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有画你的春宫》 怎么躲不开穿书定律啊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黎玥眠才彻底接受自己应该是回不去家的现实。 谁家好人穿书开局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原身后爹欠了赌坊二十两银子,还不上就要嫁给赌坊老板当小妾。 明明她已经避开了穿书定律,她甚至都没有给作者写负分长篇评价,她只是在自己的收藏栏小心翼翼的把书名删掉,再把自己新鲜画的贺图也删了。 结果还是没有逃得掉。 原来在心里骂,也是会作数的。 蚌埠住了。 好在过来前在她的见证下原身已经收拾了一部分烂摊子,完成她的临终托孤,便在自己意识里消散了。 她拖着病体,在床上躺着喝了整整三天的苦药,这才见好。 刚能下床,便开始火速着手自救起来。 是的,原身给她处理了一部分,但也仅仅只是把时间延后。 真正要还钱的,是自己。 她可不想初来乍到就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一听也不像什么帅哥的样子。 真的很难绷。 所以她只能重操旧业开始画春宫。 倒不是她不想画点好的,只是她根本没那个时间,赌坊过几日就又要上门催债,无论是话本还是小说工期对她来说都太长。 能来快钱似乎也只有不需要技术含量的春宫最为便捷。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黎玥眠不会写这个朝代的字。 尽管有一部分还是相同的,但正常对话可以说基本写不了。 所以她只能画这种不需要对话的春宫图。 黎玥眠叹了口气,铺好宣纸便开始尝试画画,只可惜她只用过毛笔写过字帖,画起画来真是一点也不方便。 最后还是把毛笔剪掉一大半,只留几根下来,才勉强能做出画来。 驯服毛笔也是个很痛苦的过程,纵使自己有一定的基础,但画起来自然是做不到和铅笔或者数位板一样方便。 画坏了好几张宣纸,她又练了半个小时的控笔,这才勉强顺手起来。 黎玥眠给画中女人画了一张极近妩媚的脸,又在旁边画上了一个精致帅气的美男,刚画完头部,门便被敲开,吓得她立马拿手盖住,又想起自己根本没来得及画身材,便神态自若的看向了来人。 是原身的弟弟,似乎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长得十分可爱。 “姐姐该吃饭了。” 少年捧着碗面放到了桌角:“姐姐还在画吗?” “嗯。”黎玥眠点了点头。 她已经做了大半天的尝试了,起初本来想尝试画个简易的连环画话本,但不知道该画点什么内容,最后画了好几幅图都并不满意。 到了刚才才正式决定要试试春宫的。 人,总不能把自己饿死。 这次她沿用了自己往常的水准,属于那种偏写实派又有点漫画技巧在里头,是那种比较像真人但肯定比真人好看的画风。 郭桐端详着画,震惊道:“这是给哪位公子小姐画的小像不成?” 黎玥眠哪里敢说这是她凭空构思的春宫人物,毕竟是要卖的,自然得在面子上画好,男帅女美首先就得把大众的目光吸引住了才行。 所以她胡乱点头:“嗯,自然。” “姐姐画得真好,比我见过的画像都要好看。”郭桐星星眼道。 那是自然了,黎玥眠这人干的就是这画画的买卖,就是以极少的笔墨画出最传神的人,自然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想想还有点小骄傲呢。 明明是件喜事,小小少年却突然垂下头失落起来:“都怪桐儿没用,若是桐儿能独当一面,也不需要姐姐这么辛苦了。” 此时的郭桐还没有发觉姐姐换了芯子,而且对小孩来说尽管姐姐突然一下变得很奇怪,会画画了性格也不一样,但姐姐还是同一张脸,只当姐姐是大病初愈有了变化。 “没事的,桐儿安安心心长大就好,姐姐自有办法。”她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笑得温柔。 原身临消散之前把这俩娃强行塞给了她管,她虽不太乐意,但这两天小家伙们忙前忙后照顾自己,她又不是什么很无情的人,反正到了这个世界又回不去家了,带着俩孩子相依为命算了。 她对这个世界又不熟,总得有人帮她适应,这俩孩子乖巧懂事还长得好看,她没理由不喜欢。 本就委屈的孩子被她一摸顿时绷不住神经,扑进她怀里开始嗷嗷大哭,眼泪鼻涕抹了她一身:“柠儿说姐姐若是实在没有法子就把她卖了,可她还那么小,桐儿比他有用,不如就卖了桐儿,桐儿肯定比妹妹值钱。” 啊? 黎玥眠一愣,她可不知道自己要干这种人口贩子的勾当啊,原身既然在临走前托孤,自然更不可能做这种事情,难不成……是她刚过来那会儿那两个讨债的? 惦记原身不成还惦记她未成年的妹妹? 真该死啊。 “不卖,谁和你说我们要卖掉谁才能过好日子的?咱们是一家人,少了谁都不行,所以不许再想这种傻事。”说完她又补上一句:“不许偷偷做傻事,要是姐姐发现了肯定饶不了你。姐姐希望你和柠儿都安心长大,钱的事情姐姐自会有办法解决的。” “一家人……”郭桐抬起脸看她,眼睛红彤彤的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不得不说这原身娘的基因就是好,家里的小孩都随了原身娘亲,长得清纯可爱属于那种无害的小动物。 “对呀,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她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觉得小孩哭红了眼睛的模样也甚是可爱。 感觉画成诱…… 咳咳,这是弟弟,不能瞎搞。 其实从黎玥眠姓黎这点来说就能看出来这家子并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原身娘是带着孩子隐瞒了风尘女子的身份嫁过来的,换了个城市伪装成了一个有点小钱的寡妇。 所以黎玥眠甚至都不算他爹的女儿,还要因为给他爹还债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郭桐一直对姐姐心怀愧疚,姐姐对他们不离不弃现在带着病都要思考解决的办法,更加心疼。 最重要的是……她说,她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金手指是高德地图? 哄走了郭桐,黎玥眠画了一晚上的小人,熬到了清晨也没敢睡下,反而换了身行头一大早就带着自己的画去了书局。 尽管此刻很困,但毕竟自己的终生大事还是高于睡眠。 她草草打扮一下带上了一顶带着面纱的斗笠,毕竟她这次出门干得不是什么能见人的勾当,自然不能被人看见。 虽然黎玥眠对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但架不住她有金手指。 是的,穿书总是有概率获得金手指或者系统。 她的金手指是——脑子里整个有江南城的地图。 她此刻简直是行走的高德地图。 听起来是不是很牛。 但基本上没有屁用。 黎玥眠身上自带点路痴属性,这张地图只勉强够她成为一个认识路的普通人水准。 好在这个地图上有贴心标注很多内容,她找到了江南城最大的书局,带着稿子和书局管事进了内屋。 刚把自己的画递了过去,书局管事就瞪大了眼睛。 “姑娘……这是……这……” 古代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黎玥眠一共画了二十四张图,分别是ABCD等体位出的春宫图册,主打一个人不能弯成这个幅度但她偏能画到让画合理。 其中不乏最常见的观音座莲老汉拖车等姿势,尽管书局管事见多识广,还是忍不住拜倒在她的手下。 仙品啊! 他从未想过还能把人折成这种弧度。 “二十两。” 刚看到一半还准备继续赏阅的管事一愣,愣是把东西放回了桌上。 “姑娘,狮子也没有这样开口的。” 黎玥眠自然知道这是狮子大开口,但这管事还愿意留着她没有第一时间把人轰出去,说明其实是有得商量的。 “咱们都是实在人,不说那些弯弯绕绕,咱江南城中花楼酒肆众多,若是转印成册,自然有出路。” 管事打的自然也是这主意,花楼那边有供自然有求,对于这种能增长恩客的技巧动作,肯定是舍得花钱的,不愁没有销量。 只是……印成册子也需要成本的。 “哈哈,姑娘,倒不是我们出不起这个钱,只是你初来乍到又无身份,这个价格确实不太合适。” 说着,还给黎玥眠倒了杯茶。 黎玥眠也听懂他这意思就是想杀杀价格,但她的事情也急,二十两是她要全部还到赌坊的,没得商量。 “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便只能再去别处看看了,对面也有一家书局不是。”她故作苦恼,准备起身。 她看上的便是这书局够大,而且对面也有一家规模差不多的,自然货比三家价高者得。 “尽管我这小辈初出茅庐也无身份,只不过这画只有我一人能画。” 倒不是她夸这个海口,而是她看过古代的春宫图册,感觉完全比不上自己。 她刚准备收拾自己的画,管事换了副笑脸。 “呵呵,慢着,容我先看完也不迟。” 黎玥眠的手依然按在画上:“看完好去临摹一份?掌柜,您不买就别打扰我去别家做生意了。” 书局管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连忙道:“价格咱们可以再谈,总得让我确认好值不值这个价吧。” 黎玥眠这才松开了手做出退让:“您请。” 他还在思索着对策,就听见那边的姑娘指尖敲击着桌面似乎等待得有些不耐烦了。 尽管对方带着面纱看不出长相,但从声音和外形判断这不过也只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怎么能如此大胆? 他发出质疑:“小姑娘家家还会画这种?” “您要是喜欢我现在给您画一副也可以。”她半点不畏惧。 书局管事本想着对面只不过是一小姑娘,想杀杀价挫挫她的威风,只不过小姑娘半点不为所惧,甚至扬言给他现场作画? 如此不拘小节,想必是个狠角色。 这画买下自然是不会亏的,而且……这画中的男人他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或许这画除了花楼酒巷,也有别的去处。 “纠结这么久了,想必您也知道这画的技术含量,您见多识广能画成我这样的,只有我这独一位吧。”见管事久久拿不了主意,她只能推他一把:“这二十两不光是稿费,也是签下我的机会,以后只要我出了新作都只会投在你们书局,您想必也是惜才之人吧。” 这便有点东西了,尽管只是她嘴上说的签约,但若是能真得了这么一位画师,其实不算差事。 况且他也想好了这画师的稿费该从何处赚回来了。 亏本的买卖他向来不会做,就不知道那位少爷,肯花多少银子买下这东西了。 “成交。”管事从腰间取下荷包,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黎玥眠其实不认识钱,但看着感觉够分量的,便收了下来。 “不知该如何称呼?” “嗯……莫鱼。” 她之前在微博上的名字就是摸鱼的眠眠,这会刚好当做艺名。 “不知莫画师下次交稿是何时间?” 黎玥眠思考了一下,觉得眼下燃眉之急已经解决,倒也没必要再次熬夜画稿,但一想到这管事万一真是看上她签约的事才给的钱,便开口:“下月。” 没报具体的时间,反正先敷衍过去。 自己确实得赚钱养家,但先等她身体完全康复再说。 过河拆桥 拿了钱回家,黎玥眠把这钱放在腰间的绑带中用手捂着装作一副被撞到腰的姿势一路回了家。 一路上虽然有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但也只当她是受了伤,倒也没人觉得是她身上藏了巨款。 毕竟是救命的钱,她可不敢出什么岔子,丢了或者被抢了都得不偿失。 刚到家原身的妹妹就迎了上来,还以为她真受了伤,连忙过来扶她。 “姐姐这是怎么了?柠儿记得哥哥那还有药油,柠儿这就去拿。” “不用不用,快回来。”她轻笑一声变戏法一样的从腰间抠出那锭银子:“看看这是什么?” “是银子!”刚刚还心疼姐姐皱巴巴一张小脸的郭柠顿时喜笑颜开,眉眼舒展开来的时候活像一只灵动的小白兔:“好厉害,姐姐这是从哪里来变出来的?” “刚刚在外头给一个少爷作画,他觉得我画得传神就赏给我的。” 这说辞她才回来前就已经编好,此时回复倒也不用再打什么草稿。 毕竟自己画春宫的事情总不可能让小孩知道吧…… “太好了姐姐,这样柠儿就不用把自己卖掉了!”她笑着将黎玥眠抱住,因为年纪尚小,小手甚至环不住她的腰。 明明和郭桐是龙凤胎,个子却比郭桐小上不少,看起来甚至都不到十岁的样子。 感觉像是营养不良。 她伸手怜爱摸了摸她的脸:“这里没有人要卖掉柠儿,柠儿放心,不管发生什么姐姐都不会让柠儿被卖掉的。” 郭柠红着眼睛点点头:“嗯。” 看着眼前这个可爱得有些过分精致的小姑娘,黎玥眠真是越想越想不明白。 就这三个孩子的长相,有这极大的相似程度,一看就是都随了娘长的,原身娘高低也是个花魁水准,怎么想不开嫁了这么个又穷又嫖又赌的男人? 真是没眼光。 但黎玥眠不知道的是,在最开始这个后爹其实并不像这样五毒俱全。 最开始的后爹虽然没什么钱但胜在努力,在娶了原身娘后过了一段挥霍日子,便再收不得场了。 有了钱他工作也丢了人也不再努力,就指望原身娘那点老本坐吃山空,最后没钱了便动了赌的心思,觉得自己能娶到小富婆运气也一定很好,便就此一败涂地。 “姐姐一晚上没睡这会儿有些困了,等下看见哥哥让他拿着钱去赌坊把借据要回来知道了吗?千万要记住了,一定要当着所有人面拿到借据再把银子给他们,一定要有外人见证。” 其实倒也不是黎玥眠不想亲自去,这么大的事情其实怎么不应该交给一个孩子来办,但她这张脸长得本就太危险。 倒不是什么勾栏做派的多娇多艳,相反她的长相是清纯佳人那挂的。 从清纯中带着一丝楚楚动人,属于男人看一眼就会生起保护欲的娇柔,亦步亦趋中无处不带着些柔若无骨弱柳扶风。 