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小哥哥你命中缺我》 第1章 90 第1章 90 1990年,七月流火,暑气蒸腾。 大柳村的村西头徐家里,一阵哭啼吵闹,在这暑气之中,更是平添了一份烦躁。 徐夷光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的,一睁开眼,就听到外面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妈,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惯着夷光那丫头了,要不是她折腾,早早把这婚事退了,大哥也不至于躺在医院,到现在还没醒。要我说,还是赶紧让她把婚事退了,反正大嫂一家,不都收了蒋家的聘礼了吗?再霸着和刘家的婚事,也不合适,你说是吧?” 徐夷光听着这声音,不耐烦地皱起眉。 说这话的人,是她现在名义上的二婶,刘兰芳。 刘兰芳带着女儿徐筱筱,站在徐夷光家的堂屋,说起徐夷光时,就满脸不耐烦。 但现在的徐夷光,不是她口中那个丫头。 徐夷光是23世纪,灵气复苏后,第一代修仙人,觉醒的天赋是符咒,本来她应该是在修炼中,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她就成了这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90年代大柳村徐家的幺女徐夷光。 这个徐夷光,今年十七,有个同岁的堂妹,叫做徐筱筱,徐筱筱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跟一个叫做蒋聿城的佣兵订了婚,但两人愣是从来没见过,原因是蒋聿城一直在佣军里,还没有回来。 而徐夷光也订了一门婚事,是和镇子上的书香世家刘家的婚事,她曾经救过刘家的独子刘江河,为刘江河断了一条腿,刘家为了面子,也为了表达他们的感激,就定下了这门婚事。 接下来的故事,就充满了狗血。 刘江河是整个盛香镇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徐筱筱见过他几次,就喜欢上了刘江河,很嫌弃那个没见过面的佣兵,她觉得佣兵不会疼人,没有刘江河这个文人并且是大学生的好。 而刘江河一直嫌弃徐夷光瘸腿,这两人就眉来眼去,一回生二回熟,搞到了一起,并且逼着徐夷光退婚。 原来的徐夷光知道之后,气得晕过去,夜里她就发起了高烧,为了救她,她的父亲徐国志连夜开着农机去镇子上的医院请医生。 可有一句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去的路上,大晚上的,徐国志好像没有看清路,开着农机直接冲进了路口一个大地沟里,农机翻了车,徐国志去了半条命,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当时刘兰芳和徐筱筱就觉得机会来了,她们拿捏着徐夷光家缺钱给徐国志治疗的契机,把之前蒋聿城家送来徐筱筱的聘礼,三千块钱塞到了徐夷光家。 当时为了给徐国志治病,徐夷光的祖母,梁氏也顾不上这钱的来历,就拿去用了,这不就给了刘兰芳说嘴的机会。 而原来的徐夷光,在几天的高烧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变成了现在的徐夷光。 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这三天,听得最多的,就是刘兰芳来劝梁氏,答应这门婚事,并且让徐夷光去刘家,把和刘家的婚事退了。 梁氏坐在堂屋里,这几天的打击,让她憔悴不已,听到刘兰芳的话,她紧拧着眉头,不悦地道:“兰芳,你大哥还在医院里躺着,现在说这些,你觉得合适吗?” 刘兰芳却不以为意,反而就着梁氏的话,劝道:“娘,我就是觉着,大哥躺在医院,现在家里花钱如流水,确实不容易,才来劝你的呀,谁不知道蒋家也有钱,要是夷光成了蒋家的儿媳妇,那蒋家还能不帮着自己的老丈人?娘,夷光瘸了一条腿,除了蒋家,还能嫁去哪个风光人家?您平时不是最疼夷光了吗,你也得为夷光考虑不是?” 梁氏被刘兰芳的话气了仰倒。 徐夷光都佩服刘兰芳能把不要脸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要不是徐筱筱跟刘江河搞到了一起,原身本来可以嫁去刘家,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现在因为徐筱筱,原身死了,徐国志还躺在医院里。 说这样的话,刘兰芳也不怕半夜鬼敲门。 梁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见状,徐筱筱拽了拽刘兰芳的袖子。 刘兰芳拍了拍她的手背,趁热打铁道:“娘,我听说,大哥在医院里,那三千块钱早就用完了,现在不交钱的话,连医院都不给住了?” 梁氏面色一沉,她平常都在医院里照顾徐国志,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徐国志昏迷不醒,各项指标都有恶化的现象,每天全靠钱吊着命,一天好几百,对于徐家这样的人家,哪里负担得起? 当初那三千块,早就用完了。 她这次回来就是想借钱的,结果还没豁出这张老脸去借钱,就被刘兰芳堵在了家里。 见刘兰芳还拿这话要挟她,梁氏气得拍案而起,但还没等梁氏说话,她们就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一旁的厢房里传了出来。 “二婶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跟刘家退婚,给徐筱筱让位子?” 第2章 搞大了肚子 第2章 搞大了肚子 几个人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徐夷光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看到徐夷光那张惨白的小脸,走路都费劲,梁氏心疼的不行,连忙走过去,扶着徐夷光,“奶奶的好夷光,怎么下床来了,你身体咋样?还难受吗?” 徐夷光冲梁氏一笑,“我没事,我只怕再不出来,我就得被人逼死了。”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刘兰芳和徐筱筱一眼。 看到徐夷光这么快就下床了,刘兰芳和徐筱筱心里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这一场大病,就算要不了徐夷光的命,也得她好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趁着这段时间,他们就把事办了,谁知道,徐夷光这么早就下床了。 听着徐夷光的话,刘兰芳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反而抬着下巴,一副施舍的模样,“我说夷光,这人得有自知之明,刘家看不上你,现如今蒋家那边愿意娶你,已经是你烧了高香了,要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这瘸了一条腿的模样,还能嫁给谁?我要是你呀,早就答应了和蒋家的婚事,你爸也不至于为了你,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是?” 徐筱筱在一旁站着,也不说话。 徐夷光看着刘兰芳,说实在的,刘兰芳长得不咋地,一张吹火口,两颊颧骨高的可以顶破天,加上地包天,凹陷眼,太阳穴深陷,人中扁平,怎么看怎么一副刻薄寡恩,福薄命薄的相。 站在她身边的徐筱筱,长得倒是完美避开了刘兰芳的缺点,虽然算不上是大美人,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只是皮肤有点黑,看上去土里土气的。 不过…… 有意思的是,徐筱筱现在满眼春水,子女宫饱满晶莹,人中深陷,居然是一副双身之相。 子女宫代表的是儿女运,人中代表的是女子子宫,徐筱筱的模样,完全是怀孕了。 徐夷光一下子就明白,刘兰芳和徐筱筱为什么急着让她去刘家退婚,那是因为,徐筱筱的肚子快藏不住了! 这是在90年代,虽说开放了些,但依旧忌讳乱搞男女关系,尤其是奉子成婚的,要是传出去,别人都会觉得徐筱筱不要脸、丢人、淫荡。 而为什么要让她主动去刘家退婚,不是让刘家退婚,那是因为刘家想要面子里子一起要,当初徐夷光是为了救刘江河,被车撞断了一条腿,刘家当时定下和徐夷光的婚事,博了重情重义的名声。 现在要是他们主动退婚,旁人就会觉得,他们是嫌弃徐夷光为了救自己儿子瘸了的那条腿,刘家书香世家,相当要面子,怎么舍得毁自己的名声? 他们就想要徐夷光退婚,到时候对外一说,不是他们不娶徐夷光,是徐夷光不知道好歹,看不上他们刘家,但为了感念徐家的恩情,他们还是娶了徐夷光的妹妹,也算是安慰。 到时候,面子里子都有了,岂不是一件好事? 知道刘兰芳徐筱筱和刘家人在打什么主意,徐夷光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二婶既然觉得,和蒋家的婚事千好万好,为什么还要退婚?让徐筱筱嫁过去,不就得了?” 刘兰芳见徐夷光还要抱着和刘家的婚事不肯撒手,一张脸就拉了下来,阴阳怪气地道:“夷光,刘家本来就看不上你,就算你嫁过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拢不住一个男人的心?再说,你爸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一天好几百的医药费,你难道都不为他想一想?” 梁氏怕徐夷光刚醒,受不了刺激,刚想呵斥刘兰芳,别再说这些,徐夷光却嗤了一声,“是啊,我哪有筱筱妹妹厉害,还没怎么着呢,顶着和别人的婚约,就跟自己堂姐的未婚夫搞到了一块,这拢男人心的手段,我哪比的了?” 徐筱筱脸上一片红,眼里迅速包了一包泪。 刘兰芳心疼女儿,立即掐着腰,怒道:“徐夷光,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我们家筱筱现在还愿意把蒋家的婚事让给你,那是给了你脸面,你再这样下去,到时候两桩婚事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连哭的地儿都没有!” 徐夷光扯了扯唇角,“给我脸面?我看,你们是给自己脸面吧,要是我再把婚事拖下去,只怕有人的肚子,就藏不住了。”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徐筱筱的肚子。 徐筱筱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腹部,往后退了一步。 看到这儿,梁氏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筱筱,你……你居然和男人搞大了肚 第3章 只要你愿意退婚 第3章 只要你愿意退婚 “我没有,是徐夷光胡说的!” 徐筱筱闻言,脸色白了一瞬,往后缩了缩,抬手指着徐夷光,一脸委屈,好像徐夷光欺负了她似的。 刘兰芳眉眼跳了跳,护在徐筱筱面前,跟着徐筱筱的话,把矛头对准徐夷光,“你这个死丫头,别胡说八道啊!我们家筱筱清白着呢,你自己不要脸,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还想推到我们家筱筱身上?我告诉你,不能够!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了你的嘴!” “是我胡说吗?” 徐夷光笑意淡了淡,目光一直似有若无地盘踞在徐筱筱的腹部上,“行啊,那就当是我胡说,这门婚事我不退,有本事你们让刘家来退婚,想要我主动退婚,那也不能够!我倒要看看,拖了几个月之后,谁的肚子会大起来,到时候我们就知道,是谁在说谎,谁不要脸了。” 刘兰芳和徐筱筱一听,面色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一个比一个难看。 其实她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徐夷光没有撒谎,徐筱筱是真的怀孕了,就是因为怀孕了,他们才着急办这件事。 但刘家不想丢面子去退婚,就拿捏着徐筱筱怀孕的事,让他们自己劝徐夷光上门退婚,反正他们是男方,不着急。 可刘兰芳和徐筱筱急啊! 一旦徐筱筱的肚子大了起来,她怀孕的事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徐筱筱就得顶着抢了姐夫搞大肚子的名声,在村里还怎么做人? 要是徐夷光主动退婚了,刘家把责任往徐夷光身上一推,徐筱筱和刘家都能摘干净! 只是不知道,徐筱筱怀孕这事儿,她们瞒得那么严实,谁都没告诉过,徐夷光是怎么知道的? 刘兰芳和徐筱筱的心里,顿时有点着急了。 看到她们母女俩变了脸色,梁氏就知道,真让徐夷光说对了,气了个半死,“你们,你们……” 她指着刘兰芳和徐筱筱,气得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刘兰芳见状,气恼地瞪了徐夷光一眼,愤声道:“徐夷光,真拖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到时候和刘家蒋家都撕破了脸,你爸没钱救治,你也没人要,就好了吗?我劝你,还是赶紧退婚!” “二婶,现在着急的可不是我,我要是你,就会拿出来个求人的态度。”徐夷光勾唇一笑,把玩着自己的麻花辫,“你现在惹怒了我,才是真的没好处,万一我真的拖上几个月,你说刘家会留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坏自家名声吗?” 刘兰芳和徐筱筱的面皮,猛地抽了抽,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因为他们知道,刘家爱面子胜过爱一个还未出生的孙子,要不然早就为了徐筱筱肚子里的孩子,主动来退婚了。 要是徐夷光真的一拖再拖,谁也不敢保证,刘家真的不会为了自己的名声,让徐筱筱去打胎。 到时候这孩子落了胎,万一刘家还不愿意娶徐筱筱了,她们岂不是真正的人财两空? 想到这一点,徐筱筱眼里满是愤恨,又有些着急,紧抓着刘兰芳的胳膊,“妈……” 刘兰芳心里也着急,但她还在强作镇定,直接问道:“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退婚?夷光,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撕破了脸皮?你心里明白,就算你强行嫁去了刘家,又有什么用?江河又不喜欢你。” 虽说刘兰芳人不怎么样,但这句话说得对。 徐夷光也没想过要嫁给刘江河那个渣男,只是不能这么白白便宜了徐筱筱和刘江河。 这对渣男渣女,害死了原身,又害的徐国志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还要她心甘情愿的退婚,成全他们俩?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徐夷光眼珠子转了转,苍白的唇角,牵起一抹弧度,“二婶真想让我退婚?” 徐筱筱一听,有些着急:“你就说,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退婚!” 刘兰芳点点头,赞同。 徐夷光摸了摸头发,“想要我退婚也行,但我有个条件。” 徐筱筱心急地道:“只要你愿意退婚,怎么着都行!” 第4章 两个小时,五千 第4章 两个小时,五千 刘兰芳心里跳了跳,觉得徐筱筱应承的太快了,谁知道徐夷光会提出个什么条件来。 但还没等刘兰芳出口挽回,徐夷光就笑了起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徐夷光就等着这句话呢,“想要我退婚,其实很简单,二婶不是说过吗,我家缺钱,所以我需要一笔钱。” 听说只是钱,刘兰芳还松了一口气,像是施舍似的口吻道:“说吧,你要多少?” 徐夷光伸出一把手:“五千。” “五百这倒是……什么,五千!?”刘兰芳起初看到徐夷光伸出手,还以为是五百,刚要答应,但听到是五千,猛地瞪大了眼睛,“徐夷光,你抢钱吧!?” 徐筱筱心里也猛地跳了一下,五千? 徐夷光真的疯了! 这年头,一个教师,一个月才三四百块钱,别说他们普通农户一个月才几十块,上哪给她弄五千块钱去? 这分明是坐地起价,趁火打劫啊! 梁氏也惊呆了,错愕地望着徐夷光,怎么都没想到,徐夷光敢狮子大开口到这份上。 梁氏忽然觉得,徐夷光可能不是真的想要钱,她还想嫁去刘家,提出这个条件,只是想要徐筱筱和刘兰芳知难而退。 但事实上,徐夷光是真的只想要钱。 徐夷光露出一脸天真地笑:“五千块,很多吗?当初我为刘江河断了一条腿,才有了这门婚事,你们既然想要我退婚,总得把我这条腿的损失还给我吧。五千块,换我一条腿,和一辈子的残疾,不多吧?” 刘兰芳骂骂咧咧地道:“你,你真的是疯了!五千块!?你怎么不去打劫啊!” 徐夷光理了理身上的确良的衬衫,特别提心地道:“二婶,我知道你没钱,但刘家有啊。这五千块呢你就看着办,给呢,我就去退婚,不给,这婚事就拖着,反正我不急得。” 刘兰芳:“……” 徐筱筱:“……” 徐夷光是不急,可她们急啊! 徐筱筱的肚子可不等人! 徐筱筱捂着还未显怀的腹部,不等刘兰芳说话,便一咬牙,道:“你说话算话?” 徐夷光一副没见过钱的模样,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你们给了钱,我就主动去退婚,绝不让你们麻烦。不过,我没时间等,就两个小时,我要见到五千块钱。” “两个小时?!”刘兰芳跳了起来,恨不得跳到徐夷光脸上去,挠花她那张脸。 两个小时,五千块…… 这是明抢啊?! 徐筱筱想到那五千块好厚一沓,心里别提多肉疼了,挣扎着,也不敢答应。 徐夷光见状,便微笑道:“你们慢慢想,我真的不着急。” 刘兰芳气道:“徐夷光,你非要跟我们撕破脸是不是?!你想要钱,那你就答应和蒋家的婚事啊!蒋家有钱,之前能给你们三千块,就能再给你们五千,你去找他要去!” 徐夷光瞥她一眼,笑得像是小恶魔:“二婶,我不会找蒋家要钱,这门婚事,我也不会答应,我就问你要钱,你们娘俩要是给的出五千块,我就去刘家退婚,给不出,我就死活嫁去刘家,大不了,到时候我一头撞死在刘家外,你说,到时候刘家还能不能再娶徐筱筱?” 第5章 坏了,钱要少了 第5章 坏了,钱要少了 听到徐夷光狠绝的话,刘兰芳和徐筱筱的嘴角都抽了抽。 徐夷光要是真的一头碰死在刘家外,刘家避嫌都来不及,怎么会再娶徐筱筱? 意识到徐夷光是真的光脚不怕穿鞋的,要和他们死磕到底,徐筱筱心里慌得很,只想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便狠了狠心,“行,五千块就五千块!我这就给你凑钱去,你要是拿到了钱,必须立即去刘家退婚。” 徐夷光拍了拍胸口,很是诚信地道:“当然,我这个人,最讲承诺的了,只要你们拿钱来,不用你们说,我也会退婚。” 徐筱筱闻言,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没等刘兰芳说话,她就拽着刘兰芳走了。 刘兰芳还在跳脚:“你答应那个死丫头干嘛,咱们上哪凑五千块啊!那是五千,不是五百,你个傻丫头!” 徐筱筱也不说话,一边往外走,一边飞快地想着各种办法,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找刘江河。 徐夷光说得对,她们没钱,但刘家有啊! 看到她们走了,梁氏心里依旧满是怒气,怎么都没想到,徐筱筱居然怀孕了,简直丢光了她们徐家的人,她望着面色苍白的徐夷光,又愧疚又心疼:“夷光,都是奶不好,可你也别怪奶,当时我也是没办法了,家里没钱,你爸又等着治伤……” 徐夷光明白梁氏是在解释,那天接了刘兰芳拿过来的三千块钱的原因。 那三千块是蒋家那边送过来的,说是给的聘礼。 接了就等于答应了蒋家的婚事。 但梁氏心里明白,徐夷光喜欢的是刘江河,所以心里一直觉得对徐夷光很愧疚。 徐夷光温声道:“这不怪你。等她们拿了五千块钱来,咱们就能还上蒋家的钱了。” 梁氏一听,连忙问道:“夷光,你是不是还想着,断了和蒋家这边的关系,嫁去刘家?” 徐夷光嘴角抽了抽,“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和刘家退婚。” 那样的渣男,谁爱嫁谁嫁,她巴不得退婚呢。 梁氏皱眉:“那你还要退了和蒋家的婚事?” 其实,在梁氏看来,刘兰芳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徐夷光已经断了一条腿,要是退了刘家和蒋家的婚事,她再想嫁个好人家就难了。 蒋家虽然不像刘江河那样,是个读书人,可佣兵也很不错了。 要是能嫁过去,徐夷光这辈子就不愁了。 徐夷光大概猜到了梁氏是为她考虑的心思,便道:“我都没见过蒋聿城那个人,嫁什么嫁啊,以后再说吧。” 梁氏见她对蒋家似乎真的没意思,也不好在这个时候逼迫徐夷光,叹息道:“可你爸的身体,只怕那五千块钱,只少不多。” 徐夷光听到五千块都不够,才愣了一下,“我……我爸的伤,很严重吗?” 她把爸这个词,在舌尖上过了一下,才说了出来。 梁氏闻言,就差点哭起来,“医生说,全靠药物撑着,一天都不能断药,得再做几次手术,还得从平城请医生过来,这都得大把的钱啊……” 徐夷光一听到这话,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坏了,钱要少了! 她就不该只要五千,应该要个五万啊! 第6章 钞票的香味儿 第6章 钞票的香味儿 要五万,其实是不可能的。 想也知道,无论是徐筱筱一家,还是刘家,都拿不出五万块钱来。 徐夷光没经历过这个年代,但当初也学过这部分的历史,她猜度着这个世界的物价,才提出了五千块钱,这个已经很高昂的数字。 毕竟这年代万元户就是富豪了。 可是,她低估了要治病需要花费的钱。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徐夷光和梁氏相对而坐,在家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徐筱筱和刘兰芳终于回来了,两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一看到那信封,徐夷光就知道钱到手了。 刘兰芳拿着信封和徐筱筱进了堂屋,却舍不得把那一沓钱拿出来,几次欲言又止。 徐夷光见状,也不着急,只是笑眯眯的,好心提醒道:“距离两个小时,还差一二十分钟哦。” 刘兰芳面皮一抽,气急败坏地将信封,甩到徐夷光面前,“这是五千块钱,你拿去,赶紧去刘家退婚!” 徐夷光接过来,全然没听见刘兰芳的话似的,不紧不慢地抽出钱,数了起来。 这年头的钞票是大头钞,百元大钞都是蓝灰色的。 看到徐夷光还在那慢悠悠的数,这回换做刘兰芳差点被气个半死,尤其是听见徐夷光还在大声的数,一张又一张…… 她就肉疼的不行。 这钱是徐筱筱去找了刘江河,让刘家出的,好在刘江河倒是听徐筱筱的,软磨硬泡下,从家里拿了五千块钱出来,一个子儿都不少! 想到这儿,刘兰芳就气呼呼地道:“数什么数,这么多钱我们都拿过来了,还能少你的吗?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就是上不了台面。” “上不了台面,没关系,有钱就行。”徐夷光拿着数过的钱,故意在刘兰芳面前扬了扬。 闻到那钞票味儿,刘兰芳咽了咽口水,狠狠地剜了徐夷光一眼,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徐筱筱见状按住了刘兰芳的手,她们已经等了这几天,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只要徐夷光数了钱之后,能够乖乖退婚就好。 梁氏也没见过那么多钱,看到徐夷光数的时候,她都快看花了眼。 顶着三个人或是嫉恨或是惊叹的目光,徐夷光很快数完了五千块,将那一沓钱在手里盘了盘,“倒是一张都不少。” 闻言,徐筱筱便催促道:“现在你可以去退婚了吧?” 徐夷光笑得十分体贴:“钱到手了,我当然会去退婚了,别着急,我这就去。” 不用她们催,她就巴不得赶紧和刘家退婚呢。 说到这儿,徐夷光就站了起来,回到屋子里,把刘家当初当聘礼送来的一只镯子拿了出来,是个玛瑙镯子,在徐夷光看来,品相不咋地,也不怎么值钱。 还不如蒋家送来的三千块钱实际。 可见从头到尾,刘家就不怎么喜欢和徐夷光的婚事。 只是碍于徐夷光为刘江河断了腿,才不得已定下这门婚事。 可惜原身看不穿,还把这镯子当成宝贝一样收着。 