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天气》 序章 六月狂啸。 暴雨倾盆,雷雨交加,霹雳骇人。 动物抱头鼠窜,当灰黄之云笼罩钢铁森林,狂暴毫无预兆摧毁秩序,一切变得毫无意义,视野拉伸到千里之外,心脏砰砰难以压制,手心迎接窗台的混乱,凛冽的风刺骨的雨唤醒神经,恐惧迅速演变为亢奋。 女人赤脚一步步走向泥潭,中邪似的张开双臂,显得渺小而无畏。 雨滴高速捶砸裸露在外的皮肤,衣布塑料、铁皮树枝连根拔起,广告灯牌忽闪忽闪,照耀瞳孔五颜六色,她颤抖着连同灵魂跟随飞出九霄云外,现下无人在意女人的异常,因为她几乎和这不安分的自然融为一体。 暴雨浸泡,指腹泛起褶皱,可惜下一秒雨水被黑伞驱逐,身体被陌生的外套包裹,突然冒出的男人拦腰横抱起她,积水在球鞋旁炸开花。 未等宁囡回过神,男人抽出白色毛巾擦拭她的头,干燥温暖的车内,湿答答的衣服格格不入。 宁囡神色迷离,摸着毛巾纤维滑过指缝,她低头埋在里面,好温暖,还带着一点沉木味。 “你先擦着,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男人越过靠椅,拿出后备箱的备用衣物,“你先穿上这个。” 一件灰色宽松卫衣。 这时她才看清男人面容,车内的灯照得他五官立体皮肤白皙,眉骨落下阴影,遮住一双睫毛扑扇的桃花眼,似笑非笑惹人心动。 “我不是坏人,你现在在外面呆着很不安全。” 说完,视线留了车外一分,成片大雨不要命地砸着车窗,波云诡谲的天气如末日屠城,可车内温暖,空调静音运作,风滑过她的肌肤,耳畔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啊……百分百理想型。 宁囡脸红彤彤的,双腿紧闭难忍地摩擦,极端的天气带来的恐惧与亢奋完全转化为爱欲。 她整个人倒在男人怀里,双手搂着脖颈,野蛮地撕咬舔舐,然后不出意外地被推开,男人下意识为宁囡设置了故事背景:“你失恋也不能这么轻贱自己。” 看着年轻貌美,训其人来跟老男人似的,偏偏对方太对她胃口了,这些也就无足挂齿。 她立马欺压其上,整个人坐在男人大腿,水滴掉落男人胸膛,冰冷刺激他颤栗,无心之举勾得宁囡心痒痒,她俯身亲吻香喷喷的脖颈和嘴唇,迷糊着解释自己没有失恋也没有男人。 “我会付你钱。” “不必,我怕你支付不起。” 边调侃,边用手指丈量女人的三围,像是玩小游戏打发时间,而后撩拨纤细的脊背,玩味地看着手跟着起伏。 就在女人缱绻时,男人裤兜响起电话铃声,宁囡吓得小声惊呼, 男人瞧了来电昵称,迅速立马关机甩在地上,宁囡脑子终于有些回过神来,坐起身迷茫注视他,显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反应迅速,手按住后背逼迫他倒在自己怀里,薄唇附耳轻言:“想要吗?你想好,我不承担任何责任。” 想要吗?从小到大,这样的句式宁囡第一次听。 她闷闷点头,鼻尖轻蹭对方的锁骨。 “那就不要怕。” 男人漫不经心,回忆记忆片里的人动作,流程过于熟悉遮掩动作的青涩,很快从不熟过渡到游刃有余,他从背后扼住女人脸颊,掌控整场节奏,控制女人的声音和姿势,无论咿呀闷哼还是高亢激昂…… 他们彼此呼唤,果儿和阿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俩儿童栏目里的主持人。 一夜情是今晚第二场极端天气。 车驶向酒店,宁囡交出身份证,地面干净整洁,灰色痕迹似乎是化石,她在网上看过科普……啊,胳膊上的掌心好温暖,好想就在这里做了算了。 宁囡神游天外,男人有条不紊搂着她进入电梯,之后变一切交给他处理。 醒来后宁囡还是晕沉沉的,浑身酸涩疼痛,未等她反应过来当下情况,男人大手一拦整个人被拥抱在怀,力气大得她差点以为对方是醒的。 她抬眸小心翼翼瞧,还真醒了。 “做吗?” 清晨初醒,男人声音低沉,看起来对昨夜合作很满意,而显然宁囡也是如此,绅士体谅柔弱的淑女,于是早上只来了一次。 男人裸露,只穿了一条四角内裤,腹肌和肌肉在暧昧的阳光下晶莹……至于为什么晶莹,宁囡羞红头缩进被子。 刚洗完澡围着浴巾就出来了,他站在在沙发旁拨打座机电话,无聊缠绕电话线,注意到她视线:“洗个澡?正好酒店送餐出来。” 提议不错,宁囡点点头,披着床单蹑手蹑脚进入浴室,男人恶趣味踩住床被,顺势滑落在地,还好她戒备心强穿了衣服,她回头狠狠瞪男人一眼。 男人被逗笑,举手投降道歉,走到她搂腰环抱亲吻耳垂,两人气氛宛若老友自然,宁囡抬手抵挡进攻,心却止不住异动。 “安分点!” 她转身进了卫生间,她第一次泡澡,在浴缸呆了许久裹上浴袍出来,外面却没有男人了。 桌上留下一盘三明治和牛奶,她直接坐在地上吃起来,口感要比绝大多数超市买的好多了,可惜她没有在垃圾桶里看到包装袋。 吃到一半,座机响动,她起身接电话,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询问她是想堂食还是送上来。 “呃,这个多少钱啊。” “套餐包含三餐,退房帮你延后到下午六点,若退房后你需要打车,我们这边也有相关服务。” “所以需要多少钱。” “放心女士,这属于套餐附赠。” “如果我不吃,三餐的费用可以退吗?” “抱歉女士,三餐费用不能退,如果你现在没有食欲我们也提供打包服务,如果你还有什么需求我……” 宁囡挂掉电话,两眼一黑,她环顾四周才注意着酒店豪华至极,手机定位是这一片的富人区,她知晓贪欲都是一笔高昂的待付清单,但至少得承担得起啊。 她恨铁不成钢敲自己脑袋,真是脑子烧得不清,选酒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既然三餐都包含在套餐内,那她要狠狠吃回来!于是她硬生生待到下午六点,吃了一份还打包一份。 酒店时钟拨回下午一点。 男人侧靠前台,抽出张银行卡递给对方:“别告诉我爸,那女人想要什么从里面扣,剩下归你。” 几句叮嘱后,他悄悄开回地下车库,坐电梯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悠哉悠哉返校,刚从校门口进去就遇到同学。 “草啊,哥们现在舍得终于见面了!”男生大呼小叫围着他左看三圈右看三圈,阴阳怪气,“快说你昨天干嘛去了,说是开新车溜溜,结果溜哪了?你知不知道昨天你放了所有人鸽子啊!所有人都找不到你!” 楚寒松:“天气太差,下次补上,你林右和大家的我一定补偿。” “补偿个屁,昨天是你十八岁生日,要补偿也是我们补偿你,生日礼物一个没送到,这怕是楚少爷头一回吧。” “不,收到一个。” “啊?谁啊,萧茗?林暖温?葛薇薇?还是安!” 对于好看的人,对异性多说一句话就会绯闻缠身。 在旁人眼里,他不配拥有正常的异性朋友。 “我要说多少次,我和她们只是朋友。” “别堵校门口了,毕业典礼还去不去了。”另一个蓝发男生擦肩而过,林右一瞥立马爆炸。 “我去!王小吕变王小蓝了!”说着追上蓝发少年的脚步,楚寒松摇摇头,拿出手机,还是一条消息没有。 “啧。” “寒松!”一声只属于青春少女才能发出的叫嗔,无疑又是来责怪他放鸽子的事。 “昨天我没想到大家还在等我,我。” “谁要问你这件事,突然下暴雨正常人都会回去。”少女叉腰,“你昨天电话怎么关机了,你知不知道我你这样有多让人担心。” 她伸手指点想戳他胳膊,楚寒松像往常那样躲开,手指蜷缩会掌心。 “不好意思,手机进水修了一晚上。”他眨眨眼调皮道,“你也知道昨天雨下的多大。” “寒松我怎么感觉你变了。”她敏锐察觉,感觉不像一个男孩子了。 “哦?”他想到什么挑眉,“是不是更帅更男人了。” 萧茗噗嗤一笑,尴尬的气氛三言两语被楚寒松破解。 “臭屁死了,我看你以后女朋友怎么教训你。” 楚寒松很会识别异性聊天下的钩子,心情不错拉一拉也可以。 “不敢不敢,哪敢在女朋友面前臭屁。” 果然萧茗摆起架子:“知道就好,你给我等我会儿不准走,桃子还没来。” 暧昧的氛围流转,楚寒松捏住它,摆出那副似笑非笑,疏离不在意的模样。 “Sorry,时间不等人。”他甚至懒得找理由,拍拍她的肩就走了。 天色渐晚,穿过昏暗的小道,宁囡回到出租房,手上一大包饭菜通通冻回冰箱,真是捡了大便宜,她拍拍手刚坐下沙发,电话铃声响起,宁囡还以为终于有hr慧眼识珠了,结果屏幕显示酒店客服。 不会是要来要钱的吧!不是说已经有人付了吗?! “……” “你好,请问是宁女士吗?” “嗯,是我,怎么了?” “你好,退房时我们发现有个东西应该是你能遗留的。” “什么东西?”宁囡的确有丢三落四的毛病,可那日可以算是两袖清风两手空空。 “一张便签。” “呃,应该是垃圾吧。” “上面是电话号码。”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宁囡扶额。 “是垃圾,丢了吧。” 1.重逢 命运之神玩弄她于鼓掌之中,宁囡又被裁了,查看余额,短得像她一眼望到头得人生,背靠长椅,她视而不见蚊虫乱飞,单手开啤酒,一口面包一口酒就相当吃了晚饭。 “哈……嗝。” 她不适合走设计这条路,她应该在家路上乞讨,等田螺男孩跟她回家。 「招聘员工」 唉,打零工吧。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世界的骨感的,这年头端茶倒水都要年轻漂亮,乱七八糟看了许多招聘,结果去了更远的大学城当起奶茶阿姨。 在这个经济繁荣时代,她万中选一挑了个工资最低的工作,怎么不算是天赋异禀。 “小林又旷工,那你又得去帮她干了?” 宁囡叹气,没有多说什么。 小林是打工认识的,顺便在附近合租,意料之外的是对方是个玩咖,这不说旷工就旷工,一问就是去旅游酒吧,宁囡摇着奶茶叹气摇头,自己当初上大学似乎过得也跟现在一样苦,不,是更苦。 “C0149!” 贴完标签,转头去做下一杯。 “果儿,这杯不对吧。” 宁囡一激灵,转头果然是那幅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如今仔细端详比印象中成熟不少,她摸了摸口罩,自己还盘着发理应认不出自己。 但作为员工她还是要问一句:“你好,请问有什么不对吗?” 他是对着旁边女孩说的,被称为果儿的女生挠挠头:“我?” “是啊,果儿。”男人眼睛直勾勾转向宁囡,盯得她背后发毛后才悠悠转头,“我这杯没有芋泥。” 她举杯一看,还真是做错了:“抱歉,我重新给你做一杯。” 该死又要扣钱,这周工资都扣完了,狗工作等她找到正经工作立马跑。 男人手提前拦住她:“不用。论价格,是我们占便宜了。” 既然如此,宁囡也不拧巴,麻利重新转袋:“请慢用。” 楚寒松伸手接过递给了女孩,应该是暧昧对象吧,当然也可能是女朋友。 “看傻了?”店长走过来张望,“小林呢,又没来?玩呢。”抱怨两句又走了,没两秒又折回来。 “喏,刚刚那帅哥给你的,可以啊,平时不露山不露水,一上来钓个大的。” 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签,宁囡接过揉成一团,拘谨笑道:“没有没有。” “嗐,姐是过来人,年下好有力气粮多。”店长眨巴眨巴暗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那帅哥刚入校就出名了,好多小姑娘追呢,有机会为什么不抓住,知道什么叫手慢无吗?” 大学生……?!! 尴尬羞耻惭愧震惊,罪过罪过——她回头瞟了一眼两人背影,应该,成年了吧那时候,个子这么高说不定是研究生,宁囡不断安慰自己。 那时候他都能开车了,肯定成年了啊,想到这她彻底松了口气,感谢成年人才能考驾照的伟大规定。 话都说到这了,宁囡随口问了句他研几。 “啥研几啊,人家才大一,开年大二正值大好青春,诶这都六月中旬期末了,好多大学生都考完试,过几天就都不在校了,你要是喜欢得赶紧上手啊。” …… 真是未成年啊啊啊啊啊啊啊! 宁囡脑袋要炸了,直到换班她还感到荒谬罪孽深重,她只是想做放纵一把,但不要犯法啊——!没人告诉她现在小孩长得这么高啊! 难怪人家留电话号码,是等着要赔偿吧,难怪说自己消费不起,的确她付不起,这事只能进局子才能抵消。 回家路上她颤抖展开便签,其实也不一定,现在复读生这么多,说不定去年二十来岁……还是好小。 不对不对! 她是不知情的情况下吃嫩草,罪不在她,在当时你情我愿没有任何胁迫和诱导,经过一年他也没有任何行为,对,所以不算,她问心无愧。 便签再次飞入垃圾桶。 保险起见,下一秒宁囡打电话给店长辞职。 问就是父亲病危,不得不走。 对方沉默半响缓缓开口:“小囡,你还记得你跟我说你父亲去世了吗?” “啊……这,哦是说过,其实是我妈妈觉得我打工太累,给我转了一大笔钱叫我别干了哈哈……” “你母亲不是再婚和你决裂了吗?” 这下轮到宁囡沉默:“我外公外婆……” “他们怎么了?” 宁囡仰头叹气:“没什么,我也没有外公外婆。”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店长语重心长。 “赵姐,可以涨工资吗?小林天天不在我又帮她干活,你这边还是周结,房租……” “好好好给你涨,招聘信息我已经发出去了,周五就来人。” 好消息招到新员工,坏消息是阿竹。 但他没有跟我套近乎,一本正经自我介绍:“姐姐好,我叫楚寒松,叫我小楚就好。” 姐姐……这可比果儿好听多了,宁囡脑袋晃过一丝污浊。 “你今年几岁了?” “十九,前几周刚过生。” “哦,十九啊生日快乐生日快乐。你多久生啊。” “六月十一。” 得到答案,她低头盘算那天是六月几号,好像也是十几号吧,十七十八? 思考过于沉浸,宁囡完全没注意楚寒松靠近。 气息撩动耳廓:“姐姐,那天是六月十一。” 说完又拉开距离,笑得乖巧无辜。 “哟现在就勾上了?行吧,小宁你教教他怎么配料哈,我先去供货商看是出了什么情况。” 落下一句就走了,天知道宁囡现在多需要第三个人在这,天知道她一辈子大大良民差一点就犯法了! 她宁囡怂是怂了点,但对于男女之事她也分得清:“那天你应该拒绝,或者你是想要什么补偿,在我能力范围之内都可以。” 楚寒松:“姐姐想多了,我只是过来勤工俭学。” 宁囡:“真的?” 见男人点头,她松了口气,并摆起大姐姐姿态:“那你可以走人了,这薪资很低,不是日结偶尔还月结,我说真心话。” 他反问:“那姐姐为什么不走人?” 宁囡面露尴尬:“我有我的打算,店长人不错我走了这就只剩小周一个人了。” 小周也是大学生勤工俭学,他不常来。 “勤工俭学在于勤,不在工。”他笑眯眯完全没有初次相遇那般高高在上,或者这也是她没那么慌张的原因,差距太大会很自然区分这是两种人。 “呃……你不会是什么大少爷吧。” 怎么会有人打工不在意钱的?小周就是因为嫌钱少都在找新兼职了,想到这宁囡就倍感落魄。 他挑眉,大少爷三个字在他舌尖打转:“你希望我是大少爷吗?” 好歹是坦诚相见过的人,聊着聊着警惕松懈许多,宁囡开玩笑:“希望啊,最好是什么公司老总的儿子,然后安排个人高薪闲职给我。” 楚寒松笑道:“脑子想得挺美。” 宁囡:“人和脑子总得美一个。” 今天没什么单子,宁囡教得很详细,楚寒松脑子也正常,基本配料和步骤记得差不多。 宁囡:“你考完试了?怎么这时候想起打工了?” 楚寒松:“嗯考完了,就想着多点钱自己也自由。” “也是,谈恋爱花钱地方多,小伙子觉悟很高。”宁囡拍拍他的肩膀,“我很欣赏你。” 她大学那会儿碰到的全是抠搜男,谈女友就使劲缠着父母要钱,但谈恋爱分文不出,一想到这宁囡就恨不得回去扇自己两巴掌,真是什么男的都看得上。 楚寒松眼神迷离,向下注视宁囡的嘴唇:“要做吗?” “哦,做啊,赶紧的。” 真是聊嗨了,忘了正事,宁囡从机子扯出两张新单子:“你做草莓芋泥波波,我水果茶。” “姐姐……” “怎么了?那你做水果茶。” 楚寒松是明白了,对方是真把自己当弟弟了。 这个点一般单子很少,除了看手机,聊天最适合打发时间。 “对了,你女朋友知道你在这打工吗?说起来好巧她也叫果儿啊。” 楚寒松眯眼微笑。 原来问题真在他身上。 “我单身。” 宁囡吃瓜不嫌事大,调侃道:“哦~暧昧对象是吧。” “她不是暧昧对象,也不叫果儿。” 勺子叮当落到洗手池。 完蛋,这小子不会真是冲她来的。 2.酒店 宁囡:“哈哈,那真是不巧,那她叫什么啊?” 楚寒松仰头回想:“嗯……忘了,就是一个学姐,那天是第一次见。” 哦,也是第一次见。 宁囡偷摸瞟了一眼,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必须是她想多了!她现在身无分文毫无还手之力。 楚寒松:“姐姐单身吗?” 宁囡立体防御:“怎么了,这年头单身多正常。” 他摇头走到她身后,耳朵贴嘴巴:“那姐姐还有需求吗?” 