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俏娘子》 第1章 江南俏娘子 作者:云乐 第1章 第一章 明万历年间杭州 乌云密布,雷电交加,滂沱大雨似乎永无止境的下着。 磅!石破天惊的雷电疾速劈下,雾园的桦阳树应声而倒,声势煞是惊人。 “爹!你睁开眼啊!爹──”凄厉的哀哭声从后边厢房传了出来,连划破天际的雷声都掩盖不住。 “爹!你不要丢下我啊!”娇嫩的声音绝望的哭喊着。 “爹──”一阵凄厉悲痛的哭叫后,厢房霎时寂骅无声。 雨停了…… 杭州徐家庄 “范叔昨晚合眼了。”一名中年管事站在正厅中恭敬的说道,仔细一点还可以看到他泛白的鬓角流下紧张的汗珠。 “是吗?”漫不经心的声音来自坐在正厅主位的年轻人,他就是徐家庄主人──徐步云。 徐步云有着俊秀的脸庞,细致有序的双眉,黝黑深邃的眼睛,薄薄的唇透露出他坚毅的个x,挺拔的鼻梁,不知让多少姑娘家醉倒其间。不过徐步云的脸上常常笼罩着一股寒气,身上所散发出来冷绝情的气息,令徐家庄上下枉禀事时,都异常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得流落街头。 “敞禀庄主,范叔在庄内尽忠职守三十余年,这身后事……” “范叔的职务谁可以代替?”徐步云打断中年管事的话,语气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这……” “嗯?”徐步云微扬的语气令在场的人一阵紧张。 “敞禀庄主,范叔负责管理庄内所有生意往来及日常开销的帐目,这些账册自老庄主时就都是范叔一人在负责,其它人如要接手,一时之间可能也……”中年管事的汗珠大颗大颗的落下。 “也无法打理,是不是?”徐步云寒着脸接道。 “是……是的。﹂中年管事战战兢兢的回答。 “徐家庄上上下下不下千人,居然没有人可以接手一个账房的工作?!你们平日都在做什么?”徐步云冷着一张脸,拍了桌子,倏的站了起来。厅上的执事都像是给寒冰s伤般,哑口无言,只有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冒出来。 “庄……庄主。”颤抖的声音从左后方传出。 徐步云转头看着一位瘦弱的老人家,“陈叔,你有何建议?” “敞……敞禀庄主,老庄主在的时候,因为怕人多手杂,所以一切帐目都由老庄主最信任的范恕负责;范恕也知道老庄主的顾虑,所以都是自己独力挑起账房的工作。随着范家庄的生意越做越大,范恕为防范他人觊觎,更是禁绝不相干的人进出账房,所以庄内虽然有这么多人手,但最清楚庄内生意往来、日常支出的,就只有范恕一人而已。这也是庄内人都尊称他一声范叔的原因啊!”陈叔仗着胆子讲了一连串,说完,手心已全是汗。 “该死的!”徐步云低声咒骂了一句,十分懊恼,“平日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 徐家庄是由老庄主徐洵白手起家,徐洵克勤克俭,加上商业眼光独到,生意越做越大,经商区域扩及大江南北,只要提起江南徐家,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至徐步云时,早已成为江南巨贾。除家庄近年更承揽了大内采购的生意,皇帝日常吃穿,少不了徐家庄经手的货物,地方官员因此更是不敢得罪徐家,与徐家庄往来,每每礼让三分。 徐家庄也因为这僧关系,在商场上更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产业扩充迅速,如今徐家庄的产业大到连徐步云都嫌烦的地步──他不是一个贪懒的人,相反的,他鸣即起,习文练武,律己甚严。但他有一个最大的致命伤──他怕烦! 他最厌恶琐琐碎碎的事,尤其是日常生活的开销支出,又多又繁,他干脆丢给管帐的范恕,自己乐得轻松。 没想到这范恕前一日闹心疼,昨儿个夜里就合眼走了。这当儿要找到一个老实可靠、熟悉徐家产业,还要自己信得过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厅内一片静默,偌大的空板充斥着冰冷紧张的气息。 “难道徐家庄这么大的产业、这么复杂的帐目,范叔都没找人帮忙?”徐步云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些话。 “啊!对!” “赵老爹,你想起什么了?”徐步云扬眉,目光瞥向因多次发言而汗流不已的中年管事。 “启禀庄主,范叔在账房时,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入的,他唯一的助手便是独子范紫庭。这范紫庭从小跟在他爹身边抄抄写写的,应该也仅一点生意往来的帐目才是。” 徐步云闻言陷入沉思。范恕的儿子?这个…… “那范紫庭现年多大岁数?”徐步云露出凌厉的目光。 “回庄主,应该有十七了。”赵老爹战战兢兢的回答。 “十七?”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嘛!这么繁离的帐目要交到一个小伙子手中实在有点不妥,但眼前也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 唉! “那范紫庭现在在哪儿?”徐步云冷声问道。 “回庄主,小庭子正忙着料理范叔的后事呢!” “叫他立刻来见我!” “可是……” “没有可是,立刻叫他到书房来见我!”徐步云不耐烦的把手一挥,转身离开,身上所散发出的冷冽气息,使在场的管事奴仆噤若寒蝉。待他离开正厅,全部的人才松了一口气。虽说徐步云还不到而立之年,在场的管事大部分都比他年长,但他冷戾逼人的气息,还是使这些年长的管事面对他时手心捏一把汗,紧张不已。 “老赵,你这不是拖害小庭子吗?”陈老爹叹口气说道。 “我也没办法啊!你看庄主那咄咄逼人的眼绅,一个不小心,我们可能都得挨板子,更惨的是,大伙儿会被认为是吃闲饭的,整批被逐出范家庄……陈叔,你希望看到这种局面吗?”赵老爹苦着一张脸,无奈的辩解着。 众人默默点头,表示赞成赵老爹的说法。 依徐步云说一不二的个x,这种事是有可能发生的。表面上尊称他们这些管事赵叔、陈叔,一旦出了事,绝不稍假辞色。事情严重的,当日算清工资便逐出徐家庄,永世不得再入庄一步。而被徐家庄逐出的人,他人也不敢雇用。 如此的情况下,也难怪他们这些年长的管事都谨言慎行,克尽职守,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只可怜了那小庭子!”众人齐声同情起范紫庭。 徐步云的严苛要求,让庄内的人深觉在徐步云身边做事是件苦差事。 “对了,老赵,你刚想提的范叔身后事……” “唉!别提了。你没看到庄主只关心生意账册问题吗?范叔的事还是我们几个私下帮小庭子张罗张罗!”赵老爹向其它管事说道。 “可怜的小庭子,前些年没了娘,这下子又失去相依为命的亲爹,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这下子又要到庄主身边做事……唉!”众人七嘴八舌的扯了起来。 “还是办正事要紧。赶紧去后厢房通知小庭子庄主召见,耽搁了可就不好了!”赵老爹提醒众人。 “也是!”众人应和着,便离了正厅,往后厢房走去。 范紫庭身着孝服,脸庞憔悴苍白,睁着一双哭红的双眼,眼窝下有着深深的黑影。 “小庭,喝碗粥吧!你这样下去,身子会撑不住的。”轻柔的声音来自范紫庭青梅竹马的好友──秋月。 “我不饿,先拦着吧!”范紫庭仍是用失神空洞的眼望着爹亲的牌位。 秋月看着范紫庭悲伤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安慰的话语来使好友宽心。 想到小庭近两年来接连丧母失父,秋月也不禁一阵鼻酸;而小庭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让她放心不下,于是从昨夜至今都陪在他身边打理一切。 正在秋月想办法要范紫庭吃点东西的时候── “小庭子!” 范紫庭被这声音唤回现实世界,勉强收拾心绪,唤了声:“赵老爹、陈老爹。” “小庭子啊,你爹的事,我们会帮你妥善料理,你现在快到书房见庄主。”赵老爹满头汗的说道。 “见庄主?” 庄主对范紫庭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人,他只在小时候远远的看着爹与庄主商议事情。那时看爹恭敬的对一名年约二十岁的少年讲话,总觉得很奇怪,而当时他对庄主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只觉得……冷! 虽不明白庄主找他做啥,心里头也千百个不愿意在这时候去见陌生的庄主,但他尚未说出拒绝的话词,就已经被赵老爹、陈老爹推着往雾园的方向去了。 到了雾园书房门口,众人一哄而散,留下范紫庭一人呆在门外。他正在迟疑,不晓得该怎么办的时候…… “进来!”门内传来浑厚的声音。 范紫庭想跑也跑不了,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书房。 嗯,有旧木头的味道,一种沉闷又令人心安的味道。还有书册的香味……这边定有不少藏书。 “你就是范紫庭?”声音来自书房的另一边。范紫庭确定他与庄主有一段距离,心下遂平静了一些。 “回庄主,小的就是范紫庭。”听到徐步云冷漠的嗓音,当年的记忆又历历在目──冷、黑。 “抬起头!让我瞧清楚。”仍是平静无波的声音,其中却有着不容违抗的命令。 范紫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慢慢的将头拾起,对上了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 嗯!瓜子脸,面皮白净,黑白灵活的眼,细柳般的眉,小巧的鼻,嫣红的嘴,活脱脱是个眉清目秀文弱书生样。看他眼下的黑影,昨夜一定没合眼……徐步云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范紫庭。 这小子从来不锻炼身体的吗?看他那苍白得像纸一样的脸色、瘦弱的身子,彷佛风一吹就会倒地似的。这样手无缚之力的文弱书生,可以肩负起整理徐家庄庞大帐目的重责大任吗? 范紫庭对上那一对黝黑深邃的眸子后,好似x中的空气瞬间冻结了一般。好……好英俊的男人! 但对方脸上的寒气,及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听说你都跟着范叔在账房学习?”徐步云深邃的眸子直盯着范紫庭。 范紫庭回过神来,“回庄主的话,我只是跟着我爹在账房抄抄写写而已。” “几年了?” “什么?” “你跟你爹在账房几年了?”徐步云不耐烦的说道。 “七……七年了。”范紫庭说得吞吞吐吐。 “七年?那你对账房的事务应该有一定的了解才是。” 范紫庭不明白为何徐步云要问他这些,他只记得爹要他不可随意透露账房的事务给人知道。 “禀庄主,我……” “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要见到庄内所有生意往来的账册。” 什么?!那是多么庞大的工作!这男人疯了吗?更何况爹才刚过世,他g本不可能有心工作……他从来不替别人想想吗? “禀……禀庄主,我爹的后事……”范紫庭红着眼,鼓起勇气颤声说道。 对了,他怎么忘了还有范叔的后事?看这小子文弱的模样,还是给他一个月的时间,顺便叫人帮帮他。 “唔……下月初三,你带着账册来见我。另外叫赵老爹、陈叔帮你料理你爹后事,多些人手,办起事会快生。下去吧!” “谢庄主!”范紫庭急忙从书房退了出来,一颗心还不住的狂跳着,过度的紧张让他暂时忘了丧亲之痛。 正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时,却有一抹小小的人影在房中端坐呆愣着。 是范紫庭。 由于赵老爹、陈老爹的帮忙,他已妥善处理好爹的后事,现在让他发愁的是徐家庄的帐目问题。 那日他自书房退下后,就忙着处理爹的后事,压g忘了徐步云向他要账册的事;还是秋月提醒他这事要赶着办──但也只剩三天的时间了。 “怎么办?”范紫庭烦恼的低语着。 虽然他跟在爹身边七年,徐家庄的产业他也很清楚,但一下子要把徐家庄所有的账册整理出来,那是相当庞大的工程,也是他一想起来就头痛的事。 “不管了,明天再说吧!”范紫庭清秀的脸上看不到一般男子的刚硬线条,反而隐约透露出一股灵秀之气。任何人看了都会不自觉的赞叹:好个俊秀的书生! 隔日,一大清早,范紫庭梳洗之后,便匆匆往账房去,用钥匙开了账房的门,一股笔墨、书册的熟悉味道扑鼻而来。这是他与爹共同工作七年的地方。自他满十岁之后,爹便带着他在账房学习,这里有他跟爹亲的共同回忆,而今……一阵心酸令范紫庭红了眼眶。 不,不能再想了。时间紧迫。 范紫庭将架上一本本厚厚的账册取下,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整理妥当。这些账册清楚的写着顺天府、南宜隶、应天府、辽东都司、广州府等,一般人看了都不知道在哪儿的地方,范紫庭却熟稔的翻阅着这些厚重的账册。 “小庭,吃点东西吧。我特地煮了碗翡翠瑶柱汤,你趁热喝了。”秋月善解人意的在晚膳时分端了碗热汤来。她知道范紫庭一旦窝进账房,没人提醒是不会记得吃饭的。 “呃,好!”范紫庭应了声走出账房,至外头的凉亭内坐下。 “喝汤要专心,免得烫着了!”秋月知道范紫庭食量不大,特地将翡翠瑶柱汤煮得浓稠些,喝起来有饱食感。 “秋月,你这么贤慧,以后谁娶到你,真是天大的福气。”范紫庭一面喝着滑溜爽口的汤品,一面称赞着秋月。 秋月俏脸一红,害羞的低下头,接着微微的笑了起来。 “以后谁娶到你,也是天大的福气啊!” “嘘!小声点!”范紫庭紧张的站了起来,四处张望。 呼!还好没人。 “隔墙有耳啊!秋月。”范紫庭绷紧小脸。悄声说道。 “小庭,放心,这么晚不会有人的。”秋月眼底尽是笑意。 原来范恕当年思虑到杜会并不鼓励女子读书诚字,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他膝下无子,独生女范紫庭又活泼可人、生x聪颖,如不给念书,实在可惜了优异的禀赋,心下便有将女儿送进私垫的念头,因此从小便将范紫庭做男儿装扮,心想日后就算自己有个万一,女儿也能自力更生,不必依赖他人。 