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鵝之鎖》 主題歌及版權 白天鹅之锁 翩翩起舞,羽翼轻展迷雾中, 纯净如初,痴情纠缠那旧梦。 追逐轻风,低语着她的痛, 碎在彼岸,浪花重重去无踪。 锁链缠身,欲念在流淌, 纯白羽毛,遮掩了心伤。 追逐那火焰,踏浪而行, 秘密在夜里,无处安放。 丝丝柔情,玫瑰香随风飘荡, 回忆似刀,谁能够忘记过往。 寻找港湾,沉沦在温柔乡, 遮断归途,长路漫漫波心荡。 锁链缠身,欲念在流淌, 纯白羽毛,遮掩了心伤。 追逐那火焰,踏浪而行, 秘密在夜里,无处安放。 白天鹅,要飞向何方? 心锁沉重,情愫何曾忘。 爱是烈焰,烧尽了过往, 灵魂,在深渊流浪。 在岸边,看她湖心起舞, 泪光如星,身姿隐入迷途。 锁住的心,此处可有归路? 却在叹息,如何回到当初。 作者 / Author: 寂寞胖子 出版商 / Publisher: 光摩訶出版社 / ilLumahara Press 联系方式 / Contact: whiteswan@illumahara 年龄限制 / Age Restriction: 本书仅限成人阅读(18岁及以上)。内容可能包含不适合未成年人的主题或描述。This book is intended for adult readers only (18 and older). The content may include themes or descriptions unsuitable for minors. 版权声明 / Copyright Notice: 版权所有 ? 2025 寂寞胖子。保留所有权利。本书由光摩訶出版社在美国发行。本书允许非商业用途的复製和分发,但禁止任何形式的商业用途或改编。/ Copyright ? 2025 寂寞胖子. All rights reserved. Published in the United States by ilLumahara Press. Reproduction and distribution for nonmercial purposes are permitted, but no mercial use or adaptation is allowed. * 非商业用途:允许个人阅读、免费分享电子版或打印版给朋友、家人,或在非盈利的书评、学术研究或社交媒体中引用(需注明出处及版权归属)。 * 禁止行为: * 商业用途:包括出售、租赁、用于广告、收费课程或任何以盈利为目的的行为。 * 改编:包括改编为电影、电视剧、漫画、游戏、续集、同人作品,或修改小说文字、情节、角色等。 * 任何未经授权的商业用途或改编均属侵权,需通过光摩訶出版社获得书面许可。 * Non-Commercial Use: Permitted for personal reading, sharing free electronic or printed copies with friends or family, or quoting in non-profit reviews, academic research, or social media (with proper attribution). * Prohibited Actions: * Commercial Use: Includes selling, renting, using in advertisements, paid courses, or any profit-driven activities. * Adaptation: Includes adapting into films, TV series, ics, games, sequels, fan fiction, or modifying the text, plot, or characters. * Any unauthorized mercial use or adaptation constitutes infringement and requires written permission from ilLumahara Press. 版本号 / Version: 1.0 出版日期 / Publication Date: 2025年9月 / September 2025 字数统计 / Word Count: 约227,000字 / Chinese characters ISBN: 979-8-9990527-1-1 出版地 / Place of Publication: Digitally Published in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免责声明 / Disclaimer: 本书为虚构作品,书中人物、事件和地点均为作者想像的產物,与现实无关。如有雷同,纯属巧合。This is a work of fiction. Names, characters, places, and incidents are products of the author039;s imagination and have no relation to reality. Any resemblance to actual persons, living or dead, or actual events is purely coincidental. 美国版权信息 / U.S. Copyright Information: 根据美国版权法(17 U.S.C.),本书受版权保护。欲瞭解更多信息,请访问美国版权局网站(.copyright.gov)或联系出版商。This book is protected under United States copyright law (17 U.S.C.). For more information, visit the U.S. Copyright Office (.copyright.gov) or contact the publisher. 本书为《白天鹅之链》续篇。 心理过载警告 本书包含深刻的情感衝突、复杂的心理刻画及强烈的感官描写,涉及婚姻危机、人性挣扎与道德困境等主题,可能引发显着的情绪波动或心理不适。故事中的人物将面对背叛、自我否定及救赎的艰难抉择,情节跌宕且充满悬念。若您对高强度情感内容或心理负荷较大的叙事敏感,请谨慎阅读,并在需要时暂停,以维护您的情绪健康。愿您在探索故事深度时,获得共鸣与啟发。 第一幕引言 我站在海岸,凝望奥德修斯,那位被命运放逐的旅人。他的身影在海浪中摇曳,眼中燃着伊萨卡的星火,佩涅洛佩的身影如无形缆绳,系住他漂泊的灵魂。我为他的执念与抗争喟叹。 海风呼啸,浪花打在他的脸庞,卡吕普索的岛屿如温柔的囚笼,让他沉迷了七年。她誓言赐他不朽的生命,用果酒的芬芳遮蔽归途的星辰。他倚在她怀中,肉身沉沦,灵魂却在暗夜叹息。虚幻的港湾让他遗忘归途,却无法磨灭他对妻子的思念。谁能在安逸的幻象前不心动?可奥德修斯斩断了甜蜜的锁链,选择风浪而非永生。我想,这便是人性:在沉沦的边缘,追寻那微弱的光。 海妖塞壬的歌声更险恶,如毒液渗入心灵,引无数灵魂坠入欲望的深渊。奥德修斯以绳索自缚,挑战诱惑而不沉沦。这是勇者的抉择——直面心魔,守护归途的信念。塞壬的歌声,是人性贪婪的试炼,他的心跳,是对救赎的呼喊。 我曾见他泪湿衣襟,思念佩涅洛佩的柔情,又在冥界听亡魂的冷嘲。他可曾动摇,怀疑归家的意义?可曾于风暴中想随波逐流?然而,他步履不停,执念如北极星,照亮无边的暗夜。奥德修斯的旅程,是人性在苦难中的试炼,是对彼岸的永恆追寻。 小船没入海天,浪涛吞噬身影,却无法湮灭他心中的火。伊萨卡是否依旧?佩涅洛佩是否仍在等待?谁也不知道,但他的抗争就是人性的光辉。救赎或许很遥远,追寻的勇气使他超越凡尘。人生如海,诱惑如暗礁,沉沦如漩涡,回归却需一生跋涉。 第一章 拳赛的喧嚣如退潮的浪花,转瞬即逝,欢呼与掌声一文不值。观眾们散得一乾二净,只剩满身的伤和心底的空洞。我瘫在拳台边的椅子里,汗水混着血黏在脸上,左颊肿得像个硬馒头,每喘口气都似胸口被重锤敲击。内心涌动着与世界为敌的愤怒,我挥手嘶喊:「不去医院,勿要管我,阿拉么事!」 王指导皱眉瞪我,花白头发几乎竖立,运动服袖子拉到胳膊肘,叉腰喝道:「林泽然,儂发什么疯?脑震盪晓得伐?肋骨伤了再拖会出大事体!」他转头冲现场医生喊:「小刘,儂再看看,这倔驴勿听劝!」 那瘦高个子医生蹲下来在我身上捏来捏去,皱眉说:「小林,脑震盪轻微,血肿得处理,肋骨没断算儂走运。必须去医院拍片,勿能拖!」 我咬牙推开他的手:「勿去!我好好的,儂勿烦!」 医生摇头,递我一瓶矿泉水,起身跟王指导嘀咕。 大头换了身乾净的红色套头衫,他挤过来,猛拍我肩膀咧嘴笑道:「林泽然!儂忒猛了,活活把阿健打趴!模子!真男人!」 我疼得直齜牙:「轻点轻点,儂想拍死我啊?」 朋友们围成一圈,七嘴八舌:「然哥,儂这拳头,全运会都够格了!」「那瘪三,嚣张得咧,活该被儂揍!」他们笑得很开心,递来毛巾和水,眼神满是崇拜,可我脑子里只有颖颖的影子,她明明就在眼前的广告牌上对我微笑,却又那么遥远。 我撑着膝盖起身,双腿软得像在踩棉花,喘着粗气道:「走,喝酒去!今晚勿醉勿归!」 王指导瞪眼骂道:「喝酒?儂脑子瓦特了?去医院!」他伸手拉我,我甩开:「勿去医院!阿拉喝酒!」 大头忙打圆场:「指导,然哥今晚是主角,给他点面子!他这伤看着吓人,其实皮外伤,阿拉送他回家歇着,不会乱来!」又转头低声对我嘀咕:「儂这倔脾气,医院真不去?嫂子在家等着,咱先回去,省得她急。」 王指导揉揉太阳穴,叹气:「这小赤佬,随儂去!大头,盯紧点,勿让他出事体!」 大头比了个OK手势,招呼几个朋友:「走,架起然哥,回他窝里!」 八点多,家门口的走廊灯温暖如故,好像颖颖在等家着我。我被大头等人架着,肋骨疼得像被烈焰炙烤,左脸肿得眼睛眯成一线。大头按门铃,咧嘴喊:「嫂子!然哥凯旋归来,开门啦!」转头又跟眾人低声嘀咕:「进去勿要提苏婉颖,晓得伐?里面那位是嫂子!」 门一开,曼姿站在门口,身着宽松孕妇装,手里拿iPad,双目瞪圆:「林泽然!你怎么弄成这样?跟人打架了?!」 我瘫坐在沙发里,晕得天旋地转,低声呢喃:「颖颖......颖颖......」 曼姿蹲在我面前,皱着眉检查眼眶上的血肿,手指轻触,疼得我吸气:「林泽然,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跟谁打架了?为什么没去医院?」 大头忙摆手,挤笑:「嫂子,勿要急!不是打架,是拳击!正宗比赛,儂看看!」他掏手机,翻出视频递过去,「然哥牛逼,一拳把那瘪三打趴!忒帅!」 朋友们附和:「然哥当年是静安区亚军,今晚重出江湖!」「视频刷爆了,嫂子,儂看这拳头,硬邦邦!」 曼姿接过手机,看了一会儿,脸色由急切转为震怒,眼里夹着泪光,低声说:「这是阿健?你跟阿健打拳赛?为颖颖,对吧?何必呢?那事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受不了!你伤成这样,值吗?」她转向大头,「不是说去看比赛吗?你们怎么还让他上台?!」 我不理他们,只低着头念叨着:「颖颖......我要颖颖......」 她凑到我跟前:「我知道你要出气,可你这样拼命,伤成这样,颖颖看到只会更难过!我去拿冰袋,你躺好。」 朋友们面面相覷,有人试探:「然哥,儂咋老喊嫂子......不是......」 大头忙打断那人:「然哥昏头了,乱喊的!曼姿是嫂子,勿要乱讲!」他狂向眾人使眼色,总算把这话题硬圆过去。 正说着,有人不小心翻到李文娜吻我的视频:「哦哟,点错了!」可视频已放出声,画面一闪而过,李文娜的常州口音非常清晰:「林泽然,你真Man!」 曼姿听到声音,手里的冰袋「啪」地掉地上。她瞪着我,声音发颤:「又是那个女人?!你是不跟她一起去的?」她转向那哥们,语气冰冷,「给我看!」 朋友吓得递过手机,支支吾吾地劝道:「嫂子,勿要误会!她是小白的女朋友,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你看,然哥推开她了!」 曼姿气得嘴唇发抖:「这个女人!你还让这女人贴上来?」 大头急得冒汗:「嫂子,勿误会!他推开她了,视频清清楚楚!儂勿要乱想!」他瞪那哥们:「儂个瘪三,视频乱翻啥?!」 眾人帮腔:「然哥推开她了!嫂子,儂多担待!」「嫂子,然哥受伤还喊......呃......林哥忒专一咧!」 曼姿捡起冰袋,按在我脸上,力道重得我直齜牙:「你要想清楚!这种女人,离远点!」 我头晕目眩,冰袋按在了哪里,一点感觉都没有,肋骨疼得喘不动,嘴里只是念叨:「颖颖......」 曼姿眼泪终于流淌下来:「你这样我怎么办?我怀着孩子,陪着你,可你......我知道你为什么......颖颖现在......你伤成这样,把事情搞得那么大,对谁都没好处!」 大头忙打岔:「嫂子,勿要理那个视频!然哥不去医院,吵着要回来,就是怕儂担心!」他冲朋友喊:「订药酒、喷雾剂,拿冰块敷敷伤!」眾人忙应和,叫外卖、拿冰块,忙成一团。 「你太衝动了。打拳赢了又怎样?能改变什么?」曼姿坐在我身边,按冰袋的力道轻了些:「可你这样......我怕你太衝动,对谁都没有好处。」 大头凑过来:「儂今晚忒猛,但嫂子都怀孕了,儂要稳当点!嫂子,李文娜那事,儂勿要误会!」他拍我肩膀,回头喊:「药酒送来没?快点!」 客厅气氛越来越尷尬,眾人纷纷找藉口溜了。大头坚持到最后,冲曼姿挤出笑脸:「嫂子,然哥多亏儂!改天一起吃饭!」又冲我眨眼:「林泽然,稳当点!」 门一关,屋里只剩我和曼姿。她收拾了药箱,低声:「你先休息,我先去煮点粥。」她走进厨房,脚步沉重。我瘫在沙发上,头晕肋痛,脑海里满是颖颖的影子,她的笑脸渐行渐远,心里的刺痛如寒风掠过荒原。 过了不知多久,曼姿端出粥来,舀一勺喂我:「别说话了,喝点粥。」我盯着她,脑子里是苏婉颖种多肉的画面,笑着说:「老公,这株叫『希望』。」 我伸手抱住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颖颖......勿要走......我打倒了阿健......我打赢了......为啥儂勿要阿拉,还要跟阿拉离婚......」 曼姿愣住,放下碗,紧紧拥我入怀说:「我不是......别哭了,你受伤了,好好休息......」 我脑子一片混沌,抱紧她,手指攥紧她的衣服:「颖颖......我错了......我护不住儂......」我吻她,舌头探了进去,带着泪水的咸涩。 她推我,颤声说:「别......我怀孕了......」可我紧紧抱着她,她停止了反抗,唇舌柔和地回应我的吻。 「颖颖......我好想你......」我的手滑到她胸前,隔着衣服抚摸她的乳房,紧接着掀起她的衣服,贪婪地吮吸乳头,感受着乳晕和乳头的口感,嘴里混着血腥味和皮肤的奶香,甜得让人心碎。她身体一颤,低声:「别......我怀孕了......」她推我的肩膀,却推不开。 「颖颖......」我的手指滑到她的腰际,摸向她的内裤,脑子如沸腾的粥,鼻腔里全是玫瑰香,真实得像她从未离开。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声音拔高:「不行!我不能做!」她的脸胀红,眼泪又掉下来,犹豫了一瞬,喘着气说:「你冷静点......我帮你......」 她解开我的裤子,用冰凉的手指抚摸我勃起的阴茎,低头含住,我的阴茎在她嘴里硬得如铁,跟着心脏搏动。这是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我忍着浑身的疼痛,低吼:「颖颖......颖颖......」 曼姿的头上下移动,嘴唇紧裹,吮吸的力度让我头皮发麻。我脑子里全是颖颖扑进我怀里的画面,笑着说:「泽然,你是我的英雄。」她的动作加快,我低吼一声,阴茎猛然搏动,精液射在她喉咙深处。她慢慢抬头,眼泪掛在脸上,眼神流露出千言万语。我伸手去抱她,却被拒绝了。 第二天早上,我躺在床上,依旧头晕目眩,手机叮了一响,陈昊的邮件赫然出现在屏幕上,标题像一记重拳,砸得我心口生疼。我知道不该打开,可手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去,仿佛只有直面这痛苦,才能证明我的爱。正文没有内容,只有附件图片,是颖颖手写的两张纸,她的脸在那些文字间跳跃,每一个字都像手术,切割着我对她的牵掛。 发件人:陈昊 收件人:林泽然 主题:苏婉颖的治疗日记:她已臣服于我 调教日记:蒙眼的放松感 今天是陈教授的第一次正式治疗,我坐在治疗室里,灯光很柔和,像在哄我入睡,可我的心却一直乱跳。他让我谈阿健的事,谈那段视频,谈泽然知道后的眼神。我说了几句就哭了,泪水止不住,羞耻感太强烈。我好怕,怕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怕泽然看我的眼神永远带着失望。陈教授的声音很温柔,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他说这是「正念练习」,让我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体上,忘掉那些折磨我的画面。 他拿出一条黑色丝巾,蒙住我的眼睛。世界突然安静了,只剩他的声音和我的呼吸。我有点怕,怕黑暗里会冒出阿健的影子,可陈教授让我感受丝巾的触感,感受空气吹过肌肤的感觉。我听他说话,慢慢地,心跳不再那么慌乱。丝巾凉凉的,遮住眼睛的时候,我的脸烧起来,羞耻感又回来了——我怎么能让那些人这样对我?可那种感觉......像被释放,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又绑了我的手腕,绳子不紧,可我动不了。我听见妮妮的声音在我脑子里笑,贱兮兮地说:「主人,绑紧点,妮妮喜欢!」我吓了一跳,想压住她,可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的身体开始发烫,尤其是胸口和下腹。我咬紧嘴唇,不想让她出来,可妮妮不在乎,她在身体里扭动,呻吟着说想要。我好羞耻,羞耻到想死,可快感像潮水,淹没了我。陈教授只是轻抚我的颈部,我却像被电击,皮肤烫得要炸开。妮妮用她那贱嗓子喊:「主人,摸我,妮妮好想要!」我恨她,恨自己,可我控制不住。 治疗结束时,我满脸泪水,身体却轻了,像卸下一些负担。陈教授说这是个好的开始,我却害怕妮妮会彻底吞噬我,害怕林泽然知道后会彻底放弃我。我是苏婉颖,可妮妮的呻吟还在我脑子里回荡,像个甩不掉的鬼魂。 那个曾在星空下与我许诺未来的女孩,如今被另一个男人握在掌心蹂躪。我无法想像她在那个房间里,承受着怎样的折磨,又或许,她已经开始接受,甚至享受。我不愿相信,她会如此轻易拋弃我们曾经的温暖。陈昊用的标题充满了得意与嘲弄,抽打着我的灵魂。我的手颤抖着,拨通了陈昊的微信,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陈昊,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愤怒衝破了理智的堤坝,「你发那种东西给我,是想干什么?」 他停顿了一秒,语气依然平稳,「泽然,作为苏婉颖的治疗师,我有责任向家属沟通她的治疗进展。这是心理治疗的常规做法,很有必要,也很正常。请你不要多想。」 「正常?」我冷笑,心中满是愤怒,「你把她绑起来,蒙住眼睛,还叫这治疗?你这是在假借治疗性侵她!我要报警,你别以为我不敢!」 「泽然,你冷静点。」陈昊依旧不急不躁,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专业腔调,「你说性侵,这完全是误会。苏婉颖现在的状态,你应该清楚,她的神智并不稳定,存在严重的人格解离。你看了她的日记,应该能感觉到,里面分明有两个声音,一个是苏婉颖,一个是她分裂出的妮妮。这种情况在心理学和精神病学中很常见,叫做解离性身份障碍。你可以查DSM-5,这是国际通用的诊断标准。」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压制了我升腾的火焰,但心中阴燃的愤怒依旧不减,「那日记......那日记里写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日记是治疗的一部分。」陈昊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得意,「日记疗法是解离障碍的常见手段,让患者通过书写表达潜意识,帮我们瞭解她的心理状态。你看到的那些内容,很多是她分裂人格的想像,尤其是妮妮的部分,充满了夸张的性化表达。这不是现实,而是她病态心理的投射。心理学上,这叫超现实叙事,说明她的精神状况确实有问题。」 我想反驳,却找不到突破口。他的话听起来那么合情合理,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你说这些是假的,可你为什么要发给我?为什么用那种标题?你这是故意挑衅我!」 「林泽然,我理解你的情绪。」陈昊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同情的口吻,「标题或许有些直接,但我的目的是让你瞭解她的真实状态。作为家属,你有权知道她的病情。如果你觉得接受不了,我以后就不发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面对这种赤裸的心理记录。」 「不要!」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心跳猛地加速。不发了?那意味着我将彻底失去颖颖的踪跡,失去瞭解她现在的唯一途径。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还是继续发给我吧。」 「好的,我尊重你的选择。」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我得提醒你,病人的情况很复杂。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治疗方法,可以諮询其他专家。但我必须提醒你,解离障碍的治疗需要高度个性化。如果其他专家介入,可能会要求她立即住院,甚至送进精神病院。那种环境对她不利,电休克治疗、大量药物,会严重影响她的认知和情绪。长期住院可能导致她彻底退行,甚至丧失社会功能。你可能也知道,国内的精神病院条件......未必适合她现在的状态。」 他的话像一记直拳,砸碎了我的最后防线。我想起颖颖的笑,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想像她被困在冰冷的精神病院,接受电击,变成一个眼神空洞,没有灵魂的躯壳。我的心一阵绞痛,无法承受那样的画面,「你......你保证她在你那里能好起来?」 「我尽力而为。」回答很简短,「泽然,信任我,这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她的日记会继续发给你,你可以随时瞭解她的进展。」 电话掛断,手里的手机像烧红的铁,烫得掌心发麻。陈昊说的那些事像毒药一样渗进我的血液,让我既愤怒又无奈。我恨他,恨他的操控,恨他的傲慢,可我更恨自己,竟然在这一刻选择了妥协。因为他是对的,日记是我现在唯一能触及颖颖的途径,哪怕每字每句都像子弹,将我打得千疮百孔。 下午,我约了律师老王在咖啡厅见面。我咽下冰凉苦涩的咖啡,将和离婚有关的事原原本本跟他说了:阿健的视频,颖颖的崩溃,人格解离,妮妮的出现,她签了离婚协议,和陈昊同居,还有陈昊的所谓治疗日记,「我看伊是被精神控制了!」我盯着老王,「这个陈昊,趁伊心理脆弱,逼我签协议,逼伊签离婚协议。有啥办法救她啊?」 「老同学,这案子蛮麻烦的。」老王翻看我带来的离婚协议和治疗协议,眉头紧锁着沉默良久后才开口,「你太太照常上班,社会功能没啥问题,法律上她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精神控制这种东西么,难证明。现在没啥直接证据,譬如录音或者证人证明她被人胁迫,那么她同居和签协议,法律都当她自愿的。」 「她有人格解离啊!」我急了,声音升高,「她不是正常状态!我可以报警啊!老王,你帮帮我好伐!」 「中国法律不承认人格解离,这个诊断不能作为无行为能力的依据。」他摇摇头,叹口气:「这份治疗协议有点小毛病,不过你也签了字,等于是同意对方的方案。打官司难赢啊,搞不好还把苏婉颖的隐私抖出去,视频啊,你们私生活啥的,都要曝光,对你们两个都没啥好处。报警也没用,没证据证明胁迫或者犯罪,警察不会立案的。」 「那就没有了?」 「法律不是啥都能解决的,我不收你钱,兄弟情分不能坏。在法律面前,你讲这些,看起来就是个因为离婚气昏头的丈夫,也蛮常见。」老王叹口气,「你再去问问别的律师,大律所可能有点路子。不过说老实话,打官司伤人又费力,你要想清楚值不值。」 他拍拍我肩膀,站起来就走了。颖颖的笑脸在我脑子里闪过,又被治疗日记的梦魘压住。我想救她,可连法律都站在陈昊那边。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推开门,客厅暖灯依旧,厨房里锅铲叮噹响,屋里飘着葱姜味儿,曼姿穿着宽松的灰色孕妇装,围裙随便系在腰上,端出葱爆牛肉、炒西兰花和一碗冬瓜排骨汤。她闻着油烟味,时不时地乾呕一下,脸上白得没血色。她瞥我一眼,小心翼翼地微笑:「回来了?饭做好了,快吃吧!」 桌上摆着两副碗筷,汤碗冒着热气,可我的胃被无形的手攥住,「谢谢你!可是我没胃口。」 曼姿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点点头:「嗯......我也没胃口。」她放下筷子,坐我对面,手指扣着桌面。菜的热气渐渐升腾到空气中,像我们之间的一堵墙。 「陈昊给我了发邮件。」我憋不住,咽了口唾沫,「是颖颖的治疗日记,写她怎么喊他主人,求他......操她,求他绑她......我找了律师,他说法律方面......没有办法,颖颖签的离婚协议是自愿的,我签的治疗协议是自愿的,没证据证明她被控制。」我抓自己的头发,「颖颖要跟我离婚,曼姿,她不是我的了......我要彻底失去她了!他们把我的路全堵死,他们要把颖颖变成他们的性奴!我救不了她,曼姿,我他妈的救不了她......」 「别瞎想!」曼姿眼里闪着震惊和疼,她深吸一口气,控制着声音的平静,「陈昊是心理治疗师,专业得很,日记是治疗手段,可能夸张了点,可能只是颖颖的心理发洩,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能当真的。你得信他的专业,他不会害她。」她手伸过来,想碰我,又缩回去,「你现在胡思乱想,只会把自己逼疯。」 「信他?他标题写『她已臣服于我』,这叫专业?他在羞辱我,他在告诉我,颖颖是他的了!他要把她变成性奴,你懂不懂?」我站起身来,拳头砸桌上,汤碗晃得洒了出来, 「我打赢了阿健,可颖颖还是......她签了离婚协议,她不要我了......他们太强了,我斗不过......」 「别这样......」曼姿站起来,绕过桌子,抱住我。她温暖的身体也在颤抖着,「你还有我,还有孩子......颖颖她会自己走出来的。颖颖很要强,她只是......迷路了。别怕,她会回来的。」 「迷路?曼姿,你是说她迷路?」我把脸埋在她的乳房间,闻着她淡淡的牡丹花香,「她不要我了,曼姿,她真不要我了......我的心好疼......我不想失去她......」 我抬起头,嘴唇吻到她的脸上,品尝着她的眼泪,顺势又吻上她的嘴,舌头鑽进去舔舐着,湿热得像花茶。我喘着气,低声喊:「颖颖......儂是我的......」曼姿身子一抖,回应我的吻。她低哼一声:「老公......」我伸手摸上她的乳房,隔着衣服,她的乳头已经赢了,身体烫得我勃起。 我横抱起她娇小的身体,踉蹌着走进卧室,把她放到床上,「颖颖......我要儂......」我脱下她衣服,手伸向她的裤子:「颖颖,我要你......」 曼姿猛地抓我的手,脸红得像血,喘着说:「现在不行!我怀孕了,不能做!你冷静点......」 脑子像被冰水泼醒,羞耻和疼痛像浪头砸过来,我瘫坐在床边,捂着脸,「对不起,曼姿......我,我疯了......」 曼姿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跪在我面前,将我推倒,解开我裤子。她低头含住我,上下套弄带来的快感让我再次迷离:「颖颖......我爱你......」不一会儿,我就在她口中发射,又陷入无尽的黑暗。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窗帘缝鑽进来,我睁眼,头疼得像被锤子一下又一下地砸着。曼姿做了早餐,煎蛋和吐司,我吃着,尝不出什么滋味。吃完,我抓起背包,低着头说:「我上班去了。」 我走进公司,脸上和身上的伤还在火辣辣地疼,衬衫蹭着瘀伤,每走一步都带来痛苦。几个男同事凑过来,笑着拍我肩膀:「浦东拳王!视频都刷爆了,牛逼啊!」 我疼得齜牙,摆手喊道:「别拍,疼。」 他们哈哈大笑,递过来瓶矿泉水:「林经理,霸气!都知道你了!」 角落里几个女同事窃窃私语,眼神时不时瞄我。两个实习小姑娘在茶水间指指点点,声音压得低,但「拳赛」、「苏婉颖」、「李文娜」几个词还是飘进我耳朵。我懒得理会,拖着身子坐到工位,眼前的登录界面飘忽不定。例会上,连大老闆都对我客客气气的。部门里的手下们也老实了不少,连平时爱扎刺的实习生埋头写代码,连眼都不敢抬,其他人小心翼翼,再也没人给我找麻烦。 我盯着屏幕,代码没有任何意义,敲几个字就得停,脑子里全是颖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混了一天,加了一会儿班,我拖着伤,默默走出公司,身后还是那些若有若无的眼神和低声议论。 晚上回家,屋子空得像鬼屋,桌上啥也没有,空气中只留有若有若无的饭菜味。餐桌上放张纸条,曼姿的字硬朗又秀气: 泽然, 我走了。你先冷静,为了我们的孩子,也为了颖颖,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我会去陈昊那里看颖颖,儘量去照顾她。你没想清楚前,我不能再来陪你了。你的状态不好,我怕我们都撑不住。下次產检是下个月10日,下午两点,新区医院產科门诊,请你来陪我。 曼姿 颖颖走了,曼姿也走了,我独站在空荡的屋里,仿佛被全世界拋弃。颖颖的笑脸在脑海中闪烁,阳台上的多肉,沙发上的嬉闹,卧室里的温存,如今化作暗夜中的蝙蝠,潜伏在每个角落,无意之间就扑下来噬咬我的心。我们的未来,漆黑得望不到尽头。 我的爱还能支撑多久?颖颖的心是否还有我的位置?我只知道,无论她如今身在何处,我的灵魂依然为她而挣扎,为她而呼喊。 第二章 接下来的一周,我的部门要给客户的电商平台部署AI推荐系统。这项目像个巨坑,吞噬着我的精力和耐心,让我得到一个逃避的机会。开源模型Llama和BERT需要大量调优,我们团队却没几个真正懂AI的,我自己也是问别的AI和查询文档硬撑。试了AWS的SageMaker,部署快是快,但总跟我们的业务逻辑差了点火候。更烦的是,模型上线后泛化能力差得离谱,测试时精准得像个神仙,一到真实场景就推荐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客户留言里充斥着吐槽:「这AI是抽彩票的吧?」 负责销售的王总在会上甩脸色:「林经理,这AI再没起色,我们就违约了。」我低头抿了口咖啡,并没反驳。家里的客厅冷得刺骨,颖颖走后,触目皆是她的影子:她泡茉莉花茶的壶、摊开的半本小说、那盏她钟爱的暖黄檯灯......每件东西都在提醒我,她不在了。我带了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晚上就不再回家,直接睡在办公室的折叠床上。电话总没有停过,屏幕上「高律师」三个字每次都让我手抖。我猜他是催我签离婚协议,也就索性放着不接。颖颖的影子还刻在我心底,痛得无法割捨,怎么可能签字?我躲着他,拖着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念叨:她会回来的,她会回来的。 团队的小李叹气:「林哥,这模型学不会买家的行为,太杂了。」 我拍拍他肩膀,硬挤出一句:「再试试,没过不去的坎。」 晚上,我躺在会议室的折叠床上,脑子里全是报错日志和颖颖的笑脸。手机又震了,高律师的来电,我直接关机。我只想让时间停下来,让颖颖重新出现在门口,笑问:「老公,夜饭做好了伐?」 我快撑不住了,梦里全是模型的失败提示音,醒来一身冷汗。AWS的销售又打来电话,信誓旦旦说再优化就能完美适配。我冷笑:「你们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掛了电话,我召集团队开会,决定双管齐下:继续调优Llama,同时把SageMaker的API接口拆开,硬改到贴合我们的数据流。小李提议建个MLOps流水线,自动化测试和部署,能省点力。 团队开始烦躁,小张甩下鼠标:「林哥,这活儿没头啊!」 我没吭声,默默点了份外卖,分给大家。吃饭时,我低头扒拉着米饭,脑子里却闪过颖颖的样子,她爱吃我做的糖醋排骨,每次都笑着跟我抢。可现在,我连家都不敢回,怕一开门就被回忆淹没。高律师又打来电话,我盯着屏幕,犹豫了半分鐘,还是没接。我在拖时间,拖着那份离婚协议,延续我对颖颖的希望。 週五,事情有了转机。小李在MLOps流水线里找到个关键bug,修好后,Llama的推荐准确率蹿了15%。我们又连夜改了SageMaker的接口,让它终于能跟我们的业务数据无缝对接。 週六凌晨,系统上线测试,推荐结果终于像样了——爱买化妆品的客户,AI推的是口红和粉底,不再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拖鞋和水桶。我盯着屏幕,长出一口气,感觉像从深水里浮上来,第一次呼吸到了空气,可那空气又把我带回更加残酷的现实。 週六晚上,大老闆请全部门庆祝,我们先去洗浴中心彻底洗了个澡,再一起聚餐。霓虹灯映在黄浦江上,桌上摆满烤肉和红酒,老闆举杯:「老林,你这浦东拳王真给力!」 大家笑起来,我却摆手:「别提那称号,烦!」 老闆愣了下,没再提,笑着让大家多吃点。小李凑过来,低声说:「林哥,现在网上还在刷你的视频,说你打那个教练,是为了......」 我苦笑,端起酒杯:「别说那些。为了咱们的AI,乾了。」 眾人喝得正欢,我却陷入无边的孤寂,点开手机,屏幕上几十个高律师的未接来电。点开了颖颖的朋友圈,映入眼帘的是她这个礼拜在广告公司的光鲜日常:她依旧笑得那么灿烂,依旧那么精緻美丽,依旧和客户勾肩搭背地拍照,庆祝项目成功。手机「叮」地一响,新邮件跳入眼帘,我心头一紧: 发件人:陈昊 收件人:林泽然 标题:苏婉颖的堕落:她为我呻吟 今晚,主人让我赤裸地躺在他的床上,绳索紧紧缠绕我的手腕,勒进皮肤的触感带来一种诡异的平静。只有在束缚中,我才能逃离那些如影随形的噩梦。我的内心还在挣扎,羞耻在提醒着我,这不是我该沉沦的地方。可妮妮早已控制了一切,她的身体在燃烧,渴求主人的触碰,渴求那根假阳具带来狂喜。 主人将假阳具缓缓推入我,我贪婪地吞噬着它。最初是陌生的充实感,逐渐转为熟悉的节奏,每一次深入都像在撕开一道枷锁。我听见妮妮在淫荡放肆地尖叫:「主人,妮妮好爽!再深一点!」她的声音让我感到陌生,仿佛另一个灵魂在我的身体里狂欢。我的臀部不由自主地抬起,迎合着每一次抽插,阴蒂在摩擦中发热,快感如电流一样席捲全身。主人的手指捏住我的乳头,轻轻揉搓,刺激得我全身战慄,妮妮在呻吟中乞求主人加快,而我只能在羞耻中颤抖。 陈昊控制着深度和速度。陈昊控制着深度和速度,他把我撑得很满,每一抽动都唤醒深层脉动。我在心灵角落哭泣。我想起泽然,他曾用双臂为我挡住世界的恶意,可现在,我却在别的男人的身下沉沦。我知道这不对,可快感吞噬了我的反抗。主人用刺耳的言语羞辱我:「妮妮,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妮妮笑着回应,渴求被佔有,而我却在泪水中迷失,承认自己无力逃脱。 高潮来得很猛烈——喷射液体溅出,身体颤抖,情感释放如叹息般温和,又带着爆炸的惊喜。妮妮在尖叫中感谢主人的恩赐,温暖的放松笼罩我,魔鬼用全然的满足收割了我的灵魂。我感激陈昊,他让我暂时忘记了痛苦,忘记了愧疚,但他也让我变成了一个自己无法面对的女人。一个在捆绑和假阳具中寻找救赎的女人。 读完日记,我的心沉到了深渊,老闆和同事的笑声、酒杯叮噹的碰撞声,尽数化作遥远的背景音,耳畔只回荡着她的尖叫和陈昊的嘲讽。我揣起手机,冷汗顺着额头淌下,衬衫湿透,紧贴在背上如裹着意层寒冰。桌上烤肉的香气让我反胃,我猛灌一口酒,想用烈焰烧尽胸口的窒息。 饭后,同事们嚷着要再去酒吧放松,我木然跟着他们上了路。这间酒吧我很熟悉,LED灯牌直刺眼底,是我初遇李文娜的地方。晚风裹挟着江水的潮气,酒吧门口却热气蒸腾,酒精与香水味刺鼻,音乐震得胸口隐隐发颤。 酒吧里人头攒动,气氛热得像开了锅。卡座挤满了人,檯子上堆满了最低消费的精酿啤酒或洋酒套餐,哄闹声此起彼伏。几个推销酒的小妹子穿梭其间,身着露肩吊带紧身黑色短裙,带着职业的笑容,推销鸡尾酒和威士忌:「帅哥,今晚特惠,买两瓶送果盘,玩得开心点嘛!」她们的声音娇滴滴,眼睛却精明地揣度着每个人的钱包厚度。服务员也不闲着,穿梭在人群里,推销着「VIP包厢套餐」:「哥,包厢私密,还有小姐姐陪聊!」服务员凑到我们卡座,递上酒单,笑得露出一排白牙:「几位老闆,试试我们新上的龙舌兰套餐!」 舞池边,气氛组的年轻男女卖力表演,男的穿紧身T恤,肌肉线条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女的穿亮片吊带裙,扭动腰肢,头发甩出弧度,引得周围一阵口哨声。几个西装男端着酒杯,瞄上独自喝酒的女生,试探着搭訕;几个打扮精緻的女人,化着烟熏妆,斜眼打量着路过的男人,笑得曖昧又挑剔。 我倚在卡座,紧握威士忌,抬头四处扫视,李文娜又出现在那里,红色吊带裙紧裹她的曲线,裙摆开衩至大腿,露出白皙的肌肤,在微凉的夜色里分外撩人。她斜倚着吧台,身旁是个二十多岁的俊男,身着白色衬衫,袖子随意卷起,露出精緻的腕表,头发一丝不苟,貌似陆家嘴的投行新贵。他低头与李文娜耳语,手指轻佻地划过她的手臂,动作亲昵得刺眼。 李文娜在灯光下也瞥到了我,惊讶的眼神随即变成挑衅与不屑。她转头贴近那俊男,笑得更加肆意,声音清亮,刺穿了音乐的喧嚣。她凑到他耳边低语,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肱三头肌。帅哥笑得更浪,手顺势搭上她的肩,另一隻手端着酒杯,轻轻碰她的杯,这是挑逗的仪式。我面无表情,眼神却不由得追随她。 她侧头又扫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像故意要激我。她身子更贴近那帅哥,乳房蹭到他的胳膊,大腿随着她的动作露出更多曲线。她端起酒杯,仰头啜饮,喉咙轻动,挑衅的眼神牢牢攫住我。我攥紧酒杯,心里却像被火烧,嫉妒和痛苦混着酒精,烧得我头晕。她故意转身,身体更加贴近那帅哥,笑声断续传来。 我猛灌一口威士忌,火线从喉咙流到胸口,窒息感丝毫未减。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在演给我看,激我、刺我,让我没法忽视。同事小李凑过来,递了根烟:「林哥,悠着点喝,别一个人喝闷酒。」 我摆手,没接烟,目光聚焦在远方不知道什么地方。她正搂着那帅哥的脖子,笑得花枝乱颤,手指在他衬衫领口划来划去。我的眼神冷得像冰,可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像被她点燃的炸药,随时要炸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文娜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眼神里掩不住怒气和受伤,她单手叉着腰,大叫:「林泽然,儂啥意思啊?坐这边玩深沉,瞧不起我啊?」 我慢慢抬眼看向她,心中隐隐作痛:「儂勿要吵,我没心情。」 她冷笑一声,弯腰凑到我跟前,「没心情?那儂眼珠子老盯着我做啥?心里还想着苏婉颖吧?伊都跟人跑了,勾搭上老男人,儂还在这儿犯贱咧!」 我咬紧牙关,轻轻推了她一把,吼道:「儂少提伊!」 李文娜不依不饶,突然扬手扇了我一耳光,力道虽轻,脆响却如惊雷,卡座瞬间寂静。同事们愣住了,小李喉咙动了动,话又咽回去,眼神地飘向别处。周围的客人停下交谈,眼神纷纷投过来。我脸颊感受不到疼痛,怒火却被这一巴掌扇得更旺。我瞪着她吼:「儂发啥神经啊?」 李文娜的眼睛红得要滴血,泪光在灯光下闪动,「林泽然,儂这个混蛋......」她猛地俯身捧起我的脸,嘴唇狠狠贴上来,舌头探入我口中。我脑子一热,酒精和痛苦让我彻底失了理智,将她揽入怀中,强烈回吻。她顺势坐在我的腿上,身体紧贴着我,双手扣在我后颈,指甲掐进皮肤,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却激起了心底的躁动。 同事们愣在当场,小李慌忙低头抿了口酒,假装埋首手机。几个实习生起哄,拍桌子喊:「牛逼!」但更多人只是默默看着,有的带着揶揄,有的透着不屑。李文娜的吻似烈酒,麻醉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只剩她唇上的温热与心底的隐痛。 「我李文娜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儂算啥?凭啥让我爱上儂?」 她趴在我怀里抽泣,声音尖锐又脆弱:「伊都不要儂了,儂还是放不下?我愿意把一切都给儂,儂还把我推开,太不公平了!我就那么卑微吗?」 我哑然无言,只能搂紧她,任由颖颖的影子和她的哭声一起撕扯着我的理智。 她的婆娑泪眼中燃起怒火,透着挑衅:「儂晓得伐?苏婉颖在公司天天开心得要死,跟客户眉来眼去的唻,伊心里哪有儂的影子?」她的声音拔高,震颤着我的鼓膜,「儂的痴情值得吗?为啥?凭啥?就凭以前那段感情?人是会变的!」她柔软的身体贴着我,胸口起伏,热气喷在我颈侧,摧毁了我最后一丝防线。我的感官被她的温度、她的柔软、她的气息彻底打开,欲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同事们见状,悄然散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卡座只剩我和李文娜。夜色渐浓,音乐转为温柔的舞曲,萨克斯低吟如诉,轻抚我心头的隐痛。她拉我起身,带我走进舞池。我们紧紧贴着,慢慢摇晃,世界仿佛只剩我们俩,灯光在她红裙上滑过,宛如血色浪漫在夜色中流淌。她的头靠在我胸口,低声呢喃:「儂为啥这么倔......我真的好喜欢儂......」 我没有回应,脑子里还是颖颖的影子,但怀中的温暖让我暂时忘了痛苦。她的柑橘香、泪水的咸涩、身体的柔软,宛如一剂麻醉药,暂时掩盖我心底撕裂的痛。李文娜的手轻搭在我肩上,指尖隔着衣服传来温热,柔软却有力。她的腰肢在我掌心轻晃,胸口紧贴我的胸膛,裙摆摩挲着我的腿,勾起一股电流,让我心跳加速。 我们贴得更近,她的胸口紧压着我,娇小的乳房透过薄裙挤过来,融化我心中的坚冰。低吟旋律催动着我们的心跳。她的手指滑到我后颈,轻抚我的发梢。她的眼睛迎上来,那双眸子在迷离的光影中释放灼热的光芒,执着的凌厉与清亮灵魂的交织,毫无掩饰,照亮心底沉寂的角落,让人渴望为她倾尽所有。她的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贴近,都是她的渴望和不甘。我的手掌在她腰间收紧,她顺势贴得更近,额头抵着我的下巴,气息交缠,融为一体。我在光晕中低头吻她,舌头随萨克斯的慵懒节奏在她嘴里翻搅。她沉醉的闷哼在耳边响起,似要用她的灵魂,把我从深渊拉回人间。 她带我回了她浦东的高层公寓,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光闪烁如欲焰,撩拨着夜空。门一关,她将我推倒在灰色沙发上,红色吊带裙滑落脚边,黑色丝绸内衣勾勒她娇小的乳房。她的雀斑散落在锁骨与胸前,皮肤白得晃眼,她的眼神燃着爱欲与恨意,「今晚你是我的。」 酒精和痛苦让我彻底失控,我搂着她,问:「娜娜,有没有套子啊?」 她一愣,眼眶湿了,猛地抱紧我,「没有,不要儂戴套子......我从来没带男人回家,儂是头一个。」我的心一颤,愧疚和欲望交织,却无法拒绝这个夜色。 我低头吻上她的唇,回应她的深情。她的红唇柔软如蜜,湿润而炽热,舌尖在我的口腔内舔弄,清甜的唾液如同初恋的青涩。我又将舌头探入她的口腔,吮吸带着柑橘香的甜腻。我脱掉她的蕾丝内裤,双手托住她的臀部,阴茎抵住她的阴部,缓缓进入。她的阴道湿热紧致,内壁裹紧我,吸走我的灵魂。我加深吻的力度,试图用她的甜美淹没心底的空虚。我在本能的驱使下深浅交替地抽插,她的臀部迎合着我的撞击,淫液顺着大腿流下,湿了沙发。我沉溺在这份灵与肉的交融中,逃避颖颖转身离去的背影。高潮席捲,她的身体紧绷,阴道剧烈收缩,尖叫着:「我爱儂!」 我动作加速,也在她体内喷射,脑子里全是她的香气,我和她的身心彻底交融。 我们瘫在沙发里,汗水混在一起喘息着,公寓里静得只剩窗外的风声,在冷笑我爱的无能。 醒来时,夜已深了。她依偎在我的胸口,压得肋骨隐隐作痛,让我心情更加沉重。她睁开眼,轻轻一笑,声音软糯:「洗个澡吧,黏糊糊的咧。」 浴室里,她站在水流下,水珠滑过她的乳房和腹部,雀斑在湿润的皮肤上闪亮,蒸汽模糊了她的轮廓,勾起我压不住的欲火。我抱住她,吻上她的唇,这次的吻更深,水流冲刷着我们的脸。她的呼吸急促,低声哼唱:「然然......」我轻咬她的下唇,用热烈的吻堵住她的声音,蒸汽在她脸上凝成细密的水珠。 我们走进卧室,柔和的灯光洒在白色床单上,勾勒出温暖的光晕。她按我躺下,赤裸的身体跨上来,吻上我的胸口,舌尖滑过乳头,激起一阵酥麻电流。她的手滑到我的阴茎,轻轻摩挲。我翻身将她压下,吻上她的脖颈,舌头在她耳垂轻咬,再次进入她的阴道,她的喘息绵长而深情:「我爱儂......然然,我是儂的......」她的双腿缠上我的腰,淫液顺着身体淌下,浸湿了柔软的床单。她的乳房在我的胸口摩擦,乳头硬得刮过我的皮肤。我的舌头在她嘴里狂野掠夺,引来她颤抖的呻吟,高潮再次如暴风雨般席捲而来。 她蜷在我怀里,脸贴着我的胸口,低声呢喃:「林泽然,我一直在等儂......」她的声音带着泪意,勾起我心底的柔软。我叹口气,吻上她脸,舌尖在她眼角轻舐泪水,试图用温柔掩盖我的愧疚。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沉沉睡去,进入久违了的醇黑梦乡。 阳光从落地窗刺入,照得眼睛生疼。她赤裸的身体蜷在白色被子里,长发铺散在枕头上。激情退潮,留下满地的狼藉和心底的愧疚。颖颖的影子又在脑子里闪过,她的笑、她的泪、她在陈昊床上的呻吟......我闷哼一声,试图把这些画面挤出去。 她动了动,睫毛微颤,睁开眼,带着几分慵懒的笑:「哟,浦东拳王,醒了?」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坦露出娇小的乳房,毫不遮掩地伸了个懒腰,咯咯笑着:「看儂这眼神,昨晚还没爽够?」见我没吭声,她爬过来,赤裸的身体贴上我的胸膛,手指在我脸上划过,轻轻抚摸淤青处:「嘖,脸还肿着咧,还疼不疼?」 我抓住她的手,想推开,可她的唇已贴上来。她的手滑到我腰间,调皮地一握:「儂这男人,嘴上说不要,身体老实得要咧。」 我低声喊:「勿要闹......」 她笑得更媚,翻身跨坐我身上,长发垂下,撩过我的胸口:「不闹?那我陪儂聊聊天,咋样?」 她头枕在我胸前,开始讲述她的故事。她说大学毕业后不用急着工作,跑去欧美玩了一年,gap year,巴黎的塞纳河边吃可丽饼,意大利的渔村晒太阳,美国西海岸开着租来的敞篷车兜风......她讲得眉飞色舞,眼里闪着光:「那辰光我天天跟野马似的,自由得要死。晚上住青旅,和一堆老外聊旅行,喝得晕乎乎,差点跟个法国小哥跑了!」她顿了顿,自嘲道:「后来爹叫我正经点,我才去英国读了个硕士。伦敦那鬼地方,贵得要死,请全班同学吃个火锅就花了一千多镑。那地方雨多得烦死人,可我爱那儿的小酒馆,点杯苹果酒,听她们吹牛,忒有腔调唻。」 她的手指在我胸口画圈,讲到在伦敦认识个搞音乐的男友,差点为他留下来,结果发现对方是个「浪子」,连电费都付不起。她咯咯地笑道:「我这人,眼光忒差,专挑不靠谱的。」 我苦笑道:「儂这眼光,确实不咋样。」 她拍我一下,佯装生气:「哟,拳王还嫌弃我?那儂昨晚咋那么卖力?」我们聊了一个上午,从她的冒险故事聊到我大学时和颖颖的甜蜜时光。她听我说到颖颖,眼神柔了些,轻轻叹气:「儂这个人,太死心眼。伊现在......哎,算了,不讲了。」 她翻身下床,赤裸的身躯沐浴在阳光中:「勿要想那些,陪我出去吃顿饭,散散心,好伐?」 门铃响了,她取下一件丝质睡袍裹上,赤着脚跑到门口。只见她取来一个小纸袋,笑着冲我晃了晃:「毓婷。」她拆开包装,红着脸吞下一颗药,娇羞的神情让我心头一颤——像极了颖颖。 她斜我一眼,笑道:「怎么,心疼了?放心,我身体好着呢。」 她随手扔掉药盒,拽我到处转,戏謔道:「来,瞧瞧我这窝,三百多平,够气派不?」 她的公寓宽敞明亮,北欧风装修简约精緻。落地窗洒满阳光,白色墙面配浅灰橡木地板,温暖却有些的孤寂。L型沙发上散落几张羊皮,上边还有昨晚的痕跡。旁边的胡桃木茶几上摆着一盆多肉,绿意盎然。开放式厨房里,白色大理石檯面折射阳光,岛台上摆着几瓶红酒和一隻北欧风陶罐,一种不动声色的精緻。墙角的书架上堆满了财经类书籍,时尚类杂志和艺术画册,还有一些英文小说,封面泛黄,像被翻过无数次。客厅墙上掛着一幅极简线条画,或明或暗的色块交织,像她复杂又捉摸不透的性格。 「这是我娘十年前留下的。」 她斜倚在料理台边,语气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她走了后,我爸跟小三结婚,我在家里天天跟她吵,实在受不了,就搬来这儿。平时就我一个人,挺自在的唻。」她耸耸肩,笑得有点落寞:「不过有时候也冷清,晚上睡不着,就开瓶酒,对着窗外发呆。」 我没接话,目光扫过公寓,心底却闪过颖颖的身影——她也爱在家里摆弄植物,阳台上的多肉是她最宝贝的「希望」。我摇摇头,试图甩开回忆。李文娜拍拍手:「行啦,勿要发愣!陪我出去吃中饭,顺道逛逛街,陪儂这个拳王散散心唻!」 她洗过澡,换了套衣服,白色宽松T恤塞进高腰牛仔裤,外面披了件米色针织开衫,脚踩一双白色帆布鞋,头发随意扎成低马尾,利落的少女感。「走,一起兜圈儿去!」她开的是保时捷卡宴,笑着轻踩油门,「去新天地,吃点好吃的。」 我们先去了新天地一家法式餐厅,店里木质装潢透着温暖,落地窗外是梧桐树的影子。她点了份法式焦糖焗蜗牛和一碗南瓜奶油汤,举起气泡水:「拳王,敬儂一拳KO对手!」我苦笑,喝了一口,压不住心底的涩。 吃完饭,她拉着我逛石板路,橱窗里五光十色的衣服让她像个小女孩,拽我进一家家精品店。她试了件米色裙子,对着镜子转圈,问我:「好看伐?」她非要给我买了个黑皮手绳,编着银色细链,亲手给我戴上,说:「戴上这个,儂就是我的了!」逛到一家手工艺品店,我给她挑了个木雕小鹿:「送给儂,回去放书架上。」 逛了两个小时,我们在一家露天咖啡馆歇脚,她点了杯卡布奇诺,我要了杯黑咖啡。她靠在籐椅上,阳光勾勒出她的侧脸,讲起在伦敦街头看街头艺人表演的趣事,笑得灿烂:「有回我瞅一个吉他手弹得忒烂,还硬要讲自个儿是「下一站格莱美」,差点儿笑喷了!」我看着她,心底的沉重轻了几分,像回到了和颖颖谈恋爱时的轻松时光。夕阳西下,我们沿着外滩散步,江风吹得她开衫飘起,她突然停下,抱住我,低声说:「今天忒开心,谢谢儂陪我!」 我没说话,她的笑像极了当年的颖颖,温柔得让我心动,可我看着她,脑子里却全是颖颖的影子,低声说:「娜娜,谢谢儂......但我得回去了。」 她愣了一下,带着不舍用力抱了抱我:「行啊,想明白了再来寻我!」我亲了亲她的脸颊,转身离开,江边的风吹得我清醒了些,可心里的空洞却更大了。 第三章 我坐在工位上,肋骨还在隐隐作痛,脸颊上的青瘀在冷光灯下宛如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拳赛的伤尚未痊癒,但我既不想去医院,也不想回家。屏幕上数据报告的数字闪烁,乱麻般缠绕我的思绪。手下的人大多已经下班,偌大的办公室只剩我和几个核心骨干还在死磕项目里的bug。 桌上放着那个茶壶,颖颖最爱用的,淡青色的陶瓷,摸起来温润如玉。记事本里还夹着她留下的便利贴,字跡娟秀:「老公,记得多喝水。」这几个字像锥子,一下一下戳在我的心里。她娟秀的字跡勾起那段记忆:她穿着瑜伽裤,窝在沙发上刷小红书,笑声如风铃。那时的日子平淡却温馨,如今只剩这张纸和我心中的空洞。 Llama模型推荐的准确率还没能达标,客户的投诉像石头压在头顶。作为部门经理,我召集了小李和几个骨干开会分析问题,寻找解决方案。小李提出可能是数据预处理的偏差,我让他跑几组新测试,调整参数。讨论时,我总是走神,脑海浮现颖颖的身影。她现在何处?在做什么?我不敢细想,强迫自己专注屏幕上的数据,可她的身影似佛兰德斯平原的浓雾,始终縈绕。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曼姿的微信。她说她去看过颖颖,颖颖的情绪比之前好了一些,但她绝口不提我。曼姿还说,颖颖现在跟陈昊儼然是一对情侣,参加高端社交活动,出双入对,陈昊甚至公开介绍她是他的女朋友,举止亲昵,让观者羡慕不已......我读到这里,心脏痛得无法呼吸。 曼姿的文字冷静,但字里行间透着忧虑:「我真心希望颖颖能回来。我也和陈昊谈过,他说这是治疗的一部分,是针对移情作用的顺势疗法,目的是让她恢復社会功能,重建自我。我们要对颖颖保持信心,她终有一天会发掘内心,回到我们身边。」 陈昊,那个西装革履、满口专业术语的心理治疗师,他真的在帮颖颖?还是在用什么鬼「疗法」把她越拉越远?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可曼姿的语气那么认真,她甚至说她自己也曾被陈昊「救」过。 我忍不住发起给曼姿的语音通话,想问个清楚。第一次被掛断,我以为是她没听到,又拨了一次,还是被拒绝。我心一沉,正想再试,手机震了下,曼姿发来一条语音,声音显得很疲惫:「我现在心情不好,不适合通话。颖颖的事......我尽力了,你也别太鑽牛角尖。我和你一样,爱着颖颖,心里也很难过......我们还是等着她自己走出来吧。」 我想回点什么,脑子里却全是颖颖依偎在陈昊怀里的画面。她的笑,她的温柔,本该是属我的,现在却被另一个男人佔有。我紧握拳头,猛捶柱子,剧痛让我瞬间清醒。