徐夷光心想,这样的渣男,不用嫁,简直是烧高香了,她拿着镯子走出来,递给了徐筱筱:“我腿脚不方便,你们拿去给刘家,这门婚事就算罢了,还有,跟刘家说,对外面只说,是我们两家观念不合,才要退婚,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和刘家有任何一方,有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的迹象,我就把徐筱筱怀孕的事儿,抖搂出去,到时候大家一起不要脸面好了!” 刘兰芳和徐筱筱一听,死死咬着牙。 这是让他们出了钱,还不准他们说话的节奏啊! 第7章 盛香镇 第7章 盛香镇 刘兰芳本来还打算,等徐夷光退了婚,一定要把徐夷光的名声全败坏干净,最好让蒋家也和徐夷光退婚,让徐夷光成个没人要的老姑娘。 谁知道,她们的想法,居然被徐夷光给看穿了? 眼下她们要是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徐夷光捏着徐筱筱婚前怀孕的把柄,只怕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她们还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意识到这一点,徐筱筱气得肚子疼,她不想再看徐夷光一眼,生怕再看一眼就忍不住上去揍她一顿,便拉着刘兰芳,拿着那镯子走了。 这镯子是信物,没了镯子,这门婚事就没了。 就算徐夷光后悔,都来不及。 思及此,徐筱筱心里才舒服了一点,拉着刘兰芳赶紧去了刘家。 看到她们母女俩终于走了,五千块钱到手,徐夷光像是个小财迷似的,咧嘴笑了起来,不管前世今生,她最喜欢的东西,果然还是钱。 只不过,他们那个时代,钱不叫钱,而叫星币。 也不长这个样子。 看到这种老钱,徐夷光莫名有一种亲近感。 看到徐夷光抱着五千块,咧嘴直笑,一点伤心难过的意思都没有,梁氏简直哭笑不得。 这个时候,徐夷光抬起头,看向梁氏,“奶,我爸还在医院里是吧?” 梁氏点点头,方才浮现出的一点笑意,也在想到儿子的时候,荡然无存。 徐夷光掂量着手里的五千块钱,道:“那我去一趟医院吧,把钱送过去。” 梁氏闻言,看着徐夷光的脚,连忙道:“还是我去吧。” “没事儿,我这腿早就这样了,走路也不疼,只是慢一点,这几天你在医院家里来回奔波,还得照顾我,忙得不行,还是休息一下吧,我出去,也能透透气。” 徐夷光晃了晃自己的腿脚,冲梁氏笑了笑,便提步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她在家已经躺了几天,确实想要出去喘口气,再躺下去,她都要发霉了。 看到徐夷光已经往外走了,梁氏叹息着,也没追上去,她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和家里两头跑,要照顾徐国志,还得照顾发烧的徐夷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 …… 徐夷光出了家门之后,顺着记忆,一瘸一拐地往镇子上去。 他们这附近的镇子,叫做盛香镇。 这儿说是一个镇子,但其实跟县城差不多,医疗设备比其他小镇子强了不少,徐国志就住在镇子上的医院里。 盛香镇距离大柳村并不远,只有三五分钟的路程,拐出一片庄稼地就到了。 只是对寻常人来说的三五分钟路程,对徐夷光来说,得走个十分钟。 徐夷光撞断的是右腿,具体的伤,在脚踝处。 这几天昏昏沉沉里,她检查了一下腿上的伤,伤到了骨头,有骨裂和错位的迹象。 可惜,当初医生治得不好,都没有正骨,以至于她的脚踝处,一直顶着个大包,像是塞了一个小气球在里面一样,关节变形的难看。 她检查过,只要好好治疗,还是有希望恢复正常行走能力的。 所以她这次来医院送钱,也是想找医生再查查情况怎么样。 毕竟她伤的时候,是几年前,这个年代,几年间医疗变化也是巨大的,说不得医院那边,就能给她治了,都不用她自己治。 第8章 买我和刘家的婚约 第8章 买我和刘家的婚约 徐夷光当初觉醒了灵脉,不像其他人纯修仙,她是进了玄门,玄门有五绝,山医命相卜。 她跟着师父,都学了一点,其中她的医术比较平平,但在医疗不发达的这里,也比这里的医生要好一点。 如果医院那边查不出来什么,没法子治的话,她就得自己想办法治。 她一向行动如风,习惯了雷厉风行的姿态,要是让她瘸一辈子,真是足够她难受的了。 强忍着脚踝的不适,徐夷光走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到了盛香镇上,盛香镇很大,并不算什么贫困县,虽说免不了脏乱差,但比徐夷光来时脑补的情况,好了不少,镇子上有不少人来往,都是出来采买或是拿着家里种的菜来卖的。 徐夷光辨认了一下路,顺着路边慢慢地往医院去。 盛香镇的人民医院很好找,徐夷光之前生病的时候也来过,她顺着原身的记忆,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医院。 医院不算大,只有一小栋住院楼和一个小门诊部,床位不够用,人满为患,走廊上坐的都是人。 徐夷光一间间病房找了过去,几分钟后,终于找到了徐国志在的病房。 原身徐夷光的母亲,赵慧兰就坐在病床边,正对着门口,徐夷光一眼就看到了赵慧兰。 赵慧兰穿了一身洋布短卦,留着一头齐耳短发,耳边别着两根黑色发卡,典型的农村妇女的打扮,坐在床边,红着眼眶,时不时地低头抹泪。 徐夷光走进去,看了赵慧兰一会儿,在嘴里过了过说辞,才张口道:“妈……” 赵慧兰身子一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夷光病着,怎么会来医院? 但她迟疑着转过头一看,就见徐夷光站在身后,猛地站了起来,走过去,扶着徐夷光,沙哑地道:“你这孩子,怎么自个儿来了?烧可退了?你奶呢?” 她说着话,赶忙扶着徐夷光在病房边,她刚才坐的板凳上坐下来。 徐国志所在的,是一个三人间病房,这时候他们这小地方,并不讲究什么特护病房,都是堆在一起。 一张小床挨着一张小床,被子和板凳都是自家带的,有些人的被子,盖了好久都不会换,也不讲究洗漱什么的,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怪味儿。 徐夷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鼻子,朝赵慧兰看过去,“我没事儿,早就退烧了,听奶说爸还在医院,要做手术,缺钱,我就送钱过来了。” 一听说钱,赵慧兰面上浮现出一抹喜色:“夷光,是不是你奶借到钱了?借到多少?” “不是奶去借的,是二婶跟徐筱筱给的,买我和刘家的婚约。”徐夷光淡淡地道:“我把刘家的婚约退了,他们就给了我五千块钱。” “五千块?!”赵慧兰惊得快跳了起来,但很快,她一颗心又凉了下来,紧抓着徐夷光的手,红了眼眶,“我的夷光啊,真是苦了你,妈知道你喜欢江河,可……” “妈,别说这些了。”徐夷光打断了赵慧兰的愧疚陈词,将手里的信封,递给赵慧兰,“这里是四千九,那一百我拿走了,等下我想找医生,看看我这条腿,还有没有得治。” 赵慧兰接过信封,手都在颤抖,听到徐夷光的话,她的目光落在徐夷光的脚上,更是难受,徐夷光为刘江河断了一条腿,可为了给徐国志治病,却硬生生把自己期盼那么久的婚事给退了,想一想,她都觉得对不起夷光。 可他们现在也没法子。 第9章 你这个大骗子 第9章 你这个大骗子 赵慧兰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好,都随你,你想去看就去看吧,你爸这伤还得住一阵子,医院刚才说,从平城那边请来的医生,今天下午能到,明天早上就能给你爸做手术。等手术过后,咱们一家就能好起来了。” “嗯,那就好。”徐夷光闻言,也松了一口气。 玄门讲究因果和承负,无论她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她已经借了原身的壳子,就得负担起她种的因,徐国志能好起来,也算是她了了这份果。 徐夷光从赵慧兰口中得知,这医院倒是刚买了一批设备,只是没有资历够格的医生主刀,所以得从平城请。 等到医生来了,徐国志就能做手术。 徐夷光看到徐国志那满身插着各种管子的模样,没有久留,跟赵慧兰说了一会儿话,她就起身,去找了医生,看了看她的腿。 徐夷光先在医院拍了个片子,只是这年头出结果的速度太慢,得后天才能出,她只能先离开了医院,回家等消息。 但走出医院后,徐夷光又不想这么急着回家,看了下方向,她提步朝火车站去。 方才看过腿,她身上只剩下三十多块钱,可见这钱要看病花起来是真的快,她得想办法挣钱。 琢磨了一下,她转去了镇子上的火车站。 那个地方,来往的人最多,兴许能发现什么商机。 虽说这个年代恢复支持个人宗教信仰,可还在打压封建迷信。 只不过私底下,依旧有不少人相信玄门五绝,尤其是车站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应该比较容易找到金主。 徐夷光没有别的本事,就会玄门五绝,山医命相卜,能用来赚钱的,也只有这些本事,她只能靠这个,来碰碰运气。 如徐夷光所想的一样,火车站这个地方,人流量比市场还大,来来往往,各型各色的人都有,她一边走一边看,还真有个在火车站外头走廊过道上摆摊算卦的。 那是个男人,瘦瘦弱弱的,穿着一身肥大到过分的黑色长袍,带着个墨镜,留着两撇山羊胡,旁边挂着个木牌,写着四个大字:算命打卦。 好家伙,胆子真大。 徐夷光特别佩服,在这时候,还敢光明正大摆摊的,都是人才,她悄咪咪地蹲在对面的位置,看着这个摊位上,寻思着看看会不会有生意上门。 那男人带着个又丑又大的墨镜,是那种老式的,圆不愣登的,遮住了他半张脸,徐夷光看不清他的面相,但在他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灵气。 灵气,乃是玄门修炼根本。 灵气越充沛,修炼就越容易,实力就越强。 就连她那个时代,本就是末法时代,工业污染下,根本没什么灵气,也是灵气复苏之后,天道恩赐,大家才重新开始修炼。 她师父就说过,没有灵气,算是哪门子玄门天师? 这人怕不是骗子吧。 徐夷光心里有了个计较,在算卦摊子对面,蹲了好半天,一边看着这山羊胡的情况,一边看着过往的人,想找个合适的人选,看看能不能挣一笔钱。 正在这时,徐夷光就听到了一道刺耳的尖叫声。 “你这个大骗子,还敢出来!今天我非要砸了你的摊子!” 第10章 我是说真的 第10章 我是说真的 徐夷光听到这声音,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一件大花雪纺连衣裙,脚踩高跟皮鞋,手里还拿着个小皮包,大约三十出头的妇人,满脸通红,怒气高涨的举着个砖头冲了过来。 还没等徐夷光反应过来,那妇人就一砖头,砸到了徐夷光正对面,那个算卦摊子上。 那个穿着大长袍,戴着墨镜的算命先生,被吓了一跳,一下子跳起来,惊愕地看着那妇人,“你这是做什么?砸摊子是犯法的我跟你讲!” “犯法?你在这给人算命打卦,就不犯法了?”妇人掐着腰,啐了他一脸,“你这个骗!胡言乱语的江湖骗子,我就是砸了你的摊子,那也是你活该!怎么着,你还敢闹啊?有本事你就闹,咱们去派出所说说清楚!” 一听要去派出所,算命先生的气焰就弱了一份,他摘掉墨镜,露出一双三白眼,赔着笑道:“这位夫人,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吧……” “好好说?我有什么话要跟你好好说?你就是个骗子!大家伙都来看啊,这就是个骗子!”夫人吆喝起来,引得旁人侧目,她气呼呼地指着算命先生的鼻子道:“就是这个臭算命的骗子,昨天跟我说什么,我找到的那个姑娘,就是我的孩子,结果呢,根本不是!人家有亲生父母,害得我差点被当成了人贩子,差点被抓起来哦!你个死骗子,我就是砸了你的摊子,那也是我为民除害,也是你活该!” 算命先生这才听明白,看了看那夫人才想起来,这人叫做赵红华,昨天带着个小姑娘,确实来找他算过命,是问什么时候能找到她的亲生女儿。 算命先生还以为,赵红华是逗自己玩的,就卖了个关子,说她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个姑娘就是她亲生女儿。 赵红华昨日带着的那个姑娘,实际上是她在火车站捡到的一个孩子,小姑娘不大,才三五岁,跟父母走丢了,赵红华一眼就觉得和那小姑娘有缘,怎么看怎么喜欢,原本想带着她找到自己亲生父母的。 听到算命先生这么一说,她就真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回来了,兴高采烈的带着女儿回去,结果在路上被小姑娘的亲生父母堵住,非说她是骗子,害她在派出所里关了一夜,才证明这是误会。 今天她一被放出来,想到那算命先生的屁话,就气冲冲的跑过来,非要砸了他的摊子。 算命先生也没想到,赵红华的女儿真丢了,她带着的那个小姑娘,还真不是她女儿,眼下他也不敢跟赵红华硬怼,瞧见附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立即卷起自己的草席,就要跑路。 赵红华伸手就去拉他,非要他给个公道。 就在这时,一道小姑娘娇滴滴的声音,从赵红华身后传来,让剑拔弩张的气氛,凝滞了一瞬。 “其实他说得没错,你的孩子确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赵红华以为又是个骗子,转过头,就瞧见徐夷光那张带笑的小脸,松开了算命先生,掐着腰,就破口大骂:“怎么,你跟这骗子是一伙的?小姑娘,这么小小年纪出来骗人,你也不怕折寿哦?” 徐夷光也不生气,笑得很可爱,“阿姨我是说真的。” 第11章 写的清清楚楚呀 第11章 写的清清楚楚呀 赵红华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就要好好教训教训徐夷光,让这小姑娘长点记性,别小小年纪就出来骗人。 但还没等她说话,徐夷光就笑嘻嘻地开口:“要是我没看错,阿姨的丈夫早就没了,但子女宫饱满,应该有个孩子,子女缘若隐若现,就证明孩子并没有彻底跟你断了联系,还时常在你跟前,所以她应该就在你身边某个地方,某个人家里。” 赵红华一愣,不知道徐夷光说得是真是假,但徐夷光有一句话说对了。 她的丈夫确实早就过世了。 当初她还怀着孕,丈夫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这件事是她心里永远的痛,除了亲近的人,没人知道,她也确定自己没见过眼前这个小姑娘,徐夷光又是怎么知道的? 正在赵红华狐疑的时候,徐夷光观察着她的面相,继续道:“日角有缺,阿姨的父亲应该也已经去世,但月角饱满,阿姨的母亲身体应该很好,眼里泛春水,眼角有桃花气,阿姨最近应该有不错的桃花缘,是找到了合适的对象,正在谈婚论嫁。不过阿姨的身体不大好,肾气有些虚弱,鼻梁有浅淡横纹,前年应该出过很严重的意外,差点丧命。阿姨,我说的对吗?” 赵红华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思,她瞪大了眼睛,紧盯着徐夷光,一颗心差点跳了出来,瞠目结舌道:“你,你怎么知道……” 旁边看热闹的人,一下子都看向徐夷光。 刚才听到徐夷光说得一套一套的,还以为是徐夷光背好的词,但赵红华的反应,却证明这小姑娘都说对了。 是这小姑娘真厉害,还是赵红华本身就是托儿,他们商量好在这演戏骗人? 没等他们想出来个所以然,徐夷光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阿姨,你只要回答我,我说对了还是说错了就行。” 赵红华迟疑地点了点头,“你,你都说对了……不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徐夷光故意卖关子,“阿姨脸上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一看就知道啦。” 赵红华摸着自己的脸,她脸上有写那么多东西吗? 赵红华脸上还真写了那么多东西,眼下卧蚕部分是为子女宫,饱满又灰暗有字子女离巢之兆。 额角为日月角,日角代父,月角代母,赵红华日角凹陷,月角却很饱满,显示父亲早亡,母亲身子骨硬朗。 这些都是很明显能看出来的。 而赵红华已经在心里相信了徐夷光。 因为方才徐夷光真的,每一句都说对了。 她出嫁前一年,父亲去世,母亲身子骨还算硬朗,且婚后不久,丈夫就去世了? 剩下她一个人,带着遗腹子,且几个月后,她刚生出来的孩子,忽然不见了,赵红华一直觉得,是被人贩子带走了,就各地去找。 前年,她在外地寻找的时候,就碰上了泥石流,但万幸捡回了一条命,也如徐夷光说的一样,她之前觉得身子骨太容易疲累,一年不如一年,就去看过中医,那中医就说,她是身体虚弱肾气不足导致的,让她好好调理。 并且在这一年里,她确实遇到了还算不错的相亲对象,对方不嫌弃她有过婚事,也支持她找自己的亲生女儿,赵红华心里很满意。 他们就把婚事提上了日程,这些都让徐夷光说对了! 赵红华思及此,心潮澎湃起来。 一旁的算命先生见状,便不要脸的见缝插针道:“我早就说了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还不信……” 徐夷光朝他看了一眼,“骗人可不是好习惯,你一点灵气都没有,也没开天眼,在这充什么大尾巴狼呢?” 算命先生一噎。 赵红华也回过头来,啐了他一脸:“你这个骗子还敢在这揽功呢?你昨天把我害去派出所的事儿,我可没忘记呢!” 第12章 十块钱!好多吃的! 第12章 十块钱!好多吃的! 算命先生被怼的面上无光,感受着附近指指点点的目光,他低着头,带着自己的东西,迅速淹没在人群里。 赵红华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过头,她冲过去,一把握住徐夷光的手,显得很是激动:“小姑娘,刚才你说得话都是真的?我的女儿,真的在我身边?” 徐夷光肯定地点头,灿笑:“当然,我肯定不会骗阿姨的,阿姨不妨想一想,经常在你身边晃悠的,适龄的小姑娘,有几个,在那里面,一定有个孩子,是阿姨的亲生女儿。” 赵红华一听,仔细回想着自己身边的,和女儿同龄的孩子,琢磨着琢磨着,她还真想出来个人选,她激动地看向徐夷光,“小姑娘,阿姨这就回去找我的女儿,要是找到了我的女儿,阿姨肯定来重谢你!” 语毕,赵红华掏出一张青蓝色的票子,塞给徐夷光,便急匆匆地跑开了。 徐夷光展开来看,好家伙,是个十块钱! 果然是有钱人啊! 她刚才打眼一瞧,就觉得赵红华那一身穿戴,像是有钱人,才走出来的。 原本以为,赵红华被骗过一次,会有戒心,这次不会给她钱。 但等赵红华确认过后,肯定会给她一大笔钱的。 没想到,赵红华居然还是个好人,居然这么一早,就给了她十块钱! 十块钱! 购买好多好吃的了! 哦也! 徐夷光甩了甩十块钱的票子,一脸灿笑,又觉得好玩,以前她修仙的时候,挥金如土,也不觉得钱是钱,现在居然对着十块钱傻乐。 徐夷光失笑地摇摇头,就把十块钱揣兜里,打算去集市上看一看,今天赚了十块钱,不错了,她想买点东西,回去补补自己这小身板,也给家里人补一补。 正打算走,却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徐夷光还以为又有生意上门,就听到身后一个含笑的慈祥的声音响起:“小姑娘,在这宣扬封建迷信,可是要被抓起来的。” 徐夷光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两鬓斑白,但精神矍铄的老爷爷,大约六十左右,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脚下一双皮鞋,锃光瓦亮的,一看也是个富人! 而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有点像电影里的富家公子,但没那么多佩饰,五官冷峻,脸型棱角分明,一双漆黑的眼睛,更像是一双猎鹰的眼,巡视着徐夷光,透着打量。 和徐夷光目光交错时,他也分毫不退。 徐夷光先移开了目光,朝老爷爷嘿嘿一笑:“老爷爷,我这说得可都是实话,那个阿姨都说,我说对了,怎么能说我宣扬封建迷信呢?” 老爷爷还没说话,一旁的男人开了口,“你敢去派出所,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徐夷光一噎:“……” 去派出所…… 她疯了不成? 徐夷光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大哥哥,你这样可不好,怎么说我还是个小姑娘,差几个月成年呢,小孩子的话,不当真的,你怎么能跟我一个小孩子计较呢。” 蒋聿城看着她狡黠的目光,张嘴谎话就来,要不是刚才他们就看着,这小姑娘把赵红华骗得团团转,还真要以为她是个简单天真的小姑娘。 老爷爷闻言,倒是哈哈一笑,“难得有人敢跟远山你这么说话,真是有趣。” 蒋聿城听着老爷爷喊自己的表字,没吭声。 老爷爷慈爱的看向徐夷光,“小姑娘,可你这么做也是不行的,早点回家吧,你这个年纪,应该好好读书,这样骗人的事,就别做了。” 说着,他还掏出来一张大人头,递给徐夷光。 徐夷光:“……” 这年头咋还有人送钱上门? 第13章 美人夷光 第13章 美人夷光 徐夷光还没接,就听老爷爷说:“拿着吧,这钱够你花一阵子了,以后就乖乖去读书吧。” 徐夷光嘴角一抽,敢情这还是把她当成了骗子啊? 徐夷光刚想拒绝的,那老爷爷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把钱塞到了她手上,就笑眯眯地道:“远山,我们走吧。” 蒋聿城微微一颔首,就拎着行礼,要和老爷爷一道离开。 徐夷光看着手里的大团结,挠挠头,朝老爷爷的背影,喊了一声:“老爷爷你等一下。” 老爷爷转过头来看她。 徐夷光跑上来,捏着大团结,道:“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我也不能白拿你的钱。我看你印堂发黑,黑气直冲人中,怕是有大劫,我……” 老爷爷五官周正,眼下有横纹,在玄门里,这叫阴鸷纹,是个积德行善的人才会有的。 只是他印堂黑气直贯人中,这代表命不久矣,有殒命之祸,看在一百块钱的份上,徐夷光想帮帮他。 但徐夷光话还没说话,就被蒋聿城打断。 蒋聿城瞥她一眼,似是漫不经心的道:“江湖骗子只会这一句吗?” 徐夷光心里顿时炸毛,她按了按想怼回去的心思,只看着老爷爷,“我是说真的,我是看在这一百块钱的份上,才跟老爷爷你说得,反正你一百块钱都给我了,信我一回,我也不额外收钱的。你又不吃亏,就信我一回呗。” 老爷爷一挑眉,“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但他嘴上这么说,徐夷光却看得出来,他并不相信自己。 想了一下,徐夷光瞥见一旁摊位上卖的包装纸,“你等我一下!” 语毕,她就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跟摊主讨了一张包装纸。 蒋聿城见旬老就这么看着,还颇有兴趣的,便道:“老师,我们该走了。” 旬老却饶有兴致地看着徐夷光,“再等等。” 蒋聿城望着徐夷光的背影,小姑娘虽然腿脚不好,但身影却莫名透着一股灵气。 她很快移了回来,还没等旬老问她拿纸干什么,就见徐夷光伸出右手食指,叹了一口气,然后咔嚓用了吃奶的力气一咬,咬破了手指。 蒋聿城眉心一跳,就见徐夷光用沾血的手指,在那包装纸上画了起来。 画的是……鬼画符。 但她画的异常流畅,看上去姿态还有点……优美。 很快,徐夷光就画好了鬼画符,然后毫不扭捏地擦掉了手指上的血,熟练的将那张纸,叠成了三角形,然后递给了旬老,郑重其事地道:“老爷爷,这是我画的平安符,嗯……我现在能力不行,大约只能帮你挡一次灾,希望能帮到你吧。” 旬老见她一脸认真,不像作假,顿了一下,伸手接过来,笑呵呵地道:“好,谢谢你的心意,我一定贴身放着。” 语毕,他就把平安符放到了上衣口袋里。 见状,徐夷光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道:“老爷爷,要是你真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妨再来找我,我叫徐夷光,就是大柳村的徐夷光,明天我还会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哦。” 旬老刚想应下来,蒋聿城却忽然问道:“徐夷光?” 徐夷光朝他看过去,眨眨眼,“怎么?” “哪个夷光?”蒋聿城问道。 徐夷光:“……就是大美人,施夷光的夷光。” 这是原身名字的由来,徐国志和赵慧兰没读过什么书,只听老人说过,夷光是美人的名字,就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能成为一个美人,就给她娶了这么个名字。 蒋聿城目光暗了暗,倒没说什么,而是看向旬老:“车来了。” 旬老颔首,朝徐夷光笑了笑,“小姑娘,早点回家吧。” 语毕,他就和蒋聿城坐上路边停的车走了。 第14章 你是在找我吗 第14章 你是在找我吗 蒋聿城透过后视镜,看着车后面站着的徐夷光,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意味。 