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NP】》 一、风暴 美东时间晚十点四十三分,金融之都依旧灯火通明,林立的高楼在灰蓝色夜幕下勾勒着城市天际线,往来车辆川流不息,车灯汇聚成河在城市的脉络中流淌。 周宇麟负手站在行政套房的落地窗前,留下一个寂寥的背影。 最后一轮封闭式机构路演于前晚结束,明日敲钟流程已安排妥当,神经却依旧像绷紧的弹簧,难以舒展。 他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另一只手的食指无意识轻叩着大腿外侧,脑海中又一次回响起沉韫投后饭局上那句“投票权让了吗”。 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她坐在角落安静观察,看她从容撩起头发,看她引诱B轮投资人林育衡说出背叛他的话,看她姿态从容、轻描淡写地给视联制造出舆论风暴、引发外界对视联控股权结构的揣测。 无需刻意做局,只要在合适的场合,以合适的姿态,说出一句压根儿算不上证据的话,只要足够合理,就能让听者自行脑补、让有心人借题发挥。利用市场情绪逼他召开董事会会议,提前清理持股结构、发布声明。 数据质疑、信任危机、攻讦以及监管方压迫,像是一张张无声的手牌逼着他不断下注、加码,每次所谓胜利都不过是在时间窗口里争取到的一次短暂喘息。 他必须冷静,也只能冷静。 不过九小时后,一切质疑都将被那一声钟响暂时掩盖。 闭了闭眼睛,摒除脑海中繁杂的声音,再次睁开,只剩冷锐。他转身走回沙发坐下,捏了捏眉心,从口袋掏出手机。 通讯软件刚打开便刷出无数条信息,无视那一个个代表着未读消息的红色数字,手指在置顶的对话框上逗留。盯着山水头像看了半晌,最终也没有打开对话框,有些烦躁地熄灭屏幕将手机丢在茶几上,身体向后靠去。 柔软的靠枕接住了他的身体却不能接住他的情绪。周宇麟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将那些翻涌的情绪缓缓压下。 蓝底白字的“VNet”在高悬的LED屏幕上持续滚动,屏幕上金属质感的波浪图腾,象征着数据的流动。 周宇麟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神色沉静地站在舞台主位,身边是董事与技术联合创始人。 摄影灯一轮轮扫过,摄像轨道前后滑动,CNN财经频道与彭博社已开始直播倒计时。 他略侧头,看了一眼站在远端的IR负责人黎雯,黎雯冲他轻轻点头。 主持人也上台并站定,宣读了简短的欢迎辞后,将启动仪式的蓝色按钮郑重递了过来。 “3, 2, 1——” 随着最后一声倒数,周宇麟按下按钮,背景瞬间亮起,蓝白交错的光轨与Visi图腾形成呼应。 开盘动画播放后,屏幕上数字开始跳动,47美元的发行价一闪而过,而后迅速跳涨至51.20美元,实时交易量急剧攀升,后台服务器全线绿灯。身边人低声交换着数字,哪家机构超额认购了多少点,ESG基金比例超预期多少,甚至有分析师在后台就写出了标题: “Visi Inc. 于纳斯达克成功敲钟上市,标志性IPO引发全球关注。” 新闻稿已通过法务审定,由IR团队在美东时间9:30同步发布至各大财经平台: “4月17日,华国领先的视频基础设施与内容算法平台 Visi Inc.(股票代码:VSNT)于纳斯达克交易所正式挂牌上市。此次IPO发行价为每股47美元,开盘价51.20美元,总市值突破186亿美元…… 现场掌声雷动,闪光灯连绵不绝。 周宇麟就站在舞台正中,看着镜头朝他聚焦而来,眼神始终平静克制。 这不是终点,只是新一轮牌局的起点。 沉韫刚洗过澡,穿着身松垮的棉质家居服坐在书房,手边茶盏热气萦绕,落地灯散发出的暖黄色柔光将她笼罩,面前电脑屏幕映出的画面正定格在蓝色启动按钮按下的瞬间。 镜头里的周宇麟沉稳而自持,就像一场漫长博弈后最终稳住局面的执棋者。 沉韫靠回,唇角抿成一条无声的弧线椅背,垂下的眼帘遮盖住了眼底情绪,她拿起桌上的手机,思考要不要发条消息说声“恭喜”。既是试探,也是释放缓和关系的信号。 不过想了又想,直到桌上的茶已经凉透,消息也没发出去。 哎,她是给周宇麟制造了点麻烦,但想和平分手,离他这个话题中心远一点,又有什么错呢? 视联上市前为了造势,营销软广全网乱飞,受雇的互联网博主也跟着发起各种话题引导舆论。但网民也不是吃素的,窥私欲驱动下纷纷扒皮这个看起来光环满身的科技新贵,东方社区首个个贴已经盖了两千多楼,能扒的不能扒的全给扒出来了。 这种堪称疯狂的起底行为在沉韫看来十分恐怖,她可不想被周宇麟牵连进舆论漩涡。 周宇麟确实帮过她很多,刚开始她自然也是想好聚好散,让两人从情人退回到朋友或不紧密但有效的合作关系。她甚至暗示了在需要时,依旧会站边他、做他后手。但周宇麟想都不想就拒绝,好像她的顾虑根本不叫顾虑,这让沉韫如何能不生气呢? 况且……那不过是随口一句问话而已,谁又知道会引起这么大风波。 本以为周宇麟会很快找上来,但事发一月有余,对方干净利落处理了危机,连一个质问的电话都没。沉韫发了会儿呆,不安感在心头萦绕,事情或许不会如她预想的那般发展下去。 二、投机者 细雨初歇,庭院式酒店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中。湖光与竹影交错,铺设考究的青砖间隙露出的点点绿意,于庄重中增添了几分生动。 桌台上摆着手工西点和香槟,精致且种类繁多。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叙旧,时不时发出阵阵轻笑。 今天是林昕和蒋越鹏的婚礼。留学时林昕曾与沉韫合租过一段时间,两人一起熬过申请季、爆肝考过CFA。新郎蒋越鹏是美籍华人,从事智能制造行业,和林昕结实于徒步俱乐部,恋爱三年后顺其自然步入婚姻。 这场婚礼办得低调体面,受邀的朋友也是清一色的“圈内人”。 沉韫画了淡妆,穿着无袖的原色亚麻连衣裙,黑色长发低低地束在脑后,搭配了成套的南洋珠项链与耳饰。这套是丈夫魏琪一颗颗搜罗凑成整套,珍珠颗颗圆润饱满,表面光洁近乎无暇。 优越的光反射率令其阳光下呈现出通透的亮白,行走间华美的珠光在耳畔颈间流淌。珍珠如沉韫其人,流露出一种冷淡、富有距离感的美。 “Vivian,你今天这身好像参加完婚礼就要上山修仙去。” 开口打趣的是老朋友陈亦然,刚刚辞去某大型基金的副总,准备加入一家半熟创企做CFO。 沉韫没好气白他一眼,双手在胸前交叉,下巴微微抬起,佯做不满,“戴这么贵的项链就是想给你们这些懂行的人炫耀下,结果你说我像要上山。” 她眼睛极亮,目光流转间的灵动比珍珠更让人移不开眼,陈亦然愣了半秒,垂下眼,抬起手掩唇轻咳两声,笑着说,“好好好,是我不识货了。”说完他将椅子拉近了一点,靠向她耳边压低声问,“你还做港那边的结构吗?现在查得越来越严了。” 沉韫把茶杯端在手里,神色坦然,“老账户早收了,而且我做的又不是跨境套利,不算违规。” 两人聊了几句,晚宴开始前沉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路上正好看到新娘丈夫与几个朋友站在庭院门前抽烟。 她冲蒋越鹏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抬脚准备离开时一人突然叫住她,“沉小姐?”对方冲她伸出手,“久仰了,听说您以前在金融城,后来转战创投圈了。” 沉韫和他握手,“早几年确实做短线之类。” 对方捧她,“都说你风格猛,杠杆打得漂亮。” 沉韫也没否认,笑容淡淡的,“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也开始求稳了。” 对方掏出名片递给她,“我这边有个智能物流项目刚要启动天使轮,沉小姐如果方便的话,之后能否指点下?” 沉韫礼貌接过,扫了眼后放进口袋,也拿了张自己的名片给他,“空的时候可以发个deck给我看看。”虽不拒绝但也绝不承诺任何,更不提添加私人联系方式的事。毕竟这人和蒋越鹏站在一起说话,即便不是朋友,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沉韫疲于社交,后半场除了和几个旧相识聊了点有的没的,就是躲在角落吃吃喝喝。 一场婚礼把老朋友们再次聚到一起,环境菜品都属上乘,也算宾主尽欢。林昕作为主角一刻不得闲,没抽出时间和沉韫叙旧,结束前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改天两人单独再聚一次。 沉韫对所谓礼数是否周全看得极淡,能见证林昕一路走来事业婚姻都得偿所愿,很是欣慰,交换戒指仪式时她都忍不住跟着落了两滴泪。 婚礼散场时天已黑透,披着件轻薄的风衣外套,上了林昕安排的车。 回程途中又下起了雨,沉韫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细雨迷蒙,街灯投下的昏黄灯光氤氲在雨雾之中。在愈发朦胧的夜色中,思绪随着雨线被一点点拉远。 今日聚会让她回想起许多早已淡忘的过去,她向来是大步向前、鲜少回头的人,但旧人旧事似乎并未从生命中完全退场,而是一直静静蹲守在某个角落。 过往种种将她塑造成如今模样,自回国至今,七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那年她23岁,从巴顿银行辞职,带着几张离岸账户银行卡、一台装着钱包客户端的旧笔记本以及离线备份码,肚里揣着孩子和魏琪一起坐上了归国的航班,在飞机上一口气看完了三十份A股中小盘企业财报。 回国时身上可动用资金只剩一千六百多万华币,大部分来自魏琪婚后赠与。她在英国打拼多年的积累全部投进了当时尚属边缘的虚拟币挖矿计划中,那是她的底牌和退路。 真正意义上第一桶金来自新能源概念股,杠杆加持下重仓的三只在短短两个月内实现翻倍。通过本科时交好的学妹认识了季孝永等人,借着几位权二代的势大搞Pre-IPO,进入不少高门槛项目。华东某医药企业上市前她买入五百万定增份额,一年后上市,市值翻了六倍,开盘两天清仓离场,大赚一笔。 早前她热衷游走在规则缝隙捞金,回国后短短三年,资产总额就已逼近两亿。直到在一个政府口头背书的民企债券项目上踩了坑,折进去八百多万。沉韫意识到过去的套利模式已不再适合当下环境,不仅资金腾挪成本越来越高,监管也越来越严。 她迅速出手了几个不确定性高的未上市项目,缩减杠杆,把部分收益转回离岸账户。 就在急需转型的当口,沉韫从好友口中听说了周宇麟。 周宇麟早年在Godewave担任软件工程师,后带资回国创业,与头部基金、主流投行及机构关系紧密。她做了些功课,制造了几场偶遇,成功让周宇麟对她产生兴趣,两人搞上后她理所当然地提要求让他带自己入圈,周宇麟应许了。 通过引荐,她结识了寰宇创投的联合创始人何庆慧,彼时刚好在寻找新的高净值合伙人进入二期基金。 最终她以HK注册的SPV公司Xaris Holdings作为投资载体,出资一千五百万美元成为该基金的有限合伙人之一。 “沉小姐,您的酒店到了。”早已不知飘向何处的思绪被打断,沉韫回神,点头应了一声。 司机先一步下车帮她开门,目送她进入酒店后才离开。 沉韫独自回到房间,换下外出的衣物走进浴室。 管家已提前将她要求的晚安茶和浴盐放好,嵌入大理石墙面的恒温浴缸正缓缓注着热水,蒸腾的水汽在诺大的浴室里氤氲。打开音响,选了支舒缓的音乐,将身体一点点沉入水中。 温热的水流将身体包裹,她餍足地闭上双眼将头枕在后面,疲惫一点点卸下,困意随之涌起。 周宇麟,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脑海中不免又浮现出敲钟那天的画面。 如今的周宇麟已和视联一并被资本推上风口浪尖,盯着他的不单是网友或股民,还有竞品公司和立场相对的媒体。后者就像隐匿于黑暗的毒蛇,不知何时会窜出来狠狠咬上一口。 沉韫更喜欢闷声发财,不愿将私生活暴露在公众审视的目光中,再者说,她秘密太多,做的许多事也见不得光。 她有家庭,魏琪虽知晓她外面的事,但魏家在当地也数得上名号,她至少不能闹得人尽皆知,让场面太过难看。且想要在投资圈走得稳走得远,保持一定独立性也是有必要的,沉韫并不乐意被划成任何人的身边人。毕竟当初也是不想和季孝永等人牵扯太深才找上周宇麟…… 在沉韫看来,周宇麟身边根本不缺想和他发生点关系的男人女人,她自认退出的时机恰到好处,但周宇麟似乎把这当成一种挑衅? 或许她应该将姿态再放低一点,又或者适当出出血,拿出几百万美金表达诚意? 泡过澡有些乏,沉韫捞过浴巾将自己裹起来蘸干,敷衍地护肤后连身体乳也没涂就睡下了。 闭眼前还想着,最近实在太累,明天不如好好睡个懒觉叫朋友去逛街喝茶消遣一下。 三、绑架(sm慎 沉韫与吴雨晴约在éline Varois,沉韫到时吴雨晴还没到,Sophie早就接到消息等候,沉韫一来便将她引到贵宾室。桌上是依照她口味提前准备好的红茶和甜点,Sophie坐在沙发一侧陪她聊了几句。 试衣间已挂了几套搭配好的成衣,沉韫让Sophie帮她把灯光调成自然光模式,又给吴雨晴发了个消息,放下手机一个人去试。 一件蕾丝连衣裙过于贴身,她有点整理不好,正想喊Sophie帮忙,就听到外面传来混乱的声响,乱七八糟的脚步声,Spphie焦急的阻拦声,还有什么东西被推倒的声音。 沉韫上半身衣服没穿好,她一手提着领子避免走光,一边隔着推拉门凝神倾听。 屏风式的推拉门被突然拉开,沉韫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来不及看清来者是谁就被捂住口鼻迷晕了过去。 黑暗深处传来持续的嗡鸣,夹杂着几声男人的咒骂,接着一阵清冽的水流顺着喉管滑下。 又过了许久,好似被从深水中捞出,脑内压力减小,混沌的沉痛感一点点消失,如同层层迭迭遮天蔽日的乌云破了条缝,照进一丝光亮。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身体被什么东西束缚住无法自由舒展。 眼皮被缝了铅块般,用尽全力才掀开一条缝。 仰起的姿势让她一睁眼就直直对上头顶硕大华丽的水晶吊灯,明亮的光线刺得眼生疼,刚一睁开就再次闭起。刺眼的光穿透眼皮刺激着她的双眼,沉韫眉心紧蹙,本能地想要抬手遮挡。这才发现胳膊在身体两侧拉扯着,皮质手铐将两只手腕固定在沙发两端。 她坐在表面有些粗糙的地毯上,腰后面是一个长条形靠枕,头刚好枕靠在沙发前端。 “醒了?” 季孝永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沉韫眨吧了两下睁开眼,微微偏头,看到男人翘着腿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像一只阴魂不散的鬼。 见沉韫彻底清醒,他起身倒了杯水插上吸管送到她唇边,言简意赅,“喝水。”