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善气迎人》 1 初至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 初至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 初至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 初至 初至 午夜时分,b市某医院重症监护病房外,一群衣着华贵的男女老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嗡嗡的谈话声糅杂在一起,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使得本该保持寂静的医院显得特别嘈杂,奇怪的是,却无一个医护人员前来阻止。 这群人有的面露期待,有的兴奋,有的焦虑,表情各异,但无一例外的都每隔几分钟看向重症监护室紧闭的房门。 “咔哒”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声音很小,比起走廊里的热闹,很容易让人忽略,但等待的众人耳朵上都仿佛安装了声纳系统般,几乎是在声音传来的同时都立刻停止了彼此间的交流。走廊里刹那间静的诡异,众人全都转向房门,眼神灼灼的看向从房里走出来的医生。 医生被众人的视线灼烧着,握住门把的手僵住,肩膀不自然的瑟缩了一下。片刻的失神后,他艰难的轻启嘴唇:“抱歉,林先生因心脏衰竭,已于临晨一点五十八分停止呼吸,没有抢救的可能了。各位请节哀。” 随着他的话落,走廊里哄的一声炸开了锅,尖叫声,争吵声,怒骂声,声声震荡在狭小的空间里,继而沸腾了整个医院,唯独哀恸的哭泣声奇异的缺失了。医生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些失态到犹如群魔乱舞的人群,再回头看看孤零零躺在病床上,无人来顾,面容安详的死者,生生打了个冷颤。 医院里整层楼的异常响动隐隐传来,医院大门外一群拿着录制设备,面容焦虑,被十几个穿着黑色西服,体型彪壮的保镖拦阻在医院大门口的记者躁动起来,纷纷试图突破保镖的拦阻闯进医院。 因一个人的离世,这个夜晚显得尤其混乱。 次日,c国最富权威报纸的头版头条用整个版面刊登了这样一条新闻:【林氏现任总裁林子奇于今日临晨一点五十八分离世,享年25岁。】【林子奇,百年望族林氏的第29代嫡孙,2003年之前因先天心脏病,一直居住英国疗养,之前从未涉足任何商业事务。2003年,林子奇之父林海涛全面整改林氏集团投资结构,主战金融业。当年,受美国次贷危机波及,林氏集团遭受重创,一夜间负债上百亿,陷入破产边缘,林海涛不堪重负,于2003年9月7号跳楼自杀身亡,林氏集团股票当日跌停。林子奇在这个时刻突然回国,从自己异母弟弟手上接过林氏集团掌控权,不过两月,以雷霆手段稳定了林氏股票价格,在他控股之下,本到了强弩之末的林氏集团,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又恢复了往日辉煌,现今,其荣光比之林氏最巅峰时刻更甚。 林子奇一生多次受到c国元首接见,并随行访问多个国家,是c国顶级商业代表团的灵魂人物。他的商业才能和礼仪风度频频受到各国元首赞誉,英国女皇更是授予他英国荣誉市民的称号,称其为当代最具风范的优雅贵公子。 他的离世无疑是c国商界的重大损失,对林氏集团而言,更是一个致命打击。今日开盘,林氏集团股票已经下滑40%,到现在还没有止跌的趋势,林氏内部更是陷入了分裂,目前林氏各派系人员争执不休,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宣布接管林氏。如此一个超级商业帝国,在失去了它最英明的帝王之后会陷入怎样的境地?本报将不间断的对此进行跟踪报道,敬请关注。】印着醒目血色大字消息的报纸被报刊亭摊主向上放着,层层铺开,路人眼目掠过,纷纷驻足购买,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脱销。世人纷纷对这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的过早离世唏嘘不已。 21世纪的c国失去了它年青一代中流砥柱中的一员,18世纪,异时空的清朝却迎来了一个崭新的灵魂。 ﹡﹡﹡﹡﹡﹡﹡﹡﹡﹡﹡﹡﹡﹡﹡﹡﹡﹡﹡﹡﹡﹡﹡﹡﹡﹡﹡﹡﹡﹡﹡﹡﹡﹡﹡﹡﹡﹡﹡一间古色古香,门窗紧闭的房间里,雕花木大床边的案几上,檀香灼烧后形成的青色烟雾正丝丝缕缕从焚香炉里溢出,悠悠闲闲在空中转几个弯儿,慢慢消散,在似有若无的烟丝熏蒸下,整个房间浓烈的药味和烟幕带着异国风情的甜腻香味融合成一股极其怪异的气味,令人闻之欲呕。 “嗯”,一声微弱的低吟在紧闭的床帐里响起,随后一阵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声音传出,床帐被一只苍白消瘦的小手掀开。 这是什么地方?林子奇左手扶着雕花紫檀木大床的床头艰难坐起,右手掀开淡蓝色纱帐,快速扫视一下屋内的摆设,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这样的疑问。 他不是因为心脏衰竭死了吗?这里明显不是医院,家里也没有装饰成这样的房间,还有,这古怪的气味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百个疑问在头脑里回转,在难闻的气味熏蒸之下,林子奇觉得现在思考这些问题很有些难度。忍受不住,他皱眉,举起右手放在鼻下稍稍遮掩气味。 一只惨白瘦弱的小手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置于他鼻端不动了。眸光闪烁一下,他将手放下,摊开在眼前,指挥着这只手掌上下翻转一下,五指收拢成拳又放开,如此反复多次后,林子奇睁大眼,太阳剧烈的抽痛几下,这本不是他原来的手!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脑袋里爆开,视网膜上不断闪现银色花火,身体犹如被放置在岩溶上蒸烤,林子奇撑着雕花大床的左手抽搐一下,陡然不受他控制的松开,瘦弱的身体因为失去支撑,重新倒进床榻间。 躺在松软的被褥里,林子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尽力调节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因疼痛而失去意识。因为患有先天心脏病,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知道如何在身体即将崩溃的情况下保持清醒,因为,眼睑一旦合上,就有可能再也睁不开了。虽然身体孱弱,但是,他一生都是强者,总能让自己活的更好更恣意,轻言生死从不是他的风格。 脑袋的刺痛和身体的麻痹显然不能和心脏病突发时的剧烈绞痛相提并论。此刻,林子奇虽然咬着牙忍耐,浑身也如过了雨般被汗水侵染了个遍,但是呼吸已经慢慢舒缓下来,紧皱的眉宇也渐渐松开。不过一刻钟,疼痛如潮水般,来的汹涌,退的干脆。 “时光倒退,借尸还魂?”刺痛过后,接收到一段段莫名记忆的林子奇挑起眉缓缓坐起,低声呢喃。 这是一个因为感染伤害,不幸过世的12岁少年的身体。少年本身的身份既高贵又低贱。高贵是因为他是当朝三大异姓王之一端王的儿子,低贱是因为他只是一个庶子,其母只是端王身边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婢,因为姿容艳丽无双而被宠幸,生下他不到三月就因生产耗损过度而死。 端王?异姓王?从记忆中知道现在当政的皇帝是乾隆后,林子奇陷入了深深的疑惑。清朝自雍正后再无异姓王是众所周知的。现在这个端王是怎么冒出来的?而且除了端王还有齐王,硕王两个异姓王,真是十足的怪异! 很快从这个历史偏差中矫回心思,林子奇轻易接受了自己如今借尸还魂的处境。前世因为身体的缘故,他整日幽居,整日研读经史子集,对佛教,藏教也颇为崇信,认为神鬼之说并不是子虚乌有,如今借尸还魂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吗?而且,他心脏不好,本就该保持淡然的心,否则寿数不长,因此,对林子奇而言,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并不是什么狂妄的虚言。 “莫非我上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天如此捉弄我。上一世是家族危难,这一世直接就让我家破人亡。”闭眼将所有记忆尽数浏览分析,林子奇摇头苦笑。 端王已经因为平息民乱而殉国,端王一家唯一逃出生天的就是他和他的嫡姐新月格格。从记忆中翻找出自己同新月格格自得救后的一系列举动,在皇中与帝王太后的应对,林子奇嘴角挂上一抹讽刺的微笑。 这个异母姐姐和他上一世那些异母兄弟还真是像,一样的不知所谓。堂堂正黄旗出生的王府格格,却哭着喊着要由一个奴才抚养,而且还立志报恩,在这个将军府里伏低做小,真是没有一点贵族气质可言。报恩?报什么恩?在帝王面前不说还保君恩,反倒去感激一个奴才,简直不知死活。 从来习惯了高人一等的优雅贵公子想起她的所作所为,大病后苍白的小脸以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对林子奇而言,活着不重要,活的好,活的恣意才是最重要的。变故已经发生,虽然匪夷所思了一点,但是对心坚韧比之金刚钻也不逊色的林公子而言,却没有丝毫影响。眼下最紧要的不是惊异,慌张。心紊乱对他改善现在的情况一点好处也无。眼下首先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活下去,活的好。 端王府已灭,端王旧部因镇守不利早查办的查办,革职的革职,查特里氏100年前就只剩下端王这一支,对林子奇,也就是现在的查特里·克善而言,他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所有依仗,要在这个阶级地位分明的封建社会活下去,依他特权阶级的高贵出生来说是很容易的事,但要活的好,却着实不易。 眼下,摆在他面前最简单的一条路便是:不做任何改变,顺其自然的过日子。这样,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到了这个身体年满14,可以独立了,皇室一样会给他一笔银子建府,再让他袭了端郡王的爵位。这条路看似平安顺遂,实则危机暗藏。不说端王府灭的蹊跷,单看帝后二人面见姐弟两后微妙的态度,也许等不到世子袭爵,两人就要遭皇家厌弃。没了皇室庇护,无权无势空有头衔的端郡王在世勋贵族们的眼里什么也不是。到时,数不清的算计,利用,践踏就会纷沓而来,稍有差池,抄家夺爵都有可能。而没了异姓王爵,也许正合了帝王心意吧。 但危机中同时也蕴涵了转机,他还有另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完全依附住帝王,适时展露头角,博得帝王青睐。在家破人亡的情况下,眼下他能依靠的,可以依靠的只有皇室。如果他才华出众,得了帝王青眼,继而重用,做一个实至名归的郡王完全有可能。因为,他现在有两个最大的优势:年幼、失怙。年幼表示他还有培养调·教的空间,失怙表示他除了依附帝王没有别的出路。这两条都保证了他未来对帝王的忠心。历来孤臣,纯臣最得帝王重用,走这条路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只有爬到高处才能保证他在这捧高踩低的冷酷社会不被践踏,而他林子奇重活两辈子,绝不是让人践踏的。 敛目,右手摩挲着下巴,林子奇脑中各种考量翻转。分析完自己这个身体的境遇,制定好未来行事计划,他很想不顾往日的优雅形象,向老天比一个中指。 若让他早来半月,他一定会阻止新月格格出现在皇面见皇后。正是因为她的死缠烂打,哭诉哀求才让皇后同意他们姐弟出居住,由他他拉·努达海将军照顾。远离最高统治者,由一个奴才收养,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皇室对查特里一族,对端王的厌弃。民乱本就是端王治下不严吏治腐败导致,他以身殉国实际上非但无功,反而是一种赎罪。 皇室开始时能不计较,意图收养姐弟俩,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奈何这个新月格格不领情,生生将皇室的庇护推拒出去。皇室对查特里氏这最后两名成员会如何看?印象定然不会很好就是了。若不是满清历来对“兴灭继绝”的传统看的尤为重,对不知好歹的姐弟俩就算不满,也加以特别照拂,眼下这两人才不至于非常落魄。 将目前所处的主客观环境,条条款款都分析了个透,林子奇蹙眉:看来这一世和前世一样,他都别想过的轻松。但是,让他得过且过,浑浑噩噩度日,却是绝不可能的。林子奇是什么人?百年望族林氏的嫡系子孙,含着金汤勺出生,本人又学识渊博,惊才绝艳,这样的人,注定是要站到高处的,让他顶着个落魄贵族的头衔,在京城里含混度日,低人一等,比杀了他还难受!恢复王爵,这是必须的。 不过,万幸,此生这个身体却是健康的,虽然经过一场大病还有些虚弱,但经过调养,完全恢复元气只是时间问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林子奇觉得自己不会过的比上一世差。 右手置于前,感受着心脏平稳的跳动,他嘴角浮起一抹皎洁如明月般的微笑。此生,我林子奇就是查特里·克善了。(下文就称克善了) 1 初至在线阅读 1 初至 肉文屋 / 1 初至 1 初至 2 探病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 探病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 探病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 探病 探病 没有经过什么惨烈的心理挣扎,克善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不管此世千般不好,万般艰难,只要有一颗健康的心脏,对他来说足矣。 心神完全放松下来的他靠倒在枕头上长长舒了口气。 正在这时,“吱嘎”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着素色衣服,做婢子打扮,十六七岁的清秀丫头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跨过门槛,她习惯的朝房间放置大床的方向看去,猝然对上一双漆黑发亮如寒星般的眸子,她停下步伐,呆滞了几秒,手里的铜盆也因太过惊讶而失手掉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世子醒了!格格!世子醒了!”,完全没有上来查看克善身体状况的打算,婢子尖叫着,转身飞快的跑出去,一系列动作极其快速。 克善看着泼了一地,还冒着白色雾气的热水和翻到的铜盆,讽刺一笑。这就是陪同他们姐弟俩一起逃难出来的两个下人之一的云娃。另外还有一个高大的侍卫,莽古泰,如今没有守在门外,定是在这个身体的姐姐,新月格格那里。 平日克善在端王府就无甚地位,这跟来的两个下人心里的主子只有新月,而无克善。从云娃现在这下意识的反应就可看出。世子大病醒来,她发现的第一时间不是上前伺候或召唤太医查看,而是赶去同格格通报,这样的下人,真是对主子尽职过了头! 而新月格格,作为端王最宠爱的嫡女,平时眼里哪里有他这个庶弟?若不是这场大变,为了给端王留下一条血脉,再加上她自诩的善良,这个庶弟怕是永远也入不了她的眼。 讪然一笑,克善心下颇为自嘲。看来历经两世,他都没有什么亲缘,家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如此凉薄,这也许就是生在大家族的悲哀吧。 “克善,克善,你醒了?”克善刚收起嘴角的一抹讽笑,一名身穿白色华贵素服,镶嵌银蓝色丁香花纹缂丝边旗袍的美丽少女嘴里急切的询问着,匆匆穿过花园,朝房门疾奔过来。云娃在她身边伴着,虚悬着双手前后护着跑动,生怕她因太过匆忙而摔倒,态度殷勤备至。 “新月,慢点,不急,小心摔着。云娃不会骗你。”一名身材高大威猛,长相周正的中年男子在她身后紧跟而来,脚不停步间还不忘满脸心疼的嘱咐。 看着朝敞开的房门气势汹汹奔来的几人,克善皱起眉头,太吵了! “克善,你真的醒了?我不是做梦吧?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上天保佑,它果然听见了我的祷告!昨天太医说你不行了,我都快被吓死了!”少女一看见坐起身,表情淡漠的看着他们的瘦弱小孩,瞬间就热泪盈眶,两三步奔到床边坐下,一把搂住他嘤嘤哭泣,边哭边含糊的谢天谢地。 被少女猛然抱住,闻着扑鼻而来的浓烈脂粉香气,克善眉头皱的更紧,并不因她的“真情流露”而感动半分。如果没有记错,他此次大病是九死一生的,这个姐姐如果真的关心他,怎得不见彻夜守候?不见形容憔悴?竟还有心思涂脂擦粉?吓着怕是真的,毕竟他没了,端王府也就彻底没了,这个少女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最后依仗。 心下暗嗤一声,他对新月的作态极其看不上眼。 幸好林公子在现代的时候从不看言情肥皂剧,如果知道这个新月格格不但在幼弟生死不明的时候涂脂抹粉,还兼带谈情说爱,估他这会儿就不只看不上眼这样简单了。 “克善,醒了就好,快叫你姐姐别哭了。昨天太医说你快撑不过去了,你姐姐担心的一夜没睡,激动过了会受不了的。”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姐弟两的救命恩人努达海将军本是微笑的看着他们拥抱,直到看见克善表情淡漠,对新月不理不睬,而新月情绪越加失控,啼哭不止,终于忍不住心疼的开口劝慰。不过,这劝慰的对象是不是弄错了? 病的快死的人到底是谁?克善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微微侧头看了发话的努达海一眼,虽然觉得他此刻的情态有些异样,克善却不想深究,对他的话无一丝回应。不是他不想让这个女人闭嘴,实在是他刚刚醒来,又经过了一阵心理调节,和脑力劳动,再没有多余的神来应付这个不着调的姐姐。她要抱,要哭,要表现姐弟情深,就随她去吧。 但是,骤然感到脖颈间一阵温热的湿意滑过,哪怕再如何无力,克善也忍耐不了了。这人竟然将眼泪滴落在他身上?太脏了! “别哭了!起开!云娃,给我拿湿帕子来擦脖子。”伸手推开少女,洁癖严重的他沉声下令。 “啊?”云娃呆住了。世子应该是让我拿帕子来给格格擦泪,不是擦自己脖子吧?我刚才一定是听错了。踌躇着,她没有动作。 “克善,怎么了?”心思纤细敏感的新月从他语气中感到了一丝厌恶,瞪大眼睛,诧异的看向他,手劲儿不自觉的放松,任少年轻易将她推开。 “云娃,要我再吩咐第二遍吗?”没有回应新月的疑问,克善拧着眉头看向一旁的云娃,语气轻柔,但那如寒星般的眸子告诉云娃,世子这问话,跟轻柔一点边都沾不上。 “不,不用,云娃这就去。”云娃在少年眼神看来的时候,心里紧了一紧,忙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盆水和湿帕子进来。 抬手阻止了云娃要伺候自己的动作,克善接过帕子,将脖子上沾染的眼泪擦净。将帕子洗洗,又连擦了三遍,他紧皱的眉头才松开。若不是这个身体伤寒还没好全,他真想即刻沐浴,彻底清洗一番。 在克善自顾擦拭脖子的时候,新月只眼巴巴的看着,几次想要开口,见克善不善的脸色,又闭上了嘴。至于努达海,他满眼都是新月,克善的异样他一点没有察觉。 “世子身体好了,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是谁惹到你了?”云娃是个大胆爽利的子,替温吞的新月出头惯了,此刻见自家主子欲言又止的难受劲儿,终于按耐不住的出口询问。 这是一个婢女对主子说话的口气?克善眼神锐利的扫过云娃,云娃在这上位者独有的眼神威压下噤若寒蝉,默默退至一边。世子醒来,好像有哪里不同了。她隐隐想到。 新月坐在床沿上,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也不敢直视这样的克善。努达海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忙走上来,双手搭在新月的肩膀上摩挲几下算作安慰,又俯身直视克善,亲切的开口:“克善这是刚醒过来,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呢,一点起床气这是难免,小克善,是不是?” 脑子不清楚?这说的是你吗?当着一室人的面与一个贵为格格的未婚少女勾肩搭背!这两人之间未免亲密太过了!心里轻嘲,克善垂眸,直接无视了努达海故作调皮的问话。 对这群人本就不熟悉,自然不想搭理。他从来没想在这些人面前伪装以前那个懦弱无能的克善来应付。自己不说,任谁也猜不到这具身体早已换了一个灵魂,他们觉得奇怪又能如何?不过,这身体很有必要再招个医生来看看。 想罢,克善看向努达海,淡淡吩咐:“努达海将军,劳烦你请太医过来,让他再给本世子看看病情。”这群人,来了这么久,一直废话不停,说是关心,却完全没想过招太医来看,竟然要他这个病人自己开口。 “啊,是是是!看我糊涂!一时高兴就忘了克善这会儿虽然醒了,却还病着呢!努达海,快去叫太医过来!”听了克善的话,新月自以为找到弟弟态度反常的源,病着,脾气自然大点,心情立马放松了,站起身,扯着努达海的衣袖,一叠声的催促他快去叫太医。 一边的云娃忧虑的神色也好了,转身准备出去叫人。 “不用了,太医我带过来了。雁姬见过世子,见过格格。”一名穿着雍容华贵,相貌端庄而不失艳丽的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口,朗声说道。她两手小心的扶着一名老太太,身后跟着两名十七八岁,打扮贵气的男女和一干仆妇。踱步到房间正中,她放开搀扶老人的手,优雅的行了个福礼。 “老生见过世子,见过格格。”待她礼毕,老人也跟着弯腰行礼。身后一众仆妇跟着效仿,只除了那两名少年少女。他们微微俯低身子做做样子,脸上表情不以为然。 “快,快起来,不是说了很多遍了吗?见了我不用行礼!拿我当家人就好,你们这样,我心里惶恐极了!”克善还未发话,新月就已经边劝服着,边急慌慌的走过去,扶起老太太,又径直走到老太太身后将行礼慢了半拍,连腰还未来得及弯下的少男少女拉扯起来。 “格格,这如何使得?奴才见了主子行礼这是规矩。”雁姬见新月的作态,皱眉,温言回道。 “哎~~格格既然吩咐了,我们照办就是。”听见雁姬口吐‘奴才’二字,老太太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继而开口发话。 和新月站在一处的两名男女忙认同的点头。新月水灵的大眼定定看着老太太,一副非常感动的样子。 “雁姬,格格和世子都是心宽大,不拘小节的人,是你着相了!在这府里只有家人,没有奴才和主子!”努达海走过去扶住雁姬的肩膀,温柔的宽慰。 雁姬紧皱的眉头没有半点放松。一家子都如此不清不楚,只她一人明白有何用?再争辩下去只能惹的他们嫌弃,还是世子的身体重要。想罢,她挣开努达海搭在她肩膀上的双手,走到床前,又再次屈身行礼才毕恭毕敬的开口:“世子醒来一切安好?为保险起见,可否让太医再给您探一次脉?他如今就在门外等候传召。” 克善见这一群人一进来,没有首先上来问候自己病情,反倒惺惺作态,你一句我一句的演上了,正膈应的慌,此刻见了雁姬明丽的脸和眼中真切的关怀,心里的霾这才散了一点。微微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这他他拉府众人如此尊卑不分,是如何在阶级分明的满清幸存下来,还爬到高位的?满府上下,除了雁姬,竟没有一个明白人。克善脑子里不断思考着这个深奥的问题。 在现代,林氏家族极其守旧,仍然沿袭了等级,嫡庶分明的传统,他从小习惯了处于特权阶级应享受到的待遇,乍然见了这混乱的一家子,还真是不习惯,也弄不明白。 见克善应了,雁姬微微一笑,挥手示意身边的嬷嬷去叫太医进来。 不一会儿,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太医背着一个大大的医药箱进来,雁姬起身站到一旁,让开位置给太医诊治。 老太医恭恭敬敬的给克善行了个礼,然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开始诊脉。新月忙上前站到太医身后雁姬旁边,努达海自然跟着,随后一群人围拢过来。 克善见黑压压一群人将他和太医团团围着,如猴子般被人观赏,脸黑了黑。 “请世子静心。”感觉脉象乱了几瞬,太医轻声开口提醒。 “你们都退下。只太医和雁姬留下。”左手揉揉紧皱的眉头,克善冷冷开口。 “克善,为什么让我出去?”新月觉得弟弟的要求实在是匪夷所思。这个弟弟自逃难出来,向来是离不开她的,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赶她走?赶她走就算了,为何独独留下雁姬? 心里不平衡,新月水汪汪的大眼看向雁姬,眼泪要坠不坠,仿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努达海单手环住新月的肩膀,转头怒视雁姬,雁姬盯着他放在新月肩头的手,皱眉,张口欲言却吐不出一个字。其他人面面相觑,还搞不清楚状况。 世子醒来,脾气好像变大了。这是众人的心声。 “叫你们退下没听到吗?”见众人不动,克善再次开口,语气里参杂着丝丝冰寒之气。由于声音陡然提高几度,话落,他不适的轻咳几声,脸上起了几丝病态的红晕。 这回众人分明感到了世子身上散发的不悦和威压。没想到这孱弱的瘦小身体里能爆发出如此慑人的能量,众人垂头回避他扫过的目光,脚步不自觉的退却,朝房门挪动。只新月仍然惨白着脸僵持在那里。 “格格还请先出去吧,世子有下官和夫人照看,必不会有事。人多,空气不流通,对世子的病情也有影响。”太医见世子动气引得咳嗽不止,连忙开口打圆场。 有了台阶下的新月终于撑不住,眼神怪异的看克善一眼,表情哀戚的被努达海扶出房门。 没有了围观的众人,克善安心闭眼,闲适的靠在身后的枕头上任太医把脉。 “如何?”一刻钟后,太医收手,克善睁眼,淡声询问。少年特有的温润嗓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几圈,带着点点病中的沙哑,落入人耳中,凭的添了几分莫名动听的味道。 雁姬这时也稍稍上前,眼神关切的看向太医。伤寒不是小病,明明昨天太医还说了准备后事,今日却如此神,不排除回光返照的可能。 “世子身体已经无碍。如今还有些虚弱,待我再开几幅补气培元的药方将养着,不出半月就大好了。”太医抚抚山羊胡,笑的很舒心。 “太好了!多谢太医!”雁姬明媚一笑,转身替克善掖掖被角,轻声道:“世子您先歇会儿,我带太医去外间开药方,再叫人给世子做些清淡的粥食补身。” “多谢太医,有劳夫人。”对着雁姬明媚的笑脸,克善也扬起嘴角,优雅的颔首致谢,目送他们出去。 待两人走出房间关上房门,他重重软倒在床榻上,心里喟叹:这个身体没有其它毛病,很好! 2 探病在线阅读 2 探病 肉文屋 / 2 探病 2 探病 3 谢恩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3 谢恩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3 谢恩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3 谢恩 谢恩 他他拉将军府前院 一名身穿浅蓝色云纹织锦袍服,身形瘦弱的少年正坐在宽大的摇椅中,沐浴着初春温暖的日光,静静的翻看着一本书。他眉头舒展,表情安详,看到心悦处还会不自觉的牵起嘴角,笑容温润恬静。 “世子,这是格格给您做的栗子糕,刚出炉,还热着呢,您快尝尝。”云娃手里拿着一盘糕点,在院外定定的看了这样的少年好一会儿才上前奉食。 她态度谦卑,语气恭敬,作态与少年醒来那日截然不同。 自世子醒来,短短几日,众人都感觉到,这个少年不一样了。他看人不再躲躲闪闪,而是眼神如电,他态度不再唯唯诺诺,而是优雅庄严。面对这样的世子,所有人在他跟前时,都不约而同的保持恭敬谦卑的态度,就连他的亲姐姐新月,如今在他面前也是屏声息气居多。 “恩,放那儿吧。”少年听见云娃的声音,头也没抬,左手指指椅子旁边的矮机,继续看书。 “是。”云娃嘴唇蠕动两下,终是没再出声。现下,她再次深刻的感觉到世子的变化。醒来好几日,世子只每天关在院子里看书,练字。若是往常,世子听见格格亲自做糕点给他,还不欢喜的蹦起来,缠着自己要去看姐姐?哪像现在,对格格可有可无,轻慢的态度。原来,老人常说从生死难关过来的人,心都会大变竟是真的。 “没事就退下。”克善在看书时向来不喜身边有人打扰,感觉到云娃放下糕点后久久不动,他抬头轻瞥一眼,开口遣退。 “啊,是。”世子的声音传来,云娃感觉脊背凉了一下,连忙眼观鼻鼻观心的躬身告退。 以后,再不能在世子面前走神了。退出院落,她心里暗暗警告自己。 “云娃,你不进去伺候克善,站在这里干嘛?”新月身后跟着莽古泰,缓步从后院走来,远远看见站在墙角发愣的婢女,奇怪的询问。 “回格格,世子正在看书,不喜旁人打搅,所以将我遣退了。”云娃回身,行礼禀告,直起腰时眼神含情的瞟向格格身后高大健壮的莽古泰,见他手里拿着几个美的礼盒,又好奇的开口:“格格,莽古泰拿的是什么好东西?” “太医回复命,皇上和皇后娘娘听说克善痊愈了,很高兴,特意赏赐的补品和药材。”新月柔柔一笑,神情显得很骄傲。 “是吗?贵人们对格格这样照拂,真是太好了。格格,咱们快进去送给世子,让他也高兴高兴。”云娃听了主子的话由衷的开心。没了父母亲族,有上头的宠爱,格格才能过上好日子。 “恩,进去吧。”新月听了云娃的话,脸上笑容加深,举步跨进院门。 “克善,快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来?”看见坐在树下看书的少年,新月一脸明媚的笑容,语气轻快的开口。 闻声,克善皱眉,捏紧手里的书页,又很快松开,转头看向朝他走来的三人,眸子黑沉,没有答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上弟弟漆黑如寒潭的双眸,新月微微拔高的欢快嗓音不自觉收拢,转成轻柔:“克善快歇歇,病才刚好,不急着用功读书。看,这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赐给你的礼物,都是些很名贵的药材和补品,以后每日让云娃给你料理了,补补身子。” 里赏赐的?克善听了新月后几句话,终于直起身子,放下书册,表情转为认真。 看来上面还没有对这姐弟两完全厌弃。也是,端王殉国没有几日,对外还是功臣,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皇上对功臣遗孤的态度,哪怕对两姐弟的作态再不满,皇上此时也不会表露出来。这样也好,趁着上位者的耐心还没被他们完全磨光,重新讨得皇上的青睐,继承王爵难度不是很大。他现在既然已经代替了这端王世子重生,这世子之位就必须名符其实。 看着一堆锦盒,克善摩挲着因生病而变得尖细的下巴,默默不言的思量一番,继而嘴角一勾:“莽古泰,将赏赐的东西放进库房。姐姐,明天你早点起来,好生装扮一下,随我进谢恩。云娃,现在就去神武门递明日进的牌子。” “是!”世子自醒来后,威严日盛,此刻他开口下令,云娃和莽古泰莫敢不从,干脆的应下后分头行事了。 待两人走了有一会儿了,新月才反应过来,坐在弟弟身边的矮凳上,迟疑的开口:“进谢恩?克善,有必要吗?” 听见新月无知到极点的问话,克善额角抽了抽,嘴唇抿紧:“上有所赐,做奴才的岂可不知感恩?”口出‘奴才’二字,他心里没有一点不适,上一世他就知道如何调节自己适应环境,继而改变环境,这一世处境艰难,就更不会端着无谓的尊严行清高愚昧之事。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万一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想见咱们呢?咱们这样上赶着,不好吧?”端王在荆州就是土皇帝,行事横行无忌,作为他最宠爱的嫡女,新月不但不通人情世故,还养成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子。在她看来,皇家照顾他们,那是天经地义的,克善这样做,有些太过谄媚,她觉得有些难堪。 “只要我们感恩的心意到了就好,上面想不想见咱们,那是他们的意愿,不容人置喙。姐姐今后慎言。”侧首直视新月的双眼,克善语气严厉的警告。 “恩,我知道了。”对上弟弟漆黑不见一丝倒影的深邃眼眸,新月瑟缩一下,轻轻回道。 “进了,我先去觐见皇上,姐姐径直去坤宁给皇后娘娘谢恩既可。见过皇上,我再去向皇后娘娘谢恩,你在坤宁等着我。记住,只说感激的话,旁的字不要多说一个。”实在是对这个便宜姐姐很不放心,克善不厌其烦的交待。 “好,我晓得。”新月忙不迭点头,在陡然成熟起来的少年面前,比刚进学的小学生还乖巧。 “也不要哭哭啼啼,从头至尾保持得体的微笑就好。”瞟见新月眼角,因自己的严厉而浮出的清亮泪意,克善沉声追加一句。 眼皮子浅淡,动不动就抹泪,态度又如此小家子气,新月这种女人最是令脾气爽直的皇后不喜。但,姐弟俩本就相依为命,长姐如母,不带她去又怕上面多想,一时间,克善情绪郁起来。 “我一定不哭,克善你放心。”看见弟弟面色越来越暗沉,嘴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新月心里下意识的紧张,连忙开口保证。 “恩。希望你说到做到。明日进,不要着白色孝服了,随意穿一件简单大方的素色衣服就好,免得冲撞里的贵人。我累了,要休息,你走吧。”最后提点一句,少年直接开口赶人。 “姐姐这就走,克善你病才刚好,记得好好休息。”见少年眉宇间浮上一丝疲惫,新月柔柔开口,皱着眉走了。 看着新月离开的背影,克善无力的扶额,心里暗忖:被肆无忌惮娇宠着养大的无知少女,果然是世界上最让人头疼的生物。 ﹡﹡﹡﹡﹡﹡﹡﹡﹡﹡﹡﹡﹡﹡﹡﹡﹡﹡﹡﹡﹡﹡﹡﹡﹡﹡﹡﹡﹡﹡﹡﹡﹡﹡﹡﹡﹡﹡﹡翌日巳时,克善姐弟两已经坐着马车抵达神武门外。此时,两人正静静的站立在门口,等候里的太监上禀后出来传召他们。 “克善,你说贵人们会不会见我们?”等候了近一刻钟,新月有些心浮气躁,不自觉的揉捏衣角。 “安心等着就是了。”低声嘱咐,克善表情还如刚下车时一样,嘴角挂着一抹浅淡温雅的微笑,形态从容,不见半点焦躁不安。 “新月格格,克善世子,皇上和皇后娘娘同意召见,请跟杂家来。”姐弟俩话音刚落,一名上了年岁,穿着四品总管袍服的太监躬身来到他们面前带路。 “公公请。”克善嘴角微勾,轻轻抬手谦让一下,神情温润,动作优雅,让人见之如沐暖阳。 见到这样风度翩然的小世子,总管太监脸上的笑容立刻真实了几分,殷勤的在前面指路。 一行人走到一个岔路口,太监弯腰回话:“世子,往左边这条路直走就是养心殿,皇上正在殿中等候。至于格格,杂家就带她去坤宁了。您若觉得心里没底,杂家还可再唤一名太监来给您指路。” “不用指路,多谢公公。这是一点薄礼,还请您一定收下,家姐就有劳公公多加担待了。”克善轻轻一笑,手里捏着一个荷包,动作自然的递给这名太监,待太监接过,又极自然的收回手,半点没有贿赂人的鬼祟之态。旁的人见了这样磊落温雅的人,怕是也不会将他与那行贿之事联系到一起。 这太监位居四品总管职,地位不低,又带着新月直去坤宁,定是皇后身边的人,多打点一番,让他等会儿临时帮衬着不着调的新月很有必要。这是克善此时的想法。 平时习惯了有人孝敬的总管太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将行贿之事做的如此优雅大方,反的接过荷包藏好后有点傻眼,好半天回过味儿来,感觉荷包过手时沉甸甸的重量,心里更加偎贴,态度殷勤的连连允诺下来。 看着表情不安,跟在太监身后一步三回头的新月,克善双手负在背后,眸色沉沉,在原地立定片刻才施施然举步,朝养心殿而去。 3 谢恩在线阅读 3 谢恩 肉文屋 / 3 谢恩 3 谢恩 4 面圣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4 面圣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4 面圣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4 面圣 面圣 背着手,稳步直走到养心殿前,看着阳光照下更显巍峨辉煌的高大殿宇,克善心情很平静,既无被皇室庄严震慑的压迫之感,也无即将面见最高统治者的紧张兴奋之情。 也是,21世纪的林公子,什么盛大场面没经历过,面见国家领导人又不是第一次,还真的难以让他产生诚惶诚恐的自觉。 “端王世子,查特里·克善前来面圣,还请公公代为通传。”走到殿前20米处,克善停下脚步,向值守的太监微微颔首道。 只这点距离,除了通传的两名太监,守备的侍卫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面对这样森严的仪仗,在脑子里搜索一下克善留下的,那少的可怜的关于廷礼仪的记忆,没有任何印象,他只能停步,凭直觉行事。幸好,那太监听了他的话,应一声就匆匆跑进去了,没有面露异色,克善知道,自己的行为没错。 “传查特里·克善世子觐见!”不一会儿,一阵高昂尖啸的声音从殿内传来,那名进去回禀的太监嘴里传唤着,快速从殿内出来,跑到他面前,半弯着腰,抬起右手指引,将他步步引到殿门前便立定不动了。 克善双手自然下垂,目不斜视的跨进殿门。 殿内空间旷达,装饰简单大气,却处处透着奢华,金色的阳光从敞开的殿门进来,直直照在正坐在殿中主位上的一抹明黄色身影上。初春上午的暖阳虽不刺目,但在明黄色朝服的反下却有些晃眼。克善只略抬眸扫视一眼,就不适的底下了头。 “奴才查特里·克善见过皇上,皇上圣安。”只一瞥就马上垂下头的克善,依着记忆里的动作给面前的乾隆皇帝请安。他声线平稳,动作流畅,进殿后一举一动都行云流水般优雅自然,让人看着很是舒心。 “起磕。上前来给朕看看。” 少年细瘦的身影背衬着橙色阳光,看不清面庞,剪影单薄的让人惊心;少年清亮丝滑的嗓音在空旷的殿里回旋,如阳光中浮动的点点尘埃,虽知道与人无碍,却搔的人鼻痒心痒。乍然看见这样一个与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少年,乾隆眸光闪了闪,耳尖微不可见的颤动了一下。这少年的嗓音凭的悦耳!动作也极尽优雅!是他见过的那个端王世子吗? “是。”少年低应,起身后踱步到帝王御前三米处停住,头微微抬起,垂眸四十五度,视线正好移到帝王的下巴。 少年的脸普一进入眼帘,便使乾隆的眼神颤了颤。原本还带着明显婴儿肥,皮肤黝黑的少年因长久的卧病在床,如今身形消瘦,脸只剩巴掌大小,下巴尖尖,狭长的眉目也显出了遗传自生母的明丽婉约,衬着病后苍白透明的皮肤,半大的孩子安静的站在面前,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疼惜。 “怎得消瘦成这样?努达海是怎么照料的?”帝王沉声开口,语气中隐有怒气,却不是针对少年。世人都道乾隆颜控,果不其然。面对眼前透明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的细瘦少年,他心里对姐弟两不识好歹的那点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了。罢了,到底还是不懂事的孩子。 “回皇上,奴才大病初愈,将养一阵就不会如此消瘦了。努达海将军照顾奴才尽职尽责,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这次多亏了皇上替奴才召来的太医和赐下的珍贵药物,才堪堪保住奴才一条命。奴才深受皇恩,恩同再造,心内感激无以言表,日后定当竭力进学,早日成为……成为大清的巴图鲁,为皇上分忧解劳。” 说到最后一句,克善语音噎了一下,抬起清亮的双眸看看乾隆的反应,又立刻低头,脸上浮起几丝尴尬的红晕。要学着12岁的小孩口气说话已经够让贵公子为难的了,临了还卡词儿,差点顺口说出‘成为社会英,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幸好他及时反应到这词儿太现代了,不妥,转了回来。果然是在21世纪时见了太多次最高党代表,口号喊习惯了啊! “呵呵……好!有志气!不过,克善,你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养好身体,多长些出来才是正理儿。”乾隆拍拍少年的小肩膀,朗笑一声,心情很是舒畅。 少年那瘦瘦的小身板,配上他严肃的表情和最后‘彪悍’的豪言,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喜感,特别是当那双晶莹的眸子朝他看过后,脸上浮现的羞涩绯红,更显得这孩子感恩的心一片赤诚。乾隆心念一颤,对少年的赤子之心和知恩图报极是受用。 “奴才谢皇上关心。”克善暗自打量乾隆一眼后,马上垂首恭敬回话,心下惊诧万分。眼前的乾隆皇帝古铜色肌肤,虽坐着,仍看的出体格高大健壮,一双斜飞入鬓的浓眉,一张刀削斧凿的俊颜,跟他在现代时看过的乾隆画像竟无一丝相似之处。自己来的这地儿,真的是清朝吗? 虽然心里为重生后的种种异象所震动,克善面色依旧淡定优雅,从容的应对乾隆随后的问话。君臣二人就克善养病期间的情况又交流了一会儿。 殿中一厚重低沉,一清亮悦耳的声音你来我往,衬得这初春的上午一派娴雅舒适,站立在侧的吴书来看着听着,都有些沉醉。 “启禀皇上,奴才病中,皇后娘娘和十二阿哥多有照拂,时有赏赐,如今奴才的姐姐还在坤宁中谢恩,奴才也恳求皇上准许奴才前去给娘娘叩首。”克善心里还记挂着在坤宁中的新月,看着时辰过了许久,瞅个空挡向乾隆禀告。 他是外臣,外臣入后,没有皇帝的准许是大罪。 “哦?那你去吧!”乾隆瞟向殿中的一口西洋挂钟,见时间竟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眼看快到用午膳的点儿了,便干脆的准了克善的恳求。 克善再次跪下行礼,躬身四十五度,步步后退到殿门,每一步都如度量过般,不多一寸,不少一寸,直退出殿门后才悠然直起腰,垂首,转身,朝坤宁去了。 看着施施然退下的半大少年,乾隆兴味的勾起嘴角。这孩子只两月不见,就如此进益了,中礼仪,如他这般行的既美且雅,悦人耳目的,他平生还未见过第二人。不过,乾隆若知道林公子前世因家教森严,自打会走路就开始学习各国礼仪,估计这会儿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吴书来,这十二阿哥和克善世子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密切了?”对着空旷已无少年身影的殿门沉默半响,乾隆突然开口,问的是克善说的十二阿哥赏赐之事。 “皇上,您忘了?两月前,您钦点了克善世子做十二阿哥的伴读。”吴书来稍上前一步,恭敬的回话。 “啊,瞧我这记。”脸上莫测的神情尽去,乾隆莞尔一笑。 站立在天子身后的总管太监吴书来默默垂头暗忖:这克善世子真是了得,只今天一面就扭转了上次不堪的形象,得了万岁爷喜欢。君臣两个单慰问病情就叙话了一个时辰。万岁爷哪怕是疑心他与皇子过从甚密,竟没当面试探,也不派人追查,只单单问了问我就了事。若世子真是个有才又忠心的,日后在朝堂上真是大有可为啊。历来都是近臣,孤臣,忠臣最得帝王倚重,这小世子看着,估是占全了。 ﹡﹡﹡﹡﹡﹡﹡﹡﹡﹡﹡﹡﹡﹡﹡﹡﹡﹡﹡﹡﹡﹡﹡﹡﹡﹡﹡﹡﹡﹡﹡﹡﹡﹡﹡﹡﹡﹡﹡克善从养心殿走到坤宁的路上时表情很安闲,动作也不紧不慢,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眉头至始至终都紧皱着,从没松开过。让一个动不动就飙泪的无知少女单独面见一国之母,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是人都猜得到。克善此刻只能心里暗自祈祷情况不要糟糕到让他难以收尾。 和他预测的一样,他人离坤宁门还有十米远,那名收了他荷包的总管太监就站在门口,频频朝他使眼色,表情颇为焦虑。克善微不可见的向他颔首,加快了步伐,很快到得门前。 “禀皇后娘娘,殿外克善世子求见。”一名女走进坤宁正殿,向主位上的皇后行礼后通报。 “让他进来。”皇后连忙开口,语气隐隐透着不耐。看向坐在她左侧,自打开始述说努达海如何尽心照料克善就没停止过哭泣的新月格格,她的唇越抿越紧。 “奴才克善,给皇后娘娘请安。”少年进殿后,马上跪下行礼,眼角余光注意到正在抹泪的新月,藏在袖管中的手捏紧成拳。 “起来吧。”皇后挥手,示意克善起身,语气颇有些不虞。 在她印象里,这姐弟俩在人前没有第二种表情,就知道哭,极其烦人。她本是不想见的,但碍于皇上都准了,她也不好拒绝。况且,这克善还是皇上给十二钦点的伴读,又是功臣遗孤,面子上的事要做足了才行。不过,这伴读的名额,能弄掉,还是给他弄掉了,十二本就不得万岁爷喜欢了,摊上这么个伴读,更是累赘。 “克善这是刚从养心殿过来?”待少年抬头,露出他消瘦后白皙明丽,又透着股婉约淡雅的青涩面容,皇后愣了愣,话锋一转,状似无意的问。 “是的,奴才谢过皇上隆恩后,皇上准许奴才过来给娘娘磕头请安。”克善又做了个揖,微微一笑,淡然的回答。 “你们姐弟两有心了。坐吧。”皇后被少年这一抹风光霁月的清雅笑容给震撼了一下,暗自打量了他一身气度,神色放缓,因新月而引起的许多不满一下消减很多,语气不自觉的轻柔起来。 如此翩然姿态,见过皇上,皇上定是喜欢的。对乾隆看人的那点爱好,皇后心里很清楚。 “谢娘娘赐坐。”克善也不多做推拒,挨着新月端正的坐下,眼神接触到新月看过来的视线后,眸子里厉光一闪,很快消失不见。新月几不可见的抖了抖肩膀。 “因奴才这次大病,真真是九死一生,其中几经凶险,姐姐为照顾奴才心力交瘁,如今每每想起还会深有感触,故而失态,请娘娘恕罪。”克善坐下后立马告罪,话里难免将新月美化美化。 “算了,新月这也是真情流露。你们姐弟俩在将军府中相依为命,也不容易。”皇后看看俊雅的少年,又看看自少年进来后就屏声息气,停止哭泣的新月,语气又软了半分。 “皇额娘,听说克善来了?我来看看。”几人平声静气的说了几句话,殿外响起一个欢快的少年嗓音。一听这声音,皇后的表情完全柔和了下来。 “慢着点儿!怪不得你皇阿玛总批评你不稳重。”皇后半直起身子,挥着手里的帕子故作嗔怒的提醒,可语气里浓浓的溺爱怎么也掩饰不了。 “知道了,皇额娘。”本来表情欢快的少年听见皇后的话,眼里闪过一抹黯淡,看向已经恢复健康的克善时,又变作愉悦。 “克善,你病好了?真好!你没来,上书房都没人陪我读书。”少年匆匆给皇后行礼后,迫不及待的与克善说话。 “奴才已经大好,谢十二阿哥关心。”克善起身给十二阿哥行礼,立马被热情的十二阿哥拉了起来。 “快起来,你病才刚好,地上凉气重,小心又感染了!” “是,奴才知道了。”克善被眼前珠圆玉润的可爱少年大力拉起,定定看了会儿他清澈见底的眸子,见那眼底的关心真真切切,他心内莞尔一笑。这个十二阿哥竟是如此纯真热情,这样的人生活在这吃人的殿里,难怪日后过的那样惨淡。作为他的伴读,真是前路艰难。 心里为自己的前途思量了一番,克善再侧首看看已经坐在自己身边,频频对着自己憨笑的十二阿哥,心里喟叹:这样纯洁憨直的小孩不知皇后是怎么教养出来的,既然我现在是他的伴读,那平日稍稍提点照看一下也是应该。 有了憨直可爱的十二阿哥加入,又有克善镇住泪包新月,坤宁内主仆交流的气氛逐渐趋暖。待到临近午膳,姐弟俩行礼告辞,克善又收到了来自养心殿的丰厚赏赐时,皇后娘娘的态度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了。 4 面圣在线阅读 4 面圣 肉文屋 / 4 面圣 4 面圣 5 乱象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5 乱象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5 乱象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5 乱象 乱象 坤宁 送走克善姐弟俩,皇后又问了问永璂在上书房读书的情况,留了他用过午膳就差女送他回阿哥所。 “嬷嬷,你看这端王世子是怎么回事?怎么病了一场,前后判若两人?”皇后看着十二离去的背影,面容忧虑中夹杂着困惑。 容嬷嬷躬身上前,沉吟:“这事儿确实玄乎。克善世子今儿进坤宁,奴才都不敢认了。不过奴才小时听老人说过,说是有些人突然得了老天厚爱,老天爷就会让他大病一场,这大病就是在给他洗炼俗,俗洗净了,病也就好了,这人也突然清明了,日后都有大作为,大造化。这就是俗话说的‘开心窍’。奴才那时还不信,如今见了克善世子,约莫想起来,倒真应验了那些话。” “哦?竟还有这种说法?”皇后转头看向回话的容嬷嬷,眼里闪过惊讶:“不过克善的情况倒真是与这市井传说合上了。” 容嬷嬷笑着点头:“可不是嘛。俗话说得好,空不来风。既有这样的说词,估以前也出过类似的事儿。” “那就好。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克善开了心窍,让他做十二的伴读,倒是十二的福气了。”皇后稍稍放下心来,语气松快不少。 “一定,一定!今日奴才见这克善世子,真真是好气度,好容貌。刚才奴才打听了,他在养心殿里万岁爷面前也是进退得宜,万岁爷喜欢的很,拉了他说了一个时辰话才放出来。他得了万岁爷青眼,于咱们十二阿哥真是大大有益!”容嬷嬷见自家主子心情好些了,立马宽慰几句。 “倒也是。皇上向来看重风仪才貌,克善讨得他喜欢并不难,只是,他那姐姐……”想起新月哭哭啼啼的作态,皇后止住了话头,眉又皱了起来。 “人无百样好,总有那么几样不如人意的地方。新月格格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到底是女流之辈,影响不大。有克善世子看着,娘娘您再给她相看个得力的夫家嫁出去,就万事大吉了。日后他姐弟俩还不感恩戴德,对十二阿哥尽心竭力?” “说的也是。”皇后恍然一笑,继而又哀愁:“唉,都怪本这个做母亲的没用,讨不了万岁爷的欢心,连累了十二。” “娘娘,您别说了,会好的。”容嬷嬷看着皇后憔悴的容颜,赶紧上来揉揉她肩膀,话音哽咽起来。 ﹡﹡﹡﹡﹡﹡﹡﹡﹡﹡﹡﹡﹡﹡﹡﹡﹡﹡﹡﹡﹡﹡﹡﹡﹡﹡﹡﹡﹡﹡﹡﹡﹡﹡﹡﹡﹡﹡﹡克善木着一张小脸,身后跟着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的新月,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走出门,到得神武门口。 “呀,世子,格格,你们终于出来了!”云娃和莽古泰带着一名驭夫,驾着一辆马车,在神武门口从巳时等到未时,正百无聊赖之际,见姐弟俩出来了,忙兴匆匆迎上前。 “门口禁止喧哗。云娃声量放小点儿!上车。”不满的撇一眼咋咋呼呼的云娃,克善手一挥,示意身后的新月先上车。 “是!云娃错了,世子恕罪!”克善一个眼神过来,云娃立马噤声,肩膀抖了抖,低下头忙去扶新月上车。 莽古泰见状也收起了激动的表情,弯腰去抱世子。 “我自己来。”克善皱眉推拒。他堂堂林氏总裁,上个马车还要人抱?虽然身量小了,可人小,心不小,自尊还在。 “世子能行吗?还是让奴才抱吧。”莽古泰看着世子表情严肃的小脸,嘴角翘了翘,心里暗笑。 “行了。你去前面招呼马车吧。”克善瞟他一眼,待新月进车厢后,右手一撑,双脚跃起,轻巧的上了马车。 “是。”莽古泰见到他轻灵的动作,眼里滑过讶异,在克善冰冷的注视下,只一瞬就恢复过来,听话的跑到前面和车夫坐到一起。 众人各自坐定,马车缓缓向将军府驶去。 车厢里,克善盘腿一人坐在一边,垂眸,面无表情。新月挨着云娃坐在他对面,时不时抬眼看看他的表情,又马上转开,表情怯怯。 “格格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里受了委屈?”云娃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诡异,又见自家格格楚楚可怜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不是不是,云娃,我很好。”新月如同受了惊般,连忙摆手否认。只是,如果她眼眶不要立刻溢出泪珠,也许更有说服力点。 “格格!您怎么这样?您就是太善良了!受了委屈总也不说,一个人闷在心里!”云娃的声音拔高,传出车厢,前面的莽古泰也坐不住了,掀了车帘往里看。 “帘子放下!新月,云娃,给我闭嘴!这是大街上,有事回去说。”克善沉声呵斥,太阳一突一突的剧烈跳动。然后眼神如电的看向大胆私自撩开车帘的莽古泰。 莽古泰在克善看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盯住的手刺痛一下,他心惊的放下帘子,转身坐好,再不敢动了。身旁的车夫轻蔑的扫视他一眼。 车厢内空气凝滞,沉沉的压迫感不断从板着脸的克善身上发散出来,新月止住了泪,和云娃紧紧挨在一起,环抱住曲起的双腿,脸色煞白,像两只待宰的鹌鹑。 “驭夫,给我说说这路两边大宅府的来历。”世界清静了,克善也不理两人,将车窗微微撩开一条缝,注视着繁华的街道和街道两边时不时出现的一座座华贵府邸,向正在赶车的驭夫提出要求。 一路上街道繁华,治安整肃,看来,将军府坐落在达官贵人聚居之地。在这样的地方居住,一定要先弄清楚环境,行事也需谨慎,否则,一个行差踏错就有可能引火上身。 “奴才遵命。”车夫麻利的应一声,对这个威严的小世子态度恭敬的不行。在车夫声情并茂的讲解下,几人很快抵达将军府。 马车停住,克善拨开莽古泰伸过来搀扶的手,径自跳下车辕,转身看见府门前的阵仗,脸青了一下。 “新月,克善,你们终于回来了。”将军府的主子们带着一众仆役齐齐站在府门前亮相,频频引颈探看,还没等姐弟俩站稳,人群中当先跑出三人,激动的迎过来。 努达海和他一双儿女,珞琳、骥远就是当先跑出来的三人。珞琳、骥远一马跑到姐弟俩面前,一人擒住一个,死命的摇了摇,表情兴高采烈。努达海虽然激动,但自持身份,奔到近前,勉强放下欲抱住新月的手,眼神灼灼的看向她。 “珞琳,骥远,可否放开我们姐弟俩,进府再叙?将军,请。”好不容易挣开骥远铁钳般的手,克善看向仍灼灼盯着新月的努达海,眸光闪了闪。摆这样大的阵势迎接,却不行礼,上来就抱作一团,这到底是在清朝还是在现代? “将军不走?”伸出手,克善再次开口邀请,只是,话里的温度冷的瘆人。 “啊,世子请!格格请!”冷气袭来,努达海惊醒,连忙上前引路,表情有些僵硬。 克善也不客气,当先走在前面,路过面容忧虑的雁姬时,微微点头。雁姬连忙收起表情,得体的一笑。克善眸光又变了变,加快步伐。 “娘,您觉不觉得克善变了?和我们都不亲近了,我在他面前都不敢讲话!”看着领头,背着手行色匆匆的小身影,珞琳和骥远对视一下,挽住雁姬的手,撅嘴抱怨。 雁姬从努达海失态的举止中回过神来,无奈的点点女儿的额头说道:“克善是世子,未来的端郡王,本就身份高贵。在这府里,他是主,我们是奴,保持威严是应该的,过于亲密反倒不好。你们俩以后在他面前注意了。”说完又转过身来,朝跟在身后的仆妇命令道:“你们也是,都听见了吗?” 众仆妇齐声称是。骥远和珞琳见状也不情不愿的点头,扶着雁姬走进府去。 克善不好接触,新月却是个好想与的!还好还好!这是兄妹两的共同心声。 “努达海将军,进一趟罢了,不用叫这么多人迎接。不知道的,还当我们从龙潭虎回来。还有,不拘小节是好,但到底尊卑有别,男女有别。像今日府门口这种做派往后不可再有,不然让御史参你一本‘男女不防,尊卑不分’就不好了。据我所知,曹御史,王御史分别居于贵府东西侧面,两墙之隔,府上各人还需谨慎行事。当然,若您治家有方,关起府门,你等爱怎样行事都可,我和新月不会介意。本世子身体未愈,有些乏了,告辞。”克善穿过将军府正厅,不管身后亦步亦趋的努达海和老太君,嘴里冷冷的告诫一番,径直往自己院落去了。 新月跟在弟弟身后,本来低着头走路,听见他这语气冷肃的一段话,怔楞的止住步子,表情惊愕:“克善,你这说的什么话?岂可……” “新月禁言!立刻跟我进来,我有话问你。”克善头也不回,果断截住新月后续的话。 “格格,快走吧,世子好像生气了。”云娃最近着实怕了克善,见此情形,立马过来,暗地拉拉新月衣摆。 新月看看面色错愕的努达海和老太君,羞愧的低头,怆然欲泣的跟进克善院子。 “这克善世子是什么态度?吃我将军府,住我将军府,还要摆出一副主子的派头。努达海,合着你给为娘带了两尊菩萨回来供着?”老太君被克善一番话噎的喘气不能,憋了半天的气全向儿子喷去。 “娘,克善世子说的没错,是儿子托大了。今天门口的事若真的被御史看去,参儿子一本,皇上怪罪下来,儿子难免吃一顿挂落,刚得的军功也白挣了。”克善是新月的弟弟,爱屋及乌,在努达海眼里,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也是为自己好。 “唉~~本来以为是两个好想与的,拿捏住了他们,给他他拉府谋些好处。怎知道这个克善一场大病,格变成这样。今后有他在,这将军府还有你我说话的地儿?我不管,你快些想个办法将这两尊大佛送走!”老太君想起克善就心里发憷。 “娘!照顾新月姐弟是皇上下的旨意,是咱们的责任和荣幸,您怎么能尽想着好处?!您以后再别说这样的话,总之,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送新月走。”努达海什么都能忍受,除了失去新月。虽然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未挑明,他已经隐隐将新月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听见老娘的抱怨,立马就火了,大大咧咧怒吼一通,也不等老太太反应,怒气冲冲的走了。 “娘,您想多了。克善世子那话中意思是让我们都守守规矩,不要让外人看了去。他也是为了将军府好,并无喧宾夺主的意思。等世子14岁,到了开府的年龄,自然会出去另立门户。咱们只需好好照顾他两年,待他日后重振了端王府,也能念着咱们他他拉府的好。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后面跟来的雁姬见老太君被努达海吼的伤了心,连忙上前,又是搀扶,又是宽慰。只是那掌心被捏红的四个半月印痕却充分说明了她此刻不安的心情。 “恩。但愿事事如媳妇所言。”老太君拍拍雁姬的手,重重叹口气,身子更显佝偻了。 5 乱象在线阅读 5 乱象 肉文屋 / 5 乱象 5 乱象 6 处境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6 处境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6 处境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6 处境 处境 克善一回将军府,无意中就先震慑了一番全府上下。虽然大部分人改变了态度。但是姐弟俩两月前卑微的行止依然历历在目,让人印象深刻,面上恭敬,心里不以为然的大有人在。直到跟着两人前后脚进门的一箱箱御赐之物被内务府官员派人送到,努达海也因将姐弟俩伺候的好而得了皇上嘉奖,众人才真正意识到,这将军府最尊贵的人到底是谁。 现在,仆役路过克善院落时,连脚步都放轻了。 将军府,东侧院。克善板着脸,领着新月、云娃、莽古泰回到自己房间。 “新月,说说,在坤宁里为什么哭?出门时我是怎么交待你的?”克善坐到榻上,示意云娃将门关紧后,转头看向新月开口询问,语气不虞。 “我,我实在忍不住。皇后娘娘说努达海没照顾好咱们,要接咱们回住,我一时情急就哭起来了。他们怎么能这样误解努达海,努达海为了照顾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话未完,新月掏出手绢又开始抹泪。 克善捏紧拳头,强忍住捶桌的冲动:“这就是原因?新月,你真是说话办事不带脑子!皇家的恩典岂能容你一个小小的格格一驳再驳?若没了皇家庇佑,没了高贵的身份,你什么也不是,随便谁,一指头都能碾死你!”克善气的狠了,说话忒毒。 在一个奴才府上住着,和住进里被皇家庇护,他闭着眼睛选也会选择后者。虽然里步步陷阱,但是他完全有信心应付的了。离乾隆近了,早日得了他青眼,上年纪开府时,由中支一笔巨款出来重建端郡王府,事事有内务府办,身上再镀一层天子近臣的金,前途也能更顺遂,总好过他现在在他他拉府上样样都要自己筹谋,其他权贵看在眼里,还要被低看一等。 不过,克善抚额,瞥一眼新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有这样的姐姐,如果真的进了,也不知是福是祸。罢了,这大概就是天意,老天总不想我太过顺遂,两世都这样,早该习惯了。 想通以后,他面色又平静下来。 新月、云娃、莽古泰被克善的毒舌喷的面如菜色,三人不自觉的抱做一团,避的老远。此刻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脸色舒缓了,又慢慢靠了过来。 “世子,格格这不是被逼急了吗?里那么可怕,咱们进去了,还不得被吃的尸骨无存?”云娃讨好的笑笑。门边的莽古泰连连点头。新月期期艾艾的朝他看来。 “这件事就算了。”克善看他们默契的样子,疲惫的挥手。尸骨无存?这群人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新月,你以后离努达海将军和骥远远点。男女七岁不同席。今日我看,他们好似连起码的男女大防都没有,你以后还要嫁人,注意点。”想起努达海和新月之间怪异的相处模式,克善提点一句。此时他本没有想到,新月竟然会看上这个跟她父亲年龄一样大的中年男人。 “为什么?努达海将军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还要向他报恩呢,亲近一点不是很好?你生病的时候他不怕传染,天天来照顾你。”让新月离开努达海,新月急红眼了。 “报恩?救我们的是皇上。皇上派兵解了荆州之困,而努达海恰恰是那个领兵的人罢了。没有努达海也有别人。我们要报恩,得报皇恩。新月,你脑子放清楚点,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你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如此不守男女大防,你的清誉还要不要了?!”克善本是好意,见新月冥顽不灵,火气又开始燃起。这个女人是什么脑子?都不想事的吗?不是说满清贵族女子,从小就教养严格,恪守规矩吗?这到底是不是清朝? 克善今日不知是第几次有这样的疑惑了。 “格格,世子说的对,您以后还要嫁人呢!您的婚事得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由不得您自己。所以,还是离骥远少爷远着点吧,不然伤人伤己。”见世子又动怒,怕姐弟俩吵起来伤了和气,云娃连忙开口劝阻新月。 她这个时候也没看出来,自家格格同将军府两个男人那样亲密是看上了努达海。她还理所当然的以为新月心仪的对象必是年龄相当的骥远。 “云娃,怎么连你也这么不懂事了?努达海对我们多好?克善这样说是忘恩负义啊!”泪包新月开始祭出自己的大杀器——眼泪。 “莽古泰,云娃,送你们格格回房!”嘤嘤的哭泣声如魔音灌耳,克善额角青筋抽了抽,沉声命令两人将新月快速架出去。再对着这哭哭啼啼,不知所谓,油盐不进的女人,他惯常的淡然优雅都快破功了。 于是,克善世子来到异世这么久,终于被nc虐了一回,值得纪念。 看着新月被两人送走,克善揉揉额头,独自静坐一会儿,然后慢慢起身拿出笔墨纸砚和几本经史子集。将这几样东西拢到一处,用书袋装好,这才躺在榻上闭眼小憩。 明日他就要进陪十二阿哥读书。皇子读书“卯入申出”,从早上5点到下午3点,共计10个小时,除开午膳时间,不另做休息。下午申时用过晚膳后休息半个时辰还有一节骑课。这样的学习强度,对他这个大病初愈的身体来说,是个负担,不养好神,本没办法应付。 ﹡﹡﹡﹡﹡﹡﹡﹡﹡﹡﹡﹡﹡﹡﹡﹡﹡﹡﹡﹡﹡﹡﹡﹡﹡﹡﹡﹡﹡﹡﹡﹡﹡﹡﹡﹡﹡﹡﹡翌日,克善将将赶到寅时起床,坐着马车匆匆到了神武门,由小太监指引,卯时前一刻钟踏入了上书房的门槛。 “克善,你可来了!幸好没迟到。”十二阿哥眼睛一直盯着上书房的门槛,看见一身青衫,面色从容的少年,连忙挥手招呼。 “克善见过十二阿哥,见过六阿哥、八阿哥、十一阿哥。”克善走进上书房,给已经到了的各位阿哥行礼,至于那些伴读,大家身份相当,只略略点个头就行了。 众人看见走进来的清雅少年,眼神都闪了闪,但到底是身经百炼,阿哥们很快就都恢复过来,纷纷朝他颔首。其他几个伴读有回礼的,有不屑一顾的,其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不愧是被奴才收养的世子,一月不见,这礼数就跟奴才学到家了。”话落,几声嗤笑此起彼伏,众阿哥们也不阻止,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热闹。 克善容色淡漠,听而不闻的施施然朝一脸难过的永璂走去,走到他身后的位置撩袍坐下,将书袋交给一名哈哈珠子,让他把文具和书本都拿出来,在桌上摆放整齐。 众人一直盯着他的动作,见他行止翩然,全无往日的瑟缩,丝毫不为流言所动,嗡嗡的议论声更大了。克善嘴角一抹浅淡的微笑,仿似没听到般。 “克善,你别难过,他们都是在嫉妒你呢!因为你的变化太大了,变的……变的好有风采,他们都比不过,才会存心这样说,让你难过!”永璂转身趴在他书桌上,细细打量他的眉眼,憨憨的安慰。只是,这安慰人的词儿也忒贫乏了些。 “谢谢十二阿哥安慰,我明白。只当是一群疯狗乱吠好了。”克善莞尔,俯过身去,在他耳边轻语。 自姐弟两住进将军府,克善又成了永璂伴读,进上书房读书后,这样的嘲讽每天都有。以往的克善会忍让,会难过,如今这身体既是他的,他总有一日要将这些人一个个踩在脚下。他林子奇,历经两世,从不会让自己活的卑微窝囊。 “对。一群疯狗,噗~~你说的好形象!”永璂平日也多多少少受过几个哥哥这样的对待,听了克善的话,再联系上那些险恶的嘴脸,忍俊不禁,感觉对几个兄长也不那么害怕了。他盯着眼前少年白皙的脸庞左看右看,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般叫起来:“咦~~你这一病,不只是瘦了,皮肤白了,连相貌也变好看了。眼睛变的好大!下巴也都好尖!”永璂边说还边忍不住伸出手来捏他白生生的小下巴,在克善瞟来的清冷视线下又讪讪放手。 被一小屁孩吃了豆腐的克善世子没有一点被吃豆腐的自觉,待永璂收回手后,他无所谓的揉揉下巴,拿起桌上的书翻看起来。永璂见他用功,不好再拉着他讲话,转身也拿起一本《论语》摇头晃脑的读起来。 受到两人感染,不少人自觉的拿出书本效仿,一时间,上书房响起一片朗朗读书声。 “看吧,永琪,我就说今天不会迟到!你还一个劲儿的催我!”一道尖利的女声突然从门外走廊上传来,打断了书房内此起彼伏的诵读声。紧接着,‘咚咚咚’一阵沉重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女两男拉拉扯扯,打打闹闹的出现在上书房门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克善也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只见来人是一名浓眉大眼的美丽少女,她身后站着两名和她年岁相当的男子,一个穿着皇子常服,一个穿着孔雀蓝致长衫,两人长相都颇为英俊。 “太好了,小燕子姐姐和五哥今天没迟到,不用挨纪先生骂了。”永璂见到几人,语气轻快的小声对克善说。 “小燕子?”克善朝永璂笑笑,没有搭腔。他嘴里低声呢喃着这似曾相识的名字,默默翻看起克善留下的那些模糊记忆。从记忆中,他知道这个小燕子是乾隆从民间找回来的,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在里很是得宠,乾隆赐她封号‘还珠格格’,又特准她进上书房接受皇家教育。 克善越翻看这些匪夷所思的记忆,越头疼欲裂,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不断袭来,他忍不住扶额,陷入沉思,连纪晓岚来了书房,宣布上课都没听见。 忽的,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终于记起来了。这个‘小燕子’——‘还珠格格’不就是当年某个电视台热播,红遍了全国的连续剧的女主角吗?那也就是说,他来的这个地方不是真的清朝,而是一个虚构架空的朝代了。想着自己诡异的异姓王世子身份,想着那些错乱的历史,克善感觉自己终于破开迷雾,找准了方向。 贵公子‘柯南’附体,弄清了事实真相。只是,一想明白,他立刻郁闷了。为何?因为咱们的贵公子从小在英国长大,回国后又忙于拯救家族事业,从来不看这些肥皂剧,知道‘小燕子’也是因为这部剧实在是太红了,世人皆知。弄清处境,对于只知剧名,其它一概不知的贵公子而言,真是半点好处也没有。 不过,我是不是就可以活的更恣意而不怕改变历史了呢?头脑转的飞快,郁闷的公子心情很快开朗起来。 6 处境在线阅读 6 处境 肉文屋 / 6 处境 6 处境 7 背书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7 背书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7 背书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7 背书 背书 克善从一系列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就感觉周身的气氛很是诡异,书房里所有学生都一脸同情的看着他,包括那个还珠格格。 “克善,快站起来,纪先生都叫你好多遍了。”永璂回头,小声提醒。 听了永璂的话,克善这才后知后觉的向上书房前堂看去,只见纪晓岚脸色漆黑,正定定的审视着他。 “开课多时,克善世子除了发呆,竟还连讲解哪本书都没弄清楚?”纪晓岚背着手,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桌上摊开的一本《礼记》瞪了瞪眼。 克善无话可答,站起身来垂眸。坐在他前排的永璂悄悄将自己手里的《论语》举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纪晓岚眼神一瞟,他缩缩脖子,默默将书放下。 “克善?他就是那个小黑胖?怎么变成这样了?”听了纪晓岚对少年的称呼,小燕子咋咋呼呼的对身边的五阿哥惊叹。一个月没见,她竟然都没认出来这就是原来那个总喜欢和十二阿哥站在角落,眼巴巴看他们玩,又黑又胖,说话还爱结巴,动不动就哭的克善世子。 五阿哥心下也很诧异,但见书房里所有人都嘲讽的向小燕子看来,纪师傅也不满的皱眉,他连忙一把捂住小燕子的大嘴。 “学生有错,请先生责罚。”克善淡淡瞥了小燕子一眼,抬头直视纪晓岚的眼睛,态度诚恳的认错领罚。的确是他走神,没什么可辩解的。 纪晓岚见他大病一场,站起来后,整个人形销骨立的,脸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但眼神清亮,态度不卑不亢,看向他时眼里的歉意和尊重真真切切,心就软了。本打算狠狠责罚一顿,现在还真下不了手,只能假意咳嗽一声,心思一转,有了主意。 “算了,你也是大病初愈,神不济很正常。但是学习贵在坚持,就算有什么困难,你也需忍耐。这样吧,如果今天之内你能将这本《论语》背完,我就不做其它惩罚了。” 一本《论语》已经讲解过半,前面的内容捡起来很容易,也就是说,只要克善能在一天之内将另半部书背熟就能过关。难度虽然有点,但也不算太过刁难,总比平日动不动罚抄500遍规轻松多了。 克善听了纪晓岚的要求,惊讶的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怜惜,嘴唇抿紧。他什么时候也成了一个需要人可怜的弱者了? “如此,学生能现在就开始领罚吗?”一本《论语》罢了,他前世病中不知翻烂了多少遍,更何况他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 “哗~~口气还真大!”书房内一阵窃窃私语,众人都露出看好戏的兴奋表情。没办法,他们读书也很无聊,难得有这样彩的桥段上演。 “哦?你确定?如果你现在领罚,背错一个字就将《论语》全书抄写500遍,限时半月抄完,你也愿意?”纪晓岚咧开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大牙,笑的颇为瘆人。 “确定。”克善撇开头,闭眼,这一口大黄牙真是太伤人眼神了。 “好!可以,你背吧!”纪晓岚见他表情坚定,有成竹的样子,来了兴趣,快步走到前堂自己的书桌后坐下,将论语翻开到第一页。“可以开始了。” 上书房内的学生们也纷纷将书拿起,翻回第一页,表情兴奋。一时间书房里响起翻书时整齐的“沙沙”声。 “小黑胖,加油!”小燕子激动的蹦起来,朝克善喊了一声,又马上被五阿哥拉扯着坐下。 克善嘴唇抿了抿:你才小黑胖,你全家小黑胖!能让一个女人在皇子读书的地方如此蹦跶,这到底是什么朝代啊?果然现代的那些编剧历史都不靠谱。 “那么,学生开始了。”摒除掉小燕子的声波干扰,克善垂眸,清冽悦耳的嗓音从粉嫩的唇瓣中流泻:“《论语》学而篇。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少年身体站的笔直,身形端严挺拔,微闭着狭长的双眸,一字一句,抑扬顿挫的背着书。书房里,除了文盲小燕子,人人手持《论语》,少年背一个字,大家对着书看过一个字,少年背一页,大家跟着翻过一页,动作出奇的一致。小半个时辰,从学而篇一直背到尧曰篇,将近尾声,还未错过一字。众人此刻都全神贯注的盯着手里快翻完的书,表情微妙,完全没注意到书房外何时站立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 乾隆早在少年主动要求立刻领罚的时候就来了。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极其有趣,突然来了看戏的兴致,于是没有让奴才声张。 本着看戏的心态,他完全没有想到少年会带给他如此的震撼和惊喜。少年翩然而立,眉目微敛,逐字逐句的背出整篇《论语》,不说背错一个字,哪怕是停顿,也停顿的恰到好处,再配上他那一把动听悦耳的好声音,乾隆不由都听的痴了。直到少年将全书背完,足足过了五息,他才回过神来。 只是,书房里的人,反应能力更加不堪,待帝王都已兴匆匆跨进门槛了,众人还没回过味儿来。 “好!背的好!纪晓岚,克善可有背错一个字?”乾隆抚掌朗笑着,径直走到纪晓岚身旁的位置坐下,兴味的挑眉问道。 “奴才见过皇上,皇上圣安!”众人被乾隆的突然出现惊醒,齐齐跪下行礼,克善眸光闪了闪,也跟着伏下身。 他背书背的认真,众人听书听的专心,竟都没发现帝王驾临。 “回皇上,克善世子从头至尾,没有背错一字。”纪晓岚行过礼后回答,表情有些欣慰。最不成器的学生都如此出息了,他能不欣慰吗? “好!克善,过来。你那时向朕保证会好好进学,今天看来,果然说到做到。不过,会背书不是什么本事,只要花点功夫,人人都能做到。你能将整本书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但是,你能理解书中的意思吗?”乾隆拍拍进到前来的克善的小肩膀,眼里光四。 他这一席话出来,书房众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立马转成了幸灾乐祸。好嘛,轮到皇上,这刁难更甚,真以为记好就了不起了?有本事把一本书都讲解一遍? 克善的小身板被乾隆的大掌拍的前后晃了晃,听了他的问话,心里思量:反正今天已经大出风头,谦虚也来不及了。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个贵族遗孤,如果再没点帝王看的上眼的能力,一味藏拙,伪装平庸,日后只能沦为人人欺凌的玩意儿或笑柄,最后落得被皇家厌弃,低入尘埃。如此,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展露锋芒,取得帝王的青睐,为自己立身博一点资本? 心里想了这么多,外间也就过了一瞬。想罢,克善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乾隆轮廓深刻的俊颜,展眉一笑:“回皇上,克善能理解。” 少年如莲花绽放般的清俊笑容映入眼帘,乾隆心神莫名摇荡了一下,再听到他的话,止不住勾起嘴角,声音满是浓浓的兴味:“哦?那你跟朕说说你的理解。” 克善垂头拱手:“启禀皇上,能否容克善先喝口热茶再说?”一口气背完整本书,他嗓子有些发干。 “哈哈哈~~~好好好!当然可以!吴书来,奉茶!”被克善突兀、直白的要求逗的朗声大笑,乾隆不但没叱责他越矩,反倒觉得少年可爱极了,直爽极了!听他说话,再看他表情,心里真是说不出的舒坦快活。 “世子,请喝茶。”吴书来亲自泡了一杯六安瓜片,恭恭敬敬的捧给少年。他侍奉万岁爷那么多年,看人的功夫炉火纯青。上次一个照面,他就料定眼前的少年必有不凡,今儿一看,果然!对着皇上还能这么自在坦然的人,少之又少。 “多谢公公。”克善伸手接过杯子,小口的抿着茶,连喝三口,微眯起眼,表情回味。六安瓜片,果然好茶!他前世即使是富可敌国,也难以弄到味道如此正宗的茶叶。 乾隆见他品茶时那悠然的动作,那心满意足的表情,又开始忍俊不禁。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来,这克善如此有趣呢?是了,那时他刚逢家中巨变,除了伤心难过也顾不上其它。如今心情恢复了,人放开了,自然看出其本了。乾隆自己已经给克善的改变找好了理由,不得不说,得了他欢心的人很幸运。 “喝好了吗?该不是说不出来,在拖延时间吧。”乾隆戏谑的开口。 不知道帝王在说笑的众人以为他对克善不满,附和着发出几声嗤笑。独独永璂一脸担忧。 乾隆听见这几声恶意的嗤笑,不着痕迹的看过去,眉头聚拢,隐隐带了不满。 克善不管别人反应如何,他分明从乾隆的眼睛里看见了笑意,因此心里一点紧张也无,放下茶杯,从容的开口:“回皇上,克善喝好了。这就开始。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说,悦同。学之为言效也。人皆善,而觉有先后,后觉者必效先觉者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也。习,鸟数飞也。学之不已,如鸟数飞也。说,喜意也。既学而又时时习之,则所学者熟,而心中喜悦,其进自不能已矣。程子曰‘习,重习也。时复思绎,浃洽于中,则说也。’又曰:‘学者,将以行之也。时习之,则所学者在我,故说。’谢氏曰:‘时习者,无时而不习。坐如尸,坐时习也;立如齐,立时习也。’……” 如此,克善逐字逐句开始背朱熹的《论语集注》,其中间或穿几句自己理解的通俗易懂的解释,全书才讲解到泰伯篇就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上书房里安静一片,纪晓岚和乾隆两人听的全神贯注,频频微笑颔首。其他学生都埋着头,乖乖坐着,看不清表情。不知道是在听呢,还是在发呆。 ‘呼噜噜~~呼噜噜~~’鲁的鼾声突然响彻书房,终于打断了克善的讲解,他闭口,与乾隆,纪晓岚一起转头看去。 “小燕子!大胆!上书房岂是你酣睡之地?”看见声音的来源,乾隆脸黑了,拍桌怒斥一声。 乾隆竟然能生出这样的女儿?这个电视剧的编剧太强大了!克善看着小燕子睡的昏天暗地的脸和顺着张开的大嘴流了一桌的口水,默默对21世纪的某个编剧膜拜。(儿子喂,这是本书改编的,强大的不是编剧,你也忒没见识了。) 7 背书在线阅读 7 背书 肉文屋 / 7 背书 7 背书 8 关注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8 关注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8 关注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8 关注 关注 小燕子侧趴在桌上酣睡,不时还扯两声巨大的‘呼噜’,完全不为乾隆的怒斥所动。五阿哥坐在她身边,看着乾隆风雨欲来的表情,急的脸色发白,死命摇晃她的胳膊。 “永琪,你干嘛?人家睡的好好的,正梦见啃一只猪蹄髈,还没吃进嘴就被你搅合了!”原来是梦见吃了,难怪留那么多口水。 小燕子被摇醒,直起身子转头怒视扰人好梦的五阿哥。她头一摆,脸上哗哗流下的口水就顺着摆头的动作甩到隔壁一名伴读的衣袖上,那名伴读盯着衣袖上晕开的湿痕,惊恐的睁大眼,仿佛被泼了剧毒之物,死期将近一般。 见此情形,上书房里所有人都纷纷呲牙,捂眼,不忍目睹。连乾隆都觉得喉头收缩了一下,涌起一股呕意。 洁癖严重的克善此时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抠出来。他低头,死咬着唇,不断催眠着自己: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呕吐御前会被砍头的!如此几番,终于抑制住了胃部剧烈的痉挛。 “小燕子,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来人,赶紧带格格下去梳洗。”深知自己的女儿已经成了上书房的视线污染源,乾隆连忙唤人将她带了下去。可怜的小燕子,刚醒转,还没弄清楚状况又被架走了。 “纪晓岚,小燕子在上书房平时表现如何?”以为自己女儿很乖,很聪明的乾隆今天亲眼看见她不堪入目的一面,心里有些膈应,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回皇阿玛,小燕子平时都很勤勉,今日实在是因为克善背书太无趣,才会如此。”不待纪晓岚开口,永琪连忙站出来替她辩解。 “哦?按你的说法,小燕子睡觉还是克善的错了?”乾隆被气笑了。“你给朕闭嘴,朕问的是你师傅,擅自口,你还知不知道尊师重道?” 永琪每次替小燕子圆场,乾隆没有不卖面子,不下台阶的,今天乍然被严厉的呵斥一句,心里惊异,又见他面色愈加不善,连忙白着脸闭嘴,怔楞当场。其他皇子、伴读见了他的糗样,纷纷埋头暗笑。该!叫你平日仗着皇上宠幸,目中无人! “皇上,这是格格平日在上书房的进学记录,您看看吧。”纪晓岚见皇上这回是真的有管教小燕子的意思,心里窃喜,也不好明着编排他女儿,干脆让事实说话。他忍这个不学无术,鄙骄横的还珠格格很久了。 乾隆拿过纪晓岚递来的册本翻看起来,表情渐渐木然,这是他大怒的征兆。 “很好,一个月,只有今天按时赶到,连带永琪也是日日如此。这就叫勤勉?非常好。” ‘啪’的一声,乾隆大力合上册本,语气平淡,嘴角却挂着一抹冷笑,凭的瘆人。上书房气温骤降。 “克善,今日你表现优异,看的出是花了大功夫在学业上,你想要什么奖励?”当众人都以为帝王会当即大怒发飙时,他又突然转向一直垂首站立在自己身侧的克善,语气轻柔,不见丝毫怒意。 帝王就是帝王,喜怒不形于色。克善抬眼,盯着乾隆温柔的面容,心里暗叹,嘴上还不忘推拒:“回皇上,今日是克善上课走神在先,刚才只是领师傅罚,如此表现实是应当。克善惭愧,不敢承皇上夸奖。” “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很不错!但切记不可骄傲自满,日后还需更加努力。”乾隆微笑着拍拍克善的肩膀。 他将整件事从头看至尾,自然知道克善上课走神被罚的经过,但少年不骄不躁,在自己要奖赏他的情况下还能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这坦率的行为大大取悦了帝王,也浇熄了他刚刚被自己一双儿女点燃的怒火。 “克善受教。”察觉到乾隆心情变好,克善也跟着笑了笑,拱手应承。 “恩。时辰不早了,你们继续。”见到少年隽秀恬淡的笑容,乾隆心里又舒畅几分,他朝纪晓岚点点头,甩袖走出上书房。 待他身影走远,上书房内一阵放松的嘘气声,除了被小燕子甩口水的那名伴读。他还固定着那惊恐的表情石化在座位上,四周的人不约而同与他拉开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庆成,你下去换身衣服再来吧。”纪晓岚见他实在可怜,留着他那身衣服,自己也恶心的慌,格外宽容的给了他两刻钟时间去换洗。话音刚落,一阵风刮过,教室里已没了庆成的身影。 “咳咳,好孩子,回座位上坐着吧。以后上课专心点。”被庆成夸张的速度呛了一下,纪晓岚转头,和颜悦色的拍拍克善的头,让他回座。这个孩子既聪明勤奋,又谦虚诚恳,是个可造之材,皇上也看出来了吧。 “是。”克善恭敬的弯腰行礼后,施施然走回座位上坐下。 上书房里众人很快又恢复了状态,在纪晓岚的督促下开始读书,只五阿哥满脸担忧的看着身旁空空的座位和水亮的桌面发呆。只是他这发呆,没人去提点他,连纪晓岚也直接将他忽略。没办法,那散发着异味的水亮桌面实在是太伤眼了,谁看过去,谁就恨不得自戳双目。 读了一会儿书后,午膳时辰到了。众人却都没像往日那样,开心雀跃的去用餐,个个面如菜色,匆匆扒拉几口了事。 克善和永璂结伴,捡了个靠近上书房的凉亭坐着,将侍卫带来的食盒一一摊开。看着面前一口接一口,吃的津津有味的永璂,克善非常佩服他的神经。 “克善,你怎么不吃啊?我今天特地叫人带了你最爱吃的菜。你平时都能一口气吃两碗的。”永璂扒空自己的饭碗,看见克善面前依然满满当当的食盒,眼露垂涎的问道。 “我吃饱了,你还要吗?给你?”克善看见他眼里赤果果的渴望,心底暗笑这孩子的单纯,白皙的手指轻轻将食盒推到他面前。 “吃不完很浪费的,那我帮帮你吧。”永璂眼睛一亮,抱住食盒又开始大快朵颐。 “永璂,那还珠格格是个什么样儿的人?”见永璂被一顿饭就收买了,克善莞尔一笑,开始套取自己想要的情报。 “小燕子姐姐特别活泼开朗,说话特别有意思。她还会功夫呢!皇阿玛可喜欢她了,每次听她讲外的故事都会哈哈大笑。她还有一个姐妹叫紫薇。紫薇也很厉害,上次皇阿玛微服出巡遇刺,她帮皇阿玛挡了一刀,救了皇阿玛一命,自己差点死掉,现在还在漱芳斋养病呢。可惜她们都不喜欢我,平时都不跟我玩。”说到活泼开朗的小燕子,永璂扁扁嘴,有些委屈。他不明白小燕子为什么讨厌自己。 “活波?开朗?紫薇,挡刀?皇上很喜欢?”克善呢喃。看来这是一个古代版平民变公主的喜剧故事。多半还夹杂了一些浪漫的爱情桥段。大众都喜欢这种有些传奇色彩的青春爱情剧。如此甚好,于我没多大影响。 克善那发达的大脑只搜集了几句话的信息量就差不多将整部《还珠格格》的剧情基调给分析了出来,不得不说他很强。可惜,他头脑再聪明也想不到自己也是一部爱情剧的角色之一,还是个特别悲催的角色。 拐着弯儿又从单纯憨厚的永璂那儿套了些自己想知道的资料,克善心里大概有了底,两人各自心满意足的转回上书房继续上课。 刚跨进书房的门槛,克善就被一道怨恨,数十道感激的目光给看了个激灵。连纪晓岚看着他时,那眼里都充斥着温润的水光,仿佛欠了他多大的恩情似地。 “这是怎么回事儿?”克善和永璂小心翼翼的坐回自己位置上,轻声问站在一旁的哈哈珠子。 “回十二阿哥,回世子,刚刚皇上下旨,禁止还珠格格今后再进出上书房,并罚抄规一百遍。五阿哥欺君罔上,罚抄《圣祖训》500遍,一月为期。”哈哈珠子低声回道。 原来如此。克善恍然的点头,瞟了一眼正怨恨的瞪着他的五阿哥,心里暗忖:看来,这个五阿哥与还珠格格的关系很亲厚,估也是这部戏的主角之一,以后要远着点,免得卷入剧情。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没那么多空闲时间与剧情人物搅和。 ﹡﹡﹡﹡﹡﹡﹡﹡﹡﹡﹡﹡﹡﹡﹡﹡﹡﹡﹡﹡﹡﹡﹡﹡﹡﹡﹡﹡﹡﹡﹡﹡﹡﹡﹡﹡﹡﹡﹡养心殿里,乾隆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轻轻搁笔:“吴书来,小燕子现在怎么样了?还在闹吗?” 吴书来躬身答话:“回万岁爷,格格不肯罚抄规,将书本扔的漱芳斋到处都是,后来听见万岁爷您禁止她进上书房的旨意,就不闹了。这会儿估正开心着呢。” “这个小燕子!不让她读书,她倒高兴了,真是不学无术。”乾隆皱眉,继而叹气:“罢了,流落市井那么多年,早养成了坏习气,一朝一日也调·教不好。到底是朕亏欠了她。” 吴书来垂头沉默,帝王大发感慨,不是他随意话的时候。 “今儿你看克善世子怎样?”想到小燕子,自然想到了上书房那抹纤瘦的俊雅身影,乾隆微笑起来。 吴书来暗暗打量帝王神色后开腔:“克善世子颖悟绝伦,玉质金相,人才难得。” “哈哈,说的是。那日他进谢恩,一言一行自成气度,朕看在眼里喜爱非常。今日考校,他果然没让朕失望,若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是,他那日同朕说要做大清的巴图鲁,看他那小身板,却是不知这话是真是假。吴书来,到了下午骑课的时辰提醒朕,朕再去看看。” 乾隆的兴致完全被突然大变的克善挑了起来,总想着继续看下去,看看他那瘦小的身体里还能迸发出怎样的能量。若端王还在,有这样一个人才出众的子嗣,他一定无法容忍。但端王府已灭,克善除了依附皇家,再无出路,有才干就变成了好事,日后还可多加调·教为自己所用。 “奴才谨遵圣命。”吴书来低头领命,心里暗自纳罕:万岁爷对克善世子的兴趣真不止一点两点,考校完功课还要考校武艺。世子若表现出众,合了万岁爷的心意,直上青云之日怕是不远了。 8 关注在线阅读 8 关注 肉文屋 / 8 关注 8 关注 9 骑射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9 骑射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9 骑射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9 骑射 骑 申时,一天的文化课结束,上书房的皇子带着各自的伴读纷纷回阿哥所用晚膳。用过晚膳,休息半时辰后还要上一节骑课,这一天的学习任务才算是完成。 克善收拾好东西,跟在永璂身后走出上书房,路过五阿哥座位时,五阿哥身边名叫福尔泰的伴读突然站起身来,阻住他的去路。 “有事?”克善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突然冒出来,表情严肃的福尔泰。 “无事,只是有句话想告诉你。”福尔泰见少年似讥讽,似轻嘲的表情,心头恼怒,语气不善的道。 “哦。”克善微微点头,嘴角一勾,再无下文。注意,这个‘哦’是平声,不是上声,不表疑问。 福尔泰还等着他追问自己要说什么,没想到他只似是而非的轻应一声就闲闲的站着,没下文了,好像一点好奇心也没有,做足了气势的福尔泰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全没了他设想的装·b效果。 “尔泰是想告诉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克善世子日后好自为之。”永琪见福尔泰陷入窘境,不得不亲自出马。 “克善知道了。”见五阿哥终于自己站了出来,克善眼底悄然滑过一抹嘲讽。他拱手回话,语气恭敬,但那浅浅笑容不变,仿佛两人在谈论天气般云淡风轻。 “你听明白了?”五阿哥见他在自己如此明显的警告之下还能维持住这么淡定的表情,颇为怀疑他没弄懂自己的意思。 “听明白了。五阿哥想让克善给您解释一遍吗?”克善勾唇,恶劣的笑,眼神却是要多纯良有多纯良。木秀于林?他眼下的状况,别说木,连草都还算不上,他能碍谁的路?谁来摧他?摧他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个五阿哥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将上书房挨罚的事迁怒到他身上来了。 “你,不知好歹!尔泰,我们走!”五阿哥终于看出来了,不是少年没听懂,而是他本没拿自己的话当回事。有心教训,但细思两人对话经过,又捉不到他一点错处,只能愤而甩袖离去。 待两人走远,克善轻蔑一笑,连忙朝正远远站在一边,频频向他看来的永璂走去。 “五哥跟你说什么了?”克善一走到近前,永璂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说一些功课上的事。”不想将刚才的事让纯良的小孩知道,引得他们兄弟起间隙,克善简单的一句带过。他知道,说到功课,小孩必定没了追问的心思。 永璂果然有厌学倾向,本来还好奇的要死,听说是关于学习,立马就蔫了。 “五哥真好学,人又聪明,文武双全,所以皇阿玛才那么喜欢他。大家都说他是隐形太子,将来要继承大位的。我和六哥,八哥,十一哥都住在阿哥所,只有他被皇阿玛赐住景阳,还常常伴驾出巡。”永璂语气里只有羡慕和淡淡的落寞,不带一丝嫉妒。他是真心喜欢他的五哥。 那边永璂语带崇拜的大赞特赞了自己五哥一番,这边专心听他讲话的克善在听到‘隐形太子’四个字时脚下打了个踉跄。好在他反应敏捷,很快稳住脚步,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 那个是非不分,头脑简单,感情外露,冲动易怒的五阿哥竟然在中地位如此崇高?他真有永璂说的那么优秀?克善深深的怀疑,永璂夸奖的,和自己所见的,不是同一个人。刚才那人,他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才能配坐上那个位置。单论他那子,自己就能轻易的撩拨,耍弄于鼓掌。 看着还在滔滔不绝赞美自己五哥的单纯小孩,克善忧虑了。希望这个朝代不要被编剧改造的太荒唐。他心里默默祈祷。 永璂说的嘴巴都干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克善一直没搭腔。他连忙转头朝他看去,正好看见他脸上那来不及收起的忧虑,想歪了,连忙转换话题。 “克善,其实你也很厉害。虽然跟我五哥比,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你还小嘛,还可以继续努力。你看,你今天都得了我皇阿玛夸奖了呢!皇阿玛很少夸奖人的。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我都不知道。” “养病的时候,整天没事干就看书,不知不觉就这样了。多谢十二阿哥夸奖。”前世人称鬼才的贵公子被拿来跟五阿哥比,还差他很大一截?克善道谢道的有些牙痒痒。这孩子眼真挫! “原来是这样啊。你也真是的,生病还看什么书?怪不得这次瘦了那么多。走,跟我回阿哥所,我叫秦嬷嬷做好吃的给你补补。”单纯的永璂童鞋被克善忽悠的说什么信什么。 “好。谢谢十二阿哥。”克善笑了,这回道谢,真诚度百分之百。如此单纯善良,待人热诚的中嫡子,其稀有程度堪比恐龙。克善此时想起了21世纪时的一句口号:保护国家珍稀动物人人有责。 在阿哥所永璂的住处用过晚膳,被永璂拉着一样样欣赏他收藏的宝贝,半个时辰很快就过了,两人带着两名哈哈珠子赶到校场。 校场里谙达们早已等候多时,有的在调试弓箭,有的在整理马鞍,只等皇子们到齐就可开课。 克善跟在永璂身后,暗暗打量一名谙达手里拿着的弓箭,目测弓箭的张力。这个身体里残留的记忆很模糊,他需要知道骑课的进度。前世,他幽居英国乡村休养,最大的消遣就是马术和箭术,因而深有造诣。谙达考校技艺他不怕,怕只怕这个身体不争气,力量太弱拉不开弓。技艺再湛,连弓也拉不开,什么都是白搭。 “十二阿哥,你说今天谙达会让我们练习拉一石弓吗?”克善故作期待的问。一石就是90斤,按他们的年岁,学拉一石弓是不可能的,拉伤手臂,谙达无法向皇上交代。之所以这样问,是为了迂回的打探箭术课的学习进度。 单纯的永璂果然又被套出话来,“怎么可能呢?克善你就不要想了。就连五哥,也只能勉勉强强拉开80斤的弓,我们就更不成了。今天谙达估计还会让我们继续用半石弓练习。不过你别失望,咱们好好吃饭,再长两年,一定能用上一石弓的。” “好的。”半石弓?45斤?还好!克善面上故作可惜,眼里却悄悄透出笑意。他很久没和这么单纯的人接触过了,感觉不错。借尸还魂后能摊上这么个主子,克善觉得自己总算还有那么一点运气。 上课时间都是固定的,两人简短交流的时候,皇子们陆续到齐,按排行大小整齐的站着,等候谙达安排学习任务。 每位皇子都有自己特定的谙达,谙达们依据皇子的年岁拟定教程。十二阿哥和十一阿哥年岁仅相差几月,学习进度相同,被谙达安排在一起先练半时辰拉弓,增加臂力,矫正姿势,待姿势和臂力都练到位了才让上靶。五阿哥,六阿哥,八阿哥带着各自伴读在校场的另一面,早拉开弓箭,‘咻咻’的起靶来。 谙达交待完今日的学习任务就让永璂、克善拿上一把弓,自己去练习,他在一旁看着,不时指点两句。 克善将弓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试着拉弓弦,虽然有些吃力,但到底还是拉开了。看来,这个身体大病初愈,急需加强锻炼。抹去鼻尖沁出的汗水,克善对这幅身体的孱弱不满。 摒除杂念,他开始专心致志的练习拉弓箭的姿势。弓一上手,完全是反的,他对着前面的箭靶摆开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姿,面容严肃,眼神专注,将假想中的箭矢朝靶中的红心去。 “好!姿势很标准。再练一段时间的臂力就可以上靶了!刚才若真让你搭上箭,说不定能正中靶心。”一旁专门负责教导两人的谙达看见克善的动作,眼前一亮,大声叫好。 “谢谙达夸奖。”克善放松手臂,淡淡一笑。一旁的永璂偷偷向他竖起大拇指。 “既然动作练到位了,谙达就让他上靶试试吧?”刚才谙达夸赞的声音不小,不知什么时候将一众年长阿哥们吸引了来,五阿哥率先开口,眼里暗含讥嘲。 “这~~”谙达有些为难,本意上他是不同意五阿哥的提议的。姿是基础,只看一遍就论定世子练到位了,未免有些草率。但是看五阿哥的语气态度,好似特意为难世子一般,他又不敢随意开腔,害怕卷入皇子争斗。 “克善难道不想试试吗?”六阿哥永瑢觉得有趣,帮着煽风点火。 “上午读书不是很厉害吗?骑就不行了?咱们满清可是马背上打天下,不需要只会读书的囊虫。”一些伴读见阿哥们都开口了,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嫉妒,出言讽刺。 “克善,你行吗?要不就说身体不舒服,推辞掉吧?”永璂再迟钝,这下也看出来了,自己五哥这是刻意来刁难克善的。他拉拉克善的衣角,附耳小声的提议。 克善做他伴读不足一月,之前骑课时,见他练拉弓都很吃力,靶更是没有过的事,不怪他对克善缺乏信心。不想让自己的伴读难堪丢脸,单纯的十二又没什么急智,只能出这么个馊主意。 主意虽馊,克善对他的关心却很受用,心里拿定主意,对着他安抚一笑,转头面对谙达:“谙达,请给我一支箭。” 让这些人闭嘴,一支箭足矣。 “啊?是。世子请。”本以为少年会退缩的谙达听见他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几息后连忙双手递上一支箭矢。 克善接过,走到远离人群的一个箭靶前,正欲将箭矢搭上,一只拿着弓的手突然伸到面前,阻止了他的动作:“用我这把吧。我这把弓是新制的,比你手里的好用。” 克善转头一看,原来是那名叫福尔泰的伴读。 “多谢,不用了。”克善挑眉,瞄一眼他手里崭新的弓,嘴角勾起。 “怎么?你看不起尔泰?虽然你是世子,尔泰却是我的兄弟。让你拿你就拿。”五阿哥看见两人的情形,走过来帮腔,大有他不拿,自己绝不善罢甘休的意思。 “如此,多谢了。”环视众人等着看好戏的兴奋表情,克善心里暗叹口气,无奈的将弓接过。手里一掂,弦上一触,60斤弓,果然如此。 就那么想看我出丑?这就是当朝的隐形太子?明目张胆的欺负迁怒一个功臣遗孤,气量眼界也忒狭小了,不知皇帝到底看重他哪里?克善拿着弓,眉头微蹙,心里极度困惑。再转眼,看见其它皇子、伴读们如出一辙幸灾乐祸的表情,他悟了,原来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再一瞥,看见满脸担忧的永璂,克善真心觉得,永璂是这群孩子里,最可爱的那一个。 9 骑射在线阅读 9 骑射 肉文屋 / 9 骑射 9 骑射 10 受伤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0 受伤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0 受伤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0 受伤 受伤 克善接过弓,再次在靶前站定,将手里捏着的箭矢搭上,双眸微敛,心里暗忖:这个身体拉半石弓已是勉强,60斤弓绝对更加艰难。在这种情况下,唯有倾尽全身之力拉开弓弦。弓弦拉开后这个身体约莫能支撑一息的时间。也就是说,在一息之间要确的,间不容发的做到拉弦、瞄准、出,三个动作。 若是常人,今天怕是出丑出定了。可惜,克善不是常人,他既不缺乏密的计算能力,也不缺乏湛的技艺。因此,五阿哥和福尔泰今日注定要失望了。可惜两人还不自知,自以为为小燕子报了仇,正站在一边暗自得意。 定定看着前方靶心的位置,计量好待会儿臂膀举起的高度,箭矢瞄准的角度,克善闭了闭眼,咬紧牙,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到拉弦的右手,猛然发力的同时抬起臂膀。 闪着银光的箭矢‘咻’的一声破空而去,瞬间扎进50米外的红色靶心上,不偏不倚。 围观众人看着靶心迎风飘摇的箭矢尾羽,目瞪口呆。 克善这一箭动作太过迅猛,可以说在他抬起手臂,拉开弓弦的同时,箭已经出,时间短暂到直接省略了瞄准的动作。因此,当箭正中红心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同时也为少年高超的箭术所折服,一时无言。 “好箭!”旁观的谙达们毕竟是老手,一下就看出了少年的底细,纷纷毫不吝啬的抚掌叫好。箭术如此了得的学生,平时怎么没有发现?不少谙达偷偷打量他的相貌,恍然大悟,原来是新来不到几日就抱病缺课的克善世子,难怪面生。 “侥幸!再来一箭!”永琪定定看着前方靶心正中的那箭,脸色铁青。 听见五阿哥蛮横的要求,克善捏紧藏在袖中,指缝悄然沁出几丝鲜红的右手,眼里冷光一闪而过。咄咄逼人,得寸进尺,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只是,还不待他做出什么动作,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入,打破了一触即发的局面。 “够了!不用再了!” 听见这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低沉嗓音,众人心下大惊,连忙转向声音的来处,动作整齐的跪下行礼。 克善从善如流的跪下,盯着眼前明黄色的皂靴暗叹:难道帝王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起来吧。”乾隆皱着眉,上前两步,亲自将跪着的瘦弱少年拉起,“刚才那一箭,的妙!”帝王拍拍少年的肩膀,语气欣悦。 用妙形容,准确至极,可见乾隆来了不止一时一刻。 “谢皇上夸奖。”克善快速拱手致谢,放下手后,对着帝王严肃的俊颜微微一笑。 看见少年一闪而过,透着几抹血红的右手,乾隆瞳孔缩了缩,再见他宛若无事般的惬意笑容,突然觉得口发闷。这样孤苦无依,却又风光霁月,率坦然的少年,该是好好关爱栽培的,而不是排挤打压的。 “这把弓给我看看。”帝王向少年伸出手,声音低沉的提出一个突兀的要求。 克善挑眉,疑惑的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帝王,恭敬的将手里的弓双手奉上。 乾隆接过少年递来的弓,拉了拉弓弦,感受到弓弦超重的张力,嘴唇抿紧,又用指尖在弓弦上轻轻滑过,感觉到皮肤沾上一点温热的黏腻,反手一看,果然是一滴鲜血。他盯着指尖染上的这抹暗红,眸光微冷,神情晦暗不明。再转眼看向面前正定定的看着他,面容平静的俊秀少年时,神情转为温柔。 “这把弓不好。吴书来,等会儿将朕小时候用过的那把半石弓拿来给世子用。”乾隆朝身后的吴书来吩咐道,随手将这把弓扔到神情紧张的永琪和福尔泰脚边,骇的两人一跳。乾隆对被惊吓的两人置若罔闻,自顾看向少年,语气轻柔:“凡事当量力而为,切不可自伤身体。知道吗?” “克善知道了。”看着帝王透着温柔意味儿的深邃眼眸,克善心里一暖,忍不住绽开一抹真心的笑容。这个皇帝,和想象中的有点不同,是有温度的。 “知道就好。”看见少年灿若朝阳的笑脸,乾隆心里颤了颤,面上也跟着笑起来。奇怪,只要看见他笑,朕也总是不自觉的想笑。心里浮起怪异的感觉,乾隆失神了片刻,又很快掩盖过去,神态自然的转向一旁静候的谙达们开口:“克善世子身体未愈,朕准其免修半月骑。你们记住了。”半月,手上的伤应该能养好。 “奴才记下了。”谙达们垂首行礼,齐齐领命。 乾隆点了点头,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永琪和福尔泰,眸子暗了暗,悠悠然开口:“永琪和福尔泰看来很喜欢箭。如此,今日各自箭200,不完,不准休息。来人,将那两把弓拿过来。” 永琪和福尔泰常常伴驾帝王左右,自然知道他现在是怒了,正准备责罚二人。当听见他上半句话时,心里都是一喜。看来皇阿玛(皇上)还是很宠爱我们的,只是罚箭200,和平日的练习没什么两样。 当侍卫拿来帝王指定的两把弓时,两人眼里的窃喜转为惊恐。