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逃(np)》 重生 瑞言一个翻身,摔下了床。 醒了。 身体各处都十分疼痛,脑袋更是疼到爆炸。眼泪从眼角滑落,瑞言睁开眼睛看四周,发现这是自己的房间。 她不是死在边境了吗?被人吸血敲髓,死后被挖器官贩卖,最后那些人将剩得七零八落的人体组织扔在了边境交界处的荒山中。那是她被坑骗出国,离故土最近的一刻。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缩在床边,努力理清当前状况。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铃声,瑞言被惊吓到,迟疑几秒,还是拿起手机看。 来电备注着经纪人。瑞言看着屏幕上的字,手抑制不住颤抖,心中恨意迭生。她本是娱乐圈一名兢兢业业的小演员,粉丝五百多万,没什么大名气,演技还算过关,演过大制作的女三四,在业内名声还算不错。上一个项目完成后,她的经纪人突然跟她说有一个邀约,是国际影片,班底十分强大,只是要去国外拍戏。这么好的饼当然要接,她毫无防备,结果却…… 电话自动挂断,瑞言这才看清手机显示的日期与时间。 她竟回到了出国的那天。 这是怎么回事?瑞言环视熟悉的房间,以她阅读海量小说积累的经验分析,她应该是重生了。 重生,没想到她居然能重生。 根据上一辈子的记忆,她的经纪人马上就会来她家找她。瑞言从地上起身,在屋内寻找能用的武器。 门铃响起,无人开门。邬光宗皱眉,他抬起手看表,已经十点钟了,再晚些出门就会错过飞机。 他抬手输入密码,开门进门,客厅拉着窗帘,屋子里很暗,他疑惑地走入客厅,直接往卧室走去。 打开卧室,里面也很暗,床边摊开一个行李箱,里面还有没收拾好的衣服。邬光宗叫了一声瑞言,见没人答应,抬脚走了进去。 掀开被子,空无一人。 突然脑后钝痛,邬光宗扶着后脑,倒在床上。 瑞言拿着奖杯,眼中只有恨意。她左手扔掉奖杯,右手拿出厨房里的菜刀,趁邬光宗还没反应过来,利落地将刀捅进他的心脏。 一刀两刀,刀子进进出出,她要将上辈子的怨与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人渐渐停止挣扎。瑞言看着邬光宗的脸,胃不适地反酸。她起身去找砸脸的工具,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拿起放在瑜伽垫旁的4kg哑铃。回到卧室,她举起哑铃用力砸向邬光宗的脸,一下一下,直到手臂发酸,一口闷气终于被呼出,她放下了哑铃。 这贱人的血染红了被子。瑞言第一次知道人的脸可以烂成这样,糊成一滩,脸整个凹进去,完全认不出五官。她想起邬光宗以前有六分外貌自信成十分,到处撒油,骚扰手下的艺人。这下脸没了,也消停了。 瑞言精疲力尽靠在床沿,忽觉得现下酣畅淋漓的发泄是梦境,她的大脑飘飘然地,身体像是要融化进空气中。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来电人是她的助理。瑞言前世让助理直接去机场汇合,不用来接她,所以现下对方也是在机场等着她的。瑞言看着床上的尸体,冲动过后该怎么掩盖自己杀人的行为,才是她现在应该考虑的。 她没有接听电话。 瑞言知道助理没有联系到她之前不会一个人上飞机。电话打不通后,社交软件上多了几个小红点。 瑞言没有点开,她抓着头发,有些头疼。 突然一声萌萌的声音在脑内响起。 “叮咚,欢迎穆声宿主绑定愿望成真系统。完成相应的任务可以得到愿望点,愿望点可以兑换想实现的心愿哦。” 穆声,她有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瑞言环顾四周,房间里除了手机并无智能电器。她在邬光宗身上找到他的手机,用他的指纹开锁。 “宿主,我可以帮你掩盖杀人痕迹噢。” 声音再次响起,瑞言确定不是从手机里发出的。 难道她不仅重生了,还有系统? 无数小说设定从过往阅读量中溢出,瑞言尝试在脑中与它对话。 “怎么帮?” “完成任务即可!”得到回应,系统语气都变得欢快许多。 “有什么任务?” “第一个任务,也是最重要的,你需要绑定一个人。” “谁?”瑞言下意识警惕。 “嘿嘿。”系统笑得淫荡,“苏家小儿子,苏正玉。” 瑞言知道这个人,在娱乐圈接触最多的除了剧组就是资本。 苏家是安城最有名的世家,集团旗下业务众多,涉及的产业十分宽泛。旗下视频网站靠着苏氏集团,占有影视平台半边天。瑞言曾经参演过他家的s加制作影视剧,虽然只是女主身边被配平的闺蜜,但也出席了当年的年度盛典。 她未曾见过苏正玉,只在后台远远见过他哥哥。 瑞言看着床上的尸体,觉得完成任务不如脚踏实地,先把尸体处理掉。 系统察觉到瑞言的犹豫。 “今晚他会去悦澜娱乐城,你一定能碰到他!” “……”瑞言还是犹豫。 “心愿系统超值的,你看看孩子吧~” 瑞言没想到这个破系统居然会撒娇。 “我助理联系不到我,马上就会来我家找我。离晚上还有好久,尸体躺在这里,我怎么出门完成任务?” 系统似乎是卡住了,没有回复。 瑞言拿出行李箱里的衣服,想把邬光宗塞进行李箱。她尝试了几遍,始终合不上行李箱。 “宿主!我帮你申请到了预支愿望的功能!” 瑞言闻言停下摆弄尸体的手,将信将疑到:“真的?” “真的。” “那我要将邬光宗肢解,然后将他的尸块埋入楼下花坛中。” “好的宿主。”系统在瑞言的手中变出一根火柴,“只要宿主点燃火柴,许下心愿,然后吹灭就可愿望成真。” 瑞言看着手中的火柴,不合时宜地想到卖火柴的小女孩。她走到厨房,用燃气将火柴点燃,然后闭眼想象肢解尸体的画面,一块一块肉被切开,埋入花坛深处,骨头和衣物则化为灰烬铺在土地表面。原本养护一般的月季在肉的滋养下爆花,开得十分灿烂。 瑞言缓缓睁眼,吹灭跳动的火焰,然后扔掉火柴,走到卧室门口。 尸体消失了,只剩下鲜红的血液。瑞言震惊之余还懊恼,怎么没把血液给一并处理掉。 “看吧,愿望系统多厉害。”系统声音高昂,炫耀地说道。 “那能顺便帮我把这些血给处理掉吗?” “那得再许一次愿望。” “还可以预支吗?” “宿主,一根火柴需要三个愿望点兑换,你现在已经欠了三个愿望点了。” 听完系统的话,瑞言思考是自己处理血液方便还是许愿方便。 床上、被子、地上、行李箱……各种地方都有血迹,自己处理麻烦还没有处理工具。邬光宗失踪,警察通过监控肯定能知道他最后见的人是她。人没有从她家出来,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她。 门铃忽然响起,瑞言停止思考,走到玄关看监控。 门外是她的助理——许晓文。 “再给我一根火柴。” “你认真的?”系统还是第一次见上来就倒欠六个愿望点的狠人。 “给我。” 初遇 系统还是给了火柴。 瑞言拿着火柴去厨房点火,许下血迹消失卧室恢复如初的愿望,然后吹灭。 她回到卧室验收结果,血迹消失,卧室整洁如昨,甚至被她拿出来的衣物也回到行李箱里。 她走到门口开门。 许晓文在门外鼓捣着手机,面色焦急。门一开她就急急忙忙进来。 “瑞言姐,你怎么还在家里,今天要飞T国你忘啦!” “昨天多吃了点安眠药,睡沉了,闹铃都没听到。”瑞言象征性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让你们在机场等了那么久。” “邬哥没来找过你吗?” “没有。”瑞言表情疑惑,“他没和你在一起?” “我联系不上他。” “算了,反正都误机了,问题在我,不会让你担责的。”瑞言转身,“留下吃午饭吧。” 许晓文见瑞言一点不着急,也只能跟在瑞言身后换鞋进客厅。 看着瑞言的背影,她有些不好意思,她的本职工作就包含照顾瑞言姐的起居生活,但每次都是瑞言姐照顾她许多。 “我去做饭,你把窗帘拉开,阳光好的话把被子啥的晒晒。”瑞言吩咐完后走向厨房。 许晓文听到指令赶忙去拉开客厅的窗帘,顿时屋内亮堂堂的。明亮的光线扫去黑暗,阳光照在瑞言身上,扫去她的疲惫,仿若新生。 瑞言打开冰箱,里面空空荡荡。她想起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她需要在国外待半年之久,厨房的冰箱和吃食自然早就收拾干净。 只能点外卖了。 瑞言点好外卖,坐在沙发上发呆。据上辈子邬光宗说的话来看,公司高层也有人和他狼狈为奸,做这不合法的事情。所以她现在没被送出去,难保将来不会。 瑞言拧眉思考,她对演员这个工作已经厌倦,只是和公司的合同还有一年才到期,提前解约的违约金付掉,以她的存款,根本没啥钱过富足且自由的生活。 选择在公司再待一年,顺便找找那个害人的高层,还是直接付违约金走人? 瑞言纠结。她起身走到阳台,小区中心有栽种着月季的花坛,阳光下,花儿一如既往地开着。 “我把误机和邬哥失联的事情一并告诉公司了,公司那边反馈,可能最快要下星期才能出国。” “哦。”瑞言神色平静,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午饭过后,瑞言同许晓文一块出门,她在家没事情干,打算出门找点乐子顺便做个不在场证明。 两人到地下车库,瑞言的车旁停着邬光宗的车。瑞言心下一惊,面上保持镇定,先开口道:“光宗哥的车怎么在这?” 两人绕着车看车内。 “车里没人,邬哥到底去哪了?”许晓文颇为疑惑。 “谁知道呢。”瑞言歪头思考,看来她得再检查一遍房间,看看还有没有邬光宗的东西。 “这个许愿系统有太多缺陷了。”瑞言在脑海里朝着系统吐槽。 “刚开始,都需要磨合嘛。”系统打哈哈。 晚饭过后,瑞言打发走了助理,自己一个人来到悦澜娱乐城旁。 门口有两个西装革履的安保在看大门,她皱眉,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在娱乐城四周徘徊摸索环境。娱乐城停车场旁有一条小巷子,瑞言往里走去,没想到旁边就是娱乐城后门。 有几个美女从门里走出来,瑞言赶紧压低帽檐,顺势走进街边小馆。 “吃什么?”一个穿着白背心肩上搭着毛巾的大爷从厨房出来问道。 瑞言刚想摆手拒绝,余光中看见从娱乐城出来的美女也走进这家店。 “一碗馄饨。”瑞言讲完,拿出手机付款。 她选择一个边边角角坐下,尽量做个透明人。 刚进来的美女见到正在吃饭的美女,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池少在里面撒钱呢,现在去还能拿到一些小费。” “真的!今天的班上得我累死了,怎么我一出来吃饭就有好事发生,那我得赶紧回去。”吃饭的美女三两下搞定,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瑞言透过玻璃目送美女,想着从后门溜进娱乐城的可能性。 “宿主,你不是刚吃完饭,怎么又要吃?”系统有些不能理解。 “我不是吃饭,是探听消息。” 系统喃喃:“消息?我可以给你啊,就比如说,苏正玉现在从娱乐城出来了。” 瑞言立刻从座位上弹跳起身,“你不早说!” “你没问啊。”系统有些委屈。 瑞言小跑回娱乐城大门口,一个穿着酒红色西装,喝得醉醺醺的人被簇拥着搀扶出来,停车小弟将他的车从地下车库开出,停到门口。瑞言眼疾手快,上去拦住了那个穿着酒红西装的人。 “你谁啊?” 酒红西装一身酒气,瑞言虽然戴着口罩,但还是被熏到,嫌弃地侧了一下脸。 “你!”酒红西装瞧见瑞言微小的动作,伸出手指她,“你嫌弃我?” 啪嗒,瑞言的鸭舌帽被打掉。 “老子有的是钱,你敢嫌弃我?”酒红西装拿出一沓钞票攻击瑞言。 红色的钞票飞舞着,一张纸币划过瑞言的眉尾之上,细微的疼痛传来,她抬手触摸,那处已渗出血液。瑞言胸中暴戾之气迸发,眼神快速冷了下来。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清爽的柑橘味袭来,瑞言抬头,看见一张天使般的脸。饶是她在娱乐圈见过许多俊男靓女,也无一人有面前人干净舒爽的气质。 “苏正玉,是苏正玉,上呀,宿主上他!”脑内系统在高声呐喊。 瑞言一脸黑线,才明白刚刚是自己认错了人。 “你没事吧?”苏正玉弯腰,视线与瑞言平齐,查看她的伤口,“我这兄弟一喝醉就喜欢拿钱砸人,不好意思。