要是他没记错,他新换的未婚妻,就叫做徐夷光。 美人夷光的夷光。 但他听闻,徐家的那个姑娘,虽然温柔却是个没主见的小姑娘,可一点都不想刚才在他们面前能言善辩的小姑娘。 蒋聿城正琢磨着的时候,余光就瞥见旬老将那平安符拿了出来,在手里反复的翻看。 蒋聿城低声:“老师不该信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旬老却兴致颇好地道:“谁说这些事小孩子的把戏了?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深不可测呢,只不过我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就能这么轻松的画出一张符来,挺有趣的。” 蒋聿城默了一瞬,“要是练一段时间,我也能画。” 言外之意是,画符又算不上什么。 旬老却哈哈一笑道:“远山,你太小瞧画符需要的本事了,你要是不信,回头自个儿练一练,不说三五天,就算你练个三五年,若是能达到那个小姑娘画符的流畅度,也算是你有天分。” 瞧见旬老这么夸奖徐夷光,蒋聿城很有些意外。 旬老有些年纪,也是看过大世面和真本事的,能得他这么一番夸奖,足以证明他这个新换的未婚妻,不简单。 …… 徐夷光目送着车辆离开,看了看手里的大团结,将钱收了起来,寻思着她现在灵气是不足,但画一张平安符,挡一次灾,问题应该不大,她就放心地往火车站外走。 人群里闪过一道贼眉鼠眼的目光。 是刚才隐没人群的算命先生。 他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在人群里看着发生的一切。 他看到徐夷光揣起来一张大团结,眼馋的几乎要流口水,见徐夷光始终一个人,他一眯眼,眼里泛着不善的光,悄然朝徐夷光跟了上去。 徐夷光走了几步,就感觉到身后有陌生的气息,一直在跟着她,带着一丝丝明显的恶意,她佯装在旁边的水果摊,站了一会儿,透过水果摊上锃光瓦亮的水果刀,就看到刚才那个逃入人群里的假算命先生真骗子,正在跟着她,时不时地朝她这边张望。 徐夷光笑眯眯地收回目光,朝水果摊的摊主甜甜地道:“阿姨,给我称四个苹果吧。” 水果摊的摊主,是个胖乎乎的阿姨,顶着两坨高原红,但人挺热心的,瞧见徐夷光一个小姑娘,还瘸着腿,就大方地装了五个,一称:“一块三,就收你一块钱吧。”说着,又拿了个橘子,塞到袋子里。 徐夷光掏了一块钱,道了一声谢,摸出一个苹果,用掌心蹭了蹭,就吭哧咬了一口。 这年头的水果,都是有机的,没有化肥农药,一个个还洗过,亮晶晶的,一口咬下去,确实比后世的更加香甜清脆。 徐夷光一边吃着,余光瞥着身后的影子,一边朝着偏僻的地方走去。 她越走人烟越是稀少。 走着走着,她就消失在了一道安静偏僻的小巷子里。 算命先生杨东目露精光,迅速就跟了上去,可奇怪的是,他明明一直跟着,可等他拐进巷子的时候,却不见了徐夷光的人。 “人呢……”杨东左顾右盼,瞧见的却是一条空荡荡的巷子,忍不住咕哝起来。 下一秒,一道如那香甜苹果似的,清脆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了出来。 “大叔,你是在找我吗?” 第15章 三十块钱不少呢 第15章 三十块钱不少呢 杨东一个激灵,猛地回过头,就见徐夷光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正拿着个苹果,吃得香甜。 见他看过来,徐夷光朝他咧嘴一笑,“大叔,你找我有事吗?” 杨东一听,想到徐夷光兜里那张大团结,压下了心里刚刚涌起的狐疑,从裤腰上摸出了一把刀,一把扔掉刀鞘,虎视眈眈地望着徐夷光,“小丫头,不想死的话,就把你手里那张大团结给我,我就放过你一马。” 徐夷光眨巴眨巴眼,不见惧色,倒像是好奇似的问:“大叔,你是要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吗?" “少废话!赶紧把钱给我!要不然,我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杨东眉眼一低,恶声恶气地道。 徐夷光咬了一口苹果,吭哧吭哧地咀嚼着:“大叔,你真的要打劫我吗?” “你这死丫头,怎么那么多废话!”杨东见徐夷光不害怕,还跟他在这一再的确认似的,心里顿时有点不耐,这巷子虽然偏僻,但也不代表没人来。 思及此,杨东一咬牙,拿着刀就朝徐夷光冲了过去。 徐夷光见状,将苹果核给扔了,腾出右手,看着食指上划破的伤口,叹了一口气:“好吧,又得委屈你了。” 说着,她对准那伤口,又咬了一口,鲜血立即流了出来,她像是变魔法似的,袖子里抖搂出一张刚才从水果摊上顺手拿来的纸张,三下五除二在纸上画了一道符。 正在这时,杨东扑到了她面前。 徐夷光左脚往后一拉,身子一侧,啪的一下,手里的符纸,就贴到了杨东的身上。 杨东身影一僵,顿时定在了原地,他试图挣扎了一下,但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一点都动不了,他不由惊愕地看着徐夷光,“你,你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 那么诡异,一张符就把他给定住了? 杨东也算是玄门的人,学过一点皮毛,但仅限于一点皮毛,他天赋不好,学什么都学不进去,心里也不相信,这些玩意儿真能有用,只不过是应对人的心理而已。 却没想到,今天还真遇上了真人? 徐夷光对着手指吹了吹,吸了吸鼻子,“你说说你,好不好的来打劫我干嘛,害得我这手指又烂了一回,你得赔偿我啊!” 杨东:“……” 他就是想着,这一段时间没开过张,看到徐夷光那张大团结有点眼红,以为她一个小姑娘,随随便便就能拿下了,却不想被她给定住了,啥都没做成,还要他赔偿? 杨东结巴地道:“我,我告诉你啊,我没钱……” “没钱?”徐夷光打量着他,将一袋子苹果放到了地上,然后直接上手,在杨东身上搜了起来。 杨东脸色巨变,“臭丫头,你这是抢劫啊!信不信我告你啊!” “告呗,等到了派出所,咱们俩再算算是谁打劫谁,这凶器可是你拿的。”徐夷光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小刀子。 杨东面色一白。 徐夷光已经低头翻完杨东身上所有的兜,在杨东的裤兜里,还真找到了三十块钱。 徐夷光扬着那三十块钱,啧了一声:“这就是你说得没钱啊,三十块呢,不少了。” 杨东:“……那,那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还给我!” 第16章 五斤五花肉 第16章 五斤五花肉 这三十块钱,是杨东攒了好久的,他已经很久没开过张了,这钱是他下一笔生意开始前的生活费啊! 徐夷光却笑吟吟地道:“嗯,我知道,算是你给我的补偿了,谢谢你哦大叔。” 语毕,徐夷光就把那三十块钱,当着杨东的面,揣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拎起自己的苹果就要走。 杨东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怎么有那么不要脸的人!?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补偿这死丫头了?! 草! 杨东心里正骂着的时候,徐夷光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看着他,弯唇一笑,很可爱,“忘了跟你说大叔,你身上那是我贴的定身符,嗯……大约能定住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你就能恢复行动啦,看在这三十块钱的份上,我再给你一个忠告,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别再做那些骗人的事儿,要不然,缺胳膊断腿,还是轻的哟。拜拜~~~” 徐夷光说着,朝杨东一眨眼,摆了摆手,哼着调子离开。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听到她那不成调的歌,杨东差点吐血,恨不得跳起来,把徐夷光给捅死。 可是,他压根动不了! …… 几分钟后,徐夷光拿着赚来的一百四十块钱,到了集市上。 盛香镇的集市,分为逢单是背集,逢双是红集。 红集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出来做生意,贩卖自家的产物,或者买自己想要的物品,背集的时候镇子上就没什么人,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忙活自己家的田产。 徐夷光今天来的走运,正好是红集,集市上人很多,摊位一个挨着一个,鳞次栉比。 而且集市上的摊位,划分的很明显,荤肉区卖的就是各种肉类,对面是蔬菜区,卖的全都是素菜,摊位最后是卖鱼的地方。 徐夷光看到左手边那些卖肉的摊位,顿时眼前一亮,兴奋地移了过去。 卖肉的屠夫,长得五大三粗的,满脸横肉,但眉眼却很柔和,一手的杠子,一手的大刀,磨得哗啦哗啦响。 余光瞥见摊位前多了个人,屠夫抬起头来,看到是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便多了一丝笑意:“小姑娘,你也来买肉啊?” 徐夷光点点头,原身病了这几日,连带她在床上躺了几日,每天就是一点米粥,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瞥着满案子的瘦肉肥肉五花肉,徐夷光压抑住咽口水的冲动,兴奋地问:“大叔,这五花肉多少钱一斤啊?” “五花肉一块一,瘦肉九毛,肥肉一块。”屠夫介绍道:“你看你要哪样的,要多少斤?” 徐夷光刷地一下指向那块肥厚相间的五花肉,“我就要这块五花肉,嗯……给我来个五斤吧!对了,还有那个大骨头,猪蹄髈,都多少钱一斤啊?” “五斤五花肉?你这小姑娘还挺能吃的呀。”屠夫笑了一声,“大骨头八毛,猪蹄髈一块五。” 这年头没人要什么骨头,除了一点镇子上的人,大家还是喜欢单纯吃肉,所以纯瘦肉便宜点肥肉贵一点,猪蹄髈更贵。 徐夷光看着那猪蹄髈,脑海里就已经浮现出红烧蹄髈的模样,咽了咽口水道:“那两个蹄髈我都要了,再来两块大骨头,大叔你给我称一称,多少钱?” 屠夫有点意外,“你要那么多呀?” 第17章 因为丑的别出心裁 第17章 因为丑的别出心裁 这不是逢年过节的,家家户户顶多偶尔买一斤半斤回家解解馋,谁家会一下子买这么多? 屠夫真有点意外。 徐夷光却笑:“我喜欢吃!大叔,你尽管给我称吧,我有钱!” 屠夫还没来得及应下,徐夷光就听到身后有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响起,颇为刺耳。 “是啊,你当然有钱了,刚从我和江河这敲诈了五千块钱去,可不是有钱买肉买蹄髈了吗?” 听着这有点熟悉的声音,徐夷光扭过头去,就看到说话的人,居然是徐筱筱。 街上的人虽然多,但徐夷光还是一眼看见了徐筱筱。 因为,丑的别出心裁。 徐筱筱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裳,一身饱和度极高的粉红色连衣裙,踩了一双同色的高跟鞋,加上她略黑的皮肤,刺眼无比。 简直辣眼睛。 而她旁边还站着个,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的年轻男人,乍一看上去,长得还算是人模狗样,可仔细一看,獐头鼠目,五官淡薄,两颊凹陷,印堂低垂,怎么看都是一副薄福相。 徐夷光一看到他,原身的记忆立即蹦了出来。 这可不就是原身那个渣男未婚夫,刘江河吗? 啧,真丑! 徐夷光莫名想到在车站见到的那个男人,刘江河跟他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这样的男人,原身也值得为他要死要活? 真是瞎了一双好眼。 徐夷光一撇嘴,似笑非笑地道:“你们俩还真是好兴致啊,这刚和我退婚不久,就大摇大摆地跟我堂妹出双入对,你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一对狗男女,是吧?” 刘江河面皮一抽。 徐筱筱气得心口都快炸了,“徐夷光,你说什么呢!我和江河都快结婚了,你……” “行啦,渣男呢,你抢走了,我也不在乎,就别脏我的耳朵根子了,结婚……就算你明天结婚,在今天之前,他也是我的未婚夫,怎么去和你结婚的,咱们都心知肚明,毕竟是我嫌脏的玩意儿,你愿意当成宝,就回家稀罕去,别捡了屎还在外头炫耀。”徐夷光果断打断了徐筱筱的话,面无表情的说完,她扭过头,朝着瞠目结舌的屠夫咧嘴一笑:“大叔,麻烦你把我要的都给我称一称。” 屠夫刚才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这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说起话来这么猛,一套接着一套,把他都说蒙了。 听到徐夷光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去切肉,反正他就是个卖肉的,其他跟他没关系的事儿,就不用管了。 而此时,徐筱筱和刘江河,被徐夷光那一顿抢白怒怼,怼的小脸,一个个青了红红了白白了黑,跟川剧变脸似的,那叫一个好看。 徐筱筱更是气的肝儿疼,她托着自己还不显怀的肚子,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可见她是有多生气。 刘江河更是气愤不已,明明是他不要的徐夷光,被徐夷光这么一说,倒像是他有多垃圾似的,被徐夷光给踹了一样。 再想到自己家拿出去的五千块钱,刘江河越想越气,语气阴沉沉的道:“拿了我们家的五千块钱,不去给你爸治病,倒在这里逍遥快活,徐夷光你还真是个白眼狼,你这样的女人,就算倒贴给我,我都不要!” 第18章 乖乖回去做你的缩头乌龟 第18章 乖乖回去做你的缩头乌龟 徐夷光正在等自己的肉,听到刘江河这么一说,她就气笑了,扭头看着刘江河,“刘江河,你是真不打算要脸是吧?行啊,那我们就把话说开!当时徐筱筱拿五千块钱来的时候,我们说得清清楚楚,那五千块钱,是买我这条腿的残疾!您贵人多忘事,是不是把我这条腿,是为了救你残废的事儿给忘了?” 听到徐夷光提起这个,刘江河面色变了变。 还没等他开口,徐夷光就一顿噼里啪啦的怒怼。 “你们刘家想要脸面,为着我救了你,才跟我家定了这门婚事,结果你倒好,转过头来嫌弃我为你瘸的这条腿,跟我堂妹搞在了一起,还让我主动退婚,全你们刘家的脸面。行,我也全了,给了你们刘家这个脸面,拿了五千块钱,换我这一条腿,换你们刘家的脸面,你们刘家亏了吗?本来你要是装聋作哑,把这件事给吞了,也就算了,现在既然你不要脸,拿五千块钱的事儿来讽刺我,那咱们就说说清楚,看看丢脸的是谁。办了不要脸的事儿,就别想站在上面叽叽歪歪,乖乖回去做你的缩头乌龟。” 徐夷光一连串的嫌弃,把刘江河噎了个半死,气的额角直跳。 一旁来来往往的众人,听到徐夷光的话,都朝刘江河和徐筱筱打量过来。 盛香镇总共才多大? 刘家出了个大学生,早先为着有人救了自己的儿子,订了婚事,这在盛香镇上早就传开了,不少人都认识刘江河。 现如今看着刘江河跟徐筱筱出双入对,把为自己断了腿的女人给抛弃了,还带着小三出来,在徐夷光面前招摇炫耀,阴阳怪气,看来这读书人,也不全是知书达理的呀! 感觉着旁边指指点点的目光,刘江河和徐筱筱面红耳赤,都没办法抬起头来做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姑娘,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称好了,一共28块7,我就收你28块好了,再送你一段肥肠。”屠夫一脸关切地看着徐夷光,他刚才听得真真的,这小姑娘可怜呀。 完全是被这样的人渣,逼成了现在的这样。 瞧人家多好的一个姑娘被祸害的…… 不过这怼的真是让人神清气爽! 对付这样的人渣,就该这样! 想着,屠夫就给徐夷光包好的肉里,塞了一截肥肠。 徐夷光付了钱,嘴甜地道了一声谢:“谢谢大叔,我下次还来你这买。” 屠夫笑呵呵的收了钱,“好好好,欢迎你再来呀!我一定给你最便宜的价格!” 徐夷光甜甜一笑,拎着自己的东西,瞥了徐筱筱和刘江河一眼,提步就要走。 刘江河和徐筱筱心里都气炸了,尤其是看到徐夷光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怼他们毫不留情的,转头就去朝那屠夫笑得跟朵花似的,这个贱女人,咋那么多人就看不穿呢? 两个人气愤的想着,眼风就像是两把刀子似的,往徐夷光身上飞。 徐夷光对上他们俩的目光,脚步忽然一顿,朝徐筱筱忽然勾唇一笑,“看在你是我堂妹的份上,我好言相劝一句,趁早别穿这件衣服了。因为,太丑了。虽然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影响大众有碍观瞻,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哦。” 语毕,她一副不用谢的冲徐筱筱一挥手,一瘸一拐地走了。 徐筱筱:“……” 徐筱筱真的快气炸了! 这,这衣服,明明是她刚买的! 解决了和徐夷光的婚事,她和刘江河都高兴,两个人一块出来逛街,她一下子就看上了这件连衣裙,还是雪纺的,很难见到的材料! 结果!! 徐夷光居然说她丑?! 第19章 遇上真人了 第19章 遇上真人了 徐筱筱气得拉着刘江河的袖子,哭唧唧地道:“江河,你看她!” 刘江河连忙安抚着她:“你跟一个被刺激疯了的人说什么?她现在就是个疯狗,逮谁就咬,别理她!” 可嘴上这样说,刘江河打量了徐筱筱一眼,也觉得这衣服挺丑的。 徐筱筱不知道刘江河怎么想的,听到刘江河的话,她才安慰了一些,愤愤地道:“没错,她就是一条疯狗!” 但话音未落,徐夷光的声音就从前面飘了过来。 “疯狗是会咬人的,你们要是再乱说话,信不信我真的疯起来,把你们所有丑事抖搂的整个盛香镇的人都知道?” 徐筱筱和刘江河惊悚的抬起头,就看到徐夷光的头都没回。 卧槽! 这人是鬼吧! 这都能听到?! 徐夷光像是听见了他们心里的声音,忽然停下来,朝她们灿然一笑,“做人呢,别做的太坏,这劈腿劈多了,是容易翻船的,小心在女人身上翻了船,悔不当初。” 刘江河心里跳了跳,莫名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徐夷光却是一勾唇,朝前继续走去,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徐筱筱愤怒不止,又怕徐夷光再听到,小声地嘀咕道:“我看她是真疯了,什么话都敢说!” …… 徐夷光其实一点都没疯,她刚才就看出来,刘江河眼底见红,眼泛春水,会因为女人摔跟头,且额间见黑气,有伤身之祸。 不过,她想她的话,刘江河也不会信,就故意说出来,膈应膈应他们俩。 今天买了好吃的,又怼了人,还挣了钱,徐夷光神清气爽的往家走。 而就在徐夷光回家的时候,被定身了半个小时的算命先生杨东,终于恢复了人身自由,他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没了,腿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起来。 “妈的,小娘们,敢耍你老子我!以后别让我遇到,再让我遇到你,我见一次打一次!” “就是他,就在这儿呢!这个大骗子,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杨东的话音还没落下,巷子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叫喝声。 他转过头去,就看到有十几个人,一窝蜂的冲了过来,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拔腿就想跑,可他被定了半个小时,早就站的腿软,还没等他站起来,那些人就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杨东在那一群人里,看到了一个熟脸,是一个男人,前天在他这算过命,问自己能不能发横财…… 杨东当时见他一脸喜色,就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大意是他能赚不少。 男人就喜气洋洋的离开了。 眼下来找他肯定没好事! 杨东见状,立即要求饶。 但还没等他开口,那个男人就骂了起来,“你个死骗子,忽悠你爷爷我,敢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昨天赔了多少钱?死算命的,我今天就打折你一条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骗人了!兄弟们,把他的腿给我打折咯!” 杨东神色大变,刚要张嘴,男人旁边一个人,就挥舞着大木棍,朝着他的右腿,一棍子砸下来了! 咔嚓一声! 杨东就听到自己腿骨骨裂的声音,疼得他倒在地上,死去活来! 男人见状,出了一口气似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骗人,要是让我再发现你骗人,我就断了你另外一条腿!” 哼了一声,男人带着人气势汹汹的离开,全然不顾杨东的死活。 杨东疼得一身冷汗,牙齿都快咬烂了,他抱着自己的右腿,脑海里却响起徐夷光那小丫头临走前跟他说的话:“缺胳膊断腿……” 真是缺胳膊断腿! 他这回真遇上了神人了?! 第20章 刹车线有问题 第20章 刹车线有问题 杨东眉宇间破煞之气太重,刑克伤身,是早晚的事。 徐夷光随意说了一句后,就没再放在心上。 就在杨东出事的时候,她已经拎着买回来的吃的,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大柳村。 刚到自家门口,她就看到早先她离开时,自家空空荡荡的门口一侧,多了一辆满是水锈和枯草泥巴的农机。 徐夷光愣了一下,从原身的记忆里得知,这就是原身家那辆农机,也就是徐国志那天晚上开去请大夫,却摔进河里的农机。 谁给打捞上来,送回来了? 徐夷光心里好奇,走上前,看起农机来。 这就是个比较普通的拖拉机,却花了好几百块钱,是徐国志最宝贝的东西。 徐夷光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农机,颇有些好奇,她所经历的时代,虽说灵气复苏了,但科技进步下,各种农机轿车,早就没了,全部被飞行器取代。 而灵气复苏后,修仙的人,开始御剑,也没人再用这种古老的东西。 徐夷光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到这农机,满眼新奇,蹲下来,研究起来。 但余光一瞥,徐夷光的目光,就落在了农机的刹车线上。 那刹车线断了,但断口异常平滑,看上去像是人为剪断的。 意识到这一点,徐夷光一愣,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啊! 徐国志经常开这农机,对大柳村到镇子上医院里的路,也异常熟悉,哪里有水沟,哪里地势平坦,他会不知道? 怎么就会一头栽进水沟里? 难道是因为,这刹车线的缘故? 徐夷光将那截刹车线拽了出来,仔细看了一下两头断口,确实有很明显的,锐器切割过的痕迹。 徐夷光顿时心里一沉。 所以,徐国志的车祸,不是意外,有可能是人为? “夷光,你回来了?蹲在那做啥呢,快进来呀。” 徐夷光正想着,梁氏走出了院子,看到徐夷光在农机前蹲着,就朝她喊了一声。 徐夷光回过神来,将拽出来的那一截刹车线,揣到了兜里,然后起身,拎起自己的东西,转过头去,“奶。” 梁氏这才注意到徐夷光手里拿了好些东西,惊愕道:“夷光,你咋买了这么多东西?我的天,这得花多少钱啊?!还全是肉!” 梁氏一边说,一边上来接了一把,看到都是好吃的,她也有些馋。 毕竟这么多天下来,她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可一想到这都是钱,她就有点肉疼。 “夷光,你拿着给你爸治病的那五千块钱,就买了这些个东西?”语气里虽然没有责怪,但也后悔把钱给徐夷光拿着了。 徐夷光毕竟是个小姑娘,哪知道轻重的。 怪她,怪她…… 瞥见梁氏满脸懊恼,徐夷光解释道:“奶,你放心吧,这些不是用我爸治病的钱买的,一分钱都没用我爸的,这是我在镇子上挣回来的!” 梁氏一怔,满脸狐疑,“挣回来的?你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小丫头,能挣什么钱哟?” 徐夷光唔了一声,还没想好说辞,“反正,是我挣回来的,不偷不抢,这钱来路干净着呢,光明正大,奶尽管用!我还买了几块大骨头!正好熬了汤,给我爸妈送去,让他们补一补。” 听到徐夷光拍胸脯保证这钱没问题,梁氏还想再问她是咋挣到这么多钱的,但听到徐夷光后半段话,就把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对,你爸那身子骨确实的好好补补……只是他现在还没办法进食啊!” 