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腹中蝴蝶〔年龄差、1V1、粗暴sex〕》 Chapter1:初见 1941年的春天,在法国瓦勒得瓦兹省的一间牧场里,少女正用叉子在将一捆捆新鲜的草料丢掉牛圈里;灰尘与碎草在金色的阳光里飞舞跃动,而她口中也在不停的朝那些母牛吆喝:“这边来、这边来、这边来……” 自从法国沦陷之后,艾斯黛拉就没有再去上过学。教会学校里的犹太人老师被德国人抓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村里的几家犹太人也纷纷逃去了别的地方,家里养牛场的生意大不如前,因此父亲不得不辞退大半的工人、自己承担养殖任务。 留在家里的艾斯黛拉也承担起了一部分家务活儿,其中就包括喂牛和洗衣服。 喂完牛,艾斯黛拉便坐在牛圈门口的稻草堆上休息;远远的,她便看见家门口的苏珊娜、夏洛特两姐妹正围着父亲说些什么,因为隔得距离太远,她并不能听清内容,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她觉得谈话内容似乎不太乐观。 一想到最近频繁到访的德国人,艾斯黛拉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便蒙上了一层灰翳。她对此有些害怕、有些担心,但是又没办法改变父亲的意愿,于是便只能独自消化这些不安。 等到苏珊娜她们回到屋子里之后,艾斯黛拉才起身回家。 此时她的父亲正在院子里劈柴,男人咬着牙,用力抡着斧头,一下一下的劈着面前的木桩,像是在进行某种搏斗或发泄一般: “你真的要把她们留在这里吗?爸爸。” 艾斯黛拉走到父亲面前,一脸担忧的问:“如果被发现的话……我们——” “这不是你该思考的事情,艾拉。” 皮埃尔·拉帕蒂打断了女儿的话,他低头专注于手中的劈柴工作,接着说:“我会保护好我们的安全,你不用担心其他事情,好吗?” “可是前两天莫罗先生就因为藏匿犹太人被带走了!” 女孩儿的声音大了起来,眼睛里红彤彤的蕴满了泪水,脸上也全是委屈:“你知不知道如果被发现、我们——” “停下来!艾拉!” 男人将斧头嘣得一声剧烈砍在了木墩子上,他手上满是青筋,等抬起头时,他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沧桑的脸上已然写满了痛苦两个字: “我对德雷福斯夫妇承诺过、会保护好他们的两个女儿……这是我们为人的诚信,我们不能背弃诺言……” 男人浓密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他来到艾斯黛拉面前,扶住了女儿那双稚嫩的肩膀,努力放柔了口气,道:“我向你保证,我的乖艾拉……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我会保护好你,我们都会安然无恙,明白吗?” 闻此,艾斯黛拉没有说话,只是倔强的咬住了嘴唇、低下了头; “好了,好姑娘、别去思考那些恼人的事情了,” 拉帕蒂亲吻女儿光洁的额头,摸着她那头像羊羔一样卷曲蓬软的黑色长发道:“去枫树山坡下面的河边洗衣服吧……那里的雏菊花都开了,而且肯定还有很多浆果。” 他闻声打发她去做事,于是艾斯黛拉只好闷闷不乐的点点头,抱起洗衣篮去往农场外的树林。 春日的到来使得整个农场一片生机勃勃,天气晴朗时天空蔚蓝如洗,一棵棵粗壮的枫树组成了茂密的绿林,当微风徐徐吹过时,每一片树叶都在阳光下摇曳着碎金般的光泽。 艾斯黛拉躺在草地上用雏菊和铁线莲编织花环,嘴巴里还叼着一串刚折下来的红梅;长着墨绿色枝叶、开着浅紫色花朵的铁线莲于她手中灵活的穿梭舞动,不一会儿就成了一只精美的头冠。 艾斯黛拉举着它、对着阳光仔细端详,觉得满意之后然后便坐了起来,将一朵朵娇嫩的白雏菊点缀在了花环上。 春天的农场里到处都是花,它们从地上开到了女孩儿的头上:艾斯黛拉将自己那一头又蓬又密的黑卷发遍成了粗粗的辫子,在上面插满了雏菊与三色堇; 除此之外,她犹嫌不足,像是玩过家家游戏一样、把自己想象成了森林女王,将那顶铁线莲“王冠”戴在了自己头上。 “打扮”好自己,艾斯黛拉便来到了溪边洗衣服,她将身上那条单薄的亚麻布白裙子扎到大腿处,同时也将衣物通通泡进河水里,任由它们被那潺潺不绝的溪水漂洗。 在这个空隙里,她偷懒的在溪里踩水玩,甚至还弯下腰、贴着水面去摸索那藏在溪底的小鱼和螃蟹。 就在艾斯黛拉专心致志的去搜捕时,她忽然听到汽车马达的震鸣声正缓缓靠近,她抬头一看,只见几台敞篷汽车正停在路边,而一个穿着纳粹军服的男人则从车上跳了下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 军服上的纳粹标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艾斯黛拉的心脏像是被刺蒺藜扎到一样陡然一惊,她慌张的后退,却猝不及防的踩到一块崎岖溪石,然后惊叫着倒在了溪水里。 当艾斯黛拉狼狈的浮出水面、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时,只听到头顶传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 “你还好吗?小姐。” “……” 溪流上方的道路边,那个穿着纳粹军服的男人正弯着腰、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艾斯黛拉又惊又怕,只能趔趔趄趄的从溪里站起来,想要转身逃走…… “请您留步,小姐。” 那男人再度出声,仍是笑语盈盈的口气。 艾斯黛拉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的顿住,唯恐他会忽然掏出枪、把她当做森林里的兔子一样猎杀掉,于是乎,她僵硬而缓慢的转过身,惊惶不安的望向对面马路上的男人…… “请您别害怕,事实上我只是想问路,”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了那张斯文又犀利的脸;他捧着帽子、满脸笑容,如果不是那身纳粹军服,那么他看起来就像个绅士一样亲切又和蔼,“请问你知道拉帕蒂农场往哪条路走吗?” “………” 心脏咯噔一声,艾斯黛拉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一瞬间抽干,她两条腿不自觉的颤抖,嘴唇张张合合、却只能发出几句不成调的咿呀; 见此,河对面的男人便挑了下眉,而后便露出歉意的微笑,微微弯腰道:“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能说话……” “……” ——他……是把自己当成哑巴了吗? 虽然这种被误解的感觉不太好,但是现在来看,倒也不失为一种对策。艾斯黛拉决定装彻底,于是在嗯嗯啊啊的一通比划后,就弯腰、鞠躬,迅速抱起洗好的衣服钻进了树林里; 托马斯·兰达面带微笑的望着女孩儿在树林里逃跑的身影,一双犀利深邃的眼睛像是捕猎的老鹰一样牢牢锁住了她逃去的方向。 他于脑海中回忆着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女孩儿湿漉漉的站在溪边的草地上,像水草般乌黑的发上沾满了白色的雏菊; 身上那件单薄的白色亚麻连衣裙在湿透之后完全附着在了身体上,勾勒出了少女既青涩又诱人的胴体,就连胸前那两尊初见弧度的乳房也完全袒露。 顶端处的粉嫩花蕊隔着一层若有似无的衣料开在了男人眼里,兰达目光深邃,嘴角的笑容也愈发玩味: 可惜溜得太快了,不然就能和她共乘一段路了。 兰达在心里一番哀风叹月,而后就重新戴上帽子,坐上车子准备去往拉帕蒂农场,毕竟当务之急,是去解决那些藏起来的老鼠们…… 今年40岁皮埃尔·拉帕蒂是一名奶农,他独自经营着父辈留下来的奶牛牧场,同时也是一名鳏夫。自从妻子因为难产而去世之后,他便一直与女儿艾斯黛拉相依为命,而如果没有战争的话,他或许会这样安宁的度过一生,可是…… 拉帕蒂将苏珊娜和妹妹夏洛特赶进房子里之后,便站在门口、对着远处那两台汽车缓缓驶来的汽车陷入了沉思。 望着车上那穿着纳粹军装的人,他脊背紧绷,手也在微微颤抖。为了缓解这种紧张,他只能打起一桶井水,不停的洗脸以镇定自己的心神。 汽车沿着小路开至了家门口,拉帕蒂看见那名穿着皮革大衣的男人走下了车子,并用德语对手下吩咐说:“赫尔曼,不许跟着我,一切都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是的,少将先生。” “……” 听到这个称呼,拉帕蒂的脊背都不由得轻轻震动了一下,他意识到这次到访的绝对不是之前那些连枪都拿不稳的小喽啰士兵,而是一名真正的纳粹头子。 这下子即使是清凉的井水也没办法浇灭心中的不安了,眼看着对方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拉帕蒂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请问这里是皮埃尔·拉帕蒂的家吗?” ——还没等他开口,那人就已经主动发问。 “……我就是皮埃尔·拉帕蒂,先生。” 拉帕蒂装作寻常的回答,然后疑惑的问:“请问您是?” “哦、很高兴见到你,拉帕蒂先生。” 德国人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并热情的向他伸出了手:“我是党卫队少将托马斯·兰达,请原谅我的贸然到访……” “这没什么,” 拉帕蒂有点心不在焉的和他握了握手,眉头始终不自觉的皱在一起,“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先生。” “事实上我希望你能邀请我去你家坐坐,” 德国人态度亲切随和,完全没有盖世太保传闻中的残忍冷酷样子,“或许我们可以小叙一番?” “……” 听到这个要求,拉帕蒂迟疑了几秒,然后才故作坦然的道:“当然没问题,先生。” 两人移步至屋内,苏珊娜与夏洛特俩姐妹则是迅速停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站起来迎接他们; “这是我的女儿们,兰达少将。” 拉帕蒂主动开口介绍,而德国人则是用那双藏在帽檐阴影里的冷蓝色眼睛打量了几眼,然后微笑着走到夏洛特面前,握起她的手道:“很高兴见到您,小姐……看来我在村子里听到的传言并非虚假……” “……您果然有几个很漂亮的女儿,拉帕蒂先生,” 德国人转过身,对着拉帕蒂发出了极尽赞美的言语:“您的女儿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就连春天里的花朵都不及她们的花容月貌……” “谢谢……” 拉帕蒂有些拘谨的应和了一声,一幅老实寡言的农民样子。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木门就被按得哐当一声巨响; 屋内的几人纷纷将目光投至门口,只见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儿正扶着门剧烈喘息,她浑身湿透、雪白的脸颊被水浸得莹润透光,一头乌黑的发丝黏在她身上、脸上,头上还戴着那只铁线莲花冠。 她就这样扶着门大口大口喘气,一双猫儿般狡黠的大眼睛失神的瞪着,两片如樱桃般丰润的红唇欲望的张着,整个人如同是从古斯塔夫·莫利尼耶(法国情色艺术家)画里走出来的小可人儿。 “艾拉?!” 拉帕蒂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抄起椅背上的外套裹住了女儿的身体,他一边擦掉她脸上的水珠,一边责怪道:“你又掉进河里了吗?我不是告诉过你、你洗衣服的时候要离河水远一点吗?” “……” 女孩儿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一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只能楞楞的摇头。 而在他们身后,德国人托马斯·兰达已经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笑容,并开口问:“请问这也是您的女儿吗?拉帕蒂先生。” Tbc. Chapter2.犹太人猎人 拉帕蒂条件反射般的想要将女孩掩至身后,然后闷闷的回答说:“……是的,她是我的小女儿,她叫艾斯黛拉。” “啊哈!多么巧!” 德国人发出了一声既兴奋又夸张的惊呼,他大步朝他们走近,并开心的笑着说:“要知道我刚才才在河边见过她呢!” 说着,他便朝男人身后的女孩儿伸出了手,用近乎调情的老练旖旎语气道:“多么幸运的事情,我居然还能再见到你……我叫托马斯·兰达,美丽的小姐……” 他握住了那只冰凉的小手,在女孩儿惊怯不安的目光中于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拉帕蒂不自觉的皱起来眉头,于是就立刻转移话题道:“请坐下吧,兰达先生。让我来给您倒杯酒……” “哦,非常感谢,不过不必了,” 德国人仍然没有松开女孩儿的手,而是笑语晏晏的问:“这里不是农场吗?一定会有牛奶吧……请给我一杯牛奶就好。” “……去给兰达少将倒杯牛奶吧,艾拉。” 拉帕蒂无奈,只得这样吩咐道。 德国人摘了帽子,在桌边坐下;而艾斯黛拉则是光着脚走去厨房、拿出一瓶牛奶,给男人倒了满满一杯。 在她倒奶的过程中,德国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从她的脸、到身体、到动作,像是欣赏、像是轻佻的打量,也像是在进行某种谨慎的搜查。 艾斯黛拉被他盯得浑身不适,在倒完奶之后就退到一边,低头回避。 在望了她半晌后,德国人便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尽管这个男人表现得一直和蔼、热情,但是众人仍然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就连男人吞咽时的咕噜声、以及身上皮革大衣摩擦时的细微咯吱声也清晰可闻。 德国人将手中的牛奶喝得一干二净,然后举着杯子、用一口毫无破绽的法语做出了极其夸张的赞美:“拉帕蒂先生,你的家人以及你的牛奶……简直039;Bravo’!” “……谢谢。” “别这样客气,请过来和我一起坐下吧!” 德国人宛若主人般的招呼着拉帕蒂,于是拉帕蒂只得过去坐下。 “是这样的……我想接下来的事情,还是我们单独聊比较好……所以可以请您的女儿们离开一会儿吗?” 德国人礼貌的放轻了声音问。 “当然。” 拉帕蒂心脏一紧,当即对几个女孩儿说:“苏珊娜,带夏洛特出去把玉米翻晒一下,然后记得把门带上……艾拉,你去楼上换身衣服,把你自己收拾干净……” 几个女孩儿按照嘱咐各自离去,而在上楼之前,艾斯黛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桌边的德国人,却没有想到,对方也正在观望她;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像是某种泛着犀利寒光的武器,与他那微白的鬓角、精明斯文的脸庞组合到一起,便越发多了种刀刃般的乖张锋利; 艾斯黛拉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去研究他脸上那意味深长的微笑;她迅速窜上楼梯、逃进了阁楼的房间,将那幽魂般的注视抛在了身后…… 待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托马斯·兰达便摘下了手套,像是聊家常般的说:“抱歉,拉帕蒂先生……遗憾的告诉你,我的法语只会说这么多了;如若再勉强讲下去,我恐怕是要贻笑大方了……但是我听说你英语讲的很好?” “是的……” 拉帕蒂心里在打鼓,搞不懂这德国人想做什么。 “正好我英语也还勉强过得去。既然这是你家,我希望你能允许我们用英语交流。” “……当然。您请便。” 话至此处,兰达便靠在椅子里露出了闲适的笑,他四周打量环视一圈,然后就用英语说:“虽然我对你和你的家人很是了解,但不知道你对我是否有所而闻……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先生。” 拉帕蒂迟疑的回答。 “那你知道我奉命来法国是为了执行什么任务吗?” “……知道。” “那么,请你讲讲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我听说,元首让你负责围捕拘留法国境内的犹太人。” 拉帕蒂稳住声调,缓缓道:“他们要么躲起来,要么在冒充非犹太人……” 闻此,兰达嘴角上扬,随即一摊手,道:“你的总结比元首本人还到位。” “可……可您这次突然到访……虽然我很欢迎,但是我可猜不透您的意图。” 拉帕蒂的手不自觉的在桌子底下摩挲着裤子上的破洞,试探性的说。 听到这话,德国人对他挑了下眉,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文件,摆在了桌子上。 “……你的下属在九个月前和两个月前就搜查过我家、寻找藏匿的犹太人,但是如他们汇报的那般,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嗯,我知道。” 兰达漫不经心的应付一声,然后就从皮革大衣里衬里掏出钢笔,悠悠道:“这个地区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了……但是就像任何一家企业一样,新接手的管理层初来乍到,不免会稍稍做一些重复工作……其实大多时候都是在浪费时间,但是没办法,总得例行公事……” “放心,拉帕蒂先生,我只是有几个问题而已。如果你能帮我解答,那我的部门就不会再揪着你家不放了……” 他给钢笔上好墨水,咔哒一声盖好了墨水瓶盖子。 这声音像极了子弹进入枪膛的声音,拉帕蒂的脊椎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无比谨慎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他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和蔼亲切。 “现在,让我们开始第一个问题吧,” 兰达摊开文件夹,问:“在我们占领法国之前,这里一共有四户犹太人家,而且都是像你这样的奶农……多罗拉克家、罗林家、拉维特家……哦对,还有德雷福斯家……是这几家,对吗?” “据我所知是这样……他们确实是我们奶农中的犹太人。” 虽然就坐在自家房子里,但是拉帕蒂却觉得屋子里有些让人喘不过气,他不想像犯人一样坐着被审问,于是就问:“抱歉,少将先生……请问我如果抽烟斗的话,会打扰到您吗?” “哦,当然可以,你请便,” 德国人作出哭笑不得的样子,“这是你家,别太拘谨……” 于是拉帕蒂起身去一旁的储物柜翻烟斗和烟草,同时活动了一下因为过度紧张而僵硬酸胀的腿,桌子边的德国人仍在继续翻阅文件,并念道:“这一地区所有犹太家庭都已经登记在册,除了德雷福斯一家……从去年起,他们家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所以我推断,要么他们是已经逃跑了,要么就是有人瞒天过海,把他们藏了起来……” 拉帕蒂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旁自顾自的摆弄烟草和烟斗; “关于德雷福斯一家,你都听说了些什么,拉帕蒂先生?” “只是一些传闻而已……” 拉帕蒂不安的碾弄着手中的烟草,回答说。 “我最喜欢传闻了!” 德国人脸上划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弧度,这让他看起来具有有种与他冷冽气质背离的乖张古怪感,“事实有时候具有误导性,但传闻无论真假,总能给人启发……所以,拉帕蒂先生,请告诉我您知道哪些传闻。” “……” 男人的手捏着火柴划拉了几下,半天都没有点着,半晌后,他才妥协般的开口:“好吧……我再重申一下,这只是我听到的传闻,我不能保证这一定是事实……我听说德雷福斯一家已经逃去了西班牙。” “你听说那一家人已经逃走了?” 先生……” …… 楼上的阁楼房间里,艾斯黛拉正将贴在墙上,努力想要听清楼下的谈话内容。她隐隐约约的捕捉到一些英语词汇,又听不太清,只是大概听到一些询问德雷福斯家几口人、哪些名字、分别几岁的问题;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边担心父亲会露出破绽以招徕麻烦,又一边担心苏珊娜姐妹的安危。 在河边碰到过那些德国人之后,艾斯黛拉就拼尽全力的快速跑回家、想要通风报信,但可惜的是,她晚来了一步;等她到家时,那个德国人已经站在了她家的房子里。 对于那个笑容满面的家伙,艾斯黛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畏惧,尽管他看起来如此彬彬有礼,但一想到他身上的纳粹军服与党卫队徽章,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而且他的目光也让她感到不安。 艾斯黛拉从来没有面对过那样的目光,像是夜行的猫头鹰在瞄准猎物,像是过路人在打量在橱窗里某件有意思的小玩意儿……总而言之,她觉得被这样看着一点儿也不舒服。 ——上帝保佑这家伙快点儿走吧! 她在内心里祈祷,而楼下的人也仿佛心有灵犀般的响起了道别的话语。 就在艾斯黛拉准备松一口气时,却听到德国人又说:“不过在我走之前,不知是否能向你再讨要一杯鲜美的牛奶。” “当然可以……少将先生。” “……” 在这倒牛奶的空隙里,兰达像是随口攀谈般抛出了一个问题:“您知道我的绰号吗?拉帕蒂先生。” “知道……他们叫你犹太人猎人。” “是的!” 兰达“谦虚”的微笑,并哭笑不得的说:“我理解,每当人们听到这个外号时,都会觉得这很可怕……比如海德里希很讨厌布拉格的那些‘好百姓们’给他取得绰号……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讨厌‘刽子手’这个称呼,毕竟在我看来,这是他竭尽所能后所赢得的徽章……” “但我和他不一样。我很喜欢我的这个绰号,因为我当之无愧。” 此时他已经完全不再掩饰自己的得意与自豪; 兰达一边从衣服里掏出烟斗,一边继续侃侃而谈,“我之所以能成为一个高效的犹太人猎人,是因为我有一点与大多数的德国人不同……我可以像犹太人一样思考,而他们只会像德国人一样思考。” 他向拉帕蒂借了柴火,点燃了烟斗,像是家常闲聊一样抽着烟,缓缓道:“如果有人要说德国人与猛兽之间有什么共性,我觉得那会是鹰的狡黠和捕猎本能;但如果是犹太人和动物之间的共性,那么一定是老鼠的奸诈和躲藏本领……” 烟斗里的烟草燃尽,拉帕蒂靠在椅背里陷入了沉默。 “想象一下,如果现在有一只老鼠从你家门口窜进来,你会对他做些什么呢?” “……赶出去或者踩死。” 拉帕蒂吸着空荡荡的烟斗,皱眉回答。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做呢?” “……因为它们会啃坏粮食、家具,还会传播疾病。” 闻此,兰达挑眉,笑容多了一丝戏谑与玩味,“可如果我告诉你,老鼠传播的任何一种疾病,松鼠也同样可以传播,这种说法你接受吗?” “……接受。” “那么我猜你对松鼠就不会有对老鼠那样的恶意……它们都啮齿动物,不是吗?甚至除了尾巴之外,它们看起来还挺像的,不是吗?” “……你的想法很有趣,少将先生。” “可无论这个想法多么有趣,它还是无法改变你的感受,一丁点儿都不会!” “……” 拉帕蒂握着那只只剩灰烬的烟斗、靠在椅子里发呆,于是兰达就转移了一个“轻松”的话题,开玩笑的问:“如果现在有一只老鼠窜进来,你还会用你家鲜美的牛奶招待他们吗?” “……我想应该不会。” “我猜也是。” 兰达了然一笑,“你不喜欢它们,拉帕蒂先生。你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它们,只知道它们令你作呕。” “……” “如果鹰要对一处怀疑藏有老鼠的房子进行搜查,那得从什么地方找起呢……谷仓,阁楼,地窖,还有很多很多地方是鹰根本意识不到的……” 他的声音逐渐变低,屋子里的空气也仿佛被逐渐抽干,“话说回来,元首之所以派我离开奥地利,挥别阿尔卑斯山、派我来法国,就是因为我具备这样的意识……因为我清楚,人类一旦弃尊严于不顾,能做出何等惊人之举……” 德国人叼着烟斗,坐在椅子里吞云吐雾,而他对面的法国男人则是一脸土色; “按照惯例,我必须让我的手下进入房子进行一番彻底搜查,才能将你们家正式从我名单里划掉,” 兰达抽着烟,整理了一下衣服,装若随意的说:“如果我们查出你有任何违规行为……不用装,我知道一定有……除非你现在就向我交代点儿什么、免去接下来那一番不必要的搜查……” “让我提醒你一下,只要你提供的消息有便于我执行公务,那么你就不会受到任何责罚……事实上你非但不会被责罚,甚至还会被奖赏……” “奖赏就是——从今以后,在占领期间,德军将不会再以任何形式骚扰你们一家……” 谈话到现在,拉帕蒂已经化作一尊木头人。他的眼睛发红、鼻息沉重,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有说出来,脸上的肌肉就被牵扯得痉挛起来。 至此,托马斯·兰达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褪去。失去那层和善的伪装之后,他冷厉如刀锋的气质就完全袒露无余;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拉帕蒂,问:“你藏匿了国家敌人,对吗?” “……是的。” “你把他们藏在了你家地板下面,对吗?” “……是的。” “把你窝藏他们的地方指给我看。” “……” 痛苦的眼泪从男人脸上滑落,拉帕蒂举起手,颤抖的指向了靠窗位置的地板。 兰达起身来到他所指的位置,继续问:“没有任何动静。所以我猜他们虽然在听,但应该不懂英语?” “……是的。” “那么现在我要换回法语了,我要你陪我一起演一出戏。” 兰达收起烟斗,再度露出微笑,只是这一次,他的笑里满是恶毒与乖戾。 …… “多谢你的牛奶~拉帕蒂先生!” 楼下传来德国人愉快的腔调,艾斯黛拉忍不住将耳朵贴得更紧了: “多谢你的盛情款待~我想我们的事情已经谈完了!” “姑娘们!多谢你们抽出时间招待我!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来骚扰你们了!” …… 听到这话,艾斯黛拉只觉得心脏迅速变得轻盈快乐,她迫不及待的拉开房门、激动的跑下楼想要去拥抱父亲,结果刚走到一半,就听到德国人大声道:“我向你们道别……并说一声——再见!” 话音一落,一阵如暴雨般密集的枪声便席卷了整个屋子。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灰尘与木屑横飞,艾斯黛拉被震得从楼梯上摔落下来,整个人几乎就要晕死过去。 就在她脑袋里一片空白的、嗡嗡嗡的响个不停时,她看到父亲大喊着朝她冲了过来,结果却被两个德国人死死拉住。 紧接着,一双一尘不染的黑色靴子出现在她面前,那个如恶魔般的男人朝她伸出了手,一脸心疼的说:“你应该小心点儿,这样摔一下可不轻呢……” 艾斯黛拉被吓坏了,她脸色苍白、惊恐的爬向了父亲,紧紧的抱住了他; 看到这个画面,兰达勾唇冷笑,然后就轻轻挥挥手,示意下属将他们两个分开。 “别碰我们!别碰我们!” 拉帕蒂死死抱住怀里的女儿,双目赤红的朝德国人大吼:“你说过会放过我们的!——” “是的,我会放过你们。” 兰达矜持的点头,优雅的踱步来到父女二人面前,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并且我决定多加一份奖赏,那就是——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你的女儿的。” 说完,德国士兵便不顾他撕心裂肺的咆哮,野蛮的将他们两个扯开; “混蛋!!!!你是混蛋!!” “我才不要和你走!你就是个恶魔!!——” 艾斯黛拉拼命挣扎,一边哭一边朝德国人尖叫 。 兰达对此似乎是有点儿意外,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他走到她面前,用那只戴着皮革手套的手,轻佻的抬起了她的下巴,一边幽深的凝视,一边笑着说:“原来不止是‘小哑巴’,还是个‘小骗子’……骗人可不是什么好本事,小姐……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很多时候慢慢教你呢。” 在男人痛苦的咆哮与嘶吼里,艾斯黛拉被强制性的塞进了德国人的车子里;车子扬长而去,女孩儿的哭泣声也一路未曾停止。 随着它们的渐渐消失,农场里也再度恢复平静,拉帕蒂瘫坐在血色一般赤红的夕阳里,呆呆的凝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tbc. Chapter3.二战中的巴黎 巴黎,福煦街84号。 临窗的那几棵高大的梧桐树遮去了熹微的晨光,三楼的办公室里的灯光一夜未曾熄灭,党卫队旅队长托马斯·兰达正在听手下汇报最新的审问结果。 昨天晚上,一群热血沸腾的法国青年们组成了一支抵抗军在电影院门口对德国军人发动了炸弹袭击,其中有一名军人死亡、三名军人受伤。 党卫队在第一时间内对他们进行了逮捕和审讯,为此,兰达甚至一夜都没有回家…… “……其中一人来自里昂,剩下三人都来自巴黎附近的村庄。据他们招供,他们在三周前开始计划这次袭击……” 年轻的德国少校迪特·赫尔曼一字一句的对上司进行汇报,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则是悠闲的擦拭自己的烟斗,道:“一群右手好闲的年轻人可没办法弄到那么多炸药……他们的来历都交待清楚了吗?” 闻此,年轻的少校顿了一下,迟疑片刻后就回答说:“他们的嘴都很严实,其中一个即使是晕死过去也没有说出幕后主使。” “哒”的一声轻响,男人将手中的烟斗放在了桌子上。 兰达嘴唇紧抿、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家这位年轻的下属,森冷的目光几乎要将赫尔曼的冷汗都逼出来: “这简直令人羞耻。整整一夜时间,你们居然连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问出来。” “抱歉,先生。”赫尔曼硬着头皮道歉,“我会加快审讯流程的。” “我没有耐心陪你们闲聊了,小伙子们,” 兰达起身拿起外套大衣穿上,并以一种相当懒散闲适的口气说:“他们自己不肯说,就去问问他们的家人……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或者是妻子和孩子……总而言之,总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 他套上大衣准备离开,临走前还拍了拍赫尔曼的肩膀,“调侃”道:“快点结束工作吧,这样你还能有时间去丽兹酒店享受一顿丰盛早餐……再见!小伙子!” “再见。先生。” 随着兰达的离开,年轻的德国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短暂的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然后便准备去抽根烟,继续去完成那该死的“工作”。 一想到自己即将因为那群该死的法国人而耽误今晚与朋友约定的红磨坊之行,赫尔曼就忍不住在心里骂脏话——果然还是快点处理好这件事比较好。 想到这里,他便叼着烟快速走向自己的下属,开始下达最新的逮捕指令,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在晚上六点之前处理完这件事。 比起一心想要快点结束的赫尔曼,兰达的早晨则是清闲许多。 清晨六点的巴黎空旷得宛如一座空城,因为这两天频频发生抵抗军袭击德国士兵的事情,党卫队对整个巴黎都进行了严密的监控与搜查。一时间巴黎人人自危,大家关门闭户,大街上更是了无生气。 车子就这样穿过静悄悄的香榭丽舍大道,来到了那座位于八区的建筑前。 当兰达下车时,立刻就有守卫为他打开大门。这座古老的建筑物内部错综复杂如堡垒,兰达独占其中一隅,平时除了他自己以及几名信得过的下属外,鲜少有人踏足。 电梯停在六楼,这次由女佣再度为他打开一扇门,随着门页的开启 一个与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也彻底展现在眼前。 与刚才那隐于街市、毫不起眼的建筑外观形成鲜明对比,公寓内的一切极尽奢华与典雅,入眼之处的每个细节都无不考究: 玫瑰木的家具由法国雕刻家布尔制作而成,壁炉上摆着从中国来的白蓝色花纹瓷瓶,角落里摆着在德国萨克森制作而成的瓷塑;墙上挂着卡米耶·毕沙罗的田园油画,就连那巨幅刺绣的暗红色天鹅绒窗帘也垂坠着金色的流苏。 兰达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走入卧室,而在那被无数奢华旖旎簇拥着的大床上,女孩儿蜷缩成一团,正发出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兰达在床边坐下,无声无息的凝视着这个熟睡的小家伙,他细细欣赏她的五官,只觉得自己眼光果然是极好的; 虽然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脸蛋儿却出落得格外令人瞩目;五官浓郁妩媚,如同猫咪般灵动狡黠,让人忍不住想要揉弄拿捏。 就这样看了半晌,兰达便摘下手套,轻轻摩挲了一下女孩儿脸上残留的泪痕,然后挑眉问:“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大约凌晨一点的时候。她哭累了,然后就睡着了。” “有吃东西吗?” “她不肯吃东西,先生,”年长的女佣十分无奈的叹气,“她被吓坏了,像只小猫崽。” “……” 兰达瞟了一眼自家女佣,没有说话;他重新将目光放回熟睡的人儿身上,像是亲近某种小动物一般,将手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女孩儿的皮肤是温热的、柔软的,像是春天里富含无限生机的稚嫩花朵。没有人能够拒绝这种极致的生命之美,人们迷恋它,一如国王迷恋长生与权利。 德国人贪婪的触碰着,甚至忍不住弯腰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他本想做个浅尝辄止的绅士,但是那股诱惑却使他难以自拔。 他沿着她的脸颊细细的亲吻下去,从额头、眉眼到鼻尖,当他即将品尝那如樱桃果子般的丰润红唇时,原本处于睡梦中的女孩儿终于不堪其扰的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那对琥珀色的眼珠子在凝固几秒后,它们的主人便惊叫着弹了起来: “别过来!别靠近我!!!别过来!!” 艾斯黛拉惊慌失措的爬到了床角,并把被子全部挡在身前试图保护自己; 见此,男人则是作出满是歉意的表情,一边站起来一边安抚道:“我无意于打扰你的美梦、请原谅我的冒昧之举……实在抱歉,小姐……” 对方那彬彬有礼的态度并不能缓解艾斯黛拉的崩溃情绪,那天下午射穿自家地板的子弹们仍然在她脑海里回映,一想到自己和这些纳粹恶魔共处一室,她就忍不住毛骨悚然……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求你,让我回家吧……” 女孩儿抱着被子无助的大哭,而德国人则是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大半张床“对峙”,一直等到艾斯黛拉哭得声音嘶哑、眼泪流干、只能呜呜咽咽的抽泣时,兰达才缓缓道:“事实上我只是想留你在巴黎做客一段时间而已,等到调查结束之后,我会让你完好无损的回到你父亲身边。” “……” 听到这话,艾斯黛拉不禁瞪大眼睛、半信半疑的看向了男人; 眼看着猎物已经逐渐放下警惕,于是兰达就扭头吩咐说:“去准备一些食物,玛丽。要烟熏三文鱼、培根煎蛋、蜂蜜草莓华夫饼、可颂,以及……橘子汁。” “好的,先生。” 女佣走后,兰达便十分绅士的拿起拖鞋,来到了艾斯黛拉面前,悠声道:“我希望你能屈尊与我一起吃顿早餐……这样或许你会不那么紧张,小姐。” 他弯腰蹲在她面前,给她那双还沾着农场泥土的脚套上了拖鞋。 艾斯黛拉整个人呆滞而茫然,她不懂这个纳粹魔头为什么会对自己大献殷勤,也不懂这样一个看似绅士的男人会是突然大开杀戒的恶魔; 她呆呆被套上拖鞋,然后被其温柔的从床上拉起来,一起走向了公寓的餐厅。 刚一进入餐厅,艾斯黛拉就被桌子上那两瓶丰硕的红玫瑰吸引了目光——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纯正殷红色,比花农杰拉德大叔家的红玫瑰还要鲜艳美丽。 视线从玫瑰移至其他地方,比玫瑰更具有吸引力的东西瞬间夺走了艾斯黛拉的注意力,从冒着热气的煎蛋、泛着油光的培根到淋满蜂蜜的草莓华夫饼,食物的香气刺激得口水疯狂分泌。 已经整整一天两夜没有进食的艾斯黛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而兰达则是殷勤的招待她来到餐桌边坐下: “希望早餐会合你胃口……如果你有喜欢的口味或食物,请务必告知我,我会让女佣去安排……” 食物近在咫尺,饥肠辘辘的艾斯黛拉完全没有耐心去听他在说什么。她抓起刀叉,叉起一只煎蛋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 见她这样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兰达不禁微微挑眉,而后就端起自己的橘子汁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隔着两只胳膊肘的距离,他不露痕迹的观察着这个小丫头,并在心里默默下着判断: 看她餐具的使用方式,她大概是从来没有去过村子以外的地方的;手上没有茧子,看来是被父亲惯坏的小姑娘、很少去干体力活儿;连衣裙的裙角脱了丝线、坠着一块细补丁,看来农场经营情况一般、并不富裕…… 一条条细微的信息就这样拼凑起一份完整详细的背景来历,兰达心下有了计量,于是就轻声笑着问:“打扰一下、小姐……请问我可以直接叫你艾拉吗?” “可、可以……” 艾斯黛拉谨慎的点了点头,像只紧张的兔子一样。 “好的,艾拉。” 德国人的语气变得愉快,甚至有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活跃感:“你今年多少岁?18岁?” “16岁……下个月3号满17岁。” “哦~” 兰达惊呼一声,眼睛里冒出了某种奇异的亮光,“看来我们有机会一起在巴黎过一个不错的生日呢!你喜欢生日派对吗?” “……生日派对?” “是的!” 兰达点点头,一边往咖啡杯里加砂糖,一边笑着说:“气球、蛋糕、香槟……还有包着丝带的精美礼物……你喜欢樱桃蛋糕吗?我们到时候可以订做一只很大的樱桃蛋糕!” “……我没有吃过樱桃蛋糕。” 女孩儿抓着刀叉小声回应,“我以前的生日通常都是我爸爸给我烤苹果蛋糕……” 闻此,德国人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他满怀同情与怜惜的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说:“没关系,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带你去吃很多蛋糕和点心……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嗯?” “……” 男人温柔和善的样子让艾斯黛拉有些不知所措。她的心在回家与留下之间摇摆不定,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兰达再度出声道:“别担心,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你不想出去,你也可以就待在这里……等审查结束,我会第一时间送你回去。” “你真的会让我回家吗?” 艾斯黛拉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 德国人微微俯身靠近她,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像是冬天笼满雾气的冰湖一样神秘诱人,“我会送你回家。在我们两个都达成共识的时候送你回家……所以,放松小姐,一切都会安然无事的。” 他故意放轻柔的声调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味道,艾斯黛拉隐隐预知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眼下她也已经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于是就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见到目的达成,兰达脸上的笑容弧度也持续扩大,他缓缓抚摸着女孩儿那一头如羊羔般蓬软的长卷发,温声:“吃完早餐之后就去洗个澡、睡一觉;等你醒来之后,我会带你出去逛逛。” …… 夜幕降临之后,兰达决定带艾斯黛拉出去共进晚餐。 巴黎对于艾斯黛拉这样一个从小生活在法国乡下的女孩儿来说,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存在。她在老师口中听说过、在父亲口中听说过、也在邻居家的姐姐娜塔莉口中听说过,但是她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当德国人托马斯兰达用车子载着她穿过香榭丽舍大街和协和广场时,她像个走入玩具城的孩子一天趴在车窗上看得目不转睛。 汽车在一家名为“蓝宝石”的餐厅门口停下,艾斯黛拉挽着兰达的胳膊步入其中,里面那奢华旖旎的景象瞬间让她眼花缭乱: 穿着各色华服的女人们在与男人们谈笑,她们手上、耳朵上的那些亮晶晶的宝石和她们那细长的眉毛与涂着殷红色口红的嘴唇一样耀眼; 男人们穿着整洁而一丝不苟的西装或者军服,或是举着酒杯大声谈笑,或是夹着香烟与同伴低声耳语,又或者是搂着一个妖娆美艳的女人狭呢的调情; 乐队在演奏乐曲,穿着蓝色丝绒礼服的女歌者正在演唱《忧郁的爱人》;空气里是来自阿拉伯的劳丹脂与岩蔷薇香味,而天花板上垂坠着的树形水晶吊灯折射着暖金色的灯光,则将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欲望浮动的奢华气息。 对于这一切,艾斯黛拉既疑惑又不解,她不懂为什么在这种战争时期还会有这样愉快轻松的场合,也不懂为什么她和父亲因为战争只能吃粗面包、而这群人却能够坐在这里享用鹅肝和牛肉。 在她满腔的郁闷心情里,兰达带着她来到了餐桌边坐下。当他用法语对侍者点餐时,艾斯黛拉则是偷看着隔壁餐桌的那名金发女士: 对方穿着一条非常美丽的白裙子,光滑的丝绸像是用牛奶做成的,裙身上有用银线和水钻绣成的百合花,裙摆上还镶着一圈精致的蕾丝。 目光一点点下移至她脚上那双蓝色缎面高跟鞋,艾斯黛拉像是被鞋面上的大颗水晶所刺伤一般的迅速收回了视线;她抓紧了自己身上那条由亚麻布缝制成的裙子,不自觉的将自己那双穿着破洞旧皮鞋的脚藏到了桌布底下——她既是羞耻又是不安,像是唯恐别人发现她的窘迫一般。 “发生什么了?艾拉,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 兰达点燃一根烟,望着她的问。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女孩儿开口,怯生生的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点儿埋怨的意味,“……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里。” 兰达将这个小丫头所有的情绪都看在眼睛里,但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于是乎,他故意做出一脸歉疚的样子向其道歉说:“对不起,事实上我只是想带你来尝尝这里的鹅肝而已……如果你不喜欢,我们明天可以去其他地方。” “……” 艾斯黛拉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桌子上那杯浅粉色的“饮料”大喝一口、以缓解心中的紧张; 然而液体刚一入口,那股剧烈的发酵酒气味就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女孩儿捂着嘴巴、咳得两颊绯红,而兰达则是兴趣盎然,像个恶作剧得逞者一样欣赏着她这副狼狈可爱的样子: “这是来自兰斯山脉的玫瑰香槟,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可不适合轻易尝试,” 兰达笑盈盈的挪开她面前的香槟,让侍者换上了一杯红艳艳的石榴汁。艾斯黛拉捧起石榴汁一饮而尽,然后才忍不住抱怨说:“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喜欢喝酒……实在是太难喝了。” “因为酒精可以帮你放松你的神经,” 兰达端起香槟优雅的品酌起来,“它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你带来兴奋与快感,但你得学着驾驭它,而不能被它驾驭、从而成为一个酒鬼……” 在他们聊天时,侍者端来了菜肴,从那肥嫩的鹅肝到点缀着鱼子酱的浅红色鲈鱼片,所有的食物都做得小巧而精致。 艾斯黛拉不会使用这些各种形状大小的刀叉,沉甸甸的银制品到了她手里便怎么样都不听使唤。 餐具接触餐盘发出刺耳的噪音,惹得邻座的众人纷纷扭过头来看;其中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见状便出声调侃说:“看起来这个小妞是把刀叉当锄头使用了……可惜这不是在乡下种田。” 说完,他与就大笑起来,而和他坐在一起的女伴也掩面而笑,并向艾斯黛拉透去鄙夷嘲讽的目光。 那充满恶意的笑声让艾斯黛拉既羞耻又愤怒,就在她抓紧餐具暗自隐忍时,坐在她对面的人开口了: “没有人生来就会走路。在印度,只有猴子才会嘲笑那些不会像它们一样爬树的人。” 托马斯·兰达夹着香烟满面笑容,而那对衣着光鲜的男女则是脸色十分难看; “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德尚布伦先生。希望你能代我向你父亲问安。” 兰达朝男人举起香槟杯,微笑示意。 “……你是谁?” 男人迟疑的问,同时也在打量兰达的外表。今天他穿着一身军装却并没有佩戴军衔,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德国士兵。 “兰达。托马斯·兰达。” 兰达缓缓回答,而男人则是像是受到惊吓般的呆滞了半晌。片刻后,他立刻站起来,带着一脸不解的女伴匆匆离开了餐厅。 艾斯黛拉看了看他们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张餐桌上没有吃完的龙虾与红酒,心里觉得荒谬又好笑——看来这个德国人在巴黎已经有了不少骇人的传闻,居然只是一个名字就能把别人吓跑。 “好了,让我们安心吃饭吧,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德国人唤回她出走的神思,于是两个人继续享用面前的美食。 在这浮华浪漫的氛围里,兰达询问了她许多乱七八糟的问题,从她的家庭到农场的生产情况,从她那早逝的母亲到学业成绩,他几乎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艾斯黛拉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无法隐瞒什么,于是只能如实回答。而当对方听到她嗫嚅的回答说数学作业从来没有及格过时,兰达则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将女孩儿笑得满脸羞恼、不知所措…… 晚餐在轻松愉快的氛围里结束,离开餐厅时兰达特地为艾斯黛拉打包了泡芙和香草慕斯,因为比起那些鹅肝、鱼子酱,女孩儿显然更喜欢这些甜品。 夜色已深,当艾斯黛拉穿着干净舒适的睡衣、靠在床头吃泡芙时,她内心却十分纠结:她觉得那个德国人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恶,可是一想到那天下午在农场发生的事情,她就觉得十分痛苦……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复杂的人呐。既是风趣体贴的绅士,也是满手鲜血的纳粹恶魔……到底哪一面才是他呢? 想到这里,艾斯黛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抱着泡芙、默默发起呆来…… 比起她的悠闲轻松夜晚,兰达则是忙碌许多。 在福煦街84号的地下刑室里,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与皮肉烧焦的腐烂气味。 几名党卫军将那几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躯体塞进裹尸袋里,而兰达则是坐在办公桌后,悠闲的翻阅中手头上的名单,并于口中念念有词: “曼德尔、布拉西亚克、埃尔米格……哦~看看这个,老德尚布伦也在!” “我们会马上开始清理工作,”迪特·赫尔曼的绿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冷厉的光芒,“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元首会肯定你的行动能力,赫尔曼。” 兰达合上文件,站起来拍了拍下属的肩膀;他走进刑室里,静静俯瞰着地上那个被泡在鲜血与尿液里、被烧掉半张脸的年轻男孩儿,然后便伸出脚,恶劣的用皮鞋踩了踩那流着脓血的烂脸,幽幽道:“可怜的小狗,你即将成为你主人们的牺牲品……多么愚蠢又衷心啊,法国人民将会永远铭记你呢。” 他脚下那即将濒临死亡的人自喉咙里发出了微弱而喑哑的嘶鸣声,像深秋里最后一声声嘶力竭的蝉鸣,像寒冬里的乌鸫在发出期盼春天来临的渴望之音; 兰达面无表情的、冷漠的俯视了他几秒,然后便缓缓转身离开了这里。 在离开之前,他在自己年轻的下属面前顿住; 就在赫尔曼疑惑不解时,他听到自家上司倏地开口问:“你知道现在的姑娘都喜欢哪些礼物吗?我需要你帮我列一个清单。” “……” Tbc. Chapter4.不尽之舞 第二天清晨,艾斯黛拉在柔软的大床上渐渐醒来。上等材质的丝绵寝具让她宛如卧云端,这是与农场里那粗糙的亚麻布床单截然不同的触感,无比舒适又无比熨帖,使她几乎舍不得睁开眼睛; 床头那束开了一夜的赤红色郁金香已经有了颓态,艾斯黛拉盯着它发了会儿呆,然后才慢吞吞的翻身下床,去拉那副厚重的羊毛绒毡窗帘; 刺目而耀眼的阳光射入眼睛里,艾斯黛拉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清那近在咫尺的埃菲尔铁塔。 打开窗户,春末夏初的微凉空气扑面而来,艾斯黛拉探头伸出窗户,这才发现自己像是童话里的莴苣公主一样、被困在了一座高高的建筑物里。 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脚踏土地的艾斯黛拉立刻胆怯的缩回了房间里,这种悬空的感觉让她没有安全感、也十分郁闷,觉得自己身处的这间房间,简直就像是一个金雕玉砌的鸟笼。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艾斯黛拉决定勇敢的推开房门、出去觅食,然而刚一打开门,她就被门口那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礼物盒给惊呆了…… 【送给:艾斯黛拉·拉帕蒂。】 望着礼物盒上的明信片,女孩儿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虽然父亲教育过她不可以随便收别人的礼物,也知道这些礼物的来源是那个纳粹恶魔,但是她的目光仍然忍不住在这些花花绿绿的礼物盒上流连…… ——只是看一下!看一下应该没有关系吧! 心中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所有的犹豫与摇摆不定瞬间消失。 艾斯黛拉理直气壮的抱着这些礼物盒回到了房间里,而当她拆开第一个盒子时,里面那条华丽的焰红色长裙瞬间让她惊呼起来: 用丝绸制作而成的裙子在她手中泛着极美的浅金色光芒;细细的肩带上串联着一颗颗莹润的珍珠,领口低得吓人,裙身上也用金线与金箔绣着大团大团的日本牡丹与鹭鹤。 艾斯黛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裙子,她像是第一次吃到巧克力的小孩子一样再也舍不得撒开手了; 她贪婪抚摸着手里的裙子,最终任由心中的渴望战胜了父亲的教诲。 艾斯黛拉褪下身上的睡衣,对着房间角落里的穿衣镜、换上了这条华丽的长裙。光滑细腻的丝绸熨帖着她的身体、那未经人世的脖子、肩颈与胸脯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暴露在了阳光下。 虽然没办法拉上背后的拉链,但艾斯黛拉还是忍不住欣喜的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样子;她一扫昨夜在蓝宝石餐厅的里的自卑与郁闷,心中充满了得意与骄傲,甚至忍不住在脑海里对那个看不起她的女人说: 看吧!我拥有的裙子比你的好看一万倍! 此时的艾斯黛拉是如此年轻,如此稚嫩,以至于只是一条裙子就能让她得意忘形。 就在她对着镜子无限的顾影自怜时,一个人忽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穿着一身闲适衬衣的托马斯·兰达靠在门框上静静凝望着艾斯黛拉。看着女孩儿那抿唇傻笑、对着镜子扭来扭去的样子,他的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扬,呈现出一个有点讽刺、有点戏谑的微笑: 果然捕获猎物只需要一丁点儿甜蜜诱人的饵。尤其是这种被圈养在伊甸园里,从来没有任何经历过任何风霜雨雪的小猫。 艾斯黛拉自镜子一角发现了身后的窥视之人,她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踩到裙摆被绊倒在地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像是被人抓包一样,女孩儿羞耻得直往窗帘后躲,而兰达则是走进房内,笑着说:“裙子很适合你!我就知道你穿这个会很漂亮!” “……” 闻此,窗帘后的艾斯黛拉便红着脸、咬着嘴唇道:“但我不能收你的礼物!我爸爸说过、在我结婚之前是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礼物的!” “是吗?” 兰达饶有兴趣的挑眉,然后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扬着手里那只扁扁方方的盒子道:“可是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更特别的礼物呢……如果你不打算要,那我可得还回去了……” 说完,他就转身要走。 “等、等等!” 女孩儿开口叫住了他;艾斯黛拉纠结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问:“是、是什么礼物?” “你走到我面前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德国人挑眉微笑,灰蓝色的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伪装起来引诱猎物的、过分和善的狼。 艾斯黛拉咽了咽口水,仍然有些摇摆不定,见状兰达便直接开始数数字、倒计时; 从10一下下的数到5,眼看着数字逐渐接近1,艾斯黛拉终于下定决心走出来、走到他面前去。 兰达站在原地等待,一直等到女孩儿彻底在他面前站定时,才缓缓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盒子开启的一瞬间,钻石折射出来的耀眼光芒立刻让艾斯黛拉倒吸一口凉气,她张大嘴巴、呆呆的望着里面的项链与耳环,好半天之后才楞楞的问:“我、可以摸一下吗?” “当然可以!” 德国人欣然同意;于是艾斯黛拉克制着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抚摸,而宝石的冰凉坚硬触感则让她身体里像是烧了团火般的灼热汹涌。 这是一条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项链,昂贵到足以买下她的灵魂; 一颗颗被切割成橄榄型的细碎白钻簇拥那十几颗指甲盖大小的血红色红宝石,无论什么角度都能发散出极为耀目的光芒。 艾斯黛拉细细抚摸,舍不得挪开半寸目光,在这一刻,她心中的渴求已经达到了极点,甚至是不管不顾的地步——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把它占为己有,即使是变成小偷或强盗。 “要戴上试试吗?” 兰达轻笑着提议,温柔低沉的语气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味道。 艾斯黛拉没有办法拒绝这种邀请,于是便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穿衣镜前,男人站在女孩儿身后为她戴上了那条红宝石项链,那一抹刺眼的鲜红色衬在少女如牛奶般的细嫩肌肤上宛如一道被钻石寒光划伤的血痕; 当冰凉的宝石触在皮肤时,艾斯黛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欣赏着自己在镜子里的倒影,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见她笑起来,兰达便抚着那颗垂在她锁骨上的红宝石称赞说:“看看、多么适合你……你现在看起来像个公主。” “它看起来很昂贵……” 艾斯黛拉抚摸着胸前的项链,犹豫半晌后,还是决定摘下来:“我不能收这件礼物……戴上它我就没办法去干活儿、我——” “但你在这里不需要干活儿。” 兰达握住她的肩膀,自身后凝视着镜子里的两人,幽幽道:“看看你现在多么漂亮……这条项链除了你谁都不配拥有,我的小艾拉。” “……” 德国人低沉轻柔的腔调在女孩儿的心房上撕开了一道微弱却有力的裂口,艾斯黛拉对着镜子痴痴抚摸脖子上的项链,忍不住回想起了农场里那被她当做宝石、串成项链戴的栾树籽…… 是的,那灰扑扑的树籽只有在她想象里才能成为宝石,无论怎么样,它们都比不上这条华丽璀璨的红宝石。 心中的防线就这样土崩瓦解,艾斯黛拉最终缓缓收回了要去解项链的手。 兰达见状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牵起女孩儿的手,于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然后道:“今天晚上我们要一起去参加舞会,到时候你会是全场最美丽的女孩儿……” 德国人将艾斯黛拉完全的笼罩在了怀里,阳光照在女孩儿那张鲜活姣好的面孔上,使她看起来如同一束生机勃勃的红色郁金香; 然而阳光照不到她身后的男人身上,昏暗幽深的阴影像是蜘蛛织成的大网潜伏在她身后,仿佛只需要轻轻往后倒退一步,她就会被其彻底吞噬。 猎人步步为营,设下一局装满甜蜜诱饵的陷阱,他以为自己在捕捉一只兔子、驯养一只猫,却永远也不会想到,他有朝一日也会心甘情愿的被套上枷锁、成为一只被驯服的兽。 游戏已经开始,而未来的一切,也还是未知数呢…… 当德军在希腊克里特岛外虎视眈眈时,千里之外的巴黎却另有一番歌舞升平的景象。 夜幕降临时分,一台台轿车停在了丽兹酒店门口,身穿军服的德国人一边与穿着西装的法国人打招呼,一边走入那被德国士兵持枪守卫的舞厅。 本属于波旁王朝贵族的宫殿自改造成酒店之后就一直保留着那间金碧辉煌的大舞厅,当艾斯黛拉挽着托马斯·兰达的胳膊与他一同步入时,她立刻就被里面万丈浮华的景象眩花了眼睛…… 各种各样的华服珠宝簇拥成了一片海洋,身穿绸缎晚礼服的女士们用??的象牙烟嘴吸着香烟,男士们要么是德国军装要么是黑西装; 头戴便帽的侍者匆匆地把女客人的皮草披肩收走,穿着燕尾服的侍者托着香槟酒水稳稳当当的穿梭在人群里,而欧洲正热门的爵士歌手比莉·哈乐黛则在台上低声哼唱着蒙?特高地最流行的吧乐曲。 兰达挽着艾斯黛拉与其他人打招呼,谦虚的微笑着接受众人的恭维。今夜他身上的党卫军军服是比平日里更挺阔的深色,配上胸前那几列亮闪闪的军衔与徽章,浑身的气质便更加凌冽逼人。 而艾斯黛拉今晚则也被电影化妆师仔细打扮了一番,她穿着兰达送给她的那件焰红色长裙、佩戴着他送给她的红宝石项链与耳环,平日里那头无拘无束的蓬软长卷发也被优雅盘起,露出了那张精致美丽的脸蛋; 她身上的一切都是极为吸睛的颜色:红色的长裙、红色的珠宝、红色的嘴唇,少女以天真和稚嫩构建起的纯白就这样被混入了成人的欲望与炽热,像是半熟的蜜桃一样诱人。 作为党卫军里最有名的几人之一,兰达在人群里很受人关注,再加上他是个从未结婚过的单身主义者、平时鲜少带女伴来参加这种公开场合,因此艾斯黛拉也受到了不少注目: 一名名为斯派达尔的德国上校在寒暄之后对艾斯黛拉进行吻手礼,并向一旁的兰达调笑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是谁?我们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她、兰达!” “她叫艾斯黛拉·拉帕蒂,是一名来自法国尼斯的贵族家庭成员。” 兰达面不改色的撒着谎,而斯派达尔则是立刻殷勤的恭维起来,他夸赞着艾斯黛拉的美貌、夸赞着她的家世……各种悦耳的赞美之词滔滔不绝,尽管他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她。 对此女孩儿只能“腼腆”的笑着以掩饰心虚,心里却忍不住把随口扯谎的兰达大骂了一通; 待斯派达尔离开后,艾斯黛拉忍不住对兰达皱眉问:“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明明就不是贵族家庭成员……万一他——” “但他深信不疑,” 兰达得意挑眉,他自侍者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然后虚搂着她的腰,凑她耳边轻声说:“记住了,当你的表现得像个公主时,那么你就是一名真正的公主……有时候,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更能体现他的出身及来历。” “……” 对于他的话,艾斯黛拉半信半疑。她知道这个德国人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但是没有想到他不仅仅是对敌人如此,对于自己的同类也是如此; 一人千面,她几乎都要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他了。 当大名鼎鼎的“演说家”保罗·约瑟夫·戈培尔来到现场时,人群里则像是被投掷下一小颗炸弹一样、瞬间达到了高潮。 那位瘦高个的德国人没有携带自己的妻子玛格达,而是由一位风姿绰约的法国女士陪同入内,同时以充当翻译。 众人纷纷与其握手打招呼,而在兰达牵着艾斯黛拉走过去时,戈培尔十分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用德语与其攀谈。 他们两个聊天时,艾斯黛拉便和那位法国女士四目相对,半是尴尬、半是好奇; 那是个大约30岁的女人,身材高挑纤细如芭蕾舞演员,穿着一袭金棕色的刺绣长裙,胸前的V形领口开到了腰腹部,两胸之间的沟壑处垂着一条长长的祖母绿珠子项链,两臂之间还挽着一条扑闪扑闪的黑色鸵鸟羽毛披肩。 一头乌黑的长发烫成了时下最流行的、电影明星般的波纹卷,一双大眼睛画着粗黑眼线,整个人成熟优雅如一只母豹,着实美艳而不可方物。 艾斯黛拉很是艳羡这个女人所流露出来的女性美丽与妩媚风情,尽管对方一直高傲矜挑的俯瞰着她、打量着她,但是她也并不因此反感;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主动开口询问。 “艾斯黛拉·拉帕蒂,” 艾斯黛拉不卑不亢的回答,并问:“你呢?小姐。” “弗朗西丝卡·蒙蒂诺。” 女人矜持的回答,然后上下抬张了一下眼皮,淡淡的道:“你身上的裙子很漂亮?它来自哪里?” “……我不知道,这是别人送给我的。” 艾斯黛拉茫然的回答,然后话头就被兰达接了过去: “来自Madeleine·Vio(上世纪法国时装设计师),小姐。”德国人笑眯眯的回答并调侃:“很抱歉我夺了您的所爱……但没了它,您今晚依然亮眼到足以取代这里的灯火!” 这个华丽的恭维之言成功让弗朗西丝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娇嗔的对兰达翻了个白眼,然后矜持的说:“少在这里甜言蜜语了、兰达!虽然你抢了我看中的裙子,但我依然得称赞你的眼光……看起来你好像找到了你的‘珀耳塞福涅’?(希腊神话中的冥后与春神)。” 兰达不可否置的挑眉一笑,然后就搂着艾斯黛拉的腰介绍说:“是的,她是我的‘珀瑟芬’……我现在正努力骗她吃下我的‘石榴籽’、以让她留在我身边呢” 戈培尔和弗朗西丝卡瞬间领会到了这个充满狭呢意味的颜色笑话,他们大笑着向兰达打趣开玩笑,而一旁的艾斯黛拉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没有接触过多少书本的她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聊天内容,但……幸好她听不懂。 舞会以贝多芬的小步舞曲作为开场,当戈培尔牵着弗朗西丝卡步入舞池中时,众人也纷纷牵起舞伴走进池内。 第一次参加舞会的艾斯黛拉完全不会跳这种交谊舞,但她的舞伴兰达却是个跳舞的好手; 他搂着她的腰,轻松自在的带她一起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他那双穿着笨重军靴的脚无比灵活,进退和旋转之间,就将臂弯中的女孩儿托成一片轻盈柔美的羽毛,让人心醉神驰。 艾斯黛拉对于这种新奇体验颇为兴奋与开心,她目光扫过四周那些借着舞步与男伴调情低语的女人们,于是就学着她们的样子,故作矜挑的说:“您的舞跳得真好、兰达少将……您和多少个女人跳过舞才能练习出如此娴熟的舞步呢?” 闻此,兰达不禁挑眉;他收紧胳膊,将其扣在怀里,然后目光幽深的盯着她那双像猫咪般大眼睛,坏笑问:“你在吃醋吗?拉帕蒂小姐。” “我才没有,” 像是知道在这种场合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一样,女孩儿一改之前的畏惧与退缩、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并说:“我只是好奇我是你的第几个舞伴而已。” “那我可得让你失望了~” 男人语气轻快得意,搂着她迅速转了个圈。在一众女人如鲜花般盛开的裙摆里,他低头贴到她耳边,狭呢而戏谑的说:“我陪很多女人跳过舞,我也不知道你是第几个了……” “你!” 女孩儿闻言立刻就生气的想要推开他,然而兰达却将她抱得死紧,继续低声道:“但我是个绅士,所以我通常只陪她们跳一支舞……” 闻此,艾斯黛拉便皱眉问:“所以跳完这支舞你就要把我推开?就像你对待她们一样?” “不,我不会。” 兰达悠悠回答,然后在音乐声中缓缓放下她的腰肢,自上而下的、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凝望着自己的猎物一样凝望着艾斯黛拉,优雅的微笑道:“我会陪你跳完今天晚上的第一支舞、第二支舞、第三支舞……直到舞会结束、直到你筋疲力尽的倒在我怀里求我带你回去休息……我们的舞会永远不会结束,我的小艾拉。” “……” 德国人的灰蓝色眼睛如此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眼前,瞳球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宛如蜘蛛密布的细网一样将自己灵魂的样子网在了上面。 艾斯黛拉被他盯得一阵心惊肉跳,但她来不及思考,就被其拉了起来、以几圈快速的旋转结束了开场舞。 就像兰达所说的那样,接下来的每一支舞他们都没有错过。他带着艾斯黛拉不停的跳啊跳啊、即使是女孩儿出声求饶也不肯停下来; 在最后一支圆舞曲即将结束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此时艾斯黛拉已经累到只能靠在兰达怀里、盯着自己脚上的红漆皮舞鞋发呆; 虽然她已经筋疲力尽,但是她的双脚仍在兰达的带领下不停的旋转、跳动。恍惚间,艾斯黛拉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童话里那个因为偷穿红舞鞋而不停跳舞的小女孩;想到小女孩最后被刽子手砍掉的双腿,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然后开始哭着祈求兰达停下来…… 舞会结束时,整个丽兹酒店已经灯火昏庸、一片狼藉。地板上有被公爵夫人爱犬吃得狼藉的蛋糕残渣,也有被醉酒军官砸得稀烂的酒杯碎片,在侍者们开始清理这片战场时,众人也纷纷心满意足的乘车离去。 无论是和平时的喧嚣发泄,还是战争时的纵欲狂欢,所有的欲望都如同太阳一般东升西落、永不停歇。 轿车里,兰达拥着怀里累得沉睡过去的女孩儿,贪婪的吮吸着她的鬓边香; 细腻的皮肤、温热的躯体,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欲火焚身;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捕猎者,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好时机。对于那些乖巧听话的猎物,他从来没什么兴趣;他想要的不是温顺的兔子、不是听话的小狗,而是一只狡猾的猫,一只会在他心尖上磨爪子的猫! “晚安,我的猫咪。” 兰达于女孩儿额头上落下一吻,于她耳边嗓音沙哑的说着晚安。 而睡梦中的女孩儿像是受惊般的轻轻抽搐了一下,然后便皱着眉头、无意识的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继续熟睡…… 昏暗的车厢里,兰达露出了一个几乎可以用“甜蜜”来形容的夸张笑容,而正在开车的年轻德国士兵,在通过后视镜窥见这一幕时,则是忍不住吓得一愣; 就在他盯着后视镜发呆时,他的上司忽然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 年轻的士兵被这个冷漠如尸体的眼神吓得一哆嗦,然后便立刻收回心思、老老实实的当起了工具人。 至此便一路安静无声,车子也平安抵达了八区的府邸。 今天的故事皆已落幕,而明日的一切,也即将拉开新的序幕;属于艾斯黛拉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tbc. Chapter5.女教师克莱尔 自从参加过丽兹酒店的豪华舞会之后,兰达就开始带着艾斯黛拉出入各种社交场合。 从蒙帕纳斯大道的La Rotonde酒馆到乔治五世大道的Fouquet039;s餐厅;从圣奥雷诺郊区街的Dalloyau茶室到克勒贝尔大街19号的半岛酒店,几乎所有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这些地方都是以前艾斯黛拉从来没有见过的,她是个头一次进城的乡下姑娘,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已经爱上巴黎。 她喜欢Fouquet039;s餐厅的烤丘鹬、秘制舒芙蕾,也喜欢Dalloyau茶室里巧克力与马卡龙;在味蕾得到满足、肚腹里塞满珍馐之后,她便像只餍足的猫一样短暂的忘记了那间位于乡下的奶牛牧场、以及那迫切的归家之心。 精明狡猾的德国人总有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只要有空,他就带她到处去吃东西、去玩儿。 在巴黎,托马斯·兰达很受上流社交圈的欢迎,即使他以种种残忍手段处决间谍、犹太人、抵抗军而恶名远扬,但人们依然会喜欢他风趣幽默的谈吐、渊博犀利的言辞,在文学艺术方面的高品味,以及那无比高超的牌技。 那些在巴黎上流社会根植许久的人们愿意和他打交道,无论是真心欣赏还是只想取得庇护,他们都乐意接纳他。 在兰达受邀出席各种聚会与牌局时,他总是会带上艾斯黛拉一起去。因此她作为一个乡下姑娘,居然也有一天能喝上波旁公爵夫人亲自泡好的茶、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德国人,这让她倍感讽刺。 当整个欧洲都因为德国人的军队而忧心忡忡时,巴黎却成了艾斯黛拉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繁华的欢乐之乡。 她在这里遇到的人,似乎每个人都有着钱,他们快乐逍遥,什么心也不用操;在这期间,她认识了几名年轻的贵妇与少女,她们大多来自美国或其他欧洲国家,都是刚加入巴黎上流社会的“新贵”。 她们每个人都长得很美、且精通打扮。而且也从不谈论战争或是世事,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们都能一笑置之。 艾斯黛拉很喜欢她们,因为她们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在她听不懂但丁诗句时、对她露出嘲讽目光; 她们谈论电影明星、谈论时装、谈论明天下午茶吃什么点心,有时还会因为最近发生的某件风流韵事而哈哈大笑,总而言之,一切都很愉快。 当她们在女士沙龙室里喝着下午茶说笑时,隔壁的兰达则是在和男人们一起打牌;他们的赌资花样百出,从身上的百达翡丽怀表到意大利的某处海滨别墅,所有东西都能成为赌桌上的押注品。 他们一边打牌一边聊天,艾斯黛拉偶尔还能捕捉到他们谈话的只言片语,比如什么美国的股票市场啊、西班牙的弗朗哥啊等等一系列她听不懂的东西。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牌局通常是在晚饭前结束,届时总会有人提出做东请大家吃晚餐;等晚餐结束之后,众人才会乘车散去、各回各家。 今天的牌局是在亨利·威登(Louis Vuitton创始人之孙)家举行,在享用完一大桌丰盛的佳肴后,兰达带艾斯黛拉离开; 车子里,艾斯黛拉正全神贯注的把玩着那朵和她巴掌一样大的、沉甸甸的红宝石山茶花胸针。 她像是小孩儿玩玩具一样掰动着那些可以活动的机械花瓣,身边的兰达见此,就挑眉问:“这是哪里来的小玩意儿?别人送给你的吗?” “是莱斯利送给我的。” 艾斯黛拉随口回答也不抬头,仍是自顾自的玩手里的胸针。 于是德国人有些不满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 “哪个莱斯利?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女人!” 女孩儿无辜的瞪着他,气鼓鼓的回答说:“就是你给我介绍的那个从美国来的莱斯利·威尔士!” “哦~是她啊~” 兰达的语气重新变得轻松愉快,他单手握住女孩儿的下巴、用手指头摩挲着她日渐丰润的脸颊,像是在逗弄安抚一只烦躁的猫咪一般: “看起来你们似乎相处得不错……这枚胸针看起来价值不菲呢~” “是的!我们现在是最要好的朋友!” 艾斯黛拉扬了扬下巴,既天真又娇纵,“她一点儿也不像那些傲慢的巴黎贵妇人;她不会嘲笑我不懂意大利语,也不会觉得我粗鲁,所以我喜欢她!” “哦?居然是这样吗?” 德国人拖长了尾音,然后伸出胳膊、将女孩儿一把搂进了怀里;他低头与她对视,幽幽道:“我也有送你不少礼物、也没有嘲笑你不懂意大利语、也不嫌你粗鲁……那么,你喜欢我吗?嗯?” “……” 这个猝不及防的问题成功让艾斯黛拉呆住了,她张着那双大眼睛、茫然的望着德国人,支支吾吾好半天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这、这……这不一样!” 看着女孩儿绯红的脸蛋儿,兰达心中的恶趣味便达到了顶峰;他忍耐着想要把这个小丫头弄得更“面红耳赤”的欲望,摸着她的下巴挑眉反问:“为什么不一样?艾斯黛拉。你能向我解释一下原因吗?” 他语气里的狭呢意味让昏暗紧促的车厢变得暧昧异常,艾斯黛拉贴在他那穿着整齐军装的坚硬胸膛上,只觉得身上像是钻进去蚂蚁一般酥痒不安; 德国人的眼睛像是两只钩子一样将自己牢牢勾住,艾斯黛拉不知所措,只能极力挣扎起来,并叫道:“反正就是不一样!快放开我!你身上的徽章硌得我好疼!” 未经人世的女孩儿不知道自己说了句多么有歧义的话,兰达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胯间之物肿胀得更加厉害; 虽然他很想将最极致的美味留到最恰当的时机享用,但是现在尝尝滋味,似乎也并不过分; 心里一边这样想着,兰达便一边调转了姿势、将女孩儿抱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坐着; 丰软的屁股沉甸甸的压着自己的硬物,他用胳膊搂住她的腰,用手掌抚按着她绵软的小腹,像个吗啡上瘾者一样沉醉而贪婪的吮吸着她的发香,然后闷闷的笑着调侃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她们……小艾拉。” “……什么意思?” 艾斯黛拉扭了扭腰,试图将屁股挪开一点儿;自从长大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被人用这种姿势抱过,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个德国人身上到底佩戴了些什么东西,居然连腿部也有硬邦邦的东西; 那块硬物隔着薄薄的连衣裙抵着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觉得不舒服;艾斯黛拉觉得委屈,但碍于德国人的威压,她只能乖乖坐在他腿上、被他抱着。 “因为她们全都是暴发户、投机分子、以及害群之马。” 兰达亲吻着她的鬓发,戏谑的笑着解释说:“她们的丈夫或父亲口袋里塞得全是靠倒卖军火赚来的钱,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从犹太人和印度人那里掠夺而来的;除此之外,他们要么是通过同政府签订暧昧的合同而中饱私囊,再不就是专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暗中大捞一笔……所以你当然会喜欢他们,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些混账之辈。” “……” 听到这些,艾斯黛拉既是震惊又是生气,她皱着眉头,用那双琥珀色的猫眼儿瞪着面前的男人,犹有些不甘心的辩驳说:“我才不信呢!你又是骗我是不是?他们明明都是些出色的人……” “可你口中的‘出色人物’现在可全都在饿肚子,” 德国人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并且以一种非常刻薄的语气道:“他们坚守自己所谓的‘高尚道德’、住在羊圈里,并且坚持认为像我这种人不配踏入他们那‘高尚’的羊圈呢。” 艾斯黛拉哑口无言,事实上她还没有完全理解男人的话,在沉默半天后,她只能呐呐的问:“那你为什么要和那群‘害群之马’打交道呢?你不是不喜欢他们吗?” “谁说我不喜欢,” 男人扬起嘴角,两颊上呈现出两个深深的括号弧度,“我喜欢和混蛋、混账们打交道,因为他们的目的往往都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 “……听起来真复杂。” 艾斯黛拉撇撇嘴,郁闷得不再说话。 兰达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沉浸于那狭呢的调情游戏,整颗脑袋都凑在了她颈弯里;他张嘴将她右耳上的那只石榴石耳环叼进嘴里、并沿着它一路吮至耳垂; 当他的嘴唇触到耳朵,他怀里的女孩儿像是触电般的哆嗦了一下,紧接着就开始挣扎: “别这样、别这样……我想下去…快放我下来……” “乖一点儿,小家伙。” 兰达用手掌托住她的屁股,捞住了这条即将从他怀里溜走的小泥鳅;望着女孩儿那红得要滴血的耳朵,他便哑着嗓子、故作低沉的问:“告诉我,小艾拉,以前在村子里有没有人对你做过这些事情……” “没有……” 屁股被人捧在温热的手心里,艾斯黛拉羞得不行;她哭丧着脸、无助的依靠在德国人怀里,只能默默祈祷他能快点放开她; “村里的那些小伙子没有给你写情书吗?” 兰达的嘴唇从耳垂挪至她的脸颊,他一边问,一边亲吻她的脸,吐气之间是葡萄酒与雪茄混合起来的刺激味道,艾斯黛拉偏开头想要躲开,结果却被按住脑袋,不容逃避分毫。 “你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借帮你为由偷瞄你的乳房?还有你在田间弯着腰干活儿的时候、他们路过时,说不定眼睛珠子就黏在你的小屁股上……” 德国人嗓音沙哑的说着,濡湿温热的吻像是吐信子的蛇一样游走在女孩儿光滑细嫩的侧脸上。 他的话让艾斯黛拉羞耻得哭了起来,但她推不开这个恶意作弄她的混蛋,只能抽泣反驳道: “没有!没有!他们没有!放开我、呜呜、快放开我……” 她那带着哭腔的软弱挣扎让兰达更加得意和兴奋,他的手从她屁股钻到她腿间,隔着衣物握住了她双腿间的私处: “你的父亲和老师有没有告诉你,你的身体是不能被人随意触碰?嗯?” “没有…呜呜…我不知道……” 艾斯黛拉已经哭得满脸泪痕,从来没有接受过“女性教育”的她,只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奇怪极了;平时从来没有其他人触碰的身体部位就这样被肆意把玩抚摸,她有些害怕,有些不适应,觉得自己像极了被人检查是否发情或怀孕的母牛。 对于这个完全是一张白纸的小丫头,兰达很是满意。她的眼泪让他欲火高涨,但现在还不是享用的最佳时期。 于是兰达按耐着欲望松开她,舔吻着她的眼泪,并叹息道:“可怜的小姑娘~居然没有人教你该如何保护自己……不过没关系,从今以后我会好好教你的……你要做个听话的乖孩子,我的小艾拉……” 艾斯黛拉趴在他肩上小声抽泣着不停,而兰达则像是哄孩子一般一下下的抚摸着她的脊背; 他们就这样靠在一起、抱在一起,扭曲又亲密;车窗外的晚风吹散了女孩儿的泣音,而故事的走向也逐渐迷离不清……所有的一切,或许都是命运吧。 第二天,兰达决定给艾斯黛拉聘请一位女性家庭教师给她上课。 这位家庭教师是一名毕业于巴黎索邦大学历史学系的年轻女孩儿,叫做克莱尔·杜波伊思,今年才26岁。 她的教学很负责,只是为人似乎过于严肃且高冷。在上完课的休息时间,艾斯黛拉曾主动与她分享甜点和茶水,但都被她拒绝; 至于课外的闲谈,那更是不可能。她几乎不和艾斯黛拉说除了上课和教学以外的任何话,甚至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她的厌恶。 对于这一切,艾斯黛拉感到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虽然她知道自己在学习这件事上是有点笨拙,但是她发誓、她是打心底尊重这位老师的! 于是在几次主动示好无果后,艾斯黛拉果断放弃了与她打交道的这门心思。 比起枯燥无味的冗长家教课,巴黎初夏时候的时装季才是艾斯黛拉更期待的。 每年夏季开始时,各个时装屋总会推出最新款的时装以服务上流社会的客人们。 艾斯黛拉来到巴黎之后德国人便总是大手笔的为她添置各种衣物,从颜色到衣料以至式样,全是兰达亲自为她选定的。 从前的束腰与羽毛帽子都已经过时了,现在巴黎在时装设计师Coco·Chanel的影响下流行软呢子套装,轻巧柔软的夹克外套配上半身裙和麂皮高跟鞋,十分时尚摩登。 但并非所有人都热爱这种中性化的随性打扮,开在香奈儿时装屋对面的Lavin就仍延续从前的华丽风格,大裙摆、花瓣、蝴蝶结和纹状花边依然出现在它的女装上。 几个时装屋轮流举行展示秀和晚宴招待众人,艾斯黛拉也连着好几天遇到了各种纳粹高官的妻子及情妇。 看着模特们身上展示的各色华丽服饰,艾斯黛拉就忍不住想起自己以前的衣服:在战争开始之前,她偶尔还能在镇上的裁缝店里定做一两身花布裙子,战争之后,她就只剩下自家用粗麻布料缝制成的简陋衣服。 到了巴黎之后,兰达像打扮洋娃娃一样打扮她,除了各种日装、晚装、下午茶服、鸡尾酒服、晚礼服,就连睡衣和衬裙也都是由丝绸和上等棉料制成,上面不仅有考究的剌绣,还装饰各种玲珑剔透的饰纱,一切都美极了。 她不擅长穿高跟鞋,制鞋坊便在兰达的吩咐下送来各种缎子便鞋;还有全世界女性都稀缺的真丝长袜,更是一打一打的堆在她的衣柜里。 尽管在巴黎艾斯黛拉过着贵族小姐一样的生活,但她却始终忘不掉自己那远在乡间的父亲与朋友。 兰达从不限制她去花钱,于是她就毫不吝惜地花钱给家里人购置礼物; 她给父亲买了结实又舒适的皮靴和皮革手套,还买了一大张暖和柔软的波斯羊绒毯子,这样父亲就不会因为风湿疼痛而辗转难眠; 还有邻居家的小儿子小路易,他一直很想要一只毛茸茸的牧羊犬,于是艾斯黛拉就也毫不犹豫的买下了两只。 还有送给姑妈安妮的紫水晶胸针、送给约翰神父的莎士比亚诗集……艾斯黛拉几乎给她所有喜欢的人都置办了礼物。 晚上,当她坐在房间里整理这些礼物时,兰达便一边吩咐女佣将满屋子乱跑乱叫的牧羊犬关进客卧,一边走进房内挑眉道:“看起来你今天出去买了不少东西……” “是的!这些都是给我爸爸他们买的!” 女孩儿开心的笑着回答,完全没有注意到德国人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冷厉。 “原来如此。” 兰达来到艾斯黛拉身边,在她发顶落下一吻,然后体贴的说:“我可以让玛丽帮你把这些东西寄给你的家人们……这样你可以省不少功夫。” “可是……可是我想亲自把这些交给他们。” 女孩儿有些为难看着他小声道,“而且你说过的,等我过完生日你会送我回去的……” 兰达没有立刻答复,只是慢悠悠的抚弄着她的长卷发,幽幽问:“你就这么想回家吗?是巴黎不够好吗?” “不、巴黎很好……只是我……” 艾斯黛拉咬着嘴唇,闷闷的说:“可是我很想我爸爸……我很想家。” “我会带你回家,” 兰达将女孩儿抱到自己腿上坐着,然后摸着她的下巴尖儿、逗弄着闷闷不乐的她,“但要等合适的时机,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你得做个听话的乖女孩儿,明白吗?” “哦……” 女孩儿仍然有些不开心,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兰达满意的吻了吻她的脸,然后就问:“最近上课上得怎么样?你喜欢你的那位老师吗?” “还好吧……” 提到这个话题,艾斯黛拉的精神显然更加萎靡了,“我不想上课、也不喜欢那些诗歌艺术……我可不可以不学这些东西?” “但你不能一直做个头脑空空的小傻瓜,”兰达挑眉,悠悠道:“事实上你也不必完全爱上那些诗歌艺术,只是拿点儿东西去填补一片空白的大脑即可。” “……你也觉得我很傻吗?” “不,你不傻,你只是被照顾得太好、从来没有见过伊甸园外的世界而已。” 兰达意味深长的笑着说:“而我,只是想要带你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要知道一朵花只有在见识过阳光和雨露之后才能真正的生长、绽放……我很期待你绽放的样子,小艾拉。” “……” 对于德国人的话,艾斯黛拉似懂非懂;但兰达并不多作解释,所以她也不好意思追问。 第二天一早兰达就去了福煦街84号,而每天上午九点开始的家教课程,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迟到了半个小时。 当克莱尔·杜波伊思抵达书房时,艾斯黛拉已经趴在书桌上昏昏欲睡。 女人轻轻咳嗽几声将艾斯黛拉惊醒,她打着哈欠抬头看,这才发现克莱尔已经站在了黑板前; 今天这位女家教老师仍穿着件半新不旧的褐色衬衣与黑色长裤,并将长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庄严如修女; 唯一有点不同的是,今天她化了妆,虽然口红颜色艳丽,但粉底却遮不住她略显苍白的脸色。 艾斯黛拉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她来不及多想,就被克莱尔板着面孔提醒翻开书本: “请打开你的书,小姐。今天我们先温习一下昨天上过的内容……” “……” 尽管克莱尔神色如常的上课,但是艾斯黛拉还是观察到她那藏在长裤里的左腿像是受伤了一般有点一瘸一拐。 她知道无论自己问什么,这个女人都不会告诉她,于是也懒得开口询问; 但是等到中午下课时,意外发生了…… 中午,兰达派下属迪特·赫尔曼来到家里取一份文件,艾斯黛拉闻声便出来和他打招呼,年轻的德国少校也因此逗留了一会儿,笑着与她攀谈闲聊了几句。 而在这期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克莱尔一头撞上了他们; 在看到迪特·赫尔曼的一瞬间,女人瞬间呆住,手里的书本也咚得一声掉在了地上…… 赫尔曼抬头去看书房门口的女人,笑容不减,但目光森冷: “这位小姐是谁?以前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赫尔曼一边笑着问,一边幽幽审视打量。 而艾斯黛拉则是走过去帮克莱尔捡起地上的书本,回答说:“她是我的家庭教师,叫克莱尔。” “原来如此。” 赫尔曼来到克莱尔面前,向她伸出手,微笑着自我介绍说:“你好,克莱尔小姐。” “事实上我已经结婚了……你好,先生。” 克莱尔僵硬的回答并与其握手,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毒蛇。 “好的,杜波伊思夫人。” 赫尔曼冷笑着收回了手,此时玛丽正好拿来文件,于是他就笑着向艾斯黛拉告别。 等赫尔曼离开公寓之后,克莱尔忽然痛苦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她像是站也站不稳般的身体歪斜,而艾斯黛拉则是立刻上前扶住她,焦急的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我没事。” 克莱尔一边倒吸凉气,一边尝试着想要站起来。而艾斯黛拉则是注意到她的裤腿上已经晕染出了一大片深色的血迹,地板上也滴落着几滴刺目的鲜血。 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一样,艾斯黛拉不顾克莱尔的反抗、一把拉起了她的裤脚…… 只见女人的小腿处此时正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雪白的纱布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血迹沿着她的腿一滴滴的滑落,看起来十分吓人。 “你、你……” 女孩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克莱儿; 而克莱儿则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不管你现在想要去告诉谁,我都不会阻拦你……但我希望你作为法国人的良知尚存一丝,拉帕蒂小姐。” “……” tbc. Chapter6.“离他远点” 艾斯黛拉将克莱尔带回自己的卧室,重新给她包扎伤口;但她没有找到应急的医药箱、又不好去惊动女佣玛丽,于是就只能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棉布裙子拆成了布条以充当纱布。 得益于从小生活在农场的经验,她对于这些包扎已经得心应手; 艾斯黛拉一边将克莱尔腿上被鲜血浸透的纱布慢慢拆下来、一边闷闷的说:“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嘴是否严实……” “……” 闻此,克莱尔那苍白的嘴唇张合了一下、似乎是想说点儿什么。但她垂眸片刻,最终还是沉默不语; 纱布被一层层揭开,女人小腿上的弹孔在经过潦草的处理后依然清晰可见;深红色的污血一缕一缕的溢出来,就连皮下白色脂肪和血管也若隐若现。 如果是普通女孩儿见到这个场面或许会觉得骇人,但是在农场里,艾斯黛拉甚至给母牛和母羊接生过,因此她表现得十分淡定和冷静; 在用干净的毛巾给克莱尔擦拭完血迹之后,她就拿起干净的布条重新给其包扎伤口。 艾斯黛拉的动作很熟练,并且时不时的出声询问是否有压迫到伤口。 克莱尔一边摇头回应、一边观察面前的年轻女孩儿,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你的包扎手法看起来很专业……你的家人是医生吗?” “不,我爸爸是农民,” 缠好之后,艾斯黛拉将布条系成了一枚并不十分紧绷的结、以防压迫到伤口,然后解释说:“从小到大,我不管是在田野里还是在森林里都受过伤……九岁那年我还踩到过树林里的捕兽夹……所以我爸爸教了我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处理这些伤口……” 听到她这样说,克莱尔不由得面露惊讶;她环顾这件卧室,只见床头摆着一只流光溢彩的贝母花瓶、里面插满了火红艳丽的郁金香;靠窗的中国漆木梳妆台足足有一尺多宽、两尺多长,上面摆满了各种闪闪发光的瓶罐和器皿; 像是唯恐房间主人摔到一般,就连地上铺着的羊毛地毯也比其他地方的更加厚实柔软,脚步踩上去,简直像踩在云端上。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处纳粹恶魔为情妇打造的黄金鸟笼。 可克莱尔望着面前认真为自己包扎的女孩儿,那颗一直坚定的心却隐隐有些动摇: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认识托马斯·兰达的?” “一个月多月前他来到了我家里搜捕藏匿的犹太人……” 艾斯黛拉垂眸回答,那对长而浓密的黑睫毛被阳光一照,便在眼睛下方投掷下一小片阴影、宛如一道泪痕:“……等一切结束之后,他就把我抓到了巴黎……事情就是这样,没什么特别可说的。如果真有,那大概就是我也不懂为什么他非要把我留在这里……” “所以你是他的情妇吗?” 克莱尔皱眉问。 “什么叫情妇?” 艾斯黛拉疑惑的望着她,同时也从她的表情里预知到这大概不是什么好词。 “……” 克莱尔反倒被问住,她看了这个女孩儿半天,最终就无奈的解释说:“就是……就是和已婚男人亲嘴、睡觉的女人……” 此言一出,艾斯黛拉直接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她快速给克莱尔包扎好伤口,有些郁闷和不满的说:“我们没有亲过嘴!他也从来没有和我一起睡过觉!我才不是他的情妇呢!” 女孩儿的反应直白而可爱。克莱尔相信这个连“情妇”意思都不明白的乡下姑娘没有骗人,于是她放下了心中的成见,以充满歉意的口气对她说了对不起: “我很抱歉我之前对你的误解与偏见……请原谅我,拉帕蒂小姐。” “算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艾斯黛拉瘪瘪嘴,掩去脸上的失落。她起身将地上沾满鲜血的纱布扔进盥洗室的垃圾桶里,然后道:“现在在巴黎大概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他的‘情妇’,我可没办法让每个人都向我道歉!” “……我很遗憾,小姐。” 克莱尔心中内疚感更甚了; “我的来历已经全部告诉你了,现在也该轮到你坦白了,” 艾斯黛拉随手泼下一瓶深红色的香水以掩饰地毯上的血迹,然后挑眉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受到枪伤?” 闻此,克莱尔深吸一口气,在思索半晌后就用十分严肃凝重的口吻对她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你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她表情的凝重程度有点吓到了艾斯黛拉,她心生退缩,于是就闷闷不乐的说:“如果后果很严重的话……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好了;我在巴黎举目无亲,没有人告诉我可以怎么保护我自己……” 克莱尔沉默不语,但眼中却流露出同情与不忍;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站起来与艾斯黛拉告别,在出门之前,她又像上忍不住般的回头小声提醒说:“离那个德国人远些,越远越好,这样你才会安全一点儿。” “……” 克莱尔离开之后,艾斯黛拉因为她的话而郁郁寡欢了一整天。她心中像揣着块石头一般沉重不安,却又不知道该向谁诉说,只能独自承受。 上周在Lanvin买下的时装在晚饭前被送至家里,但艾斯黛拉无心试穿,只是淡淡的吩咐女佣将它放进衣橱。 当自鸣钟的时针指向7点时,德国人依然没有回家。艾斯黛拉失去了往日的好胃口,她蜷缩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发呆直至睡着,不知道多久后,耳边才隐隐约约的响起玛丽的声音: “……她还没有吃晚饭,今天下午也没有叫点心……” “她在沙发上,等您等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艾斯黛拉听到德国人快速而低声的吩咐了几句,紧接着玛丽应声离开,而军靴接触地板的闷重脚步声也在逐渐向自己靠近。 艾斯黛拉知道来者是谁,但她困顿得不愿意睁开眼睛; 她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沙发位置微微凹陷了下去,而后脸颊就被人轻轻吻了一下; 如果这个吻就此停住,艾斯黛拉还想再继续睡一会儿。可当它从脸颊、逐渐贪婪的挪向自己嘴唇时,她那因睡梦而昏沉的大脑忽然闪现出了与克莱尔的对话: [什么是情妇?] [就是和已婚男人亲嘴、睡觉的女人。] 像是受惊般,艾斯黛拉一个抽搐得醒了过来;她倏地睁开眼睛、猝不及防的与那双近在咫尺的灰蓝色眼睛对视,两秒钟后,她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楞楞的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兰达将女孩儿惊慌失措的样子看在眼里,他目光幽暗,但笑容如常,恍若一切无事发生的回答说:“大约两分钟之前。” “……” “发生什么了,艾拉,” 兰达伸手摸了摸女孩儿那苍白失色的脸,关心的问:“为什么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呢?” “……我、我只是累了而已。” 艾斯黛拉低下头,极力去掩饰自己心中的沮丧与不安,“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闻此,兰达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就起身一把将她抱起,一边走向餐厅,一边悠悠道:“我和你说过、你晚上不用等我一起吃饭吗?不过你今天胃口似乎不怎么好?” “……” 德国人的怀抱如父亲一般结实而牢固,只是他胸前佩戴着的那几枚十字勋章却冷冷的硌着她的脸,让她觉得刺痛; 心中的不安情绪在德国人的怀抱里达到了巅峰,艾斯黛拉不知所措的伸出手、第一次主动去搂德国人的脖子,就像溺水者试图抱紧眼前唯一的浮木一般: “我很害怕……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我觉得我好像生病了……” 她将脸埋在他的军服上闷声闷气的说着,整个人既无助又可怜; 兰达垂着眼皮去瞟肩膀上的女孩儿,嘴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幽幽上扬,像是得意,也像是嘲讽; 他抱着女孩儿走进餐厅坐下,然后就搂着她,温柔的调笑安慰说:“难道是因为上周看的电影太吓人了吗?我和你说过了、电影里的中枪和血浆都是假的,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对于他的安慰,艾斯黛拉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玛丽将早就准备好的丰盛晚餐布置好之后,两个人就以这种抱坐在一起的姿势开始用餐。 德国人今晚似乎格外亲人一些,他不允许膝盖上的女孩儿离开,也不允许她自己吃东西;自己每吃一口、就喂她一口。 艾斯黛拉并不喜欢这种被当做小婴儿对待的感觉,但是她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坐在他怀里、一口一口的吃掉他喂来的食物。 “我这段时间会很忙,所以你得学会自己吃东西,小艾拉~” 兰达喂给女孩儿一口沾满奶油的水果派,然后又拿餐巾轻轻拭去她嘴角残存的奶油,语气轻柔的叮嘱说:“你得好好照顾自己,明白吗?” “……为什么会很忙?” 艾斯黛拉下意识的反问,而兰达则是挑了下眉,一边继续喂她吃东西,一边态度随意的解释说:“只是忙着处理一些间谍而已……最近有一些抵抗军与间谍走得很近,不少军官都受到了骚扰……” 想是想到什么一样,艾斯黛拉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古怪; 注意到她的异常,兰达便摸着她的脑袋、温声安抚说:“不过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很安全,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 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与专注,艾斯黛拉的心脏也像是被泡进了橘子汁一样又酸又甜; 对此,她勉强露出了一个哭丧脸的微笑。在认真点了点头后,她便又开始神游天外的发呆了…… 晚餐就这样走向尾声,在临近结束时,兰达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样的问:“玛丽和我说,她今天在你房间的盥洗室里发现了带血的纱布……你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听到这话,艾斯黛拉瞳孔一缩、身子一歪,差点就要从他膝盖上摔下去; 兰达搂住她的大腿、将她稳在怀里,然后半是嗔怪半是调侃的问:“你总是这么反应激烈吗?我可不知道我居然养了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 “我、我、我只是……” 女孩儿心脏在砰砰砰的打鼓,脸上也跟着涨红了起来; 兰达饶有兴趣的望着她,静候她的下文。 而在乱七八糟的思考好半天之后,艾斯黛拉便咬牙道:“我只是、只是来了初潮而已……” “……” 气氛突然凝固,在安静几秒后,德国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嘴角上扬至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弧度; 随着哈哈的大笑声响起,他的脸上出现了两道深深的、像是被刀划破一般的括弧。 艾斯黛拉被他这失控大笑样子吓得呆住,她茫然而不知所措,只能呐呐的问:“你、你只是在嘲笑我吗?” “哦~当然不是……哈哈哈,当然不是嘲笑……” 兰达逐渐止住笑声,然后捧着她的脸去吻她的额头,开心的说:“我只是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我的小兔子已经长大了~她要变成一只可爱的小猫了~我真开心你即将成为一名真正的女士,拉帕蒂小姐~” “……这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艾斯黛拉心虚得不敢抬头去看他,而兰达则是吻着她的头发、笑着提议说:“在我的家族里,每个女孩儿初潮来临时都会收到一件昂贵的珠宝、以作为纪念品……或许你明天可以去看卡地亚逛逛,看看有没有——” “不用!” 还没等他说完,艾斯黛拉就果断开口回绝,“我已经有很多珠宝了!不需要更多了!” 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在面对珠宝时露出如此坚决的拒绝神情; 兰达抽着烟,微笑着睨着她; 艾斯黛拉看不懂他这个表情背后的意思,只能在心里暗自打鼓。 “那好吧,那就等到你想要的时候再补上。” 男人将没抽完的半根烟随手插进了吃剩的水果派里,然后再度将她抱起、走向卧室,“现在,乖女孩儿应该去洗澡睡觉了~” 浴室里已经放好了洗澡水,兰达在将她放在浴室的地面上之后便转身离开; 在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平息今天未定的惊却之魂时,兰达如同以前的每个夜晚一样,走进房中亲吻她的额头对她说晚安: “晚安,好梦,艾拉。” 艾斯黛拉揪着身上的被子接受了兰达的吻; 也许是因为他脱掉了白日里那身一丝不苟的军装,也许是因为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明亮,总而言之,站在昏暗光影里的他看起来温柔极了; 而在他即将起身离开时,艾斯黛拉忽然脱口问出一句:“你结婚了吗?” ——这个问题让她自己吓了一跳,也成功让兰达脚步一顿。 在艾斯黛拉于心里痛骂自己是个顶级傻瓜时,她看到即将转身离去的德国人折返到了她床边: 男人伸出手,缠绵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艾斯黛拉看不清他的正脸,只能看到他的嘴角在昏暗的光影里微微上扬; 德国人就这样坐在黑暗里望了她半晌,然后才慢慢收回手,以一种既愉快又促狭的口气轻笑道:“如果你能告诉我你问这个问题的理由,我就告诉你答案……不过今晚,你该好好睡一觉了,小艾拉。” 说完,他再度俯身亲吻她的额头,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并替她轻轻关上了门。 这一晚,艾斯黛拉一夜无眠。 无论是克莱尔,还是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都让她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本以为第二天早上八点时,玛丽会来准时叫她起床上课。可当她一觉睡到十点醒过来时,这才发现今天克莱尔根本没有来。 躺在床上的她心中一惊,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跑去客厅大声叫着玛丽的名字: “发生什么了?小姐。” 听到呼唤声,玛丽匆匆从熨衣间里走了出来。 “杜波伊思女士呢?她今天为什么没有来给我上课?!” 艾斯黛拉一脸焦急的问,心脏也忍不住暗暗提了起来。 “兰达先生说你今天需要休息,所以特地给你放了一天假,” 玛丽无奈的回答解释,“杜波伊思女士早上来的时候他还没有走,是他亲口对她这样说、她才回去的……” “……” ——幸好没有出事。 心里这样想着,艾斯黛拉也就松了一口气;她像是脱力一般、软绵绵的跌坐在沙发上发呆,于是玛丽就去给她端来一杯热牛奶,念叨说:“兰达先生对你真的很好、小姐……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女人住到这里来……而且他对你很宽容、很有耐心……” “嗯……” 艾斯黛拉喝着牛奶、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年长女佣的唠叨,然后就看到几名男仆人走进她的房间,将那张地毯给收走了: “等等、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女孩儿站起来,茫然的问。 “您昨天不是打翻了香水吗?兰达先生吩咐了要给您换一张新的。” 玛丽叹着气将双目失神的女孩儿推回房间,哄劝说:“好了、乖姑娘……快去洗漱好然后吃早餐吧,你这样光着脚站着很容易着凉、万一感冒兰达先生又要@$^amp;%!$ ……” 兰达、兰达、兰达…… 不知不觉之间,这个德国人已经占据了自己的生活全部。 艾斯黛拉坐在床上一脸呆滞的望着那只停在卧室窗台不停张嘴嚎叫的乌鸦,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祥预感; 看来巴黎的这个夏天,注定不会平静呢…… tbc. Chapter7.逃离 天气变得越来越炎热,当坐在柏林指挥室的那位奥地利人对苏联虎视眈眈时,巴黎也在一片祥和的外表下风起云涌。 被圈养在八区私人公寓里的艾斯黛拉并不能知晓外界的变化。在她的世界里,开在蒙田大道的梅因布切与夏帕瑞丽(服装品牌名)仍会送来最新款的时尚服装;Dalloyau茶室也会每天送来最新鲜的巧克力与蛋糕,就连公寓里的鲜花也依然由丽兹酒店照常供应,永远新鲜旺盛。 但是,克莱尔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 尽管她依然像以前一样尽职尽责的为她上课,可她现在会为艾斯黛拉带来外界的最新消息,告诉她这间公寓之外正在发生哪些可怕或悲伤的事情。 在她的讲述中,艾斯黛拉这才知道真正的巴黎与她所见识到的浮华浪漫的巴黎相去甚远; 首先是她享用的那些巧克力与甜品;自从战争爆发之后,从南非来的咖啡豆、可可豆和蔗糖都成了奇货可居的稀缺产品,只有那些住在丽兹酒店的有钱人们以及德军高层人士才可以无所顾忌的享用。 精细的白面包成了奢侈品,而肉店在每天开门前就已经排上了长队; 享受法国政府的特殊福利待遇、口袋里装着薪水的德国军人在巴黎肆无忌惮的挥霍采购,他们从平民手里抢购走那些稀缺的资源邮寄给远在德国的家人,却完全不顾被他们插队的法国老人正因没有买到最后一块面包而绝望伤心的大哭…… 托马斯·兰达为她构造的梦幻泡泡就这样被尖锐的戳破。 艾斯黛拉静静的听着,内心却在被愧疚与羞耻感所折磨: 当她坐在餐桌边挑剔午餐的牛肉煮得太老时、外面的人在吃什么?当她穿着华服与德国人在丽兹酒店开展舞会时,外面又在发生些什么? 对于这一切,她无从得知;因为她被托马斯·兰达“保护”良好,住在高高的笼子里,目光所触及的一切,都是由他给予的。 “我不知道你对于这一切有何看法,但是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克莱尔神情复杂的望着面前的女孩儿,轻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你应该亲自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时候或许你会有新的感知与想法。” “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女孩儿神情落寞的点点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于是克莱尔就起身拿起大衣与提包,道:“我是时候告辞了,拉帕蒂小姐。我的女儿还在家里等我回家……” “女儿?你还有一个女儿?” 艾斯黛拉有些惊讶的问。 “是的。她才刚满6岁……” “听起来不错……” 艾斯黛拉对她笑了笑,然后就像是想起来什么般的道:“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罢,她便起身离开了书房。 几分钟后,艾斯黛拉拿着一只精致的包装盒返回了卧室,她将其塞给克莱尔,然后说:“请帮我把它带给你的女儿……我希望你们生活愉快。” “……” 克莱尔试探性的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装满了巧克力与马卡龙; 望着这些五颜六色的甜蜜小东西,克莱尔的心中顿时像打翻了调味柜一样五味杂陈。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孩儿,对其露出一个既心酸又温柔的微笑,然后轻声道:“谢谢你,拉帕蒂小姐。我会每天向上帝祈祷、让他保佑你生活愉快。” …… 克莱尔离开之后,艾斯黛拉便独自坐在窗边发呆。她望着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望着街道上时不时略过的汽车,在思考良久后便决定采纳克莱尔的建议、一个人出去逛逛。 然而离开这里似乎比她想象的困难。当她告知玛丽这件事时,玛丽为难的表示她需要打电话给托马斯·兰达、以获取他的许可。 艾斯黛拉没有办法,只得在电话里搬出了想要出门购物、参加下午茶的理由。 但幸运的是,德国人没有多疑的拷问些什么,而是慷慨的表示十分钟后会有汽车来接她出门。 艾斯黛拉对此暗喜,但当她下楼来到公寓门口时,她才发现事情完全没有那么简单…… “下午好!小姐。” 车边,迪特·赫尔曼微笑着握起女孩儿的手、弯腰进行吻手礼。 艾斯黛拉呆若木鸡,完全没有想到来接她的人居然会是赫尔曼: “你、你怎么来了?” ——她结巴着问,期待自己会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兰达少将说你今天下午想要出去逛逛,但他现在抽不开身,所以特地让我代为陪同。” 赫尔曼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了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他是个典型的金发碧眼的日耳曼青年,如果没有脸上那两道像刀疤一样的笑弧,那么他看起来会更加迷人。 他是兰达手下最忠诚得力的下属之一,如果不是什么重要命令,他绝对不会在工作时间里做陪一个女孩儿逛街这种事; 听完赫尔曼的解释,艾斯黛拉欲言又止;她犹豫片刻后,终是咬牙坐上车子,道:“那就麻烦你了,赫尔曼少校。” “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拉帕蒂小姐。” 赫尔曼微微一笑,然后便替她关上车门,指挥司机去往蒙田大道。 司机开的是往常一贯的路线,明明是早就看过无数次的景色,但是这一次艾斯黛拉却觉得陌生。 初夏的巴黎已经十分闷热,艾斯黛拉忍不住降下车窗以寻求新鲜空气和凉风,可空气里的热浪铺面而来,哪有一丝风的痕迹; 她的心情像路边那干涸的喷泉一样焦躁,于是索性就叫停车子,说要自己散步去目的地。 赫尔曼与她一起下车,并体贴的接过那把白色蕾丝小阳伞、替她遮在了头顶。 他们两个并行在路边的树荫下,尽管有遮阳之处,但艾斯黛拉还是忍不住出了一身的汗; 身上的翡翠绿丝绸裙子在被汗湿之后就黏在了她的背上、胸前,将她日渐丰满的身材曲线完全印衬了出来;然而比起她,一身军装的赫尔曼却依然整齐干练,完全看不出来一丝热意。 