我恨她,恨她这么轻易就拋下了我们的过去,恨她选择了那个所谓的「港湾」。可我更恨自己,恨我没能早点冲到她身边,没能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拉住她的手。 颖颖,你已经忘了在大学楼顶跟你许下未来的我?便利贴上,她的字跡像一盏微弱的灯,照着我心底仅剩的希望。我告诉自己,她一定还在挣扎,她的灵魂一定还在某个角落呼唤我。我不能放弃,哪怕她现在离我那么远,哪怕她已经被陈昊的阴影笼罩,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可这念头刚燃起,绝望又像潮水涌来。我的手指在手机上划拉,想给曼姿回点什么,可屏幕上的光刺得我眼睛发酸。手抖得像筛子,连「谢」字都没能拼全。最终,我把手机扔到桌上,跟自己生闷气。 「林哥,跑通没?」小李抬头喊了句,眼圈红得跟兔子似的。玻璃门「滴」一声被打开了,门口传来高跟鞋的「嗒嗒」声,李文娜推门进来,她身穿一件黑色皮夹克,里边是红色连衣长裙,黑色丝袜,长筒黑皮靴。她拎着一袋外卖和几杯星巴克,脸上掛着自信的笑,顾盼之间像个女王。「浦东拳王,不吃饭可勿行哦!」她声音软糯,尾音拖得俏皮。 我愣了下:「儂咋又来了?」眾人抬头看过来,公司里没人知道我和颖颖分居的事。那晚在酒吧,我和她的热吻已经被他们看在眼里,估计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娜娜扫视眾人,放下鼎泰丰的外卖袋,落落大方地朗声道:「大家好,加班辛苦啦!我是泽然的女朋友,带了点夜宵给你们!」她声音清亮,嘴角笑意满满,让大家不敢多问,支支吾吾地接过咖啡,低声说:「谢谢,谢谢......」眼神却在我俩之间意味深长地打转。 我尷尬地咳了一声,摆摆手:「别瞎说,就是朋友。」 娜娜也不恼,笑眯眯地接话:「朋友?哼,我可是正牌女朋友,你们就羡慕去吧!下次请你们一起吃饭!」她边说边打开外卖袋,办公室里香气四溢:「快吃吧!就是些小点心!」 她径直走来,将一盒蟹粉小笼包和焦糖玛奇朵推到我面前,香气扑鼻。她在我旁边坐下,裙摆侧滑,开衩处露出紧裹着丝袜的大腿,我赶紧低头,盯着屏幕假装很忙。 「嘖,瞧儂这脸,淤青还没有消,还硬撑着不看医生。」她皱着眉,手伸过来想摸我的脸。我下意识躲开,她手僵在半空,眼神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掩去,换上那副满不在乎的笑,娇声道:「伊不管儂,我管儂还不行吗?」 我没用筷子,直接拿了个小笼包塞进嘴里,鲜得舌头都要吞掉了,不愧是米其林星级餐厅。办公室安静下来,娜娜靠在椅背上,红裙在灯光下闪着充满了诱惑。她开始帮我整理我的桌子,动作麻利,像在自己家。我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在纸张间翻飞,心里暖了起来,仿佛我的世界里不曾有过颖颖,而她真的是我女朋友。这样的幻想马上被负疚感所打得鼻青脸肿,我还算人么? 「娜娜,儂不用老跑来。」我无奈地压低声音,「公司里都传开了,说我在外边有了个情人,蛮尷尬的。大老闆都跟我谈话了,说私生活公司不管,但勿要影响工作......」 「哟,传言这么精彩?尷尬啥?儂没告诉伊拉,儂要离婚了?哼,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呢!」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歪头看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再说,我高兴当儂女朋友,管伊拉咋说。」 「伊拉都在传我勾搭上了白富美,自己老婆都不要了。」 她嘴角一勾,笑道:「那我得努力点,支持你的事业,坐实这白富美的名头!」 说着便凑近我,呼出的气息清新得让我眩晕,指尖从发梢滑到脸侧,凉意撩人。 「说说看,儂在忙啥?老盯着电脑,眼睛不要了?」她起身,靠着桌子,双手撑在桌面,微微俯身,透过红裙领口向我展现一片春光:「儂这忙得焦头烂额的,到底在搞啥名堂?」 「好吧,既然儂问了,我就给儂讲讲我在折腾啥。」我被她逗笑,整理了下思路,「阿拉这项目用的是AI,就是让机器学着像人一样思考、做决定。就是这个电商推荐系统,能猜用户想买啥,给你推衣服、包包啥的。AI的核心是神经网络,灵感来自人脑。人脑子里有好多神经元,互相传信号,神经网络也一样,是一堆小节点,层层连接,靠数据『学习』规律,找出用户欢喜啥。」 她的丹凤眼忽闪忽闪:「所以,儂是让机器学着猜人心?听起来有点像我设计海报,要猜用户喜欢啥顏色、啥风格。」 「对的,差不多!不过,这比猜顏色复杂多了,尤其是深度学习,就是神经网络的升级版。」我点点头,笑着说:「节点更多、层更深,能处理超级复杂的问题。比如儂设计海报,浅层可能只看顏色,深层能看构图、情绪、用户喜好。深度学习靠大数据和强算力,效果特别牛。AI这东西其实老早就有了,神经网络有点苗头,但数据和硬件跟不上。现在,GPU算力爆棚,又有大数据训练,深度学习就火了。」 她听得很认真,红唇轻抿,偶尔点头:「所以现在AI这么厉害,是因为电脑变强了,数据多了?」 「对头,技术上,深度学习用反向传播算法优化模型,自动调整参数,越来越聪明。伊的特点是能从海量数据里挖出人类都发现不了的规律,阿拉这系统,能从用户点啥、买啥,推测他们的喜好。」我靠回椅背,继续讲解,「不过这里边也有坑,模型太复杂,调参像解谜,算力成本也老高。阿拉这项目呢,Llama和BERT就是深度学习模型,训练起来费时费力,还得防过拟合——就是模型太死板,只晓得背数据,勿会灵活应对。」 「那以后呢?AI会变成啥样?」她眼睛闪着光,像是抓住了重点:「会不会连阿拉设计师的工作都抢了?」 「未来呢,AI会更高效、更通用。现在的模型能写代码、画画、做推荐,但耗能太大,解释性差。接下来,可能会出更节能的模型,比如用稀疏计算省算力,或者混合智能,让AI跟人协作更顺畅。」我觉得她忽闪着眼睛倾听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还有个大目标叫AGI,就是通用人工智能,能像人一样处理任何任务,不过那还远着呢。说不定过几年,阿拉这电商平台能用AI自动生成营销图、预测库存,让设计师省点心。」 「帮我设计?那我可得盯着儂,免得AI抢我的饭碗!」她扑哧一笑,身子前倾,她凑到我耳边,声音软得像化开的蜜,「儂讲的我都听不懂。不过,泽然,儂认真讲这些的样子真帅,害我都想多听一会儿。」没等我反应,她忽地捧住我的脸,红唇轻印在我唇上,软得像果冻,带着焦糖玛奇朵的甜香。她退开半寸,冲我眨眼:「这算不算奖励儂讲得好?」 我被她撩得心跳加速,手不自觉搭上她的手,指尖轻轻抚摸:「娜娜,儂忒会折磨人了。」话一出口,我就后悔。我有什么资格这样?颖颖就在不远处困在牢笼中,我们身处同一个城市,只是有形的墙和无形的墙把距离拉到无穷大。她需要我的支持,需要我的等待,我的爱应该是专属她的。 我低头抿了口咖啡,脑子里闪过曼姿的微信。难道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开始各自的新生活了?这完全不对,完完全全地不对!云端的诸神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让我承受莫大的痛苦。颖颖才是我的妻子,娜娜,她是一个......错误?想到这儿,我手一抖,咖啡差点洒出来。 「儂咋了?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娜娜察觉到我的异样,歪着头看我:「又想......苏婉颖了?」 我默默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她叹了口气,语气轻下来:「讲起来,伊最近蛮火的,白天鹅的代言都上热搜了。」她顿了顿,瞥了我一眼,试探道:「儂的拳王视频在公司都传火了,有人拿给她看,儂猜,伊是啥反应?」 「伊看了视频,呆了半天,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跑开了。」娜娜拇指摩挲着咖啡杯口,俏皮地压低了声音,「然后呢,伊把自己锁在小会议室里,呆了老半天,喊她都不开门。出来的时候一头汗,妆都花了,勿知道搞什么鬼。」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她狠狠敲了一记。颖颖是在想我,还是在逃避?我想像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变成妮妮的样子,喘不过气来。 看见娜娜认真地盯着我,我喃喃道:「伊......大概是忙吧。」我实在不敢再往下想,怕想多了,心就真碎了。 「不讲这个了,反正伊现在风光得很,广告圈红人。」娜娜耸耸肩,语气变得轻快起来,「自从跟了姓陈的那个老男人,就像变了一个人。原来还算好温柔的,苏州女人嘛。现在,哈,女强人一个,跟谁都不来哉,跟了老男人就是不一样。伊每次看见我,眼神就像要杀了我一样。唉......我也算活该,还不是因为儂?」她瞥了我一眼,故作轻松地问:「对了,儂啥时候跟伊把手续办了?」 「还没想好。我要好好想想......我还走勿出来。」颖颖的影子总是挥之不去,她窝在沙发上哼着歌的模样又是那么温暖。 娜娜掩去瞬间的失落,嗓音软得像刚出炉的糯米团:「好啦好啦,我不逼儂,慢慢来嘛。」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呢,我陪着儂,总可以伐?好伐?」 这话像一根点燃的火柴,烧得心跳乱了节奏。她俯身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指尖故意蹭过我的头发,撩得我耳根发热。我抬头,正对上她的目光,「娜娜,谢谢儂!」 「哦哟,那么,要怎么谢我?」她咯咯笑出声,一屁股坐上我的办公桌,丝袜紧绷塑形的大腿曲线诱得我挪不开视线。她唇角掛着坏笑,珊瑚色唇膏亮得诱人,眼睛弯成月牙,睫毛轻颤,在我眼前煽风点火,「我这算不算撩到儂心坎上了?」 我耳朵如同着了火,嘴上却在硬撑:「儂勿要太得意,我可没那么好搞定。」 她笑得更肆意,手指大胆滑到我的衬衫领口,假装整理我的领子,指尖凉凉地擦过我的脖颈。她抬头张望了一圈,偷偷凑近,嘴唇轻擦我的耳垂,湿润的气流如电流从耳边吹过:「勿好搞定?那我试试看?」 她忽然低头,偷亲了我的耳朵,轻触即后退,好像怕被我抓到。她冲我眨眼,「怎么样,偷亲一口,还灵吧?」 我被她撩得脑子一片空白,不自觉搂上她的腰,捨不得放开。我低声说:「儂再偷亲,我可要还击了。」 她笑得花枝乱颤,又凑过来,轻轻挠我的脖子:「还击?浦东拳王的胆子这么大?」 我被撩得头晕,无奈地笑着说:「好啦,儂赢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她用鼻尖蹭我的鼻尖,吐息温热,甜得融化了坚冰:「认输?那得罚儂陪我!」她又亲了我的脸颊,笑声清脆如风铃,空气中弥漫着她的柑橘香,「儂再这样下去,人都要废了。明天礼拜五,我组个局,去KTV热闹热闹,散散心,好伐?」 我看着她,心底的防线晃了晃。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好吧,热闹点也好。」 她笑着拍拍手,露出两颗小虎牙,「这就对啦!明晚我带儂放飞!」 我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的空洞却没被填上。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心中默念:「颖颖,对不起,我不会放手......」一想到她,我的手又攥紧了,手心的汗黏得鼠标都滑了。我知道,聚会热闹治不了我的病,可我太想逃避了,哪怕只有一晚,逃出吞噬我的现实。 夜幕笼罩,当娜娜推开KTV包房的门,一股混杂着香檳和香水的气味扑面而来。这间包房如小型宫殿,胡桃木墙面点缀金色线条,水晶吊灯洒下七彩光芒,映亮大理石地板。大屏幕播放着流行MV,彩光闪烁,晃得人头晕。深蓝色天鹅绒沙发柔软舒适,黑色玻璃茶几上摆满威士忌、香檳和进口零食,冰块在水晶杯中碰撞,映出眾人的笑脸。一角还有个小型吧台,背光酒架上陈列着限量版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和法国香檳。吧台旁边还摆着几瓶定制香氛喷雾,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包房尽头是一扇落地玻璃窗,俯瞰浦东的夜景,陆家嘴的霓虹灯光在窗外流转,像一条银河蜿蜒在城市天际。男人衣着光鲜,腕上的名表闪着低调的光,女人穿着低胸裙或紧身裙,香肩半露,眼神大胆。低音炮的震动如心跳,包裹着喧嚣的笑声,却衬得我心底的寒意更深。我感觉自己误入了一个魔幻的异世界,被喧嚣裹挟着开心不得。在这奢靡享乐的场景里,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颖颖,她是否安好,在加班?还是......眼前的这一切热闹,显得那么遥远,那么寂寥。 娜娜拉着我的手,笑容点亮了整个房间。她脆生生地喊:「大家安静!介绍下,我的男朋友,林泽然!」她的声音盖过音乐,引来一片欢呼,人们纷纷扭头看过来,「哟,文娜,这回眼光正常了啊!这哥们儿蛮帅的嘛!」 一个叫阿Ken的傢伙,留着板寸,笑着举杯。他的女伴咯咯笑着,斜眼瞟我,接话道:「就是!文娜姐总算不找那些文艺青年了!这小哥哥看着真带劲!」 我脸一热,低声嘀咕:「娜娜,儂勿要搞得忒夸张了。」 她笑得更欢,凑近我耳边,气息热乎乎的:「放松点,儂今晚是我的男人,勿要想别人!」 我端起酒杯,猛灌一口,烈酒烧得喉咙生疼,却压不下心里的痛。 一个戴Gucci眼镜的傢伙盯着我脸上的淤青看了一会儿,喊道:「哎哟,这不是浦东拳王吗?视频里那个一拳KO的哥们儿!」 全场安静了几秒,随即炸开了锅。一个叫Coco的烟熏妆瘦高个子女孩拍手叫:「对对!我在抖音刷到过!文娜姐,这帅哥就是那个拳王吧?不要太酷了吧!」 另一个女伴凑过来,眼神放光:「帅哥,你那拳打得老帅了!是不是为了文娜姐啊?好浪漫啊!」 阿Ken也跟起哄:「哥们,讲讲唄!为了文娜姐跟人干架?有种!」 娜娜笑很得意,搂着我肩膀:「那是!我的男人,能不帅吗?」 眾人围上来问长问短,有人掏出手机翻视频投到大屏幕,拳赛的画面闪过,我一拳击倒那人的瞬间引来一片惊呼。Coco兴奋地嚷:「帅哥,你这身材一看就是练过的!气场都能上台了!你看,文娜姐扑上去亲你,太酷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那么浪漫,就是......。」我不想提那人,更不想提其中的纠葛,可心里的刺越扎越深。我为了颖颖作死战,可现实中我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娜娜搂着我的胳膊,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再我耳边低声说:「勿要理伊拉,儂今晚开心点就行。」 眾人玩了起来,不一会儿,茶几上威士忌瓶歪七扭八,草莓咬得汁水滴在盘子上,泛着曖昧的红色。几个朋友和他们的女伴围在茶几旁,笑駡声此起彼伏。游戏从「真心话大冒险」开始,起初只是羞涩的提问和跑调的情歌,可没过几轮,尺度飆升。 一个叫Jojo的女孩,粉色头发,穿着低胸裙,胸部挤得呼之欲出,被问到「最爽的一次高潮在哪儿」。她咯咯笑着,舔了舔嘴唇,斜靠在阿Ken身上,吐出句:「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床震得差点塌了。」她的手指划过阿Ken的胸口,眼神挑逗,臀部轻轻蹭着他的大腿。 闻言,全场炸开,口哨声刺耳。阿Ken咧嘴笑,手滑到她大腿内侧,捏了把,Jojo惊呼一声,裙摆掀起,露出蕾丝内裤的边缘。一个西装男喊:「Jojo,细节!说说怎么震的!」 Jojo拋了个媚眼,手指点着他的鼻子:「想知道?自己试试!」 另一个女伴跨坐在那男人腿上,嘴唇咬着他的耳垂,喘息声清晰,胸部蹭着他的衬衫,裙子滑到大腿根,露出白皙的皮肤。 娜娜冷笑一声,端起酒杯:「悠着点,别把包房搞成夜总会!」她的话像驯兽师的鞭子,眾人笑得更欢,而没人敢顶嘴。她靠在我身边,胸部蹭着我的手臂,低声说:「泽然,儂勿要被这些傢伙带坏了,阿拉平时勿是这样的。」 游戏继续,一个男人被问「最喜欢哪个部位」,他盯着对面女伴的乳房,舔了舔嘴唇:「胸,越大越好。」女伴咯咯笑着,挺起胸,裙子滑到大腿根,乳头在薄裙下凸显,全场起哄。 娜娜皱眉,拍桌子喊道:「够了!换游戏!国王游戏,规矩我定!」她的声音压住喧嚣,眾人齐喊:「文娜姐威武!」 国王游戏开始,规则简单粗暴:抽到「国王」牌的人发号施令,其他人按编号执行,尺度全凭国王心情。第一个「国王」是阿Ken,他笑得很狡黠,点名两个女模特表演「湿吻挑战」。金发女与黑发女紧拥,唇舌纠缠,吮吸声回荡包房,口红晕染成艳红。阿Ken舔嘴唇,眼神直勾勾:「再来点!」 娜娜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裙衩滑到大腿,懒懒地笑:「阿Ken,儂小心点,别把包房烧掉了。」 第二个「国王」是个小演员,粉色头发,笑起来桑应有点嗲。她要求两个男的脱掉上衣跳舞,两个肌肉男甩开衬衫,腹肌在灯光下闪着汗光,扭着胯部,模仿MV里的舞步。女伴们尖叫着扑上去,手指摸着他们的胸肌,放肆地浪笑:「这身材,晚上好试试!」 我感觉有点尷尬,可娜娜笑得前仰后合,拍手喊:「够带劲!下一个!」她瞟了我一眼,递过一瓶啤酒:「亲爱的,儂也玩一局,放松点!」我不想扫她的兴,硬着头皮抽了张牌,幸好只是普通编号,没被点到。 第三局,气氛热到失控,包房里欲望的气息浓得化不开。Coco抽到「国王」牌,她咯咯笑着,眼神扫过全场,点名一个小姑娘:「你上回拍那抗日神剧咋样了?听说导演让你加吻戏?」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粉色头发一甩:「别提了,烂片一部,演了个女八路,累得要死,播不了三集!」 眾人哄笑,阿Ken举杯调侃:「下一部争取演女主角!来,喝一杯!」 另一个男人接话,笑得有些曖昧:「Coco,儂下周深圳走秀也要去吧?听说是大牌,带点好货回来啊!」 Coco白了他一眼,手指绕着头发:「你懂啥?我这回走秀忙得要命,哪有空管你们!」我猜她们一个是跑龙套的小明星,一个是混T台的模特,靠着这种派对捞资源。 第四局,Coco继续当「国王」,她狡黠一笑,眼光落在我身上:「4号,出来跟5号跳贴身慢舞!」低头看牌,果然是我。 5号是个身材火辣的女模特,穿着低胸紧身裙,乳房挤出一道深沟,眼神勾人得像在拉丝。她起身朝我走来,腰肢扭得像蛇,笑得轻佻:「小哥哥,别害羞?来嘛!」 Coco起哄:「你这是在勾引拳王啊!小心文娜姐打你屁股!」 我站起身想推辞,可全场起哄声如潮水,娜娜也笑眯眯地推我:「去吧,亲爱的,儂平时敲代码忒闷了,跳支舞有啥!」她喊「亲爱的」时,声音故意放大,全场口哨声更响。 有人点播了一首慢节奏的情歌,我硬着头皮跟那模特走进舞池,她手臂勾住我的脖子,香水熏得我头晕。她的手指滑过我的背,嘴唇凑近我耳边,低声挑逗:「拳王哥哥,你长得真带劲儿!我上个月拍了个网剧,演小丫鬟,导演都说我眼神勾人,你觉得呢?」她的乳房蹭着我的胸口,尷尬得我身体僵硬,心里全是颖颖。 娜娜突然起身,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换人!换我来!」她一把拉开模特,搭上我的肩。全场起哄,阿Ken喊:「拳王归你了!」 娜娜没理他,身体贴近我,气息炽热,低声说:「泽然,儂今晚是我的。」 音乐变成舒缓的《小幸运》,我带着她慢舞。她的柔情像丝绸一般裹住了我的灵魂,裙下的腿轻轻擦过我的膝盖,让人心动。她的乳房贴着我的胸口,传来温热的触感,乱了我脚下的节奏。 她腰肢柔软,随着节奏轻摇,像是只为我一人起舞。灯光柔和地洒在她脸上,把她的温暖灌进我的身体。她的眼神勾人而炽热,让我不敢直视。她的手指轻轻捏着我的后颈,指尖缓缓滑动,抚慰着我的心灵。她凑得更近,嘴唇离我只有几釐米,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香檳的醇,混合着她的柑橘香。她弯起眼角,跟着音乐哼唱起来:「我的心想唱首歌给你听......」 颖颖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骑着自行车,她在后座笑着,唱着这首歌。我鼻子一酸,既是因为回忆中颖颖的纯真,也是因为此刻娜娜的温柔,她像一束光,照进我满是裂痕的心:「娜娜,儂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没有回答,只是笑得更深,右手与我十指交握。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好像要说什么,却只是轻轻吻了我的脸颊。全场爆发出掌声和口哨声,Coco喊:「太浪漫了!拳王,你赚大了!」我看着娜娜的眼睛,心中的感动突破了我所有的防线。 包房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曖昧,阿Ken搂着女伴,手探进她裙底,女伴一边呻吟一边扭动;Jojo跨坐在西装男腿上,嘴唇咬着他的耳垂,喘息声清晰可闻。正当我沉溺在温柔乡里,手机震了一下,像冷水将我泼醒。 我放开娜娜,独自躲进洗手间,锁上门,点开新邮件。屏幕上跳出陈昊的名字,标题像恶魔的牙齿咬得我鲜血直流:《苏婉颖的奴役:她是我的宠物》。我明知不该看,可还是像着了魔一样,点开了附件。 今晚,主人的卧室化作我的甜梦,也是苏婉颖的地狱。我赤裸着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被红绳高高吊起,双臂拉伸到极限,身体完全暴露在灯光下。皮肤因羞耻而发烫,苏婉颖的残存意识在尖叫,这太屈辱了,我不应该是这样的女人!妮妮却迫不及待,渴求主人的支配,她的淫荡吞噬了我的理智。 陈昊站在我面前,手中握着一对乳夹。他缓缓走近,俯身凝视我的乳房,脸上露出残忍无情的笑。乳夹咬住我的乳头,尖锐的刺痛击碎了苏婉颖的理智,我忍不住尖叫,身体本能地往后缩。 主人问:「太过了吗?」 我哭了,可妮妮在笑,在颤抖,迎合着疼痛,这是主人的恩典。她尖叫:「主人,妮妮好爽!快操我!」那放荡的声音从我喉咙里迸出,是另一个灵魂在狂欢。陈昊的手指轻轻拨弄夹子,每一次拉扯都让我抽搐,乳头硬得要炸裂,我分辨不出羞耻与快感中,哪一个更强烈。 主人拿出一枚狗尾巴肛塞,抹上冰冷的润滑液,缓缓插入我的后面。充实感让我全身紧绷,羞辱让妮妮扭动臀部,让尾巴摇摆,她陶醉于这种快乐中,喊道:「主人,看妮妮多乖。」苏婉颖的内心却在崩溃,我怎么变成了这样?我思念泽然,思念他温柔的眼睛,可他的背叛让我寒心,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陈昊俯身在我耳边说:「妮妮,你是我的宠物。」妮妮疯狂点头,渴求被佔有,而我只能在泪水中无力地沉沦。 他解开绳索,命令我蒙上黑绸眼罩,像狗一样爬行。乳夹上的铃鐺叮噹作响,每一步都传来剧痛,身后挤胀的尾巴摇晃,羞耻心让我想鑽进笼子。妮妮却享受这屈辱,用呻吟迎接主人鞭子的每一记抽打。鞭子留下火辣的痛,但快感让我无法抗拒。他拔出狗尾巴,空虚感还未消退,他便从身后插入,他的深入让我崩溃,阴蒂被振动棒刺激得发热。电流般的感觉从那敏感的那里涌出。起初是轻柔的颤动,像微风拂过湖面,然后它积累,尖锐如针刺,却带着甜蜜的刺痛。突然,一切爆炸开来——波浪般冲刷全身,我尖叫着,像打了个巨大的喷嚏,身体弓起,又坠落崖边。妮妮在高潮中尖叫:「主人,妮妮永远是你的母狗!」我却默默流泪,羞耻被快感淹没,身体背叛了我的意志。 肛交后,他的手指探入我的阴道,肉体用有节律的收缩紧紧吸吮着他。他的动作深入我体内,节奏越来越快,我感受到一种深层的脉动,从核心处扩散开来。像一场狂野的龙捲风席捲一切,持久而统一,情感与身体融为一体。烟火在脑海中绽放,温暖的浪潮一波接一波,我不由自主地呻吟,感觉自己完全释放。妮妮在狂欢中感谢主人,感谢他让我忘记了阿健带来的阴影,忘记了林泽然的背叛。而苏婉颖则在羞耻中挣扎,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我感激陈昊,他给了我一个新家,可我也害怕,这个港湾正吞噬苏婉颖的灵魂。他的声音在说:「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妮妮点头,苏婉颖的抗议越来越微弱。 那天,曼姿的探访是唯一的安慰,她吻我,抚摸我,问我是否安好,已经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了。可我隐瞒了真相,害怕她会看穿我的堕落。我恨自己,恨这个无法逃脱的自己。她怀着泽然的孩子,我好羡慕她,又嫉妒得要命。他们两个在一起才是未来,李文娜就是破坏他们的贱货,妮妮在诅咒。 公司的工作渐渐稳定,我的提案终于获得通过,客户的认可让我短暂忘却了羞耻。可办公室的八卦愈演愈烈,同事们好像都能看出我的放荡。我恨李文娜,我恨林泽然,我爱林泽然,但又没有办法。妮妮说,廝守着主人是我的未来,我开始认同她了,害怕却又无力抗拒。 明知它会让我痛苦,可还是仔仔细细读了三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对颖颖的爱从未消亡。这日记就是一记重拳,砸碎了我心底的希望。陈昊说日记的内容是颖颖自己想像出来的,而曼姿说那是真实的。我寧愿相信那是假的,绝不肯承认——她,我的颖颖,当我和娜娜谈情说爱的时候,在炼狱里煎熬。 愧疚和怒火难以遏抑,我推开洗手间的门,踉蹌冲出包房。李文娜在身后喊:「儂去哪儿?」我没回头,脑子里只有颖颖被陈昊折磨的画面,烈焰烧得我喘不过气。 夜风夹着细雨带来刺骨的寒意,街角白天鹅珠宝广告牌在冷光中格外醒目,颖颖的白色礼服身影高高在上,笑容如同隔着银河一样冰冷。我跪在广告牌下,拳头砸向湿漉漉的地面,指节渗出血丝,脑子里全是日记里的画面,我狂吼:「怎么会这样......」 高跟鞋的脚步声从身后追来,娜娜的红色风衣在雨里鲜艳得刺眼,裙摆被风吹得贴在大腿上。她看到我,脱下风衣披在我肩上,香水味混着雨水的清冷。她蹲下身,抱住我的肩膀:「勿要这样,儂蹲在这儿淋雨做啥?是不是又因为苏婉颖......伊选了自己的路,儂得放手。」她身体的温暖隔着湿透的衣服传到我皮肤上,像一团火,烧得我浑身一暖。 「娜娜,对不起,我放勿下,伊是我的全部。」 她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水珠,嘴唇贴上我,舌尖轻点唇缝,润开牙关。我闭上眼,脑子里却还是颖颖——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得像春天的风,如今变成了一个我认不出的女人。 雨点打在脸上,我们的唇紧紧贴在一起,融合成了新的世界。广告牌的冷光映照着我们的身影,冻结了时间,夜晚的街头静得只剩我们的呼吸和心跳。她的吻给我带来氧气,让我在这一刻忘了心痛。 第四章 週一清晨,天刚濛濛亮,房间里还残留着啤酒味。我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起床。又梦见颖颖了,她在我眼前笑得还是那么温柔,却在转身时化成淫荡的「妮妮」。手机屏幕亮起,一封来自陈昊的新邮件,标题是《苏婉颖的日记:她的强制高潮》。我的心又沉到了穀底,只能点开读下去,因为我无法放手。她的字跡跃入眼帘: 今晚的治疗室里,陈昊的声音缠绕着我的心,引导我坠入自己的内心深处。他说,治癒我的创伤,必须让苏婉颖与妮妮对话。我闭上眼睛,催眠把我推向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看见了妮妮,赤裸着身体,眼神嫵媚,肆无忌惮地笑着。她嘲笑我:「苏婉颖,你太懦弱了,只有我能让你活得痛快!」我想反驳,告诉她我要守住自己,可是她的声音吞没了我的理智,逼我直面那些视频带来的耻辱,还有泽然知晓真相后那失望的眼神。 我的灵魂再次被撕裂,自省的手术刀剖开那些不堪的记忆,我哭了,可妮妮在笑,她的笑声太放肆,身体早已渴求主人的佔有。治疗结束后,他递给我一个振动棒,命令我用它「奖励」妮妮。我的双手颤抖,羞耻感像火焰灼烧,我想逃,可妮妮将振动棒贴近那里,嗡嗡不休的震动带来熟悉的快感。我咬紧牙关,挣扎却无法逃脱,但是我的意志屈从于我的身体。 快感如电流急涌,尖锐刺痛迅速积累,妮妮高喊:「主人,妮妮好爽!快操我,求求你!」振动棒毫不停歇,那里已经肿胀,刺激更猛烈,把我带到三次连续的高潮,身体已经过敏,每次触碰都如同火烧。痛和快感交织,身体在喜悦中颤抖,每一次喷射都是对苏婉颖的背叛。我想停下,可陈昊声音冷冷地传来:「继续,妮妮还想要。」我没有反抗,深沉脉动层层叠加,持久转为永恆的折磨,高潮如坠下山崖,释放中混杂泪水,温暖变灼热,幸福的扭曲成乞求停止的呻吟,第四次高潮让我筋疲力尽。苏婉颖到了极限边缘,振动棒却不停歇,全身麻木却敏感爆棚。最终是第五次爆发——浅表的尖锐与深层的狂野融合,痉挛如地震,释放如洪水决堤,馀韵中的幸福感烟消云散,只剩彻底的虚脱与空白。妮妮在狂欢,不停地尖叫,而我只能在羞耻中沉沦。 妮妮说,我们的存在是为了取悦主人,为了在这混乱的世界找到意义。我感激陈昊,他让我直面分裂,暂时忘却胁迫和背叛带来的痛苦,可我也害怕,害怕妮妮会彻底取代我。我想起泽然,他是我的爱人,他的背叛让我恨他,恨得心痛。我怎么能让他看到现在的我,一个在振动棒下崩溃的女人?我知道我正在沉沦,却无力逃脱主人温暖的怀抱。 陈昊在用各种方法撕裂我们。颖颖迷失了自己,可我仍然爱她。她的心一定还属我,她还在挣扎,她一定也在呼唤我。我要去把她从那个地狱里救回来,哪怕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她。犹豫了很久,我把日记转发给了曼姿,问她是否知情,但她一直没有回答,这样的沉默更加让人难安。 拥挤的地铁车厢里,人人都捧着手机,只有我把它揣到深深的口袋里不敢触碰。到了公司,任务管理系统里,待办事项列表密密麻麻地挤满窗口,每条任务都在挑衅:「你今天能搞定我吗?」 我却只想躲进自己的世界,脑子里全是她的挣扎和陈昊的阴谋,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匆匆开完周例会,我向领导请了半天假,带着怒火直奔医院,脑海中反復回放那些日记片段。到了陈昊的办公室门口,护士试图拦我:「先生,您有预约吗?没有预约不能随便进去!」 我推开她的手,大喊:「我找陈昊!勿要拦我!」她慌忙去按对讲机,而我已推开那扇木门,闯了进去。陈昊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后,桌上摊开了厚厚的病案。他抬头看我,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对我的到来毫不惊讶。我上前一步,双手撑在桌上,怒吼:「陈昊!你为什么性侵颖颖?那些日记是怎么回事!我要报警!」 他推了推眼镜,说:「林先生,请冷静点,这里是医院,不是拳场。日记都是苏小姐自己的想像,治疗中的意象表达是患者潜意识的释放,佛洛依德,你知道吧?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指了指我背后的档案柜,「不信你可以自己查查,这一柜子全是类似的案例。」 他的镇定只能引起更大的愤怒,我一拳砸在桌上,震得圆珠笔铅笔滚落一地:「想像?你敢说你没对她进行精神控制?她提出离婚,都是你搞的鬼!」 陈昊靠回椅背,双手交叉,嘴角泛起一丝得意:「她提出离婚,我确实知情,但那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无权干预。至于精神控制,绝无此事。苏小姐现在每天正常到公司上班,精神状态还算稳定。你有任何疑问,可以去当面问她。」他的话如一面石墙,慢条斯理地把自己保护起来。我上前一步,指着他喊道:「别装无辜!你到处跟人说她是你女朋友,这你又怎么解释。」 陈昊叹口气,语气依旧平静如水:「林先生,我带她参与社交活动,是为了回復她的社会功能,我总不能说她是我的病人吧?这样对她的治疗有好处。我建议你冷静下来,找机会和她好好谈谈。」 这时,护士带着两名保安冲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先生,请您离开!」 陈昊挥挥手,不紧不慢地说:「没关係,林先生今天情绪激动,请你先回去冷静冷静。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好好谈。」 保安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的手臂,我挣扎着吼道:「陈昊,你等着!我不会让你毁了她!」他们强行将我拖出办公室,身后重重的关门声和我的吼声在走廊里久久回荡。 紧接着,定了定神,我直接去了广告公司。前台小姐便冷着脸拦住我:「林先生,李总交代过,您不能进去。」我强压心中焦急,沉声道:「我是苏婉颖的丈夫,我要见她!」 前台拨通内线,低声说几句后,两个保安快步走来,挡在我身前,前台小姐说:「苏老师交代过是我,你们在办离婚,您已经不是亲属了。请不要影响我们的办公秩序,不然我要报警了。」 我隔着玻璃门朝里喊:「颖颖!颖颖!苏婉颖!」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回荡,引来不少员工探头张望,窃窃私语,却不见颖颖的身影。保安上前推搡,将我强行轰出了大厦。我站在街边,盯着玻璃门后冷漠看热闹的人群,心中的掛念化作无尽酸楚,拳头紧握却无处发洩。 午饭后,回到公司,团队会议,进度汇报和项目的deadline压得我喘不过气,上午的对质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放,无力感就像绳子勒紧咽喉。我坐在工位上,试图集中精神处理审批流程,前台送来一封快递,里面是厚厚的一封信,信封写着「林泽然收」。展开信纸,一阵暖风随着调皮秀丽的笔跡扑面而来: 亲爱的泽然, 现在都没人写信了,更不要说写情书,你不会嫌我老土吧?我心里憋着好多话,不写出来就睡不着。所以还是把心掏出来给你看,泽然,这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对你最真的感情。 大学时,你就像夜空里最亮的星,耀眼得让我不敢直视。那天在社团活动室,我的书掉一地,你蹲下帮我捡起来,又笑着给我绑好书包带。你的温柔,在我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从此生根发芽。 你知道吗?我给你写了无数情书,却一次也没敢送出去。 那时候,她才是你眼中的星光,让你心无旁騖。那天在湖边,夕阳洒在水面上,她笑着扑进你怀里,你们当眾拥吻,不顾旁人投来的目光。你揽着她的腰,眼神缠绵,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你们两人。我只能远远看着,幻想在你怀里的人是我。 可惜我们只在校园里共处了一年,听说你们毕业后就结婚了,我的世界便失去了光彩。这么多年过去,你帅气的脸,你的笑、你的温柔,一直是我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暗恋,从未褪色。每次想起你,我的心就跳得像小鹿,那些没送出的情书,成了我藏了多年的秘密。 再次见到你,是在那间酒吧,你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你,还是像在大学那样,温暖又遥远。你走过来跟我说话,像在撩拨一个陌生女人,我心都要碎了,几乎想转身逃走。可我还是鼓起勇气,装作洒脱,只为靠近你,哪怕只有片刻。那一夜,你的吻像风,吹乱了我的心,在门边把我抱得那么紧,却留不下你的情。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可我还是沉醉在你给的那点温暖里,泽然,我醉得心甘情愿。 那次晚宴,我故意挤兑你,挑衅她,帮你整领带,手指蹭过你的脖颈,其实心里慌得要命。提到她,我就为你难过。她挽着你的胳膊,像高贵的白天鹅,可一想到她总是背叛你,我就气得要命。她真的配不上你,不值得你的付出。 我挑逗你,是想让你看到我这个小学妹的存在。散场后,你在大堂等她,我拉你去酒吧,酒精和嫉妒烧得我脑子发昏。我给你看那张偷拍的照片,你怒火中烧,抱紧我,吻得我窒息,心跳得不能自己。可我知道,你脑子里还是她。那一夜,我得到了你,却被你带走了整颗心。 拳台下,我看到另一个你。脸上流淌着汗水和血,每一拳都喊着她的名字,在为她而战。你的不屈、你的执着,烧进我心里,那一刻,我真的彻底爱上了你。你为她拼尽全力,遍体鳞伤也不退缩,这份深情让我嫉妒又心动。我鼓起勇气吻你,想用我的温度告诉你,我在乎你。可你当眾推开我,那一刹那,心又被摔碎。可即使这样,还是停不下来对你的爱,泽然,你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鎧甲。 那晚,又是在那间酒吧,你坐在那里,眼神冷冰冰。我故意和别的男人调笑,想让你嫉妒,想让你看看我也有人要。可你的眼神扫过来,冷得让我心发颤。我知道自己永远比不上她,永远无法成为你眼里的光。我气得推开那男人,朝你走过去,骂你,你却说没心情。我火了,扇了你一耳光,却心疼得不得了,我没忍住,吻了你,哭着骂你混蛋,委屈爱你爱得那么不值。你没说话,只是抱紧我,像怕我跑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她,可还是捨不得放开你。 我的感情路,从来没顺过。那些男人,有的甜言蜜语,有的风趣幽默,可最后要么玩玩而已,要么靠不住,连一句真心话都给不了。我摔得头破血流,才明白自己一直想要的是你。你在拳台上的样子,为爱而战,哪怕一次次被打倒也不认输,这让我更想成为那个陪着你的人,给你一个她给不了的温暖港湾。 我理解你放不下她。你的重情重义,是我爱你的理由。她的背叛也让我气愤,我气她不珍惜你,也气自己只能看着你痛苦。她选择了她的路,也许走得太远,回不来了。泽然,感情像流水,抓不住的会溜走,这是成长的代价,很痛,但我们得学会接受。 我不想做她的替代品,我要做你的李文娜,一个愿意陪你痛、陪你跑的女人。我想像过我们的未来:一起在江边散步,风轻拂发梢;在咖啡馆分享一杯咖啡,笑看人间喧嚣;甚至吵架了,我气得摔门,你追出来把我抱在怀里。这些画面,简单却真实,我想给你她给不了的温暖,让你能抬起头,重新向前走。我愿意等你,等你从她的影子走出来,哪怕只是给我一个机会。 泽然,这封信是我鼓足勇气写的。写到这里,我想着拳台上你的眼神,想要你拥抱着给我爱。我爱你,爱到心底深处,粉身碎骨也不悔。我想做你的依靠,寧愿陪着你一起心痛,和你一起走下去。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愿意试着向前走,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如果你要继续追寻她,我也会含泪祝福你,但请记得,我永远是你可以依靠的人。 爱你的, 娜娜 这是拋给我的救生圈,除了紧紧抓住之外,我还能有什么选择?我捧着信纸,愧疚和感动混在一起,像江水没过了我的头顶。 颖颖的影子还在,可娜娜像一盏灯,照亮了黑暗的世界。办公室里,键盘敲击声和同事们的讨论变得模糊而遥远。我深吸一口气,呼叫了她的微信。 「收到我的信了?」她的声音带着轻松的笑意,却掩饰不住紧张。「我闲着没事,写着玩的,儂要不喜欢可以撕掉啊。」 我压低声音说:「娜娜,信我看过了,蛮感动的。我们七点见面吧,滨江公园那个Blue Frog好伐?」 她停了一停,随即真正欢快地笑了起来:「好啊,那我下班就去吧!」 结束通话,靠在椅背上,加速的心跳让我喘息不止,我这是在干什么?娜娜的信和颖颖的日记像两隻无形的手,撕扯着我的良知。 天色已黑,餐馆门口的暖黄灯光柔和地洒在等待的人群身上。叫号机的红字在夜色中跳跃,江风轻拂,带着湿气,飘来烤翅的焦香。我刚下班就来了,坐在折叠椅上,手里捏着39号小票,心中有点后悔。我怕面对她,怕她的爱会让我更恨自己,接受她等于拋弃颖颖。可我又忍不住想见她,想在她怀里逃避这一切。 远远地,我看见她走过来,穿着灰蓝拼色的毛衣,笑得像春风。路灯映在她脸上,镀了一层金光。她坐在我身边,眼神里满是期待和紧张。 「泽然,谢谢儂!这是我们第一次正经约会,对伐?」她的声音轻快,语调微微上扬,「我写那封信,就是想让儂晓得我的心意。你感动就好,但光感动有啥用,儂打算咋做?」 我低头搓着手:「娜娜,谢谢儂能来......我没想到儂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还记得大学的事体。我那次没认出儂,是我不好。」 「没啥关係呢,」她眼神一亮,「儂看完信,有没有觉得我老傻乎乎呀?」 我连忙摇头:「不,不傻。儂的信让我好感动的,真的。我只是......我脑子一团糟,娜娜。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儂,还有阿拉之间的事体。」我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下去,「我没想到儂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我觉得自己蛮混蛋的。」 「混蛋?儂要是真觉得自己混蛋,那就做点让我开心的事呀。」她眼神微微眯起来,声音放软,撒娇道:「我的心从大学就没变过,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靠近儂,儂总不能老让唔一个人唱独角戏呀。」 「娜娜,那晚......我喝多了,心里乱七八糟,我不该那样对儂的。」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更低,「其实那晚,我有种感觉......儂给我的感觉有点熟,像似曾相识一样。不晓得为啥,儂让我觉得蛮亲切的。」 「真的呀?泽然,儂有这种感觉?那儂晓不晓得,这种感觉叫心动呐?」 她的眼睛一亮,身体更贴近我一些,眼神灼热得让我不敢直视,「我不管儂记不记得我,我只晓得,我爱儂。你讲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儂是不是也对我有一点点动心?告诉我吧!」 我心跳得更乱,脑海中闪过大学时的画面,颖颖是那么可爱:「我......我不晓得,娜娜。可能吧......我记不清了,大学的时候我跟颖颖在一起,注意力都在伊身上。我真没认出儂,是我不好。我不是个好人,那晚我对儂太随便了,我心里乱,脑子里全是伊,我不该那样对儂的。那时候心里太乱,没能好好对儂,实在对不起。」 「又是伊......儂今朝到公司去寻伊,对伐?」她眼神一黯,撅起嘴,「我晓得儂放不下伊,可儂有没有想过,大学的情侣,到了社会上老多会分手?纯真的爱情,哪经得住现实的诱惑呀?广告行业,那是啥地方呀?名利场!她找一个有社会地位又有钱的老男人,对她来说多现实呀。事业上有人帮,物质上不缺钱,比守着儂可强多了。以前跟儂在一起的时候,伊上班老是闷闷不乐,被同事懟,被客户骂,被老闆逼,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现在,谁的脸色都不用看,谁都不用讨好,气色都好多了,也不加班熬夜了,一下班就上车鑽到那老男人怀里。这就是攀上枝头的好处,儂别傻了,伊爱不爱儂,我不晓得,但伊现在过得比以前自在多了啦。」 我喉头一紧,脑海中闪过颖颖如今的模样,说:「娜娜,儂勿要这样讲......」我深吸一口气,低头,声音更低,「我和颖颖的婚姻出了问题,不是伊移情别恋。里边有很多不能跟外人讲的事体,真的很复杂,我可能还要点时间。」 「不能跟外人说的事体?儂这话啥意思呀?」她的眼神猛地一亮,语气咄咄逼人,眼睛死死盯着我,问:「是不是儂们夫妻老是各自精彩,然后情况失控了?儂跟伊不是玩得老开呀?那天吃饭的时候,不是还看见伊那个闺蜜,曼姿,对伐?伊管儂比苏婉颖还厉害,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伊是不是怀孕了呀?我看伊那样子,走路都扶着腰。儂在外边也有女人?」 「儂勿要乱猜......曼姿是颖颖的闺蜜,伊......确实怀孕了。」我咬了咬牙,低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小囡是我的......但不是儂想的那样。曼姿想要个小囡,伊求颖颖帮忙,阿拉就帮伊怀上了。我跟伊没感情,真的没有。」 「小囡是儂的?等等,伊怀上儂的小囡......是人工授精?」 「勿是......就是......直接来的。」 娜娜的眼睛猛地瞪大,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愣了几秒,随即语气变得尖锐:「啥?直接来?林泽然,儂开啥玩笑呀!儂跟伊没感情,还跟伊上床,怀小囡?儂当我戇大啦?」她猛地甩开我的手,站起身,双手叉腰,眼睛里满是怒火,「儂们到底是咋回事呀?苏婉颖主动让儂去搞伊闺蜜,还帮伊怀小囡?儂们也太精彩了吧!儂勿要骗我!我看儂们就是玩得老开,玩到失控了,对伐?儂外边还有没有别的女人?」 「娜娜,儂勿要误会,真的不是儂想的那样!」我慌忙抬头,又去拉她的手,「曼姿是颖颖最好的朋友,伊一直想要个小囡,但找不到合适的人。阿拉就是......就是帮个忙。我跟颖颖的事体蛮复杂,但不是儂想的那种,真的不是......我真不是个东西,娜娜,我不配儂对我这么好。」 「儂还好意思说不配呀?林泽然,儂跟伊闺蜜搞出个小囡,还在这里跟我装可怜?」 我心头猛地一震,说:「娜娜,儂别这么说......小囡的事体阿拉已经商量好咯。曼姿自己养孩子,伊不要我的抚养费,但小囡会认我当爸爸。」我又低下头,自言自语似的,「我每年会存点教育基金......我是个负责任的人,不能让小囡没有爸爸。」 「负责任?」她冷笑一声,声音猛地提高,「林泽然,儂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呐!儂跟她闺蜜搞出个小囡,还在这儿跟我谈感情呀?儂有种就告诉我,儂跟曼姿睡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也想着苏婉颖?还是儂其实也蛮享受的呀?」 她眼睛通红,突然抬手,「啪」地一声,狠狠扇了我一耳光。「林泽然,儂老行啊!儂让我噁心!我觉得自己像个老傻子!」 她双手攥紧,肩膀微微颤抖,转身要走。虽然不愿不承认,可我内心深处隐隐明白,颖颖已经离我而去。娜娜是我现在生活中唯一的光,失去她,我将成为孤魂野鬼。我从背后抱住她:「儂勿要走,好伐?我真的不想伤害儂,我是混蛋,我不配儂对我这么好,给我一次机会,求求儂啦!」 她身体一僵,猛地挣扎着转身,双手用力推我的胸口,拳头砸在我肩膀上,哭喊:「放开我!林泽然,放开我!儂让我噁心!放开!」她用力挣扎,眼泪终于流下来,「我就是个笑话!我爱你这么多年,像个傻子!儂变了,根本就不是我爱的那个学长!」她的拳头一下下砸在我的胸口,力气却渐渐小了下去,最后整个人瘫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一个穿制服的保安从小路走过来,站在不远处,手拿对讲机,皱着眉观察我们。娜娜察觉到周围的目光,猛地抬起头:「看啥看呀!没见过谈恋爱吵架啦!」保安愣了一下,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身走开。 娜娜满脸泪水,深吸一口气:「林泽然,儂好让我噁心......但我真恨我自己,捨不得......」她咬了咬唇,语气缓和了许多,「谁让我爱了儂老多年,不想青春就这样没了。儂的生活现在老乱,我可以帮儂改好,只要儂勿要推开我。」她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儂不是讲我那晚似曾相识吗?我是真的好想跟儂在一起」 我的心被她狠狠撞了一下:「娜娜,我不想骗儂,我心里还有伊,但我也不想失去儂。就怕我不配儂,没办法给儂想要的。我真是个混蛋......」 「混蛋?儂要是知道自己混蛋,那就让我帮儂改过自新!我不在乎儂过去的污七八糟,我只在乎现在和将来!儂不能再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不管有没有,都要断掉!那个女人,儂照顾小囡可以,不许跟伊有来往,听到没有?我不想再让自己难受了,儂要给我个交代。」 「我答应儂......我会跟曼姿保持距离,只管小囡的事体,不会再有别的来往。我真不想让儂难受,我会尽力......」 就在那个週末,我带娜娜回到了我和颖颖的家。墙上还掛着我和颖颖去云南旅行拍的合照,架子上放着她最爱的蓝色陶瓷花瓶。她一进门就四处打量,眼神里带着好奇和得意,像个胜利者巡视自己的新领地。她推开卧室房门,笑着说:「然然,我想试试这张床!」 床上铺着我和颖颖一起挑的宜家灰色床单,枕头边还有淡淡的玫瑰花气息。我脑子里全是颖颖在这张床上的样子,她睡着时微卷的睫毛,她醒来时半睁的杏眼。我感到窒息,一分鐘也呆不下去,每一件家具、装饰、餐具,都是满满的回忆和懊悔。我竟然对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產生了厌弃,这种感觉让我更加自责,像是背叛了我们曾经的一切。 「娜娜,我......我不行。这地方......我真的呆不下去。」 她转头看了看我,目光有投向墙上的婚纱照。她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我晓得儂放不下来伊。我帮儂忘记伊,阿拉就要在这里,好伐!勿要怕,我来陪儂!」 婚纱照里的颖颖仿佛在注视着我们,柔和快乐的目光刺得人喘不过气。娜娜开始脱我的衣服,把我推倒在床上,灰色床单冰凉地贴上皮肤。她脱掉自己的连衣裙,露出一套黑色蕾丝情趣内衣,跨坐在我身上,眼神里燃着欲望,低声说:「亲爱的,勿要多想,今晚儂是我的哉。」她抬头看了眼婚纱照,嘴角的笑更深了。 我无法拒绝娜娜的攻势,她的吻带来清新的气息。我闭上眼,试图让自己沉下去,回应她的吻。她的舌头柔软湿润,刮蹭着我的口腔,我也将舌头探过去,和她缠绕在一起,用她的味道盖住心底的空虚。 娜娜脱掉我的裤子,手指滑到我的阴茎轻轻抚摸,很快就让它硬了起来。她一边给我套上套子,一边抬头看着眼婚纱照,眼里放出一丝挑衅的光芒。她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缓缓坐下去,快乐地动起来。她喘息急促,夹杂着呻吟:「然然,我爱儂,记住我,记住阿拉......忘掉伊......」她的臀部撞击着我的大腿,淫液顺着流下,湿了床单。她看向婚纱照的眼神里满是胜利者的得意,宛如在对颖颖说:「伊现在是我的了。」 我配合着她的节奏,双手抓住她的腰,用胯部出力,抽插起来,深浅交替。她的乳房在我眼前晃动,娇小可爱。动作越来越快,我们沉浸在肉体的快感中。但每当娜娜抬头看向照片,我的胸口就像被针扎。我咬紧牙关,加快动作,用身体的碰撞掩盖内心的煎熬。 娜娜的呻吟越发高亢,身体颤抖,阴道猛烈收缩,尖叫着迎来激烈的高潮。我热切地加快动作,在她体内畅快爆发,身体无比满足,心却坠进了无底的深渊。娜娜趴在我怀里,低声说:「我爱儂,爱得要命......儂晓得伐?」我没回答,只是闭上眼,用嘴唇吮吸她。 我们在这套房子里住了一个礼拜,娜娜拉着我去医院,两个人都做了一次全面的体检,要检查传染病和性病方面。她拿体检报告和我的交换,说这是爱的信任。我知道,这是欧美人交往中的习惯,但隐隐感觉有些彆扭。娜娜每天晚上都兴致高涨,拉着我在每个地方做爱,似乎想用激情佔领整个空间。她的呻吟和红晕让我迷乱,每一次都在劝诱自己享受她的温暖,但事后总感到窒息,好像被这股力量拉着远离颖颖。 一个礼拜后,娜娜说:「我看得出来,儂在这房子里好不快乐。搬到我那儿去吧!我会让儂慢慢忘掉伊。」 她说的没错,我只能点点头。她打开衣柜,翻出我的衣物,一边收拾一边四处打量,要把我和颖颖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挖出来。她拿起书房的一个相框,里面是我和颖颖在西湖边的合照,她盯着看了几秒,笑了一声:「她笑得好开心,可惜儂现在是我的了。」她又拉开抽屉,取出一条颖颖的胸罩,在自己身前比较了一下,吐了吐舌头,说:「真的好大!」 我看着她翻遍家中的每个角落,那些属我和颖颖的回忆被她一件件翻出来,在我伤口上撒盐。我再也忍不住:「娜娜,够了......勿要翻了,我受不了。」 娜娜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抱住我:「好啦好啦,对不起呐,我不翻了。儂勿要难受,我只是想晓得儂们过去的事。」她收拾完,拉着我的手,「走吧,阿拉去我那儿,从今朝开始,儂就好好跟我在一起!」 离开前,我封好窗户,家具盖好防尘布,拉下电闸,对这个家,对我和颖颖的生活做最后的告别。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知道,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放下过去了。 搬到娜娜家后,生活被一股脑儿拉进了全新的轨道。她开始接管我的社交圈,仿佛要把过去彻底抹去,换上她的印记。 那天晚上,在她的提议下,我订了一家高档餐厅,包厢里坐满了我的同事。娜娜穿一条红色连衣裙,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出场。她挨个敬酒:「我叫娜娜,是泽然的女朋友,谢谢大家关照我们家泽然!」同事们早就在八卦我和她的事,此时果然官宣,既然吃人嘴短,就不会驳她的面子,纷纷喊:「嫂子好!嫂子好!」 没过几天,娜娜又提议我请大头和旧时的同学队友一起吃饭,连王指导也一併请来,说上次拳赛还没有正式认识。她说她跟小白没啥关係,要消除一下误会。我拗不过她,挑了一家我们常去的烧烤店,桌上摆满了烤串和啤酒,气氛热闹得像回到了大学时光。我向眾人介绍:「这是我女朋友,李文娜。」 