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启示录》 第1章 《基因启示录》作者:gong喜豆沙包【完结+番外】 文案: 陈珲是一个贝塔,他父母是贝塔,他的爷爷奶奶都是贝塔,他们是一个纯正的贝塔世家。父母很小的时候就教育,阿尔法应该和欧米伽在一起,贝塔应该和贝塔在一起。陈珲对自然基因的选择也坚信不疑,像他们这种贝塔世家的孩子也只能是贝塔。 可,陈珲的弟弟是阿尔法。 寄人篱下,父母双亡,辍学还债,陈珲自然地担当起大哥的责任,并且致力于帮助陈碣棋找一个温柔可人的欧米伽帮他度过易感期。 陈碣棋:哥,我喜欢贝塔。 ——abo,私设较多。短篇。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abo 日常 对话体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珲,陈碣棋 ┃ 配角:杜阳,梁怡,赵笙,林北溪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立意:为爱冲锋。 第1章 陈珲是一个beta 陈珲是一个beta,他的爸爸是beta,他的妈妈也是beta包括陈珲身边的朋友都是beta,唯独他的弟弟,陈碣棋是一个alpha。 在beta家庭出生的阿尔法,概率低到难以计算。但情况就是如此。 陈碣棋的长相不太和家里人一样,完美避开了所有的错误基因,好看到像是上帝精心制作的雕像。 陈珲不止一次觉得陈碣棋是捡来的。 我们家的基因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呢,还是一个阿尔法。 父母去世的早,陈碣棋由陈珲一把带大。两个人相差不过五岁,陈珲早早地进入社会,挣钱养活自己和弟弟。 陈碣棋也很懂事,不会主动要买东西,几乎没有任何的叛逆期。弟弟乖巧到陈珲心疼他,给他买好看的衣服,给他买昂贵的课外教材,什么都用好的。 陈碣棋很听话,至少陈珲一直以他为骄傲。遇上客户聊天,他都会拿出钱包里面的照片给大家看,说这个白皮肤的小帅哥是他的弟弟,还是阿尔法。 每次说到这里,很多人就会惊讶,贝塔家族竟然有阿尔法的基因。 陈碣棋是一个阿尔法。 陈珲是贝塔。 后面陈珲就很少给别人提起陈碣棋是阿尔法的事实,以至于他有时候也会忘记陈碣棋是阿尔法。 毕竟陈碣棋说话平静如水,谦虚礼貌,不像是一般的阿尔法那样隐隐约约带着傲气。 至于他,陈珲,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陈珲和众多的贝塔一样,长相普通,身材普通,成绩普通,工作普通,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贝塔。而陈碣棋则是样样都出类拔萃。他的成绩名列前茅,在陈珲的印象中,没有掉落前三,体育也很好,经常代表学校参加比赛。 陈碣棋刚上高中引起过学校的轰动,他的情书收到手软,每次过节,陈珲都会发现自己家门口的信箱底下塞满了卡片和巧克力。 每次看到情书,陈珲有点吃味,他长得也还行,不过从来没有人给他写过情书。 这次圣诞,陈碣棋也不例外的收到了很多东西,陈碣棋面无表情的把邮箱门口的小袋子提起来,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情书,还有其他的东西。 他挑挑拣拣,似乎在找什么,过了一会他拿到了,他将情书全部丢进垃圾桶,然后把巧克力递给陈珲。 “给你。”陈碣棋说。 陈珲手里还提着公文包,他刚下班顺便带着陈碣棋出去吃了一顿饭。 “这是给你的。”陈珲看着他手里价格不菲的巧克力。 陈碣棋眼神从巧克力身上一略,看着陈珲说:“我不喜欢。” 陈珲犹豫,说:“既然不要,就还给同学吧,哥这样子不太好。” 陈碣棋颇有不解,他个子高,上了高中之后已经比陈珲高一大截了。他往前走了一步,问:“有什么不好,情书和巧克力都是送给我的,情书我不要,现在巧克力我收下了,转送给哥,哥不要?” 他说话的面容很平静,语气却有点不开心的滋味,好像陈珲在拒绝他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陈珲盯着面前的巧克力好一会,最后答应了。他很少会给自己买这个,因此有机会尝一尝会觉得很开心。 “那…那好吧。”陈珲有点不太好意思收下了巧克力。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收到过情书,巧克力,每次看到陈碣棋一堆的巧克力和情书,心里面挺酸的:我什么时候享受这种待遇,这果真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两人回家后,陈珲还在房间处理一些工作文档。 家里的房子在爸妈去世的时候卖了,换了一个小的,多出来的一笔钱,陈珲存下来。 一部分给陈碣棋读书用,一部分留着给陈碣棋以后结婚用。 陈碣棋是阿尔法,以后结婚只能是欧米伽,听说娶一个欧米伽要很多钱…陈珲一边写月报,一边吐槽,自己要存多少才够。 他新就职的公司不大不小,他大一肄业,出来工作养活弟弟,虽然当时的老师极力劝阻他,可是为了活下去,他还是选择出来工作。 好在他肯吃苦,工资不算太低。工作之后和同事,上司的关系也还可以。并且他最近换了工作,轻松多了,可以经常回家。和陈碣棋的关系似乎也比之前的好很多。 陈珲还是挺开心的。今年把债务还清了,新换的工作有休息时间,同事也很不错。 第2章 一切走上了正轨,一派欣欣向荣的美好姿态。 “哥。”陈碣棋颇具有磁性的嗓音在外面响起,他敲了敲陈珲的门。 “进来。” “哥先洗澡还是我先?”陈碣棋推开一条门缝,站在门口问。 房子不大,一个卫生间在外面,一个在主卧。陈珲当时搬进来时候,想着陈碣棋看书采光要好点,于是把主卧给了他。 这两天主卧卫生间的花洒坏了,陈碣棋也在外面的浴室洗澡。 陈珲这边还没有写完东西,摆摆手说:“你先洗吧。” 陈碣棋点点头,他看到陈珲换了一套干净的家居服,把工作整天穿着的西服脱了,灰色的裤子有点小了,没能全部把脚踝遮住,露出一小节骨感的肌肤。 陈珲实在有点太瘦了。 他之前拼命工作,工作还钱,要养活陈碣棋,要让他去好学校念书,因此整个人看上去比一般贝塔清瘦许多,得亏衣服的领口不大,不然还能看见他下凹的锁骨。 陈碣棋瞄了一眼那截露出来的肌肤,很自然地靠在门口说:“哥下个月有休息的时间吗?” 陈珲盯着电脑,说:“不清楚,怎么了?” 圣诞节一过,还有将近两个月过年,今年的除夕来得很晚,年底也许会忙起来,陈珲也不知道,他刚换工作半年。 陈珲抬起头看着这个已经出具有大人模样的高中生,意识到,陈碣棋好像很早之前就已经过了变声期,现在的声音沉沉的。 什么时候换的呢,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陈珲暗暗心想。 “学校要开家长会。”陈碣棋说。 陈珲打开自己的工作备忘录,低着头:“我看一下排班,如果那天家长会我可以调班的话就最好,不行我就请假。” 陈碣棋刚才站在门口,现在走进来,他很少进哥的房间。 一个男的逐渐长大后,就会对自己的房间,自己的领地看得很重,不会希望有人随意进来的。 他不经常进陈珲的房间,陈珲也几乎不会进他的房间。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香味。 陈碣棋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也看向陈珲电脑屏幕上的排班情况。 陈珲的排班和记录密密麻麻,用不同意颜色做了记号,他有点近视,凑近了看,仔细找能够调班的同事。 陈碣棋垂着眼眸,瞥见他哥光滑的后颈肌肤,那里什么也没有。 陈碣棋看他找的辛苦,主动说:“不参加也没关系。” 陈珲扭头,看了一眼忽然近身的人,皱着眉头想起来上次老师打电话给陈珲,话里话外有点暗示陈珲注意一下陈碣棋的交友情况。 陈碣棋的成绩自然是没话说,碾压性地超过第二名。 和他同年级的阿尔法比较少,贝塔居多,都没有人能赢过他。 老师暗示性地表示陈珲应该带着陈碣棋多认识一些人。阿尔法的傲气是没有,就是太过于孤僻。 陈珲想到这里说:“还是参加的好,预科考试前的最后一次吧,我还是要去,何况还可以和其他家长聊聊小孩的事。” 陈碣棋的眉头一蹙,抓住重点脱口而出:“谁是小孩。” 陈珲看着这个比他高,比他壮实的年轻人,头一次意识到:不能在他面前说把他当小孩了,青春期的小孩最讨厌这个。 他回头接着看屏幕,反嘴说:“没有。” 陈碣棋不依不饶地问他:“哥为什么要和其他家长搞好关系?” 陈珲心里吐槽,陈碣棋今天怎么回事,吃了什么药,搞好关系还需要什么理由。 在学校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同学之间的关系如此僵硬,一个阿尔法做成这样子你小子真应该自我反思,而不是做哥的想着帮你挽回口碑。 虽然你这样的态度让人郁闷,但是你还能收到巧克力。 陈珲还是很耐心地说:“听说你在学校都不怎么交朋友,你要打开心扉,多认识几个朋友,也可以去他们家做做客,或者带同学回家,哥亲自做饭。” 他这段话不知道戳中了陈碣棋的什么开关。 “哥做饭给其他人吃吗?” “哥工作这么忙,我带同学回来的话,也不生气?” “哥要是亲自做饭给他们吃,可能会让哥请假。” 陈珲终于忍不住地抬起脑袋,问他:“今天怎么了?” 陈碣棋装傻:“什么怎么了?” “装什么,今天说话阴阳怪气的,哥今天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惹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 陈珲看着陈碣棋别扭地站在原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说吧,到底怎么了?”陈珲太了解陈碣棋了,这家伙一晚上在这里找茬,肯定有事。 一阵无端的沉默。 陈珲看他不说话,指着房间门,“没话说就出去。”说完就接着写自己的报告。 陈碣棋立在原地,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干,平静地注视陈珲。 陈珲小时候陪伴他的时间多,那时候父母拉货车,跑长途,两个人只能参加寄宿家庭,陈碣棋那会小,黏陈珲很紧。 后面出事,陈珲出去工作,忙的脚不沾地,陈碣棋不忍心打扰他,话很少。 直到最近半年家里的债务还清了,陈珲顺利跳槽,能每天回家睡觉,甚至在今天带他出去吃饭。 第3章 房间里的空气漂浮着很淡的清香,陈珲自己也闻到过,他说不明白一个大男人的房间怎么有一股香味,不过好在这味道还不错,他也懒得去找味道的来源。 陈珲见他依旧不开口,于是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陈碣棋还真就现在旁边看他写报告。 时间滴答了一小会,到底还是陈珲忍不住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没话说就滚。” 他本来写这种无意义的报告就心烦,这臭小子还一个劲的添堵。今天圣诞节,他拿出小半个月的工资带着陈碣棋去高档餐厅吃了一顿饭,他都来不及心疼。 现在陈珲有些后悔带他去吃了,因为陈珲严重怀疑这家伙吃的太好撑着了,在这里找骂。 陈碣棋微微低着脑袋,把一只手抽出来,放在陈珲的肩膀上。 房间里有暖气,他的家居服很薄,质量一般,陈碣棋宽大温热的手掌碰到陈珲的肩膀,陈珲感受到了一股温度,他下意识地想撇开陈碣棋的手掌,不过想来这个动作也没什么,于是忍住了。 陈碣棋见陈珲没有动作撇开他的手,指腹在薄薄地家居服上暗暗的摩擦,他措辞了一会,说:“哥,你给其他人买了圣诞礼物,为什么没有给我买?” -------------------- 能在这里更多少就多少。 第2章 帮他存老婆本 陈珲来不及感受肩膀上的异样,听闻后疑惑:“什么礼物?我给谁买了?” 陈碣棋坐下,就在陈珲的旁边。 陈碣棋已经是一个大男人了,还是一个阿尔法,非常具有威胁力的阿尔法,他坐下的时候,陈珲莫名的喉头一紧,他盘着腿,腿上抱着电脑,不方便往后退,干脆就保持这个姿势。 一直以来,陈珲对于陈碣棋的性别都是处于模糊的状态。陈碣棋的确像老师说的,没有阿尔法身上的侵略与傲慢,他平静地过头了,看上去可靠踏实。 不过此刻,不,不仅仅是此刻,最近半年他回家睡觉以后,相处下来,总是能在非常细小的地方找到属于阿尔法的蛛丝马迹。 此刻就是。没有贝塔会长到将近一米九的个子。 陈珲心里骂道:他娘的,陈碣棋个子怎么长得像座山似的。还他妈离我这么近,这小子有什么毛病。 “就是吃饭的时候,过来的那个,一个挺漂亮的女生,你给了她一个小袋子,还和她说了圣诞快乐。”陈碣棋说。 陈珲说:“哦,她啊,是挺漂亮的。” 陈碣棋脸色不太好,陈珲的重点完全跑偏了。 陈珲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接着说:“她上次帮了我一个忙,我本来就打算感谢一下,正好圣诞节到了,干脆就这个节日送…怎么了?” 陈碣棋没说话。 陈珲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明事理般一拍大腿,说:“害,就因为这事啊?” “你要什么圣诞礼物?哥过两天给你补一个怎么样?” 实际上的陈珲心里吐槽道:这小子难道不知道今天晚上那顿饭多贵?……算了算了,考试在即,还是不要这样刺激多巴胺分泌旺盛的年轻人。 陈碣棋静静看着他。 陈珲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哥脸上是有礼物还是有字?” 陈碣棋马上转头说:“我想要一套西装。” “好,等哥有空就带你去买。” 陈珲甚至都不问陈碣棋要西装做什么。 陈碣棋很少开口要东西,既然开口了,就说明真的很需要。在陈珲心里,弟弟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学生。 “现在可以心满意足离开了吧。”陈珲说。 陈碣棋还不放开手,他话锋一转,问陈珲:“哥是真心觉得那个女的长得好看吗?” 陈珲眉头一皱顿感不妙,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太明白了这话什么意思,他连忙说,:“她是个贝塔。” 陈碣棋没明白陈珲怎么会突然跳转到性别的话题,他随口道:“贝塔又怎么了?” 陈珲竟然没想到自己的弟弟思想如此开放,能够接受贝塔。 阿尔法的智力,体力,能力几乎都处于人类的金字塔顶端,他们大多数傲慢目中无人,最瞧不起的就是身为普通人的贝塔。 毫无突出的特长,是社会的透明。这就是贝塔。 陈珲为了打消陈碣棋不该有的念头,胡乱说:“她好像有对象来着。” 陈碣棋听闻,带了一点兴趣。他不喜欢陈珲骗他。如果那女孩真的有对象,陈碣棋自然会很开心。于是他问:“是真的吗? “哥骗你做什么。” “好吧,那哥是恋爱了吗?” 巧克力的心事没散去,陈碣棋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没好气地说:“我踏马工作都做不完,钱都给你存老婆本了,哪里还有闲心思谈恋爱。” 听到这里,陈碣棋的眼睛一亮,说,“哥一直没有谈吗?”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好奇哥的事了。” “哥,你为什么帮我存老婆本?”陈碣棋一脸正经地问他。 陈珲是真的累了,他把电脑往旁边一放,四仰八叉的躺下,说,“陈碣棋,我今天真的很累,你赶紧滚行不行。” “好吧,哥,你忙吧。”说着陈碣棋就准备离开了。这时候,陈珲忽然想到了什么。 “话说,你之前给我的巧克力该不会都是你的暗恋者送的?” 第4章 陈碣棋几不可闻地点头。 陈珲坐起身来,觉得有必要教育一下这家伙的感情观。 他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你没有其他的意思,就不要随便接女孩们的情书和巧克力,你收了他们的巧克力就代表对他们有意思,这样子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陈碣棋下一秒接嘴道:“可是哥都接受了我的巧克力。” 陈珲被他语出惊人的话吓得停了一瞬,等他看见陈碣棋脸上的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忽的反应过来,这他娘的臭小子在耍他! 陈珲从一边翻找出巧克力,往陈碣棋身上扔过去… “拿着你的巧克力,给我滚…” 陈碣棋得了嘴上的便宜,他露出一点笑意,把巧克力放在桌上,一溜烟地转身跑了。 陈珲低着头接着写,写着写着,心里不对劲的感觉愈发明显。 陈碣棋这个年级的阿尔法在想些什么,不是他一个贝塔能明白的。 是不是想找女朋友了?想找欧米伽了? 陈珲放下电脑,他下意识摸自己的口袋,才发现这件家居服里面哪里来的烟,于是下床摸西服的口袋,给自己的点了一支烟。 他一边抽,一边把窗户打开。 在他的印象里,陈碣棋还是个小孩,不能吸二手烟。他前几年忙着挣钱,忙着还债,忙着生活,直到最近他才经常晚上回家。 之前都是陈珲丢一笔钱给陈碣棋,其他的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陈珲打开手机,查看了下手机银行的存款,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他想,应该让陈碣棋多接触接触其他的同学。 于是次日早上。 陈碣棋起床的时候,发现陈珲已经把早饭做好,坐在客厅一边吃早饭,一边打开电视机看新闻。 陈碣棋拿着书包,站在门口停了片刻。 “愣着做什么,过来吃饭。” 陈碣棋慢吞吞把书包放下,坐下来:“哥今天起这么早。” 陈珲人挺勤快,就是早起困难,反倒是陈碣石,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了,他每天早起还能有时间给陈珲做顿早饭再去学校。 陈珲下班早的话,就做晚饭,虽然他已经很久没下厨了。 陈珲:“尝尝,这个煎蛋。” 陈碣棋咬了一口,看着陈珲,陈珲从口袋里面拿出几张大钞,说:“多和同学们走动走动。” 陈碣棋看着红彤彤的钞票,问:哥,这是做什么? 陈珲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说:“哥也明白,你这个年纪的阿尔法,换做在其他人家里,估计亲事都定下了。我之前也没有想到,这钱,你拿去,和朋友们走动一下,看对眼的,哥也不拦着,但是呢,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你要先准备考试,考完了,随便你怎么折腾。” 听完陈珲的一席话后,陈碣棋只是盯着面前的钞票,没有什么反应,过了一会他把钱推回给陈珲,说:“哥,我没有要找对象。” 陈珲当做他不好意思,放大声量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哥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之前没注意是因为哥工作忙,你又还在上学。别扭扭捏捏的,拿着钱,和朋友们出去玩一玩,吃点东西。” 陈碣棋再次抓住重点:哥在我这个年纪也是这样子吗? “什么样子?” “像你说的,带着玩的心思找对象。” “放屁!你他娘的能不能每次抓住重点,我那是让你带着玩的心思找吗?我那是让你提前先找一找,适应一下,等你考完试,就可以了。” “可以什么?” 陈珲懒得和他掰扯,把筷子撂下,站起身:“我上班去了。” 陈碣棋把钱给他,伸出手臂拦住陈珲。 陈珲从他身边过去,看着这家伙,然后伸手在人脸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陈碣棋慢慢把手放下,盯着自己面前的碗。 “这钱随便你怎么用,你就当哥早上闲的没事干的,把哥的话全部当放屁吧。”说完陈珲拎着自己的手提包出门。 果然不能和学生一般见识,陈珲心想。 陈碣棋看着他出门的背影,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天上班,陈珲心不在焉,同事梁怡问他怎么了。 梁怡就是陈珲送礼物的那位贝塔,长相甜美,她的父母是阿尔法和欧米伽,不过据她自己说父亲很早去世了,现在就只和母亲生活。 陈珲在工位上转了转,看附近的确没有什么人,凑过去问她:你说,阿尔法几岁的时候谈恋爱比较好?” “阿尔法?” “嗯,我家里,有个阿尔法。” 梁怡吃惊道:“你家里有个阿尔法?!” 陈珲头疼地说:“嗯,反正挺麻烦的。” 梁怡:“可是你家里不都是贝塔吗?怎么会有阿尔法?!” 陈珲:“谁知道,我妈说,可能是祖坟冒青烟了吧。” “我的天!是你是什么人啊?” “我弟。” “不会就是昨天在商场吃饭的那个吧?!” 陈珲抬起眼皮,说:“怎么?我们两不像?” “何止,我还以为…还以为…”梁怡眼神飘忽,支支吾吾。 “以为什么?”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梁怡坐在工位上,她和陈珲的工位挨着,然后又说:“我的妈,我就说怎么看也不像个贝塔。” 陈珲已经习惯大小姐神经兮兮的了,他问:“你身边有阿尔法吗?帮我问问,这个阿尔法十八九岁这个年纪,是不是该找个欧米茄了?” 第5章 “当然了,阿尔法和欧米茄都是社会稀缺资源,他们十八岁就可以结婚了,有70%的可能下一代还是阿尔法或者欧米茄。” 陈珲听闻,转过头,低估道:“可我总觉得他还是小孩。” “哈哈哈。”梁怡忍不住笑了“这很正常,当大哥的,自然会觉得自己家的小孩长不大。不过你家那位都比你还高半截,还是个阿尔法,你真的不能把他当小孩了。” 陈珲扭头,盯着梁怡说:“比我高半截,你…昨天观察挺仔细啊…” 梁怡笑说:“长得那么好看,我还不能多看两眼?” 陈珲看着她,又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陈碣棋的话,脑袋里面有个恐怖的想法,他犹豫道:“昨天晚上,他还提起你了。” 梁怡惊讶:“说我?!阿尔法?!说我什么?” “就是,应该是觉得你漂亮的意思。” “我吗?”梁怡兴奋地撑手靠过来,说:“他真这么说?!” 陈珲还没有和女孩子这么近的靠近过,他不自然地往另外一边挪了挪说:“嗯。” 梁怡察觉到太近,嘿嘿了两句,然后坐下,她说:“可惜我不是欧米伽。” 陈珲:“他思想挺开放的,说什么贝塔也可以。” 梁怡眼睛睁大:“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珲郁闷道:“什么什么意思,我觉得他现在还是学生,当然是学习为重,可要是他想找一个对象,我也没资格拦住。” 梁怡:“你是要撮合我和你弟?我可比他大好几岁。” 陈珲:“他都和我那样说了,估计也不在意吧。” 梁怡:“那要不,等他毕业,我们再约顿饭?” 陈珲:“嗯…随便吧,哎!不过你帮我找个阿尔法问一下,这个阿尔法的情感问题,这小子感情观有点怪怪的。” 梁怡:“包在我身上。” 梁怡昨天晚上去店里吃饭,正好陈珲也在附近,还让她过去拿礼物,她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模样年轻,身姿慵懒地青年人坐在窗边,那样貌,周围人都忍不住看两眼。 她拿礼物的时候,陈珲就坐在他前面,当时梁怡还以为陈珲和这人是那样关系,原来是他弟。 原来竟是对我有意思。 难怪他眼神也看过来。 梁怡暗暗地开心,她虽然不是欧米伽,可也做过被阿尔法看上的春梦,没想到竟然成真了。 教室。 陈碣棋埋头写东西,深身边突然有个男生过来,他小心地戳了戳陈碣棋,问他:“昨天晚上的情书…和巧克力收到了吗?” 陈碣棋停下笔,半侧脸看着一个陌生的漂亮男孩,问:“哪个?太多了,我不知道。” 那男生是个欧米茄, 男生有些受伤,委屈巴巴地说:“金粉色包装的,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玫瑰花蝴蝶结。” 陈碣棋想了想,刚想昨天晚上给陈珲的巧克力就是那个,他:“哦,好像看到了,巧克力,我吃了。” 男生眼睛放光,:真的吗?那…那情书呢? “没看。” “为什么?” 陈碣棋一脸正气:“我现在要努力读书。” 男生:“没关系,我也要努力读书,我和你考同一个大学!” 陈碣棋:“嗯,你回去吧。” 男生打着鸡血,离开了。 这个年纪还在念高中的阿尔法不多,有能力的家庭都会优先选择将资源倾斜给阿尔法。加上天生的基因优势,阿尔法大多数会提前参加预科考试离开中学。 不过也有一部分阿尔法家庭坚持认为应该和正常人一样让阿尔法多读几年,等18岁再参加考试。 陈碣棋就是其中一个。 班上的欧米伽和贝塔居多,欧米伽身体柔弱,即使较贝塔更聪明也无法提前参加考试,他们的身体太脆弱,因此多数欧米伽家庭会放缓他们学习的步骤。 在班上,有不少的欧米茄都追求过他,没有人成功,甚至还有不少的贝塔追求过。 当然,也没成。 陈碣棋停下笔,思考了一会,自顾自地说,欧米伽都是这个智商嘛?为什么不能和哥一样聪明。 哦,哥是贝塔。 要是哥也是欧米茄就好了。 哥要是欧米茄的话…那就好了。 -------------------- 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被烫伤了,一瞬间我竟然闻到了肉烧焦的味道… 第3章 了解阿尔法 梁怡带了一个阿尔法给陈珲认识。陈珲还真没有想到梁怡竟然有阿尔法的朋友。 如今的社会中,大多数的阿尔法都不太瞧得起贝塔,阿尔法占据了社会的80%的资源和金钱,他们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很多贝塔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一个阿尔法的朋友。 梁怡说有,还真有一个。 “你好,我是陈珲。” “你好,我是杜阳。” 梁怡笑着拍了拍杜阳,说:“杜哥是个阿尔法,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他,他人很好的。” 杜阳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穿着整齐的西装三件套,坐下的时候,把披在外面的羽绒服脱了,整个人显得干练洒脱。 同样是穿西装的,怎么差别这么大。 陈珲开门见山,直接问:“阿尔法几岁结婚比较好?” 杜阳一愣,他还没有见过这样开局的贝塔,他保持礼貌,微笑说:“看个人,虽然现在阿尔法十八就能结婚了,但是如果没有遇到心仪的,晚一些也可以。” 第6章 “最晚多晚?” “我身边有不婚的。” “那不行。” “那可能就是我了。”杜阳微微一笑,耸耸肩说:“今年27,在阿尔法当中算很晚了。” “27,就算很晚了?”陈珲思考。 自己还有几年时间,还可以多挣一点… 杜阳看着面前这个普通的贝塔,他侧着脸皱着眉头思考,非常认真。 陈珲并没有长得惊为天人,硬要说的话就是五官端正,气质温和。 大多数的贝塔气质都温和。 那是一种平凡的象征。 陈珲皱眉沉声问:“那,不是结婚呢?就是谈恋爱,阿尔法几岁开智?” “哈哈哈,你用词真有意思,开智?阿尔法的身体比平常人发育的早很多,在14岁的时候身体就逐渐成熟了,16岁普遍是阿尔法恋爱的年纪,当然,阿尔法的寿命也因此并不长。”杜阳耐心地解释。 贝塔终其一生不用了解这些生理知识,因此一般的贝塔学校会直接除名这类课程。 高级混制中学则也是重点对那些阿尔法和欧米伽进行教育。 一旁安静地梁怡忽然说:“这个我知道,不过听说最近在研究一种新型的药物,可以延长阿尔法的性别年龄过早成熟?” “是,据说这种药物的使用可以延长阿尔法的寿命同时副作用是信息素会流失,贝塔也能闻到,因此很多贝塔抗议来着…而且药物还没有进临床呢,谁知道什么时候。”听杜阳的语气,似乎不太支持这个实验。 梁怡说:“我挺看好的,说不定以后贝塔和阿尔法的成婚率会上升呢。” 杜阳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孩,他和梁怡从小一起长大,他非常明白梁怡的心中所想,他说:“但是这对贝塔而言肯定是有伤害的,不过怎么样,身体最重要吧。” 只不过这也只是杜阳的一面之词,阿尔法的信息素流失,这意味着基因的眷顾即将逝去。 梁怡哼了一声:“我是贝塔,我就不介意什么伤害,若是我去做试验品,能够让我变成阿尔法或者欧米伽,我都不介意。” 陈珲听闻后,他挺诧异的,没想到梁怡这么极端,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竟会有这种想法。 梁怡感受到陈珲的目光,她问:“你支持这种实验吗?” 陈珲摇摇头:“虽然实验可以延长阿尔法的寿命,不过我还是认为阿尔法和贝塔之间的可能性太小,基因选择了信息素,那就说明贝塔就应该和贝塔在一起,阿尔法和欧米伽在一起。” 梁怡不喜欢他这个回答,咬着吸管不说话了。 杜阳看着陈珲:“你弟现在的欧米伽不合适吗?” 陈珲烦躁的摇摇脑袋,说:“他,好像是没有过吧…” 杜阳眉头一挑,没有细细问陈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说:“方便说一下你的情况吗?” 陈珲撑着下巴,说:“陈碣棋,我弟,他今年18,过两月就考试,即将成人了。” 杜阳听闻后轻轻一笑,说:“他可能16岁的时候就成人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阿尔法可不是18岁成年,一般的阿尔法都是16岁就成年了。阿尔法的发育比平常人早了好几年。” 陈珲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想起来陈碣石16岁的时候个子就猛猛窜,肩膀也展开了… “不少的阿尔法家庭都会提前让阿尔法认识欧米伽,在成年的时候,可以迅速结交自己的恋人,以至于易感期顺利度过。”杜阳认真地给陈珲普及生理知识和常识。 陈珲经他一说,才想到:“哦,还有易感期。” 梁怡抬起头说:“你见过你弟的易感期吗?” 陈珲:“每天忙的跟狗一样,能给他一口饭吃就好了,我还哪管得了那么多。”停了一下,他接着说:“易感期会怎么样?” 阿尔法的易感期每半年一次,陈珲思索了一会,想起来的确没有见过陈碣棋的易感期。他似乎每次都完美错过了陈碣棋的易感期。 杜阳眼神一撇身边的梁怡,滚动喉结说:“这个知识,下次我单独和你说吧。” 陈珲好像也明白了杜阳的眼神意思,点头马上就转移话题,“饭菜怎么这么久还没有上来,我去催催。” 说完就起身离开。 梁怡无语:“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比你们都懂。” 杜阳:“毕竟还在外面,讨论这个的确不好。” 梁怡虽然是一个贝塔,可是她对于这部分的生理知识懂得很多,这得益于她的母亲是一个欧米伽。 “他挺有意思的。”杜阳抽了一张湿巾纸,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的手指,缓缓说。 梁怡:“嗯,他的确挺有意思的,可惜啊,是个贝塔,要是和他弟弟一样,是个阿尔法就好了,他要是阿尔法,我就追他,这样子就脱单了。” 杜阳:“什么时候你把对阿尔法的滤镜摘了,你就会找到对象了。” 梁怡:“不能,嘿嘿,他说把他弟介绍给我,超级帅的哦!” 杜阳:“挺神奇,这种贝塔家庭能出一个阿尔法。” “对吧对吧,我这辈子都不能摘阿尔法的滤镜了,他弟太帅了。” “饭菜马上就上来了,等一下。”陈珲大步回来,对着二位说。 杜阳微笑道:“不急。” 梁怡道:“我也不是很饿。” 第7章 陈珲:“我饿。” …… 饭后,杜阳主动问:“陈先生,给个联系方式吧。” 陈珲:“做什么?” “有什么阿尔法的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说。” 陈珲从口袋拿出手机,多年前的旧款,他打开二维码,说:“行,你下次和我聊聊那个什么易感期的事。” 一边的梁怡看了一眼陈珲,然后又瞥了一眼杜阳,看到杜阳眼里的兴趣,梁怡不动声色地补充道:“杜大哥很好的,也温柔,你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他。” -------------------- 我放假了! 第4章 红酒味信息素 陈珲和杜阳握手,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杜阳友好地抱了抱陈珲,陈珲觉得这是什么上流人士之间的问候,也礼貌性地拍了拍杜阳的肩膀。 “需要送你吗?”杜阳贴心问。 “多谢,不用。”说着陈珲松开手,朝着梁怡感谢了一句,就离开了。 杜阳送梁怡回家,她坐在副驾驶上。 “陈珲怎么样?” 杜阳握着方向盘,说:“男贝塔,挺有意思的。” 梁怡哼了一句,说:“我就说,你那眼神怪怪的。” 杜阳侧着脸看后视镜,回道:“我只是觉得有意思,暂时也没别的心思。” “但愿如此吧。” 陈碣棋下了晚自习回家,看到门口有鞋子,他把书包放下,喊:“是哥回来了吗?” 屋子里黑黢黢,没有回答,陈碣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推开陈珲的门,看到陈珲喝醉了躺在床上。 他过去把窗户的缝隙关了,听见陈珲嘟囔:“热,你给我留点缝。” 哦,半醒着。 陈碣棋:“哥,洗过澡没有?” 陈珲哪里还洗澡,衣服都没有换,喝的酩酊大醉就剩下一点点意识了。 他今天晚上谈了一个大客户,要是把这个谈下来,他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因此饭桌上多喝了一些。 陈碣棋滚动喉结,过去帮陈珲把衣服脱了,打开衣柜,找出他平时的家居服。 “哥,是自己换,还是我帮你?” 陈珲红着脸摆摆手:“我自己换,你先出去。” “哥现在的状态,能自己换吗?” “出去。”陈珲不容置喙地说。 陈珲最近因为工作的调整,所以回家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他和陈碣棋相处的时间也多了。 陈珲虽然是一个贝塔,但是他的确如陈碣棋所想的那样,敏感且聪明,他能够从机械的生活中觉察到蛛丝马迹的不对劲。 陈碣棋出去把门轻轻关上,陈珲挣扎起身把衣服脱了,他脑袋沉得很,废了半天力气,总算把裤子换了。 这衣服是套头的,他艰难地在混沌意识中把脑袋从衣服解救出来,奈何他钻进了袖子里,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砰的一声。 陈珲晃晃悠悠地撞上了衣柜。 站在门口的陈碣棋不带丝毫犹豫推门进来,看到陈珲坐在地板上,身上的衣服没穿,大片肌肤裸露在外,脑袋上的衣服乱作一团,怎么也出不来。 陈碣棋蹲下,把衣服整理好,给他穿上,陈珲此刻也顾及不了什么,就任由陈碣棋摆弄。 陈碣棋握住陈珲的手,像帮小孩穿衣服一样,给他套进袖口。 陈珲的身体因为酒精的缘故,微微发热,陈碣棋握住他的手,眉眼忍不住地挑了一下,他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扶起陈珲。 猛然间,他闻到了一股味道。 是信息素… 虽然很微弱,但是陈碣棋依旧感受到了,是一个阿尔法。 陈碣棋明白他经常要和各种人打交道,以为这是客户身上的味道,没做多想,只是心里依旧心里有点堵。 陈碣棋问他:“哥,要不要喝水。” 陈珲躺在床上,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温的。” 陈碣棋出去倒水。 陈珲倒在被子里的脑袋瞧见了出去的陈碣棋,眼睛忽的清明了,他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这小子最好是不小心亲到他的脸。 否则,陈珲想了半天否则会怎么样,最后在心里想,否则要打断他的狗腿。 “哥,喝水。”陈碣棋把人扶起来,靠着床头。 陈珲喝了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说:“今天晚上这单子要是成了,我就可以参加你的家长会了。” “哥好辛苦。”陈碣棋说。 陈珲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来半点懂事和心疼,反倒是隐隐约约有些兴奋。 他娘的。 陈碣棋:“我还有一个月可以参加预科考试,成绩好就可以直接毕业了,不用等明年,到时候我也成年了,可以帮哥做事。” 陈珲把水杯递给他,锤了捶脑袋,沙哑地说:“你就糊弄我吧,今天有个阿尔法说,你们16岁就成年了。” 陈碣棋心中一紧,他装作乖巧的模样,控制住自己内心没由来地紧张:“哥,今天有和阿尔法聊天是吗?” 这是重点吗? 陈珲扫了一眼面前这家伙,难怪梁怡暗戳戳地开心,我要是有这张脸一半的好看就好了… “还不是为了你…滚吧,我要睡了。”陈珲避重就轻,要倒头睡觉。 陈碣棋直觉告诉他,不能这样子糊涂地放过陈珲。 第8章 “哥,你问了他阿尔法什么时候成年是吗?为什么问这个?” “哥还问了其他吗?” “哥,你可以直接问我的,我基因课的成绩满分。” “哥?” 陈珲装死,翻过身不想理他。 陈碣棋直接躺下,隔着被子从后方抱住陈珲,他手脚修长,将陈珲这个贝塔紧紧地圈住。 陈珲咬牙切齿,:“给我起来。” “哥,你身上有其他阿尔法的味道。” 陈珲无语:“我闻不到。” “我闻到了,很不舒服。” 陈珲一把挣脱,翻身给了陈碣棋不重不轻的一巴掌。 “出去,我身上有谁的味道,关你屁事。” 陈碣棋安静了一会,直勾勾地看着陈珲,他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低声地说:“对,哥说的对,不关我的事。” 说完他就离开了。 陈珲心里莫名有点愧疚,其实陈碣棋也就是关心一下他而已,反而是他有点小题大做了。 父母刚去世那会,他们两个都是睡在一起的,陈珲那时候有点担心陈碣棋,他不爱说话,难过也不怎么表现出来,闷闷的性格,还是在一群贝塔中间。 陈碣棋那时候为了安抚他,又不知道怎么安抚,就搬到了和他一个房间,和他聊一些有的没的,转移他的情绪。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两个人都陌生了。 可能是从他上高中,又或者是搬到这个小房子里。 陈珲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躺下睡觉。 次日。 陈珲起床,没有在桌上看到早饭,只为陈碣棋因为昨晚闹别扭,没有做早饭。 “白眼狼,饭都不给做了。”陈珲踩着拖鞋奔着厨房去。 厨房干干净净,他觉得有些奇怪,走出来,往鞋架子上看了一眼。 白色的运动鞋还在,外套也扔在沙发上。 “不会没有起床吧?”陈珲皱眉道。 他敲了敲陈碣棋的门,“起床没有?” 里面传来一句咳嗽声。 “你不舒服吗?” 里面安静了。 “我帮你请个假,你今天在家休息。”说着陈珲回房间拿手机,找到老师的微信。 “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哥去给你买点感冒药?”陈珲握着手机打字,依旧站在门口。 从心底莫名地冒出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进去。 没听见里面的声音,陈珲赶紧套了衣服,出门去买药,路过早餐店还买了早饭。 “药和早饭,哥都给你放门口。”陈珲说:“记得吃,哥已经帮你请假了。” 陈珲随便扒拉了两口稀饭,提着公文包,出门前,忍不住地又说:“哥去上班了,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要是太难受就去医院。” “听见没有?” 房间安安静静。 陈珲蹲下来换鞋子,房间内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陈珲皱眉站起来,看着那扇门。 剧烈的咳嗽声不停。 “烦死了。” 陈珲把鞋子脱了,给人事打电话。 “喂,你好,我陈珲,嗯,是这样的,我今天临时有点事,我想请假一天,嗯…好。”挂了电话,陈珲把公文包丢在沙发上,然后提着药再次站在陈碣棋门口。 “陈碣棋?我进来了。”陈珲温热的手摸到金属质感的手柄,缓缓推门进去。 “什么鬼?你小子喝红酒了吗?” 房间酒气冲天,伴随着一股浓郁无法形容的味道。 房间漆黑一片,厚重的窗帘把外面的光挡的严严实实的,灯也没开。 陈珲很少进入这个房间,他嘟囔到:“你要是因为喝酒生病,看我不揍你。” 床上的被子卷成一团。陈珲拍了拍鼓起来的被子,说:“陈碣棋,醒着吗?” 陈碣棋躲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陈珲担心他,把他被子轻轻掀开,露出一个脑袋,一股非常浓郁的红酒味直冲陈珲的鼻腔。 “你他妈的是不是把酒洒在被窝了?!”陈珲本来还想着要温柔点,可闻到这味道是酒之后,怒不可遏。 “哥。”陈碣棋浓浓的鼻音。 陈珲:“你小子学会喝酒了是吧,我真的要揍你了!”他还准备说点什么,陈碣棋忽然搂住陈珲的腰,将他带到床上。 陈珲没想到这小子力气这么大,生病了速度还这么快,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到床上,陈碣棋眼疾手快地把还把被子盖上。 两个人躲在这个宽大的被子里,陈碣棋压在他身上。 被子里面浓郁的红酒味让陈珲喘不上气,他给了陈碣棋一巴掌:“发什么神经,给我起来!” 这一巴掌实打实的,陈碣棋也不躲开,硬生生挨这巴掌。 陈碣棋委屈巴巴的,他不起来,整个人覆在陈珲身上。 “哥。” 这一声叫的可怜极了。 陈珲:“你他妈的装什么委屈都没有用,喝了多少?!” “没喝。” “再骗我?!”陈珲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陈碣棋趴在陈珲身上,脑袋埋在陈珲的脖颈处,摇头闷闷地说“真没有,哥不行自己开灯看。” 陈碣棋的头发细软地在陈珲的脖颈扫来扫去,一阵痒意袭来,他艰难推开身上的人,奈何这家伙已经成了一块结实的狗皮膏药。 第9章 好不容易伸手够到床头的台灯,眼前总算亮了。 陈珲推了推他,说:“陈碣棋,你再不起来,我就揍你。” 陈碣棋慢吞吞从他身上下来。 陈珲麻溜地爬起来,借着灯光,看到陈碣棋一脸通红地缩在床上。 “什么情况,你怎么了?”陈珲担心地拨开他的头发,想看看陈碣棋的脸。 陈碣棋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哥。” 陈珲:“能别这么黏黏糊糊的吗?你是个阿尔法…” 陈碣棋:“哥。” “你到底怎么了?” “……易感期。” 陈珲:“编个像样点的借口。” 陈碣棋没说话。 “真易感期?” “你易感期怎么房间里一股红酒味?” 陈碣棋抱着他胳膊慢慢起身,本来少年人凌厉的脸颊变得通红,他圈住陈珲,陈珲没推开,他就蹬鼻子上脸,把脑袋贴在陈珲身上,说:“哥为什么闻得到我的信息素。” 陈珲:?! “哥是欧米伽吗?” “不是。” “可是为什么哥会闻得到我的信息素?”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现在给我起来,我去给你买抑制剂。” 陈碣棋恋恋不舍的放开:“不用买,在外面的电视柜底下有。” 陈珲又结实地给了他一下,说:“我可没听说过易感期还有咳嗽这毛病的。” 陈碣棋看着他笑,“哥真的好聪明。” “你…你,你…”陈珲“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甩门出去。 他走了,陈碣棋这才面露出痛苦的神情。 他捂着自己的腺体,蜷缩在房间。 阿尔法的易感期如果没有信息素的安抚,就必须要抑制剂控制。他自从14岁易感期来了一次之后,每次都会提前一天给自己打抑制剂,这些年控制的非常好。 昨天晚上因为和陈珲闹,给忘了。因祸得福,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进展,陈珲竟然闻得到他的信息素。 可是哥是个贝塔。 陈碣棋没有过多思考,他的腺体正在提醒他,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的阿尔法,并且从来没有信息素的安抚,全靠抑制剂。 这对阿尔法的身体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陈珲拿着抑制剂进来,看到陈碣棋额头上都是汗,身上的衣服全部湿了,看到对方强忍着痛苦露出的一点笑意,陈珲心里酸酸的。 他太了解陈碣棋的尿性了,这家伙估计痛得要死也不会开口说。 陈碣棋此刻完全进入易感期,而陈珲还未感受到危险。 他背对着陈碣棋,把抑制剂的药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看着说明书:这个还要配药? 陈珲不熟练的把药剂混合,殊不知身后的人正在靠近。 如果杜阳在当天就把易感期的生理知识告诉陈珲,他也许就不会这么贸然的进入处在易感期的阿尔法的领地。 很可惜。 陈珲不明白进入易感期的阿尔法意味着什么。 -------------------- 第5章 易感期冲动 砰~! “你在干什么!”陈珲被后面突然出现的陈碣棋吓了一跳,手上的针筒差点被他摔落。 陈碣棋死死的禁锢住他,贪婪地在他的脖颈吸取信息素,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对,哥不是欧米伽,没有腺体。 那就放心了。 陈碣棋先用鼻尖蹭了蹭,然后露出因易感期到来而变得异常尖锐的牙齿。 “唔!”陈珲感受到对方的利齿刺进了后脖处的一块软肉。 接着一股血液般质感的液体在缓缓注入。 那是陈珲的错觉。 真正的信息素注入没有液体的质感,更像是一层水雾,薄薄的水雾能够发出惊人的温度。 由于陈碣棋压抑太久,没有控制住,又或者说故意没有控制住,这股信息素才会普通液体一般的注射。 陈珲顿觉手脚酸软。他不是欧米伽,可也被这粗鲁暴力的注射带来了生理性的反应。 陈珲那处没有腺体,因此信息素并没有注射成功,而且混合陈珲的血液顺着他的背部往下淌。 陈珲想揍他。但此刻他意识到,梁怡说的是对的,不能将陈碣棋看做是一个小孩了。他是一个彻彻底底成熟的阿尔法。 在正常的阿尔法成长环境中,他们其实可以在小的时候接受更多的教育与知识灌输,他们特殊的身体结构意味着超强的大脑的接受能力,因此很多阿尔法14至16岁时就能参加预科考试。 陈珲是一个贝塔,还是忙于生计问题的贝塔,他哪有时间了解这么多。他以为阿尔法会和普通贝塔一样,18才算成年。 陈碣棋的信息素浓郁到整个房间像是被红酒浸湿,或者如同泡在酒里,不然他怎么会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呢。 陈碣棋挤压陈珲的空间,炙热烤灼陈珲。 滚烫的温度让陈珲回神,他手肘猛地给了陈碣棋一下,陈碣棋吃痛地放开。 陈珲转身,一个巴掌还没有来得及落下,陈碣棋就将他双手反剪在身后。 “你他娘的造反!——唔…” 陈碣棋大概的确是要造反了。 他把陈珲堵在桌子边上,强吻了他。还在陈珲愣神惊讶的时候,把舌头伸进去了。 舌头好软。 第10章 温热的。 好舒服。 陈碣棋没忍住地。 陈珲用尽力气在口腔里咬了一口陈碣棋,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啪的一声! “你发什么疯?!你看清楚我是谁!” 时间在空气中静置了两秒。 陈碣棋静静地看着陈珲,他是疯了,因为他下一秒就猛扑上去,将陈珲带到床上,不管不顾地就胡乱在陈珲的脖子,脸上瞎亲,瞎咬。 陈珲一时半会又挣扎不了,意图用声音唤醒他,岂不知,这只会让陈碣棋更加兴奋。 “你看清楚我是谁?!” “陈碣棋!老子他妈真的要揍你了!” “?!你他妈的再咬老子的皮就破了!” “别他妈的顶我!?” 陈碣棋咬他时,竟还有时间回复他:“?死你!” 陈珲头皮发麻,他觉得陈碣棋是认真的,他没从这句话里面听出来半点玩笑,一股恐惧感从脚底顺着血液流向心脏,砰砰砰的敲击他的理智。 “陈碣棋,我是你哥!” “我是你哥!” 最后一句话将发疯的陈碣棋拉回一点理智。 陈珲趁热打铁,说:“你看清楚,我是谁?!” 陈碣棋双手撑在他的脑袋两旁,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陈珲,他的声音完全哑了,那是欲望操控的副作用。 “陈珲。” “你是陈珲。” 陈珲补充道:“我还是你哥!!” 陈碣棋听闻后,愣了两秒,刚刚稀薄停滞的空气再次流动。时间凝固在他茫然地眼神中,渐渐地,那眼神摆脱了基因的控制,变得清明些许。 他突然就从陈珲身上下来了,陈碣棋躺在床上,不在动弹。 陈珲也缓了一会。 “我给你注射抑制剂。”陈珲一摸自己的脖子,疼的他喘气说。 “别喘。”陈碣棋的声音忽然冷淡到几点,他看着天花板,嘴里没由来的冒出两个字。 陈珲以为这家伙没清醒,胸口起起伏伏地喘气说:“什么别喘?你哥我要被你整死了。” “我说,别喘!”陈碣棋怒吼。男性阿尔法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中回荡,他脸色极差,一张脸由红变白。 陈珲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控制自己的呼吸。 过了一会,他小心地下床,把抑制剂拿过来。 陈碣棋躺在床上,刚才的疯狂已然不见了,徒留一脸镇定。 “往什么地方注射?”陈珲小声问他。 陈珲有点害怕他,那是生理的本能在抗拒接近陈碣棋,他的血液,他的骨髓都在叫嚣着陈珲离这人远点。 陈珲极力地克制内心恐惧,尽可能温柔和陈碣棋对话。 陈碣棋脑袋都没侧一下,把自己的袖子拉起,抬起手冷静说,:“手。” 陈珲没有注射过抑制剂,他的指尖微微发颤,他握住那只滚热滚热的手臂,仔细找着血管,半晌没有注射下去。 陈碣棋蓦的坐起身,夺过抑制剂,朝着手臂狠狠刺下去。 陈珲被他吓了一跳。 针管穿透皮肤,药物顺着血液流向全身。 “出去。”陈碣棋粗暴的把针管拔出来扔进垃圾桶,扭头躺下了。 陈珲挪动身子出门,出门前,陈碣棋再次开口:“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再进来了。” 陈珲“嗯”了一句,把门关上。 这扇门就像是一道禁忌,阻挡着陈碣棋所有的欲望,是一道束缚的枷锁。 陈珲站在门口,他心跳从未如此的震动狂烈。他觉得刚刚就像是一场梦。 他后知后觉感到脖子后方的疼痛,手一摸,一股鲜红的血液。他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惧,这也是他第一次察觉基因性别的不同带来的差距。 他回房间换了一件衣服,随后马上拨打电话。 “喂,是杜哥不?有空没有?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陈珲穿上外套,站在门口闻了闻自己的领口,确保自己身上没有沾惹太多的信息素,还从房间里摸出一瓶不知道哪来的香水喷了一点。 再次出门前,他听到了陈碣棋房间里面传来东西碎了的声音,陈珲犹豫了一下,开门出去了。 陈碣棋把房间的台灯摔碎了,摸黑找到浴室,把浴缸里面放满水,然后躺下去。 冰冷的水给炽热到难以忍受的欲热带来的一点效果,骨子里沸腾的血液也在抑制剂的作用下逐渐平熄。 杜阳选了一家咖啡店,他远远看着马路对面的陈珲小跑过来。 “今天竟然下了这么大的雪。”陈珲抖抖自己身上的雪花说。 杜阳端着咖啡,说:“昨天预报就通知了,估计是这几年最大的一场雪了。” 陈珲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深呼吸,坐下来,看着面前已经点好的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不好意思,还麻烦你工作时间出来一趟。” “没事,反正刚好我手头的事情松了一点,正打算下来喝个咖啡。我听你电话里很着急,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对,你上次和我说阿尔法的易感期的事情,我想了解一下。” 杜阳的眼神从陈珲的嘴角到领口扫过,他问:“你弟,易感期了?” 陈珲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你现在身上一股信息素的味道。”杜阳挑眉带着一股探究的眼神笑说。 第11章 陈珲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心想刚才出门还喷了香水来着。 “我还以为换了衣服没有什么味道了。” “味道不浓,不过我也是阿尔法,阿尔法对于同类生物的味道会更敏感。想来你是贝塔,估计也闻不到。” 陈珲正想开口说自己其实能闻到,不知怎么话到嘴边停下了,转念说:“哦,是的,我是贝塔。” “你弟没有找欧米伽安抚?这味道闻上去可不太妙。” “他哪里来的欧米伽,他一直用的抑制剂。”陈珲说。 杜阳放下咖啡,雪地反射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金属质感的眼眶衬着他多了两分高级感。 “他从来没有信息素安抚吗?” “我不知道。”陈珲想了一会,意识到自己的的确确没有注意陈碣棋的易感期的事情。 杜阳皱眉说:“这会带来大麻烦的。” “什么麻烦?” “阿尔法的身体结构意味着超强的体能和智力,同时会伴随着占有和侵略的特质,在长期使用抑制剂压制的情况下,一旦遇到属于他的欧米伽,阿尔法会把人往死里整,那时候的理智会在信息素的拉扯下崩溃的。”杜阳解释。 陈珲想到刚才的陈碣棋,感觉也不算是理智崩溃…哦,对,他又不是欧米伽。 “这么严重,那有没有什么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找欧米伽的信息素慢慢安抚就是,如果没有信息素,那就只能不停摄入抑制剂,直到这个易感期度过。这个时期的阿尔法非常敏感易怒。”杜阳看了一眼陈珲,说:“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回家,你身上的味道…情况不太好。” “会被他揍?” 杜阳悠悠地靠在椅子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现在回去相当于踏入禁区的羚羊,你根本不是阿尔法的对手。” 陈珲吐槽道:“我已经体验过他那变态的力量了…” 杜阳带着一点微笑:“你说什么?” “哦,我出门前就被他揍了一顿…”陈珲认真的说。 杜阳哈哈一笑,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这拙劣的借口,“所以你最好等他度过这段时间再说吧。” “那不行,万一他死在家里怎么办,我妈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我照看好我们家唯一的一个阿尔法。”陈珲说着陈珲站起身,问他:“我应该去买点抑制剂。” “陈珲,我劝你不要回去。”杜阳严肃地说。 陈珲无奈地耸肩,“不可能,那是我家,他是我弟,我怎么能不回去。” “你对基因这东西不了解,人是很容易沦陷的。” “他总不能杀了我吧。”陈珲把杯子里最后的一点咖啡喝完。 “那我建议你去医院给他开一些特效的抑制剂,那也许会有用。”杜阳说。 “特效的抑制剂?” “嗯,有些阿尔法也会遇到这种事情,长久的压制,普通抑制剂没有作用,你去医院一趟比较好。” 陈珲站起身,把衣服拢了拢,说:“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多谢了,我下次请你吃饭。” 杜阳看着陈珲拍他肩膀的手,抬起头微笑说:“祝你好运。” 雨雪天气,外面的道路都被冰冻住,陈珲打车被堵了好一会。他跑到最近的一家医院去开抑制剂,之后被去被医生问到信息素的等级和情况。 他不知道陈碣棋的信息素等级,于是从老师那里找来的信息表。 陈珲看着信息表上的a+陷入了沉思。 我们家这个万年不变的贝塔的基因怎么会有一个阿尔法,还是一个信息素a+.的阿尔法。 太不可思议了。 杜阳说的没错,基因这玩意我的确不太了解。 陈珲顺利地开了一堆的药和信息素,还要给那个啰嗦的年轻小医生保证,下次一定找个欧米伽安抚陈碣棋。 “他已经成年这么久,没有信息素的安抚,你知不知道这意味什么,他的理智很可能就会在下次易感期来临的时候完全崩溃的。”年轻的医生指着陈珲骂道。 “做家长的怎么能一点常识都不懂呢?!” “是是是。”陈珲不好意思的说。 “他必须要找一个欧米伽安抚才行。” “好的好的。” “你现在回去把抑制剂放在阿尔法的门口就行,千万别进去,你一个贝塔,进去之后也不是阿尔法的对手。” “好的好的。” 陈珲挨了两句骂,提着东西离开了。 路上的积雪正在一点一点被清理,道路两旁圣诞节的装扮还没有被拆。已经中午了,陈珲还买了午饭回去,路过一家服装店。他忽然想起来上次说好的要给陈碣棋买西装还没有买。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又想到杜阳让他别回去。 饿一会那小子,晚点回去。 陈珲进门。 西装店的店员是一个漂亮的男性欧米伽,他看见陈珲的着装,并没有嫌弃,而且贴心地把陈珲手里的东西提过来。 “你好先生,需要点什么?” 陈珲对于对方的热情似乎不太适应,他张望着说:“看套西装。” “好的,往这边过来。”店员引领他到店铺的另外一边,“这些都是我们店里面最新的西装,我们店铺有成衣,也有定制,您可以看看。” 说完,店员还取了一本店铺西装服装书给陈珲,陈珲随便地翻了翻,看中了一套枪灰色的三件套。 第12章 “这个是定制还是有成衣的?”陈珲问。 店员贴近过来看,还没看清楚图片,就急忙往后退。 陈珲不解地看着他。 店员捂着鼻子,难受地说:“麻烦您控制一下信息素。” “哦,不好意思,我不是阿尔法,我是贝塔,我可能身上沾了点信息素的味道。”陈珲赶紧走到门口,用书扇了扇。 过了一会,陈珲把书放在柜台,说:“你别离我太近应该就没事,我把书放着,你看看上面的图片。”说着陈珲退后两步。 店员看了一眼陈珲,小声说:“谢谢。”他看过图片,然后道:“这套衣服需要定制的,时间大概是两个月左右。” “店里有其他客人定制了这款,你可以看看成品。” 店员低着头走进后方,他身上套着店铺的围裙,腰细得让陈珲觉得风一吹就该断了。 没过一会,他抱出一套衣服。 陈珲:“你放在桌上,我过去看。” 店员再次瞥了一眼陈珲:“嗯,其实您身上味道并不太重,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不好意思。” 陈珲吐槽道:陈碣棋的信息素是有多讨人厌… 他没有什么阿尔法和欧米伽的生理常识,只是以为这些人单纯的讨厌陈碣棋的信息素味道,并不理解信息素不受控制的散发是什么意思。 陈珲等店员退了两步,他才上前。 摸到料子,陈珲又看了看版型,觉得这个颜色也不错,挺适合陈碣棋的。 “挺好的,这样一套多少?” 店员报了一个数字,陈珲沉默了一刻,随后说:“嗯,那就定一套吧。” “您看是现在我为您量尺寸还是…?” 陈珲摆摆手,把一边自己的东西提起,道:“不是我要买,我给人买,过两天我带人过来量吧。” “好的先生。”店员犹豫了一下,说:“您方便留一个号码吗?” 陈珲看着面前的小欧米伽。 他红着脸解释:“如果您要来,可以提前通知我。” 陈珲从自己的口袋拿出了常用的名片。 “这个是我的联系方式。” “谢谢,祝您生活愉快。” -------------------- 明天,后天休息。新年快乐。 第6章 睡梦中的束缚 陈珲站在自家门口,深呼吸,推门进去。 信息素从房间涌入客厅,陈珲从袋子里拿出医院买来的信息素隔离喷雾。在自家的门口,窗户,但凡透风的地方都喷了,以免味道在街道乱窜。 陈珲没有听见房间里有任何的声音。他把盒饭拿出来,自顾自地扒着饭,过了一会,他端着饭盒走到陈碣棋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安静的让陈珲有点担心。 他嘴里塞着饭喊到:“陈碣棋,要不要吃饭?” 没有任何回应。 陈珲又回到桌前,他吃着吃着,对着空气嗅了嗅,自言自语道:“他信息素竟然是红酒味的…什么味道不好,一股酒精味。” 陈珲吃完饭,把桌子收拾好,随后把饭盒和抑制剂放在陈碣棋门口。 “吃的和药我都放门口了,到时候自己出来拿。” 说完,陈珲就回到自己房间躺下。 这个信息素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于陈珲而言,不过就是一堆红酒洒在屋子里而已。 他自己应酬的时候就经常喝酒,因此也没有觉得这个味道难以忍受。 陈珲看了会电视,有些发困,把窗帘拉上,准备睡一会。 躺下之后,他闭上眼睛,混沌间耳边传来杜阳和医生的警告。一会是不准他靠近陈碣棋,一会是最好不要回家… 陈珲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呆了一会,然后起身把自己房间门关上。 陈珲的房门向来随意,两个大男人在家,他想起来的时候就随手关门,没想起来门就天天敞开,而且关着也没事,他房间门的钥匙常年挂在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杜阳和医生的话起作用了,他想起早上陈碣棋那发疯的样子,心里有点忐忑。 关上门还不够,他还把房门的钥匙拔了,反锁门。 这下可以安心睡觉了。 他自从步入社会开始工作之后,几乎没有什么假期,除了年假,其他节日的假期他都在工作。节假日的薪水是平时的三倍,陈珲没有理由放弃。 这一觉睡得倒挺踏实,迷迷糊糊之间他听见了一声爆裂,不过那是在梦里。 多么难得好日子。 外面飘着雪,他躺在温暖的被窝里。 白日做梦的感觉也挺好。 等陈碣棋上大学,他也许就可以轻松点,哎,不对,上大学还不行,至少等陈碣棋毕业,毕业似乎也不行,还得等他娶个欧米伽,这还差不多。 陈珲没觉得自己多累,他习惯了。 他是家里的天。