两人距离靠得近,宁囡身体竟然没有排斥,甚至微微向后倾斜,除了一闪而过的沉木香,脑子也什么也没反应来,嘴巴还在叭叭。 “姐现下唯一的需求就是工作,工资能养活我就行,我现在房租都跟别人合租,对方还老是带人回来,我每天还要早起,哪像你们大学生到处玩,没钱了还有父母兜底。” 楚寒松听着听着犯困,头靠在她肩膀,嘟囔:“姐也太宠我了吧,我才说一句就回我十句。” “少阴阳怪气,听我说都睡着了是吧。”宁囡不客气顶开他,走到另一边收拾卫生。 楚寒松不急不慢跟着她步伐,再次转到她身后:“姐,要不然你和我合租?我这人圈子小从不带人回家。” “男女授受不亲。”宁囡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小屁孩的话就不要当真了。 楚寒松转身,老实站回前台:“也是,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太快了。” 哪怕对面这个女人不自知自己对他的依恋,但在试探后发现对方不打算和他再续前缘,他就不再故意说些奇怪的话做奇怪的事。 若换作平时鱼不上钩换条鱼,可这条他太喜欢了,喜欢到从第一次念念不忘到现在。 下午有hr联系宁囡,如果面试成功那她就辞职,这奶茶店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橙色暴风雨预警,这次宁囡被困在公交车,到了站台还离出租房很远,很远…… 天气预报显示要下一整晚,宁囡绝望地靠在玻璃窗,其实她完全可以写个免责声明,只求公交车司机让她留在这。 “诶小姑娘你在哪里下啊,赶紧打个车吧这雨只会越下越大。”车上只剩她一人,司机提醒。 下雨天打车好贵的,平时她都是走回去的。 “谢谢师傅,我已经打了。” 她撒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谎,免得解释。 下了站台,这个三百六十度透风的公交站台猛猛扇她的脸。 路上车流匆匆也无行人,其实她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喧嚣狂欢所有的东西都变得轻飘飘,没有人会在这种天气闲逛,危险又安全,连带自己的大脑像喝醉了酒。 沉重的雨滴落在身上越来越痛,神经却越来越兴奋,她放纵地回忆深夜自我娱乐的欢愉,全身心投入幻想中,一步一步向前走,液体和雨水混为一潭。 暴雨下得看不清前方的路,一辆车以极慢的速度跟随自己,所幸她认得这辆车。 作为姐姐,宁囡不客气敲车窗:“开门。” “请进。” 车门松动,风猛烈拉动,熟悉的沉木味,车门一关,密闭温暖的空间熟悉得诡异。 “这次总可以送姐姐回家了吧。” 楚寒松知道宁囡在意自己的年龄小,那他只能慢慢来把自己年龄熬大,可他不知道宁囡的脑子已经不清醒。 “去酒店吧,就那个超级豪华的酒店。”她比划大小,想小孩子去游乐园似的激动。 他通过后视镜敲清楚她潮红的脸,内心一声叹息,上天真待他不薄。 怪女人,只在暴雨天做。 他们身体天生一对,但碍于初次两人都是新手,显得两人都不激情。 这次宁囡刚关上门,楚寒松就把她逼在门背拥吻,舌头与嘴唇融为一体,唾液宛若藕丝拉扯两人纠缠不断,炙热的手掌快速探入上下禁区,宁囡不知该把手放在那,只能搭在他肩膀,当对方用力,手指不自主抓住他后背。 显然接吻这件事宁囡还是不擅长,她拼劲推开楚寒松,憋气憋得脸通红,湿漉漉的眼睛湿漉漉的衣裳,这一切对于他来说过于迷人,但也知晓刚刚他太激动,咽了咽口水,轻吻对方耳垂和眼角,不知在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 宁囡:“我,我先去洗个澡。” 其实在来的路上他调高车温,她的衣服被烘干了许多,这也使得双方更加燥热难捱。 卫生间玻璃是磨砂,每当她靠近玻璃一分他便更清楚看见她的身体,远离一分轮廓模糊一分。 身下膨胀叫嚣着发泄,楚寒松不是禁欲的人,于是他恬不知耻正对卫生间自娱自乐,他恨不得直接贴着那道玻璃。 平日节省水费习惯了,她洗得很快,等出来就瞧见这般惊世骇俗的场面。 宁囡不知道这种情况她是否该避开,就愣在原地看着楚寒松手上速度越来越快,男人粉红从脖颈蔓延到脸颊,双眼迷离又要死死盯着她,直到喷涌而出这场戏终于结束。 “你,呃,也去洗个澡?” 他轻笑,去了卫生间,水声很催眠她睡着了。 梦里还在期待明日的酒店早餐。 楚寒松瞧见这一幕很无奈,女人横躺在床上双人大床缩成一团双脚交叉,穿着浴袍无助又可怜。 他手心试探脚踝温度,随后调高室温。 他抱起她调整睡姿,不客气睡在她另一边,也不客气抱着她当做柔软抱枕,沐浴露的香气盖不住她的体香,他埋进对方颈窝吸入,鼻翼收缩道最小也不够,味蕾也蠢蠢欲动,唾液疯狂分泌。 突然想起那句老土的霸道总裁语录:“这女人竟该死的甜美。”不过他楚寒松不是下流鬼,忍着忍着意识渐渐迷糊,睡意也跟着涌上来。 今夜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但上天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他,半夜他被吵醒,他有起床气但克制得较好。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不是宿舍,便稍稍提高声音:“谁看片外放,小声点。” “嗯啊啊哈嗯嗯……” 女人的呻吟听话地小声了些。 不正常的部位有不正常的湿热,透过窗帘缝的光,一个女人浴袍敞开,露出大片赤裸,下半身色情地前后摩擦他的肉棒,揉擦没几下宁囡累了倒在男人身上,腰自动迎合挺拔,似乎忍不住了,声音提高几分。 宁囡是半夜热醒的,她习惯这个点干些什么,身下正好抵着什么坚硬的东西,位置刚刚好,稍稍动几下比自己动的效果好上几倍。 “阿竹……”她慵懒地念叨这个名字,醉醺醺的语气,舔舐对方的耳垂,湿答答的像是另一种想入非非的水声。 这让楚寒松彻底清醒过来,他撩开她被汗液打湿的碎发,舌头终于如愿以偿尝到甜头,汗液的咸味来自盐,那女人的体香来自什么呢? 哦,是爱欲。 十指相扣,柔软的小胸脯勾得他欲火焚烧,但他还是要问一句:“想要吗?” “要。”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依然不急不躁,他喜欢看宁囡被欲望诱惑得失去理智,这个想法他幻想了一年。 但可惜他大大低估她的体力,当手指探入隐秘,只是拨弄几下花蕊,她便双眼失神舌头微微伸出,像另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姐姐?囡囡?” “…………” 她又睡了。 一晚上被愚弄两次,楚寒松有些生气,屁股柔软很适合当飞机杯,顺便摩擦着阴蒂,不老实的花园又发洪水,浇得入侵者浑身湿透。 人睡着了嘴巴还会呻吟,他清楚她还未完全睡着,就当作她还清醒,楚寒松扼住她的喉咙强迫仰头,更深入的舌吻,舌头坠入温暖乡,哦,还有另一处更令人着迷的温暖乡。 他抬起女人的双腿,头埋入两腿之间,他忘记女人是个容易高潮的小可怜,舌头来回抽插凸起和凹陷,宁囡被高潮叫醒,尖锐地叫喊。 “不要了,嗯哈啊停下……呜呜呜阿竹阿竹阿竹……” 宁囡变成只会叫名字的笨蛋,换来变本加厉,可能是因为她自己也在挺腰,双手驱使楚寒松的头深入。 楚寒松抬头,满意地眯眼:“终于醒了……” 声音沙哑反而显得更加性感,他停下了,她不乐意了,翻身将楚寒松推倒在地,挺立的鼻子在此刻有新的作用,淫水噗嗤噗嗤往外冒,楚寒松不得不得吞咽更多,双手攀上女人腰肢与臀瓣,不知是叫她慢点还是催催她快点。 高潮了三四次,宁囡已然神志不清,水还在流淌,湿了床单一片,楚寒松想,需要堵住的下水口才行。 “还要吗?” “嗯……”宁囡搂着他的脖颈,轻轻蹭动对方鼻梁,是一股淡淡的坚果味,于是她嫌弃地撇开脸。 逗得楚寒松笑,扭过她脸强行深入亲吻:“想要什么?” 手指探入女穴,得到暗示的宁囡很快懂了言外之意:“嗯啊……插进去,要手指进去……” “答错了,宝贝。” 他温柔拨开女人脸颊上挠人的发丝,发出蛊惑人心的声音。 “另一个……?”她终于懂了真正的言外之意,听话地从腹肌探入身下,忽略赞叹与惊讶,抵住穴口摩擦,“这个,阿竹给我这个。” “姐姐真聪明,叫我十一好吗?我的姐姐……” “十一,十一呃啊!” 空气传来撕开包装的声音,紧接着欢愉夹杂痛楚,宁囡挺腰不知是抗拒还是迎接。 “好紧啊姐姐……宝贝?” 他故意搂腰抱起她,她不得不坐着,埋得更深,刺激得整个身子骨无力,完全倒在男人身上。 “姐姐不是喜欢在上面吗,不满意吗?” 宁囡怎么不知道对方在取笑自己,气不打一处咬住他脖子。 “姐姐如果想惩罚我,不该咬我。” 楚寒松放下她,宁囡平躺双腿放在他肩膀上,腰部垫着枕头,他整个欺压而上,双手环过肩胛骨,从而轻易盖住女人整个身体,女人蜷缩在男人之下,只当做盛接的容器,声音和呼吸都在这苍顶之下。 “嗯啊啊哈呃啊啊啊唔——!” 高潮时楚寒松堵住了她的嘴,一边抽插一边激吻。 好爽。 宁囡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当然楚寒松比她多一个—— 再来一次 。 3.同居 这次夜宵是虾皇水晶包松露土豆泥海胆茶碗蒸燕窝鸡茸粥基围虾烟熏三文鱼葡萄酒红酒…… “那上次怎么只有三明治!你不知道我超饿吗!”宁囡在楚寒松怀里愤愤不平,感觉自己亏了十个亿,一手一个盘子,嘴里鼓鼓囊囊。 楚寒松懒洋洋下巴放在她头顶,手揉捏她的小肚子:“不知道诶,我对早餐兴趣不高,酒店都有菜单是你自己不去拿。” 如今宁囡眼里没有对年龄的芥蒂,只有没占到便宜的悔恨。 揉着揉着手位置朝上,浴袍里的胸部若小兔子乖巧捧在手心,他看着怀里小饕餮,起了坏心眼:“姐姐我饿了。” “饿了就吃,这东西都在套餐内,我们得吃回本。” 楚寒松喑笑,看来她不知道这种级别的餐食并不免费。 “我想吃这个。”他低头含入耳垂吸吮,另一只手向下探索,不出意外变成水汪汪,姐姐的身体总是比姐姐聪明。 他撩开浴袍,经过肉体结合后两人距离达到负数。 “呃啊!”宁囡握住汉堡的手轻微颤抖,“别…别乱来出去!不听我的话了?!” 楚寒松挑眉,手暗暗使劲:“我为什么要听姐姐的话,听话会有奖励吗?” “你,你要什么?这这么多吃的,你不饿吗?” “饿啊,我都快饿死了,但姐姐不给啊。” 舌苔滑过脊椎,一溜电流从尾椎窜到后脑勺,身体一软她后倒在男人怀里。 楚寒松分开宁囡的双腿,就像小儿把尿的姿势,拨弹吉他般拨弄阴唇,水声越来越大,听着怀里人喘息声越发紊乱,夹杂呢喃的撒娇。 他轻笑:“我说真的,姐姐难道不想再来一次吗?这次我会温柔些的。” 女人的身体零零散散是淤青红痕,都是他的杰作。 “呃呜呜啊……先,先停下。” 他双手一摊,嘴唇磨蹭后颈:“遵命。” 等楚寒松真的停下,密密麻麻的痒意涌上来,仰头靠在他胸膛:“不,你你继续。” 楚寒松无聊玩起女人头发,淡淡道:“姐姐,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她嘟囔一句讨厌,放下食物后起身,眼神还不清醒,无视他裤裆的湿痕,摇摇晃晃倒在另一侧沙发,落地窗外城市灯火通明,蓝紫红橙照耀她轮廓,懒洋洋躺在上面叉开腿,一手揉捏乳头,一手伸进内裤,粗暴对待脆弱的红肿。 楚寒松咬牙,起身关上窗帘,阴影笼罩宁囡,这个撒起欢来全然不顾礼义廉耻的女人。 宁囡玩得正开心,怎么可能察觉上方的危机,声音毫无顾忌,腰挺得熟练,脸红得滴血。他挑眉玩味观赏,蹲下来瞧个仔细。 嗯……真坏,看来她的确不需要他。 当微凉的手抚摸滚烫的脸庞,宁囡很难忍住不跟随,乖巧得像只小猫咪。 但温柔的手瞬间变成猎豹捏住下巴,嘴唇未交触,楚寒松不自主先伸舌先一步拉近距离,嘴唇也是滚烫的,酒味之下是另一种独属宁囡的美味,情动处楚寒松没忍住轻咬一口,不知刺激到宁囡哪一点,湖水推开河堤乍泄。 这次楚寒松没有再假模假样征求她的意见,直接抬起双腿,膝盖抵住锁骨,凶器润滑顺利进入。 “嗯啊啊啊——好大!” “多谢夸奖。” 随后宁囡只能发出单音字。 凌晨暴雨渐小,雨声很快变成淅淅沥沥。 或许玩得太累,两人就在沙发上睡了一宿。 如果可以,宁囡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可惜她转头就能看见男大美味的肉体。 桌上还有喝了一半的瓶红酒,嗯,可以找借口是酒后乱性,还有这处处彰显精致的昂贵酒店,她知道价格不低,也是脑子被驴踢了怎么选了这家。 宁囡现在脑子一团乱,她有点懂电视剧里面的渣男了,无论是面对高价格住宿费还是面对楚寒松,她第一反应都是穿好衣服赶紧跑人。 但是作为成年人,她良心未泯,问了前台价格打算转还是狠狠心包了,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回出租房的路上,宁囡收到短信:「您已迟到两个小时,公司将默认您放弃面试机会,感谢您的参与,期待下次合作。」 没人告诉她色字头上还有一把刀啊!她只是一只老色鬼,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奶茶店是轮班制,她今天休息,计划是在床上emo一天,刷新工作信息。 没有人,不会再有人找她了。 沮丧之际,一桶陌生电话带来新的希望。 “你好,请问是宁女士吗?” 这位hr好年轻,听着嗓音还有点熟悉。 “对,我是。” “宁女士好狠的心,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宁囡做贼心虚转移话题:“你哪来我的电话。” “店长给的。” “哦,嗯,你那个现在我,嗯我今天放假,对,就不在大学城,你不是考完试了吗赶紧回家吧,就这样拜拜。” 不等对方开口她便挂了电话,回到电话簿界面,想了想还是把电话删了,之后应该没有联系了吧。 她翻看工作岗位,要不然去酒吧调酒算了,大学期间她无聊学过不算难,而且这工作可比奶茶摇茶高多了。 纠结之余,楚寒松的电话又打来,她来一次挂一次,把不负责任的成人劣根性摆在脸上。 +86 153****9734:「回电话,回一次一千。」 宁囡点击删除短信,问就是良心还在不赚小孩子钱。 +86 153****9734:「一万。」 小孩子哪来那么多钱,糊弄她呢。 +86 153****9734:「十万。」 但话又说过来,对方这么着急可能是真找她有急事,反正电话费也不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找我什么事?” 楚寒松气笑了:“你还在找工作吗?” “怎么了?” “我父亲愿意给你份工作,当我保镖,只需要跟我聊聊天随叫随到就行,我也不会为难你,工资按市场价六倍。” 宁囡皱皱眉头,天降工作不会是诈骗吧?她是干的了保镖的人吗? “我们见个面。” 先声明她只是确保,就是看看他是不是被拉进传销了。 电话另一头终于不咬牙切齿地说话,恢复少年嗓音:“好啊。” 一见面,楚寒松就摆出受害者的样子,她记得她是来谈工作,看了眼合同犹豫要不要签名字,这来得太容易…… “姐姐在犹豫什么?” 这还用问吗,天上不掉馅饼只有陷阱。 想了想宁囡放下笔。 “这不会是什么合法炮友的协议吧?” 主要是菜上过,很难不爱联想。 “姐姐想法很不错,下次拟定。” “我怎么确保这合同不会有坑,不是有那种什么换一个子整句话意思就不同了吗?” 楚寒松冷笑:“那些公司的劳务合同合法了吗。” 宁囡皱皱眉头,签下名字按手印,很草率的决定,但找工作本来就草率,谁有坑人就跳。 他收回合同,看了眼名字和手印,终于他有了掌握宁囡不乱跑的筹码。 只见他手机按了几下,宁囡收到银行消息,真是十万,还真他妈是个少爷。 有句话怎么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这一次是福啊! 看着他们笑得傻兮兮的,楚寒松忍俊不禁,他想了多少次办法多少次偶遇,想让宁囡主动联系自己,每次都失败,电话号码给了一次又一次,到头来还是自己问来了她的联系方式。 “存我电话了吗?” 他问道。 她后知后觉恍然大悟,添加新的联系方式。 楚寒松撇嘴。 老板要求员工和他一起住,理由是需要贴身保护。 既然要搬家,他愿意搭把手,宁囡说没必要,楚寒松硬说有必要。 小林的衣服包包堆得满地,桌上空瓶饮料,垃圾桶爆满鞋架上袜子堆积,除了下脚困难些她觉得也没啥,但楚寒松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恶劣的环境。 宁囡东西不多,收拾完这间出租房并没有什么改变,空间还是拥挤,她提着化妆品logo的大袋子掂量掂量:“看吧,我说真没必要。” 