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杨梅乌龙茶(姐弟骨)》 骚货,好好的娘们都给你们带坏了 “晏哥,走走走。” “他们都在门口……” 男生充满朝气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门内,却足以扰乱安宁的睡眠氛围。 时宜艰难睁开眼,手在枕头边胡乱摸了几下才摸到手机。 凑近眼睛边,昏暗屏幕光下,显示的时间令人崩溃。 7:39 真该死的一群人。 她连咒骂都懒得出声,抄着床边乱糟糟摆着的漫画书,奋力往合上的房门一扔。 砰的一响后,门外的男生像是被吓到,短暂失音噤声。 世界重归宁静。 时宜脱力地闭上眼,整个人缩回被子,蒙头捂住自己,很快又昏昏沉沉陷入梦境。 再睁眼已是10:50。 监测手环上的睡眠条挺进8小时。 八小时睡眠打卡成功,大概不会猝死了。 时宜忽略软件上入睡时间较晚的提示,半靠在抱枕上磨磨蹭蹭,花了半小时才点好外卖,挑好等下要看的视频,又在床上费力蠕动了十多分钟,才不情不愿爬起来洗漱。 洗漱台上是泾渭分明的两排。 一列是时晏整齐摆放的洗漱套装,蓝色牙杯后跟着洗面奶,爽肤水,发胶和一系列看不懂的瓶瓶罐罐。 一边是孤零零的紫色牙杯。 时宜慢吞吞刷牙,吐白色泡泡。 镜中映出一张面无表情的死鱼脸,头发乱糟糟堆在头顶,厚重的刘海遮住眉毛和眼睛,却遮不住眼下浓重青黑。 时宜近视度数接近六百度,凑近镜子才能看清,右边脸颊上有个小红肿,无意识碰到时会有些胀痛。 这算什么皮肤问题? 时宜先用清水洗了把脸,犹豫了下,又坦然从时晏那边挤了团洗面奶泡泡,敷衍着拍了拍脸颊,权当护肤和深度清洁。 放在一边的手机无声震动起来,时宜一看陌生来电,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生硬移开视线。 以防误触,直到自动挂断了两个电话,时宜才拿时晏的洗脸毛巾擦了擦手,点开软件照片,外卖放在门口柜子上。 时宜在外卖软件上的昵称是不要电话放房门口,每次点东西的必备备注也是,人不在家放房门口拍照谢谢。 奈何每次都会被忽视,外卖电话仍旧打来。 时宜游魂般飘到客厅,泡椒米线和加冰奶茶在门外乖巧等待她的临幸。 平板里播放着看过几十次的日常搞笑番剧,时宜右手拿筷挑米线里的午餐肉丁,左手还拿着手机刷新社媒。 本来还百无聊赖。 该死的大数据给她找了点活干。 “三小时越刃山,登顶成功!!!” 配图是山顶繁茂树木和古色古香的庭院。 风景倒是拍得挺有氛围感,然而照片左滑就开始图穷匕见,青春活力的少男占据着大半张图片,极有心机地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臂和精瘦腰身。 骚货,凹了多久凹出这个姿势的? 话是这么说,还是不妨碍时宜点击保存原图,浅浅欣赏。 按时间排序,评论区也是一片颜色,从“说到大你那里……”的含蓄到“看看鸡”的赤忱坦白,显然被勾引到的好娘们不止她一个。 直到时宜点击按热度排序,点赞最高的却是一张图里红色圈出的侧影人像。 “玻珠玻珠,这位哥哥是谁?你们两个里有一个很帅,有一个更是帅得没边。” 时宜把照片放大缩小,又带上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终于看清角落人影。 眉目清隽,身形高挑,比起费尽心机凹姿势的玻珠更显自然,不是不装,是装得更腔调。 屏幕里有来有回聊得热火朝天。 时宜却吓得魂飞魄散,险些把手机丢进汤碗,连带着饱暖后升起的半分淫欲都消失殆尽,整个人干涩起来。 要死。 什么晦气东西,怎么是她弟??? …… 时宜:要吐了 真想寸止……哈哈开玩笑 一看到时晏那张脸,时宜连饭都吃不下去。 她把筷子一丢,整个人蜷缩蹲在书桌前椅子上,火速切出了软件,打算看点别的洗洗眼。 好不容易贤者期结束性欲上来,一想到自己对着弟弟和他的狐朋狗友来了感觉,摇摇欲坠的羞耻心就占领了高地。 但也只是一瞬。 等在黑x正在关注列表下看到熟悉的网黄后,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又蚕食了她的理智。 尤其是看到对方腹肌上的青筋,蜿蜒而下,树大根深的形容词霎时出现在她脑海。 ……嘿嘿。 人不搞黄怎么活? 她立马就来了感觉,只想戴上耳机听点喘息。 但面前米线还未冷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鲜香,得快点丢出去,要不然味道快浸染到衣服被子上。 食欲和色欲本该井水不犯河水。 艰难清醒过来的时宜按灭屏幕,起身,踢着拖鞋走动,刚走到自己房门口,看着即将要下的两层楼梯,就自觉放弃,懒得再挪动一步,但一想到搞黄需要良好环境,她毫不心虚把袋子往隔壁时晏房间一塞。 家务!是留给看不下去的人,他总会丢的。 她用时晏的洗面奶洗干净脸和手,感觉整个人都香起来后,心满意足回了房,开窗通了几分钟风,暑期燥热的风卷进房间,没多久就吹散一室异味。 关上窗,空调调到16度低温,她躲进被子中,动作娴熟地插上耳机线。 对于这种不好光明正大把玩的东西,还是有线耳机更加安全。 男生喘息声细细密密,闷哼声自齿间溢出,鬓边汗水滴落,濡湿一小块深色布料,他叼着衣服下摆,镜头只能拍到他紧绷的下颌,和腰间分明的腹肌,没能拍到性器,唯有动作激烈时能瞥见顶端溢出的清液。 这个网黄粉丝量少得可怜,比起其余的博主显得不太专业,没有清晰打光置景和拍摄设备,更像是自己欲望来了diy一下,几乎都是日常场景,完全不在意观众爱看什么。 以至于每次在评论区发疯的只有时宜一人。 正好,时宜也不喜欢那些太多人看的,说的好听点,是男菩萨普度众生,说不好听的,公用鸭出门接客开电报了,鸭生日记的打光专业又细致,生怕客户看不清他们的作案工具。 但一想到他们睡粉还美其名曰粉丝福利,时宜就觉得他们浑身都充斥着油腻,像店里挂转炉里滋滋冒油的烤鸭。 而这个小网黄不爱搭理粉丝,虽然他粉丝里几乎只有时宜这个活人,点赞甚至也只有她。 时宜唇角翘起一抹小人得志的微笑。 这地位就不一样了。 虽然都是鸭,但这个几乎就是她的私人鸭了。 小网黄不管粉丝想什么,时宜同样也不管小网黄想什么,急匆匆在评论区点上菜。 “博主能来点场景吗?” “换点情趣衣。” “真想寸止……哈哈,开玩笑。” 连发了十几条后,夹腿夹爽了的时宜切换新赛道,先从p站逛到电报,再从本子看到po18。 只感觉自己快要虚脱到阴萎,这才带着耳机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如她所愿做了个校园play的春梦,她面对面坐在小网黄大腿上,右手压在对方性器上,堵住某个位置,右手捂着他的嘴,他清润的眸中倒映着她恶劣的表情。 昏昏沉沉间房门被踹响,被子被猛地掀开。 时宜也惊醒。 和她面对面的不是小网黄泛着潮红的脸。 “时宜你有病吧,又把垃圾丢我房间?” 时晏皱着眉,一脸嫌弃,居高临下看着她。 …… 网黄不是弟弟…是男二,男二的频道只对时宜开放,凭爱意让鸭私有化…… 时晏:做不出那种下贱事。 (文案是弟的视角,其实姐压根没表白那么多回。) 诅咒他大树挂辣椒 房间温度太低,时宜扯回被子,调整好侧躺的姿势,睡午觉睡太久,脑袋都有些疼。 