陈碣棋当然要依靠他,虽然说陈碣棋是阿尔法,不过他一个读书人,到底还是稚嫩了点。 带着乱七八糟的想法,陈珲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睡梦中的陈珲,完全地沉在梦里,对于现实生活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陈珲混沌的梦境中,感觉到自己身子很沉,脑海中有一个黑洞,不断地蚕食他的意识,身子不受控制往下坠落。 手腕,脚腕被死死的束缚住,他挣扎地要从睡梦中醒来,却贪恋这难得的梦境。 第13章 终于,等他喘息也越来越困难的时候,他不得不强迫自己睁开眼。 朦胧的眼睛缓缓睁开,他看见陈碣棋。 陈珲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他门锁得好好的,怎么可能看见陈碣棋。 “哥,你醒了。” 陈珲惊地猛起身,手腕没吃力,又坠回床间。 他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上了。 “陈碣棋!你发什么疯!” 陈碣棋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他什么也不做,就看着陈珲挣扎。 “快给我解开!” 陈碣棋摇摇头,低声说:“哥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陈珲真想把这家伙扔出去! “我说最后一遍!解开!” 陈碣棋不为所动。 就这样挣扎了几分钟,陈珲放弃了。 陈碣棋给他打的死结,他怎么挣扎都没用。 陈珲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哥就是出去买点药。” 陈碣棋看着他,平静中神色下透着一股疯劲:“我以为哥不要我了。”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我咬了哥,哥还流血了。” 陈珲看他似乎清醒了不少,循循善诱地安慰他:“哥没事,哥不会因为这个小事就不要你的,你帮哥把绳子解开好不好。” 陈碣棋固执摇头。 陈珲一点耐心被磨得一干二净,他怒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哥,我真的不做什么。”陈碣棋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 陈珲被他眼里悲伤的情绪惊住,他想:每个阿尔法的易感期都和神经病一样嘛…一会闹一会哭的… 陈碣棋为什么不是贝塔,要是贝塔的话,他一定好养活多了。 “不做什么你就把绳子解开。” “哥会走嘛?” 陈珲轻轻叹息,他见不得陈碣棋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拿出一点仅存的温柔,和他说:“哥不走,哥陪你度过这个易感期好不好,你先把绳子解开。” “哥陪我?” “嗯,你解开绳子,哥打电话请假。” 陈碣棋眼睛放出光芒,他站起身,开始在陈珲身上到处乱摸。 陈珲忍住破口大骂的心思,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干,嘛!” “手机。” “在外面客厅里,没在这。” 陈碣棋转身就出去了。 陈珲这才看到自己的门,竟然被打开了。 “哥,请假。”陈碣棋握着手机。 “你先把绳子打开。” “哥先请假。” ……“通讯录里面姓李的那个,对,就是那个。” 嘟…嘟嘟… “喂?” “喂,李哥,是我陈珲,” “哦,陈珲啊,什么事啊这么晚。” “我今天不是请假嘛,我想多请几天。” “啊,你是出什么事了吗?难得见你请假啊?有什么事情别藏着,跟哥说。”对方传来急切的声音。 陈碣棋握着手机外放,他手劲控制不住地想要捏碎手机。 好在理智拉扯住了… “我没事,一点小麻烦而已,这两天可能都得请假。” “哦,这样子,行啊,你都很少请假的。你要是有事直说啊,别藏着都是兄弟。” “嗯嗯,我明白,谢谢李哥。” 嘟。 陈碣棋立刻挂了电话。 陈珲躺回去,说:“现在可以给我解开绳子了吧。” 陈碣棋似乎还不太愿意,他把手机一丢,就抱住陈珲。 陈珲忍住火,好声好气地劝他:“给哥解开吧。” 陈碣棋抱了一会,拿了剪刀进来,把陈珲手脚的绳子剪断了。 陈珲抬起手就想给他一巴掌,却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睛。 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 陈碣棋就坐在一边,两人在卧室静悄悄地坐着。过了半天,陈珲问他:“怎么进来的?” 陈碣棋抬起眼皮:“踹。” 陈珲下床走到门口,果然,他的门栓断了。这门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已经有些年头了,被他这么一踹,关也关不上。 陈珲深深叹了一口气,过来敲敲他的脑袋,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碣棋苦笑地抬起头,说:“不怎么样。” 陈珲不是欧米伽,也不是阿尔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贝塔。他对生理知识的了解只有一点皮毛,一点皮毛还是这段时间恶补的。 “很难受?” “嗯。” 陈珲:“哥的错,哥没有了解过这些,以为拿钱给你就可以了。” “哥打听过了,信息素匹配站可以匹配合适的欧米伽,有了信息素安抚,你会好起来的。”陈珲说。 陈碣棋双目通红,他痛苦地看着陈珲,一字一字地说:“哥,我是因为这个痛苦是吗?” 陈珲:“别想太多,哥这次陪你度过易感期。” “那下次呢?” 陈珲能感受到事情正在朝着不受控制的道路走去,他会竭尽全力地掰正方向。 “下次呢?哥是打算找人来陪我度过易感期是吗?” “迟早会有人陪你度过的。” “那个人会是哥吗?” “不会。” 第14章 陈碣棋控制不住地喘气,他明知道答案的,可是还是忍不住的询问。 “哥。” “嗯?” “再给我来一针抑制剂吧。” 陈珲取来抑制剂:“手。” 陈碣棋没有伸手,他拉住陈珲的手腕,陈珲抗拒靠近,可陈碣棋力气太大,陈碣棋拦腰抱住陈珲,说:“往腺体里面注射。” 陈珲僵硬的站着,过了一会才挑开他的衣领,灰色的衣领下,腺体泛红肿胀。 银质的针管靠近那一小块的皮肤。陈珲注意到腺体周围有一小圈的刀疤。 “这是怎么回事?”陈珲指腹触碰那块皮肤。 陈碣棋死死的抱住陈珲,摇头不肯说话。 爸妈去世的早,陈珲对陈碣棋不说有多宠爱,那也是放在心尖上的,身上怎么会有刀疤。 “陈碣棋!你解释一下!” 陈珲的指腹感受到那一圈圈的刀疤,深刻又粗糙。 “哥,你注射抑制剂。” “你先给我解释一下!”陈珲一把拽住陈碣棋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脑袋。 “怎么了?有人在学校欺负你?” 陈碣棋摇摇头。 “那刀疤怎么来的?!” 陈碣棋笑了笑,把自己的左手的衣服轻轻撩起。 他的手腕内部,一条条的刀疤,从小臂往里面延伸。 密集的恐怖。 陈珲丢下抑制剂,握住他的手,看清楚上面并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是的的确确的疤痕。 陈珲手抖着问他:“谁割的?” 陈碣棋的头发凌乱地遮住他的眼睛,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贝齿,说:“哥。”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割的!” 陈碣棋摇摇头,依旧是笑的模样:“哥别问了好不好。” 陈珲仅仅是看着那一道道疤,就觉得疼,他问“疼吗?” 陈碣棋摇头,面容平静地说:“哥,我只是好痛苦。” 陈珲捧着他的脸,有那么一瞬间陈珲不认识眼前这个朝夕相处,从小到大都住在一起的人。 相比起父母,陈碣棋对陈珲的依赖性更重一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陈珲也不知道。 陈珲依稀记得他考试结束,即将步入大学的那仅剩下的最后一个假期,陈碣棋每天早上都要过来和他说早安,说完才肯去上学。陈珲那时候觉得他压根不像个阿尔法,怎么会这么黏人呢。 他本可以呼呼大睡的假期,因为陈碣棋,每天早上都很烦,他会骂两句,陈碣棋还会凑上来听清楚他的脏话。 每天都是这样。 那时候的陈碣棋虽然在长个子,可怎么也追不上年长他五岁的陈珲。而此刻陈碣棋的肩膀变得宽阔有力,面容成熟英俊,光是坐着也能让陈珲感受到压力。 听到陈碣棋说痛苦,陈珲呆呆地站着,他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揍得他五脏六腑都酸痛起来,疼的脑袋发晕。 陈碣棋自己摸到抑制剂,朝着自己的腺体猛地扎下去。 “哎!”陈珲惊呼一声。 陈碣棋似是早已经习惯了。 淡蓝色的液体缓缓注入,陈碣棋把空管放在陈珲的手上,问他:“我能在哥的床上睡一会吗?” 陈珲知道自己应该拒绝。 但是,此刻的他,怎么可能拒绝。 “好。” 陈碣棋翻身躺进被窝,抱着被子,陈碣棋蹭了蹭枕头,易感期狂暴之后的困意席卷而来,在安心的味道下,他终于睡着了。 陈珲把台灯关了,提着一针空管走出房间。 他呆滞的坐在沙发上,手里紧握住抑制剂。陈珲看了下墙上的钟,喃喃道:“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家里乱七八糟,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陈珲把自己房间破旧的门掩着,开始收拾房间。把客厅收拾好了,他提着拖把进入陈碣棋的房间。 里面比陈珲想象的还要糟糕。 陈珲腹诽道:败家玩意。 他把床铺整理干净,换了一套被单,随后把地上的台灯碎片全部拾起。 等到整理卫生间的时候,陈珲犹豫一瞬,随即他又想: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他摁下卫生间的开关,不大的卫生间瞬间明亮起来。 这几年到处都湿哒哒的,浴缸里面都是水,一些衣服扔在地上。 陈珲把衣服放进脏衣篮,把浴缸里的水放了,放水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直起身子,抬头看着光洁墙壁上的花洒。 陈碣棋不是说这里花洒坏了,所以和他一起用外面的那个浴室吗? 陈珲伸手打开开关。 哗啦啦的水线从花洒里面涌出。 …我就知道… 陈珲关了花洒,沉默低着头打扫卫生,过了一会,他把手中的拖把一扔,狠劲地踹了一脚浴缸。 他妈的,陈碣棋是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他疯了。 陈珲蹲坐在地上,他抱着脑袋,不敢再往更深处挖掘陈碣棋这样做的意义。 他感到有些害怕。 -------------------- 第7章 没有信息素安抚 陈碣棋起床后,易感期度过了最艰难的一天,第二天就好一些了。 他看见陈珲缩着身子在沙发上,他走过去,静静看着沉睡的人。 第15章 陈珲的确是一个普通的贝塔,陈碣棋非常清楚。他长相一般,身材一般,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一个普通的贝塔。 陈珲头发略长,遮住眼睛,白色的高领毛衣微微起球,整个人都蜷缩在沙发的角落,一只腿垂在地面上。 陈碣棋非常明白,幸好陈珲只是一个普通的贝塔,第一眼总是让人忽略。 他明白,任何和陈珲深交的人都会觉得他很好。陈碣棋不需要其他人觉得陈珲很好。 陈珲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惊醒了,他又看见陈碣棋的那张脸。 陈珲心跳都漏了半拍,他觉得自己快有睡觉后遗症了。 他撑着沙发,顶着鸡窝头,含糊不清问:“什么时候起来了?” “刚刚。” 陈珲起身,把身上的毯子丢在一边,问:“舒服点没有?” 陈碣棋:“睡在哥的床上很舒服。” 陈珲翻了一个白眼,说:“你要是喜欢睡小床,我们就调换一下,我睡主卧。” “哥是想睡我的房间是吗?” 陈珲抬头看他,“你问我?” “哥要是想睡的话,我会很开心。”陈碣棋末了又补充一句:“无论是睡房间还是睡我。” 陈珲脸刷的一下发白。 他再怎么告诉自己一切都是错觉也无济于事,陈碣棋彻底发疯了。 陈珲强装镇定:“脑袋被驴踢了吧你,滚蛋,我去洗漱。”陈珲慌里慌张地推开面前的人,走进厨房。 他疯了。 要么就是我还没有睡醒。 陈珲同手同脚地走进卫生间,捧了一泼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 清醒点。 他是易感期太久没有欧米伽的信息素安抚才导致这样子的。 没错。 陈珲自欺欺人,擦了一把脸,猛然看见镜子里的陈碣棋就站在门口。 “你开门做什么?!”陈珲控制不住地大吼。 陈碣棋看看门,又看看陈珲:“哥,你没有关门。” 陈珲愣了愣,他习惯了。 两个大男人在家,这个卫生间还是他专用的,没关门也很正常。 “出去,我要关门。”陈珲受不了他直勾勾地眼神。 “哥,你之前都不关门的。” “我现在要关了。”说着陈珲一把推开靠在门边的人,把门关上。 陈碣棋手立刻卡在门缝,陈珲又怕夹着他的手,不敢关上。 “放手!” 陈碣棋露出半张脸,他眼神直白侵略,他的声音低沉沉地,“哥,你害怕我?” “我怕你做什么?把手给我拿开。” 陈碣棋看着陈珲,慢慢地把手放下。 陈珲关上门,总算能轻松点呼吸了。 他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灰扑扑的脸,头发也乱糟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社畜的味道。 “就当做易感期发疯了。”陈珲自言自语安慰道,他把门打开,看见陈碣棋就蹲在门口。 他用脚踢了踢,说:“饿不饿?” 陈碣棋摇头。 陈珲:“我饿了。” 他站起来,说:“我去给哥做饭。”然后又停下,小声说:“哥陪着我。” 陈珲现在已经脱敏他的胡说八道,一把推开他,自己走进厨房。 陈珲打开冰箱,里面的东西挺多。他虽然不怎么在家吃饭,可是陈碣棋每天晚上还是回家的,冰箱里的东西倒也挺多。 陈珲拿了两个鸡蛋,一转身就碰到某人的胸膛。 “出去。”陈珲说。 “哥我易感期。” 陈珲:“易感期也没用,把手拿开。” 陈碣棋的手握在他的腰间。 陈珲煮了一锅粥,又煎蛋。陈碣棋就现在他身边看着。 陈珲赶不走他,只能放任,这家伙动手动脚陈珲就假装不知道。 不然还能怎么办。他想揍人,可是陈碣棋已经长大了,他也不是阿尔法的对手。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陈珲也没有办法。 吃饭的时候,陈珲把电视打开,开始播放新闻。 “关于阿尔法性别年龄推迟实验面临的困境不仅仅是在实验方面,另一方面,大量的贝塔强烈表示抗议…” 陈珲看着画面中许多人上街游行,说:“吃饱了撑着。” “哥支持这个实验?” 陈珲瞥了一眼陈碣棋:“不支持,但要是大家都上街游行,那工作怎么办,都不要挣钱了,大家喝西北风。” 陈碣棋低着脑袋,沉默了少时,说:“哥,我以后想学基因工程专业。” 陈珲咬着鸡蛋,眼睛盯着电视,明显是没有把陈碣棋的话放在心上说:“嗯。” “哥,我其实很早就进入成年阶段了。” 陈珲:“我知道。” 陈碣棋靠近陈珲说:“哥,你不会怪我骗你?” “骗我什么?”陈珲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回答。 “故意装作孩子的心智骗哥,让哥照顾我。” “你就是成年了不也在读书,我应该的。”陈珲把碗底的最后一口粥喝光伸个懒腰说。 陈碣棋喃喃自语:“哥,这些都是应该的吗…” “可我是阿尔法。” 陈珲:“除了阿尔法,你还是我弟。” 陈碣棋再次陷入沉默,过了一会,他抬起笑脸,说:“对,是,所以哥要陪我一辈子。” 第16章 陈珲看着他的脸,站起身,没搭理他,把碗筷拿进厨房。 看似淡定,心理骂道:“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他摸出手机,给杜阳打电话。 “喂!杜哥,我问你一件事,你上次说阿尔法没有信息素的安慰会失去理智,具体是怎么个失法?” 杜阳手机外放声音扔在一边,站在全身镜前搭配领带,他说:“怎么了?” 陈珲回头,躲着声音说:“我觉得陈碣棋已经疯了!” “你还是回去了?他揍你了?”杜阳挑了一条合适的领带。 “他…脑子有点…他太久没有信息素安抚,总是胡说八道,和我说一些有的没的。”陈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杜阳吃惊:“他竟然还能正常和你说话?” “那不然呢?” 杜阳放下领带,过去拿起手机,问他:“他现在在干嘛?” 陈珲趴在门上看了眼,“他在看电视。” 杜阳:“他没来易感期吧。” “我昨天亲自看见他打抑制剂。” 杜阳握着手机,他感觉事情不太对。阿尔法的易感期看电视,这简直是可笑的笑话。 “你确定他是易感期?” “嗯。” 杜阳严肃地说:“你最好带他去趟医院。” “怎么?现在?现在可能不行,他把到处的门窗关的死死的,不让出门了,我昨天还请假了。” ………… “所以你现在和他两个人待在一起!!” 杜阳惊恐地说:“你疯了,陈珲,你根本不明白这有多危险,你虽然是一个贝塔,但是被基因操控的阿尔法是不会顾忌这么多的。他随时会把你…” 陈珲心也跟着悬起来:“会怎么样?” 杜阳:“你真的一点常识都没有,我直接和你说吧,阿尔法的易感期和欧米伽的发情期相辅相成的,当阿尔法的易感期来到的时候,只想和你做,他信息素会间接引导欧米伽发情,两人在这段时间几乎只能在床上,甚至疯狂到阿尔法失去理智只能像野兽一般交姌。” “我是贝塔。” “没有理智你懂什么意思吗?他不会管你是不是欧米伽还是贝塔的。” 杜阳觉得陈珲疯了,他竟然这么赤裸裸的直接和易感期的阿尔法待在一起。 陈珲皱眉,他的心跳随着杜阳的话砰砰砰的狂跳,可是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来看,陈珲觉得陈碣棋还有的救。 “可他的确没有做出任何过火的事情。” 除了捆绑,嘴炮,要粘着他,还有那天早上小小的发疯。 陈珲虽然没有说过,但他和父母一样,对陈碣棋有深厚的滤镜。陈碣棋是他们贝塔世家的唯一一个阿尔法,这种概率低到难以置信,他成绩优异,长相帅气,年年拿奖学金,除了最近这段日子的确有点折腾人,他一直都很让人省心的… 杜阳不可置信地说“什么都没对你做?” “没有,我是他哥,他们对我做什么。” “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杜阳思考中,电话忽然被中断。 “哥在和谁说话?”陈碣棋走进厨房。 陈珲把手机塞进口袋,若无其事地说:“没有。” 陈碣棋走过来,熟练地把人拉过来,贴着陈珲,把他的手机从口袋拿出来,“哥不要和其他人说话。” 陈珲:“手机——” “我保管。” “你别得寸进尺。” “哥都答应陪我度过易感期了,都让我进尺那么多回,也不差这点。”陈碣棋看着他说。 易感期的阿尔法精力旺盛,陈珲没事可干,就坐在沙发看电视。陈碣棋抱着他,像一个巨大的人形玩偶,还是黏人的,超帅的那种。 陈碣棋刚开始还看电视,等陈珲睡了之后,他便看着怀里的人。 哥的底线在哪里呢? 好想试探。 说到底还是陈珲不大相信杜阳的话,他认为其他阿尔法的易感期也应该是这样子的。 陈碣棋只不过是太久没有信息素安抚,他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碣棋小心的把陈珲抱去床上,窗帘从始至终都没有拉开过。 一盏小小的台灯照亮床头,昏黄的灯光打在陈珲的脸上。 哥,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性感。 陈碣棋的心跳和血液都在加速,他今天还没有打抑制剂。 他从欲望开始萌芽的那天就抑制自己,加上陈珲工作太忙,他没有回来,偶尔回家一次也没有察觉到陈碣棋的变化。 他甚至在易感期都能控制自己了。 只有他最明白,真正易感期释放的话会发生什么。 陈珲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点生理常识都没有,为了赚钱,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陈碣棋想落一个吻在陈珲的身上,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离开了。 他知道那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欲望的枷锁,故事最终走向谁也控制不住,他没有那么高的自制力。 陈碣棋回到自己房间,然后从床底下拉出一个严丝合缝的金属盒子。 咔哒一声,清脆的声音。 盒子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试剂和器具。陈碣棋熟练地带上医用手套。 陈珲一点也不了解陈碣棋。 第17章 他的基因课程和生物课程可决不是满分这么简单。 陈碣棋拿出一小管的红色液体,里面是他的信息素提取物和药剂的混合物,他用试管取出来一点,从身边拿过一只水杯,把药剂滴进水杯中,红色的液体迅速混合在水里,消失殆尽,无色无味。 陈碣棋小心地把水杯放好,照例清点盒子里的东西,确认无误后,又取出一直针管,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露出腺体。 昨天打了抑制剂,如果估计的没错,抑制剂即将失效了。 陈碣棋摸到腺体的边缘,那里有一圈圈的刀疤,他摸索着把针头缓缓扎进腺体边缘。 针锥的刺痛由腺体传导到血液,然后是骨肉和心脏中,疼痛感如同一圈涟漪在他的身体扩散。陈碣棋手脚开始痉挛,他皱眉忍痛地控制自己,从他的腺体抽出血液。 这个过程,没有使用任何麻药。陈碣棋承受着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疼痛。 针管里只取出一点点的血,他按压腺体,那块软肉似乎凹了下去,只留下一层松弛的皮肤。 陈碣棋坐在浴缸边上缓了缓。 太痛了。 每一次都太痛了。 陈碣棋的头发被冷汗湿透,腿部的肌肉还在应激反应中无法解除,时而地抽动,他摸了一把脸,把眼睛旁的汗水擦了,站起身来,路过镜子,他看见了自己。 一张惨白可怕的脸,眼睛里面写满了欲望。要是陈珲看到了这样的他,一定会害怕的。 陈碣棋的伪装,非常的好,他甚至让陈珲有时候忽略了他的阿尔法身份。 他将针管里面混着信息素的血液装进真空试剂管中,盒子中整齐地排列了数支试剂。 他又从中取出一直淡蓝色的试剂,站起身,走进陈珲的房间。 控制与侵略,才是阿尔法的底色。 -------------------- 不知道明后两天有没有空,先更了去。周三更。啊啊啊,写到这里我真的两眼昏花。太刺激了!哈哈哈。我每一章都挺多的哎。 第8章 信息素匹配 易感期的波动将再次袭来,这次,陈碣棋没有打算注入抑制剂。 陈珲是被一阵一阵的红酒味熏醒的。 他坐起身,忽然感觉特别的饿。房间里黑黢黢,他打开台灯,下床时,手脚一阵发软。 陈珲呢喃地说:“我竟然饿成这样子了嘛。” 他摸到客厅中,看见陈碣棋的黑色身影静静坐在黑暗中。 “怎么不开灯?” 陈珲按了按开关,发现灯没有亮。 “灯坏了。”陈碣棋说着,打开了沙发旁边一盏不太亮的落地灯。 陈珲这才看清楚他,陈碣棋穿着整齐干净,头发也整理的一丝不苟,整个人干净漂亮到可以立刻拉出去拍摄宣传广告。 陈珲却从他刚刚的话里面听出两分害怕和危险,他站在原地,没有上前,问:“易感期过去没有?” 陈碣棋深深地看着他,温柔地摇摇头:“没有,还有一天。” 陈珲“哦”了一句,随后他察觉到空气中红酒的浓度不降反增,他皱眉说:“你有没有打抑制剂?” 陈碣棋没有说话。 陈珲以为他没有听见,重复了一遍:“打了抑制剂吗?” 陈碣棋说:“没有。” “我说这味道怎么越来越重,你怎么不打抑制剂,不会难受?”陈珲说着就开始找抑制剂…谁料他刚迈开步子,腿脚一软就栽下去! 陈碣棋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陈珲。 陈珲觉得身子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拉住陈碣棋的强而有力的手臂,说:“我怎么感觉不对。” “哥,是对我的信息素产生反应了吗?”陈碣棋平静地问。 陈珲从他的问题里面听出了一点期待。 “放屁!怎么可能,我是贝塔…我是贝塔,怎么可能。” 陈珲瘫在陈碣棋身上,他的身子竟然产生了非常敏感的,不应该产生的感觉。 陈珲的理智如同破烂的墙壁,开始不断剥落,眼前的人出现重影。 “哥,你现在需要进食,不然身体扛不住。”陈碣棋抱着他说。 “嗯,对…我就是饿成这样的。” 陈碣棋扶着他到餐桌边上,随后从厨房端出饭菜。 他已经等很久了。 陈珲发现自己竟然连筷子都夹不住,他看着陈碣棋完全平静的脸,隐约察觉出来什么。 “你做了什么?” “哥,你在说什么?”陈碣棋装傻 陈珲的眉头拧成一团,他手上的筷子啪的一声砸在地上,他指着陈碣棋,问:“你做什么什么?” 陈碣棋把筷子捡起来,重新取了一双干净的筷子,但他并没有递给陈珲,他明白陈珲现在根本没有力气。 电视中的画面被人按下了静音,正在接受采访的医生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陈碣棋扫了一眼,在他看来,新闻里实验室中穿着白大褂,接受记者访谈的,都是蠢货。 陈碣棋把他的碗拿过来,喂他吃。 “哥,吃点,不然会饿的。” 陈珲手肘撑在卓沿,他看着陈碣棋:“陈碣棋,我告诉你,我是你哥,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陈碣棋眼神像琉璃一般的淡然,他轻笑一声:“哥,我比谁都更明白。” 说完他看着陈珲:“哥,我没有做什么,我就是让你多睡了一会,我易感期马上要过去了,你吃点东西。” 第18章 陈珲听闻后,皱眉问:“我睡了多久?” 陈碣棋停了片刻,最后如实回答:“已经过了两天了。” 陈珲震惊之余想,他怎么敢?!他用了什么东西?! “为什么?”陈珲压抑住自己的震惊和愤怒。 陈碣棋:“我只是不想你起来看到我的样子,很可怕。” “你给我用了什么药?!哪里来的!”陈珲声线颤抖地质问他。 “我自己调配的一点东西,哥不用担心,对身体没有伤害。”陈碣棋解释。 陈珲还要问他,陈碣棋打断了,他眼神中带着一点恳求的意味:“哥,别问了好不好,我没有想过对你做什么。” 陈珲看见他这样子,忍住了自己的问题,他很轻的叹息,然后认真的说:“陈碣棋,你现在告诉我,所有事情都是因为易感期到来才发生的,只要你说,我再不多问。” 陈碣棋低下了双眸,他知道不是这样子的。 过了一会,他说:“等易感期过去,所有都会恢复正常了,哥。” 陈珲看着他艰难的说完这句话,他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陈珲在陈碣棋的帮忙下,吃了一些东西,还喝了水,随后被他抱回了床。 陈碣棋也躺下去,就躺在陈珲身边。 陈珲问他:“怎么不回自己房间睡。” 陈碣棋:“哥,我在你这睡得舒服一些。” 陈珲:“你明天易感期就结束了吧。” 陈碣棋沉默了少时,说:“哥,我下个月就要考试了,这段时间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陈珲正想骂他,脏话就在嘴边,想了半天咽下去:“你跟我说,你是压力大的原因,我就同意。” “哥,我学习压力太大了,我想跟你睡。”陈碣棋不带犹豫一秒钟。 陈珲小声地回答:“嗯。” 陈碣棋抱住他,陈珲翻了个白眼:“只是单纯的睡在一起,希望你牢记。” 陈碣棋:“记着的。” 陈碣棋给自己抽了信息素,不能使用抑制剂,这两天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折腾,总算在陈珲醒过来时候清醒了不少。 看着自己的狼狈样子,他庆幸给陈珲打了药剂。 陈碣棋收拾完自己,就去厨房做饭,等陈珲睡醒出来。 他什么都没有做,是从心底里面小心自己伤着陈珲,又不愿意陈珲看见他易感期可怕的样子。 陈珲这会睡不着了,可是身上还没有力气,他睁着双眼发呆。 下次再也不要陪陈碣棋度过易感期了,他宁愿去上班。 上班之前还有钱挣,在家里陪陈碣棋度过这一次的易感期,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要不行了。 他望着天花板,暗自对他已经入土的老爸老妈说:麻烦让咋们家唯一一个阿尔法正常一点的生活吧… 陈碣棋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躺在陈珲身边,很难得的睡着了。 陈珲的鼻腔被陈碣棋的红酒味信息素充满,他歪了歪脑袋,看见陈碣棋闭上了眼睛。 他腺体的位置贴了一块灰色的膏贴,陈珲在浑厚的红酒味空气中捕捉到一点苦涩的味道。 是信息素隔离贴吗?为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话说我他妈一个贝塔怎么闻得到信息素的? 陈珲后知后觉的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一个贝塔能够闻到信息素。 没有道理啊。 陈珲思考,也有可能是陈碣棋的信息素特别,可能其他贝塔也能闻到他的信息素。又或者是他和陈碣棋之间的血缘关系起了作用。 他们贝塔家族都能出现一个阿尔法,他陈珲能闻到自己弟弟的信息素这有什么的。 陈珲这样一想,心里面的怪异感就减少了一部分。 陈碣棋睡得并不好,他今天依旧处于易感期,只不过最后一天,易感期的波动微乎其微,陈碣棋还是又把握自己能控制住。 陈碣棋的眉睫轻颤,脸色苍白,抱住陈珲的手收紧却不敢用力。 陈珲看的一清二楚,他很难说明白现在自己的心情。 身边的这个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陈珲安静地看了一会,摆出大哥样子,装模作样的抱住了陈碣棋。 易感期总算平安度过。陈碣棋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他走到客厅,发现桌上的早餐热气腾腾。 陈碣棋拿起桌面的纸条。 哥上班去了,你易感期刚过,要是还不舒服就待在家里,记得贴信息素阻隔贴,然后喷点信息素隔离,你身上红酒味特别重。 陈碣棋看着纸条,露出一点点笑,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腺体,疼痛感渐渐退去,剩下的就是信息素控制。 信息素…红酒味… 陈碣棋的实验挺成功的,比电视机的那些狗屁专家成功多了。 陈珲早早到了公司,梁怡踩点到公司,看到陈珲,静雅说:“哎,你回来啦?!” 陈珲笑着点头:“嗯。” 梁怡把包包放下,说:“你这两天没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嘛?” 陈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哦,我弟度过易感期,这次挺严重,我就买了点药,陪他了。” 梁怡眨了眨眼,有点惊讶,迟钝地问:“没出什么事吧?” 陈珲摆摆手:“没有,就这次有点应激反应,没有什么事,就是有一件事…” 第19章 “什么?” “我上次不是说想让你见见他吗?但是这次…” 梁怡看着陈珲尴尬的神色,猜到了什么,她说:“信息素是吧?” “…嗯。” 梁怡叹息一声,说:“哎呀,别这么尴尬,我明白,阿尔法要是没有欧米伽的信息素安抚的话就会出事的。” 陈珲也觉得自己之前太愚蠢,他以为陈碣棋不介意贝塔,就擅自替他和梁怡牵线,这次的易感期让陈珲下定决心,要给陈碣棋找一个欧米伽作老婆。 “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都很正常,要是阿尔法没有信息素,那易感期怎么过,我明白的。”梁怡说:“不过你打算去给他哪里找欧米伽?” 陈珲:“我听说信息素匹配站里面有挺多的,我打算下班之后去那里看看。” 梁怡:“千万别,信息素匹配站虽然有欧米伽,但是成功概率特别小,他们的筛选条件只有信息素,很容易匹配到各种歪瓜裂枣的。” “只要信息素匹配不就可以了吗?”陈珲不太理解地说。 梁怡一幅过来人的样子和他说:“当然不是,家室,条件,长相都是缺一不可的。有些阿尔法和欧米伽的信息素虽然咋一看匹配度高,但若是这些生活上的事情不匹配,渐渐的信息素的匹配度就会下降,有可能还会产生排斥。” “但是前提条件是信息素匹配度要高对不对?” “这倒是。” “那没问题。”陈珲对于陈碣棋的长相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他人又聪明,个子也高,成绩好,应该不会有人拒绝他的。 梁怡还想在说什么,但看陈珲那幅笃定一切的样子,把话又给咽下去了。 -------------------- 昨天太晚回来了,困得不行,今天晚点再更一章。 第9章 信息素匹配站 陈碣棋到学校后,老师第一时间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问了问他的身体状况,陈碣棋都说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老师想问你一个事。上次你在实验室做的基因测试的实验数据还在不在?老师前段时间问了一个基因老师,他看了你做的实验报告,对你的实验非常有兴趣,想看看你的数据。” 陈碣棋猜到了,他就不应该把实验报告给老师,但是在实验室做额外的实验必须要交报告。 陈碣棋摇摇头:“我就是做这玩玩,数据都没有记录。” 下次随便做一个实验报告给老师好了,不过马上毕业了,这个实验室估计不会再用。 老师一脸可惜,“那个基因老师可是这个行业的大牛啊,没有数据实在是太可惜了,你要不要再做一次?” 陈碣棋拒绝了,他说:“下个月预科考试,我想提前毕业,这段时间的学习比较紧张,我没有时间。” 老师点点头明白,她也猜到了,陈碣棋父母双亡,家里都靠着一个贝塔哥哥支撑,早点毕业还能给家里减轻负担。 “那行吧,老师相信你,你预科考试肯定能通过的。” 陈碣棋压根没有把预科考试放在眼里,于他而言,那些考试内容确实有点简单。 陈珲虽然没有意识到阿尔法可以在早期大量吸收知识提前进入预科,但是陈碣棋自己发现了。 他很早就发现课堂的东西太过于简单,几乎没有什么阿尔法和他同班,和他同龄的阿尔法几乎都提前预科考试进入大学。只有他,按照陈珲给的学习路线,一直学习到现在。 他一直在等自己18岁,成为陈珲口中的成年人。 另一方面,学校的实验室设备完善,可几乎没有什么高中生会泡在实验室,空空荡荡的实验室是陈碣棋最需要的。 “那最后一次家长会,你哥哥会来吗?”老师忽然问。 陈碣棋说:“不知道,也许吧。” 老师知道陈珲工作特别忙,因此也没有强制过陈珲来家长会,就算来了,老师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最后一次了,我很希望你哥哥能来。” “他工作很忙。” “老师明白,你先回去吧。” 陈碣棋回到班上,他提起书包就离开了。周围的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他突然地离开。 陈碣棋背着包,到学校的理科实验楼,走到二楼最里面的一个实验室进去。 依旧是没有任何人。陈碣棋有这个实验室的钥匙,随时进来都可以,只是在使用学校的材料做实验需要进行报备和写报告。 他把门关上,靠走廊的窗帘也拉上。实验室的摄像头很久之前就坏了,一直没修,陈碣棋不用管。 蓝色的窗帘映着一点光线荡漾在空挡的教室里。陈碣棋换上实验服,带上手套从书包里面拿出准备好的实验试剂。 几管不同的试剂被他分开处理,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白色的实验眼镜,黑色的眼眸沉浸地看着手中的试管。 他从中挑了一只试管,蓝色的试剂和红色的试剂混和,没过一会,颜色褪去,只剩下透明的液体。 他先抽取了一点做了皮下测试,然后坐在窗边,静静等待自己的反应。 他就这样坐着,学校正在上课,到处空荡荡的,安静地听,还能听见某个老师的小蜜蜂的声音。 他的确定皮下测试没有任何不适, 手边的本子上记录每一次的实验数据和实验步骤。 第20章 只有愚蠢且不成熟的实验者才会忘记实验数据。 外面传来学生们在走廊里的笑语,这一切都和陈碣棋无关,他无意成为基因工程的突破者,他只想试图拯救自己。 陈珲一整天都没什么力气,不知道陈碣棋给他注射的什么东西,导致他工作没有做什么,整个人疲惫到不行,饭扒了两口就午休睡着了。 梁怡说他是后知后觉的累了,上个月拼命赶业绩,这次终于知道累。 陈珲想回一句,话没出口就陷入睡眠的意识。 下午的工作他也浑浑噩噩,直到下班时候,他的客户临时爽约,可以不用加班走人了,陈珲就收拾东西。 梁怡下班还顺道说了一句:“你回家早点休息吧,困成什么样了你。” 陈珲点点头,转身坐地铁去了信息素匹配站。 他第一次来,转了好几趟地铁才到。 信息素匹配站的大厅中站着不少的人,陈珲一看觉得还挺热闹,应该能够有机会给陈碣棋匹配一个合适的。 陈珲排队,交信息素资料表,窗口的工作人员一接过去,看了一眼信息素等级,问他:“a+.的信息素过来匹配?” 工作人员的声音透过玻璃窗口的麦克风传递出来,声音音量不小,她这一问,周围的人侧脸看过来。 “a+的还要过来,诚心找事吧…” “过来匹配什么,找个自己喜欢的不就可以。” “他感觉也不像是欧米伽或者阿尔法,我猜估计也是为了匹配度过来的。” “肯定是。” 周围的人拿着异样的眼光审视陈珲,陈珲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他对着窗口说:“还是想找一个匹配度高一些的。” “你看,果然就是!” “有些人的眼中只有信息素。” “不知道是他家谁这么可怜。” 那位员工看了一眼陈珲,发现陈珲并不是信息表上的人,略带深长异味的看了看自己的同事,同事心领神会,起身离开了。 “不好意思先生,稍等一会,我们这边机器出了点问题。”工作人员抱歉地说。 陈珲只好在窗口等着。 没过片刻,从窗口侧边的小门里面出来一位先生,这位先生头发两鬓斑白,穿着干净整洁,领带的花色和衣服的花色是一套的,他拿着陈珲的信息表,朝着陈珲挥了挥手。 陈珲不解,但是依旧过去了。 那位先生把陈珲带进一个小房间,让陈珲坐着,还让身边的人去端一杯水来。 “先生,这位陈碣棋是您什么人呢?” 陈珲不安地看着他,说:“是我弟弟。” 那人恍然大悟:“哦,那我想问问,您带着信息表过来匹配,是什么原因呢?” “这里不是信息素匹配站吗,我当然是过来给他找欧米伽的。” 那位先生年纪略大,谈吐之间透露出一股贵气,他笑着对陈珲问:“看您情况,您应该是一位贝塔?” “是的。” “那您呢父母?” “都是贝塔。” 他露出惊讶的神情,看了一眼手上的信息表。 父亲,母亲都是贝塔,哥哥也是贝塔,但是陈碣棋竟然是阿尔法。 “不可思议,我方便问问除了这位陈碣棋,您家里人是否还有阿尔法或者欧米伽?” “没有,”陈珲耐心解释:“虽然概率很低,但是陈碣棋的确是我们家的唯一一个阿尔法,我父亲母亲都是贝塔,我家从来没有阿尔法或者欧米伽的基因。” 先生点点头,把信息表放下,看着陈珲:“既然如此,您对阿尔法是否了解呢,” 若是一个月之前,陈珲可能会说不太清楚,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事情之后,他自认为自己对阿尔法的生理基因知识了然于心。 “我就是明白,所以过来给他找一个信息素匹配度高的欧米伽,这样子能够在易感期安抚他。” 对面的人微微一笑,他像是猜中了什么,说:“陈珲先生,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有些和你一样的共识,认为贝塔应该和贝塔外一起,欧米伽和阿尔法在一起时候理所当然的。” 陈珲说:“难道不是吗,这是基因的选择。” “哈哈,是的,是基因的选择,但是我想问问您知道在我们这座城市里,阿尔法和欧米伽的信息素排斥率有多少吗?”这位先生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锐利的目光直射陈珲。 “我为什么会知道。”陈珲忙着挣钱,忙着生活,忙着工作,忙起来饭都忘记,怎么可能性有空闲去了解阿尔法和欧米伽的排斥率。 何况,阿尔法和欧米伽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排斥率,自然的基因既然选择了阿尔法和欧米伽的信息素天生匹配,那么,他们就该在一起。 “对于您而言,你可能的确不用知道这些,可是对于阿尔法和欧米伽来说,这些都非常重要。” “阿尔法和欧米伽的结合的确离不开信息素的匹配,可是仅仅有信息素的匹配是不够的。研究显示,如果只按照信息素的匹配度进行匹配,在其他方面完全不适合的两个人在一起,信息素的匹配度会不断的下降,直到两人的信息素产生排斥,最后造成二者都需要进行腺体信息素清洗才能可步入下一段感情中。” 人类基因选择了信息素,但是绝不会仅仅选择信息素。 第21章 陈珲轻笑一声:“照您这么说,您这个信息素匹配站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先生没有生气他的直白,他看着陈珲说:“信息素匹配站是给拿着特殊的信息素拥有者使用的,比如经过了信息素清洗的欧米伽,又或者是有难言之隐的阿尔法,这里比较适合他们。” 我看了您给的信息表,陈碣棋的信息素是a+.如此优秀的信息素为何没有欧米伽呢? 陈珲也想知道,为什么陈碣棋如此优秀,没有欧米伽的陪伴。 他这个做哥哥的,尽管希望他能好好读书,但从来没说过什么绝不能谈恋爱之类的话,何况阿尔法和欧米伽的情况如此特殊,为什么陈碣棋没有欧米伽。 陈碣棋真的没有人喜欢吗?不可能吧,除非他们学校的都是瞎子。 先生看着陈珲陷入沉默,他微微一笑,笃定地说:“我见过不少的家庭迟迟不肯让自家的阿尔法去接触欧米伽,为了就是去匹配一个极好的信息素欧米伽繁衍下一代,最后的结果当然都不尽人意的。您应该知道,按照他心里喜欢,信息素结合度也许一开始不够好,可慢慢的信息素的匹配度就会提高的。 陈珲抬起头,房间内的落地灯把周围都打亮,陈珲注意到面前的人似乎有点面熟,可有想不起来是谁。 他怎么有一种见过这个人的感觉,不应该啊,他一个小小的贝塔,那有机会见识这种人物。 看上去非富即贵的。 陈珲把脑子里面的想法清空,他从刚刚的话里面提取信息,总算明白了。这人以为自己故意拆散陈碣棋和欧米伽,为了就是更好的下一代。 “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并没有故意这样做,而是我弟真的没有欧米伽和他在一起,他光靠抑制剂撑到了现在,前段时间易感期,他很痛苦,我他需要一个欧米伽。” 那人听闻后隐隐放大了瞳孔,他看了下信息表格,确认年纪之后,再次发问:“他从来没有信息素安抚?” “我想应该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急于给他找一个欧米伽。”陈珲说。 对面的人看着表格上的照片,还是觉得不可能。 “正常的家庭应该在阿尔法十四岁的时候让他们充分去欧米伽接触,然后寻找合适的人,在未来一起度过易感期和发情期,陈碣棋,一次都没有?!” 陈珲头疼地说:“我父母去世早,我是一个贝塔,我没有注意这些,我以为他自己能够解决的,陈碣棋,他没有欧米伽。” “您确定他之前一直没有欧米伽?那他之前的易感期?” … 陈珲:“抑制剂。” 那人的惊讶再次流露,他怔怔地看着信息表上的照片。 那是一张两寸照,白色的背景,照片里的年轻阿尔法,黑色的头发,严肃凌厉的眉眼,没有任何表情,仅仅是透过这张照片,他就能判断对方是一个具有极强魄力的阿尔法。 这样的一个信息素a+.的阿尔法,18岁,没有任何的欧米伽。 仅仅通过抑制剂度过了自己人生中的易感期。 -------------------- 每天都好多事。 第10章 来自基因的折磨 先生看着信息表上的人,喃喃自语道:“他一定很痛苦。” 陈珲:“什么?” 先生看着陈珲,这个贝塔,完全没有了解过他的弟弟,一点都没。 “您知道您所的意味着什么吗?”先生严肃盯着陈珲。 陈珲被他的眼神刺痛,他坦然地说:“明白。” “你弟弟,一定要遭受的是来自基因的折磨,生理的痛苦。这种痛苦,没有任何的麻药可以缓解。” 陈珲微微一怔。 他知道易感期会很难熬,毕竟他已经陪着陈碣棋度过一次了,陈珲并没有觉得陈碣棋的易感期很恐怖,只不过是比一般时候略微有些黏人,口出狂言罢了,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伪装起来的陈碣棋。 陈碣棋和这个世界上任何爱慕的人一模一样,他只是一个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永远看到他最好的一面,即使是在基因控制的易感期中。 “抑制剂的产生本就不是为了让阿尔法的易感期度过,而且减少信息素带来的失去理智,让阿尔法和欧米伽能够残留一点理智,缓解痛苦。”那位先生缓缓说:“当然,这个知识很多人都不清楚。” 陈珲沉默一会。 “所以,他没有用任何信息素撑到了现在是不正常的?”陈珲问。 “是的,很不可思议。”先生站起来,说:“实际上,现在广受关注的x实验的方向之一就是,针对阿尔法和欧米伽的信息素二次性别成熟带来的择偶变化,这个实验的初衷就是希望我们能够更像一个正常的人类,减少信息素带来的择偶问题。” 陈珲把那张自己临时做的信息表拿过来,两指捏住。 照片中的人目光凌厉,陈珲静静地看着。 他似乎真的不了解陈碣棋。 陈珲抱歉地说:“那信息素匹配站现在能给他找一个匹配度高一点的欧米伽吗?我会尝试着让他们接触,不会从中作梗的,我只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先生把信息表抽回来,说:“当然可以,您放心,如果不是为了所谓的更好的下一代而追求什么信息素匹配度,这里很乐意为您效劳。: “放心,我会尽量给您匹配一个合适的欧米茄。” 第22章 陈珲回家了,公文包里面装着一次性的血液提取器,他需要提取一点陈碣棋的血液,帮助匹配站更好的匹配欧米伽。 家中还残留着红酒信息素的味道,陈珲为了不让味道泄露,家里的门窗依旧紧紧关着。 陈珲站在门口,把公文包一丢,把门关上,空气中浮动的红酒味信息素竟然也不是很难以接受,细细地闻,还很舒服。 陈珲就这样深呼吸几口,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今天工作的疲劳感都消失了。 他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换鞋,心里还在想,果然还得是酒精,不论是真的酒还是酒精信息素,都能让人放松下来。 陈碣棋还没有放学,陈珲在家自己吃了饭,坐在床上,依旧是捧着电脑,这次是随便找了一部电影看。 血液提取器放在床头,陈珲还没有想好怎么和陈碣棋说。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陈珲心里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陈碣棋的意图昭然若知,陈珲不敢多想,只当做他易感期发疯。 陈碣棋怎么会没有欧米伽呢?按照他们说的,这么痛苦,怎么没有找一个欧米伽呢? 陈珲看着电脑里的电影,演员生动的对白没有一句进入陈珲的大脑。 他在想,每年送巧克力的那么多怎么会一个都不喜欢呢?宁愿每次忍受易感期的折磨吗? 陈珲的大脑高速运转:等找到合适的欧米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碣棋晚上回来之后,看到了哥的房间亮着,他照例喊了两句,没有回应,等他换好鞋子进去一看,陈珲已经看着电影睡着了。 陈碣棋把他的电脑拿到一边,还把陈珲鼻梁上眼镜小心翼翼地摘了下来。 就在放下眼镜的一刻,陈碣棋注意到了床头的血液提取器。 他拿起来看了好一会,没有明白陈珲要做什么,又放回去了。 陈碣棋随便洗漱,爬到陈珲的床上,陈珲还不太适应多了一个人要和他睡,把他往外面推了推,半梦半醒时嘴里骂了一句脏话:“你他娘的能不能别黏着。” “哥。”陈碣棋喊了一声又贴上去。 陈珲的困意沉地让他嘀咕了两句废话就睡了,陈碣棋抱着他。 夜色深沉,陈碣棋的侧脸露出一节高挺的鼻梁,锐利的侧脸曲线曲线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陈碣棋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看着身边的人,他的眼神混和复杂的情感,真情是真,痛苦也是真。 陈珲细软的头发随意的耷拉,他睡得很好,陈碣棋从被子里面抽出一节手,手指轻轻挑开他的衣领,那个地方,通常是欧米伽的腺体,而贝塔的后方则是光洁一片。 陈珲的也不例外,那个地方除了当日被陈碣棋咬破了一点血痂,什么也没有。 陈碣棋凑近了一点,看见血痂的旁边有一个肉眼难以窥见的针孔。 哥,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陈珲对陈碣棋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他是这世界唯一的亲人,他会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陈碣棋,只要他开口。 陈珲睡梦中略感不适,陈碣棋注意到他微微蹙眉,胸口迅速地起伏。 他明白了什么,伸手把自己后颈的信息素隔离贴撕了,一瞬间,香甜辛辣的红酒信息素溢出。 陈碣棋把自己手指咬破,猩红的血珠从破口流出,陈碣棋不太温柔地捏住陈珲的嘴,把自己的指尖塞进他的嘴里。 混杂着高浓度信息素的血液进入陈珲温热的口腔。 哥,喝下去,会舒服很多。 陈碣棋贴着他哥的鼻尖说声音沙哑低沉,在声线里,陈碣棋极力抑制自己的颤抖。 根本没有人了解,他对陈珲的情感有多深,这是一口不见底的古井,谁都看不清底下到底是什么。 陈珲似乎听懂了陈碣棋的话,喉结滚动,将陈碣棋指尖的血液全部吞下去,唾液浸润他的手指,陈碣棋无比清楚地感受到口腔的温度,他没有任何的动作,或者说他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 他怕自己一旦做了什么,就刹不住车,最后酿成大错。 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高度自制力的。 陈珲受到了血液中的信息素和空气中的信息素的影响,呼吸声放缓,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放松,只是依旧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趋势。 陈碣棋用鼻尖蹭了蹭那块软肉,随后落下了一个非常轻柔的吻。 再过几天,身体就会舒适了。 相较于让你植入欧米伽的腺体,这个方式是最合适的了。 晚安,哥。 陈碣棋将人搂住,沉沉地睡了。 陈珲睡醒起来,身边依旧空空如也。 不知道是不是陈珲的错觉,他竟然觉得陈碣棋似乎有意的在躲开他。早上他起来的时候,陈碣棋已经去学校,晚上他睡觉的时候,陈碣棋没有上床。 陈珲坐在床沿,转动脖子,他觉得身子的骨头酸酸的。 他看见桌面上的血液提取器,不知道陈碣棋有没有看到,会不会有怀疑。 餐桌面上摆着提前做好的早餐,陈珲吃了两口,叹息一声。 陈碣棋是一个阿尔法,阿尔法在易感期到底要遭受什么,他不清楚。 但他已从他人的口述中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陈碣棋有意的压抑自己,他的痛苦,陈珲从没见过。 第23章 陈珲内心里的担忧渐渐增多。 -------------------- 第11章 谢天谢地 “需要帮忙吗?”陈珲弯腰询问面前的人。 他今天一早上班,路过了那家西装店,陈珲看到那个小欧米伽店员正抱着一个大盒子,艰难地将这个盒子往店里面拖。 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还早。 赵笙抬起脸,看到陈珲,露出标准笑。他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说:“可以吗?这个有点沉。” 陈珲把公文包递给他,然后抱起那个箱子,问:“放在哪里?” 赵笙带着他到店铺的杂货间,说:“放这里,就行了。” 陈珲把箱子放下,说:“这么大一个箱子,你一个欧米伽怎么搬的动。” 赵笙红了脸,说:“我慢慢拖也能拉进来,就是费着点时间。” 陈珲:“要是太沉,找个人帮一帮吧。” 赵笙把公文包还给陈珲,小声说:“没朋友。” 陈珲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没有朋友,以前是有一些,不过后面父母去世,他忙着挣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工作,也没有什么朋友。 他搓了搓手,把围巾裹紧,边说:“可以问问周围的店铺有没有人帮忙的,这样就能交到朋友了。” 陈珲自己都没有很久没有交朋友了,每天两点一线,为了安抚他,竟然给他支招。 赵笙小声地“嗯”了一句。 陈珲走出门,说:“那我就先走了。” 赵笙见他要离开,急忙叫他:“你上次说要来买衣服,还来吗?” 陈珲以为对方需要业绩,就说:“要来的,过段时间吧。” 赵笙揪着自己的衣服,鼓起勇气说:“您上次给的名片我打过电话,怎么没人接啊?” 陈珲:“哦,有这回事?”他打开自己的手机,发现在自动拦截号码那块有几个电话。 “哦,这个是你的电话啊?我还以为这个是广告电话呢,你下次可以用自己的私人电话联系我。” 电话号码一看就是店铺的电话,这个电话太容易被手机识别成广告了。 谁料到,赵笙害羞地说:“我自己没有私人电话,您能通过店铺的电话联系我吗?” 陈珲愣了愣,没有自己的手机? … “哦,行啊,下次来买衣服就提前给你电话。” 红着脸的赵笙抬起头看着陈珲,说:“不是买衣服的话也可以打这个电话,店里只有我一个人。” 陈珲没明白这个欧米伽店员的言外之意,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要来不及了,赶紧的应付两句,离开了。 陈珲早上对接了几个客户,处理了之前请假堆积的事情。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他问梁怡:“去不去吃饭?” 梁怡摇摇头,说:“我回去看看我妈。”她脸上神情恍惚,额头上还有一块淤青。 陈珲早上忙工作,也没有发现,他指了指梁怡的额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还好吧?” 梁怡苦笑地拎起包包,说:“没事,我妈就是最近身体不好,有点不舒服。” “那你额头没事吗?”陈珲说着从柜子里面翻出来一个创口贴递给梁怡。“有点破皮,会发炎的,你最好小心点,” 梁怡接过来,说:“谢了,额头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了,贝塔没有那么容易生病,我先走了。” 说着梁怡转身离开。 陈珲被公司领导拉去一起吃饭,他不爱和领导一块吃,每次听他们讨论工作脑子嗡嗡的,陈珲每次就自己赶紧吃完回到工位。 贝塔的人生就是这样,没有阿尔法顶级的智力,强迫的体力,也没有欧米伽漂亮的容貌和生育能力。 他们就像是社会的工蜂,勤勤恳恳在社会混一口饭吃。 陈珲趴在桌上午休,办公室的灯光全部熄灭了,周围的人拉出躺椅开始睡觉,陈珲睡不着,闭着眼睛又开始想到陈碣棋。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陈碣棋的班群,里面只有老师布置作业的消息,其他什么都没有。 自从父母去世,陈珲从学校退学之后,他的人生就像是被按下了快捷键,这几年的时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父母是开着大货车出事的,和一辆小轿车相撞,事故的双方都当场死亡。那里没有任何的摄像头,事故的全责在大车身上,赔了很多钱。 陈珲家里的另外一辆车子卖了,然后自己挣钱,今年中旬,总算把最后一次的债务还清了。 陈碣棋也即将毕业。 人生看似就要迎接光明,但他总觉得一片巨大的乌云挡在他的眼前。 梁怡站在家门口,将脑袋抵在门上,脸色很差,她深呼吸好几次,然后转动钥匙推开门,故作开心地说:“我回来啦。” 一推开门,梁怡就看到了遍地的狼藉。 她看到这个场景,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有麻木。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每天家里都是这个样子。她把包包放下,换了一双鞋,然后开始打扫卫生。 家里能移动的东西几乎都砸了个遍,碗筷很早之前就换成不锈钢的,易碎物品都被梁怡藏起来,地上的衣服被人撕成碎片。 梁怡把衣服扔进垃圾桶。 她小心绕过一地狼藉,推开一扇房门。 “妈,睡了吗?”梁怡小声地问。 第24章 房间比客厅的情况更加糟糕。屋内的窗帘被紧紧地拉上,只剩下一些昏暗的光线从缝隙中流露,堪堪将屋内照明。 这个房间常年都是这样,梁怡提出过要给她换一个通透一些的窗帘,被拒绝了。 梁怡抬脚进去,忽地惊呼一声。 “嘶-”梁怡低头一看,一枚图钉被他她踩中,尖锐的钉子穿过了薄薄的鞋底,红色的血液流出浸润了一小块地毯… 梁怡看到钉子的一瞬间,头皮发麻。 这个是她昨天晚上整理文件时候用的图钉!她昨天晚上折腾了很晚,早上又因为照顾她妈妈而差点迟到。 她不记得这个图钉有没有被她收起来了。 梁怡想都没想,冲进房间掀开被子,没有看到人。 她定了一会,拉开窗帘,窗外的眼光照的她头晕目眩,眼前一块块发白。 梁怡悬着心推开卧室卫生间的门。 一位女士安静地躺在地面上,她真的很漂亮,栗色的发丝,雪白的皮肤,安静地躺在地面上像是睡着的公主。 梁怡的眼珠缓慢地在狭小的空间里移动,视线中,地面,浴缸,洗手池,都有图钉的身影。 红色的血液浓稠地在地面上无法流动,梁怡迟缓地尖叫一声,过了一会,屋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 陈珲一下午都没有看到梁怡,发了消息过去问,也没有回复。 “陈珲?”领导过来问:“你知道梁怡去哪了吗?” 陈珲说:“她说她中午回家一趟来着。” “这个点还没有来上班,打电话发消息都没有人回复。”领导颇有不满地说:“三天两头请假,小姑娘家家又不是欧米伽,怎么这么矫情。” 陈珲:“她挺认真的,估计有事耽搁了。” “你下午忙不忙?不忙的话去看看,别出什么事情了。” 陈珲点头:“好。” 不知道为何,陈珲心里七上八下,他给杜阳发了消息,问梁怡的情况。 杜阳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梁怡出事了。” 陈珲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看见梁怡衣衫不整的坐在长椅上,脸上,身上都是血。 陈珲冲上去:“受伤了?!” 梁怡木讷地摇头。 “谁的信息素不知道收一收!”走廊传来一声怒吼。 梁怡缓缓抬头,擦了擦脸,要去洗手间把身上的血洗干净。 陈珲要跟上去,杜阳拦住了他。 “让她安静一会吧。” “到底什么情况?”陈珲问。 杜阳看着梁怡的背影,低声说:“很复杂。” 梁怡的父亲在她出生之后就离开了,没有任何原因就这样走了。梁怡的母亲认为他走的原因是梁怡只是一个普通的贝塔。 她的父亲是阿尔法,她的母亲是欧米伽,可梁怡只是一个贝塔。 阿尔法和欧米伽生出贝塔的概率在30%左右,越是纯血统的阿尔法和欧米伽,那么生出来贝塔的概率就越小。 再普通的阿尔法都会成为这个社会的精英,再普通的欧米伽都会拥有惊人的美貌。 梁怡只能说略有姿色,在贝塔中的确可以算作美女,但放在欧米伽的世界里,她甚至连丫鬟的容貌都够不上。 阿尔法和欧米伽天生就是基因的宠儿,贝塔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彰显他们的幸运。 杜阳叹息一声:“她那么想找一个阿尔法,只不过是受到她母亲的影响。” “我去过她家一次,她母亲得知我是阿尔法之后,给我们两个下药,把梁怡剥光了送到房间。”杜阳坐在长椅上仰头,白炽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脸型,他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说:“我最后是翻墙逃跑的。” 陈珲轻轻说:“贝塔应该和贝塔在一起,阿尔法应该和欧米伽在一起。阿尔法和贝塔生出贝塔的概率是80%。” “她母亲的偏执不过是因为自己的丈夫是一个阿尔法,但是离开了她罢了。梁怡的童年,不好的。”杜阳回忆的说,用了三个字“不好的”来概括这个小姑娘的童年。 “你知道他们分开的原因吗?”陈珲问。 杜阳摇摇头:“我那时候小,怎么可能知道。无非就是不爱了而已。” “可是,信息素呢?信息素的吸引也不行?” 杜阳侧脸,说:“信息素不是唯一。” 陈珲沉默,过了一会,他起身,说:“我去看看她。” 杜阳拉住陈珲,“我去吧,你在这里守着,我不能见她母亲。” 医院的长椅上,陈珲看着手术室的灯牌始终亮着。他坐过的椅子上还有一点梁怡蹭上的血迹,陈珲并没有闻到这血迹里面的信息素。 陈珲能闻到家里的红酒味,但是没有闻到这里的味道。 阿尔法和欧米伽的结合竟然也会如此的痛苦,人不会一直被基因左右,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极端的存在。 