这样,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后续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 瑞言至少是个演员,真情与演戏她还是能看出来的。苏正玉是真的想负责。她起了好奇心,拿出手机解锁,递给他。 苏正玉接过,输入一串号码,笑得温柔,“这是我的私人号,真的抱歉,希望你不要和他计较。” 瑞言拿回手机,将电话号码保存到通讯录中,备注冤大头。 “宿主,你怎么放他走了,不趁热打铁啊?” “先去酒店开个房。”瑞言从地上捡起鸭舌帽和钞票,“就用这些钱吧。” 希思黎酒店内,瑞言在浴缸里泡澡。 “宿主,你今天不打算约苏正玉吗?” “马上。”瑞言拿起一旁的手机,拨通电话。 对面等了一会儿才接起。 “苏少爷,你说有事情就找你对吧?”一道清丽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苏正玉想起刚刚在娱乐城见到的女孩,她虽戴着口罩,但露出的眉眼不俗,那双瞳又黑又亮,只一眼便难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要是脸上多了一道伤口是会难过。 “伤口很深吗?” “希思黎酒店,2207。”瑞言说完,就挂断电话。 电话这头,苏正玉依旧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颊攀上红色。 “那女人疯了吧,是在向我约炮吗?”苏正玉脑袋空白,心跳不知怎地跳很快,“她说我就去的话,把我当什么了!” 苏正玉坐立难安,他看向车窗外,只觉得十分困惑,怎么有人会把一道很快就能恢复的伤口作为交易的筹码。 以前也有人干巴巴地往他身边凑,他都拒绝了,让她们尊重她们自己也尊重他。 这次也用一样的方法吧,苏正玉拿起手机回拨,结果对面已关机。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他傻眼了,烦躁地拨弄着手机,安慰自己不去就代表拒绝。 车程已经开了大半,即将到家。苏正玉脑中不断闪现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他总觉得在哪见过。 “陈叔,去希思黎酒店。” *文中所有地点都是我编的,请勿对标现实。 强上 瑞言把手机关机,从浴缸中出来,换好睡袍后,准备和系统好好算账。 就在不久前。 瑞言拿到酒店房卡,进入电梯。 “你说要和苏正玉绑定,那具体要怎么操作呢?” “只需要和他做爱,无套内射的那种。” 闻言瑞言按楼层的手一顿,火气上涌,在脑内大声质问:“你说什么?!” “是任务规定的,要想绑定就必须这么做。呜呜呜,我没有信口雌黄。”系统哭诉,“我以为你不介意,不然出来住酒店干嘛?” 哭声震得她脑仁疼,“……你没和我讲明白,我哪能知道绑定需要怎么做,开酒店只是我不想睡杀过人的床罢了。” 瑞言尽量压制住怒意,她看着电梯内上升的数字,觉得讽刺。 虽然火柴棒将卧室内的一切都恢复如初,但她杀人的记忆不会消失,她膈应,才出来住酒店。没想到被系统误解成这样。 “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只有这个……”系统越来越小声。 瑞言按着太阳穴,她明白,自己享受系统带来的好处,那必然也要负担相应的责任。 她打开房间门,径直去浴室洗漱,“你把苏正玉相关信息发到我手机里,上床前总要了解对方。” …… 从浴室出来,瑞言拿起一瓶水喝,虽然资料里显示苏正玉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但她还是需要确定,“无套内射对我身体不好,我因为这个生病或者怀孕了怎么办?” “宿主放心,有我在,宿主不会生病,更不会怀孕哒。”系统拍拍不存在的胸脯,保证道。 “现在我跟你很难建立信任关系了。” “宿主——”系统拖长音撒娇,“我也是第一次当系统,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们系统不能也不会对宿主说谎的。” 瑞言抓住话中的漏洞,“不能说谎,但是可以隐瞒,是吧?” 系统不说话了。 瑞言见状,挑出其他问题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和苏正玉绑定关系?绑定后的奖励是什么?绑定有什么用?绑定有什么危害吗?” 系统感觉自己的CPU要烧了。 “宿主,你是重生的,对吧?” “嗯。”瑞言不知道这和重生有什么关系。 “我们逆转时间,颠覆原有的时间线和故事线,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宿主的生命在重生后并不完整,所以必须和这个世界中原本存在的人绑定,才能保证宿主稳定在这个时间线中。至于绑定的奖励,自然是两个心愿点。” “才两个?”瑞言感觉自己实实在在变成了系统的牛马打工人。 “心愿点难集才珍贵嘛。”系统开始向瑞言炫耀它千辛万苦从茫茫人海中挑选出的人,“苏正玉是我从一大堆人选中筛选出来的优质人类。他长得帅、身材好,家世显赫且家中事务有他哥顶着,所以他不用担心被迫联姻。他还人品好、洁身自好、品学皆优、无不良嗜好……” “停,你是在报菜名吗?”瑞言心累,瘫在沙发上小憩,“我困了,人到了叫我。” 瑞言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见系统在叫她,“宿主,宿主,苏正玉来了。” 瑞言光脚下地,脑袋还不清醒,她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把门打开,就看见苏正玉像站军姿一样站在门外。 屋内没开灯,苏正玉又挡住了大部分走廊上的光线,昏暗的空间中,瑞言还是看见了他脸上的红晕。她心呼惊奇,凑上前去想仔细辨认。 两人距离一下拉近,彼此脸上的绒毛都能看清,下一秒,瑞言被推了一下肩膀。她本就处于迷糊之中,来不及保持平衡,直直往后倒去。 苏正玉看看自己推人的手,又看看倒在地上的瑞言,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道歉。 这一摔,把两人之间旖旎的氛围摔个精光。瑞言清醒过来,揉着屁股,想给苏正玉也来一下。 苏正玉扶着她到沙发边,“你没事吧?” “屁股疼,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摔出毛病。”瑞言拉过苏正玉的手放到自己的屁股上。 “噢,好。” 苏正玉本来想着是自己不小心让人受伤的,理应负责,但他察觉自己的手放到不该放的地方时,触电般收回,立马跳离瑞言三米远。 “我是什么吃人的妖怪吗?” “不,不是。”苏正玉摆手,他来这里是想好好解释,跟她说女孩要自爱,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上床。没想到一来就被牵着鼻子走,忘了来意。 瑞言向他走去,苏正玉则后退。 “系统,有没有能让他昏迷的东西。”瑞言只觉得这人太难搞了,不如让他意识不清醒,其他东西能用就行。 “不行,这不符合规范。”系统阻止瑞言奇怪的念头,“宿主,你一定可以的!” 看来只能演一波。瑞言放低姿态,双眼含泪,表情楚楚可怜,“你不是说会负责的嘛,我屁股真的好痛,你帮我揉一下嘛。” 苏正玉鸡皮疙瘩起一身,心想这招以前就有人用过,他可是坐怀不乱,心志坚定地拒绝了。 “我帮你叫医生。”苏正玉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软的吃不了你是吧。瑞言内心吐槽,一把抢走手机,然后把浴袍一解,赤身裸体展现在苏正玉面前。 现在的她早已没了羞耻心。 “我要和你做爱,不管你心里答应不答应,性器能用就行。” 苏正玉二十三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呆愣在原地,眼睛早已失焦。瑞言见状顺势把他推倒在地毯上,然后跨坐在他小腹,替他脱衣服。 系统说苏正玉身材好的时候瑞言不屑,等真的看见摸到,发现是挺不错。他的肌肉不是健身达人那种大块肌肉,而是薄肌,倒三角的身材和完美的头身比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瑞言趁机从上到下摸了一把,等苏正玉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瑞言已经将他的裤子扒下。 “你、你干什么!”苏正玉用手遮着胸,又想阻止瑞言拔他的内裤,活像个被欺负的花姑娘。 “干你啊。”瑞言实话实说。 “你要什么都可以,我们穿好衣服好好坐下来谈,我……” 瑞言懒得听他废话,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巴。一只手拨开他的内裤,一只握住他还没硬的阴茎。 瑞言轻咬苏正玉的上唇,慢慢伸出舌头试探,她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他的牙齿,两人唇舌交缠,呼吸交融。瑞言上下撸他的阴茎,大拇指指甲轻揉搓剐龟头。 自己都没自渎过几次的苏正玉一激灵,将瑞言从身上推开。 平稳呼吸,瑞言擦了擦唇边因分离时牵出的口水,抬眸凝视他,表情认真,“苏正玉,我不会纠缠你,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处男之夜(h) 苏正玉看着瑞言的神情,十分不解。明明她眼中并无欲望,为什么一定要与他纠缠。 “做爱这种事情,不应该和喜欢的人做吗?” 瑞言神情落寞,和喜欢的人吗?她想到了自己的哥哥们。 苏正玉见瑞言表情变得悲伤,以为自己戳到她的伤心事,想说的话哽在喉头,他不自觉地伸手抚开她紧锁的眉头,两人距离逐渐贴近。瑞言浓密的睫毛微颤,缓缓抬眸,与苏正玉对视。 暗夜中,苏正玉心颤,触到瑞言眉头的指尖像是突然被电到,急忙收回。他眼珠左右扫视,慌乱中记忆翻涌,想起来眼前人是谁。 “瑞言?” 听见自己的名字,瑞言惊诧,脑袋向后一撇,“你认识我?” “……我看过你的剧。” 那应该是看自家剧的时候瞥到过她。瑞言心下了然,微微一笑,“你该不会觉得,我是为了角色来的吧?” 苏正玉认出她来的那一刻,的确这么想。察觉到这个想法时,他竟然有些失落。 “要是为了能出演文新的剧,我为何不直接去找你哥?” “当然是接触不到……” 苏正玉小声嘟囔,但还是被瑞言听得清楚明白。她一把抓住苏正玉的下巴,正色道:“我不会因为一个角色献身!” 苏正玉被瑞言的气势震到,他乖巧地脑袋点点,身下的巨物也跟着起头。 瑞言见他乖乖的模样,起了色胆,继续那个被打断的吻。这次苏正玉没有推开,他脑袋还在混乱中,两人自然而然抱在一起。瑞言从上往下抚摸着苏正玉的身体,手指挑逗他胸前的小豆豆。 两人的体温都在上升。 “要不要亲亲我的胸?”瑞言眼尾泛红,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 苏正玉下腹燥热,看着瑞言圆润挺立的胸,鬼使神差地低头含住那粉红的乳头。男人似乎天生就会性爱,苏正玉不消几秒便摸到了门道。 他修长的手掌沿着瑞言的背脊来到股缝,抬起她的大腿,另一只手拨开她早已湿润的小穴,大拇指揉搓阴蒂,中指探进张合的阴道。 瑞言抱住苏正玉的头,屁股忍不住夹紧。 苏正玉意识到自己正在干什么,他只觉得自己正在分裂,一个他要他推开,另一个要他沉沦。 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十几年的教育都没把他骨子里那肮脏可悲的劣根性拔除。 手指抽插小穴发出的叽咕声仿佛就是在嘲笑他。苏正玉喘着粗气,他拔出手指,两只手箍住瑞言的脑袋,强迫她看他。 “你做我女朋友,我们就做爱。” 他不由得唾弃自己,这份匆忙的承诺只是在为他失败的意志打补丁。 瑞言知道眼前这位小少爷正在和自己的道德观打架,她坏笑,起了鬼点子。 她把沾有自己爱液的指尖送入他口中。 “好吃吗?” 苏正玉不解,但他还是拿舌头舔了舔。 “哈哈哈……”得逞后的瑞言笑得很开心,“我答应你。” 短短半小时相处,苏正玉见到了瑞言截然相反的情绪,就像她演员的身份,多变神秘。