老板拎包我空手,老板开车我调座。 宁囡也没察觉不对,没人教过她这些,从某种方面来讲,她还真是有妈生没人养,回家父母离婚无亲无故,上学老师同学不理她,工作老板同事不理她。 许多规矩她不懂,纯看对方反馈,对方不高兴她就不做,对方高兴她就可以做。 “原来你口中的小林就是林琳。” “你知道她,哦对,她跟你同校。” “有所耳闻,我室友跟她谈过。” 故事并不美妙,无非是舔狗遇上拜金女,打脸充胖子的故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谈起你室友,你好像不开心?” 但员工观察老板心情这一点,宁囡还是会。 “他借了我五万,到现在还没还。” “那可太可恶了!” “你也被借钱不还了?” “我前同事欠我十块还没换。” 红灯停车,楚寒松转头看向宁囡:“那真的是很可恶了。” “对啊,简直人心险恶,十块钱都不愿意还,可见人品。”宁囡咂咂嘴。 唇色红润,很适合亲。 楚寒松垂眸:“如果拿回十块钱,你打算拿它干嘛?” “可能点杯果茶吧,新人劵满十减三。” 但起送费二十。 4.忍耐 别墅没有管家保姆女仆,宁囡感到诧异。 “想什么呢,这种小别墅每周请一次阿姨就够了。” 别墅区物业会安排好这些。 楚寒松坐下来查看天气预报,很可惜最近风和日丽,烦躁的心情一下子上头,他甚至想来场人工降雨。 “怎么心情又不好了。” “没事。” 男人心海底针,宁囡不研究。 客厅宽敞明亮,米色沙发围着一块柔软的地毯。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外面小花园色调统一茂密,很赏心悦目照,木质地板泛着暖光。厨房是开放式的,没有一点使用痕迹,小阳台上摆着新鲜的花束,飘来淡淡的香气。二楼卧室铺着蓬松的被子,窗外能看到院子里的绿树,安静又舒服。 不错不错,她很满意,包吃包住这多爽。 “十一,你要是大十岁就好了,这样我心安理得当你的小情人。”宁囡口出惊人,听语气还以为再谈论吃什么。 其实她也大概知道对方很喜欢自己的身体,毕竟她也很爽,当小情人也没什么,这也算是一份工作。 “你是保镖,可不是我养的小情人。” “等会儿我辞职,太爽了终于可以离开那了!感谢老板。”宁囡彻底摆下大姐姐的架子,一心靠拢老板捏肩捶腿。 凑近时,楚寒松闻到了宁囡体香,香橙味,非常可口。 她力气不大,捏在肩膀上他下意识以为对方在邀请自己。 身下瞬间有异常,他艰难推开她,胡乱道:“男女有别。” 比起保镖,宁囡工作性质更像是陪伴式服务,聊聊天玩玩游戏听听小曲,这工作是宁囡干得最轻松的。 下午楚寒松看到宁囡龇毛的牙刷后,提议买点生活用品。 睡衣拖鞋牙膏牙刷漱口杯……别墅好像不是入住一名保镖而是一位女主人,宁囡不自知,只当是小老板未被资本污染,心底善良体贴入微。 老板不一定要聪明,但一定要大方。 工作了半个月,宁囡认为自己工作不应该是保镖,她基本呆在楚寒松家贪吃好耍,试用期就这么轻轻松松过了,转正后工资也涨了,这种好日子到底是谁在过。 哦,原来是她自己。 “我出门了,你在家看着监控,有异常记得给我打电话。” 对,她的工作应该修改为保安。 最近楚寒松说参加有个比赛,天天和同学约出去讨论项目,别说正儿八经严肃起来楚寒松还真有几分大老板的气质,小伙子未来可期。 “有楚哥在效率就是高啊,这进度都推进一半了。”黑款眼镜少年打趣,“我当初还以为你是那种学术高岭之花瞧不起我们这种小比赛。” 旁边女生点点头:“我也有这种刻板印象,后来看见他还在奶茶店打工挺平易近人的。” “是啊是啊,……” 一人奉承一句,楚寒松听得厌烦,出声打断:“李莫测试A模型,赵晓贝测试B模型,下午五点前汇总数据给我,明天进行实际模拟。” 其实楚寒松就是闲得慌才接下邀请,自从把宁囡接过来他就脑子坏了似的,什么也不想干每天就想着和宁囡做,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实体,宁囡每天被他肏得下不了床。 每天万里有云不下雨很是煎熬,逼得他天天找事做,比赛创业样样不落下,天天找事情做,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小组成员喜欢边干活边聊天,聊着聊着说起下周附近有大型活动举办,明天早上会人工降雨驱散乌云。 听到这,楚寒松忽然心灵福至。 “既然这样,那实际模拟时间定为大后天吧,下雨天干活听起来太惨了。” “没关系的,人工降雨也就一个小时而已,来得猛去得快。” “那就后天吧。”楚寒松语气不容置疑。 其他人面面相觑,看来组长是真的不喜欢下雨天工作。 等他开车回家,发现宁囡披头散发睡在沙发上,睡衣压出褶皱,手机屏幕还在播放短视频,明显是玩手机玩困了。 玩忽职守,实在可爱。 楚寒松手指埋入发根,一遍遍理顺。 一个小时太短了,可以提前开始吗?他现在的状态好比恶鬼头顶悬挂块肉,只有暴雨天绳子才会断裂。 要不直接去最近下暴雨的国家。 真的,他真的忍不了了。 “囡囡,想去A国度假吗?” 似乎是醒了,宁囡蹭了蹭他的手心。 “这是想去的意思吗?” 回答他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楚寒松低头叹气,抱起她走回卧室,他多想偶像剧狗血片段降临在他身上,比如睡梦中拉住他的手不放开。 可惜没有,宁囡睡得跟头死猪一样,四肢无力任人摆布……任人摆布。 撩开裙摆,白皙光滑的腿引人犯罪,楚寒松纠结是循道德还是臣服欲望,宁囡的主动让他毫无负罪感听从欲望,这也是他无比期待暴雨来临的理由。 想来想去,楚寒松折中,他脱去外套换上睡衣,抱着宁囡一起睡觉,望梅止渴。 一睡便到了晚上,宁囡刚做完春梦,这边春梦对象就旁边,太巧了,巧到她想把梦里的淫乱搬到现实,没办法睁眼就是美色,优质男大天天在自己面前晃啊晃啊,很难不想入非非。 她一会儿捏她鼻子一会儿捏他脸颊肉,看起来睡得很死,那就小小娱乐一下吧。 她趴着脱去内裤,头侧着面向楚寒松,不得不说这张脸太可口了,对方什么不用做就长着这张脸,她就受不了了。 突破界限便很能对待像其他人那样。 下面已经湿了,揉捏一会儿却始终到不了顶端,宁囡很容易在脑子不清醒的状况胡作非为,她移动楚寒松的手探入身下,明明想好只要一点点,碰到指尖就行。 等爽完后发现别人两根手指都塞进去了,粘腻沾染上坚果味。 色字头上一把刀,宁囡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来不及顾及自己,她怕楚寒松醒来,赶紧起身找到湿巾纸擦干净,处理完后拿起裤衩子到厕所间清洗。 楚寒松是被水声吵醒的,睡久了脑袋疼,他抬手按摩太阳穴,却闻到十分微弱的坚果味,停顿了两秒他掀开被子,果然已经撑起了帐篷,他捂脸,看似崩溃实则回味。 自己饥渴到出现幻觉了。 宁囡怎么可能趴在自己胸口,拿他的手干那种事,压抑地隐秘地呻吟喘息,他听得无比真切更显得自己多么荒唐。 宁囡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楚寒松头埋入枕头,大有憋死自己的趋势。 “怎么了?” 他转头略带委屈望向他:“明天上午七点有人工降雨。” 说得她一愣一愣:“啊,好,然后呢?” 他又崩溃地埋回去,因为突然想到这个点宁囡还在睡觉,她一向要睡到十点才醒。 “怎么了?明天人工降雨怎么了?”宁囡头次看到他们这么无助的表情,还以为出大事了,推搡了好几下也不见他说话。 她上床侧躺面对他:“没事的,你跟我说说,是因为比赛吗?还是下雨导致你们不能进行模拟吗?” 唉,学生的忧愁总是关于这些,小孩子小烦恼。 “比赛不是还有几个月吗?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放假多么温馨的字眼,要是有人宁囡说放假,天塌了她都能高兴一整天。 宁囡自言自语好一会儿,楚寒松终于抬起头,然后叹了口气就走了,剩下她一脸懵。 回到自己房间,反锁拉好窗帘,整张脸埋入手心,鼻翼翕动,仔细捕捉指缝若有若无的气息,另一只手很自然撸动肉棒,强大的脑补让他回到当初酒店的时光,如何拥舌头让她高潮。 先是吸入阴蒂在舔舐外圈,手指抽插穴口,舌面尽可能包裹,这时水会变多,坚果味浓烈后整只舌头伸进去,她会受不了地挣扎,所以一定要拖住她的臀瓣向上塞入口中,同时吮吸淫液,但很快就会包不住,喝下去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还是有遗漏的流落到下巴…… 情到深处,楚寒松没忍住舔了一口,手指的气息彻底消失,只剩下自己的口水味。 幻想没了支撑,这才是真的崩溃。 外面响起敲门声:“十一?十一你还好吗?” 他坐起来,手上几滴乳白液体,门外的宁囡不知楚寒松就站在门后。 “十一,十一?要不先吃点东西,蛋糕零食冰激凌,吃点甜食心情会好很多,你别对甜品有偏见,偶尔吃一下也不会胖。” 楚寒松平时有健身习惯,饮食也会控制,这也是宁囡的福利之一,他在家锻炼,出汗了直接脱衣服,那大腿肌肉、那腹肌、那胸肌、那背部线条啧啧啧。 这种福利时间会出现在早上晨跑和晚上举铁。 可惜宁囡起不来,福利被砍一半。 “十一?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不是担心明天没办法晨跑啊……” 担心晨跑?他只担心明天能不能操到宁囡。 宁囡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楚寒松手上撑在门背,听着对方一遍遍叫自己小名,然后一遍遍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亵渎。 “啊!” “十一!你怎么了?” “没事,撞到脚了。” “那你没事吧?”宁囡着急地拍了拍门,“严不严重啊?!” “没事——你先下去吧,阿姨今天会过来做饭。” “喂!这次甜品不是我做的,我买的!” 上次她只不过是想试试厨房的烤箱,哪知道差点着火。好吧,她也知道自己厨艺糟糕,请阿姨她双手双脚支持。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楚寒松才彻底放松下来,抽纸擦去门背后的稠腻。 为什么一定要暴雨天才能做,晴天阴天不可以吗?这几天天气多好多适合大干一场。 他无助地想。 5.报复性 不出所料,七点大雨倾盆,宁囡还在呼呼大睡,于是楚寒松在群里发消息将模拟改为今天。 伴着雨声,宁囡睡了场好觉,有了钱更是精神百倍,她准备去狠狠购物! 人啊就是贪心的动物,很难想象她也是过上了奶茶外卖不用劵的日子,不过奢侈店她还是不敢贸然进去,太奢侈了,人可以报复性消费,但不能这么报复。 衣服包包鞋子首饰,等她回过神双手已经被勒得麻木,高跟鞋走得脚后跟发疼,她一屁股坐在休息区,包装袋也不客气放在地上。 她现在身价不一样了,是不是该考虑给自己雇个保镖,然后赚个差价零付出高回报,其实现在貌似也是零付出,她每天闲得可以看八十部短剧十部小说,太颓废了,她得找点小活打发打发。 给人化妆吧,她之前就听说这活来钱快,可她只会淡妆,还得学,没有工具,还得买。若换作之前她就卡在买这一步,可惜她有钱了,唉。 到了下午宁囡大包小包回到别墅,门口保安很有眼力见全部揽下,她走在前面幻视趾高气昂的千金小姐,狐假虎威的感觉不错,下次继续体验。 刚到家,楚寒松打来电话。 “下次买东西可以直接叫店员送到这。” “你怎么知道我买东西了?!” “门外监控看得见。” “啊也对,那你自己会看监控干嘛还要找人来。” “室内又没监控,万一谁溜进家里藏上十天半个月怎么办。”楚寒松很会敷衍这种情况,理由张口就来,“不说了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先挂了。” 买得一时爽,收拾起来却发现空间不够,所幸楚寒松回来得很晚,她把袋子都藏起来了,不都说要藏财嘛,最不能让老板知道你有钱了。 “你怎么这么晚……呃,换皮肤了?” 楚寒松一改平日宽松男大穿搭,爆改财阀小公子,西装皮鞋大背头,个子高宽肩蜂腰,站在那跟一堵墙似的。 宁囡恍惚,感觉楚寒松以后就长这样。 他耸肩轻笑:“谈业务不都这样。” 哦对,楚寒松创业有家公司,等发展稳定了她看能不能催眠对方给自己留个岗位,端茶倒水都行。 在玄关脱了鞋,红底过于刺眼,宁囡不懂还以为是楚寒松审美。 她帮楚寒松脱下西装外套,质感意外得很好,很好很好……好到她想偷偷挂在网上卖了。 “怎么突然对我毕恭毕敬?” 他感到一些好笑,平日看惯宁囡懒散随意的样,如今看她献媚倒觉得有些新奇有趣。 笑意未深,楚寒松便注意到她手臂手背许多勒痕,下意识紧张握住她的手腕:“你这怎么了?” “哈哈像吧,这是我画得特效妆!”她举手示意他凑近看,果然贴近就能发现是假的,乳胶晕染不够自然,她又高兴地摆出化妆品。 “当当当~我准备进军化妆圈。” 楚寒松心底升起一丝暖意,不知道为什么,她做的事明明无关自己利益,但他很开心对方有新的爱好,往日他不理解圈子里那些金主的乐趣,只当是傻子钱多干蠢事,现在懂了一点。 “不错不错。” “那当然,怎么样,要不要给你画一个伤疤,到时候你请假就有借口了!” 他很想陪她玩一玩,但今天太累了,可谓是报复性工作,害怕回来还有力气想东想西。 “那好吧,你先睡吧,我再研究会儿。” “嗯,你也早点休息。” 囡囡买了新睡裙,棉质纯白吊带,披着长发正好遮住露背,珍珠发箍戴在头上,两只耳朵露出来很可爱,很好看,下次可以给她买真的珍珠,发箍上的太塑料了不配她…… “嘿嘿嘿嘿嘿嘿………” 楚寒松本来迷迷糊糊快睡着,耳边一直有猥琐的笑声,他皱眉睁开一条缝,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你在干嘛?” “啊……?”宁囡错愕,傻在原地,手上还拿着镊子。 随后嗐嘟囔一句他怎么醒了。 “我不该醒吗?你一直在嘿嘿嘿地笑。”话落,宁囡又开始嘿嘿嘿地笑,笑得楚寒松都没起床气了。 等他再清醒一点,他就意识到对方拿自己做实验,再结合眼睑的异物感,应该是给自己贴假睫毛。 “既然睁开了那就一直睁着吧。”宁囡蛮不讲理地得寸进尺,因为闭着眼上下睫毛容易粘在一起。 楚寒松真是觉得现在自己好到没脾气:“这样睁可以吗?” “可以可以。” 一会儿眼影一会儿眉笔口红,他不知道宁囡要画什么妆,既然是特效妆可能狰狞可能丑陋,但既然可以让她长时间专注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稍稍忍耐一下。”她拿出最红的口红色号涂抹自己的嘴唇,“我要非礼你了。” 说完,嘴唇一下又一下,额头,两侧脸颊,喉结下颚,吻得他心痒痒,直到对方在他嘴角落下红唇,身体快于大脑先一步压她在床。 “可以了吗?” 可以该他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她大力脱开他,未等他反应拿出手机咔咔拍,“你将我成名前的首作。” 同时还不自知地画大饼:“你要是来当我的模特,红了之后我俩二八分,你不去当模特太可惜了。” 楚寒松靠在床头,睡衣衣领敞开。 还二八分,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压过价。 他被弄得彻底没脾气了:“那我还要感谢你发现我的潜力了。” “不谢不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拍得差不多了,他伸手要看照片,宁囡递过去哪知被他握住手腕再次被扑倒在床。 只见楚寒松嘴角上扬,眼睛眯笑像只小狐狸:“我不介意你吵醒我,也不介意你拿我当素材,也不介意使用我的肖像权,那你是不是也该不介意我非礼非礼你呢?” 怎么有四五个“不”,她只知道双重否定表肯定,这么多个“不”是在说绕口令吗? 宁囡缩脖子,不好意思地暴露自己是个文盲的事实。 “我没听懂,请问我是该介意还是不该介意呢?” “非礼听得懂吗?”楚寒松手向下抚摸她的大腿,睡衣长度要比之前的短。 她点头,一下意识过来,脸如烟花炸开的烟花爆红。 “我我我觉得我还是介意一下下吧,你这个脸上口红就是代表你是个花花公子,你知道吧就多情男人有异性缘,然后你这个睫毛把眼影吧就显得很有性张力,这个妆容很适合你,我之前学过设计,对这种美学啊搭配很有天赋的。而且我不是真的想非礼你,那就是为艺术献身,你知道这个艺术它不好闯,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亲几下也没什么,我才想着唔!” 楚寒松没管她的“一下下”,报复性地往下压,好像恨不得挤开她的嘴唇。 “既然没什么,那我也非礼一下下。”他挑眉松开她,起身去洗手池卸妆。 “你这个洗面奶洗不掉的,得用卸妆油,你等等!”她着急忙慌解释,又下楼取来卸妆油。 楚寒松注视宁囡远去的背影,说实话要不是她长篇大论解释,他真的会在这里上了她。 他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全绿眼影正红唇印,这样的搭配有性张力也是闻所未闻。 该换套新的化妆品,这质感太差了还伤害皮肤,这样的牺牲在他记忆中算蛮大的了,不过可以接吻,也算是不亏。 有了宁囡一句“也没什么”,他想平日里卖乖也可以讨些吻来。 6.化妆 暑假一晃而过,楚寒松又变回青春男大,外加喜欢亲亲的粘人精。 她和他约法三章,不可以在有第三人在场时亲密,不可以暴露他们在同居的事实,不可以无故降低工资。 这些楚寒松表示完全理解,因为他不想暴露关系,太容易传到父母的耳边。 宁囡也没有开玩笑,她化妆真有点天赋,考证轻松过,然后靠着几张作品进了有名的化妆工作室。 过程顺利到宛若做梦。 说是这么说,其实主要是打下手,比如补个妆递个工具检查服装啥的,一些零碎乱七八糟的活。 大二活动很多,尤其楚寒松被好友坑进了话剧社后更忙了,晚会上经典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演了百八十遍,架不住校方喜欢,整个社团成员宛若民国戏子,主人家点哪部他们就上哪部。 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财务部给的预算比之前少了一半,而他们已经在服装上花去大半,剩下头饰妆容只能换更便宜的团队来,便宜到什么地步,两百多块就能搞定,他都怀疑那些化妆品用着烂脸。 其他成员也看得出楚寒松的不满,有人说一开始是五百多后来是砍价砍成两百多的,见他还是不满,大家又暗戳戳商量要不要贴钱换回之前找的团队,但谁提了句不想化就别化,气氛陷入冰点。 楚寒松摊手,笑道:“我没意见。” 所有人中他相貌最出色,他不化妆倒确实可取,最后定的还是那家最便宜的化妆团队,打算请过来看看上妆效果。 所以第二天他便没来社团,等到正式表演,他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我给你讲我用的化妆品都是顶顶好的,你那位同学就是眼高手低,没钱还充大款,有钱有本事自己出钱啊,对吧。”宁囡一边吐槽一边给同学打底,“要是我,一巴掌挥过去出出恶气,我上学那会儿最讨厌这种人了。。” 她语气夸张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所有人没说话不敢应和,但所有人也没反驳,唯有憋不住地大笑几声。 “来别笑了,下一位。” 看得出来她熟练了,几乎没多久就可以完成一个同学的妆容,两百块一个人干所有的活是不是对自己太苛刻了点? 他给的钱太少了吗,以至于压价也干?在他印象里,宁囡每天练习化妆可不是为了接这种活。 化好妆的人美美照镜子,突然有人尖叫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宁囡得意地冷笑——这种惊吓导致口红涂错得低级错误她不可能再犯了。 “那个姐姐你别说了,你说的那个同学就在你背后……”女同学越说越小声,本来宁囡天天戴耳机听歌听力就不好,她几乎低头怼着女同学嘴巴。 “嗐,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歪。我们不怕他!” 楚寒松不是没被人骂过,也不是没撞见现场,但对象换成了宁囡性质就变了。 很遗憾,这里不仅有第三方还有第四第五第六……所以他不能讨要一个吻。 “在说什么笑话我也听听。”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几乎在场所有人都不敢乱讲话,沉默地低头玩手机,虽说楚寒松长着一张无攻击性的好皮囊,但他一张嘴一个动作,那股微妙的压迫和威慑力扩散全场。 宁囡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楚寒松,立马起了表演的乐趣:“哈喽同学你好啊,你也是过来化妆的吗?” 楚寒松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宁囡了解他,此人快憋不住笑了。没办法,他一想到和她对戏就很想笑,这次还是第一次在学校演戏,他得好好表现,让她过足表演瘾。 他先是坐在女生旁边:“我没交钱也可以化吗?” “那不行,这里不接受空手套白狼,出门左转去洗手间洗个脸吧。”她摆摆手一副得理不挠人的刻薄样。 “那好吧,其实你这么便宜的价格我还担心烂脸,我的皮肤比较敏感。”他略表遗憾。 宁囡画好女生的脸后,女生赶紧逃离战场,上来一个心大的男同学开始戴假发。 她皱眉:“装货。” 宁囡两个字已经是赤裸裸的语言攻击,除了他们两人所有人坐立不安,社长已经后悔找这个话多的化妆师了,得罪了楚寒松不是件好事,就在他打算硬着头皮请走宁囡前,楚寒松站起身向她道歉。 “看在我改过自新的份上,姐姐愿意给我画个淡妆吗?” “那不行,我不给装货化妆,但你的发型我可以帮你,这笔钱我记得是齐的。” “如果我补缴妆费呢?” “那可以,但你得翻倍。” 社团成员包括公用化妆间其他的成员听闻这一幕表示对楚寒松形象大为改观,好像没有传说中那么清高傲慢,只有一小撮人猜测楚寒松是不是看上那位化妆师了,毕竟让他在公众面前低头是头一回,但这种不切实际的小声音很快被楚寒松冤大头花四百化淡妆的八卦淹没。 楚寒松是最后一个化妆的,其他人受不了这针锋相对的气氛纷纷逃离,反倒合了两人的愿。 “这下好了,你肯定在你们学校成为有名的冤大头了。”宁囡后知后觉自己戏演过了。 楚寒松:“我一直是姐姐的冤大头啊。” 宁囡:“要不我等会儿把钱转给你,你给你们同学说你口齿伶俐让化妆师退你钱。” 楚寒松:“可是姐姐不是不给装货化妆吗?” 宁囡打了他一下:“我说真的,别贫嘴。” 楚寒松:“那你也别接这种活了,五百压到两百这种事就该直接拒绝。” 宁囡:“干嘛这么严肃,我接单是为了练手,你看看我现在这个底妆画得多好,又快又服帖……好了好了别这样看我,下次别人少一块我都不来行了吧。” 楚寒松是从什么时候学会可怜兮兮的表情,太他妈萌了,宁囡每次看见都忍不住吧唧一口。 他看出宁囡的异样,拉扯她脖子上的工牌,轻声细语:“今天我不住校,回家给姐姐亲,好吗?” 此乃顶级萌物——!!!! 宁囡内心狂吼,表面闷声点头:“嗯。” 心一恍惚,口红出了界,这种情况下宁囡通常会用棉签擦去多余唇脂,但身体太熟悉根本不在乎这些,小拇指顺手一抹就没了。 楚寒松皱眉。 “怎么,擦痛了?” 他摇头没有解释:“我演的是罗密欧,姐姐要来看吗?” “不看了,我要赶着去下一个场地。”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加快收拾速度,东西太多干脆直接扔进化妆包里,里面乱作一团也只有宁囡能快速找到想要的东西。 “不说了,我走了,你好好表现,别跟同学起矛盾。”这时宁囡才会稍稍表现得像个大家长,说几句空话大道理。 他走到走廊,靠在栏杆上,俯视快走的宁囡。 说起来很霸道,她快乐,但他不喜欢。 他不喜欢她居高临下的叮嘱,不喜欢她的背影,不喜欢她接触一群他完全不知道底细的人,不喜欢她为了生活奔波的模样。说白了还是钱少了,可他无法给予她更多钱,太多的物质会让这段本就四不像的关系更加扭曲。 他唯一对宁囡表达不满的方式只有越发粗鲁的接吻,然后继续放纵她。 7.轨道锚点 不知从何时开始,楚寒松从偶尔不住校变成偶尔住校,以至于辅导员收到他的消息本能批假。 宁囡坐在楚寒松腿边抱着家庭装薯片,嚼吧嚼吧薯片:“那你多亏啊,干脆不住校的了,还能退点寝室费。” 余光瞥见电视进入广告急忙换到另一个台。 他握拳顶住太阳穴,坐着长腿霸占整个沙发,懒洋洋看着宁囡三心二意,取走她手里的薯片放在茶几上,张开双臂示意她坐上来。 宁囡犯难,坐哪都会压到他,最后他举起她胳肢窝放在自己耻骨上,轻而易举将她圈在自己的领地。 楚寒松:“你这么轻不至于压疼我。” 楚寒松:“其实我不住校还有一个原因。” 宁囡:“什么?” 楚寒松伸舌卷走宁囡下巴的薯片屑:“现在同学都知道我是装货了。” “什么!”宁囡哪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原因,“哎呀我当时真的是即兴发挥没有恶意的,他们怎么能这说你!” 楚寒松委屈埋在宁囡胸口:“对啊,那怎么办嘛……” 事实讲了一半,真相也成谎言。大家的确都知道他和化妆师的对话,不知哪出了错,许多人误解成楚寒松能屈能伸,城府深不见底,反而更加忌惮。 “那我再去你们学校一趟,这次你羞辱我,我跪着求你让我给你化妆,你说不行,你身价涨了,唔!” 楚寒松两指夹住她的嘴:“你最近看了什么,说话东倒西歪的。” 宁囡挣扎抓住他的手,砂纸的触感让他心一惊,他反手握住:“你手怎么这么粗糙。” “放屁!我天天水乳精华涂着,手嫩得不行!” 一看是薯片渣子,别提楚寒松表情多无语了:“下次吃薯片用筷子或者带手套。” “怎么不是你喂我?” 这种方法都想不到,果然还是没有她会享福。 “行行行我喂你。” 插曲闹过,楚寒松接到通知需要出差一趟。 她手指只是轻轻抵住他胸膛,楚寒松就动弹不得。 “等等,你确定你是大学生吧。” 大手包小手,他拉过宁囡卖乖。 楚寒松:“姐姐不是最清楚吗?” 宁囡:“好啦好啦,我就是觉得很诡异,你一个大学生还要出差提前感受上班吗?” 楚寒松亲了亲她的唇瓣:“放心只是供货商出了小问题,需要去C城看看。” C城离这不远,做个高铁几小时就到了,但此人有钱花不玩要坐飞机。 “时间就是金钱,宝贝。”他吻别宁囡,转身坐车走了。 一开始只是个小问题,半天就能解决,结果供货商爆了底,货源问题严重程度直线飙升,三个合伙人轮流守着老板,顺便考查其他供货商,以及调整方案,硬生生在C城呆了一周。 另外两人都是社会人士,催促楚寒松赶紧返校照顾学业,但他只是问候了宁囡,然后继续留在这,C城也是下一个项目的实验地点,他打算提前调研调查。 等解决完他们已经住了一个月,但楚寒松半个月就走了,理由用的是他之前嗤之以鼻的学业问题,因为A城天气预报弹出黄色暴雨预警,他明白他就是死也要回去。 暴雨情况飞机要么延误要么停飞,走高铁比较合适。 路途奔波不必多言,但司机堵在路上了,预计会堵了几小时,等车到后他以及脱下外套释放怒气,却看见后车坐着宁囡。 “A城这边又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着急回来。” 眼神清醒,不像要做的前兆,楚寒松一下子冷静:“没事。” 司机已经揣摩出两人关系不一般,但按照楚三少的家世,谈个恋爱也不必遮遮掩掩,可能是情趣吧,他们总在外人面前都会保持正常距离,一个看窗外一个玩手机,谁也没开口,看起来只是普通关系。 楚寒松麻木,如果暴雨天也不能做那是不是没得做了,还是说换了个天气做但他还没推测出是哪个天气? 宁囡戳戳他的胳膊,不知为何要在备忘录打字交流。 「你衣服湿了。」 他低头,白衬衫的确湿透了。 宁囡收回手机又开始打字。 「回去后,我可以摸摸你腹肌吗?」 他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他求之不得。 回家后,没有像之前那样迫不及待,而是躺在沙发上老实等待登徒子骚扰。 但登徒子摸得很小心,这可不是个好信号。 “现在都有点干了,刚刚在车上真的完全湿透。” 整个身体简直欲抱琵琶半遮面,宁囡色胆包天发出请求。 “不够吗?”他呢喃,然后拉着宁囡进入卫生间打开花洒,衣服比在车上还要透。 宁囡没有遵守承诺,她先摸了摸胸肌,掂量掂量大小再试探性揉了揉,看他不抗拒,再毫不客气蹂躏就像当初他对她那样一般。 或许是手心传来的欲火,又或许是花洒模拟了下雨天,她的眼神逐渐迷糊涣散,隔着衬衫含入粉色乳头,另一只手色情地揉捏,这手法楚寒松很熟悉,宁囡贪学。 花洒完全打湿两人,火却越浇越旺,他显示主动解开四五颗扣子,给完好处后就该索取了。平时无法触摸的花园早已粘腻粘稠,都是透明的液体,但只要一模就很容易分辨,柔软滑嫩手指顺着通道进入另一片天地。 半蹲替她脱下裤子,急不可耐头埋入两腿之间,无需其他的动作,她就会自动蜷曲抱住他的头不松手,坚果味掺杂了甜味,应该是吃了水果的原因。 宁囡仰头呻吟,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唯一能做的只有感受身下的刺激然后淫叫,或者哭泣。 “呜呜啊啊啊呃你,你不要舔那么快嗯啊啊啊……” 楚寒松却不这么认为,舌头不快一点,水怎么出来,鼻腔更新新味道,高潮后宁囡体力直线下降,还好楚寒松拖着她屁股,但还是缓慢倒地,双腿架在肩膀上,阴唇完整面向他,楚寒松不语,只顾着深入舔舐,舔柔软了,这里才可以更好融入他。 一次两次,当楚寒松才刚开始正餐宁囡已经高潮了两次,舌头吐出来仿佛在邀请他接吻。 “放轻松一点……”阴道夹得太紧,楚寒松摩擦几下阴蒂果然内壁润滑许多,“我开始动咯。” 预告已发出,但宁囡哪有脑子接受,只当做欲望的接收器就好了,嘴巴十一十一地叫唤,不知是想让他快点还是慢点,所以楚寒松只凭着直觉走。 胸部起伏如山峦绵延,楚寒松最是爱宁囡这副被欲望冲昏头脑的样子,搂着她站起来抱肏,宁囡本能告诉她姿势危险,便下意识紧紧搂住他,还不忘自己使命继续揉搓他的乳尖,另一只手胡乱摸索,大有把他摸个遍的架势。 “姐姐,囡囡,十一肏得舒服吗,怎么这么紧啊,舍不得我?”他故意慢下来逗她说些荤话。 “嗯啊哈啊啊,舒服,十一肏得姐姐很舒服,好大,呜呜再快一点呜……” 还是逗不得,宁囡在这方面听话得很,他怕他停不下来。 关了花洒干脆进浴缸,温暖的水趁着肉棒抽出来挤进内壁,毫无征兆下她又结束了。 楚寒松扶着她挺腰,水面激荡一个深入宁囡还以为终于要结束了,但并没有,只是虚晃一枪,接着是更快地抽插,她不喜欢这个姿势,没有支撑点,四壁都是滑溜溜的抓不住。 但显然楚寒松已经爽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直到浴室回荡她的哭泣声,他哄人,身下不忘小幅度插入。 捧起她小脸蛋,擦去泪水:“好我们换地方,姐姐想换哪?” “除了这都可以呜呜……要亲亲,十一,亲亲。” 喜欢亲亲是楚寒松诱导宁囡的结果。 亲之前捧起脸蛋、碰碰下嘴唇,亲吻她时展露真挚的怜爱模样,充分展示年下的优势,各种暗示下形成条件反射,现在只要一点点肢体接触就能获得主动求亲亲的姐姐一枚。 人就能像火车,一旦为她搭建好轨道,驶向目的地是必然结果。这个轨道起初搭建得生涩艰难,绕了许多弯路,但现在楚寒松终于不用再顾及角度力道,用力掌住后脑勺恨不得将嘴巴吞之入腹。 宁囡每次都呼吸困难但又实在喜欢,连对方不让自己挣扎的行为也很喜欢。 唇舌分离仍旧听得见宁囡呢喃着“十一”,带着不自知的撒娇和喜悦。 由于宁囡没有说具体的地点,他们阳台走廊厨房客厅玄关楼梯通通走了个遍。 真正结束后天色将晓,楚寒松也清洗结束,等完成帮她穿好睡裙、梳理头发等程序后十分安心将她搂在怀里,嗅嗅头发闻闻体香,躺在床上一切岁月静好。 论搭建轨道,宁囡能力远胜于他,在他们初次见面,就埋下了“暴风雨”的锚点,于是他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 8.明星 “我?你确定吗?百分百肯定是我!?” “对就是你,宁囡。” 宁囡没想自己转正后第一次正式化妆策划是被一位女明星指名,赵乔雅是十八线小明星,最近演了部剧爆红,一跃到三线小花,正打算转型,这次时尚杂志封面就是关键,宁囡的确很想早点化妆赚钱,但她是流水线模式,追求及格线以上就行,这么大的担子压在她身上实在承受不起。 而且在她明确表示自己工作经历未达一年,只是个小小助理,严格意义不能给明星化妆,但他们执意要求,说可以不以明星身份签约,把赵乔雅当做网红,宁囡疑惑还可以这样干? 害怕对方不满意连夜苦练技术,她得搞清楚赵乔雅这个脸型怎么整才好看,这完全是全新赛道,真正要转型的是她吧! 不枉她端茶倒水跑堂,还有赵沁老师为她答疑解惑。 桌面全是关于赵乔雅的资料,这引起楚寒松注意。 “我认识她,她是我们学姐。” 宁囡敷衍两句,继续琢磨。 “你喜欢她?”说完连楚寒松自己都不相信,宁囡是个佛系的人,再怎么喜欢也不会连熬几个通宵研究。 “你要给她化妆?” 注意到她手停顿的瞬间,楚寒松了然,轻松勾勒出故事轮廓:“是她点名要找你化妆吗?” “你怎么知道?!”