她坐在我旁边,端起啤酒杯,笑眯眯地说:「大头哥哥,儂是泽然的兄弟,以后也要多帮我管着他呀!」 大头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说:「泽然,儂这女朋友蛮灵光的,爽气!」 我低头喝了一口啤酒,勉强笑笑。我和大家的那些共同回忆让我觉得自己在背叛关于颖颖的一切。趁着娜娜去上洗手间,大头凑过来,低声问:「儂个小赤佬啥搞乱啊?颖颖跑了我不讲了,上次在儂屋里那个有小囡的真不是儂新老婆?怎么现在又有个娜娜?啥情况?我劝儂当心点哦!」 「这个事体......我慢慢跟儂讲。」我顿了顿,赶紧补上一句:「曼姿......真的就是一个朋友,没别的事体,儂误会了。」 大头瞪了我一眼,不屑地说:「儂当我三岁小囡啊?朋友会搞出小囡来?儂这小赤佬勿要骗我哦!」 我张了张嘴,想再解释,可看着大头的眼神,只好低头喝啤酒,不再吭声了。上次去过我家的同学和队友们也是一脸问号,但谁也不好当着娜娜的面问我。 王指导坐在主位,眼神却还是那么锐利。他喝了一口啤酒,问:「泽然,儂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娜娜抢着回答,拉着我的手笑眯眯地答道:「王指导,儂是泽然的恩师,我晓得伊顶尊敬儂。今朝一起吃饭,想多跟儂学学经验,也想让儂看看我们两个!」她的语气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委婉而不失礼貌地轻快。 王指导看着我们,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泽然是个乖囡,儂要好好对伊。年轻人谈恋爱,要多为以后打算,日子过得踏实最要紧。」 娜娜笑得更开心了,紧紧握着我的手,嘴里说:「晓得哉,王指导,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我低头看着桌上的啤酒瓶,心底一阵酸涩。他们的对话是在提醒我,我和颖颖的过去,已经彻底结束了。 还好,娜娜没有提出请我的亲戚们。我和颖颖的事,我至今瞒着家里,每次跟爸妈视频通话,我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露出破绽。颖颖的父母也没跟我联系,不知道她是怎么处理的。我不晓得还能瞒多久,但只要一想到他们的失望和责駡,就觉得喘不过气。 那天以后,娜娜在微信朋友圈官宣我们的关係:「苏婉颖都跟儂提出离婚了,阿拉为啥要偷偷摸摸的?」她发了一张我们牵手的照片,配文是:「在一起了!」她还特意要我也发一张,让所有人都知道。这肯定会让颖颖看到,不知道这样会对她有多大打击。想像着她看到这条朋友圈,她也许会冷笑,也许会流泪,也许早就无所谓了。我坐在娜娜家的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盯着那条朋友圈看了很久,愧疚和忧虑如烈火焚身。 娜娜端来一盘水果,坐到我旁边,靠着我的肩膀说:「儂看我发的朋友圈,大家都点赞了!」她眼神里满是期待,「儂开心伐?」 我搂着她亲了一下:「嗯,老开心的。」 第五章 这些天,娜娜像只停不下来的蜂鸟,拉着我满城跑,嚷嚷着「要把这里的浪漫都走一遍,补上这一课」。她每晚带我去不同的高档地方,急着把我嵌进她那光鲜亮丽的圈子。昨晚是外滩的Mr. amp; Mrs. Bund,她点了一份柠檬龙虾和一瓶Ruinart香檳,账单轻松四位数,刷卡时眼都不眨;前晚在新天地的The House of Jazz,她点了一杯288元的定制鸡尾酒,在我怀里撒娇,问:「儂看这爵士乐,够不够嗲?」还有一次在淮海路Kathleen』s 5的露台,她穿着Valentino红色礼服,和我倚着栏杆俯瞰梧桐树影中的夜景:「儂看这夜景,是不是很浪漫?」 每次约会,她都抢着买单,我强着不让,最后妥协AA制。我暗暗算了算,她一个月的花销怕是得六位数,这跟她那每月八千的收入完全不搭,完全生活在与我们不同的世界。 我和颖颖过去也不是没疯过。刚大学那会儿,我兼职帮人写代码,她兼职做小设计,总能赚些钱。我们也去酒吧,点杯莫吉托跳到半夜。可自从买了浦东那套房子,贷款月供像山一样压下来。颖颖会翻大眾点评找打折餐厅,酒吧也挑小眾的,点最便宜的啤酒,总把我们的小日子过得节俭又不失精緻。」她种在阳台的多肉叫「希望」,每次浇水都像在浇我们的未来。可现在跟娜娜同居后,她的奢侈让人喘不过气,每次约会都是在烧钱。我试着跟她提过预算,她却扑到我怀里:「儂操啥心,浪漫是花钱都买不回来的啦!」她还没意识到,我的那点工资撑不住她的派头。 我带她见了另外一些朋友,他们有的夸她活泼可爱,有的却眼神闪烁,背地里都在问:「儂跟颖颖到底怎么啦?」我只能支支吾吾地说在办离婚,可这话一出口,空气就凝固了。朋友圈里流言像野火一般烧得漫山遍野,说我勾搭富家女,逼走了颖颖。不少大学时的老友,曾经跟我们一起在湖边烧烤、熬夜赶作业的,都开始疏远我,有人甚至直接拉黑了我的微信。 今晚,娜娜又拉着我来巨鹿路。刚在街角一家弄堂小馆子吃完夜饭,她非要压马路,「吃饱了要消化消化,儂勿要老坐着不动!」她穿一条红色连衣裙,外边套一件米色风衣,裙摆在夜风里轻轻扫过我的小腿,眼神亮晶晶的,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我低头踩着地上的梧桐叶影子,颖颖又出现在眼前——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模样。我暗暗想,如果说颖颖是白天鹅的话,那么娜娜就是红色的火烈鸟,艳丽而不张扬、内心孤独、坚韧又脆弱。 「泽然,儂现在还房贷有压力吗?」娜娜偏头看我,语气轻快,「我看儂老是皱眉头,勿要以为我不食人间烟火,儂的压力我都看在眼里,谢谢儂陪我浪漫。」 我愣了一下,挤出个笑:「还好啦,颖......伊每个月也在往还款账户里打钱,没啥变化。」 「哟,都要离婚了,儂为啥还让伊打钱?」她停下脚步,挑了挑眉毛,语气里有点酸:「儂跟伊讲,把房子卖掉算了,该咋分就咋分,清清爽爽!」她看着我,叹了口气,「泽然,那套房子,儂待在里头,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何苦折磨自己?卖了,彻底断掉吧!」 「我......考虑考虑吧,跟律师商量一下。」 其实,我哪捨得?浦东那套房子,是我和颖颖一起挑的,阳台上叫「希望」的多肉是她亲手种的。每晚睡在那张她挑的床上,我要喷一点她留下的小半瓶玫瑰香水,像她还在身边。我总觉得,留着房子就是留着希望,总有一天她会推门进来,笑着问:「老公,夜饭做好了伐?」把房子卖了,这点希望也跟着一块儿破灭了。 娜娜看我眼神闪烁,叹了口气,伸手搂住我胳膊:「儂这人啊,还是这么重感情。亲爱的,儂要是对我有对她一半好,我早就知足了呐!」她踮起脚,亲了下我的脸颊。我低头吻她,她开心地回应,红裙在夜风里晃得更欢,脑子里闪过颖颖在大学湖边喂我喝养乐多的笑脸。 「走啦,去坐坐!」娜娜拉着我,兴冲冲走向街角的Rac Bar。这是个老牌子酒吧,墙上掛着黑白老照片,昏黄的灯光中总是伴着低低的爵士乐,营造出一种慵懒而復古的氛围。我们刚推门进去,就撞上了大头和几个大学的老友,个个端着啤酒杯,他们笑得像回到了宿舍里打牌的日子。 「哟,泽然!娜娜!这么巧?约会啊,蛮浪漫嘛!」大头一见我们,拍着我肩膀,咧嘴笑,「娜娜,儂这小姑娘嘴皮子厉害,我看泽然要被儂管得服服帖帖咯!」 娜娜笑着坐下来,点了杯莫吉托,冲大头眨眨眼:「大头哥哥,儂上次说要帮我管着泽然,管得怎么样啦?我看他还是老样子,魂不守舍的!」她那股爽气让人没法不喜欢,笑起来眼睛里全是光。 大头哈哈大笑,拍拍我的肩膀:「娜娜,儂放心,泽然这小赤佬要是不听话,我帮儂收拾他!」他转头看我,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揶揄,「不过,泽然,儂最近咋回事?老皱眉头,出啥事体了?」 我低头抿了口啤酒,支吾道:「没啥,项目忙,压力有点大。」 桌上气氛热闹起来,啤酒和鸡尾酒杯子碰得叮噹响,服务员端来薯条和披萨,香气弥漫,大家七嘴八舌聊着当年大学的往事,但小心翼翼地绕开涉及我和颖颖的部分。娜娜靠在我身边,脑袋轻轻靠在我肩膀上,与我十指相扣。她的气息沁人心脾,可盖不住颖颖留在心里的影子。 趁娜娜去洗手间,大头搭着我的肩膀,压低声音问:「泽然,儂老实讲,颖颖为啥走了?上次儂说在办离婚,可我看儂这状态不对头啊!朋友圈里看到伊笑得蛮开心的,但感觉怪怪的。我问伊,伊啥都不肯讲,儂是不是把伊伤得太重?颖颖长得那么漂亮,性格温柔,待人又好。娜娜这个姑娘,也蛮好的......不过......儂咋会......?我跟儂是发小,才会直说,儂是不是看上伊屋里有钱啦?儂这小赤佬做事体勿要太绝哦!伊拉都说儂是渣男,拋弃了颖颖......」 我手里的酒杯如有千斤重,低声说:「这个事体......感情的事体......我慢慢跟儂讲。没啥大问题,就是离婚手续还没办完。」 「儂嘴硬啥?离婚手续没办完,儂就跟娜娜这么亲热?」大头皱着眉,瞪了我一眼,不屑地说:「老实讲,儂是不是做了啥对不起伊的事体? 儂到底搞了几个女人?还有曼姿,是不是怀了孕,闹到屋里去了,彻底伤了颖颖的心?我劝儂勿要搞得太绝!」 那些回忆像海啸一样拍上岸来,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背叛了誓言的混蛋。我想解释,可太多事根本就不能对人说。我低下头,酒杯中的泡沫在灯光下慢慢消散,一点点化成虚无。 娜娜回来后,挽着我的手臂,笑得更甜了,频频跟大家碰杯。可她的笑容在我身上画了红色靶子,大家聊着无关紧要的八卦,可总觉得每个笑声背后都藏着未说出口的责问。有人在投行,提起白天鹅珠宝风头正劲,正在筹划上市,我心头一震,知道他们在暗示什么,却没人敢点破。 我偷偷瞥了眼手机,微信里躺着几条未读消息,都是这几位老友偷偷发的,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真出轨了?」还有位热心的同学说联系了颖颖,想帮我们调解,可她只回了句「没啥好说的」。娜娜在我胳膊上轻轻捏了捏,笑着问:「泽然,不要刷手机啦!一起开心嘛!」 那夜,我靠在床头,身上还带着激情的热气。娜娜侧身靠在我怀里,头发散在我胸口。她点开手机,刷了几下,忽地冷笑一声:「儂晓得伐?苏婉颖现在可风光了!」她的语气酸溜溜的,「伊接连拿下几个大单,马上要升创意总监了!嘖嘖,真是白天鹅,飞得高哦!」 我深吸一口气,颖颖的成功,是值得骄傲的事,可这消息从娜娜嘴里说出来,是掺了醋的。「是吗?伊......伊一直很优秀。」 「优秀?」娜娜翻身坐起来,娇小的乳房在胸前晃动。她盯着我,「公司里吵翻天了,儂晓得伐?同事个个都嫉妒伊,背地里嚼舌头,靠『陪客户』上位!嘖,广告圈这点事,哪个不晓得?伊现在风光归风光,可是跟同事关係都很僵,孤零零一个,蛮可怜的。」 「勿要这样讲!」我火气蹭地窜上来,提高音量,「颖颖不是那种人!伊做事靠自己的才华,哪需要靠什么『陪客户』!」可话刚出口,脑子里却闪过亲眼见到的那些画面,「伊......伊没伊拉讲的那么不堪。」 娜娜冷哼一声,斜了我一眼:「泽然,儂勿要护伊了!伊现在光鲜亮丽,哪还需要儂护着?那些......伊跟周凯也是勾勾搭搭的!」她仔细看了我一眼,叹口气,「儂老实讲,伊是不是早就不要儂了?不然,儂怎么会去酒吧......」 我想反驳,可「妮妮」的声音又在耳边回响——昨天她终于接了我的呼叫,但那一头只有轻佻的调情,她咯咯笑着说:「泽然哥哥,倷想不想跟我玩点刺激的?」我攥紧拳头,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娜娜,儂别讲了,我不想听这些。」 「不想听?」娜娜把手机扔到枕头上,「林泽然,儂到底是怎么想的?伊都不要儂了,离婚协议都签了,儂还当伊是个宝?我天天陪着儂,儂倒好,心里全是伊!」她的语气里满是委屈,「那我算啥?小三?还是替身呀?」 「不是!」我急忙坐直,伸手想拉她,她却一甩手躲开。我忙说:「娜娜,儂勿要误会,我没把儂当替身。我只是......我只是还没走出来。」 「伊现在过得那么好,儂为啥还放不下?伊跟那些男人勾三搭四,儂当伊还是儂的亲亲小宝贝啊?」她低下头,喃喃着,「我晓得我比不上伊。我哪点比得上?可我至少是真心爱儂,儂为啥老是偏心?」 她说得没错,现在只有她陪在我身边,给我温暖,可我每次看到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不是颖颖。我抚摸着她的背:「娜娜,对不起,我没想让儂难受。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江风呼呼地吹着替我们叹息。娜娜勉强笑笑:「算了,我不逼儂。儂慢慢想清楚吧。我累了,先困觉了。」她转过身,背对我,毯子拉到肩头,留给我一个冷冷的背影。 她酸涩的语气让我愧疚,我既依赖她的陪伴,又无法容忍她对颖颖的敌意。我拿起手机,想给颖颖发条微信,可半天也打不出一个字。这时,陈昊的邮件又来了,标题赤裸裸地展示出恶意:「苏婉颖的新生:她拋弃了你」。 今天,我站在屏幕前,向客户展示白天鹅珠宝新系列的策划提案。他们的掌声让我找回了久违的自信,那一刻,我仿佛又成为了那个意气风发的设计师苏婉颖。主人的训练让我学会了管理压力,他的鼓励像一剂强心针,让我在职场上重新站稳脚跟。我爱他,不仅是因为他救我于崩溃的边缘,还因为他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价值。提案通过了,周凯称讚我的创意,这让我感到一种久违的成就感。 妮妮总在暗处蠢蠢欲动。下班后,我回到家,妮妮接管了我的身体,穿着他喜欢的黑色蕾丝内衣,跪在他面前,渴求「奖励」。她用諂媚的声音乞求:「主人,妮妮今天表现很好,求求主人,操我吧。」 主人奖励我口舌侍奉,我浑身因为感激而颤抖,伸手拉开主人的裤子拉鍊,浓烈的男性气息让我沉醉,妮妮高喊:「最喜欢吃主人的大鸡巴!」苏婉颖捧着它,伸出舌头舔主人的龟头,享受着主人的气味,它开始变大,皮肤因为充血而变成暗红色,开始在舌尖搏动。「啪!」的一声,我被抽了一耳光。 主人问:「你是谁?」 「我是颖......」 「啪!」又是一耳光,主人的声音很沉稳,但出手却很快,「你是谁?」 妮妮抢着开口:「我是妮妮!」 主人又扇了一耳光,妮妮委屈极了,「我是妮妮!不是苏婉颖!」 「你是谁?」主人的耳光接连不断,我的脸颊刺痛而炙热。 「我是主人的母狗!」妮妮兴奋地喊出了正确答案,「我是主人的母狗!惩罚我吧,主人!」 苏婉颖含着不断肿胀的阴茎,委屈的泪水流淌出来,妮妮却开心地抬眼看向主人,传递着无条件的服从和爱。主人一隻手抓住我的头发,使劲将推拉,迫使苏婉颖的口舌反復地吞吐吮吸,另一隻手不停地抽打我的脸,妮妮兴奋不已,乳头和阴蒂在酥麻中脉动,浑身燥热,下边全湿了。 陈昊让我趴在床上,双手被皮带绑在床头。他的手指滑入我,让妮妮全身战慄。接着,他的大鸡巴进入我的骚逼,缓慢而有力,每一次抽插都引发高声呻吟。妮妮沉醉在快感中,觉得这是对主人的忠诚,是我存在的意义。起初的温暖感如一声叹息,从下腹蔓延全身。然后强度升级,肌肉痉挛如潮水般涌来,释放出所有张力。难以言喻的情感高涨,幸福的放松笼罩着我,那里有液体喷射而出,像一场性感风暴后的寧静彩虹。 苏婉颖的内心却在挣扎:我知道这不对,我的身体不应如此轻易顺从,可是快感让我无法抗拒。泽然总是出现在梦中,他的背叛让我愤怒,可我更恨自己,恨自己在这场欲望的游戏中迷失。我感激陈昊的重塑,却害怕自己正在变成一个隻为他而活的女人。一个在职场自信,却在床上放荡的女人。 我躺下来,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颖颖的挣扎和「妮妮」那甜腻的呻吟。娜娜的呼吸渐渐平稳,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这场风暴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 產科门诊候诊区的装饰偏暖色调,墙上的屏幕里播放着孕妇教育片。我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上,手里攥着曼姿的B超单,那张黑白影像,胎儿已经接近人形,脑袋挺大,它是曼姿和我的孩子。满脑子都是颖颖的日记,她在陈昊那鬼地方,脖子套着皮项圈,趴在调教台上,眼神迷离,自称「妮妮」,彻底变了个人。喉咙如堵了块石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曼姿坐在我旁边,穿着一件黄色连衣裙,肚子还没有显现,她的脸有些肿,但隐藏不住的俏丽,皮肤变得更加光滑白皙,乳房变得丰满,撑得胸口微微鼓起。但她因为早孕反应的折磨,整个人透着股倦意。她低声说:「颖颖现在状态好多了。陈昊说她慢慢稳定了。你别太担心,好吗?」 「稳定?颖颖跟陈昊同居,成了他的女奴,这叫稳定?」我把隐忍已久的愤怒都喷薄而出,「你看过她日记了吧?我转给你,你一个字没回。那些东西是她写的,不是我臆想出来的吧?」我瞪着她,喘不过气来,「什么隔离治疗?她对全世界都不隔离,天天上班,见客户,跟陈昊出去社交,原来就是对我一个人隔离!两个多月了,她连我电话都不接,接了张嘴就是『妮妮』在撒娇!你不是说陈昊帮过你吗?他怎么帮你的?是不是也把你绑起来,让你喊他『主人』?」 曼姿的脸刷地白了,她低头搓着手指,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冷静点。我不是你的敌人。你现在很痛苦,我懂,但别把火撒在我身上。」她深吸一口气,硬是忍住泪水,「三年前,我过得很惨。跟前任分手,我整个人像掉进黑洞,睡不着,吃不下,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朋友介绍我找陈昊,他的治疗是行为疗法,把心底的创伤挖出来。那过程是很痛,就好像把心割开再缝上,但我走出来了。他没让我变成谁的玩物,他让我找回自己。」 「颖颖的日记,我看了,没回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那些日记是真的,她写的每个字都是真的。那件事让她崩溃,垮了。」 她掩饰不住地颤抖着:「『隔离疗法』是想让她暂时逃避痛苦,重建自我。对你隔离,可能是因为你太重要,她怕面对你,怕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说到这里,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肚子。 我抓住她的胳膊,冷笑:「重建自我?你们想骗谁?她一去陈昊那里就签了离婚协议,那个高律师天天催我签字,这就是你们安排好的!你们就是想骗我放弃颖颖,是不是?我恨不得杀了他!」 「林泽然,你够了!你以为我愿意夹在你们中间,怀着你的孩子,还要被你怀疑?我比你更难受!我也爱她。」 她深吸一口气,「你怀疑我,我理解。颖颖现在需要支持,你去找陈昊闹,只会让她更崩溃。离婚协议是她自己的决定,你问她能不能回来,我不知道,但她需要时间和空间。你要是真爱她,至少别把她逼上绝路。」 她的话让我哑口无言。我知道自己的婚姻早已崩坏,可对颖颖的爱和对陈昊的恨,烧得脑子一片空白。B超单上是我的孩子,在眼前这个女人的子宫里,这是颖颖的安排。我只能低声说:「曼姿,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怕,我天天做噩梦,颖颖真回不来,她现在已经不是我的颖颖了。」 曼姿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攥着我的手,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软下来:「我知道你怕,其实我也怕,但我们只能等。陈昊说她在好转,给他们点时间。」她犹豫了一下,抬头吻了我一下,「为了她,也为了我们孩子,我们得撑下去,好吗?」 我没说话,心被撕扯成两半。一半想冲到陈昊面前,用拳头把他和他那套「治疗」砸烂;另一半被曼姿的温柔一吻拉回现实。我只知道,我快撑不住了。正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跳出娜娜的名字:「喂,泽然,儂在啥地方?」 「我......我在公司上班呢,怎么了?」 「上班?」她声音陡然尖锐,「林泽然,儂当我戇大啊?我就在妇產科门口,看到儂了!儂跟伊卿卿我我!对伐?」 门诊区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娜娜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眼神扫过我和曼姿。她停在我面前,气得脸颊通红:「林泽然,儂骗我在上班?儂把我当啥,嗯?」 曼姿身子一僵,攥紧了我的手:「李......你......你跟他什么关係?」她转向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跟你讲?」娜娜瞪了我一眼,对曼姿冷笑道:「姐姐,我现在是他的女朋友,正牌女朋友,懂伐?你跟他做的那些好事,泽然都跟我坦白了!你肚子里怀着他的种,还在这里跟他拉手,亲嘴。你跟苏婉颖是闺蜜对吧?你也好意思?」 「我跟泽然没那种关係!我跟他怀孩子是颖颖同意的,我求她帮忙......」曼姿没说完,哽咽着停下,转向我,「你真的跟她搞在一起了?你不记得怎么跟我们说的吗?你怎么能这样?颖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你考虑过吗?」 「你帮帮忙好不啦,是苏婉颖先提出离婚的,我们泽然还捨不得,不肯定签字!」娜娜咄咄逼人,「你少在这里装好人!」她又转向我,「林泽然,你答应得好好的,说要和我一起,要跟不三不四的女人都断掉!你把我当啥?你们是啥关係?就是个笑话!」 「你别乱讲!」曼姿声音带着愤怒和委屈,「我跟泽然没那种关係!你懂啥?」 「哈!你当我三岁小孩啊?」娜娜眼神更加尖锐,「你肚子里是他的孩子,跟他拉手靠肩亲嘴?跟他结婚不正好吗?幸福的一家三口!」她转向我,语气更冲,「林泽然,儂讲清楚,儂到底要谁?儂要是选我,就勿要在这跟她不清不楚!」 吃瓜群眾的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孕妇和家属窃窃私语,护士皱着眉走近,低声提醒:「请小点声,这里是医院。」 「儂讲啊!儂到底要啥人?」娜娜带着哭腔,「儂嘴里讲着苏婉颖,又跟我上床,现在又跑来陪伊?儂拿我来玩的?」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儂讲清楚,我到底算啥!」 「泽然,你太让我失望了。颖颖她......你怎么能......」 曼姿叹了口气,转身朝走廊尽头走去。 我想去追,却被娜娜拉住,她哭了出来,「儂勿要走!林泽然,给我讲清楚!儂选我,还是选伊,还是那个苏婉颖?儂心里有几个人?儂要我,就勿要再跟她们不清不楚!」 这些事全都搅在一起,就像实习生写的代码。我低声说:「娜娜,我就是来陪伊做產前检查......我没想伤害儂。我心里乱,真的乱......我不能没有儂......」 「乱?乱就可以骗我?乱就可以到处跟女人上床?儂自己想清楚!儂选啊!」娜娜猛地甩开我的手,转身就走,「选我,还是伊拉?我不想再......」红裙子在门口一闪,已经冲出了候诊区。 护士又瞪了我一眼:「不要吵,医院里安静点!」周围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息,还有人偷偷拿着手机拍视频。我瘫坐回椅子上,手里还攥着那张孩子的B超单。 客厅没有开灯,被吞没在黑暗中,阳台透进来的月光洒在地板上,勾勒出家具的轮廓。娜娜坐在沙发里,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脸。 「娜娜......」 她没抬头,我走过去,伸手去抱,却被她转身躲开。 「林泽然,儂老实讲,儂跑去医院陪伊做检查,为啥瞒着我?」娜娜的语气依旧冰冷,「儂答应得好好的,讲要跟我一起面对,结果呢?儂去陪伊做產检没啥问题,我都可以陪儂去,可儂为啥撒谎讲在上班哩!还跟伊那么亲热,儂当我老傻子啊?」 我张了张嘴,低声乞求,试图让她冷静,「我勿曾想瞒儂,真的,我只是......这全是误会。」 「误会?儂还好意思讲误会呐?」娜娜冷笑一声,尾音拉得尖锐,「林泽然,儂当我是三岁小囡啊?儂讲得冠冕堂皇,什么產检,儂心里到底想啥?我看儂就是放不下来!曼姿怀了儂的小囡,儂巴巴地跑去陪伊,儂跟伊不如结婚算了!我看儂俩也不要太般配呐!儂要是心里没鬼,有必要瞒着我吗?」 「娜娜,儂相信我,我跟曼姿清清白白。伊只是安慰我。我不是想撒谎,娜娜,我在乎儂,我怕儂介意......」 「在乎我?哈!怕我介意?怕我看到儂跟伊亲热,对伐?林泽然,儂讲得好听,心里到底有几个人?」她眼眶红了,泪水在月光里闪着光,「我爱儂,爱到骨头里,可是儂呢?儂跑去陪别的女人?当我看不出来?儂心里有鬼!儂是不是跟苏婉颖还在勾勾搭搭啊?」 我想反驳,可喉咙被现实掐死:「娜娜,伊的事体......我真的在试着放下。我跟伊没有联系了,伊现在的情况,我......」 「哦?没联系?那天儂在阿拉公司哇啦哇啦大喊,我都听见了。还有,儂手机里到底藏了啥?」 娜娜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他指着我口袋,声音冷得像冰,「我看出来了,儂每次收到消息就像变了个人!眼睛盯着屏幕,面孔唰一下就煞白了,连我碰儂一下,儂都躲哩!儂讲啊,是不是伊发的?儂为啥不给我看?」 「娜娜,那些消息......是颖......是伊的治疗记录,涉及到伊的隐私,我不能给儂看。」我心中的千年堡垒被轰垮,「不是我勿信任儂,是......太乱了,我怕儂晓得了受不了。」 「治疗记录?治疗记录?」她缩进沙发,双手抱臂,「伊得了啥病啊?嘖,是不是出去乱搞得了啥脏病?」 日记里的画面在我脑子里炙热地燃烧起来,娜娜的问题直戳我最怕面对的猜疑——颖颖的「治疗」,那些不堪的画面,到底是PTSD,还是她真的变了?「娜娜,不是儂想的那样。颖颖......伊是心理上的病,忒复杂。我勿想让儂掺和进去,怕儂受不了。」 「心理上的病?儂讲得倒好听!儂们俩都要离婚了!离婚!懂伐!伊啥心理上的病要儂管啊?」娜娜的声音蕴含着委屈和不解,泪水在月光下像碎掉的珍珠,「儂每次收到消息就变脸,儂心头有鬼!儂要是真放得下,为啥手机不敢给我看?为啥老是变得冷冰冰?我爱儂爱到啥都可以给儂!儂觉得我好欺负,随便玩玩的呐?为啥要拖着我啊?儂讲啊,我在儂心里到底算啥?」 「娜娜,勿要这样讲!」 她甩开我的手,转身就往外冲:「我受够了,儂自己想清楚!儂要放不下伊,就别来招惹我!阿拉分手吧!」 我追到了花园,这里月光清冷,梧桐树的影子在地上晃,娜娜站在长椅旁。我快步跑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娜娜,我错了......我勿曾想伤害儂。」 她身子一僵,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推开我。「儂放开我!林泽然,儂老实讲,儂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啊?儂每次这样,冷冷热热,我不想再当傻子!」她在我怀里转过身,双手抵着我的肩窝,泪水若珍珠滚落,「我爱儂,可是儂心里只有那个苏婉颖!儂跟我好了,为啥还要折磨我?」 我紧紧搂着她,心中一阵恐慌,我不知道怎么定义对她的感情,但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我不能失去她,「我也爱儂,只是有些事是我的责任,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晓得有些事儂不好讲。可儂老是这样,动不动就冷冰冰的,我怕......怕儂心里头没我。儂要真放不下伊,儂早点讲,我......我勿会拦儂。我就怕儂骗我的感情,我伤不起了。」 我低头吻她,轻声说:「我在乎儂,真的。我会试试放下过去,给儂我能给的。」 娜娜靠在我怀里,泪湿了衬衫,呢喃:「泽然,儂要真心对我,我啥都勿要,只要儂的心。」她抬头,眼睛闪着光,「儂别再让我失望,好伐?」 我点头,喉咙发紧,抱紧她,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花园里起了风,吹得树影乱晃,我的心却更乱。陈昊的邮件随时会来,像颗定时炸弹,我知道,只要点开,又是一场风暴。 第六章 我站在办公室转角的玻璃幕墙后,夕阳把城市映照成暖色调。Llama模型的bug总算修好,推荐准确率上了90%,客户那边暂时消停了。可繁忙任务完成后,空间下来的心又被颖颖死死攥住。白天鹅的广告牌在远处静静佇立着,颖颖的身影提醒着我她的存在。我明明知道她现在哪里,却见不到她。高律师见我不接电话,就让他手下的小律师换着电话催我,把我弄得不胜其烦,只好请老同学王律师来抵挡,名义上对接,实则拖延,至少他们不再给我打电话了。 娜娜这几天对我用心得让人喘不过气。自从在医院跟曼姿吵翻后,她恨不得把我拴在她腰带上,随时要求视频查岗。她开始吃避孕药,拉着我说:「泽然,儂放心,我吃了药,勿用套套,直接放进来!」她嗲得我心跳加速,没空去想别的。 她的衣柜里多了好几套性感内衣,比如超薄的黑色蕾丝睡裙,隐隐透出她白皙的皮肤,胸口鏤空的花纹刚好勾勒出乳晕的弧度,胸罩将乳房高高托起,弥补了她的不足。丁字裤细得嵌在她臀缝间,走动时臀瓣微微晃动,勾得人血脉賁张。她还买了件红吊带睡衣,侧边开叉到大腿根,半遮半露,她的曲线若隐若现,故意挑逗我的自製力。她每天换着穿这些内衣,歪咬着嘴唇,眼睛水汪汪地看我:「儂欢喜伐啦?我穿这个,儂觉着好伐?」 她不满足于此,想尽办法追问我和颖颖的种种细节,一定要把她比下去。 娜娜在床上像只发情的猫一样粘人。她最喜欢跪在床上,撅着屁股,回头用那种半嗔半媚的眼神勾我:「泽然,快点,后面来呀!」我一进去,就感到那种渴望中的湿热紧致,像被滑腻的小嘴吮吸着,夹得我头皮发麻,脑子一片空白,除了享受快感,没有任何杂念。她喘着气,大声叫着让我用力,我撞击着她雪白的屁股,恨不得整个身体都鑽进去,与她合为一体。 有时候她骑在我身上,身体如波浪起伏,趴下来用乳头蹭着我胸口,刮得我心痒难耐。她低头咬我耳朵,喘着气说:「伊拉给儂的,我也能给!儂只跟我好,行伐?」她的话刺得我心疼不已,可身体却诚实地回应,阴茎在她体内胀得发疼。有时候还让我掐她脖子,纤细的脖颈在我手里微微颤抖,她却越发兴奋,用接近窒息的嗓音喊:「使劲点,弄死我啦!」还在我面前表演自慰,她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欲望和讨好,纤细的手指在湿滑的缝隙上下搓动,她咬着唇,脸颊緋红,喘着气让我认真看:「泽然,我啥都肯给儂呀!」 我被她弄得欲罢不能,但每次射在她体内之后,随着快感退去,愧疚就会像潮水涌上来,眼前看到的全是颖颖——她阳台上的多肉,她留下的玫瑰香水味。我搂着娜娜汗湿的身体,她蜷在我怀里,喘息未平,低声呢喃:「泽然,我爱儂,我只想儂开心......」可我却觉得自己背叛了颖颖,也背叛了娜娜的真心,背叛了所有人。因为娜娜的关係,我也不再敢去广告公司找颖颖,怕同时面对两个女人,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那天下班,娜娜开着她那辆亮红色的Mini Cooper准时到了公司楼下。她穿了件紧身黑色半截裙,勾勒出臀部的曲线,裙摆刚到大腿中段,露出裹着超薄肉色丝袜的腿,在夕阳下泛着微光,性感得恰到好处。她踩着一双细跟黑色高跟鞋,倚在车门边,站姿撩人,眼角眉梢全是风情。广告公司是个讲究时尚的地方,颖颖以前为了找到平价又高级的穿搭,费尽心思研究平替品牌,攒钱买件大牌单品都得精打细算。可娜娜从不操心这些,她穿的用的都是大牌子,随手一搭配就是杂志封面的范儿。她从衣橱里随手挑一套穿上,都总能抓人眼球。 娜娜很熟络地跟路过的同事打招呼,笑得很亲切,总有些男同事的目光在她腿上多停了几秒。颖颖的回头率虽然远在她之上,但因为工作太繁忙,很少有空在这里出现。娜娜随便给叔叔伯伯、朋友同学打个电话,单子就有了,他们还不挑剔,广告设计随手画画,评审会都是秒过,那些所谓的客户还不绝口地讚叹,弄得坐在旁边的颖颖非常恼火。 娜娜转头看见我,眼睛一亮,声音嗲得让人骨头都酥了:「泽然,儂下班啦?快点上车,我带儂去吃好吃的呀!」我对她笑笑,鑽进车里,扔下手里的文件包。车厢里一股淡淡的柑橘香味,跟她一样能抓人心。 Mini Cooper刚上高架,车流如织,天空被染成橘红色。娜娜单手握方向盘,另一隻手随意搭在我肩上。她侧头瞥我一眼,语气轻快:「泽然,儂今朝看着蛮累的,项目忙得乌天黑地伐?我订了外滩一家日料,朋友新开的,老早叫我去瞧瞧,儂欢喜的那种刺身拼盘,阿拉去松快松快呀!」没等我接话,她又冷不丁扔出一句:「哦,对了,下午公司开会讲了,颖颖正式升创意总监啦,把原来那傢伙挤掉了。李总极力推荐,嘖嘖,靠男人上位就是快哟!」 我火气蹭地窜上来,冲她吼道:「娜娜,儂勿要乱讲!颖颖是我老婆,伊......」我声音有点大,连自己都吓了一跳。颖颖的才干和对工作的投入我再清楚不过,她熬了多少夜改方案,陪客户开会到凌晨,硬是凭创意和设计的真本事拿下好几个大项目。娜娜这话在我看来,就是故意往她身上泼脏水。 娜娜撇撇嘴,手从我肩头拿下来,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哟,儂还护着伊呀?伊那些花样,儂晓得伐?我是怕讲出来伤儂的心,才勿讲的!」她眼角瞟我,语气里满是酸意。她的话虽然不好听,我也知道有可能是真的,但不敢让她说出口,破坏心目中颖颖完美的形象。只好闷闷不乐地盯着车窗外被夕阳渲染成红金色的城市,不再说话,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车里沉默得像坟墓,只有轮胎摩擦路面的噪声和偶尔传来的喇叭声。娜娜大概觉得自己话伤了我的心,咬了咬下唇,偷瞄我一眼,态度软下来:「亲爱的,我不是故意要气儂。我就是......就是看不下儂老护着伊呀。」她轻轻摸我的手,撒着娇说:「勿要生气啦......阿拉今晚好好吃饭,勿要想那些烦心事,好伐?」 晚上回到家,娜娜又不知为什么又催我办离婚手续:「儂到底拖啥呀?那份协议签好不就得了?再拖下去,还想等苏婉颖回头呀?」 我烦得不行,吼她:「儂晓不晓得我有多难受?伊不是我能随便放手的!」 娜娜被我吼愣了,委屈的泪水「唰」地流下来,扑过来抱住我:「我晓得儂爱伊,可是我也在乎儂呀!儂不离婚,把我摆在什么位置?我勿想被人家讲是小三呀!」 看她这样子,再硬的心肠都软了,只能把她娇小的身躯搂在怀里,吻了吻,说:「我晓得......娜娜,我会处理好的。」 到了週末,娜娜叫我约了律师老王到高尔夫俱乐部会所,用她的会籍卡开了间VIP房,房间里摆着真皮沙发,落地窗外就是绿油油的草坪。服务生领着老王进来,他还是西装领带。娜娜抢先用脆生生的嗓音自我介绍:「王律师,我是娜娜,泽然的女朋友。儂勿要有啥误会,我就是来帮伊一起商量的呀!」 老王笑笑点头握手,并不多问,直接翻开文件夹进入主题:「泽然啊,协议我看过了,并不复杂,儂跟苏婉颖没有小囡,主要是财產分割。存款不到八十万,平分的话,每人三十多万。房子是重点,浦东江边,三房两厅,现在市值大概六百万。儂爹妈付了五成首付,两百五十万,贷款还了四年,剩廿年,月供一万两千左右。按法律讲,婚后还贷部分算共同财產,房子增值也算共同财產。简单讲,房子要么卖了,扣掉剩馀贷款,现金平分;要么儂出钱折价给苏婉颖,房子归儂。折价大概是伊应得的房產价值一半,算下来两百万到两百五十万之间,具体看评估。」 我问:「我名下还有套老公房,爷爷过世的时候留给我的,算婚前财產,现在租金每个月四千多。我想卖了,估估看能卖三百多万吗?够不够补价给颖颖?」老王推了推眼镜,说:「林爷爷那套老公房啊?静安寺地段不要太好,紧靠南京西路,地铁口边上,市场价少说四百万到四百五十万。儂讲三百多万,忒低估了!儂这租金四千也低了,静安寺六十平米的老公房,少讲六千起跳。儂这租约怕是老早签的,赶紧找中介重新估估,租金翻倍没问题!房子卖了钱归儂,折价给苏婉颖要两百万到两百五十万,绰绰有馀,还能剩不少。存款平分后,儂手头紧,补现金怕吃力。要不卖浦东那套婚房,分现金省心点?」 「王律师,儂可勿要提卖婚房啊,泽然不肯啊!浦东那套婚房卖了最好,伊跟苏婉颖最好完全断掉,啥想头都勿要留呀!」娜娜转身嘰里呱啦地跟我分析,「泽然,儂听我讲,静安寺那套老公房金贵得要命,紧靠南京西路,地段好得一塌糊涂,卖掉才划勿来!婚房卖了,补价给苏婉颖两百多万,儂手头紧,差多少钞票我先借儂,钞票算啥呀!我有存头,多少都补得牢!老公房可是硬货,留着以后升值,卖了儂肯定要悔断肠的!我要帮儂盘算清楚,离婚快点搞定,勿能让伊再缠着儂呀!」 她又转头对老王说:「王律师,儂勿晓得呀,苏婉颖这女人坏得要命!伊自己婚内出轨,跟老个男人跑了,主动提出离婚,个么也没啥,有聚有散嘛。伊倒好,跑得一乾二净,也勿肯见人,偏偏还三天两头给泽然发啥信息,每次都弄得伊像疯了一样!这样折磨人的前妻,儂见过几个呀?」 浦东那套婚房装满了我们的回忆:颖颖在阳台摆的多肉,婚纱照和玫瑰香,还有那场难以释怀的冒险之旅。娜娜的催促和数落在耳边回响,可我却说不出话。老王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无奈和同情,见我没吭声,也就没理会娜娜,继续说:「还有个事体,苏婉颖提了个条件,儂和伊每年各出五千块,以后还要按通胀调整,给一个叫吴曼姿的女人生的小囡做教育基金,一路供到大学毕业,读研读博再加。我觉得有点奇怪,这是咋回事?」 见我脸胀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娜娜便接过话头:「王律师,儂勿晓得,这事体真是......那个吴曼姿怀的是泽然的小囡,伊讲是苏婉颖同意的,可现在苏婉颖跟那个啥心理学教授搞得乌七八糟,泽然还放不下来伊!我看呀,伊拉就是故意折腾泽然呀!」她越说越激动,瞪我一眼。 「这个条件么,写进协议没问题,法律上站得住。」老王推了推眼镜,继续慢悠悠地说:「要是协议没啥问题,我跟对方的律师联系,敲定好文本,材料齐全的话最快一个月搞定,再发给儂俩签字。签好之后,一起去民政局预约离婚登记,但是现在国家规定的三十天冷静期跑勿脱。」 娜娜一听就急了:「一个月?王律师,儂帮帮忙,催催苏婉颖的律师,文本早点敲定呀!泽然,儂快点签字,预约民政局登记,冷静期么有啥等不了的!再拖下去,还想让伊缠儂一辈子呀?」 我蹙眉,声音沉下去:「娜娜,儂勿要逼我!这事体没儂想的那么简单!」 「泽然,我是为儂好呀!儂老是拖着,对谁都没好处,勿要让苏婉颖再把儂当备胎呀!」 老王正事谈完便起身告辞,走后偷偷给我发微信语音:「老同学,儂这男女关係要当心,勿要搞得太乱,后面麻烦多嘞。我办过不少怪案子,儂好自为之。」 我趁娜娜上洗手间的空,偷偷回话:「老王,勿要听我女朋友的。我现在脑子混乱,还不想离婚,儂帮我好好拖拖时间。要是有机会,帮我跟颖颖讲讲,我还不想离婚......拜託拜託......」 晚上,娜娜看我闷闷不乐的样子,又换了套新的情趣内衣:紫色透明纱裙,胸前两片薄纱刚遮住乳头,丁字裤上镶着亮闪闪的水鑽,勾得我只觉口渴。她跪在我面前,解开我裤子,含住我阴茎,又用舌头灵活地舔,吸得我头皮发麻。 她用水汪汪的眼睛望向我:「亲爱的,我不是想跟儂吵,我只想儂开心......」她爬上床,撅着屁股让我从后面插入,阴道湿得像要化了,力道却夹得我几乎控制不住。我掐着她腰,狠狠顶她,她喘着气喊:「快点,泽然......」 事后,娜娜蜷在我怀里,头靠在我胸口,呼吸还有点急。她手指在我手臂上划着,用常州腔软软地问:「泽然,儂家里的事体,平时从没讲过,讲点给我听听唄?儂爹娘呢?咋没提过呀?」 我盯着天花板,叹口气:「没啥好讲的。我爹在美国公司做事,大一那年,公司退出中国,技术骨干全家都能跟着去美国,伊拉就移民美国了。当时我已经成年了,不能跟着移民,又在跟颖......谈恋爱,就留下来跟爷爷住。后来爷爷走了,留给我静安寺那套老公房。」我顿了顿,心头有点酸,「本来大学毕业那辰光,我爸叫我去美国读研究生,伊可以联系斯坦福的教授,我那时只想跟颖颖结婚,就没去。现在......就我一个,伊拉在美国,平时有空就视频聊两句,蛮远的。」 娜娜脸贴在我胸口蹭着,说:「原来儂这么痴情,爹娘都能不要呀。」她的头发在我下巴扫过,「那我讲讲我家的事体,行伐?十年前,我姆妈得了乳腺癌,晚期,躺在医院等死。我爹却跟伊的秘书搞上了。那个女人怀了个小囡,跑到病房,当着我姆妈面跟我爹亲热,挑衅!我看见了,气得发抖,想撕了伊,可我姆妈拉着我,啥也没讲。」 我心疼得不行,轻轻吻她, 「娜娜,勿要讲了,怪难受的。」 她摇摇头,回吻了一下,「没几天,我姆妈走了,尸骨未寒,我爹转头就跟小三结婚,伊生的是儿子,成了我爹心头肉。我在那个家里成了外人,天天跟那只狐狸精吵。我爸护着伊,护着那小弟弟!他用信託基金塞钱给我,像打发叫花子!我拿了钱,可心里恨死伊呀!」她声音开始发颤,叹息道:「现在我爹肝硬化,等肝移植,那只狐狸精轻易不让我去看伊,我只能偷偷跟伊视频,看伊瘦成那样......造化弄人,儂讲是不是呀?」 「娜娜,儂吃苦了,过去的事体勿要想了,我陪着儂。」 她抬起头,流着泪咬牙道:「所以,我最恨背叛!苏婉颖在公司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体,跟那狐狸精一模一样,我勿想讲,怕伤儂的心。可我怕儂再被伊伤害,我要护着儂呀!」 「娜娜,儂勿用怕,有我在。」 我抱紧她,吻乾她的泪水,保护欲被她勾得满满当当。在柔情的相互抚慰中,她用手又把我慢慢摸硬了。我翻身压住她,插进她湿热的阴道,慢慢抽动,感受她身体的颤抖。 她搂着我脖子,哭着说:「泽然,我爱儂,儂勿要离开我......」 虽然对娜娜的感情不能与对颖颖的相提并论,但在那一刻,我是真的想给她全世界。 那天早上,陈昊的邮件又来了,标题是「苏婉颖的新生:她拋弃了你」: 一想起昨晚的别墅派对,我就全身发烫,那是赤裸裸的欲望气息。性感诱惑音乐在大厅里回荡,把苏婉颖坠入深渊。陈昊用黑色丝巾蒙住我的眼睛,我看不到周围,只能靠耳朵捕捉观眾的喘息和私语,每一寸皮肤敏感得想要。妮妮早已按捺不住,她迫不及待想在眾人面前绽放,展示她对主人的忠诚。而苏婉颖只能在黑暗中挣扎,羞耻心被身体的快感背叛。 陈昊牵着链子,把我带到大厅中央,冰凉的地板让我在期待中兴奋得颤抖。他的声音不容抗拒:「妮妮,站好,让大家看看你有多美。」 妮妮兴奋地回应:「主人,妮妮听话!」而我的内心在尖叫:这不是我! 陈昊向观眾们得意地介绍:「这是我亲手调教的专属犬奴『妮妮』,大家可以看到,她不仅漂亮,身材好,身体柔韧性一流,而且在我的开发下,敏感度,顺从度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今天欢迎各位朋友品鉴!」 他的话让妮妮开心极了,身体开始发热,下边氾滥成灾,炙热中瘙痒难耐,胯部不停地扭动起来,引得观眾开始鼓掌讚叹。我在灵魂深处哭泣,几乎要喊出来:「谢谢主人!」 主人开始施展绳艺,将绳子捆住妮妮。他从双肩开始,交叉绳子绕过锁骨,在胸前形成对称的菱形图案,绳结压住乳房根部,使它们更加挺翘,兴奋的乳头硬得发疼。绳子顺着肋骨滑下来,在腰部收紧,勒出凹陷的曲线,然后绕到背后,将绳结扣在手腕,紧得双手无法挣脱,却不至于痛到麻木,主人好棒!他又将绳子穿过我胯部,绳结精准压在阴蒂上,每动一下,摩擦感就会带来兴奋。 妮妮说:「主人,绑得好舒服!」苏婉颖咬紧嘴唇,羞耻感让她想缩成一团。 陈昊轻轻一拉,我的身体就被吊起,水平悬浮在半空,膝盖弯曲,大腿被绳子分开,阴部完全暴露。我不知道自己离地多高,只能感到身体悬空的失重感,淫荡的姿势让我像一隻暴露无馀的猎物,绳子勒紧皮肤,带来奇异的束缚感,安全感中满是屈辱。 观眾的声音传来,有人说:「这身材简直完美。」有人说:「这只母狗真是极品,刚吊起来就流了一地。」妮妮在黑暗中扭动身体,回应他们的目光和赞许,苏婉颖在角落里哭泣,自己成了被摆弄的玩物。 陈昊拍拍我的脸,语气温柔地命令:「妮妮,今晚你是主角,让大家玩得开心。」他宣佈游戏规则,随机邀请几位观眾上台参与,强调安全词「红」和「黄」,但妮妮兴奋地喊:「主人,妮妮不需要安全词!」 一个男人带来烟草味。他厚厚的大手掌滑过乳房,用力揉捏乳头,刺痛掩盖不住快感。妮妮呻吟:「好舒服!」她的声音甜腻,分明是在为观眾表演。妮妮背叛了苏婉颖的身体,乳头赢了,淫液在流淌。他的手指拨开红绳,探入湿滑的阴道,缓慢抽插。他用手抽打我的乳房,命令:「小母狗,快叫!」 妮妮扭着腰迎合:「汪!汪!再深一点,妮妮是小母狗!」苏婉颖却在黑暗中颤抖,泪水浸湿丝巾,羞耻让我想喊「红」,但妮妮的快乐堵住了我的嘴。 随后,有一个女人靠近,脚步轻盈,带来一丝清凉的香水气息。她的手指纤细,触碰我的阴蒂,有意从轻轻揉捏到用力搓弄,带来一阵不能抵御快感。她又用舌尖舔我的阴部。我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想夹紧,但动弹不得,几乎让我崩溃。 妮妮尖叫:「好棒,妮妮喜欢!」她的声音很勾人,观眾的掌声和笑声传到耳朵里。女人的手指深入我的阴道,快速抽插,淫液顺着大腿流下,我的身体在快感中颤抖,意识却在角落里哭泣,觉得自己不再是苏婉颖,只是个被欲望吞噬的贱货。 接着,又一个人走来,带着浓烈的古龙水味道。他拉开裤子拉鍊,阴茎的骚热气细扑向我的脸。陈昊命令:「妮妮,好好伺候。」 妮妮顺从地张嘴,舔、吮吸。我的嘴唇被撑开,却无法抗拒妮妮的主动。他抓住我的头发,我的身体在空中晃动,他快速抽插,戳到我的喉咙深处,堵得我几近窒息,妮妮却满足地哼唱着。观眾中,有人大声说:「这女人反应非常真实!」 接连有人上台,触碰和挑逗的节奏并不规律,有人用手指拨弄我的乳头,有人用舌头探入我的阴道,有人命令我吮吸他们的阴茎。每个动作都让妮妮更兴奋,她扭动身体,发出娇喘,为观眾献上一场盛宴。而苏婉颖,只能在这羞耻的狂欢中沉沦,每一次快感都在击碎我仅剩的尊严。 观眾的游戏结束后,陈昊走近我,那是我熟悉的气息,他的声音在说:「妮妮,你是我的宠物,今晚要让主人满足。」 妮妮兴奋地回应:「主人,妮妮只属你!」而我内心却在崩溃:我是泽然的妻子! 陈昊解开我的蒙眼丝巾,我第一次看到大厅的全貌:昏暗的灯光下,观眾的目光中赤裸裸地燃烧着欲望。他让我保持水平悬吊的姿势,双手仍被反绑,大腿分开,阴部暴露。他抓住我的头发,引导我的身体为他口交。妮妮卖力地吞吐。苏婉颖试图抗拒,但身体的快感让我无法停下。观眾的掌声和口哨声是那么刺耳,妮妮却不停扭动苏婉颖的身体,炫耀我的性感。 陈昊调低吊绳,让我躺在皮质檯子上,双腿仍被绳子分开,阴部向他敞开。他用手指探入我的阴道,它依旧湿润,低声笑着:「妮妮,你真是个好母狗。」他扶住苏婉颖的腰臀,阴茎缓缓插入,填满我的意识,每一次抽插都强力撞击敏感点。 妮妮尖叫:「主人,你好棒!妮妮是你的母犬,永远都是!」 快感积累到了顶点,突然一切崩塌,像烟火炸开般狂野。尖锐的刺痛转为深层脉动,波浪感从那里席捲到全身,直至灵魂深处,喷射的液体带来彻底释放。我感觉灵魂飞了出去,回头看到苏婉颖的身体在束缚下弓起扭曲,但这个世界的事情不再重要,我和妮妮一起飞到了言语无法形容的天堂。 等我回过神来,主人正在加快节奏,双手捏住我的乳头,绳子勒紧的痛感与快感交织。他的低吼在苏婉颖耳边响起:「妮妮,你永远是我的!」他使劲在我体内射精,妮妮满足地瘫软在台上,脑子里全是爆炸后的平静和满足,我大喊:「主人,妮妮好幸福......」 我爱陈昊,他让我暂时忘了林泽然的背叛。他居然和李文娜同居,他们终于在一起了,这是我最难接受的事。我想忘记不堪回首的过去,但也恐惧自己彻底变成了妮妮,一个在人群注视下沉沦的母狗。 派对结束后,陈昊解开绳子,用浴巾温柔地擦拭我的汗水和泪水。他吻我,温言安抚:「妮妮,你表现得很好,你是好母犬。」 妮妮依偎在他怀里柔若无骨,满足地喃呢,而苏婉颖却在内心深处彻底崩溃。我知道这不对,我不该在陌生人面前如此放荡,但妮妮的欲望如烈焰,吞噬了我仅剩的纯真。林泽然的影子在我脑海闪现——他的温柔、他的痛苦,但我无法回到那个的妻子身份。陈昊帮我逃避现实,却又让我越陷越深,妮妮淫荡的人格正将我拖向深渊。 一切都太晚了,妮妮已经彻底佔据了她的灵魂。颖颖描述的场景,妮妮的淫靡呻吟让她羞耻又沉迷。陈昊居然让我的颖颖,那个我用心呵护宠爱的爱妻,像他的得意作品一样供不知道什么人尽情玩弄。我眼前浮现她眼神迷离、身体颤抖的样子,心痛得喘不过气。可耻的是,痛楚里混着股诡异的兴奋,像毒癮发作,我硬了,脑子里全是那些的画面——我恨自己这种病态的衝动,却控制不住。陈昊,这个混蛋,我要把他打倒在地,让他像条死狗一样爬不起来!我要杀了他! 娜娜从厨房给我端了杯热牛奶过来,穿着件白色丝质睡裙,裙摆短得刚盖住屁股,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她看我脸色不对,眉头一皱,问:「泽然,儂又咋了呀?老盯着手机,脸青得像煞啥,啥事体呀?」 她凑过来,想看屏幕,我猛地关掉:「娜娜,儂勿要管!」 她眼睛一眯,语气冷下来:「勿要管?又是苏婉颖的啥治疗记录,对伐呀?我猜得到呀!」她伸手要抢手机,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气得直跺脚:「林泽然,儂老这样呀!看勿出来呀?伊用这些东西折磨儂,儂还当心肝宝贝一样护着呀!」 我火气蹿上来,吼回去:「娜娜,儂不懂!伊不是儂想的那样!」可话一出口,我心底却刺痛,满脑子都是她任由陈昊在眾人面前摆佈玩弄的画面,偏偏那画面让我身体燥热,裤襠里硬得发疼——该死的,我怎么又这样了! 娜娜看我眼神不对,气得扑过来,双手推我胸口,带点哭腔喊:「儂还护着伊!伊都那样了,儂还护伊!儂当我是啥?」她推得我往后一仰,手机差点掉地上,我一把抓住她手腕,她挣扎着想抽手,扭打间她的睡裙从肩头滑落,几乎全身赤裸。 「娜娜,儂冷静点!」我低吼,试图将她按在沙发上。 她眼泪刷地流下来,嚎啕大哭:「泽然,我看不下儂这样!伊天天用这些刺激儂,我也跟着难受呀。儂还放不下来伊!儂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她用力捶我胸口,我心乱如麻,抓住她双手,把她拉进怀里,她挣扎了两下,瘫在我怀里,哭得肩膀一抖一抖:「我不想逼儂,可我怕儂陷进去,根本爬不出来......」 我浑身颤抖,搂紧她,低声说:「娜娜,我没怪儂,儂勿要哭了,好伐?」她抬起头,眼泪掛在脸上,红红的眼眶让我心疼。我捧起她的脸,吻她的嘴唇。 她愣了下,回应我,双手攀上我脖子:「泽然,我只想阿拉好好的......」那瞬间,我那股该死的衝动更强,硬得更加厉害。我低吼一声,翻身把娜娜压在沙发上,扯下她的内裤,直接插进她阴道。她惊呼一声,双手抓紧我后背,喘道:「儂......」我狠狠顶撞她,脑子里想像着日记的画面,射入她体内时,我几乎崩溃。 完事后,娜娜的腿依旧紧锁着我,汗湿的头发贴着脸颊,脸颊泛着潮红。她抚摸我的阴茎,喘息不止:「亲爱的,儂今晚受啥刺激了?怎么这么猛,都把我弄坏了!」 我吻她,避开目光接触:「没啥,就是......就是想要儂了。」 娜娜没追问,凑过来,嘴唇轻轻蹭我下巴,说:「泽然,勿要老绷着脸,儂这样我看了都心疼......那些不开心的事体,阿拉放一放,好伐?儂心里有啥,我晓得,儂放不下来,老是想这些,儂要折磨死自己了呀。」她声音软下来,轻轻抚摸我的胸膛,「儂看,阿拉现在这样好好的,儂有我陪着,啥事体过不去呀?勿要让那女人再缠着儂了,儂要往前看呀。」她眼睛湿漉漉地撒着娇,「我不想看儂老是苦着脸,儂笑一个给我看,行伐?」 我看着她,心中满是温暖,她总能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我挤出个宠溺的笑脸:「娜娜,儂勿要担心,我没事。」 她撇撇嘴,哼了一声:「没事?儂骗鬼!不过没关係,我有办法让儂开心。」她坐起身,头发散在肩头,笑得像个小姑娘,「有人送了我爹普吉岛VIP旅游套餐,八天,酒店、游艇全包,伊去不了,叫人偷偷给了我。下个月,儂去请个年假,加上调休,凑个十天,阿拉去散散心,好伐啦?阿拉可以去浮潜,晚上逛夜市,吃烤魷鱼、芒果糯米饭!儂可以去学泰拳,打打沙袋,发洩发洩。慢慢走走玩玩,啥烦心事都可以扔掉,好伐?」 搂住她,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心被柔情填满。我点点头,说:「好,阿拉去。」 她笑起来像个小姑娘,又凑上来吻我:「这就对了呀!阿拉去普吉岛,把那些破事体全忘光光!」 第七章 飞机降落在普吉岛,热浪裹着海水的咸腥味和热带花草的甜香扑面而来,远离了那个伤心的世界。我拖着行李箱跟在娜娜身后,她穿着红色吊带裙,步伐轻快得像只雀跃的火烈鸟,一头黑色长发在热带的骄阳下闪着光。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眼,说:「娜娜,儂走慢点,这箱子不要太重。」 她回头,甩了甩头发,声音嗲得让我有点招架不住:「泽然,快点啦!普吉岛可不等人,阿拉是来开心的,快点去看海,Let』s have fun!」 她拉着我的手,笑得像刚放学的孩子,快步走向接送的豪华保姆车。 我们入住了卡塔海滩的独栋别墅,管家推开大门,落地窗外是安达曼海的湛蓝,波光在天花板上跳跃,椰林在微风中摇曳。别墅里摆着藤编沙发,空气里飘着柠檬草的清香。娜娜塞了一张钞票打发走管家,一进门就踢掉高跟凉鞋,赤脚踩在凉爽的地板上。她转身扑到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撒娇道:「泽然,儂看酒店的人都以为阿拉是新婚夫妻。阿拉就一起享受蜜月吧?」 她的笑脸和洁白的牙齿亮得晃眼,我却在想像着颖颖——她穿着白色亚麻裙,站在这别墅的露台上享受海风,玫瑰花香随着风一阵阵地吹来。我一把拉住娜娜,把她拥入怀中,强迫自己微笑:「好呀,阿拉就是要开开心心。」 清晨,阳光洒在海面上,像碎金子闪闪发光。我们上了游艇,白色船身在碧波间轻晃,娜娜穿着红色比基尼,懒洋洋地躺在甲板上,手里拿着一瓶椰子水,墨镜架在额头上。她抓起防晒霜,朝我拋了个媚眼,撒着娇:「帮我搽搽,don』t be shy!」我接过瓶子,抹在她背上,手指触到她温热光滑的皮肤,她娇滴滴地说:「勿要漏掉哦,我要是晒成黑炭,儂要负责!」 海风吹过,咸咸的,满鼻子腥味。我站在船头,盯着远处的海天一线。颖颖爱看海,每次出差到别的沿海城市,总会发张海景照片给我,配一句:「老公,好看伐?下次一起来!」我攥紧栏杆,强迫自己别想下去。