明明是圆宽饱满的杏眼,眼尾却偏偏上挑,泛着点点的红,在无辜可爱之中又带了一点娇媚在其中。 因为没有攻击性,其实一看就让人心生喜欢。 毕竟是个有名有姓给女主上过眼药的小反派,作者其实在她身上添了不少笔墨。 所以这种局面反而不适合她亲自去,那赌坊老板本就对她有旁的心思,真要亲自去了,落得一个肉包子打狗的局面就不妙了。 “好!”郭柠立马应下,小脑袋也跟着用力的点了起来。 黎玥眠回了房间沾床就着,醒来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床头还放着用石头压着的借据,弟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她伸了个懒腰在烛火里把借据烧成了灰烬,便伸着懒腰走出了房门。 睡了这么久,肚子都有些饿了,她走到正厅时刚好撞上一个陌生的男人。 有点眼熟,但又有些想不起来。 但这个男人拉着郭柠的手好似在交谈些什么,让黎玥眠不得不警惕起来。 “等你长大了,哥哥就把你也接到我们家,和你姐姐一起住如何?柠儿想和姐姐住在一起的对不对?” 原身确实不是什么安分的人,能干出什么事情那都是自找的,但郭柠不一样,她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根本不懂这其中含义。 郭柠对此深意根本不懂,但听到是和姐姐一起,便也没有多心:“柠儿想和姐姐一起,那哥哥也会和我们一起吗?” 还没等那男人有了答应,黎玥眠倒是先一步出声制止。 “柠儿,过来!” 郭柠从未听过姐姐用这种语气喊自己,被吓坏了,连忙把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怯懦的跑到她身边:“姐姐……” 黎玥眠学不来原主那套见了男人都哥哥妹妹的,抬手把郭柠抱在怀里捂了个严实,冷声开口:“这不欢迎你,出去。” 男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黎玥眠前后如此大的反差,有些没太明白,但自己对自己刚刚起的歹念也心里门清。 尽管自知理亏,但男人嘛,无论有没有犯错语气都不会变:“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得了借据就想过河拆桥不成?” 黎玥眠这才记起来这个男人是谁,她最初穿书就是这人和另外一个人上门讨债的,原身故意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诱他上套,不然拖延时间和借据这两件事都不至于这么快完成。 靠……好不容易解决赌坊那点遗留问题,把他给漏了…… 但黎玥眠还是脑子转得飞快,冷静质问道:“我过河拆桥?那你岂不是奔着齐人之福来的?我妹妹这才多大年纪,你就打上她的主意了?” 男人被这句话堵了个严实,找不到解释的借口搪塞,干脆无能狂怒起来,毕竟他原本就赌坊的打手,又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善茬,最是不吃来硬的这套。 他的拳头,可比之前对付的那些人的嘴硬多了。 眼看他拳头紧握好似要开干,黎玥眠也清楚情况不妙,她一个人倒是有机会跑,只不过怀里还跟了个小孩,她总不可能置之不理。 头开始疼了。 看来硬得不行,她只能学习原身那套,夹着嗓子开始蓄起眼泪。 不能把不三不四的人放进家里 不得不说原身是实力派呢,她刚有个蓄眼泪的想法,眼眶就已经湿了。 “原本眠儿也以为是良人,哪知道是眠儿看走了眼,你走吧,就当眠儿从未遇见你。” 美人垂泪,自然让人怜惜。 男人心软不已,也没了刚才的怒火,过来想上前安抚。 刚好从黎玥眠眼角滑落一滴决绝的泪,显得既清冷又楚楚动人,竟让他没有勇气去触碰这般易碎的美好。 “眠儿,哥哥不是这个意思……” 黎玥眠这类决绝的小说看得不多,她平常就爱看点甜文画点小甜漫,遇到这种局面竟有些不知如何处理…… “你走吧,眠儿不想见到你。”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演,看到男人那张脸皱着一团的脸甚至有点出戏,干脆背过身不看他。 男人终于有了些愧疚感,想着此事终究还是自己不对,也软下性子了。 想着原身不过是个小女孩,今天对自己失望了又如何,被欺负了还不是得想到自己? “那哥哥晚几天再来看眠儿。” 他早拿捏了黎玥眠带着两个拖油瓶根本无处可去,大不了自己叫几个弟兄故意来闹一波事,只要他在关键时候登场,他就不信这小丫头不会重新对自己情根深种。 只可惜黎玥眠早换了里子,经过这一折腾,已经在思考换个住所的可能性了。 这宅子是原身娘留下的,虽然小但胜在地段不差。 或许可以把这卖了换个住处。 不过等男人一走,她便叹了口气,有些心疼起这个同名的女配的遭遇。 虽然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在这纷乱的江南城孤身一人守着一双弟妹,为了生存,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黎玥眠叹了口气,郭柠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什么,红着眼睛看向她。 姐姐好像因为自己的关系哭了? 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落:“姐姐,柠儿知道错了,姐姐别生气……” 她忙摇摇头,俯下身拍了拍她的背:“知道错了?错哪里了?” 郭柠其实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被姐姐这样一问,咿咿呀呀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错在不能随便把不三不四的人放进家里来,知道了吗?” 郭柠一愣,原来熟这样吗?可她上次不是看着姐姐和他手拉着手,为什么现在又说他是不三不四的人呢? 眼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落,眨着大眼睛无措的看着自己,她叹了口气,细声解释道:“姐姐没有生气,但是柠儿要知道刚刚的人是坏人,要是他把柠儿骗走了怎么办?” “柠儿不是不想被卖掉吗?如果落到那个人手里,柠儿便等同于被卖掉了,知道了吗?” 郭柠虽然听了个一知半解,但听到被卖掉这样严重的话,也知道这不是小事,认真的点了点头:“柠儿记下了。” “桐儿呢?”黎玥眠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明明都快到了傍晚,怎么郭桐还没回来? 郭柠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半天才答上来:“出去了,哥哥说要把卖身契赎回来。” “卖身契?” 黎玥眠愣是没想明白这从哪里又蹦出来一个卖身契,还在想难不成是自己的原文看漏了哪章,最后还是旁敲侧击的哄着郭柠说才听明白这卖身契来源在哪。 郭桐为了给姐姐分忧,把自己抵给了打工的书局。 黎玥眠听了心里真不是滋味,明明她昨天都强调了让这小孩不要做傻事,怎么还是捅了篓子,但也起不了怪罪小孩的心思,毕竟他也是为了姐姐的一片好心。 真要怪……还是怪原身那个不靠谱的后爹吧。 哄着郭柠讲完事情的原委,郭柠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这事说漏了嘴。 她捂着嘴,小声嘀咕:“哥哥不让柠儿告诉姐姐的……” 黎玥眠叹了口气,安抚的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没事的,告诉姐姐哥哥在哪家书局,姐姐去把哥哥接回来好不好?” “是……”郭柠毕竟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记不太全,思考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徐家书局。” 徐家书局? 她有点印象,她今早去的那家书局对面好像就是这个徐家书局。 有些庆幸自己在第一家就把事情办妥了,不然真要去了和自家弟弟撞了个正着,岂不完蛋。 “那柠儿一个人看家可以吗?记住了,千万不要把其他人放进来哦。” 郭柠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柠儿知道了,除了姐姐和哥哥柠儿都不开门。” 黎玥眠赞同的点头,毕竟她不太清楚原身的人脉,原身在小说登场是就已经是为了让男女主之间产生误会和隔阂,所以对她家里的笔墨写得并不多。 她出现的时机又还早,也没到能遇到男女主的机会。 不过黎玥眠也想好了,如果真的回不去家,那她就老老实实的远离男女主,她可不想最后落得一个和原身一样的下场。 为什么她要把自己代入反派视角? 毕竟上午来过一次,脑子里还有地图加持,所以路还算好找。 到了徐家书局,黎玥眠才真正开始后悔,虽然大小不如隔壁的大,但内里的装潢到细节甚至是格局其实都要比自己选的那家书局好太多。 淦! 果然应该货比三家的! 她就是吃了太急的亏,感觉换了这家书局自己肯定不止赚二十两! 这地图怎么光显示大小不显示热度和人流量啊可恶。 “姑娘是有什么需要的吗?”书局打杂的小厮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不找书倒是不知道往天上看什么。 又一个进门只看中外在不看重文雅的。 “啊,我来找我弟弟的,他叫郭桐。”黎玥眠礼貌的朝那人微微颔首。 小厮见这人不是来买东西的刚想置之不理,却在看到她转过头时愣住,好可爱的姑娘。 又重新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啊呀,找小桐是吧,我这就去帮你叫过来。” 黎玥眠不傻,知道他眼前的笑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她正是求人帮忙的时候,便也换了个乖巧的笑:“那便谢过这位小哥了。” 其实原本是想学原主那套见谁都喊哥哥的,但她毕竟不是原主,拉不下这张脸。 就算是自己的亲哥哥她都没有喊过哥哥……至少成年之后没叫过。 是的,和那些穿书的主角们不同,黎玥眠父母健在还有个宠她的哥哥,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就穿书了。 有点想家了。 一声小哥在小厮那也很受用了,他跑去了内院,黎玥眠便无所事事的翻开起书架上的书籍。 和她想得倒也差不多,毕竟这里是小说世界,用的倒都是她能认识的汉字,唯一的区别就是繁体。 她认起来倒是不麻烦,只不过让她写她还真写不出来。 哎,果然这辈子只能搞搞春宫这种高雅的艺术了。 随便翻看了基本,确认了自己大多字都能认全之后,她便把书放了回去,转身一看,那小厮已经把郭桐带来过来。 “桐儿怎么垂头丧气的?”她弯下腰摸了摸郭桐的小脑袋。 “没……没事。”郭桐摇着头,倔强的咬着下唇。 就算她不是画漫画的,看到这样的剧情也知道说没事铁定就是有事了。 “卖身契的事?” 郭桐惊讶的看了姐姐一样,最后还是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也不知道是在犟什么。 黎玥眠叹了口气,也知道怕什么就会来什么的定律太过强大。 “桐儿相信姐姐吗?”黎玥眠看着他,温声道:“姐姐既然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桐儿的事情自然也不在话下,但前提是,桐儿须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知姐姐。” 尽管再不愿意,郭桐看着姐姐坚定的眼神,也还是如实交代了清楚。 因为黎玥眠欠债要得很急,他卖身契签得是赎身时须双倍偿还欠款,本想着这一天不到,还回来就能把事情了了,只不过掌柜根本不念及旧情,说一定要按卖身契上写的办。 好在郭桐只把自己卖了五两银子,尽管她心里也不爽,但谁叫小孩不听话,吃下这个闷亏她也认了。 “那桐儿说说,昨日姐姐是不是同你说过什么?” 郭桐当然记得,就是因为昨天答应了姐姐,今天还做了傻事,他才不愿意告诉姐姐的。 眼见小孩不说话光红了眼睛,黎玥眠便当他还记得。 虽然哭起来确实让人心疼,但也不能一味的惯着孩子,犯了错就是应该长长记性。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这还是她刚穿过来那天原身从今天来找麻烦那男人手里哄来的。 似乎是上一家讨债要回的欠款,好像是有足足六七两银子。 黎玥眠不认识碎银子,干脆把那个小荷包都塞到郭桐手里。 “去赎身吧。” 她其实是有办法原价把卖身契赎回来的,不论是用这副模样卖惨乞求掌柜的怜悯还是把事情闹大让掌柜不得不来收场。 但不做不是因为拉不下面子,更多的是希望小孩为了自己的错误买单。 现在只是五两银子,她回头画几副春宫图就能赚回来,若是真到以后怕是更加难办。 她是记得的,原着虽然没有写完,但关于郭桐也留了不少笔墨,她猜测是因为姐姐死后黑化了,最后成了男主面前的绊脚石。 所以更加要正确的时间纠正小孩冲动的毛病。 就算是真成了反派,也能做到把男主真正的拉下马。 等等……为什么她要真把自己代入反派视角? 只是难为了郭桐一个小孩,明明是好心却不小心办了错事,自家姐姐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又因为自己的沉不住气把家当都赔了进去。 他红着眼睛把荷包推回了姐姐手上,扭头就准备回家:“不赎了,桐儿没关系的,马上就要入冬了,姐姐和柠儿都购置需要冬衣。” 郭桐年纪小但劲还真不小,黎玥眠差点没拉住,因为他的糊涂话倒让她来了不小的火气。