 店员惊讶我和唐卓尧戴口罩的行为,不过我们的气质都很好,尤其唐卓尧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女店员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一张脸都红了。 我微微蹙起眉头,冰冷又凌厉的眼神扫过去,那女店员吓得一颤,连忙询问我们买什么花。 我让她帮我包一束白色的百合,付钱的时候女店员告诉我打八折,我给了她三百块,让她不用找了,随后我接过鲜花,面无表情地抓住唐卓尧的手腕,大步离开花店。 直到坐进车子我心里还是醋劲十足,一言不发地让唐卓尧拿着鲜花,我发动车子往墓地驶去。 而唐卓尧显然被我吓到了,一路上都在小心翼翼地瞅着我,紧张地问了我好几次:“怎么了?” 我看到唐卓尧这么在乎我,心情这才有所好转,毕竟不怪唐卓尧,他从始自终都没有对那个女店员说一句话,连目光都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只能说唐卓尧的外貌和气质太好了,随便一个异性都会对他发花痴。 下车后,我一路牵着唐卓尧的手,沿着台阶往墓地里走,几分钟后我们站在了朱静芸的墓碑前,唐卓尧自然把朱静芸也忘记了,他以为是我的亲人,并没有问我什么,陪着我沉默又肃穆地站在那里。 我弯身把百合花放在墓碑前,随即屈起膝盖跪了下去。 唐卓尧见状连忙和我一起跪在了地上,我伸手握住唐卓尧的,与他十指相扣,抬头看着墓碑的照片里朱静芸温柔美丽的脸,我在心里说:“阿姨,你今天第一次见到我。” “我是卓尧的女朋友,以后将会做他的妻子。我知道卓尧做了很多错事,但我想事到如今,阿姨你一定会原谅他对吧?我希望你给他一个机会,因为他很在意你。除了唐卓离这个姐姐外,二十多年来,这个世上他只有你一个亲人。” “你自己大概也能体会到,这些年来卓尧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否则在知道事实真相后,他也不会想着以死谢罪了。如果你泉下有知的话,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和卓尧。”我侧头望了一眼唐卓尧。 他也看向我。 我手下越发锁紧唐卓尧,以唐卓尧妻子的身份面对着朱静芸,我的眼中不可抑制地涌出一片潮热,郑重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也请你放心,以后我会一直和卓尧在一起,给他幸福和一个家庭……” 我和唐卓尧在朱静芸的墓碑前待了大半个小时,这才起身离开墓地,回去住所的途中,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我的亲生母亲。 她和我父亲都是大学的教授,对比起我这个女儿,他们的工作性质很普通,这些年来我执行的任何和行踪全都是机密,就连父母也都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理所当然他们也并不知道唐家的爆炸事件和我有关。 我像往常一样在电话里保平安,告诉他们我最近放假了,先去一趟缅甸,有时间再回去探望他们。 我母亲又在电话那边哭了,千言万语都对我说不完,不厌其烦地叮嘱着各种话。 我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想到我多年不曾回过家,而他们也在渐渐老去,我从来没有尽过孝道,我更加难受了。 不过很庆幸,如今我已经摆脱掉了过去的职业和身份,以后我就能陪在父母身边了。 我轻松又欣喜地对我母亲说:“妈,我很好,你不要那么惦记我。再过几个月我就回家了,到时候把我的男朋友带回去给你们看。” “有男朋友了?!”我母亲别提有多激动高兴了,立即告诉她身边听电话的父亲。 这些年来他们最操心的就是我的终身大事,我年龄也不小了,如果我在家的话,他们肯定会给我安排各种相亲,但他们连我的面都见不到,每次在电话里我母亲各种语重心长让我交男朋友,现在我总算谈恋爱了,可想而知他们有多喜悦。 我父亲从我母亲手中接过电话时,我听得出来他语气里都带着哽咽。 我再三对他们保证,二十几分钟后我父母才放过我,而这时车子刚好停在房子前。 我收起手机,打开车门正要下去,却发现唐卓尧仍旧坐在副驾驶一动不动,我顿住,蹙起眉头看着他,“怎么了?” 唐卓尧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力道之大让我感觉到了疼痛,他紧盯着我,俊美的面色有些苍白,薄唇抿在一起,过了好半晌,唐卓尧艰涩地问我:“姐姐你有男朋友了?” “嗯。”我的男朋友就是唐卓尧,自然不打算瞒着他,我估计他此刻的不安应该是在担心我有了男朋友后,会不要他了。 我抚了抚他的脸,语气温和地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 唐卓尧看了我半晌,最后放开了我,什么都没有再对我说,他沉默不言地打开车门下去了,往房子里走去的背影高大,透着一种难言的落寞,有那么一瞬间,这让我觉得他其实并没有失忆,他会因为我有男朋友了而嫉妒、愤怒。 我心里想着到缅甸后,我是不是应该对他纠正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知道到时候我们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在一起,我总觉得跟一个智商如孩子般的男人谈恋爱,实在是太别扭了。 但另一方面,我却不想让唐卓尧想起过去的一切,如果他的失忆对身体上没有其他什么影响,我就不打算再给他找医生治疗了,所以等到一切稳定下来,我会循序渐进地改变我和唐卓尧的关系,让他重新接受我。 我一路跟着唐卓尧走到楼上的卧室,他正背对我站在衣柜前,把我们两人的衣服拿出来,仔细折叠好放在同一个行李箱里。 我看到他毫不避讳,把我的内.衣和底.裤都往里面装,他这种平静让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他对我没有什么想法。 我也没有阻止唐卓尧,开口提醒他,“不用带太多,到时候我们在那边买新的就可以了。” 唐卓尧面不改色地应着我,“嗯。” 让他一个人收拾,我则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订好机票,而这时唐卓尧手中拎着一件衣服问我:“这也是姐姐你的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看到你穿过?姐姐穿上去肯定很好看。” 唐卓尧把衣服展开,正是几个月前孟妍一时兴起在缅甸买的民族服装,我也只穿过一个晚上,当时唐卓尧的心思全都在乔凝思身上,即便孟妍说我穿这衣服让人很惊艳,唐卓尧也没有看一眼,现在他倒是感兴趣了。 “一起装进去吧,到了缅甸那边我再穿给你看。”我把电脑装起来,走过去弯身收拾着床铺。 这栋房子我并没有卖掉,几个小时前我把备份钥匙给了池骁熠,让他叫人定期过来打扫。 唐卓尧打开一个抽屉,把面具拿出来也装在了行李箱里,我一看居然是当初我戴过后,又强行戴到唐卓尧的脸上、拍照的那个面具,本以为他当时随手丢掉了,没想到他一路带了回来,如今要走了,他还是把面具戴在身边。 这样的珍惜让我心里很感动,虽然唐卓尧忘记了从前发生的一切,但他的潜意识里似乎还保存着一些痕迹,以至于现在他毫不犹豫地把面具这种看起来不重要的东西,也随身携带。 我看到唐卓尧把一个白色的床单也折叠好放进行李箱,我微微蹙起眉头,走过去一边把床单拿出来,头也不抬地对他说:“我在那边买了房子,虽然没有家具什么的,但过去后我们可以住几天酒店,到时候再买床上用品。” “要带。”唐卓尧语气执拗地说,并且弯下身捏住我的手腕,把那条床单扯到了他自己的怀里。 我本以为这是他睡过多年的床单,用不惯别的才非要带着,然而我仔细一看,却注意到上面的小片红色痕迹,我伸手指着唐卓尧问:“这是什么?” 唐卓尧低头看了一眼,表情里也透着困惑,他拧着眉宇反问我:“好像是血吧,姐姐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 我怎么会知道?这栋房子是唐卓尧的,他的床单上染了血,我当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看鲜血的颜色就应该猜的出来这条床单没有洗过,很显然是唐卓尧刻意保存下来的。 这孩子的怪癖果然不少。 我没有再阻止唐卓尧,反正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会纵容着他。 后来我们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两人的衣物装在了一个行李箱里,我从外面锁上门,坐车赶去机场。 没想到柳源东在机场等着我和唐卓尧,一看到我们来了,柳源东几步走到我身边,他低头看着我,目光里的温柔和不舍流转,“我听池骁熠说今天你们去国外,我就在这里等了你们几个小时,是去缅甸对吧?” “嗯。”我表情淡淡地应着。 因为无法回应柳源东的这份心意,所以我不给他任何希望,不过对于他为我和唐卓尧做的,我还是心存感激,拉着唐卓尧一起,我诚恳地对柳源东道谢。 我这样的态度让柳源东很尴尬,接下来也不知道该对我说些什么了,氛围有些沉默的僵硬,直到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来。 柳源东往我身边走近一步,他低沉地问:“语嫣,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这个要求让我蹙起眉头,如果只是简单的拥抱,或许我不会拒绝,但我明知道柳源东喜欢我,再让他抱我,就显得有些暧昧不清了。 我犹豫了几秒钟,柳源东以为我是默认了,于是他弯起手臂就要搂住我。 然而下一秒钟我脚下猛地踉跄,唐卓尧从后面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整个人拉了过去,柳源东扑了一个空,保持着双臂横在半空中的姿势看着唐卓尧,他的目光里带着对情敌特有的凌厉。低坑匠巴。 “再不上飞机就晚了。”唐卓尧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柳源东的敌意,他抬手看了一下表,随后拉住我的手腕,什么都不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唐卓尧跟过去一样高傲我行我素,他若是不想搭理的人,绝对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压根不管什么礼貌和教养,对此我虽然有些生气,但并没有挣脱掉唐卓尧,回头对柳源东挥了挥手。 柳源东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原地,眼神晦涩、垂下去的两手攥在一起,他始终目送着我的背影,直到我收回视线,看不见他了。 飞机冲上云霄,我和唐卓尧坐在一起,唐卓尧的面色比刚刚还差,我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唐卓尧把我的手拿下来,又握住在他宽厚的掌心里,他眸子里明灭不定、复杂难测,让我越来越搞不懂他的想法。 沉默半晌,唐卓尧开口问我:“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我给空姐要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唐卓尧。 唐卓尧不接,仍旧目光灼灼地逼视我,我就自己喝了一口水,对唐卓尧说:“我以前工作时的一个同事,前段时间他算是救了我们两人,所以我很感激他。” “但是我不喜欢他。”唐卓尧精致的眉宇拧在一起,手下用力捏着我,“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他那个样子好像要把你抢走一样,他是不是姐姐你的男朋友?” 医生告诉我唐卓尧只有十几岁孩子的智商,但具体是多少岁却无法判断,我一直在想着以唐卓尧现在的心智,他是否懂得男女之情,不过从他对柳源东的排斥来看,至少我可以肯定他不喜欢别的男人靠近我。 “虽然柳源东没有对我表白过,但我知道他喜欢我,不过我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感觉。”我不打算隐瞒唐卓尧,有些好笑地对他说:“你不喜欢他没有关系,反正以后我们也见不到他了。” 闻言唐卓尧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却还是不放心地问:“你私下里也不会联系他?” “不会。” 唐卓尧的眉宇舒展开来,“那就好。” 低头看到我的手腕被他抓出红痕,唐卓尧连忙用手给我揉着,过了一会他才放开我,拿过我喝过一口的矿泉水,拧开瓶子,他微微仰着脖子,丝毫不嫌弃地喝了起来。 我看到他的喉咙因为吞咽而滚动着,越发的性感有男人味,我抿了抿唇,觉得口干舌燥,唐卓尧时刻都在勾引我,我总是受不住他男.色的诱惑。 顿了一下,我把脑袋靠上唐卓尧的肩膀,准备睡一会。 唐卓尧浑身的肌肉猛地僵硬,紧接着他弯起胳膊揽住我的肩膀,一手放在我的后背上,把我的脸按在他的胸口,而唐卓尧的下巴则抵在我的头顶,男人的声线低沉温柔,“你困了,就在我怀里睡一会吧,我会一直抱着你。” “嗯。”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唐卓尧衣衫下肌肉的热度和他身上的气息,没过几分钟,我就安心地睡着了。 只不过我在朦朦胧胧中感觉到唐卓尧炙热的唇落在了我的头发上,随后试探性地吻了吻我的脸,唐卓尧叫了一声姐姐,手臂收紧越发用力地抱着我,让我在睡梦中感觉到脆弱的骨头都被他勒得疼了。 我这一路睡得都很安稳,晚上十点多时,飞机降落在了缅甸这边。 我睁开眼睛,一下子就对上唐卓尧深邃的目光,片刻的惊讶后,我才回过神,而唐卓尧迅速地别开脸,同时也收回了搂着我身子的手臂。 坐车回到一早订好的酒店,我和唐卓尧简单地吃了晚饭,这段时间唐卓尧都是跟我睡在一起,因此这次我也只在酒店开了一间房,进去后我用笔记本上网,让唐卓尧去浴室洗澡。 “嗯。”唐卓尧应了我一声,拿着浴袍走去浴室。 只不过四十多分钟过去了,唐卓尧还没有出来,平日里他只要二十分钟就可以了,我担心唐卓尧是不是旧伤复发了,连门放下腿上的笔电,起身走过去敲门。 浴室的玻璃门是磨砂的,我从外面隐约看到唐卓尧高大的身形轮廓,他背对着我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连续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呼吸急促地应着我,“姐姐,我马上就好了。” 听到唐卓尧的声音后,我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我在外面站了几分钟,唐卓尧就穿着雪白的浴袍出来了,他敞开的领口里露出大片的胸膛,看上去精壮又结实,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而那挂在蜜色肌肤上的水珠子,更给他增添了狂野和性感。 我微微侧过目光,注意到唐卓尧的头发还是湿的,我让他坐在沙发上,我站在背后,用毛巾动作温柔地擦着唐卓尧的头发。 他安静又温顺地低着头,房间里一片静谧,柔和的灯光洒在身上,这种氛围让我突然觉得心里很甜蜜,连唇边都不由自主地浮起笑意。 唐卓尧恰好在这时回过头,看到我正在笑着,他的眼睛里有几秒钟的恍惚,紧接着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整个人踉跄栽在了沙发背上,俯身一张脸正好和唐卓尧的相对,唐卓尧越发把我拉向他,他凑过来,眼看着唇就要贴上我的。 这时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唐卓尧仿佛一下子回过神,连忙松开我的手,接过我拿着的毛巾,他自己擦头发。 我注意到他的耳朵上泛起绯红色,这让我心情很好地挑挑眉,摸了摸唐卓尧的头发,我这才走过去拿起手机接通。 电话是柳源东打来的,询问我有没有安全抵达缅甸。 “嗯,你放心吧。”我背对着唐卓尧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辉煌的夜景,低声跟柳源东聊了几句。 他叮嘱我早点休息,有什么需要了再找他,随后柳源东对我道了晚安,就把电话挂了。 我敏锐地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我,回过头时唐卓尧立即别开脸,他放下毛巾,长身而起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唐卓尧翻身背对着我,“我睡觉了。” “好。”平日里也是唐卓尧睡了以后,我才去浴室洗澡的,我俯身给唐卓尧盖上被子,在床头坐了一会。 唐卓尧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比女孩子的还要过分,垂在眼睑上显得很乖顺,他熟睡的样子宛如一个孩童,我整颗心都变得柔软,凑过去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随即我拿着浴袍去洗澡。 浴室的水蒸气散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陌生环境的缘故,我闻到空气中有一种难言的味道,我也没有多想,在淋浴间里洗好身子和头发后,我对着镜子抹护肤品,为了避免吵醒唐卓尧,我弄干了头发,才走出浴室。 床上唐卓尧睡得很沉,不过我还是很小心地掀开被子,在他身边躺下后,我调了一下床头柜上的台灯。 我在陌生的环境里总是睡不着,又担心翻来覆去会影响到唐卓尧,于是只能侧着身子,盯着唐卓尧的背发呆。 没想到不过五分钟,唐卓尧就转过身,看到我睁着眼睛,他愣了一下,用一种在深夜里特有的沙哑又慵懒的语调问我,“姐姐,你怎么还没有睡?” “快睡了。”我没有告诉唐卓尧其实我心事重重,我和唐卓尧侧着身子面对面,灯光下,我伸手抚上唐卓尧的脸,“你不是困了吗?睡吧,等明天醒来后,我们去买东西,搬到新住所里。” 唐卓尧点点头,犹豫了几秒钟,他伸手过来托起我的脑袋,把一条胳膊塞在了我的脖子下,唐卓尧搂住我的肩膀,掌心在我的后背上抚着。 这是一种情侣间极其亲密的睡姿,也是失忆后唐卓尧在床上主动抱住我,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安稳,身子自然而然地依偎在唐卓尧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听见了他“砰砰”一下下的心跳。 其实我表面上看上去很坚韧清冷,但很少有人知道多年来居无定所的日子,让我极其缺少温暖和安全感,而如今只要躺在唐卓尧的怀里,我就不会再感觉到孤单,即便不适应外面的环境,现在被唐卓尧抱在胸膛里,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几天后我和唐卓尧搬去了新家,用了大半天时间把整个房子布置好,就此开始了我和唐卓尧的缅甸生活。 最近这段时间我并没有出去找工作,而是买来菜谱,一天到晚都待在厨房里,提高我的厨艺。 我没有让唐卓尧试菜,因为只要是我做的,不管有多难以下咽,他都吃得津津有味,不过在我待在厨房里时,唐卓尧还是左右不离地陪着我,顺便负责解决掉我做出的各种试验品。 我自觉自己很聪明,也就几天时间,我的厨艺突飞猛进,用唐卓尧的话说就是比那些大厨都要强上好几倍,我把自己迅速地变成了一个贤妻良母,有时候想想自己曾经是个国际刑警,现在的生活让我觉得“堕落”。 唐卓尧那时给我留下了一大笔钱,就算我和唐卓尧以后什么都不做,那些钱也足够我们挥霍一辈子的,只是我并不满意这种吃饱等死、浑浑噩噩的生活状态,因此一个星期后我开了一家店,主要卖一些翡翠玉石。 当然,我并不精通这类,不过好在我身边有唐卓尧这个业内行家,虽然他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一切,但他并没有丧失某些能力,比如对珠宝翡翠的鉴定。 除了做小本生意外,我和唐卓尧有时候会去赌石,只要买到了好的石头,我就直接转手给池骁熠,这也就省掉了池骁熠再往缅甸这边奔波的时间和辛劳,同样我也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 每天晚上六点我关店门,随后和唐卓尧走着回去住所,中途不仅可以逛下夜市,并且能顺便买菜,回到家做晚饭。 这生活过得很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和唐卓尧还没有恢复成情侣关系,更甚至在我们来这里的一个月多后,某个晚上唐卓尧磨磨蹭蹭地洗完澡,从浴室里擦着头发出来时,他对我提出要分开房间睡。 我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一边算着今天的收入,一边在对话框里和孟妍聊着天,听到唐卓尧的话后,我的手指一下子顿住。 我抬起脸看着唐卓尧,蹙着眉头问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分开睡?我半夜翻动的声音吵到你了吗?” 可我仔细地想了想,事实上这段时间我都是被唐卓尧抱着睡的,不至于一个人的时候翻来覆去打扰到唐卓尧,唐卓尧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除了不理解外,我心里当然很不高兴,只是我没有表现在脸上。 “不是。”唐卓尧连忙说,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他垂着眼眸并没有看我,拿在手中的毛巾不断地捏紧,唐卓尧语无伦次的,“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姐姐你是女人,不是说男女有别吗?” 闻言我“啪”的一下,用力合上电脑,唐卓尧被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满眼诧异地看着我,他的表情有些惊慌和不安。 可即便这样,我的怒火也丁点没有消散,随着接触外界事物的时间越来越长,唐卓尧的心智似乎在一天天增长,于是他渐渐知道了作为姐弟,我和他这样搂搂抱抱、同床共枕的行为是不正常的。 所以他开始纠正我们这种错误,可我怎么能接受?当初他醒来后就叫我姐姐,我勉强认了下来,现在他竟然想着要疏远我,他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也知道他是无辜的,但我心里还是很难受、委屈,以往我觉得他把过去的一切全都忘记了,是一件很好的事,现在这一刻我却是那么希望他能想起来,至少要记起我孟琳是他唐卓尧最爱的女人,否则难道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吗? 我回忆起和唐卓尧那仅有的两次缠.绵,他所有的疯狂和迷恋,在最后巅峰时刻瘫.在我的身上,大汗.淋.漓地埋在我的胸口,告诉我他爱我……等等这一切,和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只觉得眼睛里发酸,连忙抬起手盖住脸。 “姐姐。”耳边传来脚步声,随后我从指缝里看到唐卓尧蹲在了我的面前。 他把手放在我的膝盖上,仰脸盯着我,满是歉意又慌乱地说:“对不起姐姐,你既然不想分开睡,那我们就还睡在一起,你不要生气好吗?” “我没有生气。”我一手推开唐卓尧,因为力气过大,唐卓尧的脊背撞在实木茶几的桌角上,他痛得发出一声呻.吟,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额头上的冷汗都滚落下来。 我却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唯有放在背后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心里翻涌着抽搐般疼,我转过身往外走,头也不回地对唐卓尧说:“你睡在这个卧室吧,我去收拾另外一个房间。” 唐卓尧见状顾不上后背的疼痛,连忙起身几步追了上来,唐卓尧抓住我的手腕,急切地对我解释,“姐姐你听我说,我……” “放开。”我直截了当地打断唐卓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语气里透着威胁,“别逼着我对你动手。” 唐卓尧的肩膀一震,失忆后他并没有见识过我的身手,但此刻我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惊到了他,他眉宇苍白地看着我,过了一会他渐渐地松开我,微微低下头,唐卓尧的脸上满是受伤。 我没有再搭理唐卓尧,任由他一个人站在走廊里,灯光下显得无比的落寞,我走去隔壁的房间,“砰”一下,从里面用力关上门。 这天晚上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满室无边无际的黑暗让我感到窒息,而脑海里总是回放着刚刚唐卓尧紧抿的唇和难过的表情,以及他站在走廊里孤单的身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我想我是因为接受不了他要远离我的行为,毕竟这段时间他那么依赖我,而失忆之前他对我许下了承诺和誓言,我害怕他今天要分开睡,以后某一天他就会和我分开住了,这是我不允许发生的。 我不知道唐卓尧有没有回房间,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毕竟他现在连我和那段感情都忘得一干二净,我不应该和他斤斤计较,而是要重新发展我们的感情才对吧? 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后悔,不过这些年来我未曾对谁低声下气过,让我现在去给唐卓尧道歉,我也拉不下那个脸面,明天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可以了吧? 到后来我抵挡不住困意,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第二天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拿过手机看到是早上九点多了,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抚了一下额头,掀开被子走去浴室洗漱。 我走出房间后,本来打算去卧室里叫醒唐卓尧,平日里他都没有我起床早,然而我刚迈开脚步,就闻到了从厨房里传来的香气。 我的动作一顿,随后转身大步走去厨房,结果竟然看到唐卓尧正系着围裙站在操作台前。 他的身形高大、肩背宽厚,随意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衣,袖口挽上去露出结实的手臂,唐卓尧动作熟练地煎着锅里的东西,一张脸在天光的映照下温润又俊美,这场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记得乔凝思说过唐卓尧连各种调味料都分不清,更别提做饭了,所以难道此刻他只是耍帅、做做样子的吗? 在我怔愣中,唐卓尧听到动静后回过头,他对我笑了笑,如往常一样眉眼几乎弯成了月牙,“姐姐你醒了?我早饭快做好了,你到餐厅里等我就可以了。” 我:“……” 我走过去,看到操作台上的盆子里放着几个做好的鸡蛋卷饼,金黄色的上面有一圈番茄酱,这卖相比我平日里做的都要好,我差点没出息地流口水了。 我正准备找筷子来,唐卓尧已经递给我,满眼笑意地凝视着我,语气里透着宠溺和温柔,“你吃吧,都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 我:“……” 我没有理唐卓尧,用筷子把鸡蛋卷饼夹起来,低头凑过去咬了一口,结果发现味道竟然不错,我的食欲顿时上来了,端起盘子津津有味地吃着。 而唐卓尧就看着我,那漆黑眼眸里的温柔都快要把我融化了。 “你一直都会做饭?”我这样问着唐卓尧,用筷子夹着一小半鸡蛋卷,抬起胳膊往唐卓尧的嘴边送。 唐卓尧连忙俯下身配合我,握住我的手腕凑过去,他依旧不嫌弃是我吃过的,就着我的筷子咬了一口,“平日里你做饭时,我站在旁边看着,时间长了,我也就会了。” 185:孟琳番外(1):他要跟我分床睡 言情海 正文 186:孟琳番外(2):我要离家出走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86:孟琳番外(2):我要离家出走 我在厨房里就把鸡蛋卷饼吃了一大半,剩下的全都一口一口喂到了唐卓尧的嘴里,在最后收起筷子时,唐卓尧依旧俯着身,并没有把我的手腕放开。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既然姐姐很喜欢,那么以后每天早上我都做给你吃好吗?” 明明唐卓尧的年龄和个头都有这么大了,可他宛如孩童般温顺又认真的样子,竟然丝毫没有违和感,果然只要长得好看,就算三十多岁还撒娇卖萌,依旧让人抵抗不了。 我对唐卓尧点点头,忍俊不禁地问他:“其实你是享受被我喂着吃的过程吧?” “嗯。”唐卓尧倒是坦然承认了,耳朵上泛起不易察觉的绯红色,“我喜欢跟姐姐在一起做任何事。” 任何事吗?我的眸子里闪动了一下。既然唐卓尧喜欢这些跟我亲密的行为,那为什么他还要跟我分床睡? 唐卓尧此刻和我平视着,我看到他宽厚的肩膀,阳光洒在他雪白的衬衣上。笼罩着一层温柔金灿灿的光芒。 “你说想和我做任何事……”我踮起脚尖,把唇贴在唐卓尧的左耳朵上,呼出炙热暧昧的气息,感觉到他的惊颤,我唇边勾起了笑意,语声缓慢轻柔地诱导着唐卓尧,“那么做.爱呢?卓尧,你想和我做.爱吗?那到时候你会更喜欢的。” 唐卓尧蓦地睁大眼睛,浑身的肌肉一瞬间变得紧绷了,他侧过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我,那种目光很古怪。 我这个向来读人心理的刑警,此刻竟然无法猜透唐卓尧在想什么,但至少从他的表情里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可他似乎并不甘愿和我发生男女关系。 “姐姐。”唐卓尧语声颤抖地叫着我,接下来就没有再说话了,他的薄唇紧抿在一起。随即松开了我的手腕,唐卓尧直起身子把火关掉,背对着我转移了话题,“吃早餐吧。”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唐卓尧对我只是姐弟之情而已,他喜欢和我亲密。仅仅因为我是他的姐姐。 我保持着刚刚的那个姿势,很长时间没有动一下,唐卓尧是无意的,然而却真的伤到了我的心。 我想如果当时在他醒来后,我直接告诉他我是他的未婚妻,他会不会接受? 不知道。 当时他叫我姐姐,我就认了,因为我觉得就算这样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既然唐卓尧是真心爱我的,那么即便失忆了,他对我的感情也不会变。 事实结果证明我太自信了,或许我高估了我和唐卓尧之间的爱,我自以为我都可以为他而放弃热爱的职业和身份,甚至是生命了,那么这段感情足以刻骨铭心,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把我忘记了呢? 这让我觉得他对我的爱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深刻,把全部的财产留给我,不让我救他又怎么样?那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上,他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他惦记着我,就如同他对待自己那上百个下属一样,把他们全都安排好了,他才放心。 如今失忆后的唐卓尧宛如新生,他的生命轨迹重新开始,会遇到其他陌生的人,所有的经历也是全新的,那么这种情况下,唐卓尧在爱情中的选择或许就不是我了吧? 说到底,终究是我太自信了吗? 以前我从来没有为情所困过,我觉得自己是高智商和高情商的人,我曾经那么自信唐卓尧会爱上我,而现在面对失忆后的唐卓尧,我却无从下手了。 我感到很不公平又委屈,凭什么我这么爱他,但他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并且拒绝和我重新开始? 我心痛到难以呼吸,再想起唐卓尧昨晚提出分床睡的行为,我真的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了,我站在唐卓尧的背后,看着他把煮好的百合薏仁粥盛出来。 我语带讥诮地问唐卓尧,“如果当时你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唐卓尧,你还会像依赖我一样,依赖那个女人吗?你们会不会手牵着手,你会让她靠在你的胸膛,晚上你在床上抱着她睡觉,早上亲手为她做饭吗?” 这大概就是女人的通病,就如同假设唐卓尧的母亲和我同时掉进水里,他会救哪一个一样,即便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却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唐卓尧的肩膀微微一震,动作顿在那里,他回过头看着我,抿了抿唇,如我所料,他模棱两可地给了我这样的回答,“我的姐姐只是你,而不是其他任何女人,所以你刚刚的假设没有丝毫意义,它不会变为现实,你想太多了。” 确实是我想多了,我在心里自嘲又讽刺地笑了一下,随后用我一贯严肃清冷的语气对唐卓尧说:“既然你觉得我们是姐弟,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不仅不能同床共枕,并且以后我们也不要再拥抱或是牵手了。” “像你说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别,我们还是避讳点比较好。如果你觉得分床睡还不够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分开房子住。以后你的衣服也都自己洗,尤其是贴身的底.裤这些。” 在我的这番话里,唐卓尧俊美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睁大的瞳孔里慢慢涌上一片雾气,眼眶红了一圈。 唐卓尧的手攥成了拳头,他的表情里满是受伤和难过,声线沙哑艰涩地问我:“你不要我了吗?可你那天说过你不会抛弃我,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我并没有不要你。”我直接打断唐卓尧,心里疼得无以复加,面上却是无动于衷的,“我只是在告诉你,做姐弟是怎样的,而且是你先提出分床睡的,你不就是想跟我保持正常的姐弟关系吗?” 唐卓尧无言以对。 他低下头,墨色的发线垂下来,让他的一张脸处在阴影里,我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过了一会,他高傲地别开脸,没有再看我,半边侧脸透着倔强和冷漠,“那好,就照你说得做。我找到房子后,就从这里搬出去。” 两人在吵架气头上时,什么承诺和誓言全都被抛之脑后,这一刻我忘了在朱静芸墓碑前保证过好好待唐卓尧,给他幸福,而其实我和唐卓尧曾经轰轰烈烈的爱情,经不起这段时间柴米油盐的平淡和磨合。 我和唐卓尧的感情来得太快,如今朝夕相处在一起,很多问题也就来了,比如我和唐卓尧都是那么高傲、要强,他不会轻易低头,而一向喜欢掌控别人的我,同样也不会妥协。 所以在唐卓尧说完那句话后,我装作很平静地对他点点头,“这个房子你住吧,我搬出去就就可以了。以前你让我帮你存了很多钱,现在你既然要自力更生了,那么钱也都应该还给你。” 我说完走去卧室,过了一会唐卓尧才跟着我进来,我把那张银行卡递给唐卓尧,告诉他密码和里面总共多少钱。 他大概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笔天文数字,捏着卡的手指在颤抖,站在那里怔愣地看着我。 