娜娜凑过来,搂着我的腰,下巴搭在我肩上:「泽然,儂勿要发呆,开心点嘛!」又拉我去船尾,要服务生帮我们拍合照发朋友圈,要求我配合着摆出各种pose,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女,看上去我们就是热恋中的情侣。 晚饭在游艇上,烛光摇曳,桌上摆着普吉岛特色的豪华海鲜拼盘:龙虾烤得金黄,帝王蟹腿肥美多汁,搭配鲜嫩的生蠔,淋着柠檬蒜香酱,旁边还有一瓶冰镇的Chablis白葡萄酒。娜娜举起酒杯:「泽然,阿拉像不像蜜月旅行?来,乾杯!」我举杯碰她,酒液滑过喉咙,清冽中带点甘甜。她亮晶晶的眼睛让我沉浸在这个时刻,忘记了一切烦恼。 第二天一早,娜娜拉我去潜水,地点是皇帝岛附近。潜水教练带我们下水,海底五顏六色的鱼群,绕着珊瑚游来游去。娜娜学过,她穿着潜水服,灵活得像条美人鱼,在水下朝我比心,气泡从她嘴里冒出,咕嘟嘟地往上飘。我勉强比了个OK手势,可海底的寂静让我心慌。阳光从水面透下来,折射在珊瑚上。恍惚间,我想起了大三初夏和颖颖一起游泳的那个晚上。猛地睁开眼,水压让我耳朵嗡嗡响,娜娜游过来,拉我的手,用手势示意我看旁边的海龟。 浮出水面后,娜娜摘下面镜,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儂看那只海龟,像不像大头?笨笨的!」 我爬上船,扯了扯嘴角,笑道:「像,笨得一批。」 她却眯起眼,盯着我:「儂又想啥?勿要老想着伊!」 我愣了愣,搪塞道:「没想啥,水太冷,脑子冻住了。」 她哼了一声,甩甩头发,上船换衣服去了。我坐在船边,盯着海面,心情像海浪,一波波拍上来。娜娜那么用力地想让我开心,可我却像个木头人,回应不了她的热情。 傍晚,我们去了芭东海滩的泰拳馆看表演。场内灯光刺眼,拳手们赤膊上阵,拳脚相交的闷响震得人心跳加速。娜娜兴奋地挥着拳头喊:「打他!上勾拳!」她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响亮地喊:「儂看这拳,够猛伐?像不像儂?」 我想起自己在拳赛的场景,肋骨的刺痛,阿健倒地的画面,口中喊着「颖颖」,还有娜娜的定情之吻。大声在她耳边说:「不一样,我那是乱打呀。」娜娜亲了我一口,兀自兴奋地鼓掌叫喊。 第二天晚上,我们去看人妖秀,场子在闹市区,彩色灯光闪得人眼花。舞台上人妖们挺着胸,穿着华丽的羽毛裙,扭着腰肢,唱着泰语情歌。娜娜看得起劲,硬拉我上台跟着跳舞,观眾起哄,喊着「Kiss!Kiss!」 她搂着我的脖子,夹着笑喊:「亲一个,来嘛,kiss me!」 我被她的热情推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她不满意,主动凑上来亲了我的嘴,观眾的掌声、口哨声和笑声像潮水涌来。颖颖虽然也曾在酒吧和我跳舞,但从来不会这么高调,她喜欢安静地窝在沙发里看书,笑着跟我说:「老公,倷陪我看书好伐啦?比电视好看!」 回到卡塔海滩的别墅,夜色已浓,窗外的安达曼海浪在沙滩上低声哼唱。落地窗透进一抹月光,洒在木地板上,映得房间半明半暗。娜娜换上轻薄的白色蕾丝内衣,娇小乳房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她赤脚踩着地板,慢悠悠地爬上床,膝盖压在床单上,凑近我,手指滑过我的胸口,发热的指腹点燃了我胯下的一把火:「泽然,阿拉作新婚夫妻,好伐啦?」 她缓缓靠近,柑橘味混着椰奶的甜,勾得我脑子发胀。她的内衣露出白皙的肩和半边乳房,胯间的一片黑色遮不住诱人的深渊。我的身体被她柔软的触感和热气撩拨得应声起立。她的声音像小猫,湿热的唇贴上我来,舌头鑽进来和我纠缠,甜得像芒果。我回应着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滑到她腰间,她半裸的身体在白得晃眼,娇嫩的乳头在胸罩里挺立着邀请我去吮吸,哪里还能等? 娜娜跨坐在我身上,阴部隔着薄薄的蕾丝内裤蹭着,湿热的摩擦让我头皮发麻。她低头,头发扫过我的脸,声音软得在滴水:「老公,使劲点,just give me!」她双手抓住我的头发,乳房紧贴着我的胸膛,臀部前后磨蹭,呻吟与海浪同步:「老公,我要儂弄死我!」 她伸手拨开蕾丝内裤,湿漉漉的阴部直接贴上来,伸手扶着我的阴茎自己坐了上去。阴道紧得让我脑子发出由衷的叹息,我喘着粗气,配合她的节奏,双手掐着她的臀部,狠狠顶上去,她尖叫一声,头往后仰,披散的长发扫到我的大腿,冰凉而酥麻。 床单已经被她的指甲抓得皱成一团,她骑在我身上动作,臀部在我的用力揉压,湿热的内壁带来极致的亲密感。她的呻吟越来越高:「我要死了,儂快点呀!」我用力吮吸她的乳头,腰胯加快节奏,汗水混着她的体香,和她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高潮来得猛烈,她尖叫着抓我的背,指甲划出火辣辣的痕,身体先是紧绷,而后软下来趴到我肩膀上,一声不吭,只有喘息。她低声呢喃:「老公,儂爱我伐?」 我脑子里只剩下她:「我爱儂,爱。」 她满足地笑了,窝在我怀里,汗湿的头发贴着我的肩,在说不完的情话中沉入梦乡。 我盯着天花板,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娜娜的身体贴着我。她的热情像火,烧得我舒服又窒息。可心里颖颖留下的那块空洞,又如何能填满? 第三天晚上,普吉岛的夜色渐渐降临,微凉的风从陆地吹向海边。娜娜说:「今夜有个特别表演,听说蛮刺激的,儂肯定喜欢!有点像阿姆斯特丹红灯区那种,可勿要怂,陪我去瞅瞅嘛!」 我微蹙眉头,半开玩笑地说:「啥名堂?勿要带我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热得要死,还折腾!」 她咯咯笑着,拖着我的手就往外走,语气轻快:「放心啦,绝对刺激,儂会谢谢我的!」 我们坐着酒店的保姆车,沿着椰林小道一路到了卡塔海滩附近一栋独栋别墅。这别墅白色围墙爬满藤蔓,外观低调,但大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进了院子,还有几个黑衣人分立各处,我心头一紧,什么表演,戒备如此森严? 走到门口,娜娜递上两张烫金邀请函,保镖检查后让我们寄存手机。我嘀咕:「啥表演还收手机?神神秘秘的!」娜娜挤挤眼,声音嗲得发腻:「就是要保密才刺激嘛,乖,听我的!」 我们踏进大厅,灯光蒙着一层诡异的粉红色,清凉的空气中混杂着各色香水味和一种说不出的腥甜。三十多位观眾衣着光鲜,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裙摆摇曳,坐满了阶梯式观眾席。他们低声交谈,窃窃私语如暗潮涌动。一道厚厚的红色幕帘垂在眼前,显然是遮住了一个下沉式舞台。 娜娜挽着我的胳膊,目光不停地张望。她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掐进我的皮肤,我有些不安,压低声音问:「这啥地方?儂到底带我来干啥?」她转头,笑得有些不自然,语气中有些焦急:「勿要急......待会儿儂就晓得了。这表演能让你彻底忘了苏婉颖。」 她的眼光又投向观眾席,扫过前排几对男女。我心跳漏了一拍:「啥意思?儂讲讲清楚!啥叫忘了颖颖?」 她皱眉咬唇,向各处张望,低声说:「就是......让儂忘了伊,彻底断了念头。」 此时,大厅里响起音乐,幕布缓缓拉开。一个女人赤裸着跪在慢慢旋转的的黑色皮台上。檯面反射着晃眼的灯光,衬得她肌肤白皙,丝滑细腻,皮肤下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黑色皮质项圈紧紧扣在她的脖颈,勒出浅浅的红痕,显得她妖冶而脆弱。她的双手被红色绳索反绑,绳结以精緻的花式缠绕,凸显柔美曲线,每一寸肌肤在绳索的束缚下微微紧绷,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脆弱与操控力量交织的美感。她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柔顺地滑过她的锁骨,轻骚颤动着的乳房。半遮半掩中,粉色的乳晕和乳头若隐若现,在红光的晕染下,挑逗勾引着观眾的情欲。定睛一看,那是我日思夜想的妻子,我的颖颖!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跪姿优雅却又充满顺从,脊背的曲线如琴弓一般流畅。从她纤细的腰肢到圆润的臀部,每一寸都被灯光雕琢,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她的呼吸轻浅,胸口随着每一次吐息而微微起伏。项圈上的金属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与她温热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禁錮与自由、羞耻与欲望在这一刻交织成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她的眼神迷离,长睫轻颤,带着一种迷醉的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只剩躯体在绽放着性感,供人观赏。 陈昊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礼服,脖子下系着黑色领结,淡定而傲慢地站在皮台旁边,儼然是颖颖的主人,骄傲地向观眾展示他的宠物。我脑子「嗡」的一声,怒火烧得胸口要炸开。我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冲着她大喊:「陈昊,儂这畜生!放开伊!」 娜娜双手捂住嘴,眼睛瞪得要掉出来,带着颤音,说:「我......我勿晓得!天哪,这是伊?」她抓我的胳膊,慌乱得声音都破了,「陈昊讲来看表演能让儂死心,我以为......我以为伊会带苏婉颖来秀恩爱,气气儂!我没想是......」 陈昊的目光扫过来,嘴角微扬,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他没有理会我的抗议和娜娜的震惊,带着高高在上的冷酷,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宣佈:「感谢各位来观摩我和犬奴的表演。现在,请保持安静,尽情欣赏这场感官的盛宴!首先声明,今天的安全词是「红」。好了,请欣赏:第一幕,驯服。」 黑衣助手给陈昊递上红色皮鞭,颖颖抬起头望向陈昊,说:「主人,请开始吧。」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在我耳边却像炸雷。皮鞭落下,清脆的抽打引得颖颖呻吟,她雪白的皮肤上泛起红痕。 我攥紧拳头,大喊:「颖颖,别怕,我来救你!」正要衝上去,却被娜娜抱住:「泽然,勿要去!伊......伊是自愿的!」 我瞪着她,喉咙像被堵住:「自愿?儂讲啥鬼话?!」 陈昊继续有节奏的挥鞭,无情而精准,每一下都让颖颖的身体颤抖。她哀哀地呻吟,断续地喊着:「谢谢主人......求求你......请继续......」观眾席里频频发出赞许,评价陈昊的掌控和颖颖的顺从中体现出的性感。显然,这些人都是SM圈内的核心玩家。 肺气得要炸开,怒火烧得我浑身发抖,却又被颖颖混合着痛和快乐的眼神钉在原地。她不再是我记忆里那个笑着扑到我怀里,叫我「老公」的颖颖,而是沉沦在屈辱快感中的女奴。陈昊结束鞭打,换上蜡烛,滚烫的红蜡滴在她身上,她呜咽着身体弓起,汗水顺着脊背滑落。我咬牙低吼:「够了!放开她!颖颖,快喊『红』!」但声音被音乐鼓点和观眾逐渐兴奋的喧嚣吞没。 娜娜泪流满面,道:「泽然,对不起,我真勿晓得!陈昊骗我!阿拉走吧!」我甩开她的手:「走?我走得了吗?这是颖颖!」 这是几个月来,我第一次亲眼见到颖颖,曾经的温柔妻子如今脖子上掛着项圈,在陈昊的脚下表演着对他的驯服。我想救她,离开这个令人憎恶的秀场,但一种诡异的兴奋在我心底升起,羞耻又炽热,让我更加厌恶自己。 我大喝一声,朝舞台冲去,怒吼着想把颖颖救下来。两个泰国保镖从侧面扑来,挡住去路。我挥拳砸在一人脸上,他踉蹌倒地,观眾席爆发出惊呼声。另一个保镖从身后锁住我。我用腿和腰腹发力,却顶不开,被死死按住。 娜娜尖叫:「Don』t hurt him!Stop! 放开!」她扑上来,伸手去掰保镖的手,泪水混着睫毛膏滑下脸颊,但一切都是徒劳。我趁乱挣脱,正要再冲,刚才被我打倒的壮汉爬起来,一拳狠狠砸在我的肚子上。剧痛让呼吸为之一窒,胃里翻江倒海,头晕目眩,差点呕吐出来。 这两人正要将我架离,陈昊却示意下将我留下。他转向观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低沉的嗓音说:「看来,有人按捺不住,想加入游戏了。」在观眾的哄笑中,混乱的局面渐渐平息,台上表演继续。 三个保镖强行将我按回座位上,其中一人箍住我的脖子,铁臂的力量让我动弹不得。红色蜡烛泪点在颖颖的皮肤上逐渐凝固成片,看起来像在白皙的后背和前胸洒满了玫瑰花瓣,令人触目惊心。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观眾席,嘴角掛着一抹冷酷的笑,用沉静的嗓音宣佈:「第二幕:献祭。」 助手推来一架金属託盘,託盘上整齐摆放着六枚铂金阴环,旁边是一盒穿刺针和消毒用品。陈昊解开颖颖身上的绳索,抬起她,让她仰躺在皮台上。她眼神迷醉,双腿被黑色皮带固定在两侧支架上,阴部彻底敞开于所有人眼前。灯光打在她身上,充血的红色阴唇、阴蒂、汗水、鞭痕与蜡痕交织,构成出极致性感的画面。 陈昊拿起一枚穿刺针,镊子夹住针尖,声音冰冷而清晰:「这些铂金阴环,象徵她的臣服与重生。每刺入一枚针,装上一枚环,她将更深地融入这场艺术盛宴,直至身心的完全解放。」他顿了顿,目光扫向我,挑衅地补充:「每一枚环,都是她对过去的告别。」 我嫉愤难当,怒吼:「畜生!你在讲啥鬼话?放开她!颖颖,喊『红』!『红』!」 观眾席传来低笑,有人用英语惊呼:「Oh my God, this is insane!」 陈昊无视我,示意助手开始消毒。他拿起酒精瓶,倾倒在棉片上,擦拭颖颖的阴唇,酒精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助手用镊子夹住棉片,反復擦拭,每一下都让颖颖的身体轻颤,她咬唇低吟,轻声说:「谢谢主人......」声音甜腻而顺从,带着讨好的諂媚。 娜娜在身旁大声惊呼:「天哪!伊拉来真的?」 一名助手站到颖颖身边,解开裤子,露出勃起的阴茎。颖颖转头,毫不犹豫地张嘴含住,动作嫺熟得让我心疼。她的舌头灵活滑动,喉咙深处发出闷哼,沉浸在口腔快感中。陈昊冷静地宣告:「她的技巧是献祭给爱神和美神的祭品。」 第一枚穿刺针刺穿阴唇,血丝渗出,颖颖身体猛地一抖,呻吟被口中的阴茎堵住,化为含糊的呜咽。她只缓了缓,接受了疼痛,又继续头部的动作,节奏并不紊乱,时不时还吞入咽喉深处,让男人由衷地发出满意的哼声。 观眾席的掌声夹杂着惊呼讚叹,像子弹射入我的胸膛。我愤怒地闷哼,汗水和泪水糊满脸,眼睛瞪得发疼,还想挣脱保镖的拘束。可三个人的重量压在我身上,箍着脖子的胳膊几乎让我窒息,喉头只能发出吃吃声。 娜娜尖叫:「He can』t breathe! Let him go! Let him go!」她徒劳地掰着保镖的手,指甲在他的胳膊上抓出红痕,保镖并不理会,对我喉咙的压力却放松了。 陈昊用镊子迅速装上一枚阴环,环扣合拢的清脆声在场内回荡。颖颖的呜咽更高亢,泰国男人在她口中射精,她吞咽后舔舐嘴角,娇柔地对助手说:「Thanks......」 话音刚落,另一助手立刻补位,颖颖张口继续,神情更加投入,在扭曲的快感中麻醉自己。观眾席爆发出掌声,有人喊:「More! Give us more!」 我双腿发软,大声喊:「颖颖,儂为啥要这样?喊『红』!」 娜娜在我身边惊呼:「我受不了!伊疯了,疯特了!我不敢看!」 陈昊再次消毒,棉片擦过血丝,酒精气味刺鼻,他在另一瓣阴唇刺入对称的第二针,颖颖的闷哼混着口交的湿润声一同刺穿我的耳膜。阴环装上,闪着冰冷的光。 「天哪!又扎了!泽然,伊疯了!」 娜娜尖叫,声音里满是恐惧,「我没想到是这样,勿要怪我!」 我深吸一口气,咬牙使出全力,想顶开压在我身上的三个壮汉,但他们纹丝不动。一个保镖用力扳我的头,强迫我直视表演。颖颖的眼神扫过我,故意投来妮妮勾引的一瞥,如同尖刀剜我的心。娜娜还在徒劳地拉扯安保的手臂,哭喊:「Please! Just let him go!」 第三针、第四针依次刺入,颖颖的呜咽愈发尖锐,口交节奏却丝毫不乱。第四次穿刺时,她突然身体剧烈颤抖,喉咙深处发出高亢的呻吟,双腿紧绷,脚趾曲张,阴部喷出晶莹的液体,竟自己达到了高潮。观眾席沸腾,有人惊呼:「She came! Unbelievable!」掌声如雷。 陈昊得意一笑:「她的身体高度敏感,已经学会了回应调教。」 「畜生!住手!颖颖,喊『红』!......『红』!」 第五针、第六针,陈昊熟练装上阴环,三对铂金环掛在颖颖两片阴唇上,血丝慢慢从洞口渗出。颖颖继续口交,直到那助手在她口中完成射精,她吞咽后抬头看着他,娇媚动人地呢喃:「Thank you, my love......」 陈昊宣佈:「穿刺完成,她将得到最终奖励。」他拿起振动器,贴在她掛满阴环的阴部,她在疼痛和快感中嘶喊,用甜美的嗓音回应,鲜血和淫液一同渗出,直至身体剧烈痉挛,高潮的感染力震慑全场,观眾掌声如潮,有人惊呼:「Bravo! It』s a masterpiece!」 我想吐,阴茎却在坚挺中随着心脏一起跳动,痛苦与欲望撕裂我的灵魂。 陈昊一挥手,几个助手上前将颖颖抱起来,推走调教台。在地上铺开一张3米见方的白色布,将她放在布中央。陈昊站在一旁,像个操控灵魂的魔术师。助手又推来一辆小车,车上摆放着顏料桶,红色如鲜血,蓝色如深海,黄色如炽焰。他摊开手掌,指向颖颖,宣佈道:「今晚,我们有幸邀请美国先锋画家——Jean-Michel Basquiat的精神继承者,Carl Anderson先生,以犬奴的身体为画笔,创造超现代艺术的极致表达。」 在欢呼和掌声中,一个美国男人走上台,瘦削的身影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手中握着一把宽大的画刷,笑呵呵地向眾人招手致意。 颖颖跪在那里,赤裸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眼神迷醉,嘴角掛着一丝让人陌生的笑,仿佛「妮妮」人格已完全吞噬了那个窝在沙发里读书的颖颖。画家脱掉鞋,蹲在她身旁,画刷蘸满顏料,涂抹她的身体,红色顏料覆盖乳房,乳头在鲜红中凸起。蓝色顏料顺着她的腹部流淌,淌过平坦的小腹。黄色顏料涂在大腿内侧,顺着大腿根部滑落。颖颖的身体在顏料的冰凉触感下战慄,皮肤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汗水与顏料混杂,散发出湿热的腥甜。 陈昊用冰冷而蛊惑的口吻刺破了观眾席中的喧嚣:「第三幕,狂欢。」 音乐切换成了重金属摇滚,三个赤裸的泰国男人从幕后走出:高个子身形修长,肌肉线条如雕刻;矮个子短促精悍,眼神如狼;胖男人体态臃肿,皮肤油光发亮。他们围住颖颖,像捕食者围住猎物,空气中欲望的气息更加浓烈。观眾席爆发出掌声,有人吹口哨,有人低叹。我大吼一声,再次用力想顶开安保,但依旧徒劳。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弥漫:「放开伊!颖颖,『红』!」 娜娜哭喊得声音嘶哑,在震惊中麻木,眼神呆滞,反復念叨:「对不起......我勿晓得......」 高个子率先推到颖颖,让她仰躺在白色画布上,双腿被他粗暴分开,阴部暴露在灯光下,铂金阴环闪闪发光。画家站在一旁,画刷蘸满顏料,随时补刷,他语气狂热,像在膜拜一件艺术品:「Perfect...」 高个子的双手揉捏颖颖的乳房,红色顏料从指缝间挤出,斑驳地滴在画布上。颖颖脸颊泛红,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半睁半闭,沉浸在羞耻的快感中,胸廓起伏,发出低沉的娇喘,甜腻得让我想死:「嗯......主人......」 画家又蘸取黄色顏料,补刷她的大腿内侧:「More... let it bleed...」颖颖的身体猛地一震,盆底肌不自主地收缩,阴道口渗出淫液,滴在画布上。她咬紧下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表情在痛苦与快感间游移。 高个子跪在颖颖大腿之间,阴茎插入她的阴道,动作粗暴而急促。她被撞击得前后摇晃,腹部紧绷,蓝色顏料流淌而下。颖颖的呻吟逐渐升高:「啊......用力......」她的声音混着喘息,乞求男人的羞辱。她的脸颊潮红,嘴唇微张,舌尖若隐若现,沉浸在性感的狂欢中。身体的扭动和臀部的拍打在画布上留下身体的印痕。 矮个子跪到她头部,插入她的口中,阴茎在她嘴里进出,发出低沉的咕噥,唾液顺着嘴角流下,与红色顏料混杂,滴在画布上,形成猩红的斑点。画家补刷红色顏料,涂满她的脸颊,顏料与唾液混杂如血泪交织。 胖男人坐在一旁,抓住颖颖的手,引导她抚摸自己的阴茎,黄色顏料在她掌心揉开,在画布上留下混乱的色块。她的背部弓起,脊柱呈S形弯曲,臀部高高抬起,紧绷如拉满的弓。身体在画布上拍打,留下一片片人体描绘的彩色笔触。高个子又将她翻成俯卧位,臀部高翘,他从后进入,乳房、手臂、脸和小腿又在画布上增加新的色块。 男人们围着她,不停地变换着体位,就如同玩弄一个芭比娃娃,她却顺从地沉迷于三个男人身下,她的表情扭曲,眉头紧皱,嘴角抽搐,羞耻中享受着极致快感。画家绕着她和男人们走动,不断补刷,顏料与汗水、淫液混杂,淫靡的人体印记交错,一幅斑驳混沌中迸发出性欲的现代画初具规模。颖颖的呻吟夹杂着娇喘,混着男人们的低吼,一起演奏出地狱的交响乐。观眾席的掌声如浪潮,有人喊:「More!Harder!」 娜娜呆呆地低声哭道:「泽然,是伊自己要这样的......儂救不了......」 陈昊在一旁,满意地点头,又示意助手递上一个高频振动器。矮个子接过,贴在颖颖的阴蒂上,强烈的刺激让她的身体猛地痉挛,髖部收缩,渗出的液体越来越多。画家沉浸在创作的热潮中不能自拔:「This is art... pure chaos...」 颖颖的身体在画布上翻滚,红、黄、蓝顏料与汗水、淫液混杂,形成斑驳的色块。她的呻吟达到顶点,尖叫:「主人!我要......来了......」她的身体猛地一震,盆底肌剧烈收缩,阴道口喷出大量淫液,混着黄色顏料,淌在画布上。高个子将她身体拉起,让她靠在他的怀中,在高潮的刺激下,一股尿液同步喷涌而出,弧线在空中划过,落在画布上,与红、黄、蓝顏料混杂,形成一滩刺目的斑跡。尿液断续喷出,淌过会阴,滴在画布上,形成一圈圈涟漪般的痕跡,腥骚味弥漫开来,让空气更加黏稠。 颖颖的身体瘫软在画布上,胸廓剧烈起伏,嘴唇颤抖,眼神透出诡异的满足,喃喃道:「谢谢主人......」 观眾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有人吹口哨,有人鼓噪:「Bravo!」画家最后一次补刷,蘸取红色顏料,涂满颖颖的阴部,示意两个助手将她抬起,在画布一角按下,留下一个鲜红的阴部拓印,作为这幅「艺术品」的签名,触目惊心。 直到此刻,陈昊才微微点头,示意保镖放开我。我踉蹌挣扎站起,胸口和腹部的疼痛如刀刃搅动,怒火让我失去理智,朝最近的安保挥拳,砸在他腰上。他吃痛哼了一声,回手一拳把我打倒在地。娜娜惊慌失措,抱着我哭,泪水滴在我脸上,声音在颤抖中碎掉:「儂怎么啦?儂没事伐!」 我喘息着,视线模糊,心像被撕成碎片,对娜娜喊:「快去报警!颖颖被陈昊绑架了!儂快去报警!我要跟伊拉拼命!」。 娜娜脸色煞白如纸,从震惊中回过神,从包里掏出一叠折叠好的复印件,塞进我手里,哭着说:「儂勿要以为伊是被逼的!这是陈昊给我的。这个表演......是苏婉颖自己策划的!」 我低头翻看,护照、登机牌、过关记录、落地签都清清楚楚,显示颖颖独自飞行,独自入境,比陈昊晚一天到泰国。更让我绝望的是,这里面还有她亲手写的表演策划方案,密密麻麻的文字列出捆绑、鞭打、穿刺、群交的流程,甚至有一页场景示意图,标注了画布的尺寸、顏料的分配、阴部拓印的签名位置,精确得像一份工程图纸。还有她与画家的往来邮件,她用流利的英文描述这场「超现代艺术」的构想,语气冷静而专业,写道:「The body as a brush, chaos as creation.」她甚至提议用尿液作为「意外的艺术元素」,似乎早已预见了自己高潮中的失禁。她的笔跡在每页纸上都清清楚楚,没给我任何机会为她找藉口。 我瘫坐在椅子里,文件滑落在地,心彻底碎了。不是胁迫,不是绑架,是她自己一手策划这一切,将自己献祭给这场淫靡的狂欢。我抱着脑袋:「为啥要这样?!」 「我勿晓得,泽然,我真勿晓得!我以为陈昊带伊来秀秀恩爱,气气儂,让儂死心!这畜生骗我,我以为伊只是变态到搞这种策划,哪里晓得......儂不是说伊有心理毛病吗?」她抱住我,哭得像个孩子,声音断续,「我错了,泽然,我真勿晓得伊会这样......」 我想推开她,却动弹不得,陈昊把颖颖变成了一个......淫荡的天才?眼前全是策划方案、示意图、她的邮件。我真的想死。 舞台上混乱结束,画布被吊起,颖颖的拓印鲜红如血。陈昊宣佈:「这幅艺术品将现场拍卖,我的犬奴自愿陪伴买家三天,共同探讨『艺术』,十万起拍。」 观眾疯狂了,纷纷开始叫价,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声音震得我灵魂出窍。娜娜突然高喊:「八十万!」 我吼她:「儂疯了?儂还想害伊!」 「儂愿意看伊被别人拍走?我帮伊陪儂,儂好好跟伊谈谈,好伐?」娜娜咬牙加价,最终以一百万买下画作和颖颖的「三天陪伴」,她说:「是我不好,把儂骗来,这是我的补偿。」 我恨陈昊的阴毒,恨颖颖的堕落,恨娜娜的单纯,更恨自己的无能。她的泪水让我心软,她是爱我的,她带我来看这场「表演」,让颖颖亲手杀死我心中的她。我必须接受这个「补偿」,这可能是我与颖颖单独见面的最后机会。我好想把她揽入怀里,告诉她我还是那么爱她,无论发生了什么,她变成什么样,我都爱她,求她回到我身边。 月色如霜,洒在别墅的木质露台上,把炎热天气照得刺骨般冰冷。我站在露台边缘,心跳沉重,喘不过气。门铃声响,娜娜打开了门。我转头一看,心脏猛地一缩——管家模样的人用狗链牵着全身赤裸的颖颖,她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扭动的臀部插着狗尾巴肛塞,尾巴随着动作摇摆,嘴里叼着一个黄色大信封。 我迎上去,管家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他礼貌地递来狗链,拖着颖颖的行李箱退到一旁,我塞钞票把他打发走。颖颖跪在那里,用妮妮的眼神看着我,低头将信封放在我脚边,用撒娇的腔调说:「林先生,请签字。」 婚后第一年,我们的厨房里,她烧焦了排骨,笑着骂我:「林泽然,你敢嫌弃就睡沙发!」她吻我,烟雾里她的笑如星光闪烁,照亮了我的生命。 我颤抖着打开信封,是一式三份离婚协议书,是老王和高律师敲定的最终版本,清清楚楚地是她亲手签名。我想撕碎它,想爆发,可只能克制着柔声问:「颖颖,儂为啥要这样?」 她看着我,眼神却很空洞,只是重复道:「林先生,请签字。」 我咬紧着牙籤下名字,笔尖几乎划破纸面,那一刻,整个人掉进了无底深渊。 娜娜站在一旁,黯然神伤:「泽然,对不起,勿要怪我!求求儂!」她的泪水和委屈的眼神让我无言以对。她并没有恶意,而是爱我爱得偏执。她花了一百万万,只为我买来颖颖的「陪伴」,给我带来最后救赎的机会。我应该是愤怒,还是哀伤,或者是感动? 她哽咽着说:「我没脸陪着儂,就把时间留给儂吧!」说完,便转身拖着行李箱,走向停在门外的保姆车。 天亮了,别墅卧室里,白色纱帘随风轻动,玫瑰花瓣散落在床头,空气中弥漫着海盐与玫瑰香水的混合气味,熟悉得让人窒息。颖颖只穿着肉色丝袜和高跟鞋,用嘴的湿热唤醒了我。她抬头,轻声叫:「老公,倷醒了伐?」我低声回应:「颖颖,儂......阿拉好好谈谈,好伐?」她没答,笑着跪在床脚继续动作,伸出纤细的手指抚上我的胸口,动作嫺熟。她舌尖轻舔,闷哼声甜腻得像在勾魂,她呢喃着:「老公,倷想我伐?不用戴套,我上环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逕自慢慢爬上来,坐在我的胯部,阴道紧得让我疯狂,高潮时她尖叫着抓我后背,淫液淹没了我,性感得让我魂飞魄散。可每次高潮后,她的眼神依旧空洞,铂金阴环闪着冷光,提醒我她只是娜娜租来的「性奴」。 我试着唤醒她:「颖颖,还记得儂让我骑车带儂去江边,结果儂嫌我慢,抢着骑?」 「那是倷技术差,差点儿撞树上了!」她的笑和从前异样,可眼神总有丝疏离,像在表演,演得太像,连我都差点信了。她的手又来轻抚我的胸口,指尖微颤,刺得我心痛。我不敢想,如果她被别人拍走,也会这样那样笑着、陪伴那人吗? 我试图和她谈我们之间的事,跟她讲述我对她的掛念,说我并不想失去她。可是,她对这些话一概无感,只是用妮妮的眼神看着我,嘴唇贴上来,用肢体语言打断我的独白。 第二天中午,阳光洒进卧室,落在白色床单上,勾勒出颖颖侧卧的轮廓。她静静凝视我,眼底泛着红潮,泪痕乾在脸颊,睫毛上掛着细小的泪珠,折射着窗外的光。她的眼神柔和如春湖,仿佛回到大学时,她看我写代码,笑着说我「眼木木」的模样。我心头一暖,低声问:「颖颖,儂醒多久了?」 她没说话,伸手抚上我的脸,指尖温润如玉,轻轻滑过我的眉毛、鼻樑,像在描摹我的轮廓。她的指节微微发抖,像怕吵醒这场梦。泪光在瞳孔颤抖,嘴角微微上扬:「老公,倷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旅游伐?倷背我,摔了一跤,笑得我直不起腰。」 我捏了捏她的脸,强装轻松:「谁让儂非要我背,摔了还怪我。」她扑哧一笑,推开我的手:「倷还是忒赖皮!」 我们对视,笑了,仿佛回到那个夏天,草香混着她的笑声,世界简单得只有我们俩。可她表情总带着疏离,像在演戏。我搂着她,吻她的发顶,低声说:「颖颖,我想让儂一直这样笑。」她点点头,鑽进我怀里,头发蹭着我的下巴,玫瑰香鑽进鼻尖,混着她身上的温热。我轻抚她的背,手掌滑过她脊背的弧度,像在安抚一隻受伤的小鸟。可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像在无声抽泣,我的心被针刺了一下。我疯了似的与她做爱,就像新婚夫妇在蜜月里那样,想用身体的亲密把她拉回来。 第三天清晨,颖颖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别墅露台,眺望远处的海。我走过去,从背后环抱着她,轻声问:「颖颖,出去走走伐?像从前一样,儂陪我晃一整天。」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我......有点累。」 「不许偷懒,不然我抱儂出去。」 她扑哧一笑,嗔怪道:「老公,倷还是忒幼稚。」 她在我怀里转身,揉了揉眼睛,搂住我的脖子:「好吧,听倷的。」 我们沿海滩散步,海风吹乱她的头发,我帮她把发丝别到耳后。她笑了,问:「老公,倷干嘛老盯着我呀?怪嗲的!」 我学着大学时的语气:「因为儂好看咯,怪我呀?」 她扑哧一笑,推开我的手:「忒肉麻了,倷还是那个直男。」 「颖颖......我们的协议......可不可以不要离婚?」我追着她喊,「我一路都在爱着儂,阿拉重新开始,好伐?」 她停下了脚步,眼神一滞,随即望向远方,待到回头时,又变成了妮妮,扑到我怀里,满眼的妖媚,「老公,我们回去吧?我好想要......」 我叹口气,轻轻抱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逛了半天,我们找到一家海边小店,点了椰汁和烤鱼,她吃得认真,嘴角沾了点酱汁,舔了舔,没舔乾净。我拿纸巾帮她擦,她瞪我一眼,抢过纸巾:「我又不是小囡。」可她的眼神弯弯,像大学时偷吃我薯片的模样。 我逗她:「还说不是小囡,酱汁都不擦乾净。」 她踢了我一脚,笑得像春花绽放。 傍晚,我们坐在海滩的长椅上,夕阳沉入海面,灯光如碎星闪烁。颖颖靠在我肩上,低声道:「老公,今朝像做梦,感觉阿拉又回到从前。」 我握住她的手,搂住她的肩:「颖颖,我想让儂一直这样笑。」 她点点头,泪光在瞳孔颤抖:「老公,我想跟倷好好呐。」 「颖颖,阿拉的事......都是我不好,儂现在这样,我真的很难过。我和娜娜......儂可以原谅我吗?阿拉一道回家吧!我给儂再找个心理医生,一起面对好伐?」 她的手僵住了,身体抖个不停,喃喃自语:「娜娜......李文娜......儂爱伊......老公......儂可真调皮。」她的手慢慢伸进我的裤襠,凑近在我耳边悄声说,「儂又想要了,对伐?」 我拉开她的手,搂紧,用热吻阻止她的动作,心中因妮妮的再次出现而剧痛。我知道,这三天的陪伴都是假的,她的温柔是表演,她的笑是租来的。 第四天早上,颖颖自己叫来了保姆车,和我一去机场。在飞机上,我们坐的是娜娜安排的头等舱,颖颖在我耳畔轻声唱起了《小幸运》。唱完,她与我十指紧扣,头靠在我肩上,眼泪默默滑落。 我轻声在她:「颖颖,回来吧,阿拉勿要离婚了。跟我一起,啥事我都能接受,只要阿拉在一起。娜娜......李文娜,我跟她分手,阿拉还是夫妻,好伐?」 她不说话,沉默地靠着我,泪水洇湿我的衬衫。我拒绝了空姐的服务,只想抓住最后的机会挽回。可她的沉默像一座冰山,把我推向绝望的深渊。 到达虹桥机场已经是下午2点多,接机大厅里人群熙攘,乱成一锅粥。颖颖走在我身前,穿着干练的黑色西装,头发高高盘起,下机前化上了精緻的妆容,玫瑰香水味若隐若现。她沉默不语,眼神冷漠,像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我拖着两人的行李箱,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她的秘书,手里拿着平板,早已在出口恭敬地等候着。娜娜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眼圈发黑。看到我们,秘书快步上前,点头哈腰,像伺候女王:「苏总监,项目进度已经整理好,下午的会议安排在......」 颖颖打断她,冷酷果断地答道:「直接发我邮箱,先去浦东南路民政局,十分鐘后上车。」 我追到她身旁,看着她的侧脸,那个在普吉岛用叫我「老公」的颖颖,仿佛从未存在。她的轮廓还是那么美,杏眼微挑,鼻樑挺直,可眼神冷得像冬天的江水,用果断的指令处理业务。我低声问:「颖颖,儂......要勿要讲两句?」 她转头,眼神扫过我,她的温柔荡然无存:「林先生,请你先上车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娜娜站在我身后,伸手拉我,低声问:「泽然,儂还好伐?」她的手指冰凉,带着颤抖。我甩开她的手:「儂勿要碰我!」 见此场景,秘书转过头,假装帮着司机整理行李。娜娜的眼眶红了,带着哭腔小声说:「泽然,我晓得儂恨我......」 我没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沉到深海里,窒息而死。 上了车,颖颖坐在我身边,对秘书说:「创意部的提案再改一版,色号好好检查一下,肯定用错了,客户那边我亲自去解释......」 她已经是真正的「苏总监」,我知道她的才干足以胜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戏剧性。而此刻的她,又与调教台上的「妮妮」、别墅里的「性奴」判若两人。娜娜坐在后排,几次想抓我的手,都被我甩开。她低声哽咽断续:「求儂勿要这样......我真勿晓得会这样......」 车子停在民政局办事大厅门口,墙上的标语「婚姻自由」对我绽放讽刺的笑容。颖颖率先下车,迈着模特步,精英味十足,她身后玫瑰花香若隐若现,如同费洛蒙一样吸引着我亦步亦趋。她的秘书手提公文包紧随其后,尷尬地看向别的地方。 颖颖早就预约了时间,她站在柜檯前对工作人员说:「资料齐全,麻烦快点,谢谢。」她的秘书从公文包里掏出我们的结婚证,递了过去。我愣住,问:「结婚证?在我家抽屉里锁好的,你是怎么拿到的?」 秘书低头不敢答,颖颖转头,眼神冷如冰霜,平静地说:「我让人准备的。」 我转向娜娜,怒吼:「是不是儂拿的?!」 「不是我,我没拿......」 娜娜睁大了眼睛:泪水在风衣前襟留下一片黑点,「我没去过儂家......」 我瞪着她没有说话,内心世界支离破碎变成一片混沌。工作人员核对资料,面无表情地盖章,给我们递来告知书,三十天冷静期后领取离婚证。办完手续,她转过身,伸出手:「林先生,谢谢儂,再会。」 她的手和表情一样冰冷,冻住了我的灵魂。我握住她的手,想做最后的挣扎,可她的眼神像把我从她的人生彻底删除,「颖颖,儂真要这样?阿拉就不能挽回吗?」她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向保姆车。 娜娜在我身后痛哭失声:「泽然,对不起,我真勿晓得会这样!我是被骗的!儂可以打我骂我,勿要不理我呀!」 「走开!我勿想看到儂!」我甩开娜娜,瘫坐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颖颖的保姆车消失在车流中,行李箱孤零零立在路边,我的世界只剩一片死寂。 第二幕引言 野人名叫恩啟都,他赤身裸体,头发乱得像荒草,跟野兽混在一块儿,自由自在地在草原和森林里跑。他力大无穷,却爱捣乱,扯坏猎人的陷阱,吓跑猎物。猎人们急得没法,跑到王宫告状。我在殿里听到他们嚷:「这野人太坏了!再不管,我们都得饿肚子!」 吉尔伽美什坐在王座上,皱着眉。他召来神庙里的莎姆哈特——一个侍奉伊什塔尔女神的女子。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身上有种勾魂的魅力。吉尔伽美什对她说:「莎姆哈特,去水源地,用你的本事让恩啟都变成我们的人。」 这主意听着大胆,我心想,恩啟都可是野人,脾气谁说得准?可莎姆哈特只是点头,眼神从容。她披上轻纱,带了点行头就去了。我好奇,悄悄跟在后面,想看看这事怎么发展。 莎姆哈特来到水边,恩啟都果然在那里。他皮肤黝黑,肌肉结实,正低头喝水,一群鹿和野牛围着他。莎姆哈特没急着上前,她站在不远处,缓缓解开衣袍,露出曼妙的身姿,如同伊什塔尔女神降临。我远远看着都觉得心跳快了几分,更别提恩啟都了。他愣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盯着莎姆哈特,被她的美色定住了。 然后,莎姆哈特走上前,用她的温柔和魅力彻底俘获了恩啟都。他们在水边缠绵,整整六天七夜没停过。激情点燃了恩啟都心里的火,那狂热的性爱就像一场仪式。莎姆哈特用自己的身体和魅力,让恩啟都从野兽变成了人。 恩啟都变了样。他站得更直,眼神里有了人的光彩。他再去水边,那些鹿和野牛却跑开了,不再跟他亲近。他的眼神有点茫然,但那不是失去,而是觉醒。他的人性被点亮,他不再满足于在荒野游荡,而是开始渴望人的生活。 莎姆哈特给他穿上衣裳,带他到牧羊人营地,教他吃烤得金黄的麵包,喝香醇的啤酒,还教他说话、梳理头发。恩啟都笨拙地学着,慢慢像个文明人了。她还跟他讲乌鲁克的事,讲吉尔伽美什的霸道。恩啟都听了,拳头攥紧,说要去乌鲁克挑战吉尔伽美什。莎姆哈特只是笑了笑,像早料到这一步。我看着他大步朝乌鲁克走去,心想,这城里要热闹了。 回想起来,那六天七夜的性爱,不只是恩啟都和莎姆哈特的私事,更是一场人性的洗礼。莎姆哈特用她的魅力和智慧,唤醒了恩啟都,让他从野人变成了一个有情感、有目标的人。他不再是草原上无拘无束的野兽,而是开始追寻属人的生活——有衝突,有友谊,有意义。 我不禁感慨,女人的力量,有时候比王者的权杖还强大。 第八章 春雨飘飘洒洒地从天而降,地面泛出一片油腻的反光。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大头家门口,浑身湿透。在路上,我给曼姿发了条微信,只写了句「颖颖和我办了离婚手续」。她回了一条语音:「泽然,你在哪儿?来我家吧,我们聊聊。」一想到她跟陈昊说不清楚的关係,我真的信不过她,信不过任何人。全世界唯一靠得住的,只有大头这个被蒙在鼓里的老朋友。 大头开门,穿着灰扑扑的优衣库兜帽衫,咧嘴笑:「哟,泽然,儂咋搞得像落汤鸡?进来进来!还是那句话,我家大门永远为儂敞开!」他一把拉我进屋,客厅里飘着葱爆牛肉的香气,那是他最拿手的小菜,茶几上摆着几罐青岛啤酒和一盘花生米。 小雯从卧室探出头,冲我笑:「泽然哥哥,麵条马上就好,先吃点热乎的,暖暖胃。」她拿出一条乾净的浴巾给我擦头,大头翻出一条乾净的卫衣给我换上,招呼我吃喝。 大头一屁股坐在我对面,一边吃一边问:「讲啊,啥事体?颖颖咋了?儂俩真离婚了?」 我攥着筷子,普吉岛的画面像刀子剜心——颖颖赤裸跪在台上,红绳捆手,项圈锁脖,呻吟着「主人」;她办完手续后冰冷的眼神,「林先生,再会」,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像订书机,把我的嘴巴钉得死死的。我只能说:「颖颖跟别人好了,刚刚在民政局申请离婚。阿拉在普吉岛......单独待了叁天,我想挽回伊,可伊心早不在我这儿了,太痛苦。」 小雯叹口气,递了张纸巾:「感情没了,也没办法,儂勿要太难过。」 大头嘖了一声,点了支烟:「是啊,兄弟,强扭的瓜不甜,颖颖比儂要强。伊的心野了,儂就只能放手。」他顿了顿,皱眉看我,「欸,不对呀!这几天娜娜不是跟儂一直在朋友圈秀恩爱吗?豪华游艇哦!咋变成颖颖了?伊晓得这事体伐?」 我支支吾吾地说:「娜娜......伊提前回来了,我跟伊勿合适。」 大头瞪大眼:「哥们,儂太乱了!儂到底几个老婆,几个女朋友?讲讲清楚,到底啥情况?」 「离婚的事体,颖颖拿了阿拉的结婚证,带我去办手续。我本来怀疑是娜娜偷拿的......」 大头打断我,吐了个烟圈:「儂脑子瓦特了伐?颖颖是儂老婆,哦,不是,算是儂前妻,不就有家里的钥匙?伊叫人拿不是更方便?怎么轮到怀疑娜娜?娜娜那小姑娘,颯爽得要命,敢爱敢恨!不至于去帮伊偷结婚证。对伊有啥好处?儂两个总归要离婚的,伊想跟儂好,没必要这几天都等不了,对伐?」 小雯点头:「对啊,娜娜看得出对儂是真心的,伊那回全网直播亲儂,小白都伤心得不得了。儂是不是误会伊了?」 我心头一震,像被当头泼了盆冰水。为了结婚证的事,我故意怪娜娜,其实是想找一个可以责怪的人。大头说得对,颖颖有钥匙,叫人拿证多简单?她那冰冷的眼神,分明是早就计划好甩掉我。我错怪了娜娜,她一直在陪着我,是我的精神依託,可我现在却躲着她。 突然,电话铃炸响,大头抓起手机:「喂,啥人啊?」 我听见娜娜的声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头哥哥,我家泽然在不在儂那儿呀?伊跟我生气,跑了呐,我找不到伊!」 我心一紧,冲大头摆手,低声喊:「勿要讲我在!」 可大头心直口快,咧嘴就来句:「伊在我家,儂勿要急!过来接伊走。」 我想抢手机,他已经掛了,笑嘻嘻看我:「娜娜到处找儂,儂躲啥?离婚了不正好跟她在一起?儂脑子真是瓦特啦?」 我头皮发麻,想起她对我的各种好。过去几个月,我被颖颖的事打击得遍体鳞伤,而凭良心说,娜娜对我是百分之百的付出,即使她骗我去看了那场「表演」,也是为情所困,不能再伤害她了:「儂讲得对,我忒混蛋了。」 门铃响了,小雯跑去开门,娜娜衣服都湿了,头发贴在脸上,眼睛哭得红肿。她瞟了我一眼,没说话,脱下高跟鞋,肉色丝袜都湿透了。小雯赶紧拿毛巾和乾衣服,拉她去卫生间:「娜娜,儂咋淋成这样?快换身乾的,勿要感冒了!」娜娜低声道谢。等换好衣服,她穿着小雯的灰色卫衣,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低头抠着指甲。客厅的空气凝固起来,只有窗外的雨声哗哗作响。 「娜娜,儂咋跑来了?」大头挠挠头,打破僵局,「泽然讲儂俩勿合适,到底啥事体?」 娜娜猛地抬头,一双丹凤眼瞪得大大的:「林泽然,儂讲啊,为啥躲着我?儂在民政局骂我,怪我偷结婚证,可我根本没偷!肯定是苏婉颖叫人拿的,儂为啥子不信我?」她眼泪噗噗簌簌滚落,「我陪儂吃饭、逛街、上床,样样都依着儂,儂为啥子连句话都不肯跟我讲?」 娜娜的泪珠滚落我的心头,提醒着我,她其实也被这几天的事吓坏了,又被我的冷漠伤得那么深,我却还怀疑她。 「娜娜,我错了,我以为是儂偷了结婚证......」我望着她的眼睛,「其实是无能狂怒,我现在乱得一塌糊涂,颖颖的事体让我放不下来,可我勿想伤害儂。」 她猛地站起身:「放不下来?儂放不下来伊,为啥跟我在一起?儂当我是替身?泄欲的工具?儂跟我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伊,儂当我看不出?」 小雯赶紧拉她坐下:「娜娜,儂勿激动,泽然刚离婚,心头老乱。儂俩好好谈谈。」 「娜娜,我错怪儂了,对不起。」我咽了口唾沫,「最近这些事体,对不起!」 娜娜愣住,泪水止不住地流,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对不起?儂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我在儂眼里到底算啥?」她猛地抓起包,转身就要走,小雯拉住她:「娜娜,外面雨大,儂先勿要走!」 我冲过去拉住娜娜的手:「勿要走!」 她回头,绝望地喊:「放手!儂放手啊!」 我紧紧攥着不放,把她拉到我怀里:「我错了,娜娜,儂是独一无二的。我不想失去儂。我晓得儂一直对我好,我想好好珍惜儂。」 「儂去找儂的颖颖好啦!勿要再缠着我,我勿是伊! 想到她套在我手腕上的皮绳,陪伴我的点点滴滴,那些在我心烦意乱时忽略掉的细节。正是因为我不够关心,颖颖才变成现在这样,我不能犯同样的错误。我在她耳边轻声说:「娜娜,我放不下伊,可儂是我顶顶重要的人。儂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一路都陪着我,在最黑暗的时候给了我光,我想好好珍惜。阿拉一起回家好伐?」 娜娜抬起头:「回家?儂是讲真的?」 我点点头:「真的,娜娜,我想跟儂在一块,勿要生气。」 她愣了片刻,泪水滑落,却终于破涕为笑,嘴角微微上扬:「好,儂跟我走。」 小雯松了口气,拍拍娜娜肩膀:「外边下雨呢,叫大头开车子送儂俩。」 大头咧嘴:「泽然,儂总算拎清点!娜娜,勿要哭了,这倔驴难得肯认错了,破天荒头一遭咧。给伊个机会,好伐!」 熟悉的公寓楼在雨雾里放出暖光,屋里飘着柑橘味。我刚放好行李箱,娜娜就猛地扑进我怀里:「坏蛋!儂勿要再丢下我了,好伐?我真的好怕。」 我心一酸,我只顾着自己,伤害了爱着我的人。我紧紧抱着吻上她,舌头尝到她泪水的咸味。她的舌头轻轻缠上来,我们互相抚慰心中的痛。我双手滑到她腰间,捨不得放手,怕她像颖颖一样跑掉。 「娜娜,对不起,是我混蛋,害儂被吓坏了。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把儂捲进来。」 她低声呢喃:「泽然,儂真的爱我吗?别再想伊了,好伐啦?」 「我爱儂,真的,娜娜,我要陪着儂。阿拉要一直在一起。」 说到这,眼眶又红了,「我没想到会变成那样,我只是想让你跟我好好的。」 我们跌跌撞撞进了卧室,湿掉的衣服散落在地板上。她娇小的乳房在昏黄灯光下若隐若现,勾得我浑身一紧。我把她压在床上,吻她的脖颈,舔过她白皙的乳房,温暖而柔软。她喘息着,双手轻轻挠着我的背,指甲在皮肤上刮细微的刺激:「亲爱的,抱紧我,勿要走。」我吮吸她挺翘的乳头,她娇喘一声,泪水滑到鬓角:「儂还要我伐?」我吻掉她的眼泪,手滑到她臀上,剥下蕾丝内裤,贴上她湿润的阴部。 她缠着我,腿盘上我的腰,我缓缓想进入。她突然喊:「戴套子!要戴套子!」 我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翻身在床头柜里找出安全套戴上。她用手扶着,帮我轻轻顶进去,节奏缓慢,用身体的缠绵恢復亲密关係。 她的呻吟夹着泪音,说:「然然,我好爱儂,再也不许丢下我。」 「娜娜,我也爱儂。」 高潮来得温柔又猛烈,她的指甲在我背上划出火辣辣的痕。她担心地呢喃着:「然然,儂爱我伐?」 我脑子里闪过颖颖,但还是抱紧她:「我爱儂的,好爱好爱,娜娜,阿拉在一块。」 她满足地笑着,窝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我搂着她,盯着天花板,窗外的雨声还在无声地敲击窗户。手机震了一下,是曼姿的第二条语音,转成文字是:「泽然,我知道你很难过,有些事我们得谈谈。你不想来也没关係,我等你。」我没回,把手机扔到一边,抱紧娜娜,身边这个女人可能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清早,手机又震了一下,是老王发来的消息:「啊,我晓得啦。从昨天算起,现在冷静期还有二十九天,儂跟颖颖要是没异议,一个月后能拿证。不过要是有一方反悔,撤回申请就得重来;要是坚持离婚,就要法院起诉打官司,财產、债务、甚至那个小囡的事体都得扯清楚,少说拖个半年,双方都折磨。儂要想好下一步怎么走。」 颖颖那夸张的表演和冰冷的眼神分明是要我彻底死心,可我心底还抱着点幻想,觉得真爱会让她回头。可要是打官司,我和颖颖,还有娜娜和曼姿,所有我们关心的人都得被拖进泥潭。我盯着屏幕发呆,手一滑,手机砸到脸上。 娜娜听到动静,醒了,她忽闪着眼睛,问:「儂这么早醒了?看啥子?又是苏婉颖的东西?」 我赶紧把手机捡起来,拿给她看,笑着说:「不会,手续都办好了,不会再有人来刺激我了......就是老王讲冷静期的事体。」 她看着微信记录,把白皙的大腿搭到我身上,轻轻磨蹭,说:「儂勿要装了,儂又在想伊,对伐啦?」 我想扭头躲开她的眼神,可她捏住我的下巴:「我不怕儂想伊,就怕儂心里没有我!」 我就势贴上去吻她:「是伊真心勿要我了。儂勿要多想,我晓得儂对我好,有儂我就满足了。」 「儂还等着伊回头。我不是傻子,儂可以跟伊打官司,拖个半年一年,我陪儂耗着。我在儂眼里,就是个暖床的?」 我一阵心疼,把脸埋在她耳边:「娜娜,儂是我现在唯一的女人。我勿想打官司,也勿想等伊,我会试着忘了伊,真的。」 颖颖把我打得七零八落,可我不能不明不白让她被陈昊毁了。经歷过普吉岛的一役,只有娜娜在我身边值得信任。哪怕她被枪炮声吓得抖成一团,我也得把她从散兵坑里把她拉起来,把卡宾枪塞回她手里,让她帮我作战。我又抱着她亲热了一阵,说:「娜娜,跟儂商量个事体,我要去见曼姿,问问清楚颖颖为啥变成这样,儂陪我一起去,行伐?普吉岛的事体,儂亲眼看到的,颖颖勿正常,我不能让伊被陈昊害下去。」 「吴曼姿?那个给儂怀小囡的女人?」娜娜脸色刷地变了,把我推开,「儂心里还放不下伊?」 我不顾她的挣扎,又抱住她:「娜娜,儂勿要怕,儂是我的依靠。我勿想一个人面对曼姿,我怀疑伊跟陈昊有关係。听我讲,颖颖要是真的不爱我了,为了儂,我也要放下那段感情。可我不能让伊不明不白被陈昊洗脑,变成受害者。求求儂理解我的苦衷,我一定要查清真相。」 她一口咬住我的肩头,死死不肯松口,半晌,终于抬头:「哦呦,儂的倔劲儿......我怕儂为了伊拉勿要我,可儂这样讲,我可以陪儂去。」她的脸在我耳角廝磨着,「我陪儂去是一回事,但是伊跟陈昊啥子关係?儂得老实讲。」 我松口气,握紧她的手:「伊以前是陈昊的......搭子,讲陈昊也帮过伊,所以打包票,让我同意颖颖接受陈昊的治疗。现在,我已经信不过伊了。只不过,阿拉不是去吵架,要拉曼姿当盟友,弄清楚陈昊干了啥。儂亲眼看到普吉岛的事体,帮我跟伊讲清楚,证明我没疯,儘量别激动,好伐?」 「儂让我想一想。」 「我晓得儂受了委屈。普吉岛的事体把儂吓得不轻,我不会再让儂担惊受怕了。」 她在我怀里沉默半晌,终于抬头,苦笑着说:「好,我陪儂去。」 我松口气,握紧她的手:「娜娜,阿拉一起面对,我不会让儂受委屈。」 雨小了,我开着娜娜的Mini Cooper,车窗外城市泛着冷光,到曼姿家附近,让我回想起一年前我和颖颖初次来访。那是颖颖穿淡粉色A字中长裙,搭配米白针织开衫,优雅轻盈,挎着小方包,笑着说:「老公,今晚像去约会,见你的小情人咯。」我拍下她站在欧式路灯下的照片,发到微信朋友圈,配文:「夜色正美,冒险开始。」这些情景恍如隔世,那时候我们的生活虽然平淡,但却是那么的恬静,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现在全变了。 曼姿开了门,孕妇裙裹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俏丽的笑容僵住:「泽然,你怎么还带了......她?」 我挤出个笑,儘量让语气轻松:「曼姿,别误会,我带娜娜来不是吵架的,是想跟你商量颖颖的事。」 曼姿迟疑了下,扶着腰点了点头:「哦......先进来吧。」 进了门,闻到一股淡淡的牡丹花香,还是和以前一样,身边人却不同了。曼姿转身往里走,步伐很慢。客厅的沙发上堆着几本育儿书,茶几上放着个空茶杯,旁边还有个没吃完的橙子,心不在焉地剥得乱七八糟。娜娜紧跟在我后面,低头抠着指甲,怕曼姿骂她。我轻碰了下她的手,低声说:「娜娜,勿要怕,阿拉讲好的呀。」 「你们坐,我去倒点水。」曼姿说着,往厨房走去,柜门开了又关,传来玻璃杯轻碰的声音。我拉娜娜在沙发上坐下,曼姿端着两杯温水过来,放在茶几上。她自己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扶着肚子,她瞟了娜娜一眼,眼中总有点芥蒂,叹了口气:「泽然,说吧?最近我......你也知道......」 我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盯着她的眼睛:「曼姿,我们是来跟你商量颖颖的情况,她在普吉岛......」我原原本本把那天的事跟她说了一遍,那画面像锯子一样来回切割我的心。 娜娜的手不停地颤抖,低声说:「普吉岛的事,我还没跟讲完。上个月我想跟你一起去,特意跟公司请假。苏婉颖听说我要去普吉岛,肯定知道是跟泽然一起,她的脸就拉下来了,说我第一年只有一天年假,不批。我气不过,直接找老李。』她顿了顿,眼神有点躲闪,「老李那人忒諂媚,二话不说就在OA上批了。我还特意跟苏婉颖炫耀,她没吭声,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皱眉,隐约觉得不简单。娜娜咬了咬唇,继续说:「过了几天,陈昊私下找我,说如果我介意你放不下苏婉颖,他可以帮忙。还说能安排一场偶遇,让你彻底死心。我当时没多想,就点了头。」 我痛心地说不出话来,缓了一阵,才说:「娜娜有证据,证明她自己策划了那些事。」娜娜攥紧包,头低得更深,手指还在抠,在压抑那晚给她带来的恐惧。