宁囡不太相信楚寒松如此神通,“是你把我介绍给她的?” 他果然摇头,顺势抬腿坐在我身后:“她对我有些偏见,学姐毕业临际发生了一些事对我产生了误会,而你呢之前骂我那几句可狠狠替看不惯我的人出了恶气,你现在在A大很出名,她应该听到一些风声想认识认识你。” “我就说我们在演出戏,你羞辱我一顿就没这些事了,我真的不是骂你!”说到这宁囡情绪激动起来,楚寒松低头亲吻额头。 “这样很好,姐姐不觉得吗,讨厌我的人喜欢姐姐,但姐姐又喜欢我,四舍五入讨厌我的人也喜欢我。” 宁囡不得不佩服楚寒松自我安慰的能力:“那我要是不喜欢你呢?” 他立马摆出可怜的模样:“啊……那这样就没人喜欢我了。” 宁囡见状亲下他嘴巴安慰安慰:“不会的,喜欢你的人比讨厌你的人多多了。” 说完又继续研究,忽然转头看向楚寒松,她才惊觉两人轮廓相似。 “来,你坐好给我当头模。” “姐姐还没有说喜欢我。” “喜欢你喜欢你,你先坐好头不要动。” 果然有了真人模特技术提升神速,不得不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姐姐好有文化,是在哪毕业的啊。” 楚寒松很早就察觉自己了解宁囡甚少,除去身份信息她的过往一概不知,他也不愿用科技,没人喜欢不经同意赤裸展现他人。 “就一臭双非,放心吧没你A大牛,姐姐我只是一枚遵纪守法的普通老百姓,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刷子扫得楚寒松痒痒的:“姐姐我脸……” 宁囡呵斥:“叫你别动!痒也忍着!” “那姐姐大学时也这么会说吗?参加过辩论赛吗?” “没呢,我大学可无聊了,我那时候才是真正冤大头参加社团除了干杂工,就是给别人干活!”想到这宁南手一重,眼影打狠了,赶忙拿浅色盖盖。 “姐姐下手轻点。” “好好好姐姐轻点,别把十一惹毛了,要不然谁给姐姐当模特。”宁囡认真地敷衍哄道。 “然后呢?姐姐可以退出社团啊,找学生会找同学给你压场子,他们那些人最会欺软怕硬了。” 宁囡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有没有可能我没有学生会的人脉也没有耍的好同学呢?我的确就是软柿子,他们捏我也是人之常情。” 楚寒松:“如果姐姐在A大,我一定帮姐姐出恶气。” 宁囡听到大笑:“我也希望如果是真的,我要是能进A大,我爸能从棺材板爬出来,我妈能立马跟那老头子离婚哈哈哈哈那别提多爽了。” 简单三两句,楚寒松已经大概知道宁囡的家庭构造,但他只是轻轻换个话题:“那我去姐姐大学也行,我打人也很厉害的。” 提到父母都还乐呵的宁囡忽然变了脸色:“没必要,那学校不好,以后也别做这种假设了。” 话题不能再继续,楚寒松小声埋怨:“姐姐化妆画好没,我坐得屁股好疼。” 宁囡:“疼就对了,会疼人的男生女生都喜欢。” 楚寒松:“姐姐……我说的是屁股。” 宁囡:“哦哦屁股疼好啊,说明屁股不是死的。” 宁囡主打已读乱回,但楚寒松还是嘴巴不停说,直到要涂口红了,她才呵斥他闭嘴,色号一个个比对,选择了裸色。 这样不会喧嚣夺主,赵乔雅和楚寒松都是薄唇,眼睛很好看的类型,应该把视觉放在中庭。 “快去卸妆,我们来第二个风格。” “姐姐我脸又痒又痛。” “少来这一套,快去。” 然而当楚寒松真的洗完回来,她看着楚寒松顶着脸部泛红红肿,再想起他刚刚吐槽…… 原来楚寒松当时没说错,他皮肤真的敏感,这化妆品已经是她包里最贵的了! 她跑到冰箱前,取出矿泉水倒在毛巾冷敷,罪孽深重啊,竟然把这么漂亮的脸糟蹋成这样。 她满含歉意道歉,楚寒松坚持走白莲路线,最后获得一个无条件兑现承诺。 姐姐真的很好拿捏,典型吃软不吃硬。 “那姐姐会嫌弃我吗?” “不会不会不会!”脸是她搞烂的,自己还嫌弃那太不是人了。 “那姐姐还愿意跟我一起睡吗?” “…………” 宁囡不是傻子,他们除了做爱后睡在一起还有楚寒松爬床的情况,其他时候都是分房睡。 看到没骗到人,楚寒松尴尬转移话题:“你设计的第二个风格是什么啊?” 提到自己的领域,宁囡很是自豪,拿出平板展示:“超绝艳鬼风,她爆火就是因为演了爱而不得的怨鬼,但又不是恋爱脑那一卦,也不能按她之前画风走可爱柔弱风,艳鬼就是非常魅惑有无情的人设,不能柔弱天真。” “我觉得赵乔雅眼光真不错,一眼选中你。” 宁囡:“还不是因为你,你一出场我戏瘾子就犯了。” 等到终于与赵乔雅见面那一天,果不其然她提到了楚寒松。 当时她坐着没有玩手机,视线不断上下打量宁囡,宁囡拿着刷子的手都出冷汗了:“姐,是哪有不喜欢或者不舒服吗?有的话就跟我说,我立马改。” “你别紧张,我就是好奇你,你知道你在A出名的事吗?” 宁囡一脸懊悔:“当时嘴快,怼人怼习惯了。” “我很喜欢你的说话风格,一针见血。”赵乔雅笑道,那莫名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你知道我是A大学生吗?” “哦我知道,乔雅姐不仅人长得好看,脑子也是绝顶聪明。” “你不用奉承我,这反倒不像你了,其实我这次指名你无非是想交个朋友。”她写下一张电话号码贴在桌上,“喏,私人电话不要外传哦。” 又是便签,A大留电话方式都这么老土吗?想是这么想,宁囡还是乐呵呵收起便签。 “对了,那件事后你和那个男生还有联系吗?” 正有此意,宁囡打算借她的口破除这个谣言:“有的有的,后来我专门上门道歉,钱也退给他了,误会解除发现他也不是故意挤兑我。” “你不是觉得他,怎么说,装货,对吗?” 怎么说呢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点装。” 装可爱装大人装白莲。 宁囡:“他应该去当演员。” 简直白瞎他的演技和脸蛋。 粉底液在她眼角腻出三条猫咪纹,她笑得太放肆,皱眼张大嘴,这很破坏妆容。 “我听说你跟我同岁,就不必叫我姐什么的了,叫我乔雅就好,这下看起来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她忽然小声,“我也觉得他好装。” 想起楚寒松谈起有误会,好奇心害死猫,宁囡不懂弯弯绕绕直接问:“那男的之前得罪过你吗?” 她思索:“算不上得罪,就磁场不合吧。” 竟然是这么玄幻的原因,她若有所思点点头,但赵乔雅一眼看出她没明白。 “这个磁场啊就像我跟你,我第一眼见你就很喜欢,觉得我俩肯定很合得来。”她笑得很有蛊惑性,轻声细语很有女人味,宁囡迷糊直点头。 “你长得这么好看,谁看你都会很喜欢的。” 赵乔雅很喜欢宁囡这种单纯真诚的性格,化好妆后还拉着她一路聊天,顺便把她介绍给自己经纪人和一些摄影师。 不过几分钟,她联系方式就多了好多人,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脉吗? 第一天拍摄结束回来,宁囡就一直夸赵乔雅多么多么好多么善良美丽大方,还说所谓误会是磁场的原因,楚寒松越听越不对劲,合上笔记本,朝她走过来,爆出大瓜。 楚寒松:“你见过我哥吗?他和我长得比较像。” 宁囡:“所以呢?” 楚寒松:“她之前和我哥是竞争对手,从成绩到竞赛志愿实习争得你死我活,现在是两人领域不同没有利益纠纷,她当然轻描淡写说什么磁场。” 宁囡:“所以是她看不惯你是因为你长得像你哥?!” 楚寒松:“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真诚。” 宁囡扣扣手指:“不真诚也不是坏事,可以保护自己,这事也算是她隐私撒个小谎也没什么我能理解。” 话都到这了,楚寒松也不好再说什么,拍拍她的脑袋,宁囡下意识仰头闭眼,是桃子味的吻。 “又背着我喝什么好喝的饮料?” “桃子汽水,想要喝更多吗?” 宁囡眯眼,她知道他话里有话:“要。” 就在他低头亲吻时,她及时躲开跑到厨房冰箱,拿到饮料瓶后,举起来洋洋得意:“我说的是这个。” 楚寒松表情蹙眉纠结,又充满笑意:“好吧,你赢了。” 笑意未散,他捂住脸,吓得她连忙跑过来:“怎么回事?脸又开始疼了吗?” 她小心翼翼覆盖她手背,谁知只不过只是楚寒松的小把戏,来不及反应手腕就被擒住,一脸坏笑:“姐姐怎么还是不懂,不要亲信别人。” 宁囡:“今天做吗?” 楚寒松无辜上抬眼,双手已经搂腰:“现在吗?” 她记仇,狠狠给了他一个脑瓜蹦子:“哼哼,不要亲信别人~” 只见他委屈捂住额头:“姐姐不是别人。” 9.请客 几周拍摄结束,甲方突然说想换个人,听起来是不认可宁囡的技术和想法,结果并不意外,她只是个新手,反正工资照拿,她并没有告诉楚寒松这件事,而是兴高采烈说这是她第一桶金,请他吃大餐。 但宁囡又小气暗箱操作餐厅的地址。 一家中高档的酒店,音乐气氛味道都有,性价比极高。 楚寒松打量四周:“这都被你发现了,姐姐也太厉害了。” 宁囡小声道:“是乔雅推荐给我的,因为地址偏僻,所以她经常背着经纪人来这偷吃。” “啊也不怎样嘛,这玻璃杯也没擦干净,茶水也没有,钢琴都积灰了。” “哪里不干净哪里积灰,你就是对乔雅有偏见。” “是啊是啊,我就是有偏见,你才认识她多久,每天都乔雅乔雅,我都听烦了。” 宁囡觉得楚寒松有些太无理取闹:“要不然我还能怎么叫她,赵乔雅?那太冒昧了,人家好歹是明星。” 楚寒松适当沉默,再说就算顶嘴了。 宁囡:“好吧,我最近的确因为她忽略了你,但是人家是明星嘛,我又没见过明星,十一就宽宏大量原谅没见过世面的我吧~” 果然一哄,楚寒松表情都不一样了,每块肌肉都透露惬意轻松:“我就知道姐姐最喜欢我了,那我原谅姐姐。” 牛排红酒端上来,两人边吃边聊。 楚寒松:“姐姐这次体验怎么样?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宁囡停顿:“体验完全不一样!其实我一开始就想着技术快点及格,转正工资高啊,但这次给明星化妆后看拍摄现场,好像真的,就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创造一件艺术品,每个人都很严肃对待,没有划水摸鱼没有勾心斗角,工作结束气氛也很好,就像认识好多好多新朋友。” 宁囡拿出手机:“你看,这是我在片场认识的朋友,有的是摄像师有的是导演当然还有乔雅的。” 她本意分享快乐,谁知楚寒松皱眉,手指向几个人:“这些人可以再多多考虑,他们……人品有待考量。” 宁囡不懂,但瞧他既然这么说应该有确凿证据。 楚寒松很自然把话题绕回宁囡身上:“那你以后是想给明星模特化妆吗?” 宁囡摇摇头:“不知道,我只是喜欢大家劲往一处使,做事也安心,不用分散注意力考虑其他的事。” 哪怕搬砖的人也会勾心斗角,抢东西陷害人。 楚寒松:“既然不知道就先认真学,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这些的确有点早。” 工作聊完了,赵乔雅不能聊,八卦也没有。 宁囡想起什么:“讲讲你高中风流事情吧,你长这么帅故事肯定精彩。” “首先,谢谢宁小姐对鄙人相貌的认可,其次,我不是学校的风流人物,本人为人低调从不沾花惹草。” 宁囡投来怪异的目光:“我才不相信,我高中稍稍好看的学生绯闻都特别多,你肯定有什么风流债不好意思说吧!” 楚寒松:“真没有,我是A中**届的三班学生,我允许你调查我,如果有半个我就不姓楚。” 宁囡憋笑,哼哼两声,宁寒松这名字听着不错。 “萧茗、林暖温、葛薇薇、安筱……这都四个了,你得改四次名咯。” “朋友,百分之一万的纯友谊。” 楚寒松都懒得问她从哪知道这些名字,一定是赵乔雅,严重怀疑她在学校埋了眼线,毕业这么久了了还能捕风捉影。 “那怎么都说你…” “同班同学,帮人家捡个橡皮擦,运动会当志愿者抱跑步低血糖的同学去医务室,批改班主任另一个班的作业。”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楚寒松无奈:“因为我高中解释过无数次,没人信我,我就是一个善良体贴的绅士罢了,谁懂我的苦。” 宁囡其实也能明白其他同学的脑回路,主要看见两人登对,哪怕没有联系也能硬凑一对。 宁囡刀叉戳肉,低头道:“那也很有趣了。” “那你高中呢?不会是称霸学校的一姐吧。” 提到学校,宁囡言辞闪烁:“没什么,我高中就是普通学生,一直认真学习。” 楚寒松有种预感:“你小学也在这里读吗?” 宁囡皱眉明显不想回答,但又不想隐瞒:“转学转过来的。” “嗯,你这块肉看起来好老,咬得动吗?要不然换我这盘,我已经切好了。”楚寒松没等对方反应,直接交换盘子。 这次他们没有开车,是坐地铁来的,回去路上有许多人摆摊卖花卖小玩意儿的,宁囡很喜欢看但从不买,她摆过摊还不知道这些东西多贵吗? 其中一束花缠绕铜丝灯带,只因宁囡多看了两眼,楚寒松有钱没处花,也不砍价就买了。 他举起花束捧:“现在它只属于你了。” “油腔滑调。”宁囡接下花束,第一反应是拆下铜丝。 楚寒松完全没想到她多看两眼是不喜欢的意思,看来下次得好好注意她的眼神是嫌弃还是喜欢。 “花就该活着,你明白吗?”宁囡捧着死花走了一路,楚寒松哪还不懂她的意思,抽出插在绿化带里。 宁囡想楚寒松脑回路绝对是接的电线,神经又好玩。 “走吧,我挑剔的公主。”楚寒松伸出手。 微醺的两人笨拙踩着石桥一步一步向前走,现在要下坡的确需要扶手,宁囡很自然配合楚寒松的伸手。 “走吧,我慷慨的男仆。” 这话他不乐意了:“为什么我是男仆。” 宁囡无语:“那你是什么?” 楚寒松挺胸理直气壮:“起码是个王子。” 宁囡了解,宁囡退后九十度鞠躬:“太上皇请,嗝——” “…………” “…………” “哈哈哈哈哈哈——” “不许笑我!” 风过,斑驳树荫晃动,发丝在空中飘荡,石板两道影子逐渐靠近,古镇夜晚路灯寂寥,万物蒙上一层浅绿滤镜,空气除了凛冽的风还有淡淡的红酒味。 她脸颊泛青,气羞还是喝醉都有,瞪着他的双眸水灵清澈,眉毛恨不得冲上天,楚寒松捂住她的眼睛抱住她。 千言万语缩短成两个字。 “姐姐。” 莫名失去视线,宁囡困惑:“怎么了,臭到你了?” 他没有回答,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溪水潺潺,柔软的、亲密的唇齿相依。 他理应也醉了,竟然觉得世界变得好温柔好温暖…… 好安静。 10.逛街(一) 赵乔雅是大明星,但不妨碍她们在网上聊得很开心,宁囡多问了一句找到合适的化妆师了吗? 她说找到了,是国内外很出名的一个叫孙萨的化妆师,最近准备在国内长期发展,好不容易邀请到他。宁囡听到这放下心,果然还是得最厉害的化妆师才能配得上她。 天气转凉,正好穿上宁囡买的长裙和外套:“哇终于见光了——” 楚寒松还在书房赶专业课作业,但听到门外的赞叹声停下笔拉开门,身着真皮黑色大衣配上一根花色领带系在脖子上,对着玻璃镜转了半天,随手高盘了个头发咋舌自夸,满意极了,可爱极了。 靠他在栏杆上撑脸观赏楼下的宁囡。 沙发上还有无袖黑色长裙,只见她直接脱去全身衣物只剩下内衣内裤,吓得他转身躲在承重柱子后,等了好一会儿他慢慢转头,宁囡已经换好新衣服,选了一串塑料珍珠项链和耳饰和白色绸缎的软沿礼帽。 看来除了发箍,还得买一切与珍珠相关首饰。 “诶?十一,正好正好,看看我搭配的怎么样?”她忽然想起什么,大喊,“等等!” 重回视野宁囡穿上高跟鞋,左右旋转,三百六十度展示。 展示完毕,她挥手招呼:“好看吗——?” 楚寒松深吸口气:“非常好看——” 两人宛若隔了座山似的呐喊,宁囡得到肯定反夸赞他:“英雄所见略同,我很欣赏你!” 楚寒松:“今天有空吗?可以等我写完作业我们去逛街吧。” 宁囡:“有空啊,你要去买衣服吗?” 楚寒松:“算是吧。” 宁囡一边收拾衣服:“好——我等你。” 楚寒松回到书房,电脑显示多个通话未接,他直接打字回复:「不好意思,今天我临时有事实在没办法走开,明天上午十点前我整理完资料发给你。」 对面:「是学校的事吗?」 楚寒松:「个人隐私,请见谅。」 楚寒松低头快速解决书面作业后,在卧室换回挂绳卫衣和阔腿牛仔裤,想了想取下一件风衣。 宁囡摇头感叹:“果然时尚的尽头是脸啊。” 她看了楚寒松这么久都没看腻,心中越加鉴定自己理想型外表就张他这样。 “姐姐也好看。” 针对被好看的人夸好看,宁囡表示:“谢谢你的善良。” 她走到楚寒松背后扯出卫衣帽子,习惯性拍两下,触发了宁囡无形之中赠予他的锚点,做爱做狠了她便会生气打他后背几下,他爱死她打的那几下。 “操。”硬了。 楚寒松恨铁不成钢低声咒骂自己。 幸好裤子穿得宽松。 宁囡摩拳擦掌:“正好我今天没工作,也特别想去逛街,十一我们真心有灵犀!” 说完她又激动地拍了几下把他打回现实。 楚寒松皮笑肉不笑:“还行吧。” 要是真心有灵犀,他俩已经在沙发做上了。 “快走快走,司机今天来吗?” 宁囡已经知道楚寒松可是有司机的富家少爷,她也不客气经常蹭车。 