我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开始收拾我的衣物和用品,事实上我自己并没有多少东西,家具这些都是新买的,我不可能带走,而来时我和唐卓尧共用一个行李箱,所以我连装衣服的行李箱都没有。 不过好在我也就只有那么几件衣物,放在一个双肩包里就可以了,我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突然发现我竟然是这么贫穷。 这些年来我居无定所,走去哪里不仅形影单只,并且伴随我的只有简单的衣物和手枪这类,最贵重的东西也就只有我的电脑,以及那些已经被烧掉的资料了,而车子、房子、一大笔钱……等等,唐卓尧给了我这一切。 但这些终究不是我的,甚至比以往更糟糕的是我连自己的职业都抛弃了,工作也丢掉了,这些年我赚的钱,随着“王语嫣”的死,也全都没有了。 于是我悲哀地发现此时此刻我竟然一无所有,我将近三十岁了,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但我绝对不是离开了唐卓尧,就不能活了,我还有很多技能,我可以找其他的工作,我不会为眼前的困境而烦恼。 我在收拾东西期间,唐卓尧一直伫立在门口看着我,他张了张口,几次都想说话,但最终因为执拗的性格,又全都咽了下去。 我想他一定不会知道我有多困苦,是啊!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年来除了池骁熠和柳源东几人外,我没有其他的朋友,常年在外执行任务,不可能得到父母的呵护和关爱,如今身在异国他乡,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工作……等等这一切,唐卓尧都不会知道。 我走到门口时,唐卓尧堵住了我的去路,他大概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低垂的眉宇里含着晦涩,“那家店你也给我了,不再去了吗?” “你自己有能力。”我压着心里翻涌的情绪,淡淡地对唐卓尧说。 这段时间以来唐卓尧的心智慢慢变得成熟,或许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了,而现在他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一个人能好好地生活。 但唐卓尧不放开我,一双绿褐色的眼眸里浮动着浓重的血丝,而眼睑下呈现出青黑色,显然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 这么久以来,唐卓尧第一次对我发了火,语气霸道地说:“我不允许你走!我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你离开了,我活不下去。” 如果唐卓尧是在正常的情况下,以男朋友的身份对我说这样深情而偏执的话,或许我的内心很震撼、感动,但此刻我觉得这只是唐卓尧对我的一种依赖和习惯,他越是把我当成姐姐,我心里就越难受和排斥。 我还想对唐卓尧说些什么,这时有人打电话给我。 唐卓尧抓着我的胳膊,根本不让我接,那架势必须要得到一个结果。 我没有搭理他,腾出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是孟妍打来的。 挂断后我抚了抚额头,心平气和地对唐卓尧说:“我有个朋友过来缅甸看我,已经下飞机了,现在让我到机场接她。晚上我还要给她安排酒店住下来,陪她几天,所以等往后我们再讨论其他的好吗?” 唐卓尧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凌厉起来,咄咄逼人地问:“是那个叫柳源东的吗?晚上你要陪他住酒店?你不是告诉我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你……” “是个女的。”我蹙眉打断唐卓尧。 唐卓尧真是太敏感了,一连串的质问我,压根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这让我心里有些焦躁,连语气都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唐卓尧的眸子里一痛,手下微微松开我,紧接着又用力抓紧,“我跟你一起去。”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在养小孩子,本身我就不是个容易招惹的女人,以往孟妍让我生气时,她好几次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此刻我显然是被唐卓尧磨光了耐心,却还在心里劝自己不能和唐卓尧计较,我声音温和地对唐卓尧说:“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到店里开门做生意,晚上再打电话给我好吗?” 唐卓尧沉思良久,再次紧逼着问:“你没有骗我,对方真的是个女人?” “……”我想撞墙去死的心都有了,唐卓尧到底是在闹哪样?既然他对我的占有欲这么强,不允许我和其他男人接触,那么他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着我们要做姐弟,他要跟我保持距离?他这么矛盾又分裂,真是太不可理喻了好吗? 我此刻没有把唐卓尧按到墙上,断他几根骨头,已经算是我的极限了,我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随后我拿出手机,当着唐卓尧的面给孟妍打过去,接通后我直接对孟妍说:“告诉唐卓尧你是个女人。” 我开了免提让唐卓尧听,然而下一秒钟,手机里传来的却是柳源东低沉温柔的声音,“语嫣,怎么了?” “……”我真是日了狗了,抬起头下意识地看了唐卓尧一眼,他的脸上阴云密布,唇边却勾着一抹弧度,含着被欺骗后的疼痛和愤怒,以及对我的蔑视。 柳源东还在电话那边叫着我的名字,我眼瞧着唐卓尧就要爆发了,连忙挂断,我对唐卓尧说:“你跟我一起去吧。” 唐卓尧总算妥协了,什么都没有说,走进卧室里换衣服。 我转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他真是太难伺候了,失忆前他的性格绝对不是这样的,是他失忆后改变了,还是因为我过去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到底太短,所以并没有真正了解他的性格吗? 唐卓尧丝毫不避讳我,就当着我的面换衣服,我们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此刻面对他果露精壮的身躯,我并没有多害羞,他侧着身子站在衣柜前,我的目光特意往他那个部位瞥了一眼,黑色的森林下耷拉着一个香蕉。 对于见过各种场面和男人的我来说,唐卓尧这里绝对不是一般男人能够比的,从第一次让我疼得死去活来时,我对唐卓尧某方面的功夫就特别满意。 我别开脸,没有再看下去,若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而把唐卓尧就地正法了,毕竟我是一个有正常需求的女人,处在这个如狼似虎的年龄,让我吃了这么久的素,整天只能看着,几乎快到了爆发的边缘。 哎……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到过去为数不多的甜蜜画面,我所有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而唐卓尧整天洗澡不仅要用将近一个小时,现在就连换衣服都磨磨蹭蹭的,比女人还慢,对于我这种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的女人,我有些看不下去了,蹙着眉头问:“你换好没有?随便哪一件都可以,挑挑拣拣的浪费时间。” “嗯。”唐卓尧应了我一声,终于把衣服和裤子穿好了。 我看过去才发现他穿得竟然是西装,而我向来觉得男人穿西装是最英俊有魅力的,尤其唐卓尧是这么完美的身材,并且气质还好,穿上西装完全不输给那些平面杂志的模特。 但重点是唐卓尧一不去相亲,再者不是出席什么重要场合,只是去机场接个人,他在穿着打扮上至于这么在意吗? 我看到唐卓尧的手指正在一排领带上滑过去,拧着眉宇似乎不知道该选哪一条。 我真是败给他了,走过去从里面拿出一条深红色的窄版领带,让他俯下身,我帮他系上。 但他却握住我的手腕,修长的眉宇锁得更紧,“这条领带不好看,换条暗色系的吧,灰色或深蓝色。” “……”我懒得理唐卓尧,如果他想要暗色系的,刚刚还在那纠结个毛线? 我面无表情地把领带勒在唐卓尧的脖子上,他被我弄得疼了,才满是委屈地俯下身配合我。 我仔细地把领带给唐卓尧系好,他走过去对着镜子照了一会,随后又去梳妆台那里弄自己的头发,磨磨蹭蹭大半个小时,唐卓尧总算满意了,笑了笑问我:“我帅吗?有没有把那个叫柳源东的男人比下去?” “……”我总算明白了,原来唐卓尧这是想在外表上把柳源东比下去啊! 他这样幼稚的行为让我觉得好气又好笑,在他停下来因为鞋子又开始纠结时,我伸手从鞋柜里把他的皮鞋拿出来,随后单膝跪地,把他的拖鞋脱掉了,我亲自给唐卓尧穿上皮鞋。 唐卓尧慌张又不好意思,拽住我的胳膊让我起来,我站起身对上他的眼睛时,在那里头看到了感动和亮晶晶的光芒。 我没有说什么,换上自己的鞋子后,我和唐卓尧一起出门。 几天前我们就买了一辆劳斯莱斯的新车,唐卓尧坐在驾驶座上开车,而我在副驾驶玩着手机,结果孟妍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这次不等我接通,唐卓尧腾出一只手把我的手机夺了过去,随后放在耳边,唐卓尧面色不善地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柳先生,我们已经在赶过去了,你总要给我们点时间不是吗?” “你要知道我们去接你已经不错了,你不感激却跟催命鬼似的,最起码的礼貌和教养呢?” 我:“……” 原来平日里唐卓尧都是在我面前才装呆萌的,对喜欢我的男人,他这张嘴丝毫不留情。 说完唐卓尧也不等那边回应,直接就把电话挂了,我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滑动着屏幕,面不改色地把我手机里的孟妍和柳源东都拉入了黑名单。 随后唐卓尧将手机还给我,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你这两个朋友太没有教养了,以后你还是不要跟他们来往了。” “……”我竟然无言以对。 唐卓尧此刻的样子像是在教训小孩子,而我发现自己处在了弱势,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让我排斥,但因为对方是唐卓尧、我的男人,所以这种排斥之下,我还带有一些心甘情愿。 过去没有遇见唐卓尧时,我想如果一个男人能征服我,那么我愿意卸下所有的伪装和坚强,像个小女人一样依偎在他强壮的胸膛里,所以若是唐卓尧能在各方面都掌控住我,那么我觉得自己是乐见其成的。 半个小时后我和唐卓尧到达机场,孟妍看到我们后,隔着很远的距离对我招手,随后她热情地冲上来,张开双臂就要给我来一个拥抱。 然而悲剧的是唐卓尧几步上前拦住她,直接用一个过肩摔把孟妍摔在了地上。 饶是从容如我,唐卓尧这样的举动还是看得我目瞪口呆,而仰面躺在地上的孟妍发出了鬼哭狼嚎的痛叫声。 柳源东护着亲妹妹,见状上前就要跟唐卓尧动手,唐卓尧的袖口也挽了起来。 我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看了一眼地上痛得面色苍白的孟妍,我无奈地对唐卓尧说:“别闹了,孟妍是我的朋友,而且她是女人。” “女人也不能碰你。”唐卓尧收回手,对于柳源东的到来他相当排斥,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我都能感觉到火光冒出来了。 孟妍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轻易碰我了,只是凑近我,低声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只是我想不明白唐卓尧针对我哥也就算了,把我摔在地上算什么事?难道因为我是他情敌的妹妹,他就针对我了?” “他失忆了,智商也有点问题,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不希望孟妍招惹唐卓尧,于是就对孟妍解释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对峙的两个男人,蹙着眉头问孟妍,“你怎么把你哥也带过来了?” 孟妍看着唐卓尧,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目光里闪动着复杂的光芒,听到我的问题,她猛然间回过神,“哦,你说我哥啊……最近这段时间池骁熠和叶承涵各种花式秀恩爱,我在国内呆不下去了,就想出来散散心。” “而我哥这几天刚好休假,他提议过来看看你,于是我们就来了。”孟妍的语气很无辜,一副她完全是被迫来这里的表情,随后她越发贴近我,小心翼翼又试探地问:“你说唐卓尧失忆了,那么他把你和你们之间的那段感情,也全都忘记了吗?” 我只是点点头,向来沉默寡言习惯了,我并没有对孟妍多说,心里想的是柳源东这是在做什么?之前池骁熠告诉我,柳源东放弃了我,反而祝福我和唐卓尧。 可现在他这样子很明显是要追求我,难道因为唐卓尧失忆了,他觉得我和唐卓尧不可能了,那么他就有机会了吗? 我给柳源东和孟妍找了一家酒店,让他们住下来,眼看着到了午饭时间,柳源东提议一起吃饭。 而虽然唐卓尧始终黑着一张俊脸,但他并没有再做出什么幼稚的行为,在我们往酒店楼下的餐厅里走时,唐卓尧拽了一下我的胳膊,低头看着我,他抿了抿唇对我说:“我想吃海鲜。” 我不跟唐卓尧闹矛盾的时候,自然对他都是有求必应,只不过这家酒店并没有正式的海鲜宴,我对柳源东和孟妍说去另外一家当地有名的餐厅。 孟妍一听到吃,眼睛里都冒出绿光了,不过紧接着她蹙起眉头,有些为难地说:“但我大哥他对海鲜过敏,一碰上皮肤就发红。若不然今天就将就一顿吧,等我哥不在时,我们再一起吃海鲜宴?” 我发现孟妍这话是在问唐卓尧,她那种商量又近乎讨好的语气,以及脸上温柔的表情,让我看得心里很不舒服。 所幸的是唐卓尧对孟妍视而不见,并没有怜香惜玉,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和我姐姐都很爱吃海鲜,而柳先生既然对海鲜过敏,那要么中午一个人找地方吃饭,要么跟我们一起,到时候让他们上米饭或者面条就可以了。” “那好吧。”孟妍这个吃货为了海鲜宴,果断背叛了自己的亲生大哥。 而我则诧异唐卓尧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海鲜,难道他恢复记忆了?!想到这里我浑身一震,用怪异又探究的目光看着唐卓尧。 我们四个人已经走出了电梯,柳源东温柔的目光看着我,声线低沉富有磁性,“只要语嫣喜欢就好了,我可以将就一下。” 唐卓尧一听这话眉宇顿时拧了起来,他捏了捏攥在一起的手指关节,我看他这个架势就知道他又想改变主意。 我连忙握住他的手,不动声色地试探他,“原来你还记得我喜欢吃海鲜,你没有忘记那次在纽约,你亲手给我剥虾吧?” “是螃蟹。”唐卓尧的眉宇舒展开来,手下反握住我,把我纤细的小手包裹在他厚实的掌心里,低头凝视着我,他满眸子宠溺的笑。 我却感到浑身发凉,我当然记得当时他剥给我吃的螃蟹,他既然能纠正我了,是不是代表已经恢复记忆了? 如果是这样,那唐卓尧为什么还在和我扮演着姐弟?当然,不排除唐卓尧潜意识里还留有一些痕迹。 在等餐的过程中,我们几个人各自喝着茶水,对面的柳源东看了我身侧的唐卓尧一眼,随后把目光转向我,他低沉地问:“语嫣,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你可以跟我出来走廊一趟吗?” “不行!”不等我开口,唐卓尧紧紧按住我的胳膊,满脸不悦又霸道地打断柳源东,“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就算你想和我姐姐说什么,我也必须要在场。” 柳源东已经站起身来了,闻言他顿在那里,这次没有再让着唐卓尧,而是勾着唇,冷嘲热讽地对唐卓尧说:“你既然都叫语嫣一声姐姐了,那么你有什么立场阻止她接触其他异性?” “唐卓尧,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失忆了、心智不健全,就有理由霸占着语嫣了。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在拖累她?她以前是个国际刑警,职业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信仰,但因为你,她不仅放弃了自己热爱的职业,而且她还设计自己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她回去国内出门都要戴着口罩、乔装打扮,现在她更是陪着你躲藏在这个贫穷的地方,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把她整个人生都毁掉了?她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籍籍无名,这太埋没她的才华了。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其实这次我过来,就是要带她回去……” 柳源东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过去拽住柳源东的胳膊,让唐卓尧在包间里等我,随后我拉着柳源东大步走出去,“砰”一下,用力从外面关上门。 我和柳源东站在走廊里,蹙着眉头,我压住怒火对柳源东说:“你刚刚不应该那样,你很伤害唐卓尧,而我不允许其他任何人欺负他。” “我欺负他?”柳源东的唇边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用力地吸了一口,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对我说:“语嫣,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当初答应帮你吗?我葬送了你的人生。” “唐卓尧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甚至连你都忘记了,你觉得你的付出和牺牲值得吗?你看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弱智,你难道要一辈子当他的‘妈’吗?语嫣,你有没有真正为自己的以后考虑过?” “你确定你能和这样心智不全的男人过一辈子吗?”柳源东越说情绪越激动,他突然用两手握住我的肩膀,俯身盯着我的眼睛,柳源东用一种恳求的语气对我说:“跟我回去好吗?我可以恢复你以前的职业和身份。”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轻松又安全的高职位,你不用再四处奔波、居无定所了,你还可以回到你的父母身边。而至于唐卓尧,我就放过他,当做他真的不存在了……” 柳源东这又是弱智,又是威胁的,我终于听不下去了,尤其我难以忍受他对唐卓尧的侮辱行为,我一把推开柳源东,紧接着抬起胳膊,“啪”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我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冷冷讥诮着对柳源东说:“唐卓尧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柳源东,从那天在机场我就知道你想让我回去,既然今天你找了过来,那么我就跟你说清楚。第一,无论唐卓尧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放弃他,哪怕我们现在是姐弟的关系,我也还是不会放弃跟他在一起,你柳源东永远不会有可能。” “再者你不要以为我会受你的威胁,你想做什么,你尽管去做好了。我既然能为唐卓尧放弃一次生命,再有下次,我同样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生,我们在一起。若是唐卓尧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必定会陪着他。” 柳源东的一张俊脸被我打得红肿,在我这一番话说完后,他低着头,半晌沉默不语,唯有垂在裤缝处的手攥紧成了拳头,表明他此刻的愤怒和嫉妒,我想我大概可以猜得出来,此刻他心里必定有一种要毁掉唐卓尧的念头。 但我还真不怕柳源东会做出什么来,无论怎么样,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无法再把我和唐卓尧分开。 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我无法判断唐卓尧站在那里听了多久,他的面色苍白如纸,那眼眸里的猩红色让我觉得心疼。 我折回去,捏住唐卓尧的手腕,连招呼都没有对柳源东打,我一路拉着唐卓尧离开了餐厅。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唐卓尧开车,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车子里一片沉默,这种氛围很诡异,让我有种窒息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几次试图开口,让唐卓尧不要把柳源东刚刚的话放在心上,唐卓尧也只是淡淡地应了我一个“嗯”字。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的侧脸,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在滴血,沉思良久,我伸手握住唐卓尧的,这才发现他的皮肤冰冷,我试图用自己的温度暖热他,轻声说道:“明天……明天我们去美国吧,去治你的病。” “我不去。”唐卓尧一下子把手抽回去,他平缓地开着车,目光却是看向我,微微勾起的唇角透着讥诮和涩然,“你要给我治疗,是因为你也嫌弃我是个弱智对吧?” “既然这样的话,你干脆跟着柳源东回去,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好了。你放心,我不会再黏着你了,反正正如你所说,我有自力更生的能力,离开了你,我自己也能养活自己。”唐卓尧说到最后语声都沙哑了,胸腔震动着,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颤抖。 这次我没有再跟他争论,只是伸手放在他的胳膊上,叹着气柔声道:“你不想去美国治病,那我们就还待在这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勉强或逼着你做任何事。” 我当然不是嫌弃唐卓尧如今心智不全,我只是想让他记起我和过去的那一段感情,而且有可能今天之后柳源东会对我和唐卓尧用什么手段,我提出去美国,也是为了躲避柳源东。 可既然唐卓尧不愿意,我怎么会舍得逼他?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柳源东真的不打算放过唐卓尧,那么就算我们逃到纽约,也没有用,最坏的打算就是柳源东派人抓捕我和唐卓尧,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还能拖延着柳源东,想办法救唐卓尧。 回去我们的房子后,我下厨做了我和唐卓尧两人的午饭,两人在餐厅里一起吃着时,我拿出手机打给了池骁熠,我不能让自己坐以待毙,可现在能寻求帮助的人,也就只有池骁骁熠了。 池骁熠听说了柳源东对我和唐卓尧的威胁后,他倒是不以为然地说柳源东只是一时气话,等冷静下来就没事了,池骁熠让我安心,如果柳源东真的要做出什么,他会选择帮我和唐卓尧。 我对池骁熠道了谢,收起手机时发现唐卓尧正盯着我。 不过在对上我的视线时,他连忙扭过头,分明很想知道我和谁通话,却害怕我讨厌他干涉得太多,才装出这样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怎么会不心疼唐卓尧? “是池骁熠。”我把菜夹到唐卓尧的碗里,语气温和地解释道:“我们来之前请他和叶承涵吃过饭,你应该记得吧?池骁熠他很爱自己的老婆,对我没有半分男女之情,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唐卓尧点点头,“我当然记得他们,池骁熠不就是那个总是坑自己老婆的心机婊吗?上次我们还配合着他演戏。你解释这么清楚,难不成你真的把我当成弱智了?” “……”我只是不想让唐卓尧误会而已,他怎么就这么敏感呢? 不过我看到了唐卓尧勾起唇边的弧度,知道他是跟我开玩笑后,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沉默一会,唐卓尧侧过头看着我,抿了抿唇艰涩地问:“你还要搬出去住吗?” “话那么多,吃饭。”我这要离家出走的行为也同样幼稚,既然我的火都消了,唐卓尧还提起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就应该给我个台阶下,一说出来就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只能佯装严肃地命令唐卓尧安静。低阵记才。 下午我们没有再去店里,待在家里一起把房子收拾了一遍,黄昏时夕阳洒满整个院子,显得周围祥和宁静。 我屈着腿坐在草地上看书,而唐卓尧躺在那里,把脑袋枕在我的腿上,手盖在眼睛上遮挡着天光,他从指缝里看着我,那样的目光温柔充满了眷恋。 时光真是美丽得倾城。 这天晚上我和唐卓尧依旧分开房间睡,我总是要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很长时间都无法入眠,而就在我的困意来袭昏昏欲睡之际,我听到从外面传来的轻微脚步声,随后我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作为一个经过各种专业训练的刑警,我当然有很强的敏锐度,几乎在下一秒钟我就蓦地睁开眼睛。 月光透过窗户洒满一地,我看到男人的身形轮廓,在确认了进来的人是唐卓尧后,我浑身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只是这半夜三更的,他不睡觉,来我的房间是做什么? 唐卓尧轻手轻脚的,很显然是不想吵醒我,半分钟后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我立即闭上眼睛,随后感觉到唐卓尧在床头坐了下来。 男人的手抚摸到了我的脸上,黑暗中我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只听见唐卓尧低沉又缱绻的声线,呢喃着喊着我的名字,“孟琳……” 186:孟琳番外(2):我要离家出走 言情海 正文 187:孟琳番外(3):她抢我的男人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87:孟琳番外(3):她抢我的男人 我心里猛然一震,虽然唐卓尧一直都知道我的名字,但从失忆后他一次也没有叫过,所以此刻他真的恢复记忆了吗? 我觉得应该不可能,毕竟还没有谁能在我面前演戏。而不被我揭穿的,既然唐卓尧知道我的名字,偶尔不叫姐姐了也正常。 唐卓尧厚实的手掌在我脸上抚摸着我,一如过去对待我那般,让我产生一种曾经的唐卓尧回来了的错觉,我几乎屏住了呼吸,放在被子里的手攥在了一起。 过了很长时间,唐卓尧掀开被子躺在我身边,这次他并没有像前段时间那样抱着我,而是把手伸入了我的衣服内。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神经瞬间绷紧。动都不敢动一下,唐卓尧这是做什么?竟然趁我睡着后,对我做这种事。 以我们两人维持的姐弟关系来说,唐卓尧这种行为绝对可以称之为变.态。只是他既然不想让我知道,我就纵容着他,继续装睡,同样也想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这时我听到耳边传来粗重又急促的喘.息,唐卓尧紧贴着我的身躯变得滚烫灼热,他抬起一条腿压住我,将他的那个部位置于我的双腿之间,我身上的睡裙被唐卓尧掀了起来。 唐卓尧箍着我的腰,把我锁在他的怀里,就隔着我的衣服动作起来,我想一巴掌拍死唐卓尧的念头都有了,这孩子怎么能如此变.态呢?早上还在说不愿意跟我做这种事,结果晚上趁我睡着后侵犯我,是什么意思?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天晚上他都要在浴室磨磨蹭蹭的了,原来是躲在里面自我解决了,让我不高兴的是既然唐卓尧有这个需求。直接对我提出来或是我清醒着,我们光明正大地做不就好了吗? 唐卓尧有什么要求,我全都会满足他,再者平日里我也有需求,我巴不得唐卓尧侵犯我,但唐卓尧却表里不一、口是心非。我估摸着他对我应该也有那么一点男女之情,只不过因为我们这层姐弟关系,他就把那些不该有的感情压了下去。 这个呆萌货,我是不是应该彻底纠正他的想法?然而也不能排除他纯粹是想纾解欲.望,却又因为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才在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对我行不轨之事,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我心里顿时很不好受。 这十几分钟时间里。我都被唐卓尧弄出感觉来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就在我决定破釜沉舟、不顾一切先把唐卓尧睡了再说时,唐卓尧一下子释放了出来,随后两条手臂死死地抱住我。 “孟琳……”唐卓尧大汗.淋.漓的脸埋在我的脖子里,嗓音是满足后的沙哑和慵懒,柔肠百结地呢喃着我的名字,贴在我耳边告诉我他很舒服。 我:“……” 我用力闭上眼睛,两手攥在一起,咬紧牙才克制住断掉唐卓尧几根骨头的冲动。 深夜的房间里很静谧,空气中有一种难言的却熟悉的味道,我突然间想起这次来缅甸住在酒店里的那一晚,淋浴间里飘散的也是这种气息。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因为在飞机上抱了我那么长时间,唐卓尧的身体就起了反应? 当时我睁开眼睛,注意到他用很深沉的目光盯着我,耳朵上都泛起了绯红色,这样的后知后觉让我心里突然欢喜起来,这足以证明我和唐卓尧的关系不像表面上那么糟糕。 在早上我和他争吵得那么激烈时,我下定决心要治疗唐卓尧,让他记起我和我们之间的感情,当然,这样做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他要重新面对过去,或许他仍旧无法接受和原谅自己。 而到了如今这一地步,若是不把过去种种纠葛都告诉他,恐怕他不会相信我们曾经是相爱的情侣,这也是我思来想去都没有纠正我们姐弟关系的原因,牵扯太多了,我怕对唐卓尧造成不好的影响。 所以如果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唐卓尧既不用恢复记忆,也能重新和我相爱,那么我愿意尝试,此刻看来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在我心里琢磨着这些,终于看到我和唐卓尧之间重新燃起希望时,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 我侧过头借着月光一看,只见肩膀上不知何时唐卓尧闭上眼睡着了,我差点没有忍住拍他一巴掌。 这货怎么就如此自私呢?他自己倒是舒服了,我那里却泛滥成灾,他把我弄得不上不下的晾在了一边,难道我也要借用他的来磨一磨,或者我自己动用自己的手? 这两种我都做不出来,并且唐卓尧的心是有多大,觉得在他刚刚那样凶.猛的动作下,我不会醒来? 月光照在唐卓尧的眉眼和面容上,让他看上去好像被笼罩了一层白色的光芒,近乎透明有种很圣洁的美丽,而那纤长浓密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唐卓尧沉睡的样子那么安静、生动。 忽然间我心里蔓延出一种幸福和甜蜜感,哪怕有再多的委屈和抱怨,面对着此刻宛如天使一样的唐卓尧,也全都烟消云散了,他总是能融化我,让我一颗心都柔软得一塌糊涂。 我的胸腔里满是对唐卓尧的怜爱和疼惜,用温柔的目光看了他很长时间,我的手在唐卓尧的脑袋上摸了摸,随后我凑过去,亲了一下唐卓尧的脸。 他大概在睡梦中感觉到了,连唇边的笑意都深了一些,下巴在我的脖子里蹭了蹭,唐卓尧的臂弯里越发搂紧我,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我被唐卓尧抱着觉得特别安心,每次躺在他厚实宽阔的胸膛里,我都能很快地入眠,这次即便被他撩.拨得不行,却还是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大概是前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这晚我一觉睡到天亮,再睁开眼睛时,整张大床上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卓尧离开了。 昨晚唐卓尧并没有把那种东西弄到我的衣物上,所以在看到大床上整洁的一切时,有那么几秒钟,我以为昨晚发生的那件事,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而已。 我平躺在床上,手盖在脸上遮住天光,对于唐卓尧这种变.态又幼稚的行为,我的唇边浮起了笑意。 起床在浴室里洗漱过后,我推开房间的门,如昨天早上一样,闻到了从厨房里传来的香气,我一路走过去。 唐卓尧正系着围裙,高大修长的身形背对着我,站在操作台前做着早饭。 一听到动静,唐卓尧回头看向我,眉眼弯成了月牙,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整个人神采飞扬的,他温柔地对我打招呼,“姐姐,早上好。” “嗯。”我淡淡地应着唐卓尧,好整以暇地靠在门上,用一种审视又犀利的目光盯着唐卓尧。 半分钟后,唐卓尧的眼神就开始躲闪我了,他低着头,有些慌乱地问:“姐姐你在看什么?” 我注意到唐卓尧的耳朵上泛着绯红色,看上去特别温顺可爱,这也就证明昨晚他并不是梦游,他记得清楚自己趁我睡着时,对我做猥.琐之事,他自己也觉得这种行为很变.态,所以他压根不敢承认。 我觉得很有意思,如果这是一场游戏的话,我很乐意陪着唐卓尧玩下去。 我摇摇头,走过去抬手抚上唐卓尧的脸,眯眼笑了笑对他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是吗?”唐卓尧挑了挑眉,绿褐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照着我,他的心情看上去很愉悦,任由我抚着他的脸。 直到我收回手,唐卓尧指着操作台上盘子里的里脊肉饼,“要现在吃吗?” 闻言我看过去一眼,金黄色的饼配着里面碧绿色的蔬菜,卖相真的很好。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食欲,伸手拿过来咬了一口,又让唐卓尧吃,随后我转身准备回卧室,“我去洗衣服,等会你做好再叫我。” 唐卓尧嘴里咀嚼着,咽下最后一口叫住我,“我早上起来自己洗好了。” 说完大概注意到我的脸色沉了下来,唐卓尧连忙补充了一句,“而且我顺便把姐姐你的也洗了,并不是像昨天你说的,要跟你撇清关系。” 