我轻拍她的肩,说:「娜娜,拿出来吧,我们得让曼姿知道。」 娜娜慌乱地从包里掏出打印好的邮件和策划书,仿佛那些文件本身就带着莫大的恐惧,说:「这是陈昊发给我的,要我给泽然看。苏婉颖的策划方案,写得清清楚楚。还有她跟画家的邮件,安排表演细节。」她浑身发抖,缓了一口气:「陈昊给我这些,说可以让泽然死心,我以为她策划让别人表演,还想她这么变态,要是让然然看见她和陈昊亲亲热热地看表演,这样肯定会死心。没想到主角居然是她自己......」 「......她自己策划的?」曼姿手里的水杯差点摔碎,身子沉进沙发,脸色苍白:「她上次见我,还笑得跟以前一样,聊广告策划的创意,我以为她好起来了......」她翻开策划书,一边看一边说:「在SM关係里,M才是主导,没M的同意,这些行为都不可能。M随时能喊安全词,S只能在底线范围内小心游走,他才是被掌控的那个......这个策划书写得这么详细,鞭打、穿刺、群交,连失禁都标了『艺术元素』,这符合SM的规则......可能全是她的主意,陈昊只是配合。」她顿了顿,眼神充满复杂的心绪:「我在美国学心理学的时候,讨论到BDSM社区的案例,像Folsom Street Fair,Sub会跟Dom签协议,精确到每根绳子怎么绑。颖颖的策划书,跟这种协议没啥两样。」 「关键是她为啥要这样策划?」我心一沉到底,这样的解释让我更加难受,问:「想让我死心,方法多得是,为啥这么极端?她以前连吵架都不捨得大声,哪会搞这种......变态的事?」 娜娜猛地抬头,眼中充满惊惧,看我像看一个魔鬼:「儂跟苏婉颖以前在玩啥鬼名堂呀?儂是不是也有一份?」她身子躲到一旁,似乎想像到那样的画面。 我赶紧拉住她:「娜娜,不要乱想!我从没碰过这些东西!颖颖以前......她就是个爱读书、爱练瑜伽,我根本不晓得她会变这样!」 「也许她在释放本我,潜意识的性幻想和需求。」曼姿咬唇,又翻了页策划书,说:「用身体和性爱作画,跟后现代艺术有关,可能是她艺术潜质的发挥。她是优秀的设计师,SM关係的把握,恐怕已经超越陈昊了。」她抬头,补充道:「有些行为艺术,像Rhythm 0,艺术家让观眾摆佈她的身体,有人拿刀威胁,有人脱她衣服,她说这是净化,是救赎。还有个Interior Scroll,用裸体和性表达潜意识,也被骂变态,可她觉得是找回自己。颖颖的表演,可能也是这种极端表达,想用身体说点啥......也许是她对自己的救赎。」 「啥?救赎?别忘了我也是学艺术的,是苏婉颖的师妹。」娜娜冷笑一声,打断她,说:「我在英国留学,SM也听说过,可作贱自己到这地步,还真没见过!有个人把脏床单摆出来当艺术,报纸骂她堕落噁心,说她哗眾取宠,可她也没像苏婉颖那样!那种噁心的......你管这叫救赎?」 「颖颖的另一个人格,可能是她压抑的创伤,婚姻的裂痕、工作的压力......」曼姿声音低下去,手按着肚子:「她可能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跟过去和解,重新定义自己。SM和艺术是她的出口,这不是自我毁灭,是自救。我见过案例,有个女人被家暴多年,通过SM学会掌控身体,重拾自信。颖颖可能也在找这种......」 「我亲眼看到她那样,吓得睡不着,连公司都不敢去,看见她就浑身发抖。泽然被保镖打,你晓得她有多可怕?她作贱自己,用这个来折磨泽然,你还维护她?」 「你不要乱讲!」曼姿抬头,眼中闪过怒意:「SM是双方同意的,颖颖的策划书证明她是自愿的!阿布拉莫维奇的艺术也被骂变态,可她坚持用身体说话。颖颖可能是用这种方式找平衡,你不懂就别说作贱!」 娜娜气得站起:「平衡?她在台上当眾被叁个男人搞,喊『主人』,你还觉得她正常?你是不是跟陈昊一伙?」她眼眶红了,声音颤抖:「我看着她那样,像看到鬼,你晓得那种噁心感伐?」 「你们别吵了!」我头痛欲裂,揉着太阳穴,转向曼姿,「我现在只想知道,她这样是不是陈昊洗脑的结果?我要怎么挽回她的心?」我声音哑了,想到颖颖的玫瑰香便刺得我心痛,「我看过点心理学,什么梦的解析之类的。国外有邪教的事,像那些教主用催眠控制人,让人觉得自毁就是救赎,可其实是中了圈套。陈昊的『治疗』,催眠、SM,会不会是他在搞鬼,扭曲颖颖的意志?」 「伊都这样了,儂还想挽回伊?」娜娜猛地回头,尖着嗓子质问:「儂根本勿想跟我在一块,拿我当替身!我陪儂来,拿着这些脏东西,儂还想着伊!我在儂眼里算啥子呀?」 「不是这样!我只是不甘心看她这样,我爱她,就算她离开我,我也希望她幸福,不是这样......」 「我也不知道咋办,人性的释放,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曼姿沉默半晌,低声说:「救赎的路,每个人都不一样,颖颖选了这条,我们看不懂,可她可能觉得是出路。我......我以为陈昊在帮她,可现在,看起来他没起到好作用......」她手捂着肚子,哭了出来:「我们可去找心理学专家諮询一下,重新看看她的状态。」 我苦笑:「专家?陈昊不就是个专家,你还打过包票。」 「儂别逼伊呀,伊怀着的可是儂的小囡。」娜娜语气软了点,「国内的专家阿拉信不过,我们可以去日本,实在不行去美国找专家。我就不信陈昊跟国外的专家也有勾搭。」 娜娜的眼神中燃起了一股斗志,那个颯爽的女孩又回来了,「我找人查查,伊不是日本留学回来的吗?日本的导师是啥人,去摸摸伊的底细。」 曼姿抹掉泪,说:「我到陈昊那里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你给我点时间。孩子的事,你别忘了。」我点头应承,带着娜娜离开。 细雨落到车窗玻璃上密密麻麻的,像一层油膜,总刮不乾净。我攥着娜娜的手:「谢谢儂,我只想晓得伊还爱不爱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自己这关过不了。」 她惨然一笑,粉拳捶在我的胳膊上:「儂真是个倔得像头牛。」 不顾娜娜的劝阻,我把爷爷留给我的静安寺老公房委託中介掛牌出让。那房子是我们全家生活过的地方,虽然只有五十多平,但是我从记事开始的全部回忆。这里地段金贵,推开窗就是闹市。刚掛上网,中介电话就响个不停,看房的人络绎不绝。市场虽然活跃,价格却压得很低。有人嫌房子老,有人嫌房子小,报价一个比一个狠,最离谱的开到叁百五十万。我一咬牙,最终以叁百九十万卖掉,签合同时手抖得笔都握不稳。 交房那天,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用手机把每一个角落都拍了下来。有爷爷抽烟不小心着火熏黄的痕跡,有我小学时做科学实验撞出来的洞,爸爸妈妈给我刻的身高记录。想到这些年的一切,我的心都被掏空了。 娜娜气得把我数落了一顿:「钞票多少不是问题,我不是心疼儂十万廿万,可儂这样做不对头!那是儂爷爷留下的,儂怎么能说卖就卖?儂对得起伊伐?」如果颖颖此时还是我的妻子,她会怎么说?我不禁问自己。 我要转给娜娜转一百万,还她拍画的钱,她瞪我一眼,死活不接,拉着我的手:「那钞票是我自愿出的,勿兴还的。儂跟我算得这么清爽,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我拿她没办法,长叹一声:「娜娜,我欠儂的,真不是钞票能还清的。」 我本打算用这钱一部分给颖颖补婚房的楼价,按老王的算法,浦东婚房卖了平分后我得补她二百多万。剩下的那点,我想拿去炒加密币,这是颖颖一直反对的事。她老说,赚钞票要靠真本事,这种起起落落的事不做准的。每次打开交易软件,脑子里全是她在民政局的冰冷的面孔,哪还有心思看K线。娜娜倒是蛮有兴致,她跟我规定,本金必须有限定,亏光了就亏光了,不兴再往里边填。她又带我去医院做了详尽的体检,这才放心。 公司那边,我递了辞职信,副总裁没有批。大老闆直接把我叫去办公室。他皱着眉喝了口水,说:「Gregg,听说你最近感情出了问题,年轻人有点事不奇怪,总不能为这个辞职吧?」 我低头盯着地毯上的花纹,苦笑着说:「不全是这些,我现在心情实在应付不了工作。」 他叹口气,说:「你跟了我快五年了吧,大学一毕业就来了。公司呢,从草台班子到快要上市,你也算元老了。你这样走掉,期权就没了,多可惜。」 「Victor,我感激你这些年的照顾。当时就招了我一个应届本科生。」我有点难过,抬头看他,说:「可我现在......真撑不下去了。」 「我本不该问,是不是因为你现在那个有钱的小女朋友,婚姻才破裂?」 我想到颖颖,几乎无言以对,只能说:「这事没那么简单。我想,不能因为我,影响公司业务。」 他叹口气:「要不你先休息休息,在家办公,公司有事让部门的人找儂对接。过段时间,想清楚了再定。」 Victor是个美国海归,回国创业,那会儿公司才十来人,挤在徐家匯的破房子里,服务器老是宕机。如今融资已经到了D轮,很快就要上市了,办公室早已搬到浦东。他还记得当年我加班改代码到天亮的事。他见过颖颖,婚礼上还送了我们一套茶具,说小夫妻恩爱得让人眼红。现在,一切都变了,我只能低头:「谢谢老闆,我不想拖后腿。」 最后,他给了我一个月在家办公的安排,让我缓缓心情。娜娜知道后,坐在床上,抱着抱枕瞪我,又数落我一顿:「男人不能没事业!儂这样,算啥?成天窝在屋里,像个废人!」 她用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戳我的脑袋,她自己每年可以从美国的家族信託基金拿不少钱,银行卡里钱多得花不完,可还是去干几千块的广告公司工作,说是不能跟社会脱节。她靠在我肩上:「我不会嫌儂没钞票,是怕儂把自己搞垮。」 过了两天,她又跟公司请了一个月假,一半是因为普吉岛的事——她根本没法坦然面对颖颖,说每次见到她就会浑身战慄;另一半说要陪我。既然她爹是集团董事长,广告公司的工作对她来说就是玩票镀金,那个李总把她当公主捧着,请假秒批。 那一天,娜娜嫌我只会做本帮菜,非要自己在厨房忙活,给我做意面,酱汁溅了一身,骂骂咧咧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她端着盘子过来,瞪我:「儂笑啥?吃儂个脑壳!」 我拉她坐到腿上:「谢谢儂陪我,我真不晓得咋样谢儂。」 她哼了一声,靠在我肩上:「儂勿要垮,我陪儂熬过去。不过儂要打起精神,日本签证已经弄好了,订好机票,阿拉就出发!」 第九章 飞机降落在成田机场,东京的天空湛蓝,几缕薄云像羽毛般刷过。我拖着行李,跟在娜娜身后。她穿一条粉色连衣裙,像当季的樱花,活泼又明媚。步伐轻盈,被这春光点亮,笑容如清风飘扬。娜娜提议边旅行边找人,言下之意,是想让这春色冲淡普吉岛之旅带来的伤痛。娜娜父亲的生意伙伴田中先生派了车接我们,司机礼貌地把行李装进后备箱,车子平稳地开出停车场。 从机场到市区的路上,车窗外街景如画卷展开:高楼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出樱花树的粉色剪影;古街两旁,低矮的瓦屋与神社红柱错落,樱花瓣落在青石板路上;摩天大楼间,立交桥如未来迷宫,樱花沿街绽放,柔和了钢筋水泥的冷峻。东京像一座时空交错的城,现代与传统在春光里交融,叫人目不暇给。 刚酒店在安顿好,心情高涨的娜娜就扑到我怀里,甜得勾人,顺势把我轻推到床上。她脱掉裙子,露出轻薄的浅粉色蕾丝内衣,乳头挺翘着勾引着我。她踮起脚,嘴唇贴着我的下巴,软软地啃了一口,道:「憋了一路,总算能亲热亲热啦。」 我被她撩得心跳加速,搂住她的腰,笑着回:「儂这小妖精,猴急啥啊?」 她咯咯一笑,推我坐到床边,麻利地解开我的衬衫扣子,眼神勾人:「勿急?我不管!」她跨坐在我腿上,裙子撩到大腿根,贴着我耳垂,热气喷在我耳边,声音又娇又媚:「我们要抓紧辰光,待会车子要来接了。」 我哪里还能忍得住,转身救把她压在床上,吻得她喘不过气。她笑着捶我肩膀,腿缠上来,嘴里哼着:「坏蛋,轻点呀,头发勿要弄乱了!」可那娇媚的笑分明是在火上浇油,床单被我们搅得乱七八糟。情到浓时,她咬着我耳朵,喘着气说:「然然,儂这样我脚都软了,待会哪能走路呀?」 我亲她的鼻尖:「软就软,我背儂。」 完事后,她满面春光,头发散乱,趴在我胸口喘着粗气,嗔怪我「太用力」。 电话铃声响起,司机在大堂呼叫,娜娜这才醒来,脸颊红扑扑,笑里全是甜,腿软得站不稳,扶着我的胳膊,嗔怪道:「都怪儂,害我走勿动了!」 到了银座一家安静的日式餐厅,田中夫妇已在等候。田中先生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操一口流利中文,跟我聊得蛮热络。田中太太只会说日语,但笑容和蔼,总是打量我,像在审视 「潜在侄女婿」。娜娜坐在身边翻译,熟练地用日语回应田中太太,偶尔转头低声告诉我她说了啥。菜肴看起来很美观,清酒也有些微甜,人容易让人陶醉。 田中先生端着清酒杯,笑眯眯地逗她:「娜娜,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去京都,被奈良的鹿追着跑,吓得哇哇哭?还敢不敢再去?」 娜娜脸一红,娇嗔道:「田中叔叔,干嘛提这糗事!」她瞪他一眼,转头用日语跟田中太太解释,惹得她捂嘴笑。娜娜假装生气,夹了块生鱼片塞进嘴,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女孩。日本人带着距离的亲近感和我们的习惯很相似,和室里笑声不断,暖得像一家人。 田中先生放下酒杯,目光柔和地在我们之间扫来扫去,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二十多年前,我刚认识你父亲那会儿,他刚和你母亲结婚,也是这样亲热得不得了,后来就有了你。说起来,你真像你母亲。」 娜娜听到这儿,沉默了下来,筷子停在半空。我知道她想起去世母亲,心里必不好受,便轻轻抚摸她的背。田中先生叹了口气,自嘲道:「唉,看我这老头子,都说了些什么?娜娜,别难过,你就是你母亲生命的延续。我们常说,生命就像樱花,绽放时一片绚烂,那就是最美的。」 娜娜吸了吸鼻子,泪眼中带笑,举起酒杯,声音微颤:「敬樱花一杯。」 大家笑了,举杯齐饮,杯沿轻碰,带着忧伤的温馨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田中先生又问起:「你爸爸最近咋样?好久没联系了。」 娜娜笑容微敛,微叹口气,轻声说:「他肝硬化挺严重,现在住院等着器官移植。」她顿了顿,又笑笑:「不过还好,应该能撑过去。」我看她眼底的担忧,轻轻捏她手。她冲我笑笑,表示没事。 田中先生宽慰她:「以你爸爸的财力,这事肯定没问题,别担心。」 娜娜「嗯」了一声,筷子夹起海胆,用笑脸掩住情绪。田中太太又用日语问了句,娜娜翻译:「她问我爹见过你没。」 她脸红,摇头:「我们刚开始交往,我爸还不知道,泽然还有点害羞。」她促狭地拉我手,冲田中太太眨眼:「你得帮我保密哦!」 大家哈哈大笑,田中先生打趣道:「那我们先帮你爸把把关,这小伙子看着不错!」我被逗得有点窘,娜娜偷笑,凑近我耳边低声说:「泽然,伊拉都欢喜儂咯。」 气氛正热闹,田中太太又用日语说了句,娜娜听完,脸颊更红,转头看我,眼里闪着狡黠:「她说,泽然,什么时候跟娜娜办喜事呀?」她没直接翻译完,反而歪着头补了句:「你说呢,咱们什么时候结婚?」她笑得像小狐狸,脸上的红晕柔得像樱花瓣。 我心跳漏了一拍,筷子差点没拿稳,半开玩笑回:「你定,我都听你的。」大家笑成一团,娜娜微笑着靠我肩上,手在我胳膊上抚摸着。 第二天早上,浅草寺雷门那盏巨大的红灯笼高高悬掛,点亮了我们的心情。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烧香烟雾,自然而然的庄严气息。我跟在娜娜身后,踩着石板路,感觉清凉一点点渗进心底。她穿了件白色连衣裙,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摆动,像极了颖颖的身影——在潜移默化中,她的穿搭风格开始跟颖颖竞争了。她回过头,冲我一笑,眼睛弯成月牙:「快点呀,勿要磨蹭咯!」 我故意放慢脚步,逗她:「急啥呀,菩萨又不会跑。」 她拉着我带我鑽进小摊街,用流利的日语跟摊贩大叔聊了几句,语气轻快,像个地道的东京女孩。不一会儿,她转过身,手里多了一串翠绿的抹茶团子,笑着递到我嘴边:「尝尝呀,我挑的,包甜的!」 我咬了一口,团子的糯香混着抹茶的微苦,甜得让人心情都亮起来。我故意夸张地点头:「嗯,挑得忒赞,阿拉娜娜眼光就是好!」 她被我逗得咯咯笑,抱着我的手臂挨上来:「少贫嘴!」阳光洒在她脸上,映出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我看得有点出神,心想:她笑起来真好看,比颖颖多了几分调皮。 我们往寺里走,娜娜兴致勃勃地跟我讲解日本寺庙和中国的异同。她歪头看我,眼睛闪着光:「过两天阿拉一起去赏樱花,好勿好呀?」 我想像她在樱花树下,漫天飘洒的樱花花瓣下起舞样子,心头一热,忍不住说:「好,到时候我帮儂拍顶美的照片发朋友圈,做我顶美的女人。」 她脸颊微红,嘀咕了句「油嘴滑舌!」却悄悄搂紧了我的胳膊。她的乳房暖暖地贴着我,像一首无声的情歌,让人无比安心。 到了正殿前的香炉,烟雾繚绕,香客们挥动线香,祈福的氛围让人心绪寧静。娜娜拉我过去,点燃一束线香,笑着让我学她挥香:「来,熏一熏,保平安的!」我笨拙地挥,香烟绕着我俩,她咯咯一笑:「儂这样菩萨都看勿下去咯!」我故意放大动作,逗她笑得更开心。 到了求籤的木亭前,娜娜停下脚步,击了一次掌,吐吐舌头,说:「哎呀!弄错哉!菩萨不会怪我吧?」然后又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唇微微翕动,低声许愿,神情很虔诚。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心底涌起一股柔情:无论她许了什么愿,我都想帮她实现。她抽了支观音签,小心展开,眼睛一亮:「是吉签!」她先用日语念了原签,带着陌生的韵律,又转头给我看,逐句翻译成中文:「相逢......转瞬,见或者不见,真假难辨......云散月隐,真心照亮前路。」她半开玩笑道:「我求的是姻缘签,儂会不会让我看到真心呀?」 一股暖意从我心中涌出,情不自禁地想吻她。她反应很快,轻轻推开我,脸颊微红,娇嗔道:「勿要闹,这里是佛寺,勿好亲的!」 我忍不住笑:「只要心诚,佛祖会保佑阿拉的,亲一下没啥事体。」 她白了我一眼,嘴角却藏不住笑,把签纸折好,塞进包里,像珍藏了什么宝贝。她推着我往前走:「快走快走,勿要这里丢人!」 我哈哈笑着,伸手搂她的腰,她没躲开,反而贴了过来。那一刻,寺里的喧嚣仿佛都远了,只剩我们俩的小世界,甜得像刚咬下的抹茶团子。 我们在寺里的古树下停下来,远处的鐘声悠悠传来,低沉而绵长。她靠在我肩上,声音轻得像耳语:「希望这签是能应验。」 我搂着她,掌心的温度让我踏实,低声说:「会的,阿拉会一直在一起。」她没说话,只是把头靠得更近,像只小猫咪那样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肩。我低头看她,心中柔情升起,有她在,真好。 下午,我们开始查陈昊的线索。娜娜联系了早稻田大学心理学系,档案室说陈昊差不多二十年前进修博士学位,但导师已经退休,联系方式得通过校友会申请,手续繁琐得让人头大。娜娜皱着眉,给校友会打电话,语气既礼貌又坚定,可对方推说资料不全,不好查到。她掛了电话,跟我说了,还安慰我说:「勿要急,心理学界圈子都不大,我找田中叔叔问问,伊人脉广,总归有办法,看我的!」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的烦躁散去了大半。这小姑娘,总能给我的世界带来希望。 傍晚,我们在一家小店吃蕎麦面,木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汤麵碗,蒸汽氤氳,暖得人心里舒坦,但量即使按我们的标准也总嫌不够。娜娜非要跟我抢最后一口面,筷子夹来夹去,笑得前仰后合,眼睛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我故意让她,假装叹气:「好呀好呀,儂赢哉,吃吧!」 她得意地吸溜着面,汤汁不小心沾到嘴角,我拿纸巾帮她擦,她脸红了,低头嘀咕:「讨厌......」 店里的老奶奶看着我们,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什么。娜娜脸更红了,埋头吃面,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她没躲,嘴角掛着笑,默认了我的小动作。 我们走出店外,夜色温柔,城市四处亮着霓虹,给夜晚添了几分浪漫。娜娜挽着我的胳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步子轻快。我转头看她,心头满是暖意。这一刻,所有的沉重都远了,如果只剩她和我,是世界上最简单又最幸福的两个人。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第二天下午,我们坐在涩穀这间諮询室的灰色沙发上,暖黄灯光柔柔地洒在木桌上,窗外东京市区格外漂亮。娜娜穿了件淡黄色套裙,紧挨着我。昨晚我们面酣耳热之际,她提出我们必须做一次情侣关係諮询:「要早点把心结解开,勿然这堆事体会压垮阿拉的。」 我死活不肯,可她态度很坚决。她在国外待久了,思想已经有些洋气,说:「我晓得儂不信国内的心理医生,怕伊拉跟陈昊一样。日本就不一样,这里谁也不认得阿拉,而且这边的心理医生老正规的,不像国内,随便考个证就能干。」她又轻声补了句:「伊是阿拉关係路上的一块大石头,堵得我喘不过气。」 她终于说动了我,想想去年如果我和颖颖能把事摊开来说,也许就不会事现在的样子,便硬着头皮跟她来了。 李医生是位女士,四十来岁,据说已经是第二代中国移民了。她穿着米色开司米连衣长裙,神态举止就是个日本人,嗓音温和而眼神淡定,有一种让人心情平静的作用。听说这间諮询室得提前一两个月预约,但娜娜一个电话就搞定,跟昨天中午的怀石料理一样,她在东京也有很硬的人脉。 李医生轻声问:「你们想从哪儿开始?这里是你们的安全区,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我不会评判你们。」 娜娜直着腰靠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了我一眼,声音清脆,胸中爆发出火气:「我就想知道,我男朋友心里是不是只有他的前妻,哪怕我们亲眼见过她当眾堕落!」 这话直戳我胸口,普吉岛的画面——颖颖跪在台上,黑色项圈锁着脖子,阴唇刺着铂金环,观眾的欢呼——在我脑子里像爆炸。娜娜也在现场,她那晚吓得发抖,抱着我哭喊「她是自愿的」。我们总是避开这个话题,只有少数几次不得已才提起。我脑门冷汗直冒,低头不敢看她。 李医生看向娜娜,语气温和地引导道:「李小姐,你似乎很介意他前妻的存在,能不能具体说说,你对她是什么看法?你们的关係里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在意?」 娜娜深吸口气,迸发出太多的不甘和怒火:「苏婉颖......她是我学姐,以前在我眼里很温柔,挺有才华,但自从我进了广告公司跟她成为同事,发现她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她......跟客户潜规则拿合同......跟经理......靠身体升职,她后来离开泽然,跟一个老男人同居,非要逼他离婚,还合伙拿些噁心的日记折磨他,那些日记写得很噁心,还很下流,泽然看到都会崩溃!上个月他们还骗我带泽然去普吉岛看他们的变态表演,他前妻当眾赤裸裸跪在舞台上,戴着项圈,被人鞭打、刺穿、涂满顏料被人轮奸,像个......像个玩物!她自己写的策划书,签了名,说是艺术,可那分明是作贱自己,也作贱泽然!」娜娜声音拔高,胸口起伏,眼眶红了:「我们亲眼看见她那样......泽然要去救她,还被保镖打......就这样,泽然还放不下她。我就怕她哪天勾勾手指头,他就跑会回去!」 李医生点点头,目光转向我,平静地说:「林先生,李小姐分享了她的感受和对你们过去的看法。现在,你愿意从你的角度说说,你和苏婉颖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吗?」 我攥紧拳头,脑子乱成一团,在李医生和娜娜目光下,鬼使神差地从我和颖颖的婚姻讲起,那些甜蜜日子,颖颖浇着多肉,玫瑰香味縈绕的生活。可裂痕不知哪天开始出现,很多客户送她礼物,生活在平淡中隐藏着危机,于是我们开始探索——从蒙眼游戏开始——后来,我怂恿颖颖去约阿健。那晚在宾馆,阿健加入,气氛像火烧。 娜娜听到这里,像被雷劈,她盯着我:「你为啥一直瞒着我?你们玩得这么开放?你们原来是这么『精彩』?真想不到!」她声音抖得厉害,「我读过一些性解放的书,可你们这样......太疯了!」 我喝了口水掩盖自己的尷尬:「我们当时觉得刺激,希望夫妻关係会更亲密......」 娜娜突然插话,声音尖锐:「你怎么还不肯承认她跟客户睡的事?照片我都给你看过了,你还护着她!」 听了她的话,我的呼吸都在痛。我们夫妻的冒险,是共同的决定,但这种事,我不愿意承认。我低声说:「我不知道这些......她说那些就是些应酬,为了拿合同,没有发生什么事。」 娜娜冷笑,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应酬?泽然,你要把眼睛睁开!她跟李总搂搂抱抱,跟周凯进办公室两小时,你还信她清白?公司人都知道她跟客户睡觉换项目,你还装傻!」 我脑子嗡嗡响,想反驳,那照片,那次夜总会的事,一刀刀割得我心口淌血:「我......我真的不知道。颖颖从没承认过这些,我问她,她只说为了工作,应酬,没别的。我信她。」 娜娜猛拍沙发,被怒火点燃,身体颤抖不已,眼泪涌出来:「你还护她!她都那样了,你还替她找藉口!她骗你,骗我,你还在维护她?」 李医生轻声干预:「娜娜,你的愤怒很真实,我们先缓一缓,喝口水好吗?」她递过纸巾和水杯,引导娜娜深呼吸,諮询室安静了片刻。 娜娜擦泪,瞪着我,声音低得却让我难受:「我怕你永远放不下她,怕我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她的影子。」 李医生看向我,眼神让人平静:「林先生,娜娜提到潜规则和照片,你说你不知道,能否分享你对这些传闻的感受?还有,你和颖颖的探索,是怎么一步步走下去的?」 「娜娜给我看过一张照片......我看了也难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她跟我说过,广告圈压力大,应酬免不了,也不能轻易翻脸,她提过一些事,但我觉得那都是气话,不能当真。我问过,她说没有,我就信她。」 李医生让我继续。我喝了一口水,一点点讲到瑜伽室,那次四人互动,汗水和喘息混在一起,颖颖的眼神又羞涩又放纵。 娜娜呼吸急促,质问道:「你们怎么走那么远?你是怎么想的?还有吴曼姿在里边?苏婉颖真心愿意?」她声音里满满的不安:「她......喜欢那种......?」 「她当时愿意,都是我们商量好的......」 娜娜眼神闪了下,脸颊胀红,声音却更尖:「还有安全词?那她后来怎么变成那样?」 我咬牙讲到SM派对,香蕉和葡萄的羞耻游戏,颖颖蒙眼呻吟着,几近失控的狂欢,又说:「后来摄影、调教,步子越迈越大,她没喊『红』,我以为她喜欢那种。颖颖跟阿健越走越近,我......我推她去尝试,是想让她开心,也想证明我能接受。」 娜娜突然炸了,站起来吼道:「你们夫妻这么......『精彩』,她那样......你还觉得正常?你怎么能接受她那样?」她冲向房门,大哭:「我亲眼见她在普吉岛......受不了!」 李医生赶紧起身,温言相劝:「李小姐,你的反应很强烈,先休息,缓一缓。」她扶娜娜坐下。 諮询室安静得只剩娜娜喝水和呼吸的声音,她颤抖着坐下:「我怕我们也变成那样......」 缓了一阵子,李医生让我继续。我讲到性感摄影,颖颖在专业摄影棚的镜头前,裸着身子摆姿势,高潮的画面撩人又刺眼,还有她和阿健性爱的照片——那些都是我们一起策划的,刺激又病态。 「等一下!」娜娜猛地打断我:「你在拳台上揍他,原来不是因为他睡了苏婉颖?我还觉得你很男人,彻底爱上你,原来你就是个大骗子!这是你俩一起搞的?你推她去跟别人?你还觉得她愿意?你们俩都疯了!」她吼道:「是不是这样才能满足你?等你对我腻了,厌了,是不是也要我去拍那种照片,找人睡我,你才满意?」 「娜娜,那些照片是我们的......情趣游戏,是我们一起决定的。我没想让你那样,我现在爱的是你,不是要你变成她!」 可娜娜没听进去,声音更尖:「还有,那个孩子呢?你们跟那个女人一起玩,玩出火了吧?索性生下来?我像小叁,她生的孩子比我们......还早,那她是什么?正宫?我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他还得被这个孩子压一头!」 她越说越激动,泪水混着愤怒:「你对苏婉颖是放不下,跟吴曼姿也是不清不楚,她还动不动就要跟你商量孩子的事。那我算什么?通房丫头?」 「曼姿的孩子......不是......颖颖知道,是她要求的,是我们帮曼姿。娜娜,我没想让你当替代品,我爱你,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 「爱我?那你为什么还天天盯着她的日记?」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继续讲述:颖颖被阿健胁迫拍视频,精神崩溃,陷「妮妮」人格,在陈昊那里接受「治疗」,她从来没有说安全词「红」,又在普吉岛自导自演SM表演,和我离婚。「我有『淫妻癖』,那种快感是我的病,可我真爱她......不......我现在爱你。」 「我亲眼见她那样,你还兴奋?你还是人吗?」 娜娜彻底暴走了,她掩面大哭,瘫坐在沙发里,声音都碎了,「我爱你,可你心里全是她,连她干那些事,我都比不过!我算什么?」 「我跟颖颖都错了,我纵容了快感,她选择了冒险,我没及时挽回。胁迫的那个人是罪魁祸首,但我也有责任。娜娜,我不会再重蹈覆辙的。」 李医生看看表,目光柔和地落在娜娜身上,声音平静而温暖:「李小姐,你今天分享了很多,愤怒、恐惧、痛苦都很真实。这些情绪说明你在乎这段关係,也在努力面对过去的阴影,尤其是对他前妻的存在和你们共同经歷的衝击。你觉得自己被比下去,甚至担心被替代,这种感受很沉重,但能说出来是很大的勇气,也是一个很好的进展。林先生跟你坦白这些事,说明他深爱着你,愿意在这段关係中敞开心扉。我们今天会谈的目的,是要改善你们之间的关係。从正面理解,这份坦诚是你们重建信任的基础。今天我们先到这里,你们先好好休息。我们会安排五天的后续会谈,一步步梳理这些情绪,帮你们找到信任的路,好吗?」 她又劝我:「林先生,李小姐的痛苦很真实,你们都需要时间。」 我们约定了每天一小时的会谈,处理娜娜的创伤和我们的信任裂痕。 我走出大楼,空气变得潮湿,夹杂着餐馆里飘散出来的食物香味。娜娜远远地跟在我身后,我回头看她,她低着头,避开人群。我试着放慢脚步,想拉近和她的距离。 「娜娜......」我想牵她的手。 她猛地缩回手,尖叫:「勿要碰我!」引得路人投来好奇而又警惕的目光。我愣在原地,手僵在半空。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回到酒店,娜娜一言不发,直冲浴室。门「砰」地关上,反锁的哢嗒声如一把锁扣住了我的心。我站在门外,听到水声哗哗响起,夹杂着断续的抽泣,像针扎进我的胸口。 我轻轻敲门:「娜娜,儂还好吧?讲句话呀......」 没有回应,只有水声和她的哭声。我想起了我和颖颖隔着浴室门的那个夜晚,我靠着门滑坐到地上,那时没拉回颖颖,现在又因为那些事伤害了娜娜。 两个小时过去了,水声还在响,娜娜没出来。我坐在地上,脑子里全是她的暴走,她的质问,她的痛苦,「我爱儂,可儂心里全是伊!」 深夜,浴室门终于开了。娜娜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还穿着白天那条裙子,没换睡衣就直接上了床。她蜷缩在最远的角落,和我隔着整张床的距离,和颖颖那天一模一样。我轻声喊:「娜娜,阿拉能谈谈吧?」 她冰冷地打断:「勿要过来,勿要讲话。」 我只能远远地躺下,盯着天花板。真相真的会伤人,我不能再失去她。 接下来,每天上午,她并不叫上我便独自出门。我只能远远跟着,她倒也不反对。她在银座的精品店里买了一堆东西——香奈儿围巾、蒂芙尼手链、资生堂护肤品,有用的没用的全往购物袋里塞,刷卡时眼都不眨。 她不跟我说话,我也不敢靠近,只能默默拎着沉甸甸的袋子,跟在她身后。晚餐时,她挑了银座一家日料店,独自点了餐,一个人低头吃。我想坐到她对面,她头也不抬,只冷冷一句:「勿要过来。」我只能坐在隔壁桌子,跟服务员比划着点了一份天妇罗,筷子怎么也夹不稳。回到酒店,我把购物袋整整齐齐地码在房间一角,她看都不看一眼。 每天下午,在諮询室里,李医生用柔和的声音,引导我们剥开伤口,却也让裂痕更刺眼。我只能从我的视角,爱着这个敢爱敢恨的女人,求她在普吉岛的阴影和我的坦白的衝击下,重新找回对我的爱。娜娜的眼神从冷漠到挣扎,在浓雾中渐渐透出微弱的光。 娜娜刚开始几乎不开口,眼神躲着我,偶尔低语:「我怕你看我就像看她,要我也那么『精彩』。」语气里充满憎恶,认为我和颖颖都疯了,怪颖颖怎么能让自己堕落到如此地步,也怪我的怂恿和纵容。我急切地表白:「娜娜,过去的那些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只爱你。」换来的只有沉默,她回到酒店仍把自己锁在浴室里很久,穿着衣服蜷在床最远一角。 接下来的几天,上午她还是出门,秋叶原,表参道,六本木,涉穀,都转遍了,让我拎着袋子远远地跟着。买来的东西逐渐在房间里堆成了小山,她却一点也不管。 在諮询师那里,她的情绪像潮汐起伏不定,有一次,她突然问:「她在那种地方里开心吗?我知道SM,但她那样......真有快感?」她的脸微红,像是羞于自己的好奇。 我愣住,隐约感到她对颖颖的「性感释放」有种复杂的情绪——排斥又羡慕。 李医生轻声说:「好奇很正常,但你的恐惧更重要。」我连忙解释:「娜娜,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我爱你。」她冷笑道:「我不信。」 那晚,她没锁浴室,但仍离我远远的。 又一次,她愤怒地质问:「你让她那么『精彩』,她为什么不喊『红』?你们怎么都失控了?」 「我错了,没拉住她。」我提到安全词,试图解释颖颖的主动,可她更同情颖颖,觉得她是被我推向深渊。 那晚,她允许我并肩走回酒店,却拒绝牵手。 后来,她叹息:「我比不过白天鹅,她那样你都放不下。」我握住她的手,她没抽回,只是说:「我需要时间。」 李医生让我们给彼此写信,娜娜的信刺痛了我:「我怕你又想要那样的刺激。」我回信给她:「我要的是我们的未来。」 那晚,她允许我靠得近一些,但仍保持距离,怕靠得太近会再次受伤。 最后一天,她的眼神柔和了些,却仍颤抖着质问道:「你也要我那样吗?像她那样被别人......,让你看着兴奋?」 「不,娜娜,我只想你做自己,我恨过去的我。」 她泪眼蒙矓地说:「我可以试着信你,但别让我觉得自己是替身。」她终于让我轻拥她,但戒备之心如影随形。李医生鼓励我们继续沟通,建议回国维持諮询。 这五天,諮询室水杯轻响、信纸沙沙声、窗外樱花残瓣的柔美,都掩不住娜娜的挣扎。她的好奇、愤怒、自卑与恐惧是那么的强烈。我知道,她在试着原谅我,但那些事仍是我们之间的裂痕。 又过了两天,银座「月光咖啡馆」,昏黄的灯光洒在復古木屋的墙上,墙上掛着一排黑白照片,空气中弥散着咖啡的酸涩香味道。娜娜坐在我旁边,穿着米色毛衣,气质沉静,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她通过田中先生的人脉联系上一个早稻田校友,得知陈昊的导师山本教授常在这家咖啡馆和学生聚会。她用流利的日语给咖啡馆老闆打了电话,谎称是山本的学生,硬是套出了今天下午的见面时间。我看着她冷静处理这一切,心里充满感激,她没有离开,还在继续帮助我。 咖啡馆门口铃鐺轻响,一位七十多岁老人走了进来。那就是山本教授,和网上的照片一样。他刚在角落的桌子坐下,娜娜便立刻起身凑过去,很得体地微笑着用日语和他寒暄。 我局促地跟在她身后,坐到教授对面,深吸一口气,说:「山本教授,恕我冒昧。我是陈昊患者的家属,他是您的学生,我想瞭解您的看法。」说着我从包里掏出颖颖的那些日记和她在普吉岛的策划方案,都是娜娜帮我翻译成日文,递了过去。 山本教授接过文件,皱眉翻看,沉默了好一会儿,把文件推回来,说:「实在抱歉,我不能评价其他医生的临床行为,对不起。」 我心一沉,正想再争取,娜娜却笑着用日语接话,语气如同拉家常。山本的神情松动了点,他叹了口气,开始回忆:「陈昊可是个好学生,那时候阳光上进,对心理研究很热情,论文写得很出色。他在我这里读博士的时候,娶了我的另一个学生,也是中国人,一个很有才华的女孩。」他迟疑了一会儿,又说:「不过,陈昊毕业回国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日本。」 娜娜轻轻握住我的手,又问了些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很显然,这是条死胡同。 第十章 早上,我打开电脑,关注加密币的行情,买的几个合约,有的赚了不少,有的却亏了,总体算起来,赢面还是比较大。心里生出一些成就感,未来也许真能以此为业。这时,邮箱里跳出新的提醒: 发件人:曼姿 收件人:林泽然 主题:关于我们,关于颖颖 泽然, 因为李文娜的关係,我一直没机会和你好好谈谈,思来想去,只好把心里的话写下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早已超出我的预期和承受范围。你知道,我一直深爱着颖颖,也爱着你。你们纯真的感情是我嚮往的美好。我原本希望叁人的关係能和谐共存,也想维持我们的关係,但自从那件事,一切都变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也许当初我不该介入你们的生活,可事已至此,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弥补。 我觉得,颖颖始终是个好女人。我最初想单身生个孩子,是因为对婚姻和家庭失去了信心。最开始我找的是陈昊,我向你坦白,我和他曾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去对他有种莫名的依恋。颖颖出现在他那里,对我来说是种威胁,我甚至有一些嫉妒。 陈昊说他已结扎,也不想有孩子。我曾和颖颖提起这个想法,她建议我考虑你。很抱歉,我当时没多想,以为她只是想让我们的关係更亲近。现在看来,她那时可能在计划重组我们的关係,甚至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完全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我们叁人共同呵护一个孩子,我有一个无条件爱我的孩子——却没察觉颖颖的异样。过去我沉溺于自己的世界,怀孕后,又经歷这些变故,让我重新审视身边的人和事,发现自己对你们的不幸负有很大责任。 今天我去了广告公司,在颖颖的办公室和她长谈,或者说是我在说,她在听。我倾诉了这一路的所见所想,恳求她回心转意,撤销离婚申请,回到我们身边,一起治癒伤痛,这也是我的救赎。她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但她一直在听,默默流泪。她用女强人的盔甲保护自己,可内心仍是那个温柔的颖颖,从未改变。 我想,她的心情一定很复杂。谁能轻易拋弃纯洁的爱情?那是人生中少有的亮点之一,每个人都会把它藏在内心最珍贵的地方。相信我,经歷过那份纯真后,其他感情再炽热,也难以与它相比。除了因颖颖的不幸遭遇受创,你们的问题还和李文娜有关。她的存在像一根刺,刺破了你们纯真感情的保护膜。她的地位和家境,让颖颖的牺牲、付出和努力显得微不足道。更何况,她和你不仅是出轨,而是开啟了一段新感情,这是对颖颖和我最大的打击。 我试着用同理心去理解颖颖。她很好强,为了事业成功,她可能付出更多代价。我不敢求你完全原谅,但希望你能理解,她真的是用命在换取成功。而另一件事,她的纯真成了最大的弱点,被人拿捏。如果是我,或许能轻松地应对,但她不一样。正因为她对你的爱深入骨髓,才会在乎,才会在胁迫下越陷越深。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颖颖对你的爱从未改变。她如今的决绝,可能正是因为太爱你。她无法从容面对你,才筑起高墙,心理防卫机制才如此极端。你和李文娜的关係发展那么快,是我没料到的。我不知内情,不好评价,也没资格指责。但在我看来,这对颖颖是很大的伤害。这个女人的存在,或许是对你们多年感情的某种否定。请别介意我的直白,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需要一个女人的怀抱疗伤,而我给不了你这些。每个人面对伤痛的方式并不相同。我只想说,你和颖颖之间永远存在羈绊,影响它的因素依然存在。 我去医院和陈昊谈了一次,他变了,变得偏执了,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充满理性光辉的教授。我问他颖颖的事,他说她主动投怀送抱,他无法拒绝,儘管违背心理医生的伦理,但他还是沦陷了。我不知该不该信他,心里很乱,但必须把这些告诉你。为什么我熟悉的世界在这么短时间内接连崩塌? 抱歉,怀孕后脑子很乱,想到什么就写什么。请你早点来,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爱你们的, 曼姿 娜娜察觉我的异样,抢过笔记本,快速扫完邮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西宫娘娘帮东宫娘娘,要赶走我这个答应,是伐?儂这是皇上?」她扑过来捶我:「儂还想伊!曼姿写得天花乱坠,儂就信伊?伊肚子里的小囡是儂的,伊的话就得听,对伐?儂们复合,我出局,好伐?」 我抱紧她,试图平息她的怒火:「娜娜,勿要这样,曼姿只是想帮阿拉。」 「帮儂们?伊要帮苏婉颖把儂抢回去!」娜娜拼命把我推开,「伊讲得一点都没错!伊怀了儂的小囡,我还怎么跟伊争呀!」 「娜娜,我没想和伊怎么样,我只想弄清颖颖的事体。」 「弄清?伊签了离婚协议,随便跟哪个男人都能上床,儂还想弄清啥?还是儂的那个什么癖还没断?」 气氛一下子僵到极点,我无言以对。我对颖颖的执念和对娜娜的亏欠,就像镜子的两面。娜娜深吸一口气:「我不逼儂选,但曼姿的信摆明瞭想叫儂回心转意。儂要是放不下苏婉颖,我走,成全儂!」 上野公园的樱花如云似雪,粉白花瓣在微风中飘落,铺满青石小径。田中夫妇邀请我们来此赏樱,阳光穿过花海,洒在娜娜的粉色帽子上,映出她脸颊的柔光。她挽着我的胳膊,少了那份明媚的笑容。我的坦白在她心头留下了新的创伤。她不再像在浅草寺那天,蹦跳着让我尝抹茶团子。 田中先生笑呵呵地指着不远处的樱树:「泽然,娜娜,这棵是染井吉野,开得最盛!」田中太太铺开野餐布,摆上清酒、饭团和炸虾,招呼我们坐下。她用日语说了句什么,娜娜低声翻译:「她说,樱花虽短,但美得让人忘了烦恼。」我笑着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娜娜。她低头摆弄着饭团,心事重重的样子。 田中先生敏锐地察觉到娜娜的情绪,他放下酒杯,温和地问:「娜娜,你今天怎么闷闷不乐?你们......吵架了?」 娜娜手指一僵,筷子停在半空,低声说:「没......没事。」 田中太太拍拍她的手,用日语轻声说了一句,娜娜囁嚅着翻译:「她说,情侣吵架很正常,把话说开就好了。」我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娜娜的泪水和质问縈绕心头——「你心里全是伊,我算什么?」 娜娜沉默片刻,抬头看向田中先生,求助般地说:「他还爱着他的前妻,我很痛苦。」她稳定了一下情绪,用最简单的语言概括了我们的裂痕:「他的前妻爱上了别人,拋弃了他,逼他离婚。可他到现在还放不下她。」 田中先生闻言,目光转出一丝忧伤,他想了想,端起清酒杯,缓缓道:「娜娜,爱情如樱花,盛开时绚烂,凋落时让人惆悵。但樱花年年开,人生也有新的花期。《竹取物语》中的辉夜姬,那么美丽,却让追逐她的人空留遗憾。辉夜姬回到月宫,但她的光辉留在了人间。娜娜,不要与过去争高低,它自然会照亮属你的未来。」 「可如果他心里永远有她,我的光辉又算什么?」 「你们都还年轻,你能用真心唤醒林君。」田中先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和太太也是再婚。当年,我的妻子因病去世,我像泽然一样,陷在回忆里走不出来。太太也有过一段婚姻,却被背叛。她用她的笑容和坚持,陪我走出了阴影。娜娜,你的真心就是林君的救赎,别怀疑它的力量。」 娜娜咬唇,眼泪在眼眶打转:「可我怕......怕我再怎么努力,他还是会跑回她身边。她那样折磨他,他还放不下,我算什么?替身吗?」 田中太太轻拍她的手,用日语吟诵一首和歌,田中先生翻译道:「这是一首和歌:『思念深处,泽边萤火似我魂魄,飘摇欲离身』。她说,你的痛苦如萤火,美丽却短暂,别让它困住你的心。娜娜,你要学会相信自己的价值。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的爱是独一无二的。」 田中先生转向我:「过去如落樱,留恋无益。眼前的她,才是你的现在。我们日本的《源氏物语》中,光源氏一生追逐无数女子,却在紫姬的陪伴中找到归宿。你的执念,就像光源氏对葵姬的思念,徒增伤痛。紫姬以宽容与深情守候,娜娜也是如此。」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悲伤,「我年轻时,也像你一样,捨不得放手,直到遇见太太。她让我明白,人生盛衰无常,英雄追逐荣华,终归尘土。你的过去,别让它拖住你。娜娜是你的新花期,珍惜她吧。」 我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典故,闻言仍旧特别感动,我的颖颖——她浇着「希望」的笑,普吉岛上被红绳捆绑的屈辱模样,民政局里冰冷的「林先生,再会」——如落樱般在我脑海中漫天飞舞。颖颖的眼神空洞如萤火,不与我做真正的交流,早已不是记忆中的她,这正是我无法割捨的事。 田中太太又吟诵了一首和歌,娜娜翻译:「樱花虽美终会凋零,留恋无益,珍惜眼前人吧。」 「田中叔叔,您和太太是怎么走出来的?您怎么确定她是您的未来?」 田中先生看向他的太太,满眼柔情:「我和太太初识时,我们都带着伤痕,我还常梦见前妻,觉得新的感情是对她不忠。太太也有她的伤,她的前夫背叛了她。她却告诉我,爱不是佔有,是让彼此更好。她陪我去祭拜前妻,帮我整理旧物,我们一起在樱花树下许愿,慢慢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他笑了笑,「娜娜,泽然,你们也需要这样的时刻。不要怕争吵,怕的是不交流。你们要勇敢面对,携手向前。」 田中先生举杯:「来,为新的开始乾杯!」 杯沿轻碰,清酒的清香口鼻中扩散,却掩不住我心底的苦涩。娜娜终于露出笑容,靠在我肩上,与我十指紧扣。 过了一会儿,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加入了赏樱的聚会。他们都是心理医生,丈夫名叫佐藤健一,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对田中先生毕恭毕敬。佐藤的太太美和子穿着淡紫色和服,递给我们自製的点心。田中先生介绍说,佐藤医生夫妇都是陈昊在早稻田大学读博士的后辈。娜娜和我对视一眼,调查陈昊的事终于有了突破口。 娜娜开门见山:「佐藤医生,关于陈昊医生,他当年是什么样的人?他有没有......特别的研究兴趣?」 佐藤医生很和气,他推了推眼镜:「陈昊前辈当年很友善,性格开朗,喜欢体育和音乐,对同学都很热心。可惜我只是认识他,没什么私交。我们在研究BDSM课题时,他还带我们去很多俱乐部做访谈,帮大家安排行程,很有能力。那些地方,一般是不接待学术研究的。不过,他毕业回国后就跟所有人断了联系。有教授或者同学去中国出差,想联系他见面,他却总避着大家。」 佐藤太太点点头,接过酒杯:「他在学术圈很有名,发表了很多心理治疗、组织机构权力关係和BDSM的文章,专注方向就是权力结构。但他从不来日本参加学术会议,只去欧美、韩国、新加坡。听说偶遇日本的同学和教授,也只是匆匆打招呼就走。」 佐藤医生皱眉:「我们都觉得奇怪,有人猜可能是中国国内反日政治的原因,他是被限制和日本方面交流,你们觉得呢?」 我摇摇头:「应该不至于......」娜娜也疑惑地皱眉,没接话。 田中先生问:「你们为什么对这位陈医生这么感兴趣?」 我尷尬地低下头,娜娜连忙打圆场,笑说:「我们有个朋友要接受他的治疗,想瞭解他的背景。」 我鼓起勇气,对佐藤医生说:「您有没有熟悉陈医生的同学或者朋友,能否帮我们联系一下?」 娜娜补充:「我的手机和Line都行,麻烦您了。」 佐藤太太加了娜娜的好友,道:「我们试试看,但不保证能找到。Line很方便,我们会帮你问问......」 赏樱后,田中夫妇又带我们去上野公园的东照宫祈福,那是德川幕府初代将军德川家康的神社。娜娜在神社前点燃线香,双手合十,闭眼许愿。我站在她身旁,偷偷瞥她的侧脸,猜她许了什么愿——是我们的未来,还是让我彻底忘了颖颖?她抽到「中吉」签,签文又附着一首和歌,娜娜轻声念了一遍,解释道:「为君踏春野......採摘嫩菜时,雪花落到衣袖』。意思是为心爱之人付出,纵有风雪也不惧。」她攥着签纸,低声说:「希望我能做到,希望儂也做得着。」 夜幕降临,樱花林在灯光下如梦似幻。我们告别了田中夫妇,娜娜终于开口:「泽然,我不求儂立刻忘掉伊,只要给我一个相信儂的理由。」 我停下脚步,凝视她的眼睛:「娜娜,我爱儂。我会用时间证明。」她没回应,只是靠在我怀里,樱花花瓣洒落在我们肩头。 回到酒店房间,角落里已经堆满了娜娜买回来的东西。她从浴室走出,裹着白色浴巾,吹乾了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像水墨山水。她故意喷上了点玫瑰香水,让我心跳失序。解开浴巾,她身上穿着一套黑色蕾丝情趣内衣,鏤空花纹,胸前的薄纱半透,隐约可见粉红的乳晕,细带系成精緻的蝴蝶结。她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像只偷鸡蛋的狐狸,仔细打量我的反应,说:「今晚......阿拉慢慢来,好伐?」 她动作轻柔地爬上床,膝盖压在柔软的床单上,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她俯身吻上我的脖颈,舌头在我胸口游走,画出湿润弧线,她学着颖颖的苏州口音,问:「老公,告诉我一声,倷的颖颖......伊是怎么跟儂弄的?」 我心中一惊,身体僵住,脑海里闪过颖颖的影子——赤裸的胴体在别人身下扭动。我想推开娜娜,可她的纤手按住我的胸口,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她的眼底半是渴望,半是痛楚,说:「老公,伊跟陈昊呢?跟那些人......儂同曼姿一道,是啥个样子呢?」 「娜娜,求求儂,勿要问了。」 她不依,身体贴得更近,臀部轻晃,模仿着她想像中的场景,嘴唇从胸前滑到腹部,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激起一阵战慄。她解开胸罩的蝴蝶结,薄纱如雾般滑落,露出雪白的乳房。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是这样的?伊是这样勾搭男人的?伊怎么动的?像这样?」 她扭动腰肢,学着普吉岛上所见,动作刻意而生涩,又模仿我在諮询室的描述,臀部在床单上摩擦,发出渴求的呻吟。她的指甲掐进我的肩膀,加快动作,喘息中夹杂着哭腔:「我记得倷的颖颖是这样叫的,对伐?伊对倷喊啥?也喊主人?伊让倷满意伐?主人,倷满意伐?」 说话间,颖颖顺着窗外的夜光来到房间,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们,就像那夜我看着她和阿健那样,眼光刺得心口生疼。娜娜执着地继续动作,模仿着各种细节,试图重现那些画面:「伊是不是用手这样的......还是这样的?」她的手指在我的皮肤上划过,泪水却如断线珍珠滑落,滴在我身上,带着她的体温。 我转过目光,故意不去看颖颖,翻身将娜娜压在身下,吻住她的唇,想堵住那些刺耳的问题,堵住那份刺痛的回忆。她的泪水咸涩,混着低吟,舌尖带着颖颖的香水味,缠绵而绝望。她在我耳边低声说:「老公,我可以比伊好......倷告诉我,我可以学的......」 这是带着自虐的执着,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弥合破裂的心。我贴紧她,试图用体温交换来安慰她,可床边的颖颖看着这一切,如东京的夜霓虹,嘲笑这场伤痛的缠绵。 娜娜的动作渐渐放缓,泪水浸湿了枕头,她双手环住我的脖子,眼神迷离,带着一丝脆弱的倔强:「老公,我是不是比不上伊?倷是不是还想着伊好会?」她轻轻咬在我的肩头,低声呢喃:「我可以学伊的样子,学伊那样让倷开心......倷教我,好伐?」 我低吼一声,制止她的动作:「娜娜,够了,勿要这样。」 可她拼命摇头,头发披散在枕头上:「勿要,我要倷满意......我要倷忘忒伊。」她加快节奏,在我身下主动挺起套弄,与自己的心魔搏斗。 我坐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强迫她停下:「娜娜,儂勿用这样。」 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流,浸湿了床单。她瘫在床上,双手掩面,肩膀颤抖,说:「我就是想让儂开心......我只是想让儂留在我身边。」她的眼睛映出窗外的霓虹,忧伤地问:「我永远比不过伊?伊是儂心里的白天鹅,我呢?我算啥子?丑小鸭?」 我在沉默中无法呼吸,颖颖还在房间里——她在日记里写下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声低吟,每一个屈辱的画面,深深印入我们的灵魂。我拉起娜娜,将她搂进怀里,低声安慰:「儂蛮好的,娜娜,我爱的是儂,儂勿用学伊。」 次日清晨,娜娜早早起了床,换上一件白色连衣裙,拉着我的手:「今朝去趟秋叶原,陪我逛逛好伐?」