第21章 牺牲了 第21章 牺牲了 徐夷光笑着道:“现在没办法进食不要紧呀,明天做完手术,等我爸醒了,正好可以吃,不着急,把这骨头放在井水里凉着,这几天里也不会坏的。” 梁氏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也是……” 但她又疑惑起来。 不由打量着徐夷光。 她怎么觉得,自己这孙女,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她竟然有些不认识徐夷光了。 她这孙女温柔善良,什么都好,但就一点,被家里人宠坏了,十指不沾阳春水,只记得和刘江河的婚事,平常在家里,都不曾做过任何家务活。 梁氏心疼她早早的落了残疾,平素也不会说什么,但她心里清楚,她这孙女说出去,那就是个五谷不识的,出了这个家,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 眼下怎么又会挣钱了,又懂家务? 梁氏思及此,就想问问徐夷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没开口,徐夷光忽然朝农机一指,问道:“对了,奶,这是咱家农机吗?” 梁氏思绪被打断,拎着东西,跟徐夷光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道:“对,那就是咱家农机,你支书伯伯,请人帮忙,给捞起来送家来了。” 徐夷光哦了一声,“我爸那天晚上,就是开着这农机出去的?” 提起儿子车祸的原因,梁氏低沉的应了一声。 徐夷光有些纳罕,“这走去镇子上的医院,也要不了多久,我爸为啥还要开农机啊?” “你是不知道,你爸最信的,是镇子上一个老中医,本事可大了,你小时候出天花,就是人家给治好的,但那老先生腿脚不便,不能走动,你爸才开着农机去接,原本以为……” 原本以为是求让来救徐夷光,谁知道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徐夷光脑补出来梁氏的未尽之语,面有讪讪,便拉着梁氏一道往厨房去了。 梁氏也不想提那些伤心之事,就把这些事暂时放下来。 她提着那些骨头和肉,把刚才要追问徐夷光怎么挣钱的事给忘了,只勉力笑道:“正好你买了些骨头,奶给你炖个大骨汤吧,正好也给你补补。” 徐夷光毕竟病了这几日,一张脸色煞白煞白的,两颊消瘦的一点肉都没有,看得梁氏心疼。 徐夷光早就馋了,求之不得,“好呀好呀,我正想吃呢!” 梁氏见她嘴馋的样子,面上多了几分笑意,便去处理那块骨头。 徐夷光坐在灶台前,帮忙烧火,这年头农村里还没燃气,依旧得烧干柴灶台。 看着梁氏在那边忙着处理骨头,徐夷光摸了摸兜里,那一截刹车线,心里在盘算着,是谁弄坏了他们家农机的刹车线。 正想着,梁氏拎着骨头放到了锅里,先焯一遍水。 徐夷光见状,馋的也咽了一口口水。 梁氏看得愈发心疼,擦了擦泛红的眼眶,“要是你大哥还在,你二婶和刘家,就不敢这么欺负你,咱们家也不至于落到连肉都吃不到的份上。” 徐夷光闻言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原身是幺女。 在原身的记忆中,徐夷光确实有一个大了她好几岁的大哥,大哥有出息,是早些年的高中生。 80年恢复高考,大哥那时候能高中毕业已经很不错了,毕业后就分进了镇子上的派出所。 村里人人羡慕,都说徐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出了个吃皇粮的。 可惜好景不长,前几年附近山林出了一次大火灾,徐夷光的大哥在抢险救火的时候牺牲了。 第22章 找陪酒女 第22章 找陪酒女 刘兰芳原本就因为身体不好,只得了徐筱筱一个女儿,看不惯他们家有儿子,徐夷光的大哥一死,刘兰芳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天天在徐国志夫妻俩面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戳他们的心肺窝子。 徐国志和赵慧兰还没说什么,梁氏就不干了,她看不惯刘兰芳的做派,就主持着分了家。 但分了家之后,刘兰芳一家依旧不安分,徐夷光的二叔,在镇子上当锅炉工,天天不在家,家里就由刘兰芳一手把持着,她闲来没事就整天撺掇着徐筱筱跟她抢这抢哪儿。 徐夷光严重怀疑,徐筱筱跟刘江河搞到一块去,也有看不得她好的成分。 思及此,徐夷光便想:确实,如梁氏所说,要是徐夷光的大哥还在,还有警察的身份在,刘兰芳他们家肯定不敢这么针对他们,徐筱筱也抢不走她的婚事。 徐夷光心里啧了一声,却没心思计较这个,她望着梁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奶,咱家那农机,坏过吗?”? 梁氏不解,抬起头:“没有啊,这才买多久,咋会坏,你咋想起来问这个了?”? “我就是想着,要是没坏过,咱家有着急用钱的情况下,不如给它卖了。”?徐夷光咧嘴笑着:“爸以前有没有把农机借给谁过,回头咱们可以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折价收走。” 梁氏闻言也没多想,一边往锅里放盐,一边道:“你是不知道,你爸有多宝贝他那机子,哪舍得借人哟。不过咱家夷光说得对,你爸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出院,家里又缺钱,留着那农机也没有用,回头奶就去问问看谁要,价钱合适就卖了。” 徐夷光笑着嗯了一声,心里却盘算起来,农机一没拿出去修过,二没借过人,也就是说不会有外人接触到他们家的农机,从而下手破坏。 那农机的刹车线,是谁搞的破坏? 徐夷光一边想着,一边往灶台里添柴。 正在徐夷光家炖骨汤的时候,刘江河和徐筱筱,在见过徐夷光之后,气急之下,两人就没有了逛街的心思,早前退婚的喜悦,一样散的一干二净,两人就分开了。 刘江河和徐筱筱分开后,便打算回家的,但在街上,碰到了几个高中同学。 他们都是镇子上略微富足的人家,没考上大学,都对刘江河羡慕的很,见到刘江河哪肯放过他,就拉着他,让他请客吃饭。 刘江河无奈,只能应下来,那些人就拉扯着刘江河,去了镇子上的舞厅。 那些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到了舞厅,几杯酒下肚,就叫了几个陪酒女来陪着,刘江河喝大了,没有注意,也就搂了一个女人。 就在他们搂搂抱抱,胡乱摸抓的时候,舞厅里冲进来一群警察,没等刘江河反应过来,那些警察就冲过来,把他们压在了地上,说他们嫖娼,败坏风气,就给抓起来了。 消息传给徐筱筱的时候,她回到家,一肚子气还没消下来,听到这个消息,徐筱筱惊愕之余,心里满是愤怒,“他去舞厅干嘛?还找陪酒女?这也太欺负人了!” 刘兰芳闻言,也气了个半死,“那刘江河也太过人心不足了吧,你刚怀了孕,婚事还提上了日程,他却……还被抓起来,这怎么办啊?” 徐筱筱气得脑仁子疼,觉得腹部也开始疼起来,她摸着肚子,忽然就想到徐夷光临走前,说得最后一句话,“小心在女人身上翻了船,悔不当初……” 刘江河这可不就是在女人身上翻了船吗? 徐筱筱意识到这一点,面色一沉,咬着牙,朝隔壁徐夷光家冲了过去。 第23章 太让我失望了 第23章 太让我失望了 “徐夷光,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出来!你嫉妒我要和江河结婚,居然在背后玩阴的!徐夷光,你还是不是人啊!你给我出来!” 徐筱筱直接冲到徐夷光家门口,掐着腰喊了起来。 徐夷光正在烧火炖骨头汤,听到徐筱筱这泼妇的声音,她抬头看向梁氏。 梁氏皱了一下眉,扯掉围裙,将勺子往桌上一扔,“这个死丫头,又来闹什么!” 骂了一句,她便急匆匆地走出去,不想让徐筱筱在这胡闹。 她在这个时候胡闹,还骂的那么难听,不是纯属给徐夷光添堵吗? 都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那么对不起徐夷光了,还往徐夷光面前添堵,也看她答不答应! 梁氏气冲冲地走到门口,看到徐筱筱,就眼睛一瞪,骂了一句:“你个死丫头,什么事都如你的愿了,你还来闹什么?” 徐筱筱看到梁氏,多少有些害怕。 梁氏是出了名的强横,她一个寡妇,拉扯大两个儿子,又给他们全部娶妻生子成家立业,那个时期,又是比较乱的时候,她却一力撑了下来,可见是有些魄力的。 徐筱筱没少受过梁氏的训斥,心里多少有些阴影。 而正在这时,徐夷光一瘸一拐地跟在梁氏屁股后面,从灶房里走出来。 看到徐夷光,徐筱筱心里憋着的一肚子的火,蹭地一下就喷了出来,她顿时顾不上梁氏,指着徐夷光,就骂了起来,“小贱人!徐夷光,你就是个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小贱人!你要是不高兴退婚,你别退啊!拿了刘家的五千块钱,退了婚,却在背后使这些下贱的手段!你贱不贱啊!” 徐夷光眯了一下眼,“我劝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你说得什么,我都不知道,你要说就说清楚,要是说不清楚,就别在这闹。” “不知道?你还跟我装?”徐筱筱气不打一处来,就把刘江河的事,说出来了,“要不是你去举报江河,他能在舞厅被抓?一定是你这个小贱人,看不惯我和江河快结婚了,故意报复我们是吧?” 徐夷光啧了一声,“我还以为什么事,值得你跑来我家闹呢,敢情是刘江河狗改不了吃屎,去找女人了,这是他自己找事,在抓风纪的时候,搞出这种事,被抓了,那也是活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是你,这种事就该藏着掖着,跑来这闹,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有多贱是吧?” 徐筱筱气得肚子疼,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徐夷光,“小贱人!你,你居然敢骂我!我和江河,我们俩是两情相悦,我们都快结婚了,有什么错?你才贱呢!我看到你这样,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在背后举报的!拿了刘家的五千块钱,还干出这种事来,徐夷光,你才不要脸!” 梁氏被徐筱筱的破口大骂,气得头疼,指着徐筱筱,就要骂人。 徐夷光却拉了一下梁氏,将梁氏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她望着徐筱筱,莫名就红了眼眶,从刚才的黑莲花,变成了小白兔。 “筱筱,你怎么能那么说我呢?在今天之前,刘江河是我的未婚夫,你跟他睡在了一起,搞大了肚子,还拿着我爸缺医药费,逼着我退婚,这一切我都按照你的话做了,那五千块钱不是你让我退婚才给我的吗?怎么叫我拿了刘家的五千块?要不是你怀了孕,我不想你的孩子从小没爹,我能拿着五千块吗?谁都知道,我为了刘江河断了一条腿,为了你们俩,我一退再退,我要是想要去举报他,我早就去举报你们俩了,可我没那么做,你却这么羞辱我,你……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第24章 人善被人欺 第24章 人善被人欺 徐夷光说着,就捂着脸趴在梁氏身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徐筱筱和赶来的刘兰芳都傻了眼,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刚才还理直气壮的,现在哭了? 哭你个头啊! 徐筱筱气得破口大骂,“徐夷光你个小贱人,你还跟我演呢……我,我打死你……” “哟,这筱筱丫头还真是厉害,挺着个大肚子,你还要杀人?就算你自己心狠手辣,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吧?” 徐筱筱话音未落,旁边就有人七嘴八舌的指摘起来。 刘兰芳和徐筱筱母女俩才发现,因为刚才徐筱筱的叫骂,引来了不少街坊四邻围观。 母女俩顿时愣住。 “天底下不要脸的人,还真是多得跟牛毛似的。” “可不是吗,这抢了自己姐姐的男人,搞大了肚子,还有脸跑到人家家门口来骂,真是不要脸各有各的花样!” “怪不得呢,我刚才从镇子上回来,就听人说,刘家那边跟夷光丫头退了婚,我还想着不可能,敢情是这姐夫跟小姨子搞到了一起,折腾大了肚子,逼着夷光丫头退婚啊!” “真是不得了,我们大柳村,真是出了一号人物!啧啧啧!” “我呸,真不要脸!这年头咋还有那么不要脸的女人呢?” 如今暑热,正是农闲,村里人本就闲着无所事事,这下子,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全都围着刘兰芳和徐筱筱母女指指点点起来。 徐筱筱色厉内荏,面对那么多人,害怕的说不出话来,脸都起白了。 刘兰芳比她厉害一些,瞧着一旁趴在梁氏身上哭的徐夷光,一下子反应过来,“好你个徐夷光,你这是故意的!你!我打死你这个臭丫头,让你给我家筱筱泼脏水!你个没人要的死瘸子,我打死你!” 刘兰芳张牙舞爪的就要扑上来,撕扯徐夷光。 梁氏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拦住她,使劲儿推了一把。 梁氏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火爆脾气,身体强健又能干,就算刘兰芳比她小了二十岁,也不是她的对手。 刘兰芳被梁氏一推,一个叽里咕噜,就趴在了地上,滚了一圈。 一旁的人,哄笑起来,然后纷纷吐口水。 “就你们母女俩这样的贱人,还有脸骂别人呢?夷光丫头再怎么样,也没和男人搞大肚子!抢姐夫还有理了?” “要我说,刘江河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人家姑娘为他断了一条腿,他却转头跟小姨子搞到了一起,可见是个提上裤子不认人的!” “就是,你这怀孕了,就他那性子,找陪酒女不正常?你有什么好闹的,他不就是你从人家夷光手里抢去的,还不允许其他女人跟他睡了?” 村里那些厉害的婆娘,嘴上都没有把门的,说起黄色废料,比男人都厉害,直说的刘兰芳和徐筱筱脸色又白又红,噎得说不出话来。 徐夷光哭得可怜,闻言,还不忘给徐筱筱说情,“婶婶,伯娘们,你们就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我瘸着腿……是我配不上江河,他们如今都有了孩子,我……我不能让那孩子没爸,就算了吧……” “夷光丫头,你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他们就是欺负你性子软好说话,什么样的狗东西,都敢跑到你面前叫了,要我说,你就给他们一人一个大嘴巴子,打出去!” “夷光丫头你真不能这么说,我们都知道,你一向是好性的,再说你这腿是为了刘江河才瘸的,要不然瘸得就是他刘江河,他刘江河有啥脸面嫌弃你?” “说得没错!要说配不上,也是他刘江河配不上你,咱们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夷光丫头最和善了,这真是人善被人欺啊!” 第25章 不会小产的 第25章 不会小产的 面对那些人唾弃的目光,和对徐夷光赞赏和蔼的表情,徐筱筱气得都快吐血了。 她后知后觉的才明白过来,徐夷光分明是看到人来了才装的委委屈屈的! 这下子,全村的人都知道徐夷光是个小可怜,坏事都成了她和刘江河做的。 她以后还怎么在村里乃至花神镇上做人? 想到这儿,徐筱筱眼里像是淬了毒一般,死死剜着徐夷光。 “徐夷光!你,你都是装的!大家别信她的,她都是装的!她……她……” “徐筱筱,你可闭嘴吧!你都抢了人家的男人,大了肚子,还有脸说这话?夷光丫头要不是好欺负,能让你们欺负到她头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害不害臊啊!” 没等徐筱筱控诉完,人群里就有个五大三粗的妇人走出来,往徐筱筱的面前吐了一口口水,打断了她的话。 徐筱筱只觉得肚子疼得厉害,坠坠的疼。 刘兰芳瞧见她捂着肚子,疼得脸色发白,顾不上许多,立即爬起来,扶着徐筱筱。 “筱筱,筱筱,我的闺女啊,你没事吧?” 徐筱筱疼得说不出话来,弯着腰,痛苦的呻吟着:“妈,我肚子疼的厉害,我肚子疼……” “天杀的徐夷光!我闺女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你偿命!”刘兰芳闻言,急得死死瞪了徐夷光一眼,然后扶着徐筱筱,立即道:“筱筱,妈这就送你去医院啊!” 说着,她就要扶着徐筱筱走。 这个时候,有人眼尖的发现,徐筱筱裙子下那两条腿上,有鲜血顺着腿流了下来。 “哟,还真怀孕了!你瞧瞧,这不是出血了吗?” “大出血啊,这是要流产?” “怪她自己作,大着肚子还跑到这来闹,这孩子要是没了,都怪她自己!” 众人嘴上硬,但心里还是怕的,回头徐筱筱要是真小产了,别牵扯上他们,一个个往后退了几步。 刘兰芳气的肝疼,可是注意到徐筱筱双腿间真的有鲜血,她顾不上和那些人抬杠,立即扶着徐筱筱就往村外走,“筱筱你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徐筱筱只感觉双腿之间,不断有温热的液体留下来,疼得她浑身打颤,几乎站不稳。 刘兰芳都快急哭了,好在她身宽体胖的,扶得住徐筱筱,硬是把人拖着往镇子上去。 瞧见徐筱筱那样,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多待,瞧见她们母女俩走了,就赶紧灰溜溜地跑了,生怕自己被牵连。 梁氏额角疼得厉害,但见徐筱筱好像要小产,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到底是自己的孙女,那还是一条人命,她心里也担忧的谎,却又觉得,那是徐筱筱活该。 背着他们,勾搭上刘江河,还怀孕了,如今又逼着徐夷光和刘江河退了婚,那就好好地守着自己的孩子和刘江河过日子呗,凭啥刘江河那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儿,一出事就来找徐夷光出气? 可,梁氏心里到底不放心。 徐夷光早就擦干自己挤出来的那几滴鳄鱼泪,看见梁氏皱着眉,眼巴巴地望着徐筱筱和刘兰芳离开了视野,她就知道梁氏在想什么,便道:“奶你不用担心,她那孩子不会有问题的。” 梁氏正担心着,冷不丁地听见徐夷光这么说,不由转过头来,“你怎么这么说?夷光,你咋知道,她不会小产的?” 第26章 真是长大了 第26章 真是长大了 徐夷光听得梁氏的问话,并没有回答,而是揉了揉肚子,抽了抽鼻子道:“奶,我饿了。” 梁氏见她故作可怜,眼圈红红的,心软的不行,便道:“算了,她自有她的福气,骨头汤该炖的差不多了,我去看看,给你先弄些尝尝,垫垫肚子。” 说着,她就进了灶房。 徐夷光便跟她一块进了灶房。 至于她为什么说徐筱筱的孩子不会出事…… 那是因为,徐筱筱子女宫饱满,并没有流产失子的面相,这孩子最后必定平安无虞的生下来了。 当然,也不排除徐筱筱之后会一直作下去。 这人的命数,也是会有变化的。 要是徐筱筱一直作下去,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多来几回,那这孩子保不保得住,就两说了。 但这些对徐夷光并不重要。 徐夷光撵走了徐筱筱,得知刘江河真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高兴都来不及,跟着梁氏进了厨房后,发现梁氏正在盛骨头汤,她就更高兴了。 这一锅骨头汤,也炖了两个小时了,正是喷香入味儿的时候。 看着那一层浓郁带着油花的汤汁,徐夷光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快要垂涎三尺了。 梁氏看到她完全不在意刚才那一场闹剧,两只眼盯着骨头汤闪闪发亮,满心只记得吃,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给徐夷光连肉带汤盛了满满一大碗,递给徐夷光,又把头一天剩下来的馍馍热了热,给徐夷光就着汤吃。 徐夷光吞了一大口汤,只觉得整个人终于有了真实的活着的感觉。 来到这几天,她一直恍恍惚惚的,现在才算有了点真实感。 她抬起头,正想跟梁氏说一声,这汤真好喝,却发现梁氏没有给自己盛,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奶,你怎么不吃啊?” 梁氏摆摆手,“老了,吃不得这么油腻的,回头我熬点米汤喝就好了。” 徐夷光看到梁氏把剩下的骨头装起来,就知道她大约是想省着给她和徐国志吃。 毕竟徐家不如从前,没那么多钱,徐国志还等着钱续命,家里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分花,梁氏舍不得扣着她的口粮,就只能抠自己的。 徐夷光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她把碗放下来,拿过梁氏手里的勺子,从橱柜里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瓷碗出来,盛了一碗汤给梁氏,还挑了几块肉最多的骨头,放到碗里,递给梁氏,“奶,吃。” 梁氏心里发软,却红着眼眶摇头,“奶不吃了。你吃,夷光乖,夷光吃。” 徐夷光皱眉,把碗塞到了梁氏手里,“奶,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咱们家眼前是穷,是有难关,但还不至于让您抠着口粮,舍不得吃喝,你就放心吃,万事有我呢。” 不就是钱吗? 挣钱这事,总有办法的。 徐夷光看不惯梁氏全心全意为着她,自己一口汤都舍不得喝的样子。 这样会让她于心不安。 吃都吃的不开心。 梁氏抱着汤碗,差点老泪纵横,她抹了抹眼睛,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徐夷光的额头,“我们家夷光真是长大了。” 但是她情愿夷光不长大,起码不要因为这次的折磨而去长大,这样太难受了。 徐夷光当做没听出来梁氏的言外之意,笑道:“奶,你熬得这骨头汤可好喝了,你赶紧喝吧,趁着天色还早,我送点去给我妈尝尝,她这些天一直陪着我爸,人都瘦了一圈,也得补补。” 梁氏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点。” “唉。” 第27章 袭击 第27章 袭击 徐夷光应了一声,迅速把自己一碗骨头汤给吃完,连汤底都喝完了,便找了个带盖子的搪瓷碗,装了满满一碗骨头汤,送去了医院。 赵兴兰瞧见有骨头汤的时候,跟梁氏的反应一模一样,都是舍不得吃,非要徐夷光吃。 听到徐夷光说她吃过了,才在徐夷光注视的目光下,吃完了那一碗骨头汤。 等她吃完,徐夷光就拿着空碗往家走。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 与此同时。 蒋聿城和旬老从训练营地回来。 旬老这次回来,就是找了个空旷之地,试炼研发的炸弹效果。 他跟蒋聿城和徐夷光分开后,就直接去了训练营地,测试效果,但效果并不让他满意。 他跟着蒋聿城一边往住所走,一边摇头:“还是不对,还是差了一点,回去我再调整一下数据看看。” 蒋聿城语气里泄露出一丝无奈,“老师,已经很好了,我们大家都很满意了。” 旬老眼睛一瞪,“你们满意,我不满意!” 蒋聿城顿时闭嘴不说话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旬老性格倔强,尤其是在自己专业上,比任何人都倔,对所有测试都有自己的坚持,效果差一分一毫都不行。 哪怕所有人都觉得,已经满足预期了,他还是觉得没有达到自己的标准。 知道他是自己跟自己较劲,蒋聿城便不再多言,护着旬老先回招待所。 但从训练野地回招待所这一路,要经过山道,较为偏僻。 蒋聿城便一直护着旬老。 旬老还在那思考着,到底是哪个数据出错了。 就在这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破空之声,碰——嗖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利刃划破了夜幕。 蒋聿城耳朵一动,下意识地就去拉旬老的胳膊,但已经晚了。 夜色中,一颗子弹直接打入旬老的胸口。 “老师!戒备!” 蒋聿城神色一沉,拉过旬老,躲在旁边的大树后。 其余卫兵立即散开,警戒。 蒋聿城护着旬老,同时迅速掏出枪,朝着刚才那颗子弹来的方向——另一棵大树梢上,扣动扳机。 子弹破空而过,在空中划过一道白线。 下一秒,一抹血色在空气中绽开。 打中了! 蒋聿城却不敢轻举妄动,他背靠着树,朝其他卫兵喝道:“小心,警戒,去查!” 卫兵们立即朝刚才子弹打中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移动过去。 