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嘴唇像粘在一起,嗓子干涩得不行,沉韫也不忸怩,含住吸管将半杯温水喝光,终于找回声音,不满道,“季孝永,你到底想干嘛?放开我。” 季孝永被她理所当然的态度逗乐了,嗤笑一声将杯子放回茶几,蹲下来捏住她下巴,“你就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沉韫无语,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都把我绑这了还要我用什么态度?求你你就能放了我?”对方权势滔天,只要一日还在国内就不可能真正摆脱,但纠缠数年,早已摸透了彼此底线,两人都是踩对方底线上跳舞,沉韫激他,“大费周章绑我过来不就是想做爱?想做就快点,不会是纵欲过度不行了吧?” 季孝永不说话,脸上依旧带着笑,反手给了她两巴掌,把她头打得歪向一边又扳回来继续。他就打一边,一下一下,沉韫忍着不叫,他就一直打,打到她生理性的眼泪鼻涕流了他一手。 双腿被迫分开,季孝永站起来踢了踢翕动的穴口,感受着脚尖濡湿,冷笑,“你说你贱不贱?被扇也能湿?” 沉韫也不辩驳,仰靠在沙发的姿势让她无法低头,她就将头偏向一边不去直视对方,抿唇发起无声的反抗。 季孝永目光晦暗,眼底跳跃着残酷的欲望,他揪着乳头将沉韫乳房扯成锥型,用力拧了两圈,如愿听到她痛苦的吸气声,“说两句好听的今天还能好过点。” 又来了,千篇一律的威胁。每次都要加这么多戏,就不能快点搞完?沉韫真不想理他,她讨厌死季孝永这几个天龙人。都说打不过就加入,但她早就加入过了,她加入是为了搞钱,不是为了让他们像癞蛤蟆一样趴在脚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男人被她的沉默激怒,拿了口球塞进她嘴里,收紧卡扣任由皮带在细嫩的皮肉留下两道清晰的勒痕,“很好,既然不想说话,今晚都不用说了。”他从一旁摆放工具的架上拿了根极细的橡胶棒来。腿被摆成M型,橡胶棒没有规律地落在乳房小腹大腿根,带来火烧火燎的疼。 每打一下沉韫就不受控制地抖一下,呼痛声像是被口球堵住,破碎而压抑,“唔…啊…”她胸口起伏,乳波荡漾,绷直的脖颈随着口水被咽下呈现出诱人的幅度。 阴唇被突如其来的一下打中,“啊……”了一声将腿猛地并拢,又被季孝永踩着大腿内侧强行分开。他就着这样的姿势对着双腿正中的位置连打六七下,沉韫终于承受不住开始求饶。说是求饶并不恰当,因为她只是一边将手铐扯得“哗啦”作响,一边剧烈摇头,含混不清地叫嚷着“不要”。 季孝永眯了眯眼,解开沾满唾液的口球随手扔在地上,低头凝视她狼狈的面容,橡胶棒从阴阜向上一路划过最终轻轻将她下巴抬起,“说你错了。” 嘴角酸痛,口水不受控制往外流,纠结了两秒要不要服软,“认错你就把我放开?” 橡胶棒从下巴移开警告般地轻轻敲打着她的侧脸,“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沉韫真的哭了,十分伤心,十分委屈,眼泪顺着眼角流向两边,在皮质的沙发上留下一滩水渍,“手腕真的好疼,是不是脱臼了?求你了,你让我干嘛都行,先解开好不好。” 季孝永盯着她看了半天,见她满头满身都是汗,身体一直在颤,像是极为痛苦,不免有一点心软。胳膊一直抻着肯定不会好受,万一真搞脱臼也不好收场。 他呼出口气,丢掉橡胶棒俯身将手铐和与沙发把手处的连接打开。 双手终于恢复自由,沉韫轻轻转动手腕,她刚刚挣扎得厉害,皮肤被勒出一溜青紫,勒痕边缘肿胀发痒。 季孝永伸手去拉沉韫,本是想看看手腕情况,碰都没碰到就迎头撞到她的巴掌上。 如果说他打沉韫收着劲,每次都是照着脸颊肉厚处招呼,那沉韫打他就是劈头盖脸不管不顾。指甲划过,下颏瞬间火辣辣的,用手一摸果然见了血,他怒极,尤其回想起上次脸被沉韫抓得稀烂,一周多没能出门,“你TM是不是想死?” 四、戾气(sm慎 季孝永快被气疯,捂着脸,腾出只手想要去抓沉韫。沉韫被绑太久,腿部空间有限,一直维持着差不多的姿势,不免有些脚麻。她小腿发软,有些踉跄地扶着沙发起来。看对方气成这样试图消除误解,“你自己撞上来也能怨我?”满脸的理所当然,似乎因此生气才叫无理取闹。 季孝永不语,只一味抓她。 沉韫不想被抓到,出于正当防卫的目的伸手推了男人一把,大概是没用太大力气吧,毕竟药效才散去,她能有什么力气? 然而身后茶几恰好卡住了季孝永的腿,他本就站得不够稳,被沉韫推得向后一个趔趄,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茶几上,发出巨大声响,太疼了,疼得五官皱成一团,呲牙咧嘴,什么人在这种情境下都维持不住体面和风度,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草”来。 沉韫懒得管他,还能叫说明死不了。她衣服被脱得一干二净,随身物品也不知所踪。 这房间像是封闭式的客厅,大而空旷,陈设一目了然:镶嵌着不透明玻璃的拱形法式对开门,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沙发套组,沙发主体是浅灰色真皮材质,扶手与下面支撑是胡桃木,沙发前是实心的大理石茶几,只余装饰作用的落地钟安静伫立在旁。 香槟色的重磅真丝绒窗帘完全合拢不留一丝缝隙,将外面的世界隔绝,不知昼夜。身后是有多块镜片无缝密接而成的巨大镜墙,一转身沉韫就在里面看到全裸的自己。 角落还有只摆着道具的玻璃展柜。 环视了一圈,沉韫决定先出去再说,她也不在乎自己还裸着,径直就往唯一的门走去。 季孝永已经缓了过来,刚刚他都怀疑尾椎骨是不是被坐断,钻心的疼。这几年在沉韫身上真是没少吃苦头,新仇旧恨,现在只想把她绑在床上操死。 若是沉韫能听见他心声肯定要唾一句“双标”,她在季孝永这群疯狗身上吃的苦更多,她是不是应该把他们绑起来,挨个将两腿间的罪魁祸首给割了? 沉韫已经走到门前,手摸上了门把,季孝永站在茶几前面色沉得能滴出水,语气里流露出几分森然,“不想被我搞死就现在滚过来。”他指着脚边的位置,“跪这儿撅好,沉韫,我把话放这,今天不让我解气你就别想踏出这地儿。”季孝永无法无天惯了,从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疼痛激出戾气,颇有些图穷匕见的意味。 好可怕的威胁呀,沉韫撇嘴,然而拧了两下门没拧开,心里叹气,明白今天恐怕在劫难逃。 鼻翼翕动发出一声自嘲的轻叹,耸了耸肩,刚要转身,门却突然从外面被打开,来者军装笔挺,肩头两杠三星。沉韫看向那张有些疏离的清隽脸庞,十分无奈,怎么又是熟人…… 她条件反射退后一步,面露疑惑,“你怎么在这?”又转头去看季孝永,破罐子破摔,“你们搞什么?又要轮奸我啊?” 梁昱珩随手将门关上,“跟刘主任下军区视察,正好到这边就顺便来看看你。”他口中的刘主任是总参助理,嗯,他爹的助理,中将军衔。 梁昱珩玩味看着两人,“干什么了,这么激烈?” 季孝永对他更没什么好气,毫不留情地戳穿,“躲后面看了半天跑过来装傻?”镜墙是单面的,梁昱珩一直在隔壁看戏。 梁昱珩脸皮厚如城墙,只当没听见他的话,踱步到沉韫面前,抬起她下巴,心疼的语气道,“怎么红成这样?季总真是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沉韫烦透了梁昱珩,一点儿也不想理他,最毒的就是他,也好意思说别人? 季孝永走过来,看了眼沉韫的脸,没说什么,将沉韫打横抱起,带到隔壁。 这间房面积小了很多,装修风格暗黑,像是中世纪监狱。沉韫手腕被分别套在内层覆有软垫的吊环中,腰臀用专门的悬吊装置托起,呈现出双腿大开悬坐在半空的状态。 季孝永看着那张故作无辜的脸就气,抬手便是一巴掌,沉韫无处躲避,生受着,这一掌至少使出了三四成力道,精准地落在脸颊肉最厚的位置,短暂麻木后,刺痛和灼烧感开始向周围蔓延。 梁昱珩脱了外套,将袖子挽起,局外人般到角落酒柜挑挑捡捡选了瓶酒给自己倒上,端着酒冷眼站在一旁。 沉韫被几巴掌打得满脸是泪,人倒是老实了许多,被要求每打一下说一声“谢谢主人”她也照做了。 季孝永把黏在她脸上的头发扒拉到耳后,视线略过墙上挂着的各色鞭子,最终选了根鞭穗较细、皮质稍硬的散鞭,这种鞭子比入门级的情趣散鞭要疼上很多,但受力分散不易留痕。 鞭柄在阴唇间来回摩擦,直到前端染上爱液,沉韫喘息声加重,夹杂着断续的颤音。季孝永移开手,让鞭穗自然下垂,从膝盖向上轻轻滑动,扫过大腿内侧、阴阜又在肚脐处打转,好似羽毛拂过。 沉韫扭动身体试图对抗那种不明确又无法停止的瘙痒。 “嗖——啪”突如其来的一鞭落在大腿内侧极靠近小穴处,分散的鞭穗扫过阴唇,沉韫腰部猛地收紧向一侧拧动,大腿哆嗦了下,“不要——” 季孝永没有管她,小臂用力,灵活地转动手腕,让鞭子成8字型快速在双腿间来回扫过,时不时就擦过阴唇。 “啊啊啊——”沉韫尖叫,身体来回扭动,胸脯起伏不断,前端两点早在刺激中勃起,如雪中的两朵红梅,“不要——真的太快了—季孝永,你停下啊。” 梁昱珩这时走了过来,他托着沉韫后脑勺倾斜酒杯,烈酒滴落在沉韫口中,刺鼻的酒精气息直冲大脑,她呛了一下,咳嗽带动着胸脯更加剧烈地起伏,季孝永皱眉,担心沉韫把酒呛进气管,眼神制止梁昱珩。 人嘛总是很双标,自己搞得狠觉得没啥,别人出格一点儿就认为过分。 不过梁昱珩本就没打算给沉韫灌酒,他移动酒杯,将剩下的酒倾倒在沉韫锁骨,看着液体在两峰之间淌过,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 五、掠夺(强制吞精,慎入 酒液在小腹汇聚后浸湿了阴阜流向腿心的缝隙,在鞭穗的快速击打下溅起无数细小的水珠,女人的身体难耐地扭动着,腰无意识拱起又塌下,不仅是挣扎更是为了用这样折迭皮肉的方式对抗那种混合了痛与爽的刺激感。 高度酒刺激着被打后脆弱敏感的皮肤,带来强烈的灼烧感,酒精挥发又让与之接触部位瞬间变凉,冷飕飕似寒风吹过,沉韫浑身汗毛竖起,战栗道,“不要——” 季孝永手腕越动越快,越打越重,鞭穗时而聚集打出一道清晰的红痕,带来短促尖锐但集中的疼,时而分散扫过敏感的阴处,使得疼痛混杂着快感。 大腿内侧皮薄,与鞭子接触的声音干脆,从间断的“啪——啪”声到“啪啪啪啪”的脆响连成一片,沉韫也从间或的呻吟喘息到持续性的尖叫。 最后几下全部落在阴唇,两瓣阴唇被打得左右摇摆,如蝴蝶扇动双翅,阴唇张合间鞭穗不可避免蹭到阴蒂,“啊啊啊啊——”沉韫仰起头尖叫着抽搐,小穴翕动着吐出半透明的淫液。 片刻后束缚撤去,沉韫被抱起,挪到一只长方形,表面被黑色皮革包裹的长方形矮凳,季孝永用牙齿撕开一只避孕套,迅速戴好后挺身而入,早就勃起的坚硬肉棒深深没入阴道,粗大的阴茎一寸寸撑开阴道壁上褶皱。 肉棒被湿热的小穴紧紧包裹,季孝永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握着沉韫腰重重抽插起来。 沉韫一次次不受控地向前拱去又被抓着腰拖回,梁昱珩不知从哪找了只按摩棒出来,清理后将挡位调至最大按在阴蒂,带着硅胶软刺的顶端极速震动,刺激着敏感的凸起处,沉韫身子剧颤,大腿抖个不停,头猛地仰起,脖颈折出一道脆弱的弧度,“啊啊啊啊——不要——梁昱珩——”强烈刺激下,她大腿忍不住向内用力扣紧,死死夹在季孝永身体两侧。 G点和阴蒂同时被刺激,铺天盖地的快感如巨浪狠狠砸下,沉韫大脑有些空白,她无法承受这样的快感,一次次被推向情欲的高地,未完全落下又被再次推上更高处,内心深处却在这样的反复中越发空虚,无法排解的瘙痒折磨着她,好似数不清的蚂蚁从每一个张开的毛孔钻进去,啃噬着她的血肉。百爪挠心,她分不清是痛是痒,想挠都不知该挠哪里。 脚尖一次次绷紧,腰腾起又落下,哭泣、尖叫、挣扎,意志逐渐崩塌,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地颤抖,喊叫时口水从嘴角溢出。如不是季孝永死死抓着,她早从凳子上滑落。 在沉韫眼神几乎涣散时梁昱珩终于关掉震动棒,他脱下裤子,站在前端俯视女人狼狈的面容,脸上黏黏糊糊分不清是汗是泪还是鼻涕口水,有点难以下嘴。叹口气到一边消毒箱里拿了毛巾,温水浸湿后拧到半干在她脸上囫囵擦了两下。 季孝永已经射了一次,拿起桌上冰酒仰脖闷了一口,丢了套坐在沙发,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 沉韫口鼻被湿毛巾捂住喘不过气来,不由挣扎着伸手去捞,梁昱珩没想让她窒息,很快就将毛巾拿掉,但也顺势将她手腕握住拢在一起,用皮带捆住。 早就勃发的坚硬肉棒杵在她脸上蹭了两下,马眼渗出的液体沾在挺翘鼻尖和殷红的唇上。 沉韫紧闭双唇,脑袋来回摆着,十分抗拒。 “把嘴张开,含住。”沉韫还是摇头,然而鼻子随即被捏住,令她无法呼吸。梁昱珩又给季孝永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拿了震动棒走过来,掰开沉韫双腿,拨开阴唇将顶端再次按在阴蒂上。潮水般的快感再次袭来,沉韫仰头尖叫,刚“啊”了一声口腔就被粗大的肉棒填满,声音被堵在喉咙。 梁昱珩不知疲倦地抽插,过了一会嫌不够过瘾,让沉韫跪到地上,深喉时甚至将她整张脸埋在下体,令她无法呼吸。 过了会儿季孝永休息完毕,肉棒再次硬起,沉韫被挪到一张窄桌,她上半身趴伏在桌上,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她。 不知过了多久,沉韫已累到抽离,一面是汹涌的欲望,一面是麻木的神经,疲惫的快感让她对身体感到陌生,仿佛每一寸都不再属于自己,她不过一个没有生命的容器。 阴囊一下下打在穴口发出“啪啪”声,流不尽的淫水在抽插撞击中被搅成白色泡沫…… 梁昱珩最后一下龟头几乎探入喉口,沉韫反射性干呕,浑身紧绷,膝盖一弯险些跪下去,还好季孝永在后面捞住了她。 抽插终于停止,季孝永又一次射精,他深吸口气,缓缓呼出,停了几秒,从阴道抽出肉棒,将装着精液的避孕套丢进垃圾箱内。 梁昱珩射在了沉韫口中,沉韫觉得恶心,不肯咽下,偷偷努劲往外吐。这点动作自然逃不过对方眼睛,梁昱珩冷冷威胁,“怎么吐出来一会儿就怎么舔回去,还是说你想我给你带个张口器尿进去?” 沉韫知道他完全能干得出这事,想到之前被关在笼子里电到失禁的恐怖经历,硬着头皮把精液往下咽。 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味道,但口感实在恶心,沉韫眼眶通红,干呕了几次才全咽下去。 梁昱珩心硬得很,季孝永都差点开口说“算了”,他也只是一下一下摸着沉韫头发,看她艰难地全部吞进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黏腻感在口腔食道徘徊,久久不散,沉韫捂着脖子低头垂泪,想吐又吐不出,季孝永端来温水,拿了塑料盆在她面前接着,“漱漱口吧。”虽然同情心有限,但看沉韫难受他也心疼,对她始终狠不下心做什么。 