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凤舞》 关于战争,关于长城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关于战争,关于长城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关于战争,关于长城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关于战争,关于长城 今天看了一段椰子写的文,虽然瘦,也忍不住追了几天,椰子文笔不错,今天我却被他新传上来的一段话打动了。 “想到当日被自已一把火烧死的萧忠顺的兵士,虽已下命就地掩埋,但依然僵硬在冻土中的这些兵士,他们的父母妻儿此时也一定哀恸不已,虽千呼百念仍不能将他们至亲最爱呼唤回去; 想到那些战死的燕丹勇士,原本都与家人无忧地生活在一起,此时受王命驱遣,弃国离乡,远别亲人,来到陌生的夷洲城。很多兵士出城时还带着为家**女所购的胭粉、绸缎,也不知此时身在何处,是否已回到燕丹境内,那些饱含深情的礼物会不会在冷漠无情的星光下,埋藏在残冬的积雪中; 又想到舍生入城的信使,只一念忠勇,为完成使命虽死而无憾;” 有战争就一定会有死亡,当然了椰子写战争无非也是想从侧面描述一些人物,渲染他们的个,为一下步情节展开做铺垫。 但我看到这一段却想到了我第一次到北京看到长城时的感觉。当时怀着美丽的理想,当了北漂,虽说不上历经磨难,但经历也算上是曲折,到北京几年竟没去过长城,有一次来了几个朋友,陪他们去参观,当见到无数次出现在诗歌中的长城,无数出现在凄惨传说中的长城,竟成了修葺一新的砖墙,无数百无聊赖的人挤来挤去,只为了用相机记录一下,“我到过这面墙”而已。 望着夕阳下绵延的远山,一时间竟悲痛难耐,泪流满面。为残破的历史,为无数的白骨,还是为寒光照亮的铁衣的壮志,还是为了破碎的叫做理想的梦,不得而知。 往事重提,呵呵,当成长评支持椰子吧,加油! 本文转载自网络原创文学门户—网: 莫非小猪同学的长评,深有同感。我也不喜欢战争,更不喜欢战争带来的种种种痛苦。 关于战争,关于长城在线阅读 关于战争,关于长城 肉文屋 / 关于战争,关于长城 关于战争,关于长城 [长评]为嘛达鲁巴就不能成为男主?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长评]为嘛达鲁巴就不能成为男主?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长评]为嘛达鲁巴就不能成为男主?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长评]为嘛达鲁巴就不能成为男主? 偶然撞进来的,发表点个人小意见,各位大大不必认真哈。看完了十几万字,吧哒吧哒嘴,感觉还挺对味口。哈哈,收藏了,每天投个小票票是必不可少的了。总体来讲看得出椰子慢慢成熟起来的风格。从第一章到第三十章,看到了一点成长的迹象哈哈。偶火眼金睛阿。各位不同意的别扔砖哈。 昨天看到一篇长评,偶心里有点不爽呢。呵呵为嘛达鲁巴就不能成男主呢,偏要一个冰砖死人样的靖王姬承昊当男主?就因为貌似他比达鲁马巴出身高贵?如果这样的话,我建议椰子哈,把达鲁巴写成别的国家的国王候选人吧。 达鲁巴偶很喜欢,椰子描写人物就像是白描哈,几句话就把一个人很直接的写出来了 “这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十分高大,看起来竟不似燕丹人。端正刚强的国字脸上,一双虎目,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更兼鼻直口阔,虽没有潘安子健之容貌,但别有一种阳刚勇猛的男子气概,身周上下一股英锐之气凛然而出,直若宝镜新磨而冷光之乍出匣也。身上一袭合身趁体的半旧墨紫色暗纹交领葛布长袍,益发显的其身材魁梧,卷曲的头发也没有束起,披在肩上,只在额头上系着一条与长袍同样材质颜色的布巾。腰间所佩的玄铁剑比常人所用都阔大沉重些,剑鞘上毫无装饰,只在吞口处镶嵌二颗白森的狼牙。” 这才是男人,才是能托付终身的男人,而且将来如果澹台羽辰想当女王的话,这哥们绝对力挺阿。多可靠的心腹阿。 椰子拜托阿,让澹台羽辰喜欢达鲁巴好吧!眼泪汪汪地求你了。今天先写到这,明天想好别的原因再补哈,偶就是想当达鲁巴当男主。加油达鲁巴,你亲爱的粉丝挺你。 本文转载自网络原创文学门户—网: 好吃佬闹闹的长评 我也挺喜欢达鲁巴的,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能为澹台羽辰付出一切的男人,但是缘份这个事,谁能说得清呢!。 [长评]为嘛达鲁巴就不能成为男主?在线阅读 [长评]为嘛达鲁巴就不能成为男主? 肉文屋 / [长评]为嘛达鲁巴就不能成为男主? [长评]为嘛达鲁巴就不能成为男主? [长评]花木兰与詹台雨辰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长评]花木兰与詹台雨辰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长评]花木兰与詹台雨辰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长评]花木兰与詹台雨辰 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就至亲于战乱,效犬马于国难; 今有耶律龙格之“女王子“,王子本应为男人,怎地是女王子,探罢缘由,乃是“女扮男装的假王子,孤身到敌国为质。弱强食的乱世,波诡云谲的朝堂,“他”如何逃过接踵而至的谋?手握重兵的他与“他”本应是敌人,如何惺惺相惺,暗生情愫,执子之手当真能与子偕老?“他”到底是他红尘中温暖的相守,还是他复仇时冰冷的棋子?乱世中的铁血柔情,剪不断、理还乱 纵观今日之国际局势,与“女王子“何异?国是孱弱,强敌虎视眈眈,不吝侵扰,举国终日惶惶,为求一时之国泰民安,以口为刀枪,恰似白面儒生,”口诛笔伐“,然世事利益纷争,列强在侧,若仍奉”韬光养晦“之词御敌,将现”靖康之耻“; 望我国民,男人能如达鲁巴,忠报国、义盖云天,女人能如“女王子“,为国犯险,遇危不乱,出乱而不惊! 然内忧外患,花木兰从军随仅从个人利益角度出发,代父出征,却是误打误撞实现了大义;耶律龙格的“女主子“,乃是真豪杰啊,主动请缨,身负重任,为国解难!但是,还是难逃情感的绞杀,在血腥、暴力的历史时空中,挣扎,痛苦,呻吟,纠结着!外刚内柔,情愫缠绵,堪称巾帼英雄! 希望耶律龙格在后续的著作中,能够让这个乱世奇女子,在战乱纷争中,不但是个敢爱、敢恨的烈女子,还能是个有情、有义的小女人,历经磨难与蹉跎,得到坚贞的爱情,世人的膜拜,就像是一道通天的光,给我们以心灵上的慰藉~ 让我们起点网的女读者们,因她而傲,以她为荣,爱她如己,爱上这个女人,爱上这部《倾世凤舞》, 真的能凤舞倾城! 本文转载自网络原创文学门户—网: 就爱涮羊同学的长评,看得出来这位亲是个大女人哈偶一定加油不让你为澹台羽辰失望。 [长评]花木兰与詹台雨辰在线阅读 [长评]花木兰与詹台雨辰 肉文屋 / [长评]花木兰与詹台雨辰 [长评]花木兰与詹台雨辰 澹台羽辰性格的分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澹台羽辰性格的分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澹台羽辰性格的分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澹台羽辰性格的分析 追文追了几天,总感觉椰子在写澹台羽辰的格的时候,有一点点软,不够彪悍。说出来跟椰子讨论一下哈。 不可否认前几章里塑造了一个智慧的、深虑深远的、能言善辨的燕丹王子, 关于深谋远虑比如: 第一章里谈到三王叔的时候,其实澹台羽辰与澹台明心知肚明,这个人有异心。 第三章的时候又能看到萧忠顺的目地是别有用心,不单纯是为了钱财 关于能言善辨比如: 请命帅兵出战这段:父王此言差矣。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出使,孙叔敖十三岁手斩双蛇,更有奇女子荀灌亦十三岁突围搬兵。难道这些不是年纪幼小之人,他们即有如此英雄,难道儿臣不能效法。况且父王从祖父行军征战沙场时也不过十三四岁,儿臣年近十五,比之父王当年还要年长些,父王如何以儿臣年幼为由,阻止儿臣为国进忠呢? 二军阵前骂靖王这段:说话之人可是东华国当今靖王?想当年东华与燕丹结兄弟之盟是先靖王一力斡旋而成,古人云:至顺为孝,又云:子不改父志为孝。如今先靖王英灵不远,其子便挟私怨报复之军欺凌弱小,这岂是孝?况且,我燕丹事东华以至诚之心,却不料东华待燕丹以奸佞之意,东华皇帝远贤臣亲小人,暗弱偏听,以致二国刀兵相见。靖王乃皇亲宗室,股肱重臣,不向皇帝进谏忠言,反而助纣为虐带兵征讨,这岂是忠?靖王爷如此不忠不孝,又有何面目承袭先王靖之名号? 都挺好的,但是这个人的格中缺少了一种狠劲,没有这种狠劲,很难真正成为王者。就像他放走战败的东华兵,还要放走知道秘道详情的私盐贩子,这都是会铸成大错的事。 虽然他是假扮的王子,是女儿身,但这么多年的习惯养成,多少也来点彪悍的吧。别太善良。呵呵后面来点狠的期待一下 本文转载自网络原创文学门户—网: 大个的酸李子 感谢大个酸李子的关注,其实椰子是想让这个人物有一个成长过程的呵呵,你继续关注会发现,澹台羽辰每段不同时期过后,格,处事风格,想法都会有一个变化。呵呵继续关注我谢谢了:)。 澹台羽辰性格的分析在线阅读 澹台羽辰性格的分析 肉文屋 / 澹台羽辰性格的分析 澹台羽辰性格的分析 第一章 东华索礼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章 东华索礼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章 东华索礼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章 东华索礼 天气刚交九月,地处边北的燕丹国,已是花落草黄,树叶凋零。入夜后霜意更加浓厚,此时尽管晧月当空,清辉遍洒,却丝毫不减秋凉。兼得偶一二声惊飞夜鸟的啼鸣,越发显得肃杀萧索。 国都墨宛城内,早已宵禁,街上除了一队队的巡卫,并不见一个闲散人等。城内各处俱偃灯熄火,悄无声息。唯独承运门前,一溜十几架燃着巨烛的大红灯,将门口数丈内照的亮如白昼。 几十名守卫门的禁军,铠甲鲜明,持戈肃立,静悄悄不闻一丝声音。一阵阵秋风扫过,刮的灯来回飘荡,吱吱做响,益发显得夜深寂寂,秋意沉沉。 一名身穿酱红府绸袍内官模样打扮的人在承运门前,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走动,焦燥不安。此时天气微寒,他额角上却渗出细密的一层汗来,不时用袖子擦拭,嘴里不住的唉声叹气,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门前的大路。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内官闻听面露喜色,急忙跑下台阶,迎了上去。 马蹄声渐近,二十几骑急驰而来。马上的黑衣骑士,清一色腰悬长剑,背负弓弩。看得出人马俱已疲惫不堪,但人人端坐马上,气沉如剑,毫不松懈。即使是外行人看一眼也知道,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勇士。 为首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并未着冠,漆黑如墨的头发只在脑后扎成一束,用一条镶青玉深紫色丝绦系住。 身上着一件深紫色长袍,前与袖口上都绣着吉瑞连枝花草纹。腰间系一条寸巴宽青玉带,上面系一条青黑色的蔽膝。二侧并无一般富贵公子常佩戴的玉环,绶带等物,只斜挎着一把用紫玉、蓝晶、琉璃、珊瑚、琥珀、砗渠、玛瑙等七宝镶嵌的黄金短刀。一双玄黑六合暗花挑金的靴子侧袢上二颗西域大珠光芒闪烁,端的贵气逼人。 虽只是个年轻公子,也知其必是富贵至极之人。他的身材并不如身后那些燕丹勇士高大,但体态匀称,神清骨秀,脸上肌肤更是细润如脂。一双秀目如寒潭般深邃无比,眸球乌灵闪亮。 这少年虽容貌俊俏,如美艳妇人一般。但顾盼间英气逼人,不怒自威,亦让不人敢生轻慢之心。 内官迎上前去,躬身向为首的少年施大礼,语气内掩示不住高兴地道:“殿下,您可回来了,王上已经一天没进膳了。王上旨意,请殿下一回来就马上到宣华殿见驾。” 为首的少年眉头紧蹙,翻身下马。急切间,一只脚竟拌在马蹬上。内官见状,忙上前将这少年扶下马。 少年一边在内官的搀扶下下马,一边禁不住连声发问:“王内官你可知父王这么急召我回来是何事,城内如何宵禁了?谁在宣华殿伺奉父王?” 原来为首之人正是澹台羽辰,燕丹国唯一的王子。当今燕丹国王早年平定燕丹内乱时,多受重伤,罹患恶疾,如今出入都以肩舆代步。因此这王子十岁便入朝随父理政,虽然当下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但燕丹国一半的朝政竟似要他来担当。且这王子聪明果敢,处事稳妥,被燕丹国人称为神子转世。 “王子毋忧,内臣实也不知是为何事,只是隐约听说好像与东华国书有关。宣华殿内是达鲁巴将军在奉驾。” 王内官一边说一边偷偷的用眼睛瞄了一眼王子脸色。虽然在中当差几年了,还不曾见过王子显出这样惊慌之色。他深知王子最不喜欢内臣打探国政,但今日见王子急问又不敢不回,因此一边偷偷看王子的脸色,一边吞吞吐吐的回答。 听得父王急召自已回都,不是因为心中暗悬之事,兼又听到是达鲁巴在奉驾,澹台羽辰不仅心下一松。眼睛余光撇见王内官偷眼察看自已脸色,心下暗叹自已遇事心急失态,竟叫一个内臣看出自已惊慌。 澹台羽辰随即恢复往日气度,泰然向护从侍卫下令道:“你等且都先回静苑休息,没我命令不可擅自出入。纳泽你随我进。” “是”一直随护在澹台羽辰身边的颀长男子低低的应诺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随着澹台羽辰大步向宣华殿走去。 那王内侍虽然惧怕王子威仪,但对这个冷若冰霜的王子贴身护卫更是忌惮三分。跟在二人身后,躬身趱行,大气也不敢出。 澹台羽辰一行快步走进王,快到燕丹王上澹台明的寝宣华殿时,澹台羽辰放轻脚步…… 宣华殿外,檐角的铁马在秋风中,叮当做响。晧月的光芒映在铁甲侍卫的枪矛上,更闪动着无以复加的清冷。 宣华殿内,灯光昏暗。殿中间的地上一个金彝兽角大火炭鼎中,烧了一半的银霜炭,半明半暗的闪着微光。窗外秋风吹动树枝,哗哗做响。枯败的树叶更是如蝶一般离枝飞舞,落在宣华殿的屋顶上,簌簌竟如雨声。只是在这样的深沉秋夜,更显的清凄寂寞。 澹台明披着狐裘,半躺靠在一张花梨矮塌上,闭着眼似忽已然睡着。这个当今燕丹国的王上,年纪不过四十几岁,长年受伤病折磨此时颇有些老态,须发已半是斑白。只是清瘦的脸上棱角依然十分明显,一望可知其壮年时必是十分勇猛。“什么时辰了?”似被这风声惊醒,微微张开双目向矮榻一侧低声问道。 “回禀王上,尚未到子时。估计殿下还得一会才能赶回来,王上先歇息一下吧。”矮榻侧守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低声答道。 这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十分高大,看起来不似燕丹人。端正刚强的国字脸上,一双虎目,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更兼鼻直口阔,虽没有潘安子健之容貌,但别有一种阳刚勇猛的男子气概。身周上下一股英锐之气凛然而出,直若宝镜新磨而冷光乍出匣。 身上一袭合身趁体的半旧墨紫色暗纹交领葛布长袍,益发显的其身材魁梧。卷曲的头发也没有束起,披在肩上,只在额头上系着一条与长袍同样材质颜色的布巾。腰间所佩的玄铁剑比常人所用都阔大沉重些,剑鞘上毫无装饰,只在吞口处镶嵌了二颗白森的狼牙。 他身子虽然定如磐石,守候在澹台明旁边,但眼睛却一直望向门口。目光中火热期盼之意,与其神勇威武的相貌极不相配。 澹台明闻听尚未到子时,心中计算距离,料定此时澹台羽辰正在路上,便不再做声,双目微阖似又睡去。 那男子话音未落,门帘闪动,澹台羽辰已轻轻推门走进殿内。一看到澹台羽辰,殿中男子眼睛一亮,刚要行礼,澹台羽辰伸手示意不让其出声,一边轻声向榻上的人道:“父王,儿臣回来了。” 看见澹台明睁开双眼,神思清醒,跟着澹台羽辰一同进殿的侍卫便低身下拜,给澹台明行礼:“臣澹台纳泽拜见王上。吾王万安。” 澹台明摆摆手对澹台纳泽道:“内不必行此大礼。护持王子这一路上没有一点差池,本王也是甚为安心。你一路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纳泽谢恩起身,眼睛却扫向澹台明榻边的男子。只见那男子身眼俱在澹台羽辰身上,目中似有无限温柔。纳泽不觉气堵,霎时间似有无数小针密密的扎在心头,隐隐做痛。又有如盛夏酷暑中,兜头一盆冰水浇下来,心魂俱冷。听见王上命他下去休息,纳泽不好多呆,只得躬身施礼,退出殿外。 见澹台羽辰脸色憔悴,神情间隐隐有一抹劳苦之色,衣衫袍服与靴子上俱是尘土。澹台明一见十分心疼,神情黯然地道:“六百里路,王儿一日间便赶了回来,想必极是辛苦。好生回静苑休息吧。” 澹台羽辰知道父王急召他回定是有十分紧急之事,因此也不及更衣便来见驾。听见澹台明的话,知道父王是怜惜自已身体,不忍立即将紧急之事说出来。 此时虽身体疲惫,骨骼酸楚,但澹台羽辰仍勉强振作神,微笑道:“多谢父王关心,儿臣不累,只是外面风起了所以有些尘色。父王急召儿臣回来定是有紧急之事,却不知是何事。” 深知澹台羽辰的子执拗,事情不弄明白,即便回静苑也肯定也不会好好休息。澹台明便长叹一声,吩咐道:“掌灯”。 在门外迎候澹台羽辰的王内侍急忙从殿门外进来,轻手利脚地将殿内几处树枝形的青铜地灯点燃。每一地灯上都层层叠叠有几十盏小灯,此时百余盏油灯同时亮起,将宣华殿内照的光明如白昼,一扫刚才殿内的愁苦悲懑之情。 “达鲁巴,你也守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不必在这里伺候了。”澹台明向榻边高大的男子轻声道。 榻边的男子闻听此言,便回身向澹台明与澹台羽辰二人施礼,向门口走去。至门边还回首向殿中那个小小身影瞥了一下,眼中极有不舍之意。 达鲁巴出了宣华殿,到院中一棵树下便停了下来。静如一尊雕像,却声音低沉的道:“你还没走吗?” 纳泽从廊下影中走出来,看着达鲁巴的背影,虽还是面如寒冰,心中却似有一泓暖意流动。见达鲁巴并不回头,纳泽便走上前去,低声道:“你可有话问我? “没有”。达鲁巴冷冷的道。 “好”。纳泽眼中的寒意顿起,只冷冷说了个好字,便漠立一侧。看着达鲁巴身上那件半旧的紫衣,纳泽心绪涌动,似喜还悲,半晌才轻轻地道:“你为何一直穿着这件衣服?” 不知纳泽此次归来,为何如此啰嗦,达鲁巴眉头一挑,毫无表情的回道:“难道纳泽大人除了护卫王子,还要劳心本将军穿何样衣服吗?” 澹台纳泽见达鲁巴言语中嘲讽之意甚浓,恨恨道:“好、很好”。说完竟头也不回,拔脚走出院外。 达鲁巴一颗心只悬挂在宣华殿内,见纳泽负气离开,也丝毫未放在心上。 宣华殿内,澹台明却不说为何急召王子回,只是忧心忡忡的问:“王儿,昭南情形如何?” 澹台羽辰眉头紧锁,缓缓说道:“昭南叛军已然安抚下去。王叔纵容部将侵占昭南领主的大半个草场。草场是领主的命,昭南领主自然找王叔理论。竟不料王叔出言相辱,这才激得昭南领主起兵。他也是一时恼怒,并不是真心想反。儿臣一到,跟他分说厉害,并许他一万两银子的赔偿,他自然也就顺势下台了。只是王叔太过分,不只侵占昭南草场,昭妥、昭德、昭慧、靖安、庆犁等领地中凡是水草丰美的牧场,王叔都有侵占。各地领主都颇有微辞。长此以往必生祸乱,父王还是早做打算阿。” 澹台明神情益发沉重,半晌才言道:“这个安王实在是糊涂,屡次警责于他,还是不肯改过。” 澹台羽辰目光闪闪,接言道:“父王,王叔真的只是糊涂吗?还是……”接下去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澹台明与澹台羽辰都却心下了然。 澹台明摇头长叹一声道:“这个时候我当然希望他只是糊涂,你看看这个。”随手从榻前的几案上拿起一封书信递给澹台羽辰,“这是早上东华国驻守夷州骠骑大将军送来的国书”。 澹台羽辰接过书信,只略看了看,便气的秀目圆睁,紧咬牙关恨恨的说道:“这贼子也欺人太甚。居然以东华国皇帝寿寿诞将近为名,要我国以黄金五万两,白壁百双,骏马千匹,美女百人做为贡品,并限三十日内献上。 今年的岁贡刚交,各地领主都上书说领地匮乏,一时间我们去哪里筹措这些贡品。更何况这东华国需索无度,竟将我燕丹看做自家银库一般。长此以往,我燕丹必将国之不国。父王断不能答应了他们。” 澹台明看着气恨不休的澹台羽辰突然历声道:“王儿,父王教导过你多少次了?遇事需缓,毋急毋怒。你可记得?” 见父王动怒,澹台羽辰心下一凛。想到自已又意气冲动,便低头道:“父王莫生气,儿臣知道错了。这回定将父王的教训劳记心中,断不敢再忘了。” 澹台明见澹台羽辰自怨起来,又忍不住伤心道:“哎,都是父王无能。你这小小年纪为国担忧,却是难为你了。” 澹台羽辰见父王伤心,连忙起身走至父王塌前。轻轻的澹台明身披的狐裘向上掖了掖,柔声道:“父王你看这样可好,明日遣使臣去见那萧忠顺。请他减少贡品数量,我们先支应过去,日后再做打算如何?” “哎”澹台明长叹一声道:“现下也只好如此了。希望太阳神赐福,让我燕丹免了此劫。” 听见澹台明无奈的长叹,澹台羽辰一双手掌却在暗中死死的攥成拳头,眼底里恨恨之意似星芒闪动。却不知道其心中是恨东华需索无度;是恨国中势态纷乱;还是恨生在帝王家自有无尽的烦恼。 澹台羽辰自已也不知道到底在恨什么。只觉得心中东突西撞,千头万绪如丝似雾,纠结在一起。若无数细尘附在蜘蛛丝上,用力撕扯却也纷扯不开。说不清,理还乱,自心底泛起一丝酸涩愁苦…… 半晌澹台羽辰忧虑地叹道:“东华之事若被安王叔知道,不知他会如何动作。” 澹台羽辰所提之事,正是澹台明日夜悬心之事。正不和如何回答,蓦地暗夜中便传来更鼓声,金钟声,一百零八声钟鼓不紧不慢的敲打撞击,似亘古以来从不曾慌乱过。先鼓后钟的撞击声,只在虚空中千回百转,交相呼应,绵延不绝的荡出去。却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这暗夜的吞食、渐次无声,一切又回归沉寂。 似从钟鼓声中得了启示,澹台明紧蹙的眉头早已舒展,眼中闪着针芒,冷冷地道:“安王之事王儿不必再管,我自有主张……”。 第一章 东华索礼在线阅读 第一章 东华索礼 肉文屋 / 第一章 东华索礼 第一章 东华索礼 第二章 燕丹来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章 燕丹来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章 燕丹来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章 燕丹来使 夷州城本是东华的一座小城,但处于东华与燕丹二国交境之咽喉之处,若从燕丹至东华必得经过此处。且此城又极占地利,左侧十余里内倚靠起伏之山势;南北方向,城下咫尺间守望逶迤之平原。右侧离城几里则有一条大河浩然奔流,是城中极重要的水源。 通过夷洲后,东华国内长驱直入几百里都无地势可守。夷洲是东华国极其重的门户之地,历来都由东华国能征惯战之人率重兵把守。多年来屡加建设,逐渐成了东华与燕丹交界处最繁华的一座大城。 自十五年前,燕丹国澹台明登基后便与东华国皇帝立下盟约。每年燕丹国向东华国纳贺礼,二国以兄弟要称互不侵扰。自此边境便太平起来,世道太平了商人就多起来,渐次形成了每月朔望二日便有东华与燕丹二国的互市。东华国商人用粮食、布匹、药材交换燕丹国商人的马匹、玉石、人参、毛皮等物。 燕丹国所需要粮食竟有大半是从这互市上取得,因此燕丹国王益发重视这夷洲互市,对实力雄厚的大商人更是礼遇,发下腰牌允许这些大商人在燕丹国都墨宛城内随意出入,并严令城中守门兵将不得苛刻勒索于互市商人。 东华国虽不见得对商人互市有多重视,但商人交易必有税赋上缴,夷洲城守军有了这项收入,开支用度自然优渥,因此也对这互市也大力扶持,十几年来互市益盛,最盛时一市竟有十几万人参与。 为容纳越来越多的人口,东华国十几年内在夷洲城外数里之内连修了二座卫城,一城名叫青泉,一城名叫青云,俱取这钱财茂盛之意,三座城迤逦相望,竟繁华得不似边塞,直如东华帝都一般。 燕丹国使臣晋鹏轩心事重重的站在夷洲北城门前,见城门虽阔但仍车马隘途,心下暗叹:“二国罢兵才有这繁华景象。若我此行不利,怕只要二国仍要刀兵相见。只可怜这些小民百姓又要遭荼毒。” 转回头向身后随行侍卫问道:“望日已过,朔日未到,怎地还如此人多。” 那侍卫忙答到:“回大人,夷洲城极是繁华。虽然这几年来新来的刺史大人除了对互市商人刻以重税,还要二国商人按月缴入市银子,这人已经少了许多。但如遇朔望大市这城中依然是举步维坚、挥汗如雨。” 晋鹏轩见这待卫乱用典故,不仅好笑。又听到守城刺史这般贪财刻毒,心中又倍感沉重,“此人这般贪财,只怕今日所求之事更加艰难。” 正踌躇间,忽见城门内一名身着银盔甲的青年校尉骑匹纯色枣红马飞驰而来,口中高呼道:“前面可是燕丹使臣?我家萧将军闻听有燕丹国使臣来,特命小人来接使臣入城。” 晋鹏轩闻听连忙拱手道:“吾正是燕丹使臣,有劳校尉大人,引我拜见萧将军。不知道将军如何称呼” 那名校尉连忙拱手道:“未将右冀飞虎营校尉李环,有劳贵使相问。” 萧忠顺见他仪表不凡,谈吐举止也甚是得体,不仅心生几分好感。也不多说什么,便跟随他进城去 那飞虎营校尉李环不引晋鹏轩等人到刺史府正堂,却直接将其一行带到刺史内府。晋鹏轩心下疑惑,忍不住向那校尉问道:“李将军,萧将军难道要在内府见本使?” 李环听到晋鹏轩的话,也不抬头只回道:“萧将军均令如此,未将也不知何意。贵使请吧。” 刺史内府亭台轩敞,院落沉沉不知几许,游廊曲折俱都雕梁画栋彩绘辉煌。直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李环才带晋鹏轩来至一所后花园中。 园中一座极大的假山,竟有穿云之式。此时已是深秋,园中树木凋零。但假山上盘桓着不知何种的藤草葛蔓,竟玲珑叠翠,结了许多丹红的果实,冷香侵肌入骨而来,味道极是淡雅。园中遍处各色菊花开的正盛,俱是名贵品种。朱阁绮户间多有丽服姬妾穿梭往来,耳边亦不时传来管笛之音与妇人的娇笑声。 “将军正在堂内候着大人,大人请”。 晋鹏轩顺着李环抬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前面一座五开间的花厅,厅中一二十人皆便装常服,宴饮正酣。正中坐着一人,体态微膄,鹰目阔口,不到四十的年纪。身着一件暗红团花直领长袍,即不束带,也未着冠。怀中抱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妖媚女子,遍体无所不至的抚,意态十分不堪。 知此人定是夷洲刺史骁骑将军萧忠顺,见他携妓宴饮,全不以国礼接见使臣,晋鹏轩不由得心头大怒。定了定心神,举步上走进花厅,晋鹏轩边施礼边高声道:“燕丹国使臣晋鹏轩,拜见骁骑将军领夷洲刺史萧忠顺大人。” 萧忠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晋鹏轩。见他眉端目正,相貌堂堂,颌下一部疏朗短须。头上戴一顶玄色十八梁儒冠,身上穿着燕丹国绛色交领狮子纹朝服。腰上束一条玄色大带,上系着玄色蔽膝,二侧丝绦上悬着玉鱼,脚上穿一双玄色如意云头履。 看晋鹏轩的打扮便知道是任贤阁夫子职,在燕丹国中地位不低,萧忠顺笑道:“燕丹国使,快快免礼。本将军身体不适未能远迎,还请贵使不要见怪。”嘴中虽然说的客气,但竟连身也没起,只挥手打发走周边侍妾。 见萧忠顺如此无礼,晋鹏轩心中更是恼怒。但想到出使重任,勉强忍住,笑道:“将军客气了。我家王上得知将军身体不适,特命下官带来人参一枝,请将军进补。”说罢便将一个锦盒呈上。 “哈哈哈,谢谢燕丹王好意。只是这人参便算了吧,我萧某虽不才,但这府里人参还是有个千百枝的。燕丹王再送我人参,莫不是要拿来当柴烧?”萧忠顺放肆的大笑,眼角却冷冷的盯着晋鹏轩。 晋鹏轩听见萧忠顺的嘲讽,也不以为意,朗声道:“将军有所不知,这枝人参不是普通的人参,乃是一枝千年雪参。此参长在终年积雪的冰山上,与雪莲、雪蛤共称三宝。千年才得长成一枝,用此参进补有返死回生、容颜永驻的神效。” “竟有这样的宝物?本将军真是孤陋寡闻。”萧忠顺一边说,一边打开锦盒。盒内一枝人参直如小儿臂细,以长成人形,眉眼俱全。颜色更有异于平常人参,竟是晶莹洁白、如雪似玉,一眼便可知必是宝物。 萧忠顺一见大喜,笑道:“这真是件好宝物。萧某受之有愧、却之怕也不恭,还请晋大人回去,代本将军谢过贵国王上。”旋即话锋一转又问道:“却不知晋大人此次出使所谓何事阿?” 见萧忠顺明知故问,晋鹏轩心中更鄙夷其为人,面上也不带出来,只略笑了笑答道:“想必将军贵人事忙,很多事竟记不得了。下官前来,是为前几日我燕丹收到将军来信。称贵国皇帝陛下圣诞将近,着我国进贡朝贺之礼。我王上与贵国皇帝有兄弟之情,如此喜事自然是要朝贺的。但燕丹国小民弱,另外每年按例的纳贡刚刚缴过,实在不能按将军之数尽朝贺之心。还望将军为弊国王上在东华圣君面前美言,实在是感激不尽。” “原来是为这件事而来”萧忠顺顿时面沉似水,冷笑一声道:“依你们又当如何?” 晋鹏轩深施一礼,“皇帝圣诞燕丹虽边弊小国愿以白银万两、玉璧五十双、骏马百匹诚意朝贺。小国微未之物不足挂齿,略表心意,还望东华皇帝陛下海涵。” 萧忠顺鼻子里冷哼一声道:“你们也知道这些东西微未?燕丹国山川富有哪座山里不是金子?不是玉?若不是我东华皇帝仁厚,你燕丹能有今天的安静日子过?真是不知好歹。” 晋鹏轩怒极,深吸一口气,并不妥协道:“若将军不肯向东华皇帝进言求情。我燕丹国定将派使臣入朝觐见皇帝陛下,向皇帝陛下进言。若皇帝陛下也不能体察下国情境,一再相逼。燕丹虽边弊小国,但却也不是没有骨气之邦。还望将军三思。” 晋鹏轩话未说完,只听“铛啷”一声,萧忠顺手中酒杯已向其掷来。酒杯在晋鹏轩面前兀自打转,杯中酒已泼了晋鹏轩一身。 晋鹏轩大怒道:“有道是二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堂堂燕丹国使岂容你如此羞辱?将军不在刺史府正堂接见国使,反在这内府狎妓宴饮,私见国使,是何道理?” 说到这里,晋鹏轩心下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接着言道:“东国皇帝并没有旨意下给燕丹,要求寿诞朝贺。只是将军一纸书信,便要我国倾国相贺。此事难道是将军假意私行?” 萧忠顺冷笑着起身,缓缓走到晋鹏轩身前,森森的说道:“问得好,问得好。就便是我假意私行你又能奈我何?我若怕,就不会如此行事。我即行了,便不怕。回去转告你家国王,十日内将朝贺之礼按数送来。如若不然,我定发兵踏平你燕丹国” “贼子,你竟敢如此嚣张。”晋鹏轩睚眦欲裂,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萧忠顺。 “拿下。敢骂本将军,掌嘴一百。再将他披发跣足,赶回燕丹给他的主子报信。”萧忠顺看也不看晋鹏轩一眼,自顾回到案前,大声道:“不奏乐,这酒怎么喝?” 旁边乐官早已吓傻,听见萧忠顺的令下,慌忙奏乐。舞娘献舞、歌伎放喉,竟似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可怜晋鹏轩一介儒生,被掌嘴一百,直打的齿落舌裂,眼角口边鲜血淋漓。 见堂上众人也附和敬酒,谄媚无比,无一人进言劝柬。带晋鹏轩进来的李环忍不住上前,低低的对萧忠顺耳语道:“将军,披发跣足是对犯人的刑罚。您这样折辱燕丹国使,会不会惹恼燕丹国王?万一他起兵来犯如何是好?” 萧忠顺骄狂的对李环言道:“燕丹国哪有这种胆量敢与我东华国刀兵相见。你且放心去吃酒,本将军自有主张。”心下却暗想:“刀兵相见最好,我倒怕的是他不起兵来犯。” 受刑完毕,晋鹏轩便被扔出将军府。跟他而来的随从侍卫不敢怠慢,急急将他带回燕丹。 燕丹国大殿上,晋鹏轩素日白净的面皮泛着青肿,髭须上粘着血渍尘土,披发跣足,狼狈不堪。群臣见着出使归来的晋鹏轩如此情形,无一不瞠目结舌,暗自猜测。 “微臣万死,竟被萧忠顺折辱。令我主上也蒙羞,本无颜面见王上。但恐王上不知道萧忠顺的狼子祸心,所以才不得不回来面禀王上。”晋鹏轩涕泪直流,将出使经过讲了一遍。 晋鹏轩话未讲完,殿上群臣俱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堂上顿时嗡嗡声混成一片。 澹台羽辰听罢,抬眼向澹台明看去。见澹台明双眼紧闭,额上青筋早已鼓起,澹台羽辰心知澹台明已是怒极。 想起澹台明昨日的教诲,澹台羽辰强忍下心头怒火。正要开言劝解,耳边却传来一声怒吼:“真是欺人太甚。请王上给未将一支军队,我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贼子。” 不用看,澹台羽辰也知道说话的是达鲁巴。他这一声怒吼,直如一滴冰水落进沸油里,堂上的嗡嗡声顿时哗然。 “如此万万不可,东华国势雄厚,我燕丹断没有国力与其开战。” “不战,难道要白白送去寿礼吗?” “此翻耻辱如何忍得下去,东华之欲无限,燕丹国力有限” “…………” 见众人争论不休,却拿不出来一个可行的办法。澹台羽辰眉头紧皱,想了一想道:“诸位不必惊慌。适才听晋大人的话,此次东华国索要寿礼的不是东华国君,竟是萧忠顺假意私行。如此就算我国未将寿礼送去,就算他是东华国当朝宠妃的哥哥,他也未必就敢起兵来犯。一动不如一静,且看他如何举动。” 听到澹台羽辰的话,澹台明睁开双眼,对澹台羽辰点了点头道:“王儿所言极是。各位爱卿不必惊慌,晋大人也不必自责。此翻不是燕丹因你受辱,竟是你因燕丹受辱。下去好好调养,不必难过。诸位臣工也下去吧。” 众人皆施礼退下,达鲁巴仍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脸上却是气恨难消的样子。见澹台明看他,刚要说话,澹台明笑了笑却对他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王儿所言虽有道理,但是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你奉我王命去各领主处提领兵马,以防万一。” 听澹台明如此安排,达鲁巴朗声道:“王上放心,我达鲁巴誓死保全燕丹国。” 转回头去,见澹台羽辰目光和顺,嘴角含笑望地向自已,似有赞赏之意。达鲁巴心下直如春风拂过,不禁大喜,眼睛便怔怔看着澹台羽辰。 却不想背后有人冷哼一声,回头看却是澹台羽辰的贴身侍卫纳泽。知道刚才自已失礼,被纳泽看到,达鲁巴面上一红,狠狠的回瞪了纳泽一眼,转身向澹台明施礼告退。 见殿内只剩下亲侍,澹台羽辰忧心冲冲的道:“父王,儿臣总感觉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萧忠顺即便是皇亲国戚,但也不至于此胆大妄为。难道这里现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澹台明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淡定无比:“王儿说得极是。东华国内储位纷争日久,到如今也看不出高下。我们一静不如一动,且看这萧忠顺有何玄机。” 殿外,落尽了叶子的杨树在风中呼呼做响。红日西坠,只剩得一丝余辉落在金殿的鸱吻上。澹台明的心也跟那太阳一样,一点点一点点的沉下去……。 第二章 燕丹来使在线阅读 第二章 燕丹来使 肉文屋 / 第二章 燕丹来使 第二章 燕丹来使 第三章 刀兵相见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章 刀兵相见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章 刀兵相见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章 刀兵相见 一动一静,兔走乌飞之间,燕丹国国使晋鹏轩受辱还朝已过旬月。燕丹国内毫无动静,并未像萧忠顺所料想那样,燕丹国王盛怒之下派兵征讨夷洲。 萧忠顺见燕丹连日并未有何举措,即不见送来皇帝圣诞寿礼,也未有出兵征讨的迹象,便知道燕丹国是想以百般忍让来消弭这声祸事。心中骄狂之情更胜,便更耐不住寂寞,又心生毒计,再次逼迫燕丹。 知道燕丹国王上澹台明极看重互市商人,便以夷洲守军欲购买马匹之事,假意邀请十几名燕丹国的大互市商人入刺使府商谈买卖,却暗地里将军情书信塞在众人包裹之内。待众商人出门时俱搜寻出来,便认定众商人皆是燕丹国探子,以贩马为名盗取东华军情,不容分说便在街口繁华处将燕丹国众商人斩首。 燕丹国早朝时分,虽然朝中的大臣都在王正殿怡和殿上,却人人如泥胎木塑一样,静悄悄没有一丝声音,气氛竟似比殿外彤云密布的天色还要沉。 澹台明听完夷洲城探马报回来的消息,一直没有说话,但是紧攥的双拳却明白的告诉诸人,他的愤怒已近无以复加了。良久,他铁青的面色和顺下来,缓缓道:“夷洲城刺史以刺探东华国情为名,将我国十几名互市商人斩首,还派人送信催促我国按期缴纳东华皇帝圣诞的朝贺之礼。更扬言如到期不纳,便率军踏平我燕丹。诸位都是饱学有实之人,不知道孤王此时该如何定夺?” 大殿内还是鸦雀无声,众臣面面相觑,竟无一人进言。 澹台明沉的目光挨次在众人脸上扫过,见众人都噤若寒蝉,形容间俱是萎缩惧怕之意,不禁大怒,刚才勉强压下去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抬手将面前几案掀翻,大声喝骂道:“汝等皆系朝中重臣,平日里雄辨滔滔,无不自诩为安邦定国的柱石,为何到此用人之时竟无一人为孤王分忧。” “父王息怒,此事关重大,各位大臣也需要些时间来深思熟虑,若仓促间进言反倒易出差错。”澹台羽辰虽也恨这些大臣不能为国分忧,但也深知此时澹台明大骂众臣也是于事无补,反倒给众人再添几分惶恐,多增几分惧怕。 “老臣有一策不知道可行否”澹台羽辰话音未落,角落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子走到众人面前。 澹台羽辰抬眼看说话的是贤阁简夫子,心中感叹危机时刻还是自已的授业恩老师肯为国出力。 只听这简夫子接着言道:“从晋大人出使夷洲的情况看,这东华国皇帝圣诞贡礼一事竟是萧忠顺假意私为,这回更是以莫须有之罪加害我国互市商人,欲引东华与我燕丹二国刀兵相见,此事极有可能那东华国的皇帝竟不知,莫若我主上再派遣一名使臣出使东华帝都,将此事禀告给东华皇帝,或可解此难。” 金殿内的众人听到这名老臣的话,一时别无他策,便纷纷点头附和。 唯有澹台羽辰,叹了一口气走至简夫子面前,深施一礼,道:“简夫子所言极是,但不知夫子可知晓,当今东华国最得宠的妃子萧贵妃是这个夷洲城刺史的亲妹妹。这萧家在东华朝中极为得势,如今这东华国内文臣武将俱都唯萧家马首瞻,东华皇帝竟似也姑息纵容,并不加以约束。即便当下之事是萧忠顺假意私为,我国遣使入东华见到皇帝,估计东华皇帝也不会十分斥责萧忠顺。况且东华帝都距此路遥,虽快马十日不得往返。纳贺之期已近,此远水解救不了近火。” “若如此说,若我国不进朝贺之礼,刀兵之祸竟不能免了,那我燕丹国岂不要生灵涂炭了吗?”这老夫子听闻澹台羽辰的话,神态黯然,双目间竟滴下泪来。 “即便刀兵相向有什么可怕的,男子丈夫如何做些妇人态。难道那些先古圣贤英烈之事诸位都忘记了不成。”一声断喝从殿外传来,达鲁巴高大的身影随即出现在金殿门口。 澹台明见达鲁巴从各领主处调兵回来,心下轻松一些,展颜道:“达鲁巴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你可知道夷洲之事?” 达鲁巴一身戎装,快步走进金殿,恶狠狠的瞪了众臣一眼,俯身向澹台明行礼,见澹台明问自已,连忙答道:“臣在路上已有耳闻,所以快马加鞭赶了回来。王上不必担心,小小一个东华国刺史,若他胆敢来犯,臣定让他有来无回。也让东华国知道,燕丹国也有不怕死的勇士,能征战的将军。” 澹台明听闻此话,手捻长髯含笑道:“想我燕丹国还有达鲁巴这样忠勇报国的将军,孤王心里甚是高兴。达鲁巴,你调兵一事办得如何?” “回禀王上,未将领王命去领主处调兵,各领主皆遵守王命,挑选领地内最忠勇的武士,让臣带回来,共得勇士三万人,臣已命这些勇士在墨宛城外扎下营寨。”达鲁巴见澹台明如此嘉奖自已,心中高兴,语气也不免激昂起来。 澹台羽辰见达鲁巴带得三万人马回都,心中也十分高兴,但见他只说各地领主皆遵王命派兵前来,唯独没提三王叔派来多少兵马,心下不免忧虑,接口问道:“三王叔处派来多少兵马?可有将军前来助战?” 达鲁巴见澹台羽辰问及安王爷,不仅面色暗下来,回道:“启禀王子殿下,安王爷并未派兵马来。未将亲自拜见安王爷,传王上征兵的命令,安王爷却说,瀚海国近来也蠢蠢欲动,在边境上不断增加人马,王爷怕瀚海犯境,所以王爷的大军也在边境上严阵以待,不仅目下无兵可派,还让未将回来禀告王上,请王上增兵助他。” 澹台羽辰听到达鲁巴的话,不禁心下暗惊:“若王叔的话是实情,那燕丹国岂不要腹背受敌?若王叔的话是假,那他又意欲何为?王命他都不顾,难道是有不臣之心?”想到这里,抬眼去看澹台明。 澹台明见澹台羽辰眼中疑惑之色极盛,微微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将心中疑惑说出来。 众臣见达鲁巴如此说,堂上惊惶之声再次响起…… “王上三思,此时我们万不可因一时意气与东华国开战阿。”须发皆白的简夫子,顾不得礼仪,高声大叫,“王上,此时瀚海国贼心难料,若我燕丹与东华开战,那瀚海定会取渔人之利。请王上三思,莫意气用事,不如就按夷洲刺史的意,纳贺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目下我燕丹国内王上可用之兵不足五万,加上达鲁巴大人从各领主处调来的三万兵,总数也不及十万,竟还没有夷洲城守军人多,若战事一开,东华国内定派兵援助,那时可如何是好?”虽然出使夷洲受辱,心中恨意难平,总要寻机报仇雪恨。但念及国力相差之远,胜算无定,晋鹏轩也跟着简夫子后面,劝谏澹台明要慎重用兵。 “是阿,牺牲纳财帛可免战端,王上且忍一时怒气,还要为大局着想。”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王上不可不察也。” 众人一见向来备受器重的晋鹏轩也出言劝澹台明不要出兵,俱随声附和起来,怯战之情一时极盛。 ……………… 达鲁巴闻听朝中文臣俱都胆怯畏战,不禁大怒,喝道:“什么‘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东华的兵都要打到王都墨宛来了,难道我们还要纳贺吗?这些年来纳的贡还少吗?东华国贪得无厌,年年增加贡品数量,现在又巧立名目索要朝贺,难道我们燕丹国就这么一直给下去吗?” 转过身来又向澹台明道:“他夷洲刺史今日能假言欺世,杀我十余名互市商人;明日便敢将我燕丹子民视同刍狗,随意杀戮。主上万不可听信这些迂腐臣子之言,若我国此次纳贺,虽得一时之安逸,但那东华国日后必定还要生些事端出来,如此一来我燕丹国岂不是永无宁日。” 澹台羽辰闻达鲁巴之言,心下暗叹道:“达鲁巴忠勇如此,不愧父王往日待他有如亲生骨”,走过来拉着达鲁巴的手道:“世人常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我燕丹国第一勇士,也有这样的见识,能说出这样的道理出来。” 达鲁巴见澹台羽辰拉着自已的手,亲热赞许之情溢于言表,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心旌动摇。只呆呆的望着澹台羽辰冰冷纤小的手覆在自已骨节突出的掌上,掌上感觉到澹台羽辰手中的凉意,竟似将他心的也刺痛,心中暗念:“我达鲁巴枉自称第一勇士,竟不能让你感觉到温暖。” 澹台羽辰却并没注意到达鲁巴的神色变化,只接着对众臣言道:“燕丹国陷于东华与瀚海二国间,常首尾不能相顾,为求太平,我国与东华立兄盟约,这十几年来,年年向其纳贡。越发弄的我燕丹国力憔悴,长此以往我燕丹也国将不国。即使我燕丹继续向东华纳贡也不能容他如此辱我。若萧忠顺带兵前来,我燕丹必与其一战,也让其知我国不可轻犯。若那时我二国再罢兵言和,想那东华也不会再咄咄逼人。” “王儿所言甚好。”一直默听诸臣议论的澹台明开口言道,“若我燕丹一直示弱,必使那东华以为我国弱君暗,软弱可欺。但我国兵锋不盛,亦不可贸然与东华开战。先派一使臣入东华皇都拜见东华皇帝,向其言明事情原由,若他东华再来兵相犯,我们也无失礼背约。那时兴兵抗敌也是名正言顺,我燕丹上下一心,定能一举击败东华骄横之兵。” 见澹台明虽哀悯国兵力弱但起兵相抗之心意已定,众臣也不敢再议纳贺之事,皆施礼告退,心中却各怀想法,俱摇头叹气…… 夷洲城内,因刺史不问情由,只借刺探军情之名就斩首了十几名燕丹商人,吓得城中商人俱自藏踪匿迹,深怕受此连累,命不保,连朔日的互市也冷冷清清,无甚人来。更兼初冬日冷,连天的鹅毛大雪,街上也少有行人,城中店铺更是开门的少,落锁的多。直把一座诺大的夷洲城益发显的凄清森如鬼城一般,少有人气。 刺史府内,萧忠顺立在窗前,眼望窗外似在观赏初冬的雪景,却又目光深沉不知心中所想何事,“萧安阿,今日是第几日了?”萧忠顺沉声问道。 萧忠顺身边一名身穿暗蓝锦棉袍的矮胖的年人闻声小心回答道:“回将军,离燕丹国纳贺之期还有二十日,我们斩燕丹商人也有三日了。” 此人正是萧忠顺的心腹管家萧安,虽然体态臃肿,淡眉恶目,长相平庸但心思灵活,极会揣摩萧忠顺的心思。萧忠对此人极为信任,许多机密之事皆交由此人去办。此人跟随萧忠顺多年,贪婪苛毒比之萧忠顺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下人极其狠毒,却萧忠顺却奴颜谄媚,阿谀奉承无所不用其极。 “哼,这燕丹国的王上还真是没有个刚强子,能将这些事情忍在肚里。我倒要看看,他燕丹国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萧忠顺冷笑着,转回身,喝了一口手中捧了多时的茶。 萧安见茶已冷,忙换来一杯热茶,满面堆笑的道:“将军放心,燕丹国主年老多病据闻已经不能骑马征战了,一个王子才十几岁,臭未干,能成什么大事。将军您这翻肯定能如愿以偿,即能让贵妃娘娘有机会说话,把靖王那些人手里的兵权夺下来。又能把燕丹国山里的宝物源源来断的搬到咱将军府里,可谓一箭双雕阿,将军真是高明,小的就是想一万年也想不到这么好的办法。” 听到萧安如此奉承,萧忠顺也颇为受用,“嘿嘿”笑了二声,却道:“只是这燕丹国并没有出兵犯境,却又如何事好,我辱他国使、杀他商人,竟还能暗兵不动,这燕丹国当真是没有一点志气。” 正说着,忽然一名亲随跑进来禀报:“启禀将军,巡城的哨军捉到一名燕丹国密使。从他身上搜出来一封信。”说罢双手将一封信呈上。 那萧安闻言不敢怠慢,赶紧走上前去,伸手将信拿了过来,递与萧忠顺。 萧忠顺神色狐疑的拆开信,只略略看了几眼,随即大笑道:“这燕丹国王还做梦求咱们皇上救他呢,看来他是无计可施了,想来是要纳朝贺之礼了。”随手将信扔给家将,接着问那亲随,“信使呢?怎么没一起带来见我。” 亲随见问忙低头答道:“禀大人,那信使见行踪败露,当场自戕了。” 萧忠顺眼中尽是鄙夷之色,蔑声言道:“这燕丹国尽些胆小如鼠之辈,看来真是气数尽了。” “大人,见此信的意思,燕丹国是想要纳朝贺了,若他们当真不敢起兵,我们如何是好阿?”萧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何是好,哈哈。他们不起兵,怕打仗,本将军偏就不如了他们的意。”萧忠顺此时狂态尽出,接言道,“你即刻让主簿写封密信给圣上,就说燕丹国遣使勾结谋本将军谋反,本将军怒不可遏,已经将来使杀了。怕他们狗急跳墙,我来不及请旨先行派兵征讨燕丹了。” “将那燕丹使臣的头跟信一起呈给圣上,圣上肯定也无异议了。况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圣上也耐何不了将军。既然开战了,那兵马、粮草肯定是源源来断的给将军送来。将军真是智谋无双、百无遗算阿”萧安见萧忠顺起兵之意也决,也顺势奉承,白胖的脸上奴颜谗媚,十分卑贱。 萧忠顺仰面大笑,神情竟似已策马将燕丹全境踏平,燕丹君臣束手就擒一般。 第三章 刀兵相见在线阅读 第三章 刀兵相见 肉文屋 / 第三章 刀兵相见 第三章 刀兵相见 第四章 王子亲征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章 王子亲征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章 王子亲征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章 王子亲征 古人曾云,人生一世,若风声水起之时,必有锦缎复再添花朵,烈火之上又烹油之繁华热门之事;若举步维艰之日,更有漏屋偏逢连夜雨,行船遭遇打头风之萧索困难之境。 这世间事不分人势与国运大抵如此,若朝思暮想盼望的,偏是得不到,日夜忧虑怕来的偏又躲不开。 燕丹国一心想以百忍消弥战事,但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再忍让再换回来东华国变本加厉的逼迫,若再相隐忍只怕没有边际,若奋起一击却无必胜的把握,二难之间却让燕丹国一国臣民无有可选择的余地。 澹台明独自坐在宣华殿内,望着几案上各地领主纷至沓来的或言议战,或言议和的书信,面上虽淡定漠然,心中却烦乱如麻。虽然东华国不肯善罢甘休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澹台明还是心内存有一丝侥幸,期盼太阳神能够佑护国人,将这场刀兵之灾化为乌有。但却未料到萧忠顺发兵如此之快,二国战事竟是无可避免了。墨宛城内大臣软弱,王子年幼,国中诸领主或胆小怕事,或恃勇无才,更有几人明暗之中与安王爷相从甚密,百般思量竟无一个可以掌兵为帅之人。 想到此处,澹台明心中烦燥不安,数股热气从腹中直冲而上,喉头发甜,一口鲜血竟喷了出来。 几案上磊磊书札上尽被喷上血点,澹台明身上穿的暗蓝蜀锦袍上也血迹斑斑,被透进殿内的阳光一照,更是触目惊心,澹台明定定的看着落入几案上茶碗中的血滴洇开,殷红的血迹落入青玉茶碗中似一朵朵桃花,一点点慢慢的绽开,最终不见痕迹,却将一碗碧绿的茶染成暗夜的乌云,黑紫中透出诡异的无奈,当下心下突突直跳,暗道不好。 此一幕恰被走至窗外的澹台羽辰看在眼里,大惊失色,直冲进殿来。“父王,你感觉如何,我速传医官来为您诊治!” 澹台明见自已口吐鲜血,正暗自惊心。见澹台羽辰奔进来,忙收敛心神道:“不妨事,我这只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这一口逆经之血吐出来也就不碍事了,不用传医官。大战在即,此时若众臣知道此事,必会军心动摇,与国不利。” 澹台羽辰含泪劝道:“虽如此说,但父王身体也极要紧,就传儿臣的医官前来,他绝不会泄露半点消息出去。” 澹台明调息片刻怅然道:“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在愁中即病中”转眼见澹台羽辰眼中含泪便接着道:“王儿不必忧虑,父王自会保重身体,只是军情紧急,父王要与众臣商议,且晚些时候再传医官,你将此处清理干净,莫让内官与众臣发现血迹。” 澹台羽辰听罢只得忍痛仔细清理血迹,又服侍澹台明换更衣。见澹台明神色平复如常,也稍许心中稍放轻松些,又心中暗自伤叹:“为帝王者心内如此自苦,人之一生短如朝露,若只这般,却又有何意趣。” 澹台明见澹台羽辰目中尽是哀戚之意,幽幽叹道:“为帝王者,身系天下安危,一举一动、一思一念竟全不由心,本想我儿能免此苦,未知世事难料,如此竟是父王害了我儿。” 澹台羽辰闻言,强笑道:“父王不必如此,王儿身在帝王家,也是无可选择之事,能为父王分忧,为国尽忠,儿不觉有何苦楚。” “哎”澹台明长叹一声,但转眼间却豪气顿生,沉声对澹台羽辰道:“传众臣至金殿,共商国事。”…… 怡和殿宝座上,澹台明端坐,在目光如炬,审视众臣。良久方道:“众位臣工想必俱已看过军报,东华国骁骑将军萧忠顺率夷洲城内守军十万犯我边境,连日来不停侵略我边镇,烧杀掠、无恶不作。不知道众位举荐何人为帅,何人为将,有何退敌良策阿?” “臣愿领兵退敌,定将那东华贼子自我燕丹境内驱逐出去,舍生忘死,报我王上。”达鲁巴不待众人答话,挺身上前,神情激愤。 “忠勇将军真不愧这忠勇二字,此国家危难之时,将军挺身而出,实在是让老臣钦佩不已。将军乃我燕丹国第一勇士,披坚持锐,自是勇不可挡。只是东华贼人,诡计多端,将军也不可大意。”简夫子神色凝重,见达鲁巴有壮士以死报国之心,不仅深为敬佩。竟将往日里只视他为一介武夫的轻慢之心去掉大半,又恐他轻敌误国,所以不避嫌隙好言相告。 晋鹏轩也上前言道:“那萧忠顺虽然贪财好色,但我国中人竟从来未与其交过手,不知其带兵如何。因此也不能轻慢于他。臣出使受辱,令国蒙羞,唯一死不足以报国恩,只奈何臣一介书生,手无缚**之力,空有热血竟无处挥洒。然臣亦愿效力于军前,为大军筹措粮草,出谋献策,请主上恩准。”晋鹏轩想到夷洲城受辱之情景,恨不得自已也能到阵前厮杀,在那萧忠顺身上砍上百十刀,以雪耻报仇。 澹台明见文臣武将俱同仇敌忾,一心报国,心下十分欣喜,感慨道:“我燕丹国内文武一心,何惧他东华来犯。达鲁马有骁勇,可做先锋,不知道何人可做主帅,统领我燕丹兵马?” 众臣闻听此言,虽知澹台明对其余不语诸臣颇有责备之意,但心中并不十分赞成与东华开战,虽受王上责备也无可奈何,况且心中确实没有良策妙计,俱自默默相对,竟无一人当先建言。 原来这燕丹国体,竟与东华国等大不相同。国中由昭南、昭妥、昭德、昭慧、昭辉、靖安、庆犁、塞罕、瑷辉九大部族组成,各部族首领便是国中各地领主,昭南、昭妥、昭德、昭慧、昭辉五部俱是澹台王族通婚之远亲,靖安、庆犁、塞罕、瑷辉四部与澹台王族俱以兄安达相称。各领主自有封地,各养兵马与官吏,每年按封地大小及势力强势向国王缴纳钱粮,若有战事俱提供兵马交于国王统领。国王素日必得小心平衡各部族间的争执与矛盾,方才能得到众领主的支持。相较而言在国中若无各领主支持,国王竟无太大的权势,似只徒有虚名而已。 澹台一族虽为王室,历来几代王上皆神勇清明,王权方才日重。为防大权旁落,历来燕丹王族祖制规定,国中王军掌军为主帅之人必得是王亲贵胄,外姓臣子俱不得掌管兵权。 向来澹台王族贵戚多能征擅战之人,澹台明之兄长澹台勇当年更是无人能敌,智勇又全,燕丹各部族首领、将军闻其名莫不惊怕异常,征战多年,各部族势力皆弱,唯王族实力大盛。 当年先王澹台萨满膝下只有五位王子并无郡主,长王子澹台智、二王子澹台明、三王子澹台勇、四王子澹台德、最小的王子澹台仁。 长王子澹台智,即承王位后亲帅军亲征反叛的昭辉领主,交战时竟不幸中箭身亡,念其嫡子幼小,不能掌国,于死前传位其二弟,即当今王上澹台明。至澹台明平叛返都,澹台智的正王妃及幼子竟不知所踪,这十几年来澹台明派人四处寻找,却仍杳无音讯。 二王子澹台明秉承澹台智的基业为继位为燕丹王上,更是文武兼备,治国有方。国中各方领主即忌惮其武力,又赞叹其文治,俱都俯首听命,极其恭顺。澹台明虽于国事上无可挑剔,但膝下竟只有澹台羽辰一子,再无子嗣。 三王澹台勇,虽其母妃出身低微,是昭辉部落送给澹台萨满侍寝的婢女。但澹台勇却人如其名,勇猛过人,曾赤手博虎,被燕丹国人视为天神。如今领兵镇守燕丹与瀚海边境。其虽有三子一女,长子澹台德钦年过二十,但竟是一个风流才子,柔弱之人,无其父一丝一毫神勇之处,惯恋于风花雪月中,耽搁在诗词歌赋上,常做妇人之态,伤春悲秋,咏红悼绿,常被其父斥为不孝,年近弱冠也未被封为世子,只得了个宗亲爵爷位。其余二子一女俱年纪幼小,最小一子竟尚在襁褓。 四王子澹台德当年昭辉兵乱时随澹台智大军出征,遇伏失踪,生死不明,失踪之时虽已成亲,但尚无子嗣。 五王子澹台仁尚未成人便患病夭折。 当今王上澹台明,盛年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是燕丹国第一会用兵之人。只是当年燕丹内乱频发,带兵四处平叛,多受重伤,落下恶疾,双足麻痹,如今竟不能行走,出入只以内官肩舆代步,此时更无王驾亲征之道理。 王子澹台羽辰,虽颇有贤名,但必竟年纪幼小,虽谙兵马,却全无武功,亦非能为帅之人。 一时间金殿内,众臣塞口,百般思量竟无可推荐之人。 澹台明见众臣缄默,也知原委,便道:“昔年父王及先王立下规矩,掌兵统帅之人必得是我燕丹宗室贵胄,皆因当时我燕丹国内动荡,恐外姓臣子倚借兵势为非做乱。目下我国内上下一心,断无不忠之臣,诸位举贤荐能,唯才是举,可不必计量此旧规。” 众臣见澹台明摒弃先王法令,意欲外姓臣子为帅掌兵,颇为惊讶。但心中也早已俱自了然,燕丹国宗室中竟实在无有合适人选,帅军出征。只是一方面顾忌先王遗命,另一方面也实在无有合适人选,故皆也无语。 “哎”澹台明长叹一声,道:“看来朝中竟无一可为帅之人,需孤王亲征方可。” “王上一国之尊岂能轻易犯险。若王上亲征,朝中诸事何人料理阿,无论如何也要请王上三思,再选拔一个合适之人为帅。” “不若此时请安王爷回朝,统兵御敌。”见众人未有良策,便有一名与安王亲近的文官上前禀奏。 “昏聩至极”简夫子闻听此言,怒骂道:“安王爷镇守燕丹与瀚海边境,也关乎国家命脉。若王爷回都率军抵挡东华国来犯之贼,此时瀚海国也趁势来犯,则如何?”转过身来又对澹台明道:“请王上三思,此举断不可行。”目光直视澹台明,竟似有未尽之意。 澹台明见简夫子望向自已,其言中未尽之意,何尝不是自已担忧之所在。便点头道:“夫子所言甚是,众位再行商议举荐他人。” “父王,儿臣愿统兵出征。”澹台羽辰见众臣无有良策,挺身而出。 见澹台羽辰请缨出战,澹台明不由得苦笑道:“王儿心意可嘉,但统帅兵马,事关社稷安危、非同儿戏。王儿年幼,尚当不得如此大任。” 澹台羽辰闻得澹台明所言,心下知道父王是为自已着想,不想自已千金之子负于危墙之下,但此刻国事危急,身为王子又岂能置身事外。遂进言道:“父王此言差矣。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出使,孙叔敖十三岁手斩双蛇,更有奇女子荀灌亦十三岁突围搬兵。难道这些不是年纪幼小之人,他们即有如此英雄,难道儿臣不能效法。况且父王从祖父行军征战沙场时也不过十三四岁,儿臣年已过十五,比之父王当年还要年长些,父王如何以儿臣年幼为由,阻止儿臣为国进忠呢?” “王儿意气可嘉,为国之心也炽,只是这带兵为帅事关重大,且让父王三思。”澹台明情知国内无人可为帅,但澹台羽辰如此幼小,心中着实犹疑不定。 “父王不必多虑,达鲁巴将军勇猛无敌,有他作先锋,敌人必当心惊。况又有饱学的晋夫子助儿臣,必当万无一失。且此时天寒地冻,东华国兵士不善些时应战;燕丹国地阔势平,交兵最善用骑兵,燕丹多产骏马,奔突袭击更胜东华兵一筹;再者天理昭彰,东华无礼,冒然进犯,国人皆恨恨不平,此天时地利人和皆有利于我燕丹,此役必胜。父王不必担忧。”澹台羽辰侃侃而谈,一付成竹在的样子,澹台明与众臣皆对其赞叹不已。 许久不作声的达鲁巴,闻听王子意欲亲自掌兵,暗想,如若这样岂非朝朝暮暮皆可见到王子了,自是十分欢喜,见王上举棋不定,便朗声道:“请王上放心,臣必保王子殿下平安。王子虽从未带兵征战过,但熟读兵书史册,定有过人的谋略。此时正是为国效力之时,王子亲征必定大振军心,一举克敌。请王上下旨,由王子为帅,领兵御敌。” 殿上众臣闻言,也有暗叹王子智勇过人的,也有暗叹燕丹国朝野无人的,也有自为身后路筹谋的,各人心事虽不同,却也无一人反对。 简夫子叹口气道:“今日情势竟只有如此了,还请王上下旨吧。只是殿下年幼且容貌俊美直若处子,怕是二军阵前,不能威摄敌军。” 闻听简夫子之言,澹台羽辰笑道:“夫子所言甚是,夫为将者重在神威。以威仪震摄敌人,未开战便生三分胆寒之意。然容貌为上天所定,父母所赐,虽无可更改,但本王早已想到一个好办法。” “不知殿下有何良策,老臣原闻其详。”简夫子问道。 “夫不闻,兰陵王貌柔心壮,音容兼美,风调开爽,器彩韶澈,白类美妇人。因貌柔美,为阵前震慑敌人,做凶恶面具戴之,战无不胜。本王今也要效仿兰陵王,着人做一凶恶假面,二军阵前以假面示人,岂不是个好办法?”澹台羽辰微笑而答,此刻竟有一点稚子之态。 简夫子眼中尽是欣慰之色,赞叹道:“殿下当真是聪明过人,大有王者之风。日后必定有所作为,如此竟是我燕丹国万幸之事阿。” 澹台明此刻又悲又喜又叹,悲得是,燕丹国运不济,满朝文武竟无有可用之人;喜的是,王儿虽是年幼,但谋略过人,假以时日必定是国之栋梁;叹得是,简夫子所言‘殿下大有王者之风’,无意中暗伤到他多年来的一块心病。虽叹天不公平,燕丹国运如此艰难,却也无可奈何。 “王儿,父王命你为帅掌兵,你须小心军前,凡事多与晋夫子与达鲁巴商议。还望王儿好字为之。”澹台明一边说一边将兵符交到澹台羽辰手中。在澹台羽辰脸上凝视片刻,黯然道:“王儿必定要小心,莫让父王悬念。” 澹台羽辰接过兵符,慨然断:“父王放心,儿臣定当不辱使命。”。 第四章 王子亲征在线阅读 第四章 王子亲征 肉文屋 / 第四章 王子亲征 第四章 王子亲征 第五章 初显身手(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章 初显身手(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章 初显身手(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章 初显身手(一) 夷洲城四门紧闭,戒备森严。城墙上密布的旌旗在冬月的朔风中烈烈作响。城中到处都是顶盔挂甲的兵士,朔望互市的商人们早跑的不知所踪,城内的百姓也都躲藏起来,轻易不敢出家门一步。 刺史府花园临东阁内,丝竹悠扬,管乐飘飘。门上挂着的厚毛毡门帘,将严冬挡在门外,咆哮的寒风竟连一丝也没有钻进阁内。窗前三个鎏金大火盆中炭火正旺,更将屋中烤的温暖如春。 一个十七八岁的艳丽舞伎,上身穿着石榴红的短袄,嫩黄小衣半露,一抹酥隐约可见,腰间系着金络带,下面穿一条碧绿百幅宽裙,正随着丝竹翩翩起舞。只见她身子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素手纤纤,媚眼如丝,碧绿的半臂,翻卷流动,似湖中春水荡起无数波澜,当真舞的如风摆柳,似仙下凡。 萧忠顺轻衣缓带,在四五个珠围翠绕的姬妾簇拥下,斜靠在软榻上,见舞姿曼妙如斯,不禁拊手大叫:“好、实在是好。红玉舞技越来越好了,过来让本将军好好奖赏你。” 这名叫红玉的舞伎媚笑着,走上前去,倒了一杯酒递到萧忠顺嘴边,萧忠顺一饮而尽,伸手顺势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惹得红玉娇嗔连连。 其它几个姬妾见状,纷纷娇笑道:“将军也在我们手上吃一杯酒如何” 萧忠顺见状大笑道:“本将军不仅要吃酒,还要吃了你们。” 正肆意调笑间,门帘一挑,萧安一身雪花的走了进来,眉毛、胡须上尽是霜花。一边掸掉身上的雪片,一边报怨道:“这鬼天气,真个冻死人了。” 萧忠顺被他掀门帘带进的冷风猛扑进鼻子,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又见他抱怨,便骂道:“没用的狗奴才,事情办的如何了?” 萧安本想显示一下自已辛苦,让萧忠顺奖赏自已几句,如今一见萧忠顺恼了,忙换过一副嘴脸,笑道:“为将军办事,小的怎么敢抱怨。只是这天实在是太冷了,我出去巡城,沿着城头走了整整一圈,皮差点冻破。” 萧忠顺并不理会萧安,只顾跟这几名姬妾调笑,萧安碰了一鼻子灰,知道自已来的不是时候,扰了将军的兴致,便又接口言道:“出城的寻货的兵士回来了,他们跑了近百里路,把燕丹的二个镇子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抓了百余名燕丹国人回来,我让他们挑些眉眼清俊妇人的送进府来伺候大人,其余的都送到营里为奴。还有几百匹俊马,牛羊无数。有些不识相的男人还与我军士争夺,被我军士杀了几十人,其余的全跑了。我奉王爷命令没有追赶他们,让他们回去报信。” 萧忠顺面色和顺起来,斜眼扫了萧安一眼,见其邀功求赏的心思甚重,便低哼一声道:“红玉赏他一口热酒,这奴才办事还算是尽心,交待下去的事情办的还算是妥贴。外面情形如何,燕丹国可以动静?” 红玉浅笑着递给萧安一杯酒,见其嘴脸可恶,不住的往自已脸上逡巡,便忙道:“萧管家快吃了热酒好回大人话吧,若慢一时小心大人剥了你的皮。” 萧安闻言,赶快收回眼光,一口将酒饮尽,擦了擦嘴回道:“城中军士,都说冷,小的让他们自去搜寻柴草烤火。探马来报,燕丹国出兵了,离此处五十里地扎下营。将军决想不到燕丹国是何人为帅。”萧安故意卖了个关子,说一半就停住了。 “哦,何人为帅。莫不是那燕丹国王上亲征不成?”萧忠顺果然颇感兴趣,坐起身来。 萧安见状,忙上前一步,笑道:“不是王上,是王子。燕丹国十五岁的小王子,统兵五万亲征。” “哈哈哈,这燕丹国果然没人了,派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娃娃领兵与我为敌,真是不自量力。”萧忠顺闻听是燕丹国王子统兵,不禁大笑,狂妄之态无以复加。 笑罢,萧忠顺恶狠狠的对萧安道:“传我命令,叫各营校尉到正堂聚齐,共商平灭燕丹国反叛。”接着又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好的书信,交给萧安道:“今天晚上你连夜回圣京进,将这封信亲手交给萧贵妃。若她有何话问,你可知道如何回答?” 萧安接过书信,低眉顺目的道:“大人放心,小的明白。定不会误了大事。”…… 刺使府正堂内,各营校尉俱已到齐,这十几名将军,高矮胖瘦,相貌不一,遍观竟无一人有凛凛声势,赫赫威仪。 想这东华国太平盛世多年,与燕丹国近年来也相安无事,竟多年未曾征战过。诸将平日间只声色犬马,赌钱吃酒、寻妓问柳,日子过的十分惬意。刺史也许久不曾召集议事,平日里多相约宴饮,也不曾催促练兵马,如今盔甲穿在身上竟颇有些不自在。今见萧忠顺几次三翻的羞辱燕丹国,俱各自担心二国会刀兵相见。只是惧怕于萧忠顺威势,皆不敢进言。现在燕丹国屯兵于边界,便知此次竟是真的要上阵厮杀,俱自惶惑不安。 “咳咳”萧忠顺咳嗽一声,从殿外走进来。脱下狐裘,竟也是披挂盔甲,一身戎装。诸将暗暗争奇,萧忠顺驻守夷洲城内,这还是第一次身着盔甲。众将面面相觑,心下暗想看来此时竟是大战在即了,竟没有一人筹算要如何做战,只思虑如何保全自身。 见萧忠顺走到主位坐下,都举手抱拳施礼,萧忠顺挥手也请诸位将军坐下。随时沉声道:“诸位将军,想必都得到军情探报了,燕丹国反叛,起兵犯我东华国境,离夷洲城五十里处安营了。各位有何退敌之策阿?” 诸将见萧忠顺问军情,都把头低下,生怕被萧忠顺点到自已头上。萧忠顺见状不禁大怒,沉沉的目光从众人面上逐一扫过,忽地笑道:“诸位为何如此静默阿。难道要将这个加官进爵,封妻荫子的大好机会错过吗?” 萧忠顺扫了一眼众将,见他们虽是贪生怕死,但一听加官进爵,封妻荫子,俱都神为之一振。心下暗笑,接着道:“那燕丹国小兵疲,此次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起兵犯境,更可笑的是竟派一个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为主帅,只带五万兵马前来。这岂不是诸位建功的时机到了?若无战事,我等行伍之人拿什么建功,岂不终身被那些文官压制,何时有出头之日。这天赐良机,诸位可不要放过阿。” 这营中诸将原本都是人,中哪有半点成算,被萧忠顺几句言语一激,俱摩拳擦掌,一心只想着高官厚禄,哪还顾惜得上身家命。又闻听燕丹国带兵主帅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王子,轻慢骄狂之心骤起,竟半点也不把燕丹兵马放在眼里。 “未将愿请命带兵将燕丹叛军一举歼灭。” “未将只带本部兵马即可,扫平叛军。” “请大人给未将一枝兵马,为朝廷建功。” “…………” 堂上顿时请命声四起,乱作一团。萧忠顺见诸将皆争功心切,不似刚才畏缩模样,心中大喜道:“诸位将军不必争抢,本将军自有打算。探马来报,那燕丹国只有兵马八万,且并无援军,明日趁他立足未稳,我夷洲城内十万大军一同杀出,定将燕丹叛军一网打尽。诸位只要各自当先,奋勇杀敌,待大胜时本将军自会向圣上为诸位请功。” 从人均高声论战,唯有一名青年校尉颇为忧虑地道:“将军,若明日大军倾城而出,城中空虚。万一燕丹兵马偷袭如何是好阿,还望大人三思。” 萧忠顺斜眼睥睨,见说话之人正是上次引晋鹏轩入城的右翼飞虎营的校尉李环,见其满面担忧之色,便朗声笑道:“李将军不必担心,我大军杀出,那燕丹叛军自顾不暇,哪还有机会偷袭夷洲城” “大人,兵不厌诈,还是小心……”李环还要进言,却被萧忠顺袍袖一挥打断了。 萧忠顺见李环还要进言,便不耐烦的道:“既然李将军如此胆小,不如就给你五千兵马守城。明天你就坐在城头上,看诸位将军如何建功。” 李环无奈只得施礼道:“未将领命,明日带五千兵马守城,迎接大人凯旋。” “李将军不必过于小心,大人天下神勇无双,岂会将那燕丹叛军放在眼里。” “此翻出征定是大获全胜。将军出马,燕丹小儿岂有不束手之理。” “燕丹贼子,也见识一下我东华国的兵马威仪,到时那小王子不会被吓哭了吧,哈哈哈……” 见萧忠顺要带兵出征,众将皆献媚,称扬之声不绝于耳。萧忠顺此刻在诸位将军的簇拥下心情极好,“来人,摆酒宴。我与诸位将军壮壮行色,明日出战定能大获全胜。” 只有李环心中不安,总感觉哪里不妥当,只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隆冬寒夜,朔风怒号,荒地里干枯的树木被连日的大雪压的吱吱做响,更有枯枝被雪压断,此时风起,竟被刮的如风车一般滚动不已。 燕丹国兵马所扎营寨内,最外处摆着三层鹿寨,碗口的木桩子削出尖角,尖角俱自向外摆放,鹿寨之间铺满铁蒺藜。鹿寨后面一丈远的地方用合抱的木头搭起的寨墙,二丈高的寨墙坚厚无比,墙上每隔十步留一个箭垛,每个垛口守着四名兵士。寨中外层为是百余顶羊毛毡帐,是各地领主的兵马,毡帐上悬着各领主的旗帜。中间一层是百余顶牦牛皮帐,是直接受命于燕丹国王上的军队,帐上着燕丹王旗。正中间一顶巨大的牦牛皮大帐,帐周围装饰着太阳纹饰,正是澹台羽辰的中军大帐。 寨内各处俱摆放铸铁火炉,炉内燃着木柴,火借风势熊熊而起,兵士俱裘皮护体,连马匹也都搭着羊皮取暖。苦寒之地的子民竟似也习惯这般恶劣天气,竟无无一人有瑟缩之态。 寨内骑兵游骑与步兵巡营交替出现,不停逡巡。一个时辰换一班岗,如此彻夜也无人困顿,将营盘护卫的十分严禁。 晋鹏轩披着灰鼠斗蓬,只一名小校跟随,在营内巡查一翻,不禁心中暗暗赞叹,这达鲁巴果然是会用兵之人,仓促之间在荒野内扎下的营盘也如此严整,各领主的兵士也十分肃穆守令,达鲁巴这燕丹第一勇士的名头果真不是浪得虚名阿。来到中军大帐外,见帐内灯光明亮,便一挑帐帘走了进去。 中军大帐内,数支松明火把将诺大的一个皮帐照的如同白昼。大帐地面满铺着一块块的珍珠卷白羊皮,正中间是一张黑熊皮,熊皮上安置着虎头纹饰的火鼎,二边摆放着几把毡椅,大帐正中一张兽角青铜大案,案后一张雕花大椅上铺着整张斑斓猛虎皮,椅子后面矗立着明紫色的帅旗,“澹台”二个大大的白色字极是分明。旗后一架松石框白绢屏风,上面笔力遒劲,淋漓写满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屏风后一张小小的榻,便是澹台羽辰安歇之处。 澹台羽辰身上穿着锁叶护心甲,面上覆着狰狞的金色钟馗假面,端坐在帅位上,一动也不动,似在出神凝思。几案上,晚饭还放在那里,竟是一口也没有吃。 澹台羽辰此时紧握兵符,冰冷的铜虎置于掌上,却似烧红的炭火一样灼热。青铜虎的棱角深深的陷入掌内,硌得生疼。他竟是要用这疼痛注入疲乏已极的身体,支撑着自已不要倒下。 国中无人可统兵,自已才请缨为帅,倘或一时失利,那便是自已将燕丹国置于险境。生于帝王家,便顾不得自已心意如何,竟只有国事为重,前面如何竟只有走下去,却不知何时是尽头,自已的心事终究要怎样了结。心神间尽是模糊,脑海里只反复回响着他接过兵符走出大殿时,澹台明的轻叹,“生子若此,夫复何求,只可惜、可惜……” 澹台纳泽持剑默立在一边。只穿着平常的暗青色织锦袍服,青带束腰,并未穿着甲胄,颀长的身形在灯影中更显的瘦削,面容也不似平日里那样冰冷,双眉微蹙,星目半垂,眉眼中竟有担忧之色,神情间也甚是恍惚。连晋鹏轩进到帐内,他竟似未发觉一样。 晋鹏轩看见二人神思恍惚,也不好打扰,只将火鼎上的盖子打开,重新安了几块碳进去。旧火遇着新碳重又吐出火舌,火碳噼啪做响,帐内又温暖了许多。 “营中情形如何?”火鼎盖子一响,澹台羽辰回过神来,见晋鹏轩巡营归来,便沉声发问。 “殿下放心,达鲁巴将军不愧是我燕丹第一勇士,安排的十分妥贴严整。”晋鹏轩见案上的晚饭一口也没动过,忍不住皱起眉头道:“殿下晚饭竟一口也没用,还是小心身体阿,这么晚了,殿下还是除了甲胄,卸下假面,安歇吧。” 澹台羽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带着这个假面,我似乎还有勇气面对一切。天晚了夫子下去休息吧。我还要等达鲁巴回来,事关生死,不能大意。” 晋鹏轩这才发觉,晚饭时便没有见到达鲁巴,便问道:“不知道殿下差达鲁巴将军何事?” 澹台羽辰神情忧虑地轻道:“我怕萧忠顺会趁我军立足未稳前来偷袭,所以派达鲁巴在寨外伏击。” 晋鹏轩听到此话,轻声笑道:“殿下快请达鲁巴将军回营吧,莫在白白的在外面受冻。臣下敢以命担保,萧忠顺不会此时来袭。我军若要大获全胜,臣下倒有一个好主意。” 澹台羽辰见晋鹏轩说的如此有把握,眼睛不禁一亮,猛的摘下假面,拉住晋鹏轩的手笑道:“夫子有何良策,快快教我。”。 第五章 初显身手(一)在线阅读 第五章 初显身手(一) 肉文屋 / 第五章 初显身手(一) 第五章 初显身手(一) 第六章 初显身手(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章 初显身手(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章 初显身手(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章 初显身手(二) 晋鹏轩见殿下闻听有退敌良策,便一扫满面的愁容,言语间颇多希冀,心中叹道:“如此军国大事,只让这一幼子担当,实是上天不仁。”想至此微微笑道:“殿下不要心急,还是先遣一人速召回达鲁巴将军才是,外面天寒地冻,莫要让大达鲁巴与军士们白白受苦。” 澹台羽辰微微点头道:“好,我这就派人去传令。夫子稍坐,待达鲁巴回来我们一同商议退敌之计。” “我去传命”澹台纳泽不待澹台羽辰发话,身影一闪早已奔出帐外。 晋鹏轩望着飘忽晃动的帐门,惊诧道:“纳泽将军今日怎地如此热心热肠,竟主动请缨做这种传令之小事,平日里倒是冷若冰霜吓人的紧。” 澹台羽辰闻听晋鹏轩评论澹台纳泽今日热心热肠,甘心去传令,心中暗笑道:“事关达鲁巴,怕再小的事情,纳泽也会热心热肠的去办。况且今日达鲁巴在风雪中伏兵。估计纳泽心中早是担忧不已了。今见召他回来,纳泽还不飞快的去传令。” 心中不觉莞尔,但面上却不带一丝痕迹出来。只静静的斟了一杯热茶递与晋鹏轩,自已也倒了一杯,竟不去喝,只望着杯口袅袅盘旋的热气,鼻观口,口问心,似老僧入定一般静思。 晋鹏轩见王子亲自倒茶与自已,忙躬身施礼接过茶,却不饮只捧在手中默观。一时间帐中只听闻火鼎内碳火迸裂的细响,以及帐外漫天风雪的咆哮。 不多时,帐门一响,不见侍卫通报,竟走进二个雪人,前面高大魁梧的正是达鲁巴,后面颀长瘦削的自是澹台纳泽。 二人进帐来,向帅案后的澹台羽辰深施一礼,澹台纳泽便径直走回至澹台羽辰身边站定,竟瞧也不瞧达鲁巴一眼,又像往日一要满面冰霜,不见一丝表情。 晋鹏轩瞧在眼里,口中却笑道:“都说这纳泽将军不苟言笑,却想不到这变脸的功夫也是深不可测。刚才那一脸急切之态这会竟一丝也不见了,此刻这一脸冰霜,当真是让人不敢亲近。” 澹台纳泽见晋鹏轩似有取笑之意,心中恼怒,只是不好发作,又暗自回想达鲁巴并不领自已顶风冒雪传令之情谊,神思伤痛,也顾不得许多,只别过脸去假装未听到晋鹏轩的话。 “纳泽将军传令,让我速归,说夫子与殿下有退敌良策。不知是何良策,我达鲁巴愿为先锋,活捉萧忠顺那贼,为夫子雪耻。”达鲁巴身上的雪也不曾抖一抖,并不理会晋鹏轩评论澹台纳泽的话语,急急地向澹台羽辰发问。 澹台羽辰微微笑道:“忠勇将军快请坐,不要心急,我也没有什么退敌之计,倒是夫子有良策。我等不妨听一听夫子的高见”转回头又对澹台纳泽微微点头道:“达鲁巴雪夜伏兵甚是辛苦,你快替我倒杯热茶与达鲁巴驱寒。” 澹台纳泽闻听王子让自已倒茶与达鲁巴不禁暗怒,心中自知澹台羽辰是借机化解自已与达鲁巴之嫌隙,也无多言,倒了一杯热茶递与达鲁巴。达鲁巴起身接过澹台纳泽手中的茶,眼睛却不看他,只笑道:“此刻这若是热酒夫复何求。” 澹台羽辰闻听达鲁巴欲要饮酒,劝慰道“二军阵前,贪杯宜误事,此刻将军还是以热茶暖身吧。待我等退了东华敌兵,本王与你共饮三百杯如何。”说着,起身走下帅椅,拉着澹台纳泽,与达鲁巴,晋鹏轩君臣四人围坐在火鼎边,目光朗朗直视晋鹏轩道:“夫子有何退敌良策还请教与我等。” 晋鹏轩起身沉吟片刻道:“我军与东华对敌,虽然东华军有十万之众,人数上多过我军一倍,但都是夷洲城内骄养多年的散漫之兵,疏于训练,战斗力不强。我国虽也多年未举刀兵,但王上并不曾放松对兵士的训练,时刻厉兵秣马,以备不测。由此看二军目前兵力相差不大。东华军主将萧忠顺,狂妄自大,前些日子杀了我燕丹去东华帝都面圣的使者,却不想中了我王上的骄兵之计,如此一来更不会把我燕丹国兵马放在眼里,况且连日风雪怒呼,平地积雪也有一尺深,东华兵多半是步兵,这样恶劣的天气与其不利,所以萧忠顺即使有心偷袭我军营寨,也定不会趁夜今日来攻。所以我请殿下召回达鲁巴将军。” 众人见晋鹏轩所言的条理清晰,头头是道,俱自点头。纳泽低声道:“如此只能据守,但又如何能退敌呢。我军虽骁勇,但多为骑兵,马匹在这漫天飞雪中亦是行路艰难” 澹台羽辰也深思道:“夫子所言甚是有理,只是我军粮草不多,若据守下去,虽东华军不能入我燕丹国境,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晋鹏轩捻须晗首道:“不错,我军虽有天时,但也不能据此久守不战。那萧忠顺急于建功邀赏,也定等不急与我军开战,我想风雪停时,必是其来犯之日。而且他心中算计我燕丹无会统兵之人,此一战定是志在必得,妄想一击致胜。所以必定是将夷洲城内所有的兵马倾巢而出,我们就可以趁机占领夷洲城。” 达鲁巴闻听此言面露喜色道:“夫子真是大智,想那诸葛孔明用兵也不过如此。即这样,我就去安排人马在迎击萧忠顺大军,请夫子带一队人马夺夷洲如何?” 晋鹏轩听达鲁巴出言赞叹,微微笑道:“我哪敢跟算无遗策的诸葛孔明相提并论,只是我出使夷洲受萧忠顺折辱,衔恨图报,自是平日里多对此人着意研究。此计成与不成还请殿下定夺。” 澹台羽辰见晋鹏轩并不恃才自傲,反提旧事自嘲,心中暗道“此乃真君子也。”见其请自已定夺用兵事宜,沉思片刻道:“夫子所言甚有道理,但若我军分兵二路与东华做战,只怕兵力不济,或一路失利则全局危矣。要想一个万全这策才好。” 众人闻言俱暗然不语,沉思起来。达鲁巴忽地大笑:“殿下勿忧,臣有一个好办法。我燕丹国疆北塞罕领地盛产一种黑油,这油倒有一种奇处,不论天气如何寒冷暑热,此油皆不凝不淌,遇火即燃,其火风雨不可熄。当年王上曾用此物火烧昭辉叛军,一击致敌。此时我速遣人回都请王上发此物致军前,我等将此物浅埋于积雪之下,待东华兵马走致近前,放火一烧,看那东华兵还有何本事逃生。” 晋鹏轩闻听眉头舒展道:“达鲁巴将军此计甚好,且我军营寨在东华北面,这隆冬时节只有北风,火势一起也烧不到我军,实在是妙计。” 澹台羽辰闻达鲁马巴之言也甚是高兴,点头道:“达鲁巴此计甚好,我军即使分兵也定能以少胜多,趁火起,多以弓箭敌,我军伤亡也定会很小。”略停片刻接着道:“只是趁虚偷取夷洲城我还有些忧虑,那萧忠顺虽然狂妄自大,但手下竟无一人有些见识?我燕丹兵不擅长攻城,倘或有一将只引几千兵马守城,这夷洲城也是夺不下来的。” “殿下我有一计,不知可行否。”久未言语的澹台纳泽忽道:“我们兵分三路而不是二路。用一路兵马正面迎击萧忠顺。用二路兵马夺夷洲城。其中一路伏在半路,若萧忠顺兵败回城,需要死死拦击他,不让他进城,若城中有守军,见萧忠顺遇伏定会出城相救。另一路军即趁守军出城是趁虚取城。如何?” 未等澹台羽辰与晋鹏轩答话,达鲁巴连连抚掌大笑,高声道:“想不到纳泽也是文韬武略,也是极会用兵之人阿。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真是妙极。” 澹台羽辰心中也认为此计甚好,见达鲁巴也同意此计,便笑道:“纳泽中自有丘壑,只是你不知而已。只是若兵分三路的话,我亲带兵迎战萧忠顺,达鲁巴你在夷洲城外伏击东华败兵,纳泽引兵趁乱取夷洲。” 闻听澹台羽辰要亲自带兵迎战萧忠顺,澹台纳泽与达鲁竟同声道:“此事万万不可”澹台纳泽见达鲁巴与自已异口同声,面色微变,便住口不再言语。 达鲁巴接着言道:“二军阵前极是危险,殿下岂可轻身犯险。若有闪失,臣等如何向王上交待。” “诸位不必担心,如我出现阵前,萧忠顺必然小觑于我,狂慢之心更盛,则于我战事有利。但是达鲁巴你路上伏击萧忠顺败兵,又要抵挡夷洲城的救兵,腹背受敌,才真是凶险。”澹台羽辰幽幽叹道。眼角却看到澹台纳泽关切的眼神真落在达鲁巴身上,心中不仅感叹良久。 帐中几人见王子心意已决便不再多劝,半晌澹台羽辰又道:“我记得书上曾说,雪后天晴,阳光刺眼,再遇雪反映,人若目视久了竟不能视物,似盲人一般。若我军与东华军交战,东华在南我军在北,则我军必是迎着日光做战,此事极为不利。” 晋鹏轩闻言道:“殿下心思致密,此事臣已有对策。明日即可着军中将士以黑绡覆面,此物轻薄通透,覆于面上即可视物,又挡雪映之光,二全其美。” “夫子果然见识高明,这等事也考虑周全了。”澹台羽辰闻听心下安然。扫视几人,接言道:“只是派谁去国中催取黑油呢?” 澹台纳泽道:“不如我去,我连夜出发,明晨即可到国都。最迟后日一早便可回来,想这风雪还要有几日,此行断不会耽误了大事。” 澹台羽辰心中虽不忍他受此风雪跋涉之苦,但却无更合适的人选。拉着澹台纳泽的手,半晌道:“如此辛苦你了,路上一定要小心。” 达鲁巴见澹台纳泽为国效力不避寒苦,心中称赞,便沉声道“你骑我的马走,你的马没有我的马矫健长力,再多带几名待从,路上诸事小心。” 澹台纳泽见达鲁马巴如此关心自已,心中感动,又怕众人看出自已神色的变化,只低头道:“多谢将军,我还是骑自已的坐骑,万一有事情发生,将军不可无马。殿下、夫子、将军你们也要珍重。”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帐外,二滴清泪却悄悄的落在雪中无人看见。 “我燕丹军上下一心,东华军必败。”澹台羽辰望着澹台纳泽的背影,口中喃喃念着。心中想道:“可怜纳泽受我连累,受这般痛苦。如此的情谊,让我怎么报答与你。”…… 连日的漫天风雪已让萧忠顺极为恼怒,东华兵多为步兵,风雪中竟无法作战。此刻,空中彤云密布,天色黑沉,纷纷扬扬的大雪伴着北风,竟没有一丝要停的迹像。 萧忠顺在房中焦燥不安,朝着门口的一名下人喝骂道:“去看看萧安这个奴才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死在路上了。” 那名下人不敢言语,连忙往外跑去,在回廊下不想与外面闯进来的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那人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嘴里骂道:“不长眼的奴才,急什么。” 那下人一见竟是萧安,忙赔笑道:“管家回来了,太好了,将军大人正等您呢,这会就是让我去门口看您老回来没。” 萧安一听萧忠顺正在等他,也顾不上责吗那名下人,连忙小跑着奔进房内,倒身施礼道:“小的马不停蹄,总算赶回来了。小的萧安给将军请安。” 萧忠顺一看萧安回来了,忙问道:“怎么样,贵妃娘娘怎么说?” “回将军,小的按将军吩咐亲手将书信交给娘娘。娘娘看了,十分高兴,连连夸奖将军此举聪明。娘娘还说,将军这边一旦用兵,她一定说服圣上,给将军这边加派兵马。让将军放心用兵,朝中娘娘自有主张。娘娘还有一封书信让小的交与将军”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与萧忠顺。 萧忠顺接过书信,见信上所言俱是褒奖赞扬之言,心头大喜,接着问道:“那你没打听一下圣上是什么意思。” “回将军,圣上龙体欠安,二十几日没有上朝了。燕丹国反叛的事,娘娘说她自有主张,小的也没敢多问。” “那你到没到桓亲王府,拜见桓亲王,听听他的意见?” “小的去了。桓亲王爷新纳了一个男宠,十分喜爱,日夜不肯分离。小的去拜访,桓亲王只随便问了小的几句便说知道了,还说军前事宜就全托付将军了。” 萧忠顺闻听开怀大笑道:“如此甚好,娘娘与我内外合力,大事可成矣。哈哈哈”转眼见萧安跪在地上,道:“你也辛苦了,将来事成,定当赏你个一官半职,让你也光宗耀祖。这趟差事办的不错,去帐房支二百两银子,爷赏你了。” 萧安一听赏他二百两银子,将来还能有个一官半职,笑的眉眼俱开,不迭声的道谢,飞快的退了出去。 萧忠顺又将贵妃的书信反复看了几遍,方投进火炉内烧掉。负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心中盘算。 东华国内带兵的几个大将军俱是锐贪生怕死,炎附势之人,皆不足虑。只是靖王手中有其先父一手建立的十几万兵马,悍勇异常,这是贵妃心中的一块大心病,想尽办法也没有除去。如今跟写信与他,让他与燕丹国的战事尽量长久些,她好从中取便,将靖王的兵马交与他手中。若那时,他手中便有三十几万兵马,东华国大半兵马俱在他手中。桓亲王又这般不成器,如此他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他让天下姓萧,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萧忠顺念及至此,心中大是高兴,眼前的漫天风雪也如春花一般可爱起来,不觉朗声大笑起来。 第六章 初显身手(二)在线阅读 第六章 初显身手(二) 肉文屋 / 第六章 初显身手(二) 第六章 初显身手(二) 第七章 初显身手(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章 初显身手(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章 初显身手(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章 初显身手(三) 连日的大雪终于止住了肆虐,但天空仍旧彤云密布,寒风凛冽,夷洲城内外银装素裹,平地积雪竟也有一尺深。 虽然夷洲地处边北,冬天风雪是常见的事情,但像这样的暴风雪竟是近年来不曾见过的,城中很多破旧的民居都被大雪压塌。百姓们纷纷传言是刺史无德逼反燕丹国,引来了天谴,所以才连降暴雪,以做警示,倘若刺史不诚心改过,还会有更大的灾祸出现。一时间各种传闻不断,民心惶惶,军心不稳。 萧安将这些市井传言一字不落的禀报给萧忠顺,萧忠顺听了怒道:“这些市井小民,蒙昧无知,但凡有些事情都要跟天谴扯上关系。不过下几天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带些人,到街上看到再有妖言惑众的,都抓起来,看看这些人身上有几个脑袋还敢不敢乱说。” 萧安见萧忠顺发怒,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带了几十名军卒上街巡查,一日之内竟抓捕了五十余人。皆绑在各个繁华街口示众,城中百姓见状皆敢怒不敢言,传闻竟也瞬间消弥。 萧忠顺见民心压服,一日之内便将悠悠众口封住,心中甚是得意,便在刺史府中召集众将,商议出城剿灭燕丹国兵马。 早些时候被萧忠顺封妻荫子,建功立业的一翻话撩拨的摩拳擦掌的武将们,此时被功名利禄蒙了心,哪里还顾得上详细商议,仔细定夺。又见燕丹国统帅是个未及弱冠的小王子,便本不把燕丹国兵马放在眼里。此时见萧忠顺要出城迎战,早急不可奈了。恨不得立马就杀出城去,立个天大的功劳回来。 只有右翼飞虎营的校尉李环走至众人面前,向萧忠顺施礼道:“将军,燕丹兵马远来定然粮草不济,而我夷洲城内囤的粮草竟可支应半年,不如我们据城不出,与燕丹兵马拼耗粮草,燕丹兵不擅长攻城,假以时日,定会不战退兵。到时我军再趁势掩杀,竟可以一网打尽。” 萧忠顺闻听此言,面色一沉道:“李环,上次议事你便推三阻四,阻止我大军出城杀敌。这时又说这些胆小怯战之言,是何道理?” 李环见萧忠顺已有怒色,但仍直言道:“回禀将军,末将并非胆小怯战,只是此时风雪才停,城内平地积雪尚一尺有余,城外荒野想必积雪更深,我军多为步兵,如此积雪不利我军作战。请将军三思,若定要出兵,也请延缓几日,待雪化时再出兵也不迟。” 萧忠顺闻言大怒,鼻子里冷哼一声道:“延缓几日,待雪化时再出兵也不迟。分明是狡辩。此隆冬时节,只有雪越来越厚,哪有雪化之时。待到雪化就是明年春天了。你分明是想拖延时日,给燕丹国以喘息之机,莫非你是燕丹国暗探不成?亦或是收了燕丹国的什么好处,处处与本将军做对?” 李环一听虽心中暗骂萧忠顺糊涂,受逼于其威势也连忙跪倒,不住磕头道:“末将冤枉阿,请将军明查。末将确实是一心为将军着想……” 萧忠顺不耐烦的挥了挥袖子道:“来人阿,先把这个胆小怯战之人拖下去,打四十军棍。明日校场点兵,大军出城迎战燕丹,若有再敢出言怯战者,定斩不饶。” 众将闻听,无一人敢上前答话。可怜直言献策的李环被打四十军棍,只打的皮开绽,昏死过去。 营中诸将,此时俱自在心中暗笑李环不识时务,惹恼萧忠顺,白白的受一场皮之苦。又因平日便不喜这个不肯同流合污之人,况且今日萧忠顺大怒,竟无一人上前照拂,更不用说求情一二了。只有李环的二名亲侍小校,待其受刑完毕,将其抬回营帐,延请军中医官前来救治。 第二日一早,萧忠顺带着亲随侍从,来到城西大校场,众将早已率部等候多时。萧安见诸将甲胄鲜明,兵士步伐齐整,便上前献媚道:“将军,你看咱们东华国兵强马壮,军姿英武,这一战定能大获全胜,凯歌高奏,圣上和娘娘到时一高兴,将军进爵封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萧忠顺闻听此言,心中甚是高兴,走上帅台。伸手从怀中取出令旗,迎风一抖,赤金镶边的鲜红色令旗便扑啦啦做响。高声道:“诸位将士,燕丹国反叛,如今兵马俱在城外驻扎。我们此翻奉圣上旨意拒敌,奋勇杀敌者,俱有赏赐,临阵脱逃者,定斩不饶。” 回首瞥见李环被小校扶着走了过来,鄙夷的哼了一声:“李将军棍伤未愈,就在城中休养吧。不必随军出征。”又转回头对萧安道:“萧安,李将军伤重,不能管理军务。你就暂且掌管右翼飞虎营吧。你率军守在城内,小心提防燕丹国探子做怪。” 李环见自已昨日无故受辱,今日又被夺了兵权,不禁羞恨交加。又见萧忠顺仍是怀疑自已与燕丹国相通,便不言语,低头由小校搀扶回了营账。 萧忠顺也不理会李环,鹰目中闪出一抹凶光,令旗一挥,台下的兵士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撞击地面,口中感道:“奋勇杀敌,奋勇杀敌”十万人同时呼喝,声势自是非凡,直如地动山摇一般,周围观看的百姓被这气势吓的吐舌瞪眼,缩手缩脚。有那胆小的把裤子也尿湿了也不自知。 威喝声毕,飞龙营、飞豹、飞熊营、飞羽营、勇旗营、勇阵营,勇登营勇锋营、勇冲营等各营校尉带着本营人马,陆续出城。随后萧忠顺骑着青膘马,身后跟着虎贲营、龙骧营二营护卫军,齐向城外走去。 一时间旌旗翻卷,马嘶啾啾,金甲相撞、脚步杂沓之声不绝于耳。直走了半个时辰,这十万余人马才俱都得出了夷洲城。诺大的夷洲城中只有萧安率领飞虎营八千兵马守卫,二座卫城,竟没有兵马,每城只有百余名兵卒看守城门…… 澹台羽辰早得探马报信,听到萧忠顺已然带着夷洲城内兵马出城,便拿眼望向澹台纳泽。 澹台纳泽奔驰数日,前晚便已回到营中,不待休息,便又连夜率领燕丹兵马在为萧忠顺大军准备的战场铺埋黑油。此刻看起来极是疲惫,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无一点血色,接近于透明一般,隐隐竟看得到青色的血管。只是二道修眉斜飞入鬓,一双眸中星辉灿烂,光闪闪,倒也是英气逼人,不见颓态。 澹台纳泽见澹台羽辰望着自已,便道:“殿下放心,诸事都已准备妥当。萧忠顺即已出城,我自领兵去夷洲城外埋伏。” 达鲁马亦施礼道:“待萧忠顺大军一过夷洲卫城,我也带人马断他后路。”说罢转身向帐外走去,即至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澹台羽辰,声音低沉道:“殿下小心。” 待出得大帐,看见澹台纳泽正欲上马,便走过来拉住疆绳道:“虽说为报国恩你、我虽死无憾,但是二军阵前你也要多加小心。”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开去。 澹台纳泽见达鲁巴竟对自已说出这样,颇有关怀之意的话语,一时愣怔,定定的立在那里,面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心中却是波澜起伏,极为动容。 澹台羽辰见达鲁巴与澹台纳泽俱领兵出发,便与晋鹏轩也点齐兵马,离营寨五里处摆开一字长蛇的阵势,只等萧忠顺带兵前来。 燕丹国总计五万兵马,澹台纳泽带走五千,达鲁巴带走一万五千,寨中守军二千,澹台羽辰与晋鹏轩,此刻迎战所带的兵马竟不足三万。澹台羽辰面上覆着假面,看出不表情,端坐在纯血乌椎马上,纹丝不动。 身边的晋鹏轩,连日来筹划计算,未曾安睡一夜,此刻眼中竟布满血丝。此时却是神情焦虑难安,反复思量,深恐有任何细小之处有纰漏出现。 忽见远处旌旗遮天敝日,步鼓隆咚中金甲撞击之声渐近。漫山遍野竟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东华国的人马,似钱塘大潮般漫涌而来,势不可挡。 十一个营盘一字摆开,飞羽营、勇锋营二营弓箭手部署在勇旗营、勇阵营,勇登营、飞熊营等主力步兵营阵的两翼。飞龙营、飞豹营两营骑兵排在最外侧。营阵中间高竖起一正红镶赤金边的大纛,上面用黑墨书写一个大大的萧字。 萧忠顺骑一匹青膘马,围着狐裘披风,头上顶着乌金贯日直梁盔,身上披挂着乌金连环套片甲,腰中悬着松石纹佩剑,仪态中倒有几分威武。他在马上见燕丹国兵马已然排开,便在挺起身,向燕丹国阵前冷眼观望。 只见燕丹兵马也是一字排开的阵势,人数估略只不足三万,却俱是骑兵,无甚步兵。中军俱着黑色皮裘,中间一面暗紫色狮子纹大旗上书二个斗大的白字“澹台”,心知这是燕丹国听命于王上的军队,望上去倒也肃穆威严十分齐整。 “澹台”大旗前面,一匹周身乌黑的汗血马上,端坐一少年,头带白裘暖帽,当中镶一块碧翠的美玉,身着紫色锦袍,外披白虎皮裘氅衣,并未披挂甲胄,只在前后心处穿着锁叶金甲,面上戴着一赤红色的狰狞面具,看不清容颜,周围二十几名黑衣黑马的壮勇士团团将他护住。心知这便是燕丹国统帅----王子澹台羽辰了。 旁边一匹杂色白马上坐一人,萧忠顺却认得,正是前翻被自已羞辱晋鹏轩,见其一介儒生竟也做武将打扮,腰中悬着钢佩剑,身上束着护甲,只是头上未顶盔,仍是束着儒冠。萧忠顺心中鄙夷傲慢之情更盛,心想这燕丹国实在是没有人了,这带兵之人非弱即幼,真是天助我成就大业。 中军的左右二侧,也排列着几营人马,各营前大旗名色不同,细看过去只见旗上各写着,“昭南”、“昭妥”、“昭德”、“昭慧”、“昭辉”、“靖安”、“庆犁”、“塞罕”、“瑷辉”等字样,便知是燕丹国九大领主的兵马。这九营兵马俱是骑兵,有三千人一营,有五千人一营,皆着白色皮裘,身上极少披挂甲胄,人人背负弓箭,手持长刀,虽看起来骁勇,但并不规整,一望可知各营领兵之人并不谙熟兵法,只凭彪悍之情做战。 看萧忠顺罢,只是奇怪燕丹兵俱都黑绡罩面,却不知何故,一时心中骄狂之情无以复加,也不多加理会。仰天大笑,抬手用马鞭一指澹台羽辰大骂道:“燕丹竖子,胆大包天,竟敢生反叛之心,如此蝼蚁乌合之众也敢冒犯东华天威,真是寻死路。” 眼看对面萧忠顺的十万兵马一字摆开的阵势,晋鹏轩低声叹道:“萧忠顺倾城而出,将夷洲城十二营兵马带出来十一营,看来是下了决心要将我军置于死地阿。我军不足三万,东华军有十万余,此实在相较实在悬殊。” 澹台羽辰却是镇定无比,低场道:“夫子莫担心,他以倾城之兵前来,说明我们的计策并未有错,如此便成功了一半。你且上前与他回话,拖延时刻,即给纳泽、达鲁巴他们争取时间,我们也待太阳出来,让这帮东华贼子尝一尝雪光刺目的滋味。” 晋鹏轩闻言策马奔出,用手指点萧忠顺,大骂道:“萧忠顺,你名为忠顺,哪一点忠,哪一点顺。背旨私为,折辱盟国。残杀百姓,屠戮民生。你若知悔改,此刻下马请罪,我家王子怜惜你愚蠢无知之人,或可免你一死。若王子雷霆之怒起,发动大军,剿灭尔等,直如屠猪戮狗一般。” 萧忠顺闻听晋鹏轩出言辱骂,心中大怒道:“你一无用儒生,上回本将军饶你不死,你还有何面目在此说长论短。你国主帅更是肖小之徒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示人,如此还是快束手下马吧。免得我大军一发,你等死无全尸。” 晋鹏轩见其提及自已前次被他羞辱之事,心中恨意更烈,目中似喷出火来,历声骂道:“狗贼,狂妄之极,我家殿下乃天神之子,岂容你等须眉败类得视尊颜。” 澹台羽辰见一向儒雅的晋夫子,口出恶言,在二军阵前叫骂,不禁莞尔,心道:“这夫子倒当真恨极了萧忠顺。” 萧忠顺见晋鹏轩发怒,只冷笑道:“汝匹夫之怒,血不过五步,何足道哉。侍我东华大军发动,定教尔等数万兵马流血飘撸,横尸塞川。” 萧忠顺说罢扬起手中令旗,东华军中的兵士俱执矛盾相击,口中呼号不已,一时气势极盛,山川为之变色,彤云为之低垂,旷野间杀气充盈,燕丹兵马一时也被这气势震慑,兵士多有惶恐之色。 正二军各逞口舌互相威吓间,忽见一轮昏黄的太阳拨开漫天彤云,灿烂而出。这冬日的太阳跟酷夏骄阳自然不能相比,虽然日光明朗,但却没有一丝温暖。彤云渐退,太阳的光线将二军周围开阔的原野中,厚厚的积雪映的晶莹剔透,,那雪光在如洗的湛蓝碧空的映衬下,更加刺目。东华兵马虽背对阳光布阵,但四下雪光映照,也俱是低头觑目,视物不清。 澹台羽羽辰见状大喜,便下令吹响号角,燕丹国兵士俱将长刀抽出,数万把如水长刀泠然出鞘,迎着日光,将雪色反到东华国阵中。东华阵内兵士已被雪光刺目,再加上这刀身反日光,片刻间便目下流泪模糊不能视物,不禁哗声四起。飞龙营、飞豹营中一些战马更受到突如其来光影的惊吓,咆哮嘶鸣,腾挪跳跃甚是不安。 萧忠顺此时恍然大悟,燕丹军俱用黑绡覆面是为防雪光伤目,心中不仅暗骂燕丹国王子太过狡猾,眼见阵脚要乱,嘴中便大喊道:“击鼓,冲杀过去,各营合围,一个也不要让他们跑掉。”。 第七章 初显身手(三)在线阅读 第七章 初显身手(三) 肉文屋 / 第七章 初显身手(三) 第七章 初显身手(三) 第八章 初显身手(四)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章 初显身手(四)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章 初显身手(四)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章 初显身手(四) 霎那间,东华阵内各营百余面牛皮大鼓齐声擂动,声似急雷,远达百里,空气竟似凝结,天闭地塞,寒风也更加凛冽。 暴雨般的鼓声催动着山崩地裂的喊杀声,东华兵马裹挟着战鼓的浩荡声势,若决堤洪水般向燕丹国营阵汹涌卷来。兵士与战马口中呼出的热气,似云雾般广阔浩沓,与隆冬寒气融成茫茫一片。 澹台羽辰举起左手,强压住狂跳不已的心脏,估算着东华军奔过来的距离。缓缓抬起右手,猛的挥下,传令兵一看,忙击起牛皮战鼓,燕丹兵士闻听号令,俱搭起牛筋硬角弓,燃起火箭放了出去。成千上万火箭的破空而出,在碧空下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但这优美的弧度并不是节日的焰火,却是魔鬼的符咒,所带来的不仅仅是穿刺骨的利镞,还有惊天骇世的烈火。 东华兵正奋力冲杀,眼看还有百余步就冲进燕丹军阵脚,没想到燕丹军突发火箭,俱举起盾牌遮挡,谁知道那箭却并不是人,而是向地面。那火箭一入地,便似施了魔法一般,突然间,从雪底下便窜出无数火舌。 东华兵马冲杀间,一时俱被突出其来的大火包围,被烧着的东华兵,惨号不已,马上倒身在雪中来回滚动,希望用雪灭掉身上的火。没想到那火极为妖异,遇雪竟不灭,反倒燃的更盛,青蓝色的火焰狰狞而邪恶。北风一起,那火更借风势,呼啸着连成一片,腾起无数烈焰,瞬间烧成一片火海,将东华兵将团团困住。 周遭的积雪被火融化成水,那水底泛出黝黑的油脂,水面上竟全是青蓝的火焰,东华兵见状皆高叫鬼火现世,惊骇异常,萧忠顺在马上高声狂叫“不要慌,不要乱。”但此刻还有谁听他号令。烈焰伴刺鼻的黑烟,倾刻间将东华军紧紧的裹胁在了死神的影里。 燕丹军更是飞箭如蝗,将烈焰包围的东华军马当成猎物围,片刻间东华军人仰马翻,交互踩踏,浓烟中分不清敌我,只听燕丹军喊杀声震天,便乱砍一气,竟是自攻自杀,死伤无数。 情形惨烈当真是截然高周烧四垣,神焦鬼烂无逃门,只这一场大火便将东华勇旗营、勇阵营,勇登营、飞熊营等主力步兵营阵和飞龙营、飞豹营骑兵营阵交七万兵马烧死大半。 后面未被火烧着的东华兵,见状转身就逃,却不料后路早被燕丹骑兵断了,二条人腿哪里跑得过四条马腿。燕丹骑兵马快刀疾,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东华兵本无心恋战,见燕丹兵又如此神勇,哪里还敢对敌,只顾到处乱窜,四下奔逃。燕丹军见状也不追击,只是放箭,一时间箭如雨发。燕丹国兵士向来以箭法卓绝著称,此刻万箭齐发,这些东华兵士哪逃得出命来。死伤遍野,血流成河。 几名将领顾不得死活,拼命在乱军中将萧忠顺救出火海。只见他面目黎黑,披头散发,盔甲早已不知去向,呆若木**,只一双眼睛间或转动,才知道此人还活着。 “将军败势已成,我们快回夷洲吧,” “回到夷洲坚守不出,再做打算。” 萧忠顺环视众人,见各人皆盔歪甲斜狼狈不堪,此时早已将建功立业的心思抛在脑后,只希图保住命。见二营燕丹兵又从二侧包围掩杀过来,萧忠顺心下也没有主意,只得依从众将。 见龙骧、虎贲二营兵士拼死冲杀出一条血路,萧忠顺便向夷洲城方向没命的跑去。后面追杀的燕丹兵见其冲出重围逃跑也不拼死去追,只不住的绞杀被围困住的东华兵马。 萧忠顺没命似的跑了一程,远远已能望见夷洲城墙。遂放下心来,回头看时,见自已所带十万兵马,此刻不足一万,其它即便不陷在火海被烧死,也是被燕丹军左冲右杀砍死,不仅羞恨交加,又怕圣上和娘娘知道自已兵败如此,大发雷霆,降罪与已,心中神思恍惚,眼前一黑,便一头栽下马来。唬的众将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幸好积雪甚厚,竟没有受伤。萧忠顺跌坐在雪地上,涕泪俱下,哀号不已,众将见片刻前还威武逼人的东华军主帅,此时直如丧家犬一般,皆心惊胆寒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周围数十支号角齐声吹动,一阵急鼓响过,从路两边的密林中,一队燕丹国兵士冲杀出来,为首一人卷发披肩,身材魁伟,骑一匹极矫健的青骢战马,手持玄铁长剑,如天神一般,原来正是达鲁巴所率的伏兵此时杀出。 萧忠顺见此情形大哭道:“苍天阿,想不到我萧忠顺今日要命丧此处了。”众将也慌的手足无措,随萧忠顺跑出来的龙骧、虎贲二营兵士此时筋疲力尽,心胆俱裂,哪来能抵挡。正这时,只见夷洲城方向奔来一骑兵马,为首一人大叫:“将军不要惊怕,萧安来救你。” 原来是萧安在夷洲城内驻守,远远看到萧忠顺兵败,奔回的路上又被燕丹军围困,便带着守城的飞虎营八千兵马,出城救助。萧忠顺见萧安来救,忙打起神,呼号着将败兵整顿起来与飞虎营合兵一处,共敌达鲁巴。 那东华败兵本来被一场大火吓的心胆俱裂,好不容易逃出命来,哪还有心思再战,且战且退,众将也顾不得萧忠顺了,俱各自逃命。有四五个校尉逃脱的慢些,竟被赶来的达鲁巴长剑砍死。燕丹军来就骁勇无比,又恨东华侵掠燕丹城镇,烧杀辱无恶不作,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无不拼死向前。一顿忽工夫,东华军竟又有一万多人不是战死便是缴械投降。及至夷洲城下,残兵败将竟剩不足一万人。 来到夷洲城下,见城门紧闭。萧安死命叫城,却见城头上“萧”字大旗被一个身材瘦削的燕丹将军扔下。原来正是澹台纳泽依计,见萧安率军出城,但带人马趁乱夺了夷洲城。 澹台纳泽见萧忠顺如此狼狈不堪,口中冷笑,嘲讽道:“萧将军,此时夷洲城你是进不来了,这夷洲城现在不姓萧倒是姓澹台了。想不到你十万兵马竟如此不堪一击,真是无用至极。” 萧忠顺知道中了燕丹国的计,此时不仅全军覆没,更连夷洲城也丢了,心惊跳之际,顾不许多,转身又向卫城方向逃窜。奔不多远,达鲁巴的人马又追来,截断去路,无可奈何之余,只得又拨转马头,原路逃回。澹台纳泽见状,便令放箭,城墙上几千燕丹兵听到号令,俱搭弓放箭,城下东华兵无险可守,无势可依,箭雨之下片刻间又死伤无数。 此刻萧忠顺身边不过还剩数千如惊弓之鸟的兵士,十几名校尉此刻也只剩下六七人,俱自张皇失措。 萧忠顺若丧家犬一般,慌不择路,向城边小路奔去。萧安上前拉住缰绳道:“将军,我们应走大路,才是回东华的方向,此时我们也只好回东华再做商议了。” 正说间,夷洲城内不知道何处竟燃起大火,烈焰腾空,浓烟滚滚。萧忠顺等残兵败将见城内起火,连忙趁乱绕过夷洲城,向东华国内奔去。澹台纳泽怕城中有变,也不敢出城去追,只命放箭杀…… 天色昏黄,黑油燃起的浓烟渐次散尽,寒风悲啸,枯枝飞蓬被朔风带着到处滚动。荒野中到处是死伤的东华兵士,很多尸体上还着箭羽,残肢断臂、血模糊,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被烧焦的臭味。暗红的鲜血凝结成冰,混着雪水泥泞更显的触目惊心。鞍辔无人的战马,鬼魂一样四下游荡。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群秃鹫,肆无忌惮的啄食尸体。受伤的东华兵哀嚎不已,在浓厚的暮色中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燕丹军首战大捷,只五万兵马就几将东华国萧忠顺的十万大军消灭殆尽。燕丹军本当欢庆鼓舞,金樽酹酒,意气非凡。但澹台羽辰望着眼前惨状,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目中流泪,半晌口中低低的叹道:“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其存其没,家莫闻知。人或有言,将信将疑。悁悁心目,寝寐见之。布奠倾觞,哭望天涯。天地为愁,草木凄悲。吊祭不至,魂何依?必有凶年,人其流离。呜呼噫嘻!时耶?命耶?从古如斯。为之奈何?守在四夷。”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流泪,知其心中不忍,便低声劝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兵革本就是非生即死,不可回避的。殿下也不必过于忧伤。若我们作战不利,此时秃鹫啄食的便是我们燕丹国兵士的尸体。” 澹台羽辰闭目良久,喟叹一声道:“把这些死了的兵士就地掩埋吧,重伤的留下医治,轻伤者令其自去。” 晋鹏轩眉头微蹙道:“殿下,我知道你心地仁厚只是这重伤的东华兵也有万余人,基是将他们都留下营中救治,我营中粮草药物本就不多,若再加上他们只怕负累更重。再者轻伤的东华兵有二三万人,若令他们自去,流离无处,自生祸端。又或他日东华国再起兵来犯,这些兵士又再与我为敌可如何事好。未若,殿下暂收仁厚之心,效法”晋鹏轩说到这里,只觉得澹台羽辰眼中寒意甚厚,盯着自已,不禁后背发冷,止口不敢再说下去。 澹台羽辰盯着他看了一会,目光柔和下来,幽幽叹道:“夫子难道让我效法大将白起?长平一战,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卒,做下千古恶事。上天有好生之德,兵者本就不幸,如何再添杀业。都是人生父母所养,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再者我燕丹国蒙太阳神庇护,所以能以五万兵士侥幸胜了萧忠顺十万大军,我又如何能做出这样不仁不义之事。” 轻叹一声接着道:“燕丹与东华开战,本是万般无奈。若将伤兵降卒杀掉,燕丹东华二国必定永远宁日,世代为敌,又有什么好处。” 转眼见晋鹏轩眼中满是愧惧之色,便语调故作轻松的道:“不过夫子所虑也事关重大。但纳泽与达鲁巴此刻定然已夺下夷洲城。夷洲城萧忠顺内囤积了半年的粮草,就是把这些伤兵都带回去,也足够使用了。下去传令吧,重伤的带回夷洲城救治,这些轻伤与被俘的兵士,若愿回乡的多给些盘缠让他们回乡投亲靠友。若无处可去的,又愿意为我燕丹效命的,即安置在军中编组成新营,由达鲁巴整军训练。” 又呆呆的看了半晌道:“将我燕丹战死的勇士用马皮包裹好,送回墨宛,好生安葬。” 晋鹏轩正暗愧自已刚才失言,被澹台羽辰责怪,此时见他并不再纠责此事,便领命道:“臣下这就去安排。只是此地,风寒侵骨。殿下还是进夷洲城吧。夷洲城内此时也需要殿下好生安抚才是。” “是阿”澹台羽辰抬眼望去,只见漫天星斗皆都昏暗不明,黯然道:“夷洲城此刻乍然被我军所夺,城中百姓定是疑惑惶恐。若我军有举止不当之处,招致祸乱也的确不可等闲视之。我带静宛护卫先回夷洲城,你处理完些地事宜也即刻进城。”说罢,催动战马,向夷洲城疾驰而去。二十几名卫士如影随行般也奔驰而去。 即至夷洲城下,见城墙上燕丹旗帜鲜明,每个垛口偕有燕丹军把守。更有二队兵士逡巡不定,十分严整,澹台羽辰不仅点头赞叹,心中暗想:达鲁巴果然治军有方,只这片刻工夫就做得如此周全。 守城门口的兵士见王子殿下驾到,连忙打开城门,放澹台羽辰一行人进城。一名守门的伍长更在前方引路,将澹台羽辰一行直到刺史府。 见刺史府门紧闭,门前兵士守卫森严,却不见达鲁巴与澹台纳泽前来迎接。澹台羽辰心中正在疑惑,便命卫士通报。 忽地大门洞开,达鲁巴快步迎了出来,边走边道:“殿下驾到,臣迎接来迟。”说着扶澹台羽辰下马,又道:“我还以为殿下会跟大军一起进城,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澹台羽辰点头道:“晋夫子处理善后,完事之后会将大军一并带来。我先来看看夷洲城内情况如何。”见澹台纳泽并未出迎又问道:“纳泽呢?未何不见。”忽地心下一沉忙道:“敢是受伤了,可重否?” 达鲁巴气恨的哼了一声道:“殿下不必多问,一会便知。” 正说着,一行人转过对缝雕花青砖影壁,向刺史府大堂走去。澹台羽辰忽见青砖甬道的尽头,澹台纳泽低垂着头,双臂被缚在背后,笔直跪在正堂门口。 正堂阶下还有一东华国青年校尉被五花大绑,他身后还有几名东华国兵士打扮之人。这些人虽被燕丹国兵士拿着钢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五花大绑按着跪在雪地里,但却高昂着头,脸上并无半点惧怕之意,又似乎做了什么荣耀之事,竟都有些得意之色。 第八章 初显身手(四)在线阅读 第八章 初显身手(四) 肉文屋 / 第八章 初显身手(四) 第八章 初显身手(四) 第九章 坚城难守(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章 坚城难守(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章 坚城难守(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章 坚城难守(一) 澹台羽辰见澹台纳泽双手被缚,跪在大堂门口,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去扶纳泽,口中急道:“这是为何?你兵不血刃夺了夷洲城,让我大军有休养之地,这是头等大功,为何竟跪在这里?” 见澹台羽辰来扶,澹台纳泽并不肯起身,双目垂泪道:“殿下,我一时不察,犯下大错,还请殿下降罪。” 澹台羽辰更加狐疑,转头问达鲁巴道:“这是何故,出了何等事情?纳泽将军竟这般自责!” 达鲁巴气哼哼地道:“澹台纳泽领命夺取夷洲城。明知粮草事关重大,夺取夷洲城内的粮草才是这次夺城最重要的目地。他竟疏忽大意,虽夺了夷洲,却不马上派重兵去把守粮仓,被东华贼子趁乱放火,烧了粮草,他自已愧疚,跪在这里向殿下请罪。” 澹台羽辰听达鲁巴说夷洲城内的粮仓被烧,直如万里睛空中,突然在头顶响一声霹雳,顿时只觉得头晕目眩,几欲摔倒。 达鲁巴见状,忙抢上前一步将他扶住。看见澹台羽辰神色大变,心中竟如他自己利箭入骨般疼痛,眼中满是关切的道:“殿下,不可过于焦急,该小心保重身体才是。”说罢又狠狠的看向纳泽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不应该将这等大事交付于你,实在是可恨,我燕丹大军都快要被你害死。” 粮草被焚,澹台纳泽心中早如万箭穿心般难过,又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如今见达鲁巴不念袍泽之意,不但不从旁宽慰,反倒恶语相向。一时气极,竟说不出话来,只拿眼睛直瞪着达鲁巴,心口中一股真气乱窜,气血倒流,强忍再三,实在撑不住,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身子却像棉絮一样再无半点力气,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达鲁巴本是心磊落的人,虽然向来不太喜欢澹台纳泽冷冰冰的样子,但一直也敬佩他武功高强,且又对燕丹国忠心耿耿,尤其是护卫王子从未出错,心中也一直拿他当是贴心贴肝的人。只是知道他身份不同,所以平日里并不显现出来,对他也一直是淡淡的。今日见他疏忽大意闯下这样的大祸,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又见澹台羽辰受惊难过,一时之间更加情急,也不加思忖随口责骂了纳泽几句。却没想到澹台纳泽心如此高傲,竟被气的吐血,倒地昏死过去。 达鲁巴一时慌了手脚,忙将澹台羽辰松开,奔上前去扶起澹台纳泽,大声惊呼:“纳泽你醒醒,你莫要吓我,纳泽。” 澹台羽辰见澹台纳泽吐血倒地,达鲁巴慌了手脚,反倒镇定下来,沉声吩咐自已的护卫道:“快去把随军我的医官传来。并叫人请晋夫子速带兵回夷洲城。”转身又向达鲁巴道:“达鲁巴此地风寒,快把纳泽抱进屋内。” 达鲁巴一听,忙回过心神,将澹台纳泽手上的绳索解开,轻轻的将他抱起来。谁知澹台纳泽虽然颀长,但却甚轻,削肩瘦骨,身上竟至嶙峋,此刻面色苍白,发丝散乱,模样极是憔悴,嘴角的一抹血丝更是红的触目惊心。达鲁巴见此情景不由得也伤心起来,想起自已与纳泽身世飘零,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都是澹台明收养的孤儿,自小便在一处,一同长大,如今自已犯糊涂出言相伤,竟把他险些气死,念及至此竟黯然神伤,目中便泪光闪现。又怕别人看到自已做此妇人态,便狠心强忍住。 足有二三盏茶的功夫,澹台纳泽,才缓缓吐了一口气,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见自已不知何时躺在一张锦铺绣盖的楠木雕花床上,豆青绿纱的帐子上满绣着梅兰竹菊花草图案,环眼望去屋内更是金碧辉煌,古玩字画、盆景摆件无一不致异常,床前楠木官椅上坐着二人,仔细瞧了一眼,原来是澹台羽辰与达鲁巴,便挣扎着坐起来问道:“这是谁的屋子,我怎么会在这里?” 澹台羽辰知道他一向心高气傲更有洁净之癖,便笑道:“你放心这不是萧忠顺的屋子,是刺史府内专为他们朝廷使臣准备房间。刚才我们差点被你吓死,医官给你诊了脉,说你是连是劳顿,又肝气凝郁,所以血不归经,静心调养,吃几剂药就好了。” 澹台纳泽方想起是自已吐血倒地,又想到粮草被焚,痛心至极,语声哽咽道:“我一时不察,让那贼子趁乱放火烧了粮仓,罪不可赦,还请殿下降罪” 澹台心辰见他伤心若此便轻笑道:“你何罪之有,达鲁巴已经将事情经过原由都跟我回明了,你刚取夷洲,萧忠顺便败军回城,你又非三头六臂哪里有闲暇顾得过来。况且你又带人将放火之人尽数擒获,这又是大功一件。不要多想,养息身体,我还指望你快些好起来,在我身边左右照应呢。” 正说着,待卫进来禀报,晋鹏轩带大军进城了。澹台羽辰忙道:“让他速到刺史府正堂见我。”正要出门,忽又转脸对跟在身后的达鲁巴道:“你不必去了,就在此好好守候纳泽吧。让他好生吃药。”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澹台纳泽,才转身出了门。 达鲁巴见澹台羽辰让自已在此陪伴纳泽,无奈只得返回床边。见澹台纳泽闭起眼不理自已,知道他仍在生气自已出言辱骂,当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正不知所措间,医官将药捧了来,达鲁巴接过药,亲尝了凉热,才端到纳泽嘴边。见他仍紧闭着眼不理自已,便低声叹道:“是我错了,你只管生气。但是药还是得喝的,若不然受苦的只是你自已。” 澹台纳泽闻听他竟向自已认错,便也不好再计较,勉强把药喝了。见达鲁巴此时就在眼前小心伺候自已,千百句话在心头打转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达鲁巴本来便是沉默之人,心中又惦记军中的事,见他不说话,也不作声。俩人各想心事,也互不理睬,烟霞彩焕的房间竟如荒冢枯墓一般…… 澹台羽辰来至正堂,见先前阶下跪着的东华兵士还跪在那里,堂中不知何时又摆放了很多黑漆木箱,地中间乌鸦鸦跪了一群金戴银,披罗裹缎的女子,不觉微微蹙起眉头。晋鹏轩正坐在堂上,见澹台羽辰来了,忙起身迎了出来。 澹台羽辰走进殿内,指着地上那群惊慌失措女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晋鹏轩忙道:“这都是萧忠顺的姬妾,臣恐怕她们四处乱跑生出事端,所以将她们都押在此处,等候殿下发落。” 当下那些女子一听,来的这位英俊少年便是燕丹国王子,都故做骄媚的哭叫起来:“我们都是萧忠顺或买或抢来的,我们从没做过恶事,求王子开恩,饶了我们吧。”内中更有心计深沉的更攀附道:“我等被萧忠顺凌辱,今被王子解救,我等愿意伺候王子殿下,为奴为婢,当牛做马,决不心生怨恨。” 澹台羽辰见她们面上脂污粉垢,早就心中不喜,又见她们如此见风使舵,更是厌恶。便挥手对晋鹏轩道:“我们与东华开战,皆是萧忠顺一人之过,他的这些家眷并无罪过。但也不便让他们四处纷逃,生出事端。请夫子在这刺史府中,找一僻静院落,先将暂且她们安置了,派些可靠之人看守,日用供已,不可虐待。” 晋鹏轩闻听,连忙叫军士将这些女子带走。便听澹台羽辰低声问道:“这些箱子又装的何物?” 晋鹏轩呵呵笑道:“这都是萧忠顺近年搜刮来的财物,如今他兵败而逃,这些竟没有带走。臣进到刺史府内,便都搜出来,约有百余万金,封在这里。”说罢逐一打开箱子,澹台羽辰用眼一瞥,只见有的箱中宝光璀璨,珍珠玉石不计其数;有的箱中则金光耀眼,码放整齐的竟然都是金砖。 澹台羽辰微微笑道:“这萧忠顺如此贪鄙,如今钱财俱落到我们手中,此刻定是心痛已极。” 晋鹏轩轻叹道:“只是这财货如此之重,想必萧忠顺不仅仅只搜刮城中百姓与互市商人,我燕丹国每年给东华的纳贡未必不被他盘剥。” “如此看来,这东华国皇帝当真是误用奸臣了。”澹台羽辰转回身,忧心地道:“夫子可知道夷洲城粮仓被焚之事吗?” 晋鹏轩眉头紧皱道:“略风闻了些,只是不知道详细情况。我率大军刚进城中,还未详加探察。” 澹台羽辰恨恨的道:“纳泽刚夺了夷洲城,萧忠顺的败军就到了。他便只顾守城退敌。未曾料想,城中还有一名校尉,不知何故,被萧忠顺出军前施以军杖,又夺了他兵权,只让他在城中养伤。谁知道这贼子看萧忠顺大军败退,竟趁着纳泽刚入城,人心不稳之际,带着几名亲军小校,偷偷的将粮仓放火烧了。” 晋鹏轩急忙问道:“可是都烧光了,还剩下些什么没有?” 澹台羽辰摇摇头道:“这些贼子用了火油,火势趁风,蔓延极快。虽然纳泽带人救的及时,但粮草大半都毁了。”说罢厉声道:“把这些贼子都带上来。” 看押人犯的燕丹兵听见王子发怒,立刻将跪在阶下的东华兵拖拽进来。这十几个东华兵衣衫单薄在寒风中直跪了半天,几乎不曾冻僵。但都咬牙硬挺着,竟没有一个求饶叫喊。见东华兵中也有这样的铮铮硬汉,晋鹏轩不禁对他们刮目相看。为首的青年校尉满面灰垢,身上血渍斑斑,但却有一股子视死如归的气魄,晋鹏轩仔细打量几眼,认出这是当日自已出使夷洲城时,接自已进城的校尉李环。 便不禁怒道:“李环,你也是个明白人,燕丹国与东华国为何刀兵相见,想你也知道内中详情。不想办法从中斡旋也就罢了,怎么如今倒做起这样助纣为虐的事来。夷洲城粮仓一毁,燕丹国军队的粮食可以从国中运来,但夷洲城中的东华百姓却何是好东。华燕丹二国交兵,岂是一时片刻就可完结的吗,城中百姓受兵祸荼毒,又无处可去,你让他们活等着饿死吗?若来年春荒,没有粮草周济赈灾,你让他们吃些什么?即使不遇灾祸,无春耕之种,下地之苗,又能有何收成,明年又如何打算?” 李环被晋鹏轩逼问,言及百姓粮仓被焚,城中百姓可能遇到的种种苦楚,额角不禁冒出冷汗,但口中仍道:“晋大人莫要强撑门面了,燕丹国向来不产粮食,国中大半粮食竟是自这夷洲城互市得来。如今二国交兵,互市停止。燕丹国哪还有粮草运来。食我君禄,忠我君事,萧忠顺贪鄙无能,兵败如此,但我等却要尽忠报国,如今我等将夷洲城内粮仓尽行焚毁,不出三五个月,你军中无粮,自然撤兵。即使我东华不派兵前来征剿,这夷洲城你们也守不住。到那时,城中百姓自然得救,如何又有你说的种种灾祸。”说罢不仅仰天大笑起来。 澹台羽辰闻听此言,心中怒极,走上来抬起一脚,将李环踢翻在地,口中怒骂道:“狗贼,竟以匹夫之见忖度我燕丹国。”说罢,对押解的兵士道:“都拖到城中繁华处斩首示众,看这夷洲城内还有没有胆敢做乱之人。” 李环被兵士拖走,口中却并不讨饶,只一味的骂道:“可恨那萧忠顺不听我言,或依我计行事,今日如何有此大败,当真是匹夫。恨杀恨杀。”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大怒,要杀李环,连忙上前道:“殿下息怒。这李环此刻还杀不得。” 澹台羽辰怒道:“一个东华贼子,有何杀不得。” 晋鹏轩神色凝重的道:“城中粮仓被焚,此刻想已是城中尽人皆知了。若此刻将李环等人在城中繁华处斩道示众,那军民百姓人等肯定会妄加猜测,谣言四起,道我军中无粮。此刻我大军新得夷洲城,此刻若人心不稳,恐怕此城也难守阿。” 澹台羽辰听罢,怒气渐消,叹道:“夫子所说的极是。将那李环人等先押入大牢,严加看管,日后再发落。”低头又想了一会道:“我大军进城是如何安顿的,军心如何?” 晋鹏轩道:“殿下放心,夷洲城护卫之事,达鲁巴早已安排妥当。随臣进城的大军,臣也俱已安排妥当。都让他们在原来东华兵的营寨中歇息。”说罢又笑道:“我们一以五万之众一击致胜,把萧忠顺杀的望风而逃,十万人马几乎全军覆灭。我军十几年来都未打过这样的大胜仗,兵士们都要乐疯了,军中流传说殿下是太阳神之子,打仗的时候有神来助战,要不然我军也不会这么神勇的。” 澹台羽辰苦笑着道:“军心稳定就好。我倒真希望我是太阳神之子,万事都有有神来助我。”又凝神想了片刻,对身边的侍卫道:“你传令下去,我军大胜,各部将士功不可没,各部可先自行庆功,但不可饮酒过量。守城卫士不得宴饮,明日再另行庆功。”说罢又转身指着地上那些黑漆箱子道:“将这些财物都拿去犒赏勇士们吧。每人赏金五两,受重伤的二十两,轻伤的十两。待我请王上旨意后,按各部勇士的功劳大小,再行赏赐。”见侍卫传令走远,又对神情疲惫的晋鹏轩道:“夫子,你好生休息一夜。明日随我去城中巡查,诸事再行商议!”。 第九章 坚城难守(一)在线阅读 第九章 坚城难守(一) 肉文屋 / 第九章 坚城难守(一) 第九章 坚城难守(一) 第十章 坚城难守(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章 坚城难守(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章 坚城难守(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章 坚城难守(二) 第二日一早,澹台羽辰同晋鹏轩二人只带领亲随的静苑护卫,骑着马慢慢地在夷洲城中穿行。晋鹏轩骑马跟在澹台羽辰后面,一边走一边心事重重的的向街道二边观瞧:只见街市萧条,街面上并无一人。朔风呼啸,各家店铺门前的招幌随风晃荡,临街铺面都上着门板,关门闭户,并无一家开门做生意。不知哪家门后传来孩童的哭叫声,正尖厉高亢处,突地无声,想必是被父母用手捂住了嘴。 澹台羽辰不禁苦笑,回头看着晋鹏轩道:“看来这夷洲城百姓竟将我燕丹国人看成洪水猛兽,凄魂厉鬼了。” 晋鹏轩叹道:“想当日夷洲城何等繁华,今日竟这般萧条。我国兵马刚到,城中百姓不明就里,惶恐惧怕也是人之常情。殿下不必忧虑,待我写下安民告示,再严令兵士不得侵扰百姓,稍假时日市井定会运转如常。这倒不是臣挂心所在,只是夷洲城粮仓一焚,我军中粮草竟不能支应过二个月,这倒是最让为臣担忧之所在。”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被焚的夷洲城粮仓。只见一片极大的空地,地面都铺着青砖,周遭用二人高的木栅栏围着,木栅栏间都是铁蒺藜盘绕。场中左侧原来纵横排列着数百余高阔二丈余的粮囤,右侧原来是存放马料的地方,都是一排排一眼望不到边的木顶板棚子。当日粮满囤,草盈廊,何等充足。只是此刻却被焚一片焦土,马料都是捆扎好的干草,一点火星崩上但会势如燎原,何况李环等又恐怕烧的不快不狠,在草上浇许多火油,烈火被北风一带,早将数十万捆马料烧的一丝不剩,尽数化成草灰,被救火的兵士拿水一泼,此刻俱冻成黑冰。 粮囤处倒比马料处好些,因冬日粮食冰冷,粮囤又极大,着火的粮囤一时间竟不能完全燃尽,只是外层数尺内的粮食被烧的碳黑,但中间部分还有大部粮食竟是好的。此刻便有许多燕丹兵,正将完好的未完全烧坏的粮食重新收集起来,装进袋子。 又因粮囤间隔较远,火又是从马料处烧起的,尚未蔓延至部粮囤,便被澹台纳泽带人救下,因此还有几十囤并未烧着。 澹台羽辰看了半晌道:“看下来,这粮食倒是只损失了十之三四,但是马料竟一丝无存了。” 晋鹏轩眉头深锁道:“似这般粮食所剩还算多,也算是大不幸中的万幸了。至于马料,竟是我燕丹军的命,这李环这贼心计颇深阿,他知急切间,并不能将所有粮草都毁了,竟只拼死毁了马料,这隆冬时节,要想再筹措马料却是极为难的事了。” 澹台羽辰又想国中,三王叔与各领主间的草场之争,便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道:“不只是粮草堪忧,更有让人担忧的事情阿。”见晋鹏轩面露狐疑之色,便顿了顿道:“夷洲城中看此情景,局势也还算是平稳,近日想东华也不会有何举动。我想有劳夫子回墨宛一趟,将此地事宜向父王详细禀明,请父王示下,我们下一步该做何打算。” 晋鹏轩捴须道:“臣下也有此意,正想请命。臣回去自会在国中筹措粮草,殿下也不必过于忧虑。东华国近日不会有何举动,但终究不会善罢甘休,殿下还须与达鲁巴将军好生商议如何守城才是。” 澹台羽辰轻轻点了点头道:“我自守夷洲,让达鲁马带二万人马去卫城驻守,相互成犄角之势,互相间也有个照应。夫子路上要备加小心,快去快回吧。”说完猛的掉转马头,一抖缰绳,那汗血宝马便似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出去。 静苑的卫士见状连忙也冲了出去,马蹄声如暴雨般响起。澹台羽辰狂奔不止,竟似要用这呼号咆哮的寒风,荡尽心中绵绵不绝的悲愤之情…… 夷洲城中的百姓见萧忠顺兵败,十万大军竟无一人还,诺大的夷洲城也被燕丹国占了,后又见城中粮仓失火,连年过惯了太平日子的这些百姓俱吓的心胆俱裂,气都不敢大声喘,更哪敢走出家门一步。过了几日,见城中太平,燕丹兵并无杀人放火,抢夺掠之事。更每天有兵士沿街鸣锣高喊燕丹王子的安民告示,于有些胆子大的人便偷偷的走出家门,到街市中观望。只见城内的这些燕丹兵个个高大魁梧,骁勇彪悍,模样虽然吓人,但是军纪却很严明,并无一人敢欺压良善百姓。 渐次的有些商铺便打开门板,做起生意来。这些燕丹兵虽然面貌凶悍,语言卤,但心却都很纯真,买东西并不会十会计较价钱。又不曾见到过似夷洲城这般繁华的地方,那些新巧时样的各色玩意自不必说,竟连些普通的绸缎布匹、妇人的胭脂水粉都不曾见过。手中又有王子赏赐的金子,恨不得每样都多买些回去给妻儿,姊妹。 各家做起生意的铺面,竟都赚了大把的银子。其余各铺面商家见这兵荒马乱之时还能发些横财,自不必别人催请,各个即早的都把铺面打开,等着燕丹兵来送银钱。因此没隔了多少日子,街市上也自繁华起来,虽不像先前那样摩肩接踵,但也不似燕丹兵刚进城时人心惶惶的样子。 虽然城中太平,但开门做起买卖的都是些小商户,市井中也都是些普通货物,那些做大生意的互市商人竟一个也不见,更不用提有粮食、马匹交易了,竟连药材、铁器都极少出现。 澹台羽辰见夷洲城内人心初定,心中也轻松了些许,但仍记挂着晋鹏轩回墨宛筹措粮草一事,每日里仍是忧心冲冲。 澹台纳泽被众人强劝着,在床上休养了二天,见晋鹏轩走后,澹台羽辰日夜忧心,便无论如何,也不肯继续调养。又见达鲁马巴带二万人马去卫城驻兵,夷洲城内无人领兵,便白日里带着兵士四下里巡城,晚上则亲率静苑卫士守候澹台羽辰所驻的刺史府。如此日夜不停,极是辛劳。澹台羽辰知其有将功补过之意,也不好劝阻,只得随他的意去。 转眼半月过去,不但晋鹏轩未见返回,墨宛城内也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澹台羽辰心中焦虑日重,驻守卫城的达鲁巴也不断派人来打听消息,澹台羽辰越发坐立不安起来。 百般焦急的时候,巡城的澹台纳泽突然急跑进来道:“殿下不必焦急了,晋大人带着粮草回来了。” 澹台羽辰坐正在书房中,诸多事务百无头绪,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半日,竟一字也未看到眼里,只愣愣的出神,听到澹台纳泽说晋鹏轩带着粮草回来了,神一振,不禁大笑道:“果真如此,实在太好了。有多少粮草?” 澹台纳泽见王子高兴,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也笑道:“看起来极多。并不是由马驮的,竟是用许多大车拉来,一眼望去,竟约有百余车。” 听到烦恼多日的粮草问题竟如此容易的解决了,澹台羽辰眼睛里不禁放出光来,高兴的道:“哦,竟有这么多。晋夫子在哪,快请进来。” 澹台纳泽忽然为难的道:“正是这点奇怪呢,晋大人将运粮的车队,停在城门外,说请殿下亲自带人去城外迎接。”说完抬眼看了看澹台羽辰接着道:“难道是晋大人筹回粮草来,竟有些恃功自傲了不成?” 澹台羽辰心中也暗自狐疑,听澹台纳泽言下有猜疑之意便道:“晋夫子断不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想他此举定有用意,我们不妨就按他的意思办吧。”见澹台纳泽眼中甚有不解之意,便道:“此危急之秋,我等需同心抗敌,切不可相互猜疑。若我们彼此间都心生嫌隙,又如何抵挡东华强敌呢” 澹台纳泽闻听此言,眼光闪动,朗声道:“臣下明白了,臣下这就去召集兵士,列队去城门迎接晋大人。”…… 晋鹏轩此时站在夷洲城门口,不禁想起自已第一次站在夷洲城外的情景,正是做为燕丹国使,来晋见萧忠顺。物是人非,一时间不仅思绪万千,感叹颇深。见澹台羽辰整军列队亲自迎接自已,忙下马躬身向澹台羽辰施礼。 澹台羽辰见晋鹏轩向自已行礼,也下马来。一边伸手将其搀起来,一边道:“夫子辛苦了”说罢向晋鹏轩身后望去,只见其身后一队牛车,一眼望去竟有百余量之多,车上拉载的货物叠叠层层堆的极高,为防风雪都用苫布包裹的很严实。其中有几辆车,可能因捆孔不牢,苫布被风掀起,露出满满装载的草料。见此情景欣喜非常的道:“这半月内竟筹了如此多的粮草,夫子当真立了一件大功。” 晋鹏轩闻言高声笑道:“谢殿下夸奖,此次回国。臣幸不辱使命,筹得粮草二万石,此次先带回来二千石,余下的王上会分批着人押运到夷洲城内,以保我大军后顾无忧,请殿下放心。” 澹台羽辰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此地风寒,夫子快快进城吧。” 晋鹏轩笑道:“有劳殿下亲自出城迎接。待臣亲自将这些草料押运至卫城给达鲁巴将军,再回夷洲向殿下传王上口谕。” 说罢不待澹台羽辰发话,便下令车队掉转方向,向达鲁巴驻守的青泉城方向赶去。 澹台羽辰见晋鹏轩一改往日沉稳的行事风度,竟有些诡谲,望其背影,心下忖夺,知其必有道理,也不多问。 直等到三更天时分,晋鹏轩与达鲁巴才一同回到夷洲城。刚到刺史府门口,便见一名静苑的侍卫在门口迎候,那侍卫一见晋鹏轩便道:“殿下一直在等大人,请大人随我来。”转脸又对达鲁巴道:“殿下不知道将军与大人同来,将军是与大人同去,还是容小人通禀?” 晋鹏轩忙道:“将军与有同去,有要事回禀。”那侍卫便不再多话,只带着二人到书房来见澹台羽辰。 晋鹏轩一见澹台羽辰便倒身在地行大礼道:“请殿下恕臣狂狷之罪。” 澹台羽辰忙起身走上前将晋鹏轩扶起,微笑道:“夫子不必这般拘礼。夫子连日辛苦,筹回这许多粮草,解了我大军燃眉之急。是大功一件,又何罪之有。” 却没料到晋鹏轩一听澹台羽辰的话,眼中竟然垂下泪来,唉声叹道:“殿下不知,臣并未筹回多少粮草。殿下所见的车队中仅有半数装有粮草,其余尽皆石块瓦砾。” 澹台羽辰大惊道:“这是何故,难道我国中连这百余车粮草也没有吗?” 晋鹏轩用衣袖擦拭一下眼泪道:“百余车粮草倒是有的。但国中所有能调用的粮草也不够大军用上半年。安王又不断索要粮草,说瀚海国大兵压境,要备不时之需。王上无奈只得叫各地领主筹措粮草,但各地领主有的是自顾不及,有的竟存有私心,缴上来的粮草十分有限。因此王上才命臣虚张声势,将粮草中假掺他物,分几批将所筹的粮草运来,以定军心。又恐将粮草囤放在夷洲城内各领主的兵马识破,不遵号令。得知你命达鲁巴将军带领王军驻守在卫城,因此命臣将粮草运往卫城囤放。” 澹台羽辰闻晋鹏轩之言,不仅倒吸一口冷气。心想:“看来国中情势也十分危急阿。安王此时不断索要粮草,不知何意。”转头看了达鲁巴一眼,只见他面色铁青,神情凝重。想来晋鹏轩所说之事,他早已知晓。便问道:“达鲁巴,我军中粮草,尽数算起来还能支应多久?” 达鲁巴忙道:“将我军原有的粮草再加上夷洲城内没烧尽的,还有此次晋大人所筹粮草,我军还可尽守三个月。” 澹台羽辰跌坐椅上道:“这可如何是好。若东华国起兵围城,不消三五个月,我军不战自败阿。不知父王意下如何?” 晋鹏轩也应声道:“殿下所虑甚是。夷洲城固是一座坚城,但此时我军却难守。王上知情势不利再战,只怕殿下气盛,不肯和议,因此瞒着殿下已派遣简夫子为使臣送国书去东华国,希望二国重归于好。” 达鲁巴一听大怒道:“王上怎地又派使臣入东华请和,如此我燕丹岂不又要被东华贼子欺凌?” 澹台羽辰轻叹道:“想我国力不强,父王此举想来也是无奈。但此时萧忠顺逃回东华国,他此翻兵败,若东华皇帝治他重罪,我二国和议之事,尚有一丝希望。只是我听闻消息,似乎萧忠顺并被治罪,若果真如此,我二国和议之事,他为报私仇,定会百般阻挠,鼓动东华皇帝再起兵来征,二国刀兵相见,竟是不能免了。”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思虑如此之深,不禁暗中赞叹,忙道:“殿下也不必过于忧虑,东华皇帝体弱多病,萧妃当权。但国朝中有些老臣还是拥立太子,倒成了东华国中与萧氏对敌的一派。那太子手中虽没有兵权,但东华国中最善用兵的靖王与太子却是一党。靖王手中有十几万兵马是他先父王一手创建,训练有素,骁勇异常,且对靖王忠心耿耿,旁人竟调度不了。因此一时之间萧氏党羽也不能把太子如何,东华国中其余几个手握重兵将军,看来虽象是萧氏一党,但都不是什么善用兵之将才。如此看来,东华国中萧氏一党虽把持朝政,势力极大,但也不能一手遮天。也许这二国议和之事,竟有几分希望。” 澹台羽辰轻轻点了点头道:“希望如夫子所言,和议之事能成。但我城中兵马也要万分小心,不能放松防备。” 达鲁巴闻听接言道:“殿下放心,臣定会加紧练兵,以备万一。” 澹台羽辰此刻虽在夷洲城内,但心神早已飞到东华国都。只盼望使臣能不辱使命,促成二国和议,给燕丹国一个喘息的时机。 第十章 坚城难守(二)在线阅读 第十章 坚城难守(二) 肉文屋 / 第十章 坚城难守(二) 第十章 坚城难守(二) 第十一章 奸臣进馋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一章 奸臣进馋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一章 奸臣进馋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一章 奸臣进馋 萧忠顺带着十万大军与燕丹国开战,没想到二军阵前他被燕丹国用大火烧的一败涂地,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随他逃回东华国的只有万余人。萧忠顺此时若丧家之犬一般,狼狈之极,平日里的威风早已是半点无存。逃至半路,见燕丹兵并没有追上来,方略定了定心神,又想起自已多年搜刮的财物此时都荡然无存,那些美姬艳妾此时也不知到了何人之手,一时间肝肠寸断,嚎啕大哭起来。 萧安见状连忙道:“将军此时不是哭的时候,您还是赶快拿个主意阿。您兵败失城,就这样回去,圣上要是怪罪下来,那该如何是好阿?” 萧忠顺闻萧安之言,又如头上响个炸雷,慌道:“这可如何是好阿,若娘娘也救不了我,那我岂不是要身首异处了。” 萧安安慰道:“所以将军应该赶快派人给娘娘报个信,让娘娘早做安排。” 萧忠顺忙道:“极是,你就先回圣京,面见娘娘。让她早做准备。我随后即到,面见圣上请罪。” 萧贵妃听人禀报说萧安求见,心想,“这奴才刚走了几日又回来,定是有大事来报。必是萧忠顺打了胜仗来报喜?”便立刻将萧安传进来,正满心欢喜的等着听信。一见萧安蓬头垢面,神情慌乱的闯进来,不禁大惊,忙问道:“你怎这般模样,出了何事?” 萧安见贵妃发问,连忙哭道:“娘娘大事不好了。萧将军被燕丹国打败了,十万大军几乎金军覆没,夷洲城也丢了。” 萧贵妃闻听此言,又惊又怒又气,狠狠的道:“这才几天,十万人马就没了,城也丢了。萧忠顺人呢?” 萧安见贵妃发怒,不敢隐瞒,便将二军交战的事未原由,细细的如实禀明。萧贵妃一听,怒气更盛,骂道:“无用的蠢材,竟败给一个黄口小儿,他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我,不如战死沙场名声倒还好听些。” 萧安一听贵妃口气不好,连忙道:“萧将军只是一时不察中了贼人奸计,见兵败,也是没脸回来见娘娘,几次要寻死,被属下的将军们死死拦着,才没死成。将军是贵妃娘娘的亲哥哥,一直是娘娘的臂膀,娘娘也定不忍心让他去死,只是此事若被圣上得知,定会降罪将军,此时还请娘娘息怒,快想办法救将军才是。” 萧贵妃怒气稍减道:“你言之有理,你回去让他暂晚二天回圣京,我这边安排好他再回。” 萧安回见萧忠顺道:“娘娘本来十分震怒,奴才跪在地上哭求半天,又将将军浴血拼杀的事情讲给娘娘听,娘娘才不再生气,只让将军晚回圣京几天,待娘娘安排好再请将军面圣。” 萧忠顺闻听萧安已将萧贵妃的怒火平息,便笑道:“果然平日里不枉我重用你。果然有些本事。若本将军平安过了这一关,定要重重的赏你。” 因得了贵妃旨意让晚几日进圣京,萧忠顺便带着残兵败将慢慢的穿府过城,向圣京行进。各地官员虽见他兵败,但迫于他平日的威,也不敢怠慢,竟似对待凯旋的将士一般对待这些残兵败将。萧忠顺此时兵败也不敢十分放肆,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只是快到圣京时,忽然闻听,燕丹国派使臣来东华面圣,不禁慌了手脚,怕自已在夷洲的所作所为被圣上得知,便顾不得派人禀告娘娘,便催促人马,连夜进了圣京城。当天夜里,一名萧贵妃的心腹人便来将军府传话,命萧忠顺明日早朝进面圣,又嘱咐道,必以哀戚之情哭求,圣上才不会降罪。 东华国皇帝龙体不适,已多时不早朝,军国大事也一概不理。今日却宣文武百官早朝,百官心中俱暗自猜测,不知今日朝议何事。来到金殿外,却见骠骑大将军萧忠顺披发跣足的跪在殿前台阶下,众人更加惶惑,不知出了何事。忽听见金钟鸣响,知道皇上以升座,便不好在殿外妄加议论,各自排班,入殿朝拜,三呼礼毕。也不待皇帝宣,萧忠顺便膝行入殿,大哭道:“罪臣萧忠顺,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殿正中丹墀上一把宽大的龙椅内端坐的正是东华国当今圣上姬道涵。头戴黑玉十二旒冕冠,冕冠两侧垂着大珠耳,身穿宽袖玄色袍服、袍服上下绘着日、月、星辰、山、龙、华虫、黼、黻、藻、火、宗彝、米粉等十二章纹样。腰束金玉大带,系着五色云纹的朱红蔽膝,两侧挂着玉石大佩。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长眉俊目,形貌逸丽,但身躯消瘦,面色灰白,颌下短髯也毫无光泽,一眼看起来竟十分憔悴。虽然这姬道涵满面病容,但风骨中仍透出几分帝王威仪。 姬道涵见萧忠顺披发跣足,身着亵衣膝行进入大殿,只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东华国的国威都被你折损尽了,你还有脸面回来见朕。你那十万兵马如何一仗就全军覆没,连夷洲城都丢了?” 众臣闻听,更是云里雾里,不到一点头脑,隐约间竟似乎是东华与燕丹二国刀兵相见,萧忠顺大败而归。众臣顾不得礼仪,不禁在金殿上哗然起来。 萧忠顺见皇帝言语间怒意甚重,便如**叨米一般,不住的将头向地上磕去,口中哭道:“臣兵败有辱东华国威,罪该万死。臣只是一心为国着想,并没有半点私心。还请圣上明鉴。” 姬道涵见他百口狡辩,不禁大怒道:“你擅自调度兵马,与燕丹国开战。你还敢说是一心为国,并无半点私心。” “圣上容禀,这燕丹欺人太甚。连年来一到纳贡时便颇多借口,不是说天降旱灾,便是是牲畜遭瘟,不但纳贡的数量一少再少,连成色品质也一差再差。臣百般与他们周旋,倒不是他们纳贡,竟是臣乞讨一般,臣恐圣上得知此燕丹国此等行事发怒有伤龙体,竟从不敢起一字。 此次臣见圣上龙诞在即,就修书一封,劝他们进些土物特产,略表薄意为圣上做贺寿之礼,臣本是一翻好意,想二国永修盟好。没想到他们竟派使臣前来辱骂为臣,说纳贡之物已交,我东华国又假借圣上龙诞之名,需索无度,欲壑难填,有失大国风范。臣气不过,责备了那使臣几句,本想这事情就此完结,却没想到更引出滔天巨祸来。” 说罢偷眼向皇帝的脸上看去,见其面色缓和,知道自已的话已被他听进去一二。便接着道:“隔了几天,那燕丹国更派使臣,带着金银深夜来见臣。竟对臣说些不忠不义的事来,劝说臣起兵与燕丹联手反叛东华。臣家深受圣上厚恩,怎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一时激忿将那使臣杀了,连带着劝臣谋反的书信一起派人送到圣京,想来圣上早已知此事了。” 姬道涵轻轻点了点头道:“朕已然看到书信,没想那燕丹国王糊涂至此。”顿了顿恨声道:“本想命你坚守夷洲,以静制动。却没料你竟敢擅自出兵,与燕丹国开战。又听说燕丹国统帅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王子,如今你竟败于黄口小儿,实在是有辱国体。” 萧忠顺顿时又大哭道:“圣上明察,非是臣擅自出兵,实在是那燕丹国兵马将夷洲围住,臣不得已才出兵的阿。却没料想,二军阵前,那王子使出妖法,竟能在雪地里放火,将我东华兵士烧死大半,臣等拼死战回夷洲城,却不料守城的李环竟献城投降了,这俱是臣不察之罪,请圣上重责。” 殿上众臣此刻才明白事未原由,俱大惊失色。东华与燕丹二国生出嫌隙,朝中众人竟不闻一丝风声,竟似连圣上也不知详情,萧氏人等便任意作主与燕丹国开战。没料想,萧忠顺一战便断送了东华十万兵马的命,如今竟连边关重镇夷洲都被燕丹夺了,失此重镇东华境内几百内竟无险可守,此事绝不可等闲视之,正惶惑不安之时,有内官前来禀报道:“有燕丹使臣前来拜见陛下,正在门外候旨。” 姬道涵冷笑道:“燕丹背信弃盟,夺我夷洲,现在还有何脸面派使臣前来见朕。” “这燕丹定是吃了熊心豹胆,敢这般欺我东华。陛下暂不要见他,且煞煞他的威风。” “正是,如今他得胜来朝,必定心生骄狂。若此时宣他觐见,还不知提出何等要求。” ………… 朝中萧氏一党见皇帝并没有多少责怪萧忠顺的意思,都放下心来。此时见燕丹国使臣觐见,怕他所言与萧忠顺不同,再生出枝节,因此俱出言阻挠皇帝召见燕丹国使。 这时突然有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即是国使,便没有不见的道理。此时我二国正刀兵相见,听这使臣说些什么,也好再做道理。请圣上宣他觐见吧。” 众臣循声望去,见说话的正是站在太子身边的靖王爷姬承昊。只看他眼中清光凛冽,缓缓扫过众臣,众臣被他目光扫过,俱背后一寒,便不再多言。 姬道涵见此情景,也未说话,只略抬了抬手,那内官见状忙跑到殿外高声喊道:“皇帝有旨,宣燕丹使臣觐见。” 过了片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形销骨立的燕丹国老臣走上殿来。头上戴一顶玄色十八梁儒冠,身上穿着燕丹国绛色交领狮子纹朝服,腰上束一条玄色大带,上系着玄色蔽膝,二侧丝绦上悬着玉鱼,脚上穿一双玄色如意云头履。 进得殿内,趋步攒行到丹墀前,倒身便拜,口中道:“臣燕丹国贤阁夫子简敖,奉燕丹国王命拜见东华皇帝。”说罢又极恭敬的按着东华国礼仪向东华皇帝行礼。 殿中众臣见他如此恭敬,俱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姬道涵也轻轻点了点头道:“国使请起,不知道国使此次前所谓何事?” 简敖站起身来,答道:“东华与燕丹二国,十数年来兄弟盟好,其乐融融。今不料势态突变,二国信息不通,竟至于刀兵相见,狼烟四起。我国王上闻听此事,泣血顿首,称念当日兄弟之情,遣老臣前来,请和于东华。重修兄弟盟好,所暂管之夷洲城请陛下另行派兵掌管。” 说罢用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萧忠顺,接着道:“二国向来融洽,但自萧大人统领夷洲城以来,竟生出许多令燕丹为难之事,先是肆意折辱国使、再者妄杀互市商人,又侵扰掠夺村镇,激的燕丹起兵自保,还请陛下明查。” 萧忠顺见简敖将其恶行尽数说了出来,心中惧怕,偷眼扫了一眼皇上,见其未面容并无变化,遂大起胆子怒骂道:“晧首匹夫,如何颠倒黑白诬蔑于我。”说罢,又磕头道:“请圣上明察,臣并无此事。” 简敖见其无赖之状,不禁气极,刚要出口辩驳,却听姬道涵道:“燕丹使臣远路而来,定是劳累,还请到馆驿歇息吧,今日所提之事,待朕与诸位臣工商议后再做定夺。” 简敖无奈只得施礼退下,姬道涵见他身影退出大殿,缓缓的道:“燕丹国前来议和,诸位爱卿,意下如何阿?” 萧忠顺不待众人答话,便道:“圣上,燕丹此次必不是诚心请和,竟是来试探我东华虚实。圣上万不可听信这等谎话,与他们和议。臣请命再带兵征讨燕丹,以雪前耻,请圣上成全。” “萧将军此言差矣,燕丹弱小,向来臣服于东华,即使有片刻不宁,又如何能长期与我东华为敌。燕丹占了夷洲即遣使求和,就可知其诚意,还望圣上明鉴,不如我二国就议和吧,免得再用刀兵,生灵涂炭。”太子太傅周牧之见萧忠顺媚言惑主,便直言劝谏皇帝。 萧忠顺闻听周牧之之言便骂道:“昏官误国,且不言燕丹国求和之意真诚与否,只我东华败了一仗便同意和议,岂不叫周边邦国耻笑,不说我东华还念旧日兄弟之情,还道我东华怕了燕丹威势。” “是阿,如萧将军所言,燕丹国近来对我东华并不十分恭敬,倘若我东华是得胜议和,那燕丹日后也定是臣伏,不敢生祸端。但此时竟是兵败议和,若日后燕丹定是更加轻慢我东华。”众臣一时间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朝堂内如蜂群振翅,嗡嗡做响。 姬道涵见太子立在一边沉默不语,神情木讷竟似毫无主见,皱眉问道:“太子对此事有何看法?” 太子姬承乾见姬道涵突然询问自已,面色惶恐,思索半晌才嗫嚅道:“我堂堂东华上国,岂能兵败与燕丹下邦和议。若此例一开,周边邦国定有轻慢之心,相继仿效也未可知,若如此,这和议竟似种祸一般,还请父皇圣断。” 太子太傅周牧之见姬承乾竟昏昧不明,看不透萧氏一党的谋,暗处摇头,伤心不已。 “太子所言甚是,还请圣上采纳” “不可坠了我东华威势,让周邦小国轻慢我东华” 朝中却有些心思清明的臣子心中暗想,东华与燕丹二国盟好十数年,如何一夜间竟势同水火,如今燕丹国派使者请和,萧忠顺一党又百般阻挠,此中必有原委,断不能只如萧忠顺所言,因此一直不语静观变化。如今听见太子也力主一战,又见龙椅后纱屏处钗环闪动,便知萧贵妃在屏风后偷听,惧萧妃威势,一心想保住命,便都随声附和起来。 姬道涵轻轻摆了摆手,对太子道:“若你意竟派何人为帅征讨燕丹阿。” 姬承乾神情尴尬,极为难地道:“儿臣久居深,有心为国尽力,但这用兵征战之事,儿臣竟一点也不懂,还请父皇降罪。”停了一停接着道:“但萧将军刚刚血战归来,需好好调养。虽萧将军报国之心甚重,但父皇也是体恤臣子之仁君,必不致用尽人才。” 姬道涵眉头轻蹙,看着太子身边的靖王道:“靖王,若朕让你带兵征讨燕丹,你意下如何?” 靖王姬承昊忙施礼道:“微臣才识孤陋,恐有负圣恩”眼角忽然瞥见姬承乾眼光闪动,便接口又道:“然臣久负圣恩,虽万死不足以报,倘若圣上下旨,臣必倾尽心力为国尽忠。” 姬道涵微笑着点头道:“这才是我东华皇族的气势。”说罢便咳嗽不止,半晌才喘息道:“朕实在是疲倦的紧,散朝吧,诸事容后再议。” 众臣见萧忠顺兵败也未受惩处,燕丹来使求和也未多做商议,便要再战,心中颇多疑虑,又见皇帝龙体不适,也不敢再进谏言,俱行礼退下。 第十一章 奸臣进馋在线阅读 第十一章 奸臣进馋 肉文屋 / 第十一章 奸臣进馋 第十一章 奸臣进馋 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 众臣都已下殿,姬承乾见萧忠顺正要起身,便走上前去扶了一把,微微笑道:“萧将军为国守士十分辛苦,现下又天寒地冻,本王在东内略设薄酒素宴与将军压惊避寒,不知道将军可赏光否。” 萧忠顺见平日里散淡无为,疏远众臣的太子今日突然如此盛情邀请,一时也猜不透他的意思,只得尴尬的道:“非是臣下不领太子盛情,只是臣下兵败失城待罪之人,不敢肆意宴饮,罪上加罪,还请太子殿下恕我不恭之罪。” 姬承乾微笑道:“如此倒是本王设想不周了,将军何罪之有。即如此本王也不好勉强,来日方长吧!”转身又对站在身边的靖王道:“不知靖王可赏光否。” 姬承昊见太子相问,冷笑道:“臣下又无兵败失城之罪如何不能宴饮,待臣下回府换过朝服便去太子的东叨扰可好?” 萧忠顺见靖王姬承昊出言相辱,不仅心中气恼,但脸上又不敢带出来,只嘿嘿的干笑二声道:“罪臣萧忠顺,恭送太子,靖王爷。” 姬承昊知道太子极是看重礼节,便回府换掉朝服,只穿了件墨黑貉皮袍子,外罩一件金棕色贡缎裼衣,领口袖口满绣着万字流云图案,头上戴一顶镶青玉金丝王冠,腰间束一条松石绿缎带,绿丝绦上悬一枚青色珩玉。也不耽搁,便急忙坐车赶到东。 刚到门前,见太子母之对食相公,东总管太监德胜已经在迎候自已,便微微笑道:“难得太子请本王喝酒,还怕我迟误了不成。” 德胜见平日里冷峻严酷的靖王爷今日竟心境如此的好,忙陪笑道:“小的奉太子命,在此迎候靖王。太子等候靖王多时了,靖王爷请。”说罢便引领姬承昊走进东。 德胜虽知姬承昊极熟悉东路径,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极恭敬地在前面引路,却不将姬承昊引向东正殿,竟一路引着姬承昊直向太子修炼的丹房而去。 姬承昊见德胜引领自已向丹房走去,心知太子必有重要之事相商,也不多问,只在心中默思盘桓。 从八角形墨漆的房门进入丹房,只见姬承乾身穿一件青灰葛布交领棉道袍,腰上束了一条青灰丝带,外披一件青灰色葛布阳氅衣,头发全披在肩上,只在额上束一条青灰色的丝带,中间印着阳图案,正盘膝闭目在一张玄色正方形矮榻上打坐,身后垂手侍立着二个十三四岁的小道童。 姬承昊见此情景微微笑道:“我只道东里能有些好酒,太子一邀便急急的赶了过来。看此情景非但酒无好酒,宴也无好宴了。”说罢便在姬承乾对面的一张矮榻上坐了下来。 姬承乾听见靖王话,眼睛微微睁开,淡淡的道:“此刻就中有琼浆玉,估计靖王也喝不下吧。”正说间二名内官抬进一张玄色矮桌,放在二人中间,桌上摆上几盘致的素菜,旁边还放了一只温润的羊脂玉酒壶,二只羊脂玉杯。姬承乾挥挥手,德胜忙命室内众人都退下,自己随手带上房门,退在门外把守。 姬承乾拿起酒壶慢慢的倒了二杯酒,道:“今日朝中之事,你是如何想?” 姬承昊端起酒杯,只放在唇边沉吟道:“据我的人回报,倒是燕丹国使所言不虚,竟是萧忠顺肆意挑起事端,燕丹国被逼无奈才起的兵。” 姬承乾冷笑道:“是阿,看样子他们是等不得了。我本已为他们会再耐心的等个一年半载,待父皇大行后才有所动静,没想到竟这样沉不住气了。” 姬承昊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嘴角弯起一丝嘲笑道:“萧忠顺想借着扫平燕丹的机会,扩大自已的势力,掌控全国兵权,威吓朝野,没想到竟是偷**不成反蚀米,被燕丹一个十几岁的小王子打败,将他自已那十几万兵马的老本都折在里面,当真是个笑话。只是今日怎么不见桓亲王?” 姬承乾将杯中的酒慢慢的喝下去,缓缓的道:“他现今执掌户部,因近日天寒,亲往城外各营中送分例的火碳去了,没赶回来。” 姬承昊嘴边的嘲笑更浓,心中暗想,“堂堂一个执掌户部的王子,见天气寒冷,竟亲往城外军营中送火碳,倒实在是体贴的紧”见太子面无表情,也收起笑意,话锋一转接口道:“太子早知燕丹起兵的原委,若从事理而论,倒真是我东华无理于先了。却不知今日金殿上,太子何故反对和议,又力劝圣上用兵呢?” 姬承乾缓缓站起身,负手立在窗边向外眺望,半晌道:“你不闻,我姬姓先祖中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生的故事吗?你被萧妃困在圣京多年,就当真不想回军中吗?” 姬承昊坐在榻上,见太子如此说便正色道:“此事如何不知,当日事与今日何其相似也。只是不知太子做何打算,臣下听凭太子吩咐” 姬承乾眼底不易察觉的闪过一道冷光,仍淡淡的道:“他们既然已是耐不住子,早晚必有大动。你我却不能困守此地,引颈就戮。你手中虽有十几万雄兵,祖制规定却不能带进圣京,况且如你一直困在圣京,有兵与无兵有何不同,将在外君命才有所不受,相机而动才是上上策。况且兵力只能在战事中才能有所增强,否则只会慢慢削弱。再有几年不战,想先王叔建立的这支铁军,早就化成绕指柔了。” 姬承昊闻听此言沉声道:“太子倒是多虑了,臣虽然不在军中,但军中兵士却知道早晚要为太子效命,俱不敢荒废,平日里还是勤于练的。”见太子不作声,又故作糊涂的道:“即如此,太子未何不就此请缨为国事尽忠,也好聚拢朝中人心,重树太子声威呢?” 姬承乾轻轻笑了一下道:“此时时机不到,若我请缨为帅,萧妃必不能同意,说不定会劝说父皇与燕丹和议也未可知。即使不和,桓亲王也定会与我相争,那时以桓亲王平日的声望,萧氏一党的势力,朝中众臣定会赞同桓亲王为帅,我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太子与臣下是一舟渡河之人,就算臣有心为国尽忠,只怕那萧妃也不会同意臣下为帅的。”靖王自斟自饮,十分闲适,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已无关的事情。 姬承乾皱皱眉,心中暗想,你这样的聪明人,今天竟装起糊涂来了。只不肯说破,笑道:“此刻,萧妃巴不得你为帅掌兵。你可敢与我打赌?” 姬承昊心知自已故作糊涂已被姬承乾看穿,也不好再装愚钝。叹口气道:“若果如太子所言,只怕燕丹与东华二国战事不断,又要生灵涂炭了。” 姬承乾幽幽的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成大事者又何必拘此小节。” 姬承乾平里最喜谈论修仙炼道之事,结交化外僧道之人,却烦恼疏远朝臣,对朝中政事只是糊涂应付,一付暗弱无能、贤愚不辨的样子。朝中诸人皆被其蒙骗,即便是追随于姬承乾的那些老臣也未必是真心看重这个无才无能的太子。 但姬承昊却极清楚知道姬承乾平日里才疏德浅、固守礼仪的样子都是韬光养晦、示弱自保之计。此刻闻听这一翻话,却暗暗的吃了一惊,心想,“素知太子不是庸常之辈,但却未想到他竟算计如此深沉,心劲又这般狠辣,也不知将来于我东华国是福是祸。”…… 恒王姬承彻外出多日,亲到国中各地军营中以送官例火碳为名,去拉拢威吓那些掌军的将领。 归来的途中,得知燕丹遣使求和的消息便马不停蹄,急忙赶回圣京,至入夜时分才回到桓亲王府。刚进府中,就听管家姬权禀报说,萧忠顺在正厅中等候。 姬承彻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想道:“这个舅父还真是没眼色,专会扫人的兴致。”一边让色如春花,态若扶柳的美艳娈童侍候着更衣,一边神色轻慢问姬权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可曾说了是什么事情?” 身材干瘦若童子的姬权忙躬身,低眉顺眼地回道:“禀王爷,萧将军未掌灯时分便来了。并未曾说所为何事,只是沉着脸,一直在厅中坐着,小人们也不敢多问。不过依小人猜测,定是为了今日朝上,圣上要命靖王爷为帅,征讨燕丹兵一事。” 萧忠顺兵败失城一事,姬承彻早已知晓,也知有母妃周旋,父皇必不会降罪于他,因此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此刻听见姬权所说,父皇竟有意让靖王为帅,带兵征讨燕丹,不觉大出意外,猛的将怀中娈童推开,厉声道:“你说什么,父皇已颁旨让靖王带兵?” 姬权见姬承彻神色大变,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便小心回道:“小的只是听了只言片语,详细情形并不知晓。” 姬承彻急忙向姬权道:“你去安排酒饭,我与舅父花厅一叙。”姬承彻见姬权出去,略想了想便起身向花厅走去。 刚到花厅门口,只见萧忠顺愁眉苦脸的坐在乌漆描金梅花桌旁,对着一桌丰盛的酒菜出神。 姬承彻见他此刻这般颓唐沮丧,又想起平日里他的凛凛威风,心中不禁鄙夷,但口中却笑道:“我回来晚了,让舅父等久了。” 萧忠顺闻言,抬头一看,只见姬承彻身穿一件湖蓝色交领窄袖棉丝锦袍,自左肩起用金丝线绣了几条橘枝,交缠而下直至前,又用碧莹莹的绿丝线疏朗的绣了些树叶,掩映着几枚累累在枝的金橘,腰间束着一条白玉镶嵌的金丝腰带,头上未束冠,只在发髻上了一枝白玉长簪,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萧忠顺连忙起身,施礼道:“微臣拜见桓亲王爷,一时不见王爷越发神仪清俊,朗朗如玉山行。” 姬承彻朗声笑道:“舅父都是一家人,又是在府中,何必如此拘礼,只如我小时呼我彻儿就好。” 萧忠顺嘴中虽说道:“我虽是舅父,但终究是臣子,怎敢称呼王爷名讳,不可不可。”但眼中却有些得意之色。 姬承彻将这点得色看在眼里,虽暗笑萧忠顺毫无成算,但口中却道:“舅父怎的竟大意失了荆洲?”萧承彻心中本想说‘大意失了夷洲’但转念又想到,日后还有用他的时候,也不可嘲讽太过,话到嘴边便转口用了个典故。 萧忠顺闻听此言,正被戳到痛处,顿时恼恨道:“百密一疏,没想到燕丹兵竟能在雪中放火。更可恨那李环竟反叛东华向贼人献城。” 萧承彻拿起酒壶给萧忠顺倒了一杯酒,笑呤呤的道:“这里又没有外人,舅父又何必蒙骗我,据我所知那李环是被舅父削了兵权,在城中待罪,他却也有些胆色,趁燕丹兵刚刚夺城喘息未定之时,放火把粮仓烧了,这般行为按理倒还像应该奖赏似的。” 萧忠顺闻听,知道夷洲的事情萧承彻已尽知,便不敢再妄言,半晌才道:“王爷亲到城外各营送官例火碳,不知道各营中是何消息。” 姬承彻斜睨一眼萧忠顺,心下飞快的盘算了一下道:“也没什么消息,不过就是打探一下父皇龙体是否康健,我都跟他们说了,偶有小恙,并无大碍。我又怕言官说我结交外臣,也不敢多耽搁,火碳交割清楚了也就赶回来了,连口酒也没喝到这帮兵爷的。” 见萧忠顺并未言语,便接口道:“我在路上闻听,燕丹来使请和,父王是何主意呢?” 萧忠顺沉着脸愁道:“我等自是力劝圣上不要上了燕丹贼子的诡计,圣上也有意给燕丹些教训,但却没想到,圣上要命靖王为帅,起兵征讨燕丹,这可如何是好?” 姬承彻抬眼看了看萧忠顺,收起笑容,冷冷的道:“此事可颁下旨意了,母妃是何想法?” “还未颁旨,但圣意竟是有七八分定准了。晚膳时分我进求见娘娘,娘娘竟未见我。也不知娘娘此时有何心意。”萧忠顺愁眉紧锁,烦闷的道。 姬承彻心中暗笑道:“你此刻哪还敢进见母妃”,口中却故意道:“若靖王为帅可有何不妥之处吗?” 萧忠顺见姬承彻竟问出这样的话,心中暗想道:“你平日里只知道宠爱男色,这样的大事竟如此糊涂,看来真是成不了大事。”嘴里便唉声道:“我的桓亲王爷呀,若靖王为帅,我东华国中兵力都要由他调遣了。娘娘费了多少心思,才把他困在圣京,不让他回军中去。若此时他为帅,岂不是对我们大大的不利。还请王爷明日里去娘娘那里,把厉害分说明白,让娘娘想办法别派他人为帅才好。” “若依舅父的意思应该以何人为帅呢?”姬承彻将一杯酒端在唇边,边品边问。 萧忠顺凑上前来,盯着姬承彻的眼睛,轻轻的道:“以我的意思,竟是桓亲王爷你亲自统兵的好。” 萧忠顺的话正撞到姬承彻的心坎上,二人相视大笑,举杯畅饮起来。虽然相谈甚欢,但却各怀心思。 萧忠顺心想道:“若桓亲王统兵为帅,必得用我从旁协助,岂我不是又可以重新拿到兵权。他一个好色孺子,又如何能统兵,大权早晚还是我的。” 姬承彻心中却道:“若我能趁此机会得到兵权,还用理会你这个废物,这国中大事也可以早早安定。” 萧忠顺见姬承彻也十分有意统兵为帅,但趁热道:“只是不知道娘娘是何心意,若娘娘以慈母之心,只怕王爷辛苦,不肯劝谏圣上命王爷为帅,倒是错失了一个大好的良机。” 姬承彻似乎全没了主意,只一味的求教于萧忠顺道:“若依舅父的意思,我应该如何做?” “不如明日一早,王爷去中见娘娘,将这利弊情由与娘娘剖析明白,请娘娘想办法说服圣上让王爷带兵出征。”萧忠顺见此行目地达到,心下轻松许多,也不多说,只自斟自饮了起来。 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在线阅读 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 肉文屋 / 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 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 第十三章 靖王拜帅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三章 靖王拜帅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三章 靖王拜帅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三章 靖王拜帅 姬承彻与萧忠顺商议至三更才散,次日早早便起身,进凤寰去见萧贵妃。 萧贵妃刚刚起身,对着窗前铜镜,正欲梳妆。地中央一架凤凰栖梧桐树纹样的大铜鼎里燃着和了百花的银霜炭,将这隆冬时节的屋子烤的温暖异常。 架子上几盆水仙也开的极盛,映衬着几盆葱绿的盆景,竟有了几分春意。因萧贵妃不喜熏香,屋里周遭角落里都安放着高脚瓷盆,装着各色鲜果,此时鲜果被热气一烤,果中香味俱被蒸了出来,和着水仙的香气,独有一股清雅安静,出尘脱俗的意境。 初升的阳光从银红窗纱上透进来,更显着屋内纹彩辉煌,光灿非常,又兼着屋中诸多物件俱奇细巧,世上罕有,乍一进来竟让人感觉似入了仙境一般。 萧贵妃身上穿着一件石榴红的羽纱夹衣,下面配了一条同样材料颜色的八幅百褶裙,上面却用银色丝线挑绣了一只飞鸣的丹凤。腰中系了一条极宽的银色闪锻腰带,上面满绣着折枝的石榴花纹样。外面套一件月白素纱宽袖敞身长袍,袖口与领口处用本色丝线绣了些细小的茉莉花,衣襟下摆处用暗褐的丝线绣了一截交缠的花枝,却用五彩珠子在花枝上攒了几朵艳丽的牡丹花,边上用五彩丝线绣了二只翩跹起舞的蝴蝶。 她人坐在那里并不动,但身姿自有一种夺人心神的曼妙,皮肤容貌保养的极好,任谁也看不出几近四十的年纪,琼姿花貌,黛眉凤目,一头漆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更增添几分明媚的光彩,竟似韵华少女一般,只是紧闭的朱唇似有无限寂寞孤独之情,眼波中也没有少女的温柔,尽是萧杀的寒意。 萧贵妃从铜镜中看到姬承彻进来,微微笑道:“王儿怎么这么早便来了。”见姬承彻欲行礼请安,便摆摆手道:“不必拘礼了,外面风寒,以后请安尽可以晚些。”又笑道:“过来给母妃梳梳头发吧,人老了头发也不像从前浓密了。” 姬承彻走上前从女手中拿过玳瑁牛角梳,一边轻轻的给萧贵妃梳头一边笑道:“母妃说哪里话来,母妃韵光正好,怎么会老。这头发依儿臣看却是越来越好了。” 见屋中的女都知机退下,萧贵妃道:“你去各地军营中送火碳,各营中情形如何阿?” 姬承彻道:“母妃放心好了,事情俱已办妥。本以为这些带兵的都是些人,没想到,倒都是些知机识趣的,很能体会母妃的心意,俱把他们的身家命,前程官爵都放在儿臣身上了。” 萧贵妃轻笑道:“越容易收买的人,也越容易背叛。这些人都是些墙头草,办事少不了他们,但成大事也不能指望他们。” 姬承彻正色道:“母妃教训的是,儿臣记下了。”皱了皱眉头接着道:“我风闻昨日父皇竟有意让靖王带兵征讨燕丹,不知道母妃意下如何?” 萧贵妃并未搭话,从首饰匣中拿了一枝缠金丝玉兰花头的羊脂玉簪拿在手中把玩,淡淡地道:“这有何不可,我倒很想他带兵出征?” 姬承彻闻听萧贵妃竟有意让靖王统兵,忙道:“若靖王统兵为帅,那东华国的兵马就在俱归他统辖调度了。母妃多年来费尽心力地将他困在圣京,如此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儿臣请母妃三思。” 萧贵妃听了似笑非笑地道:“依你的意思,竟选拔何人统兵为好呢?” 姬承彻闻听忙走到萧贵妃面前,垂手道:“儿臣愿领兵出征。” 萧贵妃望他脸上看了半响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舅父的主意。” “是儿臣的主意”姬承彻见母妃不喜不怒,也不准她的心思。想了想又接着道:“若儿臣借此时机将东华国的兵权拿到手,国中大事便尘埃落定,母妃再不用费心劳神了。还请母妃不要顾念儿臣辛苦,多在父皇面前提及才好。” 姬承彻只顾把自已的意思说出来,却没注意到萧贵妃眼的越来越胜的怒意。 “糊涂东西,怎么这点事情竟想不通彻。”萧贵妃怒道:“你也不想想,若按你想法,太子未何不请缨出战,他身为太子统兵亲征岂不是更有名目?就因他明知你父皇他宁可让那些不中用的将军带兵,也不会把兵权交与任何一个王子。若你请缨为帅,他定会也请求为帅,你定能争得过他吗?倘或他见争不过你,鼓动那些老臣建言和议也是有可能的。再退一步讲,即使你父皇命你为帅,若你带兵走了,这圣京城中就只剩下太子与靖王,难道你想把这圣京拱手送给他们吗?倘或此时你父皇有何旨意,你当如何?你以为统兵为帅就有了兵权吗?兵权岂是这般好夺的?若如此轻易的就得了兵权,我又何苦费这许多心机,将萧忠顺安在边关数载,没想到这个蠢材竟将我数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战,真是气煞我。” 顿了顿又道:“想你舅父虽是庸才,好歹也是一个带过兵的人,他且被燕丹兵马打的这般狼狈,你就一定有胜算吗?如今你舅父已然失了势,短时之内圣上不可能再让带兵了,若你也兵败失势,我们还有什么指望。” 姬承彻昨夜只是想兵权想的入了迷,竟未深想到这一层,听母妃一说,背后不禁感觉丝丝凉风,只是心中仍有些许不甘,嗫嚅道:“只是若靖王帅兵出征,若得胜了,那太子的势力我们又如何抵挡?” 萧贵妃闻听此言,心中怒意更盛,将手的簪子猛的向地上一摔,羊脂玉簪应声碎成几段,乌金的地面映衬着细腻的润白,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森。 口中恨恨的道:“他若败了我自有道理,溃败之师还有何声势,即使他这个主帅也难逃一死;他若胜了难道你就白白的掌管户部吗?大军的一切用度不俱是由你调派吗?若你不放粮,他军中无粮也难以为继,能生出什么事端。难道这些事还要母妃一件件一样样的教你不成?” 姬承彻见萧贵妃动怒,忙跪倒在地道:“儿臣心思愚钝,请母妃息怒。” 萧贵妃眯起眼睛冷哼一声道:“你哪里是心思愚钝,你的心思全用在娈童身上了。你在外面胡作非为,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是不是想让我把你那些男宠都杀了,才干净。” 姬承彻吓的额角冷汗直流,哭道:“母妃息怒,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胡行了,请母妃饶了儿臣这一次吧。” 萧贵妃怒气渐消,俯身抬起姬承彻的头,缓缓的道:“儿阿,这世上人虽多,但母妃这一生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不是母妃心狠,贪权嗜杀,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倘或我们走错一步,哪还有命在。你定要好自为之,切不可给他人可乘之机” 此刻,她不再是把持朝政的那个萧贵妃,不再是那个攻于心计生杀予夺的萧贵妃,她只是一个在权力漩涡中挣扎的女子,一个舐犊情深的母亲,一个在深厚的墙包围中逐渐枯萎的生命,便在金玉的簇拥下也如置身于深秋荒凉的树林中,曼妙的背影中透出无限的悲伤。 正说间,姬道涵身体边的小太监前来传旨道:“圣上口谕,今日早朝,请萧贵妃同行。” 在太监尖利的嗓音中,萧贵妃这些从不曾流露过的情愫都似晨起林中的雾一般,只在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慢慢直起身,沉声对姬承彻道:“你去你给父皇请安吧。你父皇近日龙体不适,仍为国事日夜悬心,你好生替你父皇分忧吧。就说我偶有不适,请他自去早朝。”…… 朝中众臣见皇帝不似平常疏于政事,竟接连二日上早朝,知道必定是为征讨燕丹国之事。虽然屏风后不见萧贵妃,但太子、桓亲王、靖王等俱在,又不知圣上到底是何主意,因此上了殿来,朝拜行礼起身后,都垂手肃立一边、沉默不语。 姬道涵见状,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夜,漫天星斗下,那个缟衣素颜的女子嘲笑他是天下拥用最多,得到最少的可怜人。那一抹嘲笑刻在他心头多年,此刻想起却不是往昔那般憎恨,而是一种身心俱疲的无奈。 “燕丹使臣简敖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简敖在驿馆中思前想后,一夜无眠,闻听皇帝上朝,便不等派人来宣召,径自上殿来见驾。 姬道涵的思绪被简敖的朝拜声拉回金殿,低声道:“燕丹逞强反叛在先,假意求和在后。若不出兵加以征讨,其余邦国必笑我东华软弱。你速返燕丹,回禀你家王上,就说我东华不日即整顿大军,征讨燕丹。若他束手就擒,朕还可保他宗庙完整。” 简敖一听慌忙跪拜道:“请皇帝陛下三思,切不可只听萧忠顺一面之词,误国误君,将二国十数年的兄弟情谊毁于一旦。我国王上愿意按时缴纳贡贺,延请二国交好。若东华出兵征讨燕丹,我燕丹忠勇之士必将血战于外,丹心之臣誓死效命于内。虽始龀孺子、荆衩妇人也必提三尺剑,为国守土,决不会弃祖宗坟陵于不顾” 不待简敖说完,桓亲王便怒喝道:“住口,父皇念你以耄耋之年出使,言语甚是恭敬,不忍加责与你。你当怀感恩之心速返国劝你家王上投降,为何这样不知道好歹在此胡言乱语。”说罢也不待简敖答话,便对殿外卫士道:“来人,将此燕丹国人即刻赶出圣京。” 可怜,须发皆白的简敖被二个戎装武士横拖竖拽的拉出殿外,一路呼号喝骂声不绝于耳。殿中众臣面面相觑,都暗自心想,“这桓亲王怎敢在圣上面前如此放肆。”俱偷眼向皇帝看去,却发现皇帝似未看到一般,脸色如常,竟未有一丝不悦。 桓亲王见简敖被赶出金殿,转身向姬道涵施礼道:“请父皇恕儿臣一时失礼这罪。” 姬道涵淡淡的道:“这燕丹使臣实是冥顽不化,皇儿并未有何失礼”环视众臣一眼,接着道:“朕意已决,即日即派遣大军征讨燕丹。依众位臣工之见,应以何人为帅。” 不待众臣答话,桓亲王抢先道:“依儿臣所见,朝中诸人只有靖王文韬武略,最适合为帅。且先王叔就以能征善战著称,有先王叔威名庇佑,靖王定能旗开得胜,为国尽忠。” 姬道涵轻轻点了点头道:“此议正合朕心,靖王可愿带兵征讨燕丹吗?” 靖王上前道:“承蒙桓亲王爷举荐,圣上看重。委我以重任,臣誓死尽忠报国,平定燕丹叛乱。” 众臣虽昨日已知,皇上欲让靖王带兵出征,但见此情景仍如坠云雾,俱都奇怪平日里明争暗斗的桓亲王、靖王二人,今日怎这般意气相通。 只有太子神色如常,仍是一副万事不在心头的散漫样子,心中是何想法众人却不知。 姬道涵道:“不知靖王意欲调遣何得兵马,何时起程?” 姬承昊略一沉思便道:“臣带先父王建立的铁军,还想带追随萧将军回来的人马一起出征。一则给他们久驻边塞,熟悉环境。二则给他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待筹集到大军所用半年的粮草,臣即刻起兵。” 转身又对桓亲王道:“桓亲王爷掌管户部,此事还要辛苦桓亲王爷了。” 姬承彻闻听姬承昊不仅要带着他自已的人马出征,还要将萧忠顺所余兵马一并带走,名正言顺地接掌萧忠顺的全部兵权,心中暗恨其狠毒。 转念一想又不禁暗喜,口中便笑道:“靖王客气了,你我都是为国尽忠,又何谈辛苦二字。只是筹集大军所用半年的粮草需些时日,只怕给了燕丹喘息之机,倘或错失战机,倒是因小失大了。不如靖王先带一月粮草出征,我陆续将筹集的粮草派人送到军前,岂不更好。” 姬承昊早料到姬承彻会在粮草上钳制自已,见其只想给一个月的粮草,便冷冷的讥讽道:“桓亲王是不带兵之人,不知道此中道理也情有可原。想我大军行进千里,若无充足粮草则军心不稳,大事难成。虽说战机不可错失,但癣疥之患又何足挂齿。” 姬承彻冷哼一声道:“还请靖王深思,莫要轻敌,古人云,骄兵必败。如今靖王帅兵为国平叛,还要小心才是。” “王爷舅父萧将军的前车之鉴尚未远矣。臣又怎敢骄狂。”姬承昊面色沉冷冷地道,“桓亲王还是想着如何筹措粮草吧,至于要如何用兵就不劳王爷劳神了。” 众臣见皇帝只是默然端坐,听二王相争,并未有何意见。 萧氏一党平日虽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但颇忌惮这个冷峻严酷的靖王,此时见靖王又重掌兵权,威势更胜往日,自是不敢多言。 朝中几位支持太子的老臣,乐得见萧氏一党威风受挫,更不肯出言相劝。 此刻一个是实权王子,一个是拥兵主帅,竟针锋相对,一时间殿内气氛凝滞,大有风雨欲来风满楼之意。 突然殿上有一声音淡淡的道:“儿臣才浅德薄,向来未能多尽心于国事,为父皇分忧,实在有愧于列祖列宗。” 原来是自从上殿,就未发一言的太子,他也不看众人,接着向姬道涵道:“如今我东华举兵征讨燕丹,儿臣愿意协助王弟,为大军筹措粮草,为国事进一点心意,还请父皇恩准。” 姬道涵微微笑道:“如此更好,彻儿你意下如何。” 姬承彻闻听太子所言,不禁心中一凛,知其口中假意相助筹粮,实则图谋户部权职,口中笑道:“多谢父皇与太子的体恤。我既知粮草乃军中头等大事,定当竭力筹措。就不劳太子费心了。” 姬承昊清冷的眸子紧盯着姬承彻道:“如此就有劳桓亲王爷了,若粮草久拖不到,贻误战机,罪过就不在臣下了。” 姬承彻咬着牙恻恻的笑道:“靖王不必担心,我定会在一个月内为大军筹措到半年的粮草。只盼望着我东华大军吃着这上好的粮草打几个大胜仗才好,也不负父皇的重托。” 姬承昊只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只轻轻的抚着手中的帅印,眼中光芒闪动,交织成一片期待,那神情似断翅的雄鹰再回蓝天,如笼中的猛虎重入山林。 第十三章 靖王拜帅在线阅读 第十三章 靖王拜帅 肉文屋 / 第十三章 靖王拜帅 第十三章 靖王拜帅 第十四章 守城利器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四章 守城利器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四章 守城利器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四章 守城利器 简敖出使东华国,被赶出金殿后,自知东华起兵攻打燕丹之事,已无挽回原余地。便顾不得伤心,马不停蹄的奔回燕丹国。 又忧心东华大军马上前来,也不回墨宛,直往夷洲城来报信。一见到澹台羽辰,便伏地跪倒止不住地大哭道:“老臣该死,竟没有劝得动东华国与我燕丹和议,那东华大军不日便前来攻打我燕丹了。” 虽然澹台羽辰心中早知此和议之事成功的希望甚是渺茫,但猛的一听简敖道和议失败,东华大军不日便来攻打,心中还是突的一跳,如被千斤巨石压上一般,喘不过气来。 见白发苍苍的简敖跪在地上痛哭不止,澹台羽辰心中酸涩,起身相扶强笑道:“夫子也莫要难过。东华野心竟是以吞并我燕丹才肯罢休,又岂是三言二语能劝退的。父王命夫子出使,也只是假言试探,为我军休养争取时间而已。东华燕丹不免一战,又何须顾忌他大军来的是早是晚。” 简敖见王子如此冷静,心中暗叹澹台羽辰定力深厚,又笑自己一把年纪竟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沉得住气,便止住悲声道:“此事还请殿下早做计议,如何退敌。” 澹台羽辰点点头道:“简夫子所言甚是。”转头对一名站在身边的静苑卫士道:“传命给卫城的达鲁巴与纳泽,命他们速来夷洲。再去把城中大营处把晋夫子请来。”见那卫士领命出去,又转身对简敖道:“不知夫子可以,此次是何人为帅,带多少兵马前来?” 简敖略想了想道:“此次是靖王姬承昊为帅,带着他先父王创建的铁军十五万,还有萧忠顺陆续收拢的残兵二万多人,共计约有十七万人。” “靖王、靖王”澹台羽辰嘴中喃喃的念着,只觉的这个名字异常熟悉,但急切间却又想不起来。 简敖见澹台羽辰口中不住念着靖王的名字,便接口道:“王上曾经多次提起过这个名字,只是王上提起靖王与今日之靖王不是同一个人,是父子二个。王上提起的靖王名叫姬道泽,是当今东华国皇帝的异母胞弟。 当年燕丹与东华为敌,便是他为帅统兵,此人骁勇善战,通兵法,且为人十分忠义,对待部将士卒也极好,竟直如兄弟手足一般,其部将士卒皆以为其尽忠效死为荣,世人皆称其部为“铁军”。 以王上的雄才与他交锋多次,竟是输多赢少,王上曾赞叹他是智勇无双的天下第一武将,不愧“靖王”的封号。后来我燕丹与东华能结成兄弟之盟,这靖王从中斡旋,也是功不可没。二国盟后,靖王便囤兵其封地洛川。 见东华国内平定,四海宾服,也无甚战事,又有东华祖制规定宗亲不得于封地内囤养重兵,因此曾多次上书请皇帝免其兵权。但其所帅之兵甚是忠心,他人竟调度不了,皇帝无奈仍命他掌管兵权。 只是天妒英才,不到四十岁便病死了,到如今也七八年了。当日王上得知姬道泽的死讯,曾经大哭后又大笑。臣等俱不解何意,王上解道‘姬道泽是吾生凭唯一敬佩之人,闻其死讯不免感伤。但其也是我燕丹第一敌人,闻其死讯,又不免高兴。’” 澹台羽辰只轻轻的“喔”了一声,只拿眼睛看着简敖等他说下去。 简敖继续道:“当今这靖王是姬道泽的儿子,名叫姬承昊。姬道泽虽姬妾不多,只有这二子,一子幼时与其母同染恶疾亡故,只余此一子。听人传闻姬道泽虽十分疼爱此子,但管教颇严。 据说当年姬道泽病逝,当今东华皇帝姬道涵便让他承了靖王的爵位及封地,又哀怜他年幼双亲俱丧,便接到圣京抚养,未及弱冠更将萧贵妃的一个堂侄女嫁给他做侧王妃。 此次命他为帅出征,想来是对他极为器重。只是不知这当今这靖王腹中韬略如何,臣所闻竟极少了。但据说先靖王所创建的铁军中上下将领兵士,对这位靖王也极为忠心,想其也有过人之处,倒不可轻视于他。” 澹台羽辰听罢,眉头紧蹙,心内沉吟道。“听此言,虎父无犬子,这靖王倒似十分懂得带兵。只不知比他先父如何,若如他先父一般智勇,实在是我燕丹大不幸之事。” 抬眼见简敖仍站在堂上,忙笑道:“倒是我糊涂了,夫子往来辛苦,还是到馆驿歇息一晚,待明日再回墨宛将此事报与父王知晓。” 简敖施礼退下,澹台羽辰却思虑极深,恍惚间竟连晋鹏轩与达鲁巴、澹台纳泽等人进来也未发觉。听见几人施礼问讯之声,才回过心神,命几人坐下。便将简敖所报之事,详细说与三人。 达鲁巴闻听,不禁虎目圆睁,攥紧拳头猛的砸到茶几上,怒道:“这东华实在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管他多少兵马前来,我定要杀的他有来无回,方消我心头之恨。” 澹台纳泽扫了达鲁巴一眼,冷冷的道:“若愤怒能杀人,你便怒好了。如今敌众我寡,不能以势夺人,则必以权谋计。夫用兵者,以武为植,以文为种,武为表,文为里,兵法有云:为将者不可激而怒,忌心狂意燥,若此则“耳聋”、“目盲”,自已先乱了心思,又怎能对付敌人,当真无知的紧。” 平日里澹台纳泽对任保人都冷若冰霜,凡事敏于行而讷于言,并不肯多说一句话。众人只知道他武艺高强,对澹台羽辰极其忠心,却并不知他心中有这等韬略。今日见他讲出这番道理,才知其亦是深懂兵法之人,不禁都对他刮目相看。 达鲁巴神色凝重的看着澹台纳泽,半晌才道:“这次倒是你说的极是,我又莽撞了,多谢你提醒。” 澹台羽辰见此情景,笑道:“达鲁巴,你定想不到纳泽心中竟有如此经纬,这样看来,你当真是不认得真正的澹台纳泽,你这个燕丹国的第一勇士以后还是多请教他吧。” 澹台纳泽见澹台羽辰话中语带双关,不禁面上微微一红,便不再做声。 只听晋鹏轩神情沉重地道:“只是不知这东华大军此番前来,我们该如何应对。是坚守夷洲城还是退回燕丹境内呢?” 澹台羽辰看了一眼沉默的澹台纳泽,低声问道:“纳泽竟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大家商议。” 澹台纳泽见王子发问,略一沉吟道:“东华大军却不是挟义而战,竟是争私结怨之兵。兵力虽重,但必不能长久。若我军放弃夷洲坚城,则燕丹境内百里之间却无险可守,虽然我燕丹骑兵骁勇擅战于旷野,但我军无所屏障,又与数倍于我之敌对战,也必败无疑。所以依微臣愚见,我们应该坚守夷洲,切不可弃城而去。” 晋鹏轩接口道:“只是夷洲城内,粮草并不能支撑太久,且我国中又再无可派之兵,若东华军将夷洲城围住,断我粮道,那时夷洲城岂不成了孤城一座,即使东华军不攻,我们也守不了多久。” 澹台纳泽接道:“我军坚甲利兵,劲弩强矢,尽在城中坚守,凭借夷洲城高墙厚这势,我军就能以一而当十,十而当百,东华军攻城则必费数倍于我军之力,这样看起来,我双方兵力竟是持平之势。且夷洲城内我军尚有三个月粮草,今天气已过正月,若再坚守三个月,交上四月,我国中必有粮草可运来。想那东华运粮路途竟比我军远上一倍,其粮草之患尤重于我军。” 澹台羽辰轻轻点头,赞叹道:“想不到纳泽竟有如此远见,只是我大军不能聚于夷洲一城之内。现在纳泽与达鲁巴各守一座卫城,与夷洲交相呼应,成犄角之势。虽然兵力分散些,但可让东华军于首尾处受我三城牵制,于我军来讲也是极占优势了。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达鲁巴道:“如此甚好,兵分三处,也不会陷入困守孤城之境地。且各城中粮草需即时调度到位,分散囤放。” 晋鹏轩仍神色凝重地道:“即如此,臣也无话可说。只是我军素习是以旷野间疾速奔驰为优势,实在是不于守城。还需在东华大军来之前,多加训练才是。”停了一刻又道:“我们可否趁东华大军立势未稳之际,中途设伏,再用火攻?” 澹台羽辰与澹台纳泽俱不答话,皆用眼看着达鲁巴,达鲁巴苦笑摇头道:“不用看了,知道你们是想考我。上次萧忠顺轻狂大意,我们趁其不备用火攻一击致敌。此次统兵主帅定知此一节,且又是名将之后,行军途中必做准备。若我大军偷袭,反倒有可能中了他的圈套。” 说罢澹台羽辰竟忍不住笑道:“想不到达鲁巴倒也明白的快,被纳泽一指教,竟如此深通兵法了。” 达鲁巴见澹台羽辰打趣自已,也不好多说,只转过身去只做没听见。 晋鹏轩突然自言自语的喟叹道:“如若此时能有出人意料之守城利器,那我军竟是如虎添翼,夷洲城有何守不住。” 澹台羽辰闻听晋鹏轩之言,突然喜道:“夫子无心之言倒是提醒了我,我倒有一出人意料之守城利器。真是天不亡我燕丹。” 三人听闻,竟同声问道:“是何利器,还请殿下告之。” 澹台羽辰见此情景,笑道:“这几日闲暇时翻看这萧忠顺府中的藏书,有一本书名为《上古武经》,其中记载一种古城国守城利器,其名为石火油柜。我细想之,其所称石火油虽不知是何物,但竟与我国盛产之黑油大有相似之处。书上记载那石火油柜用熟铜为柜,内蓄石火油。下有4脚,上有4个卷筒,卷筒首大尾细,尾开一小窍,大如黍粒,首为圆口,径半寸,柜旁开一窍,卷筒为口,口有盖,为注油处。管上横置唧筒,与油柜相通,唧筒前部装有“火楼”,内盛引火药。发时用烧红的烙锥点燃火楼中的引火药,然后用力抽拉唧筒那猛火油从火楼喷口处,喷出烈焰,形若火龙,远者竟可达二丈余。不如我们也按图制出来这种石火油柜,以黑油试之,若成,则夷洲可固守无虞了。” 晋鹏轩与澹台纳泽闻听面面相觑,心中都暗道此物不知何人所创,竟如此之诡异,大有违天和。 达鲁巴大笑道:“这是何物,若我军用此物守城,又何惧那东华贼人。” 晋鹏轩也笑道:“还请殿下将此书找出来,我按书上所示,着城中匠人在东华大军到之前赶制出来。助我大军守城。” 达鲁巴也笑道:“如此请夫子还要快些制出来几架,这等神奇之物,我倒还是要见识一下。” 只不几日功夫,晋鹏轩便按澹台羽辰给他的《上古武经》所记,制出石火油柜,虽喷火距离达不到书上所记二丈余,但也有一丈余,其情势也极是骇人。 晋鹏轩又命将喷火口处饰以兽头,火从猛兽口中喷出,又多增添了几分恐怖与诡异。 澹台羽辰也急命从燕丹国中调来百余名匠人,到夷洲城内赶制出数百架猛火油柜。 达鲁巴得到此物,心中大喜,日夜训练燕丹兵士,不过几日也作的熟练了。澹台羽辰见此,心下稍安,但一想到城中粮草不足,仍忧虑不已。 第十四章 守城利器在线阅读 第十四章 守城利器 肉文屋 / 第十四章 守城利器 第十四章 守城利器 第十五章 窥探敌营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五章 窥探敌营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五章 窥探敌营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五章 窥探敌营 姬承昊虽被萧贵妃困在圣京八年,久不在洛川军营中,但暗中却一直与军中诸将联络不断。 虽知军中将士俱不曾疏于训练,但此次帅兵出征事关重大,也不敢大意。又想到桓亲王以一月为期筹急粮草,只干等在圣京也不是办法,便带着萧忠顺的二万残兵,赶到洛川,将二处兵马合在一处亲自练。 姬承昊自幼便与其父先靖王姬道泽一同征战沙场,与军中将士均有生死之情。军中将士见其从圣京回来,要帅军出征,俱是欢喜非常;又见其不辞辛劳,亲自练兵士,且调度极为有方,众将领一方面顾及先靖王的情谊,另一方面也着实佩服其少年英勇,都极听命。 更有先靖王姬道泽的八拜义姓兄弟,大将军李熊飞见姬承昊归来,心情激动竟泪流满面,口中言道:“你平安回来就好,如此大哥泉下有知,也必安心,我死也有脸去见他了。” 众将闻听亦唏嘘不已,姬承昊虽为人冷峻,但见军中诸将如此念及旧情,也为之动容。 姬承彻也在一个月内将大军所需要半年的粮草筹齐,亲自押运至洛川。见到姬承昊只冷冷的笑道:“如今如你所愿,粮草备齐,不知可还有何理由继续躲在洛川不动身。” 姬承昊见姬承彻言语间甚是傲慢,面上却依然静如寒潭,冷冷的道:“既然桓亲王爷将粮草送来,但请暂住二日,待我择了吉日出兵,也请桓亲王爷做个见证,回去也好禀明圣上。” 姬承彻碰了一个软钉子,心中虽怒,但面上仍笑道:“我虽鄙陋但也知,兵贵神速,如今距父皇命你帅军已一月有余,想那燕丹国早已有所准备。却不知靖王还信什么‘天官时日、阳向背’之说,倒真是让小王开了眼界。” 靖王冷笑道:“即如此说,不如明日便出兵如何?” “若如此,我便在此预祝靖王爷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姬承彻阳怪气的说完,竟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姬承昊望着姬承彻的背影,眼中寒意更胜,嘴角却弯起一抹微笑…… 旦日五更,天色初明,姬承昊便率所部十七万兵马出发。姬承彻闻听也不到城外相送,却暗中命人查点姬承昊随军携带的粮草数量。 闻听暗探回报,姬承昊将十七万兵马半年的粮草俱随军携带,心下暗喜,也不耽搁,马上返回圣京复命。 为不惊扰百姓,姬承昊大军也不进驻沿途各洲府、市镇,晚间只在城外扎营。此时天候隆冬,寒气尤强,虽不能滴水成冰,但一路之上却湿寒难行,姬承昊所率铁军不为所困,一路上行进极快,自洛川出发不出二十日便到了夷洲边界。 距夷洲百里处姬承昊下令扎营,不再前行,并派多起斥候兵前去打探路上情形。众将都不解其意,但见姬承昊有成竹的样子,必知他自有打算,也不多问,便在距夷洲城百里之遥,按姬承昊之意,选择地势起伏较大,不甚开阔处扎下营寨。 隔了几日,姬承昊又下令拔营起寨继续前行,仍是先派多起斥候探路,并将大军分成二部分行进,以五万兵马为兴兵,行十余里后,后边大队踵兵才接继而行,但只行了二十余里,便又下令扎营。 隔了几日,又下令拔营起寨继续前行,如日前行军一般,也只行了二十余里,便又下令扎营。众将心中疑惑,只是俱于先靖王铁军军法严厉,都不敢去问,只有李熊飞实在是忍不住,便闯进中军大帐,来见姬承昊。 见姬承昊正在看书,也不行礼,一把扯过书来道:“俺的王爷贤侄,不是俺不懂礼数,只是你这做法太过怪异,定要说个明白与俺。若不然把俺这个人竟憋闷死了。” 姬承昊抬眼看了看李熊飞着急的样子只微微一笑,肯切地道:“叔父说哪里话,你我叔侄还说起什么礼数来。这些年若不依靠叔父照管父王的这支兵马,昊儿不知死了几回了。” 李熊飞见姬承昊说的如此肯切,憨厚的笑了二声道:“俺李熊飞的命都是先王爷给的,还不嫌弃我是一介武夫与我八拜结为兄弟,如今他去了,俺只有把份恩情粉身碎骨的报答给你了。”顿了一顿接着道:“说这些有甚用,你还是快告诉俺为啥这样行军,真是急死我了。” 姬承昊见李熊飞的心焦气燥的样子,不禁暗皱眉头,沉声道:“叔父不来,我也要命人去找叔父。请叔父同本王一同到夷洲城外一探,待回来时,我便把此中情由详细说与叔父。” 姬承昊与李熊飞只带几十名亲军小校,悄悄的出了大营,来到距夷洲城外二三箭之遥的一处小山上,向夷洲城内窥探。 只见城墙罗列的旌旗随着北风招展飘,每隔十几步便有各色大旗,上书各色字迹,如昭南、昭德等字样,城门上方矗立一面暗紫色狮子纹大纛,上书二个斗大的白字“澹台”,姬承昊一看便知是燕丹王子澹台羽辰带领燕丹各领主兵马镇守此处。 又见城墙上军士各守岗位,服色武器各不相同,虽看起来不如自已所率兵士整齐有序,但燕丹国人与生俱来的彪悍之情却另有一番骁勇气势。 且燕丹国兵士所披甲胄也与东华兵士差异极大,竟不是全身上下都有护甲,只在前后心处有二块铁甲,用兽皮相连,并用大皮带固定在腰间,护甲内全都穿着羊皮裘,竟连手上也都羊皮护着。头上也不带头盔,都是极宽大的羊皮暖帽,连脖颈部也都护住,暖帽外只在额头与太阳处镶嵌几块护甲。 更为奇怪的是,城墙上每隔几步便有一排四个青铜兽首,口小尾大,架在垛口上,下面似还有极夯大之物连接,也不知是做何用,每排青铜兽首边都有用木架一大火盆,盆内不知所燃何物,黑烟翻滚,青绿色的火焰,在呼啸的北风中飘忽闪动诡异非常。 极目远望,与夷洲城互成犄角的二座卫城,似乎也是同样布置。 正看时,忽地一阵寒风卷地而来,夹着些雪粒子,打在脸上,当真是风头如刀面如割。姬承昊不禁皱眉冷哼一声道:“萧忠顺这个蠢货,倒真会挑时候惹事。”又转头向李熊飞问道:“你看这夷洲城如何?” 李熊飞带过马头,面色轻快地道:“这燕丹国兵马,俱是擅长旷野疾驰斩杀的骑兵。当年俺跟先王爷与这些燕丹兵倒打过几战,旷野之间他们倒真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他们俱不贯重甲,也是为了在马上行动迅疾。这守城之人,倒是个不懂兵法之人,竟不用他骑兵与我们相争,却困守这夷洲城,却不知这守城倒真是这些燕丹兵的短处了,他们守城跟攻城一样俱不得章法,但此项却是我东华兵的长处。以彼之短较我之长,这仗他们败定了。”说罢不仅哈哈大笑起来。 姬承昊却神色俞加沉重地道:“叔父切莫小看了这守城之人。萧忠顺虽然愚蠢至极,但到底是争战沙场的将军,一战便被他打的几乎全军覆灭,又在旦夕间夺了夷洲与其卫城之人也绝非不懂兵之人。你看他现在分兵三处,夷洲城与二座卫城互成犄角,我大军若攻城,只怕一时之间会腹背受敌,这样用之人又怎么是不懂兵法之人。” 看了一眼李熊飞,见其神色也凝重起来,又接着道:“你可知道这带兵之人是谁,又是如何打败萧忠顺的?” 李熊飞见姬承昊相问,便如实言道:“只是听一些逃到俺处的萧忠顺败兵说,萧忠顺倾城而出,在城外被燕丹国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王子一把大火烧的全军覆没的,不知是真是假,这寒冬腊月大雪天里哪能放出火来,还说那火竟不怕水,若果真如此,那这王子岂不是天神下凡,便是有妖法。” “没错,正是被一场大火烧的全军覆没。”姬承昊眼睛不住的打量着那些青铜兽首,口中道:“现在叔父知道我为何距夷洲城百里之遥便开始如此行军了吧。” 李熊飞用手一拍大腿道:“果然是王爷英明,若咱们大军贸然前行,被那小王子中途设伏,再用那个鬼火一烧,咱们的大军也跟萧忠顺一样下场了。”顿了顿又道:“那这次他守城不出,必有古怪,难道又要用什么妖法不成?” 姬承昊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虽不是什么妖法。但必定有诡诈之策。”说罢抬手指着那一排排青铜兽首,问道:“依叔父看,那些兽首是做何用处?” 李熊飞挺身站在马镫上,手搭凉棚仔细观瞧了一会,笑道:“俺知道了,那王子放火烧了萧忠顺大军,必定是怕咱们也放火烧夷洲城,所以用那些青铜兽喷水,做灭火用。不知俺说的可对否?” 