艾斯黛拉一边抬臂用衣袖擦汗,一边抬头看向身边的年轻少校,然后就忍不住抱怨似的问:“为什么你不出汗?难道你不怕热吗?” 赫尔曼低头望着她,轻松的一笑,悠悠解释说:“如果你去过一月时候的莫斯科,那么你会爱上每个夏天,小姐。” “莫斯科?你还去过莫斯科?” “只是执行一次任务而已。一次不怎么愉快的‘度假’经历。” 赫尔曼轻描淡写的回答,而艾斯黛拉则是自觉闭嘴——她心里第六感在告诉她、还是不要过多过问这个男人的工作内容比较好。 “你有度假过吗?拉帕蒂小姐。” 赫尔曼像是搭讪般的主动询问道。 “没有……自从出生之后我就一直待在农场里和村子里。” 说到这里,女孩儿的语气里便多了点惆怅与失落:“如果没有战争,或许我会去更远的地方……我从来没有见过海、没有见过沙漠……如果没有战争——” 话音止住,在呆愣几秒后,艾斯黛拉自嘲般的笑了笑,就说:“但是我想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那么多如果……所以一切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赫尔曼垂眸望着身边的女孩儿,目光幽深,沉默无言; 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他并不觉得这场战争有什么错; 他能为她做的,仅仅只是帮她撑伞庇荫、陪她走向道路尽头而已。 林荫大道的尽头则是密集的建筑物与住宅,路边时不时有一些向赫尔曼敬礼打招呼的德国士兵,到处都充斥着浓重的德国口音。 听着那一声声“希特勒万岁”,艾斯黛拉只感到厌烦。她远远看到一家卖冰淇淋的小店,脑海中便立刻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摆脱赫尔曼。 喉咙干涸的滑动了一下,艾斯黛拉谨慎的瞟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然后就轻轻拉拉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问:“可以帮我去买支冰淇淋吗?我想吃香草味的冰淇淋。” 赫尔曼没有立刻应答,在用那双刀刃般犀利的淡绿色眼睛盯了她一会儿后,他倏地一笑,并回答说:“当然可以,小姐。” 说完,他就将伞递给艾斯黛拉,转身向马路尽头的冰淇淋店走去。 看着他那逐渐远去的背影,艾斯黛拉毫不犹豫的将遮阳伞塞给了路边的卖花妇人、撒开腿就冲进了马路对面的巷子里。 由无数老旧居民楼组合而成的街区里,各种巷子错综复杂如蛛网。 艾斯黛拉发疯般的、不顾一切的向前奔跑;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不认识巴黎,也不属于巴黎,她只是想要逃离; 她想要离开那个充满德国人的世界、离开那个由德国人为她构造出的世界; 她拼命的跑、拼命的逃离,像一只被困在迷宫里的蚂蚁一样在各种狭窄的巷子里乱窜;高楼所投映下的阴影紧紧跟在她身后,像是从深渊里钻出的怪兽一样要把她给吞噬掉。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胸腔里传来过度呼吸的刺痛、膝盖和小腿也酸麻胀痛时,艾斯黛拉才痛苦的喘着气、于一道转角处停了下来。 待她扶着腰、平复好呼吸时,才发现眼前的十字路口处居然伫立着一座犹太教堂。 教堂大门紧锁、窗户紧闭,就像四周的街道一样,在炎炎烈日之下呈现出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艾斯黛拉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能凭着感觉沿着一个方向走下去; 一路上,她看到的犹太人越来越多,其中的男人们大多都穿着质地不错的衬衣,但却无助地坐在路边沉思,他们的胸前被打上了黄色的六芒星符号,刺眼得像某种食用肉类标记;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往往都有一位女士,她们穿着旧衬衣和打了补丁的裙子,嘴上却有着一抹鲜红的口红; 她们把孩子像小鸡一样圈在臂弯里,然后就开始敲门,或者在电话亭里给亲戚打电话。 到了这种时候,能行动、能思考、能打算的,似乎一直是妈妈,永远是妈妈。 艾斯黛拉像游魂一样双目无神从他们身边经过,她匆匆略过那一张张脸,总能在他们的脸上总是瞥见一个熟悉的人……一个记忆中的人,也许是老照片上的某个人,又或许是从小时候听过的故事里想象出来的一张脸。 脑海里不断回放克莱尔的话,艾斯黛拉失魂落魄的走在街头,直到耳边响起一道哭叫声她才忽然惊醒: “求求你们!放过他吧!求你了!长官!” “爸爸!爸爸!——” “……” 对面的马路边,几个德国士兵正用枪指着一个男人、将他赶上卡车。 女人对着他们哭喊着祈求解释,但为首的军官却无动于衷,只是低头看向她身边的小男孩,冷冷的问: “他也是犹太人对吗?犹太人的后代。” “不、不……不!先生!他不是!” 女人惊慌失措的将孩子抱在了怀里,德国人朝身后的士兵做了个手势,于是他们就一拥而上、在母子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里分开了他们。 小孩儿被塞进了另一台卡车,在那车门开合的一瞬间,里面露出了无数张或惊恐或呆滞的稚嫩面孔; 艾斯黛拉呆呆的站在原地,双腿就像灌注了水泥一般僵硬。她恐惧、她愤怒、她悲伤……无数种情绪在她身体里发酵、几乎要将她炸成一堆粉末。 然而她来不及去排解这一切,就已经对上那名德国军官冰冷而肃杀的眼睛。 两个人隔着马路对视,当他抬步向自己走来的时候,艾斯黛拉才如梦初醒般的转身狂奔逃走; “停下来!小姐!” 德国人如恶魔般的吼叫声追击在她身后,艾斯黛拉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气向前奔跑,却还是甩不掉这道声音: “如果您不停下来!我会向您开枪!” “……” ——跑起来!快跑!快跑!快跑!! 艾斯黛拉脑海里只剩这一个想法,她拼命呼吸、拼命摆动双腿,直到一声刺破天际的枪声响起、一颗子弹落在她脚后跟处,她才于一瞬间被抽去所有力气,狼狈的扑倒在地上。 疼痛成为了她唯一的知觉,她的脸、下巴都摔至破皮流血,膝盖也疼得要命; 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却让她恐惧到颤抖,眼泪也失禁般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艾斯黛拉想要大哭,想要求救,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不管怎么用力都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已经失声了。 就在她绝望的趴在地上、等待那颗射进自己脑袋里的子弹时,一双黑色的军靴出现在了她面前—— “我给你买了冰淇淋,结果你却不见了,” 头顶传来了赫尔曼的声音,他平静的语气里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讽刺:“看来您真的很喜欢散步,拉帕蒂小姐。” 话音刚落,他便弯腰伸手、将地上的女孩儿抱了起来。 艾斯黛拉羞耻得咬住嘴唇,揪着赫尔曼胸前的军装啜泣不止; 而赫尔曼则是换了一副轻松愉快的语气,笑着与那名军官打招呼:“下午好,施泰纳中尉!” “下午好,赫尔曼少校。” 施泰纳收起枪,然后瞟了一眼德国人怀里抱着的女孩儿,挑眉问:“你的女人?” “不,她是兰达少将的女人。” 赫尔曼耸肩回答,而施泰纳则是脸色一变,讪讪的道:“那也许你该教教她什么叫别到处乱窜……毕竟其他人可不知道她会不会是犹太人或间谍。” 闻此,赫尔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怀里的女孩儿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你果然不是一位淑女,小姐。” 德国人抱着她回到来时的那条路,意味深长的对她说:“淑女不会骗人,也不会把自己摔成小狗……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恐怕就很难及时出现在你身边了。” “……” 此言一出,他怀里的女孩儿就呜呜咽咽大哭起来。半晌后,她缩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服祈求道:“别告诉他……求你、不要告诉他……” “恕我无法做到,小姐。” 赫尔曼冷笑着拒绝了她,“你知道今天如果你逃走,我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罚吗?你没有考虑过我,所以我也不会考虑你,明白吗?” 这下子,艾斯黛拉哭得更厉害了…… 原以为回去之后就会被送去党卫军办公室进行审问,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却成了她的救星。 整整三天,艾斯黛拉高烧不退。她不停的说胡话,即使是在睡梦里也在不停的哭。 德国医生常驻在了公寓里,各种药物轮流上场,然而却都不见效果。 迷迷糊糊之间,艾斯黛拉一会儿听到玛丽焦急的嘀咕声,一会儿听到德国人的说话声。她的脑子里乱极了,很想发怒吼叫让他们都安静下来,但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她盖着厚厚的丝绒被子,但却依然冷到哆嗦。脑袋沉得连转动都费劲,无数的噩梦也缠着她不放; 她一会儿梦到地板下被子弹射得满身鲜血的德雷福斯一家,一会儿梦到那些被卡车拉走的犹太人; 上一秒自己还坐在丽兹酒店里享用丰盛的下午茶,下一秒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被一群德国人拿枪指着…… 这混沌的梦境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一只冰凉的大手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时,她的意识才一丝一缕的缓缓回到身体上: “已经三天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效果?” “我觉得这是她受到惊吓的原因,兰达少将……” “……” 尽管无法睁开眼睛,但艾斯黛拉却知道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他是她的噩梦,也是她的美梦。 他是满身罪恶的恶魔,也是赠与她鲜花宝石的天使; 他是在玫瑰花上的结网蜘蛛,是去亲吻麦秆的死神镰刀,是罐子里发霉变味的糖果,是从乌鸦尸体里孵化而出的蝴蝶……他是很多东西,他是托马斯·兰达。 “……我要她安然无恙,莫里茨医生。” 他的话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补充道:“不惜一切代价。” “我只能尽力而为,少将先生……” …… 接下来便响起收拾东西的轻响,以及众人陆陆续续离开的脚步声。 也许是因为那只一直放在自己额头上的冰凉的手,艾斯黛拉感觉自己脑袋好受了很多,最起码那些跳来蹦去的神经都被它按住,不再弹得她太阳穴都在疼; “你很不乖,艾拉。” 男人冷幽幽的开口,即使没有睁开眼睛,艾斯黛拉都能感觉到那两道像刀锋一样锐利的视线就落在自己脸上。 因为他的这句话,她的身上又开始发汗。 她心里又急又怕,但脑袋却一片乱麻,根本想不出来对策与想法; 一阵忙乱的思绪里,艾斯黛拉竟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与力气,一把抓住额头的手、将其死死抱在了怀里: 如果你要处罚我的话,那我们就干脆一起下地狱吧! 她愤愤的想着,然后就感到身体里的意识开始沉重的下降、逐渐堕入了那无边的黑暗深渊…… tbc. Chapter8.最后的夕阳 露西娅·费尔南德斯·拉帕蒂。 她是皮埃尔·拉帕蒂的妻子,也是艾斯黛拉的母亲。 父亲告诉艾斯黛拉,她的母亲是在她出生之后因为一场伤寒病而去世的。从那以后,她脑海里有关于母亲的记忆就只剩下一小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他们在教堂结婚时拍下的照片,尽管已经泛黄、已经模糊,但是依然可以认出那女人那充满西班牙风格的松阔五官和明媚风情; 照片里,她穿着一条简单的方领长裙、抱着一大束蝴蝶兰,挽着父亲对着镜头笑; 艾斯黛拉从来没有见过她,却莫名觉得亲切可爱。她将这张照片放在床头陪伴自己入睡,于是母亲就也进到了她的梦里陪伴她…… 梦境里,她与母亲一起坐在开满雏菊的溪边聊天;母亲温柔的为她梳理长发,动作轻柔极了,一点儿也不会像父亲那样、不小心扯痛她的头皮。 艾斯黛拉握着一束雏菊望着面前的溪水发呆,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母亲便轻声问:“你看起来很不开心,艾拉……发生了什么?” 闻此,女孩儿不禁一愣,她低头看向溪中的倒影,然后抚摸着怀里那捧娇嫩的雏菊,闷闷不乐的说:“我感到为难,妈妈……我不知道我现在身处什么样的位置……可是我感到危险和不安,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 “哦……我可怜的小宝贝……” 母亲伸出手、将她抱进臂弯; 艾斯黛拉像个脆弱无助的小婴儿一样靠在母亲的怀抱里汲取安全感,想起那个德国人,她心情便愈发复杂,然后就忍不住委屈的抱怨道: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复杂的人……他是个恶魔,但他对我很好;他说他会保护我,但是却完全不让我认识除了他以外的东西……我该怎么办?妈妈。” “人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存在,艾拉。” 母亲的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与头发,语重心长的说:“善恶从来都是一体两面的存在,你没办法用简单的类别去归属它们……你只能用心去仔细辨认。” “那太复杂、也太困难了。” 艾斯黛拉吸了吸鼻子,闷闷的问:“如果我能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我想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我也想和你待在一起,宝贝儿。” 女人目光温柔清澈如溪水,她亲吻女儿的眉心,脸上流露出不舍的神情:“但是你得回去了……还有人在等你回去。” “……是谁?” “是你的父亲、你的朋友……还有你睁开眼睛时看到的第一个人。” 女人满含怜爱地亲吻艾斯黛拉的额头:“你需要醒过来了,亲爱的……别担心,我会一直在身边陪着你、别担心、我的乖女孩儿……” 艾斯黛拉抬起头,眼睁睁的看着母亲逐渐在一阵光晕里消失,她惊恐万分,想要伸手挽留结果却只能抓住一团空气; [别担心,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别担心,我会一直……] [别担心……] …… 母亲的声音像水波一样包围了她,抚平了她的恐惧。艾斯黛拉缓缓闭上眼睛、静静随波漂浮,一切就像回到母亲子宫里时一样安心静谧。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渐渐回到身体里,一片混沌的头脑忽然有了一丝清明,艾斯黛拉觉得嘴巴里干涸得要命,胃里也传来阵阵饥饿的灼烧感; 于是乎,她便一边试图睁开眼睛、一边声音嘶哑的“求救”:“水……水……我想要喝水……” “……玛丽?玛丽!” “去叫莫里茨来!玛丽!她醒了!” …… 耳边传来男人焦躁的叫声,紧接着自己就被人扶起、搂在臂弯里; 冰冷的杯身贴在了嘴唇上,清凉的液体缓缓流进嘴中,滋润了焦灼的五脏六腑。 艾斯黛拉拼命汲取着这救命般的甘露,而搂着她的人则是嗔怪般的不停提醒说:“慢一点儿、慢一点儿、不要呛到、没有人和你抢……” 一口气咕噜咕噜的喝下去许多水,至此艾斯黛拉终于有了睁眼的力气; 她费力的撑开那两片沉重的眼皮,却见到一张模糊的人脸正映在她面前;她拼命张大眼睛、拼命想要看清这个人是谁,可视线却怎么样都没办法聚焦; 艾斯黛拉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她两眼通红的呜呜咽咽,像只委屈极了的小猪崽子一样哼唧个不停; 见她这样,搂着她的那人则是像逗小孩儿一样、故作惋惜的调侃说:“哦~看看我们的小姑娘……才刚醒过来就哭、简直像个小宝宝~” 尽管他口头上这样损她,但是却低下头,啵啵啵地在她脸上、额头上亲了好几下; 他将她抱得紧紧的,然后抓起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语调轻快的哄道:“别哭了、小家伙……看着我,我就在这里……” 视线渐渐变得清晰,德国人那张带着浅浅皱纹的灰蓝色眼睛就这样映入眼帘;艾斯黛拉呆呆的望着兰达,只觉得恍若隔世……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德国人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一件浅棕色的衬衣;一向规矩的金发也没有涂发胶、而是松散闲适的搭着,两边微白的鬓角因此被遮去一点儿,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年轻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错觉、还是因为脑袋还没完全清醒,她甚至觉得德国人脸上那一贯刻薄的笑容比往常看起来更加真诚、也更加温柔。 艾斯黛拉就这样张着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呆呆望着兰达,直到对方笑着伸出手点点她的鼻子,说:“怎么?需要我重新做自我介绍吗?拉帕蒂小姐~” “我……我睡了多久?” 艾斯黛拉傻乎乎的问。 “整整一周。你睡了整整一周、我的小艾拉。” 兰达拥着她靠在床头,像捏猫咪肉垫一样的轻轻捏着她的手,嘴唇也贴在了她的额头上,“你可真是个贪睡的小姑娘……你要把一大帮人给吓坏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我感觉……我感觉很饿。” 德国人异常温柔的态度让艾斯黛拉耳朵发烫,她小声的说着,肚子也十分配合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 气氛短暂的凝固几秒后,房间里响起了兰达仰天大笑的声音;艾斯黛拉窘迫不已,只能拉起被子将脸捂住以做逃避…… 在兰达的吩咐下,玛丽很快就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食物。 昏睡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艾斯黛拉迫不及待的大吃起来,而看到她这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兰达则是皱眉制止说:“慢点儿吃,艾拉、小心一口气吃太多把胃撑坏……停下来,把勺子给我,让我来喂你。” “可是我饿了!” 女孩儿瞪着眼睛、嘴里塞满食物、腮帮子鼓得像只刚从谷仓里溜出来的仓鼠;她不情不愿的将勺子递给兰达,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但我的任务是保证你不会像条金鱼一样把自己撑死,小姑娘。” 兰达刻薄的取笑她,并用勺子舀起一勺牛奶南瓜羹,优雅的送至她嘴边,挑眉道:“而且淑女是不会含着满嘴食物的说话的……现在,把它们咽下去,然后再对我张开嘴巴。” 他慢条斯理的优雅腔调里,带着一股命令的味道。 艾斯黛拉不敢违抗这个时而和蔼时而冷酷的男人,只能咽下嘴里的食物、乖乖接受他的投喂。 他们两个这副“温情脉脉”的场景,成功吓坏了匆匆赶来的莫里茨医生。 年长的德国人像是望见什么香艳场景一般脸色涨红,他匆匆说着道歉之语,然后就要转身退出去,直到坐在床边的兰达悠悠开口说:“待在这里,莫里茨先生;我需要你给这位小姐检查身体,以确定她是否完全康复。” “哦……好的,兰达少将。” 莫里茨先生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就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给艾斯黛拉测量体温。 在经过一番详细检查后,莫里茨医生做出了“已经完全退烧”的诊断,但是除此之外,他还是叮嘱说:“尽管体温已经正常,但最近这几天还是得安心疗养……千万不要中暑或着凉,这会严重削弱你身体的抵抗力,拉帕蒂小姐……” 艾斯黛拉乖巧的点了点头,而莫里茨医生也在玛丽的陪同下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而吃饱喝足的艾斯黛拉则是忍不住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靠在床头眯着眼睛发呆。 一旁的兰达见此就问:“要再睡一会儿吗?” “不要、我都睡了好久……” 女孩儿摇头拒绝道。 “那就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德国人不容拒绝的扶着她躺下,同时也侧卧在了她身边; 兰达将艾斯黛拉拢在怀里,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嘴角也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隐晦笑意: “你想知道你发烧时说了哪些话吗?小艾拉~” 心里咯噔一下,艾斯黛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安的问:“什、什么话?” 闻此,兰达脸上笑意更甚;他清了清喉咙,然后一本正经的模仿着女孩儿可怜兮兮的哭腔道:“我想你了~妈妈~那个家伙是恶魔~可是他对我很好~~我好害怕、我好难过~~~” “……” 轰得一声,艾斯黛拉的脸红成了集市里的西红柿;她又羞又气,于是便钻进被子里躲起来、像只乌龟一样闷闷的朝男人大叫道:“你出去!快出去!!你就只会欺负我!!!” 德国人自喉咙里发出得意又愉快的低沉笑声,他伸手去拽女孩儿身上的被子,将她从里面“挖”出来、搂在怀里亲吻道: “你真是可爱极了……可爱到我愿意原谅你这次的鲁莽和冲动……下次别再做出那样愚蠢的事情,艾斯黛拉。我不会再被你吓到第二次,所以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我不会再这么轻易的原谅你,明白吗?嗯?” “……明白了。” 艾斯黛拉以极小的声音回答了他。尽管此时她正被这个男人紧紧抱在怀里,但她却觉得不寒而栗——如果没有生这场病,那么她此时会面对些什么?像那些间谍和抵抗者一样被抓进盖世太保办公室审问吗?……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再睡一觉吧。就当陪我。” 兰达调整了下姿势,将下巴垫在了她的头顶上;两个人就这样隔着被子抱在一起,疏离之中又带着点儿诡异的亲密,“你这几天睡得睁不开眼睛,可是我却一直待在你身边照看你……作为补偿,你得弥补我一场美梦。” “……” 「什么叫情妇?」 「就是和已婚男人亲嘴、睡觉的女人。」 与克莱尔的那次对话再次于耳边响起,艾斯黛拉倏地一下弹起来,撑起身体,无比认真的看着兰达问:“你结婚了吗?” “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结婚了,那你就不能和我睡一起。” “哦?为什么?” 兰达挑眉,懒洋洋的撑着脑袋问。 “……反正就是不可以!” 艾斯黛拉气鼓鼓的背过身,并一把掀起被子蒙住了自己。她本来还在对德国人的回答抱有一丝期待,结果却听到他凑在自己耳边,隔着被子低声道: “我说过,只有在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时,我才会告诉你答案……” “祝你做个美梦,艾拉。” 说完,他就轻飘飘的起身离去,不带一丝犹豫或不舍。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艾斯黛拉感到失望与难过,尽管她也不明白这些情绪是从何而来、因何而起,但她就是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挖去一块角一样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怀着这种患得患失的忧郁心情,艾斯黛拉度过了长达一周的养病时间。 这段日子说无聊也不无聊、说有趣倒也也不至于。兰达在周二的下午带她去看了芭蕾舞剧,尽管台上的女舞者们舞技精湛、舞裙也相当华美,但那长达两个小时的表演着实让艾斯黛拉昏昏欲睡。 尽管她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的哈欠连天,但是到最后,她还是靠在兰达肩上睡得香甜无比; 知道她对芭蕾舞剧完全没有欣赏天分后,兰达便又换了个活动,带她去了巴黎郊区的一座马场。 这下子可就不无聊了!因为艾斯黛拉从小到大的梦想都是拥有一匹帅气的黑色骏马,就像童话里那些王子的座椅一样! 兰达十分慷慨的将一匹刚满1岁的小黑马送给了她,可当他询问艾斯黛拉究竟给马取了什么名字时,女孩儿却神神秘秘的、怎么样都不肯告诉他; 有了这匹小马,艾斯黛拉就开始学习如何骑马。在兰达没空陪她来的日子里,她就自己泡在马场里,直到天黑时才不情不愿的回家。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了一周多的时间,等到艾斯黛拉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正常时,她的家教课程才重回正轨。 算是生病和养病的日子,她差不多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克莱尔;可等到再次见面之时,艾斯黛拉却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克莱尔瘦了很多,原本饱满的两颊现在干瘪的凹陷下去,显得颧骨更加突兀;那双原本坚毅而充满神采的棕色大眼睛也变成了被抽去灵魂的玻璃珠,灰扑扑的了无生气。 当艾斯黛拉关心的询问她的近况时,她那双眼睛麻木的眨动了一下; 她楞楞的盯着艾斯黛拉,像是一只从虚空中爬起来的幽灵; 艾斯黛拉被她盯得心发慌,于是便皱眉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要这样不说话,说出来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 “……” 克莱尔的情绪因为这句话出现了短暂的波动,她嘴唇颤抖了一下,眼眶也在逐渐发红; 半晌后,克莱尔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平复好情绪,然后才憋着喉咙里的哭腔道:“我的孩子……生病了……” “生病了?是什么病?” 艾斯黛拉焦急的追问; “……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病。” 克莱尔转过身来,那双满含泪水的眼睛在看向艾斯黛拉时,像是在怨恨、像是在无奈、又像是在自嘲;但最终,这些都化作了艾斯黛拉看不懂的悲伤与同情: “他吃了太多你送的糖果,所以把自己的肚子都吃坏了……但是我想他会好起来吧?一切应该都会好起来吧……” 克莱尔双目无神的自言自语,而艾斯黛拉则是感到愧疚无比,于是就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你不用道歉……我想这件事大概是与你无关的。” 克莱尔无力的摇摇头,轻声道。 对于她的遭遇,艾斯黛拉十分内疚与同情,但是想到那件事,她就觉得自己或许是可以弥补的。 想到这里,她便迅速起身去梳妆台捧来一只黑色天鹅绒盒子,将它交给了克莱尔:“这段时间虽然我没有见你,但是我一直在想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克莱尔疑惑的打开盒子,里面那枚由红宝石制作而成的山茶花胸针立刻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她震惊的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孩儿,迟疑的问:“这是……你的珠宝?” “事实上是别人送给我的,” 艾斯黛拉耸耸肩,像是吐槽般的嘀咕说:“其实还有更多,但那都是‘他’送给我的……我怕被他发现,所以觉得还是拿别人送的比较好……” “……所以你把它交给我是为什么?” “我要你把它拿去卖掉、换成钱,然后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想到那天在犹太人街区见到的一切,艾斯黛拉的情绪就低落了下来,“最起码可以去帮别人买块面包、买瓶牛奶什么的……总而言之,只要能帮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就好。” “……” 克莱尔无言良久,最终盖上盒子,将其塞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一字一句的对艾斯黛拉说:“我向上帝发誓,我会努力做好你和我说的事情。愿你平安健康,拉帕蒂小姐。” “我希望你也是。” 艾斯黛拉笑了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极了可爱的猫咪。 等克莱尔上完课离开时,已经是傍晚。 艾斯黛拉趴在房间窗户边目送克莱尔离开,然后便抬头欣赏这无比美妙的夕阳景色。 今天是她来巴黎之后,见过的最美的一次夕阳;大片大片的橙金色、紫红色火烧云铺在淡蓝色的天空上,像是被人不小心打翻了的梵高调色盘。 当这万丈霞光映在埃菲尔铁塔的塔尖上时,映在蒙马特高地圣心教堂的圆顶上时,映在波光粼粼的塞纳河河面上时,一切都是如此梦幻、如此美丽。 艾斯黛拉静静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然后又扭头去看逐渐消失在建筑物之间的克莱尔,只见她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一首绵长的协奏曲,带着无尽的尾音。 艾斯黛拉目送她离去,却永远也不会想到这是她和她的最后一面。 克莱尔·杜波伊思。 此后无论时间如何流转,艾斯黛拉都一直记得这个在她生命中短暂出现的女人。 她是她向往的自由灵魂,也是她无法救赎的罪孽;或许从遇见开始,她们之间的命运就已经被写就,一切都会走向悲剧,一切都会荡然无存,一切化为灰烬; 她们,都不过是历史上不被人窥见的一抹光影罢了。 …… tbc. Chapter9.“游戏” 当那燃放着白炽光晕的盛夏到来时,艾斯黛拉的十七岁生日也如约而至。 天光一天比一天漫长,日头也越发毒辣刺目;树上的蝉鸣没日没夜的鸣叫,直至声嘶力竭也不去停歇,仿佛要用尽所有的生命和力量去咏唱这个绵长炎热的夏日。 以前每到这个时候,皮埃尔·拉帕蒂就会带艾斯黛拉去奥维尔小镇买她的生日礼物,礼物内容通常都会是一条花布裙子、一双新鞋子,然后再是一两件女孩子喜欢的娃娃或者是小饰品,最后才是一小盒奢侈的糖果或巧克力。 然而今年,艾斯黛拉要在巴黎度过她的生日,而兰达也早早就为她计划好了一切:庆祝派对要在乔治五世酒店举办、生日蛋糕要由Nicolas Stohrer蛋糕店制作;届时,艾斯黛拉要穿着夏帕瑞丽为她设计的礼服、Roger Vivier为她定制的鞋子出席,而且现场还要有玛琳·黛德丽的献唱。 这异常隆重的筹划让艾斯黛拉十分惊讶,尽管德国人交给她任务,让她自己想一部分嘉宾名单、挑选礼礼服鞋子款式、决定蛋糕做什么口味什么样子,但是她还是无所适从。 周五的下午,兰达陪她去艾尓莎·夏帕瑞丽的时装屋试穿定做的礼服; 那是一件极其特别的海蓝色系长裙,裙摆由无数层无比精妙的褶皱构造而成,行动起来会如海浪一般翻出无比精妙的浪花; 胸前以金线、珍珠和亮片绣成了珊瑚与海洋生物的模样,无数沙丁鱼组成的放射方阵自胸前向腰间和裙摆四散开来,星星点点,活灵活现,十分的美妙梦幻。 这件礼服是由兰达来提出命题和范畴,然后由夏帕瑞丽设计出来的;兰达明确表示他不要龙虾、不要金属骨骼等夏帕瑞丽最狂热的设计元素,而是要一件得体而美丽的裙子,然而事实证明,夏帕瑞丽女士确实做到了。 艾斯黛拉站在镜子前试穿这件礼服,时装屋的裁缝们就围在她身边整理、以做最后的调整。 这段日子,她在兰达的喂养下又长胖了一点儿。虽然脸上还是稚气未脱的样子,但是那日渐鼓胀的胸部和丰阔起来的臀部,却让她已经有成熟女性的特征。 当裁缝们询问她哪里还需要修改时,艾斯黛拉十分窘迫的提出胸部有些太过紧绷;尽管时装屋的工作人员们对此都已经司空见惯,但是原本安静坐在一边抽烟喝香槟的兰达却忍不住挑了下眉头; 他起身来到女孩儿面前,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最终将视线缓缓停在了那被裙子裹得溢出来的两抹雪白乳痕上; 兰达目光幽幽的盯了半晌,然后就用一种风月老手调情般的暧昧语调说:“或许我们该定做一件斗篷什么的……如果你就这样去参加派对,那么恐怕到进行一半时我就找不到你了……” “……为什么?” 艾斯黛拉被他看得脸上发烫,但是心里又有些得意,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正在为她而着迷——说到底,她终究不过是一个17岁的小姑娘而已。 “因为……” 兰达迈着步子、一步步的靠近她,两个人的身体逐渐贴近到一个让艾斯黛拉感到紧张的距离,她忍不住的往后退,结果却被其搂住腰、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德国人的气息喷洒在艾斯黛拉脸上,里面带着一股香烟和酒精混杂起来的刺激气味,让她像是喝醉了一样,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 那双像西伯利亚冰湖一样灰蓝色眼珠近在咫尺,它们一动不动的锁定着自己,像是要把她的灵魂也拽进那片深渊般摄人的蓝色里…… 艾斯黛拉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的望着这张贴在自己眼前的脸;从那眼尾如金鱼尾翼一样的细纹到脸上凹陷下去的括弧,有关于这个德国人的每个细节都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忽然间,她看到他的嘴唇动了一下;下一秒,那张脸便直挺挺的向她压了过来。 艾斯黛拉吓得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要逃避还是接受,总而言之,她像只木雕一样,浑身僵硬的楞在了原地。 然而,预料中的吻并没有到来,因为她听到德国人以一种促狭又暧昧的语气,在她耳边低哑的笑着说:“因为……当派对上的那些男人想要吻你的时候,你会像个傻瓜呆在原地,然后任由他们带走你……” “……” 艾斯黛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她大窘之余,便立刻睁开眼睛怒瞪着面前的男人; 旁边传来某个工作人员憋不住的窃笑声,女孩儿又羞又气,于是就伸手推开面前的男人,尖叫道:“讨厌你!我最讨厌你了!” 望着气得满脸通红、胸脯一鼓一鼓的女孩儿,兰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震得吊灯上的珠子都在晃,兰达不顾恼羞成怒的艾斯黛拉、一把将她拉进来了怀里; 他一边强势的亲吻她气鼓鼓的脸蛋儿,一边得意的笑着说:“别这样,我的小猫咪……你知道我这是在提醒你、担心你、毕竟外面可多的是想要把你吃进肚子里的野兽……” “明明就是你一直在欺负我!明明一直就只有你一个人在欺负我!” 艾斯黛拉羞愤的抡起拳头去锤他的肩膀,结果却被他攥住手腕抱了起来; 当着时装屋众多裁缝的面,兰达肆无忌惮的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调情,而在男人凑去亲吻女孩儿脖子的一瞬间,为首的女主管就迅速对众人做了个眼色、一齐离开了这里。 没了人,兰达便更加无所顾忌;他搂着怀里日渐丰满的女孩儿,沉醉的去咬吻她脖颈间的雪白皮肤,像是某种迫于进食的兽一样。 他咬得不重,但是却让艾斯黛拉感到难耐;这种难耐并不是痛觉,而是一种渴求着什么的痒,就像有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却始终挠不到它一样。 女孩儿情难自禁的发出细碎的呻吟,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是在渴望什么,只是恍惚间明白了那些猫咪为什么会在春天叫唤不停,因为她此时也在发出诸如此类的声音; “啊~别、别咬我……唔~别!别咬这里呜呜……” 艾斯黛拉噙着眼泪去推搡脖颈里的男人,结果对方却变本加厉,直接将手探进了宽大的裙摆里、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你现在简直像块小蛋糕一样又香又软,我的艾拉……” 兰达张嘴含住她的耳垂啧啧的吮吸着,同时也张开手掌、狠狠握了一把那细腻丰润的大腿肉。 艾斯黛拉被他捏得生疼,立刻忍不住痛呼一声开始挣扎:“痛!别掐我!我好痛!” 她穿着礼服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兰达几乎就要抱不住她; 但这近乎娇气的反抗意外的取悦了兰达,他很满意且很兴奋,于是便大口大口的咬噬着她暴露在外的颈肩,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给完全吃进肚子里去: “我想把你关起来、艾拉……我想把你关在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的地方,每天能思考到的、能想的事情只有我……” “呜呜……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做……” 艾斯黛拉成功被吓哭了;她分不清德国人是真想这样做还是故意吓唬她,但是一想到自己没有了自由、只能接触他,她就感到无比的绝望。 兰达吻着女孩儿脸上的泪水,只觉得腹中欲火更甚。他的手掌被女孩儿那两瓣温热软嫩的大腿肉夹在裙底,距离那天堂般的密处不过一指距离而已; 温香软玉近在咫尺,即使是最虔诚的修士恐怕也难以抵挡这欲望的勾引。 “别哭、艾拉……我们来玩个游戏、一种你一定会开心起来的游戏,好不好?嗯?” 德国人在女孩儿耳边语气低迷轻柔诱哄着,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口袋里掏出糖果去拐骗她。 然而这种招数对艾斯黛拉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傻妞来说很奏效,她几乎是立刻就停止哭泣,眼巴巴看着他的问:“什么游戏?” “那就是——” 坏心眼的德国人拉长了尾音,然后就直接将掩在裙摆下的手、放在了她被内裤包裹着的阴户上:“让我猜猜你这里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怎么样?” “……” 艾斯黛拉呆住了,她皱着眉头十分不解,觉得这“游戏”怎么看都很无聊的样子; “可是这个也没什么好玩儿的……为什么——” “让我们尝试一下你就知道好不好玩了。” 兰达胸有成竹的说着,然后手就沿着她的阴户与小腹处摸索了一圈,思索着问:“是那件粉色绣花的对吧?” “不是。” 艾斯黛拉摇头否认,觉得腿间被人这样抚摸的感觉有点怪怪的。她尝试性挣扎了一下,结果男人就又到处摸索起来: “那么……是那条淡紫色带蝴蝶结的吗?” 德国人的手指摁在底裤处的缝隙凹陷处暧昧的滑动,但他表面上仍是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仿佛不是在猥亵,而是在进行一场严肃端正的军事会议。 艾斯黛拉被他摸得打了个哆嗦,那种酥痒和渴求感身体里在愈演愈烈,以至于她忍不住隔着裙子去按那只放在自己私处上的受: “是那条白色的!” 她急急的叫了出来,“不要摸了!不要摸了!好痒!” “是吗?” 兰达状若惊讶的挑眉,然后又作出多疑的样子,幽幽道:“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呢……我得好好确定一下才行呢。” 一边说,他一边挑起内裤上下左右的磨蹭起来;被拉成一条细窄的布料在女孩儿的小穴和阴蒂上不停摩擦刮弄,刺激得艾斯黛拉止不住的尖叫起来: “啊!~不要!不要~呜呜、好痒、好痛……” “放过我吧、求你了……呜呜……” “我不要玩这个游戏了!我不要玩了!……” 女孩儿又是哭又是叫,可兰达却是完全不做理会,反而还变本加厉的将手也探进了她的小裤里; 从未有人踏足过的私密处已经敏感得泛滥成灾,里面温热潮湿,滑腻腻的水流得到处都是。 兰达自女孩儿的颈弯中发出闷钝的喘息声,手指也借着湿滑的水液滑进了那被肥厚肉唇包裹起来的花缝里; 那握惯了香烟、枪支与钢笔的粗糙手指就这样细细碾弄过层迭的肉花,寻觅到了那被掩护起来的细巧花蒂。德国人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钳住这颗小肉蒂、用指甲轻轻叮了一下,怀里的女孩儿便立刻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啊啊啊啊!!!——” 像野猫一样尖细高昂的叫声回荡在房间里,艾斯黛拉泪流满面,她脑海一片空白,双腿间的私处又麻又痛,陌生的激流与快感像海浪般将她吞噬席卷,她不知道到底是痛苦还是快乐,只能颤抖着腿哭个不停。 “别哭,我的傻姑娘……” 兰达“怜爱”的亲吻着她湿漉漉的眉眼,用那满含宠溺的醉人语调低声诱哄说:“这是很舒服的事情不是吗?你难道不觉得快乐吗?嗯?” “……” 艾斯黛拉答不出来话,只能仰靠在兰达怀里双目失神的抽噎颤抖; 兰达目光幽深的望着怀里满脸泪痕、像小猫崽子一样无助迷茫的女孩儿,嘴角微微上扬,不动声色的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在她发呆时,他的手再次在她蜜穴处运作起来; 兰达用手指轻轻拨开两瓣花唇、沿着下陷的沟壑处上下滑动摩挲,本就高潮过一次的湿润花户便愈发洪水泛滥; 蜜液将德国人的手打湿一片,这使得他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原本只是时不时捻捻花唇、掐掐阴蒂的手指开始不安分的流连在那入口处,时不时的浅浅刺入、危险试探着,艾斯黛拉不习惯身体的私密部位被这样陌生的侵犯,可又抵不住那初尝情欲的快感诱惑,只能半推半就的嘤嘤叫唤: “唔~啊~别、好奇怪、碰这里好奇怪……” “为什么会奇怪呢?我们的艾拉明明很舒服很开心……” 德国人用舌头和嘴唇去舔吻她脸上的泪痕,像只贪婪的兽一样伏在她耳边喃喃道:“艾拉很快乐、快乐得不得了……你流了这么多水,我接都接不住……你还这么小就这么多水、以后可怎么办呢~除了我还有谁能让你快乐呢~” 艾斯黛拉听不懂男人的污言秽语,但是潜意识里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她懵懵懂懂,又羞耻无比,脸上也再次浮现出了情动的红潮: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呜呜……” ——果然是只既天真又淫荡的小猫咪。 兰达在心里下着这样判断,而后就咔哒一声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握起女孩儿的一只手、细细吮吻起了她的指尖: “艾拉现在是舒服了……可是我还很难受呢……艾拉想让我快乐吗?嗯?……艾拉想让我和你一样舒服吗?我的乖女孩儿~” “……什、什么?” 女孩儿泪汪汪的望着德国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来摸摸我吧,来和我一起做‘游戏’。” 那两道凌厉残忍的括号形弯弧再次出现在兰达脸上;他微笑的注视着面前天真懵懂的女孩儿,目光像是深夜的猛兽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吃干抹净; 在女孩儿抽抽噎噎的哭声中,他握起她的手、放进了他的裤腰里; 直到手指在他的带领下触碰到那一大团灼热的硬物时,艾斯黛拉才惊恐的发现在那军装硬挺厚实的面料下,居然藏着这么一大只可怕的“怪兽”, 当德国人挺着腰将那发育良好的柱状物塞进她的手心时,艾斯黛拉立刻就撒开手、想要逃脱:“不要!我不要碰这个!它好脏!” ——在农场里的公牛身上,她见过类似的东西。每当农场里的公牛去找母牛配种时,父亲总会把她赶得远远的、并警告她这是“秽物”!可尽管父亲明令禁止,但她还是忍不住悄悄偷看过一次。但只是一次,艾斯黛拉就被吓至退缩、并再也不敢犯禁。 交媾是动物的天性,但是看到那可怕的性器时,艾斯黛拉只感到畏惧,就像现在一样—— “可是它需要你!艾拉!” 兰达抓着她的手,不容她退缩的道:“它很想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很想你……难道你不想让它开心吗?明明我才让你开心过……你的父亲难道没有告诉你、你不能做个没有良心的小坏蛋吗?嗯?” “……” 德国人巧舌如簧的安抚住了女孩儿,艾斯黛拉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于是只能哭丧着脸去抚慰那团巨物; “乖、摸摸它……” “对了、乖女孩儿……别怕、摸摸它……” “很好、很好……唔——再摸一下、别害怕……你会喜欢它的……” …… 兰达一边凑在艾斯黛拉耳边低沉的喘息,一边握着她的手在自己裤裆里撸动;即使是还没完全把她吃到嘴里,但这只手带来的慰藉也足够销魂。 比起无比享受的德国人,艾斯黛拉则是欲哭无泪。从小生活在农场里的她,从来没有碰过男人的这家伙,于是手心里那根大东西在她心里则是成了怪兽般的存在; 它又硬又大,她一手都圈不住。表面上不仅有着不断起伏的坚愣脉络,还有着十分滚烫的热度。 兰达指挥她用手指去抠抚顶端光滑的圆头处,可是她每抠一下、就有无数粘稠的液体从中间的小眼儿里冒出来,流得她满手都是黏答答的。 这种液体让她忍不住想起在母牛身上见过的那些粘液,她觉得恶心脏污,却又没办法逃离,于是只能哭丧着脸、继续伺候这个德国人。 “是的、就是这样……” “我的艾拉果然学得很好呢……” “以后我们每天都玩儿这个游戏吧……这样我们都会很舒服、很快乐……” …… “不要!不要!不许说了!不许说了!” 女孩儿羞耻得尖叫流泪,可兰达欲望高涨到了巅峰; 性器被那只听话的小手抚弄得非常舒服,而兰达埋在女孩儿裙底的手也在疯狂摩擦抽动。一向不喜欢真实情绪外露的男人此时已经完全呈现出了野兽般的贪婪面目,只可惜背靠在他怀里的女孩儿对此一无所知,只顾着咿咿呀呀的叫唤个不停。 专门为顶级客户准备的试衣间华丽如艺术沙龙;地上铺着红色天鹅绒地毯、房间里摆着阔气的麂皮沙发,为了方便各个角度的试衣,四周设满了落地穿衣镜,就连天花板上也设着镜子。 兰达通过每一面镜子去欣赏着怀中女孩儿动情的媚态,他的目光贪婪又狂妄,像是恨不得钻进镜子里去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德国人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吟后,他胯间那根胀大的硬物在艾斯黛拉掌心里射出了一大股温热的粘液,将两人的手弄得黏糊糊的。 于是同时,德国人也再次掐住了她那脆弱的花蒂,使她尖叫痉挛着再次达到了高潮。 快感一波波的在身体里荡漾开始,艾斯黛拉像只被抽去灵魂的美艳木偶般,呆呆靠在兰达怀里小口吸气; 一向冷静自持的托马斯·兰达此时也流露出了激动的情绪;他紧紧拥着怀里的女孩儿,将脸埋在她的颈弯里一下下的喘息着,汗珠顺着他微白的鬓角滑落至女孩儿雪白的皮肤上,极尽暧昧与色情。 安静的试衣间里只有他们此起彼伏的潮热呼吸声,直到好一会儿之后,兰达才抬头吻了吻女孩儿的脸颊、将两人的手一起拿了出来。 午后金子般的阳光下,兰达那被透明水液打湿的大手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泽;他故意将其伸到艾斯黛拉面前,当着她的面去吮吻指尖湿淋淋的水液,逼得她羞耻得闭上眼睛、再次低声啜泣起来…… “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什么游戏都一学就会,” 兰达一边满意的夸赞啄吻艾斯黛拉,一边掏出手帕去擦她那沾满乳白精液的小手,“告诉我,以前有人和你玩过这种游戏吗?” “……没有。” 艾斯黛拉吸了吸鼻子,呜呜哝哝的回答,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 “那就太好了!” 兰达奖励般在她红彤彤的鼻尖上亲了一大口,高兴的望着她说:“以后你就只能和我玩儿这个游戏,明白吗?我们两个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合拍的‘玩伴’,小艾拉~” “……知道了。” 艾斯黛拉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扭着腰趴在德国人肩上哭诉说:“裙子脏了……你把我的裙子都弄脏了……” “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再做一件。” 兰达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无比温柔的安慰道:“在我这里,你永远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在我怀里做个永远乖巧快乐女孩儿吧,我亲爱的小艾拉……” 永远听话。永远快乐。永远属于我。 这样你才是我的乖女孩…… 亲爱的艾斯黛拉…… …… tbc. Chapter10.疯狂年代 “生日派对上您想要什么样的蛋糕?” “……巧克力。” “只是巧克力吗?不需要再加点其他口味吗?” “……那就再加点儿樱桃装饰和红丝绒蛋糕胚。” …… “那么您想用哪些鲜花装饰现场?” “我只想要现场有芍药,其他的你们看着布置吧。” …… “……宾客名单您是否有想要补充的?” “没有。” …… 客厅里,艾斯黛拉正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回答着酒店经理的问题;一边回答问题,她一边心不在焉的将红玫瑰的花瓣一瓣瓣的摘下、随手丢在一边,不多时,旁边的地毯上就堆了一大堆。 她眉眼低垂,表情平淡,从某种角度上看越发像那位喜怒无常的盖世太保头子。 乔治五世酒店的经理弗朗索瓦·迪普雷倍感压力,以至于忍不住掏出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艾斯黛拉看得出来这个可怜男人的紧张,也无意于去为难他,于是在简单的聊了两句派对事宜后,就让玛丽送他离开。 在酒店经理如临大赦的起身离开时,托马斯·兰达正好回到家里。他热情的微笑着与经理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抬步走向了沙发上的女孩儿: “为什么你这两天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艾拉?” 他像一小颗炸弹一样重重的落在了沙发上;兰达不管不顾的挤到艾斯黛拉身边,伸手将她拢进怀里,然后低头亲吻她的额头道:“和迪普雷的沟通还顺利吗?一切都还满意吗?” “一切都很好……” 艾斯黛拉有气无力的回答着,然后就忍不住轻轻踹了一下德国人的小腿,皱眉抱怨说:“你下去!不要挤我!我还那里还不舒服呢!” 听得此话,兰达忍不住得意的挑了下眉,故意装作不解和关心的问:“哦?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帮你叫莫里茨医生来吗?”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晚上非要拉着我玩那么久的‘游戏’!” 艾斯黛拉满脸通红的、咬着牙去“怒骂”这个不要脸的德国男人; 自从那天下午在试衣间里开始一场“秘密游戏”之后,他几乎每天都要拉着她玩一场——不,有时候是好几场,甚至有好几次都是她再也没有精力去应付他、中途昏睡了过去。 德国人显然无比精通这种“游戏”,每次都有新花样去摆弄她。他不止会用手指去抚慰她,甚至还会利用手边的钢笔、手套、以及一些她认不出来的小玩意儿去作弄她;就比如昨天晚上,他甚至用一朵玫瑰花给硬生生把她弄晕了过去…… 想到这里,艾斯黛拉羞愤欲死;她咬着嘴唇瞪着身边的德国人,想要抬脚去踹他,结果却不小心牵扯到双腿间肿辣的肉户,把自己弄得疼得呻吟一声; “你怎么能这样怪我呢?” 兰达做出委屈的样子,揪着女孩儿气鼓鼓的腮帮子嗔怪道:“明明昨天晚上也有个小家伙抱着我不撒手、一个劲儿的喊舒服喊还要呢~” “……你不要再说了!!!” 艾斯黛拉羞耻得小声尖叫着,并手捂住了脸,不肯再去直视身边的男人。 对于调戏这个女孩儿、看她害羞崩溃而不知所措这件事,兰达无比热衷;他满意的邪笑着去拥她入怀,并悠悠道:“事实上我更想看你坦诚的表达你对于‘游戏’的喜欢,艾拉……诚实的女孩儿最可爱了;而且你也确实挺喜欢它的,不是吗?嗯?” “可是我每次都很累……” 艾斯黛拉趴在他怀里委屈的抱怨着,“而且你总是玩儿那么久……我很疼、很不舒服……这几天我出不了门、更别提骑马了……” “多么可怜的小姑娘~” 兰达一脸同情怜爱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但下一秒,他就挑眉、意味深长的微笑道:“但是你总得适应这一切,毕竟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游戏’……” 闻此,艾斯黛拉既是害羞又是期待,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将脸埋在兰达怀里逃避…… 就在他们两个堂而皇之的挤在沙发上调情时,赫尔曼来了;他一头撞见正要把手伸进女孩儿睡裙摆里的兰达,顿时尴尬的愣在了原地:“……抱歉,少将,我不知道……我待会儿再过来吧——”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少校。” 兰达慢悠悠的收回手,叫住了即将转身离开的下属。 “……事实上我只是想将‘宾客名单’交给您。” 赫尔曼嫖了一眼躺在兰达臂弯里、抓着他的手把玩的艾斯黛拉,有些迟疑的回答说。 “那就拿过来吧。” 兰达朝他招招手,赫尔曼便从怀里掏出一封封面上印着“卐”符号的文件,走到沙发边递给了他。 当兰达用空着的右手去翻阅这封文件时,他的左手则被躺在他怀里的艾斯黛拉抓在手里把玩; 像是小孩子玩玩具一样,女孩儿将他的手指掰来扯去的弄成各种滑稽造型。兰达对此不予理会、也不反抗,甚至还纵容她去咬他手腕上残留的一道刀疤; 这种行为让赫尔曼忍不住想起狼群的生活习性:几乎每只进入磨牙期的小狼崽儿都会对父母进行这种撕咬玩闹的行为,就如他眼前所见的情景一般。 “你会来参加派对吗?” 女孩儿忽然眨巴着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看向赫尔曼问。 “如果我赶得上的话,我想我会参加,小姐。” 赫尔曼保持礼貌的微笑,笑容之下是无尽的深意。 “难道你那天还有其他工作吗?” 女孩儿好奇的反问。 赫尔曼看了一眼正在被兰达翻阅的文件,就点头回答说:“是的,我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 艾斯黛拉没有关注这个问题,而是仰头看向身后的兰达,问:“宾客名单已经决定吗?杜波伊思女士会不会出现?” “你很期待她出现吗?” 德国人饶有兴趣的问,目光里闪烁着女孩儿看不懂的幽光。 “当然,她可是我在巴黎为数不多的熟人。” 艾斯黛拉撇嘴回答,于是兰达就堂而皇之的将手里的文件递到她面前,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道:“事实上我们有‘邀请’她,但是不知道她愿不愿屈尊来参加我们这些法西斯的聚会呢~” “……” 想到克莱尔对德国人的态度,艾斯黛拉果断放弃了她来参加自己生日的期待。她对此感到遗憾和失落,因为克莱尔是全巴黎唯一让她崇拜向往的人。 浏览完那封“嘉宾名单”后,兰达便在上面签了字、交还给了赫尔曼。 在赫尔曼离开之后,艾斯黛拉忍不住哀愁的叹了口气,于是兰达就捏着她的鼻尖儿问:“我们的小姑娘好像不太开心?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并不需要那么盛大的生日派对……” 艾斯黛拉出神的思索着,有些魂不守舍的说:“在巴黎我根本没有那么多朋友……而且我爸爸也不在这里……我……” 在被透支许多天的肉体欢愉后,她的情绪变得低落;低头发呆片刻后,艾斯黛拉倏地抓住德国人的说:“你说过的、等我过完生日就送我回家……你会说到做到的,对吧?” “……” 兰达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垂下眼睫、去摩挲她光滑的侧脸。 他的眼睛被遮住、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艾斯黛拉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暗自憋住一口气、心里悄悄打起了鼓…… “我当然会说到做到,” 德国人俯下身去亲吻她的额头,悠悠道:“等你过完生日,我会在你自愿的情况下送你回家……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嗯……” 艾斯黛拉点点头,提起来的心脏也稍稍放下来了一些;虽然对于这场生日派对她有些不情愿,但是一想到之后就可以回家,她就立刻又开心了起来。 1961年的六月盛夏,德国单方面撕毁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向苏联开战;远在英国唐宁街的丘吉尔忧心忡忡发向美国白宫打去电话,在那漫长的十几秒等待时候里,他只能任由指尖的雪茄一点点燃成灰烬; 当全世界都陷入德军的战火时,位于八区的乔治五世大酒店却成了一片灯火辉煌的极乐地。 这座以Art?Déco简洁风格为外貌的大酒店与宫殿般的丽兹截然不同,它更加现代、更加时髦,比起丽兹的庄严华丽,也多了一些爵士年代的喧嚣多彩。 当艾斯黛拉挽着兰达步入大会厅时,乐队们已经奏响乐曲,无数的巴黎名流和德军将领也都齐聚于此; 德国人们都戴着那盛气凌人的鹰徽帽子,穿着灰绿色的军服,在天花板上那巨大的金色树枝形水晶吊灯的衬托下,那抹沉寂锋利的灰绿色是如此突兀; 而墙上华丽的挂毯和那雍容的帝王蓝色地毯则将他们胳膊上那截血红的袖章上的卐字符号衬托得如一只蜘蛛, 让人不禁战栗畏惧。 和他们刻板整肃的军装比起来,女人们的衣香鬓影则是全场最瞩目的风景; 丝绸、轻纱、蕾丝、羽毛……艾斯黛拉怀疑全巴黎的物资都汇集在了此处;女人们耳朵、脖子上的那些蓝宝石、红宝石、钻石在行动时散发着刺目的光晕,就连最温润的珍珠也在吊灯下拥有了摄人的光泽。 外面是水深火热的法国百姓,里面是衣着光鲜的社会名流。 艾斯黛拉感到这个世界既荒诞又离奇,可她自己也身在其中、未能辨清方向; 她挽着兰达、任由他将自己领进人群中去; 众人以审视、打量、艳羡、轻佻、逼视的目光望着艾斯黛拉,让她感到浑身不适。尽管她穿着全场最华丽的裙子、佩戴着最昂贵的珠宝,但是她仍然无所适从,就像自己没有穿衣服一般。 比起紧张不安的艾斯黛拉,兰达则是坦然自若;他一边微笑着与在场的众人打招呼攀谈,一边时不时去安抚身边的女孩儿、示意她放松。 兰达带她去见德军的陆军上将冯·斯图普纳格尔将军、党卫队全国副总指挥莱因哈德·海德里希等纳粹高级将领,除此之外,之前见过一面的约瑟夫·戈培尔也出现在了这里,而与其同行的,仍是那位“法国女翻译”弗朗西丝卡·蒙蒂诺小姐…… “多么宏大的场面……我不敢想象你居然为一个情妇举办了这么盛大的派对,兰达少将……” 穿着一身可可·香奈儿设计的黑色长裙的弗朗西丝卡,一边品抿香槟,一边幽幽说着。她眯着那双万种风情的大眼睛打量兰达身边的女孩儿,最终将目光停在了她脖子上的那条蓝宝石项链上。 “只是个小小的庆祝派对而已,” 兰达谦虚的笑着解释说,“况且海德里希少将好不容易来一次巴黎,我们也得好好招待他,不是吗?” “你果然很擅长花言巧语,兰达。” 弗朗西丝卡勾起那涂得鲜红的红唇,微微一笑即是妩媚美艳的风情。 面对她意味深长的打趣,兰达也同样笑语晏晏的调侃了回去:“我的花言巧语再厉害、也骗不到您的芳心半颗……我亲爱的蒙蒂诺小姐。” “……” 两个情场老手你来我往的交锋,而站在一旁的艾斯黛拉目睹这一切之后,只觉得满肚子都是火气:她讨厌这个德国人和女人们调情暧昧的样子!一想到他的那些花花手段也用来讨好过其他女人,她就觉得无比愤怒与委屈。 自觉被冷落的女孩儿不肯再乖乖待在兰达身边、陪他去和那些人虚与委蛇,于是就招呼也不打一声的离开、独自找了个角落坐下。 现场的人群里有艾斯黛拉喝过几次下午茶的点头之交,也有一些之前在牌局聚会上认识的贵妇人; 但多日不见,这些面孔在她眼里便如同陌生人一样,完全没什么记忆点。所以尽管这场派对是以她的生日为主题,但艾斯黛拉却倍感孤独,她独自坐在角落里看着场中觥筹交错的人们,觉得自己就像个隐形人一样没有人在意。 她满眼失落的望向那只被摆在餐台旁边的、六层大的生日蛋糕,只见蛋糕上面插满了水果和巧克力,还用一大圈接骨木花和橙花装饰着,看上去十分气派; 可艾斯黛拉望着它、望着它,居然从心底冒出一个“它还没有爸爸自己烤得苹果蛋糕好吃”的想法;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自己现在一点儿都不开心……她有点想家了。 就在艾斯黛拉独自坐在角落里伤心时,忽然有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了她面前: “您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小姐。” 面前传来一道的声音,艾斯黛拉抬头一看,只见面前正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英俊男人;他看起来没有德国人的凌冽严肃,也没有法国人的轻浮浪漫,一身黑色燕尾服穿得无比整齐端正,就像是从橱窗里走出来的人型模特一般。 艾斯黛拉呆呆的望着他,迟疑的回应道:“您……请问您是?” “我叫阿尔伯特,来自英国。很高兴认识你,拉帕蒂小姐。” 男人笑着向她伸出手,笑容温润且不含任何攻击性,就连那双蓝眼睛也在漆黑的眉毛与头发的衬托下散发出海浪般的柔波。 面对这样一个温柔英俊的男人,艾斯黛拉脸上莫名有些发烫;她僵硬的与其握了握手,就说:“你好,阿尔伯特先生。”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我马修,”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轻松的耸耸肩,自侃道:“阿尔伯特是我爷爷的爷爷的名字,比起它,我更喜欢‘马修’。” “……好的。” 艾斯黛拉顺从的答了一声,心里却在暗暗猜测这个男人的搭讪目的——如果是为了她所谓的“美貌”,那简直就是最体面的谎言;毕竟在场的美女多了去,自己这样一个小丫头,根本不起眼。 “今天可真是个大场合,” 马修喝了口香槟,自顾自的感慨说:“自从我到了巴黎之后,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德国高层人士聚在一起……简直壮观。” “是啊,如果正好有颗炮弹掉在这里,那估计欧洲很快就会恢复和平了。” 艾斯黛拉不甚在意的说着冷笑话,而马修则是脸色一变,然后急忙小声提醒说:“你应该知道这句话很危险吧……这里到处都是德国人和盖世太保……” “但是我就住在盖世太保头子的家里,” 艾斯黛拉自嘲般的笑了笑,失落道:“如果他想抓我,就让他抓吧。反正我在这里也不开心……” “……” 听到这话,马修流露出了同情怜悯的目光,他思索片刻,就缓缓道:“我听别人说起过你……但是我并不知道你是不情愿的……” “我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了。” 女孩儿冷漠的看向场中的人们,面无表情的说:“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任何人。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回到农场,继续去过属于我的安生日子……” “……” 马修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但并没有立刻戳破这个女孩儿的幻想与期待。对此他只能报以温柔诚挚的微笑,并对她说:“那我由衷的祝福你愿望成真……祝你幸福,拉帕蒂小姐。” 闻此,艾斯黛拉不由得对他粲然一笑,“谢谢你的祝福,马修。” “不用客——” “原来你是在这里。” 话语忽然被人大声打断,两人抬头一看 ,只见兰达正笑容满面的站在他们面前: “多日不见、您还是这样英姿勃发、格洛斯特公爵大人~” 他笑眯眯的吹捧着英国人,只是皮肉显现、笑意却不达眼底:“今天场上这么热闹,您怎么会屈尊于这样一个小角落呢?莫非是嫌我招待不周?” “当然不是。” 马修礼貌一笑,就解释说:“事实上我只是看到这位美丽的小姐独坐在这里,想要陪伴她一下而已。” “今天场上众多美人儿,您居然还有心于此,” 兰达意味深长的调侃,然后就优雅的牵起艾斯黛拉的手,挑眉道:“但是这位已经有主了……所以我得让您失望了,小公爵大人~” 马修释然笑了笑,体面的应答说:“既然是您的所爱,那我自然不会夺人所好。” “那就恕我们失陪了,”兰达将女孩儿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悠悠说:“舞会就要开始了,我们要先走一步!告辞!” 说完,他就拉着女孩儿转身离开,将那位“尊贵”的英国小公爵抛至了身后。 今天的开场舞是德彪西的乐曲,在欢快的节奏里,女人们的裙摆在舞池中汇聚成了一大片五颜六色、星光摇曳的海洋。 艾斯黛拉被兰达带着不停的旋转、跳跃,她气喘吁吁,几乎要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能小声抱怨说:“慢一点、慢一点、我要跟不上你了……” “但这并不能成为你抛下我去搭讪其他男人的理由,我亲爱的艾拉~” 兰达轻描淡写的说着,舞步却越来越快。艾斯黛拉穿着硬皮鞋的脚都在发痛,她既委屈又难过,于是就冲他叫骂道:“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你这个花心大骗子!!!” “……” 德国人闻声低头去看怀里的女孩儿,在对上她那双红彤彤的大眼睛后,他倏地生出一丝玩味,然后就问:“所以你是在吃醋?” “我才没有!!” 女孩儿咬着嘴唇,愤愤的扭过头去不看他,“反正你对所有女人都是花言巧语的!我在你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说着说着,她的喉咙里就忍不住冒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呜咽声。 而此时,兰达眼中笑意更甚,他勾着嘴角,捧着女孩儿的屁股一把将她按在怀里,促狭的调侃说:“弄了半天,结果原来是我们小姑娘吃醋了啊~不过你可冤枉我了,因为我明明只是和那些女人打趣两句而已……我一直都只有你这一个小家伙。” “我才不信呢!” 艾斯黛拉挣扎着想要摆脱放在自己屁股上的手,委屈巴巴的说:“你就只会骗我!之前玩游戏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 “……” 女孩儿天真得不分场合的发言成功勾起了德国人的欲望,他幽幽注视着怀中的人,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在考虑要不要找借口把她带走偷欢。 今天晚上人太多,突然消失似乎也太过引入注目; 思考半晌后,兰达最终还是决定按耐下来,等到一切结束之后再说。 “别吃那些没有由来的醋了,艾拉,” 德国人捏住女孩儿的下巴,怜爱的在她嘴角落下一吻:“我为你创造了今天晚上的一切……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度过生日、不想看你在今天掉眼泪……乖女孩儿、我一直都只有你,而且我也答应过你只陪你跳舞……我没有忘记我的诺言,你应该信任我,小可怜……” 他的声音低靡诱人,艾斯黛拉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轻轻靠在了兰达怀里,小声嘟囔说:“你不能再那样对我……我在这里只认识你……”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再冷落你。” 兰达拥着怀里的女孩儿,轻轻吻了吻她的鬓发,语气无奈而宠溺。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在一起翩翩起舞,他们周围金碧辉煌、软红十丈;战争的炮火震不碎着浮华醉人的美梦,人民的哭泣惊不醒这歇斯底里的喧嚣。一切就像一场末日狂欢,人们在用最穷奢极欲、声嘶力竭的一切去回应一个疯狂的年代。 当无数社会名流和德军将领都沉醉在这场欢愉的派对里时,在酒店的后厨里、在附近街区暗巷里、在对面大楼的阳台上,无数张惊恐或愤慨的脸正被踩在盖世太保们的脚下。 天台上,赫尔曼一边顶着夜风点燃香烟,一边眺望对面那座酒店。在他现在的位置,他刚好可以望见那泄露着华丽金光的舞厅,而他身后,他的下属们正在清点刚刚搅和的枪支和炸弹。 [你会来参加派对吗?] [如果我赶得上的话,我想我会参加。] …… 记忆再次于脑海里浮现,赫尔曼不自觉的摸了摸那被他放在军装胸侧内袋里的盒子,觉得他大约是赶得上这场派对的。 抽完烟,他随手将烟蒂丢下了天台。 赫尔曼缓缓踱步来到那被捆压在地上的女人面前,然后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从地面上拽了起来; 望着女人那张视死如归、布满泪水的脸,他露出了一个残忍兴奋如滑稽戏演员般的笑容: “好久不见,杜波伊思女士!” …… tbc. Chapter11.初吻与初潮 直到午夜时分,众人依然不知疲倦的享乐跳舞。 那座六层大的蛋糕已经被分食得一片狼藉,但是餐台上的点心和菜品都没怎么动,因此剩得很多(女人们礼服裙下穿的紧身衣都太紧,根本吃不下多少东西)。 一道道出自奥古斯特·埃科菲(法国神厨)之手的菜品金灿灿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从那点缀着薰衣草和紫罗兰糖渍花瓣的香草糖霜蛋白甜饼,到罗西尼牛排、以及那以奈丽·梅尔巴夫人之名特制的梅尔巴氏桃子冰激凌,所有法国普通平民百姓可望不可即的东西,都变成了这群达官显贵的残羹剩饭。 艾斯黛拉是今天晚上为数不多吃东西的女性,她和兰达一起跳舞了一整晚,直到精疲力尽时才坐到角落里去抱着食物大块朵颐。 她吃了太多东西又喝了太多五颜六色的果汁酒,等她出了盥洗室准备去女士休息间休息时,便一头撞上了正懒洋洋趴在沙发上抽烟的弗朗西丝卡; 看到她,艾斯黛拉便尴尬的顿住脚步、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离开;就在她要僵硬的咧开笑容去和她打招呼,弗朗西丝卡却抬着眼皮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要进来就进来吧,别像个傻瓜一样在那儿站着。” 女孩儿在心里撇撇嘴,然后就走进休息室,一屁股在弗朗西丝卡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她学着她的模样、踢掉脚上的鞋子,懒洋洋的倒在沙发上舒展疲惫的身体,甚至忍不住发出了舒适的喟叹声。 弗朗西丝卡斜了她一眼,就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慵懒的开口问:“今天晚上你应该开心极了吧?……兰达对你很好……漂亮的裙子、昂贵的珠宝、盛大的派对……他简直把你当成了一名真正的公主……” 她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讥讽与几分落寞,艾斯黛拉扭过头看向她,想了想,就垂眸说:“也没有那么开心,毕竟这一切都不属于我……比起这里的一切,我更想回家。” “但是你回不去了,” 弗朗西丝卡点燃一根新的烟,然后翻了个身,晃着指尖的烟圈意味深长的说:“当你见识了这一切之后,你就舍不得回去过那平庸的日子了;就像你穿惯了丝绸之后、就没办法再穿回粗布……你只能学着适应这一切,小姑娘。” “……” 艾斯黛拉并不认同她的话,她捻了捻身上的礼服,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成为弗朗西丝卡口中所说的那样的人,她是一定会回家去的! “为什么你不去跳舞?” 艾斯黛拉好奇的轻声询问,“你今天很漂亮……所有人都偷瞄过你。” 弗朗西丝卡挑了下眉,那红艳艳的嘴角斜斜勾起,如女神像般魅力四射的脸庞上终于重新露出了笑意:“我知道……但是我只想和我爱的人跳舞……除了他,没有人值得我挪动我的脚步。” 艾斯黛拉哑然,心里不太理解这种特殊的坚定信念; 而弗朗西丝卡则是继续抽着烟,自顾自的说着话:“也许我应该嫉妒你拥有一个专属舞伴……最起码他愿意从头到尾都陪你一个人跳舞……或许你比我幸运得多……” “……” 艾斯黛拉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默默的听着。她心中的情绪很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或是怎么样,她想不出安慰的话语也觉得弗朗西丝卡根本不需要她的同情,于是就只能呐呐的说:“其实也没有好……我和你根本没什么可比性。因为我们本来就属于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我愿意和你共处一室。” 弗朗西丝卡对着天花板吐出一口烟雾,幽幽道:“最起码你不会让我感到不舒服。” “……” 两个女人安安静静的、相顾无言的相处一会儿,直到门外传来德国人的敲门声,弗朗西丝卡才重新收拾好衣妆起身离去; 在离开前,她向艾斯黛拉发出了下午茶邀请; 这令艾斯黛拉很意外,但是她从直觉上感觉到弗朗西丝卡并无恶意,于是就轻轻点头,答应了她。 等艾斯黛拉再次回到宴会厅里,派对已经接近尾声,大理石地板上到处都是蘸了酒水的脚印和被踩得凌乱的鲜花,人们挤在角落里谈笑、调情,举着香槟痛饮,或是与某个放声而歌的醉酒女士一起进行不着调的吟唱。 那些积攒在艾斯黛拉身体里的果汁酒开始发酵,她的头有些昏沉,脚步也像是软绵绵的踩在蹦床上,没有着力点。 她强撑着一丝清明的神智回到兰达身边,然后就直接扑倒在他怀里,拽着他的军装问:“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回家?……我困了……” 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兰达得意的吻了吻女孩儿的额头,回答道:“很快,我们看完最后一个节目就可以回家了。” “最后一个节目?什么节目?” “等你看了你就知道了。” 兰达拥着她走进了升往顶楼的电梯,前来参加派对的人们也紧随其后。 原来在乔治五世大酒店的顶楼上,还有另一场音乐会; 当所有宾客到齐之后,几十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演奏者坐在那用白色玫瑰、白色百合、白色桃金娘、白水仙搭建而成的“白色祭台”上演奏起了巴赫的勃兰登堡协奏曲。 随着乐曲的奏响,一缕游走的光线忽然自众人脚下游弋而起,它擦着漆黑的夜幕、飞快的往上攀爬;待爬到人们头顶时,它轰得一声四散开来、变成那一束束明亮的、五颜六色的光……是烟花。 在辉煌的管弦乐曲声中,无数如流星般璀璨的烟花于巴黎上空绽放着。从他们所在巴黎八区一直到四周的街区、街道,几乎整座巴黎都被烟花包围。 周围的人们在不断发出惊呼与赞叹声,而艾斯黛拉则是仰头望着,心中泛滥着难以平息的波澜。 绚丽的烟火照在她的脸上,忽闪忽灭,一如她心里的那些复杂感情,不断闪现又不断熄灭; 她呆呆的靠在兰达怀里,似乎能在烟花的爆炸声和乐曲声中捕捉到他胸腔里那丝隐约的心跳声——她想他大概是真心的吧。最起码现在应该是有的。 “喜欢吗?” 男人低头亲吻发顶,摸着她的脸颊问。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艾斯黛拉半是失落半是迷茫的蹭了蹭他的掌心,但她不愿表现出太多感动或激动,于是就故意装作骄矜的说:“你一定给很多女人放过烟花!不然怎么会这么熟练!” 兰达笑了起来,连胸腔都在轻轻震动;他掐了掐女孩儿的鼻子,无奈的解释说:“我向你保证,我只给你一个人放过烟花——只有这一次。” “……” 他一本正经的态度反倒让艾斯黛拉不知所措;她红着脸哼了一声不说话,然后继续靠在德国人怀里,安静的欣赏着天上那些流光溢彩的幻影。 然而……这场令全巴黎都瞩目的浪漫韵事并不能留住所有人。 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几名来自美国、英国的外交大使悄悄退场;紧接着,几个法国政府部门官员也黯然离去;而与他们一同隐去的,还有几名巴黎社交名流。 今夜是个风平浪静的华旖之夜。可这一切却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德国人在用恢宏的协奏曲和璀璨的烟花秀嘲笑他们,而他们也深深明白,那些烟花所绽放的地方,代表的是无数牺牲的地下党成员以及抵抗者……他们无法再待下去了。 …… “头好晕……” “你别在我面前晃!~” “好多个你……怎么这么多……” 车子里,艾斯黛拉躺在兰达膝盖上,指手画脚的各种抱怨; 德国人对此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去捏她耳垂、鼻尖儿,并时不时的掐掐她的脸颊肉、摸摸她忽闪忽闪的睫毛,像是摆弄小猫幼崽儿一样摆弄着她; 艾斯黛拉被他骚扰得不胜其烦,于是就皱着眉抓住他的手、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愤愤不平的嘟囔说:“让你骚扰我……” “你今天晚上喝了多少果汁酒?” 兰达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胳膊进行“磨牙”活动,“我不是告诉过你、你不能喝太多吗?” “我只喝了、只喝了——嗝!只喝了四杯而已……” 充满酒气的嗝儿让女孩儿痛苦的皱了五官,她翻了个身,将脸埋在兰达怀里,闷闷的道:“我今天很开心、也很难受……虽然蛋糕很好吃、弗朗西丝卡说她羡慕我……可是我还是觉得不舒服……” “哦?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们小艾拉觉得不舒服呢?” 兰达一边低声哄她去说原因,一边替她拆开那繁琐复杂的发髻;比起被一丝不苟的端正盘起,他还是更喜欢她将这头蓬软卷发无拘无束披下来的样子。 “因为……因为……” 女孩儿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她犹豫了好久,然后才很小声的说:“因为他们都觉得我是你的情妇……可是我们明明没有亲过嘴、也没有一起睡过觉……” “……” 兰达被她这憨傻的发言逗得忍不住噗嗤一声,但为了不惹怒怀里的小醉鬼,他还是克制住了笑意,装作同情怜爱的哄道:“哦~那怎么办呢~所有人都以为艾拉是我的情妇呢~我们的小艾拉真的太可怜了~~” “就是啊……” 艾斯黛拉自他怀里呜呜哝哝的念叨着,然后便扭过头、用那双水汪汪的猫眼儿可怜兮兮的望着他问:“所以你到底结婚了没有嘛……” 闻此,兰达淡定的挑眉。他一边轻抚女孩儿那一头羊毛般蓬软的黑卷发,一边悠悠问:“所以我也要问你,为什么你这么纠结于这个问题……告诉我原因,然后我告诉你答案。” “因为克莱尔和我说,和已婚男人亲嘴睡觉的女人就是情妇!” 艾斯黛拉从他怀里爬起来,难过得几乎要大哭一场;她吸着鼻子、瞪着面前的男人哽咽道:“我不想做你的情妇!因为我爸爸说过!我绝对不能和已经结婚的男人来往!不然死了以后会被他们拽进地狱的!” “……” 望着女孩儿那醉醺醺、委屈巴巴的样子,兰达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很柔和。他抚摸着她因为醉酒而发红发烫的脸颊,又倾身去吻她蕴着眼泪的眼角,然后用十分低哑的语调在她耳边说:“我还没有结婚、拉帕蒂小姐……不过我想即使你不和已婚男人来往、你也会被我一起拽进地狱……” “……所以现在,我们可以亲嘴吗?嗯?” 他戏谑的问着,眼睛里冒着幽光、深深的注视着她; 艾斯黛拉分不清楚是因为车子震动颠簸还是因为她的心跳本来就很快,胸腔中所有的郁闷与委屈一扫而空,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欢喜。 是的,她感到开心,感到兴奋。因为她是如此容易满足,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讨厌今晚的一切了。 艾斯黛拉的嘴唇微微张开,像充满欲望的蝴蝶翅膀一样轻轻震颤着,她的目光失焦的落在德国人的唇上,跃跃欲试却又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最终仍是由兰达主动靠近,他蜻蜓点水般的啄吻着她水光潋滟的眉眼、红彤彤的鼻尖,低声喃喃道:“我会吻你、直到你忘记一切、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说完,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就直接落在了她的唇上。 玫瑰花香味的口红就这样在两人之间渲染开来,德国人张大唇齿、像侵蚀一切的野兽般入侵了她的口腔。 舌头伸进她嘴里狂乱的搅动着她的一切,混杂着果汁酒和香烟味道的口水被吸得滋滋作响,两个人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几乎盖过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艾斯黛拉心跳快得几乎要晕过去,她软绵绵的被兰达抱在怀里,任由他肆虐侵犯; 青涩的女孩儿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只在农场里见过牛羊之间的亲密互舐,因此眼下德国人凶猛狂放的吻让她感到害怕,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快要变成食物,被其大口大口的吞咽到肚子里去。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方也根本没有给予她回应的空间。她从德国人的吻里感受着他那压制在斯文外表下的疯狂与暴戾,像只无助的羔羊般自喉咙里发出求饶的哼吟: “唔~哼……不……嗯……” 嘴巴完全被德国人占领,艾斯黛拉来不及咽下过多分泌的口水,只能任由它们从嘴角溢出、顺着脖子滑进胸前的沟壑。 她憋气憋的满脸通红,因为醉酒而昏沉的脑袋也愈发的不清醒,整个人只能无力的抓着兰达的军装以做支撑…… 这场疯狂如战争般的吻一路都没有结束,当车子在楼下停住时,兰达仍是一边吻她、一边抱着她走进电梯的。 他不知道忍了多久才终于等到这样一个机会发泄,于是真就一时半刻都不肯放过她。 从电梯到家到回到房间,当他们一起倒在床上时,他仍在不停撕咬她的唇瓣、吮吸她的舌尖,甚至像条蛇一样试图钻进她更深的咽喉。 此时的艾斯黛拉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应付她了,她乖巧而无力的任由他吻着,倍感沉重疲倦的眼皮也在慢慢闭上——她想要睡觉了,她好累。 “你的所有一切都属于我……” “我要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唇……我要你的灵魂、我要你的每一寸皮肤……” “我会在你身上写满我的名字……” “……你将拥有属于我。” “永远……” 睡意朦胧,一个男人的声音空灵而悠长的回荡在她耳边。艾斯黛拉打了个哆嗦,但却没有精力去思考。 现在,她要抛下一切的睡一场了,至于其他事情,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 记忆里,村子一直流传着一个古老的童话故事。据说如果穿过那片秋天长满红枫的森林、涉过那条一年四季永不停歇的溪流,女孩儿们会在那株椴树下见到那头浑身雪白的独角兽。 村子里每个女孩儿都听过这个故事,大家都对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枫树林、和神秘的独角兽充满好奇心,可父母们往往都会用最严厉的手段教育她们绝对不能进入树林深处,因为里面不仅没有独角兽,还有很多毒蛇、野狼、野猪出没。 艾斯黛拉也被父亲如此教导过,但是时间流逝,她依然没有忘记这个故事。 虽然现实中无法抵达,但在梦境里,她正双脚赤裸的站在铺满红枫的森林里。 这是一片火焰般的红色海洋,在秋日温暖灿烂的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艾斯黛拉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一时间都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楞楞抬头看向前方,只见那条熟悉的溪流正横展在她面前; 溪水潺潺流过,那棵需要十几个人合抱的参天椴树就伫立在溪流另一边。 像是心有所感似的,艾斯黛拉抬起赤裸的双脚往溪流走去;她淌过溪水时看向河面的倒影,只见自己正穿着一条雪白的亚麻连衣裙、头戴铁线莲与雏菊编成的花冠,与德国人初见时的打扮一模一样。 心里忽然有些不安,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淌过溪水,艾斯黛拉来到了那棵椴树下,她伸手抚摸着经络勃起的粗壮树干,抬头去仰望那遮天蔽日的树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道脚步声陡然响起、将她惊醒。艾斯黛拉小心翼翼的偏过头去看,只见童话里那头通体雪白的独角兽正从森林深处缓缓向她走来; 艾斯黛拉瞪大眼睛望着,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逃跑还是怎么样。 那头散发着光晕、身姿优美的独角兽慢慢走到了她面前,并伸出脑袋去蹭她的手。 艾斯黛拉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抚摸,只觉得这个梦真是奇幻得要命。 「……独角兽最喜欢纯洁无瑕的处女。女孩们会被它的外表迷惑,因此忽略它也是个喜欢掠夺纯洁的野兽……」 村子里那名吉普赛老人的话在艾斯黛拉耳边响起,她心里越发慌乱,于是就收回轻抚的手想要离开。 可是,就在她想要转身离开的一瞬间,那只独角兽忽然将她顶得摔倒在地上。 艾斯黛拉惊恐的望着它向自己走近,身体像是被冻僵了一样动弹不得;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逐渐覆盖了她的视线,艾斯黛拉眼睁睁的望着它将头顶那只尖锐修长的角刺进了自己的小腹。 痛感丝丝缕缕的从腹部发散开来、逐渐贯穿全身,艾斯黛拉想要大声呼救却根本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鲜红的血液从小腹流至双腿之间、又从双腿之间流向地面与河流。 女孩儿瘫倒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望着整片被鲜血染红的枫树森林,最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身体像是受惊般的剧烈抖动了一下,艾斯黛拉倏地一下睁开眼睛,这才惊觉刚才的一切,只是噩梦一场…… 身上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艾斯黛拉急急的呼吸了好几口空气才逐渐平复下心跳。 因为太过紧张,身体僵硬得不像话。艾斯黛拉皱着眉想要翻个身,却发现自己正被一双胳膊牢牢的搂在怀里…… 心脏咯噔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女孩儿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去看,只见兰达正双目轻合着于她身边熟睡。 他抱得太紧,紧到他平稳的呼吸就吹拂在她耳边,紧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就熨帖在她肩胛骨上; 原本平复好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只不过这次,艾斯黛拉多了些难以启齿的羞臊。 德国人的胳膊正贴在她的乳根处,沉沉闷闷的压着,硬生生把那两团软肉挤得酸胀; 艾斯黛拉觉得十分不适,于是就轻手轻脚的挪开了它们; 可是刚挪动一点儿,身后的男人就像是有意识一般重新压了回来,甚至这一次,他还正好压在了女孩儿酸胀不已的乳房上…… “啊!” 艾斯黛拉痛得直接叫了出来,她忍无可忍的掀开身边的男人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腿间也传来了湿热黏腻的触感; 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掀开被子查看,只见浅蓝色的睡裙裙摆已经被染上一大片鲜红的血迹;血迹从她身上一直延续到床单和被子,甚至连身边男人的睡衣上也被沾染了一小片…… 就在艾斯黛拉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时,兰达也已经醒了过来,并以十分清醒的声调询问:“怎么了?现在是周末六点,不再睡一会儿吗?” “……” 他的声音迅速将艾斯黛拉的灵魂扯回了身体。反应过来后,她一把拽过被子将自己包了起来,并飞快的跳下床,跑去外面大声呼唤玛丽的名字。 兰达被这一大早闹出来的响亮动静弄得有点儿疑惑,但当眼睛余光落在床单上时,他就瞬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真的长大了。 德国人嘴角微微上扬,呈现出一个看似暧昧缱绻、实则意味深长的笑容; 兰达摩挲着床单上的那些血色花朵,静静的出神思考着…… tbc. Chapter12.八卦下午茶 “别难过了、小姐,这是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事情,你只需要学会怎么应付它就可以了……” 盥洗室里,玛丽一边将被血弄脏的衣物放进洗衣篓里,一边温声安抚女孩儿; 艾斯黛拉失魂落魄的坐在浴缸边上,完全没有从这一人生新阶段里回过神; 她在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安妮姑妈曾经对她说的“等你初潮来临的时候,你就可以结婚嫁人了”,心中对此充满恐惧——她不想这么早就结婚,更不想像村子里的玩伴伊莎贝尔那样,17岁就一口气生下3个胖娃娃、早早操劳得变成老太婆。 “……可是我不想这么早就结婚。”艾斯黛拉咬牙低声道,“我不想这么快就结婚生孩子……” 听到这话,玛丽不禁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她回想着兰达与这女孩儿之间的关系,还以为德国人就要向她求婚了,于是就一脸严肃的叮嘱说:“那我可得提醒您了,小姐……当一个男人向你求婚时,你可万万不能轻易答应,因为这将是你一生中为数不多可以拿捏他们的机会。” “……” 艾斯黛拉抬起头,两眼茫然的看着玛丽,显然不太理解她的话; 然而对此玛丽也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在收拾好脏衣服之后,她就安慰着女孩儿出去换衣服、吃早餐。 等艾斯黛拉收拾好自己来到餐厅时,兰达正坐在餐桌前看报纸。也许是因为周末,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衣,衬衣领口微微敞开,袖子也随手卷起,看上去十分闲适。 不得不说,在脱离那身骇人而一丝不苟的党卫军军装后,他起来像个斯文涵养的知识分子,或是精明能干的商人政客,没有那么多冰冷肃杀的气质。 艾斯黛拉站在门口举步不定,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转身离开,回想起昨天晚上醉酒之后的吻以及今天早上那件事,她感到莫名的羞耻、以至于有点不敢面对这个男人。 就在她踌躇不决时,餐桌边的兰达已经扭头看向了她,并淡定的向她招手说:“过来吃早餐,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没有办法,艾斯黛拉只能犹犹豫豫的走到了他面前。 兰达坐在椅子里抬头打量闷闷不乐的女孩儿,然后就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腿上:“肚子还疼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你快放开我!会弄脏衣服的!……” 艾斯黛拉挣扎着想要起身离开,可是兰达却不仅不松手,反而还不甚在意的说:“脏了就脏了,只是件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他就从餐桌上拿起一盏熬得黏糊糊的汤羹递给了她。 手里的汤羹不知道是用什么熬煮而成的,是一种十分诡异的浅粉色。牛奶和香草的味道随着热气铺面而来,其中又混杂着一些草药的气味,艾斯黛拉闻着不禁皱起了鼻子,然后疑惑的问:“这是什么?闻起来好奇怪……” “这是我母亲家族流传下来的配方。家族里每个初潮来临的女孩儿,都会喝下它以避免腹痛,”兰达解释完,就挑眉鼓励的看向她,道:“试试吧,也许味道没有闻起来的那样糟糕。 ” “……” 闻此,艾斯黛拉只好克服心里的抗拒,有些不情愿的抿了一小勺,然而入口之后,她发现味道好像确实没有那么糟糕,不仅没有奇怪的草药味,甚至还甜甜的。 她顺利将这一碗汤羹全部喝完; 喝完之后,兰达便一手揉着她的小腹,一边去亲吻她的脸颊,问:“现在有没有舒服一些?” 汤羹里不知道加了些什么东西,喝到肚子里之后热乎乎的,连带着酸胀的腰眼也被暖得舒展开来; 德国人温柔体贴的举动让艾斯黛拉有些害羞,于是就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喝完汤,兰达依然没有松手放开她的打算,于是饥肠辘辘的艾斯黛拉便只能坐在他怀里开始吃早餐。 见她开始吃东西,兰达就挑玩着她那蓬软的长卷发给她辨辫子,轻笑着问:“今天下午我们要一起去旺多姆广场挑选珠宝,你想先去Cartier还是Chaumet?” “……它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艾斯黛拉叼着一颗流着金黄蛋液的煎蛋,傻乎乎的问着。 “……” 看到她这副模样,兰达居然久违的感受到一丝无奈;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带这个小丫头在巴黎混了这么久,她居然还是对时髦这件事一窍不通。 ——这么可爱的一只小脑瓜子里每天到底装得是什么呢?总该不能都是吃的吧。 兰达心生玩味与兴趣,于是就搂着她的腰、将下巴垫在她肩膀上,耐心的解释说:“它们两个都是各国王室成员们最喜欢的珠宝店……但是Cartier更像草原上的豹子,野性而强壮;Chaumet更像天空中的鸟,轻快又灵活……到时候我们可以去看看你更喜欢哪一家。” “可是……你已经送我很多珠宝了……还有很多我都还没有戴过。” 男人的脑袋挨她这样近,呼吸扫在她脸边,又酥又痒。艾斯黛拉怯生生的缩着、躲着,结果却将自己的后背送进了兰达怀里,使两个人越发紧密的贴合在了一起。 女孩儿的天真赤诚让兰达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他怜爱又贪婪的叼住她的脸颊肉去咬吻,一边吻一边唔哝不清的说:“但你不能拒绝我的任何礼物……而且世界上没有那个女人会嫌弃自己的珠宝太多……” “唔、疼……别咬我……” 脸颊肉被人含在嘴里又咬又舔,艾斯黛拉又疼又痒、忍不住轻轻推搡着德国人; 也许是因为经期的不适,她的情绪比平常更加敏感,在几次挣扎无果后,她便眼泪汪汪的控诉说:“别咬我!我下午还要和弗朗西丝卡去喝下午茶呢!快放开我!” ——万一在脸上留个大牙印,那她还怎么出门! “弗朗西丝卡?” 德国人念着这个名字,果真松嘴放开了她,“她为什么会邀请你去喝下午茶?” “谁知道呢……” 艾斯黛拉一边对着餐桌上的银花瓶倒影查看自己的脸上有没有留印子,一边郁闷的嘟囔说:“幸好没有痕迹……不然怎么出去见人。” 听到这话,兰达有些不满但又没有表现出来,他垂眸退至女孩儿背后,不动声色的轻吻着她脖颈后的一处皮肤,幽幽问:“你就这么不想我碰你?” “我只是不想在脸上留个牙印而已!” 艾斯黛拉生气的瞪着他,然后就郁闷的说:“而且弗朗西丝卡定的下午茶地点还是丽兹酒店……那里一天到晚都那么多人,万一被看见,多丢人啊……” 对于她的抱怨,兰达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自顾自的啄吻着她颈后的皮肤,悠声说:“她能邀请你让我属实感到意外……要知道弗朗西丝卡无论什么都高傲得像只火鸡。” 回想起昨天晚上在休息室里的情景,艾斯黛拉便有些不认同的说:“昨天晚上我和她在休息室待了一会儿,我觉得她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兰达掐着她的下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就转移了话题:“那你打算穿什么去参加下午茶会?和弗朗西丝卡待在一起你可得拿出最漂亮的行头、不然的话,不用过多久全巴黎都会取笑你的着装。” 闻此,艾斯黛拉不禁皱起了眉头,她有些为难的想了想,就问:“可以直接穿那条浅绿色的裙子吗?那是两天前格莱斯夫人才送过来的……” “那条可不行;野餐的时候或许合适,但出现在弗朗西丝卡面前可绝对不太行。”兰达吻了吻她的手背,就说:“还是让我帮你挑选吧……我保证我会让你成为最亮眼的女孩儿。” 德国人的品味毋庸置疑,艾斯黛拉点点头,觉得像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他来最合适。 两人就这样抱着、靠着,艾斯黛拉感受到了一股久违且难得的温馨宁静。她窝在兰达怀里发着呆,居然觉得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平静下去,或许也不错…… 但宁静终究是会被打破的。因为欲求不满的德国人逐渐将吻挪上了她的脸、危险的爬向她的唇,甚至还十分危险的将手探进了她的裙底,徘徊着她内裤的边缘跃跃欲试: “我们好几天没有玩‘游戏’了,艾拉……” 他在她耳边喃喃的说着,像是伊甸园里那条引诱夏娃偷吃禁果的毒蛇:“你想我了吗?我很想你呢……” “唔、不行、不行……我还在……唔……” 女孩儿的急切挣扎以被德国人吻住嘴唇告终; 兰达含着她嘴唇不停吮吻,然后又将舌头伸进她嘴里胡搅蛮缠、搅得口水响个不停; 艾斯黛拉被他吻得近乎晕厥,只能抓着他的衬衣无力哼唧。 餐厅里的气氛因为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而愈发暧昧浑浊,就在兰达即将把手伸进女孩儿那垫着棉布的内裤中时,餐厅门被敲响了—— “您的咖啡煮好了,兰达先生。” 玛丽端着咖啡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肃穆如修女的脸上,隐隐有一股怒气与无奈。 艾斯黛拉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她将头死死埋在兰达怀里不敢抬起来,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一点儿勇气去面对那位年长精明的女佣; 比起羞赧不已的艾斯黛拉,兰达镇定得多。他不慌不忙的把手从女孩儿裙底抽出来,然后淡定的吩咐道:“直接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玛丽依言把咖啡放下,可是这一次她没有立刻转身离去,而是用一种近乎教训的口吻对德国人说:“恕我冒犯,兰达先生;在这一周时间里,我觉得您应该为了拉帕蒂小姐的身体健康而保持距离……就像上帝说过、纵欲只会伤害到你们自己!” “我原谅你的冒犯,但是我也告诉你,我不相信上帝。” 兰达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着,于是玛丽就发出一声代表无奈的沉重鼻息,愤愤的离开了餐厅。 等她离开之后,艾斯黛拉也一把甩开兰达的手、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委屈又生气的控诉着:“你就不能忍忍吗?!都怪你!害得我也被骂了!” “你就坐在我怀里、还怪我不能忍?” 兰达感到好笑,他拉着这个“小爆竹”的手、将她圈进臂弯里,不轻不重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哄道:“好了好了、嘴巴翘得都快挂油瓶了……大不了下次我们不在餐厅做这些了……这样玛丽就不会知道了……” “……” 重点明明不是这个!!! 对于德国人转移重点、混淆视听的话语,艾斯黛拉又羞又气,于是就一把拍开他那在自己屁股上揉来揉去的手、一溜烟儿的逃走,不再搭理这个不要脸的德国男人; 吃个早饭也这么不安生!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艾斯黛拉开始在心中哀嚎了。 下午三点,那台标志性的黑色奔驰轿车停在了丽兹酒店门口; 酒店门童快步走下台阶打开车门,艾斯黛拉便像只小猫一样轻快敏捷的跳下了车子; 当她在侍者的引领下去往酒店的下午茶厅时,一路上遇到的德国军官都在向她打招呼。经过昨夜的盛大派对之后,她的名字早就在德国人之间传遍,可他们不记得她那拗口的法国姓氏,于是便都称她为“兰达小姐。” 艾斯黛拉微笑着向他们点头示意,尽力表现出落落大方的样子。但是今天她穿了双高跟鞋,鞋子又有点磨脚、因此笑容里便多了几分僵硬的意味。 走向那间法式下午茶室,在门口时艾斯黛拉就已经闻到一股茶叶的苦香和点心的甜香。 侍者帮她推开大门,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冷气就铺面而来、瞬间洗清了艾斯黛拉身上的夏日暑意——这或许就是丽兹独一无二的原因,它或许是全世界第一个给酒店装上制冷设备的酒店。 比起上次去过的英式下午茶厅,法式的下午茶厅的设计更加柔美典雅,在靠窗的位置边,艾斯黛拉看到弗朗西丝卡正和一个金发女郎谈笑,于是她朝她们走近,并主动出声打招呼:“我希望我没有来晚。” “哦,你来了……” 弗朗西丝卡扭过头与她打招呼,并像之前几次见面时一样,用眼睛上下审视她的衣着。 今天艾斯黛拉穿着一件由兰达从她衣柜里挑出来的淡紫色连衣裙,裙子有着爵士年代风格的低腰线,长及膝盖的裙摆上有着水草般的、一缕缕弯折的紫色纱条装饰,走起来路来一颤一抖,像是在跳舞一般,美丽而灵动。 她的长发懒散的半盘在脑后,头上戴着一顶以浅紫色丝绸和纱料拼接而成的大檐海盗帽,看起来既优雅又粗犷,颇有点儿先锋艺术的味道,十分吸睛。 弗朗西丝卡起身与她拥抱并进行贴面礼,然后点点她的帽子,认真的夸奖道:“我喜欢你的帽子……看起来真的很特别。” “它来自Lucien Lelong(19世纪的巴黎高定协会主席),”艾斯黛拉有些小得意,但表面上依然没有显现出来,“如果你愿意,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他的工作室逛逛。” 弗朗西丝卡像是有些惊讶般的轻轻挑了下她那细长的眉毛,但很快她就释然一笑,欣然点头:“当然。我想我们在这方面会成为不错的伙伴……快坐下吧,艾拉。” ——她叫了她的名字,像是在释放某种示好的信号。 艾斯黛拉微笑着在桌边坐下,然后忍不住看向在桌角坐着的那位金发女郎; “这位是布兰琪·奥泽洛,她的丈夫是这间酒店的总经理。” 弗朗西丝卡向艾斯黛拉介绍着,于是那名金发女郎就对她露出甜蜜动人的笑容,款款道:“百闻不如一见,您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年轻美丽,兰达小姐。” “……您好,奥泽洛夫人。” 艾斯黛拉还没有习惯“兰达小姐”的称呼,于是就有些腼腆的对她笑了笑。 她悄悄的打量这这位美妇人,只觉得她这金发碧眼的样子看起来既不像德国人也不像法国人; 女人坐在桌角,穿着一件亮粉色的丝质连衣裙,有些夸张的垫肩让她的肩膀看起来像男人一样宽大,但气势十足又潇洒;她头发金闪闪的,前面的刘海向上翻卷,后面的卷发垂挂下来,看起来就像好莱坞电影里的那些如娃娃般精致可人的女明星。 而后续的聊天,也确实证实了她的猜想——这位奥泽洛夫人确实来自好莱坞。 “……我于1923年的伦敦克拉里奇酒店遇到克劳德,那时候我可没想过我会因为他而放弃我的好莱坞事业,来到巴黎生活……” 布兰琪夹着香烟,对着她们露出了半是甜蜜半是无奈的笑容,然后戏谑的感慨说:“我想爱情和战争的本质也许是一样……因为它们往往都会不经意的发生,然后发展向人们无法预料和控制的一面……你觉得我说的对吗?丽丝。” “认同得不能再认同!” 弗朗西丝捂着胸口叹气摇头,并举起香槟与布兰琪碰杯。 对于她们两个在爱情与命运这件事上的多愁善感,艾斯黛拉选择保持沉默。因为在现在的她看来,与其聊男人、还不如先拿桌子上的甜品填满自己的胃。 但艾斯黛拉的沉默并没有保持太久,因为很快弗朗西丝卡就冲她提出了问题: “你呢?艾拉。你和兰达是怎么遇到的?” “……” 半块玛德琳蛋糕卡在嘴唇外、艾斯黛拉尴尬得不知道到底是该吃进去还是该放下来; 怎么遇见的? 因为他去自己家搜捕犹太人、然后拿枪扫射自家客厅的地板、然后把她强行抢到巴黎来吗? 艾斯黛拉暗自腹诽,但是为了保持一丝体面,她还是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并拿餐巾优雅的轻拭嘴角,一本正经扯谎道:“事实上我们在很久之前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他就‘邀请’我来巴黎度假,然后就……” 然后什么?……她实在是扯不下去了。 女孩儿的语塞引来了两个女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她们显然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并将其误解成了某种羞怯。 于是乎,布兰琪体贴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说:“没关系,艾拉,我们可以理解的……毕竟兰达少将年长你那么多,而你又还这么小……如果他对你不够温柔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谈谈……” “……” 女人严肃又怜悯的样子让艾斯黛拉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短路,她短暂而迅速的思考一番,最终问出了一个被她忽略很久的问题:“……所以,他到底多少岁?” 布兰琪和弗朗西丝卡古怪的对视了一眼,然后迟疑的问:“他没有告诉过你吗?……你觉得他有多少岁?” “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不知道,也许三十六七?总而言之,看起来不那么年轻吧。” 艾斯黛拉两眼发愣,有些不知所措的说着。 “全巴黎都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和来历,”布兰琪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她捧着手里的骨瓷茶具,小声对两个女伴说:“……我的丈夫偶然一次听冯·斯图纳普尔将军提起过,说他来自奥地利的某个贵族世家;但那个汉斯·冯·丁克拉格(德军外国官,据传为可可·香奈儿的情人)否认了这件事,并称他的父亲是那位大人物的某个亲戚……” “而且他比你想象的可年长多了,” 弗朗西丝卡也加入了话题,并神秘兮兮的向她透露:“我听约瑟夫说,他的实际年龄已经超过40岁了……但是具体真相没有人能确认,因为像他那种党卫军高官,真实来历肯定被锁在柏林的哪个保险柜里……” “……” 这下子轮到艾斯黛拉呆住了,她嘴巴微微张开,就这样凝固了许久后,才倒吸一口凉气、端起桌子上的红茶痛饮起来,以平复心中纷乱的情绪。 “不过你很幸运,亲爱的,” 布兰琪再度出声安慰艾斯黛拉,“最起码他对你很好……所以年长也不是什么坏处,不是吗?” 艾斯黛拉仍然没有组织好语言,于是弗朗西丝卡就一边抽烟一边调侃道:“在昨天晚上之前,所有人都觉得托马斯·兰达会是个一辈子流连花丛的单身主义者……但是现在嘛~全巴黎都知道他有个心疼的小情人了……说真的,他对你出手很大方。” “那当然了……那些住在十六区的‘罗斯柴尔德’们都上赶着为他埋单呢……” “……” 听着她们两个聊天,艾斯黛拉只能十分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回以微笑——她想她得花点儿时间去消化那个和她亲嘴睡觉的男人、比她父亲还要年长这一事实了。 丽兹酒店的下午茶点心很可口,环境也很优雅;而在察觉到艾斯黛拉的窘迫尴尬之后,布兰琪和弗朗西丝卡也放过了与私生活有关的话题,转而与其攀谈什么时候去看电影、什么时候去购物参加舞会……总而言之,这场下午茶聚会总体还算愉快和谐。 到了五点左右,她们三个就各自散去。当艾斯黛拉与弗朗西丝卡走到酒店门口准备登上各自的车子时,弗朗西丝卡却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艾斯黛拉站在车前转身疑惑的望着弗朗西丝卡,而对方却直直向她走来,并解下自己肩上那条用来装饰的丝巾、系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觉得你应该学会拒绝……或者是学会如何用化妆品来遮盖。” 弗朗西丝卡那张成熟美艳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促狭的笑意,她轻轻拍拍艾斯黛拉的肩膀又意味深长的挑挑眉,然后便在女孩儿茫然的目光下,施施然的转身离开。 艾斯黛拉对此有些不解,于是就扯下脖子上那条在夏季略显闷热的丝巾、对着汽车的后视镜照了照,然后便发现自己的后颈颈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烙上了一大片暧昧可疑的红痕。 艾斯黛拉顿时大窘!整个人几乎从头发丝烧红到了脚后跟! 反应过来后,她一边在心里痛骂那个德国人,一边急急的钻进车子里;一想到今天她顶着这么一大片吻痕招摇过市,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快点开车回去!快点!” 女孩儿气恼的对司机叫着,结果没想到前排却冒出一道冷幽幽的陌生声音:“好的,拉帕蒂小姐。” “……” 艾斯黛拉愕然,她刷得一下抬头看向后视镜,只见迪特·赫尔曼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正映在里面; “迪特?!”她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接你回家。” 赫尔曼发动车子往八区驶去,但艾斯黛拉仍然没有忘记昨天晚上他没来参加自己生日派对的事情,于是就扒着他的座椅探头质问:“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好多人都去了、就你没去呢!” “因为有一些紧急工作需要去处理,” 赫尔曼耸肩回答,然后就从怀里掏出一件小东西,随手递至了身后:“生日快乐,这是礼物。” “你居然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艾斯黛拉看着手中这件被牛皮纸和麻绳包成长方形的小物件,惊讶的问着。 “一点儿小礼物,并不昂贵。”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 艾斯黛拉迅速拆开外面的包装纸,露出了里面那只外观朴实无华的小铁盒; 她打开盒子一看,原来里面是一块奶绿色的香皂; 望着香皂上面所镌刻的文字,艾斯黛拉瞬间瞪大眼睛、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个是……这个是……” “前两天我去了一趟瓦勒德瓦兹省,在集市上路过那家香皂店的时候,就给你挑了一块做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我当然喜欢!!!” 女孩儿开心的趴在赫尔曼耳边尖叫着;要知道她已经好久没有回过家,如今收到这样一件小小的家乡特产,她便忍不住开心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屁孩儿一样。 ——巴黎的一切再好,但她始终没法忘记自己的家。 闻着那熟悉的牛奶橄榄香皂气味,艾斯黛拉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回到了农场、回到了自己那常年泛着牛奶香味和干稻草味的家里……此时此刻,她觉得就算是巴黎百货公司里那些售价好几十欧的高级香水也完全比不过手里的这块香皂了…… 正在开车的赫尔曼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女孩儿的反应,在看到她那红彤彤的眼眶和傻乎乎的笑容后,他的心脏有一瞬间的柔软与触动…… 赫尔曼分不清这种触动的来源,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还不错的事情;毕竟比起刚开始她对他展现出的厌恶与抗拒,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一点儿。 