时晏站在床边,垂眸看着他姐在质问下无动于衷还理直气壮回复的样子。 “哦,知道了还不去丢了。” 时宜顺着卷成麻花的充电线,摸到游戏机,整个人又躺了回去。 “顺便去给我做顿饭炒两菜,饿了。” “……” “……你使唤狗呢?” 房间内乱糟糟一片,墙上贴着各色海报,几乎都是没怎么穿衣服的纸片男人。 床上除了半死不活的时宜,就是几具等身抱枕和裸体毛毯,大被同眠,一床的娃娃加他姐只能凑出一套衣服。 简直没眼看。 等了两分钟,时宜从被子里伸出腿,踹了脚床边的她弟。 “滚出去。” 被踹了一脚后,仿若受到精神攻击的时晏才想起要反抗,他扯住时宜的脚踝,她久不出门,肤色苍白得像恐怖片里的女鬼,体温也冰凉,骨骼纤细,脚踝一手就足以轻松环住。 “你迟早营养不……” 话还没说完,时宜在床上挺了挺,像一尾在案板上挣扎无力的鱼,回光返照又用力踹了两脚。 “…嘶” 不知道踹到什么位置,时晏本来清朗的声音变了调,悄然低沉,抓着她脚踝的手猛然放开。 时宜重获自由,整个人缩进安全感十足的被子,脚腕上似乎还残留着刚刚的炙热温度。 果然是热血少男,吸血鬼喝一口都能烫到自己。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面前的时晏眉目紧锁,一向无甚表情伪人脸上居然有几丝不易察觉的隐忍苦痛。 时宜藏在被子里的脚趾蜷缩了下,回忆了当时的触感,有点弹,总感觉是踹到某些关键位置了。 一些常用的描述出现在她脑海,什么婴儿手臂般,什么鹅蛋大,什么天赋异禀,什么直达胃部,什么x棍x棒…… 但一听到时晏闷哼的喘息,她瞬间心如止水,又涌上些惴惴不安。 啊这。 踹下应该也坏不了吧。 本来也没什么用……吧。反正他也不和女生交流说话,说不定靠后面呢? 房内气氛冷凝起来,只余游戏机里击杀音效在无声的室内响起,格外明显。 时晏站在原地缓了几瞬,才从难以言说的痛苦和尴尬中缓过神来,看见一脸空空木讷的时宜,咬牙切齿。 “哈哈……”她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 在时晏略带威胁的眼神下,她难得不知所措,开始胡言乱语起来,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时晏。 夸人总不会出错的。 “发育得还不错。” 没吃过鸭肉,但见过鸭跑,以她在墙外阅鸡无数的经验来看,时晏这真不赖。 死东西命真好,长那么高她还诅咒过他大树挂辣椒,未料到天不遂人愿。 “实在不行,姐姐帮你上点药。” 时宜把心一横,温声软语都开始自称姐姐了。 时晏缓过痛楚,慢慢直起身,压住自己掐死她的想法,尽量平心静气,不让自己显得过于狼狈不堪。 “…没事。” “你自己做饭,我不会给你做的。” 他一字一句开口,掷地有声,旋即转身就走。 “哦,”见时晏没有要秋后算账的打算,时宜犹豫着还是道歉。 “对不住啊。” 时晏刚走到门口,听到这话眼神如刀般甩来,显然是警告。 “我不提了。” 她慢慢躺回去,语气平淡,似乎看透世事。 “饭我也不吃了。” “饿死我得了。” 又是这种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可怜兮兮的样子,时晏攥紧拳头,停在门口,只差没一拳砸到墙上。 脑海中又不自觉回忆起刚刚握住她脚踝的感觉,纤细脆弱,似乎一折就能断。 时宜不运动,天天吃没营养的外卖,每晚熬夜到三点,又懒得离奇,迟早饿死。 “……吃什么?” 他没好气开口,倍感屈辱,原地转身。 …… 现在的弟:她踹我!!!????? 后来的弟:姐,踩我! (无bl内容,猜想纯粹是因为姐阴暗,会诅咒所有男人卖沟子……) 脸颊都泛着红 其实时宜也不太爱吃时晏做的饭。 水煮虾,青菜,玉米。 健康减脂餐,大概是看她瘦得快要厥过去,时晏给她又加了些碳水,杂粮饭堆得满满的。 但无一例外,清油少盐。 偶尔吃一顿还行,多吃几顿时宜感觉自己哞一声就能下地耕田。 她挑挑拣拣,把虾壳咬得嘎嘣响,盯着时晏的表情。 看着看着又没忍住,心虚的眼神直往下瞟。 “喀塔一声。 碗筷和大理石桌面碰撞,发出清脆一声响。 察觉到她不太友好的眼神,时晏满脸不悦,“时宜你什么意思?” 时宜讪讪一笑,没再多看,把视线转移到他面前的虾壳残骸上去。 虾头虾壳被完整剥落下来,摆成整齐的一排,列兵布阵一般。 破讲究,时宜吐了片被咬得破烂的虾皮出来,齿痕凌乱。 怎么吃那么快。 她得加快速度了,吃饭慢的要洗碗,等下又落她身上了。 时晏却误会了什么,目光跟着她转移到虾壳上,顿觉此人无耻至极。 “你长良心没?” “你今天对我……”时晏回忆起来还觉得生疼,话头又戛然而止,深吸了一口气。 “你还让我给你剥虾,要点脸行吗?” “我又没说……” 时宜忍不住为自己辩驳,她只是随便看一看,谁知道时晏想那么多。 “没说什么?你看来看去不就这个意思。” 时晏似乎笃定了她还要继续压榨他,眸光冷厉瞪着她,看上去生人勿近高高在上,很装。 好像下一秒就能对她大声发火。 时宜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反正你今天在生我气,我怎么做都会出错的。” “我也不想这样,对不起啊小晏。” 她难得说这么多话。 虽然说的不怎么好听,怎么听怎么怪,情商接近负数,但对于时宜来说已经格外诚恳。 时晏莫名被她这样的话语噎住,陷入沉默,还不如和他吵一架。 至少不会露出这样要哭的样子。 不自觉想起今天他和朋友一起出门热热闹闹,而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孤零零,他回来时,她还躲在房间里,和长霉的蘑菇一样。 身下时不时传来隐痛,虽然她踢他是她不对,但说到底也是他的问题,垃圾而已,帮她丢了就算了。 回忆起闯进她房间掀开被子,她脸颊都泛着被枕头压出的红晕,眼睛还湿漉漉的。 说不定一个人藏房里偷偷哭。 他都说了让她出去玩。 算了,依照他的了解,她完全没朋友。 时晏烦躁地啧了一声,一腔火意不知道往哪发,最终只能皱着眉否定。 “没有。” 他犹豫纠结着,还是再次挽起袖子,挪过瓷盘准备剥虾,时宜却把碗轻轻一放,整个人青烟一样从餐厅溜出来。 时晏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更加烦燥,又没说不剥,她再骂下不就给她剥了吗? 一墙之隔。 时宜逃进房间,靠在门后,低低笑出了声。 看,又给天才的她躲过一次洗碗。 …… 弟:她好可怜 姐:有点阴招都往弟身上使了 (姐睡醒眼睛红是做春梦爽的……) 到底谁在代入姐弟骨 时宜照常上线领几个游戏的晚间体力,消息框却连续亮起来,特别关心声响个不停。 是网友橘子。 她与橘子在游戏大厅相识,竞技场对战二十来场,战绩不分高下,可堪比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连打两个小时,神清气爽,相见恨晚到好友列表除母父和弟弟外空空如也的时宜都想主动发送申请。 幸运的是,对方是和路过的狗都能唠上两句的性格。 时宜这朵不吱声的蘑菇也被捞进了她的好友圈。 趴在床边,时宜点进她的朋友圈,橘子最近恋爱了,本来一天三更的朋友圈变成了一天九更。 ???欧尼酱重度依赖??? :“小尸!速来听这个乙抓,简直是极品阴湿年下。” ???欧尼酱重度依赖??? :“我不行了,安详.jpg” 【分享链接】 【简体中文版:dlshare……】 时宜没着急点开,移动聊天记录,确信自己没记错,橘子两天前还在义正言辞,连发两排拒绝男色诱惑,从她做起。 都能勾引住心有所属且处于热恋期的橘子,究竟是何等靡靡之音? 床上躺着的僵硬身体挺动了两下,时宜火急火燎起身熄灯,踩着拖鞋往床上蹦,连忙戴上耳机,平日里从未有如此迅速的时刻。 随手点开的节数是第四节,正是事后阶段。 时宜听不懂日语,但cv的声线颤抖,带着小心翼翼的乞求,隐忍又带着哭腔,光听两句就能让人陷进一片湿润而连绵的沼泽,手都不自觉颤起来,和铁t中春药后指头痒的感觉一模一样。 (姐姐,拔出来了。) (姐姐,求求你,亲我一下好吗?) 中文字幕出来的一瞬间,时宜大脑也一瞬间清空。 居然还是姐弟骨。 她擅长对自己精神寸止,明明脸都快笑烂,还是强行切出软件,防止自己过于兴奋。 但颤抖着打字的手还是暴露出她此时的跃跃欲试。 一具尸体:“怎么又吃起来姐弟骨了?” 橘子之前是忠诚的姐弟骨与母子骨拥护者,后面暗恋上某人,日夜改修研读兄妹骨文学,对其中关窍了若指掌,已经许久没和她分享颜色产物。 橘子倒是回复得很快,像是日夜守在手机前。 ???欧尼酱重度依赖???:“哎呀,对手指.jpg,人家有哥哥嘛,长得又怪勾引人的,怕自己代入做坏事,姐弟就放心了,我又没有弟弟(*′I`*)。” 托橘子朋友圈‘我家大门常打开’和认识三天背族谱的热情好客,时宜早就领略过橘子和她哥两人颜值,毫不夸张,如果让她抛弃时晏那个赔钱货加入橘家她一定双手双脚投赞成票。 不过说到代入。 时宜自己倒是没什么禁忌,她本打算安心躺回去戴上耳机。 门被人不太礼貌踢开,时宜垂死病中惊坐起,谁人破坏她美梦? “发什么疯,怎么这么早睡了?” 时晏端着碗东西进门,按亮一室灯光,时宜没像往常一样翘着二郎腿躺在地板上打游戏,反而洗漱好,连头发都带着湿润水汽。 “不吹头发,懒死了。” 时宜抱着被子,看时晏如入无人之境,两步就走到她床前。 别扭地把碗碟往她面前一送,态度不像叫人,像喂狗,只差嘬嘬嘬了。 “吃!” “饭剩半碗没吃完。” 时晏不直视她,脸别到一边,面色冷酷,爪子倒是端着狗盆在面前抖动。 谁要吃剩下的东西,把她当厨余垃圾桶了吧? 时宜真想一脚踹过去,可一想到就是在这里,在这个床边,同样的姿势,她踹去的一脚可能让他丧失某些生理功能。 她忍气吞声,难得解释,虽说仍旧有些阴阳怪气。 “我刷过牙了,你自己吃去吧。” 她躺平下去,不忘记嘱咐停在原地的时晏,平静语调下全是嘲讽。“出去记得把门带上,灯关了,好孩子。” 氛围寂静,时晏似乎不解地等了两分钟,没等到她的任何动作,这才离开,房间重归黑暗。 时宜如释重负,又鬼鬼祟祟摸出耳机线,准备沉浸式体验被欧豆豆服侍的快感,耳机内男生喘息声低沉,再狠心的女人听到这哭音都会败下阵来。 感觉来了,时宜放下手机,抽了消毒湿巾擦擦手,而后慢慢把手伸进被子中。 门又被猛地推开。 “你不吹头发,迟早有一天会中风。” 不算很刺耳的声音,可时宜现如今受不得激,差点被这一句诅咒吓得阴萎。 看着时晏倚在门边,修长指尖拿着根设备线转圈圈,笑得没安好心,时宜气不打一处来,生理性想吐。 “出去!马上!” 时宜脸色惨白,咬牙切齿,开玩笑,代入? 时晏他配吗? 长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 ……算了,这个没得喷,长得还不赖。 有纸片人八块腹肌吗? ……算了,这个还真有。 时宜锤了锤床,想了半天缺点立马想起他那张嘴,说不出一句好话,还影响姐姐diy,哪有好弟弟和他一样的? 失去性欲的时宜恨恨翻了个身,有点饿,时晏做的什么破饭?是人吃的吗?除了张脸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哪个好女人这么倒霉,要了这个花枝招展赔钱货,命苦诶。 今日她理亏一天,暂时做小伏低不和他计较,等到她的善心用完了,迟早弄死他。 …… 看了评论,感谢喜欢?(*′?`*)人(*′?`*)? yesorno,她要选择or 时宜的搞黄大业还是中道奔殂。 早上六点,外面一声惊雷,吓醒了昏昏沉沉的时宜。 熟悉暖流自下腹蔓延。 时宜不敢置信掀开被子,认命闭上眼,浅色床单上血痕格外刺眼。 天杀的,她生理周期不是30天吗?怎么25天就来了? 怪不得昨天如此急色。 她认命拖着残躯从床上爬起来,眼下浓重青黑能够无妆cos女鬼,外面狂风暴雨,身下也算是血流成河。 好在血迹沾上去不久,时宜把整张床单泡在洗漱台里,冷水在清晨刺得她浑身一激灵,睡眠不足加小腹坠痛,命苦的味格外明显。 被呜呜呜的哀怨声困扰,时晏没能严格按生物钟醒来,有些起床气,冷着张脸,一出房间就看到时宜对着镜子啪塔啪塔掉眼泪,面色惨白,眼里满是血丝。 “起这么早,还是熬夜到现在?”时晏开口,语气倒是平和。 时宜满脸忧愁表情,连话都不想说,边搓着手上的床单边叹气,快要把浑身精气都叹出来。 水池里晕出丝丝血色痕迹,环在苍白指尖,淡淡的血腥味萦绕。 就算刚开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怎么着时晏也明白了这是生理期造访。 时宜埋头,倒了三颗洗衣凝珠又加了两盖洗衣液,洗漱台里滑溜溜,漫出整台泡泡。 时晏走到她旁边,占据了大半位置。 热血少男的体温自接触处传到时宜身上,生出种暖意,大概是他声音温柔,给了时宜某种异样错觉。 难道她的赔钱货弟弟要主动帮她洗床单?他也进化成人了吗? 时宜眼睫被泪水沾湿,黏成一片,抬头看着他,却看不清他垂下眼眸的神情,贴在腰边的身体热热的,让嘴毒阴险的时宜都暗下决心,如果时晏帮她洗床单,她可以一天不骂他。 “起开。” 时晏推开她。 “挡着我刷牙。” 靠,猜错了。 时宜的手都主动从水中伸了出来,听着电动牙刷震动声又心中一凉,只能希冀经血克死男人的都市传闻能成真。 手上还残留着几点稀释过的血迹,时宜一下子来了精神,委屈命苦的眼泪也收了回去,拼尽全力一巴掌甩在时晏背后。 时晏被呛了口白沫,连连咳嗽几声。 “发什么疯?” 昨日的赎罪券已经结束,时宜抬起拳锤了他肩膀,怨气冲天,把床单往洗漱台一砸。 “你给我洗。” “我洗?”时晏注视着她泛红的眼,“那你干嘛?” 时宜用清水洗净手上的泡泡,扯着他睡衣边角擦干手,她偏着脑袋,说得理直气壮,“我睡觉啊!” 昨天也熬到三点,她都快困死。 时晏哦了声以当回应,看着时宜快要小碎步跑回自己房间才又说,“你新床单铺了没?” 时宜动作一顿,卡在原地。 “你会铺吗?” 什么意思,小瞧她?时宜刚想反驳他,就意识到这是激将法。 不会和会于她而言都没占到什么好处。 yes or no,时宜要选择or。 她刚好站在时晏房间前,里面整洁得如同样板房,唯有床铺还未迭好,围成一团,这是最能保留床铺温度的姿势,时宜都能想到里面有多舒服。 差点被这小子唱了空城计。 时宜桀桀桀笑着回头,自觉看破他所有阴谋诡计,“我干嘛要铺,睡现成的不就行了?” 未等她弟这个死洁癖拒绝,时宜就安稳熟练地躺在他床上,时晏沐浴露的海盐味道凛冽清爽,倒是不错的睡眠香氛。 