姬承昊闻言不禁暗自皱眉,心中暗想这位叔父虽勇猛过人,但中实在是无甚韬略,苦笑一下道:“依叔父之言,我们也用火攻的话,不知道叔父在这寒冬腊月,冰天雪地之中用何物放火。且此时俱是北风,我们在南他们在北,若真用火攻只怕烧的是我们自已。” 李熊飞见姬承昊如此一问,张口结舌竟答不出来。见他如此窘状,姬承昊话锋一转,突然说道:“此物倒像是父王曾经让我看过的一本叫《上古武经》的书中所画的一种守城物什。我记得那守城器物似叫石火油柜。不知道叔父听父王说起过没有。” 李熊飞搜肠刮肚想了一会道:“王爷这么说,我倒记起来了,那会先王爷不知怎么得了本什么兵书,说是世上仅存的孤本,对了就是叫《上古武经》,上面全是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先王爷跟得了宝似的,天天对着它看。还让俺也看,俺哪里有那子看那些玩意,先王爷还照着书上画的样子做了好些物件,都是些没用的玩意。里头好像也有王爷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石火油柜,只是做出来了,谁也不知道什么叫石火油,摆在那也不当饭吃,后来也不知道扔里去了。依俺说什么上古武经、六经的。打仗靠的是士气,将士死命相争定能得胜。那些个鸟物件有什么用处。” 李熊飞一时说的高兴,不防头顺眼说出了些话,也自知当着姬承昊不当说这些俗之语,但立时打住话头,不再言语。 姬承昊此刻却无心理会李熊飞言语鲁冒犯,急问道:“那书现在何处?可还在洛川?” 李熊飞见姬承昊并未在意,便放心地道:“哪里,后来萧忠顺那厮不知从哪听到消息,厚着脸皮几次跟先王爷求借此书,王爷便将此书借给了他。至于他还没还,俺就不知道了。反正一本书,估计先王爷虽然喜欢,也不会跟他纠缠,照俺猜想多半此书还在萧忠顺手中,下回看到那厮俺跟他要去。” 姬承昊沉地道:“只怕那书夷洲失陷时,到了燕丹王子手中。此物若真是那也书中所描绘的石火油柜,那于我军可以大大不利。若要强行攻城,也必是伤亡惨重。” 李熊飞见姬承昊说的沉重,也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又笑道:“王爷不必忧虑,就算是那兽首是那什么石火油柜,又能如何,当年先王爷到处寻找那什么石火油,竟无一人知晓是什么东西。难不成那燕丹国的小王子真有神仙助他,这片刻间就找到那什么石火油不成。” 姬承昊长叹一声道:“希望我是看错了。只是我想那燕丹王子火烧萧忠顺之物,与书上所写的石火油竟大有相似之处。只盼望莫不是同一物什才好。”虽如此说眼中却有些担忧之意……。 第十五章 窥探敌营在线阅读 第十五章 窥探敌营 肉文屋 / 第十五章 窥探敌营 第十五章 窥探敌营 第十六章 夜围夷洲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六章 夜围夷洲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六章 夜围夷洲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六章 夜围夷洲 李熊飞见状劝解道:“管他是与不是,咱们倒是不能久在这里。若被燕丹哨骑发现可大为不妙。” 姬承昊点了点头,嘱咐李熊飞道:“此间所谈之事,还请叔父暂且保密,莫说出来,让各位将军心慌。” 李熊飞嘿嘿笑道:“王爷也太小看于俺,虽然俺是一个人,但也知道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 二人回到营中,已是傍晚时分。李熊飞见姬承昊眉头紧锁,还在想那石火油柜之事,便问道:“王爷也不用总想那什么石火油柜了,此时就是想破头也没有结果。还是想一想明日要如何行军才是,明日我大军是驻守原地,还是再如前日一般再行进个二十余里。” 姬承昊回过神道:“且不忙进军,此处离那夷洲城只有五六十里路,若是疾行军,一日便到城下了。夷洲城内还有萧忠顺囤积半年的粮草,先看看那燕丹国是何动静,我们再做道理。” 李熊飞闻听哈哈大笑道:“夷洲城里哪还有半年的粮草,早就被俺侄儿一把大火烧光了。” 姬承昊闻听李熊飞之言大惊道:“叔父你刚才所说何事?细细讲与我听。” 李熊飞虽不明就理,但见姬承昊神色大变,也知其中必有原委,忙从头细细的讲道:“俺有一个侄儿叫李环,是俺兄长独子。 当年兄长因病早亡,俺就让大嫂带着这个李环到俺处过活。俺本来亲自教他些鞍马功夫,他也极聪明学的极快。谁知俺大嫂却执意又请了个先生教他识字,俺一气之下就又请了个高人人教他功夫。 后来环儿长大了,俺便叫他在咱靖军中效命。谁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却说什么,靠俺荫庇,即使封狼居胥也算不得好汉,要自去闯出一翻功名。 俺劝不住他,便由他去了。谁知道这糊涂东西竟投了萧忠顺。俺一时没脸,便从不肯在众人面前提起这事,所以王爷您也不知道俺有这么个糊涂侄子。” 说到这李熊飞抬眼看了看姬承昊,见其并未有不虞之色,便接着道:“前些天有一个他的亲军小校从夷洲城逃了出来,投奔到俺这里。 听那小校说,李环在萧忠顺那里竟成了一名校尉,因劝阻萧忠顺倾城迎敌,惹恼了萧忠顺,被夺了兵权,还打个半死,扔在夷洲城里。 后来见萧忠顺兵败,夷洲城被燕丹兵占了,就趁燕丹兵立足未稳之际,带着他的几个亲军小校,一把火把夷洲城粮仓烧了,他也被燕丹兵抓了,至今生死不明。” 说完不禁长叹一声,想起兄长早丧,身后只有李环这一独苗,如今却生死未卜,不禁鼻中酸楚,险些落下泪来。 姬承昊听完,半晌不语,缓缓才道:“果真如此,倒是苍天助我。”又接口问道:“李环这个名字倒熟悉的很,萧忠顺面圣时说,是夷洲守将李环趁他兵败献城,才把夷洲城丢了。不知此李环可是彼李环。” 李熊飞一听气得双眼圆睁,怒骂道:“萧忠顺这贼厮,他那营中校尉能有几个李环,定说的是俺侄儿。他兵败失城,怎地反倒诬陷俺侄儿献城。俺这侄儿,虽说倔强,但却决不是那卖主求荣之人。俺侄儿舍生报国,却平白受了这冤枉。若我见到萧忠顺这贼厮定要一剑杀了他,为俺侄儿报仇。” 姬承昊并不理会他喝骂,只冷冷的道:“那小校可在军中,立刻传来见我。” 李熊飞气哼哼道:“怎么不在,俺这就去把他找来,王爷当面问便是。”说罢出去片刻即回,身后跟着一名小校。 姬承昊目光清冷逼视着那名小校,冷冷的道:“你是萧忠顺军中,校尉李环的亲军小校?” 那小校不知何故,见姬承昊问他,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道:“小人正是萧忠顺军中右翼飞虎营校尉李环将军的亲随小校。” 姬承昊道:“你将李环将军之事前后原由细说与本王,若有半句不实,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那小校早吓得浑身颤抖,见姬承昊讯问也不敢迟疑,忙回道:“小人不敢说半句慌话。李环将军因为劝阻萧将军出兵,被萧将军打了四十军棍,又把飞虎营校尉一职给罢免了。我等便陪李环将军在夷洲城内养伤,未随大军出战。 后来萧将军兵败,夷洲城也被燕丹一名叫澹台纳泽的厉害将军给占了,我等俱劝李环将军逃跑。谁知道李将军竟将我等骂了一顿,说男子丈夫死也要为国捐躯,不能临阵脱逃。 又说要断了燕丹兵的后路,便带着我等十几个亲兵小校去粮仓放火,要烧掉夷洲城内的囤粮。这都是李将军的主意,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还请靖王爷饶命。” 那小校以为,姬承昊要治他火烧军粮之罪,说罢立时磕头如**啄米。 姬承昊语声缓和地道:“你不必害怕,若果真如此,你等便是立了大功。你且如实跟本王讲,那粮草可都烧了不成?” 那小校见不是要治他的罪,便放下心来,想了想道:“当时李将军说天气寒冷,粮食潮湿一时烧不完,我们便先放火烧的马料,后放火烧的粮食。马料是全烧没了,粮食只烧毁不到一半。 后来便有个叫澹台纳泽的将军带兵过来将我等围住。那将军着实厉害,李将军的武艺在萧将军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但与那将军对打,只几下便被那将军擒住了。 其它人也都被捉了,小人当时被砍了一刀,昏死过去,燕丹兵只当小人死了,并不理会。小人后来趁他们不备偷偷跑了出来,逃到这里。小的不敢说谎,请靖王爷明察。” 姬承昊听到此处,面上竟有几分欢喜之色,眼中光闪动,也不理会那小校,快速对李熊飞道:“叔父速传命,大军即刻用饭,定更时分所有人马拔营起寨疾行至夷洲城下,天明之前定要将夷洲城与二座卫城分别围住。” 李熊飞自从午后同姬承昊去探夷洲城,已知其兵法韬略不在先王爷之下,心中自是敬服。见姬承昊下令,连夜进军,虽不解其义,但也不多问,便亲自去营下传令。 各营中将领虽心中颇有疑惑不解之意,见李熊飞亲自传令,也不敢迟误,定更时分大军便起营拔寨衔枚疾走。十七万大军,除了脚步杂沓之声,竟再无一点声息。 却不料三更天时分,突降大雪,怒号的北风夹着巴掌大的雪片劈面袭来,冷气侵肌裂骨。雪花落在战马身上,立刻被汗气蒸化,转瞬间又在马毛上凝结成冰。 兵士的盔甲上全是一层厚厚的冰霜,铁戈在手中拿不住,都抱在怀里,苦不堪言。诸将领也被风刮得在马上坐不住,纷纷下马牵行。 李熊飞见状,不禁低声对姬承昊道:“王爷是不是让大军稍做休整,等雪停了再行,这样下去,就是到了夷洲城外也也无法攻城。” 姬承昊此时也感觉身上冷风入骨,毛毡披风早已僵硬如铁,鳞片金甲也沉重无比,只要轻轻一动便从上面掉下冰凌。闻听李熊飞的话,脸色铁青,恶狠狠地道:“今夜大军就是死也要死要夷洲城外。传我的命令,只要明早大军能把夷洲城转起来,我就向圣上请命,人人俱有赏赐,若明早到不了夷洲,从将帅到士卒俱军法从事,若有擅自脱逃妄言乱军者,定斩不饶。” 李熊飞如道此时姬承昊心意坚决,军令不可抵挡,低叹一声,转头奔向后队,将姬承昊军令传给各营,并沿途逡巡,不断催促各营兵士前行。兵士虽心中暗恨,但军法如山,也不敢多言,极力前行,四更多天,大军俱至夷洲城下。 姬承昊又掷下严令道:“大军兵分三路,趁此天色最黑时节,马上扎营。将夷洲城与二座卫城层层围住,若从城中跑出一人,营中守将定斩不饶。”又转头对李熊飞道:“还有劳叔父亲带一队兵马,去攻打夷洲城,务必见我大军营寨立起来,方可撤回。” 李熊飞担忧地道:“咱们大军雪夜疾行,眼下已是强驽之末。此时若燕丹兵大军杀出,靖军定不能抵挡。又如何能攻城呢?” 姬承昊在其耳边低声道:“所以攻城之事必得请叔父亲自前去,只在城下呼号呐喊,佯装攻城,非真攻也,只要让城中燕丹兵相信我们是趁夜前来攻城便可。” 李熊飞伸出大指笑道:“王爷你真是好韬略,这计谋就是先王爷在,也肯定夸将于你。俺自带本营人马前去,定让城内的燕丹兵知道本将军的厉害。”说罢拨转马头便要出发。 “叔父且慢”姬承昊连声叫住李熊飞,眼中似笑非笑缓缓地道:“叔父不必带本营人马,只带萧忠顺的残兵前去即可。” 李熊飞也是久经沙场之人,此时早已心领神会,呵呵笑道:“俺知道。”也不停留,自带了军中萧忠顺部的残兵败将,前去攻打夷洲城。 第十六章 夜围夷洲在线阅读 第十六章 夜围夷洲 肉文屋 / 第十六章 夜围夷洲 第十六章 夜围夷洲 第十七章 沙场初见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七章 沙场初见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七章 沙场初见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七章 沙场初见 澹台羽辰见东华大军距夷洲城百里之遥便安营扎寨,每隔几日便向前行进二十余里,此时距夷洲城四十余里又安下营寨,也已数日,但不见有何动静。不知其主帅是何心意,连日来思忖不已,茶饭无心。 虽天已二更,但澹台羽辰仍无睡意,只在灯下反复思量,回想有无疏漏之处。 正这时,晋鹏轩突然闯进来,惊呼道:“殿下大事不好,东华军连夜要来攻城。” 澹台羽辰见晋鹏轩神色慌张,不禁轻轻的皱了下眉头,轻轻道:“有何不好,东华军前来攻城是早晚之事,夫子又何必惊慌。”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如此镇定,心中也暗自惭愧,笑自已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有定力,忙收敛神色,沉声道:“臣刚接到城外探马来报,东华大军定更天拔营,十七万大军向我夷洲城疾行而来,臣以为他们定是想趁夜攻城。” 澹台羽辰应声道:“夫子速派人通知纳泽与达鲁巴,命他们早做准备,小心提防。” “我已派人将消息报与二位将军。”晋鹏轩不待澹台羽辰问,接着道:“以探马传来的消息看,东华大军要五更天后方能到达夷洲城下,我大军是否可趁着他们立足未稳之时,冲杀出去,挫其威风、毁其士气?” 澹台羽辰点点头道:“夫子所言甚是,他立足未稳之时倒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东华军连夜疾行,到夷洲城下已是强弩之末,我军以逸待劳,正好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 二人商议完,澹台羽辰也顾不得寒风入骨,来到营中亲自指挥调度人马。从营中三万兵马中挑出万余名锐勇士,令其整装备马,待命城中。又令其余二万兵马分作二队,以一个时辰为限交替着到城墙上守城,又亲自到城上将石火油柜挨次查验一遍,见诸事停当,守城兵士也都神抖擞,严阵以待,心下方稍安。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朔风怒号,夹杂着手掌大的雪片铺天盖地的砸下来。旌旗撕裂、屋舍摇动,但夷洲城内的燕丹兵却凝视戒备,不敢有丝毫松懈。 澹台羽辰抬眼向城外望去,云暗风疾,黑茫茫的一片,极目细瞧也只看得清咫尺之间,见此情景心中忧虑更重,口中喃喃道:“我已尽全力,此时只能企盼太阳神庇佑我燕丹勇士。”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心神俱忧,也无从劝解,苦笑一声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殿下也不必过于忧虑,此处风寒,还是到城下稍候。” 等不多时,只听得四下里战鼓雷动宛如惊天霹雳,号角齐鸣若怒海狂涛,城外东华国人马喧哗,喊杀声震天。 澹台羽辰忙到城头上,借着城上火把的微光向外观瞧,只见城下旌旗闪动,黑暗中看不清有多少兵马来攻城,远远望去,一片火光明灭间,无数人影晃动。心中大吃一惊对晋鹏轩道:“这东华军一夜疾驰,怎么此刻还有如此强盛的士气?” 晋鹏轩看罢,沉思多时道:“此刻风雪交加,城外情势看不清楚,若我军贸然出击,恐生意外,中了东华军的埋伏,不如稍等片刻,待天明再做道理。” 澹台羽辰心绪极坏地道:“我也是此意,此时敌暗我明,贸然出击,于我军不利。” 城下东华兵虽然威喝声重,但攻势并不猛烈。几千人往城墙上搭住云梯,断断续续的冲了几次,死伤了百十人,便不肯再冲,都撤了回去。 澹台羽辰见东华兵攻势极弱心中早生疑惑,此时风雪已停,天色晶明,借着雪光向城外看去,只见东华军兵分三路,牢牢的扎下营寨,已密密匝匝的将夷洲城与二座卫城分隔包围。心中便知,自已昨夜中了东华兵的疑兵之计,错失出城攻敌的良机,心中怒恨不已。 见夷洲城外一箭之外的地方,东华军建了几层鹿寨,鹿寨间又挖了许多深沟,鹿寨之上竖着尖刀,连以铁蒺藜,正是燕丹铁骑的克星。鹿寨内数丈远即立着一人高的木栅栏,里面横竖成排密密麻麻的支起无数军帐。 营中守卫森严,弓箭手、马兵、步兵各种队伍,依次排列,旌旗烈烈,军器鲜明。营门口高高地竖着一面黑地白色行龙纹样的大旗,上面单写一个斗大、朱红的“靖”字,便知此营中是靖王姬承昊镇守。 正看时忽见东华营中闪出一队人马,来到夷洲城下,停在一箭之外。 为首一人二十几岁年纪,二条剑眉斜挑入鬓,一双龙目光内敛,鼻直口方,气如苍山雪浪,神如东海明珠。头上戴一顶金色流云盔,盔后悬着黑丝长缨,身上穿一件黑色龙纹袍服,外套金色鳞片甲,腰中黑漆牛皮甲带上镶嵌着几块白玉,斜挎着一把青锋宝剑,胯下骑着一匹极高大的赤红马,任谁一眼也能看出来是大宛良种汗血马。 周身的甲胄被旭日的光芒照耀,金色的光芒灿烂流动,更映衬的人如星宿马似神龙。 澹台羽辰看其装束便知此人是东华军统帅——靖王姬承昊,见其立在朝阳中,若凤凰将飞,当真一展翅便能点破天蓝。口中不仅赞叹道:“果然是气吞万里如虎,一表人才。狼胥山前秋风紧,黄沙漠漠起塞声,卫青、霍去病重生也不过如此。” 见澹台羽辰出言赞叹,站在旁边的晋鹏轩也叹道:“能在如此风雪中疾行一夜,又能如此迅速扎下这样进退合度的营盘,将我三座城围的铁桶一般,当真是个深通兵法、治军有方之人,只是没想到竟如此少年英俊。东华国凤了龙孙中有此等人,可见国运未衰!” 澹台羽辰与晋鹏轩正感叹时,忽听场面下人马中一名小校喊道:“我家靖王爷请燕丹王子城下说话。” 澹台羽辰看了晋鹏轩一眼,笑道:“没想到这靖王爷倒还有如此雅兴想与我一见。你守在这里,待我出去见他。”说罢,走下城头,只带二十余骑静苑护卫冲出城去。 姬承昊见夷洲城门打开,冲出一小队人马,在他面前二十余步处停住。 为首一人身量不高,端坐在一匹极神俊的乌椎马上,头上带着白狐裘暖帽,正中镶嵌一块鲜红如血的宝石,身上穿着大红万字纹蜀锦袍,前后心处挂着乌黑的锁叶甲,用一条寸巴宽牛皮甲带,固定在身上,外面又披一件极罕见的白虎皮裘,腰间斜挎着一把七宝镶嵌的黄金短刀,一双玄黑六合云纹毛皮靴子的侧袢上二颗西域大珠珠光闪烁。 脸上覆着赤红狰狞的面具,看不清相貌,但面具上露出的二只眸子,真如二丸黑水银养在白水银里,清光流动,灵秀异常。 姬承昊心知此人定是燕丹国王子澹台羽辰,便略举手施了个礼,冷冷地道:“燕丹与东华本是兄弟之邦,燕丹毁约背盟,侵占我东华国土,岂不闻犯东华者,虽远必诛。以燕丹国以下犯上实在是罪不可赦,若殿下心智清明,以家国计,还是早日弃城请罪,免得我东华金戈铁马一动,夷洲城珠毁玉焚。” 澹台羽辰听罢冷哼一声道:“说话之人可是东华国当今靖王?想当年东华与燕丹结兄弟之盟是先靖王一力斡旋而成,古人云:至顺为孝,又云:子不改父志为孝。 如今先靖王英灵不远,其子便挟私怨报复之军欺凌弱小,这岂是孝?况且,我燕丹事东华以至诚之心,却不料东华待燕丹以奸佞之意,东华皇帝远贤臣亲小人,暗弱偏听,以致二国刀兵相见。 靖王乃皇亲宗室,股肱重臣,不向皇帝进谏忠言,反而助纣为虐带兵征讨,这岂是忠?靖王爷如此不忠不孝,又有何面目承袭先王靖之名号?” 姬承昊心中暗道,这王子小小年纪,倒好一张利嘴,正欲答话,身边跟随的李熊飞已大声笑道:“你这小娃子倒是好一张利嘴,你虽然伶牙俐齿,但却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必是长的奇丑无比。或者你长的跟你爹不像,这也算是不孝吧。” 澹台羽辰见靖王手下的一名部将出言相辱,心中大怒,勉强忍耐,口中冷笑道:“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候。为国尽忠有盖士功名才不枉一世为人,长的丑俊又有何关系。” 说罢用眼盯着姬承昊道:“难道说为虎作伥之人,只因长的俊便能流芳千古,玉壶丹心之人只因长的丑却要遗臭万年不成?”李熊飞闻言,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姬承昊也不与澹台羽辰争口舌之利,冷笑道:“难道殿下以为逞口舌之利便能退兵不成?如今我十七万兵马将夷洲城团团围住,不消二个月,你夷洲城内无粮,城外无援,我不用攻城,你也守不住夷洲。到那时,想投降可也晚了,殿下心聪慧,还是早做打算。” 澹台羽辰闻言也冷笑道:“靖王即有如此远虑,还是早为自身打算的好。我城中兵强马壮,粮草充盈,倒是东华兵马远来,人困马乏,粮草运送不便。且此隆冬时节,东华兵上不应天时,下不顺地利,又如何攻我夷洲坚城。若靖王想在夷洲城下坐上几个月,我也不敢勉强驱赶,只是若要走时,只不要像来时趁夜而行,如宵小之为,光天化日之下,本王也好送上一程。” 姬承昊突然大笑道:“如此倒多谢殿下美意了,我且在此地休整三五个月,待兵强马壮再有劳殿下相送了。” “若如此,靖王请随意,本王奉陪到底。”澹台羽辰恨恨地道,说罢调转马头,奔回夷洲城。 姬承昊看着澹台羽辰的背影,冷声大笑,神色间却极为凝重。李熊飞在一旁沉声道:“王爷真要在城下围而不攻守上几个月?” 姬承昊止住笑声,缓缓地道:“依叔父看来,这燕丹国的王子如何?” 李熊飞呵呵笑道:“不瞒王爷,没亲见这小王爷时,俺还真是欺他年纪幼小,未将他放在眼里。这会见过了这小王爷,小小年纪竟口如利剑,骂的俺无话可说。他身后的那些侍卫看样子也是训练有素,个个身手了得,如此看来,这小王子倒有些难缠,那萧忠顺败的也不算冤枉。若让俺与他相斗,俺心中倒还真有三分怯意。” 姬承昊见李熊飞果真是直肚肠之人,对自已没有半分隐瞒,微微笑道:“叔父即如此说,本王就在城外守上三五个月,又有何不可?”。 第十七章 沙场初见在线阅读 第十七章 沙场初见 肉文屋 / 第十七章 沙场初见 第十七章 沙场初见 第十八章 直言相告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八章 直言相告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八章 直言相告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八章 直言相告 雪后初睛,极目远望垂条挂岭,一片银装素裹,旷野中半尺厚的积雪被阳光映照,莹洁璀璨,如珠似宝,反衬着晴空更是一碧万里,纤尘不染。 姬承昊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清冷的空气中夹杂着马匹特有的气味直冲进鼻子,抬头看着展平透碧的天空,口中极轻地道:“这里的天似乎比圣京的天高些,也清澈些。” 姬承昊的声音虽细若不闻,但仍被耳力极好又近在咫尺的李熊飞听到。 李熊飞心头一震,虽深切地知道姬承昊被困圣京八年心中的痛苦,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半晌才笑道:“俺是人,也不懂什么天高不高的。只是昨晚一夜疾行,又担心燕丹兵来袭,这颗心悬了又悬,此时倒是要好好放进肚子里,痛痛快快的喝他几杯去去寒气。” 姬承昊神情一顿又回复到平日里冷峻的模样,沉声道:“我大军此时虽立住脚,但还有诸多事务,即需处理。叔父且随我去营中察看一翻,再饮不迟。” 李熊飞虽思饮心切,闻听姬承昊之言,也不好反对,只苦笑道:“王爷倒是跟先靖王一样,最不喜欢见俺饮酒。” 姬承昊也不应声,只管在营中各处巡查。见靖军大营各部兵马的军帐,皆安扎整齐有序、深合法度。众兵士风雪中疾行一夜,不得喘息又立刻安营扎寨,此时虽疲惫不堪,但俱按军令轮换休息,并无一营混乱无序,也无一人出言抱怨。 转头对李熊飞极为赞许地道:“我军能在暴风骤雪中疾行一夜,又能在片刻间扎下这样的营寨,说明叔父素日里练兵有方,当真是劳苦功高。” 李熊飞听到姬承昊如此赞许自已,心中自是得意笑道:“王爷过奖了,俺这都是跟先王爷学的。” 正说间,突然见前面几营兵士情形与刚才所见大不相同,营盘杂错,疏于防卫。营中战马随意行走,即无人照管,也未曾卸下鞍轡休养马力。此时正是用饭时间,每个帐篷前都十几个兵士正围着一口大锅争抢饭食,不但盔甲歪斜,兵器随处摆放,毫无军仪,且相互推搡辱骂,混乱不堪。 姬承昊见此情形,面色沉,冷声道:“这是哪营兵士,是何人统领的?” 李熊飞只扫了一眼,便回道:“这几营是萧忠顺手下的残兵,都是些扶不上墙的赖狗。这样子比刚来时还强好多了,刚来时这些鸟兵那营扎的连娘们都不如。真不知道王爷要这些赖狗有何用,白糟蹋粮食。真要打起仗来,还要被他们拖累。” 姬承昊见李熊飞言语鲁,暗自皱眉,冷冷地吩咐侍卫道:“你去传令,让他们的将领出来见本王。” 侍卫去传令,片刻功夫,二名校尉甲胄不整的匆忙跑了过来,见到姬承昊立便急忙倒地行礼。姬承昊见二人酒气扑鼻,不禁怒火升腾,只想将此二人立地正法,但只心中念头一转,便冷冷地道:“这就是你们扎的营盘,带的兵?给你们半个月时间,好生练兵。若半月后本王再来看,还是这般形状,小心你二人的项上人头。” 那二名校尉自知此次随姬承昊出征是凶多吉少,见此时姬承昊发怒,喝进肚中的酒早变成冷汗流出,不住磕头惊慌地道:“末将记下了,请靖王爷放心。” 姬承昊冷哼一声,也不理睬此二人,转身回到中军大帐。李熊飞见姬承昊此时怒意未退面色沉,也不好走开,只陪在左右。心中暗骂那二名校尉害得他喝不成酒,口中忍不住抱怨道:“真不知道王爷为啥要带这些鸟兵出来,若是怕咱靖军兵力不足,大可以从其它将军那里调兵,俺看哪个将军的兵都比萧忠顺的这些赖狗强上几倍。” 姬承昊冷冷地道:“是兵便能打仗。” 李熊飞点头道:“这话倒是。不过这些鸟兵打起仗来也是些送死的货,哪打得赢。” 姬承昊见李熊飞仍不解自已用意,微微摇头低叹道:“叔父有所不知,带这些残兵出来可躲三害得三利。” 李熊飞疑惑地问道:“带这些赖狗出来还有什么躲三害得三利?俺可想不出来。” 姬承昊微微一笑道:“圣上虽命我为帅,统兵出征,但我若调度其它将军的兵马,一则那些将军们必有所猜忌,未必肯把兵马给我,即便给我,也定是调度不灵。此一害也; 二则萧氏一党怕我兵多权重,定会从中做梗,圣上也未必就一定放心于我,如此一来,我这帅也未必就当得成。此二害也; 再则,若我只带自已兵马出征,萧氏一党也必会想办法在我军中安眼线,想我铁军虽是铁板一块,但定会有薄弱之处,万一给这些宵小可乘之机,倒毁了父王的声名。此三害也;若调动他部人马便有这三害” 李熊飞笑道:“原来是这三害,便不用从别处调兵,只要咱们靖军人马,平这燕丹叛乱便足矣,还有什么三利三害的。” 姬承昊见李熊飞仍在抱怨自已不该带萧忠顺的残兵出征,便缓缓道:“打仗就会有伤亡,若一定要有人死,别人死总比自已人死要好些。父王辛苦建立的这支铁军,本王又如何忍心断送了。” 顿了顿又接着道:“这些残兵,兵败后若丧家之犬,此次既是随我出征,哪敢不听我调度,此为一利; 这些萧忠顺的兵马在我身边,我的一举一动,他们凡事必会通报于萧氏一党。萧氏一党必定不会再安眼线,就连圣上也对我放心,又何乐而不为,此为二利; 正如叔父所言,这些都是扶不上墙的赖狗,就在我身边,又能成了什么大事,不如用他们为我办些事情。此次出征,桓亲王能如此痛快的给我半年粮草,与此也大有关系,此为三利。” 李熊飞听罢暗吸一口冷气,口中念道:“这些事情我倒从未想过,王爷心思致密,不愧先王爷赞你‘心毅志坚,情隐忍,是真人才。’” 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暗想到:“当年先王爷说完这句话后,又长叹一声道‘只是过于仁厚,若为情困,难成大事’”便不好继续说下去,转口道:“若这样,我倒要派人好好看着这些校尉,不要让他们坏了大事。” 姬承昊嘴角弯起一丝微笑,但眸中却光芒如刀,淡淡地道:“叔父只暗中留神就好,但面上却要与这些校尉有些交情。刚才我责骂的这二名校尉都是萧忠顺的心腹,我给他们半个月练兵,叔父可趁机帮他们,这二人必定对叔父感激不尽。” 李熊飞虽是直率子,但却并不糊涂,知道姬承昊此举定有用意,也不多问,当下便一口应承。 姬承昊也不多说,想了想又道:“我虽知此地苦寒,却未料道竟寒至如此。我营中兵士,衣履单薄,不适合长驻。即刻命随军主薄禀明圣京,着请户部运送避寒毛毡等物。户部是桓亲王爷掌管,必定推脱迟误,还请叔父命心腹可靠之人先暂回洛川调度。” 想了想又道:“再命人,在营中多设火灶,日夜煮些牛骨汤,让将士们随意取用,以抗风寒。” 李熊飞见姬承昊如此说,忍不住又问道:“难道王爷真是想在此只围不攻,当真守上三五个月不成?” 姬承昊眼刻眼中悲喜莫测,长叹一声道:“叔父难道看不出来,这仗竟是即不能胜,又不能败。时间也是能长勿短吗?若当真能让围上三五个月,也定是父王在天之灵庇佑于我了。” 李熊飞听的一头雾水,不解地道:“打仗不能败这个理俺知道,谁愿意打败仗。但是不能打胜仗这个理,俺还是第一次听说;兵法上也只说速战速决,长久生变的,却没听过拖的越久越好的道理。王爷还是说的明白些吧,莫让俺这个人猜迷。” 姬承昊苦笑道:“叔父倒真是一个省心之人。”见李熊飞只是嘿嘿笑道,并不在意,只得接着道:“此仗我若败了,父王一手建立的铁军也冰消瓦解,毁于一旦,太子也再无可依恃之力,桓亲王便可取而代之。若我胜了,桓亲王定会在大军粮草上做手脚,激生变故,置我于不义,萧氏一党便可罗织罪名致我于死地,如此这仗是即败不得也胜不得。只能将此战事拖延日久,相机而动。” 说罢又微微笑道:“我此时如脱笼之鹄,若轻易回朝,又怎对得起萧妃将我困在圣京八年所费之心机。” 见李熊飞沉默不语,姬承昊又接着道:“不过叔父所言也甚是,战场上长久生变,所以叔父还要增派人马,必定要把三座城围住,让其内外信息不通,尤其要断了燕丹国与夷洲城的信息。” 李熊飞闻言,慷慨道:“王爷放心,俺虽然心里没这些弯弯肠子,但是攻城守城却最是拿手。这三座城,俺让他连只飞鸟也不能进出。若有半点消息走露,俺李熊飞愿军法从事。” 姬承昊脸上淡淡一笑道:“叔父言重了,叔父一夜未睡,还是回帐中歇息吧”。李熊飞闻听转身走出帐外。 姬承昊看着李熊飞的背影离去,端坐哪里,身子虽一动也不动,心中却如处怒海狂涛之中,翻腾不已。 第十八章 直言相告在线阅读 第十八章 直言相告 肉文屋 / 第十八章 直言相告 第十八章 直言相告 第十九章 绝处逢生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九章 绝处逢生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九章 绝处逢生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十九章 绝处逢生 转眼间半月已过,东华军倒真如姬承昊所说,只围守夷洲城外,一次也未来攻打。澹台羽辰每日都到城头观瞧,见东华军营内每日练不懈,防守严密,虽不攻城,但将夷洲与二座卫城围的如铁桶一般,无半点破绽,几批派出去的信使都被截杀,竟连放出去的几只猎鹰都被东华军杀,此刻不用说夷洲与燕丹国中无半点联系,就连近在眼前的卫城也无丝毫信息传来。 澹台羽辰不知姬承昊到底是何用意,心中烦闷,怏怏不快的走下城头,见晋鹏轩面带喜色迎头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囚犯,不解地问道:“夫子今日为何如此高兴?” 晋鹏轩高兴地道:“臣知道如何与达鲁巴、纳泽二位将军取得联系了。” 澹台羽辰神为之大振,忙道:“夫子快讲,是何办法?若能成功,夫子又立大功一件。” 晋鹏轩向左右看了一眼,见周围俱是澹台羽辰的静苑侍卫,再无他人,知道不会走漏风声,便笑着一指身后几名囚犯道:“殿下请看,这些俱是东华国的私盐犯子。这些人总能避开萧忠顺的兵马,将私盐运进夷洲城,从未失过手。只是有一次因分脏不均火并起来,才被萧忠顺的人马抓住,尚未来得及审问,萧忠顺便已兵败。臣得知此事,奇怪他们不知用何法子,能屡次得手,便亲去牢中审问,却不料得了一个惊天喜讯。” 澹台羽辰笑道:“是何喜讯要用惊天来形容,夫子快不要卖关子了。” 晋鹏轩走上前附着澹台羽辰的耳朵轻轻道:“夷洲与二座卫城之间有地道相通。” 澹台羽辰闻言,大惊道:“此话当真?” 晋鹏轩笑道:“当真,臣已将入口找到,就在城中一粮栈的仓库内。” 澹台羽辰闻听大喜过望,对那几名囚犯笑道:“若你们所言不虚,本王定有赏赐。若有半字不实,小心你们项上人头。” 那几名囚犯求生心切,忙跪倒在地道:“王爷圣明,小人们不敢说谎,小人们愿意带人走一遭,王爷便知小人们说的不是谎话。” 澹台羽辰向晋鹏轩点点头道:“着几名可靠细致之人,跟他们走一趟,若果真属实,重重赏他们。” 见晋鹏轩带走囚犯,澹台羽辰便回到刺使府等候消息。虽只过了二三个时辰,却如过了几年,澹台羽辰心情急切,一心盼着晋鹏轩早点来回话,茶饭也顾不得用。正烦燥间,见晋鹏轩衣袍龌龊地回来,忙问:“如何?” 晋鹏轩也顾不得施礼,喜不自禁地道:“回殿下,果真有一条地道将夷洲与二座卫城相接。臣亲自走了一趟,已见见过达鲁巴与纳泽将军。他们二人也是派了多起信使,都被东华军截杀,正不知道夷洲是何情势,心下着急。猛见了微臣竟愣了半晌,以为臣是鬼魂现世。” 想起达鲁巴与纳泽目瞪口呆的样子,晋鹏轩不禁笑出声来。 澹台羽辰闻言高兴地道:“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地道是否能躲过东华大军的包围,与燕丹国内联系?” 晋鹏轩摇头道:“这地道只是这些私盐犯子,为运私盐而挖。其中曲折蜿蜒,狭窄不堪,虽然勉强能通行一人一马,但大军定不能通过。且地道只与二座卫城相联,不能通往其它地方。” 澹台羽辰闻听面色黯然,片刻才道:“即便如此,能与卫城相通也是喜事一件。这样夷洲才不是孤城一座。只是此事定要保密,切不可被东华军得知。” 晋鹏轩闻听此言笑道:“殿下放心,此时除了我燕丹至忠之人,再无他人得知此事。” 澹台羽辰听他此言,便知晋鹏轩将那些盐犯俱杀了灭口,心中虽怪他有些狠毒,但又想到若不如此,倒颇有祸,也不好责备于他。 想了想便接着问道:“那达鲁巴与纳泽处情形如何?” 晋鹏轩神情颇忧地道:“二城中俱还安静,只是粮草都已不多。青云城中还有二个月粮草,青泉城中却还要少些。纳泽将军倒还沉得住气,只是达鲁巴将军似乎急燥得很。” 澹台羽辰眉头紧皱,不安地道:“这达鲁巴不会冒险突围吧。若如此倒是中了东华国的奸计。” 晋鹏轩笑道:“若臣晚去几日,也许达鲁巴将军会真的冒险一试。但此时我三城消息相通,达鲁巴定会耐住子守住青泉城,不会出差错。达鲁巴还说,殿下定是受了太阳神的庇佑,绝处也能有生机,还让微臣请殿下放心。” 澹台羽辰见达鲁巴如此说,放下心来,心念一动问道:“夫子,前些日子军中是否盛传我是太阳神子转世?” 晋鹏轩不知澹台羽辰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便如实回道:“刚进城时军中盛传此话,只是近半月来,兵士们想必是守城辛苦,倒不说起此事了。” 澹台羽辰苦笑道:“哪里是守城辛苦,想必是见夷洲被困,心下惊恐罢了。”略想了想又道:“夫子,人人尽知我在夷洲城,若我突然从青泉城带兵杀出。众人会做何想?” 晋鹏轩闻听此言,心下早已明白澹台羽辰的想法,连忙道:“万万不可,此举太过惊险。若殿下有何闪失,如何是好?” 澹台羽辰眼中光芒闪动,咬了咬牙沉声道:“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我军士气消沉,夷洲必不可保。倘或就此深信了我是太了神子转世,我军倒还有几分胜算。就连东华军也必大受打击,生出乱象也未可知。我们可以趁乱取便,即使不能一击制敌,也可与父王取得联系。”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已打定主意便不好再劝,只幽幽叹道:“殿下打算何时动手?” 澹台羽辰微微笑道:“倒不急在一时,还需做足文章才好。” 澹台羽辰与晋鹏轩商议妥当后,便每日里在夷洲城内穿街过巷地巡查,巡查完毕呆在城头上与各领主的将士们共同守城。 燕丹军见夷洲城被东华军死死围住,虽未攻城,心中早已有几分恐惧之意,但见王子每日里都有几个时辰呆在城上与众将士一同守城,军心倒也稳定。只是又不见其有何举动,都暗想王子也无破敌良策,又不禁情绪低沉。澹台羽辰将将士们的情绪看在眼里,也不动声色。 晋鹏轩编造了些王子降生时的祥瑞景象,暗暗派人在城中传扬,又使人假借神仙托梦,说澹台羽辰是太阳神子转世,不久即将另有神迹等等。又让人通过地道将此信息传给达鲁巴与澹台纳泽,让其也在卫城中放出同样的风声,没过几日,夷洲城及二座卫城中军民百姓人人都在传言澹台羽辰是太阳神子转世一事,一时间各种谣言四起,但只是相信者少,不信者多。 三座城中百姓听了听了将信将疑,希望借神力庇佑,早日躲过兵祸;就是燕丹的兵士们听了也议论纷纷,也盼着王子能再现神迹,破了城外东华军。 一日夷洲城内,有一将佐喝醉了酒,听见众人喋喋不休地议论太阳神子一事,不知何故,便当街怒骂道:“若王子真是太阳神子转世,应该立刻显出神迹,破了城外东华兵马才是。否则便是蛊惑人心,叫众人白替他卖命。” 没想到正好被巡街的澹台羽辰撞到,众侍卫见此将佐醉酒胡说,十分无理,便绑起来押到澹台羽辰马前。 谁知那将佐长,醉的极其厉害,见了澹台羽辰并不害怕,只挭着脖子乱叫道:“我没说错,若殿下真是太阳神子转世,就应该有神迹。”街上有许多好事之人见此都围过来,想看澹台羽辰如何惩罚这名将佐。 澹台羽辰见围观之人越聚越多,只冷冷的道:“好。若三日内见不到神迹,本王就放过你。若三日内你见到神迹,就自去监军处领五十皮鞭。”说罢骑马扬长而去,剩下众人议论纷纷。 澹台羽辰见时机成熟,也不通知澹台纳泽,自领着二十余名静苑侍卫沿着地道,来到青云城。 那青云城中的地道口开在一处民宅内,那民宅自上次晋鹏轩来时,便早已被澹台纳泽派心腹之人严加把守,此时见王子驾到,守卫之人不敢耽误立即禀报给澹台纳泽。 澹台纳泽急忙赶到民宅中,见澹台羽辰身着普通兵士的衣服惊道:“殿下怎地不通知臣下,便轻身来此。若走漏消息被东华军得知,却如何事好。” 澹台羽辰苦笑道:“我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如今夷洲城被围半月,东华军虽未攻城,但城中各领主的兵士却有些人心惶惶。我与晋夫子商议,假借军中早有的传闻,做些鬼怪之事,一则安定军心,二则趁机派人与父王通传讯息,若能与父王里应外合一举灭了东华军岂不更好。” 澹台纳泽听罢点了点头道:“上次晋夫子突然到我营中,我可是惊骇异常。若殿下刻意再做些鬼怪之事,那军中将士、城中百姓必定相信殿下是太阳神子转世,人心必可大安。” 说话间神色忧虑,又道:“只是此举太过凶险,万一有何不测,却如何是好。” 澹台羽辰笑道:“你心思细密,所以我先来你这里。你先筹备兵马,待黄昏时分,我便与你杀一起出去。” 澹台纳泽劝道:“殿下三思,只我带兵马杀出便可。殿下换好服饰,只在城头让东华军与我军看到殿下即可,不必亲身犯险。” 澹台羽辰见澹台纳泽眼中一片关切之情,心头一热,安慰道:“连我都相信自已是太阳神子转世,怎地你倒不信了?哪有刀剑能伤到太阳神子的。”神情凝重地接着道:“若我不亲自冲杀,军中士气怎能大振。我这片心思岂不白费了。”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跟随而来的一名静苑卫士,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缓缓地道:“你等虽身为静苑侍卫,但只跟着我吃苦受罪,并未享受到一丝荣华富贵,今日回墨宛一事,事关重大,且九死一生。若你不肯领命,我必不责怪与你,但若你领命,必誓死将此信送到父王手中。若你落到东华兵手中,此信也断不可留下,你可明白?” 那名侍卫见澹台羽辰说的凝重,忙跪倒在地斩钉截铁地道:“小人世受燕丹国恩,必以死报之。请殿下放心,信在人在,信失人亡。若小人落到东华兵手中,定与此信同归于尽。” 澹台纳泽见劝阻不了澹台羽辰,无奈只得将那名送信的静苑卫士仔细叮嘱了几遍,方才去营中准备。 第十九章 绝处逢生在线阅读 第十九章 绝处逢生 肉文屋 / 第十九章 绝处逢生 第十九章 绝处逢生 第二十章 神子转世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章 神子转世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章 神子转世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章 神子转世 黄昏时分,天边残阳如血,大群乌鸦聒噪盘旋,寒风将干枯的树枝攀折的吱吱做响,旷野里东华军士往返奔驰的马蹄声,口令声,在青云城中听得一清二楚。 澹台纳泽来到校场集齐一万兵马,高声道:“东华贼子围困青云已半月有余,我知道诸位将士早有心出城拼杀,此前我命汝等只坚守此城,并非心中害怕,只是时机未到。今夜转世的太阳神子将带领我等杀出城去,让东华贼子知道我燕丹王军勇士的神威。” 守卫青云城的一万兵士,俱是燕丹王军,虽这些勇士都极忠心于王上,但青云小城被东华兵团团围住,城中兵马只一万余人,不免也心生胆怯之意。此时听澹台纳泽言道,今夜转世的太阳神子将带领大军等杀出城去,俱面面相觑,心中疑惑颇深。 纳泽手下一名千夫长实在忍不住问道:“将军,虽军中盛传王子殿下是太阳神子转世,可殿下此时被困在夷洲城内,夷洲与青云虽相隔不远,但东华二重兵马包围,殿下如何能到此处?又如何带领大军冲杀?” 澹台纳泽笑道:“殿下是太阳神子转世,当然自有神力,所作所为岂是我等凡人能尽知的。”说完传令道:“击鼓呜号,请太阳神子。” 众将士虽对澹台纳泽所言并不十份相信,但也深知澹台纳泽从不虚言,因此心中虽有疑惑,眼中却多有期盼之情。一时间鼓声动地而起,号角连天悲呜。 就在鼓号齐鸣之际,澹台羽辰骑着乌椎马,背后映衬着如血残阳,缓缓走进校场。万余名勇士震惊异常,竟无有一人发出声响。 澹台羽辰缓步走上帅台,轻轻摘下面具,向着众人朗声高呼道:“本王为太阳神子转世,今日特现神迹于众勇士面前。太阳神庇佑我燕丹勇士,定能击败东华来犯之敌。太阳神万世不灭。” 众兵士此时如梦方醒,深信不已,当下同时高呼道:“太阳神万世不灭、太阳神万世不灭。” 澹台纳泽见此情景高呼道:“太阳神子已显是神迹,众将士上马,随神子杀出城去。”说罢一马当先冲出校场,众将士闻听,豪情涌动,紧随着澹台纳泽冲出青云城。万马奔腾声动云霄,燕丹铁骑如决堤的潮水般冲向东华兵营。 东华兵围困青云城半月有余,即不见有命令攻城,也不见青云城中的兵士突围。虽然姬承昊严命各营加强戒备,但营中将领俱有些掉以轻心,此时正是晚饭时分,兵士们都围在锅边用饭。 突然间青云城中大队燕丹兵马如怒海狂涛般冲杀过来,早有长枪兵过来挑开鹿寨,骑兵大队马上冲杀过来,眨眼间便到了东华兵眼前。 东华兵一时错愕,但这些兵士毕竟平时练严格,非萧忠顺所帅的那些兵士可比,转瞬间便已回过神来,迅速起刀枪与燕丹兵厮杀到一处。 只是这些燕丹兵若疯狂的野兽般,骁勇异常,铁骑狂奔,将东华兵的营盘冲的七零八落,围困青云城的三万东华兵马被杀的节节败退。 早有探马报与姬承昊,姬承昊忙与李熊飞一起登高观瞧。只见青云城外东华军营中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燕丹铁骑如入无人之境,四处冲杀,所向披靡。 李熊飞突然伸手指着远处,高声喊道:“王爷快看,那为首之人可以燕丹王子?” 姬承昊闻言大惊,忙举目顺着李熊飞手指方向,仔细瞧了过去,只见燕丹兵中为首一人,骑着乌椎马,披着白虎裘皮,面上戴着狰狞的红色面具。身边守着二十余名黑色皮裘的铁血侍卫,此人不是燕丹王子却是何人。 李熊飞狠狠骂道:“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倒要去看看那到底是不是燕丹王子。”说罢,也不等姬承昊下令,便带着一营兵马,飞奔而去。 围困青云城的东华兵将们见李熊飞亲自带兵前来救援,心中胆气猛增,又惧其素日的威势,更是拼死而战,不敢再后退半步。 澹台羽辰见青云城的燕丹军一时也难冲破东华兵的包围,又见东华军又有增援人马前来,但下令鸣金收兵,撤回青云城。 待李熊飞兵马赶到时,燕丹兵早已退回青云城。只把李熊飞气得叫骂不已,见营盘零乱,马上下令重新扎起营盘,并叫统兵将军来见,守营将军急忙跑来跪倒在地,大哭不已。 李熊飞怒骂道:“哭有何用,你身为将军是如何统兵的,险些让燕丹兵冲了出去。若真被燕丹兵破了包围,你项上人头还能保得住吗?” 见那将领身上的伤口也未包扎,鲜血直流,话气稍缓道:“伤亡如何?此次偷袭是何人统兵?” 那名将领抹了一把鼻涕,哭道:“死了近千名弟兄,一名偏将军也战死。听燕丹兵口中只喊什么太阳神子转世,如饮了符咒一般,竟不避刀枪勇猛异常,却并不知是何人带兵,只是有一名将军穿着异常华贵,身边几十名侍卫死死护住,且他们口中只叫他殿下,不知道是不是燕丹国王子。” 李熊飞听罢大怒道:“没用的东西,连何人来袭都不知道,燕丹王子被困在夷洲城内,如何能到此处带兵。”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惊诧不已。又连忙吩咐道:“快些整顿营盘,多派哨卫,仔细提防燕丹兵晚上再来偷袭。”说罢回营去见姬承昊。 姬承昊闻听带兵之人真似燕丹王子,也暗自惊诧,见营中众将神情错愕,只淡淡地道:“必是燕丹兵李代桃僵之计,找一身形相似之人,来迷惑我等。诸位将军不可中了燕丹人的的奸计。” 见诸将疑惑之情稍减,姬承昊便又道:“本王料燕丹这几日必定有举动。诸位回营小心提防,切不可掉以轻心,还要留意不要让他们趁乱跑出回燕丹送信之人。”诸将均领命回营。只有李熊飞木立那里,一动不动。 姬承昊轻轻地道:“叔父有何话要讲?” 李熊飞见帐中并无其它人,方才开口道:“那人确是燕丹王子,那日阵前俺距他很近,又与他交谈过。虽未看到面貌,但身形是错不了的,即使有身形相似之人,但他骑的那匹乌椎马也极为神骏,俺看一眼再不会认错的。难道他真是如燕丹兵口中所言,是太阳神子转世,有隔空化影、上天遁地的本事?” 姬承昊轻轻笑道:“叔父怎地也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即使真是那王子出现在青云城,也必有原由。此刻不管他是真是假,定要叫各营小心提妨不要再出差错。” 见李熊飞领命出去,姬承昊眉头紧蹙,心中不断忖度澹台羽辰突然身现青云城一事,只是百思不得其解,欲想心头疑惑越重。 澹台羽辰帅兵回到青云城中,众将士见到他,俱狂呼不已,对王子是太阳神子转世一说深信不疑。 澹台纳泽见此情景,对澹台羽辰微微笑道:“若我不知其中原由,也定把殿下当成太阳神子转世。我军受此激励,竟神勇如斯,实出我意料。这一翻冲杀,东华军死伤过千,我营中只有百余名勇士血染沙场,真是不可想象。” “如此最好。”澹台羽辰长出一口气,接着道:“你小心把守,提防东华军攻城,我还要去连夜去青泉城。” 达鲁巴见黄昏时分,澹台纳泽率领青云城守军冲杀出去,心中疑惑,正在忖度自已是否也带青泉城的人马冲杀出去。 突然见澹台羽辰出现在自已营中,虽知道他是由地道而来,仍不禁大吃一惊,忙道:“殿下怎地到此,刚才见带领青云城兵马冲杀之人极似殿下,我还不敢相信,想不到竟真是如此。见青云城的勇士将东华军杀的溃不成军,我青泉城的勇士们也都摩拳擦掌要杀出城去,给东华军点颜色看看。” 澹台羽辰见达鲁巴如此兴奋,也笑道:“经青云城勇士冲杀,东华各营必加强戒备,此时出城我军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想必你军中兵士,也都听闻我是太阳神子转世之说,但若让他们深信不疑,今夜我还得再带兵出城冲杀一翻,如此军心稳定,再坚守一段时日必不成问题。” 达鲁巴忙道:“不必如此,只要殿下在城中出现,兵士们也必信无疑。又何必带兵冲杀。” “不光要让我燕丹兵士相信我是太阳神子转世,也要让东华兵士相信,如此才能乱其军心”澹台羽辰说罢,嘴角微翘轻轻一笑,眼中波光闪动。 达鲁巴不禁看的呆了,仿佛帐中突然吹过一股春风,将他心底的一池碧水,扰的涟漪不断,层层叠叠化作无数细纹。 三更时分,无数乌云涌起将本已惨淡的星光全部遮住,青泉城中突地杀出大队兵马,为首之人正是燕丹王子澹台羽辰。 青泉城外的东华军早已有所准备,并未像青云城外的守军那般溃败。但是当看见到下午刚青云城外帅军突袭的燕丹王子,此进又出现青泉城外,俱惊骇不已,皆相信其是太阳神子转世。又见达鲁巴神勇非常,帅着所部兵马东冲西杀,无人可挡,都吓得心胆俱裂,东华兵虽有准备,人数也三倍于燕丹兵,竟抵挡不住燕丹兵的攻势,死伤众多。 李熊飞一见青泉城外大乱,便知青泉城中的燕丹兵也杀出城来,也不来禀报姬承昊,自帅本部营马,前去救援。远远望见带兵之人,又似是燕丹国的王子,心中大惊,夷尔大怒道:“不管你是真太阳神子也好假是太阳神子也好,今夜你家爷爷定要取了你命,再不能让你在此装神弄鬼,蛊惑人心。” 说罢便搭起弓箭,向澹台羽辰去。又高喊道:“弓箭手何在,谁把那个穿白虎裘的死,便赏黄金万两。”一时间箭如雨下,俱向澹台羽辰去。 澹台羽辰身边的名静苑侍卫全挡在澹台羽辰身前,用手中兵器拨打飞来的长箭,片刻俩有二名侍卫中箭身亡,但其它侍卫却没有一人退后。 达鲁巴虽带兵厮杀,眼睛却不离澹台已羽辰左右,见状忙大喊道:“撤兵,撤回青泉城。”燕丹兵闻听主帅要撤兵,也不纷乱,相互掩护着退回青泉城中。 第二十章 神子转世在线阅读 第二十章 神子转世 肉文屋 / 第二十章 神子转世 第二十章 神子转世 第二十一章 圣京来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一章 圣京来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一章 圣京来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一章 圣京来使 李熊飞刚追到青泉城下,但见城上箭矢如齐下,急切间攻不上去,也只好退回营中。回来见姬承昊时仍是气恨难平,恶狠狠地骂道:“这该死的燕丹王子,不管他是神是人,下次若被俺遇到,一定一刀砍了他。装神扮鬼,乱我军心,可恨之极。” 姬承昊早已在高处将青泉城外的战事瞧的一清二楚,此时见李熊飞气恨难平的样子,微微一笑,亲手倒了一杯热茶递与李熊飞,一边语气轻松地道:“叔父不必气恼,应该高兴才是。” 李熊飞刚喝了一口茶,听见姬承昊说应该高兴,不禁将口中的茶全喷了出来,瞪大双眼问:“咱大军一夜间连败二场,有何高兴之处,先王爷的脸面都被丢光了。” 姬承昊不慌不忙地道:“我现在肯定那个人就是燕丹王子本人,而且也知道他必不是太阳神子转世。” 见李熊飞眼中满是疑惑,也不等他问,便又接着道:“若学一个人的样子容易,但学一个人的气度却极难,更不用说能同时找到极相似的几十个人。 他身边的侍卫与我们前次见过的那些人神情气度、进退动作极为相似,可以肯定他们是同一批人,应该是燕丹王子的死士。 这些人能在叔父箭雨下以死相护,说明穿白虎裘之人绝不是替身,正是当今燕丹国王子。” 说罢呷了一口茶继续道:“即证明此人是燕丹王子,若他真是神子转世,面对箭雨为何不用神力相助,反要身边侍卫以死相救,只能说明他也是血之躯,凡俗之人。” 李熊飞早已张大嘴巴,见姬承昊停住忙问道:“他那是如何在咱大军眼皮子底下,片刻之间在几座城中出现呢?” 姬承昊冷笑道:“我虽不知具体情由,但我想必定有些暗道机关,将这几座城池相连。若不然,他绝不能来去如此自由。若他的暗道延伸至我军营寨下,对我军极是不利,此正是我担心所在。” 李熊飞听到此处,便哈哈笑道:“俺明日便命大军在营寨外挖下宽阔深沟,深沟上搭上吊桥,方便咱大军出入。天黑后便把吊桥吊起,俺倒想看看这燕丹王子还能做出什么怪来。若真挖出什么地道来,俺倒要带着大军从这地道杀进夷洲城去。” 只不多几日,东华兵便在在营寨外挖好了宽阔深沟,将夷洲、青云、青泉三座城圈在中间,似这三座城都多了一条护城壕沟一般。深沟上俱搭了吊桥,方便东华军出入,平时吊桥高悬,此时若燕丹兵想像上二次一般突然偷袭东华营寨却是绝不可能。 澹台羽辰在夷洲城上见此情形长叹一声对晋鹏轩道:“这姬承昊当真是想困死我们。这人心计了得,见此情形似乎猜出我出入青云、青泉城是通过地道,怕我们有地道伸到其营寨下,竟想出这种深沟壁垒的主意,如此一来我军便是想偷袭,也不能成行。” 晋鹏轩神情黯然地道:“我们趁乱派出去三批信使,不知道此时可否将信送到王上手中,王上又是如何决断。我城中还有一个月的粮草,若王上不来驰援,我们到时如何是好?” 澹台羽辰紧咬嘴唇,半晌才幽幽道:“只怕父王此时前来驰援,也是杯水救了急火。燕丹国中王军只有不足十万,墨宛城中只有五万人,此时我们已带出来三万,父王手中不足二万,即使将全国可调之兵都带出来,父王也筹不到五万人马。加上夷洲、青云、青泉三处的兵马,一共不到十万,城下东华十七万大军深沟壁垒,如何能破。我现在只能盼望着东华国内早生变故才好。” 晋鹏轩虽早知国中实情,但此刻澹台羽辰说出来,心中仍是电闪雷鸣,跳动不已。 澹台羽辰见晋鹏轩面上神情变幻不定接着暗声道:“此时我倒觉这萧忠顺竟似有百般好处。只是奇怪他怎变得如此耐得住子。难道是我看错了他不成?” 晋鹏轩长叹一声,缓缓道:“唯今之计,只盼望萧忠顺早有动作才好。”…… 姬承昊正在大帐中查问随军主薄军中粮草情形,李熊飞酒气熏天,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见到姬承昊也不施礼,闷哼一声便坐在旁边,一语不发。 姬承昊见此情形,示意主薄退下,面色如常,口中波澜不惊地问道:“不知叔父为何发怒?” 李熊飞见姬承昊还是平日里那副淡然的表情,怒气更盛,嘿然一声叫道:“王爷是不是被燕丹兵吓破了胆子,死也不敢攻打夷洲城了?” 姬承昊见他醉酒无礼,心中大怒,但转念又想到他追随父王多年,忠心耿耿,又对自已极力护持,便强按怒意,只冷冷地问道:“叔父这话从何说起?” 李熊飞听姬承昊话中已微微有了怒意,也不在意,接着大声道:“想俺李熊飞一生征战,何曾怕过谁。虽然不是什么长胜将军,但也从没这么窝囊过。俺不管王爷有什么打算,只求你下令让俺带兵攻打夷洲城,若攻不下来,俺愿受军法处置。” 姬承昊见他如此说,心中已明白几分,话锋一转突然道:“叔父可是常与萧忠顺手下的那几名校尉在一起饮酒?” 李熊飞闻听此言竟面上一红,突然憨笑道:“这帮人虽然打仗不行,但饮酒却真是好手,经常将俺灌醉。”说罢也不避讳,拿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姬承昊的脸直言道:“不是王爷让俺与这些校尉好些相处?俺便与他们一起饮酒又有何过错?” 姬承昊也不理会李熊飞的责难,只面无表情的接着问道:“那今日可是又在一起饮酒?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李熊飞想起今日酒席上那些校尉的话,不禁又怒道:“这帮鸟校尉竟然出言羞辱咱们铁军,戏耍本将军,当真是气死俺了。” 姬承昊眉毛一挑,淡淡地道:“他们都是如何说的,请叔父详细讲来。” 李熊飞使劲跺了跺脚,恨恨地道:“这帮贼厮,说萧忠顺虽然大败,但是敢与那燕丹王子在二军阵前交锋,只是不料想他有妖法,在雪中放火,才一败涂地的。又说什么,自古并无长胜不败之人,敢直面对敌,就是真英雄,虽败尤荣。如今……”说到这里,抬眼看着姬承昊,竟猛地打住,不再讲下去。 姬承昊心中便知,那些校尉所说之话非常不堪,便微微笑道:“不论如何言语,叔父但讲无妨。” 李熊飞见姬承昊竟毫不动容,长叹一声接着讲道:“他们竟说,看样子,靖王爷是害怕燕丹兵不敢攻城,只深沟壁垒围守在这里,想必过些日子就会寻个借口撤军回圣京。还说…” 说到这里稍一停顿,便咬着牙接着道:“还说听传闻当年先靖王英勇无敌,连这燕丹国的国王也怕靖王爷三分,如今这靖王爷倒被那燕丹王子吓破胆了,死也不敢在二军阵前交手。一夜之间咱铁军被燕丹兵连破二营,王爷竟似妇人一般没有胆色不敢出击,如此看王爷连萧忠顺也不如。” 李熊飞一口气说完,本料想姬承昊必定大怒,没想到姬承昊还是面无表情,坐在那里沉思。忍不住怒道:“难道王爷竟一点火也没吗?听见这等言语也不怒?” 陈姬承昊闻听此言,不禁不怒,反微微笑道:“叔父为何发怒,应该高兴才是。” 见李熊飞面上怒气未消,扭过头去不理自已,便接口笑道:“前此时日那些校尉对叔父定然小心伺候,阿谀有佳,决不肯说出这种话来。燕丹兵一夜破我二营也有近十日光景,为何他们今日才出此轻慢之语,叔父可曾想过为何?” 李熊飞听此言,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只因近这十日之中,王爷也无何动静,所以他们才生轻慢之心,这有何难解。” 姬承昊轻轻摇了摇头道:“此事并不似这般简单,这些校尉虽然贪生怕死,无韬略,但也不至于在叔父面前放肆,今日饮酒胡言,必是萧忠顺有何讯息带给他们,或是朝中有何动静也未可知。” 李熊飞此时酒已全醒,听姬承昊之言恍然大悟道:“俺倒是被这些贼撕气糊涂了,他们今是是有些反常,竟不如往日那样胆小,莫不是真如王爷所言,他们得到什么讯息,要有何动作不成。”说罢抬脚便走,口中恨道:“看我怎么收拾这帮贼厮”。 姬承昊忙道:“叔父要去何处?” 李熊飞头也不回,狠狠地道:“把那几个贼校尉抓起来,看他们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姬承昊走到李熊飞面前,轻笑道:“叔父莫急,且慢动手,这几人我还有大用处。” 李熊飞不解地道:“几个贪生怕死的东西,能有何用处?” 正说话间,突然有一名传令小校跑来,跪倒在急急地道:“禀报靖王爷,营外有一名圣京使臣来传旨,让王爷去辕门外应迎接。” 姬承昊眼中冷光闪动,嘴角却微微笑道:“来的好快。” 即听见圣京有使臣前来,姬承昊与李熊飞不敢耽误,即刻带着营中诸将到辕门外去迎接。来到营门外,只见一行人马,打着墨黑色日月星三纹天子旗,静静地等在那里,为首一人三十岁上下年纪,面白无须竟是黄门内侍打扮,并不是殿前臣子。 姬承昊不禁暗暗皱眉,朗声道:“即是圣京使臣,必持天子符节,请示与臣下。” 那为首之人见姬承昊要见天子符节,连忙示意身边一名随侍捧出一只暗褐色百鸟纹样漆盒,神情恭敬地亲手递与靖王。 姬承昊打开盒子,见里面有半只青铜行龙,便从怀中拿出自已所持的半只青铜行龙,二个正好对上,便冷冷笑道:“使者莫多心,二国交兵不得不小心提防。” 那使臣本是萧妃心腹,也极是世故之人,闻听此言立即陪笑道:“王爷言重了,验看符节正是国家法度,本使怎敢多心。本使卑微之躯请王爷纡尊降贵到营门外迎接也是碍于国家法度,还请王爷不要责怪。”说罢便跟随姬承昊进了大营,一路走着,二只眼睛不住地向营中逡巡。 来到中军大帐,那使臣走上位,取出圣旨,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请前军主帅靖王爷姬承昊接旨。” 见姬承昊等人都跪倒听旨,便高声念道:“东华属国燕丹反叛,折损东华国土。靖王姬承昊领朕旨帅重兵征讨,唯今已近二月有余,然我东华大军止步于夷洲城下,围而不攻,众臣皆言,为军主帅有养寇自重之嫌。 朕素知靖王忠孝,所为必有章法。但一夜间大军被燕丹兵马连破二营,实在有伤朕之颜面,即着靖王率兵破城,以彰显我东华天威。若靖王再无进取报国之心,朕将另责良材托付兵事,钦此!” 姬承昊神情凝重地从使臣手中接过圣旨,眼角一扫,瞥到萧忠顺手下那几名校尉神色间尽是欢愉得意之情,不禁又向李熊飞面上看去,正好见李熊飞满脸钦佩之情望向自已,心中不禁微微一笑。 回头对使臣道:“使臣一路辛苦,本当留使臣在营中休憩数日,但恐怕圣上悬念军中事务,还请来使速回圣京,向圣上复旨,只说本王不敢迟误,即刻带兵攻城,请圣上放心。” 又转身命领李熊飞道:“请李将军护送来使出营。”见李熊飞点头已明白自已心意,便又对诸将道“为不负圣意,请营中诸将领即刻便与本王一起商议攻城事宜,不必出营相送。” 那使臣见姬承昊接了圣旨便赶自已出营,连虚礼都不肯敷衍,心中虽怒,却并不敢表现出来。只用眼角极快地扫看了萧忠顺手下的那些校尉,见其都不敢上前,想到萧妃交待的事情无法办成,不禁懊恼万分,虽有意拖延,但李熊飞厉声催促,无奈下也只得告辞起程。 萧忠顺手下的那些校尉见来传旨的是黄门内侍,便知定是萧妃心腹,必定有些事情要交办,心中都暗想真是为萧妃效忠的好机会,若事情办的出色,升官发财都是指日可待。却不料想到姬承昊片刻间便间使臣赶走,与使臣竟连话也说上一句,别提交办事情,心下愕然,暗恨姬承昊狡诈。又想到若姬承昊破不了夷洲城,萧忠顺便有可能回来重新为帅,面上欢愉得意之色便不肯收敛。 只是原靖王铁军中诸将闻听圣旨中有责难怪罪之意,不禁面上都有些羞愧之意,又闻听有大臣诬陷靖王养寇自重,皇帝有临阵换帅之意,俱神情愤恨,用眼看着姬承昊,急切地等他下令攻城。 姬承昊将诸将表情俱看在眼里,心中虽感叹颇多,但脸上仍是冷冰冰没有一丝表情。 第二十一章 圣京来使在线阅读 第二十一章 圣京来使 肉文屋 / 第二十一章 圣京来使 第二十一章 圣京来使 第二十二章 借刀杀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二章 借刀杀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二章 借刀杀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二章 借刀杀人 李熊飞直将使臣亲送出去四十余里,方才回营。也不耽搁便直接来大帐见姬承昊,帐中众将早已散去,姬承昊坐在帅案后,闭目沉思,不知道在想干什么。 记起日前姬承昊所说之事,李熊飞心下佩服不已,高声笑道:“这回俺真是长了见识,知道到什么叫见一斑而知全豹,王爷当真是明察秋毫,料事如神。” 姬承昊未闻通禀,便有人大步走进帐内,心中便知是李熊飞送传旨使臣回来。闻听其胡乱褒奖,不以为然,也不睁眼,只轻声问道:“使臣确是走了?” 李熊飞嘿嘿笑道:“确是走了,俺也吩咐巡营哨探小心提妨。决不能让他与萧忠顺手下的那些校尉私下传递什么讯息。” 姬承昊见李熊飞虽有时极为鲁莽,但关键时刻竟然毫不糊涂,深知自已心意,只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过了半晌睁开眼睛,淡淡地道:“圣旨已下,命我大军即刻攻城,叔父意下如何?” 李熊飞见姬承昊相问,低头沉思道:“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既然圣上下了旨,若大军仍旧只围守而不攻战,定会受人垢病。朝中现在已有人诬陷王爷养寇自重,只是一时没有把柄,若王爷拒不奉旨行事,当真落人口实,到时只怕王爷一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叔父所言甚是,”见李熊飞也能耐下子沉心细想,姬承昊极为满意,站起身来,缓缓踱了二步道:“我大军定是要攻城的,但也不能即刻攻下夷洲,也不能落下口实给萧氏一党。” 李熊飞想起前些时日姬承昊所言不能胜也不不能败的话,点了点头也轻叹一声道:“这城便是不难攻,只是这仗倒真打的费些心力。” 姬承昊见李熊飞也学会这样话里有话的说法,微微一笑道:“叔父我给你报仇可好?” 李熊飞本是磊落率真之人,猛一听姬承昊要给自已报仇,竟不知所指何事,愣怔在那里苦思起来。 姬承昊见李熊飞没有言语,也不理会,眼中涌起逼人寒意,口中狠狠地道:“萧忠顺的人马留不得了。” 李熊飞便突地想起,自已日前与萧忠顺手下的校尉喝酒,受其言语讥讽,一时生气曾经将话都转给姬承昊听,见姬承昊眼中寒意逼人,便知当时姬承昊未有恼怒之色,心中却是恨意难消。心下感慨,长叹道:“先靖王虽然英勇无敌,有些事却优柔寡断,若有今日靖王当机立断的决绝,何至于郁郁寡欢,悲愤而终。” 姬承昊听到李熊飞的话,身体微颤,半晌才声音神情凝重地道:“过去之事即已过去,便不用再提,想来父王当年心中也定是别有苦衷。” 李熊飞也知自已所说不妥,忙话锋一转道:“王爷打算让萧忠顺的兵马攻打夷洲城?” 姬承昊脸色也和缓下来道:“正是,我正是想让他们帅所部兵马攻打夷洲城。” “这倒是一个除掉他们的好办法,”李熊飞点点头道,又担忧地接着道:“夷洲城他们定是攻不下来的,但此时这些残兵皆受王爷指挥,若他们败了便等同于咱们靖军败了,岂不落口实给萧氏一党,若圣上恼怒对王爷倒极为不利。” 姬承昊神情冷漠地道:“夷洲城肯定是攻不下来的,但若我东华大军能把青云、青泉城给夺回来,也算是大胜。” 李熊飞恍然大悟道:“原来王爷早筹划妥当,俺这人倒白担心一场。”当下又请命道:“俺愿带兵去攻打青云和青泉二城。” 姬承昊微微笑道:“叔父一人怎能同时攻打二座城呢?我亲自带兵攻打青云城,叔父带兵攻打青泉城。三城同时围攻,让燕丹叛军首尾不能相顾。” 李熊飞恨恨地道:“前些日子,让燕丹军一夜之间连破二营,这回俺要把青泉城里的燕丹军杀的片甲不留,让他们也尝尝爷爷的厉害。” “不可”听见李熊飞恶狠狠的话,姬承昊出言阻止道:“青云与青泉城的守军若要出城尽管让他们出城,但要把他们都赶进夷洲城,绝不可放回燕丹国去。” 李熊飞不解地道:“都赶进夷洲城去做什么?”突地脑海中灵光闪现,有一个念头涌起,便大笑道:“俺明白了,人多、马多粮草也吃的快些。夷洲城中粮草不多,若青云、青泉二城人马全跑到夷洲城里,夷洲城过不了几天就得断粮,王爷是想夷洲城不战而得。俺说的可对否?” 姬承昊闻听李熊飞之言也不置可否,但眼中笑意颇深,也不回答。只对帐外的侍卫命道:“去传萧忠顺手下的校尉来见本王。” 萧忠顺手下校尉见姬承昊传命召见,便知是商议按圣旨出兵攻城事宜,不敢耽搁急忙来见,进了大帐不见其它将军,俱心中疑惑也不敢多问,行礼后便垂手默立。 姬承昊见这五六名校尉俱不说话,便语声亲切地道:“几位将军素日都是在萧将军帐下听命,本王虽未与诸位有过交往,但却对诸位早已耳闻。诸位将军俱有万人不挡之勇,统兵为帅之才,只可惜萧将军当日一时不慎,大军溃败,连累几位将军英名受损,本王实在为诸位惋惜。” 这几名校尉见平日里冷峻严厉的靖王爷今日竟这般亲切体恤,不知是何用意,也不敢接言。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校尉心思灵活,善于察言观色,最是萧忠顺的心腹,见姬承昊如此,便以为姬承昊被皇帝下旨责备,此刻有亲近拉扰众人之意,便立刻笑道:“王爷抬爱,我等实不敢受。我等受萧忠顺迁累,实在是受辱颇深,承蒙王爷不弃,让我等追随帐下,我等必忠心效命于王爷,甘受驱遣以报大恩。”其他诸将闻听此言,也纷纷附和。 姬承昊见这些校尉满嘴谄媚之言,心中极为鄙视,但仍微笑道:“诸位言重了,我等均受圣上国恩,即为将军便应沙场建功,报效朝廷。”说罢端起帅案上的青花茶碗,轻轻的喝了几口,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众人。 众将骤闻此言,又想起日前的圣旨,不知是福是祸,俱神情惶惶,惴惴不安的看着姬承昊。 姬承昊放下茶碗,轻叹道:“诸位将军也都听到使臣所传的圣旨了,圣上对本王大为不满,言令本王即刻进兵攻城。诸位将军都受萧将军迁累在先,若再被本王迁累,竟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时,因此本王给诸位将军寻了一个立功的机会,此事若成,圣上必定龙颜大悦,将来对诸位将军也会极倚重,必视作股肱栋梁之臣。” 这些校尉俱是些无韬略昏庸之人,平日里只钻研些谄媚奉承之术,搜刮钱财之道,此刻闻听姬承昊言道,有立大功的机会,心头大喜,俱问道:“多谢王爷厚爱提携,不知道是何立功的机会。” 姬承昊见诸将已入瓮中,但笑道:“圣上此刻最想要的便是夷洲城,诸位屯兵于此数年,对夷洲城了如指掌,如诸将军此刻攻下夷洲城,圆了圣上心意,圣上大喜之下,定会为诸位加官进爵。” 诸将此刻方才明白姬承昊竟是想让他们带兵攻打夷洲城,想起燕丹大军的厉害,肝胆俱裂,无不在心中暗骂姬承昊狠毒,但此时又不敢违抗军命,俱面面相觑冷汗直流,不知该如何做答。 姬承昊面色一沉,冷冷地道:“难道诸位将军不肯领本王这个人情?” 那名年长的校尉暗想,帅兵攻城是一死,违抗军命也是一死,不如冒死一拼,若这靖王忌惮萧家的势力,还能逃得出命来,便狠狠心咬牙道:“王爷这哪里要给我等立功的机会,分是是让我等白白送死。当日萧将军十万大军尚且不敌燕丹兵马,如今我等不到二万人马如何能攻下夷洲城,分明是王爷想借燕丹兵除掉我等。若萧将军将此事禀明圣上,想来对王爷的罪清名也有损伤,还请王爷三思。” 姬承昊见这校尉竟抬出萧忠顺来威胁自已,冷笑二声,声色俱厉地喝道:“难道你要违抗军令不成?身为将军竟这般贪生怕死,留着你还有什么用。”说罢对帐内的侍卫大喝一声:“此人违抗军令,拖出去立斩。” 几名侍卫得令,不待那校尉分辨,恶虎一般扑上来将其拖出帐去。其余几人见姬承昊如此狠毒,丝豪也不忌惮萧氏一党的势力,哪里还敢替那名校尉说话求情。 忽听帐外一声惨叫,片刻一名侍卫回来复命道:“抗命之人已斩首”。那侍卫的钢刀上血水未干,颜色殷红地顺着刀身往下流,诸校尉看过去,俱吓的魂飞天外,簌簌发抖。 姬承昊用眼睛盯着这几名校尉冷冷地道:“还有谁敢违抗本王军命,这便是下场。” 众校尉听见姬承昊言语森冷,皆跪倒在地,心惊胆颤地道:“未将不敢,愿听从王爷军令。” 姬承昊见众人顺服,便又接着道:“你等攻打夷洲,本王帅所部人马攻打青云与青泉二城,今夜定更三城同时进兵攻打。想这夷洲城也不是铜墙铁壁,若诸位将军尽力,定能攻下来,本王在此提前祝各位将军凯旋。” 说罢看也不看这几名如丧考妣的校尉,头也不回的走出帐去。 第二十二章 借刀杀人在线阅读 第二十二章 借刀杀人 肉文屋 / 第二十二章 借刀杀人 第二十二章 借刀杀人 第二十三章 欲擒故纵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三章 欲擒故纵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三章 欲擒故纵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三章 欲擒故纵 夜空低垂,旷野茫茫,东华兵趁着夜色,潜到夷洲、青云、青泉城下,见到大营发出进攻的讯号,便一齐呐喊攻城。东华军素来擅长攻城掠地,靖王铁军平日又训练有素,片刻间便将云梯搭在城墙上,兵士们似猿猴般攀援而上。 城上的燕丹守军见状箭矢齐下,更将石火油柜发动,烈焰腾空,将数丈内的东华军俱烧成黑碳。东华军猛见石火油柜喷出烈焰,不何物,又见此物如此厉害,登时慌乱,被烧着的兵士哀嚎着坠下。 那石火油柜喷出的烈火更把大毛竹制成的云梯烧断,云梯倒下,带着未被火烧的东华兵摔在城下,一时间烧死、摔死者无数,更有被火烧着坠下城来尤有未死者,不住狂奔滚动,身上上森诡异的火苗登时蔓延,城上燕丹兵也不断将一些黑粘之物倾下城来,城下登时成为一片火海。 夷洲、青云、青泉三城,似怒海狂涛中的三叶小舟,在十七万东华大军如山崩地裂般的呐喊声中、在箭羽破空的悲鸣声中、在东华受伤兵士的哀嚎声中、在呼啸奔腾的烈焰中飘乎摇荡。 澹台羽辰见东华大军同时攻打夷洲、青云、青泉三城,心中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轻轻叹道:“他终于动手了。” 晋鹏轩闻听澹台羽辰之言,苦笑一声道:“虽然夷洲城高墙厚,我军有又有守城利器,东华军断不能轻易破此城,但是城中粮草只够十余日用度,即使东华军攻不下,我军也守不住了。” 澹台羽辰点了点头叹道:“虽说如此,但若东华军不攻城,只在城下围守,我大军竟是一点逃生的希望也没有了。此时他三城齐攻,营盘中必定有破绽,若父王有信使前来,也许还能寻隙进城。若父王十日内还没有信使前来,说明燕丹城中也有变故,我等当想尽办法突围才是。” 晋鹏轩沉思不语,忽地手指青云、青城方向道:“殿下请看,这东华主帅用兵好生奇怪,为何竟用大队兵马拼命死攻青云,青泉二城,相较而下,攻打夷洲城的兵力倒是极少,也不如围攻那二城的兵马骁勇。” 澹台羽辰闻听晋鹏轩之言,抬眼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三城情形大不相同。夷洲城下只有约二万兵马攻城,但青云、青泉二城却有十几万兵马攻城。攻击三座城的东华兵虽然同受石火油柜袭击,夷洲城下的东华兵,哀嚎败退,竟无有人再往上冲杀,但青云、青泉处的围城的兵士,却依然攻势不减。只是不再搭设云梯,只不停地向城上箭,虽一时也攻不下城,但守城的燕丹兵却伤亡颇多,破城只是早晚之事。 澹台羽辰皱眉道:“夷洲为主城,青云与青泉只是卫城,应该大队兵马攻击夷洲才是。这靖王反其倒而行,却是为何?” 晋鹏轩也忧心道:“这二城城墙没有夷洲城高,兵士也极少。当初只说夷洲城定是东华攻击的重点,所以二城上的石火油柜也并不多。若这般攻法,青云、青泉城如何能守得住。以纳泽与达鲁巴二位将军的情,定不肯弃城,还请殿下早做主张,免得二位将军玉石俱焚。” 澹台羽辰一心只在思忖为何东华兵只奋力攻击青云、青泉二城,听晋鹏轩的话,如雷灌顶,马上道:“夫子倒提醒了我,快派可靠这人去二传我令,命二位将军寻机突围,不可死守,若可杀回燕丹便回燕丹,若冲不出去便回夷洲城。” 晋鹏转闻言道:“纳泽将军处派兵士传令即可,达鲁巴将军情刚烈,怕他意气用事,不肯听命,还是我亲去传命的好。” 澹台羽辰声音暗沉地道:“夫子所言甚是,还请夫子保重。”说罢盯着晋鹏轩的脸看了看,慢慢道:“请夫子与二位将军无论如何也不要有闪失。”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眼中真情流露,无限不舍,心中酸楚,强笑道:“殿下放心,臣等俱会小心,倒是殿下还要保重自已。”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下城去,生怕眼中泪水被澹台羽辰看到。 达鲁巴见到晋鹏轩大惊道:“夫子此刻不同殿下守城,来此何事?莫不是殿下……” 达鲁巴见晋鹏轩如此危急时刻中从秘道急速来到青泉城,便以为澹台羽辰在夷洲有何变故,心中猛地若雷劈一般,竟不敢再说下去。 晋鹏轩忙道:“殿下安好,将军勿念。此时是殿下命微臣前来传令,命将军寻机带兵出城,若可回燕丹便回燕丹,若突不出去,便去夷洲。” 达鲁巴闻听此言登时大怒道:“向来只听过战死的勇士,从不曾听过弃城的将军。” 晋鹏轩闻听此言,神情凝重地道:“殿下心知将军必是此等想法,所以才派我亲来传命。难道将军不体恤殿下的一片深情吗?” 达鲁巴听到“殿下的一片深情”几字,身形一动,缓缓才道:“若青云、青泉二城尽失,夷洲孤城难守,我岂不是有负殿下。” “即使青云、青泉不丢,夷洲也守不住”晋鹏轩见达鲁巴如此执着,不禁急道:“夷洲城内粮草只有十余日的用度,王上也一直没有消息,定是国中有了变故,如此将军弃城杀出重围,才上上策。” 达鲁巴闻听如醍醐灌顶一般,忙道:“多谢夫子提醒,我险些误了大事。” 正说话间,只见青云城中的火光四起,城内的燕丹兵冲杀出来,澹台纳泽一马当先,也不向燕丹方向冲杀,竟直奔夷洲城而去。围攻青云城的东华兵,见城中燕丹兵马杀出,也冲了上来,二处兵马纠缠在一起,更有大队东华兵从四外涌来,将燕丹兵团团围住,急切间任凭澹台纳泽如何左奔右突竟冲不出来。 达鲁巴见状,也不多言,即刻传令青泉城中兵马,也弃城杀出,他自已一马当先,也不突围,直奔被困的澹台纳泽处冲去,口中高叫道:“纳泽勿惊,我来救你。” 晋鹏轩见此情景在马上高叫道:“将军不要恋战,快寻敌军薄弱处冲出去。” 达鲁巴也不搭言,直冲进重围,向澹台纳泽方向奔去,到了近前,抬眼一看,只见澹台纳泽胳膊与腿上各中一箭,身上湖蓝的袍子已被鲜血浸透,但面上却无半点退缩畏惧之情,心中不禁大为钦佩,猛地见澹台纳泽背后有一东华兵举着长矛向他刺去,也来不及提醒,忙将手中的长剑用力掷出去,将那名东华兵士当刺死。 澹台纳泽回头见达鲁巴如此奋不顾身的冲进重围来救自已,心中激荡,眼中早有泪光闪现。 达鲁巴见澹台纳泽神情错愕,愣在那里,便一把拉过他的马头,大叫道:“跟在我后面,随我杀出去。” 澹台纳泽见此方才如梦初醒,环视四周,只见夷洲方面东华兵马最少,便对达鲁巴大声道:“往夷洲方向冲。” 澹台羽辰见澹台纳泽带兵从青云城中杀出,被东华兵困住,心中极为担心,突见达鲁巴率青泉城中兵马突进重围,救了澹台纳泽,长出一口气。又见二人带向夷洲方向冲来,急令城内只留一万兵马守城,二万燕丹骑兵急速出城接应。 围攻夷洲城的东华军本是萧忠顺手下的二万残兵,数月前在燕丹王子一把大火下才逃出命来,刚刚又被城头的石火油柜烧死小半,余者早已心胆俱裂哪里还敢攻城,但又惧怕靖王军法严酷也不敢退,皆在城下呐喊,围而不攻,却不防备城中燕丹大军冲杀出来。 燕丹骑兵虽不擅长守城,但是纵马驰骋,于敌阵中冲杀却是所向披靡,骁勇异常。夷洲城下的萧忠顺的残兵早已心怯,又如何敢抵挡,四下败退之时,不料想又遇到冲出重围的达鲁巴与澹台纳泽,内外夹击腹背受敌,二万东华兵马折损殆尽。 被这些溃败的东华军一耽搁,大队东华兵马便赶了上来,澹台羽辰见此情景又怕追赶的东华兵马趁机攻城,忙命人高叫让达鲁巴与澹台纳泽赶快进城。 达鲁巴也怕东华追兵也跟随冲进城中,便命受伤的澹台纳泽先进城,自已带着几百名燕丹兵断后,回首看时,见晋鹏轩被一队东华兵马围困在不远处,身边只有几名卫士,情况危急,也来不及多想,便率身边仅有的几百名兵士冲进重围,去救晋鹏轩。 见晋鹏轩的马腿被绳索绊住,倒在地上不能前行,周围东华兵马越聚越多,急切间便跳下战马,一把将晋鹏轩举起,放在自已马上,高声命令身边的兵士道:“快护着夫子冲出去。”说罢反手在马屁股上狠狠地刺了一剑,那马受疼不过拼命的向前冲去。 晋鹏轩含泪高叫道:“达鲁巴,快走”。 达鲁巴也不答话,反倒向一名东华军校尉冲去,那名校尉未料到达鲁巴不退反进,心神一愣便被达鲁巴一剑砍倒,劈手抢了他的坐骑,一跃上马返身向夷洲城杀去。 那些东华兵士,见达鲁巴勇猛异常,此刻神情狰狞,衣袍皮裘上已被东华兵鲜血染透,在暗夜明灭的火光中似恶鬼一般,竟也不敢阻拦,眼睁睁地看着他奔回夷洲城。 第二十三章 欲擒故纵在线阅读 第二十三章 欲擒故纵 肉文屋 / 第二十三章 欲擒故纵 第二十三章 欲擒故纵 第二十四章 静苑侍卫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四章 静苑侍卫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四章 静苑侍卫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四章 静苑侍卫 每天上午十点左右更新,请各位看文的亲们,不要着急。亲们,谁有推荐票票的给偶投一张吧,谢谢了:)…… 立在远处小山上观战的姬承昊见达鲁巴如此神勇,竟在东华大军包围中,二次杀进重围救人,心中赞赏,转回头指着达鲁巴的背影问李熊飞道:“我军可有如此英勇之人?” 李熊飞见姬承昊如此问,无限感叹地道:“此人如此英勇,竟能同先王爷匹敌。想靖军中诸将,无人能敌,便是俺也自愧不如。只是可惜,这么勇猛之人竟在燕丹军中效命,若在靖军中,俺定要与他好好结交。” 姬承昊见李熊飞又提起先靖王的英勇,神情黯然,涌起诸多往事齐涌心头,半晌才道:“此战大势已成,传令兵士不必再攻打夷洲城,只在城外严加防守,不得放走夷洲城中一人。” 李熊飞便问道:“我大军夺了青云、青泉二城,是否可以让一半兵马进驻二城,一半兵马围困夷洲城?我大军在城外扎营也近二月,天寒地冻兵士多有伤病,借此机会也可以养息兵士。” 姬承昊点了点头道:“将大军分成二部,一部进青云城休养,一部围守夷洲城,二部轮流围城每隔五日换一次。” 想了想又道:“大军进驻青云休整后,将粮草大部分也移入青云城。但要留一些放到青泉城囤放,明处只派少量兵士把守,但暗里要派重兵。每日军中的粮草从青云城送来即可,但要严守消息。青泉城中每日要分成数次,运些粮草交与各营,但要让众人皆知粮草是从青泉城运来。” 说罢看了一眼李熊飞,嘴解只微微有些笑意道:“叔父可听得清楚?” 李熊飞闷声道:“俺虽不完全明白,但知道王爷心中自有韬略,俺只照着做便是。” 寒风呼啸,几个时辰前肆意奔腾的战场,此刻间只剩下断续的哀嚎声。只是再凛烈的寒风也吹不散旷野间的血腥之气,吹不走战死兵士的深深恨意。 姬承昊看了一眼横尸遍地的疆场,长叹一声,心中暗道:“这许多大好儿男的命就这般断送,此皆是奸臣所害,奸臣不除,国将不国。” 李熊飞闻听姬承昊得胜之际,竟然长叹,心中突地又想起先王爷所言,“只是过于仁厚,若为情困,难成大事”便不禁摇头暗叹:“如此看来,当年先王爷的一片苦心竟似付之流水,全都白用了”,心中感触,也不多言。 正在此时,二名侍卫快马奔来,到了姬承昊面前,翻身下马道:“我等抓住一名燕丹信使。”正待要说下去,姬承昊忽然沉声道:“回营再说。”说罢一夹马腹直冲下山,向大营奔去。李熊飞与侍卫不知何意,也紧跟着姬承昊飞奔回营。 进了大帐,只见几名姬承昊的侍卫都身受重伤,却利刃在手,围成一圈守着地上一名黑衣虬髯大汉。那大汉身上有数处伤口,虽已不再流血,但也看出伤势极重,此时坐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姬承昊见状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先前报信的侍卫急忙道:“今夜我大军攻城,此人想趁乱进夷洲城,被我等发现。王爷本下令如有人想进夷洲城必要生擒,但此人十分厉害,我等俱已被他打伤,不得已放箭断了他的腿,他见跑不掉了,但从怀中拿出此物要毁掉。” 说罢双手将一个龙眼大小的泥丸呈给姬承昊。然后又接着道:“我等便死命夺下此物,此物被夺这人便疯了一般,也不避刀枪直向我等冲来,身中数刀,被我等擒获至此。” 姬承昊听罢捏碎泥丸,只见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寥寥数语:瀚海发兵,安王避战,寻机突围,速回燕丹。 看罢,便走道那黑衣大汉身前,冷声道:“你可是燕丹王上派出来给夷洲城送信的信使?” 那大汉仍一言不发,只静坐不动。周围侍卫惊慌,忙大声喝骂道:“王爷问话,快些回答。” 那大汉仍是一动不动,亦不回话。李熊飞见状大怒,走至近前,抬脚向那大汉踢去,只见那大汉也不躲避,被李熊飞一脚踢中,身子便轰然倒地。 那报信的侍卫连忙走上去抻手在那大汉鼻下试了试,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便回道:“禀王爷,此人已死了一会。” 李熊飞闻听此言,转身向帐内的侍卫怒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看一个受伤的人也看不住,如何便让他死了?”说罢也不理会那些疑惑不已的侍卫,走上前去,扳着那大汉的脸了半晌,又掰开嘴瞧了一眼,恨恨地道:“这贼厮早将毒药藏在嘴里,见事情败露便服毒自尽了,当真也是个狠毒之人。” 姬承昊看了一眼那大汉的尸体,微微点头道:“竟报着必死的心来送信,可见这也是个忠勇之人,再好好搜一下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其它物件,” 侍卫闻言急忙到那大汉身上搜查,只在其怀中搜出一块玉牌,其余竟无半点物品。姬承昊便挥手道:“你等都下去,找医官治伤。” 又指着地上的尸体叹道:“二军阵前各为其主,此人也是忠勇之人,带出去好生安葬,莫让他暴尸荒野。” 诸侍卫领命下去,姬承昊却拿着那块玉牌细看不已,半晌又将那块玉牌递给李熊飞问道:“叔父可认得此物?” 李熊飞接过玉牌细看,只见那玉牌是一块长约二寸宽只一寸的上好青玉,温润晶莹,四周心细雕着连蔓长青枝,玉牌正面阳刻着二个苍劲质朴的古篆字;后面浮雕着一只凶猛至极的吊睛恶虎,张着血盆大口,似要从玉牌中跳出来吃人一般,玉牌上方有一个豆大的细孔,穿着一条暗紫的丝绦。 仔细翻看几遍,李熊飞便笑道:“虽然俺不认得上面的字,但一看也知道是上好的东西,要是卖了也能值些银子。” 姬承昊从李熊飞手中接过玉牌,微微笑道:“正面雕的是古篆体‘静苑’二字,后面雕的是燕丹国象征勇士的猛虎,看此物倒像是一块腰牌,只是不知是何处的腰牌。” 李熊飞嘴里念叨着姬承昊刚提到的‘静苑’二字,猛地一拍脑袋叫道:“这是燕丹国静苑侍卫的腰牌。” 也不待姬承昊问,便如竹筒倒豆子般一气说道:“当年现在的燕丹王上还是王子时,住的地方叫静苑,有一百五十名侍卫。 这些侍卫都是这个王爷亲自挑选训练的,据说个个都是好汉,即骁勇异常又忠心耿耿,当年先王爷曾经带了二千名兵士把这个王爷困住,本已为能生擒活捉,但这一百五十名卫士舍命救主,前后死了百余名,只剩下几十人,竟在先王爷眼皮底下护着那王爷逃了,把先王爷气个半死。 后来那王爷当了国王,就把当年住的殿赏给这些侍卫住,又听说现在这些侍卫专门护卫当今王子。 这些侍卫在燕丹国内权力极大,皇禁地也可以随意出入。据说现在的静苑侍卫都是当今燕丹王子亲自挑选训练的,应该不是当年那批侍卫。不过如果这大汉若是静苑侍卫的话,当今这批侍卫一点也不逊色当年的那批侍卫。” 说罢又笑道:“这燕丹国果然富有,一块腰牌也弄得这般值钱,难怪萧忠顺要动心算计他们。” 姬承昊也不理会李熊飞的戏言,深思片刻又问道:“那当日我们在营前与燕丹王子相见,他身后的侍卫可是叔父所说的静苑侍卫。” “看情形应该是静苑侍卫,”李熊飞回想片刻接着道:“当年俺没亲眼见过那批侍卫,只是后来听先王爷总是提起,极为赞赏。如果这燕丹王子,小小年纪便能调教出这样的侍卫,倒真是个奇才。”说罢叹了口气道:“若将来这个王子承了燕丹王位,咱东华国还不知能否再收到燕丹国纳的贡品。” 姬承昊缓缓将玉牌收进怀中,闻听此言突道:“现在这些静苑侍卫是不是燕丹王与燕丹王子极倚重、相信之人?” 李熊飞道:“极是,传闻那静苑侍卫与王子寸步不离,侍卫首领也被当今王上赐澹台国姓,宠信竟是无以复加。”想到此处忽然想起当日李环的亲军小校之言,便道:“照这样说来,李环竟是被这静苑首领擒获,如此倒也不冤枉。” “如此甚好”姬承昊眼中涌起一团飘渺的烟雾,淡淡的道,“传令下去,营中兵士,只守住夷洲城不要放出一人,但要想进夷洲城的人假意阻拦即可,但务必假戏真做,即要放人进城,又要使城中人相信,不是我军故意人放进城。” 李熊飞急道,“且那夷洲城上不知道是何物件,竟能喷出火龙来,俺在远处看着也惊骇至极,萧忠顺的二万残兵,不过二三个时辰,竟一个不剩,全军覆灭了。再放信使进城,夷洲与燕丹便声气相通,若燕丹王派兵与王子一起,里外夹击咱靖军,那可如何是好。” 见姬承昊沉默不语便接着道:“攻下青云、青泉二城,我铁军将士伤亡逾万,燕丹兵只折损不到七千兵马,这燕丹兵实在可怕的紧。” 姬承昊听他说完,也不说话,只将侍卫从大汉手中夺来的纸条递给李熊飞,李熊飞看罢,疑惑地道:“难道燕丹国内出事了?这国王催促王子弃城突围不成?” 姬承昊点点头道:“时到今日,我才想白一件事情。” 李熊飞最怕看姬承昊这样凡事都了然于的样子,急道:“什么事情,至今日方才想明白,真是急死个人。” 姬承昊也不理他,只慢慢地道:“我只奇怪那燕丹王子也是会用兵之人,明知会被我大军包围,为何仍困守夷洲。此时想来,他当时一方面想我大军急切攻城,他用那喷火利器守城,以静制动,慢慢消耗我大军;另一方面是想与燕丹国内大军前后夹击我大军。如今燕丹国内有了意外,反倒把这王子困在此处,进退不得,倒真是苍天助我。”说罢冷笑不止。 李熊飞一脸狐疑地道:“只怕此信未必可靠,想当今瀚海国王的王位还是燕丹国王帮他夺来的,二国国王以兄弟相称异常亲厚,虽近年来,二国不知为何,时有嫌隙,但并不至于到大动刀兵的地步。此能否是燕丹国王的诡计,蒙骗我等。” 姬承昊微微点头道:“叔父果然中有细,极有智谋。”李熊飞听到姬承昊竟如此赞誉自已,竟不禁嘿嘿笑起来。 姬承昊便又接着道:“只可惜,虽然守青云城守将心思致密,却反被这心思所累,做错了一件大事。” 李熊飞正在得意,见姬承昊说青云城守将做了一件大错事,不禁又糊涂起来,问道:“做错何事,我派人去青云城中查看过,这守将将城中往来书信俱都焚毁,带不走的粮草都一把火烧了,可见是个细心之人。” “正是他不改烧掉粮草,这便是他做下的大错事。”姬承昊接口道。 李熊飞不以为意地道:“若我看这倒是他有算计的地方,粮草带不走,不烧掉难道留下来给我东华军不成。” 姬承昊淡淡地道:“若是平日这粮草必得烧毁,但今日却不可烧。” 见李熊飞一脸疑惑,便接着道:“我已命人查看过,被焚之粮草只够一万兵马用五日,这点粮草对我大军来说,毫无用处。他若不烧,我还只以为青云城中无粮,他这一烧必是怕我知道他军中粮草不足,青云城中如此,想必那夷洲城中也好不到哪里。我原计算夷洲城中还有半月粮草,如此看来竟似十日的粮草也没有。这岂不是欲盖弥彰的一件大错事。” 李熊飞呵呵笑道:“他做的这件事,若只落在我眼里,便不是错事。只可惜他命不好,这件事落在王爷眼里,竟活活把他的心思看穿了。哈哈哈……” 笑了几声,又问姬承昊道:“如此便守在城下好,等个十几日他城中无粮,自然想尽办法突围,我们还放什么送信的使臣进城这么麻烦。”。 第二十四章 静苑侍卫在线阅读 第二十四章 静苑侍卫 肉文屋 / 第二十四章 静苑侍卫 第二十四章 静苑侍卫 第二十五章 视如手足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五章 视如手足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五章 视如手足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五章 视如手足 求收藏!求推荐!感谢各位亲的点击与评论偶一定努力码字哈!…… 姬承昊眯起眼睛冷冷地道:“十日光景,圣上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再下一道圣旨,催我攻城。” 看了李熊飞一眼又道:“那燕丹兵守城武器那般厉害,这军中兵士俱是我的兄弟手足,此时没有替死鬼,我怎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只要三五日内,他们弃城突围,我们兵不血刃地夺了夷洲城岂不更好。” 李熊飞听罢,仔细看了几眼姬承昊,猛地跪倒在地,神色间极是诚挚地道:“以住俺对王爷忠心,只是因为与先王爷是八拜之交,他对俺的大恩,俺便报答给王爷你,如今俺才知道王爷待军中兄弟,竟比当年先王爷对军中兄弟还要深情,自此以后俺李熊飞便只忠心追随王爷一人,以心天地可鉴。”说罢眼中竟流出泪来。 姬承昊听罢,急忙走来过搀扶,见李熊飞如此深情,触动心底,也动容道:“叔父言重了,我虽是王爷,但放眼天下,芸芸众生,我竟只有叔父你这一个亲人。” 李熊飞抬起头看着姬承昊与先王爷一般无二的眉眼风姿,又想起与先王爷在一起的种种往事,忍不住泪流满面。 姬承昊见李熊飞如此伤怀,也不免心中酸楚,只强自压住情绪,低声道:“叔父保重身体,夜已深了,回几歇息吧。”见李熊飞脚步沉重地离开大帐,姬承昊心中也十分怅然。 不经意地从怀中掏出那块静苑侍卫的玉牌,拿在手中不住地端详,竟对这燕丹王子生出十分好奇的心思…… 澹台纳泽的伤口虽极深但幸好并未伤到要害,澹台羽辰的随身医官也是医道极深之人,用了药将伤口包扎后,澹台纳泽感觉伤口并不很疼,便要起身到城内查看兵士,须发皆白的医官不住地劝说,定要让澹台纳泽躺在床上养息。 正在二人争持不下之际,达鲁巴、晋鹏轩与澹台羽辰俱走进来房内,澹台纳泽一见澹台羽辰便挣扎着行礼,澹台羽辰忙道:“你有伤在身,不必拘礼,快听医官的话好生躺下休养吧。” 澹台纳泽闻听此言,也不好再固执,便在床上躺好,黯然问道:“青云城有多少兵回来?” 达鲁巴闻听此言,知他挂念军中兵士,若以实相报,怕他得知伤亡过半,心下哀伤,不利身体,便抢先答道:“还好,与我青泉城中兵士数量相仿,并无太大损伤。倒是你临行前心思慎密,将粮草放火烧了,没留给东华兵,这点我倒是不如你。” 澹台羽辰见达鲁巴此时这般为澹台纳泽着想,暗自点头,心中想道:“达鲁巴也是中有细的情中人。虽然平日里不知为何,纳泽对其极为冷淡,还不时出言讥讽,但此时他还十分为纳泽着想,可见其心地磊落,对纳泽也是十分看重。若纳泽能对其假以辞色,二人必能相处的更好。” 心念至此,又见澹台纳泽神情暗淡便道:“达鲁巴所言极是,二军对阵胜败无常,兵马折损也是难免的事,你只安心调养不必挂怀此事。此番达鲁巴舍命把你救回来,你可要好生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说完也不等澹台纳泽答话,便又问医官道:“张上工,纳泽的伤势如何?要如何调养才好?” 这张医官是澹台羽辰的随身医官,祖上几代均效命于燕丹国王族,都是医道高深之人,深得当今燕丹国王澹台明器重。 因澹台羽辰身份特殊,自他出生时起,澹台明便严命不允许任何人为澹台羽辰把脉用药,若澹台羽辰身体有何病恙,便由这名张医官一人亲自照料。 这张医官不仅医道深,且为人纯良仁孝,对澹台明忠心耿耿,澹台羽辰对其也极为信任,平日里尊称他为张上工。 此时张上工见澹台羽辰询问澹台纳泽的伤势,马上施礼道:“殿下放心,纳泽将军虽有几处伤口,但都未伤到要害,并无命之忧。臂上伤口用了伤药已无大碍,只是腿上伤口颇深,需要好生调养数十日方可走动,否则伤口崩裂,再要复原就要费些力气了,若一时调养不慎便有可能会落下残疾。” 达鲁巴一听急忙对澹台纳泽道:“张上工的话你可听到了?若还这般任,你便要成残疾之人了,如何骑得马,如何走得路,那时谁敢……” 忽见澹台纳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立即收住口,不在言语,心中却暗自责怪自已道:“怎么这样不小心,口无遮拦差点坏了大事。” 澹台羽辰见澹台纳泽无事,便看了普鹏轩一眼接着道:“纳泽这里既然无事,就好生静养吧。夫子你随我去城中巡查一翻,看看受伤的兵士如何安置。” 又对张医官道:“城内受伤的兵士很多,军中医官照管不过来,还有劳张上工到城中各处营地内检视一翻,救治伤情严重之人。” 张医官闻听此言,也不多话,拿起医箱,向澹台羽辰深施一礼便走出门去。 晋鹏轩闻听此言心中疑惑,忽见澹台羽辰眼光闪烁,知道必有缘故,也不好多问,转身向澹台纳泽道:“将军不必挂怀,张医官也说了俱只伤了皮,并未伤到骨头,养息数日便可行动了,你只好生休养便是了。”说罢便随着澹台羽辰走出门去。 刚出门口便问澹台羽辰道:“不是方才巡查过兵士,才来探望澹台纳泽的伤情吗,如何又要巡查一次。难道有何疏漏之处?” 澹台羽辰微微笑道:“纳泽此翻被达鲁巴所救,必要谢他救命之恩,有你我在场,纳泽碍于颜面,不便开口,不如你我离开。”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回答的极为牵强,只觉有些古怪,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好作罢。 达鲁巴见澹台羽辰并未吩咐自已跟随,也不好随行,又见此时澹台纳泽一个人躺在屋内无人照顾,也不好立时走开,只好立在原地。 澹台纳泽见屋中剩下达鲁巴一人,环首向四下望了望,突然轻轻地道:“我在这屋子住了这二回,都是在养伤,每次都是你救我。如此说,我这辈子倒欠了你许多恩情,不知道该如何还才好。” 达鲁巴见澹台纳泽如此说,也抬头四下环顾,见这间屋子正是澹台纳泽上次被自已气得吐血养病的那间,便笑道:“上次你吐血是被我气的,是我欠你,这回你受伤是因为报效燕丹,我救你是应该的,如此说倒是我欠你。” 说罢也学着澹台纳泽的语气道:“这辈子欠了你的,不知道该如何还才好。” 达鲁巴自上次澹台纳泽被自已几句无心的责骂气的吐血,心中一直愧疚,也不向以往那样对他冷漠,平日里纳泽对队的冲撞也不计较,今日见他突围时竟那般英勇,心中又多了几分敬佩,再与澹台纳泽下处时竟也多了几分柔和顺从之意。 澹台纳泽见达鲁巴奋不顾身的陷入重围去救自已,自是十分感激,平日里的孤傲此时早已无存,此时只觉得二人之间极为亲近,又见达鲁巴此时言语中竟有十分温和安慰之意。心中想道:“平日里只是责怪他冷漠轻视自已,便在言语中肆意冲撞于他,此时想来竟是自己气量狭小,却怨不得达鲁巴。” 想到这里便起抬头,看着达鲁巴,微微笑道:“不论如何,今日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我定要报你这个救命之恩的。” 眼光流动,一时间深黑的眸子中竟似升出无数条彩虹,七彩斑斓的颜色,映照在达鲁巴端正刚强的脸上。 达鲁巴似被澹台纳泽眼中灼热的光芒所伤,坐立不安地道:“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兄弟,你陷在重围中我怎么会不去救你。正如若是我陷在重围中,你也定会不顾命的去救我是一样的道理。” 闻听达鲁巴之言,澹台纳泽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触动了伤口,脸上闪过疼痛难耐之情,眼中灼热的光芒倏然不见,只冷冷地问道:“你只一直当我是兄弟?” 达鲁巴见他神情大变,以为他伤口疼痛,也不理会他语气的冰冷,只紧张地道:“可是伤口疼痛?只忍耐些,过几日便无大碍了。你若想吃些什么,我去吩咐人做来给你。” 澹台纳泽见他如此,只感觉心中似被一团棉絮紧紧的塞住,喘不上气来,酸楚难忍,又似儿时任凭自已如何呼喊,母亲都不再有回应那般无奈。一时无话可说,愣怔了好久才嘶哑地道:“多谢,我累了,想必你也疲惫至极,也回去歇息吧。”声音中掩饰不住无限的萧索凄凉之意。 “正是,正是,你好生歇息伤才能好的快些。”达鲁巴说完起身替澹台纳泽在火盆中加了几块霜碳,方才走到门口。 忽听澹台纳泽轻轻地问:“若我真的成了残疾之人,你可还会如此照顾于我?” 平日里孤傲冷漠的纳泽此时竟说出如此黯然伤神的话,达鲁巴便又转身走回到纳泽的床前,见纳泽面色比平日里更加苍白,连薄薄的唇上也无半点血色,神情疲惫,淡淡的双眉间藏着深深的痛意,住日里如明珠一般光芒闪动的双眸此时也若被烟尘罩住,灰蒙蒙的无一丝光彩,瘦弱的身躯竟似抵挡不了浓稠的黑夜,慢慢的被茫茫中无尽的失望吸住,似再也不肯回来一般。 虽然达鲁巴情坚毅,见此情景,也不禁心疼起来,一时也未多想,拉起纳泽的手道:“既然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定不会弃你不顾的。若你果真不良于行,我便照顾你一生。” 达鲁巴手上的温热一直传到澹台纳泽心中,见他一直拉着自已的手,澹台纳泽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抽出自已的手,神情窘迫地道:“我只说说罢了,你不必当真。果真不良于行,我定会自去寻找良医仙药,怎会拖累于你。我累了,你也请回吧。” 达鲁巴本是豁达之人,也并未想到方才所为甚是失礼,见纳泽这样说,便点点头道:“你好生静养吧,明日我再来看望于你。”说罢便转身出门,又替纳泽将房门轻轻带好,细心吩咐门外兵士好生侍候,方才离去。 澹台纳泽望着达鲁巴背影,就像有一个最绮丽的梦,碎成千万片撒在地上,虽只不过是一堆碎片而已,却依旧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只是在逐渐暗淡下去的目光中,无数滴苦涩的泪流过心头,口中喃喃的重复着达鲁巴的话:“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兄弟,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兄弟……”。 第二十五章 视如手足在线阅读 第二十五章 视如手足 肉文屋 / 第二十五章 视如手足 第二十五章 视如手足 第二十六章 平地惊雷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六章 平地惊雷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六章 平地惊雷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六章 平地惊雷 虽天时刚过三月半,距东华军夺取青云、青泉城不过几日光景,但连日来天色晴和,夷洲城外荒野中的积雪渐次变的暗黑,似有残冬融雪的光景。夕阳西下,暮色沉沉,暗蓝的天际,早有清冷的月牙挂在树梢,虽不时有北风吹过却并不凛冽。 澹台羽辰站在夷洲城头,愁眉不展地向城下东华军的兵营中望去,只见东华军虽未有攻城之势,但营中各处依然把守严谨,并无一处缝隙疏漏,兵营中炊烟四起,空气中夹杂着战马嘶鸣声与兵士的呼喊声,竟有些不和时宜的宁静之意气。 澹台羽辰轻轻摇了摇头,见不时有一队一队的兵士由青泉城方向押运粮草送至城下各营中,便又极目向青泉城方向眺望,只见从夷洲城下到青泉城沿途均有兵士巡逻,但青泉城头却并未有多少旌旗摆动。 看了一会,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见达鲁巴与晋鹏轩一同走了过来,知道他二人是巡城回来,便低声问道:“城中还有几日的粮草?” 达鲁马巴并不作声,晋鹏轩面色沉重地道:“城中大军还有五日的粮草,百姓已然断粮了。我已命人去城中富户豪绅家中强行购粮,在城中繁华处搭建十几个粥棚救济百姓,但也维持不了几日,并不是长久之策。” 澹台羽辰闻听此言皱眉道:“不知道父王那里是何情形,为何一个信使也不见回来。” 达鲁巴望着城下密密麻麻排布的兵营长叹一声道:“便是有信使来,又如何能进得了城阿?只怕此时王上更是心急如焚,坐卧不安!” 澹台羽辰与晋鹏轩闻听此言皆沉默无语,达鲁巴也不再多说,此时夕阳早已坠入山谷,边城深黑的夜色将默立的三人染的如石像般凝重,此时三人心中俱自沉重无比,却一时又无何可解脱之法。 正在此时,突然东华军营中多处起火,火势虽不甚大,但事出仓促,东华军营中也乱成一团。混乱中突然有二骑战马飞奔出东华军营,直奔夷洲城而来。 后面大队东华兵追来,为首的校尉在马上高喊道:“莫要跑了燕丹国探子,快追,放箭。” 虽然东华兵马声音杂沓,但那校尉的喊叫声极为尖厉,在夜色中清晰地传入几百步之遥的夷洲城头,城上澹台羽辰、达鲁巴、晋鹏轩三人闻听飞马奔驰而来的是燕丹国的探子,俱高兴异常,但见马上的二人均穿着东华兵普通兵士的服饰,互相望了一眼,俱不知是何样情形。 澹台羽辰只怕是东华兵马的诡计,以信使为饵,趁机冲城,所以也不敢贸然下令打开城门,派兵马出城迎接信使。 眼见大队东华兵距前面飞奔二骑愈来愈近,距夷洲城下也不过百余步距离,达鲁巴见状也不待澹台羽辰下令,马上吩咐城上的兵士道:“快放箭,将东华兵马住。” 夷洲城上的兵士早已闻听那东华校尉的喊叫声,知道向夷洲奔跑的二骑是燕丹国来的信使,心中便有无数的希望腾起,见达鲁巴下令救助信使,一时间箭矢如雨,将跑在最前面的几名东华兵杀。 追击的东华兵马被迫止步不前,但也不肯后退,纷纷将弓箭对准前面飞奔的二骑战马,箭似飞蝗,那二匹战马均中了数箭,似刺猬一般,只向前狂奔数下便一头栽倒在地。马上的人被俱摔出去一丈远,勉强爬起来,回头见战马已死,无奈只得向夷洲城门处跑来,没跑出几步,其中一人后背便中了数箭倒地身亡,另一人见状更狂奔不止,在离城门还有数十步的地方,腿上中了一箭,摔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达鲁巴眼见一名信使已亡,另一名信使身受重伤,早已怒发冲冠,奔下城去,只身开了城门,一人一骑如闪电般奔出去。靠近受伤的信使之时也不下马,只侧身悬吊在马鞍上,俯下腰用力将那受伤的信使抄起,反手将他搭在马鞍上,一勒缰绳,身下那匹高大的青骢马便嘶鸣着人立起来,后蹄猛地蹬在地上,瞬间转身,咆哮着飞奔回夷洲城。 这一来一往不过在弹指之间,将东华兵看的目瞪口呆,连忘记放箭达鲁巴,那为首的校尉见那探子已被达鲁巴救回夷洲城,无可奈何,只得带着兵马回营。 澹台羽辰见达鲁巴一人一骑出城去将受伤的信使接应回来,便与晋鹏轩一起从城头上下来,等在城门处,急切地想知道信使带来何样讯息。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眼光之中期待之情甚重,便提醒道:“东华人向来狡诈,这信使不知是真是假,殿下还要多加小心。” 澹台羽辰听见晋鹏轩的话,便对那信使仔细打量了几眼,那信使虽身着东华兵的服饰,但身材相貌俱是燕丹人,且身中数箭,伤口中血流如注,此时早已昏死过去,气息极是微弱。 澹台羽辰想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道:“看情形倒不像是苦计,此时他身受重伤,也无法回话,若果真是父王派来的信使,如此不顾命的奔来,定有极重要的讯息,还是快带回府中请张上工为他诊治。” 达鲁巴闻听澹台羽辰吩咐要救治此人,也不等众人,自已一马当先便飞奔回到刺史府,将这名受伤的信使交给张医官。 张医官见受伤信使流血不止,也不多问,片刻间便将他包扎好,又将一颗朱红的药丸用酒化开,撬开牙齿喂了进去。 见待澹台羽辰与晋鹏轩也赶回刺史府,知道二人急着想知道信使的状况,所以也不等澹台羽辰问话,便走上前去道:“回禀殿下,这名信使伤势严重,有几处正中要害,身上的血几乎要流干了,怕是也活不过二个时辰。臣已经为此人用药续命,再过片刻他即可醒过来,若殿下有话要问,便要快些。” 正说着,那信使已醒过来,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澹台羽辰眼中登时放出光亮,嗫嚅着嘴唇,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说道:“殿下,小人是王上的侍卫,王上有信给殿下。”说罢,便用力抬起手臂要伸手去够脚上的靴子。 澹台羽辰见状忙问道:“父王的信可是在靴子里?” 见信使用力闭上眼睛表示同意,达鲁巴便伸手将他脚上的二只靴子全脱下来,用力抖了几下,却不见有任何东西掉下,便又疑惑的看着信使。 那信使又艰难的道:“撕开右脚……” 达鲁巴一把将右脚的靴子拿来,从靴子接缝处猛的一拉,将靴筒撕开,从里面布料的夹层中找到一封帛书,便递给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将帛书展开,从头仔细看了一遍,脸色立刻变得极苍白,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看完王上的信后面色大变,坐在那里发愣,也不知信上说了些什么,便轻声叫道:“殿下、殿下……”见澹台羽辰毫无反应,便急忙伸手将他手中的帛书拿了过来,只扫了几眼,便厉声向那信使问道:“这信上所言可都属实?” 那信使点了点头,声音极细弱地道:“俱都属实,王上已于五日前御驾亲征,临行前命我等侍卫十余人到夷洲给殿下送信,我等在城外荒野中呆了二日,仍无机会进城。” 说罢吐了几口鲜血,张医官马上走上前去,要给他喂药,他推开药碗,喘息道:“不必了,我得快些把话说完。”说完又看着澹台羽辰道:“王上口谕,让殿下无论如何也要回到燕丹,若王上征讨不利,燕丹不可一日无主,殿下便可继位为王。” 只说了这几句话,便又耗尽气,昏死过去。张医官见状急忙将方才喂下的朱红药丸又在水中化了一颗,给他灌了下去。 达鲁巴听见信使说的话极为惊诧,又不知信上所讲何事,便看着晋鹏轩急道:“夫子,王上的信都写些什么,快告诉我。” 晋鹏轩低下头,声音暗沉地道:“瀚海国趁我军与东华争战,国内兵力不足之机,抢占了巴佐台,呼伦台二座边防重镇,并囤兵五万,对我燕丹虎视眈眈。” 达鲁巴闻听大怒道:“安王爷率领三万大军驻守在拉棱河一带,巴佐台,呼伦台二座城也是他派兵把守的,如何让瀚海国的兵马这样轻易地就夺了去?难道安王爷并未出兵抵抗不成?” 晋鹏轩看了澹台羽辰一眼,摇头道:“安王爷上书王上称其病重,无力与瀚海兵马抵抗,将他的兵马全都撤在桃花堡一带驻扎,所以王上无奈之中才以病弱之躯带兵亲征。” 达鲁巴眼中怒气更盛,恨恨地骂道:“这安王早不病晚不病,偏这个时候病,我看他哪里是病,分明是害怕瀚海国的兵马,装病而已。” 晋鹏轩心中也是此般想法,但见达鲁巴说的极为露骨对安王大为不敬,便假咳二声道:“安王向来勇猛,当年能单人徒手制服猛虎,必不是惧怕,想是真的病了。所以王上也未责备于他,已命安王好生休养,自带兵马前去征讨瀚海入侵大军” 见达鲁巴怒气稍减便接着道:“王上所带兵马不足二万,对敌瀚海国五万大军,实在是危险。想来王上也无必胜的把握,否则也不会让信使传此等口谕。” 澹台羽辰看过书信早已方寸大乱,此时闻听晋鹏轩的话更是如万箭攒心,眼中止不住的滴下泪来,哽咽道:“此时要如何是好?” 想了想突然跳起来叫道:“我应该尽快想办法杀出城去,驰援父王才是。”说罢转过脸盯着达鲁巴道:“马上传令,大军连夜冲出城杀回燕丹。” 达鲁巴应声道:“殿下放心,我这就去准备,今夜便可杀出城去。”说罢便要离开。 晋鹏轩一把拉住达鲁巴,对澹台羽辰急道:“殿下三思,此时不可鲁莽,若大军贸然出城,非但驰援不了王上,我大军也有灭顶之灾。” 达鲁巴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一把拂掉晋鹏轩拉他的手,怒道:“难道我们便眼看着王上轻身犯险,无动于衷吗?即使不去驰援王上,夷洲城中的粮草也不够五日用度,难道让大军都饿死在城中不成?” “你怎么还是这样急燥?晋夫子并不是要置王上于不顾,只是要计划周详,你休要错赖了夫子。”门口传来一个冷冰冰地声音。 达鲁巴回头一看正是澹台纳泽,不知他何时得了消息,勉强支撑着走进房内,此时正站在门口喘息。达鲁巴见状,连忙走上前去,要去搀扶澹台纳泽。 澹台纳泽腿伤未愈,实在疼痛难忍,见达鲁马上来扶也不推辞,只对他轻声道:“扶我去看那信使。”走到床前,见那信使又苏醒过来,便低声问道:“你们是如何闯过东华军营的,快说与我听。” 那信使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问话之人是澹台纳泽,嘴角弯起似想要微笑一般,但只做出一个狰狞的表情出来,断续地道:“纳泽将军,你不认识我了吗?当年还是将军亲自从军中挑选我去给王上做侍卫的……” 澹台纳泽仔细想了想轻轻笑道:“我当然记得,你是昭德部落的胜东,当年因你骑术湛才被选去给王上做侍卫的。你是如何闯过东华军营的,快些跟我说?” “我们一共十五名侍卫奉王命来给殿下送信…我们在城外守了二日…却没有半点机会进城,后来首领发现…从青泉城向营中送粮途中…兵士守卫不严,我们便偷袭了一队送粮的兵士,换上东华军的衣服…偷偷的潜到东华军营中” 胜东喘息了一下,接着道:“半夜首领便带着…十二名侍卫在东华营中…四处放火,让我与另一名…骑术湛的侍卫趁机冲出来…给殿下送信。此时…此时…”胜东眼中泪流不止,断续道:“想必他们都成了…东华军刀下之鬼了,那名侍卫…也是我们昭德族的勇士,他说我的马快,便让我在前他在后,为我挡了…许多箭,我才能活着见到殿下…” 说罢猛地坐起身,抬眼直盯着澹台羽辰,口中鲜血喷涌而出,大叫一声:“殿下一定要为我们报仇!”便轰然倒下,一动不动了。 第二十六章 平地惊雷在线阅读 第二十六章 平地惊雷 肉文屋 / 第二十六章 平地惊雷 第二十六章 平地惊雷 第二十七章 燕丹勇士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七章 燕丹勇士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七章 燕丹勇士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七章 燕丹勇士 澹台纳泽伸手轻轻的将胜东的双眼合上,转过身对澹台羽辰慢慢地道:“我们燕丹国的勇士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们不辱王命,虽死无憾。” 澹台羽辰似被胜东临死前的大叫惊醒,杂乱的心神慢慢平静下来,闻听澹台纳泽的话,点点头道:“回到燕丹后,把这十五名侍卫的名字与战死沙场的勇士们的名字刻在石碑上,供奉在宗庙里,让他们的英魂享用后世燕丹子孙的香火。” 说罢又转头向沉默许久的晋鹏轩问道:“我心神已乱,此刻竟不知如何是好,不知夫子可有何突围的良策?” “刚才胜东的一席话提醒了我,我此时倒有一个主意”晋鹏轩见澹台羽辰问自已,抬头看了一眼澹台羽辰接着道:“只是,只是这个主意太过凶险,请殿下再容我三思。” 见晋鹏轩欲言又止,澹台羽辰急道:“夫子有何良策便说出来,我等一起斟酌。倘或不可行,我们也可再做思量。”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平日沉静的风度此时早已不见,便知他早已方寸大乱,咬了咬牙道:“我这一计叫壮士断腕。” 顿了一顿,似乎下定决心便接着道:“依胜东方才所言,东华军将夷洲城所围甚是严密,只有青泉城与夷洲城下兵营之间的防守较松懈。这十五名侍卫便是从此处混进夷洲城下军营的。” “正是如此,方才胜东确是如此说。”澹台纳泽点了点头道,“但是青泉城方向并不是回燕丹的方向,若我大军从青泉城方向突围,却反倒入了东华大军的重围中。” 达鲁巴闻听澹台纳泽之言,也点头道:“纳泽所言正是,想必也是因此如此,东华军料定我军不会从此处突围,所以此处并无重兵看守。且青泉城在东华军大营之后,东华军营与青泉城之间防守是否严密,也与我大军突围无关阿?” 晋鹏轩手捻胡须道:“青泉城方向是不能突围回燕丹,但是东华大军的粮草都囤放在此城,若要图谋他的粮草却是一定要去攻打青泉城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图谋他的粮草何用,我大军突围,自是要轻装前行才有一线生还之机?难道还要带着粮草辎重前行不成?”达鲁马见晋鹏轩越说越远,不禁着急起来。 澹台羽辰却眼睛突然一亮道:“难道夫子的意思是,让东华军以为我们是粮草不足,想去抢夺粮草,然后声东击西,趁他营中混乱有所疏漏之际,我大军再杀出重围?” 晋鹏轩点点头道:“殿下果然聪颖非常,臣正是此意。” “此计虽好,只是青泉城与夷洲之间隔着东华的兵营,大军如何能去攻打呢?”澹台纳泽思虑半晌,忧心地道:“若只是派一队兵马向青泉城方向冲杀,用不了片刻便会陷在东华军的重围中,竟没有机会给我大军突围。” “我也料想到此处,所以这一计叫壮士断腕”晋鹏轩长叹一声,神情黯然地道:“可以选几十名死士,由勇猛之人带领,从秘道潜到青云城中,若能将青云城中东华军的粮草尽数焚毁,便可以断了东华军的命脉,我等突围后便可暂时不用顾忌东华兵马,只一心对付瀚海国便可。若不能尽数焚毁东华兵粮草,也可虚张声势,为我大军突围制造机会。” 一听晋鹏轩的计策,达鲁巴低头想了片刻,便高声道:“夫子此计果然极好,我带领一队人马去偷袭青泉城。” “不可”闻听达鲁巴要带一队兵马去青泉城中焚毁粮草,澹台纳泽失声叫道。 达鲁巴皱皱眉头,看着澹台纳泽略有薄怒地道:“我未何不可带兵去攻打青泉城?” 澹台纳泽被达鲁巴一问,心中千百个原因竟一时说不出口,只搪塞道:“大军突围时你还要保护殿下,若你去偷袭青泉城,殿下有了闪失如何是好?” 达鲁巴闻听澹台纳泽之言,又望着他受伤的腿,一时犯难,思虑片刻道:“若我不带兵马去偷袭青泉城,大军还是没有机会突围,殿上有你和那些忠心的静苑侍卫保护定不会有何闪失。且青泉城中地形我最熟悉,此时带兵偷袭舍我其谁。” 晋鹏轩低声叹道:“此一去凶险至极竟是九死一生,将军还要三思。” 澹台羽辰坐在椅上,眼神中空然无物,目光也不知洒向哪里,只一味呆坐,半晌无语,闻听晋鹏轩之言,似被惊醒一般,霍地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道:“此计不可,请夫子再想良策,决不可让我燕丹勇士做这等白白送死的事。” 晋鹏轩闻听此言,微微摇头道:“臣下已思虑百遍,非如此我大军不能脱困。” “不必多说了”澹台羽辰起身立在窗边,推开窗子望着挂在天边的一轮残月,声音低沉但极坚定地道:“我大军明夜子时一举从夷洲城杀出,定能冲破东华军的包围,回到燕丹去驰援父王。” 晋鹏轩闻言急道:“若不毁了东华军此地的粮草,即使我大军侥幸突破重围,但也不能阻挡东华军的追击,燕丹国内情形不明,东华大军追击在后,我大军毫无喘息之际,那时……” 见澹台羽辰仿佛背负着千斤巨石一般,似寒风中瑟缩的枯叶一样无助,晋鹏轩只长叹一声便不忍再讲下去。 “我…我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但是……”澹台羽辰并未转回身子,但屋中众人皆从其语音中听出强行压抑住的痛苦。 达鲁巴知道澹台羽是不忍眼看自已去送死,心中感动至极,对见其于危难间受如此之大的煎熬,心中又极为不忍,走至澹台羽辰背后轻轻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男儿大丈夫便应这般轰轰烈烈的做一番大事业,请殿下不必因臣下的命耽误了国事,况且我达鲁巴此去也未必便一去不可,殿下大可不必做此杞人忧天之举。” 澹台羽辰闻听此言猛的转过身,早已是泪流满面,盯着达鲁巴的眼睛哽咽道:“话虽如此说,但你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未将你看做臣子,只一直将你当作亲兄长一般,你也待我亲如手足,我怎么能眼睁睁的见你去那九死一生之地,无论如何我也下不了这道命令。” 澹台羽辰的话冲进达鲁巴的心中,似从遽然从天而降一块巨石,在深谷中轰然滚动,多年沉积在谷中的泉水被巨石激荡,便冲然似洪水般泛滥,更顾不得许多束缚与规矩,一发而不可收,竟似要将世间的一切俱毁灭,重新来过才肯罢休。 达鲁巴强压激荡沸腾的心情,微微一笑,伸手将澹台羽辰面上的泪水拂掉,看着澹台羽辰无光的眸子深情地道:“有殿下这话,我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正如殿下所言,视我如兄长,那我为燕丹国进忠便是我此生最大的荣耀,殿下不必多虑了,请下令让我带兵袭击青泉城吧。” “我…我…”澹台羽辰面色苍白,连说了几个“我”字却再也说不下去。 澹台纳泽见达鲁巴竟不顾礼法,用手将澹台羽辰脸上的泪水拂掉,一时又惊又怒,片刻后又涌出无限失落与羡慕,原本挺直的后背与双肩、此时再也无力支撑顿时塌了下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声音虽轻但却极坚定地道:“请殿下下令命我带兵去偷袭青泉城。” “不可”澹台羽辰与达鲁巴同时大声喊道。二人俱被彼此的声音吓了一跳,互看了一眼,澹台羽辰径直走到澹台纳泽面前,皱眉道:“纳泽,我不忍达鲁巴以身犯险,难道就能忍心让你前去吗?” 达鲁巴也走到澹台纳泽面前,故作轻松地道:“难道你要与我争功不成?以后若有机会我俱可让与你,只是你腿伤未愈,这次就不讲这功劳让给你了。你好生护送殿下冲出重围,在燕丹国等我凯旋而归,让你见识一下我达鲁巴的神勇。” “如你所言,男儿大丈夫便应轰轰烈烈的做一番大事业,还是将这青泉城的功劳让给我吧!”澹台纳泽看了一眼达鲁巴,见他望着自已的眼神中也颇多关切,心中释然,也故作轻松地道:“你刚说过为燕丹国进忠便是此生最大的荣耀,难道只许你有此荣耀,却不肯将此功劳让给我?想必你也不是这般小气之人” 说罢也不理会达鲁巴,更不顾腿上伤口疼痛,猛地跪倒在地,像澹台羽辰请命道:“请殿下下令命我带兵偷袭青泉城。” 澹台羽辰一把拉住澹台纳泽,用力的将他扶起,口中急切地道:“你腿伤未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带兵去偷袭青泉城。” 澹台纳泽却不肯起来,神情坚定地道:“我腿伤并示全愈,不能长途远征,即便勉强出征也不能如往常一般尽出全力,如此竟是拖累殿下了。但达鲁巴却不同,他是我燕丹第一勇士,定能保护殿下安然回到燕丹国,那时瀚海之难也可解,王上也可凯旋搬师。” 说罢看着达鲁巴道:“若定要有一人去送死,我宁愿以我之命换了你。” 见澹台纳泽的伤口处已有鲜血流出,达鲁巴急道:“说什么糊涂话,谁说我此去一定是去送死。” 澹台羽辰更急道:“此事从长计议,纳泽你快起来,若伤口迸裂,可如何是好?” 澹台纳泽此时泪如雨下,却决然地道:“殿下不下令让我带兵偷袭青泉,我便在此长跪不起。” 眼见澹台纳泽与达鲁巴二人争执不下,都对燕丹国忠心耿耿,竟不惜抛舍命以解国难,晋鹏轩早已热泪盈眶,俯身向澹台羽辰施礼道:“所谓国难见忠臣,我燕丹有达鲁巴与纳泽将军这般忠臣,定会转危为安。” 见澹台羽辰神情为难,决心难下,便接着道:“此时天已拂晓,即便大军突围也要今晚方可。请殿下与二位将军暂且回房休息,容我再想良策。” 听晋鹏轩如此说,澹台羽辰忙顺势道:“夫子所言甚是,大家暂且休息,今晚再做打算。”。 第二十七章 燕丹勇士在线阅读 第二十七章 燕丹勇士 肉文屋 / 第二十七章 燕丹勇士 第二十七章 燕丹勇士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 姬承昊一人独坐在中军大帐内,面上毫无表情,只盯着几案上同时到达的三封书信出神。即不拆开书信来看,也不讲书信收起,一动不动地看了半晌,良久才闭上眼睛,口中喃喃念到:“是时候了,他们再没有耐心等下去。” 姬承昊喃喃自语的话恰好被此时走进帐中的李熊飞听到,不解地问道:“谁没有耐心等下去了?俺现在可是有耐心的很,就是将这夷洲城再围上几个月,俺也能照样等下去。” 姬承昊闻听此言,知道李熊飞误会自已所言,也不多说,只将案上的三封书信都拿起来递于李熊飞,道:“叔父你看看这些书信吧。” 李熊飞接过书信,见三封书信分别是皇帝下的圣旨、太子写来的密信与靖王手下密探送来的消息,但俱没有拆开,便疑惑地看着姬承昊,不解地道:“这书信俱未拆开,王爷是想让俺念来与王爷听不成?” “不必拆开,我已知信上都讲些什么?”姬承昊站起身,在帐内缓缓地踱了几步,冷冷地道:“圣上必是催我进兵,尽快结束战事;太子必是让我想尽办法拖延下去;至于暗探的密信内容,我早已从燕丹国信使拼死进夷洲城的态势上猜出,必是燕丹国内起了变乱,他们此时才讲消息报来,已是慢了五日,实在是该死。” 李熊飞半信半疑的拆开圣旨,只大略看了几眼便怒道:“这圣上怎地如此昏聩,说什么王爷奉圣旨率所部军马出征,三月有余,大军止步寇前,靡耗钱粮。一再催促只攻得青云、青泉二座卫城,并未收复夷洲,若春日祖祭大典前不能将燕丹叛军一举剿灭,便要王爷自行回京请罪。萧忠顺兵败不罚,咱们打胜了不奖也就罢了,竟还有了罪过。” 姬承昊嘴角微微一笑,眼眸中却有压抑不住的怒意。见李熊飞怒气冲天,便淡淡地道:“有萧贵妃在,圣上这道圣旨也是我意料之中,不必发怒。” 李熊飞恨恨不平地拆开太子的来信,见诺大的信纸上只有十六个字“得城即败,失城即输,迁延时日,静观待变。” 反复看了几遍,更加疑惑看着姬承昊道:“太子打的什么哑谜?即不能攻下夷洲城、也不能丢了夷洲城?皇帝又逼咱们春日祖祭大典前将燕丹叛军一举剿灭,这要如何是好?” 姬承昊用手轻揉着眉头,并不回答李熊飞的问题,只问道:“燕丹国内出了什么乱子?” 李熊飞拆开第三封书信,只看了一眼便大叫道:“瀚海国出兵占了燕丹国边境巴佐台,呼伦台二座重镇,并在城内囤兵五万,燕丹国王上率军亲征,国都墨宛内空虚无人。” 姬承昊面色稍缓,转过身对李熊飞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若如此夷洲城内的燕丹兵马今明二夜便会拼死突围,你可做好准备?” 李熊飞马上笑道:“王爷放心,俺把那二名信使放进夷洲城之后,便按王爷吩咐挖了无数陷马坑,只要他们大军出城,必定有来无回。” 姬承昊摇了摇头道:“不是叫他们有来无回,是要将燕丹国王子放回国内,但不要将他手下兵马全部放走。” 李熊飞吃惊地道:“若放走了燕丹国的王子,圣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见姬承昊走出帐外,李熊飞只得跟随着出来。帐外天色睛好,浅蓝的天际中淡淡层云闲散地飘荡,拂面北风中竟有些杨柳之意。空中传来阵阵雁鸣,有些急的大雁竟已然从温暖的南方重归这寒凉的北地。 姬承昊眯着眼睛望向空中若丝若缕的白云,云卷云舒,随意自在,竟不在意是向东或是向西,那份闲适淡定,无碍自得竟把姬承昊看得呆住。 李熊飞见姬承昊不语,只如痴如醉地看着天上层云,也不敢打扰,便转身离去。姬承昊从天际收回目光,望着李熊飞远去的背影心中轻念道:“这东华国内此时可有人真心想除掉燕丹王子吗?”…… 日影沉沦,天色暗淡,晋鹏轩见澹台羽辰抵死不肯同意派死士偷袭青泉城,只得无奈命夷洲城内燕丹大军做好准备,子时冲出城去,连夜杀回燕丹。 天近二更澹台羽辰与澹台纳泽、晋鹏轩在刺史府正堂,焦急地等候四处寻找达鲁巴的人马回信,几批人马俱回来禀报并未在城内找到达鲁巴将军。 澹台纳泽跌坐在椅中,神情悲伤地道:“不必再找了,他定是去了青泉城。” 澹台羽辰闻言急命道:“快将达鲁巴亲侍随从传来?” 达鲁巴的亲侍小校被带到堂内,见到澹台羽辰便跪倒施礼道:“并非小人有意蒙弊殿下,只是达鲁巴将军严令小人不许讲出他的去向,还让小人过了二更时分将此封书信交于殿下”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与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接过书信,只看了二眼便将信递于晋鹏轩。 晋鹏轩接过书信,便向澹台纳泽道:“将军猜测不错,达鲁巴确实是挑选了了二十余名勇士去偷袭青泉城。约定三更天以青泉城火起为号,夷洲城内的大军便可趁乱冲出城去。” 澹台纳泽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晋鹏轩所言,半晌才道:“既然达鲁巴已去了青泉城,我们也不必多想,只能静等青泉城火起。” 三人便来到夷洲城头,见城中将士早已做好冲杀的准备。澹台羽辰也不多说,走上城头极目望向青泉城方向。 见澹台羽辰仍披着白虎裘披风,晋鹏轩轻声道:“殿下是否换上普通兵士的服饰呢?此披风实在有些刺目,在黑夜中极易被东华兵发现。” 澹台羽辰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道:“我穿着这披风,燕丹将士见我与他们共同进退,便有百倍信心跟随于我,若我易服而行,士气受挫,那时要想冲出重围谈何容易。” 晋鹏轩还欲再劝,忽见青泉城方向火光冲天,忙道:“殿下快看,达鲁巴发来信号,我大军应当立即出城。” 澹台羽辰在城头上俯身向城下东华兵营中望去,果然见东华兵营中出现骚动,大队人马向青泉城方向奔去,便急令道:“打开城门,大军从东北方向杀出去”说罢便疾步奔下城头,翻身跨上乌椎马,纵马便率领大军奔出城门,向东北方向杀去。 却不料想身边的澹台纳泽突然劈手将他身上的白虎披风夺下,套在身上,高呼道:“殿下恕罪,请殿下快带大军杀回燕丹,驰援王上”说罢竟转身掉转马头向青泉城方向奔去。 “纳泽…纳泽…”澹台羽辰闻听大惊,知道他是要去青泉城救达鲁巴,抢了自已的白虎披风也是想借机吸引东华兵马的注意,帮助自已杀出重围,见其已策马奔远,并不理会自已,澹台羽辰无奈,只得强忍泪水,带领大军向前冲杀。 也许是事出仓促,东华军并未料想会在青泉城中杀出燕丹兵马,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抵挡,被达鲁巴趁乱烧了二座粮仓,却不料,粮仓内存放的竟不是东华兵马的粮草,只是一引起枯枝乱草而已。 达鲁巴暗骂东华兵马狡诈,见夷洲城外人马嘶喊之声鼎沸,心中一凛暗叫道:“不好,我大军中了东华兵的诡计。”说罢也顾不得放火,带着众勇士拼死向城外拼杀。却不料城门处把守极严,似早有准备,顷刻间随行的燕丹死士便死伤了大半。 正激战中,忽闻听一名东华校尉大叫道:“城外那个穿白虎披风的便是燕丹王子,李将军有令,不许放箭,要活捉这燕丹王子。咱们若能生擒燕丹王子,王爷定会重重有赏。”说罢竟弃达鲁巴于不顾,打开城门率军去追击披着白虎皮裘的燕丹王子。 达鲁巴闻听此言,又惊又怒,惊的是澹台羽辰竟置国事生死于不顾,前来救助自已,怒得是澹台羽辰此举将断送燕丹大军命,急切间竟也不顾生死,状若疯狂的向城外杀去。 远远见一颀长之人身披白虎皮裘,纵马向自已奔来,在青泉城腾空烈焰的火光照耀下,看到来的并不是澹台羽辰而是澹台纳泽,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却冷不防被一名东华兵砍中马腿,青骢马受了重伤狂嘶不已,猛然倒地,将达鲁巴摔在地上,几名东华兵趁势扑上来,欲捉住达鲁巴。 澹台纳泽见达鲁巴倒地,猛地从马上飞身而起,挥剑直刺那几名扑上来的东华兵,二名东华军一时错愕被他长剑刺死,趁此机会,达鲁巴马上一跃而起,拉住澹台纳泽飞身跨上纳泽的坐骑,向夷洲城方向奔去。 东华兵也不放箭,只是跟在后面不停地追击,澹台纳泽的坐骑虽然也是万中选一的良驹,但此时也奔跑良久,又背负二人,渐次竟慢了下来。 身后的东华兵越来越近,澹台纳泽急道:“将我放下,你快去东北方向保护殿下”,见达鲁巴并无将自已放下马的意思,纳泽便狠命的向马下跳去。却不料达鲁巴左手像铁钳一般将他拦腰抱住,死死的按在怀中,沉声道:“你冒死来救我,我怎能就这样抛下你不管。” 澹台纳泽被他抱在怀中,急怒不已骂道:“你怎地这般无礼,我…我…” 达鲁巴却并不理会澹台纳泽的叫骂,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匹落荒无主之马跑过,便双腿用力夹着马腹,策马向那匹落荒马追去,转眼间便将那那匹战马抓住,转身将澹台纳泽放在马背上,轻轻一笑道:“如此你可还会骂我。” 澹台纳泽面上微红,转过头不再理会达鲁巴,一边抵挡追击的东华兵,一边在混乱的兵马中搜寻澹台羽辰的影子。 忽见澹台羽辰正在前面几百步的地方,便高声叫道:“达鲁巴,殿下在前方,快随我来。” 达鲁巴顺着澹台纲泽喊叫的方向看去,见戴着面具的澹台羽辰在静苑卫士的保护下正向燕丹方向奔去,但围困他们的东华军去不像追击澹台纳泽那批人马那般软弱,与燕丹兵对敌竟不肯后退半步,静苑卫士虽个个武功高强,但是必竟寡不敌众,一时急切间竟也拼杀不出去,达鲁巴见状便立刻与澹台纳泽策马向澹台羽辰奔去。 围困澹台羽辰的兵士见达鲁巴与澹台纳泽冲了过来,又见澹台纳泽身披白虎披风,竟有多半东华兵马向他围了过来。 静苑护卫便趁机簇拥着澹台羽辰从东华人马最少的地方冲了出去,十数匹燕丹骏马狂奔不已,眼见将东华追兵落在后面,澹台羽辰回首高呼道:“达鲁巴、纳泽”却不料猛地身下一轻,连人带马落到一个极大的陷马坑中,摔的昏死过去。 达鲁巴与澹台纳泽眼见澹台羽辰连人带马俱落在陷马坑中,被东华兵士活捉,惊怒异常,也不避刀枪,策马便向澹台羽辰方向冲去,跟随达鲁巴与纳泽二人的燕丹勇士也不顾生死,奋力杀敌,终究是众寡悬殊,陷在重围中。 东华兵士越来越多,燕丹大队兵马被冲散分割,每一股燕丹兵马都要抵挡数倍的东华兵,左冲右突也冲不破层层包围。 正当燕丹兵陷入绝地之时,突出从重围之外有一枝燕丹兵马杀过来,原来是突出重围的晋鹏轩闻听澹台羽辰被捉,达鲁巴与澹台纳泽陷入重围,便带人马杀回重围救助二人。 东华兵腹背受敌,一时不敌便被燕丹兵冲杀出一个缺口,晋鹏轩见达鲁巴与澹台纳泽疯癫一般,真向被东华军带走澹台羽辰的方向冲杀,便拼死拉住二人的缰绳,厉声叫道:“快回夷洲,守住夷洲,殿下还有一线生机,若二位将军尽死在这里,殿下也必死无疑。” 澹台纳泽被晋鹏轩一语惊醒,见达鲁巴早已心神混乱,举止癫狂,情知他必不肯听晋鹏轩之言,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绕到达鲁巴背后,趁其不备一掌将其打晕,拉住他的战马,带着身边的燕丹兵士向夷洲城方向杀回。 燕丹兵士见澹台纳泽披着白虎皮披风,俱以为其是王子澹台羽辰,今见他重新奔回夷洲城,但也跟着冲回夷洲城。东华兵士惧怕燕丹兵守城武器的利害,也不趁势攻城,倒给了燕丹兵喘息的机会。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在线阅读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 肉文屋 /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 第二十九章 阶下为囚(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九章 阶下为囚(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九章 阶下为囚(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二十九章 阶下为囚(一) (本周上分类强推榜,请各位走过路过的亲们的点击与推荐和收藏,谢谢:) 暗蓝的天幕上装饰着金光闪烁的星辰,千百年来就那样不动声色的看着大地上发生的一切,即不惊慌也不哀愁,全不理会世人的哭喊与欢笑。即便面对杀戮的战场,直上九天的血腥之气与悲伤惨烈的哀嚎声,都不能让无情的上苍多半丝悲悯与怜惜。 澹台羽辰醒过来时,发现自已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周围站着十数人,都是东华校尉。澹台羽辰心神恍惚,以为自已是在梦中,用力闭了闭眼睛,使劲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已果然是在东华的营帐内。此时已心中了然,知道自已是落在陷马坑中被东华军捉到了,便举目四下观瞧起来。 只见这座宽敞的毛毡大帐内,摆着二排十余张宽大的黑漆木椅,每二张椅子间安放着一张几案,椅子后三步外又放了几张小一些的木椅。大帐正中安放着一张青铜帅案,案上除一盏青龙盘柱的铜灯及文房四宝外,空无一物。 案后亦是一张宽大的黑漆木椅,椅后立着一扇屏风,绘着夷洲城周围百里的山形地貌。旁边立着一面黑地白色行龙纹样的大旗,上面单写一个斗大、朱红的“靖”字,便知此处是东华军靖王的中军大帐,只是如此简朴寒陋倒有些意外。 正在观瞧,脸上的面具却被人猛地扯下,束发的丝带也被带得松到一边。澹台羽辰怒目看去,只见一名四十余岁的东华将军手拿面具正咧着嘴大笑,稀疏凌乱的头发在他的笑声中飘忽摇动,更显得嚣张。披挂着玄铁锁叶甲,身材竟如达鲁巴般高大,只是面容却极丑陋凶猛,杂乱的八字眉下,一双豹子眼凶光闪烁,脸颊上纵横交错着数道伤疤,若不笑便已如鬼魅,此一笑容貌变形,更加狰狞可怕。 澹台羽辰猛地记起这便是上回在二军阵前羞辱自已的靖王手下,心中怒不可遏,右手便欲将腰中短刀抽出,一刀刺死此人。却不料腰中空无一物,不仅没到短刀,竟连装着兵符的鹿皮袋也不见踪影,知道此物定是被东华军趁自已昏迷之时搜夺抢去,心中大惊。 低头见自已衣衫虽然被鲜血泥士染的龌龊不堪,却并不凌乱,便知自已昏迷之时东华军并未有无礼之举,悄然轻了一口气。 抬头那人仍大笑不已,澹台羽辰怒极,猛地抬起右脚,向他腹中用尽全力踢去,口中骂道:“东华贼子,怎敢如此无礼。” 被踢之人正是李熊飞,冷不妨被澹台羽辰踢了一脚,倒退了几步,又见他出言不逊,恼怒已极,走上前去猛地扇了澹台羽辰一记耳光,口中喝倒:“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捆起来。” 澹台羽辰被李熊飞一记耳光打的跌坐在椅中,细腻白晳的面颊顿时起了几条指印,嘴角也流出鲜血,又被几个东华兵士拖起来,五花大绑,动弹不得。此时澹台羽辰眼中怒意极盛,似要喷出火来,死盯着李熊飞。 李熊飞此时却已不生气,上下打量了澹台羽辰几眼,便笑着对周围几个年轻的校尉道:“当时老子看他戴着面具还以为这燕丹王子比老子还丑,没脸见人。如今摘下面具一看,竟这么漂亮,这一般的大姑娘还真没有他俊。” 见澹台羽辰对自已怒目而视,李熊飞便伸手在他脸上了一下,呵呵笑道:“这细皮嫩的,长在他身上倒真是可惜,若长在洛川的那些姐们身上,俺李熊飞便有艳福可享了。” 澹台羽辰何曾受过如此屈辱,早已睚眦欲裂,气得浑身颤抖,高声骂道:“贼子,你不必如此辱我,若真是勇士便杀了我。” 李熊飞闻听此言却笑道:“你不是口角锋利吗,为何此时却无话可说?当日不可一世的燕丹王子,成了俺李熊飞的囊中之物,要杀要剐都要看俺高兴,哈哈哈……” 看着澹台羽辰早已双眼血丝满布,口起伏不定,已知他已怒极。李熊飞心中畅快,便接着对那些校尉道:“这脸上皮光滑,却不知这身上皮是不是也这般光滑,把他的衣服剥光,让你等开开眼界如何?” 这些校尉俱是带兵打仗的人,平时里靖军军法森严,虽不敢欺辱良家妇女,但却都是青楼楚馆的常客,此时随军出征也有几月,平日里所见皆是糙之人,何曾见过一个妇人,早已欲火难耐,今见澹台羽辰哪此清秀俊美,虽明知其是男子,也生出不少幻想之心,见李熊飞如此说,俱欢呼鼓噪起来。 见李熊飞伸手向自已颈间来,澹台羽辰一时惊慌,口中大叫道:“我堂堂燕丹王子,怎能容你们这些卑鄙小人侮辱。” 说罢便猛地跳起,将头向青铜帅案的犄角狠命撞去,却不料被一个突然从屏风后转出来的人拦住,撞在他身上,摔倒在地。 李熊飞以为侄儿李环已被澹台羽辰杀死,心中早已把他恨之入骨,今日捉到澹台羽辰也知不能轻易杀了他为侄儿报仇,便一心想在众人面前羞辱于他,也算出一口恶气。今见澹台羽辰如此刚烈,心中也多少生出几分敬意,走上前去欲将其扶起。 澹台羽辰见李熊飞伸手要来搀扶自已,厌恶地闪身躲过。 被撞之人此时冷冷地道:“今日俘获燕丹王子之事,你等必要守口如瓶,不得擅议论,若有走露消息者军法不容。” 说罢挥手让诸将退下,回身将澹台羽辰地上扶起,又转到他身后,将绳索打开,仍旧冷淡地道:“属下将士鲁,对殿下多有不敬,还请殿下不要责怪。” 澹台羽辰虽然还未看到被撞之人的面目,但感觉到他喝退众人的气势,便已知他是东华军的统帅靖王姬承昊。 此时闻听他言语虽在致歉,但态度中却并无半点诚意,心中暗恨,嘴上却冷冷地回道:“所谓成王败寇,若此时被捉的是靖王你,想必本王手下的将士也会如此羞辱你,所以靖王大可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说罢转过身来,毫无惧色,盯着眼前高大的年轻男人看过去,见靖王并未披挂甲胄,也未穿戴朝服,头上也未着冠,只用一条黑色宽丝绦将头发束起,身上穿了一件家常浅莲灰色窄袖交领贝叶纹锦袍,外面披了件直领黑貂长坎,腰间束一条墨黑的腰带,腰带上竟毫无装饰。 面庞优雅俊美,似用美玉雕细琢出来的一尊雕像,二条剑眉斜挑入鬓,一双龙目光内敛,虽气如苍山雪浪,神如东海明珠,但眼光却似千年的冰峰般冷煞,口角唇边俱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 澹台羽辰曾与这靖王在二军阵前见过一面,但那时相距稍远,并不似这般近在咫尺,站在靖王身边,澹台羽辰只到他肩膀高,此时竟要仰起头来打量于他。 虽然达鲁巴也极高大,但达鲁巴给人的感觉是活生生的狮子,众人只是畏惧他的威猛;这靖王却似千年雪妖一般,眼光清冷能看透人的心肺,走近他便会被他的冷漠侵袭,失去活力,那感觉便似在夏日骄阳中只着最薄的丝绢便进入藏冰的地窖中一般,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威势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澹台羽辰见靖王也盯着自已看,不禁倍感尴尬,转过头去,躲开姬承昊的眼光,却听到背后传来姬承昊二声冷笑。 澹台羽辰强压住心中升腾的怒气,慢慢转回头,面色如常地道:“不知道靖王如此发笑所为何事。想必是将本王捉住,此生中再无有超过此事之功绩,因此心中得意至极!本王说的可对?” 靖王见澹台羽辰方才不堪受辱,不惜一死以保气节,此时却颜色如常,在自已的威势下口角锋利,不假辞色,对其好奇之心更重,反手拿起帅案上的铜灯,走到澹台羽辰面前,把铜灯举至其面前,仔细打量起他来。 见澹台羽辰身上只穿一件窄袖墨紫色蜀锦丝棉复襦,领口与衣摆处镶嵌着黑色皮毛,还用墨紫色丝线穿着无数细小的紫晶石,顺着领边绣着奇异的连枝花纹;袖口处的黑色皮裘护腕上也用紫晶石镶嵌出图案,只是此时宝石已残缺不全,看不出图形,脚上穿着玄黑六合云纹毛皮靴子,靴子侧袢上本来镶嵌二颗西域大珠,此时只剩左侧的一颗,右脚的靴子被尘泥垢住,看不出来来面目。 华贵的袍子亦是尘封垢满,混着鲜血、泥士与灰黑的烟迹,有几处竟被撕破,直露出里面莹白如冰雪的丝棉。 面上亦是泥土灰尘,污垢异常,但未着灰尘的肌肤却皓如凝脂。左半边脸早已被李熊飞打的青肿不堪,嘴角流出的鲜血已然凝固,暗红的血痕更映得面颊青肿异常。发丝凌乱,一半仍束在发带之中,一半却披散开来,落在肩膀上。 虽然如此狼狈,宽阔的额头下,一双远山长眉却平静异常,浓密睫毛掩盖着的眸子依然灵光闪烁…… 见姬承昊举着灯,像瞧猎物一样盯着自已看,澹台羽辰心中恼怒,却并不肯后退半步,竟直迎着姬承昊的凛冽如刀的目光看回去。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并无半点畏缩之意,嘴角弯起一丝嘲讽的微笑,便又上走上前一步,俩人相距不过半尺远。 澹台羽辰蓦地感觉自已被一团黑影笼罩,已能闻到姬承昊身上沉水香的味道,姬承昊身高与气势带来的压迫感更强,无形间的压力竟给澹台羽辰带来窒息的感觉,身不由已便向后退了二步。 第二十九章 阶下为囚(一)在线阅读 第二十九章 阶下为囚(一) 肉文屋 / 第二十九章 阶下为囚(一) 第二十九章 阶下为囚(一) 第三十章 阶下为囚(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章 阶下为囚(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章 阶下为囚(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章 阶下为囚(二) 见澹台羽辰身不同由已的向后退了二步,姬承昊冷笑起来,心底升出一丝征服猎物的快感。忽然瞥见地上澹台羽辰的面具,便俯身捡起,走回帅案后,放好铜灯安然地坐下,将面具轻轻地扣在自已面上,透过面具向澹台羽辰看去。 澹台羽辰被姬承昊的气势所逼,身不由已的退了二步,心中懊恼不已。见姬承昊也不说话,只透过自已的面具来打量自已,心想此时若急怒慌乱必定会被姬承昊小觑,便暗暗平定心神,从容地走到一张椅子前也安然地坐下。 转眼见姬承昊右手稳稳地将自已的面具扣在面上,青白色玉雕般修长的手指扣在朱红色的面具上,别有一番心安理得的自在。 澹台羽辰心中恼怒,盯着姬承昊从面具后面透出来的眼神冷冷地问道:“难道堂堂东华国的靖王竟不知待客之礼?连杯茶也没有?” 姬承昊也不放下面具,只冷笑地道:“你并不是本王的座上客,只是本王的阶下囚。”虽如此说,仍向帐外守卫的侍卫吩咐道:“泡杯茶来。” 片刻间,便有兵士端上一壶热茶,倒了一杯放在澹台羽辰椅边的几案上,澹台羽辰见薄胎素瓷茶碗内飘浮着几片砺的茶梗,鼻中也闻不到半点茶叶的清香,不仅眉头微蹙,嘲讽道:“靖王爷倒真是大方,竟用这等好茶款待阶下囚。” 姬承昊并不为澹台羽辰话语里的嘲讽所动,只冷冷地道:“本王军中只有这种茶,若殿下不屑,大可以不饮,帐外还有残冬积雪可选。” 澹台羽辰何曾受过此等冷待,此时虽心中恼怒,但口渴难耐,便强忍怒气,勉强喝了一口杯中的茶,但实在是涩口难咽。正欲放下茶杯,却瞥见面具后姬承昊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登时心中明澈起来,不肯被他小看,便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淡然冷笑道:“即如此本王也不勉强,无论如何不入流地茶总比残冬积雪要好些。” 姬承昊也不答言,突地在面具后淡淡地问澹台羽辰道:“殿下躲在面具后是欲效法兰陵王威镇军前?亦或是躲在面具后安心杀戮?” 腥红的面具被几案上飘忽摇动的灯火映照,狰狞的表情在影的衬托下仿佛活过来一般,配合着姬承昊似幽灵般冰冷的声音,诡异非常,独有一种激荡人心的魔力。 澹台羽辰正要反唇相讥,但这句话似有魔力一般直击他的心底,脑海中蓦地涌出无数尸身相叠,血流成河的画面,耳边似又听到那些无比凄惨的哀嚎声。 想到当日被自已一把火烧死的萧忠顺的兵士,虽已下命就地掩埋,但依然僵硬在冻土中的这些兵士,他们的父母妻儿此时也一定哀恸不已,虽千呼百念仍不能将他们至亲最爱呼唤回去; 想到那些战死的燕丹勇士,原本都与家人无忧地生活在一起,此时受王命驱遣,弃国离乡,远别亲人,来到陌生的夷洲城。很多兵士出城时还带着为家人妻女所购的胭粉、绸缎,也不知此时身在何处,是否已回到燕丹境内,那些饱含深情的礼物会不会在冷漠无情的星光下,埋藏在残冬的积雪中; 又想到舍生入城的信使,只一念忠勇,为完成使命虽死而无憾; 想到身负恶疾却不得已亲征瀚海的父王; 想到此时不知道下落的达鲁马巴与澹台纳泽等人,一时心中激荡,百味杂陈…… 连月来紧绷的心神早已不堪重负,今夜又连逢惊辱折挫,澹台羽辰神情恍惚,全然忘记自已此时身陷东华军营,被靖王姬承昊当做猎物,竟失神自语地道:“我怎么会安心杀戮,天地间最大的恶事便是杀戮,我怎么会安心杀戮……” 帐中别无他人,便将眼睛茫然地看向姬承昊,却满眼只看见一片模糊的腥红,看了半晌才看清姬承昊脸上罩着的恐怖狰狞的血红正是自已的面具,帅案后帅旗上血红的“靖”字更是直刺入心,像一声霹雳般猛的将澹台羽辰惊醒。 想到方才顷刻间姬承昊便发现自已的致命之处,轻易间使自已心神混乱,澹台羽辰不禁暗自吃惊,知道自已竟低估了此人的能力,心中倒对姬承昊多了几分敬重。 澹台羽辰收敛神情,低声道:“靖王此话倒真是笑话了,何人能置天理人伦于不顾,安心杀戮?难道靖王不知,此间峰火狼烟、生灵涂炭俱是东华国一手造成的吗?” 原本燕丹国王委派澹台羽辰这十几岁的小王子出兵为帅,东华军中诸将都不为意,但其一战便使萧忠顺几乎全军覆没,倒让众人不敢小觑于他; 连月来澹台羽辰的所为更使姬承昊对他益发看重,但心底却只认定是澹台羽辰身边有得力之人相助,并不完全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果真能成为三军主帅。 此时见其在遭遇惊天变故之下,竟能在自已威势中不减锋芒,被击中本中的弱点,身处险境,未知生死,但片刻间竟能收敛心神,百无疏漏,这分超出寻常的镇定与智慧倒令姬承昊赞叹不已。 澹台羽辰也不待姬承昊回答,意态平和地伸手又将几案上的茶壶拿起,静静地向空着的杯中斟去,口中淡淡地接着问道:“不知此战,靖王捉住我燕丹多少兵卒,亦或安心杀戮了多少燕丹勇士。”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此时问起燕丹情势,竟似在说一件与已全然无关的事,那份超然与洒脱竟与其年纪极不相称,便放下面具,盯着澹台羽辰冷冷地道:“捉了多少燕丹兵此时却不知道,人数太多,各营并未清点。但燕丹国中号称第一勇士的达鲁巴却在二军阵前中箭身亡,那个披着白虎皮裘的年轻将军也中箭负伤,虽未被我军活捉,想必此时也已伤重身亡了。” 闻听姬承昊之言,澹台羽辰心中若被重锤击中,狠命地深吸了二口气,才不致于晕倒。手中的茶壶险些握不住,忙伸出另一只手来扶稳茶壶,杯中茶早已溢出却没有觉察,直到身上的衣服被几案上流下来的热茶洇透,肌肤感觉到疼痛才回过神来,眼中的泪水却早已把脸颊浸湿。 虽心中不相信姬承昊所言,但却仿佛已看到达鲁巴身中数箭而亡的惨象。又想到澹台纳泽本来便重伤未愈,如此惨烈的激战中又如何能逃生。 念及至此澹台羽辰心中惨痛万分,身上也再无半点力气,神思混沌不清,中军大帐中的事物忽近忽远,竟都晃动起来,四周似有极多的人不知在说此什么,只觉得声音极远极轻,任凭如何用力辨别也听不清楚,抬眼忽然见帅案后的姬承昊向自已走了过来,混乱也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竟发狂般的大笑起来……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状似疯癫地狂笑不已,生怕他在急怒惊恐下有何闪失。若此时生出意外,却并不是他想见到的结果,忙向帐外侍卫传令道:“快传军中医官来。” 一名侍卫亲随跑进帐内回禀道:“回王爷,昨日军中全部医官俱奉王命去营外各处采集药材,以防春疫,此时军中并无军官。” 姬承昊猛然想起,因残冬雪消,恐战场上散出疫情,屡次向东华国内催促药材,姬承彻竟多番推脱,并不肯将药材如数供应,自已昨日才下令,命军中医官去山野间寻找药材以妨春疫,此时军中确实没有医官,便命道:“即刻派出兵士,将最近的医官寻回。” 澹台羽辰此时双颊绯红,声息沉重,虽已止住癫狂般的笑声,但一颗头颅仿佛有千百斤重,压在肩膀上,纤细的脖颈似要被折断一般的疼痛。闻听姬承昊传唤军中医官,便知此时自已的情形必是非常骇人。 恐靖王命东华医官为自已强行诊治,正不知如何推脱。闻听小校之言,军中竟无医官,惊魂稍安。 念头忽转,便知此时靖王并无为难自已之意,许多事尚有回转之机,思绪豁然开朗,口中便镇定自若地道:“本王好的很,不必靖王费心。只是连日疲乏,若靖王暂时不想要了本王的命,便请安排适宜处所,本王要去安歇。” 姬承昊剑眉微挑,上下打量了几眼澹台羽辰,见他此时从惊怒中转回心神,片刻间便反客为主,向自已提出要求,心中一时却拿不准这燕丹王子果真具有超出常人之定力,处变不惊;亦或是年纪太过于幼小,竟不能完全明了自已所处境地。 姬承昊此时也倍感疲乏,闻听澹台羽辰之言便轻轻点了点头,思忖片刻便看了一眼仍在帐中的侍卫,声色冰冷地道:“找个营帐将这燕丹国的王子安顿了,派人好生照顾,不可无礼,若有何异常,即刻来禀报于我。” 说罢又扫了澹台羽辰一眼,语带双关地继续向那侍卫道:“若有人胆敢逃跑或是自尽,不必阻拦,只把尸首看管好便可。” 澹台羽辰知道姬承昊所言尽是在威吓自已,也不多话,只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地随那侍卫走出中军大帐。 望着澹台羽辰的背影,姬承昊竟没有半点击败对手的喜悦,反倒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沉重与惊悚。所有的过程本都在他的一手掌控之中,唯有这个意料之外的结果让他措手不及。 原本便错综复杂的局面随着这个横生出来的枝节变的更加扑朔迷离,大获全胜的靖王铁军却因为澹台羽辰的出现而危机四伏。 姬承昊思忖良久,写好一封书信,便高声道:“来人”,见一名心腹侍卫跑进来,便吩咐道:“速将前日太子派来的信使叫来。” 片刻工夫,太子的信使便来到了大帐,此人走进帐中见到姬承昊立即俯身行礼,也不多言,静候姬承昊吩咐。 见此人年过三十,中等身材,外表憨,淡眉目,相貌极不出众,也不喜言谈,似木讷已极。但既然能被太子选中前来军前送信,想必也是个极明能干之人。此刻在睡梦中被人叫醒,转眼间便已神抖擞,衣冠整齐。 姬承昊便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你即刻起程将此信呈给太子,若被他人得到此信……” 那信使接过书信不待姬承昊说完,便闷声道:“王爷放心,小人知道如何做。” 姬承昊却道:“你只需将信中内容记牢,转述太子即可,不必将此信带走。” 信使见姬承昊如此说,也不多言,只将书信打开从头至尾细看了几遍,便将信凑近帅案前的灯火上点燃,烧成灰烬。 见姬承昊轻轻点了点头,也无更多吩咐,那信使便施礼退出帐去,隐身消失在黎明前浓稠的黑暗中……。 第三十章 阶下为囚(二)在线阅读 第三十章 阶下为囚(二) 肉文屋 / 第三十章 阶下为囚(二) 第三十章 阶下为囚(二) 第三十一章 出城请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一章 出城请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一章 出城请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一章 出城请降 达鲁巴从昏迷中醒过来,发现自已已在夷洲城内,抬眼见澹台纳泽与晋鹏轩俱在眼前守护,猛然想起澹台羽辰连人带马落进东华军的陷马坑中,起身惊问道:“殿下可救回来了?” 见澹台纳泽只顾流泪,并不答话,便知澹台羽辰已被东华军俘获。达鲁巴冲下床来,一把将坐在椅中的澹台纳泽拉起,也不顾澹台纳泽腿伤未愈,扯着他的胳膊用力摇荡,恶狠狠地道:“若不是你从背后打晕我,我此时已将殿下救回来了,你……你……”。 达鲁巴面上的青筋暴起,惊怒之中,一腔怒火俱发向澹台纳泽,见澹台纳泽泪流满面,被自已用力摇晃却浑然不觉,也知他心中悲痛,底下的怨恨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一腔怒火又无处可泄,便一把将澹台纳泽推回椅子,转手一拳向椅边高几上的花盆砸去,破碎的瓷片纷飞,将他的手划破,顿时鲜血直流。 澹台纳泽见达鲁巴如此不解自已的苦心,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伸手抽出腰间的佩剑,扔在达鲁巴的脚下,冷冷地道:“若你觉得我此事做的不妥,此时便一剑杀了我便可。”说罢双眼一闭,将头高高抬起,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晋鹏轩见状摇头道:“达鲁巴你不必气恼,若不是纲泽果断行事,情急之中命大军杀回夷洲城,我燕丹大军此时早已全军覆灭。若那时只一意追杀,即不能救出殿下,只怕我燕丹国也会举国震荡,变乱四起。”说罢俯身将澹台纳泽的佩剑捡起,轻轻地交还到澹台纳泽手中。 达鲁巴也知当时夷洲城外澹台纳泽的决断是无可奈何中的上上之策,但一想到澹台羽辰此时身陷东华军营,成为阶下之囚,心中便撕裂般疼痛。 见晋鹏轩替澹台纲泽分辨,言语中竟有责备自已之意,达鲁巴便向晋鹏轩怒道:“难道我们这样弃殿下于不顾,燕丹国就不会生出变乱?若安王爷借王上出征,殿下被俘之机叛乱,那我等岂不是燕丹罪人。” 晋鹏轩见达鲁巴在急怒之中失去理智,口不择言,深恐他做出莽撞之举,忙安慰道:“将军放心,殿下此时虽身陷东华兵军营,却并无命之忧。我燕丹国虽然国势不强,但却东华国来讲也甚为重要,此时东华国内势力纷争,各方均希望拉拢利用我燕丹国。 此时殿下落入靖王之手,他与太子在东华国中势力弱小,此时定会好生照顾殿下,百般拉拢,决不会加害殿下。此时只要我们示弱投降,同意举燕丹全国之力支持太子,靖王必会将殿下放回。只要殿下回到墨宛,民心安定,燕丹就不会生出变乱。” 达鲁巴也知晋鹏轩所言甚有道理,只一颗心悬念在澹台羽辰身上,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来,闷声道:“如此,便只听夫子安排便是。” 晋鹏轩见达鲁巴已回复平静,便轻轻点了点头,不在说话,立在窗前沉思起来。 达鲁巴见晋鹏轩沉思不语,也不好多言,回头却看见澹台纲泽表情痛苦,暗青色的袍子下摆,早已被鲜血染透,心中大惊,知道定是他腿上的伤口迸裂,忙上前去搀扶。 澹台纳泽却伸手推开他,以剑触地,艰难地倒在椅中,达鲁巴见状便向门外的侍卫大喊道:“快去找张医官来。” 不待侍卫应声,便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将军毋急,老臣在此。”说话之人正是澹台羽辰的随身医官张上工,因他年迈,恐随大军出城多有不便,澹台羽辰特命他暂且藏匿城中,不必随大军冒险出城,待日后再伺机回墨宛。 此时他见燕丹大军又重新杀回夷洲城,便知突围不成,心中挂念澹台羽辰便从藏匿之处赶了过来。正听见达鲁巴命人传唤自已,便急忙走进屋内,见澹台纳泽腿上伤口迸裂,也不多话,急忙将澹台纳泽扶入内室,为其诊治。 张医官正为澹台纳泽的伤口止血,澹台纳泽却猛地想起一事,似被毒蛇咬了一口般,失声惊叫道:“大事不好。” 晋鹏轩与达鲁巴闻听澹台纳泽在内室失声惊叫,以为他腿上的伤势严重,便顾不得张医官诊病,必要无人静室且不能打扰的规矩,闯进内室,达鲁巴盯着张医官的脸色问道:“纳泽的伤势,可有大碍?” 张医官见澹台纳泽的伤口不再流血,面露喜色道:“有惊无险,虽然伤口迸裂,但只是皮绽开,筋脉却无碍,只要调养便可。” 见澹台纲泽依然面色忧虑,达鲁巴以为他还在为腿伤忧心,便轻声道:“你可听到张上工之言,你的腿伤已无大碍,必不会落下残疾。” 澹台纳泽却抬眼盯着达鲁巴道:“若殿下受伤,东华军中医官必会为他诊治,那可如何是好?” 晋鹏轩见达鲁巴与张医官闻听纳泽之言,俱似被雷电击中一般,神情惊骇,虽不明就理,也知其中必有缘故,便问道:“若殿下受伤,即便东华军中医官医道不,想必也无大碍,一般的伤势自能处理,二位将军大可不必担心。” 张医官见达鲁巴与澹台纳泽二人俱拿眼睛看着自已,似无话可回晋鹏轩之言,便喉头干涩地道:“小臣奉王上之命,照顾殿下,为使其筋骨强健,殿下从儿时便开始服用小臣特制之药物。若东华军的医官不解此道,所用药物稍有不妥,怕生出相克之症状。” 晋鹏轩闻听张医官之言,也大吃一惊,忙道:“可有命之忧?” 张医官看了一眼晋鹏轩,神情恍惚,言语失常地道:“只怕要动摇燕丹国本。” 达鲁巴与澹台纳泽见张医官言语失常,恐怕晋鹏轩再行追问。见他只是眉头紧锁,并未多问,便知其将张医官的话错解成澹台羽辰有命之忧,也不再多说,一时室内静寂,众人的心都悬挂在澹台羽辰身上。 沉默多时,晋鹏轩突然道:“唯今之计,只有我去东华军营请降,我大军将夷洲城拱手让出,换回殿下。” 澹台纳泽与达鲁巴互看一眼,心中虽有千百个不愿意,知道除了请降也无更好的办法,但便俱无反对意见,点头默许。 “我与二位将军约定,若我二日之内未与殿下返回,便是此事不成。那时无论殿下安危如何,二位将军定要带人马杀回燕丹,救助王上,只要王上安好,殿下定不会有命之忧。”晋鹏轩长说罢叹一声,便要出门。 达鲁巴闻听惊道:“我随夫子一同前去,也好保护夫子。若那东华军为难殿下与夫子,我命与他们玉石俱焚。” 晋鹏轩回身捻须笑道:“我一介儒生,生死不足道,将军还要统帅三军,怎能随我轻身犯险。且若带兵马前行,怎显出我方诚意。” 闻听晋鹏轩所言“显出我方诚意”,澹台纳泽突然道:“夷洲城大牢中还关押着一名东华国的校尉,夫子可将此人送回,以示诚意。” 沉默多时的张医官此时却道:“请夫子将老臣带上,若殿下果然需要医官,老臣也好效力。” 晋鹏轩也不多言,只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出屋外。又急命人从牢中将火烧夷洲军粮的萧忠顺手下校尉李环带出,一行人便打开夷洲城门向东华军营方向走去。 东华军营距夷洲城门不过二里之遥,晋鹏轩一行却走的极为缓慢艰难,巳时出城将近午时方到东华军营辕门外。 连日激战,死亡的东华兵士早有人将尸骨掩埋,受伤的也被救回营中。此时沿途满目皆是死伤的燕丹兵士与战马。 想到此行竟要要俯首向东华军投降,晋鹏轩心中自觉无颜面对这些燕丹兵士,感觉那些不肯瞑目的燕丹兵正死盯着自已。虽日正当午,仍不免有些悚然惊悸。 又觉日后无颜面对金殿众臣,更有负王上重托,不仅兵败,更将王子殿下陷入被敌军俘获之难堪境地。 想至此处,晋鹏轩万念俱灰,大有一死以殉国的心志,泪水顷刻间打湿了前的袍服。又顾念到澹台羽辰的安危,不得已一步步向东华军营走去。 远远见到东华哨兵,晋鹏轩连忙用袍袖将面上的泪水擦干,安定心神,高声道:“燕丹国贤阁夫子晋鹏轩求见东华军主帅靖王爷。” 姬承昊闻听兵士的禀报,嘴解轻轻弯起,心中升出几丝笑意,但面上仍沉若秋水地道:“请他们进来”,略想了想又嘱咐李熊飞道:“叔父不可意气冲动,定要奉军令行事。” 李熊飞心知自己昨日对待澹台羽辰之举甚为莽撞,此时又见姬承昊着意叮嘱自已,声音虽不甚冰冷,但语意间似有薄怒,想到自已昨日失态,不禁面色赫然,点头应承道:“俺也是一时气恼不过,以后定不会再做出有损王爷声威之事,还请王爷放心。” 姬承昊听罢只略点了点头,并未多言,竟起身直走出帐外,亲自去迎接晋鹏轩等人。李熊飞见状也不敢怠慢,急忙跟着姬承昊走出帐外。 第三十一章 出城请降在线阅读 第三十一章 出城请降 肉文屋 / 第三十一章 出城请降 第三十一章 出城请降 第三十二章 计将安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二章 计将安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二章 计将安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二章 计将安出 (求推荐,求收藏) 晋鹏轩虽未与姬承昊有过交往,但在城头上也曾远远地见过几面,今日见他竟亲率各营校尉亲到帐迎接,心中惊讶,慌忙下马,十几步外便俯身施礼道:“我乃弱国小臣,怎敢有劳靖王金驾迎候于此,当真折杀我等。” 姬承昊只微微笑道:“本王早闻晋夫子大名,倾慕君之大才,今日得见自是欢喜非常,怎能不亲来迎候。” 晋鹏轩见姬承昊大胜之下并不骄狂,心中自敬重之外又多了几分好感,忙再次施礼,谢道:“多谢王爷青目相垂,我实不敢当” 说罢又指着身后的一名东华军校尉打扮之人,对姬承昊道:“此人乃是东华军萧忠顺部下,飞虎营校尉李环,向日不慎囚陷于我军,今日我亲送李环将军回营,并请王爷宽囿不敬之罪。” 姬承昊见晋鹏轩身后望去,见李环身材瘦长,相貌有几分与李熊飞相像,虽称不上英俊,但浓眉大眼,神情坚毅果敢,虽然面容清瘦苍白,略显憔悴,但脊背却挺的很直,一颗头颅高傲地抬起,丝毫不见惯常被囚受辱之人的猥琐之色,心中赞叹李熊飞所言不差,这李环果真是一条好汉。 见李环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面前,李熊飞早已喜极而泣,抢步上前一把拉住李环的手,端详半晌,见其身上并未受伤,面色大变不加宽慰反倒骂道:“你这个畜生,不听俺言,被敌军捉住又有何面目回来见我?身上并未受刑,莫不是投靠了燕丹?”说罢拳脚相交,向李环身上打去。 李环却并不闪躲,不急不怒地道:“叔父怎地如此看轻侄儿?若侄儿肯投靠燕丹,当日也不必焚毁夷洲城内的粮仓,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李熊飞闻言止住拳脚,面色和悦但转瞬间仍怒骂道:“即是如此,为何受困之时不自行了断,怎能被敌人活捉,俺李家儿男何时有阶下之囚,你如此有辱我李家英名,又有何面目活着回来。” 晋鹏轩闻听此言甚是刺心,正欲替李环分辩几句,忽听李环朗声道:“叔父此言当真大错,昔范蠡不殉会稽之耻,曹沫不死三败之辱,卒复晋勾践之仇,报鲁国之羞,侄儿虽是微未之躯不敢比同此大英雄,但私心中却是倾慕至极,若为一时匹夫之怒,自损身躯,于家国又有何益处?徒为天下人笑耳,还请叔父息怒,宽囿侄儿。” 晋鹏轩见李环对答如流,且言语间的豪迈气度更有过人之处,心中暗自思量,自已与此人交往数次,竟未发现此人有这般襟见识,此番送他回营竟是纵虎归山了。 姬承昊闻听李环之言,不仅上下多打量了他几眼,心中暗道:“这李环倒是见识过人,颇有大将之风,若也如他叔父一般忠勇可靠,倒可以委以重任。”便对李熊飞道:“带李环将军下去好生休养,请叔父晚间代本王设宴为李环将军接风。” 说罢请晋鹏轩一行进入中军大帐,晋鹏轩见澹台羽辰并未在帐中,便对姬承昊道:“我家殿下客居于此,不知此时能否请来让臣等参拜。” 姬承昊见晋鹏轩所言,竟避重就轻地将澹台羽辰被俘称做“客居”,不仅暗叹其城府深沉,心思诡诈,虽然眉宇间宽厚敦和有长者之风,但却是极难缠的对手。这样的人物也在澹台羽辰帐下听命,想到澹台羽辰如此年纪便有这般作为,心中竟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见晋鹏轩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已,并无一丝闪躲畏惧之情,便冷笑道:“夫子所言倒有几分不确,燕丹殿下此时是受困于我东华军中,并非闲来客居。若夫子想与其一见,也非不可。只是情理中似乎先要将名目确定方才好办,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本王虽在此执掌大军,但上要忠心以对圣恩,下要诚意以待将士,此间倒有些为难之处,还请夫子指教一二。” “王爷之言,倒让下臣惶恐至极”晋鹏轩见姬承昊有意为难,不肯让自已见澹台羽辰,心中暗恨,但面上却依然恭敬道:“我燕丹大军今日虽兵败如山,但若不面请殿下裁夺,臣等万不敢有何主张。正如王爷所言,为臣掌兵者上要忠心以对圣恩,下要诚意以待将士,此时夷洲城内三万燕丹勇士无不翘首盼望殿下安然归营,若殿下有何不测,这三万哀兵必不敢苟全命,定会以血相祭。” “哼,你这是在威胁吗?”姬承昊面色沉重,语调冰冷。 “难道我燕丹全军覆灭,殿下被俘对王爷可是大有利处?”晋鹏轩毫不避让,直截了当地逼问姬承昊。 “不知夫子此话做何解呢?”姬承昊好整以暇地问道,语气却缓和下来。 晋鹏轩见姬承昊语气和缓,知道他也非愚钝之人,偏让自已说出缘由,分明是借机试探,也不谦让,侃侃而谈道:“恕在下直言,当今东华国内各方势力割据,朝堂之上萧氏一党势力更盛,太子虽是帝胄嫡传,但声势甚微,仅朝中几名无权老臣肯追随其左右,太子所恃之力无非王爷这十几万兵马而已。” 说罢看了一眼姬承昊,见其毫无反应,接着道:“如今冬残春至,时疫将起。若王爷久在此处驻守,即使我燕丹哀兵束手就缚,若东华大军为时疫所染,太子所恃之力,必当十减其半。为他人做嫁衣裳之事,想必王爷也不肯做,更何况……”说至此便顿住不语,大笑起来。 国中情势姬承昊早已透晰明流澈了然于,此时听晋鹏轩侃侃道来,心中暗自称赞其见识不凡,但也不肯说破,只冷然道:“夫子所言虽入木三分,但却并不足以打动本王。” 晋鹏轩却笑道:“靖王爷天纵英才,宗室亲贵,此间成破利害早已看透,如何举措也已成竹在,又何须微臣打动。”说罢又施礼道:“再次肯定王爷允许微臣与我家殿下相见。” 姬承昊凝视逼视晋鹏轩半晌,冷冷地向身边侍卫下令道:“请燕丹殿下帐中一叙。”侍卫听到命令便去传唤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疲惫异常,但一夜之中却并未睡好。摔落陷马坑时,虽乌椎马灵护主,筋骨脏器虽未受伤,但皮震动此时疼痛难捱。 又念及突围兵马之成败,挂心澹台明之安危,思虑不已,心绪混乱。辗转反侧中刚刚双眼闭合,却恍惚间闻听守卫兵士议论,夷洲城内遣使来降,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正欲追问,料定守卫必不肯说,正在心下盘桓间,突见侍卫传令,姬承昊请他去大帐,便知昨夜大军未能冲出重围,众人无奈间便要投降,一颗心如从百丈悬崖处猛抛进寒潭中,倾刻间便死了大半,眼前一黑,支持不住摔倒在地上。 似醒非醒间感觉有人正在为他把脉,澹台羽辰猛然起身,眼前似有无数金星闪动,也看不清眼前是何人,只一把推开为其把脉的医官,中血气翻涌,竟支持不住,几欲摔倒。忽听耳边有一极熟悉的声音在轻声唤他,以为是在梦中,待睁开双眼时竟是张医官在轻声呼唤。 “张上工,你怎地在此?”澹台羽辰心中惊喜,一时泫然欲泣。 张医官见澹台羽辰醒来,顿时老泪纵横,大喜道:“殿下醒来便无大碍,只是一时气血上涌,只要心神安宁,不必用药也可。” “殿下安好,微臣便放心了。”晋鹏轩见澹台羽辰醒来,便急忙施礼请安。 澹台羽辰抬眼看见晋鹏轩,心中便已了然,知道刚才听到夷洲城受降之事并非梦中,再也忍不住心中酸痛,泪如泉涌,低声道:“是我害了燕丹。” “胜败乃兵家常事,殿下又何必如此。”本是安慰之语,但被清寒的声音说出来,竟带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澹台羽辰抬头见姬承昊也在自已安身的营帐中,正看着自已,眼中虽无嘲讽之意,但语气仍若千年寒山般无情,便恨恨地道:“本王自伤心与靖王何干。”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言语无状,竟有市井无赖之风,想到他二军阵前话锋犀利如刀,此时伤心又如女子孩童般无赖,当真是情多变,不仅暗自摇头。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面色平静,并未气恼,心想此人果然不愧名将之后,竟喜怒不形于色,与之相比,自已倒果然是孩童本色相差极远。 忽见一名侍卫闯进帐来,附在姬承昊耳边轻语几句,姬承昊顿时眉头紧锁,神情凝重,转身便随侍卫离开了营帐。 见姬承昊不知何故竟紧张离去,澹台羽辰似报了仇一般心情畅快。转头看见晋鹏轩,忽地又想起其此行之目地,神情顿时又黯然下去。思来想去,半晌才道:“夫子果然是来投降的?” “哎……”见澹台羽辰神色黯然,晋鹏轩也长叹一声,“此时非如此不能救殿下,非如此不能救燕丹。还请殿下不要……” 晋鹏轩话未说完便被打断,澹台羽辰冷静地道:“夫子放心,我非不明事理之人。夷洲城中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主帅被俘,军心涣散,强守又有何依撑。且燕丹境内父王无奈亲征,社稷宗庙处于倒悬之地,久战又有何益处。受降虽令勇士蒙羞,国体受辱,但此时对我燕丹来讲,却是最好的出路。只是不知东华军有何条件与要求?” “未蒙殿下准许臣下并不敢私自请降,到此时并未与靖王谈及条件……”晋鹏轩见一向心高傲地澹台羽辰,此时能如此淡定地面对兵败投降的结局,一时语塞,竟不知要如何再说下去。 帐外暮色渐起,投林寒鸦四处纷飞,呱噪异常;帐内澹台羽辰与晋鹏轩君臣相对,思及燕丹遭上天相弃,四境不宁,此时欲投降却不知东华国如何借机刁难,一时枯坐无言,也不命人掌灯,任凭夜色浸染帐中,这次第却非一个愁字可解。 第三十二章 计将安出在线阅读 第三十二章 计将安出 肉文屋 / 第三十二章 计将安出 第三十二章 计将安出 第三十三章 太子突至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三章 太子突至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三章 太子突至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三章 太子突至 日冲虞渊,暮色苍茫,群鸟投林,聒噪惊飞。四野中云角低垂,衰草瑟缩,一幅凄清孤寂的景象。 姬承昊听到侍卫所报讯息,便有些心绪不宁。从关押澹台羽辰的营帐中出来,立即大步向中军大帐奔去。到中军帐门外,略定心神,回身向报信的侍卫吩咐道:“安排亲信可靠之人,把守帐门,若无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违命者立斩。” 靖王铁军中虽然一向军令如山,军中兵士执行军命从不敢疏忽大意,但此时事关重大,姬承昊仍驻足帐前,亲眼见那侍卫领命后带几名心腹把守在营帐四周,才放心地走入营帐,回手将帐门关好,方向帐中站立的一名黑衣人俯身倒地施大礼,口中却未有一句称呼。 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色披风下,宽大的风帽更将一张脸全部遮住,只露出一个青须胡茬的下颌,身材虽不如姬承昊高大,但从背影看过去,臂膀竟似比姬承昊还要宽厚些,虽静立不语,仍独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见帐中无人,黑衣人便将风帽脱下,走过去伸手扶起姬承昊,轻声笑道:“你我兄弟日久未见,怎么这般生疏,早说过不必行此大礼。” 姬承昊站起身来,轻声道:“太子殿下如何竟冒险亲到军前,莫不是……”,语音虽轻,但惊诧之情却溢于言表。 这黑衣人正是太子姬承乾,见姬承昊语中惊诧,便收敛笑意,长叹道:“虽不如你想的那般骇异,却也十分严重……” 姬承昊见姬承乾一身市井门人打扮,灰布袍服上满是尘土,眼睑肿胀,面色憔悴,知道其必是掩藏行踪,昼夜兼程而来。心想太子一向处事谨慎,韬光隐晦,此时必是圣京有极重大的变故,来不及安排人送信,竟不惜涉险亲来军通传消息,一念之下心情急迫,见其长叹也不好催促,只得耐心定等下去。 姬承乾却并未言及所来之目地,看了姬承昊一眼却突然道:“你府中萧侧妃最近有何消息?” 姬承昊不知太子何意,只好如实道:“并无何异常动静,只频繁写来家书,也未谈及朝堂及军中之事,不过是些嘘寒问暖,思念等待之语,意在邀宠罢了。” 姬承乾听罢,也不评论,思虑片刻道:“大军征战日久,朝中萧氏一党颇有微词。前些时日虽有阵前捷报传入朝中,非但没有平息议论,反而给这些肖小有新的口实,皆言靖王以十七万大军竟不能一举扫平燕丹五万兵马的叛乱,非不能也实不为也,意在养寇自重。” 说罢用眼角扫了一眼姬承昊,见其眉宇间神色不动如山,便接着道:“二日前圣京白昼时分天象异常,日影缺损过半,彼时天虽亭午却晦如黄昏。虽半个时辰后日影复原,并未有何灾害发生,但城中百姓人心慌慌,皆言上天以日象相警,必欲降大灾于东华。” 姬承昊倒了一杯热茶递与姬承乾,淡然道:“天象变动自古有之,史册记载中多将此事与社稷相关联,蒙昧小民惊慌也在情理之中。” 语气稍顿,眉头紧锁地接道:“钦天监必有人借此大造谣言,所言也必为萧氏一党图谋多年之事。” 姬承乾见姬承昊如此心思细密,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赞赏地道:“不错,钦天监典星何林,连夜上奏章称观测到荧惑犯心之大凶星象。圣上不大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但连日天象异常,未免也生出疑惑。” 姬承昊闻听钦天监竟观测到荧惑犯心之天象,眉毛微动,冷笑道:“若天下有变,心星见不祥。荧惑犯心,主战不胜,国之大将斗死,此时这天象岂不应到本王身上,难道我死了他们会不高兴?” 转头看着姬承乾,似笑非笑地道:“莫非太子轻身犯险亲到军前,竟是怕我战死不成?” 姬承乾闻听,情意深重地道:“我素来不信天定人命之说,人命如何全在自身,与天何干。但我也极是惦念王弟,若不亲来也实不放心。”姬承乾说罢,见姬承昊听到自已情重之语竟全无半点动容之意,眼眸中怒气一闪而没。 口中毫无情绪地接着说道:“何林又称连日来天象有异,皆因月兔不见。自先皇后病亡,**主位空虚多年,一直未立新后,所谓日上月臣,日明月清,**不安,因而天下有些动难,燕丹小国竟然敢起兵叛乱即是天下大乱之征兆。” “萧贵妃难道要图谋后位?”姬承昊闻听此言颇为惊疑。“她忘了前车之鉴不成?” “当年母后鸾驾崩殂,父皇情深伤重,不顾臣工群起反对,亲下旨意,自此后再不立中之主。随后又有数名宠妃因图谋后位父皇或杀或废,多年来**也不曾有人胆敢觊觎后位。” 姬承乾说罢长叹一声似自语般道:“但这萧妃又怎能跟那些无足轻重之人相提并论,必是有十分把握才肯如此动作。” 萧承昊接口道:“以萧氏一党此时之势力,野心竟似不止图谋后位这么简单。竟怕是……” “不错”姬承乾点了点头,“若萧妃进位中,母仪天下,过不了多久,这太子之位也必是桓亲王的囊中之物。” 姬承昊虽十分清楚其中厉害,口中却似仍有半分期盼地道:“当年圣上下旨不立中,不仅因与先皇后情谊深长,更是知道中易主必然带来储君之争,彼时定会朝野动荡,社稷不安。圣上英明若斯,定不会只凭何林几句无稽之谈,就改变心意。” “只是今非昔比,何林之言一出,非但朝中萧氏一党群起而附和;素日追随我的老臣俱是迂腐之人,天象示警之词,他们也相信三分,不敢出言反对;**诸妃也纷纷请命,萧氏一党更是在街巷酒肆间刻意散播,圣京中童谣迭起。一时间朝野上下,中市中言论沸腾,父皇此时似乎也无心阻止萧妃图谋后位。”姬承乾摇头叹息。 “是无心阻止还是无力阻止”姬承昊按捺住心腾然而起的话语,转口道:“圣京如此沸反盈天,却不知国中其他州府又是何样情形?” 姬承乾道:“说也奇怪,虽天同此日,但此日影亏损之奇异天象,只有圣京一带的百姓看到,其它州府当日却未有此异象。因此虽圣京沸腾,但国中尚且安静。可是过不了几日,各州府官员得到讯息,必会随风而动,上本附和。” “萧妃挟天子之宠,妄想作乱纲常。不知太子此时有何打算?”姬承昊眉头微蹙地问道。 姬承乾半晌不语,只神色间沉沦失意之色顿无,凛冽鸷之气布满全身,思谋着道:“若此时燕丹俯首投降,东华国境安宁,何林所言无处可应,此事便可迎刃而解。” “燕丹受降便可解此难?”姬承昊未置可否地道:“萧氏一党图谋日久,即便燕丹归降也必不能善罢甘休,怎能就此收手,必定再生借口。” 姬承乾点了点头道:“不错,进后之事萧妃必不会就此息心,定会再生借口。但此时若燕丹归降,何林所言天象预言之事便属无稽之谈,萧妃若要进后也须另找借口,朝野沸腾之言论也可不止自息。即使日后萧妃果真进了后位,我平日并无失言失德之处,即使圣上易储之心,若不能名正言顺,也非一日可成。人为刀俎,……” 眼光中针芒一般的恨意一闪而逝,神色旋即恢复平静道:“只是此事甚是急迫,定要在一二日内成功才好。” 见姬承昊沉默不语,姬承乾走过来,伸手在他肩头轻拍数下,沉声道:“我也知此事行起来极难,但此时急切之中,唯有请你勉力相助于我才好。” 姬承昊方才心思不在此处,一时凝神深,见姬承乾如此便知其误会自已有为难之意,忙道:“若要燕丹投降,此事倒不为难。燕丹国内生变乱,燕丹王子澹台羽辰得到讯息便帅军突围,昨日已被我大军俘获,今日他军中臣子便来请降,此时俱在军中。” 眼见姬承乾眼中有惊讶之意,便接着道:“昨日便请太子的信使将此信带回圣京,定是此信使与太子在途中错过,否则太子此时也不必如此忧心。” “什么,你已将此信息着信使带回圣京与我?”姬承乾莫名紧张起来。 “正是如此,但据行程推断信使此时还在途中,必是与太子途中错过”姬承昊见姬承乾莫名紧张,知道其必是害怕信使走漏消息,便安慰道:“东规矩向来严谨,太子差遣办事行走之人,俱都受过太子大恩。即便信使回京见不到太子,也定不会泄漏半点信息,太子倒不用担心此事。只是太子多日不在东,却会受人疑惑。” 姬承乾闻听姬承昊所言,心中却并不轻松,只故作镇定地道:“往日我常以炼丹为名,多日闭门不出。近日天象有异,我便以为国祈福为名,闭门谢客,便是圣上那里也恩准我不必上朝,想来不会有人疑心。”说罢思忖片刻又道:“你可在书信上用了符印?” 姬承昊见姬承乾问的凝重,心知此间必有纰漏发生,见其不肯明说,也不好多问,只回道:“因这信使十分面生,从未在太子府中见过。故此只教他将信中内容记熟回京后将讯息以口相传,并未让其带一纸片字回去,更不用说有符印存留。” 姬承乾闻听,长出一口气,神情间极是赞许地道:“王弟果然思虑深远,心思致密。”说罢竟将话锋一转道:“若燕丹投降,竟不知王弟欲如何安排这燕丹王子?” 姬承昊见太子绝口不再提信使之事,虽心中疑惑,但知太子心多疑,也不好细问。见他又问起如何安顿澹台羽辰,便回道:“未见太子前,实未有良策。此时百般思量,虽有一想法,但却有欺君罔上之嫌疑,……” 只说了一半,姬承昊便住口不再说下去,只用眼睛看着姬承乾。 姬承乾见姬承昊说的勉强,轻轻笑道:“莫非你想将他放回燕丹,真的想在这夷洲城内奍寇自重?” “放他回去虽是养寇,却不是为了自重,而是为了自保。此时若我大军凯旋,虽能绝了萧妃进后的借口,但我大军却决无在此长驻之理,大军须回洛川封地囤守,而我也必会被萧妃想尽办法困在京中不能脱身,那时你我二人必陷入孤立无援之困境。 若燕丹王子回归本国,我便可以靖宁边疆为由镇守此处,若京中有何异动,大军几昼夜内便可奔袭至圣京城下,如此便可攻守成势,又何惧萧氏一党。” 见姬承昊毫不隐讳地将心中筹谋和盘托出,姬承乾笑道:“王弟见识果然非同一般。若能如此,倒是上上之策,只是怕日后桓亲王必会在粮草方面与大军为难。” “二害相权取其轻,到那时只好相机而动。”想到父王命终前的再四嘱托,姬承昊口中虚言应付,却决口不提洛川封地中先靖王私募的数万兵勇,与暗藏的无数粮草。 第三十三章 太子突至在线阅读 第三十三章 太子突至 肉文屋 / 第三十三章 太子突至 第三十三章 太子突至 第三十四章 英雄所见(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四章 英雄所见(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四章 英雄所见(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四章 英雄所见(一) 姬承乾想到国中各处都有自已布置的暗点,信使们往来奔走,为防意外俱严命他们沿途标记行踪。 即然靖王已遣回信使,未何沿路不见他的标记,且无暗探密报?想到此人几年前卖身葬父才到自已中,虽一直着人冷眼观察,并无差错,但此时想来仍颇多可疑之处。 若不是心腹可靠之人均被差出去,此次来军中无论如何也不会派此人出来,现在也不知此人知道多少东的事情,若是萧氏一党的暗探,又要攀扯出多少事情。惊风骇浪之时出现这等差错,非比寻常。 心念至此,太子姬承乾心中隐隐的不安,急速地扩大成深深的忧虑,脑海中闪过几种可能的情形,快速地盘桓着应对之举,神色间却并不肯显露出来。 见姬承昊的计划完全合自已心意,姬承乾便道:“如此你便在军中快些安排布置,我连夜赶回圣京,也要做些准备。”说罢便要起程。 见太子行色匆忙,神情凝重,姬承昊也不再强留,心中隐约感觉他必有极重大的事情隐瞒。 为掩人耳目,姬承昊只将太子送到中军大帐外,眼见太子与其随身侍卫纵马离了视线,方转身回到帐中。 想自已与姬承乾休戚相关,同舟共济,虽知姬承乾生多疑,但自思一向对其忠诚,并无异念,向来以为他对自已也是丹心相倾,无有嫌隙。但照此时情形来看,这太子与其父一样,终究不肯完全相信手足兄弟。 自已统帅的靖王铁军此时虽是太子倚仗的势力,却不知日后是否会成为他心头大患。细想三军将士此刻浴血沙场,不顾命,到头来甚至于会落到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悲惨境地,姬承昊心绪沉沦长叹不已。心中反复思量姬承乾为何因一信使途中偶然错开,便心绪大乱,似有惊慌之象。 忽地如雷电掠空,姬承昊猛然警醒,暗道:“莫非太子暗中另有势力用以图谋大位,此时只将靖王铁军做疑兵以遮蔽萧氏一党之耳目?亦或此时竟已有牵制靖王铁军之暗力?” 思忖良久,姬承昊高声下令道:“在大帐中设置酒宴,本王与燕丹王子及其使臣接风。” 服侍姬承昊的侍卫,平素从不见姬承昊在军中饮酒,此时竟要设酒款待被俘的燕丹王子与前来投降的燕丹使臣,以为靖王因大军得胜,心情爽快才如此,便自作聪明地道:“小人这就去办,李大将军与营中诸位将军都在偏军营帐中庆贺李环将军回营,小人此时立刻去请,想必李大将军还未全醉。” 姬承昊冷冷的看了一眼这名随身侍卫,斥责道:“你追随本王多年,可知本王平日里最恨奴仆臣下私自揣测主人心意?” 那侍卫闻听此言,心中惊骇,知道自已一时大意犯了靖王大忌,早已跪倒在地,浑身颤抖道:“小人知错,请王爷饶恕,若有再犯定当以死谢罪。” 姬承昊狠声道:“此次暂且饶你,若有下回必不能留你命。”见亲兵叩头不已,又道:“此宴只请燕丹王子与晋鹏轩二人,不必惊动营中将军。你带人仍在此看守,不许他人进入大帐。” 那侍卫虽不知道靖王此举何意,也不敢多问,急忙去传令。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派人请自已与晋鹏轩去中军大帐赴宴,暗想必定是靖王要在营中诸将面前,逼自已当面亲口允诺投降,借此来羞辱自已。抬头见晋鹏轩以目示意,让自已隐忍,想到知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只得跟随传命的侍卫来到姬承昊的中军大帐。 到中军大帐内却发现,帐中只摆设一桌酒席,除靖王姬承昊一人坐在主位外,并无东华将领在坐。见姬承昊目光炯然地看着自已,心下暗恨,即不侍其邀请,也不施礼,径自走至桌边客位坐下,垂目向下,似入了无从之境一般。 晋鹏轩一见大惊,连忙向姬承昊施礼道:“靖王盛情,待我等以美酒,飨我等以美食,我等在此谢过了。” 姬承昊见晋鹏轩口中虽极客气,但眼中却无半点高兴之情,也知其是迫于形势,不肯得罪自已之意,便面色和缓,微微笑道:“夫子客气了,快请坐。军中鄙陋,无有什么美酒、美食,倒让夫子笑话了。” 晋鹏轩便坐在澹台羽辰下首相陪,见澹台羽辰沉默不语,只好举起酒杯向姬承昊道:“虽二国交兵,相争日久,但王爷能以礼对待我家殿下,微臣此时借靖王之酒略表感激之情,今日之事还请靖早做定夺。” 姬承昊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口中道:“夫子客气,即如夫子所言,燕丹殿下到我军中客居,本王盛情款待也是地主之谊。只不知夫子方才所言,早做定夺之事是何事,本王竟不知。”话虽向晋鹏轩所说,眼睛却看着澹台羽辰。 晋鹏轩见姬承昊此时故作糊涂,只用眼睛看着澹台羽辰,心中知道他必要澹台羽辰亲口认输投降才肯接受,便在桌下轻轻用脚踢了踢澹台羽辰的脚,示意他开口投降。 澹台羽辰焉能不知姬承昊的心思,却不肯轻易折了燕丹国体,因此并不理会晋鹏轩的示意,突然开口道:“既然靖王一时不知,本王也不好强做聪明,提醒靖王,不如靖王独自参详片刻,若实不知所以,小王再明示如何?” 见澹台羽辰此时仍不肯低头请降,言语间更是锋芒毕露,片刻间便将认输投降转说成指教提醒,姬承昊暗笑其稚子心态何其盛也,也不发怒,只冷笑道:“若此本王便不急,想你我二人在此宴饮,怕是百年难得,不如只谈风月,莫论国事如何?”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并不被自已言语所动,不急不怒,又提议只谈风月,莫论国事,心中无奈,举起面前的酒杯,浅啜一口,感伤极深地轻叹道:“为谈风月事,时须酒一尊。” 姬承昊闻听此言,忽轻笑道:“殿下才情倒是非比寻常,倾刻间竟将‘为有愁千斛,时须酒一尊’这样忧愁之句转成悠然闲逸之情,实在是难得。” 闻听姬承昊轻笑,澹台羽辰怀疑他在嘲弄自已,便怒目向姬承昊脸上看去,却正好迎到姬承昊看过来的目光,见姬承昊眼眸间神色凝重,竟丝毫没有嘲讽之意,反似有几分赞叹之情,澹台羽辰暗想:“自已小人之心态此时必是尽入他眼中”,便将脸转向一边,假意品味杯中之酒,借以掩示窘迫。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数次无礼于自已,心中暗想:“如此聪颖灵透之人,此时竟陷入意气之中,虽明知情势不利,应该隐忍以自保,偏又躲不开“气不过”三字”,便故意问道:“殿下此时境地中,难道竟无半分惧怕之心?” 澹台羽辰闻听姬承昊之言,抬头直视其目,冷笑道:“人活百年固有一死,成泥做土只早晚之事,不过得身于父母,还体于天地,又何惧之有。”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小小年纪却说出此等豪气干云之语,心中赞叹,口中却道:“虽如此说,但殿下之尊贵却不同于血勇匹夫,若殿下有何闪失,想必燕丹国储君之位必然空虚。殿下即使不为自已着想,也应该为燕丹国脉考量。” “多谢靖王竟替燕丹国运费尽神思,”澹台羽辰见姬承昊以燕丹国脉无人延续相威胁,心中虽惊异其对燕丹国竟如此了解,口中却冷冷地道:“本王虽燕丹王上唯一之子,但素来无治国之才,因此父王从未将本王立为王储,若如此本王便与燕丹国脉无甚相关。 况且我燕丹国中三王叔的几个儿子俱是天纵英勇之人,也俱是我王族血脉,即便本王今日便魂归于此,于燕丹国脉又有何影响。”说罢,将擎在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竟无半点悲戚恐惧之意。 姬承昊闻听此澹台羽辰之言,面容如常,却冷笑道:“话虽如此,意却未必。” 澹台羽辰不为所动,拿起酒壶自斟一杯,也笑道:“不知此间事毕,靖王爷是回洛川封地掌兵,亦或是回到圣京继续做个富贵闲散的王爷。” 姬承昊眼底冷芒微闪,神情却极安逸地道:“此间大胜之后,东华国神威震摄,四海之内再无不自量力之人,更无敢生叛乱之国。本王自是百无牵挂,朝看云起,暮赏落花,身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话虽如此,意却未必。”澹台羽辰听罢,冷笑着将姬承昊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接着道:“东华有句古语叫‘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本王才疏学浅,一直不知此句是到底是何意,还请靖王爷能不吝赐教。” “殿下自降身份贬损自已为狡兔,虽俗却也十分准切。无奈本王却不敢自专为走狗,倒让殿下失望了。”姬承昊语锋偏转,借澹台羽辰之语反倒将他羞辱一番。 澹台羽辰见清灵如凤,凝重如山的姬承昊此刻竟如市井无赖般难缠,虽然气恼,也知一味地口舌之争,于大事毫无益处,便不再接口,只自饮酒。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片刻前还剑拔弩张,此刻却神情悠闲,似在自家后园赏花一般,似自已如何决定完全与他无关,心中一时也思量起来。 第三十四章 英雄所见(一)在线阅读 第三十四章 英雄所见(一) 肉文屋 / 第三十四章 英雄所见(一) 第三十四章 英雄所见(一) 第三十五章 英雄所见(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五章 英雄所见(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五章 英雄所见(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五章 英雄所见(二) (求收藏,求推荐) 晋鹏轩见姬承昊与澹台羽辰针锋相对,话语中却暗藏玄机,也不好口,只好静坐一旁,审时度势。 思量姬承昊所说言语,虽然犀利,却无半点恶意,于微妙间竟似乎有纵容澹台羽辰之意,正迷惑不解之际,忽闻听澹台羽辰说出“兔死狗烹”之语,晋鹏轩猛然间如拨云见日般神思透彻,心情随即轻松起来。 见澹台羽辰不再接口,姬承昊与晋鹏轩也不多言,一时间三人沉默不语,各想心事。 姬承昊借侍卫添酒之际,忽然瞥见晋鹏轩眼中一抹轻松之色,便知此人已猜中自已不想为难燕丹国的心思,即赞赏此人才识超群,又暗叹燕丹国运不济。虽有晋鹏轩这样的文臣、达鲁巴那样的武将,却国弱已久,一时也不能兴盛。 姬承昊面色不动,也不理会澹台羽辰,却突然转脸向晋鹏轩问道:“不知道此次瀚海国大军犯境燕丹是何人为帅,此时战况如何?” 澹台羽辰貌似闲逸,实则心中却是忧虑不已,此时正举着杯子假意品赏酒香,闻听姬承昊之言,手腕轻抖,虽极力控制情绪,未让杯中新添的酒水倾洒,但杯中却涟漪闪动,层层密纹相回击荡在细腻的白瓷杯口,被红亮的烛光映照,仿佛撒入一层细碎璀璨的宝石。 晋鹏轩闻听姬承昊之言,故作惊诧地道:“不知靖王此话从何而起,瀚海与我燕丹是兄弟之邦,历来交好,我燕丹从无亏欠瀚海之处,瀚海又如何能起兵犯我燕丹国境。” “哦”姬承昊见晋鹏轩故作姿态,也假意惊诧地道:“原来燕丹与瀚海二国如此交好,本王以为夷洲城内的兵马不侍援兵,强行突围是因为燕丹国内猝生变故,不得已而为之。想来是本王所得消息有误,竟让夫子见笑了。” 晋鹏轩见姬承昊只虚与周旋,决口不提如何接受燕丹投降之事,不知其用意如何,也不知该如何对答,只好尴尬地笑二声,低头不语。 “你即已知道事情原委,又何必做此猫鼠之戏。”澹台羽辰此时早已急怒难捺,恨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请靖王明示,要我燕丹大军何去何从,是要斩尽杀绝还是要囚锁为奴。” 姬承昊看了看澹台羽辰,半晌无语,眯起眼睛似乎下定决心一般,低声道:“本王将燕丹大军全部放走如何?” 澹台羽辰与晋鹏轩俱怀疑自已听错了,相互看了一眼,看到对方面容上错鄂的表情,知道并未听错,但仍不敢相信亲耳听到的话竟是真的。 晋鹏轩来次前来,虽在姬承昊面前侃侃而谈,一副有成竹之气势,其实心中却并无半分把握。 若姬承昊将澹台羽辰献入圣京,燕丹国脉就要随着澹台羽辰的被俘而完结,如此燕丹国竟可称得上是被姬承昊一人覆灭。这天下第一的丰功伟绩,即便东华皇帝不大加封赏,姬承昊在东华国中的声威势力也非寻常宗亲王爷可比。 侥幸许以重利,姬承昊同意将澹台羽辰放回燕丹国中,也必不肯将三万兵马一同放回。若无兵马回国,澹台羽辰孤身一人又如何能撑起燕丹危机四伏的社稷。 却不料此时闻听姬承昊惊天之言,要将澹台羽辰与夷洲城所余的三万兵马全部放回燕丹,晋鹏轩又惊又喜,一时竟不能平心静气地思虑。 半晌晋鹏轩打破沉闷,疑惑地道:“前次我燕丹国派遣国使至圣京请和,东华圣上却一意征讨,此番我大军兵败,王子被俘,靖王又如何能保证东华圣上肯放我君臣将士回国?” 姬承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冷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间事本王一人便可做主。” 晋鹏轩惊呼道:“如此靖王可大有欺君罔上之嫌疑,………”话一出口,便觉不妥,生生将后半句顿住不语。 虽然晋鹏轩声音尖利,但姬承昊恍如未闻,眼睛只盯着手中的空酒杯,似乎那个细白无瑕的瓷杯是晴和的春日中新长出的一朵鲜花,妖娆无比地在轻风中婀娜着刺目的艳丽。 澹台羽辰虽不知姬承昊这般行事所欲为何,但也知他心中必有极大的目地,思量片刻,开口道:“燕丹三万兵马与本王的命,不知靖王爷想要交换何物?” 姬承昊眼光扫视澹台羽辰,冷笑道:“本王看重你等君臣相顾之大义,赏慕殿下高洁英伟之气魄,所以不惜身负骂名而私放你等,想不到殿下竟是这般不知感恩之人,若如此本王倒真要三思此事。”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言语唐突,姬承昊语意突转,生怕姬承昊应允之事再生枝节,便出言解释道:“靖王大恩,我等必不敢忘。殿下非是不感恩,只是不知如何图报而已。” 澹台羽辰见晋鹏轩情急之下竟委曲求全,冷笑道:“非是我等君臣受他大恩,倒是靖王受我等君臣大恩。有我等君臣在则,靖王才能保全声威势力,可以亲在军中统兵;若我等君臣被囚入京,靖王势必也要再度受困京中,不知本王所言可准确否?” 姬承昊未料想澹台羽辰小小年纪竟将此事想的十分透彻,也不隐藏,沉声道:“此中利害虽如殿下所言,但深究起来,于本王而言似疾在腠理,于燕丹而言却迫在眉睫,二相权衡,仍是殿下受大恩于本王,而非本王受大恩于殿下。若殿下不肯受本王恩情,此事便只当本王从未提过。”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竟毫不隐瞒心中所想,心下再无顾虑,坦然道:“即如此,本王十分感谢靖王救助燕丹之大恩,他日若有急难,我燕丹必当鼎力相助,必不敢虚言推脱。” 见澹台羽辰虽少年意气,但于事理间却极为明晰,姬承昊点了点头,语意深沉地道:“也不必他日,此时便需要借殿下大军一用。” 听姬承昊语中别有深意,澹台羽辰刚刚放下的心又悬吊起来,冷声问道:“不知靖王要如何用我燕丹大军?” “不必紧张,本王并非出尔反尔之人”见澹台羽辰神情间似有紧张之意,姬承昊怡然道:“只需殿下回国后,依旧将三万兵马屯于边境,做虎视之状即可。” 澹台羽辰片刻间便明白姬承昊的心意,爽快地道:“此事容易,必定如靖王心意。便是靖王不如此要求,本王也定会陈兵于边境,靖王大可不必视此事为报答,他日自可以再提要求。”说罢伸出手掌,盯着姬承昊道:“请靖王将本王的兵符与腰刀还回。” 姬承昊看着眼前这只小小的手掌,指尖纤细,皓白如玉,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燕丹国将来的命运竟是要被这样一只手掌控; 此时若将兵符交出,太子与自已的命运似乎也与这只小小的手掌再也脱不开干系。片刻间,姬承昊竟有一丝犹豫,似乎怀疑自已的决定是否正确。 见那只小小的手掌仍坚定地伸在面前,决无半分退缩的意思,又似乎给了他极大的鼓励,姬承昊伸手从怀中取出燕丹国的铜虎兵符,郑重地放在那只小小的掌中,心中忽然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冰冷的铜虎在姬承昊的怀中多日,早已浸染了他的体温,澹台羽辰接过兵符,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温暖,本已负重不堪地身体仿佛又多加了一幅重担。 重新拿回兵符就意味着自已此便与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结下盟约,虽然有共同要面对的敌人,但此时他却决不是自已的朋友,也决不是敌人。只不知日后是否还要在二军阵前相见…… 澹台羽辰看了兵符半晌,开口问道:“昔日山中一强盗正欲打劫一富商,却突然来了一只猛虎,迫于情势二人要共同对付猛虎。彼时虽同仇敌忾,只是不知猛虎去后,二人是何情形。不知是否会翻目成仇,势成水火。” 说罢抬眼,看着姬承昊接着道:“若遇此情形,不知靖王是何看法?” “此一时彼一时,若猛虎去而二人尽亡则无可争辩;若思虑担心猛虎去而复返,二人或可结伴而同行;又或期间多生变故,便是穷尽人力亦不可知其结局。”姬承昊口中虽说的轻松,但心中也知道澹台羽辰所言之事不可避免定会发生,当下也有几分触景伤情之意。 略停了停接口道:“即便反目成仇,势同水火,也是天意若此,人力难回。若到那时,以殿下的聪明,想来也能化解。” 见大事俱已谈成,深恐夜长梦多,再生出变故;况且耽搁过久,也怕夷洲城中的达鲁巴与澹台纳泽急迫间生出异动,晋鹏轩便以目向澹台羽辰示意,见澹台羽辰天正在凝视思虑姬承昊话,并不理会自已。 