多年来,徐家庄的人都认为范紫庭是男孩,只有秋月知晓真相。 “咳!小心点总是好的。”范紫庭不自然的红了脸。 “快趁热喝了吧,这样才有体力做事啊!”秋月还是笑着。她很钦佩范紫庭的才能。 “嗯!”范紫庭点点头。 喝完汤,秋月收拾好退下,范紫庭回到账房与一大堆帐目奋斗,专注得小巧的鼻尖都冒出了晶莹的汗珠。 夜深了…… 第1章 欲望文 第2章 江南俏娘子 作者:云乐 第2章 第二章 “就这些了?” “回庄主。是的。”范紫庭站在书房中央,旁边的桌上堆满了厚重的帐册。 她低着头,一双黑白分明水汪汪的眼眸,只敢盯着自己的青衫下摆,压g不敢看徐步云的俊脸,怕看了之后,心里会一阵慌乱。 一室的寂静,只有翻动帐册的沙沙声。偶尔从室外庭园飘来的花香,让范紫庭惊觉春天到了。闻到花香,她下意识的牵动嘴角,淡粉红色的小嘴立刻呈现迷人的弧线。 “有什么事那么好笑?” 范紫庭闻声猛一抬头,对上了徐步云如一潭深水的黑眸,心头狂跳了起来,霎时脸一红,小手抓紧了青衫边。 这小子是从来没晒过太阳吗?白净粉嫩的脸上找不到属于男子特有的肤色,眉宇之间有股书卷气,笑起来令人想到和煦的春风。 看见徐步云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范紫庭紧张不已,不觉脸上的红潮又增添了几分。 “这些都是你亲自整理的?”徐步云仍是面无表情,令范紫庭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是,都是我亲自整理的。” “唔……可见你跟你爹一样,都是心细的人。” 听到徐步云称赞自己的爹,范紫庭不禁微笑起来。 这小子笑起来还挺好看的……随着范紫庭的眼波流转,徐步云的目光停留在范紫庭的身上,瞬间似乎闻到一股属于处子特有的香味……男子怎会有这种味道?八成是外面的花香。除步云暗忖着。 “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吧!”看见范紫庭像得到特赦令般的一溜烟跑掉,徐步云居然有股把他叫回来的冲动。 他摇了摇头,啜了一口茶,随即专心思索规画徐家庄的海外生意。 范紫庭自清早将帐册交给庄主后,便无事一身轻的往后院屋里去。秋月 早已体贴的将浴盆注满温热的水y,她知道范紫庭已三天没换过衣裳了,回来后第一件事定是沐浴更衣。 范紫庭沐浴后,换上宽松的衣服,在秋用的催促下早早上床休息。虽然此刻是白天,但因范紫庭已三天没有休息,头一沾枕便沉沉的睡去,这一睡便到了晚膳时分── “砰!砰!砰!”敲门声一声急过一声。 “小庭子,你在不在?”徐步云身边的小厮紧张的喊道。 范紫庭从睡梦申惊醒,来不及整理衣冠,隔着房门便喊,“有什么事?” “庄主请你立刻过去。”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 啥?又是庄主?他又有什么问题? “小庭子,麻烦你快一点!”门外传来阵阵的催促声。 “好,我马上过去。你先回去禀告庄主。” 小厮闻言又快速地往雾园跑去,生怕迟了会被庄主怪罪。 范紫庭起身开始着装,先把x部的丝质布条缠上,再把头发挽成男样,戴上帽子,急急的来到雾园书房门口。 唉!早上好不容易才逃开,这下又回来了……庄主为何要叫她来?帐册明明就已经整理得清清楚楚了啊? 敲了门,范紫庭进到书房,见到端坐在檀木书桌后面的徐步云仍旧是眼神若冰,目光深邃。 “庄主找我有事?”范紫庭小心地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徐步云直盯着范紫庭。 范紫庭闻言整个脸红了起来,紧张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范紫庭脸皮好薄啊!动不动就脸红,白里透红的肌肤,令人想一亲芳泽……咦,他在想什么?范紫庭可是个男子啊! 徐步云清清声音说道:“找你来,是想听听你对海外经商的意见。” 海外生意?她听爹谈过,获利是很高,但风险也不小。尤其是东南沿海日益猖獗的倭寇,如果没有熟人护着,还是保守为宜。 “我──”范紫庭才开口又被打断。 “你用过晚膳了吗?”徐步云仍是用冷漠的神情瞅着范紫庭。 啊!还没有呢!她从早上就一直睡到晚上,难怪现在肚子有点饿……范紫庭脸一红。 “跟我一块儿用膳吧!”徐步云一看范紫庭的反应就知道答案,便领着范紫庭到了他日常休憩的雨青楼。 徐家庄在徐洵去世后,便由年方二十的徐步云接手。当时一些地方恶霸欺他年少,想趁机分一杯羹,都被他打了回去──他十岁便开始习武,天资聪颖的他,短短时间内武艺便j进许多。 也由于习武的关系,他全身无一丝赘r,肌r结实,硕长的身影更显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自有一股飘逸的神采。 范紫庭小跑步的紧跟在徐步云的背后。他……他干嘛走这么快啊?气喘呼呼的她心里直埋怨着。 到了建筑j巧的雨青楼,进了门,范紫庭对屋内的摆设相当好奇,忍不住东张西望。 “我们先用膳吧!”看着范紫庭好奇的模样,徐步云并不急着先介绍这个地方。 j巧的镶玉桌上放着香味四溢的晚膳,范紫庭叫不出菜名,但看起来很可口。下人们似乎因为徐步云邀人共进晚膳而显得相当惊讶,同时更有一股戒慎恐惧的气氛蔓延在屋内。 徐步云示意范紫应在桌边坐下,随口说了声: “用膳!”下人连忙该掀盖的掀盖,该盛汤的盛汤。范紫庭一看满桌的菜,再看看徐步云,后者只当范紫庭是饿了,就说: “有事用完膳再说吧!” “呃……好。”她心中的疑问是庄主看起来修长结实,不像是食量如此大的人,难不成是为了她才摆这么多的菜肴?但她也不敢问,因为他看起来好冷啊! 自爹走后,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令她措手不及。想起爹亲,范紫庭又是一阵心酸,本来食量就不大的她更加吃得少。 “怎么,菜不合胃口?”徐步云看范紫庭吃得少,随口问了一句,听得仆人们一阵心惊。 “没有的事,菜很好吃。我的食量本来就小,吃不多。”范紫庭似乎觉察到仆人们的紧张,连忙解释。 “男孩子应该多吃一点。难怪你长得如此瘦弱。”徐步云虽用着膳,但目光未曾稍离范紫庭。 我又不是男孩子!范紫庭心里抗议道,不过嘴上还是说:“是,庄主,我会努力多吃一点的。”才怪! 吃完晚膳,仆人们奉上茶,范紫庭一喝,发现不是平常她所喝的茶。 “这是上月从泉州港进来的外夷红茶。”徐步云说道。 “啊!难怪味道与我们的茶不同。”范紫庭恍然大悟。 徐步云笑而不答。 他……他会笑?!原来庄主不是‘冷冻人’,他笑了耶!徐步云的笑对姑娘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薄唇往上一句,形成优美的弧度,那一双黑眸更深沉了,眼底泛着莫名的光亮,那是会令杭州的千金小姐飞蛾扑火的光芒…………范紫庭心里像有小鹿乱撞,脸一红,低下头去。 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勉强的说:“庄……庄主,有……有关海外的生意……” “你觉得海外生意可不可行?”徐步云随手拿起八宝格里的玉器把玩着。 “嗯……紫庭认为如果没有熟人护航,还是不宜躁进。目前沿海多盗,我们辛苦进来的货物可能还没到港口就被劫走,如此一来不但蚀了本金,也失了对买主的信用。” 范紫庭提起买卖生意,可是头头是道。浸y在帐房七年的功力是不容小觑的。 徐步云倒有点惊讶范紫庭讲到有关贸易的事便滔滔不绝,一点儿也没有先前的害羞退缩。可就在范紫庭认真的分析路线、货物、风险时,徐步云一句也没听进去,只不断的盯着面前人,心里有一股奇异的感觉升起,彷佛室内的温度也渐渐高了起来……讲到最后,范紫庭也觉得气氛有点怪异,小脸一红,又低下头去。 这小子还真像个女娃儿呢!那慧黠的眼睛在讲述道理时绽放出的光彩,配上小巧的唇瓣、弯弯的柳眉,煞是好看。除步云忍不住倾身向前,大手一把上范紫庭的脸颊,柔细的触感在大掌中散开。 范紫庭被他吓到,整个身躯往后退,徐步云另一手钳住面前的人,英俊的脸庞向前靠近── “庄主,吏部尚书王大人的随从求见。”门外传来恭敬的声音。 范紫庭连忙说: “庄主,你有事,小的先退下了!”说完便灵巧的从徐步云的大手挣脱出来,一溜烟的打开雨青楼的门跑走了,还差点撞到传话的小厮。 该死的!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他差一点就可以…… 没关系!范紫庭,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徐步云眼中闪过一抹莫测高深的光芒。 “庄主!”门外又传来小厮的声音。 “将来人带到偏厅,我在那儿见他。”徐步云不耐烦的说着。这吏部狗官王忠贤又有什么事?居然叫随从夜里来访。 范紫庭匆忙的从书房逃出后,一路狂奔回后厢房,好不容易到达门口。正在气喘呼呼的时候,秋月从房里出来。 “怎么了?好象后面有鬼魅在追你似的。”秋月见到范紫庭的样子,奇怪的问道。 范紫庭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示意秋月进屋再说。她帮自己倒了茶,也倒了一杯给秋月。 “咳!我到庄主那儿去了。”接过秋月递来的巾子擦了脸,面对秋月一脸的疑惑,范紫庭定定神,才慢慢道出今晚所发生的事。 看着惊魂未定的范紫庭。秋月道:“小庭,庄主该不会看上你了吧?难道我们庄主有断袖之癖?” “不……不会吧!”范紫庭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也难说。咱们庄主虽然看来冷漠严峻,却也长得俊美无比,是伉州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加上徐家庄是江南第一大商行,这样的男子应有相当多姑娘乐于亲近,但我们庄主却连一个侍妾都没有,也不曾听闻庄主有成亲的打算。难不成庄主真的是只爱男宠,不近女色……”秋月眼神认真的分析了起来,听得范紫庭胆战心惊。 “可……可是我是女儿身啊!”范紫庭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庄主又不知道。你从小都是着男装,又没缠足,他自然就认为你是男的啰!”秋月理所当然的说着。 范紫庭低头看自己的青衫靴袜,的确是不折不扣的男儿装扮。 “小庭,你又长得美丽清秀,柔嫩的双颊,灵动的眼眸,小巧的鼻梁,嫣红的嘴唇,看起来就是喜好男色的人最中意的对象。”秋月越说越像真有那么回事。 “啊!秋月,不要再说了,好可怕……我从来没想过庄主是龙阳君,有断袖之癖!那……那我该怎么办?”范紫庭哭丧着脸,好似自己已是徐步云的囊中物一般。 看到好友烦恼紧张的样子,秋月连忙安慰,“我只是好玩胡说的,你不要当真!” “呜……秋月,我该怎么办?”范紫庭已经吓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抱住好友,肩膀不停抖动。 秋月知道范紫庭心x单纯,要转移她的烦恼,就要先转移她的注意力,遂开口道: “小庭,明日一早我们到后山捉蝴蝶去,把一切恼人的事丢开,你说好不好?” 果然,范紫庭闻言,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范紫庭已经很久没到后山玩了,一听秋月如此建议,马上附和。 秋月微微笑了一下,“夜深了,你先歇着吧,明早才有体力去玩。” “嗯。你也早点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后山玩。”范紫庭高兴地说,完全忘了前一刻还在担心徐步云有断袖之癖的事了。 “王大人的千金下个月要暂住徐家庄?”偏厅里,徐步云展阅来信后扬眉说道。 “是的。我家大人因拗不过小姐的要求,只好答应她。但大人又不放心小姐住外面的客栈,便想商请徐庄主让我家小姐在杭州期间,暂住在贵 庄。”来人面对徐步云,谨慎小心的说着。 这老狐狸!上次说亲事不成,这次就先把闺女往这儿塞,硬要巴上徐家庄,真个是不要脸的狗官,烦! “庄主?”王大人的随从察言观色,紧张的问。 “你就回禀你们家大人,说来函我收到了,随时恭候小姐大驾光临。”徐步云冰冷的语调,不带一丝感情。 “多谢徐庄主!”随从好似吃了定心丸般,呼了一口气,随后退下。 徐步云皱着眉,看着来人退下,俊脸上仍有掩不住的嫌恶。遣些年来想要巴上徐家的官员多如过江之鲫,见他尚未成亲,更都想把女儿嫁给他……不过都遭到他拒绝。 其实,他不是不喜欢女人,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徐家庄内之所以没有他的侍妾,也不见有乐妓陪寝,最主要还是因为他的个x。 他怕烦! 尤其怕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缠功。所以他宁可上红凤楼找乐妓,事后一拍两散,干净俐落,也不愿自找麻烦的安个女人在身边,对个x刁蛮的官家千金,更是拒于千里之外。 隔天一早,范紫庭与秋月用过早膳后就到后出游玩,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才有说有笑的回到除家庄后院。火红的夕阳洒了遍地金光,令人觉得温暖舒适。 不过……咦?怎么所有人都不见了?后院一片死寂,只剩下金色波光流荡。 正当两人寻找他人时,赵老爹急忙地从外面进来,气急败坏的说: “小庭子,原来你在这儿!快到前厅去!全庄找了你一整天了,庄主正在大发脾气呢!”说完,他飞也似的带着范紫庭急往前厅的方向去 “怎么搞的?全庄出动找不到一个人?”厅里的徐步云眼中布满骇人的怒气,底下的管事、家丁g本不敢抬头,他们从未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的脾 气。而徐步云在怒气当中又带着一丝焦虑,彷佛自己最宝贝的东西不见了。 “就一个瘦弱的小哥儿,找了一整天还找不到,看来你们平日是太过松懈了!”