我:“……” 这太让我震惊了,曾经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有着变.态洁癖的唐大少爷,竟然也开始洗衣服了吗?如果以后照着这样培养下去,唐卓尧是不是就会变成二十四孝绝世好男人了?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蹙起眉头问唐卓尧,“你是把我的贴身衣物跟你的西装,全都一起放到洗衣机里搅了吗?” “当然没有,你的贴身衣物我特意单独用手洗的。”唐卓尧理直气壮炫耀般说,不过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一红立即低下头,只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瞅着我。 我估摸着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什么十八.禁画面了,这货不会对我的衣服做什么事了吧? 我还没有说话,唐卓尧抬眼看了我一下,那个样子很温顺,声线低沉缱绻,“姐姐你的衣服就跟你的身上一样香。” 我:“……” 我愣了几秒钟,随后反应过来唐卓尧这分明是赤果果地调戏我!可他此刻的样子看上去那么温良诚恳,跟池骁熠那种男人的多情和邪魅丝毫不同,唐卓尧一本正经地说着黄.段子,这根本是在学以前的我好吗? 我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感到害羞,明明是该我掌控唐卓尧的,现在他的调情却让我脸色发烫。 我竭力装作没有听懂又若无其事的样子,“嗯,以后早饭你负责做,我们两个人的衣服,你也洗吧。” “好。”唐卓尧关掉火,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 他低头深深凝视着我,抿了抿唇说:“以后什么都可以交给我,我能为姐姐你做所有的事情。我能自力更生,不需要你的照顾,但我不希望跟姐姐分开。” “我只是不想像昨天柳源东说的,我是弱智,我跟你在一起,只会拖累你,把你的人生都毁了。”唐卓尧的声音渐渐变得沙哑,眼眸里浮动着血红色,流动着受伤和疼痛,“我知道我的心智跟正常比起来不健全,我这样霸占着你,很对不起你。”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想让姐姐你离开我。所以我若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只要你提出来,我全都会改。姐姐,你不要跟柳源东回去,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听到这番话我浑身猛地一颤,睁大瞳孔看着唐卓尧,眼睛里一瞬间涌上一股热潮。 唐卓尧果然很在意柳源东的那番话,他努力在我面前表现自己,做他能为我做的一切,只是不想让我嫌弃他,丢下他而跟柳源东回去。 他怎么这么傻呢?我以为在这段感情里,我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可其实更害怕被抛弃的那个人是唐卓尧。 我心痛得无以复加,突然靠过去,伸手一把抱住唐卓尧的肩膀,而唐卓尧浑身的肌肉猛地一僵,反应过来后连忙俯下身,弯起胳膊用力搂住我的身子。 平日里我做得往往比说得多,最不喜欢矫情和煽情,可面对唐卓尧,我变得越来越柔软,哪怕和之前的那个刑警截然不同,但我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更不吝啬表达我对唐卓尧的感情。 “你听好了……”我附在唐卓尧的耳边,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变得沙哑近乎哽咽,“你觉得你自己是一个人,其实这多年来,我同样也是一个人。如今我们在一起了,对彼此来说,我们就只剩下对方了。” “所以这辈子我们除了相依为命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卓尧,你不愿意让我离开你,就如同我无法失去你一样,你要让我说多少遍,才相信这一辈子我会陪你同生共死?” 我能感觉到唐卓尧浑身的肌肉都变得僵硬了,他的胸腔震动着,臂弯里紧紧抱着我,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入他的身体里一样,炙热的唇贴在我后背的头发上,狂乱地摩挲着像是亲吻。 唐卓尧因为我这番话久久没有平息下来,安静的厨房里只听见他急促的呼吸,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唐卓尧把我拉出来,俯身用两手捧住我的脸,他一动不动地深深凝视着我,抿了抿唇试探地问:“姐姐,我可以吻你吗?” 我:“……” 这货有时候也太一根筋了,没有失忆时他多霸道狂猛,问那么多做什么?直接吻上来,才符合唐大少爷的行事作风吧? 我心里埋怨唐卓尧的磨磨蹭蹭,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得那么急切,我想循序渐进改变我们的姐弟关系,我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伸出手搂住唐卓尧的脖子,闭上眼睛把脸凑了过去。 然而意料中的亲吻迟迟没有到来,我蹙着眉头,不解地睁开双眸。 唐卓尧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盯着我,表情里是挣扎和迟疑不定,以及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愧疚,就好像他早就心有所属,跟我做出这种亲密的事情时,他觉得对不起那个人。 我心里骤然一沉,正要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唐卓尧猛然放开了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沙哑又低沉地说了这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觉得莫名其妙又心寒,联想起唐卓尧的种种矛盾和纠结,我突然一下子得到了答案,我站在那里问唐卓尧,“你潜意识里到底保留多少过去的痕迹?其实你心中是不是藏着一个人?” “那个人并非是我,可你又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偶尔情不自禁在和我亲密时,你会突然想起那个人,觉得自己背叛了她,你很对不起她,所以心里自责,不愿意和我更深地发展下去。唐卓尧,我说得对不对?” 唐卓尧的身形猛然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两手攥成了拳头,他挺直脊背站在那里,沉默着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但很显然我的猜测没有错,他在潜意识里喜欢的那个女人不是我,应该是乔凝思吧? 我几乎快要忘了曾经唐卓尧钟情的人是乔凝思,那算是他的初恋,而我不过是后来居上,我们两人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但我始终都不知道在唐卓尧的心里,我和乔凝思到底谁的地位更重要。 现在我得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真相,原来我和乔凝思对比起来,他更喜欢乔凝思,即便是失去记忆了,他的脑子里还有乔凝思的模糊影像,而我却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在他睁开眼睛第一次看到我,他张口就叫我姐姐。 这不就表明了他心中真正所爱并非是我,他对我的感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吗?果然,到底还是我和唐卓尧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我们的爱从床上开始,根本没有坚固的基础。 那个时候我以为未来我们可以培养更深的感情,可悲的是唐卓尧失去记忆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我理智地知道我和唐卓尧之间的这条路不好走,我早就做好了克服种种阻碍的心理准备,然而这一刻,对于唐卓尧心里的人是乔凝思,我还是痛得难以呼吸。 我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并不在身上,于是只好大步走去房间,后面的唐卓尧在怔愣数秒后,连忙一路跟着我进来。 我没有理会他,把手机找出来,翻出相册里乔凝思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我和乔凝思站在伞下照的,那时我们在缅甸的夜市里,身上分别一白一粉穿着民族服装,周围灯火辉煌,我和乔凝思的这张照片看上去那么生动。 我低着头沉默半晌,随后走到唐卓尧身边,想把这张照片拿给唐卓尧。 自从唐卓尧失去记忆以后,他见得过去认识的人屈指可数,那天把陈陆放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时,他也没有看到乔凝思,如果现在我把乔凝思的照片拿给唐卓尧,唐卓尧会不会想起什么?见了乔凝思之后,他脑子里的那个影像会不会和乔凝视的重叠? 然而下一秒钟我却犹豫了,若是唐卓尧想起有关于乔凝思的那部分记忆,他是不是就回去找乔凝思了?到时候若是他还想着像以前那样把乔凝思抢到手里,那么我该怎么办? 不能,我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 我承认我自私,但换做其他人,我想在感情里也会变得自私,既然唐卓尧并没有真正想起乔凝思,那我就不让他知道乔凝思的存在了,他虽然不想对不起心中的那个人,但只要有一点喜欢我,那么我就还有挽回的机会。 我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唐卓尧困惑不解地看着我,沉默半晌低沉地问:“姐姐你怎么了?对不起,你生气了吗?我……” “没事。”我淡淡地打断唐卓尧,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装回口袋,没有再和唐卓尧争论刚刚的问题,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抬腿往门外走,“去吃早餐吧。” “哦。”唐卓尧应了一声,含着失落和委屈,那样子好像是我欺负了他一样,可事实分明是他伤了我的心好吗? 但无论怎么样,我们争吵也好,各怀心思也罢,我都不会再真正跟唐卓尧计较,也绝不会像昨天那样做出离家出走的幼稚行为,就如我对柳源东说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和唐卓尧分开。 吃早餐时,唐卓尧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只是我向来不显山露水的,他也看不出什么来,到最后唐卓尧放弃了探究我,低着头安静又优雅地吃东西。 饭后我和唐卓尧开车去了店里,结果刚走到门前,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孟妍,不等我开口,孟妍埋怨地质问我:“为什么你要把我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我找不到你,只好来你们的店外等了。” 我瞥了孟妍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开门走进去。 孟妍跟在后面,侧过头笑着问唐卓尧的手机号码是多少?以后找不到我的时候,她打给唐卓尧也是一样的。 但由于柳源东的缘故,唐卓尧相当不待见孟妍,而且唐卓尧过去就不喜欢太多话的人,如今更是习惯了我的沉默寡言,在孟妍穷追不舍下,唐卓尧猛地顿住脚步,拧着眉宇对孟妍说:“你要么就给我闭嘴,要么就从我家的店里滚出去。” “……”孟妍选择了闭嘴。 而我觉得若不是唐卓尧看在孟妍是我朋友的面子上,唐卓尧早就对孟妍动手了,他的性格跟以前一样,对于不感兴趣的人,高高在上的唐大少爷向来没有什么耐心,能少看一眼,就少看一眼。 他原本就是这么任性、我行我素。 我这家店不大,里面价值连城的东西倒是不少,一般人自然买不起,这导致我们店里的生意很冷清,不过平日里只要出手一个镯子什么的,就能够我和唐卓尧好几年的花销了,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买家少的问题。 唐卓尧坐在外面开店,手边放着一台电脑,没生意的时候,他几乎一整天都在玩网络游戏,这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爱好了,即便他对于网游的喜欢程度到了几乎痴迷的地步,我也没有劝他戒掉。 我反而让他试着开发游戏找合作商,我知道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以前没有机会实现,往后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孟妍对我店里的各种奇珍异宝很感兴趣,看中了哪一个,她就要求让唐卓尧开锁拿出来。 唐卓尧专心于开发游戏,压根不抬头看孟妍一眼,孟妍还算有自知之明,我和唐卓尧都不是她能招惹的人物,于是她就只看那些东西,不再要求摸了。 在我店里无所事事了大半天,孟妍觉得很无聊,搬了椅子坐到唐卓尧的身边,凑过去看唐卓尧玩网游,她偶尔会问唐卓尧一句。 唐卓尧在这方面倒是没有那么沉默,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孟妍。 孟妍很快学会了唐卓尧正在玩的一款网游,第二天她再来我的店里时,直接把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注册了一个账号,随后跟着唐卓尧玩起了网游。 偶尔我抬起头时,总能看到唐卓尧和孟妍在说话,那场景竟然莫名让我觉得温馨。 然而由于我对唐卓尧性格的了解,我心里想着即便孟妍在似有若无地靠近唐卓尧,唐卓尧也不会对孟妍产生什么兴趣,顶多他的态度会好那么一点而已。 这时我压根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所以即便很吃醋,我也并没有那么强势把孟妍赶走,就这样任由发展下去。 我在店里也没有太要紧的事情做,除了偶尔给池骁熠发过去几张珠宝首饰的设计图外,大多数时间我都是用聊天来打发,我有一个微信群,池骁熠和叶承涵、穆郁修和温婉、盛祁舟和凌越琼,以及段叙初和蔚惟一这几个人都在里面。 池骁熠和盛祁舟两人都快要做爸爸了,这几个月连公司都不去了,全天陪伴在即将生产的妻子身边,也就有了不少空闲时间,于是这两个曾经的商界精英整天在微信群里聊孩子,各种发其他宝宝的萌照,炫耀以后我儿子比他好看、我女儿生出来比她漂亮。 我觉得他们是在虐我,尤其池骁熠还问我和唐卓尧什么时候生孩子,要把盛祁舟的儿子给我做女婿,然后盛祁舟问如果孟琳生的也是儿子怎么办? 穆郁修神回复,“那不是一样好办吗?两个都是男人就搞.基,掰弯要从娃娃做起。” 我、盛祁舟:“……” 池骁熠和穆郁修“哈哈”大笑,我报仇雪恨要把池骁熠的女儿配给穆郁修的儿子,池骁熠对此很嫌弃,说他女儿不是穆郁修的儿子能配得上的。低岛央扛。 穆郁修当即怒了,告诉池骁熠一般女人他们家儿子不要……于是池骁熠和穆郁修隔着网络掐了起来,期间凌越琼回复一句,“一边吃着盛二少爷剥过皮喂到嘴里的葡萄,一边看你们两人掐。” 我:“……” 花式秀恩爱,我终于体会到孟妍被池骁熠和叶承涵虐的心情了,盛祁舟和凌越琼这架势根本不输给那两个作货好吗?哪怕我不像孟妍那样喜欢他们中的哪一个,他们这样秀恩爱也伤了我。 我关掉微信,不能再愉快地跟成双成对、家庭美满的几个人玩耍了。 这时我抬起脸,恰好看到唐卓尧对身边的孟妍笑了笑,大概是孟妍的电脑出现了故障,唐卓尧倾身过去,修长的手指敲在孟妍的电脑键盘上。 在唐卓尧的手放在鼠标上时,孟妍的掌心覆盖在了唐卓尧的手背上,而让我震惊的是唐卓尧竟然没有立即挪开,仿佛没有注意到孟妍的动作一样。 他们离得很近,明亮的天光照在两人的脸上,让彼此的表情看起来都是那么温柔,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幅画面竟让我感到很美丽又和谐。 几分钟后,唐卓搞定了孟妍的电脑,接下来让我肝胆欲裂的就是唐卓尧竟然在离开时,用手捏了捏孟妍的手腕,那样子宠溺又充满了怜爱。 我豁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几个大步冲到两人面前,随后我低头就看见了两人的电脑屏幕上展现出来的是盛大的结婚场面,就算是在游戏里,我也能感觉到这场婚礼的甜蜜和当事人的幸福。 我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下,身形猛然晃动,我踉跄地往后退出几步,摇摇欲坠差点栽在地上,所幸我的胳膊及时按在了桌子上,我只觉得眼前发黑,抬起一只手扶住了额头。 我不知道在何时唐卓尧和孟妍的关系竟然亲密到这种程度了,两人都能在游戏里结婚了,可见平日里的互动有多暧昧,原来除了唐卓尧放在心里的乔凝思外,他并非对我一个人做出亲密的举止。 我想起那天问唐卓尧的一个问题,如果他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其他女人,那么他会对其他女人做和我一样的事吗?此刻眼前发生的事实证明,答案是肯定的,即便不是我,换成了孟妍,唐卓尧对她的态度也是那么亲密、暧昧。 我突然觉得很可悲又心凉,正如我所料,当唐卓尧的人生再一次重新开始时,或许他的选择就不是我了,那么我的付出和坚持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正如柳源东所说,唐卓尧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我做到如此地步吗?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惘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再次抬头看过去,唐卓尧和孟妍始终都没有注意到我,他们仍旧继续着游戏里的那场婚礼,即便我知道这是虚拟的,可唐卓尧的行为给我的打击还是很大。 若不是关系亲密到了一定的程度,唐卓尧会和孟妍在游戏里举行婚礼吗?而在我这个不玩游戏的人眼里,在游戏网络里举行婚礼的男人,会让我觉得他很轻浮、随便,无论是现实和网络里的婚姻都不能儿戏。 婚姻是最神圣又美好的,唐卓尧这样做,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理由也就只有他的心智不健全,对很多事的认识还不够成熟,那么我多教导他,就可以了吧? 好半天我才缓过来,直起身子走上前,正要对唐卓尧说些什么,这时有人打电话给我。 柳源东换了另外一个手机号码,约我中午一起吃饭,想为上次发生的事情对我道歉。 而我考虑到我和唐卓尧的安危,我并不想真正跟柳源东起冲突,如果我能调解好柳源东的心态,让他放弃对我的执念,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所以我就答应了柳源东的邀请,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我收起手机走过去,俯身用手把唐卓尧的笔记本电脑合上,“我中午约人吃饭,现在先把你送回家,下午再过来。” 也不知道是我关掉电脑的行为打断了唐卓尧的兴致,还是对于我约人吃饭一事,唐卓尧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坐在那里没有起身,看也不看我一眼问:“你和谁一起吃饭?除了柳源东外,在这里你应该没有其他朋友了吧?” 唐卓尧这样冷淡又质问的态度让我蹙起眉头,我心里也生气他和孟妍过于亲密的行为,低头看到孟妍的电脑还没有关掉,屏幕上的新娘穿着雪白的婚纱,装备十分华丽隆重,这也就证明要花费不少钱在游戏里。 “是池骁熠,他一个人过来缅甸出差了。”如果唐卓尧知道我和柳源东一起吃饭,估计他会要求跟我一起去,而为了避免让唐卓尧和柳源东起冲突,我自然不愿带着唐卓尧,此刻也就只能对唐卓尧说善意的谎言。 然而我的话音刚落,孟妍转头看向我,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池骁熠真的来缅甸了吗?不知道是不是太巧了,刚刚我哥发来短信告诉我,中午让我一个人吃饭,他要约孟琳你。难道是他骗我吗?” 我的脸色骤然一沉,下意识地看向唐卓尧。 就如上次一样,他的面上透着冰冷和讥诮,又因为愤怒,放在桌子上的一手攥成了拳头,唐卓尧仍旧背对着我坐在那里,用一种凉凉的语气说:“既然要去约会,那你就不用管我了。” “你去吧,中午我和阿妍一起吃饭。”唐卓尧从椅子上长身而起,也不等我回答,他迈着修长的腿走了出去,留给我一个高大又冷漠的背影。 觉察到孟妍没有跟上去,唐卓尧这才顿了一下脚步,回过头反问孟妍,“还不走?” 孟妍愣了一下,连忙关掉电脑站起来,拿过自己的包后,孟妍连招呼都不跟我打,就去追前面的唐卓尧。 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扬起来,表情里透着挑衅和胜利后的得意。 我浑身僵硬又冰冷地站在原地,手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下一秒钟用力地闭上双眸,此刻我终于明白在机场当我告诉孟妍唐卓尧失忆时,孟妍为什么会有那种复杂怪异的表情了。 孟妍还在唐家时,就对唐卓尧有爱慕之情,那个时候孟妍告诉乔凝思,若不是她心有所属,她一定会爱上唐卓尧,结果她真的彻底把池骁熠放下了,于是唐卓尧成为了她的第二个目标。 我心里五味陈杂,很不是滋味,还有比这更狗血的吗? 中午我和柳源东吃饭,整个过程中我都是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而柳源东的态度很温和,诚恳地向我道歉,说他那天太冲动了,以后他不会再威胁我们,更不会对我们做出什么来。 结果柳源东发现我并没有在听,他把手放在我的手上,温柔地询问我,“语嫣,你怎么了?” 我猛然间回过神,立即抽回自己被柳源东握住的手,我摇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对柳源东说:“没事。” 面对我这样抗拒的态度,柳源东的表情里浮起一抹失落,沉默了几秒钟,他盯住我的眼睛问:“是不是你跟唐卓尧吵架了?语嫣,其实我觉得现在你们两个人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了。” “我看得出来你一点都不快乐。你是第一次谈恋爱,以前没有经历过,总觉得爱情很简单,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可以了,但你也要知道,你的爱未必经得起现实的考验。” “之前你和唐卓尧的感情太过理想化了。你觉得可以为对方抛弃性命,那就是最高的境界了,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就比如你现在和唐卓尧开始了柴米油盐的生活,很多问题也就接踵而来了。你应该理智地想想,你和唐卓尧都不是甘于平淡的人,你们不适合过这种生活。” “或者更确切地说,你和唐卓尧都不是彼此合适自己脚的那双鞋,这样强行结合在一起,或许现在矛盾还没有那么突出,等到以后你可能就会后悔,所以在此之前,你若是回头……” 我没有给柳源东说下去的机会,从钱包里拿出钱叫来人结账,随后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对柳源东道:“不威胁了,你倒是用起了怀柔政策对吗?柳源东,没用的。在我和唐卓尧经历了生死之后,你才来说他不适合我,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我不相信你说得爱情会被现实打败,那只能证明还没有爱到一定的程度,而你无法体会我对唐卓尧的感情。我付出、放弃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在这个时候退缩了,那才是半途而废吧?” “并且你压根就不了解我,你低估了我。如果我克服不了和唐卓尧之间产生的种种问题和矛盾,那我算是白活了。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担保,我和唐卓尧一定会在一起一辈子、相伴终身到老。” 柳源东被我的这一番话震撼到,他怔愣地看着我,漆黑的眼睛里闪现出灼热的光芒,我知道他既恨这样的我,同样也爱着我这种性格,然而无论他对我用情有多深,他如何挑拨我和唐卓尧之间,都没有用。 我几次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他,我只爱唐卓尧一个男人,他柳源东永远都不会有机会拥有我,以前和现在我都无比坚定自己的信念,所以我和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他不愿和平解决,那么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跟他见面。 我走出餐厅后,开着车子回去店里。 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这个时间足够唐卓尧和孟妍吃一顿饭了,然而我等了大半个小时,他们两人都还不见踪迹,我打唐卓尧和孟妍的手机,这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关机了。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思来想去猜测着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局,柳源东约我吃饭,同样也给孟妍制造了和唐卓尧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但失忆后的唐卓尧,他有没有那么深的防范之心? 想到这里,我把电话打给柳源董。 果然不出所料,他让我现在回家一趟,我大概能想象得到家里会发生什么了,但柳源东和孟妍两兄妹是不是也太自信了?他们以为给我设好陷阱,我就那么傻跳进去吗? 我一路开着车子往家里赶,几乎用了这么多年来我最快的一次速度,停在家门口时,我打开车门,冲下去往屋子里跑。 在玄关处我就听见了异常的声音,连鞋子都顾不上换,我大步流星地走去客厅。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精气息,茶几和地板上横七竖八倒着很多红酒瓶子,而沙发那里孟妍身上的衣物几乎快要脱光了,只剩下最后的内衣,最为庆幸的是唐卓尧仅仅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我浑身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随后大步上前,俯身用手抓住孟妍瘦弱的肩膀,轻而易举就把孟妍整个人拉了起来。 她疼得大喊大叫,我毫不留情地折断了她的一只胳膊,只听“咔嚓”一声,孟妍连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差点昏死过去。 我把浑身上下只穿了内衣的孟妍扔在院子里,紧接着从里面“砰”一下关上门,不再去管外面将会发生什么,我一路折回沙发,准备把唐卓尧也打一顿,让他受点教训清醒过来。 然而我刚抬起胳膊,唐卓尧比我先快一步捏住我的手腕,用力拉了我一下,我没有防备,整个人踉跄地栽在了沙发上,顿时只觉得头晕目眩。 尚未反应过来,唐卓尧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了他的胸膛下,紧接着他低下头凑过来,不由分说地狠狠吻住了我的唇。 “唔……”唐卓尧的唇上柔软又滚烫,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应变和挣扎的能力,感觉到唐卓尧的肌肉渐渐热了起来,他凶猛地亲吻着我,在此过程中,唐卓尧的身体上发生了变化。 他这人一喝醉了就胡来,只要稍微引诱一下,唐卓尧就会缴械投降了,这是我在那晚第一次把他灌醉后得到的经验,而此刻我在他的触碰下,也很快有了感觉,这种时候就算他想停下,我也不会允许。 我伸出手抱住了唐卓尧,同时动作极其熟练地脱掉他身上的衣服,但或许是由于克制太久的缘故,唐卓尧根本就等不及,抽掉皮带,紧接着火热一下子冲进了我的里面。 我痛得面色大变,却并没有推开唐卓尧,而是搂紧他的肩膀,凑过去主动亲吻着他,直到我们彼此都逐渐适应了,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很顺利。 唐卓尧的体力依旧那么,在客厅里就纠缠了我两次,我这才发现他不仅喝了太多酒,并且他还被孟妍下了药,这让我后怕不已,所幸我及时赶了回来。 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做起了这种事,从午后到黄昏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后来唐卓尧以面对面的姿势把我整个人抱进来,一路大步走到卧室里,连门都没有关,他将我放在床上后,再次用高大沉重的身躯把我整个人覆盖住。 我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更别提再乖乖地配合唐卓尧,而且他一到这种事上就变得特别疯狂,跟他往日里那种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一点也不相符,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这也就给了他往死里折磨我的机会。 到最后外面的天色都黑了,唐卓尧总算畅快淋漓地结束了,随即他像是耗光了所有力气一样,浑身紧绷着猛然一下子瘫在了我的身上,唐卓尧全身上下大汗.淋.漓,就像淋在水中一样。 他收紧双臂死死地抱着我,仿佛要把我整个人揉入他的骨血里去,跟他完全融为一体,唐卓尧亲吻着我的耳朵,用极其缠绵又深情的话语呢喃着,“孟琳,我爱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只觉得无比的甜蜜和幸福,侧过头看了唐卓尧一眼,只来得及应他一声,随后我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梦境中。 这是有史以来我最精疲力尽的一次,哪怕往日里执行任务受伤时,也没有这次和唐卓尧来得疯狂,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再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屋子里也没有开灯,唐卓尧保持着我睡着的姿势,沉重的身躯仍旧压着我,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伸手好不容易把他从身上推下去。 我打开床头柜上的灯,映入眼帘的凌乱和狼藉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唐卓尧还在沉睡,一张俊脸被灯光照得异常柔和生动,估计他也是真的累了,我没有叫醒他,弯身捡起地上的被子,盖在他不着寸缕的身上。 随后我从床上下去,俯身凑过去,在唐卓尧的唇上温柔地吻了吻,这才一路艰难地走去浴室。 我洗澡到一半的时候,把唐卓尧吵醒了,他披着浴袍,推开浴室的门走进来,看到躺在浴缸里的我,唐卓尧震惊地睁大眼睛,面色陡然变得苍白,颤抖着不可置信地问我:“姐姐,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孟妍呢?我记得当时我和她一起喝酒,然后……然后……”唐卓尧说到这里,抬起手按住额头,仿佛在努力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半分钟后,唐卓尧猛地抬起头看向我,“我和孟妍发生关系了,姐姐你全都看见了是吗?” 187:孟琳番外(3):她抢我的男人 言情海 正文 188:孟琳番外(4):他心中的人是孟妍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88:孟琳番外(4):他心中的人是孟妍 我整个人躺在浴缸里,白色的泡沫覆盖住我,我累得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若不是唐卓尧说话。恐怕我也不会清醒过来。 我瞥过去一眼,迷蒙的视线里映出唐卓尧那抹高大的身躯,几秒钟后我重新阖上眼眸,懒得开口说一句话,并且我很生气唐卓尧的认知。 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喝酒后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但我出现在他房间的浴缸里,而孟妍不知去向,难道他第一反应不是我和他发生关系了吗?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即便浴缸里我一丝不挂,唐卓尧也没有回避,他反而走过来站在浴缸前。面对我的沉默不言,唐卓尧语气含着愤怒质问我:“你是心虚了对吧?跟柳源东吃过一顿饭回来,你就不理我了。” 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我睁开半眯着的眼睛。只见唐卓尧蹲下身,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他让我对上他的眼睛,冷冷讥诮着问我:“你和柳源东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这场景跟我想象的真是截然相反,我原本以为我和唐卓尧再次上过床后,我们的感情会迅速升温,毕竟是那么一场激烈又疯狂的欢.爱,可事实结果竟然是我和唐卓尧针锋相对。 我心里所有的柔软和甜蜜顷刻间烟消云散,本来没有什么精神,但这一刻我的脸色变得冷硬,我和唐卓尧对视着,不答反问:“孟妍都对你说了什么?你是轻易就被她离间了我们的关系,还是选择相信我?” 唐卓尧闻言一愣,随即别开头,他的目光有些闪躲。 见状我就知道自己想得没错。柳源东和孟妍这两兄妹是联起手来拆散我和唐卓尧,只是无论柳源东用什么手段,我都能应付得了,但唐卓尧未必不会被孟妍所骗。 “她并没有离间。”在我逼迫的目光下,唐卓尧冷硬地开口,刀削一样的薄唇紧抿着。 过了一会他重又看向我。冷嘲热讽地对我说:“是你欺骗我在先,最初答应我不再和柳源东来往,但今天中午你不仅想瞒着我跟他吃饭,而且你们两人都做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听出来了,唐卓尧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我在背着他,而和柳源东偷.情,我还能说什么?我确实对唐卓尧说了善意的谎言。我也确实和柳源东吃饭,可我不是全都为了唐卓尧吗? 并且我和柳源东是朋友,过去更是同事,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他决裂,所以我和他吃一顿饭又怎么了?唐卓尧的占有欲太强我能理解,但他能不要把偷.情那么大的罪名判给我好吗? 我注意到唐卓尧眸光晦暗地盯着我的脖子,我低头一看,雪白的肌肤上都是他留下的暧昧痕迹,尤其他特别喜欢亲吻我的锁骨。 