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非要要卖掉谁才能过好这个冬天?那么下个冬天呢?桐儿,下个冬天卖掉我还是柠儿?” 看着背对自己的小小少年耸动着肩膀,她也好像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太过强硬。 希望小孩能长长记性,但也不能用这么硬的语气才是。 黎玥眠悄悄叹口气,便把郭桐抱到了怀里。 “桐儿,姐姐没有怪你的意思,做错了事情这是很正常的情况,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解决,如何去面对挫折,知道了吗?” 抽泣着的郭桐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黎玥眠有点想念自家哥哥,如果哥哥在的话会怎么哄小孩呢? 应该要比自己现在更加温柔有亲和力吧。 “桐儿,这样,姐姐陪你一起进去好不好?等赎完身咱们带点好吃的和好玩的回家找柠儿好不好?” “咱们一家子,一个也不能少。” 听了这话郭桐的情绪才稳定下来,转身拉住了黎玥眠的手,握得紧紧的。 其实还怪可爱的,小小少年眼睛通红的吸着鼻子,大眼睛湿漉漉的,小可怜一样。 毕竟还是个孩子,黎玥眠也收起来那套挫折教育的心思,先带着小孩把卖身契赎了回来。 画他的春宫居然还转印成册? 徐家的小少爷今年年方十八,作为江南的首富最小的儿子,他可谓是在京城浪得顺风顺水,除了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吃喝嫖赌的事情都有参与上一脚。 不过虽然名声在外,但这只是他想让大家这样觉得才表现出来的人设。 他的实际情况倒真不是什么风流浪子。 他,徐淮沐,其实是逍遥散王轩王爷的一步暗棋,至于这个浪荡之徒的名声,更多也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轩王爷江彦也就是黎玥眠看的小说里的男主人公,徐淮沐是他投放在江南城的一颗暗子。 这位王爷隐藏了锋芒蛰伏江南封地当了散王,但一直对京城的皇位觊觎已久。 是的,黎玥眠看的这部小说里还掺杂着一些权谋文的影子。 徐淮沐这天正和自己安排在青楼里的亲信暗中传递信息,老鸨突然敲了敲门,说有人找他,他原以为是要传递密信的人。 结果放进人一看,居然和自家仇怨颇深的对家书局的王管事。 什么事能让他居然破天荒的亲自上青楼来拜访他? 他俩可不像有这么好的交情。 “不知王管事这次过来,所谓何事?” 徐淮沐不留痕迹的把身旁的红衣美人带到怀里,一只手还在摩娑着美人的下巴,慵懒的桃花眼无意中的扫过他一眼,便又收了回来。 有些像是兴致正高时被打扰之后的不快,在发作边缘摇摇欲坠。 红衣美人面容娇艳衣衫半露,看着王管事的眼神有些嗔怒,顺势依偎在了徐淮沐的胸口:“徐公子,奴家不想他打扰我们……” 王管事听着这低回婉转的娇嗔真是感觉骨头都要酥了,长篇大论忘了一大半,索性直接把装订好的书页放在了桌上。 他把图册往前推了推:“近日底下的人从一位画师手里偶然得到了一本图册,想来也觉得有意思,便想拿给徐小少爷看上一眼。” 徐淮沐对这种图画并不感兴趣,尤其他和这位王管事也没到这种能一起赏阅佳作的关系。 这样巴巴的来给自己送图册,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既如此,那便更要先端详上两眼再做判断,可是一打开就让他僵住了脸色。 居然是……春宫? 他一个大男人特意找他就是为了让他看这个? 小少爷差点看呆了,还以为这管事是不是有病,但仔细一看却发现不对劲。 画上的妩媚妖娆的女人他完全不认识,不过这个男人倒是眼熟得很,尤其是这双桃花眼,尽管只是寥寥几笔却简直画出了神韵画出了精髓,他半眯着的桃花眼瞬间瞪得浑圆。 这是……他的春宫? 徐淮沐按捺不住脾气差点要发作,还是身边的红衣美人掐了他一下才让他清醒过来。 “不知道这画上的美人在何处,倒是从未见过,王管事是打算把这美人送与我?”他咬牙,尽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显现出来不满。 王管事打量了一圈,倒是有些欣赏徐淮沐的这份临危不乱:“哦?我还以为这画是徐小少爷特意请人画的呢,毕竟这么入木三分,如果不是观照所画,恐怕不能画出这么相似的气度呢。” 第一眼看的时候比较冲动上火,这股劲过去了倒是勉强让他冷静了点,徐淮沐礼貌的笑笑:“这种事情,想必还是两个人吹了灯所为比较美好。” 王管事便打着哈哈赔笑道:“也是,那徐小少爷吹灯尽兴,我便不打搅了。” 他说完,便准备去拿徐淮沐手里的书,事关己身徐淮沐哪里能答应呢,他把书死死按在桌上:“慢,这本书我还挺喜欢的,不知王管事可愿割爱?” 王管事见鱼儿上了钩,自然是笑得得意,甚至差点忘记掩饰,便轻咳了两声缓解:“咳咳,若是小少爷喜欢,这本便送予你了。只不过我也是前日才发现的,下面的人倒是按照这图印了不少书……” 他妈的画他的春宫居然还敢转印成册子? 徐淮沐原本见王管事这么好说话还小小的松了口气,一听这书印了不少,当场气得就差点拍桌而起,可被红衣美人死死的压着自己的身子,这才强迫他冷静下来。 不能发作,不能!他在心里默念。 “那既然如此,这些书我便都买了吧,就算本少爷对名声再无所谓,也不希望人人都传阅不是。” 王管事见目的达到,也不步步紧逼,好歹也要给人让一步:“是我处理不周,那剩下的册子明日我亲自送到少爷府上,若是少爷不要,我倒也是不好处理这些画册了呢,我在这里先替书局谢过少爷了。” 徐淮沐咬紧牙关,虚假的笑了两声:“哪里的话,是我该谢过管事。” 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徐淮沐已经把人从头骂到了尾,就差放狠话说不搞死他,自己就不姓徐这种话了。 王管事前脚刚走,红衣美人后脚就被一把推开,她倒是挺想说一句徐淮沐始乱终弃的玩笑话活跃气氛,只不过看着他随时要爆发的脸,决定还是不惹这一身骚,站起身整理好衣服,风情万种的扭着腰肢出了门。 待到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人时,徐淮沐才敢发泄,气得他差点把桌子掀翻,把桌上的酒杯全甩地上砸个稀碎。 为什么是差点?因为桌子太重他一下没能掀动,这才拿了酒杯和餐盘泄气。 他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尽管他平日里确实不像是什么洁身自好之人,但作为一心只想搞事业证明自己不是个废材的小少爷,他本人也确实没做过这个方面的事情! 他作为徐家的老八,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的七个哥哥姐姐都比他优秀太多,所以他才更加一心想要证明自己。 自己的哥哥姐姐们把赌注压在太子二皇子三皇子都有,他偏偏就要选择最不可能的六皇子江彦! 没有料想到自己不但没有赌错,还意外发现这位六皇子其实压根不瘸,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表现,他甚至还有野心有理想有抱负,他便跟着王爷更加努力的搞起事业来。 结果今天居然有人画他的春宫来搞他心态!!! 一想到这,他又不信邪的翻开图册,刚刚乍一眼觉得一模一样,但其实仔细一看倒没有那么相似了,就比如这个眉毛,他的眉毛是属于有些杂乱的野生眉,但图上这人是斜飞入鬓的剑眉,再比如这个鼻子,照着画来看,他鼻子的比例绝对要大一些,还有这个下巴…… 徐淮沐挣扎了好一番,才勉强找倒几处和自己不算相似的地方,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翻到第五页,差点气昏过去。 为什么画上的人腰间也有一颗黑痣!是谁在偷窥他!他不信邪的翻了好几页,却发现画中人的腰上那一点黑痣的位置一直没变动。 是,徐淮沐腰间的位置的确有一颗黑色的小痣,但这一点除了自己的父母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人知道才对! 所以是谁在监视他! 但这颗黑痣嘛……其实黎玥眠是能够解释的,毕竟这个时代又没有橡皮,她画了半天画得很累,然后画腰线的时候没控制住打了个哈欠,手一抖便不小心在腰上点了一下,擦不掉,又不想因此废掉一张画了八成的图,便干脆手一挥当作特征一直画着了。 再到后面,就是一些比较离谱的姿势了,徐淮沐愣是忍着脸红把二十六张图一张一张都看下来了,目光瞥到自己身下,就差脱了裤子对比一下比例。 但是这种明显的蠢事他还是忍住了,这分明就是有些想搞他! 他气得差点把书页直接放到蜡烛上烧,但最后还是又忍住了。 他一定得抓到这个偷看他洗澡的人!而这画册就是罪证! 毕竟有些事情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如果说这还能画出一模一样的,那就绝对是这人偷看他洗澡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画册的扉页上,看着扉页上硕大的莫鱼两个字,气得咬牙切齿。 很好,做出这种事情还敢留下名字,看小爷弄不死他丫的! “好你个莫鱼,本少爷早晚要了结了你!”他气得把画册摔在桌上,咬牙切齿道。 此时正在挑灯夜战的黎玥眠,突如其来的打了个喷嚏。 “哎,天气已经冷下来了嘛……” 黎玥眠其实休息了好几天,有事没事就四处逛一逛看一看,反正家里还有些闲钱,便想着拖些日子再搞事业,毕竟她既然是个十条留言有八条都是说‘没死就给我继续画’的画手,有点拖延症那可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咕咕咕,今天也是当鸽子的美好一天呢。 想烧的另有其人 一晃眼,黎玥眠便在这个朝代又待了快一周时间,期间一直也没有摸索到回去的方法,黎玥眠已经快把脑子里那份地图对照这个城镇摸索了个遍。 就差出城了,不过毕竟路途太远,再加上家里还有双弟弟妹妹要管,她没有狠得下心,只好安心画画在天气不好的上午把第二份春宫册磨洋工磨了出来。 要不是这天越来越冷,黎玥眠觉得自己还能多咕一阵子。 找到斗笠,黎玥眠把图小心翼翼的卷好放卷筒里,便戴上斗笠出了门。 这些日子她也没闲着,郭桐毕竟还是小孩自然要以学业为重,便把家里剩下的钱一大半都给他交了学费送去学堂了。 至于郭柠,女孩子家家的没法送去学堂,便让郭桐放学回来以后教妹妹学习,白天里就让郭桐给小孩布置作业在家里自学。 主要还是家里没钱,不然黎玥眠觉得请个女夫子之类的单独教也不错。 她在地图上选了条捷径最快的走到了书局里头,王管事刚好从里屋出门,看到熟悉的斗笠,便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他笑得谄媚:“哟,今儿巧了。” 黎玥眠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这么热情,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毕竟管事算她的老板,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人走到了书局后面的小房间交流。 尽管他变态,但毕竟还是雇主爸爸,黎玥眠觉得自己还能忍忍。 王管事给黎玥眠倒了杯茶,笑得开朗:“不知莫画师今日带来的是什么好图?” 他心情一看就很好的模样,还用上了点气泡音,和上次见她的态度完全不同。 黎玥眠不太适应他这副嘴脸,但默念了一句这是老板不能得罪,只能把自己新画的图拿出来给他看。 “随便画的,可能跟上次的风格不大相同。” 王管事原本还是满面笑意的,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瞬间就垮了不少,仿佛下一秒就要送客。 黎玥眠觉得不太妙,难不成老板就喜欢那种狂野的? 虽然不一样了,但生意还是要做的,毕竟靠她的功夫让自己小赚一笔,还气了对家一顿,王管事便先决定先看看东西再说。 因为这次黎玥眠画的东西比较温和,至少比上次的图温和太多,上次的图为了吸引人,画的姿势和动作都格外新颖出挑,这次的图应该算得上是点到之际,加上了剧情不会太显狂野,但也颇有一番滋味在里头。 与其说是春宫,更多的像是科普了在两性相交的初次交合之时如何能让双方都感觉愉悦,并且浅尝即止,比起上次的轻车熟路,这次的图做到了男女皆宜。 黎玥眠甚至为这篇画册起了个名字,叫——初。 王管事其实一开始是不太满意的,毕竟这画上的男主不像徐淮沐了,不像徐淮沐他怎么又去讹人银子。 但他刚想把册子退回去,好奇后面的剧情是如何便又翻阅了几页,细看下来也不是全无趣味,因为描画出了初体验的美好和青涩,而且不得不说,这本出成春宫册是能够正常拿出去卖的,并且受众面很广。 倒也算得上佳作了。 如果只是画的徐淮沐,那用来气一气他便只能卖给他一个人,而且气他的次数多了,要是小少爷真来反咬一口,那可谁都讨不着好。 但这次剧作不一样,无论是从受众群体来说还是画的精细和故事的完整度来说,都很不错。甚至能卖给青楼让里面的女子学学这份懵懂,以达到一些客人的特殊癖好。 身为商人,自然有敏锐的眼光,王管事觉得这份春宫并不是他最开始觉得那般不堪。 再说了……成本早就有人帮他担着了。 黎玥眠一开始看到王管事面色不善时还有些觉得不妙,但后续看到他表情的微微肯定,还是小小松了口气。做画家的人,最怕的就是对自己画作的质疑,尤其是她画了几天才画出来的大作。 “还不错。” 王管事欣赏完图,便从钱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二十两银子。 其实这次黎玥眠没打算要这么多的,因为上次是急着要钱,而现在只是想找个夫子上门教孩子,但不过王管事他不压价这么爽快的把钱给她,她自然高兴收着。 但这次,为什么他能给钱这么爽快? 