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的垂耳兔夫人 (强制爱)》 血月下的救赎与误解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雨后的泥土气息,弥漫在橡木城最肮脏狭窄的后巷里。维克托·海登,这位素来以铁腕和冷酷着称的领主大人,此刻正狼狈地靠在一堵散发着霉味的石墙上。华丽的深蓝色天鹅绒外套被撕开几道口子,昂贵的银线刺绣浸透了暗红的血,黏腻地贴在身上。他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肋下的剧痛——那里插着一支断箭。追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火把的光影在巷口晃动。 “该死……”他低咒一声,视线因失血和疼痛而模糊。他必须立刻找到庇护所。就在这时,巷子深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提着一个小木桶,似乎刚从公共水井回来。 维克托眼中闪过狼一般的狠戾。就是她了!一个落单的平民女子,是最好的掩护。他强提一口气,如同蛰伏的猛兽般猛地窜出,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迫人的威压,瞬间将那个娇小的身影死死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唔!”莉亚丝吓得魂飞魄散,木桶脱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甚至没看清袭击者的脸,只感觉一只沾满血污、铁钳般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臂如同钢铁般禁锢着她的身体。浓重的血腥味和男人身上强大的、濒临疯狂的压迫感让她浑身僵硬,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 “听着,女人,”维克托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热气喷在她耳际,“带我去安全的地方,立刻!否则……”他收紧手臂,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语气中的威胁却丝毫不减。 莉亚丝惊恐地睁大眼睛,借着远处火把微弱的光,她终于看清了按着自己的男人。他很高大,即使重伤佝偻着,也像座小山。脸上沾着血污和泥泞,但轮廓深刻,那双即使在痛苦中也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她,充满了野性和…绝望?他身上的伤触目惊心,鲜血还在不断渗出。 就在维克托准备再次施压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莉亚丝惊恐苍白的小脸变得模糊重迭。他试图强撑,但失血过多的身体终于背叛了他。铁钳般的手无力地松开,伟岸的身躯晃了晃,如同被伐倒的巨树,沉重地栽倒在莉亚丝脚边,彻底失去了意识。 “啊!”莉亚丝捂住嘴,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自由了!快跑!这个念头无比强烈。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转身就想逃离这个危险的男人和这条可怕的巷子。 然而,她的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 月光艰难地穿透云层,照在男人身上。那身价值不菲却破烂不堪的华服下,是累累的伤口。断箭的尾羽在月光下微微颤动,深色的血渍在他身下无声地蔓延开。一种莉亚丝自己也说不清的、根植于她温柔本性中的不忍,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了她的脚步。她想起了自己照顾过的受伤小鸟,想起了病弱的邻家老妇……眼前这个人,即使刚才意图劫持她,此刻也只是一个濒死的、需要帮助的生命。 追兵的声音更近了! 莉亚丝深吸一口气,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恐惧。她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半拖半拽地将这个沉重的男人往巷子更深处挪动。她熟悉这里每一条老鼠道,知道不远处有一间几乎废弃的、属于她家堆放杂物的破旧小屋,连她那个酗酒的父亲都很少踏足。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莉亚丝终于将维克托拖进了那间散发着霉味和灰尘的小屋。她迅速锁好门,背靠着门板剧烈喘息。借着从破窗透进来的月光,她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意识到一个更棘手的问题:他这身衣服太扎眼了!任何一丝线索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莉亚丝咬了咬下唇。救人救到底!她鼓起勇气,颤抖着手开始解开维克托身上那件浸满血污的昂贵外套。纽扣是精致的银扣,里衬是光滑如水的丝绸,触手冰凉。她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衣料。她小心翼翼地,一件件脱下他的外套、马甲、沾满血污的衬衫……动作尽量轻柔,避免碰到他肋下的断箭。当脱到贴身衣物时,她红着脸别开了头,闭着眼摸索着完成。 最后,她将他所有脱下的、沾满血污却依旧能看出价值连城的衣物,仔细地卷好,塞进了小屋角落一个破旧木箱的最底层,用一些废弃的麻布和杂物严严实实地盖住。然后,她翻出自己仅有的、洗得发白的一套粗麻布男装,艰难地给维克托换上。宽大的衣服套在他伟岸的身躯上显得滑稽而局促,但总算掩盖了他原本的身份。 接下来是漫长的守候。莉亚丝用清水小心地为他擦去脸上和身上未受伤处的血污,露出他深邃而刚毅的轮廓。她不敢碰那支断箭,只能用干净的布条尽量按压住伤口周围止血。她整夜未眠,隔段时间就用冷水浸湿布巾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用勺子一点点给他喂些清水。 维克托在昏迷中并非全无知觉。剧痛和寒冷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击着他,但总有一股温热的、带着淡淡皂角香的暖流在试图将他拉回。他感觉到粗糙布料的摩擦,感觉到轻柔的擦拭,感觉到清凉的水滴滋润干裂的嘴唇,他偶尔会勉强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一个纤细忙碌的身影,一头柔顺的浅色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晃动。 是谁?为什么救我? 模糊的念头闪过。随即,一个冰冷的、符合他生存逻辑的答案占据了上风:为了钱。一定是这样。她看到了我的衣服,知道我很富有。这种贪图钱财、妄想攀附的平民,他见得多了。等她发现我醒来,就该提出要求了?或者,更糟,她可能已经通知了追兵?不,不像。如果通知了追兵,他早该被抓走了。 他按兵不动,继续伪装深度昏迷,仅凭本能吞咽着喂到唇边的水,暗中积蓄着每一分力量,同时警惕地感知着周遭的一切。每一次那女人靠近,他紧绷的肌肉都会在粗麻布衣下微微绷紧,像一头假寐的猛兽。 而莉亚丝,浑然不觉自己正被一双潜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审视着。她只是专注地照顾着这个从天而降的“麻烦”,用她所有的温柔和仅有的草药知识。她的父亲和兄弟沉迷酒馆赌博,根本不会注意到她消失了一天一夜,更不会踏足这个偏僻的角落。只要这个男人能活下来,悄悄离开。她的世界就能恢复原状。她只希望这个穿着粗布衣也掩不住迫人气势的男人,醒来后能念在她救了他的份上,不要伤害她。 当黎明的第一缕微光艰难地透进破窗时,维克托的烧终于退下去一些。莉亚丝疲惫地靠在墙角,几乎要睡去。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那个一直昏迷的男人,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下一秒,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没有迷茫,没有感激,只有一种近乎兽性的警觉和审视,冰冷锐利,直直地刺向角落里的莉亚丝!仿佛一条从冬眠中苏醒的毒蛇,锁定了它的猎物。 莉亚丝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凝固,刚刚因救人而升起的一丝暖意被这冰冷的注视彻底冻结。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连呼吸都停滞了。 维克托的目光在她惊恐苍白的小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扫过自己身上粗糙廉价的麻布衣服,最后落回她身上。他扯了扯嘴角,牵动伤口带来一阵剧痛,却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眼神中的冰冷和了然更甚。 果然……是为了这个。 他心中冷笑,神智却再次被沉重的黑暗拉拽着,沉了下去。 低烧与指尖的温柔 维克托·海登从未如此憎恨过一场“微不足道”的低烧。那支断箭带来的外伤在莉亚丝笨拙却细心的照料下,奇迹般地没有恶化,但连续三天反复的低热却像附骨之疽,将他拖入一种粘稠、虚弱、极其磨人的境地。伤口深处的钝痛尚可忍耐,但如同被无形铁箍紧紧勒住的头颅,那阵阵尖锐的抽痛,却让他烦躁得几乎要发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跳,视野边缘总带着模糊的光晕,连思考都变得迟滞沉重。 他大部分时间都昏沉地躺在小屋角落那张铺着干草的破旧木板上,粗麻布衣服被冷汗浸透,紧贴着他滚烫的皮肤。偶尔从短暂的昏睡中惊醒,便是更剧烈的头痛袭来,让他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 莉亚丝几乎寸步不离。她无法为他找来昂贵的退烧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一遍遍用冷水浸湿布巾,覆在他滚烫的额头和颈侧;用小勺耐心地喂他喝下温热的草药汤,那是她从邻居老婆婆那里讨来的偏方,味道苦涩不堪;在他因头痛而辗转反侧时,轻声哼着不成调的、哄孩子般的摇篮曲。 第三天傍晚,维克托的头痛达到了顶峰。他紧咬着后槽牙,额角青筋暴起,指关节因用力按压太阳穴而泛白,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小屋里格外清晰。莉亚丝看着他痛苦扭曲的侧脸,那强忍的脆弱感,竟比她父亲醉酒后的狂暴更让她心头揪紧。 她犹豫了片刻,指尖微微颤抖。最终,那点根植于骨髓里的温柔还是战胜了恐惧。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跪坐在干草堆旁,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他:“老爷……我……我帮您按按头?或许……或许能好受些?” 她用了最卑微的敬称,提醒自己对方的身份。 维克托猛地睁开眼,冰冷锐利的目光刺向她,带着被窥见狼狈的愠怒。莉亚丝吓得瑟缩了一下,几乎想立刻收回手。但下一秒,那蚀骨的剧痛又让他闭上了眼,浓眉紧锁。 “……嗯。” 一声极其压抑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许可。 莉亚丝深吸一口气,冰凉微颤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落在了维克托滚烫的太阳穴上。她的动作生涩无比,毫无章法,只是凭着本能,用指腹极轻极缓地打着圈按压。她的指腹有些粗糙,带着常年劳作的痕迹,但那份专注的、试图缓解他痛苦的温柔力道,却像一股奇异的清泉,缓慢地渗透进那被剧痛灼烧的神经。 维克托的身体瞬间绷紧,那是猛兽对未知触碰的本能戒备。但很快,那轻柔的按压带来的细微舒缓感,竟意外地压倒了戒备。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放松下来,那勒紧头颅的铁箍似乎也松开了些许。他依旧闭着眼,眉头却不再拧得死紧,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缓。他甚至无意识地,在那双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柔的手下,微微偏了偏头,将更多的重量交给了那微凉的指尖。 莉亚丝专注地按着,感受着他紧绷的肌肉在自己手下渐渐松弛,心中那点恐惧也慢慢被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取代。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额角渗出的细汗,以及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带来的手臂酸麻。 第四天清晨,低热终于退去。维克托在一阵久违的、清晰的鸟鸣声中彻底清醒。头痛消失了,身体的虚弱感也大大减轻,属于海登公爵的冷酷理智重新掌控了全局。 他坐起身,动作带着久病初愈的僵硬,但眼神已恢复鹰隼般的锐利和审视。他环顾这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屋,目光最后落在蜷缩在墙角一堆破麻布上睡着的莉亚丝身上。她睡得很沉,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小脸苍白,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着,仿佛承受着无形的重担。 维克托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这几日模糊的感受——那轻柔的擦拭、苦涩的汤水、特别是那双缓解了他剧痛的手——清晰地回现。但他心中升起的不是感激,而是更深的戒备和一种被掌控了弱点的恼怒。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这狭小空间里更显压迫。粗麻布衣服摩擦的窸窣声惊醒了莉亚丝。她猛地睁开眼,对上维克托冰冷审视的目光,瞬间清醒,慌忙爬起来,像受惊的小鹿般垂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老……老爷,您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掩饰不住的紧张。 维克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进她的灵魂。 “我的东西。”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是久居上位者的口吻。 莉亚丝立刻指向角落那个破旧木箱:“在……在那里。您的衣服,我都收好了,藏在最底下,用麻布盖着。” 她顿了顿,语速加快,像是急于撇清什么,“您……您的伤,肋下那里,我没有钱请医生,也不敢去。但我帮您清理了,用草药敷过,往前走二个街口有个老草药师,他……他或许能帮您,收费不贵。或者,您自己……”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维克托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冰冷地锁着她。 小屋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维克托的目光从木箱移到莉亚丝苍白惶恐的脸上,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他向前逼近一步,那高大的身影带来的阴影几乎将莉亚丝完全笼罩。 “你救了我,藏匿我,照顾我。” 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你想要什么回报?” 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赤裸裸的交易意味。他等着她开口,要钱?要一个承诺?或者更贪婪的东西?毕竟,他“维克托·海登”的命,价值连城。这几天她忍辱负重、不眠不休的照顾,在她看来,不过是待价而沽的投资。 莉亚丝被他话里的冰冷和“回报”这个词刺得微微一颤。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带着疲惫的浅色眼睛里,没有维克托预想中的贪婪、算计或期待,反而是一片坦然的困惑? 她看着眼前这个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掩不住一身迫人气势的男人,看着他那双写满猜疑和冷漠的眼睛,忽然觉得有点荒谬,又有点可笑。连日来的担忧、疲惫、恐惧,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她轻轻地、极快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浅,转瞬即逝,却像一缕微风吹散了阴霾,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粹,甚至有点天真。 “回报?” 她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维克托耳中,“我……我只希望您能健健康康,老爷。”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坦然,“您健康地离开这里,就很好。” 维克托·海登,这位见惯了尔虞我诈、习惯了用最大恶意揣度人心的黑棘公国领主大人,生平第一次,被这样简单、纯粹到近乎愚蠢的愿望噎住了。 希望他健康? 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权?不是为了攀附? 他审视的目光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错愕掠过眼底。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他紧紧盯着莉亚丝的眼睛,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但那双眼睛清澈见底,只有坦荡的关切和一种……如释重负?仿佛他健康离开,就是她最大的解脱和满足。 荒谬!愚蠢!不可理喻! 维克托心中瞬间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比那低烧更让他不适。他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那愚蠢的光芒灼伤。他大步走向角落的木箱,动作俐落地掀开杂物,拿出那卷被仔细包裹好的、依旧能看出华贵质地的衣物。他没有再看莉亚丝一眼,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是抱着自己的衣服,如同来时一般突兀而沉默地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高大的身影迅速融入了小巷清晨的薄雾中。 莉亚丝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迅速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她紧绷的身体才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靠在了冰冷的土墙上。她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脸上那点强撑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浓浓的疲惫和一丝茫然。 