里面残留的温度正好,身体一暖,困意连绵袭来,门从外面轻轻合上,床单冲洗的流水声被隔绝开来。 十分钟后,时晏轻松洗净血迹,拧干床单水分,本来还用不着这么久,时宜也是个人才,洗涤剂量多得能洗二十条床单。 把床单放入烘干机,房间已被山大王霸占,时晏站在床边看了两眼,睡得还挺安详,把自己都看得昏昏欲睡。 犹豫了一瞬,他还是没心狠手辣到把鸠占鹊巢的时宜弄醒。又盯了猪一样睡得正香的时宜几秒,时晏确信时宜身上有昏睡因子,会传染给他,再在这里待下去估计要睡地上了。 他转身出去在浴室储物柜里清点了下,找了把伞,撑伞直接出家门。 直到站在货架前,时晏仍旧皱着眉,所以,时宜那个蠢货有没有发现她的卫生巾都是他在补货?用的都是他的零花钱? 不过,都能骂他了,心情至少比昨天好些吧? …… 时宜:说了,家务是留给看不下去的人。(还有,时晏贱骨头一天不骂就难受(? ? ?? )) 喊声哥来听听 生理期结束那天,高二升高三的暑假也快宣告完结。 时宜刚刚流完血,还没开心多久,接下来就是无穷无尽的流泪。 第一,分班结果发到了家长手机上。 在饭桌上她不幸被通知,和时晏分到了一个班,本来就吃不下饭,这回更是雪上加霜。 她们是龙凤胎,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在一起,直到上了高中才有喘息之机,谢天谢地过了两年安生日子。 一到高三就厄运袭来,得知结果的时晏还不知廉耻凑到她旁边,问她心情怎么样? 听着妈妈夸姐弟关系好,时宜板着张死鱼脸,笑都笑不出来。 第二,她从昨夜就开始熬通宵。 并非自愿。 主要是还剩两枚硬币那么厚的作业没有完成。 准确来说,也不能说是剩,她的暑假作业从假期第一天开始,就放在书桌右下夹层角落,从未挪动过分毫位置。 昨天急匆匆翻出来时,已经铺了层灰。 数学,20张试卷。语文,15张。英语,一本80页的教辅,理科合订本共有百来页,她数页数的时候简直想死。 第三,时晏那个贱人总来烦她。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从生理期时晏帮她洗完床单又给她熬了几天红糖水准备了布洛芬后,他总来找她说话。 问她最近有没有认识新朋友,能不能介绍他也认识,这样知根知底。 又问她零花钱够不够花,时宜怀疑赔钱货是想借钱,卖了几次惨,他就不情愿又别扭地塞钱转账给她。 莫名其妙爆了弟弟几回金币,时宜也不是多么狠心的小女孩,忍着不乐意多吃了两口他做的饭。 等到这两天,时晏甚至想约她出门。 被她用作业没写完的理由痛骂一顿后,深觉丢脸的时晏终于重回以前的刻薄样,这倒是让时宜松了口气,总算是熟悉的配方。 安分不了几分钟,时晏就过来试探她好几回作业能不能写完。 作业和贱人,两大难题的对决,刚开始,时宜还能道貌岸然,装出运筹帷幄的样子嘴硬,“放心,作业嘛,小问题。” 等时晏进她房间的频率从每小时一次变成半小时一次时,时宜已经被如山的作业折磨到心力交瘁,感觉怎么抄也抄不完了。 两相其害取其轻,作业写不完会被拎出来罚站,不知道多少只眼睛会盯着她看,一对比起来时宜都想给时晏跪下求他帮忙写了,至少这样只会被他一个人烦。 求忘记恩怨。 “我不是上周就提醒你?” 时晏懒洋洋靠在门边,指尖还操控着游戏人物,视线却落在书桌上瞄她的进度。 “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过了几天和谐相处随口一句骗,蠢货姐姐都能轻松上钩的好日子,他最近心情不错,晃了晃游戏界面上mvp的战绩,语气格外飞扬。 把脸贴在书桌上的时宜显然有些意动,瞳仁轻颤着,扁着嘴仰视他。 有种难得的乖巧,看得时晏心尖发痒,他咳了两声,回忆起之前时宜多次不耐烦的拒绝,不知怎么得寸进尺起来。 “不过哪有姐姐求弟弟写作业的?” 时宜偏偏脑袋看着他,笔下的动作停了下来。 “哥哥帮妹妹还差不多?” “反正也没差多久,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 “来来,小宜来,喊声哥来听听。” 见时宜不反驳,他越说越兴奋,深刻觉得这是重塑家庭地位的好机会,本来无甚表情的冷脸上都挂着玩味笑意,时宜本来已经决定放弃自尊,又被他趾高气昂的样子逼退。 翻了个白眼,时宜抿唇,恶狠狠骂了句滚。 她握着笔的手愈发用力,理都不想理他。 时晏只好又找别的话题,“啧啧,你的英语书怎么和我的不太一样,只有六十页了。” “边缘都没撕齐啊?” 时宜猛然抽回自己“加工”过的书籍。 “要么帮我写,要么滚出去。” 越想越气,她本来就烦得很,时晏还在这里幸灾乐祸,她怒极反笑,一脚踹了过去,用尽全身气力。 时晏早就习惯她这一招,轻松握住她脚踝,还握在掌心扯了下,“还来,上次……” 显然回想起不美妙的体验,时晏终于闭了嘴。 时宜这回半个眼神都不想分给他,抽动了下,没抽回自己的腿,索性调低了工学椅靠背,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 看她一副挺尸躺平的样子,时晏低低笑了声。 但接下来,无论他说什么,再怎么骚扰,时宜宛若一具尸体,怎么都不肯理他。 没过几分钟,时晏就败下阵来,无奈投降:“算了算了,当你求过了,让我抄什么?” 时宜还是不吱声,躺在靠背上保持沉默。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时晏忍辱负重,“行,是我主动要帮忙的。” 还是一片死寂。 “……再不开始,我们两个人加一起都抄不完了。” 仍旧没有回复,时晏只能起身,佯装要走,还未走到门口,英语书就砸了过来。 此时此刻,时晏只能庆幸,还好时宜撕了二十页减轻了一点重量,要不然迟早被砸傻。 …… 时晏心路历程:和姐姐一个班,开心,逗逗她(???)→哈哈,懵懵的还挺可爱(???)→再逗逗(???)→靠,逗过头了?????→姐,你理理我啊(=TェT=) 这年头,连鸭都在追求情绪价值 时宜的东西占据了大半个书桌,时晏只能偏安一隅,辛劳工作,手都写出残影。 终于写完,他站起身,交错揉了揉腕和指骨,关节发出清脆的响,随即又整理起桌上零落的笔和尺子。 他看了看趴在床边早已睡死过去的时宜,算了算,时宜已经消极怠工三小时,不过鉴于对方昨夜通宵,他还是很有兄妹情分,一个人孤军奋战赶作业时都没有弄醒她。 但马上就该吃饭了,时晏也靠在床边,伸出指尖,像推颗球一样,推了一下时宜圆滚滚的脑袋。 一下,没醒。 再来一下,还是没醒。 还真睡成了猪。 怎么折腾都醒不来,他计上心头,顺手从书桌上拿了只彩色笔,灵活地在指间转了一圈。 时宜的刘海厚实得能遮住整个额头,密不透风,不会晒出分层吗?时晏好奇很久了,他凑近扒开刘海仔细观察了下,得出的结论是和脸颊同样莹白。越认真看越生出某种莫名的自卑来,明明他肤色也不算黑,但是放在她额头上一对比,都像两个人种了。 怪不得没人以为他们是姐弟。时晏点开手机,搜寻下单了几件美白产品才继续自己的绘画大业。 时晏属实不像时宜有艺术天赋,手抖着歪歪扭扭在她额头和鼻尖画出一只猪头,仔细端详许久,无声笑了半天,而后志得意满得凑到她脸边,对着镜头比v拍照留念。 时宜就在此刻睁开了眼。 喀嚓声没停,停跳的是时晏的心脏——被吓的。 “……嗯。”他沉默几瞬。 