晋鹏轩无奈,便起身向姬天昊问道:“不知我燕丹大军何时起程为好?” 姬承昊收敛神色,冷声道:“今夜便可起程,本王即刻遣人送殿下与夫子回夷洲。”却决口不提澹台羽辰所问腰刀一事。 “若果真二人反目,势成水火,又怎知人力不能挽回天意。难道世间事,皆凭天意作主?”澹台羽辰说罢与晋鹏轩施礼,离开军帐。 姬承昊却思讨澹台羽辰之言,木立良久……。 第三十五章 英雄所见(二)在线阅读 第三十五章 英雄所见(二) 肉文屋 / 第三十五章 英雄所见(二) 第三十五章 英雄所见(二) 第三十六章 李环归来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六章 李环归来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六章 李环归来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六章 李环归来 夜色沉沉已入三更,清影腾空,星色暗晦。 偏帐内为李环摆酒接风的李熊飞此时却兴致正浓,心情大好。他见姬承昊并未因李环是萧忠顺的部将而有所为难,更未因李环被燕丹军俘获而有所轻视,反命营中众将皆来祝贺李环安然归营,便知姬承昊对李环颇为看重。 想到李环若能在靖王帐下听令,以他的才能,将来的成就定会非比寻常,如此说来倒是因祸得福,也不枉自已多年来对侄儿的苦心教导,也对得起早年亡故的兄长,心中一时得意一时哀伤,便不住地将大碗的烈酒倒入口中。 李环见李熊飞与各营将领豪饮多时,早已醉眼惺忪,深恐他贪杯误事,被靖王责罚。便劝阻道:“燕丹大军此时尚困守夷洲,派遣使臣我军中,也不知所为何事。二军阵前,瞬息万变,叔父还是少饮为妙。若燕丹大军突有异动,叔父醉酒误事,恐怕靖王怪罪。” 李熊飞与众将领此时早已酒意昏沉,闻听李环之言,便知其尚不知晓燕丹王子澹台羽辰被俘一事,俱大笑起来。 李熊飞端起一大杯酒,塞到李环手中大笑道:“侄儿只管放心饮酒,他们的王子现在是王爷的阶下囚,那燕丹使臣一定是来投降的,用不了三五日,咱大军定能进驻夷洲城,不用在这荒野里受风寒之苦了,哈哈哈……” 正开怀大笑间,忽然想到萧忠顺诬陷李环,顿时恼怒,怒骂道:“侄儿可知萧忠顺兵败回京,不仅不将你的功劳禀报圣上,反而诬陷你献城投降,为他大军惨败开脱。你这次回来,叔父一定要找这个贼斯好生帮你讨回公道。” 李环在萧忠顺帐下数年,早知其为人贪婪苛刻,且嫉贤妒能,必不会为自已在圣上面前请功,但也未想到萧忠顺竟会诬陷自已献城投降。若非自已放火焚粮,他如何能逃回京城,他不感激自已,反将兵败之责强加在自已头上。 惊诧之下,李环激恼异常,暗恨自已明珠暗投,竟在这样的贼子帐下效命。 转瞬间又想到萧忠顺势力颇深,自已身受诋毁却百口莫辨。如此一来,自已虽舍身报国,却反倒被世人唾骂,不但光宗耀祖、封妻荫子俱成云烟,竟连身家命也未必保得住。 李熊飞见李环怒容满面却一言不发,眉头深锁不知在想什么,口中大喝道:“大丈夫死不足惜,然名节却不容诋毁。萧贼虽然势大,咱们也定要讨回公道。” 见李熊飞如此豪勇,李环暗自汗颜,心头鸷一扫而空,也慨然道:“叔父教导的极是,侄儿一切俱听叔父安排,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营中众将领闻听萧忠顺所为,一时也义愤填膺,纷纷怒骂不止。转念想到靖王向来军纪严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从未有这等贪功委过之事,便转口皆称颂起靖王来,更将军中事情不论大小,俱讲与李环听。 李环向来只知靖王为宗亲贵胄,但从未听闻其有何特异之处。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子承父爵,碌碌无为的世袭王爷而已。此时听众将领细讲靖王统兵用将之道,才知其才能过人,谋划韬略竟如此了得,心中便升出无数仰慕钦佩之情。 诸将正谈的兴起,姬承昊的亲身侍卫却突然进来传令道:“请李熊飞将军与李环将军即刻前往中军大帐,王爷有事相商。” 李熊飞见姬承昊只传他与李环二人前往中军大帐,并未请营中诸将同往,心中猜测所议之事必与李环有关,也不好多问,便被李环扶持着,脚步踉跄地向中军大帐走去。 进到中军大帐,李环见姬承昊仪容整肃,神情冷漠,独自一人坐在帅案后,手中拿着一把七宝镶嵌的短小腰刀,不住地端详。 那把腰刀的刀鞘由黄金铸成,上面还用紫玉、蓝晶、琉璃、珊瑚、琥珀、砗渠、玛瑙等七宝镶嵌,灯光下光彩流漓,耀人眼目,一看便知是异常贵重之物。 李环一见此刀便觉得十分熟悉,只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也不敢多问,跪倒在地向姬承昊施大礼道:“罪将李环拜见靖王爷。” 姬承昊从黄金腰刀上收回目光,盯着李环看了一眼,只淡淡地道:“李将军言重了,依本王看来,你非但无过,尚且有功。”见李环俯在地上并不敢起身,便起身走过去,将他扶起,神情郑重地问道:“不知李将军今后有何打算?” 李环闻听姬承昊所言,知道他指便是萧忠顺诬陷一事,一时心中动荡翻腾,怒意大胜,紧咬牙关恨声道:“萧忠顺不听劝阻,兵败失城,反将罪责推委于我,事关名节,我必要报此大仇。” “很好,李将军忠勇可嘉,本王深为敬佩。”姬承昊轻轻点了点头道:“只是若报此仇不可意气用事,倒需从长计议。”说罢又打量了几眼李环,略想了想问道:“此刻萧忠顺那里你自是不能回去,暂且在我军中安身可好?” 未等李环回答,李熊飞早已跪倒流泪道:“多谢王爷收留我这不肖的侄儿。我李家父子,必在王爷面前效犬马之劳,虽死无憾。” 李环也跪倒长叹道:“未将此时罪名深重,天地虽大却无容身之处。王爷不惜担负风险收留于我,此大恩大德便是小人结草衔环也实难报答。” 姬承昊将李氏叔侄二人扶起,叹道:“你二人俱是我东华忠臣良将,实不应折损,我如此行事非为图你二人报答,只是为国尽忠罢了。” 想到东华国中,圣上暗弱,萧氏专权,桓亲王与太子相争不下,朝中众臣势力割据。谄媚小人高居官位,忠臣良才没于荒野,国势衰退,百姓受苦,姬承昊神情中忧虑之色甚重。 早听军中诸将讲,姬承昊情淡漠,最不喜阿谀谄媚,见此情形李环也知不必多谢,只诚挚地道:“未将久驻夷洲,素知夷洲城内的情形,若王爷二军阵前有何差遣,未将义不容辞。” 姬承昊见李环也是爽朗之人,并不拘泥礼法,心中颇是高兴,口中道:“燕丹军已然投降,今夜三更便从夷洲城中全部撤出。你熟悉夷洲城,到时带东华大军进城即可。” 闻听姬承昊之言,李熊飞高兴地道:“俺就猜到燕丹派使臣来就是投降的,只不知道王爷要把这些降军还有那个王子怎么处置。” 姬承昊目光清冷,声色低沉地道:“全部放回燕丹。” “什么?王爷疯了不成?”李熊飞闻听,腹中的酒顿时被吓的变成泠汗,顺着后背流淌,惊声道:“私放叛军,这可是欺君大罪,王爷还请三思。” 李环闻听姬承昊所言,也惊骇异常,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年轻冷漠的王爷如此胆大妄为。 又见姬承昊行事并不避讳自已,李环心中感激他的信任,便想劝其三思,只是碍于自已身份低微,不便直言。见李熊飞直言相劝,急切间却无礼莽撞,心中又暗自替李熊飞担心。 “此事我已深思,其间情由此时不便告知,但请叔父放心。”姬承昊神色不动,只是眉宇间冷漠之情更盛。 李熊飞咬咬牙道:“王爷既然想得清楚,俺便一切俱听王爷安排。为防燕丹军马通过大营时发生混乱,俺亲自去阵前将他们放走。”见姬承昊点头答应,李熊飞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帐…… 夷洲城中燕丹兵屯守多时,城中粮草匮乏,百姓饥荒中暗恨早生,数日前见燕丹兵弃城而出,未及高兴,见其去而忽回,虽不知何故,但私下猜测必是未冲出东华军的包围。又想城下的东华军数月来围而不攻,竟大有不顾城中百姓死活之意,民怨沸腾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忽然一夜之间兵马之声杂沓不止,城中百姓不知发生何样变故,俱躲藏家中不敢来探看。至天色光明时才发现,城中的燕丹兵马早已踪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围在城下多时的靖王铁军。虽夷洲城重归东华军手中,但不知兵祸是否就此完结,且春荒无粮之病未除,因此虽王师入城却并无百姓前来欢迎。 姬承昊率大军进了夷洲,便住进刺史府中,又传令铁军中诸将领俱不得擅自离开刺史府。见姬承昊昨夜下令将燕丹兵马全部放回,此时又下令诸将领不得外出,诸将领懵懂中不知何故,事出突然也不敢多问,更深知靖王铁军的规矩,俱严守军令在刺史府中羁留,如此竟在惴惴不安中过了半日。 日色偏西时分,跟踪燕丹败兵的哨探回来禀报道:“燕丹败军在燕丹国境内五十余里的地方,顺着嘎哈山脉驻扎,王子澹台羽辰只带数千兵马奔回墨宛城。” 闻听此消息,一直脸色沉,神情冷酷的姬承昊眉头舒展,神情缓和起来。 略想了片刻便写了一封战报,唤来一名心腹,令其扮做邮驿,并在他耳边叮嘱几句,便将战报与澹台羽辰的腰刀一并交于他,令他以八百里加急将二样事物送回京城,面呈姬道涵。 抬头见营中诸将神情惶惑,姬承昊语气淡定地道:“我大军在春日祭祖大典前大获全胜,将夷洲城夺了回来,圣上得知必定龙心大悦。此间功劳皆是诸位将军浴血奋战得来,本王必定为诸位请功。” 闻听此言诸位将军均面有喜色,纷纷施礼谢过姬承昊。姬承昊也不推辞,接着道:“诸位将军各自回营处理军中事务,耐心等候圣上的封赏便是。” 诸位将军闻听俱施礼退下,唯独李熊飞与李环叔侄面色沉重,守在屋内并未退下。 见众人退下,李环便向姬承昊道:“兵马围城再加上春荒,城中百姓断粮多日,还请王爷早做安排,若置之不理,恐怕日久生变。” 姬承昊点头道:“此事正是本王所忧虑。暂且将营中粮草拨调一部分,借与城中百姓,且先度过春荒再言其他。你熟知夷洲城中事务,此事便由你去办理。” 见李环领命退下,李熊飞却仍疑虑深重,似有话要讲。姬承昊看了看李熊飞,知道他欲说何事,眼光中略有波动,不待他开口,便讲道:“谋身立命之术亦有如弈棋之道,讲究以进为退,以退为进,进退之间并无定式,全在对弈之人的心思与智谋。” 闻听姬承昊所言李熊飞虽不能全然解其意,但大略也明白一些,心中的忧虑散去,眼神渐次明亮起来……。 第三十六章 李环归来在线阅读 第三十六章 李环归来 肉文屋 / 第三十六章 李环归来 第三十六章 李环归来 第三十七章 寻找信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七章 寻找信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七章 寻找信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七章 寻找信使 姬承乾离开夷洲军前,片刻不停地飞奔,只一夜一日间便赶回了圣京,为避人眼目,竟在城外旷野中等至黄昏时分才进圣京城。 刚一回到东,便立刻传唤府中总管太监德胜到密室内,凛声问道:“前些日派往军中的信使可曾回来?” 德胜见姬承乾询问甚急,略想了想便道:“此人错了归程日期已有数日,至今未归,想必出了岔子,小人这就去查办。”说话间,腰身挺直,面上一扫往日间众人面前奴颜婢膝的媚态,神色郑重,眼中光凝聚。 姬承乾皱眉问道:“此人是如何到我中来的?” 德胜见此情景知道事情大有不妙,哑声道:“此人三年前贫苦无依,卖身葬父,正好遇到太子出行,便此人便将此人收在中。” 姬承乾记起旧事问道:“此后我着你打探他的家世,你可探听得明白?” “小人查过,此人名叫朱福,是城西十五里处的朱家村人,五年前全家搬到此处,母亲早丧,只父子二人相守过活。朱福一向老实,靠给村里人打短工为生,当地村民百姓均可作证。” 德胜心中陡然起了几丝疑虑,俯首接着回道:“小人这几年也命人暗地里查看,这朱福从不与外的人接触,安排的差使也从来没出过差错。近来中人手不足,见他识得些字,脑筋还算灵活,所以小人才命这个奴才去军前给靖王爷送信,未料想竟出了变故。” 姬承乾面色沉,神情并未有气恼之意,也不出声,只盯着德胜看了几眼。 德胜虽未抬头,但也感觉到姬承乾目光中鸷的寒意,顿时觉的如芒在背,惶恐难安,瞬间额角冷汗细密而出,当下跪倒在地道:“小人该死,误了太子大事,请太子责罚。” 姬承乾冷冷地道:“此时尚不知是何等情形,你速派人去各处打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想了想又道:“如若中人手不足,你便去请天香楼主派人协助,务必在二日内找到此人,查清其近来行踪。再通知行走在外的门人,先前的东暗迹都不要再用。” 德胜见姬承乾为查找此人竟不惜动用天香楼主的人马,又要更改东暗迹,心中惊骇,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也不敢多问缘由,急忙走出密室,在中安排可靠之人四处寻找朱福。 姬承昊见德胜领命出去,便折身回到内,来到养润殿。养润殿中巨大的白玉汤池此时早已碧波荡漾,各色香料被丝囊包裹着掩藏在池底,被从地底直引而入的温泉冲击,奇异的香味蒸腾而出,随着氤氲飘荡的热气,盘旋在辉煌的大殿中,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缓安宁之意…… 几个人伺候姬承乾脱去袍服,进入汤池,便将汤池周围的嫩黄绡纱帐放下,极守规矩地退到殿外伺候。 将酸麻疲乏的身体泡在温暖的汤池中,四肢百骸软软地传来酥酥痒意,姬承乾神思渐次混沌,眼光柔软恍然间似有无尽睡意…… 养润殿外,月挂疏桐,曲折雕阑外数枝晚发的白梅花吐香绽放,月色清辉中似残雪挂枝。簌簌风起,枝影横斜,梅雨纷纷,片刻间竟只存枯枝荒梗。 姬承乾被风声惊动,警然坐起,向殿外看去,唯见窗上树影晃动,倾耳细听并无奇异声响,心下释然,随手拿起池边的青玉酒杯慢慢浅酌…… 片刻杯中酒尽,姬承乾猛地将全身浸入池底,蛰伏不动,几近溺毙才从池中窜出。早已面色青紫肿胀,眼中血丝满布,狂跳的心将前的肌带的震颤不已,眼神却似荒野中寻食的鹰隼般冷酷,嘴角现出一抹似笑容般的表情,口中一字一字狠狠地道:“不过如此,汝等能奈我何?” 姬承乾派出大批人马寻找那名信使,却不知此时正有人想利用那信使,酝酿出一场极大的谋…… 圣京城东五六里外,走马山腰处,远离山道,野径无人的地方一座小小的尼庵孤零零地掩映在漫山寒树中。 低矮的黄泥围墙歪斜倾颓,似乎随便一阵山风就能把其吹倒,朱漆斑驳的山门只剩下半扇,门楣上的匾额字迹模糊,仔细瞧去依稀能看出“鸣鹤庵”三个字,笔力遒劲狂不羁与这风雅的名字极不相称。 院内杂草连天,荆棘绕阶,正中的三间大殿早已半塌,桌案翻倒,神胎佛像也不知去处。屋顶上片瓦无存,上湿下漏,屋内污秽不堪,蛛网密结,不时有栖息此处的蝙蝠从空隙处疾飞而出。 正殿右侧有二间低矮窄陋的茅草屋,当真是檐直倚而妨帽,户平行而碍眉,残破的窗棂在风中吱呀晃荡,隐藏着说不出的鬼魅之意。 殿后尚存一座小小的纳骨塔,汉玉白石砌成,塔身俱穿凿雕刻荷花、莲叶,极有庄严之像,塔下一步之内洁净肃穆,似常有人祭扫之貌,遍观塔身却四面无字,不知是何人骨塔。 相传这鸣鹤庵是近二十的年前,圣京内一巨商独女带发修行之所,只是一所家庙。但巨商富户独女竟在这样的荒野偏僻处带发修行,当真是奇怪的紧,似在躲避些什么。待此女死后,这庵中侍候此女修行的侍者便在此主持,便是当年最盛之时,也不过三四个出家人,此时破败如斯早已无人修行,庵堂荒废在此,只待自生自灭罢了。 这样破败的荒庙寻常人避之唯恐不及,却不料一个瘦小如童小的人影在月色中悄然而至,进了山门后回首向身后望了几眼,又到绕至殿后,在骨塔前略呆了片刻,便闪进了殿右侧的茅屋。从怀中取出火折子,伸手在墙壁上按了二下,墙壁上突然打开一处暗门,露出几十级蜿蜒向下的青石台级。 那人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回手将暗门关上。 沿着青石台阶走下去,转了二转尽头处竟是一个青石砌成的石室。石室十分宽敞阔大,四周的墙壁砌筑整齐平整,天花正中处竟还有一圈圆形镂空的雕刻,正中悬吊一盏青铜莲叶灯,十几片莲叶,层层叠叠、自下而下如塔形排列,此时俱都燃起,照的室内极为明亮。室内并无甚物件,在一侧墙壁处立着排极大的木架子,放着无数粮食、干等物,墙角处一个巨大的瓦瓮储存着满满一瓮的清水,其它桌案、床榻等物,竟似圣京城中普通客栈一般,并不奇特之处。 室内有一名年过三十的男子,中等身材,身穿赭石色的布棉服,看起来极为强壮。淡眉目,相貌平常,与市井间的贩夫走卒别无二样,只是眉眼间似乎极慌乱,正焦躁不安在室内来回走动。 见到瘦小的黑衣人,面露喜色地施礼道:“我有要事相告,已在此等候哥哥二日有余,为何今日才到?若今夜再不到,我便等不得了。” 那瘦小的人影走到灯下,“嘿嘿”笑了二声道:“兄弟辛苦了,你沿途留下的标记,门人今天才看到,我便来此找你。何事竟如此惊慌,用上这等非万急不能用的联系方法?” 中年男子俯身上前,在瘦小的人影耳边轻声道:“数日前靖王将燕丹王子澹台羽辰俘获,此时想必靖王大军已经夺了夷洲城,前方战事已安定。” 原来这中年男子竟是数日前太子姬承乾派往军前,给姬承昊送信的信使朱福。 姬承昊俘获澹台羽辰后一时不知如何定夺,便派他回来给姬承乾送信,商议如何处置澹台羽辰及燕丹大军。姬承昊不肯用军中自已的亲信,只因事关重大,生怕有何闪失,想到姬承乾所用必是可靠之人,便命他带信回来。谁料百密一疏,竟想不到此人是暗藏在东姬承乾身边的奸细。 那瘦小的人影,虽身材如十几岁的童子,但其实却是将近四十的成年男人。只是面容奇异独特,皮肤光滑细致、无一丝皱纹,二条黑的眉毛似浓墨画出来一般,一双桃花眼总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黑发无须,嗓音滑腻,此人正是姬承彻的管家姬权。 二十几年姬权本是圣京巨富极喜爱的一名娈童,本名叫朱鹤,正是这朱福的堂亲哥哥。不知何时与巨商的独女勾搭成奸,巨商一怒之下将独女圈禁在此偏僻处修行,却舍不得这朱鹤,仍把他养在府中。偏此独女极是痴情,被其父囚禁修行,也要将尼庵取名叫“鸣鹤庵”,取其长思不忘之意,巨商恶怒无边,为了折辱亲女,便从蛮夷处重金购得一种盅药给朱鹤种下,自此他便不再生长,成了这副模样。 朱鹤深恨巨商不已,立誓报仇,便偷逃潜出,四处藏匿。后来不知如何钻营投到姬承彻府中,改名姬权。因其惯会揣夺主人心思,言谈深得姬承彻喜欢,又十分会挑选调教娈童,更合了姬承彻的心意,只几年的功夫便成了姬承彻府中最得宠之人,成了一府总管。 姬权便寻个机会便将巨富诬陷入狱,其一家上下百余口俱都被杀,又将巨富财产悉数抄掠到姬承彻府中。 姬承彻更对其信任看重,便将府中所有事情交给他办,似这等暗养死士、图谋大位之事也俱经姬权之手安排,朱福便是他费尽心思替姬承彻安在姬承乾身边的眼线。 想不到姬权也尚算是长情之人,巨富独女死后,姬权便在鸣鹤庵中为其修了一座纳骨塔,并不时去打扫祭祀。更在暗中在鸣鹤庵中挖掘出一密室,成为姬承彻府中死士临时藏身之所。 朱福得知靖王军前的机密大事,便急着通知姬承彻。又恐在城中联系,被东之人发现,因此也不敢进圣京城,只在沿途留下桓亲王府的暗记,通知姬权来此处相见。 姬权闻听朱福之话,大吃一惊,口中道:“想不到这靖王竟这么大胆子,这么重要的军情瞒藏不报,反倒私下通传给太子,他二人可是想造反不成?” 桃花眼微挑,姬权嘻嘻笑道:“弟弟你的好运来了,这样的信息报给桓亲王,一举扳倒太子与靖王,你便是大功一件,将来定能富贵荣华,飞黄腾达。”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二锭大银塞在朱福手中。 朱福展眼细看竟是二锭水头十足的五十两纹银,登时眼光发亮。又被姬权几句好话一捧,满面红光地笑道:“亲哥哥,若果真有那一天,这富贵便是你我兄弟共享的。” 姬权也跟着大笑起来,忽然止住笑声道:“靖王差你回来,可有何书信符记?” 朱福顿时神情暗淡道:“这靖王极其狡诈,竟不让我带回书信,只让我将传达之讯息熟记在心,回来见太子以口相传而已。” 姬权闻听蹙眉道:“如此竟不大好办,只有你这一个人证,并无物证,太子与靖王如何能认帐。” 朱福急道:“难道我这趟风险就白冒了不成?” 姬权一双桃花眼在灯下转动不已,片刻恶狠狠地道:“借助娘娘的势力,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让他们轻易的脱身,不死也得扒层皮。”说完又向朱福道:“东你是不能再回了,且在此多呆二日。” 朱福忙道:“正是如此。我未按太子规定的路线回京,也未在沿途通知留下东的印迹,此时又晚回了二日,太子必定早起疑心,若回东必死无疑。” 姬权点了点头道:“容我先回府禀告王爷,再派人来接你。”说罢便转身要出门。 朱福忙道:“亲哥哥,这深更半夜的,城门已关,你这此刻赶回去也进不了城,白在外面受苦,侍五更再走也不迟。” 姬权闻声从腰上将一块朱红的桓亲王府腰牌掂在手中,得意地笑道:“这把守圣京城门的卫戍中郎将贺敬晖虽是圣上钦命,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品郎将。我有这桓亲王府的腰牌,即使此时入圣京城,谅他也没胆阻挡于我。” 朱福闻听忙奉承道:“那是、那是,桓亲王府的人就是不一样。此时就是太子要进出城门,估计也没这么便宜,呵呵……” 姬权收敛得色,又细细叮嘱了朱福几句,转身便赶回桓亲王府。 第三十七章 寻找信使在线阅读 第三十七章 寻找信使 肉文屋 / 第三十七章 寻找信使 第三十七章 寻找信使 第三十八章 山雨欲来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八章 山雨欲来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八章 山雨欲来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八章 山雨欲来 姬承彻自姬承昊率大军出征以来来所办的几件差事颇令萧贵妃高兴,尤其是暗令钦天监何林借天降异象之机,奏请姬道涵立萧贵妃为后之事,最中萧贵妃下怀。 更兼近日来姬道涵因天降异像大为烦恼,又保养不周身染风寒,一时神思倦殆,又多日不能临朝理政。姬承彻便连日请安不断,亲奉汤药,极尽人子之道。 姬道涵见自已有恙在身,太子竟闭关炼丹从不来探视,桓亲王却秉承孝道侍奉甚恭,二相对比,不仅对姬承彻又多了几分喜爱之心,便将自已昔年为皇子时,先皇赏赐的一柄七彩琉璃如意赏给姬承彻。 萧贵妃知当年先王赏赐如意后不久,姬道涵即被立为太子,如今姬道涵竟将此物赏赐给姬承彻,此间意味竟耐人寻味。 待内侍将柄七彩琉璃如意捧出,那如意光华流漓,灵绝美,气韵婉转,存于光影游戏之间,玲珑剔透,显于晶华灵犀之巅。影有影意,却令光愈加曼妙;物有人情,却使体更具灵;彩蕴非凡,竟得美玉之湿润气息;铸舍刻意,颇现帝王之浩然气魄。 萧妃一见大喜,高兴得意之余,竟连姬承彻宠幸娈童一事也不再提起。 姬承彻早些时候受萧妃责骂,深恐其一怒之下将府中娈童尽数除掉,竟忍耐多时不敢与娈童亲近,此刻见萧妃并不再提此事,心中自是高兴万分。 从中领了赏赐,一回到府中,便立刻招来平日最喜爱的几名娈童宴钦,共赏姬道涵所赐的七彩琉璃如意。这些娈童见数月来,姬承彻也不曾与其亲近,不知何故,皆暗自惊恐,此时见其重又有宠爱之意,无不尽力使尽浑身解数奉承讨好姬承彻。 姬承彻见姬道涵已对太子颇有不满,自已谋划之事皆一帆风顺,此时心花怒放,兴致极高,与众娈童开怀畅饮,无所顾忌。 一名叫沉鱼的娈童极会奉承,见此情形便谄媚地道:“王爷若果真爱惜我等,便不要再亲近宠爱我等了。” 姬承彻闻听,调笑道:“这倒是何道理?说来我听。” 沉鱼便做极温柔之态道:“若是王爷将来登了大位,便不会再理会我等了。此时极好,彼时不顾,那我等相思之情却如何诉说。”低眉转目,别有一翻风流妩媚之情。 姬承彻一见他的情态早已骨软心痒,大笑道:“我若登了大位,便封你为后如何?”说罢便抱紧沉鱼不住地亲吻起来。 其余娈童便争宠道:“若封沉鱼为后,便要封我等为妃嫔才好。” 姬承彻肆意狂笑道:“都封,都封。朕都封你等为妃,哈哈哈……” 正在这时,姬权从门口走见来,见到屋中情形,也谄笑着向众人施礼道:“小人在此给各妃嫔主子娘娘请安了。” 众娈童闻听此言,喜笑颜开,俱笑道:“真有那么一天,我们怎么也不敢忘了师傅的教导。” 姬承彻见姬权一袭黑色布衣,并不是王府内穿着的家常服色,便知其刚从处面回来,便问道:“你办何事,此时才回府?” 姬权见姬承彻相问,便以目示意其将众娈童打发下去,姬承彻此时早已意乱情迷,哪还有顾忌便道:“你只说无妨,无需避讳朕的爱妃们。” 姬权无奈便走上前去,俯在姬承彻耳边,轻轻地耳语数句。 姬承彻听罢,猛地将怀的沉鱼推开,厉声地问道:“此事可准?” 姬权顺眉低目,垂手道:“小人敢用身家命担保,绝对不会有错。” 见姬承彻脸色大变,众娈童便知有极重大事情发生,不敢多言,极知机识趣地退下。 姬承彻思忖片刻,便盯着姬权道:“你明日即刻以内眷上香还愿的名义,用王府的车去走马山将朱福拉进府来。此事定不能泄漏半点风声出去,务必要让朱福活着来见我。” 见姬承彻如此周密安排,定是极看重此事,姬权也不敢怠慢,忙连声应道:“王爷放心,小人一定把此事办妥。” 姬承彻此时心中狂喜不已,将几案前御赐的七彩琉璃如意轻轻拿起,抚摩大笑道:“如意如意,果能如我心意否?” 旦日清早,姬承彻便如往常进,到姬道涵的寝德清内为其请安。姬道涵却早已起身,此时正在同章殿内,观赏少府新进上的几株极品牡丹花。 姬承彻见姬道涵病情似有好转,神颇佳,便笑道:“父皇龙体大安,竟是天下臣民之万幸。” 姬道涵自觉病势渐轻,龙心甚悦地道:“朕也颇觉大好。”想了想又忧心道:“朕又数日不曾临朝,也不知夷洲战事如何?” 姬承彻忙道:“一时并无战报传来,想来靖王仍是坚守不战,不知是何用意?” 姬道涵眉头紧皱,目光暗沉,薄怒道:“一个小小的夷洲竟旷日不下,实在大有损我东华国威。” 姬承彻闻声忙跪倒,假做惶恐地道:“父皇龙体稍安,儿臣竟惹父皇生气,实在是该死,请父皇降罪。” 姬道涵轻叹道:“皇儿平身,朕只是一时急怒罢了,与你何干。” 姬承彻闻言起身,又趁机道:“依靖王之才,平定燕丹之乱直若儿戏,此时竟大费周折,莫不是有何难言之隐?” “朕前些时日已派人去阵前传下圣旨,着姬承昊务必在春日祭祖大典前收复夷洲,平定叛乱。”姬道涵目光闪动,也未多说,面上却有些疑虑之色。 姬承彻察言观色地道:“靖王统率大兵在外日久不战,朝中诸臣多有非议。皆言其推脱不战,意在养寇自重。太子与靖王向来亲近,也不出言劝导,令其以国事为重,尽快平定叛乱,只一味在东中修仙炼道,……” “不必多说,朕心中自有主张。”姬道涵闻听姬承彻之言,亦想起朝中众臣的议论,心情烦躁,便挥手阻止姬承彻说下去。 姬承彻见姬道涵虽表面阻止自已再说下去,但面上猜度之色极重,便知其心中对太子、靖王等人已生怀疑。 见自已此行目地已达到,姬承彻便托言处理户部公务,施礼退出同章殿。 早有萧妃安在姬道涵身边的内侍,将同章殿内之事详细报与萧贵妃。萧贵妃不必思量也知姬承彻此举定是大有用意,便即刻命心腹内侍去传唤姬承彻。 一见到姬承彻,萧贵妃便遣退中众人问道:“可是有何事情发生?” 姬承彻笑道:“我在太子身边的眼线昨日来报,靖王数日前已将燕丹王子澹台羽辰俘获,夷洲城此时战事早完。但靖王隐瞒不报,竟与太子私传讯息,商议如何处置那燕丹王子。此二人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我明日将此事奏明父王,他二人便死无葬身之地。” 萧贵妃闻听姬承彻之言,亦十分惊喜,眉头挑起急问道:“此消息可准确?” 姬承彻忙点头道:“万分可信,母妃不必怀疑。” 萧贵妃冷笑道:“想不到这二人如此胆大包天,平时里倒是小瞧了他们。”想了想又道:“那报信的眼线可是可靠之人?” “母妃怎地如此信不过孩儿”姬承彻见萧贵妃大有怀疑之意,心中不满,也不敢十分作色,只道:“这眼线之人是孩儿府上管家之堂弟。五年前因酒后辱调戏民女不成,错手将那女子杀死,被下入囚牢,定了死罪。” 姬承彻一时心急,只顾诉说,忘记萧贵妃最恨辱调戏女子之人,顺嘴将朱福当年恶事说了出来,恐萧贵妃发怒,便停住不语,偷眼看萧贵妃脸色。 萧贵妃此时却不已为意道:“后来如何?” 姬承彻便放下心来,接着道:“后来孩儿见其有几分胆色,便另着囚犯替他一死,完结了他的官司,将此人收在门下。命其父子隐藏身世,搬至城西十五里处的朱家村落户。三年前其父亡故,便令其趁太子出行之机,拦住太子车马,假言卖身葬父。” 说到此处,姬承彻为自已算计之深而颇为自得,见萧贵妃正凝神细听,便接着说道:“太子果然中计,以为对此人有大恩,他必定会以忠孝相报,便将他收在东。三年来此人在东办事从未出过差错,所以太子也极相信此人,此番便命他去夷洲与靖王通传消息。” 萧贵妃闻听微笑点头道:“王儿越发明能干。此人带回的书信,你可带在身边?拿来我看。” 姬承彻见萧贵妃索要书信,面有难色地道:“靖王极其狡诈,竟未将书信让此人带回。只让其将书信内容记熟,带口信给太子。” “糊涂东西”,萧贵妃闻听大怒,骂道:“原以为你有些长进,却不料还是这般无用。没有物证,太子与靖王如何能认帐?只要推脱不知,你能奈他二人如何?” 姬承彻见萧贵妃发怒,心下虽慌乱,但口中仍争辩道:“靖王统兵在外,日久不战,父皇早已心存芥蒂。此时便是我手中无有书信物证,只让那信使上殿诉说,父皇也必会相信。即便父皇不相信信使之言,也会借此机会去除靖王这块心病。” 见萧贵妃低头不语,姬承彻接着道:“太子与靖王即便巧舌如簧,抵死不认,父皇不能治他二人重罪,也必会削了靖王的兵权。燕丹叛军被围日久,此时已是人困马乏,随便派一名忠心于母妃的将军便能平定叛乱,这样岂不更好?” 萧贵妃思忖半晌,点头问道:“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行事?” 姬承彻恶狠狠地道:“明日请父皇早朝,我让那信使当着百官的面,将太子与靖王之恶行说出来。” 萧贵妃闭目凝神,用一支青玉美人轻轻地脸上来回按摩,忽地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叫信使必得有书信才好,空口无凭,不要给朝中那些老臣有变辩驳的机会。” 姬承彻心念转动,却面有难色地道:“此刻若要找人模仿靖王笔迹写封书信倒容易,只是靖王符印却一时不好模仿,若没有符印,怕也不能让众人信服。” “假做真是真亦假,既然是密信,又由太**中心腹之人传带,便不用符印也是人之常情。”萧贵妃冷笑微微。 姬承彻恍然大悟地道:“还是母妃明,儿臣绞尽脑汁竟比不上母妃万一。” “明日你不必亲带此人上殿,竟叫卫戍中郎将贺敬晖立此大功好了。”萧贵妃不急不徐地接着道,“明日只让贺敬晖在偶然间抓住此人,带他上殿即可。” “此事孩儿便能办妥,又何必让贺敬晖占此便宜,在父皇面前邀功。”姬承彻极不情愿地道。 “即便是有十成把握之事,也要留有退步,何况这并无成算之事。”萧贵妃眼中冷光一闪,森然道:“你父皇最是猜疑优柔之人,即便他真的相信太子恶行,若由你将此事揭穿,他猜疑你的动机,便会对太子手下留情。此时朝中上下,皆在议本进后之事,你此时不可事事出头,让圣上对你我母子心生恶感,坏了大事。” 姬承彻高兴地道:“贺敬晖是父皇一手提拔信任之人,父皇定不会怀疑他,由他来办此事,最是妥当。此人有勇无谋,极为鲁莽,略施小计必会为我所用。若此事成功,此人就此得罪了太子,将来自会对我俯首贴耳;若事有不成,父皇也怀疑不到我的头上,就是太子与靖王也恨不到我。” 萧贵妃眼光深沉,嘴角却噙着一抹淡笑道:“如此,这事倒极为可行,只是定要小心安排,莫出差错。” “孩儿这就去安排,定保万无一失。”姬承彻说罢便要告退,猛然间似想起什么事情,颇有些担忧地道:“若父王明日龙体欠安,不肯早朝如何是好?” 萧贵妃冷笑一声,口中道:“你太可放心,圣上明日必定龙体大安,上朝理政。” 姬承彻心中虽极想询问姬道涵还能支持多久,但终究未敢说出口,便施礼从凤寰告退。 第三十八章 山雨欲来在线阅读 第三十八章 山雨欲来 肉文屋 / 第三十八章 山雨欲来 第三十八章 山雨欲来 第三十九章 洪波涌起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九章 洪波涌起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九章 洪波涌起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三十九章 洪波涌起 清早时分,萧妃便盛装到姬道涵寝请安。见姬道涵尚未起身,也不假人之手,亲自伺候其更衣,用膳。 又极尽温柔地道:“圣上今日可感觉好些?”说罢,从人手中拿起一碗汤药,亲试了凉势,便端与姬道涵。 姬道涵眼色梦朦胧地道:“身上虽好些,但仍头晕目眩,四肢也颇为乏力。”见萧贵妃端了汤药来,便厌恶地道:“这些太医俱是庸医,这些汤药朕也不知喝了多少,这病体仍一点起色也没有,当真都应该处死。” 萧贵妃闻听此言,目中垂泪道:“只恨臣妾无针石之能不能为圣上诊治,又不能以身相替,为圣上分担病苦,真是无用。” 姬道涵闻听笑道:“身体病苦如何能替,爱妃已为朕分担许多国事,朕才能一心将养。若非如此,这病体必会更加缠绵。” “臣妾**女流,本不应妄议朝政,但又不忍见圣上一人劳憔悴,若有多言不当之处,还请圣上宽囿。”说罢眼光柔怯地望着姬道涵,神情间竟有无尽的娇羞妩媚。 姬道涵轻轻地用手抚着萧贵妃如芙蓉般的面颊,笑道:“爱妃艳冠**二十余年,益发风流妩媚了。今日朕觉得大好,爱妃陪朕出游玩如何?” 萧贵妃娇笑道:“圣上的恩宠臣妾心领了。只是圣上已有十数日未早朝,若今日龙体安好些,就请圣上勉强支撑早朝。” 姬道涵想到朝中近来政事纷乱,燕丹兵乱未除,又出异常天象,烦燥难耐地道:“朕龙体不适,不能早朝。” 萧贵妃温柔地将头靠在姬道涵前,一双柔荑拉住姬道涵的双手,轻轻地道:“政事纷乱,圣上也不必烦燥。十数日不早朝,众臣必有非议,不体谅圣上龙体不适,反会说圣上无道。且国中诸事也不能尽委托臣子处理,日久这些臣子必会生出功高傲慢之心,似圣上离了他们不可。” 见姬道涵不语,萧贵妃更加意深情重地道:“只到金殿上略坐片刻,便退朝回。臣妾亲自下厨做几样清淡小菜,等圣上回来共饮几杯。” 姬道涵微叹一声道:“这朝中中唯有爱妃将朕视为亲人而非天子。”说罢便下旨传百官早朝。 望着姬道涵远去的背影,萧贵妃失神良久,口中默念着姬道涵的话,心神起伏,一时不能自已,泫然泪下。 姬道涵龙体不适,十数日不曾早朝,今日稍安便金殿临朝,本待略坐片刻便退朝。却不料朝中众臣平素难见天颜,见今日一见竟接连上奏。国中半月以来的政事,各地民生、官吏调动、赋税钱粮、纷纷总总,大大小小竟有百余件之多。 姬道涵极不耐烦地道:“这些事务只着三公九卿处理便可,如何皆要朕一人亲为?若如此设三公九卿所为何事?” 众臣姬道涵颇有怒意,皆不敢言语,一时金殿寂静,无人上奏。内侍人便极知机识趣地高声喊道:“无事表奏,天子退朝”。 姬道涵便起身,正欲离殿,却听殿外有人高喊道:“圣上留步,臣有要事禀奏。” 姬道涵心中不悦,回头向殿外看去,见卫戍中郎将贺敬晖神色慌张地站在殿外,身边还有一壮男人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不知有何事发生,便眉头微皱地道:“你有何事禀奏?” 贺敬晖见姬道涵发问,连忙走进金殿,俯身施礼道:“微臣奉旨守卫圣京城门,昨晚日暮时捉到一名替东太子与军前靖王私传讯息的信使。” 殿上众臣闻听贺敬晖之言,见其特意将太子与靖王的身份说出,必有用意,且不知太子与靖王私传何样信息,皆震惊异常,俱向姬承乾脸上看去,见其面亦是惊诧万分,不明就里。 姬道涵也大出意外,返身坐回龙椅,沉声道:“事情经过如何,详细奏来。” “臣领旨守卫圣京城门,自知责任重大,日夜不敢稍有懈怠。凡进出城门之人,必严加盘查,方肯放行。 昨晚日暮时分,有一壮男人进城,形迹可疑还拒不肯让兵士搜身盘查,最后竟拿出东腰牌,口中言道‘是奉太子之命出城办事’。 臣下心中怀疑,便令兵士强行搜身,未想到竟搜出靖王写与太子的密信。”贺敬晖说罢,便将一封书信双手呈给内侍。 姬道涵从内侍手中接过书信,只略看了几眼便大怒,将信扔下丹墀,盯着姬承乾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要谋逆不成?” 姬承乾连忙捡起书信,扫看了几眼,便跪倒在地,惊骇道:“父皇息怒,此事儿臣实在不知。儿臣虽与靖王有所的交往,仅止于兄弟之情,未敢有半分逾越之处。更不敢派人到军前私自打探军情,就是靖王儿臣也敢保证,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之事。必是有人陷害儿臣与靖王,还请父皇明察。”说罢一边大哭一边磕头不止。 殿上众臣如坠云里,皆不知信上所言何事。听太子所言,似乎与夷洲战事有关,又听太子口称遭人陷害,便都偷偷用眼去看桓亲王,见桓亲王神色惊诧疑惑,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姬道涵怒道:“送信之人何在?” 贺敬晖连忙道:“送信之人就押在殿外。” “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姬道涵早已怒不可遏。 五花大绑的朱福被羽林卫押上金殿,立刻跪倒,虽不敢抬头真视天颜,却也不见其有惊慌恐惧之意,见太子也跪在一旁,忙高声叫道:“太子救命,太子救命。” “大胆奴才,你可认识此人。”姬道涵厉声地责问太子。 姬承乾连忙抬起头,盯着朱福看了几眼,俯首道:“回禀父皇,此人是儿臣内的门人。三年前卖身葬父,儿臣见其可怜便收在中,平日只负责儿臣封地田庄事宜。前些时日,总管来报,说此人卷吞田庄钱财私逃,儿臣以派门人四处寻找,不料想竟出现在此处。” 说罢,姬承乾直盯着朱福怒道:“大胆贼子,我何时命你到靖王军前送信?你卷银私逃还敢诬陷主人?” “圣上明察,小人被太子派到军中与靖王送信。靖王抓住了燕丹王子澹台羽辰,便写了一封信,信中内容便是与太子商量如何处置那燕丹王子,还命小人即刻赶回圣京将信交与太子,小人疾行三日,方才赶回。未料想刚到城门便被守城兵士发现,靖王亲笔手书已被贺大人缴获,小人不敢撒谎,还请圣上饶小人一命。”朱福见太子竟说自已卷银私逃,惊骇之下,便大叫起来。 姬承乾闻听也急道:“父皇明察,此人所言皆为不实,他卷银私逃,儿臣中人尽皆知。东门人搜寻多日,市井中也颇有人知晓此事,父王差人一问便知儿臣并未说谎。” 姬道涵此时面色沉,却并未再大动肝火,只盯着姬承乾冷冷地道:“如你所言,此人是你中逃奴,你可呈报京兆尹?” 姬承乾哭道:“儿臣一向守礼,对家奴门人也以仁德宽厚之心待之,却不想出了这等忘恩之人,心中惭愧,不敢以家丑示众,便不曾报与京兆尹,只暗自派遣中诸人四处打听。” 见姬道涵并未出声,姬承乾便接着道:“这奴才卷银逃窜,本应藏匿,如何突然之间竟与城门卫士争执?若靖王果真写书信与儿臣,应封以火漆再用符印,为何那书信上并未有靖王符迹,此事极为蹊跷,还请父皇详查。” “信使乃是太子差遣之人,靖王必定信任无疑。且私密书信不用符印也是人之常情。”贺敬晖见姬承乾言语间竟对自已颇有怀疑,便急忙争辩。 “此事果真是有人陷害儿臣,请父皇明察。”说罢姬承乾痛哭不止。 姬道涵见殿上众臣皆疑惑丛生,便命内侍将贺敬晖搜出的书信传示众臣,众臣传看,见信上果然是靖王笔迹。信上所言之事竟极大逆不道,似是靖王意欲把恃燕丹王子,以期长久屯兵夷洲,大有养寇自重之意。 太子太傅周牧之看罢,惊骇异常,虽不能辨别此信真伪,也知此事牵涉甚广,稍有不慎,朝中竟会大起变化,心中一时盘桓不定。 见姬承乾只一味痛哭,也说不出什么道理,便走上前向姬道涵道:“此信事出突然,牵涉之事关乎社稷,且可疑之处颇多,还请圣上不要动怒,详加审察才是。” 姬承彻见姬承乾痛哭流涕,。又有太子太傅肖牧之进言劝谏,姬道涵怒气渐消,似有所动,恐生枝节,连忙示意萧忠顺。 萧忠顺会意,便走到姬道涵面前,神色郑重地道:“若如此看,竟是靖王写信给太子,欲陷太子于不义。但又有太子门人牵涉其中,恐怕太子也难脱干系。” 周牧之见萧忠顺言语中竟指责靖王暗中勾结太子,意图不轨。此时不论此信是真是假,都已被有心之人利用,竟做出一箭双雕之计,意欲同时除去太子与靖王。想到靖王连月来屯兵不战,围城不攻,圣上已中已极是不满,此时虽欲替太子与靖王分辩,却不知从何说起。 第三十九章 洪波涌起在线阅读 第三十九章 洪波涌起 肉文屋 / 第三十九章 洪波涌起 第三十九章 洪波涌起 第四十章 惊涛骇浪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章 惊涛骇浪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章 惊涛骇浪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章 惊涛骇浪 姬承乾哽咽道:“靖王写信与我何用?他近日胜报频传,若商量军机,我一概不懂,还不如写与萧将军。萧将军曾与燕丹兵交手,虽惨败而归,但必竟是懂兵之人,且此时身居京兆尹之要职,随意指教一二,岂不胜我十倍。” 姬承乾轻描淡写间,竟将萧忠顺暗藏玄机的话锋避开,又似无意间提醒众人靖王战功早建,并非众臣所议的徒费钱粮,还将萧忠顺兵败未受处罚,靖王小胜却倍受猜疑,二相对比,令萧氏一党无法就此事再生枝节。 周牧之闻听心中暗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太子怎此时如此聪明,与方才行径大不相同。 众臣见姬道涵沉默多时,天威难测,也不知他如何处理此事。想到太子平日虽软弱无能,但极守礼仪,不似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但信使是东门人,既然受太子恩德,且呆在东时间长久,也不似突然卷银逃匿之人;贺敬晖搜查出来的书信,字迹分明,确是靖王笔迹,但又无靖王符印,当真是迷雾重重,一时之间难辩真伪。 姬承彻见萧忠顺言语之间被姬承乾折辱,暗骂萧忠顺无能,便开口道:“请父皇责问信使,若他能将夷洲军前之事清楚言明,便可知他确实到过军前。若不能,便可断定必是谎言欺君。” 朱福见姬承彻如此说,也不待姬道涵下旨,便急忙道:“小人能说清楚军前事宜。” 姬道涵眯起眼睛,冷冷地道:“那你将靖王与军前所见将领的容貌描述一番。” “靖王身材有如太子般高大,二条剑眉,一双龙目,鼻粱英挺,肌肤略呈麦色不甚白晰,发色如墨未留胡须,所着服饰并无太多华丽之处,但意态极其清冷,不喜多言。” 朱福想了想又道,“小人在军前并未见到其它将军,只见到一名老将不离靖王左右。那人身材也极高大强壮,头发灰白,面容极丑陋凶猛,杂乱的八字眉,一双豹子,脸颊上还有纵横数道伤疤,” 众臣闻听朱福描绘的甚是清楚,果真是靖王,心中俱有七八分相信,这朱福果真到过靖王军前。 周牧之心中也惊疑道,但口中却道:“此人久在东,见过靖王也不足为奇,至于那名将军,是先靖王结拜的异姓兄弟,天下何人不知,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朱福又突然喊道:“靖王的帅旗是一面黑地白色行龙纹样的大旗,上面单写一个斗大、朱红的“靖”字。” 众人闻听此人竟能将靖王帅旗描述清楚,必是到过夷洲军前,否则不会连此物也尽知。 姬承乾却向姬道涵道:“当日儿臣与桓亲王亲送靖王出圣京,靖王帅旗随身而行,圣京百姓多有见闻,即便此人知道帅旗模样,也不能证明他曾亲到过靖王军前。” 见姬道涵神情间犹豫不决,姬承彻便趁机道:“此事若只如此议论,徒令太子与靖王背负不白之冤。不如请父王下旨召靖王回京,着他与信使当面对质。若此人所言皆伪,便可还靖王与太子一个清白。否则背负如此罪名,儿臣也为太子与靖王难过。” 萧忠顺闻听忙道:“桓亲王所言极是,微臣附议。” 朝中萧氏一党闻听,俱随声附和,钦天监典星何林走上前来,奏道:“前日微臣观看天象,见荧惑犯心,其星象大不吉利,主战不胜,国之大将斗死。靖王乃宗室贵胄,若此星象应在靖王身上,倒是于国体有伤。臣请圣上将靖王召回,一则查清原委,还靖王以清白;二则躲灾避祸,保宗室之血脉。” 桓亲王也接口道:“何典星之言甚是有理,本王定不能眼看着兄弟手足行将就难而坐视不理。” 周牧之闻听,此时心中已全然明了,知道必是萧氏一党暗做手脚,竟欲图谋靖王权。当下怒道:“星象之说岂能尽信,此时夷洲战事不明,若贸然调动主帅,岂不给燕丹叛军有机可乘?” 何林本是桓亲王心腹,闻听周牧之言亦针锋相对道:“太傅怎敢说出这般大不敬天地之语,星象自乃天意,岂可视而不见?” 周牧之闻听桓亲王之语,竟似下定决心要将靖王从军前调回。便不理会何林之言,向姬道涵施礼道:“桓亲王友孝兄弟之情微臣自是钦佩,但是事关大局,若夷洲城有何闪失,我东华境风数百里则无险可守,臣料想即使靖王在此,也会同意臣之意见,必不会以星象为重,置社稷于不顾。” 姬道涵不知是何心意,突然道:“难道太傅竟让朕视天意而不顾,断送宗室血脉不成?” 周牧之心中暗想,此密信一事必是桓亲王在背后纵,若靖王此时回京,空有爵位,无有实权,必定有口难辩,连太子也难逃牵连。想到此处,便咬牙道:“若靖王回京,夷洲城下十几万大军何人调度?若失战机,岂不兵败垂成?” 周牧之话音未落,萧忠顺便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靖王的兵马不是我东华兵马?如何不能另派将军调度。” 周牧之出身高门士族,族中人多为东华名士,周牧之尤以才学过人,深受先王器重。姬道涵为太子时,便官拜太子太傅。姬道涵登大位后,又命姬承乾拜周牧之为师,又官拜太子太傅,竟是二朝太子太傅。为人清正,门人弟子遍布朝堂,在朝中威望极高,是朝中鼎立支持太子的众臣之首,便是姬道涵对他也忌惮三分。 近年来其门人弟子深受萧氏一党排挤,残害,所剩无几,此时见周牧之受萧氏一党群起而攻之,朝中众臣三缄其口,竟无人附议周牧之所言,为太子、靖王争辩。 周牧之一时怒极,张口啐骂萧忠顺道:“难道要让你这个败兵之将领兵不成?” 萧忠顺受其啐骂,虽不敢还以颜色,但心中暗恨难消,口中怒道:“老贼辱我太甚,胜败乃兵家常事,为何以此事纠缠不休?纵然萧某无能,遍观我东华朝野,难道竟无一名可以统兵征战的将军不成?” 姬道涵见萧忠顺与周牧之相争不下,大怒道:“金殿之上出言不逊,成何体统?” 萧忠顺与周牧之见姬道涵满面怒意,皆跪倒请罪。姬道涵理也不理,转问桓亲王道:“王儿,此事若依你,则如何处置?” 姬承彻见姬道涵对密信一事竟在信与不信之间,此时竟然询问自已如何此事,猛然想到萧贵妃所言,便做忠厚道:“儿臣极不相信太子与靖王竟会做此大逆之事。还请父皇彻查此事,为太子与靖王洗涮不白之冤。” 姬道涵点头道:“桓亲王仁心宅厚,极念兄弟手足之情,朕心甚是宽慰。”停了一停,接着道:“京兆尹何在?朕命你三日内将此事查清,还太子清白。” 萧忠顺闻听姬道涵竟命自已查清此案,更在未查清前已认定太子清白,心中盘算,马上道:“此事关夷洲战事,臣前时兵败于此,若臣彻查此事,恐难令众人信服,还请圣上另委派他人。” 姬道涵见萧忠顺有推脱之意,也不多说,只将目光向众臣扫去。众臣此时谁肯接手这难缠之事,俱低头不语,假做混沌无能之状。 见众臣俱沉默不语,姬承彻突然道:“儿臣举荐一人,必能当此重任,且令众人信服。” “何人?”姬道涵问道,声音平稳安然,似早有成竹在。 姬承彻见姬道涵发问,便接口道:“太子太傅周牧之,即是二朝老臣,又与太子亲厚,亲自彻查此事,定能还太子一个公道。” 周牧之闻听姬承彻保荐自已彻查此事,却又言自已与太子亲厚,分明是暗示众臣,若查出此信是有人陷害太子,自已便会有包庇太子之嫌疑;若查出此信确实是太子与靖王所为,太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自已身为太傅岂能全身而退。 若不肯接手此事,圣上便会疑心自已不肯为国进忠,有意推脱,当真是进退不得,陷于二难之境地,心中不禁暗恨桓亲王心思狠毒,不在其母萧贵妃之下。 略想了想便道:“若桓亲王保荐老臣彻查此事,臣不敢推脱。但臣年事已高,恐怕神不济,若有不到之处,倒令桓亲王白担了举人不智之名,老臣斗胆请桓亲王从旁边协助一二。” 姬承彻见周牧之爽快地答应了彻查此事,心中商兴,却不料其话锋一转,竟将自己也拉进浑水,心中暗骂这个老狐狸果真狡猾,恐姬道涵应允,便急忙道:“儿臣户部之中杂事颇多,分身不暇,还请父皇另派他人从旁协助。” 姬道涵极不耐烦地道:“王儿不必推脱,就从旁协助太子太傅彻查此事。” 说罢看了姬承乾一眼,冷冷地道:“即日起太子禁足于东,由卫尉府着人将东围护看管,非朕召令太子及东一切人等不得擅自出入,日常用度事物皆由卫尉府采买供应。” 也不理睬姬承乾俯首痛哭,环视朝中众臣道:“何人肯往夷洲军前督军?” 朝中众臣闻听姬道涵之命,皆疑惑不解其意。片刻前方才言道“还太子清白”,似乎并不相信朱福等人的话,还派太子太傅与桓亲王二人协同查办此事,转眼间竟又将太子圈禁在东;此时又欲派人到夷洲军前督军,竟似对靖王也极为不满。 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书信,未曾彻查,便怀疑猜忌朝中众臣,宗亲贵胄,姬道涵也不至昏聩至此,一时间众臣猜不透姬道涵心中到底是何想法。又想到靖王冷酷无情,治军极严,若稍有差池,命不保,此时又不知密信一案到底是何样结果,哪有人敢领命去夷洲督军。 求推荐求收藏。 第四十章 惊涛骇浪在线阅读 第四十章 惊涛骇浪 肉文屋 / 第四十章 惊涛骇浪 第四十章 惊涛骇浪 第四十一章 余波激荡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一章 余波激荡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一章 余波激荡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一章 余波激荡 众臣惶恐,周牧之亦惊魂不定,姬道涵虽未将太子当堂治罪,但却将其圈禁东,此时又要派人去夷洲督军,说明其心中对密信中所言之事已信八九分,对太子与靖王生出许多猜疑、防备之意,只一时不能发作罢了。 独姬承彻心头暗喜,此举自已竟是大获全胜,于暗处一石击中二鸟,心中得意至极,面上却一丝也不肯带出来。 姬道涵见众臣沉默不语,怒意渐胜,正欲开口责骂,忽听殿外内侍高声禀报道:“夷洲军情到” 姬承涵忙道:“快传进来。” 片刻便有一名风尘仆仆的邮驿急走进殿,向姬道涵行大礼毕,便从情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印的书信和一把七宝镶嵌的黄金腰刀,双手呈给内待。 姬道涵拆开内侍呈来的书信,仔细看罢,突然大笑道:“靖王真果不辱其先父王名号,英勇善哉,一举平定了燕丹叛乱。”说罢又命内侍道:“将此战报宣与众臣听。” 内侍接过书信高声宣道:“臣姬承昊万里遥请圣上万安,臣自领圣命帅军平叛已三月有余,期间虽有小胜,但并未催动大军强攻叛军所据守之夷洲,此举实属无奈,唯困于情势耳,绝非朝中众臣料想之养寇自重之意。 夷洲城防坚固,易守难攻,是我东华与燕丹边境第一重镇,且燕丹叛军有诡异之守城利器,若强攻必事倍功半;且北地天寒,我东华兵士以步兵见长,不擅风雪中做战,但燕丹军马素长于骑兵,自幼驰骋与风寒冰雪中,以我之弱攻敌之强,兵家大忌也。臣不敢用圣上子民之命,为已邀战功之虚名。 故围兵于夷洲城下,断燕丹叛军粮道,令其自乱,时至残冬,冰皮稍解,臣率大军拖赖圣上天威,一鼓作气攻克夷洲。 燕丹五万叛军所余不足三万,逃回燕丹境内,沿嘎哈山脉驻扎。其余皆被臣之部将缴杀。贼首燕丹王子澹台羽辰侥幸脱逃,臣仅缴获其七宝黄金腰刀,着邮驿一并呈于圣上。 夷洲城被叛军占据日久,此时百废待兴。春荒之中,百姓无粮,皆焚香拜求圣上放粮赈济。臣姬承昊叩拜” 朝中众人闻听此战报皆喜上眉梢,便齐声道:“天威浩荡,臣等恭贺圣上。” 姬道涵拿起那柄七宝镶嵌的黄金腰刀,反复看了几眼,随口似无意地问邮驿道:“你从夷洲到此走了几日?” 那邮驿忙掐指计算,回道:“靖王一攻克夷洲便着小人回京送战报。小人不敢怠慢一路疾行,途中坐骑暴毙,耽搁了半日,昨夜三更才到圣京城下,因城门已关,便在城外等了一宿,今是第四日。” 众臣闻听心中计算,按时日推算,这邮驿与朱福竟是同日从夷洲出发,靖王断不会即发战报与圣上,又写密信与太子,如此看来,倒是朱福所持之信极不可靠。 姬道涵听罢邮驿之言,目光似有闪动,却转口问道:“夷洲城内原有萧忠顺所囤半年粮草,靖王大军又随军带了半年粮草,如何百姓竟春荒无粮?” 邮驿忙回道:“城中原是有萧将军所囤半年之粮草,但当日燕丹兵占领夷洲时,萧将军手下的部将李环恐此粮草落入叛军之手,便带几名亲随舍命将粮草俱放火焚毁。若无李环将军此举,夷洲城此时怕还在燕丹兵手中。燕丹兵大怒之下,将李将军抓进大牢,百般折辱,被靖王救出来时,已不成人样。靖王见城中百姓无粮,已将大军的军粮暂借与百姓。” 周牧之闻听邮驿之言,马上向姬道涵道:“如这邮驿所言,李环竟非是献城卖主之人,反倒是我东华忠勇报国之将,还请圣上彻查此事,若果然如邮驿如言,还请圣上还此人一个清白。”说罢,冷冷地看了萧忠顺一眼,接着道:“也免有些人推脱罪责,陷害忠良。” 萧忠顺闻听李环竟未死,已被靖王救回,心中大惊,慌忙跪倒在地,狡辩道:“臣当时慌乱之中听信谣言,但实非有意诬陷李将军,还请圣上明察。若事情果真如邮驿所言,臣愿意负荆向李将军请罪,任凭其发落。” 姬道涵冷哼一声,怒视萧忠顺道:“此事朕必会彻查,若是你诬陷忠良,朕绝不轻饶。着令革去萧忠顺京兆尹一职,停俸禄禁足在府中待罪。” 萧氏一党闻听李环未死,又见姬道涵发怒革去其官职,还要彻查李环献城一事,都暗道萧忠顺诬陷李环之事早晚必会被查出,见桓亲王也未出面为萧忠顺求情,因此也无人上前为萧忠顺辩解。独萧忠顺汗如雨下,神情慌乱地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周牧之见此情景心中高兴,便转口道:“从时日推断,靖王决不能同时从夷洲即上奏朝廷战报又写出密信给太子。此事不必彻查也可知,朱福所带之信必是伪造,定是有人暗中诬陷太子与靖王,还请圣上还太子清白,解除太子禁足东之谕令。” 姬道涵闻听此言却神色凝重,思虑良久道:“朱福本系东门人,却卷银私逃,畏惧家主追查,伪造书信,诬陷太子与靖王,罪大恶极,即刻推出午门斩首。” 转眼看着一直伏跪在地的太子,姬道涵怒意大胜,“太子约束门人不严,有失德行,令其自行禁足,思过一月,停太子俸禄半年。” 朱福一听姬道涵之言,早已吓的瘫软在地,见几名羽林卫上前来拖拽自已,猛然似惊醒般狂喊道:“桓亲王救命。” 姬承彻闻听此言,恐朱福情急之下胡言乱语。便走上前,一拳打在他脸上,朱福顿时牙堕舌裂,不能言语,只双目睁的极大,死死地盯着姬承彻不放。 姬承彻更怒骂道:“大胆狗贼,本王决不能姑息你诬陷太子。”说罢向羽林卫道,“快将此人拉出去斩了,以消太子心头之恨。” 几名羽林卫闻听桓亲王之言,便如狼似虎般将朱福拖拽出去。 周牧之见状急道:“且慢动手。”正欲向姬道涵请命,留下朱福活口审问。 姬承彻却恻恻地道:“难道此人与太傅有牵连不成,太傅竟要为此等肖小之人求情?” “一派胡言,”周牧之见姬承彻竟颠倒黑白,心中暗怒,也不理会,只向姬道涵道:“此人只是市井之徒,怎敢有这般大的胆子诬陷太子与靖王,必是受人指使,若将此人斩首,幕后之人便可逍遥法外,伺机再生祸端。还请圣上三思,彻查此事。” 姬承彻闻听心中暗急,便向姬道涵进言道:“周牧之身为太子太傅,教导无方,令太子身陷失德之境地。恐父皇责怪,便欲将家奴陷主之事大而化之,说成朝野纷争,以期扰乱视听,躲过责罚。若他奸计得逞,势必会将我东华诸臣陷入纷争之中,恐那时人人自危,不敢以赤诚之心报国。还请父皇明察。” 周牧之见姬承彻竟在姬道涵面前搬弄事非,必要置朱福于死地,心中早已明了其必是诬陷太子的幕后之人,怒道:“桓亲王此言差已,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事非曲真,自在人心。上天降异象,必是因为庙堂之上有不公之处,若不将此事彻查清楚,实在有损太子清白名节……” 话未说完,沉默多时的钦天监典星何林却突然讥讽道:“太子太傅彼时方驳斥下官天象之说不可信,此时又以天降异象为已开脱,如此看来,这天象倒是太傅手中之羽扇,想如何挥洒便如挥洒。” 周牧之见自已一时情急之下,言语有失,被何林拿住把柄,正欲开口辩解,却听姬道涵怒道:“太子太傅教导太子不利,有违朕望。即令革去太子太傅之职,唯念其旧日功勋,不与加罪”。 周牧之闻听姬道涵之言,忙跪倒在地,口中道:“老臣惶恐,谢圣上宽恩免罪。” 姬道涵也不理睬,缓了缓又道:“只暂代京兆尹一职,若无朕令,不得随意离开圣京,严禁结交外臣。你要勤勉政事,不可再出差错,否则数罪并治,决不宽囿。” 又转眼向贺敬晖道:“卫戍中郎将贺敬晖,忠于政事,侍君以诚,着令升为越骑校尉,仍领旧职把守圣京九门。” 见桓王神情恭顺地立在一旁,便接着道:“桓亲王事亲至孝,恭顺兄长,实为仪德之典范,且聪慧异常,诚恳于社稷。着令其在春日祭祖大典上代朕主祭,即日起勤劳户部事务之外,随从太常诸臣学习典规礼仪。” 朝中众臣见姬道涵片刻间竟下了数道升迁、罢黜的口谕,一时惊愕,太子与桓亲王二党竟在一日之中互有荣损,再略想其中更觉大有深意。 姬道涵明知太子受诬陷却不为其洗清冤屈,反倒以治家不严之名仍就禁足其于东之内,虽未再下命卫尉府派人看守,但言语间声色俱厉,可是心中憎恶太子? 太子太傅周牧之被革太子太傅之职,转授京兆尹之职。虽直降三级官位,却由一闲职议政大夫转为极具实权的京师三辅重臣,其实却是明降暗升,但姬道涵言语间却大加斥责,严禁结交外臣,这外臣又所指何人? 若太子受诬陷,最大受怀疑之人便应是桓亲王,虽然其并未在朝上攻讦太子,但渔人之利却非他莫属。姬道涵却急令将朱福处死,令此事再无可对证,竟成无头案,再无法追查。又令桓亲王代其主祭春日祭祖大典,这春日祭祖大典是东华国除皇帝登基以外第一重要的仪典,向来规矩,若皇帝不能亲祭,便由太子主祭,从无亲王代祭之先例。如此看重桓亲王,可是有意更换储君? 萧忠顺领骠骑大将军位列三公之首,虽大军惨败失城,姬道涵却未治基罪,反让其暂居京兆尹一职,可见对其恩宠之重。但片刻间,仅凭一军前邮驿片言只语,毫无证据之下便革去官职,白身待罪府中。可是以此打击桓亲王? 贺敬晖是姬道涵素日信任之人,朱福一事,自不会是其暗做手脚。姬道涵虽对其甚是褒奖,将其官职升为越骑校尉。此官职本应随侍天子左右,统帅羽林卫,却命其仍领旧职把守圣京九门。到底是何用意? 若说姬道涵嫌恶太子,却明降暗升,重用一向支持太子的二朝老臣周牧之,竟似有意增加太子声势。若说信任太子,却将其禁足中,直如囚徒; 若说猜疑桓亲王,却授其殊荣,代天子主祭。若说信任桓亲王,却又极力打击萧忠顺; 竟似对向来信任的贺敬晖也生出许多猜测之意; 一时间众臣如坠云雾里,不知姬道涵到底意欲何为,难道是他久病昏聩,竟不知自已在做些什么? 就连周牧之这个二朝老臣,看惯殿堂风云之人也不明就里,猜不透姬道涵的心意。 第四十一章 余波激荡在线阅读 第四十一章 余波激荡 肉文屋 / 第四十一章 余波激荡 第四十一章 余波激荡 第四十二章 涟漪渐平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二章 涟漪渐平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二章 涟漪渐平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二章 涟漪渐平 众臣皆沉默无语,姬道涵便起身离开龙椅,准备散朝。见此情景,一直在殿中未退下的邮驿突然道:“请圣上明示小人,何时调拨粮食赈济夷洲灾民。” 朝堂上,太子本已束手就擒,姬道涵也有意将靖王从阵前调回,一切俱按姬承彻的心意而行,却不料其心布置的一切,却被靖王骤然送到的边关战报破坏,片刻间竟有天翻地覆之感。 姬承彻心中暗恨:这战报早不到,晚不到,此时倒像是掐算好时辰送来一般。又想到虽然姬道涵令自已代天子主祭,但萧忠顺被罢官免职,此时在京中最有实权之人倒是太子一党,心中怒意极盛,只不敢发做,只暗中强力忍耐。 闻听邮驿之言,姬承彻一腔怒火便向他发泄,怒骂道:“朝堂之上,哪有容你多嘴?”说罢便向羽林卫吩咐道:“将这名不知礼法的东西拖下去重罚。” 邮驿却不理会姬承彻,见羽林卫上前来抓他也不见丝豪惧怕,仍低着头不卑不亢地,向姬道涵道:“请圣上恕小人冒犯之罪。夷洲城中都是东华百姓,圣上子民。此时城中缺粮,百姓得知靖王爷为民请命,进京向圣上求粮,无不翘首相盼,天天在家焚香祷告,祈求圣上能早日调拨粮食,赈济灾荒。临行前,靖王爷也嘱咐小人务必得到圣上准确回音,再返回夷洲,还请圣上开恩,明示小人,何时调拨粮食。” 姬道涵见此人虽身处下曹,行事却从容得体,言语不卑不亢,只略点了点头,便对姬承彻道:“此事着户部妥善办理即可,切勿失了夷洲百姓民心。”说罢也不顾殿上众臣,起身下朝而去。 朝上众臣见姬道涵退朝,俱施礼相送,见其走远,也纷纷散朝出。沿途之上相亲近的官员相互之间,俱悄悄猜测姬道涵到底是何用意。 姬承彻面色铁青,心中盘桓半晌,想到此时萧贵妃必要陪姬道涵用膳,也不好立刻去凤寰回奏,回首见萧忠顺正跟在身后,微怒道:“舅父还不快回府待罪,难道要让有心之人再告一状不成?” 萧忠顺见姬承彻面色暗沉,也不敢多言,忙施礼告退,快步走出。 望着萧忠顺的背影,姬承彻心中暗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见太子从身边走过,便忙走上前,随行在一侧,假意宽慰道:“太子不必伤心,父皇只是一时恼怒,过些时日必会收回成命,解除太子禁足之谕令。” 姬承乾闻听姬承彻之言只轻笑道:“多谢王弟宽慰。我并未有何不满之处,朱福是我东门人,出了这样的差错,父皇对我稍加惩戒,也是为我着想,怕我日后再有错处,以示警醒之意。且闭门思过一月,我正求之不得,倒可以躲避些政务。倒是王弟即要掌管户部,又要为夷洲筹粮赈灾,又要代父皇主祭,实在是辛苦,还要保养身体才好。” 见姬承乾、姬承彻兄弟二人语笑宴宴,携手走出禁。散朝的众臣皆目瞪口呆,仿佛方才殿上明争暗斗之人竟不是此二人。 想到桓亲王城府深沉、太子暗弱无能,周牧之等众老臣俱暗自摇头叹息,却无可奈何。 德胜见姬承乾退朝回,神情暗淡,心事重重,竟连午膳也未用,便到丹房打坐。心知必是朝中有极重大之事发生,便备了几样姬承乾素日喜欢的菜肴,并热热地烫了一壶竹叶青酒,亲自用一张小几端进丹房。见姬承乾早已遣散众内侍,独自静坐沉思,也不敢打扰,便垂首静寂地守在一旁。 姬承乾早已听到德胜的脚步声,也不睁眼,只问道:“可都安排好了?” 德胜连忙躬身回道:“俱已安排好。太子一上朝,小人便按太子吩咐,将中死士全部秘遣出,令让他们更换暗迹,单独藏匿在圣京中,也派人将朱福之事通知天香楼主。” 姬承乾慢慢睁开眼睛,冷冷地道:“他怎么说?” “楼主并未多说什么,只说让太子小心隐忍。”见姬承乾眼中沉莫测,德胜极小心地回道。 姬承乾却突然笑起来,口中悲凉地道:“还要如何小心,如何隐忍。”略停了片刻,颓然道:“圣上下旨,令我在禁足东,闭门思过一月,你去将门封了吧。再严令中内侍、门人,俱不得擅自出入。中一切用度,自有卫尉府着人送来。” 德胜闻听此言大惊道:“难道圣上竟要派卫尉府的羽林卫来看管东不成?” “并未说要派羽林卫看守东,”姬承乾将几案的白瓷酒杯端起,看着杯中青碧的酒色,淡淡地道:“但暗中一定会有几双眼睛盯着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德胜急道:“这如何是好?东岂不是与外界断绝联系?” 姬承乾神情渐次恢复,面色如常,竟笑道:“我东有何要事与外界联系?” 德胜见姬承乾神情淡定,知其已有打算,也不敢多问。便走出丹房,将姬承乾安排事宜俱向内侍门人交待清楚,怕姬承乾又有吩咐,不敢耽搁,又转身回到丹房。见姬承乾正对着面前的空杯子出神,轻手将空杯又斟满,便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姬承乾沉默半晌,突然问道:“朱福是如何被卫戍中郎将贺敬晖捉到的?” 德胜恶狠狠地道:“这贼子定是受人指使,故意被贺敬晖拿到。” 姬承乾眉头微蹙,轻轻地“哦”了一声。 德胜接着道:“这贼子等在城门多时,看到贺敬晖巡城时便突然冲了过去,惊了贺敬晖的马。贺敬晖一怒之下,举鞭抽打于他。却不料他闪躲之时,不知怎地竟从怀中掉出几锭官银,贺敬晖顿起疑心,便令手下兵士他的身,竟搜出靖王爷的书信。” 姬承乾听罢多时,冷冷地道:“看来此事竟似与贺敬晖无关。” 德胜也赞同地道:“依小人看,贺敬晖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那书信是怎么回事?可查到是何人仿造?” “书信是京中水月山房东主所为,此人惯长模仿他人手笔,以仿造名家书画为生。今日黎明,中门人查到他时,此人已死多时。” 姬承乾冷笑道:“自做孽不可活。还查到些什么?” 德胜见姬承乾问询,猛地跪倒道:“小人失察,请太子责罚。”说罢胆战心惊地伏地叩首,不敢抬头。 姬承乾眼中冷光闪动,片刻颜色如初地道:“朱福可是桓亲王门下?” 德胜惶恐回道:“朱福是桓亲王府上总管姬权的堂弟。多年前犯命案被桓亲王救下,五年前便迁在朱家村,小人一时不察,竟让此人伺机入了东,请太子降罪。” 看着惶恐不安的德胜,姬承乾轻轻叹道:“桓王为安此人竟费了五年心血,此人在东中隐忍三年不肯动作,也称得上是奸诈至极。你一时不妨也情有可原,只是若有下次,非我不肯念你往日功劳,实在是连我也死无葬身之地。” 德胜见姬承乾竟轻易将自已饶过,心中暗喜,只脸上仍愧恨难当地道:“只是小人坏了太子大事。竟让桓亲王得了机会,代天子主祭,历来仪规都是天子不能亲祭,便由太子主祭,无论如何也没有亲王代祭之先例。”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姬承乾却面色不动,淡淡地道:“你随我学道这么久,难道还参不透吗?” “只是圣上之意竟似……”德胜一时语塞,后面的话却未敢说出口。 姬承乾本来眸色鸷,闻听此言神情大变,本来英挺的面容此时如染寒霜,竟多了几分悲凉,冷冷地道:“圣上之意,谁能参透。东华国历代不能登基的太子,多如池中锦鲤,又何必再乎这规矩先例。”说罢竟扔下酒杯,将酒壶拿起,直往口中灌去。 德胜见姬承乾已微有醉意,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宣草瓷瓶,将瓶中浅蜜色的浓汁化在一碗茶中,捧到姬道乾面前,轻声道:“这是她亲手酿的松花露,最是解酒清神。想必知道太子近日心情不好,特地遣人偷偷送来的。” 姬承乾将茶端到鼻前,果然有一股淡淡却悠远的香气从茶中沁入心肺,苦笑道:“也许这世上只有她是真心惦着我的。” 对着茶出了片刻的神,又道:“她在那里可好?” 德胜赞叹道:“当真是一位聪慧无比的好姑娘。她托人带信来,说在那里极好,请太子不必悬念。”说轻却又吞吞吐吐地道:“只是……” “只是何事?”姬承乾眉头轻挑,不耐烦地问道。 德胜见姬承乾此时心情恶劣,便将本想说之事隐瞒,马上转口道:“上次去见她便已极清瘦,只是此刻太子禁足中,若被她得知此消息,不知又要担忧思念成何等样子。” 姬承乾听罢,便不再言语,手中的白瓷酒杯却微微有颤动之意。 第四十二章 涟漪渐平在线阅读 第四十二章 涟漪渐平 肉文屋 / 第四十二章 涟漪渐平 第四十二章 涟漪渐平 第四十三章 萧妃献策(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三章 萧妃献策(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三章 萧妃献策(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三章 萧妃献策(一) 金殿上众朝臣的一举一动,早有内侍将详细的报与萧贵妃,见本已天衣无缝的计划被靖王突然奏来的捷报打乱,萧贵妃暗骂朝中萧氏一党人数虽众,却多是无能谄媚之徒,皆不堪重用,事到临头竟不能周旋一二。 又想到自已费尽周折才使萧忠顺做了京兆尹,竟在片刻间被罢黜,回府待罪。又不禁暗自替他担心,不知姬道涵到底要如何惩治萧忠顺。陷害朝臣与兵败失城二相比较,其罪过如云泥之别,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只关人之才干;陷害朝臣却是人君之大忌讳,事关社稷宗庙。 虽然平日里萧贵妃极恨萧忠顺贪财好色、才能不足,但毕竟是亲兄弟手足,此时萧忠顺见恶于姬道涵,萧贵妃便极关心他的安危。 萧贵妃心中盘桓算计半晌,如身陷深山夹谷,只感觉头上似有一线日光,却四处俱是绝壁,进退艰难,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又有一内侍前来禀报道:“恭喜娘娘,圣上命桓亲王于春日祭祖时代天子主祭。” 萧贵妃闻听忙道:“这信息可听得准确?” 内待道:“小人亲耳听到,极准确。” 萧忠妃甫一听闻此信,极为高兴,但片刻便疑惑道:“此时距春日祭祖还有月余,即便那时圣上龙体有所不适,按规矩也应该让太子代祭祀,如何此时便下旨,让桓亲王代祭?众朝臣如何说?” 那内待极谄媚地笑道:“所以说娘娘大喜呢,那太子被圣上禁足东,这春日祭祖也未见得让不让他去呢。” “圣上命桓亲王代天子祭祀时是如何说的,一字也不许漏,详细说来。”萧贵妃黛眉斜挑,若有所思地。 那内侍服侍萧贵妃多年,早已熟知她的脾气。此时见她如此问,也不敢怠慢,仔细想了想便学着姬道涵的样子,一字不差地回道:“桓亲王事亲至孝,恭顺兄长,实为仪德之典范,且聪慧异常,诚恳于社稷。着令其在春日祭祖大典上代朕主祭,即日起勤劳户部事务之外,随从太常诸臣学习典规礼仪。” 萧贵妃听罢,只将“事亲至孝,恭顺兄长”这八个字,在口中不住的默念,心中突地灵光闪现,片刻间便猜透姬道涵的心思,嘴角便弯起一抹灿烂的笑意。 回首向那内侍道:“退下吧,回你应该呆的地方,不要让圣上看到你。”那内侍领命退下。 萧贵妃此时心情竟极好,便向一个身穿浅绿袄,长圆面容,名叫翠汐的女问道:“午膳可备下了?” 翠汐闻听,忙回道:“御膳房的人刚来回话,膳已备好,正想请娘娘示下传在哪里。” 萧贵妃想了想,又问道:“醉霞阁的桃花可开了?” “回娘娘,近日天色晴暖,雨水又多,醉霞阁的桃花比往年开的早些,今晨俱已盛开。”这翠汐伺候萧贵妃多年,极是细伶俐之人,惯会四处探听消息,平日里这**中,便是有片树叶落地,也躲不过她的耳目,是萧贵妃第一心腹的婢。 “命御膳房将午膳摆在醉霞阁”萧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要用传侍宴歌舞?”翠汐连忙问道。 “不用,你只命中内侍在掬月轩附近多预备些风筝,看我眼色,便放起来。再多叫几名有姿色的女在附近蹴鞠”萧贵妃细细地吩咐着。 翠汐呆在萧贵妃身边多年,见惯萧贵妃无所不用其极的固宠手段,闻听萧贵妃之言,自然心领神会,也不消多问,便亲自下去安排布置。 萧贵妃见诸事都已安排妥当,便命女伺候着重新梳妆打扮。 将如墨的青丝细细地挽成紧实的箍儿髻,也不用大钗,步摇等阔大、垂络的簪饰,只在发顶正中压上一朵娇艳鹅黄的重瓣叠蕊的“眼儿媚”牡丹,二边随意地二枝扁金雀鸟小钗,赤金钗头上镶嵌着用翠玉雕刻成的雀鸟,雀鸟雕刻美细致,羽毛纤毫必现,栩栩如生。脑后扣一副万字流去图案的金头面。耳上戴一付赤金嵌翠水滴样的坠子,温润的玉光垂在腮边,翠色掩映,更显得肌肤若雪,腮凝新荔。 身穿一件鹅黄色窄夹纱袄,半掩间微露一抹葱绿抹,上面绣着嫩黄的牡丹;腰间系一条葱绿亮缎宽腰带,用细细的银线线拈着小珠亮钻,绣着繁复细致的葳蕤花草,夹纱袄上绣的几只五彩凤尾蝶,似被抹胞上牡丹的香气所吸引,翩翩舞动。 鹅黄细纱湘水裙仅及脚面,微微露点出脚下尖尖的葱绿销金鞋,裙内却穿了一条葱绿的灯笼撒花裤,裤脚处也隐约绣了几只灵动婉转的蝴蝶。 面上淡淡地敷了些珍珠粉,用螺子黛细细的描了新月眉,更将一双凤目的眼角微微向上描画,潋滟眼波间凭添了几分伶俐与娇艳。臂上挽一条极长的鹅黄软烟罗半臂,更显得柳腰娉婷袅娜,不盈一握。 刚刚装扮好,便听到门外内侍喝道之声。萧贵妃便急忙走到门,俯身轻盈下拜,口中娇声道:“圣上只说略坐片刻便回,怎么到这时辰才回。” 姬道涵见萧贵妃双目含喜,两颊浅笑,面色若霞光般荡漾,一袭春装,更增添许多娇艳明媚,心中的烦恼瞬间也缓解许多,只淡淡道:“朕德有失,朝中颇多杂事,一时纷乱,让爱妃等的心急。” 萧贵妃接言道:“分明是朝臣无能,圣上怎可妄自菲薄。臣妾已在醉霞阁传下午膳,圣上可肯移驾?” “也好,天色睛暖,想必醉霞阁的桃花都已开了。”姬道涵点了点头,似乎极满意萧贵妃的安排。 还未看到桃花,远远的便闻到一脉沁人心脾的软香。及至醉霞阁近处,见楼阁外夹路两侧,百余株桃花俱已盛开,云蒸霞蔚间满树和娇烂漫红,细风轻摆时万枝丹彩灼春融,深红浅紫间黄鸟飞鸣,淡妆重彩处蜂蝶轻舞,一阵轻风拂过落红成阵,似繁华云锦般竟将树下一条云石小径铺满。 姬道涵看罢,叹道:“朕缠绵病榻日久,竟将这大好春光蹉跎了。” 萧妃笑道:“此时刚及四月,天候还早,哪里春就过了。不过是近来地阳上升,花信先动而已。圣上辛苦半日,相必早已饿了,还是快些用膳吧。”说罢,便扶着姬道涵走进醉霞阁。 虽然是清淡可口之菜肴,但姬道涵只略用了几口,便止住筷子,眉眼间黯淡凝涩,伸手拈起一朵飞入怀抱的桃花出神。 萧贵妃见了便假做不知朝堂上发生何事,只关切地问道:“圣上可是因为夷洲战事不下,而心烦?” 姬道涵将手中的桃花随风轻扬,慢声道:“靖王大捷,夷洲已收回,残余叛军俱逃回燕丹。” 萧贵妃闻声笑道:“凤寰中大清早枝上喜鹊便叫个不停,臣妾还说不知喜从何来。原来不是臣妾之小喜,竟是圣上之大喜。”说罢倒了一杯酒,眼梢含情地道:“臣妾自饮一杯为圣上贺喜。” 见萧贵妃一饮而尽,双颊之上片刻便有了浅淡春意,姬道涵苦笑道:“朕倒不觉这是喜事,反倒……”后面的话却未说出口。 萧贵妃闻声皱眉道:“圣上可是因为靖王拥重兵把守夷洲,恐其势强,日后有尾大不掉之患?” 姬道涵向萧贵妃脸了扫了一眼,目光中似乎别有深意。 萧贵妃一见,忙跪倒在地道:“臣妾一时糊涂,妄议朝政,还请圣上降罪。” 姬道涵却轻笑道:“爱妃请起,爱妃向来助力朝政于朕,朕何曾怪罪。朕只是叹满朝文武俱不如爱妃体会朕心。” 萧贵妃站起身,撒娇般道:“这还不容易,圣上下一道旨意,召靖王回来不就是了。让他在圣京安享富贵,将大军调回洛川驻守。” “此事哪有爱妃说的这般简单”姬道涵轻轻的拍了拍萧贵妃柔滑的面颊,苦笑道:“金兵残兵在嘎哈山一带驻守,对我东华仍虎视眈眈。若把请王召回,燕丹再来犯境,如何是好?” “前次燕丹国王派遣使臣求和,圣上要对他们小示惩戒,所以才不肯言和,此次燕丹已知我东华天威不可犯,若圣上下旨二国重归于好,燕丹国王必定欣然从命。如此一来就不用再担心边境安危。”萧贵妃浅笑着,亲手为姬道涵斟了一杯酒。 姬道涵若有所思地道:“话虽如此,终究只是扬汤止沸,不是斩草除之策。” 萧贵妃闻听,细想片刻,便轻轻地道:“圣上可以担心燕丹言而无信,反复无常。” “正是,当日朕与澹台明折柳为誓,也只得一时太平,他还不是起兵叛乱。” “当日圣上与燕丹国王盟誓结成兄弟,虽道兄弟如手足,但必竟没姻亲之紧密。此番圣上不如与燕丹国结姻亲之好,二国太平才能长久。”萧贵妃温言软语地进谏。 姬道涵站起身,眼望阁外桃花,长叹道:“朕也知,只是燕丹国王子嗣艰难,只有一子尚未弱冠,并无公主;朕也只有二子,无有公主,便是宗亲中也无有合适女子,这姻亲竟是难结。” 萧贵妃眼波闪动,道:“臣妾有一釜底抽薪之计,不知可行否?” “哦”姬道涵回过身,极有兴趣地道:“爱妃有何计策,说来朕听。” 萧贵妃笑道:“臣妾也没有什么妙计,只是闲来无事,听中女官将些先朝的故事打发时光。想当年诸侯国之间皆有以子为质,以示共结同盟之心。莫如圣上也效法先朝故事,让燕丹国的王子到我圣京为质,以结二国盟好。”。 第四十三章 萧妃献策(一)在线阅读 第四十三章 萧妃献策(一) 肉文屋 / 第四十三章 萧妃献策(一) 第四十三章 萧妃献策(一) 第四十四章 萧妃献策(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四章 萧妃献策(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四章 萧妃献策(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四章 萧妃献策(二) 姬道涵眼光一亮,片刻又暗淡下去,道:“那燕丹国王只有这一子,如何肯答应质子东化。” 萧贵妃却不以为意地道:“那燕丹国王残病之躯,国小臣弱,更兼叛兵新败,他敢有何异议。若敢不从,圣上就派大军扫平他燕丹。” 姬道涵眉头稍解,缓缓道:“即便这燕丹国肯质子东华,靖王大军他人仍然无法调度。” “圣上可以顾忌先皇赐给先靖王的丹书铁券?”萧贵妃试探道。 姬道涵恨恨地道:“正是。当年父皇传大位于朕,却又置祖宗法度不顾,竟允许先靖王在封地囤兵,还赐丹书铁券以做凭证。朕以孝治天下,自不能违逆先皇心意,倒放纵的这靖军中诸将只知有靖王竟不知有朕。” 萧贵妃笑道:“先靖王已死,即使靖军诸半再忠心,也不能追随亡故之人。圣上可借此夷洲大胜之际,重赏靖军诸将。即蒙圣恩,又如何不肯听从圣上调度。” 姬道涵笑道:“爱妃这一席话,倒将朕多日之烦恼扫光,想不到爱妃倒比这朝中众臣有见识。” 萧贵妃娇笑道:“圣上过奖了,臣妾只是一心在圣上身上,有什么想头就说些什么,这点子浅陋见识倒让圣上笑话了。” “依爱妃看,要如何封赏靖军众人呢?”姬道涵闻言问道。 “若赏靖军诸将,必从封赏靖王开始。当年先靖王自降爵位,自亲王降为宗王,才得以到封地屯兵。此时圣上不如恢复靖王爵位,升为靖亲王,再将他身边得力忠勇的将领都封为候爵,按祖宗规矩,亲王、候爷都要在京领职,圣上便给他们个品位虽高但并无实权的的闲职,这些人离开大军还有何威势可言。圣上再派能干之人,在军中着意选择些忠顺朝廷的将领,好生提携,日子久了,那丹书铁券,也不过就是废纸一张。” 见萧贵妃片刻间竟想出这般妥善的主意,姬道涵心情大好,虽未当下应允,但心中烦郁之气顿时消减。萧贵妃一见,便以目示意翠汐,翠汐领会退下。 姬道涵正在凝视细思,忽听醉霞阁外有风筝之声,便走出门外,仰首向空中望去。只见澄澈如洗的碧空上,不知何人所放,上下飞舞着数十个大小各异,制作良的纸鸢。 有“福寿双全”、“龙凤呈祥”、“百蝶闹春”、“鱼跃龙门”、“麻姑献寿”、“百鸟朝凤”、“连年有鱼”、“四季平安”、龙凤呈祥”、“二龙戏珠”、“彩凤双飞”等等式样。被丝线牵引,乘着东风直入青云,鸢头上缚着细竹制成的风笛,风入竹笛,婉转做响,极是悦耳。翻兮将度振沙之鹭,杳兮空光渐陆之鸿,抑之则有限,纵之则无穷,动息乎丝纶之际,行藏乎掌挥之中。 姬道涵心情大好,笑道:“这纸鸢不是何人所放,倒是极衬这春光。” 萧贵妃看了半晌道:“似是在掬月轩一带所放。” 姬道涵兴致极高,便携了萧贵妃的手向掬月轩走去。远远的便看到十几个青春韶华的曼妙女,在一开阔处蹴鞠。地上细草茸茸,众女罗裙飘动,莺啼燕笑间将一颗赤红彩球玩弄的上下翻飞,更做出“转乾坤”、“燕归巢”、“斜花”、“风摆荷”、“佛顶珠”、“旱地拾鱼”、“金佛推磨”、“双肩背日”、“拐子流星”、“临水掬月”等等花样。 姬道涵见此便对萧贵妃笑道:“爱妃最擅此戏,可有兴致为朕表演一翻?” 萧贵妃明眸微转,娇笑道:“即如此,臣妾献丑了,若要耍的好,圣上可要奖赏臣妾。” 姬道涵大笑道:“好乖滑的爱妃,还未开始,便要朕的赏赐,说罢可想要什么?” “臣妾也不要别的,只求圣上保重龙体,若圣上龙体大安,便是对臣妾最好的赏赐。”说罢,巧笑着走到众女子处,接过球,耍弄起来。 那一颗球上下翻飞如蝴蝶穿花,左右摆动似锦鲤戏莲,高起时屡过飞鸟,低掠时金钿委地,身形翻转间直如惊鸿,回步移动时宛若游龙。萧贵妃一袭鹅黄春衫,逗弄着赤红的彩球,云肩微挑,柳腰轻摇,似一枝娇嫩婀娜的海棠与风相戏,又如一朵飘飞九霄的轻云方出岩岫。 姬道涵见了附掌大笑道:“爱妃此戏果真若花中彩蝶,也不负了萧彩蝶之美名。” 萧贵妃扔了球,娇喘微微地笑道:“圣上又拿臣妾取笑。” “爱妃技艺佳绝,竟比当日朕初见你时,更胜一筹。”姬道涵拿一条罗帕,替萧贵妃沾拭额角香汗,轻笑道:“当日在湖边,你也穿一件鹅黄的衫子蹴鞠,朕看到妙处失声喝彩,你受惊将球落地,球滚到朕脚下,被你恶狠狠地要了回去。” 萧贵妃闻听此言,心神荡漾,眼光凝望着姬道涵道:“想不到圣上还记得当日情形。” “朕当然记得,你失了彩头,便将怒气撒到朕的身上。那时朕还只是太子,自诩风流倜傥,你却当着众人称朕为登徒子,朕怎会不记得。”姬道涵轻轻地将萧贵妃揽在怀中,眉宇间竟是脉脉温柔之色。 只可惜轻偎在他怀中的萧贵妃,当年唤姬道涵为登徒子的萧彩蝶并未看见…… 待姬道涵走后,萧贵妃即刻命人去将姬承彻传到凤寰。 姬承彻一到凤寰见萧贵妃正在收拾行装,便惊问道:“母妃欲往何处去?” 萧贵妃笑道:“你父皇感叹病榻缠绵间蹉跎了春光,一时兴起,要去山中寻春。我陪圣上到西山宝国寺小住,你父皇也好散淡静养几日。” 姬承彻想闻听姬道涵与萧贵妃要离京小住,想到此时太子姬承乾又禁足东,这圣京竟是他一人之天下,任由他妄为,不禁喜上眉梢,附和道:“父皇龙体不适,正宜静养。西山景色清幽,宝国寺众僧又极有道行,父皇在那小住,最是适合不过。” 萧贵妃闻听此言,只冷冷地道:“你莫当我不知你心中想头,若想借机胡行妄为,我定饶不了你。” 见姬承彻低头不语,萧贵妃便接着道:“你父皇差你为夷洲灾民筹粮赈灾,此事办的如何?” 姬承彻见萧贵妃问及此事,神情不屑地道:“夷洲城中靖王大军粮草尽可以维持,如何再需要筹措粮食赈济灾民,分明是靖王以此为借口,趁机屯粮,好在夷洲长驻下去。” 姬承彻说罢抬见萧贵妃似有不悦,不敢大意,忙又小心回道:“母妃曾说过,要借粮草以控制靖王大军吗,孩儿不敢忘记。” 萧贵妃听罢摇头叹道:“你怎么总是这般鲁钝。你父王前日赞叹你‘诚恳于社稷’,今日靖王是以夷洲百姓无粮为名向圣上要粮,若你不给便是置百姓生死于不顾,往轻里说是处事不周,往重里说便是有失仁德。靖王也太子诸人便会挑拨民心,将罪过拖到你的头上。你父皇也会心生不喜。” 姬承彻却未想到这一层,闻听萧贵妃之言,马上道:“那孩儿马上去筹备粮草,解夷洲城百姓燃眉之急。” “‘呸’,还是不开窍,”萧贵妃啐道:“你需急急地筹措粮草,却要徐徐地送到夷洲。断没有军中有粮,而看着百姓饿死的道理。若靖王真置百姓于不顾,那他便是罪魁祸首;若他将军粮周济百姓,军中无粮,他的兵马还能生出什么花样来?” 姬承彻闻听,眼光发亮,笑道:“母妃果然高见,孩儿自叹不如。” 萧贵妃面色稍缓,又道:“你父皇此次离京,一为静养龙休,二为避开朝臣。待我与你父皇离开圣京,你父皇便会下旨,进封靖王为靖亲王,他手下的大将李熊飞为靖安候,其它靖军将领也俱有封赏。” 姬承彻闻听要进封姬承昊为靖亲王,心中不乐,轻叹道:“父皇竟真是糊涂了,怎地还能封赏靖军将领。” 萧妃见姬承彻竟似对姬道涵有所非议,怒道:“大胆逆子,怎敢对圣上有所非议。无论如何,你都要待圣上以赤子之心,否则母妃决饶不了你。” 见萧贵妃凤眼凌厉地瞪着自已,姬承彻忙跪倒道:“孩儿知错,再不敢对父皇不敬。” “你父皇还会另写国书到燕丹,要与燕丹言和,那时靖亲王与诸候爷必得回京领职。我与你父皇离京期间,你好生选址,将诸人府弟修造起来。不可敷衍了事,必要隆重气派才好,但也不能逾规越矩,你可能办妥?”萧贵妃也不让姬承彻起身,口中只吩咐着。 姬承彻此时听萧贵妃话语,也猜度也一二分姬道涵的心意,当着萧贵妃的面也不敢胡猜,只应承道:“孩儿定能办好此事,请母妃放心。” 见萧贵妃一时无话吩咐,姬承彻便问道:“那母妃进后一事,父皇可有何旨意?” “此事暂且不提也罢”萧贵妃手中正拿着一朵牡丹欲在瓶中,闻听此言,恼怒地将花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姬承彻见此情景也不敢多问,便施礼告退。萧贵妃却叫住他道:“太子禁足东,你可多派人送些致饮食,一切用度俱不要亏欠,平时若有空暇你也亲去探看,但也莫去的太勤,只要人看到你有恭顺兄长之意便可” 姬承彻忙道:“这个孩儿自是明白。”转口又问道:“那舅父那里,是否也要多加照顾?” 萧贵妃略想了想道:“他那里倒不必照顾。你派个心腹之人给他带信,让他停歇歌舞,清苦斋戒,千万不要再给人以口实,否则我也救他不得。” 姬承彻小心令命退回王府,又命人将许多时新素果与奇异香烛送进萧贵妃中。 正巧姬道涵又到凤寰用晚膳,见果品与香烛色色奇异,便问道:“这些物品从何而来,有些东西朕竟从未见过。” 萧贵妃也笑道:“这些原是彻儿心准备,要去宝国寺为圣上祈福,供在佛前之物。方才来臣妾这里请安,闻听圣上要到宝国寺小住,回府后便将此物送来,求臣妾转供佛前。 姬道涵看罢,心中大喜道:“彻儿果是有心之人,这许多东西甚合朕意。”转头又身边内侍道:“去桓亲王府传朕口谕;朕离圣京期间,着桓亲王领率三公九卿处理国事,非军机战事,桓亲王皆可自专。” “臣妾代桓亲王叩谢圣上隆恩”萧贵妃闻听姬道涵口谕,立刻跪地谢恩,心中高兴至极。 第四十四章 萧妃献策(二)在线阅读 第四十四章 萧妃献策(二) 肉文屋 / 第四十四章 萧妃献策(二) 第四十四章 萧妃献策(二) 第四十五章 暗藏玄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五章 暗藏玄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五章 暗藏玄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五章 暗藏玄机 夷洲城刺史府内,李环神情沉重向姬承昊禀报道:“不知何时圣京才有粮食运抵夷洲,现在夷洲百姓日夜在府外哀求借粮,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李熊飞眉头紧皱,气哼哼地问道:“上次送战报的邮驿回来,不是说圣上已命桓亲王筹措粮食,赈济夷洲城中百姓吗?怎地这些时日还不送来?” 李环闻声回道:“恒亲王在圣京中倒是筹措的紧,只是送来的慢,每日只有十来车粮食运来,这诺大的夷洲,再加上青云、青泉三城几十万百姓一异杯水车薪,能解何事?” “这定是桓亲王挟制我大军的手段,”姬承昊神情冷漠,恨恨地道:“我军中粮草还能支持多久?” 李环翻开簿册看了一眼回道:“若不再借与百姓还可支持二月有余,若要借与百姓……” 李环话未说完,李熊飞便瓮声瓮气地打断道:“那也没有军中有粮、却眼看着百姓饿死的道理。你只说若城中军民人等俱有饭吃,城中还有多久的粮食。” “还有一月有余。”李环合上簿册,头也不抬地回道。 李熊飞看了一眼姬承昊,迟疑地道:“王爷,你看是否要从洛川调粮?” “非到万不得已,不能从洛川调粮。”姬承昊摆了摆手道:“洛川的屯粮,是我大军救命的稻草,非生死关头不能动用。” 李熊飞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姬承昊,便不再言语。李环便道:“末将再派人却圣京催请粮食。” 姬承昊刚欲说话,一名侍卫忽然跑进来禀报道:“圣京有使臣来传圣旨,现已到刺吏府,请王爷与诸将到正厅接旨。” 邮驿回来之时便将朝中诸事禀报,姬承昊已知太子被禁足东,此时闻听有旨到,不知又为何事情,也不敢怠慢忙带领李熊飞、李环叔侄二人快步赶到刺史府正厅,见军中诸将早已到齐,正厅上首站着,一名风尘仆仆的光禄勋中散大夫,正手捧圣旨等着宣读。 姬承昊率营中诸将按职位高低依次倒身跪倒在地,口中高声道:“靖王姬承昊与靖军诸将接圣旨。” 传旨的中散大夫见诸人已到齐,便展开圣旨高声念道:“靖军将士忠君报国,一举平定燕丹叛乱,收复夷洲失地,朕心大悦,为彰诸人功勋,即日起擢封:靖王姬承昊为靖亲王,定远将军李熊飞为定远侯,军中其余诸将按品级皆升二级,各赏黄金三百两、白银二千两、贡米一千石。原萧忠顺部将李环,忠勇报国,蒙不白之冤,却坚贞不屈,实为将军者之表率,即日升其为奋威将军,赏黄金五百两、白银三千两、贡米二千石,随侍定远侯。钦此!” 李熊飞闻听皇帝竟封自已为侯爷,早已激动不已,又见李环的冤屈竟轻易便得昭雪,更是心花怒放。就是营中诸将闻听此旨,见赏赐颇重,也俱兴奋不已。独姬承昊似若有所思一般,神情淡然。 见诸人只顾高兴,竟无人接旨谢恩,中散大夫轻声提示道:“靖亲王快请接旨。” 姬承昊如梦方醒般高声道:“臣领旨谢恩。”众将闻听也慌忙道:“臣等领旨谢恩。” 中散大夫见姬承昊领了圣旨,便上前笑道:“小人恭喜靖亲王爷、定远侯与诸位将军”。 姬承昊早知其间规矩,只略点了点头。身边的侍卫首领便马上对传旨的散中大夫笑道:“有劳使臣千里奔波,些许心意,请使臣不要嫌弃鄙陋。”说罢,从怀中拿出一百两纹银交递到中散大夫手中。 中散大夫也不推辞,喜笑颜开地将银子揣入怀中,又对姬承昊道:“还请靖亲王选派一队兵士,护送微臣入燕丹国都递交国书。” 姬承昊上下打量了几眼这名中散大夫,冷冷地问道:“不知圣上派遣使臣到燕丹国都送何国书?” 那中散大夫见姬承昊颇有看轻之意,心中不满,口中搪塞道:“这微臣就不得而知,想必是军国大事。” 李熊飞见姬承昊目光闪动,心中意会,登时拔出腰刀,架在中散大夫脖子上,恶狠狠地道:“二军阵前,军国大事才更应该让王爷知道,国书在哪里,还不拿出来给王爷过目。” 李熊飞本来面目便狰狞,此时故做恶态更如地府鬼吏,那中散大夫何曾见过这般阵仗,登时面如土色,双手颤抖,从怀中掏出国书递给李熊飞,李熊飞大笑着将国书交给姬承昊。 姬承昊打开国书,略看了几眼,怒容满面地问那中散大夫道:“这等昏聩至极的主意是哪个臣子进谏的?” 那中散大夫见姬承昊此时怒气极盛,虽不如李熊飞般面目狰狞,却冷酷肃杀,也极为骇人,此时早已顾不得斯文,双腿不由跪倒,颤声道:“这事下官实在不知,请靖亲王爷饶了下官。” 李环见状,忙上前低声向姬承昊道:“王爷息怒,此人虽然只是一名中散大夫,但必竟是圣上派来的使臣,还应礼遇。” 姬承昊闻听点了点头,冷冷地向侍卫道:“带使臣到馆驿歇息,没本王命令,不许离开夷洲城。” 几名侍卫上来便将那名中散大夫拉起,口中虽说“请”却与拖拽无异。那中散大夫见姬承昊将国书拿在手中,并无归还之意,也不敢索要,只好胆战心惊地随着侍卫离开正厅,到馆驿歇息。 厅中诸将不知发生何事,姬承昊竟如此大怒,将方才的进爵受封的喜悦早抛至九霄云外,疑惑看着姬承昊。 姬承昊见状,只略微笑道:“使臣无礼,与诸位将军无关。诸位将军进爵受封应当好生庆祝一番,与早日写封家书,将这大好消息报与家人。” 诸将都是豪爽糙之人,并无细腻心思,闻听姬承昊之言,便又高兴起来,俱邀约着饮酒庆功,离开了正厅。 独李熊飞与李环叔侄自知此中大有不妥,推辞了众将的邀约,留在正厅。姬承昊见众人散尽,便将姬道涵写给燕丹国王的国书递与李熊飞。 李熊飞只扫了几眼,便问姬承昊道:“圣上这是何意,什么叫二国仍修手足旧好,为长计久,盛邀王子澹台羽辰到圣京小住,与诸亲王共结兄弟之情。” 李环闻听此言却大惊,从李熊飞手中拿过国书,仔细看了一遍,惊道:“圣上可是想让燕丹国的王子到圣京为质?” 姬承昊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奋威将军果然聪慧。” 李熊飞却不以为然地道:“让那小王子当人质有何不妥,燕丹与瀚海国开战,又被我东华打败,别说让那王子为质,就是让那国王入京,他可敢说半个不字?” 李环却道:“叔父此言差矣,且不说燕丹国王肯不肯让王子到东华为质。若燕丹王子到东华为质,可对王爷与靖军是大大的不利。” 李熊飞见李环说的郑重,急道:“这话从何说起?” 李环看了一眼姬承昊,见姬承昊神色间颇有赞许之意,便接着道:“若燕丹王子为质东华,燕丹便不再对我东华有何威胁。如此夷洲便无需大军驻守,朝中随便派遣一位文官便可镇守。 且按东华祖制亲王与因战功而封的王、侯俱得在圣京长住,未有圣旨便不能轻易离开圣京。如此一来,王爷与叔父不日便要回圣京去。当年先靖王不是也自请降爵,由亲王变成宗王,才能回洛川封地长住; 我虽被封为奋威将军,按制需驻守军营,但方才圣旨中却讲,我要随侍定远侯。因此,若叔父回圣京,我也要随叔父回京。 若靖军中久无主帅,众将又受圣上隆恩,日久自会归心于圣上,这竟是醉翁之意……”说到此处,看了姬承昊一眼,却未再说下去。 李熊飞疑惑地道:“难道让燕丹王子到东华为质,竟是圣上为了对付咱靖军的手段?”见姬承昊沉默不语,登时大怒道:“圣上怎这般无道,当年先靖王大功于社稷,他便无端猜忌;如今王爷百般筹谋,将士们拼命厮杀,立了大功,他又这般算计,当真是个无道昏君。” 李环见李熊飞出言无状,急忙阻止道:“叔父慎言,这皆是小侄妄加揣测之语,不必当真。” “奋威将军所言并非妄加揣测,我靖军此时倒当真是圣上背后暗芒、必欲除之而后快。”姬承昊冷冷地道。 李熊飞闻听此言,急道:“这般说来,若是那燕丹国王同意把他的小王子送到东华为质,假以时日,这靖军还能是靖军吗?王爷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见姬承昊与李环皆不语,李熊飞突然笑道:“聪明反被聪明误,王爷你多虑了。” “定远侯何出此言?”姬承昊淡淡地问道。 “那燕丹国王风烛残年,就那小王子一个儿子,怎会同意把他送到东华为质。若俺是那国王,便杀了我,也不会同意。既然那王子不会来东华当人质,二国便不会言和,咱大军当然得镇守夷洲,以防万一,”李熊飞极得意地说道。 姬承昊闻听此言,非但不喜,反长叹一声道:“为帝王者,怎可有私情。”眉宇间淡漠之情退去,却有一股隐隐的凄凉,浓厚地染上眼眸。 第四十五章 暗藏玄机在线阅读 第四十五章 暗藏玄机 肉文屋 / 第四十五章 暗藏玄机 第四十五章 暗藏玄机 第四十六章 壮士断腕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六章 壮士断腕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六章 壮士断腕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六章 壮士断腕 久未说话的李环,此时突然问姬承昊道:“若燕丹国王不同意质子东华,王爷做何打算?反之,若燕丹国王同意质子东华,王爷又做何打算?” “若燕丹国王不同意质子东华,圣上必定会命我靖军挥师北上,征讨燕丹。彼时燕丹国王必不甘心亡国,定会血战到底。二军交战,必定惨烈至极,我大军十几万将士,竟不知还能有几人生还。” 姬承昊声色暗沉地接着道:“若燕丹国王同意质子东华,我靖军便是他人眼中钉,中刺。虽有十余万之众,亦有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便是先父王的丹书铁券,只怕也保佑不了我等。” 姬承昊说到此处,忽然想起澹台羽辰临回燕丹前所言,“昔日山中一强盗正欲打劫一富商,突然间却来了一只猛虎,迫于情势二人要共同对付猛虎。彼时虽同仇敌忾,只是不知猛虎去后,二人是何情形。不知是否会反目成仇,势成水火。” 自已当时曾道:“此一时彼一时,若猛虎去而二人尽亡则无可争辩;若虑猛虎去而复返,二人或可结伴而同行;又或期间多生变故,穷尽人力而不可知其结局。”难道竟是自已一语成谶,“猛虎去而二人尽亡”竟如此快的应验不成? 想起澹台羽辰那对亮如星辰的眸子,姬承昊心中竟突然替他生出许多忧虑之情。 见姬承昊只是将燕丹国可能发生之情形述说一遍,并未说出会如何应对。李环便知姬承昊心中此时也无良策,不仅暗自长叹却也无可奈何。 李熊飞突然骂道:“这是哪个贼子想出来的计策,竟这般毒。难道咱靖军就躲不过这一劫不成?” 姬承昊冷冷地道:“不过是萧氏一党,除此这外还能有谁。”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极快地将萧氏一党盘算了一遍,竟一时也未想到何人有这般深沉毒的心思,必欲治靖军于死地而后快。 静思片刻,姬承昊回首对李熊飞道:“叔父一生戎马所为何事?” 李熊飞大笑道:“俺是人,只有一身武艺而已。若不投身戎马,如何才能出人头地。” 姬承昊闻听此言,神情间突然似有愧疚一般,口中轻叹道:“即如此,罢了。”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李熊飞却一把拉住姬承昊问道:“王爷可是有何差遣?俺李熊飞追随王爷,命都可以不要,王爷又何必吞吞吐吐,有话便直言。” “未有何事,叔父不必多心。”姬承昊说罢,便示意李熊飞松手。 谁知李熊飞却拉的更紧,盯着姬承昊的眼睛道:“俺虽是人,却并不是傻子。王爷称俺为叔父,便不要遮掩,有话便直说。” 李环也随声道:“王爷有话请讲,我叔侄二人定当以死效命。” 姬承昊闭上眼睛,半晌才睁开,艰涩地道:“叔父一生戎马不过为功名二字。若我此时为一已之私请叔父放弃爵位,岂不是太过卑鄙,此事不必再提。” “我当是何事,为王爷效命,俺命都可以不顾,又岂会再乎一个侯爵虚名。”李熊飞松开姬承昊,放声大笑起来。 姬承昊闻听此言心头一震,缓缓地道:“叔父可知,我东华国自开国以来,因军功而封侯爵位之武将,可说得上是屈指可数。若叔父失此机会,他日决不可能再封侯爵。叔父虽不重虚名,但事及后世子孙之福祉,叔父还请三思。” 李熊飞凛然道:“当年俺追随先靖王出生入死十数年,俺救过先靖王的命,先靖王也救过俺的命。若俺今日舍了爵位能救王爷,能保全靖军,就请王爷吩咐,俺必不推辞。再者这爵位竟似涂了砒霜的香饵,即便俺今日当了这个定远侯,谁知道后世子孙能不能安享富贵。” 闻听李熊飞之言,李环面上稍有错愕,却只在一旁边张了张嘴,并未出声。神色瞬间便回复如初,坦然平静。 姬承昊闻听李熊飞之言,心头大为感动,口中却并无言语。李熊飞平日虽是鲁之人,但姬承昊他眉宇间那一抹极痛苦神情,此时却被他尽看在眼底。 见姬承昊犹疑不决,李熊飞急道:“男子丈夫如何这般婆妈,当断不断必有后患。当年先靖王若不是这般犹疑不决,如何能……” “如此请叔父受侄儿一拜”李熊飞的话未说完,便被姬承昊打断。姬承昊倒身便向李熊飞跪倒行子侄大礼。 李熊飞惊道:“王爷这如何使得,快快请起。”见姬承昊并不肯起身,李熊飞与李环叔侄也急忙跪倒。 “我这一礼非为自已,实是代先父王、代靖军叩谢叔父大恩。”姬承昊神情极为激动,片刻便接着道:“叔父对侄儿的大恩,侄儿未齿难忘。” 李熊飞眼中含泪道:“王爷即称我为叔父,俺便看你如子侄,自家人不必这般客套,有何吩咐,还请王爷明示” 姬承昊搀扶着李熊飞起身,直盯着李熊飞的眼睛道:“我明日便写封奏折,替全军将士向圣上谢恩。” 说到此处,顿了一顿,似乎下定决心般,接着道:“但叔父的爵位,则要请圣上收回,我只假说叔父阵前贪杯,贻误军机,致使澹台羽辰率军逃脱,且自恃军中元老,素不服本王军法,日前本王已将叔父遣送回洛川,替先靖王守陵。” 说到此处,姬承昊长叹一声,“如此一来,即使将来我不得不回圣京,靖军中有叔父照管,我也极放心,只是此事甚是委屈叔父,若叔父心中有丝毫不愿,本王决不怪罪,再想他法便是。” 李熊飞爽快地应道:“此事是俺是甘心情愿所为,与王爷无关,王爷也不必自责。王爷如何安排,俺一率照办。俺何日起程为好?” “只是若如此,圣上可会相信?若再下圣旨加封,王爷这翻苦心可就白费了。”李环在一旁边担忧地道。 李熊飞瞪起眼睛道:“俺虽是东华将军,但向来在靖军中效命。当年先皇丹书铁券中说的明白,靖军上下等同于先靖王家臣。如今靖王爷袭了先王爷的封号,俺便是王爷的家臣,家主如何处置家臣,圣上又怎好随便手?” 姬承昊也点头道:“若圣上还肯顾念先皇丹书铁券,必不会再下旨封赏叔父。” “既然如此,末将倒是多虑了。”李环淡然道:“请王爷便将末将的军功也请圣上一并收回,这样末将便可与叔父同守洛川。” “奋威将军之军功倒是要留下”姬承昊摇了摇头道:“叔父回洛川便要到父王陵前守陵,不能随驻军营中,军中还要有本王的亲信之人才好。” “只是圣上还肯放心将末将放在靖军中吗?”李环仍有些担心。 “你之军功是火烧夷洲囤粮得来,入我靖军之前,在萧忠顺部下便立了大功。只要你小心行事,莫让别人拿到把柄,圣上一时也无机会革你军功。奋威将军之职本就是要驻守军营,此乃顺理成章之事,只是日后若想升迁,怕是极难。”姬承昊虽面上神色冷漠,心中却激荡万分,负在身后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泛白的骨节下,青筋跳动不已。 李环却突然道:“那使臣传旨时,已看叔父与末将接旨,若回去禀报圣上,王爷岂不有欺君之大罪。且军中诸将,见叔父无端便弃了爵位,定会私下议论,若被有心之人听去,恐怕又横生祸端” 李熊飞恶狠狠地道:“这有何难,那使臣俺此时便去杀了他,以绝后患。” “这如何使得,这使臣虽然只是五品官员,职位极低。但必竟是负皇命而来,是圣上钦差,若在军中被杀害,我等罪同谋反。”李环恐李熊飞鲁莽行事,急忙劝解。 姬承昊见李环心思细密,虑事极为周道,心中暗自己没有看错人才,点头道:“奋威将军所言极是。若依奋威将军之意要如何处置?” 李环见姬承昊言语间似有试探自已才能之意,便略想了想道:“东华与乌金二国交战数月,边境上流寇四起。众贼以为国使入燕丹递交国书,必多带金银,大股流寇袭击使团,我军护卫虽奋勇杀敌,但国使却不幸罹难。” “果真是大不幸。”姬道昊口中虽如此说,眼角却未有半点悲戚之意,反倒对李环轻轻点了点头,大有赞赏之意。 李熊飞闻听笑着对李环道:“想不到你这毛头小子,倒有些见识,叔父是自叹不如。” 李环见李熊飞当着姬承昊的面这般直言赞赏,竟有些尴尬,便问李熊飞道:“叔父弃了爵位,此时如何说才可让军中诸将信服?” 李熊飞却笑道:“你便是你多虑,咱靖军诸将,多年的兄弟,生死同心。不用另找借口,俺就直接跟兄弟们说出此事便可,让他们也知日后如何行事。” 李环虽有疑虑,见姬承昊也未有反对之意,便不再多言,任凭李熊飞办理此事。 第四十六章 壮士断腕在线阅读 第四十六章 壮士断腕 肉文屋 / 第四十六章 壮士断腕 第四十六章 壮士断腕 第四十七章 又尽谗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七章 又尽谗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七章 又尽谗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七章 又尽谗言 圣京城西十余里处有一脉接天连地、绵延百里的山岭,虽未有星抵日之雄峰,百丈无底之深谷;但山势跌宕起伏,峰峦如聚,波涛如怒,也独有一股淡看苍海成桑田的气度,竟似一道屏风将圣京城挡遮起来,故此而得名为翠屏山。 当真山如其名,山间林木繁盛、四时花草不断,山腹中又有一股极热的地泉喷涌而出,昼夜不停,将此山风光独经营的与众不同。雁荡经行云漠漠,龙湫宴坐雨蒙蒙,如锦似绣绝美异常。山上寺院、佛窟、舍、禅院林立各路道场皆极为殊盛,且每座庙宇有各有古迹,历朝历代圣手名家的真迹于碑林中遍寻可见。因此不论凡夫俗子与文人雅士,俱愿到此山一游。 当年有堪舆圣手在翠屏山中得龙珠一枚,便将此珠献与东华开国圣祖皇帝。圣祖当时仅是一名职卑位下的边关守将,凭借此龙珠威力,一举起兵于纷争乱世中,荡平天下,定鼎四方。 面南称帝后,圣祖皇帝便在翠屏山下修建了东华都城圣京,希望借翠屏山之龙脉护佑姬氏子孙,并在龙头处修建皇家寺院宝国寺,以做龙眼,供奉龙珠。 宝国寺依山而建,自山脚起,沿着山势迤逦而上,黄墙耸天,延绵无际,不知其大几何。历代东华帝王,多有修缮、扩建,宝国寺更加金碧辉煌,宝相庄严。寺中佛殿宝阁、曲径幽廊,无不巧细致,古木鸣鸟、台石矶柱,俱皆灵异常。 姬道涵到宝国寺中已有数日,远离圣京政事,心下轻松,竟似病体也大有好转。此时眼望窗外轻芒般的细雨,见宝国寺重重殿阁、屋宇,俱被迷蒙的烟雨笼罩着,若隐若现。一时感怀,口中便轻叹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在一旁侍候的萧贵妃闻听,轻笑道:“南朝那些去国昏主怎能跟圣上相比。圣上英明神武,即使这春雨也是‘佛前香露细细洒,花木亭台俱沾恩’”。 姬道涵闻声笑道:“好个‘佛前香露细细洒,花木亭台俱沾恩’,爱妃果然才思敏捷。” “臣妾再才思敏捷也不如圣上之万一”萧贵妃见姬道涵心情大好,便娇笑道:“圣上答应臣妾,要陪臣妾去后山观看洞窟中的佛像,不知圣上何时履约?” 姬道涵点了点头道:“这后山佛窟是我东华皇室历代修建,千百尊佛陀、菩萨、罗汉、飞天无一相同,形象致、美仑美奂,当真值得一看。”低头看着萧贵妃似有期待的眼神,兴致大起,便笑道:“朕与爱妃此时雨中同游可好?” 萧贵妃却道:“圣上龙体刚刚安好,雨中出游恐有损圣上筋骨,不如改日再游。” “自在飞花轻如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姬道涵不以为意,轻笑道:“这烟雨中才好彻悟佛,也好让这尘关牢锁的心明珠通透一二。” 萧贵妃闻听姬道涵之言便笑道:“若圣上的心明珠久被尘关牢锁,这一番前去便尘破光生,我等愚俗凡夫便是顽石本质自投蛛网泥潭,即使日日参拜,也仍是混沌一团。若此还是不去了,免得伤心。” 姬道涵见萧贵妃如此娇媚善言,便大笑道:“爱妃这般聪慧,怎会是顽石本质。”说罢长叹一声道:“朕虽**妃膑众多,但尽知朕心意者唯蝶舞一人。” 说罢低头凝视萧贵妃,半晌才道:“朕久不进位爱妃为后,爱妃可怨恨朕?” 萧贵妃闻听此言,心头猛地似被击了一拳,面上却若无其事般笑道:“臣妾身体发肤虽受之于父母,却是为侍奉圣上而生;萧氏一族荣宠也皆受之于圣上。臣妾虽是**女流之辈,也知后位一事,事关重大,怎么肯忍心让圣上为难。”说罢眼光凝视姬道涵,深情地道:“后位于我只是名分而已,蝶舞有圣上恩宠便心愿足矣,又怎会怨恨圣上。” 姬道涵轻轻地将萧贵妃搂在怀中,叹道:“爱妃有多久没自称蝶舞了?以后不要再自称臣妾了,还向以前那样自称蝶舞可好?” 萧贵妃眼中珠泪点点,无语凝咽,却不知是因情而动亦或是因恨而生。 正两情缱绻间,门外忽有内侍禀报道:“夷洲军前靖亲王奏折到。” 姬道涵怒道:“奏折何时不能传递,非要此时奏报。” 那内侍闻听见姬道涵发怒,忙跪倒在倒,颤声回道:“奴才该死,只是这道奏折十分紧急。夷洲军前报至里,三公九卿不敢自专,便交与恒亲王爷,桓亲王爷也不知如何处置,便急命人转送上山,立请圣上旨意,奴才不敢不传。” 萧贵妃虽然也恨这内侍此时传递奏折,闻听是姬承彻派专人转送过来,知道必是大事,因此娇笑道:“圣上,靖亲王有奏折来,必是军情大事,圣上还是以国事为重,臣妾告退。”忽想到方才姬道涵所言,便又转口笑道:“蝶舞告退。” 姬道涵见此情景,心中怒火渐消,微笑道:“爱妃不必告退,将奏折念来朕听。” 萧贵妃也不推辞,从内侍手接过奏折,念道:“臣姬承昊率军中诸将士恭领圣上恩旨,叩谢圣恩。臣等以尺寸之小功却蒙圣上万世之重赏,军中将士俱感激圣恩,为国效命之情踊跃盛昔。 然军中定远将军李熊飞贪杯醉酒,贻误军机,致使燕丹王子澹台羽辰率残部脱逃回国。又素习自忖与先父王为结拜之交,且依仗往日功劳,不服军前法令,臣已于十数日前按先父王管束家臣之法令,革去其将军职位,贬为士卒,遣返洛川为先靖王守护陵寝。 此间情节未能详报与圣上得知,臣下惶恐,还请圣上裁撤其定远侯爵位,如此有功者赏有过者罚,方彰显圣上之明德,并振军法之威严。臣姬承昊叩首遥祝吾皇万安” 姬承昊听罢,登时怒道:“这靖亲王分明是将李熊飞放回洛川,暗养势力。还敢言是按先靖王管束家臣之法令行事,分明是提醒朕,靖军是他靖亲王所有,军是诸将皆是他靖亲王家臣,他是何居心,敢威胁于朕。” “圣上自怒,保重龙体才是”萧贵妃读罢奏折,也惊诧于姬承昊之大胆。 见姬道涵大怒,萧贵妃心中思量片刻,便忙劝道:“此事尚不知是真是假,若靖亲王所言为虚,圣上正好治他欺君之罪,那里便是有先皇的丹书铁券也救不了他的命。若果然为真,圣上再下旨封赏李熊飞,那李熊飞岂不是一心感念圣上的恩德,与那靖亲王也就貌合神离了。这李熊飞在靖军中有极有威势,若他效忠圣上,圣上去了强敌,得一股肱,岂不是二全其美。” 姬道涵点头道:“爱妃所言极是,竟比朝中臣子说的还透彻些。只是这李熊飞虽是东华将军,却份属靖王家臣。若果然是靖亲王罢黜其官位,朕也不好再行封赏。” “家法再大也大不过国法”萧贵妃眉毛微挑,似无心地道:“难道圣上封赏靖亲王府的家臣也不行?” “哎!”姬道涵长叹一声道:“先皇丹书铁券竟将朕置于这般尴尬之境地。若父皇知此事不知是何感想。” 萧贵妃闻听此言,眼波一转,接口道:“此时若先皇有知,必定痛恨这些不臣之人巧用恩宠。只是先皇当年只顾疼惜幼子,却忘了战国之时共叔段之隐患。先靖王忠顺报国,一心辅佐圣上;这靖亲王倒大不肖其父,此时看虽未有不臣之心,难保日后不生骄纵之意。圣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姬道涵眉头微皱,似有不悦地道:“爱妃不必多言,朕自有道理。”说罢却又似询问萧贵妃般自语道:“此事,则应如何是好?” 萧贵妃闻听,便知姬道涵只是恼怒先皇赐先靖王丹书铁券,并非真的恼怒自已,便微笑道:“依臣妾看,这倒是一件好事。那李熊飞在靖亲王手下,竟似永无出头之日。若圣上不便出面,便可命臣妾兄长出面,暗中拉拢于他。如此靖亲王的一举一动,便俱在圣上掌握之中,即使他有何异心,也逃不出圣上的法眼。” “爱妃这言,也正何朕意”姬道涵说罢,便转脸向那内侍道:“速传朕口谕于夷洲军前,命那传旨的散中大夫,速将其军前传旨之经过详情回奏。” 内侍领命退下,姬道涵仍眉头不展,萧贵妃自语般轻叹道:“可恨萧忠顺,愚钝无能,若他有一二分本领,为国进忠,一举将平定燕丹叛乱,圣上何至于忧愁至此。” 姬道涵似未听闻萧贵妃之自言自语,眼望窗外如梦似幻的雨丝,口中极轻地喃喃道:“朕已经对不起兄弟手足,只要他的儿子莫太过分,朕也不会十分逼迫于他。” 萧贵妃闻听,只略看了看姬道涵,也不劝慰,极快地低下头,眼中却似有一抹恨意闪出。 第四十七章 又尽谗言在线阅读 第四十七章 又尽谗言 肉文屋 / 第四十七章 又尽谗言 第四十七章 又尽谗言 第四十八章 再遣国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八章 再遣国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八章 再遣国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八章 再遣国使 “着,不知虚空师父如何应对此子?”竹影幽窗下,几案上一抹檀香缥缈而起,淡淡的在空中化成一团安静,窗外隐约传来的余钟尾磬之音,将姬道涵面上的一点得色轻轻笼住。 正在与姬道涵手谈的僧却如入定一般,竟不为姬道涵的凌厉杀招所动,二条长眉似空山中垂雪的松枝般安然,在棋盘上逡巡片刻,右手轻轻地拈起一枚白子,稳稳地落下。 姬道涵定睛细瞧,见虚空棋子一落,自已方才所下之子,竟似自投罗网般,将自家黑子做成一个玲珑之势,若补气则坏了规矩,若不补,虚空的一子竟将天元中腹一带牢牢守住,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一时间棋局内,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姬道涵登时心意浮动,神思混乱,竟不知如何是好。 与姬道涵手谈的老僧便是宝国寺主持虚空大师,见姬道涵如此神情,高声念了一声佛号,见姬道涵为佛号所惊,心神回位,便沉声道:“圣上弈棋之道已臻化境,非一般国手能及。” 姬道涵闻听此言若笑道:“只是朕无论以何等灵巧诡异之招数,都胜不了长老。” 虚空长老是先皇修行佛法之师父,深有佛,姬道涵向来恭敬于他,此刻虽失了下风,却未有一丝恼怒。 “奕棋之道本在大局,眼光心最为重要,招数已是细枝末节,若只以招数为念,便有失洒脱,胶着于此,更放不开手脚。”虚空长老神情淡然,似在述说棋艺,又似在讲授佛法。见姬道涵面上仍有不尽然之意,便微微笑道:“若圣上不肯尽信,老僧对此着还有三种解法,圣上可以一见?” 姬道涵诧异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当日有臣子进此棋谱,朕对此着思悟三日才有一解,长老如何能在片刻间有四种解法。” 虚空也不多言,片刻间便将另外三种解法摆出。每摆一种解法,都顺势让黑子与白子对上十几手,俱自妙不可言。 姬道涵看罢,大为敬佩,赞叹道:“长老果然是彻悟之人,朕穷尽心思也未及长老十分之一。“ 闻罢姬道涵之言,虚空长老摇头轻叹道:“若圣上能放下执着,一切随缘去,如何能解不开。”说罢看了一眼姬道涵,眼光澄澈如寒星,又长叹一声道:“只是圣上即为圣上,又如何能放开手脚。” 姬道涵心中触动,感叹地道:“果然还是长老最知我心”此时口中竟自称我而不称朕,半晌又道:“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手足相残,只是天意难测……”其余的话竟未能再说下去。 虚空长老长叹道:“万法随缘,各人自有天命。圣上又何必强求,只随缘放下,才是了脱之道。” 姬道涵一时无语,半晌口中轻叹道:“此身若水中行舟,无可奈何。”转头看着虚空长老,定定地道:“若有来生,长老想为何事?” 虚空长老见姬道涵纠缠羁绊,还是无法彻悟,也不多劝,轻轻笑道:“若此生修行竟不能脱劫,来生愿化成一架青石桥于横于清波之上。” “此话怎讲?”姬道涵极好奇地问道。 “千人行过不留痕,百兽踏过不生尘。长天有月,清波有影,纵被雨打风吹去,他日仍是月在长天、影在清波”虚空长老的语音有如佛前木鱼般清静,又似红尘太婆般殷切。 姬道涵闻言轻叹道:“纵被雨打风吹去,不知何时朕也被雨打风吹去。” 见姬道涵神情悲凉,仍看不开,虚空无奈摇头。门外忽有一内侍禀奏道:“夷洲军前靖亲王爷有奏折到。”虚空长老闻听也不多呆,合掌施礼退下。 姬道涵眉头微皱,拿起奏折看了几眼,便大怒,将奏折猛掷在地上。正巧打在刚进门的萧贵妃脚上,萧贵妃将奏折拾起,从头看了一遍,看罢也不多言。 轻轻地从身**女手中接起一盏茶,递到姬道涵面前,微笑道:“这是蝶舞一早便飞翔于花间,将露水收集了,烹的新茶,斗胆请圣上尝一口。” 姬道涵见萧贵妃故意承欢调笑,面色缓和,接过她手中的茶,略啜了一口,仍怒道:“你也见那奏折了,朕派到燕丹的国使竟在二国边境被流寇所杀。靖亲王还敢言国使自曝金银,虽多派兵士护卫、又屡次劝戒皆不肯为意,终酿大祸,竟将一切罪过俱推到这死人身上,分明是戏耍于朕。” 萧贵妃也点头到:“依臣妾看这靖亲王竟是假借流寇之手杀人灭口,”说罢又似无可奈何地道:“如此一来,李熊飞之事也无人对证,是真是假只好随靖亲王去了。” 姬道涵眼中怒意更盛,狠狠地道:“这靖军便是青铜一块,朕也要将他冶炼成水。”说罢对内侍道:“传朕口谕,令光禄勋即刻拟旨,着令萧忠顺领执金吾一职,掌圣京檄巡,并领羽林卫五千人,囤守禁内。” 想了想又对萧贵妃道:“爱妃再暗中给萧忠顺捎个口信,命其找寻心腹之人到夷洲军前好生打探消息,有何异动急速报与朕知。” 萧贵妃闻听姬道涵圣怒之下,竟将萧忠顺封为执金吾,屯兵禁内,可见姬道涵对自已及萧氏族人之信任,心中大喜,忙道:“臣妾即刻便去办,还请圣上放宽心。不过是些虾兵蟹将,又能翻起什么涛天大浪。” 见姬道涵并未接言,便又问道:“只是此番与燕丹和谈出师不利,刚离东华国使便罹难,不知圣上意欲再派何人出使燕丹?” 姬道涵叹道:“这出使之人必得是才德皆重之人,到了燕丹国中,方能不辱使命。上次只派一名五品散中大夫为国使,也似乎有些轻率。” “圣上英明,此次定要选一名极有才干之人为国使,才不会有损我东华上国的脸面。”萧贵妃随声附和,转口问道:“想必圣上心中可有了合适人选?” “正是这个人选此时令朕颇为难。”姬道涵将朝中众臣在心中仔细筛选一遍,一时却也未有极好的人选。 萧贵妃试探道:“周牧之可成否?他是二朝元老,且颇有才能,若他出使,定会不辱使命。”萧贵妃见姬道涵任用萧忠顺为执金吾,能在禁驻军,却诸事要在京兆尹周牧之的干涉之下,便想趁机将周牧之远远地支开,让萧忠顺安心腹,培养自已的势力。 姬道涵摇头道:“周牧之虽然颇具才能,但他新任京兆尹,圣京中诸事繁杂,如何能离开。” 萧贵妃怕再多言令姬道涵心中升出猜疑,便笑道:“这倒是,臣妾女流之辈,哪里懂得许多,还要圣上慢慢忖度才是。” 姬道涵却似未听闻一般,只问道:“你萧氏族中可还有些可用之材,爱妃大可举贤不避亲。” 萧贵妃闻言极快地在心中盘算一番,“此去燕丹为使,虽是一个极好的出头机会,但是成败未料,且萧忠顺刚刚被命为执金吾,虽按爵位来讲,官职降低许多,但能在圣京中执掌军权,也是好事一件。此时定要小心,不能落人以口实。太子一党接连受挫,此时必视我等为心中刺,眼中钉,要借机再折损他们才好。” 想罢,萧贵妃薄有轻愁地道:“若是有可为国进忠之人,臣妾定当举荐,只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有何人可当此大任。” 沉默片刻,见姬道涵仍未想到有何人选,萧贵妃便似无心般地说道:“靖亲王过世的柳妃有个哥哥,当年是太子侍读,总听太子与太傅称赞于他,也不知现在出息的如何。” “爱妃果然有伯乐识马之才,”姬道涵眼光一亮笑道:“这柳如松现为太常礼官大夫,为人勤谨博学、极擅应对又颇有胆识,正是国使之不二人选。” 萧贵妃笑道:“是个可用之人就好。朝中臣子,臣妾也知也甚少,这个柳如松当年只是随柳妃进给臣妾请过安,臣妾见过二面,所以有些印象。” 姬道涵也笑道:“看来以后朕竟要将朝中臣子的来龙去脉俱说与爱妃听。若朝堂再有用人之际,竟不用光禄勋麟选,只问爱妃便可得。” “那圣上可要再给臣妾一份俸禄才好。”萧贵妃见姬道涵打趣于她,也娇嗔起来。未等姬道答话,忽似想起来什么似地道:“不过圣上可以给这个柳如松多派些羽林卫,莫要再被流寇害了。” 姬道涵闻听此言不以为意地道:“虽然柳妃弃世数年,但这柳如松必竟还是靖亲王的舅兄,便朕不派羽林卫,难道靖亲王还不派重兵护送于他,此去定能平安而归,爱妃多虑了。” “臣妾也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便不怕流寇要防着些。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竟是臣妾多心了。”萧贵妃的有意无意地提醒着姬道涵。 “前车之鉴”姬道涵闻听此四字,眉头紧锁,恨声道:“如此朕便派二千羽林卫与这柳如松同行,也为我东华国使壮壮行色。”。 第四十八章 再遣国使在线阅读 第四十八章 再遣国使 肉文屋 / 第四十八章 再遣国使 第四十八章 再遣国使 第四十九章 深庭旧怨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九章 深庭旧怨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九章 深庭旧怨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四十九章 深庭旧怨 李环得到兵士哨探,便连忙来回姬承昊。刚进书房,便看见桌上放着一大包男子的春衫夹衣,姬承昊正在看一封书信,身边站着一名圣京靖王府中常到军前送信的家人。 李环知是圣京靖亲王府中萧王妃为姬承昊送来春衣物品,姬承昊所看书信也必是萧王妃写来的家书,不好打扰,便垂手静立一旁。 姬承昊看罢书信,声色冷漠地府中家人道:“你即刻返回圣京,只对侧妃道本王极好,无需挂怀。军中大事未毕,本王怎敢妄言归期。” 抬头见李环站在屋中,便问道:“奋威将军有何事?” 李环见姬承昊询问,忙施礼道:“圣京又派遣国使出使燕丹,国使此时离夷洲城还有十余里,未将请示王爷,可否出城迎接。” “来得还真快”姬承昊不屑地道:“此翻是何人出使?” 李环抬头看了一眼姬承昊,轻轻地道:“是太常礼官大夫柳如松。” 姬承昊闻听,淡声道:“原来是舅兄为使,快出城迎接。”语声虽淡,神情间却似有喜悦之意,说罢举步出门,却看见先前送信的家人只在门外站立,并未返回圣京,便怒道:“你为何还在此处,想违抗王爷不成?” “王爷恕罪,”那家人闻听,慌忙跪倒在地道:“王妃命小人定要拿到王爷回信才可返京,否则要以王府家法惩治小人,小人斗胆请王爷写封家书给王妃,以慰王妃相思之情。” 姬承昊闻听此言,神情不为所动,只冷冷地道:“是侧王妃,不是王妃。本王军务繁忙,无暇写信,你只对侧妃说本王也十分想念于她便可。” 李环见状虽未尽知靖亲王府中家事,但出略猜测出一二,见那家人仍跪地不敢起身,生出恻隐之心,便劝姬承昊道:“王爷远征数月,王妃定是十分惦念,此番又送为王爷添衣而来,情意深厚。王爷只略写只言片语,着家人带回,也可聊慰王妃相思之苦……”忽见姬承昊眼光如刀,便不敢深言。 姬承昊闻听李环之言,只略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回书房,片刻间写好一封书信,交与那名家人。那家人一见如获至宝,小心揣在怀中,慌忙施礼告退。 见那家人走远,姬承昊忽然转头问李环道:“奋威将军有几房妻妾?” “末将尚未娶亲,”李环面色一红,神情间略有羞涩地接着道:“不过叔父已来信说,已为末将定好亲事,中秋节前便要成亲,那人也是末将也从小识得。” 姬承昊道:“定是你先看中此女,李将军才上门提亲,不知本王说的可对?” 李环见姬承昊一语道破原委,低头笑道:“她虽是蓬门小户的女儿,相貌虽不十分出众,但品却极温婉贤良,且女红手工极出色。” 见英武的李环于儿女之情上竟如此扭捏,姬承昊忍不住轻笑道:“本王在此先恭喜奋威将军,将军成亲之时,本王定要讨杯酒喜喝。” 又听李环对未娶之妻极具深情地夸赞,片刻间似又有些失落,自语道:“即娶良妇便不要再纳姬妾。”说罢自感多言,也不理会愣怔在一旁的李环,头也不回的出城去迎接国使柳如松。 李环虽跟随姬承昊日子尚浅,但靖王府中许多事情,倒也风闻一二。此时见姬承昊称来使柳如松为舅兄,便知来使是靖亲王已过世的柳妃之兄长。 当年这柳妃之兄是太子侍读,父母双亡,无处安身,便与妹妹一同寄住于太子东之中。柳如松虽出身门弟不高,却极为聪颖,且刻苦用功,太子太傅周牧之对其极为看重,常在圣上面前称赞于他,太子对其也极为倚重。 后来萧贵妃闻听柳如松有一个品端庄且相貌出众的妹妹,便做主许配给姬承昊,因其门第不高,不能纳为正妃,只做了侧妃,但萧妃赏赐的纳聘之礼却是极为丰厚。 据说成亲之后,姬承昊与柳妃十分恩爱,柳如松也多到靖王府走动。后太子因感染时疾便停了太学,柳如松无事便与靖王日日一起研讨国事,后经靖王举荐便到太常礼部供职。 出城见到到柳如松后不禁仔细打量了几眼,见柳如松果然人如其名,当真是傲雪凌霜质,繁华锦绣身,顾盼神飞有如玉树临风。年纪虽比姬承昊稍长,已过而立之年,行动昂藏,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翻沉稳的气度。 李环看罢,心中暗叹,这柳如松相貌如此英俊非凡,可想而知那柳妃是何等国色天香,只可惜红颜薄命,与靖亲王成亲三年便弃世而去。坊间传闻当年靖亲王与柳妃情深意重,见柳妃弃世,竟不吃不喝数日,抱着柳妃的尸身不让下葬,大有不能同生便要同死的意思,最后竟传到当今圣上的耳中,下了圣旨才将柳妃安葬。 虽然柳妃弃世已数年,此时闻听其兄长柳如松前来,靖亲王便一必往日冷淡之心,竟亲自出城来迎接,由此可见,传闻不虚,靖亲王竟似对柳妃情谊犹存。 柳如松见姬承昊竟出城亲迎,连忙下马施礼道:“有劳靖亲王出城相迎,下官实不敢当。” 姬承昊见柳如松如此客气,便微笑道:“舅兄别来无恙,我已在府中备下酒宴,为舅兄接风洗尘。” 柳如松闻听只淡淡地道:“下官奉圣旨出使燕丹,途经夷洲,只略做休息,明晨便起程上路,靖亲王盛情,下官心领。”停了停又道:“靖亲王执家礼待下官,下官宠若惊,只是下官身负圣命,不敢执家礼与王爷尽欢,还请王爷恕罪。” 李环见素日冷漠的姬承昊此时言语亲切,竟放下王爷身份,执家礼对待柳如松,但柳如松却似并不肯领情,神情间极为冷淡,不禁心中暗道奇怪。 姬承昊见柳如松如此,也不多言,一行人便进了夷洲城。来到刺史府,柳如松见姬承昊已将酒宴摆下,不好推辞,只得勉强坐在下。 李环见桌上有三付杯盘,心知姬承昊有意让自已相陪,也不拘束,便在下首坐下。见柳如松与姬承昊并不开口,忙将杯中酒斟满,举杯道:“国使远途而来,末将先敬国使一杯。” 柳如松极客气地道:“多谢奋威将军。将军神勇,下官也恭喜将军平叛建功,升了官职。”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举动豪爽颇合了李环的情。 姬承昊问道:“国使此去燕丹,事关重大。不知国使有何打算?” 柳如松收敛神态,冷冷地道:“为国出使而已,下官并无何打算,唯求不辱国体,完成使命便好。” 姬承昊见此情形,只好转口道:“圣上可安好,本王来此数月,军前忙碌也未与圣上请安。” “冬尽春来,万物生发,圣上龙体也日益康泰。”柳如松挑了挑美毛,接着道:“只是国中之事不尽人意,且前往燕丹的国使,壮志未酬身先死,圣上极为恼怒。所以才选了不才出使燕丹。” 姬承昊抬眼看了看柳如松,叹道:“此去路途遥远,多有流寇,本王会多派兵士随行护卫国使。” “圣上已着二千羽林卫随行,不劳靖亲王费心。”柳如松抬眼看了看姬承昊,又道:“下官命乖运桀,双亲见背,弱妹相弃,茕茕孑立于世,形影相吊一人,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见姬承昊无语,柳如松便又道:“下官颇感疲乏,告罪先行。”说罢,浅施一礼,便起身而去。 李环颇惊愕地道:“怎地此人如此孤介狷狂,不知礼数?” “想不到,他心中还是怨恨于我。”姬承昊黯然长叹道:“他父母早亡,柳妃是他一手养大,他侍柳妃如兄如父。柳妃入靖王府未过三年,便难产而亡,他责怪我保护不周,是以深恨于我,也不能怪他无礼,竟是我愧对于他。” 李环闻听姬承昊之言甚是矛盾,既然“柳妃难产而亡”又如何“责怪保护不周”,但靖亲王家事,也不好多问。此刻想到靖亲王所说“即娶良妇便不要再纳姬妾”,又想到先前多次竟不愿写封家书与萧王妃,期间似大有缘由。一时感叹候门王府虽富贵荣华却多有勾心斗角之事,竟不如小门百姓过的安乐太平。 想到此处,李环便忍不住低头向脚上看去,脚上那双极合适的青布春靴是她亲手做好,央了叔父的信使偷偷送来的。虽布料平常,但手工极细,靴子尖上还用同色丝线绣了些云纹,这许多年未见,也不知她如何算计的尺寸,一做出来便如此趁脚。 虽说已定了亲事,她那样害羞之人若给自已做鞋,定是瞒着家人,只在夜里偷偷做,也不知熬了多少日子才做好。若她收到自已命人带回去的那些水粉、胭脂,又不知会羞怯成什么样子。 想到未过门妻子娇羞的样子,李环眼中此时温柔若水,只顾盯着鞋子发呆,全然忘记姬承昊尚在一旁。 姬承昊见李环盯着脚上的布鞋温柔而笑,便知此鞋定是其未娶之妻所作,又见李环此时情形,更知其正在思念远方佳人。心念闪动,柳妃模糊的影子慢慢在脑海中闪现,一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第四十九章 深庭旧怨在线阅读 第四十九章 深庭旧怨 肉文屋 / 第四十九章 深庭旧怨 第四十九章 深庭旧怨 第五十章 人心初定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章 人心初定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章 人心初定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章 人心初定 东华国内风波四起,澹台羽辰却一无所知。他率领三万残兵离开夷洲城后,为防东华军追击,大军狂奔不停,直回到燕丹境内方才略做喘息。 虽然大军安然回到燕丹,但澹台羽辰仍愁眉紧锁,晋鹏轩一见便知他是担心澹台明的安危,便劝慰道:“王上一向骁勇善战,此次亲征必能得胜,殿下无需忧心惦念。我大军此时如何安顿,才是当务之急。” “多谢夫子提醒。依夫子之意,此时我等当如何行动?”澹台羽辰望着晋鹏轩,忧心忡忡地询问。 晋鹏轩想了想道:“殿下答应靖王留下一支兵马,驻守燕丹边境,我等需履行承诺。” “夫子所言极是”澹台羽辰点点头道:“嘎哈山脉是我燕丹第一道防线,山势险峻,易守难攻。此时天时已暖,大军便可驻扎在山上。”想了想又忧心地道:“山中泉眼极多,用水不成问题,只是我大军新败,并无粮草随行,这可如何是好?” 晋鹏轩闻听也长叹一声,却并无何良策。达鲁巴闻言道:“嘎哈山离塞罕族领地不远,塞罕领主的世子粘达罕与我是安达,我写封书信着人送去,他定会送来粮草,只是他部落弱小,所得之粮草也有限。” 澹台羽辰道:“嘎哈山一带只驻五千兵马即可,若粘达罕能筹措到半月粮草,便可帮我大军度过难关。” 闻听澹台羽辰之言,达鲁巴闷声道:“虽然靖王放我大军回国,但此人也不能全然相信,需防备他率大军偷袭燕丹,嘎哈山只留五千人马太少了。” 澹台羽辰苦笑道摇头道:“此时我等最大的敌人竟不是东华靖王,而是瀚海国和……”虽然底下的话并未说出口,但众人也知澹台羽辰所指何意。 沉默已久的澹台纳泽突然道:“我愿带五千勇士驻守嘎哈山。” 未等澹台羽辰答话,达鲁巴却反对道:“你重伤未愈,如何在这寒苦之地率兵驻守,还是我率军驻守嘎哈山,你随殿下回墨宛。” 澹台纳泽见达鲁巴竟知关心自已伤势,心中似被太阳曝晒过的棉絮,温暖馨香,眼光脉脉地道:“我重伤不能奔驰,驻守此地也可将养。你要到军前协助王上讨贼,怎能在此驻守。” 见达鲁巴似有犹疑之情,张上工便道:“殿下与诸位大人不必担心,纳泽将军便驻守嘎哈山也利于将养,老臣愿意陪伴在此。” 澹台羽辰一时间也无其它办法,无奈地道:“如此保好委屈纳泽在此将养。” 说罢又对达鲁巴道:“你即刻带领二万兵马,走近路,到巴佐台,呼伦台军前驰援王上,沿途经过各领主封地,便传我王令,筹集随行粮草,待我赶回墨宛,再另行筹粮运往军前。” 想了想又对晋鹏轩道:“有劳夫子到桃花堡请三王叔回墨宛养病。”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片刻间便将诸事安排妥当,赞叹其杀伐果决,心中暗想若将来此子登基定会有一翻大作为。 达鲁巴皱眉道:“为何要请安王爷回墨宛养病,依我看他分明就是诈病怯敌。” 澹台羽辰沉声恨道:“调虎需离山,我倒要看看三王叔到底得的是什么怪病。” “若安王爷不肯前来,臣如何办?”晋鹏轩担心地问道。 “若他还病着,你便说是父王旨意,体恤他即刻回墨宛调养。若他不肯回墨宛,便催请他带兵出战。”澹台羽辰神色暗沉地说罢,忽轻笑道:“我相信夫子必有办法,让三王叔在二者中选其一”。 晋鹏轩苦笑道:“如此一说,便是没有办法,也要想些办法才是。” 达鲁巴仍不放心地道:“殿下只带五千兵马回墨宛。若安王爷带重兵回墨宛养病,那时如何是好?” 澹台羽辰眼望苍穹,半晌道:“他此时还没有这个胆子。若他带兵回墨宛,九大领主也不会坐视不理。且城中还有父王留下的几千卫士,再加上我带回的五千人马,万余兵马足可应付一阵。” 见达鲁巴还要出言相劝,澹台纳泽便阻止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下下策。你速带兵马,将瀚海贼子扫出燕丹,请王上回京才是保殿下平安的上上策。” 晋鹏轩也道:“纳泽所言甚是有理,此刻墨宛城中人心不稳,若王上得胜班师,一切难题便迎刃而解。”说罢又对澹台羽辰道:“殿下回到墨宛,最重要之事便是安定朝臣与百姓之人心,等候王上班师。” 澹台羽辰点头不语,神情却极为凝重。达鲁巴见此情景也不多说,即刻给粘达罕写了一封书信,命侍卫速到塞罕族筹粮。 见众人分头行动,澹台羽辰便率五千兵士日夜兼程赶回墨宛,虽心中早有准备,但一进墨宛,见街市萧条、百姓惶恐的景象,仍是大吃一惊。 朝中众臣早已得知澹台羽辰兵败的讯息,想到此时王上亲征瀚海无果,王子久困夷洲新败,燕丹国腹背受敌,国运竟似风中枯叶般飘摇不定,心中俱惊慌难定。此时见澹台羽辰安然返回又惊又喜,皆感叹祖宗保佑,未断了燕丹国脉。 简敖一见澹台羽辰更是老泪纵横,哭道:“臣等无能,竟使庙堂倒悬,累及王上与殿下。” 澹台羽辰也心中恻然,但仍镇定自若地道:“我已派达鲁巴率四万大军驰援王上,王上不日便可返回墨宛,众臣不必担忧。” 众人虽不相信达鲁巴手中仍有四万兵马,但见澹台羽辰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也大为宽慰。 澹台羽辰见众人稍定,便下令道:“诸位大人想必近日也极劳乏,暂且回府安歇。明日一早,本王代父临朝,朝中大小事务,一如父王在时处置。” 众臣见澹台羽辰虽清减许多且多有尘色,但眉宇间独添了一份从容深沉,此时临危不乱,大有经世之风,心中皆敬服,便依澹台羽辰之言施礼告退。 见简敖也欲告退,澹台羽辰挽留道:“请夫子留步。” 简敖也不知澹台羽辰有何事,便退在一边等候。见众臣散尽,澹台羽辰走上前拉着简敖的手,轻声道:“不知明日早朝能否有父王捷报传来?” 简敖稍一错愕,旋即明白澹台羽辰的用意,便微笑道:“一定会有捷报传来,老臣这就去安排。” 次日清早,众臣便到怡和殿上等候澹台羽辰,方才站定,便有内侍呼喊道:“殿下代父临朝,诸臣行礼。” 众臣见澹台羽辰身着朱红色七狮图案莽缎王子朝服,头上戴一顶赤金双翅绣球王冠,仪容威严地缓步走进怡和殿,俱俯身施礼,口中道:“臣等请殿下墨宛。” 澹台羽辰走上丹墀,沉声道:“诸臣免礼”,说罢也不在澹台明的王位落坐,只命内侍另取一张椅子安放在一旁,安然落座,便开口道:“今日朝中有何事禀奏?” 一名大臣闻声出班道:“数月来我国屡犯刀兵,圣上前日还催下官为军中筹备粮草,时值春荒,墨宛城中时有灾民流入,各领主处皆有粮草之难,臣下无能,还请殿下明示往何处筹措。” 澹台羽辰闻听也知此事甚是棘手,便也未为难此人,思忖片刻道:“将中及太庙所存粮食全部拿来赈济墨宛城内的灾民。各领主处虽也粮草有限,但断不会难至如此,本王即刻下命,着各领主将历年所欠缴粮草限在十日内缴清,否则,安达之部族按例裁撤其封地、爵位。姻亲之部族若不肯缴纳粮草,便二十年内王族不再与其通婚。” 众臣见澹台羽辰一语中地,将各领主的心思俱都透,片刻间更是连应对之术都已想好,虽有不同,但俱抓住各族领主之命脉,心中更加叹服。 独简敖叹道:“此举虽能解燃眉之急,但终究不是本之解法。若我燕丹粮草盈库,谁还敢存觊觎之心。” 众臣闻听,俱点头称是,附和不已。澹台羽辰眉头紧锁道:“我燕丹虽有大片土地,山岭,但终究不能出产粮草,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忽然有一臣子言道:“殿下之言,微臣不敢苟同。” 澹台羽辰闻言看去,见一名二十几岁的文官,容貌也还清俊,只是神情间颇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风骨,想了半晌,方想起此人是平日里陪侍父王呤诗做对未品散侍赵宇鲲,父王虽多称赞其诗才,却因此人向来散淡,也从未重用过他。 见他出言反对,澹台羽辰便问道:“不知本王所说有何不对之处?” 赵宇鲲道:“我燕丹不产粮食,非地之过,实人之过也。”见众臣皆有睥睨不顾之色,赵宇鲲便接着道:“我燕丹隰地千里、土色乌黑、四时分明、云雨调匀,此皆盛产之征兆,为何粮草久乏? 此皆我燕丹国人素以游牧、渔猎为生,以鱼产、类为食,皆取自天然,而不长于自产有关。 燕丹习俗以擅长渔猪者为勇士,而轻农耕者为囚徒。鱼产食难得且产量不丰,燕丹勇士若想征战四方,必得食用五谷,否则不能持久。下官往昔游历东华,颇得农耕之法,自愿请命躬耕于野,若得其法,请殿下于国内推广之,若不得其法下官自愿受罚。” 澹台羽辰闻听心中一时犹豫不下,恐怕此人年轻草率,若失败反堕了国人耕种之信心,便道:“散侍忠心可嘉,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要从长计议。” 赵宇鲲却突然跪倒在地道:“我素来以诗词侍奉王上,如女子以色侍君,男子丈夫岂能如此苟且于世,还请殿下体谅臣下若心,放手容臣一试,臣愿只带农奴囚徒耕种,即使失败也无损殿下威名。” 见赵宇鲲如此豪气干云,澹台羽辰大为赞赏,便道:“如此,本王便委派你自选人手与土地,研习农耕之法。若一举成功,你便是我燕丹功臣,耕种之人皆按军功论赏。” 赵宇鲲闻听激动不已,连连叩首,正谢恩时,忽殿外有内侍禀报道:“王上军前战报到!” 澹台羽辰心中一紧,便向简敖看去,见简敖目光微闪,便会意,高声道:“快传。” 见内侍上殿,澹台羽辰便道:“将王上战报念与众臣听。” 内待便拆开书信,高声念道:“自本王亲率勇士赴边地擒贼,已逾旬月。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此皆燕丹万民之福址,王族祖宗之庇佑。数日内本王挟勇士之威势,讨盗贼之怯懦,连战皆捷,瀚海贼寇仓皇败退,我大军声势鼎盛,十数日便可凯旋班师。着诸臣恪尽职守,以待王师。王谕亲笔!” 朝上众臣闻听皆喜笑言开,额手称庆。澹台羽辰也极高兴地道:“如此极好,父王英勇不减当年,如此我燕丹定能太平无忧。” 简敖便接言道:“此天下大喜之事,必定要昭告百姓才好。” 澹台羽辰笑道:“正是如此,请夫子即刻将此战报抄写数份,悬于墨宛城门及城中各处繁华处,也好让城中百姓同仰王上神威。” 朝中众臣与城中百姓闻听澹台明大捷之战报,俱人心鼓舞,神大振。又见澹台羽辰举止有措,将涌入墨宛的灾民俱安排妥当;每日为老弱病残之人放粮施粥;将青壮之人选择了去修缮城中水渠、官道,按日发放工钱,使其自食其力,又有利民生,一举二得。城中百姓与灾民俱对澹台羽辰交口称赞,对其所下王命更是极为尊奉,只数日间便恢复墨宛往日安稳繁华之模样。 第五十章 人心初定在线阅读 第五十章 人心初定 肉文屋 / 第五十章 人心初定 第五十章 人心初定 第五十一章 阿勒锦盟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一章 阿勒锦盟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一章 阿勒锦盟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一章 阿勒锦盟 澹台羽辰见城中平稳如常,心下稍安。但想到数日来并未得到澹台明军前消息,派出去信使也未有回信,不知大军此时胜败如何,又不知三王叔之处情势如何,思虑惦念,极为忧心。 忽听侍卫禀报晋鹏轩求见,澹台羽辰心中高兴忙道:“快请晋夫子进来。”一见晋鹏轩也顾不得寒暄,便问道:“三王叔可是如何抉择?” 晋鹏轩笑道:“殿下莫急。安王爷身体大好,即刻已领部将兵马离开桃花堡,前往拉棱河一带迎敌。” “三王叔如何肯轻易去阵前助战?”澹台羽辰似有不信,仍极担心地问晋鹏轩。 晋鹏轩道:“只是这点臣下也有所怀疑,臣下一到桃花堡,未等臣下说清来意,安王爷便主动要去拉棱河一带迎敌。”又看了看澹台羽辰道:“莫非这里面有些什么隐情不成?” 澹台羽辰眼中笼上一层迷雾,半晌声色沉闷地道:“必竟他身上流的是澹台王族的血,不会坐视燕丹国破。”口中虽这样说,但心中却有千百个疑问。 见澹台羽辰心事重重,晋鹏轩便笑道:“臣下还有一喜事报与殿下。” 澹台羽辰苦笑道:“不知喜从何来”。 “达鲁巴率领二万兵马突袭巴佐台,巴佐台守将见是达鲁巴攻城,竟不战而退,我大军未损失一兵一马,便将巴佐台收复。” 澹台羽辰听完附掌大笑道:“达鲁巴虽神勇无敌,但这瀚海国的将军也实在有些窝囊。” 晋鹏轩也笑道:“此人原与达鲁巴交过手,自知非达鲁巴之敌,弃城逃跑也情有可原。” “现下只有呼伦台一城,若父王大军兵临城下,也定能在数日间收复。如此一来父王不日即可班师回朝。”澹台羽辰说着便眼光闪亮。 “不错,依臣下看,不出十日圣上必会回朝。”晋鹏轩推算时日,也高兴起来。 澹台羽辰此时心境大好,便笑道:“达鲁巴此时威名更盛,不知墨宛城中有多少姑娘的芳心都抛洒在他身上,若他回墨宛,可定是有热闹看了。” 燕丹向来民风犷,婚嫁之事虽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女子也可向心爱的男子表达爱慕之意,便是女家向男家求亲,并不违背礼法规矩。 达鲁巴虽勇猛无敌,却不知回绝姑娘们的情谊,偏生喜欢他的女孩子都是热情豪放,不拘小节之人,即便达鲁巴冷言以对,也不在意,每每令达鲁巴如躲瘟神一般四处躲藏,闹出好多笑话。一想到达鲁巴往年被爱慕他的姑娘纠缠时的窘迫,澹台羽辰忍不住开心地大笑。 晋鹏轩闻听澹台羽辰之言突皱眉道:“难道安王爷此举与阿勒锦盟会有关?” 澹台羽辰不解地问道:“阿勒锦盟是祭祀太阳神之圣典,期间国中各部族领主也会与王上共同商讨国中大事,若各部族中有些争执也会请王上与诸王爷共同裁夺对错,商量解决办法。近年来父王政事清明,各领主臣服,彼此间也无大的争执纠纷,祭祀过太阳神,竟只是诸王聚到一起饮宴罢了。此事又与三王叔出兵迎敌有何关系?” 晋鹏轩沉思道:“与安王爷无关,但却与澹台德钦大有关系。” 澹台羽辰闻听晋鹏轩之言更加疑惑地道:“澹台德钦虽是三王叔的长子,却并未立为世子。即便是三王叔世子在阿勒锦会盟上也是无足轻重之人,难道三王叔想让澹台德钦代表他参加阿勒锦会盟?” 晋鹏轩摇头道:“阿勒锦会盟诸部族领主都来参与,安王爷怎会放弃结交众领主的机会,定会亲自参加。”见澹台羽辰仍似未明白,便接着道:“阿勒锦每隔五年举行一次,再过十数日便是盟期。三王叔必是以为王上久战不下,今年会盟无望,便装病逃战,此番见王上大军得势,会盟定会如期举行,恐怕王上以他生病为由,不准他参加阿勒锦盟,故此才引兵迎敌。” 澹台羽辰问道:“即便如此,也是与三王叔有关,如何又与澹台德钦有关系?” 晋鹏轩看了一眼问澹台羽辰道:“殿下可知安王爷久有野心,却为何一直隐忍不发?” “皆因各部族领主不肯支持于他。”澹台羽辰微微一笑,“父王仁德宽厚、公正清明,一向深得各部族支持,他如何能成势?” “不错,正是因为如此”晋鹏轩点点头接着道:“澹台德钦已年过二十,尚未娶妃。与王族的通婚的五大部族此时却都有适婚郡主,若安王爷在此次阿勒锦盟上向哪位领主王爷求亲,想必哪位王爷也不好拒绝。无论与哪个部族通婚,安王爷的威势都会大不一样。” 澹台羽辰不以为意地道:“若要与三王叔通婚结盟,诸部族早就会行动,哪里还等到这个时候。” 晋鹏轩似笑非笑地看着澹台羽辰道:“殿下年纪尚幼,不能婚配。无论澹台德钦如何不得势,王族中此时只有他是最佳人选。 虽说澹台德钦现在只是一位爵爷,但将来必是安王世子,待世袭了王位,他便是燕丹国中极重要的宗王。如此一来这澹台德钦只怕是诸领主王爷要主动巴结之人。” 澹台羽辰闻听此言面上一红,低头问道:“即使如此,还有安达部族的诸位爵爷,也极有势利,想必五大部族的领主王爷也极有意的,未见得就只澹台德钦一人。” “安达部族也有几位爵爷正是婚配年纪,但都已有正妃,难道那些领主舍得让家中适婚的郡主给安达部族的爵爷做妾吗?这正室与侧室对女人来说虽区别不大,但对将来的子嗣的地位而言却极重要。”晋鹏轩对诸部族的事情向来关注,此时侃侃而谈,分析的极透彻。 澹台羽辰闻听晋鹏轩所言,竟将诸领主的郡主视如玩偶棋子,颇有不悦地道:“难道这些郡主就不能找自已喜欢的勇士成亲?”随口接着道:“若我是哪个部族的郡主,有达鲁巴这样的勇士做夫君,便是我一生的荣耀,总比嫁给什么争来斗去的爵爷好很多。” “若抢不到爵爷,现下看来达鲁巴也是极适合之人选。”晋鹏轩眼睛一亮,接着道:“若澹台德钦与哪位郡主联姻,殿下可建议王上命达鲁巴尚配敌对部族的郡主。达鲁巴忠心耿耿,虽说外姓不能封王,但却可以封为爵爷。他向来是我燕丹第一勇士,诸王仰慕,若再被封为爵爷,威势便在澹台德钦之上,如此一来便可牵制安王爷。” 澹台羽辰见晋鹏轩竟将自已随口之言当真,将达鲁巴的亲事当成筹码来算计,心中不悦,但也知晋鹏轩是为燕丹王族着想,也不能怪罪,因此面上只淡淡地道:“也许达鲁巴另有意中人,此事不必再提。” 恐怕晋鹏轩在此事上纠缠,澹台羽辰转口又道:“这些事又与三王叔出兵有何关系。” “诸位领主王爷世代都是军功卓著的勇士,一向看重勇士。虽然此时澹台德钦是个佳婿人选,但他向来耽搁诗词歌赋,与安王爷大不肖。定是安王爷恐怕部族中的众将看低于他,便借此番出兵之机让澹台德钦立下战功,如此一来诸位领主王爷必定对其青眼有加,联姻之事水道渠成不说,将来澹台德钦在部族中也大有威信。”晋鹏轩说到此处,也神情黯淡,颇有忧虑之色。 澹台羽辰想了想道:“我虽与澹台德钦这位堂兄交往甚少,但风闻此人却是一个心地忠厚之人,即便与哪位领主王爷的郡主成亲,也不会借机生事。” “希望如此,只是生在帝王家,由不得他做主。”晋鹏轩心中长叹,口中却只淡淡地道:“只怕此时各部族间早已明争暗斗要抢这个佳婿,不管哪个部族得势,王上多年来若心经营的均衡局面必然被打破。” 澹台羽辰忧虑地道:“若果真如此,只怕各部族间又要生出许多矛盾,只怕我燕丹外患未除内忧又起。” 二人正议论之时,忽有澹台羽辰的侍卫匆忙进来,将一封书信交与澹台羽辰。澹台羽辰见信封上竟是澹台明的亲笔手书,连忙拆开细看。 澹台羽辰看罢信,望着晋鹏轩笑道:“夫子莫非是神仙转世?怎么刚才所说的话竟这般灵验”说罢将信递与晋鹏轩看。 晋鹏轩接过澹台明的书信,看罢叹道:“王上大军已扫平瀚海入侵贼寇,不日即可班师回朝,此事极好。只是澹台德钦果然立了战功,诛杀了数名瀚海将军,就怕微臣所虑并非杞人忧天。” “父王信中说阿勒锦盟已定在二十日后,业已通知各位领主王爷。此事还请夫子多费心办,此次会盟定要极其慎重,既要彰显王族实力,让诸领主不敢心生怠慢;也不能过于威势逼人,让诸王因惧生疑,给三王叔机会。”澹台羽辰一心想到澹台明即刻搬师回朝,心中极为高兴,也不理会晋鹏轩担忧之意,飞快地吩咐。 晋鹏轩也深知这次阿勒锦会盟极为重要,见澹台羽辰又细心吩咐,也不敢怠慢,领命下去,认真办了多日,才将诸事准备齐全。 第五十一章 阿勒锦盟在线阅读 第五十一章 阿勒锦盟 肉文屋 / 第五十一章 阿勒锦盟 第五十一章 阿勒锦盟 第五十二章 一见如故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二章 一见如故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二章 一见如故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二章 一见如故 澹台羽辰代父临朝数日,才发觉每日政事繁杂,极为辛苦,原来自已每日分担之政事竟不足一半,想到澹台明病残之躯每日临朝受此劳累,自已竟不能多分担一二,心中忧伤不已。正感叹神伤之际,忽见中侍卫纷乱,不知出了何事,便出门探看,正看到一名静苑侍卫走来,便问道:“中何事惊慌?” 那侍卫恭敬答道:“王上以回,此时正在宣华殿中等候殿下。” 澹台羽辰闻听惊喜交加,也不及多问,便疾步向宣华殿中走去。进到殿中见澹台明正端坐榻上喝茶。 数月不见,澹台明清瘦衰老许多,须发间霜华更盛,眼角处皱纹清晰可见,澹台羽辰一见心中酸楚,刚开口喊道:“父王,”便已泪如雨下,呜咽无言。 “王儿”澹台明闻声抬头,见澹台羽辰泪如雨下,一时也禁不住眼中含泪,酸楚地道:“数月不见,快来让父王好好看看。” 澹台羽辰奔过去,扑在澹台明榻前,千言万语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便破涕为笑地问道:“儿臣极好,父王征战辛苦,身体可安好?” 澹台明见澹台羽辰容貌身形并无太大变化,只是眉间眼底总似有一分若有若无的忧愁之意,举手投足中总有一分荒芜萧瑟之感,知他统军以来,变故横生,颇受折磨,一时心中大恸,泪眼婆娑地道:“都是父王无能,连累王儿军前受苦。” 澹台羽辰见澹台明如此说,一时悲苦难耐痛哭道:“儿臣不肖,战败而归,尤其竟身陷贼营,沦为囚俘,实在有辱澹台先祖,无颜面见父王。” 澹台明早已从达鲁巴尽知夷洲战事,此时见澹台羽辰自责如此,轻拭泪眼安慰道:“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王儿误陷贼营竟能全身而退,又将我燕丹勇士尽数带回,这份神勇父王也自愧不如,如何说到不肖。” 见澹台羽辰犹不能释怀,澹台明便沉声道:“为帝王将相者,怎能如此瞻前顾后。难道你不知,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澹台羽辰闻听登时警醒,以袖拭泪,展颜道:“父王说的极是,儿臣知错了。”说罢起身,望着澹台明道:“父王怎地如此隐秘进城?竟未与大军同行?” 澹台明长叹道:“与瀚海战事未完,大军如何能回。” 澹台羽辰闻听此言大吃一惊问道:“难道父王所写战报只为安定人心?竟未有一事为真?” “也不尽然,”澹台明饮一口茶,慢慢地道:“战局已在我大军控制之中,只是一时难以取胜罢了,我已命达鲁巴统领大军,十数日之内大军便应该可以班师。” 停了停接着道:“若今年的阿勒锦会盟不能如期举行,各领主王爷必会心生惶惑,所以我王驾回,便是要让他们知道,我澹台王族并未不堪一击。” 澹台羽辰长出一口气,忽然问道:“据父王猜测,阿勒锦会盟上五大通婚领主王爷是否有与三王叔结亲的想法?” “便是有此想法,他一时也不会得逞。”澹台明双眼微合,似中已了然一切。 闻听澹台明已回墨宛,原本还要途中磨蹭,借故观望的诸领主王爷们便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在阿勒锦会盟前二三日内便陆续赶到墨宛。澹台羽辰便代表澹台明在行接待诸位领主王爷。 见五大通婚部族领主竟将族中适婚年纪的郡主都带来参加会盟,澹台羽辰心中暗叹晋鹏轩才识过人,大有先见之明。 会盟前一夜,安王爷澹台勇才带着长子澹台德钦赶到墨宛,澹台羽辰见此深为奇怪。暗想道,“三王叔为何不早来几日与诸位领主寒暄”,念头一转便已明白,澹台勇一是为要躲避结交部族王爷的名声;二是以前澹台勇纵容部将,侵占诸领主王爷的草场,恐有人借会盟之机寻衅,便心中暗笑澹台勇当日眼光短浅。 澹台勇虽年逾不惑,但神极好,面容也丝毫未被风霜侵染,剑眉虎目气韵如昔,身材魁梧健壮,一看便可知,这位富贵安逸的宗王并未将鞍马功夫放下,古铜色的锦袍配着古铜色的肤肤,当真有一种极神勇矫健的风姿。 澹台羽辰见此情形,心中暗叹,父王与三王叔只相差一岁,二相比较,父王竟如风烛老人一般。 见澹台勇走近,澹台羽辰忙走下台阶施礼道:“王叔辛苦,侄儿给王叔请安。”说轻抬眼看了看澹台勇,见他神康健,哪里是大病初愈的模样,心中暗恨其借病逃战。 “王叔神康健,想来病体已痊愈,侄儿不能亲到拉棱河给叔父请安,还请叔父见谅。” 澹台勇只假做未听出澹台羽辰言语中的指责之意,笑道:“殿下也辛苦了,夷洲城下虽败犹荣,也是我澹台王族的勇士。” “殿下年未及弱冠,竟能统帅三军,抵御强敌,一把火更将十万东华兵烧的生片甲不留,当真是我澹台王族的勇士。”见澹台勇有意羞辱澹台羽辰,站在一旁边的澹台德钦忙出言为澹台羽辰解围。 澹台羽辰闻声向澹台德钦望去,这位多年未见的堂兄也长高许多,身材竟比澹台勇还要高大些,只是长眉俊眼间却总是一种恹恹的神情,竟似大病初愈的是他而非澹台勇。但这一份无打采的模样却别有一翻燕丹国男子少有的文弱之气,顾盼间似总有一份难言的忧伤,漫天的星光竟似将他身穿的月白锦袍染成浅愁般的暗蓝。 见澹台德钦竟出言为澹台羽辰解围,澹台勇鼻子中冷哼一声,也不多言,抬脚向行走去。 澹台羽辰上前拉住澹台德钦的手笑道:“王兄近日频立战功,我也恭喜王兄。” “殿下不必取笑与我,我哪里能立得了什么战功。”澹台德钦苦笑道:“俱是父王的功勋,假意安在我头上罢了。” 澹台羽辰见其行为磊落,毫不隐瞒,心中竟有些喜欢这位王兄,便笑道:“王兄近日可得了什么好诗文,一会定要说与我听。” 澹台德钦闻听诗文二字,眼睛中竟放出光亮,映衬的面容也光华闪动,正欲答话,却听见背后马蹄杂乱之声。 澹台羽辰从澹台德钦肩膀上看过去,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狮目阔口的矮胖老人,身边还有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 澹台羽辰一见,连忙从台阶上迎下去,口中道:“斡朵里阿不干,你怎么才来?” 原来这为首的老人正是昭德部的领主斡朵里,见澹台羽辰竟称呼他为阿不干,将自已认做爷爷,心中大为激动,高兴地道:“本来我走的极早,路上闻听各领主都把部族的郡主带来给王上请安。我怕失礼,便回去将我的海珠带来参拜王上。” 澹台羽辰心中暗想,定是这个争强好胜的老领主,半途中闻听诸领主都带着适婚的郡主来参加阿勒锦会盟,便知诸人心中的算计。虽自已族中未有合适的郡主,却不肯甘心,便将自已的孙女海珠带来。 又素闻听这海珠出生数月,父母便亡故,海珠是斡朵里自小带在身边养大的。斡朵里对其极为宠爱,便是这个海珠郡主想要星星,斡朵里都会令族人搭起天梯,为她去摘。 澹台羽圾便向斡朵里身边的那个小姑娘看去,见她胖嘟嘟的身材,配着一张胖嘟嘟娃娃脸,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来回骨碌,红润的面颊边一个浅浅的梨涡,倒给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增添了几分妩媚。 海珠见斡朵里招呼她,也不等人扶,极伶俐地从高大的坐骑上跳下来,蹦跳着来到斡朵里身边。身后一个十七八岁的侍女,一身普通布料的短袄骑装打扮,身上却背着一张极华丽的银雕宝胎弓,腰间还斜挎着一壶翠羽箭,见状也急忙跟过来, 澹台羽辰见她身上穿着大红色绣淡黄百合的绸袍子,褶痕宛然,分明是新做的,但此时不知何故已揉搓的极狼狈。想到斡朵里穿衣服从来都极邋遢,无论何样衣服穿在身上,竟总似从别人身上暂借来一样,极不合体。这海珠与他面容不像,但穿衣的马虎样子倒是极肖,一时好笑,面上竟将心中的笑意带了出来。 海珠看了看澹台羽辰,突然道:“你长的真好看,比我还好看,笑起来像我们尼诺江的浪花。” 澹台羽辰第一次听到有人夸奖自已好看,还将自已的笑容形容为浪花,一时兴起,笑着逗弄海珠道:“本王哪里有海珠郡主好看,海珠郡主是咱们燕丹国最美的姑娘。” 海珠闻听却似理所当然地道:“我当然是燕丹国最美的姑娘,我阿不干总是这样说的。” “海珠不得无理,还不拜见王子殿下。”斡朵里口中虽在喝斥海珠,但听到澹台羽辰赞美海珠的话,心中却极得意。 澹台德钦见海珠受了斡朵里的呵斥,未向澹台羽辰施礼,却躲到斡朵里背后,趁众人不注意,便向澹台羽辰扮了个鬼脸,一时被她的童趣所动,忍不住也轻笑一声。 斡朵里闻声抬头,看见澹台德钦,虽不认识,但看穿着打扮也知必是哪家爵爷,见其竟似有嘲笑海珠之意,面上便颇有些不悦之色。 澹台德钦见状忙走下台阶,施大礼道:“安王爷长子,澹台德钦给斡朵里王爷请安。” “想不到安王爷的长子竟长的这样一表人材,当真是后生可畏。”斡朵里上下打量了几眼澹台德钦,虽对他并无恶感,但想到澹台勇曾经霸占自已的牧场,心中暗怒,口中只是淡淡的客套几句,便仍回头与澹台羽辰攀谈。 海珠从斡朵里背后探出头,看着澹台德钦,却突然说道:“你怎么不开心?是被你父王骂了吗?还有没有人陪你玩?” 说罢走到澹台德钦面前,竟拉着澹台德钦的手笑道:“没关系,我也经常被我阿不干骂,他一骂我便使劲哭,他便舍不得骂。” 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斡朵里,见他正与澹台羽辰说话,未听到刚才自已所言,海珠便放心地道:“要是没有人陪你玩,你就来找我玩吧,也没有人陪我玩,我教你骑马可好?我骑的特别好。” 刚说完又立刻摇摇头道:“你们大人都会骑马,肯定不用我教的。那我们玩什么呢?”见澹台德钦不说话,海珠便一个人极认真的想下去。 澹台德钦却早已被海珠的话惊呆,心中暗想道,“这个小姑娘怎么竟一眼将我的心事看穿,从来没有人能体会我的忧伤,难道她竟能感觉到不成?”欲再问她几句,却发现海珠早随斡朵里等人进了行,一时竟怅然若失。 注: 阿不干:女真语中祖父之意。 第五十二章 一见如故在线阅读 第五十二章 一见如故 肉文屋 / 第五十二章 一见如故 第五十二章 一见如故 第五十三章 领主逼婚(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三章 领主逼婚(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三章 领主逼婚(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三章 领主逼婚(一) 旦日天色未明,澹台明便率九大部族领主王爷、澹台王族宗王、及各支系爵爷、郡主等人祭台之上等候太阳升起,祭台之下便是燕丹国中一众臣子。 祭台上安放着牛、羊、猪三牲祭品及无数瓜果、蔬菜。香鼎中大的松枝黑香燃起一团烟雾,在晨曦的微风中腾空而起。 众王紧张的盯着烟雾的形状,看着太阳神究竟有旨意,见那团烟雾若聚若散,虽变幻不定,但终究也未呈现出如何大凶之征兆,众王方放下心神。 东方霞光初现,祭台上羯鼓大振,一时有如暴雨骤至、万马奔腾,在响亮急促的鼓声中太阳喷薄而出,萨满国师便开始祭祀太阳神。 在萨满晦涩的吟唱及舞蹈中,诸领主王爷将各部族的祭祀贡品依次呈给太阳神,并念诵部族几年来的功绩禀报给太阳神。 澹台羽辰仔细看过去,见各部族祭品颇为丰厚,即有北珠、人参、生金、松实、白附子、蜜蜡之类各部族盛产之物,也有从东华、瀚海等国寻来的瓷器、玉石、丝绸、茶叶等物。 昭德部甚至从海外新罗番国用重金购得一张白熊皮,竟比当年澹台明送给澹台羽辰的白虎皮还要大出数倍。 待领主王爷献祭后,便是澹台王族献祭。澹台羽辰代澹台明将十张成年斑斓猛虎皮献祭给太阳神。 虎皮虽是各部族常见之物,但皆不如此澹台明献祭之虎皮完整,十张皮子竟找不出一丝缺损。要知成年猛虎极为凶狠,若非极英勇之人自虎睛处下手,一击而中,便不可能得到毫无缺损的虎皮,更何谈有十张之多。 众领主见了心中无不骇然,暗想澹台王族虽子嗣不多,但族中勇士强悍,终究不能小觑。 澹台明见众领主一见王族的祭品皆惊叹不已,暗生忌惮之意,心中颇为高兴。见诸礼完毕,已然日上三竿,便高声道:“祭祀大礼完毕,按例请诸王赴宴,分享三牲祭品。” 诸领主王爷在祭台上枯站二个多时辰,此时早已饥肠辘辘,闻听澹台明之言,莫不欢欣鼓舞。纷纷走下祭台,便要寻自家的车马,欲按往年的惯例往怡和金殿赴宴。 晋鹏轩忙上前奏道:“时值初春,天地和煦,苑囿之间喜气充溢,今年的宴会便安排在行后园中,还请诸位王爷移驾。” 燕丹国中民风彪悍,诸王爷在部族中露天席地饮宴也是常事,便不已为意,纷纷赶赴行后苑。澹台羽辰闻听却暗皱眉头,不知晋鹏轩是何用意。 到了行后苑,见开阔的草地中早已摆好酒宴。却未按惯例摆出主次席位,竟是将十数张猩红的大毛毡毯摆成一个圆圈,上面安置着阔大花梨矮几。数十张矮几款式、尺寸皆相同,如此一来,无论从哪里看,每张矮几皆可定为上位,也可以定为下位。 澹台羽辰心下豁然开朗,想到往年常有领主因不满席位安排而生怨言,甚至于部族之间因此结仇,暗赞晋鹏轩如此煞费苦心,此次必不会因为坐席而再起风波。 澹台明一见如此安排,心中也极高兴,便道:“诸位王爷不必拘礼,随意落坐。今日席前无有君臣上下,只有兄弟手足。”说罢便随意在一张毡毯上坐了下来。 “本王早已饿了,如此我也随便坐了。”斡朵里生豪爽,最不拘礼节,闻听澹台明之言便带着海珠随意坐下来。 诸领主王爷见此,也带着自家郡主、爵爷随意落坐,果然再无人为席位之事而生纠纷。见众人安坐,便有内侍人将各人面前的杯中斟满美酒。众王爷素来海量,此时饥肠辘辘,再闻酒香,也不虚礼客套,俱开怀畅饮起来。一时间丝竹悠扬、管弦飘飘,天光徘徊、煦风流荡,众人俱喧哗吵闹、乐在其中。 酒过三巡,澹台勇突然举杯对澹台明道:“启禀王上,臣弟家中长子澹台德钦年已弱冠,尚未娶妃,不知臣弟可否在通婚之部族中为臣子选择妃子?” 众领主王爷闻听澹台勇之言,皆放下酒杯,喧哗骤止,凝神静听澹台明如何答复。 澹台明扫视众人一眼,略笑道:“侄儿已这般大了,极是该寻个好姑娘成亲。” 见澹台明避重就轻,不肯明言,澹台勇心中不满,便追问道:“如此不如请王上下旨为臣子赐婚。” 众通婚部族此时俱紧张不已,想知道澹台明究竟如此处理此事,不知自家郡主能否攀上这门亲事。 “安王爷急什么,王子殿下尚未娶亲,哪里就轮到为你家儿子在各部族中挑妃子?”斡朵里闻听澹台勇之言,极不满地道:“你就多等几年,待殿下成了亲,你再从部族中挑选儿妃好了。” 各部族领主闻听斡朵里之言,皆暗恨不已,心中道:“若侍澹台羽辰成亲,家中此时待嫁的郡主早已错过花期,如何还能成为安王儿妃。必是这昭德部没有适婚郡主,这斡朵里才故意捣乱。” 澹台勇怒道:“殿下年纪尚幼,若待殿下成亲,本王的儿子便垂垂老矣。便只为本王子嗣血脉考量,此事也断不能等。” 斡朵里却笑道:“本王只说要等殿下定了亲,谁说一定要等殿下娶妃回。”说罢又对澹台明道:“我的孙女海珠是燕丹国第一美女,且年纪与殿下相当,本王斗胆请王上将海珠赐婚给王子殿下。” 众领主闻听此言,心中恍然大悟,暗骂斡朵里表面忠厚,实在是一个老狐狸,竟打是是这样的算盘。若能与王子殿下先订下婚约,便等几年后再娶,也比将郡主配给安王长子要有威势的多。 众领主心中皆暗打盘算,倾刻间便都将眼光放在澹台羽辰身上。 众领主王爷此刻回想,斡朵里竟将自已未及笄的一个胖孙女说成是燕丹第一美女,便哄然大笑,旋即连声不迭地向澹台明夸赞起自家郡主,竟无一人再理会澹台勇。 澹台勇见状怒极,拂袖离席而去,澹台明只假作不见,也未挽留。澹台德钦见状,也不好久坐,便向澹台明施礼告退。 昭辉部族的领主温都查见海珠身材极是丰膄,便起身对斡朵里嘲笑道:“老王爷也太心急了些,你的海珠虽然壮硕,却还没长成姑娘,便多在你府中多养上几年,也不会将老王爷吃穷,何必急着将她嫁出去?” 斡朵里闻言怒道:“我的海珠福相天成,这样的年纪与身材才是好生养的相貌。”说罢便转头问海珠道:“阿不干说的可对?” 海珠正聚糖会神的抱着一只盘子吃点心,也不知是否听懂斡朵里的话,只含混地点头答应,众王见状俱哄笑不止。 澹台羽辰见斡朵里横一脚,便让澹台勇的如意算盘打空,正暗自高兴,却不料斡朵里话锋一转,言下之意竟要将海珠许配给自已,片刻间自已又成为诸通婚领主王爷的目标,心中焦急,便向澹台明看过去。 不料澹台明正气定神闲地饮酒,似众人争吵之事与已无关,心中暗叹道:“还是父王定力非凡,如此想必自有主张。”心下稍安,回首见海珠如此模样,也忍俊不禁。 斡朵里见众人皆取笑海珠,心中大怒,正欲叱骂,忽听天际传来二声雁鸣,抬头一看,是一只失了群的孤雁,当下便有了主意,低头对海珠道:“这雁叫的让人心烦,海珠你将它下来。” 见海珠似未听见,仍旧低头吃点心,斡朵里便将点心盘子从她怀中抢下来,大声道:“你可听到阿不干的话?” 海珠正吃的高兴,见盘子被抢走,心头怒起,抬头却看见斡朵里面色十分不悦,不敢多言,顺手将手中还剩的半块糕点塞到口中,从身后侍女的手中接过宝胎银雕弓,搭上翠羽箭,走到草地上,略瞄了瞄便极随意地放了一箭出去。 空中的孤雁应声而落,早有侍卫跑过去,将落的大雁寻回,那尾翠羽箭竟是对穿大雁双眼而过,众王见海珠小小年纪竟这般箭法了得,俱惊叹不已。 斡朵里见众人俱被海珠的箭法折服,极为得意,便将自已面前的一只烤羊腿递给海珠。 海珠便双手抱起羊腿啃起来,猛一抬头,却发现澹台羽辰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已,突然羞涩起来,扔下羊腿,转身跑了开去。 澹台明笑道:“海珠郡主这箭法如此高明,想来诸王部族中的勇士也未有几个能及得上她。” 温都查却不以为意地道:“箭法再高明,这女子也上不得战场。女人还是要俊美贤良的才好成为王妃。我妹子布喜温柔端庄、才貌双全,这样的女子才是王子殿下的良配。” 众领主闻听,俱争先恐后地向澹台明推荐起自家的郡主。诸位郡主穿红着绿,花枝招展,或风流妩媚、或神采飞扬,被各家父兄催促着,莺啼燕叫地纷纷上前向澹台明请安。 一时间宴前喧哗吵闹,竟如集市一般。 第五十三章 领主逼婚(一)在线阅读 第五十三章 领主逼婚(一) 肉文屋 / 第五十三章 领主逼婚(一) 第五十三章 领主逼婚(一) 第五十四章 领主逼婚(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四章 领主逼婚(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四章 领主逼婚(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四章 领主逼婚(二) 澹台羽辰被闹的头晕目眩,见众人并未注意到他,便起身避席而逃。忽想起这行中有鹤苑,便信步向鹤苑走去。 刚转过假山,便看见松荫下一白一红二个身影,正是澹台德钦与海珠。海珠竟坐在鹤苑的围栏上,晃荡着一双小脚,手中拿着一朵不知从何处寻到的艳丽红花。澹台德钦背负双手,长身而立,眼望苑中仙鹤,二人不知正在谈些什么。 澹台羽辰只想一人清静片刻,见他二人在此,便欲转身离开。 耳中却听见海珠口中不歇,连串地问澹台德钦道:“你极喜欢仙鹤吗?怎么看了这么久还在看?这些鹤俱是我阿不干贡给王上的,若你喜欢,等我回到领地,便让人到哲陈嘎拉去抓几只送给你。那里有很多沼泽,里面有极多的仙鹤。每天早晨迎着太阳,这些鹤便要飞舞,极好看的。” 听海珠说的极有趣,澹台羽辰便停下脚步,想听她接下去如何说。回首却见海珠,正张开双臂,学着仙鹤飞舞的样子,上下摆动。 “我只是喜欢羡慕它们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样子。若抓来养在苑中,须得剪去羽毛,如此便毁了它们的灵。”澹台德钦说罢,轻声念道:“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海珠侧着头听了会,便道:“你真特别,跟族中的勇士都不一样。” 澹台德钦温和地笑道:“可是因为我没有他们勇猛。” “不是,是因为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海珠嘻嘻笑道。 澹台德钦闻听此言也笑道:“你也很特别。”见海珠海脸疑惑地样子,便接着道:“你活的很真实,是按自已的心意在活着。” 海珠却伸手在澹台德钦的鼻子下试了试,疑惑地道:“你也真的活着阿?为什么我活着便很特别?” 澹台德钦见海珠憨态可掬,并未明白自已话中意思,也不解释,只问道:“你阿不干可有请夫子教你读书、识字?” “有阿,不光请了夫子,还有教规矩和女红的师付。每天都要学规矩,学女红、还要学写字。我最喜欢骑马、箭,却没有人陪我玩。”海珠顿时愁眉苦脸地道:“那些夫子一点意思也没有,我背不下书,做不好针线,写不好字,他们都要罚我,我气极了,便将他人全都赶跑了。”说完又咯咯地笑起来。 澹台羽辰闻听海珠之言,心中想像当时的情景,不觉莞尔。却听澹台德钦温和地道:“虽然很没有意思,但还是应该多读些书才好,这样你才不会糊涂。如果书读多了,你就会知道,看书比骑马、箭还要有趣得多……” “我不糊涂阿,”不等澹台德钦说完,海珠就摇头晃脑地打断他道:“我知道我们部族中有多少勇士、有多少牛羊,都记得很清楚。” “你是郡主记这些有什么用呢?这些都应该是你阿不干用心记住的事。”澹台德钦微笑道。 “我也不知道”海珠想了想,便笑道:“阿不干年纪大了,我怕他忘了,别人骗他,所以帮他记得。” 澹台德钦微微皱了皱眉,叹道:“如果你对人真诚,便不会有人欺骗于你。若你心存狡诈,便是处处设防,也终于被人遗弃之时。” 海珠却不以为意地道:“阿不干才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人人都会骗人,所有的人都不值得相信,就是父母兄弟也不能全信,只有自已才不会骗自已。” 见澹台德钦似有不悦,海珠便急忙补充道:“我上回很真诚的让我的侍女帮我保密,我不写字去山上玩。但她还是告诉我阿不干,结果我被阿不干罚几天不能出门。” 澹台德钦闻听便沉默不语,转眼看到海珠手中的花朵,随口问道:“你可知这花叫什么名字?有何用处?” “我只是随便在路边摘来的,也不知叫什么名字。”海珠见澹台德钦问,便将花拿给他看。 “这花名叫红玉簪也叫霞影笑”澹台德钦极温柔地道:“可以将它的花瓣捣成汁涂在指甲上,也可以将花叶晒干了匀成末配上珍珠粉敷面颊。” 海珠见澹台德钦陪她说了半天话也没有厌烦之意,便极高兴地问道:“真的吗?你可以做给我吗?” 澹台德钦也不推辞,温和地笑道:“那要多采一些才好,你带我到你方才采花的地方,多采一些,我做给你。” 澹台羽辰见海珠言语无心,本以为澹台德钦会借机打探昭德部的底细,谁知他竟岔开话题,与海珠说些什么染指甲,敷面颊的闺阁之事。 一时也猜不透澹台德钦是何用意,听他声音温和、淡定也不似别有用心。见二人竟相携去采花,心中暗叹,难道这澹台德钦果真寂寞无聊到要跟一个小姑娘调脂弄粉不成? 想到红红的花汁涂在海珠的指甲上不知是何等旖旎,澹台羽辰恍惚间想起多年前也有一个瀚海国的小姑娘,对自已讲过用花汁染指甲的事。一时好奇竟想跟随他二人前去,看个究竟。 不料背后突然有一个声音道:“王上有请殿下。” 澹台羽辰回头见是澹台明身边的王内官,便问道:“可知王上找我何事?” 王内官见澹台羽辰似有不悦之色,忙回道:“王上偶感不适,暂停宴会,此时正在宣华殿歇息。” “太医如何说?”澹台羽辰闻听王内侍之言,想起数月前澹台明曾口吐鲜血,便急忙赶往宣华殿。 宣华殿中,澹台明正对着几案上的一叠庚帖出神,见澹台羽辰急步进来便笑道:“王儿过来看看这些庚帖。” 澹台羽辰见澹台明神色如常,并未有何不适。略一思忖便知,必是澹台明借故推脱,暂缓诸领主王爷与安王爷在宴会上提亲一事。 闻听澹台明之言便皱眉道:“怎地有这许多庚帖,这些领主就这么心急要将郡主许配给澹台德钦。” “难道王儿不知此时诸领主是想将郡主许配与你吗?”澹台明沉声问。 澹台羽辰大吃一惊,问道:“父王难道未以儿臣年幼强行推辞?”见澹台明神情沉重,也不敢多说,面色却极为不满。 澹台明叹道:“此时我燕丹南有东华虎视眈眈、西有瀚海大兵压境。若孤王一味拒绝诸位领主的求亲,恐怕诸领主心生嫌隙。如此我燕丹便离灭国不远矣。” “可是儿臣如何能娶这些郡主?”澹台羽辰惊道。 澹台明劝慰澹台羽辰道:“此时也是无可奈何之举,王儿此时年纪尚幼,便是订下婚事,最早也得五六年才能成亲,彼时可再做计较。” “父王明知儿臣即使五六年后也无法娶这些郡主,”澹台羽辰急道:“怎可白白耽误这些姑娘。若那时再悔婚约,一样会生动乱,请父王再想良策。” “若是答应即海珠,此事倒可再拖的久些,七八年后也不知是何情形。”澹台明挑出一张庚帖,口中低声道。 澹台羽辰闻听澹台明之言,一时惊怒,高声喊道:“此事儿臣决不能从”,也不理会澹台明的凌厉眼光,接着道:“昭德部于我澹台王族有大恩,若此时应允儿臣与海珠的亲事,来日再行悔约,斡朵里领主情何以堪。”想到海珠娇憨的样子,澹台羽辰莫名的一阵心痛,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此事。 澹台明长叹一声道:“我也尽知王儿的心思,只是父王无能,此刻只能委屈于你。”停了片刻又道:“各郡主庚帖都已送来,按规矩是一个月内给出回信。诸领主此时还在席间,想必他们也等不得一个月,必要在回程前得到准信。王儿仔细看看,随便挑一个应允即可。”说罢便击掌,几名侍卫进来,抬起肩舆走出宣华殿。 行至窗外,澹台明突然冷冷地叹道:“既然王儿能为国尽忠,受尽委屈;这些郡主也必能为国进忠,虽死无憾。” 澹台羽辰闻听澹台明之言,几欲垂泪,伸手将几案上那叠庚帖拿起,竟有十几张之多。 既云仔细又如何随便,心中忽地明白,想必父王早已想到此对策,即便斡朵里王爷不在宴前提亲搅乱局面,父王也必不会同意澹台德钦娶哪位郡主。 眼下燕丹果如父王所言,四面楚歌,稍一不慎便会灭国亡种,父王必已打定主意,随便牺牲哪位郡主,来解此时困境;甚至于几年后如何悔约退婚都已想好,手段也必是极其隐秘与决绝,做成一个圈套,将罪过安在那位被选中的郡主头上。父王不仅会如愿退亲,甚至会将那个部族的势力也一并瓦解。 转念又想到,即便没有澹台德钦欲娶亲一事,父王也许早有如此打算,借此机会拉笼哪个实力强大的部族,结成姻亲,共同抵御东华与瀚海。 想到此处,澹台羽辰不仅双手发抖,似乎手中拿的不是庚帖,倒是一把杀人的匕首,无论自已如何小心,都势必断送一位郡主的青春与命。 澹台羽辰也决未想到,自已一向敬重如山的父王,竟也有这般狠毒的心肠。泪眼迷离中,那庚帖上艳丽的红色也似鲜血染成……。 第五十四章 领主逼婚(二)在线阅读 第五十四章 领主逼婚(二) 肉文屋 / 第五十四章 领主逼婚(二) 第五十四章 领主逼婚(二) 第五十五章 四面楚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五章 四面楚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五章 四面楚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五章 四面楚歌 阿勒锦会盟结束,昭南、昭妥、昭德、昭慧、昭辉五大通婚领主见诸郡主的庚帖都未有回音,皆借故盘桓在墨宛不肯离去;靖安、庆犁、塞罕、瑷辉四大安达部族的领主虽回领地,但都留下心腹重臣在墨宛随时打探消息;安王爷也借口要将养病体,留在墨宛,与诸领主王爷日日宴饮,夜夜欢聚。 澹台羽辰始终不肯同意定下亲事,每日只在寝晴岚殿中闭门不出,更下令贴身的四个婢女雪莺、雪燕、雪鸥、雪鸰挡在殿外,任谁也不见。 澹台明见此情形也不好强行逼迫,只是叹息不已。澹台羽辰得知澹台明夙夜忧叹,心中虽不忍,却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为一已之利害了哪位素不相识的姑娘。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向来明白事理,不知为何此时却执拗不肯定亲,便向澹台明请命劝说澹台羽辰。 刚到到晴岚殿便见雪莺等人拦阻在殿外,晋鹏轩怒道:“我求见殿下商量国家大事,汝等侍婢何敢阻拦。” 澹台羽辰在殿中闻听,猜想晋鹏轩必是来劝说自已,知其必不肯轻易回去,便对雪莺等人道:“你等退下,请夫子进殿。”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数日光景便已形销骨立,叹道:“殿下何必自苦若此,当下只在昭德部的海珠与昭辉部的布喜二位郡主间任选一位便好。” 见澹台羽辰并不作声,便接着道:“昭德部与昭辉是诸通婚部族中最强大的二个部族。昭辉部的温都查最近袭位做了领主,此时正想极力讨好王上,若依臣下之意,殿下竟可选布喜为妃。昭德部的海珠年纪尚幼,以此为由推辞,也不会得罪斡朵里领主。且布喜容貌俊美……” 晋鹏轩的话尚未说完,澹台羽辰已怒道:“布喜虽然容貌俊美,我不喜欢她,也不能娶她为妃,” 晋鹏轩却闻听此言,却误以为澹台羽辰心中另有所属,便笑道:“殿下原为此事烦恼,今时只是定亲。若大婚后不喜欢,便可广纳侧妃。普通男子尚可三妻四妾,殿下贵为王子,便娶上十位侧妃,也无可厚非。若实在不喜欢布喜,便是海珠或是其它哪位郡主此时都可使得。” 澹台羽辰见晋鹏轩竟视夫妻之义、男女之情为玩物,心中大怒,只冷冷地道:“此时利用,彼时抛弃,非君子所为。订亲乃我的家事,夫子不用再劝。” 晋鹏轩立时神情严峻地道:“殿下之言臣下不敢苟同。即生帝王家,便没有家事,只有国事。殿下如此,那些郡主也如此,即受天命,便要为百姓、部族而生,为百姓、部族而死。燕丹国运不强,皆因王族子嗣不盛,身为王子,殿下此时即便是大婚也理所当然,终不能因为殿下一已私情,而废家国大事。” 澹台羽辰见晋鹏轩说的义正辞言无可辩驳,心中隐情却无法说出,一时神伤,黯然无语。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无言以对,便语气和缓地道:“殿下也知此时我燕丹内外交困,四面楚歌。瀚海战事尚且未完,东华也不会就此罢休。安王爷与诸通婚部族领主日日宴饮,夜夜欢聚,野心昭昭,路人皆知。难道殿下果真袖手旁观,置社稷安危于不顾?”见澹台羽辰眼光茫然,便接着道:“王上此时心急若焚,却仍不忍逼迫殿下,难道殿下果真不顾人子之情?” 澹台羽辰知道晋鹏轩所说皆实,想到父王此时也必定寝食难安,心中刺痛不已,却又无法狠下心与哪位郡主结亲;见晋鹏轩言语中多有责难之意,竟不知如何向他解释。 正百般纠结之时,雪莺突然闯进殿中,惊慌地道:“殿下大事不好,王上突感不适传殿下去宣华殿。” 澹台羽辰闻听却冷笑道:“难道父王又要诈病骗我不成?” 雪莺闻听急道:“婢子不敢谎言欺瞒殿下。王上在怡和殿接见东华国使,看完国使带来的东华国书,便大怒退朝,回到宣华殿竟吐血不止,晕了过去。” 澹台羽辰与晋鹏轩闻听大惊失色,晋鹏轩忙道:“东华国书可说些什么事情?” 雪莺摇头道:“不知是何事,王上只是看了一遍,并未言语便大怒退朝,堂上众臣皆不知何事。” 晋鹏轩眉头紧锁,急道:“王上如何处置那东华国使?” “这个婢女不知,不过闻听内侍们议论似乎是被囚禁在馆驿之中。” 晋鹏轩闻言心下稍安,抬头见澹台羽辰已走过多,便急忙跟着他赶到宣华殿。 宣华殿中澹台明最信任的御前太医正在为他诊治,澹台羽辰与晋鹏轩进入殿中,不敢惊扰,只在一旁静候。 片刻见太医诊完脉,澹台羽辰便急道:“如何?” 见殿中臣子、内侍颇多,那太医便高声道:“王上只是劳过度,一时血不归经,并无大碍。”说罢以目示意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会意,便道:“王上需要静养,诸位大臣请回;中内侍一概退到殿外守候。” 众人退下,,太医便凑到澹台羽辰面前,轻声道:“王上一向忧思过重,身体受损已如累卵之势,此时急怒攻心,更有如冰船渡河,大有不妥。” 澹台羽辰闻听顿时面无血色,失声道:“难道有命之优不成?” 太医忙道:“殿下勿惊,尚不至此。若王上肯好生调养,稍缓忧思,臣下可保王上数年内无虞。只怕……”下面的话却不敢再说出口。 见澹台羽辰已失魂落魄,晋鹏轩便沉声对太医道:“此事不可再令他人得知,若再多一人得知此事,小心你项上人头。你下去准备汤药、无论何人问起王上病情,只说劳过度即可。” 太医见晋鹏轩眼中凶光闪烁,早吓的六神无主,满口应承着慌忙退下。 澹台明此时已醒,看殿中只有澹台羽辰与晋鹏轩二人,见二人神色慌乱,又听闻晋鹏轩吩咐太医之言,便知自已病势非轻。长叹一声道:“难道天要亡我燕丹不成?”说罢,眼中竟垂泪不止。 澹台羽辰忙安慰道:“父王病体已无大碍,不必挂心。”咬了咬牙又道:“儿臣愿意订亲。除了海珠,父王随意指定哪位郡主都可。” 晋鹏轩闻听澹台羽辰之言大喜过望,见澹台明仍双目垂泪,便对澹台明笑道:“殿下允亲,王上应该大喜才是,如何仍神伤若此?” 澹台明哀叹一声道:“我燕丹国气数已尽,即使王儿此时允亲,只怕也于事无补。” 澹台羽辰惊道:“难道东华的国使竟是来下战书不成?东华大军已到何处?为何纳泽未有战报传来?” 澹台明摇了摇头,将东华国书递与澹台羽辰道:“东华兵马尚未发动,东华皇帝竟是想断我国脉。” 澹台羽辰打开书信,轻声念道:“东华皇帝姬道涵垂询燕丹国主澹台明安好。朕自登基以来与弟交好,东华与燕丹二国行兄弟之礼,十数年中互有往来,情谊深重。 然弟不顾兄弟之情,大动干戈,恃勇相衅;兄虽欲百忍,唯国士不从,军中勇者,皆以建功为念,竟使弟之爱子受惊,兄心中实不安。 兄愧念自省,愿二国仍修手足旧好。为长计久,国人盛邀弟之爱子澹台羽辰至圣京小住,与诸亲王共结兄弟之情,泽及后世子孙。 如弟不屑兄之诚意,恐失东华百姓之心,若朝中诸臣挟私辖怨以图报复,兄实不能安抚。倘二国交恶,竟至折戟沉沙、流血漂橹,实非兄之所愿。望弟以国事为重,稍断私情。” 澹台羽辰念罢,怒火升腾,早已睚眦欲裂,骂道:“东华皇帝竟颠倒事非黑白,简直无理至极。” 听罢澹台羽辰所念国书,晋鹏轩汗湿重衣,惊道:“想不到这东华国如此狠素,竟想以殿下为质。” 澹台明叹道:“孤王自诩英勇,少年时也曾一剑抵挡百万师。如今世事蹉跎成白首,竟被人凌辱逼迫至此。有何面目见燕丹百姓,亦无面目见澹台先祖。” “此时想必各领主已尽知此事,不知有何举动。”晋鹏轩担忧地道:“王上定要早做安排,下令让各领主出兵马、粮草,以防东华大军来袭。” 澹台明冷笑道:“若瀚海、东华二国同时来袭,各领主尚不能自保,如何还能发兵助我。”说罢紧闭双目,神情极其痛苦。 半晌抬起头看着澹台羽辰,似自语般道:“即使无人来助,本王也决不同意王儿为质东华。” 晋鹏轩眉头紧锁,心中筹谋算计,却无一可行之策。 晋鹏轩方欲出言劝解,忽闻殿外内侍禀奏道:“安王爷与诸姻亲领主王爷求见王上。” 澹台明闻听猛地睁开双眼,起身端坐,点头示意晋鹏轩。晋鹏轩便高声道:“请诸王爷进殿。” 澹台勇应声入殿,诸姻亲领主王爷跟在澹台勇身后鱼贯而入,众安达领主的心腹家臣们也跟随众王爷进入殿中。 澹台勇见澹台明虽正襟危坐,但气色灰黄,忙走上前施礼道:“臣等见王上偶有不适,特来请安。王上可安好些?” 澹台明见众人口中虽说是来请安,但面上皆有探询之色,便轻笑道:“孤王一时急怒,血不归经,此时已无大碍,诸王请放宽心。” 澹台勇心知澹台明只是勉强支撑,心中暗自得意,口中却问道:“王上若已安好,臣等便请王上示下,东华国书如何答复?” “若依王弟之意,应如何答复?”澹台明双目微合,神色不动如山。 澹台勇朗声道:“臣下曾闻古人云:父母之爱子嗣,则为之计深远。升斗小民之子嗣多学织席贩履之技,将相士族之子嗣则修文韬武略之能。此何故?只为其身后事计。今王上虽未立储君,然亦多予重器于羽辰王侄。王侄聪慧过人,辅佐朝政,多有建树。但小威难以服重,现下国难当头,若不令其有大功于社稷,—旦山陵崩,王侄何以自托于燕丹?” 澹台明闻听此言怒道:“王弟可是欲劝谏孤王同意以羽辰为质?”说罢又盯着众王爷与领主臣下一一看过去,狠声道:“诸位王爷可也是如此想法?” 众通婚领主王爷与安达领主之重臣虽未言语,但神色间皆有赞同之意,澹台明便怒骂道:“汝等先祖都是英勇守信之君子,奈何子孙皆是趋利避害之小人?孤王幼子,国之命脉,如何能寄身于东华虎狼之国?若国中各族同心,奋起而战,尚有一线生机,若柔弱隐忍,安能苛存于世?” 众领主心中虽不以为然,但口中却不敢与澹台明相争。 澹台勇听罢澹台明的怒骂,恻恻地笑道:“王上此言差矣,非各领主王爷皆为趋利避害之小人,实是因为燕丹国小兵弱,不足以同时对抗东华与瀚海二大强敌。” 见各领主皆点头赞同,澹台勇又道:“难道王上只为一已之私,而置各大部族于万劫不复之境地?”也不待澹台明答话,转头又向澹台羽辰道:“本王知殿下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必不肯只为一已荣辱而弃百姓于不顾。不知殿下此时心中是何打算?” 晋鹏轩闻听澹台勇之言,突灵光一现,心下暗道,“这安王分明是想借东华之手除掉澹台羽辰,那时燕丹国中只存澹台勇一脉骨血,即使王上不禅位于他,也必会将澹台德钦立为储君。澹台明风烛之躯,怎能和澹台勇盛年之人相比,若澹台明百年后,即便澹台德钦即位为燕丹国王位,以其软弱无能之态,安王必会摄政,与自立无异。” 方才在晴岚殿闻听雪莺之言,分明是朝中并未有人得知东华国书之内容,且东华国使被囚禁在馆驿之中,安王爷如何能在片刻之间得知国书内容?莫不是他竟与东华国相勾结,如此一石二鸟之计竟是他一心图谋之结果? 诸领主此时唯澹台勇马首是瞻,竟视澹台明如无物,是因为澹台勇暗中挑唆,亦或是各领主希图自保而置燕丹社稷于不顾? 想到此处,晋鹏轩不禁毛骨悚然,见澹台明此时不似往日心境平和,恐其盛怒之下与诸领主势成水火,弄成僵局。又闻听澹台勇言语相逼澹台羽辰,便以目示意澹台羽辰必不能急躁。 第五十五章 四面楚歌在线阅读 第五十五章 四面楚歌 肉文屋 / 第五十五章 四面楚歌 第五十五章 四面楚歌 第五十六章 患得患失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六章 患得患失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六章 患得患失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六章 患得患失 澹台羽辰此时也觉诸领主王爷们情形异常,对澹台明全无往日的恭敬,知其中必有隐情,见晋鹏轩以目示意,便开口道:“事出突然,尚须从长计议,急切间怎好决断。难道王叔竟不知临危不乱才有致胜之机?” 澹台勇见澹台羽辰情急之下,却极圆滑地避重就轻,以虚就实,心中恼怒,口中却冷笑道:“王侄果然沉稳如山,只凭这一点,便有安邦定国之大才。只是东华国使有言在先,必要三日内回复,如此却容不得王上从长计议,须当下有个决断才好。” 澹台羽辰闻听也冷笑道:“本王曾闻,得道者朝游北海暮苍梧,四海之内外,一日俱都游遍。我等凡夫虽未得道,但东华国既然宽限在三日内回信,王叔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说罢又看着诸领主似笑非笑道:“若本王是女儿之身,怕是在襁褓之时,各位就已将我献给东华,若那时和亲只怕也无今日之灾。” 诸领主闻听澹台羽辰口中嘲讽之意,俱暗自愧疚,不敢争辩。 斡朵里听罢却面色紫涨,走到澹台羽辰面前,声色嘶哑地道:“殿下莫要怪罪斡朵里,我斡朵里一生戎马,向来不惧生死,如今苍头白首,又怎会贪恋世上。昭德部与澹台王族世代姻亲,殿下亦称我为阿不干,此时我劝谏王上抛舍骨,情非得已,心中之惨痛与王上无异。 燕丹此时虽已收复瀚海强占城池,瀚海兵马也缩回境内,但退并未撤军,仍有伺机出战之意。若东华再起兵犯境,瀚海必会趁乱进攻,我燕丹首尾不能相顾,亡国之日为期不远矣。”说罢悲嚎阵阵、泪水涟涟,一时竟不能自已。 澹台羽辰见斡朵里苍白晧首之人竟在众人面前嚎啕大哭,哀恸之情溢于言表,心中动容,欲出言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昭辉部的温都查听罢斡朵里之言,也极动容,望着澹台明沉声道:“昔年昭辉族中诸王叛乱,先父痛失王位,王上不计前嫌助父王夺回王位,我族人心存感念,与王上在宁瓦江边盟誓,永不相弃。 今日之事,非是我温都查背弃先人誓言,实在是燕丹与东华国力相差如天地。我燕丹境内诸领主与王上兵马总计不过二十余万,但东华境内夷洲城中靖亲王一支兵马便有十五万之重,东华国中尚有十数位将军统率重兵,兵马总计竟大百余万。即便无瀚海这后顾之忧,我燕丹与东华相抗无异于螳臂当车,飞蛾扑火。” 众领主见历来不和的昭德与昭辉二族当下竟意见相同,皆同意与东华国言和。一时便纷纷出言附和。 “请王上以社稷为重,暂弃骨私情,与东华重修旧好。” “想我等先祖,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今子孙虽无功德,不能稍增尺寸,亦不敢稍有所损。还请王上三思,莫要因一时之意气,而毁百年之基业。” “我部族土地贫乏、出产甚少,族中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且繁衍不盛,兵甲不过数百,牛羊、马匹数未上千。若王上执意为战,实在有心相助而力无所恃。” “我部子民多长游牧,却不擅厮杀,族中更无可用将才。若起刀兵,自保尚难,又何谈征战杀敌。” ………… 澹台羽辰见诸部族中实力最为强大、且平日最忠心于澹台明的二大部族,此时竟声气相同,忍不住哀叹国破无忠良,又闻听诸人所言皆畏战怯敌之言,虽知众人所言皆为实情,心中仍恼怒异常。 澹台明静听多时,突然道:“东华虽遣使主和,却以孤王质子为条件,其狼子野心昭于日月;燕丹只此国脉,若东华以王儿命相逼,今日割五城、明日割三城,汝等先祖之地,孤王不知如何保全。燕丹受其胁迫能有几日安宁?” 见众人不语,澹台明恨声接着道:“若有人再敢出言赞同王儿为质,便是孤王生死之敌,若不食其、寝其皮,不足以消孤王心头恨。” 说罢盯着众人冷冷地道:“孤王心意已决,必与东华一战。请诸王暂驻中,与孤王商议退敌之策。” 众王见澹台明素来仁德宽厚且持政有方,想不到此时竟迷于骨亲情,竟不顾社稷安危,决意与东华一战,甚至有意裹胁众领主为质,逼迫各部族出兵。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澹台勇突然笑道:“王上既然心意已决,我等必不敢违抗王命,必定召集部族中所有人马抵挡东华大军。” 环视众人,接着不紧不慢地道:“只是请王上示下,大军粮草从何而出,战甲兵器取自何方?何人为先锋;何人帅中军;何人防备瀚海;何人抵挡东华。” 澹台明见澹台勇言辞犀利、咄咄相逼,虽怒目而视,却无话可答。 晋鹏轩见状忙道:“王上身体乏累,请诸王暂回行。东华国书一事,待王上三思。” 众人闻听,俱施礼退下。斡朵里随诸王行至门前,却忽转身对澹台羽辰道:“若殿下以燕丹苍生为念,肯到东华小住,吾孙女海珠情愿随侍左右,执巾奉沐,虽死无憾。”说罢也不等澹台羽辰回答,便走出门外,长叹一声,缓步远去。 澹台羽辰闻听斡朵里之言颇为悲苦,其长叹之声飘入耳内更觉刺心。澹台明见殿中众人皆已退下,一时支撑不住,倒在榻上、喘息不已。 澹台羽辰慌忙上前将澹台明扶起,见晋鹏轩端过一杯茶,便递与澹台明喝了几口。 澹台明见澹台羽辰面上有惊慌之意,便勉强笑道:“王儿不必担心,父王只是一时乏累,稍做歇息便可无恙。你暂回,明日与父王一同商议退敌之策。” 澹台羽辰含泪道:“诸王所言皆为实情,若与东华相抗,燕丹亡国之日不远矣,斡朵里情愿将他命一样的孙女海珠舍出,就可见其忠心,各部族此时非不为战而实为不能战,父王又何必自欺其人。” 见澹台明目光暗淡,长叹一声道:“王叔所言也甚为有理,儿臣即身为王子,便要为国尽忠。为图燕丹片刻安宁,儿臣情愿为质东华。” “此事万不可为,”澹台明急道:“王子为质与公主和亲尚有不同,女子出嫁虽永不得回,但可安老终身,王子为质归期遥遥无定却生死缥缈,为父无论如何也不能置王儿生死于不顾。” 澹台羽辰勉强笑道:“东华国书只云请儿臣小住,并未言明为质。此去或三月或经年,父王如何说归期遥遥无定。东华索儿臣小住,无非意在胁迫燕丹,必不会为难儿臣,生死缥缈也无从谈起。若我燕丹得片刻之机,强盛国势,儿臣虽死无憾。” 澹台明长叹一声,愁苦道:“东华国书虽云请王儿小住,却并未言明归期,此去经年也未为可知。父王风烛之人,若有何长短,燕丹社稷托付何人?只怕会有贼子趁机妄为。” 澹台羽辰苦笑道:“燕丹社稷尚存,才会有贼子妄为,若眼下玉石俱焚,又谈何日后长短。”略停了停,轻声道:“便是将来有何动荡,以儿臣的身子、德行也无法统领朝臣,父王又何必做此长久之忧。” 澹台明闻听澹台羽辰轻声之言,黯然神伤,沉默不语。 晋鹏轩闻听澹台羽辰之言,猛想起多年前澹台羽辰出生时国中盛传的谣言。心中一时感悟,口中却道:“殿下之言差矣。殿下虽有夷洲小败,但来日方长,千秋功业也不在此一时,幼年往事如何涉及德行;虽然殿下此时身体纤弱,若于调养待成年后,必定极强壮。身子、德行不足以统领朝臣又从何谈起?” 澹台羽辰见晋鹏轩未解自已话中深意,忧思难解,也不好多言,便轻叹道:“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言语闪烁,似另有隐情,闻听他轻叹之言,只当他是困于局势、烦闷忧愁。想到今日众王逼之情势,顾虑到燕丹所处危局,若保社稷非澹台羽辰为质不能解,想到其小小年纪便要周旋于水火,心中极为同情。 又见澹台明决心难下,便劝解道:“古来为质,后成大业者多矣。臣下曾闻上古秦王政与其父异人皆为质子,然政辗转归国即创亘古之霸业。王上之所以不同意殿下为质者,只为殿下之安危计,今殿下之才能十倍于秦王政,即使为质于东华,必会相机而动,不致被凌辱逼迫,更不至有命之忧,王上也不必过于挂怀。” 见澹台明似有所动,晋鹏轩便接着道:“今日之情势,若王上不当下立断,只恐怕夜长梦多,再生出变故。”晋鹏轩虽言有所指,但却未敢明说。 “夫子所言甚是,”见澹台明闻听晋鹏轩之言叹息不语,澹台羽辰便道:“且不提我燕丹国势尚在,东华不敢妄为,二国修好,儿臣归国便指日可待;东华此时储位纷争若冰下暗流,虽未见涌动,也极为湍急。若非如此,儿臣即已成阶下之囚,那靖王如何敢私放儿臣。为图自保,尚与儿臣私下相谋。若燕丹得已喘息,便是二国交恶,儿臣便趁东华内乱偷潜回国,也易如反掌。” “话虽如此,但王儿为国已受尽委屈,为父实在不忍……”澹台明虽执意不肯同意澹台羽辰为质,但对国中情势却洞若观火,知道此时唯有同意质子,方可暂缓危机。无奈却难舍骨亲情,无法下定决心。 “若父王此时在儿臣之位,想必也如儿臣一般行为。且儿臣多带金银,厚遗东华朝臣,必不会受困。就是那靖王,虽被东华皇帝进封为靖亲王,想必也不是真心臣服于皇帝,此人虽不可尽信,但却可大加利用。” 澹台羽辰想了想又道:“父王曾对儿臣提及,东华国内有奇人统领一支暗兵,常助父王。若儿臣为质东华,想必此暗兵也可助力一二,无论如何儿臣也不会有命之忧,还请父王以国事为重,不必为骨亲情羁绊。”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胆识,气魄心下佩服不已。闻听澹台羽辰之言,澹台明竟在东华藏有暗兵,虽心下吃惊,却不敢出言相询,只得静听。 澹台明苦笑道:“那奇人自称天香楼主虽与孤王时有往来,但孤王却从未见过此人,对他了解也甚少。 只知他在东华暗中有极庞大的网络,养着一股势力,上达王公下至走卒,皆有为其效命之人。且他对燕丹情势也极为了解,但此人究竟是何来历,受何人指派,意欲何为,皆不得而知。因此孤王也对其甚为防备,他又如何能为王儿助力。” 晋鹏轩突然接口道:“世上熙熙皆为利来,世上攘攘皆为名去,这世间人所图无非名、利二字。此人既然肯与王上往来消息,必有所图。既然有所图谋,若偿其所愿,其必会为殿下所用。” 澹台明轻轻点了点头道:“当年此人派遣信使向孤王报了几次警讯,却不肯收受金银。日后也再未向孤王索求何物,也不知他图谋何物。” 澹台羽辰见澹台明虽未明说,但也在无奈中同意自已为质东华,便低声问道:“不知父王何时回复东华信使,儿臣何日起程?” 澹台明闻听澹台羽辰之言心绪难平,半晌恶狠狠地道:“即使孤王舍得王儿为质,也必不会让王儿一人前去,必要命一王族亲贵子弟相随侍奉。” 闻听澹台明言下之意,竟是要命澹台德钦随澹台羽辰为质东华,晋鹏轩心中虽觉不妥,但却未敢开口相劝。 澹台羽辰闻听澹台明之言苦笑道:“其父虽有失仁义,其子却未亏德行。澹台王族子嗣不盛,父王又何必白白折损一名王族子弟。” 澹台明长叹一声,不再多言,心中难以言表的苦痛,却尽现在双眸之中。目不转睛地望着澹台羽辰,半晌才道:“王儿先退下,且容我三思。”。 第五十六章 患得患失在线阅读 第五十六章 患得患失 肉文屋 / 第五十六章 患得患失 第五十六章 患得患失 第五十七章 儿女情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七章 儿女情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七章 儿女情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七章 儿女情长 澹台羽辰闻言便施礼选退,心思沉重地向晴岚殿走去。远远的就看见海珠坐在殿前台阶上,双肘支膝,愁眉苦脸在想些什么,连有人走近也没发现。 想到这样小的女孩子也有愁苦的心事,可见世间之苦,非陷于此,便着于彼,竟无一人能解脱。 澹台羽辰走到海珠面前,苦笑道:“海珠郡主为何坐在这里?可是在等本王?” 海珠一见澹台羽辰便伤心地道:“阿不干说殿下要去东华国,让我也陪着殿下一起去。可我不想去东华,我答应德钦哥哥要陪他去哲陈嘎拉看仙鹤。” “你阿不干不过是随口说说,你不必当真。”澹台羽辰一听为质东华之事,心下烦闷,便随意应付。 海珠闻听竟大哭道:“阿不干不是随口说的,他已命人回领地将我的东西都拿来与我。还说若我不陪殿下去东华,便把我锁在黑屋中,再也不要我了。” 澹台羽辰未料想斡朵里竟当真舍得海珠陪伴自已出质东华,暗自感叹道,“斡朵里必是因无力解救国难,便想以海珠相伴自已左右,聊解自已为质之苦”。 见海珠哭的泪人一般,澹台羽辰心下不忍,便安慰道:“本王去跟你阿不干说,不带你去可好?” 海珠闻听破涕为笑道:“这样极好,谢谢殿下。”说罢又极认真地伸出右臂道:“殿下要与海珠盟誓。” 澹台心辰见海珠一派天真之中犹有担心之意,便逗弄她道:“你当真那么不愿意去东华吗?东华可有很多燕丹没有的美味点心、菜肴。你不想去品尝一下吗?” 海珠闻听澹台羽辰之言,却以他有反悔之意,立即瞪圆眼睛尖叫道:“我才不要去。我跟德钦哥哥约好,要做他的王妃。他答应我等我长大,若我去东华,他等不及,娶别人做王妃怎么办?” 见海珠虽是童真之言,但神情却极为郑重,泪痕犹在的脸上俱是忧虑之色。澹台羽辰不禁吃惊,本已为海珠是舍不得斡朵里才不愿意去东华,却没想到是因为澹台德钦。 澹台心辰暗叹,海珠与澹台德钦不过相处数日,小姑娘的竟存了这种想法。转念又想到,莫不是澹台德钦存心勾引海珠,意在拉拢昭德部族。想到此处,不禁暗骂澹台德钦手段卑鄙,为一已之私,竟算计利用海珠。 海珠见澹台羽辰许久不语,便探询地问道:“殿下会不会真的去跟阿不干说,不带海珠去东华?” 