楚寒松:“他今天请假。”并没有 他耸肩:“没办法,只有我来当司机咯。” 宁囡:“行啊,走吧楚师傅。” 今天不是节假日,商场人少,男装在三楼,宁囡想直接坐电梯,楚寒松扯她衣袖指向螺旋扶梯,宁囡看似嫌弃实则赞赏瞪了他一眼。 但到了二楼就下了。 楚寒松:“看看首饰。” 宁囡还不知他的安排,跟着他身后走进一家奢侈店,这店名她熟悉,G国奢侈品牌,未见其衣先见其价。 她在外还是给他几分薄面,搂他脖子强行贴耳:“快走冤大头。” 他手上还拿着一串珍珠项链,疑惑不解:“不喜欢?” 她哪敢不喜欢。 楚寒松见她不是不喜,便为她取下塑料珍珠,戴上新项链,只有这家的项链珍珠是N洋珍珠,成色品质万众挑一,刚入驻国内时贵妇抢得最凶,幸好他姐是会员,要不然还没资格买这种等级的珍珠。 “欢迎光临。” 宁囡戴上了一愣,她哪还不懂这是楚寒松的意图,先一步取下耳饰,果然另一边楚寒松挑选好颜色,全程不过两分钟,耳朵脖子身价翻百倍。 她知道他在干吗,但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这是……?” 楚寒松:“员工福利。” 宁囡:“那年终奖……” 楚寒松瞥一眼:“满一年再说吧。” 店内柜姐安静站在一旁,全程没插手,甚至都没对视一眼,这跟宁囡认知完全不同。 她跟客户同去过奢侈店,无论是新人还是老客户里面的柜姐都积极得不得了,能言善道又脑子灵光,像这样还是一次见。 但楚寒松毫不在意,付了钱就走了。 “谢谢惠顾。” 宁囡低头思考,或许是国外品牌走的是i人路线。 楚寒松:“在想什么呢?” 宁囡:“就是奇怪她们为什么不热情。” 楚寒松:“因为我不喜欢。” 宁囡:……? 楚寒松:“哦,忘了跟你说,我姐是老客户,她们也认识我,我姐买东西也不喜欢旁人插手,叽叽喳喳的很吵。” 宁囡:“真好啊,有哥又有姐。” 楚寒松疑惑:“有什么好的,一个打你一个使唤你。” 宁囡怂脖子:“那很热闹了。” 上了三楼女装区,宁囡习惯性先看吊牌,楚寒松见状先捂住价格:“喜欢吗?” 宁囡不语,摸了摸材质观察走工大约估算价格:“应该……是喜欢的。” 同时,楚寒松扯下吊牌,宁囡瞬间瞪大眼睛,只觉得他得失心疯了,抓起同款衣服的吊牌,竟然比自己预想价格还多了两个9,她捂胸心跳加快。 楚寒松:“心动的感觉?” 宁囡:“心梗的感觉。” 这么多已经不能用员工福利概括了,楚寒松不适合创业当老板,但是员工心中最佳老板。 宁囡的金钱观很怪,你可以送她一两件奢侈品,多了就不行,她会觉得压力很大,好像自己无缘无故背了网贷。 楚寒松也知道自己的耍帅没有博美人一笑,后面逛衣服老实当跟屁虫,尊重宁囡的选择然后给出适当搭配建议,当然太丑不行,比如这件绿色花大袍。 决不能买。 宁囡故意装出自己很喜欢,穿了又脱,脱了又穿,乐看楚寒松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后面销售员有些不乐意她便识趣脱衣走人。 出了门楚寒松劫后余生似的,拉着她快远离这家店。之后逛街宁囡放弃逗弄他,专心挑选当季衣服,他似乎心有余悸把她盯得死死。 今年流行吊带花瓶裙,建筑感廓形裁剪很符合宁囡这种沙漏身材,至于是一般好看还是非常好看,只需看楚寒松说不说话,赞口不绝是一般好看,皱眉沉默是非常好看,尽管她不清楚为什么“表里不一”,但眼睛骗不了人。 这家店小贵,但幸好宁囡今非昔比全款拿下,因为太喜欢她直接穿着新群出来,裙摆旋转像翩翩起舞绕圈的蝴蝶,高跟鞋哒哒哒敲打楚寒松心房。 宁囡瞧他发呆:“问你好不好看,想什么呢?” 楚寒松舒展眉头:“买双新鞋吧,这么多套这搭配这一双怎么行?” 这次穿衣风格和她平日穿搭反差较大,鞋柜也大多数休闲平底,高跟鞋只有两双……是啊,为什么突然想换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呢? 楚寒松故作随口一问,得到的答案不是赵乔雅,而是一位男同事。 “哦?” 他还不知道有这等人物。 宁囡倒是坦然,打开他朋友圈:“他是老员工,妇女之友呢,就因为他特别会很会搭配,你猜为什么?” 晚饭选的餐厅空调开的大,她忍不住寒颤一下,楚寒松拿出袋里耍帅买下的蝙蝠袖针织开衫,手指擦过微凉肌肤套在她身上。 楚寒松对视她激动的眼眸,漫不经心问道:“为什么?” 宁囡:“因为他老婆!他老婆是特别出名的穿搭博主,我超喜欢她的,她每套衣服我都超爱,然后攀关系加了她联系方式,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 楚寒松:“所以是她给你的建议。” 宁囡使劲点头:“对的对的,我给她发我的全身照,她说我适合走清冷御姐风,你是不是也没想到!哎呀,反正她给我说了好多,我找给你看。” 她和博主的聊天记录就毫不保留放在楚寒松手里。 聊天记录先是两张她的正脸照和侧脸照。 楚寒松:“哦她还提议尝试无框眼镜,我们要去买吗?” 宁囡摇摇头:“我不喜欢脸上有东西。” 楚寒松:“这个妆容挺适合你的,你的确可以尝试这种风格。” 看了聊天记录,这个叫吴vivi的博主说话很礼貌,没有半分逾越打听隐私的行为,哪怕偶尔的日常分享也是为了给出更好的穿搭建议,反观宁囡全篇极度夸张的彩虹屁,迭词表情包颜文字感叹号。 次次秒回,她从未对如此他过。 楚寒松不满的还有宁囡的全身照,脱得只剩胸罩内裤:“这种行为不可取。” 照片流露很容易,完全可以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高速扩散。 宁囡:“这样更好看体型嘛……” 楚寒松:“那你完全可以穿紧身衣或者牛仔裤,又或者穿短裤和运动胸衣小背心之类的。” 宁囡完全理解对方的担心:“小的知错,下次一定听你的话,若有下次你给我拍。” 她夹起两片烤肉放入他碗中:“今天楚师傅辛苦了,多吃点,回去还得靠你送我回家。” 吃到一半宁囡看见薯条上新,端起盘子往前冲,旁边男人一直往她的方向挤,要不是她心情不错,早就骂人了,等夹完薯条转身前,他拉住她。 “美女一个人?” 11.逛街(二) 宁囡甩开:“关你屁事。” “别害怕,就是想加个好友,多一个朋友嘛。”男人动手动脚,言语轻佻,宁囡之前没被搭讪过,但看过攻略贴。 人做坏事很难憋笑。 见她笑,男人信心大增,直接拿出手机给出二维码,宁囡环顾四周捂嘴低语:“我有梅毒。” 这招可谓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评论区说这是杀招迫不得已不要用,如今一用果然威力超凡,对方猪脸失色,连退几步。 宁囡臭脸:“老娘同意了吗你就掏二维码,下次记得吃一堑长一智。” 楚寒松目睹全过程,面带笑容走过来:“姐姐怎么去这么久?” 两人一对比,男人顿时显得渺小,他还想提醒楚寒松:“你竟然敢碰,兄弟别被骗了,这女人是破鞋有病!她亲口说的!” 厅内旁边的人都转过来看热闹,楚寒松感到前所未有的可笑,搂过宁囡的腰:“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一位无助的女性面对下流恶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流氓骚扰时不得不撒的谎言呢?” 楚寒松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看你年纪挺大应该文化也不高,长句子可能听不懂,我给你解释一下,她说的话单纯为了拒绝你的借口,因为怕你不知好歹、死缠烂打、穷追不舍。” 一个倾斜站位,他挡在宁囡身前,上身靠近男人压低声音:“101桌是你的家人吧,妻儿还在怎么还好意思沾花惹草,依我察言观色你肾虚吧。” 男人气不打一处动手挥拳,楚寒松及时躲开,经理反应迅速立马出来调解拉开两人,他手快莫名抽出男人胸口口袋里的钢笔,男人急了:“小偷!还给老子!” 楚寒松推开眼前的人经理保证自己不闹事,随后他果然物归原位,用只有他和男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我很记仇,你最好已经不在博众昊利上班。” 男人神色发青,一把推开他,低声骂道:“神经病。” 谁知楚寒松听到了,笑道:“谁知道呢。” 男人顿时明白眼前这人不管是谁,都不是他能惹的对象。 事情解决完,众人手机跟随楚寒松回桌后收下,他都看在眼里,只能偷摸麻烦他的亲姐多多注意了,另一边宁囡低头十分不好意思,桌上薯条根本没动。 楚寒松看她心情低落只问了句:“还想吃吗?” 宁囡:“不想了,刚刚那个男的……” 楚寒松:“这算什么,游戏随机匹配的队友比他还过分呢?” 宁囡想起他的游戏软件,她没玩过但也没见对方破口大骂还以为是个温馨养成游戏。 楚寒松:“别担心,这只是一件小插曲,如果你没胃口我回家给你做点开胃小菜?” 走之前,他见宁囡从冰柜拿出芒果雪糕,毫不留情抽走,放回一瓶常温饮料,她不解望向他:“这是我给自己吃的。” 不能因为他芒果过敏就阻止她吃吧? 哪知楚寒松意味深长,看了眼她肚子:“下周吃吧,我请你。” 宁囡太了解楚寒松这种小眼神了,没好气关上冰柜门:“知道了知道了。” 不就是月经要来了吗?她又不痛经,什么时候他也要管这种事了? 回到车上,见后备箱还有好多空余:“早知道多买点了,下次有空不知道是多久了。” 楚寒松刚想说可以让他们带衣服在家里试,但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吓到她。 “两只手的力量是有限的。” 哪知宁囡不买账,捏捏他的胳膊,挑眉挑衅道:“那你需要办一张健身卡。” 楚寒松打开副驾驶,等宁囡入座后也不关门,手把在车窗:“姐姐你也太狠心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不关心我还要挖苦我。” 宁囡属于典型蹬鼻子上脸型:“少来,今天我让你大饱眼福你还没感谢我呢。” 这话的确一个字没错,楚寒松立马真诚感谢,老实关门,回到驾驶位开出停车场。 幸好商场离家远,宁囡有时间酝酿台词。 “对不起,今天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啦,姐姐开心最重要。” 宁囡低头扣手机壳:“其实我今天收敛点就没这出事了,早知道就不穿裙子了。” 楚寒松打开车载音乐,悲伤抒情的调子弥漫车内,她没忍住笑:“你干嘛?” 楚寒松理所应当:“给你的反思忏悔配个背景音乐。” 要不是他在开车,宁囡真的要动手打人了:“我认真的。”话落音乐瞬间清零。 “首先,我认为你今天做得很对,委婉拒绝和强硬态度都是很好的方式,错误完全在于他人;其次,无论是法律还是社会默认规则均没有任何一条表明当事人拒绝骚扰后需要为后果负责任。花好看,被采摘不是它的罪过;最后,也是我最想说的,我很抱歉这么晚才出声阻止,出这种事有我一半责任。” 宁囡缄默半响:“你是不是很会哄女生啊,不,就算是男生也会哄那种。” 大门打开,车灯照亮前方的路,楚寒松深吸气,流畅倒车入库后没再说一句话。 深夜宁囡辗转反侧,虽然自己说话时的确不经过脑子,她也知道不合时宜但没想到楚寒松反应这么大,想来想去还是去郑重道个歉。 上楼蹑手蹑脚,发现楚寒松卧室门虚掩,宁囡大喜,这一把稳了!留个缝不就是给她机会道歉! 室内忽地一个闷哼,短促小声。 不会是偷偷抹眼泪哭了吧,宁囡不安地想。 透过微弱的月光被子下一团鼓起不停耸动,这下她确定一定是哽咽到抽搐,男生这个年龄正是要强,今天她有好多不对,一开始对方慷慨好意她理解为不尊重她的消费观,陪她逛了一天无聊的街,最后她还低级解读他的安慰,楚寒松全程宽容自己的无知傲慢,她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 检讨结束,开始道歉。 宁囡:“十一,对……” 楚寒松:“!” 楚寒松:“出去!” 宁囡:“我知道错了,今天……” 楚寒松:“出去!立刻!马上!” “哦哦好好好……” 宁囡就这样灰溜溜出去。 “关门!” “好好好……” 宁囡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怂,但还是不死心趴在门口附耳倾听,只听“咔哒”一声,对方反锁了门。 顿时她脑中只浮现两个——完蛋。 看来他只是忘了关门,自己会错意反而火上浇火,宁囡垂头丧气下楼回自己屋。 二楼,楚寒松确认她走后掀开被子。 全身通红,身上唯一的的布料是他左手手心的女士内裤,仔细看男人鼻尖濡湿,右手液体在月光下微微反光,白色棉布难逃一劫沾染乳白。 一切不言而喻,他的怒喝是害怕,是尴尬羞耻,是性欲,他甚至恬不知耻地懊悔为什么要赶走她,不如在她面前在黑夜的遮蔽下,赤裸裸展现自己发疯膨胀的欲望。在欲望面前一切情绪不过是它的调味剂。 谁叫今天风和日丽无云无雨,他要是雷公霹它个内酥里嫩,下雨下它个天昏地暗。 他憋了一天,脑子黄色垃圾一刻也停不下来,后来风衣都扣上扣子,宁囡还以为他怕冷。 如果摸摸他的掌心就知道,温度烫得跟几吧一样。 下次暴风雨,他一定、必须看她穿那些裙子再脱下,哪怕装疯卖傻,跪地鞭打他都可以。 ——“叮咚。” 柜台手机屏幕亮起。 楚觅娴(语音转文字):「死小子叫你低调低调,狗耳朵听哪去了,我是你保姆还是你管家,下次这种事自己解决,上了大学还要给你收拾屁股,那你可以滚回乡下玩泥巴了。」 楚觅娴(语音转文字):「不是姐不提醒你,以你现在实力只能玩玩,我顶多帮你瞒着爸妈,真要喜欢就赶紧成熟起来,别步大哥后尘。」 楚觅娴(语音转文字):「这姑娘我越看越喜欢,改天见个面认识认识,你小子审美终于跟我持平了。」 楚觅娴(语音转文字):「死小子装死呢,赶紧把她推给我,我没时间陪你耗。」 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无事,三宝殿不过砖瓦尘土。 他挺着血缘关系看了前四条,关机甩一边,起身进浴室洗澡,本来想顺便洗了再放进内裤专洗机,但想了想,心有不甘又拿起来再来一发。 宁囡这几日工作安排特别满,从早到晚,老员工说这是旺季,这还是宁囡第一次听说化妆还分旺季。 他们口中的旺季指的是明星或者模特等具有公众效应的人群在爆火后带火某种妆容风格,一些小明星或者网红之类的人就会闻风而来。 王嘉嘉:“辛苦了,才转正没多久就赶上旺季,每天早起晚归的。” 宁囡:“没事,这样挺好的。” 正好不用直面楚寒松,她现在是消息不敢主动发电话不敢主动打,楚寒松偶尔问她在干吗、找她有事,她也是拥最短的文字、最快的效率解决。 她可算知道为什么他的同学怕他了,发起火来比她可怕多了。 王嘉嘉:“怎么了,瞧你这几天唉声叹气,不像是挺好的样子。” 王嘉嘉算是公司小有名气的知心大姐姐,宁囡叹气还是说了:“跟我一个朋友吵架了。” 她立马正襟危坐,带宁囡去公司安全通道:“跟我讲讲?” 宁囡哭笑不得,这架势还以为她爸妈去世了呢。 “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就我被骚扰朋友安慰我,但我就开玩笑,就说你也是这么哄别人的吧?反正就是一些不着调不合时宜的玩笑话,然后他很不开心。” “小囡啊,你这样说确实很令人寒心,好比别人帮你吵你站在中间劝和。” 这么一说,宁囡更加欲哭无泪:“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当天晚上去找他道歉,但是他直接喊我滚,特别凶,他平时很温柔,遇到什么事都不着急,我不知道怎么办了……然后我就走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王嘉嘉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宁囡急得直蹬腿很搞笑,可爱得好笑:“别急,你再找个机会好好道歉不就行了。” 宁囡委屈瘪嘴:“哪有这么简单,他多半现在还在生气,聊天冷冰冰的,看起来翻篇了其实地雷早埋好了,这种才恐怖!到时候翻旧账我直接死掉。” 王嘉嘉愣住,完全没想到宁囡是这个逻辑:“应该不是,她叫你滚的确有些过分,你知道有些女生自尊心强,当时可能气上头了,但是冷静下来还愿意跟你聊天说明愿意和解,这是台阶啊傻囡囡。” 女孩子……楚寒松不是女孩子啊,是有大吉吉的男孩子啊。 算了算了,管他男的女的,王嘉嘉处理这种事比她厉害,应该没错。 “行!这段时间忙完我再郑重道歉!” 王嘉嘉出言阻止:“不,这种事拖不得,越拖越严重,要不然今天说吧。” 宁囡表示还是不行:“没时间,今天我要和赵沁姐一起去北海。” 王嘉嘉尴尬,深怕对方顺嘴叫她代班:“那没办法了,我今天下午也要出差。” 