没想到她带我走进一条隐秘巷子,店面都很低调,进去了才发现都是情趣用品,娜娜指尖轻抚货架上掛着的手銬、皮鞭和各式情趣道具。 我想赶紧拉她离开:「这种地方......阿拉走吧。」 她甩开,倔强地说:「勿要,我想看看,买点小物事。」她挑了一副天鹅绒手銬、一条黑色软皮鞭和几件SM风格的情趣内衣。 回到酒店,她摊开购物袋,换上一套红色的露乳紧身衣,又取出手銬和皮鞭,往我手里塞,说:「调教我,就像调教伊那样,好伐?」 「娜娜,勿要这样,这不是你,我也没得......」她咬着嘴唇,流露出忧鬱的眼神:「我要瞭解伊的感受,我想晓得儂为啥还那么爱伊。」 我摇着头推开那些道具,可她已经爬到床上,闭上眼,近乎哀求:「试试看,我不怕。」我心乱如麻,拿起软皮鞭,学着曼姿的模样,轻轻抽在她身上。她身体微微一颤,却突然睁眼,泪水涌出,哽咽道:「没啥感觉......泽然,儂不爱我,儂心底没真感情。」 她擦掉泪,抓起手銬,哢噠一声将我的手腕和她锁在一起,天鹅绒贴着皮肤,却带来一丝凉意。她低头,模仿着颖颖的媚态,眼神迷离,臀部轻晃,身体贴近,嘴唇在我耳边用苏州口音低声问道:「老公,伊是这样勾搭男人的,对伐?」她跨坐在我身上,动作大胆,模仿颖颖在调教台上低吟的姿态,腰肢扭动,娇小的乳房摇晃着:「老公,倷看我像不像伊......倷满意伐?」 次日中午,吃过午饭,娜娜换上一条粉绿色连衣裙,给我看她查到的一家SM俱乐部信息,位于新宿的隐秘角落。她拉着我的手,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今天阿拉去这地方,我已然预约好了。我问过的,这家SM俱乐部欢迎散客,我想去试试看,想晓得伊为啥那么会。」 我想拒绝:「娜娜,这种地方......阿拉没必要去。」可她站起身,抓起包,语气很冷硬,说:「我决定了,儂陪我去,不然我一个人去。」 这条巷子很窄,俱乐部的门面只有一块黑色金属牌,刻着日文和英文的「Private Club (Members Only)」,低调得像藏在城市脉络里的秘密。门口的接待员是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见到我们到来,眼睛一亮,笑得很职业,用日语跟她寒暄。虽然听不懂,但从她和接待员沟通的动作和神态,能猜出她在确认预约细节,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接待员递上平板,核对信息后,领我们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墙壁漆成深灰色,压得人喘不过气。娜娜挽着我的胳膊,手指微微发颤,却强装镇定,步伐坚定地跟在那人身后。我想起初次观摩陈昊调教曼姿的那天,颖颖在我身边悄悄扭动着身体,手抚着脖颈,面红耳赤。酸涩感在胸口翻涌,我逃也不是,留也不是。 接待员推开一扇深色木门,带我们进入一间调教室。墙壁漆成深红色,吸音材质让声音变得低沉而寧静,墙上掛着整齐排列的皮鞭、绳索和金属环。中央是一张黑色皮质调教台,边缘微微磨损,檯面反射着头顶LED灯的冷光,刺得人眼眶发涩。房间一角摆着黑色屏风,隔出一个小型更衣区,掛着几件黑色紧身上衣和情趣内衣,材质光滑泛光,透着挑逗的意味。墙角还有一个笑推车,上面摆放着各种道具——手銬、眼罩、口塞,全是危险的诱惑。接待员用日语对娜娜说了几句,递上一份协议,字体细密,宛如魔鬼的契约。娜娜认真瀏览一边,迅速签了字,对我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没事,就当体验一下。」她的声音轻得像在说服自己,眼神却透着慌乱。导致颖颖沉沦的那一刻似乎在重演,我想拉她离开,却被她倔强的表情所拦住。 一声轻响,款款走进来一位女人,她身着紧身黑色皮装,材质贴合她的身形,勾勒出冷峻的曲线,腰间束着一条银色链条,链条末端垂着一枚小巧的锁扣。她的黑色长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叩击声,每一步都像踩着我的心跳。她的眼神和曼姿那天一模一样,儼然是位调教室,只是多了份日本人特有的职业化礼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安抚初次到访的客人。她向娜娜问了好,语速缓慢,语气温和,异常亲切,就像在和学生商量下一节钢琴课。娜娜回应时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好奇,偶尔插话提问。我猜她们在讨论调教的流程、边界和安全词。 调教师递给娜娜一件黑色紧身上衣,示意她去屏风后换装,并指了指房间一角的扶手椅,说了几句,我猜是叫我坐下观摩。椅子面是冰冷的牛皮,靠背硬得像一块铁板,坐下时,背脊不自觉地发僵。娜娜瞥了我一眼,我勉强点点头,心却沉入穀底,脑海里全是颖颖在陈昊那里的画面——调教台上,红色棉绳勒进雪白的皮肤,项圈闪着冷光,发出呻吟,喊他「主人」。 娜娜转出屏风,已经换上了紧身上衣,黑色面料贴合她的身材曲线,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乳房的弧度。她回到调教台前坐下,双手不自觉地交握着微微发抖。她的长发披在脑后,脸上写满了惴惴不安。调教师依旧礼貌,用专业而冷静,甚至带点机械化疏离的态度,展示红色绳索的打结手法和安全事项,偶尔停顿以确认娜娜的反应。娜娜认真倾听,不时点头,回应几句,声音带着颤音,低得几乎听不清。调教师嫺熟地在她手腕和脚踝上打结,绳索勒出浅浅的红痕,细腻却带着残酷的美感。娜娜咬唇,身体微微绷紧,胸口起伏加快,眼神在寻找某种答案却无从下手。 调教正式开始,调教师的语气骤然转变,变得低沉而尖锐,带着轻蔑的笑,像一把无形的刀,刺破房间的寂静。我从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和娜娜红透的脸颊,便知她开始用语言羞辱。调教师的声音时而压低,像毒蛇吐信,时而拔高,带着嘲弄的节奏,故意挑衅娜娜的羞耻心。娜娜低头,脸颊红得像被烈焰灼烧,偶尔用日语回应,颤抖中带着抗拒却又顺从的复杂情绪,挣扎着适应这陌生的角色。 调教师拿起一根细软的皮鞭,轻轻抽在娜娜的肩头,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力道克制而又节奏,试探她的底线。娜娜的身体微微颤抖,肩头泛起浅红的痕跡,嘴唇咬得更紧,牙齿几乎嵌入下唇,就好像被拉进一个陌生的世界,去寻找让颖颖沉沦的魅魔。 调教师再次开口,语气更加尖锐,带着嘲讽的笑,娜娜的回应变得更短促,声音低如呢喃,那是屈辱的顺从。我坐在角落,熟悉得痛感掩不住心底的酸涩。脑海里,颖颖在陈昊调教下的画面重现——她蜷缩在调教台上,红色棉绳勒进雪白的皮肤,项圈闪着冷光,低吟「主人」的声音如在我闹鐘,烧得我呼吸滞涩,耳膜被娜娜的轻喘和颖颖的低吟重叠,酸涩和无力感如潮水涌来,淹没我的理智。 调教师停下鞭打,俯身凑近娜娜,说了句什么,语气带着一丝戏謔,娜娜的肩膀猛地一颤,脸颊红得几乎滴血。她声音断续地低声回应,在压抑某种情绪。调教师直起身,取来一根细绳,在娜娜的胸前绕了几圈,绳索勒紧,勾勒出她的曲线,为身体画上禁忌的符号。娜娜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起伏如浪,眼神愈发像在与自己的心魔对话。我想冲上前阻止,却被自己的无力感钉在原地。颖颖在陈昊身下顺从的画面与娜娜的颤抖交织,如同两面镜子,映出我无法逃避的痛楚。 体验结束,娜娜换回连衣裙,脸颊泛红,礼貌地对调教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微微鞠躬,又恢復了平日的容光。她挽着我的胳膊走出俱乐部,一言不发,步伐僵硬。我想开口安慰,却被她的沉默堵住。 回到酒店,夜色笼罩,娜娜坐在床边,取出白天买的软皮鞭,递给我,用苏州口音对我说:「学伊那样,鞭打我。」 我摇头,求她:「娜娜,勿要这样。」 她却抓起鞭子塞进我手里,眼底闪着泪光:「我一定要晓得伊的感受,儂帮帮我好伐!」 迫于她的坚持,我学着调教师的动作,轻轻抽在她背上。她身体一颤,突然睁开眼,泪水涌出,哭泣道:「一点也不对头......泽然,倷心底没我,根本没投入。」 她又趁我不备,抓起手机,自拍了一张被我鞭打的画面。她点开微信,发给曼姿,附上一段语音,声音颤抖着挑衅道:「你们能给泽然的,我也能给!他现在是我的男人!」发送后,她盯着屏幕,等待回復,曼姿那头却始终沉默。 按照心理諮询师的建议,娜娜每天都会给我写信,也要求我回信。她坐在桌前,写了点什么,默默把纸递给我,文笔带着凌乱:「今天的体验让我很失望,SM一点乐趣都没有,冷冰冰的,那样的羞辱,实在让人受不了。我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沉沦,那种感觉......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是不是不够好?不够性感?所以你才放不下她?」 我读完信,心中剧痛之馀,却松了一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娜娜,最真实的儂才是最好的。勿要用这些折磨自己,也勿要折磨我,好伐?」 她点点头,用一个吻为她无谓的尝试画下句号。 我们默默地拥抱着,娜娜的手机铃声打破沉默,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她语气冷静,声音却很软糯:「请问是李小姐吗?听朋友说你们想瞭解陈昊的情况。我在京都,暂时走不开,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来一趟吗?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第十一章 清晨,窗外樱花瓣随风轻扬,我坐在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加密币行情,K线图跳动间。昨晚接到陌生女人的电话后,我们就准备提前赴京都。 父母突如其来的视频通话请求打断我的思绪。屏幕上,母亲神色焦急,父亲戴着老花镜,他们的语气都很急切:「泽然,颖颖她爹娘刚打电话来,讲儂们离婚了?真的假的?为啥勿跟阿拉讲一声?最近咋不联络阿拉?」 「阿拉分居有段辰光了,离婚登记已经办好了,现在是冷静期。」 「前阵子儂们还在讲生小囡的事体,为啥突然就离婚了?」母亲瞪大眼睛,「颖颖爹娘气得要命,讲阿拉家里瞒着这么大的事情,亲家都吵翻天了!儂们到底啥回事体?」 父亲皱眉追问:「是不是儂做了啥对不起颖颖的事体?老实讲!为啥瞒着阿拉?」 我囁嚅着:「感情问题,慢慢就淡了。」 话音未落,浴室门开了,娜娜裹着白色浴巾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肩头,曲线若隐若现。摄像头捕捉到这一幕,母亲惊呼:「儂在啥地方?那个女人是啥人?」 娜娜闻言赶紧躲到镜头外换衣服,我尷尬地搪塞:「我在东京旅游,和朋友一道。」 她换好粉色毛衣和牛仔裤,蹦到我身旁,笑盈盈地对摄像头挥手:「叔叔阿姨好,我是娜娜,泽然的女朋友!」她的语气很亲热,试图化解刚才的尷尬。 父母脸上闪过诧异,母亲勉强挤出笑:「哦,娜娜,儂好。」 父亲咳嗽一声,笑了笑,语气却很冷硬:「儂们年轻人忙,阿拉先下了。」 通话匆匆结束,我松口气,不一会儿收到母亲的微信:「颖颖的爸妈说你婚内出轨,才逼得她离婚!你怎么能这样?马上跟那个女孩分手,好好和颖颖谈谈,不要动不动就离婚!我们不接受这样的儿媳妇!亲家都气疯了,你让我们怎么面对?」 娜娜凑过来看,脸色瞬间沉下来:「离婚的事体儂还没通知伊拉?儂刚为啥勿跟伊拉讲清楚?儂们离婚是苏婉颖的问题,伊自己到处乱搞,现在跟陈昊搞得乱七八糟!现在倒好,我变作破坏家庭的小叁了?」她气得发抖,一边拿浴巾擦头发,一边说:「伊个子比我高,长得比我登样,身材比我好,性格又讨老人欢喜。儂爹娘肯定偏心,欢喜伊,伊爹娘一来吵相骂,更觉着是我害的!儂不早点讲清楚,我以后咋面对伊拉?」 「我就是勿想让伊拉担心,亲家吵架已经够乱了,事情太复杂......」 「复杂?是儂勿敢面对!怕伊拉晓得,还是放不下来伊!」她抓起外套,摔门而出。 我追到大堂,娜娜坐在沙发上,低头抱着肩膀,一头湿发裹在浴巾里。我蹲在她面前,轻声说:「对不起,我没处理好。我会去跟爹娘解释清楚,离婚是颖颖提出的,不是儂的错。颖颖娘家的事体,我会去沟通,好伐?」 娜娜抬头,泪眼婆娑地说:「泽然,我爱儂,是认真的。不想背小叁的锅,儂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以后......以后怎么跟儂爹娘相见?」 「我会讲清楚,儂不是小叁,是我选的女人。我会去讲明白。」 她勉强点头,抵着我的额头:「去京都吧,查出陈昊的底细,帮儂断了念头,也让我安心。」 傍晚,我们乘新干线前往京都。车窗外,富士山的雪顶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娜娜靠在我肩上,翻看手机里的樱花照片,轻声说:「泽然,京都的清水寺老灵了,明天阿拉去祈福吧,求个好结局。」 「好,求儂平安,也求颖颖能寻回头。」 娜娜眼神一黯,转头去看车窗外的夜景。我知道,她很介意我的执念,但我无法否认,颖颖始终缠绕在心头。离婚不仅伤及我和颖颖,还波及两边的家庭,还有曼姿和娜娜。 上午,按照约定,我和娜娜来到京都郊外一处幽静的日式宅院。宅院掩映在竹林与樱树间,青瓦在午后阳光下泛着古朴光泽。木质大门前一株老梅树枝椏虯结,透着岁月沉淀的肃穆。 一位头发花白的女管家迎了出来。她身着深灰色和服,腰间系一条墨绿腰带,色泽虽素雅却剪裁精緻,隐隐透出京都旧家的气质。她的发髻一丝不苟,脸上化着淡妆,眼神沉静却带一丝冷意。她微微躬身,用日语问候,请我们跟随她进门。 庭院内古香古色有石灯笼点缀,青苔覆地,流水潺潺。进了屋子,玄关铺着光滑石板,木质回廊散发淡淡檀香。角落摆放青瓷花瓶,插着几枝花,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花香。庭院可见一池锦鲤,游弋于水底,映着倒掛的竹筒滴水声,节奏如禪。 女管家引我们穿过回廊,推开一扇滑门,进入后院。画风骤变,墙上掛着黑白绳艺与SM照片,绳索在模特身上缠绕出复杂的花纹,光影勾勒肌肤的柔韧与张力,构图冷峻却充满艺术感,视觉衝击让我们呼吸一紧,两人攥紧了手,目光被照片的禁忌美感牵引,又隐隐有些不安。 我们走进一间私密和室,室内陈设简约,榻榻米上铺着深蓝色坐垫,矮桌上摆一盏铁壶,冒着白汽,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不知名香气。一幅黑白照片佔据整面墙,令人顿时气为之夺。照片中的女人身着半敞和服,深色衣服滑至腰间,裸露的乳房在绳索捆绑下微微隆起,绳结在她白皙肌肤上勒出浅痕。她被悬吊在半空,乌发披散垂落,身体微微弓起,难以分辨抗拒与迎合。她的眉眼间混杂哀伤的柔弱、兴奋的颤抖与嫵媚的挑逗,唇角轻抿,似笑非笑,眼底却藏着一抹无法言说的性感。 我呼吸一窒,脑中闪过颖颖被陈昊带到日本接受调教的画面,整个人像被铁锤重击。娜娜几乎掐断了我的胳膊,她不再敢直视照片,看向我的眼神夹杂愤怒与怀疑,低声呢喃:「这......是伊伐?啥辰光的事体?」 我强迫自己冷静,仔细观察。照片中的女人容貌身形虽与颖颖相似,但细节却有不同:她的锁骨更尖锐,少了颖颖的圆润;左肩没有颖颖那颗浅浅的痣,乳晕顏色也偏深,少了颖颖的淡粉光泽。心底生出一丝宽慰,这不是她。 正当我试图分辨更多细节时,门外回廊上传来衣物摩擦和轻微的脚步声,节奏轻缓如水滴。女管家跪坐在门侧,双手轻扶榻榻米,缓缓拉开和室纸门,款款走进一位身着和服的高挑女人,步伐优雅如柳叶随风。她的和服是淡紫底色,绣着细腻的藤花纹路,腰间束一条银灰色腰带,勾勒出苗条身形,頎长的身材让她在和室中更显亭亭玉立。和服的丝质在灯光下泛着柔光,袖摆微微拂动,透出一种古典的幽雅,仿佛从浮世绘中走出来的美人。 她分明是颖颖!娜娜眼睛圆瞪,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赶紧扭头将目光移开,身体不自主地颤抖。我心跳骤停,喉咙像被什么堵住,目光却锁在她脸上。她的嗓音轻柔而温婉,正是电话中的那个女人:「欢迎二位。请你们专程远道而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仔细看时,女主人约莫叁十多岁,脸型与颖颖颇为相似,眉眼间却多了几分成熟的从容。她的鼻樑更挺直,唇角带一抹淡笑,眼神沉静而秀丽,不像颖颖如今看我时,要么冰冷如陌生人的礼貌,要么空洞如魅惑的假面。她的气质少了颖颖的灵动,却多了歷经世事的淡定。 她向我们鞠躬,双手叠放在膝前,上身倾斜约叁十度,动作流畅而恭敬,这是日本人初次待客的礼节。娜娜带着狐疑,勉强回了个浅躬,瞥见我还在愣神,偷偷掐了我一把,疼得我一激灵,赶紧模仿她的回礼。女主人示意我们坐下,自己跪坐在深蓝坐垫上,双腿併拢,背脊挺直,双手轻搭在膝头,姿态优雅得跟大河剧里的人物一样。娜娜也跟着跪坐,但在女主人的面前,显得娇小玲瓏,被对方的气质所笼罩。我不习惯和式礼仪,只能盘腿坐下,屁股硌得生疼,视线却无法从她身上挪开。那张酷似颖颖的脸庞,像一根刺,扎进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又带来疑惑与不安。 不多时,纸门再次滑开,女管家端着漆木託盘缓步而入。託盘上摆放一套青瓷茶具,茶壶冒着嫋嫋白汽,旁边是叁隻浅绿茶盏。另有一盘和果子,精緻小巧,粉白相间的梅花形团子点缀着金箔,旁边几块抹茶羊羹切得方正,绿意莹莹,透着一种独特的雅致。她随后无声退至门侧,垂首静候。 女主人微微一笑,端起茶盏,以指尖轻抚盏沿。她的普通话带着吴语的软糯,音色比颖颖更具磁性,却因久未使用而略显生疏:「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这茶是宇治的煎茶,清香,どうぞ,啊,不好意思,是请用。」她顿了顿,似在斟酌词句,唇角微扬:「和果子是京都的手作,甜度不高,配茶正好。希望两位喜欢。」 娜娜接过茶盏,勉强点头,眼神仍不时瞥向墙上的黑白照片。她端着温热的茶盏,却难掩心头的寒意。 女主人跟随娜娜的目光,望了一眼照片,带着不易察觉的情绪:「这照片是......艺术作品,展示的是美的极致。......请勿见怪,我丈夫的艺术,总是有些......大胆。」 娜娜脸上煞白,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女主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身体又抖了抖。我转头抓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强挤出笑容:「不要紧的,最近我们也接触了不少这种......艺术。我叫林泽然,这位是李文娜,她是我女朋友。这次拜访,真是很冒昧,打扰了。」我看着她,内心难以遏抑这样的衝动,想扑上去紧紧地搂住她,吻她,诉说我的掛念和不甘。 「我丈夫姓藤原,嫁给他后,按日本的法律,我也改姓了藤原。我娘家原本姓李,是无锡人,名叫李静蓉。」 她微微一笑,端起茶盏,示意我们继续品茶:「两位远道而来,京都的春光可还喜欢?这里的樱花虽不如东京热闹,却有种古朴的静美。」 李静蓉又抬手指了指门外的庭院,樱树在午后阳光下泛着粉白光泽:「清水寺和金阁寺,游客虽多,但清晨去,能感受到京都的灵魂。你们若有空,不妨试试抹茶点心,祇园的茶肆最地道。」 娜娜很有礼貌,以艺术家的口吻应道:「京都确实美,跟东京不同。这里的节奏好慢,感觉像走进画里。」 我点头附和:「是啊,东京全是高楼,京都的古宅和庭院让人静下来。」 「京都的确有种魔力,让人慢下来,思考人生。」李静蓉眼中闪过柔和的光:「像这宅院,建于明治时代,庭院的石头都是从鞍马山运来的,每块都有故事。」她轻抚坐垫,似有意无意地补充:「这里的艺术,也藏着许多故事。」 娜娜耐不住这些间谈,说:「说起故事,我们确实是想瞭解一些关于陈昊教授的事,不知道......」 听到那个名字,李静蓉眼中闪过片刻黯然:「不知两位为什么想要瞭解陈昊?听说你们动用各种关係,在日本的学术圈内托人打听。」 我稳了稳心神,儘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陈昊是个有名的心理学教授,我们想瞭解他的学术背景......」 话未说完,娜娜激动地用日语说了句什么。李静蓉闻言吃了一惊,用日语回应娜娜,语气急切,像在追问。娜娜摇了摇头,目光转向我。 李静蓉有些慌张地对我说:「李小姐说,林先生你是陈昊的受害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见我痴痴地望着她,娜娜哼了一声,从包里抽出一叠文件,推到李静蓉跟前,声音仍有些颤抖:「陈昊是泽然前妻的治疗师,麻烦你看看他在做些什么......」 李静蓉小心翼翼地翻阅着,指尖划过纸页,目光落在颖颖的日记上,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她细腻的脸颊滑落,滴在淡紫色和服的袖摆上,洇出一小片暗色。娜娜打开了话匣,将我坦白的关于颖颖的一切——从我和她一起的各种尝试到SM派对的失控,再到颖颖分裂出「妮妮」人格的堕落,加上她自己的观察和猜测,原原本本地倒了出来。 李静蓉听到颖颖自称「妮妮」,赤裸着鑽进狗笼的细节时,手里的文件夹应声滑落,纸页散乱地飘落榻榻米上。她掩住脸默默哭泣,肩膀微微抽动,呜咽声在和室中回荡。我忙使了个眼色,娜娜咬了咬唇,停了下来,好奇地看向李静蓉。 女管家见状,凑到她身旁,用日语说了句什么。娜娜愣了愣,回应了一句。女管家从怀中掏出一块素白手帕,李静蓉接过,擦拭眼角的泪水,深吸几口气平復心情,对我们微微欠身:「对不起,刚才失礼了。」 娜娜有些惊讶,忙问:「是不是这些东西吓到你了?请问,你跟陈昊很熟吗?」 李静蓉攥紧手帕,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我只是......有些激动,没什么。其实,我是陈昊的前妻。」她抬眼直视我们,「我就是他的『妮妮』。」 在诧异中,我们听她娓娓道来:「我和陈昊是在早稻田大学认识的,我们跟着同一个博士导师......陈昊很善良,温柔,性格像阳光一样,对人友善,总是笑眯眯的。我们很快就堕入爱河,年纪都不小了,所以恋爱一年后就结了婚。一边攻读博士,做研究,一边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妮妮』是我们夫妻间的小秘密,他对我的爱称,那种宠溺,每次都让我心动。」 「那时候,我们租了一间小小的公寓,在早稻田校园附近,窗外有一片樱花树。春天的时候,他会早起,煮一壶咖啡,端到小阳台上,我们一起看花瓣飘落,风一吹,满地粉白。他总爱抓着我的手,笑着说:『妮妮,你跟这花一样美』。晚上,我们挤在窄窄的书桌前,他改论文,我整理数据,累了就靠在一起听歌,披头士的《Yesterday》是他最爱,唱到『love was such an easy game to play』,他总会吻我。」 她脸上浮现出情不自禁的微笑,沉浸在回忆的幸福中:「春天我们去神田川看樱花,风一吹,花瓣落了他满肩。他捡了一瓣,当着眾人轻轻贴在我脸颊,说:『妮妮,你比花好看,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我羞得推他,他却拉住我的手,一脸认真地说:『等拿到学位,咱就生个小妮妮,带她来这儿看花,我给你俩编花环!』那股把我宠到老的劲儿......我恨不得时间停在那刻。那一刻,我觉得他就是我的全世界。我们还计划着,等孩子长大了,要带他去京都看红叶,给他讲我们怎么在图书馆熬夜抢座位,怎么半夜跑去居酒屋吃烤串......」 她苦笑了一下,泪光在眼中打转,「那时候,我们觉得未来是明亮的,像那边的河水,清澈见底。」 「所以,听李小姐说,林先生的前妻是陈昊的受害者,我完全不敢相信。他从来都是一个善良的人......后来,我们一起开始了BDSM的研究项目,因为需要做现地调查,我们接触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走访了不少俱乐部。在那里,我认识了我现在的丈夫,藤原先生。他那时五十出头,气度不凡。我因为好奇,或者说......我内心深处就存在着这种欲望,开始体验做M,被他调教。那种感觉,就像解放了身体和灵魂,我感受到从未被触及的性感。太多太多的欲望需要释放,渐渐地,我沦陷了,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陈昊开始支持我体验,陪我分析,可是,渐渐的,他无法理解我的变化,跟我有了分歧。后来,藤原先生求我长久陪在他身边......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我甚至跟陈昊商量,能不能我们都留在日本,作为夫妻继续廝守,但他必须接受我和藤原先生在一起,接受他的调教,开发我的性感。他的心都碎了,他用心理分析、谈话,甚至催眠,挽回我。可是,每次催眠后,他更加痛苦,因为他知道我的心意有多坚定。催眠只能让我吐露内心,却没办法改变我的那种渴望。再后来,他崩溃了,坚决不同意那种......那种安排。所以,我们毕业没多久就离婚了,我主动提出的,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他回国开始自己的心理学研究,我留在日本,做藤原先生的......私奴。」 李静蓉瞥了一眼女管家:「这位也是藤原先生以前的私奴,那时候调教我的助手......后来,藤原先生渐渐老了,需要人照顾,我们便结了婚。」她苦笑了一下,目光回到我们身上,「陈昊回国后,进入了SM圈子,尝试做S。他经常给我发邮件,记述他的体验、研究成果,还有一些资料,试图证明他也能做我的主人,求我回去。可我从未回復,因为我们根本就回不到过去了。我和藤原先生的心理连接,是谁也取代不了的。他既然无法接受最初的安排,我们只能隔海相望,留下这些遗憾。」 我脑中闪过颖颖在普吉岛的画面。忍不住插话:「陈昊是不是用催眠给颖颖洗脑,让她忘掉我,离开我,做他的那个......那个私奴?」 李静蓉柔和的目光中闪出一丝怜悯,她摇了摇头,平静而篤定:「催眠只能诱导人放松压力,吐露内心想法,催眠者不能向催眠对象灌输对象无法接受的观念,更不可能让人做自己本不愿意的事。陈昊若对你的妻子用了催眠,也只是让她显露了潜藏的欲望,而不能强迫她。人性很复杂,林先生,有些事,不是外力能随意操弄的。」 她想了想:「能让我看看你妻子的照片吗?」 我叹口气,从手机里翻出颖颖的照片,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漫步在浦东江边。李静蓉目光落在屏幕上,眼泪再次控制不住,轻声叹息:「你的妻子,和年轻时的我真的好像......陈昊一定是把她当成了我,才会丢弃职业操守。是我害了他,也是我,实在对不起,害了林先生你和你的太太。」 娜娜脸色一沉:「陈昊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恶魔!」她激动地说:「他毁了泽然,还把苏婉颖也变成一个......奇怪的......总之很......!什么善良温柔,都是假的!虚偽!」她喘了一口气,「有人说陈昊做了结扎,不肯留下后代,这不就是个想随意玩弄女性的人吗?」 「他不是那样的人......」李静蓉的眼中闪过惊讶和痛楚,「他因为爱我,失去了我,才对人生失去了信心。他做结扎,也许是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家庭......」她的声音低下去,倒像是在说服自己,泪光在杏眼中闪烁,显露出她对陈昊的深爱从未曾消散。 「他自己的痛苦,自己承受好了,为什么要去害人?」娜娜脸涨得通红,冷笑,「搞得苏婉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泽然每天都在煎熬,你知道吗?凭什么把自己的失败发洩在别人身上?」 李静蓉抬起头,用心理学家的目光扫过我们,似乎看透了一切:「你还不瞭解人性,人性既非善也非恶,一切都是跟随自己的欲望。李小姐,你爱林先生,对吗?你现在陪着他来追寻真相,万一林先生和他的太太重归于好,你的这些努力,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不是挑拨你们的关係,而是想说,既然你爱了林先生,为了爱付出全部,哪怕最后的结果会伤害自己,对吗?」 娜娜被这直击内心的话激得脸色煞白,她的手从我胳膊上滑落,颓然地捏成拳头。我痴痴地望着李静蓉那双酷似颖颖的杏眼,哀求道:「藤原太太,求求你,请问有什么办法能挽救颖颖吗?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你们心理学家不是有很多办法吗?是不是催眠,吃药,可以让颖颖回心转意?」 李静蓉摇摇头,轻声说:「你太太,她一旦走上了一条新的道路,就很难回头了。」她顿了顿,转向女管家,用日语低声说了几句,女管家頷首退下。李静蓉的目光回到我们身上,注意到娜娜的不满,忙改口:「啊,不,对不起,是前妻......能让她回头的,恐怕只有她自己。」 她的目光落在身前散落纸页的上,有些自责地继续道:「我看了你前妻的日记,陈昊在治疗过程中掺杂了自己的目的。本来,心理治疗应该通过引导,调动负面情绪来压抑不健康的欲望,可他的方法却放大了这些欲望,这是很不道德的。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把对我的偏执情绪投射到你的前妻身上,试图用这种方法塑造一个『妮妮』。但这种方法是危险的。心理治疗师绝不能把自己的感情投射到治疗对象身上,这不仅会伤害对方,也会让自己跟着沦陷。他是用自己的灵魂去换取一个渺茫的希望。可任何一个人,包括你的前妻,都不会成为他想像中的那个人——那个『妮妮』并不真正存在。」 女管家悄然返回,双手捧着一个老式的Sony录音机,黑色机身带着岁月的划痕。她恭敬地递给李静蓉,李静蓉道了声谢,接过录音机放在身前的矮桌上。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机身,就像触碰一段沉重的过往。「你问催眠是不是有用,」她看向我,声音低缓,「我请你听听这个。」说着,她按下播放按钮。 录音机里传来陈昊年轻的声音,温和而循循善诱:「妮妮,告诉我,你爱的是谁?」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平静地回应,熟悉的无锡口音:「我爱你,你是我的丈夫,我当然爱你,这是爱情。但我也爱藤原先生,那是另一种爱,我离不开他。」 陈昊的声音变得有些急切:「不对,你有我,我们才是真心相爱。你对藤原只是迷恋,你被欲望控制了。」 女人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是语气很坚定:「不,不是这样,这种爱来自本能,和夫妻的爱情不一样。我离不开他,和我离不开你一样。如果一定要我选择,我只能听从本能。」 陈昊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全是恳求:「那么我该怎么留住你呢?我来接手调教好不好?我可以学......」 「傻瓜,我的心一直和你在一起......只是你捨不得和藤原先生分享。那种爱......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和他的连接,是另一种。」 陈昊低吼:「不,你是我的爱人,我不能......」 话音戛然而止,录音陷入一片沉寂,只剩磁带的沙沙声。 李静蓉目光低垂,手指微微颤抖着关掉录音机:「这样的录音还有好多,他离开时都留给我了。他的心碎了,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好,是我不对,但是我真的做不到离开藤原先生。」 她手指攥紧手帕,哽咽道:「我承认,我很自私,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但那种内心深处的召唤......也许他离开我是对的,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只不过,我绝没想到,他因为这事彻底封闭自己,无法建立新的感情。可能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坏女人,一个屈从了自己欲望,逼迫丈夫离开的女人。但我依旧爱着他,虽然这种爱,给我们都带来......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听到此处,娜娜猛地抱住我的肩膀,抽泣起来:「泽然,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带着最后救赎的希望,我恳求:「藤原太太,求求你,能不能帮帮我?能不能和颖颖谈谈,或者和陈昊谈谈,让他们结束这段不正常的关係?」 「对不起,我无法面对陈昊,我亏欠他太多......」李静蓉垂泪摇头,她低声道:「而且我的丈夫,藤原先生,他中风了,躺在病床上,需要我的陪伴和照顾,我不忍心放下他。」她 娜娜突然激动地插话:「苏婉颖也不肯用真实的自己面对别人,特别是不肯面对泽然!尤其是那次......」她顿了顿,瞥了我一眼,掩盖不住内心的挣扎:「我怕她真的回心转意,泽然又投入她的怀抱。可作为女人,将心比心,我不想他们以这样的形式结束。这样,对我,对泽然,对我们的感情都不公平。我不想泽然这一辈子都活在这样的惆悵中。能不能有个了断?」 李静蓉闻言,有所触动。她低头翻出桌上的文件夹,抽出颖颖的策划方案和几封电子邮件,纸页在她颤抖的手指间微微晃动。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缓:「现在苏婉颖和陈昊都陷进了一片混沌。被释放的欲望结合了她的艺术天赋,已经超出了陈昊能理解和掌控的范围。」她指着策划案里复杂的表演设计与细节:「结合李小姐的所见和这些策划案,苏小姐对BDSM的想像和掌控力......甚至达到了我丈夫的水平。她的欲望不仅吞噬了自己,也把陈昊困在其中。你以为这个关係中陈昊是S,是掌控者,但恰恰相反,苏小姐才是真正掌控这段关係的人。」 她喘息片刻,目光沉重地看向我:「这个表演,其实是一场爱的献祭。为了让你绝望,做最后的了断,她不惜用自己的灵魂和肉体作为祭品。她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逼迫你离婚,就是因为她在乎你,急切希望你放手,毫无掛碍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她认为她不值得你的爱,才会如此决绝。」李静蓉顿了顿,目光转向娜娜,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沉重:「李小姐,我很遗憾,作为女人,我懂你的纠结。实话实说,能够解救苏小姐的,只有林先生的爱。」 娜娜闻言,身体一僵,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手从我的胳膊上滑落。李静蓉的话直指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她猛地抬头,倔强地问:「那你让我怎么办?放手让他回去找她?还是看着我们一辈子陷在她的影子里?我爱他,这有错吗?可是我不想......不想当那个逼他放弃的人,也不想他是为了我放弃她!」 我低声问道:「颖颖和陈昊......是爱情吗?她这是移情别恋吗?」话一出口就后悔,害怕答案会彻底击碎我最后的希望。 李静蓉的杏眼微微眯起,她低头看向矮桌上散落的文件。她沉默片刻,和服的袖摆微微晃动。她缓缓开口,是一种心理学家的冷静:「爱情?也许是,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她抬起头,眼光里全是同情:「苏小姐和陈昊的关係,早已超出了正常的爱情范畴。他们之间,可能有种扭曲的相互依赖——陈昊把她当成了我,试图重塑『妮妮』,而苏小姐......她或许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填补内心的空洞,或者证明什么......这不是健康的情感,而是一种病态的共生,混合着执念、痛苦和自我毁灭的衝动。心理学上,这种关係更多的是 『共依附』,两个人都在对方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那不是爱!那是折磨!颖颖被他毁了,陈昊就是个自私的疯子!」娜娜激动地打断,「他把自己的失败强加在苏婉颖身上,逼她变成这样!这怎么可能是爱?」 李静蓉叹息一声,目光柔和地看向娜娜:「李小姐,你说得没错,陈昊的行为是自私的,他的执念伤害了苏小姐。但爱情么,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苏小姐的日记里,我看到她对陈昊的情感复杂而矛盾——她依赖他,甚至迷恋他给予的控制感,但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试图掌控这段关係。她或许是爱过他,或许是爱上那种释放的感觉,但这爱已经被扭曲,变成了双方的枷锁。」她转向我,语气沉重了几分:「林先生,爱情可以是救赎,也可以是毁灭。他们的关係,早已不是救赎,而是通向毁灭的深渊。」 我心头一震,脑中闪过颖颖在校园里的笑脸,又浮现她赤裸着鑽进狗笼的画面,两种影像交叠,像刀子般割裂我的心:「那我还能做什么?她......她还有救吗?」 「我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救,但我知道,唯一能拉她回来的,是你对她的爱。不是陈昊的控制,而是你和她之间的情感纽带。」她看向娜娜,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无奈,「最终的答案,可能只有苏小姐自己能给。」 「那我该怎么做?你能回国帮我吗?需要什么,我尽全力满足你!」我几乎吼出来,手掌因用力拍在矮桌上而微微发麻,茶盏轻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李静蓉黯然神伤,摇了摇头:「我能帮你的非常有限。我有我自己的心魔,陈昊也有他的心魔。这么多年来,除我之外的,他切断了一切与日本的联系,我也从没回过国......如果真有什么能做到的,还是你的爱。李小姐说得没错,你和苏小姐之间的感情是唯一的武器。」 她又看向娜娜,语气温和却很沉重:「李小姐,我知道你的苦衷。你能陪林先生来这里,就说明你爱他有多深。也许,到了那一天,你要自己做出决断。无论是哪条路,你都没有错,不要给自己压力。」 娜娜似懂非懂地看了我一眼,猛地掐我,力道大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她把脸埋在我的肩头:「我不想让你痛苦......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和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茶香与泪水的气息交织,墙上那幅黑白照片中妮妮的媚眼在嘲笑我们的无力与挣扎。 第十二章 清晨,窗外还是那条江,依旧波光粼粼,提醒着我与颖颖未完的故事,阳光透过公寓的落地窗,洒在另一种顏色的木地板上,空气里飘着娜娜刚冲的抹茶拿铁香气。我们提前从京都回家,冷静期还剩十四天,她受我的影响,心情始终放松不开。李静蓉的声音还在耳边:「不要太在意冷静期的日子,你应该做的是让苏小姐内心的防线动摇,你们之间的感情就是钥匙,要轻轻地开她的心锁。」 娜娜在航班上就开始忙碌起来,用我的口吻起草了一封给我爸妈的邮件,声情并茂,回家后继续忙到深夜。她穿着丝质睡裙窝在沙发上,敲着笔记本,低声说:「这封邮件一定要让儂爹娘心安,我才不是小叁。」 在邮件里,娜娜用春秋笔法解释了婚姻的破裂——我和颖颖性格不合,生活压力让我们渐行渐远,分居后感情自然消磨。她小心避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写得委婉又合情合理。末尾澄清:「我和娜娜在分居后才确立关係,她不是第叁者,而是我的新开始。」她还加了句:「爸爸,妈妈,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我想让你们放心。」 我读完感动得不得了:「娜娜,谢谢儂!这封邮件写得真好,爹娘看了会明白。」 她笑得很得意:「好歹我是设计师,文案功底没问题的。我就是想帮帮儂,儂这个理工男,哪里说得清楚?爹娘明白就行啦!」她靠过来,握住我的手,头枕在我的大腿上,空气里满是她的温暖和香气。 我抚摸着她,心里闪过颖颖画画咬笔头的模样,酸涩了一瞬。娜娜察觉我的跳脱,用俏皮的口吻提醒:「浦东拳王,想啥呀?有我在这儿,还不够呀?来吧!」她起身,轻轻拉我朝卧室走,丝质睡裙滑过大腿,遮不住玲瓏的曲线,柑橘香水味带一丝清甜。 关上房门,她背靠在门上,红唇狡黠微翘:「儂跑不掉的,想咋谢我呀?」 我双手撑在门上,将她困在臂弯间:「看儂的本事呀。」 她咯咯一笑,踮起脚,凑近我的脸,气息温热。我低头吻上她的嘴唇,柔软如蜜,湿润而炽热,与她舌尖轻缠,急促地吮吸起来。 她的手滑到我后颈,指甲轻刮,撩起酥麻。我深深地吻她,双手滑到腰际,隔着睡裙感受她的温软。她低声喘息,乳房贴上来,点燃那团火焰。睡裙缓缓滑落,露出黑色蕾丝内衣,脚趾涂着红指甲油,散发出妖冶光泽。她坐到床边,红唇微张:「浦东拳王,还愣着干嘛呀?」 我跪在她身前,握住她光滑的脚踝,吻上脚背,皮肤的滑腻混着体温。我的唇滑到脚趾,舌尖轻舔,指甲油与体香交织。 「嗯......儂真会......」她身体微颤,脚趾却很灵活,慢慢滑到我的大腿,快感如电流。我解开裤子,她的脚掌顺势轻压,节奏慢而挑逗,眼中闪调皮。我托着她的脚,将她推倒在床上,推开蕾丝胸罩,握住她娇嫩的乳房,吻上脖颈,舌尖划过耳垂。她呼吸急促,手指掐进头皮,带来轻微刺痛。颖颖穿着白色的性感内衣,坐在一旁,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们。 我放慢节奏,嘴唇滑到乳房,舌尖舔过乳头,轻吸吮,牙齿轻咬,她低声呻吟,身体拱起。手指抚摸大腿内侧,引得她肌肉微颤。嘴唇继续向下,吻过小腹,舌尖舔舐她的阴唇,湿热体液咸腻。她呻吟骤高,小腿搭上我的肩膀,臀部抬起,求我进一步深入。 「老公,倷的技术越来越好了......」颖颖的语气里夹杂着兴奋和嫉妒。 我停了一停,稳定情绪,开始用舌尖挑逗娜娜的阴蒂,又用嘴唇轻轻吸吮,感受到她的肿胀。再用手指慢慢插入,探向那熟悉的G点,她的胯部猛地抬起:「啊......那里!」我手指加快速度,舌尖施加压力,她尖叫着喷涌淫液,我满嘴满手都湿了。 娜娜用手引导着我,阴茎缓缓滑了进去,如同被温暖的小嘴吸吮吞噬。我保持着节奏,先慢后快,用温柔的动作试探。她的呻吟逐渐高亢,双腿紧紧缠住我的腰,渴求全面的佔有。我调整角度,精准撞G点,抽插让引导内壁痉挛,淫液淌床单。汗水从锁骨滑落,乳房晃动,我又俯身吸吮乳头,引得她尖叫。颖颖坐在一旁,满脸得意地看着娜娜因接连快感而失神的样子,伸手轻抚我的背,用指尖刮擦皮肤。随着阴茎的深入浅出和身体的滑腻撞击,娜娜的呻吟失控,头颈胀成粉红色,臀部不停地上下迎合:「快点......快点......老公!」她身体猛颤,尖叫刺破寂静,阴道猛缩,大腿有节律地紧绷,高潮如雷雨降临。 我喘息着顶到她的深处,在她的紧缩中爆发,阴茎被她的肌肉一点一点地从外往内挤压,榨取最后一滴精液。我终于瘫在她身旁,汗水浸湿床单,胸口起伏。娜娜侧身靠近,大腿轻搭在我的身上,微凉的触感延续爱的余温。她喘息依旧不减,声音中全是惊喜和满足:「浦东拳王,今朝这么厉害,表现蛮好哦!」 我抱紧她,通过热吻又融为一体,偷眼去看,颖颖已经消失不见,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邮件发出去,第二天爸妈就约了视频会议,特意叫上娜娜一起聊。屏幕亮起时,娜娜坐在我身旁,穿了件淡色毛衫,温柔得体,头发松松地挽起,一副温柔的居家女孩形象。她提前安排人用最快的快递寄了沉大成糕点到美国,包装精緻的青团和条头糕寄託了她的心意。 爸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问:「娜娜,儂是啥地方人啊?屋里还有啥人?」 娜娜手指不自觉地绞了下毛衫下摆,答道:「我屋里是常州的,十几年前户口迁到上海来哉。我还有我爹,伊身体不大好......我娘走得早,爹又结了婚,生了个小阿弟。」 妈盯着屏幕打量她,语气缓和:「娜娜,儂做啥工作的啊?」 娜娜手指轻捏毛衫袖口,声音轻软:「阿姨,我在广告公司搞创意,平时忙得来,帮客户想点子......」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深吸一口气,目光垂下,避开摄像头,「我是泽然在大学的小师妹,跟......苏婉颖是同事,跟伊的工作一样。」 「哦?跟颖颖一个公司?那儂平时跟伊熟不熟?」 娜娜愣了下,手指不自觉绞紧毛衫下摆,笑得有些勉强:「还......还好啦,伊现在是总监,我就是个普通员工,平时上班碰得着。」她偷瞄我一眼,可能是怕爸妈觉得她比不上颖颖——她已经是白天鹅女郎,有名的创意总监。 爸点点头,语气温和:「儂广告这行头不容易,年轻人多拼拼蛮好,不过要当心身体。」 妈接话:「娜娜,泽然脾气拗,儂可要好好管管伊哦!」 娜娜咬了咬唇,有些释然:「没啥事,我爱泽然......伊真是个倔脾气,我慢慢哄,总归哄得好的。」 妈沉吟片刻,柔声说:「娜娜这小姑娘看着老实,年轻人的感情事体,阿拉就勿插手了。儂们好好过就是。」爸又补充道:「泽然,儂跟颖颖离婚的事体,要搞得清清爽爽的,勿要欺负人家,毕竟夫妻一场......过去的事体呢,勿要老想着,往前看。」 娜娜松了口气,朝我挤眼,却仍有一丝遮不住的不安。她用行动证明,她不是「小叁」,是我的现在。我握紧她的手,心头一暖,却也夹杂着对颖颖的酸楚,她的影子已经笼罩了我们两个人。 李静蓉让我从便签开始,慢慢过渡到简短的信件,唤醒颖颖自己的人格。我想到半夜,写下第一张:「颖颖,你爱喝养乐多,我总在冰箱里备着,爱你。」粉色便签,自己手写,像婚后我们常留的留言,颖颖一看就知道是我的字跡。 娜娜接过便签,笑得有点酸:「儂这情话够肉麻的!讲好了,让伊跟陈昊分手就行哦!」 娜娜按李静蓉的建议,提前回广告公司上班,观察颖颖的状态,帮我给她递信。她早上偷偷跑进颖颖的办公室,贴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娜娜回来告诉我,颖颖打开电脑,当场愣住,起身去锁了办公室门,独自待了很久。她说:「估计看哭了,关门后像在发呆一样。」 李静蓉在视频里点头:「好兆头,她在回应『苏婉颖』,继续写回忆,慢慢加深。」 可是这样一来,吃亏的是娜娜,一回公司就感觉空气不对。晚上加班回来,她窝在我怀里,咬着牙跟我吐槽,气得脸颊通红:「伊给我摆脸色,摆明是因为我跟儂的事体,酸我呢!伊看我的眼神,简直像要吃了我!」 娜娜说,创意部开会,讨论白天鹅珠宝公司的新產品发佈方案,颖颖作为创意总监,坐在会议室前端,气场冷得像江上的北风。她穿着白色衬衫,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手里转着美工笔,眼神扫过眾人,最后瞟了娜娜一眼,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 会议刚开始,颖颖就不点名地损了娜娜:「好不容易争取到大项目,同事们在公司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有些人说请假就请假,直接领导不同意,就跳过两级请假,就是为了出去玩,还在朋友圈秀恩爱,真当公司是咖啡店吗?」 娜娜当时都懵了,脸一热,攥紧了手里的笔记本,同事们低头偷瞄。她这段时间高调官宣和我的交往,在同事们眼里,我们的「叁角关係」几乎包揽了公司今年的八卦。 颖颖并没停,继续说:「想在广告圈混,靠自己才是硬道理。靠家里的背景,玩玩可以,长远发展还是得看自己的真本事。」这话虽没指名道姓,但谁听不出是冲着娜娜去的?娜娜因为听了李静蓉的话,并没有一如既往地回懟,只好撅着嘴生闷气。 散会后,娜娜的直属领导把她叫到一边,甩给她一堆白天鹅珠宝新產品的广告活:从文案初稿到视觉创意,限期一周完成。娜娜翻开任务清单,差点没气晕——竞品分析、消费者调研、两版文案、叁套海报设计,工作量明明是两人的份,偏偏全压在她头上。 「这不是团队项目吗?为啥我一个人干?」 领导无奈地陪笑:「苏总监说你能力强,『资源』又多,这点活对你是小意思。」 娜娜一五一十跟我讲完,粉拳一路砸向我胸口:「都怪儂!伊摆明针对我!伊盯着我跟儂的事体,酸得一塌糊涂,拿工作压我,想看我出洋相!」她眼圈泛红,语气却很硬,「伊以为我靠爹?我偏要让伊看看我的真本事!」 她的好胜心彻底被点燃,天天加班,还在家里改文案、调设计,在笔记本前熬红了眼。她的方案硬是做得很出彩,竞品分析条理分明,文案抓住了白天鹅新產品的奢华气质,海报设计用极简线条勾勒珠宝光泽,同事看完都夸:「娜娜,你这活儿够硬,连视觉组都服了!」她跟我炫耀时,嘴角上扬,眼中闪着光:「伊想压我?门都没得!我这创意,哪能比伊差!」 我听着,心疼她熬夜的疲惫,又为她的倔强骄傲,颖颖不也一直这么要强好胜的嘛?可她提到颖颖那句「想杀了我的眼神」时,在我心里种下了一丝不安。 「苏小姐的冷淡是『妮妮』人格的防御,但她这样对待李小姐,说明她的内心在动摇,是很好的进展。」李静蓉在视频会议里分析,「李小姐,你传递信的时候要中立,不要让她看到,也别刺激她。她肯定知道是你传的,只要不当面揭穿,大家就有个默契。」 李静蓉又叮嘱我:「便签内容要由浅入深,像青春的歌,句句都勾起片段式的回忆。写你们甜蜜时光,这是你们的心灵连接的锚点。不要提创伤,不然她会退缩。」 随后,她还和娜娜单独谈了半小时。聊完后,娜娜跑来抱住我说:「我帮儂帮到底,不过儂得疼我哦!」 有天,娜娜加班回来,带了白天鹅珠宝的最新设计方案,摊在我面前:「这是伊亲手搞的策划,叫『心锁』,虐得要死!」 我仔细查看,铂金外壳镶碎鑽拼成白天鹅图案,内藏鈦合金机械锁,项鍊坠是锁,两把锁一组扣在一起。而戒指的指环部分就是锁扣,直接将手指锁住,寓意「把爱情锁住」。 娜娜幽幽地解释:「伊讲是受了首德国民歌的啟发,听着都让人心动噠!」只听她轻声念道: Du bist mein, ich bin dein. Des sollst du gewiss sein. Du bist verschlossen in meinem Herzen; Verloren ist das Schlüsselein. Du musst immer drinne sein. 「意思是:儂被锁进我心头,钥匙丢光光,儂永远在我心窝里。」她感叹道:「没想到苏婉颖这么浪漫哦!向陈昊表白咧!」 我却心头一紧,手指发凉,问:「那伊的心就是被陈昊锁牢了?」 娜娜闻言,坐到我怀里,抱紧安慰:「儂有我呢,我帮儂把伊解救出来,还伊自由,锁不就开脱啦?对伐?我倒要把儂锁到我心窝里去唻!」她的吻带来温暖,亲热间,心中的痛才稍稍缓解。 第二张便签,用的还是粉色方便贴,我亲手写:「颖颖,还记得你让我骑车带你去江边,结果你嫌我慢,抢着骑?你说:「那是儂技术差,差点儿撞树上呢!」娜娜趁颖颖开会,偷偷贴在她咖啡杯上。她告诉我,颖颖回到办公室后不久,就关上门独处了很久,随后叫清洁阿姨帮她清理桌面上的洒出来的咖啡。 那个礼拜,娜娜又先后偷偷送了两张便签,她说颖颖会议后跑去天台待了很久,估计是哭了,回来眼圈红红的,去卫生间补妆。」 週四,曼姿约娜娜见面喝茶,给她带去了在东京买的Tiffany首饰和孩子的衣物。娜娜回来告诉我,颖颖跟曼姿提了养乐多,说想起我,夜里睡不好。还说在江边夜跑,想起我们过去恋爱的日子,「伊把便签藏起来,像在攒回忆,伊心动了。」 娜娜警告曼姿:「她动摇就好,你别推她跟泽然复合哦。」曼姿表示她只想孩子好,别的事管不了。 在视频通话里,李静蓉分析:「苏小姐保存便签,是她原本的人格在回应。她的泪说明回忆刺穿了『妮妮』的防御,你走对了路。」她眼中也闪过泪光,「我当年也这样,藏着陈昊的信,不敢面对。」我听了心中多少有些宽慰,这样的自白让我更信她。 她又指导我写过渡到100字短信件,逐渐加长:「便签可以勾起回忆片段,短信件里再加上无条件接纳,比如『无论你经歷了什么,我都陪着你』。试试大学甜蜜回忆,她会更动摇。」她又建议:「信纸可以夹在她要翻看的文件里,注意保密,李小姐递时前往不要暴露,让其他人看到。苏小姐肯定知道是谁传的,可以保持这种默契。」 我点头,让回忆涌向笔尖:「那时候,我们规划未来,毕业后结婚,留在本地,找普通工作。你会在我加班时煮夜宵,我会在她画画时递咖啡。我们吵架,你甩过枕头,骂我:『林泽然,倷再惹我,我就不嫁倷了唻!』可第二天,你又会偷偷亲我,说:『一辈子,都给倷。』我永远不怪你,永远爱着你,只想陪你走出来。——泽然。」 娜娜告诉我,好几次晚上加班,下班后见陈昊开车来接颖颖,黑色SUV故意停在停车场没有监控的地方。颖颖戴上陈昊递来的项圈,拴上链子,撩起裙子——娜娜震惊地发现她没穿内裤,像狗一样爬到后座,让陈昊开车带走。娜娜咬牙:「伊这样子,真是......可伊又不像以前那么黏陈昊。」她还说,有两次颖颖不愿戴项圈,推开陈昊的手,直接坐副驾驶,神色冷淡,并不说话。反倒是陈昊拼命讨好,一脸諂媚,递水、调空调,颖颖却不耐烦,摆手让他别烦。 我们把这个新发现告诉了李静蓉,娜娜靠在我肩头,撅嘴说:「每次给她放便签,我心里就酸得唻。」 李静蓉柔声说:「李小姐,你传递信是帮苏小姐疗愈,也是帮林先生放下过去。你现在是他的女朋友,正式的关係,别害怕失去。我有个DID患者,就是靠家人信件重新整合了人格,苏小姐也需要林先生的爱做锚点。」 娜娜掐着我,说:「我懂,可她看我的眼神,就像要杀了我!」 李静蓉笑:「那是她在动摇,针对你是转移痛苦。你儘量保持中立,千万不要对她冷嘲热讽,她就会因为脆弱而退缩。」 娜娜点点头,抱着我说:「我答应了,帮儂会帮到底,不过儂一定要讲良心哦!」 