陈珲看着雪白的地板,开始有些后怕自己给陈碣棋找欧米伽的事情。 最偏僻的那个洗手间里,梁怡低着头站在水池前不断用洗手液洗去血迹。 她只能靠肉眼分辨有没有洗干净,她闻不到信息素的残留。 杜阳站在外面,过了会,梁怡出来了。 眼圈是红的,人是麻木的。 “去外面抽一根?”杜阳问。 梁怡点点头。 大雪已经化了好几天,除了树尖和屋顶还挂着白色雪霜,到处都已经清理干净。空气很冷,梁怡咬着烟,吐出一口温热的烟圈。 第25章 杜阳:“这事不怪你,别自责。” 梁怡麻木地说:“是我忘记把图钉收起来了,她才会吞图钉。” “就算没有图钉,她也会吞其他的东西,你应该知道的。”杜阳对那位年轻的欧米伽女士,印象一直不好。 梁怡的眼泪如同清水一般缓缓流下,她深吸一口气重复道:“我忘记把图钉收起来了。” “明知道她这两天精神不好,还忘记把图钉收起来。” 她再也支撑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是我忘记把图钉收起来了。” “都怪我忘记了。” 杜阳蹲下来抱住她,说:“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梁怡抬起泪眼,她把手放在杜阳面前,问他:“你闻得到信息素吗?” 杜阳看着她,握住她那只手,艰难地点头,说:“你母亲的信息素是莓果的味道。” 梁怡沉默片刻,随后发疯地捶打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闻不到!” “为什么我闻不到信息素!” “为什么我不是欧米伽!为什么我不是阿尔法!” “为什么为什么!!” 杜阳死死拽住她,怒吼:“你是不是阿尔法和欧米伽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她意志的产物!她只是你的母亲而已,一位真正的母亲不会因为你是贝塔而不爱你!” 梁怡哭着,她抱住杜阳,这个从小到大待他如同妹妹一般的人,她多么希望杜阳就是她的亲生哥哥,这样他们家就会有一个阿尔法了。 梁怡哭着说:“她爱我,她只是不爱我的性别。” “她爱我的。” “她爱我的。” “她只是不爱我的性别。” 手术的时间过得无比漫长,三个人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周围人来人往。 梁怡勉强稳定住情绪,陈珲给上司打了电话,简单的叙述了这个事情,给梁怡多请了几天假期。 到了饭点,三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最后是陈珲站起身,说:“我去买点吃的,你们守着。” 梁怡没有反应,杜阳摆手让陈珲去吧,这里他守着,不会让梁怡出事的。 “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挺想成为贝塔的。”杜阳抚摸着梁怡的脑袋,把她乱糟糟的头发梳理下去。 梁怡好像没有听到,过了好一会,才问他:“为什么?” “因为不用受到任何信息素的影响,能从心底判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个人。是真心,而不是信息素的作用。”杜阳认真地说。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飘忽,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阿尔法和欧米伽注定无法摆脱信息素的干扰,他们在择偶方面,考虑的会比贝塔更多。 梁怡苦笑一声,说:“下辈子换我做阿尔法,你做贝塔。” 杜阳说:“下辈子不论是阿尔法还是贝塔,你都会幸福的。” 梁怡静静地看着手术的大门,说:“希望如此吧…” 手术牌上的红灯熄灭,梁怡站起来,白色的大门被推开,一位医生喊了一句:“周珍女士的家属。” 梁怡上前:“我是。” “病人暂时没有生命的危险,不过由于受伤严重,声带完全被破坏了,近半年无法说话,以后能不能痊愈还要看后续的治疗。”说完把手头的病号单给梁怡。 梁怡腿脚一软:“谢天谢地。” -------------------- 改了一下这一章节,不知为什么,这个章节点击就直接跳水了。 第12章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珲晚上有工作,从医院赶回了公司,陈碣棋放学回家,家里空荡荡。 他提着一个大箱子,是他把实验室所有的东西都拉回来。马上考试,他的实验到这个程度也该停一停。 不着急,时间有的是。 陈碣棋回到自己房间,把东西整理出来,从实验室拖回家的巨大的冷藏箱连接电源,他把所有的试剂放进去。 陈碣棋一点也不担心陈珲发现他的秘密,相反,他隐隐期待着这个事情被揭穿后陈珲会有什么反应。 他的房间就这么赤裸裸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冷藏箱。 陈珲回家已经快凌晨了,他疲惫了一天,回家后随便洗漱躺下。 被窝里暖暖的,挺好,如果没有人在就更好了。陈碣棋没有睡着,陈珲看着他的睡颜,想起白天的事情。 信息素不是唯一的话,陈碣棋的易感期怎么度过。 不管如何,他都必须给陈碣棋找到欧米伽,这是任务。 陈珲不知道从何而得的任务,还把这个任务看成是自己身为哥哥的责任。看着陈碣棋睡着,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可以抽点血。 就算陈碣棋醒过来,他也不怕。这都是为了陈碣棋的身体着想。 陈珲想着,就把床头的一次性血液提取器打开。 他伸手把陈碣棋在被窝里面的手拉出来,陈碣棋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 打开针管,准备好真空储存器。 陈珲把他睡衣的袖子拉上去一节,少年人骨感的手臂露出来,皮下的肌肤紧致有型,那是一层薄薄的肌肉。 陈珲拿着针管停了一会。 他再次看到了一手的疤痕。 像陈碣棋这样的体型和个子,就算学校有人欺负他,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多深浅不一,利落干净的疤痕。 第26章 这是一道道沟壑,每一刀都是下了决心的。 陈珲摸着那些伤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这小子到底每天在想什么? 陈珲楞楞的发神,他想起来上次问他,陈碣棋说是他搞得。 他的指腹在那些经久的疤痕上来回的磋磨,好似每一道的疤痕都刻在他心底。难不成爸妈去世那会,自己有什么梦游症虐待症之类的,半夜起来就拿小刀片子虐待他。 陈珲陷入了思考。 陈珲像所有不善言辞的家长一样,对陈碣棋看似放养,实则心里在意,只不过酸酸的话他是断不会说出口的。 他好点面子,年纪又不大,自从爸妈去世之后,身上的那点少年心气早早的磨砺干净了。只想着怎么把陈碣棋带大,让他读书,然后给他找欧米伽。 一切按照陈珲的意思,这些都是他这个当哥应该做的,哪有什么为什么。上次陈碣棋说痛苦的话还在耳边,陈珲莫名的下不去手。 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哥,要动手就快一点。”陈碣棋发言。 陈珲被他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手上的东西差点砸碎了,陈碣棋眼疾手快地握住那玩意。 陈珲看到陈碣棋躺在床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气骂道:“你醒了怎么不出个声!” 陈碣棋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还挺可爱的,他忽然就起了逗他哥的心思。 陈碣棋拉住他哥的手,陈珲没抽出来,这家伙是个阿尔法,力气自然比他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陈碣棋把他哥拉过来,把针管塞回陈珲的手里,然后说:“对不起哥,你再来一次,我不醒。”说完就真的把自己的手放回原来的位置,闭着眼睛装睡了。 陈珲看着他装睡的样子,翻了一个白眼。 “起来。”陈珲用脚提了一脚床沿。 陈碣棋闭着眼睛,没有醒。 陈珲:“你几岁了,玩这种游戏?” 陈碣棋依旧闭着眼睛。 陈珲上手,拍了拍陈碣棋的脸。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行,你自己玩吧。”陈珲把血液提取器扔在床头,转身就走。 陈碣棋一瞬间就将他拉到床上,动作快的像是捕食的猎者。 陈珲骂骂咧咧:“又他娘的开始犯病了是吧!” 陈碣棋贴心地回答:“”没呢,易感期刚过。 陈珲:“放手!” “哦。”陈碣棋说放手就放手。 陈珲撑着身子从他身上爬起来,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陈碣棋捂着自己的脸,朝着陈珲笑。 陈珲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子,擦了擦自己的脖子。 越来越放肆了! 陈碣棋坐起身,把床头的东西拿过来,把玩着问他:“哥,你要做什么?” “想抽你。”陈珲毫不客气地说。 陈碣棋不要脸的贴过来说“哥,我不还手。” 陈珲看着这人,气的他半晌没说话,他把血液提取器拿过来,说:“把手给我。” 陈碣棋乖乖地把手给他。 陈珲这次装作没看见那些疤痕,心一横,把针头扎进去,然后抽了一小管的血。 刚抽出来,陈珲就闻到了空气中隐约浮动的信息素的味道。 陈珲看着一管新鲜的血,把这玩意放好,问:“疼不疼?” 这句话其实就是照例询问一下,陈珲习惯性地会问出来的话,就算是陈碣棋说疼,他也没有半点解决办法,顶多说两句:“那你就疼着吧。”不过以陈珲对陈碣棋的了解,他断不会说疼的。 陈碣棋:“真的好疼。” 正在弯腰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的陈珲,皱眉看着陈碣棋。 陈碣棋:“哥,真的好痛。” 陈珲…… “那你就痛着吧。” 陈珲洗漱之后躺回床上,陈碣棋还没有睡,他习惯性地要搂着陈珲。 陈珲背对着他,侧躺着,他没有把陈碣棋的手拿开。 黑夜里的任何动静都被感官放大,陈珲能感受到属于阿尔法偏高的体温。 “哥,抽了我的血,不应该给我补补吗?”陈碣棋在他耳边说。 陈珲:“你能别发神经吗?” 陈碣棋的手往他身上摸,陈珲猛一激灵,回身推开他。 “不睡觉就滚下去。” 陈碣棋的眼睛黑亮,他在夜色中盯着陈珲。陈珲被他看得有些发麻,在被窝里踹了一脚。 他始终不相信陈碣棋对他抱有其他的心思。 这小子只不过是没有欧米伽的阿尔法罢了,都是信息素搞的鬼,等有了欧米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珲安慰自己。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碣棋凑上去,很轻的说:“哥,我不做什么。” 他俯身在陈珲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像他小时候闹腾,陈珲安慰他那样。 虽然小时候父母都健在,可由于他们二人是拉货车的工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不在家,从小就寄人篱下,陈碣棋小时候就很黏他哥。 陈珲没有反抗,他把被子盖好,轻轻开口:“哥抽了你的血,明天送去信息素匹配站。” 陈碣棋搭在陈珲腰间小心放置的手僵硬的挪了挪。 窗外隐约的车流声如同这静谧夜色中唯一的呼吸。 陈珲以为陈碣棋没有听见,睡着了,于是把陈碣棋搭在他腰间的手放下去。 第27章 结果,这人的手臂紧紧的扣住,陈珲心里面叹息一声。 他转过身子说:“哥明白,老妈去世的早,哥也没有怎么管过你,你这只是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等你找到匹配度高的欧米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碣棋盯着陈珲,陈珲看不真切,只觉得陈碣棋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红酒味混着甜腻的沐浴露的味道。 陈碣棋说:“哥,我不要欧米伽。” “那你打算以后得易感期怎么过?就这么扛着?” “哥,我把腺体摘了吧。”陈碣棋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好像在说什么非常简单的事情。 陈珲:“不行!” “你知不知道摘了腺体身体会怎么样!” 阿尔法和欧米伽的腺体是基因送给他们的幸运彩票,普通贝塔艳羡不及,但是如果有人不爱这彩票,非要撕了,自然也要承受代价。 极少数的阿尔法会在摘除腺体之后拥有健康的身体,而欧米伽摘除腺体的存活率非常低。因此在面对腺体这一基因彩票,人类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接受。 就算是包括信息素排斥率之下的信息素清洗手术,也才是几年前的技术攻克下成功的。 陈碣棋很淡定,他似乎一直有这样的打算:“哥,我摘除了腺体,这样你就不能赶我走了。” 陈珲被他这冷静的话吓到了,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导致陈碣棋有这么坚定的想法。 为了让陈碣棋死心,陈珲咬咬牙说:“哥注定会离开你的,就算你不找欧米伽,哥也会找一个贝塔。” 不知道是不是陈珲的错觉,他说完这话,空气的温度骤降。 陈碣棋俊逸平静的面容就是一层薄薄的伪装,他冷漠地说:“哦,是吗?陈珲你可以试一试。” 陈碣棋没有喊他哥,直呼他的名字,陈珲很久没有听到陈碣棋这样喊他,顿觉心惊。阿尔法的强大压迫力袭击他,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大部分的时候陈碣棋是平易近人的,他的说话方式,言行举止都非常的贝塔式。 可能是因为出生在贝塔世家,没有阿尔法身上的那种盛气凌人,身上少一分傲气,多一分和善。 他的这种和善与杜阳是完全不一样的。杜阳的和善是因为不愿多事表现出来的和善,仔细接触就能在杜阳身上察觉非常多的阿尔法的特质。 而陈碣棋的和善不是,他是那种藏着很深的和善,这是因为陈碣棋经常观察陈珲,他会表现出来这种和善让陈珲舒服一些。 因此很容易被人忽略他到底是一个阿尔法的事实。 就连陈珲这个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哥哥,也有时候忽略,只不过长得好看一些,个子高一些,身材好一些,力气大些而已。 陈珲感受到了阿尔法与生俱来的压迫,他没有说话,平躺着装睡。 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陈珲心想,陈碣棋好像变了。这个弟弟变得有些不一样,偶尔露出来的一点阿尔法的特质都会让他心惊。 可他本来就是阿尔法。 陈碣棋照样回到学校上最后一点的课程,说是课程,实际上陈碣棋也就是泡在实验室。 陈珲则是在谈话结束的第二天就把血液交给匹配站的工作人员。 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能匹配出合适的欧米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珲的错觉,他竟然觉得这段时间的陈碣棋在生气。 自从那天晚上的不欢而散陈碣棋从原来的粘人精变成了冷漠的粘人精。 他也不说话,每次陈珲回家躺下,陈碣棋照例要抱着他,但是陈珲和他说两句话,他也不搭理人。 一来二去,陈珲也放弃了。 小屁孩最烦人了! -------------------- 第13章 医院相逢 陈珲有那么好一阵子没有见到梁怡,她请假在医院照顾她的母亲。 这天下班之后,陈珲和杜阳约了时间,一起去看梁怡。 杜阳开车,干脆就过来接陈珲,陈珲觉得坐地铁挺麻烦就答应了。 谁想快下班了工作没处理完,只能让人等一会。杜阳就在公司门口沙发椅的大厅等着,同事们看到杜阳眼睛都直了。 公司里多的是贝塔,只有少部分的是欧米伽和阿尔法。 欧米伽一般是在轻松一点的部门,阿尔法全都是高层,一年见不到一次。 杜阳浑身上下表示出的是一个长相帅气,脾气和善的阿尔法的气质。比起那些年会才会看到的趾高气昂的阿尔法老板们,杜阳可以说是阿尔法的一股清流。 “那谁啊?”从另外一边工位走过来的人,透着玻璃窗看杜阳。 “好像是陈珲的朋友。” “真帅啊!” “阿尔法哎!一点也不凶。” “哎哎哎!他刚刚朝着我笑了呢!!!” “你错觉吧!” 陈珲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赶紧的把工作处理完,关了电脑出去。 杜阳起身:“下班了?” 陈珲不太好意思地说:“嗯嗯,不好意思。” 杜阳轻松地耸肩:“没事”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和信息素隔离喷雾的味道混合,在走廊行程一股浓烈刺鼻味。 杜阳也忍不住地捂住鼻子,陈珲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新的口罩,给他。 第28章 杜阳:“还挺贴心。” 陈珲没理会他的调侃,说:“你进去方便吗?” “应该没事,过了这么久了,以梁怡的朋友身份看望一下没关系。”杜阳推开病房的门。 梁怡正在削苹果,看见杜阳和陈珲进来,立刻站起身:“你们怎么来了?!” 陈珲把礼品放下,“来看看。”他撇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小声问:“情况还好吗?” 梁怡:“还可以,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只能靠营养液。”说着把手上的削好的苹果递给陈珲。 陈珲接过来,咬了一口,晚上没吃饭,他还挺饿的。 梁怡从塑料袋里面拿出一个苹果:“我再给你削一个。” 杜阳直接从她手里把苹果拿过来,擦了擦,说:“我吃带皮的。” 三人坐在一块,而床上的人则是安静的躺着。夕阳从窗外投射一束光在床上,淡淡的金辉色给女人蒙上了一层光晕。她仅仅是躺着在那,就像是一幅油画。 陈珲忍不住赞叹:“你妈妈好漂亮。” 梁怡看着她,点点头看着床上的女人,露出淡淡地笑意说:“小时候有同学来我家,第一反应和你一模一样。” 如果她不闹腾,不发疯,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好美。 欧米伽的基因就是这样,漂亮到极致同时也脆弱到极致。 杜阳:“现在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梁怡苦笑说:“老样子。” “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珲安慰她。 事实上,他也一直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嗯,会好起来的。”梁怡的这句话说的搪塞,没有什么希望。 这时,床上的人眼睫微微颤抖,纤弱的手臂动了动,杜阳不自觉的站在陈珲的身后。 他对这个女人有些非常深刻的阴影。 “妈,你醒了。”梁怡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身后。 周珍坐起身,她现在的情况还不能开口说话。医生说她的声带几乎被毁了,就算能恢复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看着面前美丽柔弱的女人,陈珲想象不到她到底有多么强的毅力,能吞下尖锐的图钉求死。 女人先是看到梁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随后才看到陈珲和杜阳,她温柔地笑了笑。 梁怡明白,这是她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刻,没有发疯,没有嘶吼。 她摆了摆手,意思是陈珲和杜阳过去… 陈珲没有见过她发疯的样子,此刻的女人就像是普通的欧米伽,姣好苍白的面容温柔地像是一滩水。 陈珲走过去,女人看了看他,点点头笑了。 陈珲主动和她搭话:“阿姨,我是梁怡的朋友。” 女人握住陈珲的手,在他的手心写字。 贝塔? 陈珲识别出来后说:“嗯,我是贝塔。” 女人摸了摸陈珲的脑袋,轻柔的手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陈珲回想起自己的妈妈,虽然没有周珍这么的美丽,但是同样也很温柔。 过了一会,女人又让杜阳过来,杜阳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过来了。 周珍握着他的手,她在杜阳的手掌上写:“阿尔法?” 杜阳点头。 “杜…阳” 杜阳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她还记得。 女人也摸了摸杜阳,点点头。 陈珲站在一边,他觉得周珍都要碎了。 谁也不清楚这个女人,这个欧米伽年轻的时候遭遇过什么。 是什么样的阿尔法导致她变成这个样子,又是为什么她执着于阿尔法。 周珍把手放下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坠。 杜阳吓一跳,抽了纸张给她擦眼泪。周珍摆摆手,梁怡知道她只是看到阿尔法想到了某些人和事。 “杜哥,你先起来一下。”梁怡让杜阳起身,她给周珍擦眼泪。 结果下一秒—— “都是你!都是你!” “你为什么是一个贝塔!!” 女人扯着声带沙哑地嘶吼,怒目而视,给了凑上来的梁怡一个响亮的巴掌。 她的声带已经被破坏了,这句话她是泣血骂的。 梁怡的脸顿时就肿了,她被打了,但是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你们先出去一下吧。”梁怡扣住女人挣扎发疯的手说。 两人都被突然的周珍下了一跳。杜阳赶紧出去,陈珲问“梁怡,需不需要帮忙?” 女人还在哭着怒吼嘶喊,梁怡回首说:“不用了,我控制的住,快出去吧,她不喜欢有人这样看着。” 陈珲后脚跟着杜阳出来。 房间传来凄厉的惨叫。 陈珲和杜阳下楼,他们不想让梁怡难堪。 “梁怡是一个非常要强的女孩。”杜阳说。 陈珲深呼吸一口,“带着她母亲,这些年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一楼的服务大厅中,两人谈到这里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她有没有想过找她的父亲?” 杜阳摇摇头,说:“她绝不会去找的。她父亲抛弃了她们,梁怡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陈珲小声的嘀咕:“看来,信息素也不是万能的。” “感情又不是靠信息素维持的。”杜阳说。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往前走着。 医院永远人满为患,就算现在已经晚上了,大厅中也挤满了人。 第29章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几位医生慌忙的冲上楼上,差点把陈珲撞倒,杜阳自然地伸手扶住他。 “谢谢——” “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珲回身一看,果然是陈碣棋。 陈碣棋没有穿校服,简单利落的穿搭加上他挺拔的身姿衬着周围的人全部成为了背景板。 他黑色的帽檐下露出一双眼睛,杜阳随着陈珲的视线看过去,少年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杜阳忍不住地皱眉——这小子的敌意未免太重了些。 陈珲看到陈碣棋在这,忍不住这些天的冷战相处模式,到底还是开口说:“那不舒服?来医院?” 陈碣棋身体非常好,没有任何的不适,他来医院不过是想开点药物,从里面提取点东西而已。 他的目光落在了杜阳扶陈珲的手上。 杜阳感受到了灼热的目光,他慢慢地将手从陈珲的身上滑落。 陈碣棋觉得自己血液正在喷薄的叫嚣,眼前的场景几乎要把他藏的特别好的变态控制欲激发出来。 陈珲看陈碣棋半天没反应,以为人发烧了。他走上去,用手背碰了碰陈碣棋的额头。 陈碣棋被他略冰的手背怔了怔,原本的怒火差点压制不住,只是被陈珲碰了碰,就下去了。这些天两人的冷战似乎就结束了。 他的眼神放软一些,看着陈珲。 没有很烫,应该没有发烧。 陈珲又问了一句:“怎么来医院了。” 陈碣棋垂着眼看他,猛然间陈珲对上他的眼睛,撞进了一口深不见底的黑洞。 那里面的情绪浓的像墨,怎么也化不开。 “没有怎么。”陈碣棋说。 杜阳同为阿尔法,他最能感受到陈碣棋那眼神里的意思。 不得不说,杜阳的确是吃惊了。 他侧着脸看了看陈珲,陈珲毫无察觉,还一脸担忧地盘问陈碣棋来医院到底做什么。 杜阳忍不住地拉住陈珲,下意识想让他离这个人远一点。 陈碣棋被杜阳的动作一激,抬手就压在了陈珲的肩膀上,不带善意地看着杜阳。 陈珲闻到了空气中的红酒味。 他一拍陈碣棋的脑门,咬牙骂他:“又发什么神经,在这里放信息素!” 陈碣棋收了收,贴着陈珲没说话。 陈珲转身介绍:“杜阳,这个是我弟,陈碣棋,这个是杜阳,你喊他杜哥就行。” “我只有你一个哥。”陈碣棋冷冷地说。 陈珲没理他。 杜阳微微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你弟和你还真不太像。” “他是阿尔法,我是贝塔,当然不像。”陈珲别扭地往另外一边挪了挪,企图在他和陈碣棋之间拉开一点距离。陈珲微微一动,身边的人就感受到,他也贴过去一点。 杜阳明白此刻不是最好的机会警告陈珲,他看了一眼陈碣棋,对方赤裸裸地,没什么善意地看着他。 “陈珲,下次聊吧,我突然有点事,先走一趟。你跟梁怡说一声。”杜阳看着陈珲说:“下次出来一起吃饭。” 陈珲“好,下次约。” 杜阳转身离开,陈碣棋不善的眼神还定在远去的杜阳身上。 陈珲:“说吧,到底怎么了?” 陈碣棋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怎么搭理过陈珲,不搭理的意思是,不和陈珲说话,但是该睡的睡,还抱的抱。忽然他就趴在陈珲的肩膀上,抱着他,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意思说:“哥,我不舒服。” 陈碣棋上一秒说自己没事,下一秒就开始生病不舒服。他个子高,宽肩窄腰,趴在陈珲的身上需要略微的弯腰。 陈珲拍了拍他说:“那不舒服?” “哥,我学习压力好大。”陈碣棋胡说八道。 陈珲知道他成绩好,立刻安慰:“不用担心,哥相信你。” 陈碣棋抬起身子,拉住陈珲:“哥,以后你能来接我吗?” 陈珲皱眉:“这么大的人还要什么接不接啊。” 陈碣棋失落地说:“没事,我在哥眼里已经长大了,不用了。” “陈碣棋,闹什么闹,我工作很忙的。” 陈碣棋把手都放下来了,说:“嗯,我知道,哥都是为了我。” 说完陈碣棋就拉开和陈珲的距离。陈珲吃软不吃硬,看到他这样子,只能说:“行行行,我有空就去。” 陈碣棋一把抱住他,在他的耳边蹭了蹭。 陈珲不舒服地挣扎了两下,每次他一挣扎,陈碣棋就会非常兴奋。 “都是人!”陈珲咬牙切齿。 陈碣棋放开他,说:“哥现在去哪?” 陈珲:“我去楼上跟我朋友告个别。” 陈碣棋的药还没有拿到,他主动说:“哥,那我在门口等你,你待会下来。” 陈珲点头,走前贴心问:“不舒服的话,开点药回去。” “好的哥。” 陈碣棋拿到药物之后立刻塞进书包,走到门口,杜阳还没有走,他靠在车子边,正在抽烟。 陈碣棋隔着一条街,和他对视。 杜阳不想碰他,他直觉有些危险。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陈碣棋冷冷地两将人上下扫视,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打量了一会。 杜阳把烟抽完,坐到车上,他握着方向盘,想了一会,还是给陈珲发了消息:“陈珲,我下个星期天有空,要不要约一下?” 第30章 他没有办法在手机里莫名其妙的提醒陈珲。 陈珲已经和梁怡说过了,正等电梯,看到了杜阳的消息,回复:“好啊,上次的事我都没有感谢你。” -------------------- 第14章 微妙的关系 陈珲睡了。 陈碣棋给他的杯子里放了一点东西,陈珲睡得很沉。 陈碣棋拉开他的领子,后颈的一块软肉本来平整光滑,此刻微微的鼓胀。他看着那一点点成功,忍不住上前咬住,注射了一点信息素进去。 陈珲痛苦的皱眉。 陈碣棋松开,血液混着陈碣棋的信息素流淌,陈碣棋坐起身,抽了一张纸擦了擦。 不行。 贝塔就是贝塔,根本做不到像欧米伽一样。 欧米伽的腺体在注射了阿尔法的信息素之后,会对身边的任何阿尔法无感,这是为了确保基因的忠诚度。 陈碣棋太想太想困住陈珲了。 可他又舍不得。 陈碣棋利用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刺激陈珲,通过一年左右的实验,陈珲终于在上次的易感期察觉到了他的信息素。 可这不是陈碣棋的最终目的。 他的目的是让陈珲彻底沦陷。不过就目前来看,似乎不可能。 陈碣棋最疯狂的时候想过直接给陈珲做腺体手术,直接塞入一个欧米伽的腺体在陈珲的身上,可那样实在太伤身体了。 兜兜转转,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 陈碣棋为了摆脱易感期带来的痛苦,几乎对自己的腺体下了死手。 他只能在当前的条件下抑制住易感期的情绪,这不仅仅是依靠药物,还要拥有强大的心理。 陈碣棋在黑夜中摸着陈珲的脸,静静地看着,眸色渐深,他坐在黑夜中如同一尊极具美感的雕像。他在陈珲的面前隐藏着阿尔法身上等那股侵略,只有在夜色中才能窥见那皮囊下的欲望。 陈珲次日醒来,他转了转脖子,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陈碣棋穿着校服,准备出门。他看见陈珲醒来了,又转身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哥,我去上学了。” 陈珲点头:“路上小心点。”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陈碣棋的异常,或者自己身上的异常。 放在早些年的时候,陈珲也许还能察觉到。父母都是拉货车的,常年不在家,很小的时候兄弟二人就寄人篱下。陈碣棋格外依赖陈珲,后面长大一点,不用住在其他人家里,自己照顾自己,陈珲还是习惯性的照顾陈碣棋。 但凡陈碣棋有点不舒服,身为哥哥的他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 不过自从父母去世,陈珲整日忙着挣钱,两人之间就渐渐疏远了。 陈碣棋也长大了,陈珲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事无巨细的照顾他。 陈珲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信息素匹配站的,他下班时候兴致冲冲,直奔地铁。 陈碣棋的信息素匹配结果出来了。 他来到窗口,员工认出他,给他开了一条通道,接待陈珲的还是上次的那位先生。 “说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林,是信息素匹配站的负责人。” 陈珲注意力不在这里,他回复到:“我姓陈,陈珲。” 林先生笑了笑,把匹配单给陈珲。 陈珲看着匹配单上寥寥无几的人名和匹配度,说:“就这些?” 林先生坐下,给陈珲解释:“是,而且匹配度都不高。” 陈珲:“为什么?” 林先生:“首先a+信息素的匹配度本身困难,其次是陈碣棋的信息素中含有一种特殊的物质,我无法解释这种物质,只能告诉你,这种物质的后果就是信息素的匹配难度增加了。” “暂时只在本市筛选,只有这几个结果。” “最高值只有60%?!”陈珲看着匹配单的信息说。 林先生:“已经很难得了,一开始的最高值只有30%,我去了好几家的医院,把近些年在医院做过信息素检测的人都匹配了一遍。” 陈珲看着60%的数字,还是不太满意,可此刻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陈珲先生。” 陈珲抬头:“啊?” 他抬头看着这个年纪颇大,面容整洁的人,再一次发出疑问:我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我这次让你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关于陈碣棋体内的特殊物质的。”林先生说的很含糊,他不说那到底是什么,却要弄清楚特殊物质是从哪里来的。 “那什么特殊物质对身体有伤害?” “暂时没有检测出有伤害,不过我还是想问问,陈碣棋是否有服用过精神类的药物?” “没有。”陈珲听到精神问题,不太开心。“但是他最近学习压力挺大,上次开了一点药。” “什么药呢?” “没问。” 林先生仔细思考,学习压力大? 他看着陈珲,陈珲似乎并没有骗他。如果贸然去他家里把陈碣棋带来,一定会惊吓到他的。 “这个地址我去过。”陈珲看着60%的人名后面那串地址,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林先生说:“你可以带他去看一下,也许年轻人就能看对眼了。” 陈珲:“我应该知道他是谁了。” 林先生不在乎这个人是谁,他看着陈珲补充道:“你之后要不要挑个时间带陈碣棋来这边做一个检测?” 第31章 “为什么?” 林先生笑着看他说:“上次的那个血液检测信息素匹配,我想可能不是很准确,要是能来一趟这里亲自做检测的话,也许会更好。” 陈珲想了想,觉得带陈碣棋过来做检测的概率为零。 这小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要是不想来,谁都带不过来。 “我问一下吧,不过他要是不想,我也没办法。” 林先生问:“难道你上次没有和他说要做检测?” 陈珲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片段,陈碣棋俯身在他上方,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绵软的触觉。 ! 陈珲赶紧把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片段忘掉,他说:“我说了,他不太想。” 林先生:“我建议你要带他过来。” 他这句话说得非常肯定,似乎陈碣棋必须要做检测,这样的态度让陈珲忍不住地多看了一眼。 林先生察觉到他的狐疑,说:“哦,他这样压抑过久的阿尔法,应该要做检测,以防万一。” 陈珲站起身,没什么底气说:“我会劝他过来的。” “等等…”林先生说:“走之前要不要你也做个检测?” “我是贝塔做什么检测?” 林先生推着他往检测室走:“贝塔虽然不能做信息素检测,但是做一个血液检测还是可以的。” 陈珲半推半就做了检测。 “为了您弟弟的健康安全着想,最好找一个时间来我们在这里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陈珲站在门口含糊地说:“行行行,等他有时间我就让他过来一趟。” 林先生笑眯眯地送他离开。一转身,脸色便沉了下来,对身边的人说:“检测结果出来以后通知我。” 陈珲看着那张检测单,最好的一个匹配度的贝塔就是60%,第二个的只有45%的匹配度。 这么低的匹配度就算是在易感期安慰阿尔法效果也很低。 晚上,陈碣棋回来。 他很快就要参加预科考试了,每天学习都很晚回家。陈珲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他听到外面有声音,立刻装作睡着了。 陈碣棋进来没有开灯,他看了看床上的人,仿佛没有察觉一般。 他脱下衣服,陈珲眯着眼睛,借着一点点月光看清楚来人的身材。 阿尔法的体质不易发胖,而且拥有极低的体脂率。 陈珲小声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就是八块腹肌嘛,不就是人鱼线…我要是每天锻炼我也会有的。 陈珲翻了个身,装作没看到,闭着眼睛。 下一秒,陈碣棋就隔着被子抱住他:哥,要不要摸一下。 陈碣棋又犯病了。 陈珲装作睡着了,推开他,还故意揉揉眼睛,说:你回来了,然后翻身背对着他,又睡了。 陈碣棋很喜欢他哥这个样子。 很可爱,虽然是装的,但是还是很可爱。陈碣棋一会想咬他的脸,一会又捏捏他的手心。 两人小时候住在别人家里,挤在一张床上,陈碣棋就喜欢半夜闹腾他哥。 陈珲那时候的脾气是真好。顶多就是拍拍陈碣棋的背,安抚他。后面进了社会,脾气越来越差,和陈碣棋的关系也不可避免的便淡了。 “哥,装睡吗?” 陈珲不理他。 陈碣棋心下一动,便用很幸运的语气说:“太好了,哥既然睡着了,那我多亲两回,哥也不会发现吧。”说着还真凑上来了。 陈珲定下心神,依旧不动如山。 直到那温热的呼吸真的越来越近,陈珲捏紧拳头,他要是真敢乱来,巴掌是少不了的。 陈碣棋微微扬着嘴角,左右都是他占便宜,有什么不敢的。 于是他也真就凑上去了。 那灼热的,喷薄的呼吸,以及四处游走的手。 陈珲受不了,他翻身正准备给这没大没小,乱来的小子一个狠狠地巴掌,谁料这时候陈碣棋正好凑上来,亲他的脸。 不过陈珲翻身,本来亲吻他脸颊的位置瞬间变成了接吻。 陈碣棋下意识地一把捏住陈珲的下巴。 柔软的记忆刹那间刺激了阿尔法的感官,陈碣棋想起来上次在易感期的美妙滋味。 一时间,情感战胜了理智。 他翻身上去,隔着一层棉被,将陈珲做乱的两只手扣在他腰间两侧,任凭陈珲如何挣扎都没有翻出风浪。 陈珲喘气不顺,不小心露出牙关,陈碣棋长驱直入。 美妙, 美妙, 太美妙了!!! 陈碣棋浑身战栗,一股舒爽的电流从口腔窜入身体,奇异的爽感让他欲罢不能。 这和易感期是不一样的。 易感期那会只顾着撕咬,可没有如此的好好品尝。 透明的涎水在挣扎的过程中濡湿枕头,陈碣棋已感受到一阵阵的舒爽。 美妙! 美妙! 忽然间被陈珲的狠咬截断了。 浓烈的血腥味蔓延。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陈碣棋放开陈珲,双目通红,陈珲想也没想,直接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 陈珲和陈碣棋都静了。 陈珲愕然,他打陈碣棋的事情其实挺稀疏平常的,毕竟陈珲的脾气一直不大好。上次易感期就给过他机会,狠狠地打了一次陈碣棋。 第32章 可那时理智不清晰的时候打的。这次是铆足了劲,无比清醒的一个巴掌。 耳光结结实实挨在了陈碣棋俊逸的脸颊上,不多时就泛红微肿了。一股愧疚和担心从陈珲的心尖产生。在陈珲眼里,陈碣棋始终是小孩子在闹。闹着要抱他,闹着要亲他。 可那样深入的亲吻,那样强烈的窒息感,不是这种感情应该产生的。 陈珲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还是陈碣棋的错。 “哥,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在闹是吗? … 陈珲一直当他是在闹。 陈碣棋默然地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 他的困顿,他的痛苦,几乎要扒掉一层皮的易感期。这就像是一个牢笼,他困顿其中无法自救。 陈珲刚想开口,陈碣棋就起身了。 “对不起,哥。” “我今天自己睡吧。” 陈碣棋回自己的房间了。 陈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 两人就再一次迎来了关系的微妙时刻。 -------------------- 陈碣棋:放弃是不可能的,我拿捏他呢-- 第15章 家长会 陈碣棋这几天都自己睡。 他回到了以前的状态。早餐依旧会做,鸡蛋也会剥,热的刚刚好的豆浆。只不过每次陈珲刚起床,他就刚好出门。 陈珲早上回来给他带夜宵,陈碣棋就会给他留纸条。 谢谢哥。 多么客气。 碰到周末,陈碣棋要么就主动呆在学校,要么就是呆在自己房间。 两人住在一个屋檐却能好几天碰不到。 陈珲心里有些别扭,可转念一想觉得这样子很好。不用担心陈碣棋时不时地抽风,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就是心里面有点难受。 换做以前,陈珲没有换工作之前,两人见面的频率低的不行,一年到头才见几次面。可是自从两人天天在一块之后,下班没有在屋子里看见陈碣棋的身影,心里面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陈珲敲了敲陈碣棋的房门:“哥晚上加班,饭菜在桌上,你记得趁热吃。” 说完陈珲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陈碣棋穿着一身白色的实验服出来,他捏这一个蓝色的小瓶子,走到卫生间,打开香氛,把蓝色的液体倒进去。 时间一转,来到了陈碣棋开家长会的日子。 陈碣棋即将考试,陈珲应邀去参加他的家长会 陈珲还真不清楚陈碣棋班级在什么地方,到处都是人,陈珲跟着人群走,结果到了厕所… 好吧,陈珲决定给陈碣棋打电话。 陈珲一打开手机,就收到了陈碣棋的短信。 “对面四楼,门口有一个红标。” 陈珲抬头向四周看看,并没有看到陈碣棋的身影。 陈珲今天把西装脱了,穿了一套休闲的服装,白色的羽绒服和牛仔裤。 不仔细看,还以为他也是学校的学生。 陈珲站在门口,把帽子摘了,走进去。班上只有家长,学生都去操场了。陈珲依旧没有看到陈碣棋。 陈碣棋的座位在靠窗的位置,陈珲坐下后。看了看桌面,整洁干净,就是没啥书…别人的桌子的书都恨不得堆在天上,好家伙,陈碣棋的桌面就两本。 一本基因工程,一本陈珲看不太懂的英文小说。 陈珲看见其他的父母坐下后都忍不住的翻一翻这个,动一动那个。 陈珲如坐针毡。他秉持着开明父母的原则,绝不动陈碣棋的东西。 …… 没一会,陈珲还是没忍住。 陈珲翻了翻基因工程这本书,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笔记,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陈珲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翻了翻那本英文小说。 嗯,一个字也看不懂。陈珲也满意地点头。 陈珲看见里面夹着一封信,是写给陈碣棋的情书。 陈珲下意识地就要打开看,可想了想,还是算了。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情书了,没什么好看的,都是年轻人的酸话。 陈珲轻轻叹息一声,把信放里面夹好。 他托着脸,看着窗外,脑袋里不知道在挣扎什么。 少时,他又打开了那封情书。 有什么不能看的!陈碣棋这小子的情书平时自己都不看,我帮他看还不行?! 陈珲抽出情书,四周看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这才放心打开看。 没有署名,没有落笔名。什么都没有。里面就几句话。 陈珲别扭地看完了。 什么基因爱人…乱七八糟的。 难怪陈碣棋不爱看情书,这种东西换个形式出现,陈珲都不会觉得是表白的东西。 年轻人,酸溜溜的,净整些看不懂的玩意。 陈珲小心翼翼地把信封装好,看上去和刚才的没有任何区别。 他若无其事,假装自己没有动过陈碣棋的东西。 过了一会,老师进来。 接下来的会议让陈珲昏昏欲睡。陈碣棋除了得到夸奖之外,老师没有要批评的地方。 陈珲百无聊赖的坐在这里,昨晚加班,困得很。 他忍不住的趴下去,微微侧头,发现桌子边上恰好有张便利贴。 “哥,桌旁挂书袋里面有抱枕,那个睡着舒服一点。” 第33章 陈珲把便利贴撕下来,往桌子侧边摸,果然有一个小抱枕,他看着这个抱枕,有些眼熟。 哦,这个抱枕是他在陈碣棋小时候送的。怎么还留着,这又破又旧。 陈珲一点低声说:他怎么什么都猜到,然后昏沉地睡了… 陈珲醒来的时候,老师正站在他旁边,他不好意思地揉揉脑袋。 “陈碣棋的哥哥是吧?”老师和善笑眯眯地说。 陈珲点点头,站起身,和老师握手。 老师笑了笑,说:陈碣棋表现很好,等参加预科考试,估计能直接毕业了。 陈珲习惯性工作的那套面子话脱口说:“!还是老师教的好。” 老师听到这话还不太好意思,说:“没什么可教他的,他很聪明,学校的阿尔法不多,都是贝塔,那时候他刚来,我还怕他欺负同学,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他平时乐于助人,是很好的学生。” 老师习惯性的夸陈碣棋,至于什么乐于助人都是他随口捏的。 陈珲给她讲客气话,老师也跟着讲客气话。 陈珲扯着笑脸和老师交谈,心里想:哦,他脾气好。他脾气好到这两天一个好脸色都没舍得给我。 老师:“陈碣棋就在外面。” 陈珲从窗户看过去,陈碣棋穿着校服,双手抱在胸前,站在走廊的阳光下,看着这里。 明明住在一起,陈珲怎么忽然觉得自己有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老师已经走了。 陈珲走出去,走廊还有一些学生和家长逗留。有些家长看到陈珲想上来交流攀谈,被陈碣棋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乐于助人。 老师说的。 陈珲:天塌下来这小子也不会乐于助人… 陈珲尴尬地朝他笑了笑:“成绩挺好,别有压力。” 陈碣棋没说话,往楼下走。 学校很大,陈珲刚才进来就跑了不少的弯路。 陈碣棋在前面走,陈珲跟在他后面。 路上有不少人侧目而视,陈碣棋似乎是习惯了,通通当做没看到,陈珲想开口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好?”一个男生拦住了陈珲。 陈珲下意识地回复:“你好你好。” 他眼睛还看着陈碣棋,生怕陈碣棋走了,陈碣棋停在他前方的几米距离,回身望着。 陈珲瞥了一眼这个学生。 男孩面容清秀,身形略瘦,应该是一个贝塔。 “可以要一个联系方式吗?” 男孩小声地问,两侧脸颊红扑扑的。 陈珲瞪大了双眼。 搞神马!!!少年!你在做什么! “我是高二的,你高几的呢?” 陈珲故作镇定,莫名一股子心虚,抬头不好意思看了一眼陈碣棋。 陈碣棋脸上没有什么情绪,转身走了就是。陈珲朝着学生说不行。连忙追上去。 陈碣棋停在校门口,等陈珲追上来了,淡淡道:“从这走就行。” 说完一点停留没有,立刻离开了。陈珲心里空落落的,他好像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陈碣棋。 从前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十分亲密,可陈碣棋也不会这样。 陈珲算是带着他长大的。小时候寄人篱下,相依为命,大一点父母正准备拉最后一批货回家了,明年不干,要陪在孩子身边。就出事了。 陈珲辍学,挣钱,还钱。 陈碣棋念书,拿奖学金。 日子本以为要好转了。 陈珲抬头看着湛蓝湛蓝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才会好。 日子就像流水,不回头。 周一考试。最后一个周末,陈碣棋依旧呆在学校。 陈珲下班后没有回家。 学校的灯火刚刚熄灭,众人蜂涌而出。陈碣棋最后从学校出来,身后身前已经一片空白,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一些教职工的宿舍还亮着灯。他双手插兜,就着昏暗不明的路灯走。 雪又开始下了。 这样煎熬的日子已经过了很久。痛苦在心里成了结,比易感期还难受。 陈碣棋一深一浅踩着雪回去,忽然感知到什么,一抬头,看见一个人站在那。 陈珲挥了挥手。他穿着黑色的棉服,里面套了一个卫衣,外面的棉服拉链也不拉上,一张脸被冻的有些发红。 陈碣棋看到后,先是愣了一下,确认是陈珲之后,先是惊喜地笑了一下,随即他注意到什么脸色一沉,径直走过去。 陈珲看到他脸色沉了下来,自己脸上的一点笑意也退了下去。 “咳咳,就是路过这。”陈珲说。 陈碣棋个子比他高一些,垂着脸看着他,也不说话。和上次一样,像个哑巴。 陈珲为了缓解尴尬:“你上次不是说想哥来接你嘛,哥想着今天下班挺早就过来看看你。” 陈碣棋的眸色渐深,抿着唇。 “哎,这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我们回去吧。”陈珲自说自话,他不想这么尴尬的,于是转身就边说边走。 陈碣棋拉住他。 陈珲有点激动,有点茫茫然:“怎么了?” 陈碣棋俯身,把他的拉链往上拉。 “哎哎哎!这衣服就是敞开穿的,拉上去太丑了。”陈珲说着用手放着,陈碣棋抓住他的手。温热的掌心紧握住陈珲的手,陈珲撞入他的眼睛里,一团昏暗。 第34章 陈珲把手抽出来,支支吾吾:“那就拉上吧。”陈碣棋一旦释放出一点阿尔法身上的气质,陈珲都会有点害怕。 陈碣棋把拉链拉到最顶端,随即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围在陈珲身上。 “用不着…唔…” 陈碣棋没有给陈珲反抗的余地。 做完这些,陈碣棋才抬腿往前走,陈珲只能跟在他身后。 刚走两步。 陈碣棋开口和陈珲说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 “把手放进来。”这话说的平平淡淡,听不出来什么语气。 他这段时间就这个鸟样,做什么都没有表情。 陈碣棋把自己的手从口袋里面拿出来,让陈珲把手放进他的口袋。 “…用不着” 两个人用一个口袋,把手放对方那,多奇怪。 陈珲顺道想插手放进自己的口袋,可惜,这棉服只有右侧一个口袋,另外一边还真没有口袋。 陈珲……什么鬼才设计师。 陈碣棋停在他面前“我手不放进去,不碰你。” “你放进来,我不碰你。” 他这话说得极为诚恳,陈珲听了觉得胸腔有点发酸。 陈碣棋见陈珲不动,吃硬不吃软是吧… 陈碣棋话锋一变:“哥。” “别让我说第二遍。” -------------------- 第16章 测量数据 雪倒是不大,路上的人更少的可怜。 陈珲的左手放在陈碣棋的口袋中,两人都走不快。偶尔有那么两三个人路过,看到陈珲的手放在另外一个人的口袋,多注视两眼,也就过去了。 围巾上有一股很淡的红酒味,陈珲闻得很清楚。他扯了扯围巾,不想被这味道包裹。 陈碣棋侧脸看了一会,随后伸手将他围巾前面一点压了压,让对方更加舒服一点。 陈珲在面对陈碣棋的一系列动作的时候,脑袋完全就是空白的。他屏息凝神,动都不敢动,生怕这小子又要发疯。 好在陈碣棋什么都没干。就像他说的,不碰。 到家后,陈碣棋自然地帮陈珲的围巾取下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 陈珲看他自然,自己也装作自然。 陈碣棋把围巾挂好,回头看见陈珲在呆呆站在原地。 他控制住自己想笑的神情。 演技真差劲啊。 “哥,我回房间了。” 陈碣棋一语惊醒梦中人,陈珲浑浑噩噩地说:“哦哦,行,行…” “等等…我们谈谈吧。”陈珲说。 陈碣棋听闻一顿,刚才的一点欣喜似乎消失殆尽,仅存的笑意变成了一点苦笑:“哥,等我考完试再谈吧。” 哦,对,考试,考试。陈珲脑袋慢悠悠地转,说:“好,好,考完试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陈碣棋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 陈碣棋推开门,发现陈珲已经起床了,而且围着围裙站在桌边。 “快,哥早上一早起来做的。”陈珲对着他说。 陈碣棋似乎是晃了晃心神,然后坐下,他的话依旧很少。 餐桌上是面条,鸡蛋,还有油条。陈珲把围裙脱了,坐下来,给陈碣棋剥鸡蛋。鸡蛋有些烫手,他剥一会就忍不住放下手来。 他每天早上的鸡蛋都是陈碣棋给他剥好放在陶瓷碗里的… 陈珲吹了吹手,准备拿鸡蛋接着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过来率先把鸡蛋拿走了。 陈碣棋把剥好的鸡蛋放在他的碗里。期间他的眼神完全没有放在陈珲的身上,他聚精会神地在看新闻,昨天晚上的新闻正在重复播放,播音员时不时地提及最近的预科考试。 陈碣棋自然而然地将鸡蛋放在了他的碗里,然后眼睛像是黏在了新闻上,接着吃饭。 陈珲……:你哥没废物到这种地步。 陈碣棋吃的很快。他吃完了就坐在一边看着陈珲,陈珲熟若无睹地吃了两口,抬起头说:“需要我送你去考场吗“” 陈碣棋停了一会,说:“好。” 考场门口都是来送学生的家长,贝塔居多,还有一些欧米伽,很少有阿尔法。 陈珲拽了拽陈碣棋的领子,陈碣棋顺势弯腰,方便陈珲帮他整理。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对方的温度。放大的俊脸贴近陈珲,陈珲帮他整理领子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他这种不经意的动作,不经意的贴近,让陈珲更加束手无策。 “好好考,别紧张。” 陈碣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没你紧张。” …… 天气不错,陈珲转了地铁去上班,路上的新闻在播报这次的考试,他对陈碣棋很放心,他成绩非常稳定。考试这两天陈珲都提前下班,他就和其他的家长一样,在门口等着。 风雪很大,教室里面的笔声不断。 两天转眼而过。 陈碣棋迎来了假期,陈珲照常上班。假期中,陈碣棋依旧没有呆在家里,他和学校申请了实验室的使用权,学校很快给出了批准。 一切如常,正常到陈珲心里面非常的不安,有些事情似乎正在隐隐发生改变。 他起床照例还是看见陈碣棋早起给他做饭,陈珲让他回去睡觉,不用上课就多玩一会。陈碣棋没理他,每天早上桌上的豆浆都是热的刚刚好。 趁着这天有空,陈珲打电话给陈碣棋。 第35章 陈碣棋那时正在实验室,他脱去白色的橡胶手套,一只手握着手机,站在窗边,问有什么事情。陈珲发了一个地址给他,让他没事早点过来。看着那个定位,陈碣棋露出一点笑意。 赵笙站在西装店的落地窗前熨烫一套西装,他身上穿着统一的工作服,细窄的围裙边绕着他的腰间,成为了点缀。 基因决定了任何欧米伽都会拥有姣好的面容,他也不例外,细碎的发丝搭在他的额前,黑睫一颤一颤,红唇为他的面容增添一丝艳丽。 外面飘着一点点风雪,远远望去,这里就像是一副油画。 陈珲顶着风雪推开门。 “您好…”赵笙习惯性地开口。“您来啦!”他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眼睛亮了亮,不由自主地声音都更加的清脆甜蜜。 陈珲笑着点头。 这就是和陈碣棋匹配度达到60%的欧米伽。很偶然,很巧合。 陈珲收集还拎着一点水果:“这个,给你的。” 赵笙惊讶道:“您…给我的?!” 陈珲不敢直视他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把水果放在前台,说:“嗯。” 赵笙很开心,他喜欢贝塔多于喜欢阿尔法。他对阿尔法的印象并不好。因此,他认定自己应该找一个贝塔,一个温柔的,体贴的贝塔。 赵笙:“谢谢!” 陈珲有些尴尬:“待会,我弟过来测量身高之类的,上次说好的。” 赵笙双手放在身前:“好的,您坐,我去给您倒水。” 陈珲坐下,给陈碣棋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到。 陈碣棋:“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您小心烫。”赵笙端了一杯茶过来。 陈珲连忙放下手机去接,难免会有手指之间的触碰,赵笙的耳廓微微发烫。 总体而言。陈珲很符合赵笙的对象选择标准。 长相干净端正,让人接触很舒服,也许没有阿尔法那样出彩的相貌,但是他那张脸无端的就会让人产生亲近:话有点少,不过很贴心温柔。 陈珲喝了一口,察觉出不是普通的茶,抬眸看了一眼赵笙。 赵笙怀里还抱着一件衣服,笑着问他:“这个味道好吗?” 陈珲:“好,好的,微微苦涩,带点回甘。” 赵笙:“您喜欢就好,这是我自己喝的茶叶,我觉得您也应该也会喜欢。” 陈珲汗颜。 他不认为自己长得好看,也没有什么个人魅力,因此并不觉得几次的见面会让他人喜欢上自己。也许赵笙只是单纯的对待客户很好。 叮铃一声。 门口的风铃响了。 陈碣棋推门进来。赵笙皱了皱眉。 这是一个阿尔法。陈碣棋脱去校服,一套干净利落的衣服将他的宽肩窄腰衬托地愈发明显,头发往后梳,双手插兜,淡漠的神情为那张凌厉地脸更多了两份难以言喻地神韵。这家伙浑身上下都表示出自己是一个出彩的阿尔法。 他不喜欢阿尔法。 陈珲也察觉到了,陈碣棋近来穿的很好看,从前的贝塔的气质少了很多,阿尔法的气质更加明显了。 “您好,有什么需要?”赵笙笑着说。 陈珲放下杯子,站起身说:“这是我弟。” 陈碣棋眼光从赵笙身上一略,目光落在了陈珲身上,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多了一丝温柔,原本冷冷地神情变得生动起来, 赵笙回头疑惑看了看陈珲,然后又皱眉瞧了瞧陈碣棋。 陈珲明白他在疑惑什么,主动解释:“他是阿尔法,我是贝塔。” 赵笙愣愣地说:“天哪,那还真的是鲜有耳闻啊。” 陈碣棋向周围打量了一下,双手插兜走到一边的人体模特身边,看了看西服,并没有和赵笙打招呼。 傲慢。 赵笙愤愤地想,和他哥一点不像。 陈珲把桌面的图册递给陈碣棋,说:“挑一挑。” 陈碣棋走过来坐下,露出乖巧的样子抬头看着陈珲:“哥替我挑吧。” 陈珲把书页翻开,找出之前看的那一套。 赵笙的眼神落在陈珲身上,陈碣棋微微抬眸,注意到之后,往旁边的陈珲靠了靠,问:“可以倒杯水吗?” 赵笙:“嗯嗯,好的稍等。” 陈珲指着图片上的西装,问:“这个?” 陈碣棋:“都行…” “你身上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陈碣棋抬手自己闻了闻:“做实验做了一半,过来了。” …… “那没关系吗?”陈珲也不知道假期他呆在学校做什么,想着放假了,应该都有时间就直接喊他过来了。 陈碣棋摇摇头,“没事,下次再做。哥…” “嗯?” “哥很少带我出来。”陈碣棋平静地诉说。 陈珲停了停,不知道说什么,抬起桌面的茶,喝了一口压压惊。 这小子该不会一放假又变回原样了吧。 “您好,您的水。” 赵笙把水放在桌面上。一杯普通的水而已。 陈碣棋侧脸看了看陈珲的茶,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陈珲放下杯子,把图册给他。 “就按照这个给他量一量吧。” “好的,稍等。” 陈碣棋站在一旁,赵笙戴起口罩,并且贴心地给自己叠加了好几个,背对着他们深呼吸两口,随后拿着皮尺开始测量。 第36章 即使在非易感期之间,阿尔法和欧米伽也容易产生信息素的交融。如果没有隔离喷雾或者阻隔贴,那么一旦信息素扩散,后果就不堪设想。 陈珲双手抱胸,看着他们,脑海里想起书上的知识。 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恶补的知识点。 两人容貌登对,信息素也匹配。陈珲故意让他们两个相遇,现在看来,两人挺愉快的。除了两人本人。 陈碣棋从进门开始就感受到了赵笙的目光。目光当然没有停在自己身上,他停在了陈珲身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欧米伽竟然喜欢他哥。陈碣棋面无表情,一股属于阿尔法的强制的压力隐隐地散发出。 赵笙也不喜欢这个阿尔法。 讨厌的红酒味!赵笙不爱喝酒,也不喜欢阿尔法。傲慢的家伙! 过了一会,赵笙屏息,后退两寸。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头对陈珲求救:“你帮我测量吧,我做数据。” 陈珲还沉浸在二人登对,幸福美满的美好幻想中,一句话就把他拉进现实。 陈珲本想拒绝,又看到了赵笙可怜巴巴的样子,只能点头答应:“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陈珲的错觉,他那一瞬间感觉到了陈碣棋的眉头上挑,嘴角弯出漂亮的弧度,陈碣棋此刻就像一只即将知道被爱抚的大型猫科动物。 陈珲硬着头皮接过赵笙手中的皮尺走向陈碣棋,陈碣棋自动地张开双臂,好似在等陈珲投怀送抱。陈珲绕过他的正面,微微踮起脚尖,从后方测量陈碣棋的肩宽。 “哥,你量肩宽要往上一些才准确。”赵笙站在一边远远地指点陈珲。 听到这句话,陈碣棋方才还得意洋洋的神情顿时黑了下去,而陈珲完全没有注意到。 陈碣棋只有一个哥哥,陈珲。 陈珲也只有一个弟弟,陈碣棋。 赵笙喊的那句哥,让陈碣棋近来吃药控制的精神欲望临在岌岌可危的悬崖之上。 好在这时候,陈珲走到他面前,拿起皮尺从正面测量。陈珲低垂的脸颊,微热的呼吸,以及不怎么安稳的心跳声,让陈碣棋稍稍收回一点理智。 测量结束了,陈珲松了一口气。 赵笙把数据记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说“没有那么快哦,应该需要两个月。” 陈珲扭头问陈碣棋:“不着急吧?” 陈碣棋:“不急。” 陈珲说:“那就慢慢做,做仔细一点吧。” 赵笙把本子合上,对陈珲笑说:“放心好了,我会安排最好的师傅做这一套的。” 