无他,这是两把名符其实的百斤大弓。 “皇阿玛,您是不是弄错了?”永琪仗着乾隆平时对他的纵容,大着胆子问道。 “永琪,你在质疑朕?君无戏言,你不知道吗?”听见永琪的质问,乾隆微眯起眼,意味深长的审视他一番,皱起眉头。“开始练吧!” 两人见无转圜余地,咬牙接过侍卫递来的大弓,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一边去领罚。 “谙达,过去帮数着,不完不准二人离开。”乾隆颔首,示意两个谙达跟过去看着,又朝还站在一旁的皇子伴读们挥手:“你们继续。” 圣命一下,众人各自归位,开始练习手上的功夫。 待校场重新恢复秩序,乾隆瞟一眼远处满脸怨气,正拉弓箭的永琪和福尔泰,神色莫测的转身离去。 为何要纵容自己的奴才当众刁难算计一个功臣遗孤,而且还是在知道此人大才,可拉拢为自己所用的时候?为何连朕的旨意也奉阳违,心存埋怨?如此冲动无脑,这真是朕一直看重的五儿?乾隆一路走一路考量着永琪一下午的所作所为,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渐渐被失望和怀疑充斥。 立储果然还是言之尚早啊!心里喟叹,乾隆感觉有些疲惫,抬起手,习惯的想捏捏紧皱的眉峰,瞥见指尖一晃而过的暗红,又突然停住了动作。 “吴书来,将朕那瓶紫金活血化瘀膏给克善世子送去,快着点儿。” “咋,奴才这就去。”世子受伤了?吴书来看一眼盯着自己指尖发呆的帝王,虽然疑惑,却没有多问,领旨送药去了。 “真是个好强的孩子。”待吴书来走远,乾隆搓搓指尖的血渍,喃喃自语,忽而笑了,眼角暗藏一缕几不可见的温柔。 乾隆走后,得了特赦的克善无事可做,随意找了校场旁一块枯黄的草地,盘腿坐下,等着永璂一块儿下学。虽然免修了骑,但伴读的职责还是要尽的。而且,看着五阿哥和福尔泰一脸苦逼的用百斤大弓箭,还频频脱靶,也是一件乐事。 克善瞥一眼远处正拉弓拉的面红耳赤的主仆二人,又看看横穿右手掌心,被弓弦勒伤的一道暗红裂痕,垂头,将嘴角挂上的一抹讥讽冷笑掩藏进影中。 “圣旨到,克善世子接旨。”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打断了草地上兀自沉思的克善,他连忙站起,拍打一下衣衫上的草屑,整理好弄皱的衣襟,半跪下接旨。 吴书来难得看见克善世子有如此失礼的一面,觉得甚为有趣,待他准备好后才摊开圣旨,笑眯眯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端王世子查特里·克善孚尹明达,怀瑾握瑜,敏而好学,朕甚爱之,特赐……(省略赏赐若干)钦此。” “奴才谢皇上隆恩。”克善跪着,双手高举过头顶,接下吴书来卷好的圣旨。 吴书来瞥见他接旨时右手掌心露出的狰狞伤口,眸光闪了闪,连忙殷勤的将他拉起:“克善世子快请起。皇上还有一样东西让奴才私下送给您。”那么隐秘的伤口万岁爷都能发现,还私下赠送只有万岁爷和太后才配给的珍贵伤药,克善世子真是深得圣心啊! 克善顺从的被他拉起,闻言,好奇的向他看来。 吴书来轻轻一笑,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紫色,做工致的小瓶子,低声嘱咐:“这是皇上让奴才稍给您的顶级伤药——紫金活血化瘀膏。用法是每天三次,涂抹于伤处,再大的伤口都能在半月内收口痊愈。世子您好生收着。” 克善表情木然的接过吴书来递来的伤药,心里五味参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原来乾隆果然是知道他弄伤了手,因此才会免了他半月骑,还为了顾及他的尊严,私下送药。做帝王的,都是这样善于笼络人心吗?虽然心里这样想,克善还是止不住的为这份关怀动容。这是换魂以来,唯二对他好的人,还是一个帝王,这份心意真的很难得。 “克善知道了,请公公代克善谢过皇上。”捏紧手里的药瓶,克善对着吴书来颔首,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过去,“小小心意,请公公收下。” “不不不,这是奴才职责所在,不敢收受世子礼物,请世子收回。”吴书来连连摆手,将克善递过来的荷包推拒回去。“奴才还要回去向皇上复旨,先行告退了。”不待克善反应,吴书来打了个千,匆忙离去了。 今日以后,如无意外,世子必会得万岁爷看重,日后世子高升,我指不定还有有求于世子的地方,这荷包收不得,太过烫手。脚步匆匆的吴书来心里暗暗想到。 10 受伤在线阅读 10 受伤 肉文屋 / 10 受伤 10 受伤 11 家财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1 家财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1 家财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1 家财 家财 骑课程结束,克善带着丰厚的赏赐,在永璂依依不舍的目送之下离开皇。出得神武门,遇见几个同路的伴读,几人纷纷笑着和他打招呼,态度亲密,与上午他刚进上书房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习惯了这种虚伪的克善丝毫不以为意,也微笑着颔首,一一回礼。这就是皇权的力量,可以一朝使人富贵,也可以一朝使人身死,全赖帝王的一句话罢了。爬上马车后,克善扶额喟叹。 “世子爷,这是今日皇上给您的赏赐吗?”前来接克善回将军府的驭夫看见堆了一车的华贵锦盒,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恩。莽古泰怎么没来?”克善轻应一声,转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侍卫竟然没来。 “今日少爷和小姐邀格格去骑马,莽古泰大人不放心,跟着去保护格格了。”驭夫手握缰绳,边赶着马车边回答道。 “是吗。”克善似是而非的回应一声,闭眼,靠坐在车壁上养神。从端王府跟来的这两个奴才心里的主子只有新月,事事以新月为先,人又驽钝,见识浅薄,不堪大用。看来,他得抽空寻几个得用的人做自己的心腹,否则许多事都不方便。谁家世子出行只有一个驭夫全无随侍的?说出去都是一个笑话。 心里嗤笑,想到这逃难出来的极品姐弟和奴才,克善脑仁隐隐作痛。亏得现在他代替了原先的端王世子,否则,别说重振端王府,怕是不出两年,端王府这最后两人也得死绝。(您太有预见了。) 抬手揉揉抽痛的额角,不小心触到怀里收着的药瓶,克善这才想着拿出来看看。 大约能容20毫升药的瓶子非常小巧,整个瓶身由晶莹剔透的紫色水晶雕琢而成,上面满满的用细如毛发的金丝嵌成一团团云纹,只一个瓶子就泽泽生辉,巧夺天工,不难看出瓶中的药是如何珍贵。 克善审视着手里致如工艺品般的药瓶,神色晦暗不明。他本来打算在上书房先观察适应一段时间,再寻找机会徐徐图之,却没想到第一天就在帝王面前露了脸。第一次可以说是巧合,可下午那次,他明显感到帝王对他的特别关注,极有可能是专门冲着他去的。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表现博得了帝王的欣赏,让他起了爱才之心;也许是因为自己突然大变的情引得帝王好奇,让他起了探究之心,但无论是什么缘由,在帝王那里记了名总是好的。这个身体还小,只有12岁,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经营。 在克善兀自沉思的时候,马车也平稳的在将军府门前停住。因为上次太过隆重的迎接仪式受到了世子的呵斥,将军府众人行事都开始低调起来,只有一名管家带着两个小厮出来迎接。克善对这样简朴的接待阵容很满意,挥手示意两个小厮将赏赐物品搬进自己院里的库房,自己则转道去厨房拿了一瓶烈酒然后回房间。 进了房间,克善脱下身上做工致华贵的青色长衫,换一身简单舒适的黑色常服,拿烈酒洗净手上的伤口,然后将紫色药瓶里的白色体均匀涂抹到伤口上。药一沁入绽开的皮,火辣辣的裂痕处一阵清凉。真是好药!克善舒适的微眯起眼,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找来一条干净的帕子将伤口包住,再替自己泡一杯浓茶,他这才悠然的坐下歇息,放松紧绷了一天的神经。 “克善,克善,我们有事和你商量。”一口茶还未咽下,门外响起珞琳和骥远咋咋呼呼的声音,而后,房门被两人大力推开。 “你们进门前难道不知道敲门吗?万一主人正好不方便怎么办?”看见两人冒失的举动,克善不悦的皱眉。幸亏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否则又是一场风波。 “啊,不好意思,我们忘了。这不是因为有急事吗?”两人完全不懂看人脸色,丝毫没有察觉克善的不悦,手一摆就轻轻松松把这个话题带过了。 对这对迟钝又油盐不进的兄妹很无力,克善果断的没有再和他们纠结敲门的问题,大不了以后他进房栓门就是了,和这种人太过计较只会让自己内伤。“你们有什么急事?新月呢?不是说她和你们骑马去了吗?” “我们刚回来。新月和阿玛还在马厩里给禄儿喂食,禄儿就是我阿玛的战马,是匹千里良驹。”兄妹两语气很自豪,不知不觉开始跑题。 “是吗?你们来找我就是跟我聊禄儿的?”克善握紧手里的茶杯,强自拿出几分耐心。 “不是。明天你别去上书房读书了,跟我们逛街去吧。”珞琳和骥远自动自觉的分别坐到克善左右,骥远搭住克善的小肩膀,一副哥俩好的口气。 “你们说的急事就是让我明天逃课跟你们去逛街?上书房的课是说不上就能不上的?”克善额角冒出个深深的十字。 “上书房的课能有你姐姐的生日重要吗?她一直以来都郁郁寡欢,趁着她明天生日,我们给她心准备了礼物,想让她开心点,你这个做弟弟的难道不该出份力吗?为她请假一天有什么不可以?”骥远见克善脸色发冷,语气不善,终于察觉到他的不悦,愤愤不平的指责道。 “哦?上书房里,皇子阿哥们每日学习不缀,读书不止,除开元旦、端阳、中秋、万寿、自寿这五天,无一日休息。试问我一个小小的世子,姐姐过生日,我有什么资格请假不去?”克善被骥远的无知气笑了。 “这……你就那么无情?她是你的姐姐啊?过个生日,给她准备一份礼物都不行?你们今后只有彼此了,更应该互相关爱才是。若是我不说,恐怕你本就不会记得新月生日吧!”骥远被克善驳的无话可说,转而用姐弟亲情说项。 虽然对这个便宜姐姐没有一点感情,但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克善听了骥远的话,沉吟半响后点头答应,“好吧。我身体未愈,皇上免了我半月的骑课,明日申时你们在神武门等我,我下了学就跟你们去。如何?” “太好了!其实是这样。我们本来都已经给新月选好了礼物,是一条特别定制的月牙形羊脂玉项链。本来跟老板说好收100两,结果昨天去拿的时候,老板说因为后面加了很多珍贵的材料进去,要再收180两手工材料费。我和珞琳总共才凑出来100两,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你明天出门别忘了带足银票哦。那项链真的很好看,跟新月特别般配,你去了就知道。”珞琳和骥远仿佛害怕他反悔似地,将最终目的一口气说完,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看着两人远遁的背影,克善撇嘴,原来是叫他当冤大头去的。为了哄新月开心?她都十六七岁了,众人只知道她伤心难过,谁又看见了小小年纪的克善心里的彷徨和害怕呢?说是相依为命,新月却躲在自己的壳里顾影自怜,什么时候又想到他这个弟弟的需要呢?只时不时嘴里劝导几句‘你要好好学习,将来重振端王府’,这就是新月对克善的关心?这样的关心真是廉价的可以。 为死去的前身不值,克善心里发冷。想到明天还要拿出一大笔钱来,他才猛然忆起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你,去马厩把新月格格叫来。”叫住一个路过房门的小丫头,克善面容严肃的下令。 “是,奴婢马上就去。”小丫头见世子爷面色不善,连忙惶恐的朝马厩跑去。 克善翻出自己用来装财物的黄梨木小盒,打开盒上的小锁,将里面七零八落的财物清点一番,皱眉,重新落锁。他的财物状况很紧张,杂事太多,他竟然一时忘记了这点。 “克善,你找我什么事?”新月显然今天过的很愉快,跨进房门时脸上还保持着灿烂的笑容。 “云娃,把门关上。”克善没有理她,先叫随后跟来的云娃把门掩上。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心情愉快了,胆子也大了,新月今天对着这个变的陌生威严的弟弟,也不那么拘谨了。 “我们的财物平时是谁在管?”克善问的很直接。 “都是云娃在管,我们平时有什么支出直接跟云娃要就是了。”新月表情疑惑,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云娃,把账册拿来给我看看。”克善转头向云娃下令。 “世子,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云娃哪里做的不好?”云娃迎着克善清冷的目光打了个寒颤,心里极其忐忑。 “没什么事,只是心血来潮,想清点一下。”克善不耐的皱眉。 “云娃马上去拿。”见世子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云娃也不敢再问了,连忙回房拿账册。 接过云娃递来的两本账册,克善认真翻看了一遍,又拿着一张清单去两人的库房将物品逐一清点一番,回房坐定后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 “世子,有哪里不对吗?”瞥见世子眼里暗藏的风暴,感受到他身上逐渐聚集的寒气,云娃战战兢兢的问。 “哪里不对?你看看这份新月库房的清单,再去对着那几口箱子点点,为何贵重致之物都不见了?恩?” “啊?奴婢看看。”云娃惊恐的接过单据查看,半响后抬头,为难的看看新月,咬咬牙,“回世子,那些东西都让格格拿去送给将军府了。”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带骥远和珞琳去参观,有几样东西他们说很喜欢,我就做主送给他们了,还送了些珠宝玉器给雁姬和老太太。”新月凑过来,看了看单据,一副恍然大悟的表请承认道。 “送人?新月,你还有没有脑子?!”克善额头青筋突突跳的欢。 “我哪里做错了?我们现在住在将军府,受他们照顾,送点东西给他们是理所应当的。”新月觉得这回自己真心冤枉。一旁的云娃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世子醒来后不但脾气坏了,人也小气了。 “没做错?好,我问问你,我们从荆州逃出来时身上有多少财物?”克善垂头揉捏额角。 “带了3万两银票,原京城端王府的地契一张,还有一些首饰。”新月掰着指头回忆。 “后面这5万两银票和你库房那些贵重古董器物都是怎么来的?” “是进了后,皇上赏赐的。”新月回答的理所当然,还没察觉到一丝不妥之处。 “你也知道那些都是御赐之物?银票还好说,你爱怎么用,爱送给谁都没关系,御赐之物你也敢拿来随便做人情?谁家得了御赐之物不好好收着,供着?打碎,破损,那就是欺君之罪,你竟然还敢拿来送人?你是想重振端王府,还是想让端王府跟着你陪葬?恩?”手指一下一下轻点着桌面,克善一句一句问的很轻柔,很缓慢,却让一旁的新月和云娃直冷进骨子里。 她们睁大眼睛,满脸惊骇,惶恐的瑟瑟发抖,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其实也怪不得两人行事如此鲁莽无知。端王府远在荆州,天高皇帝远,这些闱规矩很少会有人提及,新月又是个不谙世事的主儿,不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知道害怕了?以后这些财物就由我保管。云娃,等会儿把钥匙和钱箱搬到我这里来。新月,东西是你送出去的,自然由你负责善后。等会儿你就去找将军夫人,将整件事据实以告,让她帮你把东西要回来。”对新月悲戚哀求的表情感到厌烦,克善边说边撇开头。 “为什么要去求雁姬?我自己送出去的,我自己要回来就好了。”听见克善的指示,新月捏紧手里的帕子,眼里满是不甘。 “哦?你去要回来?你怎么要?挨个儿去哭,去求?然后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你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大吗?去求雁姬!她是当家主母,为了将军府不被你连累获罪,她会帮你把这事儿平了。云娃,带你们格格出去,明日下学回来,我要看见你们送出去的东西一件不差的送回来。明白了吗?” “是是是!格格,咱们快去找夫人吧。”云娃已经被这事儿闹的通体冰寒,哪里顾的上注意新月不甘怨愤的异样表情,半拉半扯的将她带走了。 自己犯的错就要学会自己善后。新月若以后还是这样愚蠢无知,日后定会带累自己。适当让她受点教训非常必要。还有,请个深谙中礼仪规矩的嬷嬷回来教导她这件事刻不容缓。克善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暗忖。闪眼看见手上包扎的非常明显的伤口,想到刚才的两人竟然都视而不见,克善扯开嘴角,清冷的笑了。也罢,我尽了该尽的义务,日后顾好自己也就够了,这样的姐姐,真不值得再为她费什么心神 11 家财在线阅读 11 家财 肉文屋 / 11 家财 11 家财 12 礼物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2 礼物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2 礼物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2 礼物 礼物 新月和云娃去了雁姬房里说事,几十余年,雁姬能将偌大的将军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自不会被这样的事难住。克善醒来第一个照面就看出了她的深浅,本着对自己眼光和对她能力的信任,看了一会儿书后非常安心的吹灯歇下了。 翌日,克善在上书房度过了平静的一天。没了往日的冷嘲热讽,下绊子,挑衅,大家相处起来和乐融融,克善对此表示很满意。当然,五阿哥时不时投过来的怨恨目光被他自动屏蔽了。 了解了五阿哥和还珠格格在里轰轰烈烈的事迹以后,克善断定,这个没脑子的皇子不足为虑,可以不用理会。 一天的文化课结束后,克善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目送之下非常光明正大的早退了。慢悠悠行到神武门口,果然骥远、珞琳两兄妹站在一辆马车旁正向他挥手。三人登上马车,直接往前门大街驶去,到了一个装修大气堂皇的古董玉器店门口停下。 “老板,我们定做的那条项链呢?快拿出来看看。”珞琳一蹦下马车就直冲到柜台前朝掌柜叫喊。 “少爷,小姐,您们来啦?这就是那条项链,您们先验验?”掌柜对昨天来了一趟又没钱付账的兄妹二人印象深刻,正想着今天若是两人还不够钱,这条项链该怎么处理,看见两人进来,眼里闪过喜色,忙把项链拿出来。 “克善,你来看看,漂亮吧?这可是按新月的名字特别定制的,只有她才配戴。”骥远小心翼翼的拿起锦盒,将盒子里平铺开的一条白玉新月形项链展示给克善看。他眼里的洋洋得意无不说明,这条项链是他设计的。 克善拿起盒子里的项链,仔细察看玉石材质,“掌柜的,这条项链是用些什么材质做的?” “回小少爷,这下面的新月形链坠是用顶级和田羊脂玉做的,这链珠按色彩深浅间杂着红翠,绿翠和猫眼石,也都是上等材料。”掌柜见少年相貌出众,气质尊贵,心知他定然出生不凡,见识不浅,不敢欺瞒,照实禀告了。 “恩。280两,这个价格还算合理。”克善验过项链,知道掌柜说的是实情,二话不说将钱款交清,带走项链。 “新月应该会喜欢这份礼物吧?”坐到马车上,骥远捧着装项链的锦盒,不确定的问克善。 “也许。”克善瞥见他眼里满满的爱恋,心下了然,似是而非的答道。即使他再如何心仪新月,两人之间巨大的身份差异注定了这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什么也许?是一定!这项链和新月一样,都美的像天上的月亮一样!谁会不喜欢?”珞琳对克善的回答不满意,连忙开口安慰自己哥哥。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这条项链用足了心思,材料珍贵,工艺奇巧,很吸引人目光。 “真的?那就好!车夫,让马跑快点儿,我们回府还有事!”骥远更相信自己妹妹的审美,立马高兴起来,连连催着车夫加快速度。 “克善,我们还给新月准备了一个秘密礼物,不过是不能拆封的,你等会儿随我们去后院看看吧?顺便给提点意见。”心情一好,骥远又想起了自己另外一个安排,揽着克善的小肩膀,神神秘秘的说。 “哦?那就去看看吧。”克善挑眉,沉吟一会儿后点头。反正礼物也买了,事情别人都安排好了,面子要做就做足,只是去看看,不差那点时间。 车夫在骥远的连连催促下快马加鞭将几人送回府。一下马车,骥远、珞琳就拉着克善迫不及待的奔到自家后花园。 “克善,你上去,小心别摔着,这个礼物要站在高处看才好看。”进了后花园,骥远拉着克善和珞琳爬上一座假山,在假山顶寻了个平坦的位置坐好后,他拍了拍手,几十名手拿灯的婢女慢慢从小径走出来,边走边踩着节奏做出各种优美的舞蹈动作。待所有人都走出小径,踏足假山前的空地后,她们徐徐的,有序的各自站好,摆出一个月牙状的队形,将灯高举过头顶,嘴里齐声喊道:“新月格格,万寿无疆,青春永驻,快乐常在。” 听见婢女们嘴里喊出的祝词,克善眼里的兴味迅速退却。他用力扣紧身下嶙峋的山石才没有让自己因为错愕和愤怒而一头栽下去。这个祝词喊的是什么?万寿无疆?骥远和珞琳是怕自己命太长了吗? “克善,怎么样?现在看着只是普通,等到了晚上,伴着音乐再点上灯,效果绝对震撼!”骥远志得意满的吹嘘着。 克善闭了闭眼,强忍住心头的燥怒,转头看向骥远时,眼里冷光浮动,声音裹着数九寒气,“所有人噤声,站在原地不动,若有谁随意离开或擅自交流,即刻杖毙。骥远,你去把将军和夫人叫来。” “克善,是哪里出错了吗?”扑面而来的冰冷威压让骥远腿肚子颤了颤,脸色白了几分。 “去叫将军和夫人,立刻!”哪里出错?看着骥远茫然无辜的表情,克善森森的笑了。 “我马上去。”被克善笑的心里发寒,骥远心头浮起不祥的预感,不敢再问,急急忙忙爬下假山去叫人。 珞琳一肚子的疑问在看见克善隐含暴戾的眼神后立马压制住了。她不自在的从冷冰冰的少年身边挪开一点距离,忧心忡忡的看着下面满脸疑惑傻站着的婢女们。到底哪里做的不合克善心意?克善自从上次醒来,真是越来越难相处了。 “世子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努达海和雁姬被骥远叫来后,看着满院子拿着灯,神色惶恐的婢女,表情疑惑。 “将军,叫人将这群婢女和现在在园内守职的仆役们嘴堵上,严密看管起来,具体的事我们随后再说。”克善不说二话,直接下达命令。 “为什么?她们跳的舞世子不满意换掉就是,何必如此?”婢女们给新月献舞的事情努达海也知道,听见他突兀的命令后,心里非常不满,觉得世子情未免太过残忍暴戾。 “原来将军也知道这件事?她们跳的舞将军也看过?”克善睁大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本将军看过一次。”努达海点头。 “呵呵~~”克善绷不住心头越来越强烈的荒谬感,被气笑了。“本世子叫绑起来就绑起来,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谁主谁仆将军不要忘了。” “你!”努达海还是第一次看见克善如此仗势欺人的一面,感觉颇为恼火,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想全府陪葬就把他们堵住嘴,一个不拉的全绑起来,本世子在院里等你们回话。”克善不想再跟这帮子二货磨叽,带着一身腾腾的怒火径直回自己院子。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将这件事抹平了。 这家子人怎么会这么荒唐,这么无知?跟新月有的一拼。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克善皱眉暗忖。(您老真相了。) “将军,光是跳舞这么点子事,应该不至于闹得世子如此生气,定是还有别的原因。咱们先把这群人处理了再去好好问问世子吧。”雁姬听见‘全府陪葬’四个字,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劝解被气的脸色通红的努达海。 “恩。来人,将他们嘴堵上,关押起来。”努达海想起平日克善温顺乖巧的样子,觉得有理,又想起新月那双含嗔带怨的盈盈水目,中的怒火立马熄灭几分,朝着身后跟来的仆役抬手下令。 有了将军的命令,内院很快进了一批家丁,将一群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婢女和仆役堵上嘴,带了下去。处理完一群人,努达海带着神色忧虑的雁姬和愤愤不平的一双儿女去克善院里问明情况。 “世子,当时园内在场的人都已经按您的吩咐处理好了。”一群人到了克善房里,只雁姬给少年行了个福礼,将事情禀明,其他人都一脸怒色,各自找了个位置自顾坐下。 还好,还有一个明白人。克善看见这群人的做派,不以为意,呷口茶,掩饰嘴角扬起的冷笑。 “很好。外面的人,都给本世子退到院门处守着,没有本世子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挥退门口跟来的一众仆役,清空院落,克善拿起杯子,继续喝茶。 “敢问世子,那些婢女们哪里做的不对?让雁姬知道,也好便于日后改进。”雁姬见世子没有接话的意思,只好再次开口询问。 “骥远,珞琳,告诉夫人,婢女们跳舞结束后,给格格的生日祝词是什么?”克善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对着他横眉怒目的兄妹两。怎么?为婢女们抱不平?他们到现在还没弄清楚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吗? “祝词是‘新月格格,万寿无疆,青春永驻,快乐常在’。”珞琳撅着嘴,气呼呼的答道。 “这是我们想了好久才想到的,阿玛也说好。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你哪里不满,拿我和珞琳出气就成,惩罚那么多无辜的人算怎么回事?”骥远气势汹汹的质问克善。努达海表示赞同的点头,雁姬则白了脸。 “拿你们出气?若这件事解决不好,我只能陪着你们一起死,不能拿你们出气。万寿无疆……万寿无疆这句话,送新月十条命,她也承受不起。你们安排这个祝词,是要干什么?谋逆?若这件事被外人知道,传到皇上耳里,他他拉氏绝对九族尽灭。当然,查特里氏也一样。”克善垂眸,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随着他话落,整个房间尽皆被森然寒气包裹,众人被他的话震醒,巨大的恐惧从灵魂深处涌上,死亡的威胁如高悬于颈上的利刃,摄住他们的心脏。 “这~~这,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努达海脸色苍白,惊恐的语不成句。骥远和珞琳这会儿抖抖索索,极力佝偻着身子,缩小自己在房间里的存在感。只雁姬,虽然眼里藏着深深的恐惧,却依然腰杆挺的笔直,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看见倔强而坚强的雁姬,克善暗自点头,还好,当家主母是个明白人,也能镇得住场面,这样事情就好办了。看来,他他拉府能撑到如今,雁姬居功至伟。 12 礼物在线阅读 12 礼物 肉文屋 / 12 礼物 12 礼物 13 处置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3 处置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3 处置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3 处置 处置 被少年一席话点醒,相关人等都陷入深深的恐惧,房间里陡然间静的出奇。 克善见他们都不做声,连呼吸都屏住了,也不催促,拿起茶杯,手指缓慢轻抚杯上描绘的致图纹,静静等待。 雁姬在珞琳说出‘万寿无疆’四个字时,只觉得有如五雷轰顶,神魂俱裂。看着还未反应过来,尤带愤愤不平之色的一双儿女和丈夫,她突然间有种荒谬的想大笑又想大哭一场的冲动。她费心维护的丈夫,心栽培的儿女竟是无知愚蠢到这种地步的吗?突然涌上的绝望和疲惫几乎让她当场晕厥。可是不行,如果她这个时候垮了,他他拉府就真的完了。 指甲用力扣紧椅子扶手稳住身形,做好心理建设的雁姬强打起神,挺直腰杆,向主位上的世子看去。少年微微侧头,白皙如玉的手正细细把玩着一个致小巧的茶杯,面容平静,不见半点忧色。看见少年稳如泰山的样子,雁姬像找到了主心骨般,心里的恐惧焦虑突然间去了一大半。 “骥远、珞琳铸下如此大错都怪雁姬管教无方,雁姬事后再行请罪,只不知,世子现在对这件事有个什么章程?”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解决方案,面对主位上金相玉质,尊贵非凡的少年,她仍然不敢擅作主张。这件事到底是他他拉府牵累了世子,指不定世子心里另有计较。 “待本世子问过几个问题后再提章程。”克善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被吓的神色恍惚的骥远。骥远在少年锐利如刀的目光注视之下忍不住大幅度颤抖起来。 看见骥远这狼狈的样子,克善撇嘴,“骥远、珞琳,除了那些婢女,还有多少人看过舞蹈?有多少人知情?仔细回忆一遍,这可攸关整个他他拉上下九族的命,你们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说。” 骥远和珞琳勉强止住颤抖,低头回忆,“除了那些婢女,就只有我们和阿玛三人知情。因为这是为新月生日准备的大惊喜,是个秘密,我们叫跳舞的婢女们连亲近的人也不准泄露。” 声音干涩的交待清楚,骥远和珞琳禁不住为自己当初严格保密的决定感到万分庆幸。如果弄的尽人皆知,将军府说不定早就被御史弹劾,抄家灭族了。 “舞蹈动作和祝词是谁教授的?”克善把玩茶杯,继续追问。 “舞蹈是我教给婢女们的,祝词,祝词是我和哥哥一起想的。”珞琳面色苍白,头越埋越低,哀哀凄凄的答道。 “哼……”克善听见这个回答,绷不住的冷哼一声,引得珞琳在这一声后身子又颤了颤。 “当初我们也让阿玛看过一次,阿玛说很好,没问题。”为了找回一点尊严和脸面,珞琳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老爹。 克善垂眸保持沉默,对此不予评置,努达海的荒唐,他是见识过的。雁姬却对努达海投去了带着愤怒、惊诧、不可置信的一瞥。 “我,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也没听出来。许是最近兵部太忙了,弄的我有些神思不属。”努达海羞愧的低下头。只是,到底是因为忙于公务而神思不属,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神思不属,这就不得而知了。 “事情已经出了,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你们再好好想想,任何有可能知情的人都不能漏掉。”克善不想再看这群二货狗咬狗,开口打断他们的互相埋怨。夜长梦多,赶快将这件事抹平才是正经。 骥远和珞琳连忙屏息静气,皱着眉拼命回忆,好半天后双双坚定的摇头,表示没有遗漏。 “很好。”克善审视一番二人神色后微微点头。“我现在有一个章程:跳舞的婢女们,包括刚才在花园内守职的所有奴才,要么全部打杀了;要么毒哑,发卖的远远的。若是识字者发卖,除了毒哑,还得挑去双手手筋。” 敛目说出自己的决定,克善心里没有任何压力或触动。前世为了重振家族,在相对和平民主的21世纪,他手里就沾染了不少鲜血,更何况如今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封建社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能活着,活的好,他需要用强硬的手段来保全自己。人都是自私的,这是天,他的命不是用来为这两个蠢物买单的。 克善的话音刚落,骥远和珞琳就不可思议的叫起来:“不行!这绝对不行!你这样做太残忍了!他们都是人啊,活生生的人!你怎么忍心?” 努达海也面露不忍之色。雁姬向一双儿女和丈夫瞟了一眼,表情木然。 “呵呵~~既然你们不同意,我还有另外一个章程,那就是我现在即刻进面圣请罪。本世子既不是始作俑者,也不是知情者,待圣上查明,看在本世子一家忠烈的份上,大不了革去旗人身份,贬为庶民。至于你们,你们他他拉九族就全陪着那些婢女们上午门斩首吧。”克善说完,悠悠然的靠坐在椅背上叹口气,“行了,你们走吧,本世子要换衣进。” “不要啊!你不能进!”听完他一席话,连腿肚子都哆嗦起来的兄妹两终于熬不住内心巨大的恐惧,惊慌的尖叫起来。 “世子请留步,这件事咱们再慢慢商量。”努达海也连忙站起来劝阻。 “哼!这件事如不尽快处理,很快就要引火烧身,还有什么可商量的?本世子也是被你们连累遭受的无妄之灾!堂堂满洲勋贵,竟然能教养出如此愚不可及的一双儿女,努达海将军功不可没!本世子建议将军也赶快收拾一番,主动随我进请罪,日后或可留个全尸。”忍无可忍的克善一挥手,将桌边的一套茶具尽数拂落。滚烫的茶水随着碎裂的茶壶和茶杯四处飞溅,惨烈的撞击声震得人直从灵魂深处开始颤抖。 如不是被这群人无知和愚蠢的程度刺激的狠了,向来自制的贵公子也不会做出这样激烈的举动。nc果然是连圣人也无法忍受的动物,何况克善还远远达不到圣人的程度。 “世子息怒!将军只知行军打仗,内宅向来是雁姬打理,一双儿女也是雁姬从小教导。惹下今日大祸,雁姬之罪首当其冲,还请世子不要同他们计较,雁姬愿全权承担。若世子信得过,给雁姬一个时辰,雁姬自会将这件事处理干净。”见世子动了真怒,事态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雁姬连忙站到努达海身边,毫不犹豫的跪到满是碎瓷片的地上,重重叩首向世子请罪。 克善眸色沉沉的看着不停叩首的雁姬,收敛起满身的怒火,不发一词。 “请世子恕罪!努达海愚钝,如有言语不当之处请世子海涵。世子既开了口,一切处理事宜都按世子的吩咐去做。”被雁姬连连拉扯着衣摆,努达海也放弃了心里的那点不忍,跪下磕头请罪。有什么能比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身家命更重要呢? “骥远(珞琳)知罪,给世子叩头,请世子恕罪。”见平日威严无比的父母都双双跪下,不断磕头请罪,兄妹两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连忙奔过来同父母一起叩首,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放弃了他们的‘慈悲为怀’。 “起来吧。”克善挥手,面容疲惫,“雁姬留下,其余人退下。这件事过后,谁也不许再提。” “是,奴才告退。”三人被克善一番整治,简直惊骇到了极点,见他终于发话,规规矩矩行礼后迫不及待的夺门而出,到得院门口,颇有种逃出生天,再世为人的感觉。 “夫人打算如何做?”克善看向雁姬,表情不复刚才的严厉。对这个女人,他现在是既同情又怜悯。一个女人得悲催到什么程度才能摊上这样的夫君和儿女。 “禀世子,一切按世子程处理。该打杀的打杀,该毒哑发卖的发卖。”雁姬稍稍整理仪容后平静的说。 “哦?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封口,突然间打杀发卖这么多人,府中不明就里的人问起,夫人可有什么说辞?”克善挑眉暗忖,不愧是当家主母,怕是他没有提出自己建议的时候,雁姬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这个……请世子容雁姬再想想,说辞总会有的。”雁姬一时还没想到这点,为难的皱眉。 “本世子提供夫人一个说辞。本世子父母双双亡故不足百日,将军府少爷和小姐却在本世子重孝在身之际撺掇本世子与家奴闭门酣歌,寻欢作乐。如此作为,不知礼仪,不懂孝悌,罪不容恕。夫人看这个说辞可好?”克善用指节轻轻敲击桌面,表情闲适。这是他威胁人时的习惯动作。前世他的下属最害怕的就是看见boss做这个动作。 “这……”雁姬无言以对。若用这样的说辞,她的一双儿女摊上‘不知礼仪,不懂孝悌’这八个字,所有的名声就都完了。本朝向来以孝治国,若说辞传扬开来,落到实处,对他们的仕途,婚嫁都会有极其恶劣的影响。考虑到儿女们的未来,雁姬沉默了。 见到雁姬眼里的不愿,克善皱眉,心里不满。不谙世事到这种程度的子女,若雁姬还处处维护着,日后指不定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总要给他们个教训才能成长。想罢,少年扬起嘴角,“哼……做错事总要承担责任。何况,本世子觉得这八个字用到他们身上,还算轻了。若夫人觉得不合适,本世子这里还有更多可供选择的说辞。” 从世子冰冷的语气中不难猜出,其它说辞必也不是什么好话,指不定更加严重。雁姬思量一番,终于下定决心,“劳世子费心了,就按世子说的办吧。祸是骥远和珞琳闯的,他们总要承担些责任。” “流言猛于虎。突然间打杀发卖这么多人,总要有个说的过去的由头,夫人想明白就好。本世子累了,你下去吧。”克善颔首,示意雁姬可以告退了。 “是。”雁姬站起身,表情恭敬的行一个福利,转身欲走,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转身来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向世子禀报。格格送出的御赐之物雁姬已经如数追回,今早全数锁进了格格库房,世子得空了还请去查验清点一番。” “恩,知道了。有劳夫人。”克善挑眉,这才想起还有一桩麻烦事。朝雁姬投去感激的一瞥,他站起身,亲自送雁姬出门。 负手看着那挺的笔直的背影转过院门消失,克善心里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感。雁姬有一双无知儿女和一个二货夫君,他何尝不是摊上了一个脑残姐姐。想想这两日新月和骥远兄妹闯下的祸,他心下打定主意,日后定要隔绝几人相处,否则,互相感染,脑子变的更残就不好了。 13 处置在线阅读 13 处置 肉文屋 / 13 处置 13 处置 14 发狂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4 发狂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4 发狂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4 发狂 发狂 努达海常年征战在外,将军府内所有事务都由雁姬掌持,府中既无姬妾,也无庶子庶女,老太太又是个不理事的,因此,整个府邸被雁姬把持的犹如铁桶一般,水泼不进,各处要职均是她的心腹。秘密排查,处置这么多人,若是别家勋贵院里,少不得遇见一些阻碍或传出风言风语,在雁姬这里却全不是问题,短短一个时辰,所有有可能知情的相关人等被她处理的干干净净。 看着地上的血迹被仆役们用一桶桶水不断冲洗,在地上晕染开来,渗入地底,雁姬深深的吐一口气,感觉脑子眩晕的厉害。 “夫人,您没事吧?克善世子真狠心!这些人只是在他守孝期间唱唱歌跳跳舞罢了,他说打杀就打杀了,人命就那么不值钱吗?”甘珠受过被迫害的苦楚,看见被冲散的一地血污,心里止不住涌上同病相怜的怨愤。 身子一晃,眼看着要跌倒的雁姬被甘珠及时扶住,本来还感激的看着她,听见她的抱怨,脸色立马变的苍白,“甘珠,闭嘴!这都是骥远和珞琳闯下的祸,不关世子的事。我问你,如果你家破人亡没几天,别人怂恿你去酣歌热舞,去寻欢作乐,你心里作何感想?” “我,我肯定会恨死这些人。”甘珠咬唇思考,半天后抬头,眼里已经没有怨色,看来是想通了。 “那就是了。将心比心,谁遇见这种事,都不能原谅。说到底,错都在我,怪我没有教好两个孩子。”雁姬说着说着感从心来,眼里泛出涩意,声音几近哽咽。 “夫人,您别自责了。少爷小姐还小,慢慢教会好的。”甘珠连忙掏出手绢给雁姬拭泪,口里不住的劝解。一旁清扫的仆妇们本来都还竖着耳朵旁听,心里多多少少对世子的做法存了怨怼恐惧,现下听了主母的一番说辞,都心有戚戚焉,觉得世子也是个可怜的,只怪自家少爷小姐不懂事,也连忙附和着安慰几声。 “好了,我没事了,你们继续忙吧。今日大家受惊了,所有人补发两月月钱当做压惊。”雁姬见众人的反应达到了自己要的效果,拂开甘珠帮忙拭泪的手,对着院里人高声宣布,然后在众人此起彼伏的感恩戴德声中朝前院走去。事情已经了结,她还得去向世子复命。 雁姬去后院扮演侩子手的角色,先前被克善赶出来的努达海回到房里,恐惧平复下来后越想越气,直气的怒发冲冠。他顺手从墙上拿下一条半米长的老牛皮硬鞭,径直往骥远房里冲去,一脚踹开房门,不待骥远反应过来就是没头没尾的一顿乱抽,下手狠辣无情,骥远很快就被他抽的哀嚎不断,遍体鳞伤。 骥远院里的老嬷嬷见将军暴怒的样子,不敢上前来劝,连忙跑去找主母,主母不在院里,又马不停蹄的跑去找老太君。老嬷嬷找到老太君时,她正在悠哉的喝一碗燕窝粥,听见汇报,惊的手里的粥都泼了一身,也来不及收拾,连忙杵着拐杖往骥远院里奔。儿子常年在外,孙子就是她的命,她平时心疼的连毛都舍不得动,哪容的下努达海这样抽打。 一群人护着心急如焚的老太太赶去救场,推开院门,看见已经被抽得气息奄奄的孙子,老太君一声悲号,也不问明原因,上前拿起拐杖就朝背对着她的努达海身上招呼,边招呼边口里连骂“孽子”。 众人搀扶的搀扶,劝解的劝解,珞琳随后赶来也加入了阵营,和着两个婢女混乱中抢救下被打的半死的骥远,院子里一时间被众人闹腾的天翻地覆。 “这,这是怎么了?快住手,别打了。”听见响动的新月带着云娃和莽古泰赶来,看见中间被老太君抽打的努达海,心疼的要命,连忙跑过去劝阻。只是还没等她近前,就被莽古泰和云娃拦住了。人群那么混乱,格格要是进去,被谁抽了冷子伤到就不好了。 “你们放开我,没看见将军挨打了吗?快进去帮忙啊!”新月急红了眼眶。 云娃和莽古泰对视一眼,将新月拦的更紧。没看见打人的是老太君吗?母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他们没资格阻拦。 “珞琳,珞琳,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还站在那儿,快进去劝劝你玛嬷呀!”新月没办法,看见一旁扶着骥远的珞琳,连忙朝她挥手叫到。 珞琳站在一旁,木呆呆的看着哥哥浑身的鞭伤和被玛嬷打的团团转的阿玛,听见新月的叫喊才渐渐回过神来。看见新月那张和克善有着三分像的脸,深重的怨恨和恐惧浮上心头,“怎么回事儿?回去问问你的好弟弟!都是他把我们害成了这个样子。想给你过生日,想唱歌跳舞为你庆祝,逗你开心,我们有错吗?他为何要如此惩罚我们?他是恶魔,恶魔!” 珞琳声嘶力竭的朝新月喊完,带着满脸的泪痕扶起骥远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巨响甩上房门,将吵闹隔绝在外。 养尊处优长大的新月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不友好的对待,听清楚珞琳的喊话,她一脸错愕,站立在原处消化了半天才醒悟过来,这件事和克善有关。一想明白,她满心的愧疚自责,看着还不停被老太君追打的努达海,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迫使她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云娃和莽古泰,奋不顾身的扑到努达海身上,替他遮挡不断落下的棍杖。 “别打了,老太君,求您别打了。这件事都是克善的错,不关将军的事。您先停停手,给将军看看伤势,我这就去克善院里问清楚,一定把他带过来给您们赔罪。您就行行好,别打了。” “格格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关世子的事?您快让开,我不打就是了。”老太君看清楚突然扑上来的人,急忙停下手里动作。 “月芽儿,你怎么来了……”本来被老母打的头昏脑胀的努达海乍然间温香软玉在怀,心里震撼感动到了极致,哪里听清楚新月嘴里的叫嚷,只顾着垂头,痴迷的盯着她的脸庞。 “努达海,老太君,您们等着,我新月一定给你们一个交待。”见努达海不再挨打,新月马上退开他的怀抱,绯红着脸,急急忙忙往克善院子里奔去。 克善怎么能这样不知好歹,忘恩负义?听珞琳话中的意思,他们想要为我庆祝生日,却因此遭了克善惩罚。生日?是啊,今天是我的生日,而我的弟弟不但不为我庆贺,还大肆惩罚为我庆贺的人,还是我的恩人!克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残忍冷酷,不可理喻? 新月脑子急转,这几日累积起来的一点点委屈,不平,怨恨都成倍的放大,直到了爆发的边缘,继而转化为熊熊的怒火。 “克善,你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新月匆匆走进克善院里,径直推开他房门大声质问。 “我做了什么?”克善放下手里的书册,皱眉看向大喇喇硬闯进来的新月。 “惩罚骥远和珞琳!还害得将军被老太君打。”新月气的脸颊通红,眉眼倒竖,一张明丽的脸孔显得有些狰狞。 “哦?他们被罚了?哼,算他们还有点自觉,不用本世子亲自动手。”克善淡然一笑,重新拿起书册。 “你给我放下!”新月被克善无所谓的态度弄的怒火狂炙,她几步上前,一把夺过克善手里的书,远远的扔掉,推推搡搡的指着他怒吼:“你怎么变的这么不可理喻?他们只是要为我庆祝生日罢了,到底哪里做错,你要让老太君抽骥远和将军鞭子?你赶快去给我向他们磕头认错!” 这一通真是胡说八道,显然新月本没弄清楚状况就急着上门兴师问罪了。 克善没想到平时比兔子还温顺,遇事只知道哭的新月格格还有这样彪悍的一面,因此她上前动手时本没有防备,手里的书被一把甩开,小小的身子也被她推搡到椅子边缘,一个踉跄没稳住,头重重磕到旁边的茶几上,洁白如玉的额头立马起了一个红肿的大包。 “你发什么疯?”胳膊和额头的剧痛不断传来,忍无可忍,克善起身,一道重重的耳光抽过去,世界安静了。 “格格!”半晌后,云娃凄厉的尖叫一声,上前扶住捂着脸楞在当场的新月,“世子,您怎么能对格格动手?她是您的姐姐啊!当初若不是她带着您逃出来,您现在还有命在吗?若不是将军收留,咱们还有容身之所吗?您做错了就赶快给格格道歉,不要再闹了!” “是啊,世子。您还小,不懂事,快给格格道歉。俗话说长姐如母,日后重振端王府还需您和格格齐心协力。”莽古泰也忍不住上前劝慰,眼里毫不掩饰对克善的不满。 “闭嘴!我打的就是她,让她好好清醒清醒!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道歉?有什么资格谈重振端王府?唱歌跳舞庆祝生日?新月,低头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是孝服!想想阿玛额娘殉国至今才过了几日?你有何面目载歌载舞庆贺生日?一甩手就将御赐之物送人,犯下欺君之罪,你有何面目谈及重振端王府?上对朝廷不忠,中对父母不孝,下对幼弟不慈,你有什么理由到我面前来闹这一场?你还要我向这一家子折辱阿玛额娘的奴才磕头请罪?你脑子被门夹了?若阿玛额娘在天有灵,你敢面对他们吗?恩?” 克善戟指怒目的连番叱问新月三人后,满满倒一杯茶喝下,再将茶杯重重置于桌面上,发出沉重的敲击声。 呆怔中的新月被这一声敲击唤回心神,捂着热辣辣的左脸,揪紧身上的孝服流下眼泪。 云娃和莽古泰被世子一通叱责,只觉得震耳发聩,醒醐灌顶。是啊,他们过来是要闹什么?世子这样做有什么错?家破人亡之际纵情歌舞,寻欢作乐,这种行为只有禽兽才做的出。世子身份高贵,格格为何竟要世子向一群奴才磕头认错?更何况世子一点错处也无。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羞愧的无地自容,再看向无知无觉的新月,眼神都变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日后不准再提!云娃,带你们格格去祭房,在阿玛额娘排位面前磕头认错。”一整天状况频出,克善只觉得疲力尽,撇开头,挥手赶他们走。 “是。”云娃和莽古泰面容整肃的行礼,拉着新月要带她离开,“格格,咱们走吧,去向王爷和福晋磕头请罪,世子累了,让他好好休息。” “不!我不走!”云娃的手一碰触到新月,本来石化,正风中流泪的新月突然像触了电般的跳起来挣扎,“你不是我弟弟,不是克善,克善不是这个样子的!克善不会这样对我!你这个妖孽!你把克善弄到哪儿去了?”新月在云娃手中扭动挣扎,红肿的眼睛里满是仇恨。 她死也不承认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人是她那原本善良可爱的弟弟。克善是软弱的,是依赖她的,是对她言听计从的,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呵~~克善原本是怎样的你知道吗?这么多年,除了这两个月,你何曾与克善相处过?何曾试着了解克善过?你知道克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12年以来,你有尽过长姐的职责吗?若不是阿玛临死前交待,逃难时你可会想到带上克善?新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心里有数。云娃,莽古泰,你们格格迷了心,快带她下去~” 闻听新月的指责,克善诧异的挑眉,继而轻笑。借尸还魂,这种事说出去会有谁信?只会让人当成是疯言疯语罢了,而且他继承了克善的记忆,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不是,你不是我弟弟,我不认你这个弟弟!你还我克善。”新月此时被心里的愧疚,愤怒,屈辱和无地自容冲击着,已经迷了心智,嘴里疯狂叫喊着,挣扎着,就是不肯乖乖离开。 “这是怎么了?”回来复命的雁姬远远见到乱成一团的三人,连忙疾奔过来询问。 “没事。劳烦夫人多叫几个人把格格送回去。”克善走到门边,朝满脸疑问的雁姬颔首,并不多做解释。 “是。你们快点过来,送格格回房。再叫个大夫给格格看看。”雁姬不敢多问,忙转身朝几步外跟着的仆妇们下令。 仆妇们得了主母指示,赶紧上前帮忙,架手架脚的把不停叫喊挣扎的新月弄走了。 “事情处理完了?”待一群人走远,克善转头看向站在门槛处的雁姬,两人面容间俱是透着淡淡的疲惫。 “禀世子,所有人都处理干净了。平时嘴巴不紧,人品不正,既不是家生子又无死契的奴才都打杀了;其它人,有的发卖了,有的照常留在府里,俱都下了哑药,识字的还挑了手筋。这件事雁姬可以保证,绝不会泄露半分。”垂头避开世子看过来的清冷视线,雁姬事无巨细的将处理经过回禀一遍,掌家几十年的主母此刻在少年面前竟然有些紧张。 “很好。夫人辛苦了。只是,你的一双儿女,还请夫人找人再调·教一番为好。”克善微微颔首,面无表情的嘱咐。 “世子教训的是。”雁姬深有同感的点头,对小她好几轮的瘦弱少年,此刻心里只有敬服。这样的心手段,这样的风仪气度,果然只有上三旗的皇亲贵戚,世勋大族才能培养的出来。 “恩,今日事多,你也下去休息吧。”克善抬手,示意雁姬可以离开了。 雁姬恭敬的行礼,犹犹豫豫的开口:“世子额头上的伤……” “这个我自己能处理。”克善扶额,淡然摆手道。 雁姬见少年坚持,再次行礼后告退。 将雁姬送至院门口,待她走远,克善转身回房,用干净的帕子将额头伤处擦净,倒出一点乾隆赏赐的药膏在患处抹匀。清凉的感觉从额头蔓延至全身,稍稍缓解了少年的疲惫。重新靠坐到椅子上,想到两日来新月的一番折腾,他皱眉,闭上眼睛长叹口气。十几年的骄纵,人生观已经定型,怕是没有矫正的希望了,这个姐姐,还是放弃吧。 14 发狂在线阅读 14 发狂 肉文屋 / 14 发狂 14 发狂 15 巧遇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5 巧遇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5 巧遇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5 巧遇 巧遇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jj又抽了,花了很多功夫才打开更文后台,但是留评页面一点开就是502——badgateway,直接点文案,也是error,实在没办法回复大家的留言,抱歉啊。