我嗤笑了一下,异常冷静地问唐卓尧,“此刻你心里在想什么?没事,你说出来。” 唐卓尧抿紧唇沉默不语,视线未曾从我身上离开,在我连白璧无瑕的肩膀都从泡沫里露出来时,唐卓尧绿褐色的瞳孔急剧收缩着,那里头全是震惊和愤怒,他捏在我下巴上的手猛地收紧。 “你既然说不出来,那我替你说好了。”我看着唐卓尧表情里的每一种细微变化,唇边勾起讥诮的冷笑,我的语气里透着可悲和自嘲,“你觉得我不仅和柳源东吃饭了,而且我还和他做.爱了是吗?我身上的这些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唐卓尧的肩膀一震,大概没有想到我这么坦然自若,我的“厚颜无耻”彻底激怒了他,他抬高声音用轻视的语气反问我:“难道不是吗?!” 我一下子笑了出来,却是仰头猛地用力闭上眼睛,只觉得眸底深处的那股热潮快要涌出来了。 浴缸里的水不知何时变得凉了,我感到一股冷意从头到脚包围了我,甚至侵入了我的皮肤里,我的牙齿和全身都在打颤,心脏一阵一阵抽搐着。 我长这么大以来,真的没有遇到过比此刻更荒唐可笑的事情了,唐卓尧醉酒后可以不记得那个在床上和他翻滚的人是我,但他竟然会以为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柳源东造成的。 唐卓尧这个混蛋,他知道这样有多伤害我吗? 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泪水猝然间从眼中流了出来,我条件反射地抬起手盖在脸上,整个纤瘦的身子颤抖着,因为愤怒和难过,我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却是攥紧拳头死死克制着情绪,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 “姐姐……”唐卓尧见状一下子慌了,也顾不上我们还在吵架,他松开我的下巴,一手正要抚上我的脸,我却在这时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把他拉到了我的身上。 唐卓尧猝不及防下栽在了浴缸里,只听“哗啦啦”一片水声,不等他有所动作,我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凑过去用力吻住他的唇,“既然你不记得几个小时前都发生了什么,那么我再帮你复习一遍好了。” 唐卓尧骤然间睁大瞳孔,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近距离内他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反应过来后,唐卓尧一把推开我,站起身往后退出几步,语气里带着浓烈的排斥和反感,“你别碰我!你脏。” “砰”一下,我被唐卓尧推得整个人栽在浴缸里,纤弱的后背重重地撞在结实的浴缸边缘上,我几乎听见了骨骼断裂的声响,眼前发黑、天旋地转,有那么几秒钟,我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剧痛之下我差点昏死过去。 我的胳膊肘也撞在浴缸上,下意识地用手按住浴缸,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此刻我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瘫在那里,就连动一下都成了困难,而我更是在唐卓尧几个小时的摧残中感到身体疼得厉害,好半天我都没有缓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用力仰起脖子,映入视线里的是一片白色又耀眼的光芒,渐渐变得模糊,我的眼中没有了焦距,喉咙艰难地滚动了几下,我把那口快要吐出来的腥甜鲜血费力地、生生地咽了回去。 随着我这重重的一摔,我觉得自己整个胸腔都被震裂了,但我没有哭,我的性子那么硬,就算我痛死,不该掉泪的时候,我还是会连着血一起吞回肚子里。 我没有去看唐卓尧,耳边一直回响着他刚刚的那一句话“你别碰我,你脏。”,原来如今在他眼里,我孟琳就是一个肮脏又淫.贱的女人吗? 我保留了将近三十年的第一次给了他,我排斥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哪怕只是一个告别的拥抱,我都不曾给柳源东,我几次把自己的身子交予给他唐卓尧,可到头来他竟然这么羞辱我。 呵呵……我从未像此刻这样质疑我和唐卓尧之间的感情,以往他几次伤我,我都可以原谅,我那么坚定不移,全心全意地对待唐卓尧,为他付出我所有的一切,哪怕从此隐姓埋名、东躲西藏,我都不在乎。 但现在我开始认真思考中午柳源东的那一番话,我和唐卓尧真的合适吗?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和唐卓尧之间真的存在爱情吗?我当然清楚自己对待他的感情,但他呢?事实上他真的爱我吗? 在他失忆之前,他喜欢的女人是乔凝思,而失忆后,他内心深处的那个人依旧是乔凝思,所以他拒绝和我发生男女关系,经过孟妍和柳源东的挑拨离间,再加上唐卓尧潜意识里不愿承认和他欢.爱的那个人是我,于是唐卓尧自然而然地以为我和柳源东上床了。 我们不是败给了柳源东和孟妍,而是或许唐卓尧从始自终都没有爱过我,我到底有多低贱?竟然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而毁了自己的整个人生,我所谓的付出和深情从头到尾都不值得。 此刻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万念俱灰了,我从浴缸里站起身,也不管唐卓尧还伫立在那里,我赤.身果体地走到淋浴间,用冰水把自己身上的泡沫冲洗掉。 我只是淡淡地瞥过一眼皮肤上青黑色的淤青和红肿,随后我拿过浴巾裹在自己的身上,赤着脚往房间里走。 唐卓尧僵硬地站在那里,怔愣数秒后,他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跟着我出来。 我当着他的面换好衣服,一颗心早就麻木了,我转过头对唐卓尧说:“既然你觉得我脏,那么我不招惹你就是了。”低贞助扛。 “也请你洁身自好,不要嘴上骂着我淫.贱,晚上却偷偷摸摸地进我的房间、上我的床,对我做出类似强.暴的变态事情。就算你要发泄生理需求,也不要找我,这种事我不会奉陪。” 唐卓尧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睁大眼睛盯住我,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他的面容看上去无比苍白,紧抿的薄唇颤抖着,唐卓尧的两手攥成拳头,刚刚侮辱我时的气势全无,他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含糊不清地说:“我……我……” 我没有耐心再听下去,抬起腿沉默不言地往外走,在经过唐卓尧身边时,唐卓尧一下子抓住我的胳膊,语声沙哑地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我在唐卓尧的脸上看到了慌乱,那一双眼睛里浮动着淡淡的血丝,我知道他依旧不想让我离开,但已经晚了。 我低头云淡风轻地拨开唐卓尧的手,语气平静地说:“我脏,你还是不要为难自己碰我了。” “你不是觉得我这一身痕迹是拜柳源东所赐吗?没错,就在今天下午,我确实和他发生了关系,现在你既然这么厌恶反感我,那么我还留下来做什么?我去找柳源东。再者……”我停顿了一下,语气里满是讥诮,“这种时候你应该关心的是跟你上过床的孟妍去哪里了。” “唐卓尧你知道吧?既然要了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 唐卓尧一句话也接不上来,眉宇和薄唇都泛着青白色,他一动不动如雕像般伫立在门口。 我没有再说什么,一路走去客厅,把地上和沙发上的衣服全都捡起来,外面的门铃在这时响了。 我估摸着来人也就只有柳源东和孟妍了,我对此无动于衷,倒是唐卓尧从卧室里走出去开门。 一进来我就看到柳源东的怀里抱着孟妍,她的身上裹着柳源东的衣服,弯身把孟妍放在沙发上后,柳源东猝然回头,一拳砸在了唐卓尧的脸上。 我没有去帮唐卓尧,一来是因为此刻我的心里极其的麻木,我甚至想着唐卓尧是死,或是活,跟我都没有关系了,再者我后背的撞伤很严重,两腿也因为纵.欲过度而酸软,压根没有那个力气再去拉着柳源东了。 孟琳在门外待了几个小时,一直蜷缩着身子躲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柳源东打不通她的电话,就找了过来,而此刻从柳源东对唐卓尧说得几句话里可以判断出来,孟妍告诉柳源东她和唐卓尧上过床了,只不过进行到一半时,被我拎着扔了出去,所以柳源东让唐卓尧负责。 过了一会,孟妍哭着拉住柳源东,柳源东住了手。 唐卓尧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什么都没有说,他拽住孟妍的胳膊,看我一眼后,唐卓尧拉着孟妍出了门。 不久后,我听见了车子的引擎声,估摸着唐卓尧送孟妍去了医院。 这天晚上唐卓尧没有回来,而我也并没有离开这里,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告诉我不用我搬出去,这栋房子留给我。 我一直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很想哭,眼泪却流不出来。 我知道我和唐卓尧的这段感情大概走到了尽头。 我让柳源东走了,整栋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深夜偌大的客厅里,我抱着两条腿坐在沙发上,把下巴放在膝盖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就这样待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直到外面的天色亮起来。 我依旧一动不动的,仿佛变成了一具尸体,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几十个小时里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我不吃不喝、不休不眠,从早上的日出到黄昏时漫天的霞光,我抱着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一天一夜。 外面的天色又黑了,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第三天的太阳从东边升起时,我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响动。 我机械又缓慢地回头看去,只见那抹高大的身形走过来,他逆着光,一张脸和宽厚的肩膀上都洒下了一片温柔的、金灿灿的光芒。 我以为是唐卓尧,可到了面前看到的却是柳源东的那张脸,他屈起膝盖蹲身在我的面前,一手握住了我的胳膊,柳源东用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对我说:“语嫣,跟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走到如今这一地步,我还有回头的余地吗?我垂眸盯着柳源东,他的目光里全是温柔和包容,我知道只要我愿意,我能轻而易举地恢复我热爱的职业,以及以往的身份。 或许正如柳源东说的,我不应该为了唐卓尧而葬送自己的一生,我是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光芒的人,这一生应该无比辉煌名垂青史,而不像此刻这样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并且满身都是伤痕,我曾经就像一朵雪山上珍贵又圣洁的雪莲,但在跟唐卓尧在一起后,我却在渐渐枯萎,失去自己的价值和生命。 我怎么会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以往就算我没有钱一贫如洗,但至少我的精神是高尚的,我活得很有意义、很精彩,现在却为了一个或许根本不爱我的男人,而放弃一切,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涌了出来,如大雨滂沱一样很快湿了我整张脸,我浑身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了下来,整个人脱了力,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陷入昏迷之前,我只听见男人惊慌失措的喊声,“孟琳!” 这是我产生幻觉了吧,若不然我怎么会看到大步冲上来的唐卓尧?紧接着我跌入男人厚实的胸腔里,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一如这两个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种黑暗让我恐惧又感到窒息,到最后终于彻底失去意识。 再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床上,我睡了很长时间,以为醒来后会回到过去,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依旧身处在异国他乡,而守在我身边的只有柳源东一个人。 我心里悲凉至极,孤单得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我,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什么话都不说。 坐在椅子上的柳源东握住我的手,他低沉地道:“唐卓尧和我妹妹在一起了,只要你跟我回去国内,我就会放过唐卓尧。” “好。”我累得不想睁开眼睛,无力又疲倦地闭上。 这就是我和唐卓尧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但其实柳源东是否会放过我们,这并不重要,关键是唐卓尧喜欢上了孟妍,他决定和孟妍在一起,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我也不会选择跟柳源东一起回去。 我记得那天我告诉唐卓尧,以后我们只能相依为命了,我们谁都不会把彼此一个人丢下,可事实结果是我放弃一切陪着唐卓尧来到异国他乡,到最后却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那么害怕我不要他,到头来却是他抛弃了我。 医生说我骨折,后背伤得不轻,要求我在医院里住几天,但我并没有听他们的,下午我就执意离开了医院,也不让柳源东送我,我一个人回去了房子里,准备拿走自己的一些证件。 我一手推开房间的门,进去后看到唐卓尧竟然躺在我的床上,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回来,一看见我,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表情有些惊慌和复杂,“孟……姐姐,你怎么出院了?背上的伤好了吗?” “嗯。”我淡淡地应着唐卓尧。 他既然知道我住院了,却没有去探望或照顾我,其实这足够表明他的立场了吧?我想柳源东也应该告诉唐卓尧,我要走了,只是看唐卓尧这个样子,似乎很平静。 可我还是觉得我对他有那份责任在,我救了他,没有如他所愿让他死、让他解脱,那么我就该好好守护他,无论以什么身份陪着他走完这一生,我都不能抛弃他、让他一个人。 我走过去和唐卓尧一起坐在了床上,侧过头温和地对唐卓尧说:“我们明天回去国内吧,不呆在这里了。” 这时我低头看到唐卓尧身边放着两样东西,是他从国内一路带来的那条白色床单和面具,刚刚他就对着它们发呆,我不知道床单是怎么回事,但面具算是我送给唐卓尧的,看来直到现在唐卓尧还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既然唐卓尧不舍得我,那我们为什么还会走到这种地步?孟妍和柳源东两人的插入,柳源东用唐卓尧来要挟我,以及我不能就此平凡下去,在这个贫穷的地方待一辈子,还有唐卓尧的失忆和他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乔凝思……等等这些,都是我和唐卓尧之间的矛盾。 唐卓尧把一团乱的床单放在腿上,低头抚摸着,他并没有看我,“姐姐你和柳源东回去吧!我自己待在这里,也挺好的。” 这个结果是我预料中的,可听到唐卓尧说出来,我还是觉得宛如刀子一样捅入我的心脏,我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天内,唐卓尧的反差竟然这么大,他对我的占有欲那么强,又很依赖我,害怕我不要他这个“弱智”了,那现在他为什么要让我和柳源东回去? 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抬手握住唐卓尧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我逼视着问道:“卓尧,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或者是不是柳源东威胁你了?” 我的眼神变得凌厉,“你听我说,我们不用怕柳源东。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没有。”不等我说下去,唐卓尧直接打断我,手下攥紧床单的一角,又松开抚平,随后再攥紧……如此反复着,唐卓尧终于抬头看向我,那双绿褐色的眼眸很安静温顺,“姐姐,其实我很喜欢你。” “可正如你那天所说,我的记忆里保留着另外一个女人的痕迹,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我清楚我很爱她,所以即便我对姐姐你产生了男女之情,我还是逼着自己压制了下去。” “只是很多次我都没有控制好自己,我情不自禁地想抱你、亲吻你,甚至在浴室里我洗澡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你,我就会勃.起,于是我一边在脑海里侵犯着你,一边自我解决。” “虽然我心智上不健全,但在生理上我是成熟的。晚上我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你就躺在我的胸膛里,你的身上很香、很柔软,呼吸都喷洒在了我的皮肤上……等等这些你无意间带来的诱惑,我想换成哪个男人,都会忍不住的。” “所以为了避免对你做出禽兽的行为,我提出分床睡。然而身边没有了你,我夜里就开始失眠了。我越是强迫自己,越是睡不着,就如同越是不让自己想你,你的身影却总是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一样,这导致我心里和生理上都很难受。” “正如你所说,那天晚上我偷偷摸摸爬上了你的床,我以为你睡着了,我对你做了那种事。” 唐卓尧的这番心里想法,我大概猜得八九不离十,从一开始他就很纠结矛盾,一方面不愿意背叛心里的那个人,对我的感情却又是不由自主的。 我苦涩地笑了笑,“那么后来你确定了那个人是谁了吧?” 唐卓尧点点头,但他看上去并没有那么高兴,反而眉宇间蕴着苍白和痛苦,他艰涩地说:“那个女人是孟妍。” “孟妍告诉了我很多过去发生的事情,全都与我脑海里那些模糊的影像重叠了一起。” 188:孟琳番外(4):他心中的人是孟妍 言情海 正文 189:孟琳番外(5):从此退出他的生命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89:孟琳番外(5):从此退出他的生命 我坐在那里沉默地听着,期间一句话也没有接,阳光透过一扇落地窗洒在大床上,以及我和唐卓尧的身上,缅甸的六月份很炎热,屋子里也没有开空调。然而这一刻我却觉得内心犹如荒野,孤凉而又寒冷。 我用手臂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我当然清楚唐卓尧心中的那个女人绝非是孟妍,在我顾虑着往事会对唐卓尧造成不好的影响,而寻找着两全其美的办法,没有把真相告诉唐卓尧时,孟妍却对唐卓尧编造了一个完美的故事。 如今唐卓尧失忆了,当然全都相信了孟妍,而所谓的先入为主,恐怕这个时候我再告诉唐卓尧孟妍都是骗他的,也已经晚了,以我对人性的了解。我可以想得到或许孟妍还会嘱咐唐卓尧,我才是骗他的那个,千万不能相信我。 或许当初我就应该懂得变通。就算不让唐卓尧知道过去的一切,我也应该给唐卓尧编造一个最美的故事,但谎言有不被拆穿的那一天吗?恐怕到时候会发生其他难以预料的事情,所以我不后悔自己没有像孟妍那么卑鄙。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沉默半晌,唐卓尧满眼疼痛地看向我。 他一定是觉得我太平静,甚至是太冷血无情了,可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歇斯底里和撕心裂肺这些情绪都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面对很多事情我都是心如止水的,最难过的时候我也只是像前几天几夜一样,不吃不睡、一个人发呆。宏何双才。 “你大概忘记我说的了。”我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语气那么包容又宠纵。“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你喜欢什么,你就去喜欢。” “我不会去干涉你,你自己的选择,只要你觉得好,那就可以了。就算你错了,只要你愿意。我也会纵容你。” 唐卓尧闻言嗤笑了一下,薄唇泛着苍白着,透着讽刺和自嘲的涩然,“你的大度和宽容足以说明你根本不在乎我,我对你没有那么重要,否则我选择和孟妍在一起,你怎么会不阻止我、质问我?” “我真的阻止了你,除了证明我确实是在乎你的,还有其他什么作用吗?我不让你和孟妍在一起。你就会听我的吗唐卓尧?”我一针见血地反问唐卓尧,看到他的怔愣和目光里的躲闪。 于是我悲哀地摇摇头,“很显然无论我现在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样的结局了。我自己心里清楚答案,那么何必再自取其辱?我从来不是对谁纠缠不清的人,再者我有自己的姿态和高傲。” “与其闹到最后你会反感我,倒不如我洒脱一点。有得必有失,人活在这个世上,无论在哪个方面,都要拿得起,放得下不是吗?” 唐卓尧面色苍白地看着我,绿褐色的眼眸里浮动着浓烈的血丝,看样子这两天他也没有睡好,他的手指关节因为太用力攥紧而发出响动,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凸起,像是要爆裂了一样,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对我说:“孟琳,你真是够冷血的。” 我觉得很可笑,人性都是这样,明明是唐卓尧放弃我在先,他却反过来控诉我不在乎,那么要怎样才算在乎?我痛哭流涕表现得多伤心欲绝、多痛不欲生,告诉唐卓尧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哀求他不要离开我,这就是他想要的在乎吗? 我真做不到。 “孟妍告诉我,我过去是一个杀手,杀了不少人,而你是来我身边卧底的国际刑警。”在我的沉默和平静中,唐卓尧的情绪也慢慢地缓和下来,我不说话,他自己倒先提了出来。 “为了完成你的任务,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证据,你在我的酒里下了药、灌醉我,就这样我们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关系,也因此你拆散了我和孟妍原本相爱的两个人。而你最大的意外,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对我动了真的感情。” “为了救我,你背叛了自己的组织,放弃自己的职业而设计了一场假死,让你和我都消失在了这个世上,我醒来后忘记了过去所有的一切,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看到你第一眼后,就叫你姐姐。” “而你选择对我隐瞒了真相,将计就计做了我的姐姐,为了逃避警方和大众,你带着我来到了缅甸这个地方,不过很快你的前男友兼同事柳源东,以及我真正爱的那个女人孟妍找了过来。” “你前男友执意要把你带回去,但你不愿意,柳源东出于无奈才拿我来威胁你,而我和孟妍也相认,并且重新在一起了……” 听完这番话我差点就要鼓掌了,孟妍真是言情剧看太多了,脑洞开得这么大、故事编得这么曲折狗血,我还真是太敬佩她了。 我笑着点点下巴,接过唐卓尧的话说:“现在在你的心中我是不是成了移情别恋、三心二意又水性杨花的女人了?或许你还会以为我其实是在脚踏两只船,喜欢着你的同时,却也对柳源东这个旧爱念念不忘,所以在柳源东找过来时,我没有把持住自己,背叛了你而再次和他发生了关系,结果孟妍终于揭穿了我的真实面目。” “好,很好!唐卓尧,我们把这个写成剧本卖出去怎么样?到时候我觉得收视率肯定会很高。”我表面上戏谑地说,心里却在滴血,只感到荒唐又可悲。 果然是物极必反。 我和唐卓尧的感情来得太快,在没有任何的信任基础下,一段狗血的言情故事就把我和唐卓尧拆散了,我觉得此刻自己真的是心灰意冷了,我对我和唐卓尧的这段感情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散吧,本来就爱得不深,是我太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那何必还要勉强在一起?唐卓尧伤我至此,我已经没有再说服自己继续下去的理由了。 我不再理会唐卓尧是什么反应,从床上起身准备去找我的证件,唐卓尧却从后面伸出胳膊一把抱住我的腰。 我浑身一颤,顿在那里没有动,只低头看着唐卓尧锁在我小腹上的两手,被金黄的阳光照得透明。 我抿了抿唇,冷静到近乎麻木,“做什么?” “我只想知道……”唐卓尧越发收紧双臂,脸埋在我的背后,他的语声沙哑沉闷,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卑微,“孟琳,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或者更确切地说,在你的心目中,我和柳源东谁更重要?” 闻言我没有任何的动容,反而唇边泛起讥诮,用一种嘲讽的语气问唐卓尧,“怎么?你也见异思迁喜欢上了我,而准备抛弃孟妍那个前女友,和我在一起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真是贱女配渣男,天造地设的一对。” 觉察到唐卓尧的震颤,我连语气里都含了笑意,“但很抱歉,我这个贱女决定回头了。我发现我最爱的男人还是柳源东这个前任,对你只是一时的兴趣。你有钱又高颜值,我一时被你迷惑也很正常。” “我为我的冲动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不仅失去了最热爱的职业和信仰,而且从此以后我还要东躲西藏、跟着你过亡命天涯的日子不算,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失忆,你忘记了我,我们以姐弟相称,到现在我得到了什么?” “我要找的是个男人,而不是弟弟,我更不想一辈子养着一个弱智……等等这些,都是我后悔的理由。”我握住唐卓尧的胳膊,在他的臂弯里转过身,低头看着他。 我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对唐卓尧说:“所以唐卓尧,既然你心中最爱的是孟妍,我也放不下柳源东,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么我们现在就好聚好散吧。” 我知道这番话很伤害唐卓尧,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我以为我可以坦然接受我们的结局,可这一刻我还是起了一种幼稚的报复心理,我不会再承认我对唐卓尧的爱了。 而就算反过来,唐卓尧知道了我对他的感情,他会放弃自己潜意识里爱的那个女人,而坚定不移地跟我在一起吗?不会的,在孟妍还没有插入我和唐卓尧之间时,唐卓尧就不打算跟我发展成男女关系。 这段爱让我伤筋动骨、遍体鳞伤,我不介意自己放弃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子,但我不能忍受唐卓尧从未爱过我的事实。 孟妍只是我和唐卓尧之间的一个小矛盾,它是导火索而已,唐卓尧失去记忆后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孟妍,但绝对是乔凝思,如果哪一天他想起来了,他还是会抛弃我吧? 我累了,我实在没有继续爱下去的力气了,我想过以姐姐的身份带着唐卓尧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但刚刚他却拒绝了我,那么我就只有选择了彻底放手。 我用力地闭上眼睛,压下那股快要涌出来的热潮,可半分钟后,我手上却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一颗一颗砸下来。 我睁开双眸低头一看,不是我的,而是唐卓尧在哭,无声无息的,很快把我整个手背都打湿了。 我笔直又僵硬地站在那里没有动,火辣的太阳照在身上,我却仍旧感到每一处神经和血管以及皮肤都是冰凉的,我想哀莫大于心死,应该就是形容此刻我的心情了。 唐卓尧紧紧地抱住我的腰,脑袋埋在我柔软的小腹上,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哭泣的样子宛如一个孩子,其实有什么好哭的呢? 既然他心中最爱的那个人不是我,就算他以后不和孟妍在一起,他的选择也不会是我,那么现在我离开了,他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是因为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还是我像唐卓离? 都不重要了,如果他无法爱我,我只能选择退出他的生命。 “孟琳。”到最后唐卓尧总算放开了我,只不过在我转身走到门口时,唐卓尧哽咽地叫住了我。 我顿住脚步,背对着唐卓尧站在那里,只听见他问我,“其实几天前那个和我上床的人并非孟妍,而是你对吗?” 我这才回头看向唐卓尧,阳光洒在他绿褐色的眸子里,让他的瞳孔颜色看上去像是琥珀色的,还是那么漂亮,就如那一天他穿着白色衬衣、弹钢琴时带给我的惊艳。 我笑着对唐卓尧摇摇头,“不是,如果你觉得是我,那么一定是你出现了幻觉。” 那天中午我还是离开了,除了背包里的几件衣服外,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最后留在我脑海里的是唐卓尧背靠着床坐在地板上,怀里抱着那条床单的画面,他如同我一样,像是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那一刻他孤单的像是一个孩子。 我用力闭上眼睛,哭不出来,只有心里的泪水泛滥成灾。 下午我买了机票,并没有等柳源东,自己一个人坐上飞机离开了缅甸,我和唐卓尧的爱情开始于此地,最后也结束于此地,其实也算是圆满了吧? 回到S市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钟了,我打开手机,收到了无数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全都是柳源东一个人的。 我没有回复,看到路边的一个垃圾桶后,我几步上前把手机丢了进去,“咣当”一下,这次我真的要跟过去的一切告别了。 我父母在郊区有一栋别墅,三更半夜我坐在出租车上,一路赶了过去,下车后我刚走到篱笆门前,就听见从院子里传来了犬吠的声音。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醒了我的父母,很快屋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在始终没有停止的犬吠声中,外面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一抹高大的身影向我走了过来。 我推开门上前几步,哽咽地叫出声,“爸。” 我父亲浑身一震,猛地顿在原地,在僵硬了数秒后,他总算反应过来,随后我父亲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弯起胳膊一把抱住了我,“女儿,你回来了……” 我伸手反抱住父亲宽厚的脊背,踮起脚尖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一刻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在我父亲的怀抱里,我肆无忌惮地痛哭出声,泣不成声地应着他,“嗯,我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走了。” 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不过是失恋了而已,从此没有了唐卓尧,我一样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毕竟过去我也是一个人,我不打算再恢复以前的职业和身份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尽过孝道,从今往后我会陪伴在我的父母身边。 189:孟琳番外(5):从此退出他的生命 言情海 正文 190:孟琳番外(6):失去时才知道痛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90:孟琳番外(6):失去时才知道痛 我母亲听到动静后,也穿着家居服从楼上下来了,一看到刚在沙发上坐下的我,她也像我父亲一样震惊了数秒,随后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时候。母亲直接哭了,“女儿,你终于回来了……” “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在外执行任务,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对父母只有深深的歉疚和亏欠,在我分别抱着他们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几年他们是真的老了,此刻灯光更是照出了他们眼角的细纹。 我开始后悔这些年我为了工作而忽略了他们,所幸我现在想明白了,他们把我抚育成人,而如今往后我会一直在他们身边。陪伴他们变老。 这天晚上我和父母都没有睡,客厅里的灯光柔和地照下来,我们三个人坐在同一沙发上。我父母巨细无遗地问起这些年我的情况,我很有耐心一一告诉他们,期间我母亲掉了不少眼泪,我父亲这个铮铮男子汉也哭了。 窗外的天色亮起来的时候,我母亲才想到我肯定没有吃东西,抹了一把眼泪连忙起身走去厨房。 她亲手擀了面条,给我做了一大碗汤汁浓郁的鸡汤宽面,把我叫去餐厅后,我母亲将面条端到我手边。 她坐在我的身侧,满眼的泪光闪闪,唇边却是含着怜爱温柔的笑,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吃面条。而父亲到楼上给我收拾房间。 我母亲的厨艺特别好,又是我留恋的味道,这些年无论吃过多少山珍海味,都比不上我母亲手工擀的一碗鸡汤面,我把汤汁也一口一口喝完了。 