时宜表情复杂,官方名词是怒目而视,时晏看来是眼睛瞪得像铜铃。 眼见着时宜视线扫过来,时晏变脸速度极快,撤开段距离,立马换成一副正经的神情,又恶人先告状道。 “你怎么搞的?叫了半天都不醒。 “睡傻了吗?” 话说得嘴贱气息拉满,完全不见半点心虚。 他说话时吐气声,还有灼热的呼吸细细密密洒在时宜颈间,带来微妙的酥麻感,时宜揉了揉颊边,真没时间和他闹了,啧了一声,嫌弃地按着他的脸往后推。 她急忙爬起来,认真检查书桌上的战果,暑假作业已经被彻底消灭,整齐摆放在一侧,连带着散落的吧唧都整理到收纳盒中。 “都写完了,你以为像你?”时晏自觉冷酷地抱着手臂,站在一边补充。 仆人做得倒是挺完善。 鉴于刚刚睡得还不错,功过相抵,时宜懒得再和他吵,扯了张湿巾胡乱擦了下,整张湿巾都染成粉色。 到底画了多少?她横了时晏一眼,时晏移开目光,东看看西看看不肯直视她。 等到吃完饭去洗澡时,时宜拨弄开刘海,才在镜子里看见额头边小小的两个字,时晏这个死东西居然还署名? 从时晏洗面奶里恶狠狠挤了一大团,时宜咬牙切齿,还是骂少了。 为了调解她火冒三丈的消极情绪,时隔多日,时宜又点开了黑x。 事实证明,怒火和欲火是可以相互转化的,热起来都一样。 时宜愤而点进去,又笑着滑下来。 不过三十秒就已经完全把贱人时晏抛之脑后,遗忘得一干二净。 她目不转睛盯着小网黄显示的最近更新,忍不住欢呼雀跃,八天没上网,他居然上传了八条视频,真是一场富裕的仗。 而且仍旧是她一个人的私有小鸭。 没她上蹿下跳,小网黄的点赞评论区空空荡荡。 她点开消息栏,惜字如金的小网黄却回复了她关于寸止的评论。 最开始的一条是评论当天回复的。 【没看懂。】 【去搜了,不可以这样。】 而后他照常更新了三天,无人理会。 又在前天回复了她。 【拍了。】 昨天又追加一条。 【你没有看。】 今天又新增了回复。 【有哪里需要改吗?】 看看,都开始媚粉了,这年头连鸭都在追求情绪价值。 …… 时晏现在对姐情感还没变质呢?(???ω???)?,当然姐也不会有,纯粹是战斗姐弟ing,大家可以猜猜弟变质的开端是什么?嘿嘿。 还有酱酱酱男二登场……男二上网发帖,喜欢的女生姓时应该取什么网名能让她注意到自己? 看着一堆发源来凯始玺欢你的评论,他打算自己想,采用拆字法,日寸对什么?但文艺风勾引不到姐,最终男二:我下海了。(请时宜多多支持) 男二diy(微h) 小网黄的名字是月尺。 时宜总觉得这个名字大有深意,就像好多视频简述里都要带wataa和chudai一样,属于是黑X暗号,可她不是情报局编外人员,也懒得分析这些弯弯绕绕。 前几天没登录的原因很简单。 小网黄的鸡没有休战日,但她的浦西毕竟也不是钢铁铸就。 每天都diy很伤身体的,本来人就虚,之前差点被妈妈拉去灌中药。 但月尺都这样恳切邀约了,时宜直起身来做出决定,那这视频不仅得得看,还得仔细看!翻来覆去看!放大缩小看!不看那还算是女人吗? 她火速蹦下床熄灯,吸取上次时晏打扰的教训还顺便反锁了门,整个人如同游鱼入水般流畅,被子扯过头顶,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按理说吃饭要循序渐进,可时宜习惯先吃大餐。别管了,先玩会智能月尺。 她没什么抗拒能力,图穷匕见直接点开了月尺的寸止视频。 房间陈设不像之前那样熟悉,镜头自上而下扫略过整个环境,时宜愣了下,这才意识到这是她之前提的新场景,月尺在房间重新做了布景。 vpn连接延迟,看着明显大改的拍摄地,时宜本来急躁的心突然停缓下来,指尖不自然蜷缩,触碰到手机后,无所适从地敲击边缘,发出规律的响。 其实她也就是随口一说。 网上口嗨的事多了去了,怎么会有人当真的。 课桌摆放整齐,窗边白纱窗帘被风吹得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晰。 不知是不是时宜错觉,又或者是全世界的课桌椅都很像,胡桃木色的课桌和她们学校的有点像,也和她之前胡乱做的梦,有点像。 虽然是固定机位,但当被扬起的窗帘落下时,时宜才终于得见月尺全身。 不像之前一样简单居家的装束,他穿得很……实在要用言语形容,大概是校园,深蓝的长袖衬衫和校服一样,把腰腹线条遮得严严实实,唯有挽起的袖口,将一节小臂线条和腕骨突起的手裸露在外,月尺肤色是不见天日的白,大约是体脂低,更显得手背上筋脉带着几分青蓝,在自渎后,从脖颈到指节,浑身都染上暧昧的薄红。 时宜呼吸都暂停一瞬,看着他瘦削修长的手往下,解开某种束缚。 大部分的时间,屏幕中并没有什么露骨内容,时宜能看到的只有他不停挺动的腰腹,和颤动贴在颈间的发尾。 还有,一条黑色丝绸系带,系在肿胀性器上,随着颤栗的身体偶然跃见镜头之内。 他习惯于靠在椅背,颓丧又自弃地后仰,或许是系带系得过紧,时宜甚至说不出来,这次的自渎于他而言到底是舒慰还是苦楚。 和别的网黄时而粗口或是兴奋如未教化的野兽吼叫不同,他喘息急切细密,却又压抑,字不成句,总是小心翼翼,带着青涩,这次又多了些低沉喑哑的哭腔。 破天荒的,时宜舌尖有些苦涩,明明之前看他的视频,于她而言都只是纯粹的发泄,是对异性肉体合乎生理的需求。 不同的是这次因为她的要求。 她提出。 他看到。 他顺从。 心跳不自觉加速,或许是整个人都蒙在被中,几缕发丝也黏腻贴在脸边,燥热,微弱的光照亮掌心,青色经脉如鼓点,或许有短暂的一瞬间,会隔着屏幕,同频振动。 陌生的情潮,不同于之前纯粹身体上的快感,连带着心绪都颤颤巍巍,飘无定所,像喝了一大口冰镇可乐,碳酸气泡的微胀感酥酥麻麻。 明明还未到顶端,因为这种未知的隐蔽,时宜慌乱又无力,几近想切出软件,最终只是熄灭屏幕,那点微弱的光也消失了。 她实在很熟悉月尺,即使她们从未见过面。 闭着眼,耳边传来变调的喘息,她知道他快到了。 时宜回忆起看月尺的第一个直播,他还不熟悉拍摄的距离,释放时精液溅到镜头上,没有人会在意这个,他却连扣好衣服都来不及,急忙俯身擦拭,小声说对不起。 声音戛然而止。 紧咬下唇,时宜犹豫着按亮屏幕,视频还在播放,黑色布条紧捆在他腕间,自己给自己打结很难,他侧着脸,把布条边缘咬在齿间,濡湿一圈齿痕,没控制好力道,勒出一层显眼的红。 视频结束。 他有听她的,最后停止了下来。 静默许久,时宜移动指尖,悬空在取消关注的点位上。 心绪不宁,她完全没办法用最开始那种找乐子的心态对待月尺。 【你看了^ ^】 屏幕上新增一条消息。 ...…… 怎么搞的,在搞笑文里写h,总感觉是违背祖宗的决定。 男二没有标在文案上,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标签标明他,非要说,大概是乖巧阴湿。好像完全搭不上边的两个词(? ? ?? ) 门槛,用金钱交换联系方式 手机掉到柔软的床铺上,发出沉闷声响。 时宜把脸埋进枕头,试图降温过载的大脑和发烫的脸颊,又在床上来来回回滚了两圈才冷静下来。 不知道该怎么抒发这种异样的情绪,也不知道该如何倾诉。 她跑去洗漱间洗了把脸,冰水刺激下,清醒了许多。 时宜靠在门后,看被时晏收拾好的桌面,他收拾东西基本按大小分,最大的泡面吧唧放在展示架最后排,瓶盖吧唧被放到最前。 而她之前的排法是,最钟爱的柄图放在手边能轻松碰到的位置,方便戳戳。 之前月尺回复了她很多条,她都没有看到。 而手机里对话框只有五个。 