沉韫将水含在口中,温水在齿间穿过,带走舌头和口腔壁上残留的精液,连着吐了三次水才感到嘴里清爽些。 下午梁昱珩有个重要会议,收拾完提步准备先离开,看沉韫半死不活趴在沙发,又折回来蹲到她面前拍拍她脸,“跑到杭市来等着见周宇麟?” 沉韫“嗯”了一声,垂眸不想看他。 刚发泄完,梁昱珩也不计较沉韫明显的爱答不理,只道,“老老实实在这待上几天,把我们伺候好。” 沉韫还有工作要处理,有些是绝不可能暴露给这几人知道的,她不想连着几天在这里耗着做不了事,“我还有事……” 梁昱珩微笑,“是不是又想被绑个几天在床上?” 他的话唤起沉韫极不好的回忆,三年前她同几人斗法,整理了秦园项目侵吞国资的关键证据给梁家对手派系喉舌南经日报。梁昱珩派人当街别停她的车将她带走,那辆新车被拖车拖到家门口砸了个稀烂,她被关了三天三夜,梁昱珩极尽手段,不留下伤痕和证据但给了她求死不能的痛苦,几波人出面说和都被挡下,直到第三天中午高烧不退才勉强放她去医院。 其实短短三年,形势已不同往日,如今跋扈如梁昱珩恐怕也不敢做出当街掳掠的事来。 季孝永有些看不惯他这么恐吓沉韫,打横将沉韫抱起,“我明早就把她送回悦来,最近风声紧,你还是少来回走动的好。” 梁昱珩整了整军装,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走了。 季孝永给沉韫洗澡涂药,他本来有点怕沉韫再挠他两下,但她显然被折腾到极限,已然没了找茬儿的力气。 “你朋友刚才打来电话,我替你接了。”éline Varois的店员都被敲打过,知道厉害关系,见到吴雨晴时口径一致,只说沉韫急性胃炎被朋友接去医院,此外不再多说一句。 沉韫看他一眼,淡淡地“哦”了声,心想接了就接了呗。 季孝永刚给她头皮上滴了精油,轻轻揉了两下,“都不好奇我说了什么吗?” 沉韫打了个哈欠,摇头,“不好奇,能把东西还我送我回去了吗?” 季孝永还是接着把没说完的话说完,“我说你打了针睡了,她没再多问把电话挂了。” 和沉韫预想的差不多,没有确切证据,即使猜到啥吴雨晴也不会出去乱说,她们这样的人很早就知道该闭嘴时要闭嘴,该装傻时要装傻。 沉韫很累,但不想在这里休息,“我想回去。” 季孝永将她头发吹干推来一衣架的衣服,éline Varois这一季新品,季孝永全部给她买了回来。沉韫的包也一并交还给她,她翻出手机看到吴雨晴的留言:「雨晴:好好休息,身体舒服了我们再约哦。」 女儿和丈夫也分别发了消息,她一一回复。 季孝永让人送了吃的,沉韫本来没什么胃口,但不吃对方就不肯放她离开,拗不过只好勉强吃了些。 六、礼尚往来 美东时间早上七点,晨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斜着照进客房,将温暖的金色铺满整个房间。街道上车辆穿梭,往来行人步履匆匆,咖啡店前台打工人也已排起长队。 周宇麟还是前一晚开会时的装扮,表情严肃地坐在客房办公桌前,电脑屏幕上是SEC合规小组发来的最新备案确认邮件。虽又熬了一整夜,但眼神依旧清明,他抬手扯了扯领口,扭动着有些酸痛的脖颈。 各项流程逐步收尾,本该留在纽约与投资人沟通,处理合规等事务直至首季财报发布。 然而他已一秒也不想再停留。 和沉韫的事已拖得足够久,久到他的最后一丝耐心和理智都将耗尽。 她决意抽身,不念一丝旧情,那他也该让她明白,他们之间并不是一场可以由她随意开始和结束的游戏。 飞机落地时国内已是傍晚。 司机早在机场等候,周宇麟沉默坐入车内,一路无话,直到车驶入悦来酒店地下通道,才开口问前座助理,“之前的套房钥匙卡,换了没有?” “换了,已按您指示使用境外身份登记。” 酒店电梯直达顶层,周宇麟走进那间熟悉的总统套房。 套房入口宽阔,玄关与客厅相连,落地窗几乎横贯整面墙壁,远处山影在暮色中起伏,落日残阳将山坳染成富有层次的深橘。 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扯松领带、解开扣子将袖口挽起,径直走向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整齐排列的文件,周宇麟没有急着点开,缓缓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椅子扶手。 沉韫做事已称得上隐秘,只是那笔USDT兑汇虽然先后穿过三家OTC交易商跳板,最终还是从她实控的新加坡家族信托里冒了头。 复杂的资金流动和跨境交易虽能绕开明面上的监管,却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无痕。周宇麟调用自己的链上行为分析引擎,设定预警规则。目光扫过屏幕上一行行数据,指尖轻点鼠标,标记了几个关键点交易节点后将冷钱包地址注入链上监控脚本中。 这是他对沉韫挑衅行为的一点回礼。 沉韫被季孝永放回去后歇了两天,开了几场线上会议,中间还抽时间研究了下任博平想拉她入伙,说是给她送钱的项目。任博平是广平军区司令任长庆独子,已经通过投资移民新加坡,这些年着实洗了不少钱出去。 这个开发项目与军地产转型有关,由广平党委书记林景豪牵头,负责操盘国企老总曾是林景豪旧部。虽然争议一直存在,但军队系统信息封闭,巡视组两次调查都无功而返。 任博平希望与她在新加坡注册的壳公司合作成立咨询公司,国内综合性商业区的项目由自己人实打实做,但通过虚报多出的部分可以通过服务费等名目直接打到海外壳公司账户,变现非常快,可谓无本万利。说不心动呢是假的,但沉韫接近权力中心,能清晰感受到当前政坛的风起云涌,派系斗争如此激烈的当口,即便任博平没动机害她,她也还是有莫名其妙变成权力斗争牺牲品的可能,毕竟出了事查到她头上,任博平可不见得能保住她。二代身后势力盘根错节、牵扯甚多,背负某些荣耀与声誉,出了事能够神隐,她这种角色只会被拉出去当典型。 思想斗争了一会儿沉韫还是拒绝了,钱这东西,有命赚也得有命花。任博平不意外她的回答,没有继续劝说,只讲他最近都留在新加坡办事,若是她空了可以去新加坡找他。电话里两人坦然得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好似过去发生的种种都不曾存在。 任长庆即将退役,这次广平的综合开发项目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权力变现,家人都已安顿完毕,妹妹拿了澳洲身份,老婆去了英国,小儿子去了新加坡。他出身并不好,爸妈都是长工,活到十岁没吃过一顿饱饭,十一岁加入组织,上过战场,杀过人,流过血,拼过命,从小兵到司令,这辈子其实不算白活。 任长庆这一生经历的事太多太多,无数次生死之间,幸运之神都眷顾了他。他说不上什么是信仰,回想最开始的初心,不过为了一口饱饭。身处庞大复杂的系统之中,谁能资格独善其身?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他认为自己这一生无需洗白,当然也没什么好辩驳的,如果遵守寻常人的那套道德准则,他必然达不到如今高度。 他是从战场的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太多人死在他手上,有侵略者,也有相同血脉的同胞。他也经历过太多离别,斗争时长子长女都先后离他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但他连一滴眼泪都不能流。命运推着他走到这里,神性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后天被赋予的,他先站到了那个位置才被赋予使命和责任,而非带着使命走向那里。好与不好,他已经尽力,是非功过,留与后人评说。 曾鼎力支持的老领导与一号争斗不止,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已经老了,不想再站队,只希望能全身而退。 任博平过完年就三十六周岁,已不似几年前那般张扬,说得好听是稳重了,说得不好听,是他大概已经清醒地意识到,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权力,谁能站在塔尖一辈子?即便是梁兆阳恐怕都不能。 缺乏约束的权力让人变得膨胀,在那炫目的光环之下,人总是难以认清自己,那么当光环褪去,他们又是谁? …… 晚上十点,沉韫打开工作电脑照常检查团队上传的资产路径报告,一条链上监控异常预警突然跳出。 冷钱包“14xx…AB”在链上被某个新创建的观察者地址设定了脚本跟踪请求,她怔了下,皱着眉点开节点溯源模块,发现她曾试图洗白的那笔BTC转账路径似乎已经被人盯上了。 呼吸在瞬间停滞,心脏几乎从胸口跳出,有人在查她?是谁? 对方留下尾巴,明晃晃让她知道源IP来自杭市。 沉韫几乎是第一时间拿起手机,在拨号键上按下那串数字。 然而电话滴了近一分钟才被接通,她没心情寒暄,单刀直入,“周宇麟,你在杭市?” 周宇麟心情不错,还有心思同她调情,“怎么,这么想我?” 沉韫被他吊儿郎当的态度搞得火大,咬牙,“装傻有意思吗?留下破绽不就是想让我主动找你?”金字塔尖舞弄权术仗势欺她的天龙人固然可恶,周宇麟这条躲在网络暗处伺机搞她的毒蛇也好不到哪去。 “哦,是说我调查你洗白虚拟币的事?”周宇麟不再跟她兜圈子,语气不阴不阳,“沉总,我是调查了你,但说我逼你主动找我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 沉韫喉头发紧,紧绷的身体却突然松弛下来,她竟然庆幸是周宇麟,庆幸是他所以事态更容易控制。她一秒收起怒火,态度蛮好地同他打商量,“你也在悦来吧?明天当面聊一聊,好吗?” 沉韫是变脸大师,周宇麟早就习惯,沉韫喜欢得寸进尺,他也十分清楚,是以态度依然强硬,“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对你一再纵容?我当然不介意再多给你一天时间,只是你能保证给出的解释是可以被我接受的吗?” 沉韫沉默,她觉得即便给出足够的理由,周宇麟也不会放过自己。 林昕婚礼后她一直都没回家,好在魏琪正在越南主持项目,女儿在美国参加学校活动,才让她有了处理麻烦的时间。 债多不压身,但男人太多会压身。 七、噩梦(虐,慎入 当晚沉韫就做了噩梦。 梦中她被带回了三年前那个混乱不堪的夜晚。 她不知第几次得罪到梁昱珩,晚餐时被一杯接一杯地劝酒,不喝就灌,红的白的啤的,到最后整个人晕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烂泥般瘫在沙发,被两个人架着胳膊拖出会所丢进车里。 车里空调打得低,她穿得单薄但浑身散发着热气,整个人红得像个虾子,不用靠近就闻得到满身酒味。 梁昱珩掐她的脖子,扇她的脸,她脸又热又涨感觉不到疼,但头是真的很疼,像刀插在里面搅,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恍惚中似乎听到男人咬牙切齿的威胁,但她太晕了,太难受了,她真的忍不住了。 车子从减速带上压过,带来轻微颠簸,沉韫跪坐在车里“哇”的一声,稀里哗啦地全部吐在了梁昱珩身上,空气中立刻弥漫起浓重的酒气和食物发酵后的酸味。 “妈呀。”任博平在一旁看傻了眼。这么一滩实在难处理,只能等到了地方洗澡。 一瓶冰水兜头浇下,沉韫浑身湿透,环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梁昱珩用力拽起她头发,阴沉着一张脸,眼睛微微眯着,一副要生吃了她的表情,“沉韫,你是不是想死?” 沉韫披着还在不停滴水的头发,微微张着唇,有些迷茫看着他,忽而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喉咙滑动,又一次吐了出来。 这次吐完胃里几乎空了大半,身体稍微舒服了点,大脑也恢复了些神志。 梁昱珩根本不想再碰她一下,任博平给她拿了水,沉韫漱了口没地方吐,她鼓着腮帮左看右看,就是不不向上看,因此没有和梁昱珩杀人的目光对上。 任博平翻出了个闲置的冰桶,赶忙递过去让她吐出来。沉韫漱了口将剩下的半瓶水喝光,七魂六魄算是回来了一半。 但有时清醒并非什么好事。 他被带到任博平的一处房产,梁昱珩这会儿不嫌脏了,拿了个毯子一裹亲自把沉韫抱下车,抱进别墅。他毕竟军队出身,臂力好,抱着沉韫并不费劲,进门后直奔二楼浴室,将浑身乱七八糟的女人扔在花洒底下,将开关拧到最大。 梁昱珩其实更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命令沉韫脱光。 沉韫“唔”了一声,老老实实把湿透黏在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梁昱珩是疯狗,他今晚被吐一身怕是已经气疯,还不知道要怎么报复,沉韫不想再激怒他给他更多折磨自己的借口。 她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跪在那里,热水自头顶倾泻而下,满脸都是水,眼睛更是被水流打得有些睁不开,但即便这样她也不敢挪动分毫。 梁昱珩先把自己冲洗干净,打了两遍泡沫才感觉心里舒服点。 之后的事对沉韫而言只能用噩梦形容。 任博平在另外的浴室洗过澡,披着浴袍过来,沉韫被两人拖到装满水的浴缸旁,无论怎样哀求都难逃被按进水里的厄运。 湿长的头发缠绕在任博平手上,她被反复按进水中,只是每次的停留时间都不长,不过五六秒钟的样子,水还没来及灌进鼻子,人就被拉了出来,但这个过程依旧让沉韫极为恐惧,且身体本能的对抗十分耗费体力,最后一次被拉出来后,任博平松开紧握的头发,梁昱珩看她扶着地板大口呼吸,用脚轻踢她大腿,“知道错了?” 梁昱珩和旁人不同,沉韫很难摸透他想法,不知道他究竟会做到哪一步。她趴伏在他脚面,抱着他小腿,卖力哭求,将泪水蹭在他身上,“知道错了,您怎么罚我都行,我真的好怕水,求求您不要这么对我。” 梁昱珩将她甩开,要她抱着腿躺在地上。 沉韫不敢不照做,双腿刚一打开,急促的水柱就打在阴唇。强烈的刺激下,沉韫控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松开了抱着腿弯的手。 梁昱珩把她揪起来,扇完她的脸,又去扇她的奶子,再泄愤般狠狠拧着乳头,“沉韫,你是不是犯贱?是打算故意激怒我好让我跟你玩点狠的?” 沉韫哭着摇头说她不是故意的。 任博平从后面架起她,梁昱珩将水温调至最低,冰冷的水柱在她胸前和阴处来回冲刷,好似冰针扎进皮肉,沉韫在任博平怀里不住扭动身体,“啊啊啊啊——我错了,不要——” 梁昱珩无视哀求,直到她身体抽动着高潮才停下。 那晚她在浴室被操了两次,又给两个男人一人口出了一次。梁昱珩用灌肠威胁她吞精,甚至要她把蹭到腿上的也全部舔干净。 