放下碗时,我母亲把纸巾递给我,她温柔地笑着问:“上次在电话里不是说要带男朋友回来吗?怎么没有看到他?是他有事情耽搁了。要过段时间再来,还是已经跟着你一起回来了,住在酒店等做好了准备,再来见我们?” 闻言我擦嘴的动作慢慢顿住,脸上的表情也一点点变得僵硬,我抿了抿唇,沉默了半分钟,开口对母亲说了实话,“我们两人同居了一段时间。发现不太适合对方,于是就和平分手了。” 唐卓尧成了我心中难以愈合的伤,只要一提到他,我就痛得无以复加,立即别开头,用力地闭上双眼,我竭力把眸中的那股热潮压下去,放在桌子上的手紧攥在一起,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我母亲愣了几秒钟,见状连忙握住我的手,“没事女儿,分了就分了,哪有恋爱是一帆风顺的?别伤心,你这么小又优秀,以后你还会找到更好的。现在你就先在家里住下,想住一辈子都没有关系,我和你爸甘愿你一直陪着我们。” 果然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还是母亲,她知道我不轻易动情,爱上了哪个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可结果我和唐卓尧分手了,母亲知道我受到多大的打击和伤害,她也清楚我回来的原因。 所以母亲才会说让我留在这个家里,永远都不要走了,无论发生什么,我的父母和这个家都是我的避风港、我最大的依靠,这些年我以为我足够坚强了,甚至在最后和唐卓尧分别的时候,我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然而在我的母亲面前,我想起和唐卓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我们最后分手的场景,他的脸埋在我的小腹上无声哭泣,他蜷缩成一团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那一条床单,孤独又悲伤,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等等这些,在这一刻全都清晰地浮现于脑海。 我口口声声说着只是一场恋爱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在每每想起来时,我就有种痛不欲生、快要窒息的感觉,我才发现我并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我只不过是表面装洒脱和不在乎,事实上这段感情我根本释怀不了,或许我这一辈子都无法走出来了。 我猛然转身抱住母亲,母亲僵硬了一下,立即搂住我。 我的脸埋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就像是个孩子一样,我第一次歇斯底里地痛哭出声,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妈,我……” 我想唐卓尧。 只不过刚刚分开了大半天的时间,我就在担心唐卓尧一个人怎么办,他会不会如同那天的我一样,在我离开后,他就一直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哭泣?他曾告诉我他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那么我不在他身边了,他会不会按时吃饭、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他是不是如同我昨天早上看到的那样,一个人孤单地躺在我的床上,任由阳光洒满全身,让他整个人都变得透明落寞?还是说在我走后,他就去找了孟妍,从此以后和孟妍相爱,而很快就把我再次忘记了? 不知道。 以往唐卓尧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那么宠他、照顾着他,如今他的任何消息,我却都不知道了,然而只要一想到有关于他的点滴,我就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难受得就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没事女儿,哭吧,哭过以后就好了。”我母亲大概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我了,她只是一再收紧双臂,一手拍在我颤抖不止的背上,我母亲的语气里透着哽咽,下巴搭在我的头顶,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有泪水湿了我的头发。 我觉得这就足够了,失去了一生中最爱的男人,但我还有最爱我的父母,往后的日子里他们都将会陪伴着我,我永远不用再患得患失,这个世上最不可能抛弃我的人就是父母。 我就这样在父母的家里住了下来,暂时也没有找工作,我这人在很多方面都有天赋,现在虽然不能卖珠宝首饰了,但这几个月来我给池骁熠画了不少设计图纸,就在我回到父母家的第三天,池骁熠往我的个人账户里汇了一大笔钱,在邮件里说这是我应该得到的。 我把这笔钱全都给了我的母亲,我母亲极其聪慧又善解人意,顾及着我的面子,也不让我有心理上的压力,她也没有推让,直接收下了这笔钱。 而另一方面,我和唐卓尧分手以及我回家的消息,并没有告诉池骁熠他们几个人,我断掉了和过去所有人的联系,不希望任何人找我。 我想就算池骁熠他们从唐卓尧那里得知了情况,既然是唐卓尧先放弃我的,那么他们也不会再刻意找我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除了每天整夜整夜地失眠,想着唐卓尧痛不欲生外,这段时间我的生活过得也算平静。 我家里养着一只藏獒,是很多年前我带回来陪伴父母的,如今我回家了,藏獒依旧很亲近我,我把它的名字改成了糖糖,短短几天,它就接受并且适应了新的名字。 藏獒这种凶猛的犬当然不能随便牵出去溜,所以每天我要么和糖糖在自家院子的草坪上玩耍,要么把糖糖弄到车子上,我开着车带糖糖去海边,有了我的父母和糖糖的陪伴,我慢慢地从过去的那段感情中走出来,想唐卓尧的时间越来越少。 这个时候我父母开始给我安排相亲了,我不忍心拒绝母亲,穿着平常的衣服在餐厅里见对方。 我父母都是大学的教授,这些年倍受人尊敬,因此给我介绍的男朋友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我这次见的是我父亲的学生,几年前出国留学,如今回到S市开了公司,涉及金融和房地产领域,三十五岁身价百万,就连长相也相当俊美……总之条件很好,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无可挑剔。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他第一眼就看上我了,我知道自己虽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漂亮,但我清冷又从容胜在气质好,我问对方既然这么优秀,为什么三十五岁还没有结婚,非要来相亲? 他的回答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也并非是特意相亲,他只是听我的父母提起有个女儿,看过照片后,他觉得自己对我一见钟情了,所以才要求我的父母安排两人吃一顿饭。 “是吗?”我两手捧着茶杯,用手指抚着杯壁,略微抬眸漫不经心地睨了对方一眼,我一本正经地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都快三十了,还没有嫁出去吗?宋总,你有处.女情结吗?” 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白,一下子就有些怔愣了,面色尴尬地看着我,似乎很不好意思跟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讨论这个问题。 半晌后他端起茶杯,抿了抿唇说:“因人而异吧。现在想找处.女确实很难,如果王小姐你不是的话,我想我应该不会介意。毕竟我自己到这个年龄了,也经历过几个女人。” “没错,现在别说是处,女了,你能找到生过第一胎的,已经算不错的了。”我表情清冷地说着玩笑,放下手抚了抚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我眉眼不抬,“我的肚子里现在就孕育着一个生命,如果你还觉得我们有必要发展下去的话……” 我话语一顿,抬眼看着面色震惊的男人,我的唇边勾出了淡淡的笑意,一字一字慢条斯理地说:“可我还是不会接受你,我劝你还是找身子清白的吧,我早就是别的男人的了,我们两人不适合。” 随后我从椅子上站起身,叫来服务员结账,连这顿饭我都没有吃,在男人深邃又饶有兴趣的目光里,我淡淡地打过招呼,开门走出了餐厅。 相亲完全被我搞砸了,只是我觉得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在我父母面前说不该说的,而来之前我母亲再三保证只让我见这一个,如果我对这个男人没有感觉的话,她就不会再让我相亲了。 糖糖乖顺地坐在车子后面等着我,我发动车子去了海边。 这片沙滩上没有什么人,我屈着膝盖坐在那里,糖糖安静地趴在我的脚边,午后天空和大海显得异常辽阔,耳边只听见海浪的声音,我迎着风微微闭上眼睛,又一次想到唐卓尧,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下来,无声无息。 金黄色的夕阳照在整个海面上,波光粼粼的,仿佛洒下了一片的碎金子,一人一狗,我和糖糖在海边坐了三个多小时,母亲打来电话给我,我以为她是问我相亲一事,没想到我母亲告诉我有人来找我,现在正在家里等着。 我心里陡然一震,首先想到的人就是唐卓尧,然而母亲的答案却让我失望了,我苦笑了一下,起身带着糖糖往回走。 二十多分钟后我回到家,在客厅里见到了池骁熠和柳源东。 我让母亲去做晚饭,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时,我在池骁熠和柳源东的对面坐下来,冷冷瞥了一眼柳源东,不等他们说明来意,我语气没有波澜地道:“柳源东,我既然没有再联系你,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的选择了。” “几个月前你以为只要拆散了我和唐卓尧,我就会跟你回去、重新恢复我以往的职业了,其实并不是这样。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不像你说的一直以来都是唐卓尧拖累了我,我变得不像自己,失去了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现在你也看到了,无论有没有唐卓尧,我都不会再回去了,我的选择也永远不会是你,我过得很好。”我对柳源东说着,目光瞥过始终沉默的池骁熠,“所以你们两人不要浪费时间了,早点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 池骁熠闻言一下子笑了,大概是这段时间他沉浸在快要做父亲的喜悦中,向来坚毅的脸形轮廓此刻看上去都柔和了许多,漆黑的眼睛里含着笑意,比起以往那个高冷的男人,如今的池骁熠身上更多了从容沉静的魅力。 “果然像是你孟琳的行事作风。我丢下妻子和快要出生的孩子,千里迢迢找过来,别说是一顿晚饭了,连一杯茶你都不给我倒吗?孟琳,你气柳源东,不至于连我都迁怒吧?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池骁熠这损人的功夫倒是有增无减,而我当然没有迁怒池骁熠,反倒是因为跟池骁熠太熟悉了,才能不用顾及那么多直接赶人,毕竟我不想跟柳源东啰嗦,更不愿让他多接触我的父母。 我没有搭理池骁熠,他自然也不会计较,在我家里还像个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手机,低着头,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着。 我看他那脸上温柔的表情,就可以猜得到他在和叶承涵聊天,他现在真是一秒钟都离不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了,走到哪里都秀得一手好恩爱,丝毫不顾及我这种失恋人的感受。 而柳源东显得很不自在,低着头似乎不敢看我,这大概是池骁熠在场的缘故,不知道池骁熠对柳源东用了什么药,柳源东只要在池骁熠面前,就什么气场都没有了,有时候甚至温顺得像是个孩子,这点我最佩服池骁熠。 “你不用这么仇恨我,毕竟我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你和唐卓尧本身就存在很多问题。”沉默半晌,还是柳源东先开了口,他放在膝盖上的两手攥成了拳头,最近两个多月消瘦了不少。 说话时他抬头看着我,唇线紧抿在一起,英俊的面容上有些苍白,柳源东的嗓音里透着沙哑,“我以为你是想冷静一段时间,所以这两个多月来,我并没有联系你,而现在我直接找到你家里来了,并不是要带你回去。” 这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蹙着眉头警惕地盯住柳源东,心想着这是不是又是他的一个什么陷阱,不过有池骁熠,柳源东应该不会耍手段了吧? 我的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问柳源东,“所以你如此兴师动众来我家的目的是什么?” 柳源东摇摇头,曾经我很信任他这个同事,而如今我的怀疑让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艰涩地开口说道:“其实并不是我要找你,而是唐卓尧。两个月前就在你走后的第二天,唐卓尧就回来了。” “什么?”我诧异地睁大眼睛。 我设想了无数唐卓尧以后的生活,但我唯一没有料到他竟然会追着我回来了,这让我很不理解,当初我要带着他回来,他那么坚定地拒绝了我,结果第二天就回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我垂着眼眸没有说话,手指一点点握紧,柳源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唐卓尧是和孟妍一起回来的,起初他一个人在整个T市你能去的地方找你,比如酒店和你们两人在那边的房子。” “如今唐卓尧无权无势的,除了用钱让侦探社的人帮忙找你外,他没有其他的方法,就这样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T市找了大半个月,仍旧没有你的消息,唐卓尧才打电话给池骁熠,让池骁熠帮忙找你。” “池骁熠很快确认了你并不在T市,他也查过你确实是回国了,但不能断定回国后你是去各地旅游了,还是在哪一个地方。后来池骁熠找到了S这边,唐卓尧知道你的家乡在这里后,他也过来了。” “只是池骁熠并不知道你父母的家具体在S市什么地方,于是在此期间又花费了不少时间,直到唐卓尧实在等不及了,他把电话打给了我,我这才告诉了唐卓尧你家的地址。” 说到这里柳源东停住了,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判断出并没有那么简单,明知道唐卓尧找我,他会那么好心把我家的地址告诉唐卓尧吗?唐卓尧肯定放低姿态求他了,或是答应了柳源东什么条件。 我抬起手盖住脸,T市和S市那么大,找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一想到唐卓尧发疯似的找我,我心里就疼得要命。 然而我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下一秒钟,我猛地抬头看向池骁熠和柳源东,“唐卓尧是什么时候来找我的?既然他知道了我家的地址,那么很快就会过来了,可事实上我并没有看到他。” “他失踪了。”这时池骁熠总算抬起头了,目光定定地看着我,丢下了这么一颗炸弹。 闻言我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面色顿时大变,满眼慌乱又僵硬地看着池骁熠,“你说什么?” 池骁熠收起手机,长身而起走到我的身边,他高大的身形站在我的面前,右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微微用了一些力道,企图控制我颤抖的身子,池骁熠低沉地说:“我们联系不到唐卓尧。” “而这段时间孟妍一直都跟着唐卓尧,但就在两天前,唐卓尧得到你家的地址后,他把孟妍甩掉了,孟妍打电话给他,他却关机了,根本联系不到人。” “直到昨天孟妍急了,才把这件事告诉我,所以我今天找过来,就是为了要确认唐卓尧有没有来过你家,既然你说没有见过他,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浑身僵硬又冰冷地坐在那里,生平第一次反应有些迟钝,半晌后脑子才运转起来,如果唐卓尧真的和池骁熠、孟妍他们失去了联系,那么其实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或许是唐卓尧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见到我了,他没有再想着和我在一起,所以他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开,不管以后他去哪个地方,就如我一样,他与所有人断掉联系,从此跟过去告别。 再者就是唐卓尧或许出现了什么意外,虽然之前在柳源东的帮助下,他的名字改过了,但一张脸并没有任何变化,所以很有可能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继而被警方逮捕,抓进了监狱。 也或许唐卓尧发生了其他什么事,虽然现在他能独立自主了,但毕竟心智上依旧不健全,还有可能唐卓尧恢复了记忆,他跟那时一样想不开,又要以死解脱了吗?……等等这些,无数的念头在我的脑子里闪过去。 我觉得很混乱,太阳穴突突地跳,快要裂开了一样难受,我浑身冷汗几乎瘫在了沙发上,抬起手掌用力地按住额头,我连唇瓣都在颤抖了,此刻我开始后悔把唐卓尧一个人丢下的行为。 我为什么要跟他赌气?他虽然能自力更生了,但他毕竟还是凶犯,一旦身份暴露,他所要面对的就是灾难,我明明在朱静芸的墓碑前答应过好好照顾他、守护他一辈子的,可到最后我不仅没有实现我的承诺,而且我还把他抛弃了。 孟琳,你做得到底是什么事啊? “你别太担心了,应该不会像你想得那么糟糕。”池骁熠从我的脸色中就能猜到我此刻的心理了,他放在我肩膀上手紧了又紧,低沉的声线里透着安抚的力量,“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而源东这边也会联系S市的警方,看看唐卓尧是不是被警方逮捕了。” 我沉默地点点头。 池骁熠和柳源东并没有留下来吃晚饭,跟我打过招呼后,他们两人就先回去了酒店,而我母亲知道柳源东是我的同事,也清楚池骁熠池家家主的身份,所以她只以为柳源东是要让我回去工作的,并没有多问我什么。 我母亲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她欲言又止,大概是想问我中午见过的那个男人怎么样,只是我母亲察觉到我的脸色不太好,她坐在我身侧,握住我的手时吓了一跳,担忧地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生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我勉强笑着对母亲摇摇头,恍惚的视线落在了电视屏幕上。 那个时候在知道唐卓尧想以死解脱,我依旧很从容冷静,因为我有自信能救他,然而这次我除了等池骁熠几人的消息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让我感到心慌又恐惧,我原本以为只要时间长了,我就能放下唐卓尧,我还以为自己的心麻木了,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激起任何波澜,但事实是在唐卓尧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情况下,我还是控制不住为他担心。 原来我对唐卓尧的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侵入骨髓和血肉中,根本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如果唐卓尧不在这个世上了,或许就如同乔凝思那时在爆炸中以为的那样,我会毫不犹豫地陪着唐卓尧一起死。 “宋家那边刚刚打来电话,说他对你很满意,让我问你有没有继续交往下去的念头。”我母亲到底还是提起了相亲一事。 我的思绪稍微被拉回来,心里想着那个男人对我还真是执着,我都告诉他我怀着一胎了,他也不介意做别的男人孩子的父亲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母亲,这时电视上播着一个报道,我漫不经心地看过去,下一秒钟瞳孔骤然一缩,紧接着我豁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在把不到两分钟的报道看完后,我怔愣数秒,眼中的热潮突然涌了上来。 随后我抓起车钥匙往外冲去,没有来得及跟母亲打招呼,甚至连鞋子都没有换,坐进车子里后,我发动车子,“嗖”一下疾驰而去。 糖糖最近这段时间总是跟着我,见状它追在车子后面跑,直到它淹没在了深沉的夜色里,我再次踩下油门。 途中池骁熠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他刚刚找到唐卓尧在哪里了,而我则说我已经在赶往医院的路上了,于是池骁熠挂了电话,十几分钟后,我在市中心的医院门口看到池骁熠,随后我和池骁熠一起坐电梯上去。 我们很快找到了唐卓尧的病房,池骁熠把名片拿出来递给医护人员,池北辙在医疗界的名气很大,池骁熠作为池北辙的二弟,医护人员一下子就认出了池骁熠,一边问我是不是病人的家属,一边带着我们走去病房。 “我是唐……段誉的女朋友。”我一时有些慌乱,差点把唐卓尧的名字说出来,跟着医护人员走到病床前,只见躺在那里的人全身都包着纱布,只有一张脸露了出来,唇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没有认出这个人是谁。 我隐忍许久的泪水一下子淌了出来,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唐卓尧而放松的同时,却又被眼前的状况吓得整个身子一晃,差点栽下去。 所幸有池骁熠扶住我,我一把推开他,几步冲过去握住唐卓尧的手,又转过头哽咽地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是前两天发生的车祸,当时段先生喝了很多酒,属于酒驾,而身上并没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所以我们只好在电视上登了报道。”医护人员站在池骁熠的身侧,看着我解释道:“段先生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们下了两次病危死亡通知,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怔怔地看着医生,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如今我确实找到了唐卓尧,我没有失去他,我还能真实地触摸到他,可医生却告诉我唐卓尧快要死了,这让我怎么接受? 我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手里紧紧握住唐卓尧的手,险些就要晕过去,我眼中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掉,转过身紧紧抓住医生的白色大褂,我泣不成声地哀求医生,“医生,你们救救他,不要让他死,求你们了……” 那天唐卓尧说我这人太冷血无情了,我也以为自己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无论面对什么,我都不会失控或歇斯底里,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其实过去我承受的打击,那都不能称之为打击,只有唐卓尧才能让我撕心裂肺、失去理智。 “你放心,我们会尽力。”医生大概见惯了我这样的家属,她很平和地安慰着我。 而池骁熠是第一次碰上我如此失魂落魄,他怔愣了一下,随后上前用手握住我的胳膊,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沙哑,“孟琳你冷静点。既然卓尧能撑过去这两天,也就代表他不会轻易死,他的求生意念很强。现在你来到了他的身边,更是要唤醒他、鼓励他才对。” 池骁熠的这番话起了很大的效果,我连忙对池骁熠点点头,用手背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再次转过头紧握住唐卓尧冰冷的手,凑过去用炙热柔软的唇亲吻着他,我的声音低不可闻,呢喃着唐卓尧的名字,“卓尧……” 我让池骁熠给我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母亲我的朋友受伤了,今晚我留在医院里陪他,池骁熠挂断后,走过来叮嘱了我几句,随后他离开病房,找医生询问唐卓尧的具体情况。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守着唐卓尧,灯光下他安静地沉睡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来,未曾抖动一下,那一张脸虽然苍白,却仍旧那么好看,薄唇的弧线抿着,这样的唐卓尧一如往常温顺,宛如一个天使,就像是每次睡在我身边。 我把他的一只手用力地攥在掌心里,柔软的唇迷乱地亲吻着他的指尖,泪水滂沱大颗大颗往下砸,见他的嘴角有些干裂,我离开椅子俯身贴过去,用自己湿热的唇润泽着他的。 没过多长时间,池骁熠回来了病房,告诉我他安排了最好的医生给唐卓尧治疗,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唐卓尧死了。 我听后心里总算慢慢平静下来,泪眼朦胧地对池骁熠道谢,从开始到现在他真的帮了我和唐卓尧很多,我本来就不太喜欢欠人情,如今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了。 “没关系,都是朋友。”池骁熠难得说一句正经话,他在床沿上坐下来,低头看了一会沉睡的唐卓尧,随后池骁熠转过脸对我说:“我教训过柳源东了,他毕竟算是我的亲戚,就当是我代替他补偿你们。” “你就不要再跟他计较了,往后他不会再做伤害你和唐卓尧的事情,而孟妍的行为是我没有想到的,柳源东会好好教导她,她对你们构不成威胁了。” 我沉默地点点头,其实我能对柳源东怎么样?我不可能杀了他,池骁熠已经帮了我太多,此刻还替柳源东这个兄弟求情,我就算不原谅柳源东,也不能拂了池骁熠的面子。 这将近半年的接触,让我知道池骁熠是个表面上薄情,其实他对待自己的朋友和亲人特别好,这点上池骁熠和叶承涵很像,有时候他们两人都很重义气和感情,这让我不由得感慨池骁熠和叶承涵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床头柜上开着一盏灯,病房里的氛围很静谧温馨,我的情绪稳定下来,开口问池骁熠,“承涵是不是快生了?” “嗯,九月份,还有二十多天。”一提起叶承涵和女儿,池骁熠眉梢眼角俱是温柔和幸福,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看上去那么迷人。 就凭他这样的颜值,也难怪会招那么多桃花了,可这世上唯有叶承涵一人能让他倾尽所有温柔和深情,若是换成其他女人,池骁熠绝对不会展露出如此刻的幸福和满足。 池骁熠在病房里陪了我大半个小时,后来让我池骁熠回去酒店了,而我则坐在床头守了唐卓尧一整夜。 这期间我一秒钟也不敢阖上眼睛,我那么害怕自己只要睡着了,就将会永远地失去他,而我的生命无法承受这样的失去,我甚至担心唐卓尧会断掉呼吸,手一直放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一下一下并不算强烈的心跳。宏页阵号。 我没有再哭了,而是对他讲着我们之间过去的点点滴滴,我告诉他那天在缅甸的夜市中,辉煌的灯火里他将那把军刀送给我,后来在酒店里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对我表白,我们在大床上疯狂地缠绵。 事后他安静地离开,把所有的一切全都给了我,而他则下定决心以死来偿还所有的罪孽……所有的往事全都历历在目,我用手捂住眼睛,感觉到泪水又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出来。 整整过去了一夜,早上窗外的天色亮起来时,唐卓尧还没有醒过来,我哭得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头昏脑涨,起身时眼前发黑差点栽下去,我的胳膊按在床头柜上,盯着唐卓尧看了几秒钟,随后我走去内室洗脸。 没过多久,我听见我的手机在响,我连忙用毛巾擦过脸,疾步走出去准备拿起手机,谁知抬头一看,就见唐卓尧包着纱布的手正往床头柜上伸,似乎要把手机拿在手里,代替我接电话。 见状我愣了几秒钟,紧接着我大步冲上前,伸手按住唐卓尧的胳膊,在看向他那双绿褐的瞳孔时,我一下子就哽咽了,“你躺好,我自己接就可以了。” 唐卓尧定定地看了我足足有半分钟,随后他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弧度,连那双眼睛里都是笑意,在天光下熠熠生辉的,他精致如画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就如同失去记忆后,醒来第一眼看到我一样,唐卓尧用沙哑又透着满足的声音叫我,“姐姐。” “嗯。”我点点头,没控制住,眼中的泪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唐卓尧慌乱地叫着我,伸出手要给我擦眼泪,他的语气里都是心疼,“姐姐,你别哭,对不起……”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立即别开脸,用力仰起脖子,我把眼泪咽了回去,又抬起手背擦了擦,这才转过头对唐卓尧说:“我没哭,你能醒过来就好了。” “你又说谎骗我。”唐卓尧的眉宇紧锁在一起,盯住我的眼睛,他自己的瞳孔里也浮动着血丝,“你的眼睛都红肿了。” 我没有再说话,这几个小时里我都快绝望了,医生告诉我唐卓尧可能没命了,我能不哭吗? 我这二十多年来掉的眼泪加起来,都没有昨晚这一夜掉得多,唐卓尧真的把我吓个半死,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自己也不会活下去了,此刻他总算醒了,再没有像这时我那么感激命运的恩赐了。 手机还在震动着,我把唐卓尧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回去,拿过手机接通我母亲的电话,告诉她我的朋友脱离了生命危险,她这才放心了,叮嘱过我几句,母亲就把电话挂掉了。 “孟琳。”唐卓尧看上去极其虚弱,却是用很清晰的声音叫我的名字,他躺在病床上,眉宇间比刚刚多了认真以及涩痛,就这样艰涩地问出口,“以后我们还分开吗?你会不会又一次不要我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国外?” 我怎么回答唐卓尧?事实上从始自终我都没有打算舍弃过他,回来时我也问了他,是他拒绝跟我在一起的,如今他后悔了,千里迢迢跑回来,又发疯了一样找我,即便连命都差点没有了,可我们之间还是存在那么多的问题。 我抚了抚唐卓尧的脸,温和地告诉他,“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想走,也走不了吧?先把伤养好,等以后我们再好好谈谈。” “好。”唐卓尧应着我,抿了抿唇仿佛有千言万语对我说,到最后全都咽了下去。 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养,我出去叫来了医生,几个人一听唐卓尧醒过来了,他们都很高兴,连忙给唐卓尧检查、治疗,同时也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了池骁熠。 后来医护人员全都离开了病房,我要出去给唐卓尧买一些粥之类的过来当早餐,但他拽着我的手,压根不让我离开半步。 我没有办法,只好吩咐其他人去做,我刚要从里面关上门,这时孟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把推开挡住路的我,她直接走到了唐卓尧的床边。 我扶着门,背对着唐卓尧和孟妍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一下。 190:孟琳番外(6):失去时才知道痛 言情海 正文 191:孟琳番外(7):我们结婚生孩子吧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91:孟琳番外(7):我们结婚生孩子吧 我的耳边传来孟妍哭哭啼啼的声音,哽咽地问着唐卓尧有没有事,就好像她有多担心一样,我却觉得虚伪又做作,而唐卓尧告诉孟妍他没有大碍,那语气里透着敷衍和不耐烦。大概是没有等到我回去,唐卓尧在病床上连续叫了我好几声。 我的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压根不搭理唐卓尧,我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后,我惊讶地发现母亲竟然没有去学校,而是在厨房里忙活着,我蹙着眉头走进去,“妈,都这个时间了,你怎么还没有去学校?” “我请假了。你的朋友不是出车祸住院了吗?我准备去探望。”母亲背对着我站在操作台前,正准备着煲汤的食材,回头看了我一眼问:“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池二少爷告诉我你的朋友伤得很重。身边也没有其他人了,难道你不要留下来照顾他吗?” 我母亲不仅聪慧,而且特别了解我的性格,她心里知道既然我能守着这个朋友一整夜,那么这个朋友对我必定是非同一般、至关重要,她去探望一来表明自己的关心,再者也是为了探唐卓尧的底细吧? 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立即坦白,走到操作台前见母亲要做鱼汤,我拿过淮山药去皮切块,并且不忘叮嘱我母亲,“他不吃葱姜。不要放进去了。” 我母亲点点头,正往鱼身上抹着盐,随后把鲤鱼放入锅里煎,侧过头看到我娴熟的动作,我母亲欣慰又感慨地说:“你真是变得贤惠了。” 这与贤惠不贤惠无关,而是只因为那个人是唐卓尧,我这个平日里从来只握枪的人。才甘愿为他素手做汤羹,只要他喜欢,我就满足了。 一想到过去那段时间唐卓尧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吃东西,以及我在厨房里一口一口喂给他,他配合地俯下身握住我的手腕,笑着告诉我他喜欢每天都这样,再对比刚刚他和孟妍“情意绵绵”的情景,我心里就难受又愤怒。 我还没有顾得上吃早餐,此刻在厨房里一边跟母亲聊着天。