澹台羽辰却反问道:“你阿不干命你去东华,你是如何想到来求本王的,可是你德钦哥哥教你?” “哼,才不是,是我自已想到的。德钦哥哥一点都不好,他一直劝我陪殿下去东华。”海珠气鼓鼓地说。 “为何?他不是答应要娶你为王妃的吗”澹台羽辰闻听海珠之言,疑惑地问。 海珠叹了一口气道:“是我想做他的王妃,但是德钦哥哥不愿意。他说等我长大,他便极老了,还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所以我一定要看着他,不让他变老。” 澹台羽辰接着问道:“那他是如何劝你去东华的,你可还记得?” 海珠见澹台羽辰只问一些澹台德钦的事,虽不耐烦,却怕澹台羽辰带他去东华,想了想便道:“他说殿下去东华是为国尽忠,是澹台王族的勇士。还说他想远远的离开燕丹,去东华也许是他最好的归宿。还说什么如果我陪殿下去东华,将来就是王后,昭德族会以我为荣之类的话。” 澹台羽辰闻听心下大惊,想不到澹台德钦竟是这样磊落,自已方才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低头见海珠双眼紧张的盯着自已,澹台羽辰便伸出右臂,认真地海珠道:“澹台羽辰与海珠盟誓,决不带海珠去东华。” 海珠闻言极高兴地伸出右臂,抵住澹台羽辰的右臂,学着大人的样子,高声道:“海珠与澹台羽辰盟誓,愿意永远效命于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听罢,微笑道:“本王不需你效命,你只幸福的活着便好。” 海珠见澹台羽辰答应不带自已去东华,一时心花怒放,便急着去告诉澹台德钦,向澹台羽辰施礼便要告退。 澹台羽辰见海珠焕发着光彩的脸,心里竟涌起一丝羡慕嫉妒之情。忍不住问道:“澹台德钦有何好处,你竟这样喜欢他?” 海珠回过头笑嬉嬉地伸出双手,道:“你看他给我涂的指甲,是不是很好看?” “难道只因为他给你涂了指甲?你就要嫁他做王妃?”澹台羽辰看着海珠红艳艳的指甲,惊讶地问。 海珠侧着头仔细想了想道:“当然不是,他对我说话的时候,样子像天上的白云,我看了又舒服,又温暖。而且他喜欢把心里的秘密告诉我,不像部族里的人总对我说假话。” 海珠说罢又用手指了指心口问澹台羽辰道:“为什么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我这里就很疼。” 澹台羽辰见此情景,不知该如何做答,心想这是否便是世人所说情深种?想到斡朵里与澹台勇素来不睦,即便澹台勇同意恐怕斡朵里也不愿意与他为姻亲。 且澹台德钦与海珠年纪又相差极大,澹台勇必不能纵容澹台德钦久候不娶,斡朵里也决不会应允海珠做侧妃,只怕这对有情人难成眷属; 又想到海珠不过是青涩稚子,澹台德钦喜爱她未必是因男女之情,只怕因为心中苦闷、孤寂只想找个人诉说罢了。若海珠当真倾心于澹台德钦,只怕将来为情所困,免不了心碎神伤。 海珠见澹台羽辰并不回答自已的问题,只顾发呆,等不及便跑开,自去找澹台德钦。澹台羽辰望着海珠的背影,想到自已此时自身难保,却还有心为他人忧愁,不禁摇头苦笑。 刚欲举步,却见澹台德钦远远走来,低头垂目、脚步踟蹰,澹台羽辰暗笑,怎地他跟海珠发愁的样子也十分相像,难道真是三生石上有缘之人。 澹台德钦似下定决心,便快步向静岚殿走来。猛抬头却看见澹台羽辰负手闲立静岚殿前,凝神在看自已。忙快走几步,施礼道:“殿下怎地在此闲立?” 澹台羽辰闻言轻笑道:“海珠郡主刚走……”只说了半句便故意停下不说海珠前来何事,只用眼向澹台德钦脸上看去。 闻听“海珠郡主”四个字,澹台德钦眉眼间突然显出一抹温柔,但瞬间就被往日里恹恹的神色所掩盖。只随口“哦”了一声,竟不再言语。 那一抹温柔被澹台羽辰看在眼里,莫名的却替澹台德钦伤心起来。见他静立不语,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浑圆壮丽的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斜斜地拉长,在春日薄薄的暮色里淡淡地拖成一抹剪影。殿前的柳眼杏腮,在落晖晚照中暗暗销魂。 半晌澹台德钦淡淡地道:“我已去禀明王上,愿意代殿下出质东华。王上未置可否,我虽不如殿下尊贵,但毕竟也是燕丹王族,想必东华也不会有异议。” 澹台羽辰闻听此言大为惊讶,便向澹台德钦的脸上看去,见他神情散淡,但眼眸中却极真诚,便疑惑地问道:“王兄可知为质东华,福祸难料。” 澹台德钦仍是一副散淡的样子,轻轻地道:“于我只不过是从一个樊笼到另一个樊笼罢了,有何区别。” 抬眼看了看澹台羽辰,接着道:“于殿下却大不相同,殿下是国之命脉,邦之柱石,若有闪失,燕丹必会大乱。”说罢便转身欲离开。 “多谢王兄好意,”澹台羽辰长叹一声道:“只怕我等有心如此,也有人必从中做梗。” 澹台德钦闻听,轻笑道:“殿下不必多虑,我有兄弟三人,最不肖无能的便是我,父王也极不看重我,否则也不会迟迟不立我为世子。若我为质,为国尽忠,父王必不会阻挠。”故作轻松的神情掩示不住眼中的淡淡忧伤。 澹台羽辰见澹台德钦会错已意,便解释道:“我所说有心之人非指王叔,而是指东华皇帝。他此举便是故作借口,存心为难父王。便是王兄有意维护于我,东华皇帝也必不会同意。” 望着澹台德钦,澹台羽辰突然感觉,这个极不熟悉的王兄果真如海珠所言,竟让人十分温暖,便做出一个笑意,拉起澹台德的手,轻声道:“我去东华为质已成定局,王兄不必挂怀,若当真我再不能返回燕丹,还请王兄挑起重担。” 澹台德钦见澹台羽辰言语间别有深意,惊道:“殿下不可如此言语,臣下惶恐。” 澹台羽辰却微微笑道:“此间事大有隐情,王兄日后便知。”见澹台德钦仍满面惊惶,便长叹道:“若你我不生于帝王家,将是何等幸事。” 澹台德钦闻言也微微笑道:“人生际遇大有不同,因缘而起,随缘而灭。所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殿下又何必悲叹。”说罢施礼转身离去。 澹台羽辰本想叫住他,将海珠的心事说与他听,心中回想刚才他所道“得之我老幸、不得我命”,深感悲凉。念及世事浮沉、白云苍狗,一时竟拿不定主意。抬头却见澹台德钦已走远,淡淡的身影在重重雕栏玉砌中,化成一道文弱的风景……。 第五十七章 儿女情长在线阅读 第五十七章 儿女情长 肉文屋 / 第五十七章 儿女情长 第五十七章 儿女情长 第五十八章 忍痛割爱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八章 忍痛割爱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八章 忍痛割爱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八章 忍痛割爱 澹台明重病卧榻,数日来只召见太医与晋鹏轩二人,竟连澹台羽辰前去探病也被殿前侍卫阻拦,不得入内。 诸领主王爷与朝中众臣皆不知澹台明终究做何打算,皆惶惶终日,独安王澹台勇似有成竹般,不慌不忙,暗中却与诸领主亲厚异常。 柳如松数日来被囚困馆驿,伺候之人虽未有何苛责虐待之处,但却闭口不言朝堂之事。随行侍卫与羽林军亦被隔在他处,不闻任何声讯,一时心急如焚,不知澹台明会如何加复东华国书。 柳如松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想到若燕丹王上怒杀国使,恐怕东华、燕丹二国又要重开战事,烽火蔓延,绝非朝夕能解,想到此处又眉头紧锁,不禁长叹一声。 长叹之声未断,门外却突然有人笑道:“不知东华国使有何忧愁之事,竟如此长吁短叹?”说罢有一人推门而入。 柳如松抬头看来人是在朝堂上见过一面的安王澹台勇,便施礼道:“不知安王驾到,本使失礼,不知安王亲来此处,有何指教?” 澹台勇极亲热地还礼道:“国使不必客气,国使远来燕丹,却略受怠慢,情势虽非本王能左右,然本王亦觉汗颜。”说罢冷眼看柳如松如何对答。 柳如松闻听澹台勇言语中竟有挑拨之意,不解他是何居心,便笑道:“为国使者,向不避生死,又谈何怠慢。且燕丹王上并未对本使有何失仪之处,安王爷言重了。不知安王爷来此有何贵干?” “本王奉王上之命,请国使到怡和殿见王驾。”澹台勇见柳如松竟对自已丝毫不假辞色,心中颇为恼怒,冷冷地将王命传达。 柳如松闻言,便笑道:“如此甚好,不知安王是否同本使一同前往?” 澹台勇也笑道:“国使当真是为国谋忠,死而后已,本王实在钦佩。”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本使世受国恩,披肝沥胆,尚不能补报于吾国圣上。今奉诏命出使燕丹,岂敢不竭力尽忠”柳如松见澹台勇意带嘲讽,只冷冷地回了一句。说罢起身向门外走去。 澹台勇闻听仰面大笑,斜视了一眼柳如松道:“好一个披肝沥胆的忠臣,只怕是有人当你另有所图,他日为人所嫌弃。” 柳如松见澹台勇言语突兀,不知他到底是何用意,心下虽暗惊,面上也不理会,大步走出门外。及至坐在车上,仍忖夺不止,猜不透澹台勇所谓何事,到了怡和殿前仍疑惑不解。 澹台明见柳如松上殿,脸色暗沉,只冷冷地道:“国使前次呈上的东华国书,孤王已看过。东华皇帝所言重修兄弟手足旧好一事,孤王甚是赞同。只是……”说到此处,澹台明双目紧闭,停了下来。 朝上众臣及诸领主皆紧张不已,柳如松也倍感压力,不知这燕丹王上到底会如何回复,质子东华之事。 “孤王之弱子澹台羽辰自幼疏于教导,不识大体,承蒙东华皇兄不弃,并存亲近之意,邀其游历东华上国,并于东会圣京小住数月。孤王甚是感激,请国使即刻返程,回复东华皇兄,数日内,燕丹王子澹台羽辰即起程拜访东华。”澹台明说到此处,似举起千钧展巨石般吃力,面色惨白。 朝上众臣及诸领主却似放下重负,俱自心中暗暗轻松,只面上不敢表露出来,仍旧一幅哀戚之色。 柳如松见澹台明说罢此话,瞬间似衰老十岁,面色灰白,端坐的身体也似被抽干气的皮囊般死气沉沉,数日前英武之气丝毫不见,其心中之惨痛可见一斑。 心中颇有不忍,便劝慰道:“承蒙王上恩赏,本使得成使命。贵国殿下天资聪颖,若到东华小住数月,必能大有进益。我国圣上看重二国交好之情谊,定会青眼垂加于殿下,竭尽地主之谊,盛待殿下,请王上大放宽心。” 澹台明闻听此言,冷笑道:“若如国使所言,孤王感激不尽。”说罢盯着柳如松道:“不知陈我边境的东华大军何时能退?” 柳如松施礼回道:“本使即刻返回复命,待殿下启程,边境大兵自然退回,王上不必忧虑。” 想到怀中秘藏的另外二份诏书,柳如松突然心下灵动,难道澹台勇所指之事竟是此物?自已出使身带密诏,此事如此秘密,他又从何得知?难道东华朝中有人与他暗通消息?即便如此他为何要将此事透露与我得知?也不知接到这火漆封识的密诏中又说些什么? 见澹台明示意退朝,柳如松急忙施礼退下,眼角却瞥见澹台勇面上掩饰不住的高兴之情,心中纳罕不已。 澹台明同意东华国的要求,答应以澹台羽辰为质的消息,从朝堂上瞬间便传到了边境。 达鲁巴惊闻澹台明同意东华国要求,要将澹台羽辰送到东华为质,顾不得许多,竟连夜马不停蹄奔回墨宛。也不拜见澹台明,真奔澹台羽辰的晴岚殿。 澹台羽辰见达鲁巴神情暗沉,知其必是得知自已为质的消息,心下担忧,便含笑道:“再过数日,我便要出行,想不到还能再见你一面。” 说罢想了想又问道:“瀚海战事可是完结?数日来父王无心朝政,这大好消息,我竟未听闻。” 见达鲁巴沉默不语,澹台羽辰大惊道:“难道你竟是无旨私回?阵前将军无旨私回可是死罪,你可是疯了不成?” 达鲁巴恨声道:“不是我疯了,竟是殿下疯了。”情急之下竟不顾礼法,抓住澹台羽辰的双臂摇晃道:“到东华为质九死一生,王上定是也疯了,怎可答应此事。”说罢放开澹台羽辰,转身向殿外奔去。 澹台羽辰急拦住他道:“你还要到何处去?快去宣华殿向王上认罪,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达鲁巴双眼赤红道:“我正是要到宣华殿去见王上,但不是请罪。是请王上收回成命,派我帅大军抵御东华,若不胜,我情愿受死。” 见澹台羽辰满目担忧之色,达鲁巴心如刀绞,便轻声道:“殿下不必担忧,臣下定要保殿下安然无恙。”说罢便从澹台羽辰身边绕开,奔出殿外。 “若你前去劝说父王收回成命,你便是我燕丹之大敌,是我澹台羽辰之大敌。”澹台羽辰望着达鲁巴的背影,心中虽感激他的一片拳拳护卫之心,却咬着牙冷冷地喝道。 达鲁巴闻听此言,如中雷劈,慢慢转回身,失神地问道:“你为何如此?难道果真信不过我?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无能之辈?” 澹台羽辰见达鲁巴这般情景,心中甚是不安,走上前去,轻轻地道:“你是我燕丹第一勇士,怎会是无能之人。只是到东华为质是我心甘情愿之举,我百般劝说,父王方狠下心同意。若你此时去求父王收回成命,父王必定心中煎熬,又何必!” 见达鲁巴仍失魂落魄的样子,澹台羽辰长叹道:“燕丹国小兵弱,此时外患四起,内乱频生,又怎是东华的敌手。果真二国交战,必不能似前番侥幸,小败之时且能安然抽身,徒让我国中将士白白送命,仍不勉社稷隳颓,又何必?” 澹台羽辰二句轻轻的“又何必”,似响鼓般震醒达鲁巴,达鲁巴神情黯然地道:“我身为将军,枉称勇士。竟…竟…”双眼凝望澹台羽辰,心中的话只在舌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知你心意,”澹台羽辰故做轻松地含笑道:“你一向待我如兄长,极为关爱。你身为燕丹将军,征战自是本分,不计生死便是为国进忠;但我身为王子,为国尽忠更是命中注定之事。为质东华,此去虽路途艰难,但也不至于舍身伺虎,你也不必为我担忧。” “我知你心意”几字听在达鲁巴耳中,几令他欣喜若狂,激动之时竟未听到后面“你一向待我如兄长……”之语,眼色温柔地盯着澹台羽辰道:“不管前路如何艰险,我达鲁巴定要保护殿下周全,虽死无憾。” 澹台羽辰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此行去东华为质,并未想与你同行。” 达鲁巴急道:“为何?若我不与殿下同行,谁来保护殿下?难道只带些静苑卫士不成?我定要向王上请命,随同殿下前往东华。” “燕丹国中本无几名可用之将才,若你随我同行,国中又有谁可带兵抵挡瀚海?难道还要让父王亲征不成?从东华质子一事便可看出各领主俱图自保;安王又心怀叵测叵;若你随我同行,父王何人照顾?有你在国中,我便可无后顾之忧。”澹台羽辰虽出言劝慰达鲁巴,自已心中却沉痛难当。 达鲁巴闻听澹台羽辰之言,便知其必在心中忖夺多日,才有此决定,仍不甘心地道:“若东华与燕丹二国交好,瀚海必不敢异动。王上民心所缶、威望无边,诸王也不敢妄为,倒是殿下身陷险境,若殿下有何闪失,诸王必生叛乱,如此殿下无恙才是国之本。”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澹台羽辰见达鲁巴如此关切于已,心下感动,道:“东华不比燕丹,侍卫需要随侍左右。”看了看达鲁巴,低下头轻轻道:“纳泽在左右,更方便一些。” 达鲁巴闻听此言,竟面上一红,半晌才道:“这个我倒未曾想到。只是纳泽几番受伤,不得将养,也不知此时可痊愈否……” “我已全愈,感念将军挂怀!”未等澹台羽辰答话,达鲁巴背后的花树下便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达鲁巴方才心神只放在澹台羽辰身上,竟未发觉背后有人走近,但闻听这冷冷的声音,不必回头,也知是谁在讲话。 澹台羽辰从达鲁巴的肩膀上看过去,轻轻笑道:“果然是你,我本想途经嘎哈山时让你同行,怎么你又赶回墨宛?可是父王下旨召你回都?” “属下奉王上旨意回都。”花树后正是急赶回来的澹台纳泽,听到澹台羽辰询问,急忙施礼回话。 纳泽刚走至晴岚殿前的花树后,便听见达鲁对与澹台羽辰在院中交谈之声,抬眼见二人神情间极沉重关切,正欲离去,却闻听达鲁巴出言关切自已的伤情,一时忍不住出言相谢。但见达鲁巴身眼俱在澹台羽辰身上,心中极为感叹,虽然口中道谢,但语调极冰冷,竟连他自已也未察觉。 澹台羽辰闻听便笑着走过来,扶起澹台纳泽,道:“你可当真痊愈了?张上工可以你同行回都?” 澹台纳泽向前走了几步,回道:“张上工是当世华佗,有他的照料,属下已痊愈。定能不负王上重托,护持殿下周全。” 达鲁巴闻听此言,便知澹台明之意竟也是由澹台纳泽陪同澹台羽辰前往东华。且不说此行艰难,便想到山水重重,相隔遥远,自此竟与澹台羽辰相见无期,不禁长叹。 纳泽见达鲁巴竟如此无奈地长叹,心下生出一丝同情,便走过去道:“将军莫要如此伤怀,殿下此去少则数月,多至经年便可归来。” 达鲁巴苦笑道:“但愿如纳泽将军之言。”说罢看着澹台纳泽,见其气色尚好,便道:“此一去,将军身负重担,片刻也不能大意,还望将军与殿下多加小心,早日安然返回。” 达鲁巴想了想又极郑重地对纳泽道:“你要记得张上工之言,好生调养,莫再受伤。” 澹台纳泽见达鲁巴竟仍记得张上工之言,心潮起伏,一时竟无言以对。 第五十八章 忍痛割爱在线阅读 第五十八章 忍痛割爱 肉文屋 / 第五十八章 忍痛割爱 第五十八章 忍痛割爱 第五十九章 质子于邻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九章 质子于邻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九章 质子于邻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五十九章 质子于邻 晋鹏轩奉澹台明之命,来宣澹台羽辰。见澹台羽辰与澹台纳泽俱站在晴岚殿前的院中,便笑道:“王上请殿下与纳泽将军到宣华殿议事。”抬眼却见达鲁巴也立在花树之下,却大吃一惊。 走上前惊问道:“将军怎敢如此妄为,阵前主帅,无王上旨意私回墨宛,可是死罪。” 达鲁巴望着澹台羽辰却无话可说,只是眼神空荡,不知在想些什么,竟连连晋鹏轩的话也未听见。 纳泽见状无奈地对晋鹏轩道:“达鲁巴与殿下情同手足,骤闻此事必是心中担忧,一时情急才无旨私回。” “此时也无可奈何,若王上降罪,我等只能勉强求情罢了。”晋鹏轩说罢摇头离去,众从只好跟随着,去宣华殿拜见澹台明。 达鲁巴一见澹台明便跪倒在地,道:“未将无旨返都,请王上降罪。” 澹台明见到达鲁巴,竟未有丝毫惊异、愤怒之情,似乎达鲁巴无旨回都,是极合情理之事,缓缓地问道:“瀚海之事可有结果?” 达鲁巴忙道:“我军大捷,所失诸城皆已夺回,瀚海大军也已撤走,屯于边境的兵马日渐稀少,只有万余兵马驻守城关,依未将看,一时瀚海不会再有妄动。” 澹台明轻轻点了点头,见达鲁巴仍跪倒在地,便道:“平日你与王儿情同手足,闻听此信回来探视也足见你义气深重,且你素有战功,孤王本次饶你这次,若有再犯,数罪并罚。” 众人见澹台明并未处罚达鲁巴,俱替他高兴。澹台明抬眼看了看澹台羽辰,问道:“王儿此去东华,可要何人随行?” “儿臣只需纳泽将军与静苑护卫随行,余者便只张上工及四个贴身侍女即可。”想了想又道:“还要一技艺高超的画师随行。” 达鲁巴虽已知澹台羽辰不会带他前行,此时闻听仍失望不已,见澹台羽辰竟要带画师随行,一时曲解,便问道:“殿下带画师何用?难道殿下要将四时样貌画下,差人带回燕丹,以慰王上思念之意?” 纳泽闻听略看了达鲁巴一眼,眉头上挑,却并未说话。 澹台羽辰摇头道:“我已令散侍张宇鲲试行耕种之法,此番前往东华,必要着画师将东华耕种方法及用具逐一描绘,供他借鉴。若他果然能耕种成功,我燕丹便可强盛起来,方可不受他人辖制。” “殿下果真是用心于社稷,臣下钦佩不已”晋鹏轩向澹台羽辰深施一礼,接着道:“若此,如只带一画师必会另东华起疑,依臣下之意,不如多带些庖役、厨娘、绣工、驾驭之人,虚以骄奢逸之态示人,实用明珠暗藏之意行事。” 澹台明赞叹地看了一眼晋鹏轩,点头道:“此议极是,汝等即刻下去筹办。” 见众人皆退下,澹台明从身边取出一把宝剑,交与澹台羽辰。澹台羽辰拿在手中,见此剑比自已当日丢失的腰刀还要短小一些。 剑鞘镀着赤金流于凡俗,但式样却很古朴,正中镌刻着几个上古篆字,吞口处隐隐有些青芒。剑一出鞘,泠然便有一股冷杀之气,剑体乌黑,剑刃处却雪白锋利。 澹台羽辰随手拔下一头发,飘落的发丝落在剑刃上断成二截。 澹台羽辰惊喜地道:“儿臣以往的腰刀也是名家所制,这把短剑,竟比那腰刀还锋利许多。” “这柄剑名为泰阿,是上古至宝,只有心中真正勇敢威武、坚贞不屈之人才有资格用它。”澹台明眼光轻柔地看着前方,不知是在看剑还是在看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早闻听过此剑声名,万想不到此时手中这柄流于俗弊的剑竟是上古奇宝,一时竟不敢相信。 澹台明看着澹台羽辰,眼光渐渐沉重,艰难地道:“此剑孤王令人重新镀过赤金,以掩人目。王儿小小年纪为救国难,竟以身为质,是我燕丹真正威武勇敢之人。此去东华艰险莫测,若遇万不可解之时,王儿……”双目紧闭、语声哽咽,底下的话竟说不出口。 澹台羽辰立刻心下明白,朗声道:“父王放心,若遇万不可解之时,儿臣定不会以身辱国,也定不会令此上古奇宝蒙羞。” 说罢伸出手,轻轻拭掉澹台明紧闭的双目下渗出的泪水,轻声道:“若那时,儿臣再不能在父王身前尽孝,还请父王保重,莫要以儿臣为念……”澹台羽辰安慰澹台明,自已却禁不住泪流满面。 澹台明与澹台羽辰骨难离,柳如松却在得了澹台明回复的当晚,带着随从连夜向夷洲赶去…… 姬承昊见柳如松一行人马安然无恙地返回夷洲,便知燕丹王上必是万般无奈之下,同意姬道涵之意,命澹台羽辰东华为质。 姬承昊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其妙地对燕丹王上大有恶感,见柳如松被李环迎进刺史府,也不起身,也未以家礼称呼,只淡淡地道:“本王恭喜国使完成使命。” 不料柳如松却神情凝重地道:“本使之使命,只完成一半,剩下一半还请靖亲王成全。” “哦”姬承昊见柳如松话中另有原由,便只随口应了一声,静待柳如松出言。 柳如松从怀中又拿出一份圣旨,拆开封印,低声道:“靖亲王姬承昊接旨。” 姬承昊听眉头略皱,俯身跪倒接旨。只听柳如松高声念道:“靖亲王姬承昊亲帅大军扫平叛乱,朕心甚慰。此番燕丹兵败,国王愿以王子为质,再修二国手足之好,边境安稳,必不至再起刀兵。皇族贵胄亦不宜久留边塞苦寒之地。着靖亲王陪伴燕丹王子同行,于春日祭祖大典前回京面圣,祭祀先祖。靖亲王大军返还洛川驻守,国使柳如松为政清廉、才识过人,擢升为夷洲刺史,即刻上任。钦此!” 李环听罢心中怒极,抬眼瞪着柳如松,只碍于姬承昊在一旁,一时不好发作。姬承昊听罢,冷冷地道:“臣下接旨。” 说罢起身,转眼见李环仍跪在地上,对柳如松怒目而视,便沉声道:“奋威将军还不快将夷洲城的刺史符印与军民粮税等帐册交与柳刺史?” 柳如松见姬承昊言语之中甚是冷淡,便解释道:“圣上命下臣回程之时再宣此诏,想必是怕燕丹王不肯同意质子东华,此诏如同虚高,靖亲王定能休会圣上心意,不至怪罪于我。” “柳刺史言重了,刺史奉君命行事,有何过错。”姬承昊斜视柳如松一眼,冷冷地道:“想必柳刺史身上还有一份密诏,若是燕丹国不肯质子东华,柳刺史便要宣读那份秘诏。不知本王说的可对?” 柳如松见姬承昊一语道破玄机,竟似亲见姬道涵下密旨一般,想到自已本是太子侍读,深得太子器重,虽与靖亲王因私怨而不睦,但素来与萧氏一党不相往来。 此番出使归途之中宣读密旨,虽早些时候并不知密旨内容,此时只是奉君命行事,但见靖亲王重被召回圣京,断了太子臂膀。一时深悔自已出京之时未能想办法禀报太子,到了夷洲竟耽搁于私怨,亦未能早向姬承昊示警。而圣上又升已为夷洲刺史,此时自已定然见弃于靖亲王,见疑于太子,若说自已未投靠萧氏一党,即是百口争辩,又何人能信。 柳如松猛然间领会澹台勇言语间的深意,果然是“好一个披肝沥胆的忠臣,只怕是有人当你另有所图,他日为人所嫌弃。” 密旨之内容传旨之人尚且不知,澹台勇如何能得知?必是有人传信于他,可若要得知此密旨内容者,非萧氏一党不可,莫非是桓亲王?想到此处,柳如松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姬承昊见此情景,便知自已所说不错,也不多言,只冷哼一声便走进后堂。 李环将夷洲城刺使的兵符印信、钱粮帐册俱交与柳如松后,便来到后堂向姬承昊复命。见到姬承昊便闷声道:“王爷料事如神,末将佩服。”见姬承昊面无表情,便接着道:“难道王爷果真要按圣上旨意行事?王爷回到圣京,便如鸟入笼,若想展翅只怕难些!” 姬承昊看了一眼李环,也并未回答,只问道:“定远候已回洛川十数日,想必已安顿好,可有来信?” 李环急忙回道:“奉王爷命,叔父回到洛川便至先靖王陵前筑屋守陵,因恐人猜疑,未敢给王爷写信,只写了封家书送到末将这里。营中之事叔父已一概不理,但心腹之人俱已安妥当,还请王爷放心。除却留在洛川守营的几名部将,也无外人去问候、看视过叔父。”李环想了想又吞吞吐吐地道:“倒是前几日,萧忠顺突然遣人送了十坛美酒给叔父,说是桓亲王慰劳定远候之意……”抬眼看了看姬承昊的脸色,便没有说下去。 姬承昊眉头一扬,只淡淡地道:“恒亲王或是萧忠顺遣人还说了些什么?你但说无妨。” “说是靖亲王因一已之私,耽误了叔父的荣华富贵,一生戎马战功卓著,却落个孤苦守陵的下场,为叔父不平。”李环见姬承昊相问,也不隐瞒,俱照实说出。 姬承昊冷笑道:“想不到他们这么快便急于拉拢定远候。”想了想道:“你可给定远候写封书信,倘日后再有来使,不论是萧忠顺之人亦或是桓亲王之人,俱让他随意亲近,便是大骂本王也无妨。” 李环心思清明,转眼间便领会姬承昊的心意,淡淡地笑道:“叔父鞍马功夫军中一流,想来借酒装疯的本领也非比寻常。” 姬承昊闻听此言,嘴角只略扬,笑容却在转瞬间消失,想了想又对李环道:“此时靖军中你的官位虽高,但威望不重。你日后随大军回到洛川,定要小心谨慎,万事忍耐,莫要授人以把柄。” 李环接口道:“请王爷放心,末将必定小心谨慎。”顿了顿,不甘心地问道:“王爷果真要回圣京?或许借故拖延些时日?” “即使拖延又有何好处?”姬承昊摇了摇头道:“圣上既然能命柳如松在回程时身带二份密旨,便说明他心意已定,无论如何都要剪除本王羽翼。借故拖延,只增其恶感,而于事无补,又何必。且太子此时禁足东,朝中众人若有举动,定得有一人与之周旋。有定远候与奋威将军在洛川,本王高枕无忧。”说罢眼中冷芒闪动,狠狠地道:“便是本王回京,这些肖小之辈又能奈我何?”。 第五十九章 质子于邻在线阅读 第五十九章 质子于邻 肉文屋 / 第五十九章 质子于邻 第五十九章 质子于邻 第六十章 风露中宵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章 风露中宵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章 风露中宵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章 风露中宵 澹台羽辰未料想大军败退后,自已能如此之快的再回夷洲,虽然此时身子已站在夷洲城前,但仍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数十日前自已尚在城头放眼观望,此时竟要从此城出发,踏上茫然未知的路途。若要再见此城,却不知是何年何月,今生是否有此机会亦不得而知。 城前道路通畅,但安过鹿寨的地方仍然坑洼不平,春风过处,沙尘四起、扯天漫地,似黄纱帐般。 夷洲城头上已然不见石火油柜,但其它守城武器仍然森森在列,城墙残破的地方虽已被补好,但石火油柜喷火焚烧过的痕迹仍清晰可辨,紫黑干枯的血迹烙在青灰的城墙上,虽有春日暖阳照耀,仍显森恐怖。 虽然燕丹、东华战事平息已有月余,但因不知战局到底如何,且边境上常有流寇出没,不论燕丹或是东华的互市商人皆不敢前来,夷洲城门处行人稀少、车马寥落。 澹台羽辰轻叹道:“边风急兮城上寒,井径灭兮丘陇残。千龄兮万代,共尽兮何言。” 立在澹台羽辰身后的晋鹏轩此番情景,更是心潮起伏,悲叹世事浮沉,人生难料。想自已第一次来夷洲是奉澹台明王命出使,夷洲城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第二次来夷洲是率大军攻打夷洲,夷洲城又何等的静默泰然;第三次竟是亲送殿下至此,想到澹台羽辰将孤身为质,夷洲城又是何等的黯然凄凉。 晋鹏轩一时悲凄仰天长叹道:“长风萧萧渡水来,归燕连连映天没。探虎兮,入蛟,仰天呼气兮,成白虹。”叹罢突然想到此句竟大有不祥,恐澹台羽辰伤心,便急向他脸上看去。 澹台羽辰眼中泪光闪动,却微笑道:“夫子不必悲壮若斯,我虽身为异客远入他乡,也绝非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晋鹏轩忙笑道:“殿下不过淹留东华数月而已,怎会一去不返,臣下失态请殿下责罚。” 姬承昊得到禀报,燕丹王子澹台羽辰已到夷洲城外,便带着柳如松、李环等人出城迎接。 远远见澹台羽辰端坐马上,身后除百余名静苑侍卫外,尚有庖役、厨娘、医官、绣女、侍婢、画工等等仆从并百余个箱笼行李,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竟有百余人、十余辆车,乍眼一看竟不似王子为质,竟如公主和亲一般。 姬承昊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摇头,感吧这澹台羽辰身为质子,不知收敛行藏,反倒如此奢华放荡。 走至近前见澹台羽辰并无下马施礼之意,姬承昊略有薄怒,冷冷地道:“前方来者可以燕丹国王子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明知故问,心中也恼怒,也不多话,只略抬手施礼道:“燕丹王子澹台羽辰拜见靖亲王爷。” 姬承昊已然见过澹台羽辰三面,第一次在二军阵前,澹台羽辰假面覆面,只看到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第二次军营之中他阶下为囚,虽神情高傲,但半边脸面青肿,面目污垢难辩; 此时第三次见面才算是得睹真容,见其神清骨秀,脸上肌肤细润如脂,长眉连娟,微睇绵藐,鼻梁挺直入天庭,丹唇外朗接地阁,口角微翘,半露晧齿如珠似玉,果真如美如处子。只是一双秀目虽如寒潭般深邃,但眸球却憔悴无光,眉眼之间独有浊酒余欢、望断归途的愁苦之情,顾盼之中似存乱山残雪、月渐稀疏之凄凉之气。 虽随行物品众多,但澹台羽辰此时身上穿着之物却并不如前些时间奢华,一袭浅紫的绢丝夹袍,淡淡的绣了些随风而落的杏花,却不知花树藏于何处。 一浅紫布带将墨黑的头发随意在脑后束成发髻。身上并未偑珠带宝,只腰间斜挎的黄金短剑光彩灿烂有些富贵之气。 姬承昊一见心中竟忽然腾起同是天涯零落人的感叹,瞬即便暗笑自已何时竟这般妇人心肠,心中这一抹自嘲不经意间浮在眼眸之中而不自知。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眼眸中竟有嘲讽笑意,心中大怒,狠狠道:“本王虽是败军之将,即逢贵国皇帝陛下降旨邀请,便是东华之宾客,不知有何失仪之处,还请靖亲王指教。”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虽以身为质,但口舌仍锋芒如昔,言语间颇多责难之意,也不解释,只冷冷地道:“殿下即作客东华,便应守东华之规矩,指教之事自有礼仪官员出面,本王何必越殂代庖。” 抬头看了看天色,姬承昊接着道:“既然殿下已到夷洲,明日便请随本王一同上路。” 说罢转身策马入城,竟不再理会澹台羽辰一行。 晚膳时分,姬承昊按地主之仪宴请澹台羽辰。遣人邀请几次,澹台羽辰只以身体不适为推脱,不肯前来。 见姬承昊似有恼怒,李环便劝谏道:“王爷息怒,燕丹王子虽不懂礼数,但也不能怠慢。圣旨言明,王爷此时身负护送他安然到京之重责。这小王子与王爷前番因战时诸事已心存嫌隙,又被迫为质,心生怨恨,定会与王爷时时为难。王爷路上稍有差迟,便会给人以借口。王爷曾教导末将凡事忍耐,此时末将斗胆请王爷亲去邀请。” 姬承昊面色铁青,也知李环之言甚是有理,虽心中不乐,仍举步前往澹台羽辰下榻的馆驿。 见到馆丞,姬承昊亲便冷冷问道:“燕丹王子身在何处?他有何不适?” 馆丞见姬承昊派遣数人催请澹台羽辰赴宴,闻听澹台羽辰不适,便亲来慰问,以为姬承昊极看重澹台羽辰,便媚笑道:“回王爷,燕丹王子似乎并无不适。刚刚才命人在后园摆酒,依小人看竟是要赏月。只是不让任何人陪伴,竟似要一人……”馆丞还欲啰嗦不清,见姬承昊已面沉若水,心知不妙,便急打住话头,转身欲去后园通报澹台羽辰。 姬承昊闻听怒极,见馆丞欲去通报,便喝住道:“不必通报,本王要看看这燕丹王子到底有何雅兴。”说罢,也不用人带路,抬脚直向后园走去。 后园中空荡无人,只在一株花树下,安放着一张桌案,上面摆放的不是酒席,却是几枝香花、一列素果,一壶甘洌泉酒而已;白玉香炉中三枝黑檀香,香烟乍热,虽供奉简约,但月明风清,祭祀以诚,别有一翻肃穆之意。 澹台羽辰一袭月白素衣,墨发披垂,一人独立月色清辉中,茕茕孑立的背影,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姬承昊若非得知此背影是澹台羽辰,几乎疑惑是一曼妙婉约的女子。 忽听澹台羽辰轻叹一声,虽声音低若未闻,却似愁已入骨。姬承昊登时止住脚步,呆望着澹台羽辰的背影,似乎也被他这一声轻叹,勾起许多伤心往事。 澹台羽辰伸手倒了一杯素酒,泣声叹道:“时当穷授节、勐寒严烈、峨峨坚冰、霏霏白雪、木应霜而枯零、草随风而摧折,诸军将士慷慨以赴国难,惨惨相别于妻女、高堂。不存封候之贪念,唯存报国之忠心,悲歌以相继,虽死而无憾。铁马踏破月华兮,浣征衣而血染河。然时不利兮国有殇,死节之士兮亦消亡。白骨累累兮相叠、孤魂惨惨兮无依,爷娘父子哀痛兮牵衣顿足哭于途,悲声直上云霄兮独不见至爱音容。千呼万唤儿不回兮,辗转梦魂兮夫不得,鬼神不护兮祖宗不佑,风雨飘摇兮社稷倾颓,几竟瓜剖而豆分兮,人力难回。余虽憭栗兮即在远行,登山临水兮以目相归,前顾青翠之茂叶,复瞻旖旎之柔条,心虽忧愤兮独不得语人,唯酹素酒兮以祭奠。”说罢将手中的酒轻洒于地上。 伸手又拿起一杯酒,半晌无语,突情绪昂扬朗声道:“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余以孤介微末之躯,独赴未卜之途,虽惶惑忧虑于中,却不敢惊悚失仪于外。虽不敢妄言存鸿鹄之志,亦不敢贪求生蝼蚁之心。以此素酒对月明志曰:‘必不能以身辱国,亦不敢失德辱已。’”说罢又将手中酒轻酒于地上。 复又拿起一杯酒,悲咽道:“‘古人云:家有高堂子不远游。’儿臣不孝之身远质他乡,不能承欢尽孝于父王膝前,还请父王自行保重,勿以儿臣为念,摧残心肺。虽然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但人间、天上必有他日重逢时。”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将杯子远掷而出,悲泣不已,渐次嚎啕。 姬承昊来来恼怒,澹台羽辰借病敷衍藐视于已,此时见他设月而祭,一时追思悲悼夷洲战死兵士,一时又惦念挂怀燕丹王上,言语诚挚、情思沉痛,也极为动容,无意间竟将自已心中多年往事勾起,眼中闪闪似有泪意。 又闻听他竟抱有一死之心,为质东华,又极敬佩他舍身为国之忠勇,见他嚎啕痛哭,姬承昊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出言劝慰,竟呆立原地,静静地看着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叹息良久,方止住悲声,欲从怀中取巾帕拭面,却才发现更衣匆忙,竟未带巾帕。便欲转身回房,一抬头却见姬承昊站在自已身后不远处。 虽不知其来了多久,亦不知将自已的话听到多少,但自已方才悲痛哭泣之容必被他看在眼里,心中羞恨恼怒,只冷冷地道:“难道靖亲王竟不知拜访他人需行通传之礼?” 姬承昊心知他此时必是恼怒自已无意间见他悲泣,便淡淡地道:“本王前来拜访,见门上并无侍从仆人,信步到此,还请殿下勿怪。” 见澹台羽辰面上泪痕未干,姬承昊便从袖中取出巾帕递给澹台羽辰道:“此间风露甚急,殿下一时风沙入眼,请整仪容。” 澹台羽辰心知姬承昊所言非实,只是见他竟为自已遮掩窘迫,心中便些许有些感激之意。想到自已未带巾帕,只好接过姬承昊的巾帕拭掉泪痕。言语间也不放肆,略施礼道:“不知靖亲王亲来此处有何事?” 姬承昊来是挟怒而来,此时却并无半点怨怼之意,只搪塞道:“本王只是来询问殿下,何时起程赶赴东华圣京。” “即来之,则安之。本王身为宾客,怎好自专,请靖亲王随意安排便是。”澹台羽辰猜测姬承昊前来必不是为此事,也不多问,只随意应付。 见姬承昊并未有告辞的意思,忽想到自已素衣披发不成体统,澹台羽辰便冷冷地道:“不知靖亲王还有何事?”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衣冠不整,且言语中也有逐客之意,也不好多留,便举手略施礼道:“如此本王告辞,明日辰时起程。”欲走时却突然轻轻地道:“虽是春夜,风露仍寒,殿下保重。”说罢转身离去。 本是一句极普通的关切之语,但从这位冷漠的东华靖亲王口中说出,莫说澹台羽辰不相信,便是靖亲王自己也难以置信,澹台羽辰望着姬承昊宽厚的背影,怔怔出神。 低头见姬承昊的巾帕仍在自已手中,方才竟忘记归还,巾帕虽被自已泪水沾染,但尚存一缕淡淡沉水香味,心中暗道:“虽然传说这靖亲王极其冷漠无情,照此看来,似乎也并非是铁石心肠。也不知他日能否为我燕丹所用……”。 第六十章 风露中宵在线阅读 第六十章 风露中宵 肉文屋 / 第六十章 风露中宵 第六十章 风露中宵 第六十一章 路途漫漫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一章 路途漫漫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一章 路途漫漫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一章 路途漫漫 次日清早,馆丞早早便在馆驿中,催请澹台羽辰一行出发。澹台羽辰刚出房门,便见姬承昊已等候在馆驿中,心中纳罕为何馆丞竟未通报。见姬承昊神情冷漠,澹台羽辰几乎疑惑昨晚相携眷顾之人并非是眼前之人,只略施礼道:“有劳王爷久候。”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已准备停当,也不答话,竟起身走出馆驿。澹台羽辰一时气堵,也不好发作,皱着跟随姬承昊走出馆驿。 澹台羽辰已知靖军大队兵马二日前便已离开夷洲向洛川行进,此番入京只有姬承昊与自已同行。虽知自已随行人员众多,但眼前这一队浩荡的人马也着实让澹台羽辰诧异万分。 略看去,前后竟有四十余辆马车,并无数的箱笼行李;澹台羽辰的静苑侍卫再加上姬承昊随行的兵士卫队,竟有千余人之众。 见澹台羽辰面有惊异之色,姬承昊面色更加沉,冷冷地道:“你将萧忠顺的姬妾俱封存保管在夷洲城中,萧忠顺得到消息,多次催讨,此次竟害得本王要带这许多累赘前行。” 澹台羽辰突然明白为何姬承昊一大清早便如此不悦,但见其将萧忠顺的一众姬妾竟说的如行囊包裹,对女子的轻视怠慢之意无以复加,心中忽有些恼怒。 忍不住接口道:“这些女子虽然地位卑贱,但一生出来,也俱是好人家的女孩。也非自甘下贱,必是各有苦衷才沦落如此,本已不幸,靖亲王又何必再肆意践踏。” 澹台羽辰说罢也不理会姬承昊,直接走到自己的马车前,进入车中,将帘幕放下,再不向外看一眼。姬承昊便下令出发,大队人马随即出城,向圣京方向行去。 夷洲处在边北寒地,此时虽天候已过四月,但仍是一派初春景色,出了夷洲城不过数里,景色便与夷洲城内大有不同。天清云静,一碧万里;偶有飞鸟,争高而上;官道两侧柳丝倒垂如发,榆荚漫天若雪;群芳姹紫而嫣红,细草绕足而牵魂。蝶舞蜂闹,煦风微生,好一派热闹春光。 澹台羽辰的几个随身待女雪莺、雪鸰、雪鸥、雪燕等人,虽知澹台羽辰此去东华是为人质,际遇莫测,众人也不知将来如何,心中颇哀愁,但必竟是少女心,并不肯黯然伤神。 此时又只有此四女独乘一车,无人拘束,便偷偷掀帘揭幕向四外看去。这四个女子从未离开过燕丹,此时见东华景物与燕丹大相迥异,无不纳罕称奇。 年纪最小的雪燕尤其活泼,竟将半个身子伸出窗外,贪看景致,嘻笑娇嗔不已。车辆二侧随行护卫的靖军兵士,见雪燕清丽秀美,且天真烂漫,俱被他吸引,不时侧目观瞧。 因燕丹风俗与东华大为不同,男女之妨并不严苛,见靖军兵士侧目于已,雪燕也不以为意,竟开口向一靖军兵士问道:“我们何时能到圣京?圣京有何好玩的去处?” 那兵士碍于军法严厉,本不敢答言,见雪燕玲珑可爱,又催促再三,只轻声道:“靖亲王下令,每日只行百余里,估计竟要用月余才能到圣京……” 话未说完,身后飞骑而来一百夫长,扬起手中皮鞭狠抽在那兵士背上,口中骂道:“靖亲王军令,严禁与同行女眷交谈,你想违抗军命不成?”百夫长转脸又对雪燕道:“请姑娘自重,莫要让属下兵士为难。” 雪燕虽身为侍女,但澹台羽辰一向侍她如妹,事事宽容。何曾见过这般凶神恶煞的场面,又无端遭人喝骂,又惊又气,白皙的脸庞顿时红涨;又想到受自已牵累,那靖军兵士竟无辜受罚,一时忍不住大哭起来。 随侍在澹台羽辰车驾外的澹台纳泽闻听后队纷扰,也不待澹台羽辰下命,便策马赶来。见雪燕大哭不止,便皱起眉头喝道:“大哭小叫,成何体统?难道还嫌殿下心中不够烦闷?” 雪燕见澹台纳泽眼中有怪责之意,也不敢妄为,立即止住哭声。 澹台纳泽又对那百夫长道:“这些侍女不懂礼数,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贵长担待一二。” 那百夫长早知澹台纳泽在燕丹国中地位不凡,也不敢放肆,施礼道:“此行女眷颇多,靖亲王军令,随行兵士不得与女眷言语交接。还请将军体谅在下,约束燕丹女眷。”说罢掉罢马头离去。 澹台纳泽听罢心中气恼,转脸对侍女中年纪最长的雪莺道:“你等四人是殿下贴身侍女,责任重大。岂可如此贪玩任?现命你约束、管教众人,若再生差错,定要责罚。” 四个婢女平日便极畏惧澹台纳泽,此时见其恼怒,怎敢多言,皆低头不语。 纳泽便转身将此事回复澹台羽辰,澹台羽辰听罢,轻叹道:“她四人自小孤苦无依,被父王收养。多年来尽心侍奉于我,此番又随我离乡背土远质东华,也难为她们。不必苛责,只略作收敛便是。” 正说间,已是日上三竿,天至正午。队伍停下,靖军兵士自背囊中取出干粮充饥,立时便有随行靖军兵士,将澹台羽辰的午膳送至车旁。 纳泽见菜肴虽不丰盛,但也致整洁,便从袖中取出一枝银针,逐次试过,方交与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毫无胃口,本不想用,又怕纳泽担忧,便接过午膳,勉强吃了几口。只是心绪烦闷,倦怠难安,竟是食不知味,只略动了动便停住不吃。 纳泽见状,劝慰道:“路途之上,无有甘鲜美味,便是砺菜蔬也无法烹良作。殿下还是勉强多用些。否则腹内空乏,恐伤身体。” 澹台羽辰苦笑道:“此时此刻我哪里还会挑捡饭食,只是这会实无胃口,晚膳多用些便是。” 纳泽也知他心中愁苦,也不再多劝。并不待天黑,只日影略斜,远处见有一处极大的城镇,姬承昊便命大队人马进城驻扎。纳泽推算路程,果如那靖军兵士所言,一日仅行百余里。 澹台羽辰下车,进到客栈,稍做洗漱,便有后士传姬承昊之命,邀请澹台羽辰到楼下用晚膳。 澹台羽辰虽不愿意,也不好推辞,便随那兵士下楼,来到店堂之中。见姬承昊早已安坐等候,晚膳已摆好,虽非珍馐美馔,也菜品颇丰,与午膳有天地之别。澹台羽辰见姬承昊并未说话,也不肯开言,默默在其下首位置坐下。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一天中只在车中闷坐,午膳也只略用几口,此时虽看不出憔悴疲乏之情,但面上忧郁之色却极重,想到他小小年纪,虽才能颇高,却天时不利,此时要以身为质,心中虽有怜悯之意,但口中却一如既往,只冷冷道:“路途之中,无处筹备美食,殿下要随遇而安、多加担待才好。”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语调虽冷,却有劝解之意,点头致意,口中苦笑道:“我虽生于帝王家,却非只知食甘味,衣轻裘之人,靖亲王多虑了。” 澹台羽辰见饭菜丰盛,知道是靖亲王特意安排,想到日后要与他长久相处,虽不想拂了他的好意思,只是胃口全无,勉强进一碗粳米饭,便起身告辞。 以后数日,一行人马皆是辰时起程上路,日影稍斜便进驻城镇。但日间行进颇缓,仍是每日只行百余里,虽行数日也未至千里。 东华幅员极广,百里之间景色便异。夷洲城内外景色虽与燕丹也有不同,但树木花草颇有类似,略有北地风情。行了数日,路途之中花草树木竟大不相同,大半是燕丹国未有之品种。原野中若逢人烟不盛之处,则各样树木皆枝叶繁茂,藤蔓缠绕攀附其上,奇花异朵杂陈其下,花叶交错、五色斑斓,林深草密,葳蕤蓊郁极尽研态。 澹台羽辰虽博览群书,旁收杂引,极目辨之所识者竟未及一二。飞翔鸣叫之鸟禽亦毛羽鲜艳、倏起倏止随意而为。又见荒野之鸟尚能随意飞翔,自已却如龙入潭,身不由已;车轮滚动不息之间,离燕丹竟一时远似一时,何日能回亦不可知,父王此时也定是心神俱伤,牵挂于已。 澹台羽辰悲从中来,离愁顿起,更加无心饮食,虽未到并日而食之境地,却每餐不过数口便止。 纳泽虽百般劝解,但澹台羽辰仍心结不解,日益憔悴,几日之内竟渐成病势。虽张上工尽心调治,但药石之力止达肌肤骨骼,又如何能深至肺腑,竟无甚起色。燕丹众人看在眼里,虽焦急难耐,却无计可施。 又到午膳之时,澹台羽辰虽勉强为之,不过入腹数十数米便止。纳泽正欲劝解,却见一靖军兵士来至车前,施礼道:“奉靖亲王命,请燕丹王子到靖亲王车中一同用膳。” 澹台羽辰本欲推辞,那兵士却极力相请道:“请殿下体恤小人,若殿下不至,靖亲王定然怪罪小人。” 澹台羽辰无奈,只得下车跟随那兵士而行,却不料日光照耀,心血浮沉,未行数步,几乎跌倒。纳泽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亲送澹台羽辰至姬承昊车中。 第六十一章 路途漫漫在线阅读 第六十一章 路途漫漫 肉文屋 / 第六十一章 路途漫漫 第六十一章 路途漫漫 第六十二章 解开心结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二章 解开心结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二章 解开心结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二章 解开心结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所乘之车辆,外表平凡质朴,式样也与街市中普通马车无异,只是宽大些,车身并无花纹雕饰,只在门侧有一个古篆体的朱红花押,似在《上古武经》扉页上见过。 车虽平凡,但驾车的马匹却极神健,停车等待之时并不焦躁难奈,前行奔跑之时又步伐一致,且马背平稳,上下晃动之幅度极小,一看便知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上好马匹。只是这样上好的马匹只用来驾车,似乎有些可惜,不过亦可看出其主人眼光不俗。 进到车内澹台羽辰才发现此车外表虽不出众,内里设计竟十分巧,行进在路上也不甚颠簸。且车壁上三面开窗,窗上俱有透空雕刻的图案;或冬梅映日、或月下秋荷,或翠竹幽篁,内外相通,丝毫不觉憋闷。窗上俱用双层墨绿厚纱遮挡,从车外看不到车内情形,但在车内却能将春日风情一览无余。壁上空余之处,虽是局促之地,却依照格局镶嵌了几幅名家山水小品,并饰以玉石。四顾之下虽非金碧辉煌,却独有一分清雅富贵。 车厢内极宽敞舒适,地上满铺着墨绿色的锦褥,并有几个宽大的靠垫放在一旁边,正中安放一张黑漆小几,上面放了几样菜肴并二付碗筷,余下之地竟能容人躺卧。 澹台羽辰虽佩服制造之人的巧匠心,但却没想到平日冷漠如冰的靖亲王也如此会享受,连一辆赶路的车子都铺陈的这般舒服。 姬承昊端坐在黑漆小几一侧,正闭目养神,闻听澹台羽辰进到车内,便缓缓睁开又目,向澹台羽辰面上打量。 见澹台羽竟面容消瘦、下颌尖削、眼目之下青黑隐隐,一袭淡蓝的茧绸春衣穿在身上,竟有空荡之感,当日夷洲城下纵马驰骋之意气荡然无存。姬承昊心中暗叹不过数日光景,伊人竟憔悴如斯,可见其心中愁苦。 见澹台羽辰已然安坐,姬承昊便淡淡道:“闻听殿下数日来饭食减少,想来独用无趣,本王今日请殿下共进午膳,还请殿下莫要推辞。” 澹台羽辰见几上菜肴并未动用,便知姬承昊此时尚未用午膳。心中暗想,难道他果真要与自已同进午膳?虽然此车内宽敞,便若二人一同用膳便要抵足而坐,携肩相倚,却是十分尴尬,便略笑道:“靖亲王不必客气,本王已用过午膳,请靖亲王自专。” 姬承昊也不强求,便拿起碗筷,一人独自用膳。姬承昊进食极快,却并不闻一丝声响,虽片刻间即用毕午膳,但所进之食,竟是澹台羽辰素时二日之量。澹台羽辰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暗道“不知这靖亲王哪来的这般好胃口。” 早有兵士将盘盏撤下,送上茶具。姬承昊一边泡茶,一边意态悠闲地道:“此茶名为半边兰。茶树之下夹种兰花,兰花以香入茶,茶树以叶含香,二相助力,方才成就这无上妙品。” 说罢将一杯茶放在澹台羽辰面前,澹台羽辰见茶甫一冲水,便茶香盈室,再观汤色清澈微红,便苦笑道:“莫不是靖亲王要与本王讨论道?本王对此一无所知,只怕让靖亲王见笑。” 姬承昊微微笑道:“本王非要与殿下讨论茶道,只是心中有一谜团,久思不得其解。想请教殿一二。” 澹台羽辰疑惑地道:“不知靖亲王心中有何谜团,本王竟能解。” 姬承昊将茶杯举在唇边,盯着澹台羽辰的脸,一字一字慢慢道:“殿下可是因被逼为质,才深恨燕丹王上若此?若果真恨怨,不如在国中便行机变,何故又至此处?” 澹台羽辰闻听此言,大怒道:“靖亲王如何出此大逆不道、有悖人伦之言?本王自愿为质,又有何怨恨。” “殿下若非怨恨燕丹王上,又如何不进饮食,立意求死?”姬承昊将茶杯拿在鼻下闻香,却盯着澹台羽辰不肯放松。 澹台羽辰将脸转向车门,憎恶道:“本王心绪烦闷,暂无胃口而已,如何谈到立意求死。” 姬承昊听罢却冷冷地接口道:“若殿下再有数日不进饮食,本王便要为殿下准备身后丧仪。却不知殿下要用哪国仪礼,是就地葬于东华还是远送回燕丹,此事还请殿下言明,免得日后麻烦。” 姬承昊也不理会澹台羽辰愤恨的眼神,接着道:“只是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若殿下深恨汝父王,此举定能令其悲痛万分,追悔莫及。彼时汝父王恨东华入骨,二国交兵指日可待。若殿下自愿为质,心无不甘,又如何作此不明情理之事?” 澹台心辰非因疾病,只是心中郁结,所以连日来才不思饮食,虽澹台纳泽等人也颇有劝慰,却不如姬承昊之语一针见血、直达人心。此刻细想,姬承昊之言虽恶毒,却极有道理,若自已仍沉溺于伤悲之中,不思饮食,当真是亲者痛,仇者快;此行不是为国解难,竟是亲手断送燕丹江山社稷。 澹台羽辰本是明慧之人,只是一时思亲至极而入迷障,姬承昊之言如当头喝,顿时将他惊醒。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虽沉思不语,但神情间似有醒悟之意。便伸手从几下取出一黑漆食盒,打开放在澹台心辰面前。 澹台羽辰抬头向食盒中望了一眼,见周围六个扇形小盘,众星捧月般簇拥著中间一个圆盘。正中间圆盘里是几只大葱绿小饼,饼皮薄如蝉翼,几近透明,透出里面嫩红的馅料;周围六个扇形小盘中或方或尖、或酥或糯的,摆放数样新鲜点心,五颜六色,香甜之味扑鼻而来。 澹台羽辰虽纳罕,不知姬承昊沿途之中何时准备此物,但心中一股感激之情却油然而生,也不待姬承昊多言,伸手取过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见澹台羽辰心结打开,姬承昊眼底竟有些许笑意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却是深深痛楚…… 澹台羽辰心结打开,便觉腹饥饿,一连吃了数块点心,方开口道:“多谢靖亲王指点迷津,本王感激不尽。” 姬承昊静静地将澹台羽辰面前的冷茶换掉,轻声地问道:“不知殿下今年贵庚几何?” “本王下月即满志学之年,”澹台羽辰心结打开,此时情绪大有,感念姬承昊数次眷顾之情,心中对他已生出几分好感,轻轻一笑,眼光一闪似有期盼地问道:“莫非靖王爷有何寿诞之礼相送?” 姬承昊虽与澹台羽辰先前见过数面,但澹台羽辰不是横眉怒对,便是冷语嘲讽;此次同行入圣京,虽又相处数日,但澹台羽辰皆愁绪盈怀,心神悲苦,且时时防备于已,何曾有过轻松言笑之时。 见澹台羽辰语笑嫣然,姬承昊此时心境也极好,便大笑道:“何日是殿下十五岁寿诞,本王定有贺礼相送。” 澹台羽辰闻听此言便接口道:“若靖王爷忘记,本王定要遣人追讨,还请靖王爷莫要小气才好。”说罢亦展颜微笑。 澹台心辰虽然只是展颜轻笑,竟有催开百花之神情,羞煞惊鸿之风韵;一见若松下观月、林中听笛,缥缈似有登临仙境之感。这样的笑容若生在女子面上,定是倾国倾城之尤物,只是生在一个王子面上却绝非社稷之福。 姬承昊一见忽生忧虑,随口叹道:“当今桓亲王有断袖之癖,极好娈童、男色,殿下如此俊美,他日抵达圣京还要小心为是。”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竟将自已与娈童、男色相提并论,登时不悦。方才放下的警觉防备之心立时又起,面沉若水冷冷地问道:“不知靖亲王是好意思提醒,还是有意贬低。” 姬承昊本是好心提醒,自忖言语间也无不妥,却不料澹台羽辰又生误会,片刻之间警觉防备之意四起。见此情景姬承昊心中不知为何,突生嗔怪嫌恨,似恼澹台羽辰心狭隘,又似怒其生疏戒备,便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澹台羽辰。 一时之间,澹台羽辰与姬承昊二人俱恼怒不言。车外虽是鸟语花香,春光明媚;车内却如风雪交加,严冬骤临…… 东华本自多雨,且值春时气候百变。方才还艳阳当空,花飞草笑;此时却细雨如丝,随风入叶。远处的山峦翠嶂,笼在如烟似雾的春雨中,意境纵横似泼墨丹青;近处的花草林木,润在如酥似脂的水幕里,红湿绿重似细工笔,远观近看皆如诗似画。 澹台羽辰似有所思,突然呤道:“雨恨云愁,江南依旧称佳丽。”说罢又轻叹道:“此时凝睇,谁会凭栏意。” 久不开口的姬承昊闻听心中感叹,睁开眼睛,慢慢道:“心中戚戚,独领凭栏意。” 澹台羽辰闻言却冷笑嘲讽道:“靖亲王乃东华皇族,尊贵得意之人。只怕平生出未有何不尽心意之事,又如何心中戚戚,又怎能领会本王抛舍骨家园,孤身为质的凭栏意。” 姬承昊也不理会澹台羽辰言语中的讥讽之意,淡淡地道:“先父王离世之时,本王也是十五岁,即无高堂亦无兄弟,当真是孤苦无依。仅停灵七日圣上便下旨安葬,半召本王入京。虽假名抚养照顾实为挟制为囚。当年本王进京之时随行不过数人,屡被催促昼夜前行,似追魂逃命一般。” 说罢抬眼看着澹台羽辰,苦笑道:“不知殿下可能领会本王那时心中之戚戚?”。 第六十二章 解开心结在线阅读 第六十二章 解开心结 肉文屋 / 第六十二章 解开心结 第六十二章 解开心结 第六十三章 同病相怜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三章 同病相怜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三章 同病相怜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三章 同病相怜 澹台羽辰万未料想,手握重兵、春风得意的姬承昊竟有这般心酸往事。想自已虽以身为质,尚有侍卫护驾、婢女随行,虽远离家园骨,但毕竟还有父王可以惦念; 庶民尚有七月之丧期,当年这靖亲王的先父离世,堂堂皇族贵胄竟只得停灵七日,草率殡葬后,他便被人挟持逼迫而行。由此而知他当年的情形竟比自已此时还要凄凉无助、狼狈万分。 又想到当日夷洲阵前,二人虽殊死相斗,也是各为其主,非关本意。自已被他俘获,成为阶下之囚,虽谈不上受他礼遇,但也绝未受他凌辱;他私放自已归国,虽也为其自身利益着想,但也有助于燕丹。 此番自已进京为质,路途之中他对自已也颇多眷顾,想必是因彼此境遇相同,大有同病相怜之意。自已却颇多猜疑,接连嘲讽,实有违人情。 念及至此,澹台羽辰忽心生愧疚,看着姬承昊,言语诚挚地道:“本王不知靖亲王伤心往事,一时失言,还请靖亲王莫要怪罪。” “古人云:‘不知者不怪’,且殿下并未有何失言,本王岂有怪罪之理。”姬承昊摇头苦笑。 姬承昊说罢停了停,看着澹台羽辰道:“我本有一弱弟,只不幸幼年亡故,若他也能长大成人,此时便应与殿下一般年纪。”一向冰冷的目光中,竟现出一抹温柔。 言至此处,姬承昊脑海中便涌现出无数旧日影像…… 想到春日后园中那个蹒跚学步的稚子,追在他身后,不停地叫喊着“王兄、王兄……”。自已却因嫌弃、烦恼而置之不理,躲藏于假山后,任其叫喊…… 想到那个身体香软的孩童,站在自已身边,执笔学字。自已一时顽皮竟将墨渍涂在其面上,惹他哭闹…… 又想到自已犯错,被父王责罚,跪在院中,众人皆不敢劝。唯有那个小小的兄弟抱着父王的膝盖不住求情…… 又想到那个小小的身体被刺数刀,僵卧在地,彻骨冰冷,虽父王千呼万唤也不肯再睁开双眼……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竟言语中不用“本王”相称,仅称为“我”,大有与已亲近之意。想到彼此境遇相似,心下也颇觉亲近。 见姬承昊言及不幸夭折的弱弟,虽然言语哀冷,但神情却突然间变得狠愤恨。虽然姬承昊平日冷漠无情,也极让人畏惧,但却并无这般深深恨意,面目狰狞。 虽然又眼紧闭,但澹台羽辰也能猜测到,他心中必有不可为人知的苦痛,极是同情,便轻声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靖亲王还请节哀保重。” 姬承昊向来刻意封存往事,从不对人提起。此时不知为何,竟在澹台羽面前敞开心痱,诉说往事。本已为事情久远,已能淡然面对。此时提起,却仍心催神伤,疼痛万分。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而不自知,沉恨良久,不能自已…… 忽听耳边有人轻言劝慰,姬承昊睁开双眼,见澹台羽辰竟极关切地注视自已,心中颇为感激,略笑道:“本王一时失态,还请殿下莫要见笑。” 澹台羽辰摇头叹道:“想来靖亲王心中必是极爱此弱弟,若非如此,何故思念若此。只可惜造化弄人,他小小年纪便遇病夭折,当真是大不幸。” “他非患病,竟是遇刺而亡!”姬承昊冷冷地道,见澹台羽辰面露惊讶,竟有将多年往事俱讲与他听的冲动。 澹台羽辰早闻听简敖讲过姬承昊家世,知他当年有一同母胞弟,三岁时罹患重病,不治而亡,其母妃亦因失子悲痛,悲泣数日而亡。此时闻听姬承昊之言竟与外间传闻大不相同,心知其中另有隐情。竟脱口道:“若将往事倾吐而出,能稍解靖亲王心中悲苦,本王愿意倾听。”言语出口,便深觉不妥,似有交浅言深,私心打探之嫌疑。 不料姬承昊闻听此言,竟似大有感动之意,略想片刻,便声音低沉地道:“我之弱弟比我年少五岁,灵秀可爱,父王与母妃皆视之为至宝。且与我极为亲近,自会蹒跚学步便终日追随于我。他三岁那年,秋风起时,父王偶有雅兴便欲去山中狩猎。虽欲带母妃弱弟同往,但母妃沾染时疾,不能前去,又念及山中风寒,不肯让弱弟同行。父王便只带我一人前行,却未料,此一别竟成永决。我与父王离府当夜,便有十余名刺客入府,弱弟与母妃不幸遇刺。弱弟身中数刀,当场罹难。母妃虽被侍卫救下,却也命若悬丝,勉强支撑到父王赶回,见了一面,便含笑而去。” 澹台羽辰听却疑惑顿起,问道:“靖王带重兵屯驻洛川,王府也必定把守森严,十余名刺客如何能轻易和府行刺,且一击得手。可见并非一般强梁,竟是顶尖高手?若说欲刺杀先靖王,竟是在山中易得手些?若说只为刺杀王子与王妃,想先靖王只一时兴起出府围猎,如何将这时间掐算的这般准确?且小王子与王妃虽地位显赫,却与人并无大碍,如何必欲除之而后快。幼童稚子竟要连刺数刀?” 姬承昊早已神情平复如常,见澹台羽辰片刻间便将其中许多疑点洞穿,点头赞叹道:“殿下果真聪慧过人,只一眼便看出这其中关键。” 略叹了口气,姬承昊接着道:“当年父王虽悲痛万分,却仍心思清明,立即派人严查。对外只称弱弟与母妃沾染时疾,卧床不起。希图引蛇出洞,刺客闻讯后再来探看,却不料那些刺客如泥牛入海一般,再不见踪影。数日后,在城外密林中竟寻到这十余名刺客的尸体,皆是中毒而亡。连查数月竟一丝线索也未有,父王狂怒之下,竟将府中略有嫌疑之人皆处死。自此这后,父王便状若疯癫,终日酗酒,任凭军中诸将如何劝说,皆不警醒。若我偶有嬉笑,便斥责打骂……”言及往事,姬承昊言语中悲苦之情更深。 姬承昊虽未详诉当年其父王是如何对待于他,只言片语间也可得知其母妃离世后,其境遇也极凄惨。 澹台羽辰骤然闻听竟似有心痛之感,转而愤怒先靖王竟如此不通情理。虽知先靖王是心痛之下神智不清,才对姬承昊严厉苛责,但心底却对姬承昊所受之苦痛大为怜悯。想来其平素冷漠无情俱是由此而来,心中又多了几分同情。 姬承昊说罢抬眼见澹台羽辰眼光温柔地看着自已,神情竟似在看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满是关切、悲悯。哑然失笑道:“逝者如斯夫,往事已远,多谈无易。”心中却闪过一丝温暖。 澹台羽辰猛然意识到,姬承昊此时是堂堂东华国,手握重兵的靖亲王,并非孤苦无依的垂髫小儿,自已一个弱国质子,用这样满是怜悯的眼神盯着他看极为不妥。 闻听姬承昊之言,面上一红,心中羞愧,一时又似无话可说,便低头告辞道:“打扰靖亲王多时,王爷必定疲乏,请靖亲王歇息,本王告辞。” 姬承昊见车外雨势渐大,澹台羽辰若离去必然衣衫尽湿,路途之中无处更换,心中竟突然有些不舍之意,便微笑道:“本王非弱质女流,哪里便要歇息。雨势渐大,还请殿下安坐于此。” 澹台羽辰闻言望向车外,果真密雨如梭,攀天扯地,倾泄而下,大不似先前景象。又疑惑这车顶也不知是何物所制,雨点砸落其上竟不闻声响,方才自已闻听靖亲王之言,一时触类伤怀,无暇他顾,若非靖亲王出言提醒,自已尚不知车外是大雨倾盆。 见车外靖军兵士,所用雨具竟与燕丹国人所用大不相同。燕丹国多雪少雨,国人不论雨雪,皆用箬笠蓑衣遮挡身体,护惜衣物。且夏季雨只需躲避一时,雨雾便停,极少有连天雨之时。 此时见靖军兵士戎装之外皆披琥珀色布衣,布上似涂有油脂,雨水落下皆顺势而流,并不沾染底下衣物;兵士头上戴着用同样布料所制,莲叶倒置形状的帽子;甚至连马匹身上都用此种布料制成马衣。如此一来不仅不会因为躲雨而耽误行程,且兵士、战马不会因淋雨而生病,大军行动起来当真是风雨无阻。 澹台羽辰看罢,赞叹道:“靖军将士所着避雨之衣物,当真便利实用。若遇战时,必能占尽先机。” 姬承昊笑道:“这种布料在东华叫做雨布。以上等厚重、密实之棉布,以茯苓、狼毒、天仙、贝母、苍术、半夏、浮萍等物加水慢火熬煮,侍水尽后,将布晾干,再涂以桐油数道即可制成。” 澹台羽辰笑道:“东华果然物华天宝,连避雨之物也制的这般用尽心思,难为是如何想出来的,当真是巧夺天工。” 姬承昊闻听此言也笑道:“这些只是小技,若论巧夺天工,当日殿下守夷洲城所用的石火油柜,才当真是匪夷所思,巧夺天工” 澹台羽辰闻言惊叹道:“靖亲王博学多才,本王钦佩,此物正是石火油柜。” 姬承昊听罢忽地眉头一挑,直起身子,追问道:“不知殿下是从何人处得知此物,又是如何制作出来?” 澹台羽辰本将石火油柜视为守城利器,当成军中重宝。大军退却之时,将夷洲城的石火油柜也尽数带回燕丹,即使青云、青泉两城被东华兵夺取之时,城上的石火油柜也尽数被燕丹兵毁弃,并未留下一架完整的石火油柜。 此时见姬承昊相问一时不知是否要如实相告,若虚言以对,又有负姬承昊方才肺腑倾诉之诚意,若实言相告又恐泄漏军中机密。 见澹台羽辰似有犹豫间之意,姬承昊便微笑道:“先父王曾有一本书,书上有过此物的描绘。先父王当时虽按书上图形制出此物,却从未得到过石火油,因此也未用过。本王只是好奇而已,若殿下有难言之隐,倒是本王唐突。” 澹台羽辰闻言猛然想起,自已手中的《上古武经》本是从萧忠顺府上得到,其扉页上的古篆体朱红花押,亦与靖亲王马车上的花押相同。莫非自已手中之书,便是方才靖亲王口中所言到的,其父王所看之书? 心中一动,也不隐藏直言道:“我是从一本名为《上古武经》的古书上看到此物,差军中匠人打制而成。此书是我从萧忠顺府中得来,书上有与靖亲王马车相同之花押,不知此书可是王爷方才所言‘先靖王所看之书’?” 见姬承昊神情变化,澹台羽辰便知此书必是先靖王之物,也不待姬承昊出言,便笑道:“先靖王之物,我不敢自专,只是此时书未随行尚在燕丹,待来日遣人送还王爷。”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言语之间也不再用本王自称,大不似先前生疏,闻听他欲将《上古武经》相还,便笑道:“我虽不才,但看过的书都还记得,即是因缘巧合,此书为殿下所得,竟似先父王冥冥中之安排,欲二国重修旧好之意。” 澹台羽辰闻听微笑不语,却听车外有姬承昊的侍卫禀报道:“有驿马送圣上旨意到。”。 第六十三章 同病相怜在线阅读 第六十三章 同病相怜 肉文屋 / 第六十三章 同病相怜 第六十三章 同病相怜 第六十四章 惺惺相惜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四章 惺惺相惜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四章 惺惺相惜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四章 惺惺相惜 姬承昊眉头微皱问道:“即是圣旨为何没有传旨之人?却由驿马送来?” 那侍卫忙回道:“圣上还在翠屏山宝国寺内调养,此圣旨乃是圣上口谕,由桓亲王写成书信转呈至王爷军前。”说罢将一封书信递进车内。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身边一个侍卫言语举止竟如此细密,片刻间便将事情原委说清,可见姬承昊平日对身边之人定是严加训练。 姬承昊将书信拆开,略看了看,神情似极沉重,嘴角处却多了一分嘲笑,看罢将信递与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忙推辞道:“此信虽是桓亲王转呈圣意,却与圣旨无二,王爷怎可让我观看。”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心细如发微微一笑,“虽是传旨于我,但信中之事与殿下也大有关系,请殿下观看也无不可。” 澹台羽辰见信中所言竟与已有关,便不再推辞,伸手接过书信,仔细看了一遍,却多有疑惑,便问道:“此信中所言,竟是催促我等加快行进,在春日祭祖之前,赶回圣京。不知春日祭祖大典是何种祭祀,又定在何日?” “春日祭祖大典是我东华国极重要的祭祀之礼,历代皇帝每年五月初五日便要亲祭祖先,以示不忘祖先功绩之意。历代皇帝立后、立储、升迁罢黜亲宗等事,都要禀告祖先才能进行;国中战伐征讨之事也要禀明祖先。”见澹台羽辰相问,姬承昊便耐心解答。 澹台羽辰听罢却疑惑更重,蹙眉问道:“此大典即如此重要,为何皇帝不亲祭?为何又命桓亲王主祭,靖亲王爷你回朝辅祭?” 姬承昊闻听便接着道:“朝中惯例,若皇帝不能亲祭,便由太子主祭。若无太子储君,便由太常卿主持祭祀,从未有过亲王主祭之先例。此次大典,圣上龙体不适不能亲祭,太子又因过禁足东,本应由太常卿主持祭祀,不知圣上为何竟打破常例命桓亲王主祭,想来是极器重赏识于他。至于为何让我回朝辅祭……”姬承昊说到此处,看了澹台羽辰一眼,却并未将话说下去。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竟只说一半,便不再说下去,想到刚才他所说“国中战伐征讨之事也要禀明祖先”之言,心中猛然醒悟。便向姬承昊点头微笑道:“多谢王爷一力维护之意,我感激不尽。”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眼中满是感激之意,便知他已然了解自已的一片苦心,却不想他因此再生悲苦,便假意不解地道:“我并未做何事,殿下谢从何来。”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如此为自已着想,心中大为感动,轻声道:“春日祭祖大典上‘国中战伐征讨之事也要禀明祖先’,东华与燕丹二国交战,此事必要禀明祖先。此时燕丹兵败,我堂堂王子以身为质,于燕丹来讲是奇耻大辱,于东华来讲却是不世功绩。” 澹台羽辰说罢抬起头看着姬承昊,见其似未闻听一般,便接着道:“如此一来,春日祭祖大典上,我必定是众人嘲笑的对象;靖亲王凯旋回朝,定是众人称颂的对象。且王爷奉旨回京,理当昼夜疾行,为何每日只行不过百里。皆因靖王爷意在拖延时日,想错过春日祭祖大典,使我免受众人嘲弄。王爷此番心意,我竟不知要如何报答。”澹台羽辰说罢,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已洞穿自已心意,且如此动容,便微笑着安慰道:“殿下也不必如此,我所为皆是为自已打算而已,我不过是不想见那些小人趋炎附势的嘴脸,所以才刻意慢行罢了。”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如此,也不好再说感激之言,想了片刻便轻声道:“只是此番圣上命王爷辅祭,王爷便不能任意慢行,若误了时日,便是抗旨不遵之罪。还请王爷勿为我颜面考虑,疾行才好。” 姬承昊轻叹一声道:“你可知即使别人放过你,萧忠顺也定会寻机羞辱于你。你……” 见一向冷漠果断的姬承昊此时为自已着想,竟如此温和犹豫,澹台羽辰心中感激之情更盛,便接口道:“王爷放心,我定会百般隐忍,不会意气用事。”说罢又看着姬承昊的脸笑道:“便是有人唾我于面,我也只令其自干,只是王爷莫嫌我腌臜才好。”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片刻前尚心智深沉,思虑周密,此刻竟展颜嬉笑,大有稚子之态,一时也笑道:“若如此,只好用本王的巾帕为殿下擦拭。” 澹台羽辰闻听突地想起,上次在馆驿后园借用的巾帕尚未归还,便神情窘迫地道:“上次借用王爷的巾帕尚未归还,哪里还敢再用。” 见澹台羽辰言语间竟有一种女儿的羞怯,姬承昊心中暗笑,又知其颇多疑心,也不好将此声色放在面上,淡淡地道:“不过一方巾帕而已,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若殿下日后还需巾帕,本王这里倒还有许多。”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语带双关,大有暗相扶助之意,心中触动叹道:“若有人借巾帕一用,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说罢又看着姬承昊,想了想才道:“当日我在燕丹国中,父王私下无人时,常唤我为辰儿。王爷极力维护于我,私下里大可不必称我为殿下……” 澹台羽辰本是感激亲近之意,话未说完,姬承昊已面色大变,口中喃喃念着“辰儿、辰儿”,半晌才对澹台羽辰道:“你可以我那弱弟是何名讳?” 见澹台羽辰一脸不解之意,姬承昊便接着道:“他叫姬承辰,父王与母妃皆唤他为辰儿。”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一脸痛苦的神情,知道又触动他伤心之处,便轻轻地道:“你日后大可将我看作是你的弱弟,唤我辰儿。”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晶亮的双眸中俱是真诚安慰的神色,一时间竟有将他揽在怀中之意。心中不禁暗笑自已何时竟与姬承彻一样,有这等断袖之好…… 接到驿马传来的圣旨,姬承昊也不敢耽搁,一行人晓行夜宿疾行赶路。澹台纳泽伤病方愈,久在马上不得休养,竟有复发之势,需要乘车前行,一时却找不到合适之车辆,澹台羽辰便令他与自已同车前行。澹台羽辰的车辆虽较其它车辆舒适宽敞些,但澹台纳泽需躺卧调养,因此二人同乘未免有些拥挤。 姬承昊得知此事,便请澹台羽辰与已同行,澹台羽辰虽觉此事不妥,但又恐姬承昊心生疑惑,只好与他同乘一车。途中无事,澹台羽辰与姬承昊二人便讲些兵书战策、诗词歌赋打发时间。姬承昊见澹台羽辰小小年纪便藏万卷,不仅大为钦佩;澹台羽辰见姬承昊虽为人清傲,却见识不凡,也大为赞叹,二人竟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疾行十数日,尚未到五月,一行人马便进了圣京城。澹台羽辰早就闻听天下繁荣之地莫过东华,东华繁荣之地莫过圣京,先前心中大不以为然,认为多半是世人奉承之语。此时到了圣京城中,一时好奇,便从车中向外观看。 见城中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朱阁绮户,参差掩映。放眼望去屋舍楼台鳞次栉比,接天连地。 此时正是日中时分,街市之中摩肩接踵,行人如蚁;雕车绣轿,川流不息。城中男子多为文弱之人,即使贩夫走卒也不是身材魁梧之人;城中女子更是娇小秀美,皆举止从容,极少高声喊叫之人。当真是千金比屋,层楼对出,重门启扇,阁道交通,迭相临望,金银锦绣,奴婢缇衣,五味八珍,仆隶毕口。 澹台羽辰看罢叹道:“此时到了圣京,方知世人所言,也只将圣京的繁华说出十之一二。”忽又疑惑地问姬承昊道:“为何街上女子皆步行,未有骑马之人?” 姬承昊闻言笑道:“东华女子中,若大家闺秀出门便乘车轿,小家碧玉便只能安步当车。若哪家女子骑马出门,那必定举城哗然,只怕再嫁不出去,即使是嫁为人妇,只怕也要被夫家休掉。” 澹台羽辰微怒道:“这是何等规矩,当真不可理喻。我的侍女出门俱是骑马,难道以后都要乘车、步行不可?” 姬承昊神情一凛,淡淡道:“所谓入乡随俗,辰儿还需小心隐忍,莫要因小失大。” 澹台羽辰闻听姬承昊称他为“辰儿”,又劝他小心隐忍,敞开襟,亲密之意无以复加,心中温暖,微微笑道:“兄长放心,我定会小心。只是这东华风俗与燕丹差异极大,还要从头学起。” 姬承昊点头道:“圣京城极大,由东、南、西、北、中五个小城组成,居中便是禁,有朱红墙相隔;东城是富商巨贾聚齐之处;西城是宗亲朝臣居住之所;南城是贩夫走卒杂处之地;北城是歌舞伎乐繁盛之区,虽各城中未有城墙沟壑相阻,但各城却泾渭分明,丝毫不乱。” 正说着,忽见前面数骑翩跹而至,为首一人来到姬承昊的车前,高声道:“太常礼官大夫恭迎靖亲王爷车驾,圣上有旨,请王爷暂回府休息,明日早朝见驾。燕丹太子暂且在靖王府内安歇,明日早朝与靖亲王一同见驾。” 姬承昊闻听冷冷地问道:“难道圣上命燕丹太子殿下住在本王府上?” 礼官忙道:“下官疏忽,竟未将事情说清。王爷军功卓越,进为靖亲王爷,圣上便在原靖王府以西数箭之地,重新为王爷修建府邸。此时原靖王府空无人住,圣上便下令燕丹王子暂且住在此处。” “如此甚好。同行车马中有萧忠顺的家眷,有劳礼官代本王将众人送至萧府,本王自送燕丹太子回府。”说罢姬承昊便示意车驾起动,礼官见此情景也不敢多言,自带了萧忠顺的家眷离开。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面色凝重,知其忧虑明日早朝见驾之事,便劝慰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用。”说罢轻笑道:“想不到竟是鹊巢鸠占。”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虽是有意取笑,却意在宽慰自已,心中感激,也轻笑道:“看来日后要与兄长比邻而居,来日定要备厚礼到府上拜访王爷与王妃。” 姬承昊闻听此言却忽然面色冷漠,只淡淡地道:“世间俗礼,不必理会。”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距离圣京越近,神情越是凝重,心中便知其必是因为萧氏一党专权的缘故;又想到姬承昊此时的侧王妃正是萧氏族人,便知自已刚才言语中定有不妥之处。见姬承昊也不再言语,澹台羽辰也不好再多言。 第六十四章 惺惺相惜在线阅读 第六十四章 惺惺相惜 肉文屋 / 第六十四章 惺惺相惜 第六十四章 惺惺相惜 第六十五章 下车伊始(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五章 下车伊始(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五章 下车伊始(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五章 下车伊始(一) 姬承昊将澹台羽辰一行送至原靖王府门口,见门上的旧匾额已去,新匾额未挂。门前侍卫俱不是自已先前府中兵士,皆为卫尉府中羽林军,心中疑惑不知姬道涵要以何等礼仪对待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站在台阶下望着府门出神,以为他有怀旧之意,又见府门前齐聚许多下人,虽模样都极谦恭,但难免有姬道涵和萧氏一党的耳目。 此时也不好出言劝慰,澹台心辰便微笑道:“虽王爷另迁新宅,但对此旧府必有深情。小王只是客居暂住,府中房舍、花草亦不会轻易折损。今日行止仓促,恐招待不周。他日定请王爷过府相叙。” 姬承昊闻听也未有何表情,只淡淡地道:“蜗牛角中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区区一处宅院,又有何不舍。” 又看了看澹台羽辰别有深意地道:“守卫此府第之人皆是东华卫尉府的羽林军,定能护得王爷安全。王爷路途劳累还是早些入府安歇,明日辰时本王来接王爷一同上朝。”说罢转身上车离去。 澹台羽辰早知卫尉府的羽林军是姬道涵的禁军,此时已由萧忠顺统领。姬承昊方才所言必是有意提醒自已,府中守卫与下人皆是萧氏亲信,要小心提妨。心中感激,见姬承昊走远,转瞬间却又生出不舍之意…… 见澹台羽辰起身欲进府,一名管事模样的人便急忙迎下台阶,跪倒在地行大礼道:“小人王七给殿下请安,恭迎殿下回府。” 澹台羽辰闻听便将此人仔细打量了几眼,见王七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适中,长相普通却总是一脸微笑的模样,看上去极忠厚和顺,但一双眼睛却黑白分明,炯炯有神,便知也是明强干之人。 澹台羽辰伸手虚扶了一下,微笑道:“起来回话。你可以这府中的管事?随本王进府,将府中情况说与本王听。” 王七见澹台羽辰伸手虚扶,马上起身,口中笑道:“不敢有劳殿下相扶,小人正是府中管事。”说罢便躬身跟在澹台羽辰身后进了府中。 纳泽一见便低声叮嘱雪莺几句,随后跟了澹台心辰进入王府。 王七一路走,一路说道:“这宅子原是靖王爷住着,后来靖王爷升了爵位,圣上另赐了府邸,这座宅子便空了数月。一月前少府卿闻听殿下要来,便安排小人等,按国中惯例收拾出一处馆驿,准备给殿下使用。后来贵妃娘娘得知,说殿下随行人员极多,又是尊贵之人,住在馆驿极为不妥,竟将少府卿斥责了一顿。又下令将这王府重新收拾出来,还增派了好些人手,赏了许多应用之物,供殿下使用。娘娘还说若殿下觉着哪里不妥,只管让小人去回少府卿,按殿下的心意来办。” 澹台羽辰闻听心中思量,口中却似随意地问道:“让本王住在此处,原来是萧贵妃娘娘的意思?” “正是娘娘的意思。这京里京外,闻听将这处宅院播给殿下使用,别说朝中诸位大臣,就是许多远支的宗亲王爷,也羡慕眼红不已。” 王七见澹台羽辰似有不解之意,便接着说道:“殿下初来,可能不知。这府里前后有四进院子,左右二侧各有一个三进的跨院,共有房舍二百余间。虽说不是京中最大的宅子,却是大有来历。圣上当年登基之时,重修殿,因先靖王战功赫赫,便也给王爷重修府邸,材料工匠皆与圣上所用相同,一砖一柱都是上用之物品。” 王七边说边抬手指着前面一座大殿灰蓝的屋顶道:“前面这所大殿是王府正殿仪元殿,当年这屋顶的琉璃瓦可是跟禁的一样是明黄金色。先靖王后来上书对上辞了多次,才换成与诸王府相同的雨过天晴色。” 见澹台羽辰听的极认真,王七又似卖弄见闻似的接着道:“府里面还有一处园子,名为锦瑟园。是当年先靖王妃一手设计,虽不甚大,但极巧,一草一木都是难得的品种。因先王妃喜欢,当年先靖王爷便费了极大的心力,不知花了多少金银,从四处寻来放在府中。不光花木品种难见,就连园里的一块山石、一个水瓮都是圣手名家的大作。且不说这园中的致,单就讲这园子里的四时景致,在圣京诸园中也是大有名气。” 澹台羽辰闻听萧贵妃特意为自已下处之事心,不仅将按例办事的少府卿无故斥责一顿,还将这来历颇大的靖王府赐给自已使用,到底是有意拉拢自已,还是故意让王族宗室与朝中臣子暗中嫉恨自已?为何方才姬承昊闻听礼官之言,知道自已要住此府邸,却未何并未向自已说出此府邸不同寻常的来历? 念及至此,澹台羽辰感觉这明媚清雅的王府突然有一种森寒冷之意…… “府中有多少卫士?多少下人?”澹台羽辰见王七啰嗦不停,略皱眉问道。 王七见澹台羽辰大有不耐烦之意,不敢怠慢,忙回道:“府中卫士是卫尉府派来的羽林军,共有一百人,住在东跨院;家中下人,男丁四十人,婢女五十人,是贵妃娘娘亲自从少府中挑选出来,供殿下差遣。” 王七在府门前闻听姬承昊之言,已知府中人等的来历,定瞒不过澹台羽辰。此时见他询问,心中盘算:“这个小王爷刚到圣京,即使府中下人俱是贵妃娘娘派来,也不敢轻易替换,伤了萧贵妃的面子。此时既然用了,将来又如何能赶走。即使拿到些错处,也不能重责。”想罢,也不隐瞒避讳,尽将府中大小事务如实禀奏。 见王七丝毫不隐瞒府中人等的来历,据以实相告,表面上看来是忠顺之意,但暗里却藏着以退为进的心思。 澹台羽辰也不点破,只微微笑道:“如此本王带来的侍卫便住在西跨院。府中的这些男丁、女婢王管事便可随意安排些杂役,只是不要苛责,莫辜负了贵妃娘娘的心意。” 王七闻听暗喜,心想自已果然没有算错,又见澹台羽辰吩咐的仔细,便连声应诺。 澹台心辰一路走来,见府中院落重重,亭台楼阁虽不轩华壮丽,但皆玲珑曼妙,匠心独运,自成一派清雅意境。穿堂、影壁、游廊、甬道随处皆有砖雕石刻、朱粉漆画,图案却不似一般官宦富贵人家喜爱的“蝠在眼前”、“鱼戏莲叶”、“五子登科”等吉庆式样,皆是诗词歌赋、山川景色之类。 澹台羽辰一边看一边心中暗自赞叹,营建之人定是心思灵秀之人,且清雅异常,便转头问王七道:“你方才说府中锦瑟园是先靖王妃一手设计,那府中这些此屋舍可也是王妃设计?” 王七忙笑道:“坊间传闻正是如此,殿下果然是玲珑心,只看一眼便猜到。” 见王七语带谄媚,澹台羽辰也不理会,只淡淡地问道:“不知管事安排本王在何处安歇?” 王七忙上前一步道:“靖王在此居住时,是住在第三进院的明月殿。” 澹台羽辰见王七并未回答自已的问话,只道出姬承昊先前居住之地,便知他是有意为难自已。 此时尚不知东华皇帝欲以何等礼仪对待自已,若以亲王之礼相待,那居住在宗王府的正殿,似有屈尊之意;若以宗王之礼相待,属国宗王住在上邦宗王的正殿之中,又有僭越之嫌。 澹台羽辰略想了想,便盯着王七冷笑道:“本王喜静,第三近院子挨近侍卫居住之所,略嫌吵闹。” 王七明里是奉了少府之命前来伺候澹台羽辰,暗里却是奉了萧贵妃之命前来。虽闻听传闻,知道这燕丹国的小王子是极厉害之人。只是一见澹台羽辰年纪幼小,且初来东华,想必许多规矩礼法俱不知晓,言语间又似极随和,便存了试探之心。 此时见澹台羽辰目光如炬,片刻间便已看透自已的心思,王七不禁背后一寒,忙回道:“小人一时考虑不周,请殿下恕罪。” 说罢低头,假做思忖道:“挨近锦瑟园的惜云殿,是府中景致最好的所在,且十分安静,是当年先靖王妃静养之所。”说罢便引着澹台羽辰向惜云殿走去。 走至惜云殿前,王七吞吞吐吐地道:“此处虽是当年先靖王王妃静养之地,但只是一处偏殿,且屋舍不多……”见澹台羽辰并不理会自已,王七便识趣地将下面的话收住。 澹台羽辰见这惜云殿名为殿,实为一处单独的小院,三间正房,左右各有几间厢房,外边一围白色粉墙,上面覆盖着灰色的龙湫筒瓦。 墙面上,隔着十几步便有通透花窗,俱用砖石砌出形状,或扇形或八角形或梅花或宝瓶形,十余种不一而足,中间窗格上也有种种图案,俱是鸟兽鱼虫,栩栩如生,极其可爱;墙头高低起伏做波浪状,亦十分有趣。 澹台羽辰看罢,轻声叹道:“一处院墙竟也费了这许多心思,……” 王七最擅察言观色,闻听澹台羽辰的轻叹,忙接口道:“这惜云殿最有特色之处,却是在后殿,容小人指给殿下看。”说着便引领澹台羽辰与纳泽进了小院,向惜云殿正房走去。 求收藏求推荐pk中若有pk票请书友们投我一张不胜感激!。 第六十五章 下车伊始(一)在线阅读 第六十五章 下车伊始(一) 肉文屋 / 第六十五章 下车伊始(一) 第六十五章 下车伊始(一) 第六十六章 下车伊始(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六章 下车伊始(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六章 下车伊始(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六章 下车伊始(二) 从惜去殿正房穿过,便是一处小小的天井。天井中并未植草种树,却无一处隙地,数十口大缸整齐地半埋土中,缸中皆种着各色荷花,此时并未开花,只有若干小荷叶才露出尖尖角,就已显出十分动人的风韵。 荷花之上有一架巧的木质廊桥将正房与一处木质屋舍相接。那屋舍的样式、门窗与东华、燕丹的屋舍皆不相同。竟是左右为墙,前后皆有门,似穿堂一般。惜云殿正房地势本已极高,但那屋舍用极大的木柱做脚,屋舍竟是悬空而起,因此那屋舍的地势较正房还要高些。 澹台羽辰一时来了兴致,便顺着廊桥走了过去,见屋舍门上并未有匾额,却在迎面的木柱上挂了一个小小的牌子,龙飞凤舞的写了“凝翠轩”三个字。 进得轩中,见室内正中是一张矮几,周围皆是一些小巧的家具,摆设之物虽然致,也不过是些炉、鼎、瓶、戽之物。 屋虽不矮,但因屋中地面抬高许多,澹台羽辰站在其中略觉有些压抑,不若其它殿阁舒适。 抬眼向屋舍另外一边看,也未见有何新奇景致,只是一些高低错落的山石盆景,因站在高处,倒有一种俯视的意思,也看不出什么特异。 再远处也没有围墙,隔着一方小小的水塘便隐约看到一片极大的花园,知道必是王七所言的锦瑟园。园中虽花彩灼灼,奇异绚烂,但也未看出如何的出众,一时未免感觉王七言过其实。 见澹台羽辰并未对这凝翠轩有何赞叹之意,王七忙笑道:“这屋子里的妙处竟是要坐下才品的出。”说罢极殷勤地扶澹台羽辰坐在矮几旁的锦垫上。 澹台羽辰坐在凝翠轩中前瞻后顾,发现前后景物立时颇有意趣,与方才所见感觉大有不同;向来处望,人如处舟中,荷叶田田;向石中看,人似登山颠,众山皆小;向天上瞧看,花影映空,向塘中观,锦鲤悠然。 若细雨微微便可从檐前荷叶上听取琵琶之音;若夜色朗朗便可以在塘前水中观看月影徘徊。 看罢多时,澹台羽辰突然想起姬承昊所用马车之巧雅致,与这凝翠轩相比,竟有异曲同工之妙,果然是有其母便有其子,低头轻叹道:“这先靖王妃倒真是一位妙人。” 王七却笑道:“这凝翠轩虽妙,却不是先靖王妃所为,倒是先靖王为王妃静养,怕她烦闷,特意遣人修建而成。据说先靖王与王妃每日在这里抚琴、赏花,竟似神仙一般。” 澹台羽辰闻听先靖王与靖王妃如此伉俪情深,转念又想起姬承昊在路上所言在洛川王府中发生之事,不仅感慨万千,随口道:“这先靖王如此受圣上器重,想必政事繁忙,每日里还陪王妃抚琴、赏花,这先靖王与王妃倒真是情谊深重。” 王七笑道:“殿下有所不知,圣上果真极器重先靖王,体恤先靖王争战多年,辛苦至极。天下太平之后,圣上便让先靖王回京颐养,安享富贵,因此并未安排官职。先靖王便做了一个闲散王爷,朝中政事一概不理的。” 王七只是卖弄见识,借机在澹台羽辰面前显示才能。因此澹台羽辰只是随口一问,他便原原本本地将事情讲述一遍。本是说者无心,但听在澹台羽辰耳中却大为惊诧。 升斗小民只知安享富贵便是人生至乐,却不知生在帝王家的凤子龙孙,若无实在官职,只是闲散富贵,就如虎入笼,如雁断翅,实在是人生至苦。 澹台羽辰心头突地闪出一个念头,莫非当年洛川王府中的事情竟是当今圣上所为?以先靖王与姬承昊的智谋才能,当真未查出何人是幕后黑手?姬承昊对自已当真是同病相怜,真心结交,还是意欲利用?想到此处澹台心辰不禁心乱如麻,坐在那里只怔怔出神。 王七见澹台羽辰静坐不语,也不知其心意如何,便惴惴不安地道:“此处过于幽静,殿下身份尊贵,还是住在正殿方合理法规矩。” “此处很好,本王便住在惜云殿。”说罢又似想起什么,便接着道:“惜云殿屋舍极少,本王自带了仆从之人,只他们伺候便好。贵妃娘娘差遣来的男仆、婢女只在外院做些杂役即可,不必到此殿中伺候。” 王七闻听脸色微变,心中暗骂自已糊涂,一时疏忽竟轻易上了一个孩子的当。若一个萧贵妃的人也没有安到澹台羽辰身边,只怕贵妃那边不能轻饶了自已。 想到此王七忙道:“如怕是不妥,……” 见王七仍要争辩,一直静默不语的澹台纳泽突然冷冷地道:“殿下已发话,你敢抗命?” 王七见澹台纳泽一脸冰霜,身上俱是杀气,不敢多言,只得道:“小人不敢,只凭殿下咐吩,小人只是怕伺候殿下不周,到时圣上怪罪。” 澹台纳泽看也不看王七一眼,只冷冷的吩咐道:“那就退下吧,此处不用你伺候。明日早些备好车马,殿下要上朝拜见东华圣驾。” 王七闻听不敢多呆,忙施礼退下。刚一转身,便见一名燕丹女子捧着一朱漆盒子,走到他面前,笑盈盈地道:“王管事辛苦,这是殿下赏给府中下人及侍卫的,劳烦王管事拿去分给众人。”说罢将手中的盒子递到王七手上。 这女子不过十七八的年纪,身材适中,长圆面容,柳眉凤目,双瞳剪水,肤若凝脂,颊似粉霞,一点朱唇更如樱桃般柔美。春日午后立在层层花影前,如出水芙蓉般,光艳照人。身上穿一件淡紫色的翠水薄烟纱裙袄,头上青丝间缀着点点紫玉,脑后的倭堕髻边斜一镂空鹊鸟金簪,簪下垂着一颗鸽卵大小的明珠。 王七见这女子服饰虽不十分华丽,但簪下垂着的那颗明珠却价值不斐,且容貌艳丽,心中拿不准此女子是澹台羽辰的婢女,还是他的侍妾,一时竟不知如何称呼回话。 那女子仿佛看出王七的心思,嫣然一笑,轻轻地道:“我叫雪莺,是殿下的婢女。初到东华不懂规矩,以后还请王管事多加提点。” 说罢又指着王七手中的盒子说道:“拿了殿下的赏赐,你还不快代众人谢赏。” 王七闻听雪莺之言,忙打开盒子,见盒中俱是莲子大小的北珠,一个个圆滑润泽,看去竟有百余颗。王七虽在少府多年,见过不少皇家宝贝,但他职卑位贱,真正到他手中的也没什么稀罕物,此时一见这许多上好的北珠,面色潮红,眼中竟放出光来。 忙转身跪倒向澹台羽辰道:“小人无功不敢受殿下如此厚赏。”口里虽如此说,手中却将那盒子攥的极紧,生怕澹台羽辰再抢回去一般。 澹台羽辰见状只微微笑道:“你等众人忙碌多日,极是辛苦。这些微未之物,不足一提,你拿去便是。” 说罢便扫了纳泽一眼,澹台纳泽会意,冷声接着道:“殿下待人宽厚,东华的律令便是王府的规矩。本将军的规矩也不多,只有一条,便是忠心。倘若这王府中谁犯了这条规矩,本将军可顾不得他是谁派来伺候的,只怕受的罚比他得的赏还要多些。” 王七闻听,不禁背后冷汗直流,暗道:“这王子果然名不虚传,当真不好对付。方才自已竟如此小看于他,几次试探,真是糊涂至极。” 心下骇然,忙磕头道:“小人一定警示、约束下人,定不敢违非做歹。” 澹台羽辰见警示的目地已达到,便语带双关地微笑道:“即到本王府中做事,众人的辛苦本王皆看在眼里,定不会亏待。” 王七闻听,忙道:“小人等为殿下做事,皆属份内之事,怎敢贪图殿下赏赐。” “想我燕丹虽国家弱小,但这黄白之物倒也不少。不必多说,下去吧。”纳泽见王七这般谄媚,极是厌恶,便冷冷地将他打发走。 见王七走远,纳泽轻声向澹台羽辰道:“殿下虽可用此处院落屋舍狭小为借口,阻止萧妃安眼线,但此处地处僻静,且比邻后园,不利防卫。如此竟是弊大于利,还请殿下三思。” 澹台羽辰轻轻点了点头道:“虽如此说,我等刚到此处,这东华规矩礼法与燕丹国极不相同,从燕丹来的随行之人,定要小心行事,莫授人口实,府中人员良莠不齐,若我等稍有疏漏,定会生出大祸。” 雪莺也走过来轻声道:“殿下所言极是,这府中侍卫下人皆不是良善之人。方才那个王七不过见了几颗珠子,竟生出那样的神情,当真是贪财忘义的小人。” 澹台纳泽闻听只轻轻点了点头,仍满面忧虑地道:“只是这护卫之事,实在过于冒险……” 澹台羽辰冷笑一声,打断纳泽道:“暂且不妨事,虽说这圣京中有许多人想害了本王命,但他们一时也不敢轻易动手,且看明日这东华皇帝如何待我。” 说罢站起身来,眼望锦瑟园方向,似自语般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如此费尽心力的园子,为何取名为锦瑟。难道有何情思,已成追忆?既然当时已惘然,又何必日后成追忆。” 澹台纳泽闻听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欲语还休,并未出言。 这一瞬而过的情形,俱被澹台羽辰看在眼里,便笑问道:“纳泽何故皱眉,我可有何不妥之处?” 澹台纳泽见澹台羽辰追问,抬眼看了看澹台羽辰,半晌方淡淡地回道:“殿下并未有何不妥,是臣多心而已。臣此时要安排护卫之事,暂且告退。”说罢施礼转身退下。 澹台羽辰却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轻轻地叹道:“不必你提醒,我也时刻记得。我是燕丹国王子,他是东华国王爷……” 求推荐求收藏走过路过的朋友在收评区留个印吧呵呵。 第六十六章 下车伊始(二)在线阅读 第六十六章 下车伊始(二) 肉文屋 / 第六十六章 下车伊始(二) 第六十六章 下车伊始(二) 第六十七章 金殿见驾(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七章 金殿见驾(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七章 金殿见驾(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七章 金殿见驾(一) 因不知东华皇帝欲以何礼对待自已,澹台羽辰心下辗转思量,一夜竟未安寝,见晨曦初现,便起身准备。 尚未及辰时,便有下人禀报道:“靖亲王爷求见殿下,请殿下速更衣上朝面圣。” 澹台羽辰闻听忙道:“快请靖亲王正殿用茶,本王即刻便到。” 心知姬承昊必是怕自已准备不周,有失礼仪,此时前来必是有提点之意。想到姬承昊那般冷漠之人,若非倾意眷顾,定不能做出此等细心之事。澹台羽辰心念至此对姬承昊更是感激,昨日在园中瞬间生出的疑惑一扫而空。 见澹台羽辰闻听姬承昊前来,便面露喜色,纳泽眉头深皱,突然对澹台羽辰深施一礼,面色为难地道:“殿下请留步,臣有一言,虽有冒犯,但如隐忍不吐,则有失臣道,还请殿下莫怪。” 澹台羽辰知纳泽向来遵守礼法,即便与自已私下相处,也从不逾越礼法之制,私相放纵。但也从未有过如此郑重为难之举,所言之事必是极为重要。忙伸手将纳泽扶起,低声道:“我一向待你如手足,你有事直言便可,又何必行此大礼?” 纳泽起身看着澹台羽辰的脸,轻声道:“虽靖亲王一路之上多有维护,但殿下莫要忘记若非此人之故,我等何必来此。且靖亲王生冷漠,为何骤然之间对殿下颇多眷顾?臣下昨日闻听王七之言,似乎当年先靖王与当今圣上之间别有隐情,殿下莫要被有心之人蒙蔽才好。殿下更不可生出他念……”纳泽说到此处,咬了咬嘴唇,底下的话,想了想却未说出口。 纳泽语声虽轻,听在澹台羽辰耳中却如重锤击鼓,心神震动,早已知道纳泽未尽之言是何意。 抬眼望着纳泽,澹台羽辰缓缓道:“这番话足见你与我手足情谊,非同一般,我如何会怪罪于你。你且放心,我骤逢巨变,心力憔悴,虽然困顿百生,也不会轻信他人温言软语。” 纳泽见澹台羽辰已领会自己言中深意,便不再多言,只跟在澹台羽辰身后来到府中正殿仪元殿。 姬承昊身着玄色亲王朝服,腰束青色蔽膝,两侧悬着赤红的玉猪龙,头带一顶镶青玉金丝王冠。站在仪元殿台级之上,映在初升的阳光中,静默如松,不动如山,别有一种不容亲近的王者威仪。 澹台羽辰从未见过姬承昊身着朝服,此时见他东华王袍加身,威仪赫赫,心中忽升出一丝陌生之感,想起方才澹台纳泽之言,一时五味杂陈,纠结不清。 及走至近前,方举手略施礼,强做笑容道:“有劳靖亲王久候。” 姬承昊知此时王府中尽是萧氏耳目,澹台羽辰必会言语客气,故作疏离之意。但看到澹台台羽辰眉眼间的冷淡,姬承昊瞬间仍略有失落之感。 澹台羽辰此时贴身穿了件浅草色的交领阮纱袍,外面罩了一件竹叶暗纹,窄袖交领的素白丝袍;腰系碧玉带,斜挎着一把黄金短剑,腰带左右两侧各垂一条碧绿丝绦,上面悬系着玉珏;脚上着素丝鸦头袜,外面套一双碧色蝴蝶履。墨色的发丝,一半用一条碧色丝绦绑缚在脑后,只做一个散髻,余者皆披在肩上。 见澹台羽辰即未着燕丹王子服饰,又一扫往日奢华富贵之装饰,今日竟依照东华国世家子弟初入太学之样貌打扮。 姬承昊知其定是刻意为之,不着燕丹王子服饰,是其尚不知东华皇帝以何礼相待,不想折损燕丹国体;不以平日富贵服饰示人,是恐朝中有人借机嘲讽,再生事端;以东华贵族子弟进学之服饰上朝面圣,即有有示弱自保之意,又有以退为进之利。想来东华皇帝、朝上臣子便是有意刁难,怕也羞于对一个未进学的幼子横加欺凌。 阳光洒在白色丝袍上,光泽盈润,更映衬得澹台羽辰色如春花,眸似点漆,玉立阶前,如珠似宝。姬承昊不禁出言赞叹道:“即如岭上千载莹莹雪,又似蚌中百年蛟蛟珠。殿下风姿果然出尘若仙,吾等凡夫自愧不如。” 澹台羽辰闻听姬承昊出言赞美,忽然间心如鹿撞,面上生出两片云霞。姬承昊见一向情沉稳的澹台羽辰此时竟然羞涩,大有处子之状,神情亦不禁微顿,眼光便凝滞在澹台羽辰面上。 跟在澹台羽辰身后的纳泽虽不知澹台羽辰是何表情,但见姬承昊如此神情,心中大为不满,轻咳一声,冷冷地道:“天时不早,请二位王爷起驾进。” 姬承昊闻听纳泽似有不满的声音,慢慢收回眼神,抬眼见纳泽眼中光毛芒甚是凛冽,大有戒备警惕之意,便走下台阶,也冷冷地回道:“多谢纳泽将军提醒。”又转头对澹台羽辰道:“请殿下随本王进。”说罢便向起身向府外走去。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神情大变,言语间竟再未有半分温和之意,一如沙场初见时的冷漠无情,心中黯然,亦无言语,只跟在姬承昊身后走出王府。 行至府门,姬承昊头也不回地突然道:“请殿下将佩剑留在府中,此去中多有不便。若有异变,本王愿保殿下安危。”说罢也不等澹台羽辰回话,便进了自已的轿子,向禁行进。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说的郑重,神情微顿,想了想便将佩剑解下交与纳泽。 待到了禁供文武出入的正阳门,姬承昊与澹台羽辰便按礼制下轿,步行入禁。澹台羽辰见正阳门高大巍峨,大有隔天离日之感,人行其下竟如蝼蚁过巨木,穿过门,进入禁,眼前豁然开阔,层层阙雄伟壮丽,夯士筑台,一层殿高过一层,漫眼皆是辉煌的琉璃瓦闪耀着傲慢的金光;远处,朱红色的墙拔地而起,将清澄的碧空也收搂束缚,回映着无处不在的雕梁画栋,极尽威势。 跟在姬承昊身后一路疾行,澹台羽辰眼前便出现一座矗立于三层高台上的大殿。此殿比其它殿都要大上数倍,三层高台皆用汉玉白石砌筑而成,匾额上三个流金大字“丹阳殿”熠熠闪光。明媚的阳光下,整座殿若天般美轮美奂,只是从敞开的殿门向大殿中望去,洞然墨黑,有如巨兽张开大口,森森然有些诡异。 此刻时辰尚早,姬道涵尚未升殿,朝中众臣皆在高台下等候。见到姬承昊俱施礼问候,其中不乏真情流露,亦有许多谄媚之言。 众人见姬承昊身后跟随一个十四五岁之少年,不待介绍,也知是燕丹国王子澹台羽辰。众臣虽知燕丹国王子年纪幼小,但闻其所作所为,虽未将其猜测为三头六臂,亦也不敢想成黄口小儿。此时见澹台羽辰身材纤弱,面容俊美,神情之间也无骄奢逸之态,低眉顺目,与东华世家子弟相比,未有何不同之处。不免生出几分探究之意,皆三五成群,私下议论。 澹台羽辰知众臣皆在暗里议论自已,只假做不知。心下却纳罕,为何不见东华国太子与桓亲王,且众臣中也不见萧忠顺的踪影?见姬承昊立在一边,静默不语,澹台羽辰也不好上前询问,只得以眼观鼻,肃然静立。 正在这时,忽听殿前云板三想,金钟齐鸣,众朝臣皆整顿仪容,按位排班,鱼贯走上高台,进入丹阳殿。 澹台羽辰知道东华皇帝姬道涵已然升殿,宣众臣上朝。自已此时无旨不能擅入金殿,只得在高台下候旨。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一个独在殿外候旨,纤弱的身影在空旷的禁中更显渺小,心中突起怜惜之意,虽想上前安慰他几句,但终究话未出口,身形只略一停顿,便大步向丹阳殿中走去。 方才临出府门之时,姬承昊尚且关心自已佩剑之事,澹台羽辰感觉姬承昊似是真心相助于已,本心中略有些欣喜;此时见众臣皆上殿,本已为姬承昊会再低声嘱咐自已几句,但见他此时冷漠肃然,不顾而去,澹台羽辰心中怅然若失,又略有些懊恼;转念思忖起纳泽之语,反复揣测,猜疑难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内侍高声道:“圣上有旨,宣燕丹王子澹台羽辰进殿。”澹台羽辰正自出神,闻言暗惊,“怎地自已此时这般胡思乱想”,忙收敛心神,随内待入殿。 金殿正中丹墀上一把宽大的龙椅内端坐一人,头戴黑玉十二旒冕冠,冕冠两侧垂着大珠耳,身穿宽袖玄色十二章纹样天子袍服、腰束金玉大带,系着五色云纹的朱红蔽膝,两侧挂着玉石大佩。长眉俊目,形貌逸丽,颌下一部短髯,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但身躯消瘦,面色无光,一眼看起来大有荒凉萧索之意,疲惫不堪之态。 澹台羽辰看罢,便知此人定是东华国当今圣上姬道涵,心中情不自禁地比较,“姬承昊的样貌与此人有三分相似,但神情威仪却又比他略胜一筹。” 见殿上众文武俱盯着自已看,澹台羽辰忙趋步攒行,走至丹墀下,极恭敬地按东华子侄规矩,向姬道涵施礼。 众臣见澹台羽辰只以子侄之礼拜见,并未按东华或燕丹国礼参拜,一时哗然。 未等姬道涵出言,一名太常礼官便怒斥道:“燕丹殿下,怎地如此无礼,竟敢不大礼参拜圣上。” 澹台羽辰忙低头敛目,状若委屈地道:“我虽是王子,但生于穷乡僻壤之国,长于孤陋寡闻之地,且年纪幼小,向来不懂礼法规矩。如今东华圣上派遣使臣致书于我父王驾前,欲接我至诗书礼仪之邦,富贵繁华之地,增广见闻。如此浓情厚意,父王与我皆感激涕零,我亦心急,行止仓促之间,竟未带来国书,因此不敢以燕丹国礼参拜; 且昨日抵达圣京,并未有人指导东华礼仪,我亦不知按东华礼仪如何参拜,恐有差错,也不敢以东华国礼见驾; 情急之中,私心揣测,东华与燕丹相好多年,皆是兄弟之谊,若我以子侄家礼面圣,想来圣上宽厚仁慈,定不会与我愚顽之人计较。”说罢抬头对姬道涵粲然一笑,竟大有稚子之憨态。 众臣见澹台羽辰貌似稚子,憨态可掬,但转瞬间却说出一大篇似是而非的道理,竟将他以家礼参拜姬道涵的无礼之举,辩解的极合情理;又自贬身份,以年纪幼小为由,令姬道涵不能再生责罚之意。 惊叹澹台羽辰的机变之才,众臣皆目瞪口呆,无话可驳,此时方相信,这燕丹小王子非庸常之辈,不可等闲视之。 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 第六十七章 金殿见驾(一)在线阅读 第六十七章 金殿见驾(一) 肉文屋 / 第六十七章 金殿见驾(一) 第六十七章 金殿见驾(一) 第六十八章 金殿见驾(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八章 金殿见驾(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八章 金殿见驾(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八章 金殿见驾(二) “小国质子,阶下之囚,怎敢在此信口雌黄。”殿上安静,一个恶狠狠的声音此时传来更显森。 澹台羽辰回头一瞧,见萧忠顺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不知何故此时才走进殿中。那男子穿着与姬承昊相同的亲王服色,澹台羽辰便知此人定是桓亲王姬承彻。见他长眉凤目,面容柔俊美,与姬道涵依稀有一二分相像,想来必是多肖其母萧贵妃。见姬承彻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已,澹台羽辰不知为何背后却有丝丝寒意。 萧忠顺进到殿来,向姬道涵施礼罢,便径直走到澹台羽辰面前,嘲讽道:“殿下此时既肯以真面目示人,又何必言语闪烁,用尽机诈,图增笑耳。”想到自已多年苦心搜刮的财货,被澹台羽辰毁于一旦,萧忠顺便如热油煎心般疼痛。此时一见澹台羽辰,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澹台羽辰一见萧忠顺出言讽刺,心中暗恨,口中却道:“本王幼小,且资质愚钝,竟不知萧大人所言,‘小国质子,阶下之囚’是何意? 当日接到圣上国书,只说请本王到圣京增广见闻。难道燕丹多年纳贡之诚心不足以打动东华?东华猜疑之下,竟要以我一稚子为质不成? 古人云‘信不由中,质无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间之?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又焉用质?’。 如此说来,萧大人‘小国质子’之言,是指我燕丹非君子之国,亦是云东华非君子之国?” 略停了停,又盯着萧忠顺的脸,澹台羽辰继续道:“若云本王为阶下之囚,却不是被何人所擒,为何人所获,难道是萧将军不成?” 一席话说的萧贵顺,面色紫胀,哑口无言。堂上众臣见澹台羽辰口角锋芒,又将萧忠顺先前兵败的丑事拿出来羞辱于他,皆心中暗笑。支持太子一党的众臣此时皆暗中点头,俱对澹台羽辰青眼相加。 周牧之见萧忠顺神情尴尬,更微笑着接口道:“当日国书是老臣亲拟,实无质子之言。萧大人还是将此事言明的好,若不然怕我东华与燕丹二国又起嫌隙,再见刀兵,那时只怕萧大人又要鞍马劳顿,赶赴沙场。”周牧之说罢,殿上便起了许多窃笑之声。 萧忠顺闻听怒道:“周大人此话差矣。当日燕丹起兵反叛,此时兵败束手,燕丹王上亲送这王子来东华为质,以示俯首认罪之意。若非如此我东华怎会轻易放过燕丹叛军!” 转头又盯着澹台羽恨声道:“身为质子,命如货殖。本应钳口缩一隅,如何敢在圣上面前信口雌黄。你便是苏秦再生,张仪转世,此处又焉得你猖狂卖弄。” 澹台羽辰闻言虽心中大怒,口中却只冷冷地道:“想东华上邦为天下宗主,圣上一怒而天下惧,臣子安居而烽烟熄,便是萧大人口舌之利,小王也自愧不如,怎敢在此猖狂;且萧大人善敛财货、苟且钻营之术已登峰造极,小王亦不敢卖弄。” 群臣早知萧忠顺恨澹台羽辰入骨,此时见二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俱存了看戏的心态,无上上前分解。 萧忠顺见澹台羽辰谩骂露骨,心中恨极,伸手便将澹台羽辰衣服揪住,恶狠狠地骂道:“黄口小儿,怎敢如此欺我。” 姬承昊虽深怪澹台羽辰不应在殿前如此桀骜锋利,但见萧忠顺欲无礼于澹台羽辰,仍忍不住冷喝道:“天子朝堂,萧大人如此莽撞,成何体统?” 萧忠顺闻言向姬承昊看去,见其眸中冷光如芒,隐隐有一股肃杀之气。想到自已数万兵马,被其倾刻间除掉,气焰顿消。被姬承昊气势压迫,萧忠顺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开,口中却还欲争辩道:“此子十分无礼,若不惩戒,岂不有伤我东华威仪……” 萧忠顺话未说完,静坐丹墀的姬道涵却突然道:“东华与燕丹乃手足之好,王子澹台羽辰此番到圣京亦是游学而来,诸位臣子不必妄加猜疑。”说罢看了澹台羽辰半晌,眼中似有赞赏之意,微微笑道:“你远途来此,虽为游学,也不必急在一时,只在朔、望二日进太学修习即可,其它时日尽可自专,或与诸亲王爷嬉游、畋猎,以养手足之情。” 看了众臣一眼,姬道涵又下旨道:“戍时摆宴尘香殿,为燕丹王子接风,诸位臣工坐陪。”说罢起身退朝,众臣亦随行出殿。 姬承昊见姬道涵似十分喜爱澹台羽辰,竟以游学为名,为其大开方便之门,还命其随意与诸亲王交往,一时猜不透姬道涵是何用意。见澹台羽辰的目光正看着自已,心下思量要如何将这些事说与他听,却见姬承彻已一步抢到澹台羽辰身前…… 澹台羽辰本已为姬道涵与众朝臣会为难自已,未料想姬道涵竟出面维护于自已,一时竟难以相信,便向姬承昊所立之处张望,冷不妨被人拉住右手,抬头一见却是姬承彻。 见姬承彻虽面上笑意盈盈,眼中却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垂涎之意,澹台羽辰猛想起他的不雅之好,心中厌恶,便笑道:“桓亲王自重,金殿之上如此拉扯,恐伤大雅。” 姬承彻方才一见澹台羽辰便已失了魂魄,暗叹见过的男宠虽多竟无一人有此天人之姿,色欲满心,哪里还顾得上礼法。 闻听澹台羽辰之言,姬承彻不但不收敛,反而极极狎妮地笑道:“方才父皇有旨意,我等要养手足之情,本王此举正是亲近之意,何来不守礼法之说。”说着竟伸手欲抚澹台羽辰的面颊。 澹台羽辰尚来不及反应,便已被人从旁用力拉开,一时站立不稳,竟倒在那人怀里。一抹淡淡的沉水香便侵入鼻中,不必抬头,也知是姬承昊出手相救。 想到自已竟倒在姬承昊怀中,澹台羽辰突生羞愧,面颊上便凭添许多妩媚。姬承彻一见,更是意态迷离、情欲难耐。 姬承昊满面怒容,看着姬承彻口中冷冷地道:“圣上已命本王掌管鸿胪寺,现在本王要教导燕丹王子礼仪,恕不奉陪。”说罢拉着澹台羽辰,扬长而去。 姬承彻眼睛追随着澹台羽辰的背景,口中恨恨地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本王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到手。” 姬承彻的语声虽不高,但仍被隐身在丹阳殿外的萧忠顺听到。萧忠顺方才见姬承彻一双眼睛俱在澹台羽辰身上,便知这桓亲王已动了情意,此时又闻听姬承彻之言,便走进殿来,大笑道:“不知王爷有何心爱之物未到手,竟如此气恼?” 见萧忠顺一脸奸笑,姬承彻极不耐烦地道:“本王之事,不劳舅父心。”说着便向殿外走去。 刚到殿门,姬承彻忽想起一件大事,转头低声问萧忠顺道:“不知本王交办的事情,舅父办的如何?” 萧忠顺见姬承彻终于想起此事,忙上前几步,低声笑道:“李熊飞发妻早丧亦无姬妾。此时被贬为士卒,独自一人守陵有何乐趣,看到王爷送他的那几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早乐的找不到北,自然肯听命王爷。” 说罢,又看着姬承彻疑惑地道:“方才派出去的人在门外回话,王爷不也是亲耳所闻。为此事才误了上朝的时辰,为何王爷此时又要询问?” 见姬承彻心不在焉地轻轻点了点头,萧忠顺心下忽然明白,便轻笑道:“王爷如此看重这燕丹王子,当真是他的福气。只是他必竟是王子之尊,若以力相强,只怕大有不妥。我有一计,不知王爷可愿听否。” 姬承彻忙问道:“是何计策,舅父快讲。” 萧忠顺闻听笑道:“王爷莫急,情色二字,若只论色字,便可以力相强;若论这情字,只怕要多费些功夫,上交其心,下娱其意,假以时日,必可得之。” 姬承彻闻听立时狂笑道:“舅父果然一语惊人,本王受教了,今夜小王便要上交其心。”说罢狂笑着走出殿外……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面色沉,拉着自已的手一路疾行。将至正阳门,也未有松开之意。手腕处被姬承昊用力相握疼痛难耐,便忍不住轻声道:“请王兄放手。” 姬承昊闻听猛然惊醒,从大殿出来,自已一直拉着澹台羽辰的手,竟不自知,且自已恼恨之中竟大步疾行,却将澹台羽辰带的一路趔趄,连忙松开手,略带歉意地道:“本王一时鲁莽,请殿下莫要介怀。”却一眼瞥见澹台羽辰皓白的手腕上,已被自已弄出数条青紫印迹,姬承昊早已有些心疼。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方才挺身而出,救助于已,心存感激,情不自禁,便以“王兄”称呼,此时闻听姬承昊言语间大有疏离之意,忽觉心中懊恼,也不答话,转身便向正阳门走去。 姬承昊不知澹台羽辰为何转瞬间便生怒意,竟独自前行,不知澹台羽辰是何意,一时也不好追赶。 纳泽没有有卫尉府发的禁腰牌,不能随澹台羽辰进入正阳门,只得在门外等待。见众朝臣皆已出,独不见澹台羽辰的影子,纳泽未免有些焦急。 忽见澹台羽辰走了出来,纳泽忙迎上前去,却一眼瞥见澹台羽辰眸中的一团怒意。 又见姬承昊满面冰霜地随后而出,纳泽虽不知何故,但却隐约感觉惹澹台羽辰发怒之事必与姬承昊有关。 忽听澹台羽辰下令回府,纳泽也不好当下询问,只得跟随澹台羽辰回府。回到府中澹台羽辰已面色如初,见纳泽似有探询之意,也不待他问,便将殿上经过详细告之,独略去姬承彻殿上无礼,与姬承昊言语疏离之事。 纳泽听罢,蹙眉细想多时,疑惑地问道:“这东华皇帝是何用意?殿下明明是被他一纸国书逼来为质,为何当着满殿文武,却说殿下是游学而来。且还特意嘱咐,殿下可以同诸亲王随意交往?” 澹台羽辰方才恼怒,一时未及细想,闻听纳泽之言,低头细想也无有头绪,长叹道:“此间大有文章,一时我也想不透,他意欲何为。” 正说着突然府中一名仆人跑来禀报道:“靖亲王方才派人传话,圣上已命靖亲王为鸿胪卿,专事掌管与外邦交接诸事宜。若殿下有何事,只管遣人告知靖亲王便可。” 澹台羽辰闻听只冷冷地问道:“靖亲王遣何人传信?” 那下人忙道:“王爷亲至府前,却未下轿。只命随身侍卫将这些话传给小人而已。”见澹台羽辰未再有话询问,便施礼退下。 纳泽却吃惊地道:“靖亲王在边境立了大功,升宗王爵位为亲王。为何回到京城,却只得了一个小小的鸿胪卿虚职?” “只怕这个虚职倒当真有些好处!”澹台羽辰略带讥讽地道:“如此大可借机与我等接触,若他另有打算,这岂不是绝好的机会?” 纳泽见澹台羽辰似听了自已的劝谏,对姬承昊心生忌惮,心中极为安心。却忽略了涉及姬承昊时,澹台羽辰言语间那一缕淡淡的失望之意。 第六十八章 金殿见驾(二)在线阅读 第六十八章 金殿见驾(二) 肉文屋 / 第六十八章 金殿见驾(二) 第六十八章 金殿见驾(二) 第六十九章 后宫宴饮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九章 后宫宴饮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九章 后宫宴饮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六十九章 后宫宴饮 天色将晚,若舒若卷的白云,俱被染上瑰丽的霞光,丛丛若火烧,片片似粉染。 澹台心辰遥望空中,见天边暗淡的灰蓝被云霞浓妆淡抹一番后,竟生出雄浑之色。想到自已与父王同处此天之下,人虽各处东西,但所见景致大体相仿,一时不免感慨丛生。 雪莺等侍女已知东华圣上姬道涵戍时赐宴。此时已近酉时,澹台羽辰仍对着天空出神,并未起身准备。 雪莺便催促道:“时辰不早,殿下还是早些更衣准备才好。” 澹台羽辰回过心神,只淡淡地道:“宴无好宴,又何必更衣。” 未及雪莺答话,雪燕却笑道:“我听雪莺姐姐说东华的规矩与燕丹不同,殿下子上午穿了这件袍子上朝,晚上再穿这件赴宴,就是对主人的不尊重,我去给殿下找衣服。”说罢也不用澹台羽辰吩咐,竟转身出门,片刻工夫便拿了数件袍子进来。 雪燕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件大红的喜庆,这件湖蓝的灵秀、这件杏黄的淡雅……” 想到今日殿中姬承彻的举止,澹台羽辰皱眉道:“怎地都是这般艳丽奢华的服饰?可有素雅古朴之服?” 澹台羽辰素喜鲜艳华丽的服饰,今日不知为何竟要寻素雅古朴之服,雪莺等侍女未曾准备,一时愕然。 四人中针线最好的雪鸥忙道:“若殿下要素淡古朴的服饰,我今晚便连夜为殿下赶制一件出来。只是现在,恐怕寻不到殿下中意的服饰,殿随意挑选一件可好?” 澹台羽辰无奈,便随意指了一件袍子,让雪莺等人侍候着换上。忽听王七在门外道:“桓亲王亲自过府接殿下赴宴,请殿下即刻起身。” 听到桓亲王三字,澹台羽辰心头不快,冷声道:“你去回桓亲王,本王自去赴宴,不劳他久候。” 不侍王七回话,门外忽有一甜腻的声音道:“王弟怎如此见外,若王弟尚未准备妥当,王兄在此等候便是。” 澹台羽辰闻听姬承彻竟在门外,心中恼怒,走出房门,看着王七怒道:“大胆奴才,怎么这般不懂礼法。怎可让桓亲王在后院等候,为何不在正殿侍茶?” 不待王七答话,姬承彻便笑道:“王弟,不必大动肝火,是本王命他如此,他怎敢抗命。” 说罢,姬承彻仔细打量澹台羽辰几眼,见他一袭湖蓝星纹夹纱袍,袍子上用杏黄的丝线绣了无数细小的蔷薇,花心处俱用小小的米珠镶嵌,配着杏黄的锦绣腰带,与蜜腊色的玉佩,风流倜傥中别有一种飘逸的风情。 看罢姬承彻大笑道:“想不到王弟竟与本王所穿服饰如此相似,你我二人当真是心有灵犀……” 澹台羽辰闻听,用眼角略向姬承彻身上扫了一眼,见姬承彻也穿一件湖蓝夹纱袍,袍子上用亮丽的金线挑绣着一只腾空而起的麒麟,并于袖口、领口处挖出云彩图案,暗中用彩纹蜀帛镶嵌,皇家富贵之气势,一览无余。 澹台羽辰见姬承彻神情间极是狎昵,心中气恼,便冷冷地道:“我怎敢与王爷穿同样服色,要换了才好。”说罢便要进屋更衣。 姬承彻却抢前一步,拉住澹台羽辰道:“王弟何必拘礼,时辰不早,若误了领宴,怕父皇与母妃怪罪。” 澹台羽辰被姬承彻拉住,感觉他的手似蛇一样冰冷,极厌恶地甩开道:“若如此,请王爷带路。” 姬承彻眸中闪过一丝不快,却未发作,起身出府。方出府门,便见姬承昊骑马而至,姬承彻冷笑道:“想不到靖亲王也来迎接王弟,只是被本王抢先一步。” 姬承昊抬头见澹台羽辰与姬承彻竟穿同样服色,心头忽起不快,只冷冷地道:“桓亲王莫要忘了,本王此时居鸿胪卿一职,迎请燕丹王子,正是本王职责所在。倒是桓王爷有越俎代庖之嫌,既然桓王如此盛情,本王乐得轻松。”说罢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向来冷漠的神情间,忽似有气恼之意,不知发生何等变故,心下思忖。忽然耳边发丝被人撩起,姬承彻凑近轻声道:“王弟可要与本王同轿而行?” 甜腻的声音听在澹台羽辰耳中却如蛇爬行,忙走下台阶道:“本王骑马而行,请王爷自便。”说罢便从澹台纳泽手中接过乌椎马的缰绳,在澹台纳泽与众静苑侍卫的簇拥下,向前疾驰而去。 姬承彻将手放在鼻下轻嗅着一抹淡淡的发香,口中冷笑着道:“如此倒有趣的多。总有一日,我要你跪倒在地,求着与我同乘一轿。”说罢起身上轿,向尘香殿赶去。 尘香殿四周俱种有花草,每侧皆绵延百米,各色香花异草被心罗列、摆放,四时不谢,殿内四周有实墙,俱是花窗纱幔,春夜微风轻拂,花香绕室,虽未饮而欲醉。 待澹台羽辰到时,朝中众臣皆已在坐,只是姬道涵与萧贵妃尚未到,亦不算迟误。澹台羽辰见姬承昊坐在左侧第二的席位,第一席位尚空,右侧却只有第一席位空缺。心中纳罕,只有二个席位空缺,想来必无太子席位,太子虽不受宠,却也不至于冷落如斯,难道姬承昊神情间的气恼之色与此有关? 正想着,姬承彻也已赶到,见澹台羽辰犹未入座,便笑着拉起澹台羽辰的手,道:“王弟远来,理应坐在右侧首位,不必推辞。”说罢将澹台羽辰送到位子,方才回到左侧姬承昊的上首坐下。 众臣见澹台心辰竟与姬承彻穿同样服色,且姬承彻言语间对澹台羽辰极为亲密,想到姬承彻的龙阳之好,便有人暗自窃笑。 澹台羽辰听见众人的窃窃私语,便假做不经意地向姬承昊望去,见其脸色铁青,正望着自已,遇到自已目光时却冷哼一声,将头偏向一侧。 澹台羽辰不知姬承昊为何这般轻视自已,心中也起恼怒,转过头不再理会姬承昊。 姬承彻将澹台羽辰与姬承昊二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下怀疑姬承昊是否亦有龙阳之好,难道他与澹台羽辰之间早有暧昧关系? 正在姬承彻胡乱猜疑间,忽见一名内侍跑进尘香殿,高声道:“圣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殿中众人忙起迎接,见姬道涵与萧蝶舞走进殿下,俱施礼道:“臣等恭迎圣上、贵妃娘娘。” 姬道涵落座,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萧贵妃却浅笑盈盈地举杯道:“今日圣上设宴,为远道而来的燕丹王子接风,众位大人不必多礼。”说罢一饮而尽。 众从皆举杯陪饮,殿外伺候的乐师更奏起管弦,一时间殿中大有盛世升平的景象。 萧贵妃看了几眼澹台羽辰,口中便赞叹道:“燕丹王子,果然相貌不凡,潘安、卫玠再生也不过如此。” 澹台羽辰早知东华朝政暗中由这萧贵妃把持,想来萧贵妃也年近不惑,心中猜想其必是城府极深沉之人,此时一见却大吃一惊。 见萧贵妃琼姿花貌,黛眉凤目,腰肢若风中细柳,眼波如春水明波,声音清丽若穿谷黄莺,举止从容如轻云出岫。 头上墨染的青丝挽着朝云近香髻,发顶正中压着一枝整块羊脂玉雕成的白牡丹,左边一枝点翠嵌珠凤凰步摇,凤身呈侧翔式,尖巧的小嘴上衔著一串极长的珍珠,坠角垂着一颗极大的东珠,映着她腮边的雪肌,有种一见销魂的妩媚。 身穿月白色织金花罗宽袖袄,配着月白色百褶如意裙,轻挽着四五丈长的淡金色透绡半臂,衣衫从上到下,由淡转浓绣着数十朵粉紫的蝴蝶花,腰间挂着一块玫瑰色的比目玉环。在扑鼻花香、绕耳丝竹中,乍一看竟似月仙子下凡。 澹台羽辰见萧贵妃口中赞美自已,便轻笑道:“娘娘这奖了。”说罢又长叹一声道:“曾观古书上讲姑仙子,洛水女神,便以为是容颜之至美,此时方知庄周无目,子建无才。” 萧贵妃闻听澹台羽辰竟做忧愁之叹,便笑问道:“殿下何故言此?” 澹台羽辰便道:“若此二人见娘娘玉容,便知所谓姑仙子不过蓬头村妇,洛水女神亦为井边枯草。若他日有国手圣士,将娘娘风华描绘十之一二,便足以羞煞天下女子,想煞天下英雄。” 萧贵妃方本自端坐,倾耳细听澹台羽辰的解释,见澹台羽辰竟如此赞叹,忍不住转身向姬道涵笑道:“这燕丹太子无故倒将臣妾打趣一番。” 姬道涵亦大笑道:“稚子赤诚,并未欺言,爱妃容颜当真天下无双。” 见姬道涵笑谈间一扫满面倦容,萧贵妃亦笑道:“圣上看来是极喜爱这燕丹王子。” 姬道涵打量着澹台羽辰赞叹道:“不错,这燕丹王子虽年纪幼小,但言语合度,见识不凡,且容颜俊美,侠骨柔肠,别有一翻清俊风流。这燕丹王有子若此,倒真让朕羡慕几分。” 萧贵妃闻听此言,凤眼中光华一闪,微微笑道:“若如此,圣上何不认燕丹王子为义子,即全东华燕丹手足之情,又合圣上惜才爱士之心,当真是两全其美。” 姬道涵听罢萧贵妃之言,便看着澹台羽辰道:“不知燕丹王子意下如何?” 姬承昊先前闻听澹台羽辰阿谀萧贵妃之言已颇感讶异,此时闻听萧贵妃之言更为惊诧,见姬道涵出言询问,便抬眼向澹台羽辰望去。 澹台羽辰闻姬道涵之言,便马上离座跪倒在地高声道:“父皇在上,儿臣给父皇请安。”说罢抬起头神情庄重地道:“蒙圣上眷顾,儿臣受宠若惊。但儿臣尚有一个不情之请,儿臣自幼失恃,又长于荒野之地,疏于礼法,若父皇垂怜,令儿臣认贵妃娘娘为母,儿臣虽万死不以报圣恩。” 支持太子的一众老臣先前见澹台羽辰在金殿下,言语锋利,辱骂奚落萧忠顺,皆对他青眼相加;此时见他竟如此曲意逢迎,自请为萧妃义子,全不顾身份礼法,皆心中不齿,白眼相向。 姬承彻闻听澹台心辰之言,当下反驳道:“殿下身为王子,若不经燕丹王上首肯,行此认父认母的大事,只怕不妥。” 姬承昊自思澹台羽辰并非趋炎附势之辈,为何突然间有此非同寻常之举,看着澹台羽辰,眼中满是探究之意,此时闻听姬承彻之言,心中忽地彻悟,暗叹澹台羽辰竟如此聪慧。 萧贵妃本有意拉拢澹台羽辰,此时见澹台羽辰亦有攀附之意,正中下怀,却不料姬承彻竟出言反对,萧贵妃的眼光便冷冷地向他扫去。 但姬承彻此时唯恐萧贵妃认澹台羽辰为义子,断了他的心念,便不顾萧贵妃的警示,高声道:“父皇、母妃此事定要慎重,不能因一时爱才之心,行出差错。” 姬道涵闻听此言,早已面沉似水,极不悦地道:“彻儿果然在礼官那里学到些好礼仪。” 萧贵妃见姬道涵大有不悦之色,便冷冷地对姬承彻道:“竖子懂何礼规仪法。东华、燕丹兄弟手足之国,燕丹王上既遣王子来东华游学,自是爱慕东华文化之意。圣上此举亦是以至诚之心待子侄之意,便是本见王子年幼失恃,便有心照管一二,亦是人之常情,有何不可?” 姬承彻见萧贵妃眼中尽是凛冽寒光,虽心中百般不愿,也不敢再出言阻止。在座臣子中的萧氏一党察言观色,便交口赞成起来。 萧贵妃见姬道涵已转怒为喜,便伸手将头上的点翠嵌珠凤凰步摇拔下来,对澹台羽辰道:“今日匆忙,竟不曾带得礼物。此件首饰乃是先皇所赐,亦是东华宝物之一,转赠于你,略表本心意。” 澹台羽辰从内侍手中接过步遥,高兴道:“多谢母妃赏赐。” 萧贵妃闻听心情极好,转脸又向姬道涵温柔笑道:“臣妾收下义子,已送了表礼,圣上断不能再出言反对。还请圣上给臣妾义子一个封号,否则只管燕丹王子的叫着,未免有些生疏。” 姬道涵笑道:“朕一时未有准备,还请爱妃提点一二。” 萧贵妃想了想便道:“圣上赞叹燕丹王子:‘容颜俊美,侠骨柔肠,别有一翻清俊风流。’若封号为宝亲王如何?” 姬道涵见澹台羽辰玉立灯下,姿态飘逸,便微笑道:“果然如珠似宝,此号极好。”转头又对姬承彻道:“按亲王例供给宝亲王府上用度,切不可怠慢。” 姬承彻虽百般不情愿,也只得满口应承。眼睛却恶狠狠地看向澹台羽辰,目光中别有一种毒之色。 第六十九章 后宫宴饮在线阅读 第六十九章 后宫宴饮 肉文屋 / 第六十九章 后宫宴饮 第六十九章 后宫宴饮 第七十章 招摇过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章 招摇过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章 招摇过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章 招摇过市 尘香殿宴罢已过亥时,见澹台羽辰欲随众人离去,姬承彻便起身挡在他面前,恻恻地笑道:“恭喜宝亲王认下义母,只是本王母妃的义子不是谁都可做,王弟还要好字为之。”说罢也不理会澹台羽辰扬长而去。 澹台羽辰望着姬承彻的背影,并未言语,只在心中冷笑几声,耳边却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轻轻地道:“他不会轻易罢手,辰儿不可大意。” 淡淡沉水香的味道,萦绕在侧,闻着这极熟悉的味道,澹台羽辰心中莫明涌起一丝悲伤,头也不回地道:“靖亲王此话何意?本王竟未听懂。” 姬承昊闻听眉毛微微挑动,见澹台羽辰故作糊涂,心中忽有些气恼,便冷冷地道:“若宝亲王果真不解其意,那便只当本王未曾说过此话。”说罢便绕过澹台羽径向殿外走去。 澹台羽辰方才闻听姬承昊称呼自已为“辰儿”,亲密之意溢于言表;此时又似因为自已故作糊涂之语,生出怨憎,转口叫出“宝亲王”的名讳,虽不相信姬承昊也会为此种事情而动怒,但其忽近忽远的态度着实令澹台羽辰疑惑。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拂袖远去,心念闪动,便连忙跟上前去,语意温和地低声道:“我已自辱身份,认萧妃为义母,与他结成手足兄弟,他还敢怎样?” 姬承昊不知自已为何竟被澹台羽辰一句故作糊涂之语激怒,暗叹自已太过浮躁,正气恼间,忽见澹台羽辰追上来,低声细语,言辞间大有安抚之意。 姬承昊停下脚步,看着澹台羽辰晶亮的双眸,仿佛尽是信任依赖之情,毫无半点防备之意,心中震荡,半晌方蹙眉轻叹道:“姬承彻蛇蝎心肠,手段比之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神情中竟全然是担忧之色,平日里冰冷的眼光此时亦如融化的湖水般动人,突起羞涩,便向姬承昊粲然一笑道:“有兄长百般维护,我何惧于他。” 见澹台羽辰笑容纯净明媚,若风廻雪舞,姬承昊一时竟神思恍惚,极想把这抹笑意永远掬在手上,刻在心中。不知为何,近日来每见澹台羽辰,自已便有这种心旌动摇的感觉,姬承昊不禁摇头苦笑,莫非自已亦有断袖之好而不自知?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摇头苦笑,便笑问道:“王兄为何发笑?可是我说错什么?”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发问,一时神情尴尬忙掩饰道:“我只是在想,辰儿本已美如处子,且服饰艳丽富贵,意趣不俗,越发显的人如清凤,身似梧桐。难怪桓亲王一见便……” 话方出口,姬承昊便想起此事最为澹台羽辰恼恨,他素习易怒,此时提起,极为不妥,忙歉疚地道:“为兄并无他意……” 澹台羽辰早知姬承昊素日不论对待何人都面若冰霜,非为倨傲,本使然。从夷洲至圣京,一路之上他对自已颇有眷顾,且言语行事亦尽力和善,但因心冷漠,所作所为于澹台羽辰看来,也只能称得上是温和罢了,何曾见过他这般软声细语,小心抚慰,一时竟惊诧万分。 突然想起在自已府门前,姬承昊见到自已与姬承彻穿同样颜色的服饰,不知为何似乎心情不佳,面上竟大有恼怒之意。 澹台羽辰顿生促狭之心,狡黠地一笑,踮起脚,凑近姬承昊的耳边轻轻地道:“你见我与他穿同样颜色的服饰,可是心中生气了不成?若如此,兄长明日欲穿何样颜色,此时告知,辰儿明日也穿同样服饰可好?” 澹台羽辰说罢嬉笑离去,却留姬承昊木立当场…… 参加尘香殿夜宴的众臣见澹台羽辰长袖善舞,只几句笑谈间便承了圣上与萧贵妃的欢心,次日清早,便有极善钻营之人,到宝亲王府中送礼,恭贺他被萧贵妃收为义子。 澹台羽辰认萧妃为母非出本意,只是二害相权取其轻,躲避姬承彻纠缠的权宜之计;且平素最厌恶这种阿谀巴结之人,因此只称病不出,只让澹台纳泽在正殿应酬众人。 澹台纳泽见众人曲意奉承,媚态百出,心中亦极厌恶,只在正殿略作敷衍,便端茶送客,回到惜云殿来见澹台羽辰。 澹台纳泽见澹台羽辰正在凝翠轩中安然品茶,神情闲适,竟似府中纷扰俱与他无关一般。在其对面坐下,心中虽有微词,却并未言语。 见纳泽面色沉,澹台羽辰便笑道:“有人登门送礼,纳泽将军为何还面色不悦?” 纳泽看了澹台羽辰一眼,长叹道:“殿下认萧贵妃为母,虽为躲避桓亲王纠缠,但此举莽撞,大有纡尊降贵之嫌。若王上得知此事,定会大发雷霆之怒,责怪我等未尽臣子之责。” 见澹台羽辰毫无反应,纳泽又接着道:“臣只希望此事尽早被人遗忘才好,却不料这些谄媚钻营之人倒欲弄的满城皆知。” 澹台羽辰闻听此言,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摇头道:“我自辱身份,认萧妃为母,若不尽人皆知,岂不是白费心机。” 纳泽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殿下已然达到目地,又何必如此自污。” “你可还记得临来之时,父王所言天香楼主之事?”澹台羽辰站起身,眼望锦瑟园方向,淡淡地问道。 纳泽眼光一亮,微笑道:“殿下莫非想以此事惊动天香楼主不成?” 澹台羽辰点点头道:“太子杳无踪影,桓亲王狼子野心,便是靖亲王……” 见澹台羽辰提及靖亲王时言语犹豫,纳泽便知澹台羽辰虽与姬承昊亲近,却不敢十分相信于他。 想起姬承昊的种种言行,澹台羽辰心中略起波澜,又恐纳泽看出端倪,便接口言道“,必要寻到天香楼主,借力于他,否则我等在东华国中便如孤舟入海,境地艰难。” 纳泽起身道:“臣下即刻便带静苑侍卫到圣京城中寻找此人。” 澹台羽辰却笑道:“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若要我去寻他,难如上青天,莫若让他来寻我。” 见纳泽眼中尽是疑惑之意,澹台羽辰也不多说,却向门外廊桥上的雪莺道:“快将雪鸥、雪鸰、雪燕唤来。” 雪莺本在凝翠阁中伺候,见纳泽前来,知其有国事与澹台羽辰商量,便退到门外廊桥上,此时见澹台羽辰竟叫众婢女,不知何意,忙到惜云殿中,将三人唤来。 澹台羽辰见四女到齐,便微笑道:“东华繁华富庶,世间百物俱皆完备,你四人自今日起,数日之内可多带金银,于闹市中捡个人喜爱之物随意采买。” 四女闻听,虽心中高兴至极,雪莺、雪鸥、雪鸰这三女面上仍装做持重淡然,独雪燕已欢呼跳跃,欣喜道:“殿下此言当真?凡是喜爱之物,皆可采买?” 澹台羽辰见雪燕一脸童真,忍俊不禁地道:“当真,只莫要拿不回来便好。”想了想又对四人道:“你等定要服饰艳丽,骑马而行,不必吝惜银钱,只管尽兴便好。再命王七多带仆从跟随,不可生出意外。” 到底雪莺年纪大些,较为老成,闻听澹台羽辰之言,便轻声道:“若我等尽去,无人侍奉殿下左右,只叫她三人前去即可,我留在府中伺候殿下。” 纳泽心中早知澹台羽辰用意,闻言便轻笑道:“难得殿下心情大好,让你等外出游玩,你可自去,我在府中伺候殿下。”说罢又俯在雪莺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四人便欢呼雀跃而去。 东华女子出行若非坐轿,便是步行,何曾见过有女子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四女骑马而行,刚出府门便引的世人侧目。 雪莺秀外慧中,清爽脱俗;雪鸥明眸善睐、温婉和顺;雪鸰端庄秀美、亭亭玉立;雪燕活泼可爱,巧笑嫣然,四女虽各有特色,但皆天生丽质、艳若桃李;更兼骑术良,随行仆从众多,一入闹市,便为众人眼光集聚,万人尾随其后,交相询问,四女是何来历,大有商者忘其利,行人忘其步之势。 王七见状便如炫耀般大喊道:“宝亲王随身侍女出行,众人回避。” 众人见四女艳服丽饰,珠玉满身,所用之物皆价值不斐,原以为是哪高官巨贾府中的姬妾。闻听王七之言,知此四人不过是宝亲王府中得势婢女而已,皆瞠目结舌,羡慕宝亲王府中富贵。 圣京闹市中,店铺鳞次栉比。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钗环首饰、笔墨纸砚、古玩摆设、花鸟鱼虫百般珍奇,无一不;更有许多酒楼食肆、歌台舞榭,秦楼楚馆杂处其间,风光旖旎。 雪莺等人一见眼界大开,凡所爱之物尽皆采买,也不吝惜银钱,并不与商人争讲价钱。四人所到之处,众商家如遇菩萨,极尽奉承之事。 在一家名为“宝华轩”的珠宝阁中,雪燕看到一枝“白玉一笔寿字簪”,整枝簪子由一块纯净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簪梃即是寿字的最后一笔。玉质洁白,雕工美,且胜在创意新奇有趣,不同于其它凡俗之物。 雪燕一见立刻对雪鸥道:“姐姐,我要买这枝簪子。” 雪鸥看了看笑道:“这是东华女孩子及笄之年所用之物,你年纪尚小买来何用?” 雪燕一听忙俯着雪鸥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雪鸥听罢面上便出现一丝疑虑,见雪莺正向二人看来过,雪燕忙低声道:“姐姐莫要让雪莺姐姐知到,她定会骂我。” 雪鸥闻听轻笑道:“难道你买回去,她就不会骂你?”见雪燕嘟起嘴巴,极不高兴,雪鸥便转脸对掌柜笑道:“将此簪包好,交于门外仆人人。” 此簪价格极高,因此在此阁中数年仍未出手。掌柜已知诸女是宝亲王府中婢女,虽雪鸥有意购买,却未问价钱,恐其知道价钱后,不好下台,便好心提醒道:“此物虽平常,却颇值些银两。倒不如将此价钱多买几样,姑娘平日装饰更替使用,倒有些新鲜,姑娘是否三思?” 雪莺早看见雪燕与雪鸥二人窃窃私语,似对此簪极为喜爱,此时又闻听掌柜之言大有提醒之意,便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掌柜笑道:“不知此物能否交换这枝簪子。” 掌柜打开锦盒,见其中三颗龙眼大小的北珠浑圆润泽,光华流动,竟是上等之物,掌柜大惊道:“莫说三颗,便是二颗珠子也能换这枝簪子。”说罢看着雪莺道:“姑娘当真要用此珍珠换小店的簪子?” 雪莺见此人虽为商贾却甚是忠厚,便笑道:“掌柜不必担心,我虽贱为婢女,亦知一言九鼎。此簪玉质细腻,雕工绝,二颗珠子与你交换簪子,我等亦不吃亏,定不会反悔。” 见掌柜闻言竟要将另一颗珠子还回,雪莺点头接着道:“这闹市尚未逛完十一三四,我等姐妹早已疲累不堪。若掌柜能暂借雅室一用,请相熟的店家将些奇珍异货拿来,让我等姐妹见识一番,此珠便当做酬谢如何?” 那掌柜闻听有这等好事,早笑的何不拢嘴,忙将四人让到里间雅室,见四女虽为婢女但言谈不俗,见识颇广,极为赞赏,便亲自捧茶送水,招待周道。又打发店中伙计,到街中各处老店名铺送信。 店中伙计到各处忍不住又将雪莺等人吹捧一番,众商家闻听俱以为是财神显灵,哪肯放过这等机会,纷纷将镇店之宝拿到宝华轩中任由四女挑选。 闻讯赶来的店家越聚越多,竟在宝华轩外排起长龙。东海龙珠、西岭碧玉,南国锦绣、北地灵芝无所不有,如斗宝一般,交相炫耀。 雪莺、雪鸥、雪鸰、雪燕等人更是畅意观瞧,大肆采买,恨不得将众人森列之物俱搬回府中。 一时间圣京中上至耄耋老人,下至黄口小儿,皆知燕丹国的王子澹台羽辰受东华圣上邀请,至东华游学;又蒙当下最得宠的萧娘娘收为义子,荣宠至极,被封为宝亲王。 此时若还有不知宝亲王是何人者,定要被周围人讥讽。又听澹台羽辰容颜俊美,且阔绰风流,虽都未见过其真面目,也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将芳心暗付,多少士子大夫欲私下结交。 这闹市中的一切,俱被街角处,一名身材颀长,头戴黑丝苏幕遮的男子看在眼里……。 第七十章 招摇过市在线阅读 第七十章 招摇过市 肉文屋 / 第七十章 招摇过市 第七十章 招摇过市 第七十一章 及笄之礼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一章 及笄之礼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一章 及笄之礼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一章 及笄之礼 雪莺抬头见日色偏西,才想到四人已离府半日。见众女仍意犹未尽,雪莺心中惦念澹台羽辰,便呼唤众人回府。 圣京百姓虽见惯奢华富贵,但却从未见过宝亲王侍女这般招摇之人。见随行的十数个仆从手中俱捧的如小山一般,便夹道指点,驻目观瞧。更有许多游手好闲之人一路跟随四女而行,不停的评论喝彩,一行人热闹的竟如状元夸街一般。 正行走间,迎面正遇上巡街的萧忠顺。萧忠顺本不负责圣京治安之事,见临近春日祭祖大典,为表忠心,便向京兆尹周牧之请缨,每天日落之前巡街。周牧之虽见不得萧忠顺这等邀功媚上的行为,但每日事务杂乱,恐有疏漏,只得勉强同意。 萧忠顺见前面喧哗吵闹,便喝问道:“何人大胆在圣京中结队前行,喧哗吵闹?” 王七见状,忙上前回道:“回禀萧大人,宝亲王府上婢女采买用品,此时正欲回府。因国中人未见过女子骑马,所以大感惊异,皆跟随于后,实非我等喧哗吵闹。” 萧忠顺一听宝亲王三个字,登时火起,怒道:“便是宝亲王也不能纵容家奴。”说罢便向随行兵士下令道:“将这几名妖女拿下。” 王七一听忙道:“大人息怒,这四名女子虽只是宝亲王府中的婢女,宝亲王却极为宠爱。她们刚到东华,不知东华的规矩礼仪,还请大人开恩,恕此四女无知之罪。” 萧忠顺闻听却冷笑道:“既然无知,本大人便代宝亲王调教。”见王七仍拦在自已马前萧忠顺大怒骂道:“大胆奴才,竟敢不听本大人的号令”说罢便扬起鞭子向王七抽去。 王七躲闪不及,被鞭子抽到头上,顿时鲜血直流。围观的百姓被突生的变故惊呆,转瞬间便四散而去,唯恐萧忠顺的鞭子抽到自已身上。 雪莺等人正不知所措,忽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道:“这些人犯了何罪,竟劳动萧大人当街惩治?” 见姬承昊不知为何现身此处,萧忠顺恻恻地笑道:“我奉京兆尹之命巡街,见这些妖人招摇过市,扰乱世风,略行惩治,有何不可?” 王七奉澹台羽辰之命陪同四女出行,唯恐生出事端被澹台羽辰责罚。这时看见靖亲王似看到救星一般,忙扑过去哭道:“我等是宝亲王府中下人,奉王爷命出府采买用品。实未触犯法令,还请靖亲王爷明察。” 姬承昊见四名女子骑马招摇过市,已知她们是澹台羽辰府中之人。此时又见王七头上鲜血直流,心中恼恨萧忠顺刻意挑剔,当街伤人折损澹台羽辰颜面。 听罢萧忠顺话,姬承昊便冷笑道:“东华法令可有不许女子骑马出行?若无有此条款,本王便要将人带走。萧大人若不同意,大可在圣上面前弹劾本王。”说罢竟带着众人离去。 萧忠顺虽气恨难忍,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任凭众人从他面前通过。忽见队伍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女子骑在马上,经过他时竟转头向他扮了个鬼脸,大有嘲讽之意。 萧忠顺一见怒气满,抬手点指,半晌方恶狠狠地道:“如此猖狂,他日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澹台羽辰见天色已晚,雪莺等人尚未回府,便对纳泽道:“莫不是这几人乐不思蜀,忘记回府不成?” 纳泽闻听道:“只怕出现意外,臣下立即派人出府寻找…”正说间,却听下人禀报道:“靖亲王爷送雪莺等人回府,靖亲王爷正在仪元殿用茶。” 澹台羽辰闻听雪莺等人竟是由姬承昊送回,心中便知定是出了意外,便传了雪莺细细的问了经过,才起身向仪元殿走来。 进到仪元殿,见姬承昊神情冷漠地端坐一处。眼眸低垂如神游太虚一般,恍然不知有人进来。澹台羽辰走到他近前,轻声道:“今日之事多谢王兄。” 姬承昊闻声警醒,抬头见澹台羽辰竟为了区区婢女向自已轻言细语地道谢,眉头微皱,似有不悦地道:“进城当日,我曾嘱咐过你,在东华女子不能骑马出行。你府中婢女何故如此招摇过市,若非今日我……” 未等姬承昊说完,澹台羽辰竟轻笑地打断道:“方才已谢过兄长,兄长如何死缠不放。”说罢又看着他的脸轻轻地问道:“兄长可知今夕是何夕?”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眼中似有期待之意,便故作思忖道:“今日是五月初一,四日后便是春日祭祖。不知我记的可对?” “哦”澹台羽辰听罢,瞬间竟大有失落,只懒懒地应道:“王兄果然好记忆。”说未说完,手中却突然多了一个锦盒。 澹台羽辰一见略有惊喜地道:“难道兄长还记得?”抬头见姬承昊眼中大有促狭之意,便佯做怒意道:“这是何物?难道兄长也学那些小人送礼拉拢宝亲王不成?” 姬承昊闻听轻笑道:“辰儿何必明知故问,当日我答应为你贺寿,若今日我的寿礼未到,只怕你要记恨我一辈子。”说罢,替澹台羽辰打开手中的锦盒,里面却是二方田黄石印。 澹台羽辰笑道:“在兄长眼中,我竟是如此心狭隘之人不成?”口中虽如此说,却伸手将二枚石印拿在手中把玩。 二方石印,一枚为阳刻,一枚为刻。刻法虽不同,上面的字迹却相同,俱是“棠棣手足”四字。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眼中光芒闪动,似极喜欢这二枚印章,便笑道:“辰儿任选一枚,余下一枚为兄带在身边。若将来你我有书信往来,便可以此印为鉴”。 澹台羽辰故作恼怒道:“兄长如此行事,还说我心狭隘。只用这二枚石印做寿礼,竟还要索回一枚,当真是悭吝至极。”虽如此说,却捡出刻的一枚,揣在怀中,将阳刻的一枚递给姬承昊道:“兄长为阳,弟幼为。辰儿便用刻之印,兄长用阳刻之印可好?” 见澹台羽辰忽喜忽嗔,大有意趣。姬承昊伸手接了阳刻之印,朗声大笑道:“如此多谢辰儿美意。只是我即送了寿礼,定要讨杯水酒喝,否则白担了悭吝之名。” 澹台羽辰亦心情大好,即刻命人摆宴,二人便对饮起来。虽无歌舞丝竹相伴,但二人诗文吟咏,谈古论今,竟也兴致大发,直饮至二更方散。 澹台羽辰回到惜云殿,虽不至于脚步踉跄,但也略有醉意。见雪莺等人俱等在正房,神情诡异,便笑道:“你等如此鬼祟,只怕是做了什么坏事,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雪莺闻听便笑道:“回殿下,我等没做坏事。我等俱在此守候,是要为殿下做寿。” 澹台羽辰笑道:“想不到你等也记得此事,只是我方才与靖亲王对饮,酒已过量。若你等再与我做寿,只怕我要同刘伶一般,大醉三年。” 四女闻听皆掩口而笑,雪燕走过来俯在澹台羽辰耳边轻声道:“我等不学那些凡夫,我等为殿下做寿,竟要是满殿下一个心愿。” 澹台羽辰闻听苦笑道:“我的心愿,竟是神仙也难圆,你等有何法力敢夸此海口。” 一向温和的雪鸥却轻轻地道:“若只今日一时,我等倒有办法,不知殿下可愿一试?不过还请殿下恕我等无礼之罪。” 澹台羽辰忽然起了好奇之心,便笑道:“你等若知我心意,且能圆了此愿,我便恕你等无罪。” 雪燕闻听,已等不及众人,便跑向澹台羽辰的床帐,掀起垂下的帘幕,笑道:“请殿下过目。” 澹台羽辰走过去,见床榻上摆放着数套燕丹与东华的女子服饰,并无数的胭脂水粉,钗环珠翠。 四女见澹台羽辰大为吃惊,皆偷笑道:“可合殿下心意?” 未等澹台羽辰出言,忽听门口有人怒喝道:“你等怎敢如此胆大妄为,当真不顾命?” 原来是纳泽巡查府中防卫回来,见雪莺等人如此行事,又惊又怒。四女见纳泽大有恼怒之意,一时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纳泽本待再出言呵斥,却见澹台羽辰轻抚着那些物品,眼神痴呆,口中轻喃道:“想不到你等当真知道我的心意。”纳泽一见心中酸楚,瞬时无语。 雪莺见状,似轻声自语地道:“殿下自一出生,便着男子装,今日是殿下十五岁生辰,于女子来说是及笄的大日子。便是蓬门小户有女及笄,也定要极热闹的宴请宾朋。难为殿下这十几年……”说罢,竟低声饮泣,哽咽难言。 雪鸥接口对纳泽道:“此时天近三更,府中护卫又严,我等为殿下更衣,让殿下回复女儿身,只略玩耍片刻,便换回男装。定不会出现差错,还请纳泽将军宽容。” 见澹台羽辰大有向往之意,纳泽便跺了跺脚恨声道:“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我再去多安排些卫士,守住惜云殿,你等切不可大声喧哗。”说罢转身走出殿外。 四女闻听此言,如奉伦音,立即七手八脚地伺候澹台羽辰更衣。澹台羽辰如在梦中,只听凭四人摆布,及至雪莺将一面铜镜放在她手中,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见镜中一女子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竟红;眸若春水婉转,唇似丹漆涂抹;二颊云霞飞舞,颈项蝤蛴凝脂;头上青丝挽成巍峨的凌云髻,正中着一枝羊脂白玉寿字一笔簪,左边着三枝玲珑红宝镶嵌的针梃,右边压着发髻边着一枚点翠嵌珠凤凰步摇,正是前日宴前萧贵妃所赐之物。 低头见身上穿了一件芙蓉色的云纹广袖合欢襦,下面系着琉璃色的长裾连理裙,一条鹅黄的绣带,将那抹腰身束得如池边柳枝,不盈一握。 澹台羽辰疑惑地看着四女,轻轻地道:“这当真是我吗?”四女见澹台羽原换回女装,如此美艳不可方物,早已看的呆住。 听她如此询问,雪鸥拿起一对葫芦形状的红宝石耳坠子,轻笑道:“可惜殿下没有耳洞,要不然配上这对耳坠子更能显的脸色白晳。” 澹台羽辰闻听雪鸥之言,轻叹道:“便是这样都如在梦中,还……” 雪莺闻听澹台羽辰语气中大有忧郁之情,忙引开话题笑道:“殿下何不起身略行几步,看这裙装可穿的习惯。” 澹台羽辰闻言便起身,正举步欲行,却险些被拖曳于地的裙裾绊倒。雪鸥一见笑道:“殿下着了裙子,便不能如男子般昂首阔步,要莲步轻移才好。”说罢便在澹台羽辰面前走了几步,意在示范。 澹台羽辰学着雪鸥的样子,轻轻的迈开步子,在殿中往返行了几次,与生俱来的风姿便在灯下晕染开来,看得四女如痴如醉。便是才进殿不久的澹台纳泽看着,眼中也似有几分钦慕嫉妒之意。 雪燕呆呆的望着澹台羽辰头上的点翠嵌珠凤凰步摇,口中喃喃地道:“要是我及笄之时能戴上这样一枝步摇,就是死也甘心。” 雪莺闻听轻轻啐了她一口,笑道:“你倒真是痴人说梦,这步摇只有公主,郡主,或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夫人才能戴得。你若日夜念佛,也许佛祖开恩,将来让你嫁个一品大员,出嫁的时候也许能有福戴上步摇。”说罢又摇头苦笑道:“只是你身为婢女,便是嫁了一品大员,怕也只能做个侍妾,这一辈子也戴不得了。” 雪燕年纪幼小,乍闻之下,心中苦恼竟泫然若泣。雪鸥一向待人温和,见她如此便出言安慰道:“莫听雪莺姐姐胡说,她是哄你玩的。你虽为婢女,但是侍候殿下一向忠心,将来若出嫁时,殿下做主赏你一枝步摇又算得了什么。” 澹台羽辰见雪燕一团孩气,也笑道:“若你喜欢,我现在就把这枝步摇赏你。”说罢便从头上将步摇拔下来,递到雪燕手中。 澹台纳泽一见忙道:“便是殿下有心赏赐,也不能现在将此物给雪燕。”说罢从雪燕手中拿过步摇,仍交到澹台羽辰手中,轻轻地道:“此物为萧贵妃所赐,在东华也许还大有用处,殿下要赏雪燕,待我等回到燕丹有多少赏不得?” 见澹台羽辰默默点头,纳泽又对雪莺等人道:“时辰已不早,侍奉殿下安歇吧。”又指着澹台羽辰换下的女子服饰,接着道:“将这些俱悄悄毁掉,莫要留下痕迹。” 雪鸥着裙袄上美的花纹,极不舍地道:“放在殿下这里不妥,不如放在我等那里。便是有人看到,也只说是我等服饰可好?” 纳泽皱眉道:“这些服饰艳丽无比,怎会是你等婢女之物。若被人发现,岂不生出祸端。” 澹台羽辰闻听也轻叹道:“俱是黄粱梦境,过眼云烟。这些再也用不到的东西,留下也无用处。” 雪燕却接口道:“要是将来寻到大王子,殿下便可回复女儿身,又如何用不到这些东西……” “你从何处听来这等言语?”雪燕话未说完,便被澹台纳泽厉声喝住。 “殿下临行之前,王上去晴岚殿探望殿下时说的,我不小心听到的……”雪燕亦知自已说错话,早已吓的缩成一团,跪在地上抖个不停。 “这话当时还有谁知道?你后来又将这话跟谁说起过?”纳泽情急之下,连声追问。 “再无别人,当时殿中只有王上与殿下二人。我去送茶不小心听了一句,后来便忘了,从未跟人提起过。” 见雪燕早吓的面无血色,澹台羽辰轻叹一声,道:“这次便算了,以后这样的话再不能说半个字。若无意中被人得知,不止是你,便是我与王上俱大祸临头,你可知道?” 雪莺、雪鸥、雪鸰闻听忙跪倒,与雪燕一起回道:“殿下放心,我等便是死也不会泄漏半个字出去。” 纳泽接着道:“殿下知道你等俱是忠心之人,所以素日对你等极为宽厚,但无心之失亦不可有。此时府中下人看似忠厚,王七今日又舍身保护你等,但东华人向来狡诈,都是不可尽信之人,你等更不能大意。” 纳泽话虽是说与雪莺等人,但眼睛却一直看着澹台羽辰。见澹台羽辰只垂首对着一方石印出神,便挥手让雪莺等人退下,又亲手取了一个火盆,将澹台羽辰方才穿过的裙袄放在里面烧掉。 澹台羽辰早已被澹台纳泽的言外之意刺痛心底,抚着那枚刻的“棠棣手足”印章,心里无声地喃道:“我此生也许只今日穿一次裙袄,可惜你竟看不到……” 明灭的火光中,轻薄的绢纱裙袄顷刻间化成飞灰。澹台纳泽面色惨白,脑海中重重叠叠,俱是那个远在燕丹 今天爆发了,送上五千字的一大章。求各位看官收藏、推荐和漂亮的美丽的粉红色票票:)。 第七十一章 及笄之礼在线阅读 第七十一章 及笄之礼 肉文屋 / 第七十一章 及笄之礼 第七十一章 及笄之礼 第七十二章 陈年规矩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二章 陈年规矩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二章 陈年规矩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二章 陈年规矩 次日清早,天色未亮澹台羽辰便被府中嘈杂的人声惊醒。顾不上多想,澹台心辰忙披衣坐起,低声向站在床前的雪莺问道:“府中何事如此吵闹?” 雪莺亦是被人声惊醒,尚不知何事。见澹台羽辰询问,便欲出门打探,却见纳泽神色沉地推门而入。 见澹台羽辰将手伸在枕下,虽未将枕下的短剑抽出,但面上神情却极凝重。纳泽便轻声道:“东华国惯例,祭祖大典前各宗亲王府上下人等都要闭门斋戒三日。每日只在黎明前用膳一次,其余时间除稚子外皆不进食。方才桓亲王带人到府中宣讲规矩,并在府中各处查看,有无私动烟火之事。” 自尘香殿夜宴之后,澹台羽辰已二日未见姬承彻。此时闻听纳泽之言,澹台羽辰怒道:“既有此项规矩未何王七等从未说起?”低头又疑惑自语地道:“为何靖亲王也从未提起此事?” 随即又恨声道:“为何府门守卫不禀报于我,便让桓亲王带人进府?难道这府中竟如穿堂闹室一般,可以随意出入不成?” 纳泽眉头微蹙,轻叹道:“桓亲王此刻奉命代天子主祭,巡查各府祭祀礼仪更是职权所在,守门羽林卫如何敢拦阻。府中静苑卫士却是我下令不许妄动,只看他是何打算,再相机行事。” 见澹台羽辰仍在思虑,纲泽便道:“殿下还是快些更衣,桓亲王只怕还要寻些事端与殿下为难。” 雪莺等人闻听急忙伺候澹台羽辰更衣,刚收拾停当,便听殿外有一个滑腻的声音道:“王弟可起身不曾,为兄奉命而来,若惊扰了王弟,还请王弟莫要怪罪。” 澹台羽辰走出殿外,冷笑道:“桓亲王说哪里话来?即是奉命,必有圣旨,本王即刻摆设香案接旨。事起突然,未能远迎,怠慢之罪还请桓亲王多担待。” 见澹台羽辰棉里藏针,大有指责之意。姬承彻心中暗恨,但眼睛却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只假做笑意道:“为兄奉圣上之命,代天子主祭,事务纷乱。虽不敢懈怠,但终是百密一疏。至今早方想起王弟初来东华,只怕有些规矩未曾尽知,所以特来向王弟说明一二。” 边说边走上台阶,挨近澹台羽辰身边道:“此处风凉,规矩繁琐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进你的寝殿再细说如何?”说罢伸手便要拉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见状,疾步走下台阶,冷笑道:“王兄即要宣讲规矩,便请到王府正殿。”说罢便大步向仪元殿走去。 姬承彻早已面色青白,眼中气恨之意顿起。纳泽见状,便俯身向姬承彻施礼道:“桓亲王请。” 纳泽终日不离澹台羽辰左右,姬承彻早知他是澹台羽辰的随身侍卫。二人虽见过数面,姬承彻却从未仔细看过纳泽。 此时二人相距不过几步,姬承彻便上下打量起纳泽来,见他四肢修长挺拔,面容虽不如澹台羽辰致出众,但也是俊朗过人。眉宇间独有的英气,更让他与众不同。立在阶前如莹莹白雪下的一杆修竹,飘逸不凡,姬承彻眼中渐渐涌出暧昧之意。 纲泽施礼后见姬承彻久久未有回音,抬起头却看见姬承彻眼中的邪之意。纲泽心中大怒,也不多话,转身便向前殿走去。姬承彻见纳泽面上竟隐隐露出寒杀之意,也不放在心上,只冷笑一声,便跟着他向仪远殿走去。 到了仪远殿,天色已明。澹台羽辰安坐在主位,神情间对姬承彻并无半点客气之意。 姬承彻一见便冷笑道:“东华规矩,祭祖斋戒期间,宗亲王府上下人等,每日只能在天色未明前用一次膳。看来今天宝亲王已错过饭时,要饿上一天。其余规矩想必府中下人俱知,便请宝亲王自去询问。本王事务缠身,就此告辞。” 姬承彻说罢转身走出殿外,却指着跟随而来一名礼部官员,对澹台羽辰道:“不知宝亲王可否让此礼官在你府中呆上数日?若府中下人有何失仪之处,他也好从旁提点。免得有人以不知为名,行怠慢之事。” 澹台羽辰方才见姬承昊竟让自已向府中下人请教礼仪,轻慢之意无以复加,心中已大怒。此时又闻听他竟安排礼部官员监视自已,便冷笑道:“桓亲王如此厚待,本王感激不尽。” 姬承彻也不答话,带着其它随行人员自顾离去。澹台羽辰望着阶下的那名礼官,逼视良久,方缓缓地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即奉了桓亲王的王命,可是要时刻不离本王左右?” 这名礼官官卑职小,此次跟着桓亲王本是借机亲近之意,方才见二王相斗早已吓的汗流浃背,暗恨自已见识短浅,打错算盘,闻听澹台羽辰之言便慌乱道:“下臣刘康,惶恐至极,王爷尊贵无比,我虽受王命前来,但怎敢不离王爷左右。” 澹台羽辰见状也不客气,只微微一笑道:“如此有劳刘大人在府中暂住几日,好生教导府中仆人婢女礼仪。” 那名礼官本是一时客气之言,却不料澹台羽辰竟顺势将他打发。又不敢多言,只得施礼退下,心中却不住地盘算如何向姬承彻交待。 澹台羽辰见礼官走远,厉声喝道:“王七何在?” 王七见姬承彻带人以查验礼仪为名闯进府中,便暗叫不好,知道澹台羽辰必要怪罪于他。心中虽害怕,却又不敢走远,一直在仪元殿外伺候,此时闻听澹台羽辰的厉声传唤,便急忙进到殿内,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回道:“小人在此,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澹台羽辰眯起眼睛,盯着王七冷声道:“你可知罪?” 王七也是聪明伶俐之人,知道今日之事不能随便搪塞过去。闻听澹台羽辰之言,便不顾头上伤势,不住磕头道:“小人实在不知有何罪过。若王爷所言罪过是指小人未提醒王爷祭祀礼仪之事,便是冤枉死小人了。” 澹台羽辰闻言冷笑道:“你倒聪明,正是为了此事。你从头详细说来,若果真别有隐情,本王便饶了你。若谎言搪塞,暗藏祸心、蒙蔽家主,能治你什么样的罪,想必你也知道。” 王七闻听顿时面色惨白,汗如雨下,急忙回道:“小人不敢谎言搪塞。” 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王七接着说道:“东华国中虽有‘祭祖大典前各宗亲王府上下人等都要闭门斋戒三日,每日只在黎明前用膳一次,其余时间除稚子外皆不可进食’这条规矩,但只对皇室宗亲而定,并未涉及臣子及外藩王爷。 贵妃娘娘虽认了王爷为义子,但并未下旨命宗正府将王爷收入皇室族谱。因此实究起来王爷仍算不上是东华皇族宗室。小人私下以为王爷并不用守此规矩,所以也未曾说起此事。 况且此项规矩,就是皇族宗室之人也并严格遵守。守礼的宗室子弟也不过暂停歌舞,不食荤腥罢了。至于那些放荡的宗室子弟,何曾知道此项规矩。” 王七说罢偷眼看了一眼澹台羽辰的脸色,见其面上已有和缓之意,立即又哭道:“若小人知道桓亲王此次这般严苛,定会提前禀明王爷。小人一时糊涂,还请王爷饶恕小人一回。” 澹台羽辰听罢王七之言,心中暗想:“必是这项规矩多年来如同虚设,且自已并不在守仪范围之内,所以姬承昊昨夜也未提及此事。姬承彻今日定是假借此项规矩,寻衅滋事,为难自已。” 见王七俯在地上大涕泪直流,故做忠心之状,澹台羽辰便冷笑道:“如你所言皆是实情,本王便饶了你。只是以后不管是何情由,俱要禀报,不得私自做主。此次你胆大私为,自作主张,革你半年的月钱,小示惩戒。” 王七见澹台羽辰虽饶了自已,心中高兴,转脸却听到他革了自已半年月钱,不禁痛。也不敢争辩,便要退下。 澹台羽辰已将他痛的神情看在眼昊,便示意纳泽。澹台纳泽便叫住王七道:“雪莺等人见你昨日舍身救助,心存感激。得知你养在南城的夫人近日为你添了一个男丁,便准备了些贺仪,你自去惜云殿取了便是。” 王七虽不是内侍,但却是少府门人,按律令不得养姬妾。他成亲多年无子,便偷偷地买了一个姬妾,远远地安置在南城,且平日也极少前去,自认为做的机密,却不料澹台纳泽刚来数日,便打探的如此详细。王七不禁毛骨悚然,跪倒在地,惊骇地道:“小人该死,请将军责罚。” 纳泽却冷笑道:“你娶妻纳妾与我何关?只要你忠心侍奉殿下,本将军便保你平安,否则……” 王七不待澹台纳泽说完,早已磕头如捣蒜,连声道:“便给天大的胆,小人也不敢做了对不王爷的事情,请将军放心。” 见王七磕头不止,澹台羽辰便吩咐道:“你下去好生招待那礼官,要时刻不离他左右。今日用膳时辰已过,你传令府中上下人等,俱要遵守规矩,不得进食。”王七也不敢多说,只好退下。 见殿中无人,澹台羽辰忽皱眉叹道:“这天香楼主当真了得,昨日雪莺等人招摇过市,尚未回府,他便派人送来这样一条信息。” 纳泽也叹道:“他一眼便猜出殿下的用意,所以派人送来王七的底细,以示亲近。但王七自已所为之事关系重大,定十分小心,天香楼主又如何在片刻间了解的这般详细?此人当真深不可测,可怕的很。” 澹台羽辰望着慢慢升起的太阳,低声道:“不知此人是何来路,只盼着是友非敌才好……”。 第七十二章 陈年规矩在线阅读 第七十二章 陈年规矩 肉文屋 / 第七十二章 陈年规矩 第七十二章 陈年规矩 第七十三章 亲王朝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三章 亲王朝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三章 亲王朝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三章 亲王朝服 在礼官的监视之下,澹台羽辰的宝亲王府上下人等皆严守规矩,闭门斋戒三日。圣京中其它宗亲王府得知姬承彻严查宝亲王府斋戒礼仪之事,虽不知其是何居心,也不敢大意,倒真的守起礼法,闭门斋戒不出。 初五日一早,王七便奉澹台羽辰之命将礼官刘康召到仪元殿。刘康官卑职小,在宝亲王府度日如年,生怕出了差错,惹怒澹台羽辰受其责罚。此时不知澹台羽辰为何事要召见他,心中惊惧,也不敢怠慢,急忙随着王七来到仪元殿。 一进仪元殿,见澹台羽辰虽正对着几案上几件袍服出神,面色凝重,却未有恼怒之意。刘康放下心来,便俯身施礼道:“不知宝亲王召下官来,有何吩咐?” 澹台心辰看了一眼刘康,淡淡地道:“刘大人不必多礼。请大人过来,是因本王有一件为难之事,向大人求教。” 刘康见澹台羽并无责难之意,暗中长舒一口气,忙道:“请教一词下臣万不敢当,还请王爷吩咐。” “本王初来东华,不懂礼仪。逢此大典,想请教礼官,本王应穿着何样服饰,方合东华规矩?”澹台羽辰指着几案上数件袍服问道。 刘康此时方才细打量几案上的数件袍服,见其中即有燕丹王子服饰,又有东华亲王常服,尚有几件世家子弟的服饰。想到澹台羽辰问话的弦外之意,竟不是穿何服饰,竟要要问以何等身份出席祭祖大典。 若以燕丹王子身分出席,岂不是向世人宣称,他不认同圣上封的宝亲王名号。若他有此意,又何必数日来受桓亲王逼迫,命府中上下人等守东华规矩斋戒。二相矛盾,如此便是欺君之罪? 若以东华亲王身分出席,他终究只是**妃子的义子。圣上虽封他为亲王,却未下诏制作朝服、印绶。如此大典,若穿着亲王常服出现,这便是大不敬之罪? 普通无爵、无职的世家子弟无资格参加此祭祖大典。若他着世家子弟服饰参加大典,便不合礼法,可治僭越之罪。 当年只有被世祖皇帝俘获的敌国皇族,才着过此等世人服饰在东华祭祖大典上出现,以示归降之意。难道当今圣上也要将这宝亲王当做俘献祭?只是未闻听圣上有此旨意,难道这宝亲王要自认为囚,受众臣折辱不成? 想来这燕丹王子,也知此事复杂,无论怎样做皆会授人把柄。把自已叫来,名为请教,实为脱罪。若有不妥,受人责难之时,便可将所有罪责推到自已身上,如此自已竟是百死无生。念及至此刘康方才长舒出去的那口气瞬间又堵在心中,背后竟涔涔冒出冷汗,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见刘康瘫软在地上,澹台羽辰冷笑道:“刘大人久不开口,想来是不屑指教于本王?” 刘康闻言慌忙叩首道:“下官才疏学浅,虽为礼官却不知礼法,实在不随意进言,请王爷饶命。” 澹台羽辰也不理会他,只冷冷地问王七道:“刚才刘大人建议本王着东华亲王服饰出席祭祀大典,你可听清了?” 王七忙回道:“小人听清了,确实是刘大人建议王爷如此穿着。”王七在少府多年,自然知道澹台羽辰所问到底是何意。此时见澹台羽辰淡然的样子,便知澹台羽辰当日留下刘康之时,便已想好今日让他成替罪羔羊。 澹台羽辰如此年幼便有此心计,又如此狠毒。想到自已暗受的命令,王七的背后也冒出冷汗。再看向刘康的眼神,竟不知同情亦或是嘲讽。 刘康闻听澹台羽辰之言,便大声哀嚎起来。澹台羽辰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便向殿外走去,却见一名下人跑进来回道:“靖亲王求见。” 澹台羽辰眉头微皱,冷声道:“本王正准备参加大典事宜,无暇分身,请靖亲王……”话未说完,便见姬承昊身着朝服王冠,已走到殿前,眼神中似颇有关切地望着自已。 姬承昊似早已料到澹台羽辰会如此冷淡,面上不见平日的冷漠,竟轻笑道:“大典午时开始,此刻尚示及辰时,不知王弟何事如此繁忙,无暇分身?” 澹台羽辰便嘲讽道:“王兄数日不见,定是在府中守礼斋戒,此时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姬承昊上前几步,凑近澹台羽辰的耳边轻声道:“辰儿发怒,是因我未曾提醒斋戒之事?还是因为我数日内未曾到府拜访?不论何事,我都以此物将功补过如何?” 澹台羽辰闻听斋戒礼仪之事,心生恼怒,正欲责问。却见姬承昊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也不交到澹台羽辰手上,只轻轻打开,里面却是一套东华亲王朝服。 澹台羽辰惊问道:“你这是何意?我虽是亲王,圣上却未下诏赐我朝服印绶,你难道要我背负私制袍服之罪吗?” “我今日一早进请圣上旨意,圣上已命辰儿着东华亲王朝服参加大典。”姬承昊见澹台羽辰责问,便淡淡地回道。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竟如此为自已打算,心头一热。伸手接过朝服,展开来却正是自已可穿的尺寸,疑惑地道:“这朝服制作复杂,非一日可成,王兄如何片刻间便有此服饰?” 姬承昊闻言,突有尴尬之意,片刻才道:“数日前我一时疏忽,忘记提醒辰儿斋戒之事,被桓亲王寻机借此事为难你。数日来我在府中守礼斋戒,不能外出。仓促之中,便令人将我的一件朝服,改小尺寸,拿来给你,王弟还莫要嫌弃才好。” 澹台羽辰听罢,心中感激。抬眼看着姬承昊,似有很多话要说,一时却无从说起。半晌才淡淡地道:“我去更衣,请王兄稍候片刻”说罢便向惜云殿走去。 望着澹台羽辰的背影,姬承昊不知自已为何竟有心酸之感。自已亲近于他分明是存心利用,却为何竟事事为他着想,如此在意他的一喜一怒?明知澹台羽辰并不十分信任自已,数次因疑生怒。可为何一见到他竟忍不住要软语轻言?难道他真的是神子转世,有控制他人心的能力? 澹台羽辰穿好朝服,出来见姬承昊仍站仪元殿前,一脸迷茫地不知在想何事情。便走上前轻声道:“辰儿已准备好,是否此时便出发?” 姬承昊被澹台羽辰的一声“辰儿”惊醒,眼中闪过一抹挣扎的痛苦之色,淡淡地道:“时辰不早,请王弟随我起程。” 姬承昊言辞虽亲近,但语气却很冷淡,竟似要有意疏远澹台羽辰一般。话声未落,便大步向外走去。只是他不知,他眼中闪过的那一抹痛苦,已击中澹台羽辰心底…… 东华国的祭祖大典并不在圣京城中,而是在离城五十里之遥的世祖陵寝举行。皇室宗亲、朝中大臣、诰命夫人等先在正阳门聚齐,巳时再跟随天子出行。因姬道涵龙体不适,便由姬承彻代祭,此时众人到齐却独不见姬承彻。正在众人议论之声四起时,却突然闻听号角之声,姬承彻动用全部天子仪仗,缓缓而来。 周牧之一见大怒,拦在路中,冷声道:“桓亲王虽代天子主祭,按礼治,只能用半副天子仪仗。王爷动用全部仪仗便有僭越之嫌,老臣请王爷斟酌。” 姬承彻却森森地笑道:“周大人提醒的好,本王谢过了。只是本王用此全副仪仗却是今早圣上的旨意。”说罢挥手向身边的一名内侍道:“把圣上口谕宣给众位大人听一下,也免得诸位臣子说本王不懂礼法。” 那名内侍忙高声道:“圣上口谕,着桓亲王代朕主祭之时,以全副天子仪仗出行。燕丹王子澹台羽辰以宝亲王礼仪参加祭祖大典。钦此!” 众人闻听莫不万分惊讶,虽不知缘由。但姬道涵对姬承彻的宠爱、器重之情却由此可见,纷纷上前恭贺。 姬承彻此时得意至极,眼睛瞟过与姬承昊站在一起的澹台羽辰,心念忽转,口中便高声道:“圣上对本王如此器重,皆因今日早上靖亲王进面圣时的一番肺腑之言。若无他的进谏,本王如何敢奢望此等恩宠。” 周牧之等老臣,听罢俱看向姬承昊,眼中闪过疑惑之意,见其并未有何解释分辩之意,便知姬承彻所言不虚。众人虽不知姬承昊所为到底何意,但如此行为已让太子的境地雪上加霜,更加不利。想到他与太子素来交好,此举却让太子脸面无存,心中不禁皆骂其无义。 澹台羽辰早知姬道涵并非有心封赏自已,否则尘香殿夜宴之封赏之时,便会下旨命少府制作自已的朝服与印绶,如何会拖延至今。 虽然在府中听姬承昊将进请旨说的轻描淡写,澹台羽辰也知其中必有波折,却只是略有感激而已,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听了内待宣的口谕,澹台羽辰方知姬承彻借此代天子主祭的机会大做文章,不只针对自已一人。想必姬承昊数日来已被人暗中看管,不能出府。他此时竟不避猜疑,如此为自已打算,为使自已不受折辱,竟曲意逢迎萧贵妃,不惜触怒太子与众老臣。 如此看来自已颇多的猜疑防备,实在有负他这份眷顾之情。想至此处,澹台羽辰心中震荡,抬眼看着姬承昊,低声道:“兄长如此情谊,辰儿如何报答。此事太子得知,兄长必会被他责怪,兄长岂不因小失大?”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眼中泪光闪现,心中轻轻地说:“我所做一切,只想让你高兴而已。”却在众臣探究的目光下,冷冷地低声道:“我所作只为自已,王弟领会错了。”说罢催动马匹远远地走开。 第七十三章 亲王朝服在线阅读 第七十三章 亲王朝服 肉文屋 / 第七十三章 亲王朝服 第七十三章 亲王朝服 第七十四章 胙肉之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四章 胙肉之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四章 胙肉之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四章 胙肉之争 巳时已到,千余名羽林禁军开道,姬承彻动用全副天子仪仗,在众臣簇拥下,向世祖陵寝行去。皇室宗亲、朝中大臣、诰命夫人更是按照品级动用全部仪仗,一行车马,迤逦浩荡竟绵延数里。沿途之上,御道二侧皆用青布幔围挡。朱漆画角,青铜步鼓,丝竹齐鸣,声闻振天。落花与芝盖同飞,杨柳与春旗一色,说不尽的皇家气势,道不完的帝王威仪。 直走了半个时辰,众人方到了世祖陵寝的祭祖大殿。纳泽见澹台羽辰一路上魂不守舍,神情恍惚。此时已到祭祖大殿外,按礼法只准有爵位,封诰之人入内,自已不能再跟随澹台羽辰左右。见他仍心不在焉,恐怕生出差错,纳泽便低声提醒道:“众目睽睽,还请殿下打起神,小心应对。” 一路之上,澹台羽辰心中都在思忖姬承昊的言语。此时闻听纳泽之言方惊觉,已到东华祭祖大殿。见纳泽眼中俱是担忧之意,便向他略做微笑,轻声道:“不必担心,我自会小心应付。”说罢下马,按着太常卿曾宿杰指引进入大殿。 澹台羽辰见这祭祖大殿在世祖陵寝之前,建三层汉白玉高台之上,规模形制与东华金殿“丹阳殿”相同。只是殿顶的琉璃瓦是青蓝色,不是中的金黄色。殿前匾额上写着“慎终追远”四个大字,字体苍劲,气势雄浑,笔画纵横间,自有一种睥睨天下的雄风。 澹台羽辰早知这匾额为世祖皇帝题写,此时一见心中暗道:“字如其人,想来这世祖皇帝倒真是一个堂堂勇士。” 进得殿内,迎面是一张上古三皇之一的黄帝画像,下面一张硕大的神台。神台二侧锦幔高挂,彩屏张护,数十名内侍执羽执麾,分列二旁。神台上层层摆放历代东华皇帝的神主牌位,牌位前灯烛辉煌,香烟缭绕。神台下便是供桌,牛、猪、羊三牲供品下便是无数的奇珍异宝并四时瓜果,再下便是百余盘致菜肴。 皇帝宗亲按昭穆分班下列,朝臣则按品级跟随其后,再后便是各府诰命也是按品级排列。澹台羽辰思忖半晌,虽自已身着东华亲王服饰,按规矩应站在前面,与姬承昊并齐。但不见太常卿曾宿杰上前指引,一时不知自已应该如何排位,也不好妄动。殿中众人皆按位排好,唯余澹台羽辰一人独殿中,无所适从。 姬承昊回眸见澹台羽辰独立殿中,曾宿杰竟未上前指引。心知曾宿杰必是受了姬承彻的指示,故意使澹台羽辰难堪。便走到澹台羽辰面前,故意高声道:“宝亲王难道竟不知宗室子弟祭祖按昭穆排位?” 说罢拉着澹台羽辰走到自已方才所站的地方,看了旁边一名庶族宗亲一眼。那名宗亲只是侯位,被姬承昊逼视,便极知趣地向后退了一步,让出空位。澹台羽辰便站进行列,正好排在姬承昊身后。 见姬承昊众目睽睽之下,不避嫌疑再次出手相助。澹台羽辰心中除了感激,更多了一份歉疚,暗恨自已无故猜疑防备姬承昊。此时站在他身后,躲在他的背影中,竟似有了藏身之处,感觉无比安全。 姬承彻见姬承昊竟这般处处维护澹台羽辰,心中暗恨,恶狠狠地盯着姬承昊看了半晌。姬承昊却了无惧意,昂头看着他,眼中大有嘲讽之意。曾宿杰见二王如此怒视,生怕在大典之中闹出意外,便暗示乐官奏乐。 殿中《萧韶》乐起,姬承彻只得收回目光。依礼向祖先献爵、献帛、接着展开祭文高声念道:“维易之时,天德二十三年庚申日,赫耀宗祖,如其在上。慎终追远,归德以厚。姬姓先祖披霜露,斩荆棘,得有圣世东华;子孙不肖亦不敢忘远宗近祖之诲命,勤民听政,宵衣旰食。黜左右之奸佞,进股肱之大臣,市井之中白首有所养,四野之内万物有所生。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恩德所感,四夷朝贡。犯我威者,虽远必征,祖宗佑护,贼寇束手。后世子孙谨具牲礼,因荐微诚。昭格馨香,俾我子孙,椒实蕃盈,国运绵长。伏食尚飨。”念罢将祭文在供桌前的大鼎中焚化。 见姬承彻竟在圣上亲拟的祭文中,私加“犯我威者,虽远必征,祖宗佑护,贼寇束手”之语,曾宿杰顿时后背冷汗湿透层衣。见姬承彻狠的目光看着自已,曾宿杰怎敢多言。且祭文已焚,此事只有自已与姬承彻知道,圣上久不上朝,自不会知道此事。想到此,曾宿杰便向姬承彻轻轻点了点头,以示顺从。见姬承昊嘴角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曾宿杰悬在空中的心方敢落下。 澹台羽辰见祭文通篇皆是歌功颂德之言,也不以为意。唯独最后数语“犯我威者,虽远必征,祖宗佑护,贼寇束手”字字诛心。澹台羽辰双拳紧握,强捺心中怒意,随众人行三拜九扣大礼。 随着曾宿杰高喊的“礼毕”声,早有庖丁上前将三牲供品从供桌上取下。分解成小块,整齐的排列在殿前的几案上。 澹台羽辰随姬承昊走出“慎终追远”殿,见殿前数十张几案,分成三列摆放。每列几案前各有一面彩旗,分别是玄色三星旗、青色麒麟旗、红色百花旗。三星旗下的几案上摆放着牛;麒麟旗下的几案下摆放着猪;百花旗下的几案上摆放着羊,每类又按品质高下排好。 澹台羽辰看罢便知这是赐给参加祭祀诸人的胙。见数名庖丁片刻间便将这许多胙处理的如此仔细,想来都是手法纯熟,技艺高超之人。 也许这些庖丁挥刀之间,也如庄子所云“乃合于桑林、经首之舞之会”。澹台羽辰正想像赞叹间,却闻听站在身边的姬承昊大声怒喝道:“将这些庖丁绑了。” 澹台羽辰不知姬承昊何意,却听耳边一个滑腻的声音恻恻地道:“不知靖亲王为何事动怒?此次大典本王代天子主祭,便是有人做错事,也应由本王处罚,不劳靖亲王费心。” 姬承昊也不回头,只冷冷地道:“庖丁将胙数量弄错,这等大事罪在主祭与太常卿。本王处置庖丁也是为桓亲王颜面着想,不想你初担大事,便弄出差错。” 众臣见二王此时又相争下不,不知发生何事,纷纷围拢上来。有心细之人听到姬承昊所言“胙数量弄错”,便向宗亲分属的胙中看去,发现宗室亲王的胙只有二块。 太子受罚,禁足东,此次按礼法不能分到胙。姬承彻与姬承昊同属亲王,胙只有二块也不算出错。但此时澹台羽辰虽只为萧贵妃义子,却奉圣上口谕,以亲王礼参加祭祀,那亲王份例的胙便少了一块。 若普通的类,想来也诸王也不会在意,但胙意义非比寻常,极为重要。东华国自世祖皇帝起,便将祭祀三牲分给宗室,大臣,称为“赐胙”。世人便以“赐胙”为最高荣誉,若有人参加祭祀而未得胙,便如当街钻人胯下一般,被国人视做奇耻大辱。 当年世祖皇帝殿前一名功勋卓绝的老臣,因庖丁疏忽,祭祀后未得胙,悲愤异常,回府后便饮鸩自尽。世祖得知此事,恼怒之中竟下旨灭了那名庖丁的三族。世祖为人宽厚,此次竟是其在位三十余年中,唯一的一次灭人三族,可见胙之事的重要。 众臣中心思灵透之人已隐约觉察此事非同一般。若澹台羽辰以亲王身份参加祭祀,却得不到胙,颜面何在。若不学当年那老臣一死以保气节,定会被天下人耻笑。 胙数量关乎命,庖丁断不可能是弄错。定是有人刻意安排如此,众人的眼光便向姬承彻瞟去。 姬承彻闻听姬承昊言讽刺,却不急不慌地道:“本王只是奉旨行事,不敢擅自做主。燕丹国富民强,王子殿下侍女的豪爽风采世人也有目共睹。想来燕丹王子殿下,也不会在意区区一块牛。靖亲王不必自做多情,多此一举。” 藏于众人身后的萧忠顺随即接声道:“方才祭文中,圣上仍有‘犯我威者,虽远必征,祖宗佑护,贼寇束手’之语,又怎么会将胙赐与外人。”萧忠顺本想说“赐于贼寇质子”,遇见姬承昊冷狠的目光,竟不由自主的转口改成“外人”。 众臣受此蒙弊,皆不知圣上何意,一时也不敢妄加议论。有胆小怕事之人已悄悄溜走,有心攀附萧氏的朝臣却借机道:“圣上只是赐燕丹王子服亲王朝服参加祭祀,却未下旨言明也一并赐与胙……” 姬承昊闻听众人之言怒道:“圣上已认燕丹王子为义子封为宝亲王,又传口谕命其以亲王身份参加祭祀,便已说明应按亲王礼法对待他。” 说罢转脸盯着姬承彻道:“桓亲王命澹台羽辰守斋戒礼仪时称其为宝亲王,为何此时又称其为燕丹王子?本王愚钝,竟不明白其间区别,还请桓亲王指教。” 澹台羽辰见姬承彻与萧忠顺遥相唱喝,故意陷自已于难堪。虽姬承昊极力维护自已,但有萧氏一党在旁聒噪,恐怕他一时不慎,落人口实,澹台羽辰便对姬承昊轻笑道:“靖亲王实在是误会了桓亲王一片好意。” 澹台羽辰说完,眼波流转看着姬承彻道:“当日桓亲王亲到我府中指点礼仪,也是替本王着想,手足深情由此可见。今次桓亲王代天子主祭,主持诸事便如圣上亲临。身份尊贵,自是不能等同于普通亲王,彻哥哥你说可是如此?” 姬承彻见澹台羽辰眼波流转中,意态柔美,三魂七魄早被他一句清脆的“彻哥哥”勾走,忍不住点头道:“王弟说的极是。” 众从不知澹台羽辰此言何意,皆屏息细听。澹台羽辰见状接言道:“桓亲王此次代天子主祭,更代天子向皇族宗室、朝堂臣子,诰命夫人赐胙,我等更应该对桓亲王尊重才是。” 澹台羽辰说罢俯身,向姬承彻施大礼道:“宝亲王澹台羽辰谢桓亲王代天子赐胙。”话音未落,便从亲王分例中挑出一块胙拿在手中,眼角余光却瞟了一眼姬承昊。 姬承昊登时会意,也施礼道:“靖亲王姬承昊谢桓亲王代天子赐胙。”说罢,将剩下的一块亲王胙拿起,又施礼冷笑道:“方才本王一时冲动,未想明白既然桓亲王代天子赐胙,又怎会再领胙。本王误会桓亲王做事疏漏,侍本王日后再行赔罪。” 低头打量着手中的胙,姬承昊竟大笑道:“这等上好的胙,本王还从未得到过。” 姬承彻此时方醒悟,自已又被澹台羽辰戏耍。本要羞辱于他,反被他用言语困住,眼睁睁地见澹台羽辰与姬承昊二人将胙拿走。自已却只能借二人言语下台,否则将自取其辱。 狂怒之中,姬承彻已将对澹台羽辰的垂涎之情,俱化恶毒的恨意,竟欲除之而后快。 周牧之暗叹澹台羽辰心聪慧。见姬承彻脸色青白,有苦说不出,周牧之心中畅意,亦有样学样,向姬承彻施礼道:“京兆尹周牧之桓亲王代天子赐胙。” 其余众人不明所以,亦不敢造次。只随着周牧之的样子,一一上前向姬承彻施礼谢赐。姬承彻面上勉强做出笑意,代天子受众人谢礼,眼睛望澹台羽辰与姬承昊的背影,闪着狠的恨意。 返城途中,澹台羽辰与姬承昊并驾齐驱。见姬承昊为维护自已竟不惜触怒太子与姬承彻,可见其对自已决不仅是心存利用。澹台羽辰一时替自已欢喜,一时又替他担心。片刻间又猜疑道,莫非他真的将自已看成他早夭的弱弟?千百种想法,此起彼伏,竟有些莫名的愧疚。 姬承昊想到方才姬承彻自取其辱的窘迫忍不住大笑道:“辰儿只一句“彻哥哥”便解了重围,让姬承彻自食恶果。辰儿若是女子,定能一言兴邦,一笑灭国。还好你是男子,否则这天下不知要因你起多少狼烟。” 见姬承昊心情轻松,竟做戏言,澹台羽辰也忍不住戏言道:“若我是女子,定要先对着王兄叫上十几声‘昊哥哥’看能不能把你迷住。” 姬承昊闻声大笑道:“若辰儿是女子,我定要娶你为妃。把你藏在府中,再不让别的人看到你一眼。”说罢又盯着澹台羽辰的脸,忽低声问道:“我视辰儿如手足,辰儿视我为何人?” 澹台羽辰猛然被姬承昊一问,千百种思绪涌上心头,一时竟不知如何做答。见姬承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澹台羽辰脱口而出:“我视你为亲人。”说罢竟低下头,不敢再看姬承昊深沉如海的眼睛。 耳边却传来姬承昊强烈的心跳声,和一句轻若未闻的“我信你”。 第七十四章 胙肉之争在线阅读 第七十四章 胙肉之争 肉文屋 / 第七十四章 胙肉之争 第七十四章 胙肉之争 第七十五章 花魁大会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五章 花魁大会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五章 花魁大会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五章 花魁大会 祭祖大典前后的种种纷争,澹台羽辰自知已将姬承彻不会善罢甘休。为暂避其锋芒,澹台羽辰只暗中命纳泽调查天香楼主到底是何方神圣;自已则以准备朔、望日的进学为由,在府中闭门不出。 纳泽自那日接到天香楼主送来的消息,便暗派静苑侍卫假扮东华国人,追踪寻迹,四处打探天香楼主的底细。数日来除得知圣京城中最大的一处妓馆名为天香楼外,竟一无所获,纳泽不禁心中烦闷。 澹台羽辰见状便安慰他道:“父王与此人交往数年,尚不知此人底细。我们来此不足一月,又如何能详查一切。” 纳泽满面忧虑地道:“姬承彻毒小人,连番受挫必不肯善罢甘休。虽然靖亲王有心维护,但靖亲王自身处境也很玄妙,能力有限。若能借助天香楼主的势力,我等也可稍稍安心。” 见纳泽言语中不再猜疑姬承昊,定是姬承昊连日来的所作所为让纳泽对其产生信任,澹台羽辰心中竟生出喜悦之情,似乎自已期盼已久的心愿终于实现一般。 纳泽见澹台羽辰若有所思,也不好多言,抬头却见王七拿着一封请贴,在门外张望。便低声道:“你有何事?” 收到手中那张请帖,王七本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盘算之时,恰好被澹台纳泽看到。听到纳泽出言询问,王七忙进到门内,边将请帖呈给澹台纳泽,边回道:“本月二十日是天香楼花魁大会,天香楼派人送来请帖,请王爷赏光。” “什么花魁大会,无非是青楼楚馆的残花败柳,竟敢如此放肆,给殿下送来请帖。”澹台纳泽闻听大怒,也不拆开请帖,直接将请帖扔到地上。 见澹台纳泽大发雷霆,王七吓的慌忙解释,“这天香楼虽是青楼,却与别处不同,这花魁大会亦是年年举办,参会之人俱是圣京城中的达官显贵,若无请帖,竟不能入内。” 澹台羽辰闻听天香楼三字,心神一动。见王七似了解颇深,便问道:“你可了解此天香楼?” 王七见澹台羽辰有意了解,以为其对花魁大会有兴趣,忙笑道:“回王爷,小人对天香楼略知一二。” 澹台羽辰轻笑道:“想不到你倒是此间熟客,详情如何你细说与我听。” 王七闻听摇头苦笑道:“小人只是听说而已,这天香楼岂是小人能进得去的地方。”见澹台羽辰眼中大有兴趣,王七便滔滔不绝地道:“这天香楼虽是青楼,却院落重重,楼阁无数,极富丽堂皇。楼中的姑娘们也个个貌似天仙。大体分为国色、天香二类。这国色一类,不论你是何人,只要不惜银子,尚有机会一亲芳泽,但入它门中,花费极大,若非巨商富贾、候门世家,谁又能出得起这价钱。 似乎被自已描绘的场景吸引,王七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接着道:“这国色一般人已是亲近不得,那天香就更是不得了。也不知这天香楼从哪里找到这么多绝色的女子,不仅长的美,各各身怀绝技,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这些姑娘都是处子之身,从不接客。只在每年的花魁大会上,让众人相看。之后便被各宗亲王府、文臣武将、世族高门的子弟重金聘回,或为侧妃或为侍妾,都一步登天,成为人上人。 不光东华,听说瀚海和燕丹也有人都参加这花魁大会。现在这东华国中,若家里有姑娘的,恨不得把姑娘送到天香楼,将来有朝一日,全家人跟着姑娘享福。” 王七越说兴致越高,澹台羽辰越听越心惊。若东华宗亲王府,世族高门子弟们的姬妾俱是天香楼的姑娘们,那这天香楼主岂不是手眼通天? 军机国情不但尽在他掌握之中,若谁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他知晓,岂不要被他牢牢控制,听命于他?莫非此人真的就是父王所言的天香楼主? 如王七所言皆实,那不止东华,甚至瀚海、燕丹也有显贵之人被他控制,他意欲何为? 澹台羽辰想到此处,背后森森有些凉意。抬眼看了看纳泽,见他眼中也俱是惊骇之色,知道他也想透了期间利害。 澹台羽辰转头对王七笑道:“这天香楼的花魁大会既然如此热闹,本王定要去开开眼界。你可知道其中的规矩?” 王七闻听心中暗自高兴,“这王子年纪虽小,看来也是好色之人,闻听有绝色女子,便动了春心。若果真有此好,以后的事情便好办了。” 仔细想了想,王七便笑道:“这国色一类的姑娘,只要殿下肯花银子便可亲近。至于天香类的姑娘,只在花魁大会前十日内,才肯出来与客人见面,略展才艺,若有看重的,大会当日便可赎身。” 王七说罢,捡起被澹台纳泽扔在地上的请帖,极恭敬地递给澹台羽辰,“但不论何时,第一次见天香类的姑娘,都要有这请帖才行。” 澹台羽辰接过请贴,边看边问道:“一共有多少天香类的姑娘?” 王七虽然善于打听,又在王府做事,但这天香楼是个有名的销金窟的,来往的客人非富即贵,又岂是他能进得去,巴结得上的地方。 见澹台羽辰问的这般仔细,王七一时尴尬地道:“这详细情节,小人却不得而知。” 澹台羽辰见状,知道详细情形,以王七之地位必不能知晓,便挥手命他退下。转脸对澹台纳泽道:“你随我去见识一下这天香楼的姑娘如何?” 纳泽闻听,皱眉道:“殿下身份尊贵,怎能去那种污秽之地,不如我去打探清楚,回禀殿下便是。” 澹台羽辰听罢,却盯着纳泽的脸轻笑道:“难道你就不怕污秽了?” 见纳泽面色微红,澹台羽辰似乎也有些为难地道:“若是达鲁巴在此,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他那般威武英俊,天香楼的姑娘们定会喜欢。” “他远在天边,此时提他何用。就是他此时在眼前,那样鲁无情,哪个姑娘会喜欢上他。”纳泽似乎对达鲁巴颇有成见,但语调中却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幽怨。 澹台羽辰听罢轻叹道:“这天香楼主大隐于市,能暗中培养出如此大的势力,绝非凡人,我要亲自拜访,才显诚意。” 纳泽无语,只得跟随澹台羽辰到天香楼一探究竟。 天香楼名为楼,实为圣京城中一处极大的宅院。院外粉墙迤逦,院内楼阁重重,五间门脸的朱漆大门猛一看竟似哪家王候府地,只是门前白石台阶二侧,并不是石狮子镇宅,只有二座合欢花纹样的汉白玉灯柱,昭告世人,此处乃是行乐之所。 大门洞开,门前站着十几名刚总角的小厮,俱是容貌清秀之人,所着青色衣衫,虽不富贵,但极整洁。有一名小厮一见澹台羽辰与澹台纳泽,便迎了上来,俯身施礼,微笑道:“小人给二位公子见礼,二位公子初到此地,是等楼中执事前来迎接?还是想随意邂逅清扬佳人?” 澹台羽辰见这天香楼守门的小厮竟能随口引用诗经章句,颇为吃惊,更对天香楼生出无数疑惑。 纳泽见那守门小厮一双眼睛不住地在澹台羽辰和自已脸上打转,心中有些恼怒,伸手将请帖扔给那名小厮,冷冷地道:“我家王爷来此要看看参加花魁大会的姑娘们,你速去通传,王爷在此等候。” 那小厮便拿着请帖,飞快地跑进院中。片刻便有一名艳丽女子随着那小厮走出来,远远地只见这女子服饰艳丽但并非俗艳,笑容亲昵而无谄媚。年过四十的样子,但风韵犹存,说不出五官面容哪里出色,但眼角眉稍大有勾人心魂的意态,引人流连。似游春时,偶然间看到一朵开到极盛的牡丹,便被她吸引,全然忘记还有其它种种花草。 花娘偷眼打量了一下澹台羽辰,见他不过十五六岁,来天香楼行乐似乎年纪过于幼小,心中虽诧异,却并不肯带到面上。只轻笑道:“宝亲王大驾光临,花娘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澹台羽辰见这花娘穿戴物品俱极贵重,也知其在天香楼中地位不低,看她的言谈举止,似是一名主事的老鸨,便微笑道:“本王到此即为客,花娘何必客气。”又指着那名报信的小厮,回头对澹台纳泽道:“这孩子很聪明,赏吧。”说罢随花娘进了大门。 花娘偷眼见澹台纳泽从怀中取出一颗莲子大小的珍珠扔给那名小厮,出手之阔绰让见惯金银的花娘心中也有一丝惊诧。想起近来的市井传闻,花娘面上的笑容更盛,极殷勤地引着澹台羽辰向东跨院走去。 澹台羽辰跟着花娘,穿庭过院地走了半晌,方来到一处极开阔的院落。院中花草繁茂,山石林立。正中一座二层戏楼,周边三面俱是三层围楼。围楼之上,皆用楠木隔扇隔成无数小间,似看戏的包厢一般,只是每个小间俱致华丽无比,非一般戏楼包厢可比。 也不等澹台羽辰询问,花娘便介绍道:“花魁大会就在此院中举行,姑娘们在戏楼上一展风采,诸位多情公子便在围楼的小间中欣赏姑娘们的才艺。” 说着带澹台羽辰进了戏楼,指着四面墙上挂的十余幅画轴笑道:“这里画轴上所绘之人,便是参加此次花魁大会的姑娘,王爷可先看看。若见哪位姑娘顺眼,便可以到她闺房或是请到后院雅阁叙谈。” 画中的十几位姑娘虽环肥燕瘦各不相同,但皆风华绝代,只在画卷中便能让人相思不已。澹台羽辰只略扫了一眼,便在心中暗叹:“若我为男子,见了这些绝世女子,也会心猿意马,如何逃出这天香楼主的圈套。” 见澹台羽辰沉思不语,花娘微微笑道:“王爷平日喜欢哪种茶酒点心,听何样曲子?花娘下去安排。王爷可在此细细鉴赏,若中意哪位姑娘,尽管开口。” 澹台羽辰闻听略笑道:“这些女子在画中便极妩媚动人,本王一时难以取舍,不如都请来一见可好?” 花娘闻听,假做为难道:“请这些姑娘叙谈,一个时辰一位姑娘便要收百两纹银。若全叫来,人多眼花,怕王爷一时之间更难取舍。而且有几位姑娘,此时已有访客,只怕不大方便……”说以一半便打住话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澹台羽辰。 纳泽早已明白花娘的心思,从怀中取出二大锭金子,扔在桌上,冷声道:“那就有劳花娘,将这些姑娘一个个的唤来,让我家王爷过目。若这些银两用完,只管言语。” 花娘一见金子,笑容大展,高兴地道:“不知王爷要先见哪位姑娘?”说罢也不待澹台羽辰回答,伸手指着角落里的一幅画像笑道:“这可是我们天香楼中最最有名的青鸾姑娘。” 澹台羽辰见其余画像中的女子皆盛装丽饰,只这张画像上的女子怀抱琵琶,青衣素颜,便点点头道:“就先看这位姑娘。” 花娘笑道:“王爷真是有眼力,这位青鸾姑娘的琵琶当真弹的天上难寻地上少有。不知王爷是去青鸾姑娘的闺房,还是去后院的雅阁?” 澹台羽辰略想了想道:“有劳花娘带本王去青鸾姑娘的闺房。” 花娘会意,便引着澹台羽辰从戏楼穿过,沿着曲折的小径,向后园深处走去。 第七十五章 花魁大会在线阅读 第七十五章 花魁大会 肉文屋 / 第七十五章 花魁大会 第七十五章 花魁大会 第七十六章 青鸾姑娘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六章 青鸾姑娘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六章 青鸾姑娘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六章 青鸾姑娘 澹台羽辰见园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心中暗叹这天香楼果然气势不凡,单看这园中建筑也知其财力雄厚。 如果一个人有缜密的心思再加上雄厚的财力,很难不不生出野心,只是不知这天香楼主到底图谋何事。 行了片刻,楼阁渐稀,草木葱笼,临着一片清亮的池塘,在大片淡紫花田的掩映下,单独一间青瓦房舍出现在澹台羽辰面前。水塘中一座凉亭,垂着淡紫的轻纱,隐约可见一个曼妙的背影,倾刻间琵琶声起,澹台羽辰止步细听,却不知是何曲子。花娘亦极知趣地静候一边,即不打断亭中女子,也不出言向澹台心辰解释。 澹台羽辰听那曲子,似二人倾谈,一时激昂,一时忧伤,一时似劝慰,一时又似恼怒。千百种心思辗转倾来。激昂时若万马奔腾,力拔山兮气盖世;忧伤时若青丝成雪,花自飘零水自流;劝慰时舌烂莲花,恼怒时云霞低回。正动人心魄时,突听裂帛之声,一琴弦崩断。亭中背影呆然木坐,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垂头颈,沿着竹桥慢慢的走回房中。 澹台羽辰指着那女子的背影向花娘问道:“此女可是青鸾?为何一人独居此处。” 花娘笑道:“王爷好眼力,这正是青鸾姑娘。青鸾姑娘不光琵琶弹的好,而且会制花露。所以独居在此,种了大片花田,就是为了专心制花露。” “想不到你这里对姑娘们还很善待,能让她们随自已心意。”澹台羽辰斜睨了一眼花娘,似无意地叹了一声。 花娘轻笑道:“这些姑娘将来都是贵人们的枕边人,此时不过在天香楼暂住。虽然尊重我,叫一声妈妈,我又怎敢不尽心照顾。况且这些姑娘都是天仙下凡,各有灵异,我这凡人怎敢违拗她们,当然让她们随意散淡。虽如此娇纵,但这些姑娘们倒都是明理之人,不会让我生出一点烦恼。” 澹台羽辰见花娘言语中将这些姑娘捧的极高,一方面是为了不伤将来给姑娘们赎身之人的脸面,另一方面是故意抬高身价。见自已初来,又将她自已的身份地位介绍了一番。看似吹捧的一翻话,却说的滴水不漏,当真也是一个玻璃心肝的水晶人。这天香楼中一个老鸨都如些机敏,那这天香楼主的城府可想而知。 见澹台羽辰微笑不语,花娘也不多说。恭敬地引着澹台羽辰从青石小径走过,到了门前娇笑道:“青鸾姑娘,你今早可是听到喜鹊叫了?名满京城的宝亲王来看你,还不快出来迎接。” 听听屋内一个轻淡的声音道:“有劳妈妈,我方才在园中不慎风沙入眼,此时形容狼狈,不敢唐突贵人。请贵人进来稍坐,待我更衣便出来请罪。” 花娘闻听眼中有一丝稍纵即逝的怒意,转脸对澹台羽辰笑道:“王爷恕罪。不过静候佳人整容亦是人生一大乐事,想来王爷大度,不会介意。” 澹台羽辰亦轻笑道:“张敞为妻画眉传为美谈,本王若因佳人整装而心生埋怨,岂不大煞风景。”说罢也不用花娘引领,直接走进屋内。 见室内极为清雅,并无甚富贵摆设,迎面一张圆桌,上面铺着淡蓝的荷花锦的桌饰,边上摆着几只束腰凳子,亦用同样花色的坐垫装饰。 临窗有一张大几案,层层摞着无数书册,一个青色菊花纹的笔筒中着无数枝毛笔。边上放着一个小上的菊花鼎,竟然焚着檀香,味道安定又极绵长。 东边墙上挂着一张淡墨山水,意境悠远,笔力不凡,画面却极不合规矩,即无上款也无下款。 画轴下面,一张半圆的角几上只用一只淡青色的大肚瓶供着几枝淡黄的菊花,开的正盛。澹台羽辰心中奇怪,此时五月如何能有菊花,看来又不似绢花,不禁上前细看。 “这是用盛开的菊花烘烤而成的干花。”闻听背后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澹台羽辰回身,见从西边山水屏风后转出一个容颜绝世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一件月白蛟丝长袍,毫无文饰。若别人穿成这样,定有些素淡之嫌,但她却如谪仙一般,见人有忘俗之意。 面庞似莲瓣般柔软,唇如樱桃般鲜艳,眼光一瞬间似春水荡漾。丝绒般的长眉却微微蹙起,略施脂粉的脸上隐约有些泪光。不过十七八的年纪,神情间却似经历了千年坎坷,幽怨之情竟似从她周身每个毛孔渗出。却又不令人悲伤,反生出百般怜惜的柔情,似乎只要博她一笑,便是万贯家财也可轻抛,功名利禄亦能割舍。 澹台羽辰看罢点头微笑道:“你可是青鸾?”心中却暗叹“可怜一片无瑕玉,误落风尘花柳中”。 “青鸾见过王爷”说罢青鸾便极合规矩地向澹台羽辰深施一礼。 澹台羽辰方才听了她幽恨缠绵的琵琶曲,竟与自已的心境相合。此时又见她不卑不亢,举止合度,心中更有了三分喜欢,便指着那菊花问道:“这花可是出自你手?” 青鸾见澹台羽辰并不因自已方才怠慢而生轻贱之心,便轻轻笑道:“雕虫小技,不过自娱,聊度时日罢了,让王爷见笑。”说罢转回头盯着花娘的脸,慢慢地道:“妈妈对我这般关爱,热心举荐,我真不知如何感谢妈妈才好。” 花娘闻听面上神情一滞,片刻便笑道:“姑娘这样说,我倒是白担个好。是王爷慧眼如电,一眼便看中了姑娘。” 青鸾看了花娘一眼,神情疏离,只淡淡地道:“妈妈事务烦杂,若没有其它吩咐,不敢劳妈妈久坐。” 花娘神情尴尬,强扮笑脑道:“请王爷与青鸾姑娘自便,若有吩咐只管命人传我。” 澹台羽辰虽从未在青楼楚馆耽搁过,但听王七描述也略知一二。青楼之中向来是姑娘怕老鸨,何曾见过老鸨怕姑娘。见青鸾对花娘不假辞色,而花娘似对青鸾也不敢十分招惹。虽然青鸾是天香楼看重姑娘,但到底地位卑贱,为何花娘竟对她如此客气?分明是花娘刻意向自已举荐青鸾,此时如何不敢承认。难道这青鸾身上别有隐情? 