徐步云凌厉的眼光一扫,没人敢吭声,心里头只怨那小庭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庄主,人带到了。”赵老爹急忙将范紫庭拉进前厅,众人立刻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松了口气。 范紫庭还搞不清楚状况,徐步云已经冷冷的下了命令。 “以后范紫庭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庄一步。每日清晨到书房听候差遣,不得有误!” 不会吧!为什么? 范紫庭正想发言抗议,徐步云已转身离去。 留下范紫庭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 隔天,范紫庭匆匆用过早膳后,就被赵老爹、陈老爹等人拉着往书房走,待范紫庭到了书房门口,大伙儿又一哄而散,胡乱找了借口离开。 望着书房雕刻j细的房门,范紫庭心里头不禁叨念起来。自从爹走了以后,她就好象就与书房结下不解之缘,三天两头的往这儿跑…… 范紫庭瘦小的身影在外面探头探脑,徐步云在书房里隔着雕花镂空的窗棂看得一清二楚。他在书桌后坐定,用低沉的声音叫范紫庭进来。 范紫庭战战兢兢的进了书房后,便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除步云盯着范紫庭,不再有昨日的怒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邪魅的笑容。 “小庭子,这些是过去五年来苏州商行的帐目,本来是徐青云在管理,但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弟把帐目弄得一团糟,我有意收回自理,你就先帮我把这些帐目整理出来吧!” 徐青云是徐步云的弟弟,兄弟俩从小不合,所以徐洵还在时,就将苏州商行给了徐青云,其余产业留给哥哥徐步云。虽说只是苏州一地的生意,但也够徐青云吃喝十辈子了。除青云做事一向随x,近半年来更是行踪成谜,所以苏州商行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也是找徐步云。 其实帐册整不整理并不重要,他只是要找个借口让范紫庭在书房做事,不要让他远离视线。除步云心里明知范紫庭是男子,但对他就是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徐步云自已倒是不排斥蓄男宠,反正现今达官贵人或多或少都有蛮童,喝酒狎男妓还成为社会风潮,他只怕范紫庭心里不肯……但没关系!先将范紫庭绑在身遽,到时用强的,他不肯也得肯! 范紫庭没有察觉到徐步云的心思,只望向那一堆已泛黄的纸张,上头陈旧的墨迹让她蹙紧了眉头。这……这得花多久的时间啊?! 看着范紫庭水嫩的小脸皱了起来,徐步云冷声道:“有问题?” 范紫庭抬头一看,严肃冷漠的俊脸充满着胁迫威逼之气,吓得连忙说:“不会、不会,只是要多花点时间。” 徐步云勾起嘴角,薄而优雅的嘴唇形成好看的弧线, “你就在这书房整理,我会命令下人送膳食及所需物品过来,你有什么需要就对下人说。”说完,便转身往雨青楼行去。 范紫庭看着那一堆与她身高差不多的帐册,垂下了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随后的十余天,她天天到书房报到,与苏州商行的陈年旧帐奋斗着,而徐步云也天天在书房看书写字,状似优闲,偶尔还会戏谑几句,让范紫应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这男人g本就是故意的!卑鄙!下流!无耻! 范紫庭在心中怒骂着。不过这些天徐步云并没有对地做出什么逾矩的事,让她稍稍心安了一些。 虽说只是春天,但江南的气候闷热,范紫应在书房往往因闷热而流下晶莹的汗珠,濡湿了她后颈垂下的细小发丝,这些细小发丝贴在她雪白的颈项上,形成一幅诱人的画面── 徐步云不禁眯起眼,直盯着范紫庭。 好迷人的雪白肌肤!就算是女子也比不过他……如果将他推倒在床上,那雪白细致的肌肤会是如何的光景? 徐步云想到这儿,下腹不自觉的升起一股热流,而范紫庭完全不知他脑中的情色遐想,一心只想赶快完成交代的事,早点儿走人。 一日,除步云破例没有在书房出现,范紫庭一问房外伺候的小厮,原来他出门谈生意了。范紫庭不以为意,依旧埋首于那堆陈年旧帐中,不觉已是黄昏。微风吹来,阵阵的花香使长时间埋首于数字中的她昏昏欲睡,拿着毛笔的手也钝了起来……: “咚!”范紫庭的小脸就压在新写的帐册上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范紫庭觉得有人在抚她的脸颊,她以为是秋月,就舒服的闭着眼睛,仰起脸来,像猫儿一样,享受来人的抚。 “唔……秋月,好舒服啊!” “舒服吗?”一阵低沉的声音使范紫庭倏地张开眼,立即从桌上弹起身来,定晴一看── 惨了!怎么是他?他不是出门谈生意了吗? 望着徐步云冷静深沉的表情,范紫庭的心情荡到了谷底。 他……他会不会以为她偷懒啊? “我……我只是……” “你的脸沾上墨迹了!”徐步云眼底有一股炙热的光芒。 “啊!我……”范紫庭不知所措的着脸。 “别动!”徐步云常年练武有着薄茧的大手固定住范紫庭的下巴,从怀里掏出巾子,擦着脸颊沾上的墨渍。 范紫庭一颗心狂跳着,她从没这么近看过徐步云的脸,由他身上散发出的灼热气息令她脸红,近看放大的俊美面容更是令她心跳加速。 “庄主,我自个儿……”话还没说完,范紫庭的双唇就被徐步云霸道的封住了。 好软、好甜啊!想不到男子亲吻起来跟女人没啥两样。 徐步云撷取着范紫庭的甘美,舌尖探入找寻着对方的灵巧小舌。范紫庭面对突如其来的刺激不知如何响应,只得由着徐步云勾缠着她的舌尖,吸吮着她的唇瓣,任由他的苦在口中肆虐……口中津y的交流使徐步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一把推倒范紫庭仰躺在书桌上,一双大手欺上身,想将范紫庭的衣衫脱掉…… “不要!”范紫庭的理智瞬时回笼,反sx的将x前的衣衫抓紧。 他……他想做什么?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你……”徐步云心中已打定主意,用强的也一定要让范紫庭变成他的人。眼底冷厉的光芒一现,大掌捉住挣孔中的人儿,将范紫庭的两手压在桌上,另一只手揪住青衫衣领,正要将碍事的衣服撕碎── “敞禀庄主!吏部尚书王大人的千金已经到达庄里了。”外面的小厮恭敬的禀奏。 该死的!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徐步云望着身下的范紫庭,后者正满脸惊恐、双颊飞红。用水灵似的双眸直看着他,眼角还泛着水光,嘴唇因为害怕而微微的颤抖着,他深如潭水的黑眸直勾着范紫庭,便声道: “请王小姐到正厅候着,我马上来。”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了范紫庭,范紫庭趁这空档从桌上爬了起来,紧抓着自己的衣衫从书房冲了出去,眼泪就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她在他面前可是个男的啊!他怎么可以对一个男子这样呢?范紫庭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但更今她失望的是,庄主居然真的有断袖之癖! 纷乱的思绪使得地飞奔回房后便扑倒在床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的落了下来,哭声回荡在偌大的厢房里。 第2章 欲望文 第3章 江南俏娘子 作者:云乐 第3章 第三章 正厅里立着一位婀娜多姿的美艳姑娘,丰腴的身段、y媚的笑容,她就是吏部尚书王忠贤的女儿王玉叶。她从小个x就骄纵,稍不如意,动辄打骂底下的婢女仆人;今天要不是她爹千求万求,她也不会从北京千里迢迢的来到徐家庄。 她爹那一套什么巩固地位啊、扩大家业啦,她g本就听不进去;直到她爹说江南有许多好玩的地方,珠宝、翡翠、金饰的做工相当j细,那徐家庄又是江南第一大商行,自然有许多北京儿不着的好宝贝,她才在爹亲的一再保证下,答应到徐家庄小住。 当然,她也知道她爹打的如意算盘。只是那个徐步云要是像屠夫一般的chu俗市僧之徒,就休想碰她一g寒毛;不过要是俊美倜傥之流,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在此时,徐步云出现在正厅,看见王玉药,眉立刻皱起。 啧!有其父必有其女,都不是什么好样儿。 王玉叶一看徐步云竟是如此的英俊,立刻堆起笑脸,趋身向前,嗲声道: “徐庄主,玉叶路过杭州,前来徐家庄叨扰几天,还请庄主见谅。”语毕还给徐步云抛了个媚眼。 徐步云在心里头哼了一声,仍是冷声说道: “玉叶小姐,因着令尊的交代,你这几天就在庄内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 “玉叶先谢过徐庄主了。”王玉叶仍是娇媚的嗲声,同时趋身向前,想亲近徐步云。 徐步云g本不理她,转身就走。王玉叶只当徐步云是不好在众人面前表露对她的好感──天下哪个男子不贪女色?尤其是像她这样的美艳女子,只要她施展媚功,不管是谁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看着徐步霎的背影,她勾起一抹y荡的媚笑。 徐步云匆匆应忖完王玉叶后回到书房,看到散落一地的账册,想起范紫庭脸泛红晕、小嘴微启的娇模样…… 该死的!为何每次都有人来坏事? 徐步云抬头想了一下,不久,眼底燃起炽热的光芒,冷笑了一声,信步便往外走去。 范紫庭自书房狂奔回到厢房后,受到过度的惊吓,只一个劲儿的哭,哭累了便沉沉的睡去,小手还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 晚膳时分,秋月来到范紫庭床前,纳闷着范紫庭怎么满脸的泪痕,还皱着眉头睡觉。 “唔……”范紫庭翻身呓语着,感觉到床边有人,幽幽转醒,半掩着眼帘,知道是秋月,眼泪就又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秋月望着她红肿的眼,轻抚着她的背,柔声说道:“小庭,发生什么事了?” 范紫庭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眼泪直流。 她怎能把这么丢脸的事跟秋月讲,说庄主真的喜好男色,今天还对她动手动脚……她再也不要去书房了……那个下流、无耻的禽兽! 范紫庭越想越无助,紧紧的抱住秋月,头埋在秋月柔软的x前,呜咽的哭声从衣衫间传出。 这一幕全被徐步云看在眼里,原来他应付完王玉叶之后回到书房看到房内混乱的景象,勾起他强烈想要范紫庭的欲望,于是便向范紫庭的厢房寻了来。 没想到他才至厢房外,就听到范紫庭的哭声及秋月温柔的话语,再看到两人亲热拥抱在一起,宛如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人,徐步云不自觉的将薄唇眠成一直线,黑眸闪动出骇人的光芒,嫉妒的看着两人……之后,他薄唇轻勾,释放出一声冷笑,随即身影一闪,以高绝的轻功离开,屋内两人丝毫没有察觉。 不一会儿功夫,徐步云回到雾园书房,火速召来赵老爹。 “赵叔,我今个儿在厢房外看见小庭子与一位姑娘在一起,那姑娘是何来历?” “启禀壮主,那小姑娘名唤做秋月,是厨房管事林大娘的女儿,与范紫庭从小一起长大,可说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两人感情相当好,庄内人都视他们为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呢!”赵老爹高兴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徐步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青梅竹马?难怪范紫庭会对他的亲近拚命抗拒,也难怪每天一到晚膳时间就找尽借口要回后厢房,原来是要去见他的相好啊! 徐步云心中怒涛汹涌,完全忽略了男女在一起,y阳相合才是天地之道,心中只想到如何将范紫庭抢过来。 正当徐步云烦躁的想着范紫庭的事时── “叩叩!”书房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徐步云不耐烦的说,挥退赵老爹。 推门而入的是王玉叶。经过刻意的打扮,王玉叶此时更显得娇媚动人,妖娆多姿。她脸上挂着媚笑,婀娜的走向徐步云。 啧!这女人可一点都不浪费时间,傍晚到庄,现下就往这儿跑……看来这王家千金也是个y荡的货色。 “徐庄主!”拖着长长的嗲声,王玉叶千娇百媚地往徐步云的身躯靠了过去。 “嗯?”徐步云坐在书桌后漫应着。 他正为了范紫庭的事心烦得很,她正好可以让他发泄一下。 “我可以叫你步云吗?毕竟我爹与老庄主是世交呢!你说是不是?”说完,她便往徐步云的腿上坐去。 世交?真亏她说得出口!两人的父亲压g儿没见过面,何来的世交之说?徐步云心里嗤之以鼻,不过现下他心里烦闷,眼前正好有王玉叶可以玩玩,他也就不拆穿她了。 他不回她的话,一双大手直接向她的双峰去,扯开外衣,露出雪白的肌肤及鲜红色的肚兜。他用手指捻起王玉叶x前的两朵红梅,搓揉着…… “啊!步云,你好坏啊,怎么可以这样呢……”王玉叶嘴里推拒着,但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她正沉醉在徐步云的抚当中。 王玉叶背对着徐步云坐在他的腿上,他一低头便可咬到雪白的肩部,双手不停的揉挥着王玉叶的xr。 “啊!步云,再用点力……啊……”徐步云的搓揉带给她感官上的刺激,王玉叶的下部不觉湿润起来。 徐步云闻言,毫不留情用大掌猛烈的紧抓捏着王玉桨的r房。 “啊!好痛!”王玉叶觉得徐步云用力过猛,正待娇声抱怨,徐步云低头一口咬住她的雪肩。 “啊──”王玉叶惨叫一声。 