陈珲也朝他笑了笑,他咳了两声,然后装作看手表惊讶道:“啊,都到晚饭时间了,那个,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陈碣棋眉头一皱,他站在陈珲后方,盯着陈珲露出的一截雪白的后颈出神,他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餐厅很好,气氛不太好。 -------------------- 明天周日,休息一天。 第17章 引导假性发情 陈珲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然后看着赵笙:“还没有问您贵姓?” 赵笙带着一点娇嗔,说:“现在才问我的名字。” 陈珲是故意的。 他当然知道他叫什么…信息表上写得很清楚。只不过赵笙和陈碣棋两人谁也不开口认识,他只能充当这个和事佬。 “不好意思了。对了,这个是我弟弟,陈碣棋。” 陈碣棋勉强的露出一点笑意。 “这小子长得帅吧,他长得和我们家里人不太像,完美避开了所有错误基因,很多人追求的…”陈珲硬着头皮给赵笙介绍:“他成绩也很好的,前段时间刚考完预科考试,应该没问题的。” 陈碣棋听到陈珲夸他帅,眉头一挑,颇有点看戏地样子盯着陈珲。 赵笙:“阿尔法这个年纪难道不应该在大学吗?这个年纪参加预科考试,算晚了吧。”话里话外似乎都在对陈碣棋的智商发出疑问。 陈珲顿住。 陈碣棋看着赵笙,语气冷淡地说:“我智商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因为x实验室是每隔三年才找一次新生,而且必须是刚进去的新生,我多读两年书只能证明我乐于精益求精。” 赵笙停了停,看了一眼陈碣棋。 果然是傲慢的家伙!再好看又怎么样!傲慢的家伙!阿尔法都是傲慢的家伙! 陈珲侧脸看着陈碣棋,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陈碣棋忽然握住陈珲的手:“哥,我想进那个实验室。” 陈珲别扭地把手抽回来:“好,好,实验室。” 赵笙不自然地正了正身子。 一顿饭吃的非常尴尬,谁都不好受,陈珲也不好受。期间陈珲一直夸陈碣棋多好多好,赵笙都兴致缺缺,反而是对陈珲的个人隐私比较有兴趣,但都被陈碣棋怼了回去。 陈珲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又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夸赵笙长得很好看诸如此类的话。 赵笙自然是开心的,不过陈碣棋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陈珲两面做人,气的他想把信息匹配单丢在两人面前,告诉他们两,我想撮合你们两个,你们有没有这个意愿。 陈珲也只是想想。 他看着桌面上两个人针锋相对,忽然觉得那位林先生说的太有道理了。 就算一开始的匹配度合格了又怎么样。基因从来没有只选择信息素。 第37章 他以为赵笙这样的欧米伽一定会喜欢陈碣棋这种阿尔法。 在他看来,陈碣棋样貌好,个子高,成绩好,脾气…嗯,…脾气只是有点古怪,等他走了欧米伽的信息素安抚,那么一切都会好的。 可事实是,陈碣棋和赵笙两人即使有60%的信息素匹配度也阻止不了两人相看两厌。 晚饭即将结束,陈碣棋去了洗手间, 赵笙趁着陈碣棋不在,问了一些陈珲私人问题。最后赵笙鼓起勇气,“哥,其实我不太喜欢阿尔法。” 陈珲一愣:“你说什么?” 赵笙:“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不喜欢阿尔法,我喜欢贝塔。” …… 陈珲看着他,结结巴巴道:“可是欧米伽应该,应该和阿尔法在一起才对…” 赵笙凑近了陈珲说:“谁说的,我就很喜欢贝塔。” “虽然你弟很帅,可是相比起陈碣棋,我更喜欢你。” 陈珲的脑袋空白了两秒,直到有人拍了拍他,“哥,不回去吗?” 陈珲被来人惊了一惊,看到陈碣棋正常的神色,想来他应该没有听到。 赵笙回去了。他和陈碣棋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碰到就是冤家。 陈珲浑浑噩噩地躺在沙发上,他的大脑非常疲惫,他需要慎重考虑是否要安排两人下一次的饭局。 赵笙竟然不喜欢阿尔法。 他一个欧米伽不喜欢阿尔法,喜欢贝塔,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喜欢自己。 陈珲除了刚上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就再没有谈过恋爱。那时候家里出事,他退学之后,女生来找过几次,两人聊了聊最后选择放弃这段感情。 谁都不想成为感情里面的拖油瓶。 这么多年,陈珲兢兢业业工作挣钱,别说谈恋爱没时间,就是换工作之前陈珲甚至很少陪伴陈碣棋。 两人最长一段时间是将近一年左右没见面。陈珲没有假期,陈碣棋则是一股脑地扎进学校的实验室。他…他好像也快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可以拥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就这样想着想着,胡乱的思绪一圈一圈在脑海转着,没过一会陈珲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碣棋出来的时候,看见陈珲衣衫不整地躺在沙发上。 他刚洗过澡,只穿了一条沙滩裤,上半身光着身子,沟壑有形的人鱼线从腹肌隐入裤腰之中。 陈珲是真的累了。 他想给陈碣棋找一个欧米伽。 自从分开睡之后,陈碣棋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去观察他。他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就着吃了药。是他自己调配的。很恐怖,但是很有效。 陈碣棋靠在沙发椅上,双手敞开放在扶手上,双腿微微敞开,他身上的水珠还没干顺着腹肌打湿一小圈的布料。 阴影包裹住他的侧脸,陈碣棋坐在黑夜中,他犹如审判一切的上帝,只不过这次他审判的是自己。 是什么时候动了这种心思。陈碣棋忘了。第一次梦y就是陈珲。 陈珲在屋子里咳嗽一声,在屋子里转悠一圈,在屋子里冲澡…陈珲只要呼吸,就是在勾引他。陈碣棋起身回房间,取出药剂和注射器。 他蹲在陈珲身边,把一瓶看似空的瓶子打开,放在陈珲的鼻尖下。 一股很淡的香味。这个对阿尔法也有作用,不过效果甚微。 陈珲呼吸间咳嗽两声,身体忽然一阵的燥热。 他强撑着眼皮,看见陈碣棋在他身边,也不管不顾,嘟囔说:“把我身上的衣服脱了,太热。” 陈碣棋当然满足他的愿望。 一件一件的衣服被扔在沙发上,陈碣棋就像是等待许久的客人,剥开美味食物的包装纸。他很乐于这个过程。 直到最后一件,陈碣棋停手了,他趴在陈珲的耳边,咬着说:“哥,最后一件衣服,要我帮你脱吗?” 陈珲抓住他的手:“脱了吧,热。” 房间的暖气开到28度,正常的温度,可陈珲却觉得比平时热多了。 这种热不像是外在的温度,倒像是骨子里血液的沸腾。 陈碣棋如他所愿,把他最后一件衣服剥了。 陈珲蜷缩在沙发角落里,意识沉沉浮浮,竟然还记得要给陈碣棋找一个老婆的事,他嘴里念叨了两句。 陈碣棋笑着,他有心凑过去听,就听见了两个字,顿时烧得他眼前一片空白。 “赵笙-” 陈碣棋扣住陈珲的下巴,他沉着声音问:“哥,你在喊谁?” 陈珲又多念了两遍。陈碣棋放开他,忽然一股恶寒涌上心头。 哥不是支持贝塔和贝塔在一起吗?哥怎么会喜欢欧米伽。 看来哥也没有什么原则。哥的底线也是,很脆弱,不堪一击。随便一个欧米伽就让他三迷五道。 哥的底线自己都已经踩了,他多踩两脚也没有关系。 陈碣棋本来还在犹豫,上次给陈珲用的药还没有过适应期,现在一把怒火直冲天灵盖,他拿起注射器,□□着上半身,找到房间冷藏箱里面的药。 尖锐的针管刺破橡胶,抽取出一道红色的液体。他赤足从房间出来,咯吱咯吱的地板留下一道水渍,他高挺的身姿犹如夜神降临。 陈碣棋无意识地扩散信息素。陈珲还沉浸在热度中,他闭着眼睛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缓解。 陈碣棋掰开他的身子,擦了擦陈珲身上的汗,细腻的肌肤一阵紧滑,陈碣棋摸了摸他的唇角,贴着他说:“哥,忍一会,很快就好。” 第38章 注射器依旧是从后颈的皮肤注射的,冰凉的液体注射进身体的时候,陈珲下意识地抗拒,被陈碣棋一只手摁住了。 陈珲体内的热度忽的褪去,他不知道接下来迎接的是更猛烈的热浪。 陈碣棋做过很多次实验,这个对身体的确没有伤害,不过就是会有一点副作用。 陈碣棋在引导他假性发情。 这在基因上解释不可能的,但在陈碣棋的操作下,贝塔都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只能说他的实验让基因的研究成功往前推了一大步。 陈碣棋才不管什么基因研究是否成功,他只要他哥。 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必要让陈珲闻到他的信息素或者引导假性发情,就他目前的实验进度而言,他的易感期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住了。 阿尔法的变态的□□不再只能依靠欧米伽的信息素安抚,这对陈碣棋而言更加重要。 他静静地等待陈珲进入状态,他的目的是想让陈珲拒绝其他人,只能在他的信息素干扰情况下才能进入x状态。 从这个角度而言,他的确是一个疯子… -------------------- 第18章 我帮你 陈碣棋抱起他,额间的汗低落在陈珲的身上,手臂结实有力,内测布满了各色的伤痕,他紧紧抱住陈珲,往房间走去。 屋内传来痛苦地声音,陈珲蜷缩在床上,热潮一股一股袭来,难受的他只能呜咽,。 不清楚是否他体内的两股药力相撞,陈珲意外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睫滴落晶莹的泪水,面容潮红,红唇微张着喘息。 陈碣棋身上都是汗,他摸了摸陈珲的脸,分不清是涎水还是泪水汗水,将他身下一块蓝色的传单晕湿。 陈珲想要推开他,手上竟一点力气没有,只能竭尽全力地,艰难地说:“出去。” 陈碣棋很轻地笑了,“哥,我帮你。” 陈珲说了句脏话,陈碣棋还挺爱听他哥骂人的,他趴在陈珲的耳边回复了一句极其下流的话。陈珲双眼一瞪,不敢相信地看着陈碣棋。 面前的下流痞子,和他印象中的那个三好学生完全不一样。 他不禁怀疑,这个人还是陈碣棋? “哥,你是故意的是吗?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要带人在我面前秀?”陈碣棋伏在他身上问他。 陈珲心想,哦,天杀的,他听见了。 陈珲双手抵在胸前,企图拉开一点距离,他快要窒息了。陈珲翻身,趴在床上,手指去够床头柜的信息素匹配单。 陈碣棋以为他在反抗,在挣扎,在逃跑。 他掐住陈珲的后颈,舔了舔那块注射器刚注射过药物的软肉:“哥,跑什么?” 陈珲停下动作,身子忍不住地战栗。 疯了疯了。 陈碣棋这个疯子! 陈珲心里反复地念叨这两句,眼角的生理性泪水一股一股的涌出,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身下的痛苦和折磨尚且能忍受,身上伏着的人却让他不敢相信。 可即便是这样,陈珲也依旧不觉得这是陈碣棋的真实模样。他到现在还在傻傻的认为,这是陈碣棋没有欧米伽信息素安抚的原因。 这是他这个哥哥不称职的后果。 是因为他没有早一些了解阿尔法生理知识才导致现在这样不伦不类的情况。 他竟然还在认为,是他这个哥哥没有照顾好陈碣棋才会这样的。 陈珲对陈碣棋,这个阿尔法,这个家族中唯一的阿尔法,这个唯一的弟弟,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缘,这个他恨不得掏心掏肺对待的人,一直,从来都是百分百信任。 他不觉得陈碣棋会对他做出什么逾越关系的举动。 他往前面趴下了下去,手臂伸出去,极其艰难地从床头柜抽出那张皱皱巴巴的信息素匹配单,他终于拿到了。陈碣棋停止动作,他眉头一跳,把那张单子拿过来。 陈碣棋看上面的名字和地址,又瞥了一眼身下的陈珲。陈珲夺下一点主动权,他仅剩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一个好机会。 陈珲断断续续地说:“陈碣棋你冷静一点。我是真的想给你你找个欧米伽,我给你找个老婆好不好,你下去。” 陈碣棋没有什么表情,眼神阴暗普通毒蛇一般,他抬起身子,微微从从床头柜那里抽出一条领带,把信息素匹配单揉成一团,然后用领带包裹住。 陈碣棋掐住陈珲的下巴,逼迫他张开嘴,将那一团布料强硬地塞进他的口腔。 陈碣棋趴在他身上,眼神是如此的疯狂贪恋:“哥,我不真正碰你,我帮你。 他这话说的古井无波,光听声音肯定无法猜测这人到底做什么。不过是比平时略低沉两分,不过是比平时哑了两分。 陈珲泪水喷涌,他拼命摇头看着陈碣棋。 他宁愿自己承受这股莫名其妙的欲望,也不想陈碣棋帮他。 陈碣棋的手指滑进口腔,调整那块布料的位置,防止他哥咬伤自己。 他看着陈珲情动的样子,忍不住地在他耳边说:我不要其他人,我只要你,哥,你做我老婆好不好。 陈珲拼命摇头却抵挡不住生理性的一阵阵舒爽,一股蚀骨般的爽意顺着脊骨缓缓攀升。 陈珲到后面连自己的声音都无法控制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珲从睡梦中醒过来,眼前一阵晕眩,才渐渐的收回一点理智。陈碣棋不在床上,他的衣服,床铺都被更换过了。 第39章 他陈珲滚动喉结,喉咙特别干。他爬起来,过了一会,又躺下了。 太累了。 陈碣棋推门进来,神清气爽,头发湿漉漉的,“哥,醒了?我刚洗了澡。” 他说话间露出阳光的笑意,似乎昨天晚上都是一场梦。 “水。”陈珲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说。 陈碣棋转身出去到了一杯蜂蜜水,陈珲就着他端着水杯,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 总算活过来了。 陈珲躺下,陈碣棋问他“还要不要?” 陈珲摇摇头。 陈碣棋正欲离开,陈珲沙沙哑哑地开口道:“陈碣棋你到底要神经到什么时候。” 陈碣棋的停住,空气静默两秒,这两秒是如此的漫长,陈珲看不见陈碣棋什么神色,只见他的背影僵硬。过了一会,他回首带着一点苦笑,看着陈珲说:“哥,我也不知道。” “能不能正常一点。”陈珲几乎是祈求他了,他从没如此认真地去看陈碣棋。 他长得好高,身上的肌肉线条优美流畅,属于阿尔法的气质潜藏在一身漂亮的皮囊下,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甚至有点像混血。 陈珲觉得陈碣棋果然和家里人一点也不像。他们一家的贝塔,个个长相都属于老实普通,没有像他这样出众的。 陈碣棋脸色慢慢的沉下来,属于昨晚的疯狂似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陈珲的心下恐惧地惊了一惊,他害怕的往床角缩。陈碣棋的目光平静,平静到陈珲不敢直视。 他不能再欺骗自己了,陈碣棋的确变了,又或者他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陈碣棋把杯子放下,坐在陈珲的床边,他拉住陈珲的手,静静地说:“不能,一想到哥以后会有爱人,会选择和其他人生活,会抛弃我,我就觉得再疯一点都不为过。” “哥,你还记得吗?你从前也很爱我的。” 陈珲想了想嘴,最后抽出陈碣棋的手,仰面躺着,看着发白的天花板,缓缓说:“哥…哥一直爱你,只不过你要的这种爱,我给不了。” -------------------- 这一章有点短,我分不开啦,等明天看看能不能长一些。 第19章 你们阿尔法都是疯子 天气不错。 陈碣棋坐在饭点的一个角落,帽子,围巾,口罩,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 杜阳过来进到店里还找他找了好一会。 “你怎么做贼一样。”杜阳拉开陈珲对面的凳子。 陈珲把帽子摘下来,口罩摘下来,说:“我太冷了。” 胡说八道。 事情过去已经好一阵。 “哥…哥一直爱你,只不过你要的这种爱,我给不了。” 陈碣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靠近陈珲,笑着说:“没关系,哥。” “你给不了,我来给。” 零碎的记忆片段裹挟着各种不堪的画面,陈珲楞楞出神了一小会。他脖子上的印记过了很久都没有消下去,出门只能穿着高领毛衣挡住。 而此刻在外习惯性把自己围起来,很难测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也许在陈珲心中,这种不伦的事情是肮脏的,他觉得外面的太阳太干净,周围的空气太清新,他不适应。 是杜阳上次说要约饭,是陈珲主动问他今天有没有时间。 “你看看吃点什么,我请客。”陈珲把菜单给杜阳。 杜阳点了几个菜,接着用热水涮了涮杯子。 “你弟弟还好吗?”杜阳问他。 陈珲倒水的姿势僵住,他笑说:“还行吧,怎么?” 杜阳:“没什么,就上次看见你弟,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陈珲松一口气,“嗯,可能还没有欧米伽的原因吧。”随后他又做贼心虚的解释:“我还去信息素匹配站给他找欧米伽了。” “情况怎么样?” 陈珲叹一口气:“不怎么样,最好的匹配度才60%。” 杜阳皱眉:“这么低?好奇怪。” 陈珲:“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信息素匹配站的工作人员说他们尽力了。” 杜阳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家里人抽血偷偷去检测的时候,他的信息素匹配单上的最高值是98%。 非常恐怖。 这意味着一旦两人遇见,两人就会在信息素的作用下迅速坠入爱河。不过按照杜阳的话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爱河。 都是信息素捣鬼。 “那你有联系那个欧米伽吗?给你弟?”杜阳安慰他:“60%也够用了,易感期不要太难过就行。” 陈珲回想起上一顿饭的鸡飞狗跳,实话实说:“两个人都不太喜欢对方。” “这正常,60%的匹配度还不足以影响对方的情感。”杜阳解释。 “可…哎,算了。”陈珲欲言又止,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杜阳看他挣扎的样子,猜到了一二,问:“怎么?他在家烦你了?” 陈珲深深叹一口气,说:“没有。” 宁愿他烦人…陈碣棋这段时间不可不畏是心细体贴,乖巧可人… 陈珲早上起来,桌上永远有早餐,下班回家杯子里的水温度刚刚好,客厅之类的公共区域,干净的一尘不染,偶尔陈碣棋还会晚上下厨给他煮夜宵。 陈碣棋恰到好处的照顾就像是打蛇打七寸一般,重重垂在陈珲身上。但凡陈碣棋和他吵架,冷战或者闹腾一下也好,他趁着拌嘴的功夫,还能接机教导教导他。 第40章 可陈碣棋压根不给他机会。每次当陈珲要说点什么,陈碣棋就像是心灵感应一样,借口溜了。 陈珲很是郁闷。 陈碣棋不应该是这样的,陈碣棋应该要找一个漂亮的欧米伽,挑一个好日子带回家,然后陈珲拿出存款让他们结婚。陈碣棋完成学业之后,找一份安稳的工作。 这才是陈珲希望看到的。 杜阳:“你希望他和欧米伽在一起?” “当然,不然我给他匹配信息素做什么。下一次易感期他可能还得靠抑制剂度过。” 服务员端着饭菜上桌,杜阳微微侧开身子说:“如果不想他那么早结婚的话,你可以去申请欧米伽信息素制剂。” “那是什么东西?”陈珲一顿,随机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他早结婚。” 杜阳加菜的筷子停了停,抬眼看陈珲,一脸无辜地说:“哦,你没有说过吗…哦,那可能我记错了。” “大多数阿尔法14岁会逐渐步入易感期,如果没有欧米伽,可以申请欧米伽信息素制剂,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助他。”杜阳解释,随后说:“我也一直在用欧米伽制剂。” 陈珲不可思议的看着杜阳,说:“杜哥…没有欧米伽…吗?” 杜阳哈哈一笑,把眼睛摘下来,看着陈珲:“有过一个,跑了。” “跑了?” 杜阳脸色有些阴郁,他说:“这世界不是所有的欧米伽都喜欢阿尔法的。” 陈珲一顿,这句话有点耳熟,好像赵笙说过。 陈珲说:“那个和陈碣棋匹配度60%的欧米伽就是你说的这种情况,他没看上陈碣棋。” 杜阳挑眉:“他喜欢贝塔?” 陈珲含糊其辞地说:“应该是。” 陈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感情傻子,他出入社会这么多年,要说一个都没有喜欢他的也不可能。他也不丑,人也不错,就是脑子一根筋,加上这么多年被债务压的喘不上气,就算有追求者,陈珲不敢耽误人家,都装作不知道。 杜阳放下筷子,意味深长地看着陈珲:“哦,他喜欢你。” “陈珲心理翻一个白眼,杜阳一猜一个准,他直说:“可我是贝塔!” “那又怎么样,人都不介意,你还有什么介意的。” “我是贝塔,我也应该…找一个贝塔,这才正常。”陈珲依旧坚持认为自己应该和贝塔在一起。 杜阳:“欧米伽又温柔,又漂亮不好吗?” 陈珲想起赵笙的脸,的确漂亮,说话温温柔柔的,他说“漂亮是漂亮,可我是贝塔。” “轴。”杜阳一个字点评陈珲。 陈珲看了一眼杜阳,说:“杜哥你怎么也用欧米伽信息素制剂?不可能没有欧米伽追求你吧。” 杜阳一笑,他用的欧米伽制剂是好几年前用的,那个人在走之前每个月都去医院抽取血液和信息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留下。 杜阳:“说实在的,我也喜欢贝塔。”说着他故意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陈珲。 陈珲一阵恐惧,脱口而出:“你有病啊!” 空气安静了两秒,周围的人眼神转过来,试图吃瓜。 陈珲面色一僵,他说完就后悔了,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他面露愧色,迟疑了一会,最后放弃挣扎地说:“我骂陈碣棋习惯了,你别放心上。” 杜阳看着他一脸愧疚,嘴角慢慢扬起来,“陈珲你这性子太有意思了。”杜阳哈哈地笑了两声,明显在逗他。 “以后找一个乖巧的贝塔吧。”杜阳建议。 “吓死我了杜哥!”陈珲松了一口气。 “那陈碣棋不喜欢那个欧米伽吗?”杜阳问。 “他?哼…”说到陈碣棋,陈珲就一肚子气:“他可能和你一样…” '喜欢贝塔'这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杜阳提前截胡:“也喜欢你?” 陈珲手一抖,面如土色,他怀疑杜阳会读心术。 杜阳并没有察觉异常,他不过喜欢逗一逗陈珲罢了。 陈珲僵着脸,笑说:“杜哥原来喜欢开玩笑。” 杜阳:“我不爱开玩笑,就是逗逗你。” 陈珲还真没有发现这人端正的皮囊下还有这种心思。过了一会,杜阳问起梁怡:“最近上班,她怎么样?” 陈珲:“看上去还行,不知道真实情况,我问了几次,都搪塞我。” 杜阳端起水杯,说:“她就是那种死扛着,过段时间我再去看看她吧。” “到时候叫上我。”陈珲说。 “她非要阿尔法就是因为她妈妈这样要求的是吗?” “一部分原因吧,还有因为她以前和我同级,后面我很早就预科考试离开了,她一直觉得自己笨,因此对阿尔法有一种特别的滤镜。” “这都是基因决定的。”陈珲淡淡说“你们阿尔法本身就比普通人很聪明…体力也更好。” 杜阳把上次说给梁怡的话又和陈珲说了一遍:“我倒是希望自己是一个贝塔。” “不喜欢易感期?” “讨厌易感期,如果没有信息素干扰,至少是知道自己是否动真心。” “嗯…要是陈碣棋也是贝塔就好了。”陈珲忽然说到。 “可惜他是阿尔法,我必须给他找欧米伽。” 杜阳放下筷子,看着陈珲说:“这世界,没有什么是必须的。” 第41章 陈珲依旧摇摇头。 “你在这方面和梁怡真一个样子,轴。” 叮叮叮。 陈珲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赵笙的电话,陈珲有点怵他。 自从上次吃完饭以后,赵笙打过好几次电话过来,很礼貌也很贴心的那种问候。陈珲只是想把他介绍给陈碣棋,并没有其他意思。 屏幕在闪烁,手机在震动。 陈珲内心:他!为什么不喜欢陈碣棋!欧米伽应该要和阿尔法在一起! 陈珲看着屏幕闪烁一会,杜阳:“不接吗?” 陈珲把手机递给杜阳:“你就说我不在吧。” 杜阳清了清嗓子,摁下接通电话。 赵笙:“陈珲!我明天有几个大箱子会到店里,你有时间过来帮帮我吗?” 一刹那,一股电流从耳廓窜进心脏,激起一阵的波浪,杜阳的久远的记忆普通潮水一般袭来。 房间里的欧米伽制剂,最后一支,杜阳到现在都没有舍得用。 他的易感期也只能靠药物度过。不同于陈碣棋的是,杜阳曾经被安抚过,因此状态减轻很多,易感期完全可以靠抑制剂度过。 电话的声音不断,赵笙看了看手机页面,确定手机保持正常通话。 杜阳保持镇定,他瞄了一眼手机,名字叫做赵笙。 他神色晦明不清,阿尔法的恐怖气息缓缓透过皮囊向周围施加压力。 换名字了。 难怪。 杜阳挂断电话,拿出自己手机记录下号码。 陈珲:……这是做什么? 杜阳一瞬间转变脸色,说:“哦,一个老朋友。” 他把手机还给陈珲,马上又对陈珲说:“他明天要搬东西,你信息回复一下他吧,我明天过去帮他。” 陈珲:“你朋友,你没有联系方式。” 杜阳扭头看着窗外,阳光明媚,他深呼吸一口,随后笑了。 “弄丢了,我现在给他发消息他不知道我是谁。” 陈珲隐隐感觉这几年有什么猫腻。 杜阳见他没动作,主动解释:“真的是朋友,不过很久没见了。” …好吧。阿尔法的心思总是难猜得很。 “不要说明天有其他人过去,你就说你过去。” 陈珲:“这样不…” “拜托了。” 陈珲停了片刻,打开手机发送消息:明天过去。 饭后结束,杜阳心情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兴奋。他站在门口,升了一个懒腰,说,春天要来了。 陈珲又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杜阳:“你到底在挡着什么。” 陈珲被捂着,沙沙地说:“有流感,我得做好防护…” “行吧,对了,你把他,就是那个赵笙的地址给我。” 陈珲犹豫了一下,说:“杜哥,他是欧米伽。”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知道,你这样子我有点担心。” 杜阳眉头一挑:“哦,担心什么,担心我喜欢他,抛弃你。” “你们阿尔法是不是都有点病。”陈珲看着对方挑眉笑意,淡淡吐槽。 阿尔法刻板印象加一。 “也许吧,…等等,你们?谁?还有谁?陈碣棋。”杜阳胸有成竹地说,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来这种玩笑,还很有意思地故意用陈碣棋挑逗陈珲,不过临末来了一句:“陈珲,你应该提高警惕,阿尔法不会轻易放手一件事的,要是打算结束,就要狠下心,一点希望都别给对方留,否则下场会更惨的哦。” …… “我看陈碣棋似乎对你——”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你们阿尔法都是疯子。”陈珲不敢听杜阳接下来的话,赶紧地打断对方。 杜阳见状也只是叹息一声,他似乎明白了这都是陈珲的选择,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介入,随后他想起来了什么说:“地址!” “信息发给你。” “谢了!” 另外一边的赵笙还在哼着小曲摆弄衣服,他心里再为陈珲答应要过来帮忙而开心,脸上红扑扑带着笑意。 -------------------- 第20章 再次拒绝 陈珲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停了一会。 他今天休息。换工作之后,每个月有几天的休息时间,对比他之前的工作,还比较轻松了。经过一番挣扎后,陈珲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心想:还早,还是出去溜达一会再回来好了。 忽然,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 陈碣棋套着一个灰色的卫衣,一条牛仔裤把他的双腿拉的修长笔直,他脸上带着一点笑意:“哥站在外面怎么不进来。” 陈珲尴尬地把手放回口袋,说:“哦,我,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 “哥今天不是休息嘛?” 陈珲停顿一瞬:“对,对,对,我觉得还是明天处理比较好。” 陈碣棋眉梢一挑,看破不说破,他没有侧身,陈珲也不进去。就这样僵着两秒,陈碣棋只能微微侧开身子。 陈珲这才进来。他一进门就拉开自己和陈碣棋的距离,然后脱帽子,口罩围巾。陈珲习惯性把围巾往沙发一丢。 陈碣棋立刻走过去把他围巾捡起来整理好挂在衣撑上。 衣撑靠在陈珲身后,陈碣棋不可避免地凑过来,陈珲吓得一激灵往旁边躲,结果发现陈碣棋没有那个意思,就是单纯把他的围巾整理好。 第42章 陈珲呆了呆,手里捏着帽子,不乱丢,小心地放好。 为了缓解尴尬,陈珲装作大哥的模样赤拉啦啦地靠在沙发上,虽然他本来就是大哥。 “外面天气不错,你也应该出去多走走,年轻人身体不好就是呆在家里呆出毛病来的。”陈珲一只手扶着沙发,边打开电视。 “现在假期,多和朋友出去玩啊,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 陈珲故意压低嗓子,一副过来人的老大爷说教样子,他似乎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炸毛过后的小猫。 陈碣棋装作很无辜,他:“哦,哥说的对。” “那你就该多出去…” “哥是要带我出去了吗?” …这哪跟哪啊! “哥已经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东西哥玩不来,你可以找几个朋友出去啊,约几个阿尔法欧米伽什么的,一起认识认识…”陈珲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可是,我没有朋友。”陈碣棋一副被陈珲的话伤害到的模样。 陈珲最近在他这里长了教训,不会轻易上当了。他看到陈碣棋一脸无辜没脸没皮的样子,本想忍住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地说:“…滚。” 陈碣棋没骗过他,很轻地笑了一声,说:“哥变聪明了。”随后就真的站起身去自己房间了。 陈珲得了一阵平静,眼睛看着电视,心理又不免的唉声叹气。 他是贝塔,陈碣棋是阿尔法,他注定是要和欧米伽在一起的。 何况他们自己血浓于水。 陈碣棋拿着一个信封过来。 陈珲不太想搭理他,为了让陈碣棋对他死了那份不应该的心思,陈珲最近不可不谓是费尽心思。 他又舍不得打陈碣棋,又舍不得骂他下流难听的话,能做的就是不搭理。说是不搭理,可只要陈碣棋多磨他一会,他照样还是会和陈碣棋说话的。谁叫他是他哥。 “哥,不看看吗?” “哥,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 “哥,…哥…哥” “陈珲。” 陈珲勉强回头,:“喊什么?” 陈碣棋凑上来,陈珲别过脑袋,陈碣棋就停住靠近的东西,压低他的声线:陈珲,陈珲。 一阵酥麻如同蚂蚁啃食一般在心脏上来会磋磨。 陈珲差点没惊地跳起来:“没大没小!” 陈碣棋回到原来位置,拉来两个间距,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修长分明的指节叼着一个略大的信封。 他面无表情地学着陈珲看电视,说:“行了行了,哥,要不要看。”他手指夹着信封微微挑起。 陈珲还看着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但不得不承认,陈碣棋漫不经心的样子非常帅。 陈碣棋忽然侧过来看陈珲,问:“怎么?” 陈珲避开他的视线,把他手上的东西拿过来。 红色的信纸,里面是一张录取通知书。 陈碣棋顺利的通过预科考试,并且拿到了基因领域最强的学校录取通知。这所学校和x实验室关系密切,每三年一次会从新生中招收两位学生进入实验室。 陈珲明显是非常开心的,他握着那张信纸,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他欣喜地问:“什么时候到的?” “哥回来的前一个小时。” 陈珲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迅速分享给自己周围的朋友。 陈碣棋:“这么开心?” 陈珲兴奋地说:“废话!这可是f大!!” 全国顶级的学校之一。 陈碣棋想了想,说:“可惜离家有点远。” 陈珲翻到通知下方的地址,是在隔壁市。 陈珲:“不远啊,就三个小时的车程。” “三个小时40分钟。”陈碣棋说:“汽车如果快一点的话也许在三个半小时左右。火车要经停,时间更长。” “还行,一个学期回来一次也不会很麻烦。”陈珲忽然就有点憧憬自己一个人生活,可转念一想,陈碣棋还是第一次住校。 陈碣棋微微蹙眉,“一个学期回来一次?” 陈珲:“有什么问题?”他感觉空气中似乎有些不愉快的份分子在漂浮。 陈碣棋的脸色一变:“也对,哥一点也不会想我。” 陈珲被他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摸了摸鼻子:“嗯,那就有时间,就回来看一看。” 陈碣棋把那个通知书拿回来,问他:“哥会去学校看我吗?” 陈珲:“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可看的。” 陈碣棋:“我想一个星期回来一次。” 陈珲立马跳起来:“你开会折腾多不方便。” 陈碣棋自动忽略,他忽然想起来什么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强势的压迫感,他说:“哥,我不在家你不要带人回来。” 他这话并非是一个询问,而且陈述。 陈珲:“我还能带谁回来。” “赵笙。”陈碣棋似乎要在离开之前给陈珲说清楚:“或者其他人,我不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屋子里有其他人的味道。” 陈珲莫名觉得这话有点沉重,陈碣棋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他觉得自己真的已经管不了陈碣棋,已经到陈碣棋管制他的地步了。 陈珲没理他,接着看电视。 陈碣棋脸色一变,露出一点笑意,他拍了拍陈珲的肩膀:“哥,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第43章 陈珲推开他,不怎么在意地说:“怎么,哥不能给你找欧米伽,给自己找个贝塔都不行,还轮得到你来管这么多。” 他的这句话犹如一道开关,猛地刺激了陈碣棋,陈碣棋静静地站在原地,屋外的一点余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半个身子被阴影包裹住。他手放在陈珲的后颈处,陈珲冷不丁的僵硬住身子。 自从上次,陈碣棋强迫了他一次,陈珲就在不和陈碣棋发生肢体接触了,他以为自己会在陈碣棋碰到他的一瞬间脱离对方,可此刻他发现自己竟然动也不动的坐着。明明心里叫嚣着赶紧走远点,不知道陈碣棋又要做什么,可生理上的肢体没有丝毫的挪动。陈珲一时间分不明白是自己被阿尔法恐吓住了,还是自己根本没有把肢体接触当回事。 陈珲也不敢乱动,年轻人朝气热血的,他生怕刺激陈碣棋,却不知自己那段话已经刺激了他。 陈碣棋贴着他:“哥,不要让我生气好不好。” 不要让我不开心。 陈珲缓了缓,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挪,说:“陈碣棋,你有病的话就去治。” “病成这样都是哥害的。” 陈珲受不了他这样子,陈珲心跳如鼓,他站起身,再一次告诉陈碣棋:“你要的我给不了陈碣棋,我是你哥。” 这次陈珲的语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静自然的。 陈碣棋拉住他的手:“哥,我比谁都清楚。” “而且我是贝塔,你是阿尔法,你没有信息素安抚会很痛苦的。” 陈碣棋:“我不在乎。” 随后他问陈珲:“哥,如果我是贝塔,哥会接受我吗?” 陈珲看着他那双沉沉的黑眸,莫名有些心惊,他怕此刻如果为了哄陈碣棋说可能,陈碣棋真的会去摘腺体。 陈碣棋现在的每个操作都让陈珲搞不明白。 他是一个普通的贝塔,一个长相平凡,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他甚至没有大学毕业,没有念过什么书。 陈碣棋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陈珲说:“不可能,我们永远不可能。” 陈碣棋听到后笑了,陈珲想象中的暴怒,发疯都没出现,他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他对陈珲说:“我就知道。” 陈碣棋深呼吸一口气,抱住陈珲。 陈珲任由陈碣棋抱着,他现在很无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上睡觉,陈珲照例把门用凳子挡住,上次被弄坏了一直没有来得及修,只能用东西挡住。 陈珲躺下之后没一会就睡着了。睡着睡着,陈珲觉得身上一重。他知道是陈碣棋。 陈珲在某种程度上对陈碣棋可谓是无比放纵。早些年小的时候,寄人篱下,那是一户专门收寄宿小孩的家庭,对待这些寄住在他们家的小孩并不好。 父母每次给他们很多钱,可是到头来还是吃白菜豆腐。 陈碣棋饿得睡不着,陈珲偷偷出去给他偷饼干,被抓住挨打的时候,陈碣棋不忍心看着哥哥挨打,会冲上去推他们。 结果就是两人都挨打,陈碣棋再也没有喊过饿。后面父母知道后,换了一家,虽然不会打他们,可也没有好到哪去。 之后为了结束这种漂泊的日子,决定把货车卖了,开个小店,就出事了。 陈珲辍学,打工还钱。陈碣棋的衣服都是很好的料子,课外书什么从来不少,甚至在发现陈碣棋出去兼职后把人捉回来痛骂一场。 晚上他喝着酒抱着陈碣棋哭,陈碣棋答应他再不出去兼职了。 催债的人上门,陈碣棋几乎没有碰见过。陈珲总是让他出去帮他买点东西,陈碣棋非常乐意伺候他哥,等出门回家,陈珲就在拖地。 陈碣棋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但是陈珲那么要强,不肯吭一声。 陈珲就像是家里的顶梁柱,永远支撑着他。 陈碣棋要抱着他睡,陈珲也就象征性挣扎一下,就随他了。明知道陈碣棋对他有些不一样的心思,可是还是由着陈碣棋对他动手动脚。 没办法,陈珲在这世上就陈碣棋这么一个亲人了,从小看着长大的,说要断绝关系是绝不可能的。 -------------------- 哥哥真的拒绝了很多次,没关系!给他一点沉沦的时间! 第21章 停靠的车厢 陈珲早上起来,陈碣棋已经离开了。桌面照常准备好了早饭。陈珲现在只能日日盼望着陈碣棋赶紧去学校,这样自己就能结束这一场滑稽的伦理游戏。 昨天陈碣棋问他会不会想他。陈珲当然会。 他只有陈碣棋一个亲人,他努力工作挣钱全是为了他。希望他念书,希望他开心,希望他有一个欧米伽安抚,能够免受易感期折磨。 陈珲想得很多,说到底,陈珲还是没有将陈碣棋看做一个彻彻底底的阿尔法。 阿尔法不需要这么多的担心和忧虑。无论是社会的优待还是性别上的优势,基因上的彩票,阿尔法都能够在各种环境中适应的很好。陈珲应该担心自己,他总为自己想得很少。 陈珲上班前惦记着昨天赵笙的事情,上班匆忙,下班的时候特意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店铺关门了。 陈珲心里有点担心,打电话过去,竟然是杜阳接电话。 “赵笙呢?你们在一块吗?”陈珲疑惑问。 杜阳的声音似乎是愉悦多于烦扰,他似乎带着一点笑意沉沉说“哦,我们出来吃饭,他上洗手间,手机放在这里。” 第44章 陈珲没多想,可心里到底有点担心,他问“你那天过去,两人相处的还算愉快吧。” 杜阳很愉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扔到沙发上,然后摸了摸正在熟睡的人,说“嗯,很愉快,这件事我得感谢你呢。” 陈珲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说了几句什么欧米伽心思比较细腻,让杜阳和赵笙相处什么的要注意言辞。杜阳自然地应和两句,随后挂了电话。 混合车厢价格优惠,坐车的多数是贝塔,陈珲每次都会选择坐这节车。 “关于x基因性别实验的推进,实验室的工作人员透露最近有了一个很大的进展,他们在血液信息素的提取中发现了特殊物质,这一类的物质很能很好的抑制阿尔法和贝塔的特殊时期,甚至有研究显示可以摆脱这一类的基因寿命困境,唯一的缺陷就是这一类的物质研究会使贝塔也能够闻到,产生不良影响。” 新闻女播音员的声音滴滴答答,地铁的信号似乎不是很好,画面没有一会就变成了雪花,不过车厢里的贝塔乘客几乎都听见了。 “所以这个实验的利益者都是阿尔法和欧米伽,受伤的都是贝塔。”说话的人自嘲一般的发言。 不少的贝塔也回答:“就是,本来阿尔法和欧米伽就已经能够享受到基因和社会的优待,现在还拿我们贝塔交的税收给他们研究这些东西。” “以后等阿尔法的寿命延长,贝塔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没错,这个实验到底是谁在研究!” 车厢里还有不少的阿尔法和欧米伽,他们开始和这群贝塔争论。 一时之间,车厢里面闹哄哄的,谁也不让谁。还有几个阿尔法站起来,盛气凌人地指着陈珲等人一群贝塔骂骂咧咧说他们是毫无价值的社会垃圾。 陈珲懒得理会那些没有脑子的阿尔法,他撑着脑袋看着地铁窗户外面略过的发光广告牌,大多数的时候是没有广告牌的,地铁外面黑黢黢一片,陈珲透过黑色的玻璃反射能够看到自己,那是一张面有任何表情,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有点生气的脸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隐隐约约带着怒气,他深呼吸调整一下,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 停靠站时,车厢里气氛达到了冰点,那几位阿尔法抱团站在另外一边,和贝塔人群泾渭分明。恰好这个时候有一个老人上来,他习惯性地起身让座,抓住扶手站在一边。 地铁是早几年修的,还算比较新,因为这节车厢是混合车厢,因此有一部分的欧米伽和阿尔法在这里,空气中混杂了很淡的信息素阻隔喷雾的味道,这是车厢工作人员的任务。 陈珲看了一眼时间,大概还有两站就到了。今天下班也挺早,回家也不清楚陈碣棋有没有在家。陈珲最近被他搞得有点怕了。 就在陈珲竭力思考自己待会见到陈碣棋要找点什么借口躲在房间里的时候,地铁忽然嘎吱一声,本来还在你一句我一句争论的众人同时噤声,猛地刹住了车。 车厢里坐着的人还好,能往后靠一靠,站着的乘客失去了重心,由于惯性直接往前栽倒。 车厢里一片惊呼。 陈珲紧紧拽住了栏杆,没有倒下,车厢内好几位乘客摔倒了。 地铁的停下,让一众人等都不约而同的四处巡看,此刻的地铁窗户黑黢黢一片,什么也没有。 这分明没有到站,可是地铁停下了。有部分人已经开始产生惊慌。 “什么情况?” “不知道,地铁怎么停下来了。” “前面出了什么事嘛?” 忽然,一个机械嘶哑的声音从地铁的广播中传出:“各位乘客,不好意思,因为道路施工原因,现在地铁返回上一站,预计五分钟,所有人在十分钟后全部离开地铁车厢。” 声音嘶哑浑浊,播报的内容也像是现场临时编造的。陈珲的右眼皮一跳,他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其他乘客也透过这段话隐约地察觉到一些不可控制的因素出现。 车厢顿时人心惶惶。地铁重新启动,往来时的方向行驶。 五分钟后,陈珲被挤下车。他的头发被人群蹭的乱糟糟,手里紧紧地拽住自己的包,随着人群奔流。 整个地铁都在进行播报,重复的机械的声音响彻整个地铁,不断催促所有人立刻离开地铁站,立刻出去。这时候的播报没有给出任何原因,也不需要原因,因为所有人都似乎感受到了不安,大家都一个劲地往出口挤出去。 地铁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为何只剩下一两个勉强维持秩序,其他人都不见了,那两名贝塔工作人员拿着喇叭让大家小心一点。先让欧米伽通过闸机,然后是贝塔,最后是阿尔法。 这个撤退顺序其实是正常的。阿尔法的生命力顽强,智力也在一般人之上,撤退的时候垫底能够有效保护人群。 可是,有几名阿尔法不满意这个安排,直接夺走了工作人员的喇叭,说:“欧米伽和阿尔法先走。” 他没有解释,斩钉截铁地重复这句话,工作人员想要夺回喇叭,被阿尔法一拳锤开,他把喇叭伸得远一些,一只手就把工作人员提起来砸在了后方墙上,恶狠狠地说,贝塔没有价值,应该让阿尔法和欧米伽离开。 工作人员被砸的头晕目眩,阿尔法的力量不是他能够抵挡的。 第45章 随后人群中又跳出几个阿尔法,把要通过闸机的贝塔往后一推,自己冲了出去。很不幸有几位柔弱的欧米伽差点被挤摔倒了,陈珲和另外一个贝塔及时的扶住他们… “谢谢。” 陈珲摇摇头,和另外一名贝塔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中感觉到了不安。 其他的地铁也陆陆续续在这边停靠,人越来越多,人群的骚动也越发激烈。不少的混合车厢出来的欧米伽还哭了。 “这里我来过,另外一边有一条正在修的小道,可以直接通往外面。”那名贝塔指了指通往厕所的路。“其实可以过去看看能不能出去,这里门都被堵住了。” 陈珲看着出口乌泱泱的人群,几乎所有的车全部停靠在这里,人群越来越混乱,别说阿尔法和欧米伽现在出去又困难,贝塔全部被那些阿尔法挡在了身后。陈珲回头说:“去看看,现在堵在这里一时半会也出不去。” 身边的两名欧米伽也同意,于是几人跟着那名贝塔,往厕所的方向去。贝塔说他之前只是路过时候看了一眼,还是挺久之前的,不能保证出去。 “没有关系的。反正现在一时半会出不来,就算是那边的路不行,我们再折返回来。”其中一名欧米伽弱弱地回复。 身边的那位欧米伽也同意地点头。两位男性欧米伽比一般的女性的欧米伽胆子大一些,可陈珲看他们两个人的说话口吻和行为方式,似乎并不像是朋友。 在地铁站的公厕边还真有一条走廊,用红色的警告牌警示禁止闲杂人等进入,欧米伽看到标语似乎有些犹豫。 贝塔上去撕开拦路的障碍物,把警告牌转了一个方向,回头对两位欧米伽说:“没关系,这里有监控,出事我担责任。” 陈珲也习惯性地照顾欧米伽,对他们说:“我先进去看看,如果有路出去我就回来找你们。” 陈珲往走廊一路的小跑,黑色的长廊弯弯扭扭,有好几个地方没有灯,本就狭窄的走廊里面还有不少的沙石堆在路面上。他打开手机的手电,微弱的光亮只能照亮前方的一米不到的距离,这地底下,是一个彻彻底底地黑洞,陈珲明白了什么叫做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走了一会,陈珲甚至有种错觉就是这路根本没有往上走,而是越来越往下了。黑色的长廊似乎没有尽头,他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恐惧漆黑的风向着四面八方袭来。 这时,陈珲仿佛听见了脚步声,沉闷地铛铛铛踩在地面。 不用想,外面肯定是发生了混乱,才导致地铁停滞的,那这里的脚步声会是什么情况。陈珲不胆小,他向来一个人闯荡惯了,可猛然听见这声音,不免心里一紧。 他将手机手电筒往前方照,不过几米的地方,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急匆匆地往这里过来。那个身高和体量一看就是阿尔法,陈珲没有任何的防身武器,他向四周看看了,什么都没有,他小心地贴在墙面凹陷地方,试图将自己藏在这个凹槽处。 希望来人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阿尔法。 陈珲心跳如同鼓点咚咚咚地敲击耳膜,他把手机的光关了,藏身在黑暗之中。 不消片刻,那脚步声愈来愈近,陈珲觉得那人距离自己不到两米。随即一阵风一般,那个人匆匆地从陈珲的身边离开了。 陈珲暗自松下一口气。忽然,猛地一只手钳住了陈珲的手臂!那人转身一回来抓住了陈珲。 -------------------- 修改了标题 第22章 街道游行 陈珲下意识地将拳头挥出去。不出所料被那个人抓住了,来人果然是一个阿尔法,手臂被死死地钳住,完全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陈珲咬着牙用手肘往来人的肚子上狠狠地撞击,那人发出了一声沉闷地哼声,陈珲乘机推开人,转身准备逃跑,谁知那人拽住他的一角,弯着身子捂住自己的腹部小声说:“哥——” 陈珲的动作一顿,这个声音怎么会那么像陈碣棋。他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陈碣棋,你怎么会在这里!?”陈珲忙慌地弯腰查看:“怎么样,肚子——肚子——” 陈碣棋支起身子,白色的手电光打在他的脸上,照明了那张俊逸惨白的脸,他把陈珲抱进怀里,喘着粗气说:“我没事,你呢,怎么样?” “我没事,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陈珲被迫地抱住陈碣棋。 陈碣棋刚才压根没有还手,陈珲才能逃脱,陈碣棋抓住他不过是下意识地攥紧而已。 陈珲一米七几的个子,被一个将近一米九的阿尔法死死抱住,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陈珲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地说:“哥要喘不上来了。” 陈碣棋微微松开一点手,依旧没有放手,他一只手扣在陈珲的腰侧,一只手按在陈珲的后脑勺上,陈珲感觉到陈碣棋扣在他脑袋上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试探性地问他:“是不是被打疼了??” 陈碣棋没有说话,陈珲只能尽可能地放松自己抱住陈碣棋,过了片刻,陈碣棋松手,陈珲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拍了拍陈碣棋的肩膀,说:“没事,都没事。” 陈碣棋低声地“嗯”。 地洞长廊里只有手机发出的微弱光亮,陈珲看清陈碣棋的脸后,发现他的额头上蹭着一块黑色的灰渍,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擦了擦。 第46章 他忽然在这个黑色,安静的洞口里感觉到了陈碣棋的不安,陈珲想起来陈碣棋小时候很害怕黑的习惯。 陈珲觉得陈碣棋还怕黑,他摸了摸陈碣棋的脸,难得露出一点笑意说:“还怕黑啊?” 陈碣棋先是一愣,随即委屈巴巴点头,说:“嗯。” “怕黑还进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陈碣棋不动声色地把口袋里的手机关机,然后说:“听到新闻播报,这里出事了,我猜哥在这里,就过来了。” 陈珲把手收回来,陈碣棋又一股很强烈的冲动要把陈珲的手握住,但是他害怕陈珲会被他吓着,于是乖乖地站在原地。 陈珲问他:“你是从外面进来的是吗?这条路可以出去?” 陈碣棋点点头。 “入口堆了一些石头。” “只要能出去就行,地铁现在全部瘫痪了,我去让他们一起过来。” “他们是谁?”陈碣棋一把拉住陈珲。 陈珲指了指过来的路口,说:“两个刚认识的朋友。” 陈碣棋定在原地,没有动。 陈珲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见他还在原地,转身回来握紧陈碣棋的手:“哥,拉着你走,好不好?” 陈珲的语气温柔过头,他看着陈碣棋害怕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样子,忍不住地带着一点哄人的语气。 陈碣棋也当真被他哄住了。 走到半路就看见了那两个欧米伽和贝塔,众人对视一眼,陈碣棋整个人隐身在陈珲的身后,众人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模糊地察觉到这个人是一个不太好惹的阿尔法,不过他被陈珲拉住了,除了说话冰冷冷地,没有做出什么让人不舒服的事情。 众人跟在陈珲身后,陈珲一只手拉住陈碣棋往前,陈碣棋时不时提醒他脚下有石头,前面有一个很小的坑。阿尔法的视力是正常贝塔的数倍,他们能在黑夜里看得更加的清楚,这也是基因带来的优势。 陈珲路上还询问了陈碣棋有没有受伤,陈碣棋乖巧地说没有。 众人跟在他身后,看着将近一米九,体力和身量都是这里最强的阿尔法,陷入了沉默。不仅如此,陈碣棋的这个个子和身材就是放在阿尔法的人群中也非常的出色。当然这个时候大家还没有看清楚他的脸,那位随行的贝塔看到陈珲这样贴心,还多嘴说了一句:“你们兄弟两人的关系真好啊。” 陈珲一心注意前面的小路,没有听清楚,陈碣棋倒是愈在黑夜里听力就更好,他会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贝塔。 漆黑的夜里,一双莹绿色的眼眸冷冷地望着他。 顿时那个人打了一个寒颤,他露出一个很牵强的笑意,似乎在表现自己很友好的样子,他说:“是啊,关系很好。” 那位贝塔可没有一点从他的笑意里面感受到友好,他浑身地鸡皮疙瘩全部竖起来了。 陈珲毫无察觉,他惊喜地指着前方的光,说:“那里,出口!” 众人低迷的情绪变得兴奋,入口果然有一圈的石头挡住。 “哥,你小心点,脚下。” 陈碣棋松开陈珲的手,贴近陈珲,一只手虚虚地笼在陈珲的后腰上。陈珲用脚推开一块石头,随后一群人鱼贯而出。 刚一出来,就看见远处地铁站台挤满了人,交通堵塞。陈珲看了一眼,似乎有一群人正在上街游行,高高举着牌子,嘴里正在喊口号。 那两名欧米伽出来之后连忙道谢,转身离开了,剩下的一名贝塔本来想和陈珲认识认识,看陈碣棋守在身旁便没有说话,和他们打了招呼也离开了。 陈珲向后拽了拽陈碣棋的胳膊,问他:“那牌子上面写着什么?” 陈碣棋的视力很好,能够看清楚很远地方的东西,陈珲指着那块牌子上面被人泼了墨水,只能隐约看见几个字:“基因——” 陈碣棋根据牌子上模糊的文字猜测出了,是贝塔不满x实验的事情,上街游行,还有部分的阿尔法和欧米伽也不同意,他们很多人在自己的脖子上围着一道红色的围巾,遮掩住腺体。 陈珲也猜测出来了大概是什么情况,他想起陈碣棋说以后要学基因工程的事情,忍不住地叮嘱他:“你以后可千万别卷入这些事情里面。” 陈碣棋笑了,他微微低着头,看着陈珲杞人忧天的忧郁,说:“哥,你担心太多余了。” 而之后发生的事情证明,陈珲不但是没有担心错,他还在后悔为什么顺着陈碣棋让他选择了这个专业。 陈碣棋个子高,走回去的路上,他把手搭在陈珲的肩膀上,远远看着就像是搂着陈珲,陈珲挣扎了片刻,陈碣棋也不说话就摁住他,陈珲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任由他勾肩搭背。 一路上都不太平,还有不少的人朝他们发宣传单,全部都是关于抵制x实验的内容,陈珲不好将宣传单扔进垃圾桶里,只能把陈碣棋的那份宣传单也拿过来,揉成一团塞进口袋。 路上还有陆陆续续正在上街游行的人,举着高高的宣誓牌,最里面赫然喊着各种的口号,宣扬x实验对人类的破坏。 陈珲很少关注这些东西,猛然间才发现原来x实验的影响这么大,他问陈碣棋:“你觉得这个实验怎么样?” 陈碣棋想了一会,说:“不怎么样,这个实验进行了大概有八年了,之前都没有什么进展的,好像是最近才有了一个新的突破口。” 第47章 “这个基因实验真的会改变人类的基因吗?”在陈珲的眼里,基因这种东西都是存在人类的骨血中,进化了近千年才有了现在的人类,想要一朝一夕就改变,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其实改变更多的应该是阿尔法,我看过他们最新的文献,只能说有一点突破口。不过现在的那个数据根本不可能支撑阿尔法的寿命延长,而且一旦广泛使用,阿尔法和欧米伽的优势就会出来,这两种性别的人会减少易感期和发情期的影响,但是生育出来的如果是贝塔,也会闻到信息素,至于这种信息素会不会带来恶劣的影响,谁也不知道。” 陈珲听得稀里糊涂:“也就是说贝塔不会有阿尔法的身体上的优势也没有欧米伽的优势,但是会闻到信息素,并且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差不多就是这样。” 陈珲总算知道为什么贝塔那么的生气了,换做是他,不对,他也是贝塔。陈珲的基因性别的界限非常模糊,他不了解这个生理基因的弯弯绕绕,只明白了两件事,一个是阿尔法可以减少易感期的痛苦,另外一个是贝塔会闻到信息素。 陈珲忽然之间,一股强烈的诡异感涌上心来。他现在不就能闻到信息素?这是怎么回事? 陈碣棋微微侧低头,问他:“哥,怎么了?” “哦,没什么。”陈珲有些心不在焉,他抬起头,看见示威游行地队伍浩浩荡荡从身边过去,他猛然间地看见了什么,还没有看清楚,陈碣棋就拉着他走到另外一边,防止他被人群撞到。 陈珲终于想起来在信息素匹配站看到那个人为什么会非常熟悉了。 那张脸他果然是见过的。 -------------------- 昨天忘记更新了,我周六日一般来说是休息,然后周六看情况更,如果突然没更,那就是说明我有事情耽搁了。昨天晚上发生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我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又气又委屈,然后就忘记了。 第23章 都是神经病 陈珲敲了敲玻璃窗,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什么林先生?” 玻璃窗里面坐着是一个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她皱眉问:“什么林先生?” 陈珲轻微的脸盲症,他似乎没有认出这个小姑娘并不是上次接待他的小姑娘,陈珲抬头看了一看窗口的序号,确定没有问题,他自问自答:“是这个窗口来着,一个姓林的,上了一点年纪——” “陈先生?” 林北溪穿着一套白色的实验服,白色大褂下面是一套得体的西装,剪裁地恰到好处,他戴着口罩站在走廊的另外一端不远处,朝陈珲挥了挥手。 陈珲道了一句:不好意思,小跑过去,林北溪见他跟上来,自顾地转身,示意陈珲跟着他。 陈珲是在路上的游行队伍中看到了他的照片想起来的。 原来自己看到林先生那么熟悉不是没有道理,他就是见过。 陈珲自从长大之后一直有一个习惯,就是把电视打开,开着新闻吃饭。倒也不是他多喜欢看新闻,而是因为以前寄宿家庭中的那个家长很喜欢看新闻,每次吃饭都会把电视调到新闻台,就算是小孩们想看动画片闹腾他,他也绝不会换台。久而久之,陈珲发现自己习惯了开着新闻,就着新闻播音员的声音吃饭。 他在新闻中不止一次看到过林北溪的脸,但是见到真人没有一次想起来的。直到上次游行队伍中,他的大头照被赫然钉在上方,被人画了很多肮脏的词汇。 林北溪似乎早就意识到了陈珲会来,他推开实验室的一扇门,将门口准备好的一次性口罩和衣服给他:“穿上。” 陈珲有很多想说的,被他堵住了话。 为什么你执着于让我带陈碣棋来,为什么你会是x实验的领头人物?你知不知道我是贝塔,你上次收了我的血做了什么? 陈珲把衣服穿戴好,林北溪又让他洗了足足五分钟的手,最后走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实验室。 实验室没有人,空空荡荡,温度还比较低。一排排实验用具排列整齐,还有不少的福尔马林泡着的腺体取样漂浮在 玻璃器皿中,怪异的颜色让陈珲蹙眉。 林北溪从冷藏箱中取出一管红色的液体,然后取出一个很小的杯子,凑到陈珲的鼻子前,问他:“这是什么?” 陈珲都没有凑近鼻子,下意识地回答:“红酒。” 林北溪带着口罩,看不见他到底什么神情,可是光凭那双骇人的眼睛,他有些后悔刚才说的太快。 林北溪把杯子放到另外一边,取出试纸,低头摆弄。过了一会,他说:“这酒闻起莱什么味道?” “有点酸。”陈珲老老实实地说。 林北溪拿滴管的手停顿片刻,侧着脸,又问:“还有吗?” 陈珲:“还有点涩。” 林北溪点点头,异常的冷漠,他完全不像是上次劝说陈珲的那个温和的人,整个人从骨子里面偷出来的冰冷。 陈珲忍不住地打量他,他似乎是一个贝塔,就在陈珲神思遨游的时候,林北溪淡淡地来了句:“这不是红酒,这是陈碣棋的信息素。” ...... 陈珲霎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等缓了几秒钟,刚要开口,林北溪又把那个信息素提取液举起来,说:“我完全闻不到任何的红酒味,因为我是个贝塔。” 第48章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也是?” 林北溪的声音低缓沉稳,听得陈珲一阵发麻,他对视上林北溪的眼睛,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攀爬。 