眼前人反而一点一点鲜活生动了起来。他主动吻上瑞言,两人唇舌交缠。 瑞言推倒苏正玉,跨坐在他身上,用他的阴茎揉搓自己外阴。阴唇张开,阴茎陷进花穴。龟头不断顶撞着她的阴核,酸涩难耐。 陷入迷离状态中的瑞言脑中闪过一些上辈子被性虐的画面,她身体突然变得僵硬,坐在肉棒上不动了。 苏正玉察觉到瑞言的不安。 “你怎么了?” 瑞言喘着粗气,身体止不住颤抖。 苏正玉起身把瑞言侧抱在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抚,“不想做我们就不做。” “和你无关,是我的问题。”她必须突破心魇,更不能中途放弃,“我需要你。” 短短四个字,在苏正玉耳中变成一篇情深意切的情书,他的脸颊迅速升温发红,身下快速胀大,胀得发疼。 依旧是女上位,瑞言双手扶着苏正玉的肉棒,慢慢坐下,将肉棒插进小穴中。 炽热的肉棒进入小穴后就被紧紧包裹着,苏正玉第一次进入这样温暖柔软的洞穴,额角落下汗珠,用尚不清醒的意志力吊着,差点射精。肉棒一插到底,两人都发出一声喟叹。 两人都未动,互相适应着彼此。窗外灯红酒绿,车流飞驰,而这里只有他们,肌肤相贴,心跳共振,时间只在他们周围静止。 苏正玉先忍受不住,将瑞言扑倒,身下有规律地抽插着。瑞言受不了这慢条斯理的抽插,一直冲不上顶点的感觉令她烦躁。 “你快些。”她抓着他的手臂要求道。 苏正玉闻言加快速度,屋内淫糜的啪啪声不绝于耳。瑞言终于舒服了,呼吸愈发粗重,嘤咛声从齿间溢出。她白皙的肌肤上涌现点点红晕,如红梅凌雪绽放。 高潮过后,瑞言小穴更为敏感,两人换了后入的姿势,花穴在肉棒的磨研下不住收缩。苏正玉被夹得难耐,他脑袋空白,想在意识尚清醒时拔出射精。没想到瑞言猝不及防地夹紧,让他的精液全部释放在温暖的花穴内。 “遭了。”射完精的苏正玉大脑一瞬清醒,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后急急忙忙起身,肉棒抽出时还带出许多白浊,淫糜的景象让他的太阳穴不住狂跳。 “对不起……”苏正玉低头道歉。 运动后瑞言犯困,她摆了摆手,“没事。我好困,你帮我洗澡,我要睡觉。”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懊悔也没用,后续补救措施才是最重要的。苏正玉想完,抱起瑞言向浴室走去。 心安处 漆黑的屋子里,瑞言跪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无论身在何地,她眼前都只有灰暗,一如此刻她行尸走肉般的状态。瑞言那头干枯毛躁的头发不断生长,缠绕住她身体的每一寸,头发绕着她的脖颈,一圈一圈,逐渐收紧。 找回呼吸的那一刻,瑞言被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刺到,伸手挡了一下。 瑞言闭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她看着指缝中的阳光,慢慢分开手指,转动手掌,直到阳光包裹住她整张手。 “你醒啦!” 中指忽然绑上一根红线,瑞言顺着红线看去,苏正玉站在床尾,提着一个袋子,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恭喜宿主绑定成功。”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响起,“两个心愿点已发放,目前心愿点累计——负四点。” “这条红线会一直存在吗?”瑞言动了一下绑着红线的手指,发现并没有牵动另一端绑住的那根手指。 “马上就看不见了,宿主不用担心。” 瑞言放下手,重生后她以为自己终得自由,但仿佛又进入另一种桎梏。瑞言起身,按了按太阳穴安慰自己,真正的自由早已在她杀人的那一刻就灰飞烟灭,是系统的出现让她有了短暂获得自由的能力。 绑在中指上的红线已看不见,瑞言扬起笑容,心中坚定——至少我还活着,我还能做很多我上辈子没做过但一直想做的事。 苏正玉看瑞言心情不错,接好温水后蹲到她旁边,将手中袋子和水一并递给她,“这是紧急避孕药,早饭一会儿就送来。我加了你vx,你记得通过。” 瑞言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才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按一般套路来说,这种一夜情早上起来,双方都不愿纠缠,定会有一人偷溜。 所以他怎么还在这? 苏正玉耳根立刻发红,支支吾吾道:“我、我们是男女朋友,而且我昨天……内射,我得负责。” 说到负责二字,他的眼神突然坚定。 瑞言刚想说什么男女朋友,脑中系统声音响起。 “宿主,之后还会有关于他的任务,再说你昨天的确答应人家做他女朋友。” 瑞言拒绝的话被系统堵住,她只得点头,扯出微笑,“那一起吃早饭,离退房时间还早。” 苏正玉眼睛变得更明亮,开心地笑着点头。 瑞言喝着水,眼睛躲在玻璃杯后观察苏正玉,原来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她幻视朋友家的萨摩耶,忍不住伸手摸苏正玉的头,蓬松柔软的触感也很像。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瑞言立即停手,掀开被子下床快步走进厕所。苏正玉被摸得舒服,突然停住让他心痒,视线跟随瑞言,厕所门关上后,他的视线还停留在门上。 他坐到床上,手无意识摩挲着还留着些许温度的被单,嘴角攀上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两人吃完早饭后,苏正玉提出送瑞言回家。 “我自己开车来的。”瑞言拒绝。 “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家,我的司机跟我们后面就好。” 瑞言转念想到家门口前的监控,松了口。 苏正玉将瑞言送到家门口,瑞言开门后转头问他:“不进来坐坐?” “……好。” 苏正玉跟着瑞言进门,屋内装潢明亮简洁,现代风十足,唯有客厅里挂的一幅写意山水与装潢风格格格不入。 瑞言家里没有饮料,她倒了杯水递给苏正玉,向他介绍:“这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初期的画作,她不是很喜欢,但我一眼就看中了,买下来后便一直挂在这。” 写意山水,寥寥几笔便将自然美景留在纸上,意喻悠长。 “你那个朋友,很有天赋。” “是啊。”瑞言看着墙上的画,满是自豪,“她是个有天赋又有韧劲的女孩。” 送走苏正玉后,瑞言里里外外搜索,看还有没有邬光宗留下的东西。一番找寻,她确定没有遗留后,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去朋友家暂住。 瑞言特意拿了只有二十寸的行李箱,戴上墨镜开车去朋友家。 地下停车场。 “瑞瑞,好久不见!”岑赋喜飞奔向瑞言,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大喜,我好想你。”瑞言埋在岑赋喜的肩头猛吸一口,是抱抱——岑赋喜养的萨摩耶的味道。 岑赋喜摸了摸瑞言的脸颊又捏了捏她的手臂,心疼道:“都瘦了,太瘦影响健康知不知道,别老减肥。” 瑞言点头,调侃道:“这不是来找你进补了。” “好好好,看我不把你养得珠圆玉润,接不到戏。”岑赋喜开玩笑,突然想到,“对了,你之前说要去T国拍戏,现在不去啦?” 瑞言从后备箱拿出行李, “公司说另有安排。我好不容易得空,第一时间就想到你,来找你玩,开心吗?” “超级开心。”岑赋喜接过行李箱。 “你的婚期将近,需不需要我帮忙?”瑞言拿出给岑赋喜的礼物后锁好车。 上一世她去T国没有参加岑赋喜的婚礼,是她的遗憾之一。 “我们请了业内知名的婚礼策划师,从头到尾都不用我们操心。”岑赋喜挽着瑞言的胳膊,两人一起上电梯,“之前说让你来当我的伴娘,后来你突然要去T国没法来,我还难过过,不过现在可以啦!” “好呀,你不怕我抢你风头就好。”瑞言开玩笑,两人默契对视,嘴角扬起一样的弧度。 瑞言进门后便躺倒在沙发上,熟悉的家居摆设,熟悉的沙发气味,还有熟悉的狗狗,这一切都令人安心。 “午饭想吃什么?”岑赋喜将瑞言的小腿搬起,坐下后将腿放到自己身上。 瑞言摸着抱抱的头,“你做的我都爱吃。” “冰箱里还有一大碗冷饭,我给你做菠萝炒饭吧。” 岑赋喜捏捏瑞言的小腿肚,转头询问她的想法。只见瑞言的手停滞在抱抱的头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旁边的抱抱一动不动害怕打扰瑞瑞姨睡觉,只有眼珠子转动,看完瑞瑞姨看妈妈。 演员的替换 “九月七号那天,你见过邬光宗吗?” “没有。” “根据你家那层走廊的监控显示,九月七号上午十点零一分,他进入了你家,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坐在对面的女警拿出手机给瑞言播放监控画面。 “我没有见过他,叶警官。”瑞言身体微微往前倾,她来问询室前,女警向她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叶琳。 瑞言直视叶琳的眼睛,笑容真挚,“那天在家里,我只见过我的助理。” 叶琳皱眉,“听说你那天有飞往T国的航班,怎么后来又取消了?” “前一天我睡不着,多吃了几颗安眠药,睡过了。”瑞言平静地回答,不多说其他。 “安眠药?有处方吗?” 瑞言低眸看着自己的手,想到了什么,皱眉回答:“是邬光宗给我的,我经常焦虑睡不着。” “你家门的密码,是你主动给邬光宗的吗?” 瑞言这次只摇头,不说话。 “九月七号晚上你没回家,去哪了?” “有私事。晚上我住在中湖区的希思黎酒店,叶警官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酒店监控。” “等搜查令下来,我们会去你家看看,请保持电话畅通,后面还得麻烦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叶琳递过来一张纸,“请在上面签字。” 签完字,瑞言跟着叶琳出门,走到门口时看见一个高大健硕,气质非凡的男人。瑞言见过许多帅哥,但大多脂粉气重,难得见到一个长相周正,眉宇间满是正义之气,满脸写着国泰民安的帅哥。她不由得多看两眼。那人似乎对视线非常敏感,侧头向她这边看来。 “贺警官,你怎么会在这?”叶琳走到他面前打招呼。 “正好路过,帮同事拿些材料。”男人温和地笑着,视线微微扫过叶琳身后的瑞言。 瑞言心里发毛,若是以前的她遇见这样的警官会觉得十分安心,但现在她暗藏秘密,只觉得自己是钟馗下的鬼。她不敢再发色心,别过眼,加快脚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出了警察局的大门,瑞言见岑赋喜慌慌张张地跑来,身后还跟着她的未婚夫。 “大喜,你怎么会来这里?”瑞言有些意外,她视线划过江澄明,眼里不满。 瑞言在婚纱店接到警局电话的时候,岑赋喜正在试衣间换婚纱。她只能和江澄明说有事离开一趟,叫他转告大喜。 结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岑赋喜对着瑞言上下其手,紧张道:“你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要不要我给你找律师?” “就是问话,不是什么大事。”瑞言拍拍岑赋喜的肩膀,“我经纪人不知道怎么地失踪了,他们正在调查呢。” “吓死我了你。”岑赋喜放下心来,“饿不饿,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好啊。”瑞言点头,“今天教师节,还没祝你教师节快乐呢,晚饭我请你。” “那我要吃满汉全席。” “好。”瑞言语气宠溺。 两人说说笑笑,完全忘记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再次接到叶琳的电话,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瑞言站在客厅,看他们忙碌,突然手机来了电话。 “喂,怎么了晓文?” “瑞言姐,你现在在哪呀?公司说让洛唯姐替代你进T国那边的剧组,你要不要回公司一趟,问问情况?”电话对面许晓文语气焦急。 听到公司的安排,瑞言第一反应居然是庆幸自己不用再一次跳火坑。但她转念一想,不是她还会有别人,只要这个产业链还存在,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摔进去。可她能做什么呢?一个人点燃的光亮不可能照清庞大的黑暗,更何况她现在还欠着系统四个心愿点,没点怪力乱神就别想逞英雄了。 “你现在在公司吗?谢洛唯什么时候去T国?”瑞言看着检查房间的警察们,想着还是去公司一趟,看看情况。 “我在公司,听说洛唯姐后天出发。” “好,等我,我马上过去。” 瑞言挂掉电话,走向叶琳,“叶警官,我有急事要回公司一趟,你们后面要是有什么问题电话联系我就好。” 叶琳点头,“好。” 瑞言开车到公司,上楼后,见到了许晓文, “晓文,你知道是谁决定让谢洛唯替换我去T国项目的吗?” 许晓文摇头,“我的消息还是从刘姐那听来的。” 公司里,刘芳意和邬光宗不对付的消息人尽皆知,谢洛唯是刘芳意新签的演员,无论是形象还是定位都与瑞言相似,现在邬光宗失踪,刘芳意抢资源喂手下新人倒也合理。 瑞言问许晓文,“那你知道芳意姐人在哪吗?” “在小会议室,和张总他们谈事情。” 瑞言向小会议室走去,还没走到门前门就开了。 “瑞言?正好我有事情找你。”刘芳意很快收敛了惊讶的表情,示意瑞言跟她走。 两人一前一后进刘芳意的办公室。 “芳意姐,T国的项目是你转给谢洛唯的吗?” 刘芳意看向瑞言,她知道本属于自己的资源突然被人抢走多少会有不满,她从桌上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瑞言,“这是你的新项目,文新的剧,女主角。” 听见文新二字,瑞言眼皮微跳,她接过文件打开阅读,试探道:“这剧投资评级是s,邀我做女主?” “文新那边点名邀请你参加,这是个好项目,要把握住。剧本待会儿发你邮箱。” “芳意姐,谢洛唯去T国你会跟着吗?” “我不去,公司那边会安排其他人跟着。还有,我现在是你的新经纪人,明天晚上文新有个晚宴,你和我一起去参加。” 瑞言看着刘芳意欲言又止,她想问问有没有推掉T国项目的可能,但这个项目是高层授意,估计机会渺茫。她虽和谢洛唯没啥交集,知她当了自己的替死鬼,还是想拉她一把。 “芳意姐,T国的项目不能推掉吗?洛唯一个新人,去国外拍戏,会不会太勉强了?” “这是她的挑战,也是机遇。” 瑞言没再说话,她不知道刘芳意是否知道这个派遣的阴谋,没办法明说。 离开刘芳意的办公室,许晓文立刻凑上前,“姐,怎么样,T国的项目能拿回来吗?” 瑞言摇头。 许晓文闻言十分愤慨,“怎么能这样!明明是姐的项目,半道给人劫了去。他们就是欺负我们经纪人不见了,邬哥也真是,这时候不在。” 瑞言给许晓文顺毛,“T国的项目没了就没了,芳意姐给了我新的,文新的剧,还是女主角。” “真的。”许晓文眼睛一亮,旋即想到什么又黯淡下去, “我刚刚看见洛唯姐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像她已经大爆似的,还是有点气闷。” “谢洛唯在公司?” “嗯,我看她向厕所方向去了。” 瑞言思考一瞬,决定提醒一下谢洛唯,她支开许晓文:“明天晚上有酒会,你记得来桃苑接我。” “瑞言姐,你不住澜山庭了吗?” “那边风水不好。” 支走许晓文后,瑞言向厕所走去。女厕内,谢洛唯在对镜补妆。 “洛唯,听说你马上要去T国。” 谢洛唯闻言向旁边一瞟,见到是演戏三年还不温不火的老前辈,收回眼神继续补妆。 “T国那边治安一般,你去的时候记得带几个保镖。”瑞言没有在意对方不理人,“再好的前途都没有人身安全重要。” “你是在酸我出道不久就有这么大的项目吗?” “……不是,我只是提醒你注意安全。”对方似乎不领情,瑞言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她讲完这一句,转身离开。 谢洛唯从镜中看着瑞言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新任务 瑞言今天要参加文新举办的晚宴,岑赋喜刚好有课,家里就她和一只萨摩耶。公司派来的造型师帮瑞言做好妆发,她去卧室换上公司为她准备的礼服,一件月白色的流苏裙。 裙子上半部分是蝴蝶状的刺绣,刺绣精致,把大小不一的钻石绣在花纹间,随着光的照映闪闪发光;下摆是细密光滑的流苏。瑞言虽然只有一米六五,但身材比例好,腕线过裆,脖颈修长。 穿上裙子,裙摆到瑞言的膝盖上一点,走动时,流苏如涓涓溪流,灵动非常。 这条礼裙不会喧宾夺主,但又十分有特色,瑞言看着镜中的自己,换了经纪人,她终于能穿正常漂亮的裙子了。 晚宴内,刘芳意带着瑞言和《二难》的制片人打招呼。 《二难》是一部大女主修仙剧,讲述的是前世女主角父亲错信奸人,将她家世代守护的城池变成一个怨城,最后被清露门灭城清怨,重生后女主角为了拯救家人,拯救城中百姓去高丘派修仙的故事。 瑞言读完部分剧本,感觉这部剧配不上s的评级,不知道为何文新会对它期望这么高,难道是因为雄竞修罗场比较多?不过最近大家的确比较喜欢看这种。 自由的思绪被拉回,她微笑点头,接着跟刘芳意见导演和编剧。 既然是晚宴,那还是要坐下吃饭的,瑞言一顿饭下来,只有脸笑僵,胃没饱。她借着上厕所的名义离席,悄悄走到后花园透气。 “宿主,你不开心吗?”系统检测到瑞言的情绪低落,特意跑出来关心。 “没有,就是累了。”瑞言走到花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下,“不过我还以为能看到苏正行呢,毕竟是文新举办的活动。” 系统:“你想见他?” “不,我只是好奇《二难》邀请我和苏正玉有没有关系。” “那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系统奇怪,宿主不是有苏正玉的联系方式么。 瑞言摇头,“目前看来可能性不大。以刘姐的能力,替我咬下这块大饼可能性比较高。” 系统不是很懂这些。 瑞言找回点精力,起身回到宴会厅继续social。 保姆车里,瑞言已经筋疲力尽,身上盖着许晓文准备的毯子。 刘芳意看着她歪七扭八地坐着,有些恨铁不成钢,“《二难》已经敲定你为女主角,假期结束。下个月月初进组,进组前要进行一周封闭训练。” 瑞言睁开一只眼睛,“谢谢芳意姐,我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的。” 刘芳意看着熟睡中的瑞言,她对这个孩子印象很深。瑞言被邬光宗带进娱乐圈的时候,那时的她外形条件并不好,可这女孩对自己狠,整商又高,通过后天得到一张美丽的脸。 但娱乐圈外貌只是一块敲门砖,瑞言没有系统学过演戏,一开始并不愿意接大角色,而是从一个个小角色演起。她没有天赋,但很努力,所以演技也在不断进步。 不过娱乐圈新茬一个接一个,瑞言得不到好资源、好角色,曝光力度不高,便一直不温不火。 现在人到了她手中,她可不会让明珠蒙尘。 瑞言在睡梦中,并不知道自己的经纪人打算把她送上一线明星之列。而她,只想干完合同剩下的一年,然后退圈过躺平生活。 这一觉,瑞言睡到中午。她最近十分嗜睡,总是惊醒没多久后又沉沉睡去,她脚步虚浮离开卧室到厨房接水喝,想着嗜睡可能和上辈子有关。 那个地方,不睁着眼睛睡觉,是会死的。 抱抱过来拱她的腿,打断她的回忆,瑞言俯身摸抱抱,“是不是想吃饭啦?” 岑赋喜是初中英语老师,一般上午会在学校,而最近婚礼事忙,更不着家。瑞言就帮着照顾抱抱。 手机提示音响起,瑞言打开聊天软件,看见大冤种发来的消息。 大冤种:听说你要进新剧组啦 我已重生:嗯。 大冤种:这个周末我们约会吧,你想去哪玩? 我已重生:周末我已和朋友有约。 大冤种:/哭哭表情包 大冤种:那明天呢,明天我没课。 瑞言看苏正玉发来的消息,想到资料中写着他还在读研究生,读的是什么专业来着,她不记得了。 系统跑出来刷存在感,“宿主,新任务【动物园约会】已发布,请在三天内完成,完成后获得一心愿点。” “?”瑞言脑袋里冒出问号,“动物园?” 一般约会不都是去游乐园么。 “是的,动物园。” 瑞言打开手机,“安城有两个动物园,去哪个?” “这个没有要求。” 那最好去人少的那个,瑞言敲定明天要去的动物园,给苏正玉发消息。 对面很快答应。 苏家庄园内,苏正玉对着手机傻笑,苏正行见状,走到弟弟身边坐下。 “什么事这么高兴?” 苏正玉十分依赖苏正行,从小到大什么都会和他说。 “我明天要和女朋友约会。” 苏正行眼睛微眯,“瑞言?” “嗯嗯,她说想和我一起去动物园。”苏正玉想到哥哥的恋爱经验十分丰富,虚心请教,“哥,你说我要准备什么?穿什么衣服?送什么礼物?还有……怎么聊天让女孩高兴?” “只要是你,她都会喜欢的。”苏正行让他不用太紧张。 “真的吗?”苏正玉将信将疑,纠结后还是回卧室准备明天约会要穿的衣服。 看着弟弟兴高采烈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苏正行眼中的笑意慢慢冷却,他把玩着手中价值不菲的打火机,关于弟弟的女朋友,在他和自己分享的时候他就让人查过。 “瑞言……穆声……”苏正行低声喃喃,“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动物园约会 瑞言为表尊重,特意比约定时间早到一刻钟,结果到动物园门口时,苏正玉已经等在那里。简单的白t黑裤,倒是有些大学生朝气蓬勃的气质。 他兴奋地朝她挥手。 “我买好票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进入动物园,苏正玉落后瑞言半步,视线总不自觉往瑞言的手上瞟。 他想牵她的手。 因为动物园人少,还是工作日,瑞言只戴了口罩,没戴帽子,长长的黑发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头,露出好看的肩颈线。 苏正玉看得入神。 “我们从最近的爬行馆看起吧。”瑞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张导览折页。 “好。” 两人跟着导览路线看动物,瑞言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后面渐渐地被各种各样的动物吸引,拍了好多照片。 “这里说三点有海狮表演。”瑞言将折页递给苏正玉,“你想看吗?” 她小时候在网上见过动物表演,那时的她觉得新奇有趣,一直想亲眼看看。后来上网冲浪看见许多网友说动物表演是压迫,对动物不好,联名抵制动物表演。于是她默默把这个愿望从自己的人生清单中移出。 现在这个被除名的选项重新回归,她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反倒纠结多一些。 瑞言抬眼,歪着头问苏正玉:“他们训练海狮的时候会打骂它们吗?” “海狮是很聪明的动物,一般都是用食物训练它们。”苏正玉回答,他看出瑞言的纠结,笑着摸她的脑袋,“这里是公办的动物园,要是对小动物不好,早就被举报整改了。” 瑞言浓厚的黑眸显出一点光亮,“我想看海狮表演。” “嗯!” 两人到表演区,前排已稀稀落落坐了些人,大半是带着孩子的家庭。 瑞言坐在后排,拿出手机录像。 饲养员带着乌黑发亮的海狮出现在舞台上,海狮自然地和观众们打招呼,然后顶球玩球,每做完一个动作就要找饲养员要鱼吃。 海狮表演时间非常短,后面是饲养员带海狮到水池边缘靠近观众席的地方,请小朋友上来和海狮互动。一旁带着小蜜蜂的饲养员开始科普有关海狮的知识。 瑞言放下手机,看小朋友和海狮互动看得入神。 “我们也去和海狮互动吧!现在人这么少,海狮不会累的。” 苏正玉注意力一直在瑞言身上,他鼓起勇气牵住瑞言的手,将她拉起身。两人来到海狮面前,饲养员示意可以伸手。 瑞言抬起左手。 海狮将自己的前掌轻轻放在瑞言的左手上。瑞言只觉得手心痒痒的,少女时期许下的小心愿历经曲折,在如此平凡的一个下午,完成了。 