等这阵抽过了,我会认真回复的,亲们有意见都给我写上昂~ 看见留言里有亲问我怎么充值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啦,我都是买了神州行充值卡或联通充值卡来充值,按步骤,几秒就能作好,很快很方便。一百块钱我能看大半年。云娃和莽古泰在一群仆妇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将新月弄回房间。一路上新月嘴里不断叫嚷着“妖孽”,“还我克善”的胡话,弄的云娃和莽古泰束手无策,焦急万分。 待到大夫来了,云娃紧紧箍住新月的手脚,让大夫把脉,然后在大夫叮嘱下熬了一剂宁神静气的猛药给她硬灌下去,半时辰后,新月终于抵不住药力,沉沉昏睡过去。 将新月小心的放平在床榻上,又给她掖好被子,云娃叹口气,轻手轻脚的踏出房间,将门掩上。 “格格怎么样了?”见她出来,一直守在门外的莽古泰忧心的问。 “喝了药刚刚睡下,总算是不闹了。”云娃抹去一头一脸的冷汗。 “云娃,你说格格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对世子那样苛刻,做的事情也毫无章法。王爷和福晋尸骨未寒,她竟为了过生日与世子大吵大闹。”莽古泰从小受端王栽培,对端王感情深厚,虽然心里迷恋新月,却不能影响他深蒂固的奴思想和是非观念。 “唉……谁知道呢?今天这事也是将军府的少爷和小姐闹的。他们不着调,许是格格也受了影响。幸好世子长大了,能掌家了,不然,这两天格格闯下的祸,那可是要诛九族的。”云娃说着说着,脸色发白。诛九族,她和莽古泰世代是端王府家奴,也逃不过九族之列。 “恩。我也觉得世子长大了,这两天看着,越发稳重了。有世子在,端王府一定能重新起来。咱们帮不上大忙,可也不能拖世子后退,以后努力看护好格格才是正理。”莽古泰想起世子的威仪,眼里露出敬意。 “恩,你说的对。以后叫格格少和将军府的少爷小姐厮混。”云娃一迭的点头,深表同感。 于是,新月一场大闹不但没闹出什么结果,反倒叫两个忠心耿耿的奴才跟她离了心。 新月被灌了药,昏昏沉沉睡的香,可怜克善被她又是推搡,又是指戳,额头和左手臂都是乌青一片,疼痛非常。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忍痛睡下,不到几个时辰又到了该去上书房读书的点儿了。 克善洗了个冷水脸,给额头和手臂草草上药,紧赶慢赶的上了送他进的马车。这日子过的,真是比他前世重回故国,拯救家族生意时还艰难百倍。 进了上书房,脸上挂彩的端王世子上课第二天又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对此他只能摇头苦笑。在众人的关心和永璂不懈的追问之下,克善只能用‘不小心磕到’给搪塞了过去。没办法,家丑不可外扬。 许是他脸上的乌青再配上满脸的疲惫实在招人可怜,向来严厉的纪师傅同情心大起,强烈建议瘦小虚弱的世子提前回府休养。 克善被连着折腾了两天一夜,这个身体又是大病初愈的,实在有些吃不住。因为前世的经历,他向来不会做有损自己健康的事,沉吟半晌也就点头,收拾好书袋,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出了上书房。 “世子,前面就是御花园,您若是想赏赏景,奴才就带您从那条路绕过去。”行到一条岔道,小太监殷勤的询问。 “不了,那边贵人多,我一个外臣,还是赶紧出的好,你带我从僻静的小路走吧。”克善摇头,拒绝了小太监的好意。御花园可是皇帝的后花园,他一个外臣贸贸然进去,虽然是个半大的小孩,但是若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指不定又是一场灾祸。 “唉,世子这边请。”小太监见世子态度坚决,也干脆的换一条人少的小径。心里纳罕:这个世子年纪小小,却是稳重知礼,不像福大爷,福二爷,次次都要在御花园流连很久才走。 克善对小太监的心思没兴趣,虽然感到他时不时看向自己,却不加理会,只低着头,一门心思走路,想着快点出了廷回去休息,却不想,走过一处开满蔷薇的花圃,一抹明黄伴着一抹粉红映入眼帘,两人急忙想回避却是晚了,前面的两人听见脚步声,已经转头看了过来。 “克善(奴才)给皇上和娘娘请安!”两人停步,齐齐跪下行礼。 “克善?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上书房读书吗?”乾隆正和令妃在人烟稀少处亲热,乍然看见跪在自己前方,埋着头行礼的半大少年,很是惊讶,边问边上前亲自扶他起身。 两次考校,少年勤勉好学的形象已经在他心里深蒂固,此刻看见他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也没有生气,心里想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受伤的左手臂被帝王握住,克善痛的忍不住缩了缩,起身后侧过头,掩住自己额角的青紫后才淡淡回道:“回皇上,因克善大病初愈,力不济,纪师傅特准克善提前下学。” “哦?是吗?你额头是怎么回事?”克善起身后虽然快速的偏过头去,却还是让观察入微的帝王瞥见了那一闪而过的青紫,见少年侧首垂头,有意避开自己的视线,乾隆脸色暗沉,一手捏住少年尖细小巧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 正面相对,一抹青紫伤痕赫然印在少年洁白如玉的额头上,显的触目惊心,少年下巴被擒住,躲避不得,此刻正轻轻蹙着如烟的秀眉,眼眸微垂,两排浓密挺翘的睫毛不停颤抖着,淡粉色,形状美好的薄唇紧紧抿着,浑身透着一股子倔强和忧郁,让人又爱又怜。 看见这样的少年,乾隆死死盯住他饱满额头上的青紫,心脏不明所以的收缩了一下,引起一阵刺痛,出口的询问,语气显得严厉非常。 对着面沉似水的帝王,克善偏头,避过他擒着自己下巴的大手,不自觉的将左手收到身后,心里急转,怎么回复都不合适,又不能欺君,只好似是而非的答道:“回皇上,是克善没坐稳,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见少年挣开自己的钳制,不与自己对视,乾隆眯眼,盯着他不自然的背在身后的左手,“克善向来稳重,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除了额头,还有没有摔伤别处?” 克善快速扫视神色莫测的帝王一眼,眸光闪烁,唇瓣抿紧:“谢皇上关心,只是磕了额头,再没伤到哪里。” 紧紧盯着少年的面部表情,在看见他闪烁的眼神时,乾隆心里极度不悦,猝不及防的抓住他收在身后的左手,自顾撩开他的衣袖,看见少年布满青紫掐痕的手臂,帝王低沉的嗓音里充斥着风雨欲来的森寒气,“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摔伤别处?这印记,看着也不是摔伤,你竟然欺君?给朕说实话。” 果然还是瞒不住吗?克善心里长叹,想着如果乾隆继续追问下去,难免将府上丑事牵扯出来,虽然真相被掩盖了,但得一个‘孝期作乐’的罪名也很是难看,他为难的怔在当场,哀叹自己霉的出奇的运气。 乾隆将少年满是伤痕的手轻轻握在掌中,拂过那些乌青红肿的掐痕,设想着谁会如此狠心对待这个孩子,心里的疼惜和怒火交替翻腾。但见在自己的怒火下脸色逐渐转为苍白透明的脆弱少年,他又不得不尽力收敛满身的威势。 “这就是克善世子吧?这伤势明显是人为,世子怎得说是摔伤呢?是不是被谁欺负了?不要怕,告诉皇上,让皇上给你做主。”一旁的令妃时刻注意着乾隆的表情,见帝王拉着少年的手不放,眼眸里满是不自知的心疼和关切,暗暗心惊的同时连忙抓紧这个机会上来表现。 “回皇上,回娘娘,克善没有被欺负。”收回自己的手,将袖子笼下,克善拱手回话,眼里的慌张消失的无影无踪,漆黑清亮的眸子坦然的与帝王对视。 “呵~~现在再装已经晚了。这手上的伤是谁干的?告诉朕,朕一定饶不了他。”看见少年又恢复了惯常的优雅从容,乾隆紧紧锁住他清澈的眼眸,心里的怒火小了一点,却还是不容少年轻易蒙混过去。 “克善不说,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令妃见少年不松口,连忙在一旁敲边鼓。世子是十二阿哥的伴读,会不会是…… 克善垂头,咬住粉唇不吭声,心里极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好,你不说,朕自去调查。来人,去上书房和将军府问问。”乾隆遣走两个侍卫,而后再次擒住少年的下巴,阻止他蹂躏自己的嘴唇。两次面对少年,他都是这幅坚强而又倔强的样子,独自承受着别人加诸到他身上的伤害和欺辱,乾隆心里的天平一倾再倾,终是完全偏了。 “皇上,不用麻烦了,奴才说。”听见帝王的命令,克善连忙开口阻止。若是他们去了,真查到什么就完了。 “肯说了?晚了。朕查的,总要比你说的清楚。好了,跟朕去养心殿上药。令妃,你自个儿回去吧。”乾隆一把揽过少年的小肩膀,对着面露不舍的令妃简单交待一句,自顾自的带着少年离开。 克善的肩膀被乾隆的大掌揽住,小跑着被他急急带进养心殿,按坐在窗边的榻上。安置好少年,乾隆二话不说招来太医给他上药,然后就坐在一边看着,默默不语。 太医看完世子伤势后对一旁虎视眈眈的帝王拱手回道:“启禀皇上,世子伤的不重。额头这是碰伤,手臂是掐伤,抹点药将淤血揉开,两三日就没事了。” “恩,行了,朕这里有药。你下去吧。”乾隆听了太医的话,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走了。 “掐伤?刚才谁告诉朕这是摔的?”待太医走远,乾隆坐到少年身边,再次拿起他伤痕累累的手臂细看,嘴里不忘轻斥少年先前的隐瞒。 “回皇上,额头确实是摔的。”面对威严的帝王,咱们贵公子也有些抵不住了,扭头不去看他凑近的俊颜,脸上因为谎言被戳破,浮起几丝尴尬的红晕。 “算了,先上药,其它事等调查的人回来再说。”乾隆见少年脸颊绯红,衬得原就极其致婉约的好相貌无端端多了几分艳色,心里微动,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转头看见吴书来捏着紫金活血化瘀膏走来,连忙快速接过,亲自给少年涂抹起来。 “嗯~~”清清凉凉的药膏抹上热辣胀痛的伤处,少年忍不住舒适的呻·吟一声。 婉转动听的轻吟声入耳,乾隆手抖了抖,微不可见的调整一下坐姿,继续给少年上药。 “皇上,我自己来吧。”感觉到帝王的动作越来越僵硬,下手越来越重,克善痛的实在没法忍耐,转头恳求到。 “这,好吧,吴书来,你来。”少年眼眶盈满水汽,皱着眉直勾勾的看着他,乾隆在少年盈盈水目注视之下,心颤了颤,迟疑的看向一旁伺候的人。一名·女见机连忙上前,被帝王干脆的挥退了,唤上大总管吴书来。 “咋!”吴书来听见帝王召唤,连忙上前,仔细的替世子上药,态度小心翼翼。 “你先坐着休息,待人来回禀了情况再走。朕下去换身衣服。”上药的工作被人接手,乾隆盯着少年的伤处,面容严肃的下令,而后匆匆去后殿换衣。 克善无奈的领命,坐回榻上,垂眸看着手臂经过一夜更显狰狞的瘀痕,忧心忡忡的暗忖:但愿乾隆此去,调查不出什么,就算查出什么,但愿他能看在端王夫妇双双殉国的份上从轻处置。唉,走个路也能撞上这一出,该是何等的倒霉?若此间事了,回去马上用柚子叶洗澡。 15 巧遇在线阅读 15 巧遇 肉文屋 / 15 巧遇 15 巧遇 16 挪窝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6 挪窝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6 挪窝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6 挪窝 挪窝 乾隆步伐匆忙而凌乱的回到后殿,走到盥洗架前,盯着自己沾满药的手指发呆。 少年绯红的脸颊,因疼痛而泛着水汽的清亮双眸不断在他脑海里打转。那青青紫紫的瘀痕衬在少年洁白莹润的完美肌肤之上,有种诡异的凌虐美感。当他的双手在那些热辣红肿的伤处游走,少年舒适的低吟声如一枚火星,瞬间点燃了周遭的空气,那伤口的热度刹那间升高,简直要焚烧起来,通过少年的皮肤迅速传到他的指尖上,再从指尖游遍全身。 乾隆沉迷在刚才的回忆中,耳边仿佛又依稀听见少年·感的呻·吟声,伴着这回忆,帝王敛上眼睑,掩住晦暗滚烫,似要着火的一双眸子,指尖不自觉的相互摩挲着,又开始微微的发起烫来,温度越来越炙热。 “皇上,让奴婢伺候您净手吧。”殿内守职的一名·女端来一盆热水放在帝王身前的盥洗架上,然后屈膝行礼,打断了他的回忆。 被女的话唤回神智,乾隆僵硬的垂下手,将指尖笼到袖中,转头看去,瞟见盥洗架上冒着白色雾气的一盆热水,他轻轻皱眉,“下去,换一盆冷水上来。”他的指尖滚烫如烙铁,急需降温。 “是,奴婢这就去换。”那·女听见帝王的命令,再次行礼后起身,快速的换了一盆冷水进来。 “不用你伺候了,边儿去吧。”乾隆摆手,挥退欲上前帮忙的·女,动作带着几分急切的将指尖浸入冰冷的水中,水面没过手掌,他双臂颤了颤,而后长长叹了口气。 半分钟后,他将浸泡的冰凉的手拿出来,擦干,指尖互相摩挲一下,感觉慑人的温度已经褪去。那些炙热,驿动,渴望,果然都是幻觉。帝王默默想到,释然的同时,心中隐隐带着的几丝失落,被他强制的忽略了。 换好常服,从后殿出来,派去调查的两名侍卫已经回来了,正恭敬的站在殿中,等候帝王传讯。乾隆反的向已经安置在主位左手边椅子上的少年看去,见他展眉敛目,表情平静,这才嘴角带起一抹安心的笑容,大步朝殿上主位走去。 “奴才见过皇上,皇上圣安。”见到虎步龙行而来的帝王,克善和两名侍卫连忙半跪着行礼。 “起来。”见少年从椅子上起身,跨出两步同侍卫站在一列给自己下跪请安,乾隆皱眉,快速叫起。 “克善,你身上还带着伤呢,过来坐着。”朝同侍卫站在一处的少年颔首示意,乾隆指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克善点头答应,也不拘谨,自然的走到帝王身边坐下。 看见俊秀的少年步步朝自己走近,一派坦然安闲的坐到自己身边,乾隆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待少年安置好了,这才看向两名侍卫,“世子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听见乾隆略带着怒气的问话,克善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再没有刚才的一丝紧张或忧虑。事情既已经发生了,结果如何已无所谓,总归是要面对的。好在他的便宜父母刚刚殉国,为他博了个忠烈遗孤的称号,杀头还不至于,最坏也就是贬为庶民罢了。只要命还在,被打落尘埃,他也一样能够重新站起来。 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建设,他面容平静的垂眸,盯着自己的脚面,默默听两名侍卫回禀情况。 还好,总算这次克善世子还有些运气,情况并没有如他想象的糟糕。 乾隆最初只认为这顶多是一起小孩之间的纠纷,因此也没有派什么专业人士去调查。两名侍卫也是同样的想法,到了上书房问过,没发现特殊情况就直接找上了将军府。由于将军府早被清理了一遍,最隐晦的部分被抹去,‘新月格格因生日宴被取消而大闹世子房间’的事情因没有特意掩盖,被府中下人传的沸沸扬扬,他们没费多少力气就将明面上的事问了个一清二楚,自以为完成任务,连忙回来复命。 克善面无表情的听着两名侍卫详细的禀报,心缓慢回落,悄然垂下的脸上扬起一抹不甚明显的笑容。 乾隆边听着两名侍卫的回禀,内心的火苗边腾腾燃烧起来。他频频看向身边的少年,见他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显得尤为孤寂落寞,内里止不住一阵心疼。 “岂有此理!孝期作乐,作乐不成竟迁怒加害幼弟?这个新月简直太荒唐了!”听完奏报,乾隆勃然大怒,将身下的椅子扶手拍的震天响,“去,传新月和努达海进,朕要亲自问罪。” 两名侍卫接到命令,连忙倒退着出了养心殿,匆匆去将军府叫人。 “克善,他他拉府荒唐如斯,朕很不放心。你以后还是呆在里吧,如何?”想到努达海的一双荒唐儿女,乾隆拧眉。克善是个乖巧的,还是朕看上的好苗子,不能被这些人给掰歪了。 “奴才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克善听见帝王的询问,怔了怔,几乎不用考虑就马上点头答应了。 “好。你以后就去阿哥所住吧,朕这就带你去坤宁,让皇后给你安排。至于将军府,就不用回去了,你的东西朕会派人收拾好带进来。”见少年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丝毫没有第一次面圣时的不情不愿和惧怕,乾隆心里说不出的偎贴,连忙将善后事宜都一一交代清楚。 两人达成一致,乾隆心情转好一点,马上带着少年走出养心殿,直奔皇后里,让皇后安排他日后的吃穿用度。 克善紧紧跟在大步而行的帝王身后往坤宁走去,心里有种因祸得福的侥幸和安定。魂穿过来后,孑然一身,无依无靠也就罢了,偏偏身边还有一个随时随地会拖他后腿的姐姐,说没有一点迷茫不安那是骗人的,所有一切可以被利用来保全自己的东西,他都不能错过,都会想尽办法握在掌心。眼下,他觉得自己已经隐隐抓住了命运的一片衣角,他能依仗、凭借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的看重信赖,为自己谋求一个安身的位置,高贵的位置,不会被人肆意践踏的位置。 也许,在一些人眼里,皇是龙潭虎,是深不可测,可对现如今他的身份处境,对历经两世,无时无刻不浸·在谋诡计和暗算利用中的世子来说,进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皇复杂的环境不但不会让他畏惧,反倒有种久违的熟悉感。若真让他天长日久的在那个‘无拘无束’的将军府住下去,他迟早会被那些脑残逼的崩溃。 ﹡﹡﹡﹡﹡﹡﹡﹡﹡﹡﹡﹡﹡﹡﹡﹡﹡﹡﹡﹡﹡﹡﹡﹡﹡﹡﹡﹡﹡﹡﹡﹡﹡﹡﹡﹡﹡﹡﹡坤宁今儿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甚至还没到晚上,因此,看见大步走进殿来的帝王,皇后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 “奴才见过皇上,皇上圣安!”大片的·女、嬷嬷齐齐拜倒,提醒了呆怔中的皇后,她连忙收拾好脸上惊愕的表情,屈膝行了个标准的福礼。 “不知皇上这个时辰来找臣妾是因为何事?”皇后颇有自知之明的问道。 “克善见过娘娘,娘娘金安。”侧身避过皇后福礼的克善这时候才从高大的帝王身后冒出来,给皇后见礼,不小心打断了皇后出口的询问。 “克善也来啦。”皇后看见突然冒出来的小少年,没有惊讶,慈爱的招了招手。 “今日朕来找皇后,正是为了克善的事。”乾隆看一眼身边面容恬静的小少年,深邃眼底浮上浅浅的温柔,像流星一样快速滑过,又快速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哦?”皇后面露疑惑,不知少年能有什么大事,竟能劳动皇上亲自出马。 乾隆将皇后明显的疑惑尽收眼底,转而去看身边的少年,面露为难。当着少年的面编排新月,还让皇后狠狠申饬她一番,好像不太合适吧? 皇后看见帝王的为难,心领神会,慈爱的转头看向少年,“克善,永璂刚才还跟我念叨着今日的功课有些难,你若无事,不如去阿哥所同他一起交流交流?” “克善正有此意。谢娘娘提醒。”知道两人要商量自己的事,在一边旁听也不自在,克善见机,连忙接下皇后的暗示,退出坤宁后,径直往阿哥所走去。 待他出了殿门,走的远了。乾隆强压着怒火将调查来的情况向皇后复述一遍。 “竟有这种事?这新月格格上次看着,虽然多愁善感了点,倒不像是那么不孝的孩子。多半还是他他拉将军的两个孩子撺掇的。”皇后深深皱眉,对听到的事情表示十二万分的惊讶。她还从来没见过能在家破人亡后若无其事的举办生日宴会,寻欢作乐的人。 “不管是谁撺掇谁,总之克善不能再在他他拉府上住了。他是个可塑之才,很得朕的心意,朕不希望他被带坏了。日后,克善就住在阿哥所,一切吃穿用度等同皇子,皇后你帮着安排一下吧。”乾隆对皇后的说法不以为然,他不关心那些曲折,只想着将克善摘出他他拉府这一片糟心之地,快快接进来。 “是,皇上放心,世子的事,臣妾一定会办的妥妥的。”皇后见到帝王提起世子时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心,再加上‘吃穿用度等同皇子’的要求,心里微微一颤,连忙开口保证。 “很好。克善的事就交给皇后了。至于那个新月,等会儿她来了,皇后务必要好好教教她规矩。克善在,端王府就在,她一个女人,日后还得依靠克善过活。她若再肆意妄为,坏了清誉,不说日后找个得力的夫家帮衬克善,单是活着,也是对克善的拖累,朕日后必不容她!零零总总,皇后都要给她说个清楚明白。”想到克善如今无依无靠的情况,对于自己看对了眼的人,乾隆向来是不吝关心的,此时已经开始为克善的将来考虑了,不厌其烦的对着皇后细细交待。 至于打压异姓王,克善如今的依仗只有自己,将他培养出来,就算日后再册封端郡王,那也是自己的嫡系亲信,他只会紧紧依靠在自己身边。想到这样的前景,帝王微眯起黑沉的双眸,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满足感。 帝后二人合计出了具体章程后,殿外来人通报:他他拉将军已经偕同新月格格在养心殿外等候了。 乾隆听了禀报,挥别皇后,往养心殿而去。皇后看着帝王远去的背影,表情复杂。 “娘娘,真了不得!这才几天?皇上竟然已经这样看重克善世子了!为世子考虑的时候,那可真是设身处地,面面俱到啊!”容嬷嬷紧走几步,站到皇后身边,瞪大一双牛眼,赞叹的咂嘴。 “呵~~有些人,合了缘法,一眼就能喜欢上,无关时间长短,无关亲疏远近。何况世子进退有度,玲珑剔透,璞玉浑金,又生了个万中无一的好相貌。这样的人,谁能不欣赏?就是本,最近每每看见世子也是欢喜的紧,他以前如何,如今竟是记不大清楚了。”话落,皇后长长的喟叹一声。 “这样也好。世子是十二阿哥的伴读,进后,理当安排在十二阿哥身边,日后对十二阿哥多有助益。”容嬷嬷眼珠子一转,满脸的褶子瞬间笑成了一朵菊花。 皇后打眼看去,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坤宁里一时间透出一股子难得的松快劲儿。 16 挪窝在线阅读 16 挪窝 肉文屋 / 16 挪窝 16 挪窝 17 问罪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7 问罪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7 问罪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7 问罪 问罪 乾隆负手,大步行到养心殿前,远远看见新月和努达海态度亲密的站在一处,正低声交谈着什么,脸颊几乎快贴在一起。他冷冷一笑,加快了步伐。 “奴才见过皇上,皇上圣安。”两人看见帝王夹风带雨而来,连忙分开,双双跪下行礼。 “起来吧。”乾隆挥手,示意两人起身,眼角余光悄然在眼眶微红,满脸哀戚的新月面容上转了一圈。 眉毛太淡,肤色太黑,嘴巴太小,哪一处都没有克善致,这两人真是亲生姐弟?亲姐姐会这样为难苛待自己的弟弟?乾隆抿唇暗忖。 “谢皇上。”帝王微微走神的片刻,两人已经相互扶持着起身。 “来人,带新月格格去坤宁面见皇后。努达海,跟朕进来。”唤上一名太监将新月带走,乾隆转而对满脸担忧的努达海下令。训诫臣女命妇向来是皇后的职责,他没有那许多空闲去应付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不说努达海在新月走后神思不属,忧心忡忡,乾隆呵斥什么都不加辩驳的低头认罪,被带到坤宁的新月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极其忐忑。 在坤宁殿外走廊上足足等候了一刻钟,心里越来越不安的新月几乎快要站立不住,听见里面高昂的传唤声,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跨进殿门,偷眼向正殿主位上雍容大气的皇后看去,明黄色璀璨华贵的朝服映入眼帘,她深吸口气,闭闭眼,双膝扑通一声软了下去。 “新月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恩,起来吧。”皇后皱眉看着下面表情诚惶诚恐的新月,不咸不淡的叫起。 新月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眼睛委委屈屈的向主位上的皇后看去,瞥见皇后身旁坐着的克善,眼睛一亮,紧张不安的心情大为放松。 克善在新月看过来的灼灼视线之下淡然的撇开头,看向身边茶几上摆放的一套瓷器,认真的研究起来。 新月几次想开口,瞄见他身旁面容严肃,不怒而威的皇后,又惶恐的闭上嘴。 “新月,知道今天本召见你是为了什么吗?”皇后对新月的小动作心里鄙夷,面上却不显,半晌后开口发问。 “回娘娘,新月不知。”新月拧眉屈膝,恭敬的答道。她已经把昨天大闹克善房间的事情选择遗忘了。 “哼~好个不知!”皇后目光如电的看向状似无辜的新月,冷冷一笑,心里对克善的成熟懂事更加痛惜。有个这样不靠谱的姐姐,能不成熟吗? “本问你,端王和端王福晋自殉国到今日过了几天?” “回娘娘,过了,过了快三个月了。”新月皱眉,不确定的答道。 “启禀娘娘,到今天为止,总共过了八十七天又四个时辰。”因着前身对这件事深刻的回忆和自己过目不忘的好记,克善转过头,语气淡然,极其肯定的答道。 皇后本是随意一问,意在提醒新月不忘孝道,得个大概的回答也就罢了,听见克善如此确笃定的答案,诧异的侧首向他看去。见他面容平淡,没有流露出丝毫伤痛的情绪,皇后突然间觉得内心钝痛。她知道,有些哀伤越是深入骨髓,越是面上淡淡。对着这样一个刚遭逢大难却又如此坚强的孩子,皇后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娘娘,您脑补过头了。) “好孩子!”皇后柔柔一笑,疼惜的克善世子半秃的脑袋。 克善被皇后当成小幼崽一样爱抚了一遍,心里极其不适,又不能躲避,尴尬的垂眸,默默不语。我是个12岁的小孩,我是个12岁的小孩,他不停自我催眠着。 “新月,克善不忘父母亡故之日,一时一刻都谨记于心,而你呢?你不觉得惭愧吗?”转头看向新月,皇后语气冰冷。 “新月惭愧。”新月惨白了一张脸,羞愧的低下头。 “知道羞愧还不够,你可还记得我朝孝期守制?”皇后继续咄咄逼问。 新月终于回过味儿来,身子抖了一下,垂首回避皇后锐利如刀的视线,“回娘娘,奴才记得。凡丧三年者,百日剃发。仕者解任。士子辍考。在丧不饮酒,不食,不作乐,不处内,不入公门,不与吉事。这是我朝守制。” “好,你还记得。”皇后微微点头,随即再问,“那么违反守制,你可知道会受到什么处罚?” “……”新月白了张脸,茫然的摇头,无言以对。守制是常识,超越了常识的部分,不要指望她一个骄纵的格格能够知道。 “回娘娘,居父母及夫丧而嫁娶,徒三年,各离之;丧制未终,释服从吉,若忘哀作乐,徒三年;父母之丧,法合二十七月,二十五月内是正丧,若释服求仕,即当不孝,合徒三年;其二十五月外,二十七月内,是‘禫制未除,此中求仕为‘冒哀’合徒一年……”克善拱手,娓娓答来。这些问题自然难不倒自幼便将经史礼法当做启蒙读物的世子爷。 “说的好!”由于努达海不加辩驳,直接认下了所有罪状,乾隆很快处置完他,匆匆赶到坤宁,一进殿门就听见少年用清亮如珠玉相撞般的嗓音将《清通礼》中关于丧葬的有关规定一一陈述,心下赞叹他对礼法熟知的程度,忍不住高声叫好。 “臣妾(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见帝王整装肃穆的大步行来,殿里众人纷纷拜倒。 “起来吧。”乾隆挥手,径直走到皇后让开的主位上坐下,眼睛不自觉的往克善瞥去,见他面容平淡,不见为难之色,暗自满意的点头,转而向站在下首的新月看去。 “话说到这一步,新月还不知此次奉诏进所为何事吗?”乾隆伸手接过容嬷嬷奉上的茶水,啜饮一口,平平淡淡问道。 “新月知罪。”虽然帝王的语气很平淡,但敏感的新月还是从他话中听出了森冷的煞气,脚脖子一软,再次跪倒。 “哦?你所犯何罪?给朕说说。”乾隆放下茶杯,斜飞的浓眉挑高,正眼看向软倒成一团的新月。 “奴才不该在孝期作乐。”新月咬唇,声音颤抖着道。 “这就完了?”新月短短一句就住了嘴,帝后二人等候半晌不见下文,还是直子的皇后首先绷不住,不可思议的追问道。 “是。”新月忐忑的轻应一声,自始自终都不敢抬头。 “哼!如此,克善身上的伤,从何而来?”乾隆重重拍击桌面,对新月的回答不满至极。 “启禀皇上,克善只因将军府中婢女为奴才生日准备歌舞就将她们尽数打杀,奴才之所以对他动手,也是想教育他何为慈悲为怀,何为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者,克善也打了奴才一巴掌,奴才是他的姐姐啊!”说到克善身上的伤,新月抬起头来,眼里冒着两簇火光,嘴里振振有词的辩驳。 她自诩高贵善良,痛恨克善的冷血残暴,她相信,如果皇上和皇后知道了真相,也会选择站在她那一边。 克善听见新月的辩词,亮如寒星的一双眸子暗沉了一下,狭长的秀眉轻轻拢到一起。如果可以,他也不会选择如此极端残忍的手段,但为了保全将军府和他们姐弟俩,他不得不如此。现在,罪魁祸首反而叱责他不仁,他觉得眼前这一幕真是讽刺的可以。 乾隆敏感的察觉到了少年周身降低的温度,心里担忧,抿唇,微眯起森寒如万丈深渊的双眼,转头看向新月,目光化为冰霜雪剑尽数向她去,“打的好!如你这般糊涂,不打不能使之清醒。古往今来,因孝期违制而抄家夺爵的世勋权贵不胜枚举,看在你身为忠臣遗孤的份上,朕才免你不孝不悌重罪,那些被打杀的奴婢,说到底,也是代你受过,你有何面目拿她们大谈‘仁慈’?你若是为她们不平,朕尽可以成全你们主仆之谊,送你下去陪她们。” 本还有许多更加血腥残酷的威胁待要出口,但余光扫到身边少年逐渐转为苍白透明的小脸,乾隆硬生生停下,冷哼一声结束话头。 克善虽然知道这是一个‘君主一言定人生死’的专制时代,但是切身体会却还是第一次。帝王浑身散发的强大威势对他的心理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抿紧唇瓣,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第一次深刻认识到,自己做出的,向帝王臣服靠拢的决定是多么明智。若是稍有轻慢不臣之心,即使是贵为世子,也可以顷刻间被剥夺生命。 心坚定的克善都受了帝王威势不小的影响,更何况跪在下首被问罪的新月了。她直接承受着这浩然的王霸之气,心里的恐惧达到了顶点,浑身肌僵硬,竟是连一点声音也没办法发出,只能紧紧咬住唇瓣忍耐,丝丝鲜血不断从牙缝中流出,涕泪早已糊了满脸,扯着白的红的丝线垂下,滴落在殿内的金玉砖石上,染湿地面一片。 洁癖严重的克善看见这恶心的一幕,皱眉,嫌弃的撇开头。 一直不忘照顾他情绪的乾隆瞥见少年转头的小动作,心里微动,误以为他是见自己姐姐形容狼狈,心里恻然,不忍目睹。对少年的重情重义心疼的紧,再看向新月,便不自觉的收敛了大部分怒火。 “看这样子,你也应该知罪了。那么,从今日起,你就在慈宁后殿佛堂禁足三月,三月中日日抄《孝经》百遍为死去的端王和福晋祈福。来人,将新月格格送去佛堂。”乾隆一挥手,招来两个身材健硕的嬷嬷,拽起木楞中的新月,快速拖出了坤宁正殿。 “家姐无状,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克善怕她思虑过甚,坏了身体,想即刻前去佛堂探望开导,不知可否?”生怕新月这次被教训的不够深刻,日后在中生事,克善连忙站出来,半跪着请愿。 在将军府他还能兜住一二,进了,他却是摆不平了,对新月严厉告诫一番很有必要。想到这点,克善第一次为自己进的决定忧虑起来。若没有这个姐姐,孤家寡人一个岂不更好?他止不住暗自怨念。 “恩,去吧。”乾隆深邃的眸子在瘦弱俊雅的少年身上流连一圈,终于点头同意。 “谢皇上成全。”克善再次恭敬行礼,垂头,半退着步步踏出正殿,而后转身,不紧不慢的离去。 “皇后,你说,都是端王子嗣,为何差距如此之大?新月莽撞无知,连基本的孝悌都不懂;克善却老成持重,温文有礼。这两人真不像亲生姐弟啊!”帝王将少年无处不透着雅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忍不住感慨道。 “呵~皇上,您有所不知,这两人本就不是嫡亲姐弟。新月是端王嫡女,身份贵重,从小骄纵惯了,不通礼仪很自然;克善是端王庶子,身份低贱,自幼谨小慎微,若礼数不周全,在端王府可就真没立足之地了。”对端王府内院秘辛,皇后早在克善成为永璂伴读时就调查了个一清二楚。当时为克善卑微的出生,她还生了好大一场闷气。 “哼!不管克善以前出身如何,他现在是朕看重的臣子,是日后的端郡王,谁能说他出身低贱?这话,皇后日后不可再提。”听见‘低贱’二字被安在典则俊雅的少年身上,乾隆心里不知哪儿猛然升起一股暗火,灼烧着他的神经,面对皇后,语气不自觉严厉起来。 “是,臣妾谨记。”面对帝王陡然间变的森寒刺骨的视线,皇后不由自主的屈膝表明态度。 “恩,日后克善就有劳皇后多加照拂。”对皇后慎重的表态很满意,乾隆理所当然的嘱咐一句,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看着帝王匆匆离去的明黄色背影,皇后内心苦涩。对一个臣子,万岁爷尚且能够如此关心照顾,为何对我的小十二却视而不见?难道本就让您这么厌恶?厌恶到恨屋及乌? “娘娘,您别多想了。只要将皇上交待的事办的妥妥的,让他满意,总有一天,皇上会看见娘娘您的苦心的。”照顾了皇后几十年,容嬷嬷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连忙上前安慰。 “本无事。嬷嬷你听见了吗?皇上对世子的出身讳莫如深,且金口玉言,未来定会封世子做端郡王。小小年纪,开府即加封郡王,再过两年,位列亲王也不无可能。如此皇恩浩荡,本的小十二有福了。”皇后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嘴角扬起一抹算计的浅笑。 17 问罪在线阅读 17 问罪 肉文屋 / 17 问罪 17 问罪 18 恐吓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8 恐吓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8 恐吓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8 恐吓 恐吓 克善出得坤宁并没有马上去慈宁后院佛堂探望新月,而是叫住了甘公公,让他帮忙去打听一下皇上是如何处置努达海将军的。甘公公就是克善头回进谢恩时给他带路的那名总管太监。 皇上对努达海的处置也不是什么军国机密,事后还要昭告朝野,众人皆知的。是以甘公公去了没多久就带回了消息:努达海将军被皇上捋了所有差事回家闲赋,也不知再次录用要等到何时,单看他日后表现了。骥远和珞琳则被皇上降旨叱责,杖二十,禁足于家中半年。 克善听了甘公公的回禀,微笑着点点头,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了过去。甘公公千恩万谢,喜笑颜开的接过,将他送至慈宁门口才离开。 负手走在通往慈宁后院的小径上,知道这次事件最终没有波及雁姬,他心里稍安。雁姬是他醒来后第一个对他表示关心的人,为人明强干,是他最为欣赏的女类型,他总不忍让她受到牵连。不过,就算雁姬本身没什么损伤,将军府这次却也大大丢了颜面,少不得受一些奚落嘲笑。但比起满门抄斩,却要好的多了。 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佛堂已经近在眼前。克善迈过院门,远远听见一阵嘤嘤的哭泣声,他厌烦的皱紧眉头。 “格格哭泣,你们难道都不知劝解吗?”推开半敞着的门,克善不去看新月,先朝站在一边干着急的云娃和莽古泰叱问。还好他们进的旨意下的很仓促,太后远在五台山,皇后这会儿也还没在院里委派伺候的·女和嬷嬷,不然影响就大了。 “回世子,我们都劝了好久了,越劝格格哭的越凶,这会儿我们也没辙了。”云娃有些委屈,期期艾艾道。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在门口守着。”明白云娃和莽古泰的为难,克善挥手让两人出去。待两人关好房门,他也不上前宽慰新月,自顾找了个靠窗的凳子坐下,倒一杯茶水,缓缓啜饮,等着新月自己哭累了停下。 新月坐在榻上痛哭,不停用帕子拭泪,听见克善进来的响动,停了停,哭的更加大声,只等着他过来劝解自己时将满腹委屈都发泄出来。不想克善不但不上来劝解,反而自己倒了杯茶,神情惬意的喝上了。 又坚持了半时辰,新月哭的实在没意思,抽抽嗒嗒的停了下来,睁着一双红肿的兔子眼,偷眼向克善看去。 “不哭了?”克善神情专注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头也不抬的问道,嘴角的笑容清清浅浅,恁是醉人。 “这件事明明你也有错,为何受罚的只是我?”听见克善略带戏谑的问话,新月顿了顿,捏紧手里的帕子,不服气的问道。这个佛堂又暗又冷清,想到自己要被关在这里三个月,三个月看不见努达海,她就愁苦难当。 “哦?我错在哪里?”克善放下茶杯,兴味的挑眉,看向新月。 “你不敬长姐!为一己之私打杀下人无数!你还没错?”坤宁里完全是被乾隆的气势吓傻了才会稀里糊涂的认罪,实际上新月一丁点也没觉得自己有错。 “那些下人的死全都是为你。”克善低低呢喃,并没有大声与新月辩驳的打算。他不会告诉新月这背后隐藏的真相,以免她在里嘴巴不牢靠,引火自焚。以新月的智商,这种事情完全有可能发生。 “你若不服气,尽可以去找皇上或皇后娘娘申诉,我绝不拦你。”见新月横眉怒目,膛极速起伏,显然是气的狠了。克善莞尔,轻轻柔柔道。 只这一句就让新月收了满身的气势汹汹,瞬间萎靡下来。刚刚在坤宁中感受到的极致恐惧现在还深深烙印在她心上,其余威恐怕得两三个月才能完全消去。想到皇后冰冷的话语,皇帝嗜杀的眼神,新月的眼眶再次蓄满泪水。 “别哭了!”重重拍击椅子扶手,克善厌恶的皱眉,冷冷呵斥,“进了,再由不得你整天哭哭啼啼。你这样只会更加招惹贵人们的厌恶。只要随便一个理由,他们就能像宰杀一只猫狗般除去你,你若再不用脑子,谨小慎微,小心行事,早晚要葬送在这里,没得拖累我与你一起受罪。想想今日皇上对你说过的话,他若想让你死,也就是张张嘴的问题。” “我,我知道了。”新月在克善冰冷的逼视之下结结巴巴的应承。继而不知想到什么,眼里亮光一闪,灼灼看向少年,“皇上和皇后好像很喜欢你,很维护你,单单只罚了我,你一点事都没有。既是如此,不如你去向皇上求求情,让他早日解了我的禁足,放我们姐弟两回将军府吧?这里的人都好冷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难道不害怕吗?” 听见新月乖顺的应承,世子满意的点头,再听她后面的一大段话,世子石化了,半晌后回过神,白皙的小脸黑压压一片。合着他说了那么多,新月还完全没搞清楚状况,还要回将军府?悲催的世子又被脑残的无极限低智商给虐到了。 “新月,你还没弄明白吗?你回不去将军府了。今天皇上已经下旨将我们接进。你要一直住在里直到出嫁。”克善扶额,掩住额角突突跳动的青筋,尽力维持语气中的平静淡然。 “你,你说什么?我回不去将军府了?回不去了?”新月听见克善的话,表情如遭雷击,呆呆坐在榻上不动,瞪大到极限的一双眼睛里连眼泪都被逼了回去。 看见新月夸张的反应,克善挑眉,心里诧异。将军府就那么让人留恋? “不,克善,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我不能留在里,我要回去!”回过神来的新月箭步冲到克善身边,擒住他双肩拼命摇晃着哀求。 “放手!将军府到底有哪点好?那么让你不舍?”克善一把挥开新月的钳制,语气不耐的追问。 “你不明白。我不能离开努达海。当他救下我的那一天,当他跪在金銮殿前,发誓说要永远照顾我的那一天,(丫真能脑补)我就知道,我再也离不开他。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是他的。皇上不能这么残忍把我们分开!”新月被克善狠狠挥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不顾自身的狼狈,就势坐在克善脚边,两眼放空,眼泪秫秫下落,脸上表情时喜时悲,仿佛陷入了深刻而美好的回忆,无法自拔。 一旁的克善,表情就不是那么美好了。他瞪圆一双狭长的眸子,不可思议的看向脚边的新月,努力消化着她刚刚的一番深情表白,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异次元空间,听到的一切都严重扭曲,荒诞不经,难以理解。 “你和努达海有私情?什么时候的事?还有谁知道?”只一息的时间,心智坚定的世子就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脑子一转,关心起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问题。 “对,我们有情。”新月拽住自己衣摆,幸福的微笑,“在你生病的时候,他为了我,可以不顾生命。他说我是他的全部,是他的珍宝,是他的月牙儿。这件事没人知道,不过,现在你知道了。你能理解我们,帮助我们吗?” 新月看向克善,眼里满是希冀。 与新月的眼神对上,克善忽而灿然一笑,这笑容美如春日秋阳,却偏偏让新月感觉到了刺入骨髓的寒意。果然,下一刻,这笑容从他脸上褪的一干二净,如同诱人陷入深渊前的一场美梦。 “新月,你太天真了。不说你二人巨大的身份差异。单看你现在的处境。孝期作乐,再加上一条无媒苟合,努达海足以被判死罪,你也逃脱不了。” 克善此刻的心一片冰寒,为自己的前身不值。原来在那孩子九死一生的时候,他最亲的亲人为了私情,早已将他弃之不顾。 “只要没了身份的累赘就可以了吗?那这个格格我情愿不要。”新月的语气斩钉截铁。 “呵呵,那雁姬呢?她可是将军夫人。”克善讽刺一笑。 “我不会伤害雁姬,她还当她的将军夫人,我只要努达海就够了。我可以做妾!”新月皱眉,表情苦涩而坚定。 “那我呢?你自降身份给人做妾,我怎么办?也捋了世子头衔降为庶民?”克善屈起指节敲击桌面,同时缓慢俯下身子,凑到新月眼前,一字一句轻柔的问。 “降为庶民,还有我啊!我会照顾你。你难道不能为了我的幸福牺牲一下?你眼里看到的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亲情和爱情吗?”新月鼓起双眼,愤愤不平。 “为了你的幸福,牺牲的不只是我的身份地位,还有端王府的未来。因为昨日你的肆意妄为,努达海已经没了官职,被逐出朝堂。你若再闹一出,下次他就不止丢官弃爵,而是丧了命。既然你已经想的这么清楚,你去吧,去皇上面前陈述你和努达海的深情。我不拦你。” 克善直起腰,闭眼,嘴唇开合轻语,指节在桌面上有节奏的缓慢敲击着。话落,他起身,拉开房门,站在门边回头,亮如寒星的一双眸子定定看向趴伏在地上的新月,眸色渐渐转暗,片刻后深邃如两个黑洞,连周遭的光芒,跌落进去都被尽数吸收,消散于无形。 黑暗与寒气以少年为中心缓缓弥漫过来,新月看着暗影中表情平静的少年,迟疑了,深深的恐惧再次浮上心头。 “去吧。你呈完情,我即刻上表皇上,请他抄灭他他拉府,然后你我姐弟二人再以死谢罪。去了黄泉,同阿玛和额娘交待清楚,你就能和努达海双宿双栖了。”见新月不动,克善莞尔一笑,表情温柔万千,仿佛述说着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是的,他重利,从上一世历经家族倾轧,他就知道,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感情,只有永恒的利益;人若想好好活着,依靠的也不是感情,而是权势和利益。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他会采取任何手段,实在维护不了,那就玉石俱焚吧。 新月在他缓慢而柔情的述说下扭曲了面容,似要嘶吼,似要抗争,可到底被少年全身散发的森然杀气给尽数压制了下来,只能抱紧双肩,瑟瑟发抖。她知道,少年此刻是认真的。若她真有什么行动,等待她和努达海的就是死路一条。 “哼~”看着瘫软成一团,再无半分动作的新月,克善不屑的轻嗤,“你们都听见了吧?要命的话,以后看好你们格格。”转头看向站在房门口,早已被他们的对话吓的面无人色的两个奴才,他冷冷嘱咐。 “奴才遵命!奴才遵命!”云娃和莽古泰面对浑身散发杀气,冷酷如煞星般的世子,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 “以后格格就交给你们了。命在你们自己手上,凡事三思而后行。”克善冷硬的丢下警告,甩袖而去。 随着世子的离去,佛堂内遍布的浓重杀气慢慢消散。云娃和莽古泰勉强直起被吓的虚软的身子,转头看向还趴在地上自哀自怜的新月格格,眼底渐渐被不满和鄙视充斥。面前这毫无形象的女人真是原来他们那个善良高贵的格格吗?孝期无媒苟合,牺牲端王府的未来,甘愿自贬身份与一个奴才做妾,真真无耻下·贱到了极点 18 恐吓在线阅读 18 恐吓 肉文屋 / 18 恐吓 18 恐吓 19 墙角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9 墙角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9 墙角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19 墙角 墙角 被克善警告过后,新月当天晚上就被吓的发了高烧,连喝了一星期药才渐渐转好。恢复过来后绝口不提努达海,只每天在佛堂老老实实的抄经,抄完经就对着窗外发呆,再无往日动不动就啼哭的娇弱之态,许是知道这一招对克善和两个奴才都没用了吧。除此之外,她还落下了个后遗症,那就是每每看见克善就脸色发白,浑身哆嗦。那可怜凄惨的样儿好比兔子见了大灰狼。 克善起初还会时不时去佛堂看看她情况,但见她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不敢走错一步的样子,觉得自己要的效果达到了,也就很少再去。 阿哥所里,皇后将他的小院安排在永璂旁边,一切吃穿用度比照着皇子阿哥来,各贵人听闻消息,也都纷纷上门送了见面礼。他再进上书房,以前那些觉得和他身份相当的伴读们态度中隐隐带上了恭敬。待到半月后右手伤势痊愈,恢复了骑课,世子的文武双全展现的淋漓尽致,连阿哥们也开始对他亲昵起来,隐有拉拢之意。 不管众人态度如何转变,世子依旧不咸不淡,只每日陪伴永璂用功,闲后看看书,练练字,不骄不躁的作风博得了上书房师傅们的一致好评。乾隆几次询问过后,心里满意至极。 这日,一天功课结束后,克善翻出前几天乾隆赏赐的一只永乐青花花卉纹扁壶,爱不释手的把玩,眼里满是欣悦。前世他就有收藏古董,鉴赏古董的爱好,现如今成了世子,这个身份极大的满足了他的爱好,乾隆赐下的东西,几乎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克善,快来看看我得了什么好东西!”世子正拿着壶,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一寸寸看的入迷,院门外传来永璂咋咋呼呼的叫喊声,听着很欢快。 克善仔细将壶放进木盒中,用绢布裹好,无奈的摇摇头。永璂已经12岁了,中的皇子阿哥们到了这个年纪,该懂的都懂了,有的甚至已经通了人事或领了差事,唯有这个小十二,依旧单纯的可以。但正是这份单纯让克善觉得难能可贵,不想再另谋其主。好好引导他,日后做个富贵闲散王爷也就够了,据他所知,乾隆寿数很高,夺嫡什么的,都是浮云,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历史,凡事都有可能改变。 “哎呀,克善,你又看这些瓶啊罐啊的!这有什么好看?我那里多的是!你快看看这个,我皇额娘刚才给我的,可有趣了!”永璂兴匆匆奔进房里,看见克善小心翼翼收拢盒中扁壶的动作,嘴角抽了抽。他怎么有种克善抱着的不是扁壶,而是幼崽的错觉? 克善没立即搭理他,手上动作轻轻柔柔的盖好盒盖,交给伺候的太监小心抱走,这才向永璂的方向转头看去。 “克善见过十二阿哥,这就是十二阿哥让我看的好东西?”看见永璂怀里抱着的一个西洋小座钟,克善不厚道的笑了。没办法,这玩意儿也许在现在的人看来很稀奇,但对从21世纪穿过来的世子来说,那简直是路边的垃圾。 “说了多少次,直接叫我永璂就行了。”永璂不满的撅嘴,继而献宝般的把小座钟放到克善榻上的小几上,将钟面面向他,“你不知道,这东西可玄妙了,可以看时辰的,还有一个机关呢!” “哦?什么机关?”克善见小孩神神秘秘又暗自得意的样子,不忍扫了他兴致,他半秃的脑袋,从善如流的故作好奇问道。 “呵呵,我演示给你看啊。”永璂对克善的配合满意了,脱鞋上榻,打开钟面的盘盖,将指针拨到正点的方位。 “布谷~~布谷~~”钟面下方的小格子突然打开,一只木雕的布谷鸟伸了出来,头一点一点,发出清脆的叫声。 “好玩儿吧?”永璂虽然在坤宁看了很多次,现下还是觉得很新奇,眼睛盯着做工致可爱的小木鸟,不无自豪的问身边的克善。 克善嘴角抽了抽,违心的点头,“好玩儿!” “这叫自鸣钟!里只有我皇阿玛和皇额娘有,我皇额娘看我喜欢,就把她的送给我了。”永璂昂了昂小脯,显得很得意。 克善看着因一个小小礼物就开心成这样的孩子,微微笑了起来。这是一个幸福的孩子,有一个万事为他着想的好母亲。他不自禁的想到了他前世的母亲。那也是一个明强干的女人,因了她,他前半生才能单纯的,无知的活着,也因为他的单纯和无知,母亲终被家族算计而死。失去了保护神的他才最终振作起来,重掌家族,肆意反击,最终劳累到英年早逝。仔细想想,那一世他的经历,与历史上真正的永璂的经历,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我不会让你走那许多弯路的,你要好好活着。心里暗忖,克善不自觉又抚上了永璂的小脑袋。 “嘻嘻,别了,好痒。”秃了的半个脑袋上新长了些细小的绒毛,克善一,刺拉拉的发痒,永璂忍着笑闪躲开来。“听说小燕子姐姐也很喜欢这个东西,上次她跟皇阿玛要,皇阿玛没给,如果我把我的送给她,她会喜欢的吧?” 永璂一脸希冀。他很羡慕无拘无束,敢作敢当的小燕子姐姐,很崇拜文武双全,重情重义的五哥,如果能和他们做朋友,那该多好啊! “应该会喜欢吧。”克善垂头,漫不经心的应道。他对讨好那个中极为受宠的还珠格格全无兴趣。一个私生女罢了,再受宠,迟早也要嫁出去的。与他没多大关系。 “真的吗?”单纯的孩子将世子的敷衍听成了肯定,兴高采烈起来,“那咱们走吧,陪我去漱芳斋送礼物。” “现在?”看着不断拉扯自己袖口的某小孩,克善不确定的问。孩子就是孩子,说风就是雨。 “恩恩!”永璂笑眯眯的,一迭儿点头。 “走吧。”内心哀叹,克善认命的起身,被兴致勃勃的永璂拖着往漱芳斋而去。 ﹡﹡﹡﹡﹡﹡﹡﹡﹡﹡﹡﹡﹡﹡﹡﹡﹡﹡﹡﹡﹡﹡﹡﹡﹡﹡﹡﹡﹡﹡﹡﹡﹡﹡﹡﹡﹡﹡﹡养心殿乾隆放下手里的毛笔,揉揉眉峰,结束了一天的政务,感觉有些疲惫。 “万岁爷,您喝茶。”吴书来知机的捧着一杯茶水进上。 乾隆接过,敛目轻抿一口,而后淡淡开口,“最近小燕子倒是消停了,许久没见她来养心殿找朕了。” “万岁爷,您忘了吗?您上次罚了格格抄写规,这半月格格可都在漱芳斋里抄书呢。”吴书来轻轻一笑,提醒帝王。 “呵~她倒是乖巧了。走,跟朕看看去。”乾隆放下茶杯莞尔,这么乖顺的小燕子真是少见,得去看看。 换上常服,乾隆带着一群侍从,浩浩荡荡往漱芳斋进发,行到离漱芳斋五米处拐角的假山旁,帝王停住了脚步,抬手做一个噤声的动作。侍从们贴身伺候帝王多年,他一抬手,大家立刻屏声静气,收敛动作,站在原处不动了。 乾隆负手,透过假山上的孔洞朝正在争执中的四人看去,由于距离不远,几人之间的对话清晰的传来。 克善和永璂刚走到漱芳斋门前,未等通报就正好撞上了从门内走出来的小燕子和紫薇一行人。小燕子一见两人,立马变了脸色。 “小燕子姐姐,我带了礼物来给你。”一看见眉眼倒竖,欲要发怒的小燕子,永璂连忙说明来意,还让贴身太监把抱在怀里的自鸣钟掂了掂,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诚意。 “我听说小燕子姐姐很喜欢这钟,所以就跟皇额娘要了来送给你。”