一边这样想着,赫尔曼一边点了根烟抽起来; 车窗外的晚风一点点的将他指端的烟雾吹散,而他心里的那点儿波澜也随之渐渐隐去,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或许有的事情,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好。即使是有刹那间的动静,也须得藏起锁死……一切,都是可念不可说的一场缘分罢了。 tbc. Chapter13.相拥于当下 赫尔曼接上艾斯黛拉之后并没有将她送回家里,而是载着她来到了旺多姆广场的Chaumet珠宝店。 虽然才下午五点,但整个珠宝店已经空无一人。艾斯黛拉在店员的引领下去往二楼的贵宾接待室,她刚一走进去,就看到兰达正举着一颗拇指头大小的祖母绿宝石对着吊灯查看; 于是她就走到他身边坐下,有些不满的问:“不是说好等我来了之后一起挑吗?怎么你自己就已经先挑上了。” “我只是怕你被那个狡猾的荷兰人给骗了,所以想提前筛选一些好货色给你而已。” 兰达随手将那颗价值连城的祖母绿宝石丢回垫着天鹅绒布料的托盘里,然后就笑眯眯的凑到女孩儿身边想要在她脸上偷个香。 然而刚一靠近,兰达就被一条胳膊挡住,他挑眉望着面前的女孩儿,却见她正一脸愠怒的望着自己说: “你今天害我丢一天的人还不够吗?我这次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虽然被拆穿,但是兰达丝毫没有愧疚或心虚,而是坦荡的承认:“我只是想在你离开我的时候、也陪伴着你而已;而且我也不希望别人觊觎你。” 听到这话,艾斯黛拉几乎要被气笑:“你知道现在他们叫我什么吗?” “嗯哼?” “兰达小姐……丽兹酒店的所有人都这么称呼我;和你在一起、别人甚至都忘了我的姓氏。” 女孩儿的语气里充满愤慨,同时又有点心酸与落寞。 然而靠坐在她身边的兰达确是满意的笑了起来,他亲吻着艾斯黛拉失魂落魄的眉眼,声音低哑的调侃说:“虽然我们还没有结婚……但是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你现在被冠以我的姓氏……或许我们今天应该定做一枚求婚戒指、两枚婚戒?” “别开这种玩笑了!” 艾斯黛拉羞恼得想要推开颈弯里的脑袋,正好这时Chaumet的那名荷兰人经理走了进来,并对他们说:“我向您保证、兰达先生……16世纪以来所有的珍品都已经在这里了。” 他指挥身后的侍者将手里的托盘放下,然后就将一只只珠宝盒子打开展示给他们看。 艾斯黛拉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忍不住像以前在村子里看滑稽戏表演一样、伸长了脖子; 荷兰人拿出的第一套珠宝是一套孔雀石浮雕首饰,以黄金为底座镶嵌小颗珍珠;比起寻常珠宝的闪耀夺目,它吸睛的地方则在于那二十多块雕刻着人像的孔雀石以及悠久的历史来历…… “这是1810年、马里·艾虔·尼铎为拿破仑的王后约瑟芬所制作的,经过历史与战争的洗礼,它最终回到了我们手里……” 荷兰人用带着口音的法语做着介绍,而艾斯黛拉则是轻轻抚摸着那些雕着人像的孔雀石,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喜欢这个吗?” 一旁的兰达出声询问,然后毫不客气的吐槽:“我觉得它似乎有点儿太老气了……我祖母现在都已经不戴这种浮雕首饰了。” “我只是好奇而已,” 艾斯黛拉嗔怪了看了他一眼,就转头向荷兰人问:“这上面雕刻的人像是谁?好像每一个都不一样呢……” “雕刻的是希腊众神……不过这里,雕刻的是拿破仑和约瑟芬。”荷兰人用手指了指项链最中央的两枚孔雀石,上面雕刻着的一男一女隔空相视,有种栩栩如生的感觉。 艾斯黛拉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顶撞了一下,觉得甜蜜又心酸,她用手指轻抚着这两块孔雀石,就不禁问:“既然这么用心,怎么会舍得卖掉呢?” “因为命运,小姐。” 荷兰人的语气冷静而从容,“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君主与王朝,但爱情与珠宝却会和男人们的权利一起被写进历史供后人欣赏……这就是珠宝的意义。” “……” 艾斯黛拉一阵失神,她恍惚间想起兰达送自己的那些珠宝,居然没头没脑的开始担心自己的以后——那么她的以后呢?她是否有一天也会卖掉那些亮晶晶的家伙?而那些珠宝又会成为什么样的见证呢? ……她现在无从得知。 “去拿些其他东西过来,”兰达挥手让侍者收起这套珠宝,淡淡的吩咐说:“要最新款的,不要这些老古董。” 荷兰人十分得体的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而是微微一笑,顺从呈上其他珠宝。 Chaumet的珠宝很美,造型大多以优美端庄为主,但艾斯黛拉挑选一番后觉得兴致缺缺,因为她觉得这些如果出现在王室成员身上会很合适,但在她身上,怎么看都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挑选无果后,兰达带她去了距离不远的Cartier。虽然有卡地亚家族的继承人约瑟夫·卡地亚亲自接待,但艾斯黛拉依然不满意,因为她觉得那些用钻石镶嵌成的豹子都俗气之极,对那些五颜六色的印度风格饰品也完全没有兴趣。 等他们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艾斯黛拉没有精力再继续逛下去,于是兰达就准备带她回家。 回去的路上,艾斯黛拉依然在为那个荷兰人的话而黯然神伤,于是兰达就伸手把她面朝车窗外的脸掰过来面向自己,一边摩挲她紧闭的嘴唇,一边垂眸问:“为什么每当我想让你开心的时候,你总是会不开心?你是在故意和我作对吗?兰达小姐?” “不、我没有……” 艾斯黛拉皱眉拉下德国人的手,不自觉的摩挲着他手腕的那道疤痕,然后犹豫的说:“我只是觉得、即使是拿破仑的王后也会有卖掉珠宝的一天,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乡下丫头……也许我有一天也会有流离失所的——” “你令我震惊,不,简直是震撼……” 兰达懒洋洋的打断了她忧心忡忡的话,并强忍着嘴角上扬的弧度、打趣道:“……当初那个在歌剧院里问我谁是‘路易十四’的小姑娘,居然有一天会念叨拿破仑……上帝、这个世界可太精彩了。” 想到自己刚到巴黎时闹得笑话,艾斯黛拉不禁面红耳赤。德国人越笑她越羞臊,于是就扑进兰达怀里咬他下巴、尖叫着让他住嘴。 兰达借着这个机会吻住了那两片喋喋不休的红唇,像是知道她内心存在某种不安的的情绪,他这一次不同于往日的急切狂放、十分温柔深沉。 两人呼吸交融、心跳相贴,艾斯黛拉闭着眼睛享受着德国人舌尖游戏,就连往日里她不太喜欢的烟草味也变成了某种让她上瘾的物质,让她迫切的想要汲取更多。 他军装上的各种徽章硌在她身上,如果是以前艾斯黛拉会抗拒的想要推开,然而这一次,她却不管不顾的紧紧搂着他脖子、试图将自己的舌头送进他的口腔里。 她的主动让兰达惊喜而兴致盎然,他主动迎合着这个小丫头充满不安与渴望的热吻,并且温柔的吮吸着她的舌尖、安抚着她。 “唔、哼~……” 一吻结束后,艾斯黛拉的眼睛里充满了动情的水光;她倒在兰达肩膀上,像粘人的猫咪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吻他的脖颈,而兰达纵容着她的这种行为,像是一点儿也没在乎这个部位是他没有任何防护的脆弱致命之处; “我不是拿破仑,你也不是约瑟芬。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失去任何东西,” 兰达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像是抱婴儿一样将她抱在怀里、晃动着身体去哄她:“只要你乖乖的和我待在一起,我保证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危害到你……” 德国人的喃喃细语如同魔咒一样环绕在女孩儿耳边;在他的怀抱里,艾斯黛拉脆弱的心理防线被击穿了,她小声哭了起来,无助搂紧了男人的脖子…… 兰达垂下眼睫凝视怀中的女孩儿,无声的勾起了一侧的嘴角;车窗外的忽闪忽摇的路灯夹杂着无数印影打在他脸上、身上,时而光明万丈、时而暗如深渊,让人难以捉摸。 混杂的光线将他的身影与怀里的女孩儿融成了一体,扭曲而复杂,如同狰狞崎岖的夜行兽; 在这个疯狂而动荡的年代人们或许都已经失去为人的资本,而他们也不过是两只蜷缩在阴暗角落里的“兽”; 或是光华万丈,或是终归尘土,他们都不过是时代写就的两笔匆忙印记。与其忧心那虚无的未来,不如就趁现在紧紧拥抱。即使后世唾骂、即使死后去往地狱,好歹是有过一瞬间的安然甜蜜,是真实存在过的……如此这样,也不枉活过。 …… 这是艾斯黛拉第一次来到兰达的房间。尽管他们已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了快三个月,但是她从未涉足过这里。 本以为这里会是像外面的一样奢华风格,可当她被兰达放到那张只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上时,她依然在为这里的极简布置而失神。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里会是这样一副情景。房间里清一色的黑胡桃木质家具、没有装饰品,除了一张对于两个人来说略显拥挤的床以外,就只有靠窗地方摆着一架钢琴。 见惯了各种奢华景象,艾斯黛拉居然觉得这种布置十分清爽宜人,就连视线也开阔不少。 就在她坐在床上环顾四周时,兰达则是半蹲在她面前、为她脱掉了脚上的鞋子:“今天晚上就在我这里洗漱吧……需要我去帮你把睡衣拿过来吗?” 闻此,艾斯黛拉想了想,一个大胆的想法就从她心里冒了出来;于是她摇摇头,装作坦然的说:“还是不要了……这么晚了,玛丽已经睡了;我的衣帽间那么大,你找睡衣都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干脆把你的借我穿一下就好了……” “……” 听到这话,半蹲在地上的兰达便微微抬头、自下而上的注视着她; 他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艾斯黛拉被他看着,原本强做镇定的心神就又砰砰砰的乱跳起来; 女孩儿红了耳朵,视线也开始闪躲飘忽;而德国人则是缓缓起身、逼近到了她面前; 艾斯黛拉条件反射般的闭上眼睛、紧张的等待着那落在自己唇上的吻,却没想到被其握住下巴、强制性的睁开了眼睛: “您的胆子很大、拉帕蒂小姐……但是作为绅士、我不会拒绝这一请求的。” 在女孩儿呆滞的目光下,兰达极尽狭呢的她唇上轻轻啄吻一口。 兰达转身从衣帽间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递给了艾斯黛拉,于是她便在对方戏谑而暧昧的目光下、红着脸走进了浴室。 虽然没有最喜欢的玫瑰浴盐和丁香沐剂,但是艾斯黛拉依然在浴缸里泡了很久才起身。 德国人的洗浴用品只有一瓶马鞭草浴剂,气味有点儿像柠檬,酸甜中带着清新,但同时又有点草本植物的微微发苦味道。 这下子艾斯黛拉终于弄清楚了德国人身上那股清新气味的来源。原本不怎么喜欢马鞭草的她忽然就爱上了这种味道,她往浴缸里加了大半瓶,然后就捏着泡泡玩得不亦乐乎,一直到门外的兰达警觉而关心的敲门询问时、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德国人的棉质睡衣裤穿在她身上宽大而松垮,比起那些紧小的女士睡裙不知道舒服多少倍。 艾斯黛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没有衣服穿、只能穿父亲旧衣的时候; 等她走出浴室,兰达也已经洗完澡靠在床头看书,他听到动静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女孩儿,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 艾斯黛拉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努力装作镇定的爬到床上躺了下来。 “你现在闻起来和我一模一样,” 兰达侧过身,将她紧紧拢进怀里,深深的吮吸着她脖颈间的气味;他微白的鬓角蹭在脸侧有点痒,惹得艾斯黛拉忍不住娇嗔着挣扎起来:“别压着我、你好重……” “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压在你身上……” 德国人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他半压半贴在女孩儿身上,一双手也隔着宽松的睡衣四处游走起来;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完全压在你身上吗?” 他叼着艾斯黛拉软糯的耳垂撕咬呵气,不怀好意的调戏道:“等我们两个都没有穿衣服的时候、我才会完全压在你身上……到时候你连求饶的机会都不会有,就这样躺在我身下哭着喊着让我轻点儿……” “你、你……你流氓!” 艾斯黛拉羞臊到了极点,全身都被烧得又红又烫,她手忙脚乱的去抓那只在自己身上到处摸来摸去的大手,结果一个不防、就让他钻进了衣服里; 女孩儿那被脂肪包裹着小腹可爱得要命,兰达一边将她耳垂吸得啧啧响,一边肆意揉捏把玩着那块软肉,并调戏说:“这里怎么这么多肉呢……我的小艾拉是不是又半夜起来偷吃东西了?嗯?” “我才没有!” 艾斯黛拉有些底气不足的反驳着,然后就握着他的手腕又拉又拽,想要把那只手从衣服里拿出来,“别捏我!我肚子还疼呢!你答应过我你这几天不欺负我的!” “你觉得我这是欺负你?” 德国人停止了动作,语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艾斯黛拉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住了,就在她想着各种话想要补救时,那只原本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就迅速爬上她的胸口,一把握住了她胸前的那团软肉: “啊!——” 艾斯黛拉瞬间尖叫起来,男人温热粗糙的掌心就这样紧紧贴在胸前敏感的皮肤上,那还在发育期的乳房本就胀痛,被这样一握、更是疼得厉害,于是乎,艾斯黛拉忍不住大力挣扎反抗起来: “别碰我!别碰我!好痛!还放开我啊!——” “可是你刚才说我欺负你呢。” 德国人不为所动,甚至还加大力气、捉着那只丰满软糯的乳房揉捏个不停; “你知道你每次出门的时候、有多少男人都盯着你这里么?……” “你猜他们会怎么说你……说你是个淫荡的小丫头、自己都把自己这里揉大了……说不定还会猜你是不是被我弄大了奶子……幸好你肚子没胖起来、不然我可就跳进塞纳河也洗不清了……” “你才17岁、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奶子呢……简直像只小母牛……是不是再过几年、你也可以像小母牛一样产奶了……” 听着这些流氓一样的污言秽语,艾斯黛拉一下子就气哭了;她握着拳头去锤身上的男人,强忍着哭腔叫骂道:“你这个老混蛋!老流氓!老色鬼!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女孩儿的嘴皮子骂得很利索,而兰达一听就立马脸黑了;作为一个年长她许多的中年男人,他成功被刺中了软肋,于是他冷冷一笑,用尖锐的指尖掐住了那颗小小的乳头,激得女孩儿发出了凄厉的痛苦叫声…… “然后你就现在就正穿着我这个老色鬼的睡衣、躺在老色鬼的床上、被压在老色鬼身下……” 兰达毫不留情的用指尖蹂躏着那颗小小的珠子,并十分阴阳怪气的、用一种近乎惋惜的口气说:“看来我不对你做点儿什么,实在对不起你赐予我的称号呢~拉帕蒂小姐。” “啊啊!痛!痛!别掐我、呜呜……求你……” 艾斯黛拉泪流满面的求饶,而兰达则是附身凑在她胸前,隔着睡衣去亲另一边的乳房,将那像果冻一样软乎乎的乳尖一口含进嘴里,并隔着衣物去舔咬着。 棉质的睡衣裹着乳尖被人含在唇齿间磋磨着,从未经历过情事的女孩儿本就敏感得不像话,更何况她初潮来临,乳球尚在发育,被这样一弄,更是疼胀得难以承受。 艾斯黛拉抓着兰达的头发不停的哭泣求饶,可她偏偏又不敢用力,生怕把这个可怕的男人弄得更生气,于是就只好这样“欲拒还迎”的按着搂着。 她的哭泣求饶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激发了德国人体内的兽欲,望着那团在布料下盈盈晃晃的软肉,他目光幽幽的盯着女孩儿那从睡衣领口里透露出来的一小块儿皮肤,最终不动声色的转移了目标…… “听话、艾拉。”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艾斯黛拉被他的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连哭都忘记了,整间卧室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只是想帮帮你而已,” 德国人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安慰说:“我有办法让你不那么疼、你乖乖不要乱动,我会帮你的……” “……” 他的语气那么诚恳、那么温柔,仿佛真的是在竭尽全力的想要帮助她; 艾斯黛拉抽抽噎噎,不知如何是好。她怕他又想亲近他,在好一番纠结后,便只能像以前一样、有些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这或许就是托马斯·兰达的过人之处。他永远有办法让人吃下他那些用砒霜做馅儿的甜蜜糖果,并且即使是被毒死,也只会抱怨糖果商的疏忽大意、而不会把罪责归属到他头上。 安抚好身下的女孩儿,兰达便开始了自己的“治疗”行动。 他顺着她的嘴唇和下巴一路下滑吻至她的脖颈,在那里烙下几颗绯红的印记后,他顺势来到锁骨之间的凹陷处来回舔舐,留下了一汪湿漉漉的水渍。 艾斯黛拉被舔得有些痒,但男人放松了揉捏她乳房的力道,于是她也没有激烈反抗,只是有些不安的揪着他身上的睡衣。 在锁骨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后,兰达便在女孩儿的痛呼声中吻向了她的胸脯; 他以舌头和牙齿的配合、一颗一颗的解开她的睡衣扣子,在床头暖色的台灯下,无限诱人的春光就这样呈现在了他面前…… tbc. Chapter14.经期的“游戏”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女孩儿雪白的胸脯散发着一种牛奶般的莹润光泽…… 衣领敞开之后,那两团丰硕的乳球这就这样暴露出来;因为德国人刚才的蹂躏,白嫩的乳肉上布满了暧昧的浅红色指痕,粉嫩的乳晕被吸咬成熟妇般的嫣红色、肿嘟嘟的凸起着,就连那两颗小奶头也可怜兮兮的肿翘着,依稀可见上面的指甲痕和牙齿印记。 兰达用近乎贪婪的目光一寸寸巡视这两只乳房,他用那带着薄茧子的手痴迷的抚摸着,而艾斯黛拉则像是风中的树叶一样瑟缩发抖、连带着胸前的两尊硕乳也像是受惊的白兔一样颤颤悠悠。 “告诉我、艾拉,有没有其他人碰过你这里?” 德国人垂首去吮吻那受惊的“白兔”,并不怀好意的低声诱哄着说:“村子里有没有坏男孩故意往你衣服里丢东西、看你手忙脚乱的掏出来……他们有没有故意借帮你干农活儿的机会去摸你奶子、顶你屁股……说不定还会邀请你天黑之后去树林里约会?……他们有没有这样做?小艾拉~” “别咬……唔~好胀、好难受……” 艾斯黛拉觉得奶子被吸揉得又疼又胀,她噙着眼泪求饶叫唤,脑海中的思绪却不由得飘回了一年前的那个秋天…… 在村子里,她也像其他女孩儿一样有过好感的年轻男孩……而那个人,就是果农帕斯卡大叔家的大儿子、雷奥·帕斯卡; 雷奥并不算十分英俊,但是他会吹口琴、还会猎杀狐狸,因此村子里许多女孩儿都喜欢他,其中也包括艾斯黛拉; 父亲和帕斯卡大叔家的关系很好,因此秋收时总会带她一起去给他们家帮忙;而也就是在那个苹果成熟的秋天,在只有满树红苹果的果园深处、雷奥亲吻了她的脸,并且试图将手伸进她的衣襟里…… 艾斯黛拉被吓坏了,她那时尚且不能明白这一切的意义、只觉得男孩儿嘴巴里的气味让她厌恶,于是便慌不择路逃走了;她不敢和父亲说这件事,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只是从那之后就不再爱和雷欧玩闹、逐渐疏远了他…… 艾斯黛拉就这样发呆般的回想着这件小事,而察觉到她神游天外的兰达则是十分不满的在她奶头上咬了一口,冷幽幽的问:“你在想些什么?难道真的有人对你做过我现在对你做的事情?” “啊!~” 女孩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就拼命摇头否认道:“不、没有!没有!他没有做——啊!” 放在自己左胸上的大手骤然收紧,下一秒艾斯黛拉的视线就完全被那张阴沉可怕的脸所占据: “‘他’是谁?” 兰达的语气冷得几乎要结出冰霜,他钳着女孩儿的下巴逼视着她,像是下一秒就会活活把她吞到肚子里去一样。 女孩儿被他吓得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来,只能红着眼睛流眼泪,她嘴唇颤抖了半天,最终嗫嚅着说:“是雷奥……之前他在果园的时候想要把手伸进我衣服里……但是我跑掉了,所以、所以……” “所以他没有碰过你?” 兰达微微眯眼,并不完全信任这个小丫头的话。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完全就是一个傻瓜,皮埃尔拉帕蒂没有教她如何在男人面前保护自己;因此恐怕即使有人对她做出了点儿什么、她也会被对方的两三句甜言蜜语的谎话骗倒。 想到这里,兰达决定用最简单的方式去验证这一猜想;他空出一只手,直接将其伸进了女孩儿的睡裤里,就在它即将钻进那垫着吸水棉布的内裤里时,艾斯黛拉剧烈挣扎了起来—— “不要!不要!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这几天不和我玩的!不要——啊!” 乳头被人用牙齿重重咬了一口,艾斯黛拉痛得眼泪直流,那不停乱扑腾扭动的四肢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兰达像是在教训不产奶的母牛一般、一脸阴沉的在她的奶子上啪啪甩了两巴掌,于是艾斯黛拉就只会发出无助的呜咽哭声了…… “你现在最好听话一点儿、小家伙……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会不会伤害到你。” 说完这句话,兰达便毫不犹豫的将手挤进了女孩儿那湿热的双腿之间。 因为经期垫着吸水棉布的原因,女孩儿的花户又热又潮湿。兰达这次没有心思去作弄她、陪她玩游戏,而是借助血液的润滑,直接拨开那几瓣黏腻的花唇、将手指抵在了那隐秘的入口处。 顾忌着她从未接触过情事,兰达只能尝试性的轻轻刺入,只是他明明没有使出多大力气,敏感无比的艾斯黛拉就一个劲儿的哭叫喊疼。 兰达被她哭叫得烦躁,也愈发没了耐心;在用中指浅浅的刺入几下以做扩张后,他便借着那股潺潺流出的血、一鼓作气的伸了进去…… 身体就这样被塞进一根异物,艾斯黛拉失控的尖叫着,几乎要被下体处的肿胀发酸的感觉逼疯。她双腿间不停乱蹬、手也死命推搡了起来,并一边哭泣一边求饶说:“出去!拿出去!好奇怪!呜呜呜……好难受!快出去!呜呜呜……” 兰达没有理会她,只是翻身压在她身上、控制住她乱动的身躯,继续在她身体里探索; 未经人事的温暖腔道又紧又窄,手指不停被布满肉褶的肉壁裹夹吮吸,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销魂快感。兰达身下肿得发硬,但依然维持着强大的自制力、没有让自己干出太出格的事情。 他手指在她体内一点点的向前探索,直到触碰到那道薄膜时才停下——感谢上帝保佑这个蠢姑娘没有人轻易骗走。 兰达放下心来,并在心里毫不留情的讥讽她那个愚蠢老实的农民父亲——他以为自己能一辈子保护女儿、让她生活在无忧无虑的伊甸园里,但事实证明,这只是个天真的幻想,因为即使是伊甸园也会有毒蛇的存在。 检查完之后,他没有立刻抽出手指,而是静静呆在她身体里享受着这温暖紧致的包裹; 兰达低头趴在女孩儿胸前,一边叼着那只颤颤巍巍的奶子吮吸含弄,一边幽幽道:“幸好那家伙没有做出其他事情、不然我一定会让他试试84号的地下审讯室……” “……啊哈~别、别咬了呜呜呜……快把你的手拿出去、难受……啊~哈~” 艾斯黛拉躺在男人身下满脸通红的叫唤着,她感到难耐极了,因为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处洞穴、甚至还被人塞进了一根手指; 手指硬邦邦的塞在里面,有种身体被撑开一丝缝隙一样的酸胀感,她十分不适,几乎是下意识的缩进下体、想要将手指给挤出去。 兰达被她绞缠得连呼吸都变得粗重,尽管他很想就趁现在这个机会、把这个女孩儿拆吃入腹,但是理智在告诉他时机未到; ——他不想在猎物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就将它捕获。他要猎物清醒的、主动的走到他面前,被他享用。 “我这是在让你开心,小艾拉……” 兰达一边用牙齿轻咬着奶头研磨,一边恬不知耻的诱骗说:“相信我,这个游戏会比之前的游戏更刺激、更加让人兴奋……别拒绝我,乖乖享受,好吗?” 说着,他就用舌尖对准敏感的乳尖顶端快速拨弄,稚嫩的小奶孔被欺负得微张,露出了内部丁点更加细嫩敏感的红肉,更显得色情淫靡。 胸前的敏感部位就这样被人肆意玩弄着,艾斯黛拉不懂什么叫克制也不懂什么叫害羞,只是抓着男人的头发、像春日里的野猫一样不停娇吟叫唤; 之前的胀痛被一种异样的快感覆盖,她不再抗拒呼痛,反而有些爱上这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快感。 “哈~这里、……啊~” “痒~好痒……呜呜~再舔舔……快帮我唔……” 艾斯黛拉挺着身体把奶子往男人嘴里送,兰达眼神晦暗、故意不再满足她,而是放由她欲求不满的哼唧; 他动作轻盈的抚摸揉捏,顺着乳房的根部往上一直摸到乳头,然后揪着那点儿肿翘的殷红拉扯、扭动,使那饱满丰腴的乳肉像果冻似的晃个不停。 艾斯黛拉被他作弄得又开始哭泣,她报复性的扯了扯德国人的头发,抽抽噎9噎的控诉说:“呜呜、你又欺负我……你不舔就走开、我不要你了!呜呜……” “怎么又开始哭了?你明明到处都是水,怎么这里就是没有呢……” 德国人故作惋惜的叹气,然后顺从的低下头吃起奶来; 奶头小小的一颗叼在嘴里,被口水滋润得又滑又嫩。兰达像求奶的兽类一样拱在两只白嫩的硕乳间,弄得艾斯黛拉嗯啊哼唧,又是喘又是叫的,娇气得要命; 兰达自乳沟里抬眸看向闭着眼睛无比享受的女孩儿,心念一动,便直接将两只又肥又软的两只大兔子一起捧在了手心里; 艾斯黛拉还没从这番变动里反应过来,兰达就已经将两只奶子并在一起、将两片红嘟嘟的奶晕一起大口吃了进去…… “啊啊啊——轻、轻点……” “别、啊~~别咬……” “不要……啊!” 即使不通情事,女孩儿也被这副画面刺激得快要晕死过去。她倒在枕头上、满脸绯红、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除了身体里的一阵阵快感激流,就只剩下那张被吻肿的嘴巴在无助的呻吟叫唤。 德国人将两只奶子吃得滋滋滋的响,乳头和乳晕都又硬又肿,乳房上布满红彤彤的指痕、又糊上了一层层亮晶晶的口水,愈发显得可怜狼狈。 身体里的欲望烧得小腹发烫,裤裆里的阴茎也肿得有些生疼。 停留在女孩儿私处的大手开始在她的阴蒂上轻拢慢捻,兰达吐出那两颗乳尖,凑在女孩儿耳边低声笑着调侃说:“看看、我就说过你会舒服的,对吗?” “……” 听到这话,艾斯黛拉便用那双盈光泪光的琥珀色猫眼儿故作凶恶的瞪了他一眼; 兰达微微一笑,手指愈发邪恶地运作起来,除却那根被夹在蜜穴里的中指,其他蛰伏在外的手指开始肆无忌惮的在私处搅弄起来,它们时不时的掐掐肥嫩的花唇、叮咬那敏感的阴蒂,弄得艾斯黛拉像触电似的发抖尖叫: “啊啊啊啊啊~~~~” “混蛋!啊啊、好痒、……好痒!” “住手、求求你、放过我……啊啊~~” 听着她的叫声,兰达的动作反而更加过分,他塞在女孩儿身体里的手指也开始有节奏的抽插,一股不知道是血还是蜜液的液体也随之喷涌了出来: “你明明喜欢得要命、艾拉……你都快把我的手夹得动不了了……” 兰达低声笑着说荤话,然后就握着女孩儿的手塞进了自己的睡裤里:“现在,轮到你帮帮我了……听话、动起来……嗯~还记得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吗?对、就是这样……唔……” 德国人裤裆里的家伙膨胀到了艾斯黛拉一只手握不住的地步,它又烫又硬,布满了硬凸的经络、流着滑腻腻的涎水,像是雨后田野里的那些变异的大蚯蚓; 艾斯黛拉觉得可怕又恶心,但是却没有办法逃脱,只能回忆着之前德国人之前教过的“游戏”手法,嘤嘤哭泣着去为他撸动…… 咕叽咕叽的水声与男人的动情喘息、女孩儿的娇媚呻吟混合成了一首隐秘的协奏曲,雪白的床单垂在空中瑟瑟发抖,就连木制的床头也在叽叽呀呀的晃动。 年长的男人说着各种好听的情话、羞人的荤话去诱哄女孩儿,而女孩儿则是哭哭唧唧的拒绝,却又被其强制性的拽进欲海。 在这个燥热的夏季深夜里,色情而天真的性爱游戏就这样演绎到了凌晨才结束。 等到一切结束时,艾斯黛拉已经是睡眼松醒、神思恍惚。当兰达翻身下床去盥洗室时,她便像个失去灵魂的洋娃娃般躺在床上细细喘气。 她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拉扯得不成样子;扣子被解开至腹部,两只布满青紫色吻痕、牙印以及指痕的奶子就这样暴露在外,乳晕和乳头肿得高高凸起,都已经被吸成了哺乳妇人般的暗红色。 德国人自盥洗室里拿来水盆和毛巾,为她擦拭那布满口水的胸乳,和糊满精液的手; 在他温柔的伺候下,艾斯黛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闭上眼睛、像说梦话一样道:“早知道这样……我今天晚上就不和你一起睡了……” “那可不行,” 德国人握起她那只为他泄欲的手,一边亲吻她的手背与指尖,一边意味深长的低笑说:“今天不过是开始……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日子要一起睡呢。” “……” 很多?……很多是多少? 艾斯黛拉睡意昏沉的想着,已经没有力气去追问这句话; 今天白天又是喝下午茶又是逛珠宝,晚上又陪着这个德国人折腾了大半夜……这样一天下来,她早就已经累得不行、只想倒头大睡。 犹豫几秒后,艾斯黛拉决定放过这个问题,急急的去奔赴梦乡了…… 望着衣衫不整、呼呼大睡的女孩儿,兰达兀自一笑,平日里那张冷利如刀锋的脸上,居然在此刻流露出了些许温情。 把一切收拾干净之后,兰达重新躺回了床上,将女孩儿拢在怀里。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睡梦中的艾斯黛拉便温顺的钻进了他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熟睡着; 兰达依恋的亲吻着她的额头和眉眼,在小声道了句晚安之后,就也闭上眼睛、紧紧拥着她一同睡去。 这一觉,艾斯黛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当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卷发从床上爬起来时,房间里毫无疑问的只有她一个人。 因为过于疲惫,她发了好一会儿呆之后才从慢吞吞的下床、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 可就在她路过客厅时,她撞见了女佣玛丽,这位年长德国女佣的严肃脸色将她吓了一跳,面对她的凌厉眼神,艾斯黛拉居然有种莫名心虚,于是乎,她就只能僵硬的笑着对她说了句下午好…… “你把我吓坏了,小姐。” 玛丽有些生气的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今天一大早我发现你不在房间里 ,还以为你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如果不是兰达先生告诉我你在他的房间里,我会去报警!”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艾斯黛拉咬着嘴唇低下头,一副愧疚极了的样子。 见此玛丽发出了一声充满无奈的沉重叹息,然后就说:“虽然我作为女佣无权对您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但是兰达先生也未免太过急切……您才17岁,而且还刚来初潮,他怎么能——”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我要回房间洗漱了!麻烦您给我准备一下午餐吧!谢谢!” 艾斯黛拉红着脸打断了她,接着便像是逃跑一般的、一溜烟的跑回来了自己的房间…… 吃完午饭后,艾斯黛拉迎来了自己新的家庭教师:一位大约50多岁的年长德国女士,看上去十分博学且严厉。 艾斯黛拉对于这位新老师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与不解,因为她还以为克莱尔很快就会回到她身边; 就着这点儿疑惑,艾斯黛拉找到了玛丽询问,可玛丽却表示这是兰达的安排,她也不知道原因。 没有办法,艾斯黛拉只能郁闷在这位新老师手下待了一下午。 等到了晚上兰达回家时,他成功收获了一张气鼓鼓的小猫脸; 面对一脸愠怒与不满的女孩儿,兰达挑了下眉,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来到她身边坐下,像往常一样把她抱到怀里,然后轻佻的摸着她的下巴问:“怎么了这是?这才不过一天没有看见,怎么又在生气了?” “别弄我!” 艾斯黛拉轻轻拍开他的手,皱着眉头、气恼的看着他道:“你为什么要给我换家庭教师?你都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呢!” “……” 兰达深深望了一眼怀里的女孩儿,然后就垂眸悠悠解释说:“因为这位施密特女士是德国最优秀的女性教师,她比那位杜波伊思小姐更能胜任这份工作。” “可是我不喜欢她!她简直古板得像个修女!” 艾斯黛拉提高了“抗议”的音量,但兰达依然不为之所动; 见状,她只好又放软了声音,一头扑进兰达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说:“把杜波伊思换回来吧、求你了~兰达少将……我想要她做我的家庭教师、求你了求你了~……” 面对女孩儿故作娇软的祈求撒娇,兰达十分淡定的握住了她的后颈,宛如拿捏猫科动物幼崽: “如果你不想体验更刺激的‘游戏’、那么最好停止你的这种撒娇行为、拉帕蒂小姐~” 他懒散的腔调里带着一股威胁的味道,艾斯黛拉嗅到危险的气息,立刻变得老实下来;但她依然心有不甘,于是就有些失望的小声问:“真的不能让她回来吗?……她不仅是我的家庭教师、还是我的朋友……” 听到这话,兰达缓缓抬起眼皮与她对视,昨天晚上还充满笑意与深情的灰蓝色的眼睛,此时却变得如深渊般幽暗不见底; 艾斯黛拉一看到这双眼睛便忍不住心生畏惧,她打了个哆嗦,不自觉的闪躲目光想要逃避,然后便听到面前的男人慢悠悠的问: “为什么你会将她视为朋友,艾拉?难道你们有什么志同道合之处吗?” 心底响起一道惊雷,艾斯黛拉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她瞪着那双大眼睛望着兰达,宛如一只被枪声震慑到的雏鸟。 她已经不敢再去撒娇或质问,只能缩在兰达怀里、呐呐的解释说:“没有什么志同道合的地方……只是她偶尔会和我闲聊一些女孩子的事情而已……所以……” “所以你就把她当成了朋友?” 兰达挑眉反问,然后便像是忍不住般的笑了起来;他用那根指甲里藏有一丝血迹的中指、轻轻摩挲着女孩儿的唇瓣,然后像个轻佻的花花公子一样的说: “你是个很容易放松警惕的傻姑娘,艾拉……尽管我很想把你调教得聪明一些、但是你似乎总是能干出一些让我哭笑不得的事情……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像你这样的小傻瓜,所以你可以尽情做你想做的事情……” 闻此,艾斯黛拉心里升起了一束希望之光,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就在她以为兰达要答应她把克莱尔请回来时,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不过家庭教师这件事除外。” 兰达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他一边满意的欣赏着女孩儿破碎的表情,一边掐着她的鼻尖儿道:“杜波伊思小姐不够聪明、我怕她把你这本来就不怎么灵活的小脑袋瓜教得更笨,所以~你还是老实跟着施密特女士学习吧。” “……” tbc. Chapter15.牌局、教训、失禁 yuz h aiwu.w 太阳高挂在天空中散发着炽热的光晕,似乎势要将地面上的万物生灵都烤得焦灼…… 今年的夏天比艾斯黛拉记忆中的任何一个夏天都要炎热,巴黎已经许久没有下过雨,在这种高温之下,即使是圣米歇尔喷泉也近乎干涸。 这个夏天注定不太宁静,无论是那俄罗斯边境的苏德战火还是流传于街头巷尾的“美国英国即将组合反法西斯同盟”这类传言,都在将这个燥热的夏日弄得更是人心惶惶。 然而,仍有一些事物是安静的; 例如巴黎市区可以看到的犹太人已经越来越少,就连之前轰轰烈烈的法国抵抗军和地下党成员似乎也一夜之间消失,没有了任何声响。 与此同时,艾斯黛拉的生活也发生了一些零碎的变化。比如她的家庭教师换成了老成持重的施密特女士,比如她开始和弗朗西丝卡、布兰琪成为朋友,经常一起出去下午茶和逛街,还比如她在巴黎社交圈的名号已经越来越响亮、几乎所有人都称她为兰达小姐。 总体而言,这些变化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可在家庭教师这件事上,艾斯黛拉始终放不下心来。 自从生日之后,克莱尔·杜波伊思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艾斯黛拉对此很担心,因为她隐约猜到一些关于克莱尔身份背景的事情;她很怕克莱尔是遭遇了不测或是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她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甚至连她的家庭资料也知之甚少…… 克莱尔就像一阵风一样从艾斯黛拉的世界里消失了。艾斯黛拉感到失落,因此便只能在心里默默劝慰自己她也许过得很好、并不用太担心这件事。 事实上,她确实没有太多时间精力去思考这件事了,因为严厉的家庭教师施密特女士给她安排了一系列学习课程,从语言和文学,再到乐器和舞蹈,她几乎是按照培养贵族千金的方式去培养艾斯黛拉。 对此,艾斯黛拉叫苦不迭,尽管她一遍遍的向兰达撒娇、抱怨乃至发脾气,但他依然坚持留下施密特女士、并要她遵从她的安排……没有办法,她只能忍受这一切。 施密特女士要求她至少掌握一种乐器,但是从钢琴、竖琴、长笛到小提琴,艾斯黛拉每尝试一种就会找出各种理由放弃;在把所有乐器都尝试一遍后,就只剩大提琴这一个选择,这下子她没法儿再找理由了,于是就只能硬着头皮去学习。 但好在并不是所有学习都是她厌恶的,比如绘画和弗拉明戈舞,就是艾斯黛拉最喜欢的两门课。 令人惊讶的是,从小生活在乡村的她有着十分不错的绘画天赋,她在色彩方面的感知尤为出众,以至于连负责教她绘画的意大利老师也惊叹不已。 至于弗拉明戈舞,则是艾斯黛拉向往已久的存在。因为她曾经听父亲说过,从西班牙来的母亲尤其擅长这种舞蹈,每每听父亲讲起,她也充满怀念与憧憬。 每天的时间被各种课程挤得满满当当,等艾斯黛拉再度出现在丽兹酒店时,已经是六月末尾。想看更多好书就到:woo17.com 那又是一个热浪滚滚的盛暑下午,几个德国高层人士在丽兹酒店组织了牌局、准备就着冰镇的香槟去打发这个漫长夏天,而兰达也在受邀之列,于是他便带上了艾斯黛拉一同前往。 曾经属于波旁王子的棋牌室布局十分豪华典雅,尤其是在安装上整个欧洲大陆最先进的制冷设备后,更是宛如天堂般的享受。 今天的牌局由四个人一起组成,除了常驻在巴黎的兰达和冯·斯图普纳格尔将军以外,其他两人分别是打算在巴黎小住几个月再去往布拉格的莱因哈德·海德里希、以及约瑟夫·戈培尔。 除了海德里希以外,其他人都带了女伴出席。因此艾斯黛拉在这个场合倒也并不觉得无聊,因为她能和弗朗西丝卡以及斯图普纳格尔将军的那位奥地利情人喝茶聊天。 “你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亲爱的……我觉得我好像已经快要两个星期没有看见你了。” 沙发里,弗朗西丝卡一边喝茶一边好奇的询问。 “学习……每天都在学习。” 坐在一旁的艾斯黛拉痛苦且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然后抱怨道:“上午八点开始的德语课、十点开始的文学鉴赏课……到了下午两点我就得在巴黎歌剧院的舞蹈室里将脚跳到红肿发痛……” 说着,她就伸出脚、向弗朗西丝卡展示了自己那残留着淤青的脚踝。 “上帝……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弗朗西丝卡那对修长的细眉皱在了起来,她大为不解的望向艾斯黛拉,问:“你没有和兰达说吗?他居然铁石心肠到了这种地步?” “其他东西是他逼我学的,但是跳舞这件事是我自己想学的。” 艾斯黛拉耸耸肩,坦然的解释说:“我喜欢弗拉明戈舞,它让我感到自由愉快。” “听起来可真不错!” 从奥地利来的汉娜是个开朗活泼的女人,听到艾斯黛拉这样说,她立刻就开心的提议道:“也许我们应该展开一场慈善表演、就让你在巴黎歌剧院表演弗拉明戈!黛拉!到时候肯定全巴黎都会拜倒你的裙摆之下!” “别开玩笑了!汉娜!” 艾斯黛拉觉得这个提议简直是天方夜谭!于是就急急的打断了她:“我只是个门外汉、怎么可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我是绝对不会参与这么疯狂的行动的!绝对不会!” “你可以自信一点儿!黛拉!” 汉娜握住她的手,无比认真的鼓励着她:“你是我到巴黎之后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你可以自信一些、大方一些的!” “……” 对于她的好意,艾斯黛拉十分感动;但她还是不太认可慈善表演的提议,因此就只能对汉娜为难的笑了笑。 她们的聊天内容成功吸引了不远处牌桌上的男人们,于是戈培尔就一边捻牌一边出声问:“你们在谈论些什么?女士们……帮我倒杯杜松子酒来、西西!” 弗朗西丝卡起身为戈培尔端来酒水 并挨着他坐下,亲昵的靠在他肩上说:“我们在聊艾拉的弗拉明戈舞……她最近学这个学得很辛苦。” “弗拉明戈?那不是吉普赛人的玩意儿吗?” 戈培尔微微皱眉,然后毫不留情的吐槽说:“怎么会有人花时间去学那些流浪老鼠的东西!那是个应该被绝种的族群!” “……” 此言一出,棋牌室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弗朗西丝卡脸色一变,马上凑在戈培尔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兰达瞟了一眼戈培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整理着手里的牌; 虽然德语没有学得特别好,但是艾斯黛拉还是能够听懂那句话的含义的;那一声“老鼠”深深刺痛了她的内心,于是她一言不发的坐着、静静望着手里的茶杯发起了呆…… “过来,艾拉。” 兰达倏地出声唤她,艾斯黛拉虽然有些不情愿靠,但还是起身走到了他身边。 “帮我看看我的牌。” 兰达伸手将女孩儿揽至大腿上坐下,并微笑着摸了摸她那那张闷闷不乐的小脸; 艾斯黛拉像只小猫一样乖乖被兰达抱着哄着,听到他说要让自己看牌,就有些迟疑的小声说:“可是我不会打牌……” “没关系,你可以帮我随便挑两张出来……” 兰达捏着她的下巴、笑眯眯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艾斯黛拉的脸立刻就红成了苹果;她有些羞恼的瞪了兰达一眼,然后就咬着嘴唇低头不说话。 年轻女孩儿面红耳赤的羞怯样子让在场的几个德国人都有些心痒,尽管他们最开始时都不理解兰达这家伙为什么会找一个半大的小丫头做情人,但是现在看来,这种未经世事的单纯可爱,倒也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坐在他们对面的戈培尔在听到兰达的话之后,就有些不满于他戏谑随意的态度,于是便开口嘲讽说:“小心点儿、兰达……搞不好你会因为这个小情人而输得倾家荡产。” “但是我相信她会是我的幸运女神~” 兰达不甚在意的耸耸肩,仍是玩味的样子。 “好了先生们!让我们继续打牌吧!” 冯·斯图普纳格尔出声打断他们两个,然后率先打出了自己手里剩下的牌:“A、K、Q……同花顺……轮到你了,海德里希!” 闻言,海德里希也打出了自己的牌:是三个8和一对A的满堂红。 如此下来,就只剩下戈培尔和兰达。 作为纳粹的两个精英人物,他们十分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在观察了一会儿一脸淡定的兰达后,戈培尔率先打出了自己手里的牌:是三对A一对6。比海德里希更大的满堂红! 这副牌一出现,在坐的几人便瞬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尤其是斯图普纳格尔将军的那位奥地利情人汉娜,甚至已经开始忍不住为戈培尔鼓掌庆祝。 在这种情况下,兰达依然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态度,他低声哄着怀里的女孩儿去帮自己挑牌,仿佛比起牌局,更重要的是他怀里的这个大心肝宝贝儿; 戈培尔已经做出胜利的姿态稳坐一边,他静静盯着兰达,等待他的反应;而莱因哈德·海德里希也在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这位下属,并在嘴角挂起了一丝玩味的笑:他很想知道这位精明的“猎人”会如何进行反击。 所有人都在期待的望着他们。在兰达是诱哄,艾斯黛拉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从他手里抽出了牌,同时还不忘在他耳边小声抱怨说:“这是你逼我挑的!万一输了、你可绝对不能怪我!” 听到这话,兰达忍俊不禁,他掐了掐女孩儿的鼻子,挑眉笑着说:“放心吧,绝对不会怪你的……” “你们两个收敛点儿!这里可不是你们的闺房!” 斯图普纳格尔将军佯装生气的冲他们两个吹胡子瞪眼儿,并且向海德里希吐槽说:“看看兰达那家伙!自从找了这个小妞之后他眼里就没我们了!” 闻此,海德里希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儿,眼神里闪着一些令人微妙而意味深远的光芒。 艾斯黛拉猝不及防的与这位有着“金发野兽”之称的党卫军党首对视,只觉得身上像是被人丢了只冰块一样凉嗖嗖的……仅仅只是这一眼,她就已经不敢再抬头看他了。 兰达抽出那几张被挑中的牌,姿态潇洒随意的扔到了牌桌上。 几人纷纷探头去看,然后便像是看见什么不敢置信的事物般、夸张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牌桌中央,从黑桃4到黑桃8,几张牌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了一起; 这是同花顺,也是桌面上最大的牌,兰达成了今天下午最大的赢家。 不过数秒钟的时间,戈培尔便从胸有成竹变成了脸色铁青,他扔掉手里剩下的牌、灌下了一大杯杜松子酒,然后又向身边的弗朗西丝卡抱怨着这酒不是陈酿、味道不好等等如是。 见状,斯图普纳格尔将军便打起了圆场,他装作生气的对兰达大声说:“你这个狡猾的家伙害得我们输得一大笔钱!今天晚上该轮到你请客吃饭了!我们要在楼下的餐厅和酒吧掏空你的钱包!兰达!” 闻此,兰达立刻大呼冤枉;他一个劲儿的“推脱求饶”、但还是拗不过斯图普纳格尔将军,最终只能“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这件事…… 牌局就这样以一种轻松的氛围结束,直到众人齐坐在丽兹酒店的餐厅里享用西班牙龙虾和法国牛排,戈培尔才在弗朗西丝卡的温声软语下逐渐缓和脸色、并主动与兰达说话。 吃完晚餐,他们便坐到酒吧去喝酒抽雪茄。 当他们坐在安静角落里谈论苏德战争、谈论英国与美国的结盟时,艾斯黛拉则是坐在吧台前、满怀兴趣的观看着调酒师的表演; 她看见对方将各种颜色的酒水倒进各色器皿里像是摇手鼓般的上下晃动,又或者是拿一根银制的长搅针伸进器皿里不同搅动; 搅针接触器皿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很是有趣,看调酒师去摆弄那些柠檬片、香草叶、腌橄榄也很有意思; 艾斯黛拉目不转睛、兴味盎然的欣赏着这一切,而调酒师也很喜欢这个长着一对猫眼儿的小美人儿,于是就免费为她调制了一杯叫做“猫咪舞会”的低度鸡尾酒。 就在艾斯黛拉捧着酒杯小口啄饮时,一个男人出现在了她身边—— “晚上好,艾斯黛拉。” 艾斯黛拉扭头一看,只见那位风度翩翩的英国绅士格洛斯特公爵正靠在吧台边、用那双深情款款的蓝眼睛望着自己; “阿尔伯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有些惊讶的问。 “是马修。” 男人无奈的笑着纠正她,然后就说:“我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和你是一样的……所以,别那么意外好吗?” 说完,他就问酒保要了一杯马蒂尼; “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给别人做陪衬……难道你也是为了做陪衬来的?” 艾斯黛拉幽幽的问着,语气有些刁钻。 但听到她这样说,马修却并不生气,反而垂眸一笑,指着酒吧角落里一位正在和女伴聊天的金发女士道:“那你可猜得真准……事实上我也正好是陪别人来的而已。” 望着那位丰腴妖娆的金发女士,艾斯黛拉莫名有一些不爽,于是她故意找茬、阴阳怪气地说:“难怪你们这些英国人都不愿意离开巴黎呢……原来是在这里绊住了脚;有美酒、有美女,我如果是男人我也舍不得离开呢!” “……” 马修被她这番讥讽的话语弄得皱起了眉头,但礼仪和教养让他保持住了风度,于是乎,他就十分疑惑的问:“我有得罪过你吗?艾斯黛拉。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刻薄?” 他的坦然直白反倒让艾斯黛拉闹了个大红脸儿;她支支吾吾半天,然后就瞪着男人、“恶狠狠”的道:“你既然已经有女伴,那就应该尽职的陪在她身边……我可不想做你闲时搭讪的乐子!” 马修恍然大悟。他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起来、一脸的诚恳向其道歉:“请原谅我,小姐……但是我发誓我对你绝对没有轻浮之意;事实上那位女士是我的表姐,我只是负责陪她在巴黎逛逛而已……” “……” 艾斯黛拉万万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 这下子、她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算是尴尬到了极点;她又羞又臊又后悔,但又嘴硬得说不出来道歉的话,只能结结巴巴的找借口、想要离开这里。 但就在她即将溜走时,她的后背忽然贴上了一个人的胸膛,紧接着兰达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您,公爵大人。” 像是找到某种依靠一般,艾斯黛拉像只小鸡仔一样缩到了兰达身边; 德国人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佯装乖巧的女孩儿,便在心里冷冷嗤笑了一声。他抬头看向对面的英国人,就接着说:“真不敢相信巴黎真的只有这么小……您似乎无处不在呢!”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也就算了,但这里是丽兹,所以我想我们遇见也并不算太奇怪。” 马修依然是那副英国绅士的坦然自若态度;不可否认,他是位修养极好的王室子弟,即使是站在兰达这种杀人如麻的纳粹人物面前,他也依然腰板笔直、磊磊落落; 在他身上,人们可以看到那股被王室奢靡生活所侵蚀的罕见刚硬气质,这让他看起来有种骑士般的勇敢与坚定……总而言之,他现在看起来是非常迷人的。 然而这一切在兰达眼里却是好笑的,因为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些外表光鲜实则软弱的王公贵族,于是就毫不掩饰的讽刺说:“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少碰头为上;毕竟万一您被按上‘纳粹间谍’、‘背叛祖国’的名号,我可没办法帮您出庭作证……当然!如果您真有这种想法,或许我们也可以找个地方认真聊聊、您觉得呢?” “……” 马修没有说话,但是紧绷的两腮已经表示出他在极力隐忍; 沉默半晌后,他便对兰达身边的艾斯黛拉报以礼貌的一笑,然后便放下酒杯转身离去。 虽然赶走了碍眼的家伙,但是兰达也没有心情再继续留在这里。于是在与戈培尔等人告别之后,他就带着艾斯黛拉乘车离开了丽兹。 …… 车子行驶在灯火阑珊的巴黎街道上,四周安静无声,就连司机也像是与这个静谧的午夜融为了一体,变得悄无声息。 “唔……啊~别……” 车厢后排,一道濡湿动情的呻吟陡然打破了平静,通过前排那忽闪忽摇的后视镜,屏幕前的人们终于得以窥见那一方淫靡的春色…… 上身的裙装被褪去之后,女孩儿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都暴露在空气中;她跨坐在男人大腿上、被他抱着腰,脖子向后无力的仰着,依稀可见一颗头颅正埋在她胸前不停拱动; 后座里,兰达一边喘息,一边埋在艾斯黛拉胸前吮吃那对丰满的乳房。虽然这个小丫头才刚过17岁生日,但胸前的那对乳房却属实是不容小觑,尤其是在经期发育之后,它们似乎又膨大了一点儿,饱满的一大团握在手里,像奶冻般丰腴外溢,让人爱不释手。 “啊、哈~别……呜呜……回家再……啊~” 艾斯黛拉搂着男人的脖颈无助的呻吟求饶,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们居然连家都还没有回去、就在车子上玩起了这些“游戏”。 车子摇摇晃晃,男人双腿间的勃起也隔着衣物顶在她花户上不停磨蹭着;下体中像是有蚂蚁在不停爬动,艾斯黛拉又是渴求又是羞耻,最后只能嘤嘤哭泣着。 醋意大发的德国人完全没有打算放过她; 兰达一面大口吞吃着那嫩红色的乳头和白嫩乳肉,一边用手指摩挲另一边的乳晕; 少女未经人事的乳晕仍是干干净净的白粉色,捏起来格外细嫩,像丝绸一样柔滑,却比丝绸还要绵软。然而这么软的部位最上方,却偏偏顶着颗硬邦邦的小肉粒,兰达恶趣味的用指腹蹂躏着,可青涩的小乳头哪里能经得住那握惯了枪支的粗糙大手,没一会儿,艾斯黛拉就尖叫了起来: “不要!!别弄……啊!哈~别弄我这里……啊~” “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兰达没好气的在她奶子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就吐出嘴里那颗被吸得亮晶晶、圆溜溜的小乳头,去吃她的嘴; 他的舌头钻进她口腔用力吮吸搅动,将她口水吃得滋滋作响,艾斯黛拉完全招架不住他的攻势,没过多久就倒在了他怀里呜呜咽咽的求饶…… 亲密的唇齿交媾远远不够慰藉他们的欲望的渴求。兰达一边忘情的吮吻,一边掀起女孩儿的裙摆、去抚弄她腿间的私处。 他的手指精准的找到了女孩儿蜜穴上方探出头来的花蒂,下一秒便在对方的闷哼与娇吟中用指尖压着阴蒂头碾转起来…… 那只令她做痒的“蚂蚁”终于被逮住。艾斯黛拉很快就沉沦在了这灭顶的快意里 ,她倒在兰达怀里、紧紧攀着他的脖颈,疯狂的与他舌吻,就连那两条丰润的大腿也夹紧了他的手、止不住的互相挤压摩擦着。 几个月前还天真懵懂的女孩儿就这样被调教成了欲娃,兰达心中得意至极,同时也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就在女孩儿像小猫一样动情的呜呜嗯嗯时,原本温柔抚弄的手,忽然用力的把阴蒂碾进肉唇深处、顶着耻骨按揉起来。 钝感的酸痛混着快感瞬间传遍全身,艾斯黛拉娇媚的呻吟立刻变成了痛苦的闷哼;她一把推开正在接吻的兰达,哭叫着道:“停下来!停下!放开我!痛!……” “你需要被教训,艾拉。” 兰达冷冷的说着,并用指甲掐住了那一点儿用力抵按,女孩儿拼命反抗却无法撼动其半分,反而使他动作更加粗暴; “我告诉过你、你得离那个英国人远一些……可你一点儿也不听话,你这个坏丫头!” 话音一落,他便分开她的双腿,在那敏感脆弱的肉户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艾斯黛拉痛得大哭起来,她搂着兰达的脖子求饶,并哭着辩解说:“呜呜……我没有、我没有……是他主动找我的呜呜……” 尽管被虐待着,她的小穴依然在源源不断的流水,甚至将男人的军装裤子都打湿了一片。 兰达没有理会她,而是忍着欲火继续去玩弄这口小批,他一会儿拢起两边的花唇、将它们捏在一起摩擦碾弄,一会儿又掐着那肿大的阴蒂不停拉扯。 女孩儿被这残忍的亵玩手段弄泪流满面,她浑身抖得厉害,已经不知道是因为爽还是因为痛。 终于,当兰达又一次将巴掌落在她肉户上时,艾斯黛拉尖叫着尿了出来…… 淅淅沥沥的尿液一股股流出,女孩儿的裙子与内裤被打湿一片,就连德国人身上的军装与汽车座椅也未能幸免。 艾斯黛拉根本无法控制身体里那灭顶的快感,只能紧紧蜷缩在兰达怀里,一边崩溃、一边失禁的排泄着…… 这一切都超过了她的心理承受值。在高潮的快感过后,艾斯黛拉的喉咙里冒出了一丝像濒死猫崽儿一样的可怜呜咽声; 紧接着,这道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艾斯黛拉就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混蛋!!!你欺负我!!!我讨厌你!!!” 她一边哭着咒骂,一边握起拳头直往兰达脸上锤,然而这点儿花拳绣腿在此时看起来简直与调情无异; 兰达轻而易举的“制服”了她,然后一边从怀里掏出干净的手帕,一边耐心哄劝女孩儿:“好了好了、别哭了……这很正常,当你快乐到极点的时候、这一切都很正常……” “呜呜……你骗人、我一点儿也不快乐……” 艾斯黛拉的喉咙已经哭到沙哑,她忍着羞耻让男人擦拭自己腿间的黏腻与尿液,恨不得直接跳进塞纳河里淹死自己! 她居然就这样尿了出来……尿了自己和男人一身……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屁孩或者是小狗…… 一想到这些,她那原本将欲停止的哭声便又放大了…… “如果你再哭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再尿出来一次。” “……” 男人冷幽幽的话语成功吓住了女孩儿。艾斯黛拉果然不敢再哭下去,只是在心里开始用各种恶毒语言咒骂这个德国人。 “以后不许再靠近那个英国人。” 在用手帕将女孩儿的私处收拾干净后,兰达再次开口叮嘱:“他是个危险分子 ,会把你带入歧途……如果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和他在一起,那就不止这点儿教训了。” “……知道了。” 面对德国人的强硬态度,艾斯黛拉只能哭丧着脸答应了他; 此时车子正好抵达公寓楼下,于是兰达就脱下军服外套裹住衣衫不整的女孩儿,抱着她一起回到了家里…… 充满风波的一天终于结束,而新的风波也在暗中酝酿……这个夏天,是注定不会平静的。 tbc. Chapter16.血红山茶 几天后的下午,艾斯黛拉接到了一通私人电话; 平时公寓里的电话虚同摆设,几乎很少有人会将电话打进这里,因此当艾斯黛拉听到玛丽说有人打电话找她时、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怀疑对方是不是打错了…… 当她接过电话时,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弗朗西丝卡那慵懒缠绵的法语腔调: “我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和兰达的约会时间……你们应该没有在午后做爱的习惯?” “别开玩笑了!”艾斯黛拉羞恼的打断了她,“你有事情就不能直接和我说吗?非要把他拎出来出来气我!” 电话那头的女人笑了起来,身边还传来两声狗吠声;弗朗西丝卡似乎是让女佣人把狗带走,然后才笑呵呵的说:“我只是和你开开玩笑而已……今天晚上我要在丽兹举办派对,你和兰达一起来吧。” “今晚吗?” 回想起今天早上兰达出门时说晚上会晚点回来,艾斯黛拉就有些遗憾的回答道:“但是今晚兰达说他有事情需要处理……所以……” “所以你也可以一个人来参加。” 弗朗西丝卡在电话那头抽着烟,懒洋洋发说:“你该结束和他的那种连体婴儿式生活了、亲爱的……适当的分离会让你们的感情更炙热,相信我!” “……事实上我都不确定他会不会允许我一个人去参加。” “哦,他当然会允许。因为你可以直接对他说这是约瑟夫·戈培尔的邀请。” “……” 艾斯黛拉沉默了,而电话那头的弗朗西丝卡则是解释说:“他对于前两天在牌局上发生的事情感到抱歉,艾拉……所以他特地叮嘱我一定要让你来参加派对……而且,更重要的是……” “……是什么?” “莱因哈德·海德里希想要见你……” 女人的语气陡然放低,充满了戏谑与暧昧,“他看起来对你充满兴趣,亲爱的……” 听着她的调侃,艾斯黛拉的脸上像是被人丢了一块碳火一样发红发烫,但这次她并不为自己的“女性魅力”而得意,因为一想到那个身材高大、目光尖锐的森冷德国人,她就有些畏惧; “如果我能得到兰达的同意,我会去参加派对的……” 艾斯黛拉只能这样委婉的回复弗朗西丝卡;于是弗朗西丝卡在向她再三强调她一定要出席之后,就也挂掉了电话。 结束这通对话后,艾斯黛拉在犹豫一会儿后就给兰达在福煦街84号的办公室打去了电话。 电话在响了两声后被接起,紧接着,听筒里面就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你好?” 第一次给正在办公室的兰达打电话,艾斯黛拉觉得这有点新奇又有点儿兴奋,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问:“请问您是托马斯·兰达少将吗?如果您是他的下属的话,麻烦您帮我把电话交给他……” “……” 早在电话铃声响起时,兰达就已经知道对面是谁;他办公室里一共有两部电话;一部是公用,一部直接联通公寓,因此当他听见电话里那故作严肃的女声时,左边的嘴角便忍不住缓缓上扬了起来。 虽然已经猜出来,但兰达还是想逗逗那个小家伙,于是就装作不知情的冷淡说:“您找我有什么事?小姐。如果您是想让我为两天前的那次快活夜负责,那么您可就找错人了……我不会接受任何威胁的。” “……” 这下子轮到艾斯黛拉楞住了,她呆滞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大怒,然后抓着电话筒冲里面的人尖叫道: “什么快活夜?!两天前的什么快活夜!?你果然背着我找了其他女人!!你是个无耻混蛋!托马斯·兰达!” 听着女孩儿那近乎抓狂的咆哮声,办公室里的兰达得意的笑了;他悠哉悠哉的点燃一根烟,十分闲适的说:“哦~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皮嘉尔广场(据传为上世纪妓女最多的地区)哪个女士特地找上门呢……” “你就是个混蛋!!!” 电话那头的女孩儿几乎是要被气哭了,在她即将挂掉电话的前一秒,恶作剧成功的兰达开始解释安慰了: “好了好了、小家伙、这是个玩笑而已……你刚才一打电话过来我就知道是你……别生我气了、好姑娘……你明明知道这段时间我们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 “……你不要再说了!!” 听筒里的声音充满了羞恼的味道,兰达抽着烟,心里十分惬意,觉得在工作之余隔着电话调调情,倒也非常有情调; “好了、不逗你了……你给我打电话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兰达随手翻了翻面前的文件,语气刚正经一秒,就又变得狭呢:“如果你是单纯想我了,那我或许可以找个由头回家和你短暂亲热一下、重温一下昨晚的游戏内容……” “才没有!!!” 听着电话里那些充满暗示的话语,艾斯黛拉羞得直接将脸埋进了沙发抱枕里,为了避免那家伙继续口无遮拦,她就直接提出了那件事: “弗朗西丝卡刚才打电话来邀请我们今天晚上去参加派对,你有时间陪我一起去吗?” “今晚么?” 兰达随手在新一批的犹太人抓捕名单上签了字,然后抬头看了看对面墙上挂着的钟表,就说:“我今晚大概要八点左右才能回家,大概是来不及陪你一起去的……” “哦,那好吧……” 艾斯黛拉随口应了一声,并不觉得遗憾; 但电话那头兰达又接着道:“……但你可以先去,我这边处理完事情就去派对上找你。” “嗯……那好吧。” 艾斯黛拉有些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于是兰达就追问说:“不过你确定你可以独自参加吗?不过弗朗西丝卡既然在、你应该不会害怕吧?” “当然不会,” 艾斯黛拉撇撇嘴,然后很小声的嘟囔说:“我只是不习惯没有你陪我一起去而已……” “……” 电话那头忽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在沙沙的响。就在艾斯黛拉以为兰达已经挂掉电话时,她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男人温柔得喑哑天鹅绒面料一样的声音: “你让我开始讨厌工作了,小姐……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每时每刻都带在我身边……任何一次短暂的分离都让我感到心焦;或许我该向你讨要一件纪念品、随时带在身上、以慰藉我的思念……” “……” 猝不及防的甜言蜜语让艾斯黛拉心跳如雷,她心里像灌了一大杯蜂蜜一样甜滋滋的,嘴角的笑容也是怎么样都按耐不住——她开始庆幸那个男人不在她面前、看不到自己现在这副傻乎乎的样子,不然他肯定又要取笑她。 下定决心。鼓起勇气。 艾斯黛拉攥紧了手中的电话,以极轻极缓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也很想你……晚上见。” 话音一落,电话哐得一声挂掉; 艾斯黛拉扶着沙发一边深呼吸一边平复心跳,她脸上一阵阵的发烧,好半天都冷却不下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于她而言是一件完全陌生的事情,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爱情般的悸动、第一次向他人诉说思念……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惊怯不已、惴惴不安,因此便只能急急发挂掉电话,唯恐会被那头的男人嘲笑。 与兰达的那通电话之后,艾斯黛拉的甜蜜心情一直保持到了晚上; 傍晚六点多的时候,当打扮好的艾斯黛拉准备出门坐车去往丽兹的时候,她发现赫尔曼正靠在车边微笑望着自己; 对此艾斯黛拉有些惊讶有些惊喜,于是就笑着问:“为什么你在这里?” “护送你去参加派对,” 赫尔曼绅士的替她拉开车门,那张英俊锋利的脸在染上几分笑意后看起来格外迷人,“兰达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那里,所以让我陪你一起去。” 尽管心里感到甜蜜,但是表面上艾斯黛拉依然装作郁闷的吐槽说:“他大概是把我当成了小婴儿……还是不会走路的那种!” 赫尔曼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发动车子往丽兹驶去…… 当他们两个抵达丽兹酒店时,里面已经响起了音乐声与谈笑声。 在这段被德军占领的时期里,无论外界有多么混乱不堪,丽兹酒店里永远充满欢声笑语; 每个周日晚上这里都会举行豪华的晚会,巴黎的交际花们同英俊帅气的纳粹军官调情骂俏;艺术家和企业家们畅快痛饮着由默不作声的侍者端上来的香槟鸡尾酒;庭院小花园中那棵开花的核桃树下,经常有人在那里喝得醉醺醺的,还有人用法语和德语在低声交谈…… 弗朗西丝卡是个举行派对的好手,她将派对现场布置成了具有美国风情的爵世年代样子,绑着彩带的气球挤满了天花板,就连那一束束洋兰和郁金香也被插成了动物造型; 一群穿着水钻连衣裙、佩戴着鲜艳羽毛头饰的女郎正伴着黑人爵士乐手的演奏、在舞池中表演查尔斯顿舞。 她们舞动的身躯使得身上的水钻连衣裙折射出比子弹还要犀利刺眼的光芒,男人们看得眼睛发红,然后便将那欲求不满的香槟,一杯接一杯的灌进肚子里去。 在高跟鞋接触地板的哒哒声里,在查尔斯舞曲那近乎亢奋的欢快乐曲声里,所有人都在笑、都在跳,仿佛要将所有被战争压抑着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眼前的一切让艾斯黛拉眼花缭乱,她在赫尔曼的保护下得以在这拥挤的派对里存有一方立足之地,身材高大的德国人像一堵墙一样守在她身边、免去了她身上那条昂贵的白礼服被人踩烂的厄运。 “今天晚上可真够热闹的,” 赫尔曼从堆得一米多高的香槟塔上拿了一杯香槟慢慢喝着,同时也在用那双像狼一样的绿眼睛不动声色的审视着在场的所有人,“陆军中将、空军上校、保密局局长……但凡有一个人带了炸弹进来,那么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这里是丽兹,没有人会带炸弹进来。” 艾斯黛拉对于这个“冷笑话”并不感兴趣,她从侍者手中拿了一杯颜色艳丽的鸡尾酒慢慢喝着,再一抬头就看见打扮得像拉娜·特纳一样的弗朗西丝卡正向自己走来…… “你终于来了!艾拉!” 弗朗西丝卡亲热的挽住了艾斯黛拉肩膀,同时也看向了她身后的赫尔曼,并笑着向他伸出了手:“好久不见!赫尔曼少校~” “多日不见、你依然风采动人,蒙蒂诺小姐。” 赫尔曼握住她的手、十分绅士的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你的嘴巴和你的上司一样擅长花言巧语!” 弗朗西丝卡娇嗔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问:“兰达呢?他怎么没来?” “他有公务要执行,所以让我来代为参加。” “那个狡猾的老男人!” 弗朗西丝卡嗔怪般的翻了个白眼,然后便向赫尔曼介绍了那个一直跟在她背后的女孩儿:“这位是伊芙琳 ,少校;就是我之前向您提起过的那位模特……这位是迪特·赫尔曼少校,伊芙琳。” “您好~少校。” 金发碧眼的女模特长相精致而美艳,她笑得妩媚的向赫尔曼伸出手,然后便在那握手的一瞬间走进了他的怀抱。 “麻烦您替我好好照顾我的女伴,少校!” 弗朗西丝卡朝赫尔曼抛了个媚眼,接着就搂着艾斯黛拉离开了这里。 赫尔曼从来不记得自己有听说过一位叫伊芙琳的模特,因此尽管他表面上笑吟吟的接受了弗朗西丝卡抛来的“橄榄枝”,但目光却一直森冷的盯着她揽着女孩儿离去的背影……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儿、西茜?” 艾斯黛拉不停的回头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赫尔曼,有些焦急的问。 “别把一整晚的时间浪费在一个小卒子身上,艾拉!” 弗朗西丝卡凑在她耳边低语,“他只是个少校和跟班而已……比起那位真正想见你的,他不值一提!” “……” 艾斯黛拉并不喜欢弗朗西丝卡这样刻薄的话语,但她还是被带到了那位大人物面前——莱因哈德·海德里希。 这个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如蜘蛛的德国人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军装,艾斯黛拉站在他面前,必须得仰着头才能看清他那双冰凉而锐利的眼睛。 比起表面风趣和蔼的兰达,海德里希看起来可骇人多了;尽管他那张稍长的脸和秀气的五官组合到一起倒也称得上英俊,但他的眼神总是会让艾斯黛拉想起那些潜伏在枯枝败叶之下的毒蛇,阴暗而湿冷。 在弗朗西丝卡的暗示下,艾斯黛拉很小声的向他问好,对方回应了她,并弯下腰来、在她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我听别人说你的华尔兹跳得很好,小姐,” 海德里希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嘴角微微勾起,像个温柔绅士一样的问:“能有幸邀请你和我一起跳支舞吗?” “……当然。” 艾斯黛拉咽了下口水,努力平复心跳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当他们步入舞池时,所有人都默契的退开; 台上的女歌手开始吟唱一首不知名的意大利流行歌曲,她华丽高贵的唱腔赋予了歌曲幽灵般的空灵浪漫气质,让人心神飘摇。 在这音乐声中,海德里希伸手搂住她的腰,他们慢慢在舞池中旋转起来,艾斯黛拉身上那条白色与海灰石色的长裙也在空中绽开了近乎颓靡的灰白色花朵,看起来十分凄美。 艾斯黛拉很喜欢今天晚上穿的这条裙子,因为它在一众欢欣热烈的色彩里看起来是那样特别,就像它的设计师夏帕瑞丽女士所说的那样、它是一种哀悼之美。 她心不在焉的跳着舞步,低头盯着自己飞旋的裙摆发呆,直到面前的德国人出声问:“我听兰达说你来自农场?” “是的……” 艾斯黛拉回过神来点点头,不知道这个男人意欲何为; “那么你的父母都是法国人吗?” 海德里希搂着她转了个圈,并微微垂首、以一种亲密的姿态将侧脸贴在了她的鬓发上——他在闻她发髻上簪着的那几朵白玫瑰花。 “……我妈妈是西班牙人,爸爸是法国人。” “那难怪你会对弗拉明戈舞感兴趣。” 他随口说了一句,接着又问:“那么你到兰达身边多久了?” “也许……大概……我记不清了。” “看来他对你很好,以至于你都忘了时间……” 海德里希调侃般的说着,然后借着一个托举的动作,将她紧紧按在怀里。 失重的感觉让艾斯黛拉有些心跳加速,她感觉到自己的乳房正隔着单薄的丝质礼服贴在对方坚硬的胸膛上(为了不破坏裙子的设计,她甚至特地没有穿胸衣),对方身上那股冷冽而干净的薛松气味犀利的入侵了她的鼻息并封闭了她的嗅觉,一时间,她恍惚间觉得派对上的所有人和事物都不存在,全世界只剩下了这个男人。 “你知道你生日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海德里希再度出声询问,艾斯黛拉畏缩的摇摇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你生日那天晚上,一大批地下党与爱国者像老鼠一样倾巢出动……他们爬在酒店后面的街巷里、厨房里、甚至是对面的大楼里……当你和兰达像我们现在一样跳舞的时候,无数颗子弹正瞄准我们……” 他幽幽诉说,那双修长得像是钢琴家一样的手指也抚上了她雪白脆弱的脖颈; 艾斯黛拉抬起头惊恐的望着自己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敢在他掌心里动弹半分——她害怕这个男人会当众扭动她的脖子。 “你的眼睛很可爱,” 海德里希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但是眼睛里却依然冷酷得没有半点儿温度,“我想你一定是用这双可爱的大眼睛征服了这里的所有人……如果我是兰达,我或许也会忍不住圈养你……但很可惜我不是他……”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歌曲也越来越高亢,同时男人抱她的力度也越来越紧; 海德里希军装上的那几枚金属徽章硌在乳房上,疼得艾斯黛拉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此时的她既害怕又生气,她在心里咒骂这个德国人,但又没办法挣脱,只能无助的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不停的跳舞…… 围观的众人自是不知道这一切的。 他们只能看到女孩儿那绣着鸢尾花的白纱裙摆暧如何轻柔的撩拨着男人的黑色皮鞋; 看到他们的身体是如何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看到那位心狠手辣的“纳粹斩首官”是如何暧昧的贴在女孩儿耳边低声耳语、细细嗅着她的鬓边香…… 有人在暗自艳羡,有人在暗自讨论。 而当赫尔曼看见这一幕时,却是目光一暗、瞬间绷紧了神经。 一舞结束时,艾斯黛拉几乎没有力气去站稳; 海德里希“绅士”的扶住了她的胳膊,并从怀里拿出一只盒子微笑着递给了她:“这是我送给您的见面礼,拉帕蒂小姐。” “……” 在众人的目光下,艾斯黛拉犹豫着接过了盒子;抱着一丝好奇心,她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一条缝隙,而里面那枚血红色的红宝石山茶花胸针像是一把匕首一样直直的刺进了她的眼睛里…… 仅仅只是一瞬间后,盒子就被啪得一声关上。 艾斯黛拉红着眼睛看向面前的德国人,牙关在她口腔里咬得咯吱作响; 海德里希冷漠的、戏谑的迎合着女孩儿近乎仇视的目光,像是在欣赏某种动物幼崽故作凶狠的张牙舞爪; 他们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对视半晌,最终艾斯黛拉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这里…… 舞池外,赫尔曼一边扶住脚步不稳的女孩儿,一边皱着眉头问:“发生什么了?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想回家、送我回家吧……” 艾斯黛拉颤抖着抓紧了赫尔曼的胳膊,强忍着哭腔小声祈求道…… tbc. Chapter17.晨间“游戏” 回到公寓,艾斯黛拉在匆匆洗漱一番后就直接将自己关在了兰达的房间里——没错,自从第一次在他房间里过夜之后,她就搬到了他房间里与他一起同住。 寝具上还残留着那股独属于兰达的熟悉气息,可他人却不在这里。艾斯黛拉觉得自己的心脏空荡荡的丢失了一块儿,无数的悲伤与失落都从这块空缺里涌了出来、几乎要让她绝望。 眼眶肿胀发酸,艾斯黛拉将脸埋在被子里无声的抽泣着;此时此刻她是多么希望兰达陪伴在她身边、为她驱散那个恶魔留下的恐怖阴影,尽管她知道他们是一路货色,但……但她依然是依赖这个带给她快乐的男人的。 天知道当她看到那枚胸针时,内心又多么惊慌失措……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艾斯黛拉很想知道那枚被她交给克莱尔的胸针为什么会出现在德国人手上、很想知道克莱尔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她现在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无数的疑问压得她喘不过气,尤其是海德里希伏在她耳边、对她说出那句“如果兰达知道你背着他做的这些小动作,你猜他会怎么对你?”之后,艾斯黛拉近乎窒息——她觉得自己像是身处悬崖一样,随时会跌进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在这种极致的苦闷心情里,艾斯黛拉疲惫的沉睡了过去,以至于连兰达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有察觉到…… 晚上八点,当处理完事情的兰达从84号回到家里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洗澡。今天下午他在审讯室亲自审讯了那些间谍一下午,身上沾满了化学药剂气味与血腥味,他不想脏兮兮的去和自己的小猫咪亲热,也不想被她皱着眉头嫌弃,于是便手脚利落的去收拾自己。 然而就是玛丽给他准备洗澡水的间隙里,兰达被她告知了一件事:女孩儿今晚很早就从派对上回来了,并且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闻此,他不由得挑了下眉,于是在淡定应答一句后就让玛丽离开了。 洗完澡,兰达一回到房间就看到那个在自己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儿;她像是在逃避什么、害怕什么一般将被子裹得紧紧的,只有小半张脸露出在外面; 盯着这小半张脸,兰达目光幽暗,表情讳莫如深,整个人说不出来是冷厉还是温柔; 他就这样注视了女孩儿一会儿后,然后才在她身边躺下、用手指轻轻抚平了她那在睡梦中也紧皱在一起的眉头。 因为这个细微的动作,艾斯黛拉被惊醒,她像只警惕的猫一样紧绷了脊背,但只是半秒钟之后,她便又松弛了下来,并从善如流的转过身、将自己埋进了兰达的怀抱…… “我还以为你会更晚一点儿回来……” 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半梦半醒的艾斯黛拉不自觉的冒出来哭腔; 兰达将她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发丝,嗓音异常低哑柔和:“我一处理完事情马上就回来了……发生什么了?小姑娘……是什么让你难过?” “……” 怀里的女孩儿陷入了沉默; 谁也不知道她在这静默的几秒钟时间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等她结束这种沉默之后,她便从兰达怀里抬起头、努力伸着脖子想要去吻他: “我想要你亲我……亲我吧、亲亲我。……” 女孩儿半天对不准他的嘴唇,只能像只急切的小动物一样在他脸上胡乱舔吻; 虽然兰达很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让她变得这么“热情”,但是眼下,他是没办法拒绝她的…… “如你所愿~小姐~” 德国人轻笑一声,然后便握住她的后颈、用力的吻住了她的嘴唇。 比起之前欲拒还休的害羞与抗拒,今晚的艾斯黛拉不要热情太多;刚一触碰到嘴唇,她就迫不及待的缠上兰达的舌头、吮吸他口腔里那些带着薄荷气味的涎液。 那具温热柔软的身躯就这样不停在他身上扭动磨蹭,充满渴求的肌肤像是要冲破衣物的束缚般去寻求紧密的融合; 兰达腹中的欲火被这个索求不止的小丫头点燃,在用牙齿咬住条在他口腔里到处乱玩的小舌头后,他像是为了出气般的重重吮了一口…… 随着一个翻身,攻势也随之反转; 兰达把艾斯黛拉压在了身下、将手探入了她的衣服里。他轻车熟路的摸到胸前、握住了那只饱满的乳房,察觉顶端的肉珠已经挺翘后,他便一边轻轻揪碾着、一边暧昧的调侃说:“在我还没回来的时候你这里就一直硬着吗?告诉我,乖女孩儿、你有没有自己偷偷摸这里?” “唔、啊……” 女孩儿抓着他的肩膀难耐的喘息着,她红肿嘴唇上泛着一层水光,脖子上还流着一线涎液; 胸前的敏感就这样被他揉捏拉扯,她身体里的渴望已经达到了极点,于是便忍不住哀求般的望着他喃喃道:“我想玩‘游戏’……我想玩‘游戏’……求你、求你……”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同时大腿也缠上了兰达的腰、不停磨蹭着他。 今晚的女孩儿热情得有些不同寻常。如果是在以往,兰达会很乐意接受她的游戏邀请,但是今晚,他觉得不是个好时机…… “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按住身下骚动的女孩儿,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仿佛是想盯穿她的灵魂一般; 对于他的这个眼神,艾斯黛拉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泼了一大盆凉水般的浑身发冷;她想到海德里希的那句话,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然后摇摇头、小声说:“没、没什么……我只是……我只是很想你。” “……” 兰达笑了,他被这个小家伙的拙劣演技逗得发笑。 “你这拙劣的演技可欺骗不了任何人~拉帕蒂小姐~” 他捏着女孩儿下巴,逼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并悠哉悠哉道:“如果你想让我接受你的游戏邀请,那么最好如实交代。” “真的没有!” 艾斯黛拉无助的哭了起来,她像只小猫崽一样四肢并用的扒在兰达身上,可怜兮兮的哀求道:“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呜呜……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但不听话的坏女孩儿是没有资格得到奖励的。” 兰达瞟了一眼怀里撒泼打滚的小丫头,最终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放回了床上,“现在、赶紧睡觉。你今天需要好好休息。” “……” 在女孩儿委屈的抽泣声中,他们就这样倒在床上相拥而眠。但艾斯黛拉仍有些不甘心,于是就十分哀怨的问:“为什么不陪我玩游戏……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听到她这样说,兰达便不轻不重的在她奶头上掐了一下以做报复。在女孩儿委屈的委屈控诉声里,他有些无语的解释道:“‘游戏’是为了快乐……但是就你目前的情况而言,还是睡个好觉比较适合你……乖乖睡觉吧、等你睡醒了想和我聊聊也可以……” “……” 他逐渐温柔下来的语调让艾斯黛拉更加心酸,她往他怀里缩了缩,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小声问:“那明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你还会在这里吗?” “当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兰达低头亲吻女孩儿的发顶,然后就一下下的抚摸着她的脊背哄她入睡; 在这期间,他的手始终放在她胸前、握着她的乳房,存在感极强的同时,给艾斯黛拉带来了一种特殊的安全感——她能感觉到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 总而言之,在兰达的安抚下,疲倦不堪的艾斯黛拉在他怀里熟睡了过去,然而当她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时,一个诡异的梦境也由此展开…… 仍然是那片一望无际的枫树森林,女孩儿穿着白裙、光着脚,像一只白兔一样在树林里狂奔; 她身后那道令人头皮发麻的、鳞皮接触落叶的沙沙声使她一刻都不能停下,因此尽管肺部已经又闷又痛、双腿也已经酸软,但她是只能拼命向前跑。 森林里的枯枝荆棘扎破了她的脚底,鲜血洒落在草丛里开成血红色的小花儿,而那条金色的巨蟒就沿着血色之路、对她穷追不舍; 「我抓到你了……」 「我抓到你了……」 像幽灵一样的声音回荡在艾斯黛拉耳边,后背布满冷汗,仿佛是被那条腥凉的蛇信子舔舐过了一般; 艾斯黛拉惊恐无比,只能一边大声呼救一边拼尽全力的逃跑。 那道熟悉的溪流再次出现在她眼前,艾斯黛拉纵身跃入水中、拼命划动双手向对面游去,最终在登上对岸时筋疲力尽的摔倒在地上。 身后的声音仿佛已经消失不见,在竭尽全部力气的逃亡之后,艾斯黛拉只觉得浑身像是有千斤重、整个人累到眼皮都不想睁开。 她就这样躺在草地上摊开昏沉的四肢、放任意识四处漂流,直到身上传来沉甸甸的重量时,她才不得不睁开眼睛…… 抬起眼皮的一瞬间,她与那双灰蓝色的眼珠双目相对; 艾斯黛拉缓缓瞪大眼睛,只见一只半人高的巨大黑狼正趴在自己身上、用那稍长的吻部去拱自己的双乳…… “不要!不要!……快走开!快走开!” 女孩儿大惊失色,立刻就伸出手去推搡身上的黑狼;然而它的身躯是那样庞大沉重,以至于她根本无法撼动其分毫。 黑狼不顾她的挣扎、用爪子按住了她的乳房,那尖利的指甲划破了轻薄的连衣裙,也在白嫩的乳肉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就在艾斯黛拉痛呼哀嚎时,那只黑狼居然伸出舌头、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唔!!” 和一匹狼接吻这件事,完全超过她的心理承受值。 艾斯黛拉死命的闭紧牙关、想要将那条畜生的舌头给抵出去,结果对方却像是精通人性一般,愈发用力的想要入侵。 寂静的森林里回荡着口水的吱吱声与女孩儿屈辱的呜咽声,直到艾斯黛拉快要被吻至窒息时,黑狼才大发善心的松开她的嘴。 像是知道自己今天无法逃脱一般,艾斯黛拉躺在草地上绝望的哭泣着; 黑狼用那长着倒刺的舌头、安慰性的舔了舔她脸上的泪水,然后便直接低下头、将吻部拱进了她的双腿之间; 腿间的私密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湿润一片,闻到甜蜜气息的狼不顾女孩儿的挣扎将吻部死死抵在她的肉户上,并伸出舌头不停舔舐吮吸着…… 一股股熟悉的酸麻快感传来,艾斯黛拉一边推搡腿间的狼头、一边控制不住的哆嗦。当那阵高潮来临时,她居然就这样在快感的冲击下醒了过来…… “唔……” 双眸缓缓撑开,熹微的晨光照着熟悉的房间景象映入眼帘。 艾斯黛拉花了好一会儿功夫去抓回那些四处飘荡的意识,才将眼睛放回自己双腿间的异样处…… 视线定住之后,她发现自己下身的被子高高隆起,而那个昨天晚上还搂着她哄她睡觉的男人,此时正趴在她腿间、大口大口的舔吃着她的蜜穴! 然而,就在她双目无神的望着身下的情景发呆时,原本埋首在她腿间的德国人忽然抬起了头,并戏谑的微笑着道:“早上好,小艾拉~” “……” 看着那双和梦里的狼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眼睛,艾斯黛拉被刺激得几乎要晕死过去,然而她还来不及晕过去,就被花户间传来的刺痛感逼得发出一声尖叫——男人用牙齿咬了她的花唇。 “痛!痛!不要这里……啊~” “快起来、放开我呜呜……” 艾斯黛拉蹬着腿想要将男人踢开,可兰达却不为所动,执着的埋首于那潮湿温热的一隅。 鼓鼓的肉户将浅粉色的蕾丝内裤撑成出一个饱满的弧度,兰达垂首亲吻裆部的濡湿水渍,隔着布料去啃咬顶在布料上的阴蒂,艾斯黛拉被这过度刺激的性事弄得脑袋泛白光,只能靠在枕头上小口小口的吸气、抓着兰达的头发嘤嘤叫唤…… “也许我该给你买些其他款式的内裤……” 兰达一边拨弄着内裤腰腹处的小蝴蝶结,一边舔吃着花户、模糊不清的说:“最好这里不要有东西挡着……方便我随时吃到……” “混蛋!” 羞耻到极点的女孩儿抄起枕头往身下砸去,可换来的却是男人变本加厉的行为; 兰达对着那正在吐水的花穴又吸又咬,使得丰厚的花唇和沟壑都映在了布料上;他喘着气、深深的吮吸着女孩儿私处媚人的肉香,舌头也顺着那下陷的沟壑一下下舔舐着,激得她不停呻吟求饶: “啊!嗯……别、别舔……痒、好痒……啊啊~~~” 双腿无力的大敞着,艾斯黛拉眼角沁出泪痕、抱着身下的脑袋娇吟叫唤,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在享受还是推拒。 忽然间,德国人的舌头顶在了内裤中间的某个位置,对着那肿凸的一点不停拨动,而艾斯黛拉也像是触电般的颤抖起来、哭叫着达到了高潮…… 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小穴淅淅沥沥的地朝外喷涌蜜液。那两条丰腴白嫩的大腿夹着兰达的脸颊不停抽搐,惹得他忍不住又在她的肉户上轻轻咬了一口: “放松点儿!难道你想让我死在你里的小穴上吗?” “唔!” 女孩儿呜咽一声,只得噙着眼泪放松了大腿; 兰达伸手捧住她的屁股、抬起她的下体,嘴唇紧紧贴在那止不住喷水的花穴上,借着布料的渗透、疯狂吮吃着蜜液。 艾斯黛拉被他这几下用力吸舔刺激得泪流不止,羞耻感在折磨着她,但更多的快感却侵蚀了她的大脑; 一想到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托马斯·兰达正埋在她腿间,像只发情的公狗一样贪婪的舔吃她的肉穴,她就忍不住发出高亢动情的尖叫; 在那快感一阵阵的传至全身时,她忍不住夹紧大腿,将他的头死死抵在了自己的花穴上,并大声哀求道: “舔我!求你、用力……舔……啊——” 话还没说完,兰达就直接用鼻尖拨开了已经湿透的内裤,对着她温热黏湿的花户一通狂搅乱舔。 他们这段日子太过沉迷于“游戏”,以至于少女的青涩稚嫩花穴呈现出被欲望滋养过的特有熟美嫣红,尤其是外面那几瓣浓丽肥腻的肉唇,色泽鲜红欲滴、让人升起一股强烈的口腹欲。 兰达的舌头精准的搜寻到了那被层层花唇保护着的小穴,他强硬的顶入进去,然后便剐蹭着那紧致的处女穴道不断抽插。 艾斯黛拉被他用舌头操弄得死去活来,她身体像发情的蛇一样扭动着,只能凭着本能将那颗带给她灭顶快感的脑袋夹得更紧; “进去了……啊啊~不要太……唔、深……” “啊啊……慢点、慢点……” “再用力一点、啊啊……里面好痒、好痒……” …… 艾斯黛拉叫得又娇又媚,身体也像是一眼喷泉般的不断喷水; 她的水流得太快,刚被吮吸走,就又流出一大股,兰达饿极了般的大口大口吮吃,但仍有不少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他的脖子和睡衣里。 清晨的房间里久久回荡着女孩儿的动情声调,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如猫儿叫春般的声音终于化作一声失控的尖叫,然后戛然而止。 高潮的快感如潮水般在身体里荡漾开来,艾斯黛拉大汗淋漓的瘫倒在床上、双目无神的喘息着,而兰达则是起身拉下睡裤,释放出了那条肿胀发紫的肉龙、顶在了她赤裸的花户上。 腿心的滚烫温度让艾斯黛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她就被兰达吻住了嘴唇,被拉入了新的情潮里…… “你做梦梦到了什么?” 兰达一边询问,一边松开怀里快要晕死过去的女孩儿,将肿胀的龟头抵在她的花唇中间的沟壑上不停磨蹭; 圆润膨大的龟头压迫感十足,上下滑动时把那被吃得肥润的花户碾得大开;上面盘虬的经络血管摩擦着敏感的阴蒂和花肉,让才经历过高潮的艾斯黛拉又忍不住呻吟起来: “啊、啊、轻点……唔……” “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 兰达捧住女孩儿汗湿的脸与其对视,嘴角虽然依然带着笑容弧度,但眼睛里却是深不见底的欲望。 平日里冷静戏谑的德国人此时像只野兽一样充满了压迫感,艾斯黛拉有些畏惧,但更多的是迷恋——她喜欢他为自己失控的样子。 “梦到、梦到……啊~” “我梦到……你变成了一只狼……唔~~~” 龟头撞在她的阴蒂上,把她整个人都顶得往上挪了几寸; 兰达哑然失笑,而艾斯黛拉则是眼神迷离的搂住他的脖子去亲吻他鬓边的白发,像只急需爱抚的小兽一样喑哑的叫唤说:“papa……papa……爱我、papa……” “……” 这一声声papa成功让兰达的脊椎都紧绷了起来,那双向来冷静狠厉的眼睛里泛起了欲望的红光,他几乎是立刻就衔住了那张不停勾引自己的小嘴、大力搅动吮吸,像是恨不得就这样把她吃进肚子里去一样; 德国人疯狂挺动腰身,让那紫黑色的阴茎沿着女孩儿的花穴沟壑上下抽插,甚至直接顶到了她的小腹处; 艾斯黛拉身上那条浅粉色的蕾丝内裤就这样包裹着它的阴茎抽插,没过多久就被顶得松松垮垮。 大床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男人的动情粗喘和女孩儿的娇媚呻吟也响个没完没了; 一个宁静和谐的清晨就这样不知不觉的从窗外溜走,当夏日的烈阳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时,兰达终于将精液射在了女孩儿的小腹上…… 所有动静终于平息。 兰达给予了艾斯黛拉一个温柔缠绵的吻,然后就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享受着亲热之后的温馨静谧。 身上的内裤被男人的精液和自己的体液打湿透彻,虽然有些不适,但艾斯黛拉却无暇顾及,只是将脑袋埋在德国人的怀抱里、深深汲取着那令她安心的气息……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了一会儿,直到兰达出声问:“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我说说吧,小家伙……” 他轻轻抚摸着她那头被汗水打湿的长发,嗓音里带着性爱之后的沙哑低迷。 艾斯黛拉蹭了蹭他的胸膛,犹豫一会儿就,就很小声的说:“……我觉得海德里希不太喜欢我……他怀疑我是潜伏在你身边的间谍。” 听到这话,兰达居然笑了起来。 艾斯黛拉抬起头疑惑的望向他,却看到他一脸淡定的说: “如果像你这种小傻瓜都能做间谍、那我们可早就扫平欧洲了……” “海德里希是个值得敬佩的人,但在这件事上,我想他不会比我更有发言权……” “毕竟每天每夜和你待在一起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他的最后一句话里带着一些暧昧的调侃意味,艾斯黛拉红了脸、然后就借着这个机会小心翼翼的提出了那个让她煎熬了一晚上的问题: “那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让你觉得生气的事情呢?” “比如?” “比如……比如……” 艾斯黛拉如鲠在喉;她思考半天之后,最终还是迟疑的问:“比如……你有一天发现我和你最讨厌的人有交集呢?” “这件事应该是不成立的。” 兰达一边翻身将下巴放在她头顶、一边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因为我最讨厌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可、可是……” “别可是了,” 兰达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口安抚道:“今天周末,我们可以多睡一会儿……晚上我再带你出去看电影吃东西……” …… 所有的忧虑就这样被堵在了心里,艾斯黛拉心乱如麻,但最终只能咬着嘴唇,隐忍着一言不发…… ——希望上帝保佑那个海德里希快点儿离开巴黎! 沉睡过去之前,艾斯黛拉在心中默默祈祷道…… tbc. Chapter18.海德里希的挑衅 在歇斯底里般的沸腾烈日之后,巴黎终于迎来了雨季。像油一样粘稠浓密的大雨下得没完没了,就连天空也像是被雨水涨破了一般、变得沉重无比。 黑压压的乌云压迫着巴黎,阴沟里的水漫了出来,哗啦啦的灌满了人烟稀少的街巷。整座城市的建筑像是海绵似的吸足了水分,从屋顶到墙壁都散发着水汽。 因为潮湿闷热的天气,艾斯黛拉就被困在了家里,哪里也去不了。在这种无聊的时间里,她开始认真学习绘画,并在那些五颜六色的颜料里寻求到了内心的平静。 刚开始的那几天,她拒绝了弗朗西丝卡的下午茶邀请,因为她仍然对派对上发生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但在弗朗西丝卡打来电话诚恳致歉,并送来黄色郁金香鲜花之后,艾斯黛拉也就原谅了她。 但即使是这样,她仍然不愿意为了一次下午茶而冒雨出门。 她待在家里画画;她画鳄鱼和海星、龙和红蛇,画发生与变化之间的一切; 在她的笔下,鳄鱼渴求成为人,红蛇渴求成为流星,所有的一切都充满想象、充满荒诞、充满腐朽、充满神与死亡。 兰达非常欣赏她的画作,为此他甚至愿意摘下家里那几副价值连城的毕沙罗与伦勃朗油画,把她的画给挂上去。 在这无法出门的雨天里,他们就像屋外的水汽一样湿漉而缠绵; 兰达喜欢抱她、喜欢亲吻她、喜欢陪她玩那些色情而淫靡的“游戏”; 每当他含着一口醉人的红酒去吻她时,艾斯黛拉便会头晕目眩的栽倒在他怀里、任由他亲昵爱抚。 他们尽情探索着对方的身体,忘记了所有与对方无关的事物,像一对普通的爱侣一样。 而在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昵程度时,艾斯黛拉在巴黎的名号也愈发响亮。在兰达的引导下,纳粹宣传部为她和几名艺术家一起举办了画展,让她的作品有机会和毕加索、马塞尔·戴夫等人的杰作一起展出。 在画展上,艾斯黛拉接触到了巴黎文艺圈的社交人士,甚至和自己频频光顾的几位服装设计师也成为了可以谈心的朋友。 互相视作仇人的可可·香奈儿和艾尔莎·夏帕瑞丽都很喜欢她的画作,但艾尔莎·夏帕瑞丽对她的喜爱更热烈,甚至将艾斯黛拉的画作呈现到了她最新一季的时装上(对此艾斯黛拉倍感惊喜,因为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画会以这种方式传遍世界); 于是乎,可可·香奈儿女士、那位瘦削又骄傲的old lady,便公开放言她绝对不会和夏帕瑞丽收藏同一个画家的画; 而对此,夏帕瑞丽则是扬着尖下巴、刻薄的反击说香奈儿连和她喜欢同一个画家的勇气都没有。 这件事在巴黎艺术圈成为了一段时间的笑谈,但是艾斯黛拉觉得这并没有多么严重,因为可可·香奈儿对她仍然很友善,甚至偶尔在丽兹酒店遇到时,还会关心的询问她近期有什么画作。 就这样,艾斯黛拉逐渐成为了巴黎社交圈的红人,有关于她的话题在德国人和法国人之间不停流转,甚至到了大洋彼岸的英国人与美国人都有所耳闻的地步。 然而这一切,很快就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而平息。 随着希特勒身边的风云人物赫尔曼·戈林带着亲信们驾临巴黎,所有的话题都被他取代。 这个体型肥大的德国人在来到巴黎的第一天就住进了丽兹酒店顶层的奢华套房。当他一边泡冰浴缓解吗啡戒断期的疼痛、一边大口大口吃鱼子补充体力时,以兰达为首的盖世太保们却不得不为他的安保任务而头痛。 戈林刚来到巴黎的第一晚,他就对自己的下属发布指令、说要去娇兰购买一批心意已久的香水,被兰达派去“伺候”他的、倒霉的汉斯·埃尔米格不得不硬着头皮告诉他此时商品店已经关门、要到明天早上才行; 这件事成功惹怒了戈林,他大喊大叫,要求埃尔米格最好派人把商店打开,并命令他的司机开?把大酒店总经理直 接送到商店。 然而这也仅仅只是开始,从那晚之后,戈林几乎每天都在巴黎的各个地方挥霍, 企图把一切他想要的艺术品和商品都买进口袋里。 在这种情况下,盖世太保们不得不和他挤在一个汽?里到处穿行,即使是他在杂货市场品尝法国本土的蓝纹奶酪时,他们也得在他身后一百码处跟着。 每天工作结束后回到家里,兰达就会毫无保留的在艾斯黛拉面前表现出对戈林的厌恶,他将他称之为“吗啡上瘾的胖子”、“虚荣的猪猡”,对此艾斯黛拉能做的,也仅仅只是耐心的听着、并让他枕在自己膝盖上为他按摩头皮。 就这样折腾一周后,喜欢收藏艺术品的戈林忽然提出要见识一下巴黎社交圈,甚至还点名提出要见见那位着名的“青年画家”、“兰达小姐”。 没有办法; 尽管兰达非常不乐意、非常不情愿,但艾斯黛拉还是和他一起出席了戈林在巴黎奥赛博物馆举行的晚宴。 晚宴上,从维希政府的傀儡官员们到法国电影演员、社交明星都齐聚一堂。艾斯黛拉出现时,她立刻就被人带到了赫尔曼·戈林面前…… “久闻大名,兰达小姐。” 体型宽大的德国人穿着一身紧绷的西装、笑眯眯的在她手上落下一吻。 艾斯黛拉对于他那充满男性凝视的目光感到不适,但还是勉强对他一笑、礼貌的回应着:“您好,戈林先生。” “我听说您是位很有才华的画家……看来我的下属果然独具慧眼呢!” 胖戈林举着香槟杯冲兰达挑眉,而一旁的兰达却是“谦虚”的一笑,并不做声。 于是,戈林便用下巴指了指被艾斯黛拉那幅挂在博物馆墙上用作展览的《晨光破晓时的农场》,赞叹说:“我喜欢你的画、你是个很棒的艺术家……我觉得我们的‘大人物’也会喜欢你……如果他在这里、如果你有机会去柏林,我想他可以和你谈论很多关于艺术的话题……” “……” 即使不直接说明,艾斯黛拉也知道了他所说的大人物到底是谁;她觉得自己有生之年是绝对不会有勇气去面对那个男人,于是就只能维持着僵硬的心笑容 轻声说:“如果有机会的话,那会是我的荣幸……” “或许您该去见见那位米格伦先生了,元帅。” 兰达适时的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并不动声色的对戈林暗示说:“他手里似乎有维米尔(荷兰画家,全名约翰内斯·维米尔)画作的消息……如果我们可以和他聊聊的话,说不定……” “哦!那就快带我去见见他吧!” 戈林一听到“维米尔”便立刻来了精神,他匆匆跟着兰达离开,而艾斯黛拉也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在这满屋子的达官显贵之中,艾斯黛拉漫无目的的游荡到了让-弗朗索瓦·米勒的那幅《晚祷》前; 她看着画里垂首祈祷的农人发呆,直到弗朗西丝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觉得他们在祈祷什么?” 她问。 “不知道……也许在祈祷巴黎接下来不会再下雨?” 艾斯黛拉耸耸肩,一本正经的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弗朗西丝卡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连带着头上那顶夸张的翠鸟羽毛帽子都跟着抖动了起来: “我们聊聊吧,艾拉。” 她递给艾斯黛拉一杯香槟,微笑着邀请。 艾斯黛拉垂眸看着手里的杯子,沉默几秒后,便轻轻点了点头。 她们穿过众人、来到博物馆大厅的角落坐下,接下来,弗朗西丝卡便用一句“对不起”开启了对话…… 弗朗西丝卡对于那天晚上所做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因为她也不知道海德里希会冒犯她; 艾斯黛拉看得出来这个骄傲的女人并不经常道歉,所以整个过程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生气…… “……我向上帝发誓,当他对我说他想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他对你心有好感……” “……我承认我是故意将你推给他的,不过……不过我只是希望你多一条后路而已……” “后路?” 听到这里,艾斯黛拉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是的,后路……” 弗朗西丝卡叹了口气、又喝了口香槟,然后才十分无奈的说:“你知道作为一个女人,要在这个战争年代活着有多么困难吗?……我知道你喜欢兰达,但是……但是他很危险、亲爱的……作为一个盖世太保、他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因为子弹或炸弹而——” 弗朗西丝卡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相信她不用再继续说下去、女孩儿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尽管她觉得自己是出于好心,但是也并不能十分理直气壮。她有些尴尬的摩挲着手腕上的钻石首饰、抠着手指上的那枚祖母绿戒指,甚至不想去直视女孩儿的眼睛。 听完她的话,艾斯黛拉沉默了很久;她心里的情绪很复杂,但是她愿意为了交情而相信弗朗西丝卡一次。 于是乎,在思考良久后,她就轻声反问:“那你呢?……那你为什么会坚持选择他呢?” “……” 弗朗西丝卡哑然。她僵硬的顿住几秒钟后,缓缓转动眼珠去看正在和戈林等人谈笑的戈培尔; 她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但她就只是这样静静坐着、无言的看着,艾斯黛拉就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悲伤——她忽然有些后悔问出了这个问题。 就在艾斯黛拉拼命思考着该说点儿什么补救时,弗朗西丝卡倏地一笑,然后低下头轻声说:“你果然和兰达学会了一击致命的本事……” 这下子,女孩儿更加手足无措了; 两人之间的对话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就当艾斯黛拉以为她们之间的友谊就这样走向尽头时,下一秒,弗朗西丝卡就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太阳穴,半是恼怒半是的骂说:“你这个小蠢丫头!” “……”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默契一笑。 只不过艾斯黛拉笑得是妥协,弗朗西丝卡笑得是释然。 身在这个年代,她们两个都有太多说不出口的理由。作为女人,她们已经没有精力去责怪抱怨彼此,毕竟能够像这样安然无恙的活着,就已经算是万幸。 虽然弗朗西丝卡还是没有回答自己她为什么会坚定的选择戈培尔,但是艾斯黛拉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们之间并不是简单的、在权利与欲望驱使下早就的关系,而是有更深层面的纠葛。 她并不想去追问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如果放到自己身上,自己也会回答不出来…… 她为什么会选择兰达? 她为什么会愿意留在他身边直到今天? 为什么呢?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 艾斯黛拉无从得知。 …… 与弗朗西丝卡聊了会儿天后,艾斯黛拉回到了晚宴上,并再次遇到了那个让兰达忌讳的英国人马修。 这次是他们第三次见面,因此他们十分默契的避开了兰达的视线范围、躲在了一座雕塑后面,以避免惹他不快…… “这种感觉真奇怪,明明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偏偏得像一对出轨的夫妇一样躲起来……” 一身燕尾服的马修一边喝着香槟,一边无奈的调侃。 而艾斯黛拉则是借着这个机会,向他提出了那件她考虑了很久的事情: “事实上我有一些问题和一件事想要麻烦你,但我不知道这是否得体……所以……” “所以是什么问题?” 马修观察着女孩儿紧张兮兮的脸色,试探性的问。 “……您是英国大使,对吗?” “是的。” “您认识很多法国人和德国人对吗?” “……是的。” “那么您是否愿意帮我找一个人?” “谁?” “克莱尔·杜波伊思。” “……” 英国人那俊俏的眉眼缓缓皱起,他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儿,思索片刻后就问:“她是谁?为什么你要找她?” “她曾经是我的家庭教师,是个法国人……她这段时间和我失去了联系,我很担心她来着……” 说着说着,艾斯黛拉的脸上就布满了忧虑的神情;这段时间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得弄清楚克莱尔到底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从兰达那里得到线索,于是在考虑很久之后,她决定向这位只见过三次面的小公爵求助。 她知道这是个十分冒险的行为。因为如果她被拒绝、如果对方将这件事告诉兰达,那她势必会被兰达报复。 但是,一想到那些日夜纠缠着她、折磨她的问题,她就觉得无论怎么样都要赌一把……她必须得弄清楚克莱尔这件事!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 马修警惕的问着,一双蔚蓝色的眼睛也变得严肃无比。 艾斯黛拉不打算瞒他,于是就咬牙解释说:“因为……因为她大概是从事一些不为人知的地下工作……当然,这只是我的怀疑,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那些事情……” “……请你相信我,先生,她对我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一定要知道她的近况……求求你帮帮我吧,可以吗?” 女孩儿用那双大眼睛祈求的望着他; 她身上流露出的那种可怜和脆弱让马修无法再保持无动于衷的态度,于是在纠结了好一会儿后,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答应了她的请求: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你调查,但是我能力有限、不能保证一定会有结果……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就把她的名字和以及你知道的、关于她的所有信息都写下来放到丽兹酒店的酒吧里,在那里会有一名叫做弗朗兹的调酒师帮你把它交给我,明白吗?” “我明白了!谢谢您!先生!” 艾斯黛拉大喜过望,几乎恨不得扑过去拥抱他一下。 听着她一声声礼貌又疏离的“先生”,马修又一次无奈的纠正说:“是马修。叫我马修……拉帕蒂小姐。” “那你也应该直接叫我艾斯黛拉。” 女孩儿冲他挑眉,像只骄矜又调皮的小猫。 马修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猫咪轻轻挠了一爪子一样酥酥痒痒的,于是就微笑着点头,顺从的唤道:“好的,艾斯黛拉。” …… 在达成与马修的“地下合作”之后,艾斯黛拉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兰达身边,然而还没等她高兴一会儿,那个让她惴惴不安多日的莱因哈德·海德里希就再次出现在了她面前。 那双细长锐利的双眼像刀尖一样瞄准了自己,艾斯黛拉感到畏惧,于是就不自觉的往兰达身后躲了躲。 赫尔曼·戈林显然十分赏识这位前途无限的年轻上将,他拉着他一个劲儿的聊天,时而仰头大笑,时而皱眉不满; 戈林的德语说得又急又快,而莱因哈德则是语调缓慢优雅。 艾斯黛拉在旁边看着,只觉得他们两个简直两个世界的人。 在戈林聊完天之后,海德里希就与兰达打了个招呼; 当他用那道犀利的目光锁定艾斯黛拉,并向她伸出手时,艾斯黛拉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才强作镇定的将手放进他手里; “你好,小姐。” 身材修长的德国人弯腰低头、无比绅士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然后就微笑着问:“不知道您这段时间在忙些什么?我似乎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有见到您了。” “画画……我在忙着画画。” 艾斯黛拉僵硬的收回了手,而兰达见此则是不动声色的搂住了她的腰,笑眯眯的对海德里希说:“她这段时间一直醉心于绘画……而且这段时间巴黎一直下雨,不太适合出门呢。” 