陈珲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林北溪会把信息素给他问,他也没有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味道是信息素。桃红色的液体,无论是看上去,还是闻上去都像极了红酒。 过了一会,陈珲又凑了上去闻了闻,这回明白了,林北溪估计早就知道他能闻到这个味道。 陈珲喉结攒动,开口:“您是故意的是吗?” 林北溪听到这句话,很微妙地笑了,点头,说:“是。” 随后把刚刚电脑的实验数据给他看,从电脑端另外一方吐出一张a4纸,陈珲拾起看,全部都是他看不懂的乱码和数据。 林北溪看着那张数据沉思了一会,告诉陈珲说:“你能够闻到信息素,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陈珲摇摇头,他不敢说,也不能说自己晚上身体会有异样。 灼热。 发汗。 惊醒。 不过次数不多,每次没多久就会消失那种感觉。 “很神奇,不是吗?”林北溪对着他说。 这回轮到陈珲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北溪低下头,把剩下的一点点实验液体放回冷藏箱中,他说:“知道什么?你闻得到信息素?还是知道你在撒谎?” 陈珲一阵汗颜,面上不动声色:“什么?” 林北溪回头很戏谑地轻笑一声,他似乎不想解释太多,把a4纸张存放好,说:“每一次的测试都非常珍贵,因为我们到现在还无法复原这里面的特殊物质。” 陈珲很明显地有些生气:“为什么要骗我?” 林北溪诧异地看向他:“骗你?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我难道没有和你说过陈碣棋的血液中有特殊物质?” “我根本不知道你是x实验的领头人。” “我以为全世界的贝塔都认识我呢。”林北溪自嘲笑了。 陈珲:“如果我知道你是x实验的人,我绝不会——” “绝不会什么?绝不会在这里做基因测试?还是绝不会将陈碣棋的信息素送到我的手里,又或者上次不该答应我抽血?”林北溪毫无表情,声线毫无波澜盯着陈珲一字一句地说。 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林北溪还想要说些什么,陈珲心里有种特殊地直觉告诉他,他不想听。 陈珲扭头就离开,林北溪并不拦他,陈珲站在银色的金属大门前,扯了扯门把手,没有动静,“开门。” 林北溪没有搭理他,而是开始进行下一场实验。 “开门!” 林北溪的速度很快,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他提着两管液体走向他,一管是红色的,一管是蓝色的,陈珲强烈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有很糟糕的后果。他抬起拳头重重地砸向金属大门。 咚!一声,在空旷的实验室回荡,温度较低的大门上留下一个温热的印记,陈珲怒吼:“开门!” 林北溪举起红色液体说:“这是你的血液。”接着举起蓝色的液体,说:“这是陈碣棋的混合特殊物质的信息素,我们给它加了一点反应物质。”说完他缓缓地将蓝色液体倒进红色的试管中,没一会,红色试管中的液体开始沸腾,隔着玻璃器皿,陈珲也能感受到,液体在发烫。 他预想当中最差的结果发生了。 陈珲一直把陈碣棋近来的异常当做阿尔法没有欧米伽的信息素安抚的结果,虽然陈碣棋再三的各种暗示....陈珲再也不能自我欺骗了。 陈碣棋不是因为没有欧米伽才这样的。 他一直都有这种心思。 陈珲的担心没有出错,他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人,不是阿尔法,没有强迫的体质,不是欧米伽,没有漂亮的皮囊,他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贝塔。 陈珲的愿望就是陈碣棋考上好大学,然后认识欧米伽,结婚生子。把孩子给他带也没有关系,孩子是贝塔也好,是其他性别也好,陈珲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带大这个孩子。 这是一个普通的贝塔,普通的大哥的愿望。 陈碣棋在愿望中间给他画上了太平洋。这个龌龊的情况,还被第三者知道了。 林北溪见他脸色涨红,很认真地安慰他:“害怕什么,你应该高兴。” 陈珲毫不示弱地回复:“高兴什么?高兴自己亲手养大的弟弟对自己抱有这种心思,还是说高兴你也知道了。” 林北溪见他紧张地握住身后的把手,说:“我对你们之间的关系毫不关心,就算你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一腿我也觉得没什么,我在意的是,为什么这个物质不是对贝塔反应,而是只对你,陈珲,有反应。” “我一开始惊喜地以为和这个物质将会颠覆人类的基因,阿尔法不会再因为痛苦的易感期而变成猛兽,欧米伽也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至于贝塔,总有办法解决副作用。” “结果是,它竟然只对你产生反应。” 陈珲伸手要夺取试管,林北溪比他高,轻松地略过他,说:“我们实验室就这么点材料,还要做各种测试,不能浪费,毕竟我看你的样子是不会把陈碣棋给我送来的。” 陈珲脱口而出:“神经病。” “陈碣棋才是神经病。” 第49章 陈珲气得双瞳放大,他曾经竟然还觉得林先生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人,如今看他盯着那只试管,眼中露出道道精芒,只觉得对方是一个疯子。 “陈珲,你们家缺不缺钱?”林北溪忽然说道。 “怎么,要我把陈碣棋卖给你?开门,我不想和一个疯子谈条件。”陈珲再次重重地捶着金属大门。 林北溪听到这话,忽地笑出声了:“没有,我只是想着陈碣棋做实验会不会缺钱,需要的话,我可以调一笔款给他。” 陈珲此刻再装听不懂就有些无趣了。 他猜到了,陈碣棋做实验,在两个人之间做测试,效果显著,毕竟陈珲现在能闻到陈碣棋的信息素了。多么可怕的实验。 他会变成欧米伽吗?他会不会有发情期? 陈碣棋这个疯子! 陈珲面如土色,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站着。 叮—— 实验室的大门打开了。 林北溪摘下口罩,零星的一撮白发垂落在他的额前,他低垂眼眸收拾实验耗材,从侧面上看,他应该不算太老,顶多四十,可头上的白发又让人觉得他年纪应该更高一些。 林北溪关上电脑,背对着陈珲说:“回去吧,出于人道主义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陈珲跌跌撞撞地走出信息素匹配站。 外头的阳光正好,上街游行的贝塔已经被镇压了,街道上一派其乐融融地景象,陈珲浑浑噩噩地坐上地铁。 实验室中的林北溪收到了一条短信,他低头看了一眼。 信息的内容是:如何? 林北溪脱下手套,回复:完美。 -------------------- 存稿要用完啦 第24章 不准,什么都不准 “哥,回来啦。”陈碣棋下半身围着围裙,端着一碗汤,看到陈珲推门进来,半侧着身子,盈盈笑着。 他身材好,长腿束缚在黑色裤子中,就算是系着围裙也好看,头发没有像是以前上学的时候那样挡在额前。自从他毕业之后,头发几乎都是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此刻像是一个帅气年轻的日料店厨师。 其实就算陈珲这种轻微脸盲的人也知道,陈碣棋此刻应该是非常好看的,可是此刻他的记忆在看到陈碣棋的那一瞬间又回到了是实验室。 你的血液和他的信息素会产生影响——这是林北溪给他展示的结论。 陈珲心跳密集,他抬眸装作无事发生,朝着陈碣棋点头。陈珲坐在饭桌上,外面的天暗了下来,餐桌旁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白炽灯变成了昏黄的灯光。 陈珲看着陈碣棋给自己盛饭,盯着白瓷碗中的饭,他迟迟没有动手。 “哥,怎么了,没有胃口还是我做的不好吃?”陈碣棋问他。 陈珲迟钝而又麻木地抬起脸,却在猛然间看到了挂在客厅的全家福。 那是陈珲高中的时候,一家人过年出去逛街,看到照相馆在做活动,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进去照的。 父亲严肃,母亲慈爱,彼时正处于叛逆期的陈珲脸上也露出难得笑意,反倒是一直都爱说说笑笑的陈碣棋,那会板着一张脸。 母亲怎么说来着,陈碣棋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我们家里的孩子,长得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 父亲竟然打趣母亲,那不相信的话再做一次基因检查好了。 这时候陈碣棋说:“我不要和妈妈做检查,我要和哥做。” 父亲看着陈碣棋说:“陈珲?你和他做基因检查?”父亲看了一眼一个人走在最前面的陈珲,笑说:“你得看陈珲愿不愿意。” 陈碣棋看到陈珲走在最前面差点被摆摊的人撞到,一路跑上去,嘴里边喊道:“哥!” 陈珲看到陈碣棋跑过来,不是很耐烦地应了一句,让他跟着爸妈。 陈碣棋自然不肯,粘着陈珲,陈珲去哪,他就去哪。 “两个孩子的关系真好啊。”母亲搂着父亲的臂弯缓缓地说道。 那声音穿过回忆,从过往的支离碎片中来到当前,犹如当头一棒,敲得陈珲眼前一阵一阵地发白,敲得陈珲心尖一震。 陈珲猛然站起身:“不行!” 哐当一声,餐桌上的碗筷被他撞翻在地上。 陈碣棋抬头,不解地看着陈珲:“哥,你怎么了?” 少年挺拔坐在餐桌边上,身姿像是一棵漂亮的青松,脸上露出一点不解,看上去是那么的乖巧。 陈珲的耳边再次想起了林北溪的话,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了。陈珲忍住胸口的发酸,说:“我吃不下,你吃吧,吃完早点睡。” 陈碣棋看着陈珲走回房间,他关上了门,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上次门坏了之后,陈珲找了修理师傅来修理,换了一扇质量很好的门,红棕色的漆面在灯光下微微反光,陈碣棋目光倒是平静地,只不过嘴角的笑意出卖了他。 陈碣棋可从来没有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放过陈珲。 陈碣棋眉头一皱,站在门口,敲门,担心地问:“哥,出来吃饭啊,身体不舒服也要吃饭啊。” 陈珲回复:“不用了,你吃吧,哥吃不下。” “哥,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陈碣棋有点失落,敲门说:“我明天不去实验室,在家里研究做饭好不好。” 陈珲没有回复。 第50章 陈碣棋自言自语:“哥,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心里很难受。我很担心你。” “哥,生病了就去医院好不好。” “哥。” 陈碣棋喋喋不休。 陈珲暴躁地打开门,指尖怼在陈碣棋的胸口,神情说不上来的平静和崩溃,他看着陈碣棋说:“不要装了,很无聊。” 陈碣棋握住陈珲的一点指尖:“哥,你在说什么?” 陈珲抽出手,说:“从今天起我们就分开睡了,你在自己房间待着,不准去实验室,再也不准!也不准进我的房间,也不准靠近我!不准!不准!什么都不准!你听明白没有!” “哥,你怎么了?”陈碣棋似乎被他吓着了。 陈珲抱着脑袋,濒临崩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是自己最爱的人,小时候的寄人篱下,长大后的相依为命,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够超过陈碣棋在他心中的地位,陈碣棋要他半条命陈珲都不眨眼地给出去,可是这个人,这个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抱有这种心思。 他这个哥哥真的好失败。 都是我的错,阿尔法,他是一个阿尔法。 我是贝塔。 不可能的,什么都不可能的! 陈珲打定心思要把这种可怕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 陈碣棋轻轻地抱住他,陈珲的身子一僵,陈碣棋温柔地安慰他:“哥,是不是工作的压力太大了。” 陈珲刚刚从脑海一闪而过的要暴打陈碣棋一顿的想法消失了,因为他悲哀地发现,陈碣棋无论从任何角度上来看都能暴打他一顿。虽然陈碣棋不可能对他动手。 陈珲挣扎开,不敢看着陈碣棋的眼睛,低着脑袋说:“陈碣棋,你什么时候开学?” 陈碣棋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陈珲点点头,说:“好,过完年就走是不是?” “嗯。” “好,好,好,好。”陈珲胡言乱语地不停说好,然后坐在床沿,整个人耷拉着。 陈碣棋走进来,一只手轻轻地放在陈珲的肩膀上,坐在他的身边,蛊惑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荡漾:“哥,到底怎么了?” 陈珲应激反应地站起身,看着陈碣棋,陈碣棋漂亮的脸上可怜可爱,陈珲沉默了好一会,说:“我打算去住员工宿舍了。” 陈碣棋脸色一变,他一只手放在身后,一只手去拉陈珲的衣服,问他:“哥,怎么突然要去员工宿舍,我们马上就要过年了。” “过年我会回来。” “哥,我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陈珲低垂眼睫,缓慢抬起,对上陈碣棋的目光,说:“是哥错了,哥没有做好。” 陈碣棋隐藏在身后的那只手蠢蠢欲动,他死死地抓住陈珲地衣角,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非常狂怒的内心,他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面无表情的姿态令人心生恐惧,漆黑的双眸如同古井一般毫无波澜。 陈珲撇开他的手,说:“这样子对谁都好,不是嘛?” “哥要当缩头乌龟了是吗?” “陈碣棋!” “陈珲——”陈碣棋声线平稳,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陈珲,陈珲不可避免地往后倒,靠在冰凉的衣柜上,陈碣棋那只手依旧稳稳当当地虚握着放在身后,他居高临下的审判陈珲,那样的眼神几乎要把陈珲烤化了。 陈珲不知道那里来的胆量,此刻贝塔凝聚心神看着阿尔法的眼睛,咬牙切齿地告诉陈碣棋:“不可能,陈碣棋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陈碣棋轻笑一声,一只手笼在陈珲的后脖颈处,温热的指腹细腻地摩擦柔软地肌肤:“哦,哥是开始正视我的感情了是吗?” 陈珲忍住作为贝塔面对阿尔法生理上的恐惧,陈碣棋宽阔的身子将昏暗的台灯灯光完全挡在身后,灰色的面容逼近他,陈珲能够感受到他作为阿尔法释放出来的压力。 陈珲的脊梁一阵阵地发麻,这是生理在抗拒恐怖的阿尔法,这是基因在告诉他快跑。 陈珲从没有觉得阿尔法会有如此的恐怖,他也终于明白了,基因为什么会让阿尔法拥有痛苦脆弱的易感期,这种生物的基因优势是恐怖的压倒性。 不同于普通野外生物的身体上强壮,阿尔法绝高的智商和变态的体力让他们几乎站在人类的基因的巅峰。 陈珲浑身战栗地再次告诉陈碣棋:“不可能,哥会给你找到合适的欧米伽。” “我不用。”陈碣棋平静地告诉他。 “那你打算易感期怎么办!你这么痛苦折腾自己,是要我怎么办!”陈珲怒吼,“我怎么办,陈碣棋!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阿尔法不能没有欧米伽的!” 陈碣棋平静地看着陈珲的眼泪从眼眶中缓缓流出,他指腹轻轻擦拭,告诉陈珲:“我会有办法的。” “办法!什么办法!把我变成欧米伽是吗!把我变成不伦不类的人,然后一辈子呆在你身边!陈碣棋你疯了!” 陈碣棋贴近他,陈珲倔强地侧过脸,陈碣棋背再说身后的那只手伸往前方,只是温柔地扣在陈珲的下巴,不让他逃,贴在陈珲的脸上说:“不会的,我舍不得哥遭受那样的罪。” 双方都安静地片刻,陈珲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然后挑明说:“哥不喜欢你,我对你从来么有任何的想法,这个我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你再怎么做都不会打动我的,陈碣棋你放弃吧。我还是大哥,你还是那个陈碣棋好不好?” 第51章 “不好。”陈碣棋斩钉截铁的回复。 在他的人生字典中,翻开的每一页上面都是陈珲的印记。谁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就算是陈珲也是一样。 陈珲的脑袋一阵阵发晕,强烈的无力感从灵魂中飘出,他推开陈碣棋。 “出去吧,我这两天就走,过年我再回来。” 陈碣棋站在门口,看到陈珲关上了门,他的哥哥就是这样,有时候温柔地可爱,有时候狠心地话脱口而出, 不喜欢他。 陈珲说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 客厅冷的一宿的饭菜原封不动地摆在桌上。远处黑夜中的车鸣水流无限的被放大,陈碣棋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夜间凌晨一点二十分钟。 陈珲在浑浑噩噩地睡梦中醒来,他的骨血在沸腾叫嚣,陈珲脑袋晕转地下床,推开了陈碣棋的房门。 -------------------- 我多更两章,这两天要去外地,提前更 第25章 担忧 黑夜中,陈碣棋躺在床上,睁开眼睛,他似乎早就料到了。 最近的药剂下的有些多,陈碣棋本想着去学校之前给陈珲加快速度,没有想到陈珲竟然要回员工宿舍住。 陈碣棋坐起身,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陈珲没有开灯,两个房间的布置其实是差不多的,陈碣棋的房间大一些,陈珲摸着黑来到床沿边上,然后翻身上床。 陈碣棋夜间视力很好,他一把捞住陈珲的腰间,然后另一只手撕开自己脖子后的信息素阻隔贴。陈珲原本皱着的眉头在信息素释放的那一刻平息了下去。 他再次陷入了沉睡。 次日,陈珲在自己的房间醒来,发蒙的脑袋缓了半响才算清醒,他坐起身,打开门,陈碣棋已经去实验室了。 陈珲昨晚还不准他去,可他的话现在没有半分的影响力。今日休息,陈珲打了一个电话给公司,问能不能申请宿舍。 公司的宿舍环境挺好的,两人间,但是因为工作的员工基本都在外面租了房子,因此员工宿舍一直没有住满。电话过去没多久,宿舍那边就有了消息。 陈碣棋靠在窗台边上,嘴上叼着一只烟。林北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说:“你竟然还会抽烟?” 陈碣棋把最后一点烟头摁在了窗台上,吐出一个灰白烟圈,说:“好了?” 林北溪把一叠厚厚地材料给他,说:“行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入学,直接让你参与其他人可能不会高兴。” “我为什么要他们高兴。” 林北溪哈哈一笑,眼角挤出两条皱纹说:“是,到时候去学校我还是会按照流程走一遍,三年一次的招生计划,挺多人关注的,流程走了,最后公布你的名字。” “都可以。” 陈碣棋低头翻了翻材料,忽然间想起来什么,问他:“你昨天和我哥说了多少?” 林北溪看着他,露出一点莫名地狡黠,说:“按照你的要求,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骗我。”陈碣棋站直身子,微微垂着脑袋,挺拔的身子带来强烈的压迫感,“昨天他吓坏了。” 林北溪:“正常人听到这里都会害怕,何况你和他朝夕相处这么久。” 陈碣棋目光审视他,那平静地脸上露出一丝威胁,他微微歪着一点脑袋挑眉:“不要打他的主意,数据全部在我的手里,我随时可以销毁。” “怎么会呢,我和陈珲是老朋友了,他很关心你而已,我们只是多聊了一会。”林北溪露出标志性的笑容。 陈碣棋把材料一卷,塞进上衣的口袋,似乎不怎么看中这些东西,他双手插兜,说:“走了。” 林北溪给他让出来一条路,“我就不送了,匹配站里的事情很多。” 陈碣棋低声“嗯”了一句,离开。 林北溪目送他离开,松了松自己的肩膀,抬脚准备走,却又突然地停下,随即侧脸看着一道门,厉声呵斥道:“出来!”停顿了几秒钟之后,从门后面钻出来了几个女生。 信息素匹配站在三楼有一个单独的实验基地,每年林北溪都会带着学生过来进行交流,这半年时间就一直在这边。从门后面出来的那几个女生是实验b组里面。 林北溪:“听到了什么?” 其中一个女生嗫嚅地回答:“没听清楚,就光看了......” 林北溪松了松肩膀,对着这几个女生教训道:“警告你们,不要和他靠近,他不会喜欢你们的。” 女生们面面相觑,急忙点头。林北溪摆了摆手让她们离开了。 陈碣棋把一叠厚重的材料带回家,陈珲不在,陈碣棋发了消息问他要不要回家吃饭。 陈珲:“忙,不回。” 陈珲不回家,陈碣棋也不下厨,回到房间里面开始看数据和资料。这是他们实验室的一部分研究成果,属于实验室的内部成果。陈碣棋作为交换,给了他们一部分的实验数据。 中午,陈珲去了宿舍员工看了看,有一个空的宿舍,没有人住,恰好陈珲就住进去,条件还可以,不过要另外交宿舍费用。陈珲在外面吃了一碗面条,下午无事可做,陈碣棋估计在家,陈珲就不想回去,他溜达溜达,走到了西装店。 陈珲想了想,推开了门。 “您好——”这是一个贝塔店员。 第52章 陈珲在店里看了看,没有看到赵笙,问:“你好,请问你们店的赵笙在不在?” “你说赵店长啊,他这段时间都不在店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贝塔店员热心地给陈珲介绍店里的最新款式。 陈珲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赵笙自从上次被杜阳抓住之后就再没有回到店里,杜阳贴心地给他配了一个贝塔店员运营西装店,这几天他忙着给杜阳度过易感期。 陈珲从店里出来,也没有见到赵笙,只好离开。他本想回家,已经走向家里的路时又拧巴了半天,还是掉头先去其他地方消遣。 明天就搬到员工宿舍去。 陈珲很晚到家,陈碣棋给他做了饭,陈珲溜达半天还真没有在外面吃,看着陈碣棋关闭的房门,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是不是昨天的话真的伤到他了。 陈珲还在这里暗自伤神昨天对对陈碣棋有些过分,这厮忽然打开门,只围了一个浴巾,露着上半身,腹肌和人鱼线清晰可见。 “哥,你回来啦!”陈碣棋靠在门边上,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发,湿发的水珠顺着皮肤的纹理淌入浴巾中。 陈珲看他那一脸不值钱的笑意,知道自己刚才多想了。没办法,家里就这么两个人,冷战也不行,吵架也不行,拒绝的话说了千万遍,陈碣棋没有丝毫的动摇。 陈珲:“进去把衣服穿上。” 陈碣棋没有进去,反而朝着他走过来:“身上还湿的呢,衣服穿上不舒服。” 陈珲没理他,拿了碗准备吃饭,陈碣棋就坐在他对面,撑着脑袋看他。 陈珲吃了两口:“你大学可以换专业吗?” 陈碣棋摇摇头:“不清楚。” 当然可以。 陈珲:“以后不要做实验了,换个专业吧。” 陈碣棋:“不想。” 陈珲抬眸瞥了一眼,发现陈碣棋是真的长大了,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格管束他。可是陈珲一想起昨天林北溪和他说的事情,心里依旧存着芥蒂。 他害怕陈碣棋有一天真的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他的二次性别,他只想做一个普通的贝塔。 陈碣棋看他神情,猜测出了陈珲的心思:“哥,你用不着担心我对你做什么,我这么爱你,舍不得让你遭罪的。” 陈珲把筷子撂下:“那我问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能闻到你的信息素。” 陈碣棋微微一笑,说:“哥,味道好闻吗?” 陈珲:“不好闻,你不用释放了。” 空气中隐隐漂浮一点红酒味的信息素强制而热烈,陈珲觉得自己再多闻两口就要醉了。 陈碣棋将撑着脸的那只手放下:“可是哥好像很喜欢啊。” 陈珲:“我不喜欢。” 陈碣棋轻轻笑出了声,他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月牙,露出洁白尖利的牙齿,若不是此刻没有穿衣服,任谁看了都会觉得陈碣棋是一个阳光开朗的男孩。 陈珲眼神从他的脸上略过,看着饭菜。 全是他爱吃的。 陈碣棋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陈珲不记得了,好像有几次晚上加班没有吃饭,回家就饿着,那时候舍不得花钱在点外卖,在公司吃不上饭陈珲都对付吃。后面回家,家里的桌面就经常有热腾的饭菜等着他。久而久之,陈珲就习惯了陈碣棋会做饭这件事。 “哥,你确定要搬去员工宿舍了嘛?” “嗯,我明天会搬出去,你自己在家照顾好自己。” “照顾不好。” 陈珲没理他,他明白陈碣棋什么意思,因此绝不会呆在家里了,为了这个家岌岌可危的关系,陈珲决定分开一段时间,也许等陈碣棋到了大学,身边多了很多不同的人,他也就自然而然地回放弃想在荒唐的想法。 就算那个时候陈碣棋要带回来一个贝塔,陈珲都能同意。果然,打开一扇窗户最好的方法就是试图砸碎门,窗户自然而然地就打开了。 陈珲吃过晚饭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睡觉前依旧是将门反锁起来。他握着门把手,心里面忽然闪过一道不对劲,随即头皮发麻。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陈珲想起来昨天自己也反锁上门。 今天早上开门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拧开反锁呢? 陈珲想到这里,忍不住地回头,随后拿了一条凳子抵在了门。为了测试这个放开门效果,陈珲还特意从外面推了推门,确保就算是反锁被打开了,从外面进入的话也不简单,至少会发出很发的声响,陈珲听到声音就会醒过来。 陈碣棋出来端水喝,看见陈珲站在门口推门。 陈珲用了一点力气推门发现的确有困难,他刚满意地笑了,陈碣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膊从陈珲伸过去推开门,非常简单,毫不费力。 陈珲近的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沐浴露的清香混着一点红酒的味道。他不自觉地攒动喉结,往一边退了一点。 陈珲正要开口说点什么,陈碣棋端着水杯进了自己的房间。陈珲脑袋空白了两秒,然后自己也回了房间。 半夜,陈珲再次被一股热潮席卷,他迷迷糊糊地起身,要寻着信息素的味道出门,结果被自己的凳子狠狠地绊住了脚,差点刚开门就摔了,脑袋朝下,猛地就要撞上地面,就在陈珲意识混沌的时候,有人捞住了他的腰,一把就将他拉起来了。 第53章 陈碣棋将他拉起来后,微微侧着一点脑袋,认真琢磨陈珲。 陈珲毫不知情自己刚才差点摔掉门牙,只觉得脑袋忽然沉了一下随即又被人抬起来了,陈珲那可怜的意识也就清醒了那么一两秒钟罢了。 -------------------- 第26章 夜色荡漾 凌晨,房间昏暗,陈珲站在自己房间门口,隔壁房间虚掩的门拖出微弱的灯光。陈碣棋站在这半明半暗的阴影中静静地注视陈珲,陈珲也停在原地,没有动静。 陈碣棋不知道他有没有清醒过来,看到陈珲身上就穿着单薄的睡衣,想了想还是准备伸手拍一拍对方,让他回去睡觉。 陈碣棋的手刚伸过去,陈珲就握住了。陈珲感觉自己的五感被放大,他摸着陈碣棋的手,皮肤下的血管中的血液流淌他都能感受到一清二楚。 意识是混沌的,反应是本能的。他寻着血液的流动,握住那只手,在陈碣棋的手腕内侧轻轻地舔了舔。 陈碣棋脑袋空白了那么两秒,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这只手臂都麻了。 陈珲放下了手,似乎意识到这里的血液蕴含的信息素不但不足,而且隔着一层温热的皮肤。 陈碣棋趁他还有其他的举动之时,扣住陈珲的肩膀,防止他还要贴近的动作。 陈珲暗暗地抬起头,瞳孔的焦距很是涣散,陈碣棋皱了皱眉,似乎意识到这个情况有些超过了他的预期。如果陈珲真的明天搬到员工宿舍的话,半夜没有信息素会把他折磨死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对,不过陈碣棋认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陈碣棋伸手两根手指,在陈珲的眼前摇了摇,问他:“这是几?” 陈珲的声音也和平时略有不同,有些黏:“两个。” 陈碣棋刚松下一口气,陈珲接着板着一张脸正儿八经地严肃说:“两个糖葫芦。” 陈碣棋先是“嗯?”了一句,随后意识到了陈珲在说什么:“要吃糖葫芦?” 陈珲摇摇头,“酒。” 陈碣棋就知道,人根本就没有清醒。他松开陈珲的手,推开自己的房间门,给房间门留下一条小缝隙,站在缝隙里面,背着光朝陈珲招手:“过来,这里有酒。” 陈珲很听话的过去了。 一进门陈珲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寻着味道冲着陈碣棋腺体去,陈碣棋一个转身的机会就被陈珲扑倒,陈珲手脚并用黏在陈碣棋身上,摁住陈碣棋就要往他的脖子上咬。 陈碣棋翻身,掐住往上凑的陈珲,明暗不清的灰色中他的眼睛亮的像一颗星星,陈碣棋半推开他,半搂住他,还要小心陈珲咬伤自己的脖子,来到房间内的冷藏柜,从里面挑了一只试剂。 陈珲个子不够,咬不到陈碣棋,挣扎了两秒钟,突然间就松开手了,陈碣棋还在辨认药剂标签上的浓度,身边本来闹腾的人忽然安静下来,他自然地瞥过脑袋去查看。 “怎么了?不想咬了?”陈碣棋堪称温柔地问他。 陈珲低着头,房间只开了一盏很小的台灯,光线不是很足,陈碣棋那只手握住试剂,以免摔碎,这只手握着陈珲的后腰防止对方动手动脚,他弯着一点身子探头去看陈珲什么情况,难不成是药剂出问题了。 才低下头,陈珲便忽然的抬起头搂住陈碣棋的脖子,往腺体旁边狠狠地咬下去。陈碣棋一时间没有对他有防备,被他咬地低声呜了一句,陈珲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抱住他。 陈碣棋的腺体边上都是伤疤,陈珲轻而易举地咬破了皮肤,小口小口地允吸皮肤下的血液,他咬的位置不正,在腺体旁边,不过这也满足了陈珲。本来以陈珲的贝塔情况,他们没有利齿是很难刺破这层皮肤了。 陈碣棋真的受够了,正打算狠狠劲推开陈珲,谁料陈珲又像只猫咪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那个刀疤,陈碣棋的一颗心被他舔的七上八下,虽知道对方是在意识不清楚且是药物导致的情况下才会这样,但是自欺欺人陈碣棋还是挺擅长的。 陈碣棋任由陈珲吸了一小会,他也吸的不多,就是吸一会,停一会,那一小快的皮肤被他口水浸地发白,没有血色,陈碣棋还手放在陈珲的后面轻轻地拍着,让他哥慢点。 还好陈珲不是吸血鬼,不然以这情况,被吸干了陈碣棋还会觉得他哥真有本事。 陈珲放开了人,嘴唇被染地欲红,陈碣棋直起弯腰酸疼的身子,摸了摸陈珲的嘴角,说:“现在满意了吧,消停点。” 陈珲意外了回复了他:“明天再来。” 陈碣棋表情空白,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陈珲小口小口的吸了,感情是他哥觉得这玩意不能一口气吸走,得今天喝一点,再给明天留点。 陈珲清醒的时候是一个板正板正地大哥,说一不二,做起事情来也雷厉风行,除了在陈碣棋这个事情上面拧巴纠结,他不论是工作还是学习都是利落的很,给人很稳当的成熟模样。如今陈珲回复陈碣棋,心里面打小算盘的样子, 陈碣棋意外地觉得他哥很是可爱。 骂他的时候可爱,不理他的时候可爱,打算盘的时候也可爱——嗯,拒绝他的时候不可爱。 陈碣棋忍住要亲他的冲动,叹了一口气,手里的试剂在他手心的温度下变了颜色,陈碣棋忙放回冷藏柜里面,换了一只颜色正常的试剂出来。 “明天还来的话,就不能去员工宿舍了。”陈碣棋边说一边从抽屉里面取出一次性注射器。 第54章 陈珲没有回答。 陈碣棋也没有期望他回答。 “低头。”陈碣棋对陈珲说。 陈珲后退两步,碰到了床沿,坐了下来。 陈碣棋亦步亦趋靠近他,站在他哥双腿之间,他将注射器拿开一点距离,免得陈珲被这注射器的针管戳这,他弯下腰,一只手挑起陈珲的下巴:“哥,晚上得听我的。” 陈珲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要逃离那注射器,陈碣棋自然不会给他逃离的机会。 陈珲每次注射结束之后都会有半分钟的疼痛时间,不过那疼痛的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脖子后面发热,发烫,与其说是疼痛感不如说是无法做出任何挣扎的无力感。 陈碣棋贴着他很近,陈珲凑了上去,在陈碣棋的唇部下方亲了亲,试图让陈碣棋放过他的意思。陈碣棋很轻地笑了一声,他太明白了,陈珲的小伎俩。 陈碣棋摇摇头,盯着他的眼睛。 陈珲懵懂地明白了陈碣棋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有些委屈巴巴地低下脑袋,过了一会,陈珲又抬起头,主动地贴上了陈碣棋的唇。 说起来,陈碣棋真的很少亲他哥。 小时候亲的多,不亲不睡觉,不亲睡不着,不亲会害怕。长大了亲的少,亲多了控制不住,亲多了会上瘾,亲多了怕自己真的以为这是真的恋人之间的爱吻。 所以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陈碣棋也很少亲他,最出格的那次就是帮他哥那次,那次陈碣棋真的就是单纯帮他哥,自己后面在卫生间洗冷水,醒来之后还要被陈珲拒绝泼冷水。 陈碣棋感觉到温热的,湿热的。 陈珲很生涩,陈碣棋倒是上手的很快。 他一边装作自己很投入,一边睁着眼睛把拿着针管的手绕到陈珲的后颈处,趁着陈珲闭着眼睛胡乱亲的时候不注意,扎了进去,陈珲猛地睁开眼睛挣扎,陈碣棋死死扣住他的后脑勺,半舔着他,让他放松,生怕针管断在软肉里面。 半响,试剂成功注射进去,陈珲先是皱眉揉了揉自己的后颈,随后药剂顺着血流向四肢百骸,身体的温度逐渐攀升,陈珲推开陈碣棋,本能地朝着凉快的地方过去,可刚站起身,腿一软就栽倒下去,陈碣棋眼疾手快地再次捞住他,捏住陈珲的脸,观察陈珲的瞳孔。 不过半分钟,那股热度就下降了,陈碣棋把手伸进陈珲的衣服里面,摸了摸身体的温度,确保整个人的温度都降下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珲的瞳孔有清明的前兆,陈碣棋立刻将他放到床上,然后在陈珲半昏迷地状态下静静的等待了一会,不消片刻,那股后知后觉的意识陷入了沉睡,陈碣棋这才站起身,找到药剂,给自己打了一针。 他给自己的药比陈珲的猛上数十倍,身体发烫的热度也持续了数十分钟之久,陈碣棋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热意,这股热意裹挟着疼痛,幻觉,最后冲向腺体。 痛的他握紧拳头浑身恶颤。 两点钟。 陈碣棋冲了冷水澡出来,陈珲睡得很安稳。陈碣棋从抽屉拿出一小块镜子,对着镜子看自己腺体的情况,除了有些丑陋之外,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应该再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他就将冲破信息素的束缚了,易感期不需要信息素的安抚,只需要有人陪着,就能够稳稳当当地度过。 他对自己的研究更早,从初二开始,沉迷在实验中,到了高二才有所进展,现在毕业刚好突破了一个小小的关口。做到这个程度上,陈碣棋已经很满意了。 夜色沉沉,陈碣棋也累得不行,这几天晚上都是这样的情况,他要尽快地在去学校之前让陈珲完全适应他的信息素。陈珲躺在床上,床上都是陈碣棋的味道,他习惯性地把脑袋埋在了枕头上,蹭了蹭,然后接着睡。陈碣棋看到后忍不住地过来啄了一下他哥的侧脸,说:“要给你一点惩罚。” 他本来呆在家里的时间就不长,陈碣棋头一次对开学有些焦虑,他哥竟然还让他一个学期回来一次,陈碣棋可还记着呢。 过了一会,陈碣棋端了一杯水过来,透明的玻璃杯里面是温热的水,陈珲被他拉起身喂了两口,随后又倒头睡了。 -------------------- 这个题材真的有够冷门的,完全没人看,我到底是抽什么疯要哼哧哼哧地写这个.... 第27章 正确的决定 陈珲次日醒过来,依旧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房间没有变化,头顶的天花板也没有变化,身子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甚至可以说有些清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好了。 陈珲下床,踩着拖鞋,开门。 门被打开了,陈碣棋的房间安安静静,桌面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陈珲肩膀一松,叹声气,这口气还没有下去,忽地他想到了什么,瞪大了双眼,一转头,他看见了自己房间门被打开了。 他本来有些迷糊,担忧的心脏咚咚咚敲击耳膜。 他很确定自己刚开没有拧开反锁,而是自然而然地打开了门,陈珲转身后退两步,站在自己的房门前,连里面的那条挡着门的板凳也不见了,陈珲回首眼神在客厅转了转,发现本应该在房门内挡着门从外面开的凳子,安安静静地放在餐桌椅边上。 陈珲紧张的指尖发麻,他冲进洗手间,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任何的针眼之类的东西,然后对着镜子狂蹭自己的后颈。 第55章 直到那块软肉被他蹭的发红发烫,陈珲才喘口气。 什么都拦不住陈碣棋。 陈珲脱下衣服,在洗手间脱的干净,从上到下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的确没有异常。身上没有任何的不舒服,没有任何的针眼,口腔没有异物,后颈处也没有可怕的腺体。 一捧冷水洗了把脸,陈珲看着镜子里湿淋淋地脸,揉了揉,确定自己是清醒的。 沉重的担忧在心底盘旋。 陈珲不想伤害陈碣棋,换句话来说,他爱陈碣棋,但是仅仅是作为哥哥的爱。他不知道陈碣棋会对他做出什么,他也明白陈碣棋不会轻易伤害他,可是他只想做一个普通的贝塔,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陈碣棋这个疯子。 看着镜子里人,陈珲心里想:陈碣棋这个疯子。 但是... 但是... 但是...陈珲明明知道了陈碣棋在持续对他做出越界的事情,他却没有办法憎恨,厌恶他。 陈珲垂下眼眸,黑色的头发被水珠打湿耷拉在耳边,长睫一颤一颤,他在很认真地思考。 应该是憎恨或者厌恶的情绪才对。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应该是憎恶的吧。 他没有。 他甚至没有一点厌恶情绪在里面,陈珲只是有些担心陈碣棋。 陈珲觉得大家都疯了。 半响,他缓缓抬起头。 镜子里的人面容清秀,本来还很舒服的长相,眉宇间却隐约透着一股担忧,陈珲摇了摇脑袋,把昨天林北溪的话摇出去,擦了擦嘴角的水珠。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唇部很是红润。 陈珲在自己身上是很节约的,最困难的时候把自己身上的钱全部给了陈碣棋,让他回学校念数,自己则是舔着脸和上司借了一点钱,每天就吃两顿。因此脸上常年没有什么血色,唇部发白,眼下黑青,再好看的容貌也禁不起这样的营养不良,可况他还是一个贝塔。 陈珲弯腰贴近镜子,发现自己嘴上并没有涂上口红之类的东西,蹭不掉的是唇部的血红色。 难道自己最近真的过的太好了,脸上都长肉了。陈珲半信半疑坐回餐桌,这个想法在他看到餐桌上的饭菜被他笃定了。 陈碣棋每天变着花样给自己做饭,加上最近业务并没有那么忙,似乎还真的是自己有了血色。 可他向来是多疑的,他担心是陈碣棋在饭菜里面给他放了什么东西,又或者陈碣棋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他自己感觉不到。 陈珲带着担忧打开电视,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声打断了他杂乱的思绪,也让过分安静的房子多了一点热度。 “不论出现什么情况,这个实验我们都会进行下去。” 镜头里的林北溪严肃认真,他没有戴口罩,也不害怕将自己的脸暴露在公众底下,对着镜头有条理地回答记者的问题。 “您坚持的原因是什么?” “不是我的坚持,是我们实验室都在坚持,总有人需要做这些事情。”林北溪回答道。 记者是一名女性贝塔,她对林教授的这个回答似乎不是很满意,紧接着立刻就说:“可是据了解,实验室曾经一度被中断,是您的强硬态度才让实验室恢复,您始终认为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是吗?” 林北溪眼神锐利锋芒地在记者身上一剜,对着镜头说:“没错,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的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的犹豫,绷紧地身子站在镜头下显得有些过于紧张严肃。画面停顿了两秒,随后立刻的被切换了,陈珲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待林北溪的,但是在他这里,这家伙疯的程度不亚于陈碣棋。 哦。 说到陈碣棋。 陈珲擦了擦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陈珲给陈碣棋转了一笔钱,他打算让陈碣棋自己一个人在家反省(虽然陈珲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但是这个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钱拿着。哥今天晚上就住在宿舍了。” 陈碣棋刚到新的实验室不久,还在找自己的柜子放东西。手机嗡嗡地震动,陈碣棋半靠在铁皮柜上,回复陈珲。 “哥晚上也不回家吃饭吗?我今天回家炖排骨。” 陈珲穿好鞋子,准备出门,回复陈碣棋:“不用,公司有单位餐标,可以吃。” 陈碣棋把手机放回柜子,面容平静地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电视里严肃的林北溪站在陈碣棋的身后,他没有穿实验服,而是套了一件普通的衣服,他瞥了一眼陈碣棋,说:“你过来,陈珲知不知道?” 陈碣棋回看了一眼对方,说:“没有,我起的比他早。” 林北溪很小声地笑了:“他知道你给他用药了,没有跟你发脾气?” 陈碣棋穿好衣服,扯了扯袖口,不是很情愿地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他舍不得。”说完他转身就出去了。 陈珲中午和梁怡一块在单位就餐,单位的饭菜不怎么新鲜,陈珲吃了两口就停下了,看着梁怡,问:“你妈妈最近怎么样?” 梁怡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说:“白天送到养老院,晚上我去接她回家,现在情况还算是稳定的。” 陈珲点头:“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 梁怡塞了一嘴饭菜,说:“我知道,我现在要多吃点,把自己照顾好才能照顾好她。” 第56章 梁怡前段时间因为母亲的事情生了一场病,连请假了好几天,家里还要另外请人照顾自己和母亲,公司扣了不少的钱,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刺激到梁怡了,她现在只想着调理身子攒钱,然后照顾母亲。 她最是臭美的性格,此刻却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饭。 “你怎么不吃?”梁怡看着陈珲只动了几筷子。 陈珲“哦”了一句,拿起筷子,巴拉巴拉饭菜,看着餐盘的饭菜,他有点难以下嘴。 “不合胃口?”梁怡说,随后自问自答:“最近食堂的饭菜的确是越来越难吃的,刚工作来的那会我还觉得味道不错来着呢。” 陈珲点点头,最后不勉强自己的放下筷子,说:“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一个厨师。”嘴上说的是这个,心里想着是晚上还要在食堂吃...陈碣棋今天说什么来着....炖排骨... 陈珲不挑食。没有欧米伽那么金贵,可如今看着面前的饭菜,陈珲竟然觉得自己宁愿饿一会。 回工位的路上。 梁怡:“什么?你住宿舍?” 陈珲拉着她避开地上的水坑,说:“嗯,今天晚上就住宿舍了。” “为什么?” 陈珲:“什么为什么?” 梁怡疑惑道:“你家离这里又不远,转趟车就到了,回家睡不好吗?再说你一走,你弟不就一个人了?” “嗯,一个人更好。”陈珲忽然这样说。 梁怡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小心询问:“吵架啦?” 陈珲:“还不如吵架。” “两兄弟还能闹成什么样,他不是明年就要去外地上大学了嘛?你就这么不愿他呆在你身边?” 陈珲心累地回答:“就这样吧。” “那过年呢?” “过年回家。” 陈珲没有办法了。他不恨,不厌恶陈碣棋,但是他不能让这种畸形的情况发展下去。逃避是当前的最优解。 -------------------- 更新两章 第28章 意外 陈碣棋回到家里。 很晚。 他平时都是在晚饭前回家,把饭菜处理好,陈珲就差不多该下班了。因为知道了陈珲今天不回来,他比平时回家晚了三个小时,房间依旧漆黑一片。 陈珲向来说到做到,陈碣棋比谁都明白。 陈珲在食堂吃了东西垫肚子,回到宿舍。 宿舍不大,空调也很旧,房间是两个人住,此刻只有他一个人。陈珲坐在床沿,看着窗户外面的漆黑一片。 陈珲把早上带过来的行李箱打开,七零八碎的东西摊在地上,陈珲想起他们小时候父母一走,他和陈碣棋就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道寄宿家庭里面去。 那时候陈碣棋特别小,还在上幼儿园,他身为哥哥,不但要整理东西,带着陈碣棋洗漱,晚上还要哄着陈碣棋。 陈珲呆呆地看着地面心想,是不是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为现在的情况埋下的伏笔。 另外一边的陈碣棋躺下,看着天花板,房间静悄悄,隔壁不会有人来敲门。陈碣棋拿起床头的日历,看了一眼日期。 距离过年不过十多天,陈珲还是选择去了公司。 他翻了翻后面几页日历,知道一旦过完年,自己就没有多少时间了,他要去学校,陈珲去学校看他的概率很低。 这段关系,一旦陈碣棋选择放手,就什么都不剩下。 陈碣棋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告诉自己需要多一点的时间。 陈珲随便洗漱就躺下了。 大概凌晨三点左右,他忽然猛地坐起身,瞳孔微微涣散,他双手扯着自己的领口,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他浑身滚热的难以忍受,还好宿舍没有其他人,不然此刻就会发现陈珲脸颊泛红,额间覆盖着一层薄薄地汗珠。 陈珲先是大口大口呼吸,然后立刻下床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捧着水狂喝。 冬天,宿舍的水管从外面接进来的,水很凉很凉,水流很小。一口一口的凉水进肚并没有缓解陈珲的滚烫。 前几天晚上自己也能模糊感觉到有些热,可没有多久热度就会消下去,今天没有。并且,这种奇异的热度比之前的两天来的更加凶猛。 陈珲的意识依旧很薄弱,周围没有缓解他的信息素,他只能靠着冷水,过了一会,就在他以为热度下去时,他却隐秘地察觉到自己身体,尤其是后颈处一股蚂蚁啃噬的痒意蔓延全身。 陈珲脑袋靠在洗手池,昏黄的灯光盈盈洒洒地落在他的侧脸,陈珲意识到这个痒意是今天才出现的。 他不敢说自己是和尚转世,可的确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陈碣棋接到电话时,眼中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惊讶。凭借陈珲的聪明,他一定会猜到发生了什么。 “陈碣棋,你这个王八蛋,你对我做什么了!”陈珲的嘶哑低声怒吼。 陈碣棋声音懒懒地,他对着电话另外一边说:“哥,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信吗?” “陈碣棋!”陈珲显然是忍耐非常痛苦的事情,声音低得几乎只能听见怒气。 陈碣棋听到陈珲一字一字地喊他,一股爽意从耳边麻痹全身。陈珲喊他,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不一样,陈珲从不喊他弟弟,也不会两个字的喊他,永远连名带姓地喊他,似乎这样子就能提醒他他们还是一个姓氏。 第57章 陈碣棋舒爽地轻声喘息一句,然后对陈珲说:“哥,我本来可以帮你的,但是你回宿舍了。” “你这个疯子。” “换个方式骂我吧。” “王八蛋!神经病!” “嗯,我是。”陈碣棋顺从地听陈珲的话,应下他的咒骂。 “你这个——你这个——” “神经病,王八蛋,疯子——哥要是不会讲下流的脏话,我教你好不好,这样骂我,你不解气,我还爽了。” 陈珲躺在床上,紧紧地裹紧被子,双腿夹着被子,整个人埋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哥,现在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骂我是吗?”陈碣棋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手表,接着说:“哥,要是实在难受,不如给我地址,我现在过去找你?” “你做梦!” “哦,也不要我帮你,那亲爱的哥哥现在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呢?” “陈碣棋!你信不信我过年都不回去!”陈珲忍无可忍地怒吼道,他真的受够了陈碣棋两张面孔,一张装乖装可怜,博得他的感情,一张残忍霸道,在他意识不到的地方不断侵蚀他。 陈珲怒吼了这句话之后,对边果然是安静了片刻。就在陈珲以为陈碣棋挂了电话时候,陈碣棋说:“哥,你过年会回来的对吧?” 陈珲咬牙切齿:“你要么最好把我身上的情况解决了,否则我过年,今年,明年,都不会回去!”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陈珲眼角划过泪水,这种生理上的折磨真的很痛苦,可他偏偏在陈碣棋嘴里得到了证实,他边愈发不想碰自己的欲望。 他难受地撞击床头,咬牙不肯松出一丝令人耳红的喘息。 陈碣棋!他到底下了多少的药! 不知道迷迷糊糊过了多久,就在陈珲觉得自己要交代在这里时候,门被打开了。 陈碣棋裹着一身的寒意,站在门口,咚地一身把门关上。 陈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梦,挣扎朝着陈碣棋伸了一只手,正想破口大骂,那只手便失去力气垂了下来。 陈碣棋没有开灯,他一进来闻到了浓烈的味道,这不是汗水,也不是其他生理液体的味道。这....个味道... 本来只想过来给他哥一点教训的陈碣棋怔怔地呆了两秒,随即立刻道陈珲边上。 “哥!——陈珲!——” 陈珲只觉得自己胸口有一块石头压着,胸腔里面燃烧一股邪火,他被陈碣棋半扶起来,陈珲体内的血液都在逆流沸腾,随着陈碣棋拍抚他,猛地,从他的鼻腔口腔涌出一滩鲜血! “咳咳咳!”陈珲被这股鲜血呛到没有办法呼吸,整个人在剧烈的挣扎,床单上大滩大滩的血液,汗渍。 陈碣棋脸色惨白惨白,他不明白怎么了,他明明只是给陈珲用了一点点调动生理情绪的药物而已,就算他不去纾解,过不了一会自己就会好的。 陈碣棋立刻起身,在屋内看了看,他从窗户边上看到一小块剃须刀的刀片,他拿起来在自己的手腕内侧划下,浓烈的血腥以及血液中的信息素溢出,他皱着眉头抬起手,拍了拍陈珲,捏开对方的嘴巴,对陈珲说:“哥,没有信息素提取液,你喝点这个。” 陈珲双目紧闭,皱眉摇头咬着牙关,他浑身都湿的不行,陈碣棋看他脸色发白,刚才还吐出一滩血来,手都在抖。 陈珲死死咬着牙不肯张嘴,陈碣棋没有办法,只能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果然,片刻,陈珲受不住地打开的牙关,陈碣棋趁机将自己流出来的血液滴入他的口腔中,很浪费,血从给他的嘴角滑出,陈珲又不晓得吞咽,大多数的血只能浪费在床单枕头上。 陈碣棋只好死死地扣住陈珲,然后捏住他的下巴吻他。 唾液同样具有安抚的效果,不过陈碣棋大多数时候是用血液,因为唾液的信息素含量也不高,很难迅速安抚住对方,同时陈碣棋也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 陈珲胸腔里面的那股邪火在吐出那团血的时候就下去了一半,现在有了陈碣棋的信息素安抚,身上的热度几乎降了下去,冷汗也不再出了。 但陈碣棋并没有松一口气,因为他意识到出事了。 陈珲依旧半昏迷的状态,陈碣棋摸出电话:“喂——林北溪——” “你现在带着实验室的试剂过来,然后把我柜子里面的那些信息素提取液全部拿过来,然后还要去药店买信息素抑制剂,信息素阻隔贴,还有干净的床单被罩——” “我说,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们是互相合作的关系,你又什么资格使唤我。”林北溪毫不客气地截断陈碣棋的话。 陈碣棋停顿了两秒,然后说:“我怀疑我哥要进行二次分化了,你最好现在就过来,我发地址给你。” “二次分化?!”林北溪蹭地坐起身,“你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给他用了一点点药,按照我控制的剂量,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也不像是要二次分化的样子,我现在不敢带他去医院,他随时可能会陷入情热。” “我现在过来。” “别带人,就你过来,我可以做你的实验标本,我哥不行。” 电话挂断之后,陈碣棋迅速地检查陈珲的生命体征,发现体征是平稳的,只不过依旧陷入了昏迷的状态。陈碣棋头一次感受到这种心慌无措的情绪。他向来自负,认为对陈珲以及自己身上做的这些实验万无一失,结果只是时间的问题。殊不知自己在暗暗种下可怕的种子。 第58章 林北溪的速度很快,他一个人提着东西闯进楼上,此刻已经五点多了,不少人都被吵醒,打开门在过道上闻到了一股味道。 林北溪调用了人脉和资源立刻发挥作用,周围人都被遣散了。好在这层楼就剩下几个房间里面有人,陈珲的房间在最里面,林北溪拉了一条警戒线在陈珲的房间外。 走廊喷洒了大量的信息素抑制剂,林北溪对那些好奇探出头的人来说是因为有人发情了。 可不少员工是知道那个房间住的是陈珲,一个贝塔。 林北溪解释:“他弟弟来看他,意外发情了,还是一个阿尔法,麻烦大家不要出来。” 林北溪推开门,陈碣棋坐在床边,正在给陈珲注射信息素提取液。 “什么情况?” “不知道。” “你不是说二次分化?” “好像不是,我也不知道,按道理来说不应该。” 林北溪一把拎起陈碣棋,抵在墙上说:“什么叫做按道理不应该?你强制你哥发情?还是你用了违禁药物?!你是很重要,但是陈珲同样重要!” 陈碣棋毫不示弱:“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我还希望我哥好好的,他现在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我并没有强制让他发情的,他根本不是欧米伽我怎么让他发情?!” 陈碣棋太年轻,林北溪担忧就在这里。 太年轻,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好,以为自己真得无所不能。林北溪是过来人,他比谁都明白意外的发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陈碣棋推开林北溪,趴在陈珲身边。 林北溪问他:“走廊里似乎有味道,我闻不到,那是什么?” 陈碣棋:“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就闻到了,有点像是我的信息素,有点不像。我以为他二次分化了。” “二次分化要是真这么简单,我们这个实验室都可以原地解散。”林北溪走到陈碣棋的身后,一只手搭在少年人的肩膀上,问他:“陈碣棋,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碣棋没有说话。 “你是要把你哥变成欧米伽是吗?如果实验不成功,他就变得不人不鬼的,你能从承受这种后果?” 陈碣棋冷静地回复: “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让他变成欧米伽,从来没有。” -------------------- 可能接下来两天一更了,另外,我这本是打算速战速决来着,争取在十万字以内的,怎么又磨蹭了这么多字数。 第29章 后悔 “我知道在很早之前有个案例,是阿尔法摆脱易感期成为贝塔——”陈碣棋不疾不徐地缓缓说。 那是一个很久远的案例,网上可以查到的资料凤毛麟角,在所谓的档案中甚至只有寥寥几句话而已。陈碣棋本来都要放弃了,却在偶然间看到了一本笔记,密密麻麻的数据和资料,在老旧的图书馆里面。 褐色的封面,发黄的内页。陈碣棋并不是在图书馆的书架上找到的,而是在楼顶的一个破旧的教室里,那里的书桌洞中,笔记本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陈碣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高级严密的记录会在一个破旧的教室中,但是当陈碣棋看到上面的数据和实验操作时,他手忍不住地颤抖,心脏敲击着耳膜。 他好似已经看到了遥远的一个午后,某位实验人员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竟然选择将这种机密文件随手放在了这个桌洞中。 那年的陈碣棋刚上高中。 因为他讨厌人多的地方,所以偶尔会实验楼顶吹风。高一是很难熬的日子,隐秘的爱意像是夏天的枝丫疯狂增长,可生理心理的枷锁一道道地死死扣住陈碣棋,他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陈珲每次回家,他甚至不敢直视他哥的眼睛。他哥太干净了,干净到陈碣棋觉得陈珲这种极品就应该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人搞才放心。 陈碣棋呆呆坐在楼顶,整个下午都没有上课,带着发昏的脑袋虚空地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他很聪明,很快就骗过了老师,有了属于自己的实验室,能够自由地在里面。 刚开始很不容易,本子上的字迹太小,太密,部分的页数还缺角了,陈碣棋只能够根据推测一步步重复操作。很多实验的耗材他也没有办法搞到,有那么一个学期,几乎晚上都不吃饭,将钱攒下来到黑店去买实验耗材。后面陈碣棋开始尝试给人药物提取,他简直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没多久就是黑店里面的老手了。 他从不多做,做了几单就停手,黑店老板也不拿钱给他结账,直接让他带走药品。为了节省学习的时间,每天凌晨两点睡觉,陈珲那阵子以为他生病了,眼圈黑的像是熊猫,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僵的陈碣棋动也不敢动。 少年的火,一点就着。 陈碣棋很快就在数据中找到了基因链的缺口,他在原有的数据上做了一定的改良,陈珲才能那么快的就闻到他的信息素。 而陈碣棋的实验步骤和数据以及那本笔记本是林北溪想要的。 林北溪听到陈碣棋说有阿尔法作为前例摆脱易感期的时候忍不住笑了,“难道你没有查阅到那个笔记的拥有者已经死了吗?” 陈碣棋皱眉地看着林北溪,对方的脸是带着笑的,眼底却是冰冷冷地一片。 “你都不知道笔记是谁的,你就能断定这个人已经死了。” 第59章 林北溪沉默了一会,看着即将天亮的窗外说:“这个实验也在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具体的我还不能向你透露,但是我能肯定地告诉你,这个人已经死了,而且是一名因为将自己作为实验道具,死于易感期的阿尔法。” “那又怎么样,我有把握——” “有把握——”林北溪嗤笑一声:“你有什么把握——你难道没有看出来陈珲在你的操作下正在耗尽自己的生命?” 陈碣棋回望了躺在床上的陈珲,人安静地像是睡着一般。 “不会的,我的实验肯定可以。” 林北溪冷冷地看着陈碣棋,面前的这个少年人,年轻倔强,脸上绝不服输的咬牙的表情让林北溪回想起非常久远的记忆,过了一会,林北溪主动说:“告诉你吧,我压根就没有想过我们这一代就能解决基因问题,我要做的也不是让所谓的大众拥有自己的择偶权,什么阿尔法易感期的摆脱,我什么都不相信。” “那你又为什么——” “我有我的坚持,陈碣棋,我以一个过来人,年长的长辈的身份告诉你,不管你的实验有多么的惊世骇俗,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劝你点到为止,人的一生就这么短暂,你就待在你哥身边,然后到我的实验室做做实验,就这么短暂地愉快的度过这一生,多好啊,你要的太多,就会失去更多。”林北溪的语气并不严肃,他淡漠的口吻劝诫这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劝诫他,及时止损,学会满足。 陈碣棋咬牙,他何尝不想,可是一想到陈珲终究有一天会和其他人在一起,他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面烤着,一天天,一寸寸烤的理智全无。 他根本做不到,为了自己摆脱易感期,为了让陈珲彻底地和他呆在一起,陈碣棋宁愿缩短自己的生命也要挽留住哪怕是一刻陈珲的真心。 可当陈珲真正地躺在床上发生意外的时候,就像林北溪说的,人要的越多,然后就会失去的越多。 屋外再次传来脚步声,看来有人注意到了这边,林北溪走到房门前,打开一条缝隙,看到了其他员工在张望。他回头对陈碣棋说:“楼下有车,把陈珲带到我家,我有私人医疗团队。” 陈碣棋脱下外套罩住陈珲,弯腰将人抱起来。 林北溪到底是做什么的?按照他这个职位不应该这么有钱吧—— 陈碣棋踏进他家的一瞬间被各种高奢古董闪瞎了眼,像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人会喜欢的装修,完全的中式风。陈碣棋跟着他走到二楼,又是一个彻底不同的装修,干净整洁的大理石台面,黑白灰的色调。 林北溪似乎看到了陈碣棋的不解,主动说:“一楼是我家人喜欢的装修,二楼是我爱人喜欢的风格。” 爱人—— 从林北溪嘴里听到这两个字还是挺稀奇的。 林北溪是个很多面的人,一个贝塔能做到实验室的一把手自然有他的道理,面对陈珲,他会表现的温文儒雅,面对陈碣棋,他习惯性地一刀切入。 陈碣棋顺着林北溪的指引,绕过一个巨大的走廊,往楼上又走了一层,这一层,几乎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家会有的装修。 白色,入眼的全是白色,像一个医院。 管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医护人员全部带着口罩等候他们,陈碣棋看到他们,胸口莫名出现了一股抵制的情绪,他直觉不是很想让陈珲呆在这里。 管家朝着林北溪微微鞠躬,灰白头发的老人眼神依旧锐利,他目光顺着林北溪又来到了陈碣棋身上,和陈碣棋的目光对上,微微一笑。 “请跟我来。” 陈碣棋将陈珲放下,房间是完全按照医院的设施布置的,白色的床架旁边还有大型的医用机器。 陈碣棋一只手按在陈珲的胸口上,感受肌肤下那颗心脏在鲜活的跳动,他另外一只手摁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紧皱的眉头稍稍地松了一点。 林北溪推了推陈碣棋,示意他出来。陈碣棋跟着他出去,随后一群的医护人员涌入房间。 没过两分钟,从里面出来人,只是对着林北溪点点头,然后就下楼了。 “他什么意思?” 林北溪没有回答陈碣棋的话,他站在白色的透视玻璃前,看着陈珲说道:“当务之急是搞清楚陈珲身上的味道到底是哪里来的。” 实际上,陈碣棋心底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不过此刻他并不想告诉林北溪。 这个人在第一次找到他的时候就表露出里三层外三层的模样,像陈珲就很容易被他的温良的外表欺骗,陈碣棋不会,他第一次就察觉到林北溪身上那股危险的忧郁气质,他不敢随便拿陈珲开玩笑。 林北溪让陈碣棋在这里待着,等陈珲的检测出来,他自己下楼了,房间里面的白色窗帘被拉上,陈碣棋唯一透视的窗口也被遮掩了。空气中漂浮了一层很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陈碣棋就静静地呆在门口,望着那段白色的窗帘。 陈碣棋来替陈珲请假。 “你哥怎么没有来上班?”梁怡看见陈碣棋来给陈珲请假,还顺便帮他工位上的东西整理了。 陈碣棋把陈珲工位上的围巾和水杯收起来,准备离去,他个子本来就高,还是个阿尔法,公司里的贝塔相互看看,本来还在各自猜测陈碣棋和陈珲是什么身份,听到梁怡开口,才知道,陈珲竟然有一个阿尔法的弟弟。 第60章 陈碣棋没什么表情,他侧过脸看了一眼梁怡,解释:“他人不舒服,这段时间要在家里休息。” “不舒服?”梁怡以为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之类的,道:“之后还来上班吗?” 陈碣棋摇头,说:“过年前不回来了。” 梁怡呆呆地,看着陈碣棋离开的背影,转而白了脸,知道陈珲出事了,但是当前时间也不能出去追问个清楚,探了探身子,只看见陈碣棋迅速地下楼,然后离开。 陈碣棋来到林北溪的家里,陈珲还昏迷当中,只能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林北溪和他两个人都站在门口,按照医生的要求,只有穿上无菌服才能进去。 陈碣棋呆站了一会,看着陈珲惨白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悔嘛?”林北溪淡淡开口。 陈碣棋垂着眼眸,说不清的声神色,过了半响,才回答:“嗯。” 怎么可能不后悔了,陈珲这一昏迷几乎逼疯陈碣棋,陈珲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是否能保持清醒的神志,谁都说不准。 陈碣棋忽然对身边的人说:“实验室开着吗?” “怎么?” “我要回去看看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误。” 林北溪停了一会,说:“陈碣棋,一味地陷入这种漩涡,对你,对陈珲,对实验都没有好处。” 他并不是相劝陈碣棋放手这项实验,相反他担心这项实验。这个实验室比林北溪的生命还重要,可多年的试验进度停滞,只在陈碣棋和陈珲两个人身上找到突破口,陈珲现在陷入了昏迷,陈碣棋随时会崩溃。实验室现在想要继续推进,就必须要陈碣棋的加入。 林北溪是想让陈碣棋尝试在其他人,或者其他实验对象上用功夫,而不是吊死在陈珲这一棵树上。 陈碣棋当然听出来了他的弦外之音,他没有表示,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 更新啦,下一本我不要写这种了,啊啊啊啊,疯了,我还是适合写甜文。每天码字的时候都会质问自己到底是怎么突然想到要开这本的哈哈哈。 第30章 情况 房间开着摄像头,陈碣棋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打开摄像头看一会,白色的房间内,陈珲安静地躺在上面,身边是林北溪调来的医用机器。 陈珲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可是完全查不出来病因,陈碣棋只能抽出一小管血液带回实验室,实验室每天来的最早,离开的最晚的就是他。 春节将近,街道上张灯结彩。陈碣棋晚上先回会去陈珲的房间待一会,然后回家。 年底,林北溪也忙碌地脚不着地,偌大的房子里,除了医护人员和管家,陈碣棋没有看到任何人。更没有看到林北溪所有的爱人。 陈碣棋不过分探究这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陈碣棋低垂着脑袋坐在一边,脚边洒落了不少的实验数据和记录本,他没有开灯,房间只有很暗很暗地医用机器的灯光,堪堪地照亮床边的一角。 四周安静地只能听见机器呼呼地运转声。 好像真的做错了。 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 陈碣棋反反复复地将自己的数据复盘了一遍又一边,按照步骤来回地重复,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都这样的后果。 到底什么到地方做错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陈碣棋一遍又一遍的复盘自己的操作,他捡起脚边的数据纸,密密麻麻的数据,一遍又一遍的操作步骤,按道理应该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的。 苍白的手指紧紧拽住纸张的边缘,被他狠狠地揉皱,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他怎么会出错呢?怎么会出错—— 床上的人无声无息,陈珲的呼吸平稳,体征平稳,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味道也消失了,可人就是没有清醒过来。意识迟迟地没有回到这个身体里面。 “哥。” “陈珲。” 陈碣棋的声音沙哑胶着,干巴巴地希望能够将床上的喊醒。 后悔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胸口,他后悔了,他不想这样的,他没有想要把陈珲变成欧米伽,没有想过要给陈珲植入腺体,他真的只是很单纯地希望陈珲离不开他。 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生理上。 他厌恶自己是阿尔法,如果自己不是阿尔法,只是一个普通的贝塔,没有该死的易感期,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陈碣棋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黑沉沉地笼罩在床上,投下一片黑暗,陈碣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薄薄地信息素的阻隔贴下方是属阿尔法的腺体,那一块腺体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只差一柄刀插进去,将一块柔软的腺体组织物掏出来。 陈碣棋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尽管摘除了腺体,陈珲也不一定会永远呆在他身边。 永远,对的,是两个人的永远。 陈碣棋追求的是陈珲,追求的是自己的哥哥,血缘上的联系他嫌弃不够,他希望的是全身心,全部,陈珲的所有。不可以对其他人产生感情,不要对其他人好,——哥,——陈珲——哥——陈珲—— 陈碣棋喉结攒动,想要开口在说些什么,却又迟迟地无法开口。他就是这么变态,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能得到全部,他就无法满足。 屋外的温度很低,陈碣棋从房子里出来,天上一片云都没有,月亮在地面上结上一层薄薄地冷霜,陈碣棋呼气叹气之间,一股温热的白气从他的口中缓缓吐出。 第61章 路灯下站着一个人,陈碣棋眉头一皱,看到了林北溪站在远远地地方抽烟,殷红色的光点在空中浮动,那是一点微弱的火光。 陈碣棋走上前,林北溪似乎在等他,他看见陈碣棋,就掐了烟,问:“怎么样?” “怎么不进去?” “哦,那管家事多得很,不让抽的。”林北溪吐槽道。 陈碣棋不解,一个管家怎么还能管到他的头上。他没有问,回答了林北溪刚才的话:“嗯老样子。我有些担心。” 林北溪:“要不就转移对象吧,换一个人。实验进度是不能再往下拖的。” 陈碣棋沉默了一会,最后说:“年后再说。” 陈碣棋和林北溪两人在初次见面时就谈下了合作。林北溪负责一切实验所需要的东西,陈碣棋则是以自己作为实验的对象参与其中,而陈碣棋的实验离不开贝塔,陈珲就是那个贝塔。 他希望自己会成为陈珲的第一位阿尔法。 失败的结果不是没有想过,大不了自己把腺体割了,让陈珲再也不用他的信息素,戒断一阵时间就好了。自己则是在失败之后一直成为实验组的实验对象,陈珲不用。 他的畅想很完美,成功了就是陈珲这辈子离不开他啊,失败了就以一个残疾身份呆在陈珲的身边。 谁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小小举措,让陈珲陷入了昏迷。陈碣棋不愿意接触其他的贝塔和欧米伽,在他心里只有陈珲一个人。 阿尔法的寿命本来就不长,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长命百岁,成为实验对象那又怎样,早点死了,还能让陈珲惦记他一辈子。 林北溪:“最迟开学,到实验室报道,那个时候陈珲要是还不醒过来——” “我明白。” “这么晚了,要住在这边吗?我家什么不多,就是房间多。”林北溪问他。 陈碣棋:“不了吧,我今天回去还有事。”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 “实验。” “你疯了,陈珲还没有醒过来,你就把自己熬废了。”林北溪劝诫他。他可不希望自己仅存的实验希望还把自己身体作废了。 陈碣棋摆摆手,说:“年轻,熬得住。” 陈碣棋回到实验室又复盘了一遍数据,然后才回了家。 时间转眼而逝,即将到新年。年前的一天,陈碣棋正准备收拾东西去一趟陈珲那边,家里的门忽然被敲响。 赵笙犹豫了半天敲门。 陈碣棋透过猫眼看到了赵笙,后面还跟着杜阳。 “什么事?”陈碣棋打开门。 赵笙看到是陈碣棋,他对陈碣棋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于是转头对着房门内喊了一句:“陈珲——” “他不在家。”陈碣棋侧了侧身子,房子里空无一人。 赵笙见陈珲当真不在家,只好妥协,说:“上次的西装做好了,给陈珲发消息怎么都没有回复啊,也一直没有过来取。” 杜阳站在赵笙的身后,贴的很近,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应该就是他的西服。 陈碣棋眼神在赵笙和杜阳的身上一转,空气中泛泛的味道,他明白了什么,对赵笙也没有那么防备,说:“我哥不在家里,西装给我吧。” 杜阳把西装给他,有些怀疑地问:“我记得公司都放假了吧,怎么陈珲还不在家?”杜阳个子高,透过缝隙看到了客厅地上的行李箱,只有一个刺拉拉地摊在地面上。 陈碣棋也不瞒着,说:“他人不舒服,在医院。” “那我们去看——”赵笙听到陈珲生病急忙接嘴道。 “多谢好意,不用了。”陈碣棋表现的疏离又礼貌。 赵笙还想多说什么,杜阳搭在他肩膀的手动了动,赵笙想说什么话又给咽了下去,最后只说了一句:“等他好了,记得让他回个消息啊。” 陈碣棋淡淡地点头,关上了门。 赵笙一边下楼一边嘟囔:“这人怎么这么怪异啊——陈珲也不知道给我回个电话什么的,他们两兄弟不会是吵架了吧。” 杜阳轻笑一声,同样是阿尔法,他太明白了陈碣棋对陈珲是什么心思,想来陈碣棋也不会伤害陈珲,刚刚陈碣棋说陈珲生病了,只是当做了借口,他拢了拢赵笙的围巾,说:“宝贝,你瞎担心什么啊,陈碣棋不会让陈珲出事的。” “可是那家伙怎么每次都没有个好脸,明明陈珲那么和善,他弟浑身都是刺。”赵笙不满意地说。 杜阳:“这算什么,你都没见到上次我和陈珲在医院碰到他的时候,那眼神活像要吃人。” 赵笙歪着脑袋,不解问:“啊,你什么时候和陈珲去医院了?” 杜阳:“回去和你说。” 赵笙哼了一句,两人走在街道上,四处张灯结彩,都在为了明天做准备,超市门口放着一个巨大的音响,里面不停的播放过年喜庆的歌曲。之前还在因为x实验闹得沸沸扬扬的一群反抗者已然消失不见,街道上洋溢着新年的色彩。 梁怡提着一盒子果篮,远远地看见了杜阳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在街道上。梁怡小步了往前跑了跑,挤在人群里面喊杜阳。 街道的音响声音盖过了梁怡的声音,梁怡凑近了才拍了拍杜阳的肩膀,喊他:“杜阳——” 杜阳和赵笙同时回头。 梁怡看到赵笙诧异地停了一秒。 第62章 她记得杜阳是不喜欢欧米伽的来着,可身边的这个人明显就是个欧米伽,还是个漂亮可爱的欧米伽。她愣了一瞬反应极快,随即说:“你这是去哪啊?刚喊你都没听见。” 杜阳没有和梁怡说起自己的近况,两人说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他搂着赵笙的手没有松开只是说:“我刚去找了陈珲,他不在家。” 梁怡提着果篮,说:“我也是去找他啊,上次他弟弟到公司把陈珲的东西都拿走了,他好像生病了,我来看看他。” 杜阳眉头一皱,察觉到怪异的直觉问:“他真的生病了?” 梁怡点点头说:“是啊,从刚上个星期就没有来上班了,我正打算去看他。” “我们也刚从他家出来,只有他弟弟,没有看到陈珲,他弟说他生病了。”赵笙不解看向杜阳。 杜阳自言自语:“我还以为那小子骗我们来着,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那就跟你再去一趟,如果陈珲真的生病了,我们就去一趟医院。” 梁怡点点头,正答应下来了,一个眼神就瞥到了提着行李箱出来的陈碣棋。陈碣棋拦着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哎——那个不就是陈珲他弟——”梁怡惊喊出来。 杜阳也迅速地拦了一辆车,梁怡和赵笙也坐了进去,跟司机师傅说:“麻烦跟着那辆黄色的的士。”师傅从后视镜打量了一下杜阳,还顺带瞧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梁怡。 梁怡反应迅速说:“我们和他一起去的,我们不认识路,跟着就行。”司机看着前面拐弯的车子,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 第31章 病房 杜阳看到了窗外的路,愈发的熟悉起来,这不是去医院的路,而是回杜阳家的路。赵笙也意识到了,他贴在杜阳的耳边说:“这不是回家的路?” 杜阳点点头说:“是。”他探出脑袋,看了前面的那辆车的车牌,确定车牌没有错误。 “先跟着上去再说。” 车子缓缓停在了小区的门口,不能进去。小区的警戒严格,没有提前报备的车子是不能进去的,陈碣棋把箱子提下来,打开后备箱,他眼角余光,看见了一辆蓝色的出租出从身边开过去。 杜阳对这一带还算是比较熟悉,他让师傅别停在这边上,开在前面的一个拐角的地方停下了车。 陈碣棋拖着行李箱,从怀里拿出证件,出示给保安进去。等陈碣棋进去之后,三人才晃晃悠悠地走过去。 保安大哥和杜阳似乎是老相识,他看见杜阳,就立刻将门打开了。 杜阳朝着保安微微一笑,问道:“刚才进去的那谁啊?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 保安经他一说,立刻回答杜阳,他对陈碣棋的印象很深刻:“哦,那是8区户主的朋友,这段时间才过来的。” 杜阳脑海迅速地检索了一遍8区,8区一共5栋房子,杜阳印象比较深刻的三位都是某公司的高层,还有一位是国际药物的供应商,还有一位是房地产的家属来着。 脑海划过多种可能,最后都被杜阳否决了,他笑了笑点头,拉着赵笙和梁怡进去了。 这片小区的环境做的很好,高大的树木将最外层的车水马龙全部遮挡住,靠近市中心,却在一进小区的瞬间感觉到安静。 梁怡还提着她的果篮,看着这边天价的房子,疑惑道:“陈珲难不成会在这里?”正当梁怡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下一秒中被面前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陈碣棋一只手搭在行李箱的扶手上,靠在路边的一棵树后,冷冷地说:“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原是刚才陈碣棋身子藏在了树的后方,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赵笙被他身上那股阿尔法不善的气味吓住了,往后退了一小步,猛地靠在了身后杜阳的胸膛上,杜阳抬起手放在他的肩膀,对陈碣棋说:“陈珲呢?” 陈碣棋:“医院。” “哪个医院,在哪?几号病房?”杜阳面对陈碣棋的不善还能带着一丝微笑质问。 陈碣棋幽幽地朝着他看了过去,眼中冷漠,面无表情地说:“他是我哥。” 言下之意是我会照顾好他的。轮不到你们关心,另外一层含义是,他是我哥,我怎么会对他做出不利的事情。 饶是梁怡这个贝塔也能感觉到空气中隐约紧张的气氛,她强忍着不舒服,站出来说:“我们也没有恶意,就是陈珲很久没有露脸了,我们是他的朋友,有点担心。” 陈碣棋停顿了片刻,最后说:“他只是有点不舒服,过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我会让他给你们通电话的。”说罢,他微微仰着一点脑袋,树下的碎光零零落落地洒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陈碣棋目光透过赵笙定在杜阳身上:“你住c区,别跟过来。” 陈碣棋的语气很轻,眼神却是带了一点偏执疯狂。 杜阳一行人走了,梁怡被邀请去他家做客,果篮还是没有送到陈珲的手中。 陈碣棋回到房间,是林北溪给他的房间。 陈珲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医护人员每天早晚忙碌,进进出出房间,一管又一管的血液从陈珲的手臂抽取,皮下的青筋可见,整个人陷入了苍白之中。 过年,偌大的房子安静地可怕。所有的医护人员在早上全部离开,管家也要离开两天,临走前只是交代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 第63章 陈碣棋照例在研究基因,他利用杜阳的权限,查阅了各种机密文献,也在不经意之间似乎找到了和自己那本记录本有关的实验。 暖气风在呼呼地转动,陈碣棋捧着电脑,坐在陈珲房间的外面,能够透过玻璃看清楚里面的人。电脑页面是一张俊俏的脸庞。一位男性阿尔法,笑看着镜头,有些暗黄的照片也挡不住他那强盛的生命力。 陈碣棋往下滑动,没有看到姓名,资料中似乎有意地避开了这人的名字,只是用代名词。 这人的确就是第一代实验的实验者,也就是林北溪口中死于易感期的阿尔法。 在全国的实验对象中,阿尔法是最稀缺的资源,作为社会的1%的顶端存在者,他们一般有着高强度的自尊心,成为实验对象这种事情不会在他们的人生规划中,因此大多数的阿尔法研究对象和陈碣棋一样,属于自愿的。 资料中记载的很是模糊,只是笼统地提到对方在参与实验的过程中的痛苦煎熬,实验停滞在什么阶段,死亡的时间等等。 陈碣棋抬了抬酸痛的脖子,长时间地低头让他不太适应,他似乎还是没有找到陈珲昏睡的原因。 砰! 黑夜中,属于新春的烟火黑夜中绽放。 陈碣棋放下电脑,站在窗前看着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转瞬即逝地燃烧生命。阿尔法和这绚烂地烟火很相似,惊艳到所有人都感叹的生命力却无法长寿。 陈碣棋眼眸中倒映出一朵朵烟花,他若有似无地深吸一口气,想着:“若是陈珲醒不过来,早点结束生命也许是件好事。” 他向来极端,彼时年少,没了陈珲他自觉难以在这无聊的世界坚持下去。 一场烟火结束,陈碣棋转身,往陈珲的方向望了过去,也就是这一眼,他看见陈珲眉头似乎皱了一下。 陈碣棋以为自己盯着黑夜太久,疲劳地出现了幻觉,可当那床上的身影的确地轻微颤动一下时,陈碣棋先是猛然地定在原地片刻,心跳如鼓,随后再是猛地凑近玻璃,看清楚里面的人的确有了轻微的意识。 陈碣棋推开门,脚步轻地像一只猫,户外的另一场烟火在继续,吵闹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涌入房间。这房间做了极好的隔音措施,待在这里面常常是安静地只有机器声音,此刻由于陈碣棋忘记关门,门外的声音如同气息一般闯进了房间。 陈碣棋瞳仁放大,双腿竟然发软,呼吸悄然变得轻微,他走到陈珲的身边,凑近了才看清,陈珲微微撑开着眼皮,露出一点漆黑的眼眸。 陈碣棋刚刚还窒息住的胸膛总算得到了证实,他抬手覆在陈珲的脸颊上,微微弯着身子,嘴唇贴着陈珲的耳边,轻轻地喊他:“哥?” 陈珲就像是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一样,梦里面安静地什么都没有,此刻听见了陈碣棋的声音,心里安稳了两分,身后那吵闹的烟火声带来一点生机,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抬起手,想要摘下氧气面罩。 陈碣棋听从林北溪的话,一直让陈珲带着身上的仪器,并且不随意触碰,此刻自然而然地想要将陈珲挣扎的手安抚下去,岂料到陈珲带着面罩脸色一寸一寸地发白,陈碣棋见他极想开口,忍不住地将面罩往下拽了拽,露出一个小口,陈珲如同临竭的鱼一般,脑袋侧着嘴唇贴近这个面罩露出的小口,对陈碣棋说:“摘...摘下...来。” 陈碣棋久违地听见陈珲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手抖,他拉住面罩,小声说:“不能摘下来。” 陈珲似乎还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怎么也说不动话了,只是摇头。 陈碣棋见他难受的样子,想着陈珲醒过来了,也用不到这氧气面罩,待会再带上也行,于是伸手轻轻地关掉面罩连接的机器,滋滋地电流声悄然安静,陈碣棋小心翼翼地摘下面罩,陈珲大口大口地呼吸,嘴唇干地发裂。 “渴。”陈珲说话的声音很小,陈碣棋贴着他很近才能听清楚,听到陈珲说渴了,立刻起身拿水过来。 陈碣棋先用棉签沾湿他唇角,然后取了一根极其细的吸管,让陈珲咬着吸管喝水。陈珲喝下去一点,便吐了,水珠打湿了他的领口。 陈碣棋心疼地没法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哥。陈珲摇摇头,似乎是不想喝水了。 陈碣棋刚把杯子拿开,陈珲又说:“渴。” 陈碣棋把水杯拿过来,陈珲看着那透明杯子里的液体,毫无欲望,他虽然此刻没什么力气,可意识逐渐恢复了七八成,陈珲意识到,他不想喝水,他也不渴,他想要其他的东西。 陈碣棋见他摇头,偏要喊渴了,不明白陈珲什么意思。陈珲没力气说话,只能靠他猜,陈碣棋把脸贴过去,凑在陈珲地唇边,让陈珲和他说话,陈珲却在此刻鬼迷心窍地舔了舔陈碣棋的脸。 陈碣棋骤然起身,看着陈珲,仅仅过了几秒钟,他忽然明白了什么。陈碣棋取来一把小刀,撩开袖子,手臂内侧密密麻麻地伤口,他轻轻挑破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肌肤的纹理缓缓流下。 陈碣棋把手放在陈珲的嘴边,陈珲咬住那一小块皮肤,小口的嘬了几口,又停了。 陈珲摇摇头。 陈碣棋站在一边,看着陈珲的眼睛,对视了片刻,他忽然之间明白了陈珲的意思,于是走到床尾,摇动床上的杠杆,使床的上半身逐渐升起。 第64章 陈珲半坐半靠在床头,陈碣棋坐在陈珲身边,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后颈腺体,一只手拿着挑片将腺体周围的一小快皮肤刺破,浓郁的血液夹杂红酒信息素的味道在房间迅速蔓延,陈珲眼中泛起一丝波澜,他想咬,想喝,可毫无力气。好在陈碣棋靠过来了,陈碣棋侧着身子虚空地搂住陈珲,陈珲正好对着他的腺体,此刻他只要往前凑一点,就能咬住了。 陈珲停了两秒,在陈碣棋的耳边说:“谢谢。” 陈碣棋本来虚空不敢紧抱的手蓦然加大了一点力气,抱住了陈珲。 陈珲从那块靠近腺体的肌肤下喝足了血液,信息素顺着食道进入陈珲的身体,温热的血似乎将陈珲整个身子都点燃,陈碣棋能够明显感觉到陈珲的体温正在逐渐上升,他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连忙扯开身子。 陈珲满足中带着一丝不舍,微仰着脑袋,嘴角还是殷红的看着陈碣棋,那双因为满足而略带失神的目光有些涣散,片刻之后,窗外的烟火进入休场时间,两人的目光在弥漫红酒味的空气中接触,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陈碣棋此刻的确是想吻他。 -------------------- 搞什么嘛,每天都忙死了,又不知道自己忙啥,天天都是凌晨码字,写不了一点就饿了。 第32章 不爱你爱谁啊 大年初一,林北溪和管家都回来了,本来说好的过两天过来,在接到陈碣棋的电话之后,立刻赶回了小区。 林北溪站在房间,管家在他的身后,这个年迈的老人头发雪白,精神却是很好,林北溪看见陈珲坐在床上,林北溪神情自若,微微回头和管家对视了一眼。 不知道为何,陈珲在见到林北溪的时候浑身不舒服,那是一种莫名的感觉,他不是很希望和林北溪接触。面前这个人和他最初接触的那个人似乎变了。 陈碣棋端着米汤,放在陈珲的床上桌。 “现在他身体只能喝一点稀的。”管家率先打破安静的氛围。 “嗯,等我哥身体好一些,我就带他回家。”说完陈碣棋站起身,很认真地看着林北溪:“这段时间不管怎么说还是麻烦了。” 林北溪是个子没有他那么高,微微抬着一点下巴,“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吧,毕竟才刚醒过来,在这里多休息几天,等医护人员过来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陈碣棋回头看了看陈珲,陈珲此刻小口的喝着米汤,对上陈碣棋询问的眼神,摇了摇头。 “谢了,不用了。我哥还是想早点回家。” 管家接话道:“那也可以,回家休息也好。”林北溪身形顿了顿,没再说什么。 陈珲声音很小,他张了张嘴,陈碣棋凑上去,贴着陈珲,听清楚之后转述给林北溪:“我哥说,他现在感觉挺好的,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明天就回去。多谢林先生的帮忙。” 林北溪听着话,也只能微微一笑,说:“好吧,希望你哥身体早点恢复健康。” 次日,陈珲和陈碣棋离开了林家大宅,林北溪站在落地窗前,遥遥望着陈碣棋搬东西,陈珲坐上车子。 管家站在他的身后,良久开口:“林先生,不可执着。” 林北溪嗤地一声笑了,他松了松肩膀,望着远处。年后的日子向来是清闲的,不少的孩子在草地玩耍,欢声笑语自然是没有办法传进房子里,可那个姿态和神情自然是欢乐的。 林北溪的眼神空空地呆滞了一会看着那些欢乐的孩子,直到陈碣棋的那辆车子早已经消失在转弯处,他开口说:“我说了,我只剩下这一件事,完成与否我都会尽最大的力。” 陈碣棋回家后,对陈珲百依百顺,把房间的门修好,家中的卫生打扫的一干二净,不说犯浑的话,不惹他哥生气,陈珲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珲找到自己的手机,才发现有很多人联系他。他挨个发消息通知他们自己没有问题,就是有点人不舒服,现在嗓子也没有恢复好。 梁怡最先看到消息,立刻就给杜阳发了,随后问陈珲今年还要回去工作吗? 陈珲回答当然是的,只不过可能需要再休养一阵子,不知道公司那边能不能允许,可以的话,陈珲还是想接着呆在公司里。 “哥——”陈碣棋适时地敲门,他站在门边,没有进来,只是微微探着身子,试探性地喊陈珲。 陈珲见他那样小心,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但想到两人这岌岌可危的关系,认为这是个摆正两人关系的最好时机。利用陈碣棋的愧疚心理,让他站在道德的底线的前方不敢逾越。 “嗯。”陈珲站起来,刚从床上下来,猛地脑袋一阵眩晕,眼前的人和事物只在倏忽之间天旋地转,陈碣棋惊呼一声,上前一把捞住陈珲。 “我——”陈珲腿脚酸软,整个人落在陈碣棋的怀里,陈碣棋待陈珲站稳之后,马上就松开了陈珲。 只是在这瞬间,陈碣棋明锐地发现了陈珲身上不一样的地方。他先是一怔,脸色变得一红一白,转瞬之间就恢复了原样。 陈珲没有发现陈碣棋的神情变化,自嘲自己:“这腿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陈碣棋攒动喉结,很迅速地整理好自己胡乱的思绪,低低地声音说:“可能是太久躺在床上了。” 陈珲“嗯”了一句,扶着门框出去,客厅的餐桌上已经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菜。 第65章 “怎么做这么多,我们两个也吃不完。”陈珲说。 陈碣棋慢吞吞地从他房间里出来,走到窗户边,把通风的缝隙关上:“就当是过年了。今年还没有和哥吃年夜饭。” 黑漆漆的窗外,迟来的年夜饭,陈碣棋把身上的围裙摘下来,坐下,给陈珲布菜。陈珲摆手,说:“不用了。” 两人的晚饭吃的异常安静,双方都没有开口说话,陈珲的嗓子依旧不是很舒服,很干,发痒,他端起水杯喝了好几口,在心里面措辞了好半天,最后放下水杯惴惴不安地说:“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以后不要犯浑了,好不好?” “这半年的混账事,哥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你好好念书,我好好工作,谁也不要提起这件事?” “好不好?” “好不好?” 陈珲的声音沙哑地,轻声地,异常平静地看着陈碣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那脸上虽然硬着挤出一点笑意,眉头却是紧紧地皱着。 陈碣棋不太敢看他哥的眼睛,那样的眼神直扣他的心灵,说出的话硬生生地在他的胸口处开出一个大豁口,看不见的伤口全是血痂。 他不痛嘛? 他太痛了。 痛得他不知道该拿出来什么样的神情,什么样的话来应付他哥,不知道怎样才能拒绝陈珲的请求,不知道该怎样告诉陈珲自己的这份心意像是扎根在他的血液里,他没有办法剔骨抽血换一个人相处了。 桌上的菜没有动几筷子,精致的摆盘,一点灯光照在上面,看上去是多么的诱人。陈碣棋毫无食欲。 良久,他抬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的菜塞进嘴里,也不抬头,低着脑袋看着菜,装作在挑菜的模样,毫不在意地说:“好啊,哥。” 陈珲暗暗松了一口气,陈碣棋一直都很守信用,至少是对他。对陈珲说过的话,陈碣棋一直都是金口玉言,一旦答应就一定做的到。 听到了他的答应,陈珲却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他刚刚站在自己门口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曾经在深夜剖开自己心意给陈珲看的那样热烈的眼神和言语,陈珲觉得自己的胸口微微泛酸。 陈碣棋一只手放在桌面下,死死地扣住凳子的边缘,发白的手指撑着自己不至于颓废地靠在背椅上,他的背部紧绷着,过了一会,他忽然之间又笑了了,一种不自然的嘲笑。 “哥?”陈碣棋笑意盈盈地抬起脑袋,看着陈珲,眼眶却是红的,声音微微颤抖地喊陈珲。 陈珲看他的这样子,一颗刚放下去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怎么了?” “喜欢你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吗?”陈碣棋说话的样子平静地让陈珲有些害怕。 怎样回答才合适。 荒唐吗?怎么不荒唐呢?又怎么会荒唐呢? “我这半年是不是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恼?哥是不是觉得我像小孩子一样,一哭二闹地逼着你喜欢我,哥,你这半年是怎么看我的?”陈碣棋的笑意褪去,只剩下一双发红的眼睛,只剩下那苦楚的眼神,望着陈珲,等他的回答。 陈珲撇下眼睛,摆弄手中的筷子,很轻地说:“你也没有逼我吧,哥都明白的。” “明白什么呢?”陈碣棋不喜欢陈珲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他的喜欢从来都是热烈直白的,简单的,明确的。他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陈珲攒动喉结,张了张嘴,又闭上,倏忽地沉默了下来。他怎么会不爱陈碣棋啊?怎么会不爱他啊。在他眼里,全世界都应该喜欢陈碣棋。 “哥知道,有时候人是无法控制一些事情的。” “你知道没有办法控制,那又....那为什么又要...让我放弃...”陈碣棋一字一句地问他,他真的好不甘心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自己是阿尔法,为什么他和陈珲在一个家里,为什么陈珲是他哥,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么艰难地爱上一个人? “不合适的。”陈珲捏着心酸最后只蹦出了这四个字。 陈碣棋不再问了,他低着头,就着自己的泪水一口一口地吃饭。 陈珲回了房间。 陈碣棋呆坐在窗户边上,过了一会他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东西,敲了敲陈珲的门。 陈珲没有睡,他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他盯着看了一会,听见声音他坐起身。陈碣棋推开门,站在门口询问陈珲:“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陈珲蓦然看见了陈碣棋手里的东西,头皮发紧,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干干净净。 陈碣棋看出了他的意思,低着头说:“我没有要做什么。”陈碣棋站在离陈珲一丈远的地方,定在原地,没有陈珲的许可不靠近他。 过了些许时间,陈珲认命地摆手说:“过来。” 陈碣棋缓缓踱步过来,坐在床边,紧握手里的东西,不看他哥。 陈珲的手轻抚在陈碣棋的肩膀上,问他:“什么事情?” 陈碣棋这才缓慢地转身看向陈珲,他说:“哥,我答应你,但是你也答应我好不好?” “答应你什么?” “哥,我要抽一管你的血。” 陈珲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点头,说:“好。” “还有,还有,哥能不能先,先——” “先什么?” “先不要找女朋友好不好?”陈碣棋哽咽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再也忍不住地抱住陈珲哭了出来。他真的好痛啊,心被剐下来了一大块软肉,鲜血淋漓。 第66章 陈珲抱着他,陈碣棋个子高大,几乎是将陈珲整个人圈住了。他抱的很紧,不松手,薄薄的睡衣被决堤的泪水打湿,陈碣棋哭着哭着咬住了陈珲的肩膀,陈珲吃痛地唔了一声,没有制止他。 “哥,不要找其他人好不好?” “哥,你不要抛下我” “哥,我真的好难受啊” “哥,我真的...真的...哥..我” “哥,你不爱我吧...” 陈碣棋哽咽地一句又一句,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会说着小时候陈珲怎么疼爱他,一会说爸妈走了那会陈珲抱着他,一会又说他昏迷的时候自己也要撑不住了 过了半响,又抽噎地给陈珲到道歉,再也不做伤害他的事情了。 陈珲眉头轻轻蹙着,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胡说八道,心脏被纠结地七零八落。他推开陈碣棋,陈碣棋死死的不松手,埋在他的肩膀上,陈珲只能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拽,陈碣棋被迫往后仰着脑袋,手却扒着陈珲不放,陈珲看着他满脸的泪痕,泪水将他整张脸模糊了。陈碣棋仰着脑袋,眼泪从侧脸滑落,砸在陈珲的衣服上。 陈碣棋很少哭的。在陈珲印象里,只有那么几次,一次是小时候陈珲因为他挨打了,一次是爸妈去世那天晚上。 那也不过是落了几滴眼泪,红了脸罢了。 如今哭的像一个孩子。 这混账,我不爱你爱谁啊。 陈珲心一横,囫囵地说了一句:“最后一次。”说完就捏住陈碣棋的脸吻住了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陈碣棋怔怔地停了一刻,眼中的泪水停滞住,随即占据主导权了反扣住陈珲的后脑,几乎是啃咬地亲吻陈珲。陈珲没有向以前那样挣扎地摇头,而是顺从了拍着陈碣棋的后背,安抚他。 静谧的夜色中,黯淡地房间里,只剩下水渍的声音。 良久,陈碣棋放开陈珲,陈珲大口大口地呼吸,面色有些红,他擦了擦嘴角,又从床边抽了两张纸,帮陈碣棋擦了擦。 “抽血吧。”陈珲尽可能地稳定住自己不平稳地呼吸声说。 陈碣棋握住针管和真空试剂,银色的针管刺进皮肤中,鲜红的血液缓缓进入试剂包装里。 陈碣棋出门的时候,陈珲再次交代:“以后,我们就会好了。对不对,我是陈珲,是你哥,对不对?” 陈碣棋和陈珲对视一样,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嗯,对了。” -------------------- 呦西,很好,进入到下一个阶段啦。谁懂啊,这一段写的我也好难受。这个时候的陈碣棋还是比较粘的,嗯,他好像一直都比较粘他哥,还是不怎么成熟的感觉,后期一整个直接震惊陈珲....哈哈哈.... 第33章 毕业会 学校要给提前录取的学生举办一个毕业会,是学校每年的仪式,陈碣棋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陈珲没有收到陈碣棋的邀请,还是老师给陈珲打电话询问他是够要来参加,陈珲这才知道明天是陈碣棋结束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天。 陈珲没有和陈碣棋说要来,陈碣棋既然没有告诉他应该就是不希望自己来的。陈珲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直到那天早上,陈碣棋早早地起来,看到了陈珲坐在餐桌边上,桌上是准备好的早餐。 “哥。” “嗯。”陈珲眼睛在他身上的西装上溜了一圈,说:“衣服很合适。” 坐下吃饭的陈碣棋点头,礼貌谦和地回复:“是上次哥买的,谢谢。” “不客气。”陈珲道。 陈碣棋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不再缠着他,不再说一些混账的话,不做越界的事情,他彬彬有礼,态度端正。 陈珲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毕竟两人和和睦睦的多好啊,可不知道怎么了,陈珲看到他这么客气,心里又很不舒服。 他总感觉陈碣棋在故意疏远他。 陈珲依旧没有询问他学校毕业会的事情,也没有询问他为什么今天穿上了这套衣服。当然,陈碣棋也没有解释。 他好像现在不怎么和陈珲说这些事情了。 除非两人在家有交集,不然可以一整天不开口,房子里安安静静,没有声音,各自都在房间里。偶尔陈珲呆在客厅等他回来和他聊聊天,陈碣棋也会迅速地找借口回房间。 陈珲:“今天还去学校?”陈珲坚持不住地试探性询问他。 陈碣棋吃了一口包子,然后点头“嗯”了一句。 陈珲见状,也明白了陈碣棋不想和他说。——算了,就这样吧,总比之前好。 吃过早饭,陈碣棋和陈珲相继出门。 学校很热闹,很多家长都在外面晒太阳,一边和其他的家长聊天。 毕业会在学校的阶梯礼堂举行,陈碣棋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摆脱了之前的学生稚气,眉眼英俊比之前更甚。老师看到陈碣棋笑的嘴都合不拢,连忙和身边的老师介绍这个是他班上的一个阿尔法,被录取在什么地方,将来怎样怎样。陈碣棋露出一个标志性地笑容,朝着各位老师和其他人笑了笑。 等人散开之后,老师才问他:“你哥没有来吗?” 陈碣棋一顿,脸上的笑意很淡,他说:“没来,工作。” “就算是工作忙,这种日子也应该出席吧,我昨天给他打电话还以为他回来呢。”老师遗憾地说。 “您给他打电话?” 第67章 “ 是的啊,每个家长我都通知了的,应该除了你哥,其他学生的家长都来了。” 陈碣棋听到这话,面色沉了下来,他没有告诉陈珲是想让陈珲主动询问他为什么今天穿这套衣服,如果陈珲问了,他就顺道说一句,可陈珲没问,他也就当做算了。 原来,他知道,只是不想来。 陈碣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酸楚的滋味,他深吸一口气,和老师说去一趟礼堂后台准备演讲稿。 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去吧。” 陈碣棋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三好学生也准备抽烟了?”林北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碣棋回头,看到林北溪,盛装出席,头发也用发蜡打的一丝不苟,看上去神采奕奕。 “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也是我以前的学校啊。” “你也在这里念书?” 陈碣棋疑惑不是没有道理,他以为像林北溪这种家财万贯的人应该会呆在所谓的高级混合制中学,而不是这种地方小学校。 “怎么,这学校不好?听你这语气很是嫌弃?” 陈碣棋吐出一口烟,烟丝燃烧的味道在附近散开。 “没有。” 林北溪走到他身边,说:“给我也来一根,我没带。” 陈碣棋把口袋的烟给他,林北溪看了一眼他今天的衣服,说:“不错,这个衣服还挺适合你的,挺有眼光。” 陈碣棋低头瞧了一眼,把身上的一点烟灰弹走,说:“我哥挑的。” 林北溪:“你哥,对了,他怎么样?” “好多了。” “你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啊。”林北溪道。 “有什么可高兴的事情?”陈碣棋问。 林北溪想了想,笃定地说:“看来你们吵架了。” 陈碣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晚上来实验室。” “知道。” 林北溪想了想,说:“你应该换一个研究对象,找一个和你匹配度高的欧米伽或者贝塔都可以,最佳人选可不是陈珲。” 陈碣棋沉默,手中的烟丝即将燃烧殆尽,他抽了最后一口烟说:“嗯,我也决定了,换一个吧,等去了实验室,我就换一个。” 林北溪诧异陈碣棋这么愉快就答应了,他半信半疑地说:“当真?” 陈碣棋准备下楼,他们此刻实在实验楼的楼顶,到处都是杂物,非常乱,陈碣棋推开生锈的铁门,说:“决定了。” 礼堂的座位全部坐满,陈碣棋在主持人的介绍下走上讲台,舞台上只留下了一盏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平白地给他镀上一层细碎的光,照得他更加俊逸成熟。他微微低着头,手上拿着演讲稿,对着台下开始输出内容。 他言语恳切,说话不徐不疾,略带低沉地声音将稿件演讲地非常感人。演讲完毕,台下的掌声雷鸣。在最后的致辞环节,陈碣棋还特意提到了他的实验老师开放实验特权,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 台下的老师纷纷鼓掌,他的实验老师捂着嘴,眼眶都红了,正当老师侧过头准备擦擦脸上的泪水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转瞬即逝,老师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毕业会很快在众人的欢声中结束,天气渐渐回暖,今天的阳光也非常好。陈碣棋将外面的西服脱下,穿着里面的马甲,衣服搭在手上,衬衫领口顶上的扣子被他松开,坐在礼堂的角落休息。 半响,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陈碣棋。”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出现。 陈碣棋起身,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走过来,陈碣棋看见她手里的东西,猜到了一半。 “你好。” “你好。”女孩把自己手上的信封和巧克力双手递给他,说:“这个...毕业快乐。” 陈碣棋正打算推脱,却远远看看门口探出几个脑袋看着这边,他想了想,把巧克力和信封收好,对女孩说:“谢谢。” 身后的那群朋友看到陈碣棋收下了东西,满心雀跃。女孩也有点不敢相信,支支吾吾地告诉陈碣棋:“我的联系方式就在信封里面。” “好的。” 陈珲下班回家,陈碣棋不在家,他似乎最近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陈珲没有问过,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桌上的饭菜倒是准备齐全了。 自从上次陈珲在宿舍出事之后,他便搬回家了,反正现在陈碣棋不会做什么越界的事情,他也不用整天担惊受怕,倒不如回家住的舒坦些。 陈珲把公文包丢在沙发上,瞧见上面有一盒巧克力。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陈碣棋怎么忽然买巧克力了。陈珲把巧克力拿起来,底下压着一封信封。 陈珲明白了,不知道又是谁送的。他把东西放回原处,当做没看到。陈珲给陈碣棋塌了信息,问他晚上几点回来。 “很晚,不用留门,我带了钥匙。” 陈碣棋回家开门的声音很小,可陈珲还是第一时间听见了,他起身,装作出来倒水喝。陈碣棋还穿着西装,头发有些凌乱而且带着水汽。 “回来了?” 陈碣棋低头换鞋,嗯了一句,说:“哥这么晚没睡?” “口渴,倒水喝。” “嗯,早点休息。” 第68章 “外面下雨了吗?头发都湿湿的。” 陈碣棋摸了摸脑袋,随手捡了一块毛巾擦头发,说:“嗯,毛毛雨。” 陈珲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好表现做大哥的亲切温存,可陈碣棋打断了他:“哥,早点睡吧。” 陈珲哽咽在喉,把要说的话咽下去了,对着陈碣棋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沙发上的东西:“东西收好点,我进去了。” 陈碣棋不爱吃巧克力他是知道的,可他还是说让陈碣棋把东西收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最主要的是陈碣棋的反应,他竟然点头了。之前他也收到过一些巧克力,几乎每次不是给了陈珲,就是放在冰箱里。但这一次,他拿进去了。连带着那个带有爱心标志的信封都被他拿走了。 做哥哥的应该替他高兴,万一送东西的是一个欧米伽,两人岂不是天造地设。陈珲想到这里,胸腔猛地涌出一股情绪,他认为这个应该是替陈碣棋高兴的情绪,不过有点事不舒服,他将这种怪异的情绪压下去,闭着眼睛强制自己睡觉。 次日起床,陈碣棋已经不再家了。如果没有记错,他待在家里只剩下几天时间,然后奔赴外地求学。 陈珲从银行取出一笔钱,准备给陈碣棋带在身上用,刚从银行出来,就远远地瞧见了一个身影,陈碣棋,他和一个女孩站在棉花糖摊贩前买东西。 -------------------- 第34章 离开 陈碣棋回家的时间并不算太晚,相较于他之前在实验室呆的时间,今天甚至可以说是比较早的。陈珲坐在沙发,客厅没有开灯,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视机在播放无聊的新闻发出幽幽的蓝屏。 陈碣棋意外地看到陈珲,抬了抬手,看到手表显示十一点过三分,这个点没有回房间,而是呆在了客厅......看无聊的新闻? “回来了。”陈珲眼睛从电视上转移到陈碣棋身上,然后用一种奇特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扫描了一圈,最后说:“回来就好。” 陈碣棋不解,但也没有解释,只是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 “等一下。” 陈碣棋回首,看着陈珲。 陈珲看着他,想了半天,措辞了半天,想说的话在肚子里转来转去,结果只是说:“今天会不会太晚回来了?” 陈碣棋又抬了抬手臂,确认自己今天回来的比平时的早:“不会。” 陈珲欲言又止,但是转念一想,硬生生逼着自己把要说的话咽下去,站起身走过去,陈碣棋倒是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陈珲眉头一皱说:“倒也没有必要这么怕我吧,哥也不吃人。” 陈碣棋看到靠近过来的陈珲,他应该是洗完澡不久,身上还有很浓烈的沐浴露的味道,隔着几寸的距离,陈碣棋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睡衣下方传来的体温。他定了定心神,说:“哥...今天有点奇怪。” 陈珲脱口问他:“哪里奇怪?” “哥”,陈碣棋垂着眼眸,头顶的灯光在他脸上打下一小块阴影,看不清他的神色。“一般是不会离我这么近的。”说完他微微抬起脸,看着陈珲。 他一挑明,陈珲立刻往后退了两步,这动作太明显,陈珲也感觉不太好意思,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陈碣棋面容带着苦涩,眼睛里面是全然藏不住的黯然,他露出一点很勉强的笑意,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会这样。 陈珲尴尬又要装作很大方豁达的模样,他拍了拍陈碣棋的肩膀,很轻,有点想安抚的意思,不过就做做样子的碰了碰陈碣棋的衣服,很克制地又收回手。 从前,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的时候,陈珲是个大大咧咧的大哥,他对陈碣棋很放纵,自己的界限也非常模糊,动手动脚,偶尔兄弟两人有那么一点温存开心的时候,陈珲都会拍他的肩膀,搂住他。不过自从发生这些事情之后,两人都显得有些过度小心。 陈碣棋不自然地松了松肩膀,撇着一点脸,声音很平静地说:“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陈珲半响没说话,他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摆手说:“没什么事情,下次早点回来吧。” 陈碣棋对于他的劝诫有点出乎意料,因为陈碣棋自从他长大后很少会给他定规矩了,他脱口而出:“几点?” “几点...”陈珲重复他的问题。 他们家从来没有门禁,几点到时无所谓的,只要人是安全的,只要不出事。况且一家人都是贝塔,老实本分,大晚上除非有事,绝不会在外面溜达。 “十点能做到嘛?”陈珲犹豫地开口。 陈碣棋比他高出一截,站在他面前,需要微微低着头,俯视陈珲。 陈珲被他盯着毛骨悚然,有点后悔说门禁的事情,正打算说开个玩笑,谁料陈碣棋脸上竟然流露一点点很开心的情绪,一口答应下来。 “好。”低低沉沉地声音犹如一把大提琴从头顶上方传来。 很奇怪,今天一整天不开心,别扭的情绪此刻听到陈碣棋答应之后立刻舒适了,那块堵在胸口的石头松开,陈珲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心理现象,但他也知道这并不好,于是压抑住自己可以称作是雀跃的表情,摆出一幅你这么懂事,做哥哥的就放心的模样。 “但是哥也要在这个点回来。”陈碣棋开口接着说。 “什么?” 第69章 “我过两天就要去上学了,哥一个人在家的话也要早点回来。”陈碣棋说。 陈珲喜欢管着他,但并不喜欢被人管着,皱着眉头解释:“那怎么可能呢,公司偶尔聚会什么的,加班之类的也不能确定啊。” “加班例外,其他的情况就早点回家可以吗?”陈碣棋的声音很轻,呼吸之间的气息犹如羽毛一般地在空气胡乱飘着,言语恳切,有点像是情人之间那种劝诫,听得陈珲心头一阵阵的发麻,他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劲,赶紧将话题停在这里,不敢往下聊了。 陈碣棋几乎是在一瞬间察觉到陈珲的想法,接着说:“做弟弟的担心你一个人居住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陈珲一愣,似乎有些讶异,然后点点头说:好,好吧。 陈碣棋对他的反应颇为满意,给他道了一句晚安,就回房间了。 陈珲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回想刚刚的对话,那暧昧地语气让他心有余悸。陈碣棋应该不会的,他最守诺言的,说到做到,绝不会再犯浑了。 到了陈碣棋要走的这天,天气很好,暖洋洋地阳光洒在肩头,陈碣棋里面穿着是卫衣,外面套着一件驼色的外套,陈珲就站在他身后。 “到学校记得报一个平安。”陈珲交代他。 “嗯,”陈碣棋低着头思索片刻,然后转身对陈珲说:“哥,我上次说,回家的话——” “放假回家记得给我打电话,你知道的,我公司很忙,万一你回家我出差什么的,多不方便。”陈珲忙在他开口说话之前堵住,告诉他放假再回来。 陈碣棋的脸色一沉,昨晚残留的一点开心消失了,他不再说话,计程车来的时候,陈碣棋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一个白色的小箱子。 陈碣棋不解地回头看他。 “我去医院给你带了一些抑制剂,半年一次,你要提前注射,不要吓到你同学,阻隔贴,阻隔剂什么的也都配好放在里面。对了,还有钱我都放进去,不够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给你转。” 陈珲絮絮叨叨,还说了一些什么,但是陈碣棋听不清楚了,他只看陈珲的嘴唇上下阖动,认真又啰嗦地说这个那个。 “最后,去大学了,不要整天呆在实验室。”陈珲斟酌片刻,那句可以带人回家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要开心一点。” 陈珲对他包容的无话可说。这半年来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家庭里都是一场腥风血雨,可到了陈珲这里,他没有责备,没有怨恨,没有苛责和屈辱,事到如今陈碣棋要出门,也不过一句要开心一点。 陈碣棋猛地抱住他,陈珲被他这个个子撞了踉跄后退两步,没有推开他,“哥,我还是想一周回来一次。” 陈珲准备抱他的手停住半空,好心劝他:“别了,好好享受大学生活吧。” 陈碣棋也不强求,放开陈珲。 “两兄弟的感情真好啊。”迟迟没有关上后备箱的司机大叔下车查看情况,不小心听见了全部对话。 陈珲脸上一热,外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可一被这样提起,陈珲难免做贼心虚。陈碣棋倒是很自若,朝着司机大叔点点头,对司机大叔说:“我们走吧。” 陈碣棋走了。 家里清净了好多。虽然他在家家里也很安静,可到底不一样。等陈碣棋和上了大学,见识了更多了人,就会知道他哥是一个多么普通的存在,一个普通的贝塔,一个能力平平的贝塔,等到那个时候,他就不会这样黏着自己了,会有更好很优秀的人进入他的世界。 这也正是陈珲一开始就追求的,只不过真到了这个点,陈珲看着家里空荡荡的,怅然若失的感觉将他整个人全部包裹住。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里的陈碣棋带着一点笑意看着镜头。陈珲走过去,把相框取下来,找了一块抹布,将上面灰尘擦干净,看到爸妈的肖像,陈珲笑了笑,自言自语说:“我做的也还不错吧,成功把你们的小儿子送到大城市去了,送到顶尖学府了。” “他将来一定会成为我们家最有出息的人。”陈珲说道这里笑了一笑,他把相框挂回去,边说话:“不过啊,比起让他成为大人物,平安一点不出什么幺蛾子才是好的。”说完,陈珲提着公文包,准备出去吃饭,下午就待在公司。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明白晚上陈碣棋不会在家里等着他了,而这样的日子以后是常态。他的身影缓缓离去,手上的钥匙叮当叮当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在楼道打转。 陈珲不会阻挡陈碣棋走到更好的世界,不会让陈碣棋永远呆在整个小房子里,他会让陈碣棋走得很远,遇到很好很好的人,找到和他共度一生的人。这个人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一个普通的贝塔。 而他就会站在门口,祝福陈碣棋。 -------------------- 给陈碣棋一点时间,这家伙准备搞个大的。今天的字数有点短哎,因为断不开了。 第35章 实验室的事故 陈碣棋的大学生活很枯燥。 刚进大学的时候,在门口登记,不知道是谁拍了一张照片,还把他登记的号码什么都拍走了,发在学校的表白墙上,导致他有那么一段时间备受煎熬。 不过好在拒绝人他很擅长。 陈碣棋从学校搬出来,住进了x实验给学生准备的实验室,没有门禁,没有熄灯。