永璂从太监怀里拿过钟,捧到小燕子面前,讨好的笑。 小燕子本来还只是微怒的表情在听见永璂讨好的话后渐渐变为暴怒,“好啊!知道皇阿玛不肯给我,所以你特意要来,是来向我炫耀的?是来打我脸的?你真是恶毒!拿回去,我才不稀罕!” 她边说着,边上前几步,用力推搡一脸莫名其妙的永璂,企图把永璂赶走。 “格格请勿激动,十二阿哥是一片好意。您不领情就算了,请不要肆意伤人。”见永璂被小燕子一推,差点跌倒,克善连忙上前扶住他,同时拨开小燕子动的手,淡淡警告。骄横的私生女果然很令人厌恶,跟前世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一样。 “我伤害他?你有没有搞错?是他伤害我们才对!那个恶毒的皇后拿针扎我的紫薇,皇后的儿子又拿东西来对着我炫耀,给我添堵!母子两都不是好东西!还有你,你害我被罚抄规,也是坏人!你们给我滚,我漱芳斋不欢迎你们。”小燕子听了克善的警告,一蹦三尺高,更加勃然大怒起来。 “小燕子,你冷静冷静。皇后再有错,也不关十二阿哥的事,你不要迁怒他了。他也许真是好意。”一旁的紫薇连忙上来拉住快要蹦上天的仗小燕子。 “两位,你们回去吧。皇后的东西,我们不敢要,多谢十二阿哥好意了。”将小燕子扯到自己身后,紫薇对着克善和永璂疏离一笑,眼神中暗含倨傲,敷衍的屈膝行了个福礼,直接开口赶两人离开。 “紫薇,行什么礼?他们不配!咱走!”小燕子见到紫薇的动作,皱眉,一把将她拉起,对着克善和永璂冷哼一声,鼻孔朝天的走了。 闹剧结束,站在乾隆身后的吴书来暗暗摇头,感叹还珠格格的嚣张,动了动胳膊,被乾隆一个眼神制止了动作。显然,乾隆还没准备出去,眼睛仍然直直盯着站在原处的两个少年。 “克善,小燕子姐姐讨厌我了。我真的不是来气她的,她怎么会这么想?都是我皇额娘的错,皇额娘对紫薇姐姐太坏了。”永璂怆然欲泣的看着小燕子一行远去的背影,万分难过道。 “佛曰:‘心中有花,满目皆花。’她的言行就是她心中的花。她心中对你满是恶意,自然认为你所为不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与你何干?不要多想了。那个叫紫薇的·女,态度很是倨傲无礼,皇后娘娘对她做了什么?”克善好奇的问。 他对那名叫紫薇的·女极其托大的行为很是反感。他还没见过敢公然指责一国之母和中嫡子的·女,没见过一个·女身份贵重到连亲王世子和中嫡子都不配受她一礼,这个世界果然很玄幻。 永璂听见克善的问题,皱了皱眉,小声的将皇后质疑小燕子身份、囚禁紫薇、虐待紫薇和紫薇救驾的事情又说了一遍。他满脸的羞愧哀怨,显然对自己皇额娘的做法不满极了。 “你觉得皇后娘娘的做法不对?”听完永璂的叙述,克善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羞愧的表情,迟疑的问道。不是吧?这孩子不是这样缺乏是非观吧?到底谁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啊? “恩,皇额娘太残忍了,她怎么能那样对紫薇姐姐?紫薇姐姐很好,为了救皇阿玛,连命都可以不要。”永璂眼里闪过崇拜。 “永璂,你想岔了,实际上,皇后娘娘一点错都没有。”叹一口气,克善为皇后默哀。一味的保护和宠溺果然对孩子的成长没有半分好处。独立的人格和主见,这是永璂现在最缺乏的两样东西。 “皇额娘没错?”永璂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一直以来,不断有人在他面前指责皇额娘。小燕子姐姐说她有错,紫薇姐姐说她有错,五哥说她有错,连皇阿玛都说她有错,久而久之,这种说法就在永璂的心中扎了,他想反驳,却又辩驳不出个所以然,心里不断的煎熬着,促使他疏远了自己的额娘。现在,终于有一个人站出来说皇额娘没错了,他觉得心里一松,迫切的需要听下去。 看着永璂向自己发小狗狗般水润,充满期待的迫切眼神,克善莞尔一笑,“咱们一条条分析:首先,皇后娘娘质疑小燕子身份这一点没错。来历不明的女子进,又是突闯围场,深受重伤,为了皇上的人身安全,为了不混淆皇室血统,为了内外的稳定,作为执掌务的一国之母,试问,皇后娘娘有没有质疑的权利和义务?”克善说完,寒星般闪亮的眸子看向永璂。 永璂乖巧的点头,表示他皇额娘有质疑的权利,也应该质疑。 克善满意,继续开口,“再者,紫薇是还珠格格在济南的同乡,是汉人。汉人以·女的身份进,在规上,这是不允许的。况且她进没几日就闹出了通宵下棋,致使皇上延误早朝的大祸。皇后娘娘将她拘起来,问明情况,施以惩罚,应不应当?” 在克善灼灼逼视之下,永璂迟疑的点点头,末了,期期艾艾的加上一句,“可是,可是皇额娘的手段也太残忍了。” “残忍?”克善被逗笑了,“这里,对犯错的·女、太监,轻则杖刑,重则杖毙。对于一个身份不明,媚主惑君,延误朝纲的·女,换做是其他娘娘做主,早暗地里鸩杀了,连个全尸也寻不见,皇后娘娘只拘禁一晚,施以针刑,已经极是仁慈了。” 永璂似有所悟,低头默默不语。 看见小孩的反应,克善心里暗道孺子可教,继续开口:“三则,紫薇救驾,那是她作为奴婢的本分和职责。皇上因此而看重她,那是皇上重恩义,知图报,是皇上品德高洁的表现。而她自持有功便拿腔作调,公然非议皇后和皇子,太过托大了。须知,当初若不是娘娘仁慈,皇上宽宏,她又岂有今日?不知感恩图报,反躬自省,反而心存怨望,言语无状,说到底,她也就是个贪图富贵,爱慕虚荣的肤浅女子罢了,不值一哂。” 话落,世子薄唇微挑,眼角眉梢都挂着满满的嘲讽。如紫薇这种被荣华富贵迷了眼的女人,他前世见的多了。 “你说的好像也对。但是,她还是很勇敢的,一个女子前去挡刀,值得敬佩。”永璂点点头,又摇摇头,彻底迷茫了。 “为皇上挡刀算勇敢吗?在那个情况下,我相信在场所有人都愿意像紫薇那样,奋勇扑上去救驾,只是她站的离皇上比较近罢了。保护皇上是我们做臣子应尽的义务,是本职,有什么可敬佩的?”克善戏谑道。他相信,在紫薇扑上去后,在场的很多侍卫,内心都应该是很遗憾的,毕竟富贵险中求嘛。 “是你,你能想也不想就扑上去?”纯良的小孩终于问了一个比较有力度的问题。 克善被小孩问的一噎,半秒钟后一脸虔诚、决绝、慎重的点头,“当然,那是我的荣幸。”前提是在知道自己死不了的情况下。 “我想,我也会的。我不想皇阿玛有事。”永璂被克善神圣的表情感动了。握拳,坚定的表达了自己对乾隆的慕孺之情和为他献身的决心。 “好孩子。”克善感叹的永璂的小秃头。“其实,说了这么多,只一个字就能概括谁对谁错,那就是‘孝’。你能为了皇上奋不顾身,是因为孝。对皇后娘娘的事也是同理。她是你的额娘,同样也是还珠格格的额娘。百善孝为先,纵使娘娘千错万错,你们做儿女的只有听从,不能违背。如你刚才的埋怨质疑,那就是不孝,是错的。如还珠格格那样肆意谩骂折辱,那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个道理你要明白。” 长长叹一口气,克善上挑的眼角染上点点哀愁,清亮的眸子微微眯起,陷入回忆,水汽点点氤氲眼眶,瘦弱的身躯被包裹进浓浓的孤寂当中。 “克善,你想你额娘了吗?对不起……都是我闹的,我错了。咱们走吧,去皇额娘那里,我把这个钟还给她,再给她道歉。以前是我想岔了。”永璂看看神情落寞的克善,再看看怀里的自鸣钟,眼里闪过懊恼,自责和悔恨。 “没事。都过去了。”见小孩贵为皇子还主动给自己道歉,用一双水水润润充满愧疚的清澈眼眸请求自己原谅,克善心柔软下来,淡然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认真审视克善逐渐恢复清亮神采的眸子,永璂咧嘴,笑的灿烂,牵着他的手急急往坤宁奔去。他得赶紧向皇额娘道歉,还要告诉她,她是个顶好顶好的额娘。 待两人走远,乾隆才僵着身子从假山后走出来,抬头怔怔看着漱芳斋的匾额,神色莫测。跟随在他身后偷听的众人双股战战,面色苍白,连吴书来,眼中也带着几分忧虑。 克善世子一番话词正理直,震耳发聩,道出了许多人的心声。自打还珠格格进,她那各种鄙无知的举动牵连了无数人被惩罚甚至是打杀,早惹得众人怨声载道。偏偏不知为何,万岁爷却喜欢的紧,对此视而不见。这次世子背后指责她被万岁爷听见,不知万岁爷会偏向哪边?多半还是护着自己的女儿吧?吴书来想到这里,遗憾的摇摇头。 19 墙角在线阅读 19 墙角 肉文屋 / 19 墙角 19 墙角 20 整治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0 整治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0 整治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0 整治 整治 乾隆在漱芳斋门口呆怔了好一会儿才领着侍从离开,回到养心殿后便坐着一言不发,神色莫测,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着低气压,引得殿中众人屏气敛息,惴惴不安。 乾隆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听见有人在他的背后非议他最宠爱的女儿,他应该生气的。实际上,有那么几秒钟,他的确心里翻腾着怒火,想冲出去好好叱责克善一番。但是,当他看见少年最后被哀伤和孤寂包围,看见他坚强倔强的眼里,头一次充斥着水润的泪意,他心头的怒火瞬间被那湿气氤氲的眼眸给熄灭了。甚至,现在回头再想,少年的话处处入情入理,竟让他找不到半分驳斥的余地。 可笑朕以前竟对这一切不合情理的地方视而不见,乾隆内心自嘲,转而想到少年说愿意为自己挡刀时那坚定而虔诚的表情,内心的种种纷杂情绪瞬间就被清空,只余满满的欢愉。 “呵……”头脑里盘旋着满是少年说话时的各种表情,有嘲讽,有不满,有困惑,有惊愕,还有哀伤,每一个都如此鲜活,如此真实,如此赏心悦目,乾隆越想越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低低笑出声来。 “万岁爷,您……”您莫不是气糊涂了?吴书来看见乾隆反常的举动,内心很忧虑。 “哼~克善真是大胆!”乾隆冷哼一声,喃喃低语,眼里却藏着满满的欣赏和戏谑。 “世子还小,年少无知,慢慢教就好,万岁爷您别和他计较,小心气坏身子。”吴书来站在帝王身后,没看见他的表情,以为他是动了真怒,连忙上来跪下给世子求情。世子为人恭谦有礼,和刁蛮的还珠格格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万岁爷的眼神也忒不好了! “你起来吧,朕有分寸。”没想到作为自己的贴身太监,吴书来也有跪下给别人求情的时候,乾隆怔楞了一下,马上挥手让他起来,似是而非的回道。看来克善在这里人缘很是不错。帝王想罢,嘴角微勾。 吴书来抬头,小心打量帝王表情,半晌后看不出什么端倪,知道他向来是个独断专行的主儿,打定了主意,自己再求也是无用,也只能心里喟叹一声,悻悻的站起,退到一边。 正当此时,殿外侍从高声禀报:“还珠格格求见。” 乾隆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他最不想见的就是小燕子。 “叫她回去。”乾隆淡淡朝门边通传的太监下令。 太监得令后打了个千去外面通传,还没等他走出两三步,小燕子带着紫薇不等传唤,自顾自的进来了,皱着眉,撅着嘴,一副极度委屈的样子。 “皇阿玛,你到哪儿去了?我刚刚来都没找见你。”小燕子表情哀怨的凑到乾隆近前摇晃他的袖子,直接省略了行礼的步骤。她身后的紫薇亦步亦趋,眼神含情,直勾勾的盯着帝王。 “朕去哪儿还要向你通报吗?”乾隆挥开小燕子扒拉上来的爪子,瞪视过去,“没有朕的允许,谁准你擅闯养心殿的?” “可是,以前我不也是这么进来的吗?你生什么气?”小燕子莫名其妙的看着表情微怒的帝王,眼里满是受伤。 “呵~的确。”乾隆听见她的辩解,垂眸,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自嘲般的轻笑一声。擅闯养心殿这样的大罪,怎么自己以前就忽视的那么理所当然呢?帝王困惑了。 “以前是以前,从今以后,你若再不经通报擅闯养心殿,一律杖刑伺候。听清楚了吗?”乾隆转头,逼视小燕子,眼里的冰冷和警告之意毫不掩饰。 “听清楚了。”第一次被帝王用毫无感情的眸子盯视,向来欺软怕硬的小燕子打了一个哆嗦,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眼里闪过几缕怨愤。她身后的紫薇轻蹙眉头,朝乾隆投去一个委屈的眼神。 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乾隆心下讪笑,嘲讽自己看人的眼神。克善说的对,心中有花,满目皆花。试问一个行为鄙蛮横的人,心里又怎么会真的单纯善良?一个随时随地不忘魅惑君上的女子,又怎会真的对他全心全意,别无所求?一切皆因‘富贵’二字罢了。是他因血缘亲情和美色而被蒙蔽了眼睛。小燕子身上市井味儿如此浓厚,行事嚣张,想法乖戾,早沾染了社会上的恶习,他不应该视而不见的,还得早早矫正过来才是。 想罢,乾隆正要开口发话,却被小燕子汲汲皇皇打断,“好了好了,皇阿玛你别再教训我了。我都抄了半个月规了,都记住了。我来找你是来跟你要一块儿出令牌的。明天我想跟永琪一起出玩。好不好?” 小燕子再次上前扒拉乾隆的衣袖,眨巴眨巴大眼睛,讨好的笑。 “皇女若要出得向皇后上报,皇后恩准后赐下出令牌才能通行。你怎不去找你皇额娘?”被胡乱·口打断的乾隆很不悦,听见是这等小事,不耐烦的反问。 “什么?我才不去找那个恶毒的皇后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对我和紫薇的!”小燕子听见乾隆的话,不满的尖叫起来,嘴巴撅的老高。紫薇也瑟缩了一下身子,仿佛光是听名头就被皇后吓的够呛。 ‘恶毒的皇后’?再次听见这个词儿,还是大喇喇当着自己的面,乾隆一怔,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眼神晦暗的看向小燕子。 “小燕子,告诉朕,皇后是你的谁?”乾隆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 “皇后就是皇后,跟我有什么关系?”小燕子不屑的撇嘴。 “哦?皇后是朕的妻子,你是朕的女儿,你说皇后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恩?”无知也要有个限度,连基本的孝道也不懂,小燕子的无知终于被乾隆见识到了,老实说,完全突破了他能够接受的底限。他此刻心里真的非常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愚钝到极点的人是自己的孩子。 “好吧好吧,我知道她是你妻子,但是那跟我没有关系啊!皇阿玛,你真奇怪,怎么老追问这种问题。跟我出这件事有关吗?你是皇帝,准不准你给句话就行,何必绕来绕去的让我再去皇后那里,万一她陷害我怎么办?像陷害紫薇那样,到时你想救我都来不及。”小燕子对乾隆今天的反常很是困惑。皇后是皇阿玛老婆,这跟自己有毛关系? “闭嘴。皇后是朕妻子,也就是你的皇额娘!开口闭口唤她皇后,又骂她恶毒,这就是你为人子女的孝道?她管教你,那是她的责任,什么叫做陷害?”乾隆大力扫落手边的一套茶具,对小燕子的鄙无知忍无可忍。 “呀!好痛!”小燕子没想到乾隆会突然发飙,完全没有防备,被他扫来的杯盏狠狠砸到额头,失声痛叫,“皇阿玛,你生什么气?我才没有那样恶毒的额娘!我额娘是夏雨荷。” “是啊,皇上岂能让格格忘记生身之母?不管皇后身份多么高贵,格格的额娘永远只有夏雨荷一个。”紫薇被小燕子最后一句话说引起了内心的共鸣,对现下有爹不能认,连娘也认不了的场景给刺激到了,连忙跪下,膝行上前,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看向乾隆哀诉。 “都给朕闭嘴,不知所谓的东西。”将手边最后一个幸存的杯盏砸到紫薇脚边,乾隆表情狠厉,眼里的不耐达到了极致,转为熊熊的怒火。跟这两人讲道理简直是在自虐。 “小燕子,给朕跪下!不管谁生了你,皇后是朕的嫡妻,朕所有的孩子都要奉她为母,这是规矩!祖宗规矩不容你置喙!在她面前必恭必敬,这是孝道,孝道不可违!你如此大逆不道,从今日起,朕必要好好整治整治,直到你识得规矩礼仪为止。”乾隆俯身,逼近不情不愿下跪的小燕子,一字一句阐述道,话中语气甚为冰寒,白了小燕子的脸。 “还有你,紫薇,一个小小奴婢,朕教训女儿何时轮到你·口?”果然是因为对朕有恩,所以心大了吗?乾隆看着紫薇,眼里各种晦暗的情绪不断翻腾,最终化为深沉的墨色。 小小奴婢?这四个字不断在紫薇的心里肆掠,将她的心脏击打的七零八碎。她含泪看向浑身冰冷的帝王,被他眼里的鄙视和不屑击溃。皇阿玛,我不是奴婢,我是你的女儿啊!紫薇心里嘶吼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转头看向身边的小燕子时,眼里带上了一丝恨意。 小燕子被紫薇眼里的怨恨看的心里发毛,挪动一下跪的僵直的膝盖,硬着头皮看向乾隆,“皇阿玛,你怎么能这样对紫薇?她救过你啊,你不说给她一个免死金牌就算了,干嘛还骂她?” 小燕子不替紫薇说话还好,一说,再次触动了乾隆敏感的神经。他微眯着眼,眼神放空,模模糊糊回想克善的话,自嘲的笑了。这个女子,朕以前当真以为她仰慕朕仰慕到能为朕牺牲命,如今看来,却是为了这背后巨大的回报吗?是啊,以前那些替朕护驾的侍卫,哪一个如这女子般拿捏身份且诸多要求? 想到这里,乾隆看向两人,忽的一笑,“你们想要免死金牌?” 小燕子和紫薇对乾隆突然放缓的表情感到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不知该怎样反应才好。但想到以前永琪和尔康的嘱咐:让她们加紧讨好乾隆,争取弄到一块儿免死金牌,好为日后坦白真相铺路,现下大好机会就在眼前,看皇阿玛的表情,好似问的很认真,两人内心升起希冀,热切的看向他。 “皇阿玛,你真的给我们免死金牌?”小燕子眨着大大的牛眼,眼里闪着期待的火光,紫薇也抬头看来,眼神灼热。这一段时间的讨好,眼看着就要达到目标,两人如何能够控制内心的激动? “你们想要吗?”乾隆微微一笑,似是而非的反问回去。 “想要想要!”小燕子咧嘴灿笑,一迭儿声的回道,紫薇也大点其头。 “呵~可惜,朕不打算给。”将两人的迫切看在眼里,乾隆语气急转到冰点之下,内心也一阵阵发冷。原来,这一切的付出果然是别有用心。 “来人,将还珠格格押回漱芳斋,即日起禁足三月,每日抄《规》,《孝经》百遍。·女紫薇言行无状,杖二十,以儆效尤。” 看着两人表情惊恐,吵嚷挣扎着被人拖走,乾隆左手支在椅背上扶额。小燕子已经被他纵容的无法无天,连礼仪孝悌,尊卑贵贱都视如无物,早晚连做人基本的德行也会丢掉,是该狠下心整治了。本来他还想捋了紫薇大·女的身份,将她发配到浣衣局,转而想到,虽然她别有居心,但到底是有恩于自己,最后作罢。只希望这两人经过此次教训能反躬自省,诚心改过。 这边,帝王正为私生女的乖戾头疼,下决心整治。那边,吴书来看着他雷厉风行的举动,心下咋舌不已。乖乖,本以为万岁爷气恼了克善世子,现下看来,反倒是世子的话点醒了万岁爷。真是稀奇啊! 20 整治在线阅读 20 整治 肉文屋 / 20 整治 20 整治 21 温情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1 温情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1 温情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1 温情 温情 小燕子被当即押回了漱芳斋禁足,紫薇则被带到养心殿外执行杖刑。由于她只是还珠格格身边一个小小·女,掌刑的太监没想着给她留面子,一板一板打的结结实实。 紫薇细皮嫩的,哪里受过这种折磨,三板下去股后就绽开了血花,钻心般的痛。这痛一直痛进了她的心里。想到自己为乾隆挡刀后他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对自己的悉心照料,紫薇悲从心来,凄厉的叫喊着“皇上,紫薇为了您可以连命都不要,您怎么忍心这样对我?怎么忍心?” 可惜,任她嗓子喊的嘶哑,乾隆也没出来看上一眼,更别说免了她的刑罚了。最后还是监刑的太监听不下去,找了个破布将她嘴巴一堵,世界清静了。 乾隆垂眸,盯着手里正冒着热气的一盏茶,面无表情的听着殿外行刑的动静,当听到紫薇凄厉的喊叫,他嘴角轻嘲的勾起,眼神冰冷无情。这个时候还不忘以救命之恩挟制自己,可笑他当初竟然为这个女子对自己不悔的深情而感动过。这里,哪个女人是真心爱他这个人?莫不是看上了他背后所代表的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 当这个秀丽的少女满身是血的倒在他怀里,对他说‘只要他活着,她别无所求’的那刻,他以为这个人是不同的,她对自己的心如天山上的雪莲般纯净。为了这份纯净,他愿意给予她尊贵的身份和无上的宠溺。可惜,当初的感动有多深,现在内心的愤怒就有多深。一块免死金牌?荣华富贵?若她想要,直接说出来,就凭她的救驾之功,自己不会不给。但她万万不能披着深情的外衣做这般虚伪造作之事,欺骗他的感情。虚情假意,这辈子他不缺,真心不缺。 二十板子很快打完,晕死过去的紫薇被掌刑太监如破布般拖走,殿外地上的血迹马上有人们过来,用水冲洗,再用干布抹净,一点痕迹不留。 乾隆听得殿外动静消失,放下手里已经冷却的茶水,抬眸,眼里再无任何情绪,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和高高在上的睥睨,“吴书来,摆驾坤宁。” “咋!”吴书来被他的突然出声惊了个激灵,随即马上恢复过来,打了个千,示意人们伺候帝王移驾。 万岁爷,您料理完格格不会还想去料理十二阿哥和世子吧?各打五十大板?吴书来偷眼看看帝王冷酷的神色,忧虑的暗忖。 ﹡﹡﹡﹡﹡﹡﹡﹡﹡﹡﹡﹡﹡﹡﹡﹡﹡﹡﹡﹡﹡﹡﹡﹡﹡﹡﹡﹡﹡﹡﹡﹡﹡﹡﹡﹡﹡﹡﹡坤宁此刻气氛非常温馨。永璂一路坚持自己抱着自鸣钟奔到坤宁,一头扑进皇后的怀里,满脸通红的道歉,那少有的亲昵和撒娇的举动惊的皇后怔楞当场,直怀疑自己这是不是做梦了。 直到永璂吞吞吐吐说明了情况,再慎重的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响头,皇后才反应过来,泪水连连的赶快起身去扶自己的宝贝和被迫陪着他一块儿磕头的世子。 母子俩自打小燕子进后,头一次这样亲昵,一时间言笑晏晏,难舍难分。克善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嘴角带笑,将眼里的羡慕和孤寂一一藏起。 乾隆进来时,正好看见少年眼里一闪而逝的孤寂,脚步微不可查的凌乱了一拍。 众人瞥见不经通报就进来的帝王时惊愕了两秒,而后齐齐收起脸上欢喜的表情,整装肃穆的跪下行礼。殿里温馨的氛围瞬间被他的帝王霸气吞噬的一干二净。 看着众人千篇一律的恭敬畏惧,乾隆抿唇,觉得很无趣。眼角余光不自觉向克善看去。 少年微垂着头,露出一截线条优美,肤色白皙的脖颈,帝王的眼神胶着在上面几秒,而后故作自然的向上移,看向少年的面容。微垂的面容看不太清表情,可那扑闪的浓密睫毛和小半截上扬的粉唇无不说明少年是在微笑。在一群保持着如临大敌表情的人中,当真突兀的紧。 见此,帝王嘴角不自觉的带了一丝笑意,大步行到上位坐好,手一抬,“起来吧。” 听声音,皇上心情好像不错?皇后暗暗猜测,领着众人起身,走到他下手落座,永璂和克善紧挨着她站好。 乾隆默默看着众人的动作,视线不着痕迹的在克善脸上滑过。 这孩子的笑容怎的这样赏心悦目,百看不厌?瞥见少年上挑的眉眼和微微勾起的粉色薄唇,乾隆内心愉悦的想。全无察觉自己的关注和愉悦来的是如何的莫名其妙。 “皇上来坤宁是为何事?”皇后煞风景的打断乾隆的臆想。每次乾隆来不是有事吩咐就是一顿叱责,不怪皇后问的这样直白。 “无事,过来看看你和……十二,还有克善。最近你掌管务,着实辛苦了!”乾隆对皇后冷冰冰的语气不以为意,摆手淡淡答道,差点将克善的名字说在了十二前面,幸好在出口的千分之一秒意识到了这个语序不妥,生生拗了回来。 对十二,他以往从未关注过,甚至可以说有点厌恶,厌恶他身为嫡子的懦弱和平庸。不过,今日看来,这个孩子却是个好的,至忠至孝,很不错。想到小孩握拳,说要为自己献身的一幕,乾隆慈爱一笑。 听着帝王关心的话语,看着帝王慈爱的笑容,皇后心头震动,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失礼的去揉眼睛和掏耳朵。皇上竟然记起臣妾和小十二了?她这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永璂,克善,过来坐。”乾隆注意力此刻全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没有看到皇后的失态。 听见帝王召唤,十二表情有些僵硬,一步步挪到他身边,藏在背后的双手搅成了麻花。克善脸上淡然的微笑不变,自然的跟在十二身后,看见他搅在一起,状如麻花的十指,心下好笑,借身形的阻挡,悄悄用自己指尖弹了弹他手腕。 被克善突然戏弄一下,十二惊的一缩肩膀,微微侧头,瞥见他眼里的揶揄,心里的紧张不知为何,大大缓解下来。 两人的小动作乾隆并没有看见。他只觉得眼前这圆润可爱的孩子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半点不懂掩饰,倒有几分趣味,几分率真。不似以前那么看不顺眼了。 “永璂,最近上书房功课学到哪里了?”乾隆小孩半秃的脑袋。 来了!来了!考校开始了!永璂内心紧张的呐喊。以往每一次,皇阿玛见了他都是以下定式:考校功课——回答——训斥,亘古不变。 “回皇阿玛,最近刚刚学完《中庸》全篇。”永璂的声音紧绷。 “恩,《天命》和《时中》可还记得?背给朕听。”乾隆呷口茶,反的开始了他和儿子们唯一的互动方式——考校功课。 “是。天,天命之谓,之谓道……”永璂脸色白了白,垂头拼命回忆,半晌后终于磕磕巴巴的开始背起来。 乾隆这次不像以往,一听见他磕巴就不耐的打断,训斥,而是垂眸,很认真的继续听下去。永璂边背边打量他神色,见他听的认真,脸上没有以往的严厉,心里的紧张渐渐消失,最后竟是抑扬顿挫,语速流利。 皇后在父子两一进入考校模式后就暗暗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大气不敢喘的盯着永璂,生怕他被训斥。但到了最后,儿子不但不像往日那样被难住,反而表现优异,皇后脸上的笑容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 “很好。”永璂背完,乾隆淡淡颔首,虽然只短短两个字,但是能得到这一句肯定,对永璂来说已经极是难得,他当即笑开了脸。 “永璂背了《天命》和《时中》,克善你跟朕说说这两章是什么意思。”考校完十二,乾隆招手,让克善上前。 果然不会忘了捎带上我,伴读难为啊!世子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显,走到帝王身前,抬头对他微微一笑,眯起寒星般的眸子思索,而后启唇回答,“天命——天以阳五行化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犹命令也……” 习惯了考校时看见皇子阿哥们或畏惧或骄傲的表情,世子那礼貌的淡然一笑映入帝王眼帘,引得他内心一动,眸子里情不自禁浮上点点兴味。 克善看来对朕果真毫无畏惧,这感觉,很好。也唯有这样头脑清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子,才能将世事看的那般透彻,有这样的臣子,朕很幸运!端起手边的茶杯,缓缓啜饮一口,掩饰内心突如其来的满足感和诡异想法,乾隆仍不忘侧耳,认真聆听少年脆如珠玉般的声音。 “很好。两人表现都不错,继续努力。” 待少年回答完毕,同样是两个字的赞扬,帝王的态度不偏不颇。他直起身,拍拍永璂的肩膀以示鼓励,看向另一侧致俊雅的少年,手鬼使神差的转了个道,指尖从他斜飞的眉梢轻轻下滑至腮边,留恋般的抚了抚,即刻放开,带着一股别样的温柔意味儿。 少年对他带着爱抚质的动作毫无所觉,只当是长辈对晚辈的鼓励。当帝王手指从脸上滑落时,少年甚至微微转头,摩挲一下他温热的指尖,而后粉唇上扬。这种饱含温情的动作,两世以来他从未体验过,此刻感觉很新奇。 见少年在自己的指尖下乖顺的像只猫儿,乾隆眼底光芒闪动,负手,将手指笼到袖中握紧,极力忍耐指尖燃起的火苗带来的炙热和悸动。他的表情和动作隐晦而自然,使得殿中众人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甚至连帝王自己,也只认为这又是一次错觉。一个人,单是肌肤接触就能引燃另一个人灼烧般的温度,这怎么可能?爱无能的帝王暗嗤。 “多亏了克善带着咱们永璂,永璂才会进益如此之大!真是辛苦这孩子了。”对帝王的反常无知无觉的皇后也笑眯眯的走上前,拍拍克善的肩膀。 最近,永璂自打与克善一起后,变的既稳重,又刻苦,对她也亲密起来。这一切皇后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今日永璂能得到皇上肯定,克善居功至伟,因此她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两人在一起读书,能够共同进益自是最好不过。”听见皇后的赞扬,正试图甩掉内心异样情愫的乾隆心不在焉的附和一句。半晌后,想到还有事要同皇后交待,转头看向两个孩子,“好了,今日就考校到这里,你们回去吧。” “儿子(奴才)告退。”两人听见帝王吩咐,连忙拱手行礼,准备离开。 “克善等等。”似是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乾隆大步行到少年身边,俯下身,轻轻拍抚他的背脊,表情严肃道:“既然进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朕自会好好照顾你。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想,恩?” 不知帝王为何突然要对自己说这样没头没尾的话,克善表情错愕了一秒,瞥见他眼底真挚的关怀,他抛开内心的狐疑,点头,“恩,这里是克善的家,克善知道了。” 不似以往清浅的微笑,少年唇角绽开优美的弧度,露出雪白的牙齿。 这是乾隆第一次看见少年笑的这样灿烂。这笑容比之春日暖阳也毫不逊色,直直穿透他的眼眸,照进他的内心。心里滚烫的乾隆忍不住捏捏少年小巧的下巴,也跟着笑起来,仿佛自己匆匆来这一趟,就是为了专程来讨得他这一个笑容,内心无与伦比的满足。 又想了想,确定这回确实没什么要交待的了,乾隆挥手,让两人离开。待两人出了正殿,视线中失去少年纤细的身影,他再次恢复了初来时冷漠睥睨的气场。 “皇后,小燕子实在不懂规矩,如今已经被朕拘在漱芳斋禁足三月。这三月里,你务必派几个得力的嬷嬷好好教导她。她以往在中横行无忌,着实辛苦你了。但她毕竟是朕的女儿,日后出嫁代表的是我们皇家的脸面,你作为她的嫡母,教导她是你的责任,因此,这次你不用容情,该如何就如何,朕绝不手。” “可是,皇上日前不是说,小燕子交给令妃教养,不用臣妾手吗?”皇后错愕的问道。 “哼~令妃为人太过优柔,本治不住小燕子。小燕子交到她手上快半年了,一点进益没有,反倒更加放肆。朕实在不放心。这种事还是皇后做来更加称职。”乾隆想起以前每每自己起了教导小燕子的心都被令妃温柔的劝住,不满的轻嗤一声。 将他眼里的不满看的真真的,皇后心里一喜,屈膝保证,“皇上放心,臣妾必定好好教导小燕子。” 不待皇后喜完,乾隆随后又砸来一个馅儿饼,“还有,紫薇那贵人的位份不用给她留着了。她继续待在漱芳斋当她的·女。” “这是为何?她可是救了皇上一命啊!”皇后这下真的懵了。 “她救驾有功,你日后给她一份丰厚的赏赐,再对她多加照拂也就够了。她毕竟是个汉女,又来历不明。这样的女子纳为后妃,不合规矩。”乾隆垂头,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嘴角的笑容无端端令人发冷。 “既是如此,那一切按皇上的意思办。”皇后听了乾隆的话,内心轻颤,小心翼翼将眼里的惊喜收好。这还是咱们那个多情的万岁爷吗?心里纳罕万分,皇后觉得自己有些头晕。 乾隆交代完正事,也不耐再待下去,辞了皇后往养心殿去了。 皇后等他走远,立马从桌上翻出一封准备寄给太后,和她商量升紫薇位份的书信,丢进火盆烧了个干净,脸上的笑容在跳跃的火光照耀下显得明艳非常。 21 温情在线阅读 21 温情 肉文屋 / 21 温情 21 温情 22 论政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2 论政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2 论政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2 论政 论政 自打坤宁里,乾隆对克善说了那莫名其妙的话以后又过了一个半月,克善明显感觉到他的生活水平在蹭蹭的往上涨…… 先是他原来院里的人被吴书来叫去清洗了一遍,回来时重新换了一批由乾隆亲自从内务府挑选的奴才,还派了两个明强干的嬷嬷将院子管理的井井有条;再就是他的吃穿用度,比以往更加细,但凡永璂有的,皇后从不忘捎带上他一份,大有拿他当亲子般看待的趋势…… 这样的变化太过明显,惹的阿哥所的阿哥们最近看世子的眼神都有些诡异,带着一份隐晦的妒意和明显的拉拢,态度比之以往更加亲厚…… 这些变化,克善本人最先察觉到。他是十二的伴读,是十二今后最亲近得用的助力,皇后拉拢他,照顾他,他可以理解。但是乾隆对他的照顾就有些让他不著头脑。他现在只是个孑然一身的孤儿,就算有些聪明才智,但年龄尚幼,对乾隆也没什么大用,帝王在他身上付出的力,远大于他此刻能给予帝王的回报…… 但困惑归困惑,这些许小事向来不会困扰世子很久…… 大不了等我长大了,加倍回报乾隆就是了。暗暗做下决定,世子将帝王对他的特别照拂一一记在心里,人比以往更加刻苦用功,闲暇之余不断阅读地理史籍充实自己,还顺便学习满语,蒙语,藏语。凭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短短时间已经达到了对这些语言运用自如的程度,让他更多了几分立世的资本…… 一个半月,世子的小院变化很大,可变化最大的还属上书房。小燕子不在了,虽说学习环境变好了,可也少了很多笑料,无聊很多。人一无聊就爱乱想,乱想就容易生事…… “唉,又去了!这次我赌一个时辰,你信不信?”一名伴读看见五阿哥书桌后空空如也的板凳,扯住旁边人的衣袖,饶有兴致道…… “他能坚持一个时辰?本阿哥不信。这都第几次了?除了头天坚持了半天外,哪一次不是一两个时辰就被皇阿玛扔回来的?本阿哥这次赌一刻钟。”六阿哥不待身边的伴读回答对方,抢先不屑道…… “对,我也赌一刻钟。”,“我赌半个时辰……”被几人的议论勾起了兴致,不少人纷纷加入赌局,有人甚至掏出了荷包里的碎银,货真价实的开始押注,上书房一时间热闹非凡…… “克善,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看见六阿哥周围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永璂疑惑的回过头询问克善。克善最聪明了,什么都知道!…… “他们在赌五阿哥这次去养心殿跪求皇上放出还珠格格能坚持多久。”克善瞟一眼人群,一手托腮,一手翻着书册,百无聊赖的答道。乾隆耐心真是好,五阿哥这一个半月里,每三五天就要去养心殿外替小燕子跪一跪,嚎一嚎,若是他,早不耐烦的将这不孝子的腿打断了,哪有心思次次派人押他回上书房读书。看来,这五阿哥在乾隆心里有点地位…… “啊?原来最近五哥逃课都是去替小燕子姐姐求情去了啊!五哥对小燕子姐姐真好。”永璂鼓着包子脸,恍然大悟的抚掌感叹…… 小屁孩,你才知道啊?每天在上书房都干什么去了?克善见永璂幡然醒悟的夸张表情,无奈的扶额…… 这边赌局还在如火如荼的展开,那边当事人五阿哥却带着伴读福尔泰一脸兴奋的朝上书房走近…… “给五阿哥请安。”门外侍从请安的声音传来,书房里众人听闻,押注的动作停滞了几秒,醒神后一哄而散。搞什么?今儿怎么才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你要不要这么没毅力啊?忒让人看不起了!众人齐齐腹诽…… 永琪满面春风的进了上书房,看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丝毫没察觉房里诡异的气氛…… “本阿哥刚刚去见了皇阿玛,皇阿玛着我为代表,带领众位皇子筹办西藏土司进京的相关事宜,拟好章程后交予礼部施行。各位,你们有什么想法今日就拟个章程上交给本阿哥,本阿哥审核筛检后好上报给皇阿玛。”五阿哥进门后没有落座,径直走到堂前师傅案边,神情倨傲的环视一圈众人,高声宣布…… “西藏土司要进京?……”他话音刚落,书房里众人议论纷纷,显然是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很是惊奇。其它皇子们脸上表情虽然极力隐忍,却都带了几分难看,平时隐藏起来的对五阿哥的妒恨再次冒头。凭什么你去为一个私生女求情,皇阿玛不惩罚你也就算了,还给了你这么好一个差事?你既不是长,也不是嫡,能力也就一般,你何德何能?…… “哦?皇上既然给了阿哥们这个差事,不如今日的课程就上到这里,你们利用下面的时间共同来拟定一个迎办章程出来,由我呈报皇上,作为今日的功课如何?所有皇子、伴读,有意见尽可以畅所欲言。”用完午膳的纪晓岚慢五阿哥一步进门,听见他的话,兴味的胡须,决定上一节实政课…… “学生听命。”满清从康熙朝起就开始秉承汉人尊师重道的传统,皇子阿哥们见了上书房师傅都是要磕头请安的,因此纪晓岚发话,阿哥们纷纷拱手行礼,表示同意,表现好了,这也是他们在皇阿玛面前露脸的一个机会,他们求之不得…… 见纪师傅发了话,永琪不再多说什么,回到位置上落座后心里却有些不愉。明明皇阿玛指派了他作为代表,由他统办,其它皇子协助,提点意见不是不可以,但还是以他为主,怎的到了纪晓岚嘴里,就变成了大家共同讨论了?主次不分,怎么办的好事?回去一定要向皇阿玛如实禀告…… 永琪忿忿不平的想到…… 福尔泰见他面色难看,心思一转也就想明白了,连忙俯身过去安慰他几句。两人嘀嘀咕咕的时候,其它皇子们也没闲着,扯着自己身边的伴读开始商量,上书房里再次热闹非凡…… “克善,迎接西藏土司这件事很难吗?有什么好商量的?”永璂不解的挠挠耳朵。不就是一个外藩行省大员进京?着理藩院的人出城迎接,带到驿站安置好了再进面圣就是了,还需要商量什么?。 “呵呵,大概是纪师傅嫌我们每天读书太闲了,找点事给我们干吧。”克善空出翻书的手,小孩的秃头,敷衍的回道…… 屁大个事也值得这群皇子们如此热衷,真是闲的发慌了。乾隆给五阿哥这个差事多半也是被他烦怕了,随意弄个由头打发他走,可叹他竟像是得了多大重用似地回上书房炫耀,也煽动的一众皇子伴读们心思浮动,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还是永璂最稳的住,果然是大智若愚吗?世子想到这里,眼里浮上笑意…… “克善,你看他们都在讨论,就咱俩看书,是不是太不合群了?不如咱们来扯谈吧?昨天土豆(一只狗)生了一窝宝宝哦……”永璂见有机会偷懒,转过头来对着克善讨好的笑啊笑,开始了漫天乱扯…… 克善的太阳凸了凸,“永璂,其实咱们不讨论,你可以听他们讨论啊。旁听的时候你可以吸取别人的意见,再结合自己的看法,取人长处,改进自己不足,这也是一种学习方式。”所以,小屁孩,去烦别人去吧~哥我真心不适合你那些幼稚的话题…… “克善,你说的真有道理!你脑子怎么那么聪明啊?”永璂听了世子的话为自己的惫懒而羞愧了,眼睛晶亮的盯着他,满脸崇拜。这孩子已经完全中了世子的毒,成了世子的小忠犬。世子干什么都是对的,世子说什么都有道理!…… “你也很聪明!不比其他阿哥差!好了,我也不看书了,陪你听听他们怎么说。”克善被小孩的好忽悠逗得唇角微弯,真心赞道。这孩子虽然单纯,却因着这份单纯能一眼看透事物的本质,是个可塑之才…… “呵呵,好啊。”见克善放下书,支着头,微眯起狭长的眸子,表情兴味的看着一群人你来我往的争执讨论。永璂也效仿他支头看去,两人趴在一张桌子上,表情惬意,被围坐一团争的面红耳赤的皇子伴读们一衬托,打眼极了…… 纪晓岚看着悠闲的两人,眸光闪了闪,嘴角意味深长的扬起…… 半时辰后…… “这就是你们今日拟定的迎办章程?”看完五阿哥呈上的厚厚一叠纸,纪晓岚嘴角抽了抽。尼玛,让皇上亲自出城迎接巴勒奔?一个差点让廓尔喀打的屁滚尿流,失掉藏地的罪臣?还烟花礼?你们脑子被门板夹了吧?…… “是的,纪师傅。我提议,其它兄弟们附议,都觉得这个章程最完美。”五阿哥扬了扬眉,提高音量答道…… “其它阿哥们都附议?是吗?十二阿哥,克善世子,臣记得刚才你们好像没有参与讨论吧?”纪晓岚瞥向刚刚收起看戏表情,一副道貌岸然样的两个小孩…… 其他皇子伴读们听见纪师傅的话,眼露不屑。在这里,谁人不知十二阿哥愚钝非常,他能有什么好提议?就算克善有些才能,对这些政务从未接触过,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回纪师傅,接待外臣来京,我朝自有既定章程,本阿哥觉得没什么好讨论的。”永璂眨巴眨巴眼睛,憨憨的向纪晓岚看去…… 纪晓岚被他纯良憨傻的小眼神看的嘴角直抽,撇头看向克善…… “学生附议十二阿哥的话。”克善拱手,表情非常诚恳。一个差点丢了内西藏的罪臣,唯有抱着大清才能站稳脚跟的附庸,不仅不需看重,还得适当敲打,坚定他的臣服之心,这才是御下之道…… “既然我朝已有规定,那请问十二阿哥,迎接西藏土司适用哪种规格的仪仗?”纪晓岚胡子,笑眯眯的继续追问…… 十二孥嘴,摆手,“他一个外藩土司,叫理藩院的主事去城外迎他们进来,找个驿站安置好,再领进里面见皇阿玛就是了,哪需要什么仪仗啊!”…… “十二,你好大的口气啊!堂堂土司,封疆大吏,岂容你如此怠慢?真是无知!”不待纪晓岚发话,五阿哥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指着永璂大吼…… 永璂被自己崇拜的偶像这样训斥,吓的脖子一缩,嘴巴一瘪,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极其护短的世子看不下去了,心里不可遏制的燃起怒火…… 他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不紧不慢的朝五阿哥拱手,徐徐说道,“五阿哥此言差矣。那巴勒奔什么身份?一个罪臣,败军之将,十二阿哥用如此规格迎他入京已是优待。他前后两次致使内西藏落入廓尔喀之手,烦大清前后花了三年时间平定疆土,耗资巨大,伤亡惨重,方有了如今西藏的和平,方保全了他安身立命的本。他此次前来大清,有三个主要目的:一是为了谢罪,二是为了臣服,三是为了他御下的长治久安,桩桩件件莫不有求于皇上,试问他何德何能,能够承受皇上出京亲迎?本世子同意十二阿哥的意见,只有这样才最能扬我大清国威,震慑我大清四方疆土。”。 “你……你强词夺理!”五阿哥被克善淡淡几句驳斥的无言以对,怔楞了半晌后,实在找不出像样的话来应对,只能虚张声势,干巴巴的吼道…… 克善对他的吼叫不以为意,再次朝他拱手,优雅的坐下,看着频频朝他投来崇拜目光的永璂,脸上隐隐带笑。小屁孩,看清楚了,这就是你的呕像,呕吐的对像…… “哈哈,算了算了,各抒己见、集思广益是好事,意见不合无需在意。今日时辰差不多了,你们的建议我会呈给皇上,大家都散了吧。”没想到能看见一场好戏,戏演完了,纪晓岚狡黠一笑,抬手挥退众人…… 众人见他提前下课了,纷纷收起东西各回各家,只是,路过永璂和克善时,都满脸嘲讽。皇上特意分派下来的差事,能是小事?这两人也太托大了!纪师傅定是去向皇上禀报了,日后有得他们好瞧了…… 五阿哥和福尔泰两人走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两人一眼。惹的克善心里暗笑不已:这五阿哥的心眼儿不比针尖大嘛…… ﹡﹡﹡﹡﹡﹡﹡﹡﹡﹡﹡﹡﹡﹡﹡﹡﹡﹡﹡﹡﹡﹡﹡﹡﹡﹡﹡﹡﹡﹡﹡﹡﹡﹡﹡﹡﹡﹡﹡。 养心殿,乾隆手里拿着一沓纸,额冒青筋的看向纪晓岚,眼里两簇火苗恨不得将手里的纸烧为灰烬,“这就是永琪拟定的,迎接巴勒奔的章程?”…… “回皇上,不光是五阿哥的主意,其他阿哥们也都如此附议。”纪晓岚瞟瞟乾隆黑沉沉的表情,毫不客气的在火上泼瓢油…… “所有阿哥们都附议?”乾隆沉声反问,拿着纸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仿似它们有千斤重……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打发永琪随口指派的小事被他夸大到这般面目全非的地步。若纪晓岚不手,真的交予他去办理,闹出天大的笑话那是肯定的。这群皇子们关键时刻竟是没有一个拿的出手。乾隆内心深深的郁悴了…… “呃~~除了十二阿哥和克善世子。”见皇上‘不敢置信,极度震怒,万分失望’的表情实在是可怜,纪晓岚终于发了善心,将话补充完整…… “哦?他们怎么说?”乾隆重新稳住身形,表情稍微和缓了一点…… “十二阿哥说……”纪晓岚将永璂和克善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复述完,朝默默不言的帝王看去…… 只见帝王唇抿成一线,眸光变幻,神色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纪晓岚垂下头,不敢再看…… “哈哈哈~~说的好!不愧是朕的嫡子!不愧是朕看上的人!”半晌后,沉默的帝王忽然抚掌,朗声大笑,表情极是畅快,先前的失望和震怒一扫而空…… 帝王一笑,纪晓岚也跟着微笑起来,心里暗忖:这‘嫡子’说的自然是十二阿哥,这‘看上的人’莫不是克善世子?克善世子聪明绝伦,心坚韧,为人处世又极为通透,远胜朝堂诸多大臣,今日上书房内他对巴勒奔来京的一番分析,句句彩,一针见血,皇上这次没看走眼…… “纪晓岚,传令礼部和理藩院,这次西藏土司进京无需特别接待,一切从简。巴勒奔是需要好好敲打一番。”笑完,乾隆大手一挥,着令纪晓岚立刻下去传达自己旨意…… 纪晓岚不敢怠慢,领命后急急前往有关各处…… 待他走后,御座上的帝王兀自沉思一会儿,又笑了几声,方才心情大好的继续处理政务 22 论政在线阅读 22 论政 肉文屋 / 22 论政 22 论政 23 惩治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3 惩治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3 惩治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3 惩治 惩治 实政课后第二天,克善和永璂照旧踩着点儿进了上书房,自顾走到自己位置上坐好。见前堂师傅座位上还是空的,两人自觉拿出书袋里的书翻看起来…… 两人心无旁骛的用功,上书房其他人就没这份定了,个个翘首以待,期望师傅快点来,反馈一下昨日皇上对他们的上表是何态度,到底满不满意…… 踌躇满志的五阿哥和福尔泰这会儿已经开始用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自顾埋头读书的世子两人了…… “学生见过师傅。”见到准点到达的纪晓岚,众人齐齐起身行礼…… “坐吧。”纪晓岚微笑着抬手,示意众人落座,“先各自读大学遍。”。 晨起读书遍是皇子们每日功课雷打不动的部分。众人齐齐颔首,乖顺的拿起书开始诵读…… 克善一听见纪晓岚这个台词就觉得头晕。不管什么书,到他手里,快速翻看一遍他就能倒背如流,这个环节对他来说就等同于受罪…… 一个时辰后,被持续不断的读书声严重催眠的世子爷终于撑不住了,将手里的大学高高竖起,单手支着额头,闭目养神。这个身体正是发育的时候,每天睡眠不足长不高啊!他如今的身高才刚险险突破,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达到二等残废的标准。世子爷为此很苦恼,抓紧一切时间休息,每日牛、鱼、大补不断…… “臣参见皇上。”朗朗读书声被纪晓岚请安的声音打断。众人抬头看去,高大的明黄色身影已经到了门口,正抬步跨过门槛…… “儿子(奴才)参见皇上!皇上圣安!”只一秒,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跪下请安…… 克善陡然睁开眼,将手里的书一放,顺势半跪下去,再起身时,脸上哪里还有稀松欲睡的表情,分明是神抖擞一玉面少年…… “起来吧。”乾隆伸手示意众人起身,在纪晓岚让出的主位上坐下,意味深长的看了‘神抖擞’的世子一眼…… 他还没进门前,隔窗就下意识的寻找少年的身影,见他将书本高高遮挡着,单手支额,那眼眸却是闭着的,睫毛还一颤一颤,分明是在偷睡,当下玩心大起,快步走进房,想看看少年被自己吓醒是何情态。没想到他反应如此迅速自然,起身后已是一丝端倪都不露,乾隆心里暗暗发笑,却是连半点要训斥他的想法也没有。没想到平时老成持重的克善也有这样淘气的时候,真是意外的可爱…… 被世子偷懒的小动作愉悦到了,乾隆没了来时那股子气闷的郁劲儿,示意吴书来给自己斟半盏茶,送在嘴边啜饮一口,面色平静的看向在各自位置上坐好的众皇子、伴读…… “朕昨日派给永琪一件差事。后来由纪师傅建议,作为昨日实政课的议题交由你们讨论。你们拟好的章程朕已经看过了……”乾隆打住了话题,嘴角勾起,眼神扫过众人表情…… 众阿哥们此时无不引颈向帝王看去,脸上满是期待。特别是永琪,他此时已经面露胜利的笑容,头高高扬起…… 克善视线余光扫到永琪的表情,坏坏的勾起嘴角,舒适的半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准备看戏。向来善于察颜观色的世子在帝王说话时从他眼里瞥见了一闪而逝的郁。结合这群人昨天那份荒唐的折子,世子笑的更坏了…… 乾隆也同样注意到了永琪趾高气昂的表情,心里冷哼一声,暗道:幸好自己还未下明旨册封太子,否则今日必定悔死…… “永琪,昨日那份迎办章程听说是你的主意?”乾隆朝永琪看去,声音低沉…… “禀皇阿玛,是儿臣的主意。”永琪拱手,笑的得意…… “如此,你跪到朕面前来。”乾隆朝他招手,表情平静…… 永琪兴匆匆上前,双膝着地,跪的结结实实。他想着,许是皇阿玛对他的章程很是满意,要正式册封他个职务,好统筹督办西藏土司进京事宜…… 其他皇子们和他想的一样,此时个个面露嫉恨之色…… “哼~不成材的孽子!”乾隆待他跪好,忽的收起平静的表情,浓眉紧紧皱起,将手边的一沓厚纸狠狠掷到他的脸上,“你呈上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恩?简直是不知所谓!”。 永琪粹不及防被甩到,脸上当即被纸张的页脚划出一道道细小的红印,膛目结舌的看着突然暴怒的皇阿玛,不知该作何反应,其余众人也被吓的呆滞当场…… 瞄见小十二被惊的合不拢的下巴,世子暗暗捂脸,这孩子,反应能力太差,日后需多加调·教…… “你竟然让朕——大清国的帝王,亲自带领百官去城门迎接一个奴才,还是一个犯了事,进京请罪的奴才,你将朕置于何地?你将我皇室尊严置于何地?不分尊卑,不分贵贱,你平日就是这样行事的吗?”乾隆俯身,逼视永琪,句句质问,在问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瞥见他身后面露担忧的福尔泰,噎了一下…… 可不是嘛,这老五平时与那福尔泰、福尔康不就是称兄道弟,平起平坐?想到这里,乾隆面色彻底黑了,突然觉得,自己费尽心思,一下朝就专程过来教导永琪简直是在自虐。作为一个合格的王位继承人,一言一行皆要合乎章法,自成气度,让人无可指摘。按永琪平日所为,早该被摒除在继承人名单以外,只是这一点,一直被各种表象蒙蔽,没被他注意到罢了…… 想到这里,帝王闭上眼,再睁开时眸光幽深一片,所有外露的情绪都收敛的一干二净。只这丝毫看不出情绪的目光,更让永琪胆战心惊。在帝王句句逼问之下,他早已经醒悟了过来,眼里慢慢透出悔意,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 其余皇子伴读们也被帝王的连番叱问吓的面无人色,胆战心惊,兀自后悔不迭…… “传旨,五阿哥永琪,数典忘祖,即刻起罚跪太庙三日三夜,此间诵太祖训不停。解禁后即日出开府,赐贝子衔,钦此。”撇开头,不想再看这个倾注了自己诸多心血的儿子,乾隆冷冷开口,一个‘贝子衔’便为他的未来下了定论…… 数典忘祖、罚跪太庙、出开府,贝子衔………… 永琪每听到一条,冷汗就流下一滴。他没想到,皇阿玛这次对他的惩罚会这样严重,只不过是一条章程罢了,又没有真正施行,何至于此?…… “你不服气?”乾隆看见他眼里的不甘,勾唇冷笑,“若朕不过问,礼部都按你拟定的条陈施行下去,你想想是什么后果?一个帝王向外藩罪臣低头示好,传到内蒙,新疆,南疆,大小金川,朕还如何治理大清?大清的威严,大清的安定何在?