沉韫感觉自己像狗一样被玩弄,或者说她就是在扮演一只母狗。她被要求踮起脚半蹲在地上,双手虚握,胳膊在胸侧曲起,头微微仰起,张着嘴吐出舌头。 她一边照做一边委屈流泪,眼眶通红被男人射了一脸,精液沾在睫毛上,黏黏糊糊。 梁昱珩不许她哭出声音,还让她用手将脸上的精液刮下来舔干净,太恶心,她怎么都不肯。本身踮脚蹲着就累,沉韫破罐子破摔坐在浴室地上,用手将精液糊得到处都是。梁昱珩沉默了会儿,沉韫正奇怪他为何没有动作,就被迎头落下的尿惊到,她赶忙低下头,然而还是被淋了满头满身。 梁昱珩捏着她下巴逼她抬头,用手指沾了点硬塞进她嘴里,“舔。” 沉韫哭到崩溃,差点儿又呕出来,她真的要被梁昱珩折磨疯了……但没办法,她只能舔。沉韫哭个不停,如果知道这是只摆脱不掉的魔鬼,她当初一定不来招惹他。 梦里她哭,醒来还是想哭,趴在枕头上大哭一场。 —— 和正文关系不大,随便写写肉 八、好聚好散 这段时间一直断断续续地下雨,天整日阴阴的,夜晚的天空也被厚厚的乌云铺满,月亮若隐若现,晕开朦胧的光影。 沉韫沿河边慢慢走着,微风带着水汽拂过面颊,留下一丝清凉。 这会儿美国正是中午,吃饭前跟女儿沉璐白发了白天游湖拍摄的照片,一打开通讯软件就看到女儿发来的十几条讯息。沉璐白今年七岁,很多字还认不全,两人日常交流就是图片和语音。 不大的屏幕被孩子们的明媚笑脸填满,娃刚吃过冰淇淋,鼻子上还粘着一点奶油。沉韫一张张翻看着照片,嘴角不自觉上扬,眉眼柔和得好似融化在夜色中。 “哇,见到你最爱的米妮了呀。” “宝宝玩得开心,有事情随时联系妈妈和爸爸哦。” 和女儿讲话声音不自觉就夹了起来,发出去后沉韫先自己点开听了一遍。 这是沉璐白第一次没有父母陪同的出国游,魏琪和她都十分重视。除购买高端医疗保险外沉韫还请了两位熟悉美方法律的女性安保以家族助理身份在其抵达后全程陪同。 收起手机,倚靠在河边栏杆上,出神地望着桥对岸钢铁丛林里露出的零星灯光,笑容在不知不觉中暗淡下去。没心没肺的人也会有烦心事吗? 铃声在寂静中突兀响起。 “需要我让人去接你吗?”低沉的男声从听筒里传出,带着不易察觉的压迫。 沉韫嘴唇不自觉向下抿起,神情颇不耐烦,“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十五分钟后到。” 电话那头的人正在抽烟,闻言停顿片刻,发出一声如呼气般微不可闻的叹息。 回酒店的路途其实很短,直到走进电梯沉韫还有些怔忪。电梯镜中的女人披散着头发,因喝了酒的缘故脸颊泛着淡淡的红,眼皮微微耸耷着,眼尾深且长。 她今天穿着宽松的白色吊带和长裤,都是轻薄的亚麻材质,外面套了件米色羊绒开衫。 出发杭市前订的单卧套房,就在周宇麟楼下两层。 这间的房卡沉韫一直都有,她站在门前深吸口气,拿出房卡去刷,深棕色房门缓缓打开,周宇麟就靠在玄关处的玻璃墙边,身旁半人高的立柜上放着瓶威士忌和装有冰块的银色小桶。 没有开灯,城市夜晚的暗淡灯光从身后客厅的巨大落地窗透进来,在地板和墙面映出模糊的斑驳。 周宇麟看起来有些疲惫,背脊并未打直,头微微低着,尚有些潮湿的碎发在额前投下一片阴影。袖子半挽在肘间,露出肌肉线条优美流畅的小臂,端着酒杯的手掌骨节分明,手背上青色血管起伏。 他抬头望向沉韫,眉峰微微挑起,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看不出喜怒。不知是室内太过昏暗还是酒精上头,他那原本清晰立体的五官此刻显得有些模糊。 沉韫将包随手放在门口的沙发椅上,在可怖的沉默中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声被地毯吞噬只剩浅浅的窸窣声。 她在周宇麟面前站定,片刻后俯下身。 两人身体无限贴近,彼此心跳清晰可闻,头顶发丝从下巴掠过,周宇麟感到丝丝缕缕的痒直往心里钻。 她没有维持这样的姿势太久,从周宇麟手中拽过酒杯,在对方胳膊微微抬起似要揽上她腰时又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然后走到一边,重又倒上酒,加了冰。 酒杯晃动,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响声,混合着烟熏味的焦糖甜香和乙醇挥发产生的刺激性气味一股脑地往鼻孔钻。 沉韫没有如往日般细品,仰起头将酒一饮而尽。 高度酒冲进口腔,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带来灼烧般的刺痛。酒精的味道太冲、太上头,沉韫五官微皱,险些被呛到,咳了几声,来不及咽下的酒顺着嘴角流下,在浅色开衫上留下褐色痕迹。 她一只手杵在柜上稳住身体,将留在口中的冰块细细咬碎,冰块刺激着神经,寒意在齿间炸开,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四十多度的酒牛饮下肚,两颊几乎瞬间浮上红霞。 一双眼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酒壮怂人胆,她直直地看着周宇麟,“你说分开的话要当面说,那我现在说希望好聚好散,你同意吗?”对方气息愈发阴冷,周身好似有寒气围绕,她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这些年你对我的帮助我从未忘记。”她不提周宇麟拉她入局的利益考量,示弱就要有示弱的态度。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和你谈什么条件,但还是准备了六百万美金,两周内打到你账上,以表歉意。” 沉韫选择怀柔的策略来弥合两人因之前交锋而产生的嫌隙。她脸皮厚,什么话都是张口就来,如此委曲求全的姿态,好像完全忘了之前给视联带来了怎样的风波。 周宇麟沉默听她说完,一言不发,阴鸷眼神让她有点慎得慌。 半天得不到回应,沉韫装不下去了,伸手扯他浴袍,“喂,我跟你好好商量,你就这样?” 刚一抬手,手腕就被对方用力攥住,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跌去,慌乱中原本握着杯子的手松了开,玻璃杯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声响后滚向一边。 九、爬过来(慎 她试图抓住周宇麟身体来维持平衡,但还未反应就被扯进对方怀中,脑袋狠狠撞在他胸口。常年锻炼的肌肉紧实坚硬,沉韫被撞得眼冒金星,惊叫一声,“啊——周宇麟!” 周宇麟单手握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拂过她的脸颊,将散乱的发丝理顺别到耳后,“六百万美元,我倒是没想到这段关系在你心里这么值钱。”他笑不达眼底,带着恶意的嘲弄,“你不妨猜猜看,我会不会转还给魏琪呢?总归这也是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是不是?” 冰凉的指尖一点点滑过皮肤,酥麻的、令人战栗的痒意自皮肤蔓延,沉韫浑身寒毛竖起,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她别过头,看着远处环秀集团大厦还坚持工作的LED显示屏,千般思绪心头淌过,态度已然冷了下来,“周总,把我逼急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沉韫脸板着没有一点表情,在心里大骂周宇麟装受害者上瘾,胃口大得要死。几千万很少吗?她担着风险还要付一笔不菲的手续费,贪得无厌的狗男人不会有好下场。 周宇麟毫不在乎她话语里暗藏的威胁,无所谓道,“我也想看看你被逼急之后会做什么。”他将手指插进沉韫乌黑浓密的秀发,用力一握,迫使她扭头看着自己,“心里已经骂我一万次了吧?” 沉韫挣扎,但没有挣开,愤愤地看着他。 周宇麟并不在意,用拇指描绘她嘴唇轮廓,微微低头贴在她耳边,轻笑道,“还是说在想该用哪件事来威胁我、报复我?” 口中呼出的热气落在耳后敏感处,撩拨着神经,沉韫眉头皱得死紧,眼神倔强,不发一言站在那儿。好似她是宁死不屈的正义之士,周宇麟是邪恶反派一般。 男人自觉多说无益,按下遥控器上的按钮。 及地的厚重窗帘缓缓向中间移动,发出“簌簌”的声响,米色开衫被扯掉随手扔在地上,冰凉的手掌从吊带下摆探了进去,指尖顺着小腹一点点向上攀爬,“对我还是少耍点花招吧,沉韫。我的耐心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他笑中带刺,“对了,沉璐白最近在美国玩得还开心吧?” “周宇麟,你敢动她我不会放过你。” “那得看你表现。” 胸衣被解开、脱下,“啪”的一声落在脚边,尖锐的疼痛自胸前传至大脑,沉韫猛地抖了一下,呼痛出声,条件反射般想要弯下腰去,只是头发还被对方抓在手中。 头皮被拉扯,她因疼痛叫出了声,“啊——” 周宇麟顺势松了手,但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沉韫。 他单手扶住沉韫后颈,抽出右手,颇为体贴地拽了拽被弄得皱巴巴的吊带,然而接着就并拢中指和食指撬开她唇齿,一点点探索口腔内壁,来回勾着湿滑的舌头。 “我本是想帮你的。”周宇麟轻轻摇头,佯作可惜道,“美国那边盯得正紧,我能找到的漏洞,你说其他人发不发得现呢?” 沉韫面颊泛起潮红,双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口中手指肆虐,除含混的呜咽外她发不出别的声音。 周宇麟玩够了将手指抽出,在她脸上随意蹭了两下,留下几道黏腻水渍,“纯粹的离岸结构并不能保障你藏在暗处这部分资产的安全,你既是行家,就该明白我的意思。” 沉韫当然清楚这点,也正是因为各国政策都在收紧,她才会想要尝试打通自己的两套结构。 思索间周宇麟已经放开她走到沙发前,他大咧咧坐下,双臂自然搭在两侧扶手,双腿分开,浴袍随着他的动作散开,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腹、遒劲的大腿以及已经勃发的阴茎。 沉韫下意识别开眼,咽下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液。 他虽坐着,可眼中仍有睥睨之态,就那么气定神闲地看着沉韫,不容拒绝地下达指令,“过来。” 沉韫没有动。 “跪下,爬过来。”周宇麟略微歪头,眼睛眯起,“这十几米的路,还要我亲自去请你吗?” 沉韫感觉身体阵阵发软,被看穿、被掌控、被羞辱而产生的战栗感从大脑传递到四肢百骸,身下那处已经有了湿意,不可思议,但又好像本该如此。 膝盖屈起,身子正一点点矮下去,动作却被周宇麟叫停,“衣服脱了。”他顿了下,“脱光。” 沉韫脸上肌肉发紧,咬紧腮肉,无言地将吊带衫和长裤脱下,然后是内衣……直到一丝不挂。 做完这些她才按照周宇麟指令,慢吞吞地行动。短短两分钟的路程显得格外漫长,房间寂静,她只听得到自己压抑的呼吸声,以及皮肤与粗糙地毯的摩擦声。 即便没有抬头,也依旧能感受到头顶那道无所顾忌反复逡巡着自己身体的目光,灼热、沉重,好似一块被烈火炙烤过的巨石重重压上背脊,将尊严和自我意志一点点压垮、碾碎。 她终于来到周宇麟脚边,头颅低垂,盯着对方黑色羊皮拖鞋上的纹路,男人半露的脚掌因长年不见太阳呈现出不健康的白,青色血管凸起纵横。 顺从并未唤起周宇麟的怜悯,反而更激发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暴戾。他盯着沉韫的背,伸出脚不轻不重地踢在她大腿内侧,“挺直背。” 沉韫照做,乌黑的发随之滑落、披散开来,乳房因背部打直而向上挺起,敏感的两点接触到空气后迅速硬了起来。 周宇麟用手托起她下巴细细打量,这并不是一张多么美艳的脸庞,却对他有着难言的吸引力。含水的眼眸就那样无辜地望着他,好似真的有情意蕴藏其中,哪怕明知是假,也很难不片刻沉沦。 他喜欢她,毫无疑问。 但如今这喜欢早就变了味,是爱还是执念,他说不清,他只知自己已无法忍受这段关系只能隐藏于暗处,每每想到终其一生两人也无法并肩站在阳光下,都让他心如刀绞。 他憎恨那个能合法地、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和魏琪离婚。” 十、巴掌(慎 离婚?凭什么?沉韫觉得周宇麟脑子坏掉了,瞪圆了一双眼,想都不想就要拒绝,“不可……”男人的手指压在她唇上,拦住了最后那个“能”字,“嘘……” “当年设置两套体系的初衷难道不是想要在婚姻中给自己多留一道底牌?沉韫,听听自己心底的声音,你真的相信魏琪和魏家吗?” 不等沉韫开口他又继续道,“如今和魏琪的婚姻对你和沉璐白而言不仅没有丝毫价值,反倒会构成威胁。”他开出筹码,温柔地引诱,“只要离婚,我可以帮你,让一切尽快变成合理合法、完全属于你,且能够真正传承的财富。” 这一次沉韫没有立刻反驳,面上浮现出思考的神色。早期她只是想把比特币当作避险资产,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样庞大的资本池。 她能够预想到这笔财富未来会有多庞大,作为非登记资产,完全离岸构架确实存在诸多风险。想要把悬浮于空中的金山落地成股权、基金份额等传统资产,是人性使然。 周宇麟知道她的态度已经松动。 但沉韫说出的话却并非他想听到的,“魏琪和我没有婚前协议,以我们如今身家,离婚恐怕不那么容易。”不要说魏家能不能放过她,即便和平分开,离婚程序也不会简单多少。 她的犹疑不无道理,但周宇麟不为所动,“我耐心有限,你大概也不希望女儿因为自己陷入难堪处境。” 沉韫被噎了一下,利诱不成又开始威逼,周宇麟表现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她认为没有和他硬刚到底的必要,于是态度诚恳地敷衍,“好吧,我会尽快和律师沟通。” 然而她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周宇麟却得寸进尺,“我需要你每天都向我汇报进度。” 沉韫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一退再退却换来对方步步紧逼,不免也有些生气,“凭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将她的话打断,沉韫身子歪向一边,呆滞了几秒后,捂着脸,扭过头,嘴唇微微张开,不可思议地望向对方。 周宇麟是她所有情人中最不喜暴力的,这是他第一次扇她的脸。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这是针对“凭什么”的回答。 