看出对方顾虑,宁囡坦白:“放心啦嘉嘉姐,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 不知哪句话哪个动作激起王嘉嘉逆反心理:“下午的班我帮你代,友谊比工作重要,我跟赵姐搭档好几次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啊?” 于是宁囡下午档期全部没了。 说不高兴是假的,没人比宁囡更加喜欢放假,但是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还是不道德的,她谢过好意,承诺会尽快赶来,北海的单子是群众演员,这种流水线并不适合王嘉嘉。 但上天啊应该是个爱看狗血剧的捣蛋鬼,拿她开玩笑。 12.一周(一) 她记得周一楚寒松没课,应该在家,但回家一看——没人,她也不可能去A大专门找他,正想打电话问问在哪,赵乔雅“抢占先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宁囡,我们出来见个面吧。” 她语气沉重。 宁囡以为是拍戏被人欺负了:“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吗,剧组的人又来找你茬了,我说你就应该硬气一点,他们就是欺软怕硬!” 赵乔雅:“不是,是关于你的事,不方便在电话谈。” 语气已经表明这不是好消息,但宁囡回顾这几周甚至前几个月都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错。 地点约在那家地处偏僻的西街酒店……的旁边小屋,这是赵乔雅第一次演戏用的化妆间,她买了下来。 宁囡正襟危坐:“您请说。” 赵乔雅的第一句话是:“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讲述过程中,宁囡习惯性走神,她觉得赵乔雅高考语文应该很不错,用词简练没有一句废话。 事情很复杂但宁囡听懂了,她被那位化妆师孙萨冒名顶替了,赵乔雅认为他是江郎才尽在国外待不下去回到国内吃冷饭,空有技术的他无法再创新,看见宁囡的女鬼妆容便想占为己有。 宁囡:“我只是赵沁的助理,就算署名不是他也会是赵姐。” 她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只当被抄了作业,反正她学习成绩也一般抄她得也好不了哪去。 赵乔雅:“不会,你会有署名,因为你的妆容很大胆创新最近又比较流行所谓阴湿女鬼。” 赵乔雅又重新讲了一遍,他才知道如果赵乔雅用了她的妆容照,哪怕版权页只有宁囡的一个名字,后续影响力和她的身价会与现在天差地别,这主要是因为这本杂志在时尚圈含金量很高,所以他们总说这是赵乔雅转型的关键点,关键到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宁囡不懂,但也知道孙萨在化妆圈也是元老级别的人物,话语权很高,所以肯定商量不拢,她想了想这种事除了打官司似乎别无他法,而且是他有错在先。 赵乔雅:“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查过资料,他们只要抓住你还是助理身份你就翻不了身,我的律师也是这么说。从一开始我和你的交易就不合规,怪我,非要求你当我的化妆师,如今牵累你真的很抱歉,这本来是你一举成名的好机会,现在却便宜了他人。” 她垂眸遮住红血丝,眼尾向下,眼窝轻微凹陷,眼袋带着一点点青黑和蓝色血管,仔细看精致的五官一下变得憔悴,往日精心打扮的发型也有几缕发丝不合规矩,宁囡想起赵乔雅吐槽自己盘不好发型,头发老是东一根西一根歪歪扭扭,属于狗仔拍到她都默认她刚起床的程度。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赵乔雅人脉资源一定比自己好,既然她都说不行那看起来也只能退让了。 其实对方一直强调这次机会多难得多重要,宁囡都没有实质性感受。 她的目标也不是为了往上爬成为权威人物,现在日子挺好的——工资满意(双份),同事也很好,楚寒松那边包吃包住,按照这样的稳定日子,她积攒的存款足够她经济自由。 换句话说她已经达到了超理想的生活。 但想起王嘉嘉的比喻,一个人为你打抱不平就不该先偃旗息鼓,宁囡拿出不多演技装作自己也很在乎这次机会,会努力想办法维权,可效果似乎恰恰相反,赵乔雅更憔悴了。 宁囡低头凑近看,打了个岔:“你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啊,要不要现在先回去好好睡一觉?” 赵乔雅猛地抬头,目光呆滞仿佛听见什么噩耗,然后捂脸哭泣,搞得她措手不及,把身上兜翻了个底朝天,掏出所有的纸巾。 “你,你别哭啊,是不是没休息好精神不好,人没睡饱神经就是容易脆弱,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其实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就不必担心我怎么了……” 哎呀怎么还有哭得更凶了,宁囡真是恨不得打电话叫楚寒松过来哄人。 “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因为楚寒松找到你……”赵乔雅学表演时最拿手的就是各种哭戏,像当下不得体不优雅的哭还是第一次,她调整呼吸开始讲述过往。 大学时年少轻狂,毫不避讳锋芒,她因自称天才出名,楚寒松大哥楚竞天也很早就注意到她,她最开始以为他又是一个看不惯他找茬的人,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是天才少女她什么都和他争,争得不可开交,但相处久了双方暗生情愫,一来二去就偷偷在一起了,后来被他家人发现便拆散了他们,她一直心有不满,不满楚家所有人。 宁囡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到里面的专业名词感觉好厉害,乍一听两个学霸大佬的惺惺相惜最后be的故事,但由于赵乔雅着重讲了争抢的细节,她又说话不过脑子。 “听起来你也是雷厉风行的cool girl啊,现在焉啦吧唧的,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万一你只是喜欢追逐竞争的感觉,那就什么吊桥效应?听你讲感觉楚竞天就是老牛吃嫩草嘛,他就是喜欢你吊着你,让你追逐他,这算什么男人?” …… 宁囡找补:“哦楚竞天应该很帅很有人格魅力吧,毕竟是楚寒松大哥,听你讲感觉也是风云人物校花校草的级别哈…不,就是校草榜一,呃……他也很厉害嘛。” 算了,她还是买本《说话的艺术》吧。 赵乔雅擦干最后一滴泪:“其实你说得不无道理,交往也是一种征服罢了。”然后她话锋一转:“听你语气,你应该和楚寒松关系不错。” 照理说约法三章她不能向外人说,但别人才分享一个秘密,自己藏着掖着也不好。 宁囡试探性点点头:“比较好吧,他雇我做他保镖。” 这句话挺好笑的,但赵乔雅没笑,空气又陷入一片静默。 她打开手机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王嘉嘉还在顶替她工作呢:“那个要是没事的话……” 赵乔雅打断:“可以再听我讲个故事吗?” 宁囡坐下:“好吧,你说吧。” 13.(二) 这次她说得很详细。 赵乔雅:“当时研究生毕业后我想继续读博,但家中困难,附近的同学还是互联网上都说娱乐圈来钱快,我便联系上了之前找我的星探签了合同,参加一档养成选秀综艺,很辛苦但出道后接了商单的确有很多钱,合约到期我想退出却被告知要支付天价违约金,我才知道那个合同并不简单,我不得不继续当在舞台上假笑的偶像,深情并茂背诵台词,我以为红了就有话语权,其实不过是价格更贵的商品,一个公司老总说愿意帮助我脱离苦难,他用资源人脉把我推到我能达到的顶峰,代价是身体的归属权。” 她详细说明对方是一步一步把她推入深渊—— 以投资人身份接近,给她安排更好的住宿,更合理的工作安排,从始至终都非常绅士有边界感,一副只是看中你的才华的伯乐形象,然后渐渐试探身体接触,最后强暴后装得人模人样直到下一次性交易,一步步诱导,次次威逼利诱,强迫你服从他恶俗的性癖,她又是如何反抗如何挣扎,然后最后被雪藏,直到前年才回到大众视野。 因为成绩一直平平无奇,经纪公司也不愿多在她面前浪费时间,而饰演女鬼是她想退出娱乐圈最后一场戏,偏偏爆火经纪人抓住她不放。 赵乔雅:“我找到你是想让搞毁这场拍摄,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 赵乔雅:“可是你很好,到头来害你损失惨重。” 赵乔雅:“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希望你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看清社会的残忍,不要轻易交出真心,一些男人金玉其表实则败絮其中,千万不要因为一些蝇头小利冲昏头脑,他们只是以工作之名行包养之实!” 说到最后她几乎咬牙切齿,但有快速调整面部表情,恢复温柔的语气:“谢谢你愿意花时间听我讲这些没意思的事。” “没……没关系也就才才十六分钟。”宁囡局促看了眼时间,摸摸手臂、搓搓双腿缓解紧张。 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是多么隐私的事,对方几乎毫无保留坦白,她只是失去了一个署名还不至于被这么盛情补偿吧。 “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 宁囡手足无措:“当然,当然……我愿意听你倾诉,倾诉是很好的发泄心理情绪的行为,你没,哦哦哦保密,好我会保密的,绝对守口如瓶保准不透露半个字,你说的话我也会好好思考的,我那个,要不然我给你打车吧,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你看起来特别疲惫。” 她结结巴巴努力避开说不着调的话,脑袋糊成一团,直到看到车远去,她才稍稍活了过来。 脑子一片空白,双腿沿着街道前行不知终点站,走路有利于激活大脑,她高中就喜欢边走边背书,奈何信息量太大,宁囡薅得自己头发不成样。 打电话给楚寒松吧,他脑子聪明怪主意多,或许有解决办法解决署名的事。 “嘟嘟——” 挂得也太快了吧,看来还在生气。 宁囡走累了,蹲在玻璃橱窗下瞧见对面街道的楚寒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停在行人路口等绿灯,对面商店出来一个大美女,直接拉住楚寒松,他见到是她,身体姿态一下变得松垮自然,插着兜和她说了许久,两人像是一对吵架的情侣,拉拉扯扯。 宁囡低头看电话界面,内心莫名升起一丝不甘,鬼使神差又按下楚寒松的电话号码。 他拿起手机确认来电人迅速挂了电话,对面女生伸手抢,没抢过便黑脸,见他还是不动容,又进行一轮争抢,还是没抢过,他嬉皮笑脸对她说了几句,女生叉腰,从背影看都知道气惨了,快步走甩开他,楚寒松笑着迈开腿跟上她。 她听见了又或许是看见了。 楚寒松说——只是骚扰电话。 她感觉脑袋轰鸣,好像被人抵着脑门开了两枪。 “砰砰——” 「以投资之名行包养之实」 楚寒松这个渣男有女朋友还跟她做!把她当什么了!把他女朋友当什么了! 周二。 宁囡从来酒店赶到工作地点,吓了在场人所有一跳,王嘉嘉刚化完最后一个人,化妆品都不收拾了,拉过她区安全通道。 “你咋啦!怎么眼睛肿成这样!”王嘉嘉记得这附近没有蜜蜂啊。 “没事,我没事……” 王嘉嘉叹气,抱住宁囡抚背,她体格健硕,抱起来很有安全感。 “嗯,没事没事,嘉嘉姐一直在。” “嘉嘉姐……嘉嘉姐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 这阵仗饶是见过大阵仗的王嘉嘉也被吓了一跳,响彻云霄也不为过。 “哎哟哎哟,你,唉哭吧哭吧,发泄出来。” 楼道外的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直摇头,得知没一个人知道原因,大家收拾完所有就回公司了。 王嘉嘉大致猜到是复合失败,见宁囡抽噎声变小,边慢条斯理地说:“其实啊人一辈子遇到的许多人只是教会你个道理就走了,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学会并运用这个道理,但如果没有学会也没关系,那是一段经历,你下次……” 宁囡突然大叫:“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止这些!” “你到底怎么了?” 一问,宁囡又焉了,发泄出来情绪的确好多了,但是太多事了,和好是一件,被三是一件,署名是一件,想来想去只能讲最后一件。 ——“什么——!” “他什么东西啊!说要就要,还要不要脸了!” “爹的,老子要把他的教学视频清空!什么烂人!” …… 宁囡坐在工位上,被人群围在中间,埋怨盯了王嘉嘉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全讲了。” 后面经理来了赶走乌泱泱的一片,大家又高效拉了个群讨论。 效率高的同事已经拨打律师热线电话,得来的结果和赵乔雅说的一样,大家有五花八门发帖找人尝试各种方法得到的结果都是不可能。 “嗐这不好办,你升职跟你赵姐姐平起平坐!” “啥啊你,小囡工作时间还没满!你这不故意落人话柄。” “咱小囡实力惊人,破格提拔怎么了?” 等到下班,宁囡心情刚好转就看见楚寒松打来电话,十一两个字变成巨山压倒她,等了他自己挂了电话,她连忙发个短信讲自己要加班,这段时间也不回来了,然后立马打开免打扰。 这个理由没有引起楚寒松的怀疑,他看了她的工作安排表,的确很忙,至于工作表是怎么拿到的,反正是正规渠道不犯法。 再过四天宁囡就没什么工作了,四天不算长,他忙起来忙上一年都正常,四天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正好他有时间专心捣鼓新产线。 但楚寒松不知道工作室有规定,不允许员工留宿,宁囡去附近开了间单人间,环境卫生都不错,但到了第二天她就崩溃了,没有换洗的衣服她要臭死了! 王嘉嘉也发现每天一天两套的宁囡已经三天没换衣服了,心想这孩子不会要抑郁了吧。署名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受不了,何况是涉世不深的宁囡。 老板也听说这件事,按理这也有公司的错,但这件事真要说如何处理,按公司章程她却要开除宁囡处理赵沁,照理来说助理级别不能擅自签订合同,还是这么重要的大单子。 周三公司作出相关通报。 赵沁以最近公司业务繁忙的理由延迟处理,但其实大家心领神会没有后续,而宁囡被暂时停职,但实际只要她想上班随时都可以,以惩罚之名行休假之实。 宁囡哪清楚这些弯弯绕绕,看见自己被停职自动默认为被辞退,毕竟上个公司就这么干的,停着停着员工名单就没她名了。 但没人告诉她,因为道理太浅显了,不用说也应该明白。 宁囡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但通告明明白白写了是她违反规章在先,她没有任何狡辩的机会,事实如此。 宁囡回到酒店,想到会长期在外住酒店,她退了房卡选了一家更便宜的,多便宜,一晚上二十,由于受不了公共厕所的盛景,她多付了十五升到有独立浴卫的双人间。 到了周四晚上,宁囡实在受不了,晚上潜入别墅,所幸楚寒松不在家,她便大大方方打开灯回到房间收拾东西,东西超乎想象地多,她不得不拿出最大号的行李箱,害怕楚寒松突然回来,管它三七二十一往里塞就对了,匆忙扣上帽子戴好口罩低调走人。 要不是保安认识差点就以为是小偷了,有钱人性子多多少少古怪,做些令人难以理解的事也正常。 回到零星级酒店,大箱子轱辘声引来很多人不满,她费劲抬回屋子,这种价格便宜的屋子摄像头很多,仔细排查后找到两个拿布遮住,宁囡换衣服都在被窝里换好出来,穿上丝绸睡衣她如释重负。 时间回到宁囡刚到大门外,楚寒松敲完代码随手打开监控,看见蹑手蹑脚的她忍俊不禁,这才第三天吧? 这么晚还要回来,除了想他,楚寒松找不到第二个理由。 他清楚工作室附近餐厅和小吃味道并不怎么样,又打电话安排司机买点零食快餐放在车内。 