蒋聿城立即去看旬老的情况。 旬老整个人靠着大树的树干,身子发僵脸色发白,捂着心口,没有任何反应。 蒋聿城神色有些慌乱,“老师?” 旬老像是一个激灵,缓过神来,朝蒋聿城摆摆手,“我,我没事……” 说着,他伸手从上衣兜里,抓了一把,却掏出来一把黑灰。 蒋聿城蹙眉,“这是?” 旬老神色激动,“这是那个小丫头给我的符纸啊!” 蒋聿城这才注意到,那一把黑灰里,包着一颗子弹,他立即将子弹拿了起来,眉头却没有松缓,“老师,你是说,那丫头给你的符纸,救了你一命?” 旬老点点头,缓了一口气,赞道:“果然,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确实深不可测。” 蒋聿城:“……” 他不知道为什么,旬老明明是科研人员,偏偏信这些。 他将子弹收了起来,暂时没说话,而是检查了一下旬老的伤势。 第28章 明天去找她 第28章 明天去找她 蒋聿城发现,旬老心口还是被擦破了点皮,但子弹没有入肉,就像是被那张符纸缓冲了力量,才没有直接插入旬老的皮肉。 但,蒋聿城没办法相信那一坨黑灰,能救人。 他仔细检查着旬老的衣服,想看看是不是有其他东西,挡住了子弹。 旬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把拨开他的手,“我知道你一向不信这些,但我告诉你,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小丫头明显是有本事的,她知道我今天要遇袭,才给了我这么个平安符,我之前就听人说过,平安符挡灾后会变成灰烬,如今也算是亲眼瞧见了。” 他一番感叹,说得情真意切。 蒋聿城却还是蹙着眉,不大相信,不过眼下纠结这个,并没有用。 知道旬老的情况还行,他抱着枪走了出来。 那些卫兵已经找到了那个被蒋聿城打中的人。 蒋聿城盲打,子弹打中了那个人的腿,那个人就从树梢上掉了下来,手里还有一把重狙,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了。 卫兵们就把他给团团围住。 蒋聿城走过来,看着那个袭击旬老的人,是个男子,三十岁左右,一脸的刀疤,显然是故意毁容,不让发现是谁,免得他们追查牵连家人。 看到蒋聿城过来,那个男人眯了眯狼一样的眼睛,紧抿着唇。 蒋聿城举枪指着他,沉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想知道?”那人忽然桀桀笑了起来,声音阴沉嘶哑,听不出本来的语调,“我偏不告诉你!” 说着,他手里忽然抽出一把刀。 蒋聿城同时开枪,打中了他的手臂,面无表情,“在我面前还想玩这一套?这都是我玩剩下的。带走,再审。” 男人这时候才有一时的慌乱。 卫兵们立即上前,把他双臂反剪身后,捆了起来。 蒋聿城收起枪,重新走回旬老面前,旬老年纪也大了,受了点伤,蒋聿城还是打算把旬老送去医院,便让人开车,将他们送去最近的镇上医院。 旬老坐在车上,捂着胸口,忽然朝蒋聿城道:“对了,那丫头不是说,如果我遇到了事儿,可以去找她,她会在火车站等我们吗?这样,远山,你明天去火车站找一找那小丫头,带她来见我。” 蒋聿城蹙眉,“老师你真信这些?” “我都因为这保住了一条命,我自然信!”旬老跟个老小孩儿似的,“总之,我让你去找人你就去找!明天你要是不把人带来给我见一见,你就不用来见我了。” 语毕,他就背过身,一副和蒋聿城置气的模样。 蒋聿城就好奇了,他这个新换的未婚妻,本事倒是比他想象中更大,才一面之缘,就把老师给糊弄住了。 这样看来,就算旬老不让他去找,他也得去找找徐夷光,探探情况。 思及此,蒋聿城便淡声道:“好,我明天去找。” “这还差不多。”旬老正过身子来,哼了两声。 蒋聿城无奈地摇头。 …… “阿嚏!” 徐夷光回到家门口,就打了个喷嚏,她咕哝着:“一想二骂三感冒。” 她这就打了一声喷嚏,难不成是谁想她了? 第29章 化瘀 第29章 化瘀 徐夷光揉了揉鼻子,想不出有人会想她,索性放下来,回到了家里。 梁氏见她回来了,便放下心来,让她早些去休息。 村子里虽然早就通了电,但村里人节省,依旧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梁氏他们形成了这个习惯,跟徐夷光说过之后,她便先回房了。 徐夷光应了一声,也钻进了自己的西厢房,但她没有休息,而是打开了窗子,盘腿坐在床上,念着以前的修炼心法,开始吸收天地灵气,尝试着重新修炼。 每个人体内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灵气,灵气多者纵然不修炼,福寿也比常人多。 灵气少者便是万事不幸。 徐夷光现在这具身体,灵气就少得可怜,些微的一点点,她今日画了一张平安符,便消耗殆尽,再不修炼,她都怕这身体撑不过几天,便只能抓紧修炼。 可惜,这身体堵塞的厉害,她修炼了半夜,也只涨了一丢丢的灵气。 徐夷光还累的满头大汗。 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徐夷光望着自己被汗透的模样,气喘吁吁地低声道:“看样子还是得换个修炼的法子。” 徐夷光记得,师门交给她的山医命相卜中,其中山,属于外功修炼。 而外功修炼功法众多,其中有一卷是用以打通经脉,洗经伐髓的。 只不过徐夷光之前觉醒天赋的时候,天赋高,从未用过这一套修炼法子,只记得大概,只能囫囵的练一练。 徐夷光这一练,就直接练到天亮。 待天光大亮时,她吸纳吐气一翻,慢吞吞地睁开了眼,就发现浑身汗臭的厉害,除了汗臭外,还夹杂着一丝黑乎乎的黏液,如同体内排出来的堵塞之物。 徐夷光皱了皱鼻子,嫌弃的很,发觉梁氏还没起来,她就去烧了一锅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洋布短卦,才感觉清爽不少。 但清爽之余,徐夷光才感觉到,脚踝疼痛的厉害。 大约是昨夜通经络时,这脚踝淤堵也跟着起了反应,大约是想化瘀? 徐夷光顿时眼睛一亮,没想到这洗经伐髓的修炼功法,还能化瘀,治疗她这残腿,这倒是个好法子! 徐夷光美滋滋的,昨夜练了洗经伐髓的功法之后,她身体也轻盈了不少,体内的灵气增加了一些,感觉到力量一点点回来,徐夷光咧嘴笑了起来。 梁氏听到外头呼啦呼啦的动静,披着衣服出来一看,就看到徐夷光坐在井边傻笑。 梁氏疑惑道:“这傻丫头,一大早的傻笑什么呢?” 徐夷光立即站了起来,朝着梁氏咧嘴一笑,“我就是想着,今天爸能做手术,就特别开心!” 梁氏闻言,想起儿子的病,也笑了:“是啊,你爸今天做过手术,咱们也就能放心了。” 徐夷光点点头,“对了,奶,爸今天做手术,我去医院看看吧。” 梁氏:“行,那我收拾一下,跟你一块去。” “奶,你就先别去了,在家等消息哈。” 徐夷光还想去一趟火车站,等等旬老那边的消息,就拒绝了梁氏的跟同,说完她就溜了。 梁氏见她就这样走了,笑骂了一句:“这孩子。” 但到底没跟着。 心想今日艰难,赵慧兰和徐夷光估计顾不上吃饭,她先在家里把饭做好,晚点送去医院再看看徐国志的情况好了,便留在了家里。 第30章 惜字如金 第30章 惜字如金 徐夷光跑出家门后,就直奔火车站。 她今天身子轻盈了不少,脚踝的肿胀好像都消了一些,走起路来也没那么累那么慢了。 到火车站的时候,她也并不觉得累,拿出从家里抓出来的苹果,啃了一口,便靠在火车站大门口的柱子上,等着旬老和蒋聿城。 清早的火车站,正是那些小摊贩出摊的时候,人来人往乌央乌央的一片,看着挺热闹的。 徐夷光就靠着大柱子站着,看着人潮涌动。 忽然,她就感觉到肩膀上一沉。 她猛地往旁边一侧,转过身,就看到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就是昨天和那个老爷爷,一同出现的男人。 蒋聿城今天换了一身黑色衬衫,寸头,精神又冷峻。 徐夷光看到是他,心里浮现出来的警惕,便压了下去,她扬唇一笑,跟朵花儿似的,“小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蒋聿城没有错过,徐夷光转过身来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警惕和想要动手的感觉,只是很快,她就收敛好了所有情绪。 蒋聿城倒是挺意外的,一个小姑娘,有这样的反应和警惕性。 他看着徐夷光那张笑脸,道:“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当然知道啊!”徐夷光眨眨眼,赶紧把手里吃得差不多的苹果,扔到了旁边水果摊放垃圾的铁桶里,然后笑眯眯地问道:“看小哥哥你是一个人来的,那老爷爷怎么样了?” 蒋聿城见她毫无意外,好像真的胸有成竹,便问了一句,“你猜。” 徐夷光闻言,摸着下巴,还真的煞有其事地猜测了一下,“我记得,他面相上破相挺重的,不过我给了他一张平安符,虽然吧我现在能力不行,画的平安符不咋样,但足够帮他挡一次意外伤害,嗯,他应该没事,但受伤了?” 全中! 蒋聿城凝视着徐夷光,眸光深处泛着不易察觉的打量,“老师就在医院,他想见你。” 徐夷光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老师是昨天的老爷爷,便关切地问道:“他的伤势还好吗?” “皮肉伤。”蒋聿城淡淡的,“要去吗?” 徐夷光心里啧了一声,这丫的还真是足够惜字如金的。 不过她面上倒是笑得很可爱,“当然!” 蒋聿城便道:“那就跟我来。” 语毕,他就迈开一双修长的大长腿,从徐夷光面前走过,朝镇子上的医院走过去。 徐夷光连忙跟上去。 今日徐夷光的身子轻盈了不少,可她跟蒋聿城身高差距太大。 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徐夷光只觉得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 刚才他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时候,徐夷光看了一下,发现她才到蒋聿城的胳肢窝。 偏偏蒋聿城走的还快,起初徐夷光还能跟得上,但没多久,就被甩开了一段距离。 徐夷光一向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绝不让自己受委屈的,便忍不住喊了一声,“喂,小哥哥,能不能慢点啊?我又没你腿长……” 听得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在抱怨,蒋聿城才发现,徐夷光被他甩出了半条街。 他蹙了蹙眉,似乎在嫌弃徐夷光,但想着她脚踝有伤,他还是放慢了速度,等着徐夷光。 第31章 差别待遇 第31章 差别待遇 徐夷光渐渐地跟了上来。 待她走到蒋聿城面前的时候,她累的够呛。 明明不长的一段路,被蒋聿城这种赶着投胎的速度,硬是搞出了拉练十公里的感觉。 徐夷光尽量平缓着呼吸,刚想去吐槽蒋聿城来着。 胳膊上忽然多了一道力量。 她侧目看过去,就见蒋聿城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像是要搀扶她。 徐夷光愕然了一瞬,抬头去看蒋聿城,却见蒋聿城目不斜视,扶住她之后,便继续往前走,那架势好像不是扶住了徐夷光一个人,而是拖了一个……随身挂件似的。 徐夷光:“……” 不过有蒋聿城支撑一半力量,徐夷光倒是轻松了一些。 而且她发现,后半程的路上,蒋聿城的速度明显放慢了不少,显然是在迁就她。 徐夷光便笑嘻嘻地道:“小哥哥,你人真不错。” 蒋聿城瞥了一眼她那汗津津的小笑脸,神色淡淡,没说话。 徐夷光见状,悻然地收回目光,看得出来蒋聿城不太爱说话,她就没有再开口,乖觉地做着一个安分的随身挂件。 蒋聿城很快,就扶着她到了医院。 徐夷光就跟着他,走到了医院住院部的三楼。 她才发现,这医院的住院部,不是没有单人间的,而是很少。 旬老在的病房,就是三楼位数不多的单人间,在走廊的尽头。 蒋聿城扶着徐夷光走过去的时候,她就看到尽头的病房门口,守着几个卫兵,怀里都抱着一把步枪。 徐夷光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昨天她就看得出来,蒋聿城和旬老的身份不一般,尤其是蒋聿城,面相上杀气和正气并重,显然是个当兵的,今日这一看,更是确定了。 而看到他们过来,两个卫兵抱着枪立定站好,旋即朝蒋聿城敬了一个礼,“蒋队。” 蒋聿城放开徐夷光,回了一礼,才问道:“老师醒了吗?” “刚醒,护士正在换药。”左边较高的卫兵回答道。 蒋聿城才微微颔首,推开病房的门,看了徐夷光一眼,显然是让徐夷光跟上,然后他就走了进去。 徐夷光朝两个卫兵欠了欠身,才跟着蒋聿城一步一顿地进了病房。 卫兵们随后关上了门。 但一关上门,两个人就叽叽喳喳的小声嘀咕起来。 “刚才队长是扶着那个小姑娘过来的?” “大概是那姑娘的腿脚不好吧,你没看到啊?” “屁!腿脚不好……咱们遇到的多了,除了老太太,你看队长扶过哪个?” “那有什么,那小姑娘长得多好看啊!要我,我也扶!” “滚犊子!你以为队长跟你一样啊,八百年没见过女人?去去去,一边去儿,跟你说不通。” 那较高的卫兵,嫌弃了搭话的几句,便抱着枪继续守着,不吭声了。 …… 徐夷光跟在蒋聿城身后进了病房,心里顿时冒出几个字:差别待遇啊! 这差别待遇简直太大了! 徐国志所在的病房,是个三人间,脏乱差不说,还小的很,但眼前这间病房,宽敞明亮,附带个小阳台,收拾的干干净净不说,居然还有个黑白电视! 我去,这简直是高配啊! 第32章 小嘴挺甜 第32章 小嘴挺甜 徐夷光想着徐国志所在的病房模样,砸了咂舌。 但她很快收起了打量的目光,看向病床上。 昨天那个老爷爷,就躺在病床上,依旧慈眉善目,不过面色有点发白,胸口有一道子弹灼伤的痕迹。 护士正在给他换药,徐夷光借此看得清清楚楚。 而在看到有人进来的时候,旬老便抬起头来。 他先看到蒋聿城,而后才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徐夷光,面上立即扬起一抹笑来,“小丫头,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蒋聿城已经走到病床边,闻言,他没吭声。 徐夷光也走过来,冲旬老笑了笑,“老爷爷,你的伤势还好吧?” 旬老摆摆手,“好好好,幸好有你的那张平安符,没什么大事,就是点皮肉伤。”说着,他就冲徐夷光笑了起来,“小丫头,你昨天可是救了我一条命,我心里感激,这不就让我这学生,把你叫过来了,也不知道你忙不忙,会不会妨碍到你自己的事儿。” 徐夷光微微摇头,“没有,我整天都是闲在家的,正好过来看看您,也算是我散散心。” 旬老笑道:“你这小丫头嘴还挺甜的,果然比这臭小子知道心疼人。” 他看了蒋聿城一眼,嘴上说得嫌弃,但神色中明明都是喜欢和欣赏。 蒋聿城没理会旬老,而是直接朝护士问道:“他伤得怎么样,大约几天可以痊愈?会影响行动能力吗?” 护士给旬老上了药,然后包扎好,才直起身子,回答道:“还好,就是破了点皮肉,按时换药,注意不要沾水,休息两天就好了。” 旬老一听,便道:“我早就说我没什么大事,还把我塞到这病房来,这不是占用资源嘛。既然没事了,就给我办出院手续吧,我回去养着也是一样的。” 徐夷光眨眨眼。 蒋聿城觉得也是,便朝护士道:“也好,麻烦帮我们办一下出院手续。” 护士只知道这间病房里的病人,身份特殊,闻言,不由迟疑了一下,“我去问一下我们的主任吧。” 旬老拉好自己的衣裳,朝蒋聿城温声道:“你跟她一块去,找他们主任说一声,赶紧把我的住院手续办了。” 蒋聿城知道旬老这是想支开自己,没拆穿,只嗯了一声,朝护士微微点头,便朝外走去。 护士立即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便跟了上去。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徐夷光和旬老两个人。 旬老看着徐夷光的目光很温和,就像是普通人家的爷爷面对疼爱的孙女,朝徐夷光招了招手,“来这边坐。” 他指着病床边的椅子。 大约是看出来徐夷光腿脚不好。 徐夷光领情,朝旬老抱着谢意的笑了笑,然后移到床边,在椅子上坐下来。 旬老便开口道:“昨天你跟我说过之后,我就把你给我的那张平安符一直放在怀里,就是那张平安符,昨天帮我挡了一劫。” 徐夷光点点头,“我大致猜到了。” 旬老微微笑着,“你不想问我,遇到了什么事吗?” “老爷爷你面相上,破相比较重,煞气也重,应该是刀斧加身这类的,破皮伤身出血的劫难,不过这年头刀斧少见,所以我大概猜了一下,应该是枪伤。”徐夷光乖巧地坐着,“我也只是猜一猜,可能猜的不对,老爷爷你别往心里去,至于那个劫,你想跟我说,我就听着,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追问的。” 第33章 三不算 第33章 三不算 徐夷光是个极有眼色的,她一向是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 从蒋聿城和旬老昨日出现,再到今日旬老可以单独住一间病房,以及外头两个卫兵来看,徐夷光就知道他们身份不一般,应该是佣军里的人物。 但旬老本身温文尔雅,身处佣军,面相却不像蒋聿城那样杀气重,徐夷光猜得出来,他大概是在佣军里头的科研人员。 不是普通文职。 旬老见她进退有度,笑意更甚,“小姑娘,你真的很聪明,都让你猜对了。”他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伤,“是枪伤,不过因为你给我的那张平安符,子弹没有打进去,只是一些擦伤,没有大碍。” 徐夷光松了一口气,微笑道:“那就好。” 旬老却是好奇,担忧地问道:“昨天那一劫,我已经躲过去了,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事了吧?” 徐夷光眨眨眼,“老爷爷是想要我给你算算命吗?” 旬老,“差不多的意思。” 这下轮到徐夷光意外了,“可是昨天老爷爷你不是还不相信这些嘛?” 她记得,旬老昨天可一直哄她回去好好读书呢。 旬老哈哈一笑,大约是笑意太大,牵扯动胸口,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敢笑的那么畅快了,但脸上的笑意还是遮盖不住。 “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并非不信,只是觉得你年纪小,大约是受了什么蒙骗,却不想有一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是我看岔了。昨日你画符的时候,我就在想,你应该有点本事,画符的水平很厉害,算是我见过的人中,画符最为流畅的。”旬老毫不介意地承认自己的错误,顺带夸了徐夷光一句。 徐夷光倒是有点好奇,“这么说,老爷爷您之前见过很多跟我一样,出自玄门的人?” 旬老微笑,“算是吧,我去过很多地方,三山五岳的,也见过不少人,不过你是其中比较厉害的,年纪也是最小的,真是少年英才。” 徐夷光被他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只是比旁人幸运一点,接触的早。” 她是正好赶上了好时代,灵气复苏,玄门重新昌盛。 可惜,还没等她修炼出什么大本事来,她就囫囵个的穿越了。 旬老不知道徐夷光心里想的那些小九九,见话题扯远了,他就把话题拉了回来,“小丫头,你说,我这条命,能不能算?” 徐夷光,“当然能算了。” 徐夷光当日拜入的玄门里,有三不算,孩童、老人、不信命者,是为三不算。 旬老占个老字,是因年纪大了,命盘多以固定,算了也没什么用处。 不过徐夷光看得出来,旬老面相温和,眼下有阴鸷纹,那是常年行善积德,积累下来的,是以他的命盘可调性更多。 旬老之前见过很多人很多事,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所以才有此一问。 听得徐夷光这么说,他便问道:“那你给我算算?” 徐夷光还未说话,他自己又道:“其实我倒不是多惜命,只是觉得我这条命还有用武之地,起码拖到我把手上的项目完成,再让我死,我死也瞑目了。到时候,即便让我不得好死,我也认了。” 闻言,徐夷光愣了一下。 第34章 玉符 第34章 玉符 徐夷光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咒自己的,她心里猜测到旬老的身份,但听旬老这么说,多少还是有些动容的。 她略略笑着安慰道:“老爷爷,您命里多行善积德,造福过不少人,会有好报的,您看您这好报不是都来了吗?要不然,你也遇不到我呀,您说是不是?” 见她俏皮的一笑,旬老也跟着笑起来,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对对,你说得没错,小丫头你就是我命里的好报。” 徐夷光见把他的情绪调动上来,便正经坐好,问道:“那老爷爷,你能不能把你的生辰八字,跟我说一下?我给你算一算。” 旬老倒是没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出生日期,他说的是阳历日期。 徐夷光换算成农历后,就是:庚午年、丁丑月、丙寅日、丙申时。 徐夷光低着头,推演了片刻,“老爷爷您命数挺好的,占了禄和寿两个字,钱财不缺,地位颇高,寿——也不短,只是命里大劫连续,比常人破劫更艰难一些,但只要过了这两个劫难,活到百岁不成问题。” 旬老笑意淡了淡,思忖着:“昨日我遇到的事,算是一劫吗?” 徐夷光点点头,“算,从命盘上来看,您这一劫已经破了,不过您最近运气有点差,两劫是连续的,大概过不了几日,还有一劫。” 通常来说,破过一劫后,人会处于一个平淡期,或是迎来一个好运气。 福…… 老祖宗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但偶尔会有例外的情况,两个或多个劫难连续发生,会有一种避无可避之感。 旬老就赶上了后者。 如果他今天没来找徐夷光的话,大约是以为已经过了一劫,没事了,或许会放松警惕,更危险也未可知。 旬老闻言,便往上坐了坐,让自己靠在床头上,正色道:“那有什么破劫的办法?” “这个,因为我现在能力不行,看不出来您到底遇上的,具体是什么劫难,不好防御,只能用最老实的法子,那就是佩戴平安符。”徐夷光现在灵力太低,想暂时开个天眼都不成,很多事都会束手束脚。 加上她没有趁手的法宝,只能略略知道个大概。 旬老还算乐观,听到有法子可解,也不追究其他,“那你给我一个平安符,就行了?”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平安符的效用太低,连续两个劫难的话,后面一劫会更麻烦,如果你愿意的话,最好是用玉雕刻成玉符,随时佩戴在身上,玉符的效用会更大,更安全一些。”徐夷光考虑着旬老的情况,玉符是最好的选择。 旬老却有些意外,“还有玉符这种东西?” 徐夷光点点头,像是个献宝的,向旬老科普着她引以为傲的东西,“有啊,其实我们玄门符箓说起来,有三大普通的种类,最次的便是纸符,寻常能见的都是这一类;但纸符容易损坏,所以就有了第二类,石符,也就是石头做的符;但石头内不如天然玉石的灵气充沛,效用相比之下会大打折扣,所以就有了第三类,玉符。这三种类中,玉符效果是最好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叶子啊草啊绳啊,都是在没有材料的情况下,就地取材的衍生物,根据施法者的能力来决定效用大小的。” 听得徐夷光一套一套的,旬老有些入迷,不由感叹:“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果然博大精深!照丫头你这么说的话,要做玉符,得选天然玉石?” 第35章 小子就是不如丫头贴心 第35章 小子就是不如丫头贴心 徐夷光点点头,咽了口水,滋润了一下嗓子,继续道:“是的,还得选好的天然玉石,成色越好的天然玉石,其内蕴含的灵气就越充沛,玉能养人,不是妄言。” 旬老想了想,“那要做玉符的话,丫头你能做吗?” 徐夷光挺直了脊背,肯定地道:“当然!”但话音还没落,她又迟疑了一下,“不过我现在做的话,需要时间。” 旬老便问:“需要多久?” “嗯……”徐夷光捏着手指盘算了一下,“大概需要三天。” 一个普通玉石平安符,她以前一天能做好几个,但她想了一下,自己现在低微到不忍直视的灵力,还是选了个保守的时间。 三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旬老思忖着,“三天也不是很久,我还以为需要更长时间呢。”他朝徐夷光笑了笑,“既然三天就能做出来,那不知道我能不能麻烦夷光丫头你帮我做一块玉符?” 听着旬老转变的亲昵称呼,徐夷光笑着,露出右侧的虎牙:“这当然可以啦,要不然我今天也不用过来了。不过,我穷……玉石原料的话,得爷爷你出。” 徐夷光是个会打蛇随棒上的,直接叫爷爷了。 旬老听得还挺舒心,并未介怀,只哈哈一笑道:“这个肯定我出,就算你不说,我也不好意思让夷光丫头你又出钱又出力的,不过玉石的钱我可以出,但玉石可能得你自己去挑,我是个不懂玉的。” 