可以自由出入,这也在一定程度告诉他们,需要他们工作的时候必须24小时到。 第70章 学校的大多数课程无聊透顶,陈碣棋因为是x实验室最年轻的实验员,有很多特例,一些大课他是不用去上的。因此他有更多的时间呆在实验室。 没多久,s组里面有个不要命的阿尔法帅哥很快在实验室传开,每天除了上课,大多数时间都在实验室和图书馆。 一开始他的实验非常困难,林北溪给他重新安排了匹配的实验对象,是一个欧米伽,陈碣棋的实验进展非常艰难,他除了对陈珲有感觉,对任何贝塔,欧米伽都没有感觉。这导致很难在他情绪波动的时候提取信息素特殊物质。 这种特殊物质暂时只存在陈碣棋的血液和腺体里面,并且量少的可怜。 因为一开始根本没有办法提取,只能用陈碣棋冷藏的那些提取物。但这样终究不是长久,林北溪在他身上也下过不少功夫,实验都是失败告终。 陈碣棋坐在实验室外面的户外凉椅上抽烟,认命般地自嘲说:“除了我哥,好像根本没有办法了。” 林北溪也点着烟,两人在烟雾缭绕下探究实验:“还剩下多少?”他指的是之前陈碣棋剩下的特殊物质。 “好像就剩下一点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林北溪沉默了片刻,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手指上夹着的烟草,抬起手猛吸一口。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陈碣棋嗤笑一声,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按照笔记本上步骤做,呆在我哥身边提取是很简单的。” “要不找过一个阿尔法试一下?” 陈碣棋将烟头摁灭,说:“什么意思?” “我们再找一个阿尔法,把在你身上的步骤全部重置一边,让他和欧米伽产生反应。”林北溪说。直到现在在阿尔法身上操作步骤他依旧是不知道的,这个实验数据和步骤只有陈碣棋明白,因此实验对象之一自然就是陈碣棋。 陈碣棋听到他这话,明白林北溪这是想换个法子让他拿出数据出来,他眉头一挑,有点笑意,说:“那你可得找一个不怕痛的。” 林北溪:“有多痛?” 陈碣棋望着夕阳,落日的余光在草坪上烨烨生辉,他平静地地表述:“不想活着的那种感觉。” 林北溪没有追问下去,反而对这种痛感好奇:“可以描述一下吗?”他很认真,并不是在调侃陈碣棋,也没有挖苦的意思,而是真的想要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陈碣棋想了想,说:“注射药物后的前三分钟会有刺痛感,随后就是一股灼热的疼痛,肌肉忍不住地蜷缩,开始全身的痉挛,腺体,对,腺体这个位置像是被人割开,浇灌一壶滚烫的开水。”说着陈碣棋挑起一点嘴角笑着说:“有那么几次我还真以为自己的腺体被开水烫熟了。” 林北溪沉默地听着他的描述。 “不过,我一想到我有可能摆脱易感期,一想到我哥能和我在一起,我就觉得这也没什么。”陈碣棋略带轻松的将双手枕在脑后。 林北溪早就猜测出他的心思,因此在他面前,陈碣棋倒是一点也不隐瞒自己想上他哥的欲望。 林北溪刚才还严肃的表情,听到这里表情也轻松下来,忍不住说:“真厉害啊,痛的时候还能想到你哥。” “那现在呢,你哥什么态度?” 陈碣棋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说:“怕得要死。” 林北溪对他这话倒是挺认同,说:“嗯,攻略贝塔需要一点时间,毕竟他们的感情很迟钝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点落寞的笑意,头上的一点白发落在眉头前,他面容倒是较为年轻,头发白的不少,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很有故事的绅士。 陈碣棋从他寥寥话语中听出来了一点弦外之音。 “林教授!——” “陈碣棋!——” “于田田快不行了!” 两人的脸色一变。 于田田,那个配合陈碣棋最新实验,自愿成为实验对象的欧米伽。 观察室中,于田田痛苦地蜷缩在病床上,空气中充斥着甜腻的味道,是她的信息素,所有的阿尔法和欧米伽全部避让,只剩下部分的贝塔留在实验室,但是由于贝塔本身的基因限制,他们并不能闻到味道。 只是在林北溪来之前象征性地在空中喷洒过一些阻隔喷雾,若不是观察室的机器检测中空气中的信息素从而第一时间关闭观察室门窗,此刻整层楼都将被这味道浸染。 林北溪看到情况后,虽然不能闻到味道,但还是第一时间要求陈碣棋离开。他们做过基因实验,将匹配度在原有的基础上提高了,她的信息素极易引起陈碣棋的易感期或者是其他的状况。 陈碣棋从抽屉中取出面罩,穿上隔离服,要求和林北溪一同参与。 看着床上的人,林北溪皱眉,最后同意了。 实验室剩下的人全部被林北溪赶出去,走廊漆黑一片,高楼的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悬挂在走廊墙面上用于展示的基因图谱被风吹得摇摇欲坠,走廊最里侧的一个小小观察室内,亮着唯一的灯光。 第二天,实验室整层楼全部被关闭,众人被拦在门口,实验室整层楼的窗户拉上了窗帘,远远望着,陷入死寂。他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站在门口,其他几个昨天呆在这里被驱赶出来的实验人员正在和周围的人传播昨天情况是如何发生的,就在这时,手机收到来自林北溪的统一信息。所有参与实验的人员待定在学校,不能离开。 第71章 另外一边,半明半暗的灯光里,陈碣棋坐在靠椅上,双腿双脚全部被束缚住,嘴上带着黑色的止咬器,湿漉漉地头发随着脑袋往后仰,眼睛闭上,全然失去了知觉。 地面上一滩的红色血液,空气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臭名昭著的x实验室里面都是一群疯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一件事。 f大作为基因工程的顶尖学府,能够抗住社会和舆论的压力,一直鼎力支持x实验,不但是因为林北溪和该校的校长是老同学,更重要的是,在他们心中,一直都认为基因工程还是有可能成功的。这项于八年前开始的实验项目,进展缓慢,资金充足,一开始是打着顶尖学府的基因工程的头缷招揽学生,在之后爆出实验内幕,招揽的人愈来愈少,从一年一次招生改为两年一次,三年一次,实验室的人员全部都是对着基因工程有着极度狂热的高知分子。 在进实验室便已经签署协议,生命将奉献给这份伟大的事业。 不管x实验室在外的名声如何,想进来的人依旧是趋之若鹜。 陈碣棋醒过来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沉睡了两天一夜,房间空荡荡,他吊着一瓶生理盐水,除了一只左手手腕能动以外,浑身上下被捆绑住。 真的很渴。 陈碣棋尝试将束缚绳解开,发现自己的浑身一点力气没有,他想开口喊人,却猛然意识到自己脸上似乎覆盖着什么东西。 黑色的止咬器到现在没有取下。 一名医护人员站在观察室的玻璃上对上了和陈碣棋黑漆漆地眼眸,惊呼一声,转身跑了。 陈碣棋的视线再次变得很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又有多少时候是清醒的时刻。 陈珲自从陈碣棋上学之后就在没有收到过消息,刚开始偶尔还会有那么一两条消息,最近,一条也没有。 陈珲给陈碣棋打了不少的电话,陈碣棋没有接,陈珲认为可能是陈碣棋的学业太繁忙,也不敢在多打了。于是发了消息给他,希望陈碣棋能有空的时候给他回一个电话。 陈碣棋的手机被人塞进了一个收纳箱里,按照陈碣棋的编号,放进了他最新的房间。那手机最后一点电量耗尽,随后便陷入了无限的黑暗。 而陈珲的消息并没有停止发送。 陈碣棋,我这两天休息准备大扫除,想问问你的房间是否需要我打扫?你同意的话我就进去,不同意我就放着了。 陈碣棋,哥决定把家里的沙发换一套,你觉得怎么样,之前的那个颜色似乎不太好看。 陈碣棋,在学校是否适应,饭菜如何?身上的钱够不够花?没钱了记得给哥说。 陈碣棋,如果又空闲的时间,记得给我回一个电话。 想入黑暗的手机屏幕一次都没有因为消息闪亮过。良久,陈珲又发送的消息。 电话也不接吗?是很讨厌哥说不让你回家的事情?还在生气? 陈碣棋,哥道歉,哥不是不想你回家。哥还挺想你回家的。 陈碣棋,看到消息记得回复。 陈碣棋,哥的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 哥是不是让你烦了?算了,过两天给你打钱。 陈珲在过去的一段时间给陈碣棋发了无数的消息,打了数次电话,均以失败告终。坐在家中新换的沙发上,陈珲照旧看着电视上无聊的新闻,空荡荡的机械女声在讲解最新新闻,陈珲撑着脑袋盯着屏幕。电视里的播音员换了好几个,声音也变了好几次,他却是从来没有发现过。 陈珲现在除了上班就是守着这台电视。 陈碣棋果然是还在生气是吗? 做哥哥的不让他回家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珲眼睛盯着电视,脑袋神思,他有些后悔了。 新闻台的声音带着催眠的效果,陈珲坐在沙发昏昏欲睡,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陈珲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手机屏幕显示来电人:陈碣棋。 f大的流言迅速被压住,整层实验室在一夜之间被搬空,x实验人员在几日之内全部销声匿迹,所有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用来实验的楼层给了其他学院,x实验室搬离f大的消息不胫而走,没几天消息再次消失。 很快,这个实验室在f大就石沉大海,大家都认为是实验室进行不下去,停了资金。这个被不少人认为是f大的毒瘤消失了,也有不少人认为,实验室的停滞将会是人类对基因探究的一个巨大遗憾。 陈碣棋连人带着众多实验数据全部消失。 -------------------- 第36章 必须回家过年 喂—— 陈珲小心接起电话。 “嗯。”电话那边的声音沙哑地回复了一句。 陈珲莫名的一颗心被揪起来,他喉咙发紧沉默了片刻,没有等到对方的开口,于是选择主动和陈碣棋说:“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电话是很久之前的型号,通起电话来夹杂着一丝丝的电流声,声音一旦从声筒传过来就自动带上了一点变音。不然陈碣棋的声音怎么这么粗粝,像是被砂纸重重地摩擦过,隔着千里之外,陈珲仅仅通过他的一个气音就能想象到他不舒服的样子。 “打电话给你。” “不舒服的话明天再打,先睡觉吧。”陈珲安慰他说。 “明天没空。” 第72章 陈珲想到了最近给他发的消息都没有回,还以为陈碣棋带着上次离开的一点脾气。他软了脾气,有点委屈地想,我好歹是你哥,有必要这样子闹别扭? 陈珲收了收想要质问陈碣棋的话,转了话题方向,说:“学校怎么样?” “嗯,可以。”陈碣棋说完这句话,手机那边传来了一阵重重的粗喘。 陈珲:“生病了?” “没有。” “是感冒了嘛?” “没有。” 陈碣棋说话很少,更多的时候是两个字两个字的说。 陈珲也没有话题了,两个人对着手机沉默了一会,陈珲说那就挂了吧。 “哥?” 陈珲刚要摁下去的手机又拾起来:“嗯,怎么?” “我放假暂时不回家了。” “什么?”陈珲想到了自己之前说的话,连忙解释:“哥之前不是那个意思,哥没有赶你的意思,那个,放假回家,回家。” 陈碣棋:“没时间,很忙。” 陈珲渐渐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来疲惫和拒绝。他的后悔再次席卷而来。 “哥之前只是担心你,所以——” “不是哥的错。”陈碣棋的声音微弱,他停了一会,才说:“很忙。” “那等假期,我去你学校找你。”陈珲说。 “不用。” “哥就是过去看看你,什么都不做。”陈珲解释。 陈碣棋那边安静地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过了一会他说:“我不想被同学知道自己有一个贝塔的哥哥。” 他的话一出口,陈珲便不再说自己要去看他的事情。他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也对也对。” “我要挂电话了。”陈碣棋说。 陈珲握着电话,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弥漫整个胸腔,他对陈碣棋说:“你生活费够不够?” “以后不用给钱了,学校的奖学金很丰厚,全覆盖的。” 陈珲听到这里立刻道:“那怎么行,你念书怎么不用钱呢?还有生活费啊?总是要的。” 陈碣棋咳嗽一声,似乎是喝了点水,清了清嗓子,有些冷冷地回答陈珲:“除了奖学金,还有实验室给我的工资,很高,完全够用。” 陈珲被他的话噎住,脸颊双侧有点发烫,渐渐地脸红了。他知道陈碣棋成绩会很好,奖学金肯定也会拿,但是当陈碣棋说以后都不用他的钱,陈珲那种莫名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包裹住他。 陈碣棋的声音像是一台老旧的电视机,清冷沙哑地重复:“哥以后不用给我钱了。” 陈珲想了想,带着一点结巴说:“那哥给你存着,以后还有要用的地方。” 陈碣棋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忽地说:“挂了,困。” 陈珲忙说:“那行,你早点睡。” 一段电话就这样结束了。陈珲看着幽蓝的屏幕,紧绷着肩膀颓然松了,如果直接去找陈碣棋的话,他肯定会不开心的。 放假都不回家了吗?那就是过年回来? 陈珲又连着给陈碣棋发了消息,对方没有回复。 之后的日子陈珲一个月偶尔给陈碣棋发个消息,对方有时候回复,但大多数的时候没有回复。 陈珲想到过陈碣棋迟早会离开,可没有想到的是才上大学就离开了。陈珲需要对大部分没有陈碣棋的日子进行一段时间的戒断。 他还清了家里的债务,不用拼命的挣钱了,陈碣棋也去了外地,家里冷冷清清的,他有了大把大把的个人时间。这对以前的陈珲来说,这是很奢侈的一件事。 当这种大把大把的个人时间闲置在陈珲身上,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他甚至想要去做第二份工作。梁怡知道后劝他,如果身子垮了,连陈碣棋以后的婚礼都见不到。 陈珲随后便作罢。 大概是每隔一个两个月,陈碣棋会给陈珲打一个非常简短的电话,三分钟还是五分钟不等。如果陈珲没有接到,那么又要等到下一次陈碣棋主动给他打电话,因为他每次打过去对方都是在忙线。 陈珲不是没有问过他,陈碣棋只是冷冷淡地回复说这是他的事情。 以后,陈珲不再提起,只等陈碣棋打电话过来。电话有时候是凌晨,有时候中午,时间不定,陈珲就把手机的外放音量放大,把手机带在身上,尽可能不让陈碣棋打过来的电话落空。 时间转瞬一过,一年即将结束,陈珲给陈碣棋发消息问他今年过年什么时候回来,信息依旧没有回复,不过很快竟然回复了一个电话过来。 “陈珲?” 不是陈碣棋的声音,是林北溪的。 陈珲看了一眼手机的来电,疑惑地问他:“怎么是你,陈碣棋呢?” 林北溪靠在纯白的实验室,戴着口罩,手机用透明的隔离套套着,他站在一个角落回复陈珲:“陈碣棋在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他今年估计是回不去的。” “过年都不回来?”陈珲有些生气,有些着急。 天大地大,学校再好,实验室在忙,有什么是不能先回家过年再说的。去年因为一堆破事,过年都过的乱七八糟,今年还不回来过年,陈珲是说什么都不能忍的。就算冒着被陈碣棋的同学发现他有一个贝塔兄长的风险,陈珲也要去学校把人捉回来过年。 第73章 林北溪还要说什么,那边传来了一声刺耳的锐鸣声,隔着手机陈珲都觉得自己的耳朵被针扎了一下,他下意识将手机离开耳朵两寸。 等那声音过去了,陈珲把手机贴回耳旁,正准备开口,那边陈碣棋的声音出现了。 先是一阵非常非常细小声音的对话,陈珲只能隐约地感受到那个对话的人是陈碣棋,至于说了什么不清楚,他似乎在和林北溪争执,语调有点不正常。 陈珲朝着电话那边喊了一句:“喂——还在吗?” 那边窸窸窣窣地声音立刻停了下来,片刻之后,手机似乎是回到了陈碣棋的手里,他声音依旧冷冷地,说:“哥,我今年过年不回家了。” 陈珲:“不行,必须回家。过年你都不回家了?是不是还在生哥的气,你去学校的时候哥说了那种话,但是我已经解释过了,没有不让你回来的意思。你现在不回来,难道让我一个人过年是吗?” 陈碣棋意外地说:“如果哥以后都一个人过年呢?” 这一次他的声音没有了冷冷的感觉,是一种脱口而出的,带着深沉的严肃,带着很浓郁的哀伤的气息。 陈珲先是愣了愣,随即意识到陈碣棋在说什么,猛地提高音量:“你他妈什么意思?!这辈子都不回家了是吗?就因为哥说了你两句,所以过年不回家了是吗!不要这个家了是吗!也——”陈珲的话戛然而止,他深呼吸两口,调整自己的情绪,好生的劝诫陈碣棋:“过年回来。” “如果你觉得哥这件事做错了,那,那哥给你道歉可以吗?” “陈碣棋。”陈珲音量再次降了下来,他对着电话那边说:“如果你觉得哥说的话伤到了你,我给你道歉。” “对不起。” “我没有不让你回家的意思。”陈珲犹豫了一瞬间,还是说了:“也没有说不想你的意思,过年回家行吗?” 电话那边是一阵无比长的沉默,陈碣棋开口回复他:“看情况吧。” “哥,我挂了,这边很忙。” 陈珲还没有来得及应一句,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 我靠,我以为是明天更新来着,差点忘了。 第37章 电话 陈珲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兄弟会把情况弄的如此糟糕,不管怎么样,他们始终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陈碣棋就因为他没有让他一星期回来一次,干脆就连过年都不回来。 陈珲给陈碣棋发了很多消息。 最后的一条是:“哥错了,你回家吧,过年一定要回来。” 他也不记得自己给陈碣棋发了多少消息,陈碣棋一次没有回复过,每个月定期的电话时间也很短,往往没有说两句话,陈碣棋就会主动把电话挂了。 这次,发出去的消息,没多久,陈碣棋回复了。“我没有生气,只是这里真的很忙,没有办法回家。” 陈碣棋这次的回复让陈珲稍稍放下了一点心,因此不再给陈碣棋道歉,他默认了陈碣棋说的原因是实验室太过忙碌了,过年不能回家。 陈珲稍有失落,他几乎一年没有见过陈碣棋了。所以,在下一次的电话中,陈珲问他:“能不能让哥看一看你。” 手机那边只留下若有似无的呼吸声,过了片刻,手机电话挂断了,视频电话切了过来。 陈珲此时刚洗过澡没多久躺在床上,陈碣棋则是还带着一个黑色口罩,这口罩底下有点鼓胀,不过因为镜头的原因在屏幕上看上去并不明显,看不见他的表情,唯有他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甚是疲惫。 “好暗,你没有回宿舍?陈珲贴近手机,试图看清楚一些。 陈碣棋摇了摇脑袋,原本有些疲惫的眼睛里面流露出一点难得的欢喜出来,据他自己说,因为感冒嗓子一直没有好,此刻说话依旧是沙哑的。 “哥。” 陈珲微微抬起一点脑袋,眼睛盯着屏幕,说:“嗯?” “下个月开始,实验会进行到一个新的阶段了,以后可能就没有办法每个月给你打电话。”陈碣棋缓慢平静地说。 陈珲不满地皱眉,过年不回家,一个月一次的通话也不行了。陈碣棋到底在学校搞什么,到底是参与了什么不能见人的实验。 他深呼吸,把自己不满的情绪压下去,说:“知道了知道了,你这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陈碣棋也没有办法回答陈珲这个问题。 “把口罩摘了,怎么还带着口罩。”陈珲这时说。 陈碣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一道黑色的口罩,不太自然地说:“脸上最近长痘了,不好看。” 陈珲被他这拙劣的借口逗笑,“你什么样子哥没有见过,视频通话你还要遮遮掩掩的。” “摘了吧。”陈珲很想见他,再次开口。 陈碣棋被他那样说,眼睛里面也露出一点很浅的笑意,把手机固定住,镜头晃了晃,陈珲眼尖地发现他现在似乎还在一个实验室,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睡觉,打算开口训斥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阿尔法的时候,陈碣棋说:“哥,等我一下。” 陈碣棋消失在镜头里,手机里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类似于铁质的物体碰撞发生的声音,伴随了水流的声音过了一两分钟,陈碣棋回到了镜头里。 瘦了。 陈珲看到他的一瞬间心脏再次产生了钝痛感。 第74章 屏幕里的人瘦了一圈,刚才带着口罩,单看眼睛没有察觉出来什么,这时候摘了口罩,眼睛显得凹陷无神,眼圈下方沉重的黑青色,嘴唇发白,鼻梁和下巴上有一道非常深刻的红色痕迹。 人还是那个人,样子也没有变化太多,但陈珲就是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差,他当即就皱着眉头说:“那里学习这么累?” 陈碣棋一言不发,一双凹陷深刻的眼睛就呆呆地盯着屏幕,看着陈珲。 陈珲本来略微躺着的身子撑坐起来,他严肃认真地对陈碣棋说:“不行,你这样不行,瘦了这么多,学校的饭菜很难吃嘛?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你这样子不行,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脸上那是什么,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留下的印子?” “陈碣棋。”陈珲见他没反应一直喊他。 陈碣棋听到陈珲喊他,沉重疼痛的脑袋缓慢地转动,这才有点集中注意力:“哥,怎么了?” 陈珲握着手机,眼神全是担忧:“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身上有钱吃饭没有?” 陈碣棋点点头:“放心吧,这里饭菜都还不错。” “不错个屁,你再糊弄我试试,你他妈在学校干什么了!你找一个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不是林北溪压榨你,让你给他干活!林北溪呢!那家伙死哪去了!”陈珲越看陈碣棋越心疼。从小到大,家里出了这么多事,陈珲都没有让陈碣棋受过这样的苦,累成这样子,脸上丁点血色没有,气得陈珲恨不得现在就飞去找陈碣棋。 陈碣棋依旧没说话,摇了摇头。 “林北溪的电话发给我。”陈珲气得浑身颤抖。 陈碣棋说:“没有,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陈珲完全掩饰不了自己的心疼,他换了温柔点的语气对陈碣棋说:“我们换一个专业好不好,换一个简单点的好不好?别这样子折腾自己了。” 陈碣棋刚才接了一把水擦过了脸,此刻额头的碎发湿湿的,有些没干的头发垂在他的脸上,水珠从发梢垂落下来,顺着肌肤的纹理,像是一滴眼泪一样,看着水珠的滑落,陈珲只觉得那水珠将他整个人浸湿了。 “你就当是为了哥行不行,换一个吧,你现在的状态好差,-我———我有些害怕。”陈珲犹豫地说。 陈碣棋听到他这话,安慰他说:“没什么好怕哥。” 陈珲:“我请假过去找你行不行?我带好口罩帽子,不会让你同学发现的,要不我们约一个离学校远一些的位置,然后我们过去,我过去看看你。” 陈碣棋固执地不肯松口,“下次吧,等有机会我现在很忙。” “你——我——陈碣棋——我——”陈珲没有办法,他是一个贝塔,陈碣棋这么介意他的身份,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去找他。 陈珲打定主意了,他决定去学校偷偷找陈碣棋,远远看一眼就行,绝不会让人发现。既然下定了决心,陈珲便说:“那你要照顾好自己,你状态实在太差了,要多吃饭,多睡觉,偶尔要和同学出去走走。” “嗯。” “脸上的那个是什么?怎么搞的。”陈珲伸手指了指他的鼻梁。 陈碣棋抬手摸上去,发现自己的脸上的印子非常的深,手放上去,能感受到那一小块的皮肤凹陷下去,隐隐泛着痛。 “哦,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压在栏杆上了。” “床很小?如果睡得不舒服,能不能申请换一个床,多买两个枕头,压在栏杆那里,你看看你,多好看的一张脸,被你折腾这样子。” 陈碣棋静静地听着陈珲说话,偶尔被他的话逗笑,笑的很轻,嘴角以一个很小的弧度往上扬陈珲看着他笑的样子,陈珲看着他的笑总觉得他不开心。 “好像变得成熟了。”陈珲忽然说。 “是吗,哥觉得我成熟好还是不好。” 陈珲违背内心的想法说:“成熟一点吧,成熟一点,哥就少担心一点。” 陈碣棋:“嗯,下次见面,哥肯定会觉得我成熟的。” 陈珲内心已经悄悄打定了要去见面的事情,胡乱的应和过去。看了一眼时间,才发觉今天的通话时间很长,比平时的时间长的很久,陈碣棋都没有挂断电话。 他的话变得少,人也变得沉稳了,只是他看上去好累。 陈珲不说话,陈碣棋就也不说话,什么也不敢,就盯着陈珲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哥,之前答应我的事情还作数吗?”陈碣棋开口道。 陈珲早就忘记自己答应了陈碣棋什么事情,此刻陈碣棋说什么答不答应的,陈珲都点头:“作数作数,答应什么都可以,就是你自己要把自己照顾好。别让哥老是挂念你。” “哥要是天天挂念我才好。” 陈珲被他这话气笑,说:“你记得吃饭,多吃点,阿尔法身体本来就消耗量比较大,吃饱要紧。”他停顿了一下,说:“那个易感期的事情记得和学校请假,我给你的药还有没有?没有的话我给你寄过去。” 陈碣棋打了这么多次的电话,没有一次是提及自己的易感期的事情,陈珲也不愿意提起,但看到他这个样子,陈珲心里又免不了替他担心易感期的事情。 陈碣棋很平静地说:“没事,我知道的。” “那就好。” “嗯。” “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我挂电话了。” 第75章 “陈珲。”陈碣棋喊他。 又不喊人了。 陈珲:“怎么了?” 陈碣棋看着他,忽然眼圈红了,陈珲顿时有些慌张,手足无措的抓着手机,结结巴巴又慌里慌张说:“...怎么了...”随即陈珲回过神来,又说:“喊吧喊吧,想喊我什么就是什么,我又不骂你。” “陈珲。” 陈珲点点头,看着他眼圈渐渐湿润,心里难受的要死。 “陈珲,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记着。” “别骗我,我真的很爱你。” 陈珲不知道他又整的那出,看着陈碣棋这憔悴可怜的样子,在深夜给他剖心说爱他,没有一点颤动是不可能的。 陈珲没有回应后半句,只回应了上半句:“不骗你。” “嗯,挂了吧。” “好。” 陈珲这一挂电话,下次见面就在四年后。 -------------------- 第38章 干嘛要我的血 陈珲到学校的时候正值学校的期末周,考试的学生很多,陈珲模糊的印象中,陈碣棋提到过他的学院和专业,于是打算先从学院开始找人。 在学校附近的宾馆住了一晚上,休息好精神,大早便去学校。按照学院,专业找到了陈碣棋的班级,摸在阶梯教室的门口,往里面张望了几眼,害怕自己被发现的陈珲还没有在人群中找到陈碣棋,就躲起来了。 等考试结束,人群蜂拥而出,陈珲站在楼道的消防门后面往外看,人很多,不过陈珲有信心在人群中找到陈碣棋。 大概有那么十几分钟,人群全部都散了,其他教室的人也离开,陈珲都没有看到人。 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两天,陈珲实在是找不到人,心里又憋不住,于是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之后,拦住了其中的一位男生打听陈碣棋。 那男生上下扫了一眼陈珲,问他:“你谁啊?”这男生也是阿尔法,身高颇高,比陈碣棋不足,但是站在陈珲面前压迫感很强。 陈珲本想说自己是他哥哥,脑子里突然闪过陈碣棋说他不希望他的同学知道这个事情,转口便道:“我是他朋友,很久没见面了,我听说他在这边上学,我正好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他。” 陈珲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那男生不太相信,手里还捏着考试结束的草稿纸,他看了一眼陈珲,拉住身边的另外一个男生,眼神示意他说:“陈碣棋的朋友?” 这男生听到后,也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珲,应该看出来他是一个贝塔,没有什么恶意,朝着陈珲解释:“哦,他啊,他没在学校,他现在跟着实验室在其他地方了。” 陈珲眉头一皱,陈碣棋从来没有说过。 那人见陈珲不明白的样子,戏谑道:“你是他高中同学?看你这样子感觉和他也不熟悉啊?陈碣棋已经很久没回学校了,人家进了x实验室,都是机密,和我们这种小喽啰再联系很困难的。”说完就拉着旁边的朋友走了。 陈珲呆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随后下楼了。 他在校门口的面馆吃了一碗素面,把宾馆的钱退了,连夜坐车回家。 陈碣棋也打过不少的电话,可是没有一次提起他已经不在学校的事情。上次问他学校的饭菜合不合胃口,也骗了人。 陈珲想要发信息痛骂陈碣棋一顿,拿起手机又放下了。就像他同学说的,实验室的事情都是机密,陈碣棋不说估计是有原因的。本来还心生不满的陈珲,想到这里又松一口气,至少知道陈碣棋不是故意隐瞒他的就好。只是担心,离开学校了,陈碣棋还能不能拿到毕业证书,实验室这么累,有没有休息的时间,不能抽空回来看看他。 陈珲数着日子,陈碣棋每个月打电话过来都在固定的几天时间,一般都是月初。这个月还有十几天,陈珲想着下次打电话的时候要脾气好一点,委婉地批评他。 日子一晃而过,陈珲放了年假,一个人也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还买了一对新的春联。陈碣棋的房间始终锁着,等他回来了陈珲再打扫也不迟。 晚上,陈珲给自己住了一锅饺子,饺子还在锅里沸腾着,门口忽然有人敲门。 陈珲先是想到陈碣棋回来了,继而又猜陈碣棋回来了总要知会他一声吧,他留了一个心眼,有点担心门口的是以前的债主。 虽然说钱都还清了,但是有几个债主是那种经常找事的人,陈珲刚还完钱的那一阵子,就被他们逼着又交了不少的什么延迟费。 往猫眼看了看,不是陈碣棋,也不是债主,是林北溪。 陈珲打开门,往林北溪身后张望,他开口道:“陈碣棋呢?” 林北溪提着一个银色的小箱子,头发似乎比以前更加花白了些许,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他说:“没回来。” 陈珲本来期待的心情顿时扑了空,他问:“那你来干嘛?” “能进去再聊吗?” 陈珲侧身让他进来,关上了门。 林北溪解释实验室因为诸多原因,暂时搬离了f大,陈碣棋跟着他们也离开了,至于毕业证书肯定是能拿到的。这次来是希望抽一点陈珲的血液。 “干嘛要我的血。”陈珲似乎不太乐意。 不把陈碣棋带回来,还要抽血。陈珲脸色很差。 林北溪年长他些许,脸上露出了少有的不好意思,他坚决不肯透露是什么原因,只是说实验室希望他的帮忙。 第76章 “陈碣棋知道嘛?他让你来的?”陈珲问他。 林北溪一秒都没有犹豫,立刻点头,说:“是的。” 陈珲不太乐意,听到这里又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撩开自己的袖子,说:“抽吧,这死小子,不在学校也不说一声,过年也不回家。” 林北溪打开那个银色的箱子,冷气在空气中打转,陈珲先是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随后他察觉了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 红酒味的信息素。 林北溪取出提取器,陈珲一把拽住他的手,说:“等等!” 林北溪没动,陈珲把提取器拿到自己的手里,很仔细地放在自己的鼻腔下方嗅了嗅,发现气味不是这上面的,俯下身子,眼睛在箱子里转了转,看到了一支实验的蓝色气管,他问林北溪:“这个能碰吗?” 林北溪不动声色地观察陈珲,点点头,让他自己拿。 陈珲小心地从卡槽里面将气管拿出来,陈珲再次闻了闻,哦,果然,味道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陈碣棋的信息素。 凑近了闻,味道还是挺浓郁的,陈珲小心地嗅,红酒味的信息素从鼻腔传导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身上的每个毛孔顿时张开了,血液加速流动,一股热潮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 很舒服。 真的很舒服。 陈珲竭力克制自己的表情,然后有些不舍的将气管放回去,对林北溪说:“这是陈碣棋的东西吧。” 林北溪挑开针管上的塑料保护套,淡淡道:“箱子里,只有那个是他的东西。” 银色的细小针头扎进青色的血管中,红色的液体顺着导管流向另外一支试管里,等到那一小只试管差不多装满后,林北溪抽出针头,将东西一一整理好放回箱子里。 “很感谢你的付出。”出门的时候林北溪对陈珲说。 陈珲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对他说:“你对陈碣棋好点,上次看到他,他脸色好差,别太压榨我弟,给人喘口气。” 林北溪听完后,用了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陈珲,随后一口答应下来的。 “等一下。”陈珲喊停他,说:“你是不是今天晚上就回去?” 林北溪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说:“对,直接去机场。” “会碰到陈碣棋吗?” 林北溪犹豫了一瞬,随即道:“应该会的。” 陈珲:“那你等一下。” 他转身进了厨房,刚刚捞上来的饺子还散发热气,陈珲装了两盒,用着一个白色保温袋包裹住,说:“你把这个给他吧,今晚上吃不下了,明天早上还能吃。” 林北溪接过东西,点点头。 那碗饺子到底有没有送到陈碣棋的手里,陈珲不得而知,因为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陈碣棋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和陈珲联系过。 林北溪给陈珲通过电话,只能委婉地表示现在实验处于机密状态,暂时是不能通电话的。 陈珲也不能直接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林北溪把人要回来,对方表示,最多五年,五年之内一定让人安安稳稳地回家。 挂断电话之后没多久,陈珲收到了一笔巨款打入自己的卡里,他去银行询问,汇款人竟让是陈碣棋。 陈珲没有把钱花出去,而是小心地攒起来,以后好还给他。 -------------------- 这章比较短,有点分不开,下一章更长一些。哎,我这疲惫的身子不知道还能单机多久。 第39章 结婚 陈珲结婚了。 他本想通知陈碣棋,可是林北溪也联系不上,陈珲只好按照很久之前林北溪给过的一个邮箱发了一封邮件过去。 结婚的对象是梁怡。 两人很简单地举办了婚礼,在一个小教堂,邀请了几个好友,最重要的是梁怡的母亲在场。 戒指是梁怡自己准备的,她跟陈珲说,等太阳落日的余辉从教堂上方的窗户洒在她身上的时候,跪下来给她带上戒指。 她母亲结婚时候就是这样。 陈珲没有什么话要说,梁怡也很安静,那束阳光缓慢地移动,怎么也落不下去,一时之间教堂安静。 周珍已经到了生命的极限,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垂死之前总会幡然醒悟,她开始悔恨自己对待梁怡的苛刻,开始后悔让她找一个阿尔法。 她告诉梁怡,自己希望她能找一个贝塔结婚,安安稳稳地度过一辈子就是最好的,不要追求阿尔法了。 梁怡当时听到她的话,本来已经麻木的心脏再次受到了刺激。她的眼泪平静地从眼眶中夺出,垂着脑袋拉住这个生命已经进入尾声的女人,这个折磨了她半辈子的女人。 周珍说了很多,翻来覆去地就是对不起她。梁怡没说话,摇了摇头。 为了让她走的更好也放心自己,梁怡本打算去网上找一个贝塔做一个假结婚的仪式。可周珍似乎看出来了梁怡的小计谋,难得理智并且语重心长地教导她,找结婚的人,要慎重。 并且周珍一定要看到两人登记结婚证。 梁怡一开始想了其他的办法,可是那些同意装作结婚的贝塔是决计不肯在自己的户籍档案中留下一次结过婚的痕迹。 周珍最后的愿望似乎也要落空了。 梁怡厚着脸皮,咬着牙才找上了陈珲。 陈珲没有多说什么,答应了下来。他本来就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何况这个是梁怡母亲的愿望。陈珲在结婚前给陈碣棋发了短信,想了想,他应该也收不到,于是给林北溪的邮箱发了邮件,便没有通知其他人了。 第77章 婚礼上,两个平静的人抱在一起,落日的余辉最终到来,陈珲跪下,拿出戒指,给梁怡带上。 周珍穿上了自己年轻时候的衣服,她瘦了很多,年轻时候漂亮衣服竟然也穿的进去,头发被小心地打理过,脸上画着淡妆,不知道内情的人是决计看不出来她已经病危了。 杜阳带着赵笙,还有陈珲和梁怡的几个同事,大家凑在一块吃了一顿饭,很简单的过程,差不多就是宣告陈珲和梁怡的婚礼结束了。 周珍眼睛时不时地看着陈珲,偶尔从嘴里说出几句赞美的话。 贝塔好,安稳踏实。 陈珲明白她的意思,随即将自己的手搭在梁怡的肩膀上,作势搂住她。梁怡眼圈泛红,嘴唇上涂着红艳的口红,挤出一个很幸福的笑容朝着周珍点头。 周珍应该是被他骗过去了,眼角流出一点清泪,抬起手擦了擦眼睛,只顾着说:好好好。 次日,周珍照例被送进了病房,梁怡和陈珲站在外面。 虽说两人并非真夫妻,可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应该就算是的。陈珲拿出了自己的一点积蓄,让梁怡将她母亲送到好一点的病房里,能够安稳舒服地度过最后一点时光。梁怡再也忍不住地抱住陈珲痛哭起来。 她觉得自己真得好累好累。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路过的人还会看一眼他们,看多了这种场面的护士医生们只是唏嘘几句。最后是陈珲和梁怡一起送走了周珍,用了药,最后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平静地闭上眼睛。 剩下的就是处理他和梁怡的这场闹剧一般的婚姻了。 梁怡原来的房子已经被她卖了,一部分给周珍看病和料理后事,剩下的她打算重新买一套小房子。 看来看去,最便宜的公寓都超出了她的预期。有一套房子倒是价格便宜,不过这种房子是夫妻房,必须是夫妻,房主结婚的才能购买。 这种房子是政府刺激生育而出现的,房地产公司建造的过程中可以获免不少的好处,加上政府的补贴,购买的价格相较于其他的房子来说便宜了很多。 当然这房子既然价格优惠,也有限制。为了防止假结婚,房子不能一次性付清,只能按照要求以年为单位分期地付款,最快五年,最长十年。 梁怡本打算等周珍一走,两人立刻去解除婚姻关系的,不管怎么说陈珲愿意帮她这个忙她已经非常的感激,又怎么好意思舔着脸拿着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去购买房子。 思来想去,梁怡打算还是租房子,等攒够了钱再买一个小的。 陈珲不知道怎么听说她去看了那个夫妻房,于是过来问她,梁怡支支吾吾地,陈珲一下就猜中了。 “你担心什么?等你攒够了钱,房价也涨上去了,这样子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陈珲并非是质问她,两人为了做样子给周珍看,常待在一块,就算没有产生意外的感情,可到底是朋友,拉她一把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陈珲拉着梁怡去看了房子,确定好了,让梁怡付钱,把首付付了。 梁怡很愧疚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的还清贷款,然后解除关系。陈珲无所谓,说:“我反正也没有打算结婚,现在能帮你一把就帮着你一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松,梁怡看他这坦然的样子,也轻松地不少。为了瞒过买房子的审核手续,梁怡暂时只能住在陈珲家中。 家里就两个房间,陈碣棋的房间依旧锁着,陈珲睡客厅,梁怡睡他的房间,两人倒也相安无事了躲过了检查。 为了隐瞒地更加彻底一下,陈珲也不在公司提起这件事,大家看到他们两个,只当做是新婚夫妻。就连杜阳和赵笙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们两个忽然就结婚了,杜阳倒是猜出来了一点,介于朋友的身份,他也没有任何立场评判。 等到梁怡搬进房子后,她才陆陆续续地把自己放在陈珲家里的东西搬到那边的房子里。房子刚装修不久,甲醛的味道很重,梁怡在那边住了几个晚上,受不了了,又回到了这边住。陈珲干脆就用一张旧帘子在客厅隔出一个小的空间,搭了一张行军床,。 一来二去,又是装修,又是甲醛,等梁怡真的开始住过去的时候,距离两人结婚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左右。 而距离陈碣棋最后一通电话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年。 这天,天气不错,马上步入夏季,空气有点闷热。梁怡的房子也差不多了,她把在陈珲家里的东西整理出来,一个个大纸箱装好。 “这下终于可以住过去了。”梁怡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看着自己东西一清空,发现陈珲家也不小。 “叫的车子到了没?”陈珲把箱子抱起来往外走。 梁怡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说:“那师傅应该到了,就在楼下。” 陈珲:“那我先帮你把这几个箱子搬下去。”说着抱着叠着的纸箱往下走。这个是一个比较旧的小区,房子没有电梯,陈珲抱着东西在狭窄的楼道上穿梭。 梁怡:“你小心点,又不着急。” 陈珲没听清她的话就往下走。 梁怡自己提起行李箱也往外走,两人来回搬了好几趟,司机师傅也上来帮着搬了几个箱子,一边说:“东西还不少。” 梁怡笑着说:“我也才发现东西竟然不少。” 第78章 “你上次还说我和陈碣棋以前在家这么小的房子怎么住的,现在看来,都是被你东西堆满了。”陈珲说。 梁怡:“现在好啦,我搬出去了,你又可以一个人享受独处空间喽。” 陈珲:“那倒是,我可算能睡回我自己的床了。” 师傅听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陈珲把话题停在这里,抱着东西下楼的时候看着房子,他站在门口心想:这房子好像的确有点小,要不等陈碣棋回来给他换一个好了,这个我住着就行。 梁怡和师傅已经上了车,陈珲抱着最后两个箱子,把门锁了,往楼下去。 下楼的时候正好楼道上有人上楼,陈珲抱着箱子,靠在栏杆上,把箱子尽可能地抬高一些,让对方方便上楼。 楼道窄,光线差,陈珲的箱子叠的又高,身子只能往后仰着脑袋,整个人藏在了箱子的后方靠着栏杆借力。上楼的人应该是高个,陈珲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在他箱子摇摇欲坠的时候,那人似乎伸手扶了一下。 陈珲等那人走上去了,确定箱子没事,抱着东西接着往下,而上楼的那人脚步也没有停下,黑色皮质的皮鞋踩在老旧的楼梯上,登登登地声音在走廊回荡。 陈珲往下走了一层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目光从楼道的缝隙往上看,窸窸窣窣的光影里带着些许灰尘在空气中晃荡,灰白的楼梯上只能看到一管笔直的腿被黑色的西装裤包裹着,干净噌亮的皮鞋走得缓慢坚定。 空气中隐约带着一点花香。 那人手里还拿着花吗? 陈珲再看不清了,他摇摇头,抱着东西赶紧下楼。 -------------------- 更新! 第40章 陈碣棋回来了 陈珲在梁怡家里吃了一顿饭才回去的,梁怡说这房子开火,一个人太冷清了,况且到了饭点,于是拉着陈珲在她的新房里面下了一锅面条。 吃过之后,梁怡送他出去,说:“等房子贷款还清,我们就去解除关系吧。” 陈珲点头,似乎并不怎么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说了一句你方便就行。坐车回家的路上,已经是下午,因为暑假炎热,车上并没有很多的人。陈珲没有坐地铁,上了公交车,一只手撑着脑袋,车外的热风一股一股地吹得他发困。 下车后,路过面包店,陈珲进去买了一袋吐司,就当做是自己的晚餐,这样子又是一顿,回家可以先睡一觉。 计划完美。 拐弯进入小区时,陈珲忽然间心跳加速。他最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心脏偶尔会莫名的加快速度的跳动,陈珲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边安慰自己,肯定是最近太累了。等晚上把房间收拾出来,可以睡在床上,应该就不会这样子了。 上楼时,刺眼的阳光洒在门口的邮箱墙上,铁质的邮箱盒子发出炙热的反光。陈珲看了一眼自己家的那个邮箱,似乎有人打开过。 这邮箱放在这里几乎是一个摆设,以前陈碣棋还在高中念书的时候,那些女孩子们倒是会往这里面塞情书,自从陈碣棋不在家,这个邮箱除了小广告,收不到任何的东西。 陈珲有点奇怪,那个邮箱上的灰尘很明显地有一个手指的印记。他从口袋取出钥匙,邮箱柜被太阳照的发烫,他用钥匙挑开盖子,里面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广告单都没有,安安静静地落了一层灰在上面。 柜门上的那个手指印记也许是谁不小心蹭到的。 陈珲又把柜子关上了,提着面包上楼。 老旧的小区,一进入就能感受到一股很清晰的凉意,楼道里空无一人,陈珲困意越来越重,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耷拉着脑袋。 站在家门口,陈珲从口袋拿出钥匙,钥匙对着锁孔,好几次都没有插进去,陈珲的右眼皮忽然没轻没重地跳了起来,陈珲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拿错了钥匙开门,他拿着邮箱的钥匙在这里开门。 换了一把钥匙,银灰色的钥匙轻而易举地的进入,陈珲拉着门把手,眼皮还在跳动,走廊上一扇很小的窗户外,绿色的树梢上挂着几只蝉,不断地鸣叫。 陈珲的脑袋晕乎乎地,拉开门,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 是在走廊上搬箱子的时候闻到的味道。 陈珲的脑袋顿时清明了不少,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门,很奇异的感觉环绕心头,他慢慢地往里面走,客厅到处都乱七八糟的,地板上还有箱子拖动的痕迹。 陈珲反手轻轻阖上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他走到餐桌边上,把面包放上去,呆呆地注视着桌面上的那捧玫瑰。 陈珲注视了数秒,听到房间里传来很轻微的声音,他捏着钥匙,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进过这个房间了,因为梁怡住在这里,很多时候很不方便,他永远就待在那个客厅里。 背影很高大,穿着一身西装,一只手垂落在身侧,修长的手指微微蜷曲,从上到下,陈珲注意到这双鞋子似曾相识,黑色的裤腿,噌亮的皮鞋。 房间的空气里还若有似无地散发着女人的香水味。 陈珲站在门口,愣了出神。 那个背影缓缓转过身,陈碣棋的脸上依旧挂着一个黑色冰冷的止咬器,相较于从前的那个,这个很精致小巧一些,挂在脸上丝毫不会影响他的容貌,反而起到了装饰点缀的作用,将那张深邃的脸庞衬着更加矜贵。 第79章 陈珲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喉底像是被黏住,他张嘴有些想喊陈碣棋的名字,可看着面前的人,他又怎么喊不出来。 面前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这让陈珲产生了一股恐惧。 陈珲的眼神顺着他的手,看到了他手里捏着的东西,心口猛地狂跳,太阳穴突突地发疼。陈碣棋手上拿着的是陈珲的结婚证。红色的小本子就捏在他的手心里。 陈碣棋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他摇了摇手中的本子,朝着陈珲挥手,说:“哥,怎么傻了。” 这声音干脆有力,清晰地传递到陈珲的耳朵里,陈珲冷不丁地打了个抖,他脸上的惊喜变得惊愕,失声哑道:“你,你回来了?!” 陈碣棋露出一抹很浅的笑意,说:“哥是不想我回来嘛?” 陈珲连忙摇头,说:“回来的好啊,回来的好,这么就没回来,真的该回来看看。”话边说着,陈珲的眼睛却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手上的结婚证。 陈碣棋似乎也感知到这一点,将结婚证递给他,眼睛明亮深邃地看着他说:“哥,结婚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陈珲看他正常的说话,脚底窜上来的恐惧感褪去些许,但瞧见他的眼睛,那股异样感又怎么都无法抹掉。 陈珲接过他的结婚证,对方拽的很紧,陈珲扯了两次都没有拿回来,他看向陈碣棋。 陈碣棋一脸平静过头的模样,笑着问他:“哥,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陈珲讪讪地将手收回来,有些莫名地心虚,他说:“哦,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梁怡需要帮忙,朋友一场,能帮就帮吧。” 陈碣棋垂着眼睛,看着手里的薄薄的一片的结婚证,他往前走了两步,巨大的阴影瞬间埋没了陈珲,陈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陈碣棋却只是很淡定地将橱柜的推拉门打开。 陈珲瞥了一眼,看见里面还有几条女士裙子,反应过来这个应该是梁怡的东西,她没有全部收拾完,柜子里面还有一些衣服和杂物。 “她睡这里是吗?”陈碣棋的声音没有变化,但里面夹杂的冷冷地寒意让陈珲有些不适。他下意识地想,陈碣棋应该是生气了。 他正想解释,陈碣棋忽然间抬手盯着陈珲,古井无波的眼神里是陈珲猜不透的情绪,他说:“哥,你晚点和我说吧,我不舒服。” 陈珲想要解释的话被他打断,他生生地咽回去:“那不舒服就回房间躺一会,我去给你把房间收拾一下。” 说完陈珲逃走一般,溜到隔壁的房间,这屋子陈珲后面来打扫过几次,灰尘不大,陈珲给床铺好后。一回头,就见陈碣棋手里还捏着那本结婚证,双手抱胸靠站在门口,他身量颀长,身上是一套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衣服,这么热的天气,他依旧是长衣长裤,半分不嫌热。 陈珲把空调的温度打的比较低,收拾好一切,他摆手说:“不舒服地话就睡一会吧。” 陈碣棋一言不发,过来,把手里拽的死死的结婚证啪地一声丢在桌上,坐在床边。 陈珲见他的确有些劳累,本来打算在屋子里陪他聊聊这几年的事情,见他的神情之后,想了想放弃了,既然回来了,一时半会应该就不会走,之后再说吧。 陈珲:“要是渴的话,外面有水,柜子里你的杯子什么都在。” 陈碣棋露出一个很不怎么样的笑意,说:“好的,谢谢。” 陈珲只得尴尬地回复:“不客气。” “哥。” “嗯?” 陈碣棋拍了拍身边,示意陈珲坐下来。 陈珲从善如流地坐在他旁边,和他拉开出一点距离。 “什么事?”陈珲故作淡定地问他。 陈碣棋垂着眼看着两人手臂之间的空隙,往他身边挪了一点,靠近了陈珲,陈珲在他身上似乎又闻到一股红酒的味道,这个味道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陈珲顿时反应过来是陈碣棋的信息素,陌生的是和这个味道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从前的味道浓郁地像是酒庄泄露,这次的味道,似乎淡了许多,并且带着一点很不一样的气息。 陈珲并不觉得这个味道让他不舒服,甚至以前那种一闻到就上头,舒服到身心毛孔张开的感觉也消失了。他的目光很不自然地看了一样他的后颈,奈何衣服的领口整理的非常整齐,完全看不出来底下的腺体是什么情况。 陈碣棋忽然间问他:“哥,你还记得我们上次通话是什么时候吗?” 他的语气堪称温柔,陈珲却觉得毛骨悚然,贴着这么近说话,陈珲几乎错觉般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和胸腔说话时微微震动的声鸣。 陈珲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立刻离开这里,和陈碣棋分开的直觉会如此的强烈。他压制住自己的不适,看着面前这个有些陌生的年轻男人,他一直告诉自己这个人是自己弟弟,不用害怕。 可生理的颤抖依旧出卖了他。 陈碣棋的确是一个让人无法忽略二次性别的男性,他的身材,气势太过于强盛,尽管是那么温柔的交谈,尽管是面带笑意,尽管是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但任谁瞧上一眼都会判断出,哦,他是非常极具魄力的alpha. 陈珲瞥过脑袋,往另外一边测一些,有些试图拉开距离的姿态,又装作在思考的模样,最后说:“应该是在四年前吧。” 第80章 陈碣棋很轻地笑出了声,鼓励他似地说:“很好,哥还记得,那哥还有没有记得我们说了什么呢?” 他魅惑的声音越贴越近,陈珲的心跳开始加速,刚才在车上的一点困意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醒的紧张。 “记得,我记得你那时候挺累的,我让你休息,你带着口罩,后面,后面我让你摘了....”陈珲记得还算是清楚,一边会议,一边说。 他说一句话,陈碣棋就轻轻地点一次头,看上去非常地认真。 陈珲胡乱地会议,胡乱地说了些话,然后就停下来了。 陈碣棋也停了一两秒,脸上的笑意变得很淡,他微微地歪着一点脑袋,有些懊恼地说:“哥好像忘记了很重的事情。” -------------------- 啊啊啊。我写的好累,这本能在这里存活真的是不容易啊。虽然这本没有写完,但是下一本些什么已经决定好了。 第41章 混乱 家里的电视机很陈旧了,还是刚搬进来的时候买的。画面偶尔会出现雪花点,陈珲觉得无伤大雅,过去敲一敲电视,屏幕上的雪花又会消失。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陈珲半坐起身,眼前模模糊糊的,脑袋疼的发胀,陈珲皱眉低头锤了捶脑袋,耳边还零零碎碎地听见了家里的电视机的声音。 毫无感情的女士播音腔正在朗读最新一则新闻:“x实验室的成功将会成为人类基因史浓墨重彩的一笔,现在我们将连线实验室的负责人之一林教授。” 陈珲浑身酸疼地从沙发上起身,看见陈碣棋坐在背对着他坐在客厅。陈碣棋脱去了外套,里面就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半截衬衫松松散散地塞在黑色的裤腰中,整个人看上去凌厉又自然,他一只手撑在桌上,背对着陈珲,正在认真地看着电视。 陈珲此刻还没有反应出来自己身体的异常,只觉得自己双腿隐隐地发软,好像是麻了。可能睡在沙发上不太舒服。 陈珲咳嗽了一声,陈碣棋半侧着身子回头看他。 陈珲注意到他脸上的止咬器没了。 黑色的止咬器放在了桌子上。完整的脸露的出来,陈珲才意识到陈碣棋似乎变了些许,变得更加的凌厉,脸上的线条清晰明显,不说话没表情的时候周遭的气氛能被他压得很低。 “哥,你醒了?” 陈珲难受地说:“我怎么睡着了?” 陈珲上一秒的印象还停留在房间里,正在和陈碣棋聊天,下一秒,自己就从沙发上醒了过来。 “我说困了,你就出去了,等我醒过来出来的时候,你就躺在这沙发上。”陈碣棋站起身,走过来,给陈珲端了一杯水。 “渴不渴,喝点水。” 陈珲还真觉得自己口渴,接过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 陈碣棋又问:“要吃点东西嘛?家里的食材都不新鲜,我去外面买回来的。” 陈珲扶着沙发缓缓站起身,看到桌面上的确有一桌子的菜。他环顾四周,发现家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了。 “你打扫了卫生?”陈珲坐下问他。 陈碣棋把桌面上的止咬器收起来,一边说:“嗯,家里有些乱,打扫干净了。” 陈珲看见厨房的灯都是亮着的,起身走过去,发现厨房也被他打扫干净了,打开冰箱,里面满满当当地被事物填满。 冰箱边上还有好几箱苏打水。 陈珲把灯关上,说:“买这么多水做什么?” 陈碣棋看了他一眼,说:“买水当然是喝啊。” 他的房间关上了门,陈碣棋的房间没有关门,但是也没有开灯,坐在客厅正好能够看到客厅的一点光落在房门口附近,陈珲眼神一撇,注意到他房间里也有好几箱苏打水。 “饮料要少喝些,凉白开最好了。”陈珲劝诫他。 陈碣棋给陈珲盛饭,点头附和说:“我也不怎么喝。” 那还买这么多... 陈珲只是在心里腹诽两句,看着一桌子菜,竟然全都是非常清淡的菜。陈珲的口味偏重,菜咸一点还能多扒拉两口饭。 陈珲随便夹了一筷子,尝了尝,果然味道很淡。 “味道怎么样?” “有点淡了。” 陈碣棋自己也夹了一筷子,说:“哦,可能这家菜馆就是偏清淡口的。” 陈珲吃了两口,没什么胃口,屋子里的空调温度低,他有些冷,站起来,打算找件外套穿,陈碣棋却似乎看穿了他想法,把自己的外套给他,说:“哥是不是冷了,套上这件。” “不用,我自己有衣服。” 他的衣服不多,就那么几件。梁怡搬进来之后,衣服都塞不下,陈珲就把自己的衣柜给她用,找了一个大的箱子放自己的衣服。客厅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陈珲猜测陈碣棋把箱子搬进房间里了。 “哥,穿这个吧,我这也是干净的。”陈碣棋执着地看着他,手里提溜着外套。 两人也是才见面没多久,空气中怎么都存着一点尴尬,况且想在推脱似乎有些嫌弃陈碣棋的意思。陈珲只好停住要去房间找东西的动作,走回来,把陈碣棋略大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 “哥,吃不下吗?”陈碣棋看陈珲停下了筷子,他也停下了,看着陈珲,从那神情那语气来说,似乎对陈珲有些殷勤过头了些许。 第81章 陈珲不知道为什么,完全吃不下,胃里似乎有点泛酸,没有胃口。他猜测今天可能有些中暑,回来又吹了冷气,所以没有胃口的。 “不了,你吃吧。” 陈碣棋又给陈珲舀了一勺汤,端给他,说:“怎么也要喝点汤,补充一下体力。” 陈珲看着汤,停顿了两秒,端起来喝了。 陈碣棋看到他吃了东西,满意地点头。 电视里林教授的声音很缓慢,陈珲歪着一点脑袋看电视,问:“林北溪的实验——成功了?” 陈碣棋低着头,背对着电视机,模糊地说:“应该是差不多了吧。” 陈珲把碗放下来,忽然间伸手,摸了摸陈碣棋脸上的印痕。陈碣棋被他冷不丁地触碰猛地抬头,看着他哥。 陈珲问他:“你...实验,是不是很辛苦?” 陈碣棋愣愣地点头,希望他哥的手永远不要收回去。 脸上的印痕是止咬器压出来的,陈珲的手指从鼻梁的一侧摸到另一侧,皮肤被那黑色的止咬器压得失去弹性,就算卸下来了,那个地方还是会有一道淡淡地红色印记。 “那个东西不可以不带吗?”陈珲问他。 陈碣棋看这他哥担心的样子,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解释过,说:“哦,那是在实验室保证安全用的,我回家就不带了。” “出门呢?” “在实验室的园区里带着,回来了,我就不打算带了。”陈碣棋耐心地解释。 陈珲收回手,他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要问他,但是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问。 实验室在哪?你在外面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怎么这么狠心一个电话都不给家里回?回来又为什么一声不响的?易感期还会不会很痛苦? 客厅中作为背景声音的新闻似乎结束了,林北溪和记者的谈话陈珲是一点没有听到,他注意力全在陈碣棋身上了。 新闻结束,接下来进入了一段很长时间的广告时间。 “哥,我房间里的那个冷藏箱,你,没有打开看过?”陈碣棋问他。 