出于怀疑,她不由开口:“上次的图卖得怎么样?能不能给我一本留阅?” 黎玥眠要这图册一来是为了询问销量如何,二来是为了存底收藏。 她一直有这个习惯,以往自己画的,不管是什么,只要装订好了成了册子,必需要留一份收藏。 王管事的目光有些闪躲,下意识就答:“已经卖完了。” 黎玥眠傻眼,挑眉看着王管事,一脸的不敢置信:“卖完了?” 这古代的春宫业难道就发展得这么好的吗? 王管事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一直没有问过黎玥眠认不认识徐淮沐,不过看她惊诧的语气,想来应该是个巧合而已。 主要是解释这件事好像也挺麻烦的,一不小心还容易失去这位画师,于是他还是决定不说为妙。 所以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对,卖完了。” 黎玥眠又不死心的问:“那原图也没有留下吗?” 王管事坚定道:“没有。” 他哪里敢留呢,他可是亲眼看到当他把那些书稿送过去,小少爷连看都没看一眼,然后笑里藏刀的把那些书全烧了。 毕竟是商人,他当时还为了多讹些钱财往里面掺了不少书库滞销的书籍,他就是赌定了徐淮沐不会一本一本检查,更不可能去让下人检查,唯一的处理方式便只有亲手烧毁。 尽管知道那些书的后果,但当场看见还是另外一种感受。 其实他也相信,小少爷想烧死的不是那些书,而是他和画手本人。 可疑之人 黎玥眠叹了口气,还觉得怪可惜的,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上本画册得真不错,就她为了圆那些姿势要他们变得合理自己大部分都亲自凹了一遍,还差点闪了腰。 那本画册说是自己的巅峰也不为过,尤其像是女主那种人间尤物妖艳贱货,男主那种邪魅霸道冷峻酷哥,以后都见不到了,光是想想还有些小失落。 王管事打量着黎玥眠实在觉得奇怪,这个人感觉又有点像是认识徐淮沐的样子,只不过看不到黎玥眠的面容下的表情,他也没有办法确认她到底在想什么。 “算了,下次再画就好了。”她释怀了。 黎玥眠刚叹口气不再想这件事,就看到王管事连忙摇起了头。 “最好别画。”他可不想真因此失去这位画师。 她不明白王管事为什么拒绝得这么快,不过又联想到画作卖得这么快,难不成……王管事喜欢她画笔下的那个女人? 虽然只是画中人,但是王管事不愿意让别人去看她的身体,占为己有,所以才骗自己说卖完了。 尽管这理由有些离谱,但她却莫名有些信服。 毕竟王管事在黎玥眠心里是个喜欢虚幻之人油腻变态。 至于为什么没往自己画出的人不对劲这方面想,是因为要是真是什么贵人,那她早被抓了。 可黎玥眠不知道的也是,那个和她笔下八分相似的男人,早已经请了人围在王家书局的四周,就等着可疑人物出现然后把她抓起来了。 于是没有太过多想,黎玥眠点头应下,不跟老板起太过正面的冲突,是她做人的原则。 黎玥眠小心翼翼的把银子收到了衣服夹层的小口袋里,结果上次之后,她就偷偷剪了布料给自己缝了个装钱的小口袋。确认这个位置鼓起来不会太过明显,这才美滋滋的出了门。 结果刚一出门走到小巷子里,就被人抓住了手腕,她还以为刚刚藏钱的举动被人给发现了想抢她的银子,刚挣扎着想要呼救,下一秒就连嘴也被人给捂上了。 她心里瞬间只剩一个念头,这人要是抢她的钱,她说什么都要弄死他。 “小声点!跟我走一趟,不会为难你的。” 说话的是个大叔,光听其实还有些憨厚的感觉,并不像是什么坏人。 黎玥眠虽然一头雾水,都不清楚这是什么事,不过听到了不会为难自己的声音,倒也放心不少,感觉像是原身惹上的那些破事。 还好还好,不是来抢她钱的。 反正该来的迟早会来,她甚至能平静的跟着这位抓她的大叔走了起来,也不知道看在她主动配合的份上,这位大叔能不能少为难她一点。 这位大叔见黎玥眠丝毫挣扎的动作都没有,甚至还十分配合自己,觉得十分奇怪,停下身看了看,迟疑着把黎玥眠的斗笠摘了下来。 刚摘完斗笠,便开始道起歉来。 “对不起啊姑娘,我是奉我家主子之命抓……可疑之人,你带着斗笠我还以为是……害,对不起啊吓着你了吧。” 这位大叔其实个头挺大的,但大叔长相比较憨厚质朴,像是居委会里的那种妇女之友。 其实这里黎玥眠本来还有些生气的,不过见这位大叔认错态度太诚恳了,而且长得又怪讨喜的,便怪不起来了。 于是她摆摆手大度道:“没事的,你也是因为我带着斗笠所以才会误会的嘛。” 其实黎玥眠这绿茶身段有一点不好,只要她不故意粗着声音说话,她给人的感觉就有点柔柔弱弱性子很软很好拿捏一样。 大叔比较直男,见到这位娇滴滴的姑娘宽宏大量,赔笑着挠了挠头:“不是的不是的,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平常出门带带斗笠也很正常,都怪我不长眼,希望没有因此破坏姑娘的心情。” 黎玥眠这下彻底觉得这位大叔耿直得有点可爱,再加上人道歉也很诚恳,便一点脾气都没有了:“那下次我过来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抓我呀,我是这里的……顾客,下次要是再遇见可别再误会我了。” 大叔连忙点头哈腰的道好。 拜别大叔黎玥眠便去了市集,前两天还听郭桐说很快就要下雪了,而他们家里的衣服还是前几年的,已经旧不能再旧了。 买好东西回家的时候,郭桐也已经下学回家了,黎玥眠是真的没有在古代生活过,光是新奇的逛街都逛到废寝忘食,除了冬衣,她还淘回来不少新奇的小玩意,比如泥人蹴鞠之类的,虽然可能买回来只是一件毫无用处的无用品,但是不妨碍黎玥眠买回来造作一下。 反正有钱,任性。 郭柠是个孩子,被新奇的小东西吸引得移不开眼睛,摸摸这个又玩玩那个,好不自在,就连郭桐都把课本丢到一边,在努力和蹴鞠做斗争。 这俩本来就是小孩子,玩得忘我,就连她买回来的烧鸡都不多看一眼了。 被家里父母和哥哥从小娇惯着长大的黎玥眠,这下倒是真体验到了长姐如母的这种心情。 她有些想她哥哥了,想她哥哥无时无刻宠着自己,为她操心一切的时候了。起初她还觉得自家哥哥烦,现在自己成了姐姐倒有些明白她哥哥的心情了。 虽然她的两任男友都毁于自家哥哥之手…… 一想到这,她好像又释然了一些。 害,多大点事,反正郭桐虽然比自己小,但对自己照顾程度不亚于自己亲哥,更何况还多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这辈子也没差到哪里去。 黎玥眠长舒了一口气,又充满母爱的看着这俩孩子,却发现郭桐不知何时丢下了蹴鞠,好似在打量自己。 四目相对,时间像禁止一样,过了好一会儿,还是郭桐先移开了眼睛。 黎玥眠其实有些慌,因为她觉得郭桐像是看穿她了一样,就像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出了她不是真正的黎玥眠。 虽然心虚得厉害,可她表面功夫还是维系得很好,就算内心慌成了狗,但面上绝对还是会维持住平静的模样。 她可以慌,但是不能被别人看出她慌。 事实上郭桐确实感觉到了不对,毕竟姐姐在生病过后就画得一手好画,性格上都有了些出入,甚至短短几天内还解决了家里的燃眉之急。 但不管怎么样姐姐依旧还是姐姐,模样并没有变化,对他们的好也没有变化。 最重要的是,黎玥眠还说过,他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更不应该存在猜忌。 郭桐把姐姐大变的性子归结到了是她大病一场想开了不少,把画得一手好画归结到了姐姐之前在染坊做工时有高人指点,他亲手把疑点堵好,勒令自己不再瞎想。 只要姐姐对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那就永远是姐姐,不管变化多大,他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能因为她转了性子就不认她。 黎玥眠不知道郭桐的小脑袋里想了这么多东西,不过郭桐没有找她谈话,她也当没这回事,日子反正逍遥自在,没事就画两笔画,偶尔再置办些东西回来,虽然没有在二十一世纪那么逍遥快活,但是依旧自在得很。 她甚至在想,要不自己真的去集市上开个摊子去画画小像,赚点小钱。不过又觉得现在开始冷起来了,兼职的事情还是推到开春吧。 黎玥眠还躺在新置办回来的摇椅上悠哉的翘着二郎腿,享受着郭柠给她刚端过来的水果,日子可谓是十分惬意,但惬意归惬意,黎玥眠始终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了。 第二册春宫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黎玥眠还以为是郭桐今早出门忘带了东西,刚把门栓抬起,就从门缝里看见了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只要一眼就看得她太阳穴突突的跳,于是她连忙把门栓栓了回去。 来的人是上次想把郭柠也娶回家的男人,他安分了一阵子,这天忽然想起来小鸟依人的黎玥眠,又开始琢磨着把人娶回家了。 刚刚吃到嘴里的冬枣突然不香了,竟然生出一种刚刚还一起吃了香蕉的错觉,黎玥眠把门栓栓好,抱着院里的摇椅往屋里搬。 真是,天冷了她晒会儿太阳也不让人清净。 “梆梆梆。” 那敲门声还是断断续续,并且随着时间推移愈演愈烈,就连已经进屋里去练习古筝的郭柠都听见了。 本来黎玥眠想给郭柠请个夫子的可她说学习的事情哥哥能教,不想让黎玥眠花这个冤枉钱。 小孩觉得家里没钱不舍得用,还是黎玥眠把白花花的银子摆在桌上她才相信姐姐是真的有钱。 不过还是没有请夫子,她让郭柠选择了一门她感兴趣的才艺,她便选了古筝。 “姐姐,怎么来了人不开门啊?”郭柠刚打算出来给人开门,就看见了收拾东西往里走的黎玥眠。 黎玥眠满不在意,活动了一下腰身,她躺得久了骨头疼,正好是时候去书房画会儿画:“没事,柠儿别管了,找麻烦的,放着就是了。” “找麻烦的?需不需要在下帮忙?” 出声的是一个温润的男声,是黎玥眠给郭柠请来的乐器师傅,她还有点印象,这人好像叫做凌易磬。 对于长相不错的人,她多少都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她当时也是因为乐坊里这个男人长得最好看才定下的他。 毕竟老师再有才,也不如长相出色的脸更让学生有学习的冲动。 黎玥眠其实一直把自己学习成绩不那么优秀的错误怪在自己当初的老师长相都比较一般上。因为她这个人比较颜控,当时的学习成绩除了一位教学风格十分有趣的老师之外,几乎可以完全和老师的长相对上边。 “不劳烦先生了,让他敲会儿吧,估计等下就离开了。” 对待有礼貌的人,黎玥眠向来也很有礼貌。 凌易磬凤眸微抬,稍稍打量了黎玥眠一眼,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 其实黎玥眠的风评在这一块并不是太好,只要稍作打听就能打听到她跟挺多男人暧昧不清的关系,凌易磬听到要求上门来教郭柠之时还有些怕招惹上这个好像不太检点的女人,只不过这阵子除了偶然见到一面相互点头以示礼貌以外,他倒是发现这个人和外面描述的好像并不一样。 刚刚他其实也就是礼貌的问问,没打算真的出手,但黎玥眠好似看穿了他的客套,并没有求他帮忙,还是让他有点点意外的。 不过这事横竖也跟他没有关系,他只要拿好自己分内钱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 黎玥眠把东西收拾好就去了书房,她算是想起来自己把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是搬家。 虽然这个院子住起来还挺舒服的,但是这种不必要的麻烦没必要招惹,再说了,万一这人真对自家妹妹做了点什么,那多不值当啊。 所以她想着再度开始辛勤打工,打算再画一点,然后换间院子住。 还好自己的起点不错,不然靠画春宫买房这件事,还真是让她完全不敢想。 黎玥眠这边都拿出一套画具开始动笔了,可那头大块头敲门的动静还没结束,她实在忍不了了,想着抄家伙一棍子把大块头砸晕往巷子里一扔……但刚想到这,门口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实在好奇,黎玥眠还是想着出门看看情况,可刚走到一半,看到的便是凌易磬回屋的身影。 没想到这位琴师会真的出手,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先道了谢:“谢过先生了。” 凌易磬其实没有料想过黎玥眠会再次出来,他也只是礼貌的颔首:“无碍,是他打搅到我的学生了。” 对于有礼貌的人,黎玥眠自然是存有好感的,更何况对方长相不错,黎玥眠就更有好感了,只不过好感归好感,她现在也没有谈恋爱的心思,她一门心思在搬家上。 谈恋爱更不如搞钱,搞完钱趁早把这不安全的房子换了。 说来惭愧,虽然她是个恋爱条漫的画手,但自从被自己亲哥搅和黄两段姻缘之后,她对爱情的向往度就下降了不少。 因为当初谈恋爱的时候,她哥总能敏锐的捕捉到蛛丝马迹,并且从中作得一手好梗,直接拆散她到手的姻缘。 当然,尽管这俩她看人的眼光也有一定的问题,因为黎玥眠之前那两位前任,都是差不多同样高段位的海王,只是当时的黎玥眠被甜甜的恋爱冲昏了头脑,战略性眼瞎才不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至于现在……与其继续战略性眼瞎不如直接不谈。 因为她哥老在她面前传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当然,除了他。 她曾经还不死心的问过她哥,那爸爸呢?爸爸难道也不是好东西吗? 然后她哥一脸冷漠的告诉她:那个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感谢她哥灌输的思想理论,已经让自家妹妹变成了一个对待爱情重拳出击的女人。 有目标时候的黎玥眠工作的速度会直线上升,刚到傍晚,她就已经废寝忘食的画完了一个小册子。 