希望他健康……她喃喃自语,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那个男人,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闯入了她贫瘠的生命,留下了浓重的血腥味和无尽的压迫感,又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她只希望,这场风暴,永远不要再回来。 而大步流星走在巷子里的维克托·海登,抱着自己价值不菲的衣物,脑海中却顽固地回响着那个苍白瘦小的女人,用那双清澈愚蠢的眼睛看着他,轻轻说出的那句话: “我只希望您能健健康康的。” 该死!他烦躁地甩了甩头,仿佛要把那声音和那双眼睛甩出去。那点微不足道的困惑,很快被更现实的考量取代——找到可靠的人处理伤口,查清袭击者,然后,回到他那冰冷坚固、一切尽在掌控的城堡。 至于那个偏僻小屋和里面那个奇怪的女人?不过是一段荒谬的、不值一提的插曲。他维克托·海登的世界里,没有“纯粹善良”的位置。她不要回报?那更好。省去了麻烦。他冷酷地想道,脚步更快,将那间小屋和里面那双清澈的眼睛,彻底抛在了身后弥漫的晨雾里。 扭曲的种子 维克托·海登的康复过程迅速而高效。回到他那座冰冷坚固的城堡,最好的医生处理了他的箭伤,珍贵的药物和充足的营养让他迅速恢复了力量。然而,身体上的伤口愈合了,心灵深处却被那间破败小屋和那个苍白女人留下了一道难以名状的划痕。 他派人去了橡木城最肮脏的角落。调查结果很快呈上:莉亚丝·格林,一个不受宠的平民女儿,父亲是个酒鬼兼赌徒,母亲早逝,有一个不成器的兄长。家境贫寒,生活拮据,在父亲和兄长的阴影下活得小心翼翼,像墙角一株随时会被踩碎的野草。 维克托看着报告,薄唇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一个贫穷到尘埃里的女人。他等待着。他笃定她会来。她救了他的命,藏匿了他,甚至看到了他虚弱狼狈的样子——这在她看来,难道不是一张价值连城的底牌?她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样,循着他留下的痕迹找到城堡来。她会跪在门外,用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睛望着守卫,声称她救了尊贵的老爷,要求一笔足以改变她命运的丰厚赏赐,或者……更贪心一点,要求一个庇护,一个位置? 城堡的守卫接到了命令:留意一个叫莉亚丝·格林的平民女子。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城堡厚重的大门开开合合,迎来送往的都是衣着光鲜的贵族和商人,那个纤弱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更让维克托感到一丝异样烦躁的是后续的报告:莉亚丝的父亲格林,每逢酗酒,便会揪住莉亚丝那次“消失一天一夜”的事情不放。醉醺醺的咆哮和污秽的揣测之后,便是毫不留情的拳脚相加。报告里甚至提到了她手臂上新鲜的淤青和眼角未消的红肿。 她宁愿忍受父亲的毒打和污蔑,也不愿意利用他这个“救命恩人”的身份来寻求一丝庇护,或者仅仅是索取一笔能让她免受皮肉之苦的钱财? 这个认知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维克托·海登那颗被权力和猜疑层层包裹的心脏。这不符合逻辑!这违背了他对人性根深蒂固的认知!那个“希望他健康”的回答,难道不是欲擒故纵?难道她愚蠢到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更“感激”,从而得到更多?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现在还不出现? 烦躁如同藤蔓缠绕着他。他开始不自觉地关注橡木城那个方向的消息,甚至有一次在处理领地事务时,听到关于平民区斗殴的报告,他竟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有没有提到一个叫格林的女人?” 连他自己都未察觉,那个被他视为“荒谬插曲”的女人,她的存在感,正在他心中悄然滋长,以一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掌控的方式。 某天午后,维克托需要亲自去处理一件领地边缘村庄的小纠纷。他刻意摒弃了华丽的马车和彰显身份的扈从,只带了两名便装的精锐护卫远远跟着。他换上了一套质地尚可但款式极其普通的深灰色便装,像一个普通的乡绅,骑着马缓缓沿着城外的小河行进。 初夏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河岸绿草如茵,野花星星点点。就在一片树荫下,一个熟悉的纤弱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莉亚丝·格林。 她正背靠着一棵粗壮的橡树坐着,膝盖上放着一捧刚采的野花。纤细的手指灵巧地穿梭着,正专注地编织着一个花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浅色的头发和苍白的侧脸上跳跃,形成柔和的光晕。她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近乎虚幻的笑意,那是维克托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宁静,仿佛暂时逃离了生活的泥沼,沉浸在这片刻的安宁里。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裙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维克托勒住马缰,示意护卫停下。他翻身下马,将马拴在另一棵树上,独自走了过去。高大的身影无声地靠近,投下的阴影笼罩了莉亚丝和她膝上的野花。 专注编织的莉亚丝被突然的阴影惊动,抬起头。当看清站在面前的男人时,她脸上的那点宁静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深入骨髓的惊慌。她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快要编好的花环,指节泛白。她认出了他,即使他穿着普通的衣服,那股迫人的气势和那双深不见底的冰冷眼睛,她绝不会认错。 “老爷?”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慌忙想要站起来行礼。 维克托没有阻止她起身,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审视猎物般,紧紧锁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惊惶、恐惧,唯独没有他预想中的一丝一毫的期待、算计或者贪婪? 他沉默了片刻,这沉默让莉亚丝更加不安,几乎想立刻逃离。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我派人找过你。” 这不是疑问句,是陈述。他在观察她的反应。 莉亚丝的身体明显一僵,头垂得更低,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中的情绪。她当然知道父亲那几次被打得更狠,是因为有陌生人在附近打听她……她以为是追兵,吓得魂不附体,更加不敢出门。她低声嗫嚅:“我,我不知道……” 声音细若蚊蚋。 “你父亲打你。” 维克托继续陈述,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因为我。” 莉亚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慌乱,随即又迅速低下头,用力摇头:“不、不是的!是我,是我自己惹父亲生气了……” 她急于否认,仿佛承认了就会引来更可怕的事情。 维克托看着她急于撇清的样子,那根扎在心里的刺似乎又深了一点。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让莉亚丝几乎窒息。他俯视着她苍白的脸,目光落在她手臂上隐约可见的旧伤痕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逼问的冷硬:“为什么不来?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不来要你应得的‘回报’?” 他刻意加重了“回报”二字,??试图撕开她伪装的面具。 莉亚丝被他逼得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住了粗糙的树干。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带着恐惧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维克托那深不见底的寒潭。这一次,维克托清晰地看到了里面的情绪:困惑,还有一丝受伤?仿佛他问了一个多么奇怪的问题。 她看着他,看着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穿着虽然普通但整洁的衣服,气色红润,身体强健,再也不是那个在小屋里奄奄一息、被剧痛折磨的男人。 然后,就在维克托以为她会再次退缩或哭泣时,她竟然轻轻地、极快地弯了一下唇角。那笑容很浅,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释然和满足? “回报?” 她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很轻,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维克托心湖的死水,激起了一圈圈他无法理解的涟漪,“我不是说过了吗,老爷?” 她顿了顿,目光坦然地迎着他审视的视线,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不是说老爷您健健康康的,就好吗?”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她脸上。她手中那个未完成的花环,散发着野花淡淡的、清新的香气。 维克托·海登,这位掌控着无数人生死、习惯了用利益衡量一切的冷酷领主,第一次,被一句如此简单、纯粹到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话,彻底钉在了原地。 希望他健康。仅此而已。 他所有基于人性之恶的预设,在这句话面前,都像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暴露出底下那片他从未理解的荒原。这感觉比被利箭穿胸更让他感到一种剧烈的不适。 他紧紧盯着莉亚丝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只有坦荡的、甚至带着点困惑的清澈,仿佛在问他:这有什么不对吗?你健康地离开了,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荒谬!愚蠢!不可理喻!还有一丝莫名的、让他心口发紧的悸动? 维克托猛地移开视线,仿佛被那纯粹的眸光灼伤。他不再看她,也不再说话。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近乎仓促的僵硬,蓦然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拴马的地方走去。阳光拉长了他的影子,显得有些狼狈。 莉亚丝看着他迅速远去的、依旧带着迫人气势的背影,靠在树干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中的花环不知何时已被捏得有些变形。她低下头,看着那些无辜的野花,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深深的疲惫。 他看起来很好,很健康。这就够了。 希望永远别再见了。 而维克托·海登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将那条宁静的河岸和那个树下的身影远远抛在身后。风呼啸着掠过他的耳畔,却吹不散脑海中那双清澈的眼睛和那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话: “不是说老爷您健健康康的,就好吗?” 这句话,连同那个破败小屋里的悉心照料、那缓解头痛的微凉指尖、那毫无索取的纯粹目光,像一颗扭曲的种子,被强行种进了他冰冷的心田。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困惑、恼怒和被强烈吸引的占有欲,开始在他心底疯狂滋长。 他无法理解她,无法掌控她的“动机”,这种失控感让他烦躁,却也莫名地兴奋。她不要回报?那他就强行给予。她属于那片贫瘠的土地?那他就将她连根拔起,移植到他那座冰冷坚固的城堡里,用黄金和囚笼来豢养。 “我的……” 维克托低声念着,眼中闪烁着病态而偏执的光芒。他不再满足于仅仅“健康地离开”。他想要更多。他想要那个能缓解他疼痛的温柔,想要那双只注视着他的清澈眼睛,只属于他一个人。 那场河边看似平静的重逢,成了维克托·海登心中“强娶”执念的最终催化剂。莉亚丝·格林,这个只想他“健康就好”的平民女子,注定要成为他扭曲家庭渴望中,最核心也最痛苦的那颗棋子。他离开河岸的背影,不再是逃离,而是狩猎者锁定目标后,准备发起致命一击的前奏。 无声的狩猎与“驯养” 自那次河边荒谬的重逢后,维克托·海登的生活里,悄然多了一项隐秘的“消遣”。那个被他视为“愚蠢插曲”的莉亚丝·格林,像一根细小的刺,顽固地扎在他心头的盔甲缝隙里,时不时带来一阵陌生的悸动和更强烈的探究欲。 他不再是那个被动等待猎物上门的猎人。他成了最耐心的观察者。利用巡视领地、处理琐事的机会,他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橡木城那个贫民区附近。他换下彰显身份的华服,穿上不起眼的深色便装,如同一个幽灵,远远地、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那个纤弱的身影。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走进那间破旧但还算整洁的书店,那是她贫瘠世界里唯一的慰藉,隔着蒙尘的橱窗,贪婪地翻阅着那些她永远买不起的书页,指尖轻柔地划过文字,眼神专注得像个虔诚的信徒。维克托记下了那家书店的名字,也记下了她眼中对知识的渴望。 他“偶然”路过城西那家飘着甜腻香气的小糕点铺。透过攒动的人头,他瞥见莉亚丝正用几个辛苦攒下的铜币,换来一小块最廉价的蜂蜜蛋糕。她没有立刻吃掉,而是小心翼翼地用油纸包好,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走到无人的小巷角落,她才小口小口地品尝,眼睛幸福地眯起来,嘴角沾上一点糖霜也浑然不觉。维克托记下了那家铺子,也记下了她品尝甜点时那瞬间卸下所有防备的、纯粹的快乐。 他策马“路过”城外那片盛开的野花田。初夏的风吹过,花浪翻滚。他勒马驻足,看着莉亚丝和几个同样年轻的平民女孩在花田间奔跑、嬉笑。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裙子,头上戴着自己编的花环,苍白的脸颊因为奔跑而泛起难得的红晕,笑声清脆得像林间的鸟鸣。那一刻,她身上沉重的枷锁仿佛暂时消失了,像个真正的、无忧无虑的少女。维克托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看着她弯腰采花,看着她被同伴追逐时惊慌又带笑的躲闪,看着她躺在花丛中望着蓝天白云时那片刻的宁静。他记下了那片花田的位置,也记下了她与同伴相处时眼中闪烁的光彩——一种他从未在她面对家人或自己时见过的、鲜活的生命力。 他甚至“无意”间看到了她回家的场景。那个酒气熏天的父亲堵在门口,粗暴地拽着她的胳膊咆哮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莉亚丝瞬间从花田里的精灵变回了那个瑟缩惊惶的兔子,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小声地辩解着什么,换来的是更不堪的辱骂和推搡。她眼中刚刚还闪烁的光彩瞬间熄灭,只剩下认命的麻木和深深的恐惧。维克托远远看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马鞭,一股冰冷的戾气在胸腔里盘旋。他记下了那个破败的家,也记下了她面对家人时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不得不服的顺从。 维克托像一个最严谨的学者,一丝不苟地收集着关于莉亚丝·格林的每一个碎片:她的习惯、她的喜好、她的恐惧、她短暂的快乐……他沉迷于这种观察,如同在“驯养”一只稀有而胆小的兔子。他享受着看她从最初的极度惊惶,每次发现他“偶遇”时都像受惊的兔子想立刻逃走,到逐渐习惯他的存在,再到偶尔能在他刻意保持距离的注视下,勉强挤出一个怯生生的、如同小动物试探般的微笑。她对他称呼“老爷”时声音不再抖得那么厉害,虽然眼神依旧带着无法消除的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这位尊贵的老爷,为何总在她身边出现? 这种缓慢的、仿佛温水煮青蛙般的“接近”,让维克托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他看着她一点点卸下防备,看着她因为他的“偶遇”而流露出一点点受宠若惊的羞怯,像在欣赏自己精心培育的成果。她的胆小,她的顺从,她那一点点因他而生的细微变化,在他眼中都显得无比可爱。一种扭曲的、独占性的愉悦感在他心中滋生。她是他的发现,他的观察对象,也将只属于他。 维克托觉得时机成熟了。观察期该结束了。这只被他“驯养”得开始适应他存在的小兔子,是时候被正式纳入他的领地。他精心挑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准备进行他计画中的第一步:一个正式的、带着施舍般恩赐意味的邀约。或许是邀请她坐上他的马车,带她去城里最好的糕点铺,让她尝尝什么是真正的甜点,或者带她去一个清静的花园,只有他和她,甚至考虑送她几本她渴望已久的书。 他想像着她会露出怎样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表情,那双清澈的眼睛会如何因他的“垂青”而闪闪发光。这种想像让他心中涌起一种掌控一切的、施舍般的快意。 他再次“偶遇”了刚从书店出来的莉亚丝。她怀里抱着几本旧书,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红晕,脚步也比平时轻快了些。维克托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准备上前,用他练习了几遍的、带着恰到好处距离感的温和语气发出邀请。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莉亚丝却先一步看见了他。这一次,她眼中没有惊慌,反而亮起了一种维克托从未见过的、带着点羞涩和真正喜悦的光芒?这光芒不是因他而生的! “老……老爷!”莉亚丝微微屈膝行礼,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脸颊更红了。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维克托,像是急于分享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甚至暂时忘记了面对他时根深蒂固的畏惧。 “您知道吗?”她声音轻快,带着少女特有的、未经世事的甜软,“书店的艾尔文先生……他、他约我明天去城外的河畔野餐!”