他再次抬手,沉韫下意识闭眼,浑身肌肉条件反射般绷紧。 周宇麟一只手扶在她后脑勺上,一只手温柔地抚摸她右脸,“那你的回答呢?” 什么回答?他刚刚说了啥?沉韫一脸茫然。 于是左脸又挨了一下,比刚才更重。 这两下周宇麟都没真正用力,更多是为了找手感、确认力度和落点,以免伤到太阳穴、耳朵和骨头等关键部位。 “五十下,自己数着。” 五十下?周宇麟是要搞死她吗? 男人不等沉韫回答就动了手,没有丝毫放水的意思,一下比一下重,不多时沉韫就感到脸颊像烧起两团火。疼痛成倍迭加,皮肤好似越打越脆,到后面只消一点点摩擦就能引发剧烈的痛感。脸皮好像变成薄薄一层纸,再碰一下血就要涌出。 生理性的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又被巴掌糊得到处都是,无需照镜子都知道此刻有多狼狈。 委屈,但说不清因何而委屈,屈辱感刺激着多巴胺的分泌,又带来一种奇异的爽感。 沉韫除了哭就是哭,太疼了,好像必须大哭才能得到舒缓,但她既不求饶,也不说安全词,就这么生受着。当然,周宇麟让她数数她也是没数的。 打到快三十下时沉韫终于受不了,她看不到此刻脸处于什么状态,因没被这样狠的打过,无任何历史可参照,不免滋生出无数恐惧,胡思乱想起来。 幻想中脸颊无限膨胀,变成两个巨大的发面馒头,五官被挤压得看不见原本模样,她“啊”得尖叫一声,抬起手死死握住周宇麟手腕,哭着哀求,“不要再打了,你说的我都答应,真的好疼。” 周宇麟早就想停,但沉韫完全沉浸在自己情绪之中只一味痛哭流涕。他冷脸扶沉韫在沙发坐好,先是去吧台倒了杯温水,又拿来浸过凉水的毛巾和修护霜。 沉韫放空似地呆坐在那,慢慢喝完一杯水,看着周宇麟动作轻柔帮她把脸上的东西擦净,然后涂上凉津津的药膏。 他打得还算谨慎,除红肿外并无其它伤痕,不过上药时还是同她再次确认,“没有耳鸣吧?” “你技术这么好,怎么会耳鸣呢?”沉韫微微歪头看着面前正弯腰专注看着她脸的男人,嗔怒道,“早就想打我了吧。”不然也不会提前准备好面部专用的修复霜。 周宇麟淡定拧紧修复霜瓶盖,自鼻腔发出一声轻哼,“你觉得自己不该被打?” 沉韫不回答该与不该,只说,“我疼成那样也没说安全词,已经是认罚了好不好。” 她故意夸大其词,用略微讨好的眼神看着周宇麟,嘴上没说,但眼里写的都是“看我多好,为了让你解气受这么大罪”,绝口不提被扇时下身湿了一片的事。 周宇麟只做看不见她眼波流转间的那抹狡黠,这张嘴,总能那么轻易地颠倒黑白,“认罚?”他把沉韫喝完水的杯子放回茶几,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背,“那你说说自己错哪了?” 沉韫语塞,她还裸着,气势上先天就弱了几分。不是不能认错,但在这样的场景下认错显得格外羞耻。 “和你分手伤害到你自尊了?”她调整姿势往旁边靠了靠,想离他远点,“我是有错,但分开或不分开都能商量,谁让你完全不表达自己的想法……” 揽着她的手臂蓦地收紧,“还装傻?”男人眼神如刀,懒得听她继续讲车轱辘话,“我没时间跟你攀扯谁对谁错,也不想和你商量什么,和魏琪离婚是你唯一的选择。”只要离婚,如今假设的所有问题都不再成立。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提起“离婚”二字,沉韫突然意识到,周宇麟这么说并不是为了推进游戏,也不是放狠话,他是真的要她离婚? 这样的周宇麟让她感到格外陌生,他向来是公私极其分明的人,从来没在进行实践时对她下达有关现实生活的指令。 十一、工具 离婚对任何一对夫妻来说都不会是小事,何况她与魏琪这样颇有家资的人。可偏偏周宇麟要求得那般理所当然,似笃定她不会拒绝。 本想坐直身子好好跟他说,然而男人手劲很大,扭了两下没从能他怀里挣开,沉韫无语道,“搞不懂你为什么突然发疯。”周宇麟逾越了关系的界线,让她十分不爽,“再怎样我和魏琪也有一个女儿,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你上下嘴皮简简单单一碰,我就得立刻离婚?” 其实离婚的念头一旦生出就会越来越强烈,嘴硬归嘴硬,心里却已分析起了利弊。 沉璐白在苏市国际学校念书,同学家大都和魏家有来往或相识。如今信息传播速度那样快,她和周宇麟的事一旦被曝光,女儿很难不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自是不愿沉璐白小小年纪就承受本不该承受流言蜚语,即便能换地方重新生活,心理上的影响却是不可逆的。 沉韫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她贪慕虚荣、自私自利、不择手段……但从没想过用自己的观念去影响任何人。作为母亲,她更希望沉璐白能自己决定做一个什么样的人,选择一种怎样的活法。 除了这部分顾虑外,沉韫对魏家人也不太信任。 沉璐白刚读幼儿园时魏琪爸妈就开始明里暗里催他再要个儿子。即便魏琪目前表现尚可,安抚父母的同时也和沉韫保证他们的一切都是女儿的,她不愿生就不生。但只要公司的话事人依旧是魏光明,魏琪的承诺就不能全然相信。 且她海外那样庞大的资产,一旦魏家人知道,就不会眼红吗?财帛动人心,试图考验人性是非常愚蠢的。 他们不是纯粹的坏人,这些年也不算亏待她。认为男孩才能继承他们魏家香火是观念问题,沉韫虽不妥协但能够理解。毕竟早就过了试图改变他人想法的年纪,只要不侵犯自身利益,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利益共同体?”这话不知怎么刺激到了周宇麟,他面露讽刺,“一个早就签署过资产协议,名下几乎没有资产的男人也能称之为利益共同体?猜猜看你的独生子丈夫究竟是不是真独生。” 周宇麟接下来的话在沉韫心头掀起巨浪,“醒醒吧,他不仅没有话语权,甚至都不是魏家信托的主要受益人。” 沉韫双目圆睁,错愕地看着他,她曾怀疑过魏琪会不会哪天搞出个私生子,但完全没想到魏光明竟然有私生子。她查过却没查到,说明对方早就防着她了。 如此一来很多事都要再做考虑,离婚或许已成必然。 但周宇麟不仅调查她,还调查魏琪和魏家,也不会是临时起意。 沉韫要面子,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如今这样隐秘的私事被外人戳破,还是以这样难堪的方式,这对她来说极为冒犯。 尤其不用想也知道周宇麟并不是抱着善意做这事,沉韫越发烦躁,用力推开周宇麟,“够了,你管得未免太宽!那是我和魏琪的事,你没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说完从沙发起身,想要离开。 然而刚一转身被拽着胳膊扯回去,重重摔在沙发,周宇麟欺身上前,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掐着她脖子把她钉死在那里,“怪只怪我太纵容你。” 沉韫脸上红肿未消,周宇麟控制住了再给她一巴掌的念头,“沉韫,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的算。”他怒气难消,胸口像压了块巨石,闷闷地疼,“你就这么没心没肺,这三年丁点儿感情也没,只把我当成一件用完就能扔的工具?” 当成工具怎么了,沉韫只觉周宇麟无理取闹,她从不介意被别人当工具,只要活着就不可避免地利用他人、被他人利用。是以丝毫不怵地迎上对方如刀般锐利冰冷的目光,“那又怎样?我可没有骗过你感情,感情是什么??再说,你跟一个婚内出轨、私生活混乱的人谈感情,难道不可笑吗?” 周宇麟忍到极限,掐着她脖子狠狠吻了下来,将她未出口的话用唇舌尽数堵住。 沉韫被他吻得几乎无法呼吸,使劲拍打他后背,又抓又挠。 不知多久,对方终于将她放开。 大脑一片空白,飘飘忽忽,扶着靠背大口呼气,本来就红的脸越发红了,可能是被牙齿划到,嘴唇有些破皮泛着血丝。 “如果仅仅考虑利益,有太多人可以替代你坐到那样的位置上。”周宇麟有种说不出的心累,“这些年你从我这获取未公开项目的融资动向、提前布局持仓,通过我得到各种项目准入资格,资源、人脉凡是你要的我都不曾吝啬……沉韫,从没有人可以像你这样明目张胆地踩着我往上爬。” 他不是小气的人,也不介意被利用,但沉韫获得的每笔收益都要分一半给魏琪。一个软弱无能的男人,凭什么可以和她孕育后代,又凭什么可以得到她偏爱? 沉韫被说得有点心虚,但随之而来是烦躁。钱色交易结束了才后悔,嫌报酬不够,她能怎么办? 周宇麟自顾自继续道,“可你回馈我的是什么?我只是拒绝分手,你就在视联上市前给我狠狠捅上一刀?”他用静电胶带将沉韫手腕并拢一圈圈缠上,“你知道上一个背叛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或许是发现沉韫并不能被真情打动,今晚的周宇麟终是撕下了一直以来温和克制的面具,露出强势、不容拒绝的真面目。 背叛他什么下场?视联曾经某位项目总监在收购计划前夕卖信息给对手资本,先是被人设局在澳门输光家产,后又被公司以职务侵占和商业秘密泄漏罪送进监狱。 沉韫其实清楚,别说背叛者,对对手他也没心慈手软过一回。 纵容难道真是源于喜爱?这份喜爱这样值钱吗?沉韫有点后知后觉。 十二、秋后算账(电击,慎 周宇麟把她拉起来往侧卧走,她双手被绑踉踉跄跄跟在对方身后,“周宇麟,我脸疼手也疼,全身都疼。” 此刻的男人心冷如铁,“嗯,那忍着吧。” 沉韫还在争取,“不,我不同意在酒店,合约上说好了必须是完全私密空间。” 周宇麟停下脚步,淡淡看她一眼,“从今天开始,决定权在我。”他讽刺,“再说,合约不是早就被你单方面撕毁了吗?” 她被一路拉扯进房间,屋内灯光昏暗、窗帘紧闭,两米宽的大床上铺着深色防水亚麻布,一旁的架子上放着一次性医用手套、生理盐水及其它瓶瓶罐罐,走近后她还看到束具、牵引绳、口球。 膝盖被套上厚实柔软的护膝,身体被固定成奇怪且不适的姿势,抗拒声也被硅胶口球堵在口中。 今晚用到的一些工具是周宇麟过去很少尝试的,比如这个双电极的医用导电棒,虽说各种功能、适用各种部位的电击设备都买了不少,但一直没怎么玩过。 这个导电棒的电流强度在3-5mA之间,接触皮肤会产生麻痛感,能引发肌肉轻度抽动,根据说明,这样强度的电流在身体停留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 沉韫亲自尝试过了,落在敏感部位,不要说五分钟,一秒钟就足以让她意志涣散、全面溃败。 她无从躲避,无力反抗,束具将她身体和四肢牢牢固定令她无法挣扎分毫,橡胶口球堵住了想要发出的尖叫,她只能直面周宇麟施予她的痛苦,却没有丝毫发泄的途径。 许久,口球被解开从口中扯出,拽出一条晶莹的唾液。 “我错了,周宇麟,饶了我——” “噼啪”的电流声又在腿间响起,虽未落下,但沉韫还是条件反射地发出尖叫,大腿肌肉抽搐,胸脯激烈起伏,乳头上夹着的两颗铃铛随她动作叮当作响。 她感受阴唇被分开,那细小的、带着轻微凉意的尖端划过细嫩的缝隙,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啊抖,恐惧席卷而来。“噼啪——”尖锐的疼痛自那敏感的一点爆发,如果不是被捆住,她几乎要从床上弹起。 一下接着一下,极尽崩溃时的片刻暂停是为了让她有足够时间品尝等待新一轮惩罚时的恐惧。 她被灌了许多水,这些又变成流不尽的汗与眼泪,让她整个人好似浸泡在水中。 结束时沉韫仰面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头顶华丽的水晶吊灯,回味着最后那一下时电流带来的毁灭般的快感。 那一刻她不是她,只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被滔天巨浪卷起又狠狠砸落掀翻,卷进漩涡,沉入深渊。 欲望和快感将她裹挟,抛却自我意志,去感受极致的痛苦和忘乎所以的快乐。毁灭即是重生,一扇门,沟通了地狱和天堂。 一番折腾,周宇麟也浑身是汗,未得到疏解的肉棒还硬着。他到浴室快速冲了个凉水澡,将欲火浇灭。 自己收拾干净后才抱着沉韫去浴室清理。沉韫精疲力竭,无骨般由着他摆弄。 她身上还残留着红色的鞭痕,周宇麟小心检查,确认没有破皮后才帮她冲洗。他动作轻柔,洗得格外细致,光是头发就洗了两遍,又打上护发素。 擦干后沉韫被抱回客房,周宇麟拿了精油,帮她按摩以舒缓紧绷的肌肉。 房间温度适中、灯光幽暗,沉韫本就疲惫,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周宇麟见女人睡着也停下手里动作,拉起被子给她盖好。 他没离开,踱步到床头驻足,就着微弱灯光静静看着女人餍足的睡颜,终于体会到何谓“咫尺天涯”。 还记得年少时读弗洛姆,弗洛姆说真正的爱能使人克服恐怖的孤独,在不损害自我完整的同时与世界和他人连结。爱既不是将自身消融在另外一个人中,也不是占有,是不自禁迸发出的情意与发自内心的肯定欣赏。 过去周宇麟没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爱,在他眼中感情总是复杂又麻烦,他不愿投入太多时间和精力在其中。 作为一个有着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周宇麟在性上并不保守。遇到合适的,背调后发展一段短期或中长期关系都十分正常,同时包养几个在不同国家和城市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他很忙,没时间谈你侬我侬、需要巨大情感投入的恋爱。找女人是为了获得安全、干净且稳定的性,因此更加关注背景和身体素质。背景简单不给他惹麻烦、身体干净健康别让他染病,就够了。 虽给不了爱情,但物质上周宇麟没亏待过谁,他对身边人向来厚道,不爱对女人耍阴招,同每一任都是好聚好散。即便生子,也都是提前协商好方案。 周宇麟共有二子一女,前两个孩子的母亲是早年某项目的合作方,两人都是不婚主义者,对彼此基因条件还算满意,一拍即合试管了对龙凤胎。除固定的抚养费外,周宇麟还给对方实验室投了笔钱。小儿子的母亲是位华人模特,也是提前签好了协议才备孕。 三个孩子足以,他没有繁殖癖,如非发生意外应该不会再要孩子。 和沉韫的相遇是场蓄谋已久的意外。 沉韫从朋友那拿到名额挤进当年钛安基金的秋季闭门交流会,会上主动找他攀谈。 周宇麟对沉韫的第一印象八个字便可概括,目的性强、底线灵活。虽不太认可她早期的投资风格,但欣赏她这个人。 后面他们又接触了几次,周宇麟自然也调查了沉韫,可了解越多,反而越发看不透,越看不透,就越忍不住探究。 她看似不择手段,却不曾主动伤害过任何人,坚持但不执罔,时而复杂时而单纯。冷淡是她,热烈也是她,坚强是她,脆弱也是她……千般种面目,每种都是她,每种都不足以概括她。 那时周宇麟有意布局资本生态,沉韫资金灵活,拥有非正式但高效的情报系统。