这次的主题叫诱,主要是针对夫妻之间刚刚相处稍微轻车熟路一点的科普后续,有稍微强化科普到的新种类动作和情话。 可怜她那贫乏的文学素养,就关于那不超过十句的情话,还是黎玥眠旁敲侧击迂回婉转的换了几种方式分别问了郭桐和郭柠好几次才挤出来的字句。 其实黎玥眠也不想画这些,只不过太过刺激的主题她不好画,一是怕影响到别人的三观,二是因为这是作风问题,她是真害怕万一自己画个风韵犹存的人妻然后真有隔壁老王对别人家妻子动手。 所以为了广大妇女们的安全问题,黎玥眠决定先从能想到但是影响不到别人三观的基础设定入手。 她火急火燎的到了书局找到了王管事,王管事依旧是很欣赏黎玥眠的,黎玥眠甚至打探到了之前那本《初》卖得不错,不少新婚夫妇都会买一本回去学习。甚至还有青楼女子买上一本学习书里的青涩生动,以此来留住嫖客招揽生意。 不过她其实也不用管这些图册的销量到底如何,因为她拿到的只是死工资,只要老板愿意继续买她的册子就行。 拿到钱,黎玥眠照常把银子收好,才出了小房间,这家书局挺大的,她还看见有一个老妈子和一个小姑娘在小声聊着什么。 原本是没有打算关注的,但是看到老妈子手里拿着的封皮有些眼熟,仔细一回忆便想起这是自己给初设计的封面。 因为考虑到《初》的设定是青春少年少女的悸动,所以封面是好看的嫩芽绿,和一个米白色的初字。 爱情嘛,自然是美好的春天,用嫩叶般的绿色确实再好不过了。 而这次的诱用沿用的是初的设计灵感,用的是火焰的橘色,不会太艳丽,但是是夏天最直面的感受,火辣辣的夏天,干柴烈火的一对夫妻。 她还在思考呢,不过顾及到那边小姑娘的面子,还是不适合太靠近去听她们的评价了,毕竟他们买的又不是什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阅读的东西。 不过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那边的小姑娘年纪好像还很小,目测才只有十四五岁,难道这就已经到了要嫁作人妇的年纪了吗? 其实……还怪可怜的,明明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不过她也无权侵入人家的生活,她现在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连自己都要照顾不好了哪里能管得了别人,想到这她便扶正了斗笠出了门。 虽然斗笠上的纱其实视物稍显模糊,但其实也不至于真的看不清路,所以和人撞到一起时,她很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 黎玥眠是真的觉得自己脑门撞到了一堵厚壮的墙,人差点都给撞懵了,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顿时吓得她不能再清醒。 “是哪个狗娘养的东西不看路撞到了爷爷我!” 说话的人分明是上午还在自己家敲门的男人,他今天蹲守没蹲到人,还莫名挨了一棍子,却还不死心的想先到书局来买书。就因为他听说这家书局新出的图册是适合新婚夫妻看的,想着自己早晚会娶到黎玥眠,便想先买上一本供自己阅读一番。 结果一进门就被人在身上撞了一下,再加上早上那莫名其妙都不知道谁敲在头上的那一棍子,本来就一股气堵在胸口,这时候撞过来的人,倒是很利于自己来发泄。 只是这脾气还没有开始发,便发现了撞自己的人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黎玥眠嘛。 “哎呀,眠儿妹妹这是撞到哪里了,都怪哥哥走路没看路,没伤着吧。” 黎玥眠的斗笠在刚刚相撞时就被撞落到了一边,她急急忙忙的想拿回斗笠遮脸,却已经被人擒住了手腕。 “让哥哥看看,妹妹没伤到哪里吧,快,哥哥先扶你起来。” 她笔下的人复活了??! 黎玥眠的斗笠在刚刚相撞时就被撞落到了一边,她急急忙忙的想拿回斗笠遮脸,却已经被人擒住了手腕。 “让哥哥看看,妹妹没伤到哪里吧,快,哥哥先扶你起来。” 这将近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并没有迎来黎玥眠的好感,只让她加强了找块砖头一板砖砸下去的想法。 只不过这个朝代没有砖头,而且伤人也是犯法的,除非有靠山。 黎玥眠抽不回手,手腕被他握得生疼,她不由得蹙紧眉头,又握紧了拳头,想找个机会给他来上一拳。 “妹妹不哭啊,哥哥这就带你去医馆看看。” 关键是目前情况不太妙,手腕被人死死的钳制住,她只得忍着脾气说:“滚。” 忍了,但是没有完全忍。 男人没有听清楚,便把耳朵凑近了些。 她本身就没多好的脾气,再加上刚刚被撞得头晕,在大块头靠近的那一瞬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不少,黎玥眠顺势抽出了手,抽回手之后便更加憋不住脾气。 “我说你,给我滚!” 第二次说话的声音倒是大了不少,尤其是这个滚字,不过也没有到刺穿耳膜的地步,但还是让男人发了怒:“黎玥眠,你可别不知好歹!” 可黎玥眠这人,最不知道的也偏偏是好歹,她捅篓子的时候哥哥总能摆平,尤其是在这种脑袋发晕无法思考的时候,她就没办法考虑自己现在没有哥哥这点。 “你也够不知好歹的!”黎玥眠下意识的给了他一个扫堂腿,当初还在上学那会儿,她可是做过校霸的,打架斗殴的事情也做过几次。当然,这也全依仗了不少学生会会长是自家哥哥的面子。 她嚣张,偏偏还有个不好惹的哥哥,就很少有人故意招惹她了。 男人是没有料想到黎玥眠敢这样做的,本来他就是半跪坐的姿势,本就不太平衡,她这一脚出得极快,男人似乎下盘也不是很稳,本身就下意识的往后躲,结果不光没躲掉,反而踹了个四仰八叉。 心情舒畅的黎玥眠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然后就发现目前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她刚刚……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看着男人暴怒的打算站起身,黎玥眠没来得及思考,又一脚给人踩着人的脸踩了回去。 若是刚刚那一脚只是旧恨,那么这一脚一定就是新仇了。 新仇旧恨加一起,黎玥眠觉得自己这次大概真要玩完,看来这次古代之旅大概要被她这顿完美连击提前结束。 芜湖,GAMEOVER。 也不知道她是能够重生回去,还是就此彻底嗝屁呢…… 只不过大概老天也不想让黎玥眠的这段异界之旅结束得太快,因为在男人起身之前,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到了她的跟前。 好巧不巧,是那天在门口看见的憨憨大叔。 “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要欺负就冲我来好了。” 强大,可靠。 憨憨大叔说话要比上次见他的时候稳重不少,倒是让黎玥眠有了不小的安全感。 男人并没有见过憨憨大叔,不过就目测而言憨憨大叔要比男人还要高大一些,倒让男人警觉的不敢直接发作,目光落到大叔腰上的佩刀上。 不过黎玥眠好歹也算是男人的心上人,在心上人面前,自然是要摆出足够的气势,虽然心虚,但是他也不能轻易表现出来。 况且这人总不可能在书局门口就抽刀把他杀了吧。 “爷爷我和自己女人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插嘴?” 憨憨大叔虽然憨,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黎玥眠对男人毫无爱慕之意,不然也不会踩他那一脚了,还好他过来得及时,要不然小姑娘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男人见憨憨大叔没有让开的意思,不由得更加恼火,刚琢磨着要不要动手,就看见身后又走过来的两个人。 是一个青衣少年和另外一个蓝衣公子。 “敢叔,你这是?”青衣的少年问。 憨憨大叔只是笑笑也没太当回事,对他而言眼前这人他是完全能够解决的:“小姑娘遇到了点麻烦,过来帮帮忙而已。” 青衣少年这才看到敢叔身后娇小一只的黎玥眠,此时正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的模样,倒有些像个受欺负的小可怜。 男人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青衣少年身边那蓝衣公子开了口。 “什么麻烦不麻烦?直接做掉,一了百了不完了。” 徐淮沐原本就烦得很,想着画自己春宫的混球还没抓到,甚至还大摇大摆的出了新图册。便想着来书局门口碰碰运气,顺便和手下聊一聊最近有没有抓过什么可疑的人。 这聊到一半就看见自己的手下突然剑拔弩张跑过来,还以为是出现了可疑的人,结果却是站着门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出于好奇,便上来看看,说不准是交涉疑点。结果发现根本不是,只是为一个小姑娘出头而已,又觉得索然无趣,打了个哈欠,便打算仗着自己心情不好干脆发作一番。 男人原本表情还维系着之前的怒气冲冲,但是一看到说话的人是人称混世小魔王的徐淮沐,顿时吓得撒腿就跑,完全不顾自己上一秒还在放狠话。 当然了,小少爷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这个朝代勉勉强强也能算个法制社会,以他的实力最多也就把人搞残,然后丢到山里喂喂野狼,真这么直白的把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死,还是小小的有些不尊重法律。 嗯,虽然他家里有钱,但还是要再明面上给官府一点面子。 黎玥眠还有些犯迷糊,也摸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那男人难道见人多就跑了不成?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行了个礼跟三人道了谢:“在此谢过各位了。” 敢叔仍旧是那副憨憨的笑,摆摆手:“不碍事的,小姑娘出门在外还是要多注意安全。” “嗯。”黎玥眠点头,却想起来刚刚的青衣少爷称呼憨憨大哥叫做敢叔,倒是想起来那句原本我是个憨憨,可是喜欢你之后,我就变成了敢敢,因为我把心给你了,不由得噗呲一笑。 其实徐淮沐本来没打算看过去的,毕竟今天又是没抓到那混球的一天,他还在郁闷呢。只不过听到了少女娇俏软糯的笑声,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看了一眼,想看看什么样的姑娘会让自家敢叔急冲冲的跑过来救人。 扭头一看,能让自家敢叔出面帮忙的小姑娘确实有几分可爱。 嗯,也就只有几分吧,也不算特别可爱,徐淮沐这样想着,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 素衣白裳的小姑娘,不施粉黛都显得有些我见犹怜,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眼珠子和黑曜石一样又黑又亮,却又像镀了层水雾一样泪眼盈盈仿佛下一秒就会掉眼泪。 怎么会有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 “今天真的特别谢谢敢叔了,要不是敢叔,我可能又要被欺负了。” 听到这,徐淮沐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啧声,真要论起来分明是他出言吓走的人,结果这小姑娘不来感恩戴德的谢谢他,反而只谢谢率先出面的敢叔。 这句啧虽然小,但是不聋的人应该都是能听到的,黎玥眠转头看过去,然后就被吓了一大跳。 操!她画笔下的人复活了!!! 徐淮沐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惊恐的看着自己,还以为是不是刚刚那声啧把小姑娘吓到了,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有些心虚的别过头。 是不是他刚刚那样有些太失礼了? 这么娇弱的小姑娘不会被自己吓哭吧? 他最烦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了…… 不过黎玥眠还是很快的冷静了下来,毕竟画是自己画的,人设也是自己设计的,仔细一看,其实还有些小小地方的差异,而且她的画毕竟也只是线条而已,应该只是一个不太美好的巧合而已。 对,不太美好。 “呃,也谢过这位……这位哥哥了……”黎玥眠一时紧张,半天没想到称呼,满脑子画中人和眼前人的差异,思考了好一会儿都只能思考到哥哥这个词,一时语塞,又不好停顿太久,就只好硬着头皮喊了。 可刚喊完哥哥,她脑子就想到了少爷公子这一类的词,她气得想敲脑壳,但是又不好在人前做出这么诡异的事情,她可不希望在别人面前被当成奇怪的人。 既然都是小少爷了,徐淮沐底下自然是再没有弟弟妹妹的,从小他就在喊别人哥哥姐姐,但又没有人喊他哥哥。再加上黎玥眠的声音本就绵软,喊起哥哥还怪好听的,小少爷脸一红,不自觉的抬起下巴状似无意的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 事实上,他还有得意。 他明白为什么敢叔被谢的时候会脸红了,这倒是个挺正常的反应。 青锋看着自己的师傅和少年都在心不在焉的看着四周,心里一阵无语,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可看着黎玥眠的时候却又让他讨厌不太起来,只是叹了口气,默念起女人是老虎这样的至理名言。 