徐步云空出一只手快速的探进她的亵裤内,经过茂密的花丛,一路直进粉嫩的儿,毫不留情的将手指c入…… “啊──”王玉叶又是一声尖叫。徐步云的手指开始戳刺已经湿润的口,x缝中流出更多的透明滑y,转眼间,王玉叶的腿g处已是湿濡一 片,俏臀也沾满了由x口儿流出的津y…… 王玉叶被徐步云抚弄得欲火高张,双腿不自觉的张得大开,花瓣儿的缝隙也被扯了开来。 “嗯!快……快点儿给我!”王玉叶喘着气娇嗲着。 徐步云将她往前推倒在书桌上,一对丰满的双峰压着桌上的账册,将她的襦裙撩起,露出翘挺的玉臀。他将玉臀的双丘微微掰开,红嫣妈的私处立即显露出来。 他解开裤头露出早已昂扬的分身,腰杆一挺,炽狂的分身立刻c入王玉叶的甬道,王玉叶嗲叫一声,身躯抖动着,受到刺激的花核流出更多的透明y体。徐步云运用着腰力开始抽迭起来,在抽c之间更惹得王玉叶浪叫不已…… “啊……对了……就是那里……再使点力……啊……”媚叫的同时,她臀部也翘得更高了。 听着王玉叶y荡的叫声,徐步云身下更是毫不留情的用力撞击着雪白的翘臀。由于徐步云是采立姿,王玉叶上半身趴在书桌上,当男x分身强力c入甬道时,每每直达花心深处。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猛力戳刺,徐步云可以感受到r壁内传来阵阵的抽搐…… 王玉叶紧抓着桌上的纸张,脸上的汗浸湿了她额前的刘海,嘴里吐出几个字:“啊……我不行了……” 女x秘虚传来阵阵的灼热感,她知道自已快到极限了,嘴里说着y浪话语,最后整个上半身都摊在桌面上。徐步云双手抓住她的柳腰。仍然强迫她高高的抬起臀部,好让怒张的男x可以尽兴的进出口。 “啊……饶了我吧……我不行了……啊……”王玉叶猛摇着头,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 徐步云只管满足自已的需求,像一头猛兽,尽情的欺陵着身下的猎物。在猛力的抽c中,他得到感官的满足,也对范紫庭的事稍微释怀。过了许久,他低吼了一声,将欲望的种子喷洒在王玉叶翘挺浑圆的臀部。 发泄过后,徐步云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的门,全然不理会衣冠不整、已经像烂泥般瘫在桌上的王玉叶。 隔天一早,徐步云遣人召范紫庭过来雾园书房,范紫庭推说胃痛要休息。第二天,徐步云又叫人去请范紫庭,她推说头痛要看大夫。第三天,传话的小厮抖着声音回答说范紫庭牙齿痛,正在床上休养。 范紫庭东推西推就是不到书房见徐步云,传话的小厮因此提心吊胆,生怕被庄主大卸八块。奇怪的是,徐步云这几天都颇有耐x,听了小厮的回报,只令其退下,并不多说什么。 其实他这些天被王玉叶烦死了。自从那一晚在书房,他猛烈的要了她之后,王玉叶就认定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似的,要求他带她到杭州各名胜去游玩。但徐步云压g儿只是把她当作发泄的对象,在游玩途中,只要他想要,不管是在轿子里还是山洞中,他都会弄得王玉叶软趴无力,最后还要由贴身婢女撬扶才上得了轿子,王玉叶由此更认定自己是米来的庄主夫人,徐步云已经是手到擒来的囊中物。 她哪知道徐步云陪她游山玩水是有目的的,他正在设计一个让范紫庭不得不自投罗的圈套。这些天他之所以接受范紫庭那些荒谬的借口,其实是要范紫庭先放下警戒的心情,这样计划才能顺利进行。想到这里,徐步云不禁冷笑…… 第3章 欲望文 第4章 江南俏娘子 作者:云乐 第4章 章节内容经非法信息自动检查系统扫描,怀疑涉嫌含非法信息,暂时清空,等待人工检查 如果您是作者请查看说明,然后检查您的章节内容! 注:此功能尚未完善,没有显示此消息并不代表您的作品没有非法信息! 第4章 欲望文 第5章 江南俏娘子 作者:云乐 第5章 章节内容经非法信息自动检查系统扫描,怀疑涉嫌含非法信息,暂时清空,等待人工检查 如果您是作者请查看说明,然后检查您的章节内容! 注:此功能尚未完善,没有显示此消息并不代表您的作品没有非法信息! 第5章 欲望文 第6章 江南俏娘子 作者:云乐 第6章 章节内容经非法信息自动检查系统扫描,怀疑涉嫌含非法信息,暂时清空,等待人工检查 如果您是作者请查看说明,然后检查您的章节内容! 注:此功能尚未完善,没有显示此消息并不代表您的作品没有非法信息! 第6章 欲望文 第7章 江南俏娘子 作者:云乐 第7章 第七章 星月轩 徐步云神情复杂的看着范紫庭沉睡的脸,心里再次懊恼着自己的失控。怎么一向冷静行事的他,遇到范紫庭不听话就大发雷霆呢?看着脸色惨白的范紫庭,他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可以让她永远都得听他的话、一辈子都把他放在眼里……想着想着,他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随即离开星月轩,往书房走去。 晚间,范紫庭幽幽转醒,瞧周围一片漆黑,想移动身体,下半身传来撕裂般的痛苦令她皱紧了眉头,动了下指尖,发觉全身都酸痛不已。 咦?怎么没人呢? 范紫庭口干舌燥,想喝水,却因为之前在雨青楼痛彻心扉的哭喊伤了嗓子,只觉得喉咙像火炙般疼痛,叫不出声来。面对满屋子的黑暗,她心里怕了起来,想唤人来,但出不了声,害怕及着急交错的心情使她抽搐着肩膀,在黑暗中呜咽着。 自从被徐步云知道她是女的以后,她就很可怜,待在他身边哪儿也不能去。徐步云对她的需索一次猛烈过一次,几乎每次的交欢她都会昏厥过去,醒来后,就是全身酸痛,私处也每每传来微微的的痛感;更严重的是,折腾了半大,秋月还是到苏州去了。 现在周围一片漆黑,搞不好是那卑鄙下流无耻的庄主肥她关在牢房里了……。范紫庭越想越难过,哭得更伤心了,阵阵的哭声回荡在宽大的空间里,更显孤寂。 “怎么回事?”徐步云远远的听到哭声,火速的冲了进来,点了油灯,四周大放光明,只见范紫庭在床上哭得声嘶力竭。 “紫儿宝贝,你怎么哭成这样?”他一面说着,一面拿巾子擦着她的泪水。 “水……”范紫庭困难的吐出一个字。 徐步云马上倒了杯茶,扶起她,慢慢地将茶倒入她的嘴内。范紫庭喝了茶喉咙比较舒坦点,嘤嘤咽咽的说:“你……你……” “紫儿,有话慢慢说。”徐步云轻抚着她的背。 “秋……秋月……”范紫庭小手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 “又是秋月?该死的!你就不能一天别提她吗?”徐步云没好气的说着,实在拿她没辙。 “秋月在我房里留了张字条,说她到苏州去了……你明明答应我,只要我在这儿待三天,你就不让秋月到苏州的!你这个骗子!” “不许说我是骗子!”徐步云用冷漠的声音说道,目光冷肃骇人,一手抓住范紫庭的手腕。 范紫庭吃痛,却不吭一声,眼泪直往下流,滴在锦被上。 “不许哭!”徐步云威喝道。 但范紫庭越怕越哭、越哭越怕;徐步云用手钳住她的小下巴,抬起她的脸,看着她水汪汪的美眸眼泪不断滴落下来,樱桃小嘴颤抖着,一副我见犹怜的娇美模样,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瓣,哭声顿时停止。 他沿着她的唇形吻着,与原先的威吓口气截然不同,是一种温柔的、疼惜的对待。范紫庭被吻得忘了哭泣,只愣愣的看着他。 “乖紫儿,我先抱你去沐浴净身,这样你会舒坦一点儿。”见她不哭了,徐步云掀开锦被轻抱起她,像在抱一样宝贝般。见到她双腿闲有干涸的白色y体,心里又是一阵悸动,赶紧施展轻功,一跃使到了温泉浴池边。 将范紫庭轻放在温泉内,徐步云衣衫一解,也跟着入泉,细心的冲洗着范紫庭滑郁的身子。 他浸入泉水中,好不容易将刚升起的欲火强压了下去,看着范紫庭满脸的泪痕,心中有万分的不舍,拿着湿巾子擦着她的泪痕,柔声说着: “不许再哭了,秋月的事,我会找赵老爹来问。乖……” 范紫庭顺从的点点头。 待范紫庭用过晚膳,被已深了,赵老爹仍必恭必敬的站在雾园外等候传唤。 “赵老爹,那秋月是何时出庄的?何以庄里的人出远门没有上禀?”徐步云严厉的质问着。 “启……启禀庄主,那秋月定是偷溜出庄的,我问过守大门的二楞子,他发毒誓,绝没有私自放秋月出庄,请庄主明察。”赵老爹鬓角流着汗,诚惶诚恐的解释。 “那秋月不见多少时日,你总该知道吧?”徐步云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据老奴推算,已有两日了。” 徐步云大手一挥, “加派人手守住庄内前后门!另外叫郑叔带着十名壮丁,连夜火速赶往苏州,定要寻着秋月。秋月一有消息,立即来报,明白吗?” “老奴立刻去办!” “下去吧!” 赵老爹拱手行了个里,退了下去。 “紫儿,我这样处理,你还满意吗?”徐步云对着屏风后面道,就见范紫庭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 “嗯……希望秋月不要有事。”范紫庭仍忧心忡忡。 “放心吧,我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且我徐家庄的人在外面行走,不会有人敢刁难的。紫儿,你还是早点休息,明儿个一早,看赵老爹捎来什么消息再做打算。” 范紫庭点点头,莲步轻移,想跨出书房的门槛,但腿间传来的刺痛使她扶住门边大口的吸着气,徐步云见状,立刻一把抱起她。 “紫儿,就叫你不要乱动,由我抱你就好了。”他施展轻功,人影一跃,转眼已到了星月轩。 他帮她脱下青衫随手一扔,便将范紫庭抱到大床上安置好,紧密的盖好被子,自已就在她旁边躺了下来,叹了口气。 “怎么了?怎么叹气呢?”范紫庭不自觉的关心起徐步云来。 “没什么。睡吧!”徐步云心里叹道,美人在侧,却不能一亲芳泽,这种痛苦大概是普天之下的男人都能体会的吧! 隔天一早,范紫庭左等右等,秋月还是没有消息,倒是裁缝王师傅送进庄的一大箱裙襦衣裳早早就搁在床边,可她g本没兴趣,依旧穿著原来的青衫。徐步云起床后就在书房处理事情,也不见他的踪影,她只好一个人干坐在轩内等赵老爹的消息。 还有另一件事在她心头:她想回后厢房去。毕竟三天已过,秋月也去了苏州,她没有理由再待在星月轩,她想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 正当她在想怎么跟徐步云说的时候,后者正一派潇洒的出现在门口。看见范紫庭仍着男装,徐步云用犀利的目光巡视着屋内,眼光扫到被范紫庭弃置在一旁的衣箱,目光再度回到范紫庭的俏脸上。 范紫庭知道他眼中的询问,便吞吞吐吐的说: “我……还是穿自已的衣衫比较自在,所以那些个衣服……我……你……那个……”她被徐步云盯得极不自在,连话都不晓得要怎么说了。 “你是要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啊?不,我不需要那些裙襦衣裳,我穿这样就很好了……啊!你做什么?快住手啊!” 徐步云脱着她的青衫,口气强硬的说:“换!” 不容挑战的口气让范紫庭知道再坚持下去对自己没好处,只有无奈的打开衣箱,拿出一件鹅黄色的襦裙及同色系的上衣。 “你……你转过头去,不许偷看!” 徐步云笑了笑,依言转过身去。女人真别扭,过去几天他早已将她美好的身躯一览无遗,换身衣服还要他转过头去?不过为了能看到佳人着女装,他还是不多说,乖乖照办。 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徐步云不自觉的在脑中勾勒着范紫庭一丝不挂的娇躯,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转过身扑在那白玉一般的身体上…… 随着时间的过去,徐步云闭上眼、咬着牙,将自已的冲动压制下来。该死的!时间怎么过这么慢?他不知还能忍多久…… 克制自己的欲望夺走了徐步云所有的注意力,却忽略了身后早已没有声响,等他惊觉到这一点,心下一慌,猛地转身,却对上一双黑白分明慧黠灵动的双眼。 啊……好美! 范紫庭淡扫蛾眉,用翠玉的簪子挽起如云的秀发,丝亮的发色一览无遗。经过一夜的休息,嫣红的小嘴垂涎欲滴,如雪的肌肤在浅柔鹅黄色丝绸衣裳的衬托下,更显娇美。 此刻的范紫庭有如下凡天仙,徐步云一时之间看得呆住了;范紫庭对徐步云酌盯看极不习惯,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徐步云像惊醒般,“紫儿,你真是美极了!果然女娃儿还是要着女装……真是美极了!”徐步云点头频频钻赏着。 范紫庭被他这样赞赏,自信心也大增。她本以为自己穿女装一定很奇怪,不过由徐步云激赏的眼光,她如道自己是美丽的,也就笑了起来。 “再叫王师傅多做些衣裳。紫儿,以后不许穿男人的衣衫了,那会可惜了你这么标致的女儿家。”徐步云抱着范紫庭轻轻的说道。 “我知道了。”范紫庭嘴上应着,心里头却另有打算。 “云,我……我想……”她想回后院去,却怕说出口后会惹得徐步云不高兴。 “你在想什么呢?”徐步云抱着范紫庭,脸贴在她的云鬓处闻着她的幽香,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我想回后厢房,回我以前的地方。” “不准!”徐步云彷佛早就知道她会提出这要求似的,一点儿意外的语气也没有,只有冷静、霸道的命令。 “为什么呢?三天已过了啊!秋月又已经离庄了,所以我想……”范紫庭心中浮现一股酸楚。 “我是徐家庄的庄主,我说的话,不许有人违背。不要再说了!”徐步云天生霸气的x格使他绝不会放弃自己想要的。 “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明明是说三天的啊,现在三天已经……”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徐步云眼底绽放出冷厉的光芒。该死的!她就一定要提醒他吗?她就这么不喜欢跟他在一起? 范紫庭看到徐步云严厉的目光,便停了话低下了头。虽然她只是一名管事的女儿,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庄主,但庄主怎能言而无信呢?她心里有千万个委屈,只能默默的低下头。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她知道他已离去。 