海德里希兀自笑了起来,尽管薄薄的皮肉上呈现出两道笑容弧度,但是眼睛里却完全没有: “是的,雨天确实不适合出门……不过有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士待在家里、恐怕你也会不舍得出门吧,兰达。” “但我的出勤率可一直都在满分呢,上将~” 兰达挑挑眉,开玩笑般的道:“如果您需要,或许我该给您看看出勤记录表?” 海德里希没有立刻回答;他从侍者那里接过一杯香槟,在环顾四周一圈后,才悠悠道:“巴黎是个好地方,所有人来了这里就不想走……美食、美酒、美人、电影、音乐……这些就像吗啡一样让人忘记烦恼也放松了警惕……” 说着,他便看向了兰达,意味深长的微笑着说:“如你所言、接下来几天我会检查这里所有人的出勤表格……因为我希望在这里待着的所有人都是为了元首的事业而奋斗,而不是待在这里昏庸度日。” 话说到这里,在场的几人都已经闻到火药味。 看着笑而不语的兰达,一旁的戈培尔就皱眉对海德里希说:“事实上兰达在巴黎一直都在出色的完成任务……包括前些日子的‘知更鸟行动’,也是在他的主导下我们才能抓到那么多间谍和地下党成员……” 没等海德里希开口,一旁的赫尔曼·戈林就点头道:“是的,我和元首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兰达的工作做得很好,最起码元首是这样觉得的。” “……” 看着笑得一脸“谦虚”的兰达,海德里希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接下来,几个人又开始聊画作、聊艺术,当戈林提出他要向法国画家为他绘制一副风景油画时,海德里希就倏地开口说:“我想让那你为我画一幅画,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艾斯黛拉小姐……” 话音一落,几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了藏在兰达身后的女孩儿身上。 艾斯黛拉被这几双眼睛盯得心慌,以至于都忍不住向后退缩了一步; 她脸色苍白的望向海德里希,而对方却是一边与兰达对视,一边挑衅般的问: “我想让她为我绘制一幅油画像……你同意吗?兰达。” “……” Tbc. Chapter19.“We” “恐怕她得辜负您的期待了,上将。” 兰达知道海德里希是在挑衅他,但他仍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委婉拒绝说:“她最近接受了不少邀约工作……而且她擅长风景不擅长人像,所以如果您愿意,或许我们可以找到更合适的画家接受这份工作?” “是的……全巴黎都知道她不擅长人像,” 闻此,弗朗西丝卡也在一旁附和道:“上将您想要油画像,或许我可以帮你推荐其他人?” 海德里希看了一眼他们,然后就将香槟杯优雅的举至唇边轻抿一口,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睨着兰达道:“究竟是她不擅长还是你不允许,兰达……而且你不妨把这个选择交给她自己决定。” “……” 此言一出,艾斯黛拉感到自己像是被人丢到烧烤架上的牛肉一样在不停被炙烤。 她暗自咬牙、静静的与那个金发野兽对视了几秒,最终目光定格在了他胸前别着的那朵红色山茶花上…… 尽管心中充满无数的愤怒与不甘,但艾斯黛拉只能默默忍下; 于是在垂眸思索几秒后,她抬起眼皮、定定的望着海德里希、一字一句的回答说:“我愿意为你作画,上将先生。但是我希望您别在找兰达少将的麻烦,因为如果不是他,我学不会画画……” 女孩儿的话是如此简单直接,直白到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小小的诧异了一下。 对此海德里希没有说话,只是一侧的嘴角微微上扬起来,呈现出了一个充满玩味的弧度; 而兰达则是忍不住轻轻挑了下眉、有些惊讶的望着怀里的女孩儿,像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维护自己一样。 晚宴还没有结束,兰达就找了个理由带艾斯黛拉离开了这里,因为比起这无聊的社交场合,他有更让人激动的事情要去做…… “唔……嗯……” 正在行驶的黑色奔驰轿车里传出了一道暧昧的呻吟; 车厢里,艾斯黛拉正跨坐在兰达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与其拥吻。她今天穿着的那件绣着阿尔忒弥斯狩猎图的浅棕色天鹅绒长裙已经被拉开拉链、剥离了上身,那两只丰满乳房赤裸裸的贴在德国人的胸膛上,两人心跳相应之时,是说不出来的无限亲昵。 绵长凶猛的一吻结束后,兰达放开了艾斯黛拉; 他面带微笑的看着怀里被吻得眸光迷离的女孩儿,一边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唇边那些花掉的口红痕迹,一边哑着嗓子问:“……我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勇气了?……看看你刚才做了些什么……你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小家伙!” “……” 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艾斯黛拉没能听清他激动的絮语,只是瞪着那双可怜的琥珀色猫眼儿、无辜的望着他;她的口红已经被吻得乱七八糟,红彤彤的糊在唇周、像个偷偷使用母亲化妆品的天真少女。 兰达被她望得体内瞬间窜起了一把火,他贪婪又色情的将食指按进她的唇缝,于是女孩儿便唔侬着把它含进嘴里吮吸着。 那软滑的舌尖儿就这样围着指尖打转,兰达停顿了一下后,手指就开始在她湿热的口腔中搅动,将诱惑自己而不自知的女孩儿浑身瘫软,只能呜呜咽咽的流着口水栽倒在自己怀里。 “唔、哼、不……唔!” 舌头被男人的手指捉弄得完全无法控制,艾斯黛拉推搡着兰达的胳膊、皱眉反抗,结果却被他拉下胸前的衣物、在那日渐丰盈的乳房上响亮的亲了一大口: “才过去几天、这里怎么就又长大了?” 兰达将那一大团白花花的软肉捧在掌心搓揉,像是试图从里面嘬出奶水般的用力吸咬着:“真想快点儿让你怀孕……到时候你就每天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光着身子在家里喂奶……” “呜……不要、不要……不要怀孕……” 艾斯黛拉含着他的手指、哼哼唧唧的哭着求饶; 而兰达则是将沾满唾液的手指从口中抽出,直接探进了裙底、按在了那泛滥成灾的肉户上: “看看你……只要摸一下就能流这么多水……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可怎么办、它会不会在你肚子里学会游泳?嗯?” 他伏在女孩儿耳边说着恶趣味的羞人话语,左手揉着女孩儿胸前的肉兔子、右手也摁住了那颗小阴蒂没有丝毫缓冲的重重一掐—— “啊啊啊啊啊!!!” 艾斯黛拉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利快感刺激的猛地挺起了身子,她手忙脚乱的两只手用力抓住男人的手腕、想阻止他的动作,结果对方却变本加厉的掐住那点揉搓了起来: “疼!疼!停下、停下……呜呜、求求你……求你了……” 艾斯黛拉弄散了发丝、流下了泪水、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她枕在兰达的臂弯里,两条赤裸的腿徒劳的乱蹬着,使得一只缎面鞋子都砸在了车窗上; 对于女孩儿的哀叫反抗,兰达恍若未闻。他埋首在她胸前用力吮吸着嘴里的乳尖,手下搓弄阴蒂的速度快得简直要出现残影。 粘稠的水声夹在女孩儿的呻吟声和汽车的引擎声里显得愈发暧昧无限,但司机却只是默默拉下新装上的车帘子、将前后座隔离开来。 兰达对于下属的识趣行为十分满意,当他吐出那被吸成原来两三倍大的红肿奶头时,怀里的女孩儿哭叫着泄了两次身; 自从他们开始“做游戏”之后,她的身体就被兰达调教得敏感得不成样子。稍微激烈一点儿、下身就喷得像个小喷泉。 对此兰达有着毫不掩饰的骄傲与得意,他玩弄着女孩儿肥沃的花户,直到将那可怜的小蒂掐得颤颤巍巍的立起、肿得像是要破皮了一般…… “等你怀孕了、你的小肚子就会像皮球一样慢慢鼓起来……还有这里……” 兰达用手指拨了拨女孩儿那像果冻一样晃晃悠悠的奶子,宛如恶魔般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这里也会像小母牛一样涨满奶水……这样大的两只奶子到时候涨得更大、里面全都是奶水、孩子怎么吃都吃不完……到时候你就得捧着它们 求我帮你吸吸……” “呜呜、不要……不要……” 一想到自己会变成他说的那个样子,艾斯黛拉就羞耻得将头埋在他怀里哭个不停——她一点儿也不想给这个德国人生娃娃!一想到自己的奶子会变得像村子里的胖婶婶柯莱蒂一样、肥得连围裙都兜不住,她就委屈不已; ——她不要变成胖嬷嬷!她不要天天背个娃娃画画!!! 然而她脑袋里的所思所想,兰达可不知道,因为此时他正全神贯注的把玩着她胸前的奶子; 一左一右的两只乳房,一只乳头被吮吸至红肿、肿得像颗小浆果一样挺在乳峰上;而另一只则是依旧粉粉嫩嫩、孤零零的挺着无人问津。 两只大小颜色不一样的乳房随着女孩儿的啜泣而微微颤动,强烈的对比之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淫靡; 兰达看得眼热,像是弹琴般拨弄着那只完好的奶子,直把怀里的人儿激得像触电似的哆嗦…… “你是为了我才答应他的吗?” 兰达一边把玩、一边在女孩儿侧脸上不停亲吻; 他的语气里充满期待,而艾斯黛拉却已经被快感冲昏了头脑,只顾着求饶呻吟。 没有立刻得到答案的兰达心有不甘的将手伸回了她的裙底,他用指缝夹住那颗肿烫的花蒂,沾着嫩穴里滑溜溜的蜜液摩挲着花唇之间的缝隙; 女孩儿被他手指上的枪茧和笔茧弄得几乎发疯,只能哀戚的叫唤着去推搡,而兰达则是继续逼问着她:“快告诉我、艾拉、你是不是为了我才答应海德里希的……” “啊、哈~不要扯我肉……呜呜、痛……好痛……” 艾斯黛拉一边流泪挣扎,一边攥着他胸前的十字徽章。 听着她那答非所问的话语,兰达挑了下眉,然后不动声色的在裙底捏住了肉蒂根部轻掐,同时食指还以最快的速度搔刮最敏感的阴蒂顶端; 一时间,女孩儿的尖叫声随着行驶的轿车传遍了整个香榭丽舍大道;艾斯黛拉拽着兰达胸前的纳粹徽章哭着求饶、看起来可怜无比: “唔唔啊啊啊!要坏掉了、快放开……呜呜……” “好痛、要坏掉了……呜呜……” “不要掐我那里……不要……呜呜……” 艾斯黛拉张开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睛,全身痉挛着再次迎来高潮。此时她已经快叫破嗓子了,只能以喑哑不成调的气音表达自己的委屈。 “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答应海德里希的邀请……告诉我!艾斯黛拉!” 兰达的语气此时已经近乎于冷峻的审问,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夹着阴蒂和阴唇的手指也愈发用力的左右拧动起来; 艾斯黛拉又疼又爽,脑子里被快感冲击得一片空白。当她听见德国人的“审问”时,她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理清楚思绪,然后颤抖着嘴唇、哽咽着回答说:“因为、因为……因为我不想他再针对我们了……” “……” ——我们。 耳边不停回荡着这个无比简单又无比有力的词汇……兰达必须得承认、他有被这个回答取悦到; 他像是僵住了一般静静的凝视着怀里的女孩儿,瞳孔放大、嘴唇微张,似乎是欲言又止;突然之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左胸处正传来一震一震的感觉,突兀的、鲜活的、温暖得让他全身血液都为之沸腾的……他想原来这就是他在过去的几十年时间里遗忘的感觉。 轿车驶过一条不太平坦的街道,车身猛得摇晃一下,而兰达也倏地抓起怀里的女孩儿,十分用力的在她额头上、脸上,胡乱亲吻了一大通,然后像个小孩子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留下来……留下来……” “‘我们’……是我们……” “陪着我……‘我们’……” “‘我们’不会再死在冬天里……‘我们’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在那如同暴雨般颠倒错乱的吻里,兰达将手伸进了那藏在花唇之间的隐秘穴口,经历过多次潮喷的软穴温顺的接纳了那两根手指; 女孩儿的身体早已习惯被他抚弄,肉道察觉到熟悉的异物进入,立即讨好的纠缠上来、绞得紧紧的。 兰达吞吐着灼热的气息,曲着手指、开始在肉穴里转动抽插起来,同时不忘用关节刺激壁腔里的几个敏感之地; 艾斯黛拉被他插着穴、拧着阴蒂,咬着奶头,全身的每一处敏感都被他掌控在了手心里。 她整个人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乌黑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上、口水顺着脖颈流向了胸脯,华丽的裙装胡乱堆砌在腰间,而她就只能攀在兰达胸前、双目失神的小声哀求: “兰达、兰达……放过我……求求你……求你……” “叫我瓦尔特。” 德国人咬住了她耳尖,像是梦呓一般一遍遍的喃喃道:“叫我瓦尔特……叫我瓦尔特、艾斯黛拉……” “……瓦尔特、瓦尔特……” “瓦尔特……求你停下、求你——啊啊啊啊!” 求饶的话还没说完,艾斯黛拉就发出了一道像濒死小猫一样尖细的哀鸣。她的身体抽搐不止,一大股体液喷涌而出,小腹也随之酸胀发麻,那被亵玩至红肿的私密处居然就这样断断续续的流出几股尿水来…… ——这一切都太超过了。 艾斯黛拉像个失去灵魂的颓艳洋娃娃般倒在兰达怀里小口小口吸气、任由他将一枚枚绯红色的吻痕烙在自己的乳房上。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了目的地,司机不敢惊扰后座的人,于是就将车安静的停在了路边。 当马路上汽车携着明亮的夜灯从艾斯黛拉眼前一闪而过时,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带着几分茫然的望向那颗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刚想抬手去抚摸、左手手腕就传来一声“咔嚓”的轻响。 艾斯黛拉楞楞的抬起手去看,然后便发现自己手腕上被扣上了一只造型奇特而华丽的雏菊手镯; 手镯是时髦的开口款式,一头为绽放的雏菊花,一头则是花苞;在昏暗的车厢里,这只由无数颗细小的白色钻石、黄色钻石镶嵌而成的宝石手镯就这样散发着细碎又耀眼的光芒。 艾斯黛拉呆呆的看着,直到兰达自她胸前抬头、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的道:“这是‘我们’……” 说着,他便伸手拨开了她手镯上的那朵由黄钻镶嵌而成的雏菊花,原来花下藏得是一小块表盘,表盘上的指针轻轻走动着,每一个时间点都由一个字母组成,它们分别是:w、a、l、t、e、r 、E、S、T、E、L、A; 而在被时间“包围”的表盘中心,那个由钻石勾勒而成的“WE”则像是心脏一样稳稳的托着这些指针运作。 Walter&Estela。 We. …… 艾斯黛拉痴痴的凝望半晌,最终缓缓伸出手抱紧了身边的男人; 或许她该问他谁是瓦尔特,或许她该问他为什么他会有这个名字……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做这些事情了。 是兰达也好,是瓦尔特也好;只要她能够真切的拥抱住他就好了。 在抱着兰达昏睡过去之前,艾斯黛拉迷迷糊糊的这样想…… …… 虽然兰达对于艾斯黛拉为海德里希作画这件事并不支持,但是既然她在众人面前答应了这件事,他也就不好再公开反对。 几天后,当海德里希派专车来接她去他在丽兹酒店住处时,兰达态度强硬的表示自己要亲自送她去。 在去的路上,兰达不停的向艾斯黛拉传授与海德里希的相处之道,并且叮嘱她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不要相信…… 车子停在丽兹酒店门口时,兰达抓着艾斯黛拉的脖子给予了她一个火辣的告别热吻,然后依依不舍的说:“一到五点钟我就会准时来接你……别担心,他房间隔壁有我安排的人会保护你……万一有什么动静,他就会第一时间冲进去……” “……”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这个男人似乎就变得格外粘人;这几天除了必要的出勤工作,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和她待在一起。 一想到这段时间对方的种种温柔体贴举动,艾斯黛拉便红着脸点了点头; 看着像小猫一样柔软可爱的女孩儿,兰达忍不住又搂着她亲了起来…… 就这样一直等到海德里希派来的下属敲窗户提醒时间时,兰达才不情不愿的放艾斯黛拉下车,目送她走进酒店。 虽然有些胆怯,但是一想到身后的兰达,艾斯黛拉就莫名感到安心; 电梯里,她不自觉的摩挲着左手手腕上的手镯,觉得这就像是兰达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一般。 电梯在顶楼停下,当海德里希的下属带她穿过那被层层德军守卫的走廊、去往他所住的总统套房时,艾斯黛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极力稳住那颗砰砰砰乱跳的心脏。 在搜查过她随身携带的画具箱之后,那名下属带着她停在了那扇紧闭的白色大门前—— “艾斯黛拉小姐到了,上将!” “让她进来吧。” 门后传来了那道令她惴惴不安多日的声音; 艾斯黛拉知道自己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于是便深吸一口气、本着英勇就义般的姿态、缓缓推开了那扇大门…… tbc. Chapter20.被审问出来的心声 和许多来到巴黎休养的纳粹高官一样,海德里希住在了丽兹酒店最顶层的豪华套房里。 艾斯黛拉本以为会在这里看到一大堆武器弹药或者是盖世太保们发明的刑具,结果一走进去,她就被一股淡雅的东方木香气味侵袭了心脾。 紧绷的神经因为这股好闻的木香而舒缓了下来,艾斯黛拉抱着画箱环顾四周,然后就发现这间原本属于美国贵妇人劳拉·梅·克里甘(活跃于巴黎社交圈的美国钢铁大亨遗孀)的奢华套房,已经被完全改造成了德国人的样子;要知道不久之前她还和布兰琪、弗朗西丝卡一起坐在这里欣赏女主人的翡翠首饰呢! 原本摆在客厅里的那架镶满玉石的中国乌木屏风被撤走,墙上那些旖旎浪漫的雷诺阿油画也被换成了德国画家阿尔布雷特·丢勒的《四使徒》,就连劳拉·梅为这里特地定制的、坠着水晶坠子的浅蓝色丝绸窗帘也被换成了简单的纯白棉麻布窗帘。 属于女性的柔美华丽气息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大学图书馆的宁静肃穆感。 总而言之,海德里希将这里完全变成了属于他的样子! 站在空荡无人的客厅,艾斯黛拉听到书房里传来了悠扬的小提琴乐曲声,她抬起迟疑的步伐、抱着画箱缓缓向书房走去,然后便看到海德里希正靠在柔软的沙发椅里、专注而闲适的演奏着手中的小提琴…… 艾斯黛拉惊讶的发现,这个平时看起来极其一丝不苟的纳粹军官,今天居然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一套白衬衣和黑色西裤; 也许是因为闷热的天气,他衬衣最顶端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口也被挽起,露出了那两条修长的小臂。 艾斯黛拉必须得承认,在没有那身锋利如软武器般的军装后,这个男人看起来并没有之前那样可怕;尤其是他专注于手中小提琴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军人,反而像个出生在优渥之家的贵公子、或者是大学教授。 他就这样自顾自的拉着小提琴,艾斯黛拉不敢出声打扰,于是就只好躲在门框后等待传唤。 她就这样静静靠在墙上、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脑袋里一会儿想兰达、一会儿想克莱尔,一会儿又在思考怎么把纸条递给英国人马修…… 艾斯黛拉就这样乱七八糟的思考着,听到她回过神时,书房里的小提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就在她犹豫着探出头去查看时,就听到里面的人开口道: “进来吧,你已经迟到很久了。” “……” 闻此,艾斯黛拉有些心虚的、缓缓走进了书房里,她抱着画箱望着正背对着自己点烟的男人,就小声辩解说:“其实我早就到了……但是你在拉琴,所以……” 海德里希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就叼着烟冷笑着“调侃”说:“如果你是指你在楼下和兰达缠绵一番后、在我开始拉琴前就抵达了这里,那你确实没有迟到呢……” 此言一出,女孩儿的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艾斯黛拉紧紧抱着怀里的画具箱,咬牙问:“所以您为什么要让我为您作画……明明巴黎有那么多优秀的画家……” “因为我很好奇你有什么魅力能让兰达把你留在身边。” 海德里希抬眼望向她,玩味中带着几分审视,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正在凝视着猎物。 在看到女孩儿刷得一下惨白下来的脸色后,海德里希轻轻冷笑一声,然后就走到靠窗的钢琴前坐下,悠悠道:“把你的工具拿出来、不要像个木头一样呆站着。” “……” 艾斯黛拉哆哆嗦嗦的拿出画架和画布摆好,在准备工具的过程中,她不停的在心里回想兰达对她的嘱咐与安慰、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紧张。 在她准备好一切之后,海德里希则是在拿着音叉调校钢琴,艾斯黛拉犹豫一会儿后就小声询问:“您想要画什么样的姿势?弹钢琴的吗?” “你觉得什么样的好,就画什么样的。” 海德里希随口应付了一句,在调校好钢琴后,他随手摁了几个音节试弹,然后便弹奏起来贝多芬的《英雄变奏曲 Eroica Variations Op. 35》。 他的手指在黑白色的琴键上飞快的舞动着,那一连串急促又欢快的琴声惊得艾斯黛拉差点把手里的铅笔掉在地上; 听着那近乎歇斯底里的欢快乐曲,艾斯黛拉只觉得心跳也随之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她并不懂音乐赏析,只是平生第一次对一首乐曲产生了一种不适感、以至于有种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但是,一想到门外那十几名全天守卫的纳粹军官,艾斯黛拉还是放弃这个想法、默默隐忍着这钢琴乐曲的摧残、耐着性子为那个恶魔作画,然而真正的折磨远未结束,因为那个男人开口和她搭话了—— “你会说德语吗?” 那人一边弹钢琴,一边头也不抬的问; 艾斯黛拉迟疑片刻,就轻声回答:“……只会一点点。” “兰达没有教你?” “家庭教师有教我……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不喜欢上课,所以一直学不会。” 艾斯黛拉有些尴尬,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海德里希仍然专注于手下的钢琴,没有抬眼看她,于是艾斯黛拉就也将头缩回了画架之后,试图用磨洋工的方式度过这艰难的一下午。 “多么有意思……像他那么喜欢附庸风雅的人,居然会让一个乡下丫头给他做情妇,” 书房里的琴声变得跳跃而激烈,男人一边弹琴,一边对他们进行冷嘲热讽的点评:“虽然我看得出来他很努力的想要将你陪养成一名淑女,但事实证明无论穿上什么样的华服与珠宝,都难以掩藏你们的出身与来历……” “……” 他的话语如他弹奏的乐曲一样让艾斯黛拉感到深深的不适;她握紧了手里的铅笔,牙关也死死咬合像了一起,心里的愤怒让她忽然拥有了勇气,于是乎,她一字一句的、无比正式的回应了那正在弹琴的男人: “事实上我并不想成为淑女……而且兰达他也没有想要将我培养成淑女……他给我请家庭教师、教我那些东西,只是想让我看看农场以外有哪些事物而已……而且……” 艾斯黛拉咽了咽口水,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气道:“……而且我爸爸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天生就高人一等……就像上帝创世之初、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任何高低贵贱之说一样。” 琴声最后一个音符落定,书房里陡然一下静得可怕。 这下子,艾斯黛拉的心脏紧张到了极点,她躲在画架之后、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那人的反应,甚至已经在犹豫要不要大叫着求助以免对方掏出一把枪来射死她…… 然而,她预想中的恐怖场景并没有发生。因为在一阵漫长的沉默后,她听到了一声打火机的轻响,紧接着,便是那人冷笑的话语声: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牙尖嘴利,小姐。” “……” “既然你这么能说会道、那么你是否可以向我解释,为什么你会愿意留在一个德国人身边给他做情妇……” 脚步声一步步靠近,那人绕过了画架,站在了她面前,并用才弹过钢琴的手指、轻佻的捏起了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那张惊慌失色的脸: “兰达去农场的那天,你也在吧?……你认识那两个犹太女孩儿吗?她们藏在你家的地板下面、当兰达下令对着地板开枪扫射时,你在楼上听到动静了吗?” “那两个女孩儿躲在你家的时候是不是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嗯?……你们是否有一起做游戏、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当兰达朝她们开枪时,你在想什么?当你和他亲嘴、和他睡觉的时候,你是否会想起那一天?” “……究竟是什么样的动力,让你愿意留在他身边……拉帕蒂小姐。” …… 艾斯黛拉被捏着下巴、仰起头望着面前的男人;她对视着那双像磷火一样的蓝眼睛,整个人宛如被抽去灵魂的木偶。 而海德里希则是俯瞰掌中这张年轻姣好的脸,然后伸出那只白净细长如钢琴家般的手、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廓,用极尽优雅凉薄的语气幽幽道: “多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儿,简直就像开在六月里的蔷薇花……兰达肯定爱死这张脸了,甚至愿意冒着风险将你留在身边做情妇……如果我是他,我会将你关在一个房间里,做成一件永远乖巧、永远只属于一个人的收藏品……” “请停下来……” 艾斯黛拉闭上眼睛、两颗泪珠也颤抖着从眼角滑落。 那只顺着她侧脸滑至脖颈与胸脯的手就这样被叫停,海德里希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孩儿、饶有兴趣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留在他身边,是因为他对我很好,” 艾斯黛拉强忍住喉咙里的哽咽声调,却忍不住那些疯狂外涌的眼泪: “和他在一起时、我很开心……是的,先生、我很可耻的感到开心……他给了我我以前完全没有见过的东西、他让我不再挨饿、不再被欺负……我甚至不能接受一天不与他见面这件事……” “我知道我在做错事情……我知道我对不起我的家人和朋友们……我知道我正在和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亲嘴睡觉……可是……可是我依然可耻的感到开 心……” “弗朗西丝卡告诉我、这种开心叫做‘爱’……但是我羞于承认……” “我没有勇气回去面对我的爸爸……也没有勇气面对出现在我梦里的苏珊娜和夏洛特……我甚至没有勇气去教堂忏悔、让上帝看到我这张可耻的脸……” “所以我想做点儿什么……所以我把那枚胸针给了克莱尔、让她帮我卖掉、拿钱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只是想做点儿什么而已……我只是想要我梦里的绵羊不再哀嚎而已……” 在德国人给予的心理重压之下,那些被艾斯黛拉深埋在内心多日的压抑情绪终于彻底爆发; 她感到崩溃、感到痛苦、感到羞耻,更感到迷茫与无助,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去面对之后的一切。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不敢向任何人倾诉这些事情。每个夜晚、她像是溺水者一样战战兢兢的抱着兰达,因为他是她在这里唯一能够切实的、抓紧的东西…… 女孩儿闭着眼睛、睫毛像被暴风雨搜刮的树枝一样瑟瑟发抖,每动一下、就有不间断的水珠从缝隙里渗出; 泪水在她脸上流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水帘,她喉咙已经因为话语和哭泣而变得嘶哑,那张如蔷薇般鲜妍可爱的面孔此时已经被由痛苦组成的风暴所压皱,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化作一地狼藉的碎瓣一般。 海德里希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任由那温热粘稠的泪水沾湿自己的手掌。他不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书房里回荡着女孩儿痛苦无助的啜泣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海德里希终于松开手、转身回到了钢琴面前: “你最好保证你今天所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不然兰达应该教过你、在我们面前说谎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 闻此,艾斯黛拉不禁睁开眼睛、满怀怨恨的看向了那个男人; 她死死咬住嘴唇、阻止自己不要再哭出声来。在深呼吸几下平复好情绪后,艾斯黛拉粗鲁的用衬衣袖子蹭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掀起衣角、将鼻涕吸得震天响…… 毫无疑问,她这极其不雅观的行为立刻引来了海德里希的皱眉; 看着他满脸嫌恶的样子,艾斯黛拉心里居然有种诡异的快感——她终于也惹他不舒坦一回了! 想是出了一口恶气一样,艾斯黛拉擦擦鼻子之后就拾起铅笔继续作画,接下来的一下午,他们两个都不再有任何交流,等到自鸣钟的时针走向五点时,艾斯黛拉毫不犹豫的起身收拾东西走人,甚至都懒得回过头去看那男人一眼。 ——自从说出那些心事之后,她就不再畏惧那个德国人了;他如果想让她死,那她就去死好了,反正她也已经不在乎任何事情了! 当艾斯黛拉走出丽兹酒店时,兰达果然正在门口等候; 望着那个靠在车边对自己敞开怀抱的男人,她的心里顿时又酸又软,于是就丢下画箱、像颗小炮弹一样直直的砸进了他怀里—— “才一下午没有见,我的小艾拉怎么就这么想我~” 兰达笑眯眯将女孩儿抱在怀里,一边揉她的屁股一边去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在发现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后,他的亲吻陡然顿住: “发生什么了?你哭了吗?”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有些严肃。 艾斯黛拉轻轻摇了摇头,就说;“没什么……只是被他吓到了而已。” “……” 听到这话,兰达不禁挑眉,他扯了扯女孩儿的脸颊,像是恨她不争气一样的吐槽道:“但凡你拿出往我口袋里塞蜘蛛的勇气、你就不会被那家伙吓到!” “……他又不是你,” 艾斯黛拉心虚的小声嘟囔,委屈巴巴的说:“而且如果那天晚上不是你那样折腾我、我也不会那样做……” “欺软怕硬的小家伙!” 兰达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就抱着她上车准备回家。 到了晚上,两人又是好一番“游戏”之后才安安稳稳的睡下; 艾斯黛拉缩在兰达怀里,一边将手伸在他睡衣里摩挲他胸前的子弹疤痕,一边听他讲述关于海德里希的一切; 而也就是在兰达口中,她才发现这个极为精明的纳粹恶魔居然有着极为反差的人生…… 他的父亲是布鲁诺·海德里希是一位着名的男高音兼作曲家,母亲也是一位音乐才,但是他本人却在一战结束后的15岁那年加入了梅克尔将军的自由团、开启了军人生涯。 在兰达的讲述里,海德里希是个极为幸运又狡诈的家伙,他凭借外貌获得了希姆莱的好感,于是便奉命组建党卫队,从此开始平步青云。 兰达并不否认他确实有几分过人的本事,但是他对于海德里希似乎确实有点不为人知的过节、以至于他们两个只能维持表面上的虚假和平。 艾斯黛拉对于这些德国内部的隐晦斗争并不清楚,但是当她听到兰达讲述海德里希的出身与家世时,却忍不住问:“那你呢?你的出生地是在哪里?” “……” 此言一出,艾斯黛拉感觉到自己掌下的身体轻轻抖动了一下,她疑惑的抬头看向兰达,却发现他只是默默看着自己、眼瞳漆黑而失焦…… 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副神情,艾斯黛拉不禁有些后怕,就在她小心的捧住兰达的脸、准备出声询问时,他却倏地一下回过神,挑眉坏笑着道:“事实上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不过你得付出一点儿代价……怎么样?你愿意吗?” “什、什么代价……” “比如~” 兰达将手掌暧昧的覆盖在了她的小腹上,然后咬着她的耳朵低语说:“比如~你得用这里替我生个小崽子……怎么样?你答应这个条件吗?” “不要!!!!” 女孩儿一把掀起被子裹住了自己,并隔着被子尖叫道:“我不要生崽子!我才17岁!” “既然17岁不行,那18岁如何?” 兰达慢悠悠的去揭她的被子,然后直接就直接顺着缝隙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被子便像座小山一样被两人挤得动来动去,窄窄的床被两人震得咯吱咯吱响; 房间里传来女孩儿娇气的呻吟与叫骂,同时还夹杂着一些男人不堪入耳的调情话语;窗外月明星稀,如此良宵,倒也不失为浓情蜜意…… tbc. Chapter21.命运 第二天下午,当艾斯黛拉再次出现在丽兹酒店时,她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样子; 原本的丝绸衬衣和半身裙被换成了褐色碎花上衣和黑色工装裤,身上还围着一块印满颜料的、脏兮兮的围裙,如果不是那张脸还算干净,酒店经理克劳泽差点把她当成后厨女工赶去后面厨房…… 顶着众人的异样眼光,艾斯黛拉一脸坦然的来到了顶层的套房里;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海德里希居然不在这里,他的士兵在把她送到书房里后、居然就让她独自待在这里等候; 望着四周空荡荡的书房,艾斯黛拉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人关进笼子的兔子; 在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那人来之后,她索性就大着胆子、在间书房里四处游荡起来。 她来到那装满三个大书架的书墙前、好奇的望着那些德语书籍,又随手抽出一本翻了翻,在发现里面全是自己看不懂的社会理论后,艾斯黛拉就撇撇嘴、失望的放了回去。 眼瞧着四周无人,她就一屁股坐进了那张红木书桌后的软椅里; 艾斯黛拉舒服得喟叹一声,然后就清清嗓子、端端正正的坐起来,板着一张脸模仿海德里希对着书房角落里的花瓶“发号指令”: “Ich will drei Stücke Schokolade! Es gibt auch eine Flasche Champagner! Bring es mir sofort!(我要三块巧克力还有一瓶香槟!马上给我拿过来!)” …… 书房里轻轻回荡着她的余音,在做完这种过家家般的幼稚举动之后,女孩儿靠在椅子里咯咯咯的轻笑了起来。 她撑着椅子摇摇晃晃的玩了一会儿,随即就将目光放在了那架漆黑发亮的三角钢琴上。 心念一动,艾斯黛拉起身行至钢琴前,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它乌亮的琴身,然后就轻手轻脚的在它面前坐了下来。 虽然她在音乐这件事上着实没有什么天赋,但是在那名来自英国的女钢琴老师的教导下,她还是学会了唯一的一首钢琴曲…… 「“……这首曲子叫做《绿袖子》,传说是英国国王亨利八世所作……” 年长的女老师一边给她弹奏示范,一边用温哑的嗓音缓缓讲述:“据说有一天,这位残暴不仁的国王在去打猎的途中遇到了一位美丽的绿衣女子……他深深的爱上了她、但她却不愿意被他的爱所囚困,于是就选择了逃走……亨利八世十分悲伤沮丧,于是就命令宫廷里的所有女人都穿上绿衣裳以慰藉其思念之情……”」 回想起老师所说的话,艾斯黛拉便忍不住轻轻将手放在了雪白的琴键上弹奏了起来;温柔而清浅的曲调就这样从她指尖流泻而出,像是稚子的牙牙学语,带着几分天真、几分青涩。 她不知道一个如此残暴的君主是否会真心爱上一个人,更不知道这个传说是否为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非常羡慕故事里的那位绿衣姑娘,渴望自己能拥有拒绝和逃离的勇气…… 想到这里,琴声里便不由得多了些忧伤。艾斯黛拉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以至于都没有发现书房门口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等到一曲结束、她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向门外,才发现那道瘦长的身影正安静的伫立在门口、无声的凝望着自己…… 艾斯黛拉被吓了一大跳,她刷得一下站起来、直接掀翻了座椅,于是不得不一边狼狈的扶起椅子、一边急急的解释说:“我、我……我真的只是碰了一下而已……抱、抱歉……” 海德里希看了她一眼,就抬步走进书房,随口淡淡的说:“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还对钢琴感兴趣。” “……只会一点儿而已;只会这一首。” 艾斯黛拉尴尬的撇了撇嘴,然后就去摆弄画具,试图继续做只逃避的鸵鸟; 那家伙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一想到他在房间外像窥伺宠物一样暗自窥视着自己的种种行为,她就觉得身上止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但是这种心里话,艾斯黛拉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的;她看着海德里希在钢琴前坐下,忍不住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然后在心中疯狂祈祷着对方不会因为上面残留的指印而生气…… 好在一切无事发生,海德里希淡然自若的弹奏起来,而曲子正是她刚才弹过的那首《绿袖子》! “你知道这首曲子背后的故事吗?” 他一边弹,一边问; “……知道。” 闻此,德国人冷冷的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吐槽:“英国人总是喜欢给他们贫瘠的音乐历史编造一些浪漫的故事……他们居然指望一位砍了自己两任王后脑袋的国王会真心爱上一个女人……简直滑稽!” “……我也觉得,” 艾斯黛拉不可否置,耸肩附和说:“就像别人曾经对我说过,男人爱权利、爱欲望,他们一见钟情、又往往没有耐心去了解一个女人的内心……终其一生,他们其实只爱自己。” “……” 她的这些话一说完,书房里的气氛顿时有些诡异; 艾斯黛拉手中的铅笔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一个纳粹面前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海德里希一直没有出声,艾斯黛拉心惊胆战的探出头去看,然后就听到他冷冷的说:“你才17岁,所以我原谅你的愚蠢;你现在所见过的世界既狭小又片面,因此把所有男人都归于一类……继续画你的画吧,小丫头;做好你手头上的事情。” ……这应该是没有生气? 艾斯黛拉悬着心逐渐放下,于是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就继续手里的工作。 在这期间,海德里希就这样一直背对着她弹钢琴,艾斯黛拉艰难的描绘着他的身形与轮廓,在坚持了一会儿后,就还是忍不住小声提议说:“你……你可以把身体稍微转过来一点儿吗?、只要一点点就好……” 她本来对他的回应不抱希望,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德国人居然真的配合她、将身体转过来了一点儿; 对方那瘦削犀利的侧脸曲线就这样展现在眼前,艾斯黛拉只觉得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样感到惊喜与不可思议——那家伙居然真的听她的话! 一股强烈的恶作剧欲望从心里冒了出来、并且怎么压都压不下去。思考片刻后,艾斯黛拉正了正姿态,再度出声:“请把腿也伸出来一些、这样看起来会更优美……” 海德里希斜了一眼女孩儿,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不悦,但是最终他还是听从她的建议、将腿给伸了出来…… 一想到自己可以像摆弄玩偶一样肆意“玩弄”着这个德国人,艾斯黛拉心里暗爽到了极点!她装作严肃认真的画画,同时也下达了其他指令: “请把背直起来一点……” “手再放低一点……” “头抬起来一些……” “……很好!完美!就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吧!” …… 看着那被自己戏弄的金发恶魔,艾斯黛拉在心里乐得不可开支。她自觉出了一大口恶气,以至于嘴角都憋不住笑意,然而,她的开心与得意只持续了五分钟就被那道阴恻恻的声音打断,只听海德里希悠悠道: “你最好拿出你全部的本事去画这幅画、拉帕蒂小姐……” “如果最后的成品我不满意的话、我也一定会让你品尝一下做‘模特’的滋味……” “……” 兴奋与得意瞬间被浇灭,艾斯黛拉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海德里希,然后就撞进了那双锋利的蓝眼睛里; 像是被冰凉的海水照头淋了一身一样,女孩儿不自觉的战栗了一下,随后就怯生生的缩回画架之后、小声说了句“可以了、已经画完了”…… 迫于海德里希那番话的压力,艾斯黛拉不得不拿出12万分的精神去绘制这幅画。 尽管她在心里骂骂咧咧了一万遍,尽管她无比讨厌这个刻薄挑剔、冷酷残忍的纳粹魔头,但她还是不得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一笔一划的仔细描绘他的五官、身体、姿态。 比起内心暗自抓狂的女孩儿,海德里希虽然表面上冷静自持,但内心却有着一番不平的风波。 他回想起他在门外观察的一切,看着她像是误入他人领地的兔子一样在他的书房里到处探索; 他看着她用那双雪白的手翻动自己的书架、看着她坐在自己椅子里摇晃时不经意间露出像小鹿般细长的脚踝、看着她坐到自己的钢琴前弹奏着那首毫无任何技巧可言的粗糙乐曲…… 按理说,他应当生气才对,因为他最厌恶别人随意涉足他的领域; 但是面对她,他却很难做出这种反应。因为她的所有行为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烂漫,面对这样一个“小孩子”,他觉得自己的“愤怒”根本无处着陆。 海德里希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像兰达那种人会把这样一个女孩儿留在身边,因为她看起来并不聪明也并不优雅,虽然长着一张勉强称得上可人的脸蛋儿和过于早熟的丰满身体,但是她是如此“空白”,以至于只需要一点点语言试探就能挖出她的所有所思所想。 她藏不住任何信息,她也藏不住任何情绪;她愚蠢、粗鲁、肤浅、笨拙、胆小……她看起来就像一朵生长在乡野之间的、随处可见的野花,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毫不费力的碾碎、连根拔起…… 她是如此普通,如此平常;但他偏偏就是对她充满好奇,充满某种隐晦的探究欲。 好奇心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有时候并不算一件好事,但是这次,海德里希愿意为了这朵平平无奇的野花而付出自己宝贵的时间与精力——他想看看她最后是会自己枯萎、还是被碾碎。 …… 转眼间,一下午的时间又过去了,当艾斯黛拉照常收拾好工具准备离开时,她忽然听到背后的海德里希说: “你如果下次再穿这样一身衣服来这里,我不介意让你脱光了画。” “……” 嘭得一声,艾斯黛拉整个人从头发丝红到了脚心板,她咬住嘴唇呐呐的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就飞快的溜走,要知道她今天就是为了恶心他才穿这样一身衣服、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变态的纳粹佬!!! 今晚兰达有事不能来接自己; 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艾斯黛拉在离开之前偷偷去了丽兹酒店的酒吧、找到了马修所说的那名酒保,并将提前准备好的纸条交给了他。 这一整个过程他们都像是在从事某种隐蔽的间谍工作一样隐秘而谨慎,艾斯黛拉感到十分新奇,同时也忍不住开始好奇这个酒保和马修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来历…… 做完这件事之后,艾斯黛拉乘坐车子准备回家,在沿途的路上,她再一次欣赏到了难得的夕阳美景: 那轮赤红色的夕阳落在远处的蒙马特山上,依次将城市层层迭迭的建筑物渲染成紫褐色的一抹、遥遥的涂在了天际线上。 这是如此灼热、艳丽的夕阳,将天上蓝白的云彩和塞纳河的河水都变成了血红色;市区里的古老房屋和塔尖上映射最后的金光,使得整个巴黎的玻璃闪烁得如同一片燎原大火的反照。 这个夏日即将到达那近乎歇斯底里的高潮情节; 在法国以南的地方,由德国人海因茨·古德里安指挥的装甲军团正在对苏联人进行一场大型包围战,他们正在夺取西德维纳河与第聂伯河之间的地带、想要像射进心脏的利箭一样打开进军莫斯科的道路; 在那英吉利海峡对岸的唐宁街,一名官员正拿着那封来自斯大林的电报匆匆前往丘吉尔的卧室,在那里,那位心思沉沉的年迈首相正将自己泡在浴缸里、一根又一根的抽着雪茄; 在那遥远的北非,英国军队发动战斧行动进攻德意军队,在僵持许久之后,他们终于开战,无数的年轻人即将葬身于此,无数的黄沙将会成为他们的裹尸布; 在巴黎,被维希政府和党卫军联手镇压的地下党如同灰烬里的火星子一样忽闪忽灭;它们顽强得栖息在地下、期望着和平的到来,期望着某个不用再担心温饱与子弹的平凡岁月…… 车子在道路上留下一条延绵而不见尽头的辙迹,艾斯黛拉趴在车窗上静静欣赏着夕阳,却不知道自己也即将成为这茫茫时代其中的一道印痕。 所有人、所有故事、都组成了这个疯狂而颠倒错乱的年代;他们的命运,都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巴黎似乎又变得不太平静;兰达每天早出晚归,就连海德里希也暂停了每天下午的绘画、不见其踪影。 在难得的空闲时间里,艾斯黛拉收到了弗朗西丝卡的邀约,要陪她一起去进行一项神秘活动——算命。 坐在这间挂满丝绒织毯、摆着各种奇奇怪怪器具的小房间里,艾斯黛拉只觉得闷热又压迫,尤其是这里还燃烧着一股奇特而浓郁的香辛燃料气味,它们与丝绒布料的尘埃味、角落里的霉味、以及呼吸间的汗水味混合在一起之后,简直令人窒息作呕; 艾斯黛拉的目光从对面那位脸上堆满皱纹与雀斑的吉普赛老人、一路挪至她身后挂着的那只风干的小猴子尸体; 在对上那双泛着一层干枯灰翳的猴眼睛后,她不禁咽了下口水,然后忍不住侧过头对身边的弗朗西丝卡小声说:“这里看起来有点古怪……” “我知道……但是布兰琪她们都说这里很准……” 弗朗西丝卡那张化着浓妆的美艳脸蛋上写满了紧张二字,她用力抓着艾斯黛拉的手,两人的手心里全都是汗; 她们两个就这样紧紧靠在一起、不安的看着吉普赛老人将一迭陈旧泛黄的塔罗牌放在她们面前; 老人用那双灰绿色的眼睛望着她们、咧开那张掉得只剩两只牙的嘴巴笑着道:“来吧,小姐,请抽出三张牌。” 弗朗西丝卡看了一眼身边的艾斯黛拉,然后就在她鼓励的眼神中、强作淡定的、轻轻抽出了三张牌。 老人将那三张牌依次摆开,分别是一张高塔、一张死神、一张女祭司: “很有趣的牌面……高塔意味你做出了某种一往无前的事情,但死神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老人的笑容神秘而隐晦,而弗朗西丝卡则是瞬间脸色惨白:“什么意思?……难道我会死吗?” “不不不、你不会,因为女祭司在保护你,” 老人将那张女祭司的牌放到了面前,缓缓解释道:“……你知道她的寓意吗?她寓意新生、寓意孤独……在你此后的生命里,她会一直守护你。” “……” 弗朗西丝卡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她仍然对那张死神牌心有余悸,于是就忍不住追问:“那‘死神’为什么会出现呢?” “因为死亡与孤独是永恒的伴侣,只有死亡才会迎来新生……你会失去某件与你生命同重的事物,小姐。” 老人对她露出神秘的微笑,然后便收起了牌、不再做过多的解释。 弗朗西丝卡若有所思的呆坐着,而在这个空隙里,老人就已经将牌放在了艾斯黛拉面前; 艾斯黛拉硬着头皮的从里面抽取了三张,老人将其摆开,分别是逆位的“力量”、正位的“命运之轮”以及正位的“世界”。 牌面揭晓,老人立刻瞪大眼睛、呼噜呼噜的笑了起来:“多么有意思、多么有意思……” “……这些是什么意思?” 艾斯黛拉紧张兮兮的问,唯恐自己会听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看看这张牌、小姐……” 老人点了点那张“力量”牌,上面绘制着一个牵制着野兽的女人,但很诡异的是,牌面是倒过来的: “这张牌在表明、你正在被一只野兽所控制……” 她就这样一语点破了艾斯黛拉的处境。 明明是闷热得要命,但艾斯黛拉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然后极力稳住惊恐的心神,追问道:“那其他的牌呢?其他的牌又在说什么?” “别那么紧张、小姐,” 老人无奈的笑眯眯的安慰着她,然后将剩下的两张牌推到了她面前,“命运之轮是正位、这说明它仍在眷顾你……世界是正位,这说明你的生活仍有一线生机……” “……” 看着那张绘着裸身女子在云端跳舞的世界牌,艾斯黛拉只能勉强一笑:“希望一切会是如您所说的那样……” “我为你们所说的一切,都仅仅只是参考,” 吉普赛老人抽了一大口烟草,然后一边收起塔罗牌、一边幽幽道:“外面正在打仗呢、姑娘们……在战争中,所有事物都是不可控制的……” 闻此,弗朗西丝卡没有说话,只是抽出两张法郎放在桌子上之后,就拉着艾斯黛拉起身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弗朗西丝卡仍然对那张死神牌心有余悸,进而喋喋不休的和艾斯黛拉吐槽起来: “……死神牌、我为什么会抽到死神牌……你听到她说了吗?她说我会失去某件和我生命一样重要的事物……难道说我会毁容?……还是说我的皮草会被人偷去……” “放轻松一点儿!西茜!” 艾斯黛拉哭笑不得的安慰着弗朗西丝卡,“说不定没有那么准呢!说不定你什么都不会失去呢!” “但是她都算出来你正在被‘野兽’控制!” 弗朗西丝卡挑眉看向她,而艾斯黛拉则是不太在意的耸耸肩,说:“也许有的会是准确的……但是我还是觉得我爸爸说的比较对、他说过人的一切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所以,放松点儿吧,不要被‘命运’绑架了。” “……” 听到这话,弗朗西丝卡终于稍稍释然了一些,她叹了口气,然后就对艾斯黛拉说:“对了、明天赫尔曼·戈林要举行假面舞会,你和兰达记得要来参加,他特地叮嘱我和约瑟夫要帮他邀请你们两个……” “假面舞会?” 女孩儿停住脚步,惊讶的反问。 …… tbc. Chapter22.珍珠内裤与化妆舞会 rour ou wu2 “唔、哼~啊……” 女孩儿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喘息呻吟,她雪白的身体在床单上难耐的碾动着,胸前两座饱满的乳房也像牛奶布丁般晃动个不停。 视线从她的上身挪至下体,只见一颗浅金色的脑袋正埋在她的双腿之间、将某个密处吃得滋滋作响…… “啊啊啊……轻点……好痒……好痒……呜呜……” 艾斯黛拉流着泪去推搡腿间的那颗脑袋,结果刚一抓住那人的头发、就被他咬了一口阴蒂; 女孩儿痛呼着骂混蛋、骂流氓,而兰达则是抬起头、轻佻地抹去下巴上的一丝淫液,将下巴放在了她鼓鼓的肉丘上,挑眉坏笑着调侃说:“口是心非的坏丫头~明明水流得我吃都吃不完、居然还骂我……” “明明都是因为你!” 艾斯黛拉羞得捂住眼睛直哼唧,然后就伸出手把腿间的男人推开、想要将小穴捂上; 而兰达则是轻飘飘的拨开她的手、低头在那被吃得肥肿阴穴上使劲亲了口,发出响亮的“啵”得一声; 艾斯黛拉听着这道声音羞愤欲死,可身下的德国人却得意笑说:“前两天我忙的时候,你还天天晚上缠磨我、要我吃你……结果现在我来吃你、你又在这里哭……” 说着,他就直接将长着粗硬胡茬的下巴、顶在了那肿热的肉户上,坏心眼儿的摩擦了起来; 艾斯黛拉才高潮过、正是极度敏感的时候,娇嫩的肉唇就这样被胡茬按着来回摩擦,就连那小屄口被扎得直抽抽: “啊啊啊、、停、停下来……快起来、痛、好痛……” 她挺着腰的挣扎扭动,而兰达则是再次低下头去嘬吮那肿翘的阴蒂,他用鼻子拨开阴唇埋进那层峦迭嶂的肉户里,像只贪食的狼狗般大吃个不停。 女孩儿平日里用来排泄的尿口就在他眼前,因为他刚才的动作,这里被折腾得有些红肿;粉色的小孔一缩一合,外面还挂着一颗晶莹的小水珠,兰达贴上去亲吻两瓣小阴唇,并在小小的尿孔上舔了舔,而艾斯黛拉则像是触电般的哆嗦一下、小声呜咽道: “别、别舔我那里……” 坏心渐起的德国人没有理会她的抗拒求饶,而是直接握起她那两条雪白的腿架到了自己肩膀上; 双腿间的隐秘门户就这样大敞开来,被吃得水淋淋的肉唇正对着腿间的人难耐的快速翕张着。 兰达张开嘴将她的整个私处都吃进了嘴巴里,那习惯了烟酒的粗糙舌头在女孩儿稚嫩的花户中快速舔舐抽插,等舔至那尿孔处时便以舌尖儿对准小洞往里钻着舔;想看更多好书就到:wuyezhen.com 艾斯黛拉被刺激得连叫喊的声音都变了调,她呜呜啊啊的呻吟着、语不成声的求他慢一点、轻一点,可兰达却充耳不闻,甚至直接将尿孔周围的一圈嫩肉也一同含进嘴里吸吮……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吃这里啊啊……” 艾斯黛拉哭着胡乱挥手想要将腿间的男人推开,她将德国人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可对方却不为所动、仍然在不断大力吸吮、舌尖也在不停往里面钻。 兰达握着她的腰、不断向那逐渐充盈的小腹按摩施加压力,尿意一阵阵的来袭,而艾斯黛拉也已经近乎崩溃的哭叫道:“不行、不行……不要啊啊……、停下、停下、我要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听着女孩儿的惨叫声,兰达适时的松开了嘴、抬起了身体,伸出手快速揉弄着她的阴唇和尿孔; 一股清淡的水液伴着女孩儿的尖叫声一齐从穴口中喷泄而出,接着又被兰达的手掌拍得水花飞溅。 艾斯黛拉的下体痉挛不止,过了好一会儿仍有水液在断断续续的流出;被男人又吃又揉的小淫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偷偷高潮了,穴口正一张一合的吐着还没排干净的淫水,将身下的床单打湿一大片。 兰达满意的欣赏着这方由自己制造出来的糜艳秘境,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拨弄那肿翘在外的熟红色小阴蒂,那颗小小的肉核撅着尖儿、露在外面肿胀至半透明、几乎要顶破外面那层薄皮; 他每拨弄一下、艾斯黛拉就哭吟一声,她满脸的泪,全身红得像刚从沸水里捞出来的虾米、同时还止不住的颤抖着,一副被欺负到了极点的可怜样子。 兰达的手指玩了一会儿小阴蒂,然后便下移着触碰到肉户,因为方才被舌头插过、牙齿咬过,蜜穴入口处有些微微发肿,两边的肥厚花唇更是肿得高高的,如同结婚多年、禁淫情欲已久的熟妇一般。 眼见着花缝里还残留着不少淫液,兰达便再度将脸埋进去舔吃得干干净净; 就这样,艾斯黛拉又被他弄得哭哭唧唧、泪流不止。 而兰达在心满意足的吃完之后,就抬起身体、坏心眼的去亲哭哭唧唧的女孩儿,将下巴上的淫水蹭了她一脸,哑着嗓子说着荤话调侃道:“哭什么?之前不是答应过我天天都给我吃吗?我都还没有要求你主动喂我呢!怎么你自己就哭成这样了……你水都变成眼泪流干净了、那我以后吃什么?嗯?” “呜呜……混蛋!混蛋!” 艾斯黛拉红着眼睛瞪着他叫骂,然后便伸出手在兰达背上一通乱抓乱挠以做报复。 兰达对于她这种像小猫磨爪子一样的行为置之一笑而不理,在她嘴唇上响亮的亲吻一口以做安慰后,他便抱起她去往浴室整理。 温热的热水很好的缓解了酸胀不适的腰眼和大腿根,两个人挤在一张狭小的老式浴缸里,肉与肉的亲密相贴时带来无限的亲昵感; 艾斯黛拉背靠在兰达怀里、掬起一捧清水洗脸,却没想到身后的人借此机会将手伸到了她胸前、握住了那两团随着随波起伏的丰满。 女孩儿被握得娇吟一声,来不及反抗就被身后的人掰过身体、低头含住了她胸前的奶头吮吸起来…… 他的动作并不像之前那么粗鲁,像调情般的暧昧揉着、吮着,艾斯黛拉那被热水泡得温软的身体再次泛起情潮,她红着脸搂住胸前的那颗脑袋、甚至忍不住将脸贴在了他的发顶轻轻磨蹭着。 这种充满母性的姿态有种诡异而情色的温馨,兰达无比沉迷的吮吸着她的奶头、一副饥渴极了的样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吮吸,女孩儿胸前的两颗小奶头都已经被吃成豌豆大小,稍微一碰就会红艳艳的支棱起来; 平时两个人在家时,兰达不允许她穿胸衣,为的就是方便他能够随时吮吃把玩。对于怀里的这具身体,他充满了迷恋与贪婪,几乎恨不得直接吃进肚子里去才肯放心。 艾斯黛拉被他吃得气喘吁吁、两眼迷离,在一片混沌的思绪中,她忽然想起了那件事,于是就轻声问: “明天晚上的化妆舞会、我们要去参加吗?” “这才是戈林那家伙留在巴黎的目的……” 兰达十分不满的嘟囔着,然后就松开嘴、搂着怀里的女孩儿吐槽道:“他但凡多拿出点儿精力放在他的空军上、英国的飞机就不会飞过鲁尔区……” “所以我们要去参加吗?如果不去的话,干脆就待在家里好了……” 艾斯黛拉摩挲着他左臂上那道疤痕,用发顶轻轻蹭着他的下巴; 她难得的乖顺举动很好的取悦了兰达,于是他便温柔的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说:“虽然我不喜欢那个胖子,但是既然他特地邀请我们两个,那我们就姑且去参加一下、看看他在玩些什么把戏……话说回来、你今天下午和弗朗西丝卡一起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让司机跟着?” “我们一起去算了命,” 艾斯黛拉仰着头去看身后的男人,然后伸出手轻轻摩挲着他泛白的鬓角,若有所思的道:“那个吉普赛老人和我说、我现在正在被一只野兽所困……说我命运坎坷、但仍有一线生机……” “……” 兰达轻轻挑了下眉,他低头注视了怀里的女孩儿几秒,然后就倏地握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调整成了面对着自己、跨坐在身上的姿势; 男人腿间再度硬挺起来的肉柱子就这样直直的抵在了她腿间的肉户上,敏感脆弱的花户感受着那被热水浸泡出来的灼热温度,艾斯黛拉几乎立刻就软了腰; 于是乎,她扶着兰达的肩膀,用两双水盈盈的琥珀色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控诉说:“你已经射过两次了……我都已经肿了!” “但是给你算命的那个女人不是说了吗?你正在被‘野兽’所控制……” 兰达悠悠说着,手上也在女孩儿的奶头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 艾斯黛拉一边痛呼一边去捂胸,而兰达则是扶着她的腰、再度在她腿间抽插起来…… 紧闭的浴室大门里隐隐约约的传出女孩儿的呻吟叫唤与噗嗤噗嗤的水声,门外的玛丽则是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将床上沾满体液的脏床单收走——她在心里默默为这个女孩儿祈祷,并希望她不要像之前的女孩儿一样误入歧途、堕入地狱。 浴室里的两个人一直嬉戏到水温变凉时才结束游戏,此时自鸣钟的时针已经走过12点,而艾斯黛拉也已经躺在兰达臂弯里沉沉睡去; 兰达将女孩儿放在床上、拥着她一同入眠。明天是难得的清闲周末,他可以不用去办公室坐镇、而是待在家里和怀里的这团温香软玉腻歪在一起。 不得不说,这种日子十分颓废,甚至有违他加入纳粹党的誓言;但兰达必须得承认,他有点儿爱上这种生活了…… 情欲纵欢之后,两个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比起睡饱觉之后精神抖擞的兰达,艾斯黛拉则是闹起了起床气,拿着身体不舒服这件事当借口各种指使他; 面对娇蛮刁钻的女孩儿,兰达也乐得被她支配一回。他伺候她在床上洗漱、然后又将午餐端至她面前享用,等到她饱餐一顿、躺回床上昏昏欲睡时,兰达就也钻进她被子里、搂着她一起睡起了午觉。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到了傍晚,当兰达唤她起床为晚上的化妆舞会梳洗打扮时,艾斯黛拉刚一坐起来、就忍不住扶着腰轻嘶一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正对着镜子系领结的兰达出声询问,而艾斯黛拉则是怨气冲天的瞪了他一眼,无比幽怨的说:“还不是因为你!我今天晚上该怎么穿衣服嘛!” 闻此,兰达嘴角缓缓上扬。他转过身踱步至床边坐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过来、让我看看你哪里不舒服……” “流氓!” 女孩儿捂着睡裙裙摆,红着脸唾骂他。 而兰达则是伸手将她按到床上,不顾她挣扎叫骂的掀起了她的裙摆: “既然不舒服、那当然要给‘医生’看看……艾拉可真是个不听话的坏丫头~” “不要不要!你才不是医生呢!不准碰——啊!” 话还没说完,兰达就已经将她的睡裙裙摆掀至了腰间,艾斯黛拉虽然嘴上一个劲儿的喊“不要”,但是身体却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德国人掰开双腿查看; 兰达一边诱哄一边趴在她腿间细细观察,只见那象征情欲茂密的细毛下,女孩儿的花户肿得像个鼓鼓囊囊的小面包一样; 原本细嫩的阴蒂肿成了平常的两叁倍大,哆哆嗦嗦的翘在外面、怎么也缩不回来; 几瓣被蹂躏过度的肉唇无精打采的歪着斜着、甚至边缘还打着卷儿,几乎都护不住内里的蜜穴; 不久之前,这里又是高潮又是喷水的,尽管已经清洗干净,但还是一股湿漉漉的肉香,闻得人欲望蠢蠢欲动; 那两片肿嘟嘟的肉唇被德国人专注的目光盯得充血发烫,女孩儿腿根抽搐了几下后,那处小口里流出了一丝透明的涎水。 看着身下那穿着白衬衣、神情专注的盯着自己下体的男人,艾斯黛拉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她咬着嘴唇轻轻用脚踹了一下他的膝盖,小声的说:“晚上还要参加舞会、可不能再玩儿了……” “那可真可惜。” 兰达耸耸肩,一脸惋惜的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肉穴,然后便伸手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薄薄的红天鹅绒盒子,将其放在了她手里: “本来打算等再过一段时间再送给你,但是现在……我觉得现在就很合适!” 他挑眉笑着解释,笑容充满了狐狸般的得意与狡黠; 艾斯黛拉有些迟疑的打开了盒子,然后就楞在原地——她着实看不懂这是件东西。 只见盒子里,红色丝绒的衬布上静静躺着一条珍珠“项链”,但说是项链,它上面又系着一圈浅粉色的蕾丝; 艾斯黛拉不解的望向面前的兰达,而兰达则是拿起这条“项链”、轻佻的在放在她腿间比对道:“嗯~我就说珍珠非常适合你……看来这个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呢。” “……这、这是什么?” 艾斯黛拉结巴着问,内心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内裤’,只属于我们艾拉的内裤……” 德国人坏笑着在珍珠链子上亲了一下,然后便握着女孩儿僵硬的双腿、将这条珍珠内裤给她套了上去…… 当那冰凉的珠链卡进肿烫的花户时,艾斯黛拉像是受凉般的打了个哆嗦;那一颗颗珠子抵在她敏感的阴蒂与花心上,有种十分怪异的快感。 那殷红色的肉唇包裹着雪白莹润的珍珠,像极了正在产珠的肉蚌,既色情又淫靡。 兰达无比满意的欣赏着女孩儿腿间的美景,甚至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吻那颗抵在她肉丘上的珍珠、动情的喃喃道:“今天晚上就让我们用这种方式融为一体吧……我简直要嫉妒它能够一直待在你这里了……” “可是、可是……” 艾斯黛拉脸色涨红,只能天真的祈求说:“可是这很奇怪……我、我能不能不穿这个……” ——一想到自己今晚裙下就穿着这么一条什么都挡不住的东西,她就羞耻得要晕过去;她见过别人把珍珠项链当做发饰戴在头上、见过她们当做腰带系在腰上,却唯独没有见过……好吧,她也确实见不到这种“戴”法。 “但是你这里都肿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穿得了其他内衣呢?” 兰达故作无奈的叹气,手却勾着她花穴间的珍珠链子去磨她的阴唇; 艾斯黛拉被磨得娇喘细细,只能瞪着那双无辜的水亮眼睛望着他,而兰达则是继续说着荤话: “如果什么都不穿的话、那可怎么好……万一别人发现的话、那你可不仅仅要被他们吃这里、还要被他们拿大肉棍子捅进去、插得血流得到处都是……到时候全巴黎的人都知道我们小艾拉是个不愿意穿内裤、光着小逼到处跑的浪丫头了……说不定你以后只要一出去就有人想掀开你的裙摆看看你有没有穿内裤、然后大口大口吃你的穴……” “不要!不要说了!!” 艾斯黛拉捂着脸尖叫阻止、几乎就要哭出来; 眼见目的达成的兰达得意的微笑起来,然后搂着羞愤欲死的女孩儿温声安慰道:“不过没关系……只要穿着这个、我们的艾拉就还是好姑娘……别担心、我会一直守着你、保护你……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吃你这里、碰你这里……做个乖乖听话的好姑娘、艾拉……” “……” 在兰达的“安慰”下,艾斯黛拉最终还是穿着这条不像样的“内裤”去参加了舞会; 她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尽管它看起来根本不像衣服,但总好过什么都不穿为好。 然而,这个想法在她打扮好准备和兰达一起乘车去往舞会举行地点时就被打消干净,因为她羞耻得发现自己的小穴正在被这条珍珠链子磨得发烫发痒…… 这条珠链卡在自己的腿心里、卡在自己的臀缝里,从腿心的隐秘入口到臀缝里的菊眼都在被不停磨来磨去,甚至还有几颗陷入了那被兰达吃得松软的肉穴里、硬胀的堵着。 一路上,艾斯黛拉都在坐立不安,因为车子每颠簸一下、于她而言都是一种酷刑;她咬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呻吟出来,可身边的兰达却还在火上浇油的对她上下其手、搂着她的腰去舔吻那被挤出领口的丰满乳肉…… 车子穿过灯火阑珊的巴黎、驶入了那被墨蓝色夜幕笼罩的郊区森林,无数的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化作妖怪的爪牙,威吓着每一个过路之人。 艾斯黛拉有些害怕的往兰达怀里躲去,而对方则是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默默收紧了拥着她的手臂。 十几分钟后,眼前倏地出现一丝若隐若无的光线; 车子朝着那丝光线逐渐靠近,而那缕亮光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清晰明亮……突然间,一座灯光通明的辉煌城堡凭空出现在了艾斯黛拉眼前、将她惊得目瞪口呆。 士兵拉开那两扇沉重的铜门放他们进入城堡的花园,只见门口的停车坪上已经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华汽车,而一群身穿西装华服、戴着面具的男人和女人正笑语晏晏的朝着城堡走去。 就在艾斯黛拉发呆时,她身边的兰达拿出一张白鹿面具给她戴在了脸上,面具上镶嵌着两颗硕大的梨形钻石以充做眼泪,配上她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有种近乎精灵般的诡魅美感; “这座城堡很大、而且今天晚上还会有很多人,千万不要和我走散……” 兰达拿出一张有着狰狞犄角的山羊面具给自己戴上,然后便微笑着在艾斯黛拉手背上落下一吻,叮嘱说:“记住~我是‘潘神’,绝对不能认错我、我的小‘塞勒涅’……” “……” 听着城堡里传来的音乐声,艾斯黛拉深吸一口气稳定下心神、然后便轻轻点了点头; 兰达满意一笑,于是便牵着她一起下车、随着众人一起往那座城堡里走去…… tbc. 注:兰达戴的是山羊面具寓意为古希腊神话里的“潘神”,是创造力、音乐、诗歌与性爱的象征,同时也是恐慌与噩梦的标志;传说中他把自己多毛的山羊躯体藏在绵羊皮中,将月亮女神塞勒涅从天上引诱到了他的森林里、并诱奸了她。 Chapter23.光怪陆离的舞会 登上城堡的大理石台阶,两边的扶手上点燃着两列照明的火把;火光被晚风吹得摇曳如鬼影,映着那成列的身穿燕尾服、头戴黑猫面具的侍者愈发有种诡魅感。 侍者的面孔完全被黑猫面具所覆盖,只有那一双双眼睛在无声的望着来客;一名侍者引领着他们去往城堡内部,艾斯黛拉默默抓紧了兰达的胳膊,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侍者将他们带到一片由蜘蛛网式的黑色丝带组成的黑色迷宫前便默默退到他们身后,正在艾斯黛拉不解时,兰达就带着她步入了迷宫里; 他们穿过那由镜子、灌木丛、野花组成的迷宫,耳边也渐渐有了说笑声和音乐声。 走出迷宫,即是中央大厅,而眼前的景象则是彻底震撼了艾斯黛拉——在这场派对之后,她觉得自己在巴黎参加过的所有派对都变成了过家家般的小游戏。 两层楼高的大厅由鎏金装饰的罗马柱支撑,一层的墙面是雍容的深红色,墙上挂着罗斯柴尔德家族成员的画像和收集的绘画作品; 二层的墙面选用了金色涂料,大面积的壁画和雕塑,使得房间显得更加奢华。屋顶是全玻璃天窗,外面的月色和星光可以透过天窗照在厅中,打破了房间古板的气氛,给浓郁的色彩和华丽的装饰带来了光亮与生气。 因为今夜的化妆舞会,整个大厅里布满了刚从植物园里挪来的雪松、蕨类和藤蔓;随处装饰的动物标本、羽毛、亮片彩带,让这一切都是如此奢华而梦幻,更别提那一名名衣着华丽怪异的宾客们。 尽管大厅里乌泱泱的都是人,但艾斯黛拉完全认不出来谁是谁,只能凭借声音辨认他们是不是自己见过的、认识的; 她看见一个打扮成断头皇后的女人,穿着坠满蕾丝与水晶装饰的象牙色裙服,头上堆着半米高的银色发髻,还顶着一只巨大的、栩栩如生的帆船;她挽着身边那位戴着宽檐羽毛帽子和黑色蕾丝面具的男士,与一位穿着暗红色中世纪裙装的女人谈笑,画面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她挽着兰达和他一起穿梭在场中,一路走下来,十分后悔今天没有穿得更狂放、更异类一点儿; 比起那些穿成圣母玛利亚、穿成动物、穿成马塞尔.普鲁斯特小说人物的人们,艾斯黛拉身上的那条古希腊风格的白紫色纱裙着实算不上起眼。 她随着兰达来到餐台边,然后就发现了正被好几名的面具女郎包围着的赫尔曼·戈林; 尽管他戴着一张罗马大帝凯撒的面具,但人们还是可以通过那独一无二的肥胖体型认出他来。 他今晚的着装和那些花枝招展的面具女郎比起来丝毫不落下风,他穿着一件镶着白鼬毛皮的奢华天鹅绒长袍、以及一双镶有珠宝的凉鞋,脖子上不仅套着一副巨大的、层层迭迭的钻石项链,甚至手中还拿着那支在卡地亚特别定制的元帅手杖。 戈林在女伴们的吹捧下哈哈大笑,并将手中的手杖递给她们展示吹嘘,当他看到兰达向他走来时,他立刻就招呼说:“过来尝尝今晚的蛋糕!‘羊先生’!” “看起来您今夜兴致盎然,‘凯撒陛下’~” 兰达笑眯眯的吹捧打趣,而戈林则是得意的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这都是约瑟夫的那个法国小情人给我策划的、不得不说,她可真是个好手……所有的一切我都很满意,包括这个蛋糕!” 闻此,艾斯黛拉便探头看向了戈林身后的餐台,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那用无数红玫瑰堆砌而成的“祭台”上,居然躺着一名用奶油堆砌而成的、栩栩如生的裸女。 戈林接过侍者递来的餐刀、将“裸女”的阴部切下来一块装进了自己餐盘里,里面袒露出来的裸色蛋糕胚和鲜红色樱桃果酱夹心像极了皮肉与鲜血。 这一幕让艾斯黛拉觉得诡异又恶心,于是就强忍着作呕的感觉将头扭开。 然而接下来,戈林亲自切下“裸女”蛋糕心脏处的部分、将其递给了兰达,并以欣赏的口气对他说:“致我们最英勇的猎人!” 兰达虽然非常嫌弃,但还是面带微笑的接过了这块蛋糕。他抬眼看向场中那些跳舞谈笑的人们,就幽幽问:“有多少人在迷宫里迷路了?” “23人。” 戈林大口朵颐着盘子里的蛋糕,语气忽然变得低沉而凶狠:“你得多花点儿时间去监视那23个人、兰达;如果可以的话,直接找办法除掉他们最好……他们就是一群老鼠。” “那么,我需要您将名单交给我。” “明天我会让海德里希交给你,” 说着,戈林顿了一下,然后便像是有些不放心一般的叮嘱说:“我和元首需要你们两个齐心协议的去完成这件事……记住,你们两个都是帝国的利器、同室操戈对于我们的事业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会保证我们‘齐心协力’的完成这件事的。” 兰达面带微笑,但是那双藏在面具下的灰蓝色眼睛却没有半点儿笑意,他举起酒杯与戈林碰了下杯,笑着说:“致我们伟大的事业!致我们伟大的元首!” 酒杯清脆的碰在一起,戈林也满意的笑了起来; 两个人耳语了一番,直到圆舞曲的声音响起时,兰达才牵着黛拉进入舞池。 欢快悠扬的圆舞曲成了艾斯黛拉最大的折磨,因为她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让腿间的珍珠碾着她的阴蒂和花穴滚来滚去。 昨天晚上被德国人吃来捣去一整夜的私处早已是敏感无比,一颗颗冰凉的珍珠卡在肿烫的花肉间,紧紧勒住当中的肉缝,每动一下都让艾斯黛拉战栗哆嗦; 舞曲还没过半,她就感到一股黏腻的水液正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流。艾斯黛拉羞耻得咬紧嘴唇、无助的依偎在兰达怀里小声哀求说:“慢一点、好难受……我好难受……” “哪里难受?” 兰达勾起嘴角坏笑着,不停的带她转圈;与此同时,他还故意将手滑至她的臀部、隔着衣物捏住她臀缝里的那条珍珠链子,微微拉开弹了一下,逼得怀里的女孩儿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可怜的呻吟; 他像个不怀好意的花花公子一样抓着女孩儿的臀部不停揉捏,珍珠也愈发往里陷。正抵着穴口的几颗珍珠硬邦邦的堵着,前后几颗不断摩擦着阴蒂和菊穴,淫水不断往外涌,甚至都沾湿了裙子里衬; 艾斯黛拉被折磨得嘤嘤得抽泣起来,只能一边强撑着跳舞、一边抓着他西装低声叫骂说:“混蛋、混蛋……” 两个人随着舞曲在拥挤的舞池中转来飘去,直到小提琴声响起时,众人开始默契的交换舞伴,而艾斯黛拉也就这样被送进了一个陌生人的怀抱里。 因为这个动作,肉唇被珍珠重重的剐蹭了一下;艾斯黛拉两脚一软,差点栽倒在地,还好和她交换的男伴及时搂住了她的腰、防止了她出丑。 “……我为了找你,在迷宫里迷路了好久才出来……” 脸上戴着白兔面具的男人微笑着与她打招呼,那双温润壮阔的蓝眼睛看上去十分迷人,也十分熟悉; 艾斯黛拉呆滞半晌后,便迅速反应了过来:“……马修?” “嘘——” 男人示意她噤声,然后谨慎的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随即就加快舞步、将她带到了舞池中心。 他们被一团团不断舞动旋转的、裙摆所包围,身影混杂其中,让人难以辨认; 借着这个机会,男人低头贴在艾斯黛拉低声道:“……我找到了你说的那位女士的住址……叁天后的下午一点去民族广场边的那家‘时间’咖啡馆找我、我带你去找她……” 心脏咯噔一跳,艾斯黛拉内心充满激动,同时又有几分畏惧:“如果我能找到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按时赴约的!” “记住,这件事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 马修小声叮嘱着她,随后小提琴声结束、钢琴声响起,他便一个转身,将她轻轻抛回了兰达怀里,迅速在舞池里隐去。 如此一番下来,艾斯黛拉只觉得腿间的小穴已经被珍珠挤得发麻发肿;她刚回到兰达的怀抱、就被他搂着腰亲嘴,她呜呜嗯嗯的抗拒挣扎,突然间身体便哆嗦了起来——她高潮了! “唔、放开我……混蛋、混蛋!” 女孩儿瞪着面前的男人叫骂,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配着那张镶着泪钻的白鹿面具就愈发显得可怜可爱; 她裙子下的腿一直都在发抖,可兰达却依然悠闲自得的带着她跳舞,并问:“你刚才有在那个家伙怀里高潮吗?……他有没有像我现在这样摸你的屁股、发现你穿着一条珍珠内裤?嗯?” “才没有!” 艾斯黛拉羞耻得哭了起来,她捶着德国人的胸膛控诉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变态吗……都怪你!非要我穿这个!” 兰达低低的笑着不说话,只是一边跳舞一边对她上下其手。 好不容易熬到舞曲结束,艾斯黛拉早就被摸得娇喘吁吁、情动不已;为了防止自己在这种公开场合出丑,她第一时间推开了兰达、气鼓鼓的走到了角落里去休息。 她抄起酒水台上的一杯透明无色的水、豪饮一大口,结果刚一入口就被那直冲天灵盖的辛辣酒气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就在她扶着酒水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一名打扮成大仲马笔下女大盗“美狄丝”的女人优雅踱步来到她身边,轻笑着打趣说:“没想到才几天不见、你就已经学会喝伏特加了……干得漂亮!‘塞勒涅’!” “……” 呛红了眼睛的艾斯黛拉幽怨的望向身边的女人,就说:“别在这里嘲讽我了、我都要难受死了……” 闻此,弗朗西丝卡那暴露在面具之下的鲜红嘴唇微微上扬起来,她举起香槟杯优雅品酌,问:“今天晚上的这个派对看起来怎么样?我觉得它巴黎有史以来最棒的派对!” “……包括那个蛋糕吗?” 艾斯黛拉有些无语的问。 “那个蛋糕是戈林自己要求的,”弗朗西丝卡冲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把那种东西摆在这里吗?” “好吧。” “你觉得今晚会有哪些人来参加?” 弗朗西丝卡用扇子挡住两个人交谈的脸,小声说:“我听约瑟夫说、今晚凡是在迷宫里迷路的、都会被处决……但他是笑着说的,所以你觉得这是个玩笑吗?你和兰达有迷路吗?” “我们没有……” 艾斯黛拉的脑袋因为那一口高浓度的伏特加而发晕发涨,再加上弗朗西丝卡身上有一股十分浓郁魅惑的晚香玉香水味,她便更加感到不适,“难道你有迷路吗?应该不会吧……” “当然没有!我和约瑟夫都没有走迷宫就来到了这里!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玩笑……因为我花了这么大力气布置这里、不是给他们当屠宰场用的……” 弗朗西丝卡喋喋不休的对她抱怨吐槽,艾斯黛拉只觉得脑袋里像是在被无数双扯开拉去一样胀得生疼。 她坚持着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推脱说自己去洗手间、以寻求一方清静之地…… 脚步越来越沉重、脑袋也越来越昏沉; 艾斯黛拉扶着墙趔趔趄趄的走向那被紫藤萝画架所掩盖的走廊,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一团虚影飘来飘去。 她急切的想要寻找一个沙发、一个座椅停下来休息一下,然而却怎么找都找不到; 就在艾斯黛拉无比气馁的准备直接原地躺下时,她忽然看见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正逐渐向自己靠近…… 那道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当艾斯黛拉看清他脸上那张有着犄角的山羊面具时,她立刻就浑身脱力般的倒在了那人怀里: “……你来找我了吗?” 她抓着他的衣服,像只黏人的猫一样贴在他胸膛上乱蹭。 腿间的珍珠卡得她小穴又痛又痒,于是她便直接抬起下体贴近他、一边蹭一边抱怨说:“都怪你……非要我穿这个来参加派对……我都要难受极了……” “……” 面前的男人一改之前的热情,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 艾斯黛拉的脑袋晕得厉害,还以为他是在故意冷落自己,于是就抬起头、主动去亲吻那面具下的嘴唇,委屈的嘟囔着问:“你怎么不亲我……为什么不亲我呢……你明明说过你会经常亲我的……” 她将那被酒精烧烫的嘴唇贴上那两片紧闭的薄唇,冰凉柔软的触感让她感到快慰和舒适,于是便忍不住发出一声动情的呻吟。 就在她迷迷糊糊的伸出舌头一下下的舔舐试图撬开他的唇缝时,她忽然被其握住肩膀往后一推、重重的摁靠在了墙上。 脊背和脑袋被磕得发出一声闷声,艾斯黛拉的痛呼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人用力的咬住了嘴唇; “唔唔!呜呜!……” 艾斯黛拉被咬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她疼得要命、死命推搡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结果对方却像块石头一样无动于衷,只顾着在她口腔里侵略; 这完全不是平日里调情式的热吻,它更像是战争,无比凶猛又无比狠厉。艾斯黛拉尝试抵抗,结果却被其狠狠叮咬了一下舌头、只能哭噎着投降; 当那人像匹饿狼一样疯狂的掠夺着她的空气与津液时,他的手也攀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那只冰凉的手顺着衣裙的领口滑了进去,用力的握住了那方丰盈的乳房; 艾斯黛拉哭咽着扭动挣扎,可对方却直接用指缝夹住了乳头用力揉捏起来…… “唔……”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终于松开了艾斯黛拉的嘴唇,可下一秒,他就将一块布料系在了她眼睛上。 失去视觉的感觉让女孩儿有些惊慌,她一边试图将布料扯开,一边慌乱的问:“你做什么?我都看不见你了……” 那人依旧不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她的一双手腕,制止了她的行为。 他握着女孩儿的乳房捏了几把,然后就一把拉下她衣裙的领口、将她那两尊丰硕的奶子给完全剥了出来; 此时艾斯黛拉身上便只剩一件极轻薄的蕾丝胸衣,两只粉嫩嫩的奶头已经把布料撑起了两个尖尖,并随着颤抖的身体而一晃一晃的。 即使看不见面前的男人,艾斯黛拉也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视线,就在她哆哆嗦嗦的想要去捂胸口时,对方却直接扯掉胸衣吃了上去…… “唔、不要、哈……不要在这里……” 男人含着一大块乳肉又吸又咬,艾斯黛拉本就敏感的身体也愈发无力抵抗。她脑袋已经被酒精冲击得七零八碎、完全思考不了任何事情,整个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软绵绵的抱着胸前的这颗脑袋、无助的求饶: “……不要这里、啊~我们回家再做好不好……唔!不要咬我、呜呜……痛……” 男人将两只奶子吃得咂咂作响,手也撩起了她的裙摆直直的探入了她的腿心; 然而当他触及那被肉穴温着的珍珠链子时,他居然顿了一下、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艾斯黛拉被摸得有些痒,她难耐的渴望着对方继续,可男人却像是雕塑一样定住了,她又气又委屈,于是就哭着说:“你就会折磨我!明明今天是你逼我穿这个的!” “……” 对方依然不搭话,只是将她的裙摆撩至腰间、将她的整个下体都暴露了出来。 他盯着她腿心的景象一言不发,而艾斯黛拉则是羞耻得想要将两腿并紧。 就在她一点点的挪动时,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勾起那珍珠链子在穴缝里来回摩擦起来,艾斯黛拉立刻就发出了痛苦又娇媚的叫声,她一边求饶一边推搡,可对方却直接埋首将她腿间、大口大口地舔吃起来…… “不要!不要!啊啊啊!” “瓦尔特、瓦尔特!” “不要在这里、呜呜……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啊啊!!” 那条湿滑灵活的舌头就这样在花穴中来回扫动、叼着那颗阴蒂又吸又弹。 昨夜被玩弄过的身体尚未恢复就又开始被作弄,不到一会儿功夫,艾斯黛拉就又浪叫着泄了出来; 借着这个机会,男人迫不及待地将舌头伸进那口蜜穴里搅动嘬吮,艾斯黛拉羞耻而无助,她胡乱揪着身下人的头发、却不小心扯开了他脑后的面具系绳。 随着一声轻响,男人的面具掉在了地上,只可惜艾斯黛拉无法挣开被他紧握的手腕,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在对方那大力吮吃下,她哭泣呜咽着高潮了一次又一次,蜜水顺着腿根流了一地,滴滴答答的响声让她羞耻得几乎晕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吃饱喝足的男人终于离开了她的肉穴,而此时的艾斯黛拉也已经被累得靠在他怀里摇摇欲坠、近乎晕厥。 就在男人的手指危险的徘徊在那隐秘的蜜穴入口处、犹豫着要不要发展更深的交集时,走廊外忽然传来了询问声和脚步声。 因为这一发现,他的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沉默片刻后,男人默默将怀里的女孩儿放在了地上,并匆匆替她整理好了衣裙。 做完这一切,男人化作一道黑、迅速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于是乎,当兰达走进这里时,他便只看到一个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艾斯黛拉。 望着地上那睡得不省人事的女孩儿,兰达皱起眉头,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虽然他听弗朗西丝卡说这丫头稀里糊涂的喝了一大杯伏特加,但是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就这样谁在别人家的走廊里…… 兰达弯下腰将女孩儿从地上抱起,可就在他要转身离开时,躺在角落阴影里的一件东西忽然吸引了他的目光:一张藏羚羊面具。 凭着那无比敏锐的洞察力,兰达闻到空气里除了酒香和女人的脂粉香外,还有一股东方的木香。 刹那间,兰达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他目光幽幽的看向角落里的面具,最终缓缓抬步向它走去、将其踩得四分五裂…… ——看来有人在觊觎他的“奶酪”; ——不过他也不介意让那个人知道代价是什么。 兰达兀自冷笑一声,然后便抱着怀里的女孩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tbc. Chapter24.口交与真相 因为那杯伏特加的威力,艾斯黛拉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四点钟才醒过来。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胸前、腿间流连,被惊扰了睡梦的女孩儿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想要躲开那人,结果却被掐了一下奶尖、痛得彻底清醒过来。 “唔……” 艾斯黛拉疲惫的睁开眼睛,只见床边正坐着一个人。宿醉后的剧烈头痛让她难以定焦视线,她缓和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兰达正背着光、眼神幽暗的望着自己; “下午好,小瞌睡虫~” 德国人一边哑着嗓子打招呼,一边拉着她胸前的乳尖、像拎水球一样拎着整只奶子晃悠了几下。 艾斯黛拉被扯得哼唧一声,被他这狭呢又色情的动作弄得脸红不已。她轻轻拍开男人的手、环臂捂住自己那两只被折腾得红肿的大乳房,委屈的嘟囔说:“我还在睡觉呢!你干嘛!” “可是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兰达掀开被子、在她那肥润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就掰开她的腿,直接摸进了她腿心的小穴:“我要好好检查一下有没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吃这里……” 说着,他就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问:“怎么这么湿?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敞开小批给别人吃了?我就知道我们的小艾拉是个淫荡的坏丫头。” “啊!” 他捏着她腿间的肉唇不轻不重的拧了一下,使得艾斯黛拉立刻痛呼起来。她蹬着两条雪白圆溜的腿儿、像只雪白的小羊羔一样挣扎哭骂道:“你个混蛋!明明只有你吃过这里!你整天都欺负我!我讨厌——啊!” 她话还没骂完,肉批就被重重扇了一巴掌。一直没有消停的肉穴被扇得又肿又烫,疼得艾斯黛拉都不敢合上大腿。 刚一睡醒就被这样粗暴的对待,艾斯黛拉又气又委屈,居然就这样摊开腿、敞着红肿的小批,躺在床上哭了起来; 她呜呜咽咽的一边哭、一边骂着那些不成调的乡间脏话,而兰达则是冷漠的垂眸望着她,伸手握住了她右边的乳房: “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做错了什么了吗?嗯?” “什……什么?” 女孩儿噙着眼泪问; 兰达看了她一眼,就用大拇指摩挲着她右胸乳晕上的那只牙印,幽幽的问:“这里被谁吃了?你把它喂给了谁吃?” “混蛋!” 艾斯黛拉哭丧着脸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大声控诉说:“明明就是你吃出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 兰达动作顿住,目光有些阴暗不明。 “……昨天晚上我都那样求你了,” 艾斯黛拉抽抽鼻子,眼睛红彤彤的,一副委屈到了极点的样子,“你把我按在走廊里又吸又咬、我怎么求你你都不肯停下来……到现在你居然还要来欺负我!” 闻此,兰达轻轻挑了下眉,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点儿,现在他大概是理清楚了昨天晚上的来龙去脉——这个蠢丫头在喝醉之后把别人当成了他、然后把自己喂进了某个猪猡嘴里。 想到这里,兰达几乎要被气笑。他低头望着床上那个满脸委屈不甘的小丫头,便十分恨铁不成钢的在她奶子上扇了一巴掌:“你可真会狡辩!难道喝酒这件事也是因为我吗?” ——他决心要拿她出气,甚至不惜搬出了这样一个四不像的理由! 他满脸都是阴沉的怒色,吓得艾斯黛拉呆呆的愣住,也不敢再哭;就在他们两个僵持不下时,门外忽然传来玛丽的声音、说是饭菜已经准备好。 饿了一天一夜的艾斯黛拉咽了咽口水,就抓着兰达的手、小声求饶说:“我以为那是水……所以才不小心喝了……饶了我吧、我知道我错了……我想去吃饭、我们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你饿了?” 德国人一侧嘴角微微上扬,呈现出一个恶劣而危险的笑容,“正好我也饿了呢~” 说着,他就将女孩儿从床上拉起来,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隆起的裤裆上; 感受着掌下的灼热温度与硬度,艾斯黛拉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张大眼睛、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男人,而对方则是一边抚摸着她的脑袋、一边盯着她那张殷红的小嘴,悠悠道:“喂饱我之后,你才有资格吃饭……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小艾拉。” “…………”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两个人四目对视许久,最终还是由艾斯黛拉先败下阵来。 如果在那些“游戏”里,一定要有一个艾斯黛拉最不喜欢的“游戏”,那么必定就是这个…… 这个“游戏”兰达教她玩了一次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玩过;不为别的,单单就是她不小心咬了他一口,就足以让他们两个将这个“游戏”放进黑名单里! “……记住,这次绝对不能咬到我,” 兰达的手穿梭在她的长发里、放在了她的后脑勺上,他的声音很低沉很沙哑,充满了威胁的味道:“不然的话……你接下来的几天都不会得到任何食物、直到你学会怎么样才能收好你的牙齿。” 此话一出,浑身赤裸的艾斯黛拉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颤抖着手去解男人腰间的腰带,当她一点点的拉下他身上的裤装和内裤时,一根粗壮狰狞的性器就这样弹了出来、直挺挺的打在她的鼻尖上。 鼻子被砸得生疼,那股浓郁的肉欲腥气让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德国人却按住她的后脑勺、强迫其直视眼前的一切: “看清楚,艾拉……记住它的样子,以后你绝对不能认错。” “……” 今天的兰达很奇怪,他冷漠无比,每一句话都像是命令。艾斯黛拉有些委屈,有些畏惧,只能按照他的“命令”去直视那根挺立在他腿间的阴茎…… 日耳曼民族的基因让这根兽茎看起来格外粗硕可怕,它长在一堆乱蓬蓬的金发里、低下还挂着两大颗皱巴巴的阴囊,颜色是象征性成熟的紫红色,茎身上盘踞着像蚯蚓一样的青筋;微微翘起的蘑菇头伞端已经打开,正往外冒着乳白色的半透明粘液。 艾斯黛拉在驴身上见过、在牛身上见过,甚至见过春天里发情的母牛讨好的去舔舐公牛的这里; 可是在动物身上无比常见的事情,放在人身上却是如此羞耻。艾斯黛拉咬着嘴唇强忍眼泪,可这根恶兽却像是故意欺负她一样直挺挺的杵在她眼前、涨头涨脑的等着她去爱抚。 兰达没有耐心去等她主动低头,于是就按着她的脑袋、将她往那兽根上压去: “摸摸它、亲亲它……你会爱它的。” 艾斯黛拉强忍着眼泪握住了这根阴茎, 她的一只手完全握不住这只大家伙,于是在德国人的催促下伸出另一只手,一齐将这根兽茎捧在了手心里。 性器在掌心散发着滚烫的热气,隐隐还能感觉到茎身的勃动。艾斯黛拉埋首在他大腿间,一边憋着喉咙抽噎哭泣,一边生涩的抚摸这个大家伙。 按照之前兰达教她的,她将它捧在手里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兰达被她这小猫挠痒痒般的动作弄得失去耐心,于是便直接摁着她的后脑勺、挺腰将那硬到快要爆炸的性器送到了她嘴边: “亲它、含住它、就像吃糖一样……听话、我的乖女孩儿……” “不、不要……我不要……” 艾斯黛拉哭着往后躲,兰达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她反抗得逐渐变得激烈,兰达的耐心也完全耗光,于是他不再诱哄,干脆就直接摁着她的脑袋、抬起腰将那勃发的伞头捅进了她的嘴里。 女孩儿被插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她扑腾着两只手想要求救,可男人却直接靠在床头、一下下的挺腰抽插起来。 被这片温热濡湿的小天地包裹住的感觉实在太好,兰达舒服得喟叹一声后,觉得心理充满了快意,于是就喘息着夸赞说: “我简直想每天都塞在你嘴里……即使是耶稣也会死在你嘴里……我想把你关起来、我的小艾拉……我想每天都让你肿着奶子小逼、像个淫荡的猫咪一样舔舐我的‘牛奶’……唔!” “唔、哼~嗯——” 嘴唇被这根紫黑色的巨物撑至了最大,嘴角都有种近乎裂开的痛;艾斯黛拉皱着眉,表情十分痛苦,一颗颗眼泪从她脸上滑落、坠进男人胯间的密毛里,她羞耻得近乎崩溃,却只能无助的承受着这一切。 “乖女孩儿、放松、你可以的……乖、用舌头舔舔它、把牙齿收起来、哦……” 爽到头皮发麻、气喘吁吁的兰达仍在试图诱哄女孩儿做出更淫秽的服务; 可艾斯黛拉明明已经被巨物塞得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它却还试图往更深的喉咙眼儿里钻; 她眼泪失控的流着,一边呜呜咽咽的想要求饶,一边试图用舌头将这个大家伙从嘴里顶出去,结果却无意间取悦了这个男人。 “很好、很好……好姑娘~你做得很好、艾拉……” 兰达奖励般的摸了摸胯间的小脑袋, 然后准机会就往前一顶,硬生生将阴茎剩下的部分给挤了进去…… “唔——!嗯!——” 艾斯黛拉被这一下顶得喉咙眼生疼,她的眉眼皱成了一团,嘴巴张到极致,满脸泪水与痛苦的样子看起来可怜的要命。 硕大的肉茎在她嘴中疯狂抽插起来,唾液被刺激得止不住地分泌,纷纷从被紫黑色阴茎堵得严密的嘴角溢出、顺着小巧的下巴直往男人阴囊上淌; 房间里回荡着女孩儿那像小兽一样可怜的呜咽声和男人愉悦的喘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艾斯黛拉哭得眼泪都流干时,兰达才将一泡浓精射在她的嘴中。 精液顺着喉咙流进了肚子里,艾斯黛拉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她嘴巴又酸又麻,当头抬起来时,口水和精液混在一起流得脖子、胸前到处都是; 她红着眼睛,又是怨愤又是委屈的瞪着靠在床头一脸餍足的德国人,活像只被人欺负惨了的小豹子。 兰达被她瞪得心里痒痒的,于是就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一下下的亲吻她的脸颊、鬓发,笑着道:“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 “别碰我!混蛋!” 气得脸蛋绯红的女孩儿拼命在他身上捶打抓挠,可德国人却半点儿都不生气,反而笑吟吟的将她搂在怀里不停亲吻,甚至直接去亲她那刚刚为自己口交过的嘴…… 两个人将床单滚得皱巴巴的,将带着淫液的吻涂遍了对方的身体。 他们像是两只赤裸的动物般沉浸在欲望的海洋里纠缠不休,一直等到玛丽第叁次敲门提醒时,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彼此…… 艾斯黛拉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安抚好莫名其妙不开心的兰达,等到第二天下午时,就不得不拖着那疲惫的身体、去丽兹酒店给海德里希画画。 也许是因为头天晚上给兰达玩得太过分,所以当她坐在椅子上画画时,腿心的花穴又肿又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腰来。 除此之外,胸前的奶子也胀痛得不舒服。本来它们就被揉吃得厉害,现在被胸衣一束缚,就更加不适了。 整整一下午,她都在坐立不安,而像是察觉到她的异常一样,海德里希也时不时拿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我听说你来自乡间的农场?” 海德里希放下手中的文件,点了根烟慢慢抽着。 “……是的。” “那里的生活怎么样?” “……很安静,很忙碌。” 艾斯黛拉呐呐的回答,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那你除了法国还去过其他地方吗?” 海德里希起身离开书桌,缓缓踱步至她画架旁; 他背着光、居高临下的低头望着她,艾斯黛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忐忑不安的小声回答说:“没有……除了农场、村子,我就只来过巴黎……” “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他走到她身后,一边抽烟、一边看她画画。 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艾斯黛拉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如冷兵器般的冷静沉着气息; 她有些不安的握紧了手里的颜料盘,垂着脑袋、艰涩的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我想去哪里……这个世界很大,还有很多我没有见过的事物……” 脊背绷得紧紧的、脚尖也在鞋子里不安的蹭动着; 艾斯黛拉不敢回头看,只觉得有一道冰凉的、锐利的触感正顺着她的脊沟缓缓移动——她不知道这是她的冷汗,还是那个男人的目光,但是,和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时间都让她感到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那你去过布拉格吗?” “……” 他呼出一口气,吐出一口烟雾,混着房间里的日本木香,像是在森林里点燃了一把火。 艾斯黛拉觉得有点呛,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正在大火燃烧的森林里、四处逃命的兔子:她感到不知所措。 “……那里的房子有着玛瑙红色的屋顶,一年四季河里都有天鹅……” “每天从早上九点开始,老市政厅对面墙上的天文钟就会叮叮的报时……在帝国酒店里、还有一家叫做‘Cafe imperial’的咖啡馆,里面的巧克力蛋糕是全欧洲最美味的……” 他站在她背后自顾自的说着、一直到一整支烟抽完。 就在艾斯黛拉出神的在脑海中构想他所说的布拉格时,一只手忽然放在了她的肩上,将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继续画吧……如果最后完成得不错,我会将它收藏起来。” 说完,他就收回手,转身回到书桌后继续办公。 随着他的离开,艾斯黛拉的神经陡然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她浑身发酸发软,几乎要像一堆软塌塌的泥巴一样坍倒——她实在是怕他怕到了极点。 就这样艰难的熬了一下午,她终于等到五点的钟声响起; 艾斯黛拉迅速收拾好东西离开丽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道视线正远远的锁定着她。 书房的窗户边,海德里希静静抽着烟,目送那个女孩儿的身影消失在那台黑色的轿车里。 回想起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的眼皮轻轻抖动了一下、隐去了那深藏在眼底的晦暗欲望。 当他从戈林下属那里拿到23人名单之后,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走廊里碰到她;尽管她戴着那张带着“眼泪”的白鹿面具,但他还是可以一眼认出她来。 那个女孩儿显然是喝多了,居然会把他当成兰达。 当她主动凑上来亲吻自己时,海德里希感到厌恶和烦躁,尽管他很想掐着她的脖颈告诉她他不是兰达,但是心里的恶意与欲望却制止了他——他想看看这个看似稚嫩纯洁的小丫头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征服兰达,他想知道如果自己染指了她、那个精明如斯的“猎人”会做出什么反应。 于是,他选择放纵她; 然而,他似乎低估了这个小丫头的魅力; 不得不说,兰达将她调教得很好,她是如此擅长撩拨他人的欲望,以至于让他失控。 他亲吻了她的嘴唇、乳房、乃至阴户; 直到今天,他依然在回味当他掀开她裙摆时的惊喜滋味。 海德里希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放荡、如此大胆,居然敢穿着那样一条珍珠链子来参加舞会。 自己对她做的事情,兰达毫无疑问的对她做过;他想象着她在兰达身下妩媚承欢、被他吃肿阴户、哄骗着穿上那条珍珠链子——不,说不定是她自己要求的。 想到这里,他意外的有些嫉妒兰达那家伙; 自从兰达加入党卫军以来,海德里希就感受到了一种威胁,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兰达那喜怒无常的作态;虽然他身体里流着德意志贵族的血,但在海德里希眼里,他的举止仍是街头地痞和流氓的样子。 ——他讨厌兰达,但是现在却开始对他的小情妇产生兴趣了。 他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个女孩儿,从那种猫咪般狡黠的妩媚脸蛋儿,到她那具丰满的身体——他以前居然没有发现她有着那样大的乳房、一只手几乎兜不住,不像少女,像个已经生养的熟妇。 当那个女孩儿坐在面前、小心翼翼的调整坐姿挪动屁股时,他会想兰达昨夜是如何肏弄她、以至于阴户肿痛得坐不得; 当他站在她背后、看见颈后那一大片鲜艳的吻痕时,他会想象她是如何在兰达身下哭着承欢、被他揉大乳房,成为一名早熟的小妇人…… 欲望果然是人最无法避免的东西,即使是奉行禁欲主义,也终有洪水滔天的一天。 海德里希随手掐灭手中的烟,转身回到了书房里。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找兰达好好谈谈,觉得他们或许可以达成某种平等的目的交换。 巴黎很好,但是他迟早得回到布拉格去; 想到自己那座空荡荡的城堡,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带上一个人同行。 …… Chapter25.风雨如晦 下午叁点,名族广场,时间咖啡馆。 对于艾斯黛拉来说,要找到这样一个外出的机会并不容易,无论她去哪里,兰达总会派人跟着她,除了…… 除了和弗朗西丝卡待在一起! 艾斯黛拉很少主动邀请弗朗西丝卡她们下午茶,因为她总是很忙,不是要去跳舞画画、就是要陪在兰达身边。因此当她主动邀请弗朗西丝卡和布兰琪在丽兹酒店喝下午茶对,她们两个颇为意外; “……我必须得说、除了时间有点早之外,今天的下午茶分外美味。” 弗朗西丝卡端着茶杯优雅的品茗,今天她穿着一条有着白色百褶披肩的黑色修身连衣裙,配上身上的白色珍珠首饰,整个人如天鹅般高贵迷人。 听到她的话,一旁的布兰琪笑了起来,她从烟盒里拿出烟点上,挑眉道:“你可以直接夸艾拉,丽丝~谁都知道你喜欢她!” 弗朗西丝卡耸耸肩、不可否置,她瞟了一眼坐在一旁发着呆的女孩儿,就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想起来要请我们喝下午茶?你今天不用跳舞吗?” 艾斯黛拉回过神,惊讶的看向自己的两位朋友,在短暂思考几秒钟后,她就迟疑的说:“因为最近兰达很忙……所以我就想和你们多待一会儿。” “男人太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亲爱的。” 布兰琪抽着烟,那张如好莱坞明星般艳丽精致的脸蛋上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艾斯黛拉和弗朗西丝卡对视一眼,就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事……” 布兰琪弹去指尖的烟灰,撑着下巴幽幽道:“从上个月开始、克劳奇(布兰琪的丈夫)就开始时不时的在半夜外出……每次出门前他都会精心打扮、而且也不愿意告诉我他去见谁……这可完全不太正常!” “他想做什么?他都和你结婚八年了!” 弗朗西丝卡感到匪夷所思,“他是在和哪个女人幽会吗?他找了情妇?是酒店里的女服务员还是哪个贵妇人?” “我不知道,” 布兰琪平静的耸耸肩,然后用夹着烟的那只手端起威士忌一饮而尽,“我追问他、和他吵架、甚至拿花瓶砸他……他都不肯和我说。” “……” 她用这轻飘飘的叁言两语描述着婚姻生活里最残酷的一面。弗朗西丝卡和艾斯黛拉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布兰琪; 但好在布兰琪是为坚强的女人,因此倒也不怎么需要她们的同情: “步入婚姻是件多么需要勇气的事情……我曾经也以为克劳泽那家伙会忠于我、忠于我们的婚姻,结果你们现在看到了……” 布兰琪撇撇嘴,又喝下一大口威士忌;靠在椅子里、像男装的玛琳·黛德丽一样姿态潇洒的抽着香烟,语重心长的劝告说:“作为朋友、我由衷希望你们两个谨慎选择婚姻……而且不管结不结婚,你们都一定要永远足够的财产……最起码得留一笔足让你们离开男人之后可以独自生活的钱!” “……男人和婚姻一样靠不住,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钱。” “……” 听到这话,弗朗西丝卡握着茶杯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患得患失; 而艾斯黛拉则是在脑海里设想了一下自己和兰达的婚姻生活——她打个寒颤,有点不敢再想下去。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记得的。” 艾斯黛拉尽力扯出一个微笑道谢,而布兰琪则是举起酒杯与她手里的下午茶碰个了杯。 眼看着时间就这样来到了下午两点,艾斯黛拉牢记着与马修的约定,于是便起身与弗朗西丝卡、布兰琪告别; “这才下午两点你就要走吗?” 弗朗西丝卡蹙起细长的眉、有些不开心的问。 “没办法……我答应了艾尔莎·夏帕瑞丽要在今天下午试穿她的新时装……” 艾斯黛拉对她们报以歉意的一笑,然后就拿起手袋准备离开:“你们可以继续享受下午茶、或者是去隔壁的美容厅做个按摩……就当我请客!账全部都记在兰达名下就好!” 说完一句“Au revoir”,艾斯黛拉就笑着转身离去。 车子和司机就在酒店门口等候,但是艾斯黛拉却径直往丽兹酒店的后厨走去; 途中,她“不小心”撞上了一名端着香槟的侍者,然后便在对方一连串的道歉中、用德语命令其为她找一身新的干净衣服。 惊慌失措的年轻服务生迅速为她找来了一身干净衣物,于是在给服务生留下送洗衣物的地址后,艾斯黛拉就堂而皇之的溜进了丽兹酒店后厨那条供给食材货物的通道。 ——这得多亏了布兰琪!要不是那天布兰琪带她和弗朗西丝卡去丽兹酒店的后厨学习如何烤舒芙蕾,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后面藏着这样一条通道! 旁若无人的离开酒店之后,艾斯黛拉的心脏已经开始砰砰砰的剧跳——这是她第一次摆脱兰达和德国人的视线独自行事,她甚至已经在担心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会被兰达如何惩罚。 但是冥冥之中,她预感到有些事情她必须得知道真相——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有些愚蠢的乡下女孩儿,但是潜意识里察觉到,有些事情是与她有关的、她绝对不能装作看不到或坐视不理。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她深吸一口气,脚步也愈发坚定; 离开酒店后门时,艾斯黛拉看了一眼那台停放在角落里的旧自行车,在犹豫叁秒后,她果断向其走去,然后便趁着主人发现之前、骑着它一流烟的冲向了名族广场…… 这是个闷热无比的盛夏下午,日头虽然毒辣,但天空中却漂浮着一抹抹灰翳,这是即将下雨的征兆。 从这里到民族广场需要穿越大半个巴黎,艾斯黛拉骑着自行车、拼命踩动着脚下的踏轮,可她头顶的乌云却愈发浓厚; 一阵风倏地刮起、擦着她的耳朵呼啸而过。路边的梧桐树惊魂不定地像是在等着些什么,直到轰隆一声闪雷劈下、白亮亮的雨点嘣嘣得砸向地面,惊起了无数尘土。 黑沉的阴云压满了天际,梧桐树也在风中发出了梭梭的哀鸣。 几颗子弹般的雨点砸在艾斯黛拉背上,但她却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树叶被掀起,飘荡在半空中; 雨点砸向地面,将尘土贱得飞扬; 风、土、雨,混在一起,联成一片,将整个巴黎笼罩在了一片灰茫茫的世界里。 被裹在这样密集的浴帘里,艾斯黛拉早已看不清哪里是树、哪是人、哪是房屋,整个世界都被搅成了一片浆糊,让人晕头转向。 湿漉漉的白色裙摆和黑色的长发在狂风中上下浮动,如同一只垂死挣扎的飞蛾一般;艾斯黛拉咬着牙、像是在和谁做抗争一样愈发狠厉的踩着自行车向前冲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雨帘终于变缓了一些,而此时艾斯黛拉的双腿也已经酸软得快要失去知觉。 