「颖颖对陈昊冷淡,说明『妮妮』人格松动,可能主动联系你。林先生,如果她约你,你就选你们过去常去的地方,聊聊爱情、回忆,可能会更亲近,但是你要记住李小姐对你的好。」李静蓉有些动了感情,低头沉思片刻,才说,「帮你们就像帮当年的我,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弥补。」 结束视频,我拥吻了娜娜,她在喘息中低声喃喃道:「伊讲得对,我要稳住。不过,儂勿要越界哦!」 为了巩固地位,她利用专业技能玩转社交圈。她在小红书发帖秀恩爱:「浦东夜景,拳王陪我甜到齁!黄浦江风吹不散的爱~」配图是我俩在外滩的背影,她靠我肩,江水霓虹映笑脸。后续文案也很抓眼球:「上海夜最美,有儂更甜!」帖子一发,点赞蹭蹭涨,同事留言:「娜娜姐,甜齁!」大头和她女朋友点赞、转发:「绝配!顶呱呱!」朋友那里都被娜娜正宫形象刷屏。 她得意朝我挤眼:「看我这波操作!哪个刷到都得甜晕过去!」 我笑着抱起她:「儂这广告,够骚!」 「啥骚?高级感好伐!」 可她没说,同事私信:「苏总监刷到你帖子,脸色不好,在茶水间砸了杯子。」娜娜假装不在意,笑:「她酸就酸,我就是要秀!」 週六晚上,娜娜大张旗鼓拉我请表弟表妹、堂弟堂妹吃饭,在外滩Mr amp; Mrs Bund,自己点了松露黄油麵包,照烧长短肋,柠檬塔,又推荐我们点了蟹肉牛油果饺子,雪鱼雪茄卷,巧克力熔岩蛋糕。 她送男生Switch,女生MK包和YSL化妆品,出手阔绰。饭后去KTV,她唱《小幸运》,带全场气氛,小表妹拉着我的手,说:「娜娜姐老会搞气氛,嫂子真灵!」 颖颖虽美,但性格内敛,那时候我们经济也不宽裕,除了日常的人情往来,哪有这样的精力和财力?很显然,娜娜的张扬和慷慨更讨同辈喜欢。她趁热打铁,借助表弟表妹们约了我的舅舅、姑姑和伯父,下週末要我带她去串门送礼,儼然要建一个针对颖颖的「防卫圈」。 我和娜娜从KTV出来,她挽我胳膊,鹅黄连衣裙在夜风中勾勒曲线,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浦东拳王,我这新嫂子当得咋样?」 我抱她,亲她一口:「稳,儂是我的小战士!」 她咯咯笑,趁热打铁抱住我的胳膊,撒娇说:「我爸想见儂,儂得去哦,不然他老念叨!」 我知道她父亲病重,也明白这是她稳固咱们关係的又一步棋。冷静期还剩十天,我对颖颖的牵掛依旧浓得散不开,可娜娜的温暖让我没法拒绝。 我开着卡宴带着她一起回家,车停在地库,正要熄火下车,她把我拦下,唇红肤白,一双丹凤眼流转出要吃人的光,脱掉高跟鞋,把一双腿架到我腿上,柑橘香水扑面而来,撩得我心跳乱撞。 她低声说:「泽然,儂晓得伐?我学伊,整天没穿内裤,凉颼颼的,下面湿了一天!」掀起裙摆,肉色丝袜,阴部一览无馀,她挑衅地张开大腿:「伊勾陈昊那骚样,我比伊更会勾儂,输伊啥呀?」 我眼前一黑,血往下冲,理智被她好胜的眼神拔掉了。她抓我的手,按在她腿间,湿热黏腻,挑逗地笑:「摸一摸,儂的小战士多想儂!」 我吻上她的唇,舌头猛缠,吮得她低吟。她扯开我衬衫,纽扣崩落,指甲刮我胸膛,留下红痕。又解开我的皮带,手伸进去握住已经硬挺的阴茎,上下擼动,拇指按揉龟头,撩得我喘粗气。她咯咯笑:「小拳王硬得这么快,想搞我了伐?」 她把我的座位往后调到极限,自己跨坐上来,裙子撩到腰,湿热的阴唇蹭我阴茎,摩挲几下,坐了进去,吸吮起来。我咬牙抓她的臀,狠狠顶入,她尖叫:「啊!老公,快搞我!」车身晃动,车里回响她的浪叫。 我拉开她的拉鍊,将裙子拉到腰间,解开胸罩,乳房弹跳出来,捏住乳头,揉捏轻咬,她的呻吟声逐渐失控:「儂是我的,哪个也抢不走!」她加速,臀部拍我大腿,湿腻声混着喘息。我又腾出手把座椅放平,翻身压住她,掰开她双腿,让她的脚蹬到天窗,阴茎猛插,撞她G点,她尖叫,淫水淌到座椅,湿一片。 「娜娜,儂真骚!」 她掐我背,失神地大叫:「对,我就骚给儂看,我最骚!伊算啥!」随着一阵阴道猛缩,尖叫刺耳,她达到了高潮。 过了良久,她摸着我的头发,喘息道:「泽然,我赢了,儂心是我的!」 回到家,车震的热浪刚退,我和娜娜瘫在公寓大床上,窗外浦东霓虹闪烁。娜娜沉沉睡去,我的手机屏幕亮了,加密币市场跳水:伊朗对以色列发动无人机袭击,全球恐慌拋售。比特币跌7.7%,以太坊跌9%。我心中一喜,做多了以太坊抄底赌反弹。 娜娜翻身,呢喃:「然然,做啥呢?」我只好放下手机,搂她睡去。清晨,她去冲咖啡,我爬起来看账户,吓了一跳,昨晚手滑买成做空,五十倍杠杆,0.5个ETH仓位。 我懵了,急得我满头汗,骂自己:「林泽然,儂这呆瓜,咋点错了!」没想到由于市场忧鬱伊朗衝突升级,油价飆升,以太坊跌惨了,做空赚了一百万!我侥倖地傻笑,像中了彩票。 娜娜端来咖啡,笑问:「又是哪个的梗图?」 我把乌龙操作讲了,得意地说:「儂看,一百万到手!」 她脸一沉,咖啡杯「啪」放下,语气颇硬:「儂这叫投资?跟去澳门扔骰子赌大小有啥两样!我爹的钱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这些年不晓得见过多少亲戚朋友搞投机,想弯道超车,最后都是倾家荡產。伊一直教我,做人做事要稳当,不懂的事体勿要掺和,只赚自己能赚的钱!儂讲区块链是事业,可这样乱搞跟技术没啥关係,早晚要赔光好伐!还不如老老实实回公司上班!儂要稳当点!」 吃过早饭,我们带上鲜花和营养品,去了瑞金医院。我手心微汗,会想起初次见颖颖父母的那个傍晚。娜娜握紧我的手,低声说:「我爹人好,儂勿要紧张。」她穿了件米色风衣,笑容却比平时少了几分俏皮。 特诊部很安静,人也不多,但空旷的环境更让人感到压抑。娜娜笑着跟门口一个中年男人点点头,推开一个套间门,穿过客厅,转入病房,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病床上,床上的人让我心头一紧。 一位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的男人半坐着靠在床头,背后垫了好几个枕头。他的脸瘦得颧骨突出,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黄,眼白也透着淡淡的黄疸。满满的腹水将腹部明显隆起,双腿盖着薄毯,隐约可见浮肿的轮廓。他气息虚弱,戴着氧气面罩,监护仪的滴答声在房间内回响。即便如此,他的眼神却亮得吓人,一望便知是一个充满欲望的灵魂,眉眼与娜娜有几分相似。他看到女儿,脸上有了一丝笑容,摘下面罩,伸出手来:「娜娜,来哉......这位就是小林吧?」 我赶忙放下礼物,上前握住他的手:「叔叔好,我是林泽然,跟娜娜一道来看儂。」他握着我的手,用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似乎能在一瞬间撕破人的偽装,看清我的本质。 他咳了两声:「小林,儂是做啥工作的?」 「叔叔,我做IT,之前搞过AI,现在自己做加密币交易,主要是区块链技术。」 「加密币?蛮新潮的,阿拉老一辈勿懂。」他顿了顿,眼神沉下来,「我听娜娜讲,儂离婚还没完,是吧?」话语间那种果断和直白,不愧是纵横商海几十年的精明强人。 「是,冷静期还有几天......快好了。」 「那就好,勿要再出啥乱子......听说儂在浦东还有套房,还没卖伐?」 「还没卖,现在行情不好,先放着看看。」 他笑得很虚弱:「年轻人,要有魄力。娜娜说儂对伊好,我这当爹的,才能放心点。」 聊了十几分鐘,急匆匆走进来一个淡紫色身影,这是一个穿着西服套裙的漂亮女人:「娜娜,你来看你爸爸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娜娜瞥了她一眼,冷淡地喊了声「佳佳姐」:「哼,提前跟你说,你就不让我见我爹了。」原来来人便是娜娜的后妈,只比娜娜大十岁。 佳佳姐似乎习惯了娜娜的冷脸,笑了笑,递给我和娜娜两瓶矿泉水。我这才注意到,她皮肤白皙,化着淡妆,只比颖颖矮几公分,看起来不到四十岁。她一边忙着给娜娜的父亲调整枕头,一边好奇地偷瞄着我,对娜娜抱怨:「你这个小丫头,你爸爸天天念叨你,你总也不来......」 娜娜搂紧我的胳膊:「哦呦,佳佳姐,不是我不来,是有人不让......」 娜娜提过,她娘病重时,这女人公然到病榻前示威。现在又不让娜娜见病重的父亲,真够坏的。不过,我又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评价别人的感情和关係? 娜娜爹只静静地看着,并不多话,又问了些关于我父母的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佳佳姐和娜娜抢着递水,他却摆手推开,直勾勾盯着我:「小林,我不瞒儂,我这病,肝硬化晚期,医生讲,拖不了多久,要等肝移植。肚子胀得要命,腿肿得鞋都穿不下,夜里睡不着,老想着娜娜。」他喘了一阵子,又说,「娜娜伊娘走得早,我没照顾好伊。伊脾气倔,有自己的主意,我管不了。可伊心软,容易受伤。儂要好好对伊,勿要让伊受委屈。」 「叔叔,我明白。娜娜对我老好,我会珍惜伊,照顾伊。」 娜娜靠在我肩上,声音颇有些发嗲:「爹,儂勿要操心,泽然对我好着呢。」 娜娜爹眼神柔和,好像娜娜还是个小孩子:「好,好......我就是想看看儂的对象,放心点。」他顿了顿,再转向我,「小林,儂以前的事体处理好,早些跟娜娜结婚吧。下个月娜娜过生日,也不小哉。我这身体,不晓得能不能等到伊结婚那天。」 「老李,不要说这种话!」佳佳姐端来一杯热腾腾黑色的中药,逼他趁热喝掉,「你安心养病,西医治标,中医治本,慢慢就好了!」 我点头,声音发紧:「叔叔,儂放心,我会儘快处理好,和娜娜好好过日子。」 娜娜眼底闪着光,笑得甜,握紧我的手:「爹,儂看,泽然跑不脱啦!」 娜娜爹咽下中药,冲我们点点头,又咳嗽了几声,佳佳姐忙扶他靠好,给他戴上氧气面罩。他摆手,喘着气说:「娜娜开心就好......小林,儂多陪陪伊,伊嘴硬,心软。」 医生推门进来,又到了查房时间,佳佳姐连忙起身招呼。娜娜拉我起身:「爹,儂好好养病,阿拉改天再来看儂。」 客厅里,男男女女坐了好几个人,应该是佳佳姐的助理或者手下,难怪娜娜只能趁那女人不在才能见到爹。佳佳姐送我们到门口,笑说:「娜娜,小林,你们常来啊,娜娜爸爸念叨你们呢。」 娜娜「哼」了一声,拉我快步离开。 回程的路上,娜娜靠在我肩,低声说:「我爹不行了,医生讲肝移植手术风险老高,都瞒着伊,我不想伊失望。泽然,儂会陪我,对伐?」 高楼在车窗外呼啸而过,我心里想的,却是「钥匙丢失,你永远在我心中」。 第十三章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落地窗,煎蛋混着培根的焦香,夹杂着咖啡的苦香,在空气里弥漫。娜娜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吃着我做的早餐。深灰色的西服套裙勾出她的腰线,头发挽了个低髻,露出白皙的脖颈,。我坐在沙发上,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加密币K线图,红绿跳动的条纹和曲线比什么都刺激。 昨晚的梦境是那么生动:颖颖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外白渡桥上,冲我笑得那么真实。可一转身,她就跳进了苏州河,化作一摊水花。我飞奔上前,跳入水中去想救她,一落水就惊醒了,睁开眼已是满头冷汗。那画面刺得心口有节律地疼痛。颖颖像浅草寺的线香,缠着我放不下来。可娜娜就在身边,她的温暖是真实的。 「儂又发啥呆呀?」她的声音从餐厅飘过来,她放下刀叉,起身走来,坐到我腿上,手臂勾住我脖子,调皮地盯着我,「想啥呢?要不要我今朝请假,在家陪儂呀?」 我心慌意乱地笑笑,手在她腰上拍了下,「勿要闹,我看看盘,儂快点吃,勿要迟到。」其实我脑子里全是李静蓉的话:用回忆打开颖颖的「心锁」。噩梦惊醒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所以大清早就起了床,写好了一封信: 颖颖, 你还记得大二夏天,临近期末考试的那晚吗?在赤峰路上的烧烤摊,我们常去的那个安徽老闆开的夫妻档,你非要吃加辣鸡翅,辣得两眼泪汪汪,抢我手里的可乐咕咚咕咚喝掉,得意得像个小傻瓜。我追着你跑,路灯把你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你的头发在身后甩来甩去,空气里全是孜然味、炭火味和你的笑声。那一刻,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后来我们吵架,你总埋怨我不懂你,可我只想把你搂在怀里,不让任何人伤你。记得那晚,你靠我肩上,哼《月亮代表我的心》,说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天天都这样。现在的你是不是还在躲着我?不管你经歷了什么,我都想再陪你吃一次鸡翅,哪怕只是听你笑駡我笨,说我傻乎乎。 我一直在等你,颖颖,我一直深爱着你,无论多久。 泽然 我把信交给娜娜,她读了起来,脸色渐渐沉下去,「其实儂还放不下伊,对伐?」 我心一紧,忙把她搂紧,吻了她的脸颊,「儂勿要乱想啦?这些全是过去的事体,我现在只有儂。」 娜娜哼了一声,亲了我一口,「儂真是个痴情种子啊?哎......啥时候我要是也......儂要是待我也有半爿这么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她折好信纸,装进信封,小心翼翼地封好口,起身装进餐厅椅子上的电脑包。 我跟过去,站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娜娜,儂勿要发脾气,我只是......想帮伊。我晓得儂待我好,我会珍惜现在的。」 她转过身,眼里闪着泪光,亲了我一下,「好啊!我就是欢喜儂这伊点。夜里我要吃糖醋鱼,儂早点烧好,勿要又看盘看昏脑壳,忘记买,忘记烧了!」 窗外的江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船,远处的白天鹅珠宝广告牌上,颖颖的笑容冷冷地望着我,像在问「倷还要我伐?」 娜娜的温暖让我有些后悔,不该将她带入我跟颖颖的漩涡里。我是不是在用娜娜填补颖颖留下的洞?她那么好,我怎么忍心让她失望?颖颖就像匯入黄浦江的苏州河水,在我们的关係中卷起无尽的湍流。 晚饭后,春雨依旧淅淅沥沥,街道在路灯下泛着湿冷的光,我和娜娜撑伞走进曼姿的公寓楼。电梯上升时,她靠在我肩上,突然问:「这小囡......以后应该叫我啥?小姆妈?跟伊讲,苏婉颖跟吴曼姿都是儂的前妻吗?」 曼姿一开门,暖黄灯光扑面,驱散了雨夜的寒意,空气中隐隐地散发着牡丹花香。墙角架子上对方婴儿用品,粉蓝奶瓶与折叠尿布的纸箱子码放整齐,好像在提醒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外面雨大吧?」曼姿端来一壶茉莉花茶,茶香嫋嫋,杯沿升起薄雾。她坐在对面沙发,肚子明显隆起,穿米色孕妇装,脸上气色比上次好多了。 窗外雨声敲玻璃,娜娜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曼姿姐,这是苏婉颖的『心锁』设计稿,我从公司拿来的。你看看,灵感是德国民歌,『你被锁进我心,钥匙丢了』。」她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却微微发抖。 曼姿翻着纸页,低声叹息不已:「难怪,上次见颖颖,她说锁是爱,钥匙是信任。现在她好像把钥匙丢了,连自己都找不回。」她放下草稿,叹了口气,「她搬出陈昊的公寓了,自己租房住。不过,她还是会去那个的工作室,说是离不开他。陈昊说颖颖在两个人格之间挣扎,那个『妮妮』......和从前的颖颖,完全是两个人。」 「妮妮?」娜娜皱着眉,语气中带点不屑,「她还搞这套呀?公司里她现在可高冷了,创意部开会,她一个人说了算,谁都不理。今天我还看到一个男人开车接她下班,西装革履,开一辆帕拉梅拉。」 陌生男人、豪车、颖颖冷漠的侧脸,这个的画面在我脑海里炸开......我看向曼姿,正好目光相接,她满眼担忧:「泽然,别多想。她可能只是想逃避过去,找个......暂时依靠的人。」 「逃避?」娜娜软糯的口音掩不住火气,「你为啥不拦着她呀?她跟陈昊搞那些污七八糟的事,你不是说她是家人吗?为啥不拉她一把?还是你从一开始就......」 「你这话什么意思?」曼姿脸色煞白,翻动纸页的手停在半空。 「我就是看不过去!」娜娜身体前倾双手撑茶几,盯着曼姿,「苏婉颖和泽然现在闹成这样,你有责任!当初你还教泽然他们玩什么双飞,带他们去陈昊那里,泽然都跟你学坏了!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引诱她堕落呀?」 我拦住她:「娜娜,别说了!」 她转过脸,眼眶泛红地瞪着我:「你以为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你?天天跟丢了魂一样!」 我既心疼又无奈,转向曼姿,「对不起......娜娜是关心我。」 曼姿深吸口气,努力保持平静:「娜娜,我没你想得那么不堪。我劝过颖颖无数次,让她回泽然身边。可她说你俩已经好上了,家已经散了,回不到从前,不如防守成全你们。当初她在家里就提出离婚,我也在场,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你......颖颖说不想被过去绑住。」 「我的责任?」娜娜愣住,嘴唇动了动,「在我之前,她就......」她看了我一眼,不忍说下去,身体缓缓靠后,低声嘀咕:「那她也太倔了吧......」 我也说不出话,颖颖的决绝把我隔在她的世界之外:「曼姿,陈昊的治疗记录,你拿到了吗?我想知道她到底经歷了什么。」 曼姿犹豫片刻,从抽屉拿出一个黑色U盘,递给我:「这是颖颖的治疗日记,我在陈昊电脑上偷偷拷来的。我觉得......你有权瞭解。」她的眼神透露出内心的纠结,「陈昊发给你的只是一小部分。这些看完你会更痛,但也许能明白她为什么变成这样。」 我接过U盘,手微微发抖。曼姿起身去厨房,客厅只剩我和娜娜。她靠在我肩上:「泽然,儂真要看呀?看了怕是更放不下来。」我没回答,插上曼姿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颖颖的日记一页页展开。她的字跡依旧秀丽,却给我带来刺骨寒意。 日记里,她写「妮妮」人格带来的快感与羞耻,写陈昊让她参加的各种「治疗」,写对陈昊的依赖——他像唯一能理解她创伤的人,却又让她恐惧迷失。她描述阿健的胁迫如何撕裂她的自尊,「妮妮」如何成为她的避风港。一句刺穿我的心:「泽然的爱是我的锁,却没有钥匙。」 我盯着屏幕,浑身发抖。颖颖的痛苦如潮水淹没我,我却连抓住她的手都做不到。我低头问自己:「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娜娜从旁抱住我:「勿要再看呀,好伐?伊这样......是伊自己选的路!自己选的。」她语气渐渐硬了起来,「伊就是自甘堕落格!有啥子创伤不能跟儂讲,非要跟陈昊那种人廝混?伊勿要儂了,儂还管伊做啥?」 曼姿端来点心:「娜娜,你不懂。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她的『妮妮』人格是自我保护,逃避过去的伤害,也逃避对泽然的愧疚。她需要长期干预,不是一两句话能拉回来的。」 「PTSD?你当我不懂啊?你别给她找藉口!」娜娜激动之下,杯子没有放稳,打翻在茶几上,茶水淌了一地,「她要是真爱泽然,早就回来了!现在还跟别的男人睡,你还帮她说话,你到底站哪边呀?」 「娜娜!求求你!」我再次拉住她,心乱如麻。她的愤怒烧得我喘不过气,可更痛的是颖颖的日记,那里边记录的一切骇人听闻的故事,如同乱箭穿过我的心。 曼姿擦掉泪水:「我是为了颖颖,也希望泽然好。我只是......不想你们误会她。」 客厅陷入死寂,只有雨声敲窗。我低头看地板,脑海是颖颖的笑、她的冷漠、还有那个开着帕拉梅拉的男人。我想找回她,却连她的心在哪里都不知道。 第二天晚上,在Line连接前,娜娜语气轻柔地提醒:「泽然,屏幕上的女人不是苏婉颖,勿要又陷进去了。」我点头苦笑,试图压下心头波澜,但当李静蓉出现在画面中,长发盘起,素色和服衬托清冷气质,与颖颖颇为相似的容貌仍让我心跳微乱。 「林先生,李小姐,晚上好。」李静蓉开口,带有轻软腔调,「今天我们继续探讨如何面对创伤,重建信任。希望你们能放松,敞开心扉。」 我深吸气,试图专注,目光却不自觉扫过她身后的绳艺照片,追寻颖颖的影子。娜娜察觉,轻轻碰了下我的手臂,我这才回过神,挤出个笑。 「根据苏小姐的日记和你们反馈的近况,可以确认她的『妮妮』人格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防御机制,源于过去被胁迫的恐惧及对林先生的愧疚。这种人格分裂让她在逃避与现实间挣扎。」 「陈昊的『治疗』并不健康,他引导苏小姐极度释放性欲,使她在心理和生理上依赖他。」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但苏小姐能搬离陈昊公寓,独自生活,甚至与他人交往,不管对方是谁,这是一种进步,说明她开始自主选择。林先生,你需要看开些。」 我心头一紧,想到颖颖被陌生男人接送的画面,嫉妒与无力交织。娜娜轻声问:「她还能不能变回原来的她?泽然一直在写信,我也在帮他递,可她还是那么冷漠。」 「恢復原来的她需要很长时间,甚至可能无法完全回归。但持续的接纳和支持能帮她找到新自我。我建议林先生继续写信,用回忆唤醒她的真实自我,表达无条件的包容,这是解开『心锁』的关键。同时,林先生也要关注李小姐的情感需求。」 娜娜神色微动,语气带一丝忧虑:「我知道写信是为了她好,可我有时候会想,他这么放不下她,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她转头看我,「泽然,你老实说,你写这些信,是不是还想跟她复合?」 我愣住,心如针刺,不知如何开口。李静蓉温和道:「李小姐,你的担忧很真实。能具体分享你的感受吗?」 「我妈去世后,我爸是我唯一的依靠,现在他身体很不好,泽然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知道他放不下苏婉颖,我一直在帮他递信,可我总觉得他心里只有她,没我的位置。我不想逼他忘掉她,但我需要知道,我对他来说是不是也重要。」 我抱住她:「娜娜,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李静蓉默默地看着,语气柔和:「娜娜,你的坦诚很珍贵。泽然,你的回应也很重要,但你需要更深入面对内心。林先生,你愿意分享你的感受吗?」 我沉默片刻:「我一直有种病态的想法,娜娜早就知道,我的『淫妻癖』。从颖颖开始改变,再到被陈昊影响,我都清楚她的堕落,可我却有种奇怪的快感,觉得她那样更吸引我。我恨自己这样,也知道这让她更受伤。我写信,是想让她变回原来的颖颖,哪怕她不回来,我也希望她好。但我怕娜娜觉得,我心里只有颖颖,没有她......其实,我很爱娜娜。」 娜娜抬头看我,眼中没有退缩,掐我的手:「我早就知道......你能再说出来,我其实......松了口气。我不想逼你忘掉她,但你得让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有位置。」 李静蓉点头,语气并不带评判:「林先生,坦白复杂情感需要勇气。你的『淫妻癖』可能源于对亲密关係或控制感的复杂需求,这在你们的关係中早已是个公开的话题。重要的是,你愿意面对它,并将这份情感转化为对苏小姐的理解,而不是沉溺。李小姐的包容也很了不起。」 她又问娜娜:「李小姐,你愿意继续支持泽然,同时也表达自己的需求吗?」 娜娜擦掉眼角泪痕,声音坚定:「我会继续帮他递信,但我希望他能多看看我,别让我觉得像个外人。」她转头对我笑,眼中带泪,「你得说到做到。」 我郑重点头:「我会的。」 「你们都很勇敢。坦诚是重建信任的基础。」李静蓉微微一笑:「我年轻时背叛了陈昊,那段感情让我自责多年。后来,藤原先生的包容让我学会原谅自己。创伤不会消失,但爱和理解能让它不再主宰。」 我问:「那我该怎么帮颖颖?她连信都不回。」 李静蓉回答:「继续写信,不期待回应。你的信是种子,可能现在没发芽,但会在她心里留下痕跡。同时,你要与李小姐坦诚沟通,共同面对创伤。我会发《创伤与復原》给你们,里面有实用方法。下次我们谈如何平衡复杂情感。爱需要耐心,也需要对自己诚实。」 通话结束,我和娜娜靠在沙发上沉默地依偎在一起。过了好久,她轻声说:「我是信儂的,但勿要让我等得太长,好伐?」 当晚,我给颖颖写下一封长信,让记忆如月光一般倾泻而出,回到那些被时光打磨得温润的日子: 颖颖,还记得我们的初次相识吗?在大学的生活,在楼顶看星星,一起旅游的时光,你给我递过来的咖啡。 婚后的日子也不总是甜的,记得那次吵架,你摔门跑了,我找了很久,直到你回来,抱着我说「别让我再怕了」,那瞬间,我只想把你护在怀里,挡住所有风雨。我知道她现在变了,变成了「妮妮」,背负着我无法触及的伤痛。我不怪她,也不怕她的过去,那些让我羞耻的念头,那些病态的快感,都是因为我爱她爱得太深,哪怕她跌进深渊,我也想跳下去拉她回来。颖颖,不管你变成谁,我都等你,我要把你接回来。写到最后,手微微发抖,信中带着倔强,在对命运宣战。 娜娜站在身后,读完信泪流满面,她抱住我:「我帮儂交给伊,但是勿要忘记我在儂身边呀!」 清晨,我正在厨房收拾碗碟,铃声骤响,娜娜接起电话,脸色煞白,手一抖,咖啡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她抓起外套,惨然对我说:「泽然,我爹情况不好,进了ICU!」 我二话不说,开车驰向瑞金医院。路上,她紧攥着安全带,低声呢喃:「伊勿能有事,勿能......」我握住她的手,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佳佳姐在ICU门口等我们,眼睛红肿:「你爸昏迷了,吐血止不住......怕是撑不过今晚。」 娜娜腿一软,我扶住她,跟着护士走进病房。病床上,娜娜的父亲面色蜡黄,嘴唇发紫,身上插满管子,监护仪的曲线微弱得像随时会停。娜娜扑到床边,握住父亲冰冷的手,泪水涌出:「爹,儂醒醒呀,我马上要过生日了,儂讲要看阿拉结婚......儂勿要走,我还没让儂放心呀!」我站在一旁,想安慰,却觉得任何言语都是徒劳的。 这时,监护仪发出刺耳长鸣,屏幕上的曲线都平了,医生冲进来,护士把我们赶出去。过了一个小时,医生走出ICU,摇头说:「病人下腔静脉高压,胃底静脉破裂,脏器已经衰竭,因出血过多,抢救无效,已经宣告死亡。我们尽力了。」 娜娜呆住,试图理解医生一系列术语中的真实含义,随即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爹!儂勿要丢下我呀!」她瘫在地上,泪水奔涌而出,哭得像个孩子,声音沙哑:「我姆妈走了,爹也走了,我没有家了......泽然,我只有儂了,勿要离开我,求求儂!」 我抱起娜娜,她依在我怀里,完全崩溃,哽咽着诉说童年,提到母亲去世后,父亲的辛苦,悔恨因为自己任性而搬出来,没有多陪他。 我被她的脆弱所刺痛,轻抚她背:「勿要怕,我永远陪儂......」 叁天后,葬礼在殯仪馆举行。灵堂内白花簇拥,挽联垂掛,娜娜爹的遗像端正严肃,遗体摆在花丛中。集团高管、董事会成员、亲友齐聚悼念。娜娜身着黑色长裙,脸庞憔悴,眼圈红肿,却强撑着站在灵前,声音颤抖地说:「感谢大家来送我父亲最后一程。他一生为公司、为家人操劳,我会继承他的遗志,好好生活,让他放心。」说到最后,她哽咽失声,捂住嘴低头。我走到她身后,轻轻扶住她。 人群中,我瞥见颖颖的身影。她作为下级公司高管,身着一身黑色套装,面无表情。告别仪式开始,她走上前,依次向家属慰问,低声对娜娜说:「请节哀。」她礼节性地握了握娜娜的手,目光却始终避开我。娜娜僵硬地点头道谢,颖颖静静地转身离开,我心头剧痛。娜娜抓紧了我的手,低声说:「勿要看伊。」 骨灰安葬结束,已经接近傍晚。眾人散去,只剩我和娜娜。她瘫坐在父亲墓碑前,泪水浸湿我的黑色西装。 「爹是我最后的亲人,现在只剩儂了。」她回忆童年,父母带她看外滩烟花,父亲笑说要给她买整片天空的烟花,「我好怕呀,泽然,我真个好怕,全世界只有我一个自己哉!」 我抱紧她,心中说不出的同情和爱怜,「我不会让儂一个孤单,我会一直陪着儂。」但抬起头,颖颖好像就站在娜娜身后,抱着胳膊,冷笑着,离婚冷静期的倒计时让我感到重压。 回到家,娜娜翻出一张童年全家福,父母与她在公园假山前,那时候笑得那么纯粹。她抚着照片,又泪流:「我要好好活,让伊骄傲!」 我点头,帮她整理,却在翻到一张烟花节门票时心痛——那年我曾想带颖颖去看烟花,却因小事争吵而作罢。突然意识到,娜娜的依赖对我来说也是心锁,已经让我无法重新选择颖颖,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葬礼次日,我陪娜娜来到集团公司总部大厦顶楼会议室。会议室内,十余位集团高管和董事会成员到场,目光或探究或冷漠地扫过娜娜。佳佳姐坐在会议桌一侧,穿着得体的黑色套裙,妆容精緻,脸上掛着恰到好处的悲伤。总裁办公室主任老王清了清嗓子:「今天我们宣读李先生的遗嘱,请大家保持安静。」 律师推了推眼镜,打开厚重的遗嘱文件,用平静的语气说:「李先生生前遗產分配如下:现金总计两点五亿元,梁丽佳女士获40%,即一亿元;李文娜小姐获35%,即八千七百五十万元;李文浩先生获25%,即六千两百五十万元,由监护人梁丽佳女士管理。房產分配如下......」 我偷瞄娜娜,她低头盯着桌上的文件,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但很快掩去。律师翻页,继续:「集团公司股权方面,李先生持有的25%股份,分配如下:梁丽佳女士10%,李文娜小姐8%,李文浩先生7%。此外,李文娜小姐已继承其母亲的23%股份,总持股31%。所有股权的投票权需结婚并生育子女后激活;如因生理问题无法生育,则可在配偶同意下共同领养子女,以满足条件。未激活前,所有投票权由梁丽佳女士代管。 听到「母亲」二字,娜娜的手在我掌心微微一颤,我轻捏手指以示安慰,她没回应,目光冷硬地盯着梁丽佳。律师接着说:「海外家族信託基金持有集团公司15%股份,梁丽佳女士、李文娜小姐、李文浩先生各享叁分之一分红权。信託投票权由梁丽佳女士代管,李文娜小姐结婚并生育子女,或因生理问题无法生育在配偶同意下共同领养子女后,可优先控制这15%股权。」 老王总结:「梁丽佳女士目前代管48%股权投票权及15%信託投票权,担任董事长。文娜,未来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希望你早日建立稳定的家庭。」 这话看似关怀,娜娜却冷冷回应:「我明白。」 我脑子一片迷雾,股权、信託、投票权像一团乱麻。 葬礼后第二天,娜娜坚持去广告公司上班,穿着干练的灰色西装,用妆容盖住脸上的悲戚。我劝她休息,她摇头:「我不能让爹失望,也不能让人家看笑话。」 她变得更加独立了,也因为颖颖的嘲弄而燃起斗志。 我留在家,打开电脑,盯着各种加密币的K线图,各项投资因为对冲配置而出于稳定位置,多少有些盈利。 门铃响起,以为是快递,便随手开了门,见是梁丽佳独自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紧身黑色连衣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黑丝袜包裹着出修长的腿线。她的妆容精緻,只是唇色暗红,眼中带着哀伤,显得楚楚可怜。我皱眉道:「佳佳姐,娜娜不在家。」 她轻声说:「泽然,我想跟你谈谈,可以进去吗?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犹豫片刻,碍于她董事长和娜娜继母的身份,只好将她让进门。她坐在沙发上,裙摆微微上移,露出一截小腿。我给她端来一杯水,只能避开目光,坐在侧面的沙发以保持距离。 梁丽佳看见娜娜昨晚翻出来的合照,又悄声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低头擦泪。她喝了一口水,用柔弱的声音诉说:「泽然,不知道娜娜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和老李是真爱。娜娜的母亲病重那两年,老李精神上撑不住,我是他的秘书,陪他走过最难的日子,慢慢有了感情。娜娜不理解,觉得我毁了她的家,可我和老李是真爱。」 她抬起头,哽咽着说:「我希望,你能帮着在我们和娜娜之间,弥合一下,毕竟我们是一家人,现在老李走了,血浓于水,不能自己斗起来,让外人佔便宜。」 我支支吾吾:「我会试试,不过娜娜她......」 「谢谢你,泽然,你是好人......老李走得太突然,集团现在乱成一团,高管们都盯着我和娜娜的股份。」她放下杯子,顺势缓缓起身,坐到我身前,向我吐出清香的气息,「我没经验,怕那些老傢伙算计我们孤儿寡母。他们随便出点手段,就能把集团掏空。」 「是啊,这么大的集团,挺难的......」 距离过于迫近,我不安地向后挪了挪屁股。 佳佳姐步步紧逼,她的裙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露出黑丝袜包裹的修长小腿,线条流畅得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距离近得让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甜腻中带着凉意:「娜娜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我真的放心。你年轻,又有能力,集团的事以后少不了要靠你。」她轻轻抓住我的手,玉指冰凉。我愣住,想抽回手,她却握得更紧,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我的手背。 「佳佳姐,公司的事我不懂,我看老王忠心耿耿的,会帮你和娜娜处理好的。」 她摇头,眼中全是脆弱:「老王对老李忠心,对我们就未必了。娜娜还年轻,集团的水太深,我一个人也扛不住。你和她结婚后,全家就你一个男人,家里、公司,都得靠你顶起来。」 娜娜的弟弟才十岁,我和娜娜结婚后,确实是这个家里唯一的成年男性。佳佳姐虽是董事长,但她的话透露出的无助感,在暗示我将来的责任,心中难免生出男人的保护欲。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你拳赛的视频,很早就有人转给我看了,那时候我就爱上你了。娜娜真幸运,我......我好羡慕她。」 说着,她向我扑来,柔软的身体紧贴着我。她的气息清凉,喷在我的脖颈,像电流般激起一阵战慄。我心跳猛地加速,脑海一片空白。她腰肢纤细,好像能被一手握住,丰满的乳房透过薄裙传来母性的触感,温暖得让人心神荡漾。长腿有意蹭着我,弹性的丝袜质感带着挑逗的温度。她双手环住我的脖子,控制住我的脑袋,红唇猛地贴上我的嘴,舌头带着成熟的力道和香甜,吻得急切而强势。我糊里糊涂地用舌头回应了片刻,身体不自觉地僵硬。 她稍稍退开,嘴唇离我不过几釐米,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眼中泪光与情感交织:「泽然,我好害怕。集团的事压得我喘不过气,老李走了,连个依靠都没有。」她的指尖划过我的脸,带来一阵酥麻。她身体更贴紧,乳房随着胸口起伏压在我身上,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娜娜有你,我真羡慕。有些事,女人之间总有秘密,你说呢?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的脸颊发烫,阴茎的勃起让我羞耻不已。她真像一个无助的女人,在寻求依靠。她的手缓缓下滑,轻轻按在我的胯下,带着一丝曖昧的力道。她低声呢喃:「泽然,你是男人,娜娜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突然,脑海中闪过娜娜泪流满面的脸,紧接着是颖颖在民政局冰冷的背影,强烈的愧疚夹杂着对自己的厌恶从心头涌起。我用力推开佳佳姐,声音低沉:「佳佳姐,你冷静点!」 她身体后仰到沙发上,裙摆微微掀起,露出黑丝袜的边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復楚楚可怜的神态,泪光盈盈:「对不起,泽然,我太激动了。我就是......太害怕了。」 我强压住狂跳的心脏,后退一步,唇舌间仍残留着她的味道,羞耻感如潮水涌来。我咬牙,沉声说:「佳佳姐,这样不好。你先回去吧,娜娜快回来了。」 佳佳姐咬住下嘴唇,眼中泪光再起,慢条斯理地起身整理裙摆,轻声说:「泽然,我知道你心软,娜娜压力那么大,你会一直陪着她,对吗?」 见我没有回应,她拿起包,抬头一笑:「好,我不打扰了。」裙摆在门口晃动,留下一缕淡淡的香水味,家里重归寂静。 我瘫坐沙发,佳佳姐的挑逗让我震惊,身体的反应让我痛恨自己的软弱。如果和娜娜结婚,我确实会成为家中唯一的成年男性,但集团的复杂局势,我掺合进去好像也没什么作用。她的动作、语气,是想拉拢我?我闭上眼,绝不能对不起娜娜。 傍晚,娜娜回家,疲惫地脱下外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意间在缝隙里的摸出一个耳环,脸色骤变:「这是啥?吴曼姿的?」 我心头一紧,坦白道:「佳佳姐下半天来过,伊讲想让我帮伊跟儂和好,后来伊有点激动,我把伊赶出去了。」 娜娜眼中燃起怒火,手捏着耳环在空中挥舞:「儂没跟伊发生啥事体吧呀?」我支支吾吾,把下午的事说了,她气呼呼地说:「这狐狸精的算盘勿要太精呀!伊是怕阿拉结婚生小囡,拿回投票权,伊就做不成董事长了!伊勾引儂,就是要毁了阿拉!」 我连忙解释:「啥事体都没发生,我推开伊了!」 娜娜冷笑:「推开了呀?那这耳环怎么在这?林泽然,儂老实讲,儂们有没有啥子......」 我抱住她:「娜娜,我发誓,我只想跟儂一道。伊再来,我绝对不让伊进门。」 娜娜挣扎几下,终于软下来,在我怀里恨恨地说:「泽然,儂勿晓得这个狐狸精有多毒,伊为了上位,啥子事体都做得出来呀。儂千万勿要上当,我只有儂哉!」 冷静期最后一天,清晨我收到颖颖的微信,这是她离家以来的第一次。屏幕上她的头像一如既往地美,消息却很冰冷:「今天上午十点,民政局办手续,准备好文件。」 我试图挽留:「颖颖,我们再谈一次好吗?就一次。」 她的回復很快,只有叁个字:「没必要。」 娜娜坚持陪我去民政局,穿着一件米色风衣,头发简单扎起,脸上化了淡妆,掩盖不住眼中的不安。在车上,她轻声说:「我晓得儂舍勿得,但事体已经到这步田地,没啥好想了。我就希望儂以后能开心呀。」我只能挤出一个苦笑,内心被颖颖的决绝砸得粉碎。 民政局大厅内,人不多,在梅雨的湿气中显得格外压抑。我一抬眼就看到颖颖,她站在柜檯旁,穿一身白色西装套裙,剪裁利落,长发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她变成熟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青春活力的颖颖。她看到我,脸上毫无表情地微微点头,递上文件:「这是申请书,签字吧。」 我接过文件,手指僵硬,试图与她对视,寻找昔日的柔情。她的眼神却如陌生人,瞳孔深处没有一丝波澜。我低声说:「颖颖,阿拉真个没得谈了唦?」 她垂眸:「快签吧,别拖了。」淡淡的玫瑰香味飘来,勾起无数回忆——婚礼上她靠在我肩头,笑着说「老公,永远别放手」。我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胸口像被重锤砸中。 娜娜站在我身旁,突然抬头:「学姐,对不起,是我不好......」 颖颖只冷笑:「李文娜,省省吧,这事跟你没关係。」 工作人员催促:「想好了就签字吧。」 我低头,笔尖在纸上悬停,脑海中闪过与颖颖的点点滴滴。我咬着牙强迫自己落笔,在纸上划出一道血痕。工作人员盖章,啪的一声,如铁锤击中胸口。离婚证递到我手中,薄薄一张纸,失败的婚姻,远去的颖颖,已成定局。 手续办完,颖颖转身要走。我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臂:「颖颖......」 她停下,回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柔情,突然转身抱住我,像婚礼上那样紧紧拥抱,熟悉的气息让我为之一窒。没等我反应,她已松开手,轻轻推开,看了娜娜一眼,冷冷地说:「祝你们幸福。」 第十四章 心痛,如巨石压胸,呼吸短促,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沉闷的痛,颖颖攥紧了我的心脏,狠狠地拧,狠狠地拧。我只觉得手指发麻,额头渗出冷汗,整个人宛如被抽乾了力气,到家便瘫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娜娜放下包,坐在我身旁,轻轻抱住我,让我的头枕在她的腿上。她纤细的手指抚过我的头发,低声问:「还在难过?要不要上床休息?」 「娜娜,我爱儂。」我喘着粗气,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可颖颖的事,我实在......受不了。」 「儂的感受很真实,我能理解。」她轻轻叹了口气,学着心理諮询师的口吻说:「没关係,有我陪着儂,阿拉慢慢来。」就这样,我们一起静静地相处,她的大腿就如同婴儿摇篮。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机响了,微信通话的提示音打破了好不容易达到的寧静。她继续摸着我的头,开了免提。 「Anna,你在哪儿呢?快回公司上班吧!」主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苏总监看你没在,发火了,说你在外边办私事,非让你马上到岗。」 她的语气很冷:「我今天有事,去不了!」 「姑奶奶,我求你了!」主管带着哭腔,「求求你,别让我难做......你和苏总监的恩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你们两位姑奶奶把我夹在中间,我很难做啊!她说你上午算旷工,下午再不来就记你一天旷工。Anna,公司里谁都不敢惹你,就她豁出去了不在乎。你行行好,快来吧!我求求你,快来上班,到公司来,我不给你派活,你来就上上网,刷刷手机好了!」 「我是偷懒?我怕干活吗?」娜娜在我发间的手指停了下来,声音中充满了怒火:「白天鹅项目的设计我都完成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哎呀,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我胡说八道!你很优秀,你的方案今天就上线了,效果杠杠的!可是苏总监刚才开会看你不在,大发雷霆,非要你到岗。我也不好办啊......听Lisa说,你们刚才都在民政局......」 娜娜猛地提高嗓门:「对啊,苏婉颖刚跟我男朋友办了离婚手续,你们要不要发到OA上庆祝一下?这只狐狸精,害得我男朋友......」 「别别别,姑奶奶!」主管吓得声音都抖了,「这话我不敢听!你们私人的事,我可不敢掺和。求你了,快来公司吧!苏总监说了,你今天要是旷工,她就直接到集团董事长那儿投诉你。现在董事长是......」 「好吧,我现在就去。」娜娜冷冷地打断他,「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吃了我。」她掛断,把手机重重摔在沙发上,低头看向我:「亲爱的,对不起呀,我得去上班。两隻狐狸精要是搅到一起,勿知道会在董事会那边搞出什么鬼名堂。儂在家好好休息,我下班就回来。」 她给我打开电视,便换上高跟鞋,抓起包匆匆出门。那一刻,公寓陷入死寂。 电视屏幕上闪动着五顏六色的画面,说着不知道什么言语,满脑子都是悔恨和忧伤。门铃响了,我没理,门铃又响了几声,我还是没起身。又过了一会儿,密码锁「滴滴滴」地响了起来,曼姿推门而入,看见我瘫在沙发上,神情稍稍舒缓,对着电话那头说:「门我打开了,他在,还躺在沙发上。你忙吧,我帮你看着他,放心好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给她倒了杯水。她摆摆手:「她放心不下你,说我最瞭解你,叫我来陪你。你们领离婚证的事,娜娜跟我说了。看开点,事情已经这样了,生活还要继续。」 我的颖颖,那个和我徜徉在校园,共同度过青春的女孩,那个在房贷压力下,依旧把我们的生活安排得很精緻的妻子,如今变成民政局门口那个冰冷的背影。生活还要继续?每一分鐘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都不知道今天还能继续多久。我痛得喘不过气来:「怎么能看得开?我和颖颖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一步?我那么爱她,我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颖颖其实也一直爱着你,她只是无法面对你。」曼姿叹了口气,挺着肚子调整坐姿,「何况,你们都同居了,让颖颖怎么办?她只能放手。」 「是她坚持要离婚!我实在受不了,娜娜是我唯一的支柱!」我的心又被颖颖攥住,每次跳动都带着巨痛,「我没想走到这一步,我只想她回来......可是......」 「现在已经这样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感情的事就是这么复杂。你说等颖颖回来,可没几天就和李文娜......而且她高调,分明就是要断掉颖颖的念想。」她顿了顿,低声道:「颖颖看到你们的朋友圈,摔了杯子,躲在办公室哭,你知道吗?你知道她有多难受吗?」 我无言以对,胸口被曼姿劈开,曝露出血淋淋的真相。娜娜一直在朋友圈高调地炫耀我和她的新恋情,我不敢拦着。她晒我们在餐馆吃饭,在老街间逛,配文「我和浦东拳王」,评论区全是点赞和祝福,可那炫耀的姿态,就是向颖颖宣战,把我们的过去碾成了灰。娜娜是因为爱我才这样,这就是她的策略,我该怪她,还是怪自己? 我叹道:「我没想到娜娜会伤害她......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那个时候就跟行尸走肉一样,你也离开了,是娜娜让我没有垮掉。」 「你说得对,我只注意颖颖,关心她怎么了,却忽略了你的心理创伤。」曼姿抬起头,略带歉意,「也许李文娜确实是你的解药,她给了你温暖。我看着颖颖变成那样,心里也不好受。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以为陈昊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以为他的治疗能帮颖颖走出来。现在看来,这个太幼稚了。每个人都是欲望的动物,谁都没有例外。」 我想到颖颖现在的样子,用双手捂住脸,「我就不明白!怎么就成了这样?我只想救她,可是她......她彻底把我们的婚姻都放弃掉了,是我不对,我不该相信你!早知道这样,死我也要把颖颖拽回家!」 「我们都错了,以为能控制一切,可感情和人心,谁能真的抓得住?」曼姿伸手抚摸我的背,叹息着,声音又低下去,「泽然,我要向你坦白。我以前迷恋陈昊,爱着他,总是幻想和他有未来,想跟他结婚。可他并不爱我,只是把我当成他一个SM的搭档。」她咬了咬唇,因为自我剖析而颤抖,「我把颖颖介绍给他,潜意识里是想取悦他,让他更喜欢我,甚至爱我,这是我的心结。可我没想到,这样做反而唤醒了他内心的阴暗面。自从有了颖颖,他把所有女人都冷落了,包括我在内。你不知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他过去真的很正直,真的很温暖,真的值得信赖,真的......后来你们告诉我李静蓉的事,给我看了她的照片,才知道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这件事,我对不起你们,真的很对不起。」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种无名的怒火让我从沙发里跳起来,伸出双手抓住曼姿的肩膀,使劲摇晃:「那我和颖颖算什么?你们网中的猎物?你把我们当什么了?玩物吗?你还我的颖颖!」 「松手,泽然!松手!」她胀红了脸,挣扎着喊道:「我怀着你的孩子!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们!」她拍打着我的胳膊,眼中充满恐惧让我双手僵住,愤怒把我也变成了魔鬼。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松开她,跌回沙发,「那孩子呢?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步?」 「你冷静点,根本没有什么计划。」她喘息了好一阵子才稳住情绪,「没有人要害你们。那时候,我羡慕你们爱得那么纯粹,那种爱我再也得不到了。所以,有个孩子是我的救赎。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只能说,人性经不起试探,欲望经不起挑逗。」 我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早告诉我,我可能还有机会救回颖颖!不会像个傻子一样让颖颖在陈昊那里受折磨!」 「我没想到你和李文娜发展那么快。几次想提醒你,想跟你坦白,可她总在那里护着你,把我赶走。我没有机会。」她低下头,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而且,我怕说了,你会恨我,恨这个孩子。」 「你毁了我们!还让我怎么相信你?」我大声咒駡,「颖颖现在......她已经彻底变了!她的心到底在哪儿?她还能不能回来?」 曼姿默默流泪,并没有答案,过了一会儿,她恳求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你可以恨我,但不要恨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也是颖颖的心意,也包含了她的爱。」她目光落在肚子上,「你看,他动了,他在踢我。」 她轻轻掀起宽松的孕妇装,露出隆起的腹部,皮肤的小麦色已经变淡,肚子中央微微鼓起,下腹部的妊娠纹就像生命在腹中成长的印记。突然,一小块肚子轻轻颤动,这个顽皮的小生命在里面翻滚,鼓起一个小包,又迅速平復。这如同一股暖流到心坎,怜爱之意如潮水般涌来,扑灭了怨愤之火。我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腹部,小傢伙好像感应到我,调皮地又踢了一脚,力道虽不大,却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跟我打招呼。掌心感受这一震,刚硬的心便软了下来。 我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嘴唇轻轻吻在她的肚皮上,那是一种熟悉的气息。在温热的肌肤下,小傢伙又踢了我一下,回应我的吻。我闭上眼,感受着那踢打,被撕开的心开始癒合,痛楚中夹杂着复杂的情感——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我既陌生又熟悉。他是曼姿的救赎,也是颖颖留给我的一丝温柔。颖颖和我曾商量,等事业稳定了就生孩子,如今这个计划却由另一个女人替她完成。 我抬起头问:「他......他会像颖颖吗?」 她轻轻摇头:「怀上他的时候,颖颖不也在我们身边吗?他会像你,也会像我,他是我们的希望。」小傢伙又踢了一下,在催促我接受这个事实。我的心被这个小生命拽住,逼我面对现实——今后无论如何,这个孩子,就是连接颖颖的锚点,是我无法割捨的责任。 「你可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不禁开始为孩子担忧,「你一个人照顾不了孩子,没有那么多精力。孩子不是只靠爱就能养大的,时间、经济、精力......你想过这些吗?」我又想到娜娜,她会怎么看待这个孩子?她曾经问过,这孩子应该叫她什么,小姆妈? 「我......我确实没想得那么细。不过,我有钱,已经预约了月嫂,保姆。我相信我能行。」曼姿的眼中满是自信和倔强,「我不求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别恨他。他是无辜的。」 孩子是颖颖的心意,可她真的准备好了吗?将来,如果梁丽佳发觉娜娜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有个非婚生的孩子,会怎么说?会怎么做?事情越来越复杂,我不由自主地把想法说了出来:「娜娜很介意这个孩子。」 曼姿脸色刷地白了,朗声说:「我不管李文娜怎么想,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我一个人把他养大。」她转念一想,问道,「你和李文娜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要结婚吗?你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你不是说是一时糊涂吗?为什么又发展得这么快?你和她怎么打算的?」她顿了顿,选了更直接的问法,「你是不是......看上她的钱了?」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我和娜娜......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以前是暗恋我,后来她在我快要垮掉的时候拉了我一把,陪我熬过那些日子,陪我去日本查陈昊。她是我的支柱,我从来没想过她有没有钱。至于打算,我也不知道。颖颖离开得那么坚决,我只有娜娜。」我抬头看向她,「你觉得我该怎么打算?一边是孩子,一边是娜娜,还有颖颖!」 曼姿叹口气,抚摸着肚子,沉默了很久:「我没有资格评判你,只是......