难怪三十六计里有美人计,这姑娘明明啥都没做呢,他的师傅和上司就都快缴械投降了。 黎玥眠现在其实挺迷茫的,面前的三位大哥明明都不打算说话,也不做点什么,难道就不能让一条路出来放她走吗? 他们这样堵着路,这书局生意都要没法做了,而且要是万一管事突然出来认出她怎么办? “呃,我该回家了,各位可以让让嘛?” 只有站在中间的青锋第一时间让开了,但两边的两位都没有反应。 黎玥眠只好侧了下身子,从青锋身边走了出去,还好她体型娇小,不然不知道要被他们堵到什么时候。 就是还怪头疼的,也不知道那个男人还会不会来招惹自己,哎,就是不知道三十两能不能买一间不错的院子。 加班赶工?得加钱 答案是肯定的,只要把不错去掉,当然可以买一间院子。 但是黎玥眠也想到了,她可以把现在住的院子一起卖掉,这样就能更折中的买一套不错的院子。 新院子置办起来倒是挺快的,反正黎玥眠风风火火,决定要做的事情完成得极快,原本的小院子地段还算不错,她逛了几家当铺挑了一家出价最高的把地契死当转了手,虽然当铺卖东西黑心但她出手也急,加上了原本就打算要花出去的三十两,倒是换了另外一个地段稍差但是大小比之前院子大多些的院落出来。 重点是,她特意选在了衙门附近,穿过一条街的距离,不到五分钟就能跑到衙门。 她就不信她搬了家还搬到警察叔叔附近还能不安全。 当然,搬家这件事她还是有问郭桐和郭柠两人的意见的,毕竟这是三个人的家,如果他们都觉得念旧不愿意搬走的话,她也会忍忍思考其他方法。 郭柠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她对这些看得比较淡,只要能和哥哥姐姐一起,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哪怕要住天桥底下她也不会有意见。 郭桐也无所谓,虽然这间房子已经住了很久了,但是生活总归还是要往不错的方向发展,再加上他觉得,如果自己某天真的考取了功名,那换房子也是迟早的事情,既然姐姐现在想换,那就由着姐姐呗。 搬到新院子里的第一天就下了雪,黎玥眠上辈子是个正宗的南方人,雪对于她是挺稀罕的东西,就在院子里和郭桐郭柠两人疯玩,好不自在。 不过初雪不是很大,甚至地上都结不上一层细微的霜。 因为新住的院子比之前那个要大,把那边能看的东西搬过来之后,这边还是挺空的,所以黎玥眠也打算把秋提上日程。 只不过到了冬天,手冷,而且也没有什么灵感,再加上要换的要置办的东西都换好了,整个人就更不想画画了。 冬天太阳比较少,黎玥眠喜欢拖着摇椅在院子里晒太阳,晒着晒着就把画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还是某天送郭柠去乐坊的时候经过原先的房子,黎玥眠才发现门口那块松动的石头下好像有信件的模样。 因为凌易磬这天请假,今天的课由其他人带,黎玥眠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自己新家的位置,便装扮好带着郭柠去乐坊。 因为她也好久没出门了,出门适当的散散步也是好的。 回来的时候瞧着附近没人,便把那石头挪开来看,下面已经压了四五封书信了。 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留联系方式的,因为黎玥眠不喜欢把自己家庭住址什么的透露出去,但是抵不过老板砸钱。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打算要搬走了,搬走以后这地儿就和她没关系了,横竖不是自己的家庭地址,而在他询问的时候也确实还是自己的,所以她这买卖是真实交易,并且她不亏。 黎玥眠这人没什么骨气,尤其是在钱这方面。 虽然透露了联系方式,但她还是没有打算让自己的弟弟妹妹发现自家姐姐画春宫谋生这件事,只是和王管事说,家里有孩子催更的时候只要往门口那松动的石板下塞信,信上写个秋字她就会懂。 还没离开的时候黎玥眠就从石板下拿出过两封,结果现在又多了五封这催更催得还真是够狠的。 王管事连着塞了几天信了也没见人收还想着是不是上了当,这天想着自己再亲自来塞一回,倒是刚巧撞见把石板踢回原处的黎玥眠。 “莫画师这是出了趟远门?” 听见了身后王管事的声音,黎玥眠暗叫不妙,但作为一个要恰饭的打工人,对老板再有意见也不可能对老板摆谱。 她才捂好轻纱,不情不愿的回头。 “呃……嗯,出门放松一下,踏青。” 她可不敢说自己已经搬家了,要是这管事一问再问,她保不齐有要因为钞能力出卖掉自己的新地址。 王管事有些无语,这大冬天的,哪里有什么青可以踏,但还是礼貌的询问。 “那莫画师,不知这秋……” 鸽子精长叹了口气:“哎……天气凉了我手硬画不动。” 王管事的表情有些僵,手硬这算什么理由? 黎玥眠眼神躲闪:“哎呀,你看啊,这都快要新年了,总该给我放个年假的吧。” 王管事只觉得无语,这个理由还不如刚刚的手硬呢。 黎玥眠像个街边老大爷一样的把手兜到袖子了,闪躲道:“没事没事,开春一定交上来。” 作为一个小画家,她最难受的不是白颜料被糟践,而是手冷。 她的手冷甚至是连暖炉都暖不了,就是纯粹的手指发凉,烤一会儿火会回温但画几笔就又冷下来,反复得让人自闭。原本还以为换了身体做个毛病不会跟过来,结果这具身体手冷得更厉害。 王管事其实也没想过春宫图能火成这样的,特别是第二期的夏,特别受一些豪门夫人小妾之类的欢迎,更有甚者把它当作了驭夫之术来苦心钻研。 不过画册火归火,倒也没到他上门催稿的地步,因为这次最急的是书局顶头老板娘在学习了这图册之后让老板一连留在自己房里了几夜,可这图册毕竟是正大光明拿出来卖的,谁都能看到。 便要他快点催促出新图,想着自己比那些偏房小妾们先看到,夺得先机把自家老爷在自己房里留稳了。 王管事也头疼,但还是知道黎玥眠这个反应是肯定不会答应他的了,他下意识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缓解头疼,深呼吸一口,最后从腰间拿出了一块碎银子。 黎玥眠眼睛都懒得抬,顺势靠在了门边,老大爷般的打量着那块小碎银子。自己怎么说都是一个高质量小画家,怎么会为这区区二两银子折腰? 王管事早已习惯了黎玥眠一向热爱狮子大开口的个性,从又摸出了一块大些的碎银。 黎玥眠照样没有动作,甚至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这冬天果然还是晒晒太阳比较舒坦,最主要的是现在她家也搬了,口袋里的钱也够用,这五两银子真的激不起她一点动力。 王管事也不气,黎玥眠既然没有甩脸子走,就是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他打开了荷包,缓缓的掏出了十两银子。 “谢谢老板!” 黎玥眠从掌柜手里把十两银子和两块他打算往荷包里放的碎银一起抢到了手里,笑得谄媚:“我这就去画。” 也不等王管事开口要回银子,她美滋滋的掉头就走。 有了银子供她挥霍,那她的梳妆台和大衣柜都可以考虑换个新的了,甚至还有余钱能给郭柠卖一把新的古筝。 王管事听到她要去画的时候还有些满意的点头,只不过又疑惑起她要画画怎么还往外跑呢?刚理清楚思绪要追过去时,黎玥眠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巷口。 没有片看就创造片看 尽管钱或许会让黎玥眠忘记手冷,但并不能制造灵感,而画画这种东西只有灵感来支撑,要是没有灵感,就是让她的手一直处于37度的恒温状态都没用。 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灵感,主要是完全没有夫妻之间的这种灵感,毕竟黎玥眠又没和人结过婚,更没有体验过婚后生活,还要画这种类型的图册,倒真有些摸不着头脑,最重要的是这个朝代就是想去看看片充实一下知识都充实不了。 黎玥眠倒是已经想出来了冬的内容,现代业性玩具数不胜数,既然都是熟门熟路的老夫妻用上的玩具助兴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秋的版块卡得死死的,她又不想先绕过秋先出冬,所以只能拼命思考,还怪头疼的,她为此已经掉了好些头发了。 只不过黎玥眠是什么人,她不到一分钟就找到了方向。 既然没有片看,那就创造片看啊! 既然没有资源,那就看看实战呗。 反正她画了这么多有的没的,早就把这张老脸丢得一干二净了,哪里还在乎这个。 不过打算要看实战的话,当然也不能去人家家里搞偷窥,但是像是古代的青楼跟那些烟花柳巷,倒是个不错的借鉴之地。 是的,按照小说桥段里的老规矩,穿越女总会逛个青楼,那她也可以合合群试试。 虽然她的群……合得实在是有点偏。 说干就干,黎玥眠在脑海里的地图里搜索半天,倒也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青楼可以偷看。 因为这个青楼……它居然有暗道。 要不怎么说这地图是金手指呢,就连这么细节的暗道都给标记出来了,尽管有点离谱了,但居然意外的好用…… 说来有些惭愧,原本嫌弃过这个金手指过于废材,没想到还能这样玩,她都有些怀疑这个金手指是为了发展她的春宫事业而量身定做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等着郭桐和郭柠都先睡下了,黎玥眠才找了一身轻便的暗色衣服出门。 不过出门的时候发现轻便得太冷,便又往里加了两件衣服,出外勤自然不能冻死了。 青楼离她家还有点远,好在夜晚街上都没什么行人,黎玥眠差点跑断腿才找到那家青楼,绕到了那个十分隐蔽的那个后门,再从地图上标注的狗洞里钻进去,穿过假山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那条不明显的暗道,然后自信的走了进去。 暗道很黑,还有股淡淡潮湿发霉的气味,不过黎玥眠都来出这种外勤了自然不怕黑也不怕脏,为了搞钱她在所不惜。 最主要还是脑海里有地图,黑也没关系,她有她小箭头图标提醒,倒也没有出现迷路的情况。 唯一不太便捷的就是这地图不能像导航一样智能的告诉她该咋走该走多少米,只能全靠自己等待小箭头刷新自己的方位。 必要时候甚至担心地图卡住的猛转一个圈试探具体方向。 大概走了一小段漆黑的小路,总算进到了木制的空间,闻不到刚刚的水汽了,暗道有些窄,但是已经有了微弱的光亮,黎玥眠顺着墙上透着光的小孔看进去,里面好像是两团白花花的肉在玩你追我赶。 因为过于油腻她没有细看,便往前走了些换了一间再往里看。 她出师不利的连着看了一排过去,基本都是大腹便便的油腻老爷和有些艳俗的娇花在嬉戏打闹,她看不下去,毕竟眼睛受伤那也算工伤,而下班时间的工伤,老板估计不会报销精神损失费。 其实不看颜值都行,至少那身材得给力一点啊!她去菜市场称两块五花肉都比这炒出的油少。 不行,她回家一定要泡杯普洱刮刮油。 黎玥眠头疼的连上几层楼,都有些看得累了,可总算等到一个身材稍好的男人,不过缝缝其实有点小,而且是缝缝又是处于天花板的位置,就是那种二楼往一楼看的俯视角度,所以视角并不会太好。 看样子应该也是刚进门,因为只有男人并没有女人。 都这么晚还不快点开搞,难不成是过来喝茶听曲的?哪个好人家的公子来青楼喝茶听曲啊!一看这男人就不像什么好人。 黎玥眠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刚想去下个房间看看,才终于等到了门口进来一个绿衣服的女人,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 好戏开场她自然不嫌晚,她掏出纸笔打算记录,却发现他们似乎还在聊着什么,只不过声音太小了,她听不清楚,她下意识的把耳朵凑到墙上听,倒真听到一点剧情。 “把这酒送到隔壁,那徐家小少爷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这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了一下。 徐家小少爷?听着还怪耳熟的…… 黎玥眠琢磨了好久,倒是真的摸索到了一点关于剧情的瓜。 她记得徐家小少爷好像就大概是这个时间段在书里出现的,他表面上作为书里的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嚣张小少爷,但是徐淮沐其实和男主关系不错,作为原文里的男二,他的登场好像就是被商场上的对手设计陷害服下了媚药,然后他凭借最后一丝理智找到了自己的下属让他带他去找大夫。然后便在路上遇到了在夜间推男主散心的女主,因为女主就是医生,而这种隐私的事情也不好让其他外人知道,知道了王爷和小少爷的关系,女主便打算替男二解毒,但也因为药效太猛女主差点也因为药性太猛差点被男二当场办了。 在这个时候男主其实对女主只是比较隐晦的好感,但是发现男二差点对女主做了这种事,他发觉自己情绪起伏很大,这和他以往的状态不符,便开始有些隐隐明白他对女主的心思。 而且好像这也是个伏笔,虽然不是出于男二本意,但在事情发生之后男主便越发和男二保持距离了。 但不说小说都没写完,再加上后面的部分她只为了看女配的结局翻得太快,所以她倒没有怎么关注过剧情走向。 谁看春宫是为了看剧情啊 不过毕竟这也算小说里的名场面,她还怪好奇的,或许就连秋的主题她也可以设定媚药,正好她现在观察观察媚药发作的反应。 毕竟媚药这种东西可以算是古风小说里的常客了,看过无数遍这个梗,但是真实中了药的人她还没有见过,所以这说不准还真是个契机。 既然是秋,那就是感情到了一定程度,两者性意减淡,依靠药剂的感觉加强双方对待性的感受。 嗯,也不是不可行,反正没啥好画的,这个也能凑合一下画上一本。 毕竟……谁看春宫是为了看剧情?不都是为了看后面XXOO吗? 她连忙趴到隔壁房间的缝缝里看,好像是在和刚刚那个绿衣服的女人聊天,接着就看见绿衣服给一个看不清楚脸的男人敬酒。 这就是男二吗?