家族群聊,妈妈,爸爸,橘子,这几个都是置顶,虽然不用置顶也能一览无余,还有消息免打扰垫底的时晏,加起来都占据不了整个屏幕。 看上去有点空空荡荡,其实再加一个也没关系。 她继续找理由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背书,有些自欺欺人,耳廓都泛着红晕。 这很正常,有喜欢的事物习惯留点纪念品,比如看完小说买本实体,追完番剧补点周边,爱在哪钱在哪,奇怪的情绪上头,不花点钱她心里不舒坦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能留下月尺的什么呢? 她看了看余额,时晏给她爆了几回金币,库银充足,撒币的罪恶念头涌上时宜心间,在堕落边缘疯狂试探,她完全说服了自己。 月尺没有价目表,她就去看了看其他几个网黄的收费和电报认真计算。她对标的都是大网黄,价格有点贵,都能结好几个手办的尾款了。 不能这样换算,不一样。 时宜深吸一口气,点开被她忽略已久的对话框,对着他的 ^^表情停顿许久,闭着眼打出四个字。 【门槛多少?】 框顶的正在输入符号断断续续,似乎纠结许久,最终小心翼翼问她。 【门槛是什么?】 大概是怕她嫌他蠢,他又连忙补充一句,【我搜了,没搜到。】 第一次干这种事,时宜也有点紧张,盯着他的回复,时宜抿抿唇,怎么搞得,他是网黄还是她是? 这让她怎么说? 她已经没办法用之前那种轻佻的态度对待月尺,时宜斟酌了一下语句,尽量把这种行为说得没那么涩情。 【大概是,一种用金钱交换联系方式的暗号】 是不是太过含蓄?时宜最终还是直抒胸臆,【加v信】 握着手机的手抖个不停,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的可乐,机械键盘上晕出一大片污渍,月尺来不及擦拭,屏幕上打字速度飞快。 【好好amp;$...#*amp;】 下一秒,切出聊天框的时宜收到一笔转账。 【月尺向你转账,9827。】 过了几秒,他又急匆匆回复,连标点符号都没加。 【对不起今天限额了只能转这么多】 【对不起现在银行客服停止服务了我明天再调整额度转可以吗】 时宜:……? 时宜:……啊? 原本紧张酸涩的气息被打破,时宜摸摸又开始发烫的脸颊,发现自己在笑。 …… 时晏:时宜你拿我钱去叫鸭?????? au番外,女鬼姐vs道士弟 四栋四单元四楼的房子已经空置两年,夜晚瘆人的凄厉哭喊也持续两年,直至最近,才终于又搬入了新人。 审湖区房价一直居高不下,别说三环内,就算是临近郊区,想要租个两室一厅,价格都得四千往上。 但小艾和大学好友琳琳却找了套物美价廉的房源。 楼下就是大型商超,周边配套齐全,更重要的是近地铁口,十分钟三站直达公司,不用早起转乘加换线,简直是社畜梦中情屋。 价格也低得让人无法抗拒,一千一月,三室一厅。 小艾和琳琳也知道这样的低价房源必有隐患,多少也是沾着命案血腥,但奈何囊中羞涩,难以抗拒金钱诱惑,加之两人都是胆大的性格,自小看山村老尸和午夜凶铃下饭。就算鬼气森森,打工人的怨气也不容小觑,一连串自我安慰下来,两人还是欢欢喜喜提包入住。 结果,入住第一晚就出了事。 水龙头出血水,电灯一闪一闪,半夜听见哭声,明明是七月的天,房内冷如冰窖。 这些,都还影响不到什么。 小艾扛起工具箱,水龙头修一下,铁锈水就没了,电灯闪,换个灯泡就行,半夜哭声能带耳塞,房间冷刚好省了空调电费,都不用花钱就能沉浸式密室逃脱。 但这鬼接下来的手段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改了十遍的方案,甲方终于点头同意,我恨不得隔着视频会议给他们磕一个,结果电脑屏幕一黑,所有文件都消失了。” 琳琳一边抱着安慰小艾,一边出声附和。 “是啊,云端备份都被彻底消除,找客服结果彻底销号了。” “该销号的不销,不该销的却销了。” 被刺激到,琳琳哭了起来,“我的社交媒体,天天晚上阴兵过境在各类视频下拱火,大热女团账号下晒猪头照喊老婆给我生三胎,美帝cp下孤身发拉郎,乙游男主视频磕腐发鬼图,引战的事全干了,要不是我发现得早,早被开盒八百回了。” “我只能一条条删除,点击销号却无法选中。” “再这样下去,我身份证号一定会出现在私聊界面的,呜呜呜。” 时晏看着眼前两人抱着哭成一团,正色从身后背包里取出柄桃木剑,灵巧地在掌间挽了个剑花。 “带我去房间。” 小艾这才停下哭诉,领着他进房,一边偷偷打量他的动作。 这段时间来她们深受其害,又舍不得提前付了的一年房租与半年押金,只能在亲朋好友群里广发求助,她们的大学同学推了个号码过来,说是名副其实的真大师,一定能帮她们解决问题。 最重要的是。 免费。 “这是真大师,以前在我隔壁高中,整个市都有名的校草,后面改修道了,人家不求财不求名的,一切都是为了修行。” 同学说得诚恳,小艾也感恩戴德,连夜联系了对方,第二天道长就站在了她家楼下。 难得好天气,天朗气清,太阳也不大,但道长举着把黑伞,也不遮住全身,只半边肩膀掩在伞底。 小艾这才明白为什么同学要强调一下校草二字。 这简直是最权威的防伪标识。 柔和日光清晰印出他的脸,浓密眼睫投下扇阴影,轮廓清隽,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身形高挑,清瘦却又不失力量感,像校园剧里会出现的那种男主,只是眉目间有几分阴郁,小艾称之为世外高人的沉稳。 要不是场合不对,真想要个合照。 但等道长走入楼道,小艾与琳琳并肩站在他身边,那种熟悉的低温空调般冷意却又萦绕而来。 吓得二人的欣赏欲魂飞魄散,在电梯里就开始一句接一句哭诉起来。 …… au番外大概是姐体质特殊十八岁去世,弟本来打算跳楼跟着走,结果跪在灵前听到他姐说饿要吃饭,于是弟振作起来,在供桌前摆满汉全席,但姐还是喊着要吃饭,弟打算再活一会,去修道日夜打白工抓鬼给姐吃补身体。 小艾看到的是鳏夫版弟。 女鬼姐vs道士弟番外au2 时晏站在门口环视。 房间内收拾得很温馨,小艾和琳琳都是热爱生活的人,餐厅木桌的玻璃瓶中插了几朵百合,阳台上也悬挂着水培的绿萝,一片生机盎然。 时晏施法开了眼,映入眼眸的却是另一番景象,铺着清新碎花布的沙发上盘踞着一只人形恶鬼,不知是本就体型肥硕,还是成了鬼后吸收过多怨念,周遭的诡异黏稠青绿色气体满溢而出,像尸体变化图鉴中巨人观的景象,丝丝缕缕缠在房间内每样器具之上。 电脑放在书桌上,一缕黑气操控着键盘,屏幕上显现出肢解与肉沫横飞的血腥景象。 房间进了新人,饥饿狼群中添入生肉气息,恶鬼密集的眼瞳自四面八方游动而来,连带着鲜红色经脉翻涌,拖尾闪着迤逦艳丽的光,如同春季产卵的鱼潮,又像是古寺参天树上挂着的密密麻麻祈愿红绸经幡,随心跳加速摇曳,诡谲又恶心,看得人头晕目眩。 “别看。” 小艾和琳琳下意识闭上眼,过了几秒才意识到,她们本来就什么都看不见。 小艾犹豫着睁开眼,一块红色布料悬浮在空中,被道长护在身后,房间内的大部分物件都漂浮着,如同动漫里常出现的时空静止画面。 没有什么恐怖场景。 但下一秒,嘶吼声与腥臭味逼迫得越来越近,低频尖叫像密集的鼓点,直叫得人心惶惶,小艾捂住耳朵带上随身耳塞,但声音无孔不入,极细的蛇从耳边,鼻孔,微张的唇爬进身体,在脑海中搅出一片混沌。 