她说完,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在一个“老爷”面前表现得过于兴奋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但那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和眼中闪烁的、纯粹的期待和羞涩,却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维克托·海登的心脏! 书店的儿子?艾尔文?野餐? 维克托脸上的那点志在必得的温和瞬间冻结,碎裂,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冰冷和暴戾!他周身原本刻意收敛的压迫感如同失控的寒潮,猛地爆发出来! 莉亚丝被他瞬间阴沉恐怖的表情和骤然降临的冰冷气压吓得浑身一颤,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尽,血色全无。怀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她惊恐地看着他,不明白刚才还“和善”的老爷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 维克托死死地盯着她,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他看到了她眼中对另一个男人的期待!看到了她因另一个男人的邀约而绽放的光芒!这光芒如此刺眼,如此……不可饶恕! 他动作太慢了! 这只他以为正在被自己“驯养”的小兔子,这只他视为囊中之物的猎物,竟然差点被别人捷足先登! 什么温水煮青蛙!什么循序渐进的“驯养”! 全是徒劳! 对付觊觎他所有物的虫子,就该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碾碎! “是……是吗?”维克托的声音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那很好。” 他最后深深地、如同毒蛇锁死猎物般看了莉亚丝一眼,那眼神里的占有欲和毁灭欲毫不掩饰,让莉亚丝如坠冰窟,连呼吸都停滞了。然后,他没有再说一个字,猛地转身,高大的背影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狂暴气势,大步流星地离去,留下莉亚丝一个人僵立在书店门口,抱着冰冷的书本,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刚才那点少女的雀跃早已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维克托·海登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冰冷而决绝的念头: 结束这无聊的游戏。 用最快的速度,最不容抗拒的手段。 把她抓回来。 关进他的城堡。 锁在他的身边。 现在! 那只胆敢觊觎他猎物的虫子?他会让他明白,触碰海登公爵的东西,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河边那纯粹的一句“希望您健康就好”所种下的扭曲种子,在这一刻被嫉妒和占有欲彻底浇灌,瞬间长成了参天的、名为“强占”的毒藤。莉亚丝·格林短暂的自由和那一点点对平凡幸福的期待,在她无知无觉中,已经走到了尽头。维克托·海登的“第一次邀约”,将以一种她无法想像、也无法抗拒的、最残酷的方式降临。 破碎的野餐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河畔。莉亚丝·格林站在约定好的老橡树下,紧张又期待地绞着手指。她特意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裙子——虽然洗得发白,但领口和袖口被她细心地绣上了几朵小小的雏菊。她甚至还偷偷用一点珍藏的玫瑰水擦了擦手腕和耳后。柔顺的浅色头发仔细地编成辫子,鬓边别了一小朵刚采的野花。她从未如此用心地打扮过自己。 艾尔文……想到那个书店里总是温和笑着、会偷偷借书给她看的青年,莉亚丝的脸颊就忍不住发烫。他约她来野餐!这对她贫瘠而压抑的生活来说,就像一道猝不及防、耀眼夺目的光。她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个旧篮子,里面装着昨天省下来的半块黑面包和几个野苹果,心像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直跳。 时间一点点流逝。 阳光从柔和变得炙热。 河畔的风带来青草和河水的湿润气息,却吹不散莉亚丝心头渐渐弥漫的不安。 艾尔文没有来。 她踮起脚尖,一次次张望着通向城里的那条小路。每一次脚步声响起,她都会紧张地望过去,但每一次都只是失望。路人投来好奇或怜悯的目光,让她更加窘迫地低下头。篮子里的面包变得干硬,苹果也失去了光泽。雀跃的心情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只剩下冰冷的、不断下沉的失落和担忧。艾尔文怎么了?他是不是后悔了?还是出了什么事?各种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盘旋。 就在她几乎要被失落和恐惧淹没,准备黯然离开时,一阵由远及近的、沉重而规律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打破了河畔的宁静。 一辆华丽得与这郊野格格不入的黑色马车,在两匹油光水滑的骏马牵引下,缓缓停在了老橡树前。车门上镶嵌着海登家族徽章——一只展翅的猎鹰抓着荆棘,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莉亚丝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比等不到艾尔文更深的、源于本能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想后退,想躲到树后。 然而,车门已经打开。 维克托·海登走了下来。 他不再是那个穿着普通便装、带着距离感的“偶遇者”。此刻的他,穿着量身定制的深黑色天鹅绒外套,领口和袖口缀着繁复的银线刺绣,身姿伟岸挺拔,如同巡视领地的雄狮。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精准地锁定了树下那个打扮过、却显得更加单薄无助的身影。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从鬓边的小花,到领口袖口的雏菊刺绣,再到她苍白却因为等待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那目光带着一种近乎实质性的穿透力,让莉亚丝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无所遁形。 然后,维克托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极具占有欲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一种猎物终于落网的满意。 “莉亚。”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磁性,却让莉亚丝浑身血液都冻僵了。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用了这个亲昵到可怕的称呼。 “今天的你……” 他向前一步,强大的气场压得莉亚丝几乎窒息,“我很喜欢。” 莉亚丝惊恐地睁大眼睛,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和这句话的含义。她只想逃离,只想找到艾尔文!她慌乱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老、老爷?我在等人……” “不必等了。”维克托打断她,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他向她伸出了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带着掌控一切的力量。 “上车。” “不!老爷,我真的在等人!”莉亚丝本能地抗拒,脚步踉跄着后退。 维克托眼中最后一丝伪装的耐心消失了。他不再等待她的顺从。高大的身影瞬间逼近,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强势风暴!莉亚丝甚至来不及尖叫,只觉得天旋地转,腰身被一条钢铁般的手臂牢牢箍住,双脚瞬间离地!她精心准备的旧篮子脱手飞出,面包和苹果滚落在草地上。 “啊——!” 短促的惊呼被维克托宽阔的胸膛堵住。他像抱起一件没有重量的易碎品,却又带着不容挣脱的绝对力量,轻而易举地将她抱离地面,大步走向那辆如同囚笼般的华丽马车。 “放开我!老爷!求求您!艾尔文他……”莉亚丝在他怀中徒劳地挣扎,泪水夺眶而出,恐惧和担忧让她语无伦次。 维克托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他抱着她,如同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珍贵猎物,径直走到马车旁。车夫早已恭敬地打开车门,垂首肃立。 “进去。”维克托的声音冰冷地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话音未落,莉亚丝就被不容抗拒地塞进了马车宽敞却无比压抑的车厢内。柔软厚实的深色天鹅绒坐垫,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皮革和雪松混合的冷冽香气——这一切都让她感到窒息般的陌生和恐惧。 维克托随后弯腰跨入车厢,高大的身躯立刻让宽敞的空间显得逼仄。他优雅地在她对面落座,车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温暖的阳光和自由的空气,也彻底隔绝了莉亚丝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马车内部装饰奢华,车窗挂着厚重的丝绒窗帘。维克托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姿态优雅从容,仿佛刚才的强掳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抬眼,看着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泪流满面的莉亚丝,脸上没有丝毫怜悯。 “别哭了,莉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却又冰冷得没有温度,“眼泪不适合今天的你。” 莉亚丝死死咬着下唇,努力抑制住抽泣,但恐惧的泪水依旧不断滑落。她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尔文呢?他到底怎么了?眼前这个男人,他到底要做什么? 维克托的目光在她惊恐的脸上停留片刻,仿佛很满意她此刻完全属于他的状态。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用一种谈论天气般随意的口吻补充道,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莉亚丝的心: “哦,对了。”他微微倾身,靠近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牢牢锁住她,“今天行程有点赶,我们得先去和你那位父亲道个别。”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轻蔑、如同谈论垃圾般的弧度,缓缓吐出那个称呼: “虽然他只是个令人作呕的地沟老鼠。” 他顿了顿,身体靠回柔软的椅背,姿态睥睨,仿佛在施舍一个天大的恩典,语气却冰冷如霜: “但必要的礼数,还是需要的,不是吗?” “道别”? “地沟老鼠”? “礼数”? 这几个片语合在一起,如同最恐怖的魔咒,在莉亚丝耳边轰然炸响!她瞬间明白了维克托的意图——他要带走她!以一种不容反抗、不容置疑的方式!他甚至还要“屈尊降贵”地去和她那个酗酒的父亲“道别”? !这哪里是道别?这分明是宣告!是掠夺!是彻底的掌控!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看着对面那个如同神祇般端坐、掌控着她一切命运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病态占有欲,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艾尔文的失约、父亲的结局、自己未知的恐怖未来、所有的一切都在维克托这句冰冷而轻蔑的话语中,化作了无边的黑暗。 马车平稳地启动,朝着橡木城那个她拼命想要逃离的贫民区驶去。车轮碾过路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为莉亚丝·格林短暂而卑微的自由,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地沟鼠巢的告别 马车最终停在了一条散发着劣质酒气、污水横流的狭窄小巷口。这里就是莉亚丝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一座歪歪扭扭、墙皮剥落的两层木屋,楼下是格林家赖以为生的小酒馆,此刻里面传出粗俗的喧哗和浓烈的酒臭。 车门打开,维克托·海登率先下车,他伟岸的身躯和一身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华贵服饰,瞬间吸引了所有路人和酒馆里醉醺醺的目光。好奇、畏惧、贪婪,各种视线交织而来。 他并未理会这些蝼蚁般的注视,而是转身,向车厢内伸出手。 莉亚丝蜷缩在车厢最深的角落,身体抖得像风中残烛。她脸色惨白如纸,泪水早已干涸在脸上,留下冰冷的痕迹。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看着维克托伸来的手,那象征着通往无边地狱的入口,她拼命摇头,身体缩得更紧,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呜咽。 维克托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他不需要她的意愿。他俯身探入车厢,铁钳般的手臂再次不容抗拒地箍住了莉亚丝纤细的腰肢,将她像一件没有生命的娃娃般抱了出来。双脚悬空,莉亚丝连挣扎的力气都已失去,只是紧闭着眼,任由他将自己带向那扇她拼命想逃离、此刻却更想永远逃避的家门。 维克托抱着她,如同展示一件战利品,大步走进了那间光线昏暗、气味浑浊的酒馆。 酒馆内瞬间死寂。 所有醉醺醺的喧闹戛然而止。 酒鬼格林和他的儿子,正被人高马大、穿着海登家族侍卫服的壮汉死死地按在油腻肮脏的地板上。格林的脸紧贴着冰冷湿滑的地板,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他的儿子同样被压得动弹不得,吓得瑟瑟发抖。 莉亚丝看到这一幕,身体猛地一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维克托抱着她,如同站在垃圾堆上的君王,冷漠地扫了一眼地上两只如同待宰猪猡般的“地沟老鼠”。他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在看两堆令人作呕的秽物。 然后,他微微侧身,将怀中的莉亚丝更清晰地展示在众人面前,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砸碎了酒馆内令人窒息的死寂: “听着,虫子们。”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天生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是维克托·海登。海登家族的继承人。”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小小的酒馆里炸开!海登家族!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那个传说中铁血冷酷的领主!恐惧像瘟疫般瞬间蔓延,连那些按着格林父子的侍卫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维克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地上惊恐万状的格林父子,最终落回怀中莉亚丝苍白绝望的小脸上。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禁锢在自己怀中,姿态是绝对的占有和宣示。 “莉亚·格林,”他刻意用了这个更亲昵的称呼,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扭曲的、如同谈论珍宝般的“温柔”,“她让我深深着迷,我对她一见钟情。” 莉亚丝在他怀中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和荒谬感。 维克托的目光重新变得冰冷锐利,如同审判的利剑,直刺地上的格林: “她将成为我维克托·海登唯一的妻子。海登城堡的女主人。” 唯一的妻子? !海登城堡的女主人? ! 这如同天方夜谭般的宣告,让地上被按着的格林父子彻底懵了,也让酒馆里所有偷听的酒客目瞪口呆! 维克托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轻蔑至极的弧度,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毒的冰刃: “我今日踏足你这污秽的鼠穴,不是为了征求你这只地沟老鼠的同意——”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鄙夷如同实质的鞭子抽打在格林父子身上: “而是来告诉你,从今往后,夹紧你的尾巴,像真正的老鼠一样,只在你肮脏的阴沟里苟且偷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威压和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永远!永远不要试图靠近、打听、甚至提起我的莉亚!如果让我听到一丝一毫关于你骚扰她的风声,或者看到你这只臭虫胆敢出现在她视线之内……” 维克托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加恐怖。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格林父子惊恐欲绝的脸,仿佛在看两具即将腐烂的尸体。 “明白了吗,老鼠?”他最后冷冷地吐出这句话,如同给一件垃圾下达最后的指令。 地上的格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点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 维克托不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他的眼睛。他抱着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般的莉亚丝,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间散发着绝望和恐惧气息的污秽酒馆。 门外,另一辆稍大的、同样印着海登徽章的马车旁,几名训练有素的仆人正将莉亚丝那少得可怜的“行李”——一个破旧的藤箱,里面装着几件同样破旧的衣物,几本她视若珍宝的旧书,以及那个在河边被捏得有些变形的野花花环(不知何时被仆人捡起放了进去)——迅速而无声地搬上马车。 维克托抱着莉亚丝,毫不迟疑地登上了这辆如同移动囚笼的华丽马车。车门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个她生活了十几年、充满痛苦却也短暂拥有过一丝期待的贫瘠世界,也隔绝了所有窥探和同情的目光。 