政务不是儿戏,不能存侥幸心理。永琪,读了这么多年书,你都是白读了,连你十二弟和克善都不如。还有你们,你们也是一样。今日回去,每人写上万字的悔过书交给朕过目。”…… 重重踢开脚边满脸不甘的五阿哥,乾隆站起身,指尖一一点过众人,语气中满是沉沉的怒火…… 克善在帝王指尖扫过时,反的偏了偏头避开,好似怕被他误伤似地。他和十二又没有犯错,写悔过书应该不包括他们吧?…… 看见克善躲避自己指点的动作,乾隆眸光闪了闪,心下被逗的一乐,差点维持不住面上恼怒的表情。他收手,调整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僵硬的补充,“永璂和克善表现不错,悔过书就免了,各赏赐徽墨,松花石砚一套。朕走了,你们继续吧。”…… 怒火因瞥见克善的小动作,一息间消散的干净,乾隆努力绷住脸上严肃的表情,朝纪晓岚摆摆手,示意他继续上课,而后大步离去…… 帝王一走,上书房里吁气声此起彼伏,不少人还夸张的拍拍左前…… “五阿哥,皇上让奴才来带您去太庙。”不等永琪也跟着喘口气,一名总管太监走进来,行到他面前打了个千,态度恭敬道。太监身后跟了两名乾隆特意派来的带刀侍卫,对着永琪虎视眈眈,大有若他稍有异议,就将他强行押走的意思…… 永琪就算如何心有不甘,此时也不敢抗旨,踉踉跄跄起身,稍微整理一下仪容,垂头掩藏住脸上的惨白,跟着几人离开…… 皇子、伴读们看看他狼狈的背影,再看看一旁淡定的十二阿哥和克善世子,心里唏嘘。昨日还嘲讽两人托大,今日看来,竟是他们被五阿哥的夸夸其谈误导了,跟着演了一场闹剧…… 众阿哥心里默默回想克善昨天分析巴勒奔的一席话,一句句细细掰碎了揉搓,越想越觉得极有道理,不由心里暗暗自嘲自己的愚钝,佩服他的头脑清明,眼界开阔,恨不得当即将他拉拢过来做自己伴读。再想到主事者五阿哥今日受到的惩罚,又暗自庆幸。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平日被捧的高高在上的五阿哥竟然被撵出了廷,失去了隐形太子的地位,而自己只需写一份悔过书,真是万幸万幸…… “克善,皇阿玛今天怎么对五哥生那么大的气?我觉得这件事也没有多严重么。”永璂一点没有旁人幸灾乐祸的龌龊心思,还在为自己曾经的偶像担心…… “五阿哥妄自揣测圣意,行为失当,有负皇上对他的期望。所以,今日皇上是在警告他,也是在警示众人,并不是生气。”说生气,不如说挫败更多一点。谁能忍受自己心栽培的继承人原来是个没脑子的废物?这件事在贵族圈里传扬开来,别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暗暗嘲讽他教子无方的。克善默默为悲催的乾隆哀悼…… “哦,原来是这样。”永璂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恩。所以,你以后记住了,不确定的话不要乱说,不确定的事不要乱做,懂了吗?”克善抓住机会对十二进行教育…… “我知道了。我不明白的事情都会来问过你的。你什么都懂,跟着你就不会做错事被皇阿玛骂了。”十二乖顺的点头,眼里满是对世子的信赖…… 世子被他信赖的眼神看的一愣,回过神来后微微笑起来,心里暗忖:好久没有尝过被人信赖,被人依靠的滋味了,感觉还不错。既然你这么放心我,日后我自会好好引导你。 23 惩治在线阅读 23 惩治 肉文屋 / 23 惩治 23 惩治 24 进京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4 进京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4 进京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24 进京 进京 京城某处驿站…… 巴勒奔洗净身上的风尘,忧心忡忡的敲开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塞娅公主的房门…… “阿爸,你这么快就收拾好啦?”塞娅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大红色藏袍,匆匆过来开门…… “女儿,阿爸来时路上还在考虑:这次来大清,先看看皇帝的态度。若他待我热情,定是宽恕了我日前守藏不利的罪,我就斗胆到他面前,央求他册封你做未来的女土司。但从今日看来,皇帝怕是对我很不满!为了向他表示我西藏归顺的诚意,我只能将我最宝贵的女儿留在大清联姻,以示臣服了。”…… 巴勒奔塞娅梳满小辫串满珠玉的脑袋,眼里满是不舍和无奈…… “阿爸,我西藏向来都是自主选定土司继承人的,为何到了我,却需要大清皇帝册封才行?”塞娅咬咬唇,疑惑的问…… “傻孩子,你不知道,这大清和咱们西藏不同。咱们西藏是男女一样贵重,大清却是男尊女卑,只有男子才有继承家业的权利,女子都要在家相夫教子。这次大清皇帝助我统一了西藏各部,赶走了外敌,我就是大清皇帝的臣子,一切都要按大清的规矩办,特别是选定继承人这样的大事。若稍有不慎,触怒了皇帝,西藏危矣。”巴勒奔摆摆手,唉声叹气道…… 本来在来京的路上他还踌躇满志,想着定要和大清皇帝搞好关系,巩固自己的地位。满以为大清会热烈欢迎他的到来,哪知道到了京郊,竟只有几个理藩院的主事在城门口迎接,将他们带到驿站后,径直告诉他别误了下午进面圣的时辰就匆匆离开了…… 这样冷淡的态度如泼了瓢冰水,使巴勒奔彻底清醒过来。恍然想到:自己是谁?自己可是戴罪之身!是进京来祈求皇帝庇护的一个附庸!怎可自恃过高,心存妄想?早点摆低姿态,显示自己归顺的诚意才是正理,否则惹怒了皇帝,自己这西藏土司也做到头了…… 前后关节一串通,他立刻想到了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留在京城联姻做质子的办法。虽然万分不舍,但唯有这样,才最能体现他此次来京寻求西藏和平的诚意…… “原来是这样。阿爸,你别担心了,女儿没事。不就是留在大清找男人吗?这有什么?为了咱们西藏千千万万的同胞,我义不容辞。我留下了,还有哥哥,哥哥也很能干,让他当土司也是一样。”塞娅看着巴勒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憔悴面容,眼眶红红的搂住他肩膀安慰…… “唉~~苦了你了,我的孩子!都怪阿爸没用。”巴勒奔回搂塞娅,心里愧疚难当…… “阿爸是世界上最好的阿爸,怎么会没用呢?我的男人还要靠您帮我选呢!先说好,非武艺高强的勇士,本公主坚决不嫁,这一点阿爸能办到吧?”塞娅蹭蹭巴勒奔的肩膀,娇憨的问…… “这一点阿爸包了。大不了求皇帝举办个比武招亲就是了,我女儿一定得配顶顶好的大英雄!”看着懂事乖巧的女儿,巴勒奔心里柔成了一滩水,脯一拍,二话不说应承下来…… 房间里父女两人温情脉脉,房间外正静静站在门边,一名体格高壮的藏族青年在听见‘让哥哥当土司’这句话时,测测的笑了…… ﹡﹡﹡﹡﹡﹡﹡﹡﹡﹡﹡﹡﹡﹡﹡﹡﹡﹡﹡﹡﹡﹡﹡﹡﹡﹡﹡﹡﹡﹡﹡﹡﹡﹡﹡﹡﹡﹡﹡。 申时,巴勒奔带着一双儿女和几名侍卫站在保和殿外等候乾隆接见…… 塞娅还是第一次来到大清,看着远处园林中亭台楼阁,鲜花锦簇的秀美景色,眼睛瞪的溜圆,觉得极为新鲜有趣…… “塞娅,这大清的一景一物都致得很,百姓生活也很富裕,是个好地方。”站在她身边的高壮青年,也就是塞娅的哥哥强巴丹达,眼里亮光一闪,别有意味道…… “恩,大清的确是个好地方。”塞娅点点头。一路走来,她见识了大清沿途的景象,有繁华也有萧条,但总体来说,比之西藏好了不止一点两点…… 若是真的留在京里找个大清男人联姻,大概也不错。塞娅看着金碧辉煌的保和殿,神情恍惚的想到。而她身边的强巴丹达则看着她出神的表情,隐晦一笑…… “宣巴勒奔一行觐见……”一连串高昂的传唤声次第从殿中传来,打断了殿外心思各异的众人…… 众人稍稍整理着装,换上肃穆的表情,目不斜视的向远处的大殿走去…… 保和殿门前,乾隆站在首位,身后跟着一众皇子和朝臣正在等候巴勒奔的到来。看见以巴勒奔打头的一行人走近,他上前几步,爽朗一笑:“欢迎土司来京。多年不见,你真是一点没变。”。 “巴勒奔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巴勒奔见皇帝亲自站在殿门前等候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稍微缓解,头一低,身子一躬,按西藏的习俗向他行了个大礼。他身后跟来的侍从纷纷效仿…… “免礼。”乾隆抬手,虚扶他一下…… 巴勒奔顺势站起,看向帝王时表情谦卑,“臣是没怎么变,皇上却是威严日盛,臣都不敢直视了。”隐晦的拍一记马屁…… “你不敢看我,你这个小丫头胆子倒是蛮大!”乾隆微微一笑,朝他身后的塞娅指去…… 巴勒奔回头一看,只见塞娅正目光灼灼的看向大清帝王,脸上满是惊奇。这真是大清皇帝吗?怎么这么年轻?这么英俊?塞娅有些看痴了…… “塞娅!”巴勒奔焦急的低声警告,见她终于反应过来,乖乖垂头移开视线,这才转过来对着乾隆一揖,“请皇上恕罪,小女年幼,少不更事。”…… “哈哈,初生牛犊不怕虎,无妨!土司请进。”乾隆笑着摇头,手一伸,示意众人进殿落座…… “这就是你的小女儿塞娅公主?”待众人各就各位,乾隆指着塞娅饶有趣味的问道…… “这正是臣最宝贵的女儿,塞娅。这是臣的儿子强巴丹达。”巴勒奔指指女儿,又指指儿子,满脸自豪…… “不错。塞娅,朕早年见过一面,没想到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强巴丹达到是头一回见。”乾隆视线移到体格健壮的青年身上,瞥见他眼里暗藏的一抹凶狠野,眸光沉了一下,继而云淡风轻的转头,扬眉,朝自己身后的一排皇子们一指:“这是朕的嫡子,十二阿哥永璂,这是朕的三子,永璋……”…… 乾隆特意将永璂拉到自己身边,而后才挨个按排行介绍下去。他的这一举动让众朝臣们心里一颤,也让五阿哥永琪心里一痛…… 以往每次这种场面,皇阿玛都是第一个介绍他,将他时刻带在身边,当做继承人般培养教导。可自从上次从太庙出来,被撵出后,皇阿玛就再没召见过他,他几次求见,都被拒之门外。兄弟们见了嘲讽他,朝臣们见了,疏远他,短短几日,他彻底尝到了从云端被打落泥底是什么滋味…… 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得想个办法再站起来!永琪握拳,垂头,掩饰眼里的愤恨和不甘…… 巴勒奔在听乾隆介绍时,一个个仔细辨认过去。日后女儿还要在京里生活,多认识些贵人是很有必要的…… “皇上,请问这两位是哪位贵人的孩子?”见皇上将皇子们都介绍完了,巴勒奔指着站在五阿哥身边的两名青年,好奇的问。这两人不是皇子却能和皇子们站在一列,必定身份高贵,得问清楚了…… 乾隆顺着巴勒奔的手指看去,见到同永琪并排而站,表情高傲的福家兄弟,表情立刻冷下去…… “两个奴才罢了。”为了顾全大局,他强忍住心里升腾的怒火,淡然答道,转眼寻见隐身在一众宗室贵族中的小小少年,他微微一笑,朝少年招手,待少年睁大着一双满是疑惑的凤眼上前,他拍抚着少年的脊背,微微一笑,“差点忘了介绍,这是克善世子,端亲王的遗孤,如今养在中,虽不上皇家玉碟,却等同于朕的养子。”…… 连两个奴才都能同皇子同列,朕的克善怎么能孤零零站在人后?这是乾隆当时的想法…… 皇上这招好,立马转移了西藏土司的视线,掩盖了五阿哥和福家兄弟的脑残行为。这是众朝臣的想法。(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待帝王介绍完,克善朝巴勒奔一揖,优雅的行了个礼,态度不卑不亢。引得乾隆暗自点头…… 巴勒奔的注意力也立马从福家兄弟转到了眼前这名显然很受皇帝喜爱的俊雅少年身上。可惜了,年龄有些小。巴勒奔自己的大胡子,将气质宛然的少年仔细看了个遍,内心遗憾的自忖…… 无形中处理完这个意外,乾隆和巴勒奔凑在一处言笑晏晏的同时,隐晦的朝身后的御前侍卫们比划了一个手势…… 看见手势,几名侍卫不着痕迹的退出人群,走到还沉浸在帝王‘奴才’评价中,脸色苍白,犹自愤愤不平的福家兄弟身边,将他们嘴巴一堵,悄然带出人群,拖到僻静处,板子啪啪几下打完,像处理垃圾般将他们随意扔到神武门口…… 永琪看见侍卫们抓人的动作,连忙上去阻拦。侍卫们也不言语,默默朝御座上的乾隆一指,意思是让他有意见去找皇上。永琪见状,义愤填膺的表情当即蔫了下来,在一众兄弟嘲讽的眼神下重新站回原处…… 几人的动作虽然很小,但还是被座上时刻关注着这边的乾隆看了个正着。他神色莫测的瞥了一眼已站在原处静默的永琪,继续与巴勒奔言笑…… 两个时辰后,这次君臣会面终于顺利结束,乾隆爽快的答应了巴勒奔要为塞娅举行比武招亲的请求,并指派永璂为代表,负责招待塞娅和强巴丹达…… 第一次受到乾隆委派差事的永璂回阿哥所的路上兴奋的直蹦跶,跟在他身后的世子却微微蹙眉,自忖:塞娅公主还好,眼神干净,应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只那个强巴丹达却有些玄。他眼里隐藏的那种兽类般的残忍和野心,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怕不是个好相与的。永璂第一次办差,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24 进京在线阅读 24 进京 肉文屋 / 24 进京 24 进京 秘密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秘密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秘密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秘密 永璂接了差事后很用心,每天早早的出去驿站,领塞娅兄妹到京城各处游玩。世子作为永璂的伴读,也得每天随伺左右。 对世子来说,奉旨玩乐,既可以睡个饱觉,还不用每日读书200遍,真是个最好不过的差事。美中不足的是,五阿哥不知怎么说服了永璂,也带着福家兄弟日日跟着,极是烦人。 不过也亏了福家兄弟整日围着塞娅转悠,逗她开心,才免了世子亲自去伺候。原本以为塞娅天真烂漫,是个好相与的,却原来这塞娅竟是天真过了头,变成了无知。不谙世事也就罢了,还处处想当然,以自我为中心。在街市上看见新奇的东西就大呼小叫,喜欢就要据为己有,不给,拿起腰间的鞭子就一顿乱抽,俨然将京城当做她的西藏一般横行无忌。短短几日,街市上的游人和摊贩见了她就四下逃散,其娇蛮刁横的名声传的和小燕子一样远。 反观强巴丹达,却大大出乎了世子的意料。五阿哥几个对塞娅殷勤备至,对他却处处轻视怠慢,他不声不响,全数忍耐了下来,其城府之深令人不可小视。 想着这几天的情形,克善依着一颗大树,朝远处正在钓鱼的一群人看去,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 京郊,一条小溪边,永璂正手把手的教强巴丹达如何拿鱼竿,如何装鱼饵,福家兄弟和五阿哥正围着塞娅公主,殷勤的为她服务,引得她娇笑连连。侍卫们则远远的守着,不时警惕的四处巡视一番。 伺候人和献殷勤从来不是世子的强项,现在这两个工作都有人替他做了,他也乐得轻松,见永璂和强巴丹达相处的很好,没什么问题,就把身形往大树身后一隐,斜倚着树干开始打盹。 “尔康,明天就是塞娅公主的比武招亲了。你也知道,尔泰上次被皇阿玛打了板子,伤势还没痊愈,恐怕上不了台,一切全靠你了!幸好你与那些御前侍卫有些交情,打的不重,否则今次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世子才眯了一刻钟不到,他背靠的大树后突然传来五阿哥低沉的说话声,世子耳尖动了动,眼睛却没有睁开。 “永琪,我怎么能上去比武?紫薇看见了会伤心的!”福尔康的声音听着很为难。 “你上去,先把比武招亲拿下再说。反正塞娅还要待在京里,日后我们给尔泰多制造些机会让他和塞娅培养感情,只要塞娅能喜欢上尔泰,主动去皇阿玛那里请旨赐婚,别人也不能说什么。你们是兄弟,谁娶都一样。你也知道我现在处境艰难,出开府只得了个贝子衔,连那个废物永璋都不如!皇阿玛拒不见我,我那些兄弟和以往拉拢的朝臣如今都疏远我,甚至落井下石。若我今次能得了西藏土司这一大助力,日后才能更进一步。你想想,小燕子和紫薇还在里,她们的事情若被皇阿玛知道了,那是要杀头的,我们不尽力将权力抓在手里,怎么保护她们?你放心,紫薇那里我会去帮你解释的。” 五阿哥的声音充满了苦闷和迫切。他的话落,福尔康默然很久,没有回话,显是在认真考虑。半晌后,一声低低的“好”传来,五阿哥愉悦的‘呵呵’笑了一声,两人又嘀嘀咕咕轻声交流了一阵,这才悉悉索索的离开。 待两人的脚步声远去,世子才睁开眼睛,斜飞入鬓的眉梢高高挑起,一双本就明亮的眸子此刻流光溢彩,闪动着莫名的情绪。 让手下靠联姻去拉拢西藏土司?世子白皙纤长的食指轻轻摩挲着自己下巴,眼眸眯起,思忖半晌后,低低的笑了,笑声里满是讥嘲。 西藏土司也能算是一大助力?莫说乾隆热衷于‘改土归流’,削弱土司势力,改为委派流官。单说这西藏形势吧。西藏远在大清边疆,土地贫瘠,道路不通,人民生活贫苦,算不得富庶之地。西藏土司在大清,一无势力,二无财力,三无兵力,可以说半点基也无,整一个缩一隅的土皇帝而已,拉拢过来能得到什么助力?虽说他手里有自己的军队,可若真出了事,等他带着军队,从青藏高原上突破八旗的层层哨卡杀下来相助,不死光,黄花菜也凉了。 世子想着想着,再次忍俊不禁。这个五阿哥该说他是没脑子呢?还是没脑子呢?还是没脑子呢?本来还想着适当提醒永璂对他稍加防备,现在看来不用了,随他们折腾去吧。不过,小燕子,紫薇,杀头?这其中倒是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啊!世子眸光微微闪动,嘴角再次勾起。 又思忖了半晌,觉得对小燕子和紫薇的秘密稍微有些头绪后,世子悄悄隐进小溪边的矮树林,绕了一圈,从大树相反的方向走出来,加入众人钓鱼的队伍。在其后的几个时辰里,他一反前几天的萎靡,兴致颇好,惹的永璂频频向他侧目,用眼神询问。 世子朝他微微一笑,不做解释,至始至终对偷听的事守口如瓶。 ﹡﹡﹡﹡﹡﹡﹡﹡﹡﹡﹡﹡﹡﹡﹡﹡﹡﹡﹡﹡﹡﹡﹡﹡﹡﹡﹡﹡﹡﹡﹡﹡﹡﹡﹡﹡﹡﹡﹡ 翌日,塞娅比武招亲的日子终于到了。乾隆早嘱咐人在保和殿外的空地上搭起了高高的比武台,铺上红毯,台下四周五米处用栅栏围了一圈,其后摆上桌椅供人观看。 朝臣都已经来齐,按文臣武将划分区域,各自站好,克善同永璂则站在阿哥、宗亲们的区域里,等候乾隆偕同巴勒奔一块儿进场。 一刻钟后,乾隆微笑着从保和殿正门出来,走到主位前负手而立,身后跟着表情谦恭的巴勒奔。他朗声,简短的说了一段开场白,又鼓励了参加比武的勇士们一番,然后手一挥,示意比武正式开始。 随着帝王落座,众人相继在自己位置上坐下,饶有兴致的朝比武台上看去。只见台上一溜儿的站了八个西藏勇士,个个高大威猛,一脸戾气,看着极有气势。若有谁能接连战胜这八名勇士撑到最后,谁就是这场比武招亲的魁主——西藏公主的额驸。 一时间,场中人声鼎沸,众人对着八个壮汉指指点点,却迟迟无人主动站出来挑战。又等了片刻,八名壮汉都有些面露不耐的时候,乾隆皱眉,暗暗朝身后侍卫做个手势,片刻后,一名体格高瘦的年轻男子跳上台迎战,打破了僵局。 按说尚公主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塞娅长的又娇俏可爱,她的比武招亲本应该有很多人踊跃参加。无奈她在京城游荡的这几天,其刁蛮凶狠的名声早传了出去,说是和还珠格格有的一比。满洲八旗,稍有些权势的好儿郎拿着还珠格格同塞娅公主一对照,心凉了半截。临到这天竟是无人想上去挑战,惹的乾隆心里暗恼,不得不派自己的御前侍卫上去抛砖引玉。 克善坐在台下,对台上的冷场并不感到惊奇,早在塞娅刁蛮名声传出去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今日的情况。不过他不像乾隆那样,担心无人上场落了巴勒奔面子,反正这块**肋一定会有人去争的。相对于比武而言,他现在对还珠格格和那个·女紫薇更感兴趣。 垂头,反复思忖着那日五阿哥的话,克善拧眉,不自觉的转动手里轻捏的茶杯。 “加油啊!上啊!把他打趴下!”一阵熟悉的女子叫喊声突然从后女眷们的位置传来,克善挑眉,循着声音望过去,看见小燕子那蹦蹦跳跳,咋咋呼呼的身影,他淡淡一笑,问坐在身边的永璂,“还珠格格不是被禁足了吗?” 永璂点点头,“恩,是禁足了。不过昨天令妃娘娘跑去找皇阿玛求情,皇阿玛仁慈,提前将她放出来了。皇阿玛又想到你姐姐也在佛堂抄了许久的经,把你姐姐也叫出来了。诺,就在还珠格格身边,你没看见吗?” 永璂边说边朝小燕子身边指了指。 克善闻言,拧眉一看,这才发现小燕子身边,同紫薇坐在一处正低声交谈的那个素服少女赫然是他的姐姐新月格格。 许久不见新月,她好似苍白了很多,消瘦了很多,眼里没了少女憧憬般的光亮神采,整个人像从黑白画片中走出来的一般,暮气沉沉。 看见这样的新月,克善没有一丝心疼的感觉,反而觉得放心很多。他紧盯着新月又看了两眼,新月依然对他的视线无知无觉,同紫薇说完话,就开始抬头四顾,然后突然间捂住嘴,对着一个方向痴望不动了,眼里隐隐泛出泪光。 克善朝她发痴的方向扫去,看见同样满脸情深不悔,与她对望的努达海,他眼里闪过一丝戾气,捏紧手里的杯子,垂下头轻轻嗤笑一声。这两人还真是痴情,可惜了,撞到他手上,为了端王府声誉,他非常愿意打鸳鸯一回。 笑完,世子再抬起头来时,眼里的戾气已经消散。 他饶有兴趣的再次朝还珠格格的方向看去,见到和新月表情如出一辙的紫薇时,他心里一动,顺着她的视线寻找,果然,福尔康正昂着头,同她眉目传情,他身边的五阿哥则痴痴看着还珠格格,而还珠格格的注意力全放在台上,对他的视线毫无所觉,惹的五阿哥痴情的眼神中带上了点点幽怨。 福尔康和紫薇,五阿哥和还珠格格,一个是私相授受,一个是兄妹乱·伦。有趣!有趣!发现事情比自己猜测的更加彩,克善被新月带坏的心情迅速回升。他屈起食指,用指关节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桌面,半垂的眼眸里滑过各色光彩,最终凝成两畦幽深的寒潭。 呵呵!有好戏看了!半晌后收回心神,瞥见台上福尔康半搂着塞娅公主,以风流倜傥的姿态结束了这场比武招亲,世子呷一口茶,玩味的暗忖。 秘密在线阅读 秘密 肉文屋 / 秘密 秘密 挑衅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挑衅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挑衅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挑衅 比武招亲最终以福尔康的胜利告终,他也成了塞娅公主的准额驸。乾隆开始时还对这个结果不满,但转而想到塞娅是巴勒奔留在京城的人质。西藏公主的额驸,虽然说出来好听,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地位,将来他也必不会重用,让福尔康这样的奴才去做再合适不过,也免得白白糟蹋了满清贵族的大好儿郎们。 前后一想通,帝王高兴了,急急招了巴勒奔父女进来商议婚事,就怕夜长梦多。 巴勒奔父女去了养心殿议婚,强巴丹达不耐满族成婚这许多繁文缛节,听了一半就告罪退出,由乾隆指派的御前侍卫带着在御花园闲逛,打发时间。 看着皇里满目的亭台楼阁,金碧辉煌,再想到一路上见识到的大清的富庶,强巴丹达暗沉了眸色,自忖:大清真是一块儿好地方啊! “你们十二阿哥现在在哪里?”逛完御花园,强巴丹达转头去看跟随在他身后的侍卫,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侍卫拱手,答,应是在校场上骑课。 强巴丹达一听到骑二字,眼睛就是一亮,连忙要求侍卫带他过去观摩。侍卫稍稍思忖一番,觉得皇子上课的校场并不是军机重地,也就同意了,走到前面为他带路。 两人到达校场时,刚好碰见皇子们上骑术课,强巴丹达听见一阵高昂的叫好声,走过去一看,只见五阿哥永琪神色倨傲,骑着一匹骏马从远处奔过来,近到前来,动作潇洒的一跃而下,他身后另一名骑马的少年姗姗跟着,面露愤然之色。 两人显然正在比试骑术,五阿哥赢了,刚才的叫好声就是他的伴读福尔泰发出的。 “五阿哥好骑术!这马也是难得的好马!”强巴丹达并没有看见过程,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五阿哥的恭维。 永琪对着强巴丹达自得的一笑,一下一下抚自己坐骑的鬃毛,“哪里!本阿哥骑术平平,只是,这马却是好马,是上次回疆进贡的大宛宝马,皇阿玛特意赏赐给我的。本阿哥能赢也是占了它的便利。” 这话是对众皇子的示威,警告他们,虽然他现在处境不好,但是有圣眷隆恩在前,将来未必没有起复的时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众皇子,特别是比试输掉的四阿哥,听了他的话,眼里俱都带上了深深的妒恨。 克善和十二骑着马刚钻出树林就看见永琪挑衅众皇子的一幕。十二完全没感觉到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笑着打马上前,同强巴丹达和各位兄长打招呼。 克善抚抚抽痛的额角,无奈的跟上。这孩子,咋这么迟钝? 有了憨厚的十二来暖场,气氛马上缓和下来。但是五阿哥的话好似激起了强巴丹达对大宛宝马的强烈兴趣,热切要求十二和永琪即刻带他去马场参观一番。 “启禀十二阿哥,此次我西藏也带了一批千里马进贡皇上。只不知我们西藏的千里马和大宛宝马有什么区别,十二阿哥能否带我去见识一下?”强巴丹达笑的很直爽,眼里闪烁着浓浓的求知欲。 十二踯躅了。马场虽然没有严格禁止出入,却也算的上大清的军事场所,随便带外臣去不大好吧?而且,马场最近新进了一批战马,管制好像更严了。 强巴丹达很能看人脸色,见十二为难,大方的摆手,以退为进:“既然十二阿哥为难,那就算了。” “本阿哥带你去吧。他做不了主。”永琪见强巴丹达好似认定永璂似地,自己站在一边竟问也不问,终于忍不住口进来允诺,顺带还轻蔑的瞥了永璂一眼。十二算什么?一个不受宠爱的中嫡子,摆设罢了。这个强巴丹达真是没眼光。 强巴丹达眼睛一亮,转头去看永琪,“哦?五阿哥能做主?” 永琪不耐烦的点头,“这点小事本阿哥怎能做不了主?这边来!”说完,自顾往马场方向走去。 强巴丹达见机立马跟上。他身后跟随的御前侍卫几次欲开口劝阻一二,都没找到机会,见两人走了,为难的站在原处。 “还楞着干什么?赶快就近去军机处寻个主事大人去马场跟着。”克善走到侍卫身边,拧眉吩咐。 “谢世子提醒!奴才这就去。”侍卫听了世子的吩咐,恍然大悟,匆匆谢过他,急慌慌往军机处奔去。 “咱们也跟上你五哥看看去。”拍拍还在皱眉踯躅的小孩,克善淡淡一笑。 永璂为难的立在原处不动:“这不好吧?前一阵马场拖来一批军马,打那以后我们皇子没了皇阿玛的允许也不能随意前去,五哥这个时候带了强巴丹达去,会被骂的!” 克善听见小孩的话,诧异的扬眉,“哦?你不是很崇拜你五哥吗?刚才怎么不提醒他?是好兄弟就一块去,挨骂也一块儿。” 永璂敬谢不敏的摆手,“刚才提醒他,不就等于告诉强巴丹达军马的事了嘛?那怎么行!我早不崇拜五哥了,他对我不好,每次受表扬的都是他,挨骂的都是我,我不去。” 克善听了小孩直白的话,心下感觉欣慰,脸上笑容也明朗了几分,“走吧,我让侍卫去请一名军机大臣前往陪同,若有变故或皇上责罚下来,自然由他顶着,你不用担心。咱们去,全当看戏。” 永璂瞥见他眼里的揶揄和兴味,嘟嘴委屈道;“你怎么不早说啊,那咱还等什么?快走快走!” 两人施施然到得马场门口时,正好遇见偕同那名侍卫急忙赶来的傅恒。几人简单见过礼后,快步往圈马的围场走去。 此时的永琪已经带着强巴丹达到了圈养军马的那片区域,正指着围栏内彪悍强壮的马匹吹嘘着,福家兄弟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表情。 强巴丹达边听着永琪的介绍,边仔细观察栏内的马匹,又走到围栏前,就近的一匹马的脖颈,俯身观察它的四蹄,半晌后直起身来,眼底略略带了轻蔑和自得之色,转回头后却将所有情绪隐藏起来,嘴里连连夸赞“好马”。 随后赶到的傅恒看见对着军马品头论足的四人,暗道自己来晚了,脸色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而后上前见礼。 傅恒是大清猛将,强巴丹达对他自然不陌生,连忙回礼,待两人直起身时,强巴丹达微微一笑,指着身后的群马问道:“富察大人,听五阿哥说这是大清最彪悍的战马?每匹都是挑细选的宝驹?” 傅恒听了他的话,脸上笑容更加僵硬,机械的摇摇头道:“宝驹到不至于,品质尚可。” 看马也就罢了,五阿哥竟然连这是战马的事也透露出去了?傅恒不敢置信的想,觉得自己有些头晕。 强巴丹达当他在谦虚,脸上的笑意更深,“我西藏前日也进上了一批好马,不知和这些宝驹比起来如何?”这是他来京后首次露出狂傲之态。 这就是大清的顶级战马?和我西藏骏马一比,真是不值一提!强巴丹达暗忖。 塞娅婚事已定,他就是铁板钉钉的西藏未来土司,吃了定心丸,自然而然的,行事间就露了狂妄的本。 傅恒再次摆手,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发冷,“我还没去看过西藏进贡的良驹,不好言说。”这是打算和稀泥。 “那咱们这就去看看吧?本阿哥正好想见识一下。”永琪扬起下巴,神情倨傲道。西藏的马好似不怎么出名,怎么能跟咱们的宝马比?乡巴佬,待本阿哥杀杀你的锐气。 “如此正好!五阿哥请!”强巴丹达伸手相邀,裂开嘴笑。 “恩。”永琪微微颔首,一马当先走到前面,福家兄弟随后跟上。剩下被完全忽视掉的傅恒气白了一张脸,握紧双拳,表情僵硬的站在原处。 “富察大人,咱们跟上去看看吧。”克善瞥见他隐怒的表情,心里同情万分,走上前淡淡提醒。 “十二阿哥,克善世子先请。”傅恒见到少年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受到感染似地,心情马上平静下来,连忙伸手指引,匆匆跟上。 这个五阿哥,行事越发荒唐,不但泄露军机,还连这么明显的不怀好意都没看出来,轻易就被人撩拨耍弄!若他当了储君,富察家第一个不答应。一路上,傅恒表情沉郁的自忖,又仔细回想刚刚强巴丹达察看战马时的一言一行,非常草率随意,不像是刺探军情的,这才稍稍放宽心。 几人先后到了西藏贡马的圈养区域,永琪神色莫测的仔细将马场里的马匹打量了个遍,强巴丹达则双手环,一脸骄傲的看着场中奔驰的马儿,等待着永琪的惊叹声响起。 克善越过永璂向前走了几步,仔细观察西藏这批贡马。这批马与刚才那批膘肥体壮的战马完全不同,个个体型欣长,身上肌看着并不发达,却线条优美流畅。 “西藏贡马也并不怎样,体格有些瘦弱,跟我们的战马完全不能比。”傅恒走到克善身边,和他一起仔细相看一番后,低声道。 克善听了他的话,勾唇一笑,摆手答道:“非也。相马除了看马的体格外形,还要综合考虑马的生长环境,这批马不比刚才那批马差。” “哦?”听了克善笃定的话,傅恒惊奇的转眼向他看去。这样一个弱冠少年,说话行事却极为老练沉稳,话中的自信和强势让人无法忽略,让他一时间竟有些怀疑自己相马的眼光了。 可惜不等他拉了少年问个明白,五阿哥那边再次出了篓子。 “哈哈,强巴丹达,本阿哥当西藏进贡的都是些什么绝世好马呢!你看看这些马,腿脚都瘦的跟芦柴一样,莫不是没吃饱吧?”五阿哥相看完,负手大笑,对强巴丹达越来越郁的表情视而不见。 闻言,强巴丹达浑身都透出强烈的煞气。这些马是他一手驯化出来的,好与不好,他心里清楚,巴勒奔要将这群马送给大清皇帝时,他还为此与巴勒奔生了间隙,此刻听了永琪的讥笑,心里的怒火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 他冷着脸走上前,测测的一笑:“既是如此,五阿哥可敢拿您的宝马与我的马比试一番?”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永琪见他脸色沉,话中饱含浓郁的戾气,再迟钝也感觉出了他的挑衅,不屑道,“想同本阿哥比试?先赢了本阿哥的侍卫再说。”同一个番邦小子较真,有份。 强巴丹达紧咬不放道:“若我赢了您的侍卫又如何?” “本阿哥亲自跟你比。不过,也要你赢了再说。来人,给尔康挑一匹好马!”永琪被他三番四次咄咄相逼,也带了怒火,令马场一名侍从牵了匹顶级好马过来给福尔康。 跟着这五阿哥,每天都不乏好戏看啊!不同于永璂和傅恒的忧虑,克善看着对面闹腾起来的几人,表情颇为兴味。 挑衅在线阅读 挑衅 肉文屋 / 挑衅 挑衅 护短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护短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护短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护短 强巴丹达见福尔康翻身上马,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鼻孔扬的老高,一副蔑视之态,也不再言语,从围栏里随意挑了一匹马骑上。 “以围场边缘为界跑五圈,先到者胜。”福尔康指指围场边缘被漆成褐色的栅栏,转头对强巴丹达说道。 “好。”强巴丹达颔首,笑容轻蔑。 一众人让开道路,傅恒站在一旁,手高高抬起,忽而放下,示意比赛开始。两人在他手放下的同时,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瞬间就跑出老远。 “没想到这马瘦归瘦,速度却很快。”傅恒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感叹道。 “是啊!真看不出来!”永璂跟着点头,脸上满是惊奇。 克善走到围栏边,又将里面的西藏贡马一匹匹仔细看过后淡淡说道:“看不出来的还在后面。这马不但速度快,耐力更加惊人。” 傅恒瞥一眼神情笃定的少年,眼里满是探究。对比试结果更加期待。 事情果然如克善所料,福尔康开始时还能与强巴丹达并驾齐驱,三圈过后就落了半个马身,临到最后一圈,两人前后相差五米之远。 看着强巴丹达一马当先跑过来的身影,永琪黑了脸,挥手示意马场的侍从将自己的宝马牵过来。 到了终点,看见牵马而立,等候在场边的永琪,强巴丹达一脸自负,“让五阿哥久等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永琪咬牙,指指他身下的马,“你难道不用换匹马比吗?本阿哥以逸待劳,赢你很容易!” 强巴丹达咧嘴,拍拍马脖子,笑的极度自傲,“不用了,才五圈而已,全当热身。这次咱们跑,再多加五圈如何?” 听见他的话,在场众人都变了变脸色,唯独克善微微笑起来。 永琪见他不识好歹也不再多劝,心里打着赢了定要好好羞辱他一番的主意,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而后翻身上马。两人再次极速冲向马场外围。 “这个强巴丹达真是托大,五哥的坐骑可是皇阿玛钦赐的大宛宝马,他这次输定了。”永璂现在对强巴丹达的自负也有些看不惯了,努努嘴,气哼哼的道。 克善拍拍小孩的脑袋,“那可不一定。大宛宝马爆发力强,速度快,耐力却不行,十圈下来,胜负还未可知。” 傅恒这次不发表评论,却是侧耳仔细听着世子的话,心里微微一动,看向马场边缘领先强巴丹达十米远的五阿哥,神色莫测。 两匹马开始时距离还相差甚大,五阿哥的优势相当明显,但一圈圈跑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小。直到最后半圈时,强巴丹达突然狠狠夹住身下马匹的肚子,猛然加速。五阿哥只能干看着他一点点将自己超越,狠抽身下马儿想要提速,却是有心无力了。 两场比试皆以强巴丹达的完胜告终。 看着神情挫败,满脸通红的五阿哥打马姗姗来迟,强巴丹达朝他拱手,嘴里说着“承让”,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狂傲,眼底的轻蔑丝毫不加掩饰。 “怎样?十二阿哥,您可有兴趣也同在下比试一下?”打击完五阿哥,强巴丹达还觉得不够,定要将这地位尊贵的大清嫡子也踩在脚下。他们西藏从来是独立的国家,何时需要俯首称臣,攀附大清才能过活?也只有他那软弱无能的阿爸才能做出这种下·贱的事。 强巴丹达心里的野兽不甘的叫嚣着。 “不不不,本阿哥骑术不,还是算了吧。”十二紧张的摆手。对自己的骑术,他颇有自知之明。 “您是看不起我吗?”强巴丹达试图用激将法。 “本阿哥骑术真的很烂,不用比也是你赢。”永璂笑的很憨厚,说话也很直诚。 听见十二的自贬,克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这孩子,说话也太不知道委婉的艺术了,有这么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的吗? “如此,那就算了吧。”强巴丹达仔细审视十二的表情,见他眼神干净澄澈,不似说谎,只好悻悻作罢,转头将马牵进围栏时,低低用藏语说了一句话。 克善是懂藏语的,听了他的话,脸色一变,惯常淡然的双眸带上了翻腾的怒火,他身边的傅恒也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大清的五皇子是个草包,嫡子也是个无用的猪猡!不知阿爸怕那大清皇帝什么?”这是强巴丹达嘀咕的原话,只可惜他太得意忘形,竟没想到在场有人听的懂藏语。 傅恒在西藏边境驻扎过,简单的藏语还是能听懂的,听了他侮辱的话,正要出手教训,却不想被身边的克善抢了先。 只见之前还表情淡然的少年此刻换上了一脸的严肃,眼里闪动着灼灼的火光,衬的整张脸明艳非常。他上前几步,负手拦在强巴丹达身前,轻轻启口,“本世子作为十二阿哥的伴读同你比试也一样。你敢应战吗?” 少年下颚微扬,眼含挑衅,首次将周身强势的气场尽数释放,瞬间hold住了全场。 傅恒默默放下抬起的手,背到身后,眼里兴味的光芒越来越浓郁。 强巴丹达嗤笑一声,上下打量身形瘦弱的少年,傲慢的回道:“有何不敢?还是老规矩,我用这匹马再同你跑十圈。” 克善垂眸,轻轻一笑,“这回规矩由本世子来定。咱们来刺激一点的,只跑一圈,但是,一路上用这些栅栏每隔50米横设一道路障,我们控马跃过路障,先到者赢。如何?” 他白皙的指尖朝身边那些顶部均被削尖的木制栅栏点点。 和高原骏马比耐力和速度,不行,那就比比障碍跑吧。不经过特殊训练,这样的赛跑,马儿是做不到的。想来,在西藏那一马平川的地方,这强巴丹达不会想到特意给马儿做类似训练。 强巴丹达盯着栅栏顶部被削尖的桩刺,喉结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有些犹豫。 “怎么?不敢?”世子的笑容极淡极淡,但那笑容中隐含的讥嘲却极浓极浓。 强巴丹达被他这笑容刺激的红了眼,咬咬牙,“我有何不敢?牵你的马来!” 世子闻言,立刻叫人去马场将自己惯用的马带过来。 傅恒看着侍从牵过来的那匹马,眸光闪了闪,迟疑的开口:“克善世子,要不,你骑我的马吧?”这匹马也忒普通了,顶多只能算中等。栅栏顶部那些尖刺太锐利,若马儿跳跃度不够,越不过,很可能连人也会受伤。 强巴丹达也面露讥笑。五阿哥和福家兄弟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悠哉悠哉站在一旁看戏。 克善朝傅恒微微一笑,摇头拒绝。 “富察大人不用担心!克善的骑术可了。”永璂也一脸乐观的朝傅恒摆手。他骑课时经常和克善骑马偷跑进校场边的小树林游玩,克善在小树林那枝桠横生,沟壑遍地之处还能纵马如飞,如履平地,跃几个栅栏简直不值一提。 傅恒见克善和永璂自信满满的样儿,也不再多说什么,拧眉让到路边,任侍从们拆下栅栏,隔50米在路上横钉一道。 两人骑在马上,待侍从将栅栏放好,齐齐向旁边发令的傅恒看去。傅恒举起手,停滞了几秒后猛然放下,两人两马同时极速奔出,带起一地尘嚣。 一跑出始点,强巴丹达就领先了五六米的优势,但是,当他的马跑到第一道栅栏前时,却硬生生停住了,在栅栏前徘回,再不肯前。 克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奔到他身边,轻飘飘的朝他一瞥,一甩缰绳,马儿轻松杨蹄,飞跃过栅栏继续向前。 强巴丹达见状,一咬牙,退后几米,朝身下的马儿狠狠一抽,朝栅栏猛冲过去,马儿越过了栅栏,可惜,栅栏也被它的后蹄晃晃悠悠带倒在地。 强巴丹达一人一马被倒下的栅栏绊了一下,险些跌倒,好不容易稳住后,继续朝已经远远将他们甩下的世子急追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乾隆收到傅恒托人上禀的口信,带着巴勒奔父女和一众侍卫匆匆赶到马场,看到的就是这惊险刺激的一幕。 看着跃过一道道尖刺栅栏的瘦弱少年,他暗沉了脸色,语气因巨大的焦虑和担忧而僵硬起来。怎么才一会儿工夫,竟然闹成这样?谁准许克善做这种危险的事的? 傅恒被帝王过来的,带着极大震怒和谴责的眼神看的冷汗直流,俯身过去,低低将事情前后交待清楚。 “哼!妄自尊大!其心可诛!此人不可留!”乾隆听完傅恒禀报的情况,沉声低叱,心里的怒火燃烧的更加猛烈。他视线片刻不离的锁定场上飞驰的少年,每当他跃过一道障碍,心头都要颤抖一下,几次恨不得冲出去,终止这场比试,但见少年轻松的姿态,又最终理智的控制住了。 待这事一完,有些人得好好清理一下了。乾隆看看强巴丹达在场上踉踉跄跄的狼狈身影,又看看一旁,每当克善成功跃过障碍就满脸失望的永琪和福家兄弟,身上狂炙的怒火转为森然的煞气。 克善专心控马,对帝王的到来一无所知。他不停的打马向前,眼看到了最后一道障碍,他腿肚子用力夹紧马腹,马儿感受到他的心意,用尽最后的力气高高扬起前蹄,飞一般轻松跃过障碍,落地后疾驰出十米方堪堪停住。 撞翻了无数栅栏,强巴丹达勉强撑到最后这个障碍,或许是因为前面已经跑了十五圈,或许是因为一路连跌带撞受了伤,他的马已经完全脱力,最后一跃,前蹄刚刚扬起,就重重磕到了削尖的桩刺上,马腹瞬间被刺穿,鲜血喷涌而出,马身也随即无力的侧翻过去。 这一切变故太过突然,强巴丹达还来不及跳马就被马儿重重摔下,额头擦过桩刺破了皮,左腿夹在马镫里顺势一拐,‘咔嚓’一声,清晰的骨裂声传来。 早已等候在终点的围观众人见此情形,一阵阵惊恐的喧哗声此起彼伏,世子却只是挑眉,神色淡淡的看着一人一马摔倒在血泊中的惨状。 他轻挥缰绳,优雅的打马踱步过去,停在强巴丹达身边,微微俯身,眼里寒光电闪的逼视对方,用标准的藏语一字一句缓慢问道:“你说,现在谁是无用的猪猡?” 少年清冽森冷的话音一入耳,强巴丹达愤恨不甘的表情顷刻间变成了深深的恐惧。 少年是故意的,他听的懂藏语,也听见了他那句羞辱大清的话,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算计惩罚他,心机简直深沉的可怕! 护短在线阅读 护短 肉文屋 / 护短 护短 打脸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打脸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打脸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打脸 强巴丹达刚摔倒在地,巴勒奔和塞娅就双双冲了出来,朝他疾奔过去,脸上满是焦急。待两人近前,刚好听见世子用藏语迫问他的那句话。 塞娅恶狠狠的朝世子瞪了一眼,显得极是愤恨,不明白这个往日温文敦厚的少年今天怎么这么恶毒,赢了比试,还要用如此刻薄的话羞辱对手。 巴勒奔却是个人,从世子这句话中听出了玄机,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猪猡,这是他儿子惯爱用来羞辱人的口头禅,莫不是儿子不知道世子能听懂藏语,所以私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巴勒奔这样想着,跪到儿子身边,用询问的眼神朝他看去,目光一与儿子对上,从他眼里看见深切的恐惧和懊悔时,他的心咯噔一下,暗道:糟了! 但此时却不是他细问的时候,因为乾隆一行人也匆匆跟了过来。 巴勒奔父女奔过来时,世子已经将冰冷的视线从强巴丹达身上移开,再直起身时,脸上已带了清浅温润的笑容,哪见半点先前冷血煞星的样儿。他转头朝永璂等人行来的方向看去,见到领头的明黄色身影,眸光闪了闪,连忙打马上前,嘴里请安:“克善见过皇上,皇上圣安。” 请安的同时,他并不下马,而是抖了抖缰绳,马儿接到他的示意,左蹄向后弯曲俯身,头高高昂起又低低垂下,竟是动作优美自然的行了个半跪礼。 看见马儿这套标准的请安动作,众人眼里的错愕又加深了几分,对世子骑术之湛又有了更高一层认识。永璂则张大了嘴,眼里闪动着热切的崇拜光芒。看来,这孩子的偶像,如今已经换人了。 世子被众人灼热的眼光看的颇为不自在,这才反映过来,他竟将在英国给女王表演马术时的习惯动作带到了清朝。这时的人驯马只知道怎么让马儿更强壮,跑的更快,如盛装舞步那几十种华丽花哨的动作,这时的人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怪不得一个个将他当怪物一样看待。 一弄清楚状况,世子神色尴尬,利落的跳下马,奔到乾隆身前,屈身想再行一个礼补过。 “起来!”不等少年的腰弯下去,乾隆先一步上前,抓住他胳膊将他托起。 他的手狠狠钳制住少年纤细的胳膊,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想将少年拉入怀中,将他全身上下都扒拉个遍,看看他有没有受伤的冲动。看见他带着马儿在荆刺上起舞,他又是骄傲,又是担忧,全身的肌都因为对少年的过分专注而僵硬,连发声也不能。 因此,当看见少年被自己钳制的疼痛而露出疑惑表情时,他张口,却连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只能缓缓放轻手上的力道。 乾隆没有发话,塞娅却先声夺人,她将强巴丹达的头轻轻扶住,靠在自己怀里,朝着乾隆大喊:“皇上,您一定要给我哥哥做主!克善世子欺人太甚,赢了就算了,还……” 只是,不等她将话说完,巴勒奔先一步扯住了她的胳膊,阻断她后面的话,而后起身挡在她前面,双膝跪地,头颅朝着乾隆深深埋下,“皇上,吾儿鲁莽,吾儿有罪,请皇上责罚。” 塞娅不服气的还想暴起,辩解些什么,强巴丹达立时也扯住了她的衣袖,道,“妹妹,是我有错在先,算了。” 他只轻飘飘的说了句算了,既不认错,更不请罪,可见心里还不是真正服气,姿态也没有真正放低。 乾隆将克善轻轻拨到自己身后护住,神色莫测的看着对面形容狼狈的三人,半天没有讲话,只浑身散发出森冷迫人的寒气。 他不说话,在场众人也不敢发声,现场一时间寂静的有些可怕。巴勒奔头还埋在双手之间,看不见帝王神色,但在这寂静中等待,他脸色已是变的惨白,冷汗顺着脸颊滴下,渗入泥土中,染湿了一片。若皇上真要追究,他们这次京城之行怕是有来无回了。 又过了半晌,连神经迟钝的塞娅也受不住帝王的威压,惨白了张脸,低下头去,乾隆这才觉得稍微满意。他手一抬,沉声道:“起来吧。治伤要紧,其它的事日后再说。来人,速速将人抬到太医院去医治!” 帝王一发话,围场内守职的侍卫立马跑过来将强巴丹达抬了下去,巴勒奔和塞娅再次告了罪,忧心忡忡的跟着他们朝太医院的方向疾奔。 待巴勒奔一行人走远,乾隆回头,表情严厉的俯身看向克善,眼里隐隐藏着两簇未熄灭的怒火,“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道理你该明白?”天知道,当他看见这孩子竟然拿自己的命完全不当回事的时候,他心里的怒火燃烧的有多么猛烈,恨不得当场就冲上去将他从马上拽下来,好生训斥一番。 世子本来还以为,乾隆发怒是因为他这次做的太过,完全没有给强巴丹达和西藏土司留脸面,哪知道他竟是在为自己的安危担忧,一时间心里被莫名的情绪狠狠撞击,在这撞击之下,厚重坚硬的心墙上裂了道缝,缝里,某种炽热的东西流了出来,缓缓将他周身包围,说不出的舒服,安心。 回味着这暖暖的舒适感觉,世子刚刚还凌厉非常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对着帝王浅浅一笑,恁是醉人:“克善知道。但是,他侮辱您,侮辱大清,所以我不能容忍,得给他个教训。” 世子爷看重的人,谁也不能欺负!这唯二的人中,真心与他相交的十二算一个,给予他身份地位和安全感的乾隆如今也算上一个。强巴丹达一张口,连踩了世子爷两个地雷,换来如今身残的结果,已经算是他命大,本来在世子爷的预计中,不排除他意外身亡的可能。 他侮辱了朕,所以你可以连命也不顾吗?自动忽略‘侮辱大清’四个字,听着少年坚定的宣言,看着他对自己绽放的柔软笑容,乾隆心乱如麻,一阵接一阵如潮水般的悸动撞击的他心脏隐隐作痛。这痛中却又带着满满的欣悦和感动,瞬间将他的怒火熄灭,只恨不得将少年大力揉进自己的怀里,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好生呵护。 然而,非常明白现下环境的帝王终是忍住了内心将少年拥入怀中的渴望,只抬起手,轻轻摩挲一下他嫩滑的脸蛋,放柔表情,温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有什么事,告诉朕,朕自会解决。如他那般低贱的人,怎配朕的克善拿命去相拼。” 世子一句话就将帝王深沉的怒火消弭于无形,转为和风细雨,又听了帝王昭示爱宠,极其护短的一番话,在场的众人,有眼色的都暗暗对视一下,再看向世子时,神态间多了几分慎重。 世子很想反驳说,我不是拿命去拼,我的骑术很湛,一点儿事没有。但见帝王一副很感动的样子,转而想,误会就误会吧,这样也好,遂点点头,不再言语,显是遵从了帝王的教诲。 见少年乖巧温顺的样子,乾隆温柔一笑,忍不住又伸手捏捏他尖细的下巴,手指在他滑腻温润的肌肤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放下。而后看向站立在一旁的永琪和福家兄弟,眼里的温柔尽去。 “永琪,站过来。” 永琪依言站到帝王面前,一副认真聆听教诲的正经表情。 看见他无一丝悔悟认错的表情,乾隆冷冷一哼,突然朝他脸上狠狠一巴掌扇去,‘啪’的一声脆响,让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深入朝堂的人都知道,皇帝打儿子,哪怕气的再狠,也只是抽几鞭子,踹几脚,从来不会打脸。皇子的脸面在特定的时候比命还重要,若一个皇子被打了脸,这是极大的侮辱,若这样的侮辱来自于他的父皇,那代表,这个皇子十有要被废了。 如此,不难想象众人在看见乾隆动作后,内心的震动有多巨大。永琪当场就懵了过去,福家兄弟冷汗淋漓,面无人色,其他人虽然表情错愕,但心底大多感到畅快无比。这五阿哥行事越来越蛮横荒唐,早该被打了! “皇阿玛,儿子做错什么了,要这样惩罚儿子?”半晌后,反应过来的永琪捂着即刻红肿不堪的面颊,不敢置信的看向他的皇阿玛,声音满是愤恨不甘的问道。 乾隆一巴掌过后,心里正暗忖自己是否做的太过。听了他的诘问,反倒坚定了心意,沉声开口:“朕日前已有旨意,马场内战马不迁走前,无朕准许,任何人不得擅入。你今日不但擅入,还带了外藩使臣,若他有意刺探军情,或心怀不轨投毒,其后果你可能承担?这几日你接连犯下大错,不是疏忽大意,实乃昏聩无能,不堪大用!你滚吧,回府后每日诵读《圣祖训》,哪日读通了,想透了,哪日再出来见人。”这是要无限期禁足了,和圈禁也没什么两样。 教训完永琪,也不管他是否心服,乾隆径自看向他身后站立的福家兄弟道:“你们也不用做什么侍卫伴读了,都给朕滚,没有宣召,不得靠近廷一步。来人,押他们出去!”若不是塞娅看上了福尔康,他今日绝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两人。 帝王呵斥一声,立马走出一列侍卫,拖了神色怔忪的三人下去。现场空气立时清新了不少。 看着自己五哥受了皇阿玛如此严苛的对待,永璂吓白了脸,战战兢兢的走上前跪下,“皇阿玛,儿子有罪,儿子也擅闯了马场,还没拦住五哥,请皇阿玛责罚。”说完,圆润的小身子不自觉抖了抖。 永璂一走出来的时候,世子爷就默默扭头,捂脸,内心哀叹:不是吧?小屁孩,你不要这么实诚吧?皇上不提,你就当没这回事呗,还自动领罪这么麻烦?! 暗叹自己教育无方的同时,世子不得不无奈的上前,在永璂身边跪下,一起认罪。他清楚,以眼下的状况,皇帝本不会惩罚他们,跪跪就跪跪吧,当是陪小屁孩玩儿,也顺便给皇帝留个为人忠直的好印象。 看着面前跪倒的两个小身影,乾隆表情严肃,不发一言,眼里却悄然浮上笑意。不错,这两个孩子不但至忠至孝,还极有担当,实是难得! 五阿哥被皇上责打,傅恒不但不劝阻,还乐见其成,眼下看着十二阿哥和克善世子也要被罚了,他有些站不住了,连忙出来求情:“回皇上,十二阿哥和克善世子也是因为情况紧急,才会贸然行动,且事发后第一时间通知了奴才,让奴才禀告皇上,算不得擅闯。” 其实,十二若不自动请罪,乾隆本就没想到这一茬。两人能自动站出来承认错误,他心里偎贴满意的很,哪里会舍得惩罚?故作严肃不发话,只是做个样子逗逗两人罢了,见傅恒求情,于是顺势道:“算了,事急从权,下次别这么鲁莽了。” “儿子(奴才)遵命。”