即便清楚她富有野心、恐难以把握,也还是向何庆慧推荐了她。 周宇麟不知如何形容这段关系。明明在无数个夜晚他们赤裸着相拥,一如同亲密无间的恋人,却又从未在沉韫眼中看到过一丝情意。 或许节奏总由主动的人把握,从一开始半推半就接受沉韫提议时就已落入下乘。 他因沉韫而接触bdsm,她喜欢,他就也去了解、去学习,甚至还曾专门去日本找师傅学了绳艺。安排助理联系时,他自己都感到荒谬。 情不知所起,可真的不知所起吗? 周宇麟终于体会到了何为自发的爱,体会到了那种不受控制的情愫,但他爱的人却并不爱他。 开始时要求互不干涉彼此生活的是他,后面食言的也是他。这三年除沉韫外他没再与任何人发生过关系,哪怕沉韫根本不在乎他忠诚与否,但他终究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他不能怪沉韫什么,就如她所说,她只是不爱他,但不曾欺骗他。如此坦荡,倒衬得他像个小人。 周宇麟低下头,鼻翼微动,自鼻腔溢出一声疲惫的叹息。最后看了眼熟睡中的女人,熄了灯从房间离开。 他睡不着,回到书房将之前整理好的文件再次检查了一遍,心里郁郁的,对魏家这些年的作为憋了股气。不论和沉韫最终走向哪种结局,他都要先把魏琪这个垃圾扫除。 十三、表演 双层窗帘将阳光被完全隔绝在外,室内一团漆黑。 沉韫囊了囊鼻子,迷迷糊糊从枕头下摸出手机,费力睁开眼,看到屏幕上的13:47,几乎瞬间清醒,推开被子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这一觉竟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房间一片寂静,身旁的枕头和靠枕好好地摆放着,昨天周宇麟没睡在这吗?沉韫想了半天,发现没有丝毫记忆。 她屈膝坐在床上,撩开睡裙看了看腿间那处,昨天洗完澡周宇麟有给她涂镇静修复的凝胶。原本下身就没有破皮,睡过一觉后就没什么痕迹了。只是双颊还有明显的肿胀感,不碰都疼。 伸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暂时放下杂念,把两只枕头拖到身后迭起,靠在那里开始处理邮件。 工作邮箱经助理初筛后只剩管理合伙人变更通知,以及项目P1087退出资金的分配方案。 P1087前两日完成并购退出,收购方为Phaeton Bio Inc.。交易总金额3.6亿美元,寰宇B轮进入,稀释后持有股权占比3.7%,项目整体投资回报倍数为2.9,内部收益率为27.8%。 沉韫实控的Xaris Holdings出资1500万美元,占基金总规模的4.6%。根据项目在基金投资组合中的配置比例及实际退出回款情况,扣除管理费用及业绩报酬后,共计获得税后469万美元的收益。 虽然她是第二期次轮加入的LP,但按约定依旧可以分享基金整体回报。目光扫过469万美金,嘴角不由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来,熄灭屏幕心满意足地起床洗漱。 沉韫对着镜子刷牙,镜中女人头发凌乱,脸颊肿得明显,嘴巴稍张大些就会牵扯到皮肉带来紧绷的胀痛。这种程度的伤真是有史以来头一次,即便手黑如梁昱珩,也很少在她露出的部位制造出什么明显的伤痕来。 太惨了,沉韫不敢使用清洁产品,捧着水小心洗过后用擦脸巾轻轻吸去水珠。此时的皮肤格外敏感脆弱,她先简单冲了澡,耐着性子一点点上好药,而后系紧浴袍,走出浴室,穿过次卧推开通往客厅的双扇门。 客厅落地窗被单层的薄纱窗帘遮挡,阳光透过细密织物洒入室内,消解了刺眼的光芒,只剩柔和。沉韫将半干的发拢到一侧,遥控收起窗帘,拉开餐椅坐下。阳光落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打开电脑,使用加密VPN接入寰宇LP后台确认了分配细节与账户匹配,又发邮向IR索要退出简报和SPV结构文件。 伸了个懒腰,拨通内线分机。 “您好,这里是行政楼层服务中心,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虽说没什么胃口,但午饭总不能不吃,“帮我准备一份午餐送到房间,要清淡点的。” “推荐您尝试低温慢煮鸡胸,搭配牛油果和香煎芦笋,或者是日式蒸鳕鱼配豆腐蔬菜汤,都比较清淡。” 沉韫眼睛盯着屏幕,随意道,“鳕鱼配蔬菜豆腐汤,嗯,再来杯冰美式吧。” “好的。三十分钟内为您送达。” 挂断电话后,沉韫打开了手机通讯软件。 女儿又发来了一些新照片,和小伙伴们吃吃喝喝,好不快活。她浏览后回复了两个可爱笑脸的表情,又随手拍了张窗外的照片发过去,跟她说,“妈妈在工作了,今天国内的阳光也很好呢。” 魏琪也有跟她报备工作情况,几张工地的照片还有张酒桌上拍的,偷偷摸摸的视角,挺大张桌子只漏了自己面前那一小块。 手指随意划过,连大图也没点开,下面跟着的一大串语音也只象征性地听了一条。不外乎是抱怨工作、抱怨下属、抱怨合作方,顺带问她和朋友玩得怎么样。 沉韫对魏琪的工作内容没什么兴趣,也不是很在乎他交往了什么人,叽里咕噜说那么多,像是在进行一场无意义的深情表演。 如果是之前,本着你演我也演原则,她会把昨天拍的照片发给他,做作地说上两句“老公辛苦了”、“真的太爱你”之类的话。 一些东西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没办法继续粉饰太平装恩爱。 沉韫面无表情,什么都没回复就退出软件、熄灭了屏幕,将手机反扣在桌面。 他们也曾亲密无间过,有过无数还算美好的回忆。后面生了女儿,魏琪主动去做父母思想工作让孩子随了她的姓,嘴上不说但心里总是感动的。 她哄骗着魏琪结婚,让他用金钱和资源为她铺路,托举她跨越阶层、实现财富自由。但她也通过投资,帮魏琪实现了财富跃升,做到了加倍回报。 这些年她越走越远,魏琪却还留在原地打转。或许她还是坏得不够彻底,做不到那么轻易推翻过往一切,撕碎承诺,戳破亲自构筑的谎言。 沉韫想,她真的有点恨魏琪了。 这样多疑的人差一点就要相信他,相信所有的一切都能完整留给女儿。对魏家封锁财产的手段她并不是一无所知,但也说服了自己理解。毕竟那么大的家业,正常人都会有避险措施。 可她不懂魏琪为何能如此懦弱虚伪……原来他并不是唯一的儿子,这就能够解释他对魏光明的态度了。 七年的婚姻,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该做的她总归是做到了。 好坏从不能相抵,过往的好绝不是免死金牌,魏琪的隐瞒触碰了她的底线。 十四、“礼物” 门铃声响起,沉韫深呼口气缓缓吐出,眨了眨眼缓和面部表情后起身走向门口,轻按一侧的解锁按钮。 身着深灰色制服的女管家推着银色餐车走进来,利索地将菜品和餐具摆放妥当,最后还放上了一小碟新鲜的柠檬片。 “如有需要请随时呼叫。祝您用餐愉快。”在沉韫点头示意后转身悄然离开,将房门一并带上。 午餐看起来还不错,白瓷餐盘内盛着蒸鳕鱼,鱼肉雪白,旁边是色泽青嫩的煎芦笋。豆腐蔬菜汤冒着热气,汤底清澈。 切下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味道鲜美、咸淡适中,只是沉韫此刻没有细品的心情。 她边吃边将旁边的平板唤醒,深灰色界面上图标整齐排列,看不到任何国产程序。这是定制设备,系统经过二次刷写,没有摄像头。划过安全验证界面,待VPN稳定连接后沉韫打开浏览器。 Coindesk头条弹出“比特币价格突破440美元,减半行情进入倒计时”的简讯。点进图表,K线图呈缓慢上升状,是大宗矿主在转移旧币。另一条推送来自Bitcoin Magazine,讲R3联盟推动建立私有链系统,部分银行加入测试。沉韫看着私有链三个字皱了皱眉,比特币是去中心化,而私有链则是中心化系统。 趁吃饭的功夫沉韫浏览着资讯,旁边手机闪烁震动,发出“嗡嗡”声,略一低头,熟悉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沉韫眨眨眼按下接通键。 沉稳的男声从听筒传出,带着关切的味道,“脸还疼吗?” 这问题实在多余,二十几个巴掌,不疼才怪,但说疼像撒娇,说不疼太违心,沉韫用鼻子哼了一声,不阴不阳道,“怎么,打完又装上好人了?” 这话不好接,周宇麟知道沉韫心里有气,也不计较她的态度,转移话题道,“我还在海市,要晚点儿回去。晚餐出去吃怎么样?有没有感兴趣的餐厅?” “脸肿成这样怎么出门?”沉韫把对魏琪的气一块撒在了他身上,烦躁得很,“你是不是想让别人都看到我这样?” 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抱歉……但如果时间倒流回昨天我依旧会那么做。”周宇麟语气诚恳,但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书房的桌子上的U盘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一点礼物,就当作赔礼吧。” 一拳打在棉花上,沉韫虽没解气但也找不到继续发难的理由,“啪”地挂上了电话。 这反应似乎在周宇麟意料之中,他把手机放到一边,嘴角扯出了个笑的弧度。 助理敲门进来,“周总,会议室准备好了,PPT已经根据您昨晚的要求修改过。您点名的算法和产品负责人也已到位。” 周宇麟看了眼文件,“视频缓存层这块数据要单独标注,你提醒下廖工,演示时我会提问。” “明白,我已经在群里单独标记了。”助理边说边打开手机确认消息。 周宇麟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起身,对助理点了点头,“走吧,去会议室。” 吃过饭沉韫来到书房,果然在电脑桌上看到了那只被特意留下的黑色U盘。 她走近,拿起U盘端详片刻,没有立刻查看里面的东西,而是折回卧室将浴袍换下,到楼下房间拿了自己那台从不联网的笔记本回来。 沉韫关上门,拉上窗帘,打开灯,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插入U盘将内容拷出。 眼睛盯着屏幕,手指一点点滑动鼠标,光是看目录都让她呼吸有些不畅。 周宇麟提供的信息庞杂,沉韫挑着重点粗略浏览了一遍,看完只觉气血翻涌,怒火直冲天灵盖。她将手撑在桌沿,双眼紧闭、两腮咬得生疼,缓了半天,待呼吸平稳才拨通陈蔚然的电话,“蔚然,是我,明天你能来一趟杭市的悦来吗?” 电话那头的有些嘈杂,大约过了十几秒,陈蔚然大概走到了安静的地方,回复道,“我刚开完会,明天没有安排,我随时能过去。”陈蔚然的事务所在海市,开车过来差不多四十分钟,她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是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中沉韫没有明说,点到为止,“和魏琪有关,明天下午一点吧,你带着做离岸合规的律师还有审计顾问一起过来吧。咱们见了面再细说。” “好,知道了,那明天见。” 陈蔚然年四十一岁,承曜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与沉韫长期保持着私人合作关系。 得到确定答复后沉韫接着拨通了风控团队负责人王旭的号码,“帮我调两个人过来,做结构核查,嗯,对,最好今天能过来…需要进行技术分析,检查文件修改痕迹。”别人送来一盘菜,她总得先验过毒再选择要不要吃。 周宇麟的调查比想象中更为详尽。文件包包含了魏家控股路径、信托文件与章程、资金流向分析以及魏琪的消费证据等,单凭她是无法核实其准确性的。 沉韫关了电脑,胸口有点闷,到客厅沙发躺了会儿。 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梁昱珩打电话给她。她现在非常烦躁,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魏家那些事,没有心情应付任何一个男人。 但不接梁昱珩电话更麻烦,还不如接了,“怎么了?” “到地下车库。” 沉韫想也不想,“我不去。梁昱珩,我在忙正事。” “你要我亲自上去请你?”他顿了下,“我不介意在周宇麟的房间里操你。” 十五、疼(慎 沉韫怒气冲冲下楼,车门打开,梁昱珩伸手去扶她,被她侧身躲了过去。 谁还没点脾气啊,沉韫愤愤然。 自顾自上了车,看也不看男人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满脸都写着“我很不爽”四个大字。 屁股刚一沾到座位,也不等车门关好,就开始用力扯衣服。今天穿着件深色长袖衬衫,下半身随意套了条家居裤,她不爱穿胸衣,是以上半身真空,三两下就脱到只剩内裤。衬衣因她手法暴力崩掉两颗扣子,雪白的乳房弹出,果冻般摇晃了两下。车内冷气开得大,乳头一接触空气就迅速立了起来,看起来也愈发殷红。 梁昱珩靠在椅背,双手在胸前交叉,一条腿随意搭在另一条腿上,冷眼看着她的动作。直到沉韫起身脱内裤时他才开口,头微偏,目光落在脚边的位置,语气凉凉的,“脱完了就跪那儿去。” 沉韫很是硬气,啥话也不说,内裤脱了随手丢在椅子上,直直跪下,膝盖和皮革包裹的地面接触发出“砰”的一声,疼得她咬牙皱眉,心里暗怪自己不知道收点力气,不过面上依旧硬气,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梁昱珩能惯着她?抬脚就踢在她双腿间,冷笑,“沉韫,你在这跟我装上了?” 这一脚不算轻,沉韫闷哼一声,身体因疼痛不自禁地前倾,上半身弯曲,一只手挡在双腿间。 梁昱珩又轻轻踢了踢她的手,“把手拿开。” 沉韫抿唇,没动。 梁昱珩又重复了一遍,“把手拿开。”他垂眸,有些讥讽地看着跪在脚边的女人,“刚刚不是挺硬气的吗?” 沉韫慢慢将手移开,梁昱珩又是两脚,“啊—疼啊—”这一次她整个上半身都深深躬了下去,好像虾煮熟了缩在那里,两只手死死捂住阴部。 “疼才对,但我觉得还是不够疼。”他拽着沉韫头发逼她仰头,“是不是每次都对你手下留情所以才没让你长记性,反倒是学会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了?” 沉韫不反驳,头扭向一边,看起来像个犟种。 梁昱珩给她扳回来,“跟我好好认个错,我今天不搞你。” 都是套路,认了错又要她拿出态度,拿出啥态度,反正说来说去都少不了一顿操,所以沉韫就不认错。 梁昱珩看她这样就想给她两巴掌,但那张脸明显还肿着。他正在气头上,怕盛怒之下自己会将那薄薄的一张脸皮打出血来。但这口气怎么也不可能憋着,对着女人胸前柔软的突起就是几巴掌,将红色指印留在雪白的乳肉上,接着两只手分别揪起左右乳头狠狠拧了两圈,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提起。 