瑞言笑得很开心,眼睛弯弯的,她合起手掌,握住那一点海狮留下的潮湿。 “谢谢你,苏正玉。”她紧了紧被苏正玉握住的那只手。 今天的天气是热的,可为何风吹到脸上是凉爽的。苏正玉心怦怦跳,缓缓低头,吻落在瑞言的发间。 动物园之行即将进入尾声,瑞言还想着怎么感谢苏正玉,先被他拉入文创店中。 货架上摆着动物园各种小动物的周边,瑞言见苏正玉对周边感兴趣。 “你想要吗?我送你。” 苏正玉受宠若惊,“送我?” 瑞言认真点头。 “那我要这个。”苏正玉拿下一个海狮钥匙扣。 瑞言想了想,又拿下一个,“我们俩一人一个。” 买单后,苏正玉开心得像个孩子,他拿着钥匙扣摆弄着,想着挂哪里最显眼。 “对了,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苏正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其实……在门口就想给你了。” 瑞言接过墨绿色的丝绒盒,这个大小……她心中微动,忽觉烫手。 “你不喜欢?” 瑞言摇头,她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一枚戒指。 主石是一颗被切割成爱心形状的祖母绿,戒臂则被设计成羽毛的样子,两片羽毛包裹着中间那颗明艳的绿宝石。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要是接受了这么贵重的礼物,那这男女朋友关系不就板上钉钉了。瑞言有些害怕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 瑞言脑中想着怎么拒绝,苏正玉已经拿起戒指往瑞言中指上戴。 “刚刚好。”苏正玉开心地给瑞言展示。 阳光下的绿宝石熠熠生辉,瑞言忍不住感叹,“真好看。” 瑞言被戒指的美貌迷惑住,一冲动,管恋爱怎么谈,这么好看的东西就应该是自己的。 “谢谢你,晚饭我请你。”瑞言收下戒指,将戒指盒放到包里,新买的钥匙扣挂在包上。 “恭喜宿主完成【动物园约会】任务,奖励一心愿点,目前心愿点——负三点。” 出了动物园,脑中系统响起。 “任务只有在接近任务的时候才会发布吗?”瑞言突然有这个疑惑。 “宿主,这个视情况而定噢。”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消掉负分?”听着怪难受的。 “你等等,我看看。”系统非常乖地去查询,“好消息,宿主,你有一个任务对象在附近。” “任务对象?”瑞言看向苏正玉,后者察觉她的视线对她微微一笑。 “是的,在你的左前方。” 瑞言听着系统的话转头,视线中,只有一个一身黑,裤子如裙子般飘逸,背着一个蓝色帆布包,剪着狼尾头且染成金橘发色头戴耳机的男生。 十分有艺术气息,是以前的她会幻想的男朋友。 瑞言似乎察觉到什么。 “怎么了?”苏正玉见瑞言视线一直停在对面邋遢的男人身上,有点不爽。 “呃……发色挺好看的。”瑞言收回视线。 听见这话,苏正玉多瞟了几眼,想着自己染成那样好不好看。 三人擦肩而过。 周末去农家乐 苏家庄园内,苏正玉坐在沙发上欣赏手中的钥匙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苏正行和父亲谈完话从书房里出来,走到客厅就看见苏正玉被一个便宜的钥匙扣迷得神魂颠倒。 “你送她昂贵的祖母绿宝石戒指,她就回了你这个?” 苏正玉听出哥哥话中的内涵,纠正道:“哥,是她先送我钥匙扣,我才有机会送出戒指。” 看着苏正行一副不信的样子,苏正玉表情严肃,“哥,你为何对瑞言敌意这么大?她人很好的,你不能用你的思维惯式,以冷冰冰的资料去揣测一个复杂灵动的人!” “这才几天,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你这是偏见。”苏正玉收起钥匙扣,起身上楼,不打算和他哥无意义地争辩下去。 苏正行知道自己弟弟十分执拗,且做事有原则,他没有生气,只是默默看着苏正玉离开的背影。钥匙扣上的海狮顶着球,随着苏正玉的走动摇摆着,甚是可爱。 “哇,这个钥匙扣好可爱,哪里买的?” 岑赋喜眼尖发现瑞言包包上多了一个挂饰,她拿起看了看,夸赞道。 “动物园买的。”瑞言说完打开驾驶位的门,坐上去后将包随意放在后座。 坐上副驾驶正在系安全带的岑赋喜有点意外,“动物园?” 瑞言想到自己还没有和岑赋喜说过最近意外谈了个男朋友,她犹豫着开口:“我……谈了个男朋友。” “哦。”岑赋喜点头,意识到自己听到什么后震惊看向瑞言,“你、你谈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我认识吗?怎么谈上的?” 瑞言开启导航,跟着导航出发去往目的地。 “呃……你不认识。我和他意外认识的,对上眼就……谈了。”瑞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有机会我给你介绍。” “好吧。”岑赋喜点开歌单,播放音乐,“你男朋友长得帅吗?” 不帅可配不上她家瑞瑞。 “还行吧。”瑞言给了个折中的答案,“笑起来挺好看的。” “有照片吗?” “还没有。” “啊——好好奇啊,毕竟你能看上的男人不多嘛。”岑赋喜感叹道。 瑞言有点好笑,“行啦,要不等你婚礼,我把他带来?” “好啊,那我要双份礼金哦。”岑赋喜调侃道。 “那肯定,别的不说,钱他有的是。” 岑赋喜表情震惊,“你傍大款啦?” 瑞言点头。 “哇,你出息了。那要好好把握住,姐妹的后半生幸福靠你啦!”岑赋喜表情夸张,双手合十放在左耳,歪头虚空靠着瑞言的肩膀,开玩笑道。 “那是当然。”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达农家乐。瑞言停好车,拿起包下车。 她看着焕然一新的合家欢农家乐,有些恍惚。 老赵和他的妻子严秋早就看见她们的车,已经在大门口等。 “赵叔秋姨,好久不见呀。”岑赋喜上前打招呼,然后拍了拍瑞言的背,“嘿嘿,我们的大明星终于有空回家了。” 秋姨看见瑞言,上前抱住她,“怎么瘦了这么多。” “所以我过来吃胖胖啦,好想念您做的白切鸡噢。” “吃,使劲吃,管够。”秋姨握着瑞言的手拍了拍。 瑞言点头,她想到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对了,流浪狗之家搬去哪了?我想去看看它们。” “搬到后山去了,我们把那边的地都承包了下来,然后将流浪狗之家扩大。狗狗们不用挤在一起,有时候还能放它们出去跑跑。”赵叔和蔼地笑着,带着瑞言和岑赋喜去往后山,秋姨则去准备午饭。 流浪狗之家,这是瑞言和岑赋喜相识的地方。当时岑赋喜是这里的志愿者,而瑞言刚出道,接的第一部戏是有关流浪狗的故事。 她们因流浪狗相识,瑞言从那以后便一直资助这个流浪狗之家。 如今看见它越做越好,给了许多流浪狗一个家,她失神地想到,上一辈子她还是做对了些选择的。 瑞言跟着赵叔给狗狗们备饭,看着围在她身边快乐地摇着尾巴的狗狗们,那些残酷的过往仿佛消弭。 喂完狗,瑞言大汗淋漓。不得不说,喂这么多狗是个体力活,期间得制止狗狗打架,还得防着狗狗过于兴奋扑倒自己。 “怎么样,怀念吗?”岑赋喜拿来一条毛巾递给瑞言。 瑞言接过擦起汗,长呼一口气,笑得放肆,“太怀念了,太累了。” 两人回到农家乐,秋姨已经做好一大桌饭菜。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拿着一盘菜从厨房里出来。 “阿音?你怀孕了?”瑞言认出对方。 赵盼音是赵叔秋姨的女儿,瑞言印象中上次见到她才刚毕业,怎么现在变成准妈妈了? “瑞瑞!”阿音见到瑞言十分开心,眼神慈爱地抚摸自己的肚子,“嘿嘿,我去年结婚的,现在孩子六个月。” “怎么没和我说?”瑞言转头看岑赋喜,“你知道?” “你那段时间那么忙,我们怕打扰你。”阿音怕瑞言不开心,过来拉瑞言的手,语气抱歉。 “放心啦,你那份祝福我一起送了的。”岑赋喜拍拍瑞言的肩膀。 瑞言叹口气,“那孩子的满月酒一定要请我喝。” “好!”阿音坚定点头。 “饭好了,大家坐下来吃吧。”秋姨张罗着大家入座。 岑赋喜落座后发现有些奇怪,“你老公呢?” 阿音回答:“他在民宿那边看店。” 瑞言:“你们开民宿啦?” 阿音:“嗯嗯,今天晚上你们就在这住下,这边山上的日出可好看了,你们一定要看看。” 瑞言想着自己反正没事,用眼神询问大喜的意见。 “好啊!明天早起爬山,别睡懒觉。”岑赋喜回看瑞言,并叮嘱道。 五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瑞言碗里盛满大家夹给她的肉,她低头吃着,这样温馨的场面让她有些动容,她不受控制地想到父母和……哥哥们。 大学时她听从邬光宗的花言巧语放弃学业,与哥哥们断绝联系,进入娱乐圈。 她后悔吗?如果再来一次,她可能还会这么选。 不过现在,她想要将过往的那些误会,没说出口的话,一一讲明。瑞言吃了一口米饭,她想,她总要找回她的哥哥的。 饭吃到一半,突然响起重重的敲门声。 再次杀人 “我去看看。”赵叔放下碗筷,起身小跑向大门口。 打开大门,赵叔见对面是五六个大老爷们,“你们是?” 一个秃顶,肚子比阿音还大的男人问:“听说你们这里卖狗肉?” 听到这话,表情和善的赵叔一下子板起脸来,声音严肃:“我这里不卖狗肉!谁和你们说的!走走走!赶紧走!” “不卖狗肉,总开门做生意的吧,我们来吃饭也不招待啊?”另一个男人走上前来,虽然脸上有笑容但语气很不好。 赵叔还生着气,但对面毕竟是顾客,声音平缓下来,“今天不营业。”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打开手机拍摄,“我告诉你,现在网络很发达的,你这种态度,发网上,以后生意也不要做了。” 说着那群中年男人挤开赵叔进院子。赵叔赶忙上前拦住那个拍摄的人,瑞言还在小院里吃饭,不能被拍摄到。 “别拍了,我给你们做饭。来这边坐,你们要吃什么?” 肥头大耳的人收起手机,“这态度才对嘛。” 赵叔给人安排到侧院的桌子,记下菜品后回到小院里。 院内大家都听得真切,秋姨起身去厨房。 岑赋喜皱眉,“真没素质。” 瑞言一言不发,默默地吃菜。吃完饭后,阿音带着瑞言二人去自家民宿。路过侧院的时候,瑞言瞥了一眼坐在那边的人。 一共五人。 民宿大门口,阿音的丈夫急急忙忙跑出来接阿音。瑞言适时放开搀扶着阿音的手,退到一边让阿音的丈夫帮忙。 阿音的丈夫身形高瘦,长相清秀,两人看着十分恩爱。 应两客人的要求,阿音将她们安排到二楼双床房,大落地窗外是一片森林。 “看见他们幸福我就放心了。” 岑赋喜惬意地倒在床上,“他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就结婚了,男方入赘。” 瑞言还想说点什么,敲门声响起。她转身去开门。 “阿音?” “要不要出去逛逛?” 瑞言视线落到阿音的肚子上,伸手摸了摸,“等会儿我和大喜去逛就行。” 阿音也不强求。 “出去和我说一声。” 关上门,瑞言坐到岑赋喜旁边,她打开手机看助理刚发的行程表,语气抱歉:“大喜,我新戏五号围读,七号开机。但进组前要武训。你的婚期是十月二号对吧……我又不能当伴娘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到场的,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表示我的歉意。” 闻言岑赋喜没有不开心,反倒对瑞言的新戏十分好奇。瑞言讲了新戏的梗概,在岑赋喜的追问下又说了合作的演员。两人你一问我一答,聊了很多娱乐圈的八卦。 瑞言打开手机看时间,“出门吗?” 两人下楼,还没下到一楼大厅,瑞言就闻到十分重的烟味,她皱眉抬手轻捂鼻子,和岑赋喜交换眼神。 一楼大厅十分吵闹。 瑞言认出那是中午闹农家乐的五人。五人把阿音小两口围着,凶神恶煞,活脱脱就是黑社会的做派。 阿音的丈夫将阿音护在身后,他还维持着做生意的体面,“这位大哥,这里还有孕妇,能不能把烟灭了?” 抽烟的男人吸了口烟吐出,语气不爽:“这里又没写禁止抽烟,闻不了就走开。” 岑赋喜见状上前打掉男人手里的烟,瑞言则拉起阿音的手把她带到安全处。 “你有病啊!”那男人反应过来推了一把岑赋喜。 