徐夷光拍了拍胸口,“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最会挑玉石了。” 旬老刚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就见病房的门被人忽然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是蒋聿城。 蒋聿城迈着一双大长腿,几步就走到床边,神色依旧淡淡的,“我跟医院方面沟通好了,等会儿他们来给老师你做个检查,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 旬老一听,皱起眉来,忽然有点小孩子气似的,“还要做检查?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能吃能睡能动能跑,又没什么事,做什么检查啊。” 蒋聿城闻言,淡漠道:“您还是听医生的吧,他们比您在这一方面更专业。” 旬老:“……” 气得说不出来话。 徐夷光也不好开口,病房里便莫名沉默下来。 最后先说话的那个人,还是旬老。 旬老扭头看着徐夷光,竟然是吐槽蒋聿城,“你说说这小子,我就说小子不如丫头贴心,我当初真是选错了学生,我就应该选个女娃来当学生的,又体贴又懂事,多好!” 蒋聿城幽幽地来了一句。 “您当初没选女生,不是因为组织中没女生吗?” 徐夷光差点没憋住笑。 大哥,你这补刀补的也太好了吧。 旬老气得瞪了蒋聿城一眼,揉着被气疼的额角,“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越说越气,你这小子就知道气我!你赶紧出去吧,带夷光丫头去买玉石,办好了这件事我就不训你了。” 蒋聿城闻言,看了看徐夷光,才问道:“买玉石?” 徐夷光善解人意地帮旬老解释道:“我想给爷爷做个玉符,保平安用的。” 蒋聿城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他才出去多久,这前一个夷光丫头,后一个爷爷,亲昵到这份上了? 第36章 冤家路窄 第36章 冤家路窄 蒋聿城正想着他错过了什么的时候,旬老不想看他那张冰山脸,直接摆手,“去去去,带夷光丫头去买玉石,让她尽管挑,买玉石的钱,你出。” 蒋聿城:“……” 徐夷光都愣了。 她刚听旬老这么财大气粗的,还以为是要自己出,敢情是让蒋聿城当冤大头? 蒋聿城倒是没说话,像是习惯了,直接看向徐夷光,“走。” 徐夷光愣了一愣,就见蒋聿城说完,就提步走了出去。 旬老见状,朝徐夷光小声地道:“出去后,叫他请你吃饭,就说是我说的,然后看中什么就买什么,一律让他掏钱,他不敢不掏的。” 徐夷光:“……” 有这么坑自己学生的吗? 正在这时,刚往病房门口走了两步的蒋聿城,回过头来,“老师,我听得见。” 旬老眼睛一瞪,“听得见又怎么样?我就当着你的面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要是不照我说的办,回头我就把你腿打断。” 徐夷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觉得蒋聿城的面皮抖了一下。 蒋聿城面无表情,拉开病房门就走了出去。 徐夷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站起身来,朝旬老欠了欠身,“那爷爷我先出去了哈。” 旬老面对徐夷光自己的时候,又是一脸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笑,“去吧去吧。” 徐夷光惊呆了,直到出了病房的门,看到蒋聿城在医院走廊上等她,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后来才明白过来,这大概是人家师徒俩的……情趣? 蒋聿城见她出来,不过来反倒在病房门口站着,眉心动了动,“还不走?” 闻言,徐夷光才反应过来,“来了!” 她回了一句,立即朝蒋聿城走过去。 待走到了蒋聿城面前,她刚想问蒋聿城,要去什么地方买玉石,但话还没说出口,她就看到前面走廊拐角处,走过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 正是刘江河和徐筱筱。 徐夷光当即嘴角一抽,心里道:操,这是什么冤家路窄的戏码,是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哪都能看到这俩辣眼睛的? 她心里正吐槽着,刘江河和徐筱筱却并没有立即看到她。 徐筱筱捧着还没显怀的肚子,却跟揣了个金元宝似的,噘着嘴,声音娇滴滴的让人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江河,我好难受,你说孩子会不会有事啊?” 她可怜兮兮的,刘江河扶着她,眉宇间却有点不耐烦,“医生不是说没事吗?我今天早上刚出来,你妈就把我叫过来陪着你,你还有什么好难受的?” 徐夷光闻言,算是听出来了,刘家大约是今早才把刘江河从派出所里捞出来,这刘兰芳就找上了刘江河,让刘江河来看徐筱筱,而刘江河昨天在派出所估计没少吃苦头,才会这么不耐。 察觉到刘江河的态度不太好,徐筱筱就红了眼眶,一副委屈要落泪的模样。 但在落泪之前,她终于看到了前面有人,也看到了前面的人中,有一个是徐夷光。 她到了眼边的眼泪,立即收了回去。 她望着徐夷光,有些咬牙切齿的,那模样好像看到了生死仇敌一样。 “徐夷光,你这个小贱人,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昨天没害我流产,今天你还要追到医院来?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第37章 离她远点 第37章 离她远点 啥事也没做,只是看了一会儿热闹的徐夷光:“……” 她做啥了,突然就被控诉? 徐夷光直接冲徐筱筱翻了个白眼,“大姐,我跟你有瓜葛吗?我跟你说话了吗?还有昨天的事,是我逼着你来我家闹的吗?” 徐筱筱气得肚子疼,忍不住去抓刘江河的手。 刘江河看到徐夷光,面上也不好看,尤其是在看到徐夷光身边还站着个男人的时候,他心里顿时起了一层无名火,阴阳怪气地一声冷哼,“我就说你怎么那么痛痛快快的,拿了五千块钱,退了我家的婚约,原来是拿着我给你的五千块钱在这养小白脸啊?徐夷光,你真的够恶心!” 蒋聿城听见刘江河骂的那么难听,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 “呵呵。” 徐夷光当场就笑了。 她一把抓住蒋聿城胳膊,笑得灿烂,“就算我养小白脸,那也是和你家退了婚之后,我单身,他也单身,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总好过你们俩吧,渣男贱女,背着和我的婚约,你就跟她睡去了一块,论恶心,我怎么都不如你吧?”说着,她又啧了一声,“唉,也怪我当初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你这个要脸没脸,要脑子没脑子的人。这放弃了一棵歪脖子树后,我才发现,这外头还有一片大森林嘛,还是外头的风光好,一棵歪脖子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刘江河顿时气炸了,“你说谁歪脖子树呢!” “说的就是你啊。”徐夷光一点也没让,亲昵地往蒋聿城身上一靠,“看看你,再看看我家小哥哥,你还不是歪脖子树谁是?当然,我就算要养小白脸,也只养我家小哥哥这类型,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我都养的。” 蒋聿城看着做作的小丫头,没说话。 徐夷光怕他拆穿自己,靠着蒋聿城的时候,小声地说了一句:“小哥哥,帮帮忙,千万别拆穿我。” 蒋聿城听着她那微微耷拉的语调,可怜兮兮的,依旧没吭声。 但,也没拆穿她。 刘江河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徐夷光在下自己的面子,他顿时感觉全身鲜血都在往头上涌。 想也没想,他就抬起手,一巴掌朝徐夷光打过去。 他要打烂这个贱女人的脸! 但是。 他的手还没触碰道徐夷光,旁边就横亘过来一只大手,稳准狠地抓住他的手腕。 刘江河一抬头,就看到蒋聿城一双冷寂的双眼。 紧接着,手腕处传来巨大的疼痛,仿佛被一只巨大的钳子抓着,力气大到几乎可以捏碎他的手腕骨。 刘江河没忍住,疼得叫了起来,“你,哪来的王八蛋,你给我松手!快,快给我松开!疼啊!” “江河,江河,你没事吧?!”徐筱筱听到刘江河叫的凄惨,顾不上小腹隐隐的痛意,连忙上来,她想去撕扯蒋聿城的手。 但还没碰到蒋聿城,她就先看到了蒋聿城冷冷地瞥过来。 徐筱筱的身子顿时僵在原地。 蒋聿城没心思跟他们胡闹,他一把甩开刘江河,冷声:“以后离她远点。” 然后就拉着徐夷光的胳膊,走了。 徐筱筱连忙上去扶着刘江河,刘江河捂着手,死死盯着徐夷光和蒋聿城的背影。 …… 直到走出医院的住院部,徐夷光才反应过来,两眼放光地道:“小哥哥,蟹蟹蟹蟹,您演得真好!” 最后威胁刘江河的那一句,还有带她走的那模样,简直了! 帅炸! 徐夷光内心宣布:您就是男主! 第38章 小哥哥人真好 第38章 小哥哥人真好 蒋聿城听到徐夷光那道谢,神色依旧淡淡的,也没问那两个人是谁,丢下了两个字:“走了。” 就转身往前走。 徐夷光心想,果然是个酷boy,大佬无敌! 内心吹着彩虹屁的徐夷光,兴高采烈的跟着蒋聿城往街上去。 她觉得,经过刚才的事儿,估计徐筱筱又得气得继续住院了,还挺好的,这样就没人老在她眼前晃了,万岁! 抱着这样的想法,徐夷光高高兴兴地跟蒋聿城去街上,打算买一块合适的玉石原料,自己来雕刻,做成玉符,给旬老护身的。 只可惜,她和蒋聿城忽略盛香镇,到底只是个镇子。 她和蒋聿城在镇子上逛了个遍,只有一家卖黄金的,稍微带着卖一些玉镯玉坠之类的。 但一问玉石原料,老板只说,盛香镇是个小地方,他们这没有玉石原料的。 因为,卖不出去。 现而今玉石市场还不算大热,成品玉坠玉镯都没人买,更别说玉石原料了。 徐夷光跟在蒋聿城身后,跑了个够呛,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结果连个玉石的边角废料都没见到,顿时有些泄劲,坐在马路牙子上,就愿意走了。 见她小脸上浮着一层薄汗,捶打着自己的右腿,大约是又热又不舒服的模样,蒋聿城瞥了一眼,旁边有个小饭馆,便走过去,将徐夷光扶了起来。 徐夷光刚坐下,还没歇口气,语气就有点不高兴,“干嘛?” 蒋聿城扶着她一边走,一边说:“请你吃饭。” 徐夷光:“……啊?” “老师说过。” 蒋聿城补充。 徐夷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旬老是跟蒋聿城说过,让他请自己吃饭。 但这小哥哥居然那么乖,那么听话? 徐夷光没想到。 蒋聿城没做过多解释,扶着她走进了小饭馆。 如今什么空调啥的,别想了,一应没有。 但这小饭馆开在镇子上,硬件还算不错,起码有个摇头的小风扇,吹起来的时候虽然总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但清风徐徐,可比在外头晒太阳舒服多了。 徐夷光坐下来,就喟叹了一声,大夏天的还是吹风扇舒服,要是再有一罐冰阔落,那就更好了。 大约,这世上真的有田螺姑娘。 徐夷光刚想着,就看到面前多了……一杯水。 当然没有冰阔落。 但一杯水,也很难得了。 徐夷光惊愕地抬起头来,就看到蒋聿城在她对面落座。 见她错愕的看过来,蒋聿城抬了抬下颚,“喝点热水,更有助于降热。” 大佬这都懂?厉害! 徐夷光道了一声谢,捧着茶杯,小口喝了一口,发觉并不是很热,温度正好,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杯。 她刚喝完,蒋聿城就拿起旁边的水壶,给她添了第二杯。 顺带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徐夷光再次感叹,“小哥哥,你人真好。” 蒋聿城端着杯子的手一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徐夷光这话……嗯,不太好。 不过没给他多想的机会,老板就拿着菜单过来了。 这是个小饭店,没什么服务员等高大上的配置,老板一个人充当了前台和厨师,偶尔客串一下跑堂。 他长得倒是很喜庆,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笑呵呵地就递上来一本手写菜单。 嗯,是手写的。 第39章 他们把我绿了 第39章 他们把我绿了 蒋聿城接过菜单,就递给了徐夷光,意思是让她点。 徐夷光拿过来,老板的学历水平大概不是很高,菜单上的字,她勉强看得懂,不过价格倒是标的很清楚。 她看了一眼菜单上的价格,心脏抽了抽,问了一句,“那啥,这顿是你请客吗?” 她身上的钱,可不够在这里吃几顿的,她还得省着呢。 见她一副守财奴的样子,蒋聿城微微颔首:“嗯,我请客,随便点。” 徐夷光一听,顿时欢快的点了几个菜,三荤一素,都是她爱吃的,她就喜欢这种别人请客的赶脚,太爽辽~ 两个人等了好一会儿,饭菜开始上桌。 蒋聿城便让徐夷光动筷,徐夷光立即大快朵颐起来。 见她吃的香,蒋聿城摸着自己的水杯,忽然问道:“你跟医院里那两个人,关系很不好?” 徐夷光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蒋聿城问的是徐筱筱和刘江河。 不知道为啥拖了这么久,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不过看在这一顿饭的份上,徐夷光还是咽掉嘴里的菜,回答道:“岂止是不好,简直糟透了。小哥哥,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我也不瞒你,刚才那两个,一个是我的堂妹,一个是我的前未婚夫。” 蒋聿城抓住个关键词:“前未婚夫?” “对啊,他们俩联合把我绿了,还怀了孩子。”徐夷光大大咧咧也不避讳。 蒋聿城淡淡:“绿了?” “就是他们俩背着我睡了,给我戴绿帽子的意思,懂吧?”徐夷光解释了一句。 蒋聿城点点头算是懂了,却有点奇怪,徐夷光哪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词。 但他没问,他喝了口水,道:“所以你恨他们?” “不仅如此呢,我堂妹之前也是有未婚夫的,她为了逼我退婚,害得我高烧不退,我爸摔伤住院,还想把被她绿了的那姓蒋的哥儿们塞给我,让我嫁过去。” 徐夷光抓起一根鸡腿,咬了一口:“她倒是想得美,小哥哥你说这事我能答应吗?那必须是不能啊!我都想好了,大不了等我多挣点钱,就把钱还给蒋家,就此两清,让那和我一样被绿的哥儿们,早点去找自己的真爱。” 看在一桌饭菜的份上,徐夷光没有隐瞒,反正这种事瞒也瞒不住。 整个镇子估计都知道了,不差蒋聿城一个。 看到徐夷光自己在那自说自话,蒋聿城摩挲着自己的水杯,忽然问道:“你知道我叫什么?” 徐夷光啃着鸡腿的动作一顿,她脑子转的快,很快便道:“害,小哥哥,你虽然五百年前和那哥儿们是一家,但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会被绿的!” 徐夷光还以为他是在意自己一口一个被绿的蒋哥儿们,就解释了一通。 蒋聿城淡淡地望着她,又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叫什么?” 徐夷光不明所以,皱着眉仔细想了一下,“刚才有人叫你蒋队,老爷爷又叫你远山,所以你叫蒋远山?” 听她还特别聪明的拼凑了一下,蒋聿城只是望着徐夷光没说话。 那目光平静的,有点让徐夷光瘆得慌,她猜错了? 正想着,她就看到蒋聿城放下水杯,伸手进上衣兜里。 就在徐夷光猜测他是不是要掏枪,一枪毙了她的时候,蒋聿城掏出了自己的佣兵证?,放到桌上,然后推到她面前。 其实掏枪毙了她是不可能的,徐夷光就是胡乱想一想。 但看到佣兵证的时候,她还挺意外的。 她看了看那佣兵证,又抬头看了看蒋聿城,“这是啥意思?” 第40章 处处看,未婚妻 第40章 处处看,未婚妻 蒋聿城抬手指了指佣兵证,“打开看看。”? 徐夷光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蒋聿城,见他不是在开玩笑,就用另外一只没有沾上油水的手,打开了佣兵证。 下一秒,她猛地瞪大了眼睛,心里冒出一万句国骂。 卧槽! 卧槽! 卧槽!! 只有这一串卧槽,才能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因为佣兵证上的名字,居然是:蒋!聿!城! 徐夷光不敢置信地看了佣兵证上的名字几秒,然后瞠目结舌地望着蒋聿城:“你……你……”? 蒋聿城淡淡一笑:“我是蒋聿城。”? 徐夷光:“……”? 手里的鸡腿顿时不香了。 她面皮抖了抖,挣扎着道:“可老爷爷不是叫你远山吗。”? “那是老师给我起的表字。”蒋聿城难得笑的温和。? 徐夷光却觉得面前飞过来几把刀,插到了她的心口。 靠靠靠!!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表字? 这表字确定不是在故意逗她? 看着徐夷光吃了黄莲似的表情,蒋聿城特别善解人意的道:“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拿户口本给你看。”? 徐夷光放弃挣扎:“不用了…”? 她信了,还不行吗? 此时的徐夷光只想穿越回十分钟以前,给自己一巴掌,说那些屁话做什么! 不说不是就不会有事了吗??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种背后说人被抓包的即视感。 蒋聿城望着徐夷光悔不当初似的表情,扬了扬眉:“你好像很不高兴。”? 徐夷光嘴角抽了抽,“没有没有……”? 打死她也不敢说没有。 吃了人家的最短,她又是被说坏话抓包…… 当下是什么都不敢说了。 “是吗?”蒋聿城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问:“那么,初次见面,未婚妻,有何感想?” 徐夷光差点被他说的未婚妻三个字噎死。 敢想? 不敢想不敢想。 但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说说,毕竟蒋聿城还得付这顿饭钱。 她呵呵笑了两声:“小哥哥,你挺帅的。” “……” “……” 话音落,空气忽然安静。 徐夷光闭了闭眼睛,恨不得回到十秒前,给自己一巴掌,让你嘴瓢! 蒋聿城望着她懊恼的神色,眼底好似透着一丢丢不易察觉的笑意,但看不太出来。 “这么说,未婚妻你对我很满意了?” 徐夷光笑不出来。 她挣扎了几秒道:“你应该听到我刚才说的了,我没想嫁给你的。” 蒋聿城并不在意似的,体贴地问:“那现在呢,你还这么想?” 徐夷光:“……” 虽然眼前的蒋聿城挺帅的,看着就比刘江河靠谱,不是那等渣男,但她刚立了flag,现在就打脸的话,也太快了。 思及此,徐夷光坚守底线道:“那什么,我们毕竟才认识,还不熟悉,谈婚论嫁太早了点吧……” 蒋聿城点点头,体贴入微,很为徐夷光着想。 “也是,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处处看,是吧,未婚妻?” 徐夷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处处看?” “先相处看看,不好吗?”?蒋聿城望着她,微微往后靠了一下,“当然,如果你想直接谈婚期也可以。” 徐夷光:“……” 不是,等一下。 他们不是说退婚吗? 为什么选项变成了处处看和直接结婚? 看到她傻乎乎的样子,蒋聿城捏着筷子给她夹了一根鸡翅,“那么以后就慢慢相处吧,未婚妻。” 未婚妻…… 听着他低沉嗓音发出的这三个字,徐夷光小心脏突突跳了几下,然后她猛地低下头,耳尖肉眼可见的红了。 这狗男人敢不敢这么撩? 摔! 徐夷光愤愤地低下头,赶紧去吃饭,全当没听见。 并且在心里吐槽着,大佬你的人设好像崩了! 蒋聿城举起水杯,抿了口茶,嘴角似乎有很微淡的弧度。 嗯,这个未婚妻,还不错。 第41章 是个您挺熟的小姑娘 第41章 是个您挺熟的小姑娘 徐夷光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处处看了,吃完饭后,她还觉得晕乎乎的,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出了饭店,在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看了看蒋聿城。 偏偏蒋聿城面色淡淡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弄得只有她一个人心里跟猫抓的似的。 蒋聿城余光瞥见小姑娘抓耳挠腮的样子,嘴角在徐夷光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了勾,这小丫头还挺有趣的。 因为镇子上没有卖玉石原料的,他们只能先回医院。 而直到回了医院,徐夷光才反应过来,她被蒋聿城带跑偏了!! 明明是谈退婚,她被蒋聿城的两个选项一忽悠,就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去谈……也不行吧,她手上没钱还聘礼啊…… 徐夷光蹙了蹙眉。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蒋聿城已经推开了旬老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徐夷光见状只好要是按压下来去找蒋聿城谈退婚的心,跟在蒋聿城身后进了病房。 旬老正趴在床上的小桌板上吃饭。 看到他们俩这么快回来,旬老抬起头,还有点意外,“这么快就买好了吗?” 徐夷光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没买到,这地方太小,没有卖玉石原料的。” 旬老放下手里的筷子,“没有卖的吗?” 蒋聿城淡淡地嗯一声,道:“明天我带她去市里面看看。” 徐夷光眨巴眨巴眼,去市里面?什么时候决定的?她怎么不知道? 旬老闻言,点点头:“也好,市里面大一些方便点。” 蒋聿城补充道:“老师也该回市里了。” 旬老当即皱起眉来,“我这里的实验还没完成呢!” 蒋聿城走上前,给旬老倒了一杯水,语气淡淡的,却很坚定,“这里很危险,不排除还会有再次袭击事件,为了保证老师你的安全,必须回市里。” 旬老握着茶杯,一噎,委屈巴巴地看向徐夷光,再次告状。 “夷光丫头,你看看,你看看,这臭小子就是不好,不贴心!” 徐夷光呵呵地笑着,客套地说了一句:“他也是为爷爷您好。” 您两位的情趣,就不要拉无辜人下场了。 旬老还是老大不高兴的。 蒋聿城却道:“您再不高兴也要回去,还不如高兴点。” 这话气得旬老拿起枕头,就砸到了他身上。 蒋聿城一把抱住,然后不吭声地把枕头放回床上。 旬老一副气得心绞痛要犯了的样子。 徐夷光见势不妙,立即道:“今天看起来,应该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也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出来时间太长也不好。”旬老闻言,压下爆锤蒋聿城的冲动,朝蒋聿城没好气地道:“你,送夷光丫头回去!” 蒋聿城还没说话,徐夷光像是避瘟神似的,立即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家里刚好有人也在医院,我正好去看看他们,晚点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蒋聿城眸色淡了淡,没出声。 旬老点点头,“那也好,那你自己小心点。” “嗯,我知道,爷爷您多休息。”徐夷光特别乖巧地跟旬老打完招呼,便溜了。 看到她就这么走了,旬老瞥了蒋聿城一眼,“你还没人家一个小姑娘懂事。” 蒋聿城望着旬老,忽然道:“我有个未婚妻。” 旬老立即皱起眉来,“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家里刚定的。” 旬老精神抖擞,“叫什么,哪里的姑娘,长得怎么样?” “是个您挺熟的小姑娘。”蒋聿城忽然一笑,“叫徐夷光。” 旬老:“……” 第42章 赵红华找来了 第42章 赵红华找来了 徐夷光不知道病房里,蒋聿城在胡说八道什么,她溜下三楼,就回了住院部的一楼,打算去看看徐国志的手术完成没。 亲爹做手术,她这个便宜女儿不在场,怪说不过去的。 还有,她之前拍的x光,今天应该也出了。 徐夷光想了一下,先转到去拿了自己的检查报告,见了医生。 医生的诊断,跟她自己之前的诊断大差不差,都是说没有好好治疗,需要正骨,但现在拖得时间久了,恐怕得做手术清淤,而脚踝部分手术不好做,筋脉血管错综复杂的,得去市里才行。 