我自己给自己做了一份火腿蛋三明治,吃过后我到院子里陪糖糖玩了一会,熬了整夜头昏脑涨的,我走去楼上洗了一个澡,躺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后来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我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我按着额头起身,接通池骁熠打来的电话,听到池骁熠说了什么后,我怔愣几秒钟,立即掀开被子下床。 我换好衣服后匆忙往楼下跑,只来得及告诉母亲我出去了,就发动车子,“嗖”一下往医院赶去。 到了急诊室外,池骁熠和柳源东两个人正站在那里等着,我上前一把抓住池骁熠的手,颤抖地问:“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又进急诊室了?” 我知道我的力气太大,掐得池骁熠面色一白,只不过他并没有推开我,用低沉的嗓音安抚着说:“你离开病房后,唐卓尧不顾身上的伤,执意下床要出去找你,这才导致缝合的伤口裂开了。” 闻言我松开池骁熠,用手盖住脸,心里对唐卓尧实在是无可奈何了,他真是不作会死,既然孟妍过来了,那么我留下来是要给自己添堵吗? 我并非懦弱怕了她孟妍,而是孟妍和唐卓尧的关系,只有唐卓尧这个当事人能解决,我身为孟妍的情敌,能赶走孟妍一次,但可以阻拦她一辈子见不到唐卓尧吗?孟妍的去留取决于唐卓尧的态度。 我就不信唐卓尧不要孟妍了,孟妍还那么下贱纠缠着唐卓尧,而如果唐卓尧还是选择和孟妍在一起,那我何必掺和进去?别到时候我把自己变成了第三者,而虽然现在我不会抛弃唐卓尧,但跟他之间的关系我会把握一个度,他想脚踏两只船,那是绝不可能的。 一个多小时后,医护人员把唐卓尧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医生说这次唐卓尧又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我沉默地点点头,看着他浑身包着纱布的样子,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池骁熠和柳源东离开了,我守在病床前,唐卓尧昏睡了大半个小时才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眸光一下子亮了,仿佛整个人从死亡里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唐卓尧很欣喜地叫我,“姐姐。” “你闭嘴吧。”我坐在椅子上,唇边噙着冷笑对唐卓尧说:“不仅酒驾,而且伤还没有好就下床了,你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试试我会不会永远不理你?” 唐卓尧闻言一愣,随后连忙对我摇摇头,伸出手指抚上我的眼角,我竟然看到了透明的液体。 唐卓尧心疼又慌乱地对我保证道:“孟琳你别哭,不会再有下次了……那几天是因为我找不到你,想你想得快发疯了,才借酒精来麻痹自己。后来从柳源东那里得到你家的住址,我酒还没有醒,立刻开车赶了过去,这才在中途发生了车祸。” “而早上我以为你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我急得要去追你。”唐卓尧一手摸着我的脸,躺在那里凝视着我,沙哑的声线里透着性感,“你吃醋了是不是?别生气了。我和孟妍分手了,因为我发现她根本不是我心里爱的那个人。” “孟琳,在你离开一天后,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痛苦,尤其是跟你分开的这两个多月,我觉得如果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孟琳,我喜欢你。我们不做姐弟了,以后我们做男女朋友好不好?你嫁给我,我娶你,我们结婚可以吗?” 我:“……” 唐卓尧突然间毫无预兆地说出这番话来,我压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一时间有些怔愣地盯着唐卓尧,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在唐卓尧还没有恢复记忆的情况下,他又一次重新爱上了我,这是不是一种幸运和命中注定? 然而我却无法忽略他内心深处真正爱着的是乔凝思,或许唐卓尧依旧处在矛盾和纠结中,他对我表达了爱意,那么到时候真正和我做亲密的事情,他会不会像那次一样想起乔凝思,然后排斥我? 唐卓尧此刻说出这番话来,也很有可能是为了挽留我,不想让我再离开他,他或许还是一边控制不住地亲近我,一边又克制着他的感情,我不喜欢他这种迟疑和优柔寡断。 再者,过去他带给我的那些伤痛还没有愈合,我不可能一下子就原谅了他,这还需要看他的诚心和表现不是吗?但不管怎么说,无论是早上我故意离开医院,还是现在这一刻,我都没有想过再丢下唐卓尧。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唐卓尧的表白以及他终于放弃了孟妍,让我心里的气一下子全消了,涌上些许的甜蜜,我把唐卓尧的手从我脸上拿下去,面上倒是不动声色的,“早上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以后我们再算其他的。” 唐卓尧眼睛里的光芒犹如蜡烛倏忽间全都灭掉了,他的表情里全都是失落,不过还是勉强地对我笑了笑,温顺地应着,“好。” 不等我的手移开,唐卓尧强硬地握住我的手,开始对我直呼其名,“孟琳,我饿了。你也没有吃饭吧?让人买过来,我们一起吃。” 面对唐卓尧的热情,我则变得很冷淡,压根不给他好脸色看,但对他照顾一如既往的周到,我把他的手放在被子下,抬头看了一眼点滴吊袋,我起身正要叫人过来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我走过去开门。 不出所料,我母亲手里提着果篮和保温桶找了过来,我带着母亲到了病床前,还没有来得及介绍,我母亲就一副丈母娘见到女婿的样子,温柔又高兴地跟唐卓尧打招呼,“你好,我是语嫣的母亲。” 唐卓尧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大的阵仗,我母亲的突然到来吓了他一跳,他顿时变得很紧张、手足无措,反应过来后,唐卓尧连忙用胳膊撑着床,要坐起来。 见状我上前一步,俯身扶住唐卓尧,觉察到他浑身的肌肉僵硬,连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了,我心里有些好笑,贴在他耳边温和地叮嘱,“没什么的,你就把自己当做是我的普通朋友。” 唐卓尧闻言猛地抬头看向我,他的面上没有丁点血色,唇线紧抿着,很不高兴的样子,不过很快他转过脸,恭敬又很有礼貌和教养地问候我母亲,“母亲,我叫段誉。我没有什么大碍,劳烦你过来探望我了。” 我:“……” 我和母亲一下子都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盯着唐卓尧。 我去!唐卓尧刚刚用了什么称呼?我还没有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呢,他就这样叫我母亲,他要脸不要脸? 我正要开口辩驳,谁知我母亲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全都塞给我,她走过去坐在床沿上,直接用两手握住了唐卓尧的一只手,我母亲近乎哽咽地应着,“唉!真是好孩子。” “……”我真是日了狗了,母亲这是什么节奏?昨天还在给我安排相亲,想撮合我和宋家的少爷,结果一见到唐卓尧,居然什么都没有问,唐卓尧叫了一声母亲,她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她这不是坑自己的女儿吗? 我母亲攥着唐卓尧的手,目光上下打量着唐卓尧,唐卓尧这时倒是不紧张了,也不躲闪我的母亲,他一副温顺从容的样子,绿褐色的眼睛里含着笑意,眉宇弯成了月牙,别提有多好看了。 而像唐卓尧这种人,就算是车祸后毁容了,或是把他放在煤炭里,他也依旧是一朵高岭之花,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气质和良好教养,在这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那种浑身上下透出来的尊贵和光芒,哪怕受伤也无法遮掩。 而我母亲是阅历深厚之人,即便不清楚唐卓尧唐家大少的身份,我母亲还是在短时间内肯定、并且接受了唐卓尧,她的眼睛红了一圈,紧握着唐卓尧的手,语声都有些哽咽了,“好,真好……” 我看着母亲这激动又狂喜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觉得自己的眼中也泛起了潮湿,无意间对上唐卓尧的目光,只见那里头也闪烁着晶莹,全是坚定和温柔。 我猝然别开脸,心里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 我母亲并没有对唐卓尧刨根问底,她肯定觉得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为了让唐卓尧好好休息,她只待了半个小时,临走前叮嘱唐卓尧好好养伤,想吃什么就告诉她,她做好了送过来。 “好,辛苦母亲了。”唐卓尧眯着眼睛对母亲笑了笑,靠坐在病床上,目送着我母亲离开。 而我从外面关上门,要开车把母亲送回家。 母亲拉住我的手,笑着对我摇摇头,“不用了,你留下来陪阿誉吧!晚上你也不要回去了,我送饭来的时候,顺便把你的衣服带上。” 我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对我母亲说:“我跟他还没有和好,很多问题都没有解决,怎么你不支持自己的亲生女儿,反而看了一眼就倒戈了?你也不问问我他的人品和家世背景,以及对我怎么样吗?” “来之前我大概向池二少爷了解过阿誉,池二少爷告诉我阿誉很好,也很爱你。在你跟他分手回到家以后,他找了你两个多月不说,而且还因此出了车祸,如果这都不算在乎的话,那你真的要选择宋家的少爷吗?”我母亲一边擦着眼角的泪,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刚刚也看过了,你要相信妈的眼光不会错。” “再者我也相信女儿你,过去的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谈过恋爱,这次都打算把人带回家来了,可见你是真的动心了,妈很相信你的选择。吵架闹矛盾不算什么,能和好就不要轻易分开,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在母亲的这番话里,我慢慢地沉默,其实在我和唐卓尧的这段感情里,我早就应该放弃挣扎了不是吗?说句比较矫情的,唐卓尧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我这辈子都无法放下他。 在我们分开的这两个多月来,唐卓尧意识到他不能没有我,我又何尝能承受失去他的痛苦?这一生如此漫长,若是没有唐卓尧的陪伴,我一个人如何度过?所以与其痛苦地活着,倒不如和他在一起。 即便现在我说着不原谅唐卓尧,那也只是在耍小女人脾气而已,在恋爱里,我同样不能免俗,说不定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对唐卓尧心软了,更何况我母亲都认了唐卓尧这个女婿,我还能折腾出什么吗? “宋家那边我会去说,其他的你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我母亲弯起手臂抱住我,又一次忍不住掉了泪,“我等着给你们办婚礼,更想早点抱上外孙。”宏名冬号。 我被母亲的这种情绪感染,一下子就有点脑抽了,立即答应了母亲,“好。” 母亲总算满意地离开了,我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唇边的笑意很长时间都没有散去,随后我终于反应过来刚刚我对母亲承诺了什么,抬起手无力地扶住自己的额头。 我倒不是抗拒和唐卓尧结婚生孩子,但现在我决定晾一晾唐卓尧,所以如果让他知道了我心里真实的想法,他不是要很得意或嘲笑我? 我收起脸上的表情,又满是清冷地走进病房。 床上唐卓尧正低头翻着我的手机,我冷着脸色把手机拿回来,用一种教育的口吻对他说:“你难道不知道窥探人的隐私,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吗?下次不要再碰我的任何东西。” “我只是想看看这两个多月来,你和柳源东有没有联系和来往。”唐卓尧面不改色地说着实话,语气里透着一丝受伤,紧接着他又笑着说:“你的联系人里只有我们的爸妈,而既然你现在回来了,就代表不会跟柳源东重修旧好了对吧?” 唐卓尧这话听得真是让我恼怒又心痛,直到现在他还误会我和柳源东曾经是男女朋友吗? 我避开这个话题,冷冷地警告唐卓尧,“那是我的爸妈,不是你的,你别叫得那么顺口。” “但我已经叫顺口,改不过来了。”唐卓尧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伤害我在先,所以他并不计较我现在对他的态度,反倒脸皮变得比以往厚了,盯着我认真地强调,“母亲已经认下我这个女婿了,刚刚母亲是不是在外面对你说,让我们尽快结婚生孩子?” 我:“……” 这是唐卓尧太聪明了,还是太不要脸了? 我还没有说话,唐卓尧就直接下了结论,“孟琳你脸红了,看来我猜得没有错。” 谁脸红了?我什么没有经历过,难道还会害羞吗? 我立即别开头,谁知下一秒钟,手腕就被唐卓尧轻轻地拉住了。 我的身子一颤,站在那里垂眸看向唐卓尧,他也正仰着一张脸盯着我,“孟琳,我们快点结婚吧,我想把你变成我的妻子,这样别人就抢不走了,然后我们再生一个孩子。” 唐卓尧说着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眸色变得深沉,“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做避孕措施,会不会你已经怀孕了?” 我:“……” 唐卓尧突然对我深情起来,我一下子实在无法适应,他现在也不像最初那个样子,完全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我离开的这两个多月里,他的心智迅速地恢复过来,甚至连避孕生孩子都懂了。 我甩开唐卓尧的手,俯身把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打开,淡淡地回应着他说:“五百万大奖是那么好中的吗?就一次而已,你就想着用孩子来捆绑我了?” “哦。”面对我连续的讥讽,唐卓尧并没有受到打击,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若有所思地说:“那看来我要努力了。” 闻言我差点笑出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他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就计划着要扑倒我了吗? 我挑衅地看了唐卓尧一眼,唐卓尧接触到我的目光后,耳朵上顿时泛起绯红色,连忙用手遮住自己的下身。 “收起你的那些坏心思,否则我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里。”我忍俊不禁地对唐卓尧说,见他总算老实下来了,我坐在床头,把我母亲炖的鱼汤喂给唐卓尧。 唐卓尧握住我的手腕,凑过来一口一口地喝着,期间他如往常一样让我也吃,我没有拒绝,彼此都不嫌弃彼此,轮流着把鱼汤全都喝完了。 我放下碗,拿出纸巾给唐卓尧擦嘴。 唐卓尧却轻轻地握住我的手,看着我的脸,他沙哑地说:“孟琳,你让我亲一下吧,我想亲你了。” 我:“……” 这孩子的思维怎么那么跳跃?难不成他刚刚一直盯着我的唇看,就是在预谋怎么亲到我吗?我想起那天在厨房里唐卓尧的退缩,此刻我就有些犹豫。 但唐卓尧不等我答应,就已经贴了过来,那炙热又柔软的唇在我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唐卓尧的唇就离开了,他用舌尖舔了舔那片润泽,眯眼笑着对我说:“好甜。” 我一巴掌在唐卓尧的脑袋上拍下去,唐卓尧用手捂住额头,双眼瞪着我,控诉着说我虐待伤患,如果我打得再重一点,估计他又要进一趟急诊室了。 我懒得理他,扶着他躺回床上,让他睡觉。 “你陪着我吧,昨天晚上你没有睡好。”唐卓尧轻轻地拉住我的手腕,眼睛里全是温柔和疼惜,这让我觉得过去的那个唐卓尧回来了,他懂得了关心我、心疼我,甚至他在学着宠爱我。 我点点头。 唐卓尧见我答应了,连忙把身子往床的那边移过去,给我留了一大半的位置,我嘲笑地瞥了他一眼,让他自己一个人睡。 唐卓尧眼中的光彩瞬间暗了下来,我在这时俯下身,凑过去吻了吻唐卓尧的额头,唐卓尧这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从那天起孟妍没有再来过,而池骁熠和柳源东两人回去了T市,我留在医院里寸步不离地陪着唐卓尧,只不过我担心他身上的伤,即便他多次要求我晚上跟他睡在一起,都被我无情地拒绝了。 唐卓尧的身体素质很好,也所幸车祸没有让他断胳膊断腿的,半个多月后唐卓尧就渐渐地恢复了过来,右眼处留下了一点伤疤,平日里可以用头发遮盖住,唐卓尧见我并不在意,他自己也就不理会了。 这天晚上洗过澡后,唐卓尧各种装可怜,最终还是致使我心软了,叹过一口气后,我掀开被子,在他的病床上躺了下来。 唐卓尧立即侧过身子,伸出手臂一把将我整个身子抱入他的胸膛,他的脑袋埋在我的脖子里,沙哑地呢喃着我的名字,“孟琳……” 191:孟琳番外(7):我们结婚生孩子吧 言情海 正文 192:孟琳番外(8):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92:孟琳番外(8):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我被唐卓尧喊得浑身上下每处神经都酥了,那喷洒在我脖子上的呼吸和贴在我耳朵上,似有若无的亲吻或吮吸,让我的肩膀止不住颤抖起来,我闭上眼睛竭力克制者,用冷冷的声音对唐卓尧说:“老实点。否则我还让你一个人睡。” “我……”唐卓尧的手刚伸进我的衣服里,闻言立即停住了,他凑过来亲吻我的脸颊,留下一片湿热的痕迹,喘息着用沙哑又性感的嗓音说:“孟琳,我们做吧!我好难受,我想你很久了,就做一次好不好?” 我早就猜到唐卓尧把我弄上床的原因,这大半个月来他经常用一种很渴望的眼神盯着我,有时候看到我洗过澡,穿着睡衣擦头发时。他的瞳孔里都能冒出绿光来,只是在我有所察觉看向他时,他都会立即别开头。只留给我一个泛着绯红的侧脸。 而今晚早在我从浴室出来站在唐卓尧面前时,我就注意到他勃.起了,大概是压制了太久,实在受不了了,唐卓尧此刻才厚着脸皮对我提出要求。 而自从我们两人发生亲密关系以来,我就知道唐卓尧这方面的能力有多强,所以如果我现在让他做了,他不折腾一夜,能过得去吗? 然而他的身体根本不允许。 我表面上无动无衷,用警告的语气对唐卓尧说:“撒娇装可怜没有用,别让我重复第二遍,不然信不信我把你一脚踹下床?” 唐卓尧一听这话浑身的肌肉一下子僵硬了。越发收紧双臂死死抱住我,生怕我踹他下去,他也不敢再动手动脚了,只贴在我耳边叹了一口气,“你现在真是软硬不吃,我也打不过你,否则……” “否则你就对我使用暴力?”我的眸子眯了起来。语气里透着威胁和危险反问唐卓尧。 唐卓尧顿时哑口无言,过了半晌发现我依旧冷着脸色,他连忙亲了亲我的耳朵,哄着我说:“我怎么可能跟你动手?孟琳我爱你,以后什么事都依着你,我会一直宠着你。” 我总算发现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唐卓尧说情话的本事突飞猛进,而他在失忆前并不是个那么会甜言蜜语的男人。因此这应该不是因为他恢复了记忆。 我抬起腿搭在唐卓尧的腰上,蹙着眉头问:“你这厚脸皮是跟谁学的?” 我缠过去的动作让唐卓尧闷哼了一声,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更加明显,唐卓尧一手按在了我的大腿根部,倒是没有隐瞒我,“你不是有个微信群吗?我就加了里面的池骁熠,他告诉我搞定女人的三要素一是坚持,二是不要脸,三是坚持不要脸。” “池骁熠说他从五岁第一眼见到叶承涵,就爱上叶承涵了,但叶承涵对他压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追求了叶承涵二十多年,在这期间打败了无数的情敌,才把叶承涵弄到手。” 我的天啊!此刻我丝毫不怀疑唐卓尧是真的失去记忆了,他到底是有多傻,才会相信池骁熠的这一番鬼话?池骁熠说五岁时就爱上了叶承涵,那个时候池骁熠连毛都没有长齐呢,懂得什么男女之情? 再者池骁熠哪来的那么多情敌?从始自终他只有一个不算情敌的情敌付朝桓好吗?不管是当年,还是后来的这些年,若不是池骁熠太多情,伤了叶承涵,他至于快到三十岁了,才把叶承涵娶回家吗? 池骁熠这分明就是在欺负不明真相的唐卓尧,试图抹去他池二少爷的那些风流债和黑历史,反过来控诉叶承涵太难搞定,现在又教了唐卓尧这个呆萌货所谓的追女人三要素,池骁熠这完全是在坑我家的唐卓尧好吗? 我败给唐卓尧的智商了,勾着唇意味深长地问他,“你知道凤姐这个人物吧?如果换成凤姐追求你,她做到了你刚刚说的三要素,你会答应她吗?” 唐卓尧:“……” 灯光下唐卓尧一张俊美的脸“刷”地白了,连忙对我摇摇头,他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信誓旦旦地说:“我只爱你孟琳一个女人,其他女人倒追我也没有用。不过我也发现池骁熠在骗我了。因为这段时间我说过的情话,加起来都比我过去二十多年说的话还要多,可你还是无动于衷。看样子对你要用其他的手段才行。” 我无声地笑了笑,沉默着没有接话。 其实并非甜言蜜语对我没有用,我是女人,自然也喜欢听心爱的男人对我说情话,只不过我向来是这种荣宠不惊、不显山露水的性子,大概最失控的就是半个月前唐卓尧发生车祸的那次了。 “每一对情侣都有他们自己的相处模式,你不用跟池骁熠学,更何况你有他那样的高智商和情商吗?到时候弄巧成拙就不好了。”过了一会我对唐卓尧说。 我当然不希望唐卓尧跟池骁熠一样变成心机婊,我还是喜欢现在唐卓尧温顺又对我言听计从的样子,池骁熠背着我想把唐卓尧教坏,明天我必须要警告池骁熠,而且这笔账也给池骁熠记上,往后找报仇雪恨的机会。 “嗯。”唐卓尧倒也不生气我对他的讽刺,低沉地应着我,一双手又开始在我的身上点火,不知不觉间我的睡裙就被他掀了上去,越发沙哑地问我:“孟琳,你是不是不爱我?否则我都这么难受了,你怎么不帮帮我?” 唐卓尧这是在给我设套,如果我回答了我是爱他的,那么不就是要为他解决生.理需要了?就他现在这种智商,还想跟我玩? 我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反问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你了?” 唐卓尧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地盯着我,随后又一把将我搂入怀里,他肯定又霸道地说:“我没有自作多情,孟琳,我知道你爱我。” “若不然你也不会答应母亲,跟我结婚生孩子,也不会在这大半个月来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我。你如果对我没有感觉,现在更不可能和我睡在一起,让我抱着你了。” 我还能说什么?而既然唐卓尧知道我爱他,为什么还必须向我要一个肯定的答案?我想起唐卓尧失忆前在酒店里,也执意让我承认我对他的感情,那时候他说只要听到了“我爱你”,那么他这一生就圆满了,就算死,也无憾。 我心中骤然抽搐般疼痛,顿了一下,我伸手搂住唐卓尧的脖子,凑过去用力吻住他的唇,“你听话,这段时间连医生都看出来你想把我吃掉了,特意叮嘱我,不能让你做剧烈运动,但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帮你。” 说完不等唐卓尧回吻住我,我掀开被子就把身子滑了下去。 唐卓尧浑身的肌肉紧绷得厉害,意识到我要用什么方式时,他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我直接按住了他。 唐卓尧一瞬间放弃了所有的挣扎,没过多久,他浑身哆嗦着释放出来,我把那些东西.全都吞了下去,这才起身趴到他的胸膛上,灯光下唐卓尧的额头和脸上大汗淋漓,闭着眼睛粗重地喘息着,而皮肤上则透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每到这一时刻,他是最性感让人着迷的,我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凑过去把唇压在唐卓尧的唇上,用一种邪魅又调笑的语气问:“舒服不舒服?” 唐卓尧流出的汗水打湿了眼睫毛,那个样子看上去温顺又狂野,沙哑的声线好像快哭了一样,“舒服,舒服死了孟琳……” 说完唐卓尧一把将我裹入怀里,死死地抱紧我,像是要揉入他的胸膛里一样,唐卓尧情不自禁又狂乱地呢喃着,“孟琳我爱你,我爱你……” 这无疑是我最喜欢听的表白,我的脸贴在唐卓尧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肌肉的健壮和热度,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真正拥有了唐卓尧,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甜蜜,唇边不自觉地泛起笑意。 唐卓尧就垂眸凝视着我,纤长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在眼睑上投下一抹阴影,床头柜上的灯光柔和地照过来,房间里一片静谧无声。 唐卓尧那样的目光灼热中透着深刻的爱恋,看得我觉得自己脸色发烫,心跳都有些快了,我躲闪着唐卓尧,“睡觉吧。” 唐卓尧没有应我,而是一只大手往我的下身抚去,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泛滥成灾,他贴在我身边沙哑又温柔地问:“孟琳,你也有感觉了,要不要我帮你?” “我也愿意用刚刚你那样的方式。你身上好香,在缅甸我们同居时,我就想尝试了,所以孟琳,你让我做一次好不好?” 我:“……” 我真是一句话都接不上来了,男人在这种事上都一个德行,唐卓尧在失忆前多高冷、多不食人间烟火,但一到了床上,还不是那么疯狂把我往死里折腾? 而如今唐卓尧不再被过去的身份和经历束缚着了,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跟我结婚生孩子,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我的身上,所以对床.事这方面比以往还要热衷。 我都不敢想他整天在脑子里侵犯我多少次,又怎么侵犯我了,估计只要他能想到的,他都想亲身试验一下,就比如此刻,他这分明要把耍流氓进行到底好吗?他不是为了满足我,而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癖好。 我叹了一口气,按住唐卓尧的手,无奈地说:“今晚就先睡觉吧,改天让你尝试可以吗?” “真的?”唐卓尧欣喜若狂又期待地反问我,那双眼睛里又在冒绿光了,我一直觉得他是一朵奇葩,一般男人愿意亲吻女人那里已经不错了,他竟然把此当成乐趣,我除了点头外,还能说什么? 唐卓尧伸手把床头柜上的台灯关掉了,满足地把我搂入怀里,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温柔又怜爱地摩挲着,“那我们睡觉吧。” 这段时间我母亲都是先把早饭送过来,她再去学校上课,这天我母亲又是一大清早过来了,我在唐卓尧怀里变得很懒,听到敲门声也没有动,于是唐卓尧穿上衣服去开门。 结果我母亲进来见我我睡在唐卓尧的病床上,她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顿时吓了一大跳,目光在床边搜索过去,并没有找到“罪证”,我母亲这才平复了情绪问我:“语嫣,你怎么睡在阿誉的床上?昨天晚上你们一起了?” 我们做都做过很多次了,睡在一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估摸着母亲肯定以为我和唐卓尧还没有发展到那一地步,毕竟这段时间我和唐卓尧没有让她撞见过什么亲密的行为。 而这些年每次我给母亲打电话,她都要对我说哪个女人被渣男骗了身子,怀孕了连孩子都不要,我母亲让我千万要洁身自好,没有结婚不能和男人发生关系,或者彼此都要确定了对方才行。 唐卓尧猜出了我母亲的想法,走过去接下母亲手中的保温桶,他看了一眼正从床上坐起来的我,随即唐卓尧转过头,噙着笑对我母亲说:“妈,语嫣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对她负责。现在我的伤也好了,我看倒不如你和爸帮我们把婚礼办了吧?” 我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到了这种地步当然不是不愿意嫁给唐卓尧,但他连下跪求婚都省去了,就直接让我父母办婚礼了吗?虽然我觉得过生活比较重要,从一开始就不太在意和唐卓尧之间的这些形式,科最起码送我一个戒指吧? 此刻我是真的有点生气了,用一种杀人的目光瞪着唐卓尧的后背,同时也提醒我母亲千万不能就这样答应唐卓尧。 然而我母亲早就高兴得什么都忘记了,立即抓住唐卓尧的手说:“既然你们两人已经商量好了,那就在近期选个日子办婚礼吧。” “阿誉,语嫣告诉过我你是个孤儿,除了几个朋友外,没有其他亲人在这个世上了,所以不用注重太多,我们家也不在乎彩礼钱,只要你好好待我家女儿就可以了。”我母亲的眼睛红了一圈,看上去眼泪都快要掉了。 但这番话却一点都没有煽情到我,我什么时候和唐卓尧商量好要结婚了?而且我在想自己究竟是不是我母亲的亲生女儿?她嫁女儿不要房、不要车子和彩礼钱也就算了,因为唐卓尧没有亲人,她就连婚礼都包办了吗? “妈你来安排就可以了,我和语嫣都没有其他的意见。”唐卓尧和我母亲压根不给我反抗的余地,三言两语就把我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了,我母亲夸唐卓尧不挑剔是个好孩子。 唐卓尧走过来坐在床头,伸手搂住我的肩膀,他笑着对我母亲说:“语嫣就是你和爸妈赠予给我最好的礼物了,我还挑剔其他什么?只要爸妈你们愿意把语嫣嫁给我,就足够了。” 我母亲连连点头,对唐卓尧这样的好女婿越来越满意,那架势恨不得让我和唐卓尧立即结婚,突然想到什么,我母亲问我和唐卓尧,“阿誉今天不是要出院了吗?倒不如一会你们就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我出门看过黄历,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婚嫁。” 我:“……” 我差点没有把气氛搅了,问我母亲到底有多想把我嫁出去,之前不是说希望我陪他们一辈子吗?而且她今天真的有看过黄历吗?她是不知道我此刻内心的崩溃,才说适合婚嫁吧? “好,我们马上就去。”唐卓尧的胳膊用力地箍在我的肩膀上,生怕我有机会插口反对,他连一秒钟都没有停顿,就答应了我母亲。 我用手盖住脸,已经不想去看唐卓尧和我母亲那灿烂如花的笑脸了。 我母亲不是一般的激动,走的时候嘴里还哼起了歌,身子踉跄着很不稳当,那狂喜的样子让我觉得她下一秒钟就会摔倒似的。 唐卓尧不放心地站在门外看了一会,直到我母亲安全地离开,他才返回病房。 “唐卓尧,你变得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我坐在床头,冷眼看着唐卓尧凉凉的说,他现在不仅懂得了讨好丈母娘,他更是学会了先斩后奏。 而面对我母亲的热情,就算是逼婚赶鸭子上架,我能不同意吗?唐卓尧这个心机婊,他变成这样,肯定和池骁熠脱不了干系,这笔账我也和池骁熠记下了。 唐卓尧见我生气了,他很快收敛起在我母亲面前沉稳成熟的样子,坐下来把我搂入怀里,唐卓尧的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不聪明。若是我一早就让母亲知道我们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估计她早就为我们安排婚礼了。” “孟琳。”唐卓尧柔肠百结地叫着我的名字,从背后用手臂圈住我的腰身,刚起床他还没有刮胡子,此刻胡渣扎着我脖子上细嫩的皮肤,微微的痒和刺疼,但我并没有推开他,我喜欢这种感觉。 而唐卓尧变本加厉地在我的耳边蹭了蹭,他用一种极其缠绵又温柔的语气哄着我说:“刚刚母亲已经嘱咐过了,所以一会出院后,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理结婚证怎么样?” “不好。”听唐卓尧这样说,我心里很激动又欣喜,但面上没有什么动容,我可以不在乎婚礼怎么办,但如果唐卓尧不向我下跪求婚,给我戴上戒指,我是不会松口嫁给他的。 唐卓尧修长精致的眉宇拧了起来,伸出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扳向他,他带着苦恼和涩然问:“我哪里做得还不够,直到现在你都不愿意嫁给我?你还想要什么,告诉我,我一定全都满足你。” 他果然脑子有问题,难道必须要让我提醒吗?如果我告诉了他,不就成了我迫不及待要嫁了? 我嗤笑一下,一针见血地反问唐卓尧,“那么你倒是说说,直到现在你都为我做过什么。” 唐卓尧:“……”宏吐序号。 唐卓尧无言以对,确实是几个月前从他对这个世界有记忆以来,都是我在照顾着他,除了因为找我而出车祸以外,他为我付出过什么?就连之前给我的那一大笔财产,都被我还给他了。 当然,无论是救他、让他继续活下去,还是后来我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因为我爱他,这些付出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要求他的回报,如今我只不过想让他正式求婚和要一个戒指而已,连这两点都没有做到,他就想娶我了? 唐卓尧眼睛里的光芒变得黯淡,他有些失落和难过,抿了抿唇艰涩地说:“我确实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但孟琳我是真心爱你的,难道你在质疑我的感情吗?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先嫁给我,就当是我欠的,结婚后我再弥补好不好?” “你相信我,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做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和妻子。”唐卓尧的手臂紧了紧,凑过来吻着我的唇,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孟琳,你知道吗?从你三个月前在缅甸离开直到现在,我心里都很不安。” “你不在的那两个多月里,我连觉都睡不好,即便睡着了,我也会突然一下子睁开眼睛,看看你有没有在我身边,就连和你重逢的这半个多月里,我也是在半夜里醒过来,走去你睡的床上,确定你是否还在。” “所以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你嫁给我,只要我们结婚生孩子了,你就永远会是我的,我再也不用害怕醒来时看不到你,或是以后在哪一天失去你了。孟琳我爱你,你就不要折磨我了,让我早点安心好吗?” 唐卓尧又说出这样深情的话语,我心里不感动是假的,原来他并非太高冷不会说情话,而是以前没有遇到能让他甜言蜜语哄着的那个人,我知道就算他心里爱着乔凝思,他和乔凝思之间也没有那么亲密,所以我是唐卓尧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想到这里,我的整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患得患失、迫不及待地想要娶我为妻,我又何尝不想快点嫁给他? 