轻叹了一口气,范紫庭无奈的坐在床沿,心里头想着那唯一的问题── 秋月,你在哪儿? 往后的几天,由于范紫庭的身体尚未复原,徐步云到星月轩只是抱着她就寝,没有亲密的行为。而范紫庭每天清晨醒来时都会看到徐步云痴痴的看着她,黑眸中有着深深的思虑。 在这段日子里,范紫庭不断的询问着秋月的消息,徐步云由刚开始的耐心回答,到漫不经心的应付口气,使得范紫庭气愤不已。那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啊! 面对徐步云的相应不理,范紫庭开始用消极的沉默来抗议。每当徐步云在房里与她聊天,她只听不说,左耳进右弭出,且很巧妙地让徐步云知道她心不在焉。夜晚就寝,她由着他要亲要抱,她就是不响应,清晨醒来,对他的凝望视而不见,就当他是透明人一般。 徐步云再怎么迟钝,也发觉了范紫庭消极的抗议,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观察犀利的人。他心里头也怨手下的人办事不力,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么会找了十来天还没消没息?! 这一日,两人又为了秋月的事起了争吵。 “你g本就不想找回秋月,你是骗子!” “不许说我是骗子,我已经瞥告过你了!” “你只想把我囚禁在雾园!让我出去!” “你休想!” “你……你不守信用!” “我不准你离开,你就不可以踏出雾园半步!我是徐家庄的庄主,在庄内所有的人都得听我的命令行事,你也不例外!” 范紫庭闻言,受伤的表情立刻挂在小脸上,颤抖着唇瓣,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好,我知道了。我只不过是一名管事的女儿,冒犯了高高在上的庄主,真是对不住!”说完,她便往床沿一坐,不再吭声。 徐步云知道自己出言太重,想要安抚她,伸出大掌往她脸颊去,无奈范紫庭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身子往后一缩,硬声道: “庄主请自重!我只是一名卑贱管事的女儿,碰了我有失你尊贵的身分!” “你……”徐步云听了又火大起来,对她吼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当然可以碰你!” 他chu暴的将范紫庭推倒在大床上,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吻上了她。 “唔……”徐步云吃痛的低喊一声,抬起头来,下边的唇瓣微微渗出一些血丝。 “你竟敢咬我?!”徐步云chu暴的吼道。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 “你不愿意我碰你?好,我就不碰你!但你这辈子休想离开雾园!” 砰的一声关上门,徐步云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范紫庭一人在偌大的星月轩,她转身趴趴在床上,无助的哭了起来。 “爹……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人?爹……” 第7章 欲望文 第8章 江南俏娘子 作者:云乐 第8章 第八章 随后的几天,徐步云都没再踏入星月轩。 这天赵老爹接获飞鸽传书,立刻禀报徐步云,他听完后命赵老爹不许声张,随后人便转到了星月轩。见范紫庭趴在大床上哭泣,小小的肩膀无助的颤抖着,他在床沿坐下,大手模着范紫庭黑亮如丝的秀发。 茫紫庭知道是他,头也不抬。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把她关在雾园,也不让她知道秋月到底怎么了,好几天也不上星月轩来,让她对一切感到惶恐。 她是人,不是笼中的鸟,他不可以这样对她!禽兽! “紫儿……”徐步云试探x的叫一口一声。 范紫庭不吭声,小手抓紧了绣花枕头。 “紫儿,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范紫庭像闹脾气的小孩,小脑袋猛向枕头里缩。她再也不听他的了!他只会用尽各种借口骗她! 徐步云缓缓吐出几个字:“秋月有消息了!” 范紫庭闻言从绣枕里抬起哭得红通通的小脸。“真的?” “真的!”徐步云对她点点头,语气肯定。 “她在哪里?”范紫庭松开紧抱的绣枕,急忙坐了起来,一双哭得红肿的双眼看着徐步云,急切的想知道秋月的下落。 “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什么事?”难不成再在这儿待三天吗? “你必须答应与我拜堂成亲!”徐步云的黑眸直盯着她。 “什么?你……你说什么?”范紫庭一时之间意会不过来。 “我要你十天之后与我拜堂成亲,成为我徐步云的妻。”徐步云一句一句的把话说清楚。 “为……为什么呢?全大下的女子都会很乐意嫁予你为妻的,为什么独挑我呢?” “我只要你!”徐步云单刀直入,眼底闪烁着光芒。 “我不要!”范紫庭回答得更干脆。 开玩笑!她要是答应,岂不是一辈子都得被关在雾园?成亲只是借口,想把她关住才是真的,她才不会上当! 徐步云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范紫庭本来就不是那种攀附权贵的女子,加上她是管帐的一把好手,对生意的往来也有概念,就算不靠男人也活得下去。他真该怨那范恕,把女儿教导得这样好,让他千诱万骗也要不到她…… 他是真的想要她!她与一般女子不同,那架惊不驯的眼神、清秀脱俗的气质,都不是一般女子可以相比的。 他虽不愿意伤害她,但在占有欲的作祟下,他只好用她的好朋友来威胁她;只要她拜堂成亲,她就别想离开他身扰一步。 “你不要?那……就任由秋月在外面流浪好一了!”徐步云说完便转身要离去。 “你……你怎么可以利用秋月来威胁我?下流、无耻!堂堂一个庄主怎么可以强逼别人拜堂呢?”范紫庭气急败坏的说着。 徐步云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嘴角浮起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不过那秋月可不知有多少时间可以捱了?” “秋月?秋月怎么了?”范紫庭紧张的问着。 徐步云却不回答,转身就走。 “喂!你回答我啊!徐步云!你别走,你这个小人,快回答我!”范紫庭叫喊着。 ‘小人’已经离开了,剩下范紫庭一人愣在星月轩。 听他的口气,秋月好象遇上大麻烦了……要她与他成亲,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但是秋月怎么办…… 经过一夜的辗转,范紫庭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隔天一早,她特意选了一件浅粉红色的衣裳,将秀发梳得乌黑漆亮,脸上略施脂粉,整个人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抿嘴浅笑的模样更有沉鱼落雁之姿。 用过早膳后,她故意到星月轩外的庭园散步,等固定会在早膳后出现的徐步云到来。 早晨空气极好,阳光柔和的包围着整个务园,范紫庭驻足在凉亭边观赏园内的花草,不远处正有一双深如潭水的黑眸紧盯着她,但她却浑然不觉。 好美!浅粉红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真是好看──不,应该说她穿什么颜色都好看。白净的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眸、鲜红欲滴的唇瓣、美丽如黑缎的秀发,与庭围的粉红色枕朵相互辉映,彷佛一幅尽……美人入画,千金难买啊! 徐步云看傻了眼,突然黑眸迸出极度嫉妒的光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范紫庭正捧起一束绣球花闻着香味,花瓣轻贴在她的脸颊,她觉得痒,便对着花朵笑了起来。 该死的花,居然敢这么近亲吻她的脸颊,可恶!她都还没有这般对他笑过呢!居然对着这花……天杀的,明口叫赵老爹把它给铲了! 徐步云怀着对花的强烈妒意走了过去。范紫庭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轻盈的转过身来,襦裙荡起了美丽的弧度,见是徐步云,小脸笑了开来,欠了个身道: “云,昨晚睡得町好?” 徐步云看到美人浅笑,笑容像娇艳般的花朵,心头一阵狂跳,完全忘了之前几天两人还曾激烈的争吵呢! “呃……那个……”徐步云面对着刻意打扮、娇艳如花的范紫庭,沉醉于她倾国倾城的美貌,一时之间忘了要对她讲什么,顿了一下回过神来,才想起要同她讲成亲之事,但又怕坏了一早的好兴致,便转了话头。 “紫儿,用过早膳了吗?” “嗯,我把整碗粥都吃下去了。” “那……那很好。你应该多吃一些的,身子骨才不会那么单薄。” “我知道。”范紫庭又露出灿烂的笑容。 “唔……那个……”徐步云实在想知道她对他昨天的提议有何答案,却一直犹豫着。 要是她讨厌他,讨厌到宁可牺牲好友,也不愿意与他拜堂,那怎么办? 不,不会的。看她那样笑,一定不讨厌他才是…… 徐步云脑中快速的运转,想着各种可能x,一时之间,静默弥慢在庭园中。 范紫庭还是抬头微笑的看着他,徐步云则是俯头对着绣球花,好似在发呆。 问啊!问我啊!不要再看绣球花了,我比花儿好看啊……范紫庭心里虽然着急,但表面上还是微笑的看着徐步云。 终于,徐步云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喉咙,“咳!紫儿……” “嗯?”随着轻柔的语调,范紫庭再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好似鼓励他说下去。 徐步云很谨慎的挑字捡词,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小心地说着:“紫儿……对于我昨天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 “我同意!”范紫庭干脆的答道。 对于范紫庭百接立即的回答,徐步云又惊又喜,不过下一刻,天生的商人x格使他直觉事情有异──怎么她这会儿不哭也不闹了呢? “紫儿,你昨个儿不是还骂我威逼、无耻、小人吗?怎么今日答应得如此干脆?”徐步云狐疑的问。 “因……因为我想通了啊!”范紫庭心头一惊,生怕被徐步云看出她的盘算。 “反正我与你已有夫妻之实了,何况徐家庄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与其以后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倒不如留在这儿。更何况……”她突然吞吞吐吐了起来。 “更何况什么?紫儿,你快说!”随着范紫庭语气的停顿,徐步云一颗心也悬在半空中。 “更何况我的夫婿长得英俊倜傥,又会营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天下女子心仪的对象,我能有此荣幸,为何不把握呢?云,你说对不对?” 说完,范紫庭还故做害羞的低下头去。 徐步云听了这番话觉得很窝心,也使他的戒心松懈下来。 “对极了!”他对她的说法表示赞同。 “云,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没有什么嫁妆,你可不能整人把我关在帐房里,要我努力工作抵当嫁妆哦!” 徐步云闻言,难得的哈哈大笑起来,“我不会把你关在帐房里。我会把你关在星月轩,天天与我在一起,哪儿也不许去。” 果然如她所料!范紫庭心里想着。 “云,拜堂成亲的一些琐事可要不少时间,十天可能不够,要不要多费些时日,这样也办得妥当些。”范紫庭想争取一些时间。 “这你不用担心,我早就已经下令去张罗了,婚礼一定会办得尽善尽美。”徐步云一把抱住了她。 什么?!他早就在策画此事,却现在才告诉她?!好!没关系,他算计她。她也有自己的计画!她本想拖延几天的时间,但这样也行,只要等待时机就可以了,最主要的是不能引起他的疑心。 范紫庭立刻附和道:“云,你真是体贴……要是我爹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言语之间,透露出些许伤感。 “紫儿,你不要难过了,范叔要是知道你往后有我照顾着,他会很放心的。”徐步云轻吻了她一下。 “嗯。” “紫儿,你身体好点儿没?等会儿我吩咐厨房再送些补品过来,当新娘子身体要养好才行。” “我的身体好多了,只不过……还有点疼。” “哪儿疼?我马上请大夫过来看看!”徐步云很关心的问着。 范紫庭却满脸通红的低下头,小声的埋怨道:“还不都是你!那么用力……” 徐步云立刻心领神会,有些贼贼的笑着,“这样的事可不是每个男子都做得到的!” “你还说!”范紫庭娇嗔道。 随后两人到雨青楼休憩闲聊,甜蜜自不在话下。 王玉叶自从那一天撞见徐步云与范紫庭花雨青楼交欢后,就认定徐步云是一个喜爱男色的龙阳君,气冲冲的回到竹轩,令小雪等随行下人收拾行今,立刻离开徐家庄。 赵老爹紧张的向徐步云禀报王玉叶离庄敬自强的消息,徐步云理都不理,由着她去。 王玉叶愤愤不平的离开徐家庄,觉得受到欺骗及深深的羞辱。她越想越生气,一路上不断的挑剔随从仆人的毛病,可怜的婢女家了敢怒不敢言。 由于王玉叶是官家千金,一路上皆有县府的地方官接待着,经过十余天,一行人就到了苏州府。 王家在各地皆置有房产,苏州也不例外。朗廷竹官员本俸很低,单凭王 忠贤当吏部尚书的一点儿官俸,g本无法在各地购置房产,这其中当然不乏贪污收贿的肮脏钱,只是王玉叶从小生活优渥,也不曾想到她爹的钱财来路不明。 到了王家在苏州的别院,守院的奴仆早已打扫洁净,恭候王玉叶的大驾。一到自家的地盘,王玉叶的气焰更加嚣张。 “张大婶、这茶水是人喝的吗?味道又淡又不香,给我换一杯!” “桌上怎会有灰尘?你们这些人在这边守着别院,整天好吃懒做,连张桌子都抹不干净!” 从进门开始,王玉叶一张嘴便没停过,苏州别院的家丁奴仆都很惶恐,生怕被责打。