两人闻言,表情放松,双双站起。 起身后,世子接收到永璂投过来的‘大难不死’的庆幸眼神,暗自内伤:天然呆的实诚孩子,真心伤不起! 打脸在线阅读 打脸 肉文屋 / 打脸 打脸 私心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私心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私心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私心 马场麻烦都解决了,乾隆悠悠然走到西藏贡马的围栏边,负手,看着圈内或躺,或卧,或奔驰的骏马感叹道:“看不出来,这西藏贡马虽然体型瘦长,但速度却丝毫不逊于那些彪壮的大宛宝马,难得!” “是啊!可惜刚刚死了一匹。”永璂跟在自家皇阿玛身后,一副疼的表情感叹道。 他那一副割的拧巴表情实在太过活灵活现,惹的在场众人内心暗暗憋笑,乾隆则不客气的大笑起来,他的脑袋,心里喟叹,自己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单纯实诚的孩子。 克善世子则再次默默捂脸。这孩子,忒给他丢人了! 傅恒忍笑了一会儿,才顶着一张憋红的脸上来,拱手道:“皇上,这批马品质上等,不如并入刚才的那批战马,下发到各大骁骑营去如何?” 乾隆略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可以。” 克善正专注的观察着围栏内每匹马的情况,转回头听见两人的对话,行到乾隆面前,一双清亮的眸子直视他道:“皇上,这批马有问题,若真要启用,起码还得再观察四个月。” 这批马乾隆刚刚也仔细相看过,并没看出什么问题,但说话的是克善,他不疑有他,不由自主的就重视起来,此刻也凝重了表情问道:“克善看出什么问题了?” “回皇上,这批马来自西藏,西藏地势高,空气稀薄,那里的人和动物只靠稀薄的空气却能支撑一天的活动,故而气息绵长,耐力惊人。到了我们这里,有了充足的空气,这种特则更加明显,这就是强巴丹达为何能用一匹马,连赢福尔康和五阿哥的奥秘所在。”克善说到这里,停了停,见众人都是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又继续开口。 “但空气充足也会致使他们的身体适应不良,出现相应的水土不服之症。譬如嗜睡,易怒,多动,严重时往往还会突然昏厥。这些症状一般要等到四个月之后才会慢慢好转。” 克善边说边朝圈内的马频频指点。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些马昏昏欲睡,看着很没神;有些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争斗,撕缠;还有些马则毫无缘由的顺着围栏一圈一圈跑动,全无停止的意思。 乾隆见状忙招了负责照顾这批马的役使来询问,听见他说几天来,这批马都是如此,甚至还有三匹无故昏倒时,乾隆满意的颔首,将役使挥退。 “世子看来对马很有研究,竟然连这种极其少见的状况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役使走后,傅恒看向克善的眼里满是欣赏。 克善对傅恒微微一笑,解释道:“因为我以前也养过一批西藏来的骏马,故而得知,实乃侥幸。” 世子说的是前世,但此时端王已经没了,这样解释,别人也无从考证。 乾隆听了世子的解释,含笑走到他身边,稍弯下腰,盯着他的眸子问道:“克善很喜欢马?” 克善点点头,嘴角微勾,寒星般的眸子闪过愉悦,“恩,很喜欢。” 看见少年眼底的愉悦,乾隆内心一动,拍拍他的头说:“既是喜欢,去朕的御马场挑几匹好马送你。跟朕走。” 话落,乾隆不顾克善满脸的错愕,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朝御马场方向带去。 在场众人听见帝王的话,看向世子的眼神又有了不同的含义。御马场可不是谁都能进,皇上也是个爱马之人,很少将自己的宝马赏赐给别人。能得他一匹宝马,那是天大的恩宠。这克善世子,只怕今时不同往日了。 永璂不像别人那样心思内敛,听见乾隆的话,忍不住羡慕的惊叹了一声。 听见永璂满含羡慕的惊叹声,乾隆这才想起自己的儿子,低低一笑,也拍拍他的头道:“叫什么,跟皇阿玛走,你也有份儿!” 永璂这回不惊叹了,而是直接欢呼起来,那直白的可爱表情惹得乾隆大笑连连。笑完,他转身路过刚刚强巴丹达摔倒的地方,看见地上还未清洗的一畦血水,脸色又凝重起来。 “哼,这个强巴丹达是西藏未来的土司,却狼子野心,若放他归去,西藏日后必成一患!傅恒,你可有办法不着痕迹的将他除去。” 乾隆这话并不避着两个孩子,其教导的意思不言而明,傅恒是人,也不在意,上前几步沉吟道:“回皇上,容奴才仔细斟酌一下。” 乾隆听了他的话,略略点头,眼角余光却盯着两个孩子的表情不放。永璂正皱着眉,似在冥思苦想,克善眸子半敛,眉眼低垂,嘴角却突然挂上一抹笑意。 看见他的这抹笑意,乾隆无端端想起了雪地上狡黠的小白狐狸,浓眉一挑,直勾勾的看着他,戏谑道:“克善笑成这般,是不是有主意了?” 克善早在决定惩治强巴丹达时就想好了对策,若他伤了,算他命大,若他死了,自然要给巴勒奔打一子,再塞一颗甜枣。乾隆问起,他自然而然的想到自己那个主意,如今强巴丹达没死,那主意岂不是更加损,更加有趣? 这样想着,克善脸上的笑容加深,狭长上挑的眉眼似要飞起,无端多了几分明媚的艳色,看向乾隆的眸子更显晶亮,“回皇上,克善是有个主意,只是,怕有些上不得台面。” 很少看见克善这内里蔫着坏的艳丽表情,乾隆此刻心里如被一羽毛不断撩拨挑弄着,痒痒的不行!喜欢的不行!费了天大的力气才忍住了内心的骚动,强装一副严肃的表情开口到:“说说看,上不上得台面,朕自有定夺。” “是”克善点头,启唇道:“我日前陪同塞娅公主游玩时无意中听到她的侍从用藏语私下交流,说是西藏土司属意的继承人原本是塞娅公主,无奈大清的规矩是男子承继家业,怕皇上心里膈应,怪罪下来,才临时改了主意。如此,皇上不如成全了西藏土司这个念想。塞娅公主是个女人,女人再强,成了婚,心就都到男人身上去了,哪里顾得上政务?我大清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委派流官协助,加强对西藏的掌控。且西藏女土司向来是三夫四侍,奴才这几天看那福尔泰好似也对塞娅公主颇为倾心,皇上若许了塞娅公主土司之位,不妨将福家兄弟双双赐予她带走,成就一段佳话,也昭示您对西藏土司的隆恩浩荡。” 克善将自己的主意娓娓道来,而后眨了眨眼睛,期待的看向乾隆。 除了考校功课,乾隆还是第一次听他一气儿说这么多话,那清亮婉转的嗓音不停在耳边萦绕,伴上他生动的各色表情,恁是赏心悦目。乾隆心里爱的不行,待他说完,竟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颇为遗憾的问道:“说完了?” 克善仔细观察乾隆表情,见他面容平淡,看不出什么端倪,遂略略点头:“启禀皇上,说完了。” 乾隆盯着他的眸子,一言不发,仿似在认真思索他的话,半晌后表情渐渐转为严肃,俯身凑近他白皙的面容,捏住他尖细的下巴问道:“女土司,历来有之,这个主意委实不错。但,将福家兄弟送去和亲……朕记得日前校场上,你与福尔泰有隙,将他攀扯进来,你是何意?” 在场众人听见乾隆的质问,看着他略显严厉的表情,都收敛了声息,大气不敢出,就怕触了龙鳞。永璂和傅恒则面露焦虑之色,担忧的向被帝王钳制住的世子看去。 克善被乾隆捏住下巴,表情却丝毫不变,仍带着那清清浅浅的醉人笑容。他说这番话,自然是故意卖一个破绽试探帝王的底线。他看的出来,乾隆对他很欣赏,甚至有几分喜爱。但他喜爱的只是他伪装的完美一面,内里,他依然是那个自私重利,睚眦必报的主儿,待他成了天子近臣,再让乾隆知晓他这一面,惹了他的猜忌和厌弃,不如趁着此刻他年幼,自己暴露出来。凡是上位者,可以容忍下属的不完美,却不能容忍下属的欺瞒,他做过上位者,对这个道理知之甚深。 想了这么多,外间只是一瞬,一瞬后,克善轻轻启口,“回皇上,攀扯福尔泰,克善确实存了私心,因为克善向来睚眦必报。请皇上责罚。” 他并不回避乾隆直直看来的探究眼神,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展露无疑。嘴里说到‘睚眦必报’时,还一字一句念的极为清晰,甚至亮了亮发音时露出来的雪白利齿。这番话出口,他是在赌,赌输了,最多换来乾隆的责罚和厌恶,日后他还可以再另寻机会,徐徐图之。因而,此刻他内心并无多少紧张焦虑。 世子不急,可急坏了一帮看客,傅恒闻言眉头紧皱,永璂则默默握拳,心里发誓:虽然克善算计人不对,但是等他挨了皇阿玛板子,我一定上前给他挡住! 乾隆此刻心里翻腾着各种情绪,却绝无旁人猜测的愤怒不满。 他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向自己亮出牙齿,毫不避讳的展露他的私心,像一个温顺的小兽,突然间伸出自己的小爪子,露出自己的小脾气,可爱至极。乾隆只觉得舒心,前所未有的舒心。面前这个小东西终于不再伪装,这是一种信任的姿态。面对这种姿态,他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从中溢出满满的愉悦。 浑身被愉悦萦绕,乾隆严肃的眉眼开始松缓,眼底渗出笑意,忽而放开钳制少年下巴的手,改为将他圈进自己怀里,仰头朗笑,边笑边不时拍抚少年的背脊,高声说道:“好极!好极!人无完人,谁没有个毛病?克善对朕如此坦诚,何罪之有?更谈不上责罚!二男争一妇,这种好戏不可错过!”一番话,竟是流露出对世子公报私仇的行为纵容到底的意思。 帝王说完,又是忍俊不禁的一场大笑,笑声欢畅至极,惹得众人也跟着嬉笑开来。 克善俯在乾隆怀里,感受着他强健的手臂将自己紧紧环住,拍抚自己脊背时看似大力,落下却极尽温柔,每一个动作都向他传递着纵容和爱护的讯息。他忍不住也跟着低低笑起来,心内喟叹:帝王的怀抱,原来可以这么温暖。 “这塞娅公主的后院越乱,于我大清越有利。皇上,依奴才看,我大清不妨隔一年再选送一个有能力的俊男过去,彻底把持住塞娅公主,如此,连委派流官的程序也可以省略了。”傅恒见眼前的一切原是虚惊一场,心情舒缓过来后连忙又出了一个更损的主意。 “可行!”乾隆强迫自己放开怀中的世子,转头对傅恒赞同一声,随即皱眉,“那个强巴丹达,朕本来还想暗中除去,如今看来,却是不用。塞娅夺了他土司之位,放他回去,他必不会善罢甘休,待他闹出事来,朕正好以此为借口将八旗驻军渗入西藏腹地。” “皇上英明!”傅恒略略一想,也叹服道。 “恩,西藏历来是朕心头的一刺。虽然朕颁布了改土归流的策令,但无奈西藏天高地远,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朕鞭长莫及。如今双管齐下,西藏日后尽在朕的掌握。”乾隆沉吟,而后愉悦一笑,加快了脚步,“既无事了,咱们去御马场挑马吧!” 众人齐声应是,在帝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御马场而去。 私心在线阅读 私心 肉文屋 / 私心 私心 染黑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染黑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染黑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染黑 {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客~居&一行人到了御马场,乾隆金口一开,许永璂和克善随意挑选骏马,不限数量。{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客)居但两人到底没敢放肆,转了一圈后各自选了一匹中意的就停了手。 看着围着自己的新坐骑上看下看,爱不释手的两人,乾隆摇了摇头,薄唇上挑,“看样子你们今儿是舍不得走了。如此,把马牵出去溜两圈吧,朕和傅恒大人还有政务处理,先行一步。” “儿子(奴才)恭送皇阿玛(皇上)”两人相视一笑,齐齐半跪行礼,送乾隆离开。 乾隆微微颔首,走出几步,似想到什么,又突然回转身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世子,唇抿成一线,表情严厉的说道:“你们给朕老实点,遛马就遛马,不许再做什么危险动作,眼看着快到饭点儿了,晚膳前定要回去,朕会派几个侍卫看着你们,知道了吗?” 两人低头,齐声应是,待皇帝走远,才双双直起身来,迫不及待的朝自己的新坐骑走去。 克善轻柔的抚弄着坐骑脖颈上油亮顺滑的鬃毛,想着乾隆临走时的警告,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这种被人当调皮小孩般训斥关怀的感觉,他两世以来,从未体验过,一时感觉很新鲜,转而想起自己的真实年龄,又觉得颇为尴尬,脸上不自觉升起两抹嫣红。 将心内奇怪的感觉丢开,转回心神的世子讪讪一笑,这才感觉到周围安静的反常。按惯例,刚得到一件好东西,永璂应该兴奋的叽叽喳喳,话痨个不停的,今儿怎么这么安静? 察觉到不对劲,世子朝永璂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他对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踯躅表情。 “怎么了?有话直说。”世子轻扶着马头,对永璂扬扬下巴。 永璂面上有点讪然,挠挠耳朵,迟疑的开口,“皇阿玛说你和福尔泰有隙,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要算计他?我一直跟你在一起,竟然一点不知情。” 早知道你憋不住要问!世子心里暗忖,开口将几月前福尔泰在校场上算计陷害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就因为他害你手上割伤了个口子,你就要让他去西藏那苦寒之地给人做妾?”永璂语气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敢置信。 若不是永璂的语气不对,克善差点因为他形容福尔泰的话而笑场。做妾?真真贴切! 抿唇,忍住笑意,克善点头:“不错,他如何害我,我必要加倍偿还于他。不止他,连强巴丹达受伤的事,我也是故意为之。”世子半敛眉眼,将强巴丹达暗地用脏话侮辱大清的事也说了一遍。 永璂边听着他缓缓的述说,边白了一张脸,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的更大,半晌不发一言。 克善盯着永璂明显一副接受不能的表情,心里暗暗喟叹:终于到了这一步!身处黑暗中的孩子,不能眼中无视黑暗,心里却憧憬着光明。黑暗中,光明虽然可贵,但这份可贵只是一种幻境,海市中的蜃楼,除了不断麻痹自身,让自己更加软弱,半点好处也无。他正是看到永璂这一点,才总想着找机会让他真正用心来看世界,今天,机会就在眼前。{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若想在这廷中活的更好,更肆意,染黑是必然的。 打定主意要好好刺激永璂一番,克善说起话来不留余地。 他上前几步,直视永璂不断闪躲的眸光,戏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陌生?是不是觉得心里很恐慌?” 永璂想点头,又想摇头,心乱如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五官纠结成一团,显得很是痛苦。 克善见他皱成一团的小脸,低低一笑,而后长叹口气,“我为人就是如此,谁算计我,我总要想办法将他打落泥底。谁动我的人,我总要让他得不偿失,悔不当初。其实,不光是我,这里的人,谁不于算计?不努力往上爬,就只能被人践踏。”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瞥一眼永璂更加苍白的面色,继续开口,“你想想为什么你是皇子,却连福家兄弟那样的奴才都不将你看在眼里?你想想为什么你是中嫡子,却连你那些庶兄庶弟都能随意侮辱排挤?本该高高在上的人却活的如此窝囊,这到底是谁的问题?” 一连三问,眼见着永璂在他的逼问下摇摇欲坠,站立不稳,克善低叹一声,暗道不能太过了,方才闭口不言,任他僵立当场,细细寻思。 又过了半时辰,永璂还垂首立在原处,连手指头也没动一下,大有石化的趋势,克善无奈的摇头,上前拉他手臂,“好了,一时半会儿你也想不清楚,先回去用晚膳吧。若你想明白了,觉得我这样的伴读你接受不了,大可以去禀明皇上将我遣走,我不会介意。” 永璂听见他劝慰的话,咬紧下唇,脚步不自觉的挪动,浑浑噩噩的被他拖回了阿哥所。 ﹡﹡﹡﹡﹡﹡﹡﹡﹡﹡﹡﹡﹡﹡﹡﹡﹡﹡﹡﹡﹡﹡﹡﹡﹡﹡﹡﹡﹡﹡﹡﹡﹡﹡﹡﹡﹡﹡﹡ 养心殿,同一时间,乾隆和傅恒正在商议册立西藏女土司的细节问题。讨论告一段落后,傅恒暗暗打量帝王神色,估着他心情还好,大着胆子问:“皇上今儿大大打了五阿哥脸面,如此处置,是不是有些严重了?” 乾隆脸色一暗,唇抿成一线,“朕打的就是他的脸面。虽然这几年朕没有明旨下诏,册封他做太子,但也是全心全意把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这朝中,明眼人多着呢,谁不知道永琪是隐形太子?原先朕看着他还好,但最近不知为何,行事越发不着调起来,朝中怨声载道,朕清楚的很。立储有利于朝局稳定,但所立非人又是另一码事!不见圣祖在世时,朝堂混乱不堪的样儿么?朕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辙。” 乾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寒光乍现,“是以,朕今日就一巴掌废了他隐形太子的位置,安安朝中老臣的心。今后几年,立储之事休要再提,朕自有定夺!” 傅恒在帝王冰寒目光的注视下,寒毛倒竖,尾椎缓缓爬上一股凉意,连忙知机的转移话题,“立储之事,事关重大,奴才不敢妄议。今日,奴才观那克善世子,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行事练达不说,还智勇双全,为人忠直,是个好苗子。” 说到世子,乾隆即刻缓和了神色,丝丝愉悦将眸子中的寒气驱走,连语气也温柔起来,“朕观察了这么久,克善委实不错,年纪虽小,却不乏大智大勇,很合朕的心意。着力栽培几年,必将成为朕的一大助力。” 见帝王露了笑脸,傅恒松了口气,笑眯眯接口:“不知皇上打算如何栽培他?依奴才看,他行事大开大合却滴水不漏,为人又颇为率,是个做将帅的好料子。送他到西山骁骑营历练两年,必成大器。” 将帅?想着克善瘦弱的小身板披挂上亮闪闪的大号甲衣,乾隆莞尔,继而听闻傅恒提议送他去军营,又皱起了浓眉,沉声道:“克善还小,朕还想多留他两年再看。待他长成,日后未必没有更好的出路。” 想到送克善离开廷,乾隆心脏抽痛一下,呼吸也错乱了一拍,回神后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傅恒的提议。 12岁还小?我儿子福康安8岁就跟着我上战场了!傅恒心内暗暗腹诽,却也看出了帝王对世子的不舍,识趣的跟着打哈哈,将这个话题混过去,心里却对世子更高看了一眼。 乾隆专断独行,对朝政的把持达到了大清开国以来历代帝王的巅峰。在这朝堂上,家族势力,人际关系,那都是虚的,只有帝王的爱宠才是实的。没有帝王爱宠,再大的世家也会被一朝端平,有了帝王爱宠,平步青云,一朝富贵也不是神话。以今日皇上对克善世子的态度来看,正如皇上刚刚所说,世子日后未必没有更好的出路。哦,不,应该说是,日后必定会有更好的出路。 傅恒心里暗暗衡量世子的价值,打定主意和他交好后,同乾隆又叙了一会儿话就告辞离去了。 ﹡﹡﹡﹡﹡﹡﹡﹡﹡﹡﹡﹡﹡﹡﹡﹡﹡﹡﹡﹡﹡﹡﹡﹡﹡﹡﹡﹡﹡﹡﹡﹡﹡﹡﹡﹡﹡﹡﹡ 坤宁,皇后忙完一天务,松缓松缓筋骨,正待侍从传膳,就看见永璂惨白着一张脸,神色纠结的走进来。进来也不开腔,更不行礼,直接扎进她的怀里不动了。 这反常的举止可吓了皇后一跳,暗忖他是不是闯了什么祸,或遭了别人欺负,连忙将他拉出自己怀抱,一迭儿声的追问。 待皇后问的口都干了,该安慰的话也见了底儿,永璂这才眼眶蓄了两泡眼泪,哀哀凄凄的开口:“皇额娘,您说,我是不是该换一个伴读?” “怎么无端端说这种话?克善欺负你了?”皇后一听他的话,心火立刻升腾起来,表情严厉的追问。 永璂泪珠儿打一个转,摇摇头,“不是的。今天……” 他将今天马场的事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向皇后详细说了一遍,说完,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她,只等她来开导自己,告诉自己该怎么做。他原本以为克善是善良的,是单纯的,与他最是投缘相像,却原来这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克善坦诚内心的那一刻,他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糊了,思考不能,找不到方向的恐慌感源源不断袭来。 皇后沉着脸听完永璂的叙述,高悬的心放了下来,转眼看见他纠结狼狈的样儿,一口气堵在喉头,要吐,吐不出,要咽,咽不下,脸立时青了,好半响说不出话来,这才发现自己对永璂的教育有多失败,竟连一个半大的孩子也不如。 “孽子!你给本跪下!”缓过气的皇后将椅子扶手一拍,严厉的呵斥一声。 永璂乖乖在她面前跪了,只眼里透着委屈和疑惑。 皇后看见他眼里的委屈和疑惑,闭了闭眼,强自让自己狠下心来,打定主意与克善里外夹击,狠狠刺激他一下。想罢,再睁开眼的皇后俯□,搂住他的小脑袋,低低述说起来,将自己这么些年在后的艰辛一一道来。 述说告一段落,她明显受了二度打击,正在皲裂中的永璂的头,哀声道:“皇额娘错了,皇额娘不该将你保护的这么好,早让你知道这些,你也不会糊涂成这样,整天浑浑噩噩的。你只当本是皇后,是一之主,可以护着你,你皇阿玛是帝王,可以保着你。其实不然,你皇阿玛对咱们不喜,本这个皇后做的战战兢兢,连一个包衣出身的小小妃子也能压我一头。你是中嫡子,却并无嫡子之实,你那些兄弟对你半点尊敬也无。你我二人稍不小心着了道,那就是万劫不复,必会被人取而代之!以你的出身,你那些兄弟,母妃们,哪个能容你?你被额娘护着,只觉得万事顺意,有不顺意的,退一步,忍让了就成,但一步步这么退下去,忍下去,早晚等着咱娘俩儿的就是一条退无可退的绝路!永璂,你该长大了!” 说到心酸处,皇后搂着一言不发的永璂嘤嘤哭泣。 “皇额娘,我从来没深想过,原来咱们在这个里过的这么艰难。”永璂反搂住皇后,声音似有若无的从她怀里传来,带着一点儿了悟,一点儿沧桑。 “所以,你以后不能不想!克善是个好的,他有能力,对你也尽心,所思所想,所说所做,处处是为你好,你不要因此和他生了间隙。”生怕儿子转不过弯,和克善生分了,皇后忍不住又劝告一句。 永璂在皇后怀里点点头,闷闷的说道:“儿子知道了。皇额娘容儿子回去再好好想想。” 知道这孩子今天受的刺激太大,皇后也不强留,遣两个干的嬷嬷将神思不属的十二送了回去。 待他一离开,皇后颓唐的靠倒在椅背上,长长出了口气:“嬷嬷,十二终于要长大了啊!本原就知道克善是个好的,却没想到他为人行事竟是这般大气!见识深远,手段狠辣,说话亦针针见血,恁是犀利!难为他还如此坦诚,这般为十二考虑。说句灭自己威风的话,十二能得他诚心相待,真真是造化!大造化啊!” 容嬷嬷心有戚戚焉的点头,连连回答“可不是嘛!” “呵呵~今日永琪算是废了,本预感,咱们的好日子快来了。”想到十二说的,永琪被乾隆狠抽一巴掌的事,皇后郁的心情转好,身子也坐直起来,脸上慢慢有了光彩,“嬷嬷记仔细了,日后克善的吃食用度要更细些,凡十二有的,都不能忘了克善。” 容嬷嬷肃着一张脸点头:“娘娘您放心,必不会亏了世子一星半点儿!” 染黑在线阅读 染黑 肉文屋 / 染黑 染黑 黑了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黑了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黑了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黑了 {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客~居&次日,世子起身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等永璂来叫自己,而是先行一个人去了上书房。{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他料想那孩子反弧有点长,若要想通,总得要个三五日才行。 卯时也就是临晨五点,天微微才露一线白光,启明星半遮半掩在云层之中穿行,雾霭徐徐散去,露出殿宇和草木上附着的一层细小水珠,未经污染的微凉空气吸入鼻孔时,极为提神醒脑。 这是一个同往日完全一样的清晨,世子站立在书房外的小径上,遥看房里橘黄色的烛光,却又觉得这个清晨特别的不一样。仿佛静静矗立的此刻,他才真切的有一种立身此世的感觉,有一种微妙的安心和归属感悄然浮上心头。 但伤春悲秋,感怀身世向来不是世子的强项,只一瞬,他便清醒过来,一步一步,优雅的向书房行去。 书房里已经聚了不少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听见有人进门的响动,纷纷抬头看去,见是世子,众人的眼睛蹭的亮了一下。 世子被众人聚光灯一般炙热的眼神看的一愣,脚步微不可见的停滞一下,而后面容平淡的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克善,昨天五哥被皇阿玛打了一巴掌,听说你和十二当时也在场,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四阿哥永珹凑到世子身边,试探的问。 昨天永琪顶着肿了半天高的猪头脸被御前侍卫押送回府,众目睽睽之下路经整个皇,那架势忒招摇,里人想不知道都难。有心人纷纷前去打探,但无论怎么询问,除了探得那伤是皇上打的外,其它一概不知。因此,当时在场的克善和永璂今日注定不得安宁。 “回四阿哥,克善不知。”世子拱拱手,礼貌的一笑,只一句不知就应付过去,连多余的解释也没有。 乾隆未明旨下诏册立女土司前,马场的事就是机密,岂能随意泄露?看这群人如无头苍蝇般四处打探就知道了,乾隆定是早先一步封锁了消息。因而,他宁愿得罪人也不愿犯口舌之禁。 “你怎会不知?你当时不是在场?”永珹被世子的态度弄的脸色暗沉一下,语气颇为不善的逼问。 克善挑眉,眸子中寒光电闪,直直向永珹看去,压低嗓音缓缓说道:“皇上当时也在场,四阿哥若真的心急,可以自己去问皇上,若不方便,奴才代您去问也可。”话中威胁的意思不言而明。 永珹虽然知道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却也拿世子没有办法。虽然探不得具体的情况,但永璂和世子得了钦赐宝马,这消息却是真真的,如今谁人不知他两个是皇阿玛面前的红人,惹急了他,真跑去告御状也不是不可能。 永珹细细回想世子平日的为人,突然间发现,他时而淡泊,时而圆滑,时而刚硬,行事进退间总拿捏的恰到好处,简直滴水不漏。{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客~居&此刻看着他高挑的眉梢下那寒光凛冽的眸子,他忽的打了个冷战,默默退了开来,只当自己什么也没问过,吃下他给的钉子。 书房众人都竖着耳朵探听两人对话,见四阿哥两回合就败下阵来,又见世子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表情,纷纷打消了上前的念头。 世子的气场太强大,后台太硬,使他免于众人的骚扰,可苦了随后进门的小十二。他平时就是个脾气好的,人又单纯好哄骗,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火力对准他,各种方法齐齐上阵,就指望能从他嘴里掏出真相。 看见众人或明或暗的试探举动,世子起初还皱皱眉头,担心十二不知轻重,胡乱透露信息。但几秒钟之后,他就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只见十二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脸憔悴的看着围着他的哥哥们,真诚而憨傻的摇摇头,“我得了新坐骑简直太高兴了,骑着跑了好多好多圈才停下,等我停下,五哥已经被皇阿玛打跑了。” 众阿哥们眼露狐疑。 不信?不信请看我真诚的眼光!十二眨巴眨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直向哥哥们看去,那小眼神要多纯洁有多纯洁。 接收到他直诚眼神的众阿哥们对视一眼,纷纷悻悻然的相继离开。 看见十二彩的表演,克善淡然表情不变,但一双晶亮的眸子里却透出深深的笑意。十二出息了啊!演技不错!世子愉悦的暗忖。 一场闹腾,众人探不出个子丑寅卯也就消停了,克善和永璂一前一后坐着,不像往日那样时不时凑一起说说话,两人一个,一个练字,各干各的,一句交流也没有,冷淡的可以。 如此,终于熬到了申时下学。 “你是打算都不理我了吗?”亦步亦趋跟在世子屁股后面晃悠的永璂终于忍不住开腔,声音满含委屈。 克善莞尔一笑,回头看向他时已面无表情,“不是你不想和我说话吗?怎么,想通了?” 永璂涨红着脸点头,“想通了。你说的对,是我太不争气,太笨了,所以才总是让人家欺负,还要你费心来保护我。比如今天,他们就老是来缠着我,问都不敢问你一声。” 说到这里,永璂鼓鼓腮帮子,显得有些不忿。 “我以前只知道伤心为什么哥哥们都不喜欢我,也不跟我玩儿,如今才知道,都是因为我出身的缘故。我这么没用,偏还占了嫡子的位置,他们一定很不服气。” 看着面露恐慌神色的小孩,克善微微颔首,暗道:难为你总算认清事实,知道害怕了。 “所以,我以后会认真读书,变强,像你说的那样,没人敢来欺负咱们,看不起咱们!以后,换我来罩着你,啊?”永璂握拳,信誓旦旦的说完,走上前安抚的拍拍克善的肩膀,“对不起,昨天是我糊涂了,你别和我计较。” 世子乜一眼永璂拍抚自己肩膀的小胖手,终于绷不住脸上严肃的表情,笑了,“恩,以后克善能否飞黄腾达,就指着十二阿哥了。” 见世子笑了,永璂松了好大一口气,也呵呵笑起来,心里的负担一扫而空,拍拍脯豪气道:“没问题!你以后瞧好了!” 小胖子充壮士,场面着实滑稽,世子又忍不住笑起来,暗叹这孩子不但大智若愚,还很听得进人言,实属难得!心下对他的未来更加看好了。 两人言笑晏晏又走了一段,碰上专程来寻人的容嬷嬷,被带到了坤宁用晚膳。 ﹡﹡﹡﹡﹡﹡﹡﹡﹡﹡﹡﹡﹡﹡﹡﹡﹡﹡﹡﹡﹡﹡﹡﹡﹡﹡﹡﹡﹡﹡﹡﹡﹡﹡﹡﹡﹡﹡﹡ 坤宁里,皇后整了一桌永璂和克善爱吃的菜,正等着两人。 “免礼,免礼!赶快洗洗,过来用膳。读了这么久书,该饿了!”看见言笑着走进殿门的儿子和伴读,皇后松了口气,连忙笑眯眯的上前,扶起准备跪下行礼的两人,回身招呼人伺候他们净手,漱口。 待两人收拾停当,坐到饭桌前,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菜,都愣了。 “愣着干嘛?快吃吧。”看着表情一致,颇为默契的两个孩子,皇后心里特别舒泰,亲自给两人各夹一筷子菜。 “谢皇后娘娘!您也吃!”克善眉梢一动,马上会意过来皇后如此热情的缘故,也不推辞,谢过礼后,大大方方的吃起来。 “皇额娘,这个是您最爱吃的三味灯笼虾,您别光看着我们呀,您处理务,比我们读书辛苦多了,应该多吃点!”永璂将一碟子灯笼虾扫了一半儿进皇后面前的碗里,还细心的垒成一堆小山,将自己的孝心表达的淋漓尽致,惹的皇后立马湿了眼眶。 儿子越来越懂事,她感觉这日子终于有了盼头了。如此一想,心里松快了,拿起筷子来,往日吃腻了,味同嚼蜡的御膳竟觉得美味无比。 三人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默默用餐,坤宁里一时静的出奇,但那宁静中透着温馨的氛围却悄然弥漫于各个角落。 可惜,天不从人愿,这难得温馨的场面被一名突然闯进来的·女打断了。 那·女肃着一张脸,轻手轻脚行到容嬷嬷身边,俯在她耳边低低回禀着什么。本来还笑眯眯的容嬷嬷在她回禀的过程中脸色渐渐变黑,直至黑如锅底。 她垂眸,朝·女摆摆手,将她遣退,而后上前,行到皇后身边,凑近她耳朵将听来的事情又复述一遍。 克善自那神色不安的·女进门就察觉事情有异,脸上却分毫不露,仍然自顾自的一口口进食,直到皇后听完容嬷嬷回禀,突然间怒气勃发,摔了面前的碗碟为止。 “岂有此理!中竟然会发生混淆皇室血统这等丑事?当本这个皇后是死的吗?容嬷嬷,走!随本前去问个清楚!” 摔了碗碟,皇后还觉不够,立马打点一下仪容,起身朝殿外行去,打算兴师问罪。 永璂被皇后突然发怒给吓住了,还没回过神来,嘴里含着一口饭,傻乎乎的看着她起身离去。 克善却通过皇后的一句怒斥就分析出了端倪:混淆皇室血统?原来的阿哥,公主们被狸猫换太子的可能很小,那么就只剩那个私生女小燕子了。一个私生女和谁混淆?又被谁告发?电光火石间,世子马上想起了那个神情倨傲的·女紫薇。 看看气势汹汹的皇后,再看看呆呆傻傻的永璂,世子暗叹自己命苦的同时,不得不起身劝阻:“皇后娘娘请留步。您是后之主,这种事,皇上自然会知会于您,您不如安心在殿中等候圣上宣召。未经宣召,贸然前去,皇上怒火正炙,反而不妥。” 世子清亮的声音不温不火,隐隐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若是旁人,皇后绝不会理会,但屡次见识到世子处事不凡之处,皇后犹豫了,站在殿门前踌躇不前。 这个时候,永璂也在世子一个瞪视之下回过神来,连忙咽下嘴里的饭,走上前拉住皇后的衣袖,“是啊,皇额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生这么大气?您先跟我们说说,我们给您出出主意。” 宝贝儿子都来劝了,皇后心情也平静下来,顺势转身回殿,命人撤了菜席,将两人拢到身边,详细将还珠格格和·女紫薇到养心殿自爆真假格格身世的情况跟两人说了。 反正这么大的丑闻,连她这消息最不灵通的坤宁都知晓了,中别处怕早就传遍了,没什么不可说的。 永璂听完,彻底懵了,嘴巴张的能塞下两个拳头。世子却默默垂首,将脸上深受打击的表情掩藏起来。 猜到了事情的结局,却没猜到经过!这事竟然是她们自己跑到御前暴露出来的!?这让本想着利用这些人的秘密挟制一下五阿哥的世子觉得,自己忒弱了!什么谋诡计?在脑残人士面前,那都是浮云! 黑了在线阅读 黑了 肉文屋 / 黑了 黑了 烂事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烂事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烂事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烂事 {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客~居&劝住了皇后,见她心情不愉,克善和永璂自发留下,陪她小坐一会儿。{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三人随意捡些话题断断续续聊着,半时辰后还不见乾隆宣召,皇后有些坐不住了,频频向殿门看去。 克善拿起身边的茶杯,轻抿一口,眼角余光扫到皇后坐立不安,蠢蠢欲动的样儿,眉头微蹙一下,暗忖:从这几个月观察,皇后格刚硬,行事冲动,说话率直,和独断专行的乾隆对上,不但次次铩羽而归,还加深了帝王对她的厌弃。难怪历史上,她和永璂会沦落到那等地步。乾隆现在必定怒火狂炙,若让她此时前去,等于是火上浇油,说不定还会平白牵累十二,得想办法安抚下她才好。 想罢,克善放下茶杯,抬眸看向皇后问道:“克善有一个问题想问娘娘,不知可否?” 皇后慈爱一笑,轻轻抬手示意,“克善有问题尽管问吧。”对世子,皇后现在拿他当半子看待,自然很是包容宽和。 “敢问娘娘,这紫薇进,可是经了娘娘同意的?”世子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的问道。 皇后听闻他的问题,眼里闪过疑惑,而后摇头,笑的苦涩,“不瞒你说,这紫薇进,本当时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收到。直到她闯下耽误朝政的大祸,本这才知悉,可想而知本当时的愤怒。自还珠格格进后,本屡次被皇上训斥,统摄六的权利被捋了一半,归于延禧的令妃所有,这紫薇进,就是她一力安排,连知会本一声也无。” 皇后缓缓说道,刚刚还急躁不堪的心情渐渐被悲凉和愤怒取代。 克善听了皇后的话,眼里忧色消散,垂眸低低一笑,“呵~~如此就好。初时,这小燕子进,娘娘您因质疑她的来历而被皇上严苛训斥一场,当时是令妃娘娘一力担保这还珠格格的身世,而后又是令妃娘娘一力促成紫薇进。如今,娘娘身上责任尽去,不沾半点荤腥,可说是稳坐钓鱼台,只悠哉悠哉看戏就好。您不急,自然有人急,皇上的怒火,总该有个人来承受,却绝不是娘娘。” 世子这话说的不算隐晦,皇后脑子一转,立刻回过味儿来,将还珠格格进后的一系列烂事又回忆一遍,这才发现:可不是吗?桩桩件件与她毫无干系。而且,事实证明,她所说所做不但没错,反而顶顶正确。 一想明白,皇后立时抚掌,用帕子捂住嘴笑的前仰后合,“还是克善脑子清明!说的也是,本急什么?皇上不宣召本,本就好生待在坤宁看戏。” 克善见皇后想通了,也展眉一笑,继续乘胜追击,坚定皇后心意,“娘娘决断没错,此时,以静制动是最好的应对方法。待这着急的人去直面皇上怒火,一切尘埃落定后娘娘再出面收拾残局,还可博一个贤良方正的名声。” 皇后越听越满意,心内的那点焦躁和不忿消失的一干二净,招来·女再给儿子和世子添了茶水和茶点,继续叙话。{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客~居&叙话中脸上笑容连连,去兴师问罪的想法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后。 待天色渐晚,不能再留人,皇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两人离开。 出得坤宁,永璂双眼晶亮,极其崇拜的看向世子:“克善,你好厉害啊!今天你不说,我皇额娘去了乾清,又得挨一顿骂!你脑子到底怎么想的啊?说什么都那么有道理!什么难事到了你面前,就都不是难事了,真神奇!” 克善听了永璂的盛赞,忍俊不禁,他的秃头:“遇见事情,脑子先行,思虑周全后,方才身体力行,这是最安全的行事准则,你要记住了。以你现在的阅历,看事情还有些浅薄,不要着急,慢慢来。” 永璂撅嘴,沮丧的说:“我的阅历浅?可是,你也和我同岁啊,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没用。” 同岁?世子讪然一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似是而非的说:“阅历和年龄不能混为一谈。等你以后经历的事情多了,见识也就多了。人活一世,不经历点挫折就不会成长。这所谓的阅历,就是从一次次挫折中得来的。” 见世子半敛下眉眼,似叹息,似寂寥的表情,永璂想到他经受的灭门之祸,若有所悟,不忍再问,清澈的双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 瞥见他的愧疚,世子莞尔,想着这孩子真能脑补,到底没解释什么,举步继续往阿哥所走去。 行到两人院门前的岔口,该分道扬镳时,世子突然想起什么,叫住永璂交待:“这件事还没完,如今西藏土司还在京里,这件事牵扯到塞娅公主的夫婿,皇上必会先想办法打发了他们,再另行处置两人,此番下来,也要个两三日,你务必安抚着,让皇后娘娘不要着急。还有,塞娅公主要带福尔康回藏继承土司之位的事情,皇上在马场时已封了口,这件事是如何传入还珠格格和紫薇耳中?其中必有蹊跷,你让皇后娘娘这几日整肃一番坤宁上下,莫要着了别人的道儿。” 这些话,以他的身份告知皇后已是逾越,因而才想着让永璂转述。 永璂听了他的嘱咐再次瞪大了眼,感叹克善头脑之明的同时,带着高山仰止的崇敬心情回了院。 立在原处,微笑着目送永璂一副崇拜至极的表情进门后,世子才施施然朝自己院子走去,一路上想到那个因被塞娅公主横刀夺爱而冲动的跑到乾隆面前表白身世的还珠格格和·女紫薇,他讥讽的挑眉,暗叹自己果然穿的是一部爱情剧,主角可以因为爱情而罔顾伦理纲常,甚至自身命。于他而言,简直不可思议。 ﹡﹡﹡﹡﹡﹡﹡﹡﹡﹡﹡﹡﹡﹡﹡﹡﹡﹡﹡﹡﹡﹡﹡﹡﹡﹡﹡﹡﹡﹡﹡﹡﹡﹡﹡﹡﹡﹡﹡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整个皇暗潮涌动。 延禧里,令妃摔了一地的器具摆饰也无法平息她内心的怒火和挫败。 她本以为福尔康和小燕子是一对,凭小燕子在皇上跟前受宠的程度,福尔康尚了主,福家被皇上提携起来,于她是大大的助力。 后来,福尔康去争那塞娅公主的额驸之位,她转念一想,有了西藏土司的扶持,情况也很乐观,然而,就在今天,当她收买的皇上身边的一个近侍偷偷告诉她,皇上要改立塞娅为女土司,放她回去,而福尔康会从堂堂西藏额驸沦为塞娅众多夫侍中的一名时,她心急了。福家是她在朝堂上早就埋好的棋子,花了她诸多心血,轻易不能废弃。因而她将消息私下透露进了漱芳斋,指望情火爆,行事冲动的小燕子去乾隆跟前争取一下,把福尔康拽回来。 但是,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福尔康喜欢的不是小燕子,竟然是那个·女紫薇?小燕子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紫薇才是?这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直炸的令妃头昏目眩,心绪紊乱,遍体生寒。如今,她只能默默祈祷皇上大发善心,将这件事轻轻带过。 但是可能吗? 令妃冷静下来,垂眸沉思,忽而笑了。既然事情已经闹大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放把天火将这局面搅的更乱,让别人去理吧!外不是还有一个五阿哥吗? 令妃到底是从包衣奴才爬上来的斗高手,并不像克善预想的那样乱了阵脚,贸然去养心殿请罪求情,而是祸水东移,派人去外漏了消息,暗暗将永琪攀扯了进来。 ﹡﹡﹡﹡﹡﹡﹡﹡﹡﹡﹡﹡﹡﹡﹡﹡﹡﹡﹡﹡﹡﹡﹡﹡﹡﹡﹡﹡﹡﹡﹡﹡﹡﹡﹡﹡﹡﹡﹡ 翌日,事情果然如世子所料。 由于小燕子和紫薇去养心殿呈情时并不避人,真假格格的事情迅速传遍廷。幸而巴勒奔一行住在外驿站,才没收到消息。乾隆怒火滔天,却偏要强自按捺,先行处理西藏土司的事,只能将小燕子和紫薇两人秘密关押起来,待巴勒奔走后再行处置。 不想,在他拟定册立女土司诏书的时候,永琪偕同福尔康双双闯进养心殿,当着在场几名重臣的面表明了心迹,让乾隆又迎来了第二波打击。 乾隆面无表情,当机立断让侍卫们堵住两人嘴巴带下去,同小燕子和紫薇关押在一起。而后顶着朝臣们同情的目光,继续若无其事的拟诏,而后下旨,当天就将欢天喜地的巴勒奔一行打发出京。 巴勒奔和塞娅猛然间被这么大一馅儿饼砸中,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哪里还顾得上计较额驸换成福尔泰的问题。反正回了西藏,塞娅想要多少男人,任她挑就是。本着怕夜长梦多的心情,他们本不用乾隆催促,当即收拾东西走人,连强巴丹达闻听圣旨后突然病情恶化,昏厥过去也不能阻止巴勒奔的脚步。 又过了两日,安安逸逸待在坤宁里看戏,每天派人打听延禧的动静,一听见人汇报令妃又砸了多少东西就要大笑一场的皇后娘娘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大清帝王。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圣安。”看见高大的明黄色身影踏入殿门,皇后掩住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容,带领一众人屈膝行礼。 乾隆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直直越过皇后,走到主位上径直落座,而后才抬手道,“起来吧。” 皇后从容起身,行到帝王身边坐定,眼角瞥见殿门口站立的两个少女,突然变了脸色。 “皇上,她们……”她们怎么还在这里?您怎么不将这两个罪人处死? 看见穿戴整齐,虽然瘦弱憔悴了一些,但明显没怎么受苦的小燕子和紫薇,皇后眉眼倒竖,直直向乾隆瞪去,目光里满是抑制不住的狂猛怒火。 乾隆知道皇后必是这个表情,事实上,她能忍住这几天而不动肝火,大出他的预料。但是,他此次,不是看皇后发怒,听她那些忠言逆耳来的。因而,他果断的抬手,制止了皇后未出口的话。 “皇后,朕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但经过查证,紫薇确实是朕的骨血,朕不会让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已赐封为明珠格格。另,小燕子当初进,朕说的是收她做养女,这一点无可辩驳,她不算欺君,不能随意给她治罪。朕带她们来,是给你请安的,也是正式确立她们的身份。” 乾隆冷冷逼视皇后,释放出自己强大的气场,生生将她的怒气压制下去,接收到她不甘,却表示屈服的眼神,这才朝两人挥手,“还不快点上来给你们皇额娘磕头。” 看着小燕子和紫薇一脸战战兢兢的表情走进殿内,皇后有苦难言,气怒难当,当即红了眼睛。 乾隆盯着两人走近,虽然面无表情,腹内却充斥着森寒的煞气。 这两个女人,如果可以,他恨不能当即打杀了,将她们存在的痕迹尽数抹去。可是不行。她们将事情闹的尽人皆知,多少双眼睛看着,悄然处理已无可能。再加上后来永琪和福尔康当着朝臣的面在养心殿里公然表白,难度就更大了。 永琪和紫薇用命相胁,迫他放过小燕子和福尔康,他极度愤怒,却不能真看着这一双儿女去死。两人无端端没了,即使封锁了消息,明眼人一想便知,传扬开来,皇子皇女为一对贱·奴殉情,皇室必将颜面扫地,沦为天下笑柄。 为了皇室的脸面,他即使再恨,也不得不息事宁人。 好吧,你们想活?想双宿双栖?朕就成全你们。留你们一条命,朕有的是法子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须知,朕这一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儿女。乾隆狠狠捏紧手里的茶杯,抑制住从眼底流露出的浓烈杀意,好半晌平静下来后,冷冷忖道。 紫薇和小燕子小心翼翼走到皇后近前,偷瞟一眼皇后的表情,正要屈膝行礼就被殿外通传‘十二阿哥,克善世子求见’的声音打断了。 心情刚刚平复下来的乾隆听见这声禀告,手上力道猛然失控,差点捏碎掌中的茶杯。 烂事在线阅读 烂事 肉文屋 / 烂事 烂事 雷霆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雷霆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雷霆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雷霆 {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客~居&真假格格事件爆发,乾隆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会对皇室,对自己的帝王威严造成什么样的影响。{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客)居但这些于他而言都是小事。他能运用自己的权势、手段,将这些负面影响一一抹平,也能将这些个欺骗他,膈应他的人一一料理,这整个天下,谁敢非议他一句? 但,直到闻听克善觐见的此刻,他才恍然忆起,克善会怎样看他?会否觉得他武断失察?会否觉得他昏聩无能?会否觉得他偏听偏信?更严重的是,会否对他失望? 想到这里,乾隆不敢再深思下去。全天下人的看法他都可以不在乎,但,独独,他不想在那温雅少年清澈透亮的双眸中看见对自己的失望,一星半点也不可以!故而,虽然这么些天以来,他一直处在暴怒之中,却是头一次对自己的情绪失去了控制。 将手里的茶杯捏紧,再捏紧,直到一丝微不可闻的碎裂声传来,他才猛然间回神,堪堪住手,引颈朝坤宁大门望去,却又立即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的看向别处。 一个帝王,竟连直视一个人的勇气也没有,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但此刻,乾隆心情太过纠结难堪,本没想过去探究这种诡异想法是如何产生的。 克善和永璂得到通传后徐徐走进殿中,看见殿内站立的两名少女时,他俩步伐一顿,转瞬又恢复过来,行到两名少女身旁站定,给主位上的帝后行礼。 两人都没向小燕子和紫薇见礼,连一个眼神也没施舍过去。永璂想着这两人不知该怎么称呼,觉得尴尬,世子却是觉得没有必要。以这两人闯下的滔天大祸,乾隆为了大局不得不留住两人命,但必不会让她们好过。对于两个注定被灰掉的小角色,世子绝不会浪费力去关注。 两人刚跪到一半,皇后先乾隆一步开口叫起,如此逾越,明显有跟乾隆对着干的意思。但乾隆这次并不觉得被冒犯,他正沉着脸,看向别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帝没叫起,即便皇后开了口,两人也没敢动,依然垂首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又过了片刻,见他还不开口,世子抬眸朝看似发呆的帝王看去,试图找出他脸上迁怒的痕迹。 事实上,在看见殿里小燕子和紫薇的身影时,世子就开始暗暗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来请安,被皇后或乾隆迁怒,那简直是必然的。但立马转身出去更不现实,他只能硬着头皮进来受难。 似有心灵感应般,在世子探究的视线看来时,乾隆刚好从怔忪中回神,转过头来,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瞥见世子眼里的小心翼翼,乾隆这才意识到他们的状况,连忙抬手示意他们起身。待两人站定,他撇开视线,嘴唇紧紧抿起,表情看似不快,实则僵硬。 “若朕没记错,这个时候你们应该还没下学?”乾隆色厉内荏的质问。 世子和克善垂头答道:“回皇上,纪师傅身子不适,突然昏倒被送去太医院了,故而今天提前下学。” 这个纪晓岚,早不昏倒,晚不昏倒,偏偏这个时候昏倒,真是没用!乾隆恼怒的腹诽,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不能开口赶刚来的两人离开,只能转而看向小燕子和紫薇,继续让她们给皇后行礼。 “还愣着干嘛?快给你们皇额娘跪下!”若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乾隆此刻的语气,除了煞气更浓郁之外,还多了几分僵硬的不自然。自己做下的丑事要在克善眼前上演,于他来说简直是种煎熬。 小燕子和紫薇在乾隆森冷的呵斥下抖了抖身子,颤巍巍的跪下。 皇后撇开头,眼不见为净。 乾隆死死盯住两人动作,眼里被寒气氤氲。这两人简直是他的耻辱,是他平生最大的污点。试想,若当初他真册立紫薇做了贵人,事情会如何?乾隆心里一颤,不自觉的向克善望去。 父女相·奸,世人唾弃!想到那寒星般的眸子中流露出对自己的鄙夷,厌弃,乾隆感到一阵眩晕,忍不住闭了闭眼,手上一个用力,掌中的茶杯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咔嚓’声。{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在碎裂声传来的同时,乾隆猛然将手里的杯子朝紫薇狠狠掷去,茶水混合着瓷片在她裙裾边炸开,瞬间将她弄的一身狼狈,跪着的两人悚然一惊,差点失态的跳起来。 “这就是你们的规矩?礼是这样行的吗?手放哪边?头下垂几寸?你们竟然还敢直视帝后圣颜?”乾隆面无表情,语气极度冰寒,一字一句缓缓逼问。他显然忘记了,克善刚刚行礼时也直视了龙颜。只能说,这就是差别待遇。 皇后在乾隆发难时就诧异的转回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勃然大怒的帝王,眼里满是困惑。