民族广场逐渐出现在眼前,远远的就看见那家招牌上挂着一只钟表的“时间”咖啡馆。 停好自行车,艾斯黛拉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角落里马修正起身朝自己走来。 看见她满身雨水的狼狈样子,他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然后急忙问:“你是走过来的吗?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我是骑自行车过来的……阿嚏!” 艾斯黛拉打了个喷嚏、低声咒骂了一句,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那被雨水打湿后、变成半透明状的白色连衣裙。 望着女孩儿胸前那抹若隐若现的浅粉色小衣服和饱满起伏的弧度,马修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便脱下外套、搭在了她的双肩上: “虽然是在夏天,但淋了雨还是很容易感冒……要来杯热咖啡吗?” “不用!” 女孩儿摇摇头,皱眉解释说:“我这是背着人出来的、没有时间在这里多呆,你还是赶紧带我见克莱尔吧!” “……” 闻此,马修顿了一下,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也跟着微微垂下,像是在迟疑和思考。 但是这种迟疑只短暂存在了几秒钟就迅速消失,等他再次抬起眼皮时,眼睛里便只剩下冷静与坚定: “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 雨水逐渐停歇,只有墙角屋檐的水珠仍在滴滴答答的落下。 两人穿过老旧的街道,来到了一片僻静的居民区,艾斯黛拉抬头看向那一栋栋老式的住宅楼,只觉得从这里看上去、连巴黎的天空都分外狭隘。 马修带她走进其中一栋住宅楼、敲响了叁楼的一间公寓大门。 他的敲门动作很轻盈,在响了两下无人应答后才逐渐加重。 艾斯黛拉等了半天都没有听见人回答,正在疑惑家里是不是没有人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老妇人声音: “是谁在敲门?” “雨果·迪朗。” 马修回答了门后的老人,并解释了自己的来意:“我来自‘面包坊’,是伊莱娜·莫罗的同事,今天特地来拜访她的。” “……” 伊莱娜·莫罗? 就在艾斯黛拉皱起眉头望向马修、怀疑他是不是弄错了时,公寓门被缓缓打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找伊莱娜?” 老妇人戴着眼镜,眼皮和眼眶都充着血泛着红,像是刚哭过一场一般; “是的。” 马修点点头,向他介绍了身边的艾斯黛拉:“这位是娜塔莉·吉拉德、伊莱娜的学生……她很久没有来上课了,所以我们想来她家看看。” “……” 老人握着门把手陷入了沉思,她犹豫了片刻,就轻轻拉开了门,道:“进来吧……” 走进公寓里,首先进入艾斯黛拉视线的、就是那几张摆在立柜上的照片; 心中的直觉驱使着艾斯黛拉走到了柜子前,她拿起其中一张照片,只见上面一对结婚的年轻夫妇,其中正挽着丈夫、笑颜灿烂的看着镜头的女人,正是克莱尔的模样。 “……他们很般配,对吗?” 老妇人佝偻着腰递给她一杯茶,然后就拿起绒布、仔细将那张小女孩儿的照片擦干净:“这是他们的女儿、我的孙女,她叫玛歌……看看她的眼睛,和她妈妈长得多么像。” “……” 艾斯黛拉接过照片,静静望着照片里那个抱着洋娃娃笑容甜美的小姑娘; 半晌后,她抬头环顾四周安静而空荡的房屋,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坨铅块一样沉重梗塞: “那她们……现在在哪里?” “他们啊……” 老妇人将女孩儿照片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她父母身边,然后盯着那几张照片、像是说梦话般的喃喃道:“他们都在天堂团聚了……那里不会再有德国人、也不会再有战争……他们会在那里生活得很好……上帝会庇佑他们的……” 心里的那一期待终于彻底化作泡影。艾斯黛拉浑身僵硬的呆在原地,几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自从6月7日之后,伊莱娜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马修来到她身边,将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上,然后问:“您知道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老妇人背对着他们,默默将柜台上的所有照片都擦拭干净,等到她换掉花瓶里枯萎的白玫瑰、将一束新鲜的蝴蝶兰插好,才缓缓回答说: “她在6月6日的晚上参与了针对德国人的刺杀行动……临走前她告诉我、如果她第二天早上没有回来,那就代表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伊莱娜是个勇敢的姑娘、和她的丈夫亚当一样勇敢……她是个好母亲、是个勇敢的爱国者,我将永远以她为豪,永远。” “……” 六月六日。 那一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斯黛拉努力想要让自己混沌的大脑保持一丝清醒,却觉得所有的神经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一样痛; 她努力思考、努力回想,直到一场奢华梦幻的舞会于脑海里慢慢浮现出来…… 是的、没错……舞会。 就是那场奢华盛大的舞会; 那是她的生日舞会; 兰达为她举办的生日舞会; 克莱尔……生日舞会…… 德国人……刺杀行动…… 艾斯黛拉的太阳穴突突突的抽搐跳动着,脑袋痛得像是要被硬生生掰扯开来一样;要不是马修紧紧搂住了她、支撑着她,她几乎要像个泥人一样栽倒在地上; “那玛歌呢?玛歌发生了什么?” 马修皱眉看向小女孩儿的照片,冷静的追问。 “……”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因为这个问题,老妇人睁着那两只血红色的眼睛、佝偻着脊背,像只伤痕累累的老猫一样嘶哑着说:“她死了……因为氰化钾中毒。” 马修闻言一震,当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为什么会中毒?这样剧毒的药物为什么会出现在食物里?” 老妇人没有说话,只是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只糖果盒; 当她拿着盒子走近时,艾斯黛拉的脸忽然像是被蚯蚓爬过一样轻轻抽搐了一下;她浑身发冷,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明明是夏天,但她觉得自己从头到脚、从皮肤到内脏都在被冰块冻结——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了。 “……这盒子里一共有36块巧克力、其中有18块都藏着剧毒的氰化钾……可怜的玛歌在医院里躺了六个小时才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 老妇人的身体摇摇晃晃,胸肺像是无法承受住那沉重的脊背一般、发出破风箱似的呜咽:“伊莱娜将它从外面带回来之后,我们都舍不得吃、全留给了玛歌……” “……这是德国人做的,对吗?” 老妇人颤抖着那双通红的眼皮,悲愤的看着马修问:“你是伊莱娜的同事……你知道那个德国人是谁吗?” “抱歉,夫人……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马修满怀同情与不忍的望着她; 老妇人有些失望,于是便缓缓转过身,一边抚摸着家人们的照片,自言自语的道:“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所有的德国人都该死……” 死于一战结束后第四年的丈夫再也不会因为噩梦里的枪声而惊醒; 长眠于亚眠战壕里的儿子再也不用担忧母亲和妻子是否有收到他的书信; 还未来得及长大的小孙女再也不会哭泣和挨饿; 时钟的摆锤在一下下的摇晃,窗外的雨在一滴滴的坠落;老妇人坐在沙发上呆望着那被雨水打湿的青灰色窗台,喃喃的诉说着属于她的故事。 她的视线绵延至那看不见的地方,而像这样的窗户,还有千千万万个。 当马修和艾斯黛拉离开这里时,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此时天空又变得暗沉许多,乌云黑压压的压在房顶上、像是随时会砸下来一般。 看着身边沉默不语的女孩儿,马修便有些担忧的轻声问:“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回去?” 艾斯黛拉抬起那张了无生气的、如石膏般惨白的脸,静静的注视着马修:“我回哪里去?我能够回哪里去?” 女孩儿的眼睛是如此清明,以至于让马修有一种被看穿灵魂般的战栗感;他心有一丝愧疚,但只出现了几秒钟,就迅速被压了下去。 “谢谢你帮我查清楚这件事。” 艾斯黛拉脱下外套还给马修,并和他告别:“再见,格洛斯特公爵大人。” 她头也不回的离去,将一切都远远抛在了身后。 就这样如同行尸走肉般悄无声息的向着未明的方向走去,直到几滴雨水倏地坠落在脸上、像几行斑驳的泪痕; 艾斯黛拉加快了脚步,可雨水却好似追着她一样越下越大; 随着“轰隆”的一记雷声,大雨倾盆而下。 艾斯黛拉在雨中狂奔起来,却怎么样也逃不出去; 她像只受伤的兽一样咆哮、嘶吼、在大雨中痛哭流涕,可回应她的只有雨声和雷声。 雨水冲洗着巴黎的每一条街、每一片土地,将街道的灰尘洗去之后露出了泛青的狼藉;它们下给巴黎的每一个人、每一张面孔,将淡妆浓抹洗去之后露出了那或哭或笑的脸庞; 在自己生日那天晚上死去的克莱尔…… 被自己亲手送出去的巧克力所毒死的玛歌…… 那个繁华旖旎、充满欢乐的世界在这片大雨里化作一片废墟。艾斯黛拉被深切的绝望与恐惧所吞没,因为她所喜爱的、珍惜的事物抛弃了她、背叛了她、利用了她; 她感到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那些被摧毁的希望、坍塌的美好,化作了堵在她喉咙里腐肉,使她狼狈的摔倒在雨里、抓着喉咙痛苦的干呕…… 膝盖和手肘的鲜血随着浑浊的雨水流向了街道的污水孔,随着那充斥着枯叶、灰尘以及垃圾的肮脏液体流遍了整座城市。 艾斯黛拉伏在雨里痛苦的喘息、哽咽,直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了眼前;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只见赫尔曼正将一把黑色的大伞举在她头顶: “你不应该去见他的,” 他在她面前缓缓蹲下,外面的雨好像下进了他的眼睛里、使他那双灰绿色的眼瞳漂浮着轻微的涟漪; 赫尔曼伸手想要扶起地上的女孩儿、结果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臂、重重的咬住了手腕—— 她咬得很重,牙齿几乎要钉进他的腕骨里; 她像只小狼一样泛着眼白、恶狠狠的盯着他,里面布满了仇恨与泪水; 赫尔曼咬紧牙关、面无表情的望着艾斯黛拉,最终只是默默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一把塞进了路旁的车子里…… tbc. Chapter26.心如死灰 雨水落在梧桐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这种声音常常让兰达想起秋天时母亲将栗子倒进砂锅里不停翻炒的声音,尽管他不愿意回想太多关于以前的事情,但是他偶尔会怀念那股坚果被热度激发后、迸裂出来的甜香。 抽了支烟后,他重新回到办公桌后处理那些繁琐的文书工作;戈林从柏林带来了领导人的决策,要求他们尽全力围剿藏在巴黎的情报组织与间谍,尽管在巴黎的这两年,兰达的工作一直完成得相当出色,但是他们似乎仍不满意。 化妆舞会结束后的最新处置名单里,可不再是一些喜欢到处搞破坏的地下党小喽啰,而是一帮有着高贵身份的名流,他们有的来自法国、有的来自英国,甚至还有某个来自开罗的王子; 在这些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他们有的人是为了个人利益、有的人是为了反法西斯主义、还有的人是为了自身祖国的安危,甚至其中有几个还参加过兰达的牌局。 兰达靠在办公桌上,懒洋洋的抽了个口烟,然后便用钢笔、逐一清点那些名字,他目光幽幽,仿佛是在思考,但是没有人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当钢笔停在那个“威廉·弗雷德里克·阿尔伯特”的名字上时,兰达轻轻挑了下眉,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冷笑——他知道这位小公爵不太老实,但是没想到他这样一个废物会出现在这份名单上、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处置。 想到这里,他哼着歌儿、轻快的在这个长长的名字上画了一个标注重点的黑圈;一想到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公爵吊死,兰达就不禁露出了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 然而,他的好心情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就被敲门声打断; 看着归来的赫尔曼,兰达便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他,吩咐说:“这段时间盯好他、等到他有所行动时就立刻执行逮捕命令……” 说着,他瞟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年轻下属,就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嗯?” “……” 赫尔曼抬眼看向办公桌后的兰达,他知道自己的任何行为都瞒不过这位可怕又精明的上司,于是就选择了坦诚交待: “她今天和那个英国人待在一起。” “他们一起去了德瓦莱街。” “……” 办公室里忽然变得悄无声息,窗外的雨水声像一颗颗爆裂的小炮弹一样让人心惊胆战。 兰达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和表情、没有任何反应的静静看着赫尔曼,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犀利而深邃,整个人如同一座静固的雕塑,让人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办公室里有些闷热,赫尔曼感到自己背上的汗正一点点的浸透衬衣,但表面上他仍然冷静的直视着兰达;因为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逃避他的“审判”,所有的胆怯与谎言都会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兰达收回目光,风轻云淡的点点头道:“你让我收获了一个意外‘惊喜’……干得漂亮,迪特。” ——那你会怎么处置她? 这句话几乎要从赫尔曼嘴里脱口而出,但是临到牙关时,就又被他硬生生的忍下;他知道自己上司对那个女孩儿的占有欲有多强烈,不在他面前表现出对她的多余态度,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位小公爵是个自以为聪明、正道的人……” 兰达低头收拾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自顾自的念叨说:“但是这种人往往都喜欢打着高尚的幌子、去做最恶毒的事情……就像那些会啃食庄稼根茎的泥蛆一样。” 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他就走到赫尔曼面前、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幽道:“我需要知道今天下午她是怎么去见的那个英国人、去得哪里、和谁见的面、说过哪些话……哦对了,我需要给她换个司机……一个更‘称职’的司机。” “……” 等兰达回到家里时,前来迎接的玛丽便告知了他那个女孩儿的种种“异常”; 比如她回来时神色悲伤并拒绝吃晚餐、比如她回来时的衣服和出去时不一样了、还比如她衣服湿透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忧心忡忡的年长德国女佣在担心这个女孩儿是否遭遇了不测,而兰达则是淡定的说了句“我知道了”之后、就抬步去往了房间。 自从他们同寝之后,原本只属于兰达一个人的卧室多了些细微又明显的改变; 临窗的书桌上多了些女孩子用的瓶瓶罐罐,床头的柜子上也摆放着玻璃鱼缸和糖果罐。这些带着女性特征物品就这样侵袭了这个简洁到有些刻板的空间,它们无时无刻都在彰显着另一个人的存在,突兀又和谐。 兰达走至床边静静望着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儿,尽管已经熟睡过去,但脸上依然残留着泪痕与未散的惊惧——简直像只可怜的小羊羔,而且还是刚被人从屠宰场带回来的那种。 这样想着,兰达便不由得摸着额头、露出了一个半是怜悯、半是嘲讽的无奈笑容; 他在床上躺了下来、侧着身子将她拢进了怀里,他温柔的梳理着她那一头散发着雨水腥气的蓬软卷发,可那双眼睛却在台灯窥不见的角落里化作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知道怀里的人儿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存在。她是可怜的小狗、挠人的小猫、无辜的绵羊,每一面都让他充满了期待和兴趣。 事实上兰达也并不介意她偶尔的犯蠢和挑衅行为,毕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虽然听起来十分俗气,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找到这么合心的“小玩偶”; 他第一次想要将一个人永远留下来,无论是活在人世还是死后去往地狱,他都想要她陪在自己身边——虽然他知道她对于这件事并不是那么情愿。 怀里的女孩儿雪白而纯洁,只可惜这样的纯洁注定要被玷污,因为地狱里可容不下这种纯洁美好的事物…… 随着一声嘤咛,艾斯黛拉幽幽转醒,当她疲惫的睁开眼睛、对上兰达那张温柔含笑的脸时,她那张苍白的脸瞬间被布满了惊恐—— “晚上好~” 兰达像往常一样含笑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而艾斯黛拉则是觉得自己像是被蛇信子舔过一般、胸中翻涌着呕意; 她一把推开身边的男人,然后用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惊惶的望着他、一字一顿的道:“克莱尔……” “嗯哼?” 被推开的兰达也不生气,甚至还轻飘飘的挑了下眉、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克莱尔……是你杀的……对吗?……” 女孩儿咬紧牙关、浑身都在发抖。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问出这个问题,因为她心里抱有一丝愚蠢可笑的期待,她期待这个男人能像以前一样花言巧语的辩解说这只是一场误会、克莱尔还活着——她几乎已经失去面对真相与现实的勇气。 “是的。” 兰达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被撼动分毫。 ——他是如此淡定、坦然,随意得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了饭、喝了水,做了件再正常、普通不过的事情。 望着兰达脸上的笑容,艾斯黛拉的表情一点点的从悲愤变成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她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冷正一点点的从她脊椎骨上爬起、遍布她全身,她意识到她自己根本从未看清过这个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 “那盒糖果……也是你安排的……对吗?” ——她牙齿打着颤,哆嗦的问出这个问题,整个人看起来像只快要冻死的鸟。 “是的。” 兰达诚实的点点头,坦然承认了一切。 至此,艾斯黛拉已经做不出来任何反应,她只是呆呆的坐着、呆呆的望着、呆呆的任由眼泪爬满她的脸颊和衣襟…… “从你来巴黎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诉过你……除了我,不要轻易相信身边的任何人。” 兰达伸手捧着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抹去那颗挂在眼下的泪珠; 他以满含疼惜怜爱的目光望着她,嘴角的笑容是那样温柔动人,就连语气也如同天鹅绒般轻和柔软:“你像所有女孩儿一样拥有旺盛的好奇心和交流欲望……这没什么,我可以原谅你。不过我还是设置了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想要看看我的小艾拉到底能犯傻到什么程度……” “……最后——事实证明、你确实是个傻姑娘。” 兰达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然后便捏着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不再像以前一样充满乐趣、让人陶醉,当他将舌头伸进自己的口腔时,那股呕意便再次涌上了艾斯黛拉的心头。 她感到恶心,感到恐惧,她使出全部力气推搡着这个男人,结果他却不为所动,甚至吻得更加狂放; 舌头缠着舌头,牙齿碰着牙齿。他汲取着她的口水,同时也将自己的涎液渡进她嘴中、用舌头送至她的咽喉处,强迫她吞下。 艾斯黛拉厌恶这一切,于是便在他舌头上重重咬了一口; 铁锈般的血腥味在两人唇舌间晕开,艾斯黛拉本以为兰达会恼怒的松开她、殴打她或是想出其他办法惩罚她,然而结果却是他想只闻到血肉香味的饿狼一样愈发兴奋的追击起来。 “唔唔……呜……” 几声有气无力的哀鸣已经是她最后的反抗,艾斯黛拉在这个吻里尝到了眼泪和血的味道,痛苦得像一场漫长的梦魇。 等到兰达松开她时,艾斯黛拉的嘴唇已经被研磨至破皮;她双目无神、像具失去灵魂的模特假人一样倒在他臂弯里,任由他去剥开她的睡衣、将脑袋拱进了她的双乳之间…… “你是个坏丫头……而且还是只喜欢咬人的小狼……” 他一边哑着嗓子打趣,一边握住她左胸处的肥嫩乳房、在上面响亮的嘬了一大口: “别再难过了……你只是犯了一点儿最微不足道的小错而已……开心点儿、艾拉、笑起来!要知道你明天还得去参加以你为主的艺术晚宴呢!” “……” 兰达哄着她、劝着她,一边将她放在床上、一边除去了两人身上的衣物; 无论何时何地,他似乎总是对她有着无尽的欲望与渴求,即使现在的艾斯黛拉苍白狼狈得如同一具尸体,但他还是兴致勃勃的撩拨着她、亲吻舔舐着她的每一寸身体。 他把脑袋埋进她腿间吮吃着蜜液,贪婪的呼吸着那股青涩淫靡的肉香; 他叼着她的奶头将性器插进她的腿间磨蹭,然后将那粘稠的白浊洒进了她那片浓密的细毛里; 艾斯黛拉已经近乎麻木,她做不出来任何反应,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目失焦的盯着天花板,任由兰达亵玩她的身体。 她是一颗被催熟的果子,只需要轻轻一捅、就能流出甜蜜的汁液。兰达对此痴迷无比,就像贪婪的蜜蜂一样吸食个不停——尽管他的“蜂针”还没有刺进她的身体,但他已经筑好了蜂巢、等着她用蜜和卵填满那里。 这场漫长的猥亵一直到艾斯黛拉昏睡过去时都没有结束,兰达捧着她的身体玩了个够,甚至最后都懒得为她擦洗、任由她腿心糊满精液的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今天晚上,艾斯黛拉要在巴黎大皇宫里举办自己的画展,这是她为此筹备了很久、期待了很久的活动,巴黎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会来参加。 因此虽然身体十分不适,但她还是不得不强行打起精神来收拾自己,准备去参加晚上的画展。 艾斯黛拉坐在浴缸里,忍着眼泪去擦洗自己红肿的女穴; 腿间干涸的白色浊液被热水化开之后便像是丝线一样一缕一缕的漂浮在水面上,一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她的眼泪便吧嗒吧嗒的滚进了浴缸里…… 艾斯黛拉觉得自己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她背叛了为人的道德,变成了一个杀人罪犯;她背叛了父亲的教诲、一个恶魔帮凶; 原本她可以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可以相信兰达、依靠他,因为他对她是那么那么好,他给了她从未拥有过的一切; 然而一夜之间,她失去了所有;她变成了一个杀人犯、一个可怜虫、一个天真的蠢货…… 艾斯黛拉就这样一直呆坐到水温变得冰凉时才缓缓从浴缸里爬起来; 坐到梳妆台前,她用化妆品藏起了镜子里那张苍白的倦容;她一点点的修饰着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试图让它看起来像是无事发生,可不管她做了多少努力都无济于事…… 在第叁次施加粉底后,艾斯黛拉放弃了这个想法。就在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时,身后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只见兰达捧着一条红色的长裙向她走了过来: “晚上好,艾拉~” 他低头笑着在女孩儿发顶亲了一下,对于她的蹙眉与逃避视若无睹: “原谅我擅作主张为你准备了今晚要穿的礼服……因为我觉得它会非常适合你。” 说着,兰达就牵着她站了起来,并不顾她战栗的身体、轻轻拉开了她腰间的浴袍系带…… 他亲手给她穿上那件红色的抹胸长裙;长裙以有着无数细密褶皱的轻纱裁制而成,层层迭迭的纱料是好几种深浅不一的红色,其中还混杂着一些暗色的黑纱; 它们从艾斯黛拉胸前自然的流泻至地面,宛如一汪刚从火山中喷发而出的熔岩岩浆,有着一种让人感到惊心动魄的危险美丽。 “看看……我就知道它会很适合你……你简直美极了!” 兰达站在她身后,与她一起欣赏着镜子里的女孩儿。 艾斯黛拉垂眸抚摸着裙摆,没有搭理他,于是兰达就接着道:“今天就戴我送你的那套红宝石首饰吧,它和这条裙子比较搭。” “……我一定得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一件事吗?” 女孩儿失魂落魄的开口问。 “当然不是,” 兰达挑眉回答、在她赤裸的肩上落下一吻:“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或事情。” “……” 闻此,艾斯黛拉的嘴唇颤动了几下,像是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最终她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不让眼泪弄花她精心描绘的妆容。 脖子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当艾斯黛拉再次睁开眼睛时,兰达已经给她戴上了那条红宝石项链。 钻石的锋利寒光像匕首一样划破了她的皮肤,红宝石散落在雪白的肌肤上,宛如一颗颗血珠子。 这是兰达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珠宝,艾斯黛拉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戴上它的情景,只不过那时的激动与惊喜,在如今却都化作了悲伤与怨恨。 “好好享受今晚,我的好姑娘。” 兰达握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然后一边揉捏着她的手指,一边温柔的安抚说:“别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破坏掉你的好心情……我知道你非常期待今天晚上的一切……开心一点儿……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就让它们过去吧……” 面对这样温声细语的安慰,艾斯黛拉只觉得毛骨悚然; 兰达根本从未在意过她的痛苦,或者说对于那些发生的事情、死去的人,他根本就没有放过心上; 所有的一切于他而言都不过是一件再日常不过的事情——他甚至觉得她也理应如此!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不过是“杀”了个人而已! 艾斯黛拉的记忆忽地一下被扯回了他们初见的那一天…… 那天他也是如现在一般温和有礼,结果下一秒就让手下举起机枪、将自家的地板射成了马蜂窝。 回想起那死在德国人枪下的德雷福斯姐妹,艾斯黛拉的身体猛得颤抖了一下、就像凭空被一颗子弹击中了一般。 见此,兰达便去衣柜里取出了一条织着黑色山茶花花纹的白色开司米披肩披在了她赤裸的肩上,并温声嘱咐说:“快要入秋了、今晚大概会有点凉……注意保暖。” “……” tbc. Chapter27.心碎之夜 为了今晚的画展,艾斯黛拉筹备了很久。大到举办地点,小到展览上的灯光,所有的一切都由她亲自过目选定,这是她第一次在巴黎举办如此隆重正式的个人社交活动,因此,她原本是十分期待的…… 巴黎大皇宫的展厅内,各路声色犬马的社交名流都齐聚于此。艾斯黛拉挽着兰达穿梭其中,看着那一张张殷勤或献媚的面孔,她只能强颜欢笑着去回应他们。 当弗朗西丝卡走到艾斯黛拉面前亲吻她的脸时,她几乎一眼就看出了女孩儿那双被浓妆掩盖起来的红肿眼睛; 弗朗西丝卡瞟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兰达,然后又看向了黯然神伤的艾斯黛拉,于是就挑眉问:“一切都还好吗?” “我们看起来难道像不好的样子吗?” 兰达搂着艾斯黛拉的腰,微笑着反问。 对此艾斯黛拉不予理会,只是在腰被搂住的一瞬间轻轻扭开了头; 聪慧如弗朗西丝卡如何能看不出来异常,于是她便笑吟吟的调侃说:“希望您不会是因为艾拉用您的钱请我做了美容这件事而生气……而且——如果您愿意的话,或许可以把您的小宝贝交给我一会儿?我觉得我们会需要点儿‘女性时间’?” 闻此,兰达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儿,就微笑着松开了手,道:“当然!和您这样的优雅女士在一起、我一点儿都不会担心!” 对于这样的恭维之词,弗朗西丝卡回以了礼貌又不失得意的笑容,然后就挽着艾斯黛拉一起离开了这里。 她们两个散步来到僻静的一隅,然后弗朗西丝卡就问:“你和兰达吵架了吗?” “……没有。” “但你的眼睛肿了。” 弗朗西丝卡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并迟疑的问:“是关于昨天下午的事情吗?”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艾斯黛拉瞪大眼睛,结巴着问; “因为昨天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兰达派人搜查了整个丽兹酒店……” 脑袋里轰得一声,艾斯黛拉嘴唇嗫嚅、脸色白得像摆在坟前的纸花; 望着她那苍白惊惶的脸色,弗朗西丝卡皱起了细长的眉;她握住艾斯黛拉的手,充满担忧的问:“你还好吗?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大事吗?……你需要我的帮助吗?艾拉……” “……” 艾斯黛拉无力的摇了摇头,并扯出一个僵硬又虚假的笑来安慰朋友:“没什么……我可以解决好的。谢谢你,西茜。” 见她脸色这样难看,弗朗西丝卡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于是在嘱咐如果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她之后,就挽着她聊起了其他轻松话题,试图让她开心一点儿…… 今天晚上展出的近百幅画作都是艾斯黛拉最满意的作品,当她和弗朗西丝卡驻足在那幅名为《红龙与星辰》的画作前时,莱因哈德·海德里希也来到了她们身边; 望着画面中的那条盘旋在星辰周围的红色恶龙,海德里希喝了口香槟,倏地问:“为什么会想到把龙和星星画在一起?它们看起来完全不相关。” 艾斯黛拉轻轻扫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就回答说:“世界上有那么多看似不合理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就像驴和马一起会生下骡子、就像怀孕的母螳螂会吃掉公螳螂……” “看来你对艺术确实很有独特的见解,” 海德里希发出意味深长的赞叹,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既晦暗而幽深:“老实说,我觉得这些画作应该去更远的地方、让更多的人欣赏到……所以你愿意去布拉格展出吗?那里有很多和你一样优秀的艺术家。” 德国人那双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让艾斯黛拉想到了那些阴雨天躲在屋檐下的蜘蛛,她感到畏惧,以至于情不自禁的向后退缩了两步; 见此,弗朗西丝卡便笑着打圆场说:“布拉格吗?听起来可真不错!或许我们应该组织一场旅行、一起去那儿看看风景……您大概什么时候返回布拉格?海德里希上将。” “也许是下个月。” 海德里希简短的回答了一句,目光一直附着在艾斯黛拉身上、不挪动分毫。 就在弗朗西丝卡准备继续说点儿什么时,展厅另一边的戈培尔忽然大声唤着她的名字; 闻此,弗朗西丝卡便急忙向他走去; 没有她,艾斯黛拉就得独自面对海德里希。望着德国人那张细长的脸,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那在教义里代表恶魔的山羊。 她心里这样想着,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带着细长尖角的藏羚羊面具……想到化妆舞会的那一晚,艾斯黛拉打了个寒颤,她心里有些不安,刚想找个借口溜走时,就听到海德里希幽幽道: “昨天下午兰达派人把整个丽兹酒店都搜查了一遍,甚至连我的公寓也没有放过……” 他走动起来,像是在打量笼子里的兔子一样围着她转了一圈,那性趣勃勃的目光让人汗毛耸立,艾斯黛拉极力压制着颤抖的声带,轻轻的问:“所以呢……他惊扰到了你吗?” “事实上我更好奇你昨天去了哪里,” 海德里希在她面前站定,艾斯黛拉被完全笼罩在了他瘦长的身形下,因此不得不惊惧的直视对方: “我听人说,你和那个英国小公爵走得很近……让我猜猜你们是去了哪里……是关于那群法国人的对吗?” 他闲适的挑眉,脸上的浅笑充满了残忍与戏谑:“兰达借着给你举办生日派对的机会,给我们除掉了不少地下党成员……你知道这件事吗?嗯?” “……”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了裙摆,艾斯黛拉感到胸腔里有什么灼热又酸涩的液体在翻涌,她咬紧牙关竭力忍耐,几乎是从唇缝里逼出了答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海德里希上将……” 听到这话,海德里希微微弯腰,用像匕首一样锋利的目光逼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觉得兰达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你吗?还是说你对他仍存有一丝期待、觉得他仍然是‘爱’你的?” 他像伊甸园里的毒蛇一样环伺在艾斯黛拉身边,然后轻轻扬起手、指向场中那位穿着宛如衬裙般清凉的蓝色吊带丝绸裙装的金发女郎,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见过她吗?她叫达丽雅·舒伊斯基,来自莫斯科,今年21岁……兰达在三年前把她带到巴黎、那时候她的风头就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 宛如一桶寒冰掺着凉水从头顶灌下,艾斯黛拉的身体僵硬如雕塑,连大脑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呆呆的望着那个女孩儿,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她的肉体; 当看见戈林将那只肥硕的大手放在女孩儿臀上时,艾斯黛拉身体一歪、趔趔趄趄的扶着墙发出了痛苦的干呕…… 海德里希将一块手帕递给了她,并动作轻柔的将她扶了起来: “兰达玩腻了她之后,就将她丢给了其他人……现在,她是专门为德国高级将领服务的娼妓……” 他的语气如同念诗一样轻缓低迷,可他所讲的话语却是如此冰冷残酷,让人不寒而栗。 两条胳膊被海德里希握在手里,艾斯黛拉在他面前蜷缩成一团、像只收到惊吓的兔子一般止不住的哆嗦; 她眼眶通红的怒视着面前的德国人,只能死命咬紧牙关、以免泄露心中的哭声。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兰达,” 海德里希轻佻的用拇指抹掉那颗挂在她下巴上的泪珠,然后便松开手、转身离去。 当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时,兰达来到了艾斯黛拉的身边: “晚宴就要开始了,艾拉。” 兰达搂着她一边往展厅后面的晚宴厅走去,一边问:“刚才海德里希在和你说什么?” “……他和我聊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哦?是谁?” “……达丽雅·舒伊斯基。” 艾斯黛拉紧盯着兰达的侧脸,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情绪波动的痕迹; 然而,兰达却只是淡定的拉起一侧嘴角、做出似笑非笑的样子,幽幽的吐槽说:“我就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心……” 说着,他就扭过头去看身边的女孩儿,温柔的吻了吻她的眉心:“别想太多,等我们回去之后我再向你解——” “为什么要等回去之后才解释?” 艾斯黛拉抓着他的胳膊,站在原地愤怒的瞪着他:“是有什么原因不能现在和我说、非要等到回去说?难道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以至于展厅中来来往往的许多人都投来关注的目光。 兰达表面上波澜不惊,只是眼神变得深沉阴暗,他抬起手温柔的摸了摸女孩儿的脸颊,“温声细语”的哄劝说: “我只是不想毁掉你精心筹备的这个夜晚而已……听话、艾拉,我们回去之后再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好么?” 他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然后就一把扣住她的腰、强制性的带她一起步入了宴会厅。 今晚的宴会是由艾斯黛拉亲自设计操办的,从餐厅布局到菜品,所有事物都由她选定监督。虽然她来巴黎不过半年多,但是对于这项活动居然十分得心应手。 偌大的宴会厅被布置成了古希腊众神宴的风格,四角立着苹果木桩、木桩之间搭着层层迭迭的柔曼轻纱,随着葡萄藤一起垂落在地面上。 十张橡木长桌拼在一起形成了开口的括形,中间的地上铺着一大张华丽的波斯地毯; 当众人坐定时,立刻就有打扮成“酒神”狄奥尼索斯及宁芙仙女的侍者为他们斟酒; 与此同时,一班来自塞尔维亚的表演者开始为他们表演魔术和杂技。在那名长满络腮胡子的男人当众将他的助手变成一株盛开的杏花树时,宴会上的所有人都鼓掌欢呼。 在大家的注视下,男人折下一枝杏花献给了艾斯黛拉; 艾斯黛拉回以男人一个略显苍白勉强的微笑,然后就听到外面隐约响起了砰得一声震响和喧哗声;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时,赫尔曼推开门走了进来,低头对兰达说:“外面有几名法国人朝门口丢了自制的汽油弹,我们已经把人都抓住了,其他的并无大碍……”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便是面面相觑、一阵唏嘘。其中,戈培尔的脸色最为难看,他放下酒杯,一脸阴沉的大声道:“难道我们还需要提醒维希的那群人应该怎么样管理他们的人民吗?这一切简直是荒诞可笑!” 他那怒火激昂的声音让表演者们呆在原地,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充满惊惧,生怕自己会惹得这些德国人不痛快; 见此,兰达便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表演者离开之后,随即换了乐团上来演奏音乐。 在优雅舒缓的协奏曲里,众人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了下来。戈林大口朵颐着餐桌上的烤乳猪、豪饮着香槟酒,然后不满的大声说:“维希的那群人就在一群饭桶!他们如果管理不好法国人,就应该把法国交给我们管理!最起码这样就不会有人往我们的宴会上扔汽油弹了!” “在巴黎有不少法国人都在和犹太人勾结,” 海德里希叉起一块鹅肝优雅的放进嘴里咀嚼着,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一种令人遐想的戏谑与讽刺:“甚至有不少德国人也在被犹太人们的贿赂所感动……” 他的话意有所指,于是兰达便把玩着手里的水晶酒杯,悠悠的挑眉道:“从入住巴黎到现在我们已经把一万多名犹太人送进了集中营,如果您是想说我的工作有些失职,那么您可以去找个犹太人问问,上将大人!” “兰达的工作做得很出色,” 戈培尔皱眉道,“该死的是那些犹太人!那些犹太人在私下给法国人不少钱、以支持他们的反抗活动!还有那些来自美国、英国、苏联的间谍……现在整个巴黎的下水道里都藏满了这样一群老鼠!” “九月的时候元首会和法国人签署新的协议,” 戈林打了个饱嗝,一边用餐巾擦嘴,一边说:“到时候我们会在巴黎拥有更多的管理权、兰达也可以更轻松的将这些地下生物一网打尽……元首很信任你,兰达、所以你会处理好这一切的,对吧?” “当然,毕竟为帝国做好我分内的事情是我的本职工作!” 兰达做出谦虚的样子,微笑着点头道; …… 外面是法国人投来的汽油弹与抗议声,但里面却是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炸弹的爆炸声被悠扬悦耳的音乐声轻飘飘的遮盖过去,当许多犹太人被关在集中营里以一小块黑面包为食时,他们却坐在这里享用着上好的鹅肝、牛肉以及各种昂贵的酒水。 听着耳边那一声声急躁高昂的德语,艾斯黛拉只觉得心中荒凉无比——这是她的晚宴,但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她盯着侍者放在她面前的那盘烤鹿肉、双目无神的发呆,她觉得自己也如这只鹿一般、被扒皮开膛,做成了餐桌上的一道菜。 ——所有人都知道,她于兰达而言就是另一个“达丽雅”,他对她的宠爱与放纵也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出现过;她于他们而言,不过就是一个高级妓女,一件新鲜的、可以随手抛弃的玩具。 心里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空洞,无数的失望、悲伤、恐惧都从里面争先恐后的爬了出来。 艾斯黛拉被它们吞没,以至于眼泪溢出眼眶时都没有察觉; 那些喋喋不休的德语让她觉得聒噪,于是她抓起桌子上的酒杯豪饮一大口,红着眼睛扫向四周的那些人,倏地开口道:“可以不聊这些吗?今天是属于我的晚宴呢。” “……” 女孩儿的柔和嗓音神奇的让这群杀人如麻的德国人安静了下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她身上,或是惊讶或是意外,仿佛谁都没有想到她这样一个乖巧温驯的菟丝子、会在这个场合主动开口发言; “你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兰达握住她那只用来端酒杯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嗔怪般调侃说:“你每次喝酒了都会闹出‘乱子’……不过现在我们可不是在家里、所以你可不能在这里胡闹……” 他用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玩笑话缓和了尴尬的气氛,而众人也愿意给兰达一个面子,于是便纷纷转移了目光、开启了新的话题。 手被人以无法反抗的力度紧握着,艾斯黛拉用那双被泪水腌红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身边的兰达,然后倏地粲然一笑,对他说:“我很乖啊,可是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我多乖呢……” 兰达面带微笑的望着她,目光幽幽的回答道:“只要我们的小艾拉能记住我的每一句叮嘱,就是很乖很乖的了……所以你还记得我的话吗?嗯?” 他像是哄孩子般轻佻而玩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艾斯黛拉只能死死咬住牙、努力不让自己崩溃的哭出声——她痛恨这个无力反抗、只能忍受的自己。她痛恨自己的愚蠢与天真,让她相信了这个男人会是真的爱她。 “这是什么肉?……” 那边弗朗西丝卡用叉子翻了翻盘子里的烤鹿肉,然后问:“这是牛肉吗?艾拉。” 艾斯黛拉回过神,就轻声回答说:“是鹿肉……这是我和兰达一起打猎收获的成果……” 说着,她便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半哭半笑的诡异笑容:“我希望这只鹿没有吃到有毒的果子……不然我们都会被毒死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惊呼慌乱,尤其是已经吃下大半盘鹿肉的戈林,更是被哽得剧烈咳嗽喘息起来; 此时兰达那双暗蓝色眼里已经积酿起来幽深的漩涡,尽管他依然嘴角含笑的望着身边的女孩儿,但艾斯黛拉知道,他生气了; 这种报复性的行为让艾斯黛拉感到快意,她与兰达四目相对,进行无声的对峙与拉扯。 在沉默半晌后,兰达忽地笑了起来,他切下一块鹿肉放进嘴里大力咀嚼,然后挑眉玩笑道:“放心、艾拉~如果这只鹿吃了有毒的果子,那第一个毒死的人肯定会是我~” 见兰达如此,众人心中稍稍释然了一些,但仍有些人招徕侍者、撤下了面前的鹿肉——对于艾斯黛拉那不合时宜的“玩笑”,他们仍是心存芥蒂的。 艾斯黛拉没有说话,只是切着盘子里的肉,双目无神的自言自语道:“我曾经也是这样一只鹿……我把猎人猎枪当做示好的象征、一步步的走向他……直到现在,我被开膛破肚、做成了餐桌上的食物……” 她机械性的将鹿肉一块一块的塞进嘴中;在吃光肉之后,她将那用作摆盘装饰的鲜花也一并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她这像是中邪般的古怪举动,令在场的众人鸦雀无声,只是或鄙夷或惊异的望着她; 对于这一切目光,艾斯黛拉恍若未察; 她静静盯着面前的长烛发呆,流着泪、麻木的咀嚼着那些玫瑰、茉莉,任由那些美好的、绚丽的、芬芳的事物,在舌尖化作一团如毒药般苦涩的汁液。 所有的美梦都在今夜破灭; 所有的期望都在今夜灭亡; 她的灵魂已经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该拿什么去拯救自己这一片狼藉的阴暗人生; 艾斯黛拉闭上眼睛,任由一颗清亮的泪珠划破了她精心掩饰的妆粉、落进餐盘发出刺耳的一声轻响; 逃跑吧……离开吧…… 今夜已没有值得她眷恋的繁星了…… tbc. Chapter28.粗暴的破处 tokyore8.com 回去的路上,艾斯黛拉紧靠在车门边、一言不发的望着车窗外的夜色发呆。一略而过的路灯在她脸上忽明忽暗,一如她的心境,在短暂的光明后便直接坠入黑暗的谷底。 她身边的兰达和她一样沉默。两个人之间明明只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但却像是有堵看不见的墙横在了他们中间一样。 前座的赫尔曼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的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面的情况,他知道今晚注定不会平静,但他不知道挑衅了兰达一整晚的女孩儿会面临什么样的责难; 车子就这样平静的行驶在马路上,直到一声像雾气一样羸弱的声音轻轻响起,打破了沉寂如湖水氛围—— “我想回家。” 女孩儿兀自开口,目光仍是痴痴呆呆的望着窗外,像是一只啼尽心血的鸟; 兰达扭过头来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黑暗里化作了两只深不见底的可怕黑洞;半晌后,他握起了她的手,以十指紧扣的姿势将她牢牢锁定了掌心: “我们马上就到家了。很快。” “……”看好文请到:mimis e8.co m 艾斯黛拉缓缓转过头看向他,脸上布满了泪痕,曾经含情脉脉、满怀天真的眼睛此时也盛满了破碎的泪光;她望着兰达,以祈求般的微弱声音道: “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我想回家……我回我自己的家、我想回农场……求你了……” 兰达面无表情,嘴唇紧抿,摒去一切和善伪装的他,看起来如刀锋般冷厉可怕。他紧扣着女孩儿的手,漠然的望着泪流满面的她,然后一字一顿的说:“你不想回去,艾斯黛拉。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你不会再回到农场了。” “不、我不要……这一切不是我想要的、这不是我想要的……” 艾斯黛拉脸色苍白的拼命摇头,想将手从兰达掌中挣脱、结果却撼动不了分毫; 这种被牢牢控制锁死的感觉让她惊慌失措;她愈发用力的挣扎反抗,直到身边的德国人像一只老虎般猛得蹿起来、扑到她身上,用力的咬住了她的嘴唇…… “唔!嗯!放……唔!不——” 脸颊被捏得生疼,口腔就这样被人死死堵住,艾斯黛拉拼命推搡反抗,结果却被兰达狠狠咬了一下舌头; 这不再是从前调情般的轻咬,一股铁锈似的血腥味随着两人激烈的吻而四处蔓延,甚至随着口水呛进喉咙里,让艾斯黛拉几乎喘不过气来。 赫尔曼通过后视镜看到后座的动静,表情有些晦暗不明;他的眼睛无声的盯着后视镜里女孩儿那在男人身下不断反抗扑腾的手和脚,紧紧攥着方向盘的手也鼓起了隐忍的青筋。 这个充满报复意味的吻像野兽一样凶残无比,艾斯黛拉无法挣脱,只能任由那掺着血丝的透明涎液从嘴角溢出、沿着她的下巴和脖颈流了一身…… 车子在公寓楼门口停下,当赫尔曼沉声提醒两人时,兰达终于放开了身下的女孩儿; 他哐得一声大力打开车门,罕见的粗暴失礼行为让门口的守卫都忍不住一震。 兰达拉着她的手就要下车,而艾斯黛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蜷缩在座位角落里不肯挪动分毫; 她像只兔子一样惊恐而仓惶的望着兰达,脸上残留着被泪痕、指痕、还有被吻花之后像血迹一样的口红。 女孩儿蜷缩在角落里,连身体都因为过度紧绷而瑟瑟发抖, 兰达保持着回头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她眼中的惊恐让他的表情愈发冷厉,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对视良久,直到艾斯黛拉觉得他会放弃时,兰达才突然一个用力拉扯、像拖着一具尸体一样将她拽下来的车子。 因为十指紧扣的姿势,艾斯黛拉的手指被夹握得像是受刑一样痛,一路上她拼命挣扎叫喊,想要逃脱,但兰达却不闻不问,直接将她拖回了公寓里。 为他们开门的玛丽被这副情景吓了一跳,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兰达就冷声吩咐她退下; 看着啼哭不止的女孩儿和一脸冷漠的兰达,玛丽在犹豫几秒后,便无声的离开了这里。 整个公寓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把门咔哒一声反锁之后,兰达终于松开了手、将艾斯黛拉“扔”在了沙发上。 受惊一整晚的女孩儿可怜兮兮的蜷缩在沙发上、抱住膝盖无助的哭泣,这是个象征安全感缺失的防御姿势,而她那极力压抑的细碎哭声也让兰达感到烦躁。 他感到客厅里有些闷热,于是便脱掉外套,灌了一大口被冰镇的香槟酒。 胸腔里的怒火与烦躁被冰冷的酒水稍稍浇灭一些,兰达感到自己的大脑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就来到了沙发边,在女孩儿对面坐了下来,开口对她说: “等你冷静下来之后,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届时我会向你解释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 “不用你解释……” 艾斯黛拉自肘弯里抬起头,泪眼模糊的望着他,哽咽着说:“我不需要你解释任何事情……我只想回家、求求你、放我回家吧……求你了……” 她的这副样子让兰达原本压下去的怒气又涨大了起来,他咬牙,做出平常那副亲昵可人的和善样子,努力用温柔平和的语气对她说:“但是你回家之后可就一无所有了,我的小艾拉……” “看看你在这里得到的一切……” 兰达语气轻柔、循循善诱地对她说:“漂亮的衣服、漂亮的鞋子、漂亮的珠宝、还有吃不完的美食……在这里所有人都簇拥着你、所有人都在夸奖你……在这里,你拥有你想要的一切,而且,你还拥有我……” 说到这里,他便来到艾斯黛拉面前,像个骑士般的单膝跪在她面前、亲吻着她的手:“我是如此爱你,艾拉……你拥有我的全部注意力和全部感情……为什么要离开呢?这里的一切都这么完美……” “……”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海洋一样深情的凝望着自己,这是她在阅读童话故事时幻想过的眼神,如果是在以前,艾斯黛拉会感到欣喜、感动、无与伦比的开心,但是现在,她一看到这双眼睛就会想起克莱尔、想起那盒毒糖果、想起那些让她觉得恐怖的事物。 面对这样一个“深情款款”的兰达,艾斯黛拉只觉得不寒而栗,她颤抖着抽回自己的手,嗫嚅着嘴唇道:“你不属于我、你从来都没有属于过我……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话了……你一直都在骗我、就像你说你爱我那样……我要回家、让我回家吧……” 空气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僵硬而压抑,艾斯黛拉只顾着哭,只顾着后悔,只顾着怨怪自己,没有将多余的目光分给旁边的德国人半分; 兰达就这样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在她面前沉默良久,然后才缓缓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你想让我放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他幽幽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艾斯黛拉也终于肯抬起头来看他; “如果你想回去,就得把我送给你的东西全部都还给我——全部!” 兰达脸上挂着残忍而戏谑的微笑,此时艾斯黛拉没有察觉到危险,甚至还以为他终于肯松口放她走了; 于是她止住哭泣、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说:“我答应你……我发誓、我走的时候绝对不会带走任何东西……” “哦~是吗?” 兰达的笑容愈发灿烂,灿烂到近乎扭曲和邪气,“你身上的衣服和珠宝似乎也是我送给你,所以你得把它们也还给我呢。” “……” 女孩儿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他。 看着德国人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艾斯黛拉便抽噎着起身、准备去卧室换掉这身礼服与珠宝。 然而,她才刚走动一步,兰达就叫住了她: “如果你现在愿意把你的项链和耳环摘下来,我会考虑在这个月送你回家。” “……” 艾斯黛拉脚步一顿,然后缓缓转过身望着沙发上的男人;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一般,她毫不犹豫的摘下了那套昂贵的红宝石首饰,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对此,兰达不可否置的挑了下眉,然后姿态闲适的窝在沙发里,接着说:“如果现在你愿意把裙子和鞋子脱下来还给我,我会考虑下周送你回家。” “……” ——他不是想让她归还物品,而是想羞辱她。 艾斯黛拉咬紧牙关,涨红的双眼里氤氲着泪水;她用那充满愤怒、羞耻、与不甘的眼神死死盯着沙发上面带微笑的恶魔,最终还是缓慢的伸出手、当着他的面,脱去了那条由他亲手为自己穿上的红裙…… 熔岩般的红色长裙倾泻在地面上,此时的艾斯黛拉身上只剩下一条白色的内裤; 兰达坐在沙发里,像是欣赏芭蕾舞剧或是什么表演般含笑不语的望着她; 他那幽深的目光像是精锐的量尺一样,一寸一寸的印刻着她的身体,从她的五官到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块皮肤,宛如一场无声的、精神的凌迟之行。 在这种被当做商品货物审视的视线里 艾斯黛拉近乎崩溃,她用力咬住嘴唇忍住那哭声,颤抖着伸出双手护住了赤裸的身体; 兰达对她的眼泪与崩溃无动于衷,甚至脸上的笑意还越来越深;他衣冠楚楚的靠坐在沙发里,优雅的扶着太阳穴,以一种近乎轻佻的口吻对她说:“你让我想起那些被剃光毛的小羊、可怜的小艾拉……话说你的这条内裤好像也是我给你买的呢~” 此时的艾斯黛拉已经哭得说不出来话,只能用那双充满憎恨的眼睛望着他; 对此兰达视若无睹,他慢悠悠的收敛了笑容,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如果现在你愿意能脱掉内裤、站到我面前来,我会考虑明天就送你回家。” “……” ——这到底是一场羞辱人的恶作剧,还是说他真的会实现他的承诺。 艾斯黛拉脑袋里很乱很乱,太多的事情困扰着她,以至于她已经完全无法去考虑清楚。 望着沙发里正襟危坐的兰达,她神情麻木的脱下了内裤,宛如一具行尸走肉般、一步步的朝他走去。 当她在兰达面前站定时,对方仍是一副淡定坦然的样子;他伸出手,像爱抚艺术品一样抚摸着她的乳房、小腹、大腿,甚至连阴户处覆盖着的乌黑细毛都没有放过。 对于这具身体,兰达充满了自豪与占有欲,因为他永远不会忘记是他亲手将这个贫瘠瘦弱的小丫头、喂养成现在的丰腴诱人样子; 小巧的骨架上覆盖着莹白丰润的皮肉,两只饱满的乳房像沉甸甸的木瓜一样挂在胸前,两条大腿也像是奶冻做成的一样晃悠个不停。 艾斯黛拉在他的掌下瑟瑟发抖,她感到有些痒,又有些害怕,她本来的想要后退,结果却被其抓住腰、不得动弹…… “我曾经幻想这一切会发生在我们两个结婚的时候……” 兰达在她小腹上亲了一口,自下而上的望着她;明明处于下位,但他却充满了压迫感,以至于艾斯黛拉觉得危险、开始挣扎…… “……因为我母亲说过,最美好的一切要留到最庄严、最神圣的时刻……” 兰达眼中逐渐呈现出凶光与欲望,艾斯黛拉感觉到危险降临,开始拼命挣扎、捶打腰上的胳膊,结果对方却越握越紧,直到十根手指都深深陷进了她腰上的软肉; “在你‘离开’之前,我想教你最后一个道理,我的小艾拉……” 说着,兰达脸上就绽放出了一个灿烂得近乎扭曲的笑容;艾斯黛拉瞪大眼睛、惊恐无比,她刚想大声呼救,下一秒就一个天旋地转、被人狠狠摔在了沙发上。 尽管沙发柔软无比,但是脊椎却还是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像是要断掉一样痛,艾斯黛拉两眼发黑,只能拼命挥舞双手、扑腾双脚,试图推开身上的男人: “放开我!……放开我!!!” “玛丽!玛丽!……救命!……救命!唔!——” 呼救声被兰达吞进了口腔,他像座沉重无比的山一样紧紧压迫在她身上,粗鲁又狂野的吻着她的嘴唇。 舌头上的伤口又开始溢血,血腥味在两人口腔里渲染交织,让他们仿佛变成了一对茹毛饮血的兽。 艾斯黛拉的脑袋因为缺氧而发涨发晕,她逐渐没了反抗的力气,像只被钉死在他身下的鸟儿一样了无生息…… 在最后一次吮吻她的舌尖后,兰达捧住女孩儿的脸颊,与那双空洞而麻木的琥珀色大眼睛对视,幽幽的笑着道:“我要教给你的最后一个道理是——永远不要赤身裸体的站在一个男人面前挑衅他。” 说完,他就直接分开女孩儿的腿,将肿硬的性器抵在了她的入口处。 兰达握住她圆润的胯骨,用力的一个挺身、狠狠的刺进了她的身体; 圆钝粗大的性器就这样冲破了那道象征处子的薄膜、劈开紧致的肉道,深深埋进了这具稚嫩姣好的身体。 阴茎被温热甬道紧紧裹缠吮吸的快感让兰达爽得闭上眼睛直喟叹,而他身下的艾斯黛拉则是在呆滞了几秒钟后,才被下体传来的剧痛惊醒; 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紧接着五官皱成一团,艾斯黛拉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痛!——好痛!!——” “救命!——救救我——啊——”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再玩这个‘游戏’了!——” 她死命的锤打着身上的男人,像只被人丢上岸的鱼一样垂死挣扎。 兰达钳制住她的双手,不顾她挣扎的双腿,以一种既无奈又好笑的眼神着她、亲吻着她的额头:“让我再教你一件事、艾拉……我们之间的‘游戏’,叫做‘做爱’,从现在开始、我们会一直做爱,明白了吗?” 说完,他便开始在她体内艰难的抽插。没有经过任何前戏的身体干涩无比,他那缠满青筋的硕物粗粝的剐蹭着敏感的肉壁,每一次进出都是一场痛苦而漫长的折磨; 艾斯黛拉的身体因为这巨大的痛楚而紧绷的,她喉咙哭叫到失声,只有眼泪在像失控的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她像个哮喘病人一样拼命喘气、喘息、试图平复痛苦,但兰达却毫不怜惜的、借着那破处的鲜血作为润泽粗暴地抽插起来…… “我本来想要将这一切留到我们的新婚夜……” 德国人逐渐加快速度、用力凿干着她青涩的甬道,啪啪啪的撞击声混合着女孩儿的呜咽哭声,听起来十分恐怖,而他则是贴在女孩儿耳边,说着恬不知耻的骚话: “……但是你实在太不听话了、所以我只能提前和你做爱了……呜呼~放松、放松点儿、你要夹断我了、你这只小骚猫……” 他一手大力揉搓着女孩儿胸前的丰满奶子,一手抓着她的屁股往自己阴茎上套弄。 “痛!、好痛!……放过我、放过我、……啊!——” 艾斯黛拉惨叫流泪,下体像被塞进去一大根烧红的烙铁一样痛,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明白为什么那让她迷恋的“游戏”会变成如此痛苦的“刑罚”; 她崩溃的大哭着,而兰达则是熟练的挑逗着她的各处敏感,伏在她耳边说着各种各样的淫词浪语: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想这样肏你……” “即使那天你没有跑下楼梯、我也还是会把你搜捕出来……” “我会娶你做我老婆、把你锁在家里没日没夜的做这事、直到你的肚子都大起来、在还没成年的时候就给我生了一个小畜生……” 他一边说,一边挺着腰,将性器塞在柔嫩的阴道里抽插。交合处响着“噗嗤噗嗤”的水声,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肉道终于被捅得松软肥腻、可以自由进出起来。 疼痛变得复杂,其中掺杂着一种古怪的快感席卷了艾斯黛拉的全身,她抽泣着望着压在自己身上喘息挺动的男人,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羞耻和绝望; 她意识到他们正在做那件村子里许多年轻男女都会做的事情,意识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新婚夜”要做的事情……可是今天并不是她的新婚夜,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交媾,一切都是在她极不情愿的情况下发生的。 一想到那根曾经抵着她摩擦、喷水的巨物现在就塞在自己的身体里,艾斯黛拉就又忍不住哀戚的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变成卡罗拉阿姨口中说过的荡妇、失贞者,觉得自己变成了农场里那些可怜的母羊正在被一只狼强奸。 「失去贞洁的女孩儿只有嫁给那个作恶者才能平息众议……」 卡罗拉阿姨的话语声在耳边响起,艾斯黛拉哭得浑身都在发抖,她不想嫁给兰达、也不想给他生小畜生,可是自己已经被他夺去贞操,这一切该如何是好…… 身下的女孩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兰达则是奋力在她身体里抽插。 被肏开的肉道如同熟透的水蜜桃一样软烂,丰沛的淫液从交合处被捣拍得到处飞溅,将身下的沙发都染上了斑斑点点。 肉壁裹缠那粗大的兽根不断蠕动收缩,它们被摩擦得滚烫发热,只知道讨好那硬塞进来的巨物; 从第一天起兰达就知道这个女孩儿会有着十分销魂的滋味,现在认真品尝起来,他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声、真是令人欲仙欲死; 那些肥腻滑嫩的软肉如同一张张小嘴般吮吸按摩着他的阴茎,这可不是从前的腿交所能比拟的快感,兰达爽得头皮发麻,不顾一切的按着她狂插乱肏,连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散落了下来。 他狂野的抽插着女孩儿的蜜穴,两人的交合处糊满了被捣干出来的淫靡白沫。 艾斯黛拉大敞着双腿、瘫软在沙发上,她的秘处已经被干得完全敞开,整个人都在可怜兮兮的抽搐着; 淫水流得到处都是,将那肥嫩的臀瓣都染得一片湿滑。随着快感的加剧,兰大肏得一下比一下深,大力到让两人身下的沙发都在一点点的移位; 客厅里回荡着啪啪啪的拍打声,那青涩稚嫩的花穴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撑到极致! 艾斯黛拉全身泛着红,像是一颗被催熟的桃子般散发着诱人可口的气息。 她胸前那两团被兰达亲手喂养大的丰硕软肉随着激烈的肏干而上下翻滚,晃得兰达眼热无比; 他肏着穴,俯下身来将那红嘟嘟的奶头含进嘴里,啧啧啧地吮吸品尝,艾斯黛拉呻吟一声,推着他的脑袋哀求道: “慢……啊~慢点、……呜呜……慢点……” “别咬我奶头……别咬、呜呜……” 面对她的哀声求饶,兰达粗鲁的在她奶子上扇了一巴掌,然后唔侬不清的说:“老实点儿!让我好好尝尝你的奶……” 羞耻得泪水让眼睛发辣发痛,艾斯黛拉无助的呻吟哭泣,只能敞着腿、任由身上那人对他肆意肏干,试图以乖顺的态度试图换取一丝丝的怜悯。 嘴里含着丰满娇嫩的奶子,阴茎插着紧致温热的小穴,兰达曾经设想过的疯狂性爱终于在今日达成了圆满——虽然以一种不太愉快的潦草方式进行。 女孩儿体内那一圈一圈密集的褶皱如同湿软小嘴般吮吸着他,他失控的一次次冲撞至最深处,用力的捣在了那藏在甬道尽头的敏感宫口处。 身体最隐秘稚嫩的部位就这样被蛮横的侵犯着,艾斯黛拉疼得连呻吟声都变了调,只能抓着兰达赤裸的背,哽哽咽咽的哭求说:“不要!不要撞那里!呜呜……好痛!真的好痛!……” “艾拉知道这是哪儿么?” 兰达吐出嘴里的奶头,坏笑着抚上了她的小腹;面对女孩儿那哭得像桃子一样红肿的眼睛、以及赤诚无辜的眼神,他心中的作恶欲达到了极点: “这儿是你的子宫,是你用来怀孕生孩子的地方……只要我把精液射进这里,用不了多长时间这里就会长出一个小畜生……到时候你不仅得大着肚子被我肏,还会哭着求我要我帮你吸奶……” 说着,他便恶劣的掐着女孩儿的乳头拧动,一下下的拍着那像水球一样丰盈的大乳房。 “不要、不要……呜呜……我不要怀孕……” 艾斯黛拉羞耻得大哭起来,“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你出去、快点出去、呜呜……” 兰达懒得理会她,在把人给欺负哭了之后,他满意得不得了。在坏心眼儿的玩弄了一会儿奶子后,他便捧起她的腰,毫不留情地猛地一插,在女孩儿的凄厉尖叫声中肏进那娇嫩敏感的子宫里。 粗涨的性器将用来孕育生命的宫室撑得满满当当,乍然承受巨物入侵,宫口条件反射性的收缩紧,试图抵抗侵犯; 兰达被咬得脊椎一颤,差点就此泄出来。阴茎被咬得有些发疼,于是他便强忍着冲动,低声诱哄着女孩儿将身体放松: “哦……放松、放松点儿,我的小姑娘……嗯……” “让我进去、让我好好肏你……该死!你知道我有多想念这一天的……” “放松些、乖乖……让我进去看看我们未来小畜生的‘小房间’……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艾拉……嗯……” …… “呜呜……不、不要进去……不能进去……我会怀孕的……” 艾斯黛拉无助的摇头拒绝,并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试图唤回他的怜悯。 眼看着软的不行,兰达心里憋了一口气,决定索性来硬的; 于是乎,他将嘴唇紧抿在一起,开始像战场上与敌人厮杀的战士一样,一言不发的猛干起来…… “啊啊啊啊啊阿——不要!求你!啊啊啊——” “瓦尔特!——瓦尔特!——不要!——” 女孩儿那绝望而尖锐的叫声划破了巴黎安静的夜空,身下的沙发被顶得一寸寸挪动,而德国人的阴茎就这样冲破了桎梏的子宫口、在她脆弱稚嫩的子宫里狂乱抽插起来。 下体火辣辣的发痛,肚子也疼得像是要碎掉,艾斯黛拉两眼发黑,只有鼻子和嘴巴在小口小口的吸气。 宫口操得软烂无比,极致的快感与痛感让她的灵魂都脱离了身体; 艾斯黛拉嘴角流着唾液,双目无神的盯着客厅的天花板,活像一具被亵玩到极致的艳尸…… “给我生个小畜生吧、艾拉……” “我想把你锁在家里、让你没日没夜的给我下崽……” “嗯——别咬那么紧!你这只贪吃的小骚猫……唔——该死、你这小逼怎么这么软这么紧……” …… 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将她的灵魂拉回了身体里,艾斯黛拉羞愤欲死,既伤心又悲愤,最终只能咬着牙呜咽祈求说: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再肏我了……放过——啊啊啊!” 话音未落,德国人便更加凶狠的抽插起来,面对身下女孩儿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兰达心中充满了施虐的快感——从第一天见到她起他就想弄脏这张“白纸”,他怎么会放过她呢! 胸前那对雪白的大乳房被操得上下翻飞,乳房被甩得隐隐作痛,艾斯黛拉不得一边哭,一边用胳膊捧住奶子以缓解痛楚; 她两眼泛白,殷红的舌头像是窒息般的伸在外面,耳朵里也只得听见那噗叽噗叽的肏干声。 快感在身下汇集,那股熟悉的尿意也逐渐来袭,艾斯黛拉没办法挣扎或求饶,而身体里的阴茎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兰达撞得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用力,他像只野兽一样咆哮喘息,汗水从他微白的鬓角滑落、打在了女孩儿的乳房上; 他两只手紧紧箍按着艾斯黛拉的两条大腿,从上往下的、整个人压着操进去;那被淫虐透了的花穴殷勤的服侍着他,但他却还是记仇无比、恶狠狠地抽打女孩儿的肥屁股教训着她: “以后还听不听话?嗯?!以后还敢不敢离开我?” “下次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锁起来、把你子宫都给肏坏!” “艾拉是只淫荡的小骚猫、小母牛!只能给我肏!给我生小畜生!” 紫黑的粗大性器在子宫里狂插乱肏,快感像炸弹一样在艾斯黛拉体内爆炸开来,她尖叫着泄了身、达到了高潮; 潮吹的淫水和尿液从交合处的缝隙里喷涌而出,失禁的快感让她像被电击一样抽搐痉挛! 艾斯黛拉流着屈辱的泪水,身体却情不自禁的向兰达靠近、以乞求爱抚。 兰达搂住她,在她的颠来颠去的大奶子上扇了几巴掌、又将其含在嘴里又吸又咬,在最后一次将龟头捣在她的宫壁上时,他也终于迎来了高潮、抵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儿射了出来…… 一切动静平息之时,时间已经来到凌晨。 当兰达自沙发上起身去倒酒时,艾斯黛拉便独自一人蜷缩在沙发上发呆; 她奄奄一息,脸色如脱水一般苍白,嘴唇也近乎透明;赤裸的身体上布满了红红紫紫的痕迹,背上是大片大片的吻痕,大腿上是被大力抓握出来的淤青。破处的鲜红血迹和乳白色的精液一起糊满了下身、凝固成了浆斑,整个人看起来既恐怖又淫靡。 她听着兰达喝酒打电话,听他在电话告诉下属他要“因病”休假叁天; 那股熟悉的恐惧感再次爬上她的身体,艾斯黛拉神情恍惚的意识到自己所遭受的折磨远未结束; 脚步声再次回到了沙发边,当那双手再次抚上自己的身体时,艾斯黛拉痛苦的闭上眼睛、无声的哭了起来…… tbc. Chapter29.睡梦中的侵犯 叁天后,星期四,福煦街84号。 当休完“病假”的兰达一脸春风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他才发现自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说你身体抱恙、请了叁天病假,所以我特地来看看你。” 海德里希坐在兰达的办公桌后,慢悠悠的把玩着他的钢笔和烟斗,他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散发着一种来者不善的气息。 闻此,兰达轻轻挑了下眉,然后便来到他面前坐下,说:“您的关怀让我十分感动,上将……经过这叁天的修养,我的身体已经彻底康复,所以就不劳您费心了。” 海德里希放下手里的钢笔笑而不语,他眯着那像狐狸般狭长的眼睛睨视着兰达,好半天后才说:“我的画师已经误工叁天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完成她的工作?” “很快。” 兰达笑容满面,礼貌又不失客气的说:“她会在您返回捷克之前将画作画完交给您。” 海德里希点了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他隔着烟雾望着兰达,调侃般的幽幽道:“你让我想到那些童话故事里的龙……那些终日掠夺金子和珍宝,然后将它们占为自有……我真的很好奇你最珍贵的宝贝是哪一件……是那幅挂在你客厅里的卡米耶·毕沙罗还是那条小大卫·罗斯柴尔德送给你的红宝石项链?嗯?” 兰达笑容不减,仍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海德里希对视,然后便耸肩回答说:“看来您对我的房子和收藏品都很了解……不过相信我、我那些庸俗的品味可不适合您的城堡!所以如果您需要的话,我或许可以帮您找到更适合您的收藏品?” “如果我说我已经找到了呢?” 海德里希眼睛里闪烁着幽光,宛如阴湿墙角里那些暗自织网的蜘蛛,“如果我想要的是、正是你的某件收藏品呢?” 他不再掩饰他的目的,而兰达也懒得再和他虚与委蛇,于是就微笑着、毫不犹豫的道:“那么我会拒绝您,上将……” “……如果您阅读过那些关于龙的童话故事,那么也应该知道、如果有人想要从龙那里获取珍宝,那么一定会被龙焰所吞噬……” 兰达捏着香烟在桌子上瞧了瞧,哒哒的两声像是某种挑衅,他不慌不忙的抽着烟,悠声道:“如果龙会主动让出宝物,那它就不是龙……所以我很高兴在您这里得到如此高的评价,上将!” 海德里希没有说话,他的面容被香烟冉冉升起的烟雾所遮住,让人看不清表情。 屋外是夏末秋初的第一场细雨,雨水打在树叶上噼里啪啦的下个没完没了,办公室里有些闷热 ,但两个穿着严丝合缝军装的德国人却是烟熏火燎,一副像是身上装着冰块的悠闲样子。 两个人就这样抽着烟对坐了一会儿,直到海德里希开口说: “我喜欢聪明的家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很难喜欢你……” 兰达低头一笑,耸肩做无奈状的道:“我们不是夫妻,上将,所以您没必要喜欢我。” “不,我觉得或许原因是因为我们本质上就是两种人,” 海德里希摁灭指间的香烟,烟雾在他面前缓缓散去,露出了他那张像匕首般锋利的瘦长面容:“你加入我们的理由,不是为了祖国、为了元首、或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你是为了杀人犯的身份和牢狱之灾,所以才选择加入我们……这就是我们的不同之处。” 兰达没有说话,只是瞟了一眼海德里希,淡定的吞云吐雾,甚至在此之余还淡定的对他挑了下眉、一副静候下文的样子;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犹豫该怎么称呼你……” 海德里希笑了起来,像是两个朋友间的闲聊调侃一样的道:“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该叫你托马斯·兰达、还是该叫你埃里希·冯·布朗施维希、又或者是——” 他拖长了尾音,戏谑得在表演歌剧一样: “——又或者是……瓦尔特·莱特纳?” 轰隆一声,窗外倏地闪过一道白光;一记沉闷的雷电重重地砸在了路边的梧桐树上,树枝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紧接着便哗得一声掉在了地上。 手中烟已经抽完,兰达将其丢进了烟灰缸,抬起头平静的望着对面的海德里希; 两人无声的对视,直到兰达倏地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玩味的、似笑非笑的笑容:“您想怎么称呼我是您的事情,但是回不回应您,就是这样我的事情……” “我真的非常尊敬您,上将!” 兰达一边起身去倒酒,一边用如华尔兹般华丽优雅的腔调大声道:“您是如此年轻、如此能干,在30多岁的年纪就已经成为元首的左膀右臂,多么令人嫉妒!~” 他端着两杯白兰地回到办公桌前,在递给海德里希一杯后,就接着道:“但是有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像您这样的丰功伟绩……比如说我!或许您觉得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能为元首的事业出一份力、那就证明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海德里希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兰达,许久之后才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到了桌子上的那杯酒上,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海德里希离开福煦街84号后,兰达立刻召来下属,将他坐过的椅子、碰过的钢笔、烟斗通通丢了出去。 在亲自盯着清洁工将办公桌、地面里里外外的擦拭十几次之后,他终于肯罢休,而当处理完任务归来的赫尔曼看到这一切时,兰达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丢下一句: 我有洁癖。 …… 虽然今天在外面过得不太愉快,但是当工作结束之后回到家里时,兰达却自有乐趣。 回到家里时,公寓里仍是静悄悄的。除去那原本放沙发的位置落空以外,一切看起来都非常正常。 在询问过玛丽之后,兰达得知今天中午女孩儿曾短暂的醒来、吃了一点东西,虽然这只是件再平常不过事情,但对兰达来说却意味着好兆头——她肯吃东西就代表她有求生意志,既然有求生意志,那么一切都好解决了。 告别玛丽之后,他独自来到了卧室; 经过打扫之后,房中慵浊的情欲气息已经散去,只有床头的一小束百合在散发着清幽雅致的香味。 兰达来到床边,静静的望着那个趴在枕头上熟睡的女孩儿,目光里是化不开的黏稠蜜意。 因为她还在睡觉的关系,那被两人折腾了叁天的床仍未收拾;床单被碾得皱巴巴的不成样子、斜一块歪一块的垂落在地面上;被子的一角也被撕破、露出了羽绒的被芯,此时正乱七八糟的裹缠在女孩儿的腰臀上。 已经干涸的体液痕迹布满了床单被子,甚至连枕头也染上了一些。 兰达在床边坐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孩儿那头如海藻般四散开来的乌黑卷发;他眸中欲火幽幽,目光不停的在她那布满青紫吻痕和指印的腰背上游离,脑海里全是那叁天的纵欲狂欢…… 「不要……不要了、我累了……我想睡觉……」 「告诉我、你还会不会离开我?嗯?……」 「啊啊啊!!不要!不要肏那里……子宫、子宫要坏掉了……」 「回答我!艾斯黛拉!不然我就 把你这里弄坏、让你一辈子都躺在床上被我肏!……」 「呜呜……不要、不要弄坏我……我不走了、我不走了……饶了我吧、求求你……呜呜……」 想到女孩儿那张被肏得泪流满面的可爱样子,兰达觉得胯下的性器又有些胀痛; 手不自觉的滑落到了背上,睡梦中的艾斯黛拉被摸得有些痒,于是在皱眉唔侬了两声后,便直挺挺的翻过身、摊开四肢、呈大字状的摊在了床上…… 她实在是累极了,即使是这样也依然睡得很熟很安稳; 望着女孩儿胸前那两团乳晕被吸得又肿、乳肉上布满红紫色指痕和牙印的丰满乳房,兰达欲火中烧,忍不住在她的小奶头上轻轻掐了一下…… ——没良心的小家伙!把他晾在一边、自己却睡得这么香! 他报复性的在她胸前作弄,弄得睡梦中的艾斯黛拉呜呜咽咽的哭闹抗拒,她在他掌下扭动身体逃避,却始终没有醒来睁开眼睛; 看着在床上像只小猫一样扭来扭去的女孩儿,兰达意外的得到了乐趣;他饶有兴趣的在她身体各处的痒痒肉上乱摸,没一会儿就逼得女孩儿钻进被子里,一边哭、一边说梦话喊疼: “呜呜……不要了、不要了瓦尔特……我疼、呜呜……小穴好疼、我要睡觉……我想睡觉……” 闻此,兰达动作一顿,然后便轻手轻脚的掀开了缠在她腰腿上的被子; 女孩儿的身体已经被简单清理过,但因为私处的不适,所以她的腿即使是在沉睡时也依然是敞开的; 兰达坐近了一些、仔细看了看,发现即使是涂了药,但整个小花园依然一片狼藉…… 阴户肿得高高的、几瓣可怜的肉唇也殷红充血肿得卷边;那被又肏又吸的小阴蒂也不用多说,肿得像颗小果子似得挺在外面,随着女孩儿的呼吸起伏而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兰达伸手拨开肉唇查看内里,只见小阴唇肿得红亮亮的,平时被保护在外面的几瓣大肉唇内,现在直接可怜巴巴和它们一起挤在外面,被肏弄得肥厚异常; 眼瞧着那入口的小穴肿成了针线般细小的一只小眼儿,兰达既是怜爱,又觉得是女孩儿自讨苦吃; 他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药膏准备给她涂药,可当他将那清凉的薄荷味药膏涂上她大腿根上的淤青时,睡梦中的女孩儿忽然很不老实的挣扎了起来——大概是因为痒。 她动来动去的不想配合他,兰达便有些没好气的在她那肉乎乎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压着嗓子故作低沉的警告说:“再乱动、我就又把你给肏晕过去!” “……” 这招很有效果。因为即使是睡着了、听到这句话的艾斯黛拉依然条件反射般的畏惧; 于是乎,在委屈的嘤咛两声后,她果然不再乱动。 兰达十分满意这种威慑,他给她腿根和乳房上的伤处涂满了药膏,接着便俯身埋首到了她大腿间,轻轻舔舐着那红肿的私处…… 在他舌头还没贴上去时,那极为敏感的肉唇就被他呼出的热气吓得一颤; 舌头舔舐着那肿烫的肉唇、阴蒂,虽然刚开始接触时有点儿刺痛,但很快那刺痛的感觉就被温热濡湿的触感所缓解,舒服得昏睡中的艾斯黛拉像小猫一样小声呻吟着; 兰达舔着舔着,忽然尝到一丝腥膻的蜜意,抬眼一看,居然发现眼前的小穴开始往外流蜜露——本意本来是为了帮她疏解不适,结果没想到这叁天里被他肏成了小淫娃的小丫头居然又开始流水! 想到这里,兰达差点被气笑!他抬起身体,故意在女孩儿嘴巴上亲了一口,将她流出来的蜜液弄在了她嘴上; 望着女孩儿那副一无所知、没心没肺的睡相,兰达不禁幽幽吐槽说:“明明就很喜欢、偏偏要弄得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说着,他就继续埋首到她腿间,开始“辛勤劳作”…… 即使是肿得严丝合缝,但那红嘟嘟的小逼依然在一抽一抽的往外流淫水。那股充满肉欲的腥膻气味让兰达着迷,他沉醉的舔着,将小逼四周又肿又骚的嫩肉舔得软成了果冻,然后就趁着女孩儿享受放松的一刻、迅速将舌尖伸进了那眼儿肿穴里—— “啊呀~~~唔……痒、唔……痒……不要吃我、别吃我……呜呜……” 原本睡得好好的艾斯黛拉做起了“噩梦” ,梦里她被一匹饿狼扑倒在了地上不停舔舐着,那尖尖的牙齿和粗糙的舌头可怕起了,她拼命抗拒挣扎,结果没想到那只“色狼”却将吻部伸进了自己腿心、开始舔吃自己的小穴…… “不要吃我、不要!……啊啊、进去了……呜呜、不要吃我小逼、不要……” 熟睡中的女孩儿抓着枕头哭了起来,她这既天真又放荡的梦话让兰达欲火中烧,他愈发卖力的舔舐起来,灵巧的舌尖钻进紧致的肉道后开始转着圈舔舐四周的敏感点,那温热的肉褶腔壁贪婪的裹吸蠕动,想将这条异物往更深处吸。 兰达舌头被又肿又烫的小骚逼箍得生疼,在察觉到内里的腔壁开始急速收缩后,就迅速伸出手扒住了肉穴将舌头撤了出来; 扑了个空的小肉逼有些不甘心的张合着,兰达低声骂了句小淫娃之后,就手指塞了进去、填补了这口饥渴的馋穴! 手指比舌头进得更深,肉道也收缩得更快欢快,兰达被这紧致温热的感觉吸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直将睡着的女孩儿插得哼哼唧唧个不停; 一会儿之后,穴口已经能勉强含进去叁根手指,兰达自觉时候已到,便抽出手指、解开了自己的裤子…… 胀成紫黑色的性器缓缓沉入了那红肿未愈的小逼,那饱撑到近乎撕裂的感觉终于唤醒了那被亵玩多时的艾斯黛拉,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即是兰达低垂下来的发顶; 她还没来得及从梦境和现实之间反应过来,就被狠狠一顶、肏得眼睛翻白; 那叁天脏污无比的淫靡记忆在她脑海中重映,艾斯黛拉鼻头一酸,眼泪便像下雨一样哗哗的掉落下来…… “你醒了?我的小睡美人……” 兰达喘着气,带着得意的笑望着身下的女孩儿,他重重沉腰挺入、肏得女孩儿像风中的树枝一样瑟瑟发抖,艾斯黛拉从身体到心理都难受无比,只能一边无助的推搡他,一边哭着求饶说: “不要、不要了……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啊——” 随着一声尖叫,她整个人都被兰达从床上拎起、摆成了跪趴姿势; 在兰达的强势压迫下,艾斯黛拉被迫像只等待受孕的小母羊一样跪趴在他面前、高高的翘起屁股、敞开小逼,等待着他的进入。 女孩儿雪白的背部延展出秀美的线条、连接着柔软的腰身和丰满的屁股,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兰达猛地肏了进去,紫黑的硕物就这样没入了软逼,凿开了里面层层迭迭的媚肉; 肿穴被硬生生撑到手臂般粗的一个洞,一股股的淫液哆嗦着喷了出来,将本就狼藉的床单被子又打湿了一大片。 艾斯黛拉哭咽个没完没了,而兰达也是则将沾满蜜液的手指塞进了她嘴里、强迫她去吮吸舔舐,并堵住了她的哭声: “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干嘛装作这么不情愿呢……” “……呼……都肏了叁天了、怎么还是这么紧、放松点儿、小骚猫……” 兰达用空着的那只手啪啪啪的扇着她的肥屁股,不一会儿,那白嫩的臀肉上就布满了红印子; 他像骑马似的一边掌掴她的屁股和大腿,一边狂插乱肏,艾斯黛拉嘴里塞着他的手指连叫得叫不出来、只能可怜兮兮的呜咽着; 她胸前的两只丰满的大奶子挂在半空中、被肏得乱摇乱晃、坠得生疼,她哭着伸出手想要搂住,结果却被身后的德国人牵制住了手、不得动弹。 那娇软温热的肉逼成了兰达独自霸占享用的天堂,他猛地捅进去、又猛地抽出来,肏得女孩儿汁水四射; 肉道里的层层媚肉像是无数张小嘴般使劲裹吸着他,淫水溅落在两人身体上、床上,尽管艾斯黛拉一直在哭,但她体内的骚浪穴肉却在乖巧又温顺的伺候着身后的德国人。 兰达喜欢她这副口是心非的矫情样子,他想要在性爱上彻底驯服这个小丫头、让她一辈子都离不开他、一离开他的阴茎就会又馋又哭! “喜欢我这样肏你吗?嗯?” “以后还敢说要离开我吗?” “你这只小骚猫!没有我、还有谁能这样满足你!” “快把你的子宫打开!我要进去!在你为我生个小畜生之前、那里是我的地盘!” 他的手指塞在她嘴里捏着她的小舌头把玩,蛮横的勒令她为自己打开宫口。 这叁天里艾斯黛拉已经被肏怕了,她知道如果反抗只会被肏得更狠,于是便一边无助的呜咽颤抖,一边努力的想要放松身体。 很快,兰达重重地凿在了那紧闭的小口上,身下的女孩儿发出凄惨而沉钝的呜咽闷叫,但他却恍若未闻,直接一个挺腰、让那粗长可怕的肉茎暴戾的捅开了宫口…… 兰达一边疯狂抽插,一边像只公狗一样俯身伏在女孩儿的背上,绕到她身前揉捏那对大奶子; 他将它们狠狠地揉捏成各种形状,又去扯那被还未退肿的乳尖,艾斯黛拉疼得受不了,于是就哭着求饶道:“要坏了……呜呜……好痛……要坏了……” “坏了?哪里坏了?是小逼坏了、还是小子宫坏了?嗯?” 兰达坏心眼儿的调戏她,艾斯黛满面酡红、只能一边哭,一边解释说:“是、是奶头……呜呜……奶头好痛呜呜……不要再揪了……要坏了……” “怎么可能会坏呢!” 德国人一本正经的反驳,“你这里还要长大、大得能给我们小畜生喂奶、当奶嘴……等你有奶水了、就必须先喂给我,才能去喂小畜生……我每天回来了就要吃、睡觉之后你也得把奶子放我嘴里……等我早上醒过来了、我就要喝到第一口你产的甜奶……” ——他完全把她当成了能产奶的小母牛! 艾斯黛拉羞耻得咬住了嘴唇,绯色的脸庞沾满了因快感而流出来的泪水,她张着嘴哭泣呻吟,涎液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滴落了身下的枕头上…… 稚嫩脆弱的子宫就这样被粗暴地捅开玩弄,那用来生育的子宫就这样成了德国人发泄欲望的淫具; 在过去的叁天时间里,17岁的艾斯黛拉遭遇了无数次这样粗暴野蛮的性爱。她精神上饱受折磨,但身体早早投降,学会了谄媚的讨好。 兰达握着她软乎乎的腰,疯狂的肏弄这她。他紫黑色的兽茎在肥美的肉穴里抽插,同时还不忘用各种淫秽的话语刺激着她。 在那无休止的疯狂操干中,艾斯黛拉痛苦得攀上了高潮: “啊啊啊啊!放开我!我、要到了……啊!——” 房间里回荡着女孩儿的凄厉尖叫和撞击声,随着兰达一记突如其来的重捣,身下的大床哐得一声撞在了墙上; 女孩儿像只被人掐断喉咙的鸟儿般失去了所有声音;淫水淅淅沥沥的低落在床单上,两人就此一起达到了高潮…… 灼热的精液源源不断地注入了子宫里,艾斯黛拉那套在德国人阴茎上的身体摇摇欲坠,最终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彻底瘫倒在了床上; 兰达压在她身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抽出自己的阴茎,本就红肿的穴口如今更是肿得不成样子,在没了堵塞其中的阴茎后,大股蜜液和精液一起喷了出来; 瘫倒在床上的女孩儿身体像沸水里的虾子一样不自觉的颤抖痉挛,她双目失神、浑身脏污,像个被德国人暴力蹂躏过的年轻雏妓。 发泄完欲望的兰达浑身舒畅得不行,他重新穿好衣服、站在望着床上那被肏干得失去灵魂的女孩儿,心中充满了怜爱; 他极尽温柔的吻了吻她濡湿的鬓发和苍白的嘴唇,然后就抱起她去往了浴室。 怀着为数不多的理智与清醒,兰达动作轻柔的给她清洗了身体和头发; 等他们从浴室出来时,玛丽已经将床收拾得干净整洁,并为他们送来了新鲜热乎的晚餐。 过度的性爱让艾斯黛拉十分疲惫,可兰达坚持要让她吃点儿东西再继续睡,于是在被诱哄着吃下一些意面和煎蛋后,她便再次陷入了沉睡。 深夜,兰达拥着怀里的女孩儿,一边目光幽深的注视着她熟睡的侧脸,一边温柔的摩挲着她的卷发; 回想起白天在办公室里与海德里希的对话,他忍不住兀自冷笑了起来:果然人在贪心和没有自知之明这两件事上,是存在某种共同点的。 ——想让自己把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人送给他?做梦去吧! …… tbc. Chapter30.临别前的金鱼草 等艾斯黛拉重新回到众人面前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九月的初秋时节,盛夏的酷热和暑气散得只剩一缕若有似无的温燥气息。坐落于巴黎十六区的布洛涅森林层林尽染,披上了金绿色华裳,在那如画卷般美丽动人的景色,一群贵妇人正在德国军官的陪伴下,坐在草地上享用精美的下午茶。 清澈的河流从她们身边流过,对岸的红枫已经染上了赤色,山茶花也开出了胭脂色的丰容花朵; 河边的草地上铺着一大块绣着浅绿色小碎花的亚麻布,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银器,盛放着各种点心、茶饮、酒水。女人们和德国人一起坐在草地上喝茶聊天,或是调情说笑,很是自在逍遥。 而在这群人里,消失了整整半个月之后,再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艾斯黛拉自然最引人关注; 比起半个月,她看上去瘦了一点儿,脸上圆润的婴儿肥减退一些后,呈现出了如大理石雕刻般的清晰下颌角和尖下巴,因此看起来具有了成熟的女性气质; 而且再度出现在大家面前,她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从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安静娴雅的淑女。 今天她穿着一条浅绿色的纱裙,是以极轻薄的纱料制作而成,有着宽松流畅的腰身设计; 一头羊毛般蓬松茂密的及腰乌黑卷发一半被盘起、一半披散在身后,耳朵和脖子上佩戴着一套很有东方风情的翠绿色翡翠叶子首饰,整个人十分的清丽动人。 女孩儿青春动人的美貌让在场的几名德国军官都有些眼热,但碍于坐在她旁边的莱因哈德·海德里希,所以便不得不按捺下来。 “您什么时候动身回布拉格?上将先生。” 弗朗西丝卡一边品茗,一边关心的问;今天她穿着一件当下最流行的窄身西装上衣,下面配着一条黑色百褶裙,西装的领子上还别着一只镶着黄钻的宝石鹦鹉胸针,看上去既时髦又优雅,是不折不扣的时尚典范; “明天就动身回去了。” 海德里希礼貌的回答,并亲吻了弗朗西丝卡的手背向她致谢:“这段时间很感谢你对我的招待,多亏了你、我才能享受到如此愉快的假期……感激不尽,女士。” “您实在太客气了,上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弗朗西丝卡矜持的微笑,然后就将目光投向了盯着河面发呆的艾斯黛拉,关心的问:“你还好吗?艾拉……” 闻此,艾斯黛拉回过神来看向弗朗西丝卡,然后就搅了搅手里的茶杯,心不在焉的笑着说:“在家里养病太久了,都有点儿不习惯外面的阳光了……” “我就说你应该多出来透透气的,” 弗朗西丝卡将遮阳伞往她那边挪了挪,道:“我之前本来想去探望你的,结果兰达说你需要静养……不过现在好了,病好了也可以多出来走动走动,就是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 艾斯黛拉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望着手中的茶杯发呆; 一旁的海德里希不动声色的凝望着她脖子后的那一抹红痕,然后便主动邀请说: “要一起去走走吗?那边的风景看起来不错。” 闻此,艾斯黛拉手里的茶杯倏地颤晃了一下,她心惊胆战,不敢直视身边的男人,只能暗自拼命思考各种可以拒绝的理由; 海德里希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便幽幽解释说:“只是在这附近走走而已,而且你的守卫也可以远远的跟着。” “……” 艾斯黛拉看了一眼那名兰达指派给她的党卫军士兵,又看了一眼海德里希,犹豫几秒后,便沉默的点了点头。 秋季的布洛涅森林别有一番美景,尤其是今日日朗风清,天空愈发显得高远,云朵也愈发洁白。当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那些渐变色的金绿色树叶上,整座森林都闪烁着醉人的光辉。 艾斯黛拉和海德里希并肩行走在林间的小道上,脚下是金黄的落叶,耳边是带着花草树木暖馨气味的秋风; 两人头顶的树冠被风吹得窸窸窣窣的轻响,连那最后一道声嘶力竭的蝉鸣都显得轻和幽远; 那些从叶缝间泄露出的细碎阳光打在他们两个身上,忽闪忽明,游离不定,宛如流动的黄金; 这或许是他们最平静的一次相处,没有那充满恶意试探揣测,也没有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他们两个就只是这样散着步、吹着风,平静享受着这个美好的秋天。 森林间小道上掉落了不少榛子果,一脚踩上去,便会发出清脆的炸裂声。 艾斯黛拉像是在农场时那样,一颗接一颗的踩上去; 听着那些熟悉的声响,她得到了某种久违的乐趣。于是乎,艾斯黛拉便跳动着那些属于她的“森林女王舞步”、去踩那些掉落的榛子…… 小爆竹般地声响就这样跟了他们一路,对于女孩儿的幼稚举动,海德里希的嘴角微微上扬、呈现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也许是因为这个暖煦的秋日,他似乎也不像之前那样阴森寒冷了。 “你这是在跳什么舞?我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舞。” 德国人忽然开口,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孩儿吓了一跳; 艾斯黛拉踩到一颗尚未干透的坚硬榛子,脚心一滑,竟然就这样直挺挺的往地上扑去; 在她的尖叫声即将冲出嗓子时,一只手忽然紧紧搂住了她的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艾斯黛拉惊魂未定的回过头一看,只见海德里希正用那双细长锐利的蓝眼睛、定定的望着她; 他那沉静如海的目光让她像是触电般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便有些不自在的轻轻挣脱了他的手掌,低声回答说:“这只是我以前在农场时的一些游戏而已……并不算什么舞蹈。” “你似乎很想家,” 海德里希收回手,问:“是因为在巴黎过得不开心吗?” 艾斯黛拉被问得一愣,在呆了半天之后才扭过头去、心事重重地说:“……我想这或许并不关你的事情,上将。” “那如果我说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个选择自由的机会呢?” “……” 听到这话,女孩儿当即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身边的德国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反应了好一会儿后才谨慎的道:“我不懂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她的防备姿态,海德里希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他继续与她散步,然后一边走一边解释说:“你想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活下来、不一定非要依靠兰达……你也可以选择带上你的家人去其他地方生活,比如——布拉格。” 话说到这里,艾斯黛拉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的那点儿希冀在一瞬间就被浇灭,她兀自低头冷笑,心想原来这个男人所谓的“自由选择”,不过是把她和她的家人一起换到另一个“笼子”里。 ——她并不觉得自己跟着这个男人会比跟着兰达轻松,因为他们都不过是把自己当做玩物而已! 他们散步到河边,只见对岸的桦树已经被染成了大片大片的金黄色,树下的酢浆草开着金色的小花、叁色堇也开出了白紫色花朵;河水平静而缓慢的流淌着,只有不知名的飞虫时不时的略过,留下一圈圈涟漪。 艾斯黛拉盯着河面发呆,目光空洞而哀伤,似是要透过那些流动水、去眺望某种虚幻的真相; 直到许久之后,她才轻轻的开口道:“其实去哪里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布拉格,我的命运都是一样的……” 闻此,海德里希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静静的凝望着她的侧脸; “我想要的,是自由的活着……有人爱我、没有人欺骗我、也没有人在我身边死去……原本这一切是再平常不过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却格外奢侈……” 艾斯黛拉失魂落魄的收回目光,那张曾经不谙世事的稚气脸庞上如今布满了忧伤与彷徨:“我不想继续待在笼子里、做一只被人把玩调戏的小鸟或者小狗……我只想回到我原来的生活而已……可一切为什么这么难……”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她那喃喃自语般的疑问随风而逝,而回应她的,也只有那一阵阵风吹树叶的声音。 两人就这样沉默良久,直到很久之后,海德里希才对她说:“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留在这里,或许只会收获更多的失望……因为兰达还有很多没有向你讲述的故事、也有太多你不知道的过去……” 艾斯黛拉缓缓对上那双冷静锐利的蓝眼睛,垂眸思索片刻后,便迟疑的问:“……所以你可以把那些关于他的故事告诉我吗?” “如果你愿意去布拉格,我会很乐意和你说。” 海德里希露出了像恶作剧一样恶劣的微笑; 望着德国人这个难得“真情流露”的表情,艾斯黛拉呆滞之余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戏弄了一把,她暗自在心中生起了气,于是便忍着气恼的闷声说:“那您也最好在返回布拉格之前、把我的稿费交给我!” “稿费?” 海德里希挑眉反问,并饶有兴趣的眯着眼睛望着她:“你想要稿费?” “对啊!” 也许是因为知道他马上就要离开,艾斯黛拉也不像之前那样怕他了,她扬着下巴、故作刁钻的道:“是你要我为你作画的、所以自然要付给我报酬!” “那你想要什么报酬?……是钱还是珠宝。” 海德里希冷笑着问,仿佛是笃定了她会在这两样中做选择。 然而,艾斯黛拉对他轻轻翻了个白眼,接着就抬起手、指向了他身后森林里的那丛白粉色金鱼草,道:“我要那束花作为报酬。我要你亲自去帮我采过来!” “……” 这个要求倒确实是出人意料的。海德里希目光幽幽的望着面前的女孩儿,然后意味深长的说:“你现在看起来是一点儿也不怕我了,拉帕蒂小姐……” “因为你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我当然不用再怕你。” 女孩儿骄矜的扬起脸,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最真实、最自在的一面; 海德里希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后便转过身去采花——他想如果是今天的话,他会答应这个女孩儿的一些无理要求。 那丛茂盛的金鱼草在这个略显萧瑟的秋日里开着极为娇艳的白粉色花朵,海德里希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为一个女孩儿采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艾斯黛拉的拒绝在海德里希的预料之中。他知道这个小丫头不会轻易和他离开、更不会轻易离开兰达,他为此冷笑、不屑,但同时也感到一丝愤怒与嫉妒。 ——为什么兰达那样一个骗子,永远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因为他足够狡猾和无耻吗? 海德里希感到不解,但他也并不愿意在自己厌恶的人身上多浪费心思,现在他只好奇这个女孩儿以后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后悔自己没有选择和他一起去布拉格…… 就这样一边想着,他一边采完了花朵。 当海德里希采集完那丛金鱼草朝艾斯黛拉走去时,她正背对着他站在河边发呆; 听见脚步声,女孩儿随即转过身来望他;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阵倏地秋风刮起,吹动了河对岸的桦树林,树叶哗哗作响,风在她身后掀起了流金似水的金绿色光浪; 女孩儿就这样站在阳光下、站在风里看着他:洁白的肌肤和樱桃红色的嘴唇在阳光下闪烁着蜜色的光泽,乌黑的卷发如水藻般漂浮在空中,绿色纱裙如海浪一样她身体上泛着阵阵波纹…… 在这个温暖而燥热的初秋里,她成了那抹属于盛夏的、最难挽留的一抹绿意! 绿袖摇兮,我心流光。 绿袖飘兮,我心痴狂。 绿袖招兮,我心欢朗。 绿袖永兮,非我新娘。 …… 那首古老的英格兰乡谣《绿袖子》在海德里希耳边响起,刹那间,他感到自己的左胸处传来了强烈的、令人慌乱的震动感; 他握紧了手里的花,面无表情的压下了这陌生的悸动,然后一步步向她走去、将花递给了她。 艾斯黛拉接过花,低头轻轻嗅了起来,然后若有所思的喃喃道:“现在……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听到这句话,海德里希顿了一下;他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将目光投向了河对岸的桦树林,遥遥的凝望着那虚无的一处…… 傍晚,当艾斯黛拉结束聚会回到家里时,兰达正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看书; 玛丽接过了她的外套和花,在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后,兰达回过头来看着她、并招手道:“过来吧、到我这里来。” “……” ——简直像是在对待一只小猫或小狗! 艾斯黛拉心中暗怒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不情不愿的向他走了过去; 望着面前这张新换的浅灰色沙发,半个月前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便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艾斯黛拉耳朵发烫,紧紧咬住嘴唇不说话; 兰达见此,便笑眯眯的伸出手、将她揽到了自己大腿上坐着: “今天出去玩得开心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嗯?” 听到后面的那个问题,艾斯黛拉的脸变得更好了;她皱着眉想要起身,可兰达却环着她的腰不肯松手,于是她只得无奈道:“放开我!我腰上还有些疼呢!” “是这里疼吗?” 兰达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抚上了她的后腰:“我帮你揉揉就不疼了。” 说着,他居然真的动作轻柔的为她揉按了起来。 腰间的不适渐渐散去,尽管艾斯黛拉很讨厌面前的这个男人,但还是不得不乖乖坐在他怀里、任由他为自己按摩。 然而,兰达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因为一会儿之后,他的手就从她的腰、缓缓上移到了她胸前; 等艾斯黛拉反应过来、想要起身逃开时,兰达就已经隔着衣服埋在她胸前啄吻、并用手指轻轻揉捏着那衣物下软肉: “这里呢?这里还疼不疼?” “不要、不要、别碰我……” 艾斯黛拉哭丧着脸挣扎推搡,于是兰达就隔着衣服在她乳房上咬了一口; 女孩儿疼得小声哭了起来,而德国人则是装模装样的关心道: “疼得这么厉害、怎么能不让我检查一下呢!艾拉可真是个嘴硬的坏家伙!” 说着,他便义正言辞的将连衣裙从她的肩头拉了下来、露出了那被两片白色小叁角形薄丝绸包裹的丰满乳房; 胸罩被解开,两团又大又软的乳肉就这样跳出了连衣裙领口、露在衣服外面; 艾斯黛拉不敢直视自己那残留着各种吻痕和牙印的隐私部位,只得无助的趴在兰达肩膀上咬牙哭泣; 她怕得瑟瑟发抖,害怕德国人会在这张新沙发上对她做出之前那样的事情; 可兰达却只是温柔的捧起她的两只大乳房握在手里揉捏把玩,一边揪弄着她那肿胀的乳头,一边恶劣的说起了荤话:“我们艾拉才17岁,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奶子呢!是不是在村子里就被那些男孩子给揉大了?他们有没有像我这样揪你、掐你?嗯?” “没有!没有!疼、疼!快放开……呜呜……” 艾斯黛拉哭得哽哽咽咽,只能哀声求饶; 女孩儿的眼泪与求饶声让兰达心中的不满与怒火稍稍平复了一些,一想到今天下午手下报告说海德里希和她一起在森林里散步说话,他就十分的不爽——那家伙都要走了还招惹她,真是看得碍眼! 想到这个女孩儿不仅没有和他保持距离、甚至还和他一起散步,兰达心里更加吃醋得紧; 他把怀里的女孩儿放倒在沙发上,埋在她胸前、抱着两只大乳房大口大口的吸食起来,并嘟囔说:“也许我该让你怀孕……这样你就可以流奶给我吃、一辈子也离不开我了……” “我不要怀孕、不要……呜呜……” ——她才不要给德国人生孩子!绝对不要! 艾斯黛拉无助的痛哭,像个正在哺乳期的孕妇一样露着奶子“哺乳”,但依赖在她怀里的可不是小婴儿,而是一个比她年长许多的、如恶魔般可恶的德国人! 才歇了半天的乳房就这样又被嘬弄至红肿,一直等到艾斯黛拉眼泪都哭干了时,兰达才依依不舍的松开那两只被吸得又红又大的奶头; 望着身下女孩儿的满脸泪痕,他在她脸上啵啵的亲了几下,狭呢的调戏说:“怎么我吃得是奶子、脸上却流这么多水呢……我的艾拉果然是‘天赋异禀’呢~” “走开!你这个混蛋!” 羞愤到极点的艾斯黛拉大叫着推了兰达一下,对此兰达也不生气,只是淡定的抱着她调转了姿势、让她压在了他怀里,然后幽幽道: “今天该生气的人是我,艾斯黛拉……” “要知道你今天和其他人一起去树林里散步谈心的账、我还没仔细和你算呢!” …… 短暂的呆愣之后,艾斯黛拉委屈得大声道:“明明是他主动邀请我去的!你凭什么把这件事怪到我头上!”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需要你为这件事付出点儿代价,因为我嘱咐过你很多次、要尽可能的离他远点儿……” 兰达捏了捏她那裸在外面的乳房,让她又呜咽了起来; 艾斯黛拉委屈得要命,只能忍着泣音小声抱怨说:“可你明明也总是欺负我、你明明也在外面有很多情妇……你不能这样过分的对待我……” 闻此,兰达皱着眉,露出了疑问的神情: “谁和你说我在外面有很多情妇?是海德里希那家伙吗?” “难道那个达丽娅不就是吗?” 女孩儿抬起头,用那双哭红的琥珀色大眼睛幽怨的瞪着他:“她就是以前的‘我’对不对?你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同样也对她做过、对吗?” …… Tbc. 备注:写金鱼草是因为它枯萎之后的花朵,看起来会像一个个小骷髅,是很浪漫又黑暗的花! Chapter31.关于达丽娅以及新的衣帽间(H) “看来你是真的很在意那个女人,艾拉。” 兰达坏笑着捏了捏女孩儿的鼻子,“我或许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 “我没有!” 艾斯黛拉拍开德国人的手,赌气不再和他说话。 兰达低笑了两声,然后就一口咬上了她气鼓鼓的腮帮子、叼着她软乎乎的脸颊亲了一下; 怀里的女孩儿哭丧着脸推开他,而他又缠上去牵她的手,直到两个人扭成一团再也分不清的亲密姿势之后,他才悠悠解释说: “达莉娅是我叁年前在奥地利碰到的女孩儿,她的祖父母曾经是来自俄罗斯的沙皇贵族,十月革命之后便在奥地利以种植玉米和花生为生……我当初遇到她时,她还只是个在小酒馆儿当服务员的年轻女孩儿,但与众不同的是,她居然有个歌剧演员的梦想、并且还弹得一手不错的钢琴……” “——所以你就爱上了她吗?” 艾斯黛拉打断了兰达的话,抓紧了他胸前的衬衣,她心里又酸又涩,像是有一大堆发酵坏了的柠檬一般; 兰达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继续讲述道:“爱上一个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世界上能弹钢琴、想当歌剧演员的人可不止一个……” “……不过说实话、她可确实能引起我的一些兴趣。她让我觉得有趣,因为她看起来有点天真、有点孩子气,所以我把她带到了巴黎、给予了她追求梦想的机会……” “然后呢?然后你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她吗?” 艾斯黛拉咬着嘴唇,垂眸问; “我想我花在你身上的心血比她多得多?”兰达挑起她的下巴,直视她那张写满醋意的脸,“而且我可没陪她玩过‘游戏’……” “……我不信。” 女孩儿咬着嘴唇、失落道。 “那你如果以后遇到她、大可以去问问她。” 德国人淡定得近乎悠闲,艾斯黛拉有些迟疑不定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就挪开脸不说话,于是兰达就继续讲述说: “达丽娅到巴黎之后,刚开始确实是个很聪明勤奋的小姑娘……我为她提供了住所、服装、珠宝,接着她就像个沉迷于游乐园的孩子一样彻底沉醉其中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这不就是如你所愿吗?