车厢内,只剩下维克托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和莉亚丝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绝望的呼吸声。她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越来越陌生的景色,身体冰冷僵硬,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维克托坐在她对面,姿态放松而满意,如同欣赏一件终于落入掌心的绝世珍宝。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莉亚丝鬓边那朵早已枯萎的小花,动作带着一种扭曲的怜惜。 “结束了,莉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笃定,“你的新生活,开始了。” 马车平稳而迅速地驶离橡木城贫民区,朝着那座矗立在山崖之上、俯瞰众生的冰冷城堡疾驰而去。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如同为莉亚丝·格林过去的一切,敲响了最后的、无声的丧钟。 她不再是莉亚丝·格林。 她是维克托·海登的“莉亚”。 是他病态迷恋的囚徒。 是他扭曲家庭渴望中,即将被强行嵌入的核心部件。 而那座越来越近、如同巨兽獠牙般的城堡阴影,正张开冰冷的怀抱,准备将她彻底吞噬。 无法逃脱的初夜(H) 马车碾过最后一段山路,最终停在了海登城堡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巨大拱门前。沉重的铁闸门在深沉的夜色中缓缓升起,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如同欢迎主人归巢,也如同吞噬猎物的巨口。 维克托·海登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抱着莉亚丝走下马车,双脚踩在光洁得能映出人影的冰冷大理石地面上,只觉一阵眩晕和刺骨的寒意。这里的一切都与她熟悉的世界格格不入,她没有力气挣扎,也没有心思去打量这座宏伟的牢笼。她的灵魂仿佛还留在那条污秽的小巷,留在那个被碾碎的花环上。维克托有力的手臂牢牢箍着她的腰,让她无法逃离,只能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他牵引着穿过一道道幽深的长廊,踏上盘旋而上的冰冷石阶。 城堡内部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空旷。巨大的石墙、高耸的穹顶、冰冷的盔甲和沉默的仆从……一切都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威严和压抑。他们穿过一道道幽深的长廊,最终停在一扇厚重的、雕刻着繁复猎鹰与荆棘纹路的橡木门前。这就是城堡的主卧,维克托·海登权力的核心,也将是莉亚丝噩梦开始的地方。 霍普金斯管家早已无声地守在门外,看到维克托怀中那个苍白脆弱、眼神空洞如人偶般的少女时,他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怜悯,是了然,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无力的沉寂。他微微躬身:“老爷,夫人。” 这声“夫人”如同冰冷的烙印,烫得莉亚丝身体又是一颤。 维克托没有停顿,一手推开那扇厚重的、雕刻着猎鹰与荆棘纹路的橡木门,另一手依旧紧紧揽着莉亚丝,将她带进了房间。门在身后发出沉重的闷响,随即是清晰的落锁声——“哢哒”。 那一声轻响,如同断头台上的铡刀落下,彻底斩断了莉亚丝最后一丝微弱的幻想。她被囚禁了。在这个陌生的、冰冷的、由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掌控的空间里。 房间极其宽敞奢华。巨大的四柱床挂着厚重的深色帷幔,壁炉里跳跃着温暖的火焰,昂贵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柔软无声,空气中弥漫着维克托身上那种冷冽的雪松气息。然而,这一切的华美在莉亚丝眼中,都化作了冰冷的刑具和令人窒息的牢笼。 维克托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投下压迫性的阴影,将莉亚丝完全笼罩。他带着不容抗拒地牵过她冰凉颤抖的手,将她拉向房间中央那张如同祭坛般的巨大四柱床。他的眼神不再是酒馆里那种睥睨一切的冰冷,而是燃烧着一种炽热的、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和情欲。那目光像滚烫的烙铁,灼烧着莉亚丝脆弱的神经。 “以后,”他俯身,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目光扫过这间奢华却冰冷的囚笼,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带着浓烈的、不容置疑的宣告:“你就和我住在这里了。”他顿了顿,语气刻意放缓,却更像是在通知,“现在太晚了,明天我再带你好好熟悉我们共同的家。”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莉亚丝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睫毛上,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充满占有欲的弧度:“也顺便安排一下我们的婚礼。”他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务事,手指却带着灼热的力量,抚上她冰凉的脸颊,迫使她抬起那张写满绝望的小脸。 身体前倾,手臂如同铁箍般猛地拥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狠狠锁进自己滚烫的怀抱里!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紧贴,莉亚丝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下那颗因兴奋而狂跳的心脏,以及透过衣料传来的惊人热度和蓄势待发的力量。 “今晚之后,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灼热的气息烫得她瑟缩,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的诱惑,却又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这难道不是一个……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吗?我的小兔子?” “夫妻”? “纪念”?莉亚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成冰!巨大的恐惧让她胃部痉挛,身体在他怀中僵硬得像块石头。 维克托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微微拉开一点距离,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怜惜,轻轻抚上她因恐惧而冰凉颤抖的脸颊,声音带着一种急切的、不容抗拒的占有:“原谅我的唐突。”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肌肤,带来一阵恶寒。 “我等不及了,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幽暗,燃烧着赤裸裸的、即将失控的欲火。他的声音陡然转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命令,目光如同实质的烙铁,锁住她惊恐绝望的眼睛。 “你现在,就要属于我!” “不!不要!求求你!”莉亚丝终于爆发出绝望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他,长期压抑的恐惧在这一刻化作了求生的本能,她转身就想冲向那扇紧锁的房门。 然而,她的反抗像火星溅入了油桶,彻底点燃了维克托压抑已久的掠夺本能。 “啧。”维克托发出一声不耐的轻哼,眼中那点伪装的温情瞬间被暴戾的欲望取代!他一把抓住莉亚丝纤细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莉亚丝痛呼一声,感觉自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粗暴地拽回床边。 厚重的帷幔在她眼前晃动,烛光在泪水中扭曲成光怪陆离的碎片。维克托伟岸的身影带着骇人的压迫感笼罩下来,那双燃烧着欲火和绝对占有的眼睛,是她视野中最后清晰的景象。 “看来我的小兔子还需要一点……引导。”维克托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欲望浸透的沙哑和冷酷。他毫不费力地用一只手就将莉亚丝的双腕并拢,死死按在床头华丽冰冷的雕花柱子上,另一只手则俐落地扯下了自己颈间那条昂贵的真丝领带。 “放开我!你这个恶魔!放开!”莉亚丝拼命挣扎,泪水汹涌而出,双脚胡乱踢蹬,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维克托对她的哭喊和咒骂置若罔闻,眼中只有猎物落入陷阱的兴奋。他动作熟练而冷酷地用那条深色的领带,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缠绕、收紧、打上死结!将她的双手牢牢地绑在了床头的雕花柱上! “唔!”手腕被粗糙的布料勒紧,传来尖锐的疼痛。莉亚丝像被钉在祭台上的羔羊,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冰冷的绝望。她徒劳地拉扯着束缚,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维克托那张被情欲彻底扭曲、如同野兽般兴奋的脸庞在眼前放大。 维克托俯视着床上被束缚、泪流满面、瑟瑟发抖的小兔子,胸腔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骇人的欲火。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昂贵外套的纽扣,动作带着一种施暴前的优雅从容。 “别怕,莉亚。”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虚伪的、令人作呕的“歉意”和赤裸裸的欲望, “初夜嘛……难免会有点痛。”他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口,露出结实紧绷的胸膛,眼神如同盯着唾手可得的猎物: “而且,”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脸上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被欲望彻底吞噬的笑容: “我现在,大概也兴奋得没办法对你温柔了。” 他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原始的兽性: “很抱歉啊,我的莉亚……” 这句“抱歉”如同最恶毒的嘲讽,击碎了莉亚丝最后一丝幻想。她看着他那双被欲望涂满、只剩下掠夺本能的深色眼眸,如同看到了地狱深渊。维克托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和滚烫的温度,猛地抓住了她衣服的领口,在他绝对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相信我。”他喘息着,声音低沉而充满扭曲的自信,如同在宣告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你会喜欢上的!” 伴随着他最后一个字的落下,是布料被彻底撕裂的刺耳声响!莉亚丝凄厉的哀鸣被淹没在他随之覆压下来的、滚烫而沉重的身躯之下!裙衫如同凋零的花瓣,被粗暴地扯开、丢弃。烛光在泪水中疯狂摇曳、扭曲。 奢华的主卧内,厚重的帷幔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与声音,只留下壁炉火光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如同鬼魅般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薰、汗水、情欲以及一丝莉亚丝被咬破的唇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的诡异甜腻。低低的、压抑的哭泣声,身体撞击床榻的沉闷声响、以及手腕被领带束缚摩擦发出的细微嘶鸣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交织成一首残酷的、名为“初夜”的绝望交响曲,在紧闭的主卧内反复回荡。 维克托·海登此刻却像一头彻底释放了野性的饿狼,在他专属的“雌兽”身上不知疲倦地疯狂耕耘,横冲直撞。吻住那被干得合不拢的小嘴,抓着腰让她不可逃离,势如破竹迫她打开身体最柔软的地方迎合他的欲望。纤细的身体被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掠夺撞击得支离破碎。破碎的呜咽和压抑的哭泣声断断续续,最终在维克托直接将捅到底,狠狠的撞到她的深处释放白浊,化作了喉咙深处绝望的、如同幼兽般的哀鸣。 维克托却仿佛被这哀鸣点燃了更深的火焰。他粗重的喘息带着绝对的掌控和一种扭曲的满足感。汗水从他贲张的肌肉上滑落,滴在莉亚丝苍白如纸的肌肤上,烫得她又是一颤。 就在莉亚丝以为这酷刑般的掠夺终于要接近尾声,感受到身上男人没有退出,反而用一只滚烫的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抓住了莉亚丝一只纤细的手腕! “不,维克托!”莉亚丝惊恐地睁大泪眼,预感到了更可怕的事情。 维克托无视她的哀求,眼神炽热得近乎疯狂。他强硬地拉着她的手,粗暴地按在了她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微微起伏、平坦得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上。 掌心下是柔软温热的肌肤,以及维克托狰狞可怖的粗暴入侵正藏在她体内准备下一轮侵犯。这个动作带着赤裸裸的、原始而野蛮的意味——让她用身体最直接的触感去理解,她此刻存在的唯一价值,以及他正在对她做什么! “感觉到了吗?我的莉亚。”维克托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柔情,他俯下身,灼热的唇舌惩罚性地啃噬着她脆弱的颈侧,留下新的红痕,身下的动作再次带着宣告般的力度,更深、更重地撞进她的最深处! “这里,很快就会孕育我们的孩子。” 他的声音如同魔咒,伴随着强势的全根送入,在她身上刻下他维克托·海登的烙印,宣告着他对这具身体、这个灵魂的绝对所有权。 “强壮的儿子,像你一样美丽的女儿。他们填满我对家的所有渴望。” “感受我!感受你的丈夫如何爱你!如何让你成为真正的海登夫人!” “不要——!”莉亚丝彻底崩溃了,身体被强行按在小腹的手,清晰无比地让她感受到自己如同被捕获的雌兽,被强壮暴戾的狼王按在爪下,被迫接受他无休无止的侵犯和疼爱的命运。这认知带来的屈辱和恐惧远超肉体的痛苦! “我害怕,不要弄进来!维克托,求求你!不要……”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哭喊,声音凄厉而绝望。 这声带着他名字的哭喊,非但没有唤起维克托丝毫的停顿或怜悯,反而像一桶热油浇在了他熊熊燃烧的占有欲和征服欲上!他紧紧禁锢着她颤抖挣扎的身体,近乎暴戾的顶胯了数百下。 “不要?”维克托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暴戾而兴奋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我的小兔子,你还不明白吗?” 他的动作骤然变得更加凶狠、更加深入,每一次撞击都带着碾碎她所有抵抗的绝对力量,每一次都伴随着他滚烫的、不容拒绝的馈赠! “你越说‘不要’,我就越想给你全部!”他在她耳边喘息着宣告,滚烫的唇舌在她颈间肆虐,留下更多宣告所有权的印记,身下的占有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强度,仿佛要将自己彻底烙印进她的灵魂和子宫深处! “我要你,永远记住这一刻!记住是谁,在拥有你、填满你、让你完整!” 莉亚丝在他狂暴的攻势下,如同被彻底撕碎的布偶,连哭喊的力气都已耗尽。她只能绝望地承受着,感受着那可怕的、象征着无尽噩梦和枷锁的滚烫热流,在她体内爆发、蔓延。 终于,风暴渐歇。 维克托沉重的身躯依旧覆压着她,粗重地喘息着,汗湿的胸膛紧贴着她布满吻痕的浑圆。 然而,莉亚丝的噩梦并未结束。 维克托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撑起身体,带着一种事后的慵懒和绝对的掌控,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早已凌乱不堪的、昂贵的真丝领带。 莉亚丝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这一举动,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你、你要做什么?” 维克托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依旧燃烧着余烬般欲火的深眸看着她,嘴角带着餍足而危险的弧度。他俯下身,再次将她冰冷僵硬的身体紧紧抱入怀中,力道之大,让莉亚丝几乎窒息。他那结实宽厚的胸膛如同巨石般压着她,剥夺了她最后一丝呼吸的空间。 更让她惊恐欲绝的是—— 两人身体相连的部分,那尚未完全消退的火热和坚硬,依旧清晰地嵌合着,霸道地提醒着她,狼王的爱欲远未餍足,随时可能再次苏醒,开始新一轮的耕耘! “你、你太过份了……”莉亚丝被他紧箍在滚烫的怀抱里,身体清晰地感受着他未消的威胁和那令人窒息的压迫,屈辱和恐惧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不敢激烈反抗,那只会招致更可怕的后果,只能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发出微弱而破碎的控诉:“我、我都说不要了!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弄?呜呜呜…” 她这副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流泪承受的模样,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反而更加点燃了维克托心中那扭曲的施虐欲和占有欲。他愉悦地低笑出声,胸膛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莉亚丝身上。 “过分?”他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她泪湿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扭曲的亲昵,声音却冰冷而充满不容置疑的绝对: “莉亚,我的小兔子。”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两人身体贴合得密不透风,那相连的部分也因这挤压而更加清晰。 “这件事,没有商量。” 他直视着她那双因愕然而瞪大的、湿漉漉的浅色眼眸,那里面盛满了恐惧、不解和深深的绝望。 “你必须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的爱、习惯我的一切!” 看着他那懵懂又惊恐的小妻子因为这句话而愕然睁大的眼睛,维克托心情大好,一种掌控一切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而充满绝对的占有,如同烙印般刻入她的灵魂: “记住!” 他身下那蛰伏的猛兽,在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紧致后,再次开始苏醒、膨胀,带着不容抗拒的灼热和力量。 “你的一切、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未来、甚至你的恐惧和泪水,所有的初次……” 他猛地挺身,再次开始了新一轮强势而深入的掠夺! “都只能是我的!永远属于我!” 新一轮的狂风暴雨瞬间席卷了莉亚丝残存的意识。维克托·海登,她的丈夫,她的狼王,用最直白的方式掠夺她的初夜,反复刻下他绝对占有的烙印,直至受不了溢出也不曾消退。紧闭的主卧内,只剩下维克托餍足的低吼、莉亚丝破碎到几乎听不见的呜咽,以及那象征着永恒禁锢的、肉体撞击的沉闷声响。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床上纠缠的身影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如同上演着一场永不落幕的、名为占有的黑暗仪式。 晨光的祭坛(H) 清晨的第一缕微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奢华却冰冷的主卧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朦胧的光带。光线中,细小的尘埃无声地舞动。 维克托·海登在生物钟的精准召唤下醒来。意识回笼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满足感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充盈了他强健的胸腔。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枕边人苍白却依旧精致的侧脸上。 莉亚丝·海登,他彻彻底底、完完全全拥有的妻子。正蜷缩在他身边沉睡。昨夜被他肆虐过的痕迹,颈侧、锁骨、肩头甚至手腕上,那些青紫的吻痕和指印,被吻肿的红唇以及被狠狠灌浆而合不拢的”小嘴”,在熹微的晨光下清晰可见,如同烙印在他所有物上的勋章。几缕浅金色的发丝散落在枕间,衬得她脆弱得像一件易碎的琉璃艺术品。 维克托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她身上。眼前这一幕,与他过去独自醒来的冰冷空旷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这间象征着权力核心的主卧,不再是冷硬的石堡,而是他温暖的家!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身边这个温顺、柔软、完全属于他的存在。余生漫漫,每一天清晨醒来,都将有这样一位温顺美丽、乖乖软软的爱妻陪伴在侧。她将为他生育孩子,与他共同构建一个只属于他维克托·海登的、完美而强大的家庭。这个念头带来的巨大喜悦和满足感,几乎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为之沸腾。 一股强烈的怜惜涌上心头。她是如此娇弱,如此需要他的保护和滋养。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腹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温柔,轻轻拂过她光滑却微凉的脸颊,感受着她细腻肌肤下生命的脉动。然后,灼热的吻如同密集而温存的雨点,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和一种宣告所有权的满足感,落在她的额角、紧闭的眼睑、冰凉的脸颊、以及那微微红肿、带着昨夜他留下齿痕的唇瓣上。 “唔……” 睡梦中的莉亚丝被这持续的、带着侵略性的骚扰弄醒。浓密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颤抖着,,带着初醒的湿意和迷茫,缓缓掀开。 那双曾经清澈的浅色眼眸,此刻被一层未散的睡意和生理性的水汽笼罩,在朦胧的晨光下显得迷离而脆弱,像迷失在晨雾中、毫无防备的小鹿。她显然还未完全清醒,意识停留在混沌的边界,昨夜那场专属维克托的初夜激情带来疲惫尚未完全褪去。她只是本能地感受到一种温暖坚实的包裹,以及脸上那密集的、带着奇异热度的触碰,发出了一声无意识的、带着浓浓睡意的嘤咛。 这种毫无防备的、初醒时软糯的嘤咛,像最烈的助燃剂,瞬间将维克托心底那簇名为占有欲的火焰彻底引爆,燃成了焚天的烈焰!她这副全然依赖、懵懂纯真、仿佛只为他绽放的模样,这是独属于他的清晨风景! 维克托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而滚烫,眼神暗沉如酝酿着风暴的深渊,翻涌着赤裸裸的、永不知餍足的情欲和一种“必须立刻加深所有权”的急迫。他需要更直接、更深入的连接来开启这意义非凡的新婚生活。 “我的小兔子,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欲望,滚烫的唇舌沿着她纤细脆弱的脖颈线条向下滑去,在那片布满他印记的肌肤上烙下新的痕迹。他的一只大手已经不安分地探入丝绒被下,分开白滑的双腿,让她承受无数爱火的”小嘴”按向自己已然苏醒的、滚烫而坚硬的欲望。 “不!维克托,不要……”莉亚丝在他灼热的吻和肆意的抚摸下,混沌的意识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清醒!开始剧烈地挣扎,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惧颤抖,双手徒劳地推拒着他沉重的胸膛,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怀抱和即将重演的酷刑。 然而,她的挣扎在维克托眼中,却像欲拒还迎的羞涩,,一种加深夫妻情趣的可爱姿态。这反而更加刺激了他,让他血脉贲张! “嘘……别拒绝你的丈夫,莉亚,”他喘息着,轻易地压制住她微弱的反抗,将她更紧地禁锢在身下,滚烫的唇贴着她敏感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却又带着一种扭曲的深情:“你太脆弱了,像一朵缺少雨露的花。” “作为你的丈夫,我有责任,现在、立刻、好好地滋润你。” 他的吻带着毁灭般的热情落下,同时坚硬的欲望直接抵住狼狈不堪,满是精斑的入口,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凶狠地将巨物整个儿插了进去! 清晨的阳光,此刻已变得清晰而锐利,透过丝绒窗帘缝隙将奢华而冰冷主卧彻底点亮。 阳光清晰地映照出莉亚丝纤薄的身体随每一次强而有力进击的剧烈起伏。那具被迫承受着他所有爱意与恩泽的娇躯,雪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上全是深红的吻痕、青紫的指印。脆弱的花园被野兽般的原始力量一遍遍强行洗礼、开拓、深入,深处的白浊伴随反复播种、耕耘的路径而溢出体外。这一切细节在维克托眼中,成了最动人的回应,是她的身体在接纳他,在渴求他更深的占有。 而最令他灵魂战栗、占有欲达到顶峰的,是莉亚丝被迫仰起的小脸。晨光直射入她那双因痛苦和窒息而盈满生理性泪水的浅色眼眸。泪水不断溢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破碎的、钻石般的光芒。维克托死死地盯着这双眼睛,在他扭曲的、燃烧着情欲的视野里,这饱含泪水、因刺激而微微扩散的瞳孔,不再是无尽的痛苦和绝望,而是被他的爱火点燃的、无声的渴求!那闪烁的泪光,被他解读成了无法言说的、对他的迷恋与索求! “啊!莉亚!”维克托发出一声低沉而满足的嘶吼,动作变得更加狂暴而深入,仿佛要将自己彻底熔铸进她的身体里。他想起关于狼的传说——凶残,暴戾,却对自己的伴侣有着至死方休的专一和可怕的独占欲。它们会一遍遍地占有、标记、播撒种子,直到确认伴侣的腹中孕育着它们的血脉,才会暂时停息。 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那头守护着唯一伴侣的头狼。一刻未将代表他血脉和永恒连接的种子深深灌入她的最深处,确保她怀上他的继承人,他便绝不会停止这场神圣的掠夺仪式! “怀上吧,我的莉亚。” 他喘息着命令,因欲望而扭曲、却写满狂热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我知道你想要的。”他俯下身,滚烫的唇贴上她冰冷颤抖的耳垂,如同恶魔的低语,将她生理的痛苦反应强行扭曲成内心的渴望: “想要我的种子在你体内生根发芽,想要为我孕育强大的继承人,想要我们的血脉在这座城堡里延续。告诉我,你想要的!” 他低吼着,动作更加凶狠,仿佛要用这种方式从她破碎的呜咽中,强行榨取出他想要的答案。 莉亚丝在他狂暴的掠夺和灼热的宣告下,意识早已模糊。身体的剧痛、被阳光曝晒的羞耻、以及那强行灌入耳中的、关于渴望和孕育的可怕话语,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将她残存的意识扎得千疮百孔。她无法思考,无法反抗,只能在维克托制造的、永无止境的欲望风暴中沉浮、窒息。 她的瞳孔在生理性的刺激和维克托强势的逼迫下,确实倒映着他狂热的脸庞,倒映着窗外刺目的阳光。但这绝非渴慕,而是被痛苦和绝望彻底淹没后,灵魂熄灭前的最后一点反光。泪水汹涌地流淌,无声地诉说着最深的抗拒和无法言说的悲鸣。 然而,在维克托·海登眼中,这被阳光和泪水包裹的、倒映着他身影的瞳孔,就是他爱妻对他最深切渴慕的证明!是她身体和灵魂都需要他、渴望为他孕育的无声呐喊! 这认知带来的巨大满足感和掌控感,如同电流般窜遍他的全身。他低吼一声,猛地一个深顶,几乎要将她捅穿,终于将酝酿已久的、象征着永恒连接和血脉延续的灼热种子,不容抗拒地、深深地灌溉内射进他认定的、最神圣的土壤深处。他感受着她身体深处那绝望的紧缩和颤栗,如同最热烈的欢迎接住他的精华。 他沉重地覆在她身上,餍足地喘息,感受着她身体的细微抽搐和那象征接纳的温热。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两人汗湿交缠的身体上,照亮了莉亚丝空洞失焦的眼眸和脸上未干的泪痕,也照亮了维克托脸上那混合着兽性满足和对家庭未来无限憧憬的扭曲笑容。 狼的仪式完成了。 他的莉亚,他的妻子,他未来继承人的母体,终于被彻底标记,被灌满,被他牢牢地锁在了由他的欲望、暴力和扭曲爱意编织的、名为“海登家族”的永恒牢笼之中。阳光下的主卧,成了这场以爱为名、以孕育为终点的残酷掠夺最盛大的祭坛。 温柔的枷锁 正午的阳光透过高耸的彩绘玻璃窗,在城堡主餐室光洁的长桌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长桌尽头,维克托·海登姿态优雅地端坐主位,慢条斯理地用银质刀叉切割着盘中一块鲜嫩多汁的烤鹿肋排。空气中弥漫着食物浓郁的香气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莉亚丝坐在长桌的另一端,距离维克托很远。她穿着一条崭新的、质料柔软却款式保守的淡蓝色长裙,衬得她愈发苍白脆弱。晨间那场名为“滋润”的掠夺带来的疲惫和痛楚尚未消退,身体深处残留着不适的酸痛。她面前摆放着同样精美的食物——奶油浓汤、烤蔬菜、松软的白面包,香气诱人,但她却毫无食欲,甚至感到阵阵反胃。 她低垂着头,眼神空洞地盯着面前银光闪闪的餐盘边缘,仿佛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阳光照在她身上,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麻木。每一次轻微的餐具碰撞声,都让她纤细的身体不易察觉地瑟缩一下。 维克托放下刀叉,拿起雪白的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他的目光越过长长的桌面,落在莉亚丝身上。她低眉顺眼、安静顺从的模样,极大地满足了他的掌控欲。昨夜和今晨的拥有,让一种奇异的、混杂着餍足和更强烈占有欲的情绪在他胸中膨胀。 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餐室的沉寂。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和一种刻意为之的温和: “莉亚。” 莉亚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颤动,却没有抬头。 “关于我们的婚姻,”维克托的声音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件既成事实,“我知道这个决定,对你来说可能有些仓促。” 他用词谨慎,将强掳和强暴美化为仓促的决定。 他端起水晶杯,抿了一口醇厚的红酒,继续道:“领地事务和矿产生意最近有些积压,需要我立刻处理。所以,我们的盛大婚礼需要稍作筹备,蜜月……恐怕也要延后到婚礼之后了。” 他像是在解释,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歉意,反而更像是在通知她一个日程安排。 他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刻意放得柔和了一些,带着一种扭曲的承诺: “不过,我向你保证,莉亚。从今天起,无论多忙,我都会抽出时间,每天至少和你共进一顿餐食。” 这是他给予的恩赐,是他认为培养感情的必要环节。 “夜晚,”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带着情欲暗示的弧度,“我也会留出足够的时间,让你慢慢适应我,适应你的丈夫。” 他将夜晚的掠夺和占有,粉饰成培养感情的过程。他的目光扫过她颈侧新鲜的吻痕,眼神暗了暗,补充道:“我们会拥有很多这样的夜晚,加深彼此的了解。” 莉亚丝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柔软的裙料,指节泛白。共进餐食?适应夜晚?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刺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维克托似乎并未察觉她的痛苦。他看向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角落的霍普金斯管家。 “霍普金斯。” “是,老爷。” 老管家立刻躬身向前一步,姿态无可挑剔。 “从明天开始,”维克托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命令口吻,“由你负责安排夫人接下来的事宜。” “第一,聘请最好的礼仪教师。夫人需要尽快熟悉和掌握贵族淑女应有的礼仪规范。” 他要将她彻底改造成符合他身份、能站在他身边的“海登夫人”,抹去她身上所有平民的痕迹。 “第二,婚礼的筹备,由你全权负责跟进。按照最高规格,务必盛大、完美,不能有丝毫差错。夫人有任何关于婚礼的想法或要求,” 他看向莉亚丝,眼神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宽容,“都可以直接向你提出,务必满足。” 他看似给了她参与权,但这所谓的要求,也不过是在他画好的牢笼里,选择哪根栅栏的花纹罢了。 “是,老爷。老仆定当尽心竭力。” 霍普金斯垂首应道,声音平稳无波。他苍老的目光在低垂着头的莉亚丝身上飞快地掠过,那眼神深处,是深埋的、无能为力的复杂情绪——同情、怜悯,以及对这位年轻夫人未来命运的沉重预感。他看到了她手腕上被宽大袖口半遮半掩的指痕淤青。 维克托满意地点点头,重新看向莉亚丝,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莉亚,霍普金斯是城堡里最值得信赖的人。这段日子,你有什么需要,无论是生活上的,还是学习上的,”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礼仪方面,“都可以尽管吩咐他。” 他拿起餐巾再次擦了擦嘴角,仿佛刚才只是安排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家务事。 “好了,我还有几份重要的矿脉契约需要审阅。晚上我会回来陪你用餐。”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说完,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离开了餐室。沉重的雕花木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他离去的身影,也仿佛将莉亚丝独自留在了这片华丽而冰冷的寂静囚笼之中。 餐室里只剩下莉亚丝和垂手肃立的霍普金斯。空气中食物的香气变得令人作呕。 莉亚丝依旧维持着那个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她身上投下斑斓却冰冷的光影。一滴滚烫的泪珠,终于不堪重负,无声地滴落在她面前那盘精致的、却一口未动的奶油浓汤里,溅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霍普金斯无声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夫人,您还需要再用一些吗?或者,老仆让人给您送些清口的茶点到起居室?” 莉亚丝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此刻如同蒙尘的琉璃,空洞地望向霍普金斯。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极其轻微地、如同耗尽所有力气般,摇了摇头。 她不需要食物。 她不需要礼仪。 她不需要盛大的婚礼。 她只需要逃离这个用温柔承诺和贵族礼仪编织的、名为维克托·海登的噩梦。然而,这唯一的渴望,在城堡厚重的石墙和维克托无处不在的掌控下,显得如此苍白而绝望。 霍普金斯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夫人眼中深不见底的绝望,默默垂下了眼帘。 “是,夫人。”他低声应道,不再多言。他知道,任何安慰在此刻都是苍白的。他能做的,或许只是在执行老爷命令的同时,尽量让这位被强行掳来的夫人,在这座冰冷的黄金牢笼里,少受一点明面上的磋磨。然而,真正的痛苦,来自于那位掌控一切的主人,无人能替她承受。 无声的绝望 筹备婚礼的日子,在维克托·海登绝对掌控的意志下,如同上了发条的齿轮般精准推进。城堡里弥漫着一种被华丽装点的压抑。莉亚丝·海登像一个精致却失魂的木偶,在霍普金斯和礼仪教师的牵引下,机械地学习着繁复的贵族礼仪,辨认着那些她永不会记住的显赫宾客面孔,麻木地品尝着甜腻的婚礼蛋糕样品。 她对这一切毫无波澜。眼前这个强行闯入她生命、用暴力和恐惧定义了她未来的丈夫,维克托·海登,依旧是她无边恐惧的源头。他那双深不见底、燃烧着病态占有欲的眼睛,是他名字之外最恐怖的烙印。 然而,莉亚丝骨子里那份根深蒂固的怯懦与怕事,如同刻入骨髓的指令。面对维克托不容置疑的要求,反抗的念头如同投入深渊的石子,激不起半点涟漪。源自原生家庭、对绝对强权的本能服从,让她在恐惧的深渊中,只能选择无意识的、近乎本能的顺从。 维克托让她学习礼仪,她便像提线木偶般模仿;维克托让她挑选捧花,她便随意指向最不起眼的那束;维克托在深夜带着不容抗拒的炽热力量覆压下来,要求她适应,她便如同承受酷刑的囚徒,紧闭双眼,咬紧牙关,任由身体被摆布,直到那令人窒息的掠夺结束。 这种死寂般的顺从,在维克托眼中却被彻底扭曲、升华。他看不到莉亚丝眼底的空洞和灵魂深处的无声尖叫,他只看到了命中注定的归属感。这完美契合了他对理想妻子的蓝图——一个完全属于他、依赖他、顺从他的温柔存在,一件上天赐予的完美礼物。