想到此处,澹台羽辰便对青鸾笑道:“我只是闻听天香楼花魁大会盛名,便来瞧瞧热闹。看到姑娘的画像,大有孤独之意,特来相陪。若姑娘喜欢清静,我便告辞。” 青鸾见澹台羽辰言语之间竟以“我”字自称,全无半点轻慢之意。心中感叹,略作笑意道:“身在繁华热闹之地,如何能得清静。王爷若不嫌此处鄙陋,请坐下来喝杯茶如何。” 澹台羽辰笑道:“春光正好,我们不如借着亭中水情花意,以助茶香。”说罢竟似询问似的看着青鸾。 青鸾略笑道:“王爷定为茶道高人,所言极是。”说罢便请澹台羽辰向亭子走去。 亭中早有人备好矮几锦垫并烹茶器具。澹台羽辰与青鸾对面坐好,见纳泽站在一边便笑道:“今日青鸾姑娘以茶会友,纲泽也不必拘礼,坐下便是。” 澹台纳泽向来孤清,如何肯与青鸾同坐。闻听澹台羽辰之言,只好陪坐在澹台羽辰下道,却身躯微侧不肯正视青鸾。 青鸾也不以为意,视若不见地烹水泡茶。眉眼间的忧伤之情瞬间被一种深定从容代替,澹台羽辰看在眼中奇怪不已。 正在澹台羽辰思忖猜测间,青鸾已泡好茶,端起一杯茶递给澹台羽辰,轻声道:“请王爷品尝。” 澹台羽辰接过茶,见茶汤透澈,茶香中似独有一种兰草的味道。浅尝一口,似在哪里喝过。突然想起来圣京的途中,姬承昊喝的茶似乎与此相同,便问道:“此茶可是半边兰?” 青鸾闻听似乎大为吃惊,眸色中闪出一分疑惑,问道:“王爷如何知道此茶名字?” “偶然从一位贵人那里品过此茶,”因不好提及靖亲王的名讳,澹台羽辰便以贵人相称。忽见青鸾表情略有变化,心中一动,便有意询问道:“这茶名字有趣,喝着也好,却不知其来历。若姑娘知道此茶有何妙处,还请细说一二。” 青鸾早从花娘的介绍中得知澹台羽辰是燕丹王子,本已贵不可言。他口中的贵人岂不是更加尊贵,细数起来,东华国内也没有几个人能被他尊称为贵人。且此茶是自已亲手所制,除了送给那个人外,再不曾送过他人,想来这茶的名字还是那人给起的。若不是在那人处喝到此茶,这小王爷如何能知此茶。 片刻之间,青鸾的心中起了无数波澜,暗想道“上次托人给他带信,将花魁大会之事告知他,谁知他竟了无回音。不知他是不方便来看自已,亦或是心中已没有了挂念。难道那个人仍挂念自已,暗中委派了这个小王子替为自已脱身?若非如此,以这王子的年纪,如何能来这行乐之处?” 想到此处青鸾眸中竟似生出光彩,眼光流离地看着澹台羽辰轻笑道:“这茶也无什么大的来头,只是我亲手种的而已。在茶树之下夹种兰花,兰花以香入茶,茶树以叶含香,二相助力。待茶入水中,兰香透出,独有一种温润的回味。” 澹台羽辰闻听笑道:“若非姑娘这样聪慧之人,如何能想到这种主意。有这种好茶想来姑娘这里每日求茶之人定是络绎不绝。” 青鸾闻听却轻叹道:“且这茶过于香甜,喝过的人大多不喜。算起来除王爷外,也只有一个人喜欢此茶。这茶我也只送过他一人罢了。”说罢又看着澹台羽辰,似愧疚似地解释道:“此茶产量极少,每年只有几两,今年的都已送人。若王爷喜欢,待明年青鸾多制一些,送到王爷府上可好?” 澹台羽辰听罢,心中便猜想姬承昊的茶必是青鸾所赠。否则这种行乐之所,私情相赠之物,谁会转送他人,可见他二人之间大有情愫。 想至此处澹台羽辰忽起酸涩之意,黯然地道:“想来此人也是清雅尊贵之人,否则怎会体味出这茶中味道。”。 第七十六章 青鸾姑娘在线阅读 第七十六章 青鸾姑娘 肉文屋 / 第七十六章 青鸾姑娘 第七十六章 青鸾姑娘 第七十七章 冲冠一怒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七章 冲冠一怒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七章 冲冠一怒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七章 冲冠一怒 青鸾见澹台羽辰话中句句似有暗指,却又不明说。想那人可不正是清雅尊贵之人,以他的身份地位,自已又如何敢存妄想。虽私心相悦,情深种,也不过就是想远远的守着他罢了。 自已被安排参加花魁大会,已拖他的管事将消息转告给他。他分明说要救自已出这火海,如何他至此时还全无音信?虽知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可事到如今,难道他真的薄情寡意置自已于不顾? 青鸾心绪不宁,神情失落地随口叹道:“确是清雅尊贵之人,也是冷漠无情之人。” 青鸾不过一时伤心,随口感叹。但字字句句听到澹台羽辰耳中,竟引得他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那姬承昊可不正是清雅尊贵,冷漠无情之人。想来花娘忌惮青鸾也是因为他的权势地位。” 听了青鸾的话,澹台羽辰已在心中断定姬承昊是青鸾意中之人。想起方才青鸾琵琶声中那缠绵婉转的情思,定是为他而生,为他而苦。 不知是何缘由,见青鸾为情所伤,澹台羽辰竟口不对心地安慰道:“姑娘此次参加花魁大会,他若知道音信,定会前来与姑娘再续前缘。从此双宿双飞,羡煞世人。” 青鸾只当澹台羽辰受心中所想之人委派而来,听了这话竟眼中大放异彩,笑道:“他果真这样说的?” 见青鸾神情大变,澹台羽辰却以为是姬承昊将与自已交往种种事情俱说与她,故此青鸾知道自已与姬承昊的亲近之情,所以才有此一问。 澹台羽辰不如为何突生烦恼,神情尴尬地道:“这是我私下猜想,他并未跟我说过。” 青鸾见澹台羽辰言语闪烁,面容顿时失去光彩,口中喃喃地道:“原来如此,我早应该知道的。” 澹台羽辰与青鸾各想心事,一时无语。却听亭外忽有一个极狎昵的声音笑道:“想不到宝亲王小小年纪也这有此行乐雅好。” 澹台羽辰抬头见萧忠顺竟顺着方才自已听琵琶的小径,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慢慢的向亭子走来。花娘跟在他后面,面上颇有犹豫之色。自此小径向后再无其它姑娘的住所,看来萧忠顺此行竟是专程为青鸾而来。 纳泽一见向花娘怒喝道:“你怎敢如此放肆!王爷在此,你如何又带人过来,难道短了你银子不成?” 未等花娘答话,萧忠顺冷笑一声道:“宝亲王在此已过了一个时辰。以宝亲王的年纪,长久在此只怕也要耽误了青鸾姑娘的好事。”说罢上下打量着澹台羽辰,阳怪气地笑个不停。 澹台羽辰闻听此言,面带嘲讽地道:“本王与青鸾姑娘在此以茶相会,如何会耽误她的好事。本王倒是觉得,青鸾姑娘这样仙子一般的人物,不应该与酒色之徒相会。”说罢瞪了一眼花娘,冷冷地道:“从现在起,一直到花魁大会,青鸾姑娘不必与外人相会,所有时间本王俱包了。” 花娘闻听稍有错愕,纳泽一见便从怀中取出一个袋子,扔给花娘,极不屑地道:“把这些换成银两,可够?” 花娘打开袋子,里面是五颗龙眼大小的珍珠。光滑圆润,不是普通的白色,竟是极罕见的紫色,这五颗珠子不说价值连城,在圣京城中也可买下几条街市。花娘一见满面堆笑地道:“多谢王爷赏赐”说罢又转脸对着萧忠顺,似极无奈地道:“萧大人,你看这如何是好。要不您再看看别的姑娘?” 萧忠顺早被青鸾绝世容颜吸引,此时又见澹台羽辰以财势相逼,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自忖在圣京城中,澹台羽辰也不敢太过放肆。因此不理会花娘虚情假意的劝解,大步走进亭中,伸手便向青鸾的脸去,涎笑道:“这郎情妾意、男欢女爱之事,只怕宝亲王有银子也不管用,难不成要青鸾姑娘搂着银子入洞房。”闻听萧忠顺之言,他身后的侍卫轰然大笑。 纳泽早已大怒,见澹台羽辰眼色示意,猛地抽出腰中宝剑,直抵萧忠顺下体,冷笑道:“若萧大人不想你府中姬妾守活寡,就请自重。” 萧忠顺亦是习武之人,竟未看清纳泽如何出手,长剑便冷嗖嗖地抵住自已的命子,顿时惊惧异常。他身后的侍卫一见情形不妙,俱抽出腰刀,向澹台纳泽扑过来。纳泽如何将这几些人放在眼里,挺身迎了上去。 澹台羽辰一见便带着青鸾起身从亭中离开,向青鸾的屋子走去。 萧忠顺到天香楼的时候,本未注意到青鸾。无意间知道澹台羽辰一眼看中了这个青鸾姑娘,便存心给澹台羽辰难堪,非要见青鸾不可。 东华国中凡是显贵之人的底细花娘皆一清二楚,早知此萧忠顺与澹台羽辰势如水火,但畏惧萧忠顺的威势,不敢不带他前来。此时见二人一言不知,便大打出手,急忙喊道:“宝亲王、萧大人有话好说。”此时双方早乱成一团,何人肯听她的话。 花娘唯恐事态闹大不好收拾,急忙跟着进到青鸾屋中。见她竟神态自若地置身事外,便笑道:“姑娘聪慧之人,如何能眼见二位尊贵之人为你大打出手,却不动声色,还是出言劝解一下才好。否则传扬出去,二位大爷面上不好看,世人也会说姑娘心肠太狠。” 青鸾也不抬头,只轻声道:“难道咱们天香楼还怕这种事情?怎么妈妈在楼中这些年,越来越不见出息?” 花娘见青鸾竟出言讥讽,脸色顿时沉下来。回头见澹台羽辰正专注地在欣赏东墙上那幅无题无款的山水画,并未注意自已,便对青鸾低声喝道:“你不要以为是楼主的义女,便处处与我做对。将来还不知是何结局……”话未说完,便有一个青衣小厮跑来,俯在她耳边低语了数句。 花娘顿时面色平复,极亲切地对青鸾笑道:“姑娘绝世风姿,竟引得二位当世豪杰为你冲冠一怒,妈妈我当真替你高兴。” 出门见萧忠顺的侍卫全部被纳泽打倒在地,虽无人流血,但各各鼻青脸肿,哀嚎不已。花娘竟转身离去,全然不顾呆若木**的萧忠顺。 澹台羽辰虽假做欣赏字画,但花娘与青鸾的所说的话却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 见花娘惊恐之中只听了小厮的数句耳语,便神情轻松地离开。澹台心辰知道必是有人吩咐下来,让花娘不必理会自已与萧忠顺的争斗。 一个宗室亲王与一名当朝重臣在行乐之所,为一名姑娘大打出手。不论哪方失势,必会将这口恶气发泄到妓馆中,拆屋毁楼不说,只怕还要连累些命。此事若发生在普通青楼楚馆,估计老板只怕早已吓魂飞魄散。 放眼东华国中,能将此事看得轻如草芥之人,除了当今圣上,便只有一人能做到,那便是天香楼主。想到此处,澹台羽辰面上不禁带出一丝笑意,心中暗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果然没猜错,此天香楼主定是彼天香楼主。” 想起方才花娘曾说,这青鸾竟是天香楼主的义女,澹台羽辰便故意试探道:“姑娘原来竟是名动京城的天香楼主的义女,难怪有处变不惊的大将风度。” 青鸾闻听略做笑意,神情淡淡地道:“王爷谬赞了,什么大将风度,处变不惊。只是因心中无挂碍,所以无恐怖罢了。” 澹台羽辰闻听指着墙上的山水画,问道:“若无挂碍,如何挂这幅无题无款的山水画?这画可是那人送的?” 青鸾闻听神情大动,苦笑道:“这幅画正是那人送的,王爷果然聪慧非常,竟一眼就看出来。”说罢盯着那幅画出神的瞧着,眼中却黯淡无光。 澹台羽辰也轻叹一声道:“看他所画的山水,也是中大有丘壑之人,以他的襟自不会看低姑娘。且姑娘即是楼主义女,若他求楼主成全你二人,楼主也不会为难。姑娘又何必如此神伤。” 私章猜测中青鸾早已将澹台羽辰视为亲近之人,又见他好言劝慰自己,心中更是感激,竟毫不隐瞒地道:“义父不知我与他的事情,以他的地位怎会向义父提起此事。”说罢竟滴下泪来。 澹台羽辰一见,忽然触痛自已的伤心事,怜惜地道:“即便如此,姑娘也不必伤心。待花魁大会之时本王替你赎身可好?” 见青鸾眼中大有惊诧疑惑之意,澹台羽辰笑道:“我只是为你赎身,并不想留你在府中。你可自由随意,去找你心中所想之人。” 青鸾闻听泪如泉涌,低声道:“若这是他的主意,我便随王爷去;若不是他的主意,离了这里,我还能去哪?我是薄命不祥之人,呆在王爷身边,只怕会给王爷带来无尽的麻烦。” 澹台羽辰见青鸾也是真情之人,虽为人清淡,但却极体贴。想来也是善良温和之人,只是在这种行乐之地呆的久了,难免会有一些自怨自艾。 纳泽此次出门只自已一人跟随澹台羽辰。此时见萧忠顺受辱离开,恐他再带人折返,生出意外,便在门外低声道:“殿下已在此地多时,还请早些回府。” 青鸾自然明白其间关节,也带泪轻笑道:“这种地方不是王爷久呆之处,还请早些回府。” 澹台羽辰闻听点了点头,轻声道:“自苦多情总被无情恼,姑娘是聪明人还要看开些。”说罢起身从青鸾的屋中出来。 片刻,身后却响起了绵密的琵琶声。一曲《夕阳箫鼓》生生将明艳的春色,化成枫叶荻花。 第七十七章 冲冠一怒在线阅读 第七十七章 冲冠一怒 肉文屋 / 第七十七章 冲冠一怒 第七十七章 冲冠一怒 第七十八章 沉溺酒色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八章 沉溺酒色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八章 沉溺酒色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八章 沉溺酒色 澹台羽辰回到府中,见纳泽闷闷不乐,便笑着问他道:“今日之行大有收获,你为何还闷闷不乐?” 纳泽冷声叹道:“殿下尚未见到那天香楼主,又何谈收获?”说罢略有气恨地接着道:“只见了那青鸾一面,殿下便因她又得罪了萧忠顺,那青鸾真真是红颜祸水。 澹台羽辰知道纳泽心中鄙夷青鸾的身份,便笑道:“萧忠顺与我早已势同水火,又何谈得罪?今日一行,我倒可以断定,这天香楼真正的主人,便是父王口中的天香楼主。这岂不是收获?这青鸾是天香楼主的义女,此时情思困扰,似乎并不防备于我,这岂不是收获?” 纳泽闻听皱眉道:“虽然这天香楼看起来势力极大,但如果它背后的主人便是王上口中的天香楼主,为何王上当年并未查出来?殿下果真能断定,这天香楼的主人便是王上所说的天香楼主?” “所谓大隐于市,有时越是明显的地方,越容易被人忽略。这天香楼只是近几年才声名鹊起,当年也只是普通妓馆。父王也曾派人来这妓馆查了数次,但一无所获,便以为是凑巧而已。若不是我今日亲眼见识,也不会想到这家行乐妓馆的东主,真的是手眼通天,行事诡秘的天香楼主。” 纳泽听罢眉头舒展,问道:“若果真如此,殿下如何打算?” “不必打算,我只每日去看青鸾,天香楼主自会出面见我。” 见澹台羽辰有成竹,神情淡定,纳泽疑惑地问道:“殿下怎么如此肯定?” 澹台羽辰轻笑道:“这青鸾姑娘与东华国中地位极高的人暗有私情,虽然青鸾说楼主不知她的心意,但以天香楼主的心机,又怎会不知? 为何他不顺水推舟,将此女送给那人? 若说因她是天香楼主的义女,天香楼主心存怜惜,不肯让她给别人做妾室,为何此次又让她参加花魁大会? 为何天香楼主故意引我去天香楼,还让花娘刻意向我推荐青鸾?” 纳泽听罢眼神明亮,惊问道:“难道这天香楼主是想让殿下将青鸾带回府中?借机控制殿下?” 澹台羽辰点了点头,略有思虑地道:“有此可能。但以我的年纪,只怕他也不能断定我是否会对青鸾动情。想来他还有别的目地,这一招定是一石数鸟的计策。” 纳泽狠声道:“想不到此人城府这么深沉。”转念突然道:“萧忠顺去的那般凑巧,难道是天香楼主在暗中安排,他究竟意欲何为?” “我便顺了他的心意,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澹台羽辰口中虽说的轻松,眼中却云密布。 见澹台羽辰已想好对策,纳泽便日日陪同澹台羽辰到天香楼去见青鸾。想到那日与萧忠顺见面的情景,纳泽便加了几分小心,每次去天香楼都命数十名静苑卫士随行。 澹台羽辰又刻意招摇,每日里数十人鲜衣怒马穿街过市,毫无避讳地去天香楼。 早有消息灵通,喜弄事非之人,将澹台羽辰与萧忠顺在天香楼为争夺一名女子大打出手的事情,散布的妇孺皆知。 一时间圣京中人人皆知宝亲王不仅年少多金,风流倜傥,而且情深种,沉溺酒色。风流才子叹他多情;纨绔子弟嫉他声名;寒门世人羡他多金;清高儒生鄙他轻浮。 各种言语漫天而起,竟然惊动了深中的姬道涵与萧贵妃。 姬道涵闻听澹台羽辰的种种事情,眉头轻皱地对萧贵妃道:“想不到朕竟看错了此人,本以为他是难得一见的栋梁之才,没想到也是这般不肖的纨绔子弟。可叹澹台明也是一代明主,竟有这样不肖的儿子,将来燕丹国必亡在这浪子手中。” 萧贵妃闻听笑道:“要是这样才好。圣上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替燕丹国担起心来?” 姬道涵仍轻叹道:“燕丹王子无德无才,于我东华才是幸事,朕怎会不明白此间道理。只是触类伤悲,多少英雄霸主的江山都断送在不肖子孙手中。若这些君王地下有知,情何以堪,对有何面目去见祖宗。” 萧贵妃闻言马上笑道:“太子忠厚之人,稍有因循守旧之嫌,但从来也没有出过差错,虽然在百官中声威不重,但有圣上您这当世明主的指点,他将来定不会让圣上失望。” 萧贵妃的一席言语,虽句句是替姬承乾说话,但字字都直指向太子的弱点。 姬道涵轻叹一声,不再言语,过了片刻,向身边的内侍问道:“太子近来都在做些什么?” 那内待低着头,眼角极快的扫了一眼萧贵妃,见萧贵妃眼光微闪,立即会意道:“太子奉了圣上的口谕禁足东,已一月有余,每日只在东与一些道士炼丹修道。” “怎么还是这般不长进?哪有一点储君的样子。”姬道涵眼中颇有怒意,冷冷地接着问:“朝中臣子有何人去看过他?” “没有朝臣去看过太子。倒是桓亲王去过几次,每次只是把一些新鲜菜蔬,日常用度之物放在门外,对着门行了礼就走了。”内侍低着头极恭敬地向姬道涵回话,心中却在不断地揣测萧贵妃的想法。 姬道涵转回头看着萧贵妃问道:“可是你让彻儿去的?” 见姬道涵眼中有一抹看不透的光芒,萧贵妃忙跪倒回道:“彻儿怕卫尉府管事之人偷懒,怠慢了太子府中用度,想去看望太子,又怕惹圣上不快,不敢来回圣上。 问过我几次,臣妾私心揣测,太子犯错虽然该罚,但他二人毕竟是兄弟,手足情深,我便同意他去看望太子。 只是没有圣上的旨意,他也不敢进入东。若如此事有何不妥,就请圣上责罚我。”萧贵妃说罢竟神情哀凄,垂下泪来。 姬道涵长叹一声,扶起萧贵妃,眼中满是欣慰地道:“此事蝶舞做的极好,朕怎会怪你彻儿对兄长有手足之义,如此恭敬,朕心中极喜欢。这是爱妃教导的好,应当重赏。” 萧贵妃被姬道涵称赞,不仅面无喜色,反而叹息道:“圣上子嗣不多,只有二个龙子。虽然臣妾地位卑微,但私心中一直把乾儿与彻儿当成自已的骨来疼,乾儿有过固然该罚,但他年纪沿小,圣上也不要过于严苛,还请圣上宽恕他。过些日子便是乾儿的生辰,若还让他禁足东,那仙去的皇后娘娘泉下有知,也定不安心。” “不要在朕面前提她。”姬道涵闻听萧贵妃之言,面色大变,竟转身拂袖而去。 萧贵妃身边的内侍、女面面相觑,皆不知萧贵妃如何这般大意惹怒皇上。又生怕萧贵妃迁怒于已,皆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望着姬道涵远去的身影,萧贵妃嘴角竟现出一丝狠毒的嘲笑,转身对翠汐吩咐道:“派人去把桓亲王请来。” 见到萧贵妃中的内侍,姬承彻竟吓了一跳。祭祖大典上,因胙之事被澹台羽辰戏耍,姬承彻唯恐此事被姬道涵及萧贵妃知道,已有几日不敢进请安。此时见萧贵妃竟派人传自已进,姬承彻心中慌乱,忙向来人打听。 那内侍也不知详情,只催促道:“圣上不知何故,对娘娘大发雷霆。娘娘才派小人来传唤王爷。详情小人也不知,还请王爷快些进,不要让娘娘久等。” 姬承彻听罢不知发生何事,也不敢耽搁,急忙跟着内侍进。 见到萧贵妃时见她春风满面,不像发生大事,也不像要责骂自已的样子。姬承彻悬着的心放下,忙施礼道:“母妃今日好像心情极好,唤儿臣来不知何事。” 萧贵妃笑道:“过几日便是太子寿辰。此时太子还被圣上禁足东,你寻个适当的机会当着众臣的面劝圣上饶了太子,让太子风风光光的办个寿诞。” 姬承彻皱眉道:“太子一直禁足东才好,母妃为何要让我替他求情,放他出来?这会靖亲王回京,燕丹王子也在京中,若太子与这二人勾结在一起,岂不难办?” 萧贵妃斜眼看了姬承彻一眼,冷笑道:“如果太子一直在东躲着,你能抓到他什么错?现在圣上已经极恼怒靖亲王挟兵自重,又不太喜欢宝亲王的放荡,若太子与他二人常在一起,圣上会怎么想?借此机会,咱们也可以看看朝臣们都揣的是什么心思。” 姬承彻听罢笑道:“母妃远见,孩儿佩服不已。儿臣这就去安排。” 萧贵妃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你舅父近日都在做些什么?那个天香楼的青鸾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承彻闻听此言,心头一惊。也不知道萧贵妃到底知道多少,面上立刻假做愤怒地道:“舅父最近是有些不太检点。天香楼是京中最大的妓馆,最近有一个花魁大会……” 萧贵妃打断姬承彻,不耐烦地道:“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你只说那青鸾是何来历,你舅父为何与宝亲王大打出手。” 姬承彻闻听便知萧贵妃了解的并不多,心中放松,略想了想回道:“那青鸾是从小卖到天香楼的一个妓女。听说长得极出色,此次也要参加花魁大会。舅父偶然去凑个热闹,不想遇到宝亲王。舅父见宝亲王行为放肆,略劝了几句,未料到这宝亲王不识抬举,反倒对舅父大打出手。” 想到数次被澹台羽辰耍弄,姬承彻便趁机诋毁澹台羽辰。希望萧贵妃一怒之下,在姬道涵面前进言,惩治澹台羽辰。 萧贵妃听罢,眯起眼睛看着姬承彻,口中冷哼一声道:“你那个舅父哪里是偶然凑个热闹,分明就是见色心喜,与这燕丹王子争风吃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早晚得死在这个色字上。你去跟他说,这个青鸾既然宝亲王喜欢,就让给宝亲王。不许他再去天香楼,招惹事非。” 见萧贵妃竟有意纵容澹台羽辰,姬承彻心中暗恨,正欲替萧忠顺说些好话,却听萧贵妃又问道:“宝亲王的俸禄你可按时给他送去了?” “那燕丹王子出手阔绰,如何还会再乎这亲王俸禄。”姬承彻见萧贵妃发问,顿时底气不足地回道。 萧贵妃冷哼一声道:“奢华养浪子。如这燕丹王子真是一个沉溺酒色、浪荡无用之人,那再好不过。但你也要小心派人盯着他,莫要被他骗了。” 姬承彻连声道:“他府中上下俱是我从少府派去的心腹,他一举一动皆逃不出我的耳目。” 萧贵妃点了点头,盯着姬承彻半晌,突然道:“这燕丹王子虽相貌俊美,但看他所为,不似有断袖之好。此人还大有用处,你莫要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否则不要怪我无情……” “母妃放心,儿臣已改过,不再宠爱娈童,也定不会招惹这燕丹王子。”姬承彻被萧贵妃逼视,若无其事地应付着。 第七十八章 沉溺酒色在线阅读 第七十八章 沉溺酒色 肉文屋 / 第七十八章 沉溺酒色 第七十八章 沉溺酒色 第七十九章 天香楼主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九章 天香楼主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九章 天香楼主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七十九章 天香楼主 姬承彻心中已断定澹台羽辰在姬道涵与萧贵妃面前搬弄事非,害自已被母妃责骂。此时虽不敢在萧贵妃面前争辩,暗中已将澹台羽辰咒骂千回。 一出凤寰,姬承彻便将萧贵妃的话转给萧忠顺。萧忠顺虽恼羞成怒,恨极澹台羽辰,虽然心中舍不得青鸾,但此时失去兵权,没有依仗,萧忠顺也不敢违逆萧贵妃,只得强吞下这口恶气。 见萧忠顺自天香楼受辱回去,并未有何动静。澹台羽辰虽然奇怪,只暗中派人留心他的举动,自已接连数日仍天天到天香楼去见青鸾。 纳泽见数日来天香楼主仍未有何动静,心中略有急燥。去天香楼的路上忍不住问澹台羽辰道:“还有三日便是花魁大会之期,为何这天香楼主仍无动静。难道殿下猜错了不成?” 澹台羽辰凝神想了想,并未回答纳泽,却反问道:“为何最近都未见过靖亲王?他可曾去过天香楼?” 纳泽摇了摇头道:“据暗中监视他的人回报,自从祭祖大典后,靖亲王便未曾出过王府。而且天香楼历年的花魁大会,都不曾给靖王爷送过请帖。” 澹台羽辰听罢眉头一皱,莫非自已猜错了不成?忽想起来京路上,姬承昊对待萧忠顺那些姬妾鄙夷冷漠的模样,怎样看姬承昊也不是怜香惜玉之人。难道青鸾口中的那个人并不是姬承昊?那姬承昊的半边兰是从何而来? 见澹台羽辰忽然问起姬承昊,纳泽疑惑地道:“难道殿下认为天香楼主与靖亲王有关系?” 澹台羽辰轻叹一声道:“此时尚看不出。只是这二日青鸾言谈行为颇有些古怪,似乎要有事情发生……” 尚未理出头绪,澹台羽辰与纳泽一行人已来到天香楼门前。 上次受澹台羽辰打赏的小厮一见澹台羽辰,急忙迎上来,满面笑容地施礼道:“小人天喜奉主人命,已在此等候宝亲王多时。” 与纳泽互看一眼,澹台羽辰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家主人是何人?为何要你在此等候本王?” 天喜笑道:“我家主人当然就是天香楼主。楼主离京多日,昨日方返还京中。闻听宝亲王大名,极为倾幕,便想亲来拜见王爷,又怕扰了王爷的雅兴,因此差小人在此等候。若王爷略有闲暇,便来拜见;若王爷此时不便,就改天再来给王爷施礼。” 见天喜神情间似乎极恭敬,言语中却尽是谎话。澹台羽辰心中冷笑,若天香楼主离京多日,昨日方回,当日雪莺等人招摇过市之时,是何人将王七底细告知自已?自已与萧忠顺大打出手时,是何人命令花娘不必理会? 澹台羽辰也不说破,语带双关地向天喜道:“这天香楼如此有趣,本王也想见识一下天香楼主的风采。” 天喜闻听也不客套,笑道:“若这样,敢请王爷移驾。我家主人并不在天香楼中,但居住之所也离这里不远。” 见澹台羽辰未出言反对,天喜便翻身骑上一匹拴在门前的青马,转头笑道:“小人骑术不,还请王爷莫要笑话。”说罢双腿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澹台羽辰见天喜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骑术竟与静宛卫士不相上下。惊叹之余,发现天喜的骑术与自已的骑术极为相像。澹台羽辰心中忽起疑惑,回头示意纳泽,一行人便紧跟天喜,向前驰去。 天喜见众人跟上,更用力抽打坐骑,那马受痛便不顾命地狂奔起来。澹台羽辰知道此事必是天香楼主刻意安排,哪里肯落后,命令众人催动坐骑,紧跟天喜不舍。 所幸一路行来俱是偏僻路径,并未惊扰行人,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一片竹林外。 天喜翻身下马,对澹台羽辰施礼笑道:“小人骑术不,坐骑受惊控制不住,连累王爷疾驰,实在该死。” 见天喜又口出谎言,澹台羽辰冷笑道:“欺骗本王,你是该死。” 转身向跟随在后面的纳泽道:“欺骗本王,要受何样刑罚,你可慢慢地告诉他。”纳泽闻听冷笑一声,抽出佩剑向天喜走过去。 天喜一见心中惊骇,却故作镇定地道:“不知小人有何事欺骗王爷?无端受罚,小人死也不甘心。” 澹台羽辰冷哼一声,狠狠地道:“本王最恨有人欺骗。本王问你几句话,若你如实回答,本王就饶了你,否则莫怪本王无情。” “请王爷问,若小人知道定不敢隐瞒。”见平时温和多情的澹台羽辰突然语调冰冷,眼中现出杀机,天喜早已不知所措。 未等澹台羽辰发问,竹林中突然有一个娇俏的声音笑道:“殿下何必跟奴才一般见识。今日本楼主请殿下前来,不过是想换个法子让宝亲王高兴而已。” 澹台羽辰闻听冷笑道:“难道花娘也想欺骗本王不成?若你是天香楼主,只怕这天香楼也不是天香楼了。” 说话之人正是花娘,见澹台羽辰言语极不客气,花娘也不恼怒。 从一丛竹子后转出来,花娘轻笑道:“王爷何出此言,难道我这个天香楼的妈妈就不能自称楼主?” 不理会花娘的娇嗔,澹台羽辰向竹林内高声喊道:“若天香楼主无意见本王,又何必搞这些把戏试探本王。” 花娘还要言语,却听林中一个嘶哑的声音低声道:“请燕丹王子进来。”花娘闻听立即收敛神态,极庄重地向澹台羽辰施礼,引着他向林中一处屋舍走去。 澹台羽辰也不多话,跟着花娘来到屋舍前面。澹台羽辰举步走进屋舍,纳泽意欲跟进去,却被花娘拦住。 澹台羽辰回头示意纳泽在屋外等候,便一人进了房门,抬眼看屋中极其简朴,竟无一件玩器摆设,四壁徒立,毫无装饰。屋中一榻一桌二把椅子,再无他物。 一名身着青布袍的男子正对着桌上一局棋出神,他头上带着黑丝苏遮幕,看不清容貌,但身材颀长,孤高清傲地站在那里大有王者的气势。 见澹台羽辰进来,那男子也不客套,指着桌上的棋局问道:“殿下可知此棋?” 澹台羽辰走过去见那棋盘与棋子皆极奇怪,棋盘上纵横各有八条线,将整个棋盘分成六十四格,棋子亦只有六十四枚,但每枚棋子俱有黑白二面。此时棋盘上正中处已有二黑二白,四枚棋子交叉摆放,其余之处仍是空白。 那男子见澹台羽辰面有疑惑,便道:“此棋名为‘世事’,先将四子放在正中,然后执黑者先行,对弈双方交替落子在空格中。 规则亦很简单,新落下的棋子与棋盘上已有的同色棋子间,对手被夹住的所有棋子都要翻转过来。不论横、竖着夹,或是斜向。 夹住的位置上必须全部是对手的棋子,不能有空格。不论何人,每落一子至少要翻转对手的一枚棋子,否则就不能落子,叫做弃权,由对手落子。 如此反复,直到棋盘填满或者双方都无棋步可下为止。清点棋子,以数目多者为胜。” 男子说罢抬起头,透过苏遮幕打量着澹台羽辰,半晌问道:“殿下可有兴趣与老夫对弈一局?” 澹台羽辰轻笑道:“本王虽鲁钝,但也愿意向楼主领教一二。”执起白子,言道:“本王为客,还请楼主执黑先行。” 那男子自始至终也未以楼主自称,此时见澹台羽辰称自已为楼主,也不出言反对,只看了一眼澹台羽辰,便伸手在棋盘上落了一枚黑子,澹台羽辰思忖片刻也应了一子。 落了四五子之后,澹台羽辰发现每落一子,棋盘上的局面都有可能发生急剧变化。有时明明是自已占尽先机的一子,反倒成了对手翻转全局的杀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反反复复,纵使费尽心思,仍有意料不到的局面出现。 棋到中局,二人落子的速度皆极缓慢,思虑的时间越来越长。一局下完,澹台羽辰后背的衣服已然湿透。 望着棋盘上只占一子优势的黑棋,天香楼主叹道:“殿下与老夫对弈,老夫执黑先行,已占尽先机,而殿下初见此棋,一局终了,只输一子。殿下的聪慧实在是世间罕见。” 澹台羽辰笑道:“此棋名为‘世事’,应是取世事无常之意。想来是楼主所创,楼主能想出这等奇妙的棋局,才是天纵英才。” “哈哈哈……”天香楼主郎声大笑,“老夫一介俗人哪里当得起殿下这般夸奖,此棋虽妙,也**而已,世间人心狡诈比这棋局要诡异百倍。” 虽然隔着苏遮幕的黑纱,澹台羽辰也感觉到天香楼主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已脸上,像寒冬里的孤狼在寻找食物一般,在自已脸上极力地探查。 澹台羽辰极不喜欢天香楼主这种沉的目光,见他笑罢,便沉声问道:“天香楼主几翻试探本王,不知本王是否过关,如本王入得了楼主法眼,能否请楼主以庐山真面目相见?将名讳告知?” 天香楼主闻言轻笑道:“殿下客气,老夫一介草民,又做妓馆这等不入流的生意,哪敢记得名讳辱没先人,因经营这天香楼,世从皆称我为天香楼主,还请殿下不要见怪。老夫容颜丑陋,独居在此十数年,从不远离,更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只怕殿下一见生厌。”虽如此说,仍伸手摘下苏遮幕。 澹台羽辰先前闻听此人声音嘶哑暗沉,又以老夫自称,心中猜测此人年过六旬。此时一见发现此人不过四十几岁的年纪,但头发斑白,左脸上一处伤疤,从额头起直至嘴角,左眼亦因此伤而盲,看起来极恐怖。 右边脸却棱角分明,尤其右眼中神光内蕴,别有一份从容的风姿,想当年此人未受伤时也是一位浊世佳公子,只不知为何落到如此境地,他不肯将名讳示人必是另有隐情。 澹台羽辰只感觉此人极面熟,似在哪里见过。听此人之言在此地十数年,即便他年轻时到过燕丹,想来那时自已尚未出生,也不可能见过,为何竟有如此熟悉的感觉? 天香楼主见澹台羽辰眼中只是疑惑,却并无惊骇,轻声道:“想来老夫这条命还是燕丹先王上所救。” 也不待澹台羽辰询问,便自顾说道:“老夫年轻时,为逐钱财,四处经商。有一次去燕丹国贩卖丝绸,不幸被强盗所虏。银货被劫不说,这些强盗竟要杀人灭口,老夫脸上的伤疤便是他们所为。 幸遇先王上,不仅搭救了老夫命,亦派人帮老夫夺回银货,老夫至死都感激先王上。欲报恩于他,却未料天妒明主,先王上竟早早的仙去。”天香楼主说罢神情激动,眼中竟有泪水涌出。 澹台羽辰虽不相信他所言,但见其神色悲伤,似有真情,便叹道:“先王上英明神武,本王却不肖,沦落东华,身为质子,置身于强狼猛虎之间,还请楼主在这无常世事之间指点一二,以保存命。” 天香楼主闻听澹台羽辰之言,含笑点了点头道:“老夫果然没看错,殿下心聪慧且能忍辱负重,不愧是澹台王族的子孙。他日若殿下登基为王,燕丹必不会再受制于东华。”。 第七十九章 天香楼主在线阅读 第七十九章 天香楼主 肉文屋 / 第七十九章 天香楼主 第七十九章 天香楼主 第八十章 贺寿之礼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章 贺寿之礼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章 贺寿之礼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章 贺寿之礼 澹台羽辰闻听天香楼主之言,竟似不在乎东华是否强盛,略有惊异地问道:“若燕丹强大,难道楼主不担心东华受制于燕丹?” 天香楼主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声音嘶哑地大笑道:“我只是一名商人,即非身处江湖的志士,亦非高居庙堂的臣子,燕丹与东华哪国强盛与我何关?。”说罢盯着澹台羽辰道:“若殿下出得起价钱,老夫也愿意替殿下效力。” 澹台羽辰未想到这天香楼主先前处心积虑,多次试探考量自已,此时竟又如此爽快,一时拿不准他的用意,便轻笑道:“银钱哪有命重要,若楼主肯助我一臂之力,我怎会可惜黄白之物。” 天香楼主见澹台羽辰说话间已将自称由“本王”换成“我”,大有亲近之意。也不再虚言应对,沉声问道:“依殿下所见,东华国中何人的势力最强?太子与桓亲王何人能夺得大位?” 澹台羽辰略想了想道:“这天香楼的天香姑娘们如此迷人,此时也不知有多少朝臣、宗亲被楼主控制。依我看,这东华国中最有势力之人便是楼主你。” 澹台羽辰说完抬眼看着天香楼主,见其神色不动,大有默认之意,便接着道:“东华圣上似乎十分信任萧贵妃,任凭萧氏一党霸占朝堂,且桓亲王实权在手,与各地统兵将领之间也多有往来,声势如日中天;太子虽是嫡出长子,但皇后早亡,他内无**助力,外无权臣相帮,身边只有几名无权老臣愚忠追随。虽然如此,太子与桓亲王何人能得大位,此时断言为时尚早。” “哦,这却是为何?”天香楼主似大有兴趣地问道。 “我到东华多时,尚未见过太子,但听传闻,此人从未有何功绩,亦从未有何过错。他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能固守中庸之道,想来也不是寻常之人。靖亲王的铁军实力不凡,靖亲王与太子似乎也极亲近,靖亲王一人之势力可抵得过数十朝臣,虽然此时他被困圣京,以他的才智定有应对之策。桓亲王尽在明处,太子藏在暗处,二相比较,竟是太子的得大位的机会多些。” “如此说来,殿下是想把宝押在太子身上?”天香楼主听罢,追问道。 澹台羽辰也不避讳,苦笑道:“我与萧忠顺势同水火,想来也见恶于桓亲王。唯今之计,似乎只剩投靠太子这一条路。若楼主另有高见,肯指点一二,我愿洗耳恭听。”说罢澹台羽辰便一眼不眨地盯着天香楼主,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天香楼主并不理会澹台羽辰的询问,只看看了他一眼,面容间毫无变化,却随口问道:“殿下可知圣上已下旨宽恕太子,解除禁令?” 见天香楼主并不回应自已,澹台羽辰也不追问,略点了点头道:“听闻是桓亲王多次为太子求情,圣上才宽恕太子。” 天香楼主也不置可否,接着道:“本月二十五日是太子的寿辰,不知殿下是否准备前去贺寿?” 澹台羽辰心知这是天香楼主示意自已借此机会结交姬承乾,便笑道:“多谢楼言主提醒,我正有此意。只是还要请教楼主,要准备何样寿礼,才能讨得太子欢心?” “太子身为储君,世间珍宝哪看在眼里。若讨他欢心,最好的寿礼莫过于解语花,软香玉。”天香楼主说罢,瞥了一眼澹台羽辰,低声笑道:“只怕殿下不肯割爱。” 天香楼主言下之意,竟是让自已将青鸾做为寿礼送给姬承乾。澹台羽辰心中暗吃一惊,自已曾为青鸾不惜与萧忠顺大打出手,世人皆以为自已极看青鸾。若将青鸾送给姬承乾,便等同于昭告世人,自已要太子结盟。 若天香楼主支持的是桓亲王,他假手自已将青鸾安在姬承乾身边,难道要是利用青鸾监视姬承乾?他如此安排,只是想掩人耳目,让太子不起疑心地留下青鸾?还是另有目地? 天香楼主若是支持太子,他二人已同乘一船,天香楼主何必将青鸾送给姬承乾。难道姬承乾不知这些天香姑娘的用处?他又怎能肯定姬承乾,一定会收下青鸾?若不收下青鸾,他此举又有何意义? 不论哪种情况,自已都是天香楼主手中的棋子。正如“世事”棋局一般,纵使自已费尽心思应对,仍有意料不到的局面出现。 青鸾心中暗恋的那个人难道是太子? 太子不肯将青鸾带走,是利用她监视天香楼主? 若是如此,他又为何将半边兰转送姬承昊? 难道太子还想过利用青鸾控制姬承昊? 若太子对青鸾只是利用,并无真情,以青鸾的聪明,又怎会那般深情? 若太子对青鸾有些真情,却又做出这等薄情寡义之事,他的心肠是何等歹毒? 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怕黄雀之后又有鹰隼,鹰隼之后又有弓箭。澹台羽辰不禁暗叹天香楼主心思绵密,不论是何种情形,他都是坐收渔人之利,没有半分风险。 澹台羽辰思来想去,也未想透彻,心中却忽然替姬承昊担忧起来:“也不知他是否知道这其间的事情。若全然不知,将来岂不是被太子算计?” 天香楼主见澹台羽辰半晌无言,低头思虑不止,以为他心中舍不得青鸾,便笑道:“想不到殿下年纪虽小,却如此多情,看来日后也是一位爱江山更爱美人的风流帝王。” 闻听此言,澹台羽辰便假做不舍地道:“青鸾姑娘如花解语,如玉生香,一时之间叫我如何抛舍得下。且太子是龙孙凤子,东华储君,若我贸然以一女子为贺寿之礼,只怕他看低于我。” 天香楼主见澹台羽辰言语间大有推脱之意。知道澹台羽辰虽然需要借助自已的势力,在东华国中立足,却并不肯轻易顺从自已,眉毛略挑,冷声道:“难道殿下不相信老夫?” 见天香楼主执意要借自已之手将青鸾送给太子,澹台羽辰心中的疑惑更加强烈,更摆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低声道:“楼主见识自然高人一筹,只是此事还要青鸾姑娘点头才好,否则我如何对得起她。” 天香楼主闻听竟冷笑一声问道:“难道青鸾姑娘愿意去侍奉太子,殿下就舍得她去不成?” 澹台羽辰假做无奈地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青鸾姑娘无意于我,成人之美的襟我还是有的。” 天香楼主听罢也不多言,合掌双击。房门打开,青鸾从屋外轻轻地走了进来。 青鸾对着澹台羽辰与天香楼主深施一礼,轻声道:“青鸾见过王爷,见过义父。” 天香楼主语声温和地问道:“宝亲王欲送孩儿到东侍奉太子,孩儿可愿意?” 见天香楼主向青鸾询问时语声温和,神情诚挚。若不是深知他的心思,澹台羽辰当真会以为他是一位舐犊情深的父亲。想到天香楼主当今的势力,皆是利用这些弱女子得来,澹台羽辰一时心中对他极其鄙夷。 青鸾听了天香楼主的话,眼睑低垂,看不出神情,只低声道:“孩儿全凭义父做主。”藏在袖中的双手却轻微地颤抖起来,不知是激动亦或是恐惧。 天香楼主听罢,似极满意地转头看了澹台羽辰一眼,笑道:“殿下可听清楚了?青鸾姑娘愿意侍奉太子。” 不等澹台羽辰回答,天香楼主转头又对青鸾道:“孩儿回去好生准备,多学些中礼仪,再让花娘替你添置些喜庆的衣衫,侍太子寿诞之期,宝亲王自会带你至太子府中。” 澹台羽辰见天香楼主言语中竟是不想自已再与青鸾接近,大有防备之意,只得笑道:“楼主如此安排,最好不过。只不知青鸾姑娘的赎身银两,我要付多少才合适?” 天香楼主闻听笑道:“些许琐事,殿下不必挂怀。若殿下不嫌弃,青鸾便当是老夫送于殿下的见面礼如何?” 见他竟如此轻贱青鸾,澹台羽辰心中隐隐有些恨意,沉声道:“我若承了楼主美意。将青鸾姑娘收下,再转送太子,岂不是负了楼主圣情,对太子亦是不敬。” 说罢向门外高声道:“纳泽,取一千两金子,交与楼主,只当是本王为青鸾姑娘添妆。” 澹台纳泽心中早已鄙夷天香楼主借弱女子生财求势,此时在屋外将天香楼主与澹台羽辰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更加厌烦此人。听到澹台羽辰的吩咐,推门而入,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交给天香楼主,冷冷地道:“我家殿下既然要为喜欢的姑娘赎身,又怎么在乎银钱,还请楼主快些命人将青鸾姑娘的卖身契拿来。” 听纳泽口中俱是奚落之意,天香楼主毫不动容。略抬头看了澹台纳泽一眼,却顿时身形僵硬,脸上神情突起变化,震惊、疑惑、欢喜、叹息、失望、悲伤,只一瞬间各种情感俱眼中闪过。 纳泽见天香楼主只盯着自已看,不知是何用意,心中极不耐烦,便将银票放在桌上,转身走到澹台羽辰身后,静立不语。 见纳泽转身走开,天香楼主便向澹台羽辰笑道:“莫非这位公子就是殿下的贴身护卫,静苑首领澹台纳泽将军?纳泽将军名满天下,想不到竟这般年轻,依老夫猜测应该不过十八岁。不知将军家中还有何人?” 澹台羽辰见天香楼主对纳泽的身份知道的十分清楚,想来也应该知道他的底细身世。此时不知为何,竟这般详细地询问纳泽的私事,澹台羽辰便轻笑道:“楼主当真好眼力纳泽将军今年刚好十八岁。楼主打探的如此详细,难道要为他提亲不成?” 天香楼主略有尴尬,笑着掩饰道:“自古英雄出少年,纳泽将军这般潇洒英俊,哪里还轮得到老夫提亲,不知有多少金枝玉叶都魂牵梦绕的念着他呢。” 澹台羽辰不知天香楼主为何突然之间对纳泽这般感兴趣,生恐他再出言打探,惹怒纳泽,便起身告辞道:“今日有劳楼主指点迷津,日后还望楼主一力维护,我感激不尽。” 天香楼主也不挽留,但极客气地直送澹台羽辰一行人走出竹林,上马远去。 望着澹台纳泽远去的背影,天香楼主低声向花娘吩咐道:“立刻派人到燕丹,详查澹台纳泽的身世……”。 第八十章 贺寿之礼在线阅读 第八十章 贺寿之礼 肉文屋 / 第八十章 贺寿之礼 第八十章 贺寿之礼 第八十一章 太子寿诞(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一章 太子寿诞(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一章 太子寿诞(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一章 太子寿诞(一) 太子姬承乾因管教门人不严,被姬道涵责罚,禁足东一月有余,姬道涵仍未有宽恕他的意思,朝中众老臣数次求情,都被姬道涵驳回。 但不知何故因姬承彻与萧贵妃竟出面为姬承乾求情,姬道涵终于在姬道乾寿诞之前,宽恕于他,解除了禁令,并令姬承彻与朝中百官为姬承乾贺寿。 朝中众臣接到旨意,想到太子向来行事低调,从未张扬的做过寿诞。圣上为何在太子受了责罚之后,如此隆重地为太子做寿,难道是向世人表明,他未有易储之意?若如此,萧氏一党为何要替太子求情?难道是有何后招不成? 众臣俱猜不透萧贵妃与姬道涵都暗藏了何样心思。但圣旨已下,如何打点寿礼,为太子贺寿,着实让这些朝臣宗亲大费周张,即怕太过张摇得罪了萧氏一党,又恐诚意不足得罪了太子。 虽姬承乾寿诞为二十五,但自二十日起,便有朝臣宗亲陆续地到东为太子姬承乾贺寿。有亲至东拜贺的,也有托故只送来贺礼人却未亲到的;即有贵重珍奇之寿礼,亦有菲薄不堪之贺仪,人情百态竟在一时间显露无遗。 澹台羽辰虽早已备好寿礼,却极耐得住子,在姬承乾寿诞当日一早,才命澹台纳泽到天香楼将青鸾接到宝亲王府,直至正午时分才到东为太子贺寿。 东虽未张灯结彩,但门前亦是人来人往,轿马纷纷,极是热闹。虽只有二十几名内待门人往来应答,却将客人招呼的极周道,没有一丝失仪怠慢之处。 澹台羽辰暗自点头,心中道:“这东往来应对的内待门人都这般老成持重,看来这甘守中庸之道的太子也绝非常人。” 见澹台羽辰一行来到门前,便有一名四十多岁,身材中等,略嫌干瘦的内待,满面堆笑地迎了上来。俯身施大礼道:“小人给宝亲王爷见礼。太子一接到王爷先派人送来的贺帖,便令小人在此等候王爷,太子已着人询问了数次,一定要等王爷到了才肯开寿宴。” 澹台羽辰见这名内待身着总管服饰,便知他是东的总管太监德胜,翻身下马,微笑道:“有劳德胜总管在此久候。本王的寿礼有些特别,故此来得晚些。还请总管在太子面前解释几句。” 听澹台羽辰言语客气,又能一见面便叫出自已的名字,可见其对太子、对东都花了些心思,德胜不禁多打量了澹台羽辰几眼。见他一袭大红的茧丝长袍,满绣着百蝶穿花的图案,腰间一条青白玉的腰带上斜挎着一柄金鞘短剑,映衬的颊如朝霞,色如春花,英挺的身形中别有一种风流隽永。 德胜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俊美之人竟然在一战中覆灭萧忠顺十万大军,惊异之中又存了许多敬佩,心中暗想:“若此人能助太子一臂之力,太子大事何愁不成。” 见德胜不停的打量自已,澹台羽辰便笑问道:“可是本王有何失仪不妥之处?” 德胜忙回过心神,似在感叹道:“小人听闻王爷偶经风波,已多时不穿亮丽的服饰。今日为太子贺寿,特意穿的这般喜庆,小人感叹王爷对太子的这份心意,想必太子知道了也会心生感激,想着想着竟走了神,怠慢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澹台羽辰见德胜随口之间,似无意的在提醒自已姬承彻的所作所为;又假借赞叹服饰亮丽吉庆,将自已与太子联系在一起。有这般明的下人,他的主人又会是何等心机,澹台羽辰越发感觉到姬承乾非同寻常。 德胜见澹台羽辰面上未有何变化,也不知他是否体会自已话中含意,亦不敢多说,只躬身在前面引路,将澹台羽辰带往后园。边走边解释道:“太子在前院正殿设宴款待众宗亲朝臣。因听闻王爷喜静,怕王爷不喜欢喧哗吵闹的宴席,特地请了与王爷相熟之人,在后园单设一席,王爷莫嫌怠慢。” 澹台羽辰闻听心中一动,东华国内与自已相熟之人寥寥可数,难道太子单请了靖亲王坐陪?一想到能看见多日未见的姬承昊,澹台羽辰心中莫明涌起一种忐忑期待,口中只应付道:“如此甚好,太子体贴之意,本王十分感激。” 随着德胜走了多时,仍未到后园,澹台羽辰笑道:“东怎地这般阔大,早知如此,本王定不肯在门外下马,竟要请太子同意本王骑马入才好。” 德胜见澹台羽辰出言嬉笑,也笑道:“这东原是当今圣上龙潜时所居府邸。经营多年本已极大,圣上登基后又扩建了数次,因此极阔大。后来圣上命太子在此居住,太子怕有僭越之嫌,平日里只住后园,前院正殿一直都是关闭的,东上下人等出入皆走后门。若从后门出入,虽然近些,但王爷初到东,又是为太子贺寿而来,怎敢请王爷走后门。小人一时考虑不周,竟忘了让人备乘软轿给王爷当脚力。” 澹台羽辰闻听心中纳罕,这太子在东出入竟只走后门,从不在正门出入。此次做寿却大开门,且在正殿宴客,到底是何用意? 思忖间,已跟着德胜到了一处竹楼,德胜笑道:“竹梯窄滑,还请王爷小心脚步。” 澹台羽辰抬头见眼前这座二层小楼,竟是用如椽竹,剖削去节,代替陶瓦搭建而成。更不用雕栏朱粉,独取天然情致,楼下临池,远接花木,虽未有江波浩淼,山色空蒙,但也独有一分清幽静谧、辽阔绵远的意境。 走上竹楼,澹台羽辰一眼便看到了姬承昊,见他面容竟清减憔悴许多,澹台羽辰竟有一丝心痛之意。 自从祭祀大典回城后,自己已有十余日未见过他,此时一见竟似有无数话语要讲,耳边又响起他强烈的心跳声,和那一句轻轻的:“我信你”。不料他竟神情郁,看都不看自已一眼,澹台羽辰顿觉无比失望。 德胜见澹台羽辰一进竹楼便把眼光放在姬承昊身上,竟未注意到楼中其它人,便假装咳嗽提醒澹台羽辰,接着高声禀奏道:“宝亲王亲到东为太子贺寿。” 澹台羽辰此时方回过神,见楼中主位端坐一人,二十几岁的年纪,身形相貌像极了姬道涵,只是眉眼间没有姬道涵那份王神威仪,神情间多了一分平庸和愚钝。知道此人定是东华太子姬承乾,忙施大礼道:“澹台羽辰恭贺太子千秋。” 姬承乾轻轻点了点头,尚未说话,旁边便有一个滑腻的声音冷笑道:“宝亲王好大的架子,给太子贺寿竟来的这般晚,难道成心让太子在此久候不成?” 澹台羽辰此时方注意到,楼中除了太子与姬承昊,姬承彻与萧忠顺竟也在坐。澹台羽辰心中惊叹,“自已怎地竟这般大意,连此二人在座都未注意。这太子究竟是何用意,偏叫我四人在此齐聚,是要为我等化解纠纷,亦或是要看我等在此争斗?” 原来听闻澹台羽辰日日流连妓馆,姬承昊心中早已有了隐隐怒意。本已为十数日不见,便可以从容面对此人,不料一见面仍是心情激荡。只是种情愫全不似手足之情,大有男女之意。姬承昊早已无数次鄙夷自已不应该有此念头,因此一见到澹台羽辰,便故作冷漠,看也不看他一眼。 见姬承彻出言为难澹台羽辰,姬承昊的一番愁肠俱化作怒意,冷声道:“太子寿诞,便是宝亲王来的迟些,与桓亲王又有何关。太子尚未有责备之意,桓亲王何必出言讥讽。”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毫不避讳地维护自已,心中倍感温暖,向姬承昊轻轻点了点头,转脸看着姬承乾,微笑道:“本王无意晚来,只是准备的贺寿之礼有些麻烦,故此迟些,还请太子莫要责怪。” 姬承乾闻听微笑道:“奉圣上旨意做寿,也不过是借机与兄弟、宗族在此一聚。宝亲王游学在此,又何必拘于俗礼,为我准备寿礼。” 萧忠顺听罢,却略带得意地问道:“靖亲王的寿礼是王爷亲手书写,王妃亲手刺绣的一卷《通玄真经》,此礼贵在真情;桓亲王的寿礼是用平常米粒雕刻出的三清圣像,此礼贵在巧;在下的寿礼是一块羊脂玉壁,虽然俗气,但些玉壁上天然生出八仙过海的图案,想来也合太子求仙修道的心意,此礼贵在难得。不知宝亲王的寿礼是何物,如此大费周章。” 澹台羽辰也不理会萧忠顺言语中的挑衅,手掌双击,只听竹梯轻响,一名绝色女子怀抱琵琶,出现在竹楼中。 萧忠顺一见惊道:“这不是天香楼的青鸾吗?”眼中惊讶的神情,瞬间就被垂涎的欲望代替。 青鸾闻听向萧忠顺微微施了一礼,轻启朱唇低声道:“小女正是青鸾。”声音虽低,却清脆悦耳,如出谷黄莺,穿林紫燕。 闻听澹台羽辰与萧忠顺大打出手,相争不下之人就站在面前,姬承昊不禁细细打量了青鸾几眼。 见青鸾外面穿一件鹅黄的水纹纱圆摆氅衣,里面套一条葱绿百幅羽纱裙,裙上用孔雀羽毛拈着金线密密的绣出孔雀翎,一眼一羽极尽细致;头发皆盘在头顶,做出一个高高的凌天髻,也不用珠翠,只斜斜的别着翠鸟毛制的羽冠;耳朵上用一细细的金丝,悬吊着二颗极大的东珠,一直垂到肩上,与细腻如瓷的肌肤交相辉映,一痕雪上用五彩丹青绘着缱绻的花蔓,缠绵着耀目的妩媚。人立在竹楼中,并未有何动作,便如一只孔雀展开羽屏般艳魅动人。 姬承昊看罢心中暗叹:“自已一向不喜亲近女色,见到此女也大感惊艳,难怪澹台羽辰为她,不惜与人大打出手,自损名节。若他以此女为贺礼,不知太子心中做何打算。” 自从青鸾出现在竹楼中,澹台羽辰便一直留心着姬承昊的神情,看他见到青鸾只是略有惊艳之感,虽有疑惑,却无悲伤愤怒之意。 澹台羽辰更加断定,与青鸾二情相悦之人并不是姬承昊,心中莫名的顿觉轻松高兴。眼睛便离了姬承昊,逐一地向楼中众人看过去。 第八十一章 太子寿诞(一)在线阅读 第八十一章 太子寿诞(一) 肉文屋 / 第八十一章 太子寿诞(一) 第八十一章 太子寿诞(一) 第八十二章 太子寿诞(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二章 太子寿诞(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二章 太子寿诞(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二章 太子寿诞(二) 姬承彻向来只喜男色,见到青鸾的绝世容颜虽也大吃一惊,却不像萧忠顺那样失态。转瞬间便开始猜测澹台羽辰此举的用意:“澹台羽辰用千两黄金为此女赎身,原以为他沉溺酒色,要将此女留在身边。没料到他竟似要将此女当做贺礼,送给姬承乾,如此刻意巴结太子,定是要对付自已。” 想到此处,姬承彻眼中毒之意大盛,恶狠狠地看向澹台羽辰,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宝亲王小小年纪,竟这般沉溺女色。难道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见色心喜?你以此女做寿礼为太子贺寿,欲置太子于何地?让太子在世人面前情何以堪?” 澹台羽辰也不理会姬承彻,只微笑着看姬承乾。姬承乾目光低垂,面上的表情毫无变化,看不出喜怒。见澹台羽辰一直盯着自已看,姬承乾便笑问道:“宝亲王可以想用此绝世佳人为贺寿之礼?” 澹台羽辰轻笑一声道:“本王就是再年幼无知,桓亲王所说的道理也还是懂的。” 说罢对盯着姬承彻冷声道:“本王带青鸾姑娘来,何时说过要将青鸾姑娘当成贺礼送给太子?桓亲王怎能这般血口喷人。” 见姬承彻怒目而视,与澹台羽辰二人大有剑拔弩张之势。姬承乾似害怕地忙劝解道:“二位王弟不要如此意气用事,有话慢慢讲来。” 澹台羽辰笑着对姬承乾道:“我素知太子是尊贵清雅之人,所以这寿礼也不能流于世俗。”说罢看着青鸾笑道:“还请青鸾姑娘尽心,莫要让本王的寿礼落了下乘。” 青鸾听罢微微一笑,伸手接过跟随侍女递上来的琵琶。当心一划,轻拢慢捻抹复挑,一曲《霓裳羽衣曲》便在竹楼中荡漾开来。满是雀翎花纹的衣裙,配合着嘈嘈切切的琵琶声旋转飞舞,烟蛾敛略大有不胜罗衣之态,风袖低昂更多温柔婉转之情;小垂手时腰若细柳,斜曳步时袜底生云;楼内众人如登临琼宇仙境,眼观漫天云霞。正如痴如醉间,忽然一响,如银瓶乍破。再看青鸾似翔鸾舞罢方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静静地站在楼中,眼中带笑看着众人。 姬承昊看罢轻叹道:“青鸾姑娘的琵琶本已妙不可言,再加上这舞姿当真天下无双。”说着对澹台羽辰道:“宝亲王这贺礼当真是极有趣,极彩。” 姬承乾也笑道:“宝亲王行事真是出人意料,这寿礼我极喜欢。”说罢又点头对青鸾赞道:“琵琶曲动人心魂,舞姿惊艳世人,姑娘容颜倾城,才艺出众,想来月仙子也不过如此。” 青鸾闻听娇羞不尽,低了头轻声道:“太子过奖,小女子怎当得起。” 姬承彻冷笑道:“难道风流阔绰的宝亲王随便找个青楼楚馆的姑娘,弹一曲跳一舞,就权当太子贺礼了不成?宝亲王如此行为实在是看低太子。” 澹台羽辰笑道:“桓亲王难道未听到太子方才所说的话不成?太子本是清雅之人,所以喜欢本王的寿礼。若桓亲王寿诞,本王定会多备金银为桓王贺寿。” 听澹台羽辰言下之意,便是讥讽自是为世侩俗人,姬承彻顿时恼怒不已,刚欲发作,却听澹台羽辰对姬承乾道:“我有一件为难之事,想请太子相帮。” 姬承乾略有惊奇地问道:“宝亲王有何事为难,若我能相帮定不会推脱。” 澹台羽辰指着青鸾对姬承乾道:“我偶然间遇到青鸾姑娘,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也未多想她便替她赎了身。此时却不知如何安置她,思来想去,不如请太子将此女留在东,给她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在。” 未等澹台羽辰说完,萧忠顺冷笑道:“宝亲王既然千方百计将此女得到手,便将她留在你府中便好。何必又送到东,麻烦太子。” 澹台羽辰看了一眼萧忠顺,苦笑道:“正如萧大人当日所言,若将青鸾姑娘留在我府中,便耽误了她的大好青春。且我出生时天象有异,国师断言若亲近女色必会早亡,因此也不敢将她留在我府中。” 转脸又对姬承乾道:“太子也赞叹此女容颜倾城,才艺出众,她父母双亡,无亲友可以投靠,若孤身一人独自在外,必生祸端。我即给她赎了身,自不能弃之不顾,定要给她找个好去处。” 姬承彻冷哼一声道:“难道除了东,宝亲王竟再寻不到好去处不成?” 澹台羽辰笑道:“以此女的风姿,便是一般仕宦小吏之家恐怕也福不住她,只有寻个富贵之处,她才能安身。我来东华游学日浅,所识尊贵之人也只有在坐诸位。”说罢盯着姬承彻,嘲讽地笑道:“桓亲王颇好古风,我自是不敢以此事相烦。” 姬承彻见澹台羽辰竟当众嘲讽于他,脸色沉,一双眼狠狠地盯着澹台羽辰,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澹台羽辰只假做未见,又转头对姬承昊道:“靖亲王伉俪情深,我又怎敢自寻晦气,无端端地去找寻萧王妃的忌恨。” 澹台羽辰见姬承乾凝神细听,似极赞同自已的说法,便笑道:“想来想去,只有太子这里最合适不过。” 姬承乾听罢,轻声叹了口气道:“宝亲王果然考虑的周到。只是我一向醉心于修仙学道,将这男女之情看的极淡,从不纳姬妾。若青鸾姑娘到东,只做一名洒扫侍奉的女,不知青鸾姑娘意下如何?” 青鸾闻听忙跪倒在地,臻首低垂看不到表情,只轻声道:“小女出身卑贱,能到东做一名洒扫侍奉的女,也是我的福分,怎敢再存妄想。” 萧忠顺先前见澹台羽辰欲未青鸾寻一个好去处,在座诸人皆提到,唯独对自已看也未看一眼,早就心存不满。此时闻听姬承乾竟要此绝色女子当一名女,忍不住叹息道:“青鸾姑娘色艺双绝,只做一名女实在是暴殄天物,可惜,可惜……” “我当真是糊涂”姬承乾忽似想起什么事情,笑道:“萧大人风流倜傥,怜香惜玉。与青鸾姑娘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若我为青鸾姑娘保媒,将她许给萧大人做妾室,不知萧大人意下如何?” 萧忠顺闻听心头狂喜,却假意推辞道:“我怎敢夺太子所爱……” “我早已说过,我一心只求仙道,早已无男女之情;且青鸾姑娘尚未入东,萧大人又何来夺爱一说。”姬承乾轻笑着摇了摇头。 萧忠顺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青鸾,强抑心中欢喜,问道:“不知青鸾姑娘意下如何?” 青鸾闻听此言,只抬头极快的扫视了一眼姬承乾,马上又将头垂的更低,却声音极大地道:“小女谢萧大人抬爱。”说罢起身,盈盈地走过去,挨着萧忠顺坐下。 澹台羽辰见姬承乾同意青鸾留在东,却转手将她送给萧忠顺,心中一跳,“到此举是天香楼主与姬承乾合谋将青鸾安到萧忠顺身边,还是姬承乾临时起意?” 抬眼看见青鸾安然的神情,澹台羽辰心头莫名恨起,莫非她先前口中所讲情郎之事,皆是谎言,故意引自已上当不成? 若天香楼想将青鸾安排在萧忠顺身边,以青鸾的姿色,萧忠顺在花魁大会上定会为她赎身,何必假借自已之手?难道天香楼主还有其它的谋? 想至此处,澹台羽辰背后竟透出丝丝凉意,不经意间眼光扫过姬承昊,见他虽低头饮酒不语,眸中却有深深的怒意。澹台羽辰心中顿觉一滞,难道青鸾口中之人真的是他? 姬承彻想到澹台羽辰花了千两黄金为青鸾赎身,将此女送给太子,未料想太子转手将青鸾送给了萧忠顺。暗笑姬承乾看不透澹台羽辰拉拢之意,又鄙夷澹台羽辰看不清形势,人财两失。转眼见澹台羽辰面色青白,眼神似有疑惑之意。 姬承彻心中极是畅快,举杯向萧忠顺笑道:“本王恭喜萧大人又得美人。” 萧忠顺见太子果真将青鸾送给自已,不花一文银钱,竟能得此绝世美女,心中狂喜不已。闻听姬承彻之言,便向姬承乾笑道:“太子厚爱,实在受之有愧。” 姬承乾只略笑笑,也未应声,却转口对澹台羽辰道:“这竹楼是我照书中样式命匠人所筑。宝亲王可知其妙处?” 澹台羽辰一时不知其意,只笑道:“燕丹无竹,更不知竹楼之妙,还请太子赐教。” 谈至此处,姬承乾似意兴大发,笑道:“竹楼之妙,妙在天然意趣。夏宜急雨,有瀑布声;冬宜密雪,有碎玉声。宜鼓琴,琴调虚畅;宜咏诗,诗韵清绝;宜围棋,子声丁丁然;宜投壶,矢声铮铮然;皆竹楼之所助。平素被鹤氅衣,戴华阳巾,手执《道经》一卷,焚香默坐,酒力醒,茶烟歇,送夕阳,迎素月,此乃修仙之道也。” 澹台羽辰却不知澹台乾为何这般故示隐忍之态,难道就是为了韬光养晦,欺骗萧氏一党?只是这般浅显的伎俩,难道萧妃等人会看不出?心中想着,眼角便瞥见姬承彻不屑的眼光。 姬承乾正欲细说竹楼之妙,却见德胜走进楼中禀报道:“众朝臣俱在前殿等候为太子贺寿。” 姬承乾眉头略皱,极不耐烦地起身道:“此等俗礼最是麻烦。”转脸又对澹台羽辰道:“我略去片刻,宝亲王定要等我回来,稍后还请将燕丹风俗说与我听。” 澹台羽辰本想借机告辞,却被姬承乾先出言留住,只得做罢。见姬承彻如恶狼般的眼神狠盯着自已,澹台羽辰心中厌烦,便假借净室更衣为名,起身起出楼外,来寻纳泽。 第八十二章 太子寿诞(二)在线阅读 第八十二章 太子寿诞(二) 肉文屋 / 第八十二章 太子寿诞(二) 第八十二章 太子寿诞(二) 第八十三章 鹤园惊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三章 鹤园惊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三章 鹤园惊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三章 鹤园惊魂 纲泽见澹台羽辰面色沉重,忙问道:“可是出了意外?” 澹台羽辰见四下女、内侍极多,便以目示意,引着澹台纲泽向后园深处走去。见周围东下人稀少,方低声道:“我可能中了假途灭虢之计,只是不知天香楼主与太子二人中,到底是何人想把青鸾安在萧忠顺身边。”说罢将方才楼中之事略讲了一遍。 听罢澹台羽辰之言,纲泽急道:“萧忠顺此时在禁屯兵,掌控东华皇帝羽林卫。天香楼主或是太子此举只怕不仅仅是监视萧氏一党的动静,难道他们还别有图谋?” 澹台羽辰摇了摇头道:“此间细节我也未想明白。以天香楼主的势力,若想在萧忠顺身边安眼线易如反掌,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此举定不会如此简单,只怕对我等极为不利。”说罢又想了想道:“你速去将此消息传给父王,让他派人想办法接近天香楼和东,我们带来的人都不能用。” 纳泽担忧地道:“等殿下回府,我再去安排。留殿下一人在此,我不放心。” “府中俱是各路人马的眼线。若等我回府,再派人送信多有不便。事关重大,还是此时你单独行动最为方便。” 看着纳泽极不放心的样子,澹台羽辰笑道:“我若回府,还有静苑侍卫随行。东之中,此刻也无人敢暗害于我,你不必担心。” 见纳泽走远,澹台羽辰心中烦燥。想起姬承彻等人尚在竹楼,不想立即回去,便立在园中假做观看景色。忽听几声清脆的鹤鸣,遂寻声找去。行不多远,转过一座极大的假山,便看见数只仙鹤在几一片浓厚的松荫下,或立或舞,极其闲适。 澹台羽辰一见,想起阿勒锦盟时澹台德钦与海珠在行鹤苑时的情景。忽然体会到澹台德钦之言,‘我只是喜欢羡慕它们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样子’是何意。 一时感慨,轻声诵道:“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子非鹤,焉知鹤之乐?”伴着一缕极淡的青涩味道,一个滑腻的声音在澹台羽辰耳边响起。 “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鹤之乐?”澹台羽辰极不耐烦地回道,抬头忽见四外竟无一名女、内待。澹台羽辰心中一惊,高声道:“不扰桓亲王观鹤雅兴,本王告辞。” 姬承彻却一把抓住澹台羽辰的胳膊,奸声笑道:“你屡次羞辱于我,还想走吗?” 望着澹台羽辰天人般的面庞,姬承彻眼中垂涎之色极重,低声道:“但我实在舍不得你。若你肯顺我的意,以后我保证真心疼你护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澹台羽辰怒极,高声喝道:“桓亲王自重,如此拉扯成体统?” “原来你是怕被人看到,那我便带你到一个无人的去处。”姬承彻邪地笑着,竟将澹台羽辰搂在怀中,拖向假山夹缝。 澹台羽辰早知姬承彻并非习武之人,却未想他竟如此力大。此时双手俱被他抓住,动弹不得,腰中的佩剑也拔不出来。 见姬承彻眼中竟闪着青蓝色的光芒,澹台羽辰惊急之下高声喊道:“来人,有刺客。” “四周没有东的下人,你便是喊破喉咙,也无人来救你。”姬承彻说着,已将澹台羽辰拖进假山夹缝。 一只手将澹台羽辰的双手扳住,另一只手却掐住澹台羽辰细白的脖颈。姬承彻狠声道:“若你再惹恼我,将你掐死在东中。就是有人怀疑是我做的,我也有办法让太子担这个罪名。” 见澹台羽辰已喘不上气来,双颊却绯红如霞。姬承彻狂笑着松开了掐着澹台羽辰脖颈的手,却一把将他的青玉腰带扯下来扔到地上。 春衫本就单薄,腰带扯去,外衣滑落,露出雪白的亵衣。映衬的澹台羽辰肌肤胜雪,姬承彻伸手抚澹台羽辰白皙的脖颈,眼神迷离,竟一口咬过去…… “想不到桓亲王竟这般藐视太子,在东做此禽兽行为。按东华律令,该当何罪?” 听着假山外传来的清冷声音,姬承彻猛地起身,眼中青蓝的光芒一闪而没,恨声道:“本王的事,你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冷哼一声,便走出假山。也不理会假山外的人,扬长而去,身后只留下一抹浓郁的青草味。 澹台羽辰狂怒之中,跳起身,抓起地上的佩剑,疯了一般的向外追去。整个人却被一双手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澹台羽辰早已双目赤红,状若疯狂,也不看来人是谁,高喊道:“放开我,我定要杀了那贼子。” 见澹台羽辰衣衫不整,细白的脖颈被咬破,殷红的血已渗透衣领。姬承昊没来由地心痛不已,对姬承彻的感觉已非敌意,竟是水火不容的恨意。 当日军前被自已俘获也未见澹台羽辰如此失态,姬承昊恐他激怒之中再出差错,怎肯放开他。只在他耳边不住地低声道:“辰儿,辰儿……” 姬承昊低沉的声音似有安抚的作用,澹台羽辰渐从狂怒中清醒。抬头见姬承昊满眼俱是关切之情,回想方才若非他即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澹台羽辰悲从中来,竟将头埋在姬承昊前痛哭不已。 姬承昊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他,听凭他伏在自已前痛哭。只感觉澹台羽辰身体柔软异常,淡淡的有一种极特别的香气。姬承昊强抑心中升腾的怪异情愫,半晌才苦笑道:“以后同辰儿出行,定要多备一套衣衫。” 澹台羽辰闻听方惊觉,自已竟衣衫不整地伏在姬承昊怀中痛哭。澹台羽辰慌忙站直,将外衣掩起,却寻不到腰带。 姬承昊从他身后捡起腰带,见腰带上的玉饰破碎,已不能再用。想了想便伸手将自已的腰带解下,递给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疑惑地问道:“王兄这是何意?” 见澹台羽辰如惊弓之鸟一般,姬承昊顿生促狭,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辰儿放心,我无断袖之好。” 澹台羽辰面色一红,伸手接过姬承昊的腰带。见那腰带也是青白玉装饰,若不仔细分辩,与自已的腰带竟看不出什么不同。澹台羽辰心下会意,低声道:“请王兄转过身去,容我整装。”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如此拘泥也不多说,走出假山夹缝。忽见德胜远远过来,却有意无意地向假山处看过来,姬承昊心中顿起疑惑。 德胜见姬承昊已发现自已,急忙走过来,施礼道:“太子已回竹楼,不见王爷与宝亲王,特命小人来寻找。不知宝亲王可在此处?”边说边用偷眼向假山夹缝中瞟去。 姬承昊冷声道:“本王袍服脏了,你去寻一套太子家常服饰与本王换上。”说罢指着近旁的一处花厅道:“本王在那等候。” 德胜虽有意向姬承昊询问澹台羽辰的下落,见他面带薄怒,也不敢多言,转身去给姬承昊拿替换的袍服。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神情尴尬地从假山中出来,低声道:“你随我去花厅等候,我有话问你。” 澹台羽辰见四外一个东下人也没有,也不知如何走回竹楼。又闻听姬承昊有话要问,只得跟随他来到花厅。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神情平复,便低声问道:“你今日是何用意?竟将一女子用来做太子贺礼。” 澹台羽辰忽想起姬承昊在竹楼中满是怒意的眼神,心中一动说道:“难道王兄喜欢青鸾?早知这样,我就将青鸾送到王兄府上。也不会带到东,招来麻烦。” “我在你眼中竟是酒色之徒不成?”姬承昊盯着澹台羽辰极不满地问道。 澹台羽辰似醒悟地道:“王兄与王妃伉俪情深……” “不是你想的那样,此事不提也罢。”姬承昊极不耐烦地挥手打断澹台羽辰的话。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提到萧侧妃时不耐烦的神情,心中竟莫名闪过一丝轻松。 德胜捧着一件袍服走进花厅,见澹台羽辰在坐,似极惊诧地道:“太子回到竹楼,未见宝亲王,便派人寻找,原来宝亲王在此。” 澹台羽辰心中忽闪过无数疑问,面上却微笑道:“本王不胜酒力,随意闲逛,却寻不到回竹楼的路径。四下也无东内侍女,无意撞到此处。正巧遇上靖亲王,便在此处略坐片刻。” 德胜忙施礼道:“下人怠慢,照顾不周,请宝亲王责罚。” 澹台羽辰正欲说话,姬承昊却冷哼道:“是德总管替本王更衣,还是本王亲自动手?”说罢竟当着澹台羽辰的面前,将外衣扔掉,露出壮硕的膛。 澹台羽辰见姬承昊如此不避讳,恐怕德胜疑心,自已也不好避出厅外。只好将眼睛移开,假意欣赏花厅墙壁上的字画。眼角却忍不住向姬承昊扫去,见他麦色的后背上却纵横无数条细密的疤痕,猛看上去像是陈年的鞭痕。 澹台羽辰心中顿时不住的翻腾,疑惑从生。姬承昊是皇室血脉,地位高贵,从小身边便有侍卫,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即使他年少从军,沙场受伤,亦应是刀伤、箭痕,怎么会是鞭痕?难道…… 姬承昊已换好袍服,见澹台羽辰愣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何事,便唤他一同回到竹楼。竹楼中却只见有姬承乾一人,姬承彻与萧忠顺、青鸾之人早已不见去向。 姬承乾似出言解释,又似问询地向澹台羽辰道:“萧大人已带青鸾已回府。过几日我们便去他府中喝杯喜酒如何?” 澹台羽辰笑道:“这喜酒定是要喝的。只是我今日已不胜酒力,头痛欲裂。请太子恕罪,容我先行告退。” 姬承乾也不多留,只笑着对姬承昊道:“宝亲王不胜酒力。王弟回府亦是顺路,就请王弟将宝亲王送回府中可好?” 姬承昊也不多言,只略点了点头,便向楼下走去。澹台羽辰见状,急忙施礼向太子告辞。 姬承乾静立窗前,从竹楼上望着姬承昊与澹台羽辰远去的背影,眼中空洞绝望。似自语般低声道:“想不到你也要害我。”片刻又似极痛苦地道:“我是不得已,你也不要恨我……” 虽不知姬承乾口中的“你”都是指何人,但从姬承乾身上透出的狠毒杀意,仍让站在数步外的德胜不寒而栗。 第八十三章 鹤园惊魂在线阅读 第八十三章 鹤园惊魂 肉文屋 / 第八十三章 鹤园惊魂 第八十三章 鹤园惊魂 第八十四章 迷雾重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四章 迷雾重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四章 迷雾重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四章 迷雾重重 澹台羽辰从东出来,一路无语。姬承昊面上虽未有变化,眼中寒意却更重。到了宝亲王府,姬承昊突然低声对澹台羽辰道:“此事我定会查清楚。辰儿日后出门要多带侍卫,不可大意。”说罢纵马疾驰而去。 王七闻听澹台羽辰回府,急忙迎了出来。见只有澹台羽辰与侍卫回来,一向不离澹台羽辰左右的澹台纳泽却不见踪影,王七虽心中纳罕,面上却笑道:“以为王爷会在东用过晚膳才回,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见澹台羽辰不知何故面色沉,王七也不敢多话,跟在澹台羽辰身后向内院走去。澹台羽辰看首低眉顺眼的王七,突然问道:“太子管束东门人严格?” 王七见澹台羽辰如此问,以为他是在生东奴仆的气,暗中长舒一口气,笑道:“小人虽然没有东侍奉过,但听说东的规矩是极严格的,不能错一点。前一段时间因一个门人叛主,太子受罚,想必现在规矩更严了。” 说罢偷眼看了看澹台羽辰的脸色,小心地问道:“难道是哪个该死的奴才冒犯了王爷?要不要小人去跟东德胜总管禀报一声?” 澹台羽辰轻轻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地道:“算了,把咱们府中管好就行。仔细查查若有偷懒耍滑的一定重罚。” 王七见澹台羽辰如此吩咐,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待澹台羽辰进了惜云殿,王七便在府中大肆折腾起来,竟忘了打寻机打探澹台纳泽的去向。 听罢王七的话,澹台羽辰虽面上轻描淡写,心中却忖夺不已,“若东门人管教严格,太子寿诞之日,为何能容姬承彻在园中发号施令? 姬承彻虽放肆,按常理也不会如此胆大妄为,敢在东对自已下手?在园中时姬承彻眼中似有青蓝色的光芒闪动,难道中了毒?” 联想起青鸾之事,澹台羽辰越想越惊骇,似乎一张无形的网向自已罩过来,眼见束手就擒,自已却连撒网之人也未看见。 雪莺见澹台羽辰回来后也不更衣,坐在桌边思虑不已。天色渐黑,也未见澹台纳泽回府。不知发生何事,便走上前去,低声道:“殿下,是要更衣沐浴?还是先用点糕饼?” 澹台羽辰低声道:“去请张上工来。” 雪莺见澹台羽辰要请张上工,以为他不舒服,急忙跑出去请张上工。 片刻工夫,张上工赶到惜云殿。见澹台羽辰面色难看,便急声问道:“殿下哪里不舒服?” 见张上工如此关心自已,澹台羽辰心中倍觉温暖,吩咐雪莺等人道:“你们到殿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雪莺答应一声走出门外,殿中只剩张上工。澹台羽辰才低声问道:“张上工可否知道有一种药物,服食之后眼中略有青蓝色,且中毒之人自已并无不适?” 张上工想了多时道:“老夫所知有一种药,服食后眼中略有青蓝色,但这并不是毒。”说至此略有尴尬地笑道:“想来殿下问的必不是这种药,不说也罢。” 澹台羽辰笑道:“张上工不必多虑。不论何种药物,但说无妨。” 张上工极不情愿地道:“瀚海国多年前有一位国王极为荡。便有无德的太医,投其所好,为他配了一味药。那药名为暗然销魂,是一种男人服用的催情药。” 张上工一时难以启齿,见澹台羽辰听的极认直,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这暗夜销魂虽不是毒药,但服用后让人极变态,喜欢将人摧残见血。少量服用,服用之人眼中便会略带青蓝之色,身上略有青草的味道。半柱香后眼中颜色便可实褪尽,身上味道却要留上十余日,除此却并无不适。但若长久服之,毒深入骨,便阳寿大减,无药可解。” 听张上工吞吞吐吐地说完,澹台羽辰心中已断定姬承彻是被人下了暗夜销魂,但疑惑更多,问道:“服用此药后,心智可糊涂?” “服用之人心智正常,只是倍加放诞不能控制行为。但半柱香工夫便可恢复常态。”张上工不知澹台羽辰为何如此纠缠此事,但看到澹台羽辰凝重的神情,也知必有事情发生。 略想了想也不等澹台羽辰问,接着道:“此药当年只在瀚海皇中使用,极少有人知此物。若非当年我有一位极要好的朋友是瀚海国太医,因不耻那人的行径,酒后当做笑谈说与我听,我也不会知道此药。后来瀚海新王登基,对此物极厌恶,便将药方与药俱毁了。十余年过去,瀚海国中此物应也绝迹,东华国更不会有此物。” 澹台羽辰暗中惊骇,若此药已绝迹,那今日在东中却是何人给姬承彻用此药?药从何来? 正想着,却听张上工低声惊叫道:“殿下你受伤了?”说罢拿开澹台羽辰欲遮挡的手,看着他脖颈上的伤,疑惑地道:“这伤口似是被人咬伤。” 澹台羽辰见掩示不住,只得让张上工给自已诊治。张上工细想澹台羽辰追问暗夜销魂之事,又看到此伤口,不禁面色发白,颤声道:“难道…难道…” 澹台羽辰知道张上工心中所想,低声道:“略有危险,却未有何不妥。”张上工闻言,也知澹台羽辰必不肯多说,只好为他处理伤口。 刚将伤口处理好,纳泽便已回府。来到惜云殿中见张上工在殿内,惊声问道:“殿下受伤了?” 澹台羽辰看了张上工一眼,微笑着对纳泽道:“没有,只是向张上工请教些事情。” 纳泽见澹台羽辰并未有何不妥,便不再追问。抬头见张上工已施礼告退,便低声向澹台羽辰禀报道:“已命稳妥之人将天香楼主的画像带给王上。” 澹台羽辰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了半晌才对澹台纳泽道:“姬承彻在东被人下了暗夜销魂。” 见澹台纳泽一脸疑问,并不知暗夜销魂是何物,澹台羽辰便将张上工之言转述一遍。 澹台纳泽听罢登时满面通红,忽似想到什么地惊问道:“那贼子可有对殿下不敬?” “发现他不妥,我便寻了借口告辞。正巧遇上靖亲王,那贼子也不敢妄为,有惊无险。”澹台羽辰恐怕澹台纳泽自责,冲动之余寻姬承彻报仇,便将假山中发生的事情略去不提。 澹台纲泽见澹台羽辰面色无异,心却未放下,疑惑地问道:“若如张上工所言,此药已绝迹,又是何人将此药重新配出?何人给姬承彻下毒?” 澹台羽辰眉头紧锁地道:“我也有此疑惑。此药必与此瀚海国有关,药从何来先不提,只是不知何人给姬承彻下药。” 澹台纳泽冷声道:“定是太子无疑。此人见到青鸾那样的女子,都不肯收在中,定是奸滑至极之人。” 澹台羽辰见纳泽面上大有气愤之意,自已花千两黄金将青鸾赎出天香楼,最终青鸾却被萧忠顺所得。纳泽素来极厌恶萧忠顺,此时心中为定是青鸾不平。 想到此处,澹台羽辰摇头叹道:“你也不必为青鸾伤心。此时看来,这青鸾也非善类。若非她刻意引我误会太子是与她二情相悦之人,我怎么会轻易上天香楼主的当。” 纳泽被澹台羽辰道破心事,也不分辩,转口问道:“难道殿下认为这毒,还有可能是姬承彻用的苦计?” 澹台羽辰苦笑道:“就是这件事情极其诡异。若说姬承彻用苦计,太子对东门人管束极严,为何今日鹤园中的下人肯听从姬承彻的命令躲开?若说是太子所为,在他中出事,无论如何他也脱不了干系。当日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他就被禁足东。若我在他中遇害,只怕他太子之位不保。” 想了想澹台羽辰又叹道:“太子或是桓亲王下毒,此时已无多大分别。我最怕的是下毒之人与瀚海国有勾结。将来若此人登东华大位,燕丹夹在东华与瀚海之间便岌岌可危。” 纳泽看了一点澹台羽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澹台羽辰见状,皱眉道:“有何话直讲无妨。” 纳泽低声道:“不论是谁下毒,查清真相之前,姬承乾与姬承彻必斗的二败俱伤。若因此事,殿下受伤或受辱,王上便是担着亡国的风险,也定要为殿下复仇,起兵征计东华。如此看来,最大的受益之人便是……” 纳泽抬头看了一眼澹台羽辰,见他低头沉思不止,便直言道:“最大的受益之人便是靖亲王姬承昊。若王上起兵复仇,东华国中统兵抵抗之人必是靖亲王。那时他兵权在握,国中又无继位储君。若他与瀚海国相勾结,东华国内谁还能与他对敌?依我看,他是以殿下为饵,要图谋东华皇位。” 猛地抬头,看着纳泽,见其眼中俱是叹息,澹台羽辰嗓音干涩地道:“你先去休息,此事容我三思。” 纳泽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出惜云殿,留下澹台羽辰一个对着烛光沉思不已。 “他是以殿下为饵,图谋东华大位……” “那人是尊贵清雅之人,也是冷漠无情之人……” “半边兰我只送了他一人……” “最大的受益之人便是他……” 分明不相信青鸾,但想起姬承昊竹楼中满是怒意的眼睛,青鸾的话便带来无穷无尽的猜疑。在空荡荡的殿中层层漫上来,侵扰着澹台羽辰苦涩酸痛的心。 “辰儿、辰儿……” “我当你是兄弟,你当我是何人……” “辰儿日后出门要多带侍卫,不可大意……” ………… 想到一路行来,姬承昊对自已的种种维护,不经意间透出的丝丝关怀,澹台羽辰心底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抵抗,“不是的,他不是那样卑鄙之人。”。 第八十四章 迷雾重重在线阅读 第八十四章 迷雾重重 肉文屋 / 第八十四章 迷雾重重 第八十四章 迷雾重重 第八十五章 庙中签语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五章 庙中签语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五章 庙中签语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五章 庙中签语 澹台羽辰从纷乱的梦中醒来,浑身酸痛不已。见天色已亮,便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夜里不知何时下的细雨,将院中草木洗的如碧玉雕的一般。天井中的荷花也含苞欲放,剔透水珠轻洒在荷叶上…… 澹台羽辰望着眼前这幅绝美的天然图画,心中忽有感叹,当年先靖王与靖王妃看到的景色是不是与此相同。虽花木不变,然时移事易,昔人已逝。自已前路亦满是荆棘,也不知能否平安的回到燕丹。亦不知父王此时是否安康,燕丹国内情形如何。 想到燕丹国事,澹台羽辰忽又想起请命试种粮食的赵宇鲲。若他果真能种出大量粮食,燕丹国力定会日益强盛。再不会受制于东华与瀚海,自已回国也指日可待。只是眼下东华局势变化莫测,昨日在东到底是何人下毒…… 正想的出神,忽听雪鸥低声惊呼道:“这腰带不是殿下的。”正在殿内侍奉的雪莺等人闻听俱围上来观瞧。 澹台羽辰忽想起腰带之事,面上一红。抬头见澹台纳泽正向惜云殿走来,恐雪莺等人追问下去,被纳泽发觉昨日假山中的事情,便忙向雪鸥道:“我要出门,快替我更衣。” 雪莺等人顾不得询问腰带之事,急忙伺候澹台羽辰更衣。 澹台纳泽进到惜云殿,见澹台羽辰只穿了件极素净的石蓝交领长袍,衣服上半点纹绣也没有,除腰间一块羊脂玉佩与斜挎的黄金短剑稍显富贵外,看上去与圣京城中普通人家的公子没有区别,便问道:“不知殿下今日打扮的如此寒素,要往何处去?” 澹台羽辰本是想到靖亲王府将腰带还给姬承昊,借机探查他的心思。素知姬承昊不喜奢靡富贵的服饰,故作此打扮。见纳泽相问,澹台羽辰只略笑道:“我到圣京多时,尚未到靖亲王府上拜访,今日我要过府拜访靖亲王。” 纳泽略皱了皱眉头,虽心中有话欲讲,口中却只道:“殿下此行定要多带侍卫,我下去准备。” “我只带侍卫即可,纳泽不必随行。” 纳泽尚未出门,闻听澹台羽辰之言,不解地问道:“殿下为何如此安排?” 澹台羽辰见纳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便笑道:“我已命张上工到城中拜访医道中人,趁机寻找暗夜销魂的线索。你要随身保护他,万不可出现差错。” 纳泽看了看澹台羽辰,也未多说,只低声道:“殿下放心,殿下自已也要当心。”说罢走出殿外。 眼睛瞥过姬承昊的腰带,澹台羽辰心中暗自思量,“若姬承昊果真谋得东华大位,对燕丹而言到底是福是祸?” 虽心中纷乱,澹台羽辰仍带着十几名静苑侍卫出门向靖亲王府行去。未行多远,便看见姬承昊骑马立在街口一棵极大的槐树下,似在等人。身后也未带侍卫,只跟着几名小厮。 澹台羽辰一见,策马上前问道:“王兄在此等候何人?” 姬承昊见到澹台羽辰眼中竟似有犹豫之意。但那丝犹豫一闪而过,只淡淡地道:“未等候何人,辰儿欲向何处去?” 澹台羽辰心中忽滑过一丝失落,低声道:“我本欲到王兄府上拜访,将王兄一样物品还回。此时遇到,正好将此物还回。”说罢从一名侍卫手中拿过一个锦盒递给姬承昊。 姬承昊闻听澹台羽辰之言,已知锦盒中所装何物。接过锦盒,随手交给身后小厮,却对澹台羽辰道:“今日城西翠屏山宝国寺有极热闹的庙会。我要去进香,辰儿可愿同往?” 见姬承昊双眸凝视自已,澹台羽辰心中突起波澜,口中却忍不住笑道:“想不到王兄也如妇人一般,也到寺庙进香许愿。” 姬承昊也不理会澹台羽话中的嘲笑之意,策马前行。澹台羽辰忽起疑惑,“以姬承昊清冷的情,怎么会在热闹的庙会之时进香,难道此行别有深意?” 想至此处,澹台羽辰忙策马追上姬承昊,笑道:“王兄要许何愿?” 姬承昊也不答话,只顾纵马奔驰。澹台羽辰亦纵马向前,一行二十余骑,竟如赛马一般行在官道上。此时已近已时,从城中去宝国寺的香客多已到达翠屏山,因此官道之上车马稀少。姬承昊一行虽纵马驰骋,亦无人理会,只一顿饭的功夫,便到翠屏山脚下。 山道上人头攒动,无论如何也不能策马上山,若想上香只能步行。姬承昊翻身下马,夹在人群中,向山上走去。澹台羽辰暗自皱眉,心中疑惑更盛,亦下马跟在姬承昊身后上山。众静苑侍卫不敢怠慢,留下二人照管马匹,其他人皆散在澹台羽辰四周,跟随他上山。 进了宝国寺,姬承昊却并不参拜大殿,只一路向后殿行去。宝国寺极大,今日虽是庙会,但越向后行,香客越少。到了姬承昊止步的佛殿,便只有澹台羽辰一行人十余人。 这处佛殿极其陈旧,檐下匾额字迹模糊,殿前柱子与门窗上的彩漆斑驳。殿中一尊佛像,已看不表面容。供桌上除了一个紫铜香炉外,只有一个签筒。一名穿着灰布僧衣的和尚站在供桌旁,低头念佛。姬承昊一行十数人进来,那僧人竟似未闻未见一般。 姬承昊也不多言,极恭敬地拈香跪拜。起身后方对澹台羽辰低声道:“此处供奉的是药师琉璃光王如来。当年母妃身体不好,父王常来此处上香。” 澹台羽辰听罢便知当年先靖王在京之时,必是每逢今日便来上香,为王妃祈福。姬承昊今日来此,定是思念亡故的父母,特来拜祭。 想到自已不知细情,出言嘲笑,澹台羽辰心中生出一丝愧疚。抬眼便向姬承昊看去,见他神情黯淡,眼中似极痛苦。以为他想起先前往事,澹台羽辰忍不住低声劝慰道:“若总在心中想过去的事情,难免会陷入迷障,王兄又何必自苦。” 姬承昊闻言,低头看了看澹台羽辰,眼中悲伤之情非但未尽释,反倒又增添了一丝恨意。略一迟疑,姬承昊抬手指着供桌上的签筒道:“此处的签极灵验,辰儿不妨为自已求一枝。” 澹台羽辰本不信求签问卜之事,闻姬承昊所言颇有古怪,知他此举必有用意。也不说破,伸手从供桌上拿起签筒,随意摇出一枝签。摇出来的签落在地上,却直挺挺地在砖缝中,甚是怪异。 澹台羽辰拾起签,见签头上写着“下下签”三字。下还写着“镜花水月不久长”一句话,背面还有似诗非诗的四句话,“世事浮沉风波起,稚子红颜难回天,独叹此身阳转,福祸只在一念间”。 澹台羽辰看罢签语,心头如霹雳闪过,惊骇不已。这签语字字暗示自已女扮男装,莫非姬承昊看出自已是女儿身,以此来试探?他意欲何为? 想到此便盯着姬承昊看过去。见澹台羽辰神情有异,姬承昊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签,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递给供桌边的僧人,问道:“此签何解?” “不知施主所求何事?”那僧人接过签,扫了澹台羽辰一眼,似乎也极惊诧。 澹台羽辰稳定心神,低声道:“求此生运势。” “此签虽非大吉大利之签,但若施主求的是运势,倒也无妨。吉凶福祸虽有天定,但若诚心修善积福,人力亦可改变运势。从面上看此签似乎说施主运势不好,但若自身修福报,定会有贵人相助。但若心存妄想,一意孤行,恐怕会惹火焚身。”说罢便将签放回签筒,低头垂目,再不看屋中众人。 姬承昊听罢僧人的解签之语,虽神情不动,但眼底却掠过一丝嘲讽,偏这抹嘲讽映在澹台羽辰眼中。 见解签僧人身上的袍服虽旧却浆洗很干净,不过二十几岁年纪,神情举止极沉稳,看来有些修行,但言语古怪,似有警示之意。澹台羽辰心念转动,便追问那僧人道:“若我所求非关运势,只为寿命此签又何解?” 那僧人闻听抬头看着澹台羽辰,半晌轻叹一声道:“施主小小年纪,疑心太过,便不折损寿命,亦有伤福报。更何况身负几世的业报……” 那僧人正欲往下说,却听门外一声苍老的佛号响起,便立时止语,低头向门外缓步进来的一位老僧施礼。 姬承昊一见来人,忙施礼道:“虚空长老安好!”说罢垂手立在一边,也未将澹台羽辰引见给此人。 澹台羽辰虽不知虚空长老是何人,但见姬承昊对他如此恭敬,知其必是得道高僧。正在想是否要施礼拜见,却听虚空长老笑道:“老僧见过靖亲王,宝亲王。” 澹台羽辰见虚空长老一眼便能将自已认出,心中即赞叹他的眼力,又疑惑他此时前来的用意,也不多言,只施礼道:“小王见过虚空长老。” 虚空点了点头,却转向姬承昊问道:“二位王爷拜完佛祖,可在寺中用斋饭?” 姬承昊神情恭敬地回道:“不敢有劳长老准备斋饭,拜完佛祖,我与宝亲王便到后山游玩。” 虚空长老盯着姬承昊看了半晌,慢慢地道:“若如此,还请王爷自便。” 姬承昊深施一礼,便退出佛殿,向后山走去。澹台羽辰本有心就签语之事追问那僧人,见其被虚空打断话语,此时低眉顺目,仿佛入定一般。自已便追问他,他也定不肯再说什么。仔细看了几眼那僧人,澹台羽辰便抬脚跟随姬承昊向后山而去。 见一行人走远,虚空长老回过头,看着殿内为澹台羽辰解签的僧人,眼中满是悲悯,低声叹道:“空觉,你即知天机,又何必逆天而行。” 空觉跪倒在地,低声道:“请师祖责罚,弟子实在是断不了俗世亲缘,忘不了恩仇旧怨……” “哎”虚空长老摇头叹息,沉声道:“你当年离寺时便不再是佛门弟子,何苦再回来。走吧,莫要连累了寺中众僧。”说罢转身离去,对跪在地上的空觉看也不看一眼。 空觉望着虚空长老远去的背影,泪如雨下……。 第八十五章 庙中签语在线阅读 第八十五章 庙中签语 肉文屋 / 第八十五章 庙中签语 第八十五章 庙中签语 第八十六章 种种嫌隙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六章 种种嫌隙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六章 种种嫌隙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六章 种种嫌隙 出了宝国寺,姬承昊便向后山行去。见姬承昊面色沉,澹台羽辰心中忽起无限怅惘,沉声问道:“王兄可认识那解签的僧人?” 姬承昊头也不抬地答道:“他曾是虚空长老座下隔辈弟子,法号空觉。本灵通,颇得长老赏识,也与我有数面之缘。多年前他独自外出云游,却不知他何时回到寺中。” 澹台羽辰由失望中竟生出几分恼怒,口中追问道:“那签语如此奇怪,靖王爷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说?” 听着澹台羽辰话语中的责难之意,姬承昊停下脚步。盯着澹台羽辰的脸,看了半晌,轻叹道:“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你有何疑惑只管问,若我知道详情,定直言相告。只是你肯信我吗?若不信,问了又如何?” 停了片刻,姬承昊眼中大有受伤之意,低声道:“我当你是兄弟手足,却不料你竟这般对我。” “若不信,问了又如何?”之语击在澹台羽辰心头,心底似有另一个自已在追问,“没错,我到底是想信他还是不信他?若要信他,为何又要拼命证明他不可信?若不信他,大可虚与委蛇,假面相对,又为何这般心痛难耐?” 见澹台羽辰面色苍白,姬承昊忍住心中莫名的痛意,继续向后山走去。只是脚步沉重,脑海中不断闪现澹台羽辰痛苦的表情。 澹台羽辰跟着姬承昊一路前行,走了不知多久,耳边传来雷鸣般的水声。山路回转,前方一块巨大的岩石突出山谷。石上有一个小小的四角亭子,名为“观瀑”,亭下便是悬崖深谷。对面的崖壁上一股瀑布奔腾而出,如玉龙下山,银汉倒倾一般,直向深不见底的谷底冲去。水流冲溅在山石上激散飞荡,发出阵阵龙呤虎啸之声。 姬承昊也不避水气,走进巨石上的亭子。负手望着瀑布,沉默不语。 澹台羽辰心中盘桓多时,打定主意,便对身边的侍卫道:“你们等在此处。”便慢步向亭子走去。 那侍卫见那亭子所在地势极危险,便劝阻道:“殿下若要观看瀑布,在此也是一样,不必到亭中。”说着又看了看立在亭中的姬承昊,低声道:“靖亲王在亭中,若我等远离殿下……” 澹台羽辰见说话的侍卫向来是纳泽看重之人,便知他的心思,略点了点头道:“不妨事,你等只在此处等候便可。” 那侍卫仍要劝阻,见澹台羽辰眼中升出寒意,便不敢多话。只好眼看着澹台羽辰走进亭中,站在姬承昊身边。 虽然瀑布水声极大,那侍卫的声音也极低。但姬承昊身为统兵武将,耳力非凡,自然将那侍卫的话听的清清楚楚。见澹台羽辰已站在自已身边,姬承昊忽冷冷地道:“若我此时出手,你必死无疑。” 澹台羽辰闻听咬了咬嘴唇,似下定决心地道:“东华国中你、我处境相同,若不仔细谋划便朝不保夕。燕丹虽是小国,但兵将悍勇。若王兄心中有所筹划,我定然助力。” 姬承昊看了看澹台羽辰,冷笑一声道:“此话大有微妙,还请宝亲王明示。本王为何朝不保夕,为何要有所筹划。” 澹台羽辰听罢轻声道:“王兄保必如此嘲讽于我”半晌又轻叹道:“我知道你恼我怀疑你,且一直以来并未顶力扶助王兄。但我此时境地,若所信非人,便死无葬身之地。又怎敢轻易相信别人……” 姬承昊闭上眼睛,口中嘲讽道:“这就是你要害我的理由?”心中却是悲凉多过怒意。 “分明是你要害我,此时为何反咬一口?”本欲拉拢姬承昊,自进入观瀑亭中,澹台羽辰便收敛心,俯小做低地轻声解释。此时见姬承昊毫不领情,且语带嘲弄,澹台羽辰登时大怒。 姬承昊睁开双眼,逼视澹台羽辰,半晌却怒极反笑道:“我如何害你,你且说与我听。” “昨日在东,桓王是中了毒,才对我做出那般荒唐放肆之事。若我在东受辱,太子与桓王必因此事,斗的二败俱伤。父王得知消息,也定会出兵征讨东华。你本有靖军兵权,再得了其它兵马,东华国内谁能与你争锋?此间得利最大的人便是你。你分明是以为我饵,图谋东华皇位。” 姬承昊听罢面色沉,盯着澹台羽辰,眼眸中冷意森森,“你可知那暗夜销魂定要下在酒中才可发挥效力。若我在东下毒,如何能得手?如你所言,桓王事成之后,我才能得利,我为何还要救你?难道除我之外,再没有得利之人?” “若非你下毒,你怎知那毒是暗夜销魂?”澹台羽辰说罢,抬眼看着姬承昊,压抑心中怒意,又低声道:“若你图谋东华皇位,为何不直说与我。怎知我不会帮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停了片刻见姬承昊无语,澹台羽辰缓慢地道:“即然如此,不如你我联手。我助你得东华皇位,只要你承诺与燕丹永结盟好便可,王兄意下如何?”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莫在再提,我绝非觊觎大宝的贼子。”姬承昊低喝一声,似对澹台羽辰所说的话已极为不满 见澹台羽辰的不再言语,姬承昊低声喃道:“暗夜销魂,我怎会不知……” 沉默半晌,姬承昊声音竟有些颤抖地接着说道:“你可知我母妃为何在惜云殿那般偏僻的地方养病?” 澹台羽辰从未见姬承昊如此心神慌乱,颇感意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轻轻摇了摇头。 “我母妃虽是弱质女流,却是将门之女,又于保养,如何会生病……”姬承昊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艰难地道:“我父王中了暗夜销魂之毒,且毒深入骨,无药可解。若不摧残女子,便要自残身体。此事若被外人得知,且不说父王一生名节尽毁。靖军将士也会因此蒙羞受辱,被人残害。母妃为保全父王名节,甘愿在父王毒发之时受他鞭挞。父王每次毒发虽身不由已,却心智清楚。母妃所受痛苦,他俱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否则也不会……” 姬承昊说着闭上眼,口却起伏不定。半晌睁眼看着澹台羽辰,恨意难平地道:“你在东用此毒,出了事情若有人顺此查下去,定会查出我父王当年中过此毒。如此我父王,母妃地下有知,情何以堪。你受辱之后,东华同时折损二位皇子。任谁都可以看出受益之人是我,如此圣上如何会容我?即便我有丹书铁券,只怕也难逃此劫。” 说罢,姬承昊又面带嘲讽地道:“你下此毒,害了太子、桓亲王与我。一石三鸟,又能借机回国,当真是好计策。此计不成,又来蛊惑我生不臣之心。动荡东华社稷,你当真有帝王之才。” 澹台羽辰闻听气愤已极,怒道:“若我以受桓王断袖之辱为代价,害你等三人。此事传扬出去,王子尊严尽丧,我还有何面目见人?将来如何统领朝臣,此举对我有何益处?” 虽认定暗夜销魂与澹台羽辰有关,但姬承昊心中却隐隐希望澹台羽辰辩解反驳。此时见澹台羽辰大声怒骂,姬承昊心头竟有轻松之感。 姬承昊神情渐平静,细想前后还有许多疑点,便冷声接着问澹台羽辰,“此毒定要下在酒中方有效力。且桓王中毒极浅,药力时间不能久长。当日桓亲王饮罢青鸾敬的酒后,便出去寻你。我跟踪其后,期间他再未饮酒。若非你指使青鸾下毒,毒从何来?” “青鸾分明与你暗通曲款,便是她下毒也是你指使,与我何干?”澹台羽辰虽不相信青鸾下毒,但更恨姬承昊猜疑自已的神情。 姬承昊闻听此言,略微吃惊,继尔薄怒地道:“此话从何而来?” “半边兰茶是青鸾亲手种植,只送过她心上之人。若你不是与她暗通曲款之人,你的半边兰,从何而来?”澹台羽辰此时追问下去,心中却是酸痛多过愤怒。 “我的半边兰,是虚空长老所送。”姬承昊见澹台羽辰妄自猜测,心中不由得诧异,“这个昔日聪慧异常的小王子,为何如此轻信一个青楼女子。难道真的是对此女动了情不成?那为何又要送给太子,又被太子转手送与萧忠顺,他究竟意欲何为?” 见澹台羽辰低头不语,姬承昊轻声道:“虚空长老是当今圣上伯父,当年亦是东华太子。自思德才不及胞弟,竟出家避位,将帝位禅让给当今圣上的父亲。想来这样的人必不会是青鸾口中的心上人,为何你如此轻信那女子?” 澹台羽辰闻听,也不好将天香楼主之事说与姬承昊,却转口问道:“今日你引我来此,本是做何打算?” 姬承昊想了想道:“多年来,我念念不忘寻找给父王下毒之人。除查出毒出自瀚海皇,又被一燕丹人重金购得药方外,一无所获。昨日东中见到桓亲王所中之毒便是暗夜销魂,因此想知道毒从何来。顺此查下去,便可知当年是何人给我父王下毒。” 澹台羽辰听罢姬承昊之言,想了想便低声问道:“当年我大伯父为燕丹王时,与你父王为敌。你是不是一直都怀疑你父王中毒是他所为?你母妃与弱弟的死,你是否也怀疑是我大伯父所为?” “不错,我向来有此怀疑。”姬承昊咬了咬牙,冷声道。 “你军前立了大功回朝,却自请做并无实权的鸿胪寺卿,难道就是想借机接近、利用我?” 姬承昊听出澹台羽辰语声中微微的颤抖,心中亦有些酸楚,“虽然开始是想利用你,但慢慢的只是想离你近些再近些,想为你遮挡些风雨”,这些话在姬承昊心中盘旋,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见姬承昊只冷冷地扫了自已一眼,并不说话。澹台羽辰面色苍白地追问道:“既然如此,这许多时日,你又何必屡次救我?” 姬承昊面无表情,冷声道:“救你不过是为了追寻当年的凶手。况且你活着对我用处更大,救你不过是为了维护我的利益罢了。” 澹台羽辰虽在心中将此答案对自已说过无数次,此时听姬承昊亲口说来,仍心痛难忍,犹有不甘地低声问道:“昨日你救我时,心下也是这想法?” 看着澹台羽辰苍白的面色,姬承昊虽神情如常,心口涌起的痛意却难已止住。似乎不想纵容自已,姬承昊仍狠心地道:“不错,若非你尚有用处,我何必救你。” 澹台羽辰却抬起头,逼视着姬承昊道:“你救我时,桓亲王刚刚毒发。在此之前,若非下毒之人,你如何得知桓亲王中毒,跟着他出来救我?” 见姬承昊无语,澹台羽辰双手不经意间已抓住姬承昊的双臂,继续逼问道:“你虽冷傲无情,但并不是随意糟蹋父母名节的卑鄙小人。今日你引我来此,可能是误会我是那下毒之人,借签语之事,设下圈套逼问我毒从何来。但昨日在东你救我时,定不是为这个缘由?你为何又要骗我?” 双臂被澹台羽辰抓住,看着那双微微发白的纤手,虽不能完全明白为何澹台羽辰如此激动,但姬承昊也觉察出澹台羽辰心中极在意他的想法。 衣服被瀑布飞起的水雾打湿,凉凉地贴在后背上。纵横的伤疤被湿衣服覆盖极不舒服,似乎在提醒着什么。姬承昊狠了狠心,面对澹台羽辰的追问,紧闭双唇,依旧无语。 澹台羽辰心中忽已有了答案,半晌又低声问道:“昔日山中一强盗正欲打劫一富商,却突然来了一只猛虎,迫于情势二人要共同对付猛虎。彼时虽同仇敌忾,只是不知猛虎去后,二人是何情形。”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把当日军中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虽知他的用意,却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艰难地道:“我不知道……” 见澹台羽辰神情黯淡,抓住自已的手慢慢放开,姬承昊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但面上仍平静如水。 “我亦不知。”澹台羽辰幽叹一声,便不再言语,眼中却融进许多飞散来的水雾……。 第八十六章 种种嫌隙在线阅读 第八十六章 种种嫌隙 肉文屋 / 第八十六章 种种嫌隙 第八十六章 种种嫌隙 第八十七章 新仇旧恨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七章 新仇旧恨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七章 新仇旧恨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七章 新仇旧恨 澹台羽辰从翠屏山回到府中已近傍晚。雪莺等人见他衣服尽被水气打湿,闻听他尚未用午膳,便急忙张罗起来。 知道跟随自已出行的静苑侍卫,会将自已与姬承昊同行翠屏山之事报与纳泽知晓。见纳泽在一旁边欲言又止的样子,澹台羽辰便笑着将姬承昊在观瀑亭中所说话语,尽数告知纳泽。 纳泽听罢,惊诧至极,半晌方缓过心神问道:“靖亲王之言可信否?” “自沙场初见到此时,我与他相识已过半年。此人虽清冷无情,做事却极刚正。况且靖军是他父王旧部,皆忠心于他,能统帅这等忠义之师,想来他也不是卑鄙小人。”澹台羽辰虽如此说,却不知是在分析情势,还是在劝说自已。 纳泽皱眉道:“若殿下与靖王结成同盟,对东华国中各种势力皆无好处。若殿下与靖亲王心生嫌隙,互相猜疑,东华国中无人助力殿下。此时对付殿下便易如反掌,难道这便是幕后之人的目地?” 接着又似自语地道:“这幕后之人必知道先靖王生前中毒的秘密。所以用暗夜销魂为饵,让靖亲王心神大乱。否则以靖亲王的心智,怎么会看不透这等伎俩,几乎与殿下反目?若非殿下与靖亲王私交甚好……”说至此纳泽竟停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澹台羽辰一眼。 澹台羽辰面上一红,似有怒意地道:“我与他不过同病相怜,互相利用罢了,哪里有什么私交。”转口又问道:“你与张上工追查暗夜销魂,可有何进展?” 纳泽摇了摇头,“此药邪至极,又绝迹多年。府中可用人手亦不多,也不敢大肆宣扬,估计一时难有消息。” 澹台羽辰想了想道:“靖亲王说,这暗夜销魂的药方曾被一名燕丹人重金购得。你送信给父王,让父王在国内查询此事。” “既然靖亲王怀疑是青鸾下毒,为何不从青鸾和天香楼处查起,这样岂不方便些?”纳泽疑惑地问道。 忽想起第一次见天香楼主时,天喜湛的骑术。澹台羽辰暗恼自已的疏忽,低声道:“这天香楼主的来历极其可疑。他门下小厮的骑术竟与我的骑术一模一样,只怕这天香楼主与燕丹国内大有联系……” 纳泽闻言吃惊地问道:“殿下的骑术是昭德部领主斡朵里亲自教授。昭德部以骑术闻名燕丹,但除了他部族中的人,从不肯教授外人。当年只是斡朵里酒后高兴,才肯教殿下。教了殿下还要殿下盟誓,不会将骑术教授他人。那天香楼中的小厮如何会此骑术,莫非殿下看错了?” “昭德部的骑术有独特的驭马方法,各人身形虽看着有些不同,但髓之处却是完全一致。我肯定不会看错,只怕天香楼与昭德部也大有渊源。”澹台羽辰轻叹着,心中不解的疑团越来越多。 “我派人去昭德部打探一下,也许可以知道天香楼主到底是何人。”数日追查一无获,纳泽已有些心浮气燥。 “若真是青鸾下毒,我们更不能打草惊蛇,只假做不知此事才好。只是要给父王送信,让他小心提妨。” 见纳泽点头不语,澹台羽辰又说道:“今日在寺中为我解签的僧人极其古怪,明日你派人去打探一翻。那签语简直字字皆指我是女儿身,我总感觉此人似乎知道些什么。还有那宝国寺的虚空长老,也定知道些事情。只是他身份特殊不好接近,还是从那僧人下手为好。” “今日去寺中抽签即是靖亲王设的圈套,为何殿下不在观瀑亭中直接询问靖亲王?即可以探出靖亲王到底知道多少殿下的事情,亦可看出他有多少诚意。” 澹台羽辰叹道:“我当然问过。只是靖亲王却说,但我抽中的签以及解签之人,都不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俱被人暗中做了手脚。” 纳泽皱眉道:“虽然此时靖亲王没必要害殿下,但殿下也不可对他太过信任。” “虽靖亲王没有图谋东华皇位,但他兵权在手,大有震主之嫌。不论是当今圣上还是太子,只怕对他都不肯尽信。此时他若害我,于他只有害处没有好处。从青鸾之事看来,天香楼主极不可靠,且更险。我们在东华国内的助力,此时只有靖亲王。我若想在东华国内好生呆下去,就定要与他结盟,共同进退。若不信任他,又能如何?”澹台羽辰幽幽叹道。 还未等纳泽开口,雪莺等人已送晚膳进来。听见澹台羽辰的话,雪莺不忙着摆饭,却转身对着澹台羽辰低声道:“依奴婢看,殿下还是想办法远着些靖亲王。” 澹台羽辰的侍女中,雪莺年纪最大,心思沉稳,纳泽便安排她暗中监视府中萧妃安的下人。听她所言,纳泽马上紧张起来,急问道:“这是为何?你可是探听到什么消息?” 雪莺看了纳泽一眼,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倒不是得到什么讯息,只是我私下发现靖亲王看殿下的眼神不对,所以给殿下提个醒。” 澹台羽辰低声叹道:“他心中一直怀疑是先王害了他一家人。虽不是我亲自下手,但我身为澹台王族之人,他恨我也在情理之中。看我的眼神狠毒些也没有什么,此时他还要利用我,暂时不会害我。” “他看殿下的眼神不是狠恶毒,竟是……”雪莺说了一半,见澹台羽辰与纳泽俱盯着她看,竟有些扭捏地道:“他看殿下的眼神竟似大有情意,莫非他知道殿下的身份?还是他跟那个桓亲王一样,有断袖之好?” 想起昨日在东,自已情急之下,竟伏在姬承昊口痛哭。澹台羽辰一时羞涩不已,心如鹿撞。恐怕雪莺看出破绽,便急忙喝道:“莫要胡说,我是女儿身之事除你等外,天下再无人知晓。靖亲王从何得知?若他得知,早就以此事相威胁,图谋父王的助力,还会等到此时。” 雪鸰也笑道:“雪莺姐姐定是糊涂了。我听府中下人说,靖亲王待他府中的那个萧侧妃极好,专宠一人,府中连侍妾也没有。又怎么会跟那个桓亲王一样,有那种龌龊的喜好。定是姐姐年纪大了,看谁眼中都情意呢。” 早知姬承昊有一位侧妃,但此时听雪鸰说起姬承昊对萧侧妃的宠爱,虽知此事与自已毫无瓜葛,澹台羽辰心底仍涌起酸涩之意。 恐怕又触痛澹台羽辰的隐伤,纳泽忙道:“这些郞情妾意的话你们慢慢私下再说。快些摆饭,不要饿坏殿下。” 雪莺听罢面上一红,瞪了雪鸰一眼,也不再多言,转身忙着摆饭。年纪最小的雪燕见众人嬉笑,却听不大明白,便跟在雪鸰身后追问不停。 雪鸰俯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雪燕听罢,不屑地撇嘴道:“靖亲王看殿下时,眼中哪有什么情意。就像是狼看到羊,分明就是在算计殿下。倒是以前在墨宛时,达鲁巴将军每次看见殿下,眼睛都在放光,像看见稀世珍宝一样。每次看到我便要问,殿下睡的好不好?膳食进的香不香?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说起过他……” 雪莺闻听大惊,忙推着雪燕道:“乱讲什么,还不快侍奉殿下更衣。” 雪燕虽不知自已犯了何错,但见雪莺一脸惊慌之色,也不敢再多嘴,急忙照她的吩咐侍奉澹台羽辰更衣。 眼角瞥到纳泽惨白的面色,澹台羽辰便笑道:“达鲁巴怎么总把我当成小孩子看。” 心思灵透的雪莺马上接口道:“正是呢,达鲁巴将军一直都把殿下当成小孩子一样护着。不过殿下不也一直把他当成兄长吗,正好手足情深。”又与其它婢女聊起燕丹国内的旧事,将方才尴尬的局面遮掩过去。 澹台羽辰看了雪莺一眼,点头微笑,心中赞叹雪莺机灵。 惜云殿内澹台羽辰与澹台纳泽一起,在雪莺等婢女的侍奉下,安安静静地用晚膳。凤寰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姬承彻自午膳后被萧贵妃召进凤寰,此时已在地上跪了近三个时辰。若不是翠汐偷偷在他膝盖下放了一个棉垫,只怕此时他的双膝早已血模糊。饶是如此,姬承彻的双腿也如针刺一般,疼痛难捱。 萧贵妃自姬承彻进来,除厉声让他跪地思过外,再未说过一句话。面色郁地呆坐在窗前,亦几个时辰未曾动过。 姬承彻不知萧贵妃为何事责怪于他,便偷眼向萧贵妃身后的翠汐望去。见翠汐无奈地摇头,只好做罢,虽膝盖疼痛难忍,亦不敢出声。 暮色渐起,萧贵妃似被归巢燕子的叽喳声惊醒,回过神,冷冷地看着姬承彻,恨声骂道:“当日我收燕丹王子为义子时,是如何吩咐你的?” 姬承彻背后冷汗层起,知道今日萧贵妃是因澹台羽辰之事责罚自已。只是不知她知道多少,口中便诡辩道:“儿臣遵从母妃吩咐,不敢做出失德之事。” “你还敢狡辩。”萧贵妃见姬承彻出言狡辩,气极之下,将手中刚端起的一杯热茶砸到他身上,口中喝问道:“那日东假山中你意欲何为?此事不算失德之事,还有何事算做失德之事?” 姬承彻见萧贵妃一言便说出东假山中,自已所作所为,便知狡辩不过。不禁面色发白,当下不敢言语。 萧贵妃见状,更加恼怒,恨声骂道:“你怎敢把主意打到宝亲王头上?他虽是燕丹国的质子,但必竟是堂堂王子。若你昨日得手,消息传出,只怕此时燕丹王的大军已到东华边境。那时太子等人得势,谁还能救得了你。” 姬承彻忙回道:“母妃息怒,儿臣一时酒醉糊涂,还好未成大错。请母妃饶恕儿臣,儿臣再不敢妄为。” “不成器的东西……”闻着姬承彻身上淡淡的青草味,萧贵妃早已气的花容失色,指着姬承彻怒骂道:“竟连自已中了毒都不知道,除了贪恋男色,你还有何用处?” 姬承彻闻听大惊失色,慌声问道:“儿臣中了何毒,母妃如何知道?” 见姬承彻询问,萧贵妃却未解释,只恨声道:“你明日亲向宝亲王去请罪,不论用何种法子,都要将他的心思哄转。便不与你结盟,也定不能让他与太子成党。” 姬承彻连声应诺,心中却在思虑是何人将东之事报与萧贵妃,自已又身中何毒。正猜疑间,却听萧贵妃向身边的内侍厉声吩咐道:“传我谕旨,命少府即刻派人将桓亲王府中的娈童尽数杖毙。” 姬承彻闻听忙惊声骇道:“不关他们的事,儿臣回府便将他们遣散,求母妃饶他们一命。” 萧贵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只对翠汐吩咐道:“让桓亲王再跪上一个时辰,方可回府。你在这看着,若桓亲王未跪满一个时辰便离开凤寰,下一个被杖毙的就是你。”说罢起身离去。 萧贵妃一走,姬承彻便哀嚎着要冲出殿外。翠汐死命地拦着他哭道:“娘娘已下令,王爷此时回府,也救不了你府中的人。若想给那些人留个全尸,就依了娘娘的话吧,否则只怕他们的家人也要受连累。将来王爷登了大位,想如何都行,要多少美色得不到手,何必此时违逆娘娘。娘娘也是为王爷着想,不想王爷有把柄落入别人手中……” 不知翠汐语无伦次的哭喊中,哪一句击中姬承彻。姬承彻立时呆若木**,不再哀嚎。返身在凤寰中木然地跪了一个时辰,方失魂落魄地回到桓亲王府。 姬权早已被吓傻,见姬承彻回府方敢哭嚎,“不知为何,沉鱼等人皆被娘娘派来的人杖毙。他们死前皆喊冤枉,死不瞑目……” 姬承彻却面无表情地回道:“是我害了他们,你将他们好生安葬。” 说罢便走进书房,伸手从书柜的暗格中取出一个漆雕盒子。对着那盒子出神良久,姬承彻脸上渐渐露出狰狞的笑意。 第八十七章 新仇旧恨在线阅读 第八十七章 新仇旧恨 肉文屋 / 第八十七章 新仇旧恨 第八十七章 新仇旧恨 第八十八章 湖上风波(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八章 湖上风波(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八章 湖上风波(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八章 湖上风波(一) 自从宝国寺求签回来,澹台羽辰便命人假扮香客,到宝国寺中探查解签僧人空觉的底细。可数日来竟一无所获,那寺中众中竟从上至下都说不认得空觉。 澹台羽辰得到回报,思虑半晌道:“空觉定知道些事情,恐怕我再去寻他,躲了起来;亦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此刻早被指使之人灭口。如此一来,无论是暗夜销魂的来处亦是签语中暗示之意,线索又断。” 见澹台羽辰忧心冲冲,纳泽安慰道:“殿下也不必过于挂怀。翠屏山一游殿下与靖亲王开诚布公,嫌隙已解,靖亲王的势力我们仍可借用。太子为求自保,也会极力维护殿下。此时便是有人想暗算殿下,恐怕也不那么容易得手。”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澹台羽辰出神地望着窗外双飞的燕子,叹了一口气道:“此时我得到他的助力,虽可脱一时之困,只怕将来他要的回报,整个燕丹都付不起。” 不知澹台羽辰口中的“他”是指太子还是靖亲王。见澹台羽辰神情忧郁,纳泽只皱了皱眉便不再多言。 “回禀王爷,萧大人派仆人送来喜帖。”殿外王七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默。 纳泽不悦地问道:“他是升官了还是发财了,送的什么喜帖。” 王七早已听出纲泽语气中的不悦,也不敢进入惜云殿。神情恭敬地立在门边回道:“萧将军纳青鸾姑娘为妾,今日要在城外鲤鱼湖中的荷花小筑宴请宾客。” 澹台羽辰冷笑一声问道:“纳个妾还大宴宾客不成?这萧忠顺还真看重青鸾。” “萧大人每纳姬妾都要大宴宾客,不是为了看重哪个姬妾,只为财源广进罢了。”王七似乎对萧忠顺也无甚好感,口话语中也略带上几分嘲讽。 澹台羽辰想到萧忠顺如此不顾脸面的敛财,便神情鄙夷地对王七道:“既然如此,你就斟酌着备上一份礼物,送到萧大人府上。只说本王略有不适,不能前去赴宴。” “只是这次颇有些不同,”王七犹豫地看了一眼澹台羽辰,“这次是萧贵妃命桓亲王替萧大人主持办,说是要酬谢王爷的冰人之情。” “哦”澹台羽辰挑了挑眉毛,转头对纲泽笑道:“这般盛情若不去,实在有伤萧大人颜面。” 纳泽闻听桓亲王的名字,眼中怒意大盛,低声道:“殿下,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还是……” 澹台羽辰摇了摇头道:“难道我们呆在府中就高枕无忧吗?我倒要见识见识,他们还有何手段。”说罢便命王七去准备礼物。 澹台纳泽无奈,只好带着十几名侍卫跟着澹台羽辰往荷花小筑去赴萧忠顺的喜宴。 一行人在萧忠派来的仆人引领下,转眼便到了到了鲤鱼湖。鲤鱼湖水面宽阔,烟波浩淼。夹岸垂柳青杨无数,湖中心处三座小岛,掩映在大片莲叶荷花中,隐隐可见上面的亭台楼榭。站在岸边,采莲女清亮的歌声不时度水而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独留下一抹自在逍遥,引人遐思。 澹台羽辰叹道:“古人云:霓为衣兮风为马,想来就是此种风韵。” 引领澹台羽辰前来的萧府仆人,忙媚笑道:“宝亲王文采风流,果真天下无双。只是我家大人成亲的吉时马上就要到了,小人斗胆请王爷先乘船上岛。” 澹台羽辰顺着那仆人的手指方向看过去,见一艘朱漆彩绘的巧画舫正停在湖边,旁边还有几艘小船。画舫十分阔大,看起来也极安稳,但门窗紧闭,也无仆人婢女伺候周围,并无娶妾宴客的喜庆气氛。再向周围看去,亦无不见前来贺喜的朝臣车马、仆从。 澹台羽辰看罢尚未言语,便听纳泽在耳边低声道:“殿下,我与众侍卫皆不识水。此处离湖心岛甚远,若有人在船上动手脚,如何是好?” 澹台羽辰眼光闪动,略带笑意向澹台纲泽微微点头。转脸却面带恼怒地向那名带路的仆人喝道:“萧将军纳妾,本王纡尊降贵前来贺喜,他为何不亲来迎接?怎地这般小看本王。” 那仆人早知澹台羽辰曾在二军阵前将萧忠顺杀的片甲不留,已惧他的威名。前往宝亲王府时又被萧忠顺叮嘱不得触怒澹台羽辰。因此一路上言行极为谨慎,生怕招惹澹台羽辰发怒。 此时见澹台羽辰突然发难,那仆人呆愣半晌方惶恐不安地回道:“萧大人纳青鸾姑娘为妾,今日奉了萧娘娘的旨意,在岛上宴请宾客。不知萧大人被何事耽误,未能亲自出迎王爷,还请王爷恕小人伺候不周之罪。”说罢跪倒在地,不住叩头。 纲泽见澹台羽辰要萧忠顺亲自前来迎接,早知他用意。见那仆人叩头不止,也不待澹台羽辰发话,便冷笑道:“你家萧大人喜事当头,一时疏忽也情有可原。你速去禀报,让他亲来迎接宝亲王。” 那仆人不敢怠慢,忙奔向一艘小船,快速的向湖心岛划去。望着小船在湖中荡开的波纹,澹台羽辰冷笑道:“可惜了这潋滟水光……” “这潋滟水光如何可惜?”澹台羽辰说音未落,一个低沉的声音便在岸边的画舫中响起。 澹台羽辰闻此声音似在哪里听过,便抬头向湖边的画舫看过去。见姬承乾与姬承昊竟从画舫内缓步走了出来。 澹台羽辰心中惊疑,忙向姬承乾施礼道:“不知太子与靖亲王在此,一时孟浪,还请太子恕罪。” 姬承乾微微一笑道:“宝亲王不必多礼。”说着又面带疑惑地问追问道:“宝亲王为何说这潋滟水光如何可惜?” 澹台羽辰笑道:“此处烟波浩淼,风光如画。这湖却偏以水中鲤鱼为名,世人对这潋滟水光视而不见,因此一时感慨方有可惜一说。” 姬承乾听罢,抚掌大笑道:“宝亲王当真是妙人,一个名字也让你颇多感慨。我却只知道这湖中鲤鱼鲜美肥嫩,最宜清蒸……”也不待澹台羽辰应和,姬承乾便自顾说下去,片刻间竟说了十几种鲤鱼的做法。 不知姬承乾与姬承昊为何会在湖边画舫中,且周围没有东侍卫亦没有萧府的仆人。澹台羽辰便偷眼向姬承昊看去,见姬承昊神情清冷,对自已视如不见,澹台羽辰更猜不透此二人在此何意。正思忖着,便看见远处有一艘画舫从湖心岛处向岸边驶来。 从湖心岛驶来的画舫刚在岸边靠稳,一袭大红喜袍的萧忠顺便从画舫上走下来,对着澹台羽辰施礼笑道:“有劳宝亲王亲自前来,萧某感激不尽。” 抬头看见树影下的姬承乾与姬承昊,似乎大出意料。萧忠顺面上神情一滞,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向姬承乾行大礼道:“不知太子在此,有失远迎,下臣惶恐。” 姬承乾似乎未发觉萧忠顺神情间的异常,呵呵笑道:“闻听你今日纳青鸾为妾,还要酬谢宝亲王冰人之情。我与靖亲王不请自来,想讨杯喜酒喝,不知萧大人肯否。” 萧忠顺慌忙回道:“臣纳妾本是鄙俗小事,实不敢惊动太子与靖亲王。太子与靖亲王纡尊降贵前来,下官感激不尽。” 见姬承乾笑容满面地走进萧忠顺从湖心岛处驶来的画舫,萧忠顺忙引领澹台羽辰与姬承昊跟上姬承乾也走进画舫。 澹台羽辰闻听姬承乾之语,心中暗自惊讶,“难道萧忠顺宴请宾客,竟未请姬承乾与姬承昊?以他二人的身份不请自来,到底是何用意?” 纳泽心中亦起疑惑,便命令众侍卫将送给萧忠顺的礼物俱搬上岸边停泊的画舫。自已则跟在澹台羽辰身边,与他上了同一艘画舫。 画舫缓缓向湖心岛前行,湖面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姬承乾倚着窗子,合着采莲女的歌声,手指轻叩窗棂,意态安然,忽似无意地问萧忠顺道:“萧大人与青鸾成就好事,细算起来宝亲王只出了一半的力,我也出了一半的力。萧大人怎会只酬谢宝亲王冰人之情,而忘了我的成人之美呢?” 以往依仗萧贵妃的势力萧忠顺并将姬承乾放在眼里。但从夷洲兵败后,萧忠顺失势回京,萧贵妃多次吩咐他为图大计,不可正面触怒姬承乾。 因此被姬承乾奚落,萧忠顺脸色紫胀,一时语塞,口中只含糊地道:“下官不敢忘记,不官不敢忘记。” 姬承乾见状也不多说只笑道:“谈笑之语,萧大人不必介怀。”说罢便指点窗外不远处的田田莲叶,问道:“此处风物这般独特,萧大人在此处宴请宾客,当真极有雅趣。不知是何人的意思?” 萧忠顺忙回道:“在此处宴客是桓亲王的意思,说当下正是鱼肥藕鲜之时……” 萧忠顺话未说完,画舫外面便传来极大的碰撞声,瞬间便有船工惊叫道:“后面的画舫不知撞上何物,正在下沉。” 萧忠顺闻听脸色大变,尚未来得及说话,姬承乾便大声道:“那船中俱是宝亲王的侍卫。燕丹之人想来皆不识水,萧大人快想办法搭救。” 萧忠顺也来不及细想姬承乾话中的意思,急忙奔出船舱。纳泽看了一眼澹台羽辰,也紧跟着萧忠顺奔出船舱。 澹台羽辰想到在那艘画舫中的静苑侍卫皆不识水,心中关切不已,正欲跟出去一看究竟。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抓住,耳边传来一声低喝,“照顾好自已,休乱了方寸……”。 第八十八章 湖上风波(一)在线阅读 第八十八章 湖上风波(一) 肉文屋 / 第八十八章 湖上风波(一) 第八十八章 湖上风波(一) 第八十九章 湖上风波(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九章 湖上风波(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九章 湖上风波(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八十九章 湖上风波(二) 澹台羽辰回头一看,见姬承昊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已身侧。 姬承昊那双冷意森森的眸子,正透过画舫的窗子,向外打量。一只手却紧紧地抓着澹台羽辰的手腕,似乎怕他一时冲动,生出危险。 自岸边见到姬承昊,他便对自已视若无睹;此时出了意外,他又这般小心呵护自已。澹台羽辰心中一时不知是喜是悲,猜不透姬承昊到底是真的把自已当成手足兄弟,还是极其看重自已的利用价值。 姬承昊看也不看澹台羽辰,将画舫外四周的水面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并无异样,姬承昊才神情凝重地跟着姬承乾向船舱外走去,拉着澹台羽辰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澹台羽辰又不好当面甩开姬承昊的手,只得被他拉着走出舱外。一见眼前情景不禁眉头紧皱。 澹台羽辰乘坐的画舫较为轻巧,又离岸较早,此时与后面的画舫相距已有数丈远。后面那画舫可能是为了赶上此画舫,急切间便走了另一条水道。却不知接撞到水面下何物,船底破烂。此时湖水正极快地灌入船舱,整艘船正快速下沉。 众上登船时岸边停泊的几艘小船见画舫出事,连忙都向画舫划过来。只是画舫此时正中湖心处,几条小船相离甚远。每条小船上只有一人划船,速度也不快,若等那些小船赶到时,只怕画舫已沉入湖底。况且那几艘小船极小,原是为方便岛上与岸边传话之用。每船上只能做下三四人,除去划船之人,便只能再搭乘二三人。便是赶得及将画舫中的人救起,也无法将这些人全部运至安全处所。 姬承乾望着萧忠顺道:“快将此画舫靠过去,救助宝亲王的侍卫。燕丹少水,想来那些侍卫皆不识水,若落入湖中只怕命不保。” 萧忠顺闻听面上极为难地道:“太子仁厚之心本不敢违背。只是那画舫方才不知撞上何物,才船破漏水。此时不知湖水下是何状况,下臣万死也不敢下令,让太子与二位王爷以身犯险。” 姬承乾听罢,略点了点头,面色忧虑地问道:“萧大人快想办法,总不能眼看着这些宝亲王的侍卫溺毙湖中……” 见姬承乾时时将自已推到风口浪尖处,萧忠顺心中虽恨,却不敢出言反驳。却猛然醒悟,澹台羽辰等人是应自已之邀前来,所乘画舫又是自已一手安排。若出了事情,只怕自已有口难辩、罪责难逃。 想到此萧忠顺额角冷汗直流,不断地偷眼望向澹台羽辰,生怕澹台羽辰迁怒自已。见澹台羽辰此时全部心思都在关注下沉画舫上静苑侍卫的安全,尚无暇他顾。 萧忠顺暗舒一口气,心中又开始疑惑画舫为会撞上东西,到底是何人暗中做手脚。今日在此处宴请澹台羽辰,是桓亲王昨晚才决定的事情。自已又刻意将此消息保密,太子等人是如何知道消息,竟等在岸边? 这船若是太子派人弄沉,以此陷害自已再借机攀扯桓亲王,这倒是说得过去。只是平庸无能的太子怎会有这样的手段与实力,定是姬承昊派人下的手。但驾船之人皆是自已的心腹,姬承昊的人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瞒过自已的心腹,将船弄沉? 也许这船只是一时改了水道,遇上湖中暗石而已。萧忠顺越想越烦闷,心中暗叹自已运气不好。就算是事出意外,若澹台羽辰的侍卫有何闪失,罪责难逃的只有他一人而已。突然间萧忠顺感觉自已如案上鱼任人宰割,当日在夷洲统兵时的狂妄气势早已荡然无存。 姬承昊见那画舫底破漏水,此时已半沉入湖,再有二盏势茶的功夫必会沉入湖底。船中的静苑侍卫虽身陷困境,却无一人惊慌失措。更无一人除掉束甲,丢下武器。众人脸上皆有一种视死如归的雄浑。 忽想起二军阵前想潜入夷洲送信,因被俘而自尽的那名静菀卫士。姬承昊心中感叹燕丹小国,如何能有这许多舍生忘死的壮士。又想起这些侍卫皆是澹台羽辰的死士,便情不自禁地转头向澹台羽辰看去。见澹台羽辰眼中尽是焦虑之色,紧闭的双唇已无血色。姬承昊忍不住攥紧澹台羽辰的手腕,仿佛想给他一点安慰。 澹台羽辰手腕受力,脸上闪过一丝疼痛之意。姬承昊方意识到自已手上力道过猛,忙松开拉着澹台羽辰的手。极快地转过头,眼睛看着前面快速下沉的画舫,姬承昊高声道:“将船上木板拆下来。你等落水后抱紧木板等人来救,不可乱动。” 纳泽被姬承昊之言提醒,亦高声下令道:“卸下束甲,只留佩剑……” 沉船中的侍卫闻听,立即卸下身上的束甲,同时拳脚并用将尚在水面之上的船体打烂。船体一破,下沉的速度更快,片刻间已没了踪影。 静苑侍卫们皆不识水,虽每人抱着一片木板,勉强能浮在水面之上,但仓促惊慌之下众人仍喝了许多湖水。好在这些侍卫皆受过严格训练,很快稳住心神,虽情势仍极危急,但一时并无命之忧。 一盏茶的功夫,湖边的小船已陆续赶至沉船处。落水的众人都被救上小船,还有四五个侍卫小船中坐不下,被送到澹台羽辰所坐的画舫中。 将心从落水侍卫身上收回,澹台羽辰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回头正对上姬承昊看看过来的双眸,眸深似海。见澹台羽辰的眼光撞过来,姬承昊立刻将脸转开,返身走回船舱。 姬承乾见众侍卫都已获救,返回船舱,仍心有余悸地向萧忠顺道:“宝亲王的侍卫有惊无险,幸甚之至。” 说完看了看澹台羽辰,姬承乾转头又稍压低声音,似提醒萧忠顺般道:“只是这画舫沉的十分古怪……萧大人日后还要派人仔细查查原因,给宝亲王一个交待。” 姬承乾的声音虽略有压低,但船舱内的四人仍听的清清楚楚。澹台羽辰看看姬承乾忠厚平庸的眼神,又看看萧忠顺惊慌失措的神情,心中冷笑。 萧忠顺不敢当面驳斥姬承乾,心中有苦也不出,转身向澹台羽辰施礼道:“今日之事实出意外,我定当彻查清楚……” “人有旦夕祸福,意外之事人力亦不能挽回。所幸有惊无险,只当是让我的侍卫经些历练,萧大人不必再意。”澹台羽辰微笑地伸手扶起萧忠顺,语气淡然,似乎方才发生的事本不足一提。 见萧忠顺脸色略有缓和,澹台羽辰却轻声叹道:“只是可惜了那些跟船一起沉入湖底的贺礼。财帛微不足道,但其中有几件玉器却是我亲自挑选出来,准备送给青鸾姑娘作添妆之用。虽不如和氏壁价值连城,却也绝非易得之物。”说罢还低头轻叹道:“哎,真是可惜。” 澹台羽辰来东华数月,出手豪绰,随意抛洒千金眉头都不皱一下。此时却因几件玉器沉入湖中连叹可惜,可见那些玉器的价值非同小可。 萧忠顺听罢,心中惋惜不已,暗恨沉船之人,令他损失巨大。面上却摆出愧疚的神情,又施礼道:“宝亲王如此客气,在下惶恐,我与青鸾怎敢当此重礼。”言语中却已有了奉承之意。 澹台羽辰眼波流转,只略笑了笑,又转脸问姬承乾问道:“不知太子给青鸾带来什么贺礼?” “与宝亲王相比,我的贺礼倒是简慢了,只有一幅《鸳鸯戏水图》送萧大人。”姬承乾低声笑着回道。 澹台羽辰听罢姬承乾之言,竟抚掌大笑道:“太子以亲笔所绘的书画做贺礼怎会简慢?《鸳鸯戏水》寓意深远,这礼雅致的紧。我的礼物与之相比,真是俗不可耐,幸好沉了湖底,否则二相比较,我情何以堪。” “宝亲王说笑了,我并不擅长丹青。此画是请坊间高手所绘,只取其喜庆吉祥之意罢了。”姬承乾淡淡地回道,眼睛却盯着澹台羽辰的脸逡巡了片刻。 澹台羽辰笑着点了点头,又问姬承昊道:“太子的贺礼雅到极致,我的贺礼却是俗到极致,不知靖亲王的贺礼有何新意?” 沉船之后澹台羽辰并不急着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太子意欲追究萧忠顺之时,又为萧忠顺开脱。此时却纠缠地问起众人的贺礼,姬承昊虽知他必有用意,但一进也猜不透他到底意欲何为。 见澹台羽辰相问,姬承昊冷声道:“我的贺礼即不俗也不雅,不过是白银百两而已。” 澹台羽辰似不相信地看着姬承昊,追问道:“这白银可有何不同?” “并未有何不同,一如贩夫走卒手中使用的银钱。”见澹台羽辰嘴角微翘,眼中略带惊讶神情。姬承昊眸中的寒意突然像春江中的浮冰,大有融化之意。 那张细腻如瓷的脸庞就在眼前,姬承昊强自按捺住伸手抚的想法,沉声问道:“宝亲王如此表情,可是此举有何不妥?” “宝亲王不必惊诧。靖亲王向来吝啬。就连以往父皇寿诞,他也只送了价值白银五十两的贺礼。此次能用白银百两做贺礼,已是出人意料之举。” 岸上一个轻冷讥笑的声音传来,船中众人仿佛才发现画舫已靠上湖心岛。桓亲王姬承彻,正站在码头上,迎接众人。 姬承昊透过窗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出言讥讽的姬承彻,微微垂下眼睑,挡住眼中的凛凛寒光……。 第八十九章 湖上风波(二)在线阅读 第八十九章 湖上风波(二) 肉文屋 / 第八十九章 湖上风波(二) 第八十九章 湖上风波(二) 第九十章 琼楼玉宇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章 琼楼玉宇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章 琼楼玉宇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章 琼楼玉宇 画舫稳稳地靠湖心岛的码头上。太子姬承乾缓步走出船舱,却并不急着上岸,就立在船头,抬眼仔细打量着岛上的风景。 三座湖心岛呈“品”字排列,各岛间相距不远,以众人欲登的这座岛为最大。二座小岛与中间这座大岛之间,由二座飞跨的彩虹桥相连。桥下莲叶田田,菡萏灼灼,泌人心脾的幽香随风飘荡。伴着水鸟不时响起清脆鸣叫声,远远望去,恍惚间几座岛真似人间仙境一般。 从云石砌成的码头直走上岛,迎面便是一座云石牌坊。石牌坊上面浮雕着百种花鸟祥兽,正中匾额上题着“蓬莱仙山”四个斗大苍劲的小篆。 从石坊下穿过便是云石铺成的台阶。台阶顺着地势,蜿蜒而上,盘旋着没入一片浓密的竹林中。林中隐约露出一角屋檐,那屋檐也不知用何物制成,晶莹剔透如镶金嵌宝一般,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云石台阶二侧,姹紫嫣红地遍植着无数奇异的花木。这些花木高者超过丈余,矮者只与人平。虽高低不同,但满枝上俱盛开着碗口大的花朵。数十朵甚或数百朵花俱开在一树之上,冷眼看去竟无一颜色相同。几只孔雀正随意懒散地漫步在花树下…… 姬承乾边看边点头,远近打量了一翻,才回头对姬承彻温和地笑道:“王弟选的地方果然好,我在圣京这许多年,竟不知还有这么雅致的地方。” 姬承彻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鄙夷,却接着姬承乾的话,低声笑着回道:“太子过谦了。这里原是荒岛,虽有一些商家经营,也不过是一些贫寒士子游玩的地方。数年前,此处被一商人买去,竟以海外仙山之名给这三处小岛命名。他自称岛主,费尽心力经营数年,果然有些气象。” 见姬承乾不住点头称赞,姬承彻笑道:“我偶然与这岛主相识,今日借他的仙境宴客。我已封山净岛,太子若喜欢此处,不妨随意游玩,断不会有俗人出现坏了雅兴。”说罢伸手搀扶姬承乾登岸。 姬承乾一边在姬承彻搀扶下上码头,一边道:“你我是兄弟,此时又不在朝堂上,你莫要再称呼我为太子,只唤我兄长便是。” 澹台羽辰望着眼前这副兄友弟恭的画面,心中冷笑。一时不留神,脚踩在跳板的缝隙中,身形踉跄,若非被一个人从后紧紧地抱住,险些跌入水中。澹台羽辰刚想赞叹纳泽好身手,却闻到一股淡淡的沉水香味,忙站稳身形。 见那只紧紧环着自已腰的手,并没有放开的意思。澹台羽辰面色一红,低声道:“多谢王兄。” 揽着澹台羽辰,姬承昊片刻间竟有些失神,极舍不得放开怀中这个娇小的人。眼前那细腻的脖颈上淡淡的绒毛被日光染成金色,幽蓝的血管在白玉一下的肌肤下隐隐跳动。姬承昊心中不可名状的微微跳动,突然间竟有亲吻怀中人的欲望…… 听到澹台羽辰的话,姬承昊猛然惊醒。自已不是一直将他当成年幼的弟弟吗?为何自已一见澹台羽辰便生出断袖之念。 松开搂着澹台羽辰的手,姬承昊强抑情感,冷冷地道:“你走路怎么这般不用心?” 感觉到冰冷语气下掩藏不住的怜惜之意,澹台羽辰莫名有些感动。这个人虽然要利用自已,但也真把自已当成手足兄弟来呵护。 下意识地拉住那只松开的手,笑道:“若怕我摔倒,王兄不妨拉着我好了。”澹台羽辰被自已脱口而出的话吓到,也不敢回头去看姬承昊。只悄悄松开姬承昊的手,却反被那只手握住。耳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既然握住,就不要再松开。” 走在最后的纳泽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咬了咬嘴唇,纳泽忽高声道:“启禀桓亲王,宝亲王侍卫所乘的画舫遇险沉湖。人虽得救但衣裳尽湿,请桓亲王派人找些干净衣服让这些侍卫替换。” 正与姬承乾谈笑风生的姬承彻闻听,回头向岸边看过来,似乎才发现少了一艘画舫。望着刚上岸的萧忠顺,姬承彻惊声问道:“舅父,发生何事?风平浪静的怎会有船沉了?” 萧忠顺苦笑道:“那船为赶路程私下改了水道。不知撞上何物,底破漏水,所幸有惊无险。” 姬承彻正欲追问,忽沿台阶跑来一个穿蓝布袍的小厮,停在姬承彻面前,跪倒施大礼道:“我家主人在岛上修盖屋舍的废弃石料皆扔在湖心一处地方。我家主人命小人告知贵人,若乘船游湖定要避开那里,以免发生意外。” 姬承彻听罢一掌掴在那小厮的脸上,骂道:“为何不早说?” 那小厮半边脸登时青肿,亦不敢伸手去,略带哭音地道:“昨天主人吩咐小人,命小人来告知贵人。小人一时贪玩,忘记了。今晨起来欲来告知贵人,却被贵人的侍卫拦着不让小人进来。小人是偷偷从后山跑进来的……”那小厮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用眼睛瞥着众人,似乎想让众人帮他求情一般。 澹台羽辰瞧见,心中一动:这小厮不过十来岁的样子,虽然跪在那里浑身颤抖,似乎害怕极了的样子,但眼中却不见一丝慌乱。这样的神情举止,似乎在哪里见过。 冥思苦想片刻,澹台羽辰猛然记起天香楼的守门小厮天喜。天喜与眼前的小厮相比,二人音容相貌虽不同,但举止神情却有七分相像。 难道这个小厮也是天香楼中的人? 若他是天香楼的人,难道这湖心岛的岛主便是天香楼主? 方才姬承彻亲口说他与这岛主相识,难道天香楼主与桓亲王来往密切? 如此来看,太子寿诞当日,姬承彻中毒之事,难道真是苦计? 此时这小厮当着众人面将沉船的原由说出,到底是欲盖弥彰还是想漫天过海? 越想越了无头绪,见姬承彻还要责罚那小厮,澹台羽辰轻轻放开姬承昊的手。走上前,笑道:“桓亲王不必恼怒,有惊无险之事何必放在心上。还请王爷命人找些干净衣服给我的侍卫换上。” 也不等姬承彻回答,澹台羽辰便转过头却问那小厮,“你叫什么名字?” “回贵人话,小人贱名唤作天福。”那小厮似乎正等着澹台羽辰发问,极快的回了一声。 澹台羽辰心下轰然一响,似乎很多事情有了答案,又似乎真相隐藏在更深的迷雾中…… “名字不错,人也还机灵。”半晌未语的姬承乾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满面怒容的姬承彻,姬承乾又极温和地道:“这误事的下人只管让他的主人责罚便是。王弟还是快命人给宝亲王的侍卫寻些衣服更换。” 说着姬承乾又转头看着萧忠顺笑道:“萧大人还是快些带我们去喜堂。若我等再晚些,误了萧大人与青鸾姑娘成亲的吉时,岂不惹佳人埋怨。” 萧忠顺尴尬地笑道:“让太子见笑,让太子见笑……”一边说一边引领众人进岛,沿着云石台阶向竹林中走去。 转入翠色欲滴的竹林,云石台阶隐没不见。林中云石高台上,一间屋舍浮在众人眼前。虽然众人皆是富贵中人,但见到竹林中的这座屋舍时,也不由得暗自惊叹。 那屋舍不知用何物筑成,通体莹白如冰雪,洁白之间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门扇窗棂上俱凿出番石榴花样,中间镶嵌五色琉璃。日色流动,如梦似幻;门楣上的乌金匾额上用龙眼大小的珍珠拼出“鲛仙阁”二个字。 看到众人惊诧的神情,萧忠顺面上略有得色,方才湖上风波带来的的霾早已烟消云散。 在萧忠顺的引领下进入“鲛仙阁”,众人惊诧之情更重。 鲛仙阁屋顶正中无梁无脊,只有数条做成流水纹样的白色屋檩。屋檩间镶嵌着碧蓝的琉璃,仰望屋顶外的天光云影,宛如徘徊在万顷碧波之下; 鲛仙阁的地面用大块的青玉铺成。地中央对应着琉璃屋的部分,用七彩玉石为底,高超匠人的刻刀为笔,生生成就了一幅百花争春图。每一朵春花都极尽妍态,层层花瓣、累累花叶俱惟妙惟肖。叶片中细微的筋脉亦纤毫毕现,每朵花的花蕊处,都用细小的珍珠密密填满,光华闪动,如晨光微曦时的露珠…… 澹台羽辰看罢,低声叹道:“此屋舍构思巧,奇妙无比,当真称得上‘鲛仙阁’之名。” 眼光瞥到姬承昊微皱的眉头,澹台羽辰低声叹道:“这屋舍如此奢华,王兄定不喜欢。” “穷尽心力,只为一个人间幻境,作此屋之人当真执念深重。”姬承昊看了看澹台羽辰,眼波中带着一丝难以琢磨的温柔,低声应了一句。 姬承乾对姬承乾的话不以为然,摇头反驳道:“王弟此言差矣!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霓明灭或可睹。仙家胜境,美之尽矣,但仙山难觅,终是遗憾。这岛主穷尽人力,造出“鲛仙阁”,我等凡人往来其中,如临仙境,亦是人生一大乐事。” “太子果然见识非凡。”随着一个曼妙的声音从四时花鸟的玉石屏风后传出,青鸾袅袅婷婷地走到众人面前,向众人施礼。 第九十章 琼楼玉宇在线阅读 第九十章 琼楼玉宇 肉文屋 / 第九十章 琼楼玉宇 第九十章 琼楼玉宇 第九十一章 负荆请罪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一章 负荆请罪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一章 负荆请罪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一章 负荆请罪 求收藏求推荐,求各种票。呵呵:)收藏增加五个,椰子保证增加一更。谢谢各位亲们的支持! 青鸾身穿一袭宽身广袖的白纱衣,腰间系一条亮银丝带。脸上薄施胭脂,如墨青丝披在背后。额头上系一与腰带同要质料的银色丝带,丝带正中镶嵌一颗夜珠,莹莹珠光更衬的她眼波似水,呵气如兰。 见青鸾立在众人面前,意态飘飘若仙子临凡,澹台羽辰赞叹道:“美人如此,天下无双。昔日我闻听‘金屋藏娇’的典故时曾疑惑,何样女子能被人那般器重。今日见青鸾,心中疑惑顿消。” “此话怎讲?宝亲王想像中金屋所藏娇娘是何样女子?”姬承乾闻听澹台羽辰之言,极有兴趣地追问着。 “我虽不知金屋所藏娇娘是何样女子,但我知她必不如青鸾。否则藏娇之人必会以玉屋贮之,而不会以金屋藏之。金屋所藏之人必是富贵端庄之人,玉屋所贮之人必是飘逸灵动之人。但富贵端庄易得,飘逸灵动难寻,二者相比高下立判。所以我说萧大人才是真正怜香惜玉之人,知道选这鲛仙阁做为成亲喜堂,也只有这喜堂才配得上青鸾姑娘。”澹台羽辰笑着看向萧忠顺,仿佛对萧忠顺的品味也极为赞赏。 见众人皆夸赞青鸾的风流美貌,萧忠顺走上前一把搂住青鸾的腰肢,大笑地道:“多谢宝亲王的盛誉,我代青鸾谢过。”此时萧忠顺眼中已俱是情欲之色,虽在众王面前不敢放肆,但心中早已酥痒难耐,偷偷地用手扣青鸾腰肢上来回摩挲。 被萧忠顺搂在怀中,青鸾身形微不可见地僵硬一下。但转瞬间便不胜娇羞地低头轻声地道:“青鸾实不敢当诸位王爷的赞誉……” 萧忠顺的猥琐情欲与青鸾的强颜欢笑俱看在眼里,姬承昊眉头微皱,冷声打断了青鸾的话,“难道萧大人今日只请宝亲王一人不成?” 萧忠顺神情尴尬,正欲出言解释,久立一旁,沉默不语的姬承彻却忽然开口道:“今日本王在此摆下酒宴是向宝亲王负荆请罪。恐怕宝亲王不肯赏光,本王才借萧大人纳妾喜宴之名,邀请宝亲王。不请外人不过是想保全我的颜面,既然太子与靖亲王闻讯赶来,正好为我请罪的诚意做个见证。” 姬承彻此言一出,澹台羽辰大感意外,抬头看着姬承彻,故作不解地问道:“桓亲王何出此言?” 姬承乾与姬承昊亦面面相觑,不知姬承彻到底是何用意。见澹台羽辰发问,二人便静候在一旁,看姬承彻如何解释。 姬承彻听到澹台羽辰的疑问,也不急着解释,眼光依次扫过澹台羽辰与姬承乾、姬承昊。见三人面上表情各异,姬承彻心中冷笑,口中却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请诸位入席,听我细细道来。” 姬承彻说罢轻拍双掌,便有数名小童,抬着几案,鱼贯着走入鲛仙阁。几案安放完毕,又进来数名婢女将几案上布满佳肴琼浆。 见宴席安排完毕,姬承彻便对着姬承乾笑道:“请太子殿下上座。” 姬承乾看着姬承彻笑道:“我不请自来已是不速之客,怎好做在主位。即然今日宴席是王弟向宝亲王负荆请罪,还是请宝亲王上座,我在下首相陪便是。” 闻听姬承彻负荆请罪之言,便想到那日他在东轻薄澹台羽辰的举动。姬承昊并未说话,只抬眼看着澹台羽辰,看他如何应对。 澹台羽辰猜不透姬承彻有何谋,心中警惕,自然不肯轻易授人以柄。抬眼对上姬承昊的目光,见他一副看戏的样子,澹台羽辰忍不住腹诽几句。姬承昊略略弯起来的嘴角,仿佛提醒澹台羽辰那日在东假山中发生的一切。 澹台羽辰心中非但不恼,反倒生出几缕莫明其妙的羞怯。狠狠地瞪了一眼姬承昊,便把脸转向姬承乾。 澹台羽辰抬头对姬承乾笑道:“所谓负荆请罪不过是桓亲王的笑谈,太子怎可当真。蒙圣上不弃,收我为义子,我等便是兄弟手足。若我有何不对之处,二位兄长自然要多担待些。” 说罢澹台羽辰又看着姬承彻,笑问道:“桓王兄以为如何?” 此时澹台羽辰如花的笑靥映在姬承彻眼中,竟如尖刀一般扎在他心头。姬承彻勉强笑道:“宝王弟所言甚是。” 姬承彻说罢,又向姬承乾施礼道:“虽我等是手足兄弟,但太子是储君,我等不敢僭越。” 见姬承乾仍有推脱之意,澹台羽辰竟拉起姬承乾的手,边向主位走边故作娇嗔地道:“太子哥哥再不入席,只怕菜也冷了,酒也冷了,我可是饿的急了,等不得。” 姬承昊见澹台羽辰竟如此应对,嘴角微微浮起一丝笑意,朗声道:“尊卑有别,上下合度,太子不必太过推辞。” 萧忠顺亦附和道:“请太子入席。” “如此我却之不恭。”姬承乾一边笑着,一边在主位落坐。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姬承彻,笑着问道:“王弟负荆请罪之说,从何而来?” “此事说来,还与太子有关。”姬承彻瞥了姬承乾一眼,慢慢端起一杯酒,故意停住不再往下说。 姬承乾果然面色不安地急问道:“此话怎讲?王弟快说来我听。” “哎,那日太子做寿,我一时高兴,在东多喝了几杯。没想到东的酒十分独特,喝过之后便有些心神混乱。我怕在太子面前失礼,便趁太子到前殿应酬百官之际到后园散酒。却在后园巧遇宝亲王……”姬承彻说到此,垂下头似乎极有愧疚之意,后面的话竟似说不下去。 阁中众人早知姬承彻有断袖之好,宝亲王又生的天人一般样貌。此时见姬承彻这般形态,早就怀疑他做了什么不堪之事,眼光齐齐的看向澹台羽辰。 见姬承彻故意含糊其词地将后园之事讲出,竟不惜他自已的声名地位。澹台羽辰虽恼怒,心中却明澈异常。知道姬承彻必有谋,见众人向自已看过来,澹台羽辰也不开口解释,静待姬承彻的下文。 听了姬承彻之语,姬承乾竟紧张地坐直身体,惊声向姬承彻问道:“王弟可是行为莽撞,惊吓到宝亲王?” 姬承彻闻言抬头,似乎极不解地问道:“我遇到宝亲王时他正在观鹤,我不过随意与宝亲王闲聊了几句,却不妨勾起他思乡之情。当时我酒意上头,也不知如何开言劝解,反倒说了些讽刺之语,惹宝王弟不快。所以今日特在此负荆请罪,向宝亲王赔礼。” 说罢姬承彻举起手中的酒杯,走到澹台羽辰面前,极恭敬地奉酒施礼道:“当日我酒后失德,冒犯宝亲王之处还请宝亲王宽囿。” 澹台羽辰站起身,从姬承彻手中接过酒。虽心中恨他入骨,澹台羽辰口中仍笑道:“桓王兄既然是酒后失德,我又何必挂怀。” 说罢澹台羽辰一饮而尽,反手将此杯放面几案上。却将几案上未用过的洒杯递给姬承彻笑道:“那杯我已用过,还请桓王兄用这只干净的酒杯。” 见姬承彻回到座位,姬承昊突然冷笑道:“桓亲王冲撞宝亲王,实是私德有亏。以东的酒水独特,不胜酒力为借口,这样负荆请罪,何来诚意。” 姬承彻闻言横眉立目地看着姬承昊,刚要反唇相讥,却听姬承乾声音疑惑地问道:“当日东所用酒虽是我亲酿的竹叶青酒,但众位兄弟往日也喝过,如何谈得上独特?竹叶青酒绵软。以王弟的酒量,便是饮上一日也不会醉倒……” “这加了青草叶道的竹叶青酒虽然绵软,王弟却是不堪消受。”姬承彻冷笑着打断了姬承乾的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姬承昊。 姬承乾不理会姬承彻的无礼,口中却不停地自言自语,“酒中应该是竹叶的清香,如何会有青草香。是竹叶采摘的时辰不对?还是这次封存的方法不对?” 姬承彻似乎对姬承乾这种平庸无能的行为看的习惯了,心中鄙夷,眼睛却不肯放松地盯着姬承昊,问道:“靖亲王博学广闻,定然知晓如何使酒中出现青草味道!” 澹台羽辰侧眼看见姬承昊放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知他想起先靖王与先王妃受暗夜销魂折磨时的种种痛楚,忍不住声音极低的叹了口气。 姬承昊耳力极强,又与澹台羽辰比邻而坐,澹台羽辰的那声低叹自然被他听到。抬头见澹台羽辰看向自已的眼中闪过关切,姬承昊心中浮起一丝温暖。 转脸看着姬承彻,姬承昊冷笑道:“当日我等众人皆喝同样的酒,独桓亲王能品尝出青草味道,这份好口感我等自愧不如。我即未品出又怎会知道青草味道从何而来。” “非是我口感出众,实在是那酒的味道太过独特,我才念念不忘。当日东总管德胜引我到后园散酒。幸好他怕我酒后失仪,把周围的东内待女打发走。否则我在后园言语冲撞宝亲王之事,定会被当时尚在前殿的那些老臣知道。若被他们禀报到父皇面前,还不知要如何罚我。”不理会姬承昊的嘲弄讥讽,姬承彻不紧不慢地说着,言语间似乎还有庆幸之意。 见姬承彻表面上是在庆幸自已的丑行未被人发现,实则句句暗指他在东被人陷害。指责有人在他酒中下毒,并且引他在无人的空园遇到澹台羽辰。 听姬承彻言语间颇有向自已解释之意,澹台羽辰心下思量不已:姬承彻敢当着太子与靖亲王的面直陈当日情景,难道他当真被人下了毒?这面相忠厚的太子当真敢在他自已中下毒害人?毒从何来?若说是青鸾在姬承彻酒中下毒,那她到底是受天香楼主还是太子指使?如此看来,今日撞船之事亦与天香楼主脱不了干系,他到底图谋何事? 澹台羽辰只觉眼前情形如九连环一般,无数环节层层相套。一个疑问,牵扯着数个环节。但其间只有一处极重要的隐情,只要解开这个隐情,种种迷团便迎刃而解。而那关键的隐情便是天香楼主……。 第九十一章 负荆请罪在线阅读 第九十一章 负荆请罪 肉文屋 / 第九十一章 负荆请罪 第九十一章 负荆请罪 第九十二章 刀光剑影(今日二更,各种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二章 刀光剑影(今日二更,各种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二章 刀光剑影(今日二更,各种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二章 刀光剑影(今日二更,各种求) 姬承彻虽未明讲在东到底如何冒犯澹台羽辰,但此时坐在鲛仙阁中的五人早知事情原委。姬承彻话语中质询姬承乾之意,众人又怎会听不出来。当日在东发生的事情,关系到东华与燕丹二国的国体颜面,绝不可等闲视之。 “若此翻姬承乾不能为他自已开脱,自已与萧中顺二人合力。定要将此事闹至朝堂,让姬承乾声誉受损。事情出在东,为安抚燕丹王子,即便没有十足的证据表明太子投毒,父皇也一定会处置他。他太子之位再也坐不安稳……”想到此处,姬承彻强忍住心中的笑意,盯着姬承乾。 殿中众人听了姬承彻之言,俱把目光投在太子姬承乾身上,想听他到底如何应对。 “哎,我驭下无方。先前有个门人朱福偷盗私逃,藏匿不成反倒栽赃陷害于我。受他牵累,我被父皇责罚,禁足东。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为此我将东的奴仆婢女遣散很多。此次我奉父皇的旨意做寿,仓促间人手下齐,慢待了王弟。还请王弟不要与我计较”似乎没听出姬承彻言语间的深意,说起下人无礼,姬承乾面上已大有愧疚之意。 知道德胜是姬承乾的心腹,姬承彻本想借当日德胜不合常情的举动逼问姬承乾。不论姬承乾是为德胜辩解或者将德胜抛出来为替他顶罪,姬承彻都已想好下一步的对策。独独未料想姬承乾就真接承认自已驭下无能,又借东中人手不够为由,向自已赔罪,完全不理会自已暗藏的玄机。 就像二个死敌,一方已出拳相击,无论对手出何等招式反击,先出拳之人都已想好应对的招式,无论对手下一步使出什么招式,都逃不出先出拳之人的后招。眼见一招致敌,先出拳的人正在得意,却未料想,对手竟未反抗,拳还未砸到身上,已然倒地装死,逃过一劫。 未想到姬承乾突然间这般聪明,姬承彻略有惊愕。但转瞬间已醒悟,姬承彻极不甘心地正欲逼问下去,不料姬承乾已憨笑着向他道:“你我是手足兄弟。想来王弟不会因为我中下人的一时怠慢,告到父皇那里,让我屡次因驭下不严被父皇责罚。不知王弟可否给我这个薄面?” “只怕事情并不是王兄所说那样简单。分明是有人存心陷害我,让我在不经意间冒犯宝亲王。”姬承彻冷哼一声,并不理会姬承乾看似诚恳的请求。 看了看澹台羽辰,姬承彻接着向姬承乾道:“宝亲王在东妄受池鱼之殃,若太子不给个清楚明白的回复,宝亲王情何以堪?真凶不除,宝亲王日后随时会有危险。倘或生出意外,父皇如何向燕丹王交待?” “王弟冒犯宝亲王,认错便是。何必故作惊人之言,推脱罪责?以王弟之意,难道是我暗害宝亲王不成?事关重大,王弟切不可信口胡言。不知有何人、何物可以为王弟做证?”姬承乾极吃惊地看着姬承彻,连声惊呼,似乎对姬承彻言语中的指责之意极为害怕。 想了想,不待姬承彻回话,姬承乾突然又高声问道:“依王弟之言,王弟当日在东冒犯宝亲王,是受人陷害。那今日宝亲王侍卫所乘的画舫无故沉没,宝亲王的侍卫险些遇难,也是有人要陷害王弟不成?不知何人竟屡次要借王弟之手暗害宝亲王?此事当真蹊跷。” 见姬承乾突然扯出画舫沉没之事,与自已在东中毒之事相提并论。姬承乾的用意不言而喻,分明提醒澹台羽辰,屡次加害他的人正在贼喊捉贼。姬承彻虽然恼怒,沉船之事却无话为自已辩解。 画舫是自已事先备好的;船工亦是自已挑选的;宴客游湖的地点是自已定的。在自已的掌控之下,却出了这样的差错。若说自已是受人陷害,岂不等于昭告世人,自已无能之至。如此一来,这燕丹王子又怎么会支持自已去夺皇位。 姬承彻看了姬承乾一眼,冷笑道:“难道王兄忘记码头上那小厮的话吗?画舫沉没只是意外而已。” 姬承乾听罢似乎想起码头上天福的话,微微一笑。却忽然转头,盯着澹台羽辰问道:“对这些离奇的事情,不知宝亲王是何相法?” 见姬承彻当着众人的面逼问质询太子,澹台羽辰心中早已明白,“今日姬承乾不请自来给萧忠顺贺喜;姬承彻当着众人的面向自已赔礼。这二件事看起来虽毫无瓜葛,其实二人的心意俱是一样,就是想让自已摆明态度,到底支持哪一人做东华未来的皇帝。当日在东是何人下毒;今日是何人沉船都已不重要,当下最重要的是自已选择相信哪种说法。” 澹台羽辰惊觉今日静苑侍卫所乘画舫无故沉没,与当日姬承彻在东中毒极有相似之处。俱是一石数鸟之计,且威吓之意多于加害之心。 前思后想,但诸多事情叠加在一起,虽无人证物证,澹台羽辰心中已断定,今日沉般之事是姬承乾所为。 姬承乾虽表面看来平庸无能,但他无母族势力,多年来凭借自已之力,稳坐太子之位,也绝非善类;能在如此仓促的时间内,在姬承彻眼皮底下做出此事。姬承乾的心机城府绝非常人可比;何况他还有靖亲王的鼎立扶持;隐约中似乎天香楼的势力也极倾向于他。 但是萧贵妃在暗中掌控朝政,朝中萧氏一党的势力也极强,党羽遍及各处;东华皇帝姬道涵能让萧忠顺在禁驻军,又对姬承彻委以重任,若他没有易储之心,何必这般宠信姬承彻;听闻东华国中诸多统兵将领亦十分支持姬承彻。如此看来姬承彻的实力亦不可小觑; 只是姬承乾心思沉,姬承彻卑鄙无德。无论日后他二人何人登基成了东华皇帝,对燕丹而言皆是祸非福。即便自已今日押对人选,也不过保燕丹一时平安;若押错人选,日后赔上的便是无数燕丹子民的命。 见姬承乾暗藏深意,出言询问自已的看法。澹台羽辰心中已有对策,略笑了笑道:“当日在东,桓王兄不胜酒力,事出偶然;今日沉船也只是下人疏忽,实属意外。且我的侍卫并无损伤,二位王兄何必如此认真。” 转过头见萧忠顺在一旁,澹台羽辰接着道:“我等今日来赴萧大人与青鸾姑娘的喜宴,当开怀畅饮才是,何必纠缠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姬承彻本也无十分把握逼姬承乾承认在东对下已下毒,只是想借机在澹台羽辰心中种一下丝怀疑,以便日后慢慢离间澹台羽辰与姬承乾等人的关系。听澹台羽辰话语中前半句相信姬承乾,后半句相信自已。姬承彻便知澹台羽辰还未完全投靠姬承乾,并不肯尽力助他。 见目地已达到,姬承彻立刻笑道:“宝亲王心宽宏,若太子与我为这些小事,再纠缠下去,倒显气量狭小。”姬承彻边说边斜着眼睛扫视姬承乾,目光中闪动着一丝得意。 似乎未发觉姬承彻的心意,姬承乾亦笑道:“既然宝亲王已不追究,我又何必多事。” 姬承乾说罢,转脸看着青鸾温和地道:“良辰美景,佳人在侧。既然宝亲王要开怀畅饮,请青鸾姑娘弹奏一曲,以助酒兴如何?” 姬承彻与姬承乾明枪暗箭争辩之时,青鸾似乎受了惊吓。一直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听澹台羽辰转移话题,要听曲以助酒兴,青鸾猛一抬头,便见到姬承乾温和的笑容。青鸾瞬间有些失神,面色苍白,愣怔不语。 萧忠顺见青鸾未起身应承,忙低声催促道:“殿下命你弹奏一曲以助酒兴,还不快些取琴来。” 青鸾似被惊醒,面容僵硬地笑道:“不如太子与诸位王爷要听哪首曲子?” 伸手接过侍女递来的琵琶,青鸾已恢复常态。见众人并未开口点曲,青鸾便笑问道:“《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贱妾就弹奏一曲《阳春白雪》可好?” 众人皆点头赞同,独姬承乾闻听曲名眼神一黯,但马上笑道:“闻弦歌而知雅意。名字如此美妙,想来曲子更加出众。” 自众人落座后,姬承昊便一直静默不语,眼光却紧盯着在座众人。看到青鸾及姬承乾表情瞬间的变化,姬承昊面上虽冷漠如常,心中却有如惊涛骇浪般涌起千般思绪。 此时距姬承彻中毒已有六七日,残留在他身上的毒素已极微弱。若是他自施苦计,陷害姬承乾,大可中毒时便去质询姬承乾。又保必等上这几日,白白的浪费时机? 姬承彻今日才来质询太子只能有一种解释,便是他确是被人下毒。且在最近二日内,他才知自己中毒。 若姬承彻中的毒果真是太子所投,那他的毒来自何处?难道父王当年所中的毒,真的如李熊飞猜测,是当今圣上所为? 若姬承乾欲投毒暗害姬承彻,为何太子不告知于我? 今日沉船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父王当年为国平难,东征西讨,最终却落得鸟尽弓藏的结果。自已与姬承乾结盟,鼎力支持他,他却对自已处处防备,难道日后自已的下场比父王还惨? 想到此处,姬承昊后背隐隐渗出冷汗,冷汗中却带着森的恨意。 第九十二章 刀光剑影(今日二更,各种求)在线阅读 第九十二章 刀光剑影(今日二更,各种求) 肉文屋 / 第九十二章 刀光剑影(今日二更,各种求) 第九十二章 刀光剑影(今日二更,各种求) 第九十三章 各怀心事(,各种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三章 各怀心事(,各种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三章 各怀心事(,各种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三章 各怀心事(,各种求) 见姬承乾谈笑风生,一扫往日的木讷平庸。姬承昊心中悲凉之意顿起,冷笑一声道:“这《阳春白雪》虽好,却过于风流妩媚。在座俱是男子丈夫,何必听此等小女儿之曲,不如弹奏一曲《海青拿天鹅》以助酒兴。” 澹台羽辰飞快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姬承昊,知道他因暗夜销魂之事,已对姬承乾生出嫌隙。心中不禁暗叹,世人皆看错姬承昊,他绝非冷酷无情,反倒是至情至之人,否则也不会为探查父母当年遇害的真相,如此冒险行事。 “这曲名听着新鲜,倒像是男子丈夫听的曲子,就请青鸾姑娘弹奏此曲如何?”姬承彻未料到姬承昊会有如此反应,似乎因自已在东中毒之事,姬承昊对姬承乾亦有所防备。想到自已略施小计,竟起到一箭双雕的效果,姬承彻心中得得意至极。 似未听出姬承彻言语间的挑拨,姬承乾看着姬承昊轻轻笑道:“这《海青拿天鹅》的曲子虽有男子气概,但搏杀血腥气太重。今日是萧大人与青鸾姑娘大喜的日子,这等曲子太不吉利。” “不错,我等既然要开怀畅饮,不如请青鸾姑娘弹奏些欢快高兴的曲子如何?”澹台羽辰边说边满面笑容地看着姬承昊,话语间虽是征询商榷之意,但目光中满是担忧关切之情。 发现澹台羽辰眼中那一抹担忧关切,姬承昊心弦颤动,倍觉感动。对澹台羽辰,自已不过稍存善念,在他困境之时略有援手,他便真心相待;反观自已用命相交的太子,却在时时防备自已。二相对比,差别有如天地。 虽然面上仍寒若冰霜,但心中再想起澹台羽辰时,姬承昊凛冽的眼波已藏不住那抹温柔笑意。 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已,姬承昊便冷冷地吩咐青鸾道:“既然如此,你就弹奏《醉归曲》以助我等酒兴!” 姬承乾与澹台羽辰等人说及青鸾之时,言语间都极客气地称其为“青鸾姑娘”。此时姬承昊竟以命令歌伎舞娘的口吻,让青鸾弹曲助兴。轻贱之意无以复加,并不因为青鸾是萧忠顺的姬妾而有丝毫所礼遇。 所谓欺奴看主,见姬承昊如此藐视自已,萧忠顺心中极其恼怒,瞪着姬承昊冷笑道:“素来闻听靖亲王不懂怜香惜玉,我以为是坊间传闻,未必可信。今日见靖亲王如此唐突美人,才知道传闻不虚。” “难道要像萧大人一般,见色心喜,姬妾成群,才算得上是怜香惜玉?”姬承昊冷哼一声,反唇相讥。 “常言道‘莫求无价宝,但得有情郎’。王爷风姿不凡却不近女色,多年来专宠我侄女一人,这般深情,当真让我这个叔父感动。”萧忠顺说罢,高声大笑,似乎得了天大的便宜。 “萧氏兰心蕙质,举止有度,自是值得我敬重。”姬承昊似乎对他的侧妃极其宠爱,竟一反常态,在众人面前称赞起来。 见萧忠顺的笑声更加得意,姬承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紧不慢地冷声问道:“东华法度,只有本王妃子的亲族,才称得上是本王的亲友。不如萧大人为何自称是本王的叔父?” 按东华法令皇室宗亲的侧妃地位高于姬妾,虽低于正妃,但其母族亲友亦被看作是皇族姻亲。 因不满姬承昊对自已的藐视,萧忠顺故意在众人面前提起姬承昊的侧妃是他的侄女,想以长辈身份警示姬承昊不得太过无礼。 未料想姬承昊竟不承认萧侧妃的妃子身份,直接以姓氏称呼,将其视为姬妾。萧忠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神情扭曲。 姬承昊不知为何对姬承乾生出嫌隙,萧忠顺不知借机利用,却为一个姬妾与姬承昊争执,反被姬承昊当众羞辱。姬承彻心中大骂萧忠顺愚蠢,看不清形势。 见萧忠顺还欲争执,姬承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口中却笑道:“今是舅父纳妾,何必攀扯别人府上的家事。” “这等红尘俗事,何必在这人间仙境提起。请青鸾姑娘弹奏《醉归曲》,我等诸人一醉方休如何?”不知是何原因,姬承乾竟出言替萧忠顺解围。 青鸾闻听立刻起身走至众人面前,深施一礼,低眉信手弹奏起来, 铿锵悦耳的琵琶声响起,仿佛在描绘一幅意境悠远的画卷。月挂松间,泉鸣石上,一名畅饮醉归的老者,吟啸徐行。那份洒脱,那份豁达,直如谪仙一般。 琵琶声嘎然而止,思绪重回红尘,众人怅然若失。澹台羽辰轻声叹道:“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是真名士自风流,我等凡夫自愧不如。” 姬承乾轻啜一口杯中酒,微微笑道:“宝亲王风流倜傥,浑自天成,又何必以凡夫自谦。” “太子如此赞誉,我实不敢当。”澹台羽辰受宠若惊地笑道:“若论风流倜傥,在座之人当以萧大人为首。” 见澹台羽辰如此赞誉,萧忠顺心下高兴,口中却故作谦逊地笑道:“我一介武夫,怎当得起‘风流倜傥’这四字。” “萧大人文韬武略且相貌堂堂,府中有美眷如花,如今又抱得绝世佳人归,这‘风流倜傥’四字非萧大人莫属。”澹台羽辰口中虽有艳羡萧忠顺之意,眼角却冷冷地盯着青鸾与姬承乾。 听到澹台羽辰所说“府中有美眷如花,如今又抱得绝世佳人归”之语,青鸾面色惨白,极快地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泪意。 “莫非宝亲王后悔了?只是青鸾姑娘已嫁入萧府,宝亲王就是后悔,此事也无可挽回。”似乎替澹台羽辰惋惜,姬承乾叹惜不已。 心中暗骂姬承乾狡猾,此时竟想挑拨萧忠顺来对付自已,澹台羽辰看着姬承乾惊诧地道:“萧大人与青鸾姑娘郎才女貌,我心生羡慕,才出言赞叹,何来后悔之意。” “原来如此”姬承乾轻笑一声,转眼却盯着澹台羽辰追问道:“宝亲王风采无双,也不知将来何样的女子能入你青目,被你聘娶为妃,日后母仪燕丹。” 姬承乾问的云淡风清,澹台羽辰却听的心惊跳。难道他已知道自已是女儿身?借聘娶之语警示自已? “聘娶为妃,日后母仪燕丹”将这话反复思忖,澹台羽辰忽然明白姬承乾的用意。他只不过是借男女间的情爱,试探自已的志向,猜测日后自已回到燕丹的打算。 猜出姬承乾的用意,澹台羽辰不禁暗叹自已太过紧张,以至于草木皆兵。心下松了一口气,轻声笑道:“燕丹地处边北,远不及东华繁荣富庶。女子也不如东华女子温婉妩媚,风流多情。我定要在东华多呆几年,待行了冠礼,便求圣上赏赐几名绝色女子与我。” 澹台羽辰说着眼中便流露出向往之色,面容间大有此处乐不思蜀的情神。 “哈哈哈……”姬承彻抚掌大笑道:“看来萧大人风流多情、怜香惜玉之名,再过数年便要转到王弟头上。” 姬承乾去摇头叹道:“燕丹王只有王弟一子,将来王弟要登基为王、统领燕丹子民。燕丹王怎会让王弟在东华呆上数年,只怕王弟的这个心愿要落空。” “这可如何是好?”似乎才发现这个问题,澹台羽辰有些懊恼地道:“难道我将来只能娶那些通婚领主家的丑女不成?” 见澹台羽辰如此在意此事,姬承乾似乎也替他烦恼。想了想忽面色温和地笑道:“王弟不必烦恼,我有一个好办法。” “是何妙计?太子哥哥快教我。”澹台羽辰心下一沉,口中却极期盼地问着。 “我求父皇派人在东华国中寻些与王弟年纪相仿的美貌女子,再延请天下名师悉心教导她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假以时日,这些女子必是天下绝色。那时王弟坐拥百花,享齐人之褔,定会羡煞世人?若是燕丹王中途召王弟回国,王弟亦可将这些女子带回燕丹,充实**,岂不全了王弟的心原?” 虽知姬承乾绝非善类,却未料想他竟想以“以已之道,还施已身”,以美人计来对付自已。若同意他的主意,自已刻意隐藏秘密岂不要昭告天下;或不同意他的主意,自已方才荒诞好色的话,他又怎么会相信,只怕日后对自已会更加防备。 澹台羽辰情急之下忽想起当日在东的借口,马上愁眉苦脸地道:“这主意虽妙,但是国师曾说过,我不能早娶,更不能亲近女色,否则命不长久。青鸾一人,我尚不敢留她在府中,若四下寻许多美女放在府中,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想到澹台羽辰当日为了青鸾与萧忠顺大打出手,姬承彻心中暗骂姬承乾狡猾,竟想用美人计拉拢澹台羽辰。姬承彻一边懊恼自已失策,未想到这条妙计,一边凝视细听澹台羽辰的回答。 见澹台羽辰对姬承乾的提议似颇为动心,又有些顾忌国师预言。姬承彻忙抢在姬承乾之前道:“这事容易,我去求母妃,让她出面替王弟办成此事。由少府在东华境内广寻美貌女子,寻到后就接进圣京,另寻府邸,由少府派人照顾教导。如此一来,即能成全王弟心意,又可以躲避灾祸。” “我奉圣上旨意来东华游学,学业未成竟大肆张扬的蓄养姬妾。若被我父王得知,只怕会派人前来责罚于我……”见姬承彻不肯让姬承乾占了便宜,竟想到借用萧妃的手来促成此事。澹台羽辰心中冷笑,口中却以惧怕燕丹王责罚为名推脱。 “小小年纪,如此放诞”,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是在指责澹台羽辰,还是在讽刺姬承彻。 凛冽的眼波扫过姬承彻,姬承昊冷笑着问道:“少府负责皇内外事务,何时手皇室宗亲、外藩王爷的婚嫁之事?” 不等姬承彻回答,姬承昊又转脸对澹台羽辰道:“圣上旨意命宝亲王在圣京游学,若宝亲王私下蓄养姬妾,耽误学业,岂不是有负圣恩?让圣上颜面何在?” 见姬承昊说的这般严重,澹台羽辰似被吓到,神情惶恐地对姬承乾与姬承彻道:“多谢二位王兄的好意。如靖亲王所言,此事非同小可,还是日后再议吧。”说罢猛喝几口酒替自已压惊,却不小心被酒呛到,咳嗽不已。 见马上谈好的事情被姬承昊破坏,姬承彻满心恼怒,强忍着才未发做出来。不经意间却发现姬承乾竟眼中含笑,并未因姬承昊也坏他的计划而有何不满。姬承彻心中猛地一动,感觉自已似乎疏漏了什么。 姬承昊却不理会在座众人的神情,抬头看了看天色,向萧忠顺道:“萧大人的喜酒我已饮过。天有雨色,本王就此告辞。”说罢也未向在座的众人告辞,竟起身向门外走去。 今天小封推高兴满地打滚,求各位走过路过飘过的童鞋们,扔票,扔推,小小收藏呵呵:)。 第九十三章 各怀心事(,各种求)在线阅读 第九十三章 各怀心事(,各种求) 肉文屋 / 第九十三章 各怀心事(,各种求) 第九十三章 各怀心事(,各种求) 第九十四章 尔虞我诈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四章 尔虞我诈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四章 尔虞我诈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四章 尔虞我诈 感谢各位走过、路过、飞过的童鞋们,呵呵:)要是觉着椰子从不断更,每天很努力的样子有点小勤奋的话,给个评价吧。顺手来个小收藏,小推荐啥的。呵呵:) ----------------------------------------------------------------------------------------- 见姬承昊起身告辞,澹台羽辰立即借机向一直守在门外的纲泽问道:“落水的侍卫可都安排妥当?” 纳泽神情面色苍白,不知在想些什么,鲛仙阁中发生的事情竟一无所知。此时似被澹台羽辰的询问惊醒,片刻间已会意,忙施礼回道:“回禀殿下,蒙桓亲王好意,落水的侍卫都换了衣衫。但他们在水中被沉船碰撞,多有小伤……” “既然如此,就命他们早些回府处置伤口,莫要给萧大人的喜宴添麻烦。”澹台羽辰说罢,向萧忠顺施礼道:“多谢萧大人盛情,我也就此告辞。” 萧忠顺看了一眼姬承彻,见他轻轻点了点头,便马上笑道:“今日招待不周,还请靖亲王与宝亲王多多担待。” “既然同来,也要同往。二位王爷都走了,我也不好久留,就此告辞。”萧忠顺话音未落,姬承乾也微笑着起身告辞。 姬承彻见状,也客气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敢强留诸位。我还有事在身,恕不远送。” 见姬承乾走出鲛仙阁,姬承彻便对经过身边的澹台羽辰亲昵地笑道:“今日未能尽,改日我再到宝亲王府上拜访。” 将姬承彻那抹笑意看在眼里,澹台羽辰立时如芒在背。只低头略施一礼,便急忙走出鲛仙阁,紧跟在姬承乾的身后向码头走去。 码头上不知何时已准备好一艘宽大的敞篷船,停靠在画舫旁边。姬承昊站在码头上,见姬承乾走来只略躬身施礼,却并未说话。转头看了一眼跟在姬承乾身后的澹台羽辰,姬承昊神情间虽有些黯然,却出人意料地伸手扶着澹台羽辰进了船舱。 纳泽正低声命令众侍卫去乘坐敞篷船,转身正好将姬承昊的举动看在眼里。纳泽身形略顿,故意落后几步,才随跟在澹台羽辰身后登上画舫。 画舫的船工亲眼目睹沉船经过,此时仍心存余悸。从湖心岛出发,便驾驶着画舫远远的离开沉船的水道,向对岸驶去。 虽空中霾密布,但湖面波平如镜。大片莲叶荷花被氤氲的水气包围,淡然如画。突然间,不知从何处飞来几只雪白的水鸟,趁着风雨欲来的时机,快速掠过水面,无情地捕食浮在水面透气的肥鱼。 “这些鱼风雨前乱了方寸,不辨形势不冒然浮出水面。以为能寻到生机,不料竟成了水鸟的美餐,真是可怜。”姬承乾凭窗远望,似乎对水鸟捕食极为感慨,连声低叹。 澹台羽辰听姬承乾言语中暗藏玄机,眼光便忍不住看向站在自已身侧的姬承昊。 “水能养鱼,亦能杀鱼。若不是水中憋闷,鱼不能生,否则这些鱼也不会铤而走险。”姬承昊走到弦窗边,望着眼前鱼鸟争斗后渐平的涟漪,似乎对水鸟捕鱼也极为感慨,附和姬承乾低声叹道。 姬承乾盯着远处盘旋不定的水鸟,轻声笑道:“正所谓皮不之存,毛之焉附。天下虽大,但除了呆在水里,这鱼还有何处可去?” “水至清则无鱼,无鱼之水又有何趣?”虽然姬承昊的声调一如往常,但澹台羽辰却在他冰冷的声音中听出几分悲凉。 说话间,画舫已靠岸,岸边太子车驾及众人坐骑皆以备好。姬承乾登上车驾,忽回头对澹台羽辰及姬承昊笑道:“前些时候有一位游方道长送给我二株百年血灵芝。听说此物能强筋健骨、延年益寿,正好送给二位王弟。” 姬承乾说罢便有两名内侍,手捧着朱红锦盒走到二人面前。马上又有两名内侍上前将盒盖打开,将盒中物品举给二人过目。只见每个盒中都放着一株大如圆盘的灵芝。表面光亮如漆,艳红如血,筋脉间隐隐有金光闪动。 眼光扫过锦盒,见惯奇珍异宝的澹台羽辰也不禁大吃一惊。曾听张上工讲过,灵芝有紫、赤、青、黄、白、黑六种颜色。紫色灵芝只有仙界才有,人间极品便是红灵芝,世人尊称其为血灵芝。不论哪种灵芝都要生长过百年,筋脉间才会有金光闪动。普通灵芝长过百年便已人间的仙草,能起死回生、返老还童,更何况是灵芝中的圣品血灵芝。 当年澹台明身受重伤、命攸关之际,曾命人以燕丹全国之力,四处找寻血灵芝。花了几千两黄金,才得了一株拳头大小、十年生的血灵芝。凭那一味药,张上工就将澹台明从鬼门关救出来。如今这锦盒中所装,圆盘大小的百年血灵芝,说它是无价之宝,也不算妄语。 “若将此物送回燕丹,父王的病便可以马上治好。”澹台羽辰心中忽起贪念,恨不得立即将血灵芝送回燕丹,让澹台明服用。 “此物太过珍贵,臣下实不敢当。请太子将此稀世珍宝呈给圣上,以全太子仁孝之心。”姬承昊眉头微皱,婉言拒绝。 姬承乾温和地笑道:“难得王弟有这片子侄的孝心。我已询问过太医,父皇此时用的汤药与此物相克,若将此物进给父皇反倒不妥。况且那道长也答应我,要替父皇炼制仙丹。假以时日仙丹炼成,父皇就可长生不老,又何必用这些凡物。” 被姬承昊清冷的声音唤醒,澹台羽辰莫名打了一个冷战。此时听了姬承乾的话,澹台羽辰便笑道:“我等凡夫,就是得了此等宝物,也不过如牛吃草,白白糟蹋。不如先将此物留在太**中,日后遇到得道之人,拿它炼成仙丹,再分与我等可好?”话虽如此说,但澹台羽辰心中对血灵芝仍有一丝不舍。 “不过一味草药,王弟何必推辞。仙家丹药自有缘法,若日后我炼成仙丹,定不会忘记二位王弟。”似乎看透澹台羽辰的心思,姬承乾朗声大笑。 东内侍在姬承乾的示意下,将血灵芝交到纳泽手上。不待澹台羽辰再出言拒绝,姬承乾已催动车驾离开…… 为救治父王,姬承乾算准自已不会拒绝血灵芝。而收下血灵芝,就意味着与他交好。此时周围还不知有多少姬承彻的耳目,姬承乾如此大张旗鼓地送厚礼拉拢自已,定是想让姬承彻知道。姬承乾那最后一段话又说的颇有含义,那些话传到姬承彻耳中,只怕会生出别样意思。看来今日自已在鲛仙阁中敷衍姬承彻所费的心力,都要付之流水。 澹台羽辰暗叹姬承昊竟以血灵芝为饵,让自已明知是圈套,仍不顾一切地跳进去。转头看见姬承昊脸色沉,伫立树下一言不发。 想到姬承乾在船中借水鸟捕鱼一事,对姬承昊出言警示;此刻又不惜用稀世奇珍安抚姬承昊。这恩威并施的手段,完全是帝王心计,全无半点手足之情。 转瞬间体会到姬承昊的心情,澹台羽心中忽起哀伤。轻轻走上前去,低声问道:“王兄若有烦心事可愿意说给辰儿听?” 姬承昊闻声慢慢转过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澹台羽辰微微仰起的脸。见澹台羽辰灿若星辰的眼眸中,竟闪动着自已的身影。姬承昊心底的层层冰封,似乎被一种锐利的武器击穿,有一种温柔的暖意在周身流动。 虽以前也被姬承昊逼视,但澹台羽辰却感觉此时姬承昊的眼光与以往大有不同。姬承昊的眼眸中似有火焰在燃烧,澹台羽辰竟不敢与他对视,低声喃道:“王兄为何用这种眼光看我?” “血灵芝珍贵无比,辰儿收下这份厚礼,将来要如何回报太子?”见澹台辰的神情怪异,姬承昊惊觉自已失态。一边略有尴尬地掩饰,一边留意观察澹台羽辰的脸色,深恐他误会自已也如姬承彻一样,有不伦之好。 澹台羽辰转头看了看纳泽手捧的锦盒,低声叹道:“这血灵芝对我极重要,顾不得许多。” “如此辰儿将我这株血灵芝也一同拿去!”姬承昊伸手从身边的小厮手中拿过锦盒,递给澹台羽辰。 “血灵芝珍贵异常,我得一株已属幸运,又怎敢觊觎王兄这株。”澹台羽辰略感惊讶,连忙推辞。 姬承昊拉起澹台羽辰的手,将锦盒放在他手中,轻声道:“此物虽珍贵,于我却无用处,不如转送辰儿。” 见澹台羽辰仍有推辞之意,姬承昊摇头苦笑道:“辰儿来东华之时,燕丹王就已病体沉重。有血灵芝相助,燕丹王定会否极泰来。只有燕丹王王位安稳,辰儿在东华才会安然无恙。辰儿聪慧无比,又何必顾小礼而失大局。” 见姬承昊竟对澹台明的病情了如指掌,澹台羽辰极为震惊。而姬承昊这般替自已着想,又实在让澹台羽辰感动万分。 待从震惊和感动中缓过心神,澹台羽辰便觉察出姬承昊言语间的无奈。 抑制住心中的疼痛,澹台羽辰走到姬承昊身边,声音细若蚊蝇,却异常清楚地道:“江河湖泽中不止有肥鱼嫩虾,还有恶龙凶蛟。若鱼跃而成龙,不但可以搅乱水府,亦可以吞尽飞鸟。” 姬承昊面色一变,闭上眼睛,半晌才缓缓地道:“水中尚有无数苍生,我怎能为一已私欲,让他们受尽牵连荼毒……” 天边隆隆的雷声掩盖了姬承昊话言语间地叹息,澹台羽辰凝视着眼前这个神情寂寞的男人,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的味道,第一次感觉自已离他如此近。 第九十四章 尔虞我诈在线阅读 第九十四章 尔虞我诈 肉文屋 / 第九十四章 尔虞我诈 第九十四章 尔虞我诈 第九十五章 旧事重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五章 旧事重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五章 旧事重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五章 旧事重提 雷声过后,雨点便从低垂的黑云中倾泄而下,天地间瞬时扯出一片雨幕。 被冰冷的雨水冲击,姬承昊神情间的郁一扫而空,纵身跃上坐骑,看着澹台羽辰朗声笑道:“辰儿可敢与我在雨中纵马?” “有王兄相陪,我何惧之有!”澹台羽辰说罢,亦翻身上马,抢在姬承昊前面飞奔而去。 马蹄声骤起,纳泽急忙抬头四下观望。发现澹台羽辰已纵马奔远,纳泽暗悔自已失神大意,连忙上马带着侍卫追赶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与姬承昊一前一后,在雨中纵马驰骋。马蹄踏处,雨水飞溅如花,二匹骏马如踏浪而行。急风掠过,一个翩若惊鸿,一个矫若游龙。 澹台羽辰虽骑术出众,又纵马抢了先机,可姬承昊不但身手不凡,坐骑更是神俊异常,若想超过澹台羽辰也是易如反掌。但直至宝亲王府门前,姬承昊仍落后澹台羽辰半个马身。 澹台羽辰一见,略有得意地看着姬承昊,笑道:“承王兄相让。” “辰儿骑术非凡,我自愧不如。”姬承昊口中虽认输,但眼满是宠溺之情。想了想又道:“若辰儿喜欢,待天色睛好时,我们去西山靶场,再一较高下。” “一言为定!”澹台羽辰高兴地回答。 姬承昊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澹台羽辰方回过神来。见纳泽捧着二个锦盒,神情恍惚地站在自已身后。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却不知在看什么,全无平日的沉稳机警。 澹台羽辰一心想着血灵芝,却没留意到纳泽的异状。回到惜云殿,雪莺等侍女见澹台羽辰浑身湿透,虽不敢出言责怪纳泽,但看他的眼神中俱是埋怨。让雪鸥等人替澹台羽辰更衣,雪莺却跑到前院,将张上工请来。 澹台羽辰一见张上工,高声笑道:“张上工你来的正好,我有二个稀世珍宝给你看。” 在来惜云殿的路上,雪莺已将澹台羽辰淋雨的事情告诉了张上工。闻听澹台羽辰的话,张上工忙道:“淋雨容易受寒,可否先让老臣给殿下诊脉再观珍宝?” 虽心中认为众人大惊小怪,但不忍拂了众人的心意,澹台羽辰仍伸出手让张上工诊脉。张上工细细的诊了脉,见无异常方放下心道:“幸好无妨碍,但为稳妥起见,老夫还是开一付药给殿下,殿下要按时服用才好。”说罢又絮絮叨叨地吩咐雪莺等人。 “张上工你看这是何物!”不耐烦张上工的小题大做,澹台羽辰直接打开锦盒,将血灵芝摆在张上工的眼前。 “先煮些姜汤……”张上工正在仔细叮嘱雪莺,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二株血灵芝惊呆,大张嘴巴,却忘记要讲些什么。双手颤抖地捧过锦盒,语不成声地道:“这…这…这是百年血灵芝阿!” 雪莺等人本不认识血灵芝,此时见张上工的样子,便知此物是稀世珍宝。纷纷围上来观瞧,雪燕更是不住嘴地向张上工请教,血灵芝到底有何异处。 “若将此物送回燕丹给父王服用,父王能否药到病除?”见张上工如此惊喜,澹台羽辰急切地问道。 张上工推开雪燕,向澹台羽辰连连点头道:“这是二株上好的百年血灵芝。有此物助力,辅以药石,臣下可保圣上龙体安康。” “如此极好,请张上工仔细检验这二株血灵芝。若无不妥,便让纳泽派人将此物送回燕丹。”澹台羽辰说罢将二株血灵芝交给张上工。 张上工连忙接过血灵芝,向门外走去。抬头却见纳泽立在门侧,全身上下雨水淋漓,正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张上工极关心地道:“纳泽将军快些将这湿衣服换了,否则湿气入体,易感风寒。” 见纳泽似乎未听见张上工的话语,澹台羽辰忽惊觉自从登上湖心岛,纳泽便有些反常。 虽不知发生何事,但能让孤傲的纳泽如此失魂落魄,定是大事。澹台羽辰强压惊疑,对纳泽道:“你去换了衣服再来,我还有事要与你商量。” 纳泽看了看澹台羽辰,并未回房去换衣服,反倒上前几步,低声道:“臣下有要事禀报。” 见张上工及雪莺等人都极知机地退出殿外,纳泽突然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道:“臣下有欺君之罪,请殿下责罚。” “纳泽保出此言?”虽知能让纳泽失魂落魄的定是大事,但见他如此行事,澹台羽辰仍是大吃一惊。 澹台羽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搀扶纳泽。纳泽却摇头不肯起身,声音嘶哑地道:“十年来我隐瞒身世,欺骗王上与殿下,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见澹台羽辰眼中俱是惊讶,纳泽哽咽地道:“当年王上与殿下在去瀚海国的途中遇到我母子二人,当时我母亲重病垂危,我也饿的奄奄一息。见我母亲病重,王上竟耽搁行程,命太医尽力救治,可是数日后我母亲仍撒手而去。 王上将我母亲安葬,又见我无处可去,便将我带回中。不但抚养我长大,还派人教我修文习武,更赐我以国姓。王上对我恩重于山,可王上当年询问我身世来历时,我说我父亲是一名商人。他到处经商,已多年未归,可能早已客死他乡。又说多年没见过父亲,记不清他的样貌,更不知他的名姓……”纳泽说着,已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你母子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多年,当时你年纪幼小、身世来历记不清楚也在情理之中。十来年的往事,今日又何必重提。”澹台羽辰出言安慰纳泽,心中却疑惑丛生。 “当年王上询问我身世来历时,我不是记不清父亲的名姓,是不敢说出父亲的名姓。我父亲也不是商人,是先王上殿上的臣子。他叫项洪彦……” “难道是先王殿前首辅项洪彦?”听到这个响当当的名字,澹台羽辰惊诧万分。半晌才接着道:“闻听项大人本是东华人,早年不知何故流落到燕丹,被大伯父器重。项大人不但以他的惊世才学,助大伯父治理燕丹;还随大伯父东征西讨,平定燕丹内乱。只是后来……” “不是的,一定不是真的。母亲说父说是堂堂正正的男人,决不是叛主求荣的小人。当年的传闻一定不是真的。” 不等澹台羽辰说完,纳泽便向前膝行数步,拉着澹台羽辰的手哭道:“当年听到我父亲害死先王上,一个人逃回东华的传闻,我母亲哭了三天三夜。母亲即不相信父亲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又害怕有人暗中加害我母子二人。于是便乔装改扮,带着我偷偷逃出墨宛,到处寻找父亲。没想到,我母子二人流浪多年,也未寻得父亲半点音信。母亲却因忧伤过度离我而去……” “当年关于项大人的传闻多有疑点,父王登基后也多次派人调查此事。只是当时参与此事的人或死或逃,无一幸免。父王调查数次皆无果而返。这十几年来,项大人不知所踪……” 说到此处,澹台羽辰忽惊声问道:“莫非你今日在湖心岛上见到了项大人?” “没有。”纳泽眼中满是极失望地道:“但我相信父亲一定还活着。” 将纳泽强行搀扶起来,澹台羽辰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中,轻轻地问道:“纳泽为何如此肯定项大人还活在世上?” 喝了一杯热茶,纳泽情绪缓和许多,低声道:“我安排侍卫更换衣服时,在湖心岛上发现一间屋舍。那屋舍颜色式样与当年首辅府中,我父亲与母亲成亲时居住的屋舍一模一样。屋外的草木花朵,屋中的家具、摆设、字画,甚至是熏的香都是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仅以此为凭,如何能确定项大人尚在人世?莫不是你过于思念你母亲,看到相似的屋舍便生出错觉?” 听到澹台羽辰的疑问,纳泽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虽然当时离开首辅府时我年纪幼小,但我母亲生前曾无数次跟我描绘过房中的情形,我不会记错的。只是有一点不同,我母亲旧居的屋子原叫‘海棠居’,而岛上的屋子叫做‘思柳居’。若非我父亲,谁还会在岛上仿建我母亲成亲时的旧居?我母亲的闺名叫‘柳儿’,若非我父亲寄情于物,思念我母亲。谁还会以“思柳”作为屋舍名?” “依我猜测,那湖心岛的主人就是天香楼主。”说到这里,澹台羽辰心中一动,想到当日在竹林中见到天香楼主时的情景,问纳泽道:“当日你也见过天香楼主,可认出他是谁?难道项大人就是天香楼主?” 纳泽摇了摇头,低声叹道:“我自出生日起,便极少见到父亲。他不是忙于政务,便是随先王出征,很少呆在府中。我三岁时,父亲便于军前失踪。母亲带着我离开墨宛,四处寻找父亲。,又怕被人发现,连他的画像也不敢带在身边。说起来,我竟不知道父亲长的是何模样……” 见纳泽泪水涟涟,澹台羽辰忽生疑惑地问道:“若项大人尚在人世,又成了天香楼主。以你在岛中所见,他对你母亲亦极深情地挂念。为何这多年来他不来寻找于你?你出入朝堂,是我最信任之人。以天香楼主的实力,若他调查你的身世,定能查得出来。为何这许多年来,他不与你相认?况且燕丹朝中还有许多先朝旧臣,为何都认不出你?” “当年谣言一起,母亲便带着我偷偷逃离了墨宛。兵荒马乱之际,我母子二人孤苦无依,若非遇到王上,我如何能活下来?况且世人都知道父亲只有一女,而母亲带我逃难时,怕生意外,便将我装扮成男孩。自入了,我更是一直女扮男装,陪伴在殿下左右。谁会想到殿下的贴身侍卫是女儿身?哪怕我与父亲或母亲的样貌有几分相似,世人也只当做巧合而已,又怎会多想。” “所谓一叶障目。如此一来,即便项大人曾经寻找过你母子,只怕也误以为你母子二人早已不在人世。”澹台羽辰听罢哀叹不已。 “当年我被王上带回时,以为父亲已不在人世。又怕说出身世来历,被王上责罚,我便隐瞒身世来历,想尽忠报国,替父亲赎罪。如今知道父亲还在世上,我便不能再欺瞒圣上,欺瞒殿下。请殿下将此事报知王上,请王上另派可靠之人来护卫殿下。我自回墨宛向王上请罪。”说罢,纳泽脸色苍白,泪如泉涌又跪倒在地。 “你快起来。”见一向沉稳的纳泽,神情哀凄、浑身湿透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澹台羽辰难过地道:“这十年来你我朝夕相处,情同手足。你做我的贴身侍卫,多年来数度不顾命地救我,你的忠心,难道我不知?况且项大人的事情,尚未真相大白。即便真如传闻,项大人所为罪大恶极,亦是他一人之事,与你何关?纳泽大不必如此!” 上前搂住纳泽,澹台羽辰轻轻地安慰道:“这许多年来,若你不女扮男装是陪伴我身边,也许你父女早已团圆。” 纳泽情绪激动,身体如狂暴风雨中的花朵般瑟瑟颤抖,低声道:“若我父亲果真是大逆不道之人,只怕他会利用我来加害殿下。不如殿下早做安排……” “我在东华为质,如处群狼环伺之中,除你之外,我还能相信谁。”未等纳泽说完,澹台羽辰便打断了他。 感觉到澹台羽辰言语间诚挚地信任,纳泽感动万分,负罪之感渐复消散。澹台羽辰心中却滑过一抹不安…… 项洪彦身为前朝首辅,他与他夫人,父王定是认得的。当年项夫人被父王救下时,即便她流浪多年,容颜憔悴损伤,但以父王的目力怎么会辨认不出? 即便天下所有都不知道纳泽女扮男装之事,父王却是知道的。子女的长相都或多或少与父母有几分相似。难道父王从未怀疑过纳泽与项大人有关系? 难道父王早知纳泽的身世?若如此,父王为何不对纳泽说明?是怕纳泽心存芥蒂?还是别有隐情? 每天努力加油码字,请各位看了文的童鞋留个脚印呵呵:)椰子各种求,点击、推荐、收藏、打赏呵呵偶不好意思了飘过呼呼呼呼。 第九十五章 旧事重提在线阅读 第九十五章 旧事重提 肉文屋 / 第九十五章 旧事重提 第九十五章 旧事重提 第九十六章 意乱情迷(一)求推荐求收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六章 意乱情迷(一)求推荐求收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六章 意乱情迷(一)求推荐求收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六章 意乱情迷(一)求推荐求收藏 将隐藏多年的往事俱说出来,似乎卸下压在心头的千斤巨石,纳泽整个人顿感轻松。 见纳泽打开心结后,如获重生一般,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眼中隐隐闪动光芒。澹台羽辰极替他高兴,柔声道:“往事已矣。若项大人当真还在世上,你父女二人定会重逢。你要保重身体,快换了这些湿衣服。莫让项夫人在天之灵为你忧心。” 想到也许有朝一日父女团圆,纳泽心中暖意洋洋。见纳泽低头施礼退出了惜云殿,澹台羽辰却似乎陷在冰窖中,顿觉寒刺骨。若在半年前得知纳泽身世,澹台羽辰定会立时禀报澹台明。请他派人四处寻找项洪彦,让纳泽父女团圆。只是这半年来发生许多难以预料的事情,澹台羽辰竟在思量是否要将纳泽的身事报与澹台明知晓。 想到澹台明为保一时平安,竟不顾昭德部族的大恩,逼自已娶海珠为妻;又想到父王在收留纳泽时,也许已知他的身世。故作不知,定是别有所图;想起当年大伯父骤然驾崩,四王叔多年来生死不明,澹台羽辰心中的疑惑渐渐扩大。 但想到澹台明缠绵病榻仍勤劳政事,鬓发斑白竟未有一天安逸享乐;又想到多年来澹台明任人唯贤,政绩清明从未有失德之处。澹台羽辰心中又暗骂自已,竟把父王想成卑鄙小人。 澹台羽辰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天亮时分正要朦胧睡去,却听雪莺走到榻前,轻声道:“靖亲王请殿下去西效校场比试骑。殿下……” 听到姬承昊如约前来,澹台羽辰猛地坐起身,高兴地道:“请靖亲王前殿用茶,说我即刻便好。” 见澹台羽辰脸色憔悴,雪莺不放心地道:“殿下神色不佳,比试骑是否改日?” “难得今日天气晴好,何必改日?”澹台羽辰一扫心中霾,高兴地吩咐雪莺替他梳洗。 看见雪鸥拿来的艳丽袍服,澹台羽辰微微蹙眉道:“校场比试骑,如何能穿这种镶金嵌玉的袍服?随便寻一件普通的即可。” 正替澹台羽辰准备早饭的雪燕眨眨眼睛,咯咯笑道:“我知道殿下为什么不喜欢这件衣服。”见众女都看着自已,雪燕得意地道:“因为殿下今天是要跟靖亲王一起出门。靖王爷不喜欢艳丽奢华的服饰,所以殿下也不喜欢了。” “就你话多,怎么殿下的早膳还未备好?”雪莺打断雪燕的话,偷偷看了一眼澹台羽辰,睛神中却满是叹息。 澹台羽辰不理会众女的言语,胡乱用了些点心,便急忙赶到前殿。远远看到澹台羽辰的身影,姬承昊心中莫名生出一缕笑意。 看见姬承昊眼角眉梢的笑意,想到自已出来的匆忙,恐怕有何不妥之处,澹台羽辰急忙低头打量自已。见身上穿的月白素纱袍并无不妥,澹台羽辰嘟起嘴,不满地问道:“王兄见到我为何发笑?” “想到今日与辰儿比试骑,可以赢些彩头,心中高兴而已。”看着澹台羽辰娇俏的样子,姬承昊心旌动摇,随口掩饰尴尬。 听闻姬承昊与自已比试骑还带了些彩头来,澹台羽辰兴致高涨,笑道:“王兄一心想赢辰儿的彩头,若反被辰儿赢了,王兄莫要失望才好。”说罢便命雪莺去准备彩头。 见姬承昊微笑不语,澹台羽辰忽然道:“辰儿要先看看王兄带来何样彩头,再准备我的。” “可是听人说我吝啬,怕被我占了便宜不成?”看着澹台羽辰似有反悔之意,姬承昊忍俊不禁。 “既然是彩头,当然要势均力敌才好,怎可被人白白占了便宜去。”被姬承昊猜穿心事,澹台羽辰面色微红,嘴上却不肯认输。 笑了半晌,姬承昊低头凑近澹台羽辰的耳边,低声道:“我的彩头可是天下无双之物,辰儿也要拿天下无双之物做彩头才好。不过不急在一时,辰儿可慢慢准备,他日我再来取也是一样。”不理会澹台羽辰的追问,姬承昊大步走出了宝亲王府。 见姬承昊一反常态,此次去校场竟带了十余名侍卫相随。以为他是要与澹台羽辰一较高下,纳泽不敢怠慢,早已挑选了十数名功夫最好的静苑侍卫,等候在府门前。此时见澹台羽辰紧跟着姬承昊出了宝亲王府,纲泽便与诸侍卫纵马跟了上去。 雪莺思忖半晌方备好彩头,却不见了众人。得知澹台羽辰与纲泽早已出门去了校场,雪莺只好吩咐王七将彩头送到西效校场。 奔行半个时辰,姬承昊一行人便到了西效校场。西效校场本是西山脚下一片极大的空地,可容数万兵马演练。东华祖制每逢圣祖起兵之日,皇帝都要来此阅兵。只是自姬道涵登基以来,圣京城中除了羽林军,已无军队驻扎。此项旧例便无人提起,这诺大的校场更是日渐荒芜。草长鹰飞,俨然成了一个上好的牧场。因无人理会,驻守此处的兵丁便胆大妄为。胡乱收些酒钱,便将山下农户家的牛羊放进校场吃草。 群峰掩映下,芳草凝碧,一条小河蜿蜒曲折,如白练般铺陈在远处。望着眼前酷似燕丹的景色,澹台羽辰心中黯然。 见澹台羽辰神情突变,知他触及心事。姬承昊轻叹一声道:“辰儿可是想念燕丹?有思归之意?” “君问归期未有期,此事想有何用?”澹台羽辰幽然长叹,不再言语。 姬承昊心下不忍,忽压低声音道:“圣上龙体欠安,想来辰儿归乡之日并不遥远。”说到此处,姬承昊突然又想到:若澹台羽辰归国,自已与他岂不是再无相见之日?似分别在即,姬承昊心中顿时惨痛异常。 闻听姬承昊的话,澹台羽辰正欲追问。忽见他脸色有异,澹台羽辰便轻声问道:“王兄可是不舒服?” “你我二人谁的马先到小河边,谁便胜了第一局。可好?”为掩饰不安,姬承昊用马鞭指点着远处的小河,微笑着看向澹台羽辰。 “如此甚好……”澹台羽辰说着已纵马奔了出去。 见澹台羽辰如此争强好胜,姬承昊摇头轻笑,眼中闪出一抹狡黠。待澹台羽辰奔出去数步远,姬承昊才催动坐骑奔向河边。风吹绿草如波,二匹骏马一前一后,快如闪电般掠过碧浪。 还有数十步便要到达河边,澹台羽辰回头望着落后半个马身的姬承昊,高声笑道:“这一局我赢定了。” “也不尽然……”姬承昊说着竟纵身而起,左脚点在自已的马背上,借势腾空,再次落下时,已稳稳地坐在澹台羽辰的马背上。 事出突然,澹台羽辰惊声问道:“你这是何意?” 不理会澹台羽辰的询问,姬承昊一只手环住澹台羽辰,另一只手却勒住澹台羽辰的马缰绳,朗声笑道:“未有何意,只是为了彩头而已。” 澹台羽辰的坐骑极速奔跑之下,猛地被拉住缰绳,生生地停下脚步,收不住向前的冲劲,人立而起。 紧跟二人后面的纳泽见状惊叫一声,“殿下小心”。正俗飞身上前救助澹台羽辰,却看见他的坐骑已被姬承昊降服,稳稳地停了下来。 看着略有惊慌的澹台羽辰,姬承昊略有得意地问道:“这一局辰儿可认输?” “怎见得是我输了?虽然你同乘一骑,但我在前你在后。便到到了河边,也是我离河边近些。当是我赢了才对。”淡淡的沉水香萦绕左右,被姬承昊揽在怀中,澹台羽辰心如鹿撞,口中却不肯认输。 闻着澹台羽辰身上淡淡的香气,姬承昊忽有种冲动,只想这样抱紧怀中人,一生一世不松开。按捺住心中的冲动,姬承昊纵身下马,微笑道:“我当时只说‘谁的马先到河边,谁就算赢。’辰儿不妨自已看看。” 见自已的坐骑离河边尚有十数步,而姬承昊的坐骑已在河边悠闲的吃草。澹台羽辰忽有上当之感,大有不甘地道:“王兄使诈,不是真本事,这一局做不得数。” “自古兵不厌诈,奇谋者胜……”姬承昊话未说完,便看见澹台羽辰眼神中明亮的颜色渐渐褪去。 看着姬承昊的脸,澹台羽辰慢慢地道:“原来王兄为了赢,不惜以权谋之术对我。”语声中竟有些幽怨之意。 本想戏弄一下澹台羽辰,却未料到他会有如此想法。伸手将澹台羽辰的坐骑拉至河边,姬承昊翻身又上了自已的坐骑,看着澹台羽辰,低声道:“我从不以权谋之术对辰儿,我们重新赛过。” “你当真能不以权谋之术对我?”澹台羽辰眼神迷茫,似梦呓般低喃。 看着澹台羽辰的表情,姬承昊隐隐生出一种负罪之感。又恐澹台羽辰恼怒之中再生嫌隙,姬承昊轻声叹道:“辰儿不用怀疑。我此生绝不会再以权谋之术对你,否则甘受天谴!” 看着姬承昊皱起的眉头,澹台羽辰心生不安。为何总感觉眼前的这个姬承昊与当日二军阵前的姬承昊大不一样?他身上似冰山一样的冷意是何时褪去的?他凌厉的眼神中何时掺杂了这淡若游丝,却又纠缠入梦的忧伤? 澹台羽辰一时失神,竟伸去手想去抚平姬承昊紧锁的眉头。澹台羽辰略有凉意的手轻轻抚上姬承昊的脸,姬承昊恍然如梦间却将那只手轻轻地扣在唇上。 四目交投,眼光闪动间,一种莫名的情意荡漾在空气中。 第九十六章 意乱情迷(一)求推荐求收藏在线阅读 第九十六章 意乱情迷(一)求推荐求收藏 肉文屋 / 第九十六章 意乱情迷(一)求推荐求收藏 第九十六章 意乱情迷(一)求推荐求收藏 第九十七章 意乱情迷(二)求推荐求收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七章 意乱情迷(二)求推荐求收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七章 意乱情迷(二)求推荐求收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七章 意乱情迷(二)求推荐求收藏 “殿下……”看见澹台羽辰与姬承昊的情形,纳泽错愕不已。