沉韫一开始还硬扛,但疼在她身上,神经密布处被这样残忍对待,没一会儿她实在受不住,身体比大脑先投了降,生理性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下巴被抬起,梁昱珩讽刺道,“你是不是犯贱?激怒我不就是为了被这样搞?” 大腿内侧被皮鞋踩住,细嫩的皮肉陷进鞋底防滑的纹路中,男人用力碾了两下,俯身将手指探进穴口浅浅抽插了两下,抽出手指拈弄指尖那点濡湿,“回话。” 沉韫嘴巴一扁,直接哭了出来,“是,我贱,你不是早知道我贱,非要一遍遍提醒我吗?你们每个人都来逼我,逼死我算了。”她一边抽噎一边控诉,“我已经够烦了,你们做事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 梁昱珩挑眉冷笑,“一个废物也值当你这样?”他们早知道魏家那点破事,只是沉韫离婚与否都不影响他们的关系。他看沉韫这样就觉得好笑,你说她对魏琪有感情,这些年外面情人不断,说她没感情,发现被背叛又这个样子,“想离婚还不简单?你要是怕魏光明生事我去帮你处理呗。” 沉韫抹了把眼泪,还挺不耐烦,“和你有啥关系,我的事你少插手。”这些人掺合进来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 “行,我不插手。”梁昱珩解开腰带,“那你也别给我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我口出来,或者我把你带走,这几天你啥也不用干就在床上过。” 梁昱珩性器粗长,每次没完没了,一直不射,恨不得把她嗓子捅穿,给他口还不如被他插。 但腹诽归腹诽,沉韫还是老老实实帮他褪下裤子和内裤。粗大的肉棒弹起打到她脸上,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钻进鼻孔。 沉韫握着阴茎,熟练含住龟头,舌尖将马眼吐出的黏液卷进口中。她动作轻柔,主要是面颊胀胀的,幅度太大会牵扯嘴角两边皮肉带来钝痛。 但梁昱珩对这样的频率显然不满足,他手指插进沉韫头发,用力抽插起来。 沉韫口腔被填满,呼吸都显得困难,更别说喊痛了。脸一开始还火辣辣的疼,后面就麻木了。 等男人终于射出来,她又被逼着张大嘴巴展示口里的精液。 “好吃吗?”梁昱珩有些恶劣地问。 沉韫眼眶通红,心道你自己吃吃看呢,嘴上说的却是“好吃”。 十六、利用 今天的梁昱珩还算守信,射了一次就如约放过她,不过车内不够施展,真想做点啥也费劲。 换衣服时梁昱珩手机响了两声,他看了眼号码还是接了起来,沉韫听不到电话那头在说什么,但预感和自己有关,因为能明显感到对方望过来的目光阴沉了几分。 但此刻已管不了太多,她很快把衣服换好准备离开。 梁昱珩叫住她,“下周天我到苏市出差,你提前把工作安排好,不要等找上你了想出一堆借口来应付我。” “哦。”沉韫不想横生事端,敷衍地答应了一声。嘴里残留的精液光是漱口没法完全处理掉,她现在着急回去刷牙洗澡。再者,心里装着事,不把事处理完总归无法安心。 梁昱珩看她那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有点来气,“离个婚也能难住你吗?想离就离了,都说了你不想自己处理,我也可以帮你,没必要因为一个男人影响情绪。” 沉韫提不起精神和他多说什么,道理谁都懂,但她不是机器,她有心,和魏琪相识十多年,八年婚姻,一个共同的孩子,人一辈子才有多长?她不把话说满,点点头,“如果真到那一步我会找你。” 梁昱珩揽过她亲了亲她额头,又掏出个U盘给她,“这里面有魏光明协助陈致廉家族在山城垄断矿产以及开设地下钱庄洗钱的证据,用或不用你来决定。”陈致廉是目前的四号实权人物,原是一号安政华一手提拔,两人关系紧密,只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似乎让二人产生了嫌隙。梁兆阳手握关键筹码,借机拉拢,或者说要挟利诱,希望与其结盟…… 沉韫这些年事业上尽可能与梁昱珩等人切割,也很少借他们的势,就是想离漩涡中心远一点。当然,完全割席是不现实的。十几年里,这些人早就用权力与资本织就巨网,置身事内者谁能独善其身?就拿周宇麟的视联来说,恒升资本和天禄资本都有持股,而季孝永和任博平分别是这两家机构创始人,他们通过层层离岸壳公司持有股份,获得巨额利润,股权结构复杂难以穿透。别说外人,就连沉韫都不知周宇麟和这些人什么时候有了交集。 梁兆阳是梁昱珩父亲,梁陈既有意合作,梁昱珩为何要把陈致廉的把柄交给自己?沉韫搞不懂梁昱珩的用意,也不想去搞懂。实话说,她此刻只想要一双没有听过这些话的耳朵,刚刚那一点点温情迅速降温,梁昱珩这样的人能有真情? 她对这U盘避之不及,根本不接,“我不需要这些,走正规程序离又不是离不掉。” 梁昱珩看了她一会儿,倒是没有勉强,耸肩道,“随你。” 沉韫回去刷了牙又赶在技术人员到前洗了个澡,一直忙到天黑,周宇麟提供的文件的真实性倒是能够确认了。这是意料之内的事,她接受魏家对她背叛的现实。 七点多的时候周宇麟给她发消息说临时有事赶不回来让她不用等,先自己吃点。 沉韫没什么胃口,处理了会儿工作有点累,在沙发上赖到了晚上十点多。这会儿吃东西有点难消化,她艰难地从沙发起来,踢踏着拖鞋慢悠悠挪到厨房,从冰箱拿了牛奶和一盒拇指黄瓜出来。 先是倒了杯奶放进微波炉加热,又拆开拇指黄瓜的塑料包装,拿出来挨个洗了洗,端着盘子杯子到餐桌前坐下,打开平板,又打开视频网站。主页扒拉一圈,找了个不用动脑子的情景喜剧,边看边心不在焉地啃黄瓜。她吃得很快,“咯吱咯吱”地好像仓鼠,一盒黄瓜很快就空了。 女儿这时发来消息,说在商场里面,想给她买礼物。沉韫十分捧场,说自己想要条项链,麻烦她帮忙挑一挑。 沉璐白身上资金有限,沉韫并不担心她乱买东西。刚回复没几秒,手机上又弹出魏琪的消息。 尚未缓和的心情再次跌至谷底,眉心可以夹死苍蝇,极不耐烦地打开对话框。首当其冲的是聊天截图,沉璐白雨露均沾,也问了魏琪想要什么,魏琪受宠若惊,又十分欣慰,忍不住来和沉韫分享。 沉韫上午没回他,他也不嫌尴尬,自顾自说那么多,消息占满了整个聊天框。此刻沉韫依旧不想回复,但心知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只得敷衍几句,然后借口太困准备睡觉中断其喋喋不休。 周宇麟将近零点才风尘仆仆赶回。 合身的白色衬衣塞在西裤里,衔接处有些皱,领带扯开了一半,西装外套挂在小臂。心情大概不太好,嘴角微微向下,眼神沉锐,眉宇间萦绕着几分郁气。 周宇麟本打算提前返回杭市和沉韫一起吃个晚餐,然而快下班时却收到某国企高层的私人邀约。 此时网络安全法尚未正式出台但已有了雏形,监管部门对视联这样掌握大量数据的科技企业管理趋严。视联刚回国就收到网信办和证监会联合约谈的通知,周宇麟也早已做好相应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他私下面谈。 先行的见面往往是为了传递信号、试探彼此底线。几人在海市安泰招待所见面,双方诉求明确。视联刚刚上市,立刻清洗外资并不现实,中间人表示可以给VIE结构调整留出一年缓冲期,但国资的持股比例要继续增加。数据安全方面,政府要求核心数据必须存储在境内服务器,另外希望配合数据接口共享。 周宇麟同意配合稀释外资持股比例,接受核心数据本地化,但也提出应建立非敏感数据跨境白名单,同时要求保留核心算法和数据管理的自主性与解释权。 周宇麟带了政策顾问,沟通还算顺利,作为利益交换,政府给出了减税以及政策资源倾斜的承诺。 吃过饭谈好事,时间已经不早,周宇麟借口有事需连夜赶回杭市,让CFO陈景代他安排活动招待,自己先行离场。 回来时沉韫就站在玄关处,歪着头有些好奇地看他,“干嘛去了?折腾到这么晚。”她穿着淡粉色印有卡通图案的棉质睡衣睡裤,洗过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肩侧,手里端着的马克杯正冒着热气。 好奇心让她暂时忘记两人还处在某种对抗中。 如此居家的装扮让周宇麟产生两人才是夫妻的错觉,心头不由软了一瞬,边换衣服边和她解释,“中间人突然约我谈信息安全的事,不好不见。” 他走过来,揽住她,低头端详着还有些轻微淤血的脸,“今天没涂药吗?” 一天过去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痕迹褪去还需要些时间,沉韫无所谓道,“起来之后涂了次,后面一直忙就给忘了。” 周宇麟心疼,懊悔昨天下手太狠,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么严重。” 沉韫对他这样有点接受无能,太温柔,显得很肉麻,“还行吧,本来也是第二天看着最吓人,其实已经不疼了。”她从对方怀里钻出来,“你累了一天洗个澡歇着吧,我去看会儿电影就睡了。” 她实在太累,无论身体还是精神。 转身时脖子上的痕迹露出,周宇麟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真丝的眼罩戴上,睡意来得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电影里的男女正低声交谈着,沉韫什么也不再管,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周宇麟洗好澡出来时女人已经睡熟,他将被子掖好,忍住吻她的冲动,关了电视和灯轻声离开。 十七、恶心 lashuwu.net 次日中午陈蔚然带着两个助手准时到达。她身着深灰色西服套装、黑色皮鞋,棕色短发被发胶固定在耳后,十足的干练。 没有太多寒暄,一行人跟着沉韫径直来到会议室坐下。助手将笔记本电脑和便携扫描仪放到桌上,在沉韫简单介绍情况后开始工作。 陈蔚然看过文件后坐在沉韫对面,摇头道,“这些东西不足以动摇魏家的信托结构。” 魏琪名下几乎没有任何可执行的财产,除部分房、车外,投资账户和公司股权都不在他个人名下。 “我本是没想分魏家钱的。”沉韫捏了捏眉头,声音疲惫,“但你也看到了,魏光明在HK还有一个三十八岁的非婚子魏涞。魏涞这两个儿子,一个04年出生,一个07年出生,都比璐白要大。” 根据备忘录条款5.3显示的内容可知,魏琪在无子状态下无法成为主受益人,家族仅有两个已注册孙子S1和S2,是享有信托收益权的第三代。沉璐白作为非正式受益人每年仅能拿到20万的生活津贴,不享有信托原始资产权益,也不具备任何信托表决权。 沉韫让其他人先行离开,只留下陈蔚然,一人一杯茶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陈蔚然没立刻和沉韫谈魏琪的事,而是有些关切地看着她的脸,“刚才人太多我就没问,你的脸怎么了?过敏?”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打的,说过敏不过是留一个台阶,以应对沉韫不愿回应的情况。 沉韫将头枕在椅背,有些心不在焉,“做爱被打了几巴掌。” 陈蔚然侧过身看着她,眉头紧蹙,声音抬高了几分,“谁啊?” 沉韫见陈蔚然一脸怒容,意识到自己语焉不详造成了误会,解释道,“玩sm的时候打的,看着有点严重,其实还好啦。” 她没说是谁打的,陈蔚然识趣不再追问,但还是忍不住劝了两句,“玩归玩,脸总要注意点好。” 沉韫知道她是好意,领情道,“嗯,我晓得。” 这话说完两人陷入沉默,半晌,沉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已凉,入口微涩,勉强咽下,心说可真够苦的。从昨天看到信托条款到现在,其实她整颗心都是麻木的,全凭惯性在安排和协调。真相太过赤裸,让她无从逃避。指定网址不迷路:yushuwu.club “蔚然,我很伤心。”一滴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她压下哽咽,“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至亲至疏夫妻,果真不错。” 魏光明的做法已经超越重男轻女的范畴,沉韫由衷感到恶心。家业确是魏光明一手打下,但这些年魏琪为公司的事殚精竭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魏光明虽有决定继承人的权力,但实在不该欺瞒,故意剥夺她的知情权和选择权。 沉韫更不能原谅作为丈夫和父亲却不敢为妻女争取利益的魏琪。胸脯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起伏着,一双眼里满是幽暗的恨意,“我知道他是个软弱的人,从前我总念着他的好,告诉自己于我而言软弱总好过过分强势。” 过去一幕幕在眼前走马灯般闪过,沉韫终是忍不住哭出声,她将双手捂在脸上,眼泪不断从指缝渗出,“魏光明用继承资格卡他脖子逼他生儿子,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璐白被当成一个外人,只有每年二十万的生活费?这到底是在侮辱谁?!” 这世界上有人冒进有人胆怯,有人智慧有人愚笨,有人自私有人博爱,任何人都有存于世间的道理,沉韫以为自己能看得开,能接受这世上存在各种人、各种观念和各种不堪。 可她此刻只恨不得魏光明一家去死。 想到魏光明林秀云总一口一个“宝贝儿”亲亲热热地唤着璐白,说她是魏家的公主,再想到魏琪信誓旦旦对她的承诺与保证,午饭都要呕出来。 当年结婚,魏琪赠与了她一千五万,爸妈怕女儿高嫁受委屈硬是给她凑出近二百万现金。 七年,她把这些钱翻几十倍,给父母换了房车、送侄子侄女去国际学校读书,也以夫妻名义购买了年金保险,为自己为家庭设立了多重保障。 除了做不到绝对的专一……但她既不曾隐瞒欺骗,也从没要求魏琪忠贞不二。他们是利益共同体,只要能在关键时刻站在统一战线,将大部分精力金钱投入家庭,保护好家庭和女儿的利益就可以,难道这样的要求很高吗? 魏琪反抗不了父亲,又舍不得和自己离婚,于是就这样拖了一年又一年。如果知道魏家家族信托的设计,她不会占着这个位置,不会耽误他找人生儿子争家产。 她不是不能退出,只是没人告诉她实情,没给她做选择的机会。 沉韫生性多疑、掌控欲强,断不能接受这种通过隐瞒欺骗剥夺她选择权,还自认是为她好的做法。 陈蔚然是不婚主义,虽然没结过婚,但也品尝过被身边人背叛的滋味。 挪动身子坐过来抽了纸巾替沉韫拭去眼泪,轻轻揽住她的肩,陪她安静坐了会儿后才拍拍她胳膊,提醒道,“魏家核心资产你可能分不到太多,但还是得多抓些筹码在手里。就怕你不惦记他们的,他们反而要来惦记你的。” 沉韫清楚这点,请陈蔚然团队处理此事,就是准备追查信托漏洞,查证魏琪是否存在从家族资产中受益的客观事实。