……” “不不不、这可不是我所愿的!” 兰达无奈的笑着掐了掐她的脸蛋儿,语气倏地变得低沉迷离:“你知道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需要经历多少考验才能成为恶龙的新娘吗?……” “……恶龙需要一个敢骑在它背上的新娘,所以它会让公主见识它有多么伤人的爪牙;恶龙需要一个不会偷走它财宝的新娘,所以会故意送给公主许多金银财宝;恶龙需要一个最纯洁的新娘,所以它会考验她是否会爱上隔壁的王子……” 听到他这样说,艾斯黛拉似乎是明白了点儿什么;她惊惧又胆怯的看向兰达,很小声的问:“那么……有谁通过了这些考验?” “最起码达丽娅是没有的。” 兰达怜爱的摩挲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 “为什么没有通过?” “因为她沉醉于那纸醉金迷的生活而忘了自己的来历;因为她畏惧恶龙的爪牙而选择背叛;因为她偷走了恶龙的财宝选择与隔壁的王子媾和……” 兰达那幽暗的灰蓝色眼珠像极了墓地里的磷火,艾斯黛拉打了个寒战,嗫嚅的问:“所以……所以你是怎么‘处置’她的?” “我不会责怪她,我的小艾拉……” 兰达将脸埋进她乌黑浓密的卷发里,忘情的吮吸着她的发香,“她只是个没有通过‘测试’而已……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自己选择怎么样生活。但是事实让人失望,她选择了拿着这笔钱继续在巴黎挥霍沉沦……”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里居然带着点儿玩味,仿佛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他精心设计布局、用来测试人性的游戏。 明明他们挨得这样紧、这样亲密,但艾斯黛拉却莫名觉得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冷;她心中藏着一个沉重的问题,它像块石头一样硬邦邦的硌在她心里,让她辗转不安; 犹豫一会儿后,她垂眸轻声问:“那么,我是不是会成为第二个达丽娅?……” 兰达自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他拥着她、用力的亲吻、用力的爱抚,仿佛他们是一对极其相爱的爱侣一般: “不会的、艾拉……我不会让你成为第二个她,因为我还要娶你做我的新娘呢。” “……” 听到他这样说,艾斯黛拉瞬间脸色发白;她内心充满了恐惧,只能强忍着泣音、很小声的对他说:“可是我不想做你的老婆……我想回家……我不想要你的任何东西……我想见我爸爸……” “我们会见到你爸爸的。” 兰达亲了亲她的手背,淡定的回答说:“等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我会邀请你的父亲、你的亲戚、还有你所有认识的人来参加……” “不要、不要……我不要结婚、我不要……” 女孩儿惊惧的摇头,然后就蠕动着起身、想要离开德国人的怀抱;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明天眼睛可又肿了……”兰达抱着她亲她哄她,然后指着茶几上的那种通体漆黑、四角包金的鳄鱼皮箱子道:“这是我特地给你准备了礼物,快打开看看吧……都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的……” 艾斯黛拉哭得一抽一抽的,但还是伸手打开了这只神秘兮兮的皮箱; 在她掀开盒盖时,内里的好几层托架也随之展开,只见放的全是一些她看不懂的金银器; 有那鸡蛋大小、看起来像塞子一样但却镶着大块蓝水晶的银器;也有那坠着长长的黑色狐狸尾巴的金器; 还有那些有着弯曲弧度、或者由好几个圆球串在一起的柱形器具,艾斯黛拉不懂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途,只能拿起那条两头系着金夹子、夹子上还镶着宝石蝴蝶和铃铛的“饰品”,含着眼泪抽噎着问:“这个是什么?……头饰吗?” 望着女孩儿这副纯洁懵懂的样子,兰达十分恶趣味的笑了起来,他掐了掐艾斯黛拉的脸蛋,坏笑着诱哄说:“事实上这是另一种‘饰品’……只不是挂在另一个地方……” 说着,就轻轻拨动了一下夹子上的那只蝴蝶、使它的翅膀欢快的颤动了起来,金子和宝石随之散发着着漂亮的光晕,看着很是迷人。 艾斯黛拉惊讶的望着蝴蝶那不停“飞舞”的翅膀,忍不住将其拿到眼前仔细研究,然后便发现蝴蝶底下居然安装着精巧的弹簧、只需要轻轻一动就可以让它们“活”过来; 这件新鲜好看的小玩意儿成功让她止住了哭泣,女孩儿拿着这件东西翻来覆去的把玩,望着她那一脸天真懵懂的样子,兰达只觉得心痒难耐,满脑子都是她“佩戴”着这些“首饰”在他身下哭泣求欢的场景; 不过,为了不把她吓跑,兰达决定让她慢慢适应这一切…… “走吧,让我们去看看你的新衣帽间。” 他一把抱起女孩儿走向了衣帽间。自从两个人正式做爱之后,兰达就将自己衣帽间和隔壁的小书房打通、改造成了一间更大的衣帽间,将艾斯黛拉的衣物都挪到了这里。 他们如今同住一个屋檐下、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共用同一个衣帽间,宛如一对正值新婚蜜月期的小夫妻。 新开阔的衣帽间比她原来房间里的更大更豪华,衣橱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衬衣、裙子、礼服,还有各种秋冬季节穿的毛衣、大衣和皮草。而与其相对应的,则是另一段面的兰达,比起她、他的衣橱相当简洁明了,除了必要的军装和日常衣物外,清一色的黑白灰及深色调,看起来十分冷淡。 兰达将怀里的女孩儿放在衣帽间中央的软凳上坐下,然后拉开了那一层层抽屉、露出了那各种款式的内衣; 那些内衣由蕾丝、轻纱或者丝绸制作而成,每一件都很漂亮,但同时也都又小又薄又透。 “看看这些……喜欢吗?” 兰达拥着她,一边亲吻她一边笑着问。 “……这个是什么?” 艾斯黛拉拿起一条前后挂着四条带子、装饰着一圈蕾丝花边的“物品”,疑惑的问。 “这个啊……这个是用来穿在腰上的,到时候你的丝袜就可以直接扣在这里……” 听着兰德国人那无比详细的讲解,原本一脸懵懂的艾斯黛拉逐渐红了脸,她意识到这家伙又在起坏心思,于是就将手中的物件丢回了抽屉里,闷声拒绝说:“我不要穿这个……不舒服……” “你还没试怎么就知道不舒服呢?” 兰达不同意,他推着怀里的女孩儿站起来,将那套白色蕾丝内衣塞给了她,哄她说:“试试吧、说不定很漂亮呢……而且这种面料很柔和、你穿上之后也不会被磨得疼……” …… 在德国人不怀好意的诱哄下,艾斯黛拉不情不愿的脱掉衣服、换上了那套白色蕾丝内衣。 不同于之前的保守少女风格,这套白色蕾丝的新内衣十分暴露; 那被修道院修女一针一针勾织而成的白色半透明蕾丝被裁成了两片薄薄小小的叁角形布料,它们系着两条细细的白带子,一起兜束着女孩儿胸前的两只肥奶子; 布料才不过堪堪遮住奶头和乳晕,大半的乳肉都这样溢在外面,连那尖尖红红的奶头也卡在蕾丝布料的花纹缝隙里,隐隐约约的透出诱人的嫩粉色。 艾斯黛拉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羞人的衣物,忍不住抬起两只胳膊挡在胸前,低着头、脸上绯红、一副羞耻得要哭出来的样子; “别害羞、多漂亮啊……乖,让我看看……” 兰达哄着她挪开胳膊,以十分火热幽深的目光凝视着她那两团肥奶子,他伸出手抓住其中一只把玩,接着又像是亲近小动物一般,将脸贴上去轻蹭、将嘴贴上去亲吻: “艾拉的奶子真是甜……” 德国人隔着内衣将女孩儿的奶头吸得滋滋作响,“还没有奶水就已经这么甜……以后可怎么办……”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 艾斯黛拉摇头抗拒,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软得一塌糊涂; 胸前的两团敏感就这样被男人抓着、吸着,乳晕和乳头都被含进了温暖湿润的口腔里不停拨弄吮吸,原本习惯了粗暴对待的地方,如今被一反常态的温柔对待,艾斯黛拉愈发战栗不已; 兰达这次不像往常那样急切和粗暴,而是轻缓的、有节奏的吮着她的乳房,尽管她还没有生育没有酝酿出奶水,但他依然像个渴望奶水的婴儿般执着于此; 奶头被吸得又麻又痒,艾斯黛拉软绵绵的搭着兰达的肩膀、双目失神的望着对面墙上的穿衣镜,只见镜子里的女孩儿胸罩被拨到一边、胸前埋着一颗不停拱动的金色脑袋……女孩儿满脸都是动情的媚态,只有那双眼睛如同失焦般的迷茫而空洞——艾斯黛拉几乎都要认不出来自己了。 兰达大口大口的将乳肉包进嘴里团玩,不停的用舌尖拨弄着奶头,艾斯黛拉咿咿呀呀的不停呻吟叫唤,惹得他又起了坏心思: 他装模装样的将脸从乳沟里抬了起来,慢慢将嘴里的乳肉也吐了出来; 白花花的嫩肉上布满了口水和牙印,看起来淫靡无比,艾斯黛拉以为他要放过自己,忍不住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没想到自己那敏感的乳尖依然被他叼着。 随着德国人那一点点后退的脑袋,乳尖连带着乳晕一起被拉得长长的,紧接着那沉甸甸的乳房也被扯成圆锥状; 艾斯黛拉疼得厉害,她抓着兰达的肩膀求饶哭泣,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乳房被扯成了一个可怕又淫荡的形状…… “疼、疼……快放开、求求你……快放开……” 德国人身上的军装有着硬硬的肩章,艾斯黛拉无力的抠着他的肩章以稳住身体,眼泪像下雨一样滴在了雪白的胸脯上; “疼?……我觉得你现在可是舒服得要命呢……” 兰达唔侬不清的说着,手便在她肥嫩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艾斯黛拉被打得腰一软,整个人就这样抱着他的脑袋、栽倒在了他身上。胸前的两团硕乳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德国人脸上,愈发方便他作弄。 兰达眼睛被压得睁不开、鼻子也里也全是奶香,他情动不已,舔吃得愈发用力,甚至以舌尖抵着那还没打开泌乳的奶孔重重地钻碾,惹得面前的女孩儿发出一阵像高潮又像哭泣的娇吟; “不要、不要肏我奶子……呜呜……” “奶头……奶头要被咬坏了……好痛、好痛……呜呜不要了……” …… 女孩儿的眼泪顺着胸口流到了兰达脸上,听她是真哭得伤心了,他便“听话”的松开嘴; 那被吸扯得长长的、嫣红色的奶头猛地弹回到了乳房,因为惯性,红肿的奶头和沉甸甸的乳肉一起摇晃个不停、荡出了阵阵乳波。 望着那被自己蹂躏得像小浆果一样大的红奶头,兰达得意不已,他欣赏着乳波摇晃的美景,忍不住伸出手奖励般的轻拍两下、凑上去用力的亲吻一大口: “这是全巴黎最漂亮、最美味的奶子……即使是丽兹酒店的甜点都没有它好吃!” “我好痛、我不要穿这个了……” 艾斯黛拉噙着眼泪就要脱掉身上的内衣,然而兰达却一把拦住了她,哄劝道:“脱掉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穿这个有多漂亮?比你之前穿的任何一件礼服都要漂亮……” 他把女孩儿拉到怀里,一边亲吻她的手背、一边轻轻揉捏着她的肥屁股。 兰达的手在艾斯黛拉那充满青春活力的丰腴肉体上游离,身上忍不住将脑袋贴近、细细闻嗅着那股从肌肤里浸透出来的青涩肉欲气息; 他的脑袋从她的乳房慢慢下滑至了小腹处。身材细巧丰腴的女孩儿有着微微凸起的小腹,使人不禁联想到那富饶的生育能力和母性气质,兰达一边痴迷的啄吻着她的小肚子,一边自说自话的喃喃道:“这里会是我们新的开始……” 艾斯黛拉被亲得有些痒,忍不住扭了扭腰想要逃开,然而兰达大手一滑,就直接捧住了她的臀部、将脑袋对准了她的腿间的私密处; 比起胸衣,内裤的布料更为吝啬; 除了腰间是一根细得不能再细的绸缎带子,便只有一小片叁角形的白蕾丝布料覆盖在私处; 两瓣肥臀颤颤巍巍的暴露在外面,中间只有一根细带子从臀缝中穿过连接布料;那样细窄的小叁角形布料完全覆盖不住已经被兰达肏吃得肥大的花户,两片肥嘟嘟的肉唇挤露在外面,看着着实可怜。 这种上面也遮不住、下面也遮不住的内衣实在太过羞人,艾斯黛拉羞耻得将两条腿紧紧夹在一起试图遮挡隐私,却没有想到因为双腿紧反而显得阴户愈加鼓胀肥美; 吊袜带的蕾丝腰圈套在腰上,垂下四根系带挂在大腿上晃晃悠悠。 兰达抚摸着她的大腿、抚摸着鼓鼓的肉户,并隔着蕾丝布料抚摸她肉户上的细密阴毛,然后沙哑着嗓子问:“丝袜呢……怎么不把丝袜穿上……” “在……在那里……” 女孩儿抽噎着指了指一旁的抽屉,于是兰达便一个伸手、将那双乳白色的丝袜拿了过来。 兰达坐在软凳上,艾斯黛拉站在他面前; 兰达握起女孩儿的一只脚、将其放在了自己膝盖上,然后便拿起一条长袜,低下头、认真的将其套上了她的足尖…… 这是个极其色情的过程。 那乳白色的半透明丝袜、顺着女孩儿的脚一点点的“爬”上了她的小腿、膝盖、大腿,将它们笼罩其中,镀上了一层肉欲的柔光。 兰达的目光专注而幽深,他望着膝盖上的那只雪白肥嫩的脚,忍不住想到她当初是如何光着脚在农场里玩耍、劳作; 一想到她曾经光着脚踩过金黄的稻谷、清澈的河流、散发着芬芳的野花草地,他便忍不住在脑海里幻想着自己将她的脚含进嘴里、隔着丝袜细细舔舐; 那口水浸透的白丝袜一定像极了被某种浊液所污染的状态;那双无拘无束的脚被套上了妓女们最喜欢假装纯洁的丝袜、并被他玷污; 想到这里,兰达忍不住深深的弯下腰去、将那被盯得蜷缩起的脚趾含进了嘴里…… 艾斯黛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尖叫起来,她扶着他的背惊恐的望着面前正弯腰捧着自己脚、一脸痴迷舔舐的德国人,心中既是害怕又是羞耻; 与此同时,一种异样的酥痒和渴求也随着他在自己脚上游离的舌头而传遍了全身,艾斯黛拉扬起脖子、痛苦的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娇媚的呻吟…… tbc. Chapter32.无休止的梦魇(h) 脚上的丝袜被打湿透彻,兰达的舌头舔过她的脚背、脚踝,将她的每一根脚趾都舔得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一番动作下来,整个衣帽间里都充满了情欲的气息,等兰达抬起头时,艾斯黛拉已经是满面潮红、泪光盈盈; 兰达满意的笑了起来,并凑上去亲吻她的嘴唇,艾斯黛拉嫌脏不肯接受、扭着头呜咽抗拒; 可兰达偏偏就是要把她“弄脏”,抓着她的脖颈与其深深的舌吻;艾斯黛拉逃脱不得,只得无助的承受着他的恶意侵犯…… “以后在这个房间里,你只能穿这些衣服……” 兰达伸出舌头贪婪的舔舐着女孩儿脸上的泪痕,语气低迷得如同复古的留声机:“……我要无时无刻都在渴望我……我要你渴望我肏你、干你……我要你哭着求我让你怀孕、心甘情愿的为我生个小畜生……”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艾斯黛拉泣不成声,只能一边努力逃避他濡湿的唇舌、一边哀声求饶。 对于她的哭求,兰达恍若未闻,他兀自捡起另一条丝袜,动手给她穿了起来; 与当下流行的纤瘦身材不同,眼前的女孩儿是骨架细巧、但皮肉丰腴的身材类型;平日里若服装得当,看起来便十分窈窕美丽,但一旦脱了衣服,这一身香软的皮肉就立刻袒露了出来; 曾经常年在田野里、森林里奔跑劳作的腿修长而充满肉感,白花花、圆滚滚的一截,还带着些未完全散去的婴儿肥,看得让人不禁眼馋; 兰达将丝袜拉到她的大腿处后松了手,袜口啪地陷进丰腴的腿肉中,使得周围的软肉也跟着抖了抖。 他扯过袜带给她扣上,当目光扫过她双腿间的某一处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的笑容也变得玩味…… 德国人分开女孩儿的双腿,强迫她将私处打开,只见蕾丝丁字裤绷得紧紧的、根本盖不住完整的阴户;几缕乌黑的阴毛露在外面、两瓣丰厚的肉唇也被勒得露在外面。 对于男人的目光,艾斯黛拉倍感羞耻,她伸手捂住私处试图阻止他查看,并哭着求饶说:“不要看……不要看……” “为什么不让我看?嗯?” 兰达恶意的拧了拧她的奶头和屁股,又在她肉鼓鼓的阴户上拍了一巴掌,“是因为爽得流水了吗?是因为我们的小艾拉又在馋男人的阴茎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啊——” 一条大腿被强制性拉高分开,原本夹藏起来的腿心就这样暴露开来,只见蕾丝内裤的裆部浸透着一层亮晶晶的水,大腿内侧紧贴着挤露出来的阴唇; 望着内裤中央那条凹陷下去的小沟,兰达知道,这个小淫娃的小肉逼又在张合着吮吸、渴望东西进入了。 “我们艾拉到现在都还在说谎,” 兰达一边冷冷的说着,一边啪得一巴掌扇在了她肉穴上,湿透的内裤被拍得水花四射,将他的掌心都给打湿了; “这么多的水、是不是早就想了?” “啪——” “看看你这屁股、简直比妓院里最老道的妓女还肥!” “啪——” “这么大到奶子、连奶罩都兜不住、简直像头小母牛!” “啪啪——” …… 他每说一句羞辱人的话,就在她身上不轻不重的扇一巴掌,艾斯黛拉被他打得站不稳,只能捂着身体流着泪躲避: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了……痛、呜呜好痛……” “你又在说谎,” 兰达抓着她的腰不容她动弹,然后把手伸到她腿间拧了一把她湿哒哒的肉唇,猥亵的说:“要是真疼、怎么这里这么多水呢……我看你这个小骚猫明明舒服得狠呢!” …… 他那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让艾斯黛拉说出来话,只能咬着嘴唇流眼泪;她心中充满了羞耻与怨恨,却又不敢反抗这个该死的德国人,只能蜷缩着近乎赤裸的身体委曲求全。 女孩儿这副怨恨又隐忍的可怜模样激发了兰达的施虐欲,他玩味的盯着她,然后便粗暴的拉开她的两条腿、强迫她以半站半坐的姿势、骑在了自己脸上; 那滴水的小肉逼和肥圆的白屁股就这样落在了德国人五官立体的脸上,兰达拨开眼前的蕾丝布料,那殷红肿翘的阴蒂、肥厚晶莹的阴唇便全部暴露在了他面前。 下腹被欲火填满,兰达坐在软凳上、捧着脸上那两瓣肥圆的屁股,像只公狗一样对着腥甜的阴户狂吸乱舔; 他用舌头拨弄吮吸阴唇,用牙齿叼含阴蒂;在把那颗小小的肉核咬紧后,便不停摆动脑袋、叼着它扭动拉扯。 刺痛和快感从下体贯穿全身,艾斯黛拉的腰软到站不住、只能骑着德国人的脸尖叫哭泣; 在女孩儿阵阵的尖叫声中,兰达被喷了一头一脸的淫水;那臊腥的淫水顺着他微白的鬓角滴到了他的军装上、军衔上,而兰达则是贪婪的一遍又一遍地舔着那些肉褶肉缝,大口大口吞吃着那些甘甜蜜液; 艾斯黛拉浑身抽搐、近乎晕倒;她双手无力的扶着墙,脚尖软绵绵的踮在地上、整个屁股和私处都坐在了兰达的脸上; 她能感觉到德国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了自己的阴毛上,能感觉到他高挺的鼻尖正顶着肿痛的阴蒂蹭动,能感觉到他的睫毛搔刮在自己阴唇上一颤一颤的…… 这个过于淫靡羞耻的姿势实在太过,艾斯黛拉浑身发抖,一边流泪一边闭紧了眼睛——衣帽间里四处都是镜子,她羞于直视这一切。 兰达将脸埋在她的胯下粗重的喘息,他抱着她的屁股、将舌头肉穴里转着圈的舔舐肉壁,他下巴上的那些粗糙胡茬在肉穴口和阴唇上摩擦,逼得艾斯黛拉又一次达到了高潮…… 大量淫液喷涌而出,兰达喉结滚动,大口吞咽着腥甜的淫水,那些来不及咽下去的水液则顺着下巴滴到了胸前的纳粹十字勋章上,留下了一道淫靡的光泽; 他的舌头在女孩儿的肉逼里疯狂进出刮舔,艾斯黛拉骑在他脸上挣扎,伤心的哀求呻吟:“不要……不要……不要舔那里……” 兰达轻而易举地压制住她,她用力抓着两团肥嫩的肥臀,力气大到手背青筋突出、手指深深的陷进软肉里; 听着她的哀求声,他满意的咬了一口她的阴蒂,将舌头撤了出来,然后幽幽道:“都泄了两次还在喊不要?……是不要停还是不要退出来?嗯?” 他故意曲解她的话意,然后用手指扒开了层迭的阴唇、将肉穴向两边拉扯; 穴口被扯得变形,女孩儿也忍不住痛呼;兰达借此机会将一根手指伸进穴里、直直的触在了宫口上将艾斯黛拉吓得大哭起来。 女孩儿生得体型娇小,因此不管是阴茎还是手指,兰达都可以轻易的触碰到宫口;那用来孕育生命的地方就这样被他用手指不停抠弄,艾斯黛拉小腹缩得紧紧的,潮喷得蕾丝内裤上全是湿哒哒的蜜水: “不要抠那里、不要……求求你……不要……” “啊啊……要坏掉了!要坏掉了!求你、不要……” …… “哪里要坏掉了?嗯?是这个小骚穴还是这个骚子宫?嗯?” 兰达一边抽插一边粗犷的喘息,同时忍不住凑到穴上响亮的嗦了一大口。 艾斯黛拉羞耻得摇头,哭得没法儿回答; 兰达变本加厉,直接用手指扒开她的肉穴、将舌头也挤了进去——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进来!” “不要舌头手指!呜呜……要坏掉了、真的要坏掉了!……” “难受!我还难受!求求你、求求你!快停下来……” “……要、要喷了!我要、我要……啊啊啊——” 衣帽间里回荡着女孩儿带哭腔的尖叫声,紧致的肉逼夹得舌头和手指难以动弹,在剧烈蠕动收缩后,兰达深埋在穴内的舌尖尝到了一大股温热腥甜的淫液,然而他还来不及细细品尝,就被女孩儿的用大腿紧紧夹住了脑袋,下一秒,一大股骚腥的淫水便哗啦啦的浇在了他的头上脸上…… 现在女孩儿几乎是双脚腾空的坐在了他的脸上; 那骚软的肉穴落在兰达鼻子上嘴上,将他无法呼吸,可这种濒临窒息的感觉却别有一丝快感,兰达死死抓住坐落在自己脸上的肥软屁股,疯狂的舔舐着那不断抽搐的骚穴,恨不得就这样将她吃进肚子里去。 艾斯黛拉浑身哆嗦,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扶着墙、夹着德国人的脑袋骑坐在他脸上,腰眼像是被电流击穿一样颤抖个不停。 身体深处的敏感宫口已经被舌头和手指奸肿,肉壁可怜兮兮的收缩着,试图将那两个异物挤出体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吃饱喝足的兰达终于撤出了舌头和手指,将骑在脸上的女孩儿给抱了下来…… 艾斯黛拉浑身酥软得没有一点儿力气,脚刚一接触到地面,整个人就软趴趴向地上倒去; 兰达一个不防,竟也这样被她拉到了地上。 衣帽间的地上铺着柔软的绒毡地毯,因此摔在上面倒也不觉得痛。望着地上那双目失去焦距、内衣歪歪扭扭缠在身上的女孩儿,兰达心中的施虐欲达到了巅峰; 他解下裤子、扯开她的两条腿,将她那高潮数次的红肿花穴露了出来。 他俯身,用硕大的伞头顶开阴唇似乎是要进入;就在艾斯黛拉闭上双眼、绝望的等待他的入侵时,花心忽然被重重的抽了一下、痛得她哀叫起来: “啊!别打那里、痛——” 话音未落,兰达便挥着阴茎对着她的阴蒂一记猛抽,艾斯黛拉躺在地毯上像只被扔在陆地上的鱼一样挣扎弹动,结果却被摁住大腿逃脱不得: 紫黑色的阴茎啪啪地抽打着阴户,艾斯黛拉连连哀叫,在地上滚动个不停,兰达心中充满了快意,便更加粗暴的用阴茎鞭挞她的小逼; 那经历过数次高潮、肿得高高的阴蒂被抽打得东倒西歪,就连尿口也肿胀了起来;肉唇被打得敞开、里面的花穴入口也肿得只剩针眼大小; 兰达望向身下女孩儿的目光凶狠而痴迷,他喘着气去掐她的奶子、掐她的阴蒂,甚至扯下她那件乱七八糟的蕾丝胸罩塞进了她的嘴里、粗暴的堵住了她的哭声: “我们艾拉就不应该穿衣服……就应该让你每天露着骚奶子、骚屁股在家里走来走去……” “你应该每天都被我肏到发晕、肏到一出门别人就能闻到你腿间的骚水味……” “让我把你弄坏吧……我要你每天含着我的老二生活、一离开它就哭得停不下来……即使是怀孕了、给我生小畜生的前一个小时都馋得要我把阴茎塞进去!” 粗硕的巨物疯狂抽打着阴唇和小穴,艾斯黛拉疼得打滚,但嘴巴却被胸罩堵住、只能发出无助而痛苦的呜咽; 地毯上溅落着许多淫水,肥厚的花唇肿得红艳艳的、连阴蒂都在一胀一胀地跳动; 兰达挥着阴茎鞭笞女孩儿的肉逼,同时趴在她身上又亲又咬,弄得她满身都是青紫绯红; 在艾斯黛拉沉闷的哭声中,她下身哆嗦着射出来一股尿液——她被他“打”到失禁了。 那带着腥骚味的尿水喷到了德国人的军装上、喷淋在了他的胯间,将他浅金色的阴毛打湿成了一缕一缕的,甚至还将他紫黑色的阴茎都浇了个遍; 一向有洁癖的兰达并不因此生气,甚至还满意的拍了拍她肉乎乎的阴户、嗦了嗦她那肿得像红枣一样的奶头…… 失禁的快感伴着羞耻一起折磨着艾斯黛拉,她那双像猫咪般可爱妩媚的大眼睛已经哭得失去焦距,她嘴巴里塞着蕾丝奶罩、袒露着两只肥奶子、一身狼狈脏污的躺在地上抽泣,像个被人凌辱折磨后的年轻妓女; 兰达脱光了身上的衣物,寻求更亲密无间道结合;他的阴茎顺着阴户滑到肉穴入口处,然后便接那润泽的湿度、猛地撞进她的身体里! 被舌头和手指奸弄过的宫口饥渴地张着,就连那被肏弄得温顺乖巧的子宫也已经做好被入侵的准备。 那膨胀到极点的凶悍兽茎破开了层层迭迭的肉壁,直接破开宫口凿进了子宫里,原本躺在地上如死鱼般了无生息的艾斯黛拉皱眉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兰达伸手将堵在她嘴中的奶罩取出丢在一边,她便迫不及待的哀嚎起来: “啊啊啊啊啊!不要肏这里!” “快出去!求求你!快点出去!” “小穴好痛、肚子好痛……饶了我、求求你——啊啊啊!” 她一边打滚挣扎,一边小腹抽搐着喷出一小股尿液。 兰达呼吸粗重、太阳穴和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他握着艾斯黛拉的腰、拎着她一次次的将她下身撞向自己的胯间,动作粗鲁得像是要将她整个人贯穿一样可怖; 两人的耻骨呯呯呯地撞在一起,紫黑色的快速抽出插入,每一次都齐根没入、将穴口都捣撑得近乎透明; 沉甸甸的囊袋将女孩儿的臀肉拍打得一片通红,被捣成乳白色泡沫的浊液糊满了两人的结合处、甚至弄的浅粉色的地毯上也都是浊痕。 兰达发了狠的狂插乱肏,整个衣帽间里都回荡着啪啪啪的肉体结合声和他的各种污言秽语…… “真想弄坏你这个小淫娃……唔!” “该死!怎么还夹得这么紧!快松开点儿、不然别怪我把它给弄坏!……” “……我应该给你多买一些这些这种露着小逼露着奶子的奶罩和内裤……我要你在我面前只能露着奶子、骚屁股求欢……” “嘶——咬得真紧!这才破处多久就这么会吸……我们的小艾拉可真是天生的淫娃……” …… 艾斯黛拉被兰达肏成了一只水袋子,她眼睛里流着泪、下身流着水、连子宫里也装满了淫液; 每当兰达的阴茎深深的凿进她的子宫肏弄时,她的小腹上都会呈现出一个可怕的龟头形状。 艾斯黛拉无力承受这近乎施虐的性爱,只能抱着肚子、扑腾着两条腿,不停的哭嚎求饶:“我不是……我不是……求求你、求你……求你放过我……我要被肏死了、啊——!” 她胸前的两团大奶子在这挣扎的性爱里晃来晃去,及腰的乌黑长卷发也被汗水和泪水打湿、像水草似的铺在地毯上。 她看起来可怜极了,抱着肚子哀嚎哭泣的样子像个难产的小孕妇。 兰达实在受不了她这副凄惨可怜的样子,于是便顶在她的子宫深处、射出了今天的第一泡浓精…… “啊啊——好烫!!好胀!——” “不要射进来、不要……啊~” “坏掉了……真的坏掉了呜呜……” 艾斯黛拉捂着那被阴茎捅起鼓包的小腹在地上抽搐尖叫,兰达被她高潮的肉逼夹得爽得头皮发麻,忍不住俯下身紧紧抱住了她高热的身体: “嘘~乖一点儿、安静点儿……很快就好了……乖乖的、艾拉……听话、让我好好肏你……” 他如恶魔般的在她耳边诱哄低语,然后便拉着她翻了个身、摆弄成四肢跪趴在地上受精的样子; 那被捏得满是红手印的肥屁股被从蕾丝内裤里剥出来,只见臀缝微微张开了露出了后穴,连这处也被花穴里流出来的淫液泡得胀透发白。 兰达深呼吸几下,平复了激烈的心跳,然后摸着的女孩儿肉乎乎的小逼诱哄道:“乖女孩儿、把穴松开……让我再肏肏你、就一次……刚才我们不是很舒服么、再来一次……我保证会更舒服……听话、小乖乖……” 他的手在她身上的各个敏感处不断游离爱抚,与之前的粗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哭得近乎晕厥的艾斯黛拉迷迷糊糊的感受着他温柔的轻吻、爱抚,甚至有种“以前”的兰达回来了的错觉; 渐渐的,她止住了哭泣,甚至忍不住回过头去索取亲吻。 那紧致的肉穴终于不再紧紧绞缠着他,兰达慢慢抽出了阴茎;可那被捅插得失去知觉的肉穴却成了一个不自觉敞着的肉洞,不停流水流精。 兰达目光幽深而灼热的盯着那肉穴里的鲜红肉壁,刚泄过的阴茎又肿硬了起来; 他弯腰俯身、一边握着艾斯黛拉的脖子与其舌吻,一边将重新硬起来的阴茎、深深的埋进那软烂的肉穴里…… 一吻完毕后,艾斯黛拉跪趴在地上呆呆地呻吟,她垂着头、透过两个奶子之间的缝隙看着身后的一切,恍惚间反应过来兰达刚才的温柔不过是一场哄骗她的假象; 想到这里,原本止住的眼泪就又冒了出来,艾斯黛拉伤心的哭咽,无助的挨肏,可兰达听到她那无比委屈的抽抽搭搭声后,一点儿也不心疼或愧疚,反而肏得更用力了…… “哭什么?嗯?” “难道是因为不够爽吗?……唔!” “……我们艾拉真骚、上面的水和下面一样流个没完没了……” 他说着各种恶劣的荤话,飞快的挺动腰、在她身体里大力进出。硕大圆钝的狠狠凿干着女孩儿肿胀的宫口、手指又伸到她腿心抠挖,不停揉掐着阴蒂。 艾斯黛拉已经高潮得近乎麻木,她嗓子哭哑到说话都费劲,只能任由任由身体不停的高潮喷水,将体内的兽茎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这场酣畅淋漓的淫靡性爱一直到半夜才结束,当兰达舒适的长叹一口气、懒洋洋的倒在衣帽间的地上时,旁边的艾斯黛拉浑身青紫的瘫倒在了一大片脏污的浊液里,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无助的蜷缩着身体。 如今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哭、去求饶、去控诉,只是双目无神的躺在地上发呆。 发泄完兽欲的兰达浑身舒畅的将她揽进怀里,不停的爱抚她那身布满吻痕牙印的香软皮肉,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她那被肏得一片狼藉的腿心时,他轻轻挑了下眉,便拾起那被扯坏的白蕾丝奶罩、内裤,一点点的塞进了她那不停流精的穴里…… 蕾丝的粗粝面料摩擦着红肿不堪的肉唇花穴,堵在了那敏感的肉逼里;子宫里被射满的精液无法排出,胀胀的堵在肚子里,下体充满了辣痛与不适感; 艾斯黛拉嘤咛着支吾两声,似乎是在抗议,但很快她的嘴唇就被德国人含进嘴里、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我要你含着我的精液度过这一夜……我要你无时无刻都带着我的‘记号’。” 他在她耳边沉沉的说着,一颗晶莹的眼泪从艾斯黛拉的眼角滑落,悄无声息的隐入了她的鬓发里…… ——她的噩梦永远不会结束;她永远都逃脱不了这个可怕的恶魔。 这场残暴而盛大的欢愉才刚刚开始,她到底如何才能逃离这一切…… tbc. Chapter33.恐惧与不安 在海德里希离开巴黎的第四天,戈林也离开了这里; 那些因他们而起的、声势浩大的舞会、社交派对,随着那个热闹喧嚣的夏天一起落幕。与此同时,德国人联合维希政府一起对法国的地下抵抗组织和犹太人进行了更残酷的清剿和压迫,使得巴黎也人人自危、愈发冷清肃杀。 德军在北非和苏联等地战火纷飞,巴黎成为了众多前线受伤士兵的养伤之地,以至于每次出门去常去的餐厅时,艾斯黛拉总能见到一波陌生面孔。 海德里希的离开让兰达轻松不少,因为他讨厌被时刻监督的感觉、更讨厌别人指挥他去做事。 在海德里希离开之后,一通来自柏林的电话赋予了兰达更大的权利,这使得兰达的权利以巴黎为中心辐射向了整个法国。 对此兰达自然是春风得意,但他对外十分矜持的保持了端庄严肃的态度,只在私下以“庆祝”为名,在艾斯黛拉身上进行歇斯底里的性爱狂欢。 艾斯黛拉不知道在这场权利争夺战里赫尔曼·戈林出了多少力气,但就兰达事后让人打包了好几副马奈、高更的油画送往柏林的举动而言,她觉得这件事95%是由戈林一手促成的。 经此一事,艾斯黛拉觉得自己对兰达愈发陌生;她知道他讨厌戈林、她知道他将戈林视作“愚蠢”、“狂妄”的“肥猪”,但是他却总是笑脸相迎的讨好这个令他厌恶的,总是表现得他像是真心尊敬他、对待他一般; 她猜不透兰达的心思,也不知道他在这副时而彬彬有礼、时而嗜血野蛮的皮囊下到底掩藏着怎样的真面目。 如果这些都尚且只是心理上的煎熬,但么肉体上的痛苦却更加让她难以承受。 自从在衣帽间里的那次疯狂交媾后,兰达用来折腾她的手段层出不穷。 那天他送给她的“礼物”、那只黑色的皮箱就放在了床头。它成了艾斯黛拉挥之不去的梦魇,以至于看到兰达打开它就会脸色发白…… 箱子里的种种金银器并非珠宝或饰物,而是一件件用来折磨她的“刑具”! 在过去的半个月时间里,兰达每晚都会将那些弯曲的、粗壮的银器塞进她的身体里,一次次的进行扩张磨合,甚至在性爱结束之后,他也将它们塞在她身体里,让她怀揣着满肚子浓精、像个被强奸至怀孕的小妇人一样蜷缩在床上无助的哭泣…… 还有那些缀着长长的毛茸茸尾巴的塞子,兰达不顾她的挣扎和哭求、将它们塞进了她的后穴,并强迫她穿上那些极其暴露的内衣、跪趴着迎接他的肏弄; 其中最过分的一次,是他要求她塞着一条毛茸茸的黑色人造猫咪尾巴、穿着一套什么都遮不住的黑色蕾丝内衣、跪在地上被他肏; 后穴鼓胀难受,前穴也被肏干得红肿辣痛;兰达一边疯狂操干,一边拍着她的屁股、拽她的尾巴骂她小骚猫。对此艾斯黛拉痛苦不堪,只能一边挨肏、一边在房间里爬行、试图摆脱这漫长的折磨; 可即使是她哭干了眼泪、爬到四肢酸软的瘫倒在地毯上,兰达也始终都没有放过她。他将精液灌满了她的子宫、甚至射在了她的头发上、乳房上,将她弄得脏兮兮得不成样子。 这种没日没夜的疯狂性爱将艾斯黛拉折磨得昏昏沉沉的,与此同时她还得承受兰达带来的心理压力…… 德国人每次做爱时总是粗暴野蛮无比、不停的用语言羞辱她,可当性爱结束之后,他往往又会恢复往日里的温柔深情,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他在这种粗暴与温柔之间反复无常,艾斯黛拉对其充满了畏惧,她患得患失,甚至连每天晚上与他同床共枕都感到惴惴不安。 这种不安与恐惧在深深的折磨她,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安静,开始对什么事物都提不起兴趣,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画画,再要么就是一个人发呆。 身为好友的弗朗西丝卡对于艾斯黛拉的这种状态十分担忧,因此时常邀请她一起出去散步、吃饭、参加社交活动;在这座让艾斯黛拉感到心惊胆战的城市里,弗朗西丝卡已经成为她为数不多的完全信任之人。 弗朗西丝卡讨厌无聊枯燥的生活,因此当巴黎变得冷清安静时,她立刻计划举办一场慈善拍卖舞会找点乐子。 当舞会邀请函送至艾斯黛拉手里时,已经是下午叁点,兰达照常出公差; 艾斯黛拉靠在床头打开手里象牙白的邀请函,里面立刻开出一朵立体折纸的“玫瑰花”; 望着邀请卡上手写的“亲爱的艾拉”、以及“弗朗西丝卡·蒙蒂诺”的落款,她那张略显苍白颓靡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 ——如果是其他人的邀请、她或许会拒绝。但是如果是弗朗西丝卡的邀请,那么她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想到这里,艾斯黛拉便扶着酸胀无比的腰起了床,艰难的挪着步子去往洗手间洗漱; 洗手间里,玛丽为她放了满满一浴缸的热水,并在里面添加了许多用迷迭香、玫瑰以及薄荷做成的精油帮她缓解疲劳。 当酸痛的身体泡进浴缸里时,艾斯黛拉紧绷的神经立刻便舒缓了下来,甚至忍不住闭上眼睛、发出了舒适的喟叹声。 玛丽跪坐在浴缸旁边,用沾满浴剂的海绵为她擦洗身体,当海绵轻轻擦过艾斯黛拉那布满牙印的肩颈、满是淤青指痕吻痕的手臂时,玛丽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了一起,因为这个女孩儿的遭遇着实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这些可怕的痕迹遍布了她的全身、使她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之地,宛如被野兽蹂躏过一般。 同为女性的玛丽为此感到悲伤和心疼,她动作很轻很轻的为艾斯黛拉清洗皮肤,并轻声提议说:“要不您今天还是留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觉得比起舞会、您更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这是弗朗西丝卡的邀请……我不想拒绝她。” 女孩儿扭头看向玛丽,那双曾经如猫咪般狡黠灵动的大眼睛里如今泛着疲惫的枯白色; 这段日子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略微凹陷下去的两颊衬得那双眼睛大得近乎空洞。 玛丽回想起她刚到巴黎时的模样,心中充满了不忍…… 听着每天夜晚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哭声和求救声,玛丽她的心中无比愧疚;她想自己或许成了兰达的帮凶,无形的帮助了他去欺负这个可怜的女孩儿…… 想到这里,玛丽忍不住难过的轻声问:“请告我、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 闻此,艾斯黛拉不由得楞了一下; 在反应过来后,她的眼睛红了起来,头也慢慢垂了下来…… 眼泪落进水里、发出清脆的滴答声。浴室里弥漫着压抑而悲伤的气氛,好半天之后,艾斯黛拉才重新抬起头、用那双通红的眼睛望着身旁的玛丽,并对她扯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安慰性笑容: “我会感谢您为我做的任何事情……谢谢你,玛丽。” 年长的德国女佣回以她一个辛酸的微笑,只能默默在心中向上帝祈求他能够保佑这个女孩儿…… 洗完澡之后,艾斯黛拉在玛丽的帮助下换上了一身如月光般的银白色丝绸长裙,丝绸的莹柔光泽让她略显干枯暗淡的神色重新变得光彩动人; 希腊式的简约修身设计,让她看起来飘逸、高雅,而背后那一道落至腰间的大露背设计则是增添了些许不可明说的性感风情,令人无限遐想。 梳好发型后,玛丽帮她用化妆品遮盖着她背上、肩膀上的那些吻痕指印; 就在两个人为此忙碌不停时,兰达回来了—— “晚上好~艾拉~” 他踩着那双沉甸甸的军靴、一步步的来到她身后,在她赤裸的肩头落下一吻。 当他抬起头来、穿衣镜里清晰的映出他的脸时,艾斯黛拉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兰达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于是就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轻轻握住她的双肩,状若关心的问:“怎么了?是因为冷吗?” “……也许是吧。” 艾斯黛拉挪开眼睛,拒绝与镜子里的男人对视,她转头让玛丽去帮她拿件大衣外套,而兰达则是开口吩咐说:“去拿那件灰色的鸵鸟羽毛披风;它和这条裙子更相配。” “……是。” 玛丽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神色颓唐的女孩儿,然后便转身去衣帽间里拿披风。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兰达的手自艾斯黛拉的肩膀缓缓滑至她的腰间,然后轻微一用力,就将她扣进了自己怀里; 后背撞在德国人的胸膛上,艾斯黛拉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了一下,可她还来不及反抗、就被身后的男人隔着衣物一把握住了胸前的乳房; 艾斯黛拉的呼吸一紧,被蹂躏得乖顺的身体立刻软倒在了他怀中、以祈求其温柔的对待…… “平时我想带你出去走走都不肯、怎么今天晚上就这么想去参加舞会?嗯?……” 他一边揉捏她的乳房,一边亲吻舔舐她赤裸的肩颈。 艾斯黛拉倒在他怀里、无助的任由他上下其手;那双哭红的眼睛里又蒙上了泪光,她强忍着哭腔、小声祈求说:“不要……不要在这里留痕迹……待会儿还要去参加舞会……” “可我就是想让你带着这些痕迹去见人,” 兰达不满的嘟囔,然后故意在最起眼的脖子上吸出了一个红艳艳的吻痕: “我想让别人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的……我要让他们羡慕我、让他们臆想你每天晚上是如何在我身下被我肏到流眼泪呻吟……” “啊!~~” 乳头被德国人隔着衣物拧住掐弄,艾斯黛拉半是疼痛半是难耐,忍不住紧紧握住了德国人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 兰达呼吸沉沉,目光幽暗的盯着镜子里那被自己玩弄得呻吟落泪的女孩儿,嘴角也不禁得意的勾了起来; 当她闭着眼睛伤心的啜泣时,兰达一寸寸的拉起了她的裙摆、露出了她裙底的风光……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女孩儿今天居然挑了一件裆部只有两条开叉线的镂空蕾丝丁字裤穿着; 兰达对此十分意外,他扭头看向怀里的女孩儿,忍不住伸手去摸她那夹在两条细线中间的红肿肉批、恶劣的调戏着问:“怎么想到穿这条内裤呢?故意把这里露出来等我肏吗?” “因、因为肿了……” 艾斯黛拉哭得一抽一抽的回答,“只有这个……穿起来不痛……” 女孩儿这番“天真无邪”的话,彻底把兰达给逗笑了;他怜爱的吻了吻她的脸蛋,然后从怀里掏出那两颗用链子连接在一起的金属球体,诱哄道: “那我们把这个戴上好不好?这个冰冰凉凉的、戴上去肯定就不会痛了……” 艾斯黛拉泪眼朦胧的望着他手心的东西,抽噎着问:“可是……这个怎么戴……” “就是塞在这里。” 兰达摸着她肉逼的手指轻轻一按、就触在了她腿心的入口处,他温柔的哄她、亲她,说着各种令人脸红的谎话: “塞进去冰冰的、我们艾拉的小穴就不会痛了……而且我们艾拉现在天天被肏、如果不拿东西堵着,在舞会上流水该怎么办……到时候裙子都打湿了、大家就知道你被肏成小淫娃了……” “呜呜……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 听到他这样说,艾斯黛拉被吓得直摇头; 达成目的的兰达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便继续诱哄着她张开嘴巴、将其中一颗金属球含进嘴里用口水打湿润滑; 两人站在穿衣镜前,兰达在艾斯黛拉身后抱着她分开她的双腿,然后对着镜子、一点点的将那颗被她用舌头和口水润滑好的金属球,塞进了她红肿的肉逼里。 那冰凉的金属球体一进入身体就将艾斯黛拉激得打了个哆嗦;另一颗金属球沉甸甸的坠在体外,迫使她不得不缩紧肉穴、夹紧体内的那颗金属球,以防它们掉出体外。 虽然肿辣的肉穴暂时得到了疏解,但没夹一会儿、艾斯黛拉就感到腿心的穴肉被坠得发酸发胀,体内的球像是要掉出来一般; 于是乎,她只能含着哭腔委屈道:“可是……还是不舒服……我不要戴这个……” “都已经塞进去了,怎么能说不要呢,” 德国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并放下了她的裙摆、强迫她自己站好: “难道让别人发现你在礼服裙子下面露着穴、不停流水吗?……你猜别人如果发现这件事、你会不会被拖到储物间、被人蒙住眼睛轮奸?” “……他们会把你按在地上、一个个的肏入你的身体、不停的将那些肮脏的精液灌满你的小子宫、直到你背着我怀上某个野种……” 兰达冷冷的说着,并隔着衣服掐住她的奶头、惩罚性的拧了一下: “如果你敢怀上其他人的孩子、我绝对不会送你去医院……我会把你绑在床上、一直肏你、不停肏你、直到你在我身下流产晕过去……” “……不、不……不要、不要!” 艾斯黛拉被吓坏了,她脸色苍白如纸,不停的摇头,连双腿都在不停的发抖:“我不要被轮奸……我不要怀孕……我不要……不要……” “所以你就得乖乖听话,” 兰达捧住她的脸,深深的与其对视,此时他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温柔深情样子: “只要你听话,我就会永远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所以你会听话吗?我的小艾拉~” “会……我会……我会很听话的……” 艾斯黛拉嗫嚅着嘴唇回答,眼睛里满是绝望的灰翳;眼泪弄花了她精心绘制的妆容,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白沟,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摔碎了面孔的陶瓷娃娃; 兰达注视着她,微笑着亲吻了她的额头,然后幽幽道:“那就继续打扮吧,我们要漂漂亮亮的去参加这场舞会……” …… 晚上八点,坐落于布洛涅森林清幽地带的别墅式宫殿灯火通明,人们来来往往的说笑声和交响曲音乐混合在一起,打破了这个略显萧瑟清冷的秋日夜晚。 当隐迹多日的艾斯黛拉挽着兰达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些和她素日交好的社交人士纷纷围过来与她打招呼、关心她的身体健康(因为兰达对外宣称她病了),对此艾斯黛拉只能回以勉强的微笑,表示自己正是康复中、一切都好。 “欢迎光临寒舍~拉帕蒂小姐~” 当穿着一身金绿色长裙的弗朗西丝卡张开双臂、朝她走来时,原本拥堵闷滞的空气立刻变得“豁然开朗”; 身为舞会东道主的她今天打扮得异常华丽,那件用黄绿色水晶绣缀成各种昆虫图案的金绿色长裙让人不禁联想到莎士比亚戏剧《仲夏之梦》里的精灵女王“泰坦妮娅”; 她穿过人群热情的拥抱了艾斯黛拉,当她身上那股馥郁到近乎颓靡的晚香玉香水味钻进艾斯黛拉的鼻子里时,她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很高兴来到这里做客……西茜。” “让我们享受今晚的舞会吧,亲爱的。” 弗朗西丝卡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的微笑温柔而坚定; 艾斯黛拉忍不住感动的笑了起来,于是下一秒弗朗西丝卡就扭过头、对一旁的兰达挑眉道:“介意把您的女伴借给我片刻吗?我想我们有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要聊。” “当然可以。” 兰达笑眯眯的应答,然后便松开了挽在艾斯黛拉腰上的手。 弗朗西丝卡拉着艾斯黛拉参观起了她布置的舞会现场,只见舞厅天花板上绕满了常青藤和蝴蝶兰,就连那出自18世纪波旁王朝的镀金树枝形落地灯台都由好几层玫瑰花烘托着。 舞厅里散发着浓郁的花香,这在秋天是件无比奢侈的事情。 弗朗西丝卡以这种奢侈优雅的生活引以为豪,并自豪的向艾斯黛拉讲述了她是如何费尽周折让人从南法将这些新鲜的鲜花运送到这里; 艾斯黛拉心不在焉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以做回应; 就在两个人走得好好时,艾斯黛拉脚步忽然一闪、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上; 弗朗西丝卡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急忙问:“发生什么了?你还好吗、艾拉……” “我……我很好……” 艾斯黛拉咬牙站起来,努力想要做出无事发生的样子。 弗朗西丝卡的目光轻轻扫过她颈边那紫红色的痕迹,终于忍不住将她拉到了角落里,一脸严肃的小声问:“告诉我,那家伙一定有做避孕措施吧!” “……” 艾斯黛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她不懂什么叫“避孕措施”,但有点被弗朗西丝卡的严肃表情吓到,只能楞楞的问:“……什、什么叫‘避孕措施’?” 弗朗西丝卡哑然,她那张美艳成熟的脸庞在凝固片刻后再度恢复了正常;她放缓了神情,认真的向女孩儿解释说:“就是他有没有将那种‘液体’射在你的身体里……如果他经常将这样做的话,那么你很容易怀孕,明白吗?” “……” tbc. Chapter34.马修的“邀请” 艾斯黛拉从小就很害怕“生育”这件事,无论是因难产而去世的堂姐,还是农场里因难产而死掉的母羊,都是她童年记忆里最可怕的阴影。 在她12岁时,父亲教她如何给母羊接生;羊圈里充满粪臭和羊毛暖烘烘的臭味,她亲眼看着父亲将那双深褐色的大手伸进母羊的下体、一点点的将那只乳白色的羊羔从臊膻的羊水里拉出来; 躺在稻草堆里的母羊发出痛苦而虚弱的叫唤声,只有那不断起伏的腹部在证明它的生命迹象; 被吓坏的艾斯黛拉哆哆嗦嗦的从父亲手中接过那只刚出生的小羊,小东西身上残留着一层温热的、乳白色胞衣薄膜,散发着血肉混合在一起的浓郁腥味。 父亲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并告诉她给家畜接生是每个女人必须学会的事情: “……等你以后长大成人,你也会为你的丈夫生下孩子。这个过程和小羊出生是差不多的……” 12岁的艾斯黛拉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摇头,可下一头临产的母羊已经发出了像人哭似的哀叫。 父亲将她带到那头母羊身边,让她学着他刚才的示范给母羊接生; 艾斯黛拉浑身颤抖、迟迟不敢靠近,直到父亲用严厉的口气提醒她如果再不接生、小羊就会在母羊体内窒息时,她才哭着伸出手、一点点伸向了母羊身体。 她按照父亲的指示抓到了小羊腿、一寸一寸的将那只小羊拉了出来;她眼睁睁的看着母羊的身体被扯出一个可怕大洞、眼睁睁的看着那只乳白色的小羊自这口大洞里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难产而生的小羊羸弱无比,父亲迅速从她手里抱过那只羊羔将它浸入装满另一只母羊羊水的大桶里,然后将其塞进了另一只母羊的腹下保温。 艾斯黛拉瘫坐在羊圈里,呆呆的望着面前的那只母羊,她看着它那双像是含满泪水一样的、温和的眼睛缓缓闭上,看着它腹部的呼吸逐渐停止、直到再也没有动静。 她的双手上染着母羊身体里的鲜血,她的耳边回荡着那像哭声一样的哀叫声。 艾斯黛拉久久没有回过神,而父亲则是夸她做得很好,并告诉她以后她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一个合格的母亲。 听到父亲这样说,艾斯黛拉并不感到开心、只有深深的恐惧——如果身体被扯开一个大洞、以生命为代价产下下一代就会成为一个好妻子、好母亲,那她一辈子都不要成为妻子或母亲! 艾斯黛拉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羞愧,因为她身边的所有女孩儿都渴望爱情、婚姻……可是她实在是害怕;她想或许父亲会原谅她的“自私”,允许她成为一个怯懦的人,直到遇到兰达…… “……明天下午你到丽兹酒店来见我;我有熟悉的女医生可以给你做个身体检查……” 弗朗西丝卡在她耳边小声叮嘱,艾斯黛拉两眼含泪的点点头,整个人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她这副孤立无援的样子看起来太可怜,弗朗西丝卡心生不忍,就拍着她的手背安抚说:“不要害怕、有我在;那是位女医生,医术很高明……明天由我陪你去、你不要担心……” “……谢谢你,茜西。” 弗朗西丝卡的举动让艾斯黛拉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在这座令她心惊胆战的城市里,她或许是为数不多愿意真正关心她的人; “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需要倾诉的,尽管向我开口,” 弗朗西丝卡亲吻了她的脸颊,温柔的安慰说:“千万不要觉得难为情……因为在如今这个时候、也只有女人会关心女人了……” 听到这句话,艾斯黛拉彻底忍不住了;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以一种过分亲昵、信赖的姿势拥抱了弗朗西丝卡,然后哽咽着道:“谢谢你……真的谢谢……” 从小被教养要做“懂礼仪的淑女”的弗朗西丝卡、显然不太习惯这种来自同性的亲密行为,她有些生疏的摸了摸女孩儿的后脑勺,轻声回应说:“没关系,这没什么……这没什么、亲爱的……” …… 今天晚上的舞会形式非常特别,参加舞会的男人们得出钱竞价、才能邀请到心仪的女伴跳舞,而筹到的钱会统一用来给前线退下来的伤兵修建医院、购买医药品。 虽然有几名女士并不赞同这种把女人当货品“拍卖”的把戏,但是一听说这些钱会用到伤员头上、是在给帝国做奉献,她们就不好再继续多说些什么。 在戈培尔发表完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后,一名出身贵族的德国空军军官便高喊着“200法郎、邀请安妮·歌迪亚小姐”打响了第一枪,此后整个舞厅里都响起了争先恐后的喊价声; 那一声声激昂的报价惹得在场的女人们露出了激动的表情,就连那些原本持反对态度的女士们,也不由得暗自期待心上人的叫价。 场上的一名德国军官正在和埃及王子较劲,他们在争夺一位法国当红女演员的“舞蹈权”,价格从400法郎飙升至900法郎,引得不少女士羡慕嫉妒、议论纷纷。 兰达搂着艾斯黛拉懒洋洋的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围观这场热闹;他喝着一杯马蒂尼,然后又嫌弃的说苦艾酒加得太少、不够对味: “早知道弗朗西丝卡家的调酒师是这种水平、我们今晚就应该待在家里……” 说着,他就在女孩儿脸上亲了一口,揉着她的腰微笑的问:“怎么了?今晚不是你要来出来的吗?怎么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呢?” 此时艾斯黛拉哪里答得出来话;她坐在兰达的膝上,那被军装裹得硬邦邦的骨头刚好抵在她腿心,将那颗冰冷的金属珠子深深的摁在肉穴里。 肉穴里夹着这颗沉甸甸的珠子本就胀得十分难受,可和它连在一起、坠在外面的那颗珠子也分量十足、将穴肉扯得生疼。 艾斯黛拉靠在兰达怀里、像只受惊的猫一样浑身缩紧,她抓着他胸前的徽章小声呻吟啜泣、甚至不得不在裙摆下偷偷用大腿夹住那颗珠子、防止它当众掉落。 她在暗处已经是狼狈不堪,可旁人见她这副没骨头似的黏在兰达怀里的样子,只会在心里猥亵般的感叹两句她果然是个会缠磨人的小淫娃; 艾斯黛拉的身心无比煎熬,只能无助的搂住兰达的脖子,小声求饶说:“好难受……那里好痛……我不想戴了、我不想戴了……拿出来好不好……求你了……” “那怎么行呢,” 德国人轻轻挑眉,恶劣的笑了起来;他调整了一下抱她的姿势,然后便借着她宽大裙摆的掩饰、当众将手伸进她的裙底掐住了她的阴唇; 艾斯黛拉压抑着嗓子、很小声的哀叫了一声;她将脸紧紧埋在了兰达怀里,用力的咬住了他的军装以防止自己失控,可兰达却堂而皇之的将手指伸进了她的穴里、将那颗珠子塞进了更深处的甬道: “这样就掉不出来了……只要我们的小艾拉乖乖把小穴夹紧、就没有人能发现……” 他咬着她的耳朵像调情般的轻声说着,可手指却在恋恋不舍的摩挲着她温热紧致的肉壁,半天都不拿出来: “艾拉的小穴真暖和……真想一直塞在这里、一辈子都不拿出来……” “唔……你又在流水了吗?怎么能流水呢?万一珠子被水冲出来了怎么办?……” “夹紧点儿、我的宝贝儿!别让别人发现你是个馋到需要用珠子堵住小穴的小浪货……乖乖含好、等我们回去了我就肏你……”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各种下流话,甚至用手指模仿着性器、不停在她穴道里抽插; 艾斯黛拉蜷缩在德国人怀里哭泣、并极力忍耐着呻吟的欲望; 就在她绝望的任由兰达当众侵犯猥亵自己时,一道突兀而响亮的男声忽然截停了人们的议论声—— “我出2000法郎!邀请艾斯黛拉·拉帕蒂小姐作为我的舞伴!” “……” 一时间,全场哗然。 人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抛向角落里依偎在一起的人影,而此时兰达甚至才刚把另一只手伸进女孩儿的胸口里、准备偷香一番; 面对众人的抓包,兰达借着姿势的掩饰不慌不忙的抽出了手,然后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向了那个喊价的人; 那人一步步的向他们走近,两边的人群自觉的为他让开一条路。 望着那位穿着燕尾服、一脸凛然的英国小公爵,兰达的目光立刻就冷了下来——他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居然还敢自己找上门! “我出2000法郎邀请艾斯黛拉·拉帕蒂小姐一起跳舞。” 年轻的英国小公爵坦然的与兰达对视,再次重复了那个令人惊讶的数字。 周围人的目光在他和兰达之间来回转悠,尤其是那些女人们,她们用掺杂着羡慕、嫉妒、鄙夷、揣测的目光打量审视着坐在兰达怀里的艾斯黛拉,甚至忍不住窃窃私语的讨论她: “……她不是兰达的情妇吗?为什么会和这个英国人来往……”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达芙妮……她还这么年轻、当然不会把心思全部放在一个年长她那么多的男人身上……” “……少将和公爵都围着她转、她居然这么有本事……” …… 如蜜蜂嗡鸣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面对众人围观热闹的眼神以及这位小公爵明目张胆的挑衅,兰达回以淡定的微笑,然后搂着怀里的女孩儿悠悠道:“我想您误会了,公爵大人,拉帕蒂小姐可从没打算参与这场竞价舞会活动!” “但是刚才舞会规则已经说过,在场的所有男士都得竞价邀请心仪的舞伴,” 马修冷静的反驳道,“所以我想我只要出够价钱、就应该获得与拉帕蒂小姐共舞的权利!” 兰达挑眉,笑容弧度愈发扩大、最后甚至到达了一个让人觉得扭曲的地步;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女孩儿嘴唇响亮的亲了一大口,然后像是展示自己最得意的宝贝般强迫她抬起头、露出了那张因情欲和眼泪变得酡红的脸: “那如果我说她是我的未婚妻呢?” 兰达悠闲自在的靠在沙发里,笑眯眯的抛出了这个让大家瞠目结舌的问题,“即使是这样你也还是要和她一起跳舞吗?” ——这个消息的震感程度可一点儿也不亚于“2000法郎”。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甚至连多名德军高层也面面相觑…… 一名德国少将要娶一个法国女人做老婆; 虽然这在下层军官里并不是什么罕见事,但却还是头一次发生在高层军官身上……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兰达行事风格乖张,但这件事对于他们这群奉行纯正雅利安血统的德国人来说,还是太过有冲击力,以至于一向与兰达交好的戈培尔都变了脸色。 望着女孩儿那双被泪水浸得红的眼睛,马修暗自握紧了双手,但表面上仍是一副礼仪彬彬的绅士样子:“既然已经是未婚妻了,那您就更没必要如此纠结……反正我只是和拉帕蒂小姐跳一支舞而已,难道您还担心我会将她抢走吗?” 他以玩笑的语气说着这些话,如果兰达再继续拒绝,反而显得较真和小心眼。 此时兰达厌恶一个人的情绪已经达到了巅峰,他斜眼睨了马修一眼,然后就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孩儿,意味深长的含笑问:“那你呢?你想和这位小公爵跳舞吗?嗯?” “……” 艾斯黛拉没有想到兰达会把这个问题抛给自己; 她仰着头、怯生生的看了这个可怕的德国人一眼,接着又回过头去看几步之外的马修; 犹豫片刻后,她最终咬住牙关,轻声回答说:“我愿意和他跳一支舞。” “……” 偌大的舞厅里,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就凝固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艾斯黛拉甚至感觉到德国人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像是被蚂蚁叮咬了一般轻轻动了一下; 但她不敢抬头去看他,更不敢抬头去面对周围的各种目光;她心脏跳得厉害、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激起阵阵恶心感,她有些后悔,但同时又有一种隐晦的报复性的快感——她终于让他感到不开心了。 “那么,就去跳一支舞吧。” 好半天后,她才听到头顶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下一秒,那双原本像锁链一样牢牢栓在她腰的手就豁然落下,像抛弃某件不值钱的旧物件般、将她从怀里“丢”了出来。 身体刚才已经被玩弄至酥软,双脚猝不及防的落地,艾斯黛拉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马修一个箭步的上前稳稳扶住了她。 艾斯黛拉回过头,委屈的看向兰达,而他却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仿佛他们从未认识过、从未亲昵过一般。 那双不含任何情绪的冷漠眼睛深深的刺痛了艾斯黛拉,她感到迷茫,因为她以为这个男人会因为她而生气、产生情绪波动,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平静,几乎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就在艾斯黛拉感到不知所措时,舞会的开幕曲已经拉开,马修挽着她随众人一起慢慢步入舞池,并关心的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 艾斯黛拉摇摇头,垂眸掩去眼中的难过,于是马修便温柔的牵起她的手、与她一跳起了舞…… 开幕的第一支舞曲优雅而轻快,女人们靠在男人的胳膊里,展示着那像天鹅般优雅的身姿,同时还借着不停转圈的舞步展示着那像孔雀尾巴般绚丽的裙摆。 除去一些热闹之外,这确实是个十分旖旎的夜晚。外面是萧瑟的初秋寒夜,而房子里却温暖如春,到处都是鲜花。 鲜花从天花板、从灯台一直盛放到了女人们的身上,她们有的鬓边簪着红玫瑰、有的在肩带上别着盛放的香水百合,还有的人学印度女人的样子、将茉莉串成发网戴在头上; 空气里到处都是馥郁的花香和女人们的脂粉香,这些美丽而珍贵的花,不需要过夜就会成为某个男人的纪念品,就像巴黎这座城市里的大多数女人在这个时代留下的痕迹。 比起兰达的强势主动,马修显然是个绅士。 无论艾斯黛拉是跳得快了、跳得慢了、还是不小心错了舞步,他都照单全收,一直贴心的陪伴着她。 他那双湛蓝如海的蓝眼睛始终停留在她身上,带着怜惜、同情、以及一点隐晦而深沉的情愫。 艾斯黛拉心事重重,对他的目光根本无心探究。她满脑子都是离她叁尺开外的兰达,因为他此时正在和一个在巴黎混得很有名的美国名媛跳舞,搂着她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的不停旋转; 艾斯黛拉看着兰达低头凑到女人耳边调笑,嘴唇开合之间、暧昧的触碰着女人耳朵上的那只珍珠耳环; 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女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甚至用那双画着粗黑眼线的灰绿色大眼睛妩媚而轻佻的望着兰达,整个人都软塌塌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如果兰达愿意,他可以取得任何女人的芳心。 曾经与弗朗西丝卡等人闲侃的一句话在耳边响起,艾斯黛拉看着这一幕,实在是很难说清楚自己心里的感受:她感到酸涩、感到刺痛,甚至还有失望、悲伤、愤怒……以及很多很多她不懂也不明白的东西。 她“摆脱”了他,可是她似乎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开心……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 马修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艾斯黛拉转头看向面前的英国人,才发现他正一脸悲悯的望着自己: “我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 这份关心让艾斯黛拉的心酸与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摇摇头,轻声回答说:“我没事……谢谢你,马修。” “我也不知道我做的事情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马修胳膊轻轻收紧胳膊,就将她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他的侧脸贴着她的鬓角,话语间也带着一种的悲伤感觉:“我觉得是我害了你……艾拉……” “……” 他的话让艾斯黛拉愈发感到酸楚,她回想起克莱尔和她家人们,想起那个因为自己送出去的巧克力而中毒死亡的小女孩,心脏酸胀到像是要爆裂开来一样闷闷的疼; 她靠在马修肩上、无声的哭了起来。同时也无力的摇摇头,哽咽着道:“不……你没有害我……我很感谢你让我知道了那一切……谢谢你……” …… 舞会的乐曲达到了高潮,钢琴和小提琴一起鸣唱着欢快悠扬的声调,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不停的笑、不停的旋转,那五颜六色的裙摆和笑脸融成了一个巨大的、光怪陆离的万花筒,像是在嘲讽着这两个格格不入的、悲伤的人。 拥抱着怀里的女孩儿,马修心绪万千; 他觉得自己有愧于自己的教养、有愧于道德,以一种低劣的手段伤害了这个女孩儿。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不去接近她就好;这样他或许就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马修贴在艾斯黛拉耳边轻声询问着; 艾斯黛拉浑身一震,随即就抬起头呆呆的望着他; “如果有机会的话,和我一起离开巴黎吧,” 马修与她深深的对视,蔚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坚定:“离开这里、你会拥有一个全新的人生,到时候没有人会伤害你、让你难过了……” …… tbc. Chapter35.花房情事(含踩批不喜误入) 离开这里的新人生吗?…… 面对马修的“邀请”,艾斯黛拉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苦涩; 因为她觉得只要战争没有结束,她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如果德国人会赢得这场战争的话,那么她无论去哪里都过不了安宁日子! 而且,她不能丢下自己的父亲……她想象不到如果兰达知道她逃走了,会怎么对待她的爸爸! 一想到他对于敌人的种种残酷手段,艾斯黛拉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谢谢你……马修。不过我不能离开这里……” 她嗫嚅着回答,满脸都是不符合年龄的忧虑。 “别这样急着拒绝我,艾拉……” 第一支舞曲即将结束,在一阵紧张亢奋的小提琴演奏声中,舞池里的众人开始飞快的旋转、变换位置; 马修借着这个机会将女孩儿紧紧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道:“我知道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别先急着拒绝我……你还有很多时间去考虑、就当是多个选择多个机会吧……” “……” 一舞结束,大家便在掌声和笑声中去找酒水解渴。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艾斯黛拉忽然看到兰达搂着舞伴的腰离开了舞厅; 见他们身影消失在门外,她像是着魔了一般的挣脱马修、追着他们的踪迹跟了上去。 兰达搂着女人穿梭在迂回曲折的长廊里,周围回荡着他低哑迷离的轻语声和女人放荡的调情笑声,他们走得不快,但艾斯黛拉却不敢惊动他们、只是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她心里有一丝阴暗的期望,她想看看兰达是不是真的在玩弄她,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把她当成一件可以随手抛弃的玩具…… ——可怜的艾斯黛拉!她既畏惧他,又不甘心成为一件玩具!她在心里仍存有一丝幻想,却不知道这是在与虎谋皮、补补沦陷。 下体里的沉重拉珠仍在折磨着她的身体,艾斯黛拉扶着墙、满头大汗的跟着他们走到走廊的尽头,然后便看到一座玻璃盖成的温室花房出现在了前方。 她看见兰达的背影消失在花房门内,于是便咬牙前行、也跟着一起进入了花房…… 这座由玻璃盖成的花房自成一片隐秘的奇幻仙境;那些五颜六色的蕙兰在人工的精心饲养下长得旺盛无比,它们被放在与人齐高的阶梯型木架上,形成了一道看不见尽头的彩色瀑布,在月色散发着近乎妖异的诡魅感。 脚边的桃金娘花丛被裙摆摩挲得沙沙作响,那娇艳的粉色花朵和极致的墨绿色绿叶散发着旖旎的爱欲气息,是被阿芙洛狄忒编做花冠的存在; 艾斯黛拉放轻脚步、试图借着月色在花丛里寻找兰达的身影,结果却被角落里人造溪泉的叮咚声吓了一跳,差点载进溪边的水仙花丛里; 她路过纳西索斯临水自照的水仙花溪、穿过潘神诱奸月神塞勒涅的芦苇丛,最终抵达了花房的尽头——一株被蝴蝶兰花墙所包围的月桂树。 在这个初秋的季节,月桂已经开出了金黄蕊花,树下摆着一张躺椅和小桌,大概是主人平日里用来休憩的地方; 周围浓郁的兰花香味几乎要形成肉眼可见的雾瘴,它们铺天盖地的袭来、让人晕头晕脑,几乎分不清方向。 至此处已经是花房光线最稀薄的地方,那些花卉和植物在黑暗里化作张牙舞爪的妖精、让人没由来的害怕,艾斯黛拉有些胆怯的四处探查一圈,却还是没有发现兰达的踪迹;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静到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和虫子啃食根茎的咀嚼声。搜寻无果的艾斯黛拉有些失望的准备离开,结果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被某个重物用力的扑倒在了躺椅上! 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尖叫声还没来得及冲出嘴唇、就被人给堵了回去。 呼吸在一瞬间被掠夺殆尽,那种熟悉的窒息伴随着对方舌头的入侵而一起袭来;艾斯黛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眩星星,她努力踢打着身上的人试图推开对方,结果却被他按住双腿、摸进了裙底: “看看我抓到了什么~一只小跟屁虫~” 那人摸到她腿心、坏心眼的掂弄着那颗沉甸甸的拉珠; 艾斯黛拉的口红被吻花、发髻在挣扎中被搅散;她眼泪汪汪的怒瞪着身上的德国人,甚至忍不住扬起手、对着他的一脸一通乱抓推搡: “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脸上被女孩儿尖利的指甲抓了叁条血印子,但兰达却并不生气,反而还笑眯眯的去亲她那张骂骂咧咧的小嘴,狭呢的调笑说:“既然不想见到我、那为什么还出现在这里呢?你这只小跟屁虫果然还在嘴硬~” “……” 被戳穿心事的女孩儿停止了挣扎,她用胳膊捂住眼睛哭了起来,任德国人怎么诱哄都忍不住挪开手: “你是故意的……对吗?” 兰达没有否认,只是抱着她一起挤在狭小的单人躺椅上,幽幽道:“你也是故意的,不是么?” “……” ——他是故意和那个女人暧昧、引她到这里来的! 她为了故意气他而当众答应和马修跳舞,所以他也要让她不爽,对吗?…… 反应过来后,艾斯黛拉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她中了对方的“圈套”、傻乎乎的跟踪他到这里、让自己成了最滑稽可笑的存在! 女孩儿哭得很伤心,可兰达却满脑子精虫、只想着赶紧把“肉”吃到嘴里。他搂着女孩儿的屁股去摸她被水泡软的小穴,又将脑袋蹭到她胸前隔着衣服去舔吃她的奶子,不甚走心的哄她道: “好了、别哭了,我们两个这算是扯平了……只要你下次别干这种蠢事、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乖乖把腿打开、让我好好检查一下你含好没有……” “别、不要……我不要在这里……” 艾斯黛拉一边哭,一边扭来扭去的逃避那双在自己身上缠磨的手,可狭窄的单人躺椅让她根本无处可退; 她蹬着两条腿试图把腿间的手给挤出去,结果下身却猛得一胀一缩,那两颗沉甸甸滑溜溜的金属珠子便从裙底滚了出去、掉进了地上的一丛依兰花里; 兰达见此饶有兴趣的勾唇笑了起来,可下一秒就立刻装作冷酷无情的无情,一巴掌扇在了女孩儿的奶子上、掐着她丰软的屁股骂说:“艾拉果然是个不听话的坏姑娘!居然连这都夹不住!快把它捡回来!不然你的水就要把这里给淹了!” “啊!” 女孩儿惊呼一声,然后就被德国人拎着腰、放到了地上。 兰达将她摆出四肢跪趴在地上的姿势、扇着她那被银白色丝绸裙摆包裹着的肥屁股命令说:“去把它捡回来、不然我就重新买一个、让你每天都含着他。” “呜呜……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屁股被打得啪啪啪得响,艾斯黛拉只能扭着腰、哭着向前爬行,想要把那颗珠子给找回来。 女孩儿妖媚的肉体被银白色的丝绸裹缠着泛出淫靡的柔光,望着那一摇一摇的肥臀,兰达胯下硬胀无比,甚至忍不住伸出腿、用那只穿着黑色皮革军靴的脚掀起了她的裙摆; 裙摆被撩至腰间,露出了两瓣夹着浅紫色蕾丝细丁字裤的肥屁股,艾斯黛拉羞耻的伸手想要拉下裙摆,结果却被呵斥着不准回头、不准有任何动作。 花园里回荡着女孩儿的哭泣声,兰达却姿态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用鞋尖拨开了她臀沟里的丁字裤、露出了那被折磨得红肿滴水的肉穴; 这只丰满的肥屁股在随着主人的哭泣而微微颤抖,肉唇上糊满了亮晶晶的淫液,甚至还有多余的水液在慢慢往下滴、拉成一根长长的淫丝,晃晃悠悠地垂在两腿间。 兰达忍着欲火,用硬邦邦的军靴鞋尖轻轻点了点那湿乎乎的肉批,沙哑着声音命令说:“自己摸摸你这里、看看你自己都湿成什么样子了……自己摸、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动手帮你!” “……” 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艾斯黛拉颤抖着伸出手去摸自己的私处;虽然她为此感到羞耻不已,但却畏惧于这个德国人的权威,不得不听话照做。 她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去摸两条腿的私处。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触碰自己的身体,以至于当细嫩的手指碰到水润的肉穴时,忍不住轻轻哆嗦了一下; 这与兰达抚摸自己时是完全不同的感受,艾斯黛拉先是呆愣,然后就在德国人的命令下、学着他之前做的样子去抚慰自己…… 她的手没有兰达的手那么大,一只手覆上阴户时完全包不住;再加上被多日淫虐、那几瓣淫唇变得又肥又厚,它们被女孩儿那只雪白的小手揉来抚去,像红嫩的软泥似的从她指间溢出来,直接将上面附着着的粘稠淫水都挤落了一地。 兰达坐在躺椅上欣赏着女孩儿自慰的样子,忍不住解开了裤腰、给那肿胀的巨龙腾出了些许空间; 他以贪婪而痴迷的目光欣赏着那只在被他肏肿的花穴上揉来揉去的小手,只觉得这个小丫头瞬间从他记忆里那个头戴花环的纯洁天使,变成了被恶魔引诱堕落的雏妓——他感到自豪和快慰,恨不得把她每一寸纯洁又淫荡的皮肉吃进肚子里去。 “别光在外面摸……要和我之前一样、摸摸里面……” 他继续用鞋尖点了点那被她挤在指缝外面的肉批,女孩儿像是被吓到一样颤抖了一下,抽噎声也更响亮了一下; 她不情不愿的拨开肥肿的阴唇,小心翼翼的将手指伸到了那只隐秘的小口外; 她学着兰达的样子按揉了片刻,然后便伸着一点儿指尖、轻轻的探了进去…… 指尖伸进阴道口,她的身体便像是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屁股上的软肉在微微颤动,胸前那两只因趴伏的姿势而垂挂下来的奶子也在半空中晃悠,手指明明连第一个指节都没插进去,艾斯黛拉便像是受惊般迅速撤了出来。 虽然这里早就被兰达用舌头、手指、阴茎,乃至数不清的淫具亵玩过,但是轮到自己时,她依然怕得瑟瑟发抖、不敢前进一步。 就在艾斯黛拉徘徊在穴口边缘、迟迟不敢进入时,那只冰凉坚硬的黑色军靴便直接踩在了她的穴上无情的研磨起来! 艾斯黛拉哀叫一声、手脚发软的倒在了地上。她拼命蠕动着身体想要逃走,结果那只军靴却更用力的踩着她的私处摩擦,使她哭叫着求饶起来: “不要!求你!!不要!!!——” “不要踩我小穴!不要!好痛!!” “要坏掉了、真的要坏掉了……求求你!放过我!——啊!” “我也想放过你,” 比起她的狼狈,兰达的语气依然优雅斯文,“可是我的小姑娘越来越不听话了~连我的话也不肯听了呢~” 说着,他便故意用沉硬的靴头顶着入口处转着圈的研磨钻弄。 虽然他的力道并不大,但这近乎羞辱的玩弄依然让艾斯黛拉痛苦不堪; 她剧烈的挣扎、尖锐的叫骂、哭嚎着求饶,直到最后她像个小孩般悲伤而绝望的朝着屋顶喊着“爸爸救我”时,兰达才缓缓挪开脚…… 一双手将她抱起来、远离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艾斯黛拉被兰达抱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那人则是亲吻她的脸颊,贪婪的诱哄说:“乖艾拉、你刚才在喊什么、再喊一遍给我听吧……” “……” 女孩儿惊惧的摇头拒绝,可兰达却强势的捧住她的脸、哄劝道:“可是我想听……再喊一遍吧!我的小乖乖、小宝贝儿、小心肝儿……乖、听话、我想再听一遍……” 他说着各种各样肉麻而甜腻的称呼,可艾斯黛拉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再叫。 面对她的拒绝,兰达有些不爽; 他搂着怀里的女孩儿、分开她的双腿,扬起巴掌就往她红肿的小逼上抽。 艾斯黛拉痛得大叫起来,像条鲤鱼一样在他怀里挣扎打滚,兰达啪啪啪地抽了几巴掌,将她娇嫩的肉穴和腿根抽得一片骚红,然后咬着她的耳朵危威胁说:“叫不叫?不听话的小丫头、是该被‘爸爸’打肿屁股的……” 说着,他按着那被抽肿的肉批一通大力揉按摩擦,逼得女孩儿哭叫着喷出了一大股淫水: “不要……不要!求求你……啊啊啊啊——” 她的哭求话语还没说完,兰达就开始在她腿心掐掐捻捻; 这是和她自己摸自己时完全不同的感觉。德国人的手握惯了枪支和钢笔,那带着茧子的手指捻上阴唇,抵着那颗小阴蒂不停的搓压碾磨,使得痛感和快感一起袭来; 他将她的私处当成了玩具,揉弄得阴唇外翻,阴蒂狂跳,弄得艾斯黛拉泣不成声,只能呜呜哝哝的哭着直往他怀里拱: “乖艾拉、叫一个给我听听吧……只要你叫出来、我就温柔对你……听话,好吗?嗯?” 德国人啵啵啵的在女孩儿脸上亲了几口,可在情欲里从来不敢违背他意愿的艾斯黛拉这次却格外固执:她咬着嘴唇摇头拒绝,甚至畏惧的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德国人! 兰达被她这副“慷慨就义”的样子给气笑了。 他不再温柔,粗暴的掐着她腿心的那颗阴蒂重点玩弄; 那颗娇嫩的小肉珠被夹在两根粗糙的指腹间来回摩擦夹扯,仅仅是这一套动作就让艾斯黛拉疯狂地踢蹬着双腿、将一只缎子鞋给踢进了一丛兰花里。 她尖叫着挣扎起来,而兰达则是低头、凶狠的含住她的嘴,让她不得呼救; 在他的疯狂亵玩下,那颗阴蒂在他指间肿胀成了原先的两倍大,表皮被揉肿至透明,小小的一颗红得几乎要透出血。 腿心传来的尖锐刺痛感让艾斯黛拉感到折磨,可她被兰达缠住了舌头深吻,只能从鼻腔里发出阵阵“呜呜”的悲鸣; 空气被那人掠夺殆尽,肺部因为缺氧而发出了求救的闷痛,在她即将被吻至窒息时,兰达再度开口: “叫不叫?艾斯黛拉……如果不叫的话、那就别怪我继续了……” “……爸爸……爸爸……爸爸救救我……” 艾斯黛拉嘴唇红肿泛紫,身体蜷缩在兰达怀里瑟瑟发抖,只能紧紧抓着他胸前的纳粹勋章说出了那句让他期待已久的话。 听着那一声声嘶哑无力的“爸爸”,兰达的欲望得到了满足,却又开始渴望更多。他贪婪的咬着女孩儿脖颈边的薄皮肉,低声诱哄说:“乖、再叫一声……乖艾拉……” “爸爸……啊啊——不要咬我!好痛!不要!……” 怀里的女孩儿被咬得痛呼不断,而兰达气息却越来越粗重,甚至忍不住扬起手在她肉批上重重拍了一巴掌,以近乎疯狂的语气、无比凶狠的道:“艾拉果然是个小淫娃!我要收养你做我的女儿!还要你做我的老婆!做我孩子的妈妈!……给爸爸生个小畜生吧!我的乖乖……我们天生就该在一起!” “啊啊!——好痛!不要打我!不要!啊啊啊啊啊!!!——” 在他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扇打下,难以承受的快感逼得艾斯黛拉两眼翻白、她抓着兰达身上的军装,像是被电流击中般的剧烈抽搐起来; 兰达还来不及挪开手,她便哆嗦着下体、“哗”地尿出一大股水液来。 兰达放开嘴里那根被他吸缠得通红的小舌,挑眉看了一眼自己被尿湿的袖子和手,嘴角微微上扬、呈现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艾斯黛拉敞着腿、断断续续的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来…… 她靠在德国人怀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胸口也跟着剧烈起伏;她的两只哭得通红的大眼睛直愣愣望着前方、连视线都无法聚焦,她张着嘴、露着一截被吮肿的舌头,任由两人交合的口水从嘴角流至胸前; 看着女孩儿这副被玩坏的样子,兰达胯间的硬物已经肿胀到了让他想要把裤子撕掉的地步。 他将艾斯黛拉放到躺椅上,迫不及待的开始解裤子。等到那胀成紫黑色的粗硕阴茎暴露出来时,他便托起女孩儿的屁股,一边大力抓揉着两团丰满的浪肉,一边将她腿心的肉穴一起往外掰开。 那张被蹂躏得红肿的小穴还在不停流水,兰达将身体卡进她的双腿间、挺着那蓄满力的腰猛得向前一撞,那根缠满青筋的狰狞兽茎便全根没入了那被觊觎已久的肉穴里! 他的动作太快太凶猛,只是一瞬间,那被憋成紫红色的肉茎就全部操进了女孩儿的腿心;两人的下体重重的撞在一起、发出“砰!”的响亮一声,惊得两人头顶的月桂树都抖落了絮絮的花蕊。 身体像是被一个圆钝巨物硬生生的凿开,艾斯黛拉扑腾着双腿、发出了尖锐的惨叫; 她推搡着身上的人,喊疼、喊求饶、喊爸爸,结果却只换来兰达更加粗暴的肏干: “嘘!小声点儿!万一被人听见了可怎么办……” 他故作担忧的说着,下一秒就变成了猥亵的调侃,“万一被人听到、我们艾拉可就变成和别人在花房里偷情的小淫娃了呢~” 像是预言似的,他话音刚落下,花房的门就发出了拧动的咔嚓声。 艾斯黛拉被吓得止住了声音,而兰达却依然在哼哧哼哧的大力操干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门好像被锁上了……” 花房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下一秒一个女人便接话调侃说:“大概是弗朗西丝卡怕我们这种人弄坏她的花、所以特地提前锁上吧……” 女人的话语是充满狭呢意味的调侃,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便将她摁倒在了花房的玻璃墙上,粗鲁的调笑说:“那就在这里吧!反正这里也没人!把你裙子撩起来也就是了!” “你这家伙真让人讨厌~” 女人娇嗔一句,然后就响起了两人接吻的声音和衣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音。 望着两人那印在磨砂玻璃墙上的黑色身影,艾斯黛拉紧张得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甚至连痛呼都只能咬紧牙关的忍耐着。 而与她紧绷状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奋力挺腰肏干的兰达! 那根油光发亮的粗硕阴茎碾着宫颈口捅进松软高热的子宫里,重重的捣在脆弱敏感的宫壁上,立时将身下的女孩儿肏得两眼发白、几乎晕死过去…… “嗯!用力点儿!再用力一点儿!” 花房外的女人发出了助威般的叫喊声,于是与她为伴的陌生男人便更粗重的喘气起来: “在我之前你勾搭过多少男人?你这里松得都能填进去两根东西了!” 面对男人的“质问”,女人得意的笑了起来:“如果你觉得松、那肯定是因为你那玩意儿不够大,不然——啊!” 她话还没说完便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啪啪啪的肉体结合声变得更加响亮,那是男人包含怒火的报复: “你的屁股和奶子可没那个法国乡下妞大……她看起来比你年轻、比你有分量……” “呵……所以你是打算和兰达抢人吗?” 女人反唇相讥,男人没有接话,而花房内的兰达则是猛得加快了速度,肏得艾斯黛拉皱眉泄露了一声呻吟; “你如果想要和兰达抢人、那你最好得早点下手、万一兰达真娶了她……那你可就没机会了……啊哈~” 女人一边娇喘,一边用略带不屑的口吻讽刺男人。 男人重重的捣干着她,冷着语气回答说:“我可没打算抢、我只是想尝尝那个乡下妞的味道而已……她屁股那么大那么圆,肯定夹得比你紧!” “那你去勾搭她咯!兰达那么老、她那么年轻、说不定会看上你这种表面货色呢!” “……” 花房外的男女泄愤般的粗暴交媾,而花房内的兰达脸色也冰冷无比,用一种像是发疯般的力度操干着艾斯黛拉; 那粗长兽茎撑得艾斯黛拉小腹鼓胀了起来,在肚皮上方顶出一个可怖的凸起。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操干,艾斯黛拉的身体敏感无比,甚至到了穴里受到一点点外物刺激都会泄一大波水。 兰达这种将子宫肏到变形力度让艾斯黛拉徘徊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她满脸都是汗水,两眼也在发白,甚至连呼吸都僵在胸腔里半天吐不出来,只能嘶嘶呀呀的发出艰难的喘息声。 就在她挺着脖子要晕过去时,花房外的男女突然停止了动静;在安静一会儿之后,女人有些不满的问:“就这么结束了吗?……甚至还没有十分钟呢!” “……那你可以再找一个男人。” 男人冷声冷气的回答,然后便哗啦一声拉上了裤子拉链。他不愿意多说这件事,于是女人便冷哼一声,开始窸窸窣窣的整理衣裙,同时不忘吐槽说:“我看兰达都比你久……那乡下妞每次出现被他肏得跟没骨头的虫子似得软在他怀里……” “……” 两人解决完欲望之后也没有心思调情或在这里多待,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花房外没了人,兰达的动作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他狂插乱干,肏得女孩儿胸前的一对硕乳奶子上下左右的乱甩、拉扯得乳根生疼。艾斯黛拉感受到这股痛意,忍不住哭着向兰达求饶说:“轻点、轻点……呜呜……求求你、不要这么用力……求求你……” “我居然不知道外面还有这么多人喜欢你。” 德国人阴阳怪气,脸上的狠意更盛;他啪啪啪的抽打着女孩儿那对丰软的肥屁股,阴茎迅猛地操进子宫里,操得两只沉甸甸的大奶子几乎要触到女孩儿下巴上: “这么大的奶子、这么肥的屁股……我的小艾拉就是这样在外面勾引男人的对吗?” “……如果不是我在、他们恐怕早就把你给丢进妓院、让全巴黎的德国士兵都把老二插进你的穴里……” …… “呜呜……不要……我不要……求求你……轻一点、轻点吧……我好痛……” 艾斯黛拉泪流满面的哭求,因为双腿的肉穴已经红肿刺痛到了像是含着把钝刀进出的地步。 今夜被怒火填满胸腔的兰达完全不打算施舍怜悯,他放开手中满是指印的肥臀、抓住了那上下弹跳的乳房,不顾一切的对着子宫狠凿; 阴茎在她腿间抽插得只剩下残影,快感像海啸似的一层层袭来,汹涌澎湃,压迫得艾斯黛拉没有一丝抵挡抗衡的可能。 在高潮即将到来时,穴肉绞紧了腔道内的巨物,层层迭迭的肉壁不顾疼痛的拥挤着裹吸,激得兰达挺着硬胀的阴茎对着淫荡的软穴猛肏。 身下的木质躺椅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当兰达一口咬上她的乳房、将阴茎捣进子宫时,艾斯黛拉发出一阵失控的尖叫,挣扎身体想要将其推开; 可她的乳房被兰达牢牢抓握着,身体里更是深深钉着一根可怖的性器,根本逃脱不得…… 在女孩儿的哭泣声和呻吟声里,两人一起达到了高潮。 艾斯黛拉被这夹杂着痛感的极致快感折磨得痛苦不堪,胸脯和腰不由自主的高高挺起,整个人被拉成了一张紧绷的弓,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断掉。 极致的高潮令她再次失禁,尿水和体液顺着躺椅的缝隙流到地上、汇成了一小股水流滋养了那丛妖娆的兰花; 兰达压在她的身上粗重的喘息,迟迟不肯把已经疲软下来的阴茎抽出来,他胯间那乱蓬蓬的硬刺阴毛磨在红肿不堪的肉唇和阴蒂上,刺痛得艾斯黛拉止不住的哭泣,甚至忍不住哭诉说:“下面好痛……你起来好不好……我真的好痛……” 闻此,兰达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在借着月色看清她那哭得像桃子一样红肿的眼睛后,他沉默几秒,便缓缓将阴茎给抽了出来; 性器离开的一瞬间,女孩儿又开始哭着喊疼。兰达若有所感的分开她的腿仔细查看,只见那一个月多月前还稚嫩纯洁的花户,已经被蹂躏得一片狼藉; 女孩儿的腿心糊满了黏腻的精液和体液;几瓣肉唇被肏弄得红肿外翻、歪歪斜斜的护不住内里的穴眼儿;而那原本紧致得连一根手指都进不去的小穴,此时更是肿得像只合不上的小嘴、可怜兮兮的翕张着。 望着那从穴口里、随着精液一起流出来的丝丝血迹,兰达心下一沉,立刻脱下外套将她裹起来,然后抱着她离开了这里…… ——他希望她只是受伤。仅此而已。 …… tbc. Chapter36.与弗朗西斯卡的对话 即使是在白天,房顶上也依然开着一盏刺眼的白炽灯;灯周围围着些吃光的小虫子,斑斑点点,像是正在孕卵的蛾子。 艾斯黛拉躺在检查床上楞楞的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发呆,直到医生将消完毒、带着手套的冰凉手指探入她的身体时,她才像只初生的小猫一样虚弱的嘤咛了一声; 她的左手紧紧抓着身旁的金属扶手,右手则是用力握住了弗朗西丝卡的手; 弗朗西丝卡坐在她身边,很小声的说着“没事、没事”,“马上就好”之类的话;她那只像竖琴演奏家一样修长秀美的手被艾斯黛拉攥出了红痕,但却依然坚固的回握着她、没有一丝挣扎。 她身上的晚香玉香水味稍稍掩盖了些许化学消毒水的难闻气味,这让艾斯黛拉得以松口气、努力按照医生的嘱咐放松身体,当女医生的纤细手指轻轻伸进下体、询问是否有痛感时,艾斯黛拉咬着牙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检查持续了一刻钟的样子,当女医生将手指抽出来时,艾斯黛拉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汗珠; 大概见她这满脸不适的样子,弗朗西丝卡也有些紧张,她掏出手帕给她擦汗,就忍不住小声问:“她还好吗?兰贝尔医生?” “还好……只是下阴有些撕裂发炎而已……” 女医生脱下手套、摘下口罩,一边填写病历记录一边嘱咐说:“但是近期是绝对不能再和别人进行性活动的……得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才行……” 艾斯黛拉在弗朗西丝卡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整理好了裙子,然后小心翼翼的走下诊疗床,坐在了一边;她想到那个令她担忧的问题,纠结片刻后,就问:“那么……我应该没有怀孕的吧?” 年轻的女医生看了她一眼,就轻声说:“根据检查报告的结果看,你没有怀孕。” “……那就好。” 艾斯黛拉松了一口气,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难看。 女医生给她开了一些口服的药剂和用来涂抹下体的药膏,然后又进行了一些详细的叮嘱事项; 在拿到药之后,艾斯黛拉和弗朗西丝卡一起离开了这里。等她们两个下楼时,街边停着两台汽车,弗朗西丝卡看了一眼奔驰轿车边的德国士兵,就温声问:“你现在是要回去还是和我一起去逛逛?” “……我不想回去。” 艾斯黛拉垂下眼睫,一副心事重重、想要逃避的样子。 于是弗朗西丝卡将她扶上了自己的车,然后用德语对几步之外的德国士兵说:“去告诉你的上司、拉帕蒂小姐和我在一起……我相信他会同意这件事的。” 说完,她便坐上轿车,指挥司机去附近兜风一圈再回家。 车子缓缓启动起来,艾斯黛拉缩在座位里低着头一言不发;她的下半张脸被掩在了那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里,毛衣上的细小绒毛衬在她苍白小脸上,让她看起来像只脆弱的雏鸟。 看着身旁女孩儿的虚弱样子,弗朗西丝卡又忍不住回想起了方才在诊所里帮医生给她脱衣服检查身体的那一幕…… 当衣服一件件褪去时,那些像被野兽凌虐过一般的青紫色指痕和牙印让人触目惊心;疤痕布满了她的背部、胸部,大腿间,当弗朗西丝卡的目光触及她那红肿得有些不正常、被玩弄至破皮的乳晕时,她觉得受到了惊吓; 她陪她做检查,从医生口中得知她的下体被粗暴的撕裂,整个下阴都在红肿发炎; 所有的事情累积在一起,让弗朗西丝卡感到深深的震惊和愤怒: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表现得“彬彬有礼”的兰达会对一个比他弱小这么多的女孩子、做出这样残暴不仁的事情! 虽然她知道有些人习惯粗暴的做爱,可是他对艾斯黛拉做的一切显然超过了这一范畴! 对此,弗朗西丝卡甚至已经忍不住在思考、这一切是否是在艾斯黛拉同意的情况下发生的……她还没有成年,她还只是个17岁的小姑娘而已。 “……你和他做那种事情多久了?艾拉。” 弗朗西丝卡靠近艾斯黛拉、很小声的询问,同时像是为了安慰她和证明自己的善意,她握住了女孩儿那双冰凉的小手。 艾斯黛拉抬起头看向她,在沉默良久后,才轻声回答说:“两个月……两个月之前开始的……” “那你和他……进行这件事的时候,你同意吗?或者说,在发生的时候,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弗朗西丝卡很小心的询问,唯恐自己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艾斯黛拉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发呆,脸色被车窗外的阳光照得苍白如纸;她不安的扣动着左手食指上的那丝小小的倒刺,声音微弱的回答道:“我以为我们只是在玩游戏……就像他之前教我一样的游戏……可是直到那天,他才忽然和我说……那叫做‘做爱’……” “第一次做的时候我吓坏了……因为很痛、而且我在流血……可是他没有停下来、无论我怎么哭着求他都没有停下来……他告诉我我会习惯这一切、爱上这一切……可是……” 说到这里,她的喉咙像是被噎住一样,冒出了哭腔: 弗朗西丝卡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用力亲吻她的发顶安慰她:“别哭、亲爱的……有我在;一切有我在……” “我想回家……茜茜……我想回家……我想我爸爸了……” 艾斯黛拉趴在弗朗西丝卡怀里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这么长时间以来压抑着的痛苦和悲伤全部发泄出来; 弗朗西丝卡并不擅长安慰人。她从小在严格而端正的贵族礼仪中长大,甚至都不擅长去处理别人崩溃的情绪; 面对这样一个趴在自己怀里哭得伤心欲绝的女孩儿,她只能一下下的抚摸她的脊背、脑袋,不停的对她说“不要哭”、“不要哭”…… 车子在巴黎兜来转去的,平添一丝烦闷。弗朗西丝卡让司机载二人回家,觉得还是带艾斯黛拉回自己家休息一下、平复一下情绪比较好。 昨夜的舞会派对结束后,那座坐落在一片金黄色树林里的宫殿别墅显得格外静谧优雅。 弗朗西丝卡一进门就吩咐女佣去拿用苹果丁煮得热红茶和蒙布朗栗子蛋糕,她招呼着艾斯黛拉在小沙龙厅里坐下,而艾斯黛拉则是在担心戈培尔也在这里、因为她还没有做好和这个疯狂的演说家相处的准备; 弗朗西丝卡通过她的神情猜到了她的所思所想,于是就解释说:“别担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至于约瑟夫……在巴黎他只相信丽兹是安全的,所以他不会轻易去别的地方。” 闻此,艾斯黛拉不由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接过弗朗西丝卡递来的栗子蛋糕,犹豫着小声说:“我还以为……他一直和你在一起……” 弗朗西丝卡轻轻挑了下眉,意味深长的道:“那看来我们两个对彼此的生活都有一定程度的误解。” 艾斯黛拉无言以对,只能低下头去吃手里的蛋糕; 苹果红茶和栗子蛋糕都是属于秋天的味道,这让她疲惫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但同时又被勾一缕忧思…… 艾斯黛拉想到村子里的苹果园已经到了丰收季节,那些树枝上一定都挂满了红彤彤的苹果; 她想到小时候自己会骑在父亲的肩膀上摘下枝头最大的一颗,长大了就会和朋友们一起在果园里劳作、换取最大最漂亮的苹果报酬; 她想到田野边、山丘上的栗子树林,想到那一颗颗刺猬般的果子被阳光晒至干褐色、掉在地上等着她去捡拾;想到父亲此时一定正在收割最后一波青草,等着留到冬天给奶牛做饲料; 那座曾经被她遗忘的乡间农场现在无比鲜活的呈现在了脑海里,她异常思念、异常忧伤,甚至还怀有一丝愧疚,因为她曾经沉迷于巴黎纸醉金迷的繁华生活里、淡忘了那片土地。 “我一直以为你是自愿和兰达在一起的。” ——弗朗西丝卡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幻想; 艾斯黛拉回过神来看向对面的弗朗西丝卡,然后心虚的垂眸、呐呐的说:“也许吧……毕竟他曾经送过我很多礼物、和他在一起我也真的开心过……” “那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呢?” “他来我家的农场……” 回想起那天的情景,艾斯黛拉语塞了一下,觉得手里的栗子蛋糕失去了甜蜜可口的味道;她整理好语言,努力装作平静的表述说:“……他杀了两个藏在我家里的犹太人,然后就把我强行带到了巴黎……” “……” 弗朗西丝卡喝茶的动作僵硬在了半空中,她那对修长乌黑的眉毛皱了起来,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在你家里杀了人?然后把你强行掳走?” 回答她的是艾斯黛拉良久的沉默,一时间整个会客厅里都安静了下来,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抽干。 一会儿后,弗朗西丝卡站起来走到窗边,唰得一下拉开了遮阳的窗帘、将四面窗户打得大开。 带着干枯草木气息的秋风吹进了室内,驱散了浑浊凝滞的空气。 弗朗西丝卡靠在窗边点燃一支香烟;她深吸一口香烟、轻轻“呼”得一下吐出烟圈,然后扶着腰冷静的问:“那么现在,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 “我很怕他……因为我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他有时候看起来很好,有时候看起来很可怕……而且……” 艾斯黛拉咬紧嘴唇,不安的攥紧膝盖上的裙摆,轻声道:“而且他弄得我很疼……我真的很疼……我很害怕……所以我想回家……我求他放我回家,可是他不愿意让我走……” 女孩儿坐在沙发上无助的缩成一小团,背影看起来像只弱小的小老鼠; 弗朗西丝卡闷闷的吐出一口烟雾,扭头看着窗外那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树林发呆;等到手里的香烟抽完时,她倏地开口说:“那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离开兰达呢?” 这句话宛如平地一声雷、让艾斯黛拉唰得一下抬起了头;她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窗边的弗朗西丝卡,连呼吸都变得紧张急促:“你、你是说……你愿意帮我——” “晚上留在这里过夜吧,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 弗朗西丝卡随手将烟头按进窗边的花盆里,面色坦然而冷静,一双妩媚凌厉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坚定与无畏; 看到她,艾斯黛拉觉得自己那颗惴惴不安的心脏仿佛瞬间找到了落地之处。她握住弗朗西丝卡那只伸向自己的手,那样细长、那样柔软,却好像能够给予她无限的力量; 这是她到巴黎第一次收到一个人最纯粹的善意,艾斯黛拉为此心酸、为此感动,同时也深深的感激——无论最后结果会是什么样,她都会为弗朗西丝卡祈祷;她将永远铭记她的善意! …… 这是艾斯黛拉人生中第一次在别人家留宿过夜。她不知道弗朗西丝卡是如何在电话里说服了兰达,但总而言之,她今夜是安全的、自由的。 晚上吃完晚餐、洗完澡,艾斯黛拉便穿着弗朗西丝卡的睡衣与她一起享受睡前的独酌时光。 据弗朗西丝卡所说,睡觉前喝杯红酒的习惯是从她的父母那辈遗传下来的习惯,因为他们两个彼此厌恶到如果不喝酒、就根本没有办法同床; 艾斯黛拉被她这个黑色幽默的冷笑话给逗笑了,同时又忍不住好奇的询问她的故事:“你来自哪里?茜茜,你的父母也在法国吗?” “他们已经过世了,” 弗朗西丝卡优雅的喝了口红酒,洗完澡卸掉妆容的她看起来格外素净,就连那恃美行凶的凌厉气质都减淡了许多,“我就出生在巴黎、出生在这栋房子里……除了我和上一任丈夫结婚,我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巴黎。” “……上一任丈夫?” 弗朗西丝卡喝光手里的酒,靠在沙发里出神望着窗外的夜色,缓缓道:“18岁那年,我父亲要我和一个来自埃及的男人结婚……我告诉父亲我不想结婚,但是他说我必须得嫁给那个男人,因为我们需要他的钱……” 她的语气如秋风般萧瑟凉薄,其中的无奈如同一片落叶般平静而悄无声息,令人没由来的伤感; 艾斯黛拉很后悔自己问出的问题,而弗朗西丝卡则是两眼直勾勾的望着窗外那深不见底的夜色,继续说:“我和那个男人在巴黎结婚之后,就一起去了开罗生活……可是我不喜欢那里;因为很炎热、很干燥,即使是冬天也用不上皮草……我讨厌那里的一切,更讨厌每天晚上与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同床共枕……” 闻此,艾斯黛拉不由得轻轻将手放在了她瘦削的肩膀上; 弗朗西丝卡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偏着头、将侧脸贴在了她的手背上,轻声道:“也许他是个好人……但是我想他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或许他也已经厌倦我的冷漠,所以我们背着所有人离了婚……离婚之后我去了欧洲旅行;去了很多国家、很多城市,直到抵达德国……” 说到这里,弗朗西丝卡沉默了下来;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缓缓恢复了神采,甚至呈现出一种着迷般的崇拜神色: “在德国我遇到了约瑟夫……刚开始时我在大使馆的宴会上见到他,那时他只是个身材矮小、苍白瘦弱的男人;他很健谈、但是却更喜欢谈政治、谈理想……多么无聊的家伙……” “在宴会上他邀请我跳舞;可是他腿不太好、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和他跳舞的时候我担心极了,可是他还是坚持和我跳完了整支舞……” 弗朗西丝卡笑了起来,温柔而甜蜜,脸上的神情是宛如少女收到第一支玫瑰花时的兴奋与羞赧: “我在德国待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他邀请我去看电影、看歌剧、看他的演讲……他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明明看起来那么瘦弱、明明连走路都走不稳,可站上演讲台时,却那么铿锵有力、那么激励人心……” “一个月之后我回到了巴黎,过了几天他也来到了巴黎……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即使他已经有了妻子,有了六个孩子……但是……” 弗朗西丝卡垂下了眼睫,嘴唇颤抖了几下,然后才无奈一笑道:“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快活的在一起就够了……” 听到这里,艾斯黛拉一阵无言;在她懵懂的世界观里,她并不能出言评断这件事的对错,只能试探性的问出那个让她疑惑的问题:“那么,你爱他吗?……你真的爱他吗?茜茜。” “……” 弗朗西丝卡回过头看着她,然后倏地一笑,坦然的回答说:“是的。我爱他。因为他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告诉我、我可以不用向任何事情妥协的男人……和他在一起让我觉得我就是我自己,我不用去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说着,她便握住艾斯黛拉的手,严肃而语重心长的对她道:“记住,艾拉。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得做你自己,不要去做那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一个人如果真正爱你,是不会强迫你去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的……我希望你能幸福,好吗?” 闻此,艾斯黛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伸手抱住了弗朗西丝卡:“谢谢你,茜茜……” “不用客气……艾斯黛拉……” 弗朗西丝卡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长发,心中感慨万千; 作为一个女人,她没办法不去同情怀里的女孩儿;她不希望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会发生在这个女孩子身上,因此她愿意冒着风险去帮助她,一如帮助曾经被家人扣押着走进教堂的自己…… 这一晚,艾斯黛拉留在弗朗西丝卡家里睡了个好觉; 她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艾斯黛拉一整晚都能闻到弗朗西丝卡身上的浅淡香味,整个人都由内而外的放松了下来。 这一晚,她没有做噩梦、更没有半夜惊醒对着窗外的月亮发呆;她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安心睡去,梦里都是农场和村子的模样。 在弗朗西丝卡的“守护”下,艾斯黛拉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她留在这里吃了午饭,本来还想在多待一会儿,结果兰达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来接她回去; 没有办法,艾斯黛拉只得依依不舍的与弗朗西丝卡告别,并在她的陪伴下不情不愿的往外走去; 别墅门口的平地上停着那台熟悉的黑色轿车,明明才不过一天一夜没有见到,兰达就像是和她久别重逢了一般,大步走过来拥抱她、亲吻她。 艾斯黛拉被他亲密的举动弄得有些局促、不自觉的闪躲逃避; 对此兰达恍若未察,在笑眯眯的向弗朗西丝卡告别道谢后,就拉着她一起登上汽车离开。 然而,汽车才不过刚开动一百米,兰达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手伸进了女孩儿的毛衣里,与她深深的拥吻起来; 艾斯黛拉挣扎着推搡抗拒,哭咽声被德国人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一缕细碎不可闻的泣音随风而逝; 兰达吻够了之后终于松开了怀里的女孩儿,他握着女孩儿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目光幽幽的微笑道:“我的艾拉心都玩儿野了……现在居然连家都不肯回呢……” …… tbc. Chapter37.猝不及防的“婚礼” “明明你同意了我在外面留宿的!” 艾斯黛拉撇了一眼前座的司机,就涨红着脸想要将衣服里的大手给抽出来,急急的道:“快拿出去!我中午吃过饭才涂过药呢!” 虽然有些不满,但兰达还是把手给拿了出来;他调整了下姿势,想将她继续放在怀里抱着,结果艾斯黛拉却扭扭捏捏的不肯配合、非要从他身上下来自己坐着,于是兰达就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凉嗖嗖的问:“不让我碰就算了,现在连抱都不让我抱么?” “可是我疼……” 艾斯黛拉委屈的反驳,羞耻的小声道:“你腿抵在我那里了……还没消肿、很疼……” “……” 沉默片刻后,兰达松开手将她放在了身边自己的身边座位上——他自认为这并不是出于愧疚和妥协,而是因为自己对她那无限的“善良”与“溺爱”,所以才会选择这么做…… 前天晚上,他们提前从舞会退场回到家中。兰达掀开女孩儿的裙摆为其仔细检查私处,发现那里红肿得不像话、甚至还在不停的流血; 在看到那些血迹时,兰达感到自己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爆炸开来一样;他没由来的大怒,暴躁的大喊着玛丽的名字要她去请医生来; 而与失控暴怒的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艾斯黛拉无助的哭泣声…… 医生很快就来到家里,但情绪崩溃的艾斯黛拉却说什么都不愿意给医生查看,于是对方只能在兰达的允许下给她注射了镇定剂,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好在并没有发生那件令人担忧的事情,但女孩儿的私处也受到了伤害,必须得去医院做更详细的检查。 送别医生之后,玛丽给昏睡中的女孩儿擦洗了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望着坐在床边对着女孩儿一脸沉思的兰达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沉沉的叹气一声、无奈离去…… 那天晚上兰达思考了很多事情,他意识到自己虽然一直在给她的食物里添加避孕药物,但这也并非万无一失之举;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让这个女孩儿经历与自己母亲一样的故事,甚至意识到自己理应对她负起责任——他没有成为像那个混蛋一样的人,这让他感到欣慰和自豪。 经过一夜的思考,兰达决定与她结婚——这听起来非常草率,但确实是他仔细思虑之后决定的。 他考虑了所有的事情,从婚戒婚纱到修改她的官方背景文件,他都得在第一时间内处理妥当。 不过好在事情虽然繁琐,但以他现在的权利地位而言却并不算太麻烦;在她和弗朗西丝卡待在一起的一天一夜时间里,他利用这个空闲时间去搞定了大部分事情,而剩下的,大概就是礼服、婚戒、婚礼场地的选定,以及——通知她、她即将与自己结婚这件事。 车子停在艾斯黛拉最熟悉的芳登广场,兰达牵着艾斯黛拉走进梵克雅宝的门店,侍者就将他们引进了二楼的私人接待室。 侍者照例奉上茶水和点心,自从和兰达在一起之后,艾斯黛拉已然是这里的常客,因此现在坐在这里时她早已不复当初的激动兴奋,而是一脸的平静淡然; 就在她喝着茶发呆时,经理捧过来一盘小绒袋坐在了他们面前。 经理将那些绒袋子逐一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垫着黑色天鹅绒衬布的托盘上;不多时,一颗颗像糖果般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宝石便散落了满满一盘,豪爽得令人咋舌; “这些都是我们从印度和南非收集到的宝石……” 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珠宝经理用那戴着白手套的手、小心翼翼的拈起一枚鸽子鸟蛋大小的椭圆形黄色钻石,托到艾斯黛拉眼前给她展示,并介绍说:“这枚钻石重达30.16克拉,曾经属于莫卧儿王朝的王妃……在叁年前一位印度富商将它卖给了我们……如果用它来做戒指,会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这颗黄钻在水晶吊灯的灯光下散发着如太阳耀眼刺目的光芒,圆钝而沉重的一大颗,还没戴到手上就已经显摆招摇得不得了; 如果是刚到巴黎时,艾斯黛拉或许有勇气将它戴在指头上去耀武扬威,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如果戴这么大个笨石头在手上、弗朗西丝卡会将她取笑死…… “这个不好看,不要这个。” 艾斯黛拉皱着眉头将脸扭到一边,于是经理便又拿起其他的宝石向她展示推荐,可一颗颗的看下来,她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坐在一旁的兰达饶有兴趣的望着身边的女孩儿,似乎是有些惊讶于她现在居然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品味喜好; 面对那掏出手帕擦汗、一脸为难的经理,兰达便悠悠然的开口吩咐说:“把你们那些没有对外展示过的东西拿出来。如果能让她满意,我不会亏待你们。” “……” 经理战战兢兢的看了兰达一眼,在思索片刻后,就转身去地库里捧来了一只小小的盒子; 他弯腰站在二人面前,小心的打开盒盖,一缕幽蓝色的荧光自盒中泄露出来,像一束鬼火似的紧紧抓住了艾斯黛拉的眼睛。 盒子里的确实是一束“鬼火”; 一颗拇指头大小的水滴形蓝色钻石在黑色的天鹅绒布料上燃烧着淡淡的蓝色幽光; 被切割成无数面的剔透晶体、如雾气如海水般净透的浅蓝……它的出现让见惯了珠宝的艾斯黛拉也被吸引住了。 她将其拈在食指和拇指之间、对着吊灯仔细赏看; 望着那抹莹光闪闪的幽蓝色,艾斯黛拉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而下一秒,兰达那双蓝色的眼睛便如一道闪电般浮现在她脑海中——艾斯黛拉惊得整个人一哆嗦,差点将这颗价值连城的钻石摔到地上。 “这是一枚非常非常稀有且珍贵的蓝色钻石,1904年的南非库里南的钻矿被发现……它的净度和色泽都达到了钻石里最顶级的程度,阿尔弗莱德·梵克(梵克雅宝创始人)在1916年买下它之后就一直将它珍藏在珠宝库里,从未向别人展示过……” 经理一边轻声介绍,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兰达的神色,唯恐自己会得罪他、以给家人和珠宝店招徕灭顶之灾。虽然这颗钻石是镇库之宝,但是如果能用它换来珠宝店的安稳,他觉得这会是个非常有价值的交易! 对于这枚和某人眼睛颜色一模一样的蓝色钻石,艾斯黛拉完全喜欢不起来。 她刚要钻石把放回盒子里,兰达就一把接过、并握起她的手,将钻石放在她左手无名指上进行比对: “就选它了。” 兰达满意的微笑,随手将丢回了经理手中; 经理像只猴子一样手忙脚乱的接住这颗钻石,一副吓得连冷汗都冒出来了的样子; 而端坐在沙发上的兰达则是轻飘飘的嘱咐道:“要镶嵌得简洁一些、不要太复杂。要在一个月之内完工。” “……好的,少将。” 挑选完钻石,两人在经理诚惶诚恐的恭送下乘车离开。 车子上的艾斯黛拉仍旧是一言不发,而兰达则是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重重吻了一下,轻笑着问:“礼服要去哪里定做比较好?是香奈儿还是夏帕瑞丽……或者是吕西安·勒隆(二战时期的法国高定协会主席)?我听说他手下有个叫克里斯汀·迪奥(曾在1941—1947期间于勒隆的品牌工作室里工作)的法国裁缝还不错……” “……什么礼服?” 艾斯黛拉皱起眉头,茫然的问。 “当然是你的婚纱,” 兰达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满脸都是无奈而宠溺的笑,仿佛她是个健忘而冒失的小女孩儿:“我们下个月16号会举行婚礼;婚纱、鞋子、教堂还有举行派对的酒店都可以任你挑选……我要让你变成‘兰达夫人’……你会成为我的妻子,艾斯黛拉。” “……” 轰隆一声,艾斯黛拉感到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雷劈中一样泛着尖锐的鸣音,她呆呆看着面前的兰达,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像癫痫病人般轻轻震颤着: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下个月16号会举行婚礼,” 兰达挑眉微笑,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仿佛只是在通知她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到时你会穿最漂亮婚纱、成为全巴黎最美丽的新娘子……你期待吗?我已经开始期待了呢。” “不、不、我不能……” 艾斯黛拉僵硬的摇头,眼睛瞬间就红了起来; 兰达对此视而不见,而是继续深情款款的亲吻她的手背,自顾自的说:“下个月我就会把婚戒戴在你的手上……我们会成为真正的夫妻,真正的‘我们’……” “我不要!” 女孩儿惊恐的尖叫一声,发疯般的从兰达手中抽出手来,畏惧的蜷缩在车厢一角,吓得一边大哭、一边尖叫道:“我不能和你结婚!我不要和你结婚!我爸爸不会同意这件事的!我不要!” “你爸爸会同意的。” 兰达淡定的握住她的手腕,强制性的将她从角落里拉出来、抱进怀里: “我爱你,艾斯黛拉;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即使是你的父亲……我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这样我就可以永远保护你、爱你……” “不……这不是爱……你不爱我、你一点儿也不爱我……” 艾斯黛拉泪流满面,不断的摇头否认; 兰达目光一沉,深邃的灰蓝色眼睛里像是洒满了玻璃碎片般寒光闪闪,他抱着怀里女孩儿的腰、用力到仿佛要将手镶进她的身体里; 艾斯黛拉在喊疼,在哭求着他放开她; 听着她的哭声,兰达心中有些烦躁,于是便握着她的脸与她对视,一字一句的、无比严肃的对她说:“我爱你。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即使你不相信这也是事实。” “……”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弗朗西丝卡的话回荡在艾斯黛拉耳边,她的脸颊被兰达紧紧握着、五官都被夹成一团,于是便只能一边哭、一边唔侬着说:“你不爱我……因为你总是弄得我、很疼……” “……” 望着手里那张哭得丑兮兮的脸,兰达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他松开手,眯着眼睛问:“那你觉得什么样才叫爱你?像那个花言巧语的英国人一样‘绅士温柔’?还是像那些经常去嫖妓的年轻士兵一样每天用一两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哄你?”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像是怜悯,也像是嘲笑,连带着那两片薄嘴唇里的话语都变得尖酸刻薄起来:“你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蠢蛋,小姑娘……因为你还没有见识过‘爱’,就愚蠢的将它定义在你自以为是的框架里、然后把它安到我身上……” “……我是个年长你许多的老男人,或许你会嫌弃我的年龄,但是你绝对不该怀疑我的见识……听好了!如果我撒谎说我爱你、那么我绝不会用婚姻这么耗费精力的事情去哄骗你玩过家家,因为这实在是太蠢了……” 艾斯黛拉渐渐止住了哭泣,眼中也呈现出了茫然无措的神情; 兰达俯身在她脸上亲吻,用舌尖暧昧的舔弄着她的泪痕,如吐信子的蛇般嘶哑道:“如果我想骗你、那么我就应该让你彻底爱上我,然后一边对你说我要和你结婚,一边将你丢开、每天晚上去找其他女人做爱……你知道昨天晚上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吗?嗯?” 他挨得很近,几乎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她身上;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烟草味,明明他的嘴舌是在自己脸上,但艾斯黛拉却没由来的觉得窒息; 听着他那蛊惑人心的喑哑低语,艾斯黛拉明明知道他又在诱骗自己,却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话联想下去…… ——他昨天晚上是在做什么? ——他去找别的女人睡觉了吗? ——他是去找达丽娅了、还是其他女人? …… 无数个问题涌现在脑海里,艾斯黛拉的心在无形之中被人揪紧,难受得要命;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攥住兰达的衣襟,抬起头、噙着泪小声问:“你在骗我,对吗?你昨天晚上没有出去和别人过夜,对吗?……” 兰达兀自一笑,目光幽暗而不见底;他的手抚过她的脸颊,像哄婴儿入睡般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并轻声道:“所以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想要和你结婚么?” ——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是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 作为一个高级的“猎人”,兰达永远有办法让自己看中的猎物心甘情愿的走进他的陷阱。 他含笑注视着怀里的女孩儿,深邃的灰蓝色眼睛里是蛊惑人心的磷火; 艾斯黛拉迷失在了他的眼睛里,她的嘴唇无力的蠕动了两下,脸上是写满迷茫与颓败的神情:“是的,我相信……” 兰达满意的笑了。 他抱紧怀里的人,用力的亲吻她的嘴唇、脸颊、眉眼,开心的笑着说:“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我当然没有去和别人睡觉、因为我一整晚都在计划我们的婚礼!我要你做我的妻子、越快越好!” “……” 车子里充斥着兰达如孩子般开心而满足的笑声; 可艾斯黛拉却伏在他怀里无声的哭了。 她分不清爱和不爱,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面对这个诡计多端的德国人; 她无助极了,已经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哭求上帝能够指引她到底该怎么做…… …… 婚礼的筹备就这样匆忙又迅速的开始了。 虽然在结婚这件事上兰达并没有尊重艾斯黛拉的意愿,但在婚礼仪式这件事上,他却愿意给她最大的选择权。 在兰达的动员下,全巴黎的设计师都为她送上了婚礼礼服的设计图纸以供其选择。 在那些维多利亚复古式、爵士年代简约式、时下潮流的夸张电影式婚纱图纸中,艾斯黛拉心不在焉的挑出了一张署名为“于贝尔·德·纪梵希”的婚纱图纸; 她的这个选择可以称得上出乎意料,甚至让巴黎服装设计师们有些惊讶,因为比起大名鼎鼎的可可·香奈儿、艾尔莎·夏帕瑞丽,这个名为于贝尔·德·纪梵希的家伙,只不过是吕西安·勒隆时装屋里的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裁缝而已。 除去兰达那开出的无比诱人酬劳价格,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纪梵希”到底递上了一份什么样的图纸打动了艾斯黛拉。 可事实就是、直到艾斯黛拉在弗朗西丝卡的陪伴下前往勒隆的时装屋定制裁衣时,她才彻底看清自己选定的婚纱图纸…… 而也就是在那间堆满假人模特和各色衣料的工作室里,艾斯黛拉遇到了那个以后为她制作了婚纱与殓衣、做了一辈子衣服的男人: “你好,拉帕蒂小姐。很高兴见到您。” 穿着白色长褂的法国男孩儿弯下腰、低下头、礼貌的亲吻了她的手背; 当他抬起头时,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是诚挚而赞美的微笑,并不谄媚,因此令人感到舒服。 彼时的艾斯黛拉还未料及二人以后的缘分,只是从容与他握手、回应道:“你好,于贝尔。” …… Tbc. Chapter38.疯子 因为战争,各种布料和女性用品变得奇货可居。这种情况不仅仅影响了全世界普通人的生活,同时也影响了以引领时尚为名号的巴黎各大时装屋。 在巴黎,奢华的丝绸、纱料、丝袜是首先提供给德军高层的妻子或情妇、以及口袋厚实的名流巨富们的; 其余的平民穿不起这些昂贵奢侈的服装,便只能选择从简;为了适应这种社会需求,各大时装屋的设计们便也会顺应时势的推出一些新款式、新面料的服装,例如可可·香奈儿那时髦新颖的苏格兰粗花呢面料,还有那些让女性看起来颇具力量感的垫肩西装和套裙。 在艾斯黛拉出现之前,弗朗西丝卡显然是巴黎最能引领潮流的人,她热爱战争开始前的优雅奢靡风格:宽檐带羽毛的帽子、丝绸和轻纱相互辉映的礼服、亮晶晶的法式缀绣和浪漫旖旎的蕾丝…… 一旦她出现,人们的记忆都会瞬间回到那个没有战争、充斥着浪漫与浮华的上流社会; 人们不仅爱她、还更爱她身上那种被战争摧毁的美丽与优雅。 而当艾斯黛拉出现之后,巴黎显然多了些新的风貌;同弗朗西丝卡一样,她也是“已逝”风格的一份子,但她代表的是那个充斥着野性、喧嚣、以及各种新事物的爵士年代; 她穿无收腰的流苏连衣裙、手上戴满各种各样的镶金镀金的珐琅手镯;她穿由日本和服改造而成的西式礼服、穿印度纱丽式带有披肩的长裙,就连经常佩戴珠宝也是充满东方气质的翡翠; 作为全巴黎最“招摇”的德军情妇,艾斯黛拉的衣着打扮、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有的人会评论她是个投机分子、背叛祖国的可耻人物,也有的人说她年轻美丽、是个命运悲惨的可怜女孩儿…… 这些议论声从她来巴黎的第一天就没有停止过,而现在在传出兰达要为她定制婚礼礼服、与她结婚的消息后,这种议论声更是达到了巅峰,借着今天到时装屋量身做衣服的机会,弗朗西丝卡就一股脑的向她说了出来…… “他们都觉得兰达疯了……” “他们其中有不少人都觉得兰达在德国有妻子和孩子……” “你真的答应了他的求婚吗?……你真的决定和他结婚?……” …… 在她像蜂鸣一样的嗡嗡声里,艾斯黛拉本就一片空白的大脑变得更加僵硬了;她虚弱的抬眼看向在自己身边不安的转来转去的弗朗西丝卡,无奈的说:“我答不答应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我即使说‘不’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弗朗西丝卡停下了脚步,一脸严肃的对她说:“不,艾斯黛拉。如果你不愿意、你就得拼命反抗这件事,因为一场不幸福的婚姻会让你的人生走向灭亡!” “……” 闻此,艾斯黛拉楞了一下,然后又看向正在为自己测量下身长度的年轻裁缝,犹豫一下,她就对他说:“可以麻烦你帮我去把设计图纸拿过来吗?我的朋友还没有看过我的礼服设计图呢……” “当然,小姐。” 男孩儿微笑颔首,那张过分年轻英俊的面孔让一向眼光甚高的弗朗西丝卡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等男孩儿离开之后,艾斯黛拉神色紧张的看着弗朗西丝卡,小声道:“我不想结婚、我想离开、茜茜……” “我知道,亲爱的……” 弗朗西丝卡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说:“我们得仔细商量一下……现在全法国都是兰达手下的党卫军、还有一些无处不在的盖世太保……如果要从他手下逃走,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说着,她看了一眼四下无人的服装工作室,就冷静对艾斯黛拉说:“如果你想离开兰达、那就绝对不能继续留在法国!不然他找到你只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我的爸爸就在法国,” 艾斯黛拉露出了绝望而迷茫的表情,“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走、不然兰达……” ——她不敢想象残暴嗜血的兰达会用手段残害父亲!她绝不能这么自私的一个人逃走! “可你们两个可以一起离开!” 弗朗西丝卡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儿,觉得她一定是被兰达突然提出结婚的这件事给吓坏了、不然怎么会连思考能力都没有: “我叔叔在西班牙和弗朗哥的关系很好,如果你们想要逃走、大可以去西班牙……到时候我会写信给我叔叔,让他帮我安顿好你们……”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听到弗朗西丝卡的话,艾斯黛拉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仿佛抓住了自己未来的希望; 就在弗朗西丝卡还想多说点儿什么时,那名年轻的小裁缝拿着设计稿走了进来,将其递给了艾斯黛拉: “这是礼服的最初样稿,制作过程中如果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可以尽快提出来……” “好的……” 艾斯黛拉僵硬的一笑,然后就接过图纸,和弗朗西丝卡一起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虽然只是艾斯黛拉随手挑出来的一张设计稿,但上面绘制的礼服确实十分新颖好看,尤其是那露出胳膊、细吊带收身的上身设计和那夸张蓬大的轻纱裙摆,完全摆脱了当下流行的白缎子加古典大泡泡袖的风格,看上去十分轻盈梦幻…… “礼服上面的铃兰刺绣会统一用银线、绿水晶和珍珠制作……而裙摆则是去掉了裙撑、全部用纱料堆迭,所以曲线会比较自然美观、但大概也会比较厚重……” 年轻的裁缝男孩儿在一旁做着解释,弗朗西丝卡抬眼细看他的长相,就问:“你年纪看起来好像不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贝尔·德·纪梵希,今年18岁。” 深发蓝眸的男孩儿微笑着回答,脸上还有未经世事的几分青涩的腼腆; “德·纪梵希……” 弗朗西丝卡念着这个姓氏若有所思,然后便挑眉问:“这个姓氏听起来不像是巴黎本地人……你来自哪里?” “我来自诺曼底的博韦,” 于贝尔将软尺圈在艾斯黛拉的腰上,微笑着回答说:“我父亲本来希望我成为一名律师,所以他送我来巴黎上学……可我更喜欢做衣服,所以我现在一边在巴黎艺术学院上学,一边在这里打工……” “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比起博韦、巴黎可还算得上和平……” 弗朗西丝卡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句,然后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一边喝香槟、一边看他给艾斯黛拉量身。 听到博韦这座城市的名字,艾斯黛拉便不禁想起之前兰达和戈培尔的对话;在他们的对话里,那座城市已经被战火摧残得面目全非,戈培尔甚至以炸毁市中心的大教堂而豪…… 想到这里,艾斯黛拉忽然对面前的小裁缝感到同情和羞愧,她有点不敢想象他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服务德国人的情人、为自己做衣服…… “请抬起你的胳膊,小姐。” 于贝尔轻声提醒,于是艾斯黛拉乖顺的抬起了手;站在量身台上的她比这个瘦高个子的男孩高了半个头,艾斯黛拉低头看着男孩儿高挺的眉骨和鼻子,就小声对他说:“我很抱歉……于贝尔。” “……什么?” 男孩儿抬起头,惊讶而不解的望着她; “为自己的敌人做衣服大概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艾斯黛拉惨淡的一笑,眉眼间尽是无奈,“不过我希望你能相信、这一切也并非我所愿。” 手里握着软尺的于贝尔在呆愣片刻后,就轻轻的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里多了些伤感和失意:“我知道,我明白……在当下或许每个人都得做出一些事实与心意相违背的事情……事实上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挑中我的设计图;无论如何,这都让我觉得开心,因为有人看到了我的设计、并喜欢它……” “……” 艾斯黛拉心虚得转移视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话说回来……你有穿束腰的习惯吗?” 于贝尔一边在本子上记录量下来的尺寸数据,一边说:“如果你穿束腰的话,那我就该把礼服的腰部收紧一点儿。” “我不穿束腰……我不喜欢那些让我喘不过气的东西。” “好的。” 于贝尔在笔记本上记录之后,就说:“我会在一周之内把礼服的内衬和样衣做出来……另外、头纱可能会在最后制作完成;因为巴黎市区外很多地方都设置了进出管控,所以用来制作头纱的列维斯蕾丝需要派人专门去取……” “没关系,一切都由你自己安排就好。” 艾斯黛拉心不在焉的微笑,心想如果这件礼服永远不会完工就好了; …… 和弗朗西丝卡在工作室待了一下午后,艾斯黛拉在傍晚时分回家; 当她走出工作室时,她发现车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赫尔曼。 “……你怎么在这里?” 艾斯黛拉缓缓走近,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露出惊讶了神情;要知道自从画展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虽然他消失时她并没有多在意,但是现在他突然再度出现,她才惊觉他真的消失了很久。 “我来接你回家,小姐。” 赫尔曼回以平静的微笑;他戴着帽子、穿着盖世太保的黑皮大衣,秋天的温炽阳光照不亮他的脸、整个人仍然是那副阴郁精明的样子; 但许久不见,他似乎是瘦了一些,嘴唇边那两道本就犀利的括弧型笑沟变得更深,像是两记刀痕一样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脸上——不,他脸上又多了一条“笑容”,那道像爬虫一样分出多条须足的疤痕就爬在他的右脸上;从颧骨到嘴角,弯弯的一大块“笑容”,像是小丑的滑稽大笑。 这条触目惊心的疤将艾斯黛拉吓了一跳,她不敢置信的走近两步,仰着头皱眉问:“你的脸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苏联人送给我的奖章。” 赫尔曼淡定的微笑挑眉,因为他这张线条过分犀利冷峻的脸,那条疤在他脸上显得并不那么突兀,甚至让他看起来更加冷厉慑人:“过去的两个月时间里,我一直待在叶利尼亚……在那里的森林里、我杀死了26个苏联人,这是他们其中一个给我留下的‘纪念品’。” “……” 那些惨烈的战争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艾斯黛拉无言以对,只能扭过头不再说话。 “上车吧。” 赫尔曼伸手拉开车门,艾斯黛拉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忽然看见他的手腕处有一圈牙印似的痕迹;她先是一愣,然后便想起这是那天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 那双被雨水打湿的灰绿色眼睛浮现在自己面前,艾斯黛拉犹豫一下,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上车坐定,沉默不语。 车子平稳在行驶在马路上,赫尔曼不说话,艾斯黛拉也不出声,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坐着,各有各的一番心事。 对于赫尔曼,艾斯黛拉对他的印象说不出上好或者差; 在那些兰达看不到的角落里,他也曾送给自己来自家乡的小礼物、或是带来父亲的近况消息,她对此十分感激,但同时也因为他那和兰达如出一辙的气质而讨厌他。 他们说不上亲近,但也称不上疏远; 艾斯黛拉不想去深究他对于自己的善意究竟从何而来,因为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或许保持不知不问的状态才是最佳的处理方式,毕竟有些事情本就不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回到公寓,赫尔曼像以前一样护送她回到家中、回到兰达面前; 彼时兰达已经卸去军装,穿着贴身的衬衣坐在沙发上看书,当他看见两人一起走进来时,立刻就露出笑容,并冲艾斯黛拉伸出了手:“回来了?……到我怀里来、艾拉。” 艾斯黛拉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向他,兰达拉着她坐到怀里、用力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大口,发出响亮的“啵”得一声: “礼服怎么样?还满意吗?” “……还好。” 艾斯黛拉扭过头去,不知道是在躲避兰达,还是在逃避赫尔曼的目光; “我都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穿上它时的样子了!” 兰达在她脸上不停亲吻,直到好半天后才对门口的赫尔曼说: “欢迎回到巴黎~迪特!我相信这次的叶利尼亚之旅一定让你收获颇丰!” “是的。一切全靠您的提点。” 赫尔曼语气如常,甚至微笑着摘下帽子致谢,坐在兰达怀里的艾斯黛拉忍不住偷偷看向他,然后霎时间浑身僵硬,因为她看到赫尔曼那头整齐漂亮的金棕色头发如今已经变成了刺猬般的粗糙短发,而在他的左头皮上,一条缝线未拆的疤痕就这样从太阳穴的边际处蔓延至脑后; ——他像个高大的、瘦削的、被人弄坏之后又随手缝合拼好的木偶,带着那永远阴郁而僵硬的微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艾斯黛拉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里闷闷的疼、鼻子也酸胀无比——她不忍心再看,只是扭过头去,继续盯着角落里的花瓶发呆。 “你回来的时间刚刚好……等你的伤口拆完线,刚好可以参加我的婚礼。”兰达语气轻松愉悦的对赫尔曼说:“我想邀请你作为我的伴郎出席……你愿意吗?” “……” 听到这句话,赫尔曼脸上的那条肉粉色的“蜈蚣”忽然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死”去,变得平静而了无生息; 他沉默了半晌,然后便微笑着戴上帽子,颔首道:“当然。我想那会是我的荣幸,少将。” “那就太好了。” 兰达满意的笑了起来,接着说:“在婚礼之前的日子,你可以好好休息养伤。所有人都很期待你的回归,迪特。” 赫尔曼从善如流的道谢,最后在兰达的允许下离去。 等他离去之后,兰达便悠哉悠哉的抚弄着女孩儿那头蓬软的黑卷发,轻佻的问:“我的小噪雀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安静呢~难道是吃了榛子被卡到喉咙了么?嗯?” 闻此,艾斯黛拉便从他肩上抬起头,用那张心事重重的脸庞质问他说:“你是故意让他去前线的吗” 兰达挑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在质问我吗?你在因为这件事而生气?” “为什么你要笑?” 艾斯黛拉的双手死死攥着他胸前的衬衣,她抬头与他对视,眼泪将眼眶泡得通红、却倔强的不肯落下:“难道你觉得这很好笑吗?难道你觉得这种把别人当玩具的感觉很好笑吗?你到底有没有你在意的人?你真的有心脏吗?” 面对她一连串的质问,兰达脸上的表情如雾气般缓缓消失,整个人仿佛瞬间变成了那些在午夜墓地里散发着冰冷光泽的大理石雕塑; 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失焦般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儿,瞳心的黑点放大如黑洞,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纳进去。 “我不喜欢你为了别人而怀疑我,艾斯黛拉。” 兰达握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 “我曾经没有心脏,因为有人将它从我身上亲手摘走……” 他如幽灵般絮语,仿佛是在讲述一个哄人入睡的童话故事,可是下一秒,他就将艾斯黛拉的手、咚得一声重重按在了自己的左胸上; 艾斯黛拉被他这乖张的举动吓了一跳;手心被震得发麻发痛,她急急的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结果却被他按得更紧: “但是现在……我找到了新的‘代替品’……所以你听,这里在跳动呢;你就在这里面跳动……” 兰达开心得笑了起来,像个孩子般天真,可他那双瞳孔放大到极致、代表极度兴奋的眼睛却在透露出近乎疯癫的鬼气; 他死死的按住她的手,像是要将它活生生按进自己胸腔里一样用力; 艾斯黛拉疼得哭了起来,于是兰达将她抱进怀里,僵硬的抚摸着她的脊背;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依靠一起许久,直到壁炉上的自鸣钟指针走到八点、发出“咚”得一声响声时,兰达才松开手、将她扶正、温柔的亲吻着她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 “好了、乖女孩儿……下次可不许再这样气我了……以后绝对不能为了除我之外的人掉眼泪,不然我就要让你为了我而加倍的哭回来……” 此时此刻,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狭呢样子,他哄她、亲她、抱着她起身去餐厅吃晚餐; 艾斯黛拉蜷缩在他怀里,像只濒死的小猫一样僵硬;她将大半张脸埋在他胸膛前,只有那小半只通红的眼睛在显露出她内心的深深恐惧——她要走,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她一定要离开这个疯子! …… tbc. Chapter39.逃跑计划 随着婚期的临近,兰达对艾斯黛拉的监视也愈发严密,无论她去哪里都有包含司机在内的两名党卫军随行,甚至即使是她和弗朗西丝卡一起在布洛涅森林散步,他们也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们身后。 这种被严密监视的感觉令艾斯黛拉感到窒息,而她每天唯一可以喘息的地方,就是那间为她定做婚礼礼服的工作室,因为只有在那里,德国人才不会贴身监视她。 秋日下午金子般的艳阳透过玻璃窗照进工作室里、将空气中的细小微尘都照成了白日萤火,它们在那些米白色的假人模特、装满整面墙的布料卷之间翩翩飞舞,让这个略显寂寥的深秋看起来都可爱了几分。 为了让艾斯黛拉满意,于贝尔向坐在沙发上的她展示了十几种不同材质、不同产地的轻纱、缎子、蕾丝,就连那些用在礼服刺绣上的金银线、水晶以及珍珠他也拿出来逐渐向她展示。 面对这些或轻柔或晶莹的布料和宝石,艾斯黛拉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她听于贝尔用轻和风趣的口吻介绍这些面料的特色和优缺点,并时不时点头或回以笑容,两个人相处得很是和谐…… “兰达少将特地嘱咐我要用最舒适贴身的面料做礼服内衬……所以我打算用这种丝绸面料。” 于贝尔笑着铺开一卷象牙白色的丝绸,艾斯黛拉伸出手轻轻抚摸、表情木然的说:“我觉得舒不舒服又有什么用呢,一切事情都是由他做主而已……” 于贝尔将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在眼里,于是就轻声安慰说:“可是我觉得他是爱你的……” “爱我?” 艾斯黛拉深深的皱起眉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面前的男孩;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也许这和你的认知完全相反……” 年轻的小裁缝讪讪的收起布料,在犹豫片刻后,就缓缓道:“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一个女人,是根本不会在意她穿什么样的衣服、穿的衣服是否舒适的……他们如果不爱一个人,即使那个人每天穿着不重复的衣服、他们也不会记清她们的样子……” “……比如我的父母亲,我的父亲就从来不关心我母亲每天穿什么样的衣服,即使我母亲为了取悦他、努力让自己穿上那些能把她肋骨勒断的束胸,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艾斯黛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转移话题问:“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于贝尔……他们很严肃吗?” “我的父亲很严肃,” 于贝尔坐回工作台后,继续趴在台子上裁剪布料:“在他眼里、给女人做衣服是最没用的男人才会去做的事情……但是我母亲对这件事却很支持……” 说到这里,小裁缝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英俊秀气的脸上呈现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在我眼里,我母亲是世界上最优雅善良的女士……她总是愿意支持我去做任何事情。” 听到他这样说,作为旁听者的艾斯黛拉也莫名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捧着热茶露出了微笑,并有些羡慕的说:“被人这样支持、这样爱着的感觉一定很好……” 于贝尔回以她肯定的笑容,然后就一边穿针线、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所以你和兰达少将的婚礼,你的父母也会来参加吧?……按照习俗,婚礼上你得挽着爸爸的手臂穿过教堂呢……” “……” 这句话一出来,工作室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于贝尔花了好半天才将那细细的丝线穿进针眼里,等他反应过来室内的气氛不对劲时,他有些迟疑的抬头看向沙发上的女孩儿,轻声问:“……发生什么了吗?拉帕蒂小姐?” “我爸爸不会出席婚礼……” 艾斯黛拉低头望着手中的茶杯,宛如木偶般呆滞的喃喃自语:“我宁愿爸爸永远不知道这件事……这样他就不会失望和难过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小姐……” 反应过来之后,小裁缝手忙脚乱的向她道歉,然后便急急忙忙的翻出了一盒藏在工作室里的巧克力,转移话题道:“我这里还有一盒巧克力、你要尝尝吗?这是我妹妹特地从比利时寄过来的……” 百褶金纸托里盛着一颗颗椭圆形、方形、心形的巧克力,那泛着光泽的蜜棕色外表看上去十分诱人,在这个欧洲大陆到处都是战火的时期,这些巧克力简直如宝石一般珍贵; 艾斯黛拉拈起一颗圆形的巧克力慢慢送进嘴里,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便充满了整个口腔; 望着女孩儿舒展开来的眉眼,于贝尔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笑着说:“很好吃对吧?这是我和我妹妹最喜欢的巧克力。” “谢谢……” 艾斯黛拉勉勉强强的露出一个笑容,但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于贝尔将她满脸愁云的样子看在眼底,于是便将巧克力盒子塞进她手里、半是无奈半是调侃的说:“你每次来到这里时总是很不开心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因为我做的衣服太丑了,所以让你很为难……” “这不关你的事情。” 艾斯黛拉对他扯出一个十分勉强的难看笑容,“你为我做的礼服很美……但是我一想到自己要穿着它去和可怕的男人结婚,我就开心不起来了……” 听她这样说,于贝尔也不由得沉默了;他垂眸思考,在思想挣扎片刻后,就一脸认真的问:“我听别人说,那位兰达少将经常虐待和屠杀城里的犹太人……他在生活里对你也是这么残暴吗?” “他有一万种手段让我感到痛苦……” 一想到那些无法对外人诉说的、难以启齿的折磨,艾斯黛拉就忍不住咬紧牙关,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她不是没有设想过自己的婚姻。她有想过自己会嫁给一个和父亲一样老实沉默农夫,或者是像堂姐一样嫁给一个天性活泼、能说会道的果农……但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自己要嫁给兰达——一个嗜血残暴、喜怒无常的德国人。 一想到自己要日日夜夜的与这个德国人同床共枕、被他用那些残酷的“刑具”对待,艾斯黛拉的身体就在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旁边的于贝尔将她的恐惧看在眼里,他心生愧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为她做婚礼礼服这件事到底是对还是错——她才17岁,和安妮(于贝尔的妹妹)一样大的年纪,可她不久后居然要嫁给一个年长到可以做她父亲的德国人; 于贝尔再也说不出来安慰的话了,因为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与同情; 和煦的秋日午后阳光洒满了这间小小的工作室,两个人静静的对坐良久,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悲伤和沮丧……但好在弗朗西丝卡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 当这个女人穿着一身生机勃勃的绿色天鹅绒连身裙、握着一瓶香槟闯进这里时,整个屋子里都被她染成了属于春天的芽绿色。 在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不太对劲时,弗朗西丝卡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在用那两颗大大的褐色眼珠扫过沙发边的两人后,她便迟疑的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不,你没有,事实上你来的刚刚好。” 艾斯黛拉起身走到弗朗西丝卡面前,像个孩子般无助的握住了她的手。 弗朗西丝卡亲昵的吻了吻她的脸,然后又冷嗖嗖的扫了一眼手足无措的于贝尔,就扬起下巴挑眉吩咐说:“你愿意去为我找个冰桶吗?我需要冰镇我的香槟。” “哦……当、当然没问题!” 年轻的小裁缝结巴着应答一声,然后就像逃似的小跑了出去; 等他离开后,弗朗西丝卡就握着艾斯黛拉的手、皱眉问:“那个家伙欺负了你吗?莫非他也是‘地下抵抗者’吗?” “没有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艾斯黛拉拉着弗朗西丝卡在沙发上坐下,伤心的解释说:“我只是难过而已……我一想到我要和兰达结婚、就……”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内心的苦涩已经让她难过的说不出来话来; 弗朗西丝卡叹了口气,然后便将她揽进臂弯里、轻声安慰说:“别担心,我们会在婚礼之前想出办法的……” …… 事实上这几天艾斯黛拉和弗朗西丝卡一直在商量逃婚计划。 据弗朗西丝卡所知,如今法国境内到处都是兰达的党卫军,甚至离开巴黎的几条公路也被他设置了哨岗,以防犹太人和反抗者的出逃;如果艾斯黛拉要离开这里,那就只能靠掩护或伪装。 因此,弗朗西丝卡提出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她和她父亲一起乘坐火车去西班牙,另一个则是她和父亲一起去福斯港乘坐游轮去美国: “如果你们去西班牙、我叔叔可以在那边照顾你们……但是如果去更远一点的美国或许也不错,我有很多朋友都在洛杉矶或纽约……” 弗朗西丝卡一边说一边思考,那对修长的眉也缓缓皱了起来:“不过我觉得我们主要问题是怎么让你出城去找你父亲汇合……现在巴黎城外到处都是德国士兵,要出去可没那么容易……” 听到这个问题,艾斯黛拉也陷入了沉思,但很快她便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人,于是就快速的问:“也许有运输车?或许我们可以求布兰琪帮忙?丽兹酒店不是每天都有卡车从城外运送食物和货物吗?” “可这些运输物资的卡车都是重点检查对象,”弗朗西丝卡满脸无奈的道:“况且有哪个司机愿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你带出城外呢……如果兰达发现的话,整个丽兹酒店都会被你牵连;所以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提议被否决,艾斯黛拉立刻又变得垂头丧气; 弗朗西丝卡于心不忍,便安慰说:“不过没关系,婚礼日期在下个月,而且现在礼服也还没做完,大不了你可以多拖延一段时间,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拖延?” “你可以挑剔一些,让裁缝多花些功夫去制作礼服,”弗朗西丝卡理直气壮的道:“反正礼服没有完工、兰达总不会让你穿着睡衣和他走进教堂吧!” “……” 艾斯黛拉感到为难,因为她不擅长刁难别人,而且也觉得于贝尔不应该因为她的事情被连累——她自己活得已经够糟糕了,她不想再给别人带来麻烦。 就在两个女人窃窃私语的商量着一场惊天出逃计划时,于贝尔抱着一只装满凉水的铁桶回到了她们面前: “这里没有冰桶……直接用凉水可以吗?” 年轻的小裁缝满脸都是尴尬与窘迫,在艾斯黛拉的暗示下,弗朗西丝卡也没有再为难他; 他们叁个人在工作室里呆了一下午,直到入夜时分艾斯黛拉才不情不愿的打道回府。 她回到家时兰达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没有回来; 玛丽询问她要不要先吃晚餐,但艾斯黛拉却怕惹兰达生气,所以选择了拒绝、想等他回来之后再一起吃。 在这段无聊而无所事事的等待时间里,艾斯黛拉从兰达的书房里找出了一本叫做《叁个火枪手》的小说书籍阅读起来; 原本艾斯黛拉是并不喜欢看书的,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她就会忍不住打瞌睡、想睡觉,但这次她却意外的很喜欢这本书; 飞艇、骑士、火枪手、国王、王后、女盗贼、钻石项链……艾斯黛拉津津有味的阅读着,完全沉醉在了这个既奇幻又刺激的小说世界里。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来到晚上八点,当艾斯黛拉趴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阅读到“红鸽舍客栈”一章时,她逐渐感受到了眼睛的酸胀不适; 她抬头看了看自鸣钟,又看了看公寓紧闭的大门,然后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将脸贴在摊开的书本上昏昏欲睡——早知道那家伙这么晚了都不回来,自己就应该独自吃晚饭的! 艾斯黛拉一边不满的腹诽、一边昏昏沉沉的睡去,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兰达刚从福煦街84号的地下审讯室里出来,他一边接过下属递来的手帕,一边淡定的吩咐说:“明天中午之前把资料整理出来发往柏林……至于那个英国人的朋友;在他的主人没有联系我之前,别让他死了就行……” “好的,少将。” 士兵接过手帕,将外套递给兰达,犹豫一下后就说:“戈培尔部长说晚上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想邀请您一起去蓝宝石餐厅吃饭……” “那就告诉他我没有时间。” 兰达穿上外套,指了指墙上的钟表,坦然道:“已经八点多了,我的妻子还在等我回家。” “……您的妻子?” 年轻的士兵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一头雾水; “是的。” 兰达挑眉、露出了狡黠又意味深长的笑容,并以一种戏谑又幽森的口吻重复强调:“我的、妻子。” “……” 虽然距离结婚日期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但兰达觉得自己已经过上“家庭生活”。 一想到家里有个人正在等待自己、有一桌冒着热气的晚餐正在等待自己,兰达就快活得有种想要哼歌的冲动; 车子行驶在古老的街道上被震得微微摇晃,兰达一手撑着脸,眼睛呈无焦距状的投射到漆黑的前方,脑海中的思绪忽然飘回了那个贫瘠又狼狈的童年; 那时候虽然在玻璃厂工作了一整天的他总是又累又饿,虽然家里的晚餐永远只有掺了谷壳的黑麦饼和豆子汤,但是在回家的路上,他却觉得身体是那样的轻快、好像有无限的力气可以让他飞奔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因此他很怀念。虽然这一切算不上多么特别或稀奇,甚至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平平无奇的! 怀揣着这久违的轻快感觉,兰达回到了家中。当玛丽轻手轻脚的为他打开门时,他立刻就看到了趴在沙发上熟睡的女孩儿; 在客厅暖橘色的灯光下,穿着一身乳白色羊绒连身裙的她看起来像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浑身都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气息。 兰达心脏中充斥着异样的柔软,他不自觉的微笑起来,不自觉的放轻脚步走近,不自觉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那头蓬软卷曲的长卷发; 他感受着她的身体正随着均匀的呼吸而一起一伏,连那微微的鼾声都让这个萧瑟的寒夜变得温馨。 ——我是爱她的。她是多么的可爱。 兰达一边这样想,一边弯腰低头去亲吻女孩儿暖乎乎的脸蛋; 他很小心很克制的不去惊扰她,尽管他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咆哮着“吃掉她!把她融进血液里、骨子里!让她永远和你待在一起!”。 就在兰达一边小口小口的啄吻,一边自恋式的感慨自己果然是个“绅士”时,被他笼罩在身下的女孩儿忽然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望着那张睡意朦胧、写满困惑与迷茫的可爱小脸儿,兰达喉结一动,立刻低头在她红润润的嘴唇上亲了一大口,狭呢的调戏说:“您如果再不醒过来、我恐怕会忍不住将您偷走~兰达夫人~” 这下子艾斯黛拉是彻底醒了,她唰得一下坐起来、一脸惊恐的蜷缩在了沙发角落里,仿佛她面前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长着八条腿的大蜘蛛。 毫无疑问,兰达因为她这个的举动而感到不悦,他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因为他并不想破坏这个他本来很开心很愉快的夜晚: “吃晚饭了吗?嗯?” 兰达伸手将角落里的女孩儿“抓”进怀抱,亲昵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艾斯黛拉逃脱不得,只得略带幽怨的回答说:“还没有……因为你没有回来。” “……你在等我回家?” 德国人似乎是楞了一下,然后便眯着眼睛、一脸严肃的审视着怀里的女孩儿; 艾斯黛拉被他盯得浑身发怵,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就忍着哭腔、委屈的大声道:“因为我怕你生气、所以才等你的!我等你了好久、可是你一直没有回来……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开心——唔!” 控诉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德国人凶猛的吻住; 像以前一样,兰达来势汹汹,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就已经将舌头伸进了她的喉头,将她所有的空气都掠夺殆尽; 艾斯黛拉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她憋得满脸通红,只能一边呜呜咽咽的求救,一边奋力推搡着面前的男人,想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口水交织声和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在客厅中回响,等怀里的女孩儿已经彻底没有力气反抗、只能发出委屈的小声嘤咛时,兰达才心满意足的结束了这个吻: “就这样就好!我喜欢你等我回来、艾斯黛拉!”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张脸以极近的距离挨在一起; 兰达眼中的笑意与喜悦、随脸上的细微皱纹一起被放大了数倍,艾斯黛拉看得清清楚楚,同时又感到不知所措:他为什么会这么开心?自己做的这件事居然会令他这么开心吗?他到底想要什么? 艾斯黛拉满心都是疑惑,可兰达已经抱起她往餐厅走去,用轻松愉快的语调大声吩咐玛丽准备晚餐; 虽然感到不解,但饥肠辘辘的艾斯黛拉也没有时间去多思考;她不打算多想,决定还是先吃饭吧…… tbc. Chapter40.难得的温情 艾斯黛拉和兰达并不经常在家里吃饭,因为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名流或官员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虽然可以享用到很多山珍海味,但是艾斯黛拉并不觉得有多开心,因为她厌烦那些虚伪的笑容和他们喋喋不休的政治战局谈话; 比起要呆坐在兰达身边充当一只合格的花瓶,她觉得还是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吃饭更好……如果兰达不是非要抱着她、像给孩子喂饭一样喂她吃东西就更好了。 明明这张餐桌大到足以让十个人坐下来一起用餐,可兰达却还是坚持要把她抱在怀里、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一起吃东西。 他完全把艾斯黛拉当成了小孩子对待,甚至连她吃东西都要亲手喂,对此艾斯黛拉有些不适应,因为从她5岁之后、就连她的亲生父亲都不再这样喂她吃东西了…… “这是你最喜欢的炖肉,要尝尝吗?” 德国人笑眯眯的将一勺红酒炖肉递至她嘴边,艾斯黛拉皱眉看了一眼里面的胡萝卜,就扭过头、小声嘟囔说:“可我不喜欢吃胡萝卜……” 闻此,兰达挑了下眉、然后便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挑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可我就是不喜欢吃!” 艾斯黛拉有些羞恼的拍开了他的手,于是兰达就将胡萝卜拨到了他自己面前的盘子里,一边继续给她喂食,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你最近似乎去外面去得很勤?” 听到这个问题,艾斯黛拉的心脏咯噔了一下;她抬起眼皮,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兰达的神色,就轻声回答说:“只不过是去时装屋里处理婚礼礼服的事情而已……” “设计图纸不是已经选好了吗?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兰达一边看她,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块牛肉,像野兽一样粗鲁而大力的咀嚼着;他那瘦削的、紧贴着面骨的脸皮被塞得高高鼓起,随着咀嚼而一息一动,仿佛里面不是食物,而是他某个敌人的血肉;这与他平日里一贯的斯文优雅作风有种鲜明的反差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怖。 艾斯黛拉心里有些慌乱,但还是努力镇定下来,很小声的回答说:“虽然已经选好图纸,但是我希望在这基础上可以有些改动……” 说着说着,她便低下头了,声音也越来越小;在停顿后,艾斯黛拉便不安的搅动着连衣裙裙摆,像蚊子一样很小声的嗡嗡道:“……这是我第一次结婚,我希望我能我立刻看到我婚纱的样子……” 说到“结婚”这个词语时,她的脑袋已经垂到胸口,耳朵也红得像是能滴血; 她这副羞涩局促的样子成功取悦了兰达,他的嘴角高高扬起,甚至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在她鼻尖上响亮的亲了一口:“你想怎么改动都可以!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漂亮的小新娘!” “……” 兰达的激动让艾斯黛拉莫名有一丝心虚,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困惑,她左思右想,迟疑半天后就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你想结婚呢?……为什么你会选择和我结婚?” 望着她那双写满疑惑与求知欲的大眼睛,兰达的目光幽暗了下来,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嘴唇,轻飘飘的反问:“为什么想到问这个问题?艾拉。” “因为……因为别人都说你在德国有妻子和孩子……” 艾斯黛拉目光闪烁,支支吾吾的回答;她唯恐他生气,答完之后又急急的找补说:“都是我听说的而已!我、我只是好奇……你、你别——” “别什么?嗯?” 兰达又露出了那意味深长的浅薄笑容,他眯着眼睛注视着怀里的女孩儿,隔着毛衣掐了一下她胸前的高高凸起; 艾斯黛拉小声尖叫了一下,立刻缩着身子往他怀里躲: “别这样对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女孩儿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满满的委屈;兰达冷哼一声,又在她屁股上掐了一下,逼得她缩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渐渐冒出了委屈得泣音…… “我从来没有结过婚;所以我没有妻子、更没有孩子,” 德国人冷冷的说着,声音逐渐压低、充满了威胁感:“如果下次我再从你口中听到这种问题、我就会去割掉那个谣言散播者的嘴巴,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 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团的艾斯黛拉委屈得不得了,她在心里咒骂这个可怕又残忍的德国人,可又不得不装作乖顺的样子; 当她兀自无限腹诽时,一只大手忽然牢牢的托在了她的屁股上,然后头顶便传来了德国人不怀好意的声音: “至于我为什么娶你……那当然是因为你屁股最肥、奶子最大了!” 话音一落,他便重重捏了一下艾斯黛拉的屁股; 艾斯黛拉尖叫一声后剧烈挣扎起来,可兰达却恶趣横生、装成那些急色大兵的样子,一边在她身上揉来捏去、一边粗着嗓子恶劣道:“全巴黎的女人都没有你这小妞美味!看看这屁股、这腰!和你在一起不出两年我就能有好几只小畜生!” 说着,他还不顾女孩儿的挣扎,一口一口的去咬她的脸、咬她那被衣物包裹着的乳房; 两个人在餐桌边打闹成一团,黛拉挥舞着手脚哀声求饶间差点打翻餐桌上的餐盘;禁欲多时的兰达被她扭来扭去的软身子蹭得一肚子火,几乎恨不得就这样把她按在餐桌上吃掉。 就在兰达即将把手伸进她的裙底、艾斯黛拉哭着嚷嚷“不要不要”时,玛丽端着刚烤好的舒芙蕾蛋糕走了进来; 望着那挤在一张椅子上、衣衫不整的两人,年长的德国女佣面不改色;她淡定的放下手中的甜品,摆好餐桌上被弄乱的餐具,冷静的说:“这套餐具是刚从丹麦运送过来的,花了十几万法郎。我希望你能好好爱护它们,先生、女士!” “但我可不是你那需要被人教导言行的小孙子,玛丽,” 兰达冷哼一声,随即便抽出了那钻进女孩儿裙底的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因为这里是我的房子。” “哦,那是自然的。” 玛丽习惯了兰达这副尖嘴毒舌的样子,仍是一脸淡定:“不过按照我家乡婚礼的习俗,新郎和新娘在婚礼前是不能同房的,不然婚姻就不会得到庇佑、生下来的孩子也不会幸福。” “……” 此言一出,兰达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震了一下;他冷冷的瞟了一眼玛丽没有说话,于是完成工作的玛丽姿态闲适的离开了餐厅,将晚餐时间还给了她们两个人。 被玛丽这么一搅和,兰达难得老实了下来,抱着艾斯黛拉老老实实的吃完了这顿饭。 晚上洗完澡,艾斯黛拉就趴在床上继续看没有看完的小说,而等兰达洗完澡出来、看到她这副沉迷于书本的样子时,他立刻凑过去促狭的调侃道:“我居然不知道我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知识分子……怎么?你也在熬夜苦读吗?嗯?” 刚洗完澡的女孩儿身上又暖又软,还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橙子浴盐味,兰达原本只打算亲亲她的脸,结果却被诱惑着接着去亲她的脖颈、肩膀…… 艾斯黛拉被亲得发痒,于是就又哭又笑的推搡着对方求饶:“不要、别……好痒!不要亲那里!” 兰达笑了起来,果然不再亲她肩膀;他俯身一个扑倒,直接将女孩儿压在床上,重重的吻住了她的嘴唇; 因为艾斯黛拉一直在“养伤”,所以兰达也随之禁欲许久、一直忍着没碰她,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腻歪到一起,他自然是忍不住的; 他紧紧抱着怀中那团被热水泡软的丰软身体,不顾她呜咽的、耐心又用力的与其深深舌吻,甚至情不自禁的将手伸进了她的睡衣中,不停揉捏着那两座饱满的肥乳房; 那抵在自己大腿缝隙间的硬物让艾斯黛拉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胸前的乳房被抓得很疼,嘴巴也被堵着喘不过气,她呜呜咽咽的抗拒推搡,身体绷得死紧、像只蚌壳一样不肯被兰达撬动分毫。 在过足了一番干瘾后,兰达便松开嘴、满眼热烈的望着身下被亲迷糊了的女孩儿,幽幽笑道:“早知道是这样、你到巴黎的第一天我就该牵着你直接走进教堂……” “可是……没有礼服……” 被亲晕了的艾斯黛拉两眼泛花,在听到兰达这样说后便只能找了个蠢兮兮的理由进行反驳; 兰达啵得一声在她红肿的嘴唇上亲了一大口,然后便爬上床,将她牢牢的搂在怀里道:“没有礼服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一直都很漂亮。” 被猝不及防的夸奖和赞美,使得艾斯黛拉红了脸。她唔侬着说不出来话,害羞的想要钻进被子里,可兰达不允许她逃避,他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大大咧咧的把手伸进她胸前,握住了那团又大又温软的乳房; 他的手劲很大,艾斯黛拉被弄得有些疼,于是就哭丧着脸说:“你别这样弄我……” “我只是手冷想要找个暖和的地方而已。” 兰达理直气壮的回答让艾斯黛拉在心中恨恨的咬牙,可下一秒德国人就捡起了一旁的书翻看了起来: “三个火枪手……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书了?” “因为很无聊……” 艾斯黛拉一边嘟囔着回答、一边扭扭身体、滑进了被子里,虽然乳房被人这样握在掌心里的感觉很奇怪,但好在兰达并没有打算做什么的样子; “你看得懂吗?” 兰达放下书,掐了掐她软乎乎的脸,“虽然我并不介意娶个小傻子做老婆,但如果你有兴趣读书,我还是很乐意支持的。” “我不是傻子!” 女孩儿气鼓鼓的拍开他的手,大声强调道:“我只是讨厌那些无聊的书而已!不无聊的书我还是喜欢看的!” 她这副较真的样子让兰达笑弯了眼睛,德国人笑眯眯的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用一种像对小孩儿般的低哑语气说:“哦~那当然咯!我们艾拉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机灵姑娘呢~” “哼……” 艾斯黛拉耳朵烧得厉害,只能傲娇的别开脸不说话。 “这本书你看到哪儿了?” “二十七章。” “‘阿托斯的妻子’?” “嗯……” 在兰达翻书的功夫,艾斯黛拉就已经忍不住挨到他身边、挺着脖子去看他手上的书,好奇的问:“阿托斯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呢……” 闻此,兰达轻轻挑了下眉、垂眸看向身边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女孩儿,然后坏笑着合上书,道:“你如果愿意主动亲我一下,我就把剩下的章节读给你听,怎么样?” ——你混蛋! 在这三个字即将脱口而出时,艾斯黛拉急忙咬住了嘴唇;她像只被抢走毛线球的小猫一样躺在被子里恨恨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于心里把他骂了一遍又一遍。 那本小说她才刚读到期待的地方,可这个狡诈的德国人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出来捉弄她……而且他还用自己的奶子暖手!这就是个该死的大混蛋! 艾斯黛拉委屈得要命,但是一想到自己最喜欢的“阿托斯”,就还是不情不愿的抬起身体,在兰达那张可恶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嗯哼~~~” 兰达像是享用到什么珍馐佳肴发出滑稽的喟叹声,因为过于得意的微笑,他那张本就可恶的脸看起来愈发邪恶了:“这才是我的乖女孩儿~现在,乖乖躺好~papa要给你讲睡前故事了~” “……你才不是我papa!” 艾斯黛拉几乎要被气哭,她刷得一下拉起被子盖住脸、不想去直视这个可恶的德国人,而兰达则是满意的捏了捏手中的大奶子,以一种非常优雅生动的语调,慢慢读起了手中的书…… 他的朗读非常让人着迷,不过分夸张也不过分冷淡,书页上的每一个词语、每一句话在被他念出来之后,就变得活灵活现; 艾斯黛拉听得很入迷、很上瘾,而兰达在一口气念完三章之后便合上书,告诉她应该睡觉了; 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依依不舍,但艾斯黛拉还是乖乖睡去; 在入梦之前,她迷迷糊糊的想、今天晚上大概是她和兰达认识以来最和谐的夜晚了……虽然她并不懂这个男人,也不够了解他,但是今天晚上的他,还是很温柔的呢…… 事实上在决定结婚之后,兰达几乎每天都保持着好心情;虽然他得进行他最讨厌的禁欲时期、还得给官方递交艾斯黛拉的官方文件进行审批……但总而言之,这些并不能影响他的心情;如果真有的话,那恐怕就是那个该死的海德里希。 虽然那家伙离开了巴黎,远在捷克,但作为兰达的对手和上司,他却故意将兰达送审的文件拖延处理;这件事算不上大事,但却让兰达感到恶心,因为他知道这家伙在故意拖延他的婚礼时间。 看来如果想按时举办婚礼,就不得不找点其他办法了…… 那边的兰达在为了娶个法国老婆这件事而四处周旋,而这边的艾斯黛拉则是在不停筹谋划策,想着该如何把婚礼时间延后、为自己的逃婚争取机会。 在与弗朗西丝卡商量之后,她决定和父亲一起逃去西班牙。 弗朗西丝卡不仅可以帮她弄到假身份、假护照和火车票,甚至在逃跑期间,还可以帮她争取到一天一夜的时间,因为有了上次在弗朗西丝卡家过夜的经历,兰达是会同意她和弗朗西丝卡“待在一起”的; 而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怎么离开巴黎、让她回家去和父亲汇合。德军在巴黎附近公路设置的关卡身份查得很严,甚至没有德国人允许,许多私人车辆都不准随意进出城,这可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艾斯黛拉为了这件事绞尽脑汁,同时也不得不找小裁缝于贝尔的麻烦,以让他不那么快的制作好婚礼礼服; 于是乎,当小裁缝把花了几天几夜功夫赶制好的礼服雏形展示给她看时,艾斯黛拉违背内心的挑剔说礼服腰身处缝制得不够优美、要他重新修改; 对于她的意见,于贝尔没有办法也没有资格反驳,只得又花了好几个日夜的功夫将它拆开重新做;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然而接下来,艾斯黛拉的各种“意见”便向雪花一样向于贝尔飘来了…… 什么裙摆内衬不够蓬松、要再加几层不同材质的轻纱;什么刺绣绣得不好看、要重新拆开绣;更过分的是,她甚至在试穿的时候提出线头没有藏好,蹭得她很不舒服、要全部重新拆开弄…… 人生中第一次主导定制裁衣的于贝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难,他既痛苦又不解,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那位可爱善良的法国小姐突然就变成了挑剔刻薄的贵妇人! 可怜的于贝尔为了满足艾斯黛拉的这些需求,只能废寝忘食的对礼服进行修改;对此,他的老师兼老板、常年与全世界各地贵妇打交道的吕西安·勒隆则是苦笑着安慰他说,习惯被人刁难是一名高级时装设计师的职业生涯第一课,一切等他习惯了就好。 就这么折腾了两周后,在周六的下午,于贝尔为艾斯黛拉展示了他重新绣好礼服刺绣。 在展示的过程中,他小心翼翼的盯着女孩儿那两片丰满可爱的红唇,生怕她下一秒就又会提出那些让他感到窒息的条件。 当他关注着她时,艾斯黛拉也同样在关注于贝尔;她将小裁缝那两只巨大的黑眼圈和憔悴面容看在眼里,心中满是愧疚; 她低头思索,欲言又止,最后便轻轻的对于贝尔说:“……我很抱歉,于贝尔。” “……什么?” 像是他们刚认识的第一天那样,于贝尔被她莫名其妙的道歉弄得呆住了。 “你其实一直都做得很好……是我故意为难你的……” 女孩儿的脑袋垂到了胸前,一双手紧紧攥着膝盖上的裙摆不安的搅动着; 她的话令于贝尔呆若木鸡,他像座雕塑一样凝固几秒后,忽然气极反笑,有些无奈的问:“为什么这样做?艾拉!这件事可一点儿也不有趣!” “因为……因为我不想结婚……” 艾斯黛拉抬起头看向他,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其中的痛苦和悲伤像一把利刃般刺穿了于贝尔的灵魂; 这个答案让年轻的小裁缝哑口无言,他呆站在原地望着坐在沙发上哭泣的女孩儿,好半天后才结巴着问:“你……所以你……是想、拖延婚期?……” …… tbc. Chapter41.计划的最后一步 在这间堆满布料和丝线的工作室里,艾斯黛拉哭着向于贝尔讲述了自己的来历与“被求婚”的过程。 她告诉于贝尔、她既不是什么来自马赛的贵族小姐,更不是什么来自外国的名媛淑女,那些流传在巴黎社交圈的传奇故事都与她本人无关,她只是个被兰达强行掳到巴黎做情妇的普通法国乡村女孩,在来到巴黎之前,她甚至都不会写字读书; 听完她讲述的真相,于贝尔的心情很是复杂;他心中对于这个女孩儿的不满与怨气在这一刻散尽、只剩下同情,而当他听到她讲到克莱尔的故事时,他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发冷; “那件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害怕吃他给我的任何食物……我害怕他会像毒死克莱尔的女儿一样毒死我……” 艾斯黛拉蜷缩在沙发上泣不成声,回想起那被自己送出去的糖果毒死的小女孩,她痛苦的抱住脑袋,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她一遍遍的拷问自己,心想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在巴黎该多好,如果自己没有遇到兰达该多好,那么克莱尔是不是不会死?她的女儿是不是也不会死? “别这样,艾拉……” 于贝尔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脑袋,艰涩的安慰说:“听着……我相信那件事情不是你的本意,所以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这很难受,可得你得学着坚强,因为现在你自己也正面临着困难……” 工作室里回荡着男孩儿的叹息声和女孩儿的啜泣声; 好半天后,哭累了的艾斯黛拉攥起裙摆粗鲁的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咬牙切齿的道:“我一定会想办法离开的!我绝对不要嫁给那个恶魔!” “但是要离开他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年轻的小裁缝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有些担忧的皱眉道:“他现在是整个法国权力最大的人,巴黎城内外到处都是他党卫军……” “只要能够离开巴黎,我就有办法逃去其他地方,到时候他就别想再找到我……” 艾斯黛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抽搭的哭腔; 而听到她这句话的于贝尔则是若有所思,紧接着脸上便呈现出犹豫不决的神情; 就在于贝尔内心陷入挣扎与纠结时,穿着一身苔绿色天鹅绒裙装的弗朗西丝卡像一道幽灵般悄无声息的“飘”了进来; 路过于贝尔的时候,弗朗西丝卡用那画着细长眼线的眼尾斜睨了他一眼,然后就对着沙发上努力伪装无事发生的艾斯黛拉凉嗖嗖的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来找你们的时候、你们总是一幅瞒着我有事发生的样子……事不过三,我觉得我这次需要一个解释。” 说完,她便优雅的在沙发上坐下,板着那张美艳瘦削如天鹅般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手足无措的于贝尔; 见此,艾斯黛拉轻轻拉了拉弗朗西丝卡的衣摆,低着头愧疚道:“是我的问题,茜西……我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于贝尔了……” “……” 本以为弗朗西丝卡会为此感到震惊、愤怒、不解,结果没想到她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甚至还淡定的拍了拍艾斯黛拉的手,以一种早在预料之中的口吻对她道:“哦,没关系。事实上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安慰,艾斯黛拉心里更难受了——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做地下行动的料,但弗朗西丝卡的这种直白依然让她感到伤心。 作为一个顶级情绪管理高手,弗朗西丝卡很快就将矛头对准了一旁的于贝尔; 这位来自诺曼底的小裁缝被她吓坏了,他忍不住倒退两步到桌边,一脸惴惴不安的看着弗朗西丝卡,然后嗫嚅道:“我发誓我不会和别人透露半个字……我向上帝发誓!小姐!” “作为一个女人,我从不相信男人的任何誓言,” 弗朗西丝卡垂眸轻抚自己新做好的胭脂红色指甲,语调慵懒而矜持,却又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让人保守秘密的最佳办法,是让他成为秘密的一部分……所以——” “所以什么?” 男孩儿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声问; “所以你得负责把艾拉带出巴黎。” 弗朗西丝卡从容不迫的提出了这个让于贝尔冷汗直流的要求; 在于贝尔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艾斯黛拉便看向弗朗西丝卡惊疑的问:“可他只是个裁缝而已……他要怎么把我带出去?” “他需要离开巴黎去取用来制作你婚纱的蕾丝,这是他自己亲口说过的。” 弗朗西丝卡耸耸肩,冷静的分析说:“兰达是不会拒绝这项出城申请的;有了他亲自下达的出入令,那些守卫关卡的德国士兵也不会为难于贝尔,你大可以藏在他的汽车后备厢里混过去。” “可是……” “别‘可是’了,艾拉,” 弗朗西丝卡干脆利落的打断了女孩儿,一脸严肃的说:“这是目前来看最有可能实施的办法,只要于贝尔肯配合我们,接下来就完全没什么麻烦。” 此言一出,两个女人便一齐将目光投向了陷入呆滞状态的小裁缝。 面对那一个威胁压迫、一个可怜期盼的两道目光,于贝尔如芒在背;他才刚成年不久、刚来到巴黎、刚加入自己梦寐以求的时装屋工作;他还有爸爸、妈妈、还有远在他乡的妹妹……一旦被发现,被牵连到的,绝对不止他自己吧…… “……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男孩儿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轻声对她们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因为这不仅仅是关系到我一个人的事情……” 闻此,弗朗西丝卡眉头轻轻一皱,她刚要开口说话时,一旁的艾斯黛拉就已经抢在她前面答复了于贝尔: “可以。你可以仔细考虑这件事。如果你答应这件事,我会用我活着的每一天感谢你的帮助;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但我同时也希望你对这件事保密……好么?” “——你只有一天的时间考虑这件事。” 弗朗西丝卡冷冷的进行补充道:“如果你愿意做,那么事成之后我会让你成为全世界最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到时候你甚至可以在蒙田大道拥有以你自己为名的时装屋……改变命运的机会总是十分稀少而珍贵,你应该好好把握你自己的命运,于贝尔。” “……” 全世界最有名的服装设计师? 在蒙田大道拥有一间以自己为名的时装屋? 无论怎么听这都是非常诱人的条件…… 于贝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沉声回答说:“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多谢您的提点,蒙蒂诺小姐。” …… 虽然弗朗西丝卡已经把“威逼利诱”这一准则发挥到了极致,但艾斯黛拉依然不太确定于贝尔会不会参与到这项危险的行动中。 距离定好的结婚日期已经不到两周时间,就连梵克雅宝也已经将婚礼上要戴的头饰赶制好送到了家里; 也许是因为婚纱上有铃兰刺绣,所以兰达命令梵克雅宝的珠宝工匠打造了一顶由钻石、珍珠、祖母绿等宝石制作而成的王冠; 那些坚硬的、寒光闪闪的铂金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被铸造成了极其柔软自然的交织花环形态;叶子由切割得细碎得的祖母绿宝石镶嵌而成,花朵则由钻石组成; 工匠们唯恐不够精致动人,因此不仅在每一朵铃兰花上都坠上了一小颗水滴形的珍珠,甚至还特地在花朵枝叶间铸造了几只挥着翅膀舞动的精灵。 整个发冠华丽精致、熠熠生辉,就连见多识广的玛丽都忍不住连连惊叹; 对于玛丽的反应,兰达自然是开心得意的;可当他笑着亲吻怀里的艾斯黛拉、询问她是否满意时,艾斯黛拉却只是轻轻点点头、然后就垂着脑袋不说话。 吃完晚饭后,艾斯黛拉便默默的去洗澡、上床睡觉;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玛丽每天晚上都会将他们的被子烤得暖烘烘的然后再给他们铺好;躺在床上,身体和四肢被轻柔蓬松的棉花包围,整个人从耳朵尖到脚尖都是温暖的,舒服得让人想要晕过去。 艾斯黛拉缩在被子里昏昏欲睡,而洗完澡的兰达则是大大咧咧的压到她身上,用力的将她亲醒,捧着她红扑扑的脸蛋问:“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 “唔……我没有啊……” 女孩儿唔侬着否认,然后推了一下他沉重的身躯,皱眉道:“太重了,压得我好痛……” “可我就喜欢这么压着你。” 德国人恶劣的说着,接着又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大口:“你不喜欢那顶发冠吗?嗯?……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其他人惹你了?” “没有……没有谁惹我……”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明明连玛丽都觉得它很漂亮。” “……” 艾斯黛拉摇头否认,可兰达依然追问不休;无奈之下,她只好垂下眼睫轻声说:“因为……因为它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是的。在见到那顶发冠的第一眼,艾斯黛拉就忍不住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情景:她戴着那只自己亲手编制的花环,在河边洗衣时第一次见到了兰达。 那不是兰达送给她的宝石发冠;那不是宝石、不是珍珠、不是冷硬坚固的铂金,而是鲜活的、芬芳的、脆弱的花朵,是她为自己编造的易碎美梦; 兰达亲手将它们碾碎,却又送给她新的发冠——一个冰凉的、永恒的、沉重的美梦。 艾斯黛拉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它或欣赏它,而兰达显然也并不在意她的所思所想; 在听到她的话后,德国人十分诚实的承认说:“是的。就是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戴着花环,所以我希望我们结婚时,你也能戴着花环……” 说着,他便起身、一把将艾斯黛拉从床上拉了起来; 艾斯黛拉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坐在床上一脸茫然的看着兰达; 她看着兰达跳下床从梳妆台上搬来妆匣、拿来梳子,然后将一面手持镀金的镜子塞到了她手里,半跪在她身后愉快的道:“我们设计一下你的婚礼发型吧!我记得在我的家乡,姑娘们出嫁都会梳一种很特别的发髻,我觉得会很适合你!” “……” 艾斯黛拉被他这小孩子般的玩闹举动给弄得呆住了,可她不愿意忤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给自己找罪受,于是就只能乖乖坐着配合他; 本以为兰达只是一时兴起,想要拉着她一起玩些无聊的把戏,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开始为她梳头编发,甚至还以一种充满回忆的轻和口吻对她说起了他的童年记忆: “我小时候经常为我母亲梳头……因为她的手在工作一天之后,第二天早上就会累到举都举不起来……虽然我希望她能像那些住在大宅子里的贵妇人一样梳着漂亮精致的发髻,可她却总是说那样的发髻很不方便工作,因此总是命令我把她的头发勒得紧紧的、在她脑袋后面盘成一个牛粪一样的玩意儿……” 听到他的这个形容,原本心不在焉的艾斯黛拉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她透过手中的镜子去观察身后的兰达,见他表情松弛含笑,便好奇的询问:“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漂亮吗?温柔吗?” “她年轻的时候也许很漂亮温柔,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她和这两个词语是完全不沾边的,” 兰达将她那头长及腰间的乌黑鬈发梳通,然后用手指挑起一缕,一边编辫子一边悠悠的说:“她是镇子上唯一一个不穿束腰的女人、也是膀子最圆最大的女人;男人们都不喜欢她,觉得她不像个女人,觉得她粗鲁得像头母牛,觉得她是个满嘴污言秽语的泼妇……我也曾问她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样穿上束腰、擦上脂粉,可我母亲却十分严肃的回答我,说她有拒绝这些的权利;甚至如果可以的话,她会选择做个像男人一样的女人……” 听到这番话,艾斯黛拉很是惊讶,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强悍的女人!从小到大,她身边的所有人乃至她父亲都在告诉她,她以后得温柔、听话、能干,她得学着做个让丈夫觉得开心的妻子,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得温柔呢?难道不温柔她就不是个好女儿、好妻子、或好母亲吗? “那么……你爱她吗?” 艾斯黛拉试探性的问,想知道这样一个不温柔不美丽的女人是否被她儿子爱戴; “当然。她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女人,即使是男人也无法与她比肩。” 兰达轻笑着回答,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她养育了我,教会了我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我没有理由不爱她。” “……” ——出人意料又清理之中的回答。 今夜的兰达似乎有着以前从未展露过的温柔,艾斯黛拉自镜子里窥见他的这一面,忽然有些不敢确信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还是镜子里的虚幻; 她听到“爱”这个词语从他口中说出来,稀疏平常又令人震撼;她惊讶于这个恶魔也会有“爱”,同时也感到一阵迷茫; 艾斯黛拉如潮水般起伏不定的内心隐约浮现出一个问题,可她不敢确定,更9不敢问出口,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你是要离开他的!不要再被他蛊惑了! 在她发呆时,身后的兰达将她的头发都编成了大小不一的发辫,他从一旁的妆匣里翻出发夹想要把它们固定成发髻,结果摆弄了好一会儿都弄不好。 兰达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也变得认真,就在他用力的把发夹插进头发里、想将那缕调皮翘起的发尾收进去时,艾斯黛拉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她的头皮被发夹扯痛了。 “弄疼你了吗?” 德国人怜爱的吻了吻她的发顶,迅速抽出了发夹; 艾斯黛拉摇摇头,就小心提议说:“要不等明天让玛丽弄吧……说不定她会。” “也许吧。” 兰达耸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像抱怨似的嘀咕道:“我以前明明看过她们怎么弄的……” 闻此,艾斯黛拉偷偷笑了起来,然后抱着促狭的心思调侃说:“你以前还会偷看别的女孩子梳头吗?她们居然不会朝你泼洗脸水?” “我可没有故意偷看,我只是在发型屋放过几个月学徒而已。” 兰达幽幽的说,艾斯黛拉却不由得一愣:这家伙以前居然还当过学徒?他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你还做过学徒?” 她回过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身后的男人; 见女孩儿这样一副表情,兰达就把她抓进怀里、在她脸上乱亲一通,直将她欺负得发出委屈的求饶声才松开手: “不然呢?你觉得我一出生就是现在的这个位置吗?……如果我在年轻的时候遇到你,你就得我和我一起住柴房、在铺满稻草的狗窝里给我生下几只小狗崽儿……除此之外还得每天晚上翘起你的肥屁股伺候辛苦工作一天的我……” 兰达又开始在她耳边说着各种污言秽语,他伸手去拧艾斯黛拉的屁股,像个老流氓一样粗鲁的调戏道:“镇子上人人都知道我娶了你这么一个肥屁股肥奶子的小处女……我每天早上出门都得把门锁起来才能防止别的男人把老二插进你的屁股里……愿上帝保佑我这个可怜的男人不会被自己老婆被戴绿帽子!等我晚上回来我可得好好检查你的奶子上有没有其他男人的黑手印、屁股里有没有其他男人射的精!” “啊!——不要!——不要!” 兰达的手伸进她的双腿间,隔着小内裤在她肉批上掐了一下,艾斯黛拉尖叫一声,哭着挣扎起来:“放过我……别这样……求你放过我……” “那我的艾拉会是个对自己丈夫忠贞不二的女人吗?嗯?” 兰达在她软乎乎的脸蛋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明晃晃的牙印,手也十分危险的隔着内裤摩挲游离; 艾斯黛拉小声哭泣,委屈的点点头,强忍着羞耻回答道:“是的……我是……” “这才是我的好老婆!” 德国人满意的吻了吻她的嘴唇、拍了拍她的小逼,然后一边为她解开发辫、一边愉快的说:“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你就会正式成为我的妻子……到时候我会痛痛快快的肏你、和你度过最难忘的一次新婚夜……” 听到他这样说,艾斯黛拉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她咬牙忍耐,心想自己一定会逃走的,因为她才不要被他当母马一样骑一晚上! 收拾好东西,兰达便抱着她一同入睡; 心事重重的艾斯黛拉躺在他怀里一夜未眠,直到天光蒙蒙亮时才疲惫不堪的睡去。 她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在去丽兹与弗朗西丝卡会面喝下午茶时,她得知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于贝尔同意了! …… tbc. Chapter42.逃离 在决定加入她们之后,于贝尔对弗朗西丝卡提出了他自己的条件:他要叁张去往美国的船票,立刻就能动身的那种。 这件事对于弗朗西丝卡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她非常痛快的答应了他; 他的这个条件让艾斯黛拉感到惊讶与不解,因为她本以为他会选择在蒙田大道上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时装屋,要知道这个的价值可比叁张去美国的船票高多了; 比起艾斯黛拉的“多思多虑”,弗朗西丝卡倒是看得很开,她并不在意于贝尔为什么会要船票,在得知对方愿意成为计划的重要一环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和艾斯黛拉商讨在哪一天、如何逃跑。 在经过她们两个的重重商讨后,她们决定把不知情的布兰琪·奥泽洛也拉入她们的计划:她们叁个要一起在弗朗西丝卡家聚会,届时艾斯黛拉可以打扮成布兰琪的样子、在监视她的德国人的眼皮子底下离开弗朗西丝卡家……等到兰达一天一夜之后发现的时候,艾斯黛拉早已离开巴黎、桃之夭夭。 这个计划并没有什么难度,看起来只需要小心一些就可以完成; 在距离婚礼时间只差一周零几天的时候,于贝尔在弗朗西丝卡的授意下向兰达提出了出城申请,理由是需要去取用来头纱的列维尔蕾丝; 婚礼已经近在咫尺,兰达自然不允许他们在这件事上出差错。在通过手下的禀报得知这件事后,他迅速为他签发了过关文件,命令他要尽快出发去把蕾丝取回来、绝对不能耽误婚礼日期…… 于贝尔最终把出城时间定在了周四。 得到了过关文件、确定好了动身日期;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到出发的那一天。 虽然艾斯黛拉在弗朗西丝卡的叮嘱下装作平常淡然的样子、每天老老实实的画画、看书、外出社交,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到底有多么的激动与不安! 她一边为即将到来的自由而兴奋,又一边忍不住的想如果计划败露该怎么办、如果她逃跑失败、被兰达抓回来的话……不!她绝不能失败!她绝对不能嫁给这个恶魔! 在无数的恐惧、不安与纠结的折磨中,艾斯黛拉惴惴不安的熬过了一周时间、来到了周四那天。 早上一拉开窗帘,灿烂明媚的阳光便洒进了公寓里。像是为了给艾斯黛拉一点儿好启示、好兆头,在连续半个月的阴天后终于彻底放晴,整个巴黎的天空湛蓝如洗,仿佛一夜之间回到盛夏,连秋末冬初的冷空气都变得和煦温暖。 平日里素来有赖床习惯的艾斯黛拉今天难得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整齐的坐在餐厅里吃早餐。对此兰达倒是有几分意外,于是就一边喝咖啡,一边调侃说:“我居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约了你进行晨间约会……看看你打扮得多么隆重!如果不是你昨天晚上就睡在我身边、我几乎要怀疑你昨夜是不是出去与其他人偷情了!” “……” 艾斯黛拉手中的刀叉尴尬的顿住,嘴巴里嚼到一半的香肠也觉得索然无味。她抬起颤抖的睫毛看向一旁的兰达,装作镇定的回答说:“因为今天要和茜西一起去挑婚礼上要用的化妆品……还有捧花;我在犹豫到底用铃兰、还是栀子……你觉得呢?” “或许可以都用上?” 兰达对她微笑着挑眉,然后伸手拍拍自己的大腿; 见此艾斯黛拉便只好乖乖起身坐到他腿上,任由他像玩弄猫咪一样在他身上揉摸…… “我觉得可以用常青藤把捧花扎成瀑布的样子,然后再用铃兰、栀子和绣球点缀……就像费雯·丽电影里的那个一样……” 兰达埋首在她脖颈间吮吸着她的香水味,然后握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脖颈上,意味深长的戏谑低语说:“你的脉搏跳得很快、艾拉……难道你很紧张吗?嗯?” “因、因为你靠得太近了……” 艾斯黛拉颤抖着伸手、轻轻推开了面前的男人,可兰达却一把扣紧了她的腰,将整张脸贴到她鼻尖上,用那双失去焦距、深不见底的灰蓝色逼视着她,轻笑的说:“那么我或许可以理解为你正在为我而紧张不安?……告诉我,艾拉,你到底在隐瞒我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 艾斯黛拉脸色苍白的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德国人的胳膊却像是枷锁一样死死套在了她的腰上; “别对我撒谎、坏姑娘。你的一举一动可逃不过我的眼睛……” 兰达嘴角扬起,眼中闪着寒光,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子般锁定了怀里的女孩儿; 艾斯黛拉惊恐不已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脑中乱麻麻的一团糟;她眼睁睁的看着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吐出令她颤抖的话语,她想要逃脱、想要尖叫着让他停止逼迫自己,可对方却依然紧追不放; ——停下来!停下来! 一道像汽笛般刺耳的声音在艾斯黛拉脑袋中尖叫,她头疼欲裂,只能红着眼睛、死死盯着那两片不停开合的嘴唇; 突然间,她不知道在哪股力量驱使下,将脑袋用力的撞向他、死死咬住了那两片令人厌恶胆寒的薄唇; 令人烦躁的逼问声戛然而止,周围忽然安静得只能听到窗外的鸟鸣声; 艾斯黛拉双目紧闭、浑身紧绷,甚至连腰都在因为她的过度紧张而隐隐发酸;虽然嘴唇紧贴着温热柔软的触感,可她却像是在亲吻刀刃般僵硬而不敢动弹;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亲他? ——我在亲吻这个恶魔? 尖叫声散去之后,艾斯黛拉大脑一片空白,她耳边回荡着令她头晕脑胀的白噪音,在这凝固的十几秒时间里,她忘了如何呼吸,整个人近乎昏厥; 在这悄然之际,嘴唇上的柔软忽然动了一下,在艾斯黛拉还没回过神时,德国人就已经用舌尖撬开了她焊住的唇缝、凶猛的闯进了她的口腔里! 舌头卷着她的舌头厮磨缠绵,并不顾她的阻拦抵抗侵入了喉咙、搜刮着她的喉眼; 惊涛骇浪般狂放激涌的吻将艾斯黛拉席卷其中,她被这深入无比的吻弄得反胃作呕,可身体却像烂泥巴一样软绵绵的坍塌了下来; 在她不受控制的倒向背后的餐桌时,德国人捧着她的背、将她死死压在了怀里; 耳边的白鸣音逐渐被粗重的呼吸声取代,面前的德国人像只即将咬断猎物脖颈的饿狼一样将嘴巴张至了最大、用粗鲁而野蛮的搅缠着她的口腔、掠夺着她的空气; 艾斯黛拉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只能发出喑哑嘶鸣的声音拼命吸气——她真的快死了!她会因为这个家伙窒息而死! 随着撕拉一声,今天早上才上身的崭新丝绒裙子就这样被人撕开了领口; 兰达拨开层层迭迭的布料,将那两只沉甸甸的乳房从胸罩里剥了出来、袒露在了衣襟之外; 他大发慈悲的松开了女孩儿的嘴唇却,转而用唇舌去舔舐吮咬着她的下巴、脖颈;等来到她胸前时,他张开嘴巴,将那只饱满的肥乳大口大口的咬进嘴里、像是恨不得将其整个的吃进肚子里去; 胸脯和脖颈暴露在了秋末冬初的冷空气,那被口水打湿的皮肤越发的冰凉刺骨; 终于可以自由呼吸的艾斯黛拉拼命的呼吸着空气,每呼吸一下喉咙里就会发出像犯了咳嗽病的老人一样的喑哑声音; 德国人将脑袋埋在她胸前,肆意玩弄吞吃着她的乳房;她哆哆嗦嗦的搂着他的肩膀,两颊上满是酡红,已经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憋的。 那雪白肥嫩的硕乳在德国人的手掌间变成了柔软的面团,它们从他指缝中溢出,像是从泡芙皮里溢出来的奶油一样令人垂涎不已; 兰达一手揉捏着右乳,一边大口大口吞吃着左乳;他任由那肥糯的软肉塞满整个口腔,用牙齿和舌头去淫掠那些乳肉;小小的乳头被他咽进喉管,艾斯黛拉甚至能感觉到那狭小的腔道正随着他的呼吸和吞咽一下下的挤压着乳头; 他哼哧哼哧的灼热喘息喷洒在了胸口上,让她的心脏跳得仿佛要冲出皮肤; 艾斯黛拉双目无神的盯着他身后壁炉上方的挂镜,从镜子里窥见了那个满脸颓唐与绝望的自己; 她的手机械般的滑落至他手臂,试图遮住那抹刺眼的红黑色“蜘蛛”标志——这或许是她现在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事情、一件自欺欺人的事情。 眼睛闭上那一刻,眼泪也从眼角溢了出来; 艾斯黛拉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这一刻的煎熬; 直到兰达将手伸进她裙底,一边粗鲁的揉捏她的屁股、一边哑声道:“等我们下周结婚了、我要狠狠肏你……我要把你肏得死去活来、两条腿都合不上、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我的名字哭泣……到时候你要像今天一样主动吻我……” 说着,他便抬起头要去吻她的嘴唇;可下一秒,他便看清了女孩儿那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泪水糊满的脸。 兰达停顿了下来,接着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一边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一边幽幽道:“和我在一起你似乎总是在哭……为什么你总是在哭?你会哭着和我走进教堂吗?嗯?” “因为……” 艾斯黛拉垂眸深吸一口气,克制着哽咽抽泣的冲动,委屈的回答说:“因为你撕坏了我的新裙子……这可是我昨天才拿到手的!” “……” 德国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几秒钟后,他像是忍不住般的哼哧一下笑了起来: “我可以赔你100条这样的裙子。” 兰达怜爱的亲吻她的鼻尖,然后用手帕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亲昵的说:“把你的眼泪擦汗、傻姑娘……我可不希望我的新娘子在婚礼上哭得像个小花猫……” “……” 像以前一样,艾斯黛拉不情不愿的“接受”了他的“道歉”; 一顿气氛诡谲的早餐之后,艾斯黛拉换好新裙子和兰达一起出门; 在将她放到丽兹酒店门口之后,兰达便继续乘车去往福煦街的办公处。 艾斯黛拉有些恨恨的瞪了一眼那台远去的轿车,然后便一边整理新上身的裙子、一边走进酒店; 她刚走进大堂,一名侍者打扮的男人前来为她递上香槟; 艾斯黛拉本想婉拒,可没想到对方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压低声音道:“如果您想拒绝这场婚事,或许可以去布拉格。” “……” “如果您愿意去布拉格,我可以随时帮您离开巴黎。那里有位‘演奏家’会很乐意接待您。” “……” 布拉格的演奏家。 那个远在布拉格的家伙居然还有时间盯着自己在巴黎的一举一动!? 艾斯黛拉几乎要被气笑,她克制着骂脏话的冲动,冷漠的拒绝了这个提议:“我对音乐一窍不通,而且也无意于从一个笼子到另一个笼子……谢谢您的好意,先生。” 说完,她便迅速抽身离开、去找弗朗西丝卡她们…… 自从与丽兹酒店的总经理克劳德·奥泽洛的婚姻关系出现危机之后,美国人布兰琪便回到了她的家乡纽约一段时间; 弗朗西丝卡和艾斯黛拉本以为她不会再回到巴黎,可没想到她居然从纽约折返、再次出现在了丽兹。 重新回到丽兹的布兰琪风姿依旧、甚至更甚从前。她那卷曲的金发刘海没有了、露出了饱满光洁的额头,洋娃娃般的卷发也被修剪成了齐肩的长短,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成熟利落。 在丽兹酒店3楼的专属房间里,布兰琪穿着一身簇新的棕红色粗花呢阔肩套裙,正一手夹着香烟举着威士忌、一手摆弄留声机; 当留声机里开始播放布兰琪从美国新带回来的保罗·罗伯逊唱片,布兰琪来到沙发上坐下,对身旁艾斯黛拉说:“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你和兰达的感情进展真就这么快吗?” “……他向我求婚了,所以我想我应该没有拒绝的权利。” 艾斯黛拉强颜欢笑的回答,然后心不在焉的低头喝手里的咖啡。 同为女性,布兰琪如何听不懂她话里的无奈,于是便叹了口气,拍着她的大腿说起了缓和气氛的玩笑话:“那我猜兰达一定给你买了只方糖一样大的钻戒……通过求婚戒指,你会知道一个男人到底是真爱你、还是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闻此,艾斯黛拉对她一脸勉强的笑了笑; 而一边的弗朗西丝卡就接过话头说:“那克劳德的求婚钻戒是什么样子的?我好像从没见你戴过。” “4克拉的椭圆形红宝石戒指;黄金戒托,白钻群镶的款式。1931年四月的第一个周二、在伦敦阿尔伯马尔街的Garrard珠宝店(英国历史最悠久的珠宝品牌,至今仍是王室御用)买来的。” 布兰琪表情平淡、语气冷静的说出了这枚婚戒的详细信息;说完之后,她喝了一口威士忌,然后靠在沙发里长叹一声,皱眉不解道:“我不知道我和克劳德是如何来到今天这种地步的……就仿佛……就仿佛一夜之间那些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忽然之间被他全部送给另一个女人。我因为他而爱上巴黎、留在这里,但他却开始夜不归宿,将我一个人留在房子里……这一点儿也不公平,你们明白吗?” “婚姻里根本没有公平可言,亲爱的;” 说出这句话的弗朗西丝卡,身上带着一种千帆过尽的平静坦然:“男人的爱是短暂而自大的。只要他们有兴趣,他们随时随地可以爱上任何女人……事实上大多数婚姻都是合法的嫖客和妓女关系,他们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 “不不不,茜西……妓女可不用给嫖客准备晚餐、整理衣装,婚姻里的女人可过得比妓女辛苦……” 布兰琪笑着反驳了弗朗西丝卡,但是笑容里的苦涩与无奈却像是一道灰暗的影子般挥之不去。 一旁的艾斯黛拉参与不了这个话题,但却因为她们的话而黯然神伤; 布兰琪发现她的沉默之后,就向她轻声道歉说:“抱歉、艾拉……或许我不应该在即将结婚的你面前谈论这个话题……” “没关系……这没什么……” 说这话时,艾斯黛拉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弗朗西丝卡见此,就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说:“我们一起去购物吧,我听说百货公司新到了一些化妆品和香水。” “去哪儿?乐蓬马歇?春天百货?还是莎玛丽丹。” 布兰琪瞪大眼睛问; “所有。” 弗朗西丝卡一边优雅的戴手套,一边将艾斯黛拉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我们今天得痛痛快快的购物一场……我已经受够这围绕着男人哀声叹气的日子了!” “嗯哼!我同意!” 布兰琪放下酒杯,欣然起身。 叁个女人乘坐弗朗西丝卡的豪华奔驰轿车穿梭在巴黎市中心的各大百货公司之间,一路上她们说说笑笑,游走在各个楼层、挑选购买着各种各样的化妆品与服饰,而那两个被兰达派来监视艾斯黛拉的德国士兵也不得不跟着她们到处活动、帮她们拿东西; 弗朗西丝卡有心要让他们疲惫、放松警惕,于是便挽着布兰琪和艾斯黛拉在几个百货公司逛了整整一上午,让那两个德国人连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 在消磨掉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后,弗朗西丝卡按照原计划带布兰琪和艾斯黛拉回到她的居所; 回到那座位于布洛涅森林的别墅,弗朗西丝卡便亲自吩咐管家带那两名德国士兵去休息吃饭、假装善意款待他们; 虽然那两个德国士兵对此稍显犹豫,但是经过一上午的折腾,他们早已是疲惫不堪;于是在弗朗西丝卡表明他们可以直接在院门口的哨亭里休息吃饭时,他们便向其道谢、走入了哨亭室。 弗朗西丝卡派了一名年轻貌美的金发女佣人去给他们送饭,而后就和艾斯黛拉、布兰琪一起去吃丰盛的午餐; 这原本应该是和谐愉快的聚餐时间,直到途中一名男仆不小心打翻即将呈上餐桌的布丁、弄脏了布兰琪的衣服; 好心的布兰琪没有责怪男仆,但弗朗西丝卡作为女主人却大发雷霆、“愧疚不安”; 在尖酸刻薄的痛骂一顿男仆后,弗朗西丝卡便带布兰琪去擦洗更衣; 而当布兰琪在浴室里享受着弗朗西丝卡特别定制的花岗岩浴缸、以及中东女佣美容院级别的按摩时,房间外的弗朗西丝卡和艾斯黛拉则正在紧锣密鼓的换衣服; 布兰琪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有点大。在用别针将裙腰扣紧时,艾斯黛拉的手都在止不住的哆嗦发抖…… 虽然她努力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就连一只斑鸠鸣叫着从窗户外面飞过时,她都忍不住惊得一颤; 比起她的惊恐不安,弗朗西丝卡则淡定许多。她替艾斯黛拉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并将一顶镶着羽毛的软呢帽子戴在她头上、用来遮挡她那与布兰琪截然不同的黑发,然后沉声对她说: “待会儿你会作为布兰琪、大摇大摆的走出这里……还记得我们之前经常去散步的河边吗?就是那个有一排柳树的河边……于贝尔就在那里等你,你会藏在他的后备箱里、由他带出巴黎去……” “别紧张,艾斯黛拉。” 为她整理好衣服、弗朗西丝卡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这没什么可怕的……这一切都是你自由之前的最后一点儿难关。你要记住!你要自由、幸福的过完自己的一生!永远别忘了你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弗朗西丝卡那双平日里看起来慵懒妩媚的大眼睛,此时却有着胜过钢铁的坚定与冷静; 望着她,艾斯黛拉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胸腔里。 她感受着弗朗西丝卡那双看似脆弱却格外有力的双手,心里忽地泛起了一阵阵激荡难平的暖流——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如此对待她的女人!她爱她! 艾斯黛拉张开软绵绵的胳膊,用尽全部力气将弗朗西丝卡抱进了怀里;她闻着她身上的晚香玉香水味,将亲吻与眼泪一起落在了她的鬓发上: “谢谢你……茜西。” 不习惯拥抱的弗朗西丝卡僵硬的伸手回抱了她,她亲吻了她的额头与脸颊,用那外人从未听过的轻和声音对她说:“祝你好运,祝你幸福……艾拉。” …… 短暂的告别之后,艾斯黛拉拿上了弗朗西丝卡塞给她的手袋、在她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大门口。 站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艾斯黛拉看到门口的哨亭里,那两个德国士兵正围着金发女佣说笑; 弗朗西丝卡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对她轻轻点头,艾斯黛拉便深吸一口气,强做镇定的慢慢走下台阶,向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叁步……短短的十几呎距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等到身后传来弗朗西丝卡特地提高音量喊出的“再见、布兰琪”时,艾斯黛拉终于迈出了那扇大门…… 在她的前方,林海的枯黄树叶在阳光下闪着梭梭的金光,暖煦的秋风朝她送来掺杂着榛果气味的干燥空气; 艾斯黛拉贪婪而急切的深深呼吸一口,将一切恐惧都抛之脑后; 她僵硬的行走,脚下已经感知不到土地的硬度: 慢慢的,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像第一次被兰达带着跳舞时那般,整个人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快跑!快跑吧! ——逃离!逃离吧! ——远离那些让你恐惧的事物!你要自由! 耳边回荡着上帝的催促声,艾斯黛拉发疯般的在森林中飞奔起来;她踩断那些阻拦她的枯枝烂叶,躲过那些张牙舞爪想要捕获她的树枝,拼命的朝着记忆里的河边跑去; 远远的、一排光秃秃的柳树逐渐出现在了她眼前; 在看到正站在车边抽烟的于贝尔,她的身体顿时变得轻飘飘的。艾斯黛拉后知后觉的感到肺部疼得像是爆炸,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轻轻呼出一口气后,整个人便虚弱状的倒向了伸手扶她的于贝尔…… …… Tbc. Chapter43.久违的家 “上帝!你还好吗?!” 于贝尔扶住喘得像是要晕过去的女孩儿满脸焦急的询问;在此之前他本来还算淡定,但是在看到她的这副样子之后,他忽然也变得紧张起来…… “没、没事……快走!我们快走!” 艾斯黛拉迅速摇头,并惊惶的回头看身后空无一人的静谧树林,像是在担心随时会有人追过来一般; 闻此,于贝尔咽了下口水、稳定了下心神,然后便迅速打开汽车后备箱,沉声说:“从这里到出城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你确定你能坚持下来吗?” 听到他的话,艾斯黛拉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她一边蹬掉脚上的高跟鞋,一边对他说:“我在一个纳粹恶魔身边待了整整大半年,还有多困难的事情是我做不到的呢!” 说完这句话,她便扶着于贝尔的胳膊迅速跳进了后备箱里。 为了让她稍微好受一点儿,于贝尔特地在后备箱里铺上了一张软和厚实的羊绒毯;此时他一手扶着后备箱的盖子,一边低头望着蜷缩在毯子上的女孩儿,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联想:他觉得自己正是传说中的那位埃及士兵、此刻正将克丽奥佩特拉包进毯子里,准备将其送往罗马凯撒的寝宫…… ——于贝尔几乎要被自己这个荒谬的联想逗笑! 他拉回思绪,在对后备箱里的女孩儿点头示意、说了句“今天会是好运的一天”之后,便轻轻的合上了车厢盖子、迅速跳进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车子穿越布洛涅森林、平稳的朝着巴黎城外驶去,当巴黎的人民们穿着缝缝补补的旧衣在街头享受着难得的天赐温暖时,他们谁也不会预料到这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下午会发生多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车窗外时不时略过以鲜红底色的“黑蜘蛛”印记,听着巴黎街头德国士兵们的说话声和谈笑声,于贝尔握着方向盘的手心也不由得沁出了汗珠; 他极力维持自己专注的注意力、让自己目视前方,可脑袋里却已经忍不住开始放空; 他想到自己来到巴黎之前、母亲对他的叮嘱,母亲告诉他他应该抛弃在家乡时的鲁莽冲动、学会“明哲保身”; 母亲那双满怀忧心与关爱的眼睛浮现在眼前,于贝尔心生愧疚,只能默默在心里向其道歉——他很抱歉自己违背了承诺,可他的良知在告诉他他不应该对这个女孩儿的求救坐视不理。 【如果你以后不能成大器、那么就去做个好人,无论是绅士还是骑士。】 父亲的话语回荡在耳边。于贝尔攥紧了手中的方向盘、咬紧牙关,目光坚定的望向了前方的道路——他的理想只是做个裁缝而已;他或许成不了很厉害的人,但他选择做个好人。 他没有让自己的家族和姓氏蒙羞!即使他只是最平凡、最名不见传的人! 那颗紧张不已的心脏像是落回了胸腔里、逐渐变得平稳缓和; 于贝尔不再纠结不安,开始伴着汽车引擎的噪音声哼唱起了马赛曲: 「Allons enfants de la Patrie 祖国的子民醒来吧 Le jour de gloire est arrive 光荣的日子到来了 Contre nous de la tyrannie 与我们为敌的暴君 L'etendard sanglant est leve 血染的旗帜已经扬起 L'etendard sanglant est leve 血染的旗帜已经扬起 Entendez-vous dans les campagnes 你们听 在旷野上 Mugir ces feroces soldats 士兵们凶残的咆哮 Ils viennent jusque dans vos bras 他们来到我们的臂膀间 egorger vos fils vos pagnes 屠戮你们的妻子与儿女 Aux armes citoyens 公民们 武装起来 Formez vos bataillons 公民们 投入战斗 Marchons marchons 前进 前进 Qu'un sang impur 敌人的鲜血 Abreuve nos sillons 将浇灌我们的田地 ……」 后备箱里的艾斯黛拉听到了于贝尔的歌声。这让她感到安心,也让她因紧张而僵硬难受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 后备箱的空间只够放下一只大号皮箱,艾斯黛拉的双腿蜷缩至胸前、心脏就抵着她的膝盖跳动; 在这个黑暗狭小的空间里,时间和空气一起变得凝滞不前。艾斯黛拉双目无神的盯着后备箱盖子与车身连接处的那道细如针线的缝隙,时不时挺起脖颈凑近、贪婪的吮吸着缝隙里的新鲜空气。 车子行驶一会儿之后,车身摇晃得剧烈了一些,缝隙里的空气也多了些干枯草木的气味;听着轮胎压过石子的闷响,艾斯黛拉知道他们这是已经离开巴黎、来到郊外了。 脊背随着震晃的车身不断砸向钢板制成的车厢,虽然有毯子的铺垫,但艾斯黛拉依然觉得自己的腰像是要断掉一样疼,努力通过声音感知着外界的动静,直到车子的行驶速度渐渐变慢、于贝尔的歌声被一声冷酷无情的德语打断—— “停下行驶!” 一名身穿黑色党卫军制服的德国人站在车前方朝自己抬起了胳膊,与此同时,几名背着枪支的德国士兵也迅速包围了汽车; 望着那在阳光下漆黑发亮的枪支,于贝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就迅速从衣服里掏出那封兰达签署的通行文件、小心翼翼的递出车窗,解释说:“我叫于贝尔·德·纪梵希,是负责为托马斯·兰达少将制衣的裁缝,今天我是遵从他的命令出城为他取制衣的布料的……这是由他亲手签名文件,您可以仔细过目。” 那名穿着黑色党卫军制服的德国人面无表情的接过文件查看起来;在确定文件内容、签名及盖章属实之后,这个长着一双老鹰眼睛的中年德国男人弯腰扫视车厢里的于贝尔,然后犀利的注视着他,面无表情的问:“你一个人出城?” “是的。” 于贝尔镇定的撒着慌,尽管他的心跳已经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有什么问题吗?长官。” “按照规矩、所有出城车辆都必须经过搜查,” 党卫军军官站直了身体,眯着眼睛看向了汽车的后备箱处,然后幽幽的说:“所以我再次向您确定一遍……你是一个人出城吗?” “……” 心跳快到几乎要从胸腔里迸裂而出,于贝尔定定的与德国人那双鹰目对视,沉声回答道:“是的,长官,我是一个人出城……实不相瞒,我这次出城是为了取一种蕾丝面料;一种即将用在兰达少将未婚妻婚纱上的蕾丝……我没有太多时间耽误,因为还有叁天时间就是他们的婚礼了,所以麻烦您尽管放我通行。” 面对他的解释,党卫军军官仍然面无表情,目光冷厉。在他起身走向汽车后备箱时,于贝尔也在通过后视镜紧张的观察着他的动向; 德国人径直走到了车尾处,在看到他朝着后备箱盖子伸出手时,于贝尔的心脏随着咯噔一声直直的坠入了黑暗,他闭上眼睛、死死拽着手中的方向盘,脚也逐渐向油门踩去——如果趁现在殊死一搏的逃走,他们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于贝尔忽然听到车后传来咚咚的两声敲击声,他惊得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后视镜里的党卫军军官在敲了两下后备箱车盖之后,便抬手挥退车子周围的德国士兵,命令他们撤开挡在他们面前的路障…… “祝你一路顺利,裁缝。” 党卫军军官将通行文件还给了于贝尔,并说了这么一句在于贝尔听来讽刺感十足的话; 于贝尔接过文件,回以僵硬的微笑,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的身体瘫软得像泥巴、软绵绵的胳膊几乎没有力气去转动方向盘; 一瞬间从地狱回到人间,车子终于再次行驶起来。 当德国人的身影在后视镜里逐渐变远变小、终于消失不见时,于贝尔像匹跑了几十公里的骡子般、控制不住的大口大口喘气起来——上帝在上!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危险、最紧张的事情了! 通过这道关卡之后,剩余的道路都是畅通无阻。于贝尔将油门踩到了最大,让这台福特轿车发疯般的在郊区公路上狂飙起来。 他沿着公路不停的向前行驶,直到二十多分钟后,他终于看到了那株秋梨树; 按照约定,于贝尔在秋梨树附近停下车子:在后备箱盖子开启的一瞬间,艾斯黛拉立刻像浮出水面的溺水者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可以出来了!这里已经没有德国人了!” 于贝尔急忙将她从后备箱里扶出来;而此时艾斯黛拉一脸苍白、四肢瘫软,在双脚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她便弯下腰剧烈呕吐起来,将中午吃下去的食物吐了一地; 见她这样,于贝尔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一边担心的问:“你还好吗?