小艾额角滚落大颗汗珠,紧紧咬住牙关,浑身都在颤栗,蜷缩成一团。 她衣物口袋中的手机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极大极吵闹的摇滚乐声在她身边震荡出一圈圈声波涟漪,把那些蛇形的线都推远,如同推开无根浮萍一般,细线颤颤巍巍,晃动远去。 小艾恍惚间,看见红色盖头从她身侧离开,催促般推了推道长,道长才自指尖飞出五枚钱币,破空而过带来凛冽的风,把什么东西钉在了墙壁之上,力道极大,钱币隐入墙内足有一指。 被钉入墙壁的大抵还有那些黑色丝线。 世界霎时宁和下来,小艾和琳琳脱力滑落,靠在门边坐瘫在地。 从开始到结束不到十分钟,却一身冷汗。 播放器不太应景自动播放到二人转专场。 “好了。” 道长走到墙壁前,拿出某样法器,有点像西餐用的刀叉,慢条斯理对着虚空划切起来,仿若切开一块汁水丰盈的三分熟肉排,他将空无一物的银叉举到半空,又坏心眼地换了位置,虎口夺食后谋算成功般把法器藏到身后。 和看不见的东西,旁若无人地互动着。 小艾和琳琳战战兢兢停在原地,总感觉自己不该上前打扰。 可变故来得太快,本来还站得好好的道长,像被突如其来踹了脚,整个人踉跄着砸到墙壁上。 小艾紧张地环顾四周,犹豫着要去扶他,又怕影响他施法。 道长倒是一脸淡然,自己默默站直起来,就算顶着胸前那个不详的黑印也没有半分狼狈。 小艾看得胆战心惊,没忍住哆嗦着开口。 “道、道长,是鬼……”她放轻了对鬼的称呼,像是怕被他听到一样,“卷土重来了吗?”也不是不可能啊,才打了十分钟,鬼也能火速打复活赛啊。 小艾和琳琳紧紧抱住对方,都从好友的眼中看见了自己惊恐的神情。 “没。” 道士偏了偏脑袋,似乎有些无奈,但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意,消解了他施法时浑身凌厉肃杀气质。 “是我家里人叫我回去做饭。” 琳琳表情凝固,定在原地,还、还能有这种叫法吗? 他把两张符递给小艾。 小艾连忙双手接过,毕恭毕敬,像请了尊神佛回来。 黄纸符咒上,朱砂写就的咒语殷红,是网络与电视剧上常看见的样子,唯有角落处点缀着两个小小的黑色人像,发型与她和琳琳一模一样,图像散发着诡异黑气,和道长胸前的类似。 “道长,这是?” 时晏了然于心,不太情愿地敲了敲坐在自己肩膀上晃荡的时宜,又在耗费精气给别人做护身符。 时宜以敲头作为回礼。 “……放心,是狗爪印。” 被砸了好多下,他停顿几秒,不爽改口。 “行行行,是画艺精湛的附赠qq人。” 随手拎着捆成一团的恶鬼,时晏沉默等了段时间,才顺着手腕上看不见的红色丝线,扯了扯飘在那两个女人旁边碎碎念的时宜。 一生气起来就不想和他说话,宁愿对牛弹琴,普通人又听不见她的声音,鬼急乱投医。 他扯来扯去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看着时宜像小时候玩的氢气球被扯回他身边。某只恶鬼气冲冲踹了他两脚,时晏才又笑眯眯帮她转述。 “我家人说,之后的晚上,祝你们好梦。” ………… 写完成熟版姐弟(大概就是,姐停在了十八岁,弟弟真变成了哥哥,所以必须承担更多啦)(暗戳戳每次给姐盖盖头捏)再来写主线高中版幼稚姐弟,好想笑嘿嘿嘿嘿,看两个别扭的死小孩恋爱 ,永远爱写萌萌小情侣(??з(???c)。 是1v1(?′?`?),主要怕1vn会被我写完蛋,一写起np来就忘情了发疯了,出场男配就要以二位数打底(??ˇ_ˇ??:)但骨科在我这有绝佳偏爱。 但就像文案上写的,本文还是有那么几个占比大的男配滴。 即刻绞杀 今天时宜心情好得不正常。 下午开学报到,三十八九度的天气,日光灼眼,连时晏都不可避免,被燥热的天影响情绪。 但时宜却发疯了。 他看着她在楼下绿化带前丢开伞转了个圈,和少女漫画女主一样,弯腰点了点那株丑不拉几的花,说的话好比咏叹调。 “花花你今天真漂亮。” 又摸了摸旁边没被及时清理的杂草,掐着嗓子轻声细语。 “小草你也漂亮。” 时宜像个飘来飘去的花蝴蝶,整个人都洋溢着积极向上的氛围。 “你吃错药了?” 时晏捡起伞,很难控制自己的表情。 这还是时宜吗? 时宜不是那种,平日里天气热时一见光就萎靡不振,总小声诅咒,打着伞还要骂,声称自己要用死亡笔记登记花名册,骂太阳该死世界该死人类该死一切进入她视线的都该死,最后还要桀桀桀笑着说摇滚不死的人吗? 听到他的话,时宜转圈的动作停下来,抬起头,凑到他旁边,挤出一个生硬的娇俏笑容。 “说什么呢?人家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元气女孩吗?讨厌~” “……” 如同晴天霹雳,时晏眸色变化飞快,表情扭曲起来,空间静默两秒,他才伸出手,覆住自己双眼。 “……别逗我笑。” 时宜翘起的兰花指悬在半空,而后恼羞成怒,化拳重重锤了几下面前开始笑个不停的时晏。 她和时晏的长相是相似的冷脸,不做表情时唇角总是下垂,眼睛不小,但只存在于气鼓鼓瞪圆眼时,日常因为高度近视,半眯着眼睛皱着眉看人时总有种刻薄不屑感。 同样的长相在时晏身上,就是有个性的冷脸帅哥,轮到她时,就是没礼貌且不好相处的孤僻同学,她只是坐在凳子上放空发呆,老师也会问她是不是对他刚刚的安排有意见,然后教导她与人为善。 有时看着别的女孩手挽着手一起逛街,她也会羡慕,虽然在网络上能和橘子相见恨晚聊到深夜,但她从未想过线下约她见面,等下和橘子走街上,别人会误解她拿烟头烫橘子。 隔着屏幕,她能打下(?gt;?lt;?)的表情,和橘子聊得有来有回,但回到现实,手机镜面上映出的却是一张没有表情变化的脸,连笑都是轻轻扯动唇角,用量角器才能发现的弧度。 往日生活死气沉沉,一潭永远平静的水,昨天的好友列表新增一位成员,今天又是新开学,总感觉应该做出某种改变。 合群是时宜永远看不透的课题。 她趁夜研修了时下最热门的小说和漫画女主标签,小太阳是热度榜首。 无论是配阴湿还是高冷,腹黑或者桀骜,都好吃得不得了,女男通杀亲友遍地,总之是一款在哪都熠熠生辉的人设类型。 时宜跟着漫画逐帧学习,半夜惊坐起,对着镜子练了很久,她的小太阳之路刚处于扬帆起航阶段,虽然装得很难受,但正是满腔热血之际,就被时晏残忍宣布,此路不通。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夺过伞和自己的书包,一股劲埋着头往前冲。 但时晏人高,没几步就跟了上来。 “生气了?” 时宜像一颗炮弹一样继续往前冲。 “其实也还好,刚刚不习惯。” “你再试下,我看看?” 他说得认真又诚恳,表情柔和,好看的脸在日光下晕出一层光,格外令人信服。 鬼使神差地,时宜停下脚步,瞪大眼睛,兰花指就这样翘了起来,然后又掐着喉咙,“讨厌~不要逗人家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笑了哈哈哈哈哈” “我保证,不笑了!” 两秒钟后又听见止不住的笑声。 时宜重归一张死鱼脸,把书包当成武器重重地砸了过去,时晏反应极快,抱住了她的包,遮住自己的脸。 “你再多来几次,我可以习惯的。” 时宜没有再受他的骗,别以为遮住了她就看不见,他明明一直在笑,都没有停过! 该死的丑花,该死的杂草,该死的时晏,马上,速度,即刻绞杀。 …… 姐不用改变自己,会有好友的嘿嘿。 