徐夷光问了一下,如果做这样的手术得多少钱。 医生说,最少也得千把块。 徐夷光顿时心里一沉,千把块?她哪有这么多钱? 算了算了,这样还不如她自己修炼的时候注意点,看看能不能用灵气把堵塞的淤血化开呢。 思及此,徐夷光便向医生道了一句谢,拿着自己的报告,出了诊疗室。 结果,她刚出来,就被人抓住了。 抓住她的人,是个熟脸,声音里满是惊喜。 “小丫头,真是你啊!” 徐夷光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张熟脸,是个妇人,穿着一套得体的连衣裙,手里拎着小挎包。 徐夷光一看她就想了起来,是她之前在火车站见过的赵红华! 徐夷光立即笑道:“阿姨,是你啊?” 赵红华见她还认识自己高兴得不行,拉着徐夷光到旁边廊下坐下来,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两天我天天去火车站找你,都没碰上,刚才看到你进去,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你。” 徐夷光看着赵红华红光满面的,便道:“看阿姨这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想来是找到自己的亲闺女了?” 赵红华喜滋滋地一点头,“对,小姑娘,真让你说中了!小姑娘,你是真会算,算的可准了,那天你跟我说,我闺女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就回家仔细找了一下,没成想还真找到了!” 徐夷光乖巧道:“是吗,那真是要恭喜阿姨了。” 赵红华喜得不行,拉着徐夷光就跟她说,自己是怎么找到女儿的。 赵红华的女儿,其实真的就在自己身边。 她家有一个邻居,跟她前后脚结的婚,两家一直住在一起,不过那家邻居一直没生养,后来她孩子丢失之后,急忙到处找孩子的时候,那家妇人就回了乡下。 丈夫就对外说,是怀孕了,回家安胎。 赵红华一心想找自己的孩子,也没多想,就各地跑。 而那家妇人回家呆了三年后,回来了,但回来时,带着一个小姑娘,说是自己的孩子。 赵红华看着那小姑娘,就想起自己的女儿,心里酸的很,时常去邻居家看,那小孩子也跟她亲。 可赵红华那时候没多想,总想着孩子还是自己的好,就辗转各地的去找。 没成想,那孩子就是她的! 她得了徐夷光的话,怎么想,都觉得那孩子跟自己很像,便跑回家去问。 起初,那家还不承认。 最后是赵红华的妈,看赵红华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看不下去了,才说了实话。 原来当年是赵红华的妈,看到赵红华年轻守寡又有个孩子,怕她将来不好再婚,毕竟一个女人还带着个拖油瓶,哪好再嫁? 自己的女儿又年轻,总不能守寡一辈子。 在赵红华生产过后虚弱的时候,赵红华的妈,就找了隔壁邻居。 知道他们一直没儿没女,一定会对孩子好,就把孩子给了他们家。 邻居家起初怕引起赵红华的怀疑,就把孩子送去了表姐家,照顾了一段时间,再假借着怀孕的借口回乡下呆了几年,又把孩子带回来了。 三岁或者虚岁四岁的孩子,差别本就不大,赵红华当时看了也不会多想,却不想自己的女儿真的一直在身边。 第43章 杨东在找她 第43章 杨东在找她 得知这些内情,赵红华对自己的母亲又气又无奈,把孩子要回来之后,跟母亲生了好几天的气。 不过她后来想想,也明白母亲是一番苦心,都是为着她。 好在她问了快要和自己结婚的对象,在不在乎她多一个女儿。 人家却是不在乎,还鼓励她一定要把女儿养在自己身边,都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养在亲娘身边好。 赵红华高兴之余,也就跟母亲和解了。 赵红华的母亲跟赵红华赔了好久的不是,如今人家快要新婚的夫妻俩都不在乎,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而邻居家也算是知书达理,尽管自己养了几年,舍不得,可看到赵红华抱着孩子哭得快要昏过去的模样,他们也不好不让人家亲生母女相认。 最后赵红华还是有所退步,左右他们都是邻居,就让孩子认那家做干爹干娘,两家一块养孩子。 两家便皆大欢喜。 对于把自己女儿找回来这样大的喜事,赵红华一直觉得,是徐夷光的功劳。 要不是徐夷光指点,估计母亲要把这个秘密瞒一辈子,邻居家又舍不得孩子,肯定也不会主动说,她就得面临亲生女儿在侧却不能相认的终生遗憾。 所以,她这几天一直在找徐夷光。 她不知道徐夷光叫什么住在哪儿,只好天天在火车站守着。 偏巧徐夷光这几天忙着,一直去火车站。 今天赵红华的女儿恰好发烧来医院,她急急忙忙把女儿送过来,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刚给女儿安排好病房,出来缴费,远远地就看到了徐夷光的身影进了诊疗室,一眼就认出来了,但又怕自己认错,才小心翼翼上前,在这等着,只为等徐夷光出来确认一下。 闻言,徐夷光一脸乖巧地笑,不骄不躁的,“阿姨,这都是您诚心所致,要不是你一直在找,也不可能碰上我的。” 赵红华拉着徐夷光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坚持道:“还是多谢你,小姑娘,要不是你,天知道我要找到啥时候去。如今我是有女万事足,只想好好感谢感谢你。” 说着,她就从小挎包里,掏出一张信封,递给徐夷光,笑着:“这红包我都准备了好些天,一直没瞧见你,就一直在我身上放着,如今可算是能给你了。” 徐夷光倒是没客气,“长者赐不敢辞,那我就收着了。” 没办法,她现在太缺钱了,没办法清高。 赵红华却觉得她这样不装,真好,笑意更深,“拿着吧拿着吧,本就是给你的谢礼。” 徐夷光不好意思当着赵红华的面拆开,道了一声谢,就把信封揣到了兜里。 赵红华又拉着徐夷光说了一会儿话,想起一件事来,便道:“对了,小姑娘,你还记得那天骗了我的那个江湖骗子吗?” 徐夷光想起杨东那张脸,“怎么?” “他断了一条腿!”赵红华低声道。 徐夷光不由问道:“怎么断的?” “还能是怎么断的,听说是骗了一个人,说人家逢赌必赢,结果那人好像输的快倾家荡产了,就说他是骗子,带着人把他打了一顿呗,当场就废掉了一条腿。”赵红华说着,往地上呸了一口,“这种人就是活该,为了骗钱,丧尽天良,断了一条腿,都是轻的。不过我听说,他一直在找你。” 第44章 瞎跑来着 第44章 瞎跑来着 徐夷光扬眉,“找我?” 赵红华点头,“可不是,听说他一直在火车站,找那个当天算命的小姑娘,可不就是你吗?我瞅着,大概是他觉着,你断了他的生路,毁了他的名声,要找你麻烦呢。” 徐夷光闻言,却觉得杨东找她,未必是找她麻烦。 没断腿之前,他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断了腿之后,杨东是有多傻,才会继续找她的麻烦? 只怕是因为其他事。 徐夷光当日就看出来杨东要断腿,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也算是他自作孽。 只是不知道他找自己做什么。 徐夷光想了想,回头有时间就去火车站看看能不能碰上杨东,说不得还有什么生意能做呢,反正杨东现在对她构不成威胁。 只不过今天肯定没时间了。 赵红华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吐槽了杨东几句,大意都是说他活该,让徐夷光避着点,毕竟光脚不怕穿鞋的,杨东断了一条腿和生路,谁知道他会做什么? 徐夷光口头上答应。 赵红华陪着坐了一会儿,瞧见时间不早了,想着女儿早起得喝牛奶,便起身道:“小姑娘,我都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咱们能不能换个联系方式?” 徐夷光一听,有机会拓展自己的业务,便点头:“可以啊。阿姨,我叫徐夷光,你叫我夷光就好,我就住在隔壁大柳村。不过我家没装电话。” 赵红华顿时有点失望,“那我怎么找你啊?” 徐夷光想了一下,道:“这样吧,阿姨你把电话给我,等我回头想到办法了,再给你打电话说一声。” 赵红华闻言,就把自家的座机号码留了下来。 徐夷光找护士借了纸笔记下来,算是暂时有赵红华的联系方式了。 赵红华笑道:“成了,那我就回家等你给我电话了。” 徐夷光甜甜地一笑,朝赵红华摆摆手,“姓,那阿姨再见。” 赵红华这才笑着离开,心满意足。 见她走了,徐夷光便拆开了那信封一看,里头是两张百元大钞,她顿时眼睛一亮,露出守财奴的微笑。 果然是有钱人啊,出手真大方! 徐夷光激动的不行,亲了两口那百元大钞,才欣喜地将钱装起来,揣着赵红华给的号码,转身去找赵慧兰,看看徐国志在哪儿做手术。 结果她刚转过头,就看到梁氏。 梁氏东张西望的,似乎在找人,看到她之后,连忙跑过来,一抓住徐夷光的胳膊,急吼吼地说道:“谢天谢地,可算找到你了,夷光啊,你跑哪去了,我跟你妈都担心死了!” 梁氏一个小时之前,就到了医院,她找去了徐国志的病房,没见到人。 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徐国志在做手术。 她原本还以为,徐夷光应该跟赵慧兰在手术室外等着,就问了护士路,找了过去。 结果,只看到了赵慧兰心急如焚的等着手术室里面的情况。 梁氏问她夷光人呢,赵慧兰一脸茫然,还以为徐夷光在家。 两个人当即才知道,徐夷光出了家门,没来医院。 梁氏顿时急坏了,她想着徐夷光这两天的变化,怕徐夷光是受不了刘江河和徐筱筱的刺激,想去寻死,才有这两日的巨大变化,吓得她连忙就在医院里面和四周,没头没脑地找了起来。 赵慧兰也想去找的,但想着徐国志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她只能在那看着,让梁氏去找。 梁氏把四周都找遍了,都没找到徐夷光。 不死心,又跑回医院找。 谁知道,这回就在一楼撞见了徐夷光。 徐夷光闻言,讪讪地一笑,歉然道:“都是我的错,奶,让你们担心了,我就是贪玩,在医院里瞎跑来着。” 第45章 先兆性流产 第45章 先兆性流产 梁氏仔仔细细检查过徐夷光整个人,连头发丝都没放过,确定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打了她胳膊一下,却是轻轻的,“你这孩子,到处跑着玩,也不知道跟你妈说一声,你知道你妈和我有多担心吗?” 徐夷光乖觉认错,“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梁氏从来就心疼徐夷光,看到徐夷光没事,又乖乖认错,想着她这几天一直备受打击,难得玩一会儿也好,便没再骂下去,拉了拉徐夷光的手,道:“成了,不说这些了,你爸应该快从手术室出来了,你跟我过去看看吧。” 徐夷光应了一声,乖乖地跟着梁氏往手术室走。 在去的路上,她想起来徐筱筱还在医院,就问道:“奶,徐筱筱在这个医院,你知道不?” 梁氏脸色变了变,“你见着她了?” 徐夷光点点头,“看到了,她跟刘江河在一起。” 梁氏叹了一口气,“我从村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你二婶在家里炖好了鸡汤,送过来给筱筱,才知道刘江河已经出来了,筱筱的孩子也没事。” 当时,刘兰芳说得阴阳怪气的,大意是徐夷光不择手段,也不会影响到徐筱筱的孩子,更不会影响到刘江河,以及他们俩的婚事。 梁氏不想和她多费口舌,就没搭理她。 原本想着医院大着呢,都在医院也不一定碰的上,但没想到,徐夷光还是喷上了刘江河和徐筱筱。 梁氏忽然想到一件事,“夷光,你那么长时间没见到人,不会是因为碰到了他们吧?” 徐夷光知道梁氏在担心什么,哭笑不得,“怎么会?我就是在到处玩,无意中碰到了他们,就他们还不值得我为他们去做什么失去理智的事儿。” 梁氏这才下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但下一秒,她又想起一件事来。 她拉着徐夷光的手,“对了!我刚才跟你说了吧,筱筱的孩子没事?” 徐夷光点点头,“说了。” 梁氏,“我记得,你昨天就说过,筱筱的孩子不会有事,但我看着她流了那么多血,我还以为她真要小产呢,不过我听刘兰芳说的意思是,什么先什么流产,要好好保胎,否则还有小产的危险呢。” 徐夷光扬了扬眉,“先兆性流产?” 梁氏一拍手,“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儿,我也听不懂!”随后她咦了一声,“夷光,你咋知道这个词的?昨天你就断定筱筱的孩子不会有事,难不成夷光你啥时候学会了医?” 徐夷光眼珠子转了转,胡乱地扯了个谎,“我哪会医啊,我就是刚来医院,听到有人说这个词,跟奶你说得很像,才对上的,我昨天不是也不想那无辜的孩子有事嘛,才那样一说。” 梁氏哦了一声,“这样啊,也对,孩子总归是无辜的,算了,你没事就好,随他们去了。” 梁氏拍了拍徐夷光的手背,一副有孙女万事足的模样,拉着徐夷光,去了手术室外。 赵慧兰看到梁氏把徐夷光找回来,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拉着徐夷光,做了足足半个小时的素质教育,无外乎是那些让她别乱跑听话,免得伤了自己,吓坏家人。 徐夷光听得头昏脑涨,一路点头答应,乖巧的不能再乖巧。 半个小时后,还是梁氏看不下去了,把徐夷光从赵慧兰手里抢救下来,道:“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孩子都知道错了,你再训她,就训出毛病了。” 赵慧兰也觉得够了,顺着梁氏的话,下了台阶,没再训徐夷光。 徐夷光得以逃出生天。 她松了一口气,用最乖巧最没存在感的坐姿,靠着旁边的墙坐着。 梁氏看着怪心疼的,但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手术室的灯暗了。 第46章 徐国兴 第46章 徐国兴 赵慧兰和梁氏立即朝手术室大门涌过去。 徐夷光也站了起来。 就见有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穿的还是那种肥肥大大的白大褂,上面裹着一件类似于围裙的白布,有些血迹。 看到医生,赵慧兰连忙问道:“医生,我,我丈夫没事吧?” 医生拿掉了手套和口罩,是个看上去挺和蔼的老者,五十多岁的样子,跟旬老一样慈眉善目的。 他冲赵慧兰和梁氏笑了笑,“手术很成功,患者等下就会被推出来,送回病房,接下来会有医护人员好好照顾,过了七十二小时就没大事了,不需要太过担心。” 赵慧兰和梁氏狠狠松了一口气,多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赵慧兰红了眼圈,差点喜极而泣。 梁氏见过了大风大浪的,倒还忍得住,连忙朝医生鞠躬道谢,“谢谢谢谢你们,你们都是救了我们全家的大好人。” 医生摆摆手,云淡风轻地带着几个副手走了。 很快,就有人推着车床,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赵慧兰和梁氏立即围了上去,徐夷光也跟了过去,旁边推着车床往病房走。 她并没有看到,在旁边的走廊上,有一道修长的身影。 蒋聿城十分钟之前就到了这儿,本来是打算离开的,正好看到徐夷光被训,莫名就停下来,看了一会儿。 看到了徐夷光一副乖巧挨训的样子,很难把这样的她跟面对徐筱筱和刘江河张牙舞爪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看着他们消失在视野之后,蒋聿城才提步走出医院。 …… 到了病房里,徐国志重新躺回病床上。 徐夷光重新看向病床上。 徐国志身上裹着好多纱布,头上也是,带着氧气面罩,身上一堆线管。 赵慧兰和梁氏看得都心疼坏了,眼泪止不住地就落下来。 徐夷光看到徐国志这样,来自于身体本能,同样觉得有些难受,但她又不想落下泪来,就拿起旁边的暖水瓶,说去打水,趁机出了病房。 站在打水房里,徐夷光想着刚才病房里的一幕幕,心里有很陌生的感觉。 小时候觉醒了天赋,她自己选了玄门,就被爹妈送去了玄门。 很小,她就适应了没有父母在身边,是什么滋味儿。 加上玄门子弟多,她天赋好,格外遭排挤,就养成了习惯,每天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修炼,除了偶尔被师父夸奖外,在人际关系相处上,她委实薄弱的很。 但在徐家一家人身上,她感觉到了以前从未感觉到过的……亲情。 徐夷光有点无所适从,又心有向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矛盾的情绪。 这种感觉,还挺微妙的。 徐夷光甚至在想,或许老天爷就是觉得,她上辈子亲情太薄弱了,所以这辈子送了家人,让她来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到了这里,徐家的人,就是她的家人。 “那就当成一家人来相处吧。”徐夷光低声,看到暖水瓶里的水满了,热气氤氲出来,她关上了水阀,拿着暖水瓶,扬起唇角,回了病房。 梁氏和赵慧兰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看到徐夷光拿着暖水瓶回来,梁氏笑道:“我们家夷光真是懂事了,这下好了,国志的伤也快好了,咱们一家人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以后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她说着,拍了拍赵慧兰的手,显然最后一句是在安慰赵慧兰。 因为她觉得赵慧兰跟她一样。 她早年失夫,赵慧兰却早年丧子,不一样的离别,却是一样的伤痛。 又碰上丈夫出这样的事,她就怕赵慧兰心里崩溃,时不时的便安慰上两句。 赵慧兰冲梁氏笑了笑,知道她的意思,点点头:“妈说得对,咱们家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徐夷光将暖水瓶放到一旁,不会碰到的地上,望着她们俩,觉得这才是一家人的感觉。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进了病房,冲着赵慧兰和梁氏喊了一声。 “妈,大嫂。” 梁氏和赵慧兰抬头望过去。 在看到那人是谁之后,梁氏没好气地道:“这不是俺家的大忙人吗,怎么有空来见你老子娘我?” 徐夷光看过去,才知道这人是谁。 正是她那一直未曾谋面的便宜二叔,徐筱筱的亲爹——徐国兴。 第47章 溺亡 第47章 溺亡 徐国兴长得较矮,大约还不到一米七,留着个小平头,身上穿着一件洗到泛白的短卦,肩膀还有两块补丁,满脸的黑灰,看着邋里邋遢的,和刘兰芳以及徐筱筱那种白富美的形象,截然相反。 徐国兴就像是个小可怜,听到梁氏的话,他那黑红黑红的脸上,满是尴尬,搓着两只满是茧子和黑灰的手,呐呐地道:“我,我前几天是忙,厂里人少,没人看炉子,尽让我顶工,说是给双倍的工资,兰芳跟我说,家里的事情有她看着,让我安心上班,我就没回去……” 梁氏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听她说?她看着?呵呵,敢情你不知道你媳妇是个什么人?你看她那德行,能好好照看家里?她要是有这份心,就不会纵容你的女儿,徐筱筱,勾引刘江河,还搞大了肚子!” 徐国兴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事儿,猛地抬头望着梁氏,嘴唇都在抖,“筱筱,筱筱怀孕了?她不是跟我说,是刘,刘江河喜欢她,才……” “就算刘江河喜欢她,她就要跟自己的姐抢丈夫?这么恶心的借口,你也信?”梁氏气笑了,“算了,你大哥今天刚做过手术,他需要休息,我不想跟你吵,也不用你来看他,你回去吧。” 徐国兴嗫喏地张了张嘴,最终没敢在梁氏面前说什么,他转身出了门,旋即又走了进来。 徐夷光立即发现,他手上提着两兜子水果。 徐国兴将苹果和香蕉,放在了床头的小柜子上,朝赵慧兰小声地道:“大嫂,我听说了,今天大哥做手术,就来看看,这是我路上买的水果,大哥吃不了,你也能吃点,我……就先走了……” 语毕,徐国兴不敢看梁氏和赵慧兰的脸色,低着头就走了。 徐夷光看到他那可怜兮兮的背影,忽然开口,“二叔,回去的时候,不要靠河边走,如果走了河边,听到有人喊你,或是莫名其妙的孩子拦路,不要理,只管往前走。” 徐国兴闻言,回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徐夷光。 徐夷光从兜子里抓起一根香蕉,冲徐国兴笑了笑,“权当是谢谢二叔的香蕉了。” 徐国兴一头雾水,但还是朝徐夷光笑笑,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徐夷光旋即,从兜子里拿出了几张皱巴巴的钱,都是一些散钱,加在一块,大概有个一两百之数。 “这兜子里怎么有钱?”梁氏看到徐夷光拿出来的钱,愣了下,“是你二叔特意给的?” 徐夷光把钱递给梁氏,“大概是吧。” 梁氏看着那皱巴巴,灰扑扑的钱,红了眼圈,“其实,你二叔是个好的,只可惜太懦弱无能,我当初还想着,给她娶个厉害的媳妇,能给他撑撑腰,免得他天天被人欺负,谁知道……他那性子是个立不起来的,反倒现在天天被刘兰芳压着。” 赵慧兰望着那钱,也是咂舌,“国兴那工作,一个月就七八十块吧,就算能攒一些加班费,这么多钱得攒多久?” 再加上,刘兰芳对他抠搜的很,恨不得从他那空兜子里,都得刮出一层油水来。 也难为徐国兴攒了这么多钱,送给他们。 梁氏和赵慧兰都挺唏嘘的。 徐夷光靠在一旁,吃着香蕉,没说话, 刚才徐国兴来放兜子的时候,她就发现里面有钱了,看在徐国兴是个好人的份上,她才特意提点了一句。 徐国志印堂发黑,面色发青带水汽,有溺水而亡的迹象。 希望她的话,徐国兴能听进去。 也算是偿还他来探望的这一点心意。 第48章 孬种 第48章 孬种 其实在原身的记忆中,对这个二叔,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印象。 大概应了那么句话,母亲太强势,孩子就会过于软弱。 徐国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梁氏从小打骂着,将两个儿子带大,徐国志的性格,比较老实实诚,徐国兴就更是软弱无能,没什么存在感。 娶了刘兰芳后,家里更是一直由刘兰芳把持,他劝不了媳妇,也说服不了妈。 所以,梁氏后来让分家,他耷拉着脑袋什么都没说,就分了。 分家之后,两家来往少,徐国兴更少出现在原身的记忆中。 一来是,他忙,拼命地干活,给刘兰芳和徐筱筱花销。 二来是刘兰芳不让他跟徐夷光一家来往,对分家的事耿耿于怀。 难得他今天还能跑过来一趟。 而徐国兴离开了病房后,就想直奔回家问清楚,总不能他女儿换了未婚夫的事情,都不让他知道。 但也是巧了。 他到医院门口,就看到刘兰芳扶着徐筱筱,在医院楼下坐着,刘江河还在一边。 徐国兴看到他们三个坐在一起,尤其是看到徐筱筱时不时地抚摸着肚子的模样,他脑门上就像是挨了一锤似的,整个炸了。 “徐筱筱!” 徐筱筱嫌弃在病房里呆的闷,尽管刘江河给她换去了三楼单人病房,她还是觉得不舒服。 恰好刘兰芳带着鸡汤来看她,她就让刘兰芳和刘江河陪着她下来坐会儿,透透气。 她正拉着刘兰芳的手,咒骂着徐夷光不是东西,就听到忽然有人咋呼了一声。 徐筱筱和刘兰芳一同抬起头去。 就看到徐国兴怒气冲冲的冲过来。 还没等她们母女俩反应过来,徐国兴抬起手,冲着徐筱筱的脸,就甩了一巴掌下去。 啪的一声! 徐筱筱的脸都被打偏到了一边,她感觉到整个脸迅速肿了起来,嘴角有液体流出。 要不是刘兰芳扶着她,她几乎都站不稳。 刘江河看到徐筱筱被打,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但看见动手的人,是徐国兴,他皱了皱眉,没有动作。 “你个杀千刀的,你这是在干吗?筱筱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打她?”刘兰芳看到刘江河站起来,就把徐筱筱塞给刘江河扶着,扑过去,冲着徐国兴又捶又咬。 徐国兴一把推开她,怒不可遏,“你还问我,她做错了什么?她犯了什么错,你们不知道!?刘江河他是谁?他是夷光未来的丈夫,你,你却纵着筱筱跟他搞到一起,还怀了孕,你这是成心丢我的脸啊!” 刘江河和徐筱筱闻言,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刘兰芳见徐国兴知道了,却一点也不害怕,摸了一把头上披散的头发,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未来的丈夫,那就是说,现在不是她丈夫,男未婚女未嫁,自由恋爱,怎么了!政府都没有意见,你还有意见?我告诉你,徐国兴,你就算有意见,也得给我吞回肚子里去!筱筱是怀孕了,所以你更不能碰她一根手指头,你要是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别怪我跟你翻脸!” 