我抿了抿唇,试图提醒唐卓尧,“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但我们结婚,最起码的东西要有吧?” 我都暗示得这么清楚了,可结果唐卓尧还是不懂,一脸迷惘地看着我,非要让我要求他怎么做,我恼得一把推开他,起身大步往浴室里走。 “孟琳。”唐卓尧连忙跟在我背后,这时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唐卓尧返回去帮我接通。 也不知道唐卓尧在外面跟那个人说了什么,两分钟后唐卓尧走进来,举着手机阴沉着一张脸问我:“宋家少爷是谁?他中午要约你一起吃饭。” “一个朋友。”我平静地回答唐卓尧,毕竟我和宋家少爷确实没有什么,还是不要让唐卓尧知道对方是我的相亲对象,若不然唐卓尧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去了? 唐卓尧盯着我看了半分钟,虽然很不高兴,但他并没有发作,走过来拿了毛巾递给我,唐卓尧语气不善地问我:“那么中午你会跟这个宋家少爷一起吃饭吗?” 我当然不会赴约,只是擦完脸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我蹙着眉头,跟唐卓尧一起走出去,可不等我们去开门,对方就直接进来了,不就是孟妍吗?她最起码的教养哪里去了,把病房当成了她自己的家是吗? “你来做什么?”唐卓尧手中还拿着我的手机,他站在我身侧问闯进来的孟妍,看他不耐烦又排斥的样子,我就相信他对孟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 既然如此,我这个正室就没有必要离开了。 但很显然孟妍并不待见我,她看了一眼身上都穿着睡衣的我和唐卓尧两个人,随后把目光定格在唐卓尧的身上,孟妍抿了抿唇,“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可以让其他人回避一下吗?” 我觉得孟妍这话实在是太好笑了,不过我并没有说什么,沉默着从唐卓尧手中拿回我的手机,离开时我捏了捏他的手腕。 他侧头看向我,对于我这样亲密的小动作,他绿褐色的眼眸里全是宠溺和温柔。 孟妍的脸色却一点点变得苍白,她大概还想把我赶出去,唐卓尧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嗤笑了一下,唐卓尧语气讥诮地对孟妍说:“孟妍,你是不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我和孟琳快要结婚了,她是我的准新娘,你竟然觉得她是其他人吗?事实上那个其他人是你才对吧!如果要离开,那也应该是你。滚吧,不要打扰了我们。” 孟妍的面色大变,唇瓣泛着苍白色,盯着唐卓尧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你……” 孟妍顿了一下,上前半步质问着唐卓尧,“她孟琳算什么?我才是你心中真正爱的那个女人,你难道要背叛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吗?” 对于眼前的状况,我选择站在唐卓尧身边看戏。 唐卓尧低头凝视了我几秒钟,见我并没有生气,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随后对孟妍说:“我虽然没有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但至少现在我能确定那些都是你编出来骗我的。” “起初那几天我和你走得比较近,也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对你感兴趣,而是我想通过你来知道我心中真正爱着的那个人是谁,现在我已经有答案了。” 唐卓尧的话刚说到这里,我拿在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我一看是宋家少爷打来的,动作顿了一下,我的眸子里闪动着光芒,随后在唐卓尧的逼视下,我接通了宋家少爷的电话,答应了中午跟他一起吃饭,并且他按照我的意思订下了餐厅。 “既然柳小姐要单独和我的未婚夫谈,刚好我也跟人有约,就把空间留给你们了。”我这样对唐卓尧和孟妍两人说完,就收起手机走去内室。 唐卓尧一路跟进来,高大的身躯伫立在那里,两手攥成拳头,双眸里燃烧着愤怒和嫉恨之火,直直地盯着我换衣服。 我刻意化了淡妆,穿着上我把唐卓尧喜欢的锁骨露了出来,随后我拿着包走出去,却在经过唐卓尧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转了身就将我压在了门框上。 唐卓尧死死盯住我,咬牙切齿地说:“孟琳,你今天若是敢去赴约,你试试我……” “你能把我怎么样?”我仰起脸,唇边含着笑意打断唐卓尧。 唐卓尧一看到我这个样子,顿时就不敢威胁我了,只用两手紧锁着我的手腕,不让我有挣脱的余地,唐卓尧的唇线抿在一起,低头沉默地盯着我。 “我知道你在吃醋,但唐卓尧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抬手抚上唐卓尧的脸,语气温和地对他说:“是孟妍她太贱了,还是你过于优柔寡断,让她三番五次地纠缠你?” “唐卓尧,我给你这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能让孟妍永远地消失在我的面前,我看我们两个也别结这个婚了。”当然,我只是在吓唬唐卓尧而已,我相信他刚刚对孟妍说的那番话,也不质疑他对我的感情。 但孟妍实在太不要脸了,她没有跟叶承涵抢过池骁熠,就来抢我孟琳的男人是吗?只是因为唐卓尧失忆了,她觉得她就有机会了,才一定要插入我和唐卓尧之间对吧? 直到今天我已经忍不下去了,我如果再不逼着唐卓尧对孟妍强硬一点,那么以后孟妍还要给我添多少次堵?所谓明骚易躲,暗贱难防,不彻底让孟妍打消对唐卓尧的念头,恐怕以后她还会用什么手段来拆散我和唐卓尧。 “我知道了。”唐卓尧的手下微微松开我,他用一种警告又残忍的语气对我说:“我让你和唐家少爷吃饭,孟琳我相信你,但你最好给我把握一个度,若不然……” 唐卓尧突然用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紧接着他低头凑过来,发狠了一样用力吻住我的唇,“若不然我拆了你。” 我和宋家少爷约在一个很有情调的法国餐厅里,耳边回响着优美的音乐,到的时候宋家少爷为我拉开椅子。 我坐在他的对面,他的目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欣赏并没有猥琐之意,噙着笑对我说:“王小姐今天很漂亮。” “谢谢夸奖。”我淡淡地对宋家少爷颌首。 席间我低头用刀叉切着牛排,偶尔端起手边的红酒杯子跟宋家少爷碰撞过去,原本打算找个适当的机会彻底拒绝他,让他知道我要和唐卓尧结婚了,对我死心。 只是整个过程里,宋家少爷都很优雅地用餐,并没有跟我说一句多余的话,吃了二十多分钟,有人站在我们的餐桌前拉提琴,侍者在这时端上来一份甜品放在我的手边。 我抬头看了一眼宋家少爷莫测高深的表情,直觉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果然我在甜品里吃出了一枚钻石戒指。 接下来发生的场景也就不用描述了,宋家少爷把那枚戒指拿了过去,从后面的人手里接过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突然下跪向我求婚。 我从容地坐在餐椅上,垂眸看着腿边的宋家少爷,心里并不起一丝波澜。 我想如果此刻跪在地上的是唐卓尧,我会不会激动到喜极而泣?但无奈的是唐卓尧那个呆萌货根本就没有想到这点。 我叹了一口气,拿过餐巾纸擦着嘴,平静地对宋家先生说:“抱歉,我不能接受。今天我来赴约,就是想对宋总你说清楚。我和我心爱的男人复合了,要不了多少时间,我们两人就会结婚。“ ” “之前我也告诉过宋总你,现在我肚子里怀着孩子,我不可能嫁给除了我孩子父亲之外的男人,所以你的钻戒和玫瑰还是收回去吧。” 我的话音刚落下,宋家少爷还没有来得及对我说些什么,一道低沉的男人声线突然传了过来,“为什么要收回去?既然什么都准备好了,那就直到王小姐答应为止。” 这样熟悉的嗓音让我蹙起眉头,抬眸一看唐卓尧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他上前不由分说地伸手抓住宋家少爷的肩膀,把宋家少爷从地上拉起来,用力推到一边的同时,唐卓尧直接抢走了宋家少爷手中的钻戒和玫瑰花。 紧接着唐卓尧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后退出半步,唐卓尧突然屈起一条膝盖,在我怔愣的目光中,唐卓尧跪在了地上,捧着那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把钻戒递到了我的手边,灯光下唐卓尧抬起头,深情地凝视着我,他温柔又无比虔诚地说:“王小姐,现在我向你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震惊地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立即抬起手捂住嘴,差点没有发出尖叫来,最浪漫和最有惊喜的求婚方式是哪种?像唐卓尧这样抢了其他求婚者的玫瑰和钻戒,恐怕是绝无仅有第一人吧? 他给我制造的惊吓确实够大的,我低头怔怔地盯着腿边的唐卓尧,心中的震撼和感动让我很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而站在一边的宋家少爷别提有多尴尬了,餐厅里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宋家少爷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不得不说他其实是替唐卓尧求婚的,现在真正的新郎来了,他们该祝福我们。 于是宋家少爷带头鼓起掌,随后整个餐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那些人起哄喊着“答应他、嫁给他……”,我这才慢慢地回过神。 唐卓尧的额头上早就因为紧张冒出冷汗了,却一直跪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我的答案,在我对上他的眼睛时,他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我愿意嫁给你。”我没有再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笑着把手伸了过去,但由于太激动,我把右手递给了唐卓尧,在身边人的提醒下,我连忙将左手也一起伸到了唐卓尧面前。 唐卓尧立即一把攥住我的左手腕,差点让我栽到地上,他连忙扶住我,低着头拉住我的手,哆嗦着把那枚钻戒戴上了我的无名指,随后唐卓尧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伸出胳膊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揉入他的胸膛。 “孟琳……”唐卓尧的脸埋在我的脖子里,我听到了他近乎哽咽的呢喃,我俯身反抱住唐卓尧,看到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在天光下熠熠生辉,下一秒钟我用力地闭上双眸,隐忍许久的泪水猝然间夺眶而出。 我和唐卓尧拥抱了几分钟,感觉到他身体上的变化,大庭广众之下我为他的失控而脸热发烫,用手推了推他。 谁知这时唐卓尧的手臂突然移到我的腰上,往下勾住我的两条腿,紧接着他把我整个人腾空抱了起来。 “嗷!”我的耳边响起在场人的惊呼声,饶是从容如我,第一次被心爱的男人众目睽睽之下公主抱,我还是会害羞,连忙用两条胳膊圈住唐卓尧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他厚实散发着热度的胸膛上。 唐卓尧大步流星地穿过走廊,抱着我一路往外走去,途中他低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的唇边含着甜蜜的笑意,唐卓尧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明亮的天光照过来,他的眉眼轮廓是那么温柔俊美。 后来唐卓尧把我放在车子的副驾驶,他坐到另一边发动车子,路上唐卓尧腾出一只手握住我的,看了一眼我无名指上的戒指,唐卓尧低沉地说:“回头我把钻戒的钱给宋家少爷,你先凑合着戴,结婚的时候,我再换上自己亲手为你挑选的。” “嗯。”我点点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幸福包围了,哪还有心思去在意唐卓尧说的话,反正他要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好了。 直到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我这才反应过来,蹙起眉头看向唐卓尧。 唐卓尧俯身过来给我解着安全带,他贴在我耳边沙哑地说:“孟妍给我下药了,我故意这样做。当时我虽然发现了,不过并没有阻止她,而是在揭穿她的时候,我把她从二楼的窗户上丢了下去。你作为执法人员,应该知道孟妍这是在迷.奸我,我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所以我是无罪的对吧?” 我:“……” 唐卓尧自己先下车,随后走过来把我这边的车门打开,他倾身凑过来,像刚刚那样勾住我的两条小腿,带着笑意邪魅地说:“你给我做解药吧?虽然我不舍得折磨你、让你受累,不过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会血管爆裂而死。” 我:“……” 我真是日了狗了,其实唐卓尧这相当于是自己给自己下药吧?什么为了找一个把孟妍丢下楼的理由,这些都是扯淡,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他的根本目的分明就是想把我吞吃入腹。 这天下午我和唐卓尧在酒店里开了一间房,进去浴室刚把彼此的衣服全都脱掉,唐卓尧就等不及了,在淋浴下匆忙洗了几分钟,唐卓尧用手把我按在墙壁上,他站在后面架起我的一条腿,火热的某物毫不停顿地冲进了我的身体。 这场欢.爱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期间我担心唐卓尧的伤没有痊愈,几次都喊停,但紧接着就被唐卓尧狠狠地堵住嘴,进攻得越发凶猛疯狂,所以到最后我连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在他的动作下抓着他的肩膀,指甲在他宽厚精壮的脊背和胸膛上留下一道一道红色的痕迹。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火陆续亮了,我和唐卓尧激烈地纠缠在大床上,最后一次彼此都到达了巅峰,唐卓尧如往常一样大汗.淋漓地瘫在我的身上,两条手臂死死地箍着我纤瘦的身子,我又一次听见了他深情的表白和呢喃,“孟琳,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的臂弯里抱着唐卓尧的脑袋,极其满足又甜蜜地回应着唐卓尧。 这次我和唐卓尧都清醒着,听到我的话后,唐卓尧整个人剧烈地一震,从我胸口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他这个受宠若惊的样子让我忍俊不禁,正想再对唐卓尧说第二遍时,他却用一手突然握住我的脸,贴过来用力地吻住了我的唇,唐卓尧不知道第多少次重振雄风,接下来又是一场翻云覆雨。 所有的一切全都平息下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和唐卓尧耗光了力气,喘息着躺在凌乱的大床上,过了好半天唐卓尧从我身上翻下去,侧过身子弯起胳膊,他一把将我裹入厚实又满是汗水的胸膛里。 “孟琳……”唐卓尧亲吻着我的耳朵,不厌其烦地呢喃着我的名字,这是第一次我们在事后说话,唐卓尧餍足后的嗓音沙哑透着性感,“刚刚在病房里你没有听我说完,在我发生车祸的那一刻,我确定了心中最爱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你。” 闻言我诧异地睁大眼睛,唐卓尧最爱的女人竟然不是乔凝思,而竟然是我吗?这个答案是我没有预料到了,我丝毫不怀疑唐卓尧话里的真实性。 我抿了抿唇,从唐卓尧的胸膛里抬起脸,借着落地窗外洒过来的灯火,我看着唐卓尧问:“你恢复记忆了,全都想起来了是吗?” “没有。”霓虹灯火在唐卓尧那张俊美的脸上闪烁着,让他的面容看上去忽明忽暗的,他垂眸凝视着我,低沉又深情款款地说:“我只是在潜意识里保留了有关你的痕迹,这其中让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条床单。” “那是我们第一次在纽约的酒店里做.爱时的床单,你的处.子.之血留在了上面,所以当时我买下了那条床单,一路从纽约带回国内,从国内带回缅甸,三个月前我回来时,我又把它从缅甸带到了这里。” “孟琳,我想说的是无论我有没有失忆,你都要相信我最爱的那个女人是你,或许起初我自己不知道,因此而伤害了你,但以后不会了。”唐卓尧抱紧我,用炙热的唇亲吻着我,我感觉到他眼中的泪水淌在了我的脸上。 唐卓尧一字一字哽咽地保证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无论失忆与否,都依旧会爱你,这大概是世间最深情的一句话了,我感动得无以复加,这一刻在唐卓尧的胸膛里,我化成了水一样最温柔的女人,流泪回应着唐卓尧的亲吻,“好,我也不会再离开你。” 唐卓尧一把将我的身子紧紧揉入胸膛,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一下一下狂乱又充满怜爱地摩挲着。 我母亲打来了电话,问我们两人怎么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去?她和我爸正在家里等着我们吃饭,听后我和唐卓尧连忙从床上起来,可我浑身酸软无力,一下子又栽倒了。 唐卓尧低沉又愉悦地笑了一下,伸出修长的手臂捞住我纤细的腰,他直接打横抱起我,去浴室洗澡。 这时唐卓尧总算意识到一个最严重的问题,他吓得面色都苍白了,颤抖着问我:“中午你在餐厅里说自己怀孕了,刚刚我们那么不知节制,孩子……没事吧?” “我骗宋家少爷的。”我攀附在唐卓尧强健的臂弯上,整个身子依偎在他的胸膛里,有些好笑地说:“如果真的怀孕了,我会纵容你这样对我吗?不过你反应也太迟钝了,照着你这智商,我们就算有孩子,也被你弄没了。” 唐卓尧闻言连忙凑过去用唇堵住我的,慌乱又恼怒地责备我,“不许胡说,真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爱他。” 然而事实上后来跟自己的儿子称兄道弟,把自己的儿子当成最大的情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那个男人是谁?每天和亲生儿子争宠,争不过,动不动就要离家出走,这就是所谓的爱儿子?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四十多分钟后,我和唐卓尧才回到我父母的别墅里,我母亲出来开门,唐卓尧半抱着我往客厅里走,母亲开口就向我们两人要结婚证。 唐卓尧这才顿住脚步,拿起我的手让母亲看我的无名指,唐卓尧噙着笑对我母亲说:“妈,中午我向语嫣求婚了,先完成了洞房,明天我们再去领证。” “哦。”我母亲这时才注意我的两腿有点不正常,她的目光里多了意味深长,很明显是你们年轻人真会玩,又这么不知节制。 而在母亲面前我像是一个小孩子,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伸出手在唐卓尧的腰上用力掐了一下。 唐卓尧痛得面色顿时一白,不过并没有反抗。 我母亲连忙咳了一下,带着我们去餐厅里吃饭,父亲一看到我和唐卓尧两人,张口正要问有没有领证,结果我母亲掐了一下他的手,递给他一个眼神后,他就明白了。 我母亲今晚做了一大桌子上的菜,餐厅里的氛围很温馨,我们四个人愉快地吃过晚饭,在母亲的叮嘱下,我和唐卓尧回去了房间。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唐卓尧就把我弄醒,在床上做了一场,我累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本想在家休息一天,陪着糖糖玩耍,但实在经不住我母亲那种急切又期盼的眼神,我和唐卓尧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 晚上我们四个人再次坐在餐厅里吃饭,我父亲和母亲拿着我们的结婚证,在灯光下看了很长时间,随后他们两人都哭了,而我和唐卓尧从民政局出来后一直都在忍着情绪,此刻在父母的感染下,我们两人也都掉了泪。 席间我父亲和唐卓尧两人喝了不少酒,我母亲抱着我无声地掉着眼泪,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全都说不出来了。 这天晚上唐卓尧喝了不少酒,但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还保持着清醒,我们两人躺在床上,唐卓尧把我抱紧在怀里,炙热的唇摩挲着我的唇,呼吸间全都是酒精的醇香气息。 唐卓尧的双眸里浮动着浓烈的猩红色,他一遍一遍呢喃着叫我,“老婆,你终于是我的了……” 这一夜我们两人都激动得没有睡着,就这样拥抱着、依偎在一起,看着落地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迎来了黎明和曙光,我和唐卓尧都觉得这一时刻无比的宁静,让人心安。 孟妍从二楼摔下去后,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其实她未必爱唐卓尧,她只是不甘心而已,输给了叶承涵,第二次想证明她自己时,又输给了我,她先后没有得到池骁熠和唐卓尧,导致了她心里太深的怨恨和执念。 孟妍的精神变得越来越恍惚,听柳源东说她每天都在重复着说要报复叶承涵和孟琳,越来越不正常,病情日渐加重,柳源东把孟妍送去了国外,而我对此除了觉得可悲外,并没有同情孟妍。 我和唐卓尧给了她好几次机会,是她自己的心魔作祟,导致了如今这样的下场,不能怪我和唐卓尧。 后来有一天我和唐卓尧逛街时,唐卓尧突然再次下跪,拿出另一枚戒指向我第二次求婚,我取下了之前的那枚戒指,这次倒没有那么紧张了,笑着站在那里,让唐卓尧给我戴上他定制的钻戒。 两个多月后,我和唐卓尧举办了一场小型的户外婚礼,我穿着雪白的婚纱做了他的新娘,而乔凝思、穆郁修、盛祁舟、段叙初、顾景年以及沈末离和乔凝冽,包括失去踪迹将近一年的步琛远,也来参加了我和唐卓尧的婚礼。 池骁熠是抱着一个多月大的女儿过来的,没有带叶承涵,他推着婴儿车出现在了我和唐卓尧的婚礼上,而大多数时候,婴儿车只是一个摆设,池骁熠对亲生闺女爱不释手,简直是走到哪里,臂弯里一定会抱着他的小妍妍。 一般情况下,最有可能抢新娘和新郎风头的应该是伴郎和伴娘,但在我和唐卓尧的婚礼上,池骁熠和他的女儿不仅抢走了我们所有的风头,并且他特别拉仇恨,恼得唐卓尧攥住我的手对几个人说:“我们马上也生一个。” 池骁熠手里拿着奶瓶,当场哈哈大笑起来,我们一群人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池二少爷,他置若罔闻,低头就在女儿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乔凝思怀孕有六个月了,据说肚子里是个男孩,不知道被池骁熠嘲笑鄙视了多少次,此刻乔凝思看到池骁熠炫耀,她抬起脚就往池骁熠膝盖上踹,池骁熠猝不及防下差点栽倒,护着怀里的女儿,吓得他整张脸都刷白刷白的。 在这样的嬉闹中,我们几个人全都笑了起来,而我注意到整个过程里,只有步琛远坐在另一张桌子上,面上从始自终都没有什么表情,他手中捏着杯子,低头一杯一杯地灌自己酒。 我蹙起眉头,看了一眼我这边餐桌上正在和乔凝思说笑着的沈末离,她身侧坐着乔凝冽,偶尔乔凝冽给沈末离夹着菜,那目光温柔又宠溺。 我问过乔凝思,知道沈末离回来是要和乔凝冽举办婚礼的,请柬沈末离先送给了乔凝思这个好闺蜜,要不了几天,沈末离也会给我们这些人送请柬。 餐桌摆在了户外的草坪上,隔着不远的距离,我看着天光下独自喝酒的步琛远,明明今天的时光是那么温柔静好,而氛围也是甜蜜幸福的,可我却在步琛远身上看到了挥之不去的落寞和孤单。 我侧过头和唐卓尧对视一眼,他会意后拿起酒杯,一手搭在我的腰上,我们一起向步琛远走去,曾经步琛远深爱着唐卓离,说起来也算是唐卓尧的姐夫了,此刻步琛远举起酒杯,祝福我和唐卓尧。 到最后步琛远伸手抱了唐卓尧一下,在唐卓尧的肩膀上重重拍过后,步琛远放开唐卓尧,留下他一早准备好的礼物,步琛远转身离开宴席。 他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抬起另一手向后对我们挥手告别,这是他一贯的方式,九月初秋的阳光从头顶大片大片地洒下来,笼罩着步琛远,显得无比的萧索和寂寞,他高大的背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我们几人的视线里。 而我们谁都不知道这次他会去哪个地方,更无从得知天涯海角,我们是否还有重逢他的那一天。 我忽然觉得这场景很伤感,不由得回过头看了那边餐桌上的沈末离一眼,天光明亮,她低头和乔凝冽说话,脸上的笑容烂漫,她并没有注意到早就远去的步琛远。 我手中握紧了步琛远送给我和唐卓尧的新婚礼物。 一个多月后我怀孕了,唐卓尧再三向我确认了这一事实后,他的反应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狂喜和激动,问过之后才知道唐卓尧其实压根不想要孩子,而原因如下,“当时没有娶到你之前,我那么迫切地想要孩子,是因为想用孩子绑住你,这样你就逃不掉了。” “但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孩子。我自己的心智都不健全,你每天像个孩子一样养着我,以后你又多了一个孩子,那不是纯粹跟我争宠吗?这孩子生下来以后,绝对是我最大的情敌,所以……” 听到这里,我眯着眼睛,危险地打断唐卓尧,“所以我们把这个孩子拿掉,以后也不要孩子了?” 唐卓尧没有立即回答,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我:“若是我让你流掉孩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转身就带着孩子嫁给宋家少爷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还是把孩子留下吧。我宁愿再多一个情敌,也不能认输把你拱手让人。” 我:“……” 唐卓尧你且给我等着,以后孩子生下来了,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情敌,你敢说出这番话,以后你会悔得哭晕在厕所。 192:孟琳番外(8):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言情海 正文 193:乔凝思番外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93:乔凝思番外 孟琳送来她和唐卓尧的结婚请柬时,正赶上叶承涵生孩子,叶承涵难产,这一胎生得极其危险,池骁熠吓得半死,我们几个人在外面都叮嘱医生。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一定要先保大人。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总算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池骁熠走出来时一张脸白得跟纸一样,满面的泪水,却是笑着哽咽地告诉我们母女平安,说完池骁熠在平地上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栽倒。 我和叶承迹连忙伸手扶住池骁熠,察觉到他浑身凉得跟冰块一样,我们安慰了半晌,池骁熠总算缓过来了。一把抱住离他最近的我。 池骁熠的手在我的背上用力地拍着,狂喜地大喊着说:“我做爸爸了!” 我:“……” 池骁熠难道不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吗?我的胸口被他拍得剧烈震动,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早知道他会这样,我肯定会站得远远的。 不过其他人也没有幸免于难,在池骁熠准备抱蓝悠悠时,叶承迹心疼自家老婆承受不住池骁熠的毒害,一拳头就照着池骁熠的脸上砸了过去。 池骁熠压根感觉不到疼,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他还要给我父亲来一个拥抱,好在被我及时阻止了池骁熠。 对于我父亲的身体,我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天在唐家唐俊兴说过他给我父亲下毒,后来我让父亲去医院检查,出来的结果是慢性砒霜中毒,下毒的人无疑就是唐卓尧。 他把砒霜放在了晚上偶尔给我父亲喝的牛奶里或是饭菜里,那个时候我们对唐卓尧没有任何防备,但不久后唐卓尧自己收手了,对我父亲的身体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医护人员把昏睡过去的叶承涵送去病房,孩子抱出来给我们时。池骁熠第一个冲上前把女儿抢了过去,叶母伸出的胳膊僵硬在了半空中,池骁熠对此视若无睹。 他低头看着臂弯里的一小团婴儿,用手指试探性地戳了几下,池骁熠抬起头笑着对我们说:“好软,小妍妍遗传了我所有的良好基因,生下来就是个美人胚子。这长大后不是要倾国倾城了?肯定有数不清的男人追求小妍妍。” “你是眼瞎吧?刚生下来的孩子皱巴巴的,你是从哪里看出来她以后能倾国倾城的?”我们几个人把池骁熠围了起来,那么一小团柔软的东西躺在池骁熠强壮的臂弯里,构成了很萌的反差。 我对此羡慕嫉妒恨,手伸过去也想抱抱小妍妍,但池骁熠的胳膊一让,压根不叫我够到,他满眼怜爱地看着女儿,头也不抬轻蔑地对我说:“眼瞎的那个人是你,小妍妍的五官生得很好,这睫毛多长?像个芭比娃娃一样。” “我知道你和阿辙生不出女儿。你这是嫉妒我家的小妍妍。你再说她丑不好看,我就不认你这个嫂子了。”池骁熠抬起脸问叶父叶母,以及叶承迹,“你们说小妍妍长得是不是很漂亮?” 叶母一心想要抱外孙女,不假思索地对池骁熠点点头,而叶承迹的看法和我一样,但他不敢招惹池骁熠,于是表情就是像吞了苍蝇一样,勉强又违心地对池骁熠点点头,“太好看了。” “……”我都不想说什么了。 小妍妍在池骁熠怀里很乖,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瞅着上方的池骁熠,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不要说是池骁熠这个亲爹了,连我看后心都柔软得一塌糊涂。 我们几个人争着要抱小妍妍,可小妍妍一到我们手里,就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心疼得池骁熠立即把女儿抢了回去,就连丈母娘想多抱一会,池骁熠都“无情”地拒绝了。 于是我们知道了,池骁熠真的把女儿当成了稀世珍宝,就算我们这些亲人,池骁熠也不轻易让我们碰小妍妍,这导致丈母娘对池骁熠颇有意见。 只是孩子一到她手里就哭闹,再加上池骁熠最近几个月做了不少功课,现在照顾起孩子时,特别娴熟有经验,丈母娘只好放弃跟池骁熠抢孩子,独自在心里生着闷气,叶母转过头,用手抚摸着我圆鼓鼓的肚子,叹息着叮嘱道:“以后凝思你的儿子生下来了,可别像池骁熠这么霸道。” “不要计较池骁熠说的,其实生男生女都一样,我们反而更喜欢儿子,你和阿辙如果想要女儿,那以后再生第二胎就可以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池北辙想要一个女儿,现在我怀孕六个月了,检查出来是个儿子,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池骁熠笑得差点抽过去。 本来是儿子就儿子了,我和池北辙一样爱儿子,但经过池骁熠的宣传后,所有人都知道我很嫌弃儿子,尤其叶母和我父亲都安慰我想开点,千万不能因为是儿子,就把孩子流掉了。 我对父亲解释了很长时间,父亲才愿意相信我不会做冲动的事,然而叶母每次见到我,都要开导、安慰我一番,我的性子向来温顺,也只能笑着对叶母点点头。 其他几个人陆续离开,池骁熠抱着女儿,跟着我一起走去池北辙的病房。 池北辙昏迷了三个多月,池骁熠的女儿都生下来了,池北辙还没有醒,此刻池骁熠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把小妍妍抱到池北辙的手边,“大哥,承涵生了女儿,母女平安。” “我的女儿很漂亮,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小女孩子吗?你快点醒过来,就能看到了。前几天我告诉你了吧?凝思肚子里是个儿子,这次你真的输给我了,你甘心吗?你想要女儿的心愿还没有完成,怎么能这样一直睡下去?” “赶快醒过来,你和凝思第二胎要生个女儿……”池骁熠的语声沙哑,呢喃地说着,唇边噙着一抹笑意,可那漆黑的眼睛里却有泪光闪烁,他把池北辙的手拿起来放在小妍妍的脸上。 我注意到粉嫩柔软的小妍妍眼睛眯成了缝,在池北辙的手掌下笑了起来,我猝然别开脸,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落地窗外的天光明亮,我的手抚摸在隆起的肚子上,也在心里祈祷池北辙快点醒过来。 我可以等下去,但我不想等那么久,我怕自己没有那么坚强、支撑不下去,在池北辙昏睡不醒的这几个月里,时间对于我来说每一秒钟都是煎熬,每次看到池北辙沉睡的脸,我的心就痛得难以呼吸。 “所以池北辙,不要再折磨我了,你错过了我怀孕,难道你还要错过我们孩子的成长吗?你不能这么残忍,快点醒过来,我和儿子以及所有人都在等着你。” 唐卓尧和孟琳的婚礼定在了一个月后,到九月的时候,池北辙依旧处在昏睡状态,这天晚上我坐在床头,手里拿着唐卓尧和孟琳的结婚请柬,告诉池北辙他们两人的事,就如同我每天都会在他耳边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即便池北辙不可能回应我,我还是笑着一边自说自话,我让池北辙了解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觉得池北辙潜意识里一定能听见,即便他不能参与和陪伴,我也会让他知道,我的生命中一直都有他。 第二天早上陈默过来了一趟,他也收到了孟琳的结婚请柬,孟琳告诉陈默他们不知道林敏南现在在哪个地方,因此并没有给林敏南送请柬。 我抿了抿唇,低声问陈默,“敏南还没有回来?” 在当时林敏南得知了陆川的死讯后,林敏南就因为悲痛过度昏厥过去,她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依旧陷在陆川死去的痛苦和自责中,陆川是因为救她而死的,她觉得对不起陆川。 