立时又颇觉羞涩,竟转头侧目,不敢再看向二人。 惊呼出声后,恐怕澹台羽辰尴尬,纳泽看着不远处的河面,转口道:“不知那河里有没有鱼,我去捉几条来可好?”不待澹台羽辰同意,纳泽已策马远去。 被纳泽的声音惊醒,澹台羽辰似受了烙般快速从姬承昊的手中抽出来。澹台羽辰在心中不住地默念,方才的一切皆是幻像。可手心温热的唇印,却不断地在提醒他,方才的一切都极真实的发生过。 自先靖王去世后,数年来姬承昊动心忍。平素里不论见到何人,身处何等险境,皆能镇定自若。虽是被囚困圣京,但他身上的肃杀寒意,不但令朝中文弱之臣心生畏惧,亦令李熊飞等征战沙场之人折服。 此时见澹台羽辰满面红云,低头不语,姬承昊更是尴尬万分。不知自已方才为何会心神动荡、举止失措。细想自已方才的行为,竟如姬承彻对待男宠一般。难怪平素沉稳的纳泽也大惊失色,出言警示。若被他人看到,岂不被以为自已有断袖之好。只怕辰儿又要心生误会。 想至此处,姬承昊竟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我绝无断袖之好……并无唐突辰儿之意。方才之事……”话说了一半,却不知如何为方才之事解释,姬承昊顿时语塞。 从未想到冷静沉稳的姬承昊也有如此语无伦次之时,澹台羽辰倍感有趣,低声笑道:“我知道王兄并无断袖之好,此事王兄已说过多次。只是王兄所为,实在有异常人……” 见澹台羽辰一边说着眼光一边扫向自已,眼神中满是狎妮之意。姬承昊一见神情倍加尴尬,心中却莫名的有些甜蜜欢喜之意。 恐被澹台羽辰看穿心思,又恐他继续说出戏虐之语,姬承昊马上寻个借口道:“辰儿方才不肯服输,我们重新比试可好?” 闻听姬承昊要重新比试骑术,故意将方才之事躲过不提。澹台羽辰心下也极羞愧,不知自已为何会有那般荒唐之举。“记得在湖心岛时,他曾说过‘既然握了,就不要放开。’如果可以跟他那样的男子,十指相扣到天荒地老,定会被他宠爱至极,为世人羡慕。他的手那样宽厚温暖,他的怀抱定是更加舒服……” 不知澹台羽辰低头在想些什么,许久也未有回音。姬承昊又问道:“辰儿可以与我再比一场?” 澹台羽辰回过心神,仿佛被刚才的想法吓到,双颊顿时如火烧一般。恐怕被姬承昊看到自已的神情,澹台羽辰立时将脸扭向一边,故做不平地道:“方才这一局本是辰儿赢了,何必再比。莫要再寻借口推脱,王兄快将彩头拿来。” 又恐姬承昊追问,澹台羽辰一边说着,一边将玉雕般的手掌伸到姬承昊面前不断挥舞,大有索要之意。 见澹台羽辰此时一派天真,神态间全无半点燕丹王子的风度;且言语间自称辰儿,竟如女子般,大有娇媚之态。姬承昊无可奈何地叹道:“我有错在先,甘愿受罚。马上将彩头送到辰儿手上。” “王兄方才夸口说你的彩头是天下无双之物。一会拿来,那东西若当不得‘天下无双’这四个字,我可是不依的。”见姬承昊神情间颇有狼狈之意,澹台羽辰心中似有春风拂过。 看着澹台羽辰雀跃得意的笑容,姬承昊又有些心猿意马。竟想将对面欢笑之人揽在怀中,品尝一下那抹温柔的红唇。“为何每次见他都身不由已,心神动荡?莫非自已果有断袖之好而不自知?为何对其它男子皆无此情意,独对他一人情不自禁……” “这彩头当然当得‘天下无双’四个字。”按捺心中情愫,姬承昊勉强应对了一句,竟似做贼一般心虚。抬头见众随行侍卫尚在远处候命,似乎无人知晓方才发生的事情。 姬承昊暗松一口气,马上对澹台羽辰笑道:“辰儿稍候,我去将彩头取来。”说罢竟似要逃离澹台羽辰悦耳的笑声一般,纵马而去。 望着姬承昊远去的背影,澹台羽辰心中莫名涌起一个念头,“面对自已,他连番举止失措,全无半点素日的沉稳威仪。竟像燕丹国中那些有了中意的姑娘,而求之不得的勇士一样,失魂落魄。难道他也如桓亲王一般有断袖之好?喜欢上男子面目的自已?若他如此,自已情何以堪。不会的,不会的……”似乎在安慰自已,澹台羽辰用力摇了摇头,“难道他另有喜欢的姑娘?素来听闻他极看重萧侧妃,竟专宠她一人。青鸾那样的绝世女子,他亦不放在眼里。不知道他会何样的女子这般神魂颠倒……” “何事令辰儿想的如此出神?”澹台羽辰百般纠结之际,姬承昊已捧着一个锦盒策马返回。 “未想何事。这锦盒中可以王兄的输给辰儿的彩头?”澹台羽辰说着,伸手接过姬承昊递过来的锦盒。 甫一打开锦盒,盒中的物件映着日光登时光华灼灼。似乎不相信自已的眼睛,澹台羽辰瞪着盒中的物件,问姬承昊道:“这不是……” “不错,这正是辰儿的腰刀。当日为免遭小人陷害,我将此物呈给圣上。前日圣上将我召至中,竟将此物赐给我。想此刀是辰儿心爱之物,我今日特地将它物归原主。” “王兄果然吝啬,竟将我的东西拿来与我赌输赢。这样的赌法,无论如何,王兄也是占足了便宜。”澹台羽辰口中虽满是埋怨之语,眼中另有情意。 见澹台羽辰故作倔强的样子,姬承昊拿起锦盒中的腰刀,笑道:“这腰刀如此华丽,当直是世上独一无二之物。若被辰儿拿走,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这把腰刀我是不会再拿回来的。王兄若喜欢,就留在身边好了。”未等姬承昊说完,澹台羽辰便轻声地打断了他。 姬承昊大出意外地问道:“难道辰儿是怪罪我当日冒犯,用这腰刀为自已脱难?辰儿不肯在收回腰刀,难道还是在为当日之事怪罪于我?” “不是这个缘由……”恐姬承昊有所误会,澹台羽辰急忙解释。却神情羞涩,不睛再讲下去。 “我燕丹国风俗,不论男女自生下来,父母便打造一把腰刀放在他身边。长大成人之后,男子见到心仪的姑娘,可以用这腰刀做为聘定之礼。女子遇到心爱之人亦可将腰刀做为定情之物;若在争斗之中腰刀被人夺去,男子间可用腰刀作为盟誓之物,结为生死兄弟。若赢的一方不同意,失去腰刀的男子就要沦为奴仆;女子腰刀若被男子夺去,不论那男子娶了多少姬妾,年纪相貌如何,失了腰刀的女子都要嫁他。否则便要立誓终身不嫁。无论男女,从没有将被人夺走的腰刀再收回的道理。那是对太阳神的不敬,要受神的惩罚。” 纳泽清冷的声音,将腰刀之事解释的清清楚楚。看了一眼从河边回来的纳泽,澹台羽辰面色绯红一片,低头不语。 姬承昊听罢却疑惑大解,原来当日在军营中,对此心爱之物,澹台羽辰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明知在自已手中却并未追讨。以澹台羽辰争强好胜的子,那时他心中定是郁闷烦燥至极,恨自已入骨。即不想与自已结成生死兄弟,又不愿意沦为奴仆。碍于燕丹风俗,便故意用猛虎的比喻蒙混过关。想到此处,姬承昊看着澹台羽辰,眼中浮现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看了一眼姬承昊,澹台羽辰声如蚊蚋地道:“这腰刀王兄替辰儿好生收着吧!莫要忘记,收了腰刀,便是定下了盟约。” “原来如此,看来我与辰儿手足之情早已天定。既然收了辰儿的腰刀,我也要寻一样东西送辰儿才好。”将澹台羽辰的腰刀拿在手中,想像他当日失掉腰刀的心情,姬承昊朗声大笑,却未能明白澹台羽辰言语中暗示的意思。 纲泽看了一眼澹台羽辰,眼中竟有掩饰不住的担忧之意。听了姬承昊的话,澹台羽辰神情一黯,却又马上微笑道:“王兄要准备二样天下无双的物件送我。一样是收下腰刀的回礼,另一样便是今日比试骑术输给我的彩头。而且三日之内就要。” 知道因为自已大笑澹台羽辰心生不满,所以故意刁难。姬承昊极无奈地道:“三日之内准备二样天下无双的物件,当真有些为难。不如辰儿明说要何物,我也好做准备。” 看着纲泽手中拎着一柳条,上面串着数条活鱼。知道河中游鱼甚多,澹台羽辰眼睛一亮,嬉笑着对姬承昊道:“请王兄亲自下河捉几条鱼,亲手烤给我吃。以此当做我赛马赢的彩头。至于腰刀的回礼……”澹台羽辰面上一红,极快地道:“我要好好想一想,再告诉王兄。” “这有何难,辰儿稍候便是。”见澹台羽辰只提了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姬承昊连忙答应下来。似乎怕澹台羽辰反悔,姬承昊立即跳下马,向河边走去。 姬承昊刚寻到一树枝做成鱼叉状,在河边站好。京听背后澹台羽辰高声叫道:“不是要王兄在河边叉鱼,是要到河里捉鱼。” 知道澹台羽辰是故意为难自已,姬承昊也不气恼,回首向澹台羽辰笑道:“辰儿可要看仔细了……” 姬承昊边说边褪去外袍、鞋袜,走进河里。凝神立在河中片刻,姬承昊猛地弯腰,伸手抓向河中。再直起身子时,一条肥嫩的河鱼已被他牢牢地抓在手中。 第九十七章 意乱情迷(二)求推荐求收藏在线阅读 第九十七章 意乱情迷(二)求推荐求收藏 肉文屋 / 第九十七章 意乱情迷(二)求推荐求收藏 第九十七章 意乱情迷(二)求推荐求收藏 第九十八章 校杨比武(一)求推荐求收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八章 校杨比武(一)求推荐求收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八章 校杨比武(一)求推荐求收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八章 校杨比武(一)求推荐求收藏 本已为姬承昊会像纲泽一样,在岸边用树枝做一鱼叉来叉鱼。没想到因自已口出戏言,他便不顾亲王身份,当真褪去衣衫下河捉鱼。看着姬承昊古铜色的后背,裸露在夏日的阳光中,肌肤上微微地闪着光芒。澹台羽辰莫名的心跳不已,倍觉尴尬地将头转向一侧。 发现纳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姬承昊,眼神中满是错愕。知道他定是因为姬承昊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而惊诧万分。澹台羽辰便低声向纳泽问道:“依你看,这些伤痕可是鞭痕?” “这些伤痕俱是鞭痕。这些鞭痕,并不是一次受的伤,而是受数十次鞭挞累积而成。靖亲王贵为皇亲宗室,何人敢如此对他?” “这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缘由。依我猜测,这些鞭痕只怕与他父王有关。”澹台羽辰摇了摇头,再看向姬承昊时,眼中已大有怜惜之意。 “想不到二位王爷有这样的闲情野趣。不知能否让我也参与其中,共享山野之乐?”随着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姬承彻滑腻的声音瞬间响在澹台羽辰耳畔。 “桓王兄今日怎么如此闲暇?难道不用处理朝中政事?”侧目见姬承彻带着数十名侍卫奔驰而来,澹台羽辰心中暗自皱眉,面上却浅笑盈盈。 见澹台羽辰如此神态,姬承彻心中一滞,但神情间却不似以往荒诞。只略笑了笑道:“今日朝中无事,我回府途中遇到贵府总管王七。听他说王弟与靖王兄在此比试骑,还设有彩头。我一时兴起,便带了些酒菜来凑个热闹。” 还未等姬承彻说罢,校场中又奔来数匹马。马上俱是桓亲王府的仆人,每人手中都拎着一个硕大的食盒。为首一人翻身下马,走到姬承彻面前,跪倒施礼道:“请王爷示下,酒席摆在何处?” “依王弟看,那边树下可适宜?”指着不远处的几棵柳树,看着澹台羽辰,姬承彻一副客气询问的样子。 “桓王好雅兴,竟来在这荒僻无人的校场寻人对饮,此事有趣至极。”转瞬间姬承昊已在河中抓了十余条鱼。 见姬承彻一行到了跟前,姬承昊便上了岸,在河边服侍的侍卫急忙替他更衣。片刻之间,姬承昊在河中捕鱼的慵懒便荡然无存,一种森然的冷漠又重新回到他脸上。 似乎未发觉姬承昊的变化,姬承彻笑道:“王兄说笑了。我也是在回府路上遇到宝亲王府的管事,闻听二位王兄在此比试骑。一时兴起,寻踪而来。古人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虽不请自来,但王兄是宽宏大量之人定不会怪罪于我。” “此处是校场,又非我靖王府。桓亲王来此又何需我同意。”姬承昊完全不理会姬承彻的虚情假意。 见姬承彻带了数十名侍卫不请自来,澹台羽辰忽想起方才姬承昊‘圣上龙体欠安,辰儿归期有望’之语。姬道涵向来体弱,姬承昊方才又何必再说龙体欠安之语?姬道涵又将自已当日被缴获的腰刀赐给姬承昊,是何用意? 难道是姬道涵大限将至,太子与桓亲王要有所行动不成?真若如此,太子与桓亲王必将紧紧逼迫自已,自已以后的日子定会凶险万分。想到此处,澹台羽辰如身陷冰窟一般,面色隐隐有些变化。 姬承昊看着澹台羽辰微微发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辰儿面色不好,可是不舒服?” 虽然与姬承昊相交甚密,但他从不在众人面前称呼自已“辰儿”,此时他这般称呼自已是有意为之?还是一时疏忽? 假做未听到姬承昊的话,看着河边姬承昊捉上来鱼。澹台羽辰故作惊奇地赞叹道:“王兄片刻间便抓来这许多鱼,当真好身手。” 抬头对上姬承昊略有失望的眼神,见他轻轻点了点头,似乎看透自已的用意。澹台羽辰不由得一阵心虚,一向恼他以权谋之术对自已,自已何尝不是以猜疑之心对他。自质身东华以来,自已只想着如何借助姬承昊的势力脱身,何时替他打算过。 见姬承昊面色不虞,澹台羽辰跳下马。走到姬承昊近前,拉着他的手臂笑道:“辰儿并无不适,只是腹中饥饿。王兄不是答应我要亲自烤鱼吗?还不快些动手,当真要饿死辰儿不成?” 澹台羽辰当着姬承彻的面,对自已如此亲昵,其用意不言而喻。姬承昊心中一暖,向澹台羽辰微笑道:“辰儿稍安勿躁。” 姬承昊说罢,便向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去到守卫校场的兵士处寻些器物、调料。” 那侍卫应诺一声,正要转身离去。却见一个王府管家模样的人闪了出来,奔到澹台羽辰与姬承昊面前,极谄媚地笑道:“得知二们王爷来校场比试骑。小人猜测王爷们比试之余,也许会喜欢些野味,因此小人已备齐了器物、调料与宝亲王的彩头一并带了来。” 明知是王七将自已与姬承昊在校场比试骑的消息传递给姬承彻的,澹台羽辰只做不知。听了王七的话,澹台羽辰笑容满面地夸奖他道:“你想的周到,回府定有重赏。” 虽然王七是姬承彻安在澹台羽辰身边的眼线,但纳泽一入府便抓住了他纳妾生子把柄,数月来王七并不敢轻举妄动。且他也近不了澹台羽辰身旁,探听不到什么机密消息,早已被姬承彻责骂多次。 今日王七借出门送彩头之机,马上将澹台羽辰与姬承昊的行踪通报给姬承彻,借此向姬承彻表忠心。方才见姬承彻有意为他遮掩,此时见澹台羽辰也未有怪罪之意,王七心下暗舒一口气,立时指派带来人的仆从忙碌起来。 见澹台羽辰与姬承昊二人如此亲厚,竟似有意忽视自已。姬承彻心中大怒,强压怒气冷笑道:“是我的酒菜糙不堪,入不了二位王爷的法眼?还是二位王爷怕我在酒菜中下毒?竟对我的酒菜如此不屑一顾。” 不想此时与姬承彻闹翻,澹台羽辰强忍不悦向他解释道:“桓王兄多心了。这烤鱼是方才靖王兄与我比试骑术时输给我的彩头,与王兄的酒菜无关。” 澹台羽辰说罢立即向纳泽看一眼,纳泽会意,拿起自已捉到的鱼,递给姬承彻道:“这鱼是我捉的,请桓亲王笑纳。” 命手下的侍卫接过纳泽手中的鱼,姬承彻面色稍缓,“如此多谢纳泽将军。” 河边树荫下的毡毯坐具铺设好,王七立即请跑过来笑道:“鱼已烤好,请诸位王爷入席。” 姬承彻看着面前的烤鱼,忽笑道:“方才我来的晚,竟未看到靖王兄与宝王弟比试骑术,实在是可惜。这输赢的彩头也极有趣,想来定是宝王弟的主意。” “承靖王兄谦让,我才侥幸赢了一局。”不知姬承彻是何用意,澹台羽辰含糊地回了一声。 “既然此处是校场,我们又都带了侍卫。不妨让我们几人的侍卫在此比试一下骑、武艺,以助酒兴。二位王爷意下如何?” 听出姬承彻言语中的挑衅之意,澹台羽辰看了看纳泽,见其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澹台羽辰便笑道:“这主意极好,只是要点到即可。莫要见了血光,坏了兴致。” 姬承昊声色不动,只冷冷地问道:“不知是何种比法?” “马上骑过于喧闹,不如我们每人各派五名侍卫比试武艺。以一对一,似打擂一般,最后无人挑战之人便是赢家。”姬承彻似有成竹在,边说边看着众人的反应。 “这样即公平又有趣……”远处又有几匹马奔驰而来。马匹尚未到众人近前,太子姬承乾的声音已传到。 众人俱起身向姬承乾施礼。姬承乾下马笑道:“我闻到烤鱼的香味,寻踪而来。还未吃到鱼,又听到一个有趣的事情,真是不虚此行。” 姬承彻瞟了一眼姬承乾,别有意味地笑道:“不如太子也派几名侍卫参与其中。人多更热闹,我等也好见识一下东门人的风采。” 完全不理会姬承彻咄咄逼人的言语,姬承乾笑道:“我的侍卫不过是看家护院之流,哪及诸王弟的侍卫武功高强。何必让他们丢人现眼,只让他们在此受教便好。” 若太子的侍卫只是看家护院而已,那其它王府豢养武功高强的侍卫是做何打算?听着姬承乾看似温和却另有深意的推脱之言,澹台羽辰情不自禁向姬承昊看去。 见姬承昊神情漠然,澹台羽辰心中暗叹,“若日后姬承乾登基为帝,只怕姬承昊的日子也不会舒心畅意。若姬承彻登基为帝,想来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姬承昊。” 心中想着,眼前似乎又出现方才与姬承昊同乘一骑的画面。自已方才竟被他揽在怀中,此时衣服上似乎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澹台羽辰面色绯红,心中忽起一个念头,“若他不想争皇位,将来在东华又朝不保夕。不如让他随我回燕丹,我与父王定会诚心待他……” 猛然间却又想起自已此时仍是燕丹王子,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复女儿身。便是姬承昊到了燕丹,自已与他也不能朝夕相处。如从云霄直落深谷,澹台羽辰瞬间心疼难忍。再看向姬承昊时,眼神中已满是悲伤。 第九十八章 校杨比武(一)求推荐求收藏在线阅读 第九十八章 校杨比武(一)求推荐求收藏 肉文屋 / 第九十八章 校杨比武(一)求推荐求收藏 第九十八章 校杨比武(一)求推荐求收藏 第九十九章 校杨比武(二)求推求收各种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九章 校杨比武(二)求推求收各种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九章 校杨比武(二)求推求收各种求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九十九章 校杨比武(二)求推求收各种求 “早闻静菀侍卫的声名,不想今日有缘一见。” “看这些武士俱勇猛无双,不知宝亲王欲派哪几位出场比试?” 姬承乾一时兴起,看着澹台羽辰,询问他欲派何人出场比试。谁知连问数句,澹台羽辰竟似未听到一般,毫无回应,姬承乾面上略有些尴尬。 见澹台羽辰神游天外,不知他在思想何事。恐姬承乾责怪,纳泽忙上前高声问道:“请王爷示下,派哪几位侍卫出场?” 被纳泽的声音唤醒,澹台羽辰惊觉自已失态,马上故作欢颜笑道:“此事纳泽做主便好。圣京城中藏龙卧虎,我等边塞之人自不能比。纳泽要挑细选几人,莫要输的太惨。” 明白澹台羽辰话中含义,纳泽下去随意指派了几名侍卫,只略叮嘱几句,便转身回到澹台羽辰身边。 看着诸王府挑选出来的侍卫,姬承乾笑道:“今日侍卫们比武,虽只是助我等酒兴,但机会难得,断不可少了彩头。我出白银千两为最终得胜者贺喜。” “难得太子有此雅兴,我也愿出白银千两为最终得胜者贺喜。”姬承彻满面微笑,似乎没发现自已出的赏金与太子相同,已有僭越之嫌。 发觉今日姬承彻对太子姬承乾针锋相对,大有一较高低的心意。此二人往日的暗斗,如今已成明争之势。 姬承彻今日如此嚣张,难道是东华皇帝已许诺将皇位传给他?若是东华皇帝想传位于姬承彻,又为何刻意安抚手握重兵的姬承昊?太子与姬承昊虽有嫌隙,但并未反目。 这东华皇帝虽谈不上英明神武,但也不至于昏聩到同时扶植二个成年皇子的势力,造成二子争位这种乱局。这东华皇帝是一时昏聩,还是另有谋划?澹台羽辰越想越乱,理不出头绪。忽心中划过一丝猜测,难道是姬道涵已病势沉重,已回天无力,只得听凭诸皇子做乱不成。 若东华内乱,自已岂不是可以趁势回燕丹。方才姬承昊东将华皇帝病重的消息告诉自已,定是想提醒自已早做准备。想到此处,澹台羽辰心下高兴,再看向姬承昊时,眼中已满是情意。 见自已与争锋,澹台羽辰与姬承昊俱沉默不语,姬承彻心中极得意。侧头见澹台羽辰脉脉含情地看着姬承昊,姬承彻心头火起,冷声笑问道:“靖王兄与宝王弟欲以何物为彩头?” “我出白银五百两为彩头。”澹台羽辰话音未落,就已然感觉到姬承乾过来的眼光中隐藏的笑意。 似乎对姬承昊的彩头极感兴趣。见他不语,姬承彻继续追问道:“靖王兄以何物为彩头?” “你以为用羽林卫假扮桓王府侍卫,就一定能赢吗?”扫了姬承彻一眼,姬承昊语出惊人。 姬承昊语声虽不大,但内容却着实另人惊骇,众人的眼光瞬间都聚在姬承彻脸上。姬承彻脸色数变,狠声道:“臣子私自调动羽林卫等同叛乱。靖亲王怎可血口喷人,陷我于不义?” “哼”似对姬承彻的所为极为不屑,姬承昊只冷哼一声,并未有何解释。丝毫不理会姬承彻眼中狰狞的凶光。 “靖王弟还玩笑之语,桓王弟何必当真。”似乎不相信姬承昊的话,姬承乾并未追问姬承彻,反倒出言替他开脱。 中羽林卫此时归萧忠顺统领,若姬承彻果真借此机会私自调用羽林卫,罪同谋反。若将此事闹到朝堂之上,姬承乾岂不是一举二得。即可除了萧忠顺的禁卫兵权,又可以打击姬承彻。为何他要放弃这等好机会?定是姬承昊看错了,姬承彻再胆大妄为也不敢私自调动羽林卫冒充自已府中侍卫。 一条烤好的河鱼伸到面前,打断了澹台羽辰心中的猜测。抬头见姬承昊正举着烤好的鱼递给自已,澹台羽辰接过烤鱼,微微一笑,低声问道:“可是王兄亲手烤的?” 姬承昊眼底闪过一丝不可觉察的笑意,轻轻点头,并未说话。捕捉到那一抹笑意,澹台羽辰忽然发现世人面前的姬承昊与方才在河边捉鱼时的姬承昊判若二人。与世人相处时,姬承昊身上似披着一层眼看不到的铠甲,永远面无表情,冷漠犀利的像一把出鞘的剑。方才河边捉鱼的姬承昊竟如赤子一般,自在洒脱,温和柔软像天边的云。 “难道靖王兄是有意拖延?为何这么长时间也未选好侍卫出场。”见姬承昊不将自已放在眼中,出言讽刺后,竟悠闲地替澹台羽辰烤鱼。姬承彻一时怒极,忍不住出言挑衅。 听罢姬承彻的话,姬承昊站起身踱到自已的侍卫面前,冷冷地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虽是助兴之举,你等也要尽力。赢了是你等的本分,本王并无赏赐。但若输了,回府后自去领二十军棍。你等可听清楚了?” “属下明白。”十余名侍卫齐声应答。 姬承昊点了点头,接着道:“自愿出场比试的向前一步便可。” 众侍卫齐齐向前一步,并无一人留原地。众人心中皆暗自惊叹,“赢者无赏,输者受罚。在靖亲王这种有违常情的规矩下,众侍卫还义无反顾地愿意替他效命。不用财帛,仅凭恩威便能让属下如此忠心,靖亲王的驭下手段当真非同一般。府中侍卫尚且如此忠心,那洛川中父子二代靖王经营了数十年的铁军,又当是何等忠心?” 见姬承昊如此行事,澹台羽辰已明白他的用意。看着若有所思的姬承乾,澹台羽辰心中暗笑自已,方才怎会认为姬承昊这个手握重兵、以威驭下的男子温柔如云? 眼光扫过姬承彻,却发现他看着姬承昊时,眼底竟闪过一丝难以捉的笑意。那眼神就像在看落进陷阱的猎物一般。澹台羽辰心底忽起一丝寒意,难道他有什么谋已然得逞? 似乎早已料到侍卫们的反应,姬承昊略点了点头,随手指着离自已最近的五名侍卫道:“你五人去吧。” “属下定不敢辱没靖亲王的威名。”对姬承昊的信任,被选中的五名侍卫大有感激之意。慨然应诺后,便走至场中。 返身走回座位,见澹台羽辰手中举着烤鱼,眼睛却盯着场中十五名侍卫若有所思。姬承昊笑道:“难道我烤的鱼不好吃?” “不如以抽签的方式决定上场顺序。”见太子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来,澹台羽辰避开姬承昊亲昵无比的问话,将众人的视线引到场中的十五名侍卫身上。 听到澹台羽辰的提议,姬承彻立即语带双关地冷笑道:“这主意极好。何人为对手只凭天意,也免得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见姬承乾点头认同,片刻间便有东门人做好签子,让场中的诸位侍卫抽取。抽到第一个上场的是姬承彻的侍卫,他的对手却是澹台羽辰的侍卫。二人互相施礼后,立刻动起手来。 静苑侍卫皆是燕丹国中最英勇的武士组成,此次到东华为质,澹台羽辰带来的侍卫更是静苑侍卫中的高手。为防意外,虽知澹台羽辰有意示弱,纳泽仍挑出身手最好的五名侍卫出场应战。但这名静苑侍卫与姬承彻的侍卫缠斗多时,并未占多少优势。 澹台羽辰早已收起悠闲观赏的心思,神情凝重地看着场中争斗的二名侍卫。心中已断定,姬承彻所派之人决不是普通的王府侍卫。想来方才姬承昊所言无误,姬承彻果然胆大到以羽林卫冒充自已府中侍卫。 见澹台羽辰看向自已,纳泽趁在众人身后偷偷做了一个手势。场中那名静苑侍卫得到暗示,故意露个破绽。被对手踢倒在地,起身认输,退出场外。第三个上场的仍是澹台羽辰的侍卫,依旧缠斗一会,便假意被对手打倒,认输退出。 看着名动天下的静苑侍卫连输二场,皆败在自已人手下。姬承彻眉眼间已掩饰不住得意。姬承乾看了看澹台羽辰,似乎眼中也有些失望之意。见侍卫们败的巧妙,已骗过太子与姬承彻,澹台羽辰心中高兴,转头又向姬承昊看去。见姬承昊嘴角含笑,微微地向自已点了点头,像在看极有趣的笑话。澹台羽辰心中既为姬承昊见识不凡感到高兴,又为自已事事都瞒不过他而有些失落。 第四名上场的又是姬承彻的侍卫。先前那名姬承彻的侍卫虽连赢二场,气力消耗极大。见同伴上场,本应虚应几下便伏手认输,给同伴节省体力。但面对二千两白银的诱惑,贪婪终究战胜了理智。先前那名侍卫不待同伴施礼,便抢先攻了上来。二人斗在一起,举手投足间竟如有血海深仇一般。姬承彻虽心中大骂这二名侍卫愚蠢至极,但见二人武功高强,仍禁不住有些得意。 斗了多时,先前那名侍卫终究气力不足,败下场来。但后上场的侍卫也受了重伤。接着上场的静苑侍卫轻而易举地胜了此局,面对姬承昊的侍卫时却未走上十招便败下阵。接下来的几名静苑侍卫竟似武功平常,毫无悬念地俱败在姬承昊的侍卫手中。 便是姬承彻再蠢笨,此时也发现澹台羽辰有意示弱。算下来场中自已的侍卫还剩三人,而姬承昊的五名侍卫竟无一人折损。这样下去无论如何,自已都要败到姬承昊手中,姬承彻看着澹台羽辰大怒道:“静苑侍卫如此暗助靖亲王府之人,到底是何用意?” “若桓亲王心中不服,小人愿以一已之力挑战贵府的三名侍卫。不论单挑亦或是群攻,小人决不推辞。”不等澹台羽辰出言反驳姬承彻,站在场中的那名侍卫已出言挑战。 第九十九章 校杨比武(二)求推求收各种求在线阅读 第九十九章 校杨比武(二)求推求收各种求 肉文屋 / 第九十九章 校杨比武(二)求推求收各种求 第九十九章 校杨比武(二)求推求收各种求 第一百章 校场比武(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章 校场比武(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章 校场比武(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章 校场比武(三) 真是有其主便有其仆,听着这极度自信到狂妄的言语,澹台羽辰心中暗笑。但姬承昊驭下极严,若不是有十足把握,此人如何敢夸此海口。想到此处,澹台羽辰不禁对场中的那名侍卫,上下仔细打量起来。 这名侍卫身材瘦长,颌下的络腮胡子却极浓密。半张脸似乎被胡须挡住,竟看不出他的年纪。整个人看起来极平常,但眼中透出的明与他乏善可陈的五官却极不相配。 还未等澹台羽辰打量完场中的侍卫,姬承彻已气急败坏地命令手下的侍卫上场挑战。 听到场中人如此狂妄,姬承彻还未上场的三名侍卫早已怒不可遏。得到姬承彻的命令,一名身材魁梧、脸色黝黑的侍卫便抢先一步跳到场中。 “在下张猛,不知口出狂言的是何人?”姬承彻的侍卫报完自已的姓名,便凝视观察着对手,那神情竟像是准备猎食的猛兽一般。 看着场中人对比悬殊的身材,澹台羽辰竟爱屋及乌,替姬承昊的侍卫担心起来。 “我叫李阿大。方才是不是我口出狂言,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听到张猛的话,姬承昊的侍卫慢慢地回了一句。 虽李阿大的言语并不过分,但神情间的轻视却彻底将张猛激怒。本已强捺的怒火瞬间熊熊燃烧,张猛挥着手中的大刀便冲了上去。 虽然出言挑战,李阿大却不是狂妄无知之人。见张猛刀法刚猛凌厉,李阿大也不敢大意。张猛强攻猛进,李阿大只是极小心地躲闪拆招,并不主动进攻。片刻间,二人你来我往过了数十招。占了上风的张猛心中轻视之意渐起,看准李阿大的一个破绽,挥刀扑了上去。却不料李阿大脚步滑动,轻松躲过张猛的进攻。反手一伸,李阿大手中的剑已抵住了张猛的喉头。 似乎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张猛不相信地看着抵着自已脖子的宝剑,眼中满是不解地问李阿大,“你方才明明已无退路……” “你不服吗?下一个是谁要上场?”李阿大面无表情地回了张猛一句,眼睛却不再看他。 听了李阿大的话,张猛恼羞成怒,原本黑红的脸紫涨地如猪肝一般。紧握手中的钢刀,恨不得一刀砍了李阿大。瞪眼看了李阿大半天,张猛勉强拱了拱手算是施礼,退出场外。 “李侍卫果真是本领高强,怪不得敢出言挑战。”见李阿大得胜,姬承乾连边称赞。伸手端起一杯酒,姬承者又对身边的东内侍吩咐道:“将这杯酒敬给李侍卫。” 看着姬承乾如此行为,姬承彻的脸色青黑,冷笑道:“不过侥幸胜了一场,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多谢太子赐酒。”口中虽在道谢,李阿大却未伸手接东内侍端来的酒。俯身向太子施礼后,李阿大又极恭敬地道:“小人方才向桓亲王手下的三名侍卫挑战。此时虽胜了一场,但饮酒庆祝为时尚早。小人斗胆肯请将此酒暂存在太子案上,待三场过后小人再领此酒。” “古人有‘温酒斩华雄’之威风,只可惜无缘亲见。哈哈哈……”姬承乾边笑边命内侍将酒端回。 姬承乾的话虽未说完,但在场之人俱已听出他话中之意,皆在心中窃笑。见姬承乾与李阿大言谈之音,全不将剩下的二名侍卫放在眼里。姬承彻早已怒不可遏,对剩下的二名侍卫厉声道:“李侍卫的话你二人可听清楚了?你二人的功夫虽然浅,也要好生向李侍卫讨教几招。莫要被人耻笑。” 听到姬承彻的吩咐,剩下的二名侍卫眼中也闪现出杀意。一名侍卫稳步走上场中,尚未施礼忽听场外姬承昊高声道:“不必费事,你们二人一起上场吧。” 此话一出,莫说是澹台羽辰,就连姬承乾与姬承彻也都向姬承昊看了过来。只是众人眼光中所含内容却并不一样。澹台羽辰眼中是关心、姬承乾眼中是怀疑,而姬承彻眼中则是赤裸裸的仇恨。 澹台羽辰轻声向姬承昊道:“你莫不是太过得意?怎地如此轻敌。李阿大虽胜了一场,但姬承彻的侍卫也不可轻视。以一敌二,是否太过冒险。” “难道辰儿不相信我?”似乎对澹台羽辰的提醒并不领情,姬承昊低声反问了一句。 见自已的一片好心落了空地,澹台羽辰忽有些愤恨,“哼”了一声道:“你虽是武夫却诡计多端,此举定有用意。只是莫要……” 澹台羽辰的话未说完,却听姬承昊低声笑道:“世人皆说我是清俊儒雅之人,怎地到了辰儿口中,我却成了鲁莽的武夫?” “你不是带兵统将的武夫难道是舞文弄墨文臣?”澹台羽辰本想不理会姬承昊的言语,不知为何心中所想却脱口而出。 姬承昊眼中笑意深深,口中却戏谑道:“辰儿放心,我不会让你的五百两银子落到别人手中。你大可不必这般恼怒。” “难道落到你的手中,还能还我不成?”忽地发觉自已与姬承昊的对话极似情人间的笑谑之语。澹台羽辰面上一红,转头看向比武场中,不再理会姬承昊。 在澹台羽辰与姬承昊交谈的片刻功夫里,场中的三人已分出胜负。李阿大起脚踢向一名对手,借着此人身形跃起挡住同伴视线的机会,李阿大手中长剑立即发动攻击。前面一人悬在半空之中,躲闪不及,被李阿大击中大腿;后面一人视线被同伴挡住,并未看到李阿大出招。待发现同伴中招后,再想躲闪已不来及,李阿大的剑早已劈中他的头盔。 “果然彩,李侍卫身手不凡,果真当得起这杯酒。”见姬承彻最后二名侍卫同时落败,姬承乾附掌大笑。 东内待早已将先前那杯酒重新递给李阿大。李阿大也不客气一饮而尽。见姬承彻怒气冲天地准备离开,李阿大突然高声问道:“请桓亲王将小人赢的彩头赏给小人。” 姬承彻怒目逼视李阿大良久,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扔在地上。也未向诸人告辞,便气哼哼地带着手下随从离开了校场。 姬承乾似乎并不在意姬承彻的无礼,点头示意身后的内待,将自已输的彩头拿给李阿大。见李阿大神情泰然地接过彩头,姬承乾笑问道:“李侍卫身手如此了得,不知在靖亲王府中是何职位?” “小人只是府中普通侍卫,并无官职。”见太子发问,李阿大立刻极恭敬地回话。 姬承乾闻听惋惜地道:“你这样的身手竟只是一名普通侍卫实在可惜。”说着又叹道:“若我早看到你,定会向靖亲王保举你做个侍卫首领。” “小人进靖王府不久。况且小人的身手在靖亲王府中只能算做二流,实在当不起太子的夸奖。”听了姬承乾的夸奖,李阿大并不得意忘形,极谨慎地回话。 “难怪我从未见过你。”姬承乾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气,笑道对澹台羽辰与姬承昊道“天色不早,我先告辞。” “难道靖亲王府中的侍卫太子都熟悉?”听了姬承乾的话,澹台羽辰心中忽划过一丝怀疑。 看着姬承乾远去的背影,姬承昊突然向澹台羽辰道:“若你想赖账,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 忽然醒悟姬承昊言下之意,纳泽马上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交到李阿大手中。 看着姬承昊眼中的笑意,澹台羽辰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莫要太得意。若真要比试,今日的彩头应该都是纳泽的。”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看澹台羽辰走远,姬承昊低声问李阿大道:“事情可办妥?” 李阿大亦压低声音回道:“俱查看清楚。” 本已为姬承昊会追上来,谁知竟一直没有动静。亦不好回头再去寻他,澹台羽辰极郁闷地回到府中。 在惜云殿中坐了半晌,澹台羽辰仍有怨气地对纳泽道:“李阿大太过猖狂。今天若是纳泽出手,定有他好看。” “什么李阿大,怎么惹的殿下这般不悦?”送茶来的雪莺看着气恨不已的澹台羽辰,偷偷地向纳泽打听。 “只怕殿下气的不是李阿大,是他的主子靖亲王。”纳泽看了一眼澹台羽辰,忍不住偷笑起来。 雪莺一听到靖亲王的名字,脸上立刻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嬉笑着退了下去。 见殿中无人,纳泽忽然压低声音对澹台羽辰道:“殿下,李阿大就是李环。” “烧军粮的李环?”澹台羽辰大吃一惊,忙追问道:“你不会看错?李环我也见过,他跟李阿大的相貌完全不同。” “虽然他脸上用了易容术,但我绝不会看错。一个人相貌可以改变,但他的武功是改不了的。每个人的武功都各有特点,这世上绝没有二个人的功夫是完全一样的。哪怕是一个师父同时教的二个弟子,一样的招式使出来也总有一些差别。我当里在夷洲与李环交过手,绝对不会认错。”纳泽极有自信地说罢,又忍不住叹息道:“只是他的功夫进步了许多。当日他身上有伤,慌乱之中被我擒住。若今日再与他对敌,我只怕未必能赢他。” “李环不是应该在洛川吗?怎么会在圣京出现?”澹台羽辰心中疑惑四起。 第一百章 校场比武(三)在线阅读 第一百章 校场比武(三) 肉文屋 / 第一百章 校场比武(三) 第一百章 校场比武(三) 第一百零一章 欲立新后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一章 欲立新后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一章 欲立新后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一章 欲立新后 听澹台羽辰不停地自言自语,纳泽回道:“李环份属靖亲王的家将,不同于普通的军队将领。只要靖亲王同意,他可以随时回京,并不需要圣旨。” 澹台羽辰摇了摇头道:“若李环是光明正大的回来,他又何必乔装改扮,化名李阿大?他回来难道是与姬道涵的病情有关?” “殿下的意思难道是太子与靖亲王将要有所行动?”想起校场中姬承昊所说的话,纳泽心中惊骇不已。 想了想纳泽忽笑道:“东华国乱,殿下就可以趁机回燕丹。他们早日有所动作才好。” “但愿如此。”澹台羽辰长叹一声,转口问道:“父王近日可有消息来?” “暂时还没有。”见澹台羽辰似有担忧之意,纳泽解释道:“上次殿下吩咐不再用我们带来的人马传递消息。为避人耳目,暗中来往的信使行动会迟缓些。不过我昨日已派人送雪灵芝回燕丹,十日内他们定会将王上的消息带回来。” 顿了顿,纳泽又说道:“若他们晚走二日,也可以将今日校场得来的消息传给王上,让王上早做准备。若王上得知殿下有机会回国,定高兴万分,只怕会亲到边境迎接殿下。” 见纳泽言语间大有欢喜之意,知他也是想早日回燕丹。澹台羽辰便让点了点头,不肯将心中忧虑的事情说出来。雪莺等人伺候澹台羽辰用罢晚膳,见他端坐窗边凝神沉思,众人不敢打扰,俱退到殿外守候。 窗外月色皎洁,四野中虫鸣蛙叫之声此起彼伏。一片安然宁静之中,澹台羽辰却心乱如麻。 自已的腰刀两次落到姬承昊手中。上次是两军阵前自已被俘时,腰刀被他缴获;此次却是自已心甘情愿地将腰刀送给他。若他知道我是女儿身,今日他还会收下这把腰刀吗?只是何年何月才能将自已是女儿身这个秘告诉他?父王当年是作何想法,才会做出这般荒唐之事? 雪莺走进殿中,见澹台羽辰在窗边已坐了数个时辰,仍是先前的姿势。猜到几分澹台羽辰的心事,雪莺不禁替他难过,却又无言可劝,只低声道:“殿下,已三更时分……” 知道雪莺的好意,澹台羽辰起身到内室就寝。一夜辗转,天色刚明澹台羽辰便已披衣坐起。看着天井中,前几日含苞待放的荷花此时已全然盛开,澹台羽辰一时感叹日月如梭,时光飞逝。忽想起昨夜梦中,自已与姬承昊自东华一别便数十年未见。再次重逢时二人都已年华老去,两鬓苍苍。 着疼痛不已的心口,澹台羽辰低声叹道:“若要等到那时再相见,相见不如不见。” 见澹台羽辰昨晚对着窗外凝思,今日一早起床又对着荷花出神。雪莺等人皆以为他在思虑东华局势,虽然极担忧他的身体,却不敢上打扰。独纳泽略知道几分澹台羽辰的心事,暗中叹息不已。 刚用过早膳,便见王七奔了进来回道:“中有小黄门前来传旨。” 澹台羽辰闻听忙到正殿接旨,传旨的小黄门见到澹台羽辰忙道:“圣上口谕:今日早朝要与百官共商国事。命宝亲王以燕丹王子身份随百官上朝。” “圣上龙体欠安已有月余未上朝,不知今日要与百官商量何事?为何要我以燕丹王子身份上殿?”听完小黄门传的口谕,澹台羽辰递给他一块银子,笑着随口问了几句。 一反常态,小黄门并未伸手接澹台羽辰递来的银子,愁眉不展地道:“不是小人不肯接王爷的银子,实在是小人受之有愧。今日一早,圣上突然命小人等到诸位大臣、宗亲府上传旨。王爷的口谕与其它大人的一样,只是王爷的口谕中多了一句‘以燕丹王子身份’。” 见小黄门不像是故弄玄虚,澹台羽辰将银子塞到他手中。微微一笑道:“有劳内侍传旨,本王更衣后便上朝。” 小黄门走后,雪莺等人忙侍奉澹台羽辰更衣。想到近日来听闻的风声,纳泽面带喜色地向澹台羽辰道:“难道姬道涵今日要下旨将殿下送回燕丹?” “但愿如此。”听了纳泽的话澹台羽辰虽激动万分,但心底深处又隐隐有些失落。 在纳泽与众侍卫的簇拥下,澹台羽辰进了正阳门。丹阳殿门外已到了无数文武官员、皇室宗亲。太子与姬承彻身边各围了些臣子,只是太子身边的臣子明显没有姬承彻身边的人多。其余众人三三二二的聚在一起,低声议论。在众人嘈嘈切切的私语声中,平素威仪的丹阳殿此时看起来也有些惊慌失措。 在众人身后看到姬承昊,澹台羽辰向他微微一笑。正要举步向他走去,忽见姬承昊轻轻摇了摇头,澹台羽辰脚步一僵停在原处。知道姬承昊是不想让东华群臣过多关注自已,澹台羽辰的眼中已满是笑意。见澹台羽辰与自已心神相通,只一个眼神他便明白了自已的用意,姬承昊心中竟百味杂陈,即有欣喜又有迷惑。 未等候多久,云板三响。丹阳殿正门开启,众人按品级鱼贯而入。姬道涵已端坐在龙椅之上,神情漠然地看着众人给他施礼。 皆知姬道涵今日上朝是有要要事宣告,众人施礼完毕皆屏静立,等待姬道涵出言。 “自先后弃世,中空置已十余年。为世俗伦理亦为国运计,朕意已决,将立贵妃萧氏蝶舞为后。”一殿寂静中,姬道涵虚弱的声音如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自先后过世后,十余年来朝堂上与**中重立皇后的声音便从未断过。姬道涵情温和,在其它政事上对臣子的建议从善如流,唯独此事却坚决不肯采纳臣子们的建议。甚至天降异象都不能让他改变心意。为何今日毫无征兆的决定立萧贵妃为后? 堂上众人缓过心神,俱向太子姬承乾和桓亲王姬承彻看去。似乎被姬道涵突如其来的旨意惊呆,姬承乾面色惨白木立在殿上。姬承彻已从惊诧中清醒,眼中跳动着惊喜的光芒,迎着众臣过来的眼光,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朝中萧氏一党的臣子也曾数次劝谏姬道涵立萧妃为后,明知姬道涵不愿立萧妃为后,拥立太子的老臣便百般寻找借口替他阻拦此事。今日姬道涵突然亲口说出,要立萧妃为后。萧氏一党虽诧异,却满心惊喜;拥护太子的诸位老臣仓皇间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一时间殿上俱是萧氏一党的称圣贺喜之声。 既然下定决心立萧妃为后,为何不当场颁旨。人老成的周牧之已从姬道涵话语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立即问道:“不知圣上要何时进萧贵妃为后?” 看了一眼周牧之,似乎对他的询问极满意,姬道涵缓缓地道:“萧妃温婉贤良,德才兼备。她进位中诸事断不可马虎,朕欲以娶后古礼办此事。” “少府卿顾洁何在?” 一个身材瘦弱的官员应声出列:“微臣在。” “朕要建造一座高十丈,可以俯瞰整个圣京的高台,在此高台之上为萧妃授凤印、行后礼。高台上再修建一座巧的殿,供朕与萧后日后游玩;中荒芜已久,不宜居住,萧妃进后仍居凤寰。即日起要重新修葺凤寰,殿亦中一切用具、摆设俱重新制作;皇后全套车驾、仪仗亦要重新打造。务求事物美,不必计算银钱。” 姬道涵轻描淡写的吩咐着,顾洁听了却如泰山压顶。定了定心神,顾洁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禀圣上,工程如此浩大,即使少府上下所有工匠不眠不休,一年内也难以完工。” 看着面有难色的顾洁,姬道涵冷笑一声道:“朕只给你十个月时间。明年春日祭祖之前,若你不能办好此事,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月余未见姬道涵,此时再见面,姬承涵除面色更加青灰之外,别无不同。但澹台羽辰总感觉今日堂上的姬道涵有些异样。仔细看了半晌,澹台羽辰突然发现一丝凛冽的杀机潜藏在姬道涵看似固执的眼眸中。 似乎发现澹台羽辰正在观察自已,眼光扫过澹台羽辰,姬道涵微笑道:“再立新后是东华子民普天同庆之大喜。东华与燕丹手足之好,燕丹王子与朕的几位王儿也私交甚好。朕欲留燕丹王子在东华观礼,不知王子意下如何?” 猛听到姬道涵宣布要立萧贵妃为后,澹台羽辰心中已知他不会轻易放自已回国。但此时听姬道涵如此询问,澹台羽辰的心仍猛地向下一沉。按方才姬道涵的说法,萧妃进后要在十个月之后。留在东华观礼,自已在东华最少还要再呆一年。姬道涵称呼自已为宝亲王,疏远之意溢于言表。话虽说的客气,但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警示自已。不要妄想回国之事,也不要与参与太子与桓亲王的皇位之争。 澹台羽辰强忍心中愤怒,笑道:“在东华游学尚不及一年,学业未成,在下自不敢归国面见父王。若能在东华多留些时日,在下求之不得。在下还要派信使将此喜讯传回燕丹,请父王早日为圣上准备贺礼。” 听澹台羽辰言语间不自称为“儿臣”,显然是明白了自已暗示之意。姬道涵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扫视殿中众人。将目光定在神情木然的姬承乾脸上,姬道涵冷声道:“东华再立新后虽是国事亦是家事。太子就准备些祭品,三日后率领群臣代朕去祭拜你母后,将此事告知与她。” 在姬道乾懦弱的应承声中,姬道涵宣布退朝。 第一百零一章 欲立新后在线阅读 第一百零一章 欲立新后 肉文屋 / 第一百零一章 欲立新后 第一百零一章 欲立新后 第一百零二章 祭祀先后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二章 祭祀先后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二章 祭祀先后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二章 祭祀先后 从意外之喜的震惊中清醒过来,退出殿外的萧氏一党顿时欢喜雀跃起来。仿佛梦想中的高官厚禄也经到手,众人如众星捧月般围在姬承彻身边,阿谀奉承无所不用其极。 周牧之看姬承乾孤单一人走在前面,忙紧走几步赶上他,低声安慰道:“圣上今日虽宣布要进萧妃为后,但却在十个月后才行后礼、授凤印。此事尚有转还的余地,太子不必过于担忧……” “母后鸾驾崩逝以来,后位久悬。父皇另立新后于情于理都极应该,且萧贵妃贤良,她入主中定能助力父皇。我何来担忧?”看着只有须发斑白的周牧之肯在此时到自已面前来,姬承乾百味杂陈。 “哎……”见姬承乾面色苍白,周牧之虽有心相助却无力相帮,仰天长叹不已。 似乎看出周牧之的心思,姬承乾低声道:“太傅不必难过。我文笔浅薄,三日后我代父皇祭奠母后的祭文还请先生执笔。”也不等周牧之回答,姬承乾已起身离去。 想到太子还没忘记少时的师恩。周牧之一时心酸,跟中浊泪滚滚。 望着姬道涵的背影,姬承乾眼中诡异的笑容更盛。忽见一个小内待过来,凑近他身边低声道:“皇后娘娘请殿下进。” 小内待的称呼让姬承彻有些错愕,但转瞬间已明白过来。姬承彻笑道:“母妃尚未行后礼,当不得皇后娘娘这个称呼。本王更当不起殿下这个称呼。” 那内待立即谄媚地笑道:“这也只是早晚的事。” 姬承彻心情大好,跟着内待来到凤寰。见中诸人正在整理中物品,虽然一片忙碌,但人人面上皆有喜色。 “儿臣恭喜母后!”姬承彻嬉笑首向萧贵妃行礼。 闻听姬承彻如此称呼,萧贵妃瞪了他一眼,语音清冷地道:“大事未成,莫要得意忘形。” “母妃教训的是,儿臣不敢大意。”此时才发现萧贵妃一人临窗独坐,眉眼间不见丝毫喜悦,反倒布满愁云。姬承彻立即问道:“母后为何满面愁容?” 看了一眼**犬不宁的凤寰,萧贵妃轻叹一声道:“你陪母妃到园中走走吧!” 知道萧贵妃是想避开众人,姬承彻立即扶起萧贵妃走出凤寰。喝退小女,翠汐随手拿起一个锦垫,追出去跟在萧贵妃身后。 走到盛开的花木边,萧妃停下来假做赏花。见四周无人,萧贵妃便压低声音向姬承彻道:“总感觉你父皇要封我为后太过突然,只怕这其中另有隐情?” 停了片刻,见姬承彻并未有何反应。萧贵妃突然惊慌失措地道:“这些年我怎样争,他都不肯给我的位子。为什么现在突然要给我?他一定有事瞒着我,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不知萧贵妃为何如此惊慌,全无往日的沉稳。姬承彻皱了皱眉低声道:“母妃多年来的心愿不就是想进驻中称后吗?平日时千般小心,万般在意,如今父皇终于要立母妃为后了,母妃怎么反倒害怕起来?这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事到如今,哪里有退缩的余地!” “你不懂的,你不懂的……当年先皇后……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萧贵妃眼神迷离,口中不停地念叨着。 见萧贵妃一反常态,似得了失心疯一般。姬承彻惊急之下尖叫道:“母妃!事到如今,怕有何用?难道母妃这时辞了后位,将来太子登基就能放过我们母子?如要不想萧氏一族被灭族,不想你我母子身首异处,母妃此时万不可糊涂。” 被姬承彻尖叫惊醒,萧贵妃回复常态,忽森森地笑道:“彻儿说的对,‘这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彻儿终于长大了,母妃放心了。” 恐怕萧贵妃再惊慌失态,姬承彻轻言安慰道:“父皇近年来一向俭省,此次为母妃封后之事大兴土木营造室,还下旨‘只求美,不计银钱’。父皇这般行事早已彰显出对母妃的情谊,母妃不必多虑。” “他哪里是为我兴建室,他分明是不敢再进凤翔……”萧贵妃凝神看着眼前盛开的花朵,心中虽狠地在嘲笑着什么,面上却毫无表情。 见姬承彻仍立在身边,萧贵妃忽然道:“你父皇病体沉重,我只怕他撑不到十个月后。” “母妃放心。父皇真龙天子受上天庇护,定会安享天命。”姬承彻顿了顿,接着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帮母妃当上东华皇后,将来还要坐上皇太后的宝座。” 姬承彻不经意间露出的狠表情让萧贵妃心中一惊,总觉着眼前的姬承彻似变了一个人。言谈间已无往日的荒唐鲁莽,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疯狂的欲望。 立在花木边愣了半晌,萧贵妃才淡淡地道:“站的久了,我们回吧。” 陪着萧贵妃慢慢往回走,姬承彻向一直跟在萧贵妃身边的翠汐道:“这几日凤寰里忙乱不堪,别的事情你不用多费心,只伺候好母妃才最重要。” 听了姬承彻的话,翠汐极快地回道:“请王爷放心,婢女定会遵命。” 多年来为图谋后位而苦心经营、日夜不安,眼见着终于要大功告成,萧贵妃心中却没有半分高兴,隐隐的反倒有些不安。 从凤寰出来,姬承彻刚回到府中,姬权便抱着一叠子礼单跟了上来,眉开眼笑地道:“圣上早朝时才宣布封贵妃娘娘为后,一下朝这礼单子就雪片似地飞来了……” 姬承彻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就说我身体不适,闭门谢客。” 姬权虽不明白姬承彻葫芦中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也不敢违拗他的意思。但也只是闭门谢客不见人而已,送上门的礼品却照收不误。 姬承彻的举动似乎给了朝中大臣一个信号。于是众人以种种理由纷纷向太子姬承乾请罪,不能参加三日后先皇后祭祀之礼。 三日后,先皇后杜若兰的陵寝前,除靖亲王姬承昊、燕丹王子澹台羽辰外,只有十余名老臣随太子姬承乾前来祭祀。 抬头看看时辰已到,但祭祀仍未开始。姬承乾冷冷地问道:“太常卿曾宿杰何在?” 姬承乾话音未落,一名东内待立即小心地回道:“回禀太子,曾大人昨夜访友归府时不慎落马,摔断了左腿。曾大人已遣人来向太子请罪,那人正跪在外面,太子可要细问来人?” “不必了。”姬承乾冷笑一声道:“传我的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让曾大人好好养着吧!” 说罢,也不从跟来众臣中挑选礼官主持祭祀。姬承乾竟一把抓过内待捧着的祭文,大声念诵起来。祭文中先描述先皇后杜氏的天人之貌、惊世之才;先追忆杜氏的宽厚仁爱之风、悲天悯人之情;接下去再讲杜氏壮年之时,因心疾而弃世。以及杜氏过世后,姬道涵对其的思念之哀、姬承乾的失母之痛,还有举国百姓的无助之伤。接下来又讲为社稷伦理计,姬道涵要立萧贵妃为后…… 那祭文出自周牧之的手笔本就文采非凡,此时姬承乾亲自诵来更情真意切。念到追思杜皇后之时,姬承乾哽咽难言,最后竟至嚎啕大哭、倒地不起。众人想起当年先后的音容风姿,再看现在太子的凄惶无助,无不感怀五内,皆唏嘘不止,竟无一人想到要上前劝慰姬承乾。 姬承乾的痛哭声听到澹台羽辰耳中,大有感同身受之意。想姬承乾与自已一样幼年失母。虽贵为皇子,却活在争斗狡诈中。自已尚有父王呵护,姬承乾竟无一人真心疼爱他。空有太子名位却无势力,在萧贵妃与姬承彻的威势下,这些年他定是活的十分辛苦。澹台羽辰心中一酸,落下泪来。 走上去扶起姬承乾道:“太子殿下请节哀。你如此悲痛,若先皇后泉下有知定会不安。” “我如何能不悲。”姬承乾哽咽着回了一句,忽又大哭道:“父皇命我祭祀母后,群臣竟视如儿戏,皆敷衍了事。这都是我德行有亏、威仪不够,以致于有损母后哀荣。”姬承乾说罢竟捶顿足、失声痛哭。 不知是同情太子此时的哀痛,还是触及心事,周牧之亦随着姬承乾痛哭不止。一直追随太子的众老臣早已控制不住,只是耐于礼仪才勉强支持。此时见周牧之也大放悲声,众人哪里还禁得住,立刻哀嚎起来。有哭杜皇后的,有哭先皇的,有哭社稷祖宗的。阳光灼灼的夏日也被众人愁云惨雾哭嚎声染上层层凄苦。 看着一旁伤心落泪的澹台羽辰,姬道昊轻叹了一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递给他。澹台羽辰抬头看了一眼姬承昊,却见姬承昊走到太子姬承乾身边。 将姬承乾从地上拉起来,姬承昊俯在他耳边轻轻地道:“殿下此时如此痛哭,已是失仪。若殿下思念先后,不如十个月后我陪殿下再来祭祀。” 十个月后是萧贵妃封后的日子,那时姬承昊仍肯陪自已来祭祀先皇后,说明他仍愿意支持自已。 听懂姬承昊话外之意,姬承乾站起身,轻轻地点了点头,却并未再出一言。姬承乾返身将众老臣一一搀扶起来,便下令回城。 见杜皇后的祭祀就在众人的哭声中草草结束,姬承乾与姬承昊的些许嫌隙也在众人的哭声中烟消云散。澹台羽辰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有极大的危险正慢慢靠过来。 虽然每天都有很多点击,说明有童鞋在看我的文,呵呵鞠躬感谢!不过是不是能在评论中留下你的感想呢?求推荐求收藏各种求哈哈。 第一百零二章 祭祀先后在线阅读 第一百零二章 祭祀先后 肉文屋 / 第一百零二章 祭祀先后 第一百零二章 祭祀先后 第一百零三章 珠宝商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三章 珠宝商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三章 珠宝商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三章 珠宝商人 澹台羽辰心事重重的回到府中,却见雪莺正站在门外张望。见澹台羽辰回来,雪莺马上跑上前笑道:“正准备派几个人出去迎接殿下,没想到殿下这么快便回来了。” 纳泽忙上前问道:“府中发生何事?”纳泽一边说,右手便下意识地向腰间的佩剑。 看到纳泽的举动雪莺一愣,但马上明白过来:殿下到东华数月风波不断。为保殿下周全,纳泽定是全力戒备、神紧张。此时见自已竟站在府外要派人寻找殿下,纳泽定是以为府中出了变故。 想到此处,雪莺忙笑道:“府中未有何不妥。只是有一位珠宝商人带了许多珠宝到府中兜售。那商人坐等了一天,有些急切,所有求我出来看看殿下是否回府。” 为掩人耳目,澹台羽辰曾与澹台明约定,可以将派遣的信使扮做商人。假借兜售奇珍异货之机,向澹台羽辰传递消息。此事除澹台澹台羽辰与纳泽三人外,雪莺等人亦不知晓。 那送货上门的珠宝商人有可能是父王派来的信使。这人必是怕在府中呆的久了引人怀疑,故意哄骗雪莺,让她派人四处寻找自已。只是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能让一向稳重的雪莺听他摆布,看来父王这次派来的信使也是有才能之人。 澹台羽辰微微笑道:“什么样的奇珍异宝,能让咱们眼高过顶的雪莺姑娘这样赞叹?” “殿下尚未鉴赏,婢女怎敢让他将货品全部拿出来先饱眼福。”见澹台羽辰如此打趣,雪莺略有些羞涩,接着道:“只是我怕他故弄玄虚,所以命他拿几件出来看看。果真是些从未见识过的宝物……” 知道雪莺的眼光与见识,若她说那些珠宝是宝物,那必是罕见难得之物。怕自已与宝物失之交臂,虽不知那商人的底细,雪莺仍派人出来寻找自已。她这份忠心虽是难得,只是少了些深沉的心计。这种心若生在平门小户,自然是受人喜爱。但处在这虎狼环伺的庙堂间,只怕会受人利用,命不保。 想到此处,澹台羽辰忽冷下脸打断雪莺的话,低声问道:“你见果真是宝物,所以怕那商人等不及走了,宝物落到他人手中。所以才受了那商人的请求,出来寻我?”说罢,澹台羽辰也不理会雪莺,径自走进府中。 不知澹台羽辰为何忽然恼怒,雪莺低头不语。跟在澹台羽辰身后向府中一路走去,雪莺却仍却未想明白自已何处做的不对。 听了澹台羽辰的话,纳泽已知他的心意。见雪莺仍未领悟,纳泽便将雪莺拉到路边低声道:“今日殿下随东华太子去祭奠先后。你却为了赏鉴珠宝之事,派人催促殿下回府。此事若被人得知,难免会说殿下不守礼法,祭祀先后没有诚意。此事可大可小,若被有心之人利用,难免又要起些风波。” 见雪莺已有些明白,纳泽仍不放心地嘱咐道:“你与雪鸥、雪鸰、雪燕四人虽只是婢女身份,但却是离殿下最近之人。若有人想在府中加害殿下,定会从你四人身上下功夫。那三人年纪尚小,不堪重用,你更要细心才是。今日那珠宝商人是何来历,你尚且不知,却受他指使派人到处寻找殿下。若这商人有害殿下之意,你此举岂不正中了他的圈套?” 此时雪莺如梦方醒,疾走几步赶上澹台羽辰,双目垂泪跪倒在地哭道:“婢女无知,险些害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澹台羽辰扶起雪莺,叹道:“此处不比燕丹,你以后多加小心就是。”见雪莺一脸泪水,澹台羽辰笑道:“走吧,带我去见见那些宝物,看它们值不值得雪莺这些泪水。” 知道澹台羽辰是不想自已太过难堪,故意如些打趣。雪莺心中惭愧,低头带着澹台羽辰向仪元殿的侧殿花厅走去。 尚未进花厅,澹台羽辰就看见一名四十岁上下、皮肤黝黑的矮胖子端坐椅子上。裹在绫罗绸缎中,身上又挂满各种饰物。珠光宝气间偏生没有半分宝贵清雅,隐隐散发出一股铜臭味,完全就是一个市侩小人。矮胖子怀中紧紧抱着一只红木盒子,生怕别人抢了他一般。虽然一脸焦急的样子,不断地追问身边伺候的下人宝亲王何时回府。但仔细看去,他眼中却平静如水,安稳如山。 打量片刻,澹台羽辰一时也不敢断定盯人身份。抬脚走进花厅,澹台羽辰便笑道:“何方来的商人如此嚣张敢到本王门上叫卖,本王倒要看看你带来什么奇珍异宝。” 尚未落座,便看见王七的身影在门外鬼鬼祟祟地闪动。澹台羽辰高声道:王七你也进来,开开眼、见识一翻。” 早在王七进宝亲王府之时,姬承彻就吩咐过。宝亲王府中不论有何人来访,都要仔细的打探清楚。闻听有远方来的珠宝商人自已寻上门来兜售珠宝,王七本不想放他进府,但此人却点名要见雪莺姑娘,王七不好阻拦只好放他进来。 雪莺见了那商人带来的珠宝,便一直在厅中陪着他,虽看起来二人不像旧识,但王七也不敢贸然进去打扰。又恐怕错漏了什么消息,将来被姬承彻处罚。只得不停地派心腹下人到厅中端茶递水,借机打听消息。 此时澹台羽辰与珠宝商人见面,王七更想知道二人谈些什么。正绞尽脑汁也未想出办法时,不料澹台羽辰竟叫自已进去。 心头狂喜,王七忙从门后闪身过来,谄媚地笑道:“小人在后院听见王爷回府,忙过来迎接。未料想就遇上这等好事,小人多谢宝亲王恩典。” “你叫何名?来自何方?做珠宝生意多久了?怎会想到要来我府上兜售珠宝?”澹台羽辰落座后,便仔细盘问那商人的来历。 “小人贱名不敢污了王爷的耳朵。因小人矮胖,认识的人都称呼小人方胖子。小人祖上是东华人,但自祖上开始经商后,便天下到处游走,今日东华明日瀚海后日燕丹。到最后小人也不知道自已算是哪里人。我们祖上最早做的是布匹生意,也做过马匹和粮食生意,运气不好,都没赚到多少钱。从小人的父亲开始,才慢慢开始转做珠宝生意。小人家里从不开店,只专门替人搜寻稀世珍宝。”伸出肥胖的手细算了一会,方胖子笑道:“小人做这个生意也有十五年了……” 本来见澹台羽辰询问的事正是自已想知道的,王七立刻打起神细听。不料这方胖子啰嗦不停,话虽多却全无半点用处。王七忍不住拦住方胖子的话头道:“王爷问话,你怎么这么啰嗦?捡要紧的说。” 方胖子却眨着小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王七道:“王爷问话,我怎敢不说细细地说清楚。”说完接着絮絮叨叨地道:“这些珠宝是小人受人之托,费尽心力才找到的宝贝。各个价值连城,要是没福气的人,他一辈子都见不到。可不幸至极,原来的买家突遭横祸变得身无分文,小人只好到处再寻找买家。刚回圣京,就听闻贵府中雪莺姑娘在街市上一掷千金的传奇事迹。想到宝亲王府中一个婢女都如此豪爽,那宝亲王本人又该如何了得?小人心想,这些珠宝也只有被宝亲王这样尊贵的人得到,才不算是辱没。所以小人就冒昧上门求见,还请宝亲王不要见怪。” 方胖子将自已的身世来历交待的极其详细,言语间的攀附奉承之意就连王七也觉得过分。见澹台羽辰面色微变,王七对方胖子喝道:“你带来什么宝贝,还不快点呈上来。” 生怕得罪买主,方胖子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将紧抱着的红木盒子放在桌上。从腰里掏出钥匙把盒子打开,将盒中的珠宝一件件拿出来,摆在澹台羽辰面前。 看了澹台羽辰一眼,方胖子又忍不住啰嗦道:“这是血珍珠,这可是千年老蚌修炼成后的元神……这件是……这件是……” 本来还不敢完全确认珠宝商人的身份,见他将父王作为信物的血珍珠拿出来,澹台羽辰悬着的心落了地,笑着对方胖子道:“这些东西虽罕见,但也算不上稀世珍宝。不过念你远路而来,大有诚意。只要你的价钱合理,本王愿意将这些珠宝全买下。” “承蒙殿下看得起小人,小人愿意二万两银子,将这些珠宝出手。连这个装东西的盒子,小人也一并奉送。”看了澹台羽辰一眼,方胖子极有深意地拍了拍装珠宝的红木盒子。 一旁的王七早已被桌上十余件奇珍异宝勾住了魂魄,哪里还注意到方胖子与澹台羽辰言语间别有含意。 澹台羽辰点了点头,吩咐站在一旁的雪莺道:“去取二万两银子给他,这些珠宝本王都要了。” 收好银票,满脸喜色的方胖子起身告辞。澹台羽辰却突然道:“十个月后,东华加封新皇后。你好好替本王去寻找一件稀世珍宝做为贺礼,若找得到本王必有重赏。” 闻听有大生意上门,方胖子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连声道:“小人一定尽力、小人一定尽力。” 澹台羽辰指了指王七,又对方胖子道:“有了珠宝的消息,你随时可到本王府上找王总管,让他来禀报本王。” 方胖子千恩万谢地站起身,却对澹台羽辰施礼道:“能否请王爷派个侍卫送我回客栈?必竟怀里揣了二万两银子,万一……” 澹台羽辰扫了一眼纳泽,纳泽立刻叫来一名静苑侍卫,命他送方胖子回客栈。 离开花厅走到无人处,方胖子将一大锭银子塞到王七手中。看着脸色和气起来的王七,方胖子笑眯眯地道:“以后还要麻烦总管大人,一点小意思请总管大人不要嫌弃。” 所谓拿人手短,不等方胖子的话说完,王七立即笑道:“方兄实在客气,我们都是为王爷办事,辛苦是应该的。哈哈哈……”在一大块银子的重压下,王七仅存的一丝窥探之意也烟消云散,当真把这个珠宝商人当成财神一般恭敬起来。 方胖子在侍卫的护送下离府远去,花厅中的澹台羽辰早已把脸上的笑容隐去。纳泽将桌上的首饰一件件地收到红木箱中,立刻将箱子抱在怀中。那神情模样与方胖子倒有几分相似…… 漏传的第一百零四章《蛛丝马迹》就补传在下面了 纳泽抱着首饰盒,随澹台羽辰回到惜云殿。想起方胖子的暗示,澹台羽辰将盒子中珠宝拿出来,与纳泽二人研究起盒子来。雪莺见澹台羽辰行为诡异,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也不待澹台羽辰吩咐,便带雪燕等人退出殿外。 仔细研究半晌,澹台羽辰方才在盒子的夹层中找出一封火漆封识的书信。澹台羽辰迫不急待的拆开书信,看完后便脸色沉地将信递给站在一旁边的纳泽。 纳泽看完信,望着脸色沉的澹台羽辰道:“王上信中说,达鲁巴带兵打到瀚海国境内,攻城掠地无人可挡。瀚海王惊恐之下已派人向王上请和,上月二国已罢兵言和。达鲁巴缴获粮草、马匹无数,此时已带兵回墨宛。经此一役,瀚海实力大损,数年内必不敢再与燕丹为敌。这实在是大好消息,为何殿下却闷闷不乐?” “燕丹祖制,非王族之人不可带兵。父王重病在身,此次征战,为帅之人必是三王叔。如今燕丹打了胜仗,缴获的粮草、马匹之类定会被三王叔占为已有,不会交给父王。达鲁巴回墨宛时虽带兵马,但也只能是先前父王的兵马。被俘获的瀚海兵卒也尽归三王叔麾下。如此一来三王叔的实力更强。”澹台羽辰叹了一口气,将心中忧虑说了出来。 停了片刻,澹台羽辰又叹道:“瀚海国元气大伤,数年内必不敢再侵扰燕丹。东华皇帝定是早已得知此信息,他为了控制燕丹,所以才故意假借观看加封皇后之礼,将我扣在此处。”听了澹台羽原一番话,纳泽方才的喜悦也尽散而去。 看着澹台羽辰皱起的眉头,纳泽忽然问道:“王上派人调查‘暗夜销魂’之事已有所进展。按王上信中所说,当年东华太子风流多情,瀚海国的国王为献媚于他,曾将‘暗夜销魂’当作礼物送给那东华太子。当年的东华太子不就是当今的东华皇帝?张上工曾说起,那‘暗夜销魂’若保存得法,数十年药力不失。难道当日殿下在东中的毒,来自东华皇帝?” 澹台羽辰一心忧虑瀚海国兵败后,澹台明势力增强。正在想着如何才能瓦解澹台明的势力,倒将方才看到的关于‘暗夜销魂’的消息忽略了过去。此时听纳泽提起,澹台羽辰心中忽想清楚一件事情。 “姬承昊曾说过,他父王当年中了‘暗夜销魂’之毒。依我看来,这毒定是当今东华皇帝姬道涵所投。当年东华国的先靖王势力极强,且功勋卓著功高震主。朝堂中人心所向,即使是他没有不臣之心,只怕他的皇帝哥哥也容不下他。 但先靖王为人清正素有贤名,若妄加其罪,只怕国人不服。所以这东华皇帝便想到这种毒的手段,即败坏了先靖王的声名,又能借机除掉他手中的靖军。若姬道涵得手,世人只会惋惜先靖王晚节不保做事糊涂,却不会有人想到姬道涵残害手足。”虽然心中不齿姬道涵这种卑鄙的行为,但澹台羽辰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机与手段。 想到姬道涵会如此毒地对待手足兄弟,纳泽心中顿起寒意。惊声道:“当日在东,必是这东华皇帝故计重演。命人给姬承彻下毒,以此加害殿下。” “他如此行为没有任何好处,当日的幕后之人定不是他。况且,当日是青鸾将毒投到姬承彻的酒中,这东华皇帝如何能认识青鸾,又如何能让青鸾替他效命。”澹台羽辰摇了摇头,极不同意纳泽的说法。 也许对姬道涵成见已深,纳泽恨声道:“这东华皇帝风流成,定是他乔装改扮骗了青鸾……” “姬承彻中的‘暗夜销魂’定不会是姬道涵所为。只怕这毒与当年重金购得药方的燕丹人有关。只是父王尚未查出是何人购得此方,幕后之人只怕一时也难以找寻。”看了纳泽一眼,澹台羽辰忽低声问道:“父王信中说,天香楼主相貌尽毁,仅凭图像难以判断。若天香楼主果真是项洪彦项大人……” “母亲说父亲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之人,怎么会是天香楼主那般利用弱质女子谋财图势的卑鄙小人。”虽然在澹台羽辰猜测湖心岛的主人便是天香楼主时,纳泽也怀疑过天香楼就是自已的父亲。但纳泽心中极其鄙夷此人的行为,此时听了澹台羽辰的话,纳泽猛地摇头,极力否认这种说法。 看着纳泽的样子,澹台羽辰叹了口气问道:“你母亲生前可曾说过,你父亲有何表记或特征方便你父子日后团圆?” “我母亲当年曾说过,她曾送了父亲一块玉做为定情之物。父亲答应过,将此物一直带在身上,生死不离。”想了想,纳泽又说道:“当年燕丹内乱不停。为妨家人离散,母亲生下我时,便亲手在我身上纹一个暗迹。此事除了父亲母亲与我之外,再无其它人知道。” 虽然还无法断定天香楼主就是项洪彦,但澹台羽辰心中仍感觉他与纳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本想派纳泽接近天香楼主,借机探查‘暗夜销魂’的消息。但看到纳泽憎恶的神情,澹台羽辰只好将心中的想法抛开。 看到桌上的红木盒子,澹台羽辰忽然笑道:“若非看到父王的信物,我绝想不到这个谄媚市侩的方胖子竟是父王的信使。” “这个方胖子是东华人,外表鄙,言谈行事又如奸商一般。殿下又当着王七的面与方胖子谈成生意,王七之流万想不到王上的密信就这样在他眼皮底下交到了殿下手上。”想到姬承彻等人千妨万妨,仍被王上算计,纳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知王上从何处寻得此人。” 回想方胖子的举止,澹台羽辰忽想起一事,转头问纳泽道:“方胖子故意请求派侍卫送他回客栈,决不会只是故作小心。定是还有话要说,也知咱府中眼线密布,不好当面讲出来。若他有何暗示,也不知跟去的侍卫能不能把信带回来。” “殿下放心。那侍卫名叫李勇,是个心思机敏、忠厚老成之人。有他送方信使回客栈,定不会误了殿下的大事。”想到方胖子做事稳妥,纳泽已对他极尊重,口中不觉已改了称呼。 二人正说着,雪莺忽然进来禀报道:“有一名静苑侍卫求见殿下与纳泽大人。” 知道必是送方胖子回客栈的侍卫回来复命,澹台羽辰忙道:“让他进来。” 静菀侍卫虽是澹台羽辰的身边近卫,但也只是出门随护或在院中守卫,从未有人进过澹台羽辰的寝殿。李勇奉命跟着雪莺进了惜云殿,也不敢贸然进到殿中,只停在殿门处向澹台羽辰施礼。 “你送那商人回客栈,他可有说了些什么?” “回禀殿下,那商人一路之前言语不停,极其啰嗦。尽讲些市井污秽之事,小人不敢说给殿下听。”想着方胖子一路上尽说些男盗女娼、偷**狗的无耻之事。但不知澹台羽辰为何将方胖子这种小人奉为座上客,李勇虽恨的咬牙,但面上也不敢太过表露。 知道方胖子定是在百般试探李勇,澹台羽辰微笑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想自已返回时方胖子托付的事,李勇忙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雪莺忙接过银票双手呈给澹台羽辰。却听李勇道:“这五百两银子是那商人命小人转交纳泽将军的。” 听了李勇的话,纳泽从澹台羽辰手中接过银票。反复仔细看了几遍,并未在银票上发现什么暗迹,分明就是一张普通的银票。既然是王上的信使,为何在偷偷送银子给自已,纳泽不由得心生疑惑,皱眉问李勇道:“那商人为何要送银子给我?还有什么话说吗?” 李勇忙道:“那姓方的商人说这银子是有人托他转交给将军的。说是一位打死熊的故人,给纳泽将军买冰用的银两。” 把方胖子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转述完,李勇自已虽听得一头雾水,但惜云殿中其它几人却心知肚明。 “那商人可还有虽的话说?”澹台羽辰强忍笑意细问下去。 “那商人还说,他要在圣京城中多留些日子,一边把一些不值钱的珠宝卖掉,一边替殿下搜寻宝贝。”仔细想了想并无遗漏,李勇将方胖子的话转述完便极规矩地立在原地听候差遣。 看李勇已把所有的事情回禀完,澹台羽辰挥手让他下去。李勇的背影刚消失在惜云殿外,殿中二人已暧昧地望着纳泽笑起来。 当年纳泽母子流落在野外,差点被一头饥饿的黑熊捕食。千钧一发之际,正好遇到澹台明出行。达鲁巴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与黑熊搏斗,救下了纳泽母子。李勇方才所说杀熊的故人必是达鲁巴无疑。 雪燕听到澹台羽辰与雪莺的笑声,早进了惜云殿好奇地跑到雪莺前面探问。听达鲁巴竟请人转送纳泽五百两银子买冰,不解地问:“用钱买冰做何用处阿?” 看着雪燕一脸的茫然,雪莺啐笑道:“没见识的东西。东华与燕丹不同,此地夏季炎热难挡,要在屋舍内放置冰块以避暑气。再过十余日,少府便会按亲王份例给咱们府中送来冰块。但按东华规矩,这冰只能殿下一人使用。府中若有别人想在大夏天的用冰,只能花高价到外在去买……”雪莺故意停顿一下,眼角瞥了瞥纳泽笑道:“有人担心咱们纳泽将军受了暑气,特意送来五百两银子,让纳泽大人去府外买冰驱暑。” 雪燕人小鬼大,听到此处早已明白事情原由,却嘟起嘴不满地道:“达鲁巴太偏心了,他总说我向他小妹妹一样,我了怕热得很,他却不肯送银子给我买冰。纳泽将军对他一点也不好,他还送银子给纳泽将军买冰。以后再看见他,我再也不对他笑了。” “你天天在殿下身边,殿下有冰用还会热死你。”看着雪燕可爱的样子,雪莺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达鲁巴知道咱们纳泽将军一向守礼,就算受暑气煎熬也不会动用殿下的冰。又怕纳泽将军手边银钱不够,所有才送银子来。” “不能坏了规矩也不能委屈了纳泽,本王原想拿出些体已钱替纳泽将军买冰驱暑。现在看来,有人倒省吃俭用地替本王省了这笔钱。”澹台羽辰边伸手将纳泽手中的银票递给雪莺,边笑道:“这银票你替纳泽将军收好,天气热了就命人买回冰来放在纳泽将军的屋里。莫要辜负了那人的一片心。” 被澹台羽辰和雪莺等人取笑,纳泽双颊如火。心中一时欢喜一时悲伤,猜不透达鲁巴此举到底是因为袍泽之情,还是别有情意。 第一百零三章 珠宝商人在线阅读 第一百零三章 珠宝商人 肉文屋 / 第一百零三章 珠宝商人 第一百零三章 珠宝商人 第一百零五章 初露端倪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五章 初露端倪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五章 初露端倪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五章 初露端倪 自祭祀先后之日起,接连十数日俱是烈日当空。虽还未到酷暑时节,但白日里热浪翻腾烤炙,久居寒凉之地的燕丹众人早已忍受不住。澹台羽辰体质薄弱更受不住暑气侵袭,每日里沐浴数次,仍汗出如浆。 自从得知可以在屋中用冰驱赶暑气之后,雪燕暑热难当便缠住王七,询问少府何时将宝亲王的冰送来。 “当年圣祖皇帝为了爱惜民力,曾下令禁止国人奢华靡丽。因此除了皇及外圣上特准的几处冰窖外只有东一处冰窖。”王七向来喜欢卖弄见识,见雪莺特地向自已打探冰窖之事,王七自然得意洋洋。 心中掐算了一下日子,王七便对雪燕笑道:“还有十来日少府就会打开中的冰窖,给各府派送份例冰。这天还没真正开始热,还请雪燕姑娘稍稍忍耐些。” 雪燕听了王七的话,面上顿时失望无比。想到雪燕极受澹台羽辰的宠爱,王七又殷勤地笑道:“中的冰窖例来开启的晚一些。但是中冰窖不开,外面的私窖自然也不敢开。不过也就是再过数日,估计有些要钱不要命的就会开启私窖偷偷卖冰块。只是价钱太贵……” 未等王七的话说完,忽有一个府门外的小厮跑进来道:“靖亲王前来拜访,还带了许多冰。” “我去前面迎请靖亲王到仪无殿,有劳雪燕姑娘到内府回禀报王爷。……”闻听姬承昊竟带了冰块前来,王七心中猜疑,本想让雪燕到惜云殿去禀报澹台羽辰,自已到前院去打探一下消息。一回头却发现雪燕早已跑远,王七无奈只得亲自来回禀澹台羽辰。 不料此时澹台羽辰正在殿内沐浴,纳泽带着数名静苑侍卫守在殿外。见王七前来,纳泽直接将他挡在院外,冷声道:“殿下正在沐浴,你去仪元殿好生侍候靖亲王,殿下马上便到。” 望着门窗紧闭的惜云殿,和院中如临大敌的侍卫。王七心中暗笑澹台羽辰堂堂王子,沐浴时竟如闺阁处子般小心。虽在心中讥笑,王七却不敢在纳泽面前放肆,躬身离去。 听到姬承昊来访,澹台羽辰极快地换好袍服,赶到仪元殿。仪元殿中早已摆了几个蔓草花纹的青铜冰盆,冰盆外凝集着细密的水珠。盆中早已装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块,正咝咝地冒着白气。 一进仪元殿,澹台羽辰立即感觉舒爽无比。见殿中并无下人,澹台羽辰也不急着上前跟姬承昊见礼,径直走到一个冰盆前,伸手捡起一块冰贴在脸上。 闻听澹台羽辰白日沐浴,知道他是体弱不敌暑热。姬承昊一边吩咐着下人将冰盆安置好,一边耐心等候。 姬承昊素来对自已的定力极有信心,只是一听到澹台羽辰正在沐浴,便立刻被一种热切的情愫折磨的心猿意马、坐立难安。怕被殿中侍候的下人看出自已神情有异,姬承昊便以天热烦闷为由将殿中下人俱打了出去。 此时见澹台羽辰竟像孩子般贪凉,拿着一块冰放到脸上。姬承昊微笑道:“辰儿莫要贪凉,小心受了寒气。”察觉到自已言语中的宠溺之情,姬承昊忽然心惊。虽想做出些疏离的样子,但眼睛却忍不住看向澹台羽辰。 见澹台羽辰只穿了一件净白夹纱宽袖袍,领口袖口处用粉蓝丝线绣了万字不到头的花纹。半干的头发用浅蓝色的葛丝巾束起,尚有几缕发丝散在外面,随意地飘在颊边。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舒适。唯独腰间浅蓝色葛丝凉玉带上挎着的黄金短剑,与身上的家常服饰格格不入,透出几分怪异。 听到姬承昊的话,澹台羽辰非但未将手中的冰块放下,反但故意地将冰块放在额头上。挑畔般地看着姬承昊嬉笑。 知道澹台羽辰是一时兴起,但又怕他冰寒入体。姬承昊也未多想,走上前欲将澹台羽辰手中的冰块夺下。 为掩人耳目澹台羽辰向来喜欢穿将周身包裹严密的箭袖袍服,只是今日天气炎热,又自忖并不出府,故此才穿了凉爽的宽袖纱袍。一时兴起,将冰块放在额上,宽大的袍袖顿时堆积在肘边,露出一截的手臂尚不自知。 触碰到细滑如脂的肌肤,姬承昊忽感觉有些异样,低头看时却发现自已正抓着澹台羽辰的手臂。那手臂骨骼纤细、莹润如玉,怎样看来都不像男人的手臂。姬承昊府中已有二名侧妃,自然不是不经人事之人。此时心中疑惑大起,却不敢相信自已的猜测。 窗棂间投进来的细碎阳光洒在澹台羽辰脸上,将面颊上细细的汗毛染成淡淡的金色。看起来就像一个熟透的蜜桃,满是诱惑。粉嫩柔软的嘴唇更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被他柔软的身体中散发的淡淡香气所吸引,姬承昊感觉自已心中有些东西正向冰盆中的冰一样渐渐融化。 散落颊边的发丝被姬承昊的呼吸带动,轻轻晃动的发丝又将澹台羽辰的心弄乱。姬承昊匀称修长的身体如此接近,蚕丝袍下健硕肌的线条已清晰可辨。姬承昊轻薄的衣衫随着他心脏的跳动而轻轻起伏,澹台羽辰亦随着那起伏微微颤栗。 仿佛二人之间的空气已全部被挤走,澹台羽辰无法呼吸,一颗心狂跳不已。感觉自已像在做梦一样,澹台羽辰在姬承昊月光般温柔的眼波中沉迷下去…… 一块融化的冰掉落在冰盆上,碰撞出的一声脆响惊醒了殿中痴迷的二个人。姬承昊猛地松开澹台羽辰的手臂,向后急退二步。澹台羽辰太过惊骇,竟返身向殿外跑去。 从清凉的殿中跑出被殿外灼热的阳光照,冷热刺激间,澹台羽辰已缓过心神。发觉躲在树荫下婢女们略有惊诧的眼光,为掩饰慌乱,澹台羽辰马上厉声喝道:“为何不奉茶?” 分明是澹台羽辰吩咐不用上茶,只准备莲子汤便好。被责骂的婢女惶恐万分,也不敢为自已辩解。连忙跑去斟了二杯茶,战战兢兢地端进仪元殿。澹台羽辰跟在婢女身后缓步走进仪元殿,虽勉强镇定心神,但经过冰盆时澹台羽辰仍双颊绯红一片。 偷偷看了一眼姬承昊,发现他正低头盯着手中的热茶出神,并未发现自已的异样。澹台羽辰心下稍安,便选了离姬承昊较远的一把椅子坐下。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半晌才轻声道:“多谢王兄送这些冰给我。” 虽在心中责怪自已方才行为鲁莽,但想到方才恍惚间自已的猜测,姬承昊却并未有后悔之意,反倒有些欢喜。但再仔细一想,姬承昊也知自已的猜测的事,决不可能发生。 若是没有子嗣,澹台明大可以过继他兄弟的一个儿子来继承王位,也决不可能让一名公主冒充王子出入朝堂,甚至统兵征战。燕丹国人向来看重诚信,若燕丹王做出这种荒唐不经的事,只怕众部族也不会再尊他为王。 澹台羽辰是燕丹王唯一的儿子,又自幼长于**妇人之手,行动举止间有些女子之气也在情理之中。 一瞬间姬承昊便想出十余个理由来否定自已的猜测。但越是相信自已猜错,姬承昊心中越有些失落。 除了融化冰水的滴答声,仪元殿内寂静一片。见姬承昊并未理会自已的言语,已平复心神的澹台羽辰便抬头看过去。却发现以往那个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姬承昊,此时竟眼光流动,神情变化不定地盯着自已看。 澹台羽辰心下一紧,难道他已发现自已的秘密?见姬承昊眼光中满是疑惑探询之意,澹台羽辰忽有些不安,马上故作镇定地高声笑道:“多谢王兄送冰给我。” 发现澹台羽辰神情已平静如初,语笑宴宴大有王者气度。姬承昊暗叹自已糊涂,立时回复心神微笑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殿中二人心神平静下来,尴尬的气氛顿消。澹台羽辰忽问道:“中的冰窖未开,民间的冰窖自然不敢先开。王兄是从何处得的这冰?难道是来自东?” “辰儿果然聪慧,”见澹台羽辰片刻间便想到冰的来历,姬承昊赞叹地看了他一眼,轻声笑道:“中冰窖未开,私市上的冰窖自然不敢先开。但太子今晨已命人打开东的冰窖取冰。知道辰儿久居北地必是畏惧暑热,太子特命我在少府按例送冰之前,每日取冰送来与辰儿。” 自已长年生活在寒凉的燕丹,天气略有炎热便倍觉难捱。但必竟还未到暑热难挡之时,姬承乾自幼生活在圣京,应该不会忍受不了这些许暑热。姬承乾为人向来谨慎,怎么会抢在中冰窖开启之前,先打开东的冰窖取冰私用?还命堂堂一个靖亲王每日取了冰送到自已府中?如此张扬,他意欲何为? 想到姬承乾如此反常必有图谋,澹台羽辰立刻有些戒备地问道:“太子怎么在此时如此举动?” “辰儿想的不错,此事可大可小。往大里说这便是目无君父,不孝不敬;若往小里说,这不过就是贪图享乐,奢华靡丽。”姬承昊不紧不慢的将透澹台羽辰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澹台羽辰忍不住有些担心地道:“十个月后便要立新后,圣心难测。既然知道此事可大可小,为何不谨慎行事。偏要如此张扬,带着一车冰招摇过市,授人以柄。”分明是在谈论东私开冰窖之事,但澹台羽辰言语中的担忧,似乎并不是为太子而起。 “辰儿是为我担忧!”从澹台羽辰的言语中忖夺出他的心意,突然间姬承昊如饮凉茶舒服至极。 第一百零五章 初露端倪在线阅读 第一百零五章 初露端倪 肉文屋 / 第一百零五章 初露端倪 第一百零五章 初露端倪 第一百零六章 太子受辱(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六章 太子受辱(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六章 太子受辱(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六章 太子受辱(一) 未回应澹台羽辰的担优,姬承昊忽然问道:“多年来萧妃处心积虑想要入主**,圣上皆不同意。此刻却突然宣布要封萧贵妃为后,却又借故要在十个月后才举行册封大典。此事辰儿如何看?” “从当日祭祀先皇后的情形看,太子如今在朝中是孤立无援。姬承乾除了一个太子的名头之外,似乎毫无实力。若十个月后萧妃进位为后,只怕他太子的名头也要易主。”面对姬承昊的询问,澹台羽辰毫不隐瞒心中想法。 突然想到中羽林卫尽在萧忠顺掌握之中,又想到上次在校场中姬承彻的护卫竟似出自羽林卫。澹台羽辰心中灵光乍现,惊诧地问姬承昊道:“王兄的意思难道是说圣上已被萧氏挟持,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封她为后?” 姬承昊点了点头,叹道:“圣上近来病体沉重且行为颇有些古怪。以往每隔数日便会召见太子与朝臣。自从当日金殿早朝之后,十数日来,任谁也未见过圣颜。虽太子在中也有些耳目,但俱近不了圣上身边,打探不到详情。” “所以圣上便借故将册封之事推迟十个月。期望太子在这十个月内有所行动,将他从萧妃手中救出?”也许殿中融化的冰带来的寒气太多,澹台羽辰忽感觉从心底向外透出凉气。 “虽有此猜测,但圣上一向宠信萧妃,谁也料不准圣上是否真心想封萧妃为后。我等必若贸然行动,萧氏一党定会诬陷太子谋反,陷我等于不义。” 听姬承昊言语间连用数个“我等”,显然他与太子间的嫌隙已消,重新与姬承乾站在一起。澹台羽辰轻声问道:“若太子得了大位,他可会善待你?” 知道澹台羽辰话语中的含义,亦听出他话中的担忧。姬承昊忽笑道:“即便是山间猛虎,又能奈我何?” 身为凤子龙孙,虽生下来便享尽荣华富贵,但也逃不开权势侵轧的宿命。姬承昊的言语虽是豪情万丈,但却透出一股悲凉与无奈。知道姬承昊此时别无选择,澹台羽辰心中替他叹息不已。 停了片刻,姬承昊低声道:“若圣上是被萧妃挟持,十个月内萧妃定会善待他。否则圣上在册封皇后前驾崩,太子便可名正言顺地继位。那时不论萧妃有何谋诡计,若想得到大位,姬承彻也只有起兵谋反一条路走。但册封之后,若圣上有何不测,萧氏以国母之尊助姬承彻得到大位易如反掌。” 见澹台羽辰略带忧虑地静听,姬承昊接着道:“若圣上是当真想立萧氏为后,只怕册封萧氏之后,就会下旨废掉太子……” 未等姬承昊话说完,澹台羽辰忽接口道:“无论如何,萧妃封后前的这十个月内,太子都要有所行动,否则他命难保。只是……”看了一眼姬承昊,澹台羽辰忍不住说道:“现在太子可依仗的助力便是你的靖军。若他要有所行动,你当真要为他征战沙场吗?到时你面对的敌人,有可能就是你父王当日的袍泽战友,亦有可能是你的旧交故人。” 听了澹台羽辰的话,姬承昊良久方轻叹道:“只要明白圣上此时的心意,那样的情景便不会出现。” 看着冰盆中早已变成清水的冰块,澹台羽辰已明白了太子私开冰窖的用意,冷声道:“所以太子不怕受人非议,提前打开冰窖取冰私用。还大张旗鼓地将冰送到我府中,难道……” “我说过不会再以权谋之心对待辰儿,”看着澹台羽辰逐渐苍白的脸色,恐他误会,姬承昊忙打断他的话,解释道:“我决不会利用辰儿,也不会让别人暗害辰儿。太子只是用你府中的眼线,将此事传回去罢了,绝无他意。” 感觉到姬承昊的诚意,澹台羽辰忽笑道:“我体弱畏热,王兄送冰替我驱暑,我感激不尽。只是莫要中断,要每日送来才好。” 知道澹台羽辰已同意配合太子行事,姬承昊尚未来得及说话,澹台羽辰已凑到他耳边低声笑道:“东华国乱我便要趁机回燕丹,到时你可莫要后悔。” 反复思量澹台羽辰话中之意,姬承昊竟忘了自已是如何告辞离开宝亲王府的。想着澹台羽辰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姬承昊面上情不自禁地带出一丝微笑,身上如千年雪妖般的冷酷似乎已在阳光的炙烤下融化。 刚伸手接过侍卫递上来的马缰绳,姬承昊便看见东总管太监德胜汗流浃背地跑来。 德胜一见到姬承昊马上施大礼哭道:“请王爷快进救救太子殿下吧!” 姬承昊闻言一惊,马上问道:“发生何事,细细说来?” 德胜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也不知擦的是汗还是泪,声音急促地道:“王爷前脚刚走,中就来人召太子进。原来圣上得知太子提前打开冰窖取冰之事,大发雷霆,将太子召进责罚。刚刚小人得到信,圣上竟让太子殿下在这毒日头底下跪在圣上寝同章殿外读孝经……” 虽说是姬承乾进前曾吩咐过德胜,若听到有何不妥的消息,便要立即通报给姬承昊。但太子姬承乾自生下来,德胜便在他身边伺候。心中对姬承乾着实是真情实感,想到姬承乾正在太阳下跪着,德胜心疼不已,神情甚是悲凄。 自已从东取了冰送到宝亲王府中也不过二个多时辰,消息已传到中。为这等小事圣上便大发雷霆地将姬承乾召进中责罚,可见圣上此时也很心急。若能知道圣上心中到底是为什么事着急,又为谁着急,太子也算不虚此行。 想到此处,姬承昊不紧不慢地翻身上马,冷声对德胜道:“你身为东总管,怎么行事如此慌张。圣上龙体不安,太子不顾暑热进请安,这本是太子的一片孝心。你这般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姬承昊本是想拖延时间,让太子多些机会探查姬道涵的心意。故此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了德胜几句。德胜却误以为姬承昊是在提醒自已,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太子受辱的事情。 暗骂自已糊涂,难当大事。德胜马上转口道:“靖亲王责骂的是,小人一时糊涂听错了。” “本王也多时未向圣上请安,若太子此时正在中向圣上请安,不如本王也进为圣上请安。”姬承昊边说边翻身上马。 “请靖亲王留步。”姬承昊闻声回头,见宝亲王府的总管王七,正谄笑着向自已跑来。边跑边笑道:“我家王爷要与靖亲王一同进向圣上请安,请靖亲王稍候片刻。” 知道澹台羽辰与自已同去是一番好意。若果圣上果真想处罚太了,他可借燕丹王子的身份从旁边劝谏。此时太子危如累卵,他肯出面替太子求情,分明也是向世人暗示燕丹国有支持太子之意。 这种态度本就是当初澹台羽辰入京为质时,姬承昊与太子便想尽办法要谋求的支持。如今目地达到,姬承昊心中却起了变化。想到临出府时澹台羽辰的那句“东华国乱我便要趁机回燕丹,到时你可莫要后悔”,姬承昊更不愿意澹台羽辰牵扯进来。 “天气暑热,你家的心意本王代他转呈圣上便好。”姬承昊说罢便要离去。 “‘夫孝,始于事亲,忠于事君’圣上即收我为义子,龙体不适,于家于国我都要亲去问安,哪有别人代劳之理。” 澹台羽辰边说话边从府中走了出来,姬承昊竟忍不住向他的手臂看去。谁知澹台羽辰片刻工夫已换了一件月蓝色箭袖纱袍,将全身上下包裹严实,姬承昊一见之下竟略有些失望。 似乎感觉到姬承昊的目光扫过自已的手臂,澹台羽辰不觉中面色又红了起来。姬承昊看到澹台羽辰神色的变化,只以为他是受热的缘故,并未多想。 看静苑侍卫拉过来澹台羽辰的坐骑,姬承昊轻轻皱了皱眉头,转头问王七道:“这暑热天气,你们王爷出行,为何不做准备凉轿?” 燕丹地寒,便是夏季也不会有多炎热,故此从未有凉轿这一物件。澹台羽辰等人出行又皆骑马,从不坐轿,王七便有些疏忽,不曾安排府中下人准备凉轿。此时被姬承昊责问,王七顿时惶恐不安地道:“请王爷稍候,小人这就去准备凉轿。” 若是自已乘轿与姬承昊骑马同行,他需得要放慢速度,如此便会多受些暑热。想到姬承昊要为爱护自已而甘愿受苦,澹台羽辰心中欣喜万分。 抬眼看着姬承昊,澹台羽辰笑道:“王兄不怕骄阳,辰儿又怎会畏惧烈日。我堂堂男子,怎么会怕这点暑热。”说罢翻身上马,吩咐王七道:“不必备轿,本王骑马前行。” 姬承昊听罢也不好多言,只好带着澹台羽辰纵马向皇奔去。一路上,姬承昊却尽量寻些树荫茂密的地方让澹台羽辰行走,自已却在曝晒在烈日下奔行,毫不避让。 第一百零六章 太子受辱(一)在线阅读 第一百零六章 太子受辱(一) 肉文屋 / 第一百零六章 太子受辱(一) 第一百零六章 太子受辱(一) 第一百零七章 太子受辱(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七章 太子受辱(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七章 太子受辱(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七章 太子受辱(二) 澹台羽辰与姬承昊来到姬道涵同章殿时,姬承彻与萧贵妃母子早已到了多时。与其说他母子二人是来替太子求情,倒不如说是来让太子姬承乾更加难堪。 烈日炙烤下,姬承乾直直地跪在同章殿外的青砖地上,捧着一本孝经高声读诵。姬道涵衣衫早已被汗浸透,发间与脸上的汗在下颌处汇聚成豆大的水珠不断滚落,整个人湿淋淋地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也不知把孝经念了多少遍,姬承乾早已声音嘶哑。 在同章殿侍奉的内待、女见姬道涵发怒惩罚太子,虽不敢上前求情,但更不敢视若无睹。除几个近身侍候姬道涵的内待外,其它人皆跟在姬承乾身后陪跪。跪了多时,有几个体弱的婢女中了暑气,晕倒在地上。姬道涵未开恩饶了太子,因此也无人敢上前去救治晕倒的婢女。 透过潇妃竹帘,躺在竹榻上的姬道涵一眼不眨地盯着跪在院中的姬承乾。听着他高声读诵孝经,姬道涵脸色青黑,紧咬牙关似乎已恼怒至极。 伺候在一旁姬承彻怎肯放过这等挑拨的机会,双手捧过一盏莲子汤递到姬道涵面前,语带双关地道:“天气暑热,父皇莫要动怒。这莲子汤虽未加冰,但已用井水湃了半日,极为爽口。父皇多少喝一点,去去心火。” “啷当”一声,姬道涵将那一碗莲子汤砸在榻前地上。雕着莲叶荷花的白玉汤碗立时变成碎片,碗中碧绿的莲子汤也满地飞溅。今日姬道涵大发雷霆,已经摔了十数个碗碟。也不命下人收拾,各种碗碟的碎片掺杂在一起,各种汤水满地横流,同章殿内一片狼藉。 听到姬承彻的话,姬道涵用手点指着跪在门外的姬承乾,喝骂道:“你这个无君无父的逆子。身为太子却贪图享乐,罔顾太祖律令……” 未等骂完,姬道涵已口疼痛、咳喘难言。萧贵妃见状,忙上前替他轻抚前,极关切地安慰道:“圣上要保重龙体,太医说过圣上要清静休养,切不可动怒。” 姬道涵痛苦地闭上眼睛,半晌才轻声叹道:“太子懦弱无才,如今又德行有亏。若朕大行,黄泉之下朕有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圣上好生休养,龙体定会安康。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听到姬道涵说出大行之语,萧贵妃忽然泪如泉涌,伸手用手中丝帕掩住姬道涵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拿过丝帕,轻轻地替萧贵妃将满面珠泪拭去,姬道涵轻叹一声,便不再言语。 似乎从姬道涵的话语中猜测出一丝易储的暗示,侍立一旁的姬承彻心中激动不已。瞥见姬承昊与澹台羽辰的身影,姬承彻忽然跪倒在地,表情悲苦地道:“太子一时糊涂私开冰窖犯了太祖律令,有失臣子德行。但太子必竟是一国储君,圣上如此责罚,太子情何以堪。还请圣上开恩,饶过太子殿下。”虽是在为太子求情,但姬承彻言语间竟有一丝幸灾乐祸, 刚刚走进院内,姬承昊便听见姬承彻替太子姬承乾的求情声。扫了一眼狼狈至极的姬承乾,姬承昊走到阶前,朗声道:“臣姬承昊求见圣上。” 澹台羽辰跟在姬承昊后面亦朗声道:“澹台羽辰求见圣上。” “你二人前来可是想替太子求情?”姬道涵冰冷声音从同章殿内传出,似乎余怒未消。 姬承昊应声回道:“太子举止不当,臣下不敢替他求情。非但不敢求情,臣反倒要向圣上请罪。” 似乎极满意姬承昊的恭敬,亦或是隔着帘子高声说话太费力气。姬道涵并未为难姬承昊与澹台羽辰,停了片刻姬道涵低声道:“你二人进来回话。” 进到同章殿内,看着满地狼藉,姬承昊眼底微不可见地划过一丝笑意。姬道涵情温和,极少动怒。不论是在朝堂还是在**,便是遇到不合心意之处,姬道涵也只是责骂几句便罢,从未如此大发雷霆。如今为了东提前几天开冰窖取冰之事,竟如此暴躁难安,说明有些事情他已做出了决断。 看了一眼姬承昊,姬道涵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犯了何错,要来请罪?” “太子私开冰窖之后,曾派人给臣府中送了一车冰块。下臣一时糊涂并未拒绝,此事不敢隐瞒,还请圣上责罚。”姬承昊一改往日的冷漠沉稳,言语间已有几分惶恐。 觉察出姬承昊的变化,立在他对面的姬承彻眼中控制不住地露了一丝讥讽。看着跟在姬承昊身后的澹台羽辰,姬承彻眼中更闪出一抹森的笑意。 被姬承彻那抹森的笑意拂过,澹台羽辰忽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面上勉强装出的笑容几乎难以再摆下去。低下头深吸几口气,澹台羽辰才上前向姬道涵施礼道:“小国之人不懂东华规矩,我府中亦用了太子送来的冰。不敢隐瞒,还请圣上责罚。” “想不到太子虽然目无君父,倒还知道有手足兄弟。太子享乐时也没忘了二位王爷,看来你们三人还真是手足情深……”未等姬道涵开口,姬承彻在一旁已开始恶言相向。 “彻儿不得无礼。”似乎感觉到姬承彻太过无礼,萧贵妃立即出言阻止他。偷偷扫了一眼姬道涵,萧贵妃突然跪倒在竹榻边,低声哭泣道:“臣妾肯请圣上饶恕太子……太子不过一时糊涂,虽有失德,但已受责罚。还请看在先后与先靖王的情面上,饶恕太子” “原来都是一时糊涂……”听了萧贵妃的求情,姬道涵突感倦怠无比,看了一眼姬承昊便低头不语。 姬道涵的举止虽平常,却大出萧贵妃意料。往日里只要一提起先皇后或先靖王,姬道涵即便不会恼怒异常,也会神情激动,从未有过这样平静的举止。萧贵妃深知姬道涵这一心结,所以才假借求情之机,故意提起二人来刺激姬道涵。希望他恼怒之下重责太子与姬承昊等人,却不料姬道涵此次完全没有反应。 还未等萧贵妃猜出姬道涵的心意,从殿外已传进几声惊叫之声。 听着杂乱刺耳的呼叫声,姬道涵抬起头冷声喝到:“发生何事?” 听到姬道涵的问话,跪在院中的一个小内待急忙跑上台阶,隔着帘了惊慌失措地回道:“太子殿下晕过去了……” 不知是事出突然,还是心疼太子,闻听内待之言姬道涵忽心口憋闷,半晌不能言语。 心中恨不得姬承乾立时死在院中,面上萧贵妃却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见姬道涵半晌不语,萧贵妃口中连声向他哭道:“求圣上开恩饶了太子……求圣上开恩饶了太子……”却决口不提传唤太医。 不知姬道涵为何一言不发,但看见萧贵妃用这等假扮贤良的手段在姬道涵面前邀宠,澹台羽辰心中嘲笑她愚蠢。环视殿中除了自已与姬承昊之外,眼见都是萧贵妃的人。澹台羽辰转念间忽感觉到萧贵妃专宠**数十年,手段必不至于如此鄙,此举必有用意。 细想之下,澹台羽辰不由得心惊。若非亲眼见到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只听萧贵妃这一阵的哭泣求情之声,那跪在院中的内待、女定会认为姬道涵定是极度厌弃太子。否则怎么会任凭太子晕倒在院中,却不传唤太医救治。 为猜测圣意,这些近身侍奉姬道涵的内待、女向来都是朝臣们巴结的对象。任凭这些内待、女私下揣测,只怕不出二个时辰,姬道涵已极度厌弃太子的说法就会布满朝野。再加上十个月后萧妃要进后的消息,原先攀附萧氏的朝臣定会铁了心地追随萧贵妃;摇摆不定的文臣武将也会迅速地投靠萧贵妃;只怕追随太子的那一干老臣也会灰心失望,放弃太子。如此一来,朝堂之上太子独木难支成不了气候。 想到萧贵妃此举用意这般深远,此许小事在她手中都能掀起涛天巨浪。难怪会专宠**数十年,还能在暗中把持着东华朝政,澹台羽辰心中禁不住对萧贵妃的手段才能大为赞叹。 似乎没察觉到萧贵妃的险恶用心。姬道涵口郁气疏散,可以开口说话时,竟然未召唤太医前为救治太子,只低声吩咐道:“将逆子送回东,好生调养。” 抬头看了看姬承昊与澹台羽辰,姬道涵神色沉地道:“你二人身为亲王,却贪图享受,明知太子做事糊涂,却不知劝谏。如此作为,实在令朕心痛不已。” “臣下知错。”自从进到同章殿中,澹台羽辰便想见机行事,所以一直未明示自已是以何身份前来。此时见姬道涵言词间称自已为宝亲王,澹台羽辰马上按他意思以臣下自称。 “臣下也知错,请圣上责罚。”见澹台羽辰答应的痛快,姬承昊也低声附和。 “所谓听其言,观其行。此次朕也不会责罚你二人,但要看你二人日后如何行事。”姬道涵的目光颇有深意地从姬承昊与澹台羽辰脸上扫过。 似乎认为姬承乾这个首恶已受到应有的惩罚,没有必要再追究姬承昊与澹台羽辰的过失。又似乎是病重的身体已疲累不堪,姬道涵不再言语,只便挥手命二人退下。 自始至终姬道涵都未询问过太子的病情,仿佛这个因不孝而受罚的儿子已被他忘记。 第一百零七章 太子受辱(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零七章 太子受辱(二) 肉文屋 / 第一百零七章 太子受辱(二) 第一百零七章 太子受辱(二) 第一百零八章 下定决心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八章 下定决心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八章 下定决心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八章 下定决心 从同章殿中走出来,日影渐西。太子早已被人送回东,院中陪跪的内侍、女早已不知去向。跟在姬承昊身后,澹台羽辰向外走去。看着夕阳在姬承昊高大的身影上染上金黄的光晕,澹台羽辰心中忽万分柔软,却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听到澹台羽辰的轻轻的叹息声,姬承昊的心为之一跳。停下脚步,看着澹台羽辰轻声问道:“辰儿为何叹息?” 抬头看着掠过墙的一只大鸟,极目追踪着那鸟,真到它飞上天际变成一个极小的黑点。澹台羽辰才轻声回了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月蓝纱袍将残阳余晖反映出来,澹台羽辰整个人似被包在一团青蓝色的光中。想到他为质东华本已孤苦不堪,方才又在同章殿中看到姬道涵对太子的冷酷无情,此时心中定是感慨万千,否则也不会有“最是无情帝王家”之语。姬承昊极想将那个小小的人影揽在怀中,带着他纵马躲开所有人,到一处没有纷争的地方…… 见姬承昊望着自已,眼光中满是温柔,面上还带着一丝缥缈的笑意。澹台羽辰忽起羞涩,低声问道:“王兄在想什么?” 听着澹台羽辰的问话,惊觉自已想法的荒唐,姬承昊一时无言以对。也不再理会澹台羽辰,转身疾步向外走去。 待澹台羽辰走到门外时,姬承昊已纵马走远。看着脸色沉的澹台羽辰,纳泽低声问道:“难道中有变?” “天气如此诡异,也许是要下暴雨吧!”望着渐次变得灰蓝的天空,澹台羽辰似乎在回答纳泽的问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听了澹台羽辰的话,纳泽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中虽有几片暗灰色薄云,但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明白了澹台羽辰话中之意,纳泽的心如坠悬崖,默默无语地伺候澹台羽辰上马,一行人疾驰回了宝亲王府。 入夜后天气大变,浓黑乌云的掩盖住星光与月色,空气中涌动着让人烦燥不安的闷热。圣京城中许多人家已被太子受罚的消息惹得夜半无眠。但此时东中,上下人等却没有半分慌乱,黑暗中反倒多出许多警惕无比的眼眸。 丹房内,德胜半跪着将一个装满冰的牛皮口袋放在姬承乾膝盖上。看着姬承乾青肿不堪的膝盖,德胜心痛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姬承乾看了看德胜,忽然叹道:“母后去世后,除了母蓝妈妈之外也只有你真心对我。只可惜蓝妈妈已亡故多年,当今世上也许只有你一人真心为我着想。” 德胜咧了咧嘴,苦笑道:“小人出身行伍,二军阵前受伤成了不全之人。无处可去流落街头之际,承蒙皇后娘娘收留,在中做了一名内待。后来娘娘仙去,蓝氏身为皇后娘娘的陪嫁侍女按理应该殉葬。但她受娘娘重托,所以才连夜偷逃出,乔装改扮成母陪在太子身边。为掩人耳目,蓝氏还饱受骂名委身于小人……”想到蓝氏容貌艳丽、脾温柔,对自已这个不全之人从未有半分看低,反倒极尽关切。德胜心中一陈酸楚,嘴边的苦笑也渐次化成一抹哀叹。 “当年若非蓝妈妈与你,恐怕我早已尸骨无存,活不到今日。”想起当年那一夜间天悬地倾的变故,姬承乾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可是冰袋太冷了?要不要撤掉?”觉察出姬承乾的颤抖,德胜关切地问着。 “不必。”望着窗外黑的夜色,姬承乾的眼神忽地凌厉起来,冷笑道:“当年他除不掉我,今日想除掉我也没那么容易。” 听着姬承乾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德胜手中扶着的冰袋也掉在地上。顾不得拾起冰袋,德胜惊慌地问道:“难道圣上当真有易储之心?” “你知道我今天一共念了多少遍孝经?”不理会德胜地问话,姬承乾自顾自地说着,“我一共念了二十二遍孝经,父皇也摔了二十二个碗碟。每次当我念到第二章天子之孝时,父皇都极恼怒,忍不住摔碎碗碟……” “难道圣上想以此举暗示殿下些什么?”听了姬承乾的话,德胜不由得睁大双眼。姬道涵身为一国之君,有话竟不肯明示,难道他已被萧氏一党控制?或者只是巧合,太子紧张之下会错了圣意? 姬承乾从榻上坐起身,脸色青白地冷笑道:“等了十几年,有人终于等不得了。” “殿下可想好了?”闷热的丹室中,德胜却觉得寒冷入骨,牙齿轻叩“嗒、嗒”地发出响声。 看了德胜一眼,姬承乾忽笑道:“我不想出家为僧,所以学不来叔祖。更不想躲在一处小小的封地中,日夜担心何时会死于非命。” “小人明白。”仿佛回到多年前的战场上,德胜突然站直了身子。全身上下布满戾气,已不是那个卑躬屈膝的东内待,但像一头准备浴血厮杀的野兽。 姬承乾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冷声道:“给楼主传信,让他想办法在一夜内堵住百官的嘴。绝不能让萧氏一党以今日的事情为借口,建议父皇易储。” 德胜马上取来纸笔,写了一个极小的纸条,细心地卷成好,攥在手中走了丹房。 片刻后德胜回来禀报道:“消息已传出去。”看了姬承乾一眼,德胜似乎有些不放心地道:“楼主虽然有些势力,但一夜之间堵住这么多人的口,只怕……” “这些年来,只见到他不停地培植势力。如今我到要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若此等小事也办不成,只怕将来也不堪大用。”姬承乾神情平静地站在窗前,似乎谈论的人与事情同他没有丝毫关系。 在燥热黑夜的掩盖下,一只从东中飞出的灰黑色鸽子极迅速又极熟练地飞进城郊的一片竹林中。只在一栋竹楼的窗外咕咕叫了二声,便被一只极美的手捉到了楼中。 从鸽子腿上的小竹筒中取出纸条,花娘马上递给了天香楼。 “哼”扫了一眼纸条,天香楼主冷哼了一声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花娘拿过纸条看了几眼,一边在烛火上点燃纸条,一边问道:“此事要如何处理?” 见天香楼主半晌未语,花娘突然狠声道:“不如在圣京城中纵起大火,毁掉半个圣京,那些百官定顾不上谏言易储。或者杀一敬佰,让朝中几个萧氏重臣一夜之间暴毙,看还有谁还敢提易储之事。” 看了看花娘,天香楼主摇摇头道:“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脾气。”见花娘低下头不做声,天香楼主接着道:“今日太子冒大不孝之名进面圣,若此时出现凶事,虽朝臣不敢谏言,但百姓心中定会以为是太子不孝引来天谴。从前些时日祭祀杜后的情况可知,太子在朝中的势力已所存无几,若此时再失民心,只怕大事无望。” “今日太子所为一定会被萧氏一党大加利用,要如何才能在一夜之间堵住众臣之口?”花娘忽有些泄气。 “为什么一定要堵住众人的口呢?让他们痛痛快快的说出不岂不是更好!”天香楼主眼中带笑,但声音却异常冰冷。 花娘不明白天香楼主的用意,满脸疑惑地问道:“若太子受罚之事被萧氏一党利用,于我们极为不利……” 不等花娘把话说完,天香楼主便打断她道:“圣上今日的暗示并不明显,我还要借机再证实一下太子的推测。” “那太子那边如何加回复?”虽然极相信天香楼主的能力,但事关重大,花娘仍有些犹豫。 天香楼主笑道:“你只告诉他,我保他坐稳太子之位,其余事情不必多讲。” 花娘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施礼退下。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住脚,低声道:“你让我查的那件事,虽未有十成把握,但各种讯息加在一起,只怕是你猜对了。” 花娘不过寥寥数语,听在天香楼主耳中却如惊天霹雳。天香楼主修长的身子突然抖成一团,跌坐在椅子上。看天香楼主如此神情,花娘叹息一声,轻轻推门走了出去。竹楼只剩天香楼主一人,他突然跳起来伏在窗前,眼光直直地望向宝亲王府方向。 纳泽一夜间恶梦不断,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窥视自已,便是打坐调息也不能入定。晨曦微露便起身走出屋外,却发现澹台羽辰早已立在院中。见澹台羽辰身上的袍服都已被露水打湿,想来他已在院中立了半晌。 跟随澹台羽辰身边多年,此刻纳泽深知他的心意,忍不住上前劝慰道:“当年那样仓皇无助的境地,他都安然无恙;如今他羽翼丰满,别人更耐何不了他。殿下不必为他担心,还要多为自已打算才好。” 知道纲泽口中的“他”是指何人,澹台羽辰面上微红。也不避讳纳泽,澹台羽辰轻声道:“他一力扶持的人,将来未必肯容他。到那时他要如何是好?” 见澹台羽辰打算的如此长远,纳泽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出言打趣道:“那样岂不正如了殿下的意。我燕丹国虽小,也不介意多一个王爷。”。 第一百零八章 下定决心在线阅读 第一百零八章 下定决心 肉文屋 / 第一百零八章 下定决心 第一百零八章 下定决心 第一百零九章 君心难测(一)双更求收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九章 君心难测(一)双更求收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九章 君心难测(一)双更求收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零九章 君心难测(一)双更求收藏 被纳泽取笑,澹台羽辰双颊如霞。回身见雪莺等四女也站在惜云殿前掩口而笑,澹台羽辰立时瞪起眼睛,假意怒道:“难道你们都无事可做不成?” 到底雪莺稳重一些,恐澹台羽辰羞恼,忙上前笑道:“奴婢已备好早膳,请殿下用膳。” 发觉澹台羽辰心事重重极其忧虑的样子,雪燕凑到他跟前悄声道:“明日是东华国的水神节,听说极其热闹。殿下久居府中,难免闷的慌,不如出去散散心。” “你只说你想去瞧热闹便好。”知道雪燕的心思,见她满眼期盼的神情,澹台羽辰笑道:“到时让纳泽将军带你们出去……” “能不能不让纳泽将军陪我们去阿?”一听让纳泽带自已出去玩,雪燕脸上顿时有些失望,嘟起嘴小声道:“纳泽将军总是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喜欢,一点也不好玩。能不能让李勇陪我们出去呢?” “李勇?”念叨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澹台羽辰猛想起前些日子送珠宝商人回去的那个侍卫。想起那个侍卫虽说不上英俊,但也是浓眉虎目一脸忠厚的模样。听雪燕的言谈似乎与李勇极其熟悉,难道此人只是外表忠厚,心里却藏了别的心思? 想到此处,澹台羽辰微皱眉头,问雪燕道:“你与李勇很熟识吗?” “李大哥对我很好,但是对雪莺姐姐更好。”虽自幼便入,做了澹台羽辰的贴身婢女,但雪燕仍极单纯。没听出澹台羽辰话中怀疑之意,接着说道:“有一次雪莺姐姐到前院取殿下的膳食,回来后发现耳环丢了一只,便带着我回去寻找。看见到院中守卫的李大哥,我只是随口问他看到没有。谁知他换了值之后,在前院替雪莺姐姐寻了一夜,在草从中寻到还了回来。后来雪莺姐姐送他一些点心做为答谢,他也没收。雪莺姐姐说他是好人……” 雪燕长篇大论地说完,便眼巴巴地看着澹台羽辰,希望他能答应派李勇陪护卫众婢女出府。 立在旁边的纳泽听完雪燕的话早已满面怒容,低声向澹台羽辰道:“侍卫出错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听雪燕提及李勇,雪莺神情便紧张起来。尚未来得及阻止,雪燕已将事情原由说得详详细细。再听到纳泽因此事自请责罚时,雪莺已面色苍白,咬了咬嘴唇却并未说话。 “李侍卫并未有何不妥,纳泽不必介意。”瞥了一眼雪莺,澹台羽辰想了想道:“东华风俗与燕丹不同,大家行事小心些,莫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便好。” 四女低声应诺了一声,便被纳泽示意退下。见众女走出殿外,纳泽低声道:“殿下难道看不出李勇与雪莺之间似有不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只要私下提点李勇几句,莫让他大意出错便好。若他二人当真情谊相通,回到燕丹我便将雪莺放出去,成全他二人。” “只怕他二人耽搁儿女私情,误了大事。”纳泽虽不好出言反对,但言语中已有十分提醒之意。但这提醒与其是针对雪莺与李勇之事,不如说是针对澹台羽辰暗中的心思。 听出纳泽言语中的提醒之意,澹台羽辰未有何表示,伸手取过一卷书,却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 纳泽暗中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再劝谏几句,却听门外一个男子高声禀报道:“靖亲王求见。” 抬头一见,传话之人正是李勇。纳泽顿时怒气上涌,厉声问道:“这前后府传话之事何时需要静苑侍卫来做?” 不知纳泽为何突然发怒,李勇忙低头道:“靖亲王来府上拜访,府门上当值守卫遍寻不到王总管,只好亲到内院来通禀报。外院守卫不也擅入内院,恰巧今日是小人在内院当值,特地替他进来禀报殿下。” 澹台羽辰闻听王七不在府中,马上冷笑着对纳泽道:“可知王七去哪里了?” 纳泽低声回道:“这几日王七养在南城的儿子病重,他已偷跑回去数次了。” 澹台羽辰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纳泽吩咐道:“天气炎热,就请靖亲王到凝翠轩用茶。” 知道姬承昊此时前来必有重要的事情说与澹台羽辰。凝翠轩前后空敞,便是有人想在暗中窥探,也没有藏身之处。若商量些机密之事,凝翠轩最适合不过。但此时澹台羽辰将惜云殿作为寝殿,若在凝翠轩见姬承昊,似处有些于礼不合。 看出纳泽瞬间的犹豫,澹台羽辰低声道:“此处原是他母妃静养之所,我不过是借了他的王府暂住。这世间礼节,他不会介意。” 纳泽听罢也不多言,转身去迎请姬承昊。姬承昊来到凝翠轩,刹那间竟有些恍惚。轩中一切俱与当日他母妃尚在时一模一样,甚至瓶中的花,炉中焚的香也完全相同。 静默半晌,姬承昊突然轻声道:“多谢。” “物是人非。我只是问了几个人,据他们的描述,让屋子回复原样,你又何必谢我。” “人之一生总有些事不能忘,也不想忘。”姬承昊的语声苍凉,似乎看尽了天地间所有的悲苦。 数月的交往,虽然知道姬承昊不是冷酷无情之人,但此时听到他口中说出“总有些事不能忘,也不想忘”这样温柔之语,澹台羽辰心中却忽生出许多悲凉。眼前这个男子经历了那许多刻骨铭心的痛,这些痛在他的骨骼中、血里,沉积成层层厚甲。也把一个皇族贵胄变成一个冷漠无情的杀神。 “你会忘我吗?”澹台羽辰也不知自已如何会问出这样的话,但话已出口,再收不回来。 听到澹台羽辰的话,姬承昊想起今日来的日地。若事情谈成,也许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燕丹王子。想到这姬承昊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突然疼痛不已。就像当年眼看着母妃与弟弟死在自已面前,自已虽痛断肝肠,却也无能为力。 见姬承昊半晌无言,澹台羽辰抬起头,却出现姬承昊正盯着自已看,深黑的眼眸中满是痛苦之情。 澹台羽辰情急之下,忙挪到姬承昊身旁,关切地问道:“王兄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极好,多谢辰儿关心。”见澹台羽辰如此关心自已,姬承昊眼中痛苦之色更重。口中却故做轻松。 看出澹台羽辰有些失落,姬承昊的心顿时似断线风筝般无力。多么希望眼前这个人不是燕丹王子,自已也不是东华亲王。但即便是那样又能如何?难道像姬承彻一样将眼前这个人当成男宠吗? 姬承昊双手紧握,骨节已泛出青白色。澹台羽辰担心地道:“我府上有一名御医,医术极高。若王兄有何隐疾,不妨请他过来替王兄诊治。” “我的病非药石能医,辰儿不必费心。”暗叹澹台羽辰不知自已心意,姬承昊摇头苦笑。 澹台羽辰一听之下大惊道:“难道王兄中毒了?”说着竟伸手去探姬承昊的脉搏。 被澹台羽辰拉着手腕,姬承昊忽有无比幸福之感。低头却见澹台羽辰的手指并未搭在脉门上,姬承昊忍不住轻笑道:“辰儿也懂医术?” 突然发现自已情急之中竟想学张上工的样子替人诊脉。只是张上工是双指叩在脉门上,自已却是拉着姬承昊的手腕。澹台羽辰脸颊微红,忙松开手,尴尬地笑道:“王兄当真不用请张上工替你诊脉?” 虽然心中希望澹台羽辰的手多在自已腕上停留一会,但姬承昊仍理智地道:“我未中毒,身体也无恙,辰儿不必挂念。” 略停了停,姬承昊接着道:“辰儿如何看昨日太子受辱之事?” 借喝茶之机,澹台羽辰将杂念抛开。凝神细想片刻说道:“只怕萧氏一党会借此机会,建议圣上易储。” 姬承昊极赞赏地点了点头道:“辰儿果然聪慧,今早朝中大臣纷纷上书劝谏圣上易储。” “圣上是何态度?”虽然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萧氏一党行动如此之快,仍令澹台羽辰心中有些吃惊。 “圣上未有任何反应。只令内待收下所有人的奏章,并未与群臣见面。” “想来太子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可有何应对之策?”澹台羽辰打探太子的想法,心中即急切又有些紧张。 姬承昊却摇了摇头道:“我得知朝臣的消息便去了东,却并未见到太子。不知他此时有何应对之策。” 听了姬承昊的话,澹台羽辰心中忽有所明白。太子此时还未打算孤注一掷,走最后一条路。他定是想借用其它势力,解决眼下这个难题。此时此刻东华国中除了天香楼主,还能有谁可以保住他太子之位。但是即使天香楼主帮助姬承乾得了东华皇位,以姬承乾的心断不会长久容忍天香楼主,天香楼主到底图谋何事? 澹台羽辰沉思不语,一室寂静中姬承昊突然道:“若圣上易储,只怕东华会有大事发生。但无论如何,我定会保辰儿安然无恙,寻到机会便送你回燕丹。” 见姬承昊竟不惜代价愿用他一已之力来保全自已,澹台羽辰欣喜万分。可这份诚挚之情,自已又当如何回报?若此番自已真能回国,与他再相见时,只怕真像梦中那样,满头白发。 今日双更,求收求推。 第一百零九章 君心难测(一)双更求收藏在线阅读 第一百零九章 君心难测(一)双更求收藏 肉文屋 / 第一百零九章 君心难测(一)双更求收藏 第一百零九章 君心难测(一)双更求收藏 第一百一十章 君心难测(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章 君心难测(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章 君心难测(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章 君心难测(二) 不忍拂了姬承昊的好意,澹台羽辰虽心中叹息,面上仍笑道:“事情没有王兄想的那样坏。依我看来,太子此时按兵不动,定是有其它方法解决此事。若当真情势危急,辰儿愿以燕丹王子之力相助王兄。” 听到澹台羽辰的话,姬承昊忽然感觉像有一阵清风掠过心头,多日来的不安与不舍似乎有一个妥善的去处。但细想,却发现澹台羽辰话中却大有含意。以燕丹王子之力,便是不想陷燕丹子民于征战;相助自已,却不是相助太子。难道他在意的不是何人得大位,而仅仅只是与已交好,便愿意倾力相助? 感叹澹台羽辰仍是少年心态,将皇权之争看的过于随意。姬承昊低声问道:“难道辰儿不知,若选错了人,他日受苦的不光是东华百姓,甚至燕丹也不得安宁。” 心下波澜顿起,澹台羽辰站起身,长叹一声道:“此事如此重大,我怎会不知。二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抬头看了一眼立在窗边的澹台羽辰,身后灼灼的日光映着荷光的艳色,更衬得他霜衣如雪,飘渺如仙。只是眉眼间承载了太多的忧虑与无奈,唇边勉强的一抹微笑似绽放的烟花一般,极尽艳丽后,下一个瞬间便决然的消失。 那个二军阵前口舌凌厉的少年,那个被囚阶下意志坚决的少年,那个远离故土忽喜忽嗔的少年到哪里去了?难道他要与自已一样,承载着与生俱来的无奈,穷尽一生便要这样悲苦下去吗? “辰儿……”轻声叫了一个会让自已心碎的名字,心中千百句话却又说不出口。 “昊……”这个心中千百遍的念过名字,却从不敢叫出口。在寂静的深夜,它像是最温柔的手,抚平澹台羽辰所有的伤痕;而在白昼,在男子的袍服下,这个名字又象是最锋利的匕首,将澹台羽辰刺的体无完肤。 世上最毒的花也是最美的花,明知是万劫不复的沉沦,却抗拒不了它绝世风姿的吸引。澹台羽辰感觉自已就像是一只扑向灯火的飞蛾,陷入姬承昊耀眼的光芒中不能自拔。在他深黑的眸子中看到自已茕茕孑立的身影,想到自已与他不可知的宿命,澹台羽辰情愿世间一切就在此时停止,再无过去与未来。 看着澹台羽辰缓缓滑过面颊的一滴泪,姬承昊忽然觉得自已是世间最无助之人。腹内算无遗策的谋略;手中天下无敌的铁甲,都不能拂去眼前这个少年的忧伤,亦改变不了自已对他的渴望。 廊下,被风吹落的花瓣落地时也极尽温柔,生怕会惊了室内相对无语,心神寂静的二人。 “殿下,有新鲜事,当真稀罕……”雪燕不管不顾的尖叫声惊飞了树上的鸟,亦惊醒了屋中的人。 立在廊下的纳泽皱起眉头,冷声喝道:“何事大惊小怪,有失体统。” 听府中其他人说起水神节的热闹,又得了澹台羽辰的允许,雪燕耐不住子,等不得明日,便偷偷溜出府到街上游玩。刚到街市上就瞧见了千古未有的新鲜事,急着回来禀报澹台羽辰。进了惜云殿,便忍不住大声喊叫起来。被纳泽喝斥责,雪燕才发现姬承昊亦在凝忌翠轩中,一时吃惊,立在那里竟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雪燕进退无度的样子,纳泽更加气恼,厉声问道:“你有何事要禀报殿下,快些讲来?” “明日是水神节,要祭祀水神,所以很多人都在河边准备。突然间河水就分开了,从水中走出来一个铜铸的人,那个铜人还能说话。说完话后,那铜人眼睛中还流血了,后来就漂在河面上,有胆子大的人把那个铜人拖到岸边,发现铜人身上还有字。街上都传遍了,连中都有人来看呢。”见纳泽神情冰冷,雪燕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勉强把所见所闻讲述了一遍。 感觉事情闻所未闻的离奇,纳泽追问道:“可是你亲眼所见?那铜人都说了些什么?又刻了些什么字?” “我没看成到铜人从河中出来,但看到铜人被中的人用马车拉走。看起来好重阿,五六个人才把那个铜人抬起来。”说到奇异离奇之处,雪燕忍不住兴奋起来。“那铜人被拉走时,眼睛里一直在流血呢,看起来好吓人。” “那铜人说了些什么?”虽然此事诡异,但澹台羽辰心中已猜出一二分。 见澹台羽辰并未有责怪的意思,雪燕胆子大了起来,笑道:“那铜人说的话可奇怪了。说什么‘长虽友,弟不恭;子虽孝,父不慈。废仁厚,立邪,天地欲变,祸乱将生。’” 澹台羽辰已忍不住浮出一抹笑意,转身问姬承昊道:“王兄可以兴致到街市上逛逛?” “千古奇闻,难得一见。辰儿有兴致,我理当奉陪。”听到雪燕转述铜人的话语,姬承昊早已明白此事定是太子的脱身之法。 澹台羽辰本想与姬承昊二人出府,但在纳泽的坚持之下,澹台羽辰只得允许纳泽带二名侍卫远远地跟在后面。 街市上人声鼎沸,人人都在议论河中出现的铜人。一处茶馆中,已有几十人聚在一起议论此事。澹台羽辰与姬承昊走进去,寻到一处位子坐下。谁知茶馆中的老板与小二皆忙着打听铜人的事情,竟无人看到有他二人进来。澹台羽辰与姬承昊也不理会,只凝视细听众人的议论。 “难道是咱们东华出了什么恶事,所以上天示警?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上天示警,我看是有妖人做法。要借祭祀水神之机,诈骗钱财。” “五六个大汉才搬得动的一个铜人,就那么直直地立到河面上。还开口说话,眼中流血。要不是上天示警,什么人有这样大的神通?” “听说前几天圣上无端端地惩罚太子,听说大臣们还上书劝谏圣上废了太子,另立储君。” “听铜人话中的意思,好像是与这件事情有关。” “自古废长立幼就是取乱之道……” “太子仁厚从不做恶事,为何就要废掉?那些大臣们糊涂,圣上不会跟着糊涂。” “你没听说要立萧娘娘当皇后吗?那可是桓亲王的亲娘。就是圣上不想废太子,那萧娘娘当了皇后,定会想尽办法让圣上改变心意……” “谁当皇上咱们都要纳捐纳粮,可要是天下乱了,受难的还不是咱们百姓。” 众人皆忧心忡忡地猜测着铜人话中的意思,有几个胆大之人竟毫不避讳地议论起朝政。 人群中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一脸惊恐地说道:“昨天,我们邻村的**鸭一夜之间都死光了。谁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灾祸要开始了不成?”他的话虽无可考证,却将众人心底的恐惧都调动了出来。 “我们家里养的狗昨天晚上也突然死了,难道真是要有天灾了?”一个商人模样的人接着黑汉子的话茬惊叫起来。 “现在死的是**鸭鹅狗,如果真把太子废了,那死的会不是人阿?”听了这个商人的话,旁边一个胆小书生已面色苍白地瘫坐在木凳上。 “我听说桓王爷是个爱兔爷的主,要是他当了太子,将来是立个女子当皇后呢,还是立个兔爷当皇后阿?” “私德有亏,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太子。” “难怪铜人眼中会流血,要是一个爱兔爷的人当了太子,只怕上天真的会降下灾祸。” “要不咱们去皇外求圣上开恩,不要废了太子如何?” “你活够了?这是造反,是要杀头的。” “天灾来了,早晚都是个死。还不如现在去求圣上开恩,莫要废了太子。” “没错,太子从没有过错,为何要废掉?” ………… 澹台羽辰突然发现,众人开始时只是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但在恰当的时候,总有人说出几句话,让众人更加恐惧不安。就像在一个巨大的油锅下面不断地加进干柴,转眼之间,圣京城中的百姓人心慌乱,仿佛头上的天马上要塌下来。众人此时都把太子姬承乾看成是救命的神符,似乎只有他安稳当着太子,天下才不会大乱,众人也不会死于非命。 好算计,好手段。看着被恐惧和愤怒裹胁着涌向皇,替太子姬承乾求情的人群。澹台羽辰心中对天香楼主已佩服至极。 “想不到太子的暗兵还有这样的手段。”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向皇方向涌去,姬承昊虽出言赞叹,但眼中的却浮起一层寒冰。 听姬承昊话中之意,他对太子的暗兵竟没有多少了解。澹台羽辰不禁摇头叹道:“太子的暗兵也许比你想的还要厉害些。” 不知从何时起,澹台羽辰竟直接用“你”来称呼姬承昊。在外人看起来虽有些无礼,但听在姬承昊耳中却倍感亲切。 似乎澹台羽辰对太子暗兵甚是了解,难道太子的暗兵与燕丹王有何关系?知道澹台羽辰是关心自已才出言提醒,若太子的暗兵果然是燕丹兵马。自已出言追问,岂不是让他为难?只是燕丹人虽骁勇善战,却不擅长攻心之术。这铜人之事布置的如此巧妙,只怕幕后另有人纵。 看来辰儿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姬承昊低头看了看澹台羽辰,眼中混杂着他自已也说不清的叹息与欢喜。 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呵呵各种求。 第一百一十章 君心难测(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一十章 君心难测(二) 肉文屋 / 第一百一十章 君心难测(二) 第一百一十章 君心难测(二)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乱局迭起 求收藏求推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乱局迭起 求收藏求推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乱局迭起 求收藏求推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乱局迭起 求收藏求推荐 澹台羽辰回到府中,正看到王七鬼鬼祟祟地在府门前张望。见澹台羽辰回来,王七马上走上前笑道:“王爷何时出府小人竟不知道……” 未等王七将话说完,“啪”的一声,纳泽的马鞭已抽到他身上。“你是什么东西,王爷出门还要你知道不成?”纳泽面上寒霜一片,森然斜视表情比平日更为严酷。 看着怒气冲冲的纳泽,王七忍疼陪笑道:“纳泽将军误会了,小人怎敢有此想法。小人是想着炎天暑热的,若王爷出门,好替王爷准备凉轿。” 纳泽挑了挑眉毛,刚要说话,却听澹台羽辰笑道:“难得王总管这一片忠心。纳泽赏他二百两银子,让他下去好生养伤吧。” 捡起纳泽扔过来的银子,王七眉开眼笑地谢赏,心中暗自高兴,这一鞭子挨的真值。未等他脸上的笑容散去,澹台羽辰忽然道:“王总管随本王来,本王有话要问你。” 王七惴惴不安地随着澹台羽辰到了仪元殿。殿中冰盆中新换了冰,凉爽舒适。但在纳泽的逼视下,王七背后汗如泉涌。不知澹台羽辰有何话问, 澹台羽辰慢慢地喝完一盏茶,才轻笑着对王七道:“你儿子的病可好些了?请医买药得不少银子。若你短少银钱,只管跟纳泽将军说。” 想着自已数月来并不敢到南城外室那里,只是此次儿子病重,放心不下才去瞧了一眼。虽然费尽心机地掩藏行踪,结果自已的一举一动仍落在澹台羽辰的眼中。王七心中惊恐,媚笑都僵在脸上,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心中却在庆幸,这数月来并未做出什么错事。 “你这是何必?子病父忧人之常情。本王早说过,只要你忠心本王自不会为难你。”澹台羽辰笑着上前,亲手扶起王七,“明日让张上工去替瞧瞧你儿子。这几日你也不必总呆在府中,若有闲暇不妨到街市上多走走,散散心。倘或得了些什么新鲜趣闻,记得说与本王听。” 王七也不是蠢笨之人,当然听出澹台羽辰言下之意。这是以救儿子命为条件,让自已出去替他打探消息。只是要打探的并不是街市中的闲言碎语,而是萧氏一党的消息。这分明就是让自己卖了原来的主子,反过来投靠他。若被原来的主子得知此事自已是一死,若不听从眼下这个主子的吩咐自已也是一死。想到自已难逃一死,王七脸色煞白,跌坐在地上。 “王爷的话你可听清楚了?”纳泽的声音一带一丝感情,似乎比冰盆中的冰还要冷。 “求王爷饶了小人,小人……”听了纳泽的话王七身子一抖,爬过去拉着澹台羽辰的袍子哭嚎起来。 “在东华你不过是个少府门人,就算再卖命你的主子能你什么好处?可若到了燕丹,我可保你一生荣华富贵,或许还能做个小官。你是聪明人,这其间的差别,你自已细想吧。”澹台羽辰说完,轻轻地将茶盏放下,起身向惜云殿走去。 在空寂的仪元殿愣了半晌,王七咬牙站起身来。一路迟疑着进了张上工的屋子…… 得到张上工随王七出府的消息,纳泽轻声问道:“殿下当真放心那个王七?若他将今日之事转告给姬承彻如何是好?” “姬承彻险狡猾,铜人之事一出,他必定会有所行动。他府中下人俱是少府出来的,一时我们也无法安可靠的人手,眼下只有王七可用。”也知纳泽的担忧不是毫无来由,澹台羽辰却极有信心地道:“此人虽可恶却无甚心机,且贪财好色,又极看重他的儿子。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稍加威逼利诱便可以为我所用。” 纳泽点了点头,仍有些不放心地道:“既然如此,也要防备他二头卖好。” “此言不错。铜人之事一出,朝野上下势必乱成一团。姬承彻只怕全部心思都要放在东那边,但咱们也不能大意。圣京城中风云变幻,也许咱们回国的日子不远了。”澹台羽辰眼中满是期望,想了想又道:“吩咐下去府中人近日不要出门,俱在府中安静地呆着。让方胖子带来的人去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 纳泽寻了个机会,亲自找到方胖子吩咐了一遍。待要回府时,却发现圣京城中大乱。不论男女老少,皆向受了蛊惑一般,疯了似的向皇聚急。 本想上前打探一下消息,但恐有人趁乱闹事。担心澹台羽辰的安危,纳泽迅速地挤出人群回到宝亲王府。 走到惜云殿前,正遇到从里面出来的王七。见王七神情诡异,纳泽顾不得盘问他,急忙进了惜云殿。 “纳泽你猜出了何等大事?”看着匆忙进来的纳泽,澹台羽辰笑意深深。 “街市上到处是慌乱涌动的人群,俱向皇方向去。却不知发生何事。” “早上河中现出铜人,待到中午时圣京中便流言四起,说圣主若易储会惹来天谴。有些百姓便到皇外替太子求情,请皇帝不要废了太子。易储之事本是传言,若这东华皇帝派个明白人出面安抚几句,这事也就罢了。偏偏他派的是萧忠顺……”未等说完,澹台羽辰已大笑不止。 想着澹台羽辰已有多时未如此开怀大笑,纳泽也觉开心,亦笑道:“难道他做了什么糊涂可笑之事?” 澹台羽辰止住笑声,“他口口声声说立何人为储君是圣上家事,与国人无关。他的话非倒未能安抚民心,反倒将皇帝要易储的传言给坐实了。如此一来,国人更加惊恐,便吵闹起来。萧忠顺这个蠢货,竟下令抓人。将势态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天香楼主果然好手段。这种情势下,只算皇帝有心要废太子,也会有所顾忌,不会贸然下手。”纳泽说着,心中对天香楼主的鄙夷之情顿减,隐隐也有了些敬佩之意。 “圣上下旨了……”也不等人通报,王七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停在殿门处向澹台羽辰谄媚地笑着。 “详细说来。”澹台羽辰微笑着示意雪莺给王七递了一杯加了冰的莲子汤。 王七受宠若惊地喝完,急忙道:“方才圣上派桓亲王到外宣了旨意。圣旨上说太子忠厚仁孝且德能兼备,还说决不会违逆天意废了太子。” 听了王七的话,澹台羽辰都可以想像得出当时姬承彻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点头对王七笑道:“你这差事做的极好。本王定不会亏待你。” 想到澹台羽辰对自已也如此满意,似乎日后的荣华富贵也近在眼前。王七顿时有些飘飘然,向左右看了看,忽极神秘地道:“小人还听说,瀚海国有使臣要来朝拜圣上。” “这消息你是从何得知?瀚海国是何人为使?”澹台羽辰心中一惊,但面上仍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小人是从桓亲王府中得来的消息”王七知道瞒不过,咬了咬牙索照实说道:“瀚海国听说萧娘娘要进封为后,便派了使臣前来朝贺。听说是六王子与七公主为使臣。计算日子只怕再有十几日便要到圣京城了。” “你继续听着,有何消息立即禀报。本王累了,你先下去吧。”听了王七的话,澹台羽辰心中暗恨不已。 本已为澹台羽辰听到消息会打赏自已,没料到却这般冷淡。王七心中失望,却不敢表露出来,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萧妃要在十个月之后才会被册封为皇后,瀚海此时就派了使臣来贺喜,定是还有其它图谋。瀚海使臣要来的消息连靖亲王都不知道,难道他们是只是想偷偷地拜会萧妃与桓亲王?若如经,派个密使前来便好,何必要派一个王子带着一个公主前来呢? 起了半天了无头绪,澹台羽辰问纳泽道:“这瀚海国的六王子与七公主你可了解?” “瀚海国的这个六王子身世来历极其怪异,传闻他竟不是瀚海王的亲生儿子。是最受宠爱的侧妃带来的孩子。但是这个六王子文韬武略、极为英勇所以也深得瀚海王的喜爱。虽然不会将王位传给他,也未给他封地,但却让他统帅兵马。当日达鲁巴曾与此人对敌,还极称赞此人。” “这六王子多大年纪?”似有什么东西划过心头,澹台羽辰隐隐有些不安。 “这个我倒不知晓,只知他名叫归海宇树。据达鲁巴所说,此人年纪比他小些,二十几岁的样子。”见澹台羽辰没有追问,纳法便接着道:“这七公主是这个侧妃与瀚海王的孩子,据说长的极美,极受宠爱。” 被纳泽提醒,澹台羽辰脑海中显出一个模糊的印象,问道:“这七公主可是叫归海婉儿?” “正是。这归海婉儿年纪与殿下相仿,目前是瀚海皇族中唯一未嫁的公主。难道……”纳泽说罢,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 “也许你猜的对。”澹台羽辰轻叹一口气,“瀚海国刚刚被父王打败,他们就派了一个王子和一个年幼的公主来东华。名义上是来朝贺萧妃进后,实际上只怕是来结亲的。” “瀚海国为了对付咱们燕丹,真是用尽了心思。”纳泽怒极,但心下却极明白,“只有一个公主,却有二个皇子。大局未定,他们此时前来,不怕押错宝吗?” “哼!这才是瀚海王高明之处。若大事已定,哪个皇子还会将一个小国公主看在眼里。只有相争未下之时,二个皇子为求助力,就算瀚海王狮子大开口,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澹台羽辰口中虽说的轻松,但心中却混乱如麻。 若瀚海与东华谈好条件,只怕燕丹将永远宁日。纳泽心中叹息,却也无计可施。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乱局迭起 求收藏求推荐在线阅读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乱局迭起 求收藏求推荐 肉文屋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乱局迭起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乱局迭起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一十二章 瀚海来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二章 瀚海来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二章 瀚海来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二章 瀚海来使 来势汹汹的万民请命终于在姬道涵一句“决不易储”的承诺中渐次平息。数日后虽坊间还不时有人议论,但已没有多少人再感兴趣。 自已的如意算盘被河中莫名其妙浮出来的一铜人打乱,眼看就可以到手的太子宝座就这样凭空消失。姬承彻在府中狂怒不已,府中下人皆惊惧异常,不敢上前劝说。 刚从府外回来的姬权见状喝退众人,一溜小跑地凑到姬承彻面前,压低声音道:“东那边有动静了。” “啪”地一声脆响,一个上好的玉瓷茶杯被恶狠狠地摔在地上。“他在做什么?” 姬权当然知道姬承彻口中的“他”是指何人,忙笑道:“说来可笑,这位太子爷也许是高兴糊涂了。竟要在圣上寝的后院盖一座竹楼,还要送二百名小道士进为圣上做法事祈福。” “他这孝心只怕要表错地方。”姬承彻狠地笑道:“父皇最厌恶这种神鬼之事。铜人的事情还没查出底细,他又弄一群道士来祈福。父皇定会把他痛骂一顿。” “圣上准了!”姬权轻轻地回了一句。 姬承彻吃了一惊,张开的嘴半天没有合上,忽然恨声道:“备轿,本王要进。” 因为凤寰正在重新修建,萧贵妃在御花园中的一处偏殿暂住。在门处下了轿,顶着火一般的太阳,姬承彻走了近二里路,才到了萧贵妃居住的偏殿。进门见萧贵妃正在花,姬承彻气哼哼将女递上来的茶一口气喝干,挥手又将殿中众女喝退。 扫了气急败坏的姬承彻一眼,萧贵妃边慢条丝理地将手中花在瓶中,边问道:“出了何事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难道母妃还不知道?父皇竟准了太子在同章殿后盖竹楼,还要请道士来中做法事。” “这又如何?”萧贵妃冷笑一声,随手将一枝开极盛的开用剪刀剪成碎片。 感觉萧贵妃今天的态度极为奇异,姬承彻走一前一步,低声道:“父皇本来已有了易储之心,再加上朝上众臣奏章,这太子之位就顺理成章地落到我头上。谁知竟从河中出走出个眼中流血的铜人,生生把废太子之事给搅黄了。” “哼”萧贵妃冷哼一声,随手将好的花一朵朵剪成碎末,“你怎么知道圣上有废太子之心?你又怎么知道易储之事被一个铜人搅黄了?” “母妃的意思是……”姬承彻被萧贵妃前后矛盾的问话弄糊涂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太子哪里做过一件正经事,你父皇都没有要废他。难道不会因为了提前几天开了冰窖取了些冰就要废掉他?你怎么如此天真。” “既然如此,母妃又何必让那些大臣上奏章,请求父皇易储?”姬承彻更加糊涂起来。 “让他们上奏章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拥护于你。那个虎敬晖,你平日里总是说他极力巴结于你,这次他可上了奏章请求圣上易储?” 想到当日陷害姬承乾时虎敬晖虽然出了些力,却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形下被自已利用。而这次群臣上书劝谏父皇易储时,这虎敬晖竟假借回家迁坟,躲出了京城。枉顾自已平时对他多番眷顾,把他当成自已人,甚至在父皇面前多次称赞于他。想到自已被那个面心奸之人愚弄,姬承彻双拳紧攥,气恨难平。 萧贵妃不理会姬承彻,冷笑道:“你以为那铜人真是自已从河中走出来的吗?定是有人故意安排才有些事。什么上天示警,天惩恶人。若有上天,只怕有人死千百次也偿不了他做的恶。” 姬承彻的身子在萧贵妃冷的笑声中抖了一下,急忙茬开话题,“既然如此,母妃为何不建议父皇彻查铜人之事?反倒建议父皇下旨安抚那些刁民?” “彻查铜人之事?”萧贵妃冷笑一声,“也许这事就是你父皇指使的也未必。” 看着姬承彻隐隐范白的脸色,萧贵妃颇有些失望地道:“若在以前你父皇是定不会废太子的。只是万民请命之事一出,只怕他就会改变心意了。” 也不看姬承彻,自顾自地道:“你父皇正值壮年,虽体弱多病无心政事。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甘心当太上皇。所以太子懦弱无能他才会安心……” “母妃的意思是说,万民替太子请命之事一出,父皇对太子起了忌惮之心,必定会想办法废了他?”姬承彻眼光一亮,满烦闷顿消。 “无情最是天家!为帝王者再也容不下丝毫对他不敬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他最亲近人。”也不知听没听到姬承彻的话。萧贵妃双眼茫然地望着前方,口中低喃不已。 自从姬道涵下旨要进封萧贵妃为后时起,萧贵妃便常常这样失魂落魄。姬承彻眉头紧皱,低声喊道:“母妃……” 似乎从一个噩梦中惊醒,萧贵妃略有些迟疑,但片刻已恢复往日的模样。点头道:“孩儿所言极是。大事未成之前,你决不可掉以轻心。” “瀚海公主什么时候到?”虽嘱咐了姬承彻半晌,萧贵妃仍有些不放心。“看样子,那燕丹王子是打定主意与太子同行了,所以这瀚海公主你一定要把她娶回来。有瀚海牵制燕丹,燕丹忙于自保,哪有心思再助太子。” 姬承彻笑道:“母妃放心,儿臣自会知道轻重。若瀚海肯助我得了大位,便是封那个瀚海公主为后,又有何不可。” 看着萧贵妃毫无表情的脸,姬忽想起被她下令杖毙的男宠沉鱼。当日曾经与他戏言,自已得了皇位要封他为后。想起沉鱼的妖媚,姬承彻心中一痛,但转瞬间便暗笑自已太过痴情。若自已当了皇帝,天下间何样妖媚的人得不到。只怕那狂妄无比的燕丹王子,也要臣服在自已脚下。 带着绮丽无比的幻想,姬承彻离开萧贵妃的偏殿,向外走去。特地绕到同章殿附近,看着用大毛竹搭起的竹楼已初见规模,仿佛那便是太子自掘的坟墓一般,姬承彻心中狂笑不已。 接连十数日,圣京城中暴雨不断,各种风波与传闻都在暴雨中悄然无声。但骤然到达圣京城的瀚海王子与公主却给了朝臣与百姓们无限遐想的空间。 姬道涵以身体病弱为由,并未在金殿召见瀚海来使。只命萧贵妃在尘香殿宴请瀚海王子与公主,并传旨宗亲与朝臣相陪。 待澹台羽辰赶到尘香殿时,朝中百官已到齐。太子虽有些憔悴,但神情坦然地端坐主宾首席,其下首依次便是姬承彻与姬承昊。按照此时在东华国中宗亲的地位,姬承昊之下便应该是澹台羽辰,但此时已有一个近支宗王端坐在那里。 明白今日的宴席中,姬承彻定不会以宝亲王的身份对待自已,而是以燕丹王子的身份将自已安排在客席之上。而此次宴席是接待瀚海国使,所以澹台羽辰的的坐席竟是在瀚海国使的下首位。知道这是萧氏母子故意让自已难堪,澹台羽辰心中暗笑此二人手段鄙。也不以为意,神情从容地走到客席下首位置坐好。 澹台羽辰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坐在对面姬承昊。见他眼中含了一丝赞赏的笑意,澹台羽辰忽像受了奖赏的孩子一般羞怯地低下了头。 还未等澹台羽辰恢复平静,殿外的内侍已高声喊道:“瀚海国使,六王子归海宇树、七公主归海婉儿觐见。” 澹台羽辰抬起头,想看看瀚海国的皇子与公主是何样人。眼前一花,瀚海王子早已走过自已面前,只留下一个宝蓝色的高大背影。但一闪而过的侧影,却让澹台羽辰惊诧万分,为何此人看起来如此熟悉? 跟在后面的归海婉儿一身瀚海国的服饰,鹅黄色的紧袖纱袍长仅及膝,下面是同色的灯笼裤,配着同色的翘头靴。二弯新月眉下,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似星辰般明亮。玲珑小巧的鼻下,嫣红的嘴唇似花瓣般柔软。珍珠发络下及腰的青丝被编成无数个细小的发辫,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整个人看起来娇俏明媚,可爱至极。 似乎感觉到有目光停留在自已身上,归海婉儿忽转脸看了过来,迎着澹台羽辰的目光看过来。从坐席的位置上猜出澹台羽辰的身份,归海婉儿的脸上立时放出无限光彩,眼光灼灼地盯着澹台羽辰的脸不肯挪。 发觉归海婉儿没有跟上来,归海宇树回头探看。却顺着归海婉儿的目光,发现了坐在下首位置的澹台羽辰。归海宇树英俊的面容虽平静如初,但细长的凤眼中却闪出冷冷的恨意。 “请瀚海使臣递交国书。”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归海宇树忙收加目光,上前几步极恭敬地将国书呈给萧贵妃。 早知道国书中不过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奉承之语,萧贵妃只扫了一眼便笑道:“本册封之礼尚在数月后,瀚海国王此时便送来贺礼,本实在受之有愧。不如请六王子与七公主在东华小住数月,待大典之时本再收此厚礼如何?” 此事早在计划之中,听了萧贵妃的话,归海宇树马上施礼谢道:“多谢娘娘盛情。东华乃繁华礼仪之邦,若能在此久住正是我等下国小民求之不得之事。” 萧贵妃点头微笑,立时便有内侍引领归海宇树与归海婉儿入席。二人落座之时,皆向澹台羽辰看过去,只不过婉儿眼中是热烈的欢娱而归海宇树眼中则是冷冷的恨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 瀚海来使在线阅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瀚海来使 肉文屋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瀚海来使 第一百一十二章 瀚海来使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别有用心(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别有用心(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别有用心(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别有用心(一) 只是归海宇树眼中深深的恨意只一瞬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若非清晰的直觉,澹台羽辰几乎会认为自已看花了眼。隔着婉儿,澹台羽辰从侧面仔细打量着归海宇树。浓黑的剑眉,细长的凤眼,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他的长相与婉儿截然不同,虽然澹台羽辰从未见过此人,但总有些眼熟的感觉。 想起传闻中他的身世,澹台羽辰心中一紧。再向归海宇树看时,他却总是有意无意间将脸转向萧贵妃,只留下背影给澹台羽辰。 在轻歌曼舞中,萧贵妃看起来心情极好,满面含笑地看着归海婉儿道:“本早就听闻七公主容貌俊美,今日一见果然是清眸似水、香腮冰洁,玲珑可爱至极。” “多谢娘娘夸奖。在瀚海父王母妃与诸兄长皆称呼我为婉儿,若娘娘不嫌小女鄙陋,就叫我婉儿可好?”婉儿心思灵动,看出萧贵妃对自已有些喜爱之情,马上显出小女儿的娇态,嘻笑起来。 “婉儿不得无礼”归海宇树急忙转过头喝止婉儿,又对萧贵妃施礼道:“婉儿深受父王宠爱,疏忽礼数,还请娘娘见谅。” “婉儿灵秀可爱,本哪里会见怪。若本有女如此,闲暇时母女二人吟风赏月、闺阁闲话,定是人生一大幸事。” 澹台羽辰正全神关注在归海宇树身上,他转头喝止婉儿时的神情自然都被澹台羽辰看在眼里。刚才归海宇树那一瞥中,竟是满满的冷漠全无关分关爱。那婉儿与他本是亲兄妹,与他又无利益相争,为何他如此对待婉儿?尚未想明白,又听到萧贵妃的话,澹台羽辰心中暗笑,难道她又要故技重施,收婉儿为义女? “既然如此,不如娘娘就收婉儿公主为义女。”澹台羽辰话音未落,殿中人的眼光俱向他过来。从未发现人的眼光中可以包含如此多的想法,猜疑、恼怒、鄙视、不满、赞赏甚至还有一道感激的目光。澹台羽辰坦然向众人看去,似乎未发觉自已言语莽撞。 “宝亲王糊涂了,圣上可以收你为义子。但本却不能收婉儿为义女。”在众人热闹的眼光中,萧贵妃掩口轻笑,神态间极为暧昧。 此时归海宇树本应就势起身,向萧贵妃说些奉承之语。但他却举着一杯酒,双眸微闭地细细品尝,神态间俱是满足之意。姬承彻本来正满面笑意地看向归海宇树,见他如此情形微笑渐没,眼光中清冷一片。 应天监何林见情形微妙,忙站起身向萧贵妃施礼笑道:“娘娘当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我等尚在蒙昧之中,娘娘心念之间,已有一举两得的法子想了出来。” 殿中群臣被何林的话弄的丈儿何尚不到头脑,眼光俱看向萧贵妃。萧贵妃亦微笑道:“何大人这话怎么把本说糊涂了?你定要细细说来,若说不清楚便要罚酒三杯。” 何林走出座位,来到众人面前轻咳一声,见众人皆凝视屏息,他才开口笑道:“瀚海国与东华相距甚远,且瀚海王极宠爱婉儿公主,便是娘娘认了婉儿公主为义女,婉儿公主也不能时常陪伴在娘娘左右。如此一来娘娘非但寂寞未除,凭空又添了许多母女相思之苦,所以娘娘才会有认不得义女之言。不知臣下说的可对?”何林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半,便故意卖个关子停了下来,满面谄媚。 “何大人果然见识非凡,本的心思俱被你猜出。”心知何林接下去要说什么,萧贵妃便笑着应了下来。 “桓亲王人中翘楚亦得才兼备,已到求娶之年,但遍寻东华竟未有合适女子。婉儿公主容颜俊美且兰心惠质,又极得娘娘喜爱。桓亲王与婉儿公主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二人才貌相当,年纪相合。不如娘娘替桓亲王重金礼聘婉儿公主,如此一来即岂不是一举两得?即可为桓亲王娶回娇妻绵延子嗣,又可让婉儿公主陪伴娘娘左右承欢膝下。” 何林话音刚落,殿中萧氏一党早已纷纷附和起来,七嘴八舌地赞叹此事。 澹台羽辰向太子看去,见他脸上一片平静,就像何林方才的言语他一个字也未听到一般。略一转头,澹台羽辰的目光便也姬承昊撞在了一起,姬承昊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莫了轻举妄动。感觉至那份温暖和关切,澹台羽辰嘴角便浮起一丝会意的微笑。 听到邻桌杯盏细碎的碰撞声,澹台羽辰转过头,却发现婉儿正向自已看过来。只见她紧闭的双唇早无血色,面上一片惨淡,方才顾盼间的光彩早已荡然无存。双手在桌下紧紧地攥在一起,腰间玉佩上的丝绦早已被揪扯的不像样子。 看婉儿的情形,也许她在瀚海已有了心上人,但她的儿女私情在王权利益下又是多么渺小。纵然她是瀚海王最宠爱的女儿,也一样被当成礼品送了出来。即使她没有心上人,若远嫁东华,远离骨亲人,远离故土家园,将一生托付给陌生的男人,这种恐惧与忧伤又让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承担。 想必她来之时便已知是这种命运,虽悲伤、恐惧却无法反抗。感叹生在帝王家的无奈,澹台羽辰对婉儿忽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想要劝慰几句,可思来想去却是无话可说。 不料婉儿却忽然转过头,以极低的声音问澹台羽辰道:“你难道愿意我嫁到东华?” 被婉儿的话问住,不知她到底是何用意,澹台羽辰神情微滞,略加思索便笑道:“女子大了终要嫁人……” “原来你都忘记了,把我忘记了,把你说的话也忘记了。”未等澹台羽辰说完,婉儿黑白分明的眼中浮起一层水雾,极其哀怨地看着澹台羽辰。 在婉儿哀怨的目光逼视下,澹台羽辰忽感觉自已就像一个负情小人正被怨妇责骂。只是婉儿毫无来由的话,让澹台羽辰如坠迷雾不明所以。下意识地看向姬承昊,却见他眼中俱是笑意,像在看一出极热闹的戏。知道他定是将方才婉儿对自已说话的情形看在眼中,误会了些什么,澹台羽辰恶狠狠地瞪了姬承昊一眼,便不再理会他,低头沉思不已。 萧氏一党喧闹半晌,见归海宇树并无何反应,俱恨他不识时务。姬承彻的脸色早已铁青一片,萧贵妃眼中也闪过一丝不快。 何林见状,忙走到归海宇树面前,故意提高声音笑道:“方才下臣提议之事,不知六王子意下如何?” “这……”归海宇树眼光闪动,假做思索犹豫之状。 “我东华是礼仪之邦,婚嫁之事讲究父母之命,讲究长幼有序。你身为臣子妄言皇子婚事,当真不知天高地厚。”尚未等归海宇树开口,早已有人拍案而起,大声怒斥何林。 何林转头一看,怒骂自已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太子太傅现今的京兆尹周牧之。 二人本是冤家对头,但周牧之必竟是三朝老臣,平日里何林对他多少有几分顾忌。但此时,若在萧贵妃面前栽了跟头,只怕日后她进了后位得了大权也不会重用自已。若何林咬了咬牙,恨声骂道:“老匹夫,我素来敬你是三朝老臣,颇给你颜面。只你也要自重,莫太过猖狂。皇子娶亲事关社稷,我身为臣子如何不能议论?为圣上与娘娘分优,正是我臣子本色……” 周牧之也不理会何林的叫嚣,走上前向萧妃略施一礼道:“自古从未听说长子未娶,幼子先聘的道理。寒门竖子尚且如此,凤子龙孙更要为民表率。太了尚未娶妃,若桓王爷先行聘娶,只怕世人会笑娘娘失德,没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略停了停,也不理会萧贵妃面上的恼怒之意,周牧之又道:“瀚海国虽是东华属国,有上下之分,但此次瀚海使臣却是为娘娘进后贺喜而来,位同宾客。如此一见面便询问聘嫁之事,似乎有以势要胁之意,岂不有失国体?再者嫁娶之事,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瀚海王尚在,六王子虽是婉儿公主的兄长,也不能僭越替瀚海王做主婉儿公主婚嫁之事。还请娘娘三思,莫做出遗笑天下之事。” 萧贵妃此时最大的心思就是要顺利进册皇后,虽然极想让姬承彻娶回婉儿,得到瀚海国的助力,但顾忌到“举止失德,没有国母风范”这样狠毒的评论,想必也不会贸然行事。 那归海宇树本在瀚海国便是个不得势的王子,周牧之一翻话说出来,若他硬要为婉儿做主,将他许配给姬承彻。被僭越瀚海王,心中无父无君的帽子扣下来,只怕他回国后的日了要更加难过。 周牧之这一翻话讲完,澹台羽辰几乎要为他击节叫好。这三朝老臣果真是狡猾无比,算定萧贵妃有所顾忌,也看出归海宇树别有所图,一席话便将他二人困住。如此一来,一方想娶却难以开中,一方想嫁却不敢再提。 求收藏求推荐呵呵谢谢各位童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别有用心(一)在线阅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别有用心(一) 肉文屋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别有用心(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别有用心(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有用心(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有用心(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有用心(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有用心(二) “多谢周大人提醒,婉儿婚嫁之事小王自是不敢做主。小王会马上派人回国,向父王请命。”归海宇树言语间一团和气,边说边对周牧之躬身施礼。看起来他对周牧之的提醒当真有感谢之意。 萧氏一党宴席之间如此行为,周牧之心中认定萧贵妃早与瀚海国在暗中结成同盟。将归海婉儿嫁给姬承彻已是商议妥当之事。此时亲事被自已破坏,归海宇树必会严辞相对,却未料他竟如此反应。方才想好的应对之言已毫无用处,周牧之冷哼一声,勉强对归海宇树回了一礼,返身走回座位。 对周牧之的轻视,归海宇树也不介意。脸色平和地对萧贵妃施礼道:“多谢娘娘垂青婉儿。我等兄妹要在东华住上数月,参加娘娘封后的典礼。若娘娘有闲暇时,不知婉儿可否进给娘娘请安?” “若如此,本自是欢喜。”方才何林出言替姬承彻求娶婉儿时归海宇树神情犹豫,又被周牧之横生枝节破坏了计划,萧贵妃心中已十分恼怒。此时听出归海宇树言语间的颇有亲近示好之意,萧贵妃立即微笑应诺,“按规矩,各国觐见使臣的行止应由光禄卿来安排。但婉儿毕竟是娇柔女子,若让她与男子一般住在馆驿多有不便。不如让婉儿随本住在中,起居饮食本也方便照顾,不知六王子意下如何?” 萧贵妃话音未落,婉儿却猛地站起身施礼道:“多谢娘娘好意。婉儿怎敢劳动娘娘亲自照顾,请娘娘让婉儿与六王兄同住……” 殿中众人皆听出萧贵妃话中对瀚海国的拉拢之意。对归海婉儿也只称呼其名,其意态亲昵竟似这位瀚海公主已是她的儿媳一般。萧氏一党相视而笑,心知姬承彻求娶归海婉儿之事,已是板上钉钉无可更改。此事被周牧之一闹,虽起了些波折,但也无关大局。得了瀚海国的助力,姬承彻简直如虎添翼,皇权大位指日可得。但听到婉儿话中拒绝之意,莫说萧贵妃,就是殿中萧氏一党心中皆有些不满,怪她不识好歹。 发现众人神情变化,归海宇树对着婉儿轻哼了一声,但面上仍温和平静地对萧贵妃笑道:“婉儿自幼被父王骄宠,礼仪荒疏,请娘娘不要见怪。暂且让她与小王同住便好,免得她行差举错,惹人笑话。” 听到归海宇树冷哼之声,婉儿顿时噤若寒蝉,低头坐下时眼中泫然已有泪光闪动。澹台羽辰暗自奇怪,为何归海宇树对婉儿,丝毫没有兄长对妹妹的关爱之情,反倒是威吓控制之意居多。 “既然如此,本也不强人所难。一切事宜,六王子可自行斟酌。”萧贵妃嫣然一笑,话虽说的极为大度,但言语间的警示之意却是尽人皆知。 “娘娘好意,本王心领。”归海宇树挺起身,突然道:“小王会斗胆肯请娘娘派人教导婉儿一些东华礼仪,同时就近观察婉儿的言行举止,仪德才能。看婉儿适合嫁给东华哪位皇子为妃。” 归海宇树声音虽不甚高,但也足以将殿中众人震的神情错愕。东华只有二位皇子,太子姬承乾与桓亲王姬承彻。瀚海国假借萧妃封后的名头,消无声息地派了位王子带着公主提前数月来贺喜,此事本身就极为诡异。方才若非周牧之大闹一场,桓亲王与婉儿的亲事几乎已经定了下来。此时归海宇树竟又如此言语,分明是大张旗鼓地表明态度。太子与桓亲王何人给瀚海国的好处大些,瀚海国便支持哪个皇子。未料到堂堂一国使臣,皇子贵胄竟如此小人行径,归海宇树的话一出口顿时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连一直平静如水的太子,也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归海宇树。萧贵妃更是眯起眼睛狠狠地盯着归海宇树,那眼光竟简直能从归海宇树身上剜下一块来。 听了归海宇树这番话,澹台羽辰心中对他已是极为鄙视。堂堂王子竟将自已亲妹妹当成棋子来利用,生生将她推进火坑且毫无愧疚,这等蛇蝎心肠便是在帝王家也当真少见。此事想必瀚海王也是知情之人,甚至正是他交待要如此行事。口口声声说最宠爱婉儿,此时只为了一个帝王间不可靠的承诺,便可以牺牲亲生骨,这种行径当真令人齿冷。 发现归海宇树一个不满的表情便让婉儿心生畏惧,也不知这传言中得宠的瀚海公主平素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澹台羽辰心生悲悯,忍不住向婉儿投去一抹同情的目光。 谁知澹台羽辰看过去时正遇上婉儿偷偷扫过来的目光。发现澹台羽辰眼中的悲悯与同情,婉儿暗淡茫然的眼眸登时闪现出光彩,像一料石子投入死静的湖中,荡起层层涟漪。惊诧于婉儿瞬间的变化,猛地想起方才她莫名其妙的话,澹台羽辰隐隐有些不安,急忙将头挪开。 本被归海宇树地话气的半死,此时又发现澹台羽辰与婉儿眉来眼去间暗潮涌动,姬承彻早已按捺不住,站起身气恨地问归海宇树道:“六王子此言何意?难道你瀚海国要将一个公主许配二个夫君?” “桓亲王误会了小王之意。”面对姬承彻如此恶毒的责骂,归海宇树脸上仍旧平和微笑,不急不恼。扫了殿中众人一眼,归海宇树笑道:“瀚海虽是小国,但也极看重人伦礼仪,怎会做出一女二许的丑事。”归海宇树一句话说完,便故意停了下来,观察殿中众人的表情。 见殿中众人的面色稍有缓和,归海宇树又笑道:“只是我父王非常宠爱婉儿,曾许诺要让婉儿嫁一个如意夫君,得一生幸福安乐。早就闻听东华二位皇子皆是风流倜傥、德才兼备之人。虽说婚嫁要讲父母之命,但面对同样出色的二位皇子,便是父王来选,也定是忖夺不下,难以取舍。但男婚女嫁乃人生大事,终究还要二情相悦。故此小王才冒昧地肯请娘娘从旁斟酌,替婉儿寻一个好夫君。婉儿终生依靠之人,我父王也定会青眼相加,甚为看重。”说罢,归海宇树又极恭敬地向萧贵妃施礼,仿佛已把萧贵妃当成唯一亲近,值得托付之人。 能将一件卑鄙地交易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又将萧贵妃与姬承彻母子玩弄于股掌之中,归海宇树的险狡诈与厚颜无耻当真是非同一般。 “受此重托本虽有些惶恐,但六王子既然托付与本,本定会替婉儿留意。”萧贵妃微笑着应诺。 受了归海宇树的折辱,萧贵妃眼中满是恨意,似乎想扑上来将归海宇树虚伪的笑容撕烂。但转眼间却语笑嫣然地答应归海宇树的请求,面上已看不出半点不悦之情。 知道萧贵妃如此隐忍,是打定主意要得到瀚海国的助力,把姬承彻扶上皇位。如果姬承彻的心愿得偿,他除掉太子后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便是自已。若瀚海与东华注定要结成同盟,相比较而言,竟是太子娶到婉儿对燕丹利大于弊。 太子势弱,即便得到皇位,一时之间不会肆意征战。倘或燕丹虚与委蛇,小心应对东华与瀚海也许可逃过劫难。只是归海宇树言下之意,只要谁给的好处多,瀚海国便听命于谁。瀚海国希图的好处,就是得到燕丹的领土与宝藏,奴役燕丹子民。若太子也图谋瀚海国的助力,难保他不会大肆许诺。 前思后想皆无有良策,澹台羽辰忽有些怨恨自已太过莽撞,思虑不全,将燕丹置于左右为难的境地。澹台羽辰抬头看了一眼太子,发现他似乎没听明白归海宇树言语间的意思。姬承乾面上仍是惯常慵懒的神情,倚身靠在背垫上举杯浅斟慢饮。不顾殿中群臣纷纷议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归海宇树。 不止澹台羽辰一人在察探太子的神情,萧贵妃也一直盯着姬承乾不放,希望从他面上看出些端倪。 在殿中众人的议论声中,萧贵妃忽然对姬承乾笑道:“今日酒宴之上太子怎么一言不发?不知太子听了方才瀚海王子之言,心中有何想法?” “儿臣惶恐”听到萧贵妃的话,姬承乾似乎吃了一惊,急忙做直身子,却不想失手将酒杯打翻。也顾不得擦拭袍子上的酒渍,慌乱地道:“儿臣一时贪杯,竟未听清方才瀚海王子所言何事……” 见太子如此失态,殿中众人更是议论不休。萧氏一党是暗自嘲笑,众老臣则是无奈摇头。 “太子怎能如此失礼……”萧贵妃本想借机羞辱太子几句,但话刚说一半,忽有一个小内侍跑过去,俯在她耳边轻语了数句。 听了内侍的话,萧贵妃脸色一变,马上对众人道:“瀚海使臣远路而来,想来已是疲累不堪。今日酒宴就到此为止,请六王子与婉儿公主暂到驿馆安歇,等候圣上召见。”萧贵妃说完,竟未等众臣施礼,便起身匆忙离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有用心(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有用心(二) 肉文屋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有用心(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有用心(二)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气用事 求收藏求推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气用事 求收藏求推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气用事 求收藏求推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气用事 求收藏求推荐 瀚海国使臣的接风酒宴就在萧贵妃匆忙离去中草草结束,众臣纷纷散去。 似乎已忘记归海宇树先前的所作所为,姬承彻走到归海宇树面前,摆出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笑道:“六王子与婉儿公主远道而来,若有何需要,尽管开口。本王定会派人去安排。” “多谢桓亲王的好意,小王铭记在心。”归海宇树马上施礼表示谢意,面上仍是他千古不变的微笑。 “桓亲王何时领了光禄卿的官职?竟纡尊降贵替本王尽职,本王实在感激。”在姬承彻与归海宇树虚情假意的问答间,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二人身后响起。 刚走至殿门口的澹台羽辰不用回头,也知这冰冷的声音出自何人。想到那人,澹台羽辰的嘴角莫名就浮起一丝微笑。不自觉的脚步就停在那里,转过身看着立在殿中的那个人,整颗心便轻轻地向他飞去。 姬承彻被姬承昊嘲弄,面上极为尴尬。转过身看着负手而立的姬承昊,姬承彻眼中早已是狠一片,“靖亲王此话何意?瀚海国使远路而来,本王稍加体恤也在情理之中。” 不理会恼怒不已的姬承彻,姬承昊对归海宇树冷冷地道:“本王职责所在,有几句话请六王子牢记。” “请靖亲王指教。” “东华是礼仪之邦向来对各国使臣皆极为敬重,待遇优渥,必不会委屈了六王子与七公主。所以六王子一行大可放心安住到封后大典。但是东华也极看重上下尊卑与规章法典。请六王子约束部属,莫要行差举错,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靖亲王提醒,小王定会约束部属。” 被姬承昊极不客气的警告,归海宇树面上仍是那副一成不变的微笑。若非看到归海宇树眼神中的变化以及额头上略略跳起的青筋,澹台羽辰几乎以为他脸上戴着一个假面具。 “既然如此,就就靖亲王恪尽职守,护送六王子与七公主去馆驿。”魂不散的姬承彻发现姬承昊完全没有替太子拉拢归海宇树的意思,马上神情古怪地奸笑起来。 “难道本王是替人牵马坠蹬的仆从吗?请桓亲王言行自重,莫失了东华皇族的脸面。”姬承昊针锋相对,言语间全然是上国亲王的气势,竟丝毫未将归海宇树放在眼里。 饶是归海宇树脾气再好,此时面上也很难再做出笑容,挺身冷冷地道:“不敢有劳靖亲王护送,小王自行回馆驿即可。”说罢转身向殿外走去,姬承彻一见竟不顾身份地跟了出去。 经过澹台羽辰时,归海宇树虽未停步亦未看向澹台羽辰,但澹台羽辰分明已感觉到他从心中散出来的憎恶与仇恨。 虽然瀚海与燕丹屡有战事,追究底也只是利益纷争。倘或有利可图,二国甚至可以言归于好。因此澹台羽辰心中虽对瀚海国皇族颇多不满,也颇多敌视,但却并无多深的仇恨。不知归海宇树为何对自已有这等深深的恨意,似乎自已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般一般。澹台羽辰摇头苦笑,却不知是笑自已的妇人之仁还是在笑归海宇树的愚痴执着。 “辰王子……”一个细若蚊蝇的声音在澹台羽辰耳边响起。 从未有人如此称呼过自已,澹台羽辰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落在归海宇树身后数步的婉儿,不知如何应答。 “羽辰哥哥……我还记得小时候你私下里喜欢让我叫你羽辰哥哥。但是当着外人就让我叫你辰王子……”在澹台羽辰目光直视下,婉儿娇羞地低下头。可声音里却有了些悲伤,“你跟我说的话,我都还记得。可是你好像什么都忘记了……” “婉儿!”发现婉儿没有跟上来,归海宇树回头寻找。发现婉儿竟在澹台羽辰身边说些什么,登时恼怒,低声喝叫了一声。 婉儿身上一抖,慌忙向归海宇树走去。临行时仍偷偷地瞥了澹台羽辰一眼,依依不舍的眼神中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 “看来那婉儿公主对辰儿已是情深种了,真想不到我东华国二位皇子竟不如辰儿一人有魅力。只是不知那婉儿公主与辰儿是一见钟情,还是你二人有素世姻缘。”见婉儿走远,姬承昊凑近澹台羽辰轻声戏言,心中却有些酸涩之意。 澹台羽辰被归海宇树与归海婉儿兄妹二人有如天壤之别的态度弄的如坠云雾,此时又听到姬承昊略带嘲弄之意的言语,澹台羽辰顿感哭笑不得。 “哼”瞪了姬承昊一眼,澹台羽辰举步向前。 被淡淡的沉水香包围,看了一眼跟在身侧的姬承昊,澹台羽辰忽轻声道:“谢谢你!” “为何谢我?”姬承昊说着,停下脚步。 “你故意惹恼瀚海使臣,就是不想太子与他们结交。你如此为燕丹着想,为我打算,我怎么不谢你。”澹台羽辰也停下脚步,盯着姬承昊的脸,低声轻语。 漫天星光下,澹台羽辰白衣胜雪;晚风拂动中,散在他颊边的几青丝轻轻飘动。姬承昊的心亦随着那几青丝轻轻跳动。这样一个清秀聪慧如谪仙一般的人,眉眼间竟堆积了无数忧虑无数悲苦。细想起来从认识澹台羽辰那一刻起,竟从未见过他开怀大笑。姬承昊轻叹一声,眼中已满是怜惜。 虽知姬承昊如此行为对自已最为有利,但看到他眼中对自已的怜惜,澹台羽辰却不愿意如此利用他,“你这样做不仅会得罪太子又帮不了我,何必呢!”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辰儿不必替我担心。男子丈夫行事当光明磊落,瀚海竖子小人行径,本王不屑与之为友。”姬承昊仰头傲视苍穹,神情间却是苍凉一片。 “王兄如此对待辰儿,辰儿不知如何回报。”看着姬承昊神情间的寂寞,澹台羽辰忽然痛彻心扉。 姬承昊低下头,看着澹台羽辰忽微笑道:“我从未想得到辰儿的回报。” 他如此不遗余力地相助自已,全然不顾置身于危险之中。可是自已竟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心安理得地接受他这份保护。自已竟私心中希望他最后陷入无路可走的绝地,只能一生一世地守在自已身边。归海宇树厚颜无耻,难道自已所为就比他好吗? 被姬承昊坦荡的微笑刺痛双眼,澹台羽辰已泪流满面,低声道:“辰儿有一个极大的秘密,但却不能告诉王兄。无论将来发生何等事情,只请王兄记得,辰儿从未想伤害王兄……” 未等澹台羽辰说完,一手指已封在他唇上。看着澹台羽辰无奈而又痛苦的神情,姬承昊一边伸出手轻轻地将他面上的泪水拭去,一边轻声道:“我相信。” 看到四周内侍、女们奇异的表情,澹台羽辰面色一红,知道他们定是误会了什么。急忙躲开姬承昊的手,笑道:“若王兄回府,不如我们同行?” 姬承昊亦觉察到不妥,只点了点头,便跟在澹台羽辰身后出了皇。 缓辔慢行在路上,姬承昊忽然道:“不论如何谋划,若东华与瀚海结亲,燕丹便要始终受制于瀚海与东华。若有釜底抽薪的良策,辰儿可愿意一试?” 知道姬承昊说的釜底抽薪所指何事,澹台羽辰断然摇头道:“此事绝不可行。” “为何?”姬承昊看了澹台羽辰一眼,颇有不解地问道:“瀚海目前只有一名公主尚未婚配,若辰儿将婉儿公主娶回燕丹,瀚海王无论心意如何,都只能默认此事。” 见澹台羽辰不语,姬承昊又道:“如此一来,燕丹与瀚海虽不能共同进退,但亦可断了东华与瀚海的同盟。燕丹也免得腹背受敌……” “瀚海王不过将婉儿当棋子使用,即使我将婉儿娶回燕丹,他一样也可以事东华结盟。若他想进攻燕丹,难道还会再乎婉儿的死活?” “帝王征战血流成河尚且不顾,难道会为顾及一个和亲的公主而有所取舍?和亲向来都是二国交好的一种手段而已,那和亲女子也不过是帝王间利益承诺的一个象征。但是只要达成了承诺,若无多出十数倍的利益,相互间也不会轻易改变。这种承诺虽不牢靠,也足以制衡。 瀚海新败,正是怕东华与燕丹结盟,所以才看准时机,跑到东华来聘嫁公主。现在东华皇子会看重这个瀚海公主,只怕日后会视她如弊履。但燕丹与东华不同,若燕丹肯与瀚海结亲,只怕瀚海的利益还要长久些。那瀚海王也不是昏庸之人,这层意思怎会看不出来?” 见姬承昊剖析的如此清楚,澹台羽圾亦不好再装傻,无奈苦笑道:“我不喜欢婉儿,怎可娶她回燕丹。” 姬承昊心中奇怪,为何聪慧异常的澹台羽辰看不透这其间利弊,竟说出这等任的话来,忍不住劝道:“你身为王子,自然可以广纳妃嫔。何必再意喜欢与否……” 想起当日燕丹国众领主逼婚时晋鹏轩也是如此劝慰自已。此时听到姬承昊竟与晋鹏轩有同样的言论,澹台羽辰忽然恼怒道:“为了一已私益,便毁了无辜女子的一生幸福。难道世间男子皆这般无情?难道王兄对你府中的萧侧妃也是这般想法?” 话一出口,发觉姬承昊面色大变,澹台羽辰突然有些后悔。早听闻姬承昊对萧侧妃极为看重,自已竟出言莽撞,将他二人的情深意重与自已娶婉儿这等利益交换之事混为一谈,也难怪他会心中不满。但想到姬承昊竟这般疼爱他的侧妃,澹台羽辰心中忽酸楚不已。虽有心道歉,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俩人默默无语一路行至宝亲王府门前,姬承昊看着澹台羽辰,突然道:“你说的极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姬承昊说完纵马而去,留下澹台羽辰愣怔不已。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气用事 求收藏求推荐在线阅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气用事 求收藏求推荐 肉文屋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气用事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气用事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运筹帷幄 求收藏求推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运筹帷幄 求收藏求推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运筹帷幄 求收藏求推荐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运筹帷幄 求收藏求推荐 从萧贵妃为瀚海使臣举力的酒宴上回来,澹台羽辰便心绪不宁。纳泽以为他是担心瀚海与东华结盟会对燕丹不利,便出言劝慰道:“东华国内二位皇子争权夺位,瀚海国定要讨足了便宜才会甘心。所以瀚海与东华结盟也不是短时可成之事,殿下还是放宽心思,不必如此焦虑。” “纳泽言之有理,但我不只为此事烦恼,还因为……”澹台羽辰叹息一声,便未在说下去。 纳泽看了看澹台羽辰,面上平静如常,眼中却有一抹浓厚的无奈与同情。见纳泽用如此的眼神看自已,澹台羽辰知道他定是误会了自已,以为自已是因为姬承昊而烦恼忧愁。 “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澹台羽辰忽有些扭捏,“那瀚海国的六王子我是第一次见到,但却对他有种没来由的熟悉,仿佛已认识他很久了。而且我可以感觉出来,他对我有极沉深的恨意,仿佛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听了澹台羽辰的话,纳泽忽然眼光狠很厉地道:“瀚海与燕丹之间连年征战,他身为瀚海王子对殿下有些不敬也在情理之中。殿下放心,即便那瀚海王子心中有何怨怒,此时他也不敢放肆。若他真敢对殿下不利,臣下定让他有来无回。” 虽然在燕丹国内时,纳泽便一直跟在澹台羽辰身边,统领静菀侍卫保护澹台羽辰。但那时,朝堂之上,**之中皆有澹台明的照顾,无人敢对澹台羽辰不利。即便帅军出征之时,若澹台羽辰有难以决断的事情,自有晋鹏轩出谋划策。纳泽向来只是负责澹台羽辰的行止安全,从未陷入尔虞我诈的权谋算计之中。 自从澹台羽辰为质东华到达圣京城后,一行人便时时处在风头波尖之上。不仅要处处提防心存利用的萧贵妃、图谋不轨的姬承彻、暧昧不明的姬承乾。还要在他们之间寻求平衡,为燕丹的将来寻求助力。况且府中俱是各路人马的眼线,澹台羽辰的言行举止皆在众人的监视之下。为保证澹台羽辰的安全,纳泽更是费尽心血。不禁要统领侍卫,日行夜行宿尽到护卫之责;还要时时警惕,帮澹台羽辰躲过各种谋算计。虽倍感压力以至于食不知味,寝不能安,但心孤傲的纳泽却从不肯有半点松懈。 看着纳泽愈加削瘦的身形,澹台羽辰心中感慨,拉着纳泽的手道:“我自是相信纳泽的忠心与能力。只是纳泽你也要好生调养,保重身体。” 想到二人皆是男装打扮,若被人看到澹台羽辰这等亲昵举动,只怕要浮想联翩。纳泽面色一红,轻轻从澹台羽辰手中将自已的手抽出。 知道市井间早已传遍,说自已颇好男风。与桓亲王姬承彻及靖亲王姬承昊皆有暧昧,此时见纳泽神情羞怯,澹台羽辰已猜到他心中所想。故意又拉住他的手笑道:“纳泽的手又软又滑,起来真舒服。” 殿中雪莺等人见澹台羽辰如此打趣纳泽,皆大笑起来。一向活泼的雪燕更是跑到纳泽身前,拉起另一只手了起来。 若以纳泽平日的脾气,必定立时甩开雪燕,冷声斥责。但此时碍于澹台羽辰的颜面,纳泽颇有尴尬地道:“雪燕怎敢如此无礼。” 自来东华以后,日夜相处,知道纳泽面冷心热,雪燕已不十分惧怕他。此时也不理会他的话,口中只管嘀咕着:“纳泽的手起来一点也不舒服,手心里都是茧子,哪里又软又滑。” 听了雪燕的话,纳泽脸色微变,甩开雪燕的手。抬头却看见王七正鬼鬼祟祟地门前探看,而殿中众侍女皆在调侃嬉笑,竟无人发觉王七。 纳泽高声喝道:“你有何事禀报?” “萧娘娘派一名内侍送来请帖,请王爷到中赏荷。”王七被纳泽冷狠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将一个泥金请贴递了出来,眼睛却不住地瞄向澹台羽辰与纳泽握在一起的手。 发现王七眼中自以为是的暧昧,纳泽心中暗怒。将自已的手从澹台羽辰手中抽出,纳泽走上前去,劈手从王七手中把请帖拿了过来,递给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将请帖从头到尾细看了几遍,方对王七道:“你去对那送信的内待说,多谢娘娘的好意。但本王偶有不适,今日不能赴约。” “这……”送信的内侍早已在私下对王七传了萧贵妃的旨意,若澹台羽辰推辞,不肯前去,便要王七想办法说服澹台羽辰。此时见澹台羽辰一口拒绝,王七略一迟疑,便要出言劝说。 看王七言语支吾的样子,就知道他心怀鬼胎。瞪了他一眼,纳泽厉声喝道:“还不快去回话?难道你要替王爷做主吗?” 在纳泽的逼视之下,王七后背直冒冷风。盘算半晌的言语都吓的落回腹中,点头哈腰地退下。临行之时,眼光却在澹台羽辰与纳泽之间来回打量。 知道方才是自已失职,王七到了殿外竟未发觉。还好方才殿下并未说什么机密之事,否则这罪过非轻。雪莺等人心中暗自后怕,王七走后,不待纳泽吩咐各人便各司其职退出了惜云殿。 殿中无人,想起方才王七颇有猥琐的眼神,纳泽心中恼怒,却不好在澹台羽辰面前发作,只得轻咳一声掩示尴尬。 澹台羽辰却早已将方才之事忘却,正对着那请帖出神。听到纳泽的轻咳,边将请帖递给纳泽,边冷笑道:“这萧贵妃当真毒的紧。” 看完请帖,纳泽眉头微皱道:“为拉拢瀚海国,萧贵妃还当真放得下身段。竟肯纡尊降贵地陪瀚海王子、公主游湖赏荷。只是既然是要拉拢瀚海国,为何还要让殿下同行?难道也萧妃也想向殿下示好?” “她哪里有这等好心。邀我与瀚海王、公主同行,分明就是借机挑拨,让燕丹与瀚海仇恨更深。” “如此殿下暂避风头也好。只怕萧妃不肯善罢甘休,派人再来催请。” 澹台羽辰点了点头,笑道:“我早已命张上工配制了药剂,服下之后看起来便如生了重病一般。便是萧妃派太医来探视,也可蒙混过去。” “原来殿下早有准备。”纳泽点了点头,神情却有些沉重,“小心谨慎固然稳妥,但殿下也不必如此在意那瀚海贼子。若他们敢有异举,达鲁巴一人便可扫平瀚海。” 知道纳泽是心疼自已要服药装病来躲避瀚海使臣,为安慰自已才说出这等狂妄之语。澹台羽辰虽然感激,但却摇头道:“你可记得我方才说过,我第一次见那瀚海六王子,便感觉他极为眼熟?” “殿下方才说过些事。”纳泽点了点头,不知澹台羽辰为何再次提起此事。猛地心中灵光一闪,惊诧万分地叫道:“殿下的意思是怀疑他的身世来历?难道殿下以为……” 因为太过惊诧,纳泽后半句话竟不敢说出口。澹台羽辰却冷静地接口道:“不错,我正是有此怀疑。当年伯父阵前身亡,王妃与太子皆不知去向。父王即位后,派人到处寻找她母子二人。虽然有人带回穿着王妃与太子服饰的尸身,但那尸体面目模糊不可分辨,父王相信先王大妃与太子仍在人世。我虽从未见过伯父本人,但他挂在宗庙的画像,我是见过无数次的。一见那王子,我便感觉极面熟,竟与伯父有些相像。只是……” “只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先王太子怎么会变成瀚海国六王子?” “世间事难以预料,我都可以女扮男装假充王子,先王太子为何不能成为瀚海六王子?”澹台羽辰虽说的轻松,但眉宇间却满是忧虑。 “若那六王子果真是先王太子,殿下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话一出口,纳泽便感觉有些莽撞。帝王家事,怎能以世欲常情来论断。 “若那六王子果真是先王太子,你我从此便可脱离苦海,落得自在逍遥。”澹台羽辰眼中满是期望,但转瞬间又摇了摇头叹道:“若他果然是先王太子,为何这许多年来并未回国?只怕先王大妃与他受人蒙骗、利用,误会了父王。所以这些年来刻意躲避,父王派出去的人马才从未有她母子的消息。” “殿下的意思难道是说,那六王子误会殿下夺了他的王位,所以才对殿下仇恨颇深?”听了澹台羽辰的话,纳泽不禁扼腕叹息,“他与不知为了帮他守住王位,殿下吃了多少苦头……” “这只是你我二人的猜测之语,此事还要想办法证实才好。”事关燕丹国脉,澹台羽辰背上如负泰山。 纳泽皱了皱眉,忽然道:“臣下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否。” “说来我听。”若能证实归海宇树的身份,自已就有机会回复女儿身,澹台羽辰的眼中已有些急切。 “先王曾救过天香楼主的命且对他多有照拂,想必他对先王极为熟悉。不如寻机让天香楼主与归海宇树见上一面,让天香楼主帮忙辨认一番如何?” “这个办法甚好。”澹台羽辰笑道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天香楼主也是不可尽信之人,为了不让他起疑心,此事还要周密安排。再让想办法让画师画一幅归海宇树的画像,送回燕丹,请父王辨别。” 纳泽领命下去安排,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澹台羽辰心中升腾起无数希望。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运筹帷幄 求收藏求推荐在线阅读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运筹帷幄 求收藏求推荐 肉文屋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运筹帷幄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运筹帷幄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情思深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情思深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情思深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情思深种 果然不出澹台羽辰所料,送请帖的内侍回后,萧贵妃立即派了太医前来探视。 听着澹台羽辰急促的呼吸,又看了看他绯红的双颊。那名太医连脉也没有请,就极自负地道:“虽暑热天气,但宝亲王汗后失于调养,略有些风寒。小人开几剂汤药,疏散一下就无妨了。” 在张上工的恭维声中,那名太医怀里揣着一大锭银了,趾高气扬地回复命去了。 那太医走后,澹台羽辰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对张上工笑道:“张上工果然好医道,这么容易就骗过去了。这个药如此灵验,一定要再多为配几剂。” 张上工摇头苦笑道:“殿下谬赞了。只是这药虽不致命,但吃多了仍是对身体有害。殿下偶尔为之尚可,决不可频繁使用。” “张上工放心,我自有分寸。”命雪莺将担忧不已的张上工送出惜云殿,澹台羽辰又躺回床上装起病来。 一连十数日,萧贵妃借用各种名头,频繁地将归海宇树与婉儿召进中。每次萧贵妃派人送来请帖,澹台羽辰都借病推辞。萧贵妃的心思屡次落空,极为恼怒。派了数名太医轮番到宝亲王府中去探视澹台羽辰,得到这些太医异口同声的回报,萧贵妃也相信澹台羽辰病重,便不再召他进。 闻听澹台羽辰久病不愈,姬承昊心中担忧,便亲到宝亲王府上探看。 听到王七前来禀报,知道姬承昊竟亲来探视自已,澹台羽辰心中高兴。按照礼数,本应到仪元殿接待姬承昊,但数日来澹台羽辰皆躺在床上,装出一副病势沉重的样子。若此时贸然起身,恐怕被府中各处的眼线看出破绽。 想了想澹台羽辰便对王七吩咐道:“请靖亲王到惜云殿来。” 虽知澹台羽辰与姬承昊交往颇深,但王七也未料到澹台羽辰竟请姬承昊到寝殿见面。将姬承昊请到惜云殿,王七一路之上不停地盘算,如何探听到他二人叙谈的内容。若将此事报给姬承彻,想来也可以将姬承彻暗中交代的差事应付过去。 “天气炎热,王总管先下去歇息吧,殿中就交给我等伺候。若王爷有事吩咐,我再去请王总管。”看着王七在殿前探头探脑的不肯离去,雪莺心中暗怒,但口中仍说的极为客气。 见王七走出院子,雪莺命雪燕到院门处守候。自已进殿给姬承昊奉上茶后,也退到殿处守候。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难看的澹台羽辰,姬承昊心疼不已,低声道:“怎么病地如此沉重?难道太医们开的药,用过也未有效果?” 从姬承昊眼中看到深深的关切与焦急,澹台羽辰不忍心他如此牵挂自已,想把自已装病的实情告诉他。见他坐的极远,澹台羽辰便向姬承昊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已跟前来。 姬承昊心中虽有些迟疑,但看着澹台羽辰虚弱无力的样子,以为他有话想对自已说。便走上前坐在澹台羽辰的床榻边上,凝神细听。 见割据一方的靖亲王竟被自已的小把戏蒙骗,对自已言听计从。澹台羽辰忽起促狭之意,故意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假装咳喘不止。 “莫要着急,你有何话慢慢讲来。”回首发现殿中竟无人在眼前侍候,见澹台羽辰咳喘不已,姬承昊急忙亲自端来一杯茶,递给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也不伸手去接姬承昊递来的茶,只不停地噏动嘴唇。姬承昊情急之下,忙变俯身将耳朵凑近澹台羽辰。 不料耳朵上一痛,一个强忍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真笨,没看出来我在装病吗?” 看着澹台羽辰坐起身子,强忍笑意的双眸亮如星辰。二人近在咫尺,澹台羽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与姬承昊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混在一起,在清凉的惜云殿中织出一个梦境。澹台羽辰前的纱袍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姬承昊忽然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被姬承昊眼中灼灼的火焰吸引,澹台羽辰竟忘记松开他的耳朵。若自已的猜想不错,将来无数的日子里,自已也许可以就这样一直陪伴在他左右。沉浸在自已美好的幻想中,澹台羽辰面上浮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而这若有若无的微笑却让姬承昊几乎难以自持,呼吸渐次急促起来。 “殿下!”随着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一声惊呼声唤醒如痴如醉的二人。回首见纳泽正惊讶地站在殿门处,手中捧着的几幅卷轴早已滚落在地上。 发现自已竟与姬承昊离的如此近,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姬承昊一只手端着一只茶杯,另一只手附在自已的手上,而自已那只手却正揪着他的耳朵。被眼前这等暧昧尴尬的情景吓了一跳,澹台羽辰忙松开手。双颊却有如火烧一般,心头狂跳引得一阵急咳。 姬承昊本已从榻上站起,转身欲离开。听到澹台羽辰咳喘不止,急忙返回将手上的茶递了过去。待澹台羽辰伸手接时,姬承昊才想起这茶从壶中倒出来半晌,早已凉透,便将手收回,欲替他重新换一盏。姬承昊一送一收之间,茶盏却被澹台羽辰打翻,一盏俱洒在澹台羽辰身上。 “不敢有劳王爷,这等事情小人来做便好。”见姬承昊竟伸手欲替澹台羽辰拂拭袍子上的茶渍,纳泽忙走上前几步,出言阻止。 被纳泽出言提醒,姬承昊已发觉自已行为有失体统。方才王七引领自已来惜云殿时曾说,除了澹台羽辰的贴身侍女外,连静菀侍卫都一曾进入过惜云殿。此时纳泽不经通报就可以随意出入澹台羽辰的寝,可见他二人之间的亲密。又看到纳泽欲替澹台羽辰整理袍服,姬承昊忽对他有些嫉妒恼恨之意。 发现姬承昊神情莫测地盯着自已看,纳泽已有些明了。转头看看澹台羽辰再回头看看姬承昊,纳泽忽微微一笑,向殿外吩咐道:“来人,侍候殿下更衣。” 看着雪莺等人执着巾沐袍服进来,姬承昊起身道:“宝亲王好生休养,本王告辞。” “多谢王兄来探视,日后定要登门拜谢。”虽心中不会,但想到方才二人那样的情景,澹台羽辰也不敢抬头再看姬承昊。 见澹台羽辰的目光闪烁不定,知道她对姬承昊的情义已深,纳泽心中忽喜忽悲不由得轻叹一声。 姬承昊刚离开惜云殿,殿中几个侍女便声音极低地议论起来。 “靖亲王怎么长的那样英武?咱们燕丹也只有殿下比他好看。” “来到东华国之后,就他对咱们殿下好。刚才我在门外看见他还递茶给殿下喝呢!” “死丫头,看到殿下要用茶,你为何不进去侍奉?” “那靖亲王冷的像冰妖一样,看着就让人害怕。我不敢进去……” “你怕什么,你不是一心想要一步摇吗?听说靖亲王府中还少一个王妃,若你被他看上,岂不就可以当王妃戴步摇了!” “我才不要嫁那么可怕的人。我要嫁给达鲁巴将军,他才是真正的勇士。” “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达鲁巴将军娶十个姬妾也轮不到你。” “达鲁巴将军对殿下最好,也最听殿下的话。我求殿下赐婚就可以了……” “那我也请求殿下赐婚,跟你一起嫁给达鲁巴将军。” “…………” 姬承昊耳力极好,殿中众女议论的声音虽然微细,也被他听的清清楚楚。想到几个稚龄婢女竟在背后如此议论自已,姬承昊无奈苦笑。同时也惊诧于燕丹民风开放,闺阁女子说起婚嫁之事竟毫不避讳。 听众婢女话中之意,达鲁巴竟是极受众人爱慕。想起二军阵前达鲁巴的英勇,姬承昊心中忽有一个念头冒出来,“在澹台羽辰的心中,是看重自已还是更看重达鲁巴呢?” “虽然殿下宽厚,但你等不可太过放肆。我有要事禀报殿下,你等到殿外守候。”见众女窃窃私语,议论不休。纳泽瞪了四人一眼,冷声将四女赶出殿外。 殿中无人时,纳泽才低声道:“那瀚海王子深居简出,若不应萧贵妃之请进,便一直呆在馆驿之中。方胖子已想尽办法也未能接近于他,更不要提与他同去天香楼,请楼主辨认了。” “既然如此,不如请天香楼主等在他出行的路上,也可辨认。”澹台羽辰皱了皱眉头,强行将心思集中在纳泽所谈之事上。 摇了摇头,纳泽颇失望地道:“即便出行,那六王子也如女子一般乘车坐轿,很少在众人面前展露容颜。而且他所居的院落防范森严,生人极难潜入。” 澹台羽辰冷笑一声道:“归海宇树如此谨慎行事,除了为安全考虑,定还有其它原因。这等情况下如何才能让天香楼主去辨认,又不惊动他呢?” 见澹台羽辰面露为难之色,纳泽将方才滚落地上的卷轴呈了上来道:“殿下带来的画师假扮送菜之人潜进驿站数次,远远地见了那六王子几面。依照印象画了几幅他的画像,但因离的远,且不敢仔细打量,所以画师也不敢断定画的是否相像。现在只有殿下见过那六王子……” “拿来我看。”将几幅画轴依次铺开,澹台羽辰仔细看后大为失望。 虽然澹台羽辰并未说话,但看到他脸上失望之色纳泽也知道这几幅画像无一可取。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情思深种在线阅读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情思深种 肉文屋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情思深种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情思深种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辩画识人(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辩画识人(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辩画识人(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辩画识人(一) 如何即能让画师接近瀚海王子看清他的模样,又不让惊动他呢?