他们哪知道王玉叶在徐家庄的一股闷气,积了十余天后,回到自己的地盘,当然一下子就爆发出来。 她的贴身脾女小雪明白这一点,私下劝这些在苏州守别院的大叔大婶放宽心,忍一忍就过去了。 “小雪,虽然小姐自小骄纵,苛嫌几句也是有的,却不似今个儿这般无理。这些日子你跟在小姐身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厨房的张大婶在收拾完摔在地上的茶杯后,拉着小雪到厨房后边问着。 “呃……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小姐在离开徐家庄时,心情好象非常不好。”小雪将王玉叶在徐家庄的情况说出来。 “唉呀!那会不会是小姐和徐家庄庄主吵架了,所以才会心情不好?”张大婶立刻八卦的猜测起来。 “这……这我也不敢说。不过小姐在路上一直念着什么原来他有断袖之癖、他骗了她之类的话。” “啊!难不成徐家庄的庄主有断袖之癖,小姐在徐庄主面前碰了个大钉子,所以一气之下离庄?”张大婶又自顾自的‘推理’起来。 “大婶,你可别胡说。”小雪急忙起身,不想再与这群大婶叔婆瞎扯。 小雪离去后,厨房边立刻围了一群下人,谈论着徐家庄庄主喜爱男色之事,大家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徐家庄内上下都忙着筹备庄主的婚礼。难得庄主有成家的打算,庄内的管事仆役个个忙得不亦乐乎。在忙碌的同时,大伙儿心里都有个疑问,那就是新嫁娘是谁?没有人知道未来庄主夫人的姓名、来历。 这是范紫庭要求徐步云保密的,说到成亲之日再给大家一个惊喜,徐步云也就顺着她。 如今未来的庄主夫人身分成谜也就算了,让赵老爹最感头痛的便是庄内开销的问题。那范紫庭现又被庄主关在雾园里,他就变成了临时帐房,面对大大小小琐琐碎碎的开销,真是苦不堪言。也难怪范叔会积劳成疾,一下子就走了。 唉! “紫儿,你看这些金饰珠宝,有喜欢的就挑起来,留着自己玩赏,我再叫师傅另外打一副全新的,拜堂当天用。” 范紫庭面对满桌的金饰珠宝,她不懂这些饰品的好坏,但依徐步云的个x及要求,能进徐家庄的定是价值不菲的极品。 见范紫庭不知从何挑起,徐步云笑了笑。“干脆全留下供你玩赏,也省得你在我出门的这些天里无聊。” “你要出门?”范紫庭内心窃喜。 “嗯!原本不想在这时候出门的,但江北的欧阳烈已经到苏州了;我想在嘉兴与他会合,谈通商路线合作的事。” 欧阳烈?好耳熟的名字啊!范紫庭歪着头努力的想着。 “欧阳烈是欧阳家的当家,欧阳家是江北有名的商贾,握有东北及海外航线的贸易大权,我们徐家庄也有与他们合作。”徐步云见范紫庭苦思的样子,便主动的解说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这名字耳熟得紧呢!”范紫庭点点头,表示明白。 徐步云表面无事,心里却暗骂:这欧阳烈一出现,准没好事!从小他俩就是死对头,欧阳烈就是见不得他好,现在要是知道他早一步成亲,不晓得要搞出什么把戏来?徐步云在心里骂着。 隔天,徐步云便启程往嘉兴去了,临出门前还一再交代范紫庭要注意身体,范紫庭则报以灿烂的笑容。 用过午膳后,范紫庭告诉服侍的婢女,因为身体不舒服,不许打扰她,晚膳也不用送了,等她醒来,有需要再召唤她们。 支开婢女后,范紫庭将压在衣柜底层的青衫、丝带拿出来──这是她趁徐步云不在时偷藏的。现在庄主出门了,雾园的守备应该不会太严密才是。 她先是躲在草丛里,看见守园的家丁打起盹来,便翻过雾园的小矮墙,往后厢房的方向跑去。由于是午憩时间,庄内活动的人并不多,像守大门的二楞子就倚着门板呼呼大睡──春天真是睡觉的好天气! 范紫庭顺利的回到后厢房,收拾一下自己的物品,再拿了银票银两便大跨步的往后院的小径走去。 厢房后方有一条小径是通往庄外的,只有她与秋月知道。当她得知秋月是私自出庄,便知道秋月一定是从这条小径走的。从杭州到苏州约十来天的脚程,如果赶路的话,十天之内会到。算算口子,秋月现在人一定在苏州了,她得赶快去找她! 两天后嘉兴 “什么?紫儿不见了?”徐步云在嘉兴别院接获消息,震惊不已。他出门后,心里着实想念范紫庭,便飞鸽传书要赵老爹差人到雾园问候‘紫姑 娘’。赵老爹虽不明白雾园什么时候多出个紫姑娘,但他还是依照主子的吩咐。可他在雾园找了半天也没见着任何姑娘,立刻飞鸽传书给庄主禀明状况。 “人怎会不见了?会不会……被人给掳走了?”想到这一点,徐步云不寒而栗。如果紫儿真是被掳走,那…… 震惊、愤怒、慌乱、担心在一瞬间全聚集在徐步云的脸上,看在身边管事、仆役的眼里,心里不禁暗暗吃惊。一向冷静j明、强悍犀利的庄主,怎么今日会为了个小姑娘而慌乱失措?但他们都不敢吭气,免得惹祸上身。 慢慢的,徐步云恢复了冷静。他想到徐家庄多年经商,不可避免会得罪一些人,但这些人都不知道紫儿,连徐家庄内的管事也不知道。难道…… 他想了一想,一会儿,黑眸迸出冷厉的光芒,起身修书,让信鸽传给在徐家庄的赵老爹。 傍晚,徐步云再接到徐家庄来的飞鸽传书 启禀庄主. 后厢房范紫庭的房间的确有人翻动的痕迹,那小庭子并不在房内。 赵老爹 果然! “紫儿啊紫儿,你就只想着你的好友,完全没顾虑到我的心情?!更何况几天后我们就要成亲了,你就不能多等些时候……”徐步云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俊脸霎时转成铁青色。 “难不成……你是故意逃婚的?” 过了一会儿,他重又抬起头,黑眸闪闪发光, “我绝不允许你从我身边逃开!紫儿,我一定要找到你!等我找到你……”他薄唇勾起一抹邪笑。 此时从房门外走进一名小厮,提醒徐步云,“庄主,依行程,我们该回徐家庄了。” 徐步云眯着眼冷笑着,“不用!我们继续往苏州去!” 苏州是江南文人荟萃,物产丰富,极其繁荣的地方。常古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见苏州、杭州是江南旅尴不可销过的地方。 范紫庭站在苏州热闹的街道,看着人来人往,颇觉不可思议。 出了徐家庄后,她便雇了辆车,一路上换马不换车,不过六天,她人已经在苏州了。 苏州这么大,秋月会在哪儿呢?她想了想,决定先到杭州会馆问问。 范紫庭到了杭州会馆,问坐在柜台前的老者,“请问老伯,有没有徐家庄的人住在这儿?” 有着一头白发,看起来很j明的老人家看着眼前发问的俊秀年轻人,咳了一声说: “小兄弟,徐家庄来的人是不会住会馆的,他们大多都住东曲街的苏州商行去,倒有时会来这儿泡茶聊天。” “那请问老伯,近日来的人有没有一位姑娘?或者是其它人带着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和我差不多年纪,长得很清秀。”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儿印象。前些时候,好象是有徐家庄的人在这儿闹成一团,为的就是一位小姑娘。” 范紫庭听了眼睛一亮,紧接着问:“老伯,你可知那位姑娘现在在何处?” 白发老人听了,笑了一下, “小兄弟,这事牵扯到徐家庄的二庄主,你要是要探知那位姑娘的下落,倒不如直接上徐家庄的苏州商行问问吧!” 范紫庭听了,知道多问无用,正要向老人做揖告别,老人倒问了一件事。“小兄弟,你可是从杭州来?” “是的。” “那你可曾听说……”白发老人显然正在斟酌最恰当的词句。 “老伯直说无妨。” “是这样的,最近有谣言说杭州徐家庄的庄主徐步云喜好男色,不知小兄弟可曾耳闻?”老人特地用了谣言两字,这样无论真假都不至于得罪徐家庄。 他喜欢男色?啊!莫非是那一次……范紫庭想起被撞见的事。 她本想替徐步云辩解,不过……谁叫他骗她,活该! 范紫庭清了清喉咙,压低声音说; “老伯,实不相瞒,徐庄主的确有此癖好。我上次到徐家庄收帐还差点儿被侵犯,吓得我拔腿就跑。”她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老伯,为了小的一家子的生活,你可千万不要泄漏出去啊!” “这个自然,小兄弟尽管放心。”白发老人也压低了声音,频频保证。 范紫庭道了声谢,便出了杭州会馆的大门。 出得门来,她忍不住掩口轻笑。会馆流通的讯息又快又广,这下子苏州城都知道徐步云有断袖之癖,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哈哈哈……她调皮的整了徐步云一下,心情愉快极了。 范紫庭从路人口中问得东曲巷,进得巷内,徐家苏州商行的招牌一局高挂着,一看就知道是人商家。她询间商行内的管事有没有一名唤作秋月的姑娘来这儿,中年管事回答, “我们前面是生意往来的地方,女人家是不可能在这儿出入的,如果有的话,也是在后宅院,这后宅院的事,我们前边就不太清楚了,得问后宅院的管事。” “大叔,敢问后宅院的管事目前人在哪儿?” “这几天二庄主突然回来,他正忙着,不好找人呢。小兄弟,我看你还是过个把月再来找他会比较好哩!” “那二庄主可是叫徐青云?” “小兄弟,噤声点儿,咱门二庄主的名讳是你叫不得的。”中年管事紧张的说着。 “啊!失礼失礼。这位大叔,多谢了。” 范紫庭问不到秋月的行踪,自苏州商行出来,一路上想着,徐青云怎么会突然出现呢?他不是失踪大半年了吗? 第8章 欲望文 第9章 江南俏娘子 作者:云乐 第9章 第九章 苏州商行 “啧啧啧!真难得见到徐庄主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啊!”一位五官分明、有着chu矿气质的年轻人喝着茶,语带讥讽的说着。 “欧阳烈!要不是与你谈那该死的海外航线合作,我现在也不会在这儿!你好端端的安徽不待,跑来苏州做什么?”徐步云白了欧阳烈一眼,愤愤的说着。 “别这么说嘛!步云兄,你明知道我是下江南来游玩散心的,本想从苏州经嘉兴到杭州你那儿玩,哪知道你就杀上来了……怎么这般急躁啊?是不是太久没见着我,想我啊?”欧阳烈语带挖苦。 “你既然要经嘉兴到杭州,为何现在还杵在苏州?照理你三天前就应该到嘉兴了。”徐步云更加火大,因为他在嘉兴等不到人,而范紫庭就在这时候跑了! “那……那是因为……反正我喜欢在苏州多待些时日,也没啥不好。”欧阳烈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着一抹心虚。 “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徐步云啐了一声,呷了一口茶。 “坏了你什么好事啊?”欧阳烈促狭的开。 “不关你的事!”徐步云冷这回答。 “算了,不问就不问。不过有一件事我可真的要问你呢。” 徐步云扬眉看向欧阳烈,等着他开口。 “苏州城内流传着一个谣言,说徐家庄的庄主喜爱男色,连吏部尚书的女儿都被他弃如敝屣,不屑一顾。”欧阳烈眼带笑意,贼贼的道。 “我喜爱男色?”徐步云狐疑的说道。 “对!还描绘得有声有色的,令人半信半疑。”欧阳烈想在徐步云身上挖到第一手消息。 徐步云看着欧阳烈兴致勃勃、一副探人隐私的模样,眼一眯,冷笑道: “怎么,我徐步云不能养娈童、不能近男色吗?”此事定是从吏部尚书府传出来的。那该死的王玉叶! “那是真的啰!”欧阳烈不死心的追问。 徐步云不再理他,转头便往内厅行去。范紫庭的事弄得他心烦气躁,现在又加上一个欧阳烈来搅局,让他心情更加恶劣。 今日他刚到苏州,立刻召集苏州而行的人手找寻范紫庭,后来傍晚时得知有一名貌似范紫庭的书生来商行内询问秋月的事,叫他抵达商行时那人已经走了……他正一肚子气没处发泄,没想到在嘉兴久候不至的欧阳烈,人居然还在苏州,而且就住在他徐家庄的苏州商行。 徐步云满心都是范紫庭的事,不过在气恼之余,也不免暗自佩服她的勇气与毅力。 他往自已的正气轩走去,经过鸿福居,里面传来男女欢爱的声音,徐步云在心里啐了一声:臭老弟,这次你可害惨我了,害我的紫儿跑到苏州来! 屋里y浪的声音越来越大,徐步云只是摇摇头,径往他的正气轩去了,俊脸上满是对范紫庭的担心。 隔天,范紫庭在苏州商行的后门探头探脑,想找管事问秋月的行踪,她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早被在树上守株待兔的徐步云看得一清二楚。 “咦?怎么都没人呢?”范紫庭自言自语着。 “姑娘,你在找我吗?”低沉的声音从范紫庭背后响起。 “啊?你……你……”范紫庭囚太过惊讶,张着小嘴,手指着徐步云。 徐步云大掌一把握住美人的纤纤玉指,“怎么?紫儿,不认得你未来的夫婿了?” 范紫庭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拦腰抱起,不一会儿工夫,她已经在正气轩内了。 一进屋内,徐步云便将她往床上抱,卸下她的衣衫,想一解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你……你做什么?”范紫庭忙抓紧衣带抗议。 “我好几天没见着你,想看你身体好不好,要检查一下!”话说完,范紫庭身上的背衫也落了地,如白瓷般的躯体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哎,你不要这样,我很好,你……你不要乱……” 不管范紫庭怎么抗议,徐步云还是照样得逞,快意的在范紫庭体内驰骋。好不容易见着心爱的人儿,徐步云自然不会轻易满足,两人就在轩中缠绵了整个上午,而范紫庭又因为极度的兴奋昏厥过去了。 傍晚范紫庭醒来时,徐步云并不在床上,由枕上余留的残温,她知道他才刚离开。 突然,正气轩外的庭园响起温柔婉转的歌声── “随郎十里到长亭,别了情哥便转身,轻移簿步,魂暗惊,今朝别去,何日见君……” 这声音…… 是秋月?! 范紫庭倏地爬起身来,七子八脚的把青衫披上身,鞋也没穿就冲了出去,却撞到了一睹r墙。 “痛!”范紫庭哀号一声。 “紫儿,你要去哪儿?”徐步云一把捉住范紫庭,警戒的问着,生怕她又要逃跑了。 “秋月!是秋月!她在这儿!”范紫庭大声嚷着。 “紫儿,你镇定点儿,我抱你到外头看看。”徐步云抱起范紫庭到庭院。 “你看,没人啊!一定是你太想秋月了,才会听到她的声音。” “我不信!”范紫庭挣脱徐步云的怀抱,光着脚,在庭院四处寻找着。没人?不可能啊,她刚才明明听到秋月的声音……… “紫儿,你的脚都是泥土,快进去,我帮你洗洗。” 