看身姿好像也一般的样子,甚至好像还没有那天她见到自己画中人的感觉好看。 徐淮沐没有拒绝,一饮而尽,绿衣服刚看到徐淮沐喝完酒就急不可耐的脱自己衣服,徐淮沐像是吓了一跳,立马就站起了身,黎玥眠便听见了好大一声‘滚’。 看得黎玥眠实在无语。 猴急啥啊,好歹喝完药也先等等药效发作吧!这玩意儿又不是喝完就生效,至少也等他反抗不了再脱啊! 看着绿衣服被一脚踢出门,关上门的那刻黎玥眠也翻了一个超大的白眼。 真无语,原本还诧异原文中那小反派到嘴的鸭子怎么还能飞,实在前期的小少爷也没表现得很机敏的模样,现在一看倒真是离谱得厉害。 大概也是小说设定吧,毕竟男二是为了女主而存在,所以就算再离谱的剧情,也会让男二先出现在女主面前。 毕竟他要是不爱上女主的话,又怎么去男女主的爱情中从中作梗,作者又怎么水章节(划掉)作者又怎么让男女主双方明白彼此心意呢。 哎,倒是有些心疼这位工具人小少爷了。 看到徐淮沐把人赶出去之后又坐回了原位继续喝酒。 可算是明白了剧情里为什么药效会这么猛了。 这位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少爷,没有精尽人亡都是算自己运气好的,难怪会差点睡了女主,自己给自己还加这么重料,不翻车才怪呢。 黎玥眠还打算吐槽呢,就听见身后的地板楼梯处好像传来了走动的声音。 啊?!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这时候这里居然有人到这来? 她暗叫不好,慌张的起身想找另外一头有没有出路,结果不知道是误触到什么机关,整个人一个不稳,就咕噜噜的从天花板砸了下来。 很响,并且很疼。 黎玥眠感觉骨头都要移位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摔在地上了,她简直疼得说不出话。 天花板的小口已经封上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嵌得那么天衣无缝,她甚至都找不到自己从哪里摔下来的。 现在不说上不去,就算上去了,也要被不清楚是谁的人发现,而且最重要的是徐淮沐正在往这边靠近。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今天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前有追兵后有虎。 徐淮沐喝了两杯酒以后就有些晕了,这个时候眼睛就已经有些模糊了,原本是打算出去叫手下扶他回去的,可是这边动静实在太大了,他便打算先查看一下情况再走,只是这越走就意识就越沉,下腹处还传来了一阵陌生的燥热感。 脑子发懵无法思考,他烦燥得厉害,一把掀开屏风,就看见了蹲在墙角泪光盈盈的黎玥眠。 黎玥眠的眼泪可不是害怕得落的,而是摔得太疼,疼哭的。 许淮沐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披风被掀翻倒摔在一边。 在这种时候,她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展现一下惊恐,再不济也礼貌的喊两嗓子以示恐惧。 倒不是因为自己可能即将变成泄欲的工具,是因为眼前的人不光是那天在书局前帮了自己一把的小公子,还是这本书的男二。 最为可怕的一点是,他现在正以一种看见猎物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徐淮沐就欺身把她压在了身下,本来屁股就麻麻的,再加上一个人的重量之后让她的屁股承受了双倍的痛苦。 痛……现在是会呼吸的痛了。 徐淮沐正双眼迷离的喘着粗气,大脑已经失去了理智,双手控制不住的解着身下人的衣服,解了半天发现解不开之后又像是恼火,最后直接上手开始撕扯,完全不打算顾及黎玥眠的感受。 黎玥眠手脚并用的挣扎,只不过这点力气就跟和人挠痒痒似的,他力气太大她挣扎不开,上身的布料被扯开了一大截,露出粉色的肚兜。 “放开我!” 当自己的胸被人用力的捏了一下时,黎玥眠没忍住,给了面前的人一个用尽全力的巴掌。 可身上的人只是短暂的愣了一下,时间不到两秒,又开始拽着黎玥眠的衣服。 “给我……” 虽然被压制得死死的,但是黎玥眠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小绵羊,挣扎不能脱身她就武力解决。 于是她把手伸到了他的身下,用力的捏紧了他胯下的挺立。 “你要是再敢动一下,老娘把这手里的东西掰断!” 18禁小画家也要为艺术献身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狠话有用还是怎么,徐淮沐居然真的停下了手头动作,反而把头埋到了她的颈窝里,好像是在寻找一个支撑点一般。 刚想松口气,打算从他怀里逃出去,却发现他右手还维持着搂她的姿势,左手撑地,这是一个把她限制在身下的姿势。 她刚想思考自己该如何脱困,却听到了他的低声祈求。 他的声音沙哑至极,显然是已经忍到了极点:“帮帮我……我好难受……” 帮忙……这种事情??? 她像是那种很轻易就能和不认识的人做这种事情的女人吗? 黎玥眠差点当场炸毛,也不知道是出于羞的还是气得,手上的劲下意识的用力了些许,就听见徐淮沐轻微的喘息声,在她的颈窝处喘出了一口热气。 她差点就忘了他的小兄弟还在自己手里,虽然她是一个画春宫图的小画家,就算画起来再他妈轻车熟路,但事实上这些行为也仅仅只是在小电影和小本子上端详过呀,实际操作是什么样的她真的没有尝试过! 听着耳边的喘息声,黎玥眠吓到紧闭双眼,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整个人僵硬到都已经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了。 虽然她此刻做为一名十八禁小画家,在画这种东西的时候并不会觉得有多羞耻,但是和陌生人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做这种事情? 这未免有些羞耻得过分了吧! 哪怕对方是一个帅哥的情况下……嗯?帅哥? 黎玥眠偷偷抬起眼睛看向他,看着他深陷情欲的眸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好像真的很好看,像勾人的妖精,看着她的眼睛仿佛都能拉出丝来。 从自己能把这张脸画进自己的春宫里,其实就能看出来她多少有点吃这款的长相。 而且真人……比画还好看。 等一等!就算他是帅哥!她也不能第二次见面就和人做这个吧! 说得不好听一点,这次甚至都没上一次见面待的时间长,两次见面待着的时间拢共不到十分钟,谁会和认识不到十分钟的人这样做啊! 但耳边一直传来他痛苦的呻吟,又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其实也算不得她善良,只是读者对得不到女主喜欢但会对女主无私奉献的男二多少带着点怜悯。 而徐淮沐就是她有些怜悯的这么一位男二,设定虽然是一位烟花柳巷的常客,但是实际上却是很洁身自好一个人,虽然大概只是作者为了凸显出男二的专情的这么个情况。 反正不管是原本男二就是这种性格还是说这只不过是个为女主存在的设定,总的来说黎玥眠还是挺吃这一套的…… 毕竟他原本就是一位吊儿郎当的小少爷,含着金汤匙长大,年龄又在家里最小所以备受宠爱,却会为了女主尝试改变自己,丰满自己,让自己能成为女主坚实的臂膀。 这样的人不会是坏人,况且在这件事上,他更是个受害者。 所以她要不……就帮他一把? 黎玥眠懊恼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自从来了这个时代,心肠真的软了太多太多,不然为什么看着徐淮沐明明还在身上苦苦挣扎却没有再反扑自己的时候,她怎么就心一软,打算帮他了呢。 尤其是……她还想到了之后的一小段剧情,后来男主因为男二的这件事和女主争吵,因为不管如何女主都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允许其他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做这种事情,女主才解释说不是男二的错,是因为这药效强劲如果不解毒或者进行交合就会死人。 如果她丢下他就此不管,他很有可能会死掉…… 可好歹这个男人帮过自己,而且也是她的意外出现打乱了故事的节奏,万一小少爷真因为自己的不及时施救出点什么毛病,自己真这样撒手不管大概能算是道德沦丧恩将仇报? 黎玥眠的良心让她止住了逃离的步伐,看着握紧拳头克制自己的徐淮沐,想着自己反正现在这样也逃不掉,他又迟迟不动手,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最后一咬牙一跺脚。 横竖自己不是定下了秋的主题,这样做的话应该算是为了艺术献身?想到这她叹了口气,决定认命了,罢了罢了,就当是她欠他的好了。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不许乱动!” 徐淮沐眼前其实已经一片朦胧了,他什么都看不清楚,身上的燥热感让他异常的难受,听到有个声音说要帮他,他喘着粗气,轻声嗯了一下。 黎玥眠确实是个颜控,徐淮沐能长得和自己仔细雕画出的主角相似,可见就有多符合她的审美,她虽然不太清楚媚药这个小说道具是个什么解决办法,但横竖是弄出来应该就算泄了药性? 于是在身体和右手之间决定果断的奉献出自己的右手。 春药也会空气传染吗? 隔着衣料开始在握着的地方开始摸索起来 刚刚气急做的事情有些不过脑子,真握住了感受到了指尖的大小了黎玥眠人也有些头皮发麻。 她……好像握住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小少爷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这玩意儿居然一点都不小…… 还好他还剩些理智,没把自己强行吃掉,不然这个大小再加上药性会疼死的吧…… 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那处的炽热,她握得脸红,缓缓开始套弄起来。 只要弄出来就好对吧…… 那处被握着缓缓套弄,身上的小少爷也终于安静下来,整个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脸贴着自己脸上,还有些烫。 是因为中了药的缘故吗? 刚安分一小会儿,小少爷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刚缓解下去的欲望极速攀升着。 “不够……不够……” 哪里就不够了! 黎玥眠被他舔吻起脆弱的脖颈,吓得又开始挣扎起来。 “喂!别舔啊!你是小狗吗!” 连忙加重了一些手上的力道,这才让徐淮沐停下举动。 太冒昧了! 她握紧了手上的东西加快了套弄的速度。 大概是因为活塞运动的性质总体来说差不了多少,她倒确实看出来徐淮沐的表情有所缓解,在她耳边喘息着吐着热气,听得她双腿发软。 她爱听些ASMR,上推的时候就总会找些男喘的视频听听,这会儿听着近在咫尺的男喘,连身下都忍不住吐出几口热流。 他怎么喘得比那些男喘还好听? 再这样下去,她也快要晕了,这春药怎么还带传染性的? 不然为什么自己看着他迷离的双眼也有些沉溺其中? 想亲…… 但仅剩的理智制止她这冒失的行为,更认真的的给他撸了起来。 该死的,快点射啊!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下班啊? 撸着撸着她双眼有些失真,偏偏身上的男人半天没有释放的欲望。 会不会太久了一点?还是这样的程度不够?难不成得把手伸进去? 这男人会不会太难搞了点? 不过得赶紧让他发泄出来才是正解,这么晚了她真的得下班了。 她把手移到了他的腰上摸索着,试探着着要从哪个位置才能把手伸进去。 小少爷似乎明白了她的目的,伸手解起自己的裤腰带来。 裤子一松,她的手便从本就稀少的布料里伸了进去,没有布料直观的感受这处的热度。 老实讲,有点烫…… 而且刚刚隔着衣料摸的不太真实,现在直接接触才觉得这东西比她想象得还要大上一圈。 皮肤的质感其实很细腻,性器上还盘虬着交错的凸起,因为药性的而肿胀蓬勃着。 她笔下的春宫好像也画了很大的肉棒,对比起来的话哪个更大? 这下才让想起她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来画春宫的。 一想到这她撑起身,把小少爷压在身下,算是与小少爷调换了个位置。 他躺在地上,她才能更好的观察起徐淮沐脸上的表情。 毕竟刚刚自己就是为了秋这本画册才决定进行的艺术奉献,当然是观察媚药所延展的表情才是重点,反正她也不好意思看下面,再加上自己画下面那个东西已经熟门熟路了,光是这样摸着他性器的形状已经在她脑海里构图出来了…… 所以光是看看脸应该也就够了。 徐淮沐的长相其实还怪符合他自身浪荡小少爷的设定,此刻他的浅褐色的桃花眼里迷离中又带着些情动时的勾魂摄魄,只是一个眼神都撩人得很,但毕竟年纪还小,整体而言还是透着一丝专属于少年的青涩可爱。 因为他张嘴喘着粗气时,露出了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像只小狼一样,狠狠的戳中了她的XP。 有一说一,徐淮沐不愧是这本小说里的男二,长得真的很绝,比她画上的人还要好看。 黎玥眠正观察得起劲呢,手上的动作稍微停了停,这唤起了小狼的不满,小狼嗷呜一声又把她压回了身下,就着她的手自己开始动了起来。 她被吓了一跳,大脑再度一片空白,这个男人在借着她的手……做什么事情呢!!! 