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厘清自己这边的资产情况,想办法合理转化、隔离,以减少损失。她还是想尽可能在法律界限内做事,坦坦荡荡说分手。 沉韫擦干眼泪,轻咳两声,哑着嗓子道,“这周结束前得把资产清单准备好,我会让王旭整理几份初步资产列表给你们。”情绪要发泄,现实问题更要解决,她从不是过度沉溺悲伤的人,“还是要想办法,尽可能把我这边的资产和魏琪划清界限。” 陈蔚然点头,“这些交给我就好,我们会尽最大可能为你争取。” 眼圈还红着,但声音已恢复冷静,“一会儿我会联系何庆慧,再投一千六百万进寰宇三期基金。” “可以,不过最好预留出一千五百万美元左右的现金。” “好。” 陈蔚然工作繁忙,确定好细节后起身告辞,“下周见,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迟疑了下,低声问,“我有认识的靠谱的心理咨询师,需要给你推荐吗?” 沉韫小幅度左右摇晃了下脑袋,婉拒了她的提议。 陈蔚然看着她,口中呼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保重身体。” 十八、认购 沉韫关好房门,转身就迎上窗外漫天红霞,橘色的太阳缓缓西沉,天地都被笼罩在朦胧的橙光之中。 说了半天话嗓子有些发紧,拿了水拧开仰头一口气闷下半瓶,这才感觉喉咙好受些。 随意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给何庆慧去了电话发起临时邀约。时间紧迫,已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合适不合适。 说来也巧,何庆慧上周在杭市开完会后没有立刻离开,被友人请去山上寺庙住了两天,接到沉韫电话的时候正喝茶观景。何庆慧赶到时,落日刚刚沉入湖面带走天边最后一丝余晖,天空是雾蒙蒙的深蓝。她穿着宽松的白色运动套装、素面朝天,周身似还萦绕着山中冷气。 “说好这两天拒绝一切工作,也就你有这个面子让我食言。”将夹着认购协议的黑色文件夹放到餐桌上,扫了眼客房布置,又看了眼沉韫还肿着的双颊和通红的眼圈,有些狐疑地问,“怎么了?” 沉韫起身去吧台倒了杯柠檬水,端来放在何庆慧面前,轻声道,“最近心情不太好。” 何庆慧见她眼皮耸拉,看起来怏怏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收起打量神色,先同她说起正事,“嗯……三期基金的窗口还有两周,这次你准备认购多少?” 沉韫拉开椅子坐下,打开认购协议仔细浏览,“这次最低认购金额是多少?” “五百万美元。”说到这,何庆慧会心一笑,“你向来不做小单,二期一千五百万,这次怎么也不会小于这个数吧?” 沉韫没正面回答,一页页翻过文件,指尖停在最后的签字栏,思考片刻才开口,“这次还是用Xaris Holdings认购。另外我在英属维京群岛那边新设了一家专门公司,资金直接从那边的账户过。” “哦?”何庆慧挑眉,“怕你先生查账?”突然这么搞,她想不出别的可能。 沉韫点点头,没细说,“算是提前做点准备吧。” “那你准备认多少?” “1200万美元。”沉韫看着她,左手食指在桌上无意识画着圈,“我还想设一笔小份额的,用我女儿信托底下的公司认。额度不会太大,四百万吧。” “好。”说完何庆慧又拉着椅子靠到沉韫旁边,把另外的资料推到她手边,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道,“你看看,我可以给你两个底层项目的优先投票权,只写进合作备忘录。” 沉韫扫了眼材料,“能量采集芯片我比较感兴趣,过段时间可以安排创始人和我见一面。新药的那个先放一放吧,最近不想碰太长线。” “没问题。”何庆慧收回文件,站起身,“投决会材料下周给你。”她本该走,但站在那儿看着沉韫有些欲言又止。 沉韫无奈,“是不是想问我脸怎么了?” 何庆慧目光微闪,有点尴尬地笑笑,“没事,不想说就不说,就是你今天这样子挺让人担心的。” 何庆慧老公是美国人,两人开放式婚姻又长年异地,一直是各玩各的。何庆慧对性的态度比沉韫更加开放,所以二人不仅私交不错,在这方面也很有共同语言。 沉韫实话实说,“脸是前天做爱的时候被打的,正常sm行为。已经不疼了,只是淤青没完全消下去而已。情绪不好是因为突然出了点事。两者无直接关联。”除了实践对象是周宇麟不能说外,别的都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也不以自己特殊的性癖为耻。 幻想疼痛和被羞辱的性癖在沉韫幼年时就初现端倪,随着年纪增长,她对这种生理和心理机制产生好奇。早期一些心理学研究认为受虐的心理动因是童年创伤或因低自尊企图依靠受虐维持关系,有些道理,但又好像无法套在沉韫身上。 沉韫父母开明,童年幸福,一路走来虽偶有坎坷,但总体还算顺利。她鲜少遭受打压,也没有丧失过对生活的掌控。且沉韫热爱自由,注重个人感受,都不曾信任过权威就更不要谈屈从。这样来看,她与一些学者描述中的受虐狂似乎并不沾边。 沉韫在现实中很少体会到失权感,SM于她而言更像是一个更深层探索精神、身体的窗口,通过沉浸式扮演某种服从性角色可以补全体验带来心理上的平衡。而实践中产生的疼痛刺激大脑分泌内咖肽,给她带来快感。 何庆慧对沉韫还是有点了解的,知道她不是真的恋痛,也没什么强烈的受虐倾向,只是单纯欲望阈值高、爱追求刺激,于是跟她提议,“你就没想过做动手的那个吗?也很爽很解压啊。我这有干净的资源可以给你介绍,保证安全。” 沉韫嫌弃地摇头,“平时工作够累了,可没兴趣调教什么青涩男大学生。”听着就没劲,调教这种还不如去调教魏琪,沉韫看他也挺有受虐倾向。 何庆慧不放弃继续跟她推销,“也有女孩呢,真不试试吗?” 沉韫向后趔了半步偏头看她,表情一言难尽,“你不搞未成年吧?”她不能接受利用身份优势玩弄未成年的行为,无关道德,纯属生理性恶心。 “那肯定不啊,都是跟中间人提前说好不能低于22岁,我这么有魅力一女的,还需要骗小孩吗?”何庆慧被她一打岔也没了兴致,“哎呦算了,不和你说了。”她刚准备走,突然想到什么,拍了下脑袋说,“哦对,林帆被辰星科技挖去做副总的事你知道吗?现在负责整合市场板块。” 搞虚拟币的没人不认识林帆,她前段时间与老东家和平分手后由于竞业协议一直处在空窗期,圈里不少人高价挖,想不到最后竟然去了家科技公司。话说辰星去年底刚完成D轮融资,是视联的竞品公司。 林帆是天生的领导者,适合站在台前。沉韫和她关系虽不远不近,但欣赏还是很欣赏的,“那白景山挺有眼光的,林帆对市场的认知深刻,手段还多。富途能咬下那么大的市场份额,她至少占百分之六十功劳。” 何庆慧和林帆的关系很好,她认识林帆比认识沉韫要早很多,这次林帆去辰星也是她向白景山推荐的,闻言笑了笑,“她现在负责快直播的运营,你没事可以去看看,蛮有意思,林帆用私人关系拉来了些币圈的人。” 沉韫之前有下载过别的直播软件,但平台生态不好,也没什么有意思、能让她眼前一亮的的主播。加上刷钱带来的快感有限,她也没兴趣看别人一掷千金,尤其有些老板虽然确实是老板,但明显是境外赌博或诈骗平台做管道的,她兴致缺缺,软件很快就闲置不用了。 对这个快直播沉韫也没太多兴趣,不过随口问道,“颜值赛道有没有帅的?” “一般吧,新人还可以,比老油条体验感好点。”何庆慧间接持股了几家直播平台,也被邀请参加过一些活动,或他人介绍或某些自荐枕席的,接触过也谈过一些主播。不过没有哪个能让她上头,全是短期关系。 她忍不住吐槽,“有些脸还行,身材也够用,就是可惜长了张嘴,一说话就暴露脑袋空空的事实。厉害点的吧,又太能算计,真没时间精力陪他们玩心眼。” 沉韫不知被她那句话戳到笑点,手扶在吧台,弯着腰乐得不行,“现在知道你身经百战踩坑无数了,等忙完这阵我自个儿去看看。” 何庆慧低头看了眼腕表,“哎呦”了一声,轻轻跺了下脚,又拍了拍额头,“天啊,怎么这么晚了,不能和你聊了,一会儿还有个饭局,改天咱们再约。”说罢拿起包急匆匆往外走。 沉韫送她到电梯,等电梯门关上才折回套房,将认购文件再次检查后收好。 打开平板,识别通过后界面跳转至Xaris Holdings后台操作面板,沉韫一边操作一边拨通加密电话,简明扼要下达注资指令,那边回复很快,“收到,马上安排。董事会签字文件也为您同步整理。” 挂断电话后沉韫确认了第二笔认购,将400万美元从沉璐白信托下设立的港资公司拨出,操作路径之前就已打通。沉韫签署好授权备忘录,通过加密通讯指示秘书团队从HK发送电子认证副本给基金方,确保基金端合规接收。 外面天已黑透,月光惨淡,放眼望去几乎不见一颗星星。遥控关上窗帘后,沉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摊在沙发上将自己完全放空。 事态发展之快远超想象,明明昨晚前她都没有过离婚的念头,今天就已进行到清点资产,设法隔离防分割了。 十九、雨季 魏琪站在胡志明市万豪酒店的旋转门前,手里捏着根没点燃的香烟,沉默地看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表情阴沉,不知想些什么。 晚上六点半,他准时踏入三楼的私宴厅。包间陈设考究,花梨木的屏风隔出茶歇区,圆桌上铺着印有繁复花纹的绸缎桌布。Trung已提前到达,穿着件洗得泛白的短袖衬衫,斜靠在椅背上,脸上挂着笑,弥勒佛般憨态可掬,只是那笑浮在脸上却不达眼底。 “Trung哥。”魏琪笑着走上前,双手奉上礼盒,上半身微微弯着,姿态摆得很低,“一点小心意,从香港旅游带来的。” 对方摆摆手示意助理接过,慢悠悠开口,“魏总呀,你们一期的竣工验收我已经盖章了,但二期的施工图吧,还卡在市里那边。” 魏琪继续赔笑道,“我们理解流程,只是施工单位等得有点急,一直这样怕拖了资金节奏。还得请您多费费心。”他顿了一下,“您知道的,我魏琪不是差事儿的人。” Trung笑容更大了,“哈哈哈,魏总,行,那我再替你催催。” 中资银行驻越南分部的副行长高天洋晚了一会儿才到,他长得胖,眼睛小,一笑起来眼睛更是只剩下两条缝。进来后大大咧咧坐下,不等侍者上前就自己倒了杯茶,仰脖一饮而尽,擦了下嘴对着魏琪道,“老魏呀,那个贷款包我们基本没意见,你这边税务合规别出纰漏就行。” 魏琪起身给他敬酒,“高总,有您这一句话,兄弟就能松口气。” 酒局顺利推进,几人一杯接一杯都喝了不少,Trung上了头,情绪越发松快,开始讲些半真半假的高层消息。魏琪表现得十分捧场,不时附和夸赞两句。 快结束时Trung扭过头笑着问魏琪,“魏总,今天也不赶时间,要不去轻松一下?” “当然,当然。”魏琪了然地笑,很是上道地表示,“您安排,我买单。” 三人上了车,Trung的助理和保镖也跟着一起。Trung和两人解释说这是自己亲戚家孩子,都是自己人。魏琪跟高天洋也不能拒绝什么,点头应是。 司机绕过西贡广场,转进一条两侧种满凤凰木的小巷,在一栋外观有些老旧的院子前停下。 一位穿西装的中年越南人站在门边,核对身份后,请他们从侧门进入。 几人穿过一段跨湖的回廊,被引至隔壁三楼包厢。屋内装饰一如中式会所,昏黄灯光下檀香袅袅,沙发成环形排布,音响被隐匿在墙后。 茶几上已按魏琪安排摆上了之前存在此处的酒,还有水果拼盘和一些下酒的小吃。妈咪穿着淡紫色的修身旗袍,体态婀娜地款款走来,微笑着递上Pad。 “高总、Trung哥,你们先挑,”魏琪笑容爽朗,“今儿个是朋友局,别客气。” Trung率先点了两个,“这个,还有12号那个越中混血的女孩,上次伺候得挺不错,再来。”高天洋不露声色皱了皱眉,随便点了个越南小妹,解释道,“我陪着大家喝几杯,唱会儿歌就得走。” 助理小隋也同样选了姑娘,两个保镖在门外没有进来。 不多时,穿着清凉的姑娘鱼贯而入,在几人身边落座。 Linh是最后进来的,穿着件墨绿色无袖旗袍,开衩开到大腿根,里面是丁字裤,黑色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后。她径直坐在魏琪右手边,轻声问候,“琪哥,好久不见。” Trung端着酒杯,在一旁打趣,“魏总,这是怪你最近不来看她呢。” 魏琪笑而不语,只抬手倒酒,一饮而尽。 包间内氛围缓慢升温,越语、中文、粤语的歌声混杂在一处。Trung涉猎广泛,英文歌唱得也溜,麦克风拿在手里一首接一首,陶醉得很。 “琪哥最近很累?”Linh靠在魏琪身侧,小心翼翼地拿纸巾为他擦汗。魏琪没有推开,低头看着杯中液体,淡淡道,“还好,做生意哪有不累的?只是越南的雨季太长,工地上的事总一拖再拖。” 女人柔软的身体贴着他,宽慰道,“肯定会好起来的。” 魏琪抬眼望着Linh妆容精致的脸庞,沉默了一瞬,笑了笑,笑意中带了点讽刺又带了点疲倦,“或许吧。” 他坐在这,搂着陪酒女,听Trung和高天洋唱着不成调的老歌,心里想的却是沉韫,还有远在美国的女儿。也不知道她们此刻在做什么?沉韫在杭市已停留半月有余,身边只怕不缺人陪伴。 沉韫对他态度突然冷淡他能感受得到,只是对她,他总是有些怯懦的,试图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避免给她造成困扰。 心里有些酸涩,忍不住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抽烟,隔着烟雾看高天洋和Trung玩骰子。一个小姐攀着Trung,双腿间的部位就卡在他粗壮的大腿上,吊带已经被扯开,白花花的奶子就那么露在外面,Trung抱一个揽一个,一会上一会下,手上的动作就没停过。 出神间魏琪听到Trung叫他,“小魏总,回神了!你这人啊,也不要太正经。” 魏琪举举酒杯,自嘲地笑笑,“Trung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这种人可没资格装正经。” 凌晨一点多,Trung醉醺醺搂着两个女人去了另外房间继续后半场,高天洋之前就借口有事先走了,魏琪喝得不少,头有些晕沉,见Trung玩好也准备离开。 出门前Linh突然叫住他,悄悄塞了个纸团在他口袋,附到他耳边悄声道,“琪哥,这是我私人联系方式,有需要您联系我。” 魏琪偏过头审视地看了她一眼,最终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微微点头,而后径直走出包房。 夜晚依旧闷热,尤其刚从空调房中出来,对比更加明显。湿热的风拂过脸颊,魏琪有些烦躁地将额前碎发捋向后面。大脑好像是清醒的,但腿脚却有了自我意识般不听使唤。 侍者见魏琪步伐不稳想要过来搀扶,被他摆手拒绝。司机就等在正门对面,见他踉跄着走来赶忙下来扶他上车。 回到相对安全的环境中,紧绷的神经短暂放松,酒劲也上来了,魏琪垂着头,像被抽掉骨头一样摊靠在皮质座椅,呓语般唤了声“阿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