岑赋喜被推得向后退了几步,面对五个体型比她大一圈的男人,说不怕是假的,但她还是举起手机。手机上面是拨号界面,报警电话已输入。她努力压制着颤抖的声带,“这里不欢迎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又准备拿起手机拍摄,安置好阿音回到大厅的瑞言眼疾手快把他的手机夺走。 “别来你那一套,大厅里有监控,你觉得网友是会站在你那边还是我们这边。” “艹,把手机还我。” 瑞言嫌弃地把手机往地上一扔,“自己去捡。” “你TMD!”那男人气急败坏,抬手向瑞言打来。 瑞言灵活躲开,不料旁边的人拉住她的手臂,想把她往自己身边扯好钳制住她。肥头大耳见一击不中,还要再打,阿音的老公上来钳制住他。场面顿时混乱。 “我已经报警了!”岑赋喜大喊,制止住众人。 那五人知道报警对他们不利,又骂了几声后离开民宿。 瑞言低头看自己的手臂,被抓的地方红成一片。 岑赋喜上前,焦急道:“你没事吧?” “没事。” 晚上,瑞言坐在床上翻自己的包,不一会儿,她拿出一个打火机。 “给我火柴。” 系统傻眼:“宿主,你刚还上欠的三点又要借啊?” “给不给。” “冲动是魔鬼啊宿主。” 瑞言: “大喜一般洗澡洗半小时,我们半小时完事。” 另一边,五人组在烧烤摊边吃烤串。喜欢抽烟的男人摸了摸上衣的口袋,香烟盒已经空了。 “我去买烟,这酒给我留着。” 小卖部和烧烤摊之间有一段路,路灯坏了,村民上报许久都没人来修,虽然没灯勉强也能看,但那段路旁边是低矮的田地,稍不注意就容易踩空掉下去。 买烟回来的男人走到那块没有路灯的地方,他点燃一支烟,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十分醒目,他使劲吸了一口,烟缓缓从鼻子中吐出。白烟中,他好像看见一个人影。 当烟散去,那里又什么都没有了。眼花了吧,他这么想着。忽然,他像是感觉到什么,头皮发麻,一股冷意从脚底攀升。 后脑勺炸裂般的疼,他抬手摸自己的后脑勺,湿滑黏腻的触感从指腹传来。 眼前晕晕乎乎,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裂开。男人直直倒了下去。 瑞言拿出男人身上的香烟盒,她抽出全部香烟,点燃,然后将点燃的那端塞进男人的嘴中。 男人的口腔和舌头被烟头烫伤,他想要挣扎,身体却仿佛不是他的,一动不动。剧烈的疼痛撕裂着他的心智,他想要叫喊,但是嘴早就被香烟塞满。男人的身体开始发烫,就像被投进火炉中,地狱之火烧灼着他每一寸肌肤 。 直到完全化为灰烬。 “他死了。”系统出声提醒。 瑞言把男人的尸体推到田地中,黑暗立时吞没一切。 肥头大耳的男人因为输掉猜拳被迫来找买烟买了好久还没回去的男人。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慢慢穿过那片没有路灯的路。 手机电量告急,手电筒停用。 “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肥头大耳的男人停住脚步骂了一声,给自己壮胆。 一阵冷风吹过,他吓得挥舞手臂,不由得加快脚步,想要走出这条漆黑的路。 “走这么快做什么?” 幽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肥头大耳的男人吓得发抖,跑了起来。没跑几步,双腿发软,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 瑞言右手拿着板砖,缓缓走到那人面前,“白天不挺厉害的吗?” 肥头大耳害怕得往后爬,哭着求饶,“对不起,我错、错了……对不起。” 瑞言笑了,她抬起手,给了肥头大耳的脑袋一板砖。如杀猪般的叫声在瑞言耳边炸开,却冲不破这段黑暗的路。 一下一下,瑞言直直往肥头大耳的脑袋上砸去。耳边恢复寂静,只有砖头砸脑袋的声音。一道清脆的物品落地声进入瑞言的耳中,她迅速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杀红眼的瑞言立刻起身,给了那人一板砖。 男人吃痛倒下,瑞言抬起手还要给人一击。 系统及时制止:“宿主,这是你的任务对象啊!” 新任务已发布 “任务对象?”瑞言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那个倒下的男人,一头金橘色的头发。 …… “他怎么会在这?” 系统:“来写生。” 瑞言这才发现四周散落的画具,她有些无语。 “他还活着吗?” “活着。” “他看见我杀人了吧?” 系统:“可能……” 瑞言拿起板砖,系统见状怪叫道:“宿主你干什么!” “我又不是只有这一个任务对象,他醒来要是告发我怎么办?” 系统:竟然觉得颇有道理。 见系统一言不发,这回轮到瑞言疑惑,“你怎么不制止我?” “我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 瑞言无语笑了,她转头看那个肥头大耳的尸体,又看看自己身边这个晕倒的任务对象,想摆烂。 内心纠结挣扎了一下,她放下板砖,把尸体扔到田野中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男人,对系统道:“帮我监视他。” “好。” 火柴的力量消失,瑞言回到房间里,岑赋喜刚好洗完澡。 “你拿着烧完的火柴干啥呢?” 瑞言将手中的火柴棒扔进垃圾桶,“无聊点着玩。” “快去洗澡,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 一夜无梦。 凌晨,岑赋喜叫醒瑞言,两人收拾完毕上了山。 山顶,橙黄色的太阳从远处升起,四周的雾慢慢散开,翠绿的树木慢慢变得清晰。 “叮,新任务【祭拜母亲】已发布,请在三天内完成,完成后奖励一心愿点。”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响起。 瑞言脸上的笑容僵住,她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祭拜母亲?” 她的父母在她八岁时就因车祸逝世。可祭日不在九月,九月…… 瑞言睁大眼睛,她竟然忘了,忘了母亲的生日。 她的确要回老家一趟,这么多年没去祭拜,应该回去赔个不是。 “叮,新任务【与哥哥们和解】已发布,任务无期限,完成后奖励二心愿点。” 瑞言还没从上个任务的情绪中出来,系统又发布了一个任务。 “你今天真勤快。” 系统擦汗:“也许是主系统看不下去你一直倒欠心愿点。” 瑞言来了兴趣:“哦?主系统?你老大?” 系统:“这个……嘿嘿。” 看系统没有想说的欲望,瑞言也不再问,她转头和岑赋喜说话:“大喜,我们下山吧,我饿了。” 两人下山后去农家乐吃早饭。吃完早饭,就到了告别的时候。赵叔秋姨使劲往瑞言的后备箱塞自家种的蔬菜瓜果和特产。 瑞言:“够了够了,秋姨赵叔,这么多吃不完的。” “这些都是自家种的,比超市卖的好吃健康。” 谢过秋姨赵叔后,瑞言坐到副驾驶,对岑赋喜道:“回去你开车。” 车缓慢行驶至那段路灯坏掉的柏油马路,那条路是单行道,前面停着警车,长长的警戒线封锁住前行的道路。 一位警察向她们走来。 岑赋喜按下车窗。 “这边不能走,你们倒一下,从另一条路走吧。”警察扶着车窗向她们说道。 岑赋喜:“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们快走吧。” 车在向后倒退,瑞言看着越来越远的警戒线,心底竟没有一丝波澜。 直到人群中出现一个人。那人高大挺拔,在人群中十分突出。他拉起警戒线进入案发现场,利落地戴上白手套。 “贺队,你怎么会来这边?”负责这个片区的刑警上前。 “上头让我过来帮忙。” 贺选语气平静,“尸体在哪?” 刑警指了指田野中被杂草包裹的两具尸体,摇头,“简直就是虐杀。” 贺选正要下去,仿佛感知到什么,忽然抬头,望向正在倒退的白车。 瑞言坐在副驾驶,对视的一瞬间,手掌蜷起。 “宿主,提醒你一下,那位刑警也是你的任务对象噢。” 什么?! 瑞言瞳孔放大,嘴巴张开,最终蹦出一个粗糙的音节,“艹。” 永远的金合欢 九月十九,天气晴朗。 瑞言手捧一束金合欢,来到父母的墓前。她缓缓蹲下,将花放在母亲的墓碑下。她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字,如今她二十六岁,样貌与从前大相径庭,不知道母亲和父亲还能不能认出她。 瑞言苦笑,其实……她脑中父母的模样早已模糊不清,那些美好的家庭记忆如夜空中的星星,地上光越亮越难以看见。 她和父母终究,彼此相忘。 泪无声地落下,瑞言声音极轻柔,像是害怕惊醒睡着的人,“妈妈,生日快乐。” 从墓园出来,系统和她说任务完成。瑞言抬头感受照在脸上阳光的温度,突然想回家看看,她坐上出租车,报出小区的名字。 不知道承载她童年的家,还在不在。 出租车驶出墓园,一辆路虎揽胜刚好开进来,两车交错而行,向不同方向开去。 穆晋捧着母亲最爱的金合欢和杨梅酒下车,稳步登上一阶一阶的楼梯,与松柏并行,最后在父母的墓前停下。 母亲的墓前摆放着一束金合欢,金黄鲜艳的花朵随风摆动,仿佛在和他打招呼。 有人来过。 穆晋站在母亲的墓前,金丝细框眼镜后那双和瑞言极为相似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束金合欢。穆良有工作没时间回来,他是知道的。 而知道母亲的生日,知道母亲最爱的花,就只剩下…… 穆晋修长的手指突然收紧,怀中的金合欢微微颤抖。 “声声,你回来了。” 瑞言关上出租车的门,转身看向小区的大门,眼前的环境和记忆中不大相同,大门好像扩大了些,保安亭也变大了。 她走进小区,循着脑内的记忆走着。单元楼外新建了电梯。瑞言来到十九栋,她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缓步走上楼梯。 记忆中模糊看不清的画面与当下的景象重迭,瑞言来到曾经的家门口,外面的铁门丝毫没有改变。 她尝试敲门,没有人回应。瑞言环顾楼道,对门不是从前的样子,可能已经换了主人。 她注意到铁门顶上挂着干枯的艾草和菖蒲。这里应该是有人住的,就是可能很久没回来? 瑞言长叹一口气,故地重游,也只能到这了。 “声声?” 一道低沉,略带疑惑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响起。 瑞言浑身一震,她僵硬转头,看见了与她隔着一层楼梯的男人。 穆晋穿着一身黑,身形高大挺拔,站在那里就像一株常青的松柏。 瑞言僵硬在原地,呼吸都变得缓慢。她就干站在那扇老旧的铁门旁,看着穆晋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最后来到她面前。 穆晋以前不戴眼镜的。她透过镜片看向那双无数次出现在她梦境中的眼睛,那双她调整无数次都要相似的眼睛。内勾外翘,眼型是完美的平行四边形,内双藏住一部分黑瞳,瞳白比例适宜,看起来不怒自威。 他的眉头压得低低的,像是在忍耐什么。 哥哥在生气。 瑞言敏锐觉察到这一点,她向后退了一步,低头不再看他。 “你怕我?” 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穆声十分不一样,无论外貌还是隐隐散发出来的气质。 穆晋却并不觉得自己认错人。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放软语气,尽量不吓到她。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穆晋拿出钥匙开门,“要不要进来看看?” 瑞言终于有了动作,她跟着穆晋进入他们曾经的家。家里和从前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定期维护过的。 只是长时间不住人,空气中难免会有潮湿陈旧的气味。 越往里走,回忆越清晰。 瑞言止住脚步,后背靠着墙,视线中的一寸一物完善她脑海中残缺的记忆,回忆与情感如潮水般涌来。脑中浮现那些混乱、酸涩的过往。 瑞言八岁时,父母因意外过世。