纳泽心中盘桓半晌,忽然眼前一亮,看着澹台羽辰笑道:“臣下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殿下愿意不愿意。” “什么办法说来我听?”听到纳泽已想出办法,澹台羽辰神为之一振。 “画师未能将瀚海六王子描绘清楚,只是因为离的太远,又不敢仔细观察于他。如果画师在归海宇树近处,仔细看上几眼,定能将他的相貌描绘准确。”看了看澹台羽辰,纳泽略有犹豫,但想了想仍将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眼下能明正言顺地接近归海宇树,又可以帮助殿下之人,只有……” “你的意思是请靖亲王带着我们的画师去拜访归海宇树?”听出纳泽言语间的犹豫,澹台羽辰将他想说之话,说了出来。 纳泽不语以示默认,澹台羽辰叹息一声道:“靖亲王虽任光禄卿一职,可以明正言顺地拜访归海宇树。但归海宇树此时待价而沽,尚不知太子对他是如何打算。若靖亲王贸然去接近归海宇树恐怕会被太子误会。” “可是……” 虽知按纳泽的建议,画师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得到归海宇树的画像。澹台羽辰仍摇头道:“况且给归海宇树画像的原因绝不可对外人道。若靖亲王问起我做此事的目地,我要如何回答?” “殿下可否寻个借口……”知道澹台羽辰对姬承昊已情深种,以纳泽孤傲的子本不想劝澹台羽辰谎言欺瞒姬承昊。但事关燕丹国运,纳泽违心地出言劝说。 看纳泽言语间吞吞吐吐的样子,知道他心中也极不情愿做此小人之事。澹台羽辰意态坚决地道:“他发誓不以权谋之术对我,我怎好巧言欺诈于他。以他的聪明,又有何样的谎言能瞒骗过他。我等何必自取其辱,此事断不可行。” 听了澹台羽辰的话,纳泽知道此事已无回转余地。也不再坚持已见,只好另想办法让画师接近归海宇树。可是十数日过去,画师拿回来的画像仍不能让将归海宇树描绘清楚,澹台羽辰也不免心中焦急起来。 纳泽便忍不住旧事重提,劝说澹台羽辰道:“各种方法皆已试过,仍未有何进展。不如殿下出言肯请靖亲王……” “此事决不可行。”虽然心中焦急,但澹台羽辰却不为纳泽的提议所动。“若萧妃再请我与归海宇树进,我寻机带画师接近归海宇树便好。” “殿下进,连臣下亦不能跟随左右,如何能带画师接近此瀚海王子。连番动作,若那六王子已有所察觉,防范更加严密,更不容易接近。”画师连连失利,纳泽颇为忧虑。 “回禀殿下,中又派人送来请帖。”尚未等澹台羽辰想出办法,雪莺温和的声音忽然在殿外响起, 澹台羽辰闻声心境大好,微笑着纳泽道:“天随我愿,看来此事可成。” 不知从何时起,东华城中已有传闻,说澹台羽辰与姬承彻一样,也颇有男风之好。上次发现澹台羽辰与姬承昊相视失态,纳泽颇为心惊。为防止从府中生出不利于澹台羽辰的传言,纳泽已下令除四名婢女与自已外,任何人也不得擅入惜云殿的院子。如此一来,前来回话的人只能等在院外,由雪莺再将话传到澹台羽辰耳中。 澹台羽辰接过雪莺递来的请帖,看完后却眉头紧皱地沉思道:“东华皇帝向来不喜欢太子修仙炼道,为何此时又纵容太子在皇中大行法事?” 纳泽接过请帖,见上面写写到,“太子仁孝,遍寻国中天师真人,为圣上行祈福延寿醮。明日午时开坛作法,特命宗室亲贵及朝中大臣随坛献祭以表忠孝之情。” “莫非那东华皇帝受病苦折磨,已到药石无效的境地。心存侥幸才同意太子在中做法?若是东华皇帝同意太子所为,为何内侍不是来传旨却送来一纸请帖?”看过请帖,纳泽疑惑丛生。 澹台羽辰一扫霾,朗声笑道:“不管太子与皇帝是何居心,他们都能帮我达成心愿。” 知道澹台羽辰心意已决,纳泽亦不好再劝。只得吩咐王七准备随坛祭品,又命画师做好准备。虽一切准备妥当,纳泽心中仍有些忐忑不安。 果然不出纳泽所料,澹台羽辰带着画师刚到门,便被守在那里的萧忠顺拦下。 虽然萧贵妃尚未进封皇后,但此时的萧忠顺已非当日兵败失势时的模样。趾高气扬地带着羽林卫守在门外,对持请帖而来的朝臣及宗室亲贵皆傲慢无礼。 见到澹台羽辰带着数名随从前来,萧贵顺皮笑不笑地道:“随坛献祭只可宝亲王一人前去,亲侍随从只能等在外。” “这是为何?难道萧大人要本王亲手捧着祭品进吗?”看着萧忠顺小人得志的嘴脸,澹台羽辰满心厌恶。 “天师真人为圣上行祈福延寿醮,为求道法圆满,娘娘特命我在此守护道场。圣上也有口谕,自开坛起至道法圆满,这数月内闲散之人皆不可出入中。”扫了脸色沉的澹台羽辰一眼,萧忠顺神情略有收敛,“宝亲王的祭品,中羽林卫自会替王爷命着。还请王爷命手下侍卫随从留在外。” 无心与萧忠顺计较,澹台羽辰指着跟在身边的画师对萧忠顺道:“本王可以让侍卫留在外,但这名画师本王要带进去。” 不等萧忠顺出言阻止,澹台羽辰接着道:“本王听闻太子替圣上祈福,竟寻来数百名道士做这场法事。本王心中赞叹太子的孝举,特带画师前来。让他将这千载难逢的场面描绘清楚,让太子的贤名传扬四海。”说完,澹台羽辰便示意画师跟着自已,二人便向中走去。 领了萧贵妃的旨意,萧忠顺便带着亲卫在门处拦阻朝臣及宗室带亲随入。众人虽心有不满但也无人反对。此时见澹台羽辰不顾自已的阻拦,执意要带画师进,萧忠顺顿觉颜面扫地。脸上横抖动,右手已地向腰中的佩剑去。 “若王爷一意孤行,就莫怪我不客气。”见萧忠顺已宝剑出鞘,他身后的羽林卫皆围扰上来,纷纷亮出兵器。 随澹台羽辰出行的静菀侍卫一见此情形,皆暗自准备。静菀侍卫的人数虽少于羽林卫,但久经沙场磨练出来的狠唳气势却咄咄逼人。 萧忠顺与澹台羽辰互不相让,门前顿时剑拔弩张,气氛紧张。众朝臣与宗室亲贵只远远地躲在远处观望,竟无一人上前劝解。 萧忠顺冷笑着高声喝道:“宝亲王带着兵马硬闯禁,莫怪我等不客气。”说着便示意羽林卫上前,欲将澹台羽辰拿下。 “大胆奴才,敢对亲王无礼!”随着冷的叱骂声,跑在最前面的羽林卫被一突然抽过来的马鞭卷起,扔了出去。 像被当众抽了一耳光,萧忠顺恼羞成怒地喝道:“靖亲王眼中可还有圣上?为何在门前如此放肆。这等大不敬……” “哼”姬承昊看也不看萧忠顺,对他的肆意指责置若罔闻,冷哼一声便向澹台羽辰走去。 一反方才的狠,姬承昊极柔和地对澹台羽辰道:“带着你的画师随本王进。” “圣上有旨……”听见姬承昊的话,萧忠顺立即阻止。 “把圣旨拿给本王看!”眼光扫过萧忠顺,姬承昊停在他面前,冷冷地盯着他看。 被姬承昊凛冽的目光刺透五脏六腑,萧忠顺心下一寒,忙转口道:“中也有画师供宝亲王差遣……” “**司晨,犬守夜。你只看好门便是,宝亲王的事不必你心。”姬承昊说罢便带着澹台羽辰进了门。画师早门前的这一幕吓的胆战心惊,跟在澹台羽辰后面,寸步不敢离开。 被姬承昊出言羞辱,将自已比做看门狗,萧忠顺一张脸早已紫涨如猪肝一般。虽然恨不得将姬承昊千刀万剐,但摄于他的威势却不敢再加以阻拦,只好眼睁睁看着澹台羽辰将画师带入中。 虽然在门处起了些小风波,但祈福延寿醮却丝毫未受影响,香烟缭绕中,二百余名道士鱼贯登上了法台,开始做法打醮。 打醮的法台便是太子姬承乾费了月余心血,在姬道涵的寝同章殿后面搭起的竹楼。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片竹屋,中间耸立起一座竹制高台。这些竹屋与东后园的竹楼完全不同,皆高大宽阔。碗口的楠竹按八卦的方位,做出数十个房间。正中太极的位置上,用更为大的竹子搭起一座高达五、六丈的高台。高台共分上中下三层,站在高台顶端几乎可以俯瞰整个皇。 看着法台上高矮胖瘦,年纪长相迥然相异的道士,澹台羽辰颇有些奇异的感觉。虽然这些道士仪规娴熟,动作准确,但总有地方似乎不对。 还未等澹台羽辰细细思量,一个极低的声音忽在他耳畔问道:“你这般煞费苦心,到底在图谋什么?” 求推荐求收藏。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辩画识人(一)在线阅读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辩画识人(一) 肉文屋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辩画识人(一)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辩画识人(一) 第一百一十九章 辩画识人(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九章 辩画识人(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九章 辩画识人(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一十九章 辩画识人(二) 澹台羽辰一惊,抬头便看见姬承昊平静幽深的眼眸。 “辰儿不知王兄所言所事。”略一踌躇,澹台羽辰言不由衷地敷衍了姬承昊一句。 “那画师已出入驿馆数次,又有此番门前的风波,只怕有人已警醒。若你有所谋划,还要思虑周全才好。”听了澹台羽辰的话,姬承昊盯着他看了半晌,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觉察到姬承昊对自已随口敷衍的一丝失落,澹台羽辰心中忽有些愧疚。听他方才的言语,他分明已知道自已带画师入别有所图。见萧忠顺有意为难,为助自已一臂之力竟不惜在禁门前大动干戈。 “王兄莫要怪责辰儿,此时辰儿有不得已的苦衷。暂且不能对王兄说出原因,但辰儿也不想谎言欺诈王兄。”澹台羽辰低下头,声音极低地解释着。“不过请王兄放心,辰儿图谋之事只与燕丹有关,决不会危害到东华。” “若你有所图谋未何不说与我听,怎知我不会帮你。”听到澹台羽辰如此坦诚的解释,姬承昊忽感宽慰,方才心中那一抹失望早已淡不可见。 未想到,自已当日在观瀑亭中一时恼怒讲的气话,时隔数月姬承昊仍记在心中。此时他将此话用到自已身上,语气中全无当日自已那种指责怨恨的意思,反倒有些戏虐亲昵。 抬头对上姬承昊略有笑意的双眸,澹台羽辰轻声道:“此事极为微妙,辰儿不想连累王兄。” 知道澹台羽辰之言绝非虚情假意,姬承昊眼中的宠溺怜惜之意越来越重,轻笑一声道:“山上虎豹已多,再加一只豺狼,吾又有何惧。” 听了姬承昊这等无比骄傲无比自信的话,澹台羽辰心中百味杂陈,即赞叹他的英雄气概,又担忧他不可预知的宿命。 这个即重情义又骄傲的男人,会抛舍家国和那些同他生死与共的将士,同自已回燕丹吗?他虽英勇却不够狠,也许他会甘心选择与他父王相同的命运,毫不犹豫地奔向绝路。 也许他会认为,到燕丹做附马是一件奇耻大辱。澹台羽辰心思杂乱,此时心中只希望自已即不是燕丹王子也不是燕丹公主,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安静地守在他身边,得到他的宠爱,也奉献自已全部的情意。 一瞬间,以为是自已的错觉,姬承昊竟从澹台羽辰的眼中发现强烈地爱恋与极度地悲伤。而这种痛苦的神情,姬承昊经常能从他府中侧妃萧雪樱的眼中捕捉到。相信自已不会看错,姬承昊的心中亦如翻江倒海一般。看到萧雪樱这种痛苦的神情,自已从来都未曾有过怜惜,甚至有些憎恶。为何看到澹台羽辰同样的神情,自已竟这般心痛难忍?难道自已真有断袖之好不成? 以前尚可自欺,自已只是将澹台羽辰看成早年夭折的弱弟,所以百般呵护。可此时,姬承昊心中已极为明了,自已对澹台羽辰的宠爱早已不同于手足之情。 明知此等情愫有违世理人伦,但姬承昊却无法割断对澹台羽宠爱之心,百般躲避亦避不开那个人刻在自已心中的影子。想起在东受姬承彻折辱时,澹台羽辰状若疯狂的举动,姬承昊忽有些担忧,若自已心中情愫被澹台羽辰得知,不知他会如何鄙弃自已。 姬承昊双拳紧握,恨不得立时掐死一个人以泄心头之恨,却不知心中在恨些什么…… 看到画师暗中向自已示意,澹台羽辰知道他已得手。高兴之余竟未发现姬承昊神情问的变化,嘻笑道:“王兄恕罪,辰儿身体不爽欲先行告退。” “辰儿哪里不舒服,可要传传召太医?”发现澹台羽辰狡黠地向自已眨眼,姬承昊顿时醒悟,知道澹台羽辰又故伎重演。 忽想起那日到他府中探病,他揪着自已耳朵嘲笑自已为笨蛋的情景。没想到自已关心则乱,又被他瞒骗一次。看着澹台羽辰粉红柔嫩的耳垂,姬承昊心动不已。若非大庭广众之下,姬承昊几乎要伸手去揪住澹台羽辰的耳朵,好好将他戏弄一番。 回到宝亲王府,画师立即据记忆中的印象将归海宇树的画像画了出来。那画像画的极为传神,澹台羽辰看后大为赞赏。马上命画师用绸绢描摹出一份,交给纳泽。 纳泽看着画像中似有相熟的面孔,亦有些惊诧,“这瀚海王子怎地看起来如此眼熟。难道他真与先王有些渊源?” “若果真如此,也是上天怜悯于我。”澹台羽辰心中已满是希望,“速派个稳妥可靠之人将这幅画送回燕丹,让父王辨认。” 纳泽想了想问道:“可否命方胖子走这一趟?” “方胖子虽说是父王信任之人,但此事非比寻常,还是小心为妙。况且方胖子可借假珠宝生意出入权贵府邸,将他留在东华用处更大。还是从静苑侍卫中挑一个合适的人选。”虽然方胖子是澹台明派来,且近日办的几件事情,也没有出什么差错,但澹台羽辰心中还是有些犹豫。 未等商量出一个合适的人选,雪莺已走进惜云殿,声音温柔地回禀道:“殿下,有一个自称婉儿的姑娘求见。” 虽说此时已是七月流火,夏日将尽的天气。但雪莺听从纳泽的安排,负责通传外院的信息。诺大的王爷,各种事务琐碎至极。一天之内,雪莺在院门和惜云殿间,不知要来回跑多少次,此时早已额发湿透妆容狼狈。 看见雪莺,纳泽忽想起一人,便轻声对澹台羽辰道:“可事派李勇前去?此人已跟随殿下数年,不但武艺出众而且心思沉稳。” 李勇是静苑侍卫,每日轮值守在惜云殿院外。若雪莺总到院门处通传消息,便经常能看到李勇。知道纳泽如此提议举是不想雪莺与李勇经常见面,生出儿女私情,误了大事。不好驳了纳泽一片良苦用心,澹台羽辰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但发现雪莺眼中瞬间黯淡下去的神情,澹台羽辰心中顿有些歉疚之意。雪莺十七岁、纳泽十八岁,平常百姓家的女子,这个年纪早已嫁做人妇,甚至都已有了孩子。若不是要替自已保守秘密,何致于耽误这二人的锦绣年华。 想到此处,澹台羽辰略有苦涩地向雪莺笑道:“我命李勇快去快回。再命他带些你喜欢的东西回来可好?” 闻听澹台羽辰之语,雪莺一张秀美的脸早已如火烧一般。羞涩地低下头,用手绞着衣襟道:“殿下怎能对婢子开这个玩笑。” 被雪莺方才回禀的话惊到,纳泽急忙向雪莺问道:“难道是瀚海国的婉儿公主求见?” “她是东华女子的打扮,也无侍女跟随。只报了名字说是叫‘婉儿’,却不肯说出姓氏。”雪莺回复神态,细想了想,便将方才传信小厮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澹台羽辰猜不透婉儿此行的目地,想了想对雪莺道:“请婉儿公主正殿用茶……”,雪莺应了一声,便向门外走去。“等一等,还是我亲自去迎接。” “殿下为何如此看重那瀚海公主?即便归海宇树是我们猜测之人,殿下也不必对那个婉儿公主如此客气。”纳泽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摇了摇头,也未向纳泽解释原因,便向府门走去。转过门屏澹台羽辰便看见婉儿立在宝亲王府门外的夕阳中。 见婉儿身上穿着一件淡紫的广袖蝴蝶纱衣,配着月华烟水百花裙。鹅黄的绣花腰带上悬着白玉蝴蝶佩,头上挽了一个归云髻,发间着二枝玲珑的蝴蝶玉簪。虽然服饰简单,但整个人更显的娇俏清丽。 “有劳七公主久候。怎么七公主竟不带护卫随从一人前来?”澹台羽辰见婉儿竟孤身一人前来,心中略有惊诧。 “羽辰哥哥……见过辰王子殿下……”许久不见回信,婉儿心情忐忑。正担心澹台羽辰不肯见她,却看到澹台羽辰亲自迎了出来。婉儿惊喜之余,竟有些语无伦次。向澹台羽辰深施一礼,婉儿也不敢再抬头看澹台羽辰,嘴角却荡漾着笑意。 虽然婉儿孤身一人前来拜访,并无随从侍女。但宝亲王府的守卫看婉儿容颜艳丽,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威仪,也知她非富则贵,自然不敢小瞧她。但是又碍于府中规矩,也不敢私自放她进府。等了半晌并无人出来请婉儿进府,众人的眼睛已忍不住瞥向婉儿,心中已有驱赶之意。 尚未动手,竟看到澹台羽辰亲自出来迎接,又听澹台羽辰口中称呼公主,众护卫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幸好方才未对这个小姑娘无礼。此时就是再蠢笨的人也知道,眼前这无人跟随且衣饰简单的女子是瀚海国公主归海婉儿。 知道这此护卫皆是眼线,只是侍奉的主子不同。发现他们正不断地打量婉儿,澹台羽辰心中已有了想法,立即微笑着对婉儿道:“七公主不必多礼,快请进府。”。 第一百一十九章 辩画识人(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辩画识人(二) 肉文屋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辩画识人(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辩画识人(二) 第一百二十章 原来如此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章 原来如此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章 原来如此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章 原来如此 引着婉儿向仪元殿走去,澹台羽辰边走边道:“东华不比瀚海凉爽,虽近傍晚,但暑热犹盛。七公主还要多保重身体,莫被暑气侵染。” 那日在萧贵妃举办的接风宴会上,被澹台羽辰那般冷落,婉儿已伤心数日。此时见澹台羽辰如此温柔体贴,婉儿顿觉幸福无比,双眼便痴痴地看向澹台羽辰。 闻听瀚海公主孤身一人前来拜访,而且澹台羽辰还亲自迎出府外,将她请进了仪元殿,王七心中惊诧万分。此时桓亲王正在极力拉拢瀚海王子,若被姬承彻得知婉儿来过宝亲王府,必会派人来询问消息。若不透露些消息给桓亲王,他决不会轻饶了自已。思来想去,王七咬了咬牙,假癔安排侍女奉茶,进了仪远殿。 早看透王七那点心思,澹台羽辰故意当着他的面向婉儿问道:“不知七公主来我府中有何要事?” “我…我…我只是来看看辰王子,并无什么重要的事情。”看着众多侍女屏息静气地立在殿中,婉儿略有些局促。 “七公主……” “辰王子可不可以向小时候那样叫我婉儿,我也像小时候那样叫你羽辰哥哥?”听到澹台羽辰如此疏离地称呼自已,婉儿心中极为痛苦,望向澹台羽辰的眼神已满是幽怨。 看着澹台羽辰一脸的茫然,婉儿顿时失望无比,失声道:“难道羽辰哥哥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忘记了?当真不记得我了?” “这个…我前些年大病过一场,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被婉儿逼问的略有尴尬,澹台羽辰情急之下用一个善意的谎言来掩饰自已的遗忘。 “原来是这样,是我错怪羽辰哥哥了。”婉儿原本失望至极的脸上顿时又焕发出光彩。但转瞬间又黯淡了下去,“这样说来,小时候羽辰哥哥对我说过的话,你也一定不记得了。” “咳…咳…这个……我对你许诺了些什么?请七公主说来,本王定竭尽所能实现诺言。”发现婉儿失望至极的样子,澹台羽辰莫名替她有些心酸。忽想起自已六岁时曾跟随父王出行,在瀚海与燕丹的交界处见过瀚海国王。难道是那时与婉儿见过?只是自已当时信口许诺了些什么?让婉儿念念不望。 听澹台羽辰接口问下来的话,婉儿知道他已把所有的事情忘记了,低头轻叹一声,一滴泪便滴到早已被揉皱了的衣襟上。 “羽辰哥哥当年的许诺,对瀚海对我都极为重要……”婉儿咬了咬嘴唇,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四周的侍女还有守在门边,双眼乱转的王七。便止住下面的话,不再言语。 见婉儿这般情形,知道她是不想当着这许多下人的面,将自已当年的诺言说出来。看来自已当年说过的话对瀚海与燕丹皆极为重要。澹台羽辰心下一沉,后悔不该将这般重要的事情忘记。若此时婉儿以当年的诺言相要挟,为瀚海图利。虽然自已可以用年幼无知当成借口加以抵赖,但终究不是君子之道,惹人耻笑。莫非婉儿此次过府拜访,竟是受他哥哥归海宇树指使,前来探查自已的心意? 想到此处,澹台羽辰便对站在殿门处,支着耳朵细听的王七吩咐道:“王总管下去安排酒席,请七公主在府中用晚膳。” 马上就要说到当年澹台羽辰对瀚海国的承诺,王七一颗心早已悬吊的老高。忽听澹台羽辰将他支开,王七虽心中极不情愿,但被澹台羽辰凌厉的眼光扫过,王七心下颤抖,忙领命下去。 又将殿中的侍女俱遣出殿外,澹台羽辰方向婉儿问道:“此时无人,还请七公主明示,当年本王曾对瀚海国许诺何事?” 抬头看了一眼澹台羽辰,婉儿声音极轻地道:“其实羽辰哥哥许下的诺言,与瀚海的关系并不甚大,只是对我来说却是极大的事情……” “到底何事?还请七公主明示。”见婉儿吞吞吐吐的样子,澹台羽辰略有心急,便出言追问起来。 婉儿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猛地抬起头,逼视着澹台羽辰的双眼,字字清晰地道:“羽辰哥哥当年许诺要娶我为王妃!婉儿请羽辰哥哥实现诺言。” 婉儿的话像晴空霹雳一般,将澹台羽辰惊的目瞪口呆。对澹台羽辰来说江河倒流、天现二日带来的震动,也不及婉儿这番言语惊人。不敢相信自已竟许下这样的诺言,也不相信婉儿会拿此种事情戏耍于自已,澹台羽辰定定地看着婉儿,一时竟无话可说。 “难道羽辰哥哥已另有心上人,不想履行诺言?难道婉儿只是一厢情愿,白白做了这许多年的梦……”见澹台羽辰惊诧不语的样子,婉儿眼中的泪再也无法忍住,断线珠子一般滚滚而下。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见婉儿一副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遇到负心人的样子。澹台羽辰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得转口问道:“七公主此来,令王兄可知?” “王兄与母妃一心想与东华国结亲。若王兄知道,他怎么会放我前来。”婉儿摇了摇头,“我是趁王兄进的机会才偷跑出来的。” 细思量婉儿的话,澹台羽辰心中一动,难道极力想让婉儿与东华结亲的只是她的王兄与母妃,竟不是瀚海王? “想来七公主也知,普通女子的婚嫁尚且不能由着自已心意,又何况是尊贵无比的皇族公主……”虽是在劝慰如梨花带雨般的婉儿,澹台羽辰却似在劝说自已说一般,心中极为酸楚。 听出澹台羽辰话中的酸楚之意,婉儿心中忽升起无数希望。惊喜地看着澹台羽辰道:“只要羽辰哥哥肯实现诺言,天涯海角婉儿都愿意跟着羽辰哥哥。” “七公主与奉命与东华结亲,怎可任意妄为。这……这样会祸及燕丹与瀚海二国百姓。”未料到看来柔弱的婉儿,竟有这等胆识。澹台羽辰心中不禁对她有些赞叹。 听到澹台羽辰言语间有推脱之意,以为他对自已有所误会。婉儿急忙解释道:“我明知王兄的打算,还肯随他前来东华是因为……”抬头看了澹台羽辰一眼,婉儿又低声说道:“因为听闻羽辰哥哥在东华小住,所以我才肯来东华。否则就是死在父王面前,我也不会同意和亲的。” 未想到生在帝王家的婉儿如此单纯幼稚,竟为了见自已一面就轻易答应和亲。难道她就不知道此言一出,若有反悔便会把瀚海置于不利吗?即使东华皇帝能忍下这口气,只怕朝上的臣子们也不肯善罢甘休。难道她为了自已少不经事时的一个轻诺,就甘心冒如此大的风险?若事情果真如此,那岂不是自已害了她这一生幸福? 看着花容憔悴的婉儿,澹台羽辰心绪烦乱。虽然记不清楚自已当年是如何承诺的,但是看婉儿的样子,自已当年定是给了这个单纯柔弱的公主无数的希望,以至于这许多年来,她都未放下这段少年心事。 “和亲之事关乎国家社稷,更关系万千百姓。婉儿公主定要三思,切不可意气用事。且东华国中有二位皇子,皆是人中龙凤,你尽可以挑选一人。依我看来,太子为人忠厚是极好的夫婿人选……”澹台羽辰心下盘桓,为替婉儿寻一个最好的归宿,甚至将燕丹的利益也暂且放到一边。 “羽辰哥哥……你……人人皆对我说要以社稷、百姓为重,可谁也不曾替我着想。想不到羽辰哥哥你也是这样……”听到澹台羽辰的话,婉儿如坠深渊,泪珠滚滚而出。 “天气已不早,我派人送婉儿公主回馆驿可好?”被婉儿出言指责,澹台羽辰心中叹了一口气,却又无法实言相对。只好狠下心肠道:“府中无有女眷,若婉儿公主不弃,可否让我的婢女替公主整妆?” 澹台羽辰虽说的极客气,但言语间已有逐客之意。伤心欲绝之下,婉儿本想出言拒绝澹台羽辰的提议。可一想到自已如此狼狈,若就这样回馆驿,被王兄看到定会大加叱责。心中又想多与澹台羽辰相处片刻,婉儿便默默无语地跟在澹台羽辰身后进了惜云殿。 “七公主不慎风沙入眼,污损了妆容。你等好生伺候七公主整妆。”知道此时若有半分温柔,便会让婉儿心生无数希望,反倒害了她。澹台羽辰向雪莺吩咐完,便不再理会婉儿,立在窗前向外看去。 雪莺等人早已闻听瀚海国七公主前来拜访,此时见澹台羽辰带着满面泪痕的婉儿回到惜云殿,心中已极为疑惑。听了澹台羽辰的吩咐众女不敢怠慢,便将婉儿带到后殿,替她重新净面整妆。 刚收拾利落,便听王七在院外高声禀报道:“回禀王爷,瀚海国六王子来接七公主,正等在府门外。” 心知归海宇树此举是向东华二位王子示好,故意疏远自已。澹台羽辰仍故做糊涂地骂道:“大胆奴才,为何让六王子等在府门外,还不快请进来。” “不必了,王兄不会进府的。”低头沉默片刻,见澹台羽辰毫无挽留与不舍之意,婉儿狠命地咬着嘴唇,不让眼中的泪落下。“羽辰哥哥保重,我走了……” 看着婉儿一步三回头的背影消失不见,澹台羽辰瘫软在榻上,眼中泪光闪动。 第一百二十章 原来如此在线阅读 第一百二十章 原来如此 肉文屋 / 第一百二十章 原来如此 第一百二十章 原来如此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希望破灭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希望破灭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希望破灭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希望破灭 发现澹台羽辰神情有异,早已猜出事情原委的纳泽上前劝慰道:“稚子童言,怎可当真。那婉儿公主一厢情愿之事,殿下又何必自责。” 接过雪莺递来的茶,轻啜了一口,澹台羽辰叹道:“若不是我年少无知随口戏言,怎么会害得婉儿公主如此狼狈。” “生于帝王家,虽贵为公主亦不会事事顺意。婉儿公主即使不来东华和亲,亦会被嫁给瀚海国中哪位有权势的藩王。这是她的宿命,谁也改变不了。”纳泽看了看澹台羽辰,轻声宽慰。 “若我当年不给她这种无稽的希望,她定会另有打算,也不至于要远嫁东华。” “难道殿下的命运要比婉儿公主好吗?”见澹台羽辰仍旧纠结于此事,纳泽低声反驳,“婉儿公主不过是年少无知,才会对戏言当真。假以时日,她定会想明白。若果真为她着想,殿下切不可再给她希望……” “此事我怎会不知。想来这些年她定是过的极不开心,否则怎么会对一句戏言如此执着。”看着纳泽微微皱起的眉头,澹台羽辰略有感伤地道:“我自身难保,又如何能帮得上她。你去吩咐府中护卫,若婉儿公主再来不可再替她通传。决不可无礼,只好生将她劝走便是。” 纳泽答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本来这种事可以让府中下人到护卫跟前吩咐一声便可,但恐怕婉儿再来时护卫们失礼。想到婉儿楚楚可怜的神情,纳泽心中亦十分同情于她,便亲自去吩咐府中护卫。不想马上回去看到澹台羽辰伤心的样子,纳泽便又在府中各处巡查了一番。 一圈转下来,等纳泽再回到惜云殿时,发现澹台羽辰仍保持着先前的姿势躺在榻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屋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还要保得身体……”看着摆在一旁的晚膳丝毫没有动用过的痕迹,纳泽摇头叹息。 一翻身从榻上坐起来,澹台羽辰声音清冷地道:“带上归海宇树的画像,我们去找天香楼主。” 望了望窗外沉的天色,纳泽劝道:“此事虽急,也不急在这一刻。眼见着要下雨,不如明日一早再去……” “雪莺快替我更衣。”不顾纳泽的劝阻,澹台羽辰已从榻上起身。 知道拗不过澹台羽辰,纳泽也不好再劝。在数名侍卫的跟随下,二人纵马向天香楼奔去。 听说澹台羽辰欲见楼主,花娘马上笑道:“殿下难道能掐会算不成?楼主前几日外出,刚刚才回圣京,此时正在天香楼中。请殿下稍坐,妾身马上去通禀楼主。” 花娘虽然在跟澹台羽辰说话,但眼睛却不住地向纳泽身上瞟。被花娘妖媚入骨的眼神看的即尴尬又恼怒,纳泽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花娘却不生气,笑嘻嘻地出了出去。但一出房门,脸上的笑意顿失,妖媚的眼中冷光闪动。 “殿下如此着急地找在下,不知有何要事?”天香楼主缓步走了进来。虽然他身上的衣饰极为整洁,但并未戴面纱的脸上却有一丝疲惫,看来花娘所说也不尽是虚言。 澹台羽辰站起身略拱了拱手,对天香楼主笑道:“本王偶然间得了一幅画像,特地请楼主一同鉴赏。” “喔!什么样的画像能让殿下如此看重?”天香楼主口中虽说的郑重,其实心中并不再意,面上神情极为淡然。 但将画卷完全打开时,天香楼主的眼眸突然一亮,但马上又回复原来懒散的样子,随口道:“画师笔力虽好,但这画却是新做不久,又无题款并不值什么价钱。” 天香楼主一瞬间神情的变化自然没躲过澹台羽辰的眼睛。此时见天香楼主只评判画卷的价值,故意忽略画中人,澹台羽辰便笑道:“此画是我府中画师所作,自然不值什么价钱。此次前来,只是想让楼主帮忙辨认一下画中人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天香楼主笑道:“天香楼虽然来往的客人极多,但我极少出面与客人相见。若要辨识画中人身份,还是花娘最为在行。” 感觉天香楼主借故推辞,似乎想掩饰些什么。澹台羽辰轻笑一声道:“画中人是瀚海国的六王子归海宇树,也就是前一段时间想请楼主帮忙辨认之人。” “既然知道此人是瀚海国六王子,殿下还要在下辨认什么?”天香楼主面色疑惑地看着澹台羽辰。 “本王以前从未见过此人,但一见之下,感觉此人的样貌颇为眼熟,似乎与燕丹先王有些渊源。圣京城中最熟悉燕丹先王之人非楼主莫属,因此冒昧地请楼主对画中人加以辨识,看此人有无可能是先王流落在外的子嗣。”澹台羽辰紧盯着天香楼主,开门见山地将自已心中的疑惑和盘托出,不给他任何推脱的借口。 “容在下细看。”似乎被澹台羽辰的话惊呆,天香楼主举起画卷的手也略有颤抖。对着灯火观瞧了半晌,天香楼主才叹道:“此人与先王全无相像之处,决无可能是先王子嗣。先王去世之时膝下荒芜,只有一位太子。当年在下曾有幸见过先王太子一面,知道他面上有一处极明显的疤痕。此人面上并无疤痕,所以在下可以断定他不是先王太子。” 似乎怕澹台羽辰不相信,天香楼主接着解释道:“若增加伤疤容易,但要去除却是极难。否则在下也不至于日日面纱蒙脸,不敢见人。” “若此人与先王毫无瓜葛,那为何我一见此人便似曾相识,有极熟识的感觉?”不相信天香楼主的话,澹台羽辰追问着。 “瀚海与燕丹民风相近。听闻这瀚海王子也是极勇猛的武士,也许是他身上的英勇之气让殿下感到熟悉而已。”天香楼主牵强附会地解释着,面上的笑容已极为僵硬。 虽然不十分相信天香楼主的话,但澹台羽辰心中仍有极为失望。窗外隆隆的雷声打破室内的寂静,澹台羽辰慢慢站起身,“多谢楼主指点迷津,本王告辞。” “外面风雨正急,这种雨来的疾去的快。殿下可暂候一时,也免受风雨之苦。”看着正在收起画卷的纳泽,天香楼主马上出言挽留起澹台羽辰。 澹台羽辰尚未应声,花娘忽推门进来,看着屋内的人笑道:“夜雨风凉,妾身准备了几样酒菜,不知殿下与楼主有无灯下对酌的雅兴?” “不知殿下可否赏在下这个薄面?”天香楼主看着花娘点了点头,似乎对她此举极为满意。 “如此本王却之不恭,就叨扰楼主了。”澹台羽辰略一迟疑,便笑着应了下来。 窗外风急雨骤,点点滴滴不停地敲在窗棂上。清冷地雨声并未掩盖住远处悠扬的丝竹,偶而还传来几声女子尖利的娇笑。但屋内的人却是各怀心事,一时静坐无言。 片刻间,便有侍女摆上了一桌极致的酒菜。天香楼主指着一道致的点心笑道:“这道点心名为‘酒酿百花糕’。其味道极为独,请殿下品尝。” 见那盘点心颜色鲜艳形状各异,是按百花样子做成。一股湿润的酒香扑鼻而来,引人食指大动。 澹台羽辰轻轻拈起一块放在口中,细细品尝后赞叹道:“酥软可口,酒香中杂有淡淡的花香。且这点心的馅料极为独特,竟不知是何物制成。” “以刚开的百花花瓣配上蜂蜜加以腌制,再用各色果蔬压榨成汁调和细糯米,制成点心,再隔着陈年老酒蒸酿而成。” 听了天香楼主如此详细地了讲解,澹台羽辰笑道:“未想到楼主如此于烹调饮食,只怕易牙在楼主面前也自惭形秽。” “在下草莽之人,哪里有这等玲珑心思。这道点心是在下一位早年亡故的朋友所创……”说到首创‘酒酿百花糕’之人时,天香楼主语调惆怅,神情间已略有遗憾,但眼光却似不经意间向纳泽扫了过去。 看到那盘点心时纳泽神情一滞,待听到点心的名字与详细作法时纳泽已面色苍白。此时再听到‘早年亡故’这四个字,纳泽盯着天香楼主,脱口问道:“楼主所说的故人,可是一位闺名叫做‘细柳’的女子?” 天香楼主身形一抖,手中端着的酒杯已失手落在地上摔的粉碎。“你怎知‘细柳’这个名字?”天香楼主似乎要面对着什么洪水猛兽般神情紧张地看着纳泽。 看天香楼主的表情,纳泽知道自已猜对了。不理会他的询问,纳泽眼光冷冽地逼问道:“她不会给你做‘酒酿百花糕’,亦不会将方法教你!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说这种谎话?”问到后面,纳泽的手已向了腰间的佩剑。 面对纳泽的逼问,天香楼主脸色苍白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恢复如常,低声笑道:“在下当年曾在燕丹一位贵人府中做客,偶然间吃了这道点心便念念不忘,回来后几经参详才仿制而成。那位贵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在下便高攀称其为故人。但那人是堂堂男子,并非纳泽将军所说的,名为‘细柳’的闺阁女子。” 纳泽怒目逼视着天香楼主,半晌才回头向澹台羽辰道:“夜雨已停,请殿下回府。” 知道‘酒酿百花糕’必与纳泽有极为密切地关联,此时见他如此激动,澹台羽辰便点头应诺,起身向天香楼主告辞。 送走澹台羽辰与纳泽,天香楼主面无血色地跌坐在椅中,口中喃喃不停地念叨着“细柳……细柳……”。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希望破灭在线阅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希望破灭 肉文屋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希望破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希望破灭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久别重逢(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久别重逢(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久别重逢(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久别重逢(一) 澹台羽辰与纳泽在风雨的间歇中疾驰而去,并未听到天香楼主的叹息声。看着纳泽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澹台羽辰暗自摇头。 以纳泽的机敏又怎么会猜不出天香楼主的真正身份,她方才那般激动,定是不愿相信她一直鄙视之人正是她的父亲。而天香楼主似乎也知道了纳泽的身份,否则也不会用‘酒酿百花糕’来试探纳泽。 看今日天香楼主辨识归海宇树画像时的神情,也是在掩藏什么不要告人之事。也许当年关于他军前背主的传闻未必尽是虚言。若果真如此,以纳泽那般孤傲的情,只怕她不会轻易认下天香楼主这个父亲。如此看来,这对父女当真是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胡思乱想间,澹台羽辰已回到府中。纳泽一反往常的警觉,竟未带侍卫在府中巡查,便回她自已的房中去了。 雪燕看着纳泽神情黯淡独自回房的样子,忽闪着黑亮的眼睛笑道:“原来纳泽将军也有伤心的时候……” “你这个死丫头,看到纳泽将军心情不好,你应该去劝慰才是。怎么能幸灾乐祸呢?” “谁打我?”雪燕话未说完,头上便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抱着头,雪燕气恼地转回头,看见雪莺正怒目瞪看她。从未见雪莺发这么大的脾气,雪燕吓了一跳,口中仍忍不住替自已分辨,“本来就是吗!纳泽将军平日狠的像狼,冷的像冰,那些侍卫看见他都会害怕。他身上受了伤,连哼都不哼一声。我还以为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呢,谁知道他也会伤心……” “住口!”见雪燕越说越离谱,雪莺气恨地喊了一声。 “住口!”雪燕被同时响起的二声呵斥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澹台羽辰已不知何时走出惜云殿,正立在廊下,面色沉地盯着自已。 不等雪燕出言解释,澹台羽辰恼怒地道:“你怎敢如此议论纳泽将军?小小年纪,口无遮拦,心肠冷狠。难道是我平日对你太过宽厚,才纵容的你如此无法无天?若如此,你明日便回燕丹去吧!此处再留不得你。” “殿下饶了雪燕这一回吧!婢子再不敢放肆了……”被澹台羽辰这一顿责骂惊呆,雪莺死命地掐了她一把,雪燕才跪倒在地上,痛哭着哀求起来。 看着雪燕哭的红肿的眼睛,澹台羽辰口气略有缓和,“你等体会不到纳泽将军心中的苦,以后要多加小心,切不可毫无心肺地胡言乱语,惹他伤心。否则定罚不饶!” 转过头又对雪莺道:“雪燕子太过跳脱,你好生管教她。若无我的同意,决不可放她走出王府。你们可听清楚了?” 听了澹台羽辰的话,雪燕刚想张口替自已求情,却被雪莺狠狠地瞪了一眼。吓了一跳,雪燕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低低地应了一声。“婢子再不敢胆大妄为。” 望着漆黑一团悄无声息的东厢房,不知纳泽此时正受着何样的煎熬。澹台羽辰心中叹息不已,不知如何才能打开纳泽的心结。 本以为纳泽会意志消沉数日,未料想次日一早,纳泽便面色如常地出现在澹台羽辰面前。陪伴澹台羽辰用完早膳,纳泽忽然道:“请殿下准许我独自去一趟天香楼。” “你……你可想好了?”纳泽的要求并未出乎澹台羽辰的意料,只是对他异乎寻常的冷静感到一些担忧。“有些事情也许另有隐情,你切不可意气用事。” 纳泽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澹台羽辰,忽有些哽咽地道:“多谢殿下的信任。”说罢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憔悴的背影。 去了整整一天,至傍晚时分纳泽方回到宝亲王府。看着纳泽神色如常,澹台羽辰悬吊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指着纳泽手中提的那个小的包裹,澹台羽辰笑问道:“这是何物?难道天香楼主还送了礼物不成?” “这是臣下带回来的‘酒酿百花糕’,请殿下品尝。”见殿内无人,纳泽轻轻地打开包裹,面上却忽然赧红起来。 拈起一块点心放进口中,澹台羽辰并未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纳泽。 明白澹台羽辰目光中的含义,纳泽轻声道:“我母亲娘家是专营糕饼点心的商家。祖上规矩,家中每个女子婚嫁之时,都要用心独创一种糕点作为自已的嫁妆。这‘酒酿百花糕’便是当年我母亲与父亲成亲时的嫁妆。小时候母亲曾答应我,等我长大时,便教我做这道点心。只可惜,我与母亲流落在外数年。便是母亲有心教我,又到哪里去找这些致的原料……” “难道你去天香楼竟是为了亲自学做这道点心?”听纳泽所讲,他此行的目地竟与自已的猜测相差极大,澹台羽辰几乎被口中的点心噎到。 “臣下只是让那厨役当面做了数次,牢记心中而已。并未有失身份,亲自动手。”以为澹台羽辰误会自已不顾身份亲自动手做点心,纳泽忙出言解释。 想像着纳泽身束软甲、腰佩宝剑,监督厨役蒸制点心的场景,澹台羽辰心中暗笑,“你学做点心时,天香楼主可在场?” “他亦在当场。”提到天香楼主,纳泽神情一暗,“我离开之时曾警告那厨役,此生再不可做‘酒酿百花糕’。” “那天香楼主可曾问过你原因?”知道纳泽是在警告天香楼主,他并不肯认下这个父亲。澹台羽辰心下忽有些替天香楼主难过。 “他并未说话。”咬了咬嘴唇,纳泽轻声回了一句。知道自已此举意味什么,纳泽心中虽痛,却并不后悔。 “你这又是何必!”澹台羽辰幽叹了一声,不知是在替纳泽惋惜,还是在责怪他行事莽撞。 太子在中开坛做法以来,不知是何原因,朝中众臣与各方势力皆安静地出奇。除了姬承彻对归海宇树极力拉拢,日日宴饮、夜夜笙歌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蜷缩在府宅之中。 转眼十数日过去,秋风一起,天气便开始渐凉。 计算日子,归海宇树的画像应该已送到燕丹,不知父王看了会有何结论。再过月余,又是燕丹每年向东华纳贡的日子。燕丹与东华、瀚海二国接连开战,已然国力大损。若再给东华纳贡,燕丹的日子岂不是雪上加霜。 可是燕丹使臣若想光明正大的来东华,自已想详细地了解国内的情况,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一个由头。澹台羽辰即担忧又期待,心中纠结难下。 又过了数日,仍无燕丹使臣的消息。按往常惯例,此时燕丹使臣已进了东华境内,东华各洲府地方官员会不断地将使臣的情况呈奏上来。此时声息全无,不知是何原因。难道燕丹国内无法筹措纳贡之物?还是父王身体有恙,国中生了变故?澹台羽辰越想越心惊,忙暗令方胖子派人沿途去打探消息。 望着窗外略有萧索之意的花木,澹台心辰眉头紧皱。纳泽劝慰道:“此时距离燕丹纳贡尚有半月之期,殿下不必过于担心。即便今年燕丹的纳贡迟了,以东华目前的状况也不会过于追究。” “这一点我倒不担心,我只是担心父王的身体。”澹台羽辰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纳泽本是想劝慰澹台羽辰,但听了他的话,纳泽心中也有些担忧。忽听雪莺进来禀报道:“靖王姬承昊已在仪元殿等候殿下,说有要事相告。” 不知道姬承昊中口中的要事是指何事,澹台羽辰急忙走到仪元殿。“从夷洲城到圣京沿途数个洲府大雨成灾,道路毁坏。我刚刚接到燕丹使臣送来的书信,燕丹运送贡品的车队受阻,要晚些时候才能抵达圣京。”看着澹台羽辰急急忙忙的样子,也不等他询问,姬承昊开门见山。 “怎么会这样?若延误了日期,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波折。”知道燕丹纳贡的车队已到达东华境内,知道燕丹国内一切正常,澹台羽辰的心略有轻松。道路损毁,车队被阻,纳贡之物不能如期到达圣京,只怕萧妃母子又会借机发难。 想了想澹台羽辰便对姬承昊道:“是何人送信给王兄?可否让我一见?” 见澹台羽辰终于想到要见送信之人,姬承昊嘴角上扬,竟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燕丹送信之人何在?” 随着姬承昊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仪元殿门口。那人魁梧健壮的身形似乎将阳光都挡住了,殿内的光线顿时一暗。 “达鲁巴!” “达鲁巴!” 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澹台羽辰与纳泽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臣达鲁巴,参见殿下。”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达鲁巴俯身向澹台羽辰施礼。 澹台羽辰急忙伸手拉起达鲁巴,回头看着纳泽高兴地笑道:“真的是达鲁巴。” “见过达鲁巴将军” “纳泽怎么对我如此多礼。我此次带了好多东西给殿下,也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花露……” 看着殿中语笑宴宴的三人,姬承昊顿觉自已是一个多余的局外之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久别重逢(一)在线阅读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久别重逢(一) 肉文屋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久别重逢(一)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久别重逢(一)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久别重逢(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久别重逢(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久别重逢(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久别重逢(二) 发现自已太过激动,见到达鲁巴之后只顾着高兴,竟未发现姬承昊是何时离开的。澹台羽辰一心想了解燕丹国内的详情,也顾不得许多,便拉着达鲁巴一路到了惜云殿。 “我父王的身体可好?三王叔是否安分地呆在他的领地内?各地领主情形如?连番征战,再加上给东华纳贡,百姓的日子如何?赵宇鲲试种粮食,可有收获?……” 发现惜云殿是澹台羽辰的寝殿,达鲁巴的神情颇有些局促不安。听了澹台羽辰连珠一般的问话,达鲁巴笑道:“燕丹国内一切皆好,殿下放心。虽然与瀚海大战数月,但是缴获颇丰,足够补偿各领主粮草的损失。而且赵宇鲲试种的粮食也大获丰收,据他所说,今年得的粮食可供墨宛全城百姓食用数月……” “真是上天怜悯,太阳神这庇佑。我果然没看错这赵宇鲲,定要回禀父王好生赏赐此人。”听到粮食竟然试种成功,澹台羽辰兴奋异常。 看着澹台羽辰容光焕发的脸,达鲁巴眼中光彩流动。“王上已多加赏赐。赵宇鲲此次与纳贡车队同行,殿下不久就可以见到此人。” 提起赵宇鲲,很少夸赞别人的达鲁巴立即一脸钦佩,“谁能料到那个文弱书生竟有这等本事,不但吃的辛苦,带人种出了粮食。还会诊脉治病,是个杏林高手。还是殿下慧眼识珠,否则这样的人才便被埋没了。” “他怎么会随车队来东华?”澹台羽辰不解地问道。 “赵大人对王上说,若寻得好谷种,所得的粮食会翻上一倍。圣上便命他为此次纳贡的副使,借出使之名到东华寻找上好谷种。” 澹台羽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此次何人为正使?瀚海国六王子此时正在东华,只怕他会故意为难咱们燕丹使臣。” “哼!瀚海国鼠辈我何曾将他们放在眼里。”发现澹台羽辰的担心,达鲁巴气哼哼地回了一句。 听了达鲁巴的话,众人已知此次竟是他为正使。纳泽忽笑道:“王上怎么会派你为正使?定是你主动请缨!王上被你纠缠的无奈,才下的旨意。” “知我者莫过纳泽。”被纳泽一语道破天机,以为他看出自已的心思,达鲁巴的神情颇有些尴尬。 “你身为正使,竟抛下车队,单人独骑地赶到圣京。你这个正使可有些不称职!”忽想起达鲁巴竟充当信使,亲到光禄寺向姬承昊递送纳贡车队迟误的消息,实在有失身份,纳泽忍不住出言责怪他。 “我急着奔赴圣京,还另有要事。”被纳泽数落,达鲁巴非但不恼,反倒高兴地向纳泽点了点头,似乎有赞赏他的意思。 四周看了看,见雪莺等人守在殿门外,殿中只有澹台羽辰与纳泽。达鲁巴压低声音道:“殿下送回的瀚海王子画像,王上已看过……” “父王是如何说的?”澹台羽辰心中忐忑不安,急切地想知道结果。 看了满眼俱是期盼之意的澹台羽辰,达鲁巴硬下心肠,“王上说此人同先王与先王妃毫无相似之处,决不可能是先王子嗣。” 自从见到归海宇树以来,澹台羽辰心中一直被那个渺茫的希望折磨。虽然天香楼主看过归海宇树的画像后,已说归海宇树不可能是先王子嗣,但澹台羽辰总感觉天香楼主并未说真话,所以心中的希望并未破灭。此时听了达鲁巴的话,澹台羽辰心中的那个希望已完全破灭,对未来无数的期待都化成一团气雾消散在空中。心中疼痛,一口殷红的鲜血便喷了出来,眼前一黑,澹台羽辰仰身向地上倒下去。 “殿下……”纳泽一个箭步冲过去,抢在达鲁巴之前将澹台羽辰抱在怀里。 看着手足无措的雪莺等人,达鲁巴双眼血红怒吼道:“快去请张上工。” 听到有人在不停地呼唤自已的名字,澹台羽辰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几张泪眼婆娑的面容。 “刚才出了何样状况?我可有大碍?”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澹台羽辰已然觉得用尽了全力。一颗心飘飘荡荡无所依靠,身子也软如棉絮,提不起半分神。 见澹台羽辰醒过来,张上工忙上前又诊了一次脉,轻声安慰道:“殿下方才只是一时心绪激动,血不归经而已,并无大碍。但殿下日后要放宽心,凡事看得开些。世事虽难以预料,但不论何样难题,终究有解决之道。若总把悲苦存在心中,早晚会郁结成病。” 知道张上工一片苦口婆心,澹台羽辰苦笑着点了点头。殿中众人听了张上工的话都放下心来,唯独纳泽深知澹台羽辰的心结,听了张上工的话反倒更加担心起来。 “殿下用了药,略歇息数日就可痊愈。”雪莺端着一碗药走过来,侍候澹台羽辰服下。看到纳泽眼中的暗示,雪莺便笑着对达鲁巴道:“将军长途跋涉,婢女带将军回房安歇可好?” “也好……”本还想陪伴澹台羽辰一会,但想到自已久在惜云殿中极不妥当,达鲁巴无可奈何地随雪莺离开。 看着达鲁巴宽厚的背影离了视线,澹台羽辰低声对纳泽道:“我吐血之事,莫要叫他知道。” “若少些希望便不会有失望,殿下又何必……”自然知道澹台羽辰口中的他是指何人,纳泽声音清冷地劝慰他,同时也是劝慰自已。 本是心气郁结的病症,在众人细心照顾下,澹台羽辰静养了十数日便已痊愈。此时燕丹纳贡的车队,在副使赵宇鲲的带领下也赶到了圣京。计算时日,燕丹纳贡的期限已过了三日。为妨萧贵妃等人借机生事,澹台羽辰便不顾众人劝阻,亲自带着达鲁巴与越宇鲲进拜见姬道涵。 在门处等候多时的姬承昊见澹台羽辰气色不佳、神情萎靡的样子,走上关切地问道:“数日不见,你怎么变的这么憔悴?可是病了?为何不派人告知于我,我好去探望辰儿。” “有劳王兄过问,我偶有小恙,此时已痊愈。”看着姬承昊浓深的眸子,澹台羽辰展颜微笑,心却像被虫子咬噬般疼痛。 极敏感地觉察出澹台羽辰与姬承昊之间异乎寻常的亲密,达鲁巴心中怒火升腾。为克制住拔剑砍死姬承昊的冲动,达鲁巴几乎将牙咬碎。 也许是达鲁巴的表情太过骇人,也许是出自武将的本能,姬承昊回过头在达鲁巴与澹台羽辰之间扫了几眼。虽未说话,但姬承昊眼中的温柔的光波,也渐渐凝成了凛冽的寒冰。被姬承昊冰冷的眼光逼视,达鲁巴毫不示弱,一双虎目燃烧着灼灼怒火,盯着姬承昊。 发现周围的气氛已变的诡异无比,赵宇鲲突然向姬承昊施礼道:“下臣赵宇鲲,是此次燕丹朝贡的副使。敢问靖亲王,我等带来的燕丹贡品是暂放置外,还是随我等一起入?” “随本王一起入。”知道赵宇鲲故意问这等无关痛痒的问题,是为了缓和气氛。姬承昊冷笑一声,竟似挑衅一般携了澹台羽辰的手向中走去。 达鲁巴一见血气上涌,伸手向腰间的佩剑去。了一个空,才想起自已的佩剑被澹台羽辰下令留在了府中。不知达鲁巴因为何事如此愤怒,赵宇鲲急忙拉住他的胳膊,指了指走在前面的澹台羽辰,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想到澹台羽辰此时的处境,达鲁巴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下一腔怒火。与赵宇鲲一起,默默无语地跟在澹台羽辰后面向中走去。 进了便有小内侍一路引领着众人向同章殿走去。着手中刚得的银子,心里估算出银子的重量,小内侍笑得嘴都要咧开了。知道澹台羽辰这会最想听什么,小内侍一边走一边把尖细的嗓子压到最低,悄悄地在澹台羽辰身边嘀咕,“太子请来的真人做的祈福道场大见成效,圣上龙体已见大安。得了这个喜信,萧妃娘娘便劝谏圣上不要轻易离开道场,恐怕离灵气远了,对圣上的身体不利。所以圣上才在同章殿接见王爷和燕丹来的使臣。” 想到澹台羽辰平日出手大方,里但凡能凑近他跟前的人都得了大好处。自已一直在后面里伺候,对这位财神爷只是听闻并未见面。今日刚被派到门当值,便得到这个机会。见到这位豪爽多金的王爷,小内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得攀这棵大树。见澹台羽辰听了自已的话,面上并不变化,小内侍知道自已报的料还不够猛,没入得了财神爷的眼。 前后左右扫了几眼,除了姬承昊外,其他人都离澹台羽辰极远。想着姬承昊素日与澹台羽辰关系极好,小内侍咬了咬牙,忽然凑近澹台羽辰极神秘地道:“瀚海国的六王子昨天进给萧娘娘请安,带了瀚海王的一封信。据说瀚海王同意将婉儿公主许配给桓王爷,而且萧娘娘也许诺让将来让婉儿公主做正娘娘。” “这等事情你是如何得知?”听了小内侍的话,澹台羽辰脚步一滞。 知道自已的话打动了澹台羽辰,小内侍略有些得意,“小人有一个同乡是在萧娘娘中有些头脸的管事。正巧昨个是他的生日,虽然他在中也是当奴才,但有几个不当值的同乡也略备了些酒菜替他祝贺。他一时贪杯喝多了酒,又想在小的几个面前显露脸面,便不留神说露了嘴……”生怕澹台羽辰怀疑自已所说的话,小内侍细细碎碎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久别重逢(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久别重逢(二) 肉文屋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久别重逢(二)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久别重逢(二)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诸王围猎(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诸王围猎(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诸王围猎(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诸王围猎(一) 眼看着已快走到同章殿,周围来来往往的内传女已多了起来。瞧着身边这小内侍谄媚的模样太过显眼,澹台羽辰一副不以为然地冷笑,“这等酒后胡言,你传它做什么。难道你也喝糊涂了,到现在还没醒?” 小内侍本想在澹台羽辰面前邀功买好,所以才不惜冒险将听来的秘闻报出来。此时见澹台羽辰如此不感兴趣,小内待失望无比,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不好生侍候,在这里胡说八道,看来你是嫌命长了。”听到姬承昊的冷声呵斥,小内侍吓得心胆俱裂。 无心看小内侍的反应,澹台羽辰木然地跟着姬承昊进了向章殿走去,心中却不停地在思量小内侍所说的事情。能让瀚海王死心塌地的与桓亲王结盟,只凭萧贵妃许诺的,让归海婉儿坐上将来坐上正娘娘的位子,恐怕还不够份量。萧贵妃私下里又许了瀚海王些什么好处,能让贪得无厌的瀚海王这么快的下定决心? 进了同章殿发现萧贵妃亦陪在姬道涵身侧。虽说不是在金殿召见使臣,礼仪规矩不会十分严格。但皇帝接见国使时竟让后妃陪同在侧,极不合乎礼仪规矩,大有轻视燕丹使臣之意。看着萧贵妃略有得色的面容,澹台羽辰心中怒意升腾。 扫了众人一眼,姬道涵有气无力地问道:“燕丹今年的纳贡怎么迟误了三日?” “听地方官员奏报,从夷洲至圣京,沿途各洲府连月暴雨道路损毁严重。燕丹使臣远路而来,却并未延误多少日期,可见是一路紧着赶的,当真是辛苦了!”未等澹台羽辰开口,萧贵妃已笑意盈盈地替燕丹使臣说起好话来。 虽不熟悉东华礼节,但看萧贵妃的服饰打扮,达鲁巴也猜出她是后+妃子。又见她在姬道涵面前如放肆,达鲁巴更确定这妃子便是萧忠顺的妹妹,宠惯**即将册封为后的萧贵妃。虽然萧贵妃出言为燕丹说好话,但达鲁巴一直恼恨萧忠顺,顺带着对萧贵妃也无甚好感。 听到姬道涵的问话,达鲁巴上前一步冷声回道:“燕丹国使臣达鲁巴拜见东华皇帝陛下。这是我国王上呈给陛下的国书,还有此次纳贡的贡品清单。”达鲁巴说着从怀中取出二份信函捧在手中。 早有内侍上前将二封书函转呈给姬道涵,姬道涵拿过书信略看了几眼,却笑着问道:“你就是让瀚海国地将军闻风丧胆的达鲁巴?果真相貌堂堂、英武不凡,我东华国中似乎无人有此等威风。” 姬道涵哪里是在夸奖达鲁巴,分明就是在挑拨瀚海国对燕丹的仇恨。唯恐达鲁巴出言莽撞,澹台羽辰忙笑道:“下国臣子不敢当陛下如此夸奖。若论起来,圣上才真正是英武不凡之人,东华国在圣上的治理下繁荣昌盛,燕丹子民皆心存仰望。” “下臣一介蛮野武夫不敢当圣上夸奖。请圣上派人查验贡品,下臣也好回国复命。”明白澹台羽辰话中之意,达鲁巴立即转移话题。 对澹台羽辰与达鲁巴的谦卑极为满意,姬道涵点了点头,笑着向姬承昊吩咐道:“东华与燕丹兄弟之好,况且燕丹王素来诚信。贡品不必查验,真接入光禄寺仓库便可。” “臣遵旨。”听了姬道涵的吩咐,姬承昊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多谢圣上宽容。”澹台羽辰与燕丹来的众人一起向姬道涵施礼。 往年东华各级官吏对燕丹送来的贡品都会百般挑剔,没料到今年竟这般顺利。不但没有追究贡品误期,反而直接指派姬承昊查收贡品,澹台羽辰心中顿时轻松无比。 尚未等澹台羽辰将心中的欢娱从脸上褪下,萧贵妃忽然媚眼如丝地笑道:“再有几天便是咱们东华皇子们秋围的日子。难得燕丹与瀚海的王子都在圣京,不如让各位王子带着随侍与皇子一同出城围猎。人多也热闹些,臣妾这个想法圣上可同意?” 听了萧贵妃的话,一直沉默的姬承昊眼中忽有些波动,立即出言阻止,“娘娘的建议不合祖制,请圣上三思。” 看了看萧贵妃又看了看姬承昊,姬道涵忽然笑道:“秋围不过是让皇子们有些娱乐消遣,又不是什么关乎社稷的大事,何必固守祖制。燕丹王子可愿意与朕的二位皇子同行?” “承蒙圣上抬爱,下国之人愿意瞻仰皇子们的风采。”在城中呆得久了,澹台羽辰早已腻烦无比。此时听闻有出城围猎的机会,澹台羽辰心中向往,极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出了皇,姬承昊声音低沉地对澹台羽辰道:“你不该答应此事。” “不过是围猎而已,王兄担心什么?”在燕丹经常跟随澹台明围猎,澹台羽辰对自已的箭法极有信心。 “虽说是皇子们围猎,其实参与的人极多,宗室亲贵以及三品以上的朝臣都要参加。当年圣祖皇帝子嗣众多,一时无法决定储君人选,便想通过围猎来考较他的诸位皇子。让朝臣与宗室们参与围猎,也是让未来的储君在这些人面前树立威风。所以围猎的猎物不是皇家苑囿训养的动物,而是真正的猛兽。” “靖亲王难道是在怀疑我们燕丹人的勇气吗?”跟在澹台羽辰身后的达鲁巴听了姬承昊的解释,非但不感谢反倒有些恼怒,以为姬承昊是在小瞧澹台羽辰。 被达鲁巴顶撞,姬承昊脸色顿时沉下来。澹台羽辰一见忙制止达鲁巴,“王兄是一番好意,你不要误会。当年圣祖皇帝当年的心意,传承下来只怕早已变了味道。各朝的皇子们为了显示才能、争夺皇位,参加围猎时定会用尽心机,生出许多风波。” 听了澹台羽辰的解释,达鲁巴心中也体会出姬承昊的好意,但口中却并不肯服软,“东华人就是心思狡诈,玩弄心眼能打到猎物吗?” “他们要打的猎物不是山中的虎豹豺狼,而是一把光亮无比的椅子。”知道达鲁巴不肯向姬承昊低头,澹台羽辰苦笑一声。转头又对姬承昊道:“如王兄所言,我是不应该答应参加围猎。” 望着澹台羽辰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姬承昊知道他心中失望无比。想到他在燕丹国如鹰击长空,自由无比;来到东华后如鸟困笼中,处处受限。想到自已当年初到圣京的情形,姬承昊心中感触颇深,“辰儿只要小心,别夺了皇子们的风头便好。难得有出城游玩的机会,白白放过岂不可惜。” 喜欢姬承昊言语中的劝慰之意,澹台羽辰冲他嫣然一笑。那明媚地笑容落在达鲁巴眼中,却引得他怒火口烧,仿佛什么珍贵的东西被人拐骗走了一般。 按照姬承昊的提示,澹台羽辰准备了数日便带着达鲁巴、纳泽与雪莺等人跟随秋围的大队人马出发。临行前张上工极固执地要与澹台羽辰同行,无奈之下澹台羽辰只得同意。又不好将赵宇鲲一人扔在宝亲王府中,只得将他也带上。为保护张上工与赵宇鲲,纳泽只得又多带上几名静苑侍卫。 参加秋围的朝臣与宗室们,几乎都只带一二名近身侍奉的小厮、再有几名侍卫。算下来,竟是澹台羽辰的随行人员最多。如此招摇,引得众人私下里议论纷纷。好再瀚海王子与公主不多时也赶了过来,因为有二位主子要伺候,他二人的随行仆从更多。 看到婉儿,众人将注意力又放在她身上,私下交换着各种渠道得来的,有关婉儿的一切信息。婉儿本不知道众人在议论什么,一双秀目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着澹台羽辰。 远远地发现澹台羽辰身上穿着一袭巧的猎装,端坐在马上,正与身边魁梧高大的男子说些什么。 虽然与侍卫们的服饰相似,皆是黑色对襟短袄配着同样颜色质地的宽腿灯笼裤。但是与侍卫们通体纯黑不同,澹台羽辰的一条裤腿上绣着一枝五彩牡丹花。花枝缠绵交替,一直伸展到短袄上,数只艳丽的蝴蝶翩跹飞舞在衣袖中央。猩红的腰带一侧斜挂着一柄黄金短剑,另一侧却垂下长长的丝绦,飘荡在身侧。虽然只是简单的燕丹服饰,但穿在澹台羽辰身上,却显得他极为清雅俊秀。只是见了澹台羽辰的背影,婉儿的眼睛便再不肯移开,一颗心早停在他身上。 跟婉儿同行的归海宇树发现婉儿的异样,顺着她的眼光向前看了过去。发现人丛中的澹台羽辰,归海宇树顿时像被抽了一鞭子,面上的宽厚再也维持不住,恶狠狠地对婉儿道:“父王的书信你也看到了,父王的心思,想必你也清楚。若你不嫁给东华皇子,回到瀚海你只能嫁给那些藩王当侧妃,要如何作你好生思量。” 听了归海宇树的话,婉儿低下头,眼中满是泪水,低声道:“我为什么不可以嫁给燕丹王子?如果我嫁了他,瀚海跟燕丹就再也不用打仗了……” “你懂什么?谁教你这样胡说的?”看着婉儿痛苦的样子,归海宇树丝毫不觉得心疼,反而极端厌恶地道:“就是你想嫁给燕丹王子,那燕丹王子也不敢娶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诸王围猎(一)在线阅读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诸王围猎(一) 肉文屋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诸王围猎(一)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诸王围猎(一)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诸王围猎(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诸王围猎(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诸王围猎(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诸王围猎(二) 被归海宇树生生地掐断心中所有的希望,婉儿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着跑回自已的马车。 听到婉儿尖利的哭声,众人顿时齐齐地向这边看来。归海宇树心中暗恨婉儿,面上却摆出一副温和兄长的模样,向婉儿跑开的方向高声道:“婉儿你莫生气,你要的东西兄长一定替你找到……” 众人听到归海宇树的话,虽不知一向温柔的近乎怯懦的婉儿为了什么东西这样任,当着东华朝臣与宗室的面,哭闹不已。看着归海宇树仍是一副谦谦君子的风范,也知道婉儿要的东西无伤大雅,众人便不再关注此事。 归海宇树长舒了一口气,却听身边一个尖细的声音问道:“我家王爷派小人来问一声,七公主想要什么?我家王爷说了,只要七公主想要的,他一定寻来送到七公主面前。” 望着眼前如童子般矮小的姬权,归海宇树压下心中的厌恶,唇边勾起一丝假笑,“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小姑娘喜爱的东西罢了。” “六王子不必客气,我家王爷与六王子已是一家人,有话但讲无妨。”姬权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马上被讨好地笑容掩盖。 “这……”知道这个受姬承彻信任的人不好哄骗,归海宇树故意假作尴尬地笑道:“婉儿想要一件白狐披风……在下知道,这种服饰在东华只有皇后娘娘才有资格穿,所以才骂了婉儿几句……” “这有何难,待小人回禀王爷,王爷定会想办法替婉儿公主找一件来。”听出归海宇树的话外之意,想起刚才姬承彻吩咐的话,姬权马上替姬承彻答应了下来。奸笑二声,姬权的声音却冷了下来,“我家王爷答应六王子的事情一定会办,希望六王子也做好准备……” “请总管回复王爷,瀚海定当信守承诺……” 在归海宇树连声应诺中,姬权心满意足地回去复命。路过澹台羽辰身边时,姬权神情古怪地看了他几眼。但一对上澹台羽辰的眼神,姬权立刻露出一付谄媚的笑容,快速离去。 被姬权古怪的样子弄的满心疑惑,澹台羽辰暗暗命纳泽小心戒备。但一路之上,却未发生任何事情,澹台羽辰不禁暗笑自已太过紧张竟到了草木皆兵的情形。 三日后的午时,众人便到了围场。赶了几天路,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朝臣、宗室们已疲惫不堪。太子便下令扎下帐篷,今夜便在山脚下休息,明日一早进山围猎。 趁着纳泽安排侍卫安营的功夫,澹台羽辰便信步登上一处小坡,向远处眺望。细细打量,发现这围场果真与普通的皇家苑囿不同,不是用围栏圈起的一片空地,竟是一整座山林。山势巍峨,起伏不定。虽已是初秋时节,但山间草木并没有凋敝萧索的样子,许多树的叶片反倒变成奇异的红色,深深浅浅一片灿烂。听着远处淙淙的水声,山间偶尔还回荡着猿啼虎啸,澹台羽辰的心境豁然开朗。 看着澹台羽辰纯净的笑容,陪在他身边的达鲁巴亦十分高兴,“殿下要什么猎物,我替殿下取来。” “猛兽就不必了,何苦招惹事非。”想起姬承昊的提醒,澹台羽辰摇了摇头。发现达鲁巴略有失望的神情,澹台羽辰又笑道:“你可以打一些小鸟兽,像以前在燕丹那样烤给我吃。” “这极容易,先烤几只野兔可好?”听了澹台羽辰的话,达鲁巴心中顿时又高兴起来。 二人正商量的高兴,忽听队伍中传来喧哗,似乎还有吵闹声。回头见姬承昊正走过来,澹台羽辰忙问道:“发生何事?怎么好像有人在吵闹?” “不过是一些想要做怪的魑魅魍魉,不必在意。”姬承昊脸色沉,却并未多做解释。站在那里,任由山风吹乱鬓间发丝,不经意间却低声叹了一口气。 看不惯姬承昊郁的模样,达鲁巴冷哼一声,正想出言讥讽,却见纳泽神情诡异地跑来。达鲁巴马上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极不满意达鲁巴在澹台羽辰面前失礼,纳泽瞪了他一眼。向澹台羽辰施了一礼,纳泽才低声道:“方才太子下令,今晚就在山脚下安营,明日进山围猎。但桓亲王方才却找到太子,要求马上进山狩猎。太子不同意,桓亲王便讥笑太子胆小,还向太子索要金弓银箭。众老臣不服,便与萧氏一党的臣子吵骂,有几人甚至撕打起来……” 早知道这次围猎,姬承彻必要生出些事端。但却没想到他会这般急,刚到围场便向太子发出挑战。此次出行,唯太子地位最高,姬承彻如此嚣张,难怪众老臣会不顾斯文脸面与萧氏一党厮打在一起。看姬承昊的脸色,澹台羽辰也能想像得出方才的场景有多混乱。只是他为何躲了出来,难道太子另有打算? “太子是如何说的?”澹台羽辰感觉一阵头疼,眼前的风景顿失颜色。 看了姬承昊一眼,纳泽接着道:“太子将金弓银箭交给了桓亲王,桓亲王下令众人立刻进山……” 不满意纳泽方才对自已的态度,此时又听得一头雾水,达鲁巴忍不住接口问道:“金弓银箭是什么?难道是威力无比的武器?” “金弓银箭是圣祖皇帝曾经用过的弓箭,当年围猎后,圣祖便将这件武器赐给了继位的储君。因年代久远,这件武器早已不能再用,但在围猎时,它却是国之储君的像征,只有太子才有资格拿着此物。只是时过境迁……”久不言语的姬承昊却忽然详细地替达鲁巴解释起来。 此时达鲁巴也明白太子交出“金弓银箭”意味着什么,“让交就交,这太子做的也达过窝囊。男子丈夫怎么一点血也没有?”丝毫不掩饰对太子的鄙视,达鲁巴高声嘲讽起来。 “你别胡说!”见达鲁巴口无遮拦,纳泽急忙提醒他。 虽然知道纳泽是提醒自已要谨慎言语,看发现纳泽的眼光一直扫向姬承昊,达鲁巴莫名便有些恼怒。也不应声,气鼓鼓地转身向山下走去。恐怕达鲁巴遇上心存挑畔的姬承彻,纳泽请示了澹台羽辰,便急忙追了上去。 “达鲁巴心爽直,你莫要责怪他。”知道姬承昊心中难过,澹台羽辰走近他身边轻声安慰。 “我非但不怪他,反而极羡慕他。若我也能像他这般爽直,也许很多事情解决起来就很容易。”姬承昊负手立在洒满阳光的山丘上,声音却如千年寒潭般清冷寂寞。 “我们走吧。”知道太子退一步,姬承昊便要跟着退一步。若太子退无可退,那被逼上绝路的便不止是他一人。可是自已却救不了他,只能眼看着他这样走下去,澹台羽辰心中说不出的悲悯与绝望。 二人默默无语地向营地走去,迎面正遇上身材矮小的姬权。远远看见澹台羽辰与姬承昊,姬权一路小跑地迎上前来,皮笑不笑地道:“我家王爷派小人来请二位王爷进山。我家王爷说,野兽都是晚上出来活动,以二位王爷的身手,这次狩猎定能大有收获。” “太子进山了吗?”想着姬权是靠替姬承彻调教男宠才成为王府管事的,澹台羽辰一阵恶心。 “回宝亲爷,太子偶有不适,要明日再进山。”姬权倒不隐瞒,大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意思,“小人还听说瀚海国王子想与王爷一较高下,估计这会已经上山了,王爷可不要掉以轻心。” 看到姬权眼中闪动的光芒,澹台羽辰心中一动,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便歪倒在姬承昊向上,“本王忽觉头晕目眩,便在山上歇息一晚,明日随太子一起进山。” “还不快去回报你家主子,还留在这做什么?”看着姬权贼溜溜的眼睛,姬承昊冷声喝斥。 被姬承昊骂的无语可说,姬权只好告退。见澹台羽辰若有所思地盯着姬权的背影看,姬承昊忽然笑道:“辰儿身体不适,可要王兄抱你下山?” 想到自已仍歪在姬承昊身上,澹台羽辰顿时羞地满面通红。站直身子,嗔怪道:“我只是找借口推脱,王兄何必笑我。”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若瀚海王子想与辰儿较量,辰儿又何必怕他。” “我不是怕他,只是不耐烦看到他。等明天他们走远了,辰儿再跟王兄上山去打猎。” 看着笑靥如花的澹台羽辰,姬承昊心情大好,“原来辰儿是想跟与我一较高下。” “难道王兄瞧不起我吗?”瞪了一眼姬承昊,澹台羽辰忽有些为难,“太子与我都以身体不适为由留在山下,王兄要用何种理由留下呢?” 哼!本王要留便留何需理由。虽然心中极不满澹台羽辰这般小视自已,但看到澹台羽辰为自已考虑时一脸纠结的模样,姬承昊又感觉幸福无比,故意愁眉不展地道:“这真是个大难题,辰儿一定要帮我才好。” 听出姬承昊话中的戏谑之意,澹台羽辰立即扮出恶狠狠地模样,拔出佩剑在姬承昊身上比划着,“不如我在王兄心口上刺上一剑,王兄受伤了,自不必上山。” “若辰儿舍得,刺下去便是。”姬承昊语气轻柔地像拂过花瓣的微风。 沉溺在姬承昊的温柔中,澹台羽辰心底却酸涩混乱无比。明知没有结果的事情,为什么还这样义无返顾地做下去?自已的女儿身是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就这样与他一直暧昧缠绵下去?若被他知晓自已的尴尬境地,这个骄傲的男人情何以堪?他还会再宠溺包容自已吗? 发现自已的情绪完全不受控制,澹台羽辰忽扔下佩剑,转身飞奔而去。捡起澹台羽辰的佩剑,姬承昊心中亦如潮水涌动……。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诸王围猎(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诸王围猎(二) 肉文屋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诸王围猎(二)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诸王围猎(二)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诸王围猎(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诸王围猎(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诸王围猎(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诸王围猎(三) 山下的营地中狼藉一片,凌乱的车辙与马蹄印显示方才众人离去时有多匆忙。眼见太阳偏西,营地中除了静苑侍卫们搭了几个齐整些的帐蓬外,就只有太子与靖亲王的二座寝帐。几个追随太子的老臣正如丧考妣地跌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臣子居然痛哭失声。跟着各位臣子前来的仆役皆惊恐万分,不知所措地守在自家主人身边。 “派些侍卫替这些老臣将帐篷搭起来,再让侍卫们去打些野味分与这些人。”回到营地便见到如此凄惶的景象,澹台羽辰皱了皱眉,低声吩咐纳泽。 在静苑侍卫的持下,追随太子的臣子们勉强吃上晚饭,住上帐蓬。太子一直呆在帐蓬中未曾露面,姬承昊回来后也一头钻进自已的寝帐再未出来。 想到姬承昊尚未用晚膳,澹台羽辰心中惦念,又不好意思亲去探望,便对纳泽道:“方才靖亲王鉴赏我的佩剑,一时忘了收回来。纳泽去靖亲王那里走一趟,将我的佩剑拿回来。” “只怕那佩剑要不回来,如果用晚膳去换,倒有可能换回来。”一眼便看穿澹台羽辰的心思,纳泽忽出言调笑。 “纳泽怎么也学的这般油嘴滑舌?”被纳泽说中心事,澹台羽辰顿时羞涩起来。 从姬承昊处取回佩剑,纳泽忽对澹台羽辰道:“殿下不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怪异吗?” “你当时正在营地,可看出什么端倪?” “臣下只感觉今天桓亲王太过嚣张而太过隐忍。”纳泽沉思了半晌仍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道:“臣请求今夜与殿下同宿一个帐篷。” 知道纳泽是担心姬承彻会丧心病狂到刺杀太子,澹台羽辰亦有同样的担心。睡至半夜,忽听帐外有些响动,纳泽立即冲了出去,却发现达鲁巴正在帐外四处走动。 “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虽知达鲁巴不会有恶意,但纳泽仍低声喝问。 “我是怕那个桓亲王半夜来刺杀太子,所以守在殿下帐外。”惊动了纳泽,达鲁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姬承彻再狂妄无知,也不会做众人都能想到的事情。你们都回去歇息吧!”听到二人的对话,早已醒来的澹台羽辰走出帐外,微笑地看着二人。 不但夜里安然无事,就连第二天众人起程进山狩猎都毫无意外。不仅如此,也许是因为远离大队,鸟兽们并未受惊,跟随太子的众人竟斩获颇丰。但接下来几日众人虽并未见到先行上山的人影,但沿途都能看到他们捕猎后留下的痕迹。太子一行人皆是老臣,走了几日便留在山间的营地中,不肯再往山中去了。 即没见到姬承彻也没遇到归海宇树,澹台羽辰兴致立时好了起来。太子便命姬承昊陪着澹台羽辰在营地周围捕猎。也许鸟兽都被姬承彻一行捕获,也许是被惊散,连着几日澹台羽辰都没有收获。想着明日便是回圣京的日子,好容易出来一趟,就这样无功而返,澹台羽辰心中实在有些郁闷。 看出澹台羽辰有些失望,姬承昊笑道:“还有一天时间,定会有收获,辰儿不必着急。” 忽听到前面林中有声响,澹台羽辰心中一喜,也顾不得跟姬承昊说话,策马冲了进去。林中一只肥大的锦**正踟蹰独行,见澹台羽辰纵马过来,那锦**受惊,扑棱棱地向密林深处飞去。 看着那只锦**五彩斑斓的羽毛,澹台羽辰心中大喜。记得父王最爱翠羽冠,若将这只锦捉住制成翠羽冠,让达鲁巴带回燕丹,父王一定高兴。想到这儿,澹台羽辰便纵马追了下去。 纳泽等人见了急忙追了过去,被众侍卫惊吓,刚刚停下的锦**立时又飞了起来。澹台羽辰颇有些恼怒地低声道:“你们跟在百步以外,莫要惊飞了那只锦**。” 抬头看了看这片林子,树木虽多却并不浓密,想来并无什么大野兽。想着数日来皆平安无事,再有半日便可安然返程,纳泽久悬的心也放了下来。看着素日压抑的澹台羽辰难得有这般高兴之时,纳泽便挥手命令侍卫们停下来。达鲁巴亦停在远处,笑吟吟地看着童心大起的澹台羽辰。 正当众人沉浸在难得的安闲惬意之时,忽听从不远处传来箭羽破空之声。虽未看到箭雨,但达鲁巴与纳泽久经片战,自是比常人更敏感些。立时异口同声地喊道:“殿下小心。” 与二人的警醒之声同时,一支羽箭离澹台羽辰的后背已极近了。静苑侍卫皆在百步以外,达鲁巴与纳泽二人虽离澹台羽辰近些,但也在二三三步之外。眼见那只羽箭便要躲中澹台羽辰,纳泽与达鲁巴二人感觉他们的心已经凝滞不跳了。 那羽箭几乎已擦着澹台羽辰袍服,忽然从澹台羽辰右侧飞过一条黑影,紧紧地缠住那支羽箭。一带一收之间,众人才看清那只羽箭已被离姬承昊的马鞭扫落。电光火石间,众人心下一松,可是屏住的气尚未呼出来,却见澹台羽辰身子一歪已倒在马背上。 “殿下!”尖利的惊叫一声,纳泽便不顾一切地向前扑了过去。 可是原本空旷的树林中,突然同羽箭如暴雨般倾泄而下,将众侍卫与澹台羽辰隔开。若不是达鲁巴紧跟在纳泽身手后,挥剑替他劈开数支羽箭,只怕纳泽此刻已命丧黄泉。 一波箭雨袭向澹台羽辰,就在他倒身伏在马上的瞬间,几支羽箭掠着他的发丝飞了过去。澹台羽辰虽未中箭,但他的坐骑却中了数箭。刺痛之下,那马受惊,也不顾方向疯狂地向前冲去。 发动袭击之人想必已做了极为周密的安排,发现澹台羽辰并未中箭身亡,沿着澹台羽辰离去的方向,立刻有数个黑影追了下去。其余数十名穿着伪装,遮住脸面的刺客躲在树上,也不落到地面上与众侍卫近身博斗,只在高处不停地箭。拼尽全力地阻止达鲁巴与纳泽等人去追赶澹台羽辰。 除了漫天箭雨,树间距大些的地方,刺客们还互相配合,得了空子便向下撒下鱼网。那鱼网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网上还带着利刃,利刃上闪动前青绿色的光芒,显然已淬上了剧毒。静苑侍卫们被网一兜住,立即不能动弹。看到有挣扎的,马上就有刺客再向网中补上几箭。 在占尽天时地利的刺客面前,纵横天下的静苑侍卫竟像待宰的羔羊般任人杀戮。片刻间已有数人死亡,十余轻伤重伤。达鲁巴、纳泽与众侍卫们的处境立刻极为危险。 被箭雨困住脱不了身,眼睁睁地看着受伤的澹台羽辰被惊马带远走。耳边不时传来静菀侍卫的惨叫声,达鲁马巴双目赤红,似一头受伤的野兽般疯狂地博杀。只可惜他是沙场战将,武功虽好却并不擅长跳跃翻腾的轻身功夫。一时间只能护信自身不受伤害,却冲不出刺客们的包围。 眼睛余光看到有数名刺客去追赶澹台羽辰,同样处在箭雨中的姬承昊心中惊怒不已。四下里极速地扫视一番,姬承掉转马头,躲开箭雨最强的地方,向背离澹台羽辰的方向冲去。 发现姬承昊竟似不顾澹台羽辰的死活,大有独自逃命的意思,纳泽心中大骂他无情无义。但转眼看到姬承昊杀开一条血路后,并未向东往营地的方向奔驰,反倒折而向西奔去。纳泽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用暗语高呼起来,命令众侍卫拼死缠住在场的刺客,给姬承昊救澹台羽辰争取时间。 澹台羽辰地坐骑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但此时受了重伤一路狂奔下来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那几名追过来的刺客身手敏捷,手中的利剑离澹台羽辰也不过数十步远。眼见澹台羽辰伏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其中一名身材高大地刺客尖声笑道:“莫不是那小儿已死,害的爷们白白追了这半天。” “上头交待下来,一定要取燕丹王子地命。二弟切不可大意,那人即便是死了,也要赶上去再补几剑。”听了先前那刺客的话,他身边一个身材矮小如童子的人,立即声音尖利地喝住了他。 “是…大哥说的极是。”那身材高大的刺客,闻声连忙改口。似乎对那个称呼他为二弟,矮瘦如童子的人极为忌惮。 这二人虽在说话,但速度却丝毫没有减下来。被称为二弟的那个刺客,抖起手中长剑直直地扑向了澹台羽辰。就在他的长剑挨到澹台羽辰衣服时,身形忽然停滞了下来。瞪着浑黄的眼珠子,那人不相信地看着自已的身体离开了地面,被一马鞭卷飞到了天上。 还未等那刺客的有何反应,抄近路赶来地姬承昊已拔出自已的长剑。血光闪动,那人再落地时已已是身首异处。 其余刺客似乎被姬承昊的狠厉惊呆,一时竟未有人上前进攻。方才被称作“大哥”的那瘦小刺客,一惊之下忽如恶鬼般尖声嚎叫道:“跟他拼了。杀不了燕丹王子不光我们都难逃一死,就是家里的妻儿老小也都难逃一死,祖坟都保不住。前面就是悬崖,把那马赶到悬崖边上摔死他。” 虽此人未说明要将何人的马赶到悬崖边,但众刺客皆知他的心意。知道此时退后是死,上前才有一线生机,顿时剩下地三名刺客皆舞着手中长剑,恶狠狠地扑向了姬承昊,那矮瘦之人却奔向澹台羽辰的坐骑。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诸王围猎(三)在线阅读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诸王围猎(三) 肉文屋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诸王围猎(三)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诸王围猎(三)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天秘密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天秘密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天秘密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天秘密 那三名刺客的武功虽高但与姬承昊相比仍差了许多,若在平日里与姬承昊相斗三人也敌不过姬承昊一人。但此时那三名刺客被带头老大的言语一激,已是丧心病狂不顾生死地冲上前来。姬承昊被这三人围住,急切间竟脱不得身。 矮瘦刺客身形飞起,几个起落便追上了澹台羽辰的坐骑。手中长剑便刺向马背上的澹台羽辰,谁知澹台羽辰的坐骑本有良驹,惊恐之下也有护主的本能。感觉到飞过来的寒光对主人不利,那马猛地向前一纵,竟带着澹台羽辰躲开了这一击。被一个畜生挫败,矮瘦的刺客顿时恼羞成怒,口中发出狼一般的嚎叫,挺身上前,竟一剑刺入马腹。 那马受此重创,已然奄奄一息。但受本能驱使,仍疯狂地向前跑去。看着马奔跑的方向,矮瘦刺客眼中露出毒地笑容。刚想起身去追,忽听到背后有风声袭来,下意识地举剑抵挡,没料到身上一凉,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已穿透他的肩窝。矮瘦此刻哀嚎一声,便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看着澹台羽辰的坐骑疯狂地向上奔跑,忽想起倒在地上那矮瘦刺客的话,姬承昊顾心乱如麻。估算二人之间的距离,姬承昊转手向自已的坐骑屁股上狠狠地刺了一剑。那马受疼不过,也疯狂地向前跑去。眼见着离悬崖越来越近,澹台羽辰的坐骑仍在奔跑不止,姬承昊的心几乎跳出膛。 离悬崖边尚有数步,澹台羽辰的坐骑在疯狂中似乎也感知到了危险,竟生生地收住了狂奔的脚步,停在了悬崖边。马在狂奔中停下来,马背上的澹台羽辰却受惯的作用,纤弱的身子便直真飞了出去。 “昊……” 受到震荡,飞落悬崖那一刻,早失去知觉地澹台羽辰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到身后那个即模糊又熟悉地身影,用尽力气将心中那个念了千万遍的名字喊出来,澹台羽辰便向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入向深不见底地悬崖。 “辰儿……” 方才见澹台羽辰的坐骑停在悬崖边,姬承昊的心一下子落回膛。谁知眨眼间澹台羽辰竟坠入深渊,姬承昊全身的血瞬间都涌上了头顶。想也未想,姬承昊竟借着坐骑向前冲的力量,纵身从马背上跃起,跳入深渊。 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拉住,下坠地身形突然静止不动了。后背的伤口被撕开,烙一般的痛便把陷入昏迷中的澹台羽辰叫醒。“啊!”惨叫一声,澹台羽辰略恢复一些意识,马上感觉有些腥热的体滴在自已脸上。 澹台羽辰艰难地抬头,可看到的情景却让他永生难望。他的右手被姬承昊的左手拉着,而姬承昊的右手抓着一条长长的马鞭,马鞭的尽头缠在悬崖边的一棵小树上。俩个人就这样悬在半空中,头上是摇摇欲坠的小树,脚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坠崖前那一缕模糊的印象终于变得清晰。明白了,全明白了,这个冷傲的男人竟不顾他自已的安危,跳下悬崖来救人。看着姬承昊袖子上不断有殷红的体渗出,澹台羽辰知道落到自已脸上的体就是他的血。这么多血流出来,想必他也是受了极重的伤,可他还固执地不肯松手,澹台羽辰瞬时泪如泉涌。 “放开我吧!”婆娑的泪眼中,澹台羽辰努力扮起一个微笑。 “既然握上,何必松开。”看着澹台羽辰努力扮出来的笑容,姬承昊的心已碎成千万片。 他说“既然握上,何必松开”,当日他在鲤鱼湖上也这样说过,现在命攸关时他与这样说。他这是用命在对自已承诺,承诺对自已的守护,承诺对自已的爱。澹台羽辰再也不想隐藏自已的感情,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放手吧,不然你也会一起死。这么做不值得……” 左臂已然没了知觉,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侍卫来救,但是姬承昊知道自已不会放手。低下头温柔地望着澹台羽辰,姬承昊轻声笑道:“这许多年来,唯有这件事,我做的最开心的。” “你何必如此!何必……”澹台羽辰已哽咽难言,只抬头痴痴凝望着姬承昊,似乎每一眼都是人世的最后一瞥。 “辰儿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回去。”感受到澹台羽辰的绝望,姬承昊立即神情凝重起来。 “没想到阿没想到,冷酷无情地靖亲王也有这般温柔的一面。人人都说靖亲王不好女色,原来靖亲王好的是男色……”一个狠尖细的声音突然在二人头顶的悬崖上响起。 抬头发现悬崖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矮瘦的人影,姬承昊立时怒火满腔,“你既然装死躲过一劫,还敢现身,不怕本王把你剁成泥。” 那人正是方才袭击澹台羽辰的人。被姬承昊一剑刺穿肩膀后,他自知不是姬承昊的敌手,便马上倒地装死骗过了姬承昊。此时听到姬承昊的话,矮小刺客竟咯咯笑了起来,“若在平时,靖王爷杀小的就像捻死一只蚂蚁。可是现在你却要死在我手里了,哈哈哈……” 矮刺客的笑声尖利难听,就像二把刀在互相摩擦,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似乎心情大好,那刺客一边用剑去砍那被马鞭缠住,维系澹台羽辰与姬承昊命的小树。一边狞笑道:“今日一箭双雕,即除了燕丹王子又除了靖亲王,主子大事成就,我的荣华富贵也指日可待了。” “你受何人指使,定要我二人命?”听了矮瘦刺客的自言自语,澹台羽辰心中一动,高声喝问。 似乎发现自已说漏了嘴,矮瘦刺客不顾伤口疼痛加快了砍树地速度,冷地笑道:“冤有头,债有主。小人也是奉命行事,二位王爷要寻人报仇就去问阎王老子吧。” 矮瘦刺客话音一落,那棵小树便被他砍断。看着被砍断的树向下砸过来,姬承昊马上松开马鞭,将澹台羽辰向上一提,用双手将他紧搂在怀中。为了不被岩壁上凸出来的岩石伤支,姬承昊用尽全力赂岩壁上蹬去。如此一来,二人虽不会被岩石伤动,但下坠的速度却更快了。 望着流星一般,消失在深渊中的二人,矮瘦刺客高声尖笑着转身离开,像完成了一件旷世功业一般。 等姬承昊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已整个人都泡在冰冷的潭水中,全身早已麻木。若非一只手死死地拉住潭边不知名的植物,只怕自已早已淹死在潭水中。四周并不见澹台羽辰的身影,姬承昊心中一惊,低头却发现澹台羽辰正伏在自已怀中,被自已的另一只手紧紧搂着。 心想自已关心则乱,把人搂在怀中而不知道,姬承昊轻轻摇了摇头。勉强将澹台羽辰拖出水潭,在他耳边呼唤半晌,澹台羽辰却毫无反应。看到澹台羽辰脸色青白,嘴唇亦没有了血色,鼻息也细弱游丝,姬承昊方才升起的一丝轻松顿时不见。 发现澹台羽辰后背上中了一枚极小的金钱镖,露在外面地镖身上还闪着耀眼的青蓝色光芒,一看便知是淬过剧毒的。这毒镖定是随着被自已打落的那枝羽箭一起发出来的,羽箭的破空声盖住了这枚毒镖的声响,自已只把那枝羽箭挡下,这枚毒镖却击中了澹台羽辰。这等心计,这等狠毒可见谋划刺杀之人,是铁了心要夺澹台羽辰的命。 姬承昊急忙从早已破烂地袍子上扯下一块布垫在手上,轻轻地替澹台羽辰拔出背上的毒镖。澹台羽辰被疼痛刺激地“哼”了一声,却并未醒过来。 见澹台羽辰这般情景,姬承昊心急如焚,顾不得许多伸手便将澹台羽辰的上衣撕开,想查看一下他的伤势。衣袍被扯去,露出嫩白如脂地肌肤,被澹台羽辰前的一片柔软惊呆,姬承昊木立当场,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竟是女儿身?你真的是女儿身?原来我没有断袖之好……”怪异的腔调和言语从自已嘴中蹦出来,姬承昊都不知道自已在说些什么。 曾在心中无数次地幻想过过澹台羽辰是女儿身,二人可以永远地相依相守。也许眼前这一切都是自已受伤太重,所以才出现的幻觉。看着软软地伏在自已怀中的澹台羽辰,姬承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已一动就会打破这个真实无比的幻觉。 在无数个深夜折磨自已的幻想,就这么真实在地出现在自已眼前,姬承昊心中百味杂陈,激动、兴奋、疑惑、不安,甚至有些感激那个砍断树的刺客。若非那刺客的赶尽杀绝,自已要何时才会知道辰儿是女儿身!那个美若天人的燕丹王子,那个狡黠易怒的澹台羽辰真的是女儿身。再也不会因为控制不住对辰儿的喜爱,而怀疑自已有断袖之好;再不会因为怕她回国而再也看不到她,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她为妃…… “我的辰儿是女儿身,我的辰儿是女儿身……”想到无数的美好,卸下心头巨石的姬承昊忽仰天大笑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天秘密在线阅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天秘密 肉文屋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天秘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天秘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死一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死一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死一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死一线 看着澹台羽辰一动不动地伏在自已怀中,气息微弱。顾不得男女有别,姬承昊轻轻地将澹台羽辰的上衣褪下,替她查看伤势。 澹台羽辰背上的伤口并不深,毒镖拔下来也没有多少血流出,伤口边渐渐有青黑色的血凝结起来。伤口四周的皮肤都已变成青黑色,并且慢慢地青黑的面积越来越大。澹台羽辰的后背光莹如玉,不断蔓延的青黑色更显的加触目惊心。知道这是毒气在扩散,姬承昊的心顿时从云头跌落谷底。 勉强稳定心神,姬承昊便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况。虽然从悬崖顶向下看深不见底,但其实谷地距悬崖顶并不远,约有二十余丈的样子。只是谷地草木繁密,光线极弱,所以从上面看下来幽黑一片,便以为深不可测。现在不知随行的侍卫们情况如何,亦不知他们何时才能发现这处悬崖。即便侍卫们现在就在悬崖顶上,若想从悬崖上安全地到达谷底,也绝非易事,最快也要到明日才到找到此处。若等到那时,只怕澹台羽辰已毒发身亡。 眼见着四周的光线欲来欲弱,远远近近地不停传来野兽的嚎叫声,姬承昊抱起澹台羽辰,脚步踉跄地向不远处的一个山洞走去。那山洞其实只是岩壁坍塌形成的一处凹陷,仅能容下二人。 望着澹台羽辰背上的青黑色越来越重,渐渐已弥漫了整个后背。姬承昊咬了咬牙,决定用以前曾听过的法子试一试。伸手从澹台羽辰腰问拔出她那把从不离身的佩剑,姬承昊硬着心肠,用剑割开澹台羽辰伤口处的皮,伤口翻开后青黑的血顿时顺着剑身喷流而出。黑血流了一会,发现澹台羽辰背上的青黑色不再扩大,姬承昊心中狂喜,知道这办法用对了。 黑血越流越慢,渐渐地变成丝丝缕缕地向外渗,并不像先前那般量大。看着渗出的血仍是青黑色,知道澹台羽辰体内的毒仍深,可姬承昊却不敢再割开她的皮替她放血排毒,若那般救法,只怕毒未排空,澹台羽辰已血竭而亡。眼看伤口处的血要渐渐凝结,情急之中,姬承昊将嘴覆到澹台羽辰的伤口上,替她吸出毒血。 陷入昏迷的澹台羽辰被剧烈的疼痛刺激,神识略有些清醒。感觉到自已衣不蔽体,一个温热的唇尚在自已背后不停地吸吮着,澹台羽辰惊呼,“你在做什么?”虽是惊呼,可她此时已气力耗尽,那声惊呼也与呻吟无异。 见澹台羽辰清醒过来,姬承昊欣喜万分,可一想到二人间这等亲昵地情形,姬承昊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措。恐怕她生出误会,姬承昊急忙解释道:“不把毒血排净,辰儿命不保。你……你莫怪我鲁莽。” “你这样……命不保……决不可……”知道姬承昊竟是用嘴在替自已吸+毒,澹台羽辰泪流满面,断断续续地出言阻止,一句话未说完已用尽力气,又晕了过去。 “我说过,我一定会救辰儿……”心口处气血翻涌,眼前一片模糊,姬承昊知道自已也被澹台羽辰血中的余毒侵染,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虽然澹台羽辰又晕了过去,但听起来气息平稳了许多,而且伤口处流出来的血已渐渐变成红色,知道她暂时已无命之忧,姬承昊悬着地一颗心终于落回膛。将澹台羽辰轻轻地放在地上,姬承昊便集中神打坐调息。逼出几口毒血后,翻腾的血气终于略有平静,姬承昊便转过头去看澹台羽辰。 放才匆忙之间将澹台羽辰放下,竟未顾及到她身上已是不着寸缕。此时看澹台羽辰的冰肌雪骨俱呈现在自已面前,姬承昊竟有些心猿意马。再看澹台羽辰的衣物俱被自已撕破,此时再不能穿用,姬承昊极艰难地褪下自已的外袍。转过头去,伸手轻轻地将外袍盖在澹台羽辰身上。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澹台羽辰细滑的肌肤,姬承昊的心顿时化做一潭春水,温柔无边。 夜色渐浓,虽是初秋,但穿梭在林间的风却有些寒意。姬承昊与澹台羽辰二人从悬崖上坠下时,是落在谷底的水潭中。虽侥幸捡了命,但衣服却都湿透了,此时被夜风一吹,贴在身上寒浸透骨。 姬承昊是习武之人还能勉强坚持,但重伤的澹台羽辰却承受不住。眼见着澹台羽辰纤小的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嘴唇也渐渐的青紫起来。顾不得世俗之礼,姬承昊将澹台羽辰轻轻抱在怀里,用自已的身体来温暖她。 澹台羽辰此时虽说披着姬承昊的外袍,但那外袍早被悬崖上生长的各种树木勾扯的破碎不堪,披在身上虽有似无。姬承昊身上除却这件外袍,只穿了一件月白的中衣,那蚕丝质地的中衣轻薄无比,此时亦破败不堪。此时二人相拥,竟有裸裎相对之意。昏迷不醒的澹台羽辰未有何感觉,但姬承昊却几乎难以自持。 山高月小,峰峦树木都被洒上一层银辉。平静地潭水被风拂过,荡起细小地涟漪,波波折折之间闪动着清亮地光芒,像有无数珍宝藏在那里。若是与怀中人手挽手,走在这等清静自在的月光下,相视而笑,当是何等缱蜷缠绵。若能那般快意地过下去,这一生还夫复何求? 伸手轻轻地将澹台羽散乱的青丝拢起,看着她在睡梦中仍然紧皱的眉头,姬承昊心中的无边喜悦渐无踪影。 让辰儿一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假扮成王子,一向明智地燕丹王怎么会做出这等愚蠢之事?不但让这样纤细柔弱的辰儿到二军阵前征战厮杀,还把她孤零零一个人送到东华来当人质。 若是当年燕丹王膝下无子,一时糊涂的权宜之计。此时他人如风中之烛,绝没有可能再生出子嗣,为何仍不早从王族中收养子嗣,为将来打算? 难道他想让辰儿就这样假扮下去,一生不婚不嫁?他薨逝之后,让辰儿登基为王吗?这等女扮男装之事,幼年尚可,若成年后,定然隐瞒不过。等燕丹王族与众领主知道辰儿是女儿身,定会群起叛乱,那时辰儿又要如何自处? 如此看来,辰儿是女儿身的秘密不但关乎燕丹国运,亦关乎到辰儿的生死。背负这样巨大的秘密,难怪心思灵透地辰儿会那般多疑易怒,时时处处小心防备。可知这许多年来,她定是过的十分辛苦。 当日她被俘困在自已帐中时,若不是自已心存利用喝住众将对她的羞辱,只怕辰儿那会已一头撞死在自已面前。 当日在东为太子贺寿时,若不是自已警醒,及时制止住姬承彻的恶行,辰儿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只要辰儿假扮男子一日,这样的危险便存在一日。那些争权夺势地小人们,日后定会想出无数法子来算计辰儿。辰儿竟是日日徘徊在生死边缘。 想到这些,姬承昊背后冒出许多冷汗,心中已对燕丹王早已恨之入骨,恨他的自私自利,恨他的冷酷无情。 昏迷中的澹台羽辰感觉自已陷入一片茫茫的浓雾。大雾弥漫,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却让人感到远边的恐惧,似乎那雾后隐藏着无数的谋与危险。诡异地安静中似乎空气也凝固了,但模模糊糊地却出现了许多人影。 父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吗?我在这里,父王快来救我。明明自已在高声呼叫,为何父王却看不到自已?就那样慢慢地经过自已向远方走去? 母妃…母妃…快救我,我是辰儿阿。眼前这个人虽然面容模糊,但她的装扮,她那温柔的目光,一定是母妃没错。母妃我再也不想假扮王子了,求你救我。不要……不要离开我…… 看着那盛装女子微笑着跟着澹台明离开,没有丝毫犹豫。澹台羽辰哭叫不已,但却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二个人的身影消失后,一群狰狞的人便涌了出来,有萧贵妃,有姬承彻、有归海宇树、有三王叔还有太子姬承乾,还有好多看不清面目地人,每人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肆无忌惮地嘲笑着,瘫倒在地上的澹台羽辰。 感觉那些刀都进了自已的身体,虽然没有血流出来,可疼痛却那样的真实。像被架在火上烤,又像有无数的钢针在不停地刺,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骨头都不再是完整的,整个人像一个破旧的布娃娃马上就会被撕成碎片。 那边骑马赶来的是谁?怎么那样的威风凛凛?是昊……是我的昊阿,他来救我了,一定是的,一定是来救我的! “不……我不想死……昊救我……救我……别走……别扔下我……我害怕……”拼尽全力,昏迷中的澹台羽辰断续地呢喃着。 “辰儿不要怕,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我一定会救你,相信我……”听到澹台羽辰的呢喃,姬承昊感觉自已穿了盔甲的心裂了无数条缝隙,缝隙越来越大,渐渐整个心都变成了碎片。 “你是我的辰儿,只在我还活着,定不让别人再来伤害你!”望着澹台羽辰痛苦的脸,姬承昊低声安慰她。不经意间,姬承昊略有些糙的手掌抚上澹台羽辰苍白的面庞,那样轻柔地抚,似乎想抚平她眉头、心头的无限忧愁与恐惧。 似乎听到了姬承昊的安慰,澹台羽辰渐渐睡的安稳些,可是紧皱地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死一线在线阅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死一线 肉文屋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死一线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死一线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恍如隔世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恍如隔世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恍如隔世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恍如隔世 长夜漫漫,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姬承昊感觉这是他人生中过的最漫长的一夜,甚至比当年先靖王世,自已接到圣旨马上离开封地那一夜还要漫长。 山林间虎啸猿啼,几匹野狼寻着血腥气找到了澹台羽辰与姬承昊藏身的山洞。被盘踞在洞中的杀气所阻,几匹野狼不敢入内,但又不甘心放弃到嘴的美味,不停地在洞外徘徊,十余只碧莹莹的狼眼中露出凶狠的光芒,紧紧盯着洞中抱在一起的二个人。 眼见晨曦渐起,天色将明。几匹野狼再也忍不住了,在一匹毛色灰白的老狼带领下,几匹狼一同向洞中扑了去。寒光一闪,最前面的那头儿狼被开膛破肚,连一声哀嚎也没有便死在了一旁。 其它狼被姬承昊的凶狠吓住,齐齐地逃出山洞,但退到洞口外,便不再逃窜,竟蹲坐在洞口处,像在在等什么。 在洞中与群狼对峙了一夜,方才又用澹台羽辰的佩剑,杀死了一头进攻的狼,姬承昊几乎将力气用尽,握剑地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抖动。知道自已已是强弩之末,昨夜强行压制住的余毒开始在身体内蔓延,最多再支撑二三个时辰。而那些狼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以逸待劳地等在洞口。难怪人们常说各种猛兽中,只有狼最凶残狡诈,最不容易对付。 看着澹台羽辰苍白到透明的脸上不正常地犯着红晕,身子如风中的残叶般瑟瑟发抖。姬承昊知道她重伤之下又感染了风寒。这等情况下,即便没有洞口的群狼,再有数个时辰澹台羽辰也会不治而亡。 “对不起辰儿,看来我们要一起死在这里了。”姬承昊把澹台羽辰的头靠近自已的心口,轻声细语,语气中没有悲伤反倒有种解脱的愉悦。 迷迷糊糊中,澹台羽辰感觉脸上落了许多温暖的水滴,耳边听到细微的说话声。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却看到姬承昊满头满脸的鲜血。 “你…伤的可重……”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到,想伸手去抚一下那张近在眼前的脸,那张经常出现在睡梦中,让自已欢喜无限又悲伤无限的脸。可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那手上像悬了千斤重的巨石,无论如何也举不起来。 “这些是狼血,我未受伤。”把澹台羽辰的手轻轻地按在自已脸上,姬承昊眼中满是欢喜。可是一想到山洞外的群狼,姬承昊忽然满心伤悲。若侍卫们来的早,也许还能找到自已与辰儿尸首。若是来的晚,看到的也许只是一堆混在一起的白骨。 “我活不成了……不要管我……你快走……把我的尸体藏起来……”感觉手指被温热的水珠濡湿,那个冷漠骄傲的男人竟然在流泪,澹台羽辰的眼睛略张大了些。艰难地移动手指,想替姬承昊擦掉滚落的眼泪,“是我害了你……你快走……” “我不会把辰儿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果救不了辰儿,我就永远陪在辰儿身边。”姬承昊的语声轻柔竟不像在说二人的生死大事,反倒向是对心上人悄悄地说情话,“山洞外有狼群,它们可以替辰儿隐藏秘密,我也可以与辰儿永不分开。” 虽有一死的决心,可想到会让澹台羽辰葬身狼腹,姬承昊满心愧疚。“对不起辰儿……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 听见姬承昊说洞外有狼群,澹台羽辰黯淡无光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想办法…让狼群…嚎叫……达鲁巴……就可以……找到我们……”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澹台羽辰再无法言语又陷入无边的迷雾中。 澹台羽辰的话太过断续又太过微弱,姬承昊只隐约听出“狼群…嚎叫…达鲁巴…”这几个词。虽不明白澹台羽辰的意思,但想到也许这就是她人世最后的心愿,姬承昊仰头呼啸起来。 被姬承昊悲凉的呼啸声感染,洞口外的群狼也跟着发出嚎叫声。寂静的清晨,数声狼嚎直传出数里远,在林间回荡不息。 忽然间,极远处传来一声野地嚎叫声,声音似极了狼嚎,但是似乎又充满了疑问与焦急这种人类的情绪。 山洞外的群狼听到这声嚎叫,忽然齐声嚎叫,像在是呼应着远处的那声嚎叫。二处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就像二个人在互相应答一般。 听到远处的嚎叫声渐渐逼近,声音也变得愈来愈尖利。姬承昊摇头苦笑,温柔地看着怀中的澹台羽辰,“没想到我的呼啸声竟引来了更多的野狼……” 一句话未说完,姬承昊忽发现洞外的群狼发了极大的变化。那几头野狼本来高高耸起毛发都紧紧地收了起来贴服在身上,虽眼睛仍紧盯着山洞中的澹台羽辰与姬承昊,但似乎已有了些退缩的意思。有头年纪轻些的狼似乎舍不得到了嘴边的食物,不顾同伴口中的类似警告地低呜声,竟起身向山洞起来。 姬承昊握紧手中佩剑,一眼不眨地盯着那头独自行动的狼。就在那匹狼腾空扑过来的一刹那,一支纯黑的羽箭破空飞来。羽箭力道极强,将那匹狼钉在地上后箭尾仍晃动不止,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声音竟与方才群狼发出的声音极为相似。 那狼是被羽箭杀的,那来的一定是人。难道是那些刺客们找到这里来了?姬承昊将澹台羽辰搂的更紧些,凝聚起最后一丝力气,准备与来人一决生死。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林中窜了出来,直直的向山洞奔来。到了山洞前,看到洞中澹台羽辰与姬承昊的情形,来人的眼眸中怒火升腾,本来漆黑的眼眸竟变得有些血红。 看清楚来人的面貌,姬承昊心头狂喜。见来人似乎未发现山洞前的群狼,姬承昊急忙出言提醒道:“达鲁巴!小心洞前的野狼!” 似乎才发现洞前的群狼,看到被钉在地上的狼尸,达鲁巴眼中的焦急顿时变得凌厉无比,喉咙中竟不断地发出沉地嚎叫声。洞口群狼听到这种嚎叫声,都趴伏在地上,那神情已是惊骇至极。 “达鲁巴……”从远处的树林中传来喊叫声。听到这声呼叫,达鲁巴神情一顿,低声换了一种嚎叫便转向向树林处,尖利地呼啸了二声。 若不是姬承昊一向心神镇定超过常人,此时定会以为自已是看花了眼。那洞口的几匹野狼竟像得了大赦令一般,飞快地向远处逃窜,都未再回头看一眼洞中的猎物。 在野狼逃窜的同时,从达鲁巴身后的树林中十几个人影窜了出来。似乎发现达鲁巴的神情不对,为首之人忽然大吼道:“所有人背对山洞停在原处。” 众人猛地站住脚,一声未吭地齐齐转身。为首之人几个起落奔到山洞前,对着出神的达鲁巴低声喝道:“达鲁巴,你也转过身去。” 受了梦魇般的达鲁巴被这声清喝惊醒,忙转身挡在山洞前。姬承昊虽已视物不清,但听到来人的声音,知道来人是澹台羽辰的贴身侍卫纳泽,心下更是高兴,“幸好你们赶来……”一句话未说完,姬承昊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向后倒了过去。 从背后的包裹中拿出一件极大的狐皮氅衣,纳泽将澹台羽辰轻轻包好,转身对达鲁巴低声道:“若非靖亲王,只怕殿下活不到现在。你…你好自为之……”说罢,抱着澹台羽辰向树林奔去。 听了纳泽的话,达鲁巴松开紧握佩剑地手。脱下向上的外袍,披在姬承昊身上。然后命站在远处的侍卫将姬承昊背上,穿过树林,顺着一条掩映在草木中的小径离开了谷底。 等澹台羽辰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已安然地伏在一张软榻上,口中苦涩难忍。略抬起头,便感觉身体似被万马踩踏过一般,疼痛无比,忍不住轻轻地“阿”了一声。 “殿下醒了…殿下醒了…”软榻边一个清脆的声音惊喜地叫了起来。 这是雪燕的声音,难道我没死?那姬承昊是不是也没死?忍着剧痛,澹台羽辰转过头,向室内打量了几眼。没错,这正是惜云殿,是自已住了几个月的惜云殿。从未感觉惜云殿竟这般可爱,舒适,澹台羽辰的脸上漾起一丝微笑。 听到雪燕惊喜的叫声,数个人影奔进惜云殿。看着那几张熟悉的面容,澹台羽辰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尚未等她开口,一个温和的声音已凑近软榻,“容微臣给殿下把脉。” “你是何人?张上工呢?”虽只看到一片淡青色的袍子下摆,澹台羽辰也知来人不是张上工。听他话中之意,竟是要替自成诊治病情,澹台羽辰一惊之下,已有了些不好的感觉。 “微臣赵宇鲲,虽医术不如张上工湛,但也绝不敢拿殿下命开玩笑。请殿下容微臣把脉!”那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极客气地劝慰着澹台羽辰。 一阵莫名的恐惧紧紧地揪着澹台羽辰的心,“张上工在哪?纳泽你告诉我。” “张上工……暂时出去办些私事……数日后便回。” “纳泽你也骗我?张上工是不是出事了?”听着纳泽遮遮掩掩的回话,澹台羽辰心中早猜出了几分,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尖利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恍如隔世在线阅读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恍如隔世 肉文屋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恍如隔世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恍如隔世 第一百三十章 希望渺茫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章 希望渺茫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章 希望渺茫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章 希望渺茫 “这事早晚殿下早晚都要知道,二位将军何必掩饰。而且殿下是聪明灵慧之人,若不将此事说出,必定不肯安心让微臣诊治。” “赵宇鲲!” “赵宇鲲!”纳泽与达鲁巴同时出声喝止赵宇鲲,可赵宇鲲却毫不在意。 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可话中的内容却是无比冰冷,“闻听殿下遇到刺客,张上工便带着营地中的侍卫们前去救护,却不幸中箭身亡。” 张上工死了!那个十几年来时时陪伴在自已身边的老人死了!是为了救自已被别人杀死了…… 只觉得天旋地转,澹台羽辰口的钝痛渐渐尖锐起来,那疼痛已远远超出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噗”,一口紫黑的鲜血从澹台羽辰的口中喷出。感觉又要陷入到无边的迷雾中,澹台羽辰狠命地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已保持清醒。 “恕微臣直言,既然殿下为靖亲王所救,侥幸逃过一死,此时就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想法子想替张上工报仇,伤心痛苦与事无补。”赵宇鲲微微闪开身子,躲开了澹台羽辰吐出的鲜血。 狠狠瞪了赵宇鲲一眼,纳泽轻声对澹台羽辰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殿下节哀。赵侍郎医术极高,此时也只有赵侍郎能救治殿下。” 方才赵宇鲲的话语如一盆冷水,浇在澹台羽辰身上,虽心中仍痛不可当,但混乱的情绪已稍稍得到控制。早从达鲁巴口中得知赵宇鲲通医术,此时再听纳泽的之言,澹台羽辰知道眼下除了赵宇鲲之外,也无法再找到其他大夫替自已诊治。 知道自已那般情景都活了下来,姬承昊定不会有命之忧。看着殿中众人,澹台羽辰咽下已到嘴边的疑问,默默无语地伸出手臂。 见澹台羽辰同意让自已诊治,赵宇鲲低声说了句得罪,竟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覆在澹台羽辰的手腕上,闭目凝神地诊起脉来。 半晌赵宇鲲睁开眼睛,声音平静地道:“殿下外伤不重,但中毒颇深。若不是中毒当时就有人替殿下将毒逼出来大半,殿下也没命活到现在。” 虽然在山洞时澹台羽辰大半时间都是昏迷不醒,但偶然的清醒也让她知道姬承昊是如何替自已解毒。想到自已衣衫不整地倒在他怀中,姬承昊温热的唇不停地在自已背上吸吮。澹台羽辰的脸已红的发烫。 想起那日在山洞中自已亲眼所见情形,再看澹台羽辰面上娇羞的模样,达鲁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酸涩中夹杂着无奈与愤怒,只想一剑砍死姬承昊。 看着赵宇鲲波澜不惊,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达鲁巴怒喝道:“废话少说,你只说眼下殿下如何?” “殿下中毒后又染了风寒,体内的余毒侵入心脉。微臣用药物暂控制住了毒,但如果不彻底将毒清除,殿下命撑不过百日。”不知道是慑于达鲁巴的官职,还是惧于他的威势,赵宇鲲说话的速度明显快了一些。 听赵宇鲲说出如此悚然的结果,纳泽向他深施一礼,出言肯求道:“若赵侍郎为殿下驱除余毒,王上定会重重封赏。” “纳泽将军多礼了,在下亦是燕丹子民,便是没有王上封赏,也不会眼见殿下赴死而不出手。”赵宇鲲一边还礼一边叹息不已。 “那你还啰嗦什么?快些救治殿下。需要什么药材我马上去准备!”被赵宇鲲的叹息刺激,达鲁巴早已暴跳如雷。 斜视了达鲁巴一眼,赵宇鲲平心静气地解释道:“殿下中的毒名为绝情,是最为诡异恶毒的盅毒。中毒之后无药可解,且无论用何等仙草灵药维持,中毒之人都活不过百日。这种毒唯一的解药就是下毒之人自已的鲜血,而且用量极大。若给中毒之人解毒,对下毒之人来说也有命之忧。制这种毒要消耗制毒之人大量的气,毒药制成,制毒之人也死了大半。” “既然用命制了毒投下去,又怎么会用自已的鲜血再去救人。这种毒名叫“绝情”真是当之无愧,那制毒的人想来也跟这毒一样无情至极。不知本王与何人有这等不共戴天的仇恨,竟让那人不惜舍了命制出这等诡异的毒药来对付本王。”未料到赵宇鲲见识竟如此广博,澹台羽辰看了看他,似乎在询问又似乎在质疑。 被澹台羽辰若有所思的眼光扫过,赵宇鲲忽有些不安,忙摇了摇头叹道:“微臣只碰巧识得此毒。毒是何人所下微臣万不敢信口胡言。” “‘绝情’与‘暗夜销魂’一样皆诡异恶毒异常,这二种毒倒像是同一个人配制出来的。” 见澹台羽辰似乎神大好,竟与自已讨论起药理来。又想到澹台羽辰醒来后,惊闻张上工的噩耗,片刻间便能冷静下来,赵宇鲲面色不改,但心中已开始佩服这小王子的定力与警觉。 未等回答澹台羽辰的问话,达鲁巴已扑上来抓住赵宇鲲的胳膊,厉声道:“难道就没有其它法子替殿下解毒?若殿下有事,我第一个就杀了你给殿下陪葬。” “除了麒麟血,世上再无药可解殿下中的毒……咳……咳……”也许被达鲁巴吓到,赵宇鲲的脸色白了又白,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 “达鲁巴,不得无礼!”澹台羽辰气息微弱地喝止达鲁巴。 “麒麟血是什么东西,在哪里能找到?你快说!”虽将赵宇鲲放下,达鲁巴却紧盯着他逼问起来。 “麒麟血其实是一种玉石,相传是上古吉祥瑞兽麒麟的血幻化而成。春秋时大圣人孔子去世之时,瑞兽麒麟感叹圣人亡后天下会大乱,不忍见到生灵涂炭的场面便一头撞死在丘山,脚下。麒麟死后,它的血幻化成玉,成为世上至阳至善之物。殿下所中之毒是至至恶之毒,所以只有麒麟血可解此毒。只是此宝物微臣只是听众人传说而已,从未见过。急切之间更不知道要去何处找寻此物。”看着达鲁巴要吃人的样子,赵宇鲲一口气把有关麒麟血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了赵宇鲲的话,达鲁巴呆若木**。这解毒的办法有与不有又有何区别。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澹台羽辰百日后丧命不成?不顾礼法,达鲁巴竟大吼一声冲出门外,不知去向。 殿中众人听了赵宇鲲的话,都已惊呆,此时被达鲁巴一闹方回过神来。想到澹台羽辰活不过百日,雪莺等人都忍不住,低声悲泣起来。 听到麒麟血三个字后便神情大变的纳泽,听到哭泣声,勃然大怒。“有太阳神庇佑,殿下定会平安无事。若再有哭泣的,自已去管家那里领罚。” “微臣再去想想其它的法子。”赵宇鲲叹了口气,也走了出去。 澹台羽辰屏退四女,低声吩咐道:“好生妨范赵宇鲲,莫让他走露了风声。” “殿下放心,赵宇鲲已用命向太阳神发誓,决不将殿下是女儿身之事泄漏出去。况且殿下昏迷这十余日,若不是他细心诊治,只怕殿下也没有这么快醒过来。” “我已昏迷了十余日?”听了纳泽的话,澹台羽辰惊呼起来。 “殿下已昏迷了十二日。” 澹台羽辰闭上眼,喘息片刻问道:“将这些时日的事情详细说与我听。” 见澹台羽辰脸色青白,虚弱至极的样子,纳泽心疼地回道:“殿下刚刚醒来先缓缓神,休养二日再说这些事也不迟。” “只怕来日无多,有些事还要早做安排才好。”澹台羽辰极力想扮出一丝笑容,却被疼痛牵扯得冷汗淋漓。 “殿下不会有事,臣一定会找到麒麟血救治殿下。”纳泽咬了咬嘴唇,心中已拿定了主意。 知道纳泽不过是宽慰自已,澹台羽辰轻轻笑了笑。“人早晚有一死,你又何必勉强。” 澹台羽辰说着,语声有已有些悲凉之意。停了停又低声向纳泽问道:“他可好?他为我解毒时亦中了毒,难道他也撑不过百日?” 纳泽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澹台羽辰口中的他是指何人,“靖亲王极好。赵侍郎亦去他府上替他诊治过。靖亲王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他替殿下解毒时中的毒极浅,虽未完全清除,但也无命之忧,只是损耗些元气,将养些日子就会好些来。这几日他天天派人来询问殿下的伤势,若他知道殿下醒了,也许马上会来探望殿下。” 听了纳泽的话,澹台羽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想了想忽然道:“你到他府中去看看,若他可以前来,能否请他来探望我。”本不想将心事当着纳泽地面说出来,可听了赵宇鲲的话,知道自已时日无多,澹台羽辰便不愿再隐藏自已的心意。 知道澹台羽辰的心意与打算,纳泽忽高声道:“臣下知道何处可找到麒麟血,便是舍了臣下的命,也要救活殿下。”说完,纳泽竟像达鲁巴一样起身离去。 第一百三十章 希望渺茫在线阅读 第一百三十章 希望渺茫 肉文屋 / 第一百三十章 希望渺茫 第一百三十章 希望渺茫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父女相认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父女相认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父女相认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父女相认 “纳泽你莫要鲁莽……”看到纳泽那等绝然的样子,澹台羽辰已猜出他要到何处寻找麒麟血。想到纳泽为了救自已而违背心意,澹台羽辰极不忍心。 听到身后澹台羽辰微弱的语声中透出对自已的关切,纳泽脚步微顿,狠心不去理会澹台羽辰。吩咐所有的静苑侍卫小心守护惜云殿,纳泽便单人独骑地向城外的一处竹林奔去。 见到面无表情的纳泽,天香楼主中一向冷静的眼神突然起了剧烈的波动,“纳泽将军亲临此处,不知为了何事?难道又是为了‘酒酿百花糕’而来?” 扫了天香楼主一眼,纳泽把脸转过一旁,冷声道:“把麒麟血给我。” “在下不知道纳泽将军所说的是何物。不知将军误听何人之言……”听清纳泽要的物件,天香楼主像被人抽了一鞭子,脸色大变。 “把麒麟血给我。”打断天香楼主的回话,纳泽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语调中的森冷又加重了几分。 发现纳泽眼中那一抹厌恶与愤恨,天香楼主似乎受了巨大的打击,顿时瘫坐在椅子上。一向清冷的眼眸也变得如枯井般,失去了生机。 半晌天香楼主才抬起头,声音艰涩苍老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同谁讲话?” “把麒麟血给我。”同样一句话重复到第三遍上,纳泽的手已握住了腰间的佩剑。 看到纳泽的表情,天香楼主忽然仰天大笑,站起身走到纳泽面前,盯着纳泽地眼睛厉声道:“你想杀我?你真的想杀我吗?” 被天香楼主逼问,纳泽有些气弱,心中亦生出许多酸楚。半晌松开握剑的手,轻声道:“只要你把麒麟血给我,我不会杀你。” 把纳泽的变化看在眼里,天香楼主忽然抓住他的手臂,神态近乎疯狂地问道:“你左下二指处可有一朵兰草纹身?” 未料到天香楼主竟有这么好的身手,纳泽猝不及防,双臂立刻被天香楼主紧紧抓住。泽眼中略有些惊诧,却丝毫没有惧意,冷笑道:“既然知道我有兰草纹身,你就不必再假做不知麒麟血是何物。” “细柳……细柳……我们的孩子居然这样对我说话…你听到了吗……细柳……”虽然心中早知答案是什么,可是听到纳泽亲口肯定地说出来,天香楼主忽然泪流满面。松开纳泽的双臂,天香楼主双眼茫然地望向前方,口中发出怪异的声调,分不清是哭还是在笑。 听到天香楼主的喃喃自语,纳泽怒喝道:“不许你玷污母亲的名字。当年你抛妻弃女不顾我们的死活,这会怎么还有脸再叫母亲的名字。” 在纳泽愤怒的指责下,天香楼主语声顿停。半晌才低声解释道:“雪儿,你一定是误会了,当年……” “项雪儿早死了,我现在是燕丹国将军澹台纳泽。”把脸扭到一边,纳泽暗恨自已竟会在这个诅咒了无数次的男人面前心软。 “不管你叫什么,我项洪彦都是你的亲生父亲。”被纳泽的冷漠刺激,天香楼主有些暴跳如雷。但发现纳泽眼中隐约地泪光,天香楼主突然将纳泽搂在怀中,着她的头发,语声温柔地道:“听把我话说完,你再决定是否肯认下我这个父亲。” 纳泽虽极其憎恨天香楼主,可此时被他抱在怀中,那种久违了的温暖与慈爱却令纳泽有些动容。这许多年来,除了遥远记忆中的母亲,就再没有人对她这样温柔。父女之间毕竟血浓于水,纳泽僵硬地木立当场,却没有推开天香楼主。 见纳泽没有再拒绝自已,天香楼主心中高兴异常。拉着纳泽坐下,慢慢地说起往事,“当年我随先王出征,平定燕丹内乱。本来一切顺利,即将返回途中却突然遇到埋伏。我带兵引开伏兵,回来时却得到消息,先王离奇崩逝。而且先王驾崩前立下遗诏,未将王位传给他的儿子,而是将王位传给他的二弟,也就是当今的王上澹台明。先王一死,军中兵马立时被澹台明按管,我感觉这些事情不同寻常,情急之下便想连夜赶回墨宛,与先王大妃商量对策。半路上,遇到中侍卫,带来消息说先王大妃与王太子俱失踪了,而你与你母亲亦死于混乱之中……” 听到天香楼主的叙述与自已当年的遭遇天差地别,纳泽忽冷笑着讽刺道:“难道你会那么轻信别人?” 知道纳泽不会轻易相信自已的话,也不理会她言语中的讽刺,天香楼主继续说道:“我虽不是绝顶聪明之人,但能得到先王重用,自认为也不是轻信人言的蠢材。但那时已有我阵前叛乱的谣言到处流传,我不敢轻易露面,便让一名忠心的侍卫潜回墨宛去打探你母子二人的下落。” 往事重提,天香楼主似乎伤心至极,停了片刻方继续说道:“那人带回消息说,咱们府中被人纵火,你与你母亲俱已丧身火海,并且还带回了你母亲的一段遗骸来证明。” “你怎知他不会被人收买,故意骗你?”想到自已初回墨宛时,亲眼见到的那一片焦黑的废墟,纳泽心中对天香楼主的话已有八分相信,只是口中仍有些不屑一顾地反驳。 不仅未对纳泽的反驳生气,天香楼主反倒赞赏地点了点头,“雪儿不愧是我项某人的女儿,当真心思细致。” 发觉天香楼主的话中竟有几分父慈之意,纳泽虽心中仍不愿意认下这个父亲,但也只是撇了撇嘴,并未说什么。 发觉纳泽态度的细微转变,天香楼主心花怒放,马上继续说下去,“想来你也知道,你母亲天生异样,左手有六手指。当年那侍卫带回来的就是一只烧焦了的左手,左手上有六手指。虽是烧焦的遗骸,但多生出来的那手指的位置与大小却是能辩别出来的。那只手上多出来的那手地位置与大小与你母亲的左手完全一致。跟那只手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你百天生日时我亲手打制的一把金锁,那金锁虽烧的面目全非,但我亲手打制的东西,我当然能认得出来。所以当时我并未有所怀疑……” 天下虽大,但这种巧合实在惊人。若非自已是当事之人,知道母亲并未葬身火海,恐怕纳泽也会相信那只烧焦了的手是母亲的手。 不用看纳泽目瞪口呆的表情,天香楼主也能体会他此时心中的震惊。轻轻拍了拍纳泽的手以示安慰,天香楼主继续道:“当时我痛不欲生,便想随了你母女二人去。但又想到先王对我的大恩尚未报答,先王死的那样蹊跷,我一定要为他报仇,也为你母女二人报仇。因此我就如丧家之犬一般,隐姓埋名躲到东华。暗中培养势力,想查明当年事情的真相。” “这许多年来,我仍心存侥幸到处派人寻找你与你母亲,可是从来没得到过任何消息,渐渐地我也就死心了。没想到上天垂怜,竟让我再见到我的孩儿……”越说越激动,似乎又怕纳泽不相信他的话,天香楼主竟打开一处机关,拉着纳泽走进了密室。 拿出几沓书信递给纳泽,天香楼主说话的声音已有些颤抖。“你可愿意再认我这个父亲?” 翻看过手中那些已泛黄的书信,书信内容竟都是天香楼主手下之人寻找自已母女二人未果的消息。这些书信虽不能真接证明项洪彦当年不是抛妻弃女,背主投敌。但却可以证明,他尽力寻找过母亲与自已。 想着自已的亲生父亲受人诬陷流落在外,还要时时承受着希望破灭的痛苦。而自已方才为逼他交出麒麟血,竟起了杀意。纳泽一时悔恨交加,跪倒在地痛哭道:“孩儿不孝,请父亲责罚。” “你终于肯认我了……我的傻孩子……”一把将纳泽拉起来,父女二人痛哭失声。 看着泪眼婆娑的纳泽,项洪彦忽破涕为笑,“傻孩子,你儿父女重逢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哭了起来。你是从何时猜出我是你父亲的?” “那日从湖心岛回来,殿下便猜出你是我父亲。”从心中接受了这个父亲,纳泽也不隐瞒,将澹台羽辰的猜测尽告诉了项洪颜。 “想不到这个小王子竟这般聪明。”项洪彦言语中对澹台羽辰的聪慧颇有几分赞赏。忽想到纳泽知道自己是她父亲已有数月之久,她竟从未有相认之意。而且今日前来的目地,竟是想夺取她母亲的传家宝为澹台羽辰解毒。项洪彦心中已有了几分怒意,声调提高了几分,“麒麟血是你母亲的传家之宝,是当世无双的解毒圣物。如果不是为了替那小王子解毒,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来见我?” “父亲怎么知道殿下中了毒?”自忖澹台羽辰中毒之事自已隐瞒的极好,父亲是如何得知此事?难道刺客是他指使的不成?想到项洪彦方才讲述的往事中,似乎一直在怀疑澹台明弑兄篡位。纳泽心下一惊,神情中已有十分戒备。 “哼,燕丹王子狩猎时受伤,圣京城中谁人不知?你情孤傲,明明不想再看见我,偏又跑来找我,还不惜以命相威胁,让我交出麒麟血。若不是为了他,你肯舍出你母亲唯一留在世间的东西?这样一想,傻子也能猜出那小王子是中了无药可解的毒。”瞪了一眼纳泽,虽然不满意她的反应,但项洪颜却不想再被自已的女儿误会。 本章略有修改,不是新文上传。新文将于每日晚七点后上传。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父女相认在线阅读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父女相认 肉文屋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父女相认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父女相认 第一百三十二章 父女相认(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二章 父女相认(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二章 父女相认(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二章 父女相认(二) “是孩儿不好,惹父亲生气。”知道自已又误会了父亲,纳泽心中满是愧疚。 通过在燕丹的属下传回来的信息,项洪彦早已知道纳泽母女被澹台明搭救,又教纳泽武功的详细经过。 瞧着纳泽一身侍卫打扮,又想起她对澹台羽辰的忠心,项洪彦忽然问道:“你好好的女儿家,如何成了王子殿下的贴身侍卫?不但日夜不离左右,还对他倍加关切。难道你与他……” 听出项洪彦话外之意,纳泽顿时羞的满面通红。虽相信父亲对燕丹的忠心,但澹台羽辰是女儿身的秘密事关重大,还不能对父亲说出来。纳泽只低声含糊道:“决不是父亲想像的那样……” 对纳泽与澹台羽辰是否有超过主仆亲密关系,项洪彦本是猜测之意。但看到纳泽的反应,项洪彦却认为自已猜对了。想到纳泽与澹台羽辰身分的差别,心中悲悯不已,“雪儿在燕丹毫无家族势力,而且比殿下年纪还要大上几岁。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给你一个名份,你跟他在一起断不会幸福。何必还这般痴情,女扮男装地跟在他左右,不如寻机恢复女儿身,好好找一个人家……” “断不是父亲所说的那样。”听项洪彦的话越说赵离谱,纳泽羞愤难当,高声怒吼起来。 发现纳泽的反应决不只是女儿家的羞涩,心智过人的项洪彦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一扫平日的沉稳竟高声惊呼起来,“难道澹台羽辰也是女儿身?” “啊!”被项洪彦的的准确的猜测惊呆,纳泽一脸紧张。 纳泽的表情无异于承认了自已的猜测,项洪彦跌坐在椅子上,失声道:“澹台明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听到项洪彦直呼燕丹王的名讳,纳泽微微皱了皱眉头,劝阻道:“父亲怎么可以直呼王上名讳。王上这样做也是别有苦衷,不得已……” “他有什么不得已?若被人知晓澹台羽辰是女儿身,燕丹内乱无疑,先王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他不但弑兄篡位,还让公主假扮王子,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有什么资格做燕丹王?我不但要直呼他名讳,还要起兵替先王报仇!” 这许多年来项洪彦一直怀疑澹台明弑兄篡位,但感觉手中证据不足,还有许多疑点尚未查清。而且在澹台明治下,燕丹国内也算是国泰民安,因此项洪彦一直隐忍,并未对澹台明出手。此时急怒之中,项洪彦也顾不得许多,竟对纳泽咆哮起来。 虽不完全知道项洪彦的势力,但也知道若他起兵对付澹台明,燕丹国乱就在眼前。纳泽急忙拉住狂怒不已的项洪彦,“王上如此做就是要将王位再传给先王太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项洪彦身形一僵,瞪着纳泽,仿佛活见了鬼一般。 “当年先王去世,王上回墨宛后却发现先王大妃与太子皆不知去向。王上登基后又到处寻找先王太子,却一直没有音信。所以王上才会想出让殿下女扮男装的主意,就是为了将来寻到先王太子后再将王位传给他。” “这等骗三岁孩童的话你也相信?”听了纳泽的解释,项洪彦嗤之以鼻。 见项洪彦并不相信自已的话,纳泽急道:“若王上存心骗人,为何他身染恶疾,明知没有子嗣继承王位之后,还不肯从王族中过继子嗣,还让殿下假扮下去?若王上是弑兄篡位之人,这许多年来,他未何一直在追查当年先王遇害之事?” “没有子嗣继承王位是太阳神对他的惩罚。”虽心中已有几分动摇,但项洪彦仍不相信澹台明会这般打算。 “不管王上如何打算,若殿下此时出了意外,燕丹就一定会大乱。不但安王爷与诸领主会趁机谋夺王位,瀚海国也会出兵燕丹……”为救澹台羽辰,纳泽仍尽力劝说项洪彦交出麒麟血。 看着眉头紧锁的项洪颜,纳泽忽气恼无比地道:“无论父亲与王上的恩怨如何,孩儿也不能眼看着殿下毒发身亡……我一定要拿到麒麟血……” 听了纳泽的话,坐在椅子上沉思的项洪彦忽睁开双眼,低声道:“你带我去见殿下。” “你见殿下有何事?”不知道项洪彦有何打算,纳泽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 知道纳泽一向忠心,但未想到她竟忠心澹台羽辰到如此地步。若事情果然如自已所猜测的是澹台明弑兄篡位,自已若要替先王上报仇杀掉澹台明,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失去这个女儿。项洪彦心中百味杂陈,口中怒吼道:“麒麟血给你,你可知道如何使用?” 被项洪彦怒吼,但纳泽却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项洪彦是要亲自去帮澹台羽辰解毒。看项洪彦起身就要离开密室,并没有带上什么东西,纳泽忍不住提醒道:“请父亲带上麒麟血,立即随孩儿回王府……” “那块玉是你母亲送我的,我答应过你母亲,永不离身。”知道纳泽的心思,项洪彦头也不回地走出竹楼。 迎面看到花娘不言不语地站在门口,紧盯着走在前面的项洪彦道:“楼主可是前往宝亲王府中探望宝亲王?”花娘说罢抬起头,看向项洪彦时眼中竟有些幽怨之意。当眼光扫到项洪彦身后的纳泽时,花娘的眼光却狠毒起来。 “我所为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虑。”虽对花娘的询问有些不耐烦,但项洪彦的语气却并不严厉。 站在项洪彦身后的纳泽敏感地觉察出花娘对自已的敌意,也感觉出项洪彦此时对花娘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似主人对下属。在花娘与项洪彦之间来回打量了几眼,纳泽忽有些说出不出地失落。再看向花娘时,眼中已满是嫌恶与冷漠。 虽然纳泽心急如焚想赶回王府,但项洪彦却并不急着赶路。在竹林中慢慢前行,极有深意地看了纳泽一眼,项洪彦突然道:“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 “我无话对楼主说。”也许是到了外面,不能暴露身份。也许还有其它不可说的原因,纳泽未并称呼项洪彦为父亲,只如以往一般称他为楼主。 听了纳泽的回答,项洪彦眼光中光芒一闪,但片刻却隐在一片痛苦的云中,“你因为花娘是妓管的老鸨而嫌恶她,我说的可对?”看到纳泽无语默认的样子,项洪彦忽有些恼怒地接着问道:“早在湖心岛之时,你便知道我是谁却迟迟不肯相认。不仅仅因为你早年的遭遇,还因为我是天香楼主。我说的可对?你在心中厌恶我借助柔弱女子聚集权势,我说的可对?若不是殿下的毒只有麒麟血能解,而天下唯一的一块麒麟血就在我这里,你这一生也不会认我为父。我说的可对?” 项洪彦一连问了数句“我说的可对”,可越问声音越低,语气中的怒意越少,渐渐地变成一片悲凉。 被项洪彦说出心中所想,纳泽双唇紧闭。但项洪彦显然想亲耳听到纳泽的回答,见纳泽沉默不语,项洪彦勒住马头,静静地等纳泽的回答。见项洪彦停在那里,似乎极看重这个问题的答案。纳泽虽怕他一怒之下改变心意,不肯交出麒麟血。但纳泽向来心高傲,并不想谎言哄骗,半晌才声音低沉地对项洪彦道:“你说的不错,我心中确是这样想。母亲曾说你是堂堂君子,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如果她泉下有知,知道你这般小人行径,想来她也不再愿意认你为夫。” 纳泽的话向鞭子一般抽在项洪彦的身上,项洪彦猛地回头怒视着纳泽,厉声吼道:“我所作所为是小人行径?你一心效忠的澹台明,他难道是行事磊落的君子吗?当年若不是他,王上也不会死在二军阵前,花娘也不至于……”话说了一半,项洪彦忽然停住不再讲下去,怒哼一声,纵马向竹林外奔去。 听闻项洪彦之意,似乎他与当今燕丹王的愁怨颇深,并不仅仅是怀疑澹台明当弑兄篡位,似乎还有些足为外人道往事。但项洪彦停住不说,纳泽此时也无心追问。看项洪彦纵马向宝亲王府方向奔去,知道他已下定决心要交出麒麟血救治澹台羽辰。纳泽心中高兴,亦纵马追了上去。 到了宝亲王府,得知达鲁巴仍未回府,纳泽眉头皱起,冷声吩咐府中侍卫出去寻找达鲁巴。 进到惜云殿,发现只有雪莺一人守在昏睡的澹台羽辰身边。纳泽心中怒火更盛,又恐怕惊醒澹台羽辰,便将雪莺叫到殿外低声责问道:“为何只有你一人在殿中?其它人到何处去了?为何赵侍郎不在此处守候殿下?” 雪莺不眠不休地已守候了澹台羽辰数日,此时正头脑昏沉,被纳泽厉声喝问,悚然一惊,也未看清纳泽身后尚有陌生人在旁,急忙道:“赵侍郎说寻到麒麟血后为殿下解毒的时候极为劳神,不能出半点差错,所以他回房中歇息,养足神好替殿下解毒。” “他回去歇息养足神准备替殿下解毒。那雪鸥、雪燕等人又去了哪里?”听了雪莺的解释,虽觉赵宇鲲所言极有道理,但纳泽怒火仍未消退。 “赵侍郎说殿下服了他的药暂时只会昏睡,不会有何意外。但是解毒时,需要婢女们守在殿下身边,所以让婢女们轮流回房歇息。” 听闻澹台羽辰此时无事,纳泽悬着的心放下,吩咐雪莺的语气也柔和起来,“你去请赵侍郎,只说有人找到了麒麟血,请他赶快准备替殿下解毒。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也一并派人准备。” 看着雪莺飞快地跑出院子,项洪彦从脖颈上摘下一块血红温润的玉,摩挲半晌方神情郑重地交到纳泽手上,嘴唇噏动半晌也未说出一句话。 第一百三十二章 父女相认(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父女相认(二) 肉文屋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父女相认(二) 第一百三十二章 父女相认(二) 第一百三十三章 麒麟血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三章 麒麟血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三章 麒麟血玉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三章 麒麟血玉 将带着项洪彦体温的麒麟血玉收起来,望着他痛失至爱的表情,纳泽低声安慰道:“无论何等宝物,终究是身外之物。若能救人一命,便是失了天下至宝又有何可惜。” “你以为我是为失去宝物而痛心?”听了纳泽的话,项洪彦神情古怪看了他一眼,忽仰天狂笑起来。“想不到在你眼里,我除了是一个行事卑鄙的小人,还是一个贪财吝啬的小人。”笑声停止,项洪彦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顿了一顿,他突然语声激越地道:“身外之物而已,我项某人何尝将它放在心上……” “若不用它来解毒,麒麟血不过是一块质地温和的玉石。无论多好的玉石皆是生不带来,死还带去的身外之物。但麒麟血却能解百毒,救人命。这种万金不换的宝物,称它是天下至宝,实在是理所应当。为救人一命,不惜献出人间至宝之人,亦可称得上是世间大英雄,大豪杰。”随着一个平静温和声音传来,赵宇鲲慢慢地踱进了惜云殿的院子。 走到项洪彦面前,赵宇鲲向他深施一礼,极郑重地道:“听闻先生为救殿下命,情愿献出天下至宝麒麟血。先生这等慈悲,在下敬佩不已。在下定不负先生之厚望,必将尽全力将殿下救活。” 说完便不再理会众人,只吩咐跟他一起进到院中的雪莺等人道:“你们速去准备一个极大的浴桶,在桶中装满热水,再将我命你们熬的药倒在桶里。命人多准备热水,十个时辰之内要不停更换浴桶中的水,不能让浴桶中的水凉下来。” 赵宇鲲说完便要走进惜云殿,纳泽一见急忙拦住他问道:“难道再不用其它器物了不成?请赵侍郎再细想一下,可有遗漏?” “纳泽将军不必紧张,有了麒麟血这毒便如小儿把戏一般,我定会保殿下安然。”看着纳泽焦急的样子,赵宇鲲便想安慰他一下,可是他的手刚触及纳泽的肩膀,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马上就把手又收了回来,神情间却已有了一些尴尬。 雪莺等人一心关注澹台羽辰的伤势,此时又都分头去准备赵宇鲲需要的事物,竟无人发现赵宇鲲的异样。而心神敏锐的纳泽发现赵宇鲲眼中的一丝尴尬,却生出误会。以为自已的官职比赵宇鲲高些,赵宇鲲感觉对自已做出那种亲昵的动作有违礼法,所以才即时将手收回。由此可见这赵宇鲲也是讲究礼法之人,纳泽心中对他的好感立即多了许多。未放赵宇鲲的异样放在心上,纳泽转身去安排静苑侍卫加强护卫。 早在心中猜测是何人能在仓促之间配制出药物替澹台羽辰延续命,而且还知晓那诡异毒物的来龙去脉与破解之法。麒麟血虽是天下至宝但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年与这麒麟血有关系的人早已亡族,并无传人存活下来。如今世上,即便张上工那等名医,只怕也未必知道此物。项洪彦执意与纳泽同来宝亲王府,除了想当面看一眼澹台羽辰的伤势外,还存了一个心思,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有如此广博的见识。 可一看到解毒之人竟是年纪不过二十几岁,皮肤黝黑糙如苦工一般的赵宇鲲,项洪彦心中却闪过无数疑问。听到纳泽询问婢女的问话,似乎那赵宇鲲已笃定纳泽会寻到麒麟血回来救治澹台羽辰。纳泽不屑自已的行事与为人,势必也不会对别人说起与自已的关系。而自已有麒麟血这事,天下间除了纳泽与她母亲之外,便只有当年赠送麒麟血的那人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又是如何得知? 看他方才生生将手收回不肯触及纳泽,分明也是知道了纳泽的身份。即便他借治伤之际知道澹台羽辰是女儿身。但纳泽此时身为侍卫统领,关乎护卫之责,她是女儿身之事绝计不会轻易泄漏。纳泽是女儿身之事这赵宇鲲如何得知?若这些事情他俱已知晓,那他必已知道自已的身份。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疑问愈聚愈多,多年前的一桩旧事渐渐浮上项洪彦的心头。若非这许多年经历过无数惊涛巨浪,想到心中那个猜测,项洪彦几乎难以自持。 “当年的事情大有问题,难道是我错了不成?难道是我错了不成……”口中反复念叨着这句话,项洪彦的神情古怪至极。 看到纳泽回来,项洪彦忽拉住她道:“那赵侍郎解毒之时,你好生看守在殿下身边,切莫大意……”说罢也不理会纳泽,转身疾步离去,似乎有极重要的事情等着处理一般。 众人忙着替澹台羽辰解毒,一时也无人理会项洪彦离去。 澹台羽辰中的毒虽是狠诡异,但用麒麟血解起来却极容易。将麒麟血与澹台羽辰一同泡在浴桶的热水中,澹台羽辰中的毒虽着她伤口处的血渗进水中,那麒麟血感应到毒物立时放出淡淡的光芒。澹台羽辰血流的越多,那麒麟血玉的红光越盛,渐渐地那红光竟满布水中,看起来澹台羽辰似乎浸泡在鲜血中一般。 知晓了澹台羽辰的身份,赵宇鲲不好直接守在她身边。又不好让他呆在室外,纳泽便命雪莺等人搬来一座纱屏,命赵宇鲲隔着纱屏替澹台羽辰解毒。此时虽隔着一座屏风,但赵宇鲲亦能感觉到浴桶中涌动的红色光华。赵宇鲲一边暗自赞叹麒麟血的神奇,一边神情郑重地不时询问雪莺等人水中的颜色变化。 碍于身份纳泽此时亦不好当着赵宇鲲的面前走进内室,只得陪在赵宇鲲身旁。看着雪莺等人不停地将一桶桶滚烫的热水端进内室,而澹台羽辰泡在滚热的水中却一直没有声息,纳泽忍不住低声向赵宇鲲问道:“为何殿下毫无反应?” “伤口被热水浸泡无异于刀斧加身,恐怕殿下受不住这等痛苦,我已先让殿下服了一些昏睡的药物。”赵宇鲲一边辨识替换下来的水的颜色,一边向纳泽解释。 知道澹台羽辰向来最担心自已神识不清时出现意外,所以往日有何等病痛都不曾命张上工配制此等药物。听了赵宇鲲的话,纳泽眉头皱起,“你用此药,殿下可知?” “殿下当然知道,这等大事臣怎敢擅自作主。”对纳泽的话深感疑惑,赵宇鲲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解之意。 未料想澹台羽辰竟这般信任赵宇鲲,纳泽不禁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发现赵宇鲲皮肤黝黑,一双手上满是茧子糙无比。难道他试种粮食时竟是亲历亲为?怪不得一季之间就取得成果,种出粮食。这等勤奋踏实的人,难怪殿下会那般相信他。想到这里,纳泽对赵宇鲲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下去。 四五个时辰过去,雪莺等人已力尽神疲,但赵宇鲲仍不停地命她四人替换澹台羽辰浴桶中的水。看到四女力气不济,换水的速度已然慢了下来。赵宇鲲忽对纳泽道:“请纳泽将军为殿下的浴桶中更换热水。” “这……”虽然纳泽心中亦是焦急,但当着赵宇鲲的面,她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暴露自已女儿身的秘密。 看了看纳泽,赵宇鲲微微一笑,“恕微臣无礼,既然殿下都能信任为臣,为何纳泽将军仍不肯相信微臣?微臣知道事情轻重,定不会在静苑侍卫面前搬弄事非。” 听了赵宇鲲的话,纳泽大吃一惊。这赵宇鲲分明是已知道自已也是女儿身之事,才会如此言语。“你如何知道我的事?” “微臣意外之中知道了殿下的秘密,这身家命便悬在殿下身上。将军大可相信微臣”赵宇鲲极有诚意地看了纳泽一眼,“静心细想,殿下女扮男装情非得已,虽然如此亦不会命男子作她的贴身护卫。因此微臣便斗胆猜测纳泽将军的身份,还请纳泽将军莫要责怪。” 本来赵宇鲲的高明医道,已让纳泽刮目相看。此时他又说出这样一翻话,倒让纳泽对他有些看不透。这般见识过人、才能不凡的臣子,为何在王上身边一直未得重用? 眼见着浴桶中的水温度越来越低,纳泽也顾不得多想,接过雪莺等人的水桶拎进了内室。 直折腾了一夜,等替换的水澄清透碧,澹台羽辰身上的毒亦清除干净。那血红的麒麟血玉已变得漆黑如墨,周身泛着着暗绿的莹光。赵宇鲲趁着纳泽将澹台羽辰抱到床榻之机,将变得墨黑的麒麟玉揣在怀中。 替澹台羽辰诊过脉息,赵宇鲲开了药方交与纳泽。刚走出殿外,便看到满身露水立在门前的达鲁巴满脸焦急地看着自已。赵宇鲲心聪明,一见之下便觉察出达鲁巴与众不同的的情愫,略笑了笑,低声道:“殿下一切皆好,只需略作修养便可康复,将军不必挂念。” 得到澹台羽辰安然无恙的讯息,达鲁巴久悬的心放了下来。将达鲁巴的满面欢喜看在眼里,知道他的欢喜与悲伤俱与澹台羽辰相关,跟在赵宇鲲身后的纳泽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有些无依无靠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三章 麒麟血玉在线阅读 第一百三十三章 麒麟血玉 肉文屋 / 第一百三十三章 麒麟血玉 第一百三十三章 麒麟血玉 第一百三十四章 查找真凶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四章 查找真凶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四章 查找真凶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四章 查找真凶 麒麟血不愧是天下解毒的至宝,第二天下午澹台羽辰已能撑着坐了起来。看到床边憔悴不堪的四名侍女,澹台羽辰心头一阵感动。 轻轻摇醒蜷缩在榻边的雪燕,澹台羽辰微笑道:“你回房去睡,小心莫要着凉。” “殿下醒了?”睡的迷迷糊糊的雪燕听到有人让她回房去睡,睁眼看到澹台羽辰竟起身坐在床上,立刻高兴的叫了起来。 房中其他几女被雪燕的叫声惊醒也都围了上来,想到澹台羽辰竟是在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众女竟喜极而泣。 看着众女的表情,澹台羽辰笑道:“我已安然无恙你们还哭什么。我有些饿了,去准备些吃食与我。” 听到澹台羽辰竟想吃东西,众女立即高兴起来,纷纷出去准备。一直守在殿外的达鲁巴听到殿内的动静,知道澹台羽辰醒了过来,立即冲了进来。 “都是我无能,连累了殿下,请殿下治罪。”望着面色苍白的澹台羽辰,达鲁巴心疼不已。 “这事如何能怪责于你?有人处心积虑地要暗害我,我们如何能够次次都妨得住。”闻着达鲁巴身上酒气颇重,知道他定是因为自责才会借酒浇愁,澹台羽辰安慰道:“而且此次是我一时大意,不让你等跟随,给了刺客以可乘之机……” “我等的职责便是保护殿下。是我无能,眼睁睁地看着殿下受伤,若不是有赵侍郎在,殿下几乎命不保。我保护不利,请殿下责罚,否则我于心不安。” “你是将军,此次以国使身份前来东华,并非我的护卫,保护我安全绝非是你的职责。此次若非你寻着狼的嚎叫声及时赶到,我定会葬身狼腹。我此次逃出升天,头一个要感谢的人便是你。” 听了澹台羽辰的话,一向豪爽的达鲁巴竟有些扭捏起来,“想不到小时候我讲的事情殿下还记得。” “幸好我记得你说过的话,知道你听得懂狼的嚎叫,要不然我可就惨了。吓死了…吓死了…”为安慰达鲁巴,澹台羽辰故意拍拍口,表现出一副后怕的样子。 见澹台羽辰如此小女儿姿态,达鲁巴心旌动摇早已看得呆了。看到澹台羽辰额前散发飘动,达鲁巴竟伸手想替她拂起。手指触到澹台羽辰的额头,达鲁巴方意识到自已失态,竟不知所措起来,脸色顿时紫胀。 澹台羽辰也未想到达鲁巴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愣之下发现达鲁巴的窘态,马上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笑道:“等我伤好了,咱们还去山里打猎。到时你学几声狼叫,把那些要吃我的坏狼哄出来,让我它们几箭出出气可好?” 知道澹台羽辰是为自已遮掩,达鲁巴尴尬地笑了笑,连声应诺。见达鲁巴眼神明亮起来,知道他心中已不在自怨自艾,亦放下方才的尴尬。澹台羽辰不仅暗中赞叹达鲁巴是心宽广磊落之人。 隐约知道麒麟血是从何处得来,亦知道纳泽对天香楼主多有成见。自已醒来多时并不见纳泽的踪影,澹台羽辰不禁担心起来。“纳泽去哪里了?为何不见她的踪影?” “这些日子纳泽为寻找刺杀殿下的凶手日夜不安,今日一早又出府打探消息去了。”闻听澹台羽辰问起纳泽,达鲁巴急忙回话,不知不觉中竟有些回护之意。 看到院外闪动的人影,澹台羽辰忽怒道:“我此次受伤皆因为侍卫保护不当,纳泽身为侍卫首领罪责难逃。我定要上书父王,重罚于她。” “纳泽虽有过失,但看在她往日对殿下一向忠心的份上,请殿下饶恕她这次。”发觉澹台羽辰一反常态满面怒气,达鲁巴生怕她一时愤恨将纳泽治罪,接着求情道:“此次纳泽为救殿下亦受了伤,只是她生好强不肯说出来罢了。求殿下看在她一个柔弱女子,多年来侍奉殿下的情分……” 见纳泽在达鲁巴口中竟被称为柔弱女子,澹台羽辰忍俊不禁,对着门外的人影笑道:“纳泽还不进来谢谢替你求情之人?” 听到澹台羽辰的笑声,达鲁巴发觉自已上了当被澹台羽辰戏耍。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达鲁马不用回头也知进来的人是纳泽。想到纳泽生高傲,自已方才替她求情竟称她为柔弱女子,若被她误会也不知她会如何气恼。 脚步声停在达鲁巴身后,一个略有沙哑地声音轻轻响起,“多谢你替我求情。” 不知从何时起,达鲁巴竟在意起纳泽的感受,听着她的脚步声停在身后,达鲁巴心中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起来。听到纳泽并未有恼怒之意,达鲁巴忽有轻松之感。 站在达鲁巴身后,未看到他的神情变化。纳泽低声向澹台羽辰回报道:“查了多日,终于有了刺客的消息……” “什么消息,你快说……”当日急着去救澹台羽辰,未能活捉刺客。此时听闻有刺客的消息,达鲁巴恨不得马上找上门去报仇。 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达鲁巴,纳泽淡淡地道:“在城外树林中,侍卫们找到十余具刺客尸体。尸体面目尽毁,身上也未发现任何物品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听了纳泽的话,澹台羽辰忽想起姬承昊所说的往事,连忙问道:“这些刺客可是中毒而亡?” “正是中毒身亡。”不知道澹台羽辰是如何猜出刺客的身亡原因,纳泽点了点头接着道:“当时林中行刺的刺客共有三十五人,除了当时被侍卫们斩杀的,再加上城外树林中中毒而亡的,当日的刺客已无一个活口。” 纳泽刚说完,忽听澹台羽辰问道:“那些尸体中可有一个身材特别矮小的刺客?” 仔细回想那些刺客的样子,纳泽极肯定地道:“三十五名刺客俱是身材高大,体格魁梧之人,并未有特别矮小的。” 听了纳泽的话,澹台羽辰面上未有何表情,达鲁巴却有一些气急败坏。“幕后之人当真狠毒,竟杀人灭口。没有线索,难道就这样让幕后之人逃脱?” “那也未必。”扫了恼怒的达鲁巴一眼,纳泽的话中已有了些安慰之意。“这些刺客当中有羽林卫的人,能调动羽林卫又想置殿下死地的东华权贵屈指可数。” 达鲁巴听到这里,面目已有些狰狞,“你告诉我是谁指使刺客行刺?我定要杀了他替殿下报仇!” 虽相信纳泽不会欺骗自已,但听了她的话,澹台羽辰仍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说这些刺客俱被毁了容貌,而且身上也没有任何特件能证明身份。你又如可得知他们是羽林卫?” “殿下可还记得当日靖亲王与桓亲王的侍卫们在校场比武的事?”见澹台羽辰轻轻点了点头,纳泽便接着道:“当日桓亲王手下有一名侍卫叫做张猛,在林中行刺的刺客中便有此人。” “阿?当日那些刺客俱黑巾遮面,仓促之间纳泽如何能认出只见过一面的人?”纳泽的笃定,颇让澹台羽辰吃惊。 “不要说仓促之中还有黑巾遮面,就是那张猛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一眼认出他。”纳泽摇了摇头,接着道:“我只是认出他的武功招数。” “纳泽识别武功的眼力确实非比寻常,若她通过武功认定那人是张猛,那人定是张猛无疑。”对纳泽的能力丝毫不怀疑,达鲁巴亦赞同她的说法。 想到当日在校场时张猛是桓亲王的侍卫,当时姬承昊亦曾说那个是羽林卫。此时听了纳泽的话,澹台羽辰惊声道:“依你的意思,指使刺客行刺的幕后之人是桓亲王?” “臣下也有此怀疑,只是臣下猜不透他为何要此时出手暗害殿下。他母妃马上就要封后,此时最怕生出意外。倘若殿下遇刺,东华与燕丹交恶于他有何好处?”虽心中也有这种猜测,但事关重大,纳泽亦不敢妄下断言。 达鲁巴不理会纳泽的话,怒气冲冲地道:“那贼子一心想与瀚海国结交。此次定是想害了殿下表明心迹,让瀚海国倾力助他得皇位。我明日便以燕丹使臣的身份,让东华皇帝惩治桓亲王,为殿下报仇。” “此时我们无凭无据,仅凭纳泽之言并不能指证姬承彻是幕后指使之人。贸然指证姬承彻只怕会被他反诬,说我等伙同太子陷害于他。”澹台羽辰摇了摇头,不赞同达鲁巴的想法。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不成?”被澹台羽辰一说,达鲁巴也知道自已的想法过于简单。 澹台羽辰想了想道:“此时燕丹使团尚在圣京,若被姬承彻得知我伤势将愈,只怕他会再设奸计害人,挑拨燕丹与东华的关系。眼下你们对外散播我伤重的消息,他得知此后定会放松警惕。待使团离开圣京,我再想办法对付他。” 忽然感觉澹台羽辰似一夜之间长大许多,竟能平心静气地对待暗害自已之人。虽然心中不想轻易放过姬承彻,但达鲁巴与纳泽听了澹台羽辰话,也知她说的极有道理。二人相视无语,听得按照澹台羽辰的吩咐去办。 第一百三十四章 查找真凶在线阅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查找真凶 肉文屋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查找真凶 第一百三十四章 查找真凶 第一百三十五章 郎情妾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五章 郎情妾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五章 郎情妾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五章 郎情妾意 用麒麟血逼出了身体中的余毒,又服了赵宇鲲的药,澹台羽辰的伤恢复了九成。可为迷惑指使行刺之人,澹台羽辰每日里仍躺在床上,装出伤重的样子。 听着窗外秋虫清亮地鸣叫声,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澹台羽辰心事重重,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披衣起身,澹台羽辰便望着榻前的一片月光出神。 为何每次向纳泽问及姬承昊的伤势,纳泽都是目光闪烁,言词不定的样子。难道姬承昊为极重,伤及命不成?不会的,赵宇鲲亦曾说过姬承昊伤势不重,想来已然痊愈。只是为何这几日来都没有他的消息,莫不是他一向只将自已当成弟弟,得知自已的秘密后,便不屑再与自已交往?或是对燕丹国的情势重新分析之后,心中有了顾虑,不想惹上麻烦?只是他来了又能如何?东华亲王与燕丹太子之间,除了兄弟情谊,还能有什么。 思前想后,澹台羽辰心乱如麻。忽想起那夜在山洞中二人相拥的情景,黑暗中澹台羽辰已是双颊如火,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开来。不知这种情愫叫相思,澹台羽辰只是一心想见到那个人,想听到他的声音,哪怕他说的是最绝情恶毒的话…… “殿下怎么站在这凉地里?当心身体。”听见屋里的动静,守在外屋的雪莺推门进来。 “躺了一天,头有些晕。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看看月色!”澹台羽辰坐在桌边,望着半掩的窗子,心思却不知飞向了何处。 隐约猜测到澹台羽辰的心事,雪莺也不好多说,转身替她倒了一杯热茶,便退到了屋外。 窗外月华如水,花木屋舍尽皆笼在一片淡淡的清辉中。“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澹台羽辰伏在桌边,一遍遍地轻声低吟着。每念一遍心中便痛上一分,痛意慢慢地积聚起来,像一层无法穿透的迷雾将她包裹着,窒息着。 “辰儿……”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半掩着的窗扇轻轻晃动,屋中已多了一个人影。 听到窗外有声音,澹台羽辰也未多想,本能地跳起身奔回床榻,伸手将枕头下的短剑抽了出来。 “辰儿莫怕…是我…”似乎害怕惊吓住澹台羽辰,那人进到屋中只是低声轻轻唤着澹台羽辰的名字,却并未移动脚步。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澹台羽辰那一刻有些恍惚,感觉似在梦中一般。“你……你……” 一抹淡淡地沉水香的味道将澹台羽辰包围,姬承昊伸手从背后轻轻环住澹台羽辰,口中亦轻轻叹息道:“辰儿心中所悦之人是谁?” 轻轻转过身,望着姬承昊浓黑的眸子,澹台羽辰低声问道:“为何这样来?若被当成刺客,让府中侍卫伤着了如何是好?” 不理会澹台羽辰的话,姬承昊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辰儿心悦之人是我”,轻轻地一句话,语声中已有掩饰不住地喜悦之情。 姬承昊的鼻息在澹台羽辰耳边轻轻拂动,仿佛曲折幽深的山谷中传来的一丝丝微风,带着夜幕中温婉的百合上晶莹的月色;又象在广阔浩荡的天河里,飘下一滴水,落在最柔软的湖面,荡起她心中无数细小的涟漪。一圈圈,一层层,一波波,叠叠加加,牵牵绊绊,无休无止。 “纳泽你让开,我分明见到一个刺客进了惜云殿,你挡着我做甚?”寂静的秋夜,达鲁巴恼怒的声音清楚地传进惜云殿。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未有召见深夜见殿下寝殿成何体统。我一直守在此处,并未见到刺客。难道你连我也不相信吗?”纳泽声音平静清冷一如往常。 听到达鲁巴带着侍卫怒冲冲地离开了惜云殿的院子,姬承昊轻声笑道:“看来我的身手还是不够好,竟被你的侍卫发觉。” “王爷过谦了。只是我等身负护卫殿下的职责,若有人潜入殿下寝殿而未察觉,岂不是罪不可恕。”不知何时纳泽已进了惜云殿,眼光冷冷地逼视着姬承昊。 当着纳泽的面被姬承昊搂在怀中,澹台羽辰面色大窘,轻轻挣扎了几下,发现姬承昊并未有放手的意思,澹台羽辰只好做罢。生怕再挣扎下去被纳泽误会自已的意思,扑上来与姬承昊争斗。 “我与辰儿有话要说,纳泽将军可否回避?”姬承昊却落落大方,丝毫未觉有何不妥。 “更深露重,靖王爷有话快说。”纳泽盯着姬承昊看了半晌,忽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有话与我说,未何不白天来访?行事如此鬼祟……”被姬承昊温热的手指掩住双唇,澹台羽辰忽然感觉自已一直在说废话。难道不是一直在担心他,期盼着他来吗?他来了为何还要顾及世俗礼仪,隐藏自已的真心?眼前这个男人不顾命救了自已,又冒着风险来看望自已,难道就对他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吗? 看着澹台羽辰小小的身躯伏在自已怀里,静静地看着自已。平日里忧郁清秀的小脸,此刻已满面绯红,纤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形成二道模糊的影,那影覆在深潭一样的眼睛上,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白天来只能与燕丹王子说话,可是我只想跟我的辰儿说话。”姬承昊将掩住澹台羽辰双唇的手指移开,顺着她的脸庞轻轻地抚着,轻声问道:“辰儿心悦之人可是我?” 澹台羽辰感觉自已如醉酒一般,头脑中茫然一片,完全不能思虑。望着姬承昊深黑的眸子,似受了梦魇一般,细声喃道:“我心悦之人当然是你!我一直心悦于你!爱慕于你!只是……” “辰儿……”亲耳听到澹台羽辰说出爱慕自已的话,姬承昊将澹台羽辰紧紧搂在怀中,生怕这只是一个缥缈的梦,一松手便失去所有的影像。 后背的伤口被扯动,强烈的疼痛让澹台羽辰清醒过来。猛地推开姬承昊,澹台羽辰向后退了二步,闭上眼用剑指着姬承昊低声道:“你是东华亲王……我是燕丹王子……我一直都在骗你,一直都是在利用你,我从来都不曾真心对你。你走吧,只求你莫要将我的秘密说出去……” 看着澹台羽辰的手抖的几乎拿不稳佩剑,方才红润的面颊此时已苍白如纸,全无半点血色。姬承昊大步上前,劈手夺下澹台羽辰的剑,将她重新拉回自已的怀中,语声轻柔地道:“你有没有骗我,我心中自知。你不是王子,你是我的辰儿,无论如何我都要娶你为王妃,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的心意。” 生怕澹台羽辰会出言反驳,姬承昊接着说道:“你的腰刀早已送给了我,按照燕丹的风俗,你已是我的王妃。” “我现在仍然是燕丹王子,也许终究一生都是燕丹王子。”听了姬承昊的话,澹台羽辰低声哀叹,早已泪流满面。 “你一日是燕丹王子我等一日,一年是燕丹王子我等一年。”用手轻轻擦拭掉澹台羽辰面上的泪痕,姬承昊神情郑重地许诺道:“从此刻开始,有我站在你前面,替你挡风遮雨。我不会让你做太久燕丹王子的,相信我。” 将姬承昊略有糙的手按在自已脸颊上,凝望着他的眼眸,澹台羽辰轻声问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样的承诺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烦恼,甚至还有会让无数勇士丧命……”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若辰儿不相信我便可以用命起誓……”姬承昊说着举起手掌,便要立下誓言。 澹台羽辰拉住姬承昊的手,轻轻地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澹台羽辰说罢竟狠狠地在姬承昊的手掌上咬了一口,“若你骗我,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看着手上深深地牙印,姬承昊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宠溺地看着澹台羽辰。将一直拎在自已手中的宝剑放在桌上,姬承昊笑道:“你完全不会武功,对敌时这把佩剑倒不如你的牙齿威力大些。” “本来这把佩剑也不是用来杀敌的,只是为了防备不测……”说了一半,澹台羽辰忽然顿住,不再说下去。 “防备什么不测?”姬承昊话一出口,随即也明白澹台羽辰话中之意,“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用到这把剑。何等状况之下,辰儿都要活下去。” 知道姬承昊不是随意敷衍自已,澹台羽辰痴痴凝望着他竟不知要说些什么。怕澹台羽辰站的太久,背上的伤口疼痛。姬承昊忙上前扶她坐在椅子上,捡起澹台羽辰的外袍轻轻地披在她肩上,“我有件东西要送辰儿。” “王兄已送我许多东西……” “要称呼我为昊”抬起澹台羽辰的下颌,姬承昊面上忽有些不悦,“以后要称呼我为夫君。” 看澹台羽辰被自已的亲昵之举弄的无所适从,姬承昊似乎仍不满意,将脸凑近澹台羽辰,等着她改变称呼。 被姬承昊逼视得羞愧难当,澹台羽辰声若蚊蝇地问道:“昊……要送我什么宝贝?” “这是一件软甲,以后辰儿出门便将它穿在袍子里面。此物虽薄但普通刀剑并不能刺透,危难之时可保辰儿命。”姬承昊极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件暗金色的物件递给澹台羽辰。 那软甲如丝绸般柔软,闪动着暗金色的光芒一见便知不是俗物,澹台羽辰摇头道:“你是统兵的将领更用得上这件软甲,我日后出门小心些便是,这件软甲昊还是自已留下吧!” 将软甲放在澹台羽辰手上,姬承昊嘴角向上弯起,却故意恶狠狠地道:“这是我的聘礼,辰儿不可推辞。” 见冷漠地姬承昊难得有这等戏谑欢娱的模样,澹台羽辰忽然明白了姬承昊的心意,有软甲在身便如他在身旁。澹台羽辰将软甲抱在前,低头微笑道:“等我日后也送…昊…一件难得的礼物。” “我要辰儿亲手绣一条束甲带给我。”听着澹台羽辰的许诺,姬承昊竟出言要求起来。 “阿!”未料到姬承昊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澹台羽辰顿时愣住,“我不会女红针黹……” “看来本王的王妃是个笨女人。辰儿以后要好好练习,用心绣一条束甲带,成亲时送给本王,太丑陋的束甲带本王可不要。”看着澹台羽辰羞涩地小女儿神态,姬承昊心情大好。 轻轻地将头靠在姬承昊前,澹台羽辰已有些贪恋他的体温。在如梦一般的温馨甜蜜中,澹台羽辰故意蛮横地道:“不管丑不丑,若是我绣出来你就一定要用。” 最爱的一章,郎情妾意温馨无比,其实人之一生能有这一段铭心刻骨的回忆就很完美了。为了祝福辰儿,亲们扔点票票推荐一下动动手指收藏一下吧哈哈哈!。 第一百三十五章 郎情妾意在线阅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郎情妾意 肉文屋 / 第一百三十五章 郎情妾意 第一百三十五章 郎情妾意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倾诉心曲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倾诉心曲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倾诉心曲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倾诉心曲 听着窗外纳泽的咳嗽声,姬承昊拂着澹台羽辰的青丝,恋恋不舍地道:“辰儿早些歇息,我明晚再来看你。” “纳泽已查出是桓亲王指使刺客暗害于我。他定还有其他谋,你要小心些。不要再这样任胡为,半夜来看我。”听到姬承昊还要半夜前来,澹台羽辰急忙抬头出言阻止他。 “我亦查出幕后之人是姬承彻。”一说起刺杀之事,姬承昊恼怒异常。“这十余日我未来看望辰儿,就是因为姬承彻派人暗中监视于我。” 即便被姬承彻的人监视,姬承昊亦可以若是明正言顺的前来探望自已。此时虽然姬承彻权势极大,但姬承昊未必会惧怕于他。为何姬承昊为了避讳姬承彻,竟会选择半夜来探望自已? 虽然知道姬承昊不会害自已,澹台羽辰心中仍生出一丝疑惑。想到近来太子的所作所为,澹台羽辰忽然问道:“你这般避讳姬承彻,可是太子有所筹划?” 听了澹台羽辰的问话,姬承昊轻轻抬起她的脸,“辰儿只要相信我便好,许多事情就交给我去办。我的辰儿已受了太多苦,我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 “我相信你,只是你也要当心。”听了姬承昊的话,澹台羽辰未像以往那样思量再三,只是将头埋在他怀中更深一些,不想让他看到自已的泪眼。仿佛肩头千斤的担子俱卸下一般,一颗心轻松至极。“那个身材矮小,将悬崖边的树砍断的刺客一定还活着,只要找到那人……” 姬承昊的唇印上澹台羽辰的额头,极尽温柔地劝慰道:“辰儿就像现在这样,在府中安静地养伤。莫要给姬承彻机会挑拨东华与燕丹的关系。”停了停,姬承昊语气一转,“我一定会替你报这一箭之仇。” 发觉姬承昊言语间又现出往日的凛冽寒意,澹台羽辰心中莫名有些不安。总感觉姬承昊身上有些变化,却一时又看不透是哪里有不同。 “天色将明,请靖亲王早些离开。”看着远处隐约发白的天际,窗外的纳泽低声提醒了一句。 想着纳泽已在窗外守护了一夜,澹台羽辰轻声对姬承昊道:“你早些走吧。” 极深情地看了澹台羽辰一眼,姬承昊转身走出了惜云殿,跟随纳泽向锦瑟园方向掠去。 到了锦瑟园花木深处,纳泽忽然停下身形,看着姬承昊冷冷地道:“若王爷日后想探望我家殿下,请光明正大地前来拜访。若仍是这般小人行径,莫怪侍卫们无情。” 一路之上并未见到巡逻值夜的侍卫,知道是纳泽故意将他们调遣开放自已离去。但听了纳泽之言,姬承昊并不领情,“那就要看静苑侍卫没有本事,挡不挡得住本王。” 被姬承昊言语中的挑衅激怒,纳泽瞪了他半晌,忽然叹息道:“殿下的秘密终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若靖亲王当真爱慕殿下,便要为她清誉着想。” 对纳泽能够随意出入澹台羽辰的寝殿极为不满,所以姬承昊才出言挑衅。听了纳泽的话,姬承昊忽然有种感觉,纳泽与澹台羽辰的关系虽亲密无比,却绝非自已猜测的那样。错愕间,姬承昊忍不住问道:“难道纳泽将军也是女子?” “哼,我言尽于此。若下次王爷不请自来,在下定要讨教几招。”狠狠瞪了姬承昊一眼,纳泽转身离去。 姬承昊暗笑自已糊涂,竟莫名其妙地嫉妒一个女子。回头又望了望惜云劳殿,姬承昊亦飞身跃出墙外,向靖亲王府方向奔去。 纳泽回到惜云殿,见澹台羽辰仍守在窗边望着锦瑟园的方向出神。叹了口气,纳泽转身向自已的住处走去,不料刚到房门口就被满身酒气的达鲁巴拦住。 “为什么要帮那个东华王爷?”达鲁巴挥拳挡住纳泽的路,口齿不清地吼道:“若不是看在往日袍泽情份上,我定不会放过你。” 看了看表情痛苦的达鲁巴,纳泽心中亦痛苦不堪。勉强稳定心神,纳泽低头从达鲁巴身边绕开。见纳泽不理会自已走进了房间,达鲁巴亦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为什么你要帮那个东华王爷?”达鲁巴一边将手中酒坛里的酒倒入口中,一边恶狠狠地追问纳泽。 看到达鲁巴如此失态,纳泽顿时怒不可遏。飞脚将达鲁巴踢翻在地,纳泽扑上去扯住他的衣领,吼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怎么那么蠢。” 未料想纳泽竟会出手对付自已,达鲁巴亦恼怒异常。本想跳起来与纳泽争斗,却意外地看到纳泽眼中晶莹的泪水。望着泪流满面的纳泽,达鲁巴的酒已被吓醒一半,不知所措地望着纳泽,语无伦次地道:“可是我伤到你了?你别哭……我不是有意惹怒你……” 过了片刻,纳泽缓缓站起身,擦干泪水,一脸平静地看着达鲁巴道:“殿下已将她的腰刀送给了靖亲王。” 纳泽的语声平静如水,达鲁巴听了却如遭到喝一般,木立当场。一脸惊异地望着纳泽,口中喃喃地道:“殿下的腰刀失落于二军阵前,算不得数。” “靖亲王前些时日将腰刀还给殿下,殿下又转送于他,这样能不能算数?”纳泽的语声依然平静,身体却在微微地颤抖。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要亲自去问殿下。”达鲁巴的脸色变的极难看,猛地转身夺门而去。 看着达鲁巴失魂落魄地奔出门外,纳泽狂笑不已。一边笑一边捡起达鲁巴扔在地上的酒坛,学着他的样子仰头将坛中的酒倒在口中。 “你怎么又回来了?”听着窗边有衣袂风响,伏在桌边的澹台羽辰以为姬承昊去而复返抬头却发现是醉眼朦胧的达鲁巴站在面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样匆忙?” 见达鲁巴不经通禀就闯进内殿,以为圣京城中发生了变故。澹台羽辰立刻站起身,将佩剑提在手中。起的猛了,却将后背的伤口牵动,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 抢上前一步,扶好澹台羽辰,达鲁巴暗骂自已鲁莽,惊到了澹台羽辰。可是纳泽讲的话像刺一般扎在达鲁巴心头,“殿下可以将腰刀送给了东华靖亲王?” “可是纳泽告诉你的?”边的亲近之人,皆知道自已的腰刀在二军阵前被姬承昊夺走。澹台羽辰心思灵动,听了达鲁巴的话,便已猜出他问的是那日在校场自已送刀之事。 “殿下为什么要将腰刀赠给他?为什么是他?”听澹台羽辰话中之意竟是默认此事。仿佛万丈高楼瞬间坍塌,久藏在心中的那份深情倾刻间凝集成冰。达鲁巴已站不稳,身形晃动不已。 “那个东华王爷定是要利用殿下,所以才花言巧的蒙骗殿下。他府中已有了姬妾,难道殿下不知道吗?”达鲁巴此时已头脑昏沉,激动之中竟冲上前去抓住澹台羽辰的手。 达鲁巴举止失态又句句针对姬承昊,澹台羽辰如何还会不明白达鲁巴暗藏的心事。只是这事情来的太过突然,澹台羽辰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殿下为何一直不明白我的心意……我的心思……”离澹台羽辰这样近,达鲁巴竟比在二军阵前还要紧张。心中想了无数次的话此时竟一句也想不起来。 看着达鲁巴暗红的双眼,澹台羽辰低声叹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一直将你当作兄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原来在殿下心中,一直当我是兄长?”达鲁巴虽已酒醉糊涂,但澹台羽辰言下之意也能听出来。 “你这会糊涂着,连你自已的心思也没想清楚。”听着达鲁巴此时仍一口一个殿下的称呼自已,澹台羽辰暗自摇头。轻轻地从达鲁巴手中抽出手,澹台羽辰不知道要怎样解释,才能说的清楚又不会伤害到达鲁巴。 “我的心事我如何不清楚?”不清澹台羽辰话中意思,达鲁巴低声反驳。“为了殿下,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就是同殿下一同摔下悬崖,我也心甘情愿。” “除了殿下,你还想如何称呼我?” 未想到澹台羽辰忽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达鲁巴懵了,想了半晌才轻声道:“日后也许可以称殿下为公主。” “你可想过像称呼普通女子那样,叫我的名字?或是吩咐我,让我替你做些女红针黹?”不知怎么忽然想到姬承昊的要求,澹台羽辰的心柔软得像夏夜的星空。 “那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让殿下……”听了澹台羽辰的话,达鲁巴恍惚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只是头痛的如千百个小鬼拿着锤子在不停地敲,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 看着达鲁巴仍不明白,澹台羽辰指着他身上的袍子叹道:“每年换季之时,都会有人假借我的名义送袍服给你,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低头看了看自已身上半旧的袍子,达鲁巴一脸茫然,“那些紫色的袍子不是殿下送来的?” “若是我送你袍服定会命雪莺等人或其它内侍送到你处。纳泽是静苑统领,送袍服这等小事,我怎么会次次让她去?” “殿下是说……那些衣服……是纳泽做给我的?”冷若冰霜的纳泽竟如此关心自已,达鲁巴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极不相信自已的猜测。“难道殿下就是因为此事,才将我视为兄长的吗?” 没想到达鲁巴误会了自已的意思,澹台羽辰忍不住高声喝道:“你怎么这么糊涂。” “达鲁巴将军你怎么在这里?”听到内殿有说话声,以为澹台羽辰醒来有事要吩咐。守在外殿的雪莺急忙跑了进来,却看见达鲁巴站在那愣愣地看着澹台羽辰。 见雪莺闯进来责问,达鲁巴心中混乱无比,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伸手推开雪莺,夺门走出了惜云殿。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倾诉心曲在线阅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倾诉心曲 肉文屋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倾诉心曲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倾诉心曲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布帛之争(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布帛之争(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布帛之争(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布帛之争(一) 虽然知道宝亲王府是姬承昊的旧宅,他对府内地形极为熟悉而且又手不凡,潜入宝亲王府并不是难事。但是昨夜里姬承昊轻易地就避开了静苑侍卫,进了澹台羽辰寝殿,纳泽对此事恼怒异常。虽不好言明姬承昊半夜潜入澹台羽辰寝之事,纳泽仍借了其它事由将值夜的侍卫重重地责罚了一顿,又重新加派人手护卫惜云殿。 一切布置妥当,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李勇衣衫不整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纳泽李勇刚要回话,就被纳泽冷喝道:“堂堂静苑侍卫,这等慌张狼狈成何体统。自去领二十军杖,若日后再犯就加倍责罚。” 纳泽平日里虽冷漠孤傲,但并非不近人情,对手下的静苑侍卫也极为关照。今日因些许小事,接连重罚侍卫,众人皆觉察出纳泽有些怪异,当下竟无人敢替李勇求情。立时便有二名专掌刑罚的侍卫上前拖起李勇向院外走去。 李勇虽畏惧一脸寒霜的纳泽,但更害怕耽误了正事,被人拖着也顾不得规矩高声喊道:“小人有急事回禀将军,请将军先听我说。” “这等大呼小叫,再加二十。打完再来回话。”未想到自已手下的静苑侍卫竟如此贪生怕死,纳泽气极之下恨不得亲手责罚李勇。 李勇跟随纳泽多年,听到纳泽的话立时明白他是误会自已,以为自已主才是害怕受罚才会那样讲。情急之下李勇脱口而出,“达鲁巴将军在酒楼喝醉,在街市上与萧将军……” 忽然想起自从李勇随燕丹使臣回到圣京,就被派去伺候达鲁巴。此时又听到他声嘶力竟地喊叫,纳泽心头忽涌起一丝不好的感觉。忙摆手示意那二名掌管刑罚的侍卫放开李勇,“达鲁巴出了什么事?” 得新得了自由的李勇,立即扑到纳泽跟前,施礼道:“达鲁巴将军今日凌晨神情抑郁地离开王府,小人不放心便跟在将军身后。将军离开王府便去了一家酒馆独自喝闷酒,后来便起身向东市卖布匹绸缎的地方去了。小人不知道将军为何要去挑选那些东西,便跟一直跟他将军身后,结果被将军发现,赶小人回来。小人不放心仍跟在后面,就被将军打了一顿。小人不敢顶撞达鲁巴将军,便想回来禀报统领。可刚一转身,就听说达鲁巴将军冲撞了什么大人的一名姬妾。看着将军被一群羽林卫包围,小人势单力孤,赶紧回来报信……” 听完李勇说的话,纳泽心头一惊。知道刺杀澹台羽辰的刺客是羽林卫,此时被羽林卫包围,以达鲁巴的脾气定不会善罢甘休。虽然羽林卫不见得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但达鲁巴喝了一夜酒又孤身一人,怎能抵挡一群羽林卫的围攻。 来不及禀报澹台羽辰,纳泽立即带了十余名静苑侍卫奔出府去。所幸李勇熟记道路,不过二盏茶的功夫,纳泽一行便赶到出事的地方。 几名羽林卫刀剑齐下正与达鲁巴打在一起,这几个显然不是达鲁巴的对手,身上早已伤痕累累。但还有几十名羽林卫围在达鲁巴四处,暗中向达鲁巴频出恶手。达鲁巴尚有几分理智,顾及到澹台羽辰的处境,不想对来人痛下杀手。羽林卫似乎也看出这一点,招招都向达鲁巴的要害攻击,达鲁巴肩膀处被一柄利刺到,前的袍子俱被鲜血染透。 纳泽一见大怒,从马上跃起身落在达鲁巴身前,一脚踢开迎面冲过来的一名羽林卫。高声向静苑侍卫喝道:“这些贼子,当街刺杀燕丹国使。还不拿下!” 那些侍卫在燕丹时便听过达鲁巴的威名,只是这些侍卫皆跟在澹台羽辰左右,而达鲁巴常驻在军中,并没有许多机会见面。自从达鲁巴来到圣京,这些侍卫们私下里便经常向达鲁巴讨教,达鲁巴为人豪爽也不计较职位高低,亦极喜欢与这些侍卫来往。虽只数十日的光景,侍卫们便与达鲁巴亲近无比,互相当作手足兄弟。 见达鲁巴吃了苦头,侍卫们早已义愤填膺,只是知道对方是羽林卫不敢轻举妄动。此时听到纳泽的话,众人早已领会他的言外之意。众人立刻抽出兵器,恶狠狠地扑向羽林卫。 心中没了顾忌,那些羽林卫哪里是静苑侍卫的对手,顷刻之间众羽林卫便被降服。纳泽见了冷哼道:“全绑起来,交给京兆尹。让他大刑审问,看看到底是何人屡次刺杀燕丹国使。若他查出不来,我等无法向燕丹王上回话……” 羽林卫为首之人听了纳泽的话,满目不屑地道:“我等是中的羽林卫,若你识相赶快放了我等,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中羽林卫是护卫圣驾的,哪里会跑到街市上撒野。分明是包藏祸心的贼子,假借羽林卫之名暗害燕丹国使。”纳泽看着那为首之人,冷笑着吩咐手下人道:“把这些贼子的舌头都割下来,省得他们乱说,坏了羽林卫的清白名声。” “是!”齐声应诺,一名静苑侍卫便伸手掰开为首之人的嘴,举刀便要割掉他的舌头。 看着凶神一般的纳泽,为首之人先前的跋扈早已吓没,身子软成一滩泥,口中连连求饶道:“小人所言句句,有腰牌作证,小人们真的是羽林卫。求大人饶了小的们这一次。”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当真是羽林卫?难道圣驾在此?”纳泽听了李勇的回话,早知这些人的身份。听了为首之人的话,故意作出惊诧的神情。 发现纳泽语气的转变,为首之人立时回过神,又傲慢起来,“在下黄文,是三等羽林卫,是这些人的头。圣驾虽没在此,但我等奉萧大人的命令,保护他的家眷出行,亦是责任重大。请大人快些将我等放开,否则出了事情,小人们可担当不起。” “纳泽将军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街殴打羽林卫。”萧忠顺不知从哪钻出来,阳怪气地看着纳泽。 看到萧忠顺,达鲁巴怒从心头起,“贼子,你指使羽林卫刺杀我家殿下。今天我定要杀了你替殿下报仇。” 言语冲突是一回事,当街杀了东华朝臣却是无法推脱的大罪。追究起来,澹台羽辰亦罪责难逃。见达鲁巴如此鲁莽,纳泽顾不上萧忠顺,一把将达鲁巴死死抓住,生恐他一时冲动,一剑将萧忠顺劈了。 “你家殿下无德无才举止糊涂,也不知惹怒何人,才被人刺杀。燕丹国使无凭无据便恶言诬陷于我,你眼中还有没有东华圣上,有没有东华朝臣。”看到达鲁巴心迷乱,萧忠顺故意出言刺激,只怕着把事情闹大。 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达鲁巴狂吼着推开纳泽,挥剑向萧忠顺扑去。情急之下,纳泽拔出佩剑,抵住达鲁巴,冷声道:“若你想害死殿下,我便先杀了你。” 达鲁巴酒迷心,仅有的几分理智也被怒火烧光,感觉到纳泽剑上的寒意,出于本能竟将举剑同纳泽对峙起来。 “纳泽将军还是带你们的国使大人快些回府,莫让他再做出有损国作之事。”萧忠顺如何肯放掉眼下的好机会,见纳泽与达鲁巴怒目相视,立即火上浇油。 听出萧忠顺是想把事情闹大,黄文立即给其它羽林卫使了个眼色。这些人都是察言观色之徒,马上领会了黄文的心意,立即污言秽语地骂了起来。 “想不到传说中的燕丹第一勇士是这种敢说不敢做的窝囊人……” “未开化的蛮子,只会吃醉了胡说。这样的人在燕丹也能当将军,老子到燕丹就能当大元帅……” “有本事放开老子,咱们真刀真枪的再打一场。” “这些静苑侍卫不把咱们羽林卫放在眼里,分明就是想造反。” “听说燕丹国那个小王子喜欢男色,难道这个燕丹蛮子是他床上的娇客。哈哈哈……” “他哪里有我长的俊俏,若不是我嫌弃那小王子,哪轮得到那蛮子。” “不过是燕丹战败,给咱们东华送来的一个奴才,还配得上别人称他王子,真是笑掉爷的大牙。” …………… 听了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不光是达鲁巴就连纳泽亦气恼不已。那些静苑侍卫各个气得紧咬牙关都看着纳泽,只等他一声令下便把这些人撕成碎片。 “你等既然是羽林卫,当值的就该在里伺候,不当值的就应该好生养蓄锐,准备当差。你们当街横行与人殴斗,还口出恶言抵毁亲王,是什么罪过还用我多说吗?” 一个冷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皆向说话之人看去。待见到来人的面容,羽林卫立时禁若寒蝉,不敢再出半点声音。 看着来人冷狠的眼光扫过自已,眼光中没有半点感情就像在看一个死人,黄文立时尖叫道:“王爷饶命,这是实不关小人们的事。是那位大人抢了萧夫人的布料,还口出恶言惹恼了夫人,萧大人才命令小人们责罚他。小人们不知道这位大人是燕丹国使,否则怎么敢跟国使大人动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布帛之争(一)在线阅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布帛之争(一) 肉文屋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布帛之争(一)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布帛之争(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布帛之争(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布帛之争(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布帛之争(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布帛之争(二) “羽林卫是受本官管辖范统领,出了错处也应该由本官出面惩治。靖亲王出面管教羽林卫,似乎有些越俎代庖了。”看清楚来人是姬承昊,萧忠顺冷笑着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自从姬道涵下旨要将萧妃册封为皇后时起,太子便更加软弱可欺。甚至诸王围猎之时,象征储君身份的金弓银箭被姬承彻扮走,太子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听闻此消息,各地驻军的武将纷纷派人送信来巴结萧忠顺。此时的萧忠顺,比兵败夷洲之前手握兵权时还要飞扬跋扈,已不把姬承昊在洛川的十几万兵马放在眼里。 看到萧忠顺如此嚣张,姬承昊的声音更加凉,“羽林卫是圣上亲卫责任重大,萧大人受圣上器重掌管羽林卫,就应该好生管制属下,为何出现这等当街横行之事?” “这燕丹国使酒醉之后,强抢本府夫人早已定好的绸缎,还出言不逊侮辱本官。本官命人惩治他亦是应该,难道靖王爷认为此事有何不妥吗?”萧忠顺将一直躲在店铺中的青鸾拉出来,将她手中的二匹锦缎扔在地上作为证据,理直气壮地指责达鲁巴。 “萧大人还真是尊重我家殿下。我家殿下随手花几两银子买个青楼姑娘送给萧大人,萧大人都当个宝放在身边当夫人。萧大人对我家殿下的这份恭敬,我定会转告殿下。”早听身边的人回明,一切事情皆是因为达鲁巴与人争抢几匹绸缎引起。偏偏与达鲁巴相争之人是青鸾,纳泽先前心中对青鸾的一点点同情早已烟消云散,恶狠狠地出言讥讽。 纳泽的声音极高,围在远处瞧热闹的百姓皆听的一清二楚。闻听堂堂羽林卫统领竟娶了个青楼女子做夫人,立时哄笑起来。 青鸾听了纳泽的话脸色一白,弯腰将地上的几匹绸缎捡起,身形颤抖地走到纳泽面前轻声道:“我不知道这位大人是贵国使节,若知道决不会冒犯国使。这几匹绸缎是极难得的云锦,小女送给国使大人赔罪。”说着青鸾将锦缎举过头顶,递给纳泽。 “萧夫人不必如此,我等受不起萧夫人的大礼。我等须眉丈夫,又不用奉承讨好哪个,不需要这些绫罗绸缎,夫人还是自已留着讨萧大人欢心吧。”纳泽本不是刻薄之人,此时看到达鲁巴竟因为几匹锦缎受伤,心疼之余又恼恨异常,越发看青鸾不顺眼,所以句句话如刀子一般扎向青鸾。 见纳泽如此羞辱青鸾,萧忠顺早已怒极,口中喝骂道:“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燕丹蛮子……” 姬承昊剑眉微挑,冷笑着打断了萧忠顺,看着黄文等人道:“羽林卫是圣上的亲卫,一向只负责护持圣驾。你们何时成了萧府的奴仆家丁,连他的家眷逛街都要护从。这种认错主子的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看了身后的随从一眼,姬承昊继续吩咐道:“把这些人送到京兆尹那里,跟他说,好生教训一下这些不知道自已主子是谁的恶狗,就是杖毙了他们,圣上也不会心疼。” 姬承昊的随从领了吩咐,立即向静苑侍卫们要人。听说要将黄文等人拉去杖毙,静苑侍卫们心中痛快,毫不犹豫地将黄文等人交了出去。 