陈珲侧过脸,看着陈碣棋黑漆漆地房间,想了想说:“哦,没有呢,我想你应该是在里面放了东西,就没有打开看过,电源我都没有拔,供着电呢。” 陈碣棋很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说:“嗯,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陈珲摇摇脑袋,他这会又困了,站起身,说:“我回房间睡了,桌子明天收拾吧。” “哥明天上班嘛?” “嗯。”陈珲伸手去推自己房间的门,发现门丝毫不动,他转了转门把手,意识到应该是被锁了。陈珲疑惑地回头看着陈碣棋。 陈碣棋正好吃完,他抽了张纸擦嘴,看了一眼陈珲,从容淡定地带着一点笑意,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串钥匙放在桌面上。 “你锁着做什么?”陈珲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正在微微地颤抖。 陈珲走过来,朝着那串钥匙。 他真的是困得不行了。 太累了吗? 得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上班。 明明就几步路,怎么感觉这么远。 陈珲走得很慢,眼里就只有那串银色钥匙,他伸手,指尖还没有碰到那钥匙,腿脚一软,整个人就直愣愣地朝着陈碣棋栽了下去。 陈碣棋似乎早有预料,他一把捞住陈珲,陈珲抬起朦朦胧胧地眼眸,对上了那双嗜血般的双眼。 新闻里的记者再次和林北溪对话,林北溪沉沉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是的,我们已经推出了实验性的基因试剂,我们把他称作b-2号,这个试剂能够有效的缓解阿尔法的易感期,同时在某方面能够给贝塔带来不一样的感受,当然目前来看,这个试剂对于贝塔的作用很小,主要在增强免疫力,提高体力等等——” “所以说从前那些说x实验室会损害贝塔身体的都是谣言是吗——” “对于贝塔是否会受到信息素的干扰,针对现在的试验来说,是没有的——” 陈珲撑着眼皮盯着电视。 陈碣棋把他整个人环抱着,陈珲被迫张着腿垂在凳子两侧,脑袋趴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喘气。 “哥,别看了,你的这支试剂,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和他们研究的都不一样。”陈碣棋的声音缓缓地在陈珲耳边响起。 贴的如此近,温热的气息就在身旁,陈珲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他手推着陈碣棋的肩膀,试图让自己离陈碣棋远一些,陈碣棋很是不爽他有这样的想法,抓住他的两只手,反剪在他的身后,一只手伸进陈珲的衣服里,从腰侧开始轻柔地往上抚摸。 “哥,你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陈碣棋咬着他的脖子,看着曾经本来微微鼓胀的后颈此刻光滑一片,他又有些后悔,说:“那个时候,步骤是正确的,不过,是朝着改造你的方向发展了。” 陈碣棋伸出舌头舔了舔,说:“没有用药,现在又瘪了下去。” “没关系,我回来了,什么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陈碣棋伸手往自己的腺体摸了摸,把上面薄薄一层几乎透明材质的阻隔贴撕了丢在地上,接着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放进嘴里,端起水顺了顺。 “哥,那些电解质水不是给我喝的,是给你。” 陈碣棋把他抱起起来,颠了颠,侧着脸在陈珲的脸颊上啄了一口,说:“怎么一点都不见胖啊。” 第82章 陈珲意识并没有消散,他是困得,但是清醒着。他没有力气说话,更没有办法狠狠地揍上一顿陈碣棋。陈碣棋一个人自言自语,乐在其中,他边说着话,一只手托举着陈珲,走到电视边上,关掉电视。 咔地一下,房间安静了。 作为背景的新闻音消失了。 陈碣棋捞着人,走进房间,抬腿往后一撑,门被重重地关上。 “哥,你知不知道我要被你逼疯了。” “不是答应我说不带任何人回家的吗?” “你怎么敢结婚啊?” -------------------- 预收一下自己的下一篇(俺的舒适区啊这是完全的校园甜文): 《漂亮手办》 唐归逸开学的时候表示:我讨厌长得精致的男生,因为他们非常利己主义。 另外两个室友一脸懵逼地相互看看。 这时候,最后一个室友也到寝室了,一进门,两位室友就下意识地看着唐归逸:你小子就是在针对人家吧! 像是一个漂亮手办的池青:你们好呀,你们在干吗? 第42章 枷锁 陈珲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的漫长过。 在陈碣棋的信息素没有散发出来之前,他觉得自己还能控制住。等到那股很淡很淡的红酒味出现的时候,陈珲才意识到自己的自制力有多么的薄弱。 陈碣棋趴在他耳边说:“哥,我说过不想把你变成欧米伽栓在我身边,但是除了把你变成欧米伽这个方法,还有很多很多的方法让你只能呆在我身边的。” 陈珲本想张嘴骂他,一开口却是另外一种自己想也不敢想的声音发出。他吓的红了脸捂住自己的嘴,陈碣棋很轻地笑了一声,告诉他:“哥,你要习惯现在这样子。” “在我面前,不要不好意思。” 陈珲看着他的脸渐渐靠近,一开始只是在他脸上很轻地啄了啄,后面渐渐加重了力度。 陈珲本想反抗来着,但是身体比他更诚实。 即使两人都陷入了情y之中,陈碣棋还是尽量给陈珲一个很好的体验,只是在最癫狂的时候掐着陈珲的脖子,抬起半截身子,□□的肌肤上滚动汗珠,从上而下的睥睨陈珲,质问他:“你和梁怡,有没有过?!” 陈珲的药效渐渐褪去,情动也得到了很大的缓和,他沙哑着嗓子,很想和陈碣棋解释。 “你的答案,最好令我满意,亲爱的哥哥。” 陈碣棋一字一句,话里面藏着深深的怒气,陈珲听到后又气又委屈——他妈的我和梁怡之间什么都没有! 陈碣棋听到他扯着嗓子说这句话,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不受控制的生理性流出来。陈碣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温存地俯身,他一俯身,陈珲就皱眉。 太深了。 好难受。 陈珲咬着下唇,手死死地掐住陈碣棋的手臂,陈碣棋的身上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针眼和伤疤,全是在实验室留下来的。 陈珲掐的上面的印痕一道比一道红。 陈碣棋俯身亲了亲陈珲的眼角,低低沉沉地说:“哥,你说真的吗?” 陈珲极力遏制自己的哭声,点点头。 陈碣棋肉眼可见的开心了,兴奋了,他微微直起身子,猛地撞了陈珲,陈珲惊呼一声,惊恐并且不解地看着陈碣棋。 都说了没有什么了。 为什么。 还要这么用力! 陈碣棋总算是露出那乖巧面孔下可怖的阿尔法占有欲,他抓了抓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很是兴奋仰着脑袋喘了一口气。 “你要这要说,那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陈珲自己是什么时候半昏过去的他也记不清楚了。陈碣棋倒是贴心,早就在浴室里面放好了热水,把他放下去清洗,接着开了一瓶电解质水给他喝。 陈珲脱水严重,迷迷糊糊地咕咚着喝了一整瓶。 陈碣棋摸了摸他的脸,不像话地凑过来贴了贴,试探他的额头温度,难得用今天晚上最温柔地语气说:“没有发烧,太好了。” 陈珲转头闭上眼睛。 很难解释他为什么如此的平静。可能从陈碣棋高中透露出对他有意思的时候,陈珲就早早预料到这一天是怎么都会到了。 算是直觉吗? 应该也算吧。 陈珲只当自己做哥哥的替他纾解了。 其他的什么都不去想,今天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没错,全部都会过去的,从前那么多糟心的事情都过去了,就当是陈碣棋这迟来的叛逆期不行吗,对,他迟来的叛逆期。这样一想着,陈珲没一会就泡在浴缸里睡着了。 陈珲睡得还很平稳,梦都没有做。 陈碣棋不过出去给他拿衣服的时间,回来就看到陈珲差点整个人被水淹了,赶紧把人捞出来,擦干净放回被窝里面。 他倒是神清气爽,就是背上,肩膀上多了很多的印子,本看起来可怖的肌肤上竟然多了那么几分□□的气息。陈碣棋捡起地上的手机,看到林北溪给他发的消息,一边回复信息,一边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收拾。 斜着眼睛,又看见了那本结婚证。 陈碣棋走过去,捏起那本结婚证,气得他狠狠地扔在抽屉里,然后自言自语说:“要不是林北溪不小心说漏嘴,我下次回来,你真能整出个小孩出来气死我。” 第83章 说完,陈碣棋回到床边,捏了捏陈珲的脸,发现对方睡得熟,又放手了。 “都准备好了就尽早回来。”林北溪的信息再次发过来了。 陈碣棋回复:“知道。” 次日,陈珲酸着腰从床上爬起来,一下地,一双腿就软的站不住,整个人又倒回床上。 陈碣棋在外面听见了响声,回房一看,陈珲挣扎地身子从床上下来。陈碣棋过来一把将他摁回床上。 陈碣棋说:“别动了,在床上多休息一会,你这身子怎么比几年前更差了。” 陈珲的嗓子像是声带肿胀般,说出来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不说而且哑得不像话,他说:“你他妈的到底要做什么?” 陈碣棋身上带着围裙,他把腰间的围裙扯下来拽在手里,坐在陈珲边上,很是认真地看着陈珲,凑上去平静地说:“做什么,不是已经做了?” 陈珲脸歘地红透了,他回身从床上摸出个枕头用了十分的力砸在陈碣棋的脸上。 “滚!” 陈碣棋轻笑了两声,站起身,把人强行地摁回床上,顺带拍了拍陈珲的腰,带着一点威胁的口吻说:“不听话,那就把昨天晚上做的事情白天再做一遍好了。” 陈珲看他认真渴望的样子,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顿时间就不敢造次,只得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等陈碣棋来伺候他。 在床上带了一天,陈珲睡了一天,陈碣棋似乎是很忙碌的样子,在房间没坐一会就出去接电话,打电话,接电话,打电话。 最后从箱子里面抽出电脑,坐在外面开会。 陈珲撑着身子起来,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这个闹钟早就没电了,一直放在房间里面吃灰,陈碣棋给换了电视,滴答滴答,指针又开始转动。 晚上了。 陈珲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又痛又痒,他起身,从房门的缝隙中看到陈碣棋又带上了那个止咬器,坐在沙发上,捧着电脑。 房间的空调温度依旧很低,陈碣棋对这电脑那边的人交代了两句,抬眸注意到门口的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关了会议。 陈碣棋把电脑扔在沙发上,起身过来问她:“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陈珲很累,他摇摇头,说:“没。” 陈碣棋拉住他的手,陈珲轻轻甩开,坐在沙发上。 “陈碣棋。” “嗯。” “我结婚,只是为了帮梁怡一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陈碣棋哼了一句,讽刺道:“哥是个好人啊。” “就算我不是为了帮她,我结婚有错嘛?” “有。”陈碣棋说话比从前更加坚定,更加强势:“你结婚了,我怎么办?你明明知道我是对你怎么想的,你也答应过我,说不会带人回来的。” 陈珲:“可我迟早会结婚,你也迟早会结婚。” “我不会。”陈碣棋盯着陈珲一字一句说:“我已经和我爱的人在一个户口本里了。” 陈珲被他看了一会,躲避他的眼神,侧着脸不看他,说:“你为什么还不明白。” “不明白的到底是谁?”陈碣棋质问他:“哥,你其实比你想像的还要爱我。是你自己不明白。” 过了片刻,他又补充道:“我不想强迫你,但是必要的时候,我会。” “像昨天晚上那样?”陈珲气愤道浑身发颤。 “对。” “在实验室呆久了,人也变得无耻了。”陈珲一针见血。 陈碣棋痴迷地笑着看着他说:“嗯,本来就挺不要脸的,在你这里但凡要一点脸,就碰不到你。” “哥,你和我在一起吧。” “不可能。” “理由。” “你都知道我们在一个户口本上,还要我说的更明白?” “那又怎么样?虽然听起来挺变态的,但是爸妈去世了,谁也不会指责我们,所以呢,你在纠结什么?”陈碣棋问他。 客厅上的那张全家福是如此的刺眼,父母笑看着镜头。 陈珲眼神被他吓得瞪大了双眼。他缓了缓,等消化理解了陈碣棋的话,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不可能。” “我们之间不可能。” “不可能!” 陈碣棋抓住他的肩膀,逼着陈珲看着他,陈珲挣扎地呢喃:“不可能!” “陈碣棋你为什么就非要逼迫我呢?” 陈碣棋看着他,低低地重复陈珲的话:“逼迫你?” 他呵了一声,死死扣住陈珲的身子,捏住陈珲的下巴,看着这个日思夜想了数个日日夜夜的人,一时间话都说不顺畅:“我——我,呵,我——我——我在实验室——我——你——” “放手吧。”陈珲不停地劝他。 说到这里,陈碣棋乱七八糟的神志又归拢在了一块,他露出一点痴迷恐怖的笑意,单手往后卸下脸上的止咬器。 当的一声,那止咬器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陈珲的心尖猛地一跳,陈碣棋贴近他,说:“我怎么放,我就算放下了你也离不开我的。” “知道我给你注射的是什么药物吗?” “他有一个很好听过的名字,冷松遗愿。”陈碣棋贴着他,仔细地给陈珲解释:“是林北溪取的名字呢,这药物可以让你对我的血液,唾液,j液,信息素产生依恋。从此以后,我的易感期都将和你挂钩。我们只能在彼此的作用下才能度过易感期和你的——假性发情了。” 第84章 “哥,我在实验室的易感期,度过的不怎么顺利呢。” 陈珲被他的话,吓住了。 陈碣棋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两个白色的药片,他当着陈珲的面放进嘴里,白色的药片在舌尖化开,苦涩的滋味蔓延整个口腔。接着陈碣棋扣着陈珲,强硬地将自己口腔中溶解的药物津水渡过到陈珲的口腔里。 陈珲别说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就是他恢复身体,也不是陈碣棋的对手。陈碣棋拿捏住他丝毫不费力气。 “哥,你在怕我吗?” 陈碣棋将他堵在沙发的一角,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那股黑暗的恐惧从脚底窜起。 “放心,我会帮你辞职的,会让你安心地在家里只和我呆在一起,我会上到你点头答应和我在一起的。” “不用怕我,上你的时候不会像昨天晚上那样,我会很温柔的。” 陈珲看着面前这个熟悉乖巧的人说出如此可怖的话,胸腔的心脏狂跳不止。看着陈碣棋的眼神中,除了不解,剩下的全是恐惧。 因为陈珲发现,陈碣棋似乎说的是真的。 陈珲被陈碣棋提起来,陈碣棋一脚踹开了他紧锁的房门。 昨天晚上,陈碣棋就将这扇门关了,陈珲想要进来找衣服都没能成功,陈碣棋踹开这扇门。 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碰过的,床,窗帘,衣柜,所有的所有,全部丢了。还有,你的衣服,我都丢了,你就穿我的吧。” 陈珲惊恐地看着空荡荡地房间,陈碣棋啪地一下将灯关了,陈珲忽地发现自己就站在和黑黢黢地空荡荡地房间里茫然不知所措。 无数的话堵在了喉底,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个拿奖学金,乖乖听话,温柔乖巧的陈碣棋不知所踪,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窗外的月光稀疏到难以照亮房间,只有那么一点点的余辉勉强能看清楚,看清楚这里什么都没有。 陈珲的恐惧达到了巅峰。 “哥,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害怕的眼神看我?哥是因为我是阿尔法怕我,还是因为我是你弟怕我,又或者,哥,是因为我真的爱你,所以害怕我?”陈碣棋说的无辜又可怜。“你别怕我,接着爱我好不好?”说着去拉陈珲的手。 陈珲手脚冰凉,碰到陈碣棋温热的指腹,他才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中反应过来,失声尖叫:“陈碣棋!” 陈碣棋看他怒不可遏又强作不怕的样子很是可爱,他很轻地笑了一声,缓缓逼近陈珲,陈珲赤着脚往身后一步一步的退后。 陈珲完全躲在了黑暗的角落里,陈碣棋站在他身前缓缓靠近,那突然清晰的月光一寸寸爬上他平静到可怕的脸上,漆黑的瞳仁里面写满了欲望,全是陈珲。 “哥,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喊我全名,我都很兴奋。” “非常,兴奋。” 他说话很慢,一字一句,平静的脸上微微挑起一点矜持的笑意。 “疯子,你完全疯了。”陈珲压抑住自己想要疯狂喊叫的狂怒,盯着陈碣棋,淡定地点评他。 两分钟之前灌进嘴里的药物开始发挥作用,白色药片的药效开始全身上下的血管中流窜,陈碣棋的血液在发疯一般的叫嚣,他看着陈珲,趁着陈珲一个不注意,抓起陈珲的头发,迫使陈珲抬头和他接吻。 陈珲抗拒地在咬他。 陈碣棋兴奋到无法控制,这种吞噬猎物而遭到猎物防抗的感觉,激起了阿尔法骨血中的可怕的欲望。 当察觉到口腔中浓郁的血腥味,陈碣棋更无法收手了。 这一口他肖想了太久太久,他被困在伦理和道德的枷锁中,他发过誓,但凡只要打开一扇门,拿到一把钥匙,他就死死地咬住陈珲。 而现在,基因的钥匙到底被他拿住了。 他的易感期将不再和任何欧米伽相关,他的腺体只为陈珲而分泌信息素。 “哥,你不能因为我是阿尔法而拒绝我了。” “哥,这两天,正好是我的易感期呢。” -------------------- 老天爷,我写的真的很艰难。都给我看! 第43章 你赢了 陈珲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安抚陈碣棋。 在药物和实验的干扰下,陈碣棋现在的易感期情况较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需要欧米伽的信息素的安抚,而是需要陈珲的安抚。 陈珲的血液中成功的培养出x实验室的一代气味素,类似于信息素,不同的是这类气味素只能够被陈碣棋捕捉到,并且味道很淡,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被陈碣棋强制代入假性发情的原因。 陈珲一方面要不惹怒陈碣棋,一方面要想尽方法找到离开这里方法。 陈碣棋给他的钱全部被他存起了,他打算把卡给陈碣棋,然后暂时去外面躲一阵子。陈碣棋现在的状态完全不适合和他在一起。 他不能二十四小时和他捆绑在一张床上。 陈珲虽然暗暗打算要离开,可目前的状态却离不开一点。 衣服没有,手机没有,被陈碣棋二十四小时粘着。有时候清醒的时候真想给身边的人一棒槌,想着又狠不下心来,毕竟是自己带大的。 假性发情的时间并不算长,而且还是在药物和陈碣棋的诱导之下产生的,因此没过几天意识就完全恢复了。倒是陈碣棋的易感期似乎比较长,而且痛苦。 第85章 陈碣棋像抱着宠物一般完全将陈珲圈起,陈珲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要在这房间里面窒息了。 尽管陈碣棋不停地在身上所求,但是他仍然非常痛苦。他的牙齿比之前锋利很多,轻轻一咬就能刺破脆弱的肌肤,空气中若有似无的信息素像是发情的春药,时刻地沉溺二人。 陈碣棋很喜欢咬着陈珲的脖子,这似乎是阿尔法对于自己领地猎物的一种宣誓,每当陈珲感觉自己快到窒息的时候,陈碣棋又会松嘴,像只小狼一样舔舐被他咬破的肌肤。 唾液和血液的反复接触带来的是新一轮的沉溺。 陈碣棋后颈的疼痛是任何抚慰都不能奏效的程度,这是只有在他最后一天易感期才会出现的状况。陈珲本想着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逃走,可到底舍不下心,抱着陈碣棋,让他嗅,让他啃咬。 等这样的日子过去,陈珲已经忘记日期了。 陈碣棋把他抱起来放到还算干净的沙发上,开始打扫房间。 陈珲混沌之间还被喂了好几口水,听见陈碣棋忽远忽近的声音说:“这真的是近几年过的最舒服的一次易感期了。” 过了一会,手机响了,这两天手机也响了不少的次数,被他丢进了床底下,这会从床底下把手机拿出来,陈碣棋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沉下了脸色。 信息像是轰炸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 陈珲最后醒过来的时候,房间恢复的干干净净。阳台上画着洗干净的床单,没有杂乱的味道,空气里是很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 陈碣棋穿搭整齐,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陈珲醒过来了,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信封,然后塞回了口袋。 陈珲看了他也并未开口说话,几天的混乱日子已经让陈珲没有脸面开口说话了。 陈碣棋过来,陈珲下意识地往后缩。 陈碣棋只是把他脚边的毯子网上盖了盖。 陈珲缩在沙发的一角上,身上穿着陈碣棋的衣服,藏在毯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拽住沙发布。 陈碣棋蹲在他旁边,像是回到了高中时候那样关心他,说话轻轻柔柔,除了有点哑了。 “哥。” 陈珲没有应答他。 “还是不肯答应我吗?” 陈珲铁了心肠,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全家福,说:“绝不可能。” 陈碣棋似乎麻木了,听惯了陈珲拒绝他似的。他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表情,只是表达知道的点点头。 “如果我求你呢?”陈碣棋再次脑袋,有些渴望地看着陈珲说:“一天,或者,一天就行。” 陈珲不耐烦地坚定:“再问多少次,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这一次陈碣棋沉默的有些久。 陈珲没有听到陈碣棋的回答,侧着身子回身看他,意外和陈碣棋对视上了。陈碣棋没有回答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陈珲和他对视。 陈碣棋看着他,很小声地说:“真不知道该说你心硬还是心软。” “陈珲。” 陈碣棋又不喊他了。 “药物一停了,你就不会问到我的信息素,会回到一个非常正常的贝塔生活。” “其实不用特别担心的。” “所以,好像你也不是非我不可。” “其实我——算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反而不怎么看陈珲,微微垂着眼眸,黑色的长睫在他的眼下投出一小块阴影,正好投在脸上止咬器压出来的印记上。 陈珲看他有些可怜,可也不明白为什么陈碣棋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走不通的路呢,康庄大道不要,这条黑漆漆的道路义无反顾。 陈碣棋起身,说:“只要我和你不见面,你的假性发情就不会引起。”说完,他回厨房,把热好的饭菜端出来,说:“最后吃顿饭吧,陪我吃一顿总是可以吧。” 陈珲也是真的饿了,任谁这么些天都是喝着电解质水都会饿的。陈碣棋给他盛饭,盛汤,打开电视,找到新闻频道,此刻只有广告。 他一言不发,就像是以前和陈珲吃饭一样,话不多,跟着陈珲模样把电视的声音当做背景音。 没吃多少,陈碣棋接到电话,就停筷子了。 “没有给你辞职,只是请假了。但是东西是丢了,我给你的卡里打了钱,买吧,买新的。” 陈珲在坐在餐桌边上,看着陈碣棋起身,去厨房洗手,把客厅的温度微微调高一点,检查了一下家里的电闸,然后从房间里面拖了一个黑色行李箱出来。 “衣服没时间买,留了两身合适的在我屋子里,到时候自己去买吧。”说完,把口袋里的钥匙放在桌上。 “你赢了。”陈碣棋看着陈珲,说了最后的三个字。 陈碣棋出去了。 就像他说的,不见面,自己的假性发情就不会出现。 陈碣棋现在完全又能力养活自己,甚至可以过的非常好。没有说什么两兄弟必须一辈子都在一块过的,也不可能。 陈珲当初预料最后陈碣棋会放手,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放手的这么利落。 老旧的房子里,又只剩下陈珲一个人了。 陈珲默然地接着吃饭。吃完了,又困了,打算回房间里睡一会,可想到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陈碣棋的房间里还有地方可以睡,只得又爬回去睡。 第86章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房间里干净整洁,陈碣棋的东西全部被装进箱子了,他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书被纸盒箱全部装好叠放,书架上空空如也,桌子上也什么都没有。打开衣柜,除了给陈珲留下的衣服,什么都不见。 陈珲呆呆地看着清空的衣柜,对于陈碣棋突然间的放手才有了实感。 陈碣棋,这是...真的再不回来了?不会的,应该不会的,两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好歹是一家人。 陈珲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这时的感受。 空调的风呼呼的吹,外面蝉鸣声音非常响,知了知了的不停地在耳边重复。陈珲真的太累了,他想不明白,还没有仔细想就倒在了陈碣棋的床上睡着了。 咚咚咚。 陈珲是被外面的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陈珲?陈珲?” 陈珲听到有人喊他,从床间爬起来,身体的不适让他在落地的瞬间又清醒了不少。他听到了梁怡的声音。 陈珲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梁怡在敲门。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随后说:“等一下。” 回到陈碣棋房间,换了一身还算可以见人的衣服才出来开门。 梁怡进门后走到空调边上,擦了擦脖子上的汗,说:“你生病了嘛?这两天都没有去公司,给你打电话发消息都不回复?” 陈珲此刻心情很复杂,他瘫在凳子上,点头说:“嗯,我人不太舒服。” 梁怡熟练地进厨房打开冰箱准备给自己倒点冰块水喝,发现冰箱里面塞满了各种吃的,厨房里很多东西都换了。 冰箱里没有冰水,梁怡看到旁边堆了不少的电解质水,从里面摸了一瓶出来喝。 “你去医院了吗?”梁怡问。 陈珲的眼神却落在了梁怡手上的水瓶:“没有。” “你哪不舒服啊?看上去脸惨白惨白的。”梁怡指了指他的脸。 陈珲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哦,就是小毛病,歇息两天就好了。” “我前两天就该来看你的,结果房子那边的还有什么手续没有弄完,我跑了还几趟才算结束。” “嗯。”陈珲没什么力气,头歪在凳子的靠背上。 梁怡看他这样子:“怎么突然这么无精打采的了?”说完之后梁怡看见桌面上还没有收走的碗筷,又结合厨房都变了样,梁怡转了转脑袋在房子里看了看,发觉的确和自己走之前有了点不一样,她问:“你家里有人来了?” 陈珲蓦地抬头,过了一会点头说:“嗯,陈碣棋回来了。” “啊!”梁怡对陈碣棋的印象很是一般,听到他回来了,又想到自己还和陈珲扯了结婚证,唰地一下就站起来,说:“那我来的合适不?要不我现在就走?” “他已经走了。” 梁怡狐疑地看了看周围,捏着她的小包,忐忑不安地坐下来,问:“你和他说了我们结婚的事情没有?” 陈珲苦笑:“还没有告诉他,他就知道了。” “然,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的,吃了饭,就走了。” “就这样?” 自动省略无数过程的陈珲点点头说:“本来就没什么,反正我们都是要结婚的。” 梁怡想到了几年前陈碣棋的样子,心有余悸地说:“你要不还是解释清楚一些,要是讲不清楚我和他说好了。” 陈珲:“他现在走了,估计不会怎么见面了。” 房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这也没什么,你别担心了,我这也挺好的,给他存了一大笔钱等他结婚呢。”陈珲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意说。 “其实,陈珲——我觉得吧——其实那时候我觉得陈碣棋——其实——”梁怡看着陈珲的样子,想要说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 “其实什么?”陈珲问。 梁怡又摇头,站起身说:“哎,要是陈碣棋说要让你离婚,随时可以哈。” 陈珲被她的话惊了一惊,总觉得梁怡好像察觉到什么了,于是圆谎一般说:“不会的。” 梁怡摇摇脑袋,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离开了。 陈珲的日子再次恢复到很久之前,梁怡没有搬过来住,陈碣棋去学校,他一个人在家的日子。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好像陈碣棋回来的那几天都是一场泡影。越回想越觉得不真实。 陈珲犹豫了很久,最后在某一天鼓起勇气,给陈碣棋发了一条消息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碣棋没有回复。 陈珲想:应该是太忙了,就像是以前一样。 陈珲下班,一个人呆坐在屋子里,看着电视,偶尔看看手机里有没有陈碣棋的回复。 没有,什么都没有,陈碣棋走了就是走了。 陈珲觉得自己的心被他挖空了一块,他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原来是被什么填补上的。 那个号码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复过一条消息,一通电话。陈珲一度觉得这个号码已经荒废了,直到这天,他下班吃饭,照例打开电视。 电视里忽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 耶耶耶,昨天晚上熬夜已经写完了,哈哈哈,正在准备甜甜的番外喽——啊,写番外我就舒服多了哈哈 第44章 他要,就给好了 “那您是怎么看待这次b-2实验试剂的呢?网上有很多人说这个试剂会对贝塔产生不好的影响是不是真的呢?”记者举着黑色的麦克风靠近被采访者。 第87章 被采访的人带着白色的口罩,穿着白色大褂,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因为身高过高,记者要很吃力的举着话筒,于是这人主动把话筒接过来,微微弯着一点身子看着镜头解释:“b-2试剂经过多次的检验,是能够将信息素带来的特殊期状况减至最弱的试剂,目前来看除了对阿尔法和欧米伽产生作用之外,贝塔完全不受影响。” “那为什么很多人说阿尔法和欧米伽使用了试剂之后,部分的贝塔也能闻到信息素呢?”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说明这个情况。”陈碣棋保持礼貌地回复。 “那针对这次风险极大的阿尔法腺体实验,您作为实验室的实验对象的选择之一,我们了解到这次的实验对象全部都是采取自愿形式,您是怎样想的呢?” 本来还算冷静自持的陈碣棋忽然被记者问到这个事情,整个人在屏幕上顿了顿,随即对她说:“我本来就是实验室的实验对象,况且我相较于其他人而言,没有那么多顾忌的人,所以我比较合适。” “仅仅是因为比较合适,所以您就同意吗?”记者持续发问:“没有任何人胁迫您是吗?” 陈碣棋眼睛弯了弯,可以见出他对于记者的这个问题觉得好笑,他说:“胁迫?不存在的,我们实验室向来都是采取自愿的形式,不想参加完全可以随时退出。” “那么您呢?” “坚持到底吧。” 采访在这里戛然而止,坐在屏幕面前的陈珲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实验对象,什么手术?陈珲也算是常看新闻的人了,可对于这件事情竟然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到底什么环节除了问题,陈碣棋做手术? 陈珲摸出手机,开始搜索词条,才看到这个新闻昨天发布的。之前一直没有消息。 “x实验室的背水一战。” 词条新闻标题用了红色的醒目文字加深,点进去全是关于实验室的人,底下附录了一个很小的文件,是参加此次的实验手术的人员名单。 陈珲手抖地点进去,陈碣棋的名字赫然在目。其他人的简介介绍很长,还有阐述自己为什么自愿加入这个实验的原因,只有陈碣棋的这条,简短的除了姓名和第二性别之外什么也没有。 陈珲想起来上次陈碣棋交代的一大堆的事情,猛地发觉陈碣棋可能打算再也不回来了,这手术风险这么大,陈碣棋不但不打算回来了,还有可能永远回不来。 陈珲站起身,眼前一阵眩晕,他缓了好一会,打电话给陈碣棋。 电话被人挂断了。 陈珲打电话给林北溪,电话刚接通,陈珲就听见了陈碣棋很小声的咳嗽声,随即,这个电话再次被挂了。 之后,不论是陈碣棋还是林北溪的电话都不能接通了,陈珲喝了一大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一边查消息,一边给陈碣棋发消息。 陈珲也不清楚自己这天晚上到底睡了几个小时,他醒一会,睡一会。一会梦见陈碣棋躺在手术台上都是血,一会又梦见陈碣棋贴着他。一会是陈碣棋小时候粘着他睡觉,一会是站在学校门口朝他挥手。 陈珲的脑袋都要炸了。 次日,陈珲找杜阳打探消息。 杜阳的速度很快,立刻就托朋友找到了实验园区的位置,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在另外一个城市里。 陈珲想了想,写了辞呈,买了飞机票火速飞过去,结果在飞机上就看到有小道消息说今天上午十点钟就会进行手术实验。陈珲的一颗心全然被吊起。 等飞机落地,时间已经是两点了。陈珲来不及吃饭,赶到地点,这附近非常荒凉,因此一栋科技感十足的实验园区在这里显得很突兀。 陈珲站在门口,还有零星的几个记者,全程电话就没有停下,挂着一个大相机在脖子上,手里提着其他的设备站在门口远处盯着这边。 门口被捂得严严实实,他别说进去看陈碣棋了,就是连园区的大门都进不去。 陈珲冲上前去和门口的警卫通融,拿出陈碣棋的照片,说着这个是他弟弟,他现在要做手术了,必须进去。 好说歹说了十几分钟,远处的一位记者大哥看到陈珲在和警卫在争执,扛着三脚架过去拉住陈珲说:“别说了,他们不会放我们进去的。” 陈珲意外地冷静,他握着一张照片,是陈碣棋高中的一寸照,盯着实验园区。 “我说你是哪个台的记者?”记者大哥问他。 陈珲没有搭理他,话也不说了,就目瞪瞪地看着里面,记者大哥又接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后,瞧见陈珲傻了吧唧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过去推他一边说:“喂,你——” 话没有落下,陈珲忽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一脑袋冲着地面砸了下去。吓得那位记者大哥尖叫一声,手上的三脚架当啷一下砸在地面上,好在这附近偏僻地没有浇上水泥,全是草坪,那三脚架没有被他摔个四分五裂。 门口这动静一下闹了起来,陈珲被人扶着,一边的另外几个记者摸了瓶水出来给陈珲灌下去,但陈珲此刻像个木楞子一般,紧咬着嘴,一口水喝不下去,眼神瞳孔直愣愣地看着蔚蓝色的天空,手里死死拽住陈碣棋的一寸照片。 林北溪刚开完会,他看了一眼手表,发觉手术快了,穿过园区,打算去看一下进度。碰巧看到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少人围着。 第88章 林北溪看见那些人的相机,以为是记者在闹事,给了一个眼神给身边的人让他们处理一下,却在倏忽之间听到有人喊:“陈珲?你叫陈珲是吗?” 林北溪身姿一顿,皱着眉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时候那记者大哥捏着陈珲的身份证和手机一直在喊他的名字,天气炎热,一圈人围着他,空气也不流通,陈珲的胸口一上一下剧烈的起伏。 林北溪转身快步地冲过来,拉开园区的铁质大门,扒开人群,看到了躺在底下的陈珲。 林北溪喊了一句,陈珲听不清楚是什么,他瞳孔涣散不真切地看见一个人,似乎是林北溪。陈珲气得耳鸣手僵,想要怒骂林北溪却发觉自己的肢体动也不能动。 林北溪让两个人扛着陈珲进了试验园区,这里面的医疗设备充足,还有不少的医生在场,陈珲打了两针,挂了瓶盐水,没一会就从这半昏厥的状态里恢复。 他厌厌地坐在一张临时病床上,整个人丧着,看着手里的照片发呆。 林北溪安顿好他,又连忙去手术室那边,等忙过一阵子回来的时候,陈珲已经恢复了。 陈珲看到林北溪进来,一把冲上前去:“你个王八蛋!你把陈碣棋送去做实验了!你还是不是人啊!” “我们家就这么一个阿尔法!” “就一个陈碣棋!” “他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我还能活下去吗!” 下床的那一瞬间,插在静脉管中的针头瞬间从皮肤下拔出,血流顺着肌肤滴答在白色的地板上。 陈珲双目欲裂,咬着牙抬起拳头就要揍林北溪。跟在林北溪身后的保镖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就摁住了陈珲,陈珲挣扎抬腿,却毫无反抗力。 林北溪低着头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冷漠地说:“我们实验室的所有成员都是自愿加入实验的,不存在任何的胁迫,陈碣棋也是,他自己愿意做这个实验对象,我们实验室提供器材和实验设备给他,这是很公平的事情,陈珲。” “你四年前把他带走我就知道会出意外!”陈珲牛头不对马嘴地怒吼。 林北溪走过来,看到陈珲一身的狼狈,衣服上蹭上的都是泥土灰尘,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看着他能把他盯出个洞来。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但凡你不拒绝他,他可能就真的要放弃这次实验手术了。”林北溪替陈珲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说:“陈碣棋可是我们实验室最好的实验对象。” “你他妈!放开我!放开我!” 林北溪:“你们放开他。” “老师——” “放开。” 身边的人一下撒了手,陈珲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捏起拳头就要冲过去,林北溪从胸口拿出一张数据表挡在他面前,说:“不想看看从陈碣棋的数据吗?” 走廊静谧而安静,陈珲手上的血迹已经被擦了,眼前的是一张白色数据表,他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叠的数据单。林北溪说都是陈碣棋的,大部分都在这里了,还有一份部分数据单在陈碣棋那里。 陈珲一张一张的看过去,每一张数据单底下都会有一个分析。 有时候很长,有时候评价很短。 最短的就两个字:异常。 林北溪站在他面前,黑色光影打在地面上,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和陈碣棋合作吗?” 陈珲看着上面的腺体,血液数据,觉得太疯狂了。 一切都太疯狂了。 他们的大部分的实验试剂几乎都是从陈碣棋身上得到样本数据的。 “他和我说,如果我是一个没有易感期困扰的阿尔法,如果我不需要信息素,我哥他就能多考虑考虑我了,我不会拖累他的。” “这是他的原话。” 四年,每一次的实验对陈碣棋来说都是折磨,八次易感期,全部在实验室度过,没有任何欧米伽和抑制剂的辅助,他只能在易感期最狂怒的时候打上一针麻醉剂,然后等待其他人来抽取信息素液体,测试数值。 怎么会不痛呢。 易感期的时候都不敢摘下止咬器,因为第一次的那个欧米伽女孩的腺体被陈碣棋咬坏之后,只能靠着药剂维持信息素的正常分泌。 止咬器就像是他的身体一部分,不敢摘,不能摘。 手术的时间持续了很长很长。傍晚的夕阳余辉都出现了,那扇手术室的大门却迟迟没有打开。过了不知道多久,轰隆一声,手术室的红灯灭了,里面的护士先出来了,其他人还没有出来。 护士先是拿着一张通知书给林北溪:“林教授——这个,不行了,中途的时候有个老师就发现他腺体早就损伤了,根本不可能进行手术,为了保住性命,只能摘除腺体,情况不乐观。” 三台手术几乎是同时进行的,两名阿尔法,一名欧米伽。 “周小姐的这个还算可以,她的手术比较顺利,但是腺体之后分泌信息素是否还会引起发情期这个还要观察。” 最后的是:“陈碣棋——” 陈珲听到陈碣棋的名字,站起身,呼吸放慢,耳边似乎就只有那位护士的声音。 “这个是最早做完手术的,在里面观察了半个小时,目前情况良好,可以先送到病房去了。”护士的声音落地,陈珲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算落地了。 白色的病床推出来,陈碣棋鼻腔插着管子,侧躺着,后颈处连着一个小型的仪器正在运作。 第89章 陈珲上前的脚步很慢很缓,他在害怕。 等看到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人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时候,陈珲后悔了。 答应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早知道答应他。 陈碣棋要什么不是要,不过一个自己,他要就给了好了。 陈珲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感受到手掌心的温度,陈珲心想:就像他说的,爸妈早就去世了,他在纠结什么,人活一辈子怎么不是活。 -------------------- 第45章 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昏迷的九个小时之后,陈碣棋醒了。 那是晚上。 陈珲在他旁边的一张病床上躺着睡着,床离陈碣棋很近,明显是被人拉过来了一截,陈碣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抬了抬手,摸到了陈珲的手臂,发觉是温热的,这才反应迟钝地知道,面前的人是真的。 陈珲被他碰了一下,登时就睁开眼睛,两人一瞬间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陈碣棋先垂了眼睛,避开陈珲的眼神。 陈珲微微撑着身子,靠过去,问他:“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陈碣棋没说话,他很想转过身子,避开陈珲,但是犹豫后颈做了手术,没有办法反身,也只是任由陈珲靠过来。 陈珲看他不理他,要开灯叫护士,陈碣棋这才很小声地开口:“没有。” “那,要不要喝水?” “不用。” 房间再度陷入了安静,过了一会,陈珲才慢慢开口说:“你还说我心狠,你以为你很会心疼人吗?” “我一拒绝你,你马上就答应过来做这个手术,我什么都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你都已经进手术间了。” “真该让你体会一下那种感受。” “就算告诉你,你也会无动于衷的吧。”陈碣棋淡淡地回复。 无动于衷这四个字刺痛了陈珲。陈珲从床上下来,强迫陈碣棋看着他,咬牙说:“无动于衷?我是什么人啊,你都进手术室了,生死未卜我还能无动于衷啊?” “那好,我现在活着了,你可以走了。”陈碣棋说。 陈珲先是一愣,随后压着嗓子质问:“走?哪去?啊?你回你的实验室,我回家,然后你一辈子都不和我见面是吗?” “你不就想要这样子?希望我几年就那么巴巴地见你一面,然后再把我赶出来,不是嘛?” 陈珲被他的话堵住了。因为他从前的确是这样想的,等陈碣棋结婚,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家庭,两人几年时间见上一面,说点最近的事情,然后吃上一顿饭,在分开。 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他不在陈碣棋身边,陈碣棋这杂种一定会作妖,把自己整个人都搭进实验室。 “不是不是都是不是!既然我都已经拒绝你了,那你就应该离开这里了不是嘛?林北溪说你进来这里就是想要保妥易感期和我在一起,我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陈珲被他气急了眼。 “我们分开了,哥就没有理由过问我的生活。”陈碣棋也动了怒,一口气不上不下,仪器中的检测器红了一道线,滴滴地响了两声。 这两声吓得陈珲马上松开了陈碣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屏幕,半分钟,那个红线总算是变绿了,陈珲看着屏幕松下一口气。要是再不变绿,他现在就要出去找医生了。 “我——”陈珲开口,看陈碣棋,声音忽地灭了。 陈碣棋的眼圈红了,他问陈珲:“我是很糟糕的人吗?” “谁说,你是——” 陈碣棋极力遏制自己喉底的发颤,问他:“那让你爱上我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哥,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好?我是阿尔法,你是贝塔,但是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挡在我的面前,还不让我知道,什么好的都给我,还要偶尔哄一下我这个烦人的别扭性子。” “我感觉爱上你好简单啊,你站在我面前我就能爱上你,好像骨子里的基因就是这样编辑的,但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能看一下我呢?” “我也不想是你弟弟,我也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更不想是这个什么阿尔法,还要遭受易感期的折磨,我说过,我不要和任何的欧米伽产生关系,我只要你。你不要我,我就算了。” “什么叫做就算了!”陈珲哽咽地说:“算了,哦,我不要你,你就连命都不要了是吗,什么危险的事情你就往前冲,反正觉得我不会心疼是不是!” 陈珲拉起陈碣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里面的那颗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陈珲问他:“感受到没有?” “这颗心脏一直在为你跳动你懂不懂啊。哥只是希望你好,其他的什么都不求。你要是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才算好,那就听你的。” 陈碣棋把手抽回来:“我不勉强你。” 陈珲气得跳脚,一只手抓着旁边的护栏,一只手抓住陈碣棋,凑上去,第一次,生涩地咬住了陈碣棋的唇。 陈碣棋此刻不能动弹,整个人只能任由陈珲抓着乱吻。 过了一会,陈珲放开他,问他:“现在明白了没有,不勉强。” “我要是真觉得勉强,你在家里给我下药,强迫我,我清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你断绝关系,可是现在,我跑过来,剖心地和你说,一点都不觉得勉强。” 第90章 陈珲有时候觉得,自己爱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爱才好。 多一分又害怕陈碣棋粘他再也不找欧米伽,易感期扛着度过,少一分又觉得自己当哥哥的没尽到责任。所以他认为,两个人分开冷静冷静是最好的。 可如果,分开的结果是陈碣棋不要命的在实验室干,那就算了,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这辈子的缺德下辈子来还好了。 陈碣棋把手抬起来,把陈珲刚分开的唇又压向自己。 -------------------- 第46章 番外几则 番外一则: 梁怡和陈珲离婚了。 房子需要补足之前的差额,陈碣棋补了。另外,陈碣棋让陈珲把家里那个小房子给卖了,两人重新买过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原先的小区也太旧了些。 陈珲给陈碣棋攒下来的钱也有很大一笔,陈碣棋也不用娶欧米伽,这笔钱自然就拿出来用了。 陈珲问他:“你哪来这么多的钱汇给我?” “哦,给林北溪做了这么久,当牛做马的,这钱我还觉得太少了。他说等一期药物出来之后,打算拉我入股一家医药公司。”陈碣棋坐在床边叠衣服,边说着。 陈珲过来问他:“那他其实对你也还可以?” 陈碣棋抬头看了一眼陈珲:“合作关系,还行。” “他那天刺激我的时候,我是真想杀了他。”陈珲说起那天情形,历历在目。 陈碣棋停了一会,忽然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顶着压力搞这个实验吗?” “怎么?” “他爱人,也是一个阿尔法,是实验的最初的实验对象,后面实验失败了,他就死了。”陈碣棋说:“我当初的那个笔记本就是他爱人的,那时候他们两个因为家族的各种原因分开了,林北溪去了国外进修,而他爱人在国内,实验失败之后意识到自己活不久了,就回到了他们当初遇见的学校,把实验的笔记本塞进了抽屉,本来想通知林北溪去销毁的,还没来得及,就去世了。” 陈珲没有想到后面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故事。 “那时候我就觉奇怪,他家财万贯的,怎么会去我们学校,原来,他的财产全是他爱人遗产给他的。” 陈珲听后沉默,坐在陈碣棋边上,过了半响说:“所以,他是因为他爱人的原因,一定要把这个实验做下去。” “嗯。” 陈珲印象中很矛盾的林北溪似乎有了一个原因。 “所以,我们是幸运的,如果没有样子成功,阿尔法没有信息素安抚度过易感期会非常麻烦。”、 万一呢,万一没有成功呢—— 陈珲不敢想了,他忽然间抱住了陈碣棋,趴在他耳边说:“对不起。” 陈碣棋笑了笑,他问:“有什么对不起的,所有的路都是我自己选的,我不后悔任何一件事情,参加实验,进行手术,还有死皮赖脸地和你凑在一起,我都时心甘情愿的。”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的阿尔法是不愿意受到易感期的支配的人,我们的药物终有一天可以帮助摆脱信息素的干扰的。” 陈珲闷闷地嗯了一句,忽然说:“那你给我用的那个什么药,就是冷松什么的,那是什么?” “哦,那个啊。”陈碣棋挑眉,说:“那个其实就是针对我们两个血液凝合的一期药物,用来调动贝塔的假性发情的。” “当时研制出来我们都觉得很成功,结果发现,这玩意只适合在我们两个人身上产生作用,而且还有一点副作用,后面就没有跟进了,不过我倒是觉得挺好的,所以留了几只。” “哥要是还想要用的话,我随时可以在实验室弄一点回来。” 陈珲......:“你想太多了。” “真的不想?” “滚。” 晚上,陈碣棋抱着陈珲睡觉。 陈珲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又醒了,忍不住地从陈碣棋的怀里爬出来,陈碣棋被他的动静弄醒,又把他捞回来,说:“又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抱着我难受。” 陈碣棋听他说这话,清醒了一点,说:“前阵子都是这个姿势,怎么又难受了。” 陈珲想了想说:“你不觉得咋们有点太黏了吗?” “没有啊,我们白天都这么忙,就晚上这么一会在一块,有什么黏的。”陈碣棋微微撑着身子,拉开台灯说。 “但是,就是太黏了点吧——” “陈珲。”陈碣棋眉头压下来,不爽地说:“哦,又要拒绝我了是吧。” “我没有那个意思。”陈珲又躺回他怀里,然后说:“其实我就是不是很明白一件事。” “什么?” “你到底看上我哪了?” 这件事困扰了陈珲好一阵子了,他一个贝塔,什么都普普通通的,做什么都很一般,陈碣棋怎么会这么爱他呢。 这真的很令人困惑。 “哪都喜欢,哪都看上了。”陈碣棋把灯灭了,翻身又抱着人。 陈珲稍稍拉开一点距离,问:“那你当时喜欢我,什么感受?” “没什么感受,喜欢你又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除了有点困扰。” “什么困扰?” “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我的变化。”陈碣棋搂着他,抬起手撩了撩陈珲的头发,说:“那时候我特别想你多看我一点,多发现一点我对你感情的变化,但是你一点都不在意,每天回家问一嘴吃过没有,然后就回房间了。” 第91章 “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想通过冷漠或者闹点事情出来引起你的注意的。” 听到这里,陈珲来了兴趣说:“比如?” “我那时候又将近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你,不和你说话,每次回家只是呆在自己家的房间里。” “还有呢?” “把衣服乱丢,情书乱丢,不打扫卫生。” 陈珲回想了一下,的确在脑海中检索不到这段陈碣棋自以为青春叛逆时期的记忆,他说:“这也不算什么吧。” 陈碣棋凑上来,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认真并且肉麻地说:“在为难你的我也不舍得做了。” 回想起陈碣棋是厚着脸皮强上他的陈珲呵呵一笑:够假,够酸。 陈碣棋也笑了,胸腔微微震动,他说:“哥,你知道后面我是怎么想开了,搭理你的吗?” “不知道,没兴趣。” “那天晚上你加班,很晚回家,一身酒气,我出来倒水喝,看到你躺在沙发上。你看见我,指了指我说,让我给你热点粥,你说晚上光喝酒,没有吃东西。” “我当时想着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要牢牢抓住,特意没搭理你,扭头就走了。我在房间等你骂我,结果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等到。后面我自己按耐不住,出来看,你自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气得心脏都疼。本来想放任你在沙发上睡一宿,后面没舍得,扶你去床上的时候,你捧着垃圾桶吐了。我心疼死了。你吐完之后,看到我,摸了我的脸,说快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你还有课。” “我当时就想,我这段时间作什么妖。” 陈珲静静地听着这感人肺腑的故事,然后抬起一脸茫然的脸,问:“有这回事?” 陈碣棋猜到了他哥完全不记得,咬着他耳朵说:“哥当然不记得了,不过——我有哥的照片。” 陈珲忽然间想起来前两天两人胡闹的时候,陈碣棋从手机里翻出来的照片,他狠狠地捶了一拳陈碣棋的肩膀,红着脸质问道:“你他妈到底偷拍了多少?” 陈碣棋扣着他手腕摇头说:“那我可记不清楚了。” 番外二则: 自从陈珲和他在一起之后,陈碣棋对他的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陈碣棋做饭,陈碣棋刷完碗,陈碣棋拖地,陈碣棋负责料理床上后事,陈珲每次醒来身上都非常干爽。 实际上,以陈碣棋现在的财力,请保姆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陈碣棋绝不会把这么好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做,伺候他哥很开心。他一直痛恨自己没有能力照顾陈珲,现在他有能力了,假手于人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 这天。 陈珲累的在床上动也不动,困的他直接睡着了。可陈碣棋没有放过他,一会逗弄他的手,一会弄他的脸,一会捏他腰。 陈珲被折腾疯了,可能也是累疯了,也可能是迷糊了。他撑起身子,抓住陈碣棋的衣领,强势地把人拉到面前,很轻地唇上舔了舔,也没有伸进去。 亲完就躺下接着睡,留下一脸懵的陈碣棋。反应了好几秒钟,陈碣棋连忙俯身下来,说:“这怎么能算亲呢!” 捏住陈珲的下巴,开始教他。这个吻请的太黏糊,陈碣棋用尽了温柔,一边舔一边摸,陈珲的舌头任由他作弄,陈碣棋抬起身,擦了擦嘴角的延水,看着还在睡的陈珲,有些好笑。 陈碣棋摸了他的脸,就静静地注释他哥,前几年,他几乎用尽了心血让他哥和他捆绑在一起,现在忽然觉得,他哥根本没法离开他,这无关什么基因,完全就是爱他。 番外三则: 两人都休息,闲在家里,陈碣棋忽然问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打开过他放在家里的那个柜子,陈珲表示:我为什么要看。 反正闲来无事,陈碣棋带着人去二楼,找到那个搬家后就一直吃灰的柜子,边说:“日子过的太舒服,我自己都快忘了有这些东西了。” 陈碣棋歪了歪脑袋,示意陈珲打开那个小柜子。 陈珲打开柜子,上面一层是各种实验药剂,有一小盒红色的,他看了看陈碣棋,又看了看那盒子,问他:“那是?” “血。” 陈碣棋看到陈珲有些难以置信,他摸了摸陈珲的手:“我的,已经很久了,还有一些就是废弃的实验试剂。” 过了好一会,陈珲才看见下面一层的盒子。他害怕里面又是什么血之类,不敢轻易打开,陈碣棋看出来了,主动把盒子拿出来。 “哥,打开看看。” 陈珲颤颤巍巍地打开。 结果里面只是一封一封的信。 陈珲顿觉无语:“你把你追求者的信全部都存着啊。 陈碣棋笑了笑,没说话,随手拿了一封给他。“看看。” 陈珲不想吃这个醋,把信丢回去,说:“不看。” 陈碣棋:“不是追求者的。你打开看看。” 陈珲半信半疑地挑了一封,指尖挑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 陈珲打开看了。 里面不是陈碣棋的追求者写的,是陈珲的追求者写的。是最最最最爱陈珲的追求者写的。 陈珲的指尖微微颤抖。他握着信封的指节发白,里面的一字一句都可以看出来写信人的真心。 “哥,我给你写了很多的情书。”陈碣棋握着他的手,“以后还会写。” 第92章 陈珲很想抑制自己,他沙哑地喉咙,故作无所谓的说:“哦,那你之前怎么不给我。” 陈碣棋摸了摸他的眼睛:“我怕你看了不开心。” 陈珲那时候那么抗拒陈碣棋的感情,若是被当时的他看见也许真的害怕,然后不开心的让陈碣棋滚开。 陈珲以为自己一封情书都没有,还暗暗吐槽。他不知道,在暗无天日的感情中,他的情书一封一封的存在铁盒中,等待他开启。 陈珲把信放回去,重新挑一封来看。陈碣棋握住他的手,凑近说:“哥,一个星期看一封。” “你今天看了,只能等下次。” 陈珲推开他,抱着盒子,说:“这他妈都是这给我的,我不看你留给谁看。” 说着就重新打开了一封,陈碣棋也不拦他,就抓住陈珲的衣服的一角。 陈珲想了想,把盒子放下:“行行行,下星期看。” 之后,每隔一个星期,陈珲都会收到一封情书。情书不会单送,有时候混着巧克力,有时候夹着一束鲜花。 陈碣棋没有说固定哪天送,反正就是一个星期一封。因此有时候是周一,有时候是周三。 桌上的鲜花放着情书,床头柜的巧克力下会压着情书,陈珲也没有再追问到底哪天,反正陈碣棋会记着。 这天,陈珲躺着沙发上看电视,又是一些无聊的新闻。陈碣棋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把情书递给他。 陈珲愣了一下,接过:“就这个?” 陈珲默认这玩意不会单送了,谁叫陈碣棋那么浪漫。 陈珲打开。字都没有瞧见,陈碣棋倾下身子吻他。 “还有吻。” 陈珲熟练的圈住他的脖子,指尖吊着那封还没有看清楚的情书。接受他的吻。 -------------------- 嘻嘻,其实番外写的更早哦。每次写的不舒服,就赶紧看一眼番外,哈哈。下一篇应该就是《漂亮手办》了,校园文。啊啊啊啊,完结了,终于,完结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