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羞耻感再度伸展到脑袋顶,连带着黎玥眠脸上都冒起了热气,这下是真的觉得没脸见人了。 “不是说不许动嘛!”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她也分不清楚是气得还是羞的。只可惜身上的人丝毫回复她的意思都没有,他正在努力盯着她。 看着她,他好像在努力辨认着她是谁。 她们两人因为他彻底将她扑倒的关系靠得极近,黎玥眠甚至能感受到他一呼一吸之间扑在她鼻尖的热气。 太近了……她甚至怀疑他下一秒会亲上自己。 其实真的亲上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她早就没了什么初吻不初吻的,而且她也真的觉得,被他亲一口她应该也算不得吃亏。 毕竟他长得好看……亲上一口还说不定谁更吃亏呢。 他应该……还没有亲过小姑娘吧? 不知道这张嘴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肯定是这春药的感觉不对劲,不然为什么她跟着想做起来这种蠢事。 她终究是先破了防,太近了,这样要亲不亲的距离,来回在她唇边挑衅,她真的快要把持不住了。 在自己犯错之前,她涨红着脸把头扭到一边,小狼却突然露出了自己的牙齿,狠狠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疼疼疼!松口!松口!” 她吃疼的挣扎起来,却因为被他限制的关系根本动不了,但好在徐淮沐也没有打算一直咬着不放,尝到了嘴里淡淡的腥甜便松了口。 草!她以为他要亲她,结果他居然是这个目的??! 黎玥眠知道这下肯定是咬破皮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印子,幸亏身上的人终于停了下来,他身子一软,算是彻底倒在了她的身上。 这男人也太可恶了吧,手上还沾了他的体液有些止不住的发抖,她气急败坏的把体液全抹他脸上。 在缓过来一口气之后手脚并用的把人狠狠揣开,她帮着他解决药性这臭男人居然还咬她,真是太过分了!要是还有下次,她绝对不会再管他的死活了!绝对不会! 呸!她以后再也不要来这种破地方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所幸今天受到巨创的只有自己的右手和脖子,不然她这个吕洞宾真的会考虑直接把徐淮沐当场掐死。 万幸这个朝代又没有指纹和DNA,官府的人就算查案也查不到她的身上,完全是可以进行完美犯罪的。 饶是这么想,黎玥眠也只敢在脑子里出这么口恶气,她把自己的衣服给自己整理好,确认了脖子上只是轻微的破点皮,便开始在地图里找出去的方法。 走大门自然是不太可能的,毕竟这是青楼,可地图没有标记到屋里的格局,黎玥眠想着偷溜出去有几分可能性,就看见刚刚被摔到一边的屏风,居然有一小截是陷在地板里的,她尝试的转了一下那小截木头,又在那个地方敲敲转转了好一阵,吱嘎一声居然真开了一扇小门,她连忙从小门处钻了进去,顺着原路扛着火车……哦不,扛着愤意逃回了家。 肯定是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要知道今天是忌出行的话!早知道就不收这破钱了! 只握过画笔的手怎么能握住男人的几把 徐淮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身边站着的是青锋,他抱着剑,一只手还在遮掩着嘴角,还时不时的从指缝中溢出两声轻笑。 其实换做平常徐淮沐是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只是今天起床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上格外不舒服,尤其是小腹部分,有一种诡异的粘稠感,他下意识的伸手拉扯了一下,发现这种感觉更强烈了,但是青锋还在旁边,他又不好当众拉开裤子看,只好掩饰尴尬的咳了一声。 “去帮我备水。” 青锋点头的时候没忍住笑出声,又怕太过明显,还小小的掐了自己一手,才掩饰起上扬的唇角。 刚等青锋出了门口,徐淮沐就解开了自己的裤子,结果看到里面的痕迹之后顿时就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吓得石化。 这他妈是发生了什么?! 又因为牵扯到表情,脸上也传来了干裂的感觉,又是什么东西在他脸上凝成了一块? 他在大脑里紧急搜索起关于昨晚的片段,他还记得有个绿衣服的女人给自己送了壶酒,他喝了两口就断了片,然后…… 徐淮沐只觉得心脏都停了一拍,因为他想起,他在断片之前,好像看见了那个女人在解自己的衣服? 结合现在的情况他暗叫不妙,他该不会是和那个令人生厌的女人做了什么吧! 男人的名节什么的倒是还好,反正他风流浪子的形象早在别人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尽管他本身洁身自好甚至到这个年纪都还是个雏…… 可问题是他怎么可以把第一次交到这种心怀不轨的女人身上。 他皱紧了眉头,动了杀心,刚想要出去找青锋让他把那绿衣服看怎么无声无息的做掉,却又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他好像记得当时他一脚就把绿衣服踢出门了才对啊,又怎么会被她占便宜呢?而且他好像在之后还听到了那边的屏风后面有动静。 对!屏风。 徐淮沐下了床,往屏风那边走去。他在思考问题的是顺手摸了摸下巴,却在手指划过自己左脸时感觉到了一丝轻微的疼,他不信邪的摸了摸,更疼了! 徐淮沐连忙拿起一边桌上的铜镜,往镜子里一看,自己细皮嫩肉的小脸上有个小巧的五指印,虽然已经淡了不少,从这掌印的大小来看,不难分辨打人者的性别。 他这是被谁给扇了? 难怪刚刚青锋一直在憋笑,所以这个掌印又是什么时候被扇的? 徐淮沐更加的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情况,倒真回想到一些碎片,他记得有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又撰着眼泪摇摇欲坠,可怜又无助。 而这双眼睛在眼熟之余又有些陌生,他却想不起来是谁,仿佛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所以他这是轻薄了这个姑娘? 他好像还依稀记起,自己为了留下那姑娘的罪证,还咬了这个姑娘一口…… 但是这青楼里哪里有这种眼神的姑娘呢,哪个不是媚眼如丝,勾人又销魂的? 而且这青楼之地谁不知道他小少爷的名号不能随便乱碰的,除了那个该死的绿衣,还真不知道谁敢对他做出这步! 先不说青楼里没有,就算是有能有这种眼神的姑娘,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最起码都是个头牌花魁的水准,可这楼的头牌他都认识啊!而且都是自己的人,根本没有这种眼神的姑娘! 徐淮沐觉得自己被疑点包围,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刚好青锋备好水来了,他也懒得再纠结这些,打算先把自己身上清理干净。 而黎玥眠那边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从昨天回来以后就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她在水池边搓了半个时辰的手,还是临近半夜才趴在书桌上睡着的。 然后到了饭点,她也不是被郭柠喊去吃早饭时醒来的,而是自己的右手一阵抽筋,活脱脱把她抽醒了。 从昨天回来她的手就一直保持着这一个姿势,就是连笔都握不了,原本还想靠画画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先让自己先冷静下来,结果不光画不了图,连虎口都一直疼得直抽抽。 在一次次抽筋之中,她都差点要以为自己要告别小画家这个身份了。 她只拿过细细画笔的手,怎么能握得住那么粗的性器! 她的手不会真的要废了吧! 好不容易挨到半夜三更才消停下来,今天早上又被这莫名的抽筋疼醒,本来就没睡什么觉,而且光是想想自己昨天的圣母行为就让她气得暴跳如雷,都怪她颜狗的本性! 便临时烧了水给自己灌了个汤婆子暖暖手,好不容易缓和了手上痛处才又重新睡过去。 以至于她现在的脾气简直差到了极点。 上辈子就因为起床气的原因和不少舍友吵过架,最后以她搬出去闹得不欢而散,而此时的她已经彻底成了一个一碰就炸的气球。 那既然提到成了气球,自然是有人会过来戳爆的。 好死不死,那家伙这次又找上门来了。 男人因为那天在书局碰到铁板才安分了好一阵子,等又开始想找黎玥眠麻烦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搬了家,想着那花花公子的小少爷估计玩腻就会甩了她,托了好多层关系都没找到这,还是打听到她给妹妹请了一位琴师上课,偷摸的跟着画师才又打探到黎玥眠的新家。 她更想把他的脑袋开瓢(双更) 朦胧之间又听到院里有人在争吵,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她就更加易怒了,她拿起了墙角的卷筒,踹开了房门戾气十足的便往争吵处走。 这卷筒是她前阵子找工匠用铁做的,一般的卷筒都是木制或者纸制,用来装书画用的。而黎玥眠专门找工匠定制了铁的,一来是为了耐用二来自然就是防身了,还托工匠特意打造成了棒球棍的形状,上窄下宽,这样打起人……哦不,防起身才顺手。 毕竟她现在长相是特别好欺负的柔弱小绿茶,为了防止这个朝代的强抢民女或者一切违背妇女意愿的行为,她觉得自己要是出门总得带点趁手的防具(武器)。 纸制和木制的都太容易坏了,要是遇到什么不长眼的男人打断了还得再花钱买,多不值当。 虽然现在没有太穷但钱也不能乱花不是,但铁的就没那么容易坏了,运气好都能用到她年老色衰。 原本是为了未雨绸缪,今天倒是刚巧适合拿出来把人打一顿。 反正自己要是真把自己逼到出手伤人这种地步,那就是说明对方做的事情已经到了她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这种时候大不了她开演说是对方先动的手,她出于自保才出手伤人,反正她长得不像坏人,倒打一耙的话也不一定没人相信。 直到黎玥眠刚拖着卷筒出了门,就看到郭桐正拦着男人往书房这边跑。天才蒙蒙亮,还没到学堂开门的时间,而凌易磬也没到上班的点。 不太妙,这个点没人能帮她。 “你可别不识好歹啊,我今天是来娶眠儿妹妹的,又不是来娶你的!”男人手里还拿着喜烛,明显是打算随便就把婚事办了。 “你胡说,我姐姐才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男人刚想撂倒死拽着自己不放的郭桐,就听见那边传来了好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循声望去,是站在阴影里的黎玥眠,拖着根什么东西就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她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都带着卷筒磕碰着地上方砖发出来的刺耳声响,格外的有节奏。 她最近有健身的习惯,虽然只是跑跑步之类的,没办法这副身体太弱了,不练练下次遇到什么坏情况跑都跑不掉。 来人依旧是平常的打扮和小脸,甚至头发还有些没梳过的松散凌乱,但是他从黎玥眠身上看到了杀意,十足的杀意。 作为赌坊的打手,对于空气中这些细微的变化察觉得很快,但是黎玥眠和平常那种自己上门讨钱的亡命之徒不一样,那些亡命之徒只想着找到机会就逃跑,最后没有办法了才会想着反杀。 而黎玥眠不一样,她没有想着逃跑或者驱赶,而是一上来就带着杀意的,那种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她的眼神毫无波澜,甚至毫无起伏,靠近他们之后才缓缓抬头,轻轻扫过他们二人之时才轻轻开口:“放开他。” 男人顿了一下,才发现她嘴边居然还带着笑,那种只浮于表面,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或许是出于心虚,男人居然下意识的真松了手,但松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愚蠢至极,自己居然在怕一个还没自己半个人宽的小姑娘。 “眠眠啊,哥哥是来娶你。” 他笑得谄媚,把郭桐用脚踢到了一边,便狗腿的往黎玥眠这边凑。 换在平常,郭桐肯定是要不管不顾的上来保护姐姐的,但是看着完全陌生的黎玥眠,他觉得有些害怕了。 眼看男人还有一步之遥靠近她,她毫不犹豫的拿起卷筒砸在他的手肘上。 “动我弟弟的手不想要了?” 虽然依旧是平常软糯的声音,没有以往俏皮的尾音,只剩下了冷咧。 男人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捂在了被打了一棍的手上,她敲的是他的麻筋,他的整只手全麻了,疼得无语言表。 “你……你他妈在做什么……”他缓了好一阵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简直不敢把当初那个软萌黎玥眠和现在这个带着戾气的恶鬼联系在一起。 是的,恶鬼,手肘被这一棍子打得红了一块,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丫头这一棍也许并不想只敲在他的胳膊上,她似乎更想把他的脑袋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