知道京兆尹周牧之向来与萧忠顺不和,若他知道自已这些人受了萧忠顺指使为难燕丹国使,定会借机为难。姬承昊吩咐随从的话说的如此清楚,那些羽林卫都听明白了,自已这些人到了京兆尹那里就再没命活着出来了。 “我们是羽林卫,就算是有错也轮不到京兆尹来管我们。” “萧大人快替我们求情阿,我们可是奉萧大人的命令办的事,出事了您可不能不管我们……” “萧大人救命。你不能见死不救阿……” “我还有老娘呢,我死了谁养她阿!娘阿……” “我老子刚给我定下了亲阿,我媳妇还没过门,我不想死阿……” 一想到死到临头,方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羽林卫顿时哭天喊地地叫嚷起来,黄文更是指名道姓地让萧忠顺搭救他命。 “羽林卫是护卫圣驾的,除了圣上何人管动他们分毫?王爷这么做怕是不合规矩。”不知姬承昊今天的态度为何如此强硬,萧忠顺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安。但又不肯落了面子,仍嘴硬地辩驳着。 “原来萧大人也知道羽林卫是用来护卫圣驾的。为何今天这些羽林卫竟护卫起你萧大人的姬妾来了?做出这等逾越规矩的事,难道你想篡位谋反不成?”姬承昊声调不高,但言语中的意思却让萧忠顺不寒而栗。 深知姬承昊的为人,被他听到黄文等人辱骂澹台羽辰的话,他怎会轻饶了那些羽林卫。听他出言就要将那些羽林卫置于死地,纳泽毫不奇怪。但没想到姬承昊竟会这样一步步挖坑设套地给萧忠顺安上篡位谋反的罪名,纳泽忍不住向他看了几眼。捕捉到姬承昊眼中那抹稍纵即逝的嘲讽,纳泽忽然感觉今日的事情有些过于巧合。 “将这些欺上瞒下的恶狗带走。”不等萧忠顺反应过来,姬承昊已命手下人将黄文等人带走。 “王爷不能将这羽林卫带走……”萧忠顺扑过去,想阻止姬承昊的随从。不料一个随从竟拽出佩剑,抵在萧忠顺前。萧忠顺一愣神的工夫,那些羽林卫已被捆成棕子,扔上了不知哪里赶来的马车。 被一名随从胁迫,又眼见着从姬承昊手中抢不回人来,萧忠顺早已怒极,气恨无比地对姬承昊道:“此事我绝不罢休……” “萧大人想如何行事,本王随时恭候。”姬承昊冷笑着转身离开。 萧忠顺此时才惊觉,向来不喜欢下人跟随的姬承昊,今天竟有带了三十余名随从。越想越不对劲,萧忠顺也顾不得青鸾,转身匆忙离开。青鸾将手中的锦缎塞进达鲁巴手中,便去追赶萧忠顺。经过纳泽时,青鸾却低声说了一句:“我以为那人是瀚海国人”。 见众人都散去,纳泽只好带着众人回府,一路上去不停地在想青鸾临行时说的话。 进了府门才发现达鲁巴竟一脸平静地将那几匹锦缎带回府,纳泽怒气满恨恨地问道:“你一个大男人堂堂燕丹国使,为这几匹锦缎竟当街与人争斗,成何体统?” “我有事与你说。”也不理会纳泽的指责,达鲁巴大步向锦瑟园中走去。 锦瑟园虽是圣京名园,但澹台羽辰以身为质哪有心情赏玩。府中侍卫们又都是犷豪爽之人,只喜欢斗酒比武,哪个有观花赏月的心肠。自从澹台羽辰入住,好好的锦瑟园倒人迹罕至了。秋风渐起,锦瑟园中除了几株耐得住风寒的冬青还有些翠绿,其余的花木皆凋零不堪,更显荒凉。 以为达鲁巴有机密之事讲与自已,纳泽一言不发便跟他在身后到了锦瑟园。未想道到了无人处,达鲁巴竟双手捧着那几匹锦缎,面无表情地道:“我打听过了,这些叫云锦是最好的锦缎。你拿去吧!” 纳泽皱了皱眉头,极其不解地问道:“你把这些锦缎给我做何用处?” “多谢你送袍服给我,这些锦缎是我还你的,从此之后你我二不相欠,再无瓜葛。”达鲁巴将锦缎塞在纳泽怀中,立刻转身大步离开,生怕纳泽追上来一样。 听到达鲁巴说出这等话,纳泽便猜出自已假借澹台羽辰的名义送他袍服的事情,他已知晓。想到自已为替他缝制袍服,怕被人发现只在夜半无人时偷偷起来,借着月光缝上几针。二只手上不知道被扎了多少针眼,这等苦心只换来他一句“二不相欠,再无瓜葛”。 纳泽只感觉心中的苦涩漫上眼睛,漫进口中。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已感觉不到秋风的寒意与秋阳的耀目。佩剑也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纳泽无力地坐在地上,木然地看着怀中的锦缎滚落一地。 过了许久,纳泽伸手将那些带着体温的锦缎捡起来,将它们一匹匹地展开,不知道是欣赏还是在审视。灿若云霞的桃粉色、亮如星辰的宝蓝色、嫩如柳芽的黄绿色、美艳妖异的淡紫色,繁复细致的纹样,平滑柔软的面料,这样美丽的锦缎难怪青鸾那样的绝色女子也会动心。这样的锦缎若被那些不经事的少女得到,也许会凭添出许多绚丽的梦境。但此时此刻这些锦缎看在纳泽眼里,却是无数的钢针,顺着毛孔刺进皮。 发现锦缎上被自已过的地方都起了毛刺,纳泽低下头,多年来第一次仔细端详起自已的双手。看着满手被马缰绳和佩剑磨出来的茧子,纳泽忽然想起雪燕说的话,“纳泽将军的手那么糙,哪个人会喜欢……”。 “二不相欠、再无瓜葛。哈哈哈……很好……很好……哈哈哈……” 纳泽跳起身,一阵癫狂的笑声中。那些美绝伦的锦缎在长剑下俱化成无数碎片,似蝴蝶又似花瓣一般漫天飞舞。五彩斑斓的碎片将荒芜的锦瑟园点缀的热闹非凡,但纳泽的心里地寂寞地如万年沙漠,瞧不见一丝生机。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布帛之争(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布帛之争(二) 肉文屋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布帛之争(二)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布帛之争(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错认佳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九章 错认佳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九章 错认佳人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三十九章 错认佳人 坐在五彩斑斓的碎片中,纳泽渐渐恢复了知觉,感觉到秋风吹到身上竟肯些透骨的寒意。抬头看看暗淡的天色,也不知自已在锦瑟园中呆了多久。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尚未向澹台羽辰禀报,纳泽挣扎着起身。身子却像受了重伤一般,软绵绵地没有半点气力。 “殿下请将军……”雪莺不知从何处走来,迎上纳泽轻轻地扶住她。 “你来了多久?”一时大意竟未发现有人躲在附近,不知道自已的失态被雪莺看到了多少,纳泽忽有些恼怒。 其实纳泽刚一回府,雪莺便奉了澹台羽辰的命令前来寻她。得知她与达鲁巴在锦瑟园中,雪莺便急急赶过来,谁知迎面遇到匆忙离开的达鲁巴,刚进锦瑟园又看到纳泽癫狂的举止。雪莺不知如何是好,急忙转回惜云殿告知澹台羽辰。虽不知达鲁巴与纳泽之间到底起了何样冲突,但澹台羽辰也猜出必定与昨晚自已对达鲁巴说的话有关系。恐怕纳泽出事,澹台羽辰又让雪莺返回锦瑟园,远远地看着纳泽。 听到纳泽的问话,知道她一向心高气傲,若发现她的癫狂窘态俱被自已看到,恐怕她会备受伤害,心下有了计较,雪莺便笑道:“殿下刚刚睡醒,听说纳泽将军回来了便令我请将军过去。我在府中到处找遍也没看到将军,回来时路过锦瑟园,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枝可以瓶的花回去,谁知刚进来就看到将军了,太好了省得我再来回跑路。” 见一向寡言少语的雪莺此时也像雪燕一样说个不停,又对地上的锦缎碎片视而不见,一个字也不肯提起,道她是好心替自已遮掩。纳泽苦笑一下也未多说,便向惜云殿方向走去。谁知双腿竟像踩在云团上一样,步履艰难。 看着纳泽脚步踉跄,雪莺忙上前扶住她,口中却道:“熬夜最伤身子,将军每晚都替殿下值夜更应该好生补一补才是。” 感激雪莺的善解人意,纳泽对她轻轻点了点头。暗中深吸了几口气,吐纳调和气息,纳泽伸手推开雪莺的胳膊苦笑道:“我身为将军怎好让你搀扶。” 听了纳泽的言外之意,看到守在惜云殿院外的几名侍卫已经不住地向自已看过来,知道他们看见自已与纳泽拉扯在一起定是误会了,雪莺脸色一红,缩回了扶着纳泽的手。 进了惜云殿,看到纳泽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无光,但双唇却紧紧抿成一线,澹台羽辰更加确定自已的判断。示意雪莺等人退下,澹台羽辰亲手倒了一盏热茶递到纳泽手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却未说一句话。 喝了一盏热茶,纳泽恢复了神智,想了想对澹台羽辰道:“今日羽林卫围攻达鲁巴的事情颇有古怪,殿下还要小心提妨才好。” 虽然从李勇口中已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但听到纳泽这样说,似乎别有内情,澹台羽辰皱起眉问道:“依纳泽看来,哪里有古怪?” “今日若没有靖亲王出面解围,只怕事情不会这么轻易解决。只是靖亲王来的太是时候,像掐算好时辰一样。”纳泽此时已控制住心神,面上完全恢复平静。看了澹台羽辰一眼,纳泽继续道:“臣下不是怀疑靖亲王,只是他一来便借机将萧忠顺几名心腹羽林卫带走。依臣下看,他绝不仅是要替殿下出气,仿佛另有图谋。” 看澹台羽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未说话,纳泽便继续道:“静苑侍卫与羽林卫刚闹的不可开交,靖亲王便及时出现。说明他是得了信息赶来,如此看来他定是派人监视着咱们府上和萧忠顺府上……” “也许他是另有线报。”发觉纳泽仍不十分相信姬承昊,澹台羽辰竟忍不住替姬承昊辩解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澹台羽辰,纳泽对她的解释并未出言反对,只转口道:“青鸾临走前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她误认达鲁巴是瀚海人,所以才出现误会。” “难怪会这样。”澹台羽辰眉毛轻轻地挑了一下,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情。“方才听李勇回话,似乎今日的争端就是因为青鸾而起。说青鸾看到达鲁巴在挑选布锦缎,便上去争抢,还故意出言恶毒激怒达鲁巴。达鲁巴才与随青鸾同行的羽林卫动起手,萧忠顺竟也是闻讯后才赶到的,只是比你早了一步。” “这个歹毒的女子……”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纳泽恨声骂道。可话方一出口,纳泽却立时觉得不对,“殿下的意思难道是说,青鸾以为达鲁巴是瀚海国人,所以才故意挑衅。难道她是想让瀚海国的人与萧忠顺起冲突?还想假借羽林卫的手除掉瀚海国的人?” 看着澹台羽辰轻轻点头,纳泽更加惊诧,“殿下的意思难道是说靖亲王得了青鸾的线报,才带人赶到。若今日与青鸾起了冲突的当真是瀚海人,靖亲王便可名正言顺地将双方都带走,随意处置?瀚海国的人因萧忠顺的姬妾而受了责罚定会恼怒萧忠顺,萧忠顺也因瀚海国的人折损了心腹必定对瀚海国的人生出怨恨。青鸾是想挑拨离间?” “若不是这样,以青鸾那样的品会当街与人争抢几匹锦缎?”澹台羽辰微微一笑,庆幸纳泽并未因为伤心恼怒而不明事理。“只是这样的挑拨并不会真的离间萧忠顺与归海宇树,最多他们心生不满。也许青鸾此举还有别的深意!” 听了澹台羽辰的话,纳泽的心思更加清楚,“也许此举最大的意义就是让靖亲王明正言顺地带走几名羽林卫。” “难道他是想从这些人那里得到刺杀我的证据,替我报仇?”想到姬承昊冒着犯上的风险捉走羽林卫,就是为了替自已报仇,澹台羽辰心头暖流滚滚,感动不已。 想到达鲁巴对自已的冷言冷语,再想到姬承昊对澹台羽辰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片痴心付出为何回报竟差别的有如天地。纳泽心绪波动,半晌才道:“我竟当着众人的面出言讥讽青鸾姑娘,实在是委屈她了。” “不如纳泽就假借向青鸾赔礼,到萧忠顺府上探探虚实。”想出青鸾的用意,就猜出她定是太子安在萧忠顺身边的眼线。想到姬承乾的心计如此深沉,澹台羽辰又暗暗地替姬承昊担忧不已。 纳泽领命退下,走到门口却突然道:“殿下还是早日将使团遣回燕丹吧,他们逗留过久不合规矩,容易生出事端。” 一心想留些机会,让达鲁巴与纳泽消除隔阂,澹台羽辰马上摇头道“下国使团在圣京可停留三个月,现在达鲁巴他们只来了不到二个月,还可以再多呆些时日。而且我的伤亦未完全康复,还需要赵宇鲲诊治。” 纳泽故意装出不懂澹台羽辰的用意,坚持已见,“那殿下不如只让赵宇鲲留下,达鲁巴等人还是尽快让他们回燕丹。” “殿下身处险境,身边可有之人本就不多。你还鼓动殿下赶我回燕丹,到底是什么居心?”门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那恼怒责问的语气,让澹台羽辰的心也莫名地悲伤起来。 “虽然殿下身处险境,身边人手不多。但是意气用事的酒鬼只能坏事,这样的人还是远离殿下的好。”纳泽头也未回,语声更是冰冷的骇人。 “你……”虽然气恼纳泽心狭小,竟要赶走自已。但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达鲁巴也知若非姬承昊出面,自已已给澹台羽辰招来麻烦。达鲁巴胀红了脸,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达鲁巴一脚踏进惜云殿,看着澹台羽辰高声问道:“难道殿下也要赶我走吗?” 闻着达鲁巴身上尚未散净的酒气,纳泽冷哼一声,“请达鲁巴将军自重,莫在殿下面前大呼小叫,失了体统。” 知道达鲁巴情烈此时又乱了心神,再让他留在圣京,定会被人利用。但转念又想若听了纳泽的话赶走达鲁巴,只怕达鲁巴会对纳泽生出误会。以为纳泽因情生恨,故意陷害于他,让他在自已面前出丑。澹台羽辰看了看纳泽,轻叹了一声,让达鲁巴立刻回燕丹的话却说不出口。 “若你心鲁莽毫无谋略,留在圣京只会给殿下增添麻烦,若你有自知之明就赶快回燕丹,训练兵马提防瀚海国。”似乎急于将达鲁巴逼走,纳泽言语间竟无比刻薄起来。 恼怒异常的达鲁巴恶狠狠地看着纳泽,咬牙切齿地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人,是我错认了你……” 看着达鲁巴远去的背影,澹台羽辰低声问纳泽道:“你何必故意激怒他。你这样苦心为他着想,反倒让他误会你,何苦来?你好生去向他解释一下……” “有些事情上天早已注定,解释也解释不清,又何必多费口舌。”纳泽说完便轻轻施了一礼,强忍泪水走出了惜云殿。 未料到纳泽会说出这等清静孤寂的话,澹台羽辰暗叹造化弄人。想着达鲁巴与纳泽皆是情刚烈,宁折不弯之人。他二人遇到一处,倘若有情缘,只怕那情也是悲凉之情,缘也是冤孽之缘。 第一百三十九章 错认佳人在线阅读 第一百三十九章 错认佳人 肉文屋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错认佳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错认佳人 第一百四十章 祸起萧墙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章 祸起萧墙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章 祸起萧墙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章 祸起萧墙 宝亲王府中暗潮涌动,萧忠顺府上也不太平。得知姬承昊当街将十余名已羽林卫带走的消息,姬承彻大吃一惊,急忙赶到了萧忠顺府上。 看到姬承彻脸色沉,萧忠顺也知道他因为何事发怒,也不敢端长辈的架子,忙陪着小心笑道:“王爷放心,虽然靖亲王把那十几名羽林卫带走,可毕竟是皇上身边的护卫,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姬承彻看着萧忠顺冷哼一声,阳怪气地笑道:“原来舅舅还知道羽林卫是父皇身边的护卫。” 在姬承彻冷的眼光下注视下萧忠顺后背发毛,看着低头不语的萧忠顺,姬承彻忽然问道:“那十余名羽林卫可是你信得过的心腹?” “是我的心腹,所以王爷不必担心,他们必不会胡说八道。”想到姬承彻担心的事情,萧忠顺暗中松了一口气。 听到萧忠顺的回话,姬承彻眉头紧皱,手指在桌上叩动,一声紧过一声。萧忠顺本已放下的心,又紧悬起来,忍不住道:“他们几个并不知道围场的事情,王爷不必担心……” “舅父办的好事,本王担心什么。”扫了萧忠顺一眼,姬承彻忽然轻松起来。 什么叫舅父办的好事?难道他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已头上?听了姬承彻的话,萧忠顺暗中打了一个冷战,急忙辩解道:“臣已按王爷的意思处置了那些人,他们绝不会给王爷添麻烦。” “舅舅做事情即仔细又心善,知道对跟在我身边的人不下狠手。那人跟我这么多年,现在舅舅把他放在身边养伤,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姬承彻轻轻吹了吹茶叶沫,慢慢饮了一口。 听了姬承彻的话,萧忠顺知道自已暗中所做事都未瞒过他,心中忽有些害怕。但转念一想,自已拿捏着姬承彻的把柄,他也不敢轻易动自已。萧忠顺心中立时又放松了许多,冷笑一声也未答话,端起一杯茶也喝了起来…… 看萧忠顺丝毫不在意自已的话,姬承彻心中暗怒。停了停姬承彻突然狠声问道:“舅舅不觉得,昨日的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吗?那靖亲王围猎时受了伤,一直都在府中静养。怎么昨日就突然出现在街市上,还正遇到羽林卫与燕丹使臣打在一处?” “昨日我正好有空便陪青鸾到街市上去逛逛,青鸾不过看上了几匹绸缎,哪知道那个燕丹蛮子死活不肯转让,才言语间起了冲突。那靖亲王一向巴结燕丹蛮子,若有人报信给他,他不急急地赶来才奇怪。这次被他碰巧遇上……” 听着萧忠顺糊涂至极的话,姬承彻也懒的跟他兜圈子,“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他姬承昊费尽心思把那些羽林卫在大街上带走,就不会轻易放过你。若把那些人当做人证把你告到父皇那里,你的官位只怕不保。” “我堂堂羽林卫统领,出行之时带些羽林卫也是正常,就凭这点事能定我个什么罪过!”暗笑姬承彻到底年轻,经不了大风浪,萧忠顺对他的话满不在乎。 “可是那羽林卫在大街上却是口口声声说奉了你萧大人的命令,保护你萧大人的家眷出行。若句话被父皇听到,父皇不会高兴吧!而且那些人到了姬承昊的手中,只怕是姬承昊想让他们说什么,他们就会说什么。” 姬承彻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把昏头胀脑的萧忠顺吓的清醒了,“王爷的意思是说,昨日的事情是靖亲王一手安排下的?” 姬承彻一脸冷笑地看着萧忠顺,“是不是那姬承昊一手安排的,还要问问你那个绝色姬妾!” 被姬承彻冷的目光盯着毛骨悚然,萧忠顺大声吩咐道:“让青鸾来见我。” 听出萧忠顺语声不善,门外伺候的人不敢怠慢,急忙到后院传话。 看着青鸾莲步款款地走进屋内,萧忠顺将手中的茶杯顺势砸在她身上,高声怒骂道:“到底是谁你这个贱人到我府中的?都做了什么的好事?还不从实招来。” “妾做错何事惹的大人如此恼怒?”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青鸾眼中浮出一层水雾,立刻跪在地上,低声哭泣起来。 “你还有脸问我?你暗中勾结靖亲王,听他的吩咐故意在街市上与燕丹蛮子争抢锦缎,借机让那靖亲王带走羽林卫,陷害于我……”萧忠顺越说心中越惊,再看向青鸾时已动了杀机。 “大人的话妾听不明白,妾真的没有跟任何人勾结。当日太子将妾送给大人时,妾眼里心里就只有大人一个。大人对妾恩重如山,是妾的依靠,妾怎么会害大人。况且妾终日呆在府中,如何还会与别人来往?”听了萧忠顺的话,青鸾顿时失声痛哭起来。“定是新来的语红姑娘得了大人的欢心,大人不喜欢妾了。一个月前大人便答应带妾去置办衣裳,却迟迟不动。昨日忽起了兴致带妾出去,妾看上了几匹布料,又被人抢走了。定是大人怕得罪了燕丹蛮子,心中不痛快,故意弄了这样一个由头拿妾来出气。” 听着青鸾的哭诉,萧忠顺忽然想起当初太子把青鸾送给自已的时候,自已也曾怀疑过青鸾是太子派来的暗探,所以她身边的人都是自已重新安排过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已眼皮底下,如何与外人传递消息?而且昨日逛街是自已临时起意提出来的,青鸾倒是推辞了几次。她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如何能提前与人商量,定好圈套。若凭此便说她与姬承昊暗中勾结未免太过牵强。 看青鸾哭的梨花带雨,萧忠顺早已心疼不已,马上走过去扶起青鸾道:“是我糊涂,误会了爱妾。” 扶着萧忠顺的手站起来,青鸾仍低声哭道:“若大人怕了那燕丹蛮子,就把我送到宝亲王府,任由那蛮子打骂。只要他出了气不再怪责大人,就是杀了我,我也愿意。”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会怕那个燕丹蛮子?他唐突了我府中姬妾,我明日就要找圣上替我主持公道。”听了青鸾的话,萧忠顺已怒不可遏,早把先前担心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看萧忠顺如此轻易就被青鸾说服,姬承彻暗骂他烂泥扶不上墙。此时又不好跟萧忠顺撕破脸,姬承彻忽然笑着问青鸾道:“姑娘冰清玉洁之人,怎么会轻易看上那些俗物?还到了与人当街争抢的地步?” 听出姬承彻话中质疑的意思,青鸾看了他一眼去未出言解释。 “你平时并不喜欢那些金银之物,为何此次认定那些绸缎不肯放手?”刚刚有些笑意的萧忠顺看到青鸾的样子立即又把脸沉了下来。 似乎被萧忠顺沉的脸色吓到,青鸾揪着衣角揉搓半晌才低声道:“大人最近又纳了一房姬妾,已不再理会妾多日了。十日后便是大人的寿诞,妾便想借机重获大人的欢心。昨日看到的那几匹锦缎正合我的心意,想着若用那种难得的云锦做成衣裙,大人定会喜欢……” 听了青鸾的解释,萧忠顺立即高声大笑,斜视着姬承彻道:“若王爷还有疑惑,不如一气问明白。” 虽然不相信姬承昊带走羽林卫是事出偶然,但听青鸾的解释也无懈可击,姬承彻一时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对萧忠顺道:“这事仍是十分蹊跷,决非偶然。那十余名羽林卫在靖亲王手中终究是祸患。舅父还是想办法解决此事,将那些人要回来。” 萧忠顺尚未答话,忽听萧安在门外禀报道:“宝亲王府中的侍卫统领纳泽求见大人。” “他见我何事?只说我不在府中,不见!”想着纳泽是澹台羽辰第一信任之人,此时前来定不会有好事,萧忠顺心中烦闷立刻挥手,示意萧安下去。 “这……那位纳泽将军说是代表宝亲王来向大人赠礼的。”跟了萧忠顺多年,萧安最了解他的心思。若将纳泽拒之门外,那他带来的那些东西,定会再被他带回去。萧忠顺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后定会心痛不已,这知情不报的罪名自已可担当不起。看了萧忠顺一眼,萧安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地回了一句。 闻听萧安的话,姬承彻挑了挑眉毛,忽然发话道:“让他进来。” 扫了萧忠顺一眼,看他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萧安连忙转身去请纳泽进来。 “见过桓亲王,萧大人”纳泽略向屋中二人放了一礼,便抬头对萧忠顺道:“燕丹使者一时糊涂,酒醉之后唐突了萧大人的姬妾。我家殿下得知后已责罚了他,因我家殿不方便出门,特命在下带些薄礼前来向萧大人赔罪。”说着,纳泽将手中的锦盒打开。 看着盒中光华流动,润如羊脂的二块玉璧,萧忠顺早已心花怒放,不肯再把眼睛从玉璧上挪开。“你家殿下这般客气,用如此厚礼赔罪倒让下官惶恐了。” 纳泽虽心中鄙夷萧忠顺贪婪无耻,面上却极平静,冷声道:“萧大人客气了。萧大人如此宽宏大量,在下替那燕丹使臣谢过萧大人。在下还有事在身,就此告辞。” 看着纳泽拱手施礼告辞,姬承彻突然问道:“你家殿下如何处置那名当街横行的使者?” 忍住心中的怒气,纳泽仍旧语调平静地道:“使臣出使便代表燕丹王上,我家殿下不敢擅自处置。殿下已命他即刻回国,自向王上请罪。” “原来是这样。”姬承彻笑了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宝亲王实在是太过认真。他伤重未愈还记挂着这些事情,那伤如何能好的快?本王恰好结识了一位医道高明的大夫,明日命他到府上替宝亲王诊脉。用了他的药保管宝亲王不出数日,便可全愈。” “多谢桓亲王好意,已有燕丹副使替我家殿医治,瞧着也极有效果。一事不烦二主,就不劳烦府上的医官了。”纳泽看了看姬承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 看着被纳泽极不客气地拒绝,姬承彻非但不怒,眼中反有些得意的光芒在闪动。萧忠顺挥手命青鸾退下,疑惑地问道:“王爷为何不怒反喜?” 听到萧忠顺愚钝至极的问话,姬承彻嘴边现出一抹讥讽但又极快地收起。俯到萧忠顺的耳边,低语半晌。 第一百四十章 祸起萧墙在线阅读 第一百四十章 祸起萧墙 肉文屋 / 第一百四十章 祸起萧墙 第一百四十章 祸起萧墙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金殿验身(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金殿验身(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金殿验身(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金殿验身(一) 纳泽回到府中,发现侍卫们看他的眼光有点奇怪。眼光中似乎有些探纠,但一对上纳泽的目光,众侍卫们又把急忙转开视线,好像有什么秘密生怕被纳泽发现。 刚进惜云殿,澹台羽辰便把一封书信递了过来。纳泽伸手接过信,只看一眼封皮上熟悉的字迹,心中已大概猜出了信的内容。“达鲁巴走了?” “是阿,昨夜他就不辞而别了,今早赵宇鲲在他房中发现了这封书信。信中有提到你的话,你打开看看吧!”见纳泽只拿着信皮愣神,并不肯把信纸抽出来细看。澹台羽辰暗中摇头叹气。 将信原封不动地递回来,纳泽面色平静地道:“不必看了,想必达鲁巴将军放心不下殿下,提醒臣下多加小心,保护殿下的话。” 看纳泽一下子便猜出了达鲁巴信中的意思,澹台羽辰也不再坚持,伸手将信收了回来,随口问道:“萧忠顺府中可有什么动静?” “那一对玉璧送过去,萧忠顺还会有什么动静!”虽然极鄙夷萧忠顺的为人,但纳泽也知道此时萧忠顺的势力不可小看。那二块玉璧换他的息事宁人也物有所值。 澹台羽辰点了点头没说话,显然这个结果是在她意料之中。纳泽犹豫了片刻,接着道:“臣下仍然觉得靖亲王当时来的太过巧合,只怕王爷他另人打算,殿下不如派个人去他府上问一声。” “若他想讲给我听,我便不问他也会说。若他有苦衷不能讲给我听,我去问他,岂不是令他为难?”相信姬承昊不会害自已,澹台羽辰打定主意不去过问此事。 纳泽还想再劝几句,忽见雪莺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殿下,雪燕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在王府,怎么会不见了?许是贪玩,躲在哪里,再派人仔细找找!”顾不上责怪雪莺无礼,纳泽皱了皱眉,心中忽有些不祥的感觉。 “我已经一天没看到她了,雪鸥和雪鸰也没看到她!”雪莺脸色苍白,眼泪已在眼圈里打转。 姬承昊刚刚带走羽林卫,自已的贴身侍女就凭空失踪了,觉察出此事绝非偶然,澹台羽辰反倒平静下来,“怎么回事,你莫要着急,慢慢说清楚。” “听说城里有一家糕饼铺的点心味道特别好,今日又有新品种上市。想着殿下这几日没什么胃口,雪燕就想出去买些点心回来给殿下尝尝。都是奴婢的错,我怎么能同意她出府呢?谁知这都去了一天了,还没回来……”雪莺说着,即担心又害怕,眼泪早已流了出来。 纳泽一听便急了,怒道:“你就让她一个人独自出府了?” “不是的,李勇不当值,求了他陪着雪燕一起出去的。”听了纳泽的话,雪莺连忙摇头。 “府中采买物品都有专门的人手,雪燕也一直呆在府中,她是如何得知城中哪家糕饼铺子的点心好吃?又如何得知今天有新品种上市?”本来对雪燕出府之事就有些悬心,听了雪莺的话,澹台羽辰忽感觉自已落入一个谋当中。 听到澹台羽辰的问话,雪莺努力回想了片刻,才迟疑地回道:“好像是李勇说的。” 怎么又是李勇?达鲁巴喝酒闹事也是他恰巧得了消息回来报信;雪燕出去买点心也是他陪着;城中点心铺子有新品种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李勇变得这么神勇广大?现在这个李勇,还是当初听方胖子讲几句荤话就会生气的李勇吗?难道他将雪燕带走,还有什么企图不成?想到自已手下的侍卫出了这样的差错,纳泽脸色沉的都能拧出水来。 “我带人去找!”纳泽低声说了一句,便要出门。 “等一下!”迎上纳泽狐疑的眼光,澹台羽辰苦笑了一下,“咱们府中人手不多,圣京城这么大你如何能找得过来。不如派人去请项大人援手。” “我亲自去请天香……项大人。”虽然认下项洪彦这个父亲,但纳泽的心中仍对他亲近不起来。听澹台羽辰直接称呼天香楼主为项大人,纳泽略一迟疑,便将已叫出口的天香楼主,改成项大人。 可是任凭天香楼的人再加上宝亲王爷的人在圣京中找了一夜,也没有看到雪燕和李勇的踪影。俩个人就像二滴水一样,在人海中蒸发,丝毫没留下半点痕迹。 “雪燕不过是个婢女,她能跟谁结下深仇大恨。抓她的人定是想通过她来对付殿下!难道有人泄漏了殿下的秘密?”想到最坏的结果,纳泽一向稳定的手竟轻轻地抖动起来。 看着有些失常的纳泽,澹台羽辰出言安慰道:“你也不必多虑,事情到底如何尚不可知。有人想害我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他们若想得逞还没那么容易。” 百十号人找了一夜也没找到雪燕,只怕凶多吉少,雪莺双眼早已哭得通红。看到王七凑在院门外,一个劲地向自已招手,雪莺也顾不得仪容不整,便迎了上去。 “中来了,圣上请殿下即刻进。”感觉出府中气氛有些异常,王七小心翼翼地向雪莺回话,生怕触了谁的霉头,惹祸上身。 “殿下重伤未愈,哪里出得了府?王总管可知道是什么事情?”雪燕刚一失踪,姬道涵便下旨要澹台羽辰入,雪莺也感觉出一丝异样。 被雪莺追问,王七像牙疼一般整张脸皱在一起,“谁说不是呢。那内侍在府门口传了口谕就走了,连咱们府门都没进。小人一看情形不对,刚把王爷的伤提了个话头,就被跟着来传旨的羽林卫抽了一鞭子。”王七说着,还稍微转身,故意把被鞭子抽过的地方给雪莺看。 得知传旨的内侍连府门都没进,更觉出事情不妙,雪莺也不理会王七,转身跑进了惜云殿。 听完雪莺的话,澹台羽辰便要更衣入。纳泽急忙阻挡道:“那皇帝病了多时,此时传殿下入极为蹊跷,殿下还是想个借口推辞的好。”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看他们能使出什么手段来。”澹台羽辰推开纳泽的手,苦笑了一下,把短剑挎在腰间。 到了姬道涵的寝,澹台羽辰才发现召见的不仅仅是自已一人。除了太子、桓亲王、靖亲王等宗室之外,还有萧忠顺、周牧之等数名朝中重臣。不知姬道涵意欲何为,澹台羽辰更加装出一副伤势严重的样子,对众人只略拱手示意。对上姬承昊眼中那一抹询问的神情,澹台羽辰心中暗自偷笑,看来自已装出来的样子还很真实。 见人都到齐了,姬道涵有气无力地道:“今日宣召诸位前来,只是要求证一件事情……”话未说完,便咳喘起来。 “近来圣京城中有些关于宝亲王的传闻。虽然市井传闻本不应该理会,但这些传闻惊世骇俗,而且事关重大。所以今日圣上特请宝亲王前来,求证一下。一则可以还宝亲王清白,二则可以安定人心,免生许多事非。”听到姬道涵急咳不止,陪在一旁的萧贵妃微笑着替他说了出来。 虽然萧贵妃语声轻柔,但字字句句另有所指。澹台羽辰听罢暗出一身冷汗,心头突突直跳,似掉进冰窟中一般。 定了定心神,澹台羽辰笑道:“即是市井传闻,又何必理会。本王行得正、做的端,又岂会怕那些蜚短流长。” 萧贵妃仍旧一脸温柔,笑眯眯地看着澹台羽辰道:“话虽如此,但事关皇家脸面,还是要查对清楚才好。” 不等澹台羽辰说话,萧贵妃却突然看着姬承昊问道:“那日被刺客袭击,靖亲王与宝亲王一同坠落悬崖,在崖底你二人相拥取暖共处一夜。靖亲王今日可否向圣上言明,宝亲王到底是须眉丈夫,还是娇柔女子?” 萧贵妃明白露骨的问话像一个滚雷劈在众人心头。一时间众人的眼光俱盯在姬承昊脸上。看着姬承昊铁青的脸色,不光是屋中众人,就是澹台羽辰也很想知道姬承昊会如何回复。萧贵妃敢如此兴师动众地当面为难自已,定是还有后招。若姬承昊说自已是须眉男子,倘或一会被证明自已是女儿身,他就是欺君之罪;若他把真相直言相告,又背叛了他的誓言,亦辜负了自已的这一片深情。 “臣下不知!”姬承昊惜字如金,面色不好看,声音更是冷异常。 “呵呵……这事奇怪了。”听了姬承昊的话,萧贵妃不怒反笑,“靖亲王也不是三岁小儿,府中也娶了二房姬妾,怎么此时连男女都分不清了?” 抬起头看着笑的如莺似燕的萧贵妃,姬承昊的神情异发地沉,“贵妃如此言行,是在折辱宗室亲王吗?” “母妃只是听到那些有伤皇家体面的传闻恼怒。想还二位亲王清白而已,怎么会折辱宗室亲王呢。”眼见姬承昊不把萧贵妃看在眼里,姬承彻却出来打起圆场。 姬承昊却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逼视着萧贵妃问道:“市井间有何伤害皇家体面的传闻,为何本王不知?还请贵妃娘娘明示。”。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金殿验身(一)在线阅读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金殿验身(一) 肉文屋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金殿验身(一)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金殿验身(一)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金殿验身(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金殿验身(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金殿验身(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金殿验身(二) “你这段时日在府中闭门养伤,怎么得知市井传闻。”萧贵妃不慌不忙,看着姬承昊笑了笑,“有人说宝亲王是女儿身!” 故意把“女儿身”这三个字的语气加重,看着殿内众人俱面露惊愕,萧贵妃满意地接着道:“若果真如此,圣上不令加封一个女子为亲王,还收了一个假王子为义子,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话?事关重大,所以靖亲王还是想清楚再回答,免得成了误君害国的小人。” “谁是误君害国的小人,天下自有公论!”姬承昊冷哼一声,竟懒得再理会萧贵妃。 听了姬承昊的话,姬承彻额头青筋蹦起,强忍怒气道:“靖亲王不必扯远,你只说宝亲王是男是女就好!” 看姬承昊半晌不语,澹台羽辰猛上前一步,向萧贵妃施礼道:“贵妃娘娘统领后*,母仪天下,为何这般轻信?市井之言本是小民百姓的口舌事非,怎能当成论断的证据?只凭市井流言,便当堂责难宗室亲王,折辱燕丹王子,只怕有失娘娘身份!” “正是不能只凭市井传闻论断,所以才请诸位前来,在圣上面前辩个清楚,也好还宝亲王一个清白!否则日后再生出什么谣言,宝亲王情何以堪?”面对澹台羽辰的指责,萧贵妃不慌不忙地解释。 萧贵妃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澹台羽辰瞬间明白雪燕的失踪决非偶然。昨夜派出去的人几乎将整个圣京城找遍,只除了这皇内院!难道是萧贵妃下手将雪燕带走的?可是她又如何能买通静苑侍卫?若是雪燕当堂指认自已是女儿身,那又要如何处理? 还没等澹台羽辰想清楚,耳边忽听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宝亲王是男子,臣可证明。”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见姬承昊正向姬道涵施礼,字字清楚地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宝亲王是男子,臣可证明。” 虽然相信姬承昊不会出卖背叛自已,可是在这种时候敢担负欺君的罪名替自已挡祸,澹台羽辰心中仍是激动异常。可一想到萧氏等人如此行事定是有备而来,姬承昊这样贸然行事,只怕也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走到姬承昊身边,澹台羽辰看了他一眼,深深施礼道:“多谢靖亲王仗义执言。那日你为救我被困在崖底,受伤颇重又神智不清,这等大恩尚未报答,今日又仗义执言,实在是感激不尽。” 明白澹台羽辰如此说话是想在为自已开脱,可是萧贵妃一箭双雕的计谋,若她的秘密保不住,自已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姬承昊目光温和地看了澹台羽辰一眼,“宝亲王不必客气,本王只不过是说出实情而已。” 对上姬承昊浓黑的眸子,知道他是下定决心要与自已同度难关,澹台羽辰猛地仰起下巴,将眼中的泪逼回去。“既然靖亲王可以证明本王没有欺瞒圣上,娘娘是否可以命人平息市井中的流言?” 听到姬承昊的话,萧贵妃丝毫不觉着意外,冷笑着对澹台羽辰道:“市井之言虽不可信,仅凭靖亲王一面之词只怕也难以让众人信服。” 看姬道涵闭目不语,姬承彻忙上前“宝亲王假扮男子哄骗圣上收其为义子,这是欺君罔上的重罪,圣上决不能姑息。” “你有何证据说我是女子?”看姬承彻步步紧逼,澹台羽辰怒不可遏。 “若想要证据,本王倒有一个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法子”姬承彻双眼微闭,看着澹台羽辰一脸奸笑地道:“常言讲,‘事实胜于雄辩’,只要宝亲王当众宽衣,让众臣看个清楚明白,自然能还宝亲王一个公道。” “士可杀不可辱,你如此羞辱我,到底是何居心?”被姬承彻恶毒的话彻底激怒,澹台羽辰已伸手握住腰间的佩剑。 一直站在旁边的周牧之见状忙上前拉住澹台羽辰,面色凝重地对姬承彻道:“周礼上讲贵族男子三岁之后就不能在外人面前袒露身体。宝亲王即是圣上义子,也是燕丹王子。身份尊贵,怎能当众宽衣验明正身。这等事情若传扬出去,岂不被世人嘲笑我东华上国不懂礼仪!桓亲王这个提议极为不妥!” 周爱卿言之有理,这种不合礼仪的事情绝不可行。”听凭众人唇枪舌剑斗个不停,却一直闭目养神的姬道涵此时突然开口支持周牧之的说法。 周牧之此时搬出这种迂腐的规矩礼法做理由替澹台羽辰解围,虽然也说得过去,但明显却是力度不够。但姬道涵的一句话,却让人无法再出言反驳。周牧之向来与萧贵妃势同水火,他出面替自已说话,澹台羽辰并不意外。只是姬道涵此时也出面照拂自已又打的什么主意? 听到姬道涵的话,姬承彻有些着急,“难道父皇就任由宝亲王白担着欺君罔上的声名,不还他一个清白吗?” 配合着姬承彻假意关心,实则挑拨的话,萧贵妃立刻声调忧郁地道:“话虽如此,可是又不能当场验身,要如何查证宝亲王到底是男是女呢?” “这也容易,只要找来宝亲王贴身的侍女一问便知!”接着萧贵妃的话音,萧忠顺立刻出主意。 “派人到宝亲王府中将他的贴身婢女传来。”姬道涵似乎也想知道答案,竟同意了萧忠顺的建议。 见萧忠顺领旨就要出门,姬承昊拉住他道:“本王与萧大人同去。” “靖亲王同去最好,免得到时候出事在下说不清楚。”萧忠顺皮笑不笑地应诺着,跟在姬承昊身后出了门。一顿饭的工夫,澹台羽辰的四名婢女便被接到同章殿。虽然猜测雪燕落入姬承彻的手中,但看到失踪一夜的雪燕被从自已府中接来,澹台羽辰的心还是一沉。看来自已还是低估了萧承彻的能力。 发现澹台羽辰脸色微变,姬承彻极为得意地问道:“此四女可是宝亲王的贴身侍女?” “此四女俱是我的贴身侍女。” “诸位还是听听她们的话吧!”听到澹台羽辰承认这四人是她的贴身侍女,姬承彻更加得意。 来回打量了雪莺等人,姬承彻停在雪燕跟前,高声问道:“你家殿下是男子还是女子?” “我家殿下是女儿身,一生下来便女扮男装假装成王子。” “公主假扮成王子,是怎么骗过替他治病的御医的?” “殿下从来只用张上工替她诊病,张上工知道殿下是女儿身。东华派去的医生,殿下没用他诊病。” “燕丹王为什么要把公主假扮成王子?” “王上当年没有子嗣,王位不稳……” 姬承彻问一句,雪燕答一句,虽然声调平板奇怪但却极为配合。其余三女也面色苍白,目光涣散,面无表情地静立一旁。澹台羽辰情争之下厉声吼道:“雪燕!” 听到这声吼叫,雪燕立刻双手抱着头,五官痛苦地揪在一起,双眼紧闭,低声念道:“你别问我,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发觉雪燕有异,澹台羽辰马上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信口胡说?” “宝亲王难道想杀人灭口?”萧忠顺,一把扯过雪燕将她挡在身后,皮笑不笑地盯着反应激烈的澹台羽辰。 忽然瞥见带雪燕等人进来的小内侍,一直站在离雪燕不远的地方,口唇噏动似乎在念诵什么。姬承昊上前一脚将那内侍踢翻,口中喝问道:“你在做什么?” “小人什么也没做……”倒在地上的小内侍立即起身跪好,模样恭敬地回话 虽有些怀疑雪燕等人的异常与这内侍有关,但姬承昊并不敢断定,只得吩咐道:“你出去伺候!” 见姬承昊要把内侍赶走,姬承彻有些急躁,冷笑道:“这里是圣上的寝,何时由靖亲王做主?” 看着雪燕的模样竟似受了梦魇一般,澹台羽辰心中一动,伸手从旁边的几案上拿过花瓶,将瓶中的水照着雪燕的脸泼了过去。被瓶中的冷水一激,雪燕睁开眼睛,却高声尖叫道:“我这是在哪里?” 看到澹台羽辰也站在面前,雪燕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哇地一声哭出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蒙圣上召见,你才能到此处。虽然你实话实话,把你家公主的秘密都讲了出来,但你家公主又没怪罪你,你哭什么!”眼见着功亏一篑,姬承彻怒火中烧,走到雪燕面前森森地笑了起来。 “我家公主?”雪燕显然不知道姬承彻在说些什么,转头看到姬承昊身后的内侍,雪燕却像见了鬼一样,大叫起来。 姬承彻却紧盯着雪燕,眼光狠毒地笑道:“你当着众人的面,向圣上禀报你家殿下是女儿身,怎么一转身就忘记了。” “我没说,我家殿下不是女儿身!”心神慌乱的雪燕,被姬承彻逼的无路可退,抬着看到姬承昊,像看到救星一般扑了过去。 “雪燕受人控制,她的话当不得真。圣上不可轻信!”看着受了惊吓又叫又跳的雪燕,姬承昊开口替她求情。 “这四个婢女俱是宝亲王贴身侍女。领了圣旨,在下与王爷一同去宝亲王府中接她们入,她们能受何人胁迫?王爷这话,说的实在是牵强!”听了姬承昊的话,萧忠顺立刻跳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金殿验身(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金殿验身(二) 肉文屋 /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金殿验身(二)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金殿验身(二)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雪燕之死(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雪燕之死(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雪燕之死(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雪燕之死(一) “这四名婢女是宝亲王从燕丹带来的,又听说她们无父无母又从小跟在宝亲王身边,想来她们之间定有极深的主仆情谊。而且宝亲王待她们颇为宽厚,就是有人想收买她们也没有可能!来到圣京,这些婢女又天天呆在王府深宅之中。宝亲王带来的侍卫将整座王府守卫的极为森严,何人能胁迫得了她们?靖亲王的说话,真是让本有些不明白!” 与萧忠顺相比,萧贵妃沉稳许多,不仅言谈锋利而且条理清楚,让人无可辩驳。 “雪燕主才说话之时,表情呆滞目光涣散,被冷水泼醒后便如见鬼魅般惊声尖叫,这些都是怪异之处,瞧着竟像是被人施法控制了心神,还请娘娘详查。”方才雪燕那般配合姬承彻,问一句答一句,周牧之早已起了怀疑。此时也看明白当下形势,若被萧贵妃证明澹台羽辰是女儿身,那靖亲王的欺君之罪便被坐实。萧氏一党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除掉他的机会,若靖亲王被剪除,那太子也岌岌可危。 想清楚了这些,周牧之上前一步,朗声向姬道涵道:“宝亲王虽说是圣上义子,但其身份如何仍是燕丹王的家事。圣上当面追究此事,实在有些不合情理。若圣上想明了其间详情,不如派使者询问燕丹王……” 听了周牧之的话,姬承彻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声。走到周牧之面前,长篇大论地讲起道理来,“周大人此话差矣!储君是国之命脉,若燕丹王子果真是一名女子,燕丹内乱便在眼前。燕丹与东华是兄弟之邦,若燕丹内乱,东华也要受牵连。当年燕丹王因为王位不稳才会出此下策,让公主假扮王子。估计是心存侥幸,希望以后有了子嗣再还公主一个女儿身,却不料上天不趁人意,到此时他仍未有子嗣。这些年来,燕丹王有苦说不出,虽为百年之后的事情担忧却无力改变现状。趁现在燕丹王在世,父皇替他解决这个大难题,还公主一个女儿身,再从燕丹王族中替他寻一个合适的储君,岂不是二全其美?” 姬承彻这番话虽然讲的光明正大,可是殿中众人都知道若是燕丹内乱对东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燕丹内乱不论哪方想得到王位,都得寻求东华的助力,东华都可以趁机得到许多好处,哪里谈得到受牵连。 依附萧氏一党的众臣听到姬承彻的话,早已心领神会。知道今日桓亲王是不会轻易放过澹台羽辰的,立时便随声附和起来。 “桓亲王言之有理,宝亲王到底是男是女,已不再是燕丹王的家事……” “燕丹王子的身份关系到二国命脉,圣上一定要详查。” “宝亲王贴身婢女已说的清楚明白,宝亲王是女扮男装,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宝亲王人就是这里,又何必舍近求远,派人到燕丹询问!” “这婢女身上无伤,口齿伶俐也不像是中了毒。又是靖亲王与萧大人二个人亲自从宝亲王府中接来的,怎么会是受人胁迫?” “事到如今,宝亲王也不必咬牙死撑。若有难言之隐不妨向圣上回明,让圣上替你做主。” ………… 听着萧氏一党的胡说八道,周牧之气的胡子抖个不停,“靖亲王已言明宝亲王是男子,你等为何不相信?单凭一个小小婢女的话便诋毁亲王,是何道理?” “婢女虽身份低微但所说的句句是实。靖亲王的话……”萧忠顺声阳气地顶了周牧之一句,扫了一眼姬承昊,便故意把话只说一半。 “靖亲王与宝亲王交厚有目共睹,他的话实不可信!” “宝亲王也说靖亲王当日受伤颇重,神智不清,也许一时看错也情有可原。” “靖亲王难道撕开了宝亲王的衣衫?若没有,靖亲王又是如何辨别男女的?” 事到如今,萧氏一党也知道姬承彻与靖亲王已撕破面皮,若自已此时不表忠心势必两头不讨好。因此也不顾忌姬承昊的威势,什么污秽的言语都说了出来。生怕此时表现的不好,将来姬承彻得了大位,想不起自已来。 “我家殿下是男子!”雪燕虽然惊魂未定,但在众人的议论中也明白过来。知道自已方才肯定是胡说了些什么,把殿下出卖了。转头看到雪莺等人惨白着脸,看自已的眼神已满是怨恨,雪燕此时死的心都有了。 众人的议论被雪燕见了鬼一般尖利的叫声打断,一时众人都静了下来,各种目光停在雪燕身上。 派人到燕丹王那里询问澹台羽辰的身份,只不过是周牧之的缓兵之计。但见众人争论不休定要半时查清澹台羽辰的身份,他也无计可施。此时听到雪燕的尖叫,周牧之双眼放光,立时上前问道:“你莫怕,慢慢说来,你是如何到了此处,又如何能证明你家殿下是男子?” “我…我…我家殿下就是男子。”被周牧之本是好心想给雪燕一个机会,让她改口咬死自已受人胁迫,诬陷澹台羽辰是女子。谁知雪燕竟没明白他的用意,一问之下彻底蒙了。 看到雪燕茫然无措的样子,众人也知道她完全没有什么心机。姬承昊看了看澹台羽辰,心下也有些疑惑,为何她要把这样一个鲁莽的人放在身边。 “这姑娘年纪这么小,若是大些也许能证明她家王爷到底是不是男人!哈哈哈……”不知哪个毒的家伙躲在暗处,“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雪燕年纪虽小,可有些事情已然明了。听出那声“嗤”笑背后隐藏的意思,雪燕的脸瞬间胀的通红。 “本王堂堂男子,何需证明?难道朝中诸位出入庙堂,每次都要想办法证明的身份吗?”澹台羽辰背后的伤口隐隐做痛,可仍咬牙站的笔直,面色冷地看着众人。 “若宝亲王怀疑我等身份,我等可宽衣解带让宝亲王验明证身。不知宝亲王是否也能如此,让我等验证?”“嗤”笑声再次响起。这回众人都已看清,说出这等无赖言语的是钦天监的何林。 发现众人都瞧着自已,眼神中俱是鄙夷。何林也不再乎,抖抖袍袖,站出来向姬道涵施礼道:“臣昨夜观看天像,发现紫微星暗,旁边还生出一颗小妖星。这等星相俱应在宝亲王的身份上,若宝亲王果真是女扮男装,只怕会影响我东华的国运。所谓事急从权,此事极为重大,还请圣上不必顾忌虚礼,命宝亲王宽衣,让朝臣们验明正身。” “何大人言之有理,请圣上下旨。”随着何林的话音,萧氏一党立刻跪倒请旨。 何林张嘴便以星相国运为借口,周牧之等人虽有心维护澹台羽辰,一时也没有更适当的理由。 看姬道涵并未出言反对,萧贵妃嘴角上挑,高声吩咐道:“来人,伺候宝亲王到内室更衣。” 萧贵妃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内侍上前。说是请,其实就是拉着澹台羽辰向外走。“大胆的奴才!”随着澹台羽辰的厉声喝叱,一直挂在腰间的佩剑已被她拔了出来。锋利无比的剑尖抵着为首内侍的喉头,澹台羽辰的眼光已变得凶狠无比。 看到澹台羽辰如此激烈的反应,殿中众人已多半相信了姬承彻的话。再看向澹台羽辰的眼光已变得古怪。一直闭目养神的姬道涵亦睁开双眼,虽面上仍平静如水,但眼光中的已满是不悦。 “我家殿下是男子!我可以证明。”殿中凝滞的气氛再一次被雪燕尖利的叫声打破。 姬承彻像猫看着垂死的老鼠一般,“咕、咕”地笑着问雪燕道:“你怎么证明你家殿下是男子?” “我…我…”雪燕揪着衣带,半晌忽抬起脸,对上姬承彻的目光,大声道:“我是殿下的侍妾,我能证明殿下是男子。” 雪燕的话一出口,莫说是殿中众人,澹台羽辰也愣了一下。雪燕这个借口当真说的不太高明,自已当初将青鸾送给太子时还借口年纪尚小,不能过早娶妻纳妾。此时只凭她随口一说,谁会相信她是自已的侍妾。 “我的守砂没有了!”雪燕不等众人盘问,直接卷起袖子,将二条手臂展示给众人。 燕丹虽说与东华的风俗不同,但给少女点守砂的规矩却是一样的。能在王子身边伺候的侍女更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处子,贴身侍女更是为了满足王子们的各种需要而预备下的。甚至是担负着教导王子领会男女欢爱使命。这样说来,心思单纯、有些莽撞的雪燕能被澹台羽辰一直带在身边,也能说得过去。谁不喜欢身边有个相貌艳丽,又活泼可爱的女子。 不管什么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把心思动到王子的贴身侍女身上。看到雪燕二条白白的还带着婴儿肥的手臂上完全没有了守砂的印迹,众人瞬间石化,似乎一下子看到许多雪燕没有明说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雪燕之死(一)在线阅读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雪燕之死(一) 肉文屋 /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雪燕之死(一)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雪燕之死(一) 第一百四十四章雪燕之死(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四章雪燕之死(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四章雪燕之死(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四章雪燕之死(二) 第一百四十四章雪燕之死(二) 有什么比没了守砂的侍女,更能证明澹台羽辰是男子。出了这种意外,姬承彻不顾身份,竟亲奔上前,抓住雪燕的胳膊亲自前验看,口中喃喃地念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放开我,把你的手拿开,不要碰我。”胳膊被姬承彻抓的生疼,雪燕立时大叫起来。可看在众人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以为这个小姑娘领略了男女之情,知道要替澹台羽辰守身如玉。 眼前的变故太过突然,若非知道澹台羽辰是女儿身,姬承昊只怕也相信雪燕是澹台羽辰的侍妾。看着姬承昊疑惑的眼神,澹台羽辰心中苦笑。雪燕等人是孤儿,一生下来便没有了父母,哪有人给他们点守砂。自已是女儿身,当初挑选侍女的时候只考虑是否忠心,是否会保守秘密,哪里还理会是不是处子。没想到雪燕平时糊涂,此时竟能想到这个主意替自已开脱。只是这次若能安然脱险,雪燕的一生也毁了。将来谁还会娶她,她这是用一生的幸福,替自已解一时的危难。 听到雪燕的尖叫,澹台羽辰立刻上前,推开姬承彻。不能让雪燕白白地失了名声,澹台羽辰配合众人的猜测,将雪燕挡在自已身后,冷冷地看着姬承彻道:“桓亲王自重。本王的人不是你能随意触的。” 被澹台羽辰一推,姬承彻才发现自已竟拉着雪燕的胳膊。虽说姬承彻不是正人君子,可是当着众臣,一些虚礼还要做足。姬承彻马上松开手,转脸看向萧贵妃,眼中已满是迷惑。自已得到的消息千真万确,怎么会变成眼下的模样? “去叫中掌事女官来,给雪燕姑娘验身”虽然暗骂自已这个儿子办事不利,萧贵妃却仍未死心。事情已闹到如此地步,即使有铁证也一定要掀翻。 虽然不知道掌事女官到底是做什么的,可给自已验身这句话雪燕却听得明白。自已差阳错没有守砂,可到底还是清白的女儿身。若被人验身,自已的谎言便会被揭穿,殿下的秘密也守不住了。 眼瞧着一名上了年纪的女官走进殿下,雪燕的嘴唇已被她自已咬破,血珠子越聚越大,啪地一下落在了她紧握的手上。看着手上红的刺眼的血印,雪燕心中已打定了主意。转身跪倒澹台羽辰面前,雪燕已满面泪水,声音嘶哑地道:“昨日奴婢做了对不起殿下的事,请殿下赐死奴婢。” 澹台羽辰也知道,眼下自已没有任何理由阻拦萧贵妃替雪燕验身。可若让掌事女官给雪燕验身,雪燕的谎言便会被揭穿,自已的秘密便要大白于天下。 不知道雪燕要做什么事,可是既然谎言开了头,就只有继续说下去。澹台羽辰轻轻替雪燕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努力学着父王对后妃子们说话的样子,语声温和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自有本王替你做主。” “我昨日受人蛊惑,偷偷出府想买殿下最喜欢的糕点讨殿下欢心。在糕点铺子,遇到一个讲燕丹话的女子,遇到故乡人我心中高兴,便同她攀谈了几句。谁知…谁知…”雪燕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谁知吃了她给我的点心,我就睡着了,一醒过来就发现…发现…我失了清白……” 以为雪燕是故意在编故事欺骗众人,澹台羽辰并不担心,只随着她的话问道:“跟你出行的侍卫呢?为何没有保护好你?” “李勇被他们杀了他们还把他的心挖出来给我看我害怕极了……再醒过来就到了这里……殿下一定要给我们报仇……”雪燕已抖成一团,凄厉的尖叫着,仿佛李勇正惨死在她面前,看向澹台羽辰的眼神中却带着无比决绝的神情。 发觉雪燕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澹台羽辰心下一紧,刚想问细问清楚。不防备跪在地上的雪燕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推开面前的澹台羽辰,狠命地撞向殿中的柱子。 “雪燕”看着雪燕娇巧的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身下慢慢渗出殷红的鲜血,澹台羽辰心中一片空白。冲过去将雪燕搂在怀里,澹台羽辰大叫道:“雪燕!你醒醒你怎么这么傻” “殿下要为我报仇!为李勇报仇”鲜血从额头上的血洞不停地流出来,雪燕的脸越来越白,嘴角却挂着一抹微笑,“我想回燕丹……东华一点也不好玩……” “我送你回燕丹马上就派人送你回燕丹给你买你最喜欢的东西你睁开眼睛千万不要睡……”澹台羽辰用力摇晃怀中的雪燕,可是雪燕的眼睛已紧紧闭上,身上也慢慢冷下去。 “啊啊啊”不知为什么,心中仿佛有一头猛兽在咆哮,若不高声叫出来,那猛兽就要把自已的心吃掉。身上的袍服早已被雪燕的血染透,澹台羽辰却毫无知觉。不停地发出狼嚎一般尖利的叫声。 看着双眼通红,状若疯狂的澹台羽辰,萧氏一党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生怕一不留神澹台羽辰变身成野狼扑过来,把自已咬碎。周牧之等与太子亲厚的人却在暗中叹息不已,未料到这燕丹小王子竟是如此情深义重之人,一个婢妾死了也至于如此伤心。 除了雪莺等人扑上来,抱着雪燕痛哭。殿中众人皆屏息闭嘴,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不知过了多久,澹台羽辰想把雪燕抱起来,可是后背的伤口却被抻裂,身体一晃,怀中的雪燕又掉在地上,“咚”地一声,像石头掉在地上一样。 “摔着你了,你疼不疼?”澹台羽辰蹲下身,轻轻地抚着雪燕没了血色的脸,竟傻笑着对她说起话来,“你忍着些,我马上派人送你回燕丹。” 瞧着澹台羽辰后背的袍子被鲜血洇湿,姬承昊知道她后背的伤口已然裂开,此时定是疼痛无比。可澹台羽辰却一脸无知无觉的样子,只低着头对雪燕的尸体傻笑。姬承昊心下一惊,难道辰儿受的刺激太过巨大,失了心神不成? “宝亲王节哀”姬承昊走到澹台羽辰身边,想把她拉起来。 “我为什么要节哀?”澹台羽辰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姬承昊眼神中满是陌生,仿佛从不认识他一般。 看着澹台羽辰的样子,姬承昊心中更加紧张,拉着她的手不知不觉中也加大了力度。感觉到疼痛,澹台羽辰忽然从痴迷中醒过来,看着地上僵硬的雪燕,一种难以表述的痛从周身每个毛孔透出,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逼死了雪燕是你们逼死了雪燕我为什么要节哀?”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澹台羽辰一把抱起雪燕,脚步踉跄地向殿外走去。看着雪燕身子在澹台羽辰怀中,脚却拖在地上。姬承昊走上前低声对澹台羽辰道:“我来抱吧” 澹台羽辰神情木然地将雪燕交给姬承昊,跟着他向外走去。眼见着二人走出同章殿,姬承彻突然清醒过来,高声尖叫道:“站住,宝亲王的身分尚未查清,圣上也未同意你等离开……” 听到姬承彻的话,澹台羽辰脚步一滞,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忽然嘴角间现出一抹微笑。平日里澹台羽辰的笑容极美,可此时在她二只血红的眼睛下,那一抹笑意却说不出的诡异。 径直走到姬承彻面前,与他只有半步之遥,澹台羽辰忽拔出佩剑抵上他口,“雪燕不惜一死维护我的尊严,若桓亲王也敢用命做赌注,我就当堂宽衣,让你看个清楚。” “大胆还不快把剑收起来。”看着姬承彻被一把寒气森森的宝剑抵住口,生怕澹台羽辰疯狂之下一用力捅进去。萧贵妃竟大失仪态地站起声,尖叫起来。 逼视着姬承彻,澹台羽辰一字一顿地问道:“若我是男子,你便一死替雪燕偿命。若我是女儿身,我便自行了断。你可敢应诺?” “雪燕不过是一个贱婢,死就死了。又不是我亲手杀她,与我何干?即便是我亲手杀她,我堂堂皇子又岂能为她偿命?”被澹台羽辰血红的双眸逼视,姬承彻感觉心慌意乱,却仍咬着牙硬撑。 “桓亲王身份尊贵,怎能像亡命徒一样以命做赌。”听出姬承彻话中已有些气弱,却仍死撑面子,何林忙出头替他寻找台阶。 “既然桓亲王是皇子不肯自降身份与我作赌。那不如我自降身份与何大人对赌,以你满门家小的命做赌注,你意下如何?”澹台羽辰此时只觉着满的怒气无处可去,只想一剑杀死眼前这些卑鄙小人。 看澹台羽辰举止行为虽有些疯狂,但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若不是有必胜的把握,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赌法?何林一时怔住,不敢轻易答应。即便他再贪图富贵,也不敢命满门老小的命做赌注。 “何人敢与本王对赌?”澹台羽辰冷的眼光扫过殿中众臣,被她眼睛看到人莫不感觉脖颈上刮过一阵冷风。 “本王向太阳神起誓,错过今日的时机,日后若再有人胡乱猜疑本王的身份,本王定要诛杀他三族,决不留情。” 没想到貌似天人的澹台羽辰能说出这么狠的话,众人心头一颤,眼睛俱看向萧贵妃,想知道她做何打算。 “将你的侍妾带回府中好生安葬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未等萧贵妃说话,姬道涵已揉着额头站起身,口中极不耐烦地说道:“在朕的寝自尽,实在不吉利”说罢也不理会众人,起身离开同章殿。 姬道涵虽未明说,可言行间也表明了态度,相信澹台羽辰的男子身份。如此一来萧氏母子亦不好再闹,只得眼睁睁看着澹台羽辰离去,心中却恨得滴出血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雪燕之死(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四十四章雪燕之死(二) 肉文屋 / 第一百四十四章雪燕之死(二) 第一百四十四章雪燕之死(二) 第一百四十五章心如刀绞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五章心如刀绞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五章心如刀绞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五章心如刀绞 第一百四十五章心如刀绞 中发生的一切早已传回府来,惊闻李勇惨死、雪燕自尽的噩耗,府中侍卫们早已义愤填膺。看着雪莺等人悲痛欲绝地跟着澹台羽辰回到府中,众人俱围了上去。见纳泽从车上把僵硬的雪燕抱进来,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看着陪在澹台羽辰身边的姬承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有几名侍卫略上前一步,便挡在府门前。虽无人言语,可神情中的愤恨却在告知姬承昊,所有的燕丹人已将他当成死敌。 素知静苑侍卫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是血亲也是世交子弟。李勇跟他们朝夕相处情同手足,生龙活虎的人转眼间被人害死,也难怪他们会怨恨。虽不知李勇是何人杀害,可是雪燕确是被萧贵妃活活逼死的。自已虽然救过澹台羽辰,但自已必竟是东华亲王,此时他们迁怒自已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姬承昊便低声对面无表情的澹台羽辰道:“你好生安抚约束你府中的人,今日之事出的蹊跷,还要细细查明。” 看着澹台羽辰仍是目光呆滞,没有什么反应,姬承昊心疼不已。虽想留下来陪她,却又觉得不妥,只好告辞离去。 刚一听说中发现的变故,王七差点被吓死,宝亲王有可能是女儿身这么重大的事情自已竟没查觉半点风声,日后桓亲王肯定饶不了自已。眼下只有哄住宝亲王,让他器重自已这一条活路了。虽然王七心中害怕,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可瞧着澹台羽辰心神俱失像木偶一般走进府中,王七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来。 揉了揉被生姜片刺激的红肿的眼睛,王七声音嘶哑地问澹台羽辰道:“王爷您节哀保重。雪燕姑娘的后事要怎么办,你还得早拿主意姑娘跟了王爷一场,死的真冤枉阿可怜雪燕姑娘那么活泼可爱的人,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就这样……”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狠掐了自已一把,王七顿时泪流满面,一副悲伤的样子。 听了王七这话,别人尚能禁得住,雪莺等人早已五内俱焚,痛哭失声。尤其是雪莺想起平日里雪燕向妹妹一样围在自已身边,又想起心上人李勇被人剖腹挖心的惨状,伤心欲绝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听见雪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澹台羽辰凝固不动的眼珠轻轻转动几下,心中像有无数小刀子在割,中气闷无比,想大口喘息一下,谁知一张嘴竟喷吐出一口鲜血来。 看着口吐鲜血的澹台羽辰,晕倒在地的雪莺,雪鸥与雪鸰更是慌了手脚,“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已将雪燕的尸身安置在偏殿的纳泽闻讯赶来,正遇上从府外回来的赵宇鲲。看着赵宇鲲,纳泽心中已对他生出许多疑惑。见他正一心替澹台羽辰把脉,纳泽便冷冷地盯着他,似乎想透过他的身体,看穿他的心。 “殿下急怒攻心气血涌动,又重伤在身,定要平心静气,好生调养。否则此时虽无大碍,但终究会落下病,长此以往只怕年寿不长。”不像别有大夫那样说话转弯抹角,生怕触了病人的忌讳。赵宇鲲倒是直接得很,实话实说。 “我没事”感觉身上半点力气也没有,扶着纳泽的手,澹台羽辰勉强站稳。“派人去寻找李勇的尸首将派人将雪燕送回燕丹” 虽然看着澹台羽辰有些气力不足,但听他说话似乎已恢复平静。寻找李勇的尸首是侍卫们的事,可给雪燕办后事,却应该由府管家出面。王七不敢怠慢,忙上前请示道:“请王爷示下,雪燕姑娘的后事按什么礼仪办?” 按什么礼仪办就是指按什么名份对待雪燕。王七这一句话却把澹台羽辰问住了,虽然她当着朝臣的面说是自已的侍妾,可她必竟是一个清白的女孩。为了救自已竟不惜撞柱自尽,实在是忠贞之人。 若以侍妾的名份待她,众人必会说她是因为失了清白,不得已才自尽,背负这样的污名,送回燕丹也只能草草葬在中下人的墓地,岂不委屈了她?可若不以待妾的名份对她,又难免让人生出疑心 发现澹台羽辰踌躇不定,赵宇鲲却突然劝谏道:“雪燕姑娘虽失了清白,但她陷入困境情非得已。又一死报答了殿下的恩情,殿下应该不计前嫌,以侧妃之礼办雪燕姑娘的后事送回燕丹后也应该葬在宗室陵寝之中”抬头看了一眼澹台羽辰,赵宇鲲竟一语双关地道:“虽然殿下知道雪燕姑娘为何而死,但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的。还请殿下莫要辜负了雪燕姑娘的一片真心” 难道他有读懂人心的法术?怎么自已的心事会被他知道的如此清楚?今日自已侥幸脱险,此时若不承认雪燕的侍妾名份,他日定还会有人纠缠自已的身分,那样雪燕也就白白牺牲了。澹台羽辰扫了一眼赵宇鲲,心思转了几转便冷声吩咐王七道:“雪燕的后事就按赵侍郎的说法以燕丹王子侧妃的礼仪,不计银钱好生办。” 得了澹台羽辰的吩咐,王七心中的一块是石头暂时落了地。立刻跑到光禄寺询问清楚燕丹礼仪,回来后用尽混身解数去办雪燕的后事。不出一日整个圣京城的人都已知道,宝亲王的一个爱妾没了,丧仪隆重得甚至超过一些个没落宗室正妃的葬礼。 安排好人手去寻找李勇的尸身,纳泽便来惜云殿见澹台羽辰。看到澹台羽辰双眼紧闭,泪水不断地从眼角处流出,手中却紧紧握着一枝点翠嵌珠凤凰步摇。虽未痛哭失声,也可看出她此时心中难过至极,手上的步摇亦不停地抖动。 不知道澹台羽辰此时把这件东西拿出来做什么,纳泽强忍悲伤,上前软声劝慰道:“殿下就是再心疼雪燕,也要节哀,若伤了身子就无法替她报仇了。” “当日雪燕曾说过,有朝一日她出嫁的时候,想戴一枝步摇。我还答应替她指婚,还说要把这枝步摇送给她。不料想,她小小年纪竟……是我害了她……”澹台羽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手中那枝步摇,想起这些年来雪燕的一颦一笑,心中已痛如刀绞。 想起当日澹台羽辰及笄时,雪燕天真烂漫的言语,纳泽心中亦酸痛不已。转念又想到赵宇鲲所说的话,纳泽便忍住哀伤安慰澹台羽辰道:“这是她没有福气,受不了那等富贵。怎么是殿下害了她呢……” “什么没有福气?她没有福气,难道张上工也没有福气?那些死了的静苑侍卫也没有福气?当日父王将一百五十名侍卫交给我,如今还剩多少人?都是因我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他们我要替他们报仇一定要替他们报仇替雪燕报仇替张上报仇……” 听了纳泽的话,澹台羽辰彻底发了狂。瞧着屋中的桌椅帷幔都像是姬承彻和萧贵妃的脸,澹台羽辰抽出佩剑,疯狂地东劈西砍。背上刚包好的伤口,再次裂开,血透重衣。 “殿下” “殿下” 在屋中伺候的雪鸥和雪鸰被澹台羽辰疯狂的举动吓坏,失声尖叫起来。听到这二人的尖叫声,赵宇鲲时殿内,看着完全丧失理智的澹台羽辰,忙高声向纳泽叫道:“打殿下打晕” 纳泽听到赵宇鲲的话,眼中满是犹豫,虽然把手抬了起来,却半天也未落下。 赵宇鲲对纳泽的举动十分不满,可看着澹台羽辰挥着剑满屋里乱砍也不敢贸然冲过去,只得高声解释道:“殿下失了心神,耽搁下去就再醒不过来了你想害死殿下吗?” 听赵宇鲲说的严重,纳泽不敢再耽搁,绕到澹台羽辰身后,一掌将她劈晕。瞧着澹台羽辰身上的袍子俱被鲜血染红,雪鸥和雪鸰急忙上前替她更衣,替她包扎伤口。可澹台羽辰背上的伤口被反复撕裂,此时血流不止,胆小些的雪鸰已吓得哭了起来。隔着屏风,赵宇鲲不住的提醒如何止血,可慌了心神的雪鸥与雪鸰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好。 看着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来,赵宇鲲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从屏风后冲到床前,伸手替澹台羽辰止血。忙碌了近一个时辰,才替澹台羽辰止住血,包扎好伤口。赵宇鲲轻轻松了一口气,双脚一软跌坐在床前。 澹台羽辰天人般的面容就在眼前,宛如兰花的气息扑入鼻中,赵宇鲲顿时感觉心跳加快,轻轻转开头,眼光却不小心瞥到澹台羽辰后背上光洁如玉的肌肤。刹那间,像有一轻软的羽毛在赵宇鲲身上划过,又酥又痒让他动弹不得。 方才赵宇鲲替澹台羽辰止血,纳泽不好多言。此时见他替澹台羽辰包扎完也不离开,便假意咳嗽一下,出声提醒。 惊觉自已失态,赵宇鲲慌忙起身退出惜云殿。可满心满眼里除了澹台羽辰的样子,再容不下其它影像。 第一百四十五章心如刀绞在线阅读 第一百四十五章心如刀绞 肉文屋 / 第一百四十五章心如刀绞 第一百四十五章心如刀绞 第一百四十六章谁是内奸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六章谁是内奸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六章谁是内奸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六章谁是内奸 第一百四十六章谁是内奸 澹台羽辰醒过来时天色已晚,揉着酸痛的脖颈,澹台羽辰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何事。 一直守在旁边的纳泽一见立刻跪倒在地,低声道:“方才殿下心神失控,臣不得已出手将殿下打晕,请殿下恕罪。” 被纳泽提醒,澹台羽辰恍惚记起发生的事。扶起纳泽,惨笑道:“若不是你把我打晕,还不知会发生何事。你何罪之有!” 听着从前院传来僧人们做法事的声音,澹台羽辰脚步虚浮地走到桌边,将那枝点翠嵌珠凤凰步摇交到纳泽手中。“把这个拿去,替雪燕戴上吧” “这是萧贵妃赏给殿下的,若有人知道殿下用这个给雪燕做陪葬,定会说殿下故意轻慢东华皇族”听到澹台羽辰的话,纳泽略有些犹豫。 澹台羽辰嘴边挂上一抹冷笑,“哼我事事恭敬谨慎,他们也不肯放过我如今,我就是要轻慢他们,他们能奈我何?” 知道澹台羽辰心意已决,纳泽接过步摇暗中叹息一声,走出了惜云殿。虽然很想亲手把步摇替雪燕在发间,可澹台羽辰却没有勇气去见她。她临死前绝决的神情,让澹台羽辰感觉自已太过软弱。若不是自已一味躲避,心存侥幸事情怎么会到如此地步雪燕也不会为了替自已保守秘密而被逼自尽 男子可以为王,为何女子不可以?难道因为父王没有子嗣,自已就要永远活在假面之下?就因为我是女儿身,以后燕丹王族还有百姓子民,就要听凭那些领主们摆布?这么多人白白地为我而死,我不甘心,决不甘心 纳泽回到惜云殿就看到澹台羽辰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脸色沉的不知在想什么。被澹台羽辰眼中从未有过的狰狞与狠毒吓到,纳泽低声惊呼道:“殿下” 回过神,看到略有些惊慌的纳泽,澹台羽辰冷声吩咐道:“我现在马上要见项洪彦” 一直以来澹台羽辰对项洪彦都很看重,称他为天香楼主,知道他的身份后,也一直尊称为项大人,从未直呼他的名讳。此时澹台羽辰语气凛冽,指名道姓地要见项洪彦,纳泽心中忽有些不安,难道殿下怀疑李勇与雪燕之死与父亲有关?倘若真是父亲暗中害殿下,自已情何以堪纳泽心中矛盾无比,不敢相信亦不敢多想,无声地退出殿外,亲自去找项洪彦。 似乎知道纳泽会来,项洪彦已做好准备。知道澹台羽辰要马上见他,项洪彦竟一句话也未多问,直接跟着纳泽来见澹台羽辰。 看到项洪彦,澹台羽辰不假辞色,神情冷清地问道:“项大人是先王重臣,也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我想请教项大人,还请项大人不吝赐教” 项洪彦苦笑一下,“难道殿下以为雪燕姑娘失踪之事与我有关?还是认为是我将殿下的身份透露出去的?” 果然是聪明人好说话澹台羽辰挑了挑眉毛,对项洪彦的话未置可否,静静地听他的下文。 “在下向太阳神起誓言,若我项洪彦泄漏殿下的秘密,便永世坠入地狱不得超生”项洪彦突然跪倒在地,面向东方以最虔诚的神情,用燕丹的方式立下誓言。 听到项洪彦的话,纳泽亦跟着跪倒在他身旁,向澹台羽辰道:“臣下愿意替项大人担保,他决不会泄漏殿下的秘密。” 没想到纳泽会替自已说话,项洪彦眼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她,心中虽暖流滚滚,却又遗憾万分,她仍不愿意称呼自已为父亲站起身,项洪彦再次向澹台羽辰施礼道:“若殿下相信我,我定会竭尽全力替殿下找出真凶” 澹台羽辰即未说相信也未说不相信,反倒问了项洪彦一个看似矛盾的问题,“雪燕失踪,是因为她吃了一个讲燕丹话的女人给她的点心,失去知觉落入圈套项大人打算从何开始查询此事呢?” “臣要从瀚海国的人开始查起”暗中赞叹澹台羽辰的敏锐,项洪彦有成竹地回答。 以为项洪彦听错了,纳泽低声提醒道:“雪燕是被讲燕丹话的女人带走……” 知道纳泽未明白其中的玄妙,项洪彦细细地向她解释道:“雪燕心思单纯,若想刻意接近她,随意便可想出几十种方法。为何一定要用这种透漏身份的方法呢?把雪燕抓走又毫发无损地送回来,说明幕后之人只是想通过她了解一些事情。在靖亲王等人来接殿下侍女的时候,雪燕能极巧合地出现在府中,说明这一切都是幕后之人事先安排好的。他既然不想杀雪燕灭口,那为什么还要在她面前暴露身份呢?圣京城中虽然人口众多,但会讲燕丹话的女人却并不多,难道幕后之人不怕被殿下顺藤瓜找到他吗?” 纳泽似乎有些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那女人故意讲燕丹话,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不错”项洪彦满意地看了看纳泽,接着道:“雪燕当时在金殿上的言行完全就是被人控制了心神,据我所知,只有瀚海国有这种控制他们心神巫蛊之术,但这种巫蛊之术已久已失传。雪燕表面上是被桓亲王与萧贵妃逼死,但幕后之人一定与瀚海国一个神秘部族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我要从瀚海国的人开始查起” 没想到项洪彦能对中的事情知道的如此详细,仿佛当日他在同章殿亲眼目睹了一切。一个逃离家国的失意落魄臣子,如何在短短十余的时间里,暗中获得权势与财富?甚至竟在皇帝身边安眼线,他如何做到这一切?澹台羽辰心中对项洪彦又多了几丝敬佩与怀疑。 “项大人所言极是”虽心中惊诧,但澹台羽辰仍不动声色地追问道:“世上知道本王秘密的,除了本王的贴身侍女外,只有父王、达鲁巴、纳泽、项大人与赵侍郎这五个人。依项大人之见,本王的秘密会是何人泄漏的呢?” 忽然想起来姬承昊亦知道澹台羽辰的秘密,刚想出言提醒,纳泽转念又想到姬承昊对澹台羽辰的一片深情,不惜与殿下同生共死的人又怎么会害殿下纳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进肚里,静等项洪彦的回话。 项洪彦是何等聪明之人,略一思索也明白澹台羽辰话中的意思。澹台明自然不会泄密,达鲁巴与纳泽守候秘密多年也不会泄密。只有自已与赵宇鲲刚得知澹台羽辰的真正身份,这个秘密就被人发现,自已与赵宇鲲都有泄密的嫌疑。虽然自已已向太阳神发誓,又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已的想法,可澹台羽辰如此询问,明显就是仍在怀疑自已。 未料到澹台羽辰的疑心如此之大,项洪彦苦笑着问道:“不知殿下为何会认定赵侍郎不会泄漏秘密?” “赵侍郎替我诊病,我到底是不是女儿身,他心知肚明。这些人苦心孤诣地想证明铁是女儿身,无非就是想害死我。趁燕丹国乱时谋取利益。若赵侍郎想害我,他替我治伤时,随处都有机会。甚至不用他出手,只要他不说出麒麟血解毒的法子我就必死无疑,又会有谁疑心到他头上?况且如果真是他与瀚海或桓亲王勾结想揭穿我的秘密,他直接在中指证我便可,何必还会费尽心力地算计雪燕?” 澹台羽辰一番话说出来,连纳泽也觉得项洪彦嫌疑最大。项洪彦一心想替先王报仇,勾结桓亲王暗害澹台羽辰也在情理之中。 虽然澹台羽辰所说极有道理,项洪彦却反问道:“雪燕姑娘失踪一夜,却在靖亲王与萧大人得了圣旨,来接殿下贴身侍女的时候出现在府中。殿下不觉得此事奇怪吗?雪燕口中一直提到的李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殿下不疑心吗?” 被项洪彦责问,纳泽心头亦划过一道闪电。若不是他提起这件事,自已几乎疏漏过去自已也问询过府中侍卫,竟无人知道雪燕是何时,由何人送回王府的。府中侍卫防范严密,每日里巡查不断,若非有人了解府中详情,又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个活人带进来? “难道李勇是内奸?”纳泽疑惑的声音,连她自已都觉得陌生。“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可能知道殿下的秘密” “啪”的一声脆响,众人回头却见脸色苍白的雪莺靠在门边,整个人不停地簌簌发抖。 显然她听到自已的话,纳泽忽然惊觉,那李勇与雪莺交往密切,难道是雪莺无意中泄露了殿下的秘密? 看着纳泽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子一般割在自已脸上,雪莺马上直觉到她心中的想法,嘴唇颤抖地道:“我从没泄露殿下的秘密……只是有一回达鲁巴将军醉酒,李勇地照料他……,回来后极神秘地对我说,达鲁巴将军对殿下的情谊非比寻常……我以为达鲁巴将军对他说了什么,便追问他,他却只说达鲁巴将军极忠心殿下,就再也没说什么……我一时糊涂,怕纳泽将军惩治他,就没敢对殿下说……是我该死……是我害死了雪燕……” 听了雪莺的话,纳泽早已想明白,是达鲁巴一时大意,酒后胡言被李勇听到。得到李勇的讯息,幕后之人仍不敢断定,才会借李勇之手算计雪燕。想从这个心机单纯的女子身上得到准确的信息。如此说来李勇便是内奸,此时若不是被幕后人灭口便是潜逃到别处去了。 瞧着泣不成声的雪莺,纳泽恨不得一剑砍了她。澹台羽辰却突然道:“李勇是静苑侍卫,决不会是内奸,他即已惨死,我们再不可凭空猜测毁了他的清白。雪莺你也不必多想,这件事情再不可提起,你下去吧” 直到雪莺走远,纳泽才不清头脑地问澹台羽辰,“殿下怎么会如此相信李勇,又轻易放过雪莺……” 知道纳泽想说的话,澹台羽辰摆了摆手打断她,“若李勇是内奸,府中定还会有他的帮手。此时责罚雪莺岂不打草惊蛇” 纳泽明白过来,立刻点头低声道:“我马上安排信得过的人,监视雪莺。看还有府与她接近” 纳泽转身出去,项洪颜便看着澹台羽辰轻声低叹了一声,“可惜……”。 第一百四十六章谁是内奸在线阅读 第一百四十六章谁是内奸 肉文屋 / 第一百四十六章谁是内奸 第一百四十六章谁是内奸 第一百四十七章神秘家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七章神秘家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七章神秘家族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七章神秘家族 第一百四十七章神秘家族 项洪彦叹息的声音虽然极低,但在死寂的惜云殿内仍显得极为刺耳。澹台羽辰挑了挑眉毛,冷笑着问道:“项大人是可惜我不是真正的王子吗?” 项洪彦点了点头,丝毫不隐藏他的想法,“殿下聪慧异常又心坚忍,若是男子定能成就千古帝业。” “不是男子就不能成就千秋功业吗?”澹台羽辰的话像是质问又像是叹息。 看着澹台羽辰眼中狠的火苗,项洪彦忽感觉背后有冷风吹过,难道……被自已的想法吓到,项洪彦忍不住又抬头打量了几眼澹台羽辰。 没想到自已轻轻的一句话竟引起项洪彦如此大的反应,澹台羽辰冷冷地盯着他,“项大人在思虑何事?” “臣下在想如何寻找李勇”在澹台羽辰的目光中,项洪彦忽然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那种睥睨天下的威势与先王当年何其相似口中已不由自主地自称臣下。 澹台羽辰也没想到项洪彦竟然会自称臣下,也未客气,直接追问道:“天香楼中可有昭德部的人?” “没有除臣下之外天香楼中再无燕丹人”澹台羽辰的心思亦发难以琢磨,项洪彦想了想,小心地否认了。 “那你楼中小厮的骑术是何人所教?难道项大人与昭德部有极密切的往来不成?”不管项洪彦的话是真是假,澹台羽辰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百密一疏,没想到在这样微未的细节上有了纰漏,项洪彦苦笑道:“是臣下亲自教导的骑术臣当年有幸得到昭德部领主斡朵里王爷指点了一二,在骑术上才略有心得。” 澹台羽辰手指轻轻地着桌子,也未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对项洪彦道:“李勇之事就有劳项大人了” 项洪彦施了一礼,刚退到门口,却听澹台羽辰似自已自语地道:“李勇也是昭德的人……”听了这句话,项洪彦脸色一白,心中许多事情已有了答案。 桌上红烛如泪,被纳泽进门的冷风吹动,烛火飘摇不定。殿中的各种事物的影子顿时被扯的扭曲变形,仿佛许多张牙舞爪的怪兽隐藏在黑暗之中。 纳泽皱了皱眉,低声问守在外面的雪鸰,“殿中为何不多置灯火?” 被纳泽一问,雪鸰有些委屈地道:“是殿下吩咐只让点一盏灯,奴婢不敢擅自自主。” “殿下保重身体,早点安歇吧”知道澹台羽辰仍在为雪燕的事难过,纳泽便走到近前去安慰她。只是纳泽生孤傲清冷,实在想不出什么温言软语,只得毫无新意地劝说澹台羽辰保重身体。 纳泽身上带着夜晚寒风的森森冷意,澹台羽辰抬头问道:“外面可是下雪了?” “已到十二月了,是该下雪了。燕丹这时候,积雪早已过膝……”纳泽低声回话,心神早已飞回燕丹。 澹台羽辰听了,也感叹道:“去年此时,我与数万大军被困在夷洲,艰难无比今年这个时候,是我一人被困在东华,艰难无比看来老天当真不想放过我” “殿下何必这般看不开”随着殿门被推开,赵宇鲲捧着一碗药走了进来。雪鸰麻利地接过药,将药向一个空碗中倒出来一部分,举到嘴边要按照规矩替澹台羽辰试药。 “不必试了”澹台羽辰阻止雪鸰,伸手拿过药仰头一口气喝尽。口中腥苦至极,澹台羽辰却拒绝了雪莺递过来的雪片梨花糖。 看着强忍着不适的澹台羽辰,赵宇鲲摇了摇头,“殿下何必这般勉强自已”瞧着澹台羽并未理会自已,赵宇鲲施理便欲告退。 “我有话问你”澹台羽辰低声留下他,却不急着开口问话。 雪鸰极知趣地退出房间,纳泽想了想也转身走出门外,屋中只剩下澹台羽辰与赵宇鲲。跳跃的烛火将澹台羽辰原本苍白的脸,映出些红晕,赵宇鲲的心莫名跳得急切起来。 看着站立在自已面前,颇有些不安的赵宇鲲,澹台羽辰忽然微笑道:“赵侍郎请坐。” “殿下在此,臣不敢失仪”澹台羽辰美丽中带着些忧伤的笑容让赵宇鲲瞬间失神。半晌才想起自已正直视着澹台羽辰的脸,赵宇鲲连忙低下头,声调中已有些慌乱。 不计较赵宇鲲的失礼,澹台羽辰微笑着示意他坐在自已对面。看着赵宇鲲诚惶诚恐地坐下,澹台羽辰突然语声一变,冷笑着问道:“赵侍郎打算把心中的秘密隐藏多久?” “啊?”被澹台羽辰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赵宇鲲几乎跳了起来。立刻稳定心神,垂下眼睑极为来安地道:“臣下不知殿下所指何事”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也不会害我只是有些事,我一定要知道若你今日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我可慢慢等到你想说那一天” 澹台羽辰眼眼眸低垂,声音清润如春雨。她说话的声音并不高,可守在门外耳力非常的纳泽却听得极为清楚。自从雪燕自尽以后,虽然感觉澹台羽辰有许多变化,可纳泽却说不清楚。此时听到这些话,以及她说话的语气方法,纳泽心中似乎有些明了,可是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澹台羽辰亲口所说。 澹台羽辰的语声温柔婉转,赵宇鲲的心亦随着她的情绪忽高忽低。心中千头万绪,半晌才木讷地问了一句,“殿下为何如此相信臣下?” “你身上虽有有许多疑点,但你的心中却极其坦荡。”看着赵宇鲲极为疑惑的表情,澹台羽辰继续道:“我中毒之后虽然神智不清,但偶尔清醒之时,满心中便只有仇恨与惊惧。偶尔听到你的话,就仿佛听到晨钟暮鼓,心中便平静安宁许多。一个人若非心怀坦荡,便不会有这等宁静若水的心,有这等心的人,即便有秘密也不会是十恶不赦的小人” “殿下过奖臣下惶恐”未料到澹台羽辰的如此敏锐,赵宇鲲的额头已有些汗意。有风从窗隙中透进来,但吹在身上并不冷。可是赵宇鲲心头的寒意足以把细密的汗冻成冰,轻轻打了个冷战,犹豫半晌,赵宇鲲低声道:“不知殿下想知道何事?” “有人曾对我说过血麒麟可解百毒之事,世间人知晓的并不多。你是从何得知?如果你愿意讲,我想听到真话”澹台羽辰语声依旧温和婉转,可听在赵宇鲲耳中却多了一分威吓。 “这件事情说起来与瀚海国一个匪夷所思的神秘家族有关”感觉口中干渴难耐,赵宇鲲用力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这个家族人丁兴不盛,但无论老少皆通医道。而且族人各个都有一个自已独特的专长,有的通巫蛊、有的于用毒、有的通药理。但这族人生淡薄,医药及巫蛊之术对他们来说,只是祖先传下来的一件本事,后世子孙应当掌握而已。并没有人处心积虑地想用这些本事获取名利。所以虽然他们居住在瀚海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却并不为人所知。只有一些偶然间被他们救治的病人,才略知道些他们的事情。” 说出事情的源头,赵宇鲲身上的似乎压力也减少了许多,后面的语气也平和起来,“可是树大分枝,虽然族规严谨,仍有不肖的子孙背弃先祖。一个族中子弟犯了错被族长责罚,一怒之下便跑了出去,凭借一些不流手段,竟在瀚海皇中得了太医的职位……” “他是否就是配‘暗夜**’之人?”打断赵宇鲲的话,澹台羽辰追问道。 澹台羽辰面不改色地说出“暗夜**”,赵宇鲲却微微红了脸,“正是那人。那人虽然深得昏君宠信,却日夜忧心被族人惩治。于是便趁瀚海与燕丹交战之时,恶毒地向那瀚海错君献计。于是那昏君便下旨让这神秘家族配制大量毒药来对付燕丹兵士。族长不忍残害无辜,便断然拒绝了昏君的要求,那昏君便以抗旨的罪名派人把个家族的族人全部诛杀。” 瞧着赵宇鲲略有些激动,澹台羽辰静静地等他平静下来才问道:“难道你是那族中幸存之人的后人?” 赵宇鲲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族中只有族长的二个女儿侥幸逃了出来,而且受了重伤。她们姐妹被臣下的父亲救回,谁知她们因为族人惨死,竟蓄了死志,即不肯为自已医治伤势,也不肯让别人替她们医治,不过数日便病重亡故。临死之前,那姐妹二人便把她们族中的一部医书送给了我父亲。因此臣下才略通医术,对麒麟血也有所了解” “原来是这样”澹台羽辰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极为淡然。“依你看来,我前次遇刺时中的毒与雪燕失踪时被人控制心神,是否与这个家族有关?” “似乎是这样”抬头看了澹台羽辰一眼,赵宇鲲含混地并未肯定她的说法。 “殿下中的‘绝情’与雪燕所中的‘心蛊’,那本医书上确实有些记载。但因其毒无比,恐祸害世人,所以记述的极不详细,重点部分甚至已被抹掉。所以臣不敢确定何人还有此本领能配出‘绝情’毒,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地种下‘心盅’” “原来是这样”澹台羽辰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多谢赵侍郎坦诚相待。夜已风凉,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澹台羽辰此时完全没有王子威仪,对赵宇鲲的态度竟似多年知已一般,亲切温和。走出殿外的赵宇鲲,站在寒风中,却似乎看到满园春花怒放。 第一百四十七章神秘家族在线阅读 第一百四十七章神秘家族 肉文屋 / 第一百四十七章神秘家族 第一百四十七章神秘家族 第一百四十八章投桃报李(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八章投桃报李(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八章投桃报李(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八章投桃报李(一) 第一百四十八章投桃报李(一) 一则心中感念雪燕的忠义,一则要借此事平息坊间说澹台羽辰是女儿身的传闻,所以雪燕的后事极为隆重,甚至请了诸多得道高僧,要做四十九日水陆道场。京城中许多闲来无事之人,日日凑到宝亲王府门口观瞧热闹。回去后便在酒楼茶肆间添油加醋地描绘自已的所见所闻。一时间宝亲王再次成为圣京城百姓议论的焦点,从他初到圣就时的年少多金一直说到眼下的风流情重。只要事关宝亲王,无论大小,都有人捧场倾听。 不知道澹台羽辰是何想法,将府中一应事务俱交与纳泽处理,并以神伤情恸,身体不适为由不与上门吊唁雪燕的朝臣见面,日日与赵宇鲲畅谈不止。 看着赵宇鲲拿来的数样麦种,澹台羽辰仔细分辩亦看出有何不同。“这几样种子,外观大小与颜色皆类似,不知种下后会有何不同?” 说起种植粮食,赵宇鲲立刻来了兴致,伸出拨弄着澹台羽辰掌心的数粒种子,眉飞色舞地介绍道:“这个二头略尖的种子,极耐干旱,适合种在与东华的边界附近,虽说产的麦子品质不高,但胜在数量极大;这种颜色略深的种子,耐寒且成熟的早,七八月间便可收获,剩下的几个月还可以种些其它作物;这种圆头的……” 略有些糙的手指划过自已掌心,有些痒痒的感觉。澹台羽辰抬起头,看到全神贯注分辨麦种的赵宇鲲,不禁好笑:“你分明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士子,为何不把心思放在经纶涉社稷上?反倒把全部心血放在这些庶务上?” “殿下此言差矣民为社稷之本,民以食为天。若非我燕丹粮草匮乏,如何会偏安一隅?当日臣下请命在燕丹全境播种粮食之时,殿下不也是极其赞同的吗?为何此时又出这种言语?”澹台羽辰的话似乎触到赵宇鲲的逆鳞,赵宇鲲竟情绪激动起来。 澹台羽辰略一怔,马上笑道:“赵侍郎所言极是,我一时失言,还请侍郎见谅” 见到澹台羽辰的笑容,赵宇鲲瞬间忽有些失神。“咳!咳”在澹台羽辰轻咳示意下,赵宇鲲才惊觉自已正抓着她的手。立时惊慌地将手拿来,脸色痱红倒身施礼道:“臣下失仪,请殿下责罚。” “不必多礼”澹台羽辰心中亦有些尴尬,只伸手虚扶了一下赵宇鲲,便低头摆弄手中的几粒种子。“这些种子看起来都一样,却想不到内里差别如此之大就像我燕丹国中,各个部族一样,虽看起来皆忠心王上,但实际如何却只有他们自已心里清楚” 不知道澹台羽辰如何从种子的差别扯到燕丹各部族对王上的忠心上面,赵宇鲲起身肃立,却不敢妄加评论。 瞥了突然沉默的赵宇鲲一眼,澹台羽辰直接问道:“依赵侍郎所见,燕丹王族与各部族要如何相处?将来的燕丹王要如何替天牧民?” 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澹台羽辰,生怕理解错她话中含义。见她神情凝重,赵宇鲲心中突地一跳,“臣下愚钝,这等关系到国家运数的大事,不敢妄加猜测” “原来你心中还是不肯帮我”澹台羽辰逼视着赵宇鲲半晌,忽然和叹一声,缓缓坐下。整个人顿时明媚的光彩,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臣下……我……”见澹台羽辰如此情绪低沉,失望中透着无助,赵宇鲲心中起伏难安。细想半晌才下定决心般道:“燕丹国中昭南、昭妥、昭德、昭慧、昭辉五部俱是澹台王族通婚之远亲,靖安、庆犁、塞罕、瑷辉四部与澹台王族俱以兄安达相称。虽一共有九大部族,但其中安达部族势力弱小且相互之间颇有矛盾,不会结成同盟。无论何人为王都与他们关系不大,即不会多给他们些好处,亦不会无端裁减了他们的势力。他们即无心亦无力左右王族。” 略停片刻赵宇鲲继续道:“但是通婚部族与安达部族的情况就截然相反。五大通婚部族不只与王族有血脉姻亲,相互之间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殿下的静苑侍卫也多半是这五大部族中重要家族的后人,他们的势力由此可见一斑。五大部族中又以昭辉、昭德的势力最大,其余三部没有绝对的立场。虽然他们之间亦有纠纷,但若是王族有不利于他们的举动,他们会立刻团结起来共同对抗王族。所以若想加强王族的实力,对通婚部族和安达部族的方法定要有所区别” 虽然知道赵宇鲲颇有才能,却未料道他对燕丹情势分析的如此透彻。澹台羽辰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已的想法。 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学子般,澹台羽辰继续问道:“若燕丹新王登基,应该如何安抚诸部族呢?” 澹台羽辰的语气平和,似乎无心的一问,却让赵宇鲲有些为难。燕丹王上病体缠绵,此时便言论新王登基之后的国策似乎有些别有用心,况且燕丹新王会是何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尚是一个悬念。 看着赵宇鲲踌躇不语,澹台羽辰笑道:“父王病体缠绵,燕丹再立新王是迟早的事情,赵侍郎是明白事理之人,何必讳疾忌医。” “这……这……”看着澹台羽辰挑了挑眉毛,面色沉了下来,赵宇鲲脱口而出,“这样看何人能成燕丹新王” “难道不同的人做燕丹新王,策略亦会有些不同?” 话已至此,赵宇鲲便不再犹豫,索将心中想法都说了出来,“以目前情况看,最明正言顺成为燕丹新王的便是安王爷澹台勇与其子澹台德钦。安王爷刚猛有余威德不足,若登基为王,便要施行仁政,不能以一已喜恶对待诸部族。而澹台德钦则恰恰相反,本柔弱,若想让诸部族领主真心臣服,还需要些雷霆手段。” 听赵宇鲲只说出的那二个人选,澹台羽辰忽有种石头落地的感觉,此时她以能断定赵侍郎与先王并无瓜葛,显然与天香楼主变不是一路人马,“依你看何人是燕丹新王的最佳人选” “依臣下看,此二人皆非上选。”不知为何,赵宇鲲突然情绪激昂起来。不待澹台羽辰追问,便直接道:“依在下看,殿下才是燕丹新王的上上之选” “你已知我的秘密,又何必说这种话难道是想我一辈子见不得天日,就这样伪装下去?躲过一时,躲不过一世,若我为王,日后燕丹难免大乱”瞪了赵宇鲲一眼,澹台羽辰忽有些哭笑不得,自已当真是疯了,竟与他讨论这些事情看着明白的一个人,却也这般糊涂。 “燕丹并无公主不能为王的律条”赵宇鲲慢吞吞地说完这句话,他也为自已的想法吃了一惊。 看着他的样子,澹台羽辰亦好笑地道:“若我以女儿身称王,会被燕丹子民背弃太阳神亦会降下灾祸” “世间事本无定数,殿下怎知一定不可为?”赵宇鲲语气极淡,似乎在劝慰澹台羽辰,又似乎在安慰自已。 “殿下,宝林寺的虚空长老拜见”事情来的太过突然,纳泽闯进门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却看到赵宇鲲与澹台羽辰二人默默相对,不知方才在谈论什么,神情间颇有些古怪。 “你说何人来拜访?”虚空长老修为极高,况且他俗世在东华国地位超然,听闻他已十余年未曾离开寺院,此时竟亲来拜访自已,他到底是何用意?难道是受人派遣而来? “宝林寺的虚空长老前来拜访”理解澹台羽辰的意外,纳泽加重语气,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没注意到赵宇鲲突变的脸色,澹台羽辰忙整理袍服,出门去迎接虚空长老。看到虚空长老静静地立在院中,灰布棉僧袍极为单薄,被寒风吹动,在人来人往的府中竟显得孤寂无边。 “小王见过长老”从姬承昊那里得知了虚空长老的事情,澹台羽辰对这位出家避位的老和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走到近前,极恭敬地施了一个大礼。 虚空长老神态从容,合十还礼,“阿弥陀佛王爷重伤未愈何必出迎老纳不过是想来祭拜一下王爷府中过世的女子。” 注意到他口中所说是府中过世的女子而非过世的姬妾,虽只极细微的差别寓意却极大。澹台羽辰眼光顿时锐利起来,向虚空长老脸上扫视。 仿佛没凉意到澹台羽辰锐利的眼光,虚空长老也不等他同意,便举步向安放雪燕的偏殿走去。纳泽一见连忙走到他面前,伸手做出一个引请的动作。虚空长老对纳泽略点了点头,脚下去并未停顿。到了偏殿门前,看到极恭敬立在一旁的赵宇鲲,虚空长老却盯着他看了半晌,这位年长僧人如湖水般平静的眼眸却起了涟漪。 澹台羽辰跟虚空二人进了偏殿,王七看到虚空长老面上立时变了颜色,马上跪倒在地行起大礼。虚空长老也不多话,示意身后的小沙弥扶起王七。自已净了手上香,低声念诵数遍往生咒便起身靠辞。 一直送虚空长老出了府门,也未听他说一句话。澹台羽辰心中极其纳罕,眼见虚空长老上了车离去,澹台羽辰转身回府,却突然见跟着虚空长老的小沙弥跑了过来。合十向澹台羽辰施礼道:“师祖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王爷说是受人所托转交给王爷的” 接过小沙弥递过来的锦盒,澹台羽辰疑惑地问道:“是受何人托付?” “师祖未曾交待”似乎生怕澹台羽辰继续追问,小沙弥说罢便转身跑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投桃报李(一)在线阅读 第一百四十八章投桃报李(一) 肉文屋 / 第一百四十八章投桃报李(一) 第一百四十八章投桃报李(一) 第一百四十九章投桃报李(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九章投桃报李(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九章投桃报李(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四十九章投桃报李(二) 第一百四十九章投桃报李(二) 澹台羽辰疑惑重重地回到惜云殿打开锦盒,盒中除了一幅裱好的画之外别无它物,而那画上却无题无款,无从辨认是何人所画。 反复将画看了几遍,澹台羽辰似笑非笑地自语道:“原来你终于等不得了” 话音未落,一脸怒气的纳泽走了进来,咬牙切齿地道:“王七不能再留了,竟偷偷派人去桓王府送信……” “他送了什么信?”澹台羽辰不紧不慢地把画卷放下。 “他令府中买办趁乱出府送信,回来时被侍卫发现破绽。盘问了几句,那人竟想逃跑,被侍卫抓了回来,还搜出一封密信。我细问他,他便把王七如何指使他办事都招了出来”纳泽说着便把手中的信递了上来。 澹台羽辰伸手接过书信,边打开边问道:“侍卫是如何发现破绽的?那采办来府中多久了?” “那采办假借采购青菜的名义出府,耽搁了半日,回来时一菜叶也未拿,反倒拎了许多食回府。殿下已下令本月府中食素为雪燕消业,所以侍卫们起了疑心才会盘查他。此人是殿下刚到圣京时,与王七一样都是由少府派遣而来。” 将手中的书信看完,澹台羽辰冷笑道:“这桓亲王居然想命人在我的饮食中下毒,非要置我于死地方才罢休” 听了澹台羽辰的话,纳泽马上道:“臣下立刻将王七抓起来……” 澹台羽辰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问纳泽道:“府中为**办饮食的规矩你可还记得?” “臣下记得,”不知澹台羽辰为何突然问起此事,纳泽细细地回道:“厨房中伺候殿下饮食的厨役皆是殿下从燕丹带来的。府中买办只负责采购下人们的食材,殿下每天的食材却是由厨役亲处外出采买。府中规矩不得在连续二日在同一家商铺购买食材,且每次只购买当日的用量,绝不用过夜材料。食物从食材入府到送到殿下面前,皆不得离人” “如此谨慎,所谓何来?” 澹台羽辰素来谨慎,在燕丹时便对一切接触到她饮食的人详加审查,自到东华更是加倍小心。对食材购买,烹制过程等诸多方面,立下了许多奇怪的规矩。 此时听了她的问话,纳泽立刻回道:“殿下如此谨慎,自然是为了提防有人下毒……” 话说了一半,纳泽心中忽然明白,“难道殿下认为此事是有人给桓亲王栽赃?” 澹台羽辰微微笑道:“那个采办进府中也有些时日,我的饮食规矩他如何能不知?平时在我饮食中下毒尚且不易,此时府中出了如此变故,再想下毒难上加难而且他在府中多时,无人察觉出他的异常,想来也是一个心机极深之人。为何今日会如此大意,竟让府中侍卫一眼瞧出破绽?即见了面吩咐了事情,又何必再把信带在身上?这信又想给谁看?存了这样险恶的用心,被人得知便只有死路一条,他只被你盘问几句又未用刑,怎会就轻易地招供?” “经殿下一说,臣下也觉察出许多疑点。”纳泽咬了咬嘴唇,深悔自已一时冲动,差点中了别人的圈套,“只在此人身上搜出书信,却未搜出毒药。若此人的主子不是桓亲王?难道他的主子信不过他?还是另有人夹带毒药入府?” “没有人想给本王下毒”看纳泽仍未彻底明白,澹台羽辰摇了摇头,“这一切不过是有心人想再次激怒我罢了” “殿下的意思……”纳泽忽然发现自已越来越猜不透澹台羽辰的心思。 “这幅画如何?”未理会纳泽的询问,澹台羽辰将虚空长老送的画递给纳泽。 纳泽只瞧了一眼便苦笑道:“殿下明知臣下对书画之道一窍不通,若殿下想与人谈论书画,不如找赵侍郎来” 澹台羽辰坚持自已的想法,把画卷直接递到纳泽手上,“你再仔细看看” 虽然不懂书画之道,但纳泽必竟在燕丹王呆了许久,见过无数大家作品。眼前这幅画,画面简洁,线条流畅,寥寥数笔便勾画出一片锦山秀水。只是烟雨迷蒙中的山岩之间,极其突兀地加了一株桃树,红艳艳的硕果,破坏了画面的整体。 “这山水倒还好,只可惜加了这株桃树还有上面这许多红艳艳的桃子,有些画蛇添足。”知道澹台羽辰通书画,在她面前评书论画,纳泽略有些羞涩。 “这幅画的重点便是这株桃树和这些红艳艳的桃子有了这些桃子此画可值千金,若无这些桃子,这画便一钱不值”见纳泽也瞧出了这画的问题,澹台羽辰心情大好。 听澹台羽辰的说法与自已完全相反,纳泽神情更加尴尬,“臣下实在不懂这书画之道,让殿下见笑了。” “你可听说过‘投之以桃’这句诗?”澹台羽辰收起笑容,眼光直直地望向窗子,似乎想透过紧闭的门窗,看到那个送画的人。 “臣下仍不解殿下的意思,请殿下明示”纳泽现在亦发感觉澹台羽辰的心思不可琢磨,先前便放任府中的内奸,此时出了意欲投毒害主的大事也不担心,反倒在些大谈书画诗词。 “虚空长老是得道高僧,虽然心怀悲悯也绝不会突然来府中替雪燕超度,还莫名其妙地送一幅画给我。他这是替人传信,为太子做说客来了。到底是得道高僧,做说客也做的这般有趣”澹台羽辰眼光清冷,口中虽有赞扬的意思,可嘴角上却挂着冷笑。 “殿下如何能确定虚空长老是替太子做说话?”纳泽反复回想虚空长老来府中的一举一动,并未有任何事情能跟太子姬承乾联系起来。 “当年虚空长老因自认为才德不足便能出家避位,此事虽可能别有隐情。但由此可见,他对东华的安宁极为看重。现在东华皇病重、贵妃弄权、二个皇子明争暗斗。这个老和尚在山门中也坐不住了,他现在最关心的便是将来谁能得了东华的大位。你说太子姬承昊与桓亲王姬承彻他会支持哪个?” 本已为澹台羽辰有成竹地侃侃而谈,会直接把答案说出来,没想到她竟反问自已,纳泽皱了皱眉,一时之间毫无头绪。 看纳泽的表情,便知她心中完全没想明白。澹台羽辰又把画拿起来,“书画与武功一样,没有二个人东西是完全一样的。你可以通过武功辨认人,我也可以通过书画辨别人。这幅画与当初在青鸾屋中挂的那幅画绝对是同一人所作……” “殿下不是一直也不能断定,那幅画是何人所作吗?”虽然相信澹台羽辰的本事,可纳泽心中却更加疑惑。 “若没有方才你从买办身上搜出来的秘信,我也不能断定虚空长老支持的是太子。有了这封信,我便确定,虚空长老表面上看起来与世无争,可暗中却一直在支持太子。” “殿下如何能确定青鸾深深挂怀的人是太子无疑?” “你还记得青鸾种的‘半边兰’吗?”扫了纳泽一眼,不知道她今日为何这般不通透,澹台羽辰接着道:“当日青鸾曾说‘半边兰’是她亲手所种,除了送她心上人之外,再不曾送过谁。我却在姬承昊那里喝过此茶,当时还误会他便是青鸾的心上人。后来追问他才得知,他的半边兰是虚空长老所送。能从虚空长老那里得到茶,还肯日常饮用,说明姬承昊与他的关系极亲近。而与姬承昊亲近的虚空长老难道会再支持姬承彻吗?” “依殿下所说,那个采办是明里是姬承彻派来的,其实暗中是替太子办事的?”纳泽突然感觉自已方才没有直接下手杀掉王七实在是明智之举。 澹台羽辰未说话,却吩咐雪鸰拿来笔墨纸砚。雪燕死后,雪莺重病不起。现在惜云殿中近身伺候澹台羽辰的便是有些沉默寡言的雪鸰。 “你用心画一幅百李图,我马上就要”听了澹台羽辰的吩咐,雪莺也不多说,立刻提笔作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一幅生机勃勃的李子树便跃然纸上,枝头挂满深红浅紫的李子,看得让人垂涎三尺。 没想到平时毫无存在感的雪鸰有这种本事,纳泽不仅仔细打量了几眼。发现澹台羽辰将晾干的画递到自已面前,纳泽略有惊诧地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经历了刺客以及雪燕之死,澹台羽辰处事的态度已有了极大的变化。遇事不再心慈手软,种种雷霆手段已有澹台明的影子,“把这幅画交给那个采办,让他给太子送去。派人跟着,若他未进东,便在外面将他处理掉” “殿下难道是想与太子结盟吗?”明白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意思,纳泽此时也明白了澹台羽辰的心意。 “没错!”澹台羽辰眼光凌厉,早已下定了决心。 “不如殿下再多思量一下,明日……”深知事关重大,纳泽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劝道:“是否送信给靖亲王,听一听他的意见?” “太子能在不知不觉中通过萧贵妃控制的少府,将他的人安在我府上,这份能力便值得我与他结盟。”听到纳泽提起姬承昊,澹台羽辰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若我猜的不错,只怕他这会不在圣京……”。 第一百四十九章投桃报李(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四十九章投桃报李(二) 肉文屋 / 第一百四十九章投桃报李(二) 第一百四十九章投桃报李(二) 第一百五十章定不负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章定不负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章定不负卿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章定不负卿 第一百五十章定不负卿 “殿下如何得知靖亲王近来不在圣京?可是靖亲王亲口告知殿下?”虽然知道姬承昊对澹台羽辰极有情义,但他的身份与众不同私自离京可是触了东华皇帝的痛处。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纳泽止住脚步,转身向澹台羽辰询问。 被纳泽询问,澹台羽辰忽有些扭捏,颊边隐隐泛起红霞,“这许多日来并未有他的消息,甚至他府中都无人送来丧仪。所以我猜想,他本人并不在圣京,否则怎会如此?竟不来探望于我” 看着澹台羽辰此时与其它陷入情爱的普通女子毫无两样。纳泽忍不住叹口气,劝慰道:“靖亲王虽对殿下有救命之恩,又有惺惺相惜之情,只是他并非托付终身的良人,殿下还要三思。他府中已有姬妾,又传闻极为恩爱。倘若殿下把心托付在靖亲王身上,将来要如何面对他的姬妾?东华与燕丹风俗不同,燕丹附马不能纳姬妾,即便他尚的公主亡故也要三年孝满才可续娶。殿下若与靖亲王结百年之好,若殿下来到东华便要按东华的规矩,靖亲王日后还可以广纳姬妾,而殿下只是他府中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若靖亲王随殿下到燕丹,他府中原有的姬妾要如何处置?殿下难道要他舍弃旧爱吗?若靖亲王当真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殿下又如何能相信他?若他不弃旧爱,殿下在燕丹将情何以堪?” 以纳泽子,向来说话言简意赅。只是看到澹台羽辰身在局中,执迷不悟,心中憋闷才一口气说这了样一大段话出来。澹台羽辰听罢纳泽的话,身形一僵,原来自已只一心替自已的将来做打算,想来想去的都是自已的女儿身要如何恢复,姬承昊将来在东华要如何自处,竟忽略了眼前这让人尴尬的事情。 瞧着澹台羽辰失神的样子,便知道她从未想过此事。纳泽摇了摇头,将雪鸰画的百李图揣在怀中,走出惜去殿。被纳泽出门时放进的冷风一吹,澹台羽辰昏胀的头脑立时有些清醒。这许多时日以来,都是自已在谋划,竟从未问过对于将来,姬承昊是做何打算? 若他肯为自已着想安排好一切,说明他是真心对待自已可若他未安排的圆满妥贴,自已要何去何从?二个在海中沉浮的人共用一块浮木,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自已当初真是想的过于简单,以为东华容不下姬承昊,他便可以同自已去燕丹。可如果自已恢复女儿身,不论何人成为燕丹王,又怎能容忍自已与姬承昊势力的存在?天大地大难道真无自已二人的去路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激怒之中,澹台羽辰将桌案上的一切都扫落到地上。 听到屋中瓷器、玉石摔碎的声音,雪鸰急忙走进来,却被澹台羽辰怒喝道:“出去以后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本王的房间。” 不知澹台羽辰为何发怒,雪鸰吓的面色苍白,急忙退了出去。澹台羽辰坐在床上,双手掩面无声地悲泣起来,晶莹的泪水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身前的袍服上,片刻工夫便浸湿了一大片。 “辰儿为何如此伤心?”殿中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澹台羽辰伤心之下也未辨别声音,以为雪鸰去而复返,头也不抬地厉声喝道:“大胆奴婢,敢违抗王命不成” 感觉来人并未出去,澹台羽辰怒气更盛把掩住面容的双手放下,刚想呵斥来人,整个人却被搂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中。闻着凛冽寒气散发现来的淡水香味道,澹台羽辰忽然感觉万分委屈,强忍住的泪水立刻夺眶而出。 着澹台羽辰柔顺的长发,姬承昊也不问她为何伤心,只听凭她伏在自已怀中无声地痛哭。瞧着她瘦弱的双肩不停地抖动,姬承昊轻叹一声,“若辰儿伤心,不妨大声哭出来吧” 看到澹台羽辰哭了许久仍未有停下来的意思,姬承昊忽然笑道:“看来辰儿日后要替我做许多袍子辰儿准备替我丈量尺寸吗?” 没想到姬承昊会说出这种轻松调侃的话,澹台羽辰一怔,猛地从他怀中挣出来。神情尴尬地道:“你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澹台羽辰面色一变,忽然极紧张地站到姬承昊面前,拉着他的袖子焦急地问道:“难道你又是趁侍卫不防备的时候……” 把澹台羽辰重新拉回怀中,姬承昊用他略有些胡茬的下颌轻轻地刺着澹台羽辰的头顶,低声笑道:“是又如何?辰儿是替我担心,还是对你府中的侍卫失望?” “你……”澹台羽辰一时又急又怒,从姬承昊的怀中挣出来,怒目看向他。 看着澹台羽辰双目红肿,脸上泪痕犹在,姬承昊的心中像被切开了一个口子,还被人狠狠地撒上了盐,强烈的疼痛中掺杂了许多苦涩。伸手将她面上的泪痕抚掉,姬承昊轻声问道:“还在为雪燕伤心?这事都怪我,我没有把你保护好……” “你认为我很软弱吗?难道没有你的保护,我就会被人害死吗?”不知道自已为何会发怒,可澹台羽辰非常不喜欢姬承昊此时对待自已的态度。“你希望我向你府中的那个人一样以你为天,事事听凭你摆布吗?” “出了何事?”被澹台羽辰突如其来的怒气弄的莫名其妙,姬承昊双眉紧锁,极不解地问道:“辰儿方才口中所说的‘我府中那个人’是指何人?” “除了你的萧侧妃,还能是何人?”被姬承昊毫无反应的样子激怒,澹台羽辰怒气更盛,心中的哀怨脱口而出。 “原来是这个原因”姬承昊听了澹台羽辰无缘无故的指责,嘴角竟向上弯起一个极大的弧度,弧度变大渐变成一个巨大的笑容。 看到姬承昊唇边愈来愈大的笑容,澹台羽辰忽然发觉自已方才的言行竟与父王中那些妃子相似。羞涩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姬承昊满是笑意的眼睛。 姬承昊温热的大手将澹台羽辰的脸轻轻抬起,如此近地被姬承昊深情凝视,澹台羽辰心如鹿撞。想把脸移开,却被姬承昊用力扳住,澹台羽辰脸色绯红地闭上了眼睛。感觉一片影向自已袭来,一片温热柔软的唇已紧紧地覆在自已唇上。澹台羽辰猛地睁开眼,刚想惊呼,可只刚刚发出“啊”的一声,一股男的气息便冲进了她的口中。 所有的思绪与理智早已溃不成军,听凭那侵略的气息带着自已飞上云宵。感觉自已像一个溺水的人,马上便要沉入无边的黑暗中,澹台羽辰情不自禁地伸手,环住那个给她带来安全感的身体。那个入侵的舌头突然离开澹台羽辰,新鲜空气给她带来生机,也让她剧烈地咳了起来。 “你为何要屏住气息”轻轻地拍着澹台羽辰的后背,姬承昊的声音温柔地如夏日幽蓝的黑夜。 “你……你……我……我……”澹台羽辰又羞又怒,不用对着铜镜看也知道自已脸颊烧的若火碳一般。想到方才自已竟未加反抗,还伸手环住姬承昊的腰,澹台羽辰更觉无地自容。 从后面将拂袖转身的澹台羽辰抱在怀里,姬承昊低头亲吻着她的秀发低声道:“辰儿莫要生气,你可知在我心中你有多重要此生我定不负卿” “可是你已有妻室……”被姬承昊环在怀里,澹台羽辰贪恋地享受着那份安全感。可心中却纠结矛盾不已,用细弱蚊蝇地声音说出心中的嫉妒与不安。 扳过澹台羽辰纤弱的身体,直视着她满是悲伤的眼眸,半晌姬承昊才语声坚定地道:“我府中只有一位姓萧的女子,她虽名份上是我的侧妃,却绝不是我爱的女子无论何时,无论别人如何说,你只要相信我便好此生此世我决不负卿” 轻轻按住姬承昊的唇,怕他说出残忍的誓言。澹台羽辰轻声道:“我信你只是一想到将来便极其恐惧,似乎我们无处可去,亦无路可退。我不想……” “相信我,我会为我们的未来做好打算”不忍心纤弱的澹台羽辰背负这样沉得的负担,姬承昊打断她的话,语声轻柔却坚定无比。 此时才发现姬承昊面容憔悴,一向有神的眼底满是疲惫,下眼皮已有浓厚的青灰色影。澹台羽辰伸手抚着姬承昊略有清减的脸,轻声问道:“这几**可是回洛川了?”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不要这么聪明”姬承昊苦笑着默认了澹台羽辰的想法。 澹台羽辰身子一僵,语声颤抖地追问道:“为何冒这样大的风险?难道太子已打算动手不成?” “相信我不是我要对你隐瞒,只是我不想让你替我担心”把澹台羽辰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已手中,姬承昊语声中已有些无奈。 虽然心中略有些不平,但澹台羽辰知道姬承昊担心的也有道理,自已府中耳目太多,若自已一时不慎出了破绽,只怕会连累到姬承昊。澹台羽辰轻轻笑了一下,忽想到此时已过了晚膳时间,便低声问道:“你可用过晚膳?”。 第一百五十章定不负卿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章定不负卿 肉文屋 / 第一百五十章定不负卿 第一百五十章定不负卿 第一百五十一章心魔重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一章心魔重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一章心魔重重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一章心魔重重 第一百五十一章心魔重重 “我已经整整一天没进食了”姬承昊忽然语气哀怨地叹息起来,仿佛是受了澹台羽辰的虐待一般。 澹台羽辰嘟起嘴,故意姬承昊道:“那请王爷快些回靖亲王府用膳吧” “我此时饿的没了力气,若出门被你府中的侍卫发现,可逃不掉的”不舍得放开澹台羽辰,姬承昊把她轻轻搂在怀中,神情轻松无比。“都说宝亲王风流多金,没想料竟这般小气,一顿也舍不得赐与本王” 似乎与姬承昊结识以来,除了此时,也只有在校场捉鱼时看到他有这样轻松的笑容,澹台羽辰不忍心破坏他的心情,走到门口向守在外面的雪鸰吩咐道:“把晚膳送进来。” 雪鸰一直守在屋外,隐约听到殿内有低低的哭泣声,后来还有谈话声,但没听见澹台羽辰的招唤,她也不敢擅自入内。正焦急时,忽然闻听澹台羽辰叫晚膳,雪鸰一直悬着的心立刻放下,马上跑到殿外吩咐侍卫去传膳。 片刻工夫,纳泽提着一个极大的食盒走进惜云殿。把安坐殿中的姬承昊真接当成透明人,视而不见地摆好晚膳,纳泽一言不发地走出惜云殿。 “他为何能不经通报随意出入惜云殿?”指着纳泽的背影,姬承昊面色青黑,极不高兴地看着澹台羽辰。 不明白姬承昊话中的意思,只感觉他今夜极其反常,澹台羽辰不到头脑地反问道:“她是我的贴身侍卫为何不能随意出入惜云殿。” 不知道澹台羽辰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在气自已,姬承昊磨着牙齿恶狠狠地道:“这里是你的寝殿,他虽是你的贴身护卫,但堂堂男子登堂入室……” 姬承昊话未说完,澹台羽辰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堂堂靖亲王居然在吃纳泽的飞醋?存心要逗弄姬承昊,澹台羽辰故意道:“这有何不可?在燕丹外出时,纳泽甚至会与我同帐而居侍女不在身边时,便由他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你”看着不以为意的澹台羽辰,姬承昊的脸色更加沉,“为何外出不带侍女?以后要与他离远些,饮食起居由侍女伺候便好” “纳泽与多从小一起长大,情谊非常,若此时疏远他,他一定会伤心不已”澹台羽辰幽幽地叹息一声。看着姬承昊越来越沉的脸色,澹台羽辰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听了澹台羽辰的话姬承昊本来中怒气堆积,此时看到她笑的如此得意,姬承昊忽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心头灵光一闪,姬承昊极惊诧地问道:“难道纳泽亦是女儿身?” “你以为我父王会让一个男子与我x夜相处、朝夕不离吗?”嗔怪地瞪了姬承昊一眼,澹台羽辰突然感觉现在的姬承昊看起来才像一个真正与自已亲近的人,而不是冷冰冰的同盟伙伴。 澹台羽辰亲手替姬承昊盛了一碗粥递到他面前,姬承昊仍未从震惊中醒过神,“纳泽是女儿身?她的武功也实在好的有些过分” “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赞扬她还是在贬低她?”澹台羽辰似有不悦地看了姬承昊一眼,“难道在你心目中女子都是无用之人吗?” “辰儿多心了”知道自已方才的话被澹台羽辰误会,姬承昊不知如何解释。目光落在面前的饭食上,却皱紧眉头,“你每日只吃这些东西吗?” 被姬承昊问的一愣,澹台羽辰仔细打量了一下晚膳。十余道色泽鲜艳、致非常的小菜,整齐地摆在桌上,配上香糯的燕窝粥和几种点心,虽不十分丰盛亦说得过去。“这晚膳有何不妥?”未发现膳食有何不妥,澹台羽辰仍极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一只扁盒,打开后取出数枝不同模样的银针,依次试过饭菜。 “日后定不会让你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看澹台羽辰如此谨慎,姬承昊拉过她的手,将她手中的银针取下放回盒中。“我并不是担心这饭菜中有毒,只是如此清淡,长此以往你的身体怎会强健?” 没想到姬承昊竟是担心自已的身体才会抱怨饭食,澹台羽辰心中一热,忘记把手姬承昊手中抽出来。“府中要斋戒一月替雪燕消业,未准备食。即便不合口味,你也暂且将就用些。” 澹台羽辰略用了一碗粥便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姬承昊,半晌突然笑道:“今日倒是你我每一次同桌用膳,可惜委屈你了。” “怎么会是第一次?难道来圣京的路上,你在我马车中用过饭不算吗?在客栈中用过的饭不算吗?”虽然菜肴皆清淡无味,点心又甜腻异常。但姬承昊此餐用的却非常高兴,连话也说的多起来。 “那时只是你一人在用而我在看罢了……” “那时只怕你一心想在我饭食中下毒,如何会心甘情愿地同我一同用膳”听了澹台羽辰的话,姬承昊忽眼光温柔地看着她,“有朝一日,早午晚膳我都要与辰儿共进” 若早、午、晚膳皆在一起用,那岂不是要日夜相处、朝夕不离?听出姬承昊话外的意思,澹台羽辰登时羞红脸,低声问道:“你喜欢何样的饭食?” “只要是辰儿替我安排的,我都甘之如饴” “是不是像达鲁巴那样喜欢滋味厚重的菜式?还喜欢极烈的酒?”仔细回想达鲁巴的喜好,澹台羽辰猜测地看着姬承昊。 姬承昊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略有些清冷地问道:“达鲁巴的喜好你都清楚?” “达鲁巴最不喜欢的就这种清淡饭食,他说吃这种东西永远也吃不饱。”想起当日达鲁巴为躲避爱慕他的姑娘们,躲在中数日不敢外出又不敢被王上知晓,每日只好吃跟自已相同的饮食。只捱了数日便受不了这清淡的口味,离开了皇,宁肯面对那些姑娘们的纠缠。想起达鲁巴临行前,那大义赴死的表情,澹台羽辰立时偷笑起来。 澹台羽辰的笑容极美,可一想到她是因为心中想着别的男人而面露笑容,姬承昊心冷冷地哼了一声,面容立时僵硬起来。 未发觉姬承昊突然间变成了一只愤怒的狮子,澹台羽辰仍继续道:“达鲁巴最喜欢喝一种叫‘猎狼’的酒,据说凶狠的狼喝了这种酒也只能软弱无力地任人宰割,燕丹只有最勇猛的勇士才敢喝这种酒。有一次我与纳泽好奇,偷偷跟着达鲁巴喝了一点,结果醉了几日方醒。醒来后方知达鲁巴被父王责罚,泡在酒缸中一日一夜,也差一点醉死……” 想起童年的趣事,澹台羽辰的笑容益盛,姬承昊看了心中益怒。“看来辰儿对达鲁巴倒当真是情深意重” 被姬承昊所说的‘情深意重’提醒,澹台羽辰觉察到了他的异常。虽然说男女之间略有些猜忌会让二人更加相爱,但无来由的无限制的误会却让人疲惫不堪。澹台羽辰不知道姬承昊今日为何如此反常,也略有些不快地道:“你到底想问我何事?” “对不起辰儿”姬承昊也不知自已今日为何如此失态。只是一想到澹台羽辰与其它女子不同,日日都要见无数男子,时时要与男子共处,甚至私下密谈。一想到这些,姬承昊心中便酸涩难捺,愤愤不平。生怕一不留神,他的辰儿便不再属于他。 “我知你心意”二人相对无言,半晌澹台羽辰才低声叹道:“达鲁巴当年是我父王从狼群中捡回来的孩子,据说他是被狼族养大的,所以勇猛无敌。这许多年来,他对我照顾有加,对父王亦忠心耿耿,为燕丹立下赫赫功勋。虽然有许多女子为他倾心,但我一直将他视做兄长,我与他之间,不是你所猜想的那样,你要信我才好” 摇曳的烛光下,澹台羽辰的面容被笼上一层淡淡的轻愁。姬承昊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略怀歉疚地笑道:“是我愧对辰儿辰儿莫要记恨我才好” 十指相扣,姬承昊突然道:“我恨不得明日便飞到燕丹向燕丹王上求亲”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被姬承昊炙热的眼神点燃,澹台羽辰情不自禁地叹息。 “我不会让你等的太久”松开相扣的手指,姬承昊起身走到窗边。想借从窗缝中透进的寒风,冷确自己体内那克制不住的欲望。 听着远远传来的更鼓声,姬承昊回身对澹台羽辰道:“我要回去了,你多保重。将近年关,萧氏一党想必不会再大动干戈,但你也要小心提防。尤其要小心瀚海王子,此人极其险,前次你遇刺之事与他也大有关联。近来只怕我不能常来看你……” “你……你还在离京……”虽知道不该打探此事,可澹台羽辰却对姬承昊的安危担心不已。 顿了顿,姬承昊只轻声笑了笑,却未回答。从怀中拿出一只小巧莹润的玉盒,交到澹台羽辰手上,“这是极有名的雪蛤膏,抹在伤处能不留疤痕。” 说完,尚未等澹台羽辰回过神,姬承昊的身影已消失在窗外。着尚有姬承昊体温的玉盒,澹台羽辰泪光闪动,自言自语道:“希望这一切都不会是梦幻泡影”。 第一百五十一章心魔重重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一章心魔重重 肉文屋 / 第一百五十一章心魔重重 第一百五十一章心魔重重 第一百五十二章漫天星光(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二章漫天星光(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二章漫天星光(一)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二章漫天星光(一) 第一百五十二章漫天星光(一) 转眼间已近年关,东华向来极重视春节,上至皇族下到百姓无不心准备。隆重而热闹的情绪将寒风中的圣京城点缀的春意盎然。 正如姬承昊所说,那日别后,澹台羽辰一连十余日也未再见过他。只是风闻他沾染时疫、病的极重,萧贵妃亦发关注起这个困居圣京的宗室亲贵,每日派数名太医到靖亲王府中替姬承昊诊治病情。 澹台羽辰得到消息后心中暗笑,原来冷漠如雪妖的姬承昊也会用生病做借口。只是他平日里那般英武,贸然间就说得了时疫谁人会相信?萧贵妃每日是派数名太医到他府上,可见得对他并未放松警惕。他这样做到底是意欲何为?近来东那里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动静,自已送去的百李图也未有任何回应。一想到太子姬承乾,澹台羽辰的眼前一亮,难道姬承昊所做的一切只是疑兵之计?将萧氏一党的目光全引到靖亲王府,方便太子行事? 自已是不是也帮点忙,让靖亲王府更引人注目一点呢?澹台羽辰尚未拿定主意,就听雪鸰在外禀报道:“殿下,王总管有要事求见” 王七已有好些日子躲着自已了,今日怎么主动凑到跟前来?看来有些人是注定不会安静老实的,澹台羽辰笑了笑,朗声道:“让他进来。” 站在檐下的王七早已听到殿中澹台羽辰的声音,也不等雪鸰出来传话,便急忙撩开厚厚的毛毡门帘走进惜云殿,一见澹台羽辰便满脸媚笑地给跪倒施礼。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见本王?”虽然王七是姬承彻派来监视自己的,但一直以来他并未有何过份的恶行,一则自已防范严谨,他没有机会做恶。二则他把柄在自已手中,也不敢轻举妄动。况且此次金殿验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雪燕的后事他又处理的极为尽心。因此澹台羽辰对他的态度也算得上是温和。 听着澹台羽辰心情尚好,自雪燕出事以来,王七一直悬吊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回王爷,尚有数日便是东华除夕节。咱们东华最重要的日子便是这除夕节,小人想请示王爷,咱们府上要如何安排” “你且把东华的风俗说来本王听听”燕丹与东华风俗不同,并没有除夕节。但见得王七把这个节日说的如此郑重,澹台羽辰也隐隐有了些兴趣。 发觉澹台羽辰对除夕节颇感兴趣,王七立时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除夕日原叫大晦日,上古时候每年到了此日便有年兽出来祸害百姓。为了驱赶年兽拯救百姓,上古仙人便向世人传授了许多法术,比如霹雳术、火融术等等。后来年兽被百姓们赶走,再不敢出来害人,但百姓们为了感念仙人的恩德,仍在每年的大晦日把法术演习一变。后来人们把那些法术加以变化,制成了鞭,烟花等物,又把大晦日改名叫除夕,成了一年中最吉庆热闹的节日。这一日,不论富贵贫贱俱要喜笑颜开,为求来年的平安吉祥。各府中还要赏下人新衣新帽和茶酒钱,各王府中还要互送年礼………” “说了半天,原来一大早你就来讨要赏钱的”听王七说完,澹台羽辰便明白东华的除夕节与燕丹的神祭日有些相似。只是除夕是在寒冬将尽之时,神祭日是在秋风刚起之节。 被澹台羽辰打趣,王七立时涎脸叩头,高声笑道:“小人替府中各处下人谢王爷赏” “你倒是会顺水推舟看来本王不赏也不行了”被王七饿狗发现骨头的样子逗笑,澹台羽辰多日来的霾一扫而空。转头对雪鸰吩咐道:“:去跟雪莺说,让她准备出银钱,按神祭日的份例打赏府中下人。” 雪鸰极不满意王七又来算计澹台羽辰的银子,但澹台羽辰已下令,自然不敢违抗,只得领命去厢房找一直卧床不起的雪莺拿银子。 虽不知神祭日的份例是多少银子,但知道澹台羽辰向来出手大方,定不会比其它府中的赏赐少。等到雪鸰将一大包银子扔到他怀中,王七一掂那份量,心中已乐开了花,面上却故意装出忧伤的样子,跪在那里没动。 “还有事吗?”睢着王七吞吞吐吐,像有话要说却不敢开口的样子,澹台羽辰略有些不快,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正等着澹台羽辰问,王七忙回道:“除夕节各处府邸也要张灯结彩,还要置办酒宴歌舞,宗室朝臣之间也相互走访拜年。咱们府中现下正办着大事,小人不敢作主,还请王爷示下,要怎么预备才好” 借着过年过节互相宴请走访本是增加交情的方式,在燕丹澹台明也经常借各种祭祀节日之机宴请各处领主,有时还会大肆封赏。眼下时局微妙,想来各位朝臣与宗室亲贵也在为除夕节的交往太费心思。自已正可以借雪燕的后事做借口,躲开这些事非。只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些,免得有心之人借机生事。 想到这里,澹台羽辰忽感觉自已有些对不起雪燕,她活着时尽心伺候自已,为替自已挡祸不惜一死,没想到自已连她的后事也要利用。澹台羽辰长叹一声,刚刚放松的心情立时又低沉起来。 只听见澹台羽辰长吁短叹,王七以为他仍是为雪燕而伤心。心中虽惊叹这燕丹王子倒是个长情之人,口中却虚情假意地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王爷若因为雪燕姑娘太过深情,伤了身子,雪燕姑娘地下有知,也不能安心。雪燕姑娘的后事比许多府上正经夫人的后事还要热闹,王爷也算对得起她了。” 听着王七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澹台羽辰心中厌烦,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府中不必张灯结彩,只把锦瑟园布置出来便好。亦不预备酒宴歌舞,若有人前来拜访,只略尽地主之谊即可。比照靖亲王府上的旧例,打点些礼物给中还有各宗室亲王,朝臣送些年礼……” “比照靖亲王府上的旧例?”以为自已的耳朵出了问题,王七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有何不妥?他是亲王我亦是亲王,比照他的旧例难道会差了规矩?”本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费心,可看了王七的表情,澹台羽辰还是追问了一句。 “王爷有所不知,靖亲王府上的规矩十分……古怪……”知道澹台羽辰与姬承昊十分交好,王七不敢说姬承昊吝啬,想了半天才想出用‘古怪’来形容靖亲王府的规矩,“每年的除夕节,他送进中的年礼便是他府上侧妃亲手替圣上缝制的二套冬衣和二套夹衣,送太子的是一套笔墨纸砚,送其它宗室及朝臣的不过是他洛川封地的一些土产,笼共办下来,不过白银三五百两。若咱们府上按这个例……” “靖亲王的俸禄很少吗?”打断王七的话,澹台羽辰忽然想到一个极重要的问题。 王七撇了撇嘴,“哪里少所有亲王中靖亲王的俸禄最多,而且他在洛川还有几万亩田地和数座矿产,还有封地内的盐引、赋税,纳萧侧妃时圣上还赏了他二处圣京边上的田庄,加在一起也有上千亩。这些产业折算下来,只怕他府上一年能收进一百几十万两的银钱。” “那靖军的粮饷是可是由他自行筹办?” “这个小人便不得而知……”瞧了瞧澹台羽辰若有所思的样子,王七卖弄聪明地说道:“就算是靖亲王自筹粮饷,那十七万靖军一年又能花多少银子,有七、八十万两银子足够。想来是靖亲王府中的侧妃太过贪财,这样打细算,实在是有失体统……” 养活十七万兵马,一年七十万两银子倒是够了。可是要是养的兵马数超过十七万呢?澹台羽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难道姬承昊居然在姬道涵的眼皮底下偷养私兵?这件事情,太子是否知道?怪不得他要冒着风险亲回洛川,这样重大的事情,是要亲自安排才放心只是他这样做到底是想帮太子夺位,还是替他自已打算? 又想到姬承彻曾讥笑过,圣上寿诞姬承昊也不过送了五十两银子的贺礼。平时看姬承昊的穿着也极为普通,他到底是故做吝啬蒙骗众人还是当真开支巨大捉襟见肘?像王七这样的下人都能猜出他府中的用度,他府中的萧侧妃如何不知这其中奥秘?为何此事从未引起萧氏一党的怀疑?难道说萧贵妃费尽心力安排的人与她不是一条心? 王七偷偷揉了揉发麻的膝盖,抬眼偷偷瞅瞅了澹台羽辰。不知道他是忘了让自已起身,还是故意惩罚自已。见澹台羽辰眉头紧锁似在沉思,王七不敢出声提醒亦不敢擅自起身。求救似的看向站在一旁的雪鸰,谁知雪鸰平日看着老实,此刻却故意要为难王七,只一直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好像那鞋上长出一朵牡丹花似的。 “比照靖亲王府的规矩送,朝臣每家二匹锦缎、宗室四匹。圣上、东与靖亲王府那里……本王亲自准备……” 膝盖早麻的没了知觉,一听澹台羽辰的话王七便象得了赦令一般,马上起身一瘸一拐地向门外走去,竟忘了询问桓亲王府的年礼要如何预备。 第一百五十二章漫天星光(一)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二章漫天星光(一) 肉文屋 / 第一百五十二章漫天星光(一) 第一百五十二章漫天星光(一) 第一百五十三章漫天星光(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三章漫天星光(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三章漫天星光(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三章漫天星光(二) 第一百五十三章漫天星光(二) 即可以在澹台羽辰面前展示忠心,又有银钱可以私吞,筹办起年礼来王七更加卖力,只几日功夫便将送给各府的年礼准备妥当。 王七得了个机会便兴冲冲地到澹台羽辰面前邀功,“王爷,各府的年礼都已准备好了王爷是否要过目?” “即准备好就派人送去,何须本王过目”方胖子已有二个月没送来燕丹的信息了,澹台羽辰此时正担忧,哪有闲情关注这些琐事。 没讨到好处,王七仍有些不甘心地追问:“王爷是亲笔写名贴还是让府中哪位大人代笔?” 这件事情倒提醒了澹台羽辰,略一沉呤便吩咐道:“命赵侍郎代笔即可” 王七未得到期待中的赏银颇有些憋闷,只好领命退下。一顿饭的工夫,赵宇鲲便将写发的名贴拿来给澹台羽辰过目。看着那绢秀清丽又不失风骨的字体,澹台羽辰对赵宇鲲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将名贴放在一侧,澹台羽辰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半晌也不说话,只仔细打量着赵宇鲲。被澹台羽辰看的极不自在,赵宇鲲亦无法再装出气定神闲的样子,拱手施礼问道:“若殿下无事,臣告退。” “再有三日便是除夕节,待过了节,你便护送雪燕回燕丹吧” “这……”虽然知道早晚要离开东华,可听澹台羽辰已定好时间,赵宇鲲忽然失落起来。心里空落落地,仿佛有最宝贵的东西遗失了。犹豫了一下,赵宇鲲问道:“臣下回燕丹,倘或殿下一时需要医官如可是好?” “你有安邦定国的才能,定不能在我身边做一辈子医官”听出赵宇鲲的关切,澹台羽辰笑道:“父王病体沉重,我极不放心国中之事。若你回国与晋夫子齐心辅政,再加上达鲁巴从旁照应,一时也不会生出变乱。” “臣下只是区区侍郎,怎敢妄言朝政。殿下言重了”被澹台羽辰的信任感动,赵宇鲲突然觉得自已愧对这份信任。可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却让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多年来经常出现在恶梦中的那些个情景,多年来清冷孤独的磨练,世上仅存亲人的重托,无论如何他都背负不起失败。 可是这一切都和眼前的人无关阿她为何要经历这些不堪回首的事情、受那些以承担的磨难?想起她背上的伤口,赵宇鲲忽然气血上涌,心中开始恨那个安排这一切的那个人。她一心想复仇,可是复了仇又能如何?难道自已死去的亲人还能重新活过来?复仇成功,便意味着要永远失去眼前这个人,失去一个自已爱的人,多一个恨自已的人。自已真的愿意这样做吗? “晋夫子才能过人,有他辅佐王上便可。臣下……愿意守在殿下身边,做殿下的医官”赵宇鲲未想到自已竟把心中的想法脱口说了出来,可话一说出口,他反但平静下来。似乎完成一件无法达成的任务,心中有些期待亦有些伤感。 澹台羽辰未听出赵宇鲲的话外之音,只是察觉到他神情中有些说不清地忧虑,,以为他是担心自已的身体,便笑道:“我此时已全愈,日后也会加倍小心。你回去之后请父王派新的医官前来即可往返不过二月光景,定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完全明白澹台羽辰待自已只是君臣之情,虽早知此结果,可赵宇鲲的心却如落冰川,神情麻木地道:“既然殿下如此安排,臣下即刻安排行程。” “还有数日光景,你急什么?”瞧着举止失措略有些慌乱的赵宇鲲,忽然笑了起来,“你快来帮我想想,圣上,太子与桓亲王的年礼要如何筹办?” 把赵宇鲲当成心腹,澹台羽辰的语气和神情都十分轻松。看到澹台羽辰这般模样,赵宇鲲的心中也温暖如夏日。“依臣的看法,东华皇帝的年礼可贡些燕丹珍宝;东那些比照东华皇帝的份例减少一半即可;桓亲王那里虽然已撕破面皮,可还是有必要去敷衍一下……” 议论起国事,赵宇鲲平静下来,“既然殿下已打定主意与太子结盟,就更不能让桓亲王起疑心只是送的礼物要略薄,以示殿下对他即有愤恨之意却又不敢太过得罪” 听完赵宇鲲的话,澹台羽辰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自已命纳泽关百李图给姬承乾,表明与他结盟的意图,赵宇鲲是从何处得知的? 似乎满意赵宇鲲的答案,澹台羽辰又问道:“瀚海王子那边可要备些年礼?” 发觉澹台羽辰眼神中那一丝探究的意思,赵宇鲲心中猛地一沉,立即意识到自已方才出了纰漏。此时听澹台羽辰又有所询问,虽知她心中早已有了想法,可赵宇鲲还是仔细思量了半晌,才略有犹豫地道:“瀚海与燕丹本是敌国,此时殿下与瀚海六王子偶在东华相遇,按照道理应该没有往来才对。” 澹台羽辰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宇鲲,“若我专门准备一份年礼送给瀚海公主如何?” “臣下认为此事不妥!听人传闻,瀚海公主似乎对殿下颇有情意,若殿下特意送年礼给她,只怕她心生误会。扰乱桓亲王等人的计划有很多方法,何必……” 赵宇鲲底下的话没说出口,澹台羽辰也明白他的意思。王者相争用尽手段也无可厚非,只是利用一个纯真少女的心思似乎有些卑鄙。抬头对上赵宇鲲晶亮的眼神,澹台羽辰突然发觉自已对赵宇鲲的了解没有想像中那样深。 没有反对意见便是赞同,赵宇鲲不知道澹台羽辰这一瞬间转了多少心思,索把要说的话讲清楚,“靖亲王那里殿下需要备上重礼才好” “靖亲王那里我亲自准备。其余这些你酌情处理便好” 在你心中靖亲王果然是与众不同凭借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直觉,赵宇鲲对姬承昊的兴趣已超越了对敌人的关注。 所有事情都询问清楚,赵宇鲲起身下去准备,刚走到门口突然转身问道:“东华传说除夕节收到年礼,新的一年都会顺利平安?……所以……殿下有什么想要的年礼……”说到后面赵宇鲲的话已轻地听不清楚了。 “啊?”从记事起,澹台羽辰收过无数贡品、礼品,可那些遵守尊卑礼节或表示臣服的东西,只与她王子的身份有关。似乎从未有人特意准备些物品只为讨她高兴,而不是为了讨王子高兴。难道是自已误会了?赵宇鲲明明称呼自已为殿下,为何自已竟从中听出发自真心的关怀? “殿下想要何样的年礼,臣一定尽力去准备”赵宇鲲脸色微变,但语气却很坚定。 从最初的惊愕中清楚,看到赵宇鲲变幻不停的脸色,澹台羽辰忽然起了促侠之心,“若我想要满天飘雪中看到繁星点点做年礼,赵侍郎可做得到?” “这……这个……”赵宇鲲的脸色变了变,忽然笑道:“这有何难,这几日天色沉定会下雪,待雪花飘飞之夜臣下定完成殿下的心愿,于鹅毛白雪中见到漫天繁星” “一言为定,若见不到。我倒要想想如何罚你”澹台羽辰心情大好,走过去便要按燕单规矩与赵宇鲲击掌为誓。手伸出去方想到,赵宇鲲已知道自已是女儿身,这般击掌实有不妥。一时间澹台羽辰竟僵在那,进退不得。 明白澹台羽辰的尴尬境地,赵宇鲲忙施君臣礼退出惜云殿。“鹅毛白雪中见到漫天繁星”这种说法本已为是赵宇鲲的玩笑,可当除夕夜,赵宇鲲冒着大雪请澹台羽辰到锦瑟园看星星时,澹台羽辰生出十二分的好奇,便跟着他去了锦瑟园。 锦瑟园中,萧索的花木上都挂满了用各色绢纱制成的假花,在各色彩灯的映照下,即便在鹅毛大雪中,锦瑟园看起来也斑斓灿烂热闹无比。 眼前虽流光溢彩,澹台羽辰抬头看了一眼便有些失望,沉沉的夜空漆黑一片,一颗星星也没有,又何来漫天繁星。 “请殿下闭上眼”站在身后的赵宇鲲仿佛看穿澹台羽辰的心思。 待澹台羽辰再睁开眼睛时,惊奇地发现四周点燃了无数轻巧的孔明灯。淡黄色的孔明灯缓缓上升,升到极高处,便像无数繁星点缀在夜空中。还未来得及赞叹,远处又燃放无数艳丽无比的烟火,姹紫嫣红的明灭中,一切都美的不可思议。 “鹅毛白雪中见到漫天繁星我送的年礼,殿下可喜欢?” 从未发现赵宇鲲的声音竟像寂静的雪片般温柔,澹台羽辰忽有些别样的感觉。假意观赏前面的彩灯,澹台羽辰不着痕迹地向前挪了一步,稍稍远离赵宇鲲。 看到澹台羽辰这小小的动作,赵宇鲲嘴角的微笑瞬间凝结,眼神中明亮的颜色早已暗淡下来。 “夜深风寒,殿下还是回去吧”仿佛一堵无形的墙挡在面前,赵宇鲲把自已的心事掩藏起来,轻声提醒贪看雪景的澹台羽辰。 “谢谢你的年礼我很喜欢”澹台羽辰伸出手接几片雪花,无限惆怅地道:“这雪跟燕丹的地是一样的吧也不知我还有多久才能看到燕丹的雪” “下一年的除夕节,殿下一定会在墨宛城中,看鹅毛白雪中的漫天繁星” “这是明年的年礼吗?你一定要实现诺言” 这一次澹台羽辰没有犹豫,伸出手与赵宇鲲击掌为誓,而赵宇鲲也第一次神情平静地直视她的眼睛……。 第一百五十三章漫天星光(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三章漫天星光(二) 肉文屋 / 第一百五十三章漫天星光(二) 第一百五十三章漫天星光(二) 第一百五十四章心乱如斯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四章心乱如斯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四章心乱如斯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四章心乱如斯 第一百五十四章心乱如斯 过了除夕节赵宇鲲便护着雪燕的灵柩起程返回燕丹了,临行前赵宇鲲找到澹台羽辰,神情郑重地将一个锦盒递到她手上。 看着封闭紧密的盒子,澹台羽辰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替殿下解毒后的麒麟血。”赵宇鲲套上用牛皮制成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闪着诡异绿光的麒麟血拿在手中。“这麒麟血是解毒圣物,它能把所有解出来的毒吸附在体内。当日殿下中的‘绝情’毒都已被它吸收。我又用了些其它的药物将它重新淬过,此时它已变得‘绝情’还要毒。” “为何把此物给我?”澹台羽辰打量着赵宇鲲手上的麒麟血,虽然不是当初鲜艳如火的模样,可仍然美的动人心魂。“难道要用此物来纪念我的勇敢” 听着澹台羽辰打趣的话,赵宇鲲也眼光如水笑意盈盈。极小心地把麒麟血放回锦盒,“这块麒麟血即聚集了‘绝情’的毒,亦沾染了殿下的血。将此物用热酒蒸煮,那酒无色无味却至毒无比,唯一的解药便是殿下的血……殿下身处险境,也许……也许有机会用到此物……” 前面说起麒麟血此时的能,出于医者的职业本赵宇鲲还有些兴趣,可说到后来把麒麟血交给澹台心辰的目地,赵宇鲲却有些无奈。明亮的眼眸渐渐变得忧伤,脸上亦写满叹息。 澹台羽辰极接过麒麟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个无视虚名心系苍生的人,那个对毫无瓜葛的婉儿都不忍心伤害的人,居然会制出这样的毒物为自已防身。这种超越臣子身份的关怀与照顾,澹台羽辰此时又如何能不懂。只是她无法回应这份关切,这与身份、地位甚至赵宇鲲本人无关。与姬承昊数次生死的纠缠,澹台羽辰的心里现在无论如何也没有空余的角落再容纳赵宇鲲。从费尽心思的漫天繁星到剧毒无比的麒麟血,何时君臣之情竟演变成这样? “这麒麟血带的毒对殿下已然无害,殿下可以随意接触此物”看着澹台羽辰茫然出神,赵宇鲲生出一丝误会,连忙解释,“臣下绝不敢置殿下于险地,请殿下相信臣” 有一种伤心叫失望,可还有一种伤心叫无能为力。无法表明身份保护所爱的人,无法逾越障碍得到应有的幸福,这种无可奈何对人的伤害比刀剑还要厉害。 “多谢赵侍郎”不可以再放任下去,自已已然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达鲁巴,如何再明知故犯再伤害赵宇鲲。“我是燕丹王子,也许没有机会用这此物……” 话只说了一半,可那明白婉拒的意思赵宇鲲如何听不明白。燕丹王子不仅仅是一个名号,它还代表着一个被隐藏的身份。 “很久以前,我四处游历时在山上见过一株特别的花树。那花树极美,被它吸引我身不由已停了下来。日日不辞辛苦地爬山去见它,在它身边赞叹欣赏,却从未想过把它折下来带走,据为已有。世世轮回,花树终有凋谢的时候,我亦有成泥为土之时,可是曾经在那花树边驻足,有机会陪伴它绽放,我便心愿已足。” 赵宇鲲分明是借故事在表明心迹,而他此时的声音悲悯苍凉,听到这声音澹台羽辰突然想起寺院中的晨钟暮鼓。“只在花树边驻足,有机会陪伴它绽放,心愿已足”这样不求回报的付出,自已又如何能接受? 处在漩涡中的自已分明就是一棵长满毒刺的植物,又如何能成为别人的花树?既然答应那个人不放开拉在一起的手,把未来拖付与他,又何必再让他心生误会 “赵侍郎所讲的可以佛经中的故事?当真有警醒世人的法力。”澹台羽辰顾左右而言他,心中的不忍却渐渐扩大。“也许你日后再次游历时会遇到更特别的花树。” “我已决心在燕丹过一生,不会再四处游历了”赵宇鲲黯然神伤,可这早已在意料之中,是自已强求了。可自已的心愿不就是远远地陪在她身边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得失。 赵宇鲲的回复平静,“我略知佛法,若殿下日后心乱,或许我可为殿下解惑”不称臣下而自称我,这不是逾越而且彻底地看破放下,真正用守护花树的心情来面对一切。 将麒麟血从锦盒中拿出来,澹台羽辰双手摩挲不已,抬眼笑道:“远离颠倒梦想,便无挂碍,无挂碍心便不会乱。若我心乱定会求教于你” “殿下保重……我告辞……墨宛见……” 刚一转身便开始思念,承诺的心如止水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赵宇鲲身子僵硬地走到殿门口,略做停顿,紧咬嘴唇才忍住没有回头。可若他回头,就会看到澹台羽辰眼中能映出他身影的泪光。 赵宇鲲走后,澹台羽辰再也忍受不了空荡荡的惜云殿,也从来未有过如此思念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姬承昊。所有往事俱涌上心头,夷洲城前的初见,中军帐中的对峙,来京途中的攀谈,金銮殿上的维护,太子*中的救助,同坠悬崖的情谊,夜晚相探的温柔,以及在圣京城中所经历的一切的一切,一枝一节不停地澹台羽辰眼前闪动。可这一切都不能安慰澹台羽辰,只让她变得更加伤心和绝望。 若自已是他的花树,为何不能光明正大日夜相对?若自已不是他的花树,为何与他相遇相知纠缠甚深?自已女扮男装的燕丹王子,他却是手握重拴的东华王爷,到底上天是怜惜自已受的苦,让自已得到他的疼爱?还是想惩罚自已的欺骗,让自已承担这种没有结局的绝望? 以前种种打算,种种计划都不能完美地实现,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预知的未来。自已在这里吞心噬肺地痛苦,可他却在府中陪他的妃子他说不爱他的妃子,可他此刻却陪在她身边是在听歌观舞还是在赏雪饮酒?他可知道自已此时的心境?自已这样到底算什么?堂堂燕丹公主在嫉妒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 澹台羽辰心绪难安更无心饮食,每日里竟以燕丹带来的雪莲酒代茶。看在雪鸰等人眼里,以为她生了重病,皆惊恐万分。不顾澹台羽辰的警告,心神不安的雪鸰便把她的异常禀报给纳泽。 病身好治心结难开,看到澹台羽辰快速地消瘦下去,纳泽亦无可奈何。“听闻圣京城中有几处地方梅花开的极好,若殿下心绪烦闷,不如臣陪殿下去赏花?” “他会陪她去赏花吗?”没头没脑地问话,纳泽却听得明明白白。 神情略怔,纳泽忽叹息道:“难道殿下今日才知道他府中有侧妃?” “他亲口说他府中只有一个女子,却不是他的妻。本以为我可以不理会,可谁知我却很伤心……”澹台羽辰惨笑,眼神无助地看着纳泽,“我是不是很傻?我这样子如何能担当燕丹王子的重担” 闻着澹台羽辰身上浓重的酒气,纳泽摇了摇头,“殿下只是离乡寂寞而已,好好歇息一晚,明日便好……” 也许纳泽难得温柔的语声让澹台羽辰安心,或者过量的雪莲酒起了作用。澹台羽辰昏昏睡去,被一个似曾相识的噩梦惊醒,方发现口中干渴难耐。 “上茶!”额头疼痛欲裂,眼睛亦睁不开。辨识不清是谁上来伺候,澹台羽辰迷迷糊糊地就在那人手上,把一盏茶喝光。 喝过茶略有些清醒,刚发觉有些不同,澹台羽辰立刻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沉水香,宽厚的膛,此时就在那个思念多时的怀抱中,澹台羽辰却没有半点喜悦。窗外的寒风像无数叹息又仿佛尖声的嘲笑,屋内唯一的蜡烛无声地淌着泪,被巨大的委屈与失落包围,澹台羽辰痛哭失声。 “辰儿……辰儿……都是我的错……”姬承昊将澹台羽辰紧紧地搂在怀中,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低声安慰她,可他自已的心中却疼痛难忍。他只能这样借着夜色来看她,陪伴她。却不能挽着她的手,笑着走在街市上。替她挽起散乱的发丝,替她戴上喜欢的首饰,为她画眉赞叹她的美貌。他手握重兵,她身份尊贵,可这一切又有何意义?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来换一段平凡的人生,换一世真诚的相守。 “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为什么?我想回燕丹此生再也不想见到你”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可是澹台羽辰却只想责怪姬承昊,似乎这样就能抚平自已受的伤害。 “都怪我……再忍些时候……这一切就都结束了……相信我……”双手扶住澹台羽辰的脸,心疼地看着她瘦削地脸,汹涌地泪水在下颌汇聚成溪,点点滴滴不停地落在浅紫的袍服上,洇出一片揪心的暗沉。姬承昊浓黑的眼眸中亦满是泪水,“不要离开我……若无你此生还有何意义求你……”。 第一百五十四章心乱如斯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四章心乱如斯 肉文屋 / 第一百五十四章心乱如斯 第一百五十四章心乱如斯 第一百五十五章心乱如斯(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五章心乱如斯(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五章心乱如斯(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五章心乱如斯(二) 第一百五十五章心乱如斯(二) 感觉有温热的体滴落在脸上,澹台羽辰心神震动,他在哭那个冷漠顽强的男人在流泪,在为我流泪。澹台羽辰傻愣愣地睁大眼睛,凝望着姬承昊的泪眼,“我恨你……可又没有办法不想你……” “辰儿……莫要恨我”把澹台羽辰重新拉回怀抱,紧紧的圈在前,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失去她。“我这些时日俱书房在替父王母妃斋戒……” 在书房斋戒他这是想说什么?难道在表明他的清白?他是感觉不可理解吗?他认为他已经最到最好了,自已如此这般便是强人所难吗?难道自已感受的这些委屈,都是在自寻烦恼不成?澹台羽辰从他怀中挣开,不知为什么突然对他这话气恼无比。 “王爷既然要斋戒为何又来此处?”澹台羽辰强撑着有些沉重的头,眼睛直直地相着姬承昊。“在你府上,你大可以随心所欲。” 拿起一件外袍替澹台羽辰披上,姬承昊沉默半晌,忽然道:“我府中的那些事你可愿意听?” “你府中什么事?”显然酒劲还没有彻底清楚,澹台书辰晕乎乎地瞪着姬承昊,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府中原有二位侧妃,柳氏和萧氏柳氏当时是圣上作主成的亲,随即萧贵妃便作主将她的一位远房族亲硬塞进府中。柳氏当年与她的兄长一同住在东,我曾经见过数面,虽说不上喜欢,可心中却不并不讨厌。可是萧氏我却从未见过,更加上她的模样长的极似萧贵妃,我心中对她便极不喜欢。如此一来,我对柳氏便要好些。可萧氏也从未有什么争宠的表现,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渐渐地我便放松了警惕。后来为了安抚,封地中父王先前的那些部将,圣上同意我回去祭祀父王。我刚离京柳氏便发现有了身孕,为躲避萧氏的毒手,她便以替我斋戒祈福的名义去了宝林寺……谁知……谁知萧氏的狠毒超出我的想象,她竟然……竟然向圣上请旨把柳氏接回了府,又买通稳婆,在柳氏生产时下毒……一尸二命待我闻讯赶回时,看到的只是柳氏的灵柩……” “你一定很难过”看着姬承昊绷紧的面部肌,澹台羽辰伸手替他抹干眼角的泪,“你一定很怀念柳氏一定很想念你未出世的孩儿” “虽然柳氏亡故不过三年,可我已然记不清她的相貌。虽有时会想起那个那未出世的孩子,可是细想之下,他未曾来到这个世上,便不曾受苦。于他来讲当是一件极大的幸事。若他来到这个世上,刚一出生便失去亲母,能否活下去尚是未知。便是长大成人如果仍像我一样,如此凄凉,人生又有何乐趣?” 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姬承昊隐藏多年的愤怒与悲伤已全数被唤醒。心上那层盔甲已裂成无数碎片,心底的血洞越来越大,大的已无法再保持往日的冷漠,那些无尽的辛酸与屈辱已把他的理智吞噬。 “当年我如惊弓之鸟,对府中这二位侧妃更是畏如虎狼,谁知道那些温柔的眼波下,隐藏的是什么心思。可是……可是我又不能把她们赶走……我实在是没用……我每日里甚至不敢与她们一同用膳,怕她们下毒。亦不敢在她们房中过夜……为了躲避她二人,我x日与那些宗室不肖子们混在一起,斗**走马做尽荒唐事。我经常故意受些伤,若实在身上无伤,便让唯一信得过的人也就是我府中的管家林山,在密室用鞭子抽打我……” “你背上的鞭痕”澹台羽辰瞬即清醒,伸手捂住姬承昊的嘴,哽咽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这些都过去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日子了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起这些往事让你伤心” 姬承昊拉开澹台羽辰的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眼光凌厉地冷笑道:“是不会有那样的日子了”低头看着满是内疚的澹台羽辰,姬承昊的眼波忽然柔软下来,“以后跟辰儿在一起,我们都不会再过那种不开心的日子。以后再也没有靖亲王亦没有靖王侧妃,只有姬承昊与他最爱的辰儿” “以后跟我一起的日子?那是什么样的日了……”靠在姬承昊怀中,澹台羽辰傻笑着,“以后……好像很遥远……” “不会遥远”下巴轻轻地抵在澹台羽辰光滑的额头上,姬承昊轻声道:“待太子登基后,我交出封地与兵权,只求一个富贵闲散,他必不会为难我。到时辰儿喜欢在燕丹我们便在燕丹,辰儿喜欢东华我们便在东华……” “你肯交出封地与兵权?”怀疑自已酒后听力也出了问题,澹台羽辰撑起身抬头盯着姬承昊,“若交出封地与兵权如何自保?那时他害你岂不是易如反掌?” 替澹台羽辰所额边散乱的发丝抿到耳后,姬承昊柔柔地笑道:“这许多日子,我已想的很清楚。太子忌惮我不过是怕我与他争抢皇位我助他得到天下之后,便放弃权势,所有的一切都交与他,他又何必害我若一个闲散富贵他都没有肚量给我,他又如何统领江山?能与辰儿共度此生外,即便没有闲散富贵,我亦无悔这一生有辰儿相伴足矣” “你当真舍得?”世间人对名利权势的看重大多重于命,而姬承昊为了自已竟肯把重如山恋的权势名利轻轻抛却。这份深清听在澹台羽辰耳中,已不是震惊所能形容。 发现今晚澹台羽辰因为醉酒的原因一直满脸迷茫,此时听了姬承昊的话更是有些神情恍惚。轻轻捏了捏她柔嫩的面颊,姬承昊微微笑道:“难道辰儿不相信我的话?”说着姬承昊故意板起脸,假意怒道:“原来在有辰儿眼中,我竟是一个看重名利权势的小人不成?” “你明知不是这样,保必故意冤枉我”澹台羽辰嫣然一笑,转瞬又叹息道:“只是你这样做,你父王母妃的在天之灵可会安心?” “父王与母妃受名势所累,那许多年过的如此辛苦。若我能与心爱的女子安然地共度一生,他们定会替我开心,又怎么会不安?”伸出食指轻轻抹平澹台羽辰皱起的眉头,姬承昊心中却隐隐有一丝担心。若自已当真放下一切,太子可会善待追随父王与自已多年的将士? 姬承昊眼底滑过的那一抹犹豫与担忧,没有逃过澹台羽辰明澈的眸子。可是此时她不想追问亦不想猜测。只原靠着那个宽厚的肩膀,静静地享受这片刻的幸福。也许这一刻的温暖可以回味一生。 床前的炭盆中,银霜碳烧出的火红渐渐暗淡下去。慢慢浸上来的凉意,让澹台羽辰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冷战。 “让你的侍女再添些碳火,伺候你好生睡下我走了”虽然知道应该告辞离开了,可是贪恋这一刻的温柔,这一刻的清静,姬承昊却把澹台羽辰环的更紧。 “近来侍卫们十分警醒你走时要当心”将头埋在他怀中,澹台心辰恨不得时间就永远停在这一刻。 “从来只有怕侍卫们无能的,你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埋怨侍卫们警醒。”蜡烛流尽最后一滴泪,殿内一片幽暗,姬承昊满是笑意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耳畔,“放心,既然纳泽将军请我来,也定会送我出去。” “纳…泽……纳泽请你来的?”纳泽会请姬承昊来看自已,这当真是有些让人想不通。她不是最不喜欢看到自已与姬承昊往来的吗?如何还会去请他来?“她都说了些什么?” 其实不问,也猜得出来纳泽到底说了些什么。一定是把自已为情所困借酒浇愁的糊涂事俱讲与他听。澹台羽辰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虽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可姬承昊的心却明白地看到了一切。 “哎你莫要再这样饮酒,我知道了会心痛”姬了昊长长的一声低叹,“你安稳地睡下,我再离开” 眼见澹台羽辰痴痴地望着自已,像要把自已的模样刻在脑海中,那种生离死别的神情让姬承昊万分紧张,心一抽一抽地疼得难以呼吸。“不必这样,再过几日萧贵妃按例要办赏花会,你我便可再见” 轻轻地放澹台羽辰躺下,替她盖好被子。姬承昊便坐在一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看她慢慢气息均匀地睡沉,才起身推开窗子离去。窗子轻轻关上的那一刻,已睡沉的澹台羽辰却突然睁开眼睛,大滴的泪无声地滚下来,片刻工夫已打湿了枕头。 你肯放下东华亲王的名位,放弃多年来苦苦经营的封地军权,将来你可会后悔?即便一切都如你所设想,你可以轻松得到一个富贵闲散,可我这个假扮的燕丹王子要如何脱身?父王没有子嗣,我怎么可以狠心让燕丹陷入无尽的战乱,只为一已私情? 你明知与我之间隔着千山与万水,又何必故意宽慰我,给我无数希望?你怕我的心失去希望会痛,可你这样强自支撑着描绘海市蜃楼般的希望,你的心要如何痛? 在黑暗中,澹台羽辰一遍遍地抚姬承昊拂过的眉头,一遍遍地抚他轻轻触碰过的面颊。把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刻在脑海中,生怕这一别便是永远,生怕这一面便是最后一面……。 第一百五十五章心乱如斯(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五章心乱如斯(二) 肉文屋 / 第一百五十五章心乱如斯(二) 第一百五十五章心乱如斯(二) 第一百五十六章御园赏梅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六章御园赏梅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六章御园赏梅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六章御园赏梅 第一百五十六章御园赏梅 得知要在萧贵妃办的赏花会才能再见到姬承昊,澹台羽辰忽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第二日清早竟破天荒第一次,吩咐雪鸰为赏花会制作一套服饰。 “纳泽将军”雪鸰欲言又止地叫住刚出房门的纳泽,“殿下似乎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纳泽挑了挑眉毛,希望自已昨夜的事情没有做错。 “殿下似乎有心事,可是又似乎心情极好。而且……”咬了咬嘴唇,雪鸰下定决心,“殿下的事情,奴婢本不该多嘴……殿下还未收到任何请柬,却吩咐奴婢加紧制作一套华丽的服饰,说是为参加赏花会预备的。这种赏花观舞的事情殿下向来不喜欢,可这次却十分期盼的样子。依奴婢看,殿下不是真的想去看花,倒像是借机要见人什么人……” 不是为赏花倒像是借机见什么人倒是一语中的,澹台羽辰可不是就是相借赏花的机会再见姬承昊吗可这句话从雪鸰嘴里说出来,倒让纳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没想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侍女也有这样的见识。可到底是她见识出众还是澹台羽辰的举止太过异常,纳泽心中又何尝不知。只是眼下她宁愿相信是雪鸰见识过人。 “殿下在府中呆的久了,想出去散心也是人之常情,你等尽心做事便好。以后切不可再私下猜测殿下的心意,否则定要重罚”虽然雪鸰是一片好心,或有雪莺的前车之鉴,纳泽还是冷下脸斥责了她几句。 原来一切只是自已见识浅薄生出的误会,殿下并未有何不妥。被纳泽斥责,雪鸰反倒放下悬了半晌的心。神情轻松地回房替澹台羽辰去准备服饰。 雪鸰的话在纳泽心头更加重一层负担。走进惜云殿,看见坐在凝翠轩中在呆看雪景的澹台羽辰,纳泽在腹中翻腾了一夜的话顿时烟消云散。相思入骨又怎是言语能劝化的,自已备受伤害都放下心中那段孽缘,又如何劝说殿下。心中叹息一声,纳泽转身离开惜云殿。 接到中送来的赏梅请帖,澹台羽辰高兴万分,竟连半点心思也未去揣测萧贵妃此时宴亲宗室朝臣的用意。 瞧着澹台羽辰无法掩示的兴奋,纳泽对自已请姬承昊来的事情已完全后悔。爱之愈深伤之愈痛。如果从没有开始,便不会受伤。 “这赏梅会上,殿下必然会再见到桓亲王。若他言语冒犯,殿下还要小心避让且臣听闻萧贵妃历年的赏梅会,宗室朝臣都会带内眷出席。”心中的想法不能说出来,纳泽只好委婉地提醒澹台羽辰。 此时方意识到,赏梅会上不仅可以看到姬承昊,亦会见到他的侧妃。如果看到他二人在人前恩爱缠绵,虽知是作戏给人看,澹台羽辰的心已痛的抽成一团。手中的请贴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在去与不去之间,澹台羽辰徘徊了数千百个来回。 “殿下是一定要去的”将请帖从澹台羽辰面前拿开,纳泽低声道:“瀚海国的王子与公主也会去,百李图已送出多时,此时殿下更要去看明白。” 知道纳泽所说看明白,是要看明白何事。不仅要看明白太子的决定,也要看明白自已的真心。可是这真心真的可以看明白吗?“我知道要如何做”深吸一口气,澹台羽辰努力平静下来。 赏梅宴设在皇后花园的香雪阁中。香雪阁四周开着极大的窗,窗子上俱用纯净透明的琉璃镶嵌,不用开窗便可看到阁外的景致。阁外一片疏朗开阔的空地上,纵横种着百余株各色梅花。皎白者如雪,浅粉者若霞,就是同一种红色也浓浓淡淡分出十余种不同,还有一种极罕见的绿梅,萼绿花白且枝条青翠更有一种清新脱俗的美。梅香幽雅,花飞如雪,赏梅的香雪阁便因此命名。 从一个内待口中打听到,萧贵妃在同章殿尚未起驾,太子与姬承昊亦未到。此时桓亲王与瀚海王子等人在香雪阁内。澹台羽辰暗笑自已太过心急,来的忒早了些。又不想去阁中见到姬承彻,便信步在梅林中穿行,欣赏迎风吐蕊,傲雪绽放的梅花。 “雨辰哥哥真的是你” 被从一株绿梅下突然冲出来的人影吓到,澹台羽辰下意识地去拔腰间的短剑。 “羽辰哥哥……是我……” 语声从方才的惊喜,已变成慌乱其中来夹杂着一丝委屈。披着白狐披风的婉儿一身东华服饰,淡粉地彩织背如意团花锦袄,下面配着绣着梅花图案的湘水裙。整个人看起来清爽淡雅,正像她身后那株绿梅一般。一双美目含着笑意,正痴痴地看着澹台羽辰。 “见过瀚海公主”看清楚来人,澹台羽辰淡淡地施了一礼,便转身想离开。 “羽辰哥哥……”眼见澹台羽辰要离开,婉儿的眼中浮上一层水雾。“你就这样讨厌我吗?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要走?” 见澹台羽辰仍不理会自已,婉儿情急之下便急步向前想拉住他。没注意绊到脚下有一枝突起的石头,整个人立刻向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向澹台羽辰。 “啊”被身后的惊叫声吓了一跳,澹台羽辰转身便看见婉儿向自己飞来。看到她脸上的惊恐,澹台羽辰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可澹台羽辰的显然低估了婉儿摔过来的力道,整个人被她带着向后退了几步,若不是被一株花树挡着,俩人便会一起摔倒在地上。被二个人一撞,满树梅花立时下了一阵花雨。 瞧着婉儿倒在自已怀中,而她的整个眼眸里尽是自已的倒影。想来自已看姬承昊时也是这样痴情的凝视吧想到姬承昊,澹台羽辰嘴角眼眸俱有些温柔的笑意。 误会了澹台羽辰眼底眉间的笑意,婉儿面色一红,低声呢喃道:“羽辰哥哥……你在对我笑……就像以前那样对我笑……我等了这许多年,终于又看见你对我笑了……” 澹台羽辰此时完全陷入自已的世界,本分不清楚自已是谁。竟然以为此时是姬承昊揽着自已,正在花树下一同欣赏这漫天花雨。眼光温柔似水,把怀中人轻轻放开,伸手替她把略有些歪斜地发钗扶好,再轻轻地把落在她头上的几朵梅花捡下来,澹台羽辰轻笑道:“怎么这样不小心?” “羽辰哥哥……”只有在最美的梦境中才会出现的情景,此时就在眼前。婉儿双颊绯红,有些扭捏地任凭澹台羽辰替她整理仪容。当年他也是这样温柔地替自已整理仪容,这样脉肪含笑地跟自已说话。原来所有一冷漠真的是他装出来的他真的不再抗拒自已,把真正的心思显露出来了原来他心中一直是有自已的 鼓足勇气,婉儿声音颤抖地问道:“你终于肯理我了……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好害怕王兄……他疯了……” “你肯跟我去燕丹吗?燕丹很美……”是的上次他来的时候说过,他愿意跟自已去燕丹,那就一起去燕丹吧“我父王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一阵风吹过,澹台羽辰感觉到一丝凉意便忍不住向眼前看起来很温暖的人靠过去。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脂粉的味道呢?平日里他身上不都是一种虽淡却让人心安定地沉水香的味道吗?难道是这些花树的味道? “咳咳你们在做什么!” 几声清咳与一句略有薄怒的责问,惊醒了同时陷入梦境的二个人。澹台羽辰顺着声音回头望去,竟看到太子与姬承昊一前一后在站在不远处。太了脸色暗沉,刚才那声斥责明显是他发出来的。 姬承昊怎么会在那里?他那是什么表情?怎么像在微笑又像在强忍怒气?他不是抱着自已吗?如果不是他抱着自已,那自已是在谁的怀抱?澹台羽辰茫然地回过头,那一瞬间她彻底傻了。自已不是在别人的怀抱中,而是有人在自已的怀抱中。归海婉儿正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又羞又愧地躲在自已怀中,那眼中的神情分明就是把自已当成她的情郎。 怎么会这样?自已方才都做了些什么?她有无发现处成为的秘密?澹台羽辰猛地推开婉儿,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可是却忘了,为了让梅树更有古朴之意,每棵树下都放着几块形状不一,大小不等的石头做为装饰。方才婉儿就是被树下的石头绊倒,此时慌乱中的澹台羽辰亦重蹈了婉儿的覆辙。 “羽辰哥哥……”婉儿的这一句惊呼,前半句是因为猛地被澹台羽辰推开而叫,后半句却是因为看到澹台羽辰双眼紧闭,直挺挺地像后摔去而叫。虽然都是惊呼,可前半句是怨与怒,后半句则是忧与怕。 跌到一个坚实的怀抱中,不用睁眼看那熟悉的沉水香已告诉澹台羽辰,眼下安全了。 看到澹台羽辰被靖亲王扶住没有摔到,婉儿拍拍心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发觉几道目光齐齐地落在自已身上,想到方才自已躲在澹台羽辰怀中的情景已被这眼前这二人看到,婉儿的的脸瞬间桃红一片,转身飞快地跑开。 第一百五十六章御园赏梅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六章御园赏梅 肉文屋 / 第一百五十六章御园赏梅 第一百五十六章御园赏梅 第一百五十七章空谷锦樱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七章空谷锦樱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七章空谷锦樱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七章空谷锦樱 第一百五十七章空谷锦樱 婉儿跑开了,澹台羽辰亦冷静下来。想到自已还倒在姬承昊怀中,澹台羽辰面色如霞,急忙站稳身形。期待这一乌龙事件能赶快平息下去,莫在引出什么误会才好。 可一直扶着她的姬承昊可没想放过她,“宝亲王有无大碍?可有伤到脚?” 虽然语气冷清可澹台羽辰还是从中听出一丝关切,可这关切中又夹杂了些戏谑。“多谢靖亲王关心不过绊了一下,本王又怎会受伤?” “还是要小心为好”姬承昊一改往常寒气逼人的模样,满脸都是笑意。“若宝亲王受伤,只怕有佳人要伤心难过” 这人今日可是在犯糊涂?为何一直纠着此事不放瞪了一眼姬承昊,澹台羽辰尴尬中略有些不悦,“不知王爷在说什么,只怕让王爷失望了” 看着极尽关切的姬了昊,又看了看有些忸怩不安的澹台羽辰,一直被二人忽视在一旁边的姬承乾眼神中闪过一丝沉,可转瞬间便平复如初,“此处风寒,二位王弟不如到香雪阁中叙谈如何?” “多谢太子关切”澹台羽辰此时方注意到太子,马上对姬承乾施礼。可姬承乾说完,早已大步向香雪阁走去,不知是没看到还是心情郁闷,并未向平时一样对澹台羽辰回礼。 “太子可是有心事?”发觉太子的反应有些不对,澹台羽辰拉住身旁边的姬承昊悄声询问。 姬承昊却斜睨着澹台羽辰,眼中满是古怪的笑意,“辰儿刚才可是软玉温香抱满怀” “明知是误会为何还要笑我”想到方才怀抱婉儿时自已的幻境,澹台羽辰从额头到脖子都红的火碳一般。看着姬承昊的面目扭曲的样子,知道他定是在心中狂笑。咽不下这口恶气,澹台羽辰抬眼瞧太子已走远,四周也无人,便装作未注意到脚下,故意向前趔趄了一下。“小心”姬承昊果然伸手扶住澹台羽辰。 “多谢王兄相助,雪后路滑还真要当心”扶住姬承昊伸过来的胳膊,触到他结实的肌,澹台羽辰暗中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澹台羽辰虽用了极大的力,可姬承昊却未感觉到如何疼痛。可看着她眼中闪动着黠洁得意的光芒,姬承昊也十分配合地皱了皱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好心受恶报,上天对我何其不公也” 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这种情人间偷偷的温馨,澹台羽辰嘴解翘起,“你哪里有好心” “我帮辰儿在百李图上再染上几笔,让这图更珍贵些,难道不是好心?辰儿打算如何谢我?”知道暗中不知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姬承昊低声说完,便略走开一步。 “你打算如何替我描绘几笔?”虽未曾亲口对姬承昊说过百李图的事情,可澹台羽辰知道太子亦会把此事说与他听。只是对姬承昊说出的,替自已描绘几笔的意思不大明白。 “本王已帮辰儿完成此事,难道辰儿想赖账不成?”看着一脸茫然的澹台羽辰,姬承更有暗叹这个聪明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后知后觉,“辰儿可知道瀚海国公主来此的目地是和亲?” 回应了一个白眼,澹台羽辰实在不想对这个问题做出答复。摆明所有人都知道答案的问题,何苦再来问一遍。 若对别人姬承昊此时只会冷哼一声,再不言语。可见澹台羽辰没有反应,却又想听下去的样子,姬承昊只好自说自话,“这公主虽未定下与哪位皇子成亲,可按照规矩她应嫁与太子。众目睽睽之下,宝亲王与归海婉儿公然这样搂抱在一起,太子的面子……” 原来千年雪妖一样的姬承昊也有这种幸灾乐祸的表情,澹台羽辰终于明白太子为何一脸沉了。“可这是误会……而且婉儿也未见得一定会嫁给太子……” “正因为如此,我以我才特意为你解围”说起正事,姬承昊马上回复平日的样子,“方才婉儿可是对辰儿一脸痴情,太子也看的真切他一定会慎重考虑辰儿的份量” 远远瞧着萧贵妃的凤辇,姬承昊示意澹台羽辰,二人便加快脚步向香雪阁走去。一进香雪阁,澹台羽辰对姬承昊方才所说的话又有了新的理解。姬承乾虽面色平静,可姬承彻已是满脸怒气,归海宇树时不时飘过来的目光更是冷森林中带着杀意。 看来自已在梅林中与婉儿抱在一处,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澹台羽辰此时非但不悔,反倒心情大好。可转眼看到归海宇树身边的婉儿,澹台羽辰的好心情又不见了踪影。那婉转回眸中的喜悦,把她的一翻心意明白地写在脸上,这种痴情将来可怎么解释。眼见众人已入席,澹台羽辰寻到自已的位置刚做好,就看到姬承彻站起来,似乎有话要说。 “今日未请外臣,只是家宴。诸位不必拘礼,尽兴方好。”阁中的气氛有些诡异,萧贵妃瞪了一眼愤恨不平地姬承彻,举杯笑道:“吾等共饮一杯祝圣上万安” 姬承彻不敢违抗萧贵妃,重新坐回位置。萧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转眼瞟过姬承昊,双眼含笑地问道:“今日家宴,靖亲王王妃为何未到?” 听萧贵妃提到府中的萧侧妃时竟称呼成王妃,姬承昊眼角极快地扫了一眼澹台羽辰,见她面色极平静,姬承昊略放心声音冰冷地回道:“本王侧妃萧氏偶染风寒不能前来,本王替她在娘娘面前告罪” 当初本意是想立萧锦樱为正妃,姬承昊便以其出身寒微为由拒绝,只肯纳为侧妃,侧妃虽名字也为妃其实却只是妾。萧家出身寒微,自已当年不能成为皇后便是这个原因。萧贵妃向来对此事耿耿于怀,最听不得谁在她面前提起侧妃的称呼。方才她刻意把萧锦樱称为王妃,谁知姬承昊不但生生地把叫法改回来,还特意加上萧氏的称呼,摆明就是没把萧贵妃看在眼里。 萧贵妃狠狠顾攥紧拳头,尖利的指甲刺疼手心,面色却更加温和地笑道:“小恙而已有何防碍锦樱与我已多日未见,还是接来与我一聚” “待臣下亲去王府将王妃接来”虽不明白为何萧贵妃一定要接萧锦樱前来,可一接到萧贵妃的眼色,萧忠顺马上起身请命。 看出姬承昊有推辞的意思,萧贵妃立刻笑道:“难道靖亲王不愿意我们骨相见吗?不是怕锦樱会不小心说错话?” 萧锦樱能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她是萧贵妃一手安在姬承昊身边的,对姬承昊来说是错话,对萧贵妃来说那才是最重要的话。除了东华的宗室,还有自已与瀚海王子、公主,这如何能算上家宴?自已名义上是姬道涵的义子,倒也说得过去萧贵妃的话已表明,瀚海公主早晚要嫁到东华来,这也是在暗中警告自已莫要对婉儿有非分之想。看来方才在梅林中的事情,已传到她的耳中。 都在若执意不肯让萧锦樱参加赏花会的家宴,一定会引起萧贵妃的猜疑。他这样做只是不想让自已难过吧 澹台羽辰虽中有些压抑,却神情戏谑地笑道:“靖王兄难道是金屋藏娇,不肯让我等见识府中侧妃的花容月貌?” 明白到澹台羽辰的示意,姬承昊脸色铁青地道:“不敢劳动萧大人去接,本王自会派人去府中接萧氏。” 口口声声的萧氏,虽知不是在称呼自已,可姬承昊口中明显的轻视让萧贵妃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紧咬银牙冷笑道:“那就请靖亲王快些把人接来,让我们骨一见。” 阁中众位宗室看着有些怒气的萧贵妃皆低头顺目,谁也不希望这会触上她的霉头。阁内的气氛异常沉重,哪有半点赏花宴饮的意思。一柱香之后,随着一个端庄雅致的女子缓缓走进来,香雪阁中的众才才略松了口气。 萧锦樱走款款到萧贵妃面前,语笑俨然地施礼道:“姬萧氏锦樱拜见贵妃娘娘” 感觉萧锦樱参见的礼仪有些不伦不类,可澹台羽辰转眼间便已想清楚。萧贵妃最在意的就是一个名份,而萧锦樱虽只是她的远房侄女,可必竟是她一手促成的婚事。萧锦樱在靖亲王府中只是侧妃,若已国礼参拜,便要自称婢妾,这无疑是当着众人的面打萧贵妃的脸。而以晚辈身份拜见,即没落了萧贵妃的面子也没触到姬承昊的逆鳞。 显然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澹台羽辰情不自禁地向萧锦樱看去。萧锦樱眉目如画,眼眸间波光流转,依稀有几分萧贵妃的模样。只是萧贵妃的美胜在娇媚,而萧锦樱的美则胜在端庄。头上松松地挽了一个惊鸿髻,髻后斜着一朵鹅黄的绢花,正中一枝八宝流苏簪,一颗红宝石正好垂在眉间,光华闪动中更显得她肤白如脂,双颊如樱。玫粉色对襟窄袖小袄下配着同色四喜如意云纹锦锻裙,淡雅间不失华贵。 萧锦樱从容地坐在姬承昊身边,一双美丽的凤眼却不停地向姬承脸上瞧去。只是姬承昊一直未转过头来看她,萧锦樱眼波中明亮灼热的神情,慢慢地变得像烟花般寂寞。仿佛是生长在空谷中无人欣赏的樱花,千百朵锦绣般灿烂明艳的花绽放枝头,却无人欣赏。 第一百五十七章空谷锦樱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七章空谷锦樱 肉文屋 / 第一百五十七章空谷锦樱 第一百五十七章空谷锦樱 第一百五十八章空谷锦樱(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八章空谷锦樱(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八章空谷锦樱(二) 倾世凤舞 作者:耶律龙格 第一百五十八章空谷锦樱(二) 第一百五十八章空谷锦樱(二) 一心都在打量萧锦樱,周围人在做什么澹台羽辰完全没有察觉到。看到姬承昊扫过来的目光,澹台羽辰才发现,殿中诸人都停下饮宴在打量她。一直被自已打量的萧锦樱也臻首低垂,虽看不清她上的表情,可那紧攥住的双手也表明她的恼怒。 环视四周,除了姬承昊与归海宇树与婉儿三人之外,其余众人皆是满面怒意。当着东华皇室的面,先是在众目睽睽下搂抱未来的皇子妃,此时又肆意审视亲王侧妃。澹台羽辰知道自已不经意间已犯了众怒。 归海宇树面无表情可以理解,婉儿那满眼幽怨也能猜到出处,可是姬承昊面上那是什么表情?这会按常理他不是应该对自已怒目而视吗?怎么会是一副看戏的横样? “靖王兄府上女眷美如天仙,本王一时失礼还请王兄莫怪”要看戏是吧我演给你年看。被姬承昊的表情刺激到,澹台羽辰举起酒杯表示赔礼,可语气中丝毫没有歉意,反倒有些理直气壮。 “宝亲王不必客气若宝亲王不嫌弃,不如让本王侧妃替本王敬你一杯如何?”丝毫不动怒,姬承昊面上竟一反常态挂上了笑意。 听了这种话众人的目光顿时从澹台羽辰那里转到姬承昊身上。自已的侧妃被一个外番王子肆意打量后,还要给他敬酒,难道靖亲王是气糊涂了?宴饮中若有欢场女子陪酒自然可以命她们敬酒,可眼下他身边之人可不是欢场的歌姬舞娘,是堂堂皇贵妃的侄女,他府上的侧妃。让她学歌ji的样子,当众给澹台羽辰敬酒,莫说萧锦樱情何以堪,便是萧贵妃的脸面要放在何处? “一派胡言”这样响亮的耳光抽在脸上,就算萧贵妃养气的功夫再好,也忍不下来。一掌拍在面前的几案上,萧贵妃早已脸色发白。 “母妃息怒,靖亲王不过是玩笑则已。”平日里唯恐天下不知的姬承彻此时竟会出言劝解,众人有些意外。可再听到他说出的下一句话,众人心中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皇叔早亡,前些日子还听父皇与母妃替皇叔忧心靖亲王府中的家事。父皇还说‘堂堂亲王没有正室妃子像什么样子日后回到封地何人打理内府事物?若靖亲王一人处理内处事物岂不会累坏’父皇此时龙体欠安,虽不能手国事,但母妃还要要替父皇分担些家事” 姬承彻一番话听在众人耳中,只有二个词在耳中轰轰作响,王妃回封地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圣上打算放靖亲王回封地?打算立何人为靖亲王正妃? 不只是众闲散宗室惊诧万分,连姬承昊也有些动容。他们肯放自已回封地?莫非身边这个女人知道些什么,给他们传了消息,所以姬承彻故意放出口风来试探自已? “正是这样”萧贵妃环视众人,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掩口轻笑道:“多亏彻儿提配,否则本倒把圣上提起的这件大事给耽误了” 萧贵妃把目光从姬承昊脸上转到萧锦樱身上,又从萧锦樱的身上转回姬承昊脸上,来回几次,像在欣赏猎物的猎人一般,“萧侧妃嫁给靖亲王已有数年,情和顺温良恭让,实在是靖亲王妃的不二人选。下月初三是良辰吉日,圣上已决定封萧侧妃为靖亲王正妃。行过大礼后,王爷与王妃便可返回封地,不必再呆在圣京……” 姬承彻提到靖亲王离京的事情时众人只是有些惊诧,此时这种话被萧贵妃再说出来众人已不再是惊诧,而是开始在心中打起算盘。回到封地对任何一位宗室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有谁不愿意回到自已的封地中称王称霸,而愿意困在圣京在姬道涵的眼皮底下夹着尾巴做人?只是通过各种各样的原因和手段,姬道涵已陆续将皇亲宗亲手中的封地收回。只是因为先皇丹书铁券的原因,姬承昊成了东华皇族中唯一有封地的王爷。被困在圣京时众人还不觉得,此时听闻他可以回到封地,众人看向他的眼光亦开始复杂起来。羡慕与嫉妒中,还夹杂着一些谄媚与逢迎。 而且些心思清楚的人已开始佩服萧贵妃的手段。若将萧锦樱立为靖亲王正妃,那么将来她的孩子必靖亲王世子,倘或将来姬承昊出了意外,他的封地、产业、兵权早晚都是世子的。那时孀母弱子如何能独守封地,桓亲王母子便明正言顺地得到了姬承昊的一切。便是眼下,姬承昊虽与太子交好,但此时若他为重回封地而转投萧贵妃一方也不是没有可能。桓亲王母子倒是打算的周全,不论是眼下还是日后的好处都紧紧地抓在了手里。 不知道别人是如何想法,澹台羽辰已被这萧贵妃的话打击到。虽然相信姬承昊不会因为得到自由而同意萧锦樱成为正妃,可是方才萧贵妃说的清楚这是姬道涵的意思,虽然此时谁也见不到姬道涵,可借着姬道池的名义说出来的话那便是圣旨。若姬承昊不同意立萧锦樱为正妃,那全是抗旨不遵的大罪,凭白给姬承彻等人送去把柄。 可若是他同意……他同意的结果澹台羽辰不敢再往下想,紧攥着酒杯的手已开始有些轻微的颤抖。 众人能想到的姬承昊如何能想不到,扫了一眼澹台羽辰,见她面色苍白却仍然努力扮出一丝笑容,微不可见地向他点了点头。姬承昊猜出那一点头中的含义竟是,顿时脸色铁青,心也一抽一抽地开始疼痛起来。拿起几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姬承昊已下定决心,周身上下亦泛出森林的寒气,“此事……” “多谢圣上与贵妃娘娘地抬爱姬萧锦樱实不敢当”姬承昊刚出声,立刻有一只柔软的手覆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在安慰他。对上姬承昊探询的目光,萧锦樱轻轻一笑,眼光中满是如水的温柔。缓缓站起身,走到暖阁中间,向萧贵妃施礼道:“姑母一翻好意让侄女受宠若惊只是侄女身有恶疾,实不能担当靖亲王府中正妃之重任,还请姑母在圣上面前替侄女美言几句,侄女感激零涕……” 未想料出言反对的会是萧锦樱,众人益发觉得今日的事情极其有趣,难道天下还有女子甘心居于妾位而不想成为正室的?而且还是有封地的亲王正室?难道她此时脑子并不是很清醒?萧锦樱此话一出口,姬承昊面上虽无太大变化,可眼眸中亦涌出不解之意。 “胡说什么?”此时萧贵妃倒成了阁中最为愤怒之人,这个萧锦樱到底知道不知道在做什么?知道不知道她到底姓什么?“你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恶疾?便不想替靖亲王分忧也不用找出这样的借口” “姑母……侄女……”被萧贵妃一问,萧锦樱立时满面胀红,细白的牙齿死命地咬着下唇,眼见着渗出血珠子。突然萧锦樱极恭敬地跪倒叩头,一字一句极清楚地回道:“侄女身患恶疾不能生育,因此嫁到靖亲王府中数年也未有子嗣,王爷不离不弃妾已感恩戴德,又怎么敢觊觎正室之位,耽搁王爷后世基业” 萧锦樱话一出口,立刻像一滴水落到沸油锅中。众人也顾不得礼仪规矩,纷纷议论起来。 姬承彻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扑到萧锦樱面前抓住她胳膊恨声骂道:“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你年纪还轻如何便断言没有子嗣……” “桓王兄恕罪妾身所言俱是实情”萧锦樱抬起头,平静地对上姬承彻,语声和缓如初,仿佛谈论的事情正发生在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身上。 站起身,推开姬承彻的手,萧锦樱转身向姬承昊轻声道:“虽承王爷不弃收留锦樱在府中,但妾身已在七出之内,若王爷赶锦樱出府也在情理之中,锦樱亦不敢有怨言” 说罢转身又向萧贵妃施礼道:“侄女略有不适先行告退,请姑母莫要见怪”说罢萧锦樱就在目瞪口呆的众人注视下仪容端庄地走出香雪阁。 回过神的众人又把目光聚集在姬承昊身上,虽不敢当面嘲笑,可他们的心思早写在变化多端的表情上。身为只有一名侧妃还可以说得上是鹣鲽情深,可这唯一的妃子却身有恶疾不能生育,寻常女子有这等恶疾都百般寻找借口替自已遮挡。可这位侧妃却在要封她为正妃的当口,不但亲口说出恶疾,还当着众人的面自请下堂。视正妻的名份如蔽履,也表明这个丈夫在她心中本没有位置。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鲜事。这种有损尊严的事情,落在哪个男子身上只怕都是笑谈,更何况这个男子还是堂堂亲王 姬承昊神情冷地端坐那里,对众人的各色表情毫无反应,只一杯接一杯地饮酒。面上的神情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震惊。澹台羽辰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澹台羽辰瞬间完全明白萧锦樱的所作所为,她这样做不是为了羞辱姬承昊,而是为了帮他脱离困境。 记得姬承昊曾说过,他平日并不肯亲近萧锦樱。萧锦樱没有子嗣定不会是因为身有恶疾,而且另有苦衷。若萧锦樱只是萧贵妃安到靖亲王府中的心腹,她又怎么会做出这种维护姬承昊的事情?倘若不是深爱姬承昊,她怎么会不惜污损声名,置自已于绝境?用这样的代价来帮姬承昊,她到底是用情至深还是已然绝望? 就像当初雪燕为了维护自已,决然自尽一般。萧锦樱亦不惜用命来维护姬承昊。看姬承昊的样子,他分明也体会到萧锦樱的用意,否则怎么会如此反应?他自已的真心他是否清楚?萧锦樱的心意他到底是否明白?。 第一百五十八章空谷锦樱(二)在线阅读 第一百五十八章空谷锦樱(二) 肉文屋 / 第一百五十八章空谷锦樱(二) 第一百五十八章空谷锦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