徐国兴被刘兰芳的胡搅蛮缠,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几个,“你,你们……” “我?我们怎么了!徐国兴,你要是不想跟我离婚,你就给我滚回家去,你要是想离婚,咱们明天就去派出所!”刘兰芳推了徐国兴一把,掐着腰。 徐国兴被她推得一踉跄,一张脸更是难看。 他气得低低喘息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到刘兰芳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他气得一甩袖子走了。 刘兰芳见状,朝地上吐了一口,“什么孬种,你但凡有点骨气,我们家也不至于过成这样!” 徐国兴的脚步顿了一瞬,却到底没有回过头来和刘兰芳撕扯,只是快步消失在了医院大门外。 刘兰芳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头来,扶着徐筱筱,看了看她的脸,心疼坏了,“那个杀千刀的,他也真下得去手!” “妈,别说了……”徐筱筱连忙制止了刘兰芳的喝骂,只是她一动嘴,脸颊就疼得难受。 可是,周围有好些过来围观的,她只能忍着疼,拽了拽刘兰芳的胳膊。 刘兰芳才发现,院子里挤了不少人看热闹,蹭地一下脸就红了,立即推开人,带着徐筱筱往病房里走,刘江河也觉得没脸见人,赶紧跟她们进了屋。 徐国志的病房就在一楼,梁氏刚才就听到外头有吵闹声,站到窗户边一看,就看到是徐国兴和刘兰芳。 她皱着眉,看着他们俩吵,并没有出去。 梁氏倒想看看徐国兴能跟刘兰芳吵成什么样,不想徐国兴还是畏畏缩缩的走了。 梁氏恨铁不成钢的关上窗户,冷着脸转过身来。 第49章 狗咬狗一嘴毛 第49章 狗咬狗一嘴毛 病床边。 赵慧兰正拿了热水,给徐国志擦手,没去管窗外的事,瞧见梁氏神色不大好,便问了一句,“妈,外头出啥事了,谁在吵架啊?” “两只狗。”梁氏没好气地道:“狗咬狗一嘴毛,不去管他了。” 方才徐国兴要是出息点,回头能甩刘兰芳一巴掌,梁氏就出去做主让他们离婚了。 偏偏徐国兴就这么走了,她也懒得做这个恶人,算了。 赵慧兰没听出来梁氏这是在指桑骂槐,医院里确实经常有野狗出没,她都见过好几次,就没再问。 徐夷光站在一旁,倒是听出了梁氏的话外之音,不仅如此,刚才那吵闹声,她觉得异常熟悉,要是没听错,应该是刘兰芳的声音。 算一算徐国兴出去的时间,大约是碰上了。 徐夷光扯了扯嘴角,回想着刘兰芳骂出来的话,啧了一声,徐国兴还真是娶了个母老虎。 但要算起来,这个母老虎是梁氏的败笔。 梁氏想娶个厉害的,可以往上拉拉徐国兴的性子,谁知道刘兰芳就不是个好东西,撺掇着压迫着徐国兴跟家里作对也是没谁了。 估计梁氏当时做主,让徐国兴娶刘兰芳的时候,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在事实中,会变成这样。 梁氏心里同样难受的很,一提起刘兰芳,她现在就头疼,想着刘江河还在医院陪着徐筱筱,为了避免让徐夷光再撞见,她便道:“慧兰,时间不早了,我先带夷光家去,她刚退烧没多久,得好好休息。” 赵慧兰闻言,立即放下毛巾站起来,“唉,妈那你和夷光回去吧,明天就不用过来了,等国志醒了,我再给村长家打电话,叫村长告诉你,你们再来。” 梁氏点点头,“也好,夷光的脚不好,也不能总是跑来跑去的。” 赵慧兰看向徐夷光,摸了摸她的发丝,“回去好好听奶奶的话,别再乱跑了,乖一点。” 徐夷光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点点头。 赵慧兰放心了。 梁氏便拉着徐夷光的手,出了医院。 一路上,徐夷光都在想,该怎么和梁氏说,她明天要出门一天的事儿。 她和蒋聿城约好了,明天一早在医院见面的,要去市里,选玉石原料来着。 但梁氏看样子好像并不想让她多出门。 该怎么说,是个问题。 而在徐夷光和梁氏回去的路上,徐国兴也气呼呼地朝家走。 梁氏和徐夷光回到家,却看到家门口,蹲着个人影。 是个跟徐夷光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 听到有脚步声,那个小姑娘就立即抬起头来。 露出一张圆圆的脸。 看到徐夷光,她立即两眼放光,刷地一下站起来,就扑到了徐夷光面前,一把抱住她,“夷光!” 徐夷光被小姑娘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从原身的记忆中,扒拉出关于这小姑娘的记忆。 抱着她的小姑娘,叫做柳月儿,是村长的孙女,跟徐夷光差不多大,如今是市里高中的高三学生。 曾经徐夷光也是在那所学校上学的,只是脚受伤之后,她就渐渐不去了。 柳月儿抱着徐夷光,呜了一声,“我今天到家才听说,刘江河那个王八蛋,居然跟徐筱筱在一起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俩不正常,你就是不听我的,这下好了吧!” 第50章 有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 第50章 有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 徐夷光闻言,才想起来,柳月儿在市里上学,但如今交通不是很方便,每天镇子上去市里的车,只有早晨一班,所以柳月儿平时都是住在学校里,周末才回家来,眼下时日正是暑假的时候,但柳月儿下半年升高三,平时成绩不好,就报了暑假班,要在学校补课。 算一算,今天刚好是周五了。 怪不得她今天回来了。 徐夷光微微拉开柳月儿,倒是无所谓的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就像你说的,他就是个王八蛋,就算没有徐筱筱,将来还有姓李的姓王的,刘江河就不是个靠得住的,总归会有这么一天,早发生总比晚发生好。” 梁氏和柳月儿,听到徐夷光这么说,都愣了一下。 以前柳月儿不是没跟徐夷光说过,徐筱筱和刘江河的相处不太对劲,也说过刘江河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让徐夷光好好上学,等过几年再大些再说谈婚论嫁的事儿。 但当时徐夷光是怎么说的? “我相信江河是个好人,他会好好对我的。”、“他对筱筱好,那是因为筱筱是我妹妹,也是他妹妹呀,对筱筱好就是对我好。” 柳月儿都能把徐夷光这些话倒背如流了,现下听到徐夷光这么说,她惊奇的伸手捏了捏徐夷光的脸颊,又摸了摸徐夷光的额头,“咦,没病啊?那夷光,你不会是被气傻了吧?” 闻言,徐夷光面皮抖了抖,她就像是那么脑残的人,非得喜欢刘江河,表现出伤心欲绝才行? 梁氏也是哭笑不得,“行啦,都别站在这说话了,月儿丫头去屋里坐吧,你跟夷光坐下来,再好好说说话。” 柳月儿不住地点头,她这次来,就是要跟徐夷光好好说话的! 她要好好开导徐夷光! 看到柳月儿一脸郑重之色,徐夷光总觉得没好事,很想溜。 但柳月儿却拉着她的手,跟到了自己家似的,进了徐夷光的家门,进了她的房间。 …… 而在柳月儿拉着徐夷光的手,打算长篇大论的时候,徐国志正在回家的路上。 从医院出来后,徐国兴本来不打算回家的,就回了厂里。 但到了厂里之后,他想了一下,凭啥是他不回去? 他就该回去,回去好好问清楚,徐筱筱和刘江河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能叫他以后在徐家里抬不起头来。 所以,他又换了身衣裳,急匆匆地往家走。 从医院出来,回大柳村有两条路,一条是常走的大路,一条是靠着河边的小路。 平常徐国兴回家都是走大路,但走大路需要经过徐夷光家。 他怕徐夷光和梁氏回去了,到时候万一碰到面怎么办? 他自觉现在压根没脸见徐夷光一家,越想越难受,索性就走了河边的小路。 这条路很窄,却近一些,偶尔一些赶着上集的人抄近路,才走这里。 一条路的宽度,大概正好并肩走下两个人。 两边都是河坝。 徐国兴埋头走在路上,正生着闷气,就听到背后有人喊了他一声。 “叔叔,叔叔……” 是个小孩子的声音。 徐国兴刚想回头看看,是不是村里哪家的孩子,找不到路了。 但就在他要转头的那一瞬间,他耳边忽然响起来徐夷光的那句话,“……回去的时候,不要靠河边走,如果走了河边,听到有人喊你,或是莫名其妙的孩子拦路,不要理,只管往前走……” 他的脖子顿时梗住,在仔细一想,刚才那声音,耳生的很,不像他们村子里的。 徐国兴脑门上就冒出了一层冷汗,他不敢回头,就当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两步,徐国兴就感觉到,有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 第51章 遇鬼 第51章 遇鬼 “啊!” 徐国兴当即尖叫起来,明明是三伏天,他却活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觉得那抓着他脚踝的东西,更是一片刺骨的冰凉。 好像有一股透骨的寒意,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 紧接着,徐国兴再次听到了刚才那脆脆的孩子声音。 “叔叔,你怎么不理我呀……我迷路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那孩子的声音很可怜。 徐国兴却跟听到了鬼哭狼嚎一样,吓得黑黢黢的脸都白了,他猛地踢了踢腿,然后拔腿就往前面跑着。 嘴里一直嘀咕着:“不要理,往前走,不要理,往前走……” 不断重复着徐夷光的交代。 他一口气冲出了河坝那条小路。 等冲到了大平地上,徐国兴撑着双腿,停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明明不长的一段路,他觉得自己跑了十几分钟,几乎要了他这条老命。 然而,他喘息着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会下落,就落在了他的裤脚上。 他就看到自己左边的裤脚,那个曾经被什么东西抓过的腿上,染上了一层水迹,上面还裹着水草。 徐国兴当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发抖。 他,他刚才明明没有靠近河边,小路上也没水,怎么会沾上水草? 徐国兴猛地想起来,他以前听人说过,那河坝里淹死过贪玩的小孩子…… 徐国兴顿时爬了起来,拔腿就往家跑。 遇鬼了,他这绝对是遇鬼了!! …… 徐国兴拼命往家跑的时候,柳月儿正拉着徐夷光坐在她房间的床上说话。 柳月儿问了好半天,刘江河和徐筱筱的事。 问的徐夷光耳朵都起茧子了。 她无奈一摊手,道:“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徐筱筱怀孕了,我和刘江河也退婚了,估计他们俩不日就要结婚,就是这么简单。” 听得徐夷光说的轻松,柳月儿不敢置信地问道:“夷光,你真的放弃刘江河了?” 徐夷光耸肩,“不然呢,我把着一个渣男不放,对我有什么好处?” 柳月儿瞪大了眼睛。 徐夷光见她还是很质疑,便拉过她的手,道:“其实你以前跟我说的话,我都记着呢,只怪我以前眼瞎,现在我眼神好了,看清楚他的本来面目了,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啊。” 柳月儿闻言,看她说得认真不想作假,才松了一口气,咧嘴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夷光你不知道,我多怕你为了刘江河寻死觅活的。” 徐夷光一撇嘴,“为一个渣男寻死觅活?那不能够,就他还不配。” 柳月儿大喜,拍了拍徐夷光的肩膀,很是满意,“说得没错!他就是不配,他就是个渣男!” 徐夷光重重地一点头,“没错。” 见她心里真的把刘江河放下,柳月儿也就放心了,便念叨起来,“那夷光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徐夷光指了一下自己,“我?” 柳月儿用力地一点头,“当然!你年纪还小啊,我是觉得,要不你还是回学校去吧,今天老师还跟我念叨你呢,说你以前成绩挺好的,怎么说不上就不上了。” 徐夷光刚想说,她还等着挣够五千块钱,这样她就可以给徐国志治病,还可以跟蒋家退婚,上学的事,就算了。 但一旁的梁氏听到这话,却凑了过来道:“月儿丫头说的对啊,夷光,要不你回学校继续读书吧?” 第52章 两个被绿的可怜人 第52章 两个被绿的可怜人 梁氏坐在徐夷光身边,语重心长,“现在这社会,比以前好太多了,女娃读书说的是,只要自个儿有本事,考上了大学,男娃女娃都一样,那都是国家的栋梁!夷光,你以前就聪明,读书就好,要不是为着刘江河,也不会下来,现在婚事也没了,咱就回去好好读书吧?” 徐夷光:“……” 现在啥社会,为啥一个个劝着她回去读书? 徐夷光挠了挠头,斟酌道:“不是我不想回去,但奶,咱家这个实际情况,也不适合让我继续去读书啊。” 读书就得花钱花时间,别说她家暂时能不能掏出来学费,就算能掏出来,她就没时间挣钱了啊! 没时间挣钱,那三千块钱啥时候能还给蒋聿城? 其实说起和蒋聿城的婚事,徐夷光觉得,她和蒋聿城都是冤大头。 属实是两个被绿的可怜人。 现而今,她拿了蒋聿城家三千块钱,蒋聿城显得比她更可怜了。 无论如何,这钱都是得还回去的。 梁氏听到徐夷光说起钱,也有点犯难。 今天徐国志做完手术,五千块钱倒是够了,但所剩无几,之后的住院和护理费,还不知道从哪变出来。 梁氏也有点发愁。 就在徐夷光看到梁氏沉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的时候,柳月儿却想到了一个主意,道:“钱的事儿算什么!夷光,只要你愿意回去读书,我跟我爷爷说,让他给你开个资料申请贫困生,这样就能读书啦!不仅不要钱,还有补贴嘞!” 徐夷光嘴角抽了抽,“还有补贴?” 柳月儿肯定地一点头,“对啊!现在国家支持读书,不过好像名额有限,一个村里最多一个还是两个,左右咱们村里也没人神情,我就让我爷爷给你办了,这样不就好了吗!” 徐夷光还没说话,梁氏就拼命地点头,“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还是现在的政策好,能让娃娃们安心上学。”她摸了摸徐夷光的发顶,拍案定板道:“既然月儿都这么说了,夷光,你就回去好好读书,给奶争口气,考个女状元回来!这样,看以后谁还说咱夷光丫头不好!” 徐夷光:“……” 她啥时候说要去读书了,还女状元…… 都啥时候了,哪有状元? 徐夷光不由道:“奶,咱家这情况,不适合……” 梁氏闻言,啪——给了她脑袋一下,“现在法子月儿丫头都给你想好了,路就摆在你面前了,你要是敢不去,我……我打断你的腿!” 徐夷光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是梁氏头一次打她下这么狠的手,可见是下了决心。 她摸了摸脑袋,弱弱地道:“我已经断了一条腿了……” 梁氏一噎:“……” 她气不过的点了点徐夷光的额头,“你要是不去,我就打断你另外一条腿!” 徐夷光:“……” 那还挺对称的。 但这话徐夷光可不敢说,她怕说了,梁氏又是一巴掌。 所以闭嘴了。 梁氏见状,就权当她答应了,朝柳月儿笑道:“那月儿,就麻烦你了。” 柳月儿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徐夷光闻言,眨了眨眼,忽然想起来,跟蒋聿城约定的事,她举手问了一句,“那个,学校是在市里吧?” 第53章 夷光救我 第53章 夷光救我 柳月儿狐疑地看她,“你又不是没去过,这都忘了?” 徐夷光嘿嘿一笑,“这不是太久没去过了,都忘了吗?”说着,她摇着梁氏的胳膊道:“奶,既然你让我回学校上学,那你总得先让我看看学校是什么样子吧,不如让月儿明天带我去市里看看?” 梁氏皱着眉,迟疑:“你们俩去市里,不好吧?” 柳月儿没多想,十分热心地道:“没什么,阿奶你放心,我在市里都读三年书了,对市里门清儿,明天我带夷光去市里认认校门,再带她逛逛。” 梁氏点点头,“也好。”她摸了摸徐夷光的发顶,“到了市里,你可得听月儿的话,别乱跑。” 徐夷光乖巧地点头,肯定不乱跑。 梁氏朝柳月儿笑笑,“那就麻烦你了月儿丫头,你这刚回来,又让你往市里跑,真是对不住。” 柳月儿豪气地摆摆手,“不算什么,我都跑习惯了。” 梁氏笑呵呵地站起来,“那什么,你们继续聊,我锅里炖了排骨,等会儿月儿丫头一块留下来吃饭哈。” 柳月儿是村长家的,家里不缺荤腥,她每次回来都能听到,但听着能和徐夷光一块吃饭,她还是很高兴地应了下来,“谢谢阿奶!” 梁氏便笑着走出去,整个人逢喜事精神爽。 虽然徐夷光不知道这件事,除了能在明天顺利出门外有什么好高兴的地方,但不得不说,梁氏还挺开心的。 柳月儿又拉着徐夷光说了好一会儿话,说得两个人口干舌燥。 都是一些她在学校的趣闻。 徐夷光觉得,柳月儿这么说,是想调动起她对学校的渴望和回去上学的积极性。 寻思着柳月儿也是为了她好,她就配合的应和两句。 过了个把个小时,可算是能吃饭了。 而在这一个小时里,徐国兴早已跑回家,瘫在了床上。 他这一瘫在床上,就是许久,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整个人都是蒙的。 总觉得脚踝处有什么东西抓着他。 明明他都用井水冲洗过好几遍了,可还是感觉不舒服。 不仅如此,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他还总能听见有小孩子在叫他。 叫的他心慌。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国兴忽然想起徐夷光来着。 要不是徐夷光跟他说的话,他今天说不定就被抓去河里淹死了。 可徐夷光怎么知道他会遇到危险? 徐国兴忽然觉得,得去找徐夷光问个清楚! 他的疑惑,还有他这诡异的感觉,只有徐夷光能帮忙解释。 思及此,他就趿拉上鞋,飞快地朝徐夷光家跑过去,也顾不上丢脸不丢脸了。 …… 徐夷光家里。 梁氏刚盛好两碗排骨汤,叫徐夷光和柳月儿吃饭。 两个人凑到桌边,正打算吃,就听到有人冲进了院子,拉着嗓子喊起来:“夷光,夷光救我!” 徐夷光听到是徐国兴的声音,就转过头去。 梁氏和柳月儿也朝院子里看过去。 就见徐国兴浑身狼狈地站在院子里,大约是跑的急,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剩下一只光秃秃的脚踩在地上,满头满脸的大汗,不断地喘息着,神色惶恐双眼凄迷。 看到徐国兴这样,徐夷光就知道,他是遇上麻烦了。 第54章 真的有鬼 第54章 真的有鬼 徐夷光放下筷子,眨了眨眼,茫然无辜,“二叔这是怎么了?” 梁氏朝院子里走出去,“你这是怎么回事,咋弄成了这样?”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看到徐国兴的模样,梁氏还是心疼的,连忙扶着徐国兴往屋里走。 徐国兴走到屋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瘫坐在徐夷光面前,旋即挣扎着坐起身子,去抓徐夷光的裤脚,“夷光,夷光你可得救救你二叔我啊!” 徐夷光像是没听懂,有些胆怯地往后退了退,“二叔,你突然这样是做什么,有什么你就站起来说嘛,你这说的不明不白的,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啊?” 梁氏看到徐国志那软弱的样子,恨铁不成钢,拽了他一把,“你给我起来!”然后把人按在了凳子上,“有什么话坐着说,在自己侄女面前,你还能像点样吗?” 徐国兴被她训得,缩了一下脖子,才勉勉强强坐好,紧张而惶恐地看着徐夷光,“夷光,你,你别笑二叔,二叔也是没办法了。” 柳月儿在一旁坐着,没吭声,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徐夷光捧着汤碗,喝了一口,才慢吞吞地问:“二叔要说什么,就一下说明白,你这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徐国兴闻言,觉得也是,可旁边还有人呢……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柳月儿。 柳月儿还没说什么,梁氏就一巴掌甩到他的头上,“有话就说,月儿丫头知道分寸,有什么好避讳的?” 徐国兴被打的头一缩,顾不上柳月儿还在,便支支吾吾地道:“我,我遇见鬼了……” 啪! 徐国兴话音还没落,梁氏又是一巴掌到了他脑袋上。 徐夷光闭了闭眼,都不忍直视。 梁氏没好气地道:“这啥时候,就说胡话?鬼?就你这样见到鬼,还有命活着?行了,回去洗洗睡吧,一天天的,没完没了了。” 徐国兴瘪着嘴,“不,是真的鬼……要不是夷光,我真的就没命活着回来了。” 梁氏当即就皱起眉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哪有夷光的事?” 她是想说,夷光一直在家,跟徐国兴撞不撞鬼,有什么关系? 徐国兴却道:“我说的是真的!”他紧盯着徐夷光,话却是对梁氏说的,“妈,你还记得在医院,我要走的时候,夷光跟我说的啥?” 梁氏闻言,真的回想了一下,“说了啥,不就是让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梁氏说着,话音戛然而止。 徐国兴一把抓住她的手,“妈,你也觉得不对劲了,对吧?” 梁氏拍了一下他的手,“有什么不对劲的,夷光不就是嘱咐你两句?” 徐国兴立即拉长了嗓子:“不,这不是嘱咐两句的事儿!我在回来的时候,走了河坝那边的小路,在路上,我就碰到有人喊我,是个孩子的声音,还有人抓着我的腿,不让我走!妈,你看,这就是拿玩意抓的!” 徐国兴把左腿往前放了放,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裤腿上,沾着一层水草。 当时他回了家,卷起裤腿洗了洗脚踝,想把这水草拿掉,却又拿不掉,就觉得不吉利。 谁能想到,这层水草,眼下成了他证明自己说得是实话的证据。 第55章 忽悠 第55章 忽悠 然而对于徐国兴摆出来的这个证据,梁氏还是不相信的,“不就是一点枯草嘛,兴许是你自己掉河里去了。” 徐国兴急了,“妈!我掉没掉河里,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我这就是遇到鬼了!本来那东西叫我的时候,我还想回头看的,但奇得是,我刚想回头,就想到夷光跟我说的那句话:不要理,继续往前走,我就一口气往前走,这才平安回来的!” 梁氏闻言,愣了一下。 其实梁氏是妥妥的信佛的人,她比其他人都信这些。 只是一开始没把徐国兴的话当真。 现在听到徐国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太像真的了。 可是…… 这里面为啥还有夷光的事儿? 梁氏正想着的时候,徐国兴正好急急地朝徐夷光看过来,“夷光,你说,你是不是早知道我要遇到这事儿,才特意跟我说了一声的?” 梁氏想也不想,又给了徐国兴后脑勺一巴掌,“你胡说什么呢,夷光咋知道这些?” “可,可是她就是跟我说了这些啊!什么别走河边,有人叫我别理……都,都说对了啊……” 徐国兴还想确认自己的话没错,但面对自家母亲的怒气腾腾的双眸,他气息就弱了下去。 梁氏还想继续教训教训徐国兴,别什么事儿都往徐夷光身上扯。 但她还没说话,徐夷光的声音从一旁飘进来了。 “我确实知道,二叔你要遇见事儿。” 梁氏愣愣地朝徐夷光看过去。 柳月儿也看向徐夷光。 徐国兴显得很激动,手舞足蹈的,“看看看,我就说了吧,夷光是知道的,看吧,妈,我没说错!” 梁氏不耐地又给了他一巴掌,“闭嘴!” 徐国兴委屈了,“妈,我又没说错,你打我干嘛……” “闭嘴!”梁氏白他一眼,看向徐夷光,“夷光,这话可不能乱说的,你又不懂这些,说了是容易得罪神灵的,可不能这样。” 徐夷光将自己喝了一勺汤,把碗放好,擦了擦嘴,才看向梁氏,目光坚定。 “奶,我没乱说,我确实知道二叔要出事。”徐夷光转而看向徐国兴,“二叔身上阴气重,眉宇之间阳气衰败,大约这几日,一直在上夜班吧?休息不好,阳气不足,最容易沾染小东西那些是非。” 徐国兴心里激动的很,觉着自己没找错人,但他怕被梁氏揍,没敢太表现出来,压抑着道:“对对对,我这一天确实一直在上夜班,没法子夜班不好熬,没人,厂里就让我顶!夷光你真聪明,我就知道你是提前知道这些要发生的!” 梁氏却很狐疑,“夷光,这些事你咋懂得?” 尤其是,还说得一套一套的。 徐夷光清了清嗓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奶,你应该听说过,人在将死的时候,灵魂是通阴界的,能看到很多阴间的事。” 梁氏还是满脸不解。 徐夷光继续道:“就是这样,我在高烧不退的时候,就梦到了爷爷,他带我去见了一个仙人。” 梁氏忽然站起来,“你爷爷?” 徐夷光点点头,“爷爷带我见了一个仙人,那仙人长得很和蔼,左手净瓶右手柳枝,她还跟我说,我是童子命,本来应劫了是要回天上的,但爷爷求他保我一命,他就答应救我,但我得当她的徒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