在T市这边休养了一段时间,林敏南抱着陈陆去另外一个城市找陆父陆母,陈默能体会林敏南的感受,并没有强行挽留林敏南,只对林敏南说了这样的话,“林敏南,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我等你,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这辈子是否还会回到我身边,我都会一直等下去。”宏布叨亡。 陈默果真就这样等了下去,而林敏南不仅没有回来,并且从那天离开后,她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对于陈默和林敏南的这段感情,我无法再去干涉,林敏南的心结太深了,谁都没有把握这辈子她是否还会回到陈默的身边。 跟以往的答案一样,陈默对我摇摇头,每次提起林敏南,就像往他心口上捅刀子一样,他的声线沙哑近乎哽咽,“就由着她吧,无论她在哪里,只要她过得好、开心就可以了。” 闻言我没有接话,林敏南怎么可能过得好,她和陈默是相爱的,如今离开了陈默,身上还背负着那样的罪孽,林敏南怎么可能快乐? 其实我觉得只有陈默的爱是治愈林敏南伤痛的良药,他不应该就这样放任着林敏南画地为牢,林敏南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走出来,难道陈默和林敏南真的就一辈子这样下去了吗? 我抬起手放在陈默的胳膊上,温和地劝道:“陈默,参加完唐卓尧和孟琳的婚礼后,你去找敏南吧,不要让她一个人。就算起初她会抗拒你,你的态度也要强硬一点。” “毕竟她还带着你的儿子,她一个人很辛苦不说,而且孩子不能没有爸爸,若不然你就这样一直让她流落在外地,你真的舍得她和你们的儿子吗?去把她找回来吧,哪怕是绑着,也不能再让她走了。” 在我的这番话里,陈默眼中的血色越发浓烈,他的两手攥成拳头,紧闭着双眼、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我能感受到此刻他心里到底有多痛,他那么爱林敏南,当然不舍得林敏南带着孩子四处漂泊。 半晌后,陈默嗓音嘶哑地应着我,“好。” 我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身凑过去在池北辙的唇上亲了亲,我告诉他我很快就会回来,临走之前叮嘱父亲帮忙照看一下池北辙,陈默坐飞机先赶去了S市,而我和池骁熠则坐车过去。 这几个月来池骁熠和叶承涵都是住在叶家,离开医院后,我到叶家门口等池骁熠,结果叶母推着婴儿车,池骁熠臂弯里抱着女儿走了过来,我见池骁熠把婴儿车往后备箱里放,蹙起眉头震惊地问他,“你难道要带小妍妍一起去?” “难道不可以吗?”池骁熠头也不回地反问我,放下后备箱,他转身从叶母的手里接过小妍妍,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我看到他抬起来线条流畅的下巴,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挑衅又炫耀的姿态。 我无力地对他摆摆手,这一个多月在微信群里聊天时,我们几个人不仅知道了池骁熠如今变成了超级奶爸,而且对女儿爱不释手的程度简直是走到哪里,臂弯里就一定要抱着女儿,买的婴儿车池骁熠几乎没有用过。 司机为我打开车门,我弯身坐了进去,而池骁熠也抱着小妍妍,跟我一起坐在了后面,车子发动时,我侧过头看着池骁熠臂弯里的小妍妍,一个多月过去,她的眉眼慢慢地长开,当真如池骁熠所说,精致如雕琢的璞玉。 很多时候小妍妍都是躺在池骁熠的臂弯里,仰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眨巴着乌黑又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池骁熠以及身边的一切,她不哭不闹特别安静,我总是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个不真实的瓷娃娃。 小妍妍这才一个多月,池骁熠给她穿得和打扮的就像一个公主一样,专门给女儿做了玉镯子,碧绿色的,戴在细小又白皙的手腕上,跟小妍妍粉嫩的样子真是相得益彰。 这一路上池骁熠边照看着孩子,把女儿安置在他强壮的臂弯里,用另一手拿着手机,拍了一张他和小妍妍的照片后,发在了微信群里。 最近池骁熠成了晒娃狂魔,起初我们几个人还理他,但后来我们都特别嫌弃池骁熠的自恋和炫耀,他每次在夸奖自己女儿是天下第一怎么样时,都不忘把盛祁舟和穆郁修的儿子黑一番。 盛祁舟和穆郁修两兄弟为此整天都和池骁熠掐架,不参与我们的话题向来高冷的段叙初,偶尔出来也是帮着穆郁修和盛祁舟,尤其是池骁熠嘲笑顾景年的女儿每天跟顾景年这个老子对着干,而他池骁熠的女儿则特别乖巧。 这导致顾景年也加入了群殴池骁熠的阵营里去,每天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都是池骁熠一个人跟他们几个人掐,偏偏池骁熠的脸皮厚、战斗力强,他们那边几个人都不是池骁熠的对手。 我每天点开群里的聊天记录,都忍不住笑出声,然后我一个人扮演他们几个角色,一句一句念给池北辙听,心里安宁又满足。 唐卓尧和孟琳的婚礼办得很简单,但台下的我们都能感觉到两人很幸福,我忍不住掉了泪,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下来。 孟琳和唐卓尧就我们这几个朋友,让我意外的是步琛远竟然也赶过来了。 沈末离和乔凝冽站在我的身侧,我见沈末离并没有注意到低调而来的步琛远,我撞了一下沈末离的手肘,示意她看过去。 沈末离在看到站在我们这些人之外的步琛远时,她也只是愣了几秒钟,随后收回目光笑着问我,“我把我和凝冽的结婚请柬发给你了,你收到了吧?” “嗯。”我应着沈末离。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要和乔凝冽结婚了,步琛远是否出现在这里,跟她并没有关系,过去她和步琛远是情人,如今他们是陌生人,哪怕是见了面,连最起码的问候都不会有。 我低头看了一眼沈末离的无名指,原本那上面戴着步琛远送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如今只剩下一圈淡淡的戒痕,提醒着过去那段感情的存在。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沈末离避开不谈步琛远,她既然决定嫁给乔凝冽了,而步琛远这一年里也没有再试图挽回沈末离,大概各安天涯就是他们的结局了吧。 我父亲这一年来始终牵挂着步琛远,此刻好不容易我在婚礼上见到步琛远,我走过去跟步琛远打招呼。 步琛远看到我隆起的小腹,笑了笑对我说恭喜。 多日不见步琛远整个人看上去沧桑了不少,只是身上那种优雅又尊贵神秘的气质,始终都没有变化,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么迷人,我望了一眼沈末离,侧过头问步琛远,“这一年来你都去了哪里?” “法国,曾经唐卓离和唐卓尧的出生地,后来唐卓离被唐俊兴收养时,唐俊兴让人在那里把她培养成一个杀手。”步琛远语气淡淡地说,从始自终目光都未曾在沈末离的身上停留。 我曾经把沈末离送去国外,试图让她忘记步琛远,当今天他们真的走到这个结局时,我心里依旧为沈末离感到不公平,沈末离为步琛远付出了身体,一颗心也交了出去,更甚至差点为步琛远丢掉性命,步琛远却从一开始就在辜负沈末离。 初秋的阳光大片地洒在身上,我站在那里,语声悲凉地问步琛远,“你还没有忘记她?” “谁?”步琛远一时间没有明白我指的是沈末离,还是唐卓离,过了一会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弧度,“人都已经失去那么多年了,记得或是忘记,早就没有什么意义了,重要的是我总要给自己找一个能安放自己心的地方。” 由于经历和性格的缘故,步琛远有时候说话特别绕,他的深沉和沈末离的洒脱是两个不同的极端,而此刻就连我都听不太懂步琛远话里的意思,他是在说从今往后,他的心安放在了死去的唐卓离身上吗? 步琛远不愿意跟我多做交谈,我也没有勉强他,知道他还好好地活着,回去告诉我父亲,那就足够了。 来参加婚礼的人只有沈末离还是单身了,孟琳准确无误地把捧花扔给了沈末离,她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乔凝冽揽住她的肩膀,“能接到捧花是阿离的幸运,再过几个月,我和阿离就要结婚了。” “对。”沈末离低头笑了笑,我注意到她的两手紧紧捏着捧花,以至于捧花都变形了,这一刻她想到了步琛远吧? 宴席上我和沈末离坐在一起,她的心情很快平静下来,恢复了以往的洒脱,侧着头跟我说起她这一年来的生活,我却发现沈末离对我隐瞒了太多事,往日无话不说的闺蜜,自从她遇到步琛远外,我就不能再看透她的内心了。 沈末离身侧的乔凝冽偶尔把菜夹给她,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我的眼里很温馨和谐,我心里想着或许乔凝冽真的用他的坚持和付出打动了沈末离,或许如今沈末离已经忘记了步琛远,她和乔凝冽在一起很幸福吧? 这时我往步琛远所在的那个桌子上望去,不知何时步琛远已经离开了,我转过头,只看见他渐渐消失在天光下的高大背影。 唐卓尧和孟琳两个人走过来给我敬酒,我端起酒杯碰撞过去,“祝福你们。” “谢谢。” 我贴在孟琳的耳边,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告诉孟琳,其实唐卓尧并不喜欢我,唐卓尧对我更像是一种亲情。 “我知道。”孟琳换下了婚纱,穿着白色绣着兰花的旗袍,衬得她越发有气质,孟琳满是歉疚地对我说:“阿辙的事情对不起,当初我并没有想到他会返回去。” 我摇摇头,问起孟琳和唐卓尧是怎么逃出去的?孟琳告诉我唐家老宅是明清建筑,早在她看遍宅子里每个角落时,她就知道客厅那里修了一个通往墙外的密道。 当时她先带着唐卓尧和陈陆进去了,才往客厅里投了炸弹,制造了这场假死,而她对唐卓尧开下去的那一枪,也掌握了分寸,没有伤到要害。 我听后心里越发佩服孟琳的勇气。 我们返回T市的时候,顾相思没有跟着顾景年一起坐飞机,而是和我一起坐在了池骁熠的车子上,池骁熠在副驾驶,我的怀里抱着熟睡过去的小妍妍,顾相思凑过来看了一会,“真漂亮,就像囡囡一样。” 说完顾相思伸手过来摸我的肚子,欢喜又满是期待地说:“池妈妈你终于怀孕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顾相思闻言一双乌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仰起一张小脸看着我,“我想如果是女孩子的话,我就和她做姐妹,是男孩那就太好了!池妈妈,以后你和池爸爸的儿子长大了,让我嫁给他好吗?这样一来,我就是你们池家的人了。” “……”我真是无言以对,之前顾相思一直在遗憾没有投胎成池北辙的女儿,结果为了入池北辙家的祖坟,顾相思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肚子里没有出生的孩子身上,她这是有多爱池北辙啊? 我还没有回答顾相思,坐在前面的池骁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转过头,伸手在顾相思的脸蛋上捏了一下,池骁熠不以为然地说:“顾相思你做梦呢?像你这样的女汉子,怎么配得上我的侄子?” 我:“……” 所以说平日里顾景年他们那一群人为什么要联合起来跟池骁熠一个人掐?就池骁熠这损人的功夫,把他五马分尸都便宜了他。 我正要开口帮顾相思,谁知顾相思一巴掌拍掉池骁熠的手,怒瞪着池骁熠不屑地说:“池骁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比顾景年还花心,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顾景年和穆叔叔他们都告诉我,若是见了池骁熠,一定要躲得远远的,他残害小孩子。” 池骁熠:“……” 我噗嗤笑了起来,池二少爷这是遭到报应了,他一定没想到平日里自己掐赢了那一群人,此刻却被顾相思这个小孩子堵得哑口无言。 我看到池骁熠一张俊脸都黑了,咬牙切齿同样怒瞪着顾相思,几秒钟后,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估计是找顾景年报仇雪恨去了。 “我以后不跟你们家的妍妍一起玩耍,囡囡和桑榆他们都是我的好伙伴,我让他们都不要理你们家的妍妍。”顾相思冷哼一声,拽着我的胳膊,让我把怀里抱着的小妍妍还给池骁熠。 池骁熠不等我把妍妍递给他,他就倾身过来,直接把妍妍抢了回去。 我好笑地对池骁熠说:“你还是为自己积点德吧,别到时候连你的女儿都成了群殴的对象。” “我稀罕?”池骁熠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蔑视地睨了顾相思一眼,池骁熠和顾相思这个孩子掐起来了,“我生怕我女儿跟着顾相思学坏了呢。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你就答应她,以后让你的儿子娶她吧。” 池骁熠这一招真毒,先不论我是否喜欢顾相思,重点是我的儿子以后会不会喜欢她,顾相思这么执着,恐怕我若是真的答应了她做我和池北辙的儿媳妇,她就会认准了我的儿子,从此吊在了这一棵树上,到时候我儿子不喜欢顾相思,我这不是害了顾相思吗? 我想了几秒钟,抬手摸着顾相思的脑袋,温柔地对她说:“我们和你爸妈都不会干涉孩子的婚嫁。如果我和你池爸爸的儿子不喜欢你,我们也不能逼着他娶你对吧?但如果以后他也喜欢你,我和你池爸爸就不会反对。” 顾相思这孩子聪明又早熟,自然听得懂我这番话,她有些失望地点点头,“那好吧。” 我伸手把顾相思搂入怀里,过了一会顾相思抬起脸问我:“我听顾景年说池爸爸变成了植物人,现在他醒过来了吗?” 我不喜欢“植物人”这一说法,耐心对顾相思解释道:“你池爸爸不是变成植物人了,他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很快就会醒了。” “嗯。”顾相思趴在我的胸前,告诉我回去T市后,她要到病房看池北辙,结果一见到池北辙好像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顾相思就哭了起来,站在那里拽着池北辙的手,叫着池北辙快点醒过来。 顾相思这样让我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很伤心,哭得都快没有力气了,我怎么哄,也哄不好,直到顾景年赶过来把顾相思带走。 我从里面关上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后,我握住池北辙的手,在外人面前伪装出来的坚强一下子崩溃了,我趴在那里痛哭出声。“阿辙,所有人都在牵挂着你,你快点醒吧。” 两个多月后,池骁熠给女儿办了百日宴,我们这些人全都过去了,段叙初带着蔚惟一和囡囡走到我身边,问起池北辙的状况。 我只能告诉他们情况很乐观,低头看了一眼囡囡,我歉疚地对段叙初和蔚惟一说:“当初我和阿辙答应帮囡囡治病,现在看来只有等阿辙醒过来了。” 段叙初点点头。 孕晚期时,我依旧挺着大肚子守在池北辙的病床边,落地窗外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室内一片温馨静谧,灯光柔和地洒在我和池北辙的身上,我手里捧着一本书翻看着,不经意间目光落在池北辙的右手上,震惊地发现他的手指似乎在轻微地颤动。 我怔愣几秒钟,紧接着豁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在叫了一声池北辙的名字后,我连忙俯身按下了床头的铃。 没过多久,几个医护人员全都赶了过来,而我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在还没有到预产期时,我就被送去了手术室。 我很顺利地生下了儿子,耗尽所有力气后,我闭上眼睛昏睡过去,在医生把我从产房里推出来时,我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手突然被熟悉的人握住。 我浑身猛地一震,猝然间睁开眼睛,只见池北辙正坐在轮椅上,唇畔噙笑看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下一秒钟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大颗大颗砸在我的手背上,男人的嗓音哽咽,也只叫得出来我的名字,“凝凝……” 我笑了笑,眼中的泪水却夺眶而出。 两个月后,我把孩子放在了家里,一个人赶去参加沈末离的婚礼,然而直到中午沈末离都没有出现,我们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沈末离这是逃婚了吗?! 193:乔凝思番外 言情海 正文 194:池骁熠后续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194:池骁熠后续 乔凝思生孩子这天,据说池北辙的手指有了意识,医护人员过去了病房,而我和叶承涵以及步敬谦、陈默几个人,全都站在了乔凝思生孩子的手术室外。 估摸着步敬谦是第一次守着人生孩子,尤其对方还是他的女儿。因此整个过程里步敬谦表现得相当焦灼不安,他来回在手术室门前走动着,时不时往里面看一眼,不断地呢喃着,怎么还没有出来?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步敬谦这是正常的表现,像我当时在产房里陪着叶承涵时,看到我心爱的女人那么辛苦又疼痛,我恨不得自己这个男人有生孩子的能力,往后我承担起生儿育女这个责任。 乔凝思他们都觉得我疼爱、稀罕小妍妍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事实上其中原因之一就是我想替叶承涵分担一些,我无法代替她生孩子。但我可以在她把孩子生下来后,我来养育我们的女儿,让她不用操那么多心。 别人说女人怀孕时是皇后,但对于我来说,我深爱的妻子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她什么事了,我让她好好坐月子,产后把时间都花在恢复身体和享受生活上,她只有在十月怀胎时是最辛苦的,往后我会倾尽自己所有宠着她、爱着她,不要说是公主和皇后了,就算叶承涵想要做太皇太后,对此我也乐见其成。 此刻我的臂弯里抱着小妍妍。她跟我们一样,乌黑又圆溜溜的大眼睛也盯着手术室的门,两只小拳头捏得紧紧的,左手腕上露出碧绿色的镯子,她口中发出呀呀我们听不懂的言语,我看她用力的样子,好笑地想她应该是在为乔凝思加油打气。 我让陈默倒一杯水给步敬谦,侧过头见叶承涵也在走来走去,我腾出一只手拽住她,擦了擦她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无奈又心疼地说:不会有什么事,别太紧张了。 我心慌。叶承涵握住我的手,连她掌心里都布满了汗水,她那一双眼睛里湿润水盈盈的。看得让我心动,她惊慌又不安地对我说:都进去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阿辙也不能陪着凝思,若不然我进去看看? 叶承涵紧张得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手上的温度冰冷得厉害,她这个样子让我很心疼,我弯起胳膊把她揽入胸膛,正要再劝叶承涵几句时,有动静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转头看过去,只见医护人员推着轮椅走了过来,而轮椅上坐着的男人竟然是池北辙。 大哥?!我整个人一震,惊得差点把怀里的小妍妍摔到地上。反应过来后立即把小妍妍塞给叶承涵,我几个大步冲到池北辙的面前,随后蹲身在池北辙的膝盖边,我的手放在轮椅架上,刚开口说话,嗓音就哽咽了,你醒了...... 池北辙伸手握住了我的手,那一张俊美的脸透着病态的苍白,而墨色的眼睛里则浮动起猩红色。那里头泪光闪闪,池北辙却是笑着对我说:抱歉,让你们等太久了。 我本来不是一个感性的人,然而这一时刻眼中却涌出潮湿的热气,我紧攥住池北辙的手,低沉地应着他,没关系,凝思和我们从未放弃过等你醒来。 其他三个人也全都走上前,叶承涵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突然不停地往下掉,见池北辙的目光落在叶承涵怀里的小妍妍身上,那里头带着怜爱和期待,我起身接过小妍妍,把她递给了伸出胳膊来的池北辙。 我担心池北辙身体虚弱,抱不住小妍妍,一手就在下方托着小妍妍的腰,不过池北辙抱孩子的姿势倒是很稳当、娴熟,他低头在小妍妍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亲。 而小妍妍特别聪明,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抬起小手一巴掌挥到了池北辙的脸上,算是给池北辙打招呼。 这这对于池北辙来说,自然是无关痛痒的,他攥住妍妍的小手,随后抬起脸,池北辙笑着对我说:女儿随爸爸,妍妍跟你小时候长得很像,以后大了一定很漂亮。 一听这话我心里自豪又骄傲,低头看着越发像是瓷娃娃的小妍妍,我用嘲笑的语气对池北辙说:没错,我也这样觉得。凝思正在产房生孩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们的第一胎是个儿子,你那么想要女儿,看来以后要努力第二胎和第三胎了。 池北辙:...... 池北辙顿时哑口无言,一张俊脸骤然间黑得跟什么似的,我估摸着此刻他心里肯定在想还不如一直睡下去呢,现在看他那个样子,被我气得似乎都要晕过去了,我一想到当初池北辙说他和凝思生的这一胎也必定是个女儿,我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池骁熠,你够了吧?你再得瑟,信不信我把你的女儿丢到地上去?池北辙目光凶狠地盯着我,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意味,他说着就把小妍妍拎了起来,作势就要往地上丢。 见状我吓得心惊肉跳,然而小妍妍却咯咯地笑起来,这让我觉得自己简直被打脸了,池北辙这样对待她,她难道不应该跟我同一战线,用大哭来控诉池北辙吗? 我冷着脸色把小妍妍从池北辙手里抢了过来,池北辙敢这样吓唬小妍妍,以后他不要指望我让小妍妍亲近他了,而且池北辙特别有小孩子缘,顾相思处心积虑想入池北辙家的祖坟,如果我的女儿也把池北辙当成了亲爹,那我这个真正的亲爹怎么办? 刚刚紧张的气氛稍微有些缓和,池北辙移动轮椅到了手术室门口,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要着急,即便做了多年医生,此刻在等待自己的妻子生产过程中,池北辙几次都想冲进手术室。 我看到他一张脸没有丁点血色,白得跟纸一样,放在轮椅上的手用力攥成拳头,血管暴突十分可怖,池北辙这个样子感染得我也越来越慌乱,心里一阵一阵抽紧,我用力握住了叶承涵的手。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十二月份的天气里,窗外的鹅毛大雪飞扬,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终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嘹亮得似乎响在了整个寂静空旷的走廊里,在临近春节的这天黄昏,我们迎来了另外一个小生命的诞生。 池北辙的手握成拳头抵在唇上,眼眶里通红早就湿润了,眼看着泪水都快要掉了下来,这时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医护人员推着昏睡过去的乔凝思出来,在看到醒来的老板时,他们立即停了下来。 池北辙移动着轮椅到了床前,他伸手握住乔凝思的手,隐忍许久的眼泪一瞬间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往下掉落砸在乔凝思的手背上,池北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到最后千言万语只化成最深情的呢喃,凝凝...... 乔凝思原本睡了过去,听到池北辙在叫她,她虚弱又无力地睁开了眼睛,湿润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却在看见轮椅上池北辙的那一刻,乔凝思的瞳孔蓦地睁大,那里头是不可置信的激动和狂喜。 过了一会她对池北辙笑了笑,泪水却不断地往外涌,泣不成声地回应着池北辙,阿辙...... 而这样的场景也感动了我们几个人,叶承涵转过身把脸埋在了我的肩膀上,担心打扰了池北辙和乔凝思,叶承涵很安静没有发出哭声,可不一会,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外套湿了一大片。 乔凝思生下了儿子,池北辙在沉睡半年多后,也终于醒了过来,对于我们几个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很快医护人员把包在襁褓里的婴儿抱了出来,我第一个反应过来,再次把小妍妍往叶承涵怀里一塞,我几步上前,就要从医生手里接过池北辙的儿子。 然而下一秒钟,步敬谦和陈默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攥住了我的胳膊,步敬谦拧着眉头对我说:你这个叔叔来凑什么热闹?我是孩子的外公,应该让我先抱一下孩子,你排队等着吧。 我没有说话,侧过头看了一眼抓着我左胳膊的陈默。 结果陈默竟然比步敬谦还要理直气壮,我是孩子的干爹,应该让我先抱,池二少爷你排在最后。 ...... 于是我们三个人对峙着,一时间僵持不下,我正想着要不要尊敬长辈,让步敬谦先抱孩子时,那个女医生却无视我们三个神经病,从我们身边走过去。 她弯身把孩子递给了池北辙,很温柔地笑着对池北辙和乔凝思说:池先生、池太太,孩子很健康,遗传了你和池太太,长得特别好看。 我、步敬谦、陈默:...... 这个女医生真是太有前途了,她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吗?就像乔凝思之前说的,刚生下来的孩子眉毛和头发全都没有,而且看上去像是个小老头皱巴巴的,女医生的审美有问题吗?她巴结自家老板和老板娘的功力,真是没有人能比了。 池北辙一抱上儿子,就像我当时抱着自己的女儿一样,觉得怎么也不够、舍不得松手,一边的步敬谦像是垂涎美食的宠物一脏,站在那里满是渴望地看着池北辙怀里的婴儿,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乔凝思这个时候的精神反而好了,温柔地笑着和池北辙一起看着儿子,好半晌才注意到步敬谦那种求宠爱的可怜表情。 她连忙推了推池北辙,示意池北辙把孩子给步敬谦。 池北辙修长的眉宇拧起来,脸上的神色就像是别人抢了他的宝贝一样,他迟疑了几秒钟,才恋恋不舍地把孩子交给了步敬谦。 步敬谦一抱到孩子,激动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连续在孩子的脸上亲了好几下,步敬谦泣不成声地说: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抱上自己的外孙...... 我们几个人全都沉默了,想必若是朱静芸在天有灵,这一刻她也会喜极而泣吧? 池北辙曾经在朱静芸临死前承诺过的,如今全都兑现了,池北辙和乔凝思有了儿子,他们很幸福。 步敬谦抱了孩子十多分钟,我以为总算轮到我时,叶承涵却把小妍妍重新递给了我,随后转过身就站在那里等着抱池北辙的儿子。 我被叶承涵这举动震惊到了,满脸不悦地看着叶承涵。 然而她侧过头笑了笑,一句话堵死了我,你整天走到哪里,就把女儿抱到哪里,现在她妨碍到你了,你就想把她丢给我了?继续抱着吧,想想以后你不方便勾搭其他女人了,我就觉得把小妍妍交给你一个人照顾,是最明智的。 直到现在你还质疑我对你的感情吗?我嗤笑了一下,不以为然地说:一直都是那些女人勾引我,我什么时候拿正眼看过她们?你不能当着女儿的面这样诋毁我,若不然我在女儿心中高大、完美又光辉的形象没有了,怎么办? 叶承涵在口才方面败给了我,就直接对我使用暴力,一巴掌拍到我的脑袋上,她过去几年的武术不是白练的,这手下力道大得顿时让我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差点栽在地上。 小妍妍却兴奋得手舞足蹈,她咯咯笑着,小巴掌也往我的脸上挥过来。 我连忙捉住她,凑过去在她粉雕玉琢似的小脸蛋上亲了亲,用温柔又怜爱的语气给她洗脑,小妍妍,你不能像妈妈一样整天欺负爸爸。女儿都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所以你要爱爸爸、帮爸爸才对。 ......小妍妍眨巴着乌黑的眼睛望着我,睫毛长得过分,她短小的胳膊还举在半空中,左手腕上碧绿色的玉镯子莹莹发光,随后小妍妍咯咯对我笑了起来,这让我心里生出满满的怜爱来。 叶承涵对于我这一辈子来说,她是我的救世主,曾经在我成长的年少期间,我差点误入歧途时,叶承涵把我拉了回来,我有着柳淳芳那样的母亲以及池家私生子的身份,曾经一度活得像是行尸走肉,人生里没有任何意义和信仰。 最让我值得庆幸的是这么多年来,无论以何种方式,叶承涵她一直都在我的生命里,她不曾远离或是消失,如果说她是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精彩的人,那么妍妍这个女儿,就是她赐予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我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看到怀里熟睡的叶承涵,以及身侧不知何时醒来、正咬着拳头安静地瞅着我和叶承涵的小妍妍,我就觉得自己一生是那么圆满,明亮的天光洒在她们的身上,母女两人都像天使一样,得妻有女如此,我这一辈子真的是足够幸运了。 我怀里抱着小妍妍煽情地感概了一番,结果再抬起头时,池北辙的儿子已经到了陈默的手里。 见状我连忙把小妍妍给步敬谦,让他帮我照顾一会,我准备上前把池北辙的儿子从陈默那里抢过来。 然而池北辙压根不给我这个机会,他比我快几秒钟接过孩子,手指在他儿子的脸上捏了捏,池北辙头也不抬地对我说:你不是嫌弃我和凝思生了儿子吗?你家的女儿才是最好的,既然这样,我的儿子也不稀罕你抱。 ......听着池北辙那凉凉又幼稚的语气,这一刻我嫉妒池北辙了,我也想和叶承涵生个儿子,但几个月前叶承涵的难产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每次只要一想到当时那个场景,我就会被吓得全身冒冷汗。 再者,我也心疼叶承涵十月怀胎的辛苦,我舍不得再让她经历一次分娩时的痛苦了,所以即便那个时候我哄着她,让她答应给我生儿子,但直到现在她的身体恢复了,我也并没有付诸行动。 乔凝思和池北辙在医院里待了几天后,两人回到了步敬谦重新给他们找的庄园里,比起池北辙之前的那个,这个庄园更适合池北辙身体的恢复,步敬谦也给池北辙和乔凝思安排了几个佣人。 多数时候步敬谦不再回去步家住了,他搬到了池北辙和乔凝思的庄园里,除了管理公司外,步敬谦剩下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外孙了,池北辙和乔凝思隐居于庄园里,这对于他们是最好的生活状态。 而我和叶承涵则带着女儿从叶家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不过叶母也是三天两头跑来看她的外孙女,每次她和蓝悠悠都会买很多衣服和玩具给妍妍,每天把小妍妍打扮得都像是一个公主,我岳母尤其爱拍照,这导致小妍妍在贵妇圈子里都成了名人。宏他记扛。 我白天在公司里上班,下班后推掉一切工作和应酬,早早地回家陪着叶承涵和女儿,每天的晚饭都是我负责做,叶承涵在客厅的沙发上逗着小妍妍玩耍,我穿着衬衣、系着围裙站在操作台前。 头顶的灯光洒下来,我唇边总是勾着一抹弧度,偶尔侧过头去看客厅里的两母女时,我眼中的笑意便更深了一些,再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自己是如此幸福。 我没有请佣人到家里,平常有叶母和蓝悠悠,我也会尽量抽出所有的时间,因此对于我们来说,照顾孩子并没有那么辛苦,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麻烦了点,我们三个人睡在一起,并没有让小妍妍一个人睡婴儿床。 而小孩子的睡觉姿势真是千奇百怪,偶尔一巴掌拍到我的脸上,半夜三更我都能被她惊醒,她却毫不自知,睡得别提有多香甜了,尤其小妍妍睡在我和叶承涵中间,有时候我顾不上两个人,一孕傻三年的叶承涵砰一下,就会从床上掉下去。 我听到动静后醒过来,坐在床上看着叶承涵从地毯上爬起来,我无奈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知道叶承涵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只要睡觉时我没有抱着她,她半夜就能从床上掉下去。 卧室里的床那么大、那么宽,小妍妍一个婴儿都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叶承涵到底是怎么一点点滚下去的? 她每次趴着床从地上爬起来时,首先问我的一句话就是小妍妍有没有事,随后看到灯光下睡颜甜美的小女孩,叶承涵就气得磨牙,指着另一边的婴儿床,让我把小妍妍放到那里去。 然而只要我把小妍妍放进去后一松手,她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立刻睁开眼睛哇哇大哭起来,只要我再把她抱起来,她就停止了闹腾,我和叶承涵想过很多办法,后来发现她就是跟我们对着干,不愿意自己睡。 这是一个太神奇的地方,而如果在床上我抱着叶承涵了,我们都不放心把妍妍那么小的婴儿丢在床的另一边,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指着婴儿床问叶承涵,若不然你去睡那里? 我这话差点把叶承涵气哭,拎起枕头就往我脑袋上砸,她恼怒地控诉着我,她不愿意自己睡,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吗?池骁熠,自从女儿生下来后,你心里是不是就没有一点我的位置了?你想想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对待我的。 叶承涵这话让我觉得很好笑,我不仅没有出轨背叛她,而且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她和我们的女儿,我几乎算是个超级奶爸了,这世上还能找到我这么好的老公和爸爸吗? 大半夜的,叶承涵又在闹什么? 我伸出胳膊把叶承涵拉入怀里,凑过去在她的唇上亲了亲,低沉地说:我知道这两天是你的生理期,你心情不好。现在火也发完了,我们可以睡觉了吧? 不睡,我自己一个人去客房,你和你的宝贝女儿睡吧。叶承涵一把推开我,下了床连鞋子都不穿,头也不回地大步往门外走。 见状我连忙跟上去,伸手捞住她的腰从后面抱住,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我的声线温柔沙哑,;你如果去客房的话,哭得那个人就换成我了。若不然就把妍妍丢在这里,我陪你去客房睡? 叶承涵没话了。 过了一会我抱着她回到床上,下半夜倒是相安无事地过去了,第二天早上我一如往常去公司上班,然而下午回家时,却没有看到叶承涵和女儿。 我把电话打过去,叶承涵告诉我她回去了叶家,要和女儿住上一段时间。 我: 这是闹哪样?我和叶承涵刚从叶家回来没有多久,她这又去叶家常住了,是要我再陪着她一起住在叶家吗? ps: 步敬谦和朱静芸年轻时的番外,以及池二和叶子,唐和孟琳制服诱惑的肉. 194:池骁熠后续 言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