……我们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没事、我没事……” 艾斯黛拉极力忍住胸腔里翻涌的呕意,摇摇头道:“我们快上车吧……这里距离我家已经不远了……” “……” 虽然前方已经不再有关卡、后面也没有德国人的追踪,但两人还是马不停蹄的赶起路来。 车子行驶在田野间的公路上,道路两旁都是长满杂草的枯黄田丘;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艾斯黛拉望着那荒芜的景象楞楞的出神,当几只黑乌鸦哭丧般的嚎叫着从光秃秃的树枝间飞过时,她的记忆不由得飘回了那个第一次来到巴黎的下午…… “我记得我第一次来巴黎的时候,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 她自言自语的叙说着,于贝尔扭头看向她,就轻声安慰说:“不会的、你马上就可以自由了……你会幸福的活到90岁,在温暖的床上、在爱人的注视下安稳的合上眼睛……等离开这里,你会很幸福的过完一生。” 女孩儿对他笑了笑,然后便低下头,摩挲着膝头的裙子轻声问:“我听弗朗西丝卡说……你要了叁张立刻去美国的船票?……为什么会是船票?” 于贝尔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先是诧异,而后就回以一笑,坦然解释说:“那是给我父母和妹妹的;因为我觉得我参与了一项具有风险的事情,所以我得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那你呢?你怎么办?”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会继续在巴黎做一名裁缝;如果不那么顺利的话……那么我希望我的付出能换来你的自由。” “……” 艾斯黛拉沉默了;她感到不解,但是更多的是震撼,因为她不太明白这个与她相识不久的小裁缝为何会愿意为她做出这样的牺牲……一想到那些德国恶魔的种种可怕手段,她的内心被无数的担忧与愧疚所埋没; 望着于贝尔那张年轻的面孔,她不自觉的联想到了计划失败、这张脸变得血迹斑斑、了无生息的样子……艾斯黛拉感到痛苦,因为她不想将这个无辜之人因为她而死去; 她抓紧了膝上的裙摆,咬着嘴唇,忍着喉头的震颤轻轻的对他说:“你确定你能承受吗?……趁现在,你还有机会将我放下车……” “别开玩笑了,艾斯黛拉!” 于贝尔苦笑着摇头拒绝了她,“我不想半路反悔,而且我们也没有中途反悔的资本;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去和你父亲汇合,然后一起逃离这里、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什么也不用多想,明白吗?” “……” 在聊天声中,那条熟悉的小河再度出现在艾斯黛拉眼前,只不过此时是深秋,河边没有野花、只剩下焦黄的枯草地; 于贝尔在那条通往牧场的小岔路边停下。下车前,他用那双深情的蓝眼睛深深的凝望着她,并诚恳的表达了祝愿: “祝你的未来充满幸福与快乐……日安,拉帕蒂小姐。” 艾斯黛拉红了眼睛,她回以微笑,道:“我希望你也是。于贝尔。” 两人就此道别。艾斯黛拉跳下车子,快速走向了那条过河的小桥; 从桥上放眼望去,四周的山丘、田野、树林都已经一览无余。远方地平线上,乡野的赤金色天空渲染着一抹灰蓝色的雾霭,一群黑色的鸟儿正在轻捷地、不声不响地像波浪一样翻飞。 空气里弥漫着深秋干草的香味,艾斯黛拉深吸一口气,心脏在胸中砰砰砰的剧跳着; 这里不是巴黎、没有林立的高楼; 这里的一草一木、乃至一颗石子都是她熟悉的样子,她不用再担心迷路,可以无所顾忌的畅快行走起来; 牧场和家仿佛已经近在咫尺,艾斯黛拉走得又急又快,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气喘吁吁; 脚上那双昂贵不菲的缎子高跟鞋着实让她憎恶。艾斯黛拉停下脚步、狠狠的瞪着它们,最终狠下心来、扬起脚,直接将它们抛向了路边的水沟; 至此便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阻碍她。 当赤裸的脚心接触到坚实的大地,她感受到那股来自土地的力量重新涌入了她的身体; 艾斯黛拉跑了起来;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自由自在的飞奔了起来! 她那在巴黎被禁锢至僵硬麻木的身体重新迸发出了无限的活力,她感受到满身的血液都在因为这久违的自由而沸腾。 她一边跑、一边扔掉了那顶羽毛帽子; 风吹起了她的长发,给予了她无形的翅膀;艾斯黛拉畅快得像个疯子一样哇哇大笑,她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田野间,引得天空中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回应、远处的牛群也发出了温吞绵长的哞声; 那间小小的房屋逐渐爬上地平线、出现在了眼前; 山坡上正在悠闲漫步的小牛犊、阳光下被风吹拂着的白色亚麻布、还有……还有那正用叉子搬运青饲的男人。 “爸爸!——” 艾斯黛拉用尽全身力气、自胸腔里喊出了这道声音;旷野里回荡着的叫声,她的眼睛鼻子酸胀得像是塞进去了辣椒,正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正在劳作的男人被这道声音震住,他迟钝而疑惑的环顾四周,最终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山坡、然后僵硬的定格在原地; “爸爸!————” 艾斯黛拉再度唤他;她一边跑,一边扯下那身绑在她身上的华服,最后一身轻快、像只小鸟一样扑进了父亲的怀里! 皮埃尔·拉帕蒂僵硬得如同一具雕塑,他难以从这震撼的现实里回过神,甚至都不敢接受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在女孩儿用双手抱住他的脖颈、用喑哑的哭腔一遍遍的在他耳边重复着“我回来了”时,皮埃尔·拉帕蒂手中的钢叉滑落在了地上,他抬起那失去知觉的、软绵绵的胳膊抱住怀里的人,颤抖着声音问:“艾拉……是你吗?艾拉?” “是我!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爸爸!” 女孩儿紧紧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皮埃尔·拉帕蒂从声音、呼吸、身体乃至灵魂都在颤抖,他的胳膊逐渐收紧,最终以一种近乎震颤的力气紧紧抱住了女儿:“艾拉……艾拉……我的艾拉回来了……我的女儿回来了……” 他抱着女儿喃喃自语,泪水于不知不觉间涂满了黧黑粗糙的脸庞; ——他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见到她!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 皮埃尔·拉帕蒂一边哭着亲吻女儿的鬓发,一边看向天空;他默默在心中祷告、感谢上帝,就像他每天做的那样——在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向上帝祈求他能够庇佑女儿! “我终于回来了……我终于见到了您了……我好想你、爸爸……” 女孩儿的哭诉惊醒了皮埃尔·拉帕蒂,在重逢的震撼与喜悦褪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他松开怀里的人,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捧住女儿的脸,担忧的问:“你是怎么回来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是偷偷回来的吗?德国人有没有——” “我们进屋吧,进屋之后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您。” 艾斯黛拉打断了父亲的追问,随手抹去脸上的眼泪,清亮的大眼睛虽然蕴满泪水,但更多是冷静与镇定; 望着眼前这个一脸沉着的女孩儿,皮埃尔·拉帕蒂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涩: 他知道曾经天真烂漫的女儿一定是遭遇了很多事情才会变得成熟冷静;他曾经希望她一辈子快乐开心、无忧无虑,但如今看到她的成长,看到她经历了这么多也坚强的活了下来、回到自己面前,他也不由得为之骄傲。 两人回到屋子里,皮埃尔·拉帕蒂便打来清水拿来棉布为女儿处理那血迹斑斑的双脚; 他一边用穿衣针为她挑去足掌里的荆棘与沙子,一边听她讲述她那无比惊心动魄的出逃。在整个过程中,他都低着头、保持着沉默,仿佛是在专注于手中的事情; 艾斯黛拉没有发现父亲的异样,直到她讲完她的出逃计划之后,坐在她面前的父亲才抬起头,瞪着一双充满惊讶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她—— “我什么都准备了,我朋友会在西班牙为我们提供庇护……到时候我们可以在西班牙拥有一座差不多的房子、继续养奶牛……火车票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艾斯黛拉便拿起那只临行前弗朗西丝卡塞给她的手包,可等她打开一看,整个人立刻就呆住了,因为手包里不仅有火车票,甚至还有许多金首饰和纸钞——难怪一路上都是那么沉甸甸的。 望着这么一包金灿灿的黄金,艾斯黛拉不久前才止住的眼泪就又冒了出来:一想到为了她忙前忙后的弗朗西丝卡,她就忍不住的想流泪; 艾斯黛拉有些后悔临走前没有多抱她一会儿、多亲吻她几下,她是多么可爱的人! “这个,是我朋友为我们准备的……” 她忍住哭泣的冲动,微笑着向父亲解释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为我计划安排的,我觉得这很可行!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动身……” 皮埃尔·拉帕蒂捏着手里的火车票低头凝望了许久,他的沉默被艾斯黛拉误以为激动和担忧,于是她又开始不断的劝说; 在静默很久之后,男人终于抬头望向了面前的女儿,他的嘴唇颤抖了几下,那张如树皮般饱经风霜的脸僵硬的扯出了一个笑容:“我的艾拉长大了……我为你感到骄傲!我的女儿!” “……” 艾斯黛拉忽然看不懂父亲的表情:他明明在笑,可看上去为什么那么苦涩和难过; 但她也来不及去细想,因为被肯定和夸奖的喜悦让她感动的抱住了父亲,并心酸的对他说:“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爸爸!就像你把我养大一样!” 皮埃尔·拉帕蒂抱着女儿、深情的亲吻了她的鬓发,同时喉咙里也发出了一声如泣音般的叹息…… 按照预定的计划,他们会从天黑、无人察觉时开始赶路,然后于半夜时分到达附近城市的火车站、登上开往西班牙的最晚班列车; 皮埃尔·拉帕蒂决定要给牧场里的所有牲畜喂饱最后一顿饭,而艾斯黛拉也开始在家里收拾一些简单的随身行李。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两点。疲惫不堪的艾斯黛拉急需休息一会儿以缓解长期紧绷的神经,于是乎,她趴在自己那张久违的小床睡了过去,并在安心舒适的美梦中,静静等待着天黑的到来…… tbc. Chapter44.无处可逃 一觉醒来时,天边已经染上了夕阳的薄晖。 艾斯黛拉趴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便来到床头的窗户边,眺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与山丘; 比起繁华的巴黎,这片辽阔的田野显得如此寂静安宁。秋收之后,田间野地里留下一片凄凉的景象:树上的果子都已经摘完、只剩下空空荡荡的枝干;地里全是光秃秃的麦茬、路边堆放着麦茬。 远处的枫树林忧郁地发出沙沙的响声,灰雀不时像一片乌云似地从树林里里腾空而起,又像下雹子似地纷纷散落在满是尘土的道路上; 百舌鸟在割过的牧草地上空低飞盘旋。突然,头顶上传来的嘎嘎叫声把正在发呆的艾斯黛拉吓了一跳,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只乌鸦绝望地叫了一声飞走了,与此同时,一种未知的惆怅和忧虑也压在了她的心头;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后,艾斯黛拉走下陈旧的木头楼梯,看到了正坐在门口发呆的父亲; 夕阳下的暖辉下,父亲宽厚的背影像座小山似的一动不动,艾斯黛拉轻轻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只见父亲仍是用定定的望着前方、一言不发; 父亲的眼睛红红,像是大哭过一场;艾斯黛拉轻轻伸出手抱住父亲,有些茫然无措的问:“发生什么了?爸爸……” “……看看那些小羊,” 皮埃尔·拉帕蒂抬手指向山坡上那些正围着母羊吃草的小羊羔,哑声道:“它们才出生不久、还这么小……” 艾斯黛拉以为父亲是在舍不得家里的这些牲畜,于是就趴在他肩上、忍着心酸与不舍的轻声安慰说:“没关系的……我们去西班牙以后会有新的牧场、新的小羊……我向您保证、那里会和这里一样漂亮……” 皮埃尔·拉帕蒂像哭似的笑了起来,他用那只黝黑粗糙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父女俩就这样依偎着坐在家门口、静静的望向那虚无的远方。 靠在父亲肩上,艾斯黛拉如儿时一般漫无目的的空想,她想到初春的时候本来在草地里唱歌的青蛙,到了炎热的夏天便咕咕地叫起来,之后就一声也不响了; 春天时燕子飞来了,在屋檐附近叽叽喳喳叫了一阵,筑好了它们的巢,养好了它们的小鸟,在屋檐开了全体会议,于是都鼓起翅膀去寻找另一个春天; 秋天时,毛虫织好了它的寿衣,把身体裹在里面,吊在屋前的大筱悬树下,后来就变了飞蛾,在末伏的阳光里扑来扑去,接着也都不见了; 后来,整片大地就全部变黄了……再后来,世间万物就又成了褐色;尘埃在风沙的小漩涡里滚滚而上、寒风自鬼爪般的树林里呼啸而过……冬天就要到来了…… 当艾斯黛拉双目无神的望着远处的山丘发呆时,一只黑色的蚂蚁忽然缓缓爬入了她的视线范围; 耳边是羊羔的咩咩叫声和奶牛的哞哞叫声,还有嗡嗡的震鸣声; 脚下的土地似乎在轻轻震动,艾斯黛拉那飘出天外的灵魂终于回到了身体里;她的视线重新聚焦,当她看清那只正在朝着房子靠近的“蚂蚁”时,她的呼吸瞬间凝滞,胸腔里像是被人塞进一大桶冰块一样冻得僵硬生疼——那不是蚂蚁!那是一台汽车!一台德国人的汽车! “走!快走!我们快走!” 艾斯黛拉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使劲拽着身边的父亲;恐惧彻底侵蚀了她,她脸色惨白如死人、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逃”字; ——德国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已经发现她逃走了吗? ——是兰达来抓她了吗?! 不、不……她不能回去!她不能被他抓住! 快走!快走!快走!—— 凄厉的声音在脑海里尖叫,艾斯黛拉拽着父亲死命的往后门跑去,可父亲却停住脚步,像座石像一样沉重而不可撼动—— “爸爸!” 艾斯黛拉回过头冲父亲尖叫,她眼睛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可父亲那双满怀沉痛与悲伤的漆黑眼睛却像把刀一样刺穿了她的灵魂—— “我们走不掉的,艾拉……” “……” 脑袋像是被重物击碎一样钝钝痛,艾斯黛拉感到自己的头皮在发麻、太阳穴在不停抽搐,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父亲,紫灰色嘴唇颤抖着发出喑哑而不成话语的音节; 她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该死的事情!可是她问不出来,亦或者是她已经隐隐约约在心底猜到了答案…… 在她绝望的呆站在原地时,父亲已经扯过她、将她塞进了那间曾经藏过德雷福斯姐妹的地下储藏室,当他合上通道处的木板时,艾斯黛拉看到了父亲那双血红色的、满含眼泪的痛苦双眼: “待在这里,艾拉……” 木板啪得一声合上,阳光在眼前消失、艾斯黛拉也随之彻底没入了黑暗之中;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皮埃尔·拉帕蒂来到了水井边、掬起一大捧冰凉刺骨的冷水浇在了面上;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那双布满血丝的黑眼睛便凝重的望向了山坡下的德国人:这次他们只来了一台车子、四个人,为首的依然是那个党卫军头子。 他们一行人朝着房子缓缓走来,皮埃尔·拉帕蒂闭上眼睛思索片刻,然后便抬起那像灌了铅般沉重的脚、前去“迎接”他们了…… “好久不见!拉帕蒂先生!” 还没走近,那个党卫军头子便张开双手、满脸笑容的和他打招呼; 他那过分热情的态度让拉帕蒂感到不适,他皱眉望着他走近,忧心忡忡的与他握手:“好久不见、兰达少将……请问您突然到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来看望您一下、顺便与您商量一件大事而已,” 德国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热络而亲昵的样子,他自身后的下属手里接过一只盒子,然后便挑眉说:“希望我这冒昧的到访不会让您觉得麻烦……我们可以进屋说话吗?” “当然……” 心事重重的皮埃尔·拉帕蒂将德国人领进了屋子里,上次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让他记忆深刻,他相信这个德国人也一定记得那件事——他憎恶他更忌惮他,如果不是因为女儿,他会和他同归于尽! 来到屋子里,兰达自然而然的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他环顾四周一圈,最终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地板,有意无意的踩了两下; 这“咚咚”的两声让橱柜前的拉帕蒂陡然一下子绷紧了神经,他闭上眼睛悄悄深吸一口气,然后才淡定的回到桌边,道:“今年烟草收成不好,只有一些旧年的陈货,希望您不会介意。” “当然没关系,能收到您款待是我的荣幸。” 德国人双手接过烟草,笑容不仅能称得上和蔼,甚至可以称之为谦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拉帕蒂还是搞不懂这家伙想出什么招,于是只得追问:“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兰达少将。” 闻此,兰达放下了手中的烟斗,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丝狭戏:“是一件有关您女儿的大事。” “哐当——” 他话音刚落,灶台上的一只盐罐子便跌落在了地上、咕噜咕噜的滚至了兰达脚边——那是刚才皮埃尔·拉帕蒂找烟草时没有放稳的。 兰达自然而然的俯身将盐罐子捡起来、放在了桌子上,而拉帕蒂则是握住了桌子一角,皱着那张苦大仇深的黝黑面孔,不安的问:“关于艾拉的?是什么事情?她惹祸了吗?你要杀她?还是——” “不不不,请不要紧张,拉帕蒂先生!” 兰达哭笑不得的摆摆手,然后靠在椅子里长舒一口气,以一种暧昧而餍足的姿态对他说:“事实上我打算与她结婚,拉帕蒂先生。” “……” 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拉帕蒂浑身僵硬,满脸皆是震惊与错愕; “您的女儿非常可爱;在巴黎的那段时间我们相处得很好,所以我向她求婚了、并将日期定在了下周一……” 听着德国人的话,拉帕蒂逐渐回过了神,他那握着桌角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可是,艾拉才17岁……少将先生……” “我想17岁已经足够了,”兰达自顾自的低头拨弄手里的烟斗,耸肩坦然道:“我没有耐心等她那么久,所以我想尽快把她娶回家里。” “可她才17岁!” 皮埃尔·拉帕蒂目眦欲裂,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德国人,一字一顿的道:“她还这么小、怎么能够做你的妻子!” 对于像公牛一样愤怒的法国男人,兰达依然镇定自若,他放下手中的烟斗,抬眼直视对面那个表情近乎狰狞的男人,瞬间从一个热情和蔼的“老朋友”、变回了那个乖戾又深不可测的党卫军少将: “我十分了解您的顾虑,拉帕蒂先生……我知道我比您女儿年长很多,但我向您保证,在婚姻里我会像您一样、像父亲一样去保护她、爱护她……她在我这里仍然可以做一个快乐而无忧无虑的女孩儿,” 说着,兰达扭过头看向门外那群正在悠闲漫步的牛羊,似笑非笑的接着说:“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您更懂得如何生存下去……所以我觉得您会同意的。” “……” 皮埃尔·拉帕蒂良久无言,他的头颅逐渐低垂,像是被痛苦压得不堪重负一般; 对于这一切,兰达视若无睹,他自顾自的拿起那只礼物盒、推到了男人面前,笑吟吟的解释说:“我听别人说,按照这里的习俗,丈夫第一次登门拜访时,必须得给妻子的父亲准备一瓶好酒……所以我也为您准备了这个……”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碰面前的盒子,只是低头盯着桌子发呆,于是乎,兰达继续说:“这是一瓶1924年生产的Martell,和你女儿的生日是同一年,我特地为您挑选的。” “……” 没有人知道沉默的皮埃尔·拉帕蒂在想什么;他或许在嘲讽的想这个德国杂种是个出手大方的家伙,或许在为女儿那充满屈辱与不幸的婚姻而悲伤,但无论怎么样,兰达都不会在乎; 在两人的谈话进入漫长的沉默时,兰达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门外山坡上的羊群身上,突然间,他指向其中一只落单了的、圆滚滚的羊羔,问:“那只羊似乎没有剃毛?” 拉帕蒂瘫坐在椅子里顺着他指得方向看去,好半天后才缓缓的回答说:“因为它害怕剃刀……羔羊是一种脆弱又警觉的动物。” “害怕剃刀?” “是的。每每看到剃刀,它都会逃进树林躲起来。” 兰达笑了,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半张脸上,让他眼尾处的细细皱纹像是某种利刃的寒光;他望向对面的法国男人,灰蓝色的眼珠里像是藏了只幽灵般寒气森森: “那么它为什么会回来呢?” “……” 拉帕蒂喉头一梗,艰难的道:“因为……因为它无处可去,森林里的豺狼和狐狸是比剃刀更可怕的存在,所以它必须得回到这里。” “那就是了,” 兰达不可否置的微笑点头,“所以其实根本没有人想伤害它,它只是本能的畏惧你、然后做出一些愚蠢的反应。” “这不能怪它,少将先生……” 皮埃尔·拉帕蒂面如死灰、嘴唇像是中毒似的成了白紫色,仿佛灵魂都已经脱离身体,他双眸失去焦距,呐呐的絮说着: “在羊羔眼里,我们和豺狼差不多、甚至更可恶……豺狼会一口咬断它的脖子、然后吃光它的肉,可我们不仅吃它的肉,还要剃光它的毛、榨干它的奶水……这是多么可怜的小家伙……” 兰达幽幽注视着这个可怜的法国男人,嘴角的微笑意耐人寻味而刻薄冰冷: “不,这只是您,拉帕蒂先生……我不喜欢羊肉,更不觊觎它的羊毛;我不是靠它做生意的农场主,所以如果我有一只小羊,我只会把它养在我的院子里,给它吃最鲜美的嫩草……” 至此,皮埃尔·拉帕蒂已经无话可说;他沉默的望着对面的德国人,直到门外传来了公牛的愤怒咆哮声才惊得他站起身来、朝门外看去; 草地上,那只做种的老黄牛正在和邻居家的水牛的顶角打架,它们腾跃而起的蹄子惊得羊群四散乱跑,甚至还将一只小羊踩破了肚子、红艳艳的内脏流了一地; 见此,拉帕蒂急忙抄起鞭子想去把它们分开,可是兰达却一把拦住他,意味深长的笑着对他说: “让我来帮你处理这件事,拉帕蒂先生。” 说着,他便揭开大衣,掏出了手枪; 拉帕蒂瞳孔一缩,刚想大喊制止,就听到“砰”得一声巨响、震得房梁的灰尘都簌簌的抖落了下来; 原本还在打架的公牛听到枪声后便哀嚎着逃跑,而惊慌失措的羊群更是像人哭似的哭吟着逃开; 山坡和草地上一片混乱,原本守在房子外的几名党卫军也迅速冲进了屋子将拉帕蒂按在了地上; 看着抬步走向后门的兰达,被党卫军按在地上用枪指着脑袋的拉帕蒂剧烈挣扎起来,他浑身的骨头在德国人的压制下嘎吱作响,但他依然在朝兰达嘶吼咆哮: “别伤害她!——别伤害她!——” “求你!不要伤害她!——” 对于这一切,兰达并不理会; 他自顾自的迈着悠闲自在的步伐径直来到了后门口,而在他眼前,天空中的赤红色夕阳朝着柏树林施压着一片黑沉沉的暮色王冠;恬静的晚霞灼烧着枯黄色草地,宛若沸腾的野火; 野火之中,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正奋力向前奔跑;那是逃离地狱的幽魂,更是在枪声中惊魂逃命的羔羊; 望着那在暮野里逃亡的身影,兰达的嘴角撕扯式的上扬了起来,他遥遥的注视着那道身影,瞳孔因为兴奋扩大成了可怕的黑洞; ——那是他的羔羊。他的猎物。他的妻子。他的艾斯黛拉。 这辈子,她注定要从为他的腹中之物。他要将她一口一口的吃进肚子里、拽进地狱里,永远与自己为伴; 哦,我的亲爱的,你在跑什么?你跑不掉的……从我们遇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这世上最般配的虎与伥; 兰达抬起手,微笑着将枪口对准了那道身影,然后张开嘴大笑、凄啸着大喊道—— “好久不见!艾斯黛拉!!!~~~” “砰!——” 枪声再起,群鸦四散。 相隔百米,那颗子弹精准的射在了距离艾斯黛拉脚后跟几厘米的土地上; 飞扬而起的石子弹在了她的脚踝上,艾斯黛拉痛得尖叫一声、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快跑!快跑! ——救救我!谁可以救我! ——救我……求求您…… …… 艾斯黛拉趴在地上,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绝望的望着塌陷的苍穹、坠落的红日;她看见一团团火焰正朝着大地倾落、看见无数金光化作子弹朝她射来; 她听到厉鬼在咆哮着她的名字,听见乌鸦在嘲笑她,听到羊群在凄厉的哭泣; 身旁的野草在风中摇晃,它们是从地狱里伸出来的鬼爪、要将她拽进那无边的黑暗里去; 艾斯黛拉已经神志不清,她死死咬住牙齿、用力的绷紧身体,努力不让自己被这些“鬼爪”拽下去; ——没有人可以打倒我!没有人可以伤害我!即使是该死的德国人! …… 脚步声在朝她靠近,当沉重军靴碾过地上的石子时,那粗粝的咯吱声被艾斯黛拉当成了尸虫啃噬自己骨头时的咀嚼声。 她的全身都被冻得僵硬,脑袋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一双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摔得红肿破皮的脸被那人掰正; 艾斯黛拉被迫直视那张笑得近乎狰狞的面孔。她麻木的、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直到他一手轻抚上她受伤的脸,以满含宠溺与无奈的语气对她说:“天黑了、该回家了,调皮的小艾拉……” tbc. Chapter45.被玷污的净土(粗暴H慎入!) “唔!哼——救!” “不!——啊!——” “唔!……呜呜……” 小小的木门关不住女孩儿的哭喊与求救声; 在那间她从小长大的房间里,艾斯黛拉像只可怜的待宰的羔羊般蜷缩在床上任由兰达凌虐; 她的双手被兰达用皮带系在了有着镂空栏柱的木质床头上,双脚则被其压在了身下; 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她,只能任由德国人捏着她的脸颊、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艾斯黛拉难过得要命,眼泪像失控水龙头似的把枕巾打湿一大片,可兰达却把这当成他那变态性欲的催情剂,像色鬼一样贪婪的舔舐着她那满是泪痕的脸庞…… “你是如此具有勇气,我可爱的小小姐,” 他一边贴在她脸上舔,一边发出阴阳怪气的赞美;在他说话时,他口腔里的那股寒凉刻骨的薄荷味也随着他的呼吸喷在她皮肤上,像刀刃在贴着皮肤一下下的摩擦:“我敢保证,你的勇气会震惊整个巴黎、乃至让全法国的女士都视你为代表……” “——我要杀了你这该死的德国狗!” 羞愤与绝望之下,艾斯黛拉冲他喊出了那句她早就学会却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的脏话!她知道这个德国人已经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她也不再掩饰仇恨,只想把憋在心里的那些话通通都朝他骂出来! 这成功的让兰达停下了他那近乎猥亵的举动,他目光一冷,嘴角玩味的勾起,然后用一只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用力的钳住她的脸、强迫她把脑袋扭过来正视自己,像调侃似的幽幽道: “看看、看看~我们的小艾斯黛拉居然也成为了爱国分子呢!如果我是德国狗,那你可就是每天晚上陪德国狗睡觉的小母狗了~” 心底最难堪的一面被撕开,艾斯黛拉那双被愤恨填满的眼睛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德国人,像只小豹子般恨不得在他脸上咬下一块肉来; 对于这个小妞卸去柔软伪装之后表现出来的真实面,兰达很满意,满意到让他觉得兴致勃勃——他是多么想一颗一颗的、亲手拔掉这只小母豹子的牙,然后把老二塞进她的嘴里抽插! 他知道她不会老老实实的和自己结婚,知道她会不择手段的逃跑; 但兰达愿意松松手指、陪她玩这场小小的“捉迷藏”游戏,因为他喜欢猎物被抓住时的那点儿绝望与不甘; 事实上艾斯黛拉的表现也确实让他满意,兰达对此高兴极了,像个看到学生考试得了头一名的老师一样洋洋得意——接下来他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去驯服这只不听话的小猫,多么有意思啊! 想到这里,兰达不再遏制自己的欲望,再次重重的吻上了身下的女孩儿; 不管距离婚礼还有几天,他现在就要肏她!他要在这座她出生的房子里肏她!他要在这间她从小睡到大的小床上肏她! 在欲望的驱使下,兰达野蛮的将女孩儿身上的衣物一把撕开,当那具如羔羊般细腻丰软的身躯暴露在眼前时,他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大口大口的啃噬起来…… 从被抓住的那一刻起,艾斯黛拉就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对待;她已经做好被辱和赴死的准备,可当兰达将那些粗暴的性爱手段使用在她身上时,她依然觉得痛苦不已; 在乳房被他用牙齿咬住的那一刻,艾斯黛拉痛得哭叫起来;她的双手被绑住,只能艰难的蠕动着身体挣扎,可她的挣扎对于此时的兰达来说更像是一种挑逗,于是德国人一边将她的奶头吃得滋滋作响,一边扬起巴掌、毫不客气的在她奶子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啊!——” 戴着冷硬皮革手套扇得乳肉火辣辣的痛,艾斯黛拉失声尖叫、痛哭不止,嘴里的脏话更是再也停不下来了:“混蛋!你这该死的混蛋!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这些猪猡!” 听到这些话,兰达自她胸前抬起头、像是无奈、像是宠溺的笑着问:“你打算用什么杀了我?用你这母牛似的奶子、还是用你身下这口喷泉似的小嘴儿?嗯?” 他一边说,一边揪着她乳头、阴唇重重拧了起来,艾斯黛拉痛得骂不出声,只能嚎啕大哭起来; 兰达漠视了她的哭泣,直接将缠在她身上的破烂衣裙给撕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转眼间,那具白白嫩嫩的身体上便只剩下一条用白色细亚麻布裁成的小内裤,兰达眯着眼睛看着,忍不住用戴着黑皮革手套的手摩挲着,脑海里也泛起一些微妙的思绪: 他猜想着这小妞一跑回家就迫不及待的换掉了自己买给她的服装、换上了在家时的打扮; 他想到身体刚刚长成的她、一针一线的为自己缝制着保护她稚嫩小逼的内裤——那个时候她或许还不会想到将来会是他狠狠捅进她的小逼; 在他没有遇到她的那些时间里,这散发着溪水、皂荚以及阳光清香的亚麻布小内裤就替他包裹着、守卫着这口诱人的小嫩穴,承接着自她身体里流出的骚甜体液; 直到他亲手撕掉这片内裤时,他这纯洁的小处女会变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淫妇! 兰达的瞳孔因兴奋燃烧着黑色的火焰,他收拢五指、哗啦一声撕碎了这唯一的阻挡和纯洁的象征; 他将这条小内裤放到鼻下深深的吮吸着来自她双腿间的腥臊味,然后闭上眼睛、十分销魂似的轻呼一声,最后松开手指、任由其从指间滑落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艾斯黛拉被他这像瘾君子一样乖戾而癫狂的举动吓到了,她羞愤的瞪着他想要骂他是发情的德国公狗,但又畏惧的咬住嘴唇、无助的抽泣着; 胸前那对圆硕丰满的大白奶子随着她的哭泣和挣扎轻轻颤晃着……失去衣物的遮蔽之后,那被紧闭的双腿夹成一条细缝的肉贝更是让人有种想要强行凿取的冲动; 兰达已经硬到发胀发疼,他迫不及待的解开腰带、掏出那胀紫红色的兽茎; 女孩儿的脚踝被他攥住,紧闭的双腿被他强制性的松开;兰达将自己嵌入了她的腿间,并随手将她的腿搭在了自己肩膀上,不管身下的女孩儿如何哭泣痛吟,他直接将她雪白柔软的身体压成近乎折迭的姿势,摆弄着性器抵在了那隐秘入口处: “我曾经想把这一天留到我们的婚礼、我会在一大群醉酒混蛋的起哄下钻进你的婚纱裙底去解你的袜带……但是现在、马上,我立刻就要肏你了。” 说完,他便猛地一挺,使那滚烫硕大的性器如一把长矛般刺进了女孩儿紧致的身体! “啊!——” 女孩儿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这个小小的房间传遍了四周的原野,这不是一种性爱,更像是一种受刑——兰达在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艾斯黛拉痛得全身发抖、眼前发黑,她想挥手去打身上的德国人,可她的双手被紧紧系在了床头,几番挥舞挣扎之后,只有床头与墙壁哐哐的撞击声回应了她; 硕大的阴茎将肉穴撑到了极致,可没有润泽的身体干涸而滞涩,粗硬的性器插在里面,几乎被裹挟得完全无法动弹; 这种艰难的性交很难使双方收获快感,艾斯黛拉疼得身体像要裂开,兰达的下体也被夹得像是要断掉一样痛; 如果是以前,兰达会慢慢的与她调情、将她的身体玩弄得水汪汪的再痛痛快快的大做一场,但是现在,他只想粗暴的让她疼、让她难受! 一想到她居然真的有胆子和其他人勾结着逃婚,兰达就止不住的冷笑;心中的怒火与不满变成了暴虐的性欲,他全身的血液在因为兴奋而沸腾,为了婚礼而隐忍多日的他迫不及待的想将阴茎塞进她的子宫里——天知道在没有做爱、只能抱着她睡觉的夜晚,他是怎么靠着自撸度过的!他对这个对他的隐忍一无所知、甚至毫不在意的小妞感到咬牙切齿! 随着“哐”得一声巨响,床头撞在了墙壁上,惊得石灰都簌簌的往下掉了一块。 在没有任何润滑和前戏的情况下,龟头粗暴的破开紧闭宫口,整根兽茎全部进入了身体,艾斯黛拉被顶得身体猛得向上一窜,头也撞在了床头上; 她瞪大了眼睛、像被掐断脖颈地的鸟儿一样挺直了身体,剧痛让她失声,而当痛楚在身体中扩散时,她的瞳孔也逐渐开始失焦,整个人濒死般逐渐瘫倒在了床上; 无法控制的眼泪麻木的顺着眼角流下,艾斯黛拉眼前一片模糊,只有兰达趴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的身影; 德国人的兽茎是一把致命的钝器,进入身体时的恐怖撞击力让她有一种被戳破肚子的恐惧感。 在近乎被强奸的羞耻与恐惧感里,艾斯黛拉泣不成声,她可怜的祈求,尖利的叫骂,但身上的德国人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停下他的动作了…… “痛!好痛!轻点——啊啊!求你!求你!——” “我的肚子——痛!——我要杀了你!……呜呜……我要杀了你!——” “慢点、求你……慢点……救救我……” …… 雪白的身体在随着她的叫喊声而挣扎扭动,兰达目光幽幽,呼吸沉重,心中满是畅快发泄的快感:这就对了!他要她哭!他要她求他!他要她一辈子都只能躺在他身下承欢! 肉道里层层紧致的肉褶在绞缠着阻挡他,但柔软的肉壁根本无法保护可怜的主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暴力碾过,直到被驯服得温顺、不得不委屈的迎合那不知疲倦的操干; 伞头撞进子宫里,宫口条件反射性的咬紧了这衣物不想让其动弹,兰达被咬得轻嘶一声,下腹胀痛得差点就这么射出来,他有些不满的扇了一下女孩儿的大白奶子,阴恻恻的道:“把你的小嘴给我松开、不然等我老二断在你肚子里,你就得含着它过一辈子!” “痛、痛……不要了,我不要了……” 艾斯黛拉现在什么也听不到、只会摇头哭泣;她双腿间的密穴火辣辣的痛,小腹更是痛得一阵阵发麻——她现在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不在痛,就连脸上被摔破的伤口都被眼泪腌得刺痛。 她眼睛哭得红肿,颧骨上被沙子磨破的伤痕也肿得高高的、冒着一些血迹,凌乱的黑色发丝被她的泪水和汗水黏在脸上和脖颈,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猫崽; 女孩儿的狼狈模样落进兰达眼里,既唤起一点儿他的柔情与理智,又使得他的施虐欲更甚; ——这终究还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孩儿,虽然不够听话,但还是他的! 兰达一边在心里叹气,一边俯下身去亲吻她的嘴唇; 对此,艾斯黛拉厌恶的将嘴唇闭得紧紧的,于是兰达有些不耐烦的在她奶子上拧了一下,在她张嘴痛呼的瞬间将舌头给伸了进去; 哭得伤心的女孩儿被迫乖顺地张开嘴,任由德国人扫荡她口腔的每一寸地方;敏感的牙龈和上颚被男人的舌头像挠痒痒似的反复舔舐,艾斯黛拉就是再伤心难受,此时也忍不住红着眼睛呻吟出声; 听着她像奶猫似的呜呜嗯嗯,兰达满意的笑了,于是便伸出手捧住她的脸,更加用力的去吻她; 他贪婪的吮吸着她的口水,将舌头深深的探入她的咽喉,像是恨不得吃人似的将她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 艾斯黛拉被吻得窒息又迷糊,脑海里的思绪不知不觉的飘回了她刚到巴黎时的初吻;她想到那些舞、那些吻、那些像糖果般甜美的珠宝,那是由他为她铸造的美梦,她曾经是那般沉醉热爱…… 可是胸前的刺痛将她从美梦中醒来,当视线重新聚焦时,她看到兰达正将头埋在她胸前、大口大口的吮吸着她的乳房; 自己浑身赤裸,而他却依然穿着那身笔挺的纳粹军装、只将性器掏出来埋在了她的身体里; 这种落差的羞耻感难以言表,可艾斯黛拉来不及控诉,就被他捏着奶头晃悠了起来: “告诉我,艾斯黛拉,你是在这间房间里出生了吗?” “……” 艾斯黛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她不肯和他说话,于是就别开了脸,咬唇选择沉默; “我希望你是在这座房间里出生的、我可以想象到你在这里从一个小婴儿长成一个女孩儿的全部记忆……” 兰达一边说,一边将那被吮吸得红肿的大奶头夹在他指间不停碾搓,艾斯黛拉感到又辣又疼,可身下那塞着一根大家伙的地方却像是钻进去了蚂蚁般痒痒的,虽然不再那么痛,但却又腾升起另一种更难以忍受的渴望; 忍了半天后,艾斯黛拉终是忍不住小声哭着道:“放手!你弄疼我了!” 她的身体变化逃不过兰达的眼睛,于是他低低的笑了起来,把那两只搓得又硬又肿的奶头凑到了一起; 丰硕柔软的乳房被扯得变了性,像是两只装满水的大水球似的在德国人手里摇摇晃晃,艾斯黛拉哼哼唧唧的哭闹着,而兰达则是拎着她的两只奶子、挺着下身往她子宫里顶; “你知道我有多想在这里肏你吗?嗯?” “呼……太紧了,放松点儿,小艾拉……” “我想在你家里肏你、在这张你从小长大的小床上肏你……告诉我、你有在这张小床上自慰过吗?有没有骑在枕头上幻想自己以后的丈夫?……” “我要彻底占有你……在你每个所能想到的地方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肏你……我想让你像你母亲在这里生下你一样、在这里为我生下我的小畜生……” “哦……该死……你都要把我夹断了……呼~放松~放松、我的乖女孩……” …… 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深深折磨着艾斯黛拉的自尊心,一想到自己身下的小床是父亲亲手为她做的,甚至父亲可能就在楼下听着她与这个德国人的动静,她就崩溃得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抗拒着身体里本能的极致快感,不敢呻吟出声,可兰达却顶撞得越来越凶狠,似乎在故意逼迫她叫出来,想让其他人听到; “你已经开始湿了,我的小艾拉……” “睁开眼睛看看、我的乖女孩,你的水现在都要流到床底下去了……” “告诉我、傻姑娘、这村子里的其他人有没有爬过你的窗户……我猜他们每个人都想过把老二捅进你的身体里、让你像母羊似的给他们下崽儿……” 兰达伏在她耳边如恶魔般的喘息絮语,他身上冰凉的纳粹勋章将艾斯黛拉雪白的身体硌得青一块紫一块,那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甚至还故作温柔的抚摸着她哭湿的鬓发和脸颊; “不准说!不准说了!你是个无耻的混蛋!我恨——啊!——” 叫骂声还没完全出口便化作一声满含悲戚与痛苦的尖叫; 德国人疯狂挺动着腰、野蛮而粗暴的在她体内大力抽插,木制小床在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结合处的穴口被撑成成了薄薄一抹、像是一张即将裂开的薄纸;充血红肿的花唇被肏得卷曲打褶、几乎翻到大腿根,上面那颗小小的阴蒂孤零零的挺在外面,被进进出出的粗大阴茎扯动得变了形状; 因为痛苦和快感都太过强大,艾斯黛拉的肢体开始触电式的发抖,她那被绑在床头的双手只能紧紧拽着那根皮带,试图将身体稍稍逃离一点儿; 可床就这么小、这么窄的一张,她根本无处可逃,当兰达摁着她的胯骨死命往她子宫里凿时,艾斯黛拉只能咬着泛白的嘴唇,像待宰的羔羊一样低低的呜咽着; 兰达最见不得她这副倔强又隐忍的样子,每每看到她这样,他就只想更加粗暴的对待她,直到她骨头被自己磨软; 于是他加快了速度,更狠更快地操她,整根阴茎都凿进她子宫里深深埋着,当他察觉到她正借力捆住她双手的皮带向后闪躲时,他便一把捧起了那肥白屁股、猛地一下按向了自己的阴茎; 两人胯骨撞在一起发出“砰”得一声,兰达用尽了全部力气肏进了女孩儿的子宫,将她平坦的小腹顶出了阴茎凸起的痕迹; 耳边响起了女孩儿颤抖着音节的失控尖叫,可他心里的那点儿怜惜与温柔因为她的倔强与抗拒烟消云散,兰达不再拥抱、不再亲吻,甚至懒得去诱哄调情,只是像疯了的野牛一样放开了力气狠肏她! 他每动一下都像是一把钝器重重的捣在身体里,从穴口到子宫,从肚子到胃,艾斯黛拉已经分不清痛感来自哪里,只感觉自己全身没有一处不难受的。 眼泪不受控制地留了一脸,那近乎癫狂的快感让她好不容易尖利起来的自尊彻底坍塌。 她满脸通红,脸上脖子上都是汗和泪水;但就是这样一张狼狈不堪的脸,让兰达的性欲膨胀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通过这种极端的手段征服了这只小母豹子,他即将拥有她!彻彻底底的拥有她!从她的肉体乃至灵魂!她的所有都将属于自己! 在这疯狂的快感里,心里的那个漆黑不见底的黑洞瞬间被填满,兰达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和激动,他想要狰狞的大笑、想要热烈的亲吻、想要向从前那些诅咒他的人回以最恶毒的讽刺——看吧!无论如何,他终究获得了他想要的一切!他已经将那些射向自己的子弹、通通还给了他们!即使是在地狱、他也永远不会孤独了! 兰达的胸膛剧烈起伏,发疯般的扯掉自己身上的衣物、与身下的女孩儿赤裸相拥,他抱着她狼藉的肉体、迷恋地用舌头去舔、用牙齿去咬,他急切的告白,同时又说着各种羞辱狠毒的话语,仿佛已经疯魔—— “我爱你!我爱你!我的宝贝!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 “该死的!放松点儿!别这么馋男人的阴茎!我会把你这个小母猫喂得饱饱的!” …… “艾拉、艾拉……做我的妻子!艾拉我要你永远陪着我!” …… “你如果再敢离开我,我会把你锁在床上没日没日的肏你!我会把所有玩意儿都用在你身上!我会把你弄坏!直到你永远只能依附我!” …… “我的乖女孩儿……做个听话的乖女孩儿……我会爱你……” …… 明明已经进到了最深处,但兰达依然在不停往里挤,试图索取更多; 隐秘的私处已经被他蹂躏成了软烂的肉泥,红肿发热,泥泞不堪……艾斯黛拉几乎要被这个疯子给逼疯! 她那被束住双手的身体在他身下挣扎抽搐,而濒死一般的快感则刺激得她彻底失禁,她无法再忍住自己的叫声,只能一边哆哆嗦嗦的夹紧了喷水的下体、一边颤栗着哭骂说:“我恨你!我恨你!——啊啊啊!——” …… 淅淅沥沥的体液和尿液弄脏了雪白干净的亚麻布床单,艾斯黛拉心目中最后一方洁白的圣土也彻底堙灭,她不知道什么是信念,只感觉铺天盖地的绝望覆盖了她: 她逃不掉了……她再也逃不掉这个恶魔了!她恨他!她恨他曾经温柔的对待她!恨他曾经带给自己美梦的同时又亲手将其打碎! 在艾斯黛拉崩溃得哭到喉咙嘶哑时,兰达却依然没有放过她,他故意放慢速度,但绝不是为了让那被暴肏到红肿发裂的小穴休息: 每当阴茎进到子宫深处、两个人深深结合在一起时,他们的阴部就会紧紧挨在一起,兰达故意用私处的毛发研磨她肿翘的阴蒂和快破皮的花唇,逼得身下的女孩儿可怜的哭叫道: “不要!不要磨我!啊啊啊——” “痛!好痛!要坏了!——”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啊啊——” 失去理智的女孩儿做起了困兽之争,她疯狂的挣扎、像被丢上岸的鱼一样不停扑腾着身体,兰达几乎按不住她,于是便一把攥住了她的奶子,狠狠将其揪了起来: “放过你?放过你让你再跑一次吗?” 他的语气冰冷而狠厉,大手稍稍一用力,两只乳房就被拉得长长的、竖立起来; 沉甸甸的大奶子被拽得几乎绷直,为了减轻疼痛,艾斯黛拉不得不哭着拱起身体,却又将屁股也送进了他的手里; 她的整个身体都落入了兰达手里,被他肆无忌惮的淫虐玩弄;艾斯黛拉又哭又骂,将自己所有想得到的、说得出口的脏话全都骂了一遍; 兰达平静的望着这个费尽心思想要逃离他、口不择言诅咒他的女孩儿,脖子处的青筋像小蛇似的蜿蜒盘旋; 他冷眼看着她骂到声嘶力竭、瘫倒床上发出喑哑的泣音,然后便猛得一挺身、像疯了一样将阴茎肏进了她的身体! 闷哼声和哭吟声再度响起,随着兰达愈发猛烈的操干,那两颗沉甸甸的囊袋也渐渐撞进入软烂的穴口; 艾斯黛拉不知道身下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到腿间像是撑开一个口子、然后被越撑越大,几乎要将她身体撑裂,肉道和子宫里堵着一大根硬邦邦的性器,大量的体液堵在身体里,兰达一动,那些液体也就被捣得咕叽咕叽响; 这种折磨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可被折磨的人不止艾斯黛拉,更有楼下的皮埃尔·拉帕蒂…… 听着楼上房间里的种种声响,拉帕蒂心如刀绞,痛哭流涕——如果不是他正被捆绑住双手,他真想拿出那把藏在橱柜里的枪,冲上去与那个该死的德国畜生同归于尽! 一想到曾经那样天真、那样稚嫩的女儿被折磨得发出那样不堪、那样痛苦的声音,拉帕蒂便忍不住用脑袋重重的撞击着地板: 是他的无能!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请原谅我……露西娅……请原谅我…… 如果你在天有灵、如果你真的在看着这人世间的一切,能否庇佑你的女儿度过这场劫难…… 求求你了、上帝……求求你……让这一切停下来吧……让这痛苦罪恶的一切停下来…… 这个痛苦不堪的法国男人一边向已逝的妻子祈祷,一边将脑袋撞得血肉模糊,而原本守在门外的一名德国军官则是一把将他从地板上抓起来,阻止了他这种自杀行为; 望着这个瘫坐在地上、被鲜血和泪水模糊了整张面孔的男人,一旁的赫尔曼冷漠的点了根烟抽了起来,然后平淡的说:“如果你死了,你女儿也会死……他不会杀你女儿,但你的死会杀了你女儿。” 皮埃尔·拉帕蒂宛如木偶坐着一般一动不动,他空洞而麻木的望着天边的夕阳,仿佛他的灵魂也已经被抽走; 他遥望着虚无的远方,仿佛看到还在牙牙学语的女儿正被妻子带领着在草地上玩耍;草地上开满了白色的雏菊花,妻子便一朵朵的将它们采下来、全部戴在了女儿的头上; 他看着她们唱着歌、手牵手的远去,但画面一转,他就看到艾斯黛拉血淋淋的尸体被人从地窖里抬出来、就像当初的德雷福斯姐妹…… 幻觉渐渐在眼前消失,皮埃尔·拉帕蒂呆滞的抬头看向面前的德国人,而赫尔曼转过身、迈出门去抽烟,半晌后才回过头丢下一句:“你很清楚你做的是对的,你知道你们跑不了……与其被其他人杀死,和他在一起你们还尚可活命。” 听到这句话,皮埃尔·拉帕蒂的眼睛珠子终于颤动了一下——是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们根本走不了。 自从她被带去巴黎之后,他家附近就到处都是德国人的眼线; 那个狡猾恶毒的“犹太人猎人”知道她会回家,所以他早早就预料到了今天、提前做好了布局; ——即使去了西班牙,但那里的战争与弗朗哥政府又哪里会平静。 只要战争还没有结束,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处。皮埃尔·拉帕蒂放弃了希望,放弃了挣扎,就如同当初告诉兰达德雷福斯姐妹藏在地板下一样,他选择用一种苟且的方式的去保护艾斯黛拉; 是他亲手将她送到了那个德国人手上,她的痛苦也有他造成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皮埃尔·拉帕蒂万念俱灰,他的脊梁一下子就弯了下来,他的头颅低垂在胸口,只有屈辱的、痛苦的、苦辣的眼泪在一点一滴的流向心里…… 窗外赤红色的夕阳渐渐变成了夜幕的蓝黑色,然而房间里的性事却依然没有停止。 子宫变成了供人泄欲的淫器,但艾斯黛拉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在兰达的撞击下发出微弱的嘤咛声,躺在床上哆哆嗦嗦的发抖,两只眼睛也开始翻白失焦; 兰达趴在她的身上耸动着腰,并将头枕在了那被他揉吃得青青紫紫的奶肉上。 他的性器和卵袋被女孩儿完完整整的吃进了身体里,他不知疲倦的猛烈撞击,快感令他浑身舒畅无比; 当喉咙里冒出一声低沉的呜咽时,兰达最后一次重重撞进子宫、射在艾斯黛拉被肏得滚烫变形的子宫里。 艾斯黛拉痛苦的皱起眉头,再次迎来了高潮;她因脱水而苍白失色的面孔变得扭曲,而高潮带来的阵阵尖锐的快感,更是让她头昏脑涨,两耳嗡鸣。 欲望释放了一遍又一遍的兰达满意的亲吻了那被他精液灌得鼓胀起来的小腹,并开始解开那束缚着她双手的皮带。 当双手重获自由时,那两条雪白胳膊像软绵绵的面条似的掉落在了床单上。艾斯黛拉满身都是青紫色的吻痕和指痕,乳头被嘬得红肿破皮、乳晕也被含成了熟妇般的暗红色,肿得高高凸起; 肥硕丰满的乳肉摊在胸前乱抖,艾斯黛拉从小腹到脚尖都在病态的抽搐,并时不时发出委屈的嘤咛; 她双目无神的接受着兰达落在她脸上、身体上的啄吻,宛如一具性爱人偶; 最后,兰达握起她的手,怜爱的亲吻着她手腕上的紫青色勒痕,并缓缓将性器抽离了她的身体…… 被操到几乎坏掉的子宫和肉道已经没有知觉,它们变得温顺而谄媚,在性器即将离去甚至痉挛着裹吸它、讨好它; 兰达忍着巨大的诱惑将性器给拔了出来,在那合不拢的双腿中间,腿心的小洞里流着一些乳白色的浊精,那肿烂不堪的殷红肉户上也还残留着他们剧烈交合时产生的泡沫; 望着这个双目无神、眼泪糊满脸、口水流到到处都是的女孩儿,兰达随手捡起她的那条白亚麻布的小内裤擦了擦自己黏湿的性器,然后又将其卷成一团、轻轻塞进了她的小穴,堵住了那些潺潺不断的精液; 简单的为两人收拾一番后,兰达用自己的外套的裹住赤身裸体的女孩儿,抱着她下了楼; 在看到楼下那被捆住手脚、瘫坐在地上像是死尸一样的男人时,兰达便吩咐赫尔曼为其解绑,并挑眉微笑着说:“感谢您这些年对艾拉的照顾,拉帕蒂先生……等我们完婚之后,我一定会带艾拉时常回来拜访,所以~麻烦您修好她的床,以备我们的不时之需……现在,再见了,先生!” 说完,他便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孩儿满意的转身离去,宛如一个狩猎满载而归的国王。 …… 暮色四合,羊群归栏; 这一天之内的诸多惊心动魄,终于暂时告一阶段,而未知的前途和命运,仍在这片黑暗中等待着所有人; 时间和历史的车轴在推着所有人向前走,而属于艾斯黛拉的故事,也即将进入新的篇章了…… tbc. Chapter46.婚礼之前 像把一颗石子扔进大海里一样,艾斯黛拉的出逃没有在巴黎引起任何波澜。 那一整天的出逃经历和短暂的自由变成了一场荒诞的噩梦;梦醒之后,艾斯黛拉发现自己依然身处兰达为她打造的金笼子里。 兰达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将她带回了巴黎。为了防止她再次出逃,兰达将她“囚禁”在了丽兹酒店,直到婚礼当天之前,她都不被允许离开这里半步。 昏睡了一夜后,艾斯黛拉第二天躲在房间里痛哭了整整一上午,直到喉咙嘶哑、眼泪流干才又疲惫的睡过去; 女佣玛丽被指派到酒店里照顾她; 玛丽并不清楚发生了些什么,但在为女孩儿洗澡梳头,她看到了她身上那些仿佛被野兽凌虐过一样的痕迹,玛丽知道这又是兰达的“作品”,她对这个女孩儿感到深深的不幸与同情,但她唯一能为她做的,就只有尽力把饭菜准备得美味可口一些这一件事了; 然而,玛丽的心意并不被艾斯黛拉接受,这倒不是她故意针对或为难玛丽,而是因为她实在是没有胃口去吃东西…… 定制好的婚纱在婚礼前两天被送进了酒店:为了防止它被弄皱,它被套在一个和艾斯黛拉等身的假人模特身上、塞在一个比人还高的硬纸箱里、由4名酒店男侍者一起抬进房间。 虽然它很美、虽然时装屋的工作人员一再提醒她应该提前试穿一下,以方便做最后的修改,但艾斯黛拉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和这个纳粹恶魔走进婚礼教堂,她就抓心挠肝的难受,甚至不想看见这婚纱的一小片裙角! 她时而焦虑到在房间里不停走来走去、嘀嘀咕咕;时而又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天黑; 玛丽对于她这种状况十分担忧,可兰达却一连两天忙于事务没有出现,于是玛丽只能通过赫尔曼将这件事禀告给了他; 在收到这个消息时,兰达正在玛德莲娜大教堂考察婚礼现场的布置以及附近的安保情况; 这两天他很忙,除了日常的工作之外,他还得忙着婚礼的大小事务。虽然按理说婚礼相关的事务通常是由新娘子和丈夫一起分担,但是一想到自家那位还没成年的“小新娘子”,兰达就觉得还是自己负责全部比较好。 婚礼举行地点在玛德莲娜大教堂,这座有着希腊神庙般的外表、有着多个恢宏华丽圆顶的教堂曾经是艾斯黛拉在巴黎最喜欢的地方,兰达曾经陪她来这里画画写生,因此一早就将这里定为理想的婚礼举行地点。 明天就是婚礼,负责花艺的法国人正在指挥许多工作人员为椅子系上由玫瑰、芍药、桃金娘和白色缎带组成的花球,兰达一边带人巡视着教堂里大大小小的角落,一边听赫尔曼汇报了艾斯黛拉的情况; 在听到她已经整整两天不肯吃东西时,他停住了脚步,轻轻挑了下眉,幽幽问:“不肯吃东西么?” “是的。佣人说她的情况很糟糕。” 赫尔曼平静的重述着玛丽的话,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兰达瞟了自己的这个下属一眼,然后就叹了一口气,以一种半是无奈半是狭呢的语气感慨说:“看看、迪特……但愿你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娶上这么一个老婆、不然可真是永无宁日了……” 闻此,赫尔曼僵硬了笑了,笑容牵动了他右脸上那道可怖的疤痕使其微微抽搐着,仿佛一条蜈蚣在他脸上缓慢的蠕动;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候着兰达的对策和吩咐; 兰达观察了一会儿他的反应,在发现他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后,就满意的吩咐说:“帮我去皮埃尔·拉帕蒂的牧场里走一趟……告诉他,我需要他为他女儿做一顿饭。” 这个堪称一针见血的对策充满了“兰达风格”,赫尔曼垂眸应答一声,然后便戴上帽子、转身离去。 处理完一切准备工作之后,兰达一直忙到傍晚才回酒店。 本来按照婚礼习俗,新娘应该待是从父母家出嫁、在父母亲人的陪伴下出发前往教堂的;但是考虑到情况的特殊性,兰达决定将女孩儿安置在酒店,由自己亲自陪着去教堂,至于挽着父亲的胳膊走红毯什么的,那自然也由他代替——虽然戈培尔提议过他可以代劳,但是兰达更愿意自己兼任“父亲”的这个角色。 回到酒店时,玛丽立刻以一种婉转的谴责语气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孩儿; 对于她话语里的责怪意味,兰达没有说话,只是脱掉外套、直直的往房间里走去; 酒店的大床比他们在家里的床大得多,女孩儿背对着他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小小的一团身影看起来越发可怜; 兰达看了一眼旁边小圆桌上纹丝未动的食物,然后就悄声走到床边坐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那头乌黑卷发,轻笑道:“你已经睡了很久了,我的艾拉……该起来吃点儿东西了。” 女孩儿没有给他一丝反应,像是死去了一样躺着一动不动; 见她没有反应,兰达的动作也愈发不规矩:他在她身后躺下,将她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手也伸到了她胸前、调情似的把玩揉捏着那丰腴绵软的乳房。 至此,艾斯黛拉总算做出了些许反应,她忍着哭腔、恼火的将这家伙的胳膊甩开,哑着嗓子道:“别碰我!你这老混蛋!” 她的愤怒落到兰达耳朵里便成了一种小孩子撒娇耍横的行为,于是他笑着将她身体扳平,用力在她脸上亲了几口,然后幽幽道:“真的不想吃点儿东西吗?嗯?……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你父亲精心为你准备的呢……” 听到“你父亲”时,艾斯黛拉立刻不再挣扎反抗。她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红眼睛瞪着兰达,两只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像是恨不得用眼睛做刀子将他给刺死一样; 兰达并不将她的仇恨放在眼里,他微笑着掐了掐她的脸颊,然后就搂着她坐起来,朗声道:“让我们看看你爸爸给你做了哪些好吃的吧!” 当他将盖子一一揭开,那些还在冒热气的食物立刻吸引了艾斯黛拉的目光; 艾斯黛拉挪到床边凑近看,只见圆桌上摆着一锅酱红色的砂锅炖肉、赤红色的番茄煨鸡、黄灿灿的煎蛋饼、以及用茄子、甜椒和茴香做成的炖菜; 望着煎蛋饼上那用香芹碎末洒成的“小羊”图案,她的喉咙像是被塞进去一颗大石头一样卡得生疼…… 「你可以给我一只小羊吗?爸爸。」 「如果你愿意乖乖把这盘煎蛋饼吃光,我就会送你一只活得小羊。」 …… 小女孩儿坐在一张垫了小板凳的椅子里、嫌弃的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煎蛋饼,然后又抬头看向正在吃饭的父亲,在犹豫片刻后,她最终还是扒拉着蛋饼,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炉子里的火烧的正旺,餐桌上的煤油灯像会跳舞的精灵似的轻轻闪烁着,简陋的屋子里弥漫着松木柴火的清香和食物的香味;男人望着吃东西的女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张饱经风霜的粗糙面孔在烛光的照映下散发着温柔的暖辉,一切都是那么的动人…… 哭干眼泪的眼睛早已没什么东西可流,只能胀痛的涌起一些泪意,艾斯黛拉抽噎着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颤抖着伸手拿起了叉子; 她忍着喉头的梗涩与颤抖一点点的吃着东西,而一旁的兰达则是用刀叉帮她剃掉鸡肉的骨头,愉快的微笑着说:“如果你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回到你家里小住,就像所有新婚夫妻都会回到娘家一样……我会照顾好你的父亲,说不定还可以把你家的房子翻修一下……不过我觉得你的房间维持原样就很好,你觉得呢?” “……” 用番茄和香料细细煨炖的鸡肉很鲜美,在没有骨头的情况下,艾斯黛拉可以很轻松的嚼烂它、吃进肚子里去; 当听到这个德国人说的话时,艾斯黛拉停止了进食,抬起了头,用一种近乎麻木的目光望着他,哑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 ——为什么总是将我送进天堂又打入地狱? ——你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要伤害我?如果你不爱我,那为什么又要在这里惺惺作态? …… 面对女孩儿的提问,兰达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定定的与她对视;他那张曾经有过残忍、狡猾、乖张、暴戾以及疯狂的脸,现在平静缓和得如同一汪湖水;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的、深深的望着她; 直到许久之后,兰达才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她的侧脸,语气温和而轻盈的回答说:“我要你称我为‘我们’……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要你永远的待在我身边、不准离开我……” “留在我身边,我亲爱的艾斯黛拉……我会给你除了自由以外的、所有想要的东西……” 他俯身亲吻了她的脸颊,语气极尽温柔低哑,有着如恶魔般的蛊惑人心的魅力; 艾斯黛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到再次睁开眼睛时,她便主动伸出双手捧住了兰达的脑袋、以一种控制般的姿势逼视着他,冷静而犀利的提问:“那如果我要你做我的奴隶呢?如果我要你为我去死呢?如果我要你亲手把你的脑袋砍下来送给我呢?” 脑袋被女孩儿掌控在双手之间,可兰达的灰蓝色眼睛却燃起了一股狂舞的欲望之火; 他开心得笑了起来,像是故作乖顺的挑衅; 他握住女孩儿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像个教徒一样虔诚的亲吻她的掌心,轻声笑着回答说:“那么我会很期待你成为我‘主人’的那一天……至于我的脑袋、圣经里的莎乐美以七重纱舞换取了圣洗约翰的头颅,所以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那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他就是个疯子! 艾斯黛拉呆在原地,僵硬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的心脏在咚咚咚的剧烈跳动,撞得她肋骨发疼。但她清楚,这并不完全是因为畏惧,而是一种异样的悸动! 作家们把这种悸动写进书里,取名为一种“小鹿乱撞”的浪漫词汇,可这对于艾斯黛拉却并不浪漫,而是意味着危险与堕落——她怎么能为一个魔鬼而心动!这简直可耻! 艾斯黛拉咬住牙关、低下头,感到深深的羞耻,可兰达却已经从她剧烈的心跳声里窥见了她城墙上的细微裂缝,于是乎,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作出了餍足的微笑: 他想征服这个女孩儿,也不介意被他征服; 如果自己做不了她的主人,那做她的奴隶也未尝不是一种达成心愿; 他想要的是,是一种至死不休的羁绊。随便什么关系都可以成为他们之间的锁链,只要足够牢固、永恒就好。 …… 也许是因为父亲做的饭菜唤起了她的食欲,艾斯黛拉最终将所有食物都吃进了肚子里。 玛丽进来收拾残局,在看到所有食物被一扫而空后,她感到惊喜而欣慰; 但当她看见兰达半躺在床上、抱着女孩儿的腰,和她贴着磨磨蹭蹭时,这位年长而虔诚的女性又忍不住提醒说新婚夫妻应该在婚礼前夜分床睡,不然不合“教义”; 兰达对此感到不满,但玛丽的唠叨让他无处可逃,于是他只得不耐烦的应付了几句“我知道”、“我们只是躺在一起而已”、“我马上就是她丈夫、根本不差这一夜”之类的话,将玛丽给打发走。 洗完澡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兰达就像以前一样将艾斯黛拉揽在臂弯里、给她读那本《叁个火枪手》; 然而对于这本小说,艾斯黛拉却并不像之前那样兴致勃勃; 她靠在兰达胳膊里,盯着墙角里的那座比人还高的大纸箱发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讨好她,吕西安·勒隆特地用了颜色很漂亮的浅灰蓝色纸板箱、甚至还在箱子外面系上了比巴掌还宽的白色缎带,这使得整个纸箱像极了一个大型的礼物盒。 ——她的婚纱就在这个箱子里。 ——她明天就要穿着它去和身边的这个男人结婚。 艾斯黛拉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有无法逃脱命运的悲愤,也有木已成舟的无奈; 在这些悲愤与无奈间,她想到了自己以往对婚姻的期许:她也憧憬过穿上漂亮的婚纱、和一个像骑士般英俊威武的男人走入教堂,但是现在…… 想到这里,艾斯黛拉忍不住悄悄看向了身边的德国人,此时他的注意力正在手中的书本上,因此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的侧脸; 在这结婚的前一天夜晚,她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端正态度审视着这个男人、想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些能够让她说服自己结婚的理由: 虽然他比自己年长很多,甚至足以当她的父亲,但他看起来明显比父亲年轻; 而且他并不像其他中年男人那样臃肿而油腻,侧脸上有着因为瘦削而显得锋利的颌线,甚至当他不那么残暴可恶时,他那优雅绅士的举止和骄矜又谦虚的矛盾气质,让他看上去十分迷人; 他会洗澡之后再上床睡觉,不会每天晚上醉醺醺的回家然后对她呼来喝去、命令她去烧饭做菜; 他会精通许多种语言、能为她讲解各种各样的文学和电影,不会将她喜欢的书和画纸当做废纸拿去糊墙; 他会给她添置各种时髦漂亮的衣服和化妆品,不会背着她把钱全部拿去摇骰子或妓院; 或许他并不是一文不值,或许他也有令人觉得可爱的地方……可是他为什么会是个德国人!为什么他会是个纳粹!为什么他会是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可怕男人!? 所有的思绪戛然而止,艾斯黛拉自他臂弯里滑下、溜进被子里,无声的啜泣了起来; 耳边的阅读声突然停下,紧接着吻就落在了她的发顶,她听到被子外的男人问:“你已经睡着了吗?” “……” 艾斯黛拉没有应答,只是躲在被子里兀自伤心难过,于是她听到了男人合上书本的声音以及关灯的声音; 黑暗里,他窸窸窣窣的在她身边躺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虽然他的怀抱很暖和,但艾斯黛拉却怎么都睡不着,她不知道这世界上的新娘子是不是都会像她这样失眠,但是今夜,她却一直发呆到凌晨两叁点钟才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大概是因为这两天神经紧张,艾斯黛拉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梦: 她梦到自己去格雷乌莱班(法国镇名)泡温泉,天然岩石形成的浴池配上温泉水十分温暖也十分舒适,可唯独池子底部却修得凹凸不平,无论她怎么挪动,总有一块粗粗硬硬的岩石抵在她的腿心; 腿间的肉穴被这石头顶得隐隐作痛,艾斯黛拉有些气恼的想要站起来离开温泉池,可在上岸时却一个脚滑、噗通一声掉进了池子里; 那“岩石”就这样直直的捅进了她的腿心、插进了她的肚子……一股熟悉的痛感和快感在身体中蔓延,艾斯黛拉就这样一边哀戚的叫唤呻吟、一边迷茫的睁开眼睛…… “终于醒了、我的兰达夫人……” 耳边是男人低哑的调笑声和急促的喘息声; 刚醒过来的艾斯黛拉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状况。她刚想思考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身体里的一记重捣肏得痛吟一声: “你、你又在……混蛋、混蛋……啊!~~” 歇了一天一夜后,眼泪又冒了出来; 艾斯黛拉哭着挣扎想要逃脱,可侧躺在她身后、按着她肚子疯狂挺腰抽插的男人却不肯放过她; 单薄的睡裙被撩起,白色的蕾丝内裤也被拉到了大腿上; 兰达的左手从她身下穿过、疯狂揉捏着她胸前的两团奶子,右手则搭在她身前、钻进她腿缝里捻着她的阴蒂肉唇拉拉扯扯; 面对这个哭得伤心不已的女孩儿,他一边发出舒适的闷哼,一边探头去亲吻她的脸,同时还不忘得意的低声道: “我等不及晚上了……我现在就要肏你……” “唔!……乖女孩、乖艾拉……让我先肏肏你……” “待会儿就含着我的精液走红毯好不好……除了我谁也不会知道你这个淫荡的小新娘早早就被我肏透了、灌满了精液……” “太紧了、放松、……我爱你、兰达夫人……” …… “混蛋!混蛋……啊啊!~~~” “……” 在女孩儿的哭骂声中,两人身下的大床也在因为德国人的猛烈肏动而瑟瑟发抖;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做这件事的,艾斯黛拉醒来时下身已经被肏得一塌糊涂; 他插的越来越猛,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蜜水也越来越多,两人的大腿间不仅涂满了湿哒哒的粘液,甚至连身下的床单也打湿一大片; 床在抖,被子也跟着抖,同时噗嗤噗嗤的撞击水声也从被子里溢出,充斥着整个房间; 兰达一心一意的抱着女孩儿肏穴、说荤话,完全没有听到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门外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的玛丽心急如焚,因为此时已经上午七点,门外的一种摄影师、化妆师早已恭候多时; 在又一次敲门之后,玛丽下定决心、一把扭开了房门; 当这位年长而保守的女士看清楚床上的景象时,她羞耻而惊愕的怒斥起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们忘了你们今天还得去教堂结婚吗?!” 玛丽声音将艾斯黛拉吓了一跳,她的身体骤然缩紧,兰达被夹得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大股大股的浓稠精液便从阴茎里喷射而出,全数射进了女孩儿的子宫里…… 在玛丽的吼叫声中,两人像是被警察抓奸在床的不法分子般尴尬的分开; 艾斯黛拉来不及去洗漱,就看到几个拎着化妆箱、抱着各种盘发器具的女美容师走了进来; 在一片混乱中,她只好拉上内裤放下睡裙裙摆,草草的遮掩住刚高潮过的下体,急匆匆的起了床; 而当她站在房间里、被她们套上婚纱时,艾斯黛拉感觉到兰达射在她体内的精液正缓缓从穴口里溢出: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温热粘稠的液体沾到了她红肿的阴唇上、糊在了大腿内侧,将婚纱裙摆的丝绸衬里都弄的黏湿一片。 一想到今天的婚礼自己即将这么狼狈的度过,她就羞耻得想要大哭一场; 艾斯黛拉不敢想象自己待会儿要如何含着那个该死德国人的精液在上帝面前发誓,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耻辱而污秽的时刻赶紧过去…… tbc. Chapter47.婚礼进行时 xi ng wany i.co m 虽然这场婚礼在艾斯黛拉看来是即将葬送她人生的葬礼,可兰达显然对此十分重视;从她身上的婚纱鞋子到婚宴的菜单布置,他通通都按照最考究最奢华的标准来,甚至连给客人的请帖都用上金箔烫金。 在吕西安·勒隆工作室里由20多个裁缝、一起忙碌绣制了一个多月的婚纱礼服终于在今日得见天光: 婚纱是极为“现代化”的细肩带抹胸样式,裙身结构十分新颖,自带的收腰结构免去了新娘要再穿一件束胸的麻烦,而底下裙摆则最为奢侈,用了足足几百码轻纱缎子堆迭成了蓬大轻盈样子; 礼服胸前用绿水晶、银线、珍珠绣着一簇簇优雅精致的铃兰,长长的枝蔓带着由绿水晶缀绣而成的绿叶和珍珠集成的铃兰花朵延伸到了宽大的裙摆上,赋予了礼服如同春天般的勃勃生机; 艾斯黛拉在两名美容师的帮助下花了足足半刻钟才穿好这件“庞大”的礼服,紧接着女美容师就搬上了一堆道具,开始为她梳理发型; 她们在艾斯黛拉头上捣鼓了半天、才将她那一头倔强的羊毛卷长发盘成了兰达指定的发髻款式; 梳好发型后,她们就小心翼翼的将那顶梵克雅宝打造的宝石铃兰王冠固定在了她的头顶,最后才给她披上了那条长达叁米的白头纱; 轻如蝉翼的白头纱上点缀着列维斯手工蕾丝,蕾丝图案是手持铃兰、代表祝福的天使安琪儿,由那些修道院的老嬷嬷以手工一针一线的编织完成,可这样圣洁、满含爱意的装饰对于这场婚姻来说却更像是讽刺; 当头纱自头顶垂下,艾斯黛拉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旁边的一名女化妆师见此急忙拿起化妆工具给她补妆,另一名造型师一边替她挽住头纱、一边急声叮嘱说:“别哭、夫人……妆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 艾斯黛拉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小声哭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在她脸上划下一道道白痕,像是白瓷摔碎时的裂痕; 两名化妆师对此颇为头疼,虽然她们也曾经历过新娘喜极而泣需要补妆的时候,但是这种“以泪洗面”的局面,她们还是第一次应对; 两人手忙脚乱的拿海绵给她吸眼泪、补妆,直到身后响起一道男声,问: “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两名化妆师齐齐的身体一震,然后便手足无措的退到一边、面面相觑着不敢说话; 兰达扫了一眼满脸难色的两个女人,然后便看向了背对着他的艾斯黛拉; 于是乎,他走过去轻轻拉过她的手、让她调转身体面朝自己; 在看清她那张布满斑驳白痕的脸蛋儿之后,兰达皱眉的同时又抿起了嘴唇,但很快,他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房间里回荡着德国人的低低笑声,原本伤心不已的艾斯黛拉忽然间泪意全无——她感觉自己被嘲笑,心中随之生出一股怒气。 女孩儿咬牙瞪着面前的德国人,而兰达在笑够了之后,便用拇指抹了抹她脸上的粉痕,调侃道:“大姑娘出嫁和小孩子出生是一样的、总是得哭那么一场……不过即使哭成小花猫也没关系,反正头纱一遮,今天就只有我知道你是个丑丫头了~” “你才丑!”看更多好书就到:y esesh u wu9.c om 艾斯黛拉怒冲冲的别过脸,完全不想去看这个混蛋; 兰达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而扭头给那两个化妆师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得到“指令”,立刻上前替女孩儿重新修补妆容;好在被德国人“嘲笑”一番后,她没有再继续哭,因此两个人很快就又给她涂抹上了崭新的浓妆。 修补好妆容之后,兰达便亲手替她放下头纱、隔着白纱在她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们该出发去教堂了,兰达夫人。” 他迫不及待的称她为“兰达夫人”,然后就以一种看似温柔实则强迫的动作、将她的手搭在了自己胳膊上; 两人一起走出房间,等在外面客厅里的伴娘与伴郎们则是起身为他们欢呼鼓掌着; 几名从前与艾斯黛拉交好的巴黎名媛被兰达邀请做她的伴娘,她们穿着一水的香槟色缎子长裙、戴着白色长手套,手里统一拿着一小束白玫瑰和栀子做成的捧花,棕色和金色的长发上还戴着亮晶晶的宝石发饰,美丽得如同油画里的宁芙仙女; 她们逐一亲吻艾斯黛拉的脸庞,并激动的握住她的手、祝她婚姻美满幸福,可艾斯黛拉能回报给她们的只有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德国的几名军队高官和戈培尔一起充当了兰达的伴郎,他们穿着整齐的黑色大礼服,内里的白马甲和衬衣白得耀人眼睛; 伴郎们胸前的衣襟上别着一簇栀子和橙花胸花,戈培尔甚至在男人们的谈笑声中,亲自动手给兰达别上了一朵装饰着铃兰和玫瑰的胸花; 在所有事情准备完毕后,伴娘们七手八脚的替艾斯黛拉拎起婚纱裙摆、簇拥着他们往外走去; 酒店门口已经等候了许多记者,虽然他们被德国士兵拦在了红线外,但当艾斯黛拉挽着兰达一走出酒店大门,他们还是像马蜂一样嗡嗡的扑了上去…… 无数的相机对着他们咔嚓咔嚓的拍个不停……在他们的画面里,艾斯黛拉于头纱后低头垂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而她身边的兰达则是笑着扭头看向她,脸上满是新郎官的得意与幸福; 记者们将作为伴郎的约瑟夫·戈培尔、冯·斯图普纳格尔将军拍得清清楚楚;一名来自英国泰晤士报的记者将抓拍到的照片刊登在当日的报纸上,用一句“充满名流政要、但极其罪恶肮脏的纳粹式婚礼”来形容这一切、以供后世之人口诛笔伐。 但现在,没有人管他们会怎么报道这件事。因为除了艾斯黛拉以外,受邀参加婚礼的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婚礼的热闹欢欣氛围里。 他们一行人乘车抵达了玛德莲娜大教堂,一路上都有德国的士兵开路、以防任何意外的发生; 从上车到下车,兰达始终紧握着艾斯黛拉的手。他握得那样用力、那样的重,像是激动不已,也像是怕她逃脱; 他终于要用这场婚姻将心选之人与自己锁死……他终于达成自己人生的圆满,即使是以另一个人的泪水与悲伤为代价! 事实上兰达也并不为身边人的眼泪而担忧,因为他相信自己婚后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更完美的人生; 他会给她糖果,给她华服,给她珠宝,陪她跳跳不完的舞会,陪她做做不完的美梦; 兰达甚至为此早早筹划了一场蜜月旅行,他相信地中海温暖灿烂的阳光将会让她忘记所有的悲伤和泪水! 此时的兰达如同这世界上的大多数新郎一样心中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当车子在玛德莲娜大教堂停下时,他居然出乎意料的感到一丝紧张,甚至不自觉的抻了抻礼服下摆、以防它出现褶皱…… 作为巴黎最古老的教堂之一,玛德莲娜教堂今日之华丽恢宏胜过了从前的每一天: 为了让教堂里看起来更加明亮温暖,德国人加急在这里装上了灯盏;大厅两侧的象牙白色的希腊式长柱在暖橘色壁灯的照映下如同涂上了金漆,它们又高又直,仿佛是金色的阶梯、要引渡着人们的灵魂直上那上帝所在的天堂; 金色的文艺复兴式圆穹顶上用珐琅、镀金、木雕演绎出圣经里的一个个故事,而在那尽头处的半圆形平台上,耶稣像的身旁背后也被装饰了一丛丛红玫瑰、栀子、菖蒲草; 唱诗班的儿童们在管风琴的音乐声中演唱着《奇异恩典》,而台下坐着的贵妇人们也在和前后左右的人小声谈论着新娘子的来历和这气势非凡的婚礼安排; 这些贵妇小姐们的男伴一半是德国人、一半是法国人,还有一小部分是与德国人交好的其他国家的人,因此有的穿西装、有的穿军装,有的戴英式高礼帽,有的头上还裹着埃及式的头巾; 这些人珠光宝气、花花绿绿,各种服装造型融合成一堂,给这场婚礼又添了一种光怪陆离的氛围。 一首曲子结束,当小提琴和管风琴的音乐声再次响起时,唱诗班的儿童们开始唱《爱的真谛》; 门口传来脚步声和裙摆接触地面的沙沙声,人们齐齐的站起来朝后看,只见那名以残暴不仁、喜怒无常而闻名的党卫军军官此时正挽着一位身披白纱的“天使安琪儿”缓缓走来…… ——这是多么古怪又震撼的一幕!古怪的令人觉得荒诞想要发笑,又震撼得令人疑惑他是如何成就这一画面的。 这个从来只穿军装的纳粹刽子手今天居然换上了一身像模像样的礼服,这让他看起来不那么骇人,甚至让他多了些令人着迷的贵族绅士气质; 在场的不少女人都暗自打量着他,因为她们都不会忘记这家伙有着一张多么讨欢心的巧嘴;她们之中有不少人都和兰达打过牌、调过情,不过畏惧于他的身份,她们都不敢和他来往过深; 然而,直到这位“兰达小姐”出现时,她们才忽然发现这只“野兽”居然也有这万种柔情的时候; 收到婚礼请帖时,她们的震惊与意外并不亚于他们的丈夫与父亲;现在看着他卸下一身军装、化作风度翩翩的绅士牵着另一个女人走进教堂,她们心中忽地有些后悔当初没有鼓起勇气发生点儿什么——谁不想尝尝征服一头野兽的滋味呢! 她们在心中认同了这位新娘子的“好运气”,仿佛已经看到她身上挂满珠宝、像个德国皇后一样出现在社交场合里的样子; 对于她们的所思所想,艾斯黛拉一无所知,因为她此时正专注于自己的悲伤与羞耻中,甚至不敢抬起在头纱下低垂着的头颅去直视前方的耶稣像和神父。 身上的婚纱很重。两米多长的裙摆铺在她身后,像是挂了个沉重的镣铐般重重拽着她的脚步; 手里的捧花也很重。那些沾着露水的玫瑰、橙花、常藤青、铃兰被钢丝和丝带扎成瀑布状,从她的指尖一直垂到地面上;艾斯黛拉一只手挽着兰达,一只手握着它,虎口和指节都在酸胀发痛; 除了这些之外,她感到身体也很沉重:一大早就被身边的德国人猥亵,没有吃没有喝的打扮了一个多钟头、急匆匆的乘车来教堂; 艾斯黛又饿又累,但又不得不夹紧下体、以防身体里的浊液流出来——那该死的混蛋射得并不深,因此她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那些液体在顺着她的大腿往下滑动; 脚后跟湿湿的,脚掌也在鞋子里打滑; 艾斯黛拉已经羞耻得不想去思考那到底是汗还是精液,只能祈祷自己千万不要再地上留下痕迹、玷污了这神圣庄严的教堂…… 面前那道薄薄的头纱成了唯一能遮挡她羞耻的物件。 在这教堂里、在这几百双眼睛下,艾斯黛拉感到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无所遁形,她不敢想象法国人会怎么议论她这个“叛国之人”,也不敢想象德国人会如何批判她这个“法国妓女”,甚至都不敢想象上帝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个双腿间流着男人浊液的“污秽之人”…… 她想哭,但也已经哭不出来。因为眼泪不会改变什么,只会让她看起来更狼狈罢了。 当眼前出现台阶时,艾斯黛拉不得不抬头直视面前的耶稣像; 她看到那冰冷坚硬的雕像被鲜花包围,耶稣受难时的痛苦表情和灿烂娇媚的红玫瑰形成了极具讽刺性的对比; 艾斯黛拉呆呆的看着,竟将那受难的耶稣幻视成了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自己! 随着她的走神,脚下的鞋子也不小心踩到了裙摆;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跌了一跤,得亏兰达牢牢稳稳的拽住她胳膊,才免得她大出洋相。 两人在主教面前站定,艾斯黛拉隔着头纱望着兰达,而兰达则是回以她一个不明意味的微笑、轻轻松开了她的手; 那位从德国而来的主教为他们做主持,虽然以前也曾在村子里参加婚礼,但它们可远没有这场婚礼笼罩繁琐。 直到唱诗班的咏唱结束后,主教才开始用德语致辞,致辞结束后又是读经和讲道,一词一句都带着一股没完没了的劲儿; 艾斯黛拉一动不动发的站着,整个人又累又困; 她的眼睛控制不住的四处乱飞,试图找点东西唤起自己的精神: 她看主教手指头上的硕大黄金宝石戒指,看教堂里的金灯壁画,看自己手中的那已经呈现颓势的娇嫩栀子花; 最终,她忍不住斜眼去偷瞟身边的兰达,发现此时他正笔直的站着、神情认真的听主教说祝词,整个人精神得不像话! 艾斯黛拉偷偷看他那头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金发,然后目光便顺着他微微发白的鬓角、一路滑过他眼角嘴角的细密纹路,停留在他那双垂放在身前的手上——他双手搭在一起,右手拇指正一下下的扣弄着左手食指上的倒欠! 这个细微到无人察觉的小发现让艾斯黛拉感到惊讶,以至于甚至短暂的忘记了自己的疲惫与伤感: ——他是在紧张吗? ——这个无耻的老混蛋也会为这一刻而紧张? 心中既惊讶又疑惑,这点儿奇妙的发现成功让艾斯黛拉精神焕发了起来,她用了更多注意力去关注这个男人的小动作,以至于当主教致辞完、宣布他们可以交换戒指时,她都反应慢半拍…… 伴娘呈上一对戒指盒,盒子里面是一对设计成情侣款的蓝钻戒指; 那颗在梵克雅宝珠宝店里选定的水滴形蓝钻被镶嵌了一圈细碎的白钻,看起来愈发的硕大、闪耀。 当兰达将它从盒子里拿出来时,坐在头几排的贵妇小姐们立刻爆发了一小阵骚动; 这颗价值连城的“法兰西之泪”就这样在女人们艳羡的目光中戴在了艾斯黛拉的左手无名指上,可艾斯黛拉却没有旁人想象的那样开心自豪,因为她觉得它又大又重,压得她手也抬不起来、让她几乎没有力气去握手里的捧花; 兰达给她戴好戒指后,艾斯黛拉不情不愿的伸手去拿那枚男士婚戒; 比起她的戒指,这枚婚戒可朴素得多。它是几圈组合在一起的银白色铂金,只在中间镶嵌着一小颗与蓝钻颜色相近的泪形蓝宝石作为呼应; 拿到戒指、扭头对上德国人那双充满期待的含笑眼睛,艾斯黛拉心中像萃了毒一样酸痛苦愤; 她像是抓住了德国人的某个命脉般将戒指重重捏在手里、不肯戴在他手上去;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果然看到他眼睛里笑意一点点的沉暗了下去,嘴角的笑容也变得冷厉了几分; 看着他的不快,艾斯黛拉心中兴奋而畅意,她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如同一个报复得逞的怨毒妇人; 他们在台上僵持着,台下的人面面相觑,议论声也越来越响亮; 兰达在女孩儿的眼睛里看到了怨毒的快乐,但他并不惊慌失措,而是微笑的拉过她僵硬的手、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主动将手指伸进了她手中的戒指里; ——这件事如果放到其他人身上,台下的人恐怕早已笑掉大牙;可放到兰达身上,他们只觉得顺理成章,毕竟他是如此乖张、不按常理出牌,无论在他做什么都不算奇怪。 在这种各怀鬼胎的诡异气氛里,主教迅速宣布进入下一环节,高声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于是兰达掀起艾斯黛拉的头纱,在她怨恨的目光中,微笑着亲吻了她的嘴唇,并附在她耳边小声说: “我今天晚上会狠狠肏你……不听话的兰达夫人。” “……” 艾斯黛拉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个男人,她心惊胆战的扫了一眼旁边仿佛老僧入定的主教,又看了一眼台下的观众,下一秒耳朵和脸就齐刷刷的红了:这家伙怎么敢在这里说这种话!他不要脸、她还想要! …… 尽管艾斯黛拉满心的愤慨和怨气,但他们还是在众人的掌声中结束了这场隆重盛大的婚礼。 当两人携手走下祭台时,伴娘们一边欢呼,一边往他们头上洒下大捧大捧的红玫瑰花瓣; 众多德国人簇拥上前向兰达贺喜,而艾斯黛拉则也被人包围调侃; 兰达将女孩儿护在怀里、使她免受推搡拥挤,而当戈培尔带着弗朗西丝卡走来时,大家立刻为他们二人让开了一块空隙。 虽然今天是婚礼,但弗朗西丝卡却穿着一件近乎黑色的深紫色长裙; 在看到弗朗西丝卡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艳面孔时,艾斯黛拉心底再度涌了那最沉重的悲伤,一瞬间,她想到了她们失败的计划、未完成的愿望、想到了那一声声叮嘱和对未来的无限希冀…… 强大的挫败感吞没了艾斯黛拉;她低头逃避弗朗西丝卡的目光、试图把眼泪憋回去,可看见身上的婚纱时,一股羞愧感又紧接着袭来、将她折磨得痛不欲生…… “你今天能来参加婚礼真是我的荣幸,美丽的女士~” 兰达亲吻弗朗西丝卡的手背,笑眯眯的恭维她; 对此,弗朗西丝卡神情倨傲、红唇紧抿,如果一支寒气森森的兰花般巍然不动,直到好一会儿后才说一句: “祝你新婚快乐,兰达少将。” 说完,她便转头看向了一旁偷偷抹眼泪的艾斯黛拉; 在面对艾斯黛拉时,这个冷漠而高傲的女人瞬间失去了所有锋芒,变得柔软而亲和; 她像是怀着某种沉痛的心情似的重重地拥抱了艾斯黛拉,响亮地亲吻着她的侧脸,并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的问:“你还好吗?亲爱的……你看起来脸色很苍白……” “只……只是粉底色号而已……” 艾斯黛拉哽咽着回答,她尝试对她微笑,可眼泪却不自觉的滚落; 见她这样难受,弗朗西丝卡的眼睛也红了眼睛;她从手袋里掏出手帕给女孩儿擦拭眼泪,用法语小声安慰着她,看起来宛如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 兰达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的微笑起来,转而扭头去应付戈培尔的种种吐槽,静静的听他抱怨说不该邀请那么多法国人,抱怨说教堂不够华丽、应该回德国办婚礼,抱怨说比起大礼服、德国的军装礼服更适合他…… 当他的话题逐渐靠近“德国”时,兰达突然打断他,笑着附和说:“事实上我也很遗憾没有回德国办婚礼……因为那样的话,我就可以邀请赫尔加她们(戈培尔的孩子)来作为花童了!对了、赫尔加她们还好吗?海德伦应该满1岁了吧?”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能让弗朗西丝卡听得清清楚楚; 在听到他口中的名字时,她握紧了手心、不自觉的看向了戈培尔,而对方完全没有在意她的目光,只是一改方才的嫌弃烦躁,满脸慈爱与无奈的念叨起了喜欢多动的孩子们; 弗朗西丝卡那张从来高傲美艳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脆弱的裂痕,悲伤与苦涩像幽灵一样从里面钻了出来、萦绕在她周围; 兰达听着戈培尔絮叨,眼睛却在望着弗朗西丝卡,他依然在微笑,但眼睛里却是运筹帷幄的自得与快意:他在报复这个女人,作为一点儿微不足道的惩罚。 教堂的婚礼结束后,众人便乘车去往丽兹酒店享受婚宴和派对,在此之前艾斯黛拉得先去更换礼服,而在半路上,得意无比的德国人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享用他的专属“大餐”了…… tbc. Chapter48.旁观者 赫尔曼是站着参加完这场婚礼的; 因为在婚礼期间,他得负责教堂的安保工作,所以他待在无人在意的隐蔽角落里、悄无声息的“参加”了整场婚礼。 这场婚礼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而德国高层人士对这则消息的评价是“骇人听闻”的; 所有人都猜不透兰达在玩这么把戏,甚至连德军高层也猜不透,在他们看来,兰达做此举动,要么是借此打击法国地下游击队、要么就是纯粹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想到娶一个法国乡下丫头; 对于这场婚事,大家众说纷纭,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冲到兰达面前提问; 赫尔曼旁观着这些流言蜚语,心中只是冷笑着不说话…… 婚礼举办得异常隆重,这不菲的开销自然是由那些身家丰厚的犹太佬们负责;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全和利益,会没有任何条件的为兰达服务,他们是兰达的人质也是他的钱包,如今整个欧洲他们已无处可去,躲在兰达的脚边像条狗一样苟且偷生,倒也能换得一线生机。 教堂里点着加了玫瑰油的蜡烛,上百支蜡烛和临时装上去的壁灯一起将教堂照得亮堂堂的; 两百多号人聚在这里,让教堂变成了一座暖烘烘的鸡舍; 空气里有男人的发油和须后水味、女人身上的香水和脂粉后,与此同时,教堂里那些上了年纪的潮湿墙壁和木头也在烛光炙烤下散发着灰尘和霉菌味; 幸好今天鲜花用得够多、蜡烛里也加了大量的玫瑰油,足以让人忽略掉这股难闻的复杂气味; 来参加婚礼的人们脸上都有一种像是在看戏一样的表情……期待的、戏谑的、带着点儿隐隐的兴奋,仿佛在等候舞台表演者随时给他们来点儿意外的小惊喜,就像在期待蒙马特高地的康康舞女郎们会时不时掀起裙摆、露出各种半透明的花哨的内裤一样; 赫尔曼冷漠的扫过那一张张脸,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教堂角落里正在弹管风琴的乐手身上; 看着那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赫尔曼的记忆飘回了自己的童年; 他想到了母亲终日不离身的黑衣、想到了每个礼拜天她都会去教堂弹那架陈旧的钢琴; 母亲会借这个机会教他弹琴,弹着弹着她就会说起他们家里曾经也有一架钢琴…… 她说那是Sasenhoff牌的,是祖父母留下来的礼物,有着非常漂亮的桃花心木外表,弦轴板是由硬枫木和巴西花梨组成的; 每当说到那架钢琴放在客厅的窗边、被阳光照出红酒般的美妙光泽时,母亲那张石灰色的苍白面孔上总会浮现出向往和怀念的神采; 她的幻想会在自己弹错琴键时终止,当母亲的目光从那虚无的一处幻境回到自己身上、回到面前的旧钢琴上时,她的脸重新变得暗淡无光; 他想为自己弹错的音符向母亲道歉,但母亲却只是合上琴盖、默默牵着他离开了教堂。 回去的路上,他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安慰母亲,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母亲在失去家庭女教师的工作之后,就将这架钢琴换成了餐桌上的面包,除此之外,她最爱的那枚紫水晶胸针、奶奶留给她的金耳环——甚至是她和父亲的结婚戒指,也全都变成了餐桌上的面包。 这时还是1923年,年初的时候一块面包是250马克,可到了11月的冬天时,价格就已经变成了140亿马克一个。 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少,可惜这些珍贵无比的物品并不能换来同样美味的面包; 母亲从商店里买来面包后,总是将它们藏在大衣里拿回家,而这些来之不易的面包里却老是掺杂着麸皮、糠质,必须得配着水才能将他们咽下去; 这种面包,赫尔曼吃了整整13年,直到1931年他加入党卫军,他才彻底与这种生活告别…… 回忆至此,赫尔曼不由自主的摸向了大衣内衬的烟盒,可当他的手触及那只铁盒时,他却突然顿住,然后默默将手拿了出来——他想在这种场合抽烟并不是件礼貌的事情。 在唱诗班那近乎天籁的清澈童音里,兰达牵着那个女孩儿走到了主教面前; 赫尔曼远远看着,心中像装进了滑溜溜的鹅卵石一样,沉甸甸的、硬生生的,却又找不出来任何一丝让他感到难受的棱角。 从他视角望去,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他看到她那头以前像小羊羔一样蓬松自由的黑卷发被一丝不苟的盘起、梳成了在德国代表已婚妇女的传统发髻;看到她那截雪白的后颈像不堪重负的玉兰花树枝一样弯曲着垂下;看到她被戴上婚戒时在面纱下一闪而过的泪光; 当看到兰达主动亲吻她时,赫尔曼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这牵扯到了那道疤痕,让他倏地感到刺痛; 痛感助长了抽烟的欲望,赫尔曼忍耐着欲望无法满足的空虚感,觉得心脏正在被一只蚂蚁小口小口的撕扯着; ——你在难过些什么? ——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不是么? 心底有个声音在尖利的嘲笑他,赫尔曼感到愤怒、羞愧、沮丧;他兀自攥紧了掌心,只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其压下去。 是的……是的……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从第一天、他和兰达在河边遇到她起,他就知道兰达不会再轻易放过这个女人; 很多时候,赫尔曼都在阻止自己去回忆那天的一切,可在很多个夜晚里,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件微微泛黄的白色亚麻连衣裙、那片长满白雏菊的绿草地、以及那些从她脸上滑落的水珠…… 那是个多么美丽的下午……天空很晴朗,风中有花草树木的温柔馨香,清明灿烂的阳光将这世间万物照得晶莹剔透,仿佛没有半点阴霾。 她站在阳光下、站在风里,身上有山谷溪水的清寒味、有花朵的芬芳香味、有初生小羊羔的奶香味; 她是那么的干净、纯洁、可爱,没有被苦难磨砺、没有被战争侵袭;在眼下这个到处弥漫着战火硝烟、充斥着死亡与鲜血的世界上,这是比黄金和宝石更珍贵、更让人着迷的存在。 赫尔曼知道兰达“迷”上了他,作为他最亲近的下属,他能从他眼睛里看到那叫做势在必得的贪婪目光。 纯洁的事物会吸引最神圣的爱,如上帝,如天使;但同时它也会招徕恶魔的觊觎,就像时刻想要将天使拉进地狱的路西法; 她不太幸运,没有等到天使,只等来了恶魔; 她穿上了雪白的婚纱,与恶魔走进了教堂,在上帝眼皮子底下完成了这场如同滑稽戏一样的婚礼…… “参加”完整场婚礼的赫尔曼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实感; 在婚礼结束后,他默默点了根烟抽了起来,而当他靠在角落里自顾自的抽烟时,兰达走过来笑着拍了他的肩膀、感谢了他的负责工作,但同时也交代了他一个新任务,那就是帮他开车、将他和新娘子送回丽兹。 赫尔曼对此没有异议,可当他真正握上方向盘时,他才发觉那回丽兹的短短一段路程,居然会如此折磨…… 宽大蓬松的婚纱裙摆像白色泡沫一样充斥着整个车厢,它们堵在前后座之间的空隙中,隔绝了大部分的视线却隔绝不了一点儿声音; 后方时不时响起女孩儿的尖叫与细碎的哭吟,赫尔曼只能通过后视镜隐约的看到那个女孩儿横躺在座椅上、兰达正将脑袋埋在她的婚纱裙底; 车厢里气氛暧昧火热,可赫尔曼却近乎窒息;他死死攥着手中的方向盘,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酸痛的心脏和脸上那道不停痉挛抽搐的疤痕却在不停的折磨着他……他想要咆哮,想要随便找个什么东西、什么人将其粉碎屠戮,可理智却在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 和脸上的那道疤一样,他知道这是兰达对他的“惩罚”; 赫尔曼痛苦的回忆起了那个下午……那个被上帝祝福、被恶魔诅咒的下午…… 他想到了那个吻,那个像他童年时藏起来的彩色玻璃珠一样的吻……他想他永远忘不了那种甜蜜与悸动,尽管它会伴随着无止限的痛苦与折磨。 在前座的赫尔曼极力忍耐着折磨时,后座的兰达却舒爽无比; 及地的婚纱裙摆被撩至了膝盖上方,堆迭了十几层布料裙摆下散发着腥膻的暖香,兰达大口大口的吮吃着那两片红肿的小肉批,发出了像野兽一样急切又沉重的粗喘…… “不要……呜呜……不要……” 艾斯黛拉哭着去推那颗将婚纱顶得高高凸起的脑袋,可腿间的肉唇却被报复性的咬了一口,疼得她瘫倒在了座椅上。 “乖一点儿、兰达夫人~” 兰达嘬了一口被吃得红彤彤的小阴蒂,重重的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他灼热的呼吸吹得女孩儿阴户上黑色细毛一动一动的,随着她的一道小声尖叫,那藏在肉唇里面的小肉穴便翕张着吐出了一股透明的淫水、尽数浇在了兰达鼻尖上。 被淋了正着的兰达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意更甚;他笑着张开嘴、用滑溜溜的舌头在她胯间四处搜刮蜜水,甚至连低落在婚纱上的也要含进嘴里吮吸干净; 一想到这个小丫头今天含着他的精液和他一起在教堂举行了婚礼,他就激动得连脊椎都在发酥发麻! 他等不及新婚夜,甚至等不及回酒店,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来参加婚礼的人都给赶走、直接在教堂里肏她! 欲火让兰达口腔干涸,于是一上车,他就迫不及待的钻进她的裙底、抱着她的肥屁股大口大口的痛饮起来; 舔完了刚喷射出来蜜水,兰达再度将舌头伸进她的蜜穴里搜刮; 艾斯黛拉抓着婚纱凄厉的尖叫了一声,随后便失声了,只能呜呜的、喑哑的哭泣着; 兰达将自己的激动与喜悦化作了近乎疯狂的食欲和肉欲,他像个野兽一样将他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小新娘当成了自己的食物; 他用牙齿去吃咬那几瓣肥腴的肉唇,将它们从未经人事的嫩粉色吃成了熟妇般的淫靡殷红色; 而被他用鼻子顶着、不停往她耻骨里碾的小阴蒂也依然没有被放过,那像小野果子一样小巧的东西变得又红又肿,撅起来、挺立的伸在外面怎么也缩不回去; 因为兰达的埋头吸食动作,它一会儿碰碰他的眼皮,一会儿又在他脸上划来划去,逼得他伸出手一把夹住这个调皮的小家伙; 小阴蒂在他粗粝的指间化作涨红饱满的一小颗,被捏着不断蹂躏,激得女孩儿发出一阵阵无助的呻吟哭泣。 “以后每天早上都这么喂我吃、好不好?嗯?” “我们的兰达夫人多甜……唔……” “明天早上我要你用这里喂我吃早餐……” 举行完婚礼的德国人变得更加恶劣、更加肆无忌惮,他理直气壮的将他新婚小妻子的肥屁股扇得啪啪作响,嘴巴也在她腿间呼哧呼哧的吸食着; 悲伤与羞耻压垮了艾斯黛拉,她哭得鬓发都湿了大半,只能无力推搡着腿间的脑袋、祈求兰达能够放过她; 那喝惯了红酒香槟的长舌正在细细品尝他新婚妻子的身体,他的舌头全部埋在了女孩儿的紧致细腔里、灵活的搜刮着敏感的肉壁,甚至还模仿着性器的不停在她体内抽插; 艾斯黛拉被积压起来的快感弄得不堪重负,很快就又开始呜呜呀呀的全身发抖; 察觉到她的身体变化,兰达便更用力的吮吸、抽插; 舌尖抵着不断收缩夹紧的穴壁上转着圈,牙齿也在不断轻咬着穴口嫩肉和红肿的肉唇; 艾斯黛拉无法承受这种超负荷的快感,只能一边摇头哭泣、一边咒骂尖叫,最终鲤鱼打挺般的剧烈抽搐一下、哗得一声泄出了一大波淫水! 德国人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包住了她的整个私密处,这些流经子宫、阴道的蜜液一滴不漏的全都喂进了他的嘴里; 兰达如饥似渴的疯狂吞咽着这些腥甜的淫水,被满足的口腹欲和爱欲一起达到了巅峰。 车子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兰达知道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于是便起身替她整理婚纱; 此时艾斯黛拉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在,她双目无神的盯着车顶,脸上的浓妆也被眼泪冲洗得乱七八糟,整个人可怜兮兮的小声抽噎,让人怜爱不已; 兰达替她整理好婚纱裙摆,将她从座位上扶了起来,然后用哄孩子般的语气嘱咐道:“你先去上楼换礼服,我在底下的宴会厅等你……记得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的兰达夫人~” 他隔着婚纱捏了一把她的奶子,然后又依依不舍的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等他们温存结束时,车子就刚好在丽兹酒店门口停下。 下车时艾斯黛拉脚步不稳,满脸泪痕,甚至连头发也散乱毛躁; 几位伴娘对此面面相觑,当看到她那张写满悲伤与憔悴的脸庞时,她们只能猜到大概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于是便纷纷敛声、簇拥着她上楼换衣服…… 与其他驻守在法国的德国军官们相比,兰达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在作风方面相当低调的人:他从不去红磨坊消遣,也不会在半夜时还浸泡在酒局里,他除了军装之外没有任何华丽讲究的衣饰,甚至连别人送给他的金烟盒也会被他还回去。 除了那些经常和他打牌碰面的“上层人士”之外,谁都会觉得他是个极度忠诚于帝国事业的“修士”;但在参与了今天的这场婚礼之后,大家才发现这个外表清高矜持的家伙到底有多么奢华考究; 婚礼的宴会和庆祝派对都由丽兹酒店一手承包,即使是那些祖辈曾经居住在凡尔赛宫的老法国贵族们也必须得承认,这场宴会的奢靡程度在巴黎是十分罕见的。 丽兹酒店中最大的大宴会厅被启用,厅中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照得灿坨白日,壁画、窗户、门楣,到处都贴着金子、涂着金子; 明亮的金线在门板和室内百叶窗的暗淡背景上显得特别突出,这一切使人感到窗户已不复存在,整个房间已宛如一只富丽堂皇的首饰盒,同沸腾的外界不再有任何联系; 空气里满是鲜花和干净桌布的清香; 十几张大圆桌环绕在舞池周围,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架有着十二个分支的镀金烛台,同时还堆砌着奢华而壮观的鲜花:堆成小山状的白色芍药、大蓬大蓬的爱尔兰铃兰,以及数不清的法国鸢尾、荷兰鹦鹉郁金香;这些鲜花将餐桌遮去一大半,让人有种在花丛中就餐的浪漫错觉。 枝形烛台的光焰延接到餐桌上的银罩;晶莹的水晶蒙上一层雾气,不再显得耀眼; 为了与这华丽的场景搭配,丽兹在宴会的菜单上更是煞费苦心。他们准备了呈珊瑚红色的清煮龙虾,个头大到餐盘装不下、以至于龙虾那长长的红螯都伸出在盘子外面;除此之外,金黄透亮的烤乳猪、玫瑰色的肥鹅肝、剔骨山鹬等具有法国特色的菜肴也都被一一呈上餐桌。 至于婚礼蛋糕,那更是重中之重; 丽兹酒店的大厨为了这个婚礼蛋糕废了许多心思,终于制作了一座宛如艺术品般精致美丽的大蛋糕:蛋糕底部先用白巧克力缔造成了一座神庙,门廊、列柱一应俱全,四周洒满烫金纸屑的神龛里,白色的小小神像宛然在目; 而在第二层,萨瓦蛋糕被做成城堡主塔模样,围在白芷、杏仁、葡萄干和橘瓣做的要塞中间; 最上层俨然是座平台,上面铺满了由绿色开心果丝做成的绿茵地,还有用糖浆和果酱做成的山石、湖泊,榛壳的船只,甚至还有一个用巧克力糖做成的、小巧玲珑的爱神在荡秋千。 兰达对于丽兹的这些安排没有太大异议,只是在一些小细节方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比如他提出要一些石榴和苹果,它们得放在铺垫细草和碎花亚麻布的手编藤篮里,得垒得高高的;除此之外,他还要在某个乡下地区特产的香茅酒和甜苹果酒; 酒店的总经理克劳德·奥泽洛一开始并不能理解他做出的这些指示和安排,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来自乡下的东西会破坏掉华丽气派的宴会; 但是,一名侍者的提醒让克劳德豁然开朗,因为侍者点明了兰达提出的这些东西也许都是新娘子家乡的婚礼习俗; 明白兰达的意思后,克劳德立刻派人去完成了这几件事,而事实结果就是,兰达对此非常满意,甚至在场的那些尊贵客人们也对这些乡下人酿造的酒水颇感新奇。 宴会在艾斯黛拉到来后便即刻开启,作为新郎官的兰达站起来高举酒杯对着众人发表了一番颇为深情肉麻的讲话,内容无非就是“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琴瑟和鸣”等看似浪漫实则空洞的话语; 坐在他身边的艾斯黛拉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只是面无表情的发呆,直到她听到他结束了那些像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一样规整慷慨陈词,以一种轻柔而舒缓的语气慢慢道: “我自觉得爱是一种无需向外人炫耀的事情,但是我必须得说、我无法想象我没有遇到我妻子的人生……从今天起,我会以我全部的玫瑰、呼吸及欢愉去爱她……愿世人皆是如此。” 在男人们的掌声和女人们捂着胸口的艳羡惊呼声中,兰达扬起脖颈、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即使是虚假的,但是自他口中说出来,似乎也别有一番动人的魅力。 艾斯黛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身边的兰达,她心脏跳得很快,可眉头却忧虑得皱起: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好像他真的爱她一样……他还没演够这深情款款的戏码吗?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去结束这种假象? 忽然之间,艾斯黛拉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的心意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渴望兰达所说的这一切会是真心实意的,还是应该冲他尖叫质问、让他停止这些无聊的把戏; 今天的这一切实在太超过了……如果一切只是个复杂的梦境就好了…… 艾斯黛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端起手边的酒杯痛饮了一大口甜苹果酒。 “别喝太多、艾拉,你待会儿还得跳舞呢。” 兰达握住了她的手,笑眯眯的望着她; 也许是因为酒精和灯光,艾斯黛拉觉得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格外温柔,甚至连那双平日里锋利到能杀人的冷漠眼睛也盈着一层柔光,看起来不再那么寒气森森。 耳朵和脸在发红发烫,艾斯黛拉局促的想要抽回手,可兰达却不容其挣脱,并贴到她耳边低声说:“把你的害羞留到我们的洞房夜、小姑娘……我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的新娘子有多么诱人……” “……” ……果然温柔什么的只是自己的幻觉。只用一秒的功夫,他就又变回了那个下流的德国老流氓。 兰达和艾斯黛拉这对新婚夫妇跳了开场舞; 像是来巴黎之后参加的第一场舞会一样,艾斯黛拉完全没有自主能力,只能依偎在兰达怀里、被他带着不停旋转飞舞。 她仰头注视着他,他低头望着他; 那些闪耀非凡的、金碧辉煌的、灿烂旖旎的事物在他们身边化作一淌流动的浮金长河。 艾斯黛拉感到头晕目眩,她咽了咽口水,最终妥协般的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了兰达胸口; 她好像做起了梦,梦里有一些由这个男人亲手赐予的痛苦与眼泪、甜蜜与浪漫; 喉咙像是被无形的丝线勒住,仿佛有什么东西放肆的想要呼之欲出,但又被牢牢的压制与折磨; 这种细细绵绵的苦痛叫艾斯黛拉不知所措,她只能竭力忍耐,狼狈的紧紧握住了兰达的手,像是在向他求救、像是要将他一起拉进地狱……她到底要和他如何是好…… …… 这场狂欢的庆祝派对一直进行到了深夜,而在众人们痛饮着美酒、不停跳舞、将孔雀尾巴般绚丽的裙摆转成一片海洋时,弗朗西丝卡却坐在角落里冷漠的旁观着一切。 和兰达等人畅聊完的戈培尔发现了自己这位落单的情妇,于是他来到她身边坐下,但弗朗西丝卡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没有给予他半分眼神。 如果是别人,戈培尔会生气,但是对于她,他只是握住她的手,开口说:“我们一起去跳舞吧,茜西。” “……” 弗朗西丝卡转过头望着他,最终垂眸将视线定格在了他们交迭着的手上: “抱歉,约瑟夫。我想我今天没有心情。” 在她垂眸时,她瘦削而美丽的面孔上带着一丝罕见的脆弱与凄美,戈培尔盯着她思考了片刻,最终发出一声沉沉的鼻息,道:“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过兰达不会追究你……别在那么任性了,茜西。” 闻此,弗朗西丝卡抬起头,皱着细长的眉、不敢置信的反问:“任性?你觉得我这是任性?……我是帮她!约瑟夫!你怎么能指望兰达这种人会爱她?!” 她的语气有些激动,这使得戈培尔有些不满,于是他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只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而已,能够嫁给兰达已经是她的福气;最起码她不会去当妓女、或者被饿死……收起你的固执与任性,弗朗西丝卡。” “……” 弗朗西丝卡静静的与这个共床共枕叁年的男人对视,她陷入了沉默,很久很久之后才沉重的闭上眼睛、起身道:“我累了,约瑟夫……我得先走了。” 她的表现激怒了戈培尔,于是这个瘦小的德国人唰得一下站起来,攥着她的手腕厉声质问:“你已经开始厌倦我了吗?你以为你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拒绝我?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人敢这样对待我!” 在经历刚才短暂的情绪失控之后,弗朗西丝卡再度恢复了平日里高傲优雅的样子;她直面戈培尔的怒火,淡定地抽出自己的手,平静的对他说:“我拒绝过很多人,约瑟夫。相信我,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想要被我拒绝男人……所以,晚安。” 说完,她便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只留给德国人一样如黑天鹅般傲气优雅的背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