那场血腥的初遇,被他彻底粉饰成了命运浪漫的馈赠。 “你看,莉亚,”他有时会餍足地拥着她,指尖缠绕着她一缕浅色发丝,声音带着扭曲的满足,“我们本就该如此。从巷子里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上天为我准备的。你的顺从,就是最好的证明。”莉亚丝的恐惧,成了他天命所归的佐证。 婚礼筹备在维克托的意志和莉亚丝的麻木下,一切顺利得近乎诡异——除了那件承载着维克托扭曲欲望的婚服。 为莉亚丝定制婚服的过程,成了维克托扭曲占有欲最赤裸裸的展现场所。 他选用了最顶级的丝绸、最繁复的蕾丝、最圆润的珍珠。他要求婚服的设计必须完美衬托出莉亚丝纤细柔美的身形和她那份独特的、如同易碎琉璃般的气质。他要让所有参加婚礼的宾客都看到他维克托·海登的妻子是何等美丽绝伦,让所有人见证他拥有的珍宝。 然而,展示的欲望与他病态的独占欲激烈碰撞。 “领口太高了!”维克托皱着眉,不满地审视着裁缝展示的设计稿,“我的莉亚拥有天鹅般的颈项,它应该被完美地展现出来。但,不行!”他又立刻推翻自己,“锁骨露得太多了!那些人的目光,不配。” “袖口的蕾丝太喧宾夺主,抢了她手腕线条的纤细美感。但蕾丝本身很美,必须保留,但要更精致。不,这样还是不行!” “腰线必须收得更紧,显出她不堪一握,但裙摆的蓬度要足够,像云雾……等等,这样会不会太……引人遐想?” 最富盛名的老裁缝,被维克托反复无常、自相矛盾的要求折磨得形销骨立,眼窝深陷。他从业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苛刻且充满兽性占有欲的新郎。每一次莉亚丝小姐来试穿修改后的样衣,都成了这位老裁缝的噩梦。 莉亚丝本人反倒成了最好说话的顾客。她安静地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像个没有灵魂的衣架,任由女仆和裁缝摆弄。无论维克托提出多么刁钻的要求,无论衣服被修改成什么样子,她总是低垂着眼帘,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消散的风:“老爷觉得好就好。” 真正点燃维克托欲火的,是当莉亚丝穿上那些半成品婚服的模样。 当昂贵的丝绸勾勒出她纤细的曲线,当蕾丝的阴影在她苍白的肌肤上投下暧昧的纹路,当珍珠的光泽映着她精致却空洞的小脸,镜中那个被华服装点得如同圣洁女神般的莉亚丝,瞬间就能引爆维克托眼底最深沉、最暴烈的火焰!那是一种混杂着极致欣赏、疯狂占有和无法抑制情欲的烈火! 老裁缝在无数次惨痛教训后,早已练就了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敏锐。每当莉亚丝小姐换上一套新样衣,维克托老爷的眼神开始变得幽暗、呼吸略显粗重、手指无意识地在昂贵的椅背上敲击出危险的节奏时,老裁缝就会心脏骤停,毫不犹豫地—— “咳!老爷,夫人!”老裁缝会猛地垂下头,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老朽突然灵感迸发,有几处绝妙的修改需立刻回工作室记录!请容老朽与助手们暂退片刻!”他甚至不敢看维克托的眼睛,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起散落的软尺和针线包,如同逃命般带着面如土色的助手们退出那个奢华却令人窒息的试衣间。 门被轻轻带上但绝不会关严,这是维克托默许的礼数。 巨大的穿衣镜前,只剩下维克托和他穿着华美婚服、如同祭品般的新娘。 莉亚丝看着镜中维克托一步步逼近的身影,那山岳般的压迫感让她身体瞬间石化,眼中涌上熟悉的、灭顶的惊恐。她太熟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我的莉亚。”维克托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息。他走到她身后,滚烫的大手不容抗拒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肢,隔着丝绸感受她的颤抖。他的目光在镜中锁住她惊恐的瞳孔,充满赤裸的欲念。 “这蕾丝,果然衬你。”他的吻落在她敏感的耳后,大手沿着腰线向上游移,精准地找到那些为了试衣方便而设计的、繁复却脆弱的系带。 “让我看,这背后的系带是否牢固。” 伴随着他低沉的话语,是丝绸和蕾丝被粗暴撕裂的“嗤啦”声!精心设计的系带在他绝对的力量下不堪一击!华丽的丝绸和精致的蕾丝在他绝对的力量下发出绝望的哀鸣,瞬间被撕裂! “唔!”莉亚丝的惊呼被堵住。 维克托轻易地将她转过来,按在冰冷的镜面上。昂贵的婚服瞬间被扯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他滚烫的吻和不容抗拒的侵占紧随而至。 “别怕,只是检查一下。”他喘息着,在她耳边留下灼热的宣告,动作却带着毁灭般的急迫和力量。镜面冰冷地映照着莉亚丝绝望闭上的双眼和维克托沉迷而充满占有欲的脸庞。 验收游戏(H) 维克托·海登对莉亚丝婚服的“检查”,早已超越了合身与否的范畴,演变成一场他极其沉迷、充满仪式感的私人盛宴。每一次试衣,对他而言,都是提前预演并享受对这份专属礼物的绝对拆封权。 当莉亚丝穿着精心修改过的最新样衣,如同被华美缎带包裹的稀世珍宝般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时,维克托眼中的光芒并非纯粹的欣赏,而是猎人看到陷阱中完美猎物的兴奋,混合着拆开独属于自己礼物的迫不及待。 空间瞬间变得逼仄而充满张力。维克托一步步走近,步伐沉稳,目光如同实质般,贪婪地舔舐着莉亚丝被昂贵丝绸和精致蕾丝勾勒出的每一寸曲线。她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身体本能地绷紧,指尖冰凉。 “我的小兔子。”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停在莉亚丝身后。 “让我看看,这些束缚你的丝带是否牢固?”带着扭曲的温柔,抚上她背后那些繁复精美的系带。指尖流连在细腻的蕾丝边缘,手指却精准地找到了关键节点。动作看似轻柔,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伴随着一声声细微却清晰的“啪嗒”声,那些象征着纯洁、华美与束缚的系带,在他指尖一一散开。 昂贵的丝绸如同失去支撑的花瓣,顺着莉亚丝光滑的肩背滑落,堆迭在她纤细的脚踝边。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也暴露在维克托炽热如烙铁的视线下。镜中映出她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和惊恐睁大的双眼。 维克托欣赏着这一幕——他的莉亚,如同被剥去精美包装的祭品,赤裸地呈现在他面前。这拆封的过程本身,就带给他巨大的、掌控一切的满足感。他将她按在冰冷的镜面上。镜面清晰地映照出她无助的姿态和他眼中翻涌的。 抬起她因羞耻而颤抖的腿,没有任何反抗机会,欲望抵在饱受疼爱的穴口便一插到底!强壮的手臂锁住他的猎物,一刻不停歇猛烈肏干,柔软挺翘的臀部碰撞健壮紧实小腹发出啪啪啪声响,正在激烈交合的部分,浅粉色的穴口被粗大肉刃撑大得几乎看不见原来的模样,可怜兮兮配合对方操弄。他紧紧盯着镜中他的爱人被泪水濡湿的睫毛和咬得发白的唇瓣,欣赏着她被他彻底占有的模样。 高潮的顶点并非结束,而是维克托最痴迷的环节。 他会在那极致的一刻,如同进行最神圣的献祭般,将属于他的生命印记,毫无保留地、深深地灌满她身体的深处。滚烫的种子彻底释放后,两人依然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过多的白浊从缝隙中挤了出来,如淫靡的白蛇顺少女的腿根流下,看起来既色情又淫荡。 看着莉亚丝那双意乱情迷的眸子,维克托俯下身,狠狠攫住她微张的、带着泪水和自己气息的唇瓣,进行一个深入骨髓般的强吻。这个吻带着绝对的占有和标记意味,仿佛要将她最后一丝气息也染上他的味道。他吮吸着她的唇舌,吞噬着她破碎的呜咽,直到她因缺氧而在他怀中更加剧烈地挣扎扭动。 “维克托,求求你……够了……饶了我……” 这娇滴滴的、带着泣音的求饶,如同最烈的助燃剂,让维克托本就未曾餍足的欲火瞬间复燃得更加凶猛!他非但不会停止,反而会因为这求饶更加兴奋。 “不够,我的小兔子。” 他喘息着,声音沙哑而充满力量。这在他扭曲的认知里,不是拒绝,而是她彻底沉沦、被他征服、向他臣服的证明!是她属于他、依赖他、向他索取的可爱表现! “永远不够,你永远要不够我,就像我要不够你。” 狂暴的掠夺再度开始,男人双手重重揉搓着白嫩嫩的玉乳,轻轻啮咬因情动泛起绯红的皮肤,本灌入深处的精浆被下身毫不留情地贯穿流出至穴口处。少女被欺负得泪眼涟涟,带着哭腔的呻吟勾得本就极度亢奋的男人变本加厉地操弄,定是要操酥透才肯甘休。 “看看你多美?被你的丈夫填满、向我求饶的样子、只有我能让你这样,只有我……” 维克托对检查婚服这个环节乐此不疲,甚至一次比一次更加沉迷、更加肆无忌惮。每一次撕开那华美的婚服,每一次在镜前彻底占有并标记他的礼物,每一次聆听她在他制造的极致风暴中发出的破碎求饶,都让他对莉亚丝的占有欲和掌控感达到新的顶峰。 对他而言,这不是破坏,而是最完美的验收。莉亚丝的身体,是他最满意的婚服,而他,是唯一有权将其“拆封”、使用并永远保存的主人。 老裁缝在门外度秒如年,听着里面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终于停止,才敢小心翼翼地、如同踩在薄冰上般重新推开那扇门。 试衣间内弥漫着情欲与昂贵香水混合的诡异气息。莉亚丝蜷缩在角落的地毯上,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婚服如同被猛兽撕扯过的花瓣,华丽的蕾丝破碎,系带断裂,珍珠滚落一地。她正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紧抓着一件覆盖在她身上的、质料顶级的深黑色天鹅绒男式外套——那是维克托的。宽大的外套将她几乎衣不蔽体的身体勉强包裹,只露出凌乱的浅色发顶和一只紧抓着衣襟、指节泛白的手。她低垂着头,身体在宽大的外套下剧烈地颤抖着,显然连站立的力气都已被彻底抽干。 而维克托·海登站在衣帽架旁,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微乱的领口和袖口,脸上带着餍足后的慵懒与绝对的满意。看到裁缝进来,他并未看角落里无声崩溃的妻子,而是踱步到那件被丢弃在地毯上、如同破布般的婚服残骸旁,用鞋尖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被撕坏的裙带和扯烂的蕾丝。 “嗯,”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一道菜肴,“背后的系带设计还是太脆弱了,不堪一击。”他毫无愧色地陈述着自己暴力破坏的结果,“领口的蕾丝也去掉,太引人注目。”他重申着独占的要求。 “辛苦你了,”他看向脸色铁青的裁缝,带着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按我说的,尽快修改好下一版。” 吩咐完,他不再看裁缝和地上的狼藉,径直走向角落里的莉亚丝。莉亚丝感受到他的靠近,身体猛地一缩,颤抖得更加厉害。 “冷吗?我的小兔子。”维克托的声音带着一丝事后的沙哑和虚伪的怜惜。他俯下身,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便轻易地将被他外套包裹、如同受惊幼兽般颤抖的妻子轻松地公主抱了起来。莉亚丝在他怀中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身体僵硬如石。 维克托很满意这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贵战利品,迈着沉稳的步伐,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片弥漫着屈辱与破碎气息的房间。沉重的雕花木门在他身后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气得几乎要吐血的老裁缝,以及几名垂首肃立、大气不敢出的女仆。 老裁缝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那件凝聚了他无数心血、此刻被粗暴撕坏、如同垃圾般丢弃的残破婚服,还有那些滚落在冰冷地毯上、如同泪珠般的珍珠。他布满皱纹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干瘦的手指死死攥着工具箱的提手,指节捏得发白。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却字字泣血,从牙缝里挤出最恶毒的诅咒: “禽兽!披着贵族皮的禽兽!不得好死的畜生!愿地狱的业火焚烧你每一寸骨头!” 他每一次看到这位温柔的小姐被如此对待,看到自己倾注心血的作品被如此践踏,都感到心如刀绞。他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抚过被扯坏的裙带边缘和撕烂的蕾丝,眼中充满了痛惜和对那禽兽老爷无法宣泄的滔天怒火。他知道,下一版婚服,依然逃不过被撕裂、被玷污、最终被丢弃的命运。 女仆们默默上前,动作麻利却无声地开始收拾残局。她们小心翼翼地捡起被暴力撕裂的蕾丝,拾起散落的珍珠,将那件象征着无上华美却也承载着无尽暴行的破败婚服收拢起来。空气中残留的情欲气息和绝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荆棘的祝福 海登城堡的织锦工坊终于安静下来。最后一件缀满银线刺绣的奢华婚服从莉亚丝身上褪下,送去进行最后的熨烫整理。所谓的验收过程总算告一段落。莉亚丝瘫坐在窗边的软椅上,阳光勾勒着她苍白而柔美的侧脸,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身体深处残留的酸痛让她微微蹙眉,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盛大仪式的茫然与恐惧。 婚礼的整体安排,在霍普金斯管家高效的执行力下,几乎全部就绪。从整个黑棘公国搜来最稀有的白玫瑰将在明日清晨抵达,装饰城堡和通往圣米迦勒教堂的道路;从遥远东方运来的香料已备齐,足以烹制出令所有宾客惊叹的宴席;各地贵族送来的贺礼堆满了库房。唯独最关键的一环——主持婚礼的神父人选,悬而未决。 圣米迦勒教堂的克莱神父,一位以虔诚和耿直着称的老者,成为了横亘在婚礼计画前的最后一块顽石。这位老神父对维克托·海登公爵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婚姻,在克莱神父看来,是上帝面前神圣的契约,必须遵循相识、求婚、订婚、发布结婚公告、在亲友和社区的见证下举行庄严的仪式。而公爵呢?竟然直接从贫民窟掳走一个无辜的平民少女,就将她囚禁在城堡!现在,他竟想用一个仓促准备的奢华仪式来粉饰这一切,仿佛能用金银和绸缎洗刷掉他犯下的罪孽?这简直是??对上帝最大的亵渎和不敬! 霍普金斯管家已经多次拜访教堂,试图用海登家族的权势、甚至措辞委婉暗示丰厚的捐赠来说服克莱神父。然而,克莱神父油盐不进。他布满皱纹的脸因愤怒而涨红,指着教堂穹顶的圣像,声音洪亮而坚定:“我绝不会为一场建立在暴行之上的婚姻主持仪式!上帝不会降福于这样的结合!告诉公爵大人,休想用权势和金钱收买上帝的旨意!让他按规矩来,先发布公告,给这位可怜的小姐和家人一个考虑的机会!否则,圣米迦勒教堂的大门永远不会为他的婚礼敞开!” 霍普金斯无功而返,甚至带回了神父更加强硬的拒绝。当他站在维克托的书房里,低声复述着克莱神父那近乎斥责的话语时,书房里弥漫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维克托背对着管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他富庶的银流城领地。霍普金斯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都凝滞了。 “拒绝?”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 “是的,老爷。克莱神父非常坚持按教会律法举行婚礼。” 维克托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暴怒,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那双深不可测的墨色眼眸越过管家的肩膀,落在了书房门口,莉亚丝不知何时被侍女带了过来,她穿着简单的家居长裙,手指紧紧抓着门框,怯生生地望着他。 维克托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莉亚丝面前。女孩本能地想后退,却被牢牢扣住了纤细的手腕。他的手指灼热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出乎意料地,维克托的声音异常柔和,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 “莉亚丝,我的至爱。”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克莱神父,对我们即将缔结的婚姻抱有一些不必要的疑虑。”他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背极其缓慢地、带着狎昵意味地抚过她光滑细腻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脆弱的后颈,轻轻摩挲着那里尚未消退的、属于他的印记。 “他认为我们缺少了一点诚意。”维克托的声音像裹了蜜糖的毒药,低沉而充满磁性,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莉亚丝紧绷的神经上。 “你说,我们该怎么向他证明我们的诚意呢?” 莉亚丝的心脏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她看不到一丝对神权的敬畏,只有赤裸裸的、志在必得的占有欲和兴奋。她瞬间明白了维克托话语中的暗示。他口中的诚意,不是指遵循教规,是让她这个被强行掳来暴力占有的新娘,亲自向神父证明她是心甘情愿深爱着绑架者的,用她的顺从去说服上帝。 他要彻底碾碎她最后一丝在神圣庇护下寻求公正的微弱希望。 “去吧,我的小兔子。换上你最漂亮的裙子…不,就穿那件新做的、领口有蕾丝的那件。让霍普金斯备车。”他低头,冰凉的唇落在她的额发上,留下一个宣告所有权般的吻。 “去向神父展示你的诚意,证明你有多么渴望成为我的妻子。告诉他,你有多么爱我。” 恐惧和屈辱感淹没了莉亚丝,她感觉一阵眩晕,脸色惨白如纸。莉亚丝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如同垂死的蝴蝶,艰难地、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喉咙里挤不出任何声音。 “我们一起去告诉那位固执的老神父,亲自向他表达我们的爱吧。” 维克托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在黑棘公国,他维克托·海登的意志,就是唯一的法则,凌驾于一切之上,包括上帝的代言人。 圣米迦勒教堂宏伟而肃穆,彩绘玻璃窗投下斑斓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焚香和石头的冷冽气息。克莱神父像一尊饱经风霜却依旧倔强的石像,手中紧握的十字架反射着冷硬的光。看到海登夫妇以及面色凝重的霍普金斯走来,他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佝偻的背脊,眼中燃烧着信仰受辱的怒火。 “海登公爵大人!”头发花白的老克莱神父气得胡子都在颤抖,布满皱纹的脸因激动而涨红,“婚姻是神圣的契约!需经过深思熟虑的盟誓、向教区公告、在亲友见证下庄严缔结。您身为公爵,竟像从集市上抢来一匹绸缎,转身就要求主为你这强盗行径盖上圣印!这是何等的狂妄与不敬!主在看着!这是对上帝的公然亵渎!”神父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和谴责。 “那可怜的女孩,我什至不知她是否出于自愿。您眼中可还有半分对神的敬畏?!” 维克托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习惯了命令和服从,神父的激烈反抗像一根刺扎进他偏执的神经。他强压下立刻拔剑的冲动,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神父,我理解您的顾虑。但我的诚意毋庸置疑。我愿意为修缮殿堂、为接济像莉亚丝故乡的贫民窟,捐出足以让你也为之动容的金币。”他刻意加重了“莉亚丝的故乡”,眼神锐利如鹰隼。 “这不是钱的问题,公爵大人!”神父痛心疾首,“这是原则!是信仰!您不能……” 此刻圣坛前的氛围却紧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弓弦。两人的争执声越来越高,在神圣的殿堂里显得格外刺耳。维克托的耐心正在急速耗尽,他握紧的拳头指节发白,那独裁者的冷酷即将冲破他为了这场合法化婚礼而勉强维持的体面。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拉住了维克托紧绷的手臂。莉亚丝不知何时已上前,这个动作让维克托瞬间僵了一下,即将爆发的怒火如同被冰水浇熄。他低头看向臂弯中的小妻子。 莉亚丝抬起苍白的小脸,那双总是盛满恐惧的温柔眼眸,此刻努力地看向愤怒的神父,里面盈满了恳求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歉意。 “尊敬的克莱神父,请您原谅我们的冒昧。”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礼,姿态温顺而卑微,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奇迹般地穿透了剑拔弩张的紧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公爵大人一见倾心,难以自拔。我们太渴望得到主的祝福,期望早日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日夜相伴。维克托才提出了这样不合规矩的要求。” 她的脸颊飞起两朵淡淡的红晕,不知是羞怯还是强装出来的情愫,却显得格外动人。 她微微侧头,目光恳切地望向维克托,仿佛在无声地请求他暂时收敛,然后再次看向神父,“我们只是太相爱了,恳请您为我们主持这神圣的仪式,好吗?” 维克托垂眸看着臂弯里那只试图安抚他的小手,听着莉亚丝口中无比自然地说出“我们”、“一见倾心”、“相爱”,每一个字都像最醇厚的美酒,灌入他饥渴的灵魂。她正在所有人面前,尤其是在这个顽固的老神父面前,宣告了他们的联结,将他置于“我们”之中,并为他挺身而出。 他反手握住了莉亚丝的手,眉宇间那股欲摧毁一切的阴霾已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完全取悦的平静。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却燃烧着炽热的光芒。他内心在咆哮:她是我的!她承认了!她属于我! 克莱神父看着莉亚丝。他听说过那个被海登公爵从贫民窟强行掳走的可怜姑娘。此刻她穿着华贵的衣裙,却掩不住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惊惶和顺从。温顺的道歉,在神父眼中无异于无声的求救和被迫的谎言。他心如刀绞,这个善良的孩子,被一头猛兽囚禁在黄金的牢笼里,如今还要被迫在圣坛前为猛兽粉饰罪行。 神父的目光扫过莉亚丝那强装镇定的脸庞,又落回她挽着维克托手臂时,指尖用力到发白。再想想年久失修急需修缮的教堂,想想那些在饥饿线上挣扎的贫民,。 主啊,这权贵的罪与傲慢罄竹难书,这场违背了教规的婚礼……但您是否也看到了这羔羊的选择?或许,给她一个在圣坛前的名分,让她至少在世人眼中成为合法的妻子,是此刻我能给予她唯一的、微小的保护? “唉。” 一声沉重的叹息从神父胸腔深处发出,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主说,要怜悯世人,要关爱迷途的羔羊。” 他的目光悲悯地停留在莉亚丝身上,“孩子,你值得一场体面的仪式,一个能在世人前被承认的身份。” 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否则,对你太不公平。主会关爱祂善良的孩子,希望她获得应有的祝福和保护。”他说得极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这不仅是妥协,更像是一份沉重的托付。 维克托敏锐地捕捉到了神父的软化。他立刻顺势而为,将莉亚丝整个儿轻柔地拥入自己宽阔的怀中,仿佛拥抱着最珍贵的宝物。 “神父说得对。” 他紧了紧怀抱,感受到怀中人瞬间的僵硬却努力迎合,仿佛这就是她最安全的港湾。这让他内心那股掌控的欲望更加满足。 “但请您相信,我们真的很相爱。我无法忍受她再多一刻没有名分地待在我身边。”他重复着莉亚丝的说辞,语气带着胜利者的笃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既然您也认同莉亚丝值得这份祝福,那么,就请您为我们主持这神圣的仪式吧。海登家族对教会的慷慨,绝不会让您失望。” 圣坛之上,圣母玛利亚的雕像悲悯地垂眸,彩窗的光影流转。一场以金钱为筹码、以恐惧为枷锁、以虚假的爱意为粉饰的强制婚姻,即将在这神圣的殿堂里,披上“祝福”的外衣。克莱神父拿起沉重的圣典,手指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正在为一个巨大的错误盖上神圣的印章,但他别无选择。他只能祈祷,主的仁慈,最终能照亮这荆棘丛生的牢笼。 归途的深渊 沉重的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圣米迦勒教堂最后一丝悲悯的光线和克莱神父忧心忡忡的目光。车厢内瞬间陷入一种独特冷冽气息的昏暗空间。 莉亚丝甚至没来得及在柔软的长椅上坐稳,维克托像一头终于撕破伪装的猛兽,猛地将她扯入怀中。冰冷的唇带着近乎啃噬的力度,狠狠地封住了她微张的唇瓣。 “唔!”莉亚丝的惊呼被彻底吞没。这不是在城堡阴影里带着惩罚意味的粗暴,也不是在夜晚带着明确占有目的的掠夺。这个吻,充满了癫狂的、无法抑制的喜悦和占有欲的喷发。他的舌头蛮横地撬开她的齿关,在她口中肆虐纠缠,贪婪地汲取她所有的气息和那一点点可怜的抵抗。 窒息感迅速涌上,莉亚丝眼前发黑,徒劳地挣扎着。她纤细的手指无力地抵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上,试图推开那山岳般的重量,却如同蚍蜉撼树。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这样晕厥过去时,维克托终于放开了她。 莉亚丝像被抽去骨头般瘫软,剧烈地喘息着,脸上因为缺氧和惊恐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她金色的眼睫上沾着生理性的泪珠,眼神涣散,像一只被鹰隼利爪撕扯后濒死的云雀。 维克托的眼神如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深渊。他捧起莉亚丝无力低垂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痴迷,指腹用力地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甚至有些破皮的唇瓣。 “我们?”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在品味世间最甜美的辞汇,“我们?呵呵,我们!”他重复着,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露出了森白的牙齿,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暖,只有纯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 “我的莉亚,我的宝贝。”他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和颈侧,“你教我如何不爱你?你如何能……不属于我?”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莉亚丝脆弱的神经上。那声病态的的阴笑,在封闭的车厢里回荡,如同毒蛇的嘶鸣,让她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要凝固。 紧接着,维克托强硬地将她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上。那颗心脏正以狂野的、如同战鼓般的节奏疯狂跳动。 “听到了吗?我的莉亚?”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莉亚丝的耳膜和灵魂上,“它在为你跳动!它高兴得不得了!嘻嘻,我们相爱!我们终于相爱了!”他再次发出那令人脊背发凉的阴笑声,双臂如同最坚固的铁箍,将她死死地禁锢在自己滚烫的怀抱里,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我的宝贝,我的……我的……”他一遍遍重复着亲昵的称谓,嘴唇在她发顶、额头、太阳穴上落下滚烫而密集的吻,每一个吻都带着宣告和烙印的意味。 他不是因为相爱而高兴,是因为承认她属于他、亲口在神父面前说出“我们相爱”和“倾心”而狂喜!他那句句相爱的宣告,不再是教堂里虚伪的台词,而是变成了缠绕在她脖颈上的、冰冷的荆棘藤蔓,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马车一停稳在海登城堡主楼前,车门便被恭敬地打开。早已等候在侧的女仆长玛莎立刻上前一步,无视了莉亚丝微乱的发鬓,语气平板道:“夫人,请随老仆来。婚服上仍有细节需要您最终选定。” 莉亚丝几乎是急切地挣开了维克托依旧揽着她的手臂,她甚至不敢看维克托的眼睛,只是低垂着眼睫,顺从地点头:“好的,玛莎夫人。” 领主大人志得意满地看着他的宝贝去装扮。三天后,被打扮得华美无比的莉亚丝,将彻底钉死在“海登公爵夫人”位置上,从社会、法律和宗教上彻底合法地成为他的所有物,届时他可理所当然地履行丈夫权利,尽情享用他的娇妻。他的宝贝即使受不了他旺盛的欲火,也只可发出呜呜呃呃呻吟声却被热吻堵住,熟透的穴口软烂不堪并慢慢流出白浊承受连番狠肏。 维克托心情极佳接过霍普金斯的婚礼宾客名单,目光扫过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他的封臣、重要的商业盟友、几位关系尚可的贵族等等。这场婚礼,是他向整个黑棘公国、乃至邻近领地宣告他对莉亚丝绝对主权的庆典,宾客的份量自然要足。 看着名单上清一色属于他圈子的名字,维克托心中掠过好奇。 “莉亚丝那边呢?她没有邀请任何人吗?” 他问得漫不经心,但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回老爷,在协助夫人熟悉宾客名单时,老仆曾特意询问过夫人是否有想要邀请的亲友。” 霍普金斯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莉亚丝当时轻笑后缓缓摇头。 “夫人说,她不需要邀请任何人。婚礼上有老仆在便好。” 维克托的嘴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不需要任何人?只要霍普金斯在就好?这说明他的莉亚,已经完全切断了与过去的联系,她的世界中心只有他维克托·海登!小兔子正牢牢地系在他为她打造的牢笼里。这简直完美地契合了他内心的期望!他强压下想要大笑的冲动,发出满意的轻哼。 “老仆也向夫人解释过老爷家族这边的情况。告知老夫人早逝及与老公爵新家庭关系较为疏离,因此并未邀请他们出席。夫人听后,似乎松了一口气。” 霍普金斯敏锐捕捉到主人的愉悦,继续平静地补充道。他清楚地记得,当莉亚丝得知维克托这边也不会有亲属出席时,她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些。 维克托毫不在意。他本就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家人。他看向霍普金斯赞许道:“你做得很好,霍普金斯。接下来,多和莉亚丝聊聊即将见到的宾客。尤其是雷蒙特和伊莎贝拉,我忠诚的剑和不可或缺的拍档,以及那些常来城堡走动的贵族面孔。” “我的小兔子很怕生,我要她熟悉我的圈子。让她知道,哪些人是重要的,哪些人只需要保持礼节性的微笑即可。我不希望她在婚礼上或者以后的日子里,因为陌生而感到不适。” 莉亚丝的舒适必须建立在绝对熟悉他的世界的基础上,任何因陌生而可能产生的退缩或违背他的核心意志,都是不被允许的。 霍普金斯微微躬身,正准备告退去执行让莉亚丝熟悉圈子的指令。却被维克托吩咐道。 “之前不是让你物色乳母人选吗?进展如何?”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深陷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憧憬的幽光,“毕竟,莉亚第一次怀孕,很多事她肯定不熟悉。生育、哺乳……这些都是大事。” 他顿了顿,带着一种丈夫为心爱妻子安排周全生活的体贴,“我要最好的乳母,经验丰富、性格温顺、最重要的是嘴巴严实,懂得分寸。确保莉亚丝和我们的孩子得到最妥帖的照料。” “人选已初步确定,都是背景干净、家世清白的可靠妇人。正在做最后的背景核查和品性观察。”霍普金斯微微颔首恭敬道。 维克托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语气更温和补充:“顺便多找几个年轻女仆。要性格活泼开朗,最好爱说爱笑。我的莉亚……”他想像着莉亚丝被一群叽叽喳喳、充满活力的女孩围绕的样子,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她眼中时常浮现的阴霾,“她太安静了,需要一点生气。” “当然,莉亚有我在身边就足够了。我是她的丈夫。是她唯一的依靠和快乐源泉。只是……”他话锋一转,眉头微蹙,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而烦恼,“婚礼之后,雷蒙特那边积压的边境巡查报告和一些棘手的领地纠纷,我必须亲自处理,恐怕会有几天需要外出。”他看向霍普金斯,眼神锐利,“我不在的时候,小兔子会容易会胡思乱想,会觉得孤单。让她们平时多去莉亚丝身边走动,陪她说说话,哄她开心。” 霍普金斯明白其中深意:维克托绝不允许莉亚丝在他视线之外有任何脱离掌控的可能,哪怕只是思想上的游离。尽管老爷刻意用“胡思乱想”和“孤单”这样看似充满怜惜的词语,但那些女仆更重要的职责是成为他的耳目,在他无法亲自陪伴时,监控莉亚丝的一言一行,并且用热闹填满她生活的每一寸缝隙,挤压掉任何可能不该有的想法。 “完全明白,老爷。” 霍普金斯深深地低下头,掩去了无奈和沉重。 “老仆会挑选最合适的人选,确保夫人在您忙碌时,也能感受到城堡的温暖和关怀。” “很好。” 维克托挥了挥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恢复了那种掌控全局的笃定“去吧。确保我的莉亚丝是多么完美地属于这里,属于我。” 霍普金斯再次躬身,无声地退出了大厅。为接下来即将被更严密囚禁在温暖牢笼中的囚鸟,精心编排的华丽乐章作最后确认。 囚笼落成礼 婚礼当日清晨,海登城堡笼罩在紧绷气氛中。仆人们屏息凝神,唯恐引来雷霆之怒。紧绷源头自然是婚礼主角之一,在房内焦虑来回踱步的黑棘公国领主——维克托·海登。 鲜少出现的紧张情绪在啃噬他的神经。这场婚礼是他向世界宣告彻底拥有莉亚丝,把她从社会和神明前合法地烙上海登家族印记的终极典礼。任何微小的瑕疵都可能对这场仪式造成污点。他已经反复核对了宾客名单、仪式流程、宴会菜单,甚至教堂地毯的褶皱都被他挑剔过。 可维克托抑制不住脑中的阴暗念头:仪式还有他未考虑周到地方吗?苟且偷生的格林父子会否试图骚扰令莉亚丝不安?伊莎贝拉那张讨厌的嘴会不会说出不合时宜的话? 每一个念头都让他眼底的阴鸷更深一分。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女仆长玛莎恭敬的声音传来:“老爷,夫人已准备妥当。” 维克托压下思绪,整了整本就一丝不苟的礼服领口,大步走向会客厅。他推开门——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 莉亚丝·海登站在会客厅中央的晨曦里。她穿着那件维克托亲自挑选、反复情色验收无数次由最顶尖的秘银丝线织就的婚纱。金棕色的长发被精心盘起,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颈侧,头纱轻柔地覆在发髻之上,华美繁复的蕾丝如同霜雪般覆盖在裙摆,无数细小的珍珠在晨光中折射出柔和的光晕,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衬得她如同月光下的精灵。尽管她低垂着眼睫,双手紧张地交迭在身前,但那份被华丽服饰包裹的纯净,展现出惊心动魄的美。 维克托·海登彻底呆住了。他见过这件婚纱无数次,在图纸上,在莉亚丝身上,在试衣间验收……但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天地的星光都汇聚在一人身上,只为衬托他独一无二的珍宝。所有纷乱思绪瞬间清空,只剩下眼前这抹令他灵魂都为之震颤的纯白新娘。 一股近乎本能的冲动攫住了他。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场合,忘记了身边还站着仆人。他如同被磁石吸引般不由自主地上前,眼眸里燃烧着纯粹的痴迷和狂热。他想在这间会客厅里,这神圣的婚礼仪式之前,不顾一切地狠狠夺取她甜美的气息! “老爷,时间差不多了。” 霍普金斯及时而沉稳地提醒,巧妙地挡在了维克托过于迫近的身影前。 维克托如梦初醒般猛地顿住,眼底的狂热稍稍退却。 “我的莉亚。”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欲望,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美得让我窒息。” 他不再多言,伸手牵着因刚才举动而明显瑟缩的莉亚丝,如同牵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向外走去。霍普金斯无声地跟上,心中暗叹一声。 银流城被黑与金的色彩所主宰。从巍峨森严的海登城堡通往圣米迦勒教堂的主干道上,铺满了象征黑棘公国的旗帜,深沉的黑色底布上,一只金色展翅的猎鹰抓着荆棘,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道路两旁被士兵严密地维持着秩序,但无法阻挡民众好奇目光。他们挤在士兵之后,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窃窃私语如同夏日的蝉鸣。 “快看!公爵出来了!” “那就是新夫人?像个瓷娃娃一样。” “天啊,冷酷的城主居然真结婚了?这姑娘能活多久?” “嘘!小声点!你想被卫兵抓走吗?” “快看!车门开了!” 在无数道探究及敬畏的目光注视下,装饰着繁复金边与洁白鲜花的豪华马车,在圣米迦勒教堂石阶前稳稳停住。车门被侍从恭敬地打开。 维克托·海登率先踏出。他身穿黑色礼服,金色的猎鹰荆棘徽章别在胸前,脸上挂着罕见的愉悦笑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向车内伸出了手。 一只戴着纯白蕾丝长手套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掌心。莉亚丝·格林出现在众人眼前。阳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像一只被强行拖入马戏团表现的受惊小鹿。 维克托紧握着莉亚丝的手,踏上了教堂前的石阶。莉亚丝低垂着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那些被士兵拦在红毯两侧、挤挤挨挨的面孔。 