要认她们的是您,要为难她们的也是您,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乾隆不管皇后怎么想,他盯视地上两人,手一抬,厉声呵道:“重来一遍!” 小燕子和紫薇无法,表情既是不甘,又是害怕的站起,重新跪下。 “啪”!又一个杯子在小燕子身上壮烈牺牲。皇后,永璂,克善都忍不住为乾隆的大力抽了抽眼角,龇了龇牙。疼啊! “这又是哪门子礼仪?恩?下跪时哪只脚先落地你们没学过吗?”乾隆掷出又一个杯子后,满脸狠戾的质问。 皇阿玛,我们真没学过!小燕子和紫薇心里叫屈,却不敢顶着乾隆浑身暴涌的煞气犟嘴,只能自觉的再站起来,心里默默回忆一遍动作,再次跪下。 “啪”!这次杯子在紫薇头上开了花,茶叶,茶水,混着她额头的鲜血往下流入脖子,没入衣襟。她摇摇欲坠,不敢置信的看向乾隆,样子分外楚楚动人,惹人爱怜。 乾隆丝毫不为她的表情所动,眼里对她的厌恶又加深一分。当初,就是这个眼神,这个表情误导了他,如今看来,对着自己生父也能此番作态,当真令人作呕。 “看着朕做什么?又忘了行礼时不可直视龙颜吗?重来!” 两人再次起身,跪下,反反复复。乾隆再次呵斥,砸杯,毫不手软。 这下皇后终于看出问题来了。皇上摆明了是刻意折磨这两人嘛!转念一想,是了。这两个贱·人如此狡猾,将事情闹的那么大,还牵扯进了五阿哥在朝臣面前以命相保,皇上这不受人威胁的子,定是厌弃了他们,又杀不得他们,留着慢慢整治呢! 一想通,皇后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朝容嬷嬷暗使一个眼色,让她再添一套茶具上来。砸吧,砸吧,今儿就算砸了坤宁内所有瓷器,本也不会心疼。 可惜,乾隆并没有砸光坤宁瓷器的打算。看着地上的两人已经由开始时的齐整变成眼下的狼狈,浑身抖索的瘫软在地,脸上,手上,各处俱被碎瓷片割的一道一道,鲜血迸裂,惨不忍睹,衣服也被茶水打湿,粘贴在身上,露出身体曲线,他终于住了手。 “克善,永璂,时辰差不多了,你们回去温习功课吧!”乾隆眸色暗沉的向镇定自若的世子和脸色惨白的十二看去。 这两个贱·人形容太过不堪,可不能污了克善和永璂的眼目。这是乾隆此刻的真实想法。 “儿子(克善)告退。”两人齐齐弯腰行礼,退出坤宁正殿。世子步伐不紧不慢,并不受乾隆此番暴戾发作的影响,反观十二,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儿了。 待两人走远,乾隆看向皇后温声道:“小燕子和紫薇如此不成器,日后有劳皇后严加管教了。” 皇后微微一笑,恁的舒心,“臣妾遵命,定不会让万岁爷您失望。” 地上被乾隆整治的奄奄一息的小燕子和紫薇听见皇后春风化雨般温柔的回答,禁不住内心的恐惧,颤抖起来。她们本以为皇上能轻易放过她们,定还会如往常一般,对她们宠爱有加,如今看来不是。 想到乾隆刚才对她们冷酷无情的惩治,两人内心的惶恐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双双仰头,神色哀戚的向他看去,面露祈求之色。 乾隆对她们哀求的表情无动于衷,得到皇后的保证,微微颔首,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开。 行到乾清殿,乾隆捡了张椅子坐下,呷一口茶舒缓紧绷的情绪,热茶氤氲出的白色雾气将他神色莫测的俊颜衬的更加深沉。半晌后,他颓唐的靠倒在椅背上,喃喃问道:“吴书来,小燕子这件事疑点重重,朕问也不问就确认下来,如今闹到此番局面,别人会不会觉得朕很昏庸?”这个别人是谁,自然只有乾隆一个人清楚。 吴书来定了定神,小心答道:“哪儿能呢!万岁爷行事英明,杀伐果决,开创大清一代盛世,明眼人都看着呢。您执掌的是整个天下,凡事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偶有失察,那也是别人刻意误导欺瞒的结果。” 吴书来说的有人刻意误导欺瞒,自然说的是小燕子,今儿他算看出来了,万岁爷对还珠格格已经厌恶到了极点,他往日平白受了她那么多鸟气,不适时上点眼药,实在对不起自己。 但他的话,却使得乾隆往更深的地方想去。将事情前后又细思一遍,乾隆眸光一闪,斜飞的浓眉紧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将马场之事泄露给漱芳斋的人查到了没有?”半晌后,他敛目,朝虚空中问。 一名黑衣侍卫突然出现在殿中,半跪行礼后拱手答道:“回皇上,已经查到,系乌拉那拉家族名下一包衣奴才所为,他目前在乾清殿担任皇上内侍。” “哦?”乾隆抬眸,挑眉看向黑衣侍卫,“那将紫薇和小燕子的消息透露进永琪府上的人查到没有?” “查到了,也是乌拉那拉家的包衣,在内务府担任主事,负责管理谱牒。”侍卫答完,深深埋下头,不敢去看乾隆表情。 预想中的暴怒没有来临,乾隆忽而沉声笑起来,“呵~~乌拉那拉家?皇后的手笔吗?还查到什么?” 侍卫被乾隆笑的浑身发寒,垂头闷声回道:“查到这里,再无一丝线索。” “你下去吧!”乾隆颔首,面无表情的将黑衣侍卫遣退。 乌拉那拉?皇后?当朕白痴吗?虽然今次事件爆发,看似皇后最得利,但皇后被他连番夺权,连个坤宁也管制不过来,何以能将手伸到朕的身边?伸进内务府?管理谱牒的奴才也能收用,那上三旗所有大家世族的户口谱系薄岂不是任此人随意篡改?胆子未免太大了! 想到此处,联系到令妃轻易就能改了紫薇汉女户籍为包衣,将她弄进,乾隆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猛烈的怒火,手大力拍向身边的桌面。桌子轰然倒地的巨大声响震的殿内侍从惨白了脸,双股战战。 “吴书来,你可听见了?将那名内侍给朕找出来,即刻杖毙。”站起身,乾隆看向吴书来,语气淡然的下令。 知道乾隆语气越是平淡,心里越是震怒,吴书来不敢耽误,立马着人下去拿人行刑。 “摆驾延禧!”见吴书来布置妥当了,乾隆举步朝延禧走去。 阻止了延禧外守职太监的通传,他悄然进殿,惊的正暗自得意的令妃直接从椅子上跳起,忘了行礼。 “见了朕,你这是什么礼数?恩?”乾隆径直在主位上坐下,周身气场冰寒瘆人。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圣安。”令妃立即反应过来,风情万种的领着回神的人们跪下行礼。 “令妃的阿玛是内务府总管魏清泰?”乾隆并不叫起,斜睨跪着的令妃一眼,轻飘飘问道。 令妃从面上看不出乾隆情绪,只能微微一笑后答道:“回皇上话,魏清泰正是臣妾阿玛。” 乾隆点头,继续垂头沉思,任令妃跪的双膝酸痛,从左脚换到右脚。她身后的一众人更是内心忐忑,身子颤栗不止。 “朕没叫起,你个贱·婢岂能妄动?来人啊,托下去,杖毙。”沉吟中的乾隆突然将手边的茶杯砸向令妃身后的一名·女,(您今天砸够没有?)面色黑沉的怒叱道。 令妃白着脸回头一看,被砸的正是她平日最为倚重的大·女腊梅。 守在门边的侍卫得了帝王命令,立马走出来两人,将喊冤连连的腊梅拖了下去。 “令妃,连自己的贴身·女也调·教不好,你如何协同皇后管理后事务?如何有资格做这延禧一主位?朕看,你不如即日起在延禧偏殿修身养的好。令妃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日前令妃深蒙圣恩,曾委以重任,协理后;然其恃恩而骄,恃宠放旷,纵私欲,进谗言,结党营私,弄权后。今革除其令妃封号,贬为令嫔,移居延禧偏殿悔过静思,钦此。” 乾隆一通训斥后又发下降位圣旨,其行事雷厉风行,丝毫不给令妃反应的时间。看着令妃在自己面前一副深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样儿,乾隆满意了,暗道:这就是专横弄权,愚弄朕的下场,可惜,事情还没完呢。 丢下受了太大打击,还回不过神来的令妃,乾隆又即刻回养心殿拟旨,贬责内务府各部官员,打杀了那名管理谱牒的主事,割除了魏清泰一切职务,压入大牢候审。 做完这一切,乾隆才感觉大大松了口气。 令妃持宠弄权,其行事之隐秘,竟连他的暗卫也探查不出,内务府更被她牢牢把持,若再过两年,待她势力坐大,中是何局面?是否连朕也奈何不了她?想到这里,乾隆内心升起一股戾气,犹觉得对令妃的惩治还远远不够。 不急,慢慢来,看着一个人在垂死中挣扎还犹不自知,岂不是更为有趣?平息下中狂涌的杀气,乾隆摩挲着骨节上的扳指,森然一笑。 收敛起冷笑,似想到什么,他转头看向吴书来,语气已是温柔如水,“今日朕在坤宁连番发难,可能吓到克善和永璂了,你去朕的私库寻些静气宁神的药材和补品给他俩送去,越贵重越好。对了,克善好像很爱赏玩古董字画,你将朕那本颜真卿的《湖州帖》也给他送去。” 吴书来听见乾隆最后一句吩咐,瞪大了眼睛,迟疑的朝他看去,怀疑自己听错了。《湖州帖》?万岁爷,您平时不是很宝贝么?连履亲王和庄亲王想借来一观您当初都不同意,今儿是怎么了? 乾隆知道他在迟疑什么,也不解释,手一挥,神色不耐的打发他下去,“还愣着干嘛?快去!”克善喜欢就好,一些个死物,有何舍不得的? “咋!奴才马上去。”吴书来见帝王面露不耐,头一低,动作快速的弓腰退下,心内暗忖:今儿在坤宁到底谁受了惊吓啊?十二阿哥好像有点,这克善世子,那是一直面带微笑,连眼也没眨过喂!《湖州帖》万岁爷也舍得送,看来皇上对世子的宠爱,连皇子阿哥们也越不过啊! 坤宁里,皇后送走乾隆后睨向地上瘫软如泥,看不出人形的两人,心情舒畅,也没兴趣再折磨她们,草草说了些规矩就叫来侍从将她们带下去安置在偏殿。反正皇上发了话了,这两人,她可以日后慢慢调·教,不急于一时。 又过了没多久,容嬷嬷一脸喜色的走进殿中,将令妃被贬,魏清泰被关的消息眉飞色舞的详述一遍,皇后闻言,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只感觉这些年来,被令妃打压的郁气一扫而空。 “如今想来,世子说的真对啊!娘娘您这次什么也不做就大获全胜了!”容嬷嬷禀告完,忍不住有感而发。 皇后垂眸寻思片刻后,脸上神采奕奕,笑叹道:“经过此次,本算是看出来了,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轻易不能走岔一步。本今后只管做好本分内的事,照顾好永璂和克善,其它的事,随她们闹去吧,有万岁爷在,看谁能翻了天去!” 与年前的憋屈一对比,皇后终于悟了。 雷霆在线阅读 雷霆 肉文屋 / 雷霆 雷霆 论战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论战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论战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论战 吴书来去库房领了东西,丝毫不敢耽误的相继送到永璂和克善院里。 看见人们抬进来的一箱箱贵重药材和补品,世子表情淡然,朝吴书来微微一笑,拱手道:“有劳公公代克善谢过圣上隆恩。” 吴书来连忙摆手,避开他的见礼,从身后小太监手里接过一个致的小盒子双手捧给世子,笑眯眯说道:“这是当然。盒子里的东西是皇上特别交代,送给世子平日赏玩的。要不,世子您现在打开看看?满不满意您给个话,奴才也好回去向皇上复命。” 皇上赏赐的东西,按理是不能当即打开验看的,但吴书来特意留了个心眼,想着万一皇上问起来,自己也好有个交待不是。因而才如此询问世子。 世子从小在国外长大,那里的礼仪是收到礼物要当众打开观看,还要适时表达自己的欢喜之情。听了吴书来的话,一时也没回过味儿来,微微颔首后就干脆的掀开了盒盖。 他原本想着,无论乾隆送什么,无论自己喜不喜欢,当着吴书来的面,装也要装出一副万分喜欢的样儿来,不想,当看清盒内的东西后,他当即愣住了,只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圆睁起来,眸光灼热。 吴书来看着世子小心翼翼的拿出盒内的书帖,细细摩挲,认真翻看,双眼微眯,双唇抿紧,不笑,也不言语,心里就有些忐忑。这是什么反应?没有受宠若惊?没有激动莫名?这让咱家回去可咋说啊? 正在吴书来上下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世子开口了,“这是颜真卿的《湖州帖》?真迹?”他的眼光不会错,这确实是真迹。但是,颜真卿的真迹大多早已失传,这本书帖,莫说在现代,就算在清朝,那也是价值连城。在他记忆中,只米芾的临摹本,也足够珍贵到令故博物馆珍而重之的收藏。 如今,真本就在眼前,世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需找个人来确认一下。 听见世子询问,吴书来连忙点头,“回世子,这是皇上费了诸多心血,耗了大量人力才寻来的,定然是真迹。” 世子闻言,垂眸颔首,双眼盯住手中薄薄的书帖,半天舍不得移开视线,片刻后,似忆起房中还杵着个大总管等着自己回话,这才抬眸,灿然一笑,“礼物非常珍贵,我很喜欢,谢皇上隆恩。” 没有长篇累牍的感恩之词,也没有春葩丽藻的恭维之语,只简单几句加上一个真诚的笑容,已足够吴书来领会世子满满的欢喜之情。对于一向表情淡淡,连笑容也极致冷清的世子,一露齿间能让他领略到如沐春风之感,委实难得! 吴书来满意了,恭恭敬敬的行礼告退。 ﹡﹡﹡﹡﹡﹡﹡﹡﹡﹡﹡﹡﹡﹡﹡﹡﹡﹡﹡﹡﹡﹡﹡﹡﹡﹡﹡﹡﹡﹡﹡﹡﹡﹡﹡﹡﹡﹡﹡ 养心殿里,乾隆还未休憩,手里拿着一本书闲看,只那书页,久久不见翻动。听见殿外传来的一阵轻巧脚步声,他将书随意一丢,直起身子朝殿门望去,眼中暗藏几丝迫切。 待看到果然是吴书来办差回来了,他缓缓将身子再次靠倒,抿唇挣扎半晌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东西可还合他们心意?” 虽问的是他们,吴书来自然能领会其中深意,前面赏赐都一模一样,然,独独世子得了本价值连城的书帖,不难看出万岁爷的心偏在谁身上。他暗暗感叹自己果然料事如神,不愧为大内第一总管的同时,连忙躬身上前回话。 “回皇上,东西都很合十二阿哥和克善世子的心意,他们让奴才代为叩谢皇上隆恩。”说到这里,吴书来停了停,偷觑乾隆表情,果然见他暗沉了眸光盯住自己,脸上似有不满之色,连忙垂眸继续回话,“特别是克善世子,对您送他的书帖很是喜欢,当即打开赏玩个不停,那笑容,简直像花儿一样!” 末了,吴书来凑趣世子两句,间接的拍乾隆一记马屁。 “恩,”乾隆故作淡然的点头,费了老大力气抿住想高高翘起的嘴角,继而挥手遣退殿内众人,“朕乏了,想一个人待着,你们都退下吧。” 人们应诺,鱼贯而出。 待吴书来拉上殿门,隔绝了外界目光,乾隆这才止不住的微笑起来,摩挲着自己下颚沉吟:‘像花儿一样’?那是怎样?帝王头脑中反复勾勒世子清雅的面容,最后得出结论:不管什么样儿,定然赏心悦目至极!继而想到,这样的笑容,自己没看过,竟叫一个奴才先看了去,便又是气怒,又是懊悔,暗忖自己不该拘于身份等候在养心殿里,应该亲自去看看才是。 但,无论怎么懊悔,总归这份礼物是送对了,克善很喜欢。那下一步就该重新树立自己在克善心中英明神武,勤政爱民的高大形象了。养心殿里,一代帝王为了讨一个人的欢心,如此煞费苦心,简直不可思议,偏偏他本人还不自知,该说做皇帝的,果然个个都是爱无能人士吗? ﹡﹡﹡﹡﹡﹡﹡﹡﹡﹡﹡﹡﹡﹡﹡﹡﹡﹡﹡﹡﹡﹡﹡﹡﹡﹡﹡﹡﹡﹡﹡﹡﹡﹡﹡﹡﹡﹡﹡ 当初的隐形太子五阿哥废了,被圈禁贝子府,他的伴读被送去西藏和亲,贴身侍卫被皇上杖责一百,如今还半死不活,这早已不是新闻,皇上打算重新培养众皇子,从中选择一个立为储君,这才是最近天大的新闻。而这一新闻,最先是从上书房里传出来的。 传出这种说法,也不是空来风,乾隆最近光顾上书房的频率确实很高,基本上隔两三天就来那么一趟,一来就轮番的考校皇子伴读们的功课,惹的纪晓岚私下也疑心起来,看众皇子们的眼光都带了几分审视,猜度着这其中谁会是未来储君。 其实乾隆的心思很简单,几天不见克善,他就隐隐不安,心里百般抓挠的痒痒,一得闲,脚步总不自觉的往上书房挪,他自己也无法控制。来了又不能直接对众人说:你们看你们的书,朕看克善两眼就走。这种做法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他自己也接受不了,心里又困惑难解,只能苦苦压抑着,装成是特意考校功课来的。 那边乾隆对世子心心念念的日日牵挂,逮着机会就要来看上两眼,作为当事人的世子却无知无觉,只觉得乾隆在执政前期果然很勤奋,对皇子们的教导更是严格,是个好皇帝。 这日,乾隆如同往常一样,处理完政务就带着一班人马向上书房开拨,脸上表情并无往日的悠闲从容,微微锁起的眉头透露出他此刻烦闷的心情。 踏入房门,迎着众人的请安声,他稳稳坐到主位上,而后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习惯的先搜寻克善的身影。见他面容平淡的站在众人之间,嘴角还是那抹惯常的清浅笑容,悠远宁静,光是看着,他心头的烦闷已是渐渐淡去,进而消散。 乾隆收回视线,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挑,虽然不解为何每次见了克善,心情就好上那么一点,心跳就急促了那么一点,但他不想去探究,这个小东西在自己身边,如此便够了。 “今日不考校功课,考校政务。你们尽可畅所欲言,朕不怪罪。”乾隆撇开杂念,肃着一张脸沉声说道。 中传言他有意重新栽培众皇子,从中择选继承人,事实确是如此。故而,他有意增加了皇子们对政务的学习和对实政的接触。今日,他便是特意来探察众皇子们资质的。 听了乾隆的话,偷觑他严肃的表情,众皇子伴读们不敢怠慢,齐声应诺后脑子高速调动起来,只等帝王提问。 乾隆看见众人反应,满意的颔首后开口,“今日朕收到奏报,大小金川再起战事。日前我军与反贼郎卡呈胶着状态,钱粮兵力皆为不继,损失日趋严重,是战,是退?” 乾隆说完,肃然扫视众人一圈,手指向四阿哥永珹说道:“永珹先来。” 永珹上前一步,躬身回禀:“回皇阿玛,儿子主张怀柔为主,武力打击为辅。先派使臣前去招安,招安不成再遣援军出兵攻打。若郎卡为利益所诱愿意臣服,可免了我朝折损军力,若他不愿臣服,也给了我军一个喘息的时间。” 这个回答思虑周全,也是朝廷剿匪惯常的作法,旁听的众人很多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纪晓岚微笑着胡须,乾隆面无表情,敛眉,抬手示意他退下。 克善侧耳聆听永珹的主张,听完后嘴角微微一勾,暗含讥嘲。 郎卡盘踞大小金川,拥兵自重,绝不是普通匪患,岂可贸然招安?这无疑于放虎归山,养虎为患。莫说他知悉历史,知道乾隆对此次战役的真实意图,就是不知道,他也万不会主张四阿哥的这个蠢办法。堂堂天朝被几个跳梁小丑挑衅,不压着对方杀至灰飞烟灭,怎么扬我朝天威? 想到这里,世子蹙眉,几丝凌厉悄然浮上眼底,忽而似想起什么,担心的朝永璂的方向看去,见永璂埋头苦思,仿佛还未有定论,他撇开头,不再去看。若想让小鹰学会飞,就该先放开环护的手,这个道理,他懂。 四阿哥说完,六阿哥,八阿哥,十一阿哥相继出列阐述自己的观点。有附议四阿哥的,有将四阿哥的说法改头换面,再说一遍的,有红着脸举棋不定的,乾隆一一听来,俱都是面无表情的颔首后挥退,并不多作评价,这让还没轮到发言的人心里更加忐忑,对帝王心思揣摩不停。 终于轮到永璂发言,永璂小脸一红,朝世子瞥去,见世子正看向别处,没主意到自己视线,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咬咬嘴唇闷声道:“儿子以为,此战该打!”说完后头深深埋下,差点抵到自己口。 没了?就这么简单?等了片刻后见永璂迟迟没有下文,乾隆嘴角抽了抽,手抚上薄唇,掩饰住自己不庄重的表情,追问道:“哦?为何该打?” 永璂抬头,怯怯瞟一眼自己皇阿玛,又快速低头,“郎卡想独占大小金川,那是谋反,反贼就该打!” 纪晓岚低头,捂嘴忍笑,暗忖:这个十二阿哥当真是个妙人,看似头脑愚钝,但偏偏最能看清事情本质,找到最简单直接的解决办法。只是这口才嘛~~亟待提高啊! 显然乾隆也和纪晓岚想法一样,他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眼里的冷厉柔软了几分,手一挥,温声说道:“恩,下去吧。” 永璂赶紧退下,站定后大喘了口气,自然而然的向世子看去,见世子朝自己灿然一笑,还微微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暗赞自己表现的不错,他不自觉的裂开嘴,回了一个更灿烂的笑容过去。 乾隆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瞥见克善少有的真挚笑容,他的心被狠狠撞击了一下,莫名的悸动中夹杂着强烈的不满,涌上心头。为何对朕从未展露过这样真实的表情?!他大力握拳,控制住自己想走上前,将两人视线隔绝的冲动,唇越抿越紧。 感受到帝王周身气场的改变,纪晓岚困惑的朝他看去。十二阿哥的回答应该是最合皇上心意的才是,怎么感觉皇上好像更加生气了呢? 接收到纪晓岚疑问的眼神,乾隆垂眸调整自己情绪,半晌后语气略显僵硬的开口,“克善,说说你的看法。” 帝王眸色晦暗不明的朝无知无觉的世子看去,直到世子站出一步,看向他,眼中只容下他的身影,面上只对他展露笑容,他心中狂涌躁动的独占欲和不满才渐渐平息下去。 论战在线阅读 论战 肉文屋 / 论战 论战 解忧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解忧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解忧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解忧 {}&世子听见宣召立刻上前一步,顶着帝王过于幽深,过于专注的目光行了个礼,心里为这怪异目光略感疑惑的同时,镇定的启唇说道:“回皇上,奴才附议十二阿哥,此战该打,更该狠狠的打。{}!” 世子一开口,纪晓岚眸光闪了闪,暗叹这所有皇子伴读们脑袋加起来也不如世子一个好使。 乾隆则忍不住嘴角上挑,内心暗忖:果然,克善颖悟绝伦,从不会让朕失望。 他幽深晦暗的目光在世子已经抿起的粉色薄唇上流转几圈,而后满脸兴味的问道:“狠狠的打?如何才叫狠狠的打?” 世子抬眸直视龙颜,眼角眉梢带上几分凌厉,朗声说道:“回皇上,八旗重兵压阵,裹血力战,直至诛灭郎卡,废黜大小金川土司制,这就是奴才所谓的狠狠的打。” 少年眉眼飞扬,暗含锋芒,言语间透着不可忽视的自信和强势,只站在原地,什么也不用做就牢牢抓住在场众人的目光。看着耀眼夺目的少年,乾隆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暗自捏紧骨节上的扳指,抑制住内心的悸动,正要开口说话,不想被四阿哥永珹打断了动作。 “你可知,按你的提议,我八旗将会折损多少军力?耗费多少钱粮?用如此巨大的耗损换取区区一个弹丸之地,未免太过得不偿失了吧?”永珹抢出一步,斜睨世子,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 乾隆合上半启的薄唇,靠倒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幕。好!既是讨论,自然是要有分歧有反驳,且越激烈越好,如此才能将各人心和资质看的更透彻,更全面。 世子转头看向永珹,略略点头,正要开口,永璂一个箭步站到他们中间,满脸不忿的瞪着永珹说道:“四哥说的未免太过了。你也说大小金川那是一个弹丸之地。我堂堂大清怎么会连攻打一个弹丸之地的钱粮都出不起?皇阿玛治下有方,我大清国富民强,一人扔一块铜钱也能把郎卡砸死。” 四哥竟然用蔑视的眼神看克善,太过分了!克善比你聪明到哪儿去了!永璂边说边气呼呼的想。 若不是场合不对,在场众人几乎都要被永璂的话逗的大笑起来。 世子默默扶额,暗叹:小屁孩,你为我出头我很高兴,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话说的那么……那么“直诚”?咱含蓄点不成吗? 主座上的乾隆也绷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军饷钱粮不够,这是事实,也是他此次攻打大小金川最大的顾虑。但听了永璂天真的话,这种顾虑和烦闷骤然间减轻很多。是啊,我大清国富民强,这点银钱,各处腾挪一下,总会有的。 永珹从未被永璂这么不客气的顶撞过,面上禁不住显出怒容,冷冷讽刺道:“十二弟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胡乱开口。大小金川地势险要,环境恶劣,郎卡的军士都是一群茹毛饮血的未开化之民,各个好勇斗狠,穷凶极恶。且今年各地天灾旱涝不断,粮食歉收,国库存银尽数调拨出去赈灾,没有多少钱粮可供备战。郎卡此次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贸然攻打,我八旗将折损多少兵力在他手上,十二弟想过吗?” 他说完,对着永璂和克善轻蔑的撇撇嘴角,表情得意非凡。往年大小金川闹过一次,乾隆也是如此处理,再加上今年朝廷财力不济的状况,他自诩准了乾隆心思,内心对自己的观点更加坚信不疑。{}! 永璂被永珹的反问难住了,这些个问题他确实没考虑清楚。想到克善告诫他的,凡事先思虑周全再身体力行,他还是没能做到,内心羞愧的同时,不自觉向克善看去。 克善接收到永璂小狗狗般可怜的求助眼神,朝他安抚一笑后直直向永珹看去,“四阿哥此言差矣。攻打大小金川,问题不在钱粮,而在我朝声威。天下多少人在看着我满洲八旗对大小金川的处置,若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得逞,就是给天下人一个暗示:凡负隅顽抗,拥兵自重者,就能占地为王。那后果会是如何?今日有一个大小金川,明日就会有更多个大小金川,直至我大清疆土被寸寸占尽。钱粮军力可损,我大清疆土,天朝声威,丝毫不可损。”最后一句,震耳发聩,发人深省,也将对方辩驳的余地完全堵死。 徐徐将自己的观点阐述完,瞥一眼永珹被驳斥的哑口无言,却仍心有不甘的狼狈样儿,世子轻蔑一笑,转而面向乾隆拱手道:“启禀皇上,奴才的话说完了。” 永璂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也跟着拱手,永珹搜肠刮肚后无话可说,只能不甘心的垂头,保持沉默。 经过四阿哥和世子的一场交锋,众人自忖绝无可能辩过世子。世子的口才之好,那是众所周知的,且他字字珠玑,让人辨无可辨,因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立在原处观望,上书房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乾隆不发一言,神色莫测的盯着站在前列的三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不开口遣退,三人也就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这场辩论很彩,克善和永璂的表现很合乾隆的心意,字字句句都说到了他心坎上。来上书房之前,在军机处同大臣们讨论时,他的看法与克善几乎完全一致,克善同他心灵相通,他本该为此感到愉悦。但恰恰相反,克善和永璂两人在辩论当中展露出来的亲昵与默契让他的愉悦感荡然无存,转为深深的郁结。 这两人短短几月竟默契的有如一体,外人轻易不得·入,这让乾隆打心底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慌。他不知恐慌何来,直觉却清楚的告诉他,事情不能发展成这样!克善是他的人,只能依靠他,只能被他拢到羽翼之下呵护,旁人绝不能沾染半分。 看见两人一来一往的眼神交流,看见两人互相维护,乾隆觉得这一幕碍眼至极,直刺的他眼睛生痛。 “很好,你们退下吧。”帝王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平静的开口。 三人倒退一步,跨回原处站好,永珹站定后,眼神刻毒的暗暗剜了世子一眼,世子眼观鼻鼻观心,对他仇恨的目光视而不见。 视线一直牢牢锁定世子身影的乾隆自然没有错过永珹这个目光。他拿起身旁一杯茶水,缓缓啜饮一口,敛目掩住眸子中闪动的寒芒,内心暗忖:永珹心狭小,无容人之量,且目光短浅,只重表象,绝不是帝王之材,可以弃了。相比之下,永璂虽然稚嫩了些,但胜在心平稳,头脑清明,有大智,可塑极强。其它皇子们,资质都很平庸。 想罢,乾隆再无考校下去的兴趣,放下茶杯后蹙眉看向众人说道:“今日考校就到这里。朕先行一步,你们继续上课。” 帝王未对考校下定论就要离开,众人虽好奇却也不敢多问,齐声应诺。 乾隆起身,眼神复杂的瞥一眼站在一处的永璂和克善,而后负手离去,边走边想:永璂朕要着力栽培几年。作为有可能继承储君之位的皇子,和下臣过从甚密是万万不可的,朕得想办法尽快将两人隔开。 没有深究对克善莫名的独占欲,乾隆为自己的私心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后,头脑中立刻闪现出千百种分开两人的办法。 ﹡﹡﹡﹡﹡﹡﹡﹡﹡﹡﹡﹡﹡﹡﹡﹡﹡﹡﹡﹡﹡﹡﹡﹡﹡﹡﹡﹡﹡﹡﹡﹡﹡﹡﹡﹡﹡﹡﹡ 帝王的视线太过锐利,虽然他极力隐藏锋芒,克善仍然察觉到了他临走时投在自己身上那感情颇为复杂的一瞥。不似愤怒,不似不满,更似深深的忧虑。 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让帝王感到忧虑?克善坐回原位后拧眉沉思。猜度半晌仍一无所获后转而将头脑发散开来。这忧虑不一定是对自己,那么就是对此次考校的论题了?此战无可避免,但军饷钱粮也确实是个大问题。难道大清的财政已经困难到这种地步,连一场中小型战争也无力发动了吗? 心思太过细复杂,对感情又极其迟钝的世子觉得自己抓住了真相。 想着乾隆平日对他的种种关爱,想着最近新得的那本《湖州帖》和自己后院里一库房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世子敛目,食指摩挲下颚,内心暗忖:是不是该想个法子帮帮乾隆呢? 有仇必报,有恩必还,这是世子做人的原则。因此,只略略思索了片刻,世子就暗下决定,下学后去养心殿面见乾隆,提出帮忙的请求。若他信得过自己,他定当尽力而为,若他信不过自己,他也就不再多事。 完成一天的学业,世子回到阿哥所,简单梳洗一番,换上干净的外袍,带着两名侍从款步往养心殿走去,刚走到殿门口,正好碰见迎面出来的吴书来。 “奴才见过世子。世子是来求见皇上的吗?”吴书来匆忙打了个千,恭恭敬敬的迎上去问道。 克善微微颔首,“正是。不知皇上此时可得空?若有空,劳烦公公代为通传一下。” 乾隆心情不好,吴书来正忧心的很,见到矩步方行而来的世子,暗赞自己运气不错,听了他的话,求之不得,连忙躬身回道:“皇上这会儿正得空,世子稍等,奴才进去给您通传。” 养心殿里,乾隆看着手上户部刚刚送来的,汇报财务状况的折子正烦闷的不行,听见克善求见的消息,心中一喜,唇角一勾,将折子甩到一边急切的说:“还等什么?快让世子进来。” 得到宣召,克善缓步走进殿里,正要躬身行礼,胳膊已经被疾步迎过来的乾隆擒住,大力托起。 “免礼。克善怎会想到来养心殿看朕?真是难得。” 乾隆将克善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抬手示意吴书来上茶,神情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被帝王的愉悦感染,克善也微微笑起来,露出亮白的牙齿,“回皇上,奴才是有事求见。” 乾隆挑眉,表情有些意外。克善向来安静,能力卓绝,又坚强独立的很,即便他时时想宠着护着,亦觉得无处下手,常常为此挫败不已,只能挖空心思给他找些巧贵重的古董送去。他主动找到自己面前来,尚属首次。 想罢,乾隆嘴角上挑的弧度更加明显,俯身看进他清亮的双眸,温言软语道:“克善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朕给你做主。” “如此,奴才逾越了。敢问皇上,此次迎战大小金川,军饷钱粮是否真的一点儿也筹措不出了?”克善问的很直接。他不怕乾隆责他妄议朝政,刺探军情。这不算刺探,当着帝王的面问,他愿意,自然会告诉他,不愿意,将他狠狠训斥一顿再撵走也就是了。 这种想法很光棍,很大胆,全不似世子往日的行事风格。他向来是个行事谨慎的,但自进以来,被乾隆不着痕迹,明里暗里的宠着,纵着,竟渐渐放下心防,显露出了在现代时的几分肆意洒脱。 闻言,乾隆虽然有些意外,却并不因他对朝政的直言探问而生怒,反倒对他的大胆很是受用。他喜欢克善对他的直接,对他的肆意,对他的坦诚,若能更亲昵点,如他对永璂那般就更好了。 因此,他半点也不隐瞒,直视克善回答道:“筹措不出到不至于,只是有点拮据。每分每厘都要力图节约才行。” 听见乾隆的回答,克善垂眸沉吟,头脑高速运转的想着应对之策。 乾隆专注的盯着他致的侧脸出神,眸色渐渐转为暗沉。若旁人得见,定会为他此刻眼中炽热浓烈的宠溺和爱恋而触目惊心。 “启禀皇上,奴才有办法保证这批军饷钱粮每分每厘都用到刀刃上。若皇上信得过奴才,给奴才一周时间拟一个章程出来。若皇上信不过奴才,就当奴才今日什么话也未曾说过。” 世子沉吟片刻后看向乾隆说道,语气很是诚恳。 他此来,接下筹措军备的事,不是为了博一个出位的机会,单纯只是为了替乾隆排忧解难。这份差事虽看着让人眼热,但关系重大,牵扯甚广,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绝对的吃力不讨好。若不是为了这份人情,他完全没有必要如此自苦。反正他还年幼,往上爬不急于一时,机会多得是。 怔忪中的乾隆被世子的话唤回心神,觑见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淡淡忧虑,即刻也猜度到了他的心思,心募得揪痛了一下,而后渐渐滚烫起来。 他压制住内心的滚烫,但脸上的笑容却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终是伸出手去,神情满是爱怜的轻抚世子脑后乌黑发亮的发辫,柔声开口,“克善有心,朕怎会信不过?一周时间可够?还需要什么帮助?”对眼前的少年,怎么纵容也不嫌过分。单只为他这份心意,不管他能否做到他许诺的事,乾隆都不会舍得拒绝或苛求。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被拒绝的世子见乾隆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心里惊异,而后止不住的展颜一笑,暗赞:果然是帝王,举才大胆,有魄力! “回皇上,一周时间尽够了,现在只需统计一番迎战将士的确切人数,再报给奴才知道既可。”世子笑完,提出自己的具体要求。 乾隆被世子的笑容晃花了眼,勉强拉回心神,收回置于他脑后的手,调整一番情绪后开口:“这简单,朕即刻吩咐下去,让他们今日酉时之前统计出来,将数目呈给你。” 得到想要的结果,世子很满意,略略点头后当即告辞,“多谢皇上信任,时间紧迫,奴才这就下去筹措了。” 乾隆留之不及,看着世子匆忙离去的背影表情颇为错愕,而后忽然低笑起来:你就这么急着去为朕分忧吗?竟连告退的礼数都忘了!真是说不出的可爱啊! 解忧在线阅读 解忧 肉文屋 / 解忧 解忧 军备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军备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军备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军备 {}&世子自请了差事后便将自己关在院中连日加班加点的筹算,期间谢绝了所有探视,连永璂也不得其门而入。{}&.] 他去养心殿时光明正大,并不避人,因而没多久,阿哥所的众位皇子们便得了确切消息。 筹措军备?这等大事交由一个空有头衔的亲王世子去办?皇阿玛对克善的宠爱连当日号称隐形太子的五阿哥也胜过多矣!这是众皇子浮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军备都已在筹措中了,岂不是说皇阿玛早就决定了要攻打大小金川?那天的考校说是考校,其实是一种试探?这是他们的第二个想法。 前后连贯起来,皇子们人人顶了一脑门儿的虚汗,想到那天的表现被皇阿玛一一看在眼里就懊恼羞愧的有如万爪挠心,又回想世子和永璂近来的表现,这才惊愕的发现,了不得!皇阿玛最近频频考校,能够做到次次令他满意的,可不就只有这两人吗?是他们自个儿没眼色,还隔着门缝看人! 自此,永璂再去上!.] 克善点头,唇角微勾,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帝王的提议。对这些繁文缛节,虽然他适应良好,有时候也会觉得颇为不耐。 见克善毫无拘谨就接受了自己的建议,行止间无一丝扭捏之态,乾隆心里偎贴,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亲自倒了杯茶水送到他手边,待他慢慢喝下,面露放松,这才开口,“事情做完了?”虽不知克善短短七天能捣鼓些什么,但丝毫不影响他对克善能力的信任。 “恩,做完了。”克善放下茶杯,微微颔首,转头去看早捧了一沓纸,立在他身后的一名人,“把东西拿上来!” 人小心翼翼的上前,将那沓纸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克善看着堆满茶几,厚厚一摞资料,轻轻蹙眉,眼角余光向殿内巨大的御桌瞟去。 乾隆瞥见他眼神瞟去的方向,心中暗笑,拿起资料,将他小肩膀一揽,起身往御桌带去,“这里地方狭小,去朕的御桌上看。” 两人行到桌前,桌面上已经被吴书来收拾的干干净净。乾隆将资料放下,抬手示意吴书来搬张椅子放在自己身边,安置好克善,这才认真的一张张翻看起来。克善贴近他身侧坐着,头倚在他臂弯处,同他一起观看,每看一张,就低声将里面的要点详述一遍,手指时而给乾隆点出一些容易错过的关键点。 少年的体温透过衣料不断传到两人相贴的臂膀上,使得那处肌肤有如火烫,鼻端吸进他清爽宜人的淡淡体香,乾隆开始时还有些神思不属,心跳加剧,但渐渐将文字看进去后,心思就完全被这份计算周详的军备单给牢牢吸引。 他越看眼里的惊异越深,最后情不自禁的站起身,铺开地图,拿着资料一一比对,查看起来。克善也跟着站起,偎在他身边,将他有可能想不明白的地方指出来。养心殿里一时间只闻两人低低交谈的声音,气氛和谐中透着点儿亲昵。 “哈哈,好,好极!有了克善的这份军备筹措方案,此次大战,我八旗再不用为军资发愁了。”两个时辰过去,终于将资料全数看完,乾隆轻拍克善肩膀,止不住朗笑出声。 克善这份资料极其详尽,详尽到每个兵士每日配备多少兵器,衣物,药材,粮食,军饷,都一一罗列筹算的一清二楚,全无遗漏,真正做到了他当日允诺的‘每分每厘都用到刀刃上’。 执政以来,发动过许多次战争的乾隆从来不知道军资竟然可以计算到一分一厘,军备运用可以预估到细枝末节,这让他大开眼界。 其实,世子只是简单运用了现代预算学和后勤学的一些原理,系统的将整个大战需要的物资数目预估并罗列出来。但是古代人打仗,向来只估计一番所需军饷和钱粮,开战后再据战况适时调整,往往不是浪费了,就是短缺了,并不会细详实到这等地步,因而乾隆才会如此震惊。 克善并不为乾隆的夸奖露出得色,只微微抿唇,一笑而过。这人觉得有帮助就好,不枉他这几天如此辛苦。 乾隆笑完,突然俯身凑近他面庞,滚烫的呼吸喷到他脸上,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几分热切的启唇问道:“朕真想看看克善的脑子里到底还能装下多少东西。这么复杂庞大的计算量,短短七日,你是如何做到的?” 人们回禀时只说世子整日俯在案上写写画画,并没见他拨弄算盘,这一个个庞大的、微末的、详实的数字,他到底是怎么得出的?乾隆并不怀疑这些数字的真实,他只是对克善的能力极度好奇。 这个少年不但才兼文武,还于算学,每每当他以为他已经足够优秀的时候,他又会带给他更大的惊喜,像一个取之不尽,挖之不竭的宝山,引得他只想牢牢将他掌控起来,永不放手。 帝王滚烫的呼吸吹拂到脸上,与自己鼻息交缠,肌肤相近,连对方体温也能隐隐感知,克善被两人之间逐渐升高的温度熏红了脸,不自在的撇头,又被帝王擒住下巴转回来,只能半敛眼睑,不自在的开口,“以前生活需要,演算是家常便饭,时间久了就熟练了,速度自然比常人快一点,唯一个熟能生巧罢了,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世子前世学的是金融,对数字尤为敏感,商界号称‘人形计算机’,这些数字看着庞大,演算起来,不过是些简单的加减乘除罢了,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但这简单的解释听进乾隆耳里又变成了另一番意思。生活需要?家常便饭?难道克善以前的生活需要他对钱粮日日打细算到这等地步?端王到底是如何对待他的? 这一连串疑问刚浮上心头,乾隆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怒气。该死的端王竟然如此苛待朕视之如珠如宝的人!若早知如此,朕该趁早灭了他!克善若自小由朕照看着长大,其尊荣,其成就,何止于此? 乾隆越想,心里的怒火夹杂着怜惜,燃烧的越加旺盛,竟忘了收敛气势,隐露怒容。 克善见他幽深的双眸突然流露出几丝深沉的怒气,带动的两人周围的气场也紧绷起来,心头困惑自己如何招惹了他生怒的同时,手指大胆的覆上他的手背,轻晃几下,“皇上,您怎么了?是克善哪里做错,惹您生气了吗?” 克善的指尖微凉,轻触之下即刻唤回了乾隆的神智,转眼看见少年眼中的忧虑和不解,他缓缓直起身子,将人圈进怀里,沉声说道:“你没做错,朕也不是生你的气。日后有朕照看,克善用不着再为这些杂事心。” 朕必让你过的万事顺意,喜乐安康。他内心暗暗发誓。 突然被乾隆拥进怀里,克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会儿便很快放松下来。被帝王拥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怀抱带给他的强烈安全感,他至今仍记忆犹新。虽然还是没弄明白他为何突然生气,又为何许下这种莫名其妙,有如誓言般的许诺,但他不想多问,只将脸颊在帝王怀里辗转摩挲一下,叹道:“有些人,有些事,克善不得不去心。”日后这个身体长大了,要心的人事,数不胜数,想躲也躲不掉。 乾隆听见他的回答,自动将自己代入这‘有些人’的范畴之内,嘴角不自觉高高翘起,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泰。他稍稍拉开对少年的圈抱,俯身看进他眼里,刮刮他挺翘的鼻头,戏谑道:“那你只为朕心就好,其他事朕给你兜着。”说完,又止不住心中的愉悦,朗声一笑。 鼻尖被搔刮,温热麻痒的感觉传来,克善脸颊微红,竟感到微微羞赧。他不自在的转开头,粉色薄唇却抑制不住的逐渐上扬,心里暗忖:这动作,这说话的语气,当我小孩子一样诱哄吗?不过,日后你是我直属上司,我确实只需为你心。 将克善羞赧的神色尽收眼底,看见他因脸颊的两抹嫣红更显致潋滟的眉目,乾隆暗沉了双眸,笑容逐渐隐没,圈抱他身体的手越收越紧,慢慢伏下头去。 正当殿内气氛越来越暧昧的时刻,殿外突然传来侍从高昂的通报声:“启禀皇上,颖嫔娘娘求见!” 被这声响震回心神,乾隆猝然放开怀中的少年,转头向殿门看去,心头惊异于自己刚才竟然有亲吻克善的冲动,却无时间继续深想。他狠狠锁紧浓眉,心里气怒交加:该死!朕好不容易在克善面前重树起来的勤政形象,别又被一个前来博宠献媚的女人给毁掉了! 军备在线阅读 军备 肉文屋 / 军备 军备 催熟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催熟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催熟 综琼瑶—善气迎人 作者:风流书呆 催熟 侍从禀报后,乾隆内心懊恼,第一时间向克善看去,见他表情淡然,自顾翻开地图查看,并无反感之色,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略略感到失落,心情复杂难辨,对颖嫔的不请自来更加厌恶。 “养心殿乃议政之所,岂是后嫔妃想来就来的!?吴书来,去!好好教教她何为规矩。”乾隆语气严厉,说出口的话正气凌然。 吴书来领命后转身出去,行到殿外诧异的扬眉:万岁爷是咋了?往日娘娘们求见,哪怕心情烦闷不也来者不拒吗?怎得今日如此疾言厉色?还让奴才去教规矩,养心殿哪儿还有这么条规矩哟! 不管内里如何腹诽,圣上口谕还是要带到的。吴书来板着脸,表面强硬,心里贼虚贼虚的把‘后不得擅闯养心殿’的规矩复述了一遍,将错愕不已,委屈万分的颖嫔打发走。 “人走了?”待吴书来再进殿,乾隆沉声问道。 吴书来点头应是,乾隆瞥一眼站在自己身侧认真查看地图的世子,轻咳一声开口,“后嫔妃不得擅入养心殿,这是规矩!你们都给朕记住了,日后遇见这种情况,直接将人打发走,不用通报!” 吴书来躬身,连连应诺,手里捧着一个食盒欲言又止。 乾隆见他立在原处,还不退走,不耐的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事?” “回皇上,这是颖嫔娘娘给您送的白果甜汤,您看……”吴书来捧着盛汤的食盒,表情苦哈哈的问。自令妃遭贬斥后,颖嫔最为得宠,这又是带给圣上的东西,他不敢擅自处理。 乾隆暗恨吴书来的多事,咬牙开口,“拿下去倒掉,朕不需要。” 吴书来点头,连忙转身,想着赶紧把汤处理了,在堪堪跨出殿门时又被乾隆叫住,“等等,你说这是什么汤?” 吴书来悄悄抹把汗后回头,“启禀皇上,这是白果甜汤。” 乾隆点头,朝吴书来招手,“呈上来吧。朕记得克善最爱喝白果甜汤。” 被突然点名,克善抬首,诧异的向帝王看去。他怎么知道自己爱喝白果甜汤?但不等他诧异完,乾隆已亲自接过汤盅,舀了一碗送到他面前。 瓷碗中汤汁白醇厚,炖的熟烂却形而不散的白果,几颗鲜红的枸杞间或点缀期间,温热的汤雾飘散,馨香诱人,使人垂涎欲滴。 这确实是克善最爱的一道汤品,再加上御厨高超的技艺,克善在美食的诱惑前隐晦的咽了咽口水,感觉有些饿了。 他艰难的将视线从汤碗中移开,看向乾隆摆手拒绝,“这是颖嫔娘娘特意炖给皇上的,奴才怎么能喝?” 瞥见克善眼底小心隐藏起来的渴望,看见他微微滑动了一下的小巧喉结,乾隆被他这欲迎还拒的可爱表情逗的只想发笑,勉强绷住薄唇,抿成直线,一本正经的说:“朕不爱喝甜汤,倒了也是可惜,克善就帮朕喝了吧。议了这么久的事,也该饿了,朕着人下去准备晚膳,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先喝着垫垫肚子也好。” 克善看看乾隆严肃的表情,再看看浓香醇厚的白色汤汁,迟疑的开口,“如此,奴才却之不恭。皇上您也一同用些吧?”这个身子肠胃虚弱的很,他每日尽量做到少食多餐。来养心殿许久,再不垫些吃食进去,确实扛不住了。 乾隆见他答应,莞尔一笑,指指食盒温声道:“不了,朕不饿。这里只有一副餐具,你且用吧。”而后朝吴书来挥手,“下去传膳,世子肠胃不好,备些容易克化的吃食上来。” 吴书来点头应诺。 克善拿着汤匙,惊讶的再次瞥了乾隆一眼,轻轻蹙眉。他知道他爱喝白果甜汤,也知道他肠胃不好,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心中困惑犹疑,转而想到帝王对臣属的强烈控制欲,他又很快释然,表情平淡的开始用汤。 早过惯了万众瞩目生活的世子对乾隆专注的目光有强大的免疫力,人又迟钝的理解不了他目光中隐藏的复杂感情,于是,殿里一个动作优雅的喝汤,一个神情愉悦的欣赏,气氛极为温馨和谐。 待汤喝完,随意交谈几句,膳食也摆好了,两人移步到偏殿用餐。 如果将乾隆知道他爱喝白果甜汤和肠胃不好的事情看成是帝王对臣属的控制欲的话,看着满满一桌自己爱吃的菜式,世子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开解自己才好。 哪怕前世给了他最多关爱的母亲,也不能对他的喜好了解的如此清楚。没有融入真情实感,没有花费大量心思,试问谁能做到对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了解的事无巨细?偏偏乾隆做到了。世子迟钝,却并不心。看着帝王又吩咐侍从将几盘菜移到他触手可及之处,而这几盘菜好巧不巧都是他平日最爱吃的,世子咬唇,眼波流转间对着一桌子美味佳肴怔怔发呆。 这个帝王,一次又一次打破他对‘天家无情’的定义,让他越来越无所适从。 “怎么了?不喜欢吗?”乾隆见克善盯着膳食却不动碗筷,忐忑的问道。 “没,很喜欢。”被帝王低沉的嗓音唤回心神,克善感情复杂的看向他,继而轻笑一声补充,“都是奴才平时最爱吃的。” 听了克善的回答,乾隆舒了口气,低笑着开口,“爱吃就多吃点,你这几天都瘦了!”朕很心疼! 将最后一句话咽进肚里,乾隆眼神暗了暗,将他最爱吃的几道菜各夹了一点放进他碗里,示意他可以开动了。 克善拿起被帝王填的满满当当的碗,动作优雅的开始进食。食物刚入口,鲜香浓郁的味道在味蕾上绽开,令他享受般的微眯双眼。恩,好像比平时更加好吃!世子暗忖,冁然而笑,视线在琳琅满目的碗碟中搜寻,终是选了一道四味鸭珍夹起,轻轻放进乾隆碗里,略略勾唇道:“您也吃。” 见到世子的动作,乾隆愣了愣,心情募得飞扬起来,眉飞眼笑的他后脑勺黑的发辫,而后拿起筷子将鸭珍送进嘴,细细品尝。 两人心情都很愉悦,不约而同的,吃的也比平日多了些。 在气氛和谐的晚膳过后,乾隆又拉着世子问了些细节问题,这才亲自将他送到养心殿门口,不厌其烦的柔声叮嘱:“明天朕会叫上一干大臣在军机处共同商讨你这份军备方案。主将阿桂也会到场。他看着人很严肃,实际上个直爽,很好相处,你不要被他的样子吓住。若实在紧张,说不顺溜或出了差错,都没关系,朕已经将这份方案想透了,自会给你善后,没人敢看轻你,知道吗?” 克善眉眼含笑的频频点头,认真聆听乾隆的淳淳教诲,心内暖暖。没想到乾隆啰嗦起来,和他以前的管家有的一拼,感觉很亲切。 见小孩温顺乖巧的可爱表情,乾隆手指发痒,勾唇,俯身,捏捏他嫩滑的小脸蛋,而后恋恋不舍的放开,朝吴书来招手,“吴书来,送世子回阿哥所。” 世子进出养心殿,皇上着大总管亲迎亲送!看见这一幕的殿中侍从们眼神都变了变,心里各自思量,纷纷将世子列为中最不可得罪人物排行榜第二,仅次于乾隆。 出得养心殿,为了消食,世子走的很慢,待晃悠到阿哥所外百米处,忽然感觉下·身一热,他不适的皱眉,紧走两步,随着步伐的加快,浑身有如火烫,腿脚也酸软起来。 吴书来见世子突然加快脚步,连忙紧跟上去,偷眼去瞥世子脸色,见他面色潮红,眉头紧锁,心里就是一惊,而后又见他脚步踉跄一下,似要摔倒,连忙伸手去扶,入手温度哪怕隔着两层布料也高的吓人,吴书来心里咯噔一下,止不住叫起来,“哎哟,世子,您这是怎么了?身上烫的吓人!” 世子闭目咬唇,表情隐忍而痛苦,虚软的半靠在吴书来身上,没有答话。 “快!快帮着扶世子进去!来人啊,赶紧去叫太医!” 急慌慌忙乱一通,吴书来接住世子,招来一个侍从合力将他扶进阿哥所安置,又遣人去养心殿通知皇上,随即用冷水浸了条湿帕子拧干,先给他敷在脑门上降温。 太医没来,乾隆却先行赶到。 听到侍从回禀的消息,他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敢耽误的朝阿哥所疾奔过来,来了之后见太医速度竟然比他还慢,亲自给克善换了条帕子后,坐在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面沉似水的等待。 帝王周身散发的煞气太过浓郁,令他身后的一干侍从大气儿也不敢出,内心不约而同的为姗姗来迟的太医默哀。 “奴才来迟,请皇上恕罪!”太医被克善的贴身太监领进房,见到坐在床边,难掩焦急,面色黑沉的帝王,腿脚一软,当即跪下请罪。没办法,这扑面而来的杀气太冰冷刺骨了,他年纪大了,受不住。 乾隆起身让开床边的位置,厉声朝他喝道,“知道来晚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诊脉!?” 太医不敢耽误,连忙爬起来过去诊脉。 诊脉之中,皇后也闻讯赶来,表情颇为焦急。匆忙施了个礼,她正要开口询问情况,被乾隆一个眼神杀来,心中一凛,连忙闭口保持安静,眼含担忧的向床上躺着的少年看去。 少年蹙眉闭目,眼角因为极力隐忍痛苦而沁出几颗晶亮的泪珠,沾湿了挺翘浓密的睫毛,睫毛微颤,泪珠便顺着色泽嫣红的嫩滑腮侧流下,落入同样粉嫩诱人的脖颈,脖颈下的衣领因为他的抠挠,半敞开来,现出形状优美的锁骨,形容虽狼狈,却显出三分病态,七分艳容。 见此情景,皇后瞪大眼,心跳错乱了一拍,突然间发现,本以为清新俊逸的少年,私下里竟隐藏着这等勾魂摄魄的魔魅之姿,如出没于黑暗中的怪,诱人沉沦。 催熟1在线阅读 催熟 肉文屋 / 催熟 催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