司机:“我需要在车内或车外等待吗?” 楚寒松:“不必,你可以下班了。”他也要下班了。 话不多说,楚寒松捞起外套就走,今天他要抱着宁囡睡。 14.(三) 宁囡手机关机了。 男人盘坐在地,双手比作金字塔型抵在下巴,笔记本多窗口,各种酒店官方页面、工作室网页公告各种监控密密麻麻的表格堆满屏幕,手机屏幕停留在通讯界面。 工作室出差一般都交给A组安排,宁囡又不是他们组里的,工作室不能夜宿,宁囡只能去附近的酒店,他打电话那天就去全胜酒店,这家里公司最近。 但是为什么她退房了。 又为什么……逃走了。 房间无灯空旷,两台设备白光从下向上打灯,五官立体倒反衬托男人如地狱里来的恶鬼,影子斜长拉向漆黑的深渊,清风吹拂窗帘,月光擦过门口,是两大提散落一地的零嘴。 盆栽枝叶茂盛,只是微微晃动,点状红光微弱地闪烁隐藏其中,除此之外电视柜、沙发,任何正对一楼房间的东西在夜晚宛若一双双野兽的红眼,注视房间主人一举一动,何时进屋何时出屋,今天看了什么电视剧,水喝了几杯,从冰箱里拿了多少零食,买了几件衣服杂志……除了房间内的隐私,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浓缩在这里六个小小的方格内。 工作室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半,楚寒松躺在车内,在闹钟前一分钟醒来关闭,时间到了,车顶的摄像头里人来人往,进入工作室的人里却没有他想要的人。 一个小时过去,她依旧没有出现。 楚寒松拍拍衣裳褶皱,戴上墨镜和棒球帽,整个人一副潮流玩咖的形象,换上外省口音。 “哈喽美女,你们这里一套写真多少钱啊?” 他伸手打招呼,垫着脚走路。 前台摆出职业假笑,这种人她见多了,多低的价格都不满意,穿得乱七八糟审美极差。 “不好意思,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请问您有心意的团队吗?如果没有请看手册,这里都是专业的团队,一流的服务。” “宁囡认识吗?我要她。” 前台内心狂翻白眼,又是见色起意来骚扰宁囡的,丑的帅的都这副德行,吊儿郎当不正经。 “真是太不巧了,宁囡因为违反部门规章,周三就被停职了,您可以选择其他团队,也是非常厉害的化妆师。” 周三,前天? 为什么? “不好意思,我也不太了解。” 楚寒松后知后觉自己把心里话讲出来了,他取下帽子捏了捏眉心,走出工作室。 前台望他背影,怎么忽然变帅了? 他回到车上,一坐便到了中午。 大脑卡顿,一段来电铃声拍了下,机器又正常运作,身体恢复对器官的感知。 呼吸变得逐渐苦难,空气大量灌入喉管,他的舌跟喉咙干涩不已,心脏针扎似的抽搐,他缓缓下车买了瓶水又乖乖坐回车内。 “我这边只能查到她昨天经过了西尚道吴南口168号,那里监控几乎没有,要不报警?” 楚寒松转动方向盘:“不必,我效率更高。” “之前这地方出了个大新闻:有逃犯躲在这,两个刑警追到这后就失踪了,两天后发现被掏肠子躺在路边。哥们劝你一句带点武器在身上,安全。” “嗯,挂了。” “诶诶诶!先说好你要是两天内没消息,我肯定会报警。” “嗯。” 如果她不是逃走,而是被骗,楚寒松反而松了口气,他无法改变前者的主观意志,后者? 谁在乎。 168号一条狭窄的巷口,这里面多半是被社会淘汰的人,残疾痴傻。自从刑警掏肠案曝光,这里就进行了大扫荡大排查,警察定期来这检查巡逻,避免潜在矛盾和危险,从每天到每周再到每月,这里的治安并没有他同学口中那么恶劣。 很可惜,楚寒松这一趟必定以失败告终,宁囡不是傻子,她只是想找个地方住下,经过这只是为了更快到达零星级酒店罢了。 不过他并不气馁,车内已锁定手机开机前的位置。 一家超市。 他甚至不用查监控,因为收银员对她印象十分深刻,根据口述,宁囡用现金买了非常多的面包,出门朝右走,他黑进了摄像头,店员没有骗他。 此刻,天平轻微倒向“被骗”。 或许宁囡真是楚寒松的天敌,她向右走是因为记错了方向,后面饶了条小路转了回去,而监控范围没有拍下她转角的方向。 一路直走除了商店就是早餐店,没有任何可以住宿的店铺,最后他停在一台ATM机前,抬头注视冒红点的摄像头。 “哥们,把我当黑客啊?” 楚寒松坐在车内,打开笔记本:“你还有四分钟。” “服了,跟着你我迟早有天进去,话说你怎么不自己查,这技术我还是跟你学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撕开包装袋啃面包,无味、干巴、难以下咽。 她连吐司都只吃新出炉的,她绝不会吃这种面包。 天平又重新持平。 “不是大哥,你怎么不说话,我好害怕。” 最后半分钟,对面发来处理后视频:一个头发乱糟糟眼睛红肿的女人取走了一千块。 时间是今天早上凌晨四点三十五分。 “想知道原因?” “当然!” “因为我不想进去。” “草啊哥们,你这是@amp;%……”他屏蔽对方用户的声音。 此时天平倒向“被骗”的幅度增大。 脑海中已经构想出宁囡是如何被掳走被抢劫被欺辱,楚寒松加快车速,目的地是新之路,那里汇聚了这一片的地痞蛇头,某些情况,找人用老路子是最快的办法。 零星级酒店墙壁隔音极差,看似双人间,其实是一层楼人的大通铺,尤其是隔壁已经做了一整天了,对面吵了一整天。 宁囡手臂撑在后脑勺。 为什么一墙之隔人和人相处就不一样呢?她要是没看见那一幕,楚寒松挂她电话也就挂了,她绝对会以为对方在考试或者开会。 其实她要是不东看西看,自己是见不到他和他女朋友的,角度蛮刁钻的,摄像头都拍不到他们同框,她女朋友背影很好看,身材高挑跟她见的模特不相上下。 真是郎才女貌,可惜楚寒松是个渣男。 “唉——” “哪个脑壳长泡的瘟神叹气!给老子爬远点!” 对面休息的情侣立马捶墙警告,墙皮跟着掉了一地。 在这住了三天,除了出门买面包和取钱她就再也没出去过,三天了,对面吵了三天这对情侣照做不误,她叹个气挪个行李箱都要被捶墙警告,她没想明白。 人在落魄总容易回忆过往,她想起第一次被开除,感觉天都塌了,身上只有一百三有零有整,一个多的钢镚都没有了,宛若天神指引,自己鬼使神差走进了这家全城最便宜的酒店,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除了第二次被裁住进大别墅,自己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这。 怎么不算是命中的缘分呢? 月老是不是傻了啊,怎么把她跟一个破酒店系在一起…… 宁囡小心翼翼翻了个身,指头无聊点呀点屏幕,手机始终没亮,她知道不会亮,所以才毫无顾虑地按下楚寒松的电话号码。 自己难得察言观色,希望对方不要忘记她的恩情,毕竟自己两份工作同时没了,代价挺大的。 太无聊了——可她不想充电玩游戏也不想看电视剧,不想动一点都不想动,反正钱管够,她可以不用像以前强迫自己找工作,她可以安心赖在这,这里一晚很便宜她可以待很久。 时间偶尔快偶尔慢,吃喝拉撒睡五个字过一遍这一天就过去了,睡不着的时候一秒都被拉得无线延长。 这就是传说中的相对论吗? 这都被她悟了,莫非……她真是天才? 15.(四) 水雾弥漫浴室,男人手掌抹开玻璃,深情不过桃花眼,桃花框里生黑果,深不见底悬崖与男人眸子十分想像。 “真可怕。” 眼眶弯弯,传递出来的笑意麻木阴森。 男人下身直接裹着浴巾就出来了,少了女人不好意思地揩油申请,少了以发丝为载体的香橙味……少了,少了太多了哪止这些。 他还是没找到宁囡,真可怕,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新之路那群人信仰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可勇夫不一定聪明。 好不容易尝试别人的方式,就给他这些玩意儿。 男人食指和中指夹着细烟,从书包里掏出小木盒子,做工粗糙像刚从小孩手里抢来的手工作品,走到铁皮垃圾桶钱,这本来是专门烧落叶攒肥料的,其实论养分高地,草木灰当然比不过肉类。 楚寒松摩擦火柴,丢进垃圾桶里顿时燃烧出熊熊烈火,木盒子一同坠落,锁扣不牢靠一摔,摔出五根小拇指——勇夫们的违约金。 火舌舔舐烟头,撩过指尖。 裤兜电话震动,他已经放弃幻想是宁囡打来电话,铃声响了半分钟挂断,又响这次过了一分钟楚寒松才接电话。 “好久不见,赵乔雅。” 他也是急昏了,怎么忘了还有赵乔雅这等人的存在。 宁囡站在路口等红绿灯的地点是西街天地路,彼时赵乔雅承认自己在西街酒店附近,两地相距一百米五十三米。 “真狡猾啊,挑了个没监控的地。” 西街酒店旁边的化妆间,这他知道最清楚不过,他大哥还妄想和她复合,死乞白赖追到这大闹一场,差点把赵乔雅戏份搞黄,场面很是精彩,可惜那年他才15岁还被困在高中。 赵乔雅抱胸后靠椅背:“你坐的位置就是宁囡当时坐的位置。” 他闭眼嗅闻,只剩下灰尘味,灰尘部分来源于人的死皮,会有多少粒尘埃来自于姐姐呢?真令人好奇啊。 赵乔雅除开最后一个故事,原封不动复述给楚寒松,今天早上杂志已经出版,他买了一本,在这本以“一页时尚一半黄金”为着称的杂志,主编大笔一挥洋洋洒洒给这位着名化妆师孙萨写了两页介绍。 他拜读大作后就拨打电话叫律师去谈了,案子很简单,预计两周内就能结案。 “你也真是学到我的真传,吹牛张口就来,这不是过家家,光是走司法程序就不止一个月。” “你有你的法律规章,我也有我的默认法则。” 赵乔雅被气笑:“你还是老样子,游走在灰色边界很容易模糊你对危险的感知。” 楚寒松后靠椅背,上下打量:“哦?看起来赵阿姨才是‘老’样子,游走在情色交易很容易模糊你对入侵的感知。” “宁囡真该瞧瞧你的真面目。” 谈起宁囡,他气压明显变低:“不如你让她现在就出来瞧瞧,嗯?我求之不得。” 女人沉默。 见她不语,楚寒松也懒得跟她拉扯,站起身:“我知道你还对我有所隐瞒,文本朗诵时间为十六分钟三十七我希望它不会是宁囡失踪的原因。” 一个只会挑拨他和宁囡感情的蠢货。 化妆间内留下赵乔雅一人恐慌,她明明约宁囡前清查过这间屋子,绝不会有录音笔和微型摄像头,准确知道分和秒过于惊悚,她时常认为楚寒松是只怪物,能看见不能看到的,听见不能听到的…… 但真相往往简单得令人寒心。 楚寒松来之前就结合宁囡迈步大小和速度,计算她从化妆间走到天地路的时间,然后得出她刚走出化妆间的时间点。而赵乔雅很会背诵台词,喜欢复刻对话语气语调和停顿,他计时她复述时间。总时间减去已知时间,得出隐藏文本的时长。 一个小学关于时间的加减乘除就把她吓死,所以他真的很不喜欢和蠢人打交道。 天空乍起雷鸣,几秒后电闪,雨淅淅沥沥,空气中的尘土飞扬令人怀念,这是暴雨天的气味,酒店门外的服务员瞧见,请他进酒店躲雨。 休息区站着许多躲雨的人,着急走的便买下高额雨伞,楚寒松坐回那日宁囡请客的位置,点了同样的餐,避免被姐姐骂浪费就只点了一份。 今天是周六,他已经快一周没见到宁囡了,这一周下了一场暴雨,电闪雷鸣。 楚寒松坐在窗边隔着玻璃抚摸雨痕,漂浮沸腾的心飘荡下落伴随阵阵凉意,耳边聒噪奇迹般消失,整个世界都慢下来,温柔惬意,那日桥下溪水好像还在,当他睁眼只是大堂内的小型喷泉。 滑过地平线后仍在下坠,刺骨的寒冷冰封心脏,神经麻木再也感受不到尖锐的疼痛。 原来暴风雨的锚点除了欲望还有心跳。 好想宁囡,如果他找不到她怎么办…… 难道真如赵乔雅曾经诅咒那样,他已经下了地狱? 一个头发打结衣衫褴褛的小孩跑到落地窗前,对着他比划画了个很大的长方体。 是行李箱。 “老天,你真的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楚寒松起身在前台买了一把大伞,又额外抽出几张,递给刚刚请他进门躲雨的服务员:“感恩你的善举,这是你的小费,希望你收下。” 他惶恐双手接下,无缘无故得了八百谁不受宠若惊。 小孩站在门口拘谨等候,里面金碧辉煌和他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香香的。正胡思乱想对比着,头上的雨忽然没了,是那位帅气大哥哥,找到带大箱子的女人就可以获得八百万。 他蹲下来,大衣裹上泥灰:“麻烦你了,请给我带路吧。” 结果男孩不跟他客套,抓起他袖子跑:“快,快点!姐姐被打了!” ………… 悬梁刺股不如在零星级酒店,稍有睡意就有大动静吵醒你,时间点无比精准,就差一点点,但凡迟一秒她就能呼呼大睡,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早上六点。 当宁囡以为终于解脱时,有人敲响她的房门。 一瞬间,她以为门外是楚寒松。 看见小洞口外的阿婆,她莫名为刚刚的痴想感到悲哀,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念头啊。 她站在门后询问:“你要干嘛?” 那人神神叨叨:“小姑娘我认得你灵魂,我乃乌里苏门下第三代传人,你现在失去的东西我可以帮你找回来。” 扑面而来是一股馊饭味引得她干呕。 “果然,邪恶之物就藏匿于你的腹中。” 放屁,是这阿婆的口臭!宁囡退后三步,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随着阿婆走近一步臭味区域扩散她简直无处可逃,宁囡干脆戴两层口罩。 “你,你要干嘛?!” “我是来助你寻回宝物的。”她从小学生书包里掏出一颗占星水晶,身上五颜六色手链橡皮擦之类的,上面缝隙藏污纳垢,还有饭粒粘在上面日积累月变成一坨凸起。 “你出去!” “小姑娘不要怕,你只需把手放上去我只会了解一切。” 神神叨叨,宁囡害怕对方是神经病,激怒病人可不是正确的选择,头脑风暴新闻看到的精神病捅人事件。 求生欲望猛增,她关上门礼貌接客:“请坐” 她一瘸一拐进来:“咯咯咯,小姑娘你很聪明。来吧,如果我说的不准确我自然会走。” 宁囡深吸一口气又不敢台深吸,手放在上面面目表情看阿婆的反应,不管等会儿她说什么自己都会说不对,这样就可以简单赶走她了。 “哎哟哟哟,小姑娘你怎么碰到凶煞了!” “……” 是不是等会就说有破解之法叫她付钱。 “不过你体质特殊,逢煞化无了得啊小姑娘了不起啊。” “……然后呢?” “不要不以为然,逢煞化无可将厉鬼占为己用,久而久之可成万鬼之王,相当了不起的本领,但你天生就会宛如呼吸一般运用自然,我看你…” “我骨骼惊奇是吧?” “没错没错,小女子骨骼惊奇,实属恶鬼最爱,如今你所失去为你本不所应得,你之前厉鬼缠身所以获得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此乃厉鬼享用你灵魂的补偿,平等交易达成平衡,所以你并没有像普通人家破人亡。” 什么鬼不鬼,她从小到大从未看见鬼。 “嗯……我还看见你的一位好友,她曾被你身上这只厉鬼抓住了灵魂,它拿来享乐浇灭了其烈火一般的灵魂,如今因为你,此恶鬼打算捏碎她的心,作为戏弄它的代价。” 故事越来越精彩,宁囡竟然升起一丝兴趣。 “厉鬼长什么样?” 阿婆:“厉鬼最会蛊惑人心,他会变换成你最爱的模样,才能勾引你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女子。” 宁囡:“别说没用的了,快说怎么拿回东西。” 说完这个就赶紧结束吧,这房间要被熏臭了,本来就笑还密不透风,窗户只有巴掌那么大。 阿婆突然看见什么神情激动急了:“显了,显了。那厉鬼喜水,水越多力量越大,等到暴雨天边可蛊惑人心为所欲为,你便是暴风雨遇见他,被蛊惑的你一它欢喜得不得了,它通过水乳交融标记你的灵魂。” 阿婆闭眼,双手来回摩擦水晶球,声音低沉沙哑逐渐变成一位男人的声线。 宁囡恍惚,暴雨天遇见不就是所指楚寒松?他怎么可能是厉鬼。 “暴雨后你逃走了,很聪明的选择,但是厉鬼不依不饶四处寻你,又是水……他用水的踪迹找到了你,嗯……他尝试很多次直接夺取你的灵魂都失败了,他只能诱惑你,引诱你靠近……你靠近了,等等……他在反哺你,他标记你太多次却反被你吞噬,唔,他要消失了,他找不到你,地狱派人收他命……” “他的命于你一念之间,救还是不救,我看见你的心了……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她缓缓掏出一枚品质极差的紫水晶,不,应该就是校门口一块钱一串的水晶手链,“心诚则灵只要888,你我有缘…” “不要。” 哪知阿婆突然高声呵斥,站起来指着她:“你你大不敬!竟然在我面前撒谎。” 宁囡难以置信对方倒打一耙:“强买强卖啊!我说了我要买吗!?” 阿婆冷漠一笑:“看来拿不出真本事你是不会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