愣在庭院中的范紫庭乖乖的由徐步云抱起进屋去,心里还在想着她明明听到秋月的声音…… 徐步云命人端来热水,让范紫庭坐在小圆椅上,细心的洗着青衫下露出的玉足。 范紫庭满心的疑惑,看着徐步云冲洗着自已的脚,又不自觉的发愣起来。他……他在帮她洗脚?!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庄主耶! “呃……我自个儿来好了。”范紫庭要抢徐步云手中的杓子。 “坐好!”不容置疑的命令让范紫庭听话乖乖的坐好,静静地看着他将她脚上的泥巴冲洗干净。 “这里不比星月轩,你就委屈点儿。” “啊,这样已经很好了。”范紫庭忙说着。 她骗他要拜堂成亲,却在他出门之后,立刻私自出庄找秋月,他知道了不但不气她,还立刻到苏州找她……范紫庭越想越觉得自已不应该这么做。 “云,对不起!”范紫庭低下头,红着脸纤悔。 “为什么呢?”徐步云仍气定神闲的拿起巾子,轻拭着范紫庭的玉足。 “我……我私自出庄,还惹了一些麻烦事……” “你是为了找朋友而来的,我不怪你,最重要的是你平安无事。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可以回杭州成亲了。﹂ “不……云,我来苏州徐了找秋月外,也是为了……为了……”不想与你成亲!但后面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你来苏州就是为了找秋月,其它的借口,我不要听。明天你就跟我回杭州,照原定计画拜堂成亲!”徐步云黑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范紫庭哑口无言的看着他。 他知道?!他知道她不想与他成亲,但他不愿承认……堂堂天下第一商行的徐家庄庄主,论财势、论相貌,都是一时之选,居然受到未婚妻的逃婚,真是情何以堪!她重重的伤害了他…… 范紫庭沉默了,也如道真相对他的打击有多大,遂默默的由他拭干玉足,重新穿上鞋。 “饿吗?”徐步云问。 范紫庭呐呐的点点头,徐步云传进了晚膳,j致的餐点都是她喜欢的。他是如此的细心、对她如此之好,她怎么忍心让他受到逃婚的耻辱?!范紫庭心里头有着深深的纤悔。 当晚范紫庭柔顺的接受徐步云的所有安排,徐步云也命人将她在客栈的行李拿了过来,明日一早出发回杭州。 一切都打点好后,范紫庭累了,早早就寝,徐步云还有其它事要处理。吩咐范紫庭乖乖待在房中,他事情处理完立刻回来。 范紫庭独自躺在柔软的床上,脑中却回荡着黄昏时分听到的情歌。‘今朝别去,何日见君’是秋月最喜欢的一句,她认为人与人之间应该惜缘,因为一旦分雕,就不知何时可以再见。想想她与秋月分开也有一段时日了,真不知何时可以再见?她很想相信之前徐步云的承诺:大喜之日,秋月一定会到。但她又不敢抱太大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深啊! 混乱的思绪让范紫庭闷得慌,便随手披了一件外衣,推开门到庭院走走。 夜凉如水,庭院里的花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走着走着,来到一条小径,隔着矮矮的树墙。可以看见另一边有灯火迎明的楼房,她因着好奇心的驱使信步便往那儿走。那楼房建得恢宏大度,梁柱、门窗皆比正气轩来得雄伟,有一点像杭州的星月轩,但又没有那般大。 借着屋檐下的灯火,范紫庭勉强看出‘鸿福居’三字,继续往前走着,依稀听到有男女交谈,等更靠近一点儿才听出那是男女欢爱的声音。她脸一红就要转身离开,却听到: “不……不可以再这样了……啊……” 是秋月的声音?! 范紫庭疾步向前,挨近窗户,用手指戳破一个小洞,屋里灯火通明,只见大床上有一对男女交缠,男人跪坐在女体的双腿之间,大掌高举起她的足踝,身下的男x分身正猛烈的侵犯被压在床上的女x,每一次挺身,都引起女x像黄鹂般的叫声。 “不……求求你放开我!”被压在身下的女x哀求着。 “你别想离开我身边!你是我的,哪儿都不许去!”床上的男x霸道的说着,放下女人的足踝后,低下头来用舌侵犯着女x私处。 然后,范紫庭看到了床上女x的脸。 是秋月! 那个男的是谁?是谁敢对秋月这样?这该死的色狼!一定要叫云痛打他一顿! 这时只听得秋月叫喊:“云……我不行了!啊……” 范紫庭一听,全身血y倒流,僵硬的愣在原地,脸色惨白如今晚的冷月,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空白一片,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床上的男人。 是徐步云?! 接下来,她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后来她是怎么回到正气轩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只犹如行尸走r般呆呆的坐在雕花的桧木椅上,望着空荡荡的大床,任由眼泪在脸上泛滥。 难怪你不说秋月在哪儿! 难怪你总是敷衍我! 难怪我找不到她,因为你把她藏起来了! 难怪你现在不在这儿── 徐步云,你这禽兽!你怎能这样做?你背叛了我,还口口声声要我与你成亲……骗子!骗子! 你居然诱拐我最要好的朋友,然后在我面前若无其事的装傻………那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啊!你同时玩弄我们两人,你是何居心?禽兽!骗子!大骗子! 范紫庭站起身,心中充满着被背叛、被欺骗、被伤害的感觉。她绝不要嫁给一个没有人x的禽兽!在墙上狠狠的写了‘禽兽’二字,她擦干眼泪,拿了自己简单的行李,连夜就出了苏州商行。 范紫庭离开后,苏州商行立刻陷入了狂风暴雨中。 “你们找了一整晚还找不到人?!苏州就这么一了点大,一个女孩家能走多远?统统给我再出去找,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徐步云在正厅咆 哮着,底下的管事、家丁、仆人闻言皆惊恐的退下。 “大哥,何必这么紧张,坐下喝茶吧,底下的人一定会找到她的。”声音来自坐在一旁的男子,他五官清秀,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只不过他右眉上有一道疤,破坏了俊秀的脸庞。他就是徐步云的亲弟弟──徐青云。 “还不都是你!我前些日子派人来接那丫头回去,你坚持不放人,害我失信于她,结果她亲自跑来苏州……我好不容易找到她,现在她又不见了!她没事就好,要有事,我绝不饶你!”徐步云狠恶的瞪着徐青云,口中的她自然是范紫庭。 “秋月我是要定了,我不会放她走的。至于你那位小娘子。是你自己没把她看好,可别赖在我头上。”徐青云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再看正气轩的墙上写着禽兽二字,想也知道她是怨你呢!搞不好大哥你在床上就像是禽兽一般,人家姑娘家身子弱,受不了了,就走了……我说大哥,你要好好检讨才对!”徐青云说完还点点头自认为说得有理。 “你……”徐步云火气更大了。 “哦,我得去看我的秋月美人睡醒了没。失陪了。”说完,他转身便往鸿福居行去。 徐步云y冷的眼神瞪着亲弟弟的背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所有事都是源自于他,紫儿现在又不见了……他皱着眉头直盯着墙上的字。 第二天,茶几旁的宋朝骨董花瓶被人砸碎,其它如唐朝的三彩马摆饰、宋朝皇帝的瘦金体墨宝、当朝皇帝御赐的荡金圆口碗、广州来的九尺珊瑚,全被徐步云砸的砸、踢的踢,仆役端来的饭菜也被扫落一地,活像灾雏过后。 “再找不到,我就把苏州商行给关了!统统给我出去再找,就算把苏州翻过来,也要找到范紫庭!”徐步云一天一夜未吃未喝,现在的神情更像冷厉的鬼魅一般。 怒吼咆哮过后,徐步云骑上马,决定亲自去找。他有一种预感,好似就要失去她…… 紫儿!不要离开我── 第9章 欲望文 第10章 江南俏娘子 作者:云乐 第10章 第十章 翌年 苏州城门下出现一位风度翩翩、眉清目秀的书生,身穿绸缎衣裳,看来家境富有── 那是范紫庭。 原来范紫庭离开苏州商行的隔日,便下定决心要自立自强,不再倚靠任何人。她到了苏州附近的吴县,用身上的银子为本钱,做药材批发生意。由于她生x聪颖,又有经营观念,管得一手好帐,药材生意蒸蒸日上,一年下来,已是吴县的富商大贾。 范紫庭一年来埋首于工作,没有任何娱乐,今日恰巧运货的翁老头要到苏州,她心想已经一年了,‘他’应该回到杭州了吧,便放心的随着翁老头到苏州逛逛。 苏州似乎无时无刻都是那般热闹。范紫庭站在拥挤的街道上,突然看到墙壁上贴有着一张大大的告示,她靠近一看,原来是朝廷的宣令,大意是说吏部尚书王忠贤贪赃枉法,即日起革职,连同家眷发配边疆,家产全数充公。 好惨! “这王忠贤的乌纱帽早在一年前就被革了……小兄弟,你还在看一年前的消息吗?”附近书摊的小贩对着范紫庭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啊?没有,我只是一时好奇。”范紫庭连忙离开。 “这吏部尚书也算是自作自受,卖官取财,贪赃枉法;听说他女儿还惹到了徐家庄的庄主呢!真是报应啊!” “徐步云?” “对啊,就是江南第一商行徐家庄。” “那个禽兽!”范紫庭不觉脱口而出。 “小兄弟,这人可是你骂不得的,谁惹了他,谁就倒霉。像苏州商行就因为找不到他要的人,就这么被关了,好几千人的生计顿时无着。小兄弟,你还是噤声吧。” “多谢大哥指点。”范紫庭表面上道谢,心里头却又多骂了徐步云几句。 范紫庭索x在小贩的书摊看起书来,随手拿起一本《士商类要》随意的翻着,书中教导出外从商的人要心存警觉,防身有术。 对啊,对人要心存警觉,像她就是太信任徐步云了,才会…… 范紫庭想到他,心中百味杂陈,有喜、有怒、有怨、有哀,不知该如何形容,她只知道每想他一回,心中就痛一回……等她回过神来,才惊觉已泪流满面。 在吴县,她借着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已,但回到苏州,又勾起那晚目睹徐步云与秋月交缠的情景……她实在承受不住那种被背叛的椎心之痛啊!他怎么还敢大言不惭的要求她嫁给他?他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骗她? 回到下榻的客栈,满怀着伤心思绪的范紫庭再一次泪流满面,迷迷糊糊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深夜,有一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进客栈的东边窗户。 月色依然皎洁,虫鸣蛙叫似乎更响亮了…… 望着自己寻找了一年多的美丽脸庞,徐步云心中的激动无法用笔墨来形容,他伸出大掌抚模着这一年来朝思暮想的容颜,沉睡中的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心事重重,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晶莹的泪珠还沾附在她细长的睫毛上,看得他好心疼。她是受了什么委屈?是什么人敢欺负紫儿?他发誓定要把那人五马分尸! 她瘦了……徐步云的大手轻轻将她脸上未干的泪拭去。 “嗯……好痒……”沉唾中的范紫庭受到打扰,嘴里咕哝了几句,随即翻个身继续睡去。 下一瞬,范紫庭倏地张开眼,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怎……怎么会有人她的x部?! 范紫庭以极度惊恐的声音喊道:“谁?是谁?谁在那边?” “紫儿,别怕,是我!”徐步云后退一步,点燃烛火,让范紫庭可以清楚的看到他。 不看还好,范紫庭一看是徐步云,更加激动了。“你……你这个禽兽!不要碰我!” “紫儿,你在说什么?是我啊!徐步云!”徐步云走近床边想抱住她。 “你……你不要过来!你要敢过来,我……”我就咬舌自尽!”范紫庭讲到最后,自己都有点儿没把握,因为她知道他要做什么,是谁也栏不住的。 但这一回,徐步云果然站在原地不动。 “紫儿,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千万不要寻短啊!” 徐步云只当她在外头被人欺负了,见到了他,才会胡言乱语。 “你……你不是人!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范紫庭看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语气中好象还是她的错,还要她把委屈说出来,压抑的愤怒情绪整个爆发出来。 “我骗你是不得已的,我只想早日把你带回杭州……”徐步云紧张的辩解着。 “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秋月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范紫庭忍不住哭了起来。 “紫儿,我知道秋月是你的好朋友,我也曾派人要将她接回杭州,可是……” “不要说了!你走,我不要见到你!呜……”范紫庭窝在床角哭得更厉害了。 “紫儿──” “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你这个骗子,禽兽,无耻的小人!”范紫庭边哭边骂,哭得双眼都红通通的。 徐步云望着日思夜盼的佳人,他好不容易找到她了,她却一心要赶他走?他不过是延迟送秋月回杭州的时日,加上没告诉她秋月就在苏州商行,就值得她狠下心来在一年前不告而别,还在墙上大骂他是禽兽,现在居然还要赶他走……她知道这一年来他过的是什么生活吗? 徐步云板起一张脸,略微牵动嘴角,霎时之间由一个充满喜悦的情人变成冷血的煞神,全身散发出不可抗拒的威严。 “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呜……骗子……”范紫庭早哭花了一张脸,嘴里只嚷着要他离开,没看到徐步云冰冷的脸色及坚决的眼神。 “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范紫庭霎时没了声音,全身也不能动了。 徐步云点了她的哑x及麻x,一把抱住她轻盈的身躯,施展高超的轻功,转眼间,黑夜吞没了两人的身影。 徐步云小心翼翼的将范紫庭放在床上。不能出声的范紫庭从客栈到正气轩的这一路上,都以怨怼的眼神瞪着他,而徐步云丝毫不以为意,紧抱着地飞檐走壁,似乎很享受她身上的香味,不时埋首于她的发际间。 范紫庭坐在正气轩的大床上,她一年以前坐的地方。徐步云解开她身上的x道,范紫庭本想大声的斥责他,但怨到深处反转淡,她冷静下来,也不想再逞口舌之快,只怒瞪着他。 “紫儿……” “不要叫我!徐步云,你这个禽兽,我不想再与你啰唆,我只想离开这儿,让我走!”范紫庭坚定的说着。 “紫儿,我不过是隐瞒秋月在苏州商行的事,是我的错,但也不至于落得禽兽之名吧!”徐步云叹了一口气。从与她见面,已数不清她骂他多少次禽兽了。 “那你是承认了?” “我承认我不应该骗你,应该对你讲清楚,这样你也不会不告而别。”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我还留在这儿做什么?”范紫庭起身就要走。 “紫儿,你为什么不留下来?我都已经承认错了,你是我的未婚妻,自然要与我回杭州成亲!” “那秋月怎么办?你想放她一人在苏州吗?你这始乱终弃的骗子、禽兽!”范紫庭尖叫出来。 徐步云这时才听出范紫庭的话不对劲,“紫儿,你在说什么?什么始乱终弃?” “你还装傻?!你表面上对我说找不到秋月,但事实上……事实上……你早就糟蹋了秋月,现在又要放秋月一个人在苏州,这不是始乱终弃是什么?徐步云,你这狼心狗肺的禽兽!”范紫庭激动起来。 原来如此!徐步云一听就知道她是误会了。他哪有与秋月怎样? “紫儿,我与那丫头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真的误会了!” “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见你……你……”范紫庭红着眼眶说着。 “乖紫儿,八成是你看走眼了。先喝口茶,把事情经过告诉我!” 范紫庭看着‘禽兽’坐下来倒了杯茶给她,再气定神闲的看着她,一时间也愣住了。 事情怎么会这样?怎么这禽兽还要她把那晚他做的事讲给他听? “我才不要待在这儿与你白费唇舌,我要回客栈去!”范紫庭转身便要往外走。 正气轩的门被一阵掌风合上,“你哪儿也不许去,再也不许从我眼前消失!”徐步云冷酷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你……你……禽兽!” “你是要整晚在那儿骂我禽兽,还是要把事情讲给我听?”徐步云扬眉看着她。 范紫庭知道徐步云霸道的个x一拗起来,绝对没有人可以反抗他。“好!你要听,我就请给你听,免得你说我诬赖你!” 她勉为其难的坐下,喝了口茶,开始讲述让她痛彻心扉的那晚。范紫庭越讲越激动,最后又忍不住掩面而泣。 徐步云听完铁青着一张脸站起身来,拉着范紫庭就往外走。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放手啊!你……” 徐步云一句话都不说,拉着范紫庭就往鸿幅居的方向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啊!”范紫庭一路上仍挣扎不已。 接近鸿幅居后,他示意范紫庭噤声,然后在窗边戳了一个小洞,让她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形。 范紫庭贴近一看,房内还是一样灯火通明,房里有一男一女正在争吵,而那女子──是秋月!至于那个男的她不认识。 两人似乎为了某件事正激烈的争吵,最后那男子突然抱住秋月吻住她,秋月虽然奋力挣扎,但最终还是被那男子抱躺在大床上。范紫庭看到这儿眼睛就离开窗前的小洞了,不久屋内便传来男女欢爱的声音,听得范紫庭满脸通红。 徐步云则是一脸铁青,一语不发的又拉着她离开。 怎……怎么会这样呢?‘秋月不是跟他在一起吗,怎会又跟另外一位陌生男子上床?莫非是秋月变心?不,秋月不是那种人。那……是徐步云这禽兽把她赏给别人?!不,徐步云对女人不会这样。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步云将范紫庭拉回正气轩,脸上的表情相当骇人,一路上不发一语的他,此刻终于大声咆哮起来。 “你这该死的女人!只因这个误会就无故消失,让我把整个苏州城翻了过来还是找不到人,你……你……”这次轮到徐步云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在说什么?秋月怎会跟别人在一起?莫非是你把她抛弃,还是把她赏给别人了?”范紫庭脸一阵白。 “该死的!我早说过我跟秋月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本来就是跟别人在一起!” “别人?” “我弟弟,苏州商行的主人!” “可是那晚我明明听见秋月叫着云这个昵称啊!” “我那不成材的弟弟叫徐青云,记得吗?紫儿宝贝!”徐步云讲到后来已经没力了。怎么会有这么胡涂的姑娘?! “啊──”范紫庭恍然大悟。 “难不成是秋月和你……你弟弟?” “正是!那是秋月和我弟弟,徐青云!”徐步云已经快气疯了。 “啊──”范紫庭张着小嘴,久久合不起来。 这么说,是她误会他了?秋月叫的是徐青云,不是徐步云?! 啊!她还伤心欲绝地逃到吴县去……原来只是为了一件没有发生的事?! 知道真相后,震惊的范紫庭目瞪口呆的看着徐步云,一句话也讲不出,徐步云则铁青着一张脸直盯着她。 许久── “云……对……对不起。”范紫庭低下头,声如蚊蚋的说着。 徐步云不出声,只是冷着脸看她。 范紫庭见他不出声,知道他一定气坏了,可是她徐了道歉之外,也想不出更好的话了。 “对……对不起,云,我不知道事情原来是这样的。”范紫庭见也还是不出声,急得流下泪来。 “你……你说说话吧!我知道是我误会了,谁叫你那天晚上又不在我身边,我才会乱想的……” “该死的,不许再哭了!”徐步云一把抱住她,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那晚我不在,是去鸿福居找青云,要他与秋月一同来杭州。我不在,你就会乱想,那以后我去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好了。” 哭得迷迷糊糊的范紫庭见徐步云不生她的气了,更猛点头,嘴里说着:“嗯,我知道了!” 她的反应令徐步云十分满意,对他而言,这表示范紫庭愿意嫁也为妻,白头到老。 “紫儿,不要再离开我了。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徐步云紧紧抱住她。 在他的怀中,范紫庭觉得温暧极了,过去一年的凄风惨雨似乎在此时都化为乌有。 当晚,范紫庭度过了一年以来最激情的夜晚…… 隔天,已近正午时分,正气轩的大床上还睡卧着一位俏丽佳人。 “嗯……”范紫庭想移动身体,却动弹不得。 徐步云的铁臂紧紧的圈住她,她的头正枕在他的肩上。没想到熟睡的他力气还这么大,手臂掰都掰不开……最后范紫庭放弃了,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看着身边沉睡的男人。 此时,徐步云动了一下,调整了躺睡的姿势,但双手仍紧紧圈住怀中的美人。 “云?”范紫庭试探x的叫着。 “嗯?”徐步云闭着眼睛响应。 原来他早就醒了! “什么事?紫儿。”一双黑眸张了开来。 “我是想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徐步云听了,线条优美的薄唇勾起浅笑,“紫儿,还记得你一年前离去时在墙壁上写了禽兽二字吗?” 范紫庭一听,脸上布满红潮,尴尬的说:“我……那时气坏了,所以才……才……” “不要紧的,宝贝。还好你常骂我禽兽,我才能找到你呢!” “怎么说呢?” “你还记得在城门的卖书小贩吗?” “书贩?” “嗯!昨晚我一如往常出去找你一整天却无所获,很失望的骑着马经过城门,看见卖书的小贩眼神怪异的看着我,我便下马询问,才知道有人在他摊前骂我禽兽哩!” “啊?”范紫庭脸红得像火炉似的。 “我立刻下令清查苏州城内的茶馆客栈,才知道你下榻的地方,也因此找到你……敢那样骂我的,全天下大概只有你了,亲爱的紫儿!”徐步云啄了一下美人粉嫩的脸颊 “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范紫庭抬起头, “云,你为何要关闭苏州商行呢?那样会影响好几千人的生计哪!你可不可以……” “我关了苏州商行是因为行里上上下下做事散漫、办事不力。叫他们出去找你,动用了所有的管道人脉,苏州都翻了好几遍还是找不到,我一气之下就把商行关了。” “可是……这会影响很多人的生活,还有徐家庄生意的往来……” “我不在乎那些,我只要找到你。徐家几十年来在苏州打下的g基,居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我那个不肖的弟弟压g没用心在经营衙行,我就下令把它关了。”徐步云霸道的说。 范紫庭听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下人提来盥洗用水,梳洗完毕后,已过正午时分,两人直接到春望楼用午膳,徐步云指示家丁到鸿福居请徐青云、秋月一块儿用膳。 “云,这会儿已过正午,他俩或许已用过膳了。”范紫庭说道。 徐步云恢复以前的邪魅笑容,暧昧的说:“紫儿,他们俩搞不好还腻在床上,不肯下床呢!” 范紫庭听得徐步云话中的意思,轻拥了他一下。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般无耻?” “如果做这档事叫无耻,我那个不成材的弟弟也可列入全天下无耻的前三名了!” “那榜首是谁呢?” 徐步云拦腰一把抱住范紫庭,亲昵的说:“自然是你的夫君我啰!” “啧啧啧!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亲密动作,也不怕伤风败俗啊!”不远处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范紫庭往发声处看去,见一位风流倜傥的男子牵着…… 是秋月! 范紫庭从徐步云怀中挣扎下来直奔向秋月,秋月也见到了范紫庭,甩开徐青云的手,直奔向前。 “秋月!” “小庭!” 两人见面,紧紧相拥,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你还好吗?秋月!”范紫庭兴奋的看着秋月。好久不见了呢! “我很好。小庭,我不应该一个人私自出庄,让你因为找我而长途跋涉到苏州来,最后还惹出一堆事。都是我不好……”秋月哭得可厉害了。 “秋月,你快别哭了,那些都过去了。” “可……可是庄主很生气呢,简直要把苏州给拆了!”秋月还是哽咽着。 “你们两位是要坐下来再谈呢,还是继续站在那儿数落我的不是?搞不好紫儿还会加骂一句禽兽呢!”徐步云难得轻松的说道。 两人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手牵手入楼坐定。 “紫儿,这位就是我那不成材的弟弟徐青云,青云,这位是──” “想必这位就是让我那冷酷的老哥关了苏州商行,闹得苏州满城风雨的范紫庭,范姑娘吧?” 四人就一边用膳一边闲聊,秋月席间忙着帮范紫庭夹菜,看得徐青云严重吃醋,徐步云心里也老大不爽,认为自己的独占权受到侵犯,倒是两个女人乐得很,一点儿也没察觉两个大男人的醋味! “对了,云,我现在已经回来了,苏州商行可以──” “那是青云的事,与我不相干,要重新开张,得看他!” “嗄?!大哥,当初是谁因为找不到人,大发一顿脾气,隔天就叫几千人卷铺盖走路的?现在居然说没你的事?”徐青云抱怨起来。 “我吃饱了。紫儿,我们走吧!”徐步云拉着范紫庭就要走。 “等等!大哥,你至少也得帮我把行内的事打理一下再走吧!”徐青云看了兄长一眼。 “你这免崽子,从小有多少事是我替你善后的?这次你自己来!何况你已经有一位好帮手了,要好好做!我大喜之日,记得两人一起来啊!” 秋月闻言,脸又红了起来,害羞的低下头去。 徐步云说完,拉着范紫庭就走。 “哎!云,你别走那么急啊,我与秋月都没说到几句话呢!”范紫庭抗议道。 “傻紫儿,你没看到我那老弟像饿狼一样吗?我是怕你待在那儿,会被他吃掉!” “那秋月……” “早就被他吃了,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徐步云坏坏的说着。 “啊──原来如此!”范紫庭恍然大悟,想起那晚的情景。 “紫儿,快走啊!”徐步云催着她。 “我们不是已经在正气轩了吗?要去哪儿?” “小傻瓜,回杭州的马车、护卫、下人们早就在外头等着了。你忘了吗?我们要回杭州成亲的!” 徐步云一把抱起范紫庭大跨步的往外走,一路上范紫庭还是叫嚷着: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你不要这样……不要乱……啊!你这个禽兽……” 一个月后,杭州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江南第一大商行──徐家庄的当家徐步云成亲了,庄主夫人正是庄内人称小庭子的范紫庭。据说新嫁娘美若天仙,还管得一手好帐。只不过在夫妇俩居处星月轩常传出‘禽兽’二字,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徐家庄在新娘入门后,又增添了药材生意,将整个贸易路线延展至江北,为徐家庄奠定了百年基业。 至于徐青云与秋月,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第10章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