小太阳是我们橘子宝ヾ(??▽?)ノ,是我之前的文,兄妹骨,有在重修中(进度缓慢,第一章一千字重修完三千字)希望到时候能放出来。 只余他身上宁和的草药香 家离学校距离不远,三四分钟的步行就能到。 但短短的一段路,时晏就这样抱着她的书包招摇过市,然后被一群同学友好问候,愈发显得无人问津的她有点造孽。 时宜没办法看着时晏平淡点头回应,然后视线转移到她后又瞬间换了表情,一看就不安好心,她怀疑时晏要把她推销给他的朋友。 不知道如何形容,这让她感觉自己是第二个半价的打折甜筒,是泡面组合塑料袋里被塞进去的玻璃碗,是一箱牛奶包装盒外用扎带捆绑的橙汁。 她不想共享时晏的朋友圈。 时宜皱着眉低垂着头,越来越多男生凑上来和时晏聊天。这死东西是完全没女性好友,显得她还是阳盛阴衰里唯一的那个衰。 她背回书包,趁时晏还没开始介绍,正和旁边男生说话时悄无声息地润走。 又悄无声息潜入教室。 报道第一天事情很少。 交上成打的暑假作业,然后自己挑个座位,有熟识好友的凑成一团叽叽喳喳聊天,或是积极认识新同学,热闹得好比菜市场。 如果不是等下班主任要讲话,没什么旧可叙,也没什么能力结交新朋友的时宜早就溜之大吉。 她环顾教室一周,揪着书包带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个位子坐下。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 但她选择这里还有更深考量。 在一片喧哗里,她带上耳机,把脑袋枕在手臂上,及肩的发遮住半个脸,看上去昏昏欲睡的模样,其实她也没有很困。 但一个人在角落,还直愣愣挺直腰背坐着会显得她很无聊且可怜。 她机智地假装睡觉。 但装着装着,真困了起来,只是教室燥热,脸颊贴在手臂上都会黏腻。 恍恍惚惚间,前面的椅子被拉开,动作很轻,有人坐了下来。 时宜闭着眼,闻见一股中药草木微带苦涩的清香,带着微妙的熟悉,让人格外安心。 她从刘海缝隙里睁开一只眼偷看,前面的背影清瘦,如此炎热的天还穿着外套,戴顶鸭舌帽,黑色口罩线把耳后都勒出道红痕。 这个人她好像认识。 时宜悄咪咪点开手机里分班名单,滑到底才在时晏上方找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沉轻舟。 她眼睛亮起来,踏入新班级地狱后,这算是最好的消息。 时宜高二所在的班一共62人,女男比例是齐整的一比一,这样的天赐安排,导致如果按照性别分组,无论是2人还是3人,总会有两个人剩下,如果不按性别,四人五人六人分组,被剩下的也总是那两个。 谁被剩下了?好难猜啊。 好在沉轻舟的位置和她相近,都在被流放的窗边单列座位,让她在落单时不必穿越大半个教室去完成英语课的扮演背诵任务。 时宜乱七八糟想着,困意越来越重。 前面桌边的小风扇呼呼吹来一阵凉风,喧闹的教室声如潮水远去,只余他身上宁和的草药香。 “嘭……” 睡得迷糊的时宜突然站起,一边揉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一边探身把沉轻舟旁边的窗帘扯回来。 学校的窗帘扯起来刺啦啦的,吵得要命。 直至沉轻舟桌前的小风扇和人都藏在阴影里,时宜才继续靠回去睡。 她想起来了。 他好像紫外线过敏来着。 …… 其实班上也有小女孩想叫姐一起组队来着,但每次看到这两个人自动又熟练地凑一起,就美美退场了。 月尺登场……和暗恋女生组队一年,仍未加到联系方式,下海不足一月被求门槛。 犬弟,时晏 “时宜,一只猪,别睡了。” “起来。” 趴着的桌子摇摇晃晃,连带着梦境里的彩灯都光怪陆离。 强行开机的时宜轻声叹气,脸都皱成一团,靠在窗台上,胳膊撑着脑袋。 睁开眼就看见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个和她同样动作的人,一样的手撑着脸,一样靠在椅背,但能从他眼中看见明显的跃跃欲试,还有不怀好意。 时晏手长腿长,和占位一样,霸道地横跨过道,在踹她的桌子,还踹得很有频率。 家门不幸。 清醒过来的时宜毫不留情回踹过去,只恨他不像别的男的一样岔开腿坐着,瞄准中心踹还能永绝后患,反正,又不是没踹过。 “砰……” 她虽然总是半死不活,但力气也堪比一头成年母牛,不仅把时晏踹了回去,连桌子都被冲击得歪七扭八,斜放着形成三角,牢牢把前面的同学锁在窗边,进出不得。 误伤,纯属误伤。 对上沉轻舟诧异的眼神,时宜恨不得杀了时晏自证清白。 他没说话,清润润的瞳仁一直盯着她,时宜不自觉回望,像望进一片澄澈的湖泊。 “……对”对不起,时宜无地自容,局促地移开视线,话语还没说完,人就快烧起来。 平日里打打弟弟就算了,打顺手把同学也打了算什么事啊? 本来就人尽皆知的孤僻了,这回再来一个暴力和一点就炸的地雷人设,谁来救救她的名声。 沉轻舟似乎说了什么,但他声音太小,听不大清晰,时宜只能又移回视线,他伸手取下口罩,露出一张蕴满晕红的脸。 “没……没关系。” “我有关系。” 仿若社恐路上撞到对方对着磕头的局面被打破,时晏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时宜和沉轻舟同时转头,对上时晏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你好,时宜和我打闹呢,不小心误伤到你,抱歉啊。” 他起身插入对视的两人中间,背对着沉轻舟,遮住他的视线,利落地把桌子搬回原位,又把时宜按回椅子上。 “好了,和他道歉了,现在该向我道歉了。”时晏指着自己大腿处显眼的印记,和刚刚对着沉轻舟的礼貌疏离语气全然不同,怎么听怎么讨打。 沉轻舟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仿佛没听到刚刚时晏的话,平静地看着两人交错在一起的手腕。 氛围怪怪的。 介绍朋友应该怎么介绍来着?先介绍关系好的还是介绍关系差的? 时宜上网学过一些社会化小贴士,比如在外面吃饭时哪里是主人位哪里是客人位?干杯时杯子到底是该杯口高还是杯口低? 认真研学半天后,时宜成功在觥筹交错的饭桌上沉默举着空杯站起身,像不该矗立在那的一棵树,命中率百分百顶掉了服务生姐姐刚端进来的一大盆水果。 目睹了一切挣扎的妈妈一边给她擦衣服上的西瓜汁一边仔细劝她,这些需要情商的人情世故不是她该考虑的事。 现在她又遇到了这样糟粕性的难题。 时宜正襟危坐,伸出手指着站在桌边的时晏,严肃又诚恳地向沉轻舟介绍。 “犬弟,时晏。” 又给被呛到咳得不停的时晏介绍。 “同学,沉轻舟。” …… 读者宝宝们的催更热情我都有看到( ?? ﹏ ?? )但我是个可怜的996社畜,为爱发电无存稿版,保持日更已经超乎我想象啦。一般都是每天午休吃完饭的一个小时码字,然后通勤路上改改错字啥的,以后可能会移到晚上10点更新,这样中间能改的地方多一点点,百珠百收的加更只能周末加啦,可能延迟,因为要去给我推拍生贺(严肃脸)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我写得开心( ﹡?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