就在她准备跟随维克托步入教堂大门时,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过人群边缘。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让她瞬间如遭雷击——是艾尔文先生!他憔悴了许多,脸色灰败,额角那道狰狞的暗红色伤疤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那里。他站在人群后方,用一种混杂着深切愤怒和绝望的眼神,遥遥地望着她。 莉亚丝的呼吸一窒,脚步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她并不清楚那次野餐艾尔文先生为何爽约,但文静的他怎会有如此触目惊心的伤疤? 维克托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僵硬和目光偏离。他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动,但攥着她的手骤然收得更紧,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精准地锁定了人群后方那个碍眼的虫子。艾尔文接触到那无声却致命的杀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迅速消失在涌动的人潮中。 维克托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莉亚丝,嘴角依旧噙着完美的弧度,声音却压得极低,如同寒冰摩擦。 “我的莉亚,看着我。今天,你只属于我。” 她猛地回过神,不敢再看,几乎是踉跄地跟着维克托坚定有力的步伐,走进了圣米迦勒教堂那宏伟的大门。门扉合拢,隔绝了阳光和莉亚丝·格林与过去的联系。 教堂内,气氛庄重而微妙。长椅上坐着公爵精心挑选的宾客:领地内最忠诚的封臣、重要的商业伙伴、以及几位必须邀请以示尊重的高级神职人员和邻邦代表。他们衣着华贵,脸上带着得体或虚伪的笑容,目光聚焦在新人身上,尤其是那位传闻中被强娶来的神秘新娘。 维克托昂首阔步,莉亚丝被他紧紧护在身侧。 “谁会想到最快娶妻的竟然是你!” 一个洪亮而充满豪气的声音率先响起。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穿着骑士铠甲的男子上前,正是维克托最信任的利刃雷蒙特骑士。他脸上洋溢着对主人的绝对忠诚与喜悦,用力地拍了一下维克托的肩膀,“恭喜恭喜!愿主赐福您与夫人!早添贵子!哈哈!” 他爽朗的笑声在教堂内回荡,带动起一片附和的笑声和祝福。 维克托对雷蒙特的祝贺显然很受用,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带着慵懒玩味语调的女声插了进来:“啧啧啧,维克托。没想到你这座万年冰山也有被婚姻点燃的一天。”深紫色天鹅绒长裙且气质雍容华贵女士款款走来,正是维克托最重要的矿石贸易伙伴,伊莎贝拉·罗伦。 那双精明世故的眼睛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新娘,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位就是让你不惜费尽心思也要娶回家的夫人?果然惹人怜爱。” 她的目光回到维克托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和探究,“我真是好奇极了,你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找到一位能忍受你病入膏肓性格的小知更鸟?” 刚才还一片喜庆的气氛霎时凝滞了几分。宾客们屏息。如此直接地点破维克托强娶的事实并调侃他性格有病,这位女士真是有极大的胆量。 维克托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冰寒一片。他握着莉亚丝的手收紧,含情脉脉望着他的妻子,语气虚伪而笃定。 :“是主的恩赐,伊莎贝拉。是命运,让她来到我的身边。她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 伊莎贝拉闻言,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撇了撇嘴。站在圣坛旁等待的克莱神父也忍不住同步翻了个白眼。这一下,彻底点燃了雷蒙特骑士的怒火,凶狠的目光如同利刃般刺向伊莎贝拉,无声的威胁在空气中弥漫。 沉默的新娘 维克托那番关于“主的恩赐”的虚伪陈词还在空气中回荡,被紧紧拥在身侧的莉亚丝,感受到他胸腔里因对方挑衅而压抑的怒意,如同火山爆发前的地壳运动的震颤。可莉亚丝那颗沉寂已久、顺从的心,因为伊莎贝拉·罗伦犀利的言辞,第一次产生了极其微弱的悸动。 竟然有人敢这样当众质疑维克托?用那种带着轻蔑语气点破他偏执的性格?而且维克托不像平时直接发作,而是忍住了! 这位罗伦女士,她是谁?她为什么可以…… 难以置信的崇拜情绪在莉亚丝的心底漾开微弱的涟漪。这是她自囚禁在海登城堡以来,第一次接触到无所畏惧挑战维克托权威的人!罗伦女士那锐利的眼神,在莉亚丝眼中镀上了一层反抗的光晕。她崇拜这种勇气! 就在莉亚丝内心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而掀起小小风暴时,她抬头,正对上好不容易答应主持婚礼的克莱神父熊熊燃烧的愤怒!神父紧盯着维克托,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直线,无声地谴责:看看你对这孩子做了什么!看看这虚假的婚礼! 莉亚丝的心猛地一沉,恐惧刹那压倒那丝萌芽的好奇和崇拜。她不能让维克托在这里失态,不能让克莱神父知道她说谎,她必须做点什么!证明她和维克托是两情相悦而在一起! 莉亚丝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一个温顺得体的微笑。她先是看了一眼伊莎贝拉,然后柔情看向维克托,声音真诚而甜蜜:“维克托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仿佛在积蓄勇气,每一个字都像在滚烫的刀尖上行走,“我喜欢他。” 这句话如同一剂强效的安抚剂,顿时浇熄了维克托眼底冰冷的怒意,取而代之是喷薄而出的狂热!他低头看着臂弯中小鸟依人、亲口在众人面前说出喜欢他的妻子,喜出望外的成就感将他淹没。他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志得意满的笑容,甚至用指腹亲昵地摩挲了一下莉亚丝冰凉的手背。 “说得好,夫人!”雷蒙特骑士洪亮的声线如同炸雷般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粗犷的掌声在教堂穹顶下回荡,脸上洋溢着对主人和女主人的绝对拥护与赞赏,“夫人真是温婉知礼,得体大方!维克托那小子对您的用心,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天作之合!绝对是天作之合!”他和手下带头喝彩,引来一片附和的掌声和恭维声。宾客们似乎都松了一口气,气氛被强行拉回了喜庆的轨道。 克莱神父听着那违心的喜欢,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握着圣典的手背青筋暴起,但他最终还是强行压下,只是更加悲悯的目光看了一眼莉亚丝,然后无奈地示意新人就位。 伊莎贝拉·罗伦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玩味的笑意。她没有再说话,也没有鼓掌,那双精明的眼睛更加锐利地审视着莉亚丝。她清晰地捕捉到莉亚丝说出“我喜欢他”时转瞬即逝的恐惧,也看到了她强装温顺下那无法抑制的僵硬,以及神父那无法掩饰的愤怒。这绝不是一场幸福的婚礼,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献祭。 伊莎贝拉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她移开目光,不再看那对在圣坛前充满扭曲张力的新人,心中却默默记下:待会儿的晚宴,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认识一下这位勇敢的海登夫人。维克托·海登的珍宝?恐怕是锁在黄金笼子里,被公爵溺爱得快要窒息的金丝雀吧。她倒要看看,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在这荆棘编织的牢笼里,能活成什么样。 神圣而沉重的婚礼仪式,终于要在这表面喜庆、深藏恐惧和扭曲占有中,正式开始了。阳光无声地洒在莉亚丝那身象征纯洁无瑕、却如同枷锁的洁白婚纱上。 婚礼在教堂庄严进行着。管风琴演奏及唱诗班童音余音绕梁。然而,刚才教堂前厅的插曲如荆棘缠绕维克托的思绪,越缠越紧。他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期待已久的仪式和身旁美艳动人的新娘上。 那个阴魂不散的蝼蚁艾尔文!竟敢出现在婚礼现场,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眼神玷污他的莉亚!莉亚丝刹那间的停顿像一根针扎进了维克托最敏感的占有欲里。那个渣滓的存在就是对他主权的挑衅!他必须死!婚礼结束后,一定要让雷蒙特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还有伊莎贝拉那个该死的女人!她竟敢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用轻佻的语气质疑他爱人的选择!虽然他的宝贝后来说出了动人的回应,但不知好歹的伊莎贝拉像一只在荆棘丛外徘徊的母豹,带着不怀好意的窥探他的莉亚。这个女人,也必须严密监控! 各种干扰明面上被压制下去,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开了无法忽视的涟漪。失控的烦躁和不安在啃噬着他,他脸上维持着新郎该有的微笑,思绪却失控翻滚,他无法纯粹地享受这加冕的时刻,不自觉沉浸在盘算如何清除艾尔文和警告伊莎贝拉的阴暗中,以至克莱神父的誓词仿佛隔着一层水雾传来。 “莉亚丝·格林,你是否愿意嫁给维克托·海登为妻,爱他,忠诚于他,无论顺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都守护他,直至生命尽头?”神父庄严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 维克托习以为常的笃定,等待着那句早已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我愿意”。他甚至微微侧头,深情地凝视准备说出誓言的莉亚丝。 然而—— 没有声音。 维克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莉亚丝依旧低垂着头,长长的白色头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小巧的下巴和紧抿的唇。交迭在身前捧花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一秒……两秒……三秒…… 令人窒息的死寂,吞噬了管风琴的余音和唱诗班的尾韵。 困惑、好奇、甚至看好戏的探究目光落在圣坛前的新人上,如花似玉的女孩被迫嫁给领主的猜疑如同潮水般在寂静中悄然蔓延。 雷蒙特骑士眼不满地警告任何可能威胁到主人的宾客。伊莎贝拉·罗伦微微挑眉,红唇勾起难以捉摸的弧度。克莱神父握紧了圣典,眼神悲悯地看着莉亚丝:孩子,这是主给予你最后可遵从自己心愿的机会。 她为什么不回答? ! 握着戒指的手指冰凉,细微的颤抖泄露着心底强压的暴怒。内心的焦虑迅速蚕食维克托,吞噬一切光明的恐惧如毒雾蔓延至四肢百骸,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无法呼吸。所有的谋划和冷静在这致命的沉默面前土崩瓦解! 她后悔了?因为看到艾尔文那个杂种? ! 她被伊莎贝拉的话影响了?觉得跟着他是个错误? ! 她一直都在伪装?那些依赖和喜欢他的话,全是假的?她从未爱过他? ! 她要逃? !就在这圣坛前? !当着所有人的面? ! 不! !绝不允许! ! ! 失去爱人的恐惧和被抛弃的窒息感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整个世界都急速虚化,只剩下那个纯白的美好幻影。维克托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的血管在突突狂跳,视野的边缘开始模糊发黑。每一次呼吸都艰涩无比,绝望在灵魂发出濒死的回响。 说啊,快说我愿意!你不可以抛下我! ! 濒临失控的野兽在心中疯狂地咆哮,视线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即将挣脱牢笼的兔子!所有的理智都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如果她敢说出那个“不”字……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亵渎的吻 那漫长的沉默,如同一把钝刀缓缓地剜着维克托的心。每一秒的流逝,都将他挟着沉向更黑暗的深渊。 她为什么不回答? ! 那个该死的杂种!他是不是早就暗中联系了莉亚丝?用花言巧语蛊惑了她,许诺了可笑的自由?策划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致命一击? 还是他真的太焦急和莉亚丝结合?霍普金斯提过,未婚女子对于孕育难免会有天然的抗拒,不宜操之过急。他夜夜拥在怀里、肌肤相亲的莉亚,难道还在恐惧他的触碰?抗拒两人淋漓尽致的灵魂交融?害怕他无节制的热恋索取? 可他是如此痴迷于与她抵死缠绵的感觉!那极致的占有感,看着她在他身下融化,被他吻得红肿的唇呢喃诱人犯罪的甜言蜜语,撒娇讨饶也需迎合接受全部浓厚的爱…… 那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炽热慰藉!她怎么可以拒绝?她不能拒绝! ! ! 这个认知像涂毒的利刃扎进维克托的心脏,痛苦和暴怒在内心蕴酿阴暗的疯狂。 如果她敢在这里,在所有人面前说出那个“不”字,那他就立刻!马上!把她从这里拖走!管他什么神父宾客!什么婚礼仪式!直接带回海登城堡把她关起来! 不会再听坊间的谬误,一切依他的喜好进行。将莉亚丝调教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可爱模样,粉嫩的小嘴只会说出他欢喜的字句,下面的嘴更是必须取悦、安抚他的爱欲。待小兔子连反抗意识也被碾碎,每一处都刻上他的标记,心甘情愿孕育他的血脉。再次举行婚礼也不迟。 反正,姓氏、身体、连灵魂都已是他的!婚礼不过是锦上添花,他的意志,才是唯一的律法! 黑色的风暴即将摧毁最后理智,维克托思考该如何把莉亚丝带离教堂,囚禁在他打造的纯金鸟笼里,一把轻柔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 “我愿意。” 凝固的时间骤然解冻,所有的不安、恐惧、怒火被甘露般的甜美消融。滚烫的甜意从心脏炸开,铺天盖地的圆满感将他淹没,点燃了纯粹而病态的狂喜火焰。维克托的笑容不再僵硬,而是绽放出耀眼、属于胜利者的光芒,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牢牢锁住莉亚丝,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终于! 从法律到宗教,从名分到实质,莉亚丝·格林彻彻底底地属于维克托·海登了! 克莱神父如释重负又心情沉重地继续仪式。示意交换戒指时,维克托迫不及待地拿起那枚为他的新娘量身打造,象征着永恒禁锢的黑钻石戒指。充满宣示意味,缓缓地将戒指推进了她的指根,直至牢牢卡住。就在戒指完全套入的瞬间,维克托俯身靠近,用只有小兔子能听见的低语喃喃道。 “你是我的了,永远。” 莉亚丝下意识地抬起眼帘,呆滞地望向近在咫尺的新郎。 维克托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满意、甚至带着一丝邪气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爱意,只有达到目的的餍足和掌控一切的得意。仿佛为了强调所有权,他握着她的手并未松开,反刻意地、带着狎昵意味地,在她刚被戴上戒指的无名指指背和敏感的掌心连接处,暧昧地轻轻抚摸了一下。 莉亚丝被他灼热的触碰和那赤裸的宣告刺激,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两团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慌乱地想要躲闪,如同受惊的兔子撞上了猛兽戏谑的目光。 轮到莉亚丝为他戴上戒指时,手指紧张得几乎无法捏稳那枚象征着束缚与联结的指环。维克托却毫不在意,只是用炽热得能将她灼穿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享受着这归属的仪式。 终于,神父用沉重而复杂的声音宣布:“……在主的见证下,你们已结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可以亲吻”的余音还在教堂回荡—— 积蓄已久的占有欲和宣示主权的冲动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冲垮了维克托所有的自制力!他猛地伸出手臂,一把将茫然的莉亚丝完全地搂进自己怀里。紧接着,他俯下头,在神父和所有宾客惊骇的目光中,以一个绝对不属于圣坛前礼仪、充满侵略性和情欲意味的吻,饮尽她嘴里每一分甜蜜。 “唔——!” 莉亚丝瞬间窒息,徒劳地在他钢铁般的怀抱中挣扎。 维克托·海登根本等不及那点到即止的轻吻!灵巧的舌头悄然深入,带来了温暖的湿润。两人唇舌纠缠间,银丝沿着莉亚丝嘴角滑下,滴落在洁白的婚纱上,正如早前检查婚服中,被维克托强迫疼爱又不得不接受的时候。 这不是吻,这是吞噬。是狼王在专属雌兽标记的方式!在纯洁殿堂里,用这充满肉欲的侵犯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他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维克托沉溺其中,紧紧箍着莉亚丝挣扎渐弱的身体,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克莱神父第一个冲上前,也顾不得尊卑,伸手用力去拉维克托的手臂:“公爵大人!请您住手!这是对圣礼的亵渎!” 宾客席终于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热情。这吻太过火,太过暴烈了。几位靠得近的贵族,包括脸色铁青的雷蒙特,也慌忙起身,带着尴尬和一丝恐惧上前劝阻。 “公爵大人!快停下!这里是圣坛!” “维克托!冷静一点!” “主啊!宽恕他!” 几个人七手八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几乎要将莉亚丝揉碎的维克托从她身上拉开。 维克托被拉开时,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眼神狂热地盯着被他吻得嘴唇红肿、几乎要昏厥过去的莉亚丝。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味那极致的香甜,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愧,只有一种近乎餍足的、野兽般的得意和满足。 “感谢您的见证,神父。”他看向气得浑身发抖的克莱神父,笑容里带着傲慢,“让我的夫人终于可以在我身边,日夜相伴。” 他无视了神父愤怒的谴责和宾客们尴尬或震惊的目光,只是拉过失魂落魄莉亚丝到自己身边,如同猛兽在欣赏它爪下终于被彻底征服、无力逃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