当时穆晋高考刚结束,父亲母亲在校门口接他。一场车祸,带走他们的父母。穆晋被母亲紧紧护在身下,并且及时得到救助,在那场意外中活了下来。 后来,穆晋作为她和穆良的大哥,一人抗起这个家。他放弃了首都特招的数学系,转而选择本地大学读计算机专业。他学习本就不错,申请助学贷款后还拿到了助学金、国家奖学金,一有闲余时间便去兼职,赚的大部分钱都用在她和穆良身上。 那时候她觉得大哥这么拼命是因为对母亲愧疚。她的大哥根本没从那场车祸中活下来,那个明亮的穆晋,在那场车祸后就消失了。 “你和你离开家时一样高。”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断瑞言的回忆,她疑惑地看向穆晋,对方指了指她身后的墙壁。 墙壁上记录着不同阶段瑞言的身高。最上面的记号,是上大学前画的。 瑞言看着墙上的记号发呆,穆晋俯身,从身后抱住她。温暖的气息包裹住瑞言,她感觉到穆晋抱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要把她填埋进他的骨血之中。 “……哥。” 短促的声音唤醒穆晋,他将手松了些,但依旧禁锢着瑞言的身体。 阳光从刻着海棠纹的玻璃窗中透进,光线中浮起白色的粉尘。两人站在客厅那面电视墙前,随着瑞言移动的视线,交迭的身影回到过去。 大学刻度线下是高一画下的刻度线。那时的她,叫穆声。 上了高中后,穆声开启漫长而痛苦的青春期。那时的她因为学业压力长痘,激素紊乱而发胖,在学校里受尽嘲笑。尤其还有两个哥哥作对比,二哥比她大两岁,他们高中就读于同一个学校,她高一时他高三。 穆良是学校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不仅长得帅学习还好。同学们在知道二人的兄妹关系时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这份关系并没有给她的处境带来多大改善,反倒加深了她的痛苦。 父母将他们所有的优点都给了哥哥们,而她继承的是所有缺点。穆声意识到这一点时,她那本就脆弱不堪的方寸世界塌了,那时的她悲观地认为自己就不应该出生。 而哥哥们不懂女孩青春期的敏感,他们的心中妹妹就是最好的,只一味的夸赞。越夸赞,她越难受,那些夸赞就像是软针,触摸的时候是柔软的,一旦扎进身体里就痛苦非凡。 渐渐的,穆声有意识地疏远哥哥们,转而从他人身上寻找认同。 穆晋接到妹妹班主任的电话后就立刻请假赶到妹妹的学校,他火急火燎来到办公室门口,一眼看见穆声和一个男生站在一起。 他平缓呼吸,稳步走到班主任面前,压抑住怒气,礼貌地和班主任交谈着,只用余光上下打量着那人。那是他妹妹找的男朋友,瘦弱矮小,整个人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配他的妹妹。 穆声被穆晋带回家,她以为会被训斥,但大哥一路都沉默着。 二哥在外地上大学,现下家里只有她和大哥。 客厅里的气氛静默到呼吸可闻,穆声站在大哥帮她画下的身高刻度前绞着手指,浑身都在叫嚣着躲藏。 她迈步越过穆晋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破瓜(微h,强制、骨科) 穆晋手长脚长,先于她抵住卧室门,“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穆声抬头看向穆晋那张恍如建模的脸,又想到从小到大哥哥们受欢迎的程度是自己远不及的。嫉妒之心升起,态度变得恶劣。 “你想听我说什么?” “作为学生,最重要的是学业。你现在刚升高三,学习更是重中之重。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今天那人你也看见了,遇到事情一味推脱,毫无责任感,他学习成绩一般,连带着把你的成绩也拖了下去。这样的人,只会拖累你,不会给你幸福的。”穆晋不知为何一直听话可爱的妹妹会变成这样,只得掰开事实给她一点一点分析利弊。 “他拖累我也好,懦弱也罢,只要我喜欢就够了。”穆声本来准备分手的,但听见大哥的话,忽然改了主意。 她坚定地看着穆晋,仿佛他是棒打鸳鸯的大恶人,而她是旷世绝恋中走向悲剧的女主角。 “你连哥哥的话都不听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穆声大吼,沉浸在角色扮演中的她已经上头,伸手想把大哥推出房间,“你根本不懂我!也不想了解我!” 穆晋第一次见到接近疯狂的穆声,他怔在原地,心里只剩无限恐慌。他是不是要失去妹妹了,失去他最重要的人。 “你就那么喜欢他?”声音变得颤抖,最后的“他”好像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发出。 “对,我喜欢他。”穆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情绪奔溃,她直勾勾地盯着穆晋的眼睛,亲兄妹才更懂得杀人诛心,“你以为你是真的爱我、关心我吗?你只是愧疚!要不是妈妈为了保护你,她也不会死!她要是活着的话,我不会像现在这样。都怪你,该死的是你!” 穆声忽然止住话语,连呼吸也停住。幻想停止,潮水褪去,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还未收敛的愤怒神情里多了一丝慌乱。 “对不……”道歉的话被打断。 “你说得对,车祸中最该死的是我。若是父亲母亲还在,你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我以为保持父母还在时的富足生活会减轻你们的痛苦,但没想到忽略了你其他的需求,对不起,声声。”穆晋诚恳地道歉,反思,“若是父母还在,你一定会更幸福吧。” 穆晋的神色变得悲伤,他伸出手抚摸妹妹的头发、脸颊,“我以为我给的爱足够,原来还远远不够啊……声声,若真的能用我的命换父母的命,我一定换。你要什么,我掏心掏肺都给你拿到。我是真的很爱你,你不要嫌弃我的爱,好不好?” 穆声头脑空白,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哥,第六感告诉她接下来会发生一些超出她认知的行为。 穆声无声地向后退,被穆晋精准捕捉到了。 下一秒,吻落在穆声的双唇,她睁大眼睛,想要推开他。穆晋强势地将她圈在怀中,使她不能动弹。 富有侵略性的吻迫使她张开嘴巴,穆晋的舌头挑逗着穆声的舌,她想躲,穆晋仿佛知道她的下一步行动,总是能缠绕她、挑逗她。 穆声虽交了男朋友,可从未尝试接吻。 第一次就吻得这样激烈,她一度缺氧,整个人软绵绵的。穆晋放开她,银丝从她和他的唇边拉长。穆声跌坐在床沿,不敢看穆晋,声音颤抖。 “哥,我是你妹妹。” 是提醒,还是警告? “我知道。”穆晋蹲下,双手捧起穆声的脸,神色和语气都无比温柔,“所以我要加倍爱你。” 明明大哥如此温柔,可还是让穆声打了个寒颤,她无法理解刚刚发生的事,只能大吼:“滚!” 穆晋温柔的表情有些皲裂,他心中苦闷,找不到让双方关系恢复如初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让兄妹的关系破裂得彻底,残垣断壁中修建新的、密不可分的堡垒。 穆晋将穆声压在床上,双手轻而易举将她的校服和T恤脱掉。穆声最里面穿的是黑色背心,她护住胸,下面止不住发酸。 穆声的性启蒙,是初中时和同学偷看她爸爸藏着不让看的碟片里得来的。自从父母去世,家里只有两个哥哥,没有人告诉她她为何想夹被子,为何看两个裸体的男女交缠的时候,下体会分泌出透明粘液,有时还特别想去上厕所。 月经初潮,她以为是生病;看黄片,她以为男人那根粗大的东西会往女人拉尿的地方捅去。 她幻痛,亦会酸痒难耐。 面对这样的性教育,导致穆声害怕性,她幻想过性爱,又羞耻于性爱。 没有人告诉过她应该怎么做,没有人给她过正向的反馈。 现在被自己的大哥压在身下,赤身裸体相对,她明明是害怕的,而身体又对哥哥的爱抚做出与情绪相反的反应。 她应该怎么做? 穆晋的吻落在她身体的每一处,她的阴阜被他的嘴巴包裹着,他的舌头拨开她的阴唇,舔舐她的小豆豆。淫水和眼泪一起涌出,她哭泣,抓着哥哥的头发,她想要逃离,又想要更多。 混乱的脑袋里,她只剩下一句疑问。 妈妈,声声应该怎么做? 穆声看见穆晋那根粗壮巨大的阴茎,她立刻夹住腿,往后倒退。身体靠到墙上,已无处可逃。 “哥哥,不要。”穆声眼前氤氲,她蜷缩着身体,过往学的知识都告诉她,这是不对的行为。 穆晋把穆声圈在怀中,一遍一遍抚摸她的后背。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怕,声声。” 哥哥的声音如海妖之歌,穆声仿佛到了幻境,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在父母和哥哥们的爱中长大。她没有被外貌歧视,没有被言语霸凌。她活的很快乐,亦享受性爱。 身下的钝痛打破她的幻想,她生涩的小穴容纳不了哥哥的粗大。 穆晋缓缓地抽插,让她慢慢适应他的性器,好在花穴为了保护自己,分泌出源源不断的粘液,来润滑紧张生涩的阴道。 穆声的身体更热了,汗水和淫水不断涌出,湿了一大片床单。她握住哥哥的手,奇怪的声音从喉咙发出。她的脑袋混乱,她还想要更多,不,她想要快点结束。 在如此矛盾的心情中,穆声和穆晋的第一次在混乱的床上落幕。 兄妹三人相见 手机铃声将瑞言从记忆中拉出,她挣开穆晋的怀抱,翻包拿出手机。 手机上显示陌生来电。 瑞言猜出这个电话的目的,她抬头看了一眼穆晋,然后接起电话走向阳台。 瑞言和穆晋买了最近的飞机票回安城。瑞言有些意外大哥在安城定居,还从他口中知道二哥也在安城工作。 真是太巧了。瑞言有些脱线地想,所以上辈子一次都没遇见,是因为安城太大么。要是在首尔、在东京,分分钟相遇,因为地方小。偶像剧里都这么演。 落地后,瑞言走VIP通道,见到来接她的许晓文。 “姐,芳意姐都要担心死你了,你怎么会和凶杀案有关系?” 许晓文声音不大,可还是能正正好落在紧紧跟在瑞言身后的穆晋耳中。 “凶杀案?”穆晋抓住瑞言的手臂,一直波澜不惊的双眸中染上浓重的忧色。 许晓文从瑞言出现在她视线中就想问:“这位是?” 这人眼神一直跟随她的瑞言姐,虽然长得帅,但也有可能是痴汉粉丝。 “我哥。” 平地一声惊雷,许晓文张大嘴巴:“啊?!” “先上车。” 瑞言看着穆晋自然而然坐上她的车,一时有些茫然。 坐在副驾的许晓文十分热心肠,“那个,瑞言姐哥,你住哪?我们先送你回去。” “你住哪?”穆晋转头问瑞言。 瑞言视线左扫右扫,两道炽热的视线紧盯着她,比红毯上的摄影灯还闪烁。 “去澜山庭。”看穆晋的架势,还是别回大喜家的好。 许晓文疑惑:“姐,你不是搬家了吗?” “还没找到房子。” 车开进澜山庭,停到地下车库。 瑞言和穆晋下车,上楼。 “……哥,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凶杀案是怎么回事?” 得,瑞言认命打开门,进玄关开灯。许久没回的家里有一丝淡淡的冷意,瑞言下意识搓手臂。 “你不喜欢这里。” 这么多年过去,穆晋依旧很了解她。瑞言的手从搓改成掐,她无意识掐自己手臂上的肉,乌黑的眼瞳失焦。 穆晋上前掰开瑞言的手,她的手臂已经发红,还有四道深深的指甲印。 “对不起,声声,对不起。” 自从穆声留下那封信消失后,他一直处在自责中。她说得对,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看见”过她。 没有那束金合欢,他们不会再相见,是母亲给了他机会,一次找回她的机会。所以他更要好好把握。 门铃声打破两人的沉默。 穆晋开门,门外是穆良。 穆良收到大哥的消息就赶到这里,他怀抱一束红玫瑰,迫不及待进门。 “声声?” 瑞言最先看见的是鲜红的玫瑰花,是她最喜欢的花,很俗,很鲜艳,就像她。 她看向抱着花的人,记忆中的穆良,眉眼总是含笑,是生机勃勃的。而现在的他眉眼中多了一份成熟,消失了一份少年般的热烈。不过气质虽然发生变化,外貌却依旧耀眼。 穆良有点不习惯妹妹骤变的外貌,他呆呆地看着瑞言,没有动作。 穆晋看穆良还未接受,主动拿过玫瑰,放到客厅中。 “你、你真的是我的妹妹?”穆良终于动了起来,上前掐了一把瑞言脸颊上的肉。 “……” 当年瑞言留下的信,只有穆晋一个人看过,他看完就藏了起来,导致穆良根本不知道妹妹为何消失,还一度和穆晋决裂。这些年他一直在找瑞言,都没有消息,直到今年他来到大哥定居的安城。 瑞言曾说她想去四季如春的地方生活,这是穆晋来到安城定居的原因。 穆良兴奋地抱住瑞言,开心道:“声声,我好想你。” 瑞言定在原地,她透过穆良的拥抱又回到高三那年。 放寒假后,穆声和穆晋相处的时间变多,她好几次迷迷糊糊被穆晋哄着做了。为此她十分苦恼,但好在二哥马上回家,那时的她,天真地觉得二哥一定会斩断这样扭曲的联结,让他们三人重回原本的兄妹关系。 —— 最近比较嗜睡,顺剧情迷迷糊糊的。求反馈求收藏(*?′╰╯`?)(?*?︶?*).。.:*? 嫉妒之罪(h) 穆良一回到家,就给穆声一个熊抱,她揉着妹妹的脑袋,眯着眼质问:“你和那个弱鸡男真的分手了?” “分了,我不早就在电话里说过。”穆声挣脱开二哥的怀抱,抬手整理头发。 “我不是那个意思。”穆良察觉妹妹的不开心,他拿出带给妹妹的礼物,“给你的,打开看看。” 穆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手表,绿色的表带,表盘上有一只叼着红玫瑰的夜莺。 “你之前那个表不是坏了嘛。”他拿出手表替穆声戴上,“考试的时候戴上它,就不用老抬头看教室的钟了。” 穆良的瞳仁又黑又亮,眼尾上翘,笑起来魅惑勾人。穆声注意到二哥抵在她手腕上灼热的指腹,仿佛有微小的电流流入她的心脏,穆声慌乱抽出手,僵硬地道了声谢。 寒假的生活简单又无聊,尽管穆声不想和穆晋有过多接触,但他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他还是她的大哥,她没办法完全割舍。 临近过年,冬林路上的积雪已有一人高。晚上,穆声透过朦胧的窗户看外面,大哥这几天都在加班,雪天路滑,她有些担心。 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昏黄的灯光拉长他的影子,雪无声地落在他的帽子和肩头。穆晋像是感应到什么,忽然抬头。穆声惊讶,一下子叫出声,赶忙降低身子从窗户前消失。 穆晋久久地盯着穆声卧室的窗户,直到一朵雪花不小心飘进他眼眸,他眨眼,呼出一口白气。 “吱呀——”老旧的大门发出长叹。 穆声裹着被子竖起耳朵,知道大哥已经平安回家。 屋外的声音很轻,大哥应该去厕所洗漱了。穆声放下心来,温暖的被窝催着她进入梦乡。 马上陷入无知觉的大脑突然被下陷的床垫拉回现实。穆声清清楚楚感受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穆声咬牙,她睁开眼从床上坐起。 “穆晋,你要干嘛!” 穆晋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穆声用尽全力鼓起的勇气一下子泄露。 “不行!”穆声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藏进被子里面。 结果轻而易举被穆晋捞出。她被穆晋紧紧抱住,对方滚烫的体温烧灼着她的理智,她能感受到穆晋在一寸一寸地腐蚀她,他柔软的头发勾引她的皮肤,痒意从脸颊、耳朵传到身体的每一处。 他们再一次接吻。 “声声?”隔着一扇门,穆良叫着穆声的名字。 穆良熬夜玩游戏,渴了出来喝水,路过客厅听见穆声的房间有奇怪的声音,他在门边听了一会儿,发觉不对。 房间内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是物品掉落的声音。他着急按下卧室门把手,门居然没锁。 卧室里只有窗户投进的光,穆良看见他敬仰的大哥抱着他可爱的妹妹,穆晋一只手抓着穆声打翻东西的手,一只手还在穆声的睡衣里。 穆良从震惊中回神。他嫉妒,又很欣喜。他唾骂自己扭曲的爱意,却迫不及待想要展现在穆声前。 穆声怎么也想不到,让二哥发现她和大哥有违伦理的苟合,得到的不是她和他一起反抗,而是他与他的同流合污。 兄妹三人因不同的理由犯了同为嫉妒的罪,嫉妒之火烧及彼此,令他们痛苦、沉沦。 穆良就这么加入进来。穆声的衣服褪去,被大哥抱着坐在床上,身体朝外。二哥跪坐在她身前,如同虔诚的跪拜。他凑近穆声的小穴,呼吸间吹动她的阴毛,穆声瑟缩了一下。 穆声闭眼,她拼尽全力说服自己。书上说爱上一个人是幸福又酸涩的,他会牵动你所有的感官,会让你笑让你哭。或许这种酸涩感就是现在小腹处的酸胀感吧。 穆声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双腿紧紧夹着穆良的头。她的下面好像在呼吸,一张一弛,想要被填满。 穆晋大手扣着穆声的后脖颈,继续与她接吻。黏腻的情欲中,穆声感觉到自己的花穴被什么插入,她睁开眼,看见二哥正用手扣弄她正在呼吸的小穴。她下意识用脚踢二哥的肩膀,对方不动分毫。细密的汗珠在鬓发间和脖颈后渗出,空气逐渐变得潮湿,穆声的五感随着闭合的眼睛封闭,又通过下身的穴道张开。 穆良通过穆声的身体反应找到穴内的敏感点,柔软的肉壁裹住他的手指,黏腻透明的液体从他的指腹流进手心。穆良呼吸变得粗重,身下巨物胀大,他拉下裤子,昂扬的肉棒蹦出。 “……哥,有套吗?” 穆良突然发觉不对劲。 “在我房间床头柜。” 穆良哽住,他提起裤子转身离开房间去拿避孕套。 穆声刚想合起双腿,穆晋的手指就插进小穴。 穆声倒吸一口气,她握住大哥的手臂,“……哥!” “嗯。” 穆良回来,看见穆声在大哥的手指下高潮,他突然有些不爽。他戴好套,缓缓将巨物送入穆声的小穴。 “不、不行。”穆声的脚抵在穆良的腹肌上,被穆晋抓起。 粗硬的阴茎荡开厚实的肉壁,一插到底。穆声看着穆良的眼睛,他们有着一样的瞳色,流着一样的血液。 如今也紧紧地嵌合在一起。 窗外无声的雪落下,那些凌乱肮脏的脚印,终究会被洁白的雪花覆盖。 名字是最短的咒语 po1 8qb .c o m 皑皑大雪覆盖住穆声拧巴的情感,等到冬雪消融的时节,穆声已离开寒冷的故乡,改头换面,只愿待在万物复苏的春天。 “大哥、二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取名为瑞言吗?” 瑞言从穆良的怀抱里退开,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玻璃映照出瑞言小而精致的脸。 “高中的时候因为我又胖又丑,遭受了许多言语霸凌,那些污秽难听的话语,到现在还时不时在我耳边响起。我讨厌自己沉闷的眼睛,讨厌粗笨的鼻头,讨厌密密麻麻的痘痘痘印,讨厌晃荡的肥肉。我讨厌我的一切。” 语言是有力量的,瑞言极力压制着自己因厌恶引起的反胃,她揪住领口沉重地呼吸着。 穆晋从玻璃反光看见瑞言痛苦的神情,他双手紧握,不敢迈出分毫,他明白自己也是对她施加痛苦的人,根本没有立场说任何话。 “妹妹,为什么你从来没和我们说过?”穆良震惊,他记忆仿佛被剪切,那些平和欢乐的日子只是粉饰。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说,你们就发现不了是吗?”瑞言语气中有责怪,但她也知道,就算再亲密的人也不可能完全透明化了解彼此。 语言的产生就是为了消除不沟通带来的坏处境。 “对不起。”穆良诚恳道歉,他快步走到瑞言面前,想拥抱安慰,手臂却悬在空中。 “所以我出走,划开曾经的面容,重新塑造我自己。现在,有很多人喜欢我,她们很善良,会鼓励我,会肯定我。瑞言,往后只听吉祥美好的话。” 她曾经因为刺耳的声音自卑,又用更刺耳的声音将他们兄妹三人的关系逼迫到扭曲。现在,她也因美好的言语重塑,虽然过程曲折,但她至少不再自苦。 瑞言扬起嘴角,“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们了,哥哥。你们是我的家人,我根本没办法真正割舍掉。” “我现在只想好好地活着。” 穆晋穆良都愣在原地,他们以为陈年症结只会不可控制地恶化,经过痛苦的化疗也只能走向死亡。 可最后医生只是给他们扎了一针,说好了。 穆晋率先开口,“声声,你不会离开我们了,对吗?” 瑞言点头。 “恭喜宿主完成【与哥哥们和解】任务,奖励二心愿点,目前心愿点——负三点。”系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宿主,新任务【搬新家】已发布,请在一星期内完成,完成后奖励一心愿点。” 瑞言听到新任务,又开始搓自己的手臂,她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进组日期将近,她的确需要快点找个新家。 “哥,你们住哪?”时间已经很晚了,她不想打扰大喜。 穆晋:“我在这陪你。”记住网站不丢失:po1 8my.co m “不,我不想睡这里。”瑞言搓手臂都快把皮搓下来。 穆晋从进门就压着的眉毛拧得更紧,“那去我那里睡一晚吧。” 瑞言点头,简单收拾东西。 三人坐电梯到地下车库,穆晋的助理已经将车停好。 穆良乖乖去坐副驾驶,穆晋和瑞言坐到后座。 穆晋忐忑:“你如果要搬家,我家对门也是我的房产,你愿意的话我带你看看。” 瑞言本来还在纠结该怎么快速找到安全系数高又合心意的房源,没想到大哥就给她递来瞌睡枕头。她原地躺平,有大腿就要抱,何况那个人是她的大哥,亲兄妹没有隔夜仇。 “好。” 穆晋没想到瑞言答应得干脆,从见到她时起就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些。 “哥,我也要搬你那去。” “没有其他房子了。”穆晋拒绝得干脆。 穆良撇嘴:“我可以和声声住一起,你对面那户格局和你家一样吧,三个卧室加我一个绰绰有余。” 穆晋想拒绝,瑞言先开口,“二哥,你现在住哪?” “你二哥我还没在安城扎根,只能租小房子住。”穆良转头看瑞言,亮亮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继续加码,“大哥住的小区离我上班地方也近,我可以付房租。” 瑞言觉得二哥的提议挺不错的,她有时候拍戏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住,多一个人也没啥,“大哥,让二哥和我一起住吧,我过一段时间要去影视城拍戏,这样房子还有人照看。” 穆良:“拍戏?” “是啊,你不觉得我眼熟?” 穆良见到瑞言时的确有股熟悉的感觉,只不过他以为那是兄妹之间的感应。 “你、你是秋慕雪!”穆良想起来瑞言演过的角色中印象最深的那个,原来他很早就见过自己的妹妹。 当时那部电视剧很火,他在旁人的安利下当下饭剧看完,对剧最深的印象就是演秋慕雪的演员演得真不错。 秋慕雪是个悲剧性反派,她小的时候被父母卖了换一石粮食,为了生存入花柳巷,从男人堆里爬出,一步一步走上高位。男主曾在她最痛苦时给予过一点善意,她将那份善良错当成爱,抓着从污泥爬出后,为男主扫清许多障碍。可男主终究只喜欢女主,她嫉妒,离间他们的感情,联合男主的政敌打压男主,想让他认清谁才是真正帮助他、爱他的人。 可终究她缠了太多罪恶,不得善终,也不可能得到心爱之人的侧目。 秋慕雪是瑞言演的第一个反派角色,接这个角色时她还是个籍籍无名的新人,压力很大,最后呈现的效果差强人意,也让她小火了一把。 穆晋不关注娱乐新闻,他有些跟不上两人的对话,“你在做演员的工作?” 瑞言:“是啊。” “有什么剧吗?”穆晋想支持妹妹一把。 “最近没有,新剧可以期待一下。”瑞言笑得灿烂,“制作班底挺不错的。” 穆良在手机上搜索瑞言,特关了她所有平台的账号和工作室,还加了粉丝超话。 车到望江府时,他过人的信息收集能力让他大体上了解了瑞言的演艺生涯,个人实绩、合作过的演员、花边新闻、各种美图等应有尽有。 瑞言在大哥家的客卧住下,穆良死皮赖脸也求到了一间客房的居住权。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看隔壁的房子吧。”穆晋克制住想抱着瑞言入睡的冲动,语气尽量温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