你想过没有,很多人说李文娜利用自己的背景抢走了颖颖的老公。颖颖得有多痛,你知道吗?她现在是公眾人物,我怕你们把事情搞得很复杂,到时候传得沸沸扬扬,对谁都不好......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们都别再受伤,孩子也不应该被捲进去。」 「我没想清楚,可我从来就没想伤害谁。你说颖颖还爱我,可她为什么不给我一点希望?我在泰国跟她说了,我可以和娜娜分手,只要她肯回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这样的话,让颖颖怎么想?」曼姿惊呼,她盯着我,寻找着合适的措辞,「你为了颖颖,拋弃对你付出那么多的李文娜,这样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你是个薄情负心的人!那你的话还有几分可信?还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吗?她爱你,但被自己的创伤锁死了。是啊,陈昊让她迷失,让那个『妮妮』把她拉得离你越来越远,但你也没起到好作用!你说陈昊是个恶魔,那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她叹了口气,缓缓喘息了一阵子,声音轻柔下来,「她不给你希望,也许是怕你再受伤,也可能是你自己把她回来的路给堵死了。」 娜娜说颖颖是狐狸精,却又温柔地吻我,说「我下班就回来」。她为我撑起一片天,可我却在这儿为颖颖心碎,对她公平吗?脑子全乱了,我在为一系列凭感觉做出的决定承担后果。 「如果颖颖还爱我,我还有机会吗?还是我该放手,守着娜娜,守着孩子?」 曼姿摇摇头:「我不知道答案。颖颖的路,她得自己走。你能做的,是决定你自己的路——是继续等她,还是给娜娜一个完整的未来。无论你选什么,别忘了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也是你和颖颖的牵绊。」 「我不想失去她们任何一个,可最后连自己都丢了。」 「那,你爱李文娜吗?」 我爱她吗?她的颯爽,她的温柔、她的倔强,都是支撑我继续走下去的力量。我害怕面对自己的答案,「我......我不知道。娜娜的爱很纯粹,她为我付出了很多,她把我拉出了深渊。可我心里还有颖颖,我放不下她。我不想伤害娜娜,她不该是替身。可我也不知道怎么爱她,才能不辜负她。」 「爱不是非黑即白。你对娜娜的感情,也许是依赖,也许是感激,但你得问问自己,她在你心里,是不是真的能取代颖颖,不,也许这样说不公平,她是不是一段全新的感情?」 曼姿怜悯地看着我,「她怕你被抢走,所以拼命秀恩爱,可她越是这样,颖颖就越觉得自己没路可退。你得选一条路,不然你们叁个,都会伤得更深。」 门铃又响了,是大头和小雯。大头拎着一袋水果,咧着嘴傻笑。 「儂还好伐?」大头还没进门就嚷嚷,拍了拍我肩膀,「娜娜跟我讲,儂跟颖颖正式离婚了,心情不好,伊要上班,怕儂想不开,托阿拉过来陪陪儂。她讲下班后一道出去吃饭。」 二人一进客厅,目光自然落在曼姿身上。她正坐在沙发上,手轻轻抚着隆起的肚子,抬头对他们笑了笑。场面一时有点尷尬,大头和小雯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他们上次都叫曼姿「嫂子」,现在谁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我也不瞒儂们了。曼姿是我的前女友,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我决定把话挑明,省得大家老是那么彆扭。 大头瞪圆了眼睛:「啥?!儂......儂讲啥?!」小雯惊讶得合不拢嘴,曼姿脸上闪过一丝尷尬,但很快轻轻点了点头。 大头好半天才回过神,挠挠头:「娜娜晓得伐?伊晓得这事体伐?」 「晓得的。」我声音低沉,「她一直都知道。」 「那颖颖呢?」大头追问,语气里带着点八卦的兴奋,「伊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跟儂离婚的?」 我苦笑,摇摇头:「不是,比这个复杂......讲不清。」 大头见我脸色不好,赶紧摆摆手:「好啦好啦,不讲这些了!」 那边,小雯已经转遍了娜娜的大平层,讚叹:「这房子也太豪华了!叁百平有伐?开放式厨房,落地窗,陆家嘴全景,嘖,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又笑着凑到曼姿身边:「小嫂子,肚子大好多了呀!看你肚子好圆,宝宝肯定很健康吧!」 曼姿松了口气,柔声回答:「七个多月了,还有两个月就生了。宝宝挺活跃,老爱踢我。」 趁她们聊天的空档,大头拍拍我肩膀,压低声音:「走,出去抽根烟。」他不由分说把我拉到阳台,关上玻璃门,点起一根烟,递给我一根。我摆手拒绝,他也不强求,靠着栏杆吐了口烟雾。 「儂咋这么不小心啊?」大头皱着眉,「曼姿肚子里是儂的小囡,儂以后打算怎么搞?还有娜娜,儂怎么打算?伊现在是新闻人物,富豪排行榜第七名,儂晓得伐?儂要是跟她结婚,嘖嘖,人生巔峰啊!直接飞黄腾达!」 我没接他的话,目光越过阳台,落在远处的新白天鹅珠宝广告牌上。广告画面变成了娜娜的设计,那张熟悉的颖颖半身像,自那双杏眼以下的部分被一片白色羽毛遮住了,眉梢微微上挑,眼神中藏着千言万语。广告词印在雪白的羽毛上:「锁住秘密,羽翼将啟,期待绽放。」 大头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啥?儂又想啥了?还在想颖颖啊?儂老实讲,儂跟娜娜到底怎么打算?结婚伐?还是就玩玩?」 我苦笑,摇摇头:「我也不晓得。」 大头叹口气,拍拍我肩膀:「儂这人啊,总是想太多。人生哪能样样顺心?儂现在有娜娜,还有个小囡要生,儂得往前看啊!勿要老是陷在过去。」 我没答话,目光又飘向那广告牌。颖颖的眼睛在羽毛后若隐若现,像在凝视我,又像在告别。心锁系列,是她为我设计的,还是为她自己? 客厅里,小雯挑出几个橙子和苹果,熟练地削起皮来。曼姿坐在沙发上,笑着听小雯聊着什么,偶尔插两句,气氛倒也温馨愉快。 小雯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朝我们喊,「泽然哥哥,大头,过来吃点水果,勿要老杵那儿发呆!」 我拿起一块苹果,甜得发腻。大头也跟进来,坐到小雯旁边,搂着她肩膀,咧嘴笑:「泽然,儂看小雯,贤惠伐?」 小雯白了他一眼,佯嗔道:「去去去,别贫嘴!」 大头开着他那辆二手宝马,曼姿和我坐在后座,左手轻轻护着肚子,右手拉着我的手。我想说点什么,可心里堵得难受,只能说:「你好好休息,下次產检我跟你一起去。」下车时,大头还硬塞给她一袋水果,嚷嚷着:「小囡要吃好点,你也补补!」 重新上路,大头一边开车一边调侃:「儂这人生啊,忒复杂了!前妻是白天鹅女郎,创意总监,一个前女友怀了儂的小囡,一个现女友是首富排行榜第七,都这么漂亮,儂是啥命啊?要勿要吾帮儂算一卦?」 小雯白了他一眼,嗔道:「儂少贫嘴,开好儂的车!泽然哥哥心里烦,儂还火上浇油!」我苦笑,没接话,目光飘向车窗外。 餐厅包厢里,娜娜已经到了,脸色却不太好。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刷手机。我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轻声问:「娜娜,儂怎么了?看上去勿开心啊。」 她叹了口气,放下手机,靠在我胳膊上,低声道:「亲爱的,我心情真不好。刚才老王,就是那个办公室主任,偷偷打电话跟我讲,苏婉颖去办公室见了梁丽佳,两个人关起门谈了一个鐘头。出来后,梁丽佳就召集投资部,说要垂直整合,收购白天鹅珠宝公司。」 大头喝了一口清酒,道:「啥?这不蛮好嘛?白天鹅珠宝现在不要太灵哦?自从颖颖搞了上次广告营销,生意蹭蹭涨啊?」 娜娜摇摇头,笑道:「儂想得太简单了!梁丽佳现在代管我和伊儿子的股权,公司控制权在伊手里,伊想干啥就干啥!伊讲是垂直整合,其实是想在我接手之前,把公司资產掏空!伊可以用低价现金收购白天鹅,或者用高估的股权交换,把好资產转到伊控制的空壳公司里。等我们结婚、生小囡、拿回投票权,集团就没有资產了?伊赚得盆满钵满,我只能吃哑巴亏!」 「伊有这么大胆?」小雯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董事会不管管?还有啥监事会啥的,不是摆设吧?」 「儂勿晓得,梁丽佳自己的股份,加上代管的,绝对多数,董事会根本拦不住!监事会?哼,早被伊收买了!伊现在是集团的实权派,谁敢跟伊对着干?老王偷偷跟我讲,伊已经跟苏婉颖串通好了,就等投资部的报告出来,董事会一通过,收购就定了。」 我忍不住替颖颖辩解:「娜娜,儂勿要全怪颖颖,伊事业心强,心锁系列要是上市,肯定又是爆款。这辰光收购白天鹅珠宝不是蛮好?等伊拉销售额翻番,估值就不一样了,收购价也会高好多。」 「儂还护着她!儂晓得啥呀?苏婉颖早就跟白天鹅珠宝的老闆周凯有一腿!啥子PTSD?都是骗人的!伊之前就是那样!周凯的老婆上个月都到公司打上伊,我都不敢跟儂讲!伊拉私底下勿晓得有啥勾兑,不管是现金收购还是股权交换,肯定是给我挖坑!」娜娜眼中冒出怒火,气得声音发抖,「老王还讲,梁丽佳要任命苏婉颖做白天鹅珠宝的副总裁!哼,这只狐狸精,一年时间从设计师叁级跳,现在还要当副总裁!听说周凯在偷偷办移民,伊老婆打上门就骂苏婉颖是小叁,破坏伊家庭,想跟周凯远走高飞!」 颖颖跟周凯?这话像刺刀直插我的胸膛,痛得我喘不过气。大头和小雯对视一眼,低头不语。包厢里安静得吓人,只剩下娜娜愤怒的喘息声。 过了一阵子,小雯试着缓和气氛,问:「娜娜,那苏婉颖策划这事体,对伊有啥好处啊?伊为啥要帮梁丽佳?」 「伊好处最大!副总裁啊,儂晓得这位置有多少油水?周凯要是移民了,伊就可以做白天鹅珠宝的实际控制人!伊拿高薪、拿期权,梁丽佳洗资產、吃大头,我呢?我就是个傻子,被伊拉玩得团团转!」 大头赶紧打岔:「好啦好啦,娜娜,勿要气了!董事会总有办法管管吧?儂股权总归是儂的,伊拉总勿能抢走吧?伊拉怎么就可以把资產洗走?」 娜娜眼圈红了,声音低下去:「儂勿懂,梁丽佳这只狐狸精,忒毒了!低价现金收购,比方拿叁亿买白天鹅五亿的生意,伊把好资產偷偷转到自己公司,我接手就剩个空壳!要是高估,股权交换就更噁心,伊拿个啥都不值的壳公司,吹成四亿,跟白天鹅换股,换完就把白天鹅的好东西抽走,留一堆废纸给我!伊跟苏婉颖、周凯勾搭好了,表面上垂直整合,实际是挖坑害我,我爹刚走,伊就欺负我没人撑腰!」她说到这儿,情绪几近崩溃,抱住我胳膊,哽咽道:「亲爱的,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讲这些让儂伤心的话......我实在是气不过!苏婉颖这只狐狸精,害儂还不够,还要害我!」 颖颖就端庄地坐在我对面,穿着白色连衣裙,跟娜娜口中的那只狐狸精完全不是同一个人。我想反驳,却无能为力:「娜娜,勿要哭了,我晓得儂是为我好......」 大头夹了块寿司,塞进嘴里,嚷道:「好啦好啦,勿讲这些烦心事了!吃吃吃,这日料老贵了,儂勿吃我可全包了!」 小雯瞪了他一眼:「儂就晓得吃!娜娜气成这样,儂还贫嘴!」她转头对娜娜,柔声道:「娜娜,儂别急,总有办法的。泽然哥哥肯定会帮儂,对伐?」 我点点头,搂紧娜娜:「放心,我陪儂一起想办法。梁丽佳再厉害,阿拉总能找到办法。」 第十五章 上午十点,我和娜娜是茶馆的第一批客人,老闆略带惊讶地将我们迎进了一间包厢。明前龙井茶的清香掩盖不住娜娜的紧张,她坐在靠窗的软榻上,抱着我的胳膊,脸贴在我的鬓角寻求安慰。梁丽佳和颖颖收购白天鹅珠宝的计划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她心头。昨晚她为了释放压力,缠着我做了两次,但事后依旧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实在让人不忍,对她的爱在一步步加深。我轻轻摩挲着她的小手,而关于颖颖的那些事也给我带来无数理不清的思绪。 包厢门被轻轻推开,服务生引老王进门。他一双叁角眼不大,却炯炯有神,鬓角微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行动间依旧挺胸收腹,西装笔挺,衬衫的金袖扣时隐时现。娜娜说他是他爹妈创业时的第一任会计,虽然只有中专学歷,但经歷几十年的磨礪,早就成了集团的重要元老,娜娜亲热地叫他王叔叔。 老王坐下,点点头,接过茶盏,慢悠悠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娜娜,小林,现在形势勿乐观。梁丽佳刚上任就着手并购案,看起来是早有准备,伊现在掌握多数票,董事会想拦住他很困难。监事会呢,能起的作用不大,她只要分配一下利益,都能摆平,见者有份嘛。等投资部的报告一出来,白天鹅的收购案就能强推通过。伊这是要跟儂打一个时间差,在儂接手前掏空集团,留个空壳给儂,惯常手段,不稀奇。」 娜娜放开我的胳膊,身体倾向老王,说:「伊忒毒了!苏婉颖现在这个时候用白天鹅珠宝做标的,等于伊想睡觉送枕头,摆明挖坑害我!」她看了我一眼,又说「泽然的前妻从来就看不惯我,于公于私,都是在报復我。王叔叔,儂讲,到底有啥办法?总勿能让伊拉得逞吧!」 「娜娜,勿急,终归是有办法。」老王眯起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娜娜,点点头,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纸,摊开推过来,那是一份简短的名单:「娜娜,听好,阿拉有叁策应对,招招要准,勿能出错!第一呢,儂以未来董事长的身份,私下联络小股东,联合至少30%的反对票,逼梁丽佳退一步。伊再嚣张,也怕股东闹翻天!儂要学儂爹当年,笑里藏刀,把人心抓牢。这帮老狐狸,表面上笑眯眯,背地里谁出价高跟谁走,儂现在只要开一些空头支票,就能稳住伊拉!」 「第二呢,」他顿了顿,看我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儂要儘快跟小林结婚,生个小囡,缩短激活投票权的週期。小股东都是墙头草,伊拉只认真金白银。儂才是真正的董事长,早晚的问题,没这张王牌,伊拉凭啥死心塌地跟儂?都知道梁丽佳的位置是临时的,代管投票权,现在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儂再拖,集团就成伊的私人金库了!」 老王又抿了一口茶,眼中射出狠辣的光:「第叁呢,儂通过小股东,找我推荐的调查公司,挖白天鹅收购的内幕——资產估值、尽职调查、财务数据,哪个环节都好,我估计她们会全环节作假。梁丽佳想借白天鹅下蛋,这个账本不可能清爽。苏婉颖这个女人有一套,伊自己跟周凯勾勾搭搭,伊拉的交易也乾净不了!有了证据,阿拉发起法律战,至少拖死收购案,运气好,梁丽佳、苏婉颖、周凯,一个都跑不脱,报警抓人,这都是要坐牢的!这招是撒手鐧,儂要沉住气,步步为营,勿能让伊拉嗅到风声!」他手指在纸面上点了点,说话掷地有声,「这上面的人,都是当年跟儂爹一起拼过命、睡过仓库的兄弟,信得过。儂爹创业时,阿拉吃过多少苦,儂晓得伐?这集团,是伊的心血,也是阿拉的命,儂得守住!」 娜娜的手指在名单上滑过,细看后低声道:「王叔叔,我明白啦。这些人,我会一个个去见,不会让儂失望。」她转头看我,嗲声嗲气地问:「亲爱的,儂陪我一起跑,好伐?有儂在,我心稳一点。」 老王抬头,目光锁住我,像只老狐狸那样笑:「小林,儂是娜娜挑的男人,阿拉信儂。但儂要晓得,这场仗,不是闹着玩的。梁丽佳心狠手黑,阿拉都有数的,现在看来,苏婉颖也不是省油的灯,儂得帮娜娜顶住!」 娜娜起身,拎起Chanel小包,娇声道:「王叔叔,我去补个妆,儂先坐坐。」 包厢门一关,老王放下茶盏,直勾勾地盯着我,说:「小林,阿拉今朝摊开讲。娜娜是阿拉看着长大的,跟我自家的小囡一样。上次,拳赛上伊当眾亲儂的视频传出来,伊阿爹就叫我查查儂。儂跟苏婉颖两夫妻的事体,阿拉都清楚。」他喝了一口茶,加重语气,「苏婉颖私生活乌七八糟,勿晓得是啥子路数,原来是伊拉那个李经理、周凯、客户,后来那就不要太多太乱了。儂跟伊离婚,也是这原因,对伐?」 我脑子「嗡」的一声,如同被一拳砸中太阳穴:「儂这是污蔑!颖颖不是这种人!」 老王冷笑,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点根烟,吐了口烟圈:「难怪娜娜总说儂护着苏婉颖。唉......集团做到这规模,风风雨雨闯过来,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查点事体轻而易举。苏婉颖的那些勾勾搭搭,开房记录,照片,徵信公司都拿回来了。还有,那个叫吴曼姿的女人,怀了儂的小囡,对伐?集团几个爷叔怀疑是不是儂跟苏婉颖设局,借娜娜接近集团。儂跟伊离婚,伊搭上樑丽佳,儂又跟娜娜好上,嘖嘖,不得不让人多想。当年的梁丽佳跟这个比起来,还是个小脚色。」他眯起眼,仿佛在审犯人,「小林,儂讲讲,儂到底打的啥算盘?」 「我跟娜娜是真心的!伊讲大学的辰光就暗恋我,这是后来才告诉我的......我跟苏婉颖的事体,儂根本勿瞭解!伊是被逼的!」 老王摆摆手,掐了烟,语气缓和了些:「好啦好啦!风险都在阿拉可以控制的范围。还好,娜娜带儂去做体检,身体没毛病。小囡的事体,法律上麻烦勿大。但我劝儂,勿要存心思。阿拉为了老董事长,一定会保护娜娜,一切手段。」他凑近低语,「儂最好快点跟娜娜结婚,当然,最好先签个婚前协议。只要儂两个好好过,阿拉会保儂们周全。儂要是搞什么阴谋,那就勿怪阿拉不客气哉。」 「我......我会和娜娜结婚。颖......苏婉颖的事体,不是儂想的那样。」 老王拍拍我肩膀,叹气道:「希望这样。娜娜认定儂了,伊爹没办法,女大不中留。儂好自为之。」 娜娜推门回来,妆容精緻,唇色鲜艳如火。她嗅到空气里的烟味,皱眉嗔道:「王叔叔,儂又抽烟?讲啥了,咋这么严肃?」 我忙掩饰道:「没啥,聊集团的事体,王叔叔叫我好好帮儂。」 老王顺势掏出手机,点开日程表:「娜娜,儂跟小林一起出面,我帮儂约人,这个礼拜都谈谈好,低调点。」 接下来一周,娜娜白天在广告公司上班,儘量避开颖颖的锋芒。下班后,我开她的Mini Cooper接她,奔波于陆家嘴的咖啡馆、静安的酒店套房等各种私密的所在,跟小股东、律师、调查公司密会。娜娜在小股东面前,演技堪比影后,学曼姿的样子捂着肚子、扶着腰,频频暗示已怀孕,娇滴滴地说:「我跟泽然就要结婚了,很快就生小囡,投票权一激活,一定不会辜负爷叔们的支持。」 她笑得很甜美,眼神却犀利如刀,不少人拍桌赞她:「小李总有儂爹娘当年的风范!阿拉跟儂站一队!」 车子停好,娜娜挽着我的胳膊,红色高跟鞋踩出「嗒嗒」地在地下车库里回响,撩得我心头一荡。她推开公寓的门,踢掉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娇声喊道:「亲爱的,儂总算陪我熬过一天,累死我了!」她甩下Chanel小包,躺到沙发上,红裙撩起,露出黑色丝袜包裹的大腿,像只慵懒的猫,一双丹凤眼却亮晶晶地盯着我。 我脱下外套,给娜娜揉脚,脑子里还是老王那句「苏婉颖私生活乌七八糟,勿晓得伊是啥路数」,心里有一个过不去的坎儿,问:「儂真怀孕了?」 她咯咯笑了,坐起身,用纤细的手指戳我额头:「戇大,儂自家老婆有没怀孕都勿晓得?这是策略,稳住那帮爷叔!」 她凑过来,在我耳边软软地说:「然然,要不我们试试,好伐?」 我喉头一紧,想说些什么,可她手指轻轻按住我的嘴唇,眼神燃着爱欲:「勿要讲话,来嘛。」话没说完,她就吻上来,舌尖在我唇间轻舔,唾液带着清茶的香味。我们的吻越来越烈,她手指扯开我的衬衫,激起一阵酥麻。我抓住她的手,想缓一缓,生孩子可不是小事。她眼神一闪:「然然,我爱儂,儂只能是我的!曼姿都要生了,我自己跟你怀个小囡,不过分伐?」 她轻轻把我推倒,身体压上来,隐隐若现的柑橘香混着她的体香,一阵清新的甜味。我的手不由自主滑上她的大腿,撩起她的裙裾,抚摸她的臀部。她的呼吸急促,呢喃着:「然然......我爱儂......给我个小囡......」 我脱下她的内裤,手指摩挲她的阴蒂和阴唇,引来她低吟:「然然......儂弄死我呀!」她伸手解开我的皮带,将裤子褪下,解放出阴茎,扶着它缓缓进入。她的鼻息一阵阵喷到我的脸上,夹杂着娇喘:「然然,我是儂的,快给我......」 我挺胯,她配合着加深抽插的力度,迎合着我的撞击,淫液流到我的胯部。恍惚间,我脑子里出现夜总会包厢的沙发上的场景,颖颖在周凯身下的呻吟,低吟着「周总,不要......」。心中一阵刺痛,身体反应却很强烈,低吼一声,翻身将娜娜压在身下,随着想像中周凯的动作,加快抽插。 「儂......这么厉害......」她的双手扶着我的腿,两脚抬到空中,高喊:「然然,阿拉一起生小囡......生两个......叁个!!」 我愧疚和快感交织,节奏更快,撞击更加肆无忌惮。高潮来袭,娜娜阴道猛烈收缩,尖叫着:「然然!我爱儂!」手指颤抖地抓着我的肩,迎接我在她体内的爆发。 我们一起瘫在沙发上,汗水浸湿她的红裙子。她把我搂得紧紧的,热乎乎的脸贴着在我耳边,低声骂道:「林泽然,儂个混蛋咧......我爱儂,儂晓得伐?勿要动,勿要拿出来,我们一起生个小囡!」 我们就这样纠缠在一起,互相体味对方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她动了动,让我帮着把她的红裙子和内衣脱掉,肌肤紧紧相贴,她吻着我,说:「儂这拳王,以后多打两拳,把梁丽佳和苏婉颖吓吓牢!」 她笑得那么嫵媚,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安。我抓住她的手,想推开,可她的唇又贴上来,温热湿润的香气再次将我俘获,她挑逗道:「儂勿欢喜我讲儂的颖颖,对伐?讲讲白天鹅的事体,儂觉得伊到底想做啥?」 我堵住她的嘴唇:「娜娜,勿要提伊......伊不是那种人......」 她笑得更媚,翻身跨坐我身上:「勿提?王叔叔都跟我讲了,那些事体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编的吧?其实,我看伊和梁丽佳是一类人。」 她的手滑到我的胯下,轻轻地爱抚,挑逗得我心跳加速。我叹了口气,抱紧她,低声说:「娜娜,儂勿要逼我......」 她咯咯笑,吻上我的脖颈,呢喃道:「我知道儂忘不了伊......好啦,勿逼儂!阿拉再来一轮好伐?......然然,我爱儂,儂只能是我的。」 我们再次沉浸在性爱中,沙发吱吱作响,窗外的夜色映着我们交缠的身影。她的热情如火,烧尽了我的思绪。高潮后却总想起颖颖,现在她又在谁的床上,心头不停地隐隐刺痛。 第二天上午,梁丽佳的电话铃声激得我心头一震。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甜腻:「小帅哥,约你见个面,聊聊,怎么样?」 我本能地推脱:「佳佳姐,有什么事找娜娜就好了。」 她咯咯笑了:「怎么,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到集团办公室来,还有什么不放心?」 我怕她又扑到我身上,便道:「还是算了,我怕娜娜误会。要不我们一起来,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当面谈。」 她笑声更加清脆:「也行,她们苏总监的事也跟她一起谈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只犹豫了片刻:「什么时间?」 她在那头得意地大笑,嘲讽道:「难怪说你是个痴情种子。下午叁点吧,我的办公室。」 集团大厦顶楼,董事长办公室的门隔音做得很好,推开时发出低沉的闷响。中年发福的女秘书引我进去,只见梁丽佳站在落地窗前,背对门口,黑色西装外套、白色丝绸衬衫、黑色西装短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形,连丝袜都是黑色的,我猜这算是服丧了。 她转过身,眼神兼具傲娇与挑逗,示意我坐到沙发上。我隔着长长的茶几,坐到她的对面。秘书端来银盘,里边盛着咖啡壶,叁套咖啡杯,奶壶和方糖罐,梁丽佳点点头,挥手:「我们谈重要的事,没叫你就别进来。」秘书点头,应了一声,带上门出去了。她十几年前就是这个秘书的角色,谁能想到她飞上枝头变凤凰,这女人真不简单。 梁丽佳双腿交叠,挺胸扭腰,故意向我展示她的曲线。她倒了两杯咖啡,一杯推过来给我。自己又端起面前那杯,慢悠悠抿了一口,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最近忙啥呢?听说你在家炒加密币?」 「也没啥,就是比上班多赚点。」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哦,真时髦,不愧是理工男,我可不懂。赚不少吧?」 我耸耸肩:「没多少,够花就行。」 她话锋一转:「白天炒币,晚上接娜娜下班,到处转转,挺辛苦吧?」 「接娜娜下班,陪她散散心,也是应该的。」 她放下咖啡杯,红唇微勾,道:「听说娜娜怀孕了,恭喜啊!要当爸爸了,什么时候结婚?」 我靠到沙发里,冲她笑笑,没吭声。心里却慌得很,盘算着是谁告密,或者她是在诈我?她起身,坐到我身边,我挪了挪屁股,却无处可逃。她伸手搭到我手背上,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道:「听说你和苏总监刚离婚,这么快就要跟娜娜结婚,会不会太刻意了?别人会说我们家娜娜是小叁,对不对?」 我抽回手:「谢谢佳佳姐关心,我和娜娜的事,我们自己有数。」 「哦哟,话不能这么说,我好歹是娜娜的后妈,她的事我得管。她就算嫁出去,我们还是娘家人呢。」见我不搭话,她笑得更嫵媚,颇有些得意,「听说你和苏总监离婚前,夫妻俩都玩得很开放啊。」 我皱眉,低声说:「你别乱讲。」 她笑得更肆无忌惮:「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瞒不了人的。娜娜要是知道了,还会跟你结婚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靠到沙发里,姿态慵懒,却不饶人:「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夫妻之间不是该坦诚吗?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帮你跟娜娜说说?」 我冷哼一声:「你这是要挟我?」 她摆摆手,笑得像在哄小孩:「什么要挟不要挟,这么难听。好像我要把你咋着似的。寧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也是为你们好!」她顿了顿,双腿交叉,交换了个姿势,「我肯定想成全你们,不过你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对不对?」 我皱眉问:「什么诚意?」 她起身,倾身倒在我怀里,双手搂住我的脖子,用香味把我包围。她的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廓,低声道:「女儿长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成冤仇。我和老李为了她操了多少心......你不信啊?我也是她妈妈,好不好?你跟娜娜结婚,好处可不少。」她的手指滑过我的后颈,蛊惑着,「我成全你们,你该怎么感谢我?」 我猛地推开她,起身坐到对面的沙发里,说:「佳佳姐,我和娜娜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们是真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她倒在沙发里,哈哈大笑:「真爱?你不是爱苏总监爱得死去活来吗?怎么又跟娜娜真爱了?男人啊,嘴里没一句真话!你到底爱哪个?为了苏总监,你当眾揍了个小流氓,全网直播,浦东拳王,谁不知道?听说你还有个小情人,对吧?性爱治疗师,嘖嘖,吴......吴小姐,对吧?她很快要生了,对吧?你的感情生活够丰富啊!你说说,你到底爱几个?最爱哪个?还是只爱对你最有利的那个?」 「佳佳姐,你不好乱讲。我爱颖颖,但她离开了。娜娜是我现在的女朋友。吴小姐的那个孩子,我自有交代。」 她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这话,你自己信吗?娜娜会信吗?她可是老李的掌上明珠,集团的未来董事长,你跟她结婚,嘖嘖,飞黄腾达啊!可你的心,到底在她身上,还是在苏总监身上?」她坐直了身子,眼神盯得我心里发寒,「小帅哥,别紧张。我只是想帮你。如果你还爱苏总监,你的颖颖,我可以帮你们破镜重圆。」 「破镜重圆?什么意思?颖颖......苏总监,她......」我心中一阵激荡,猛地坐直了身子,身体前倾,想起她离开时那决绝的背影,「你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我爱她,爱得要死,可是她......」 梁丽佳得意地笑起来,红唇微张,笑声像银铃:「唉......男人啊!口口声声爱着这个,爱着那个,一到关键时刻,就真相毕露。」她的目光投来,像一把锋利的刀,直刺我的灵魂,「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们家娜娜就是个替代品,真替她不值......你心里还是放不下苏总监。我跟她谈过,其实你一路以来,一边跟娜娜同居,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一边还给在给苏总监写情书,真是个花心大萝卜。苏总监受不了你们在她眼前卿卿我我,只能选择放手。你非说是她要跟你离婚,对吧?男人啊......你要想想,这实际上是你自己作的孽......」 梁丽佳的话就是一记重拳,砸得我哑口无言,脑子里全是颖颖在民政局门口的冷笑和娜娜昨晚的泪光。她起身坐到我身边的沙发上,一把抓紧我的手,语气如同命令:「不要动,听我说!我就直说了,我们知道娜娜在干什么!」 我心头一惊,脸上的慌色全落到她的眼里。她轻笑道:「小帅哥面皮还挺薄,还真好玩。好了,不逗你了。我们觉得你和娜娜不合适,还是不要结婚了。我跟苏总监说说,你们俩复合,好吧?」 我仿佛在漫长的隧道中看见了远方的微光,心中又惊又喜,咽了咽口水,问:「你说真的?我凭什么信你?」 她上下打量我,红唇微撇,不屑地说:「小帅哥,你佳佳姐好歹也是集团董事长,话说出来也要算数的,好吧?」 「那你怎么保证?」 她笑得更媚,眼中闪过狡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当场给你兑现。」 她站起身,抓住我的手,直接坐到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满身香气直接把我淹没:「我给你帮这么大的忙,你该怎么谢我?」 「佳佳姐,别逗我,你有什么条件?」 她凑近我,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脸:「你先亲亲我,我再告诉你。」 我愣住,看着她闭上眼睛,红唇微微翕动,带着期待的表情。我脑子里闪过颖颖的笑,心一横,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她睁开眼,轻打了我一下,娇嗔:「没诚意,重来!」说着又闭上眼睛,等待我的亲吻。 我看着她的红唇,脑子里全是颖颖的玫瑰香水味,心跳得像军鼓,犹豫片刻,还是吻了上去。她的唇柔软如花瓣,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烟味,夹杂着微凉的刺激。她在我怀中轻喘,身体微微蠕动,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像要把我整个人吞没。终于分开,她沉醉地抿抿嘴,睁开眼睛,眼中满是復仇后的快意,感叹,「难怪娜娜对你死心塌地的......小帅哥,这次是你主动的,对吧?」她狡黠地笑着,语气如同宣判:「你呢,今天就跟娜娜分手,我让苏总监和你复婚,送你们两千万礼金,再让你出任集团投资部副总经理,你们夫妻俩一起参加白天鹅并购案,到时候你们都可以分一些股份。好不好?我知道娜娜的钱比这多得多,但是男子汉大丈夫,靠自己本事挣钱不好吗?更何况苏总监跟你复合,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我内心动摇了,脑子里全是颖颖的笑和娜娜的泪光,「佳佳姐,别跟我开玩笑,颖颖她......」 她轻拍了我的胸口,娇嗔:「你还是不信我?」抬头扬声,「苏总监,出来吧,见见你老公!」 里间的门被轻轻拉开,颖颖带着一丝微笑,穿着白色连衣裙,略施淡妆,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缓缓向我们走来。她的步伐轻盈,像晨雾中的白鸽,带着一股熟悉的玫瑰香味。我又惊又喜,下意识想推开怀中的梁丽佳,她却搂紧我的脖子,笑得像偷到葡萄的狐狸:「没关係,苏总监不介意的,对吧?」 颖颖只是笑笑,轻轻盈盈地走到我们身边的沙发坐下,杏眼含情脉脉,声音如春风融化了坚冰:「泽然,好久不见。」 我激动得几乎跳起来:「颖颖,真的是你吗?」 「倷这个傻瓜,不是我,还能是谁?」她眼里闪着光,抓起我的手,在她脸上轻轻蹭着,皮肤温热如玉,这是熟悉的触感,「刚才董事长跟倷都说了吧?倷怎么想?」 我如同身处梦中,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她浇多肉时的笑,她在普吉岛上的场景,她在民政局的冷笑;憧憬中未来的一幕幕浮现脑海——抱着我们的孩子,在江边漫步:「都说了,颖颖,你同意吗?」 「嗯,泽然,这是我跟她说的。」 梁丽佳起身,走向办公桌,言语间颇为得意:「就是,我没骗你吧?这就是苏总监的方案。」 「方案」两个字像一记冷拳袭来,难道我和颖颖的未来,是她们收购计划的一部分?我抓过颖颖的手,捨不得放开,急切地问:「颖颖,你还爱我,对吧?」 她眼中泛出泪光,伸手抚摸我的脸颊,带着微微的颤抖,说:「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就像以前那样。」 我真的很想扑过去抱住她,可梁丽佳的薄荷烟味还在唇间,娜娜的泪光尤在眼前:「颖颖,你......你为啥......」 她低下头,乌发遮住半边脸:「我不想再失去你。梁董说,她可以帮我们,只要你......离开她。我爱你,泽然,一直都爱。」 梁丽佳坐到办公桌后的转椅里,点着一根女士香烟,薄荷烟草味在空气中弥漫,笑盈盈地看着我们:「小帅哥,你看苏总监多坦诚,你还不信?娜娜那小丫头,斗不过我们。你跟苏总监复合,其他的事交给我们,你俩小夫妻拿钱拿股份,过你们的甜蜜日子,多好!」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冷硬,「当然,你要是还想跟着娜娜,我也不拦你。不过,小帅哥,站错队的后果,你自己掂量。」 我脑子里乱得像外白渡桥下的漩涡,眼前的颖颖是那么的真实而温暖,娜娜的泪光却烙印在我心口:「颖颖,这真是你想要的?」 「泽然,我只想要你。」她凑近,轻轻地吻我,一切感官还那么熟悉,把我拉回从前。我捧着她的脸,品味着她的甜蜜,空气和时间都凝固了。 颖颖起身,窝进我怀里,笑着说:「倷还是那么笨,接吻都不会。」她的声音轻柔,眼中闪着温情。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那儂教我啊,苏州小姑娘。」她笑得眼角弯弯,又主动吻上来,舌尖滑过我的唇,带着熟悉的温热,把我拉回从前的日子。可她眼神深处,总藏着一丝挥不去的心思,如浓雾般难以看穿。我的心事也不敢提,生怕打破这来之不易的温馨一刻。 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出娜娜的名字。颖颖瞥了一眼,把我搂得更紧,吻得更深,舌尖缠绕,用温柔困住我。我没敢乱动,沉浸有颖颖的当下,脑子里却闪过娜娜昨晚的「儂只能是我的」。 只可惜没过多久,办公室大门突然发出沉闷的敲击声,娜娜的声音传来:「林泽然!快出来!」 梁丽佳在办公桌后哈哈大笑,按下桌边的按钮,门「吱呀」被推开。娜娜冲进来,看到我和颖颖在拥吻,愣在原地,泪珠从眼中滑落:「儂这个骗子!」扭头就走,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回荡。 我心都碎了,轻轻推开颖颖,站起身追出去:「娜娜!等一等!」 身后传来梁丽佳的笑声划破了顶楼的肃静:「小帅哥,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哟!」 我没理她,冲出办公室,电梯门还没有合上,我冲了进去,娜娜使劲把我推开,大喊:「儂走开,勿要碰我!」 我搂紧娜娜,死死不放手:「对不起,娜娜,我错了,我是一时糊涂!」 她挣扎着想推开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高跟鞋在电梯的地板上磕出篤篤的声响。我不顾一切,低头强吻她,试图消解她的愤怒。她的嘴唇抗拒着,在我怀中喘息,双手推着我的胸口。突然,她舌头用力,把我顶开,怒气衝衝地啐道:「呸呸呸!儂身上,儂嘴里,全是狐狸精的味!儂不光亲苏婉颖,居然还亲了梁丽佳!儂们在里边都干什么了?脏死了!勿要碰我!要不是老王给我打电话,儂们在里边乱搞,小囡都要有了。」 回去的路上,我开着车,一个劲儿地道歉:「娜娜,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一时糊涂,原谅我,好伐?」 她坐在副驾驶,抱着手臂,侧脸对着车窗,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眼中满是怒气和委屈。她不时转过身,攥紧拳头捶我的肩膀,骂道:「林泽然,儂个骗子!」每一拳都像砸在我心上,疼得我喘不过气。 「娜娜,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去见梁丽佳,更不该......」 她又捶了我一下,泪眼瞪着我:「儂还讲!真噁心!儂对女人来者是不拒伐?」 回到家,娜娜情绪稍微稳定,坐在沙发一头,蜷着身子,瞪着我,冷声道:「勿要靠近我!」 我站在客厅中央,手足无措,低头看着地板上她踢掉的高跟鞋。她抱着靠枕,声音带着怒火:「儂讲啊,儂们到底在里边干啥?」 我深吸一口气,把梁丽佳办公室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从她让我吻她,到颖颖突然出现,再到她提出的「方案」,两千万礼金、投资部副总、白天鹅股份,还有她让我跟娜娜分手的威胁。我没敢看娜娜的眼睛:「娜娜,我没想背叛你,我只是......被颖颖......」 娜娜冷笑一声,扔来靠枕,砸在我头上,怒吼:「林泽然,你这个戇大!伊拉两隻狐狸精摆明瞭就是为了并购白天鹅,为了搞我,勾引儂,拆散阿拉,股权就锁牢了,一箭双雕!儂跟伊苏婉颖复合又能咋样?伊已经不是你以前的那个颖颖了!为了钱,为了上位,伊啥事做不出来?跟男人困觉跟喝水一样随便!到时候伊拉目的达到了,儂一点利用价值都没了,还不是一脚把儂踹掉?伊跟儂离婚那么绝情,现在就忘了?到时候儂再来找我,我肯定不要儂!」 「儂不可以这样说伊,颖颖不是这样的!」 娜娜猛地站起身,浑身气得发抖,大骂:「林泽然,儂醒醒,眼睛睁开好好看看好勿啦!儂的颖颖?苏婉颖老早就背着儂跟别人乱搞啦,客户,富二代,开房记录都老长老长,儂一直不肯承认,到现在还护着她!儂用PTSD做藉口,怪陈昊,怪吴曼姿,怪这个,怪那个,就不知道怪伊自己!伊是自己做的选择!儂要是不认清现实,永远都走不出来!儂也不想想,伊梁丽佳又没有叁头六臂,咋会知道你那么多事?拿捏得那么准?肯定都是儂的亲亲好苏婉颖策划的,只有伊才对儂知根知底!儂想想清楚好勿啦!」 她脱口而出的话懟得我哑口无言,一直以来的怀疑和担忧,在这一刻压得我喘不过气,颖颖充满心机的诱惑伤透了我的心:「娜娜,我......我只是放不下伊,我爱儂,我真的爱儂。」 「爱我?儂爱我还去亲梁丽佳?还跟抱着苏婉颖亲?林泽然,儂的心到底有多大,能装几个女人?」她走进卧室,搬出被子枕头,「今夜儂睡客厅,自己想想清楚!」 第二天早上,娜娜拽着我去医院做体检。我抗拒道:「娜娜,我跟伊拉真的没做什么!」 「儂跟伊拉两个!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我都看见了!儂们关着门做了什么,我没看见,两隻狐狸精,不知道有多脏,尤其是那个苏婉颖,儂还以为伊冰清玉洁?伊干的事,阿拉在普吉岛都亲眼看见,今天跟这个,明天跟那个,搞不好十七八个同时乱搞,儂还护着她?」她气得胸口起伏,哽咽着,「阿拉要生小囡,儂可不许染上什么病!」 从医院出来,阳光刺眼,娜娜总算缓和了点:「算儂听话,我去上班了。」她顿了顿,又气呼呼地补一句,「没有检查报告,勿要碰我!」 这一天,娜娜的生日到了。我在浦东丽思卡尔顿酒店58楼楼顶为她精心筹办了一个派对。这个露台拥有无敌的夜景,江对岸的外滩灯火辉煌,东方明珠的射灯滑坡夜空,灯火辉煌的环球金融中心、金茂大厦和中心大厦叁件套如巨人般屹立,江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露台被佈置得温馨又浪漫:定制的粉色和白色气球簇拥着心形拱门,周围点缀着白色、红色玫瑰和满天星,花香在夜风中弥漫,大屏幕上跳动着「Happy Birthday, Anna!」。服务生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马甲,忙而不乱地端着香檳和精緻小食,轻爵士乐队在露台一侧演奏着《Fly Me to the Moon》,萨克斯的低吟与钢琴的叮咚交织,营造出浪漫煽情的氛围。露台的玻璃栏杆上掛着暖黄色灯串,映衬着江面的粼粼波光,如半空中的梦境。虽然没有创意师的精巧,但在店家的协助下,也算是体现了细腻的心思。 我请来了娜娜的朋友、广告公司的同事,我的表弟表妹,还有大头等一眾朋友,总共叁十多人,笑声此起彼伏。娜娜穿一件红色连衣裙,画了精緻的妆容,红唇闪着光泽。她以为我只是请她吃大餐,一路上还在为这两天的事闷闷不乐,一出露台,她看到这一番佈置,眼中闪过惊喜,感动得搂紧了我的胳膊,娇嗔:「谁让儂献殷勤?我的气还没有消呢!」可她的身体却不自觉地靠过来,少了疏离和隔阂。 娜娜的闺蜜举着香檳杯,笑嘻嘻地说:「Anna,生日快乐!越活越年轻!今年要暴美啊!」广告公司的同事们凑份子送上一个包装精美的Gucci丝巾:「这丝巾最合你的气质!」我的表弟拿出一套限量版口红,憨笑着说:「娜娜姐,这可是我排队抢的,给我加点分!」大头和兄弟们端着香檳,起哄道:「林泽然,你小子今天得把娜娜哄好,不然我们不放过你!」娜娜被逗得咯咯笑,接过礼物,感动得一塌糊涂。她端起香檳,跟大家碰杯:「谢谢大家,儂们太有心了!」 派对的气氛很热烈,眾人喝着香檳、吃着各种小食,笑声和音乐混在一起,江风吹得气球轻轻摇晃,夜景更显迷人。到了十点,灯光缓缓暗下来,露台的灯串亮起柔和的光晕,服务生推着一辆小车缓缓出场,车上是一个叁层生日蛋糕,奶油花边做得特别精緻,顶上插着五彩焰火,火花在夜空中跳跃。萨克斯低沉悠扬,引领乐队演奏《生日快乐》,眾人齐声唱起来:「Happy birthday to you...」 娜娜站在蛋糕前,双手合十,闭眼许愿。她睁开眼,切下第一块蛋糕,递给我,调皮地问:「儂给我的生日礼物呢?」 就在这时,大屏幕切换画面,开始播放娜娜的照片:高中时戴着牙箍的校服照,她扎着马尾,青涩地笑着看向镜头;大学时代戴着黑框眼镜的傻笑;Gap year在欧洲的照片:她站在巴黎铁塔下,帕特农神庙前;然后是在广告公司西装套裙的职业照,气场全开。她看得又羞又气,捶了我一下:「讨厌,儂从哪里翻出来我的丑照?破坏我的形象!」 眾人哄笑,起哄道:「Anna,这叫青春的痕跡,泽然有心了!」播放到最后,是她在朋友圈发的我们俩的自拍照,她穿着那件灰蓝拼色针织衫,靠在我肩上,笑得甜美,配文「有你真好」。 画面定格,一个金色字幕缓缓弹出来:「Will you marry me?」 娜娜愣住,双手捂住嘴,眼眶瞬间红了,转身看向我。露台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我单膝跪地,掏出一个红色天鹅绒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枚一克拉的鑽石戒指,鑽石闪着细碎的光。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娜娜,儂是我生命里最美的邂逅。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儂像一道光,温暖了我,包容了我,给我一个温暖的港湾。儂的爱是最纯粹的。我爱儂,胜过世上的一切。儂愿意嫁给我吗?」 娜娜泪水夺眶而出,感动得泣不成声,道:「林泽然,儂这个戇大,我愿意!」 她伸出颤抖的左手,等我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便扑进我怀里,紧紧抱住我。眾人爆发出欢呼,掌声和口哨声响彻露台,乐队重新奏起轻快的爵士曲。娜娜在我耳边低语,声音带着泪音却很坚定:「儂是我的了!」 我搂着她,感受着她的心跳,浦江夜风吹过,东方明珠的灯光在远处闪烁。这一年以来的痛苦、挣扎和迷茫,都在这一刻被娜娜的温暖冲淡。我低头吻她,轻声道:「娜娜,我不会再让儂伤心了。」 她热烈地回应着,眼中泪光闪闪,得意地笑:「儂敢!」 第三幕引言 我站在冥河的岸边,河水泛着幽暗的光。前方,俄耳甫斯背着他的七弦竖琴,缓缓走向冥府的入口。他的身影在雾气中显得模糊,却又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决然。 他的琴声据说能让野兽俯首,河流停流,甚至连石头都会为他的歌声落泪。现在,他不是为了取悦眾神或凡人,而是为了他的妻子欧律狄刻。婚宴中,她被毒蛇咬伤,灵魂被带入了冥府。俄耳甫斯的眼中燃烧着爱的火焰。他要挑战死亡,从冥王哈迪斯手中夺回爱人。 他穿过那道冰冷的石门,进入冥府。他来到了冥王哈迪斯与王后珀耳塞福涅的宫殿。俄耳甫斯站在那巨大的王座前弹奏,唱起在橡树林中的初次相遇,她的长裙被风吹起,笑声如银铃般清脆。那些在阳光下共舞的日子,那些被爱点亮的夜晚。珀耳塞福涅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哈迪斯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哈迪斯应允:俄耳甫斯可以带走妻子,但在离开冥府的路上,他不得回头看她,直到完全离开。 俄耳甫斯开始往回走,妻子的灵魂无声地跟在他身后。她的身影若隐若现。这条路漫长而压抑,每一步都是对意志的考验。冥途将尽,俄耳甫斯遏不住胸中爱念,转身确定妻子是否跟随在后。我几乎想喊出声来,提醒他不要回头,可冥府只有一片死寂。结果,那期待变成了绝望。欧律狄刻站在那里,如此美丽,如此真实,却在刹那间堕回冥界的无底深渊。 究竟是命运的捉弄,还是男人的失败?我想,爱的伟大也许不在于能否战胜死亡,而在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执着。 第十六章 从睡梦中醒来,昨晚的激情还在脑海里回荡。 刚一进门,娜娜便扑到我身上,喊着「老公」,引导我的手探向她湿透的内裤。我把她抱到沙发上,她跨坐在我腿上,握住我硬挺的阴茎爱抚。我脱下她的裙子,露出娇嫩白皙的乳房。我低头吮吸她粉红色的小乳头,牙齿轻咬,引来她的尖叫:「老公......好舒服......儂忒坏咧!」 她的身体拱起,双手抓住我的头发,指甲掐进头皮,带来刺痛。我将她轻轻放倒在沙发上,吻过她的小腹,舌尖滑到阴部,早已湿透的蕾丝内裤散发着咸腻的体香。我咬住内裤边缘,缓缓扯下,露出水光瀲灩的阴唇。舌尖轻触阴蒂,吸吮肿胀的敏感点,她的身体剧烈抖动,呻吟转为嘶吼:「老公......对的......」我伸手指探入她粉嫩的阴道,摸到G点的皱襞,她用湿热的内壁挤压我的手指,淫液顺着手指流淌下来。 我回到她的面前,深深吸上她的嘴唇,淫液的咸香和她的柑橘味唇香混在一起。她引导着用湿热的阴道将阴茎吸了进去,吸吮得我头皮发麻。我在她耳边低声叹息:「娜娜,儂......忒湿咧。」 她摇摇头,亲了我一口,说:「勿对,要叫老婆,我是儂老婆。」 我想到颖颖,背叛式的愧疚涌上心间,却在快感的驱动下咬牙控制着节奏,用眼睛和身体体会她的反应——她颤抖、呻吟、眼神迷离,双腿缠住我的腰,胯部迎合着:「老公......再快点......给我一个小囡!」 我加快抽插,阴茎摩擦着G点,啪啪声混着她的尖叫,淫液淌在沙发上,被她扭动的身体抹成一片。她的阴道猛烈收缩,第一次高潮来袭,在我身下颤抖了许久,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喟叹:「老公!儂把儂老婆儂死了呀!」 她从不自主的抖动中慢慢瘫软下来,眼中闪着满足,娇嗔:「老公,儂忒厉害了......今夜一定能怀上!」 我捨不得就此停下,翻身将她拉起,后入体位,她趴在沙发扶手上,高翘着臀部等待着我深入,撞击声湿腻响亮。她转头向我索吻,随后呻吟转为低吼:「老公......我还要......」手指揉捏阴蒂,配合猛烈抽插,她再次痉挛,第二次高潮很快又如火山喷发。她喘息着:「儂让我疯咧......」 我咬牙,强忍射精的衝动,俯身吻她的脖颈,贪恋地吸入她的气息。欲望在她高潮中达到顶点,射精的爆发快感是那么真实。那一晚上,房间里娇喘与呻吟交织,不知缠绵了多少次,直到我被她完全掏空,瘫软在床上。 她见我醒来,红唇贴近我的耳廓,眼中闪着得偿所愿的满足:「然然,儂是我的老公了......」。我刚要喊「娜娜」,就被她用手捂住,说:「儂要叫我『老婆』」。在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恍惚间颖颖在枕边的微笑如幽灵浮现。 娜娜哼着小曲,穿着我的白衬衫,光着腿在煤气灶前忙碌,煎蛋的香气混着咖啡的香气。她踮着脚去够柜子里的盘子,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屁股,露出白皙的大腿,雀斑点缀其间,显得那么俏皮。她回头冲我一笑,丹凤眼闪着光:「老公,起床啦!今朝我请假陪儂,勿去公司了。」她晃着手机,得意地说,打电话请假领导不敢批,她已经提交了OA请假申请:「哼,我才勿管苏婉颖批不批咧,今朝就是不上班。我有老公,伊没有!」 我强顏欢笑,揉揉她的头发:「娜娜,儂忒调皮哉。」 她咯咯笑着,扑进我怀里,踮起脚,红唇凑近,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带着咖啡香,说:「然然,儂说,我在家陪你,是不是好老婆呀?」我吻上她的唇,温暖而柔软,舌尖探入,品尝她的清甜,试图掩盖心底的虚弱。她的手滑到我的背脊,用指甲轻刮,点燃胯下的热意。 早餐后,娜娜拉着我在沙发上窝着,打开电脑,执意要向我的父母发起视频通话报喜。她换上粉色连衣裙,化了淡妆,眉眼间透着新娘般的娇羞。视频接通,父母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我跟父母说了求婚的事,还没等父母开口,娜娜抢过话头,亲热地说:「爸爸妈妈,我现在要作泽然的老婆咯!」她说她爹刚去世,已经是孑然一身,如今要和我有个新家。 爸很感动,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妈连声祝福:「好囡囡,恭喜儂们!撒算啥时候结婚呀!」 娜娜替我抢答:「等阿拉忙完这阵子,结婚前一定先去美国看儂们!」 我看着娜娜,心头却酸涩,大半年前,颖颖也曾亲热地喊他们「爸爸妈妈」,可如今人生如梦,我们被命运之手换了一个全新的剧本。掛断视频,娜娜扑进我怀里:「老公,我又有家啦......儂会一直陪我,对吧?」 就在我们享受二人世界的同时,网上已经被炒得火热——我和娜娜的求婚场景,因来宾的视频直播和娜娜「富豪排行第七」的身份地位,掀起轩然大波。浪漫的求婚场景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引子,娱乐媒体嗅到八卦的味道,争相报道,标题一个比一个耸动:《千金闪婚程序员,豪门新篇章?》;财经媒体也不甘示弱,煞有介事地分析我们结婚后对企业集团战略的影响,翻出过往案例,从娜娜爹娘当年的并购扩张到梁丽佳入主时的股权重组,甚至扯到某地產大佬与金融家族联姻后家族企业的转型得失,试图用这些「前车之鉴」预测家族集团的未来走向。很快,又有人翻出几个月前拳台上娜娜强吻我、被我推开的视频,配上夸张的标题《拳台激吻!首富千金为爱宣战》,炒作热度直线上升。 随后有自媒体扒出我是「白天鹅女郎」,广告界最佳模特新人,创意总监苏婉颖离婚才没多久的前夫,舆论迅速脑补出 「财阀女继承人挖名模墙角、抢男人」的狗血叁角恋大戏,评论区充斥着「浦东拳王靠白富美上位」、「名模被渣男拋弃」的猜测。虽然大部分内容纯属胡编乱造,但我和颖颖的婚变、娜娜作为颖颖同事的身份,以及离婚与求婚的时间线,却如钢铁般的事实无可辩驳。娜娜的朋友圈炸了锅,微信群里消息如潮水涌来,怂恿她出面打官司,告这些媒体诽谤。娜娜却窝在我怀里,懒洋洋地刷着手机,风轻云淡地说:「这些人,嘖,理伊拉做啥?当初梁丽佳嫁给我爹那辰光,也是满城风雨,财经杂志还写了篇专题,什么《豪门婚姻背后的资本博弈》,结果呢?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这些人啊,金鱼脑子,七秒鐘记忆,过几天就没人记得了。」她笑着用长发蹭我的胸口,「集团又不是上市公司,他们哪晓得那么多内幕?股权架构他们都未必搞得清爽,都瞎猜罢了。公关部和法务部会处理,无用操心。」 「那以后阿拉不要那么高调了。」我环绕着她的腰,亲了亲她的后脑勺,「还是低调一点好,不然总归是麻烦。颖颖......」 娜娜正在朋友圈发鑽戒戴在无名指上的特写,标题是「铁拳在手,真爱无敌」,哼了一声:「老公,儂还是忘不了伊......」 我忙伸手摸她的脑袋,感受乌黑长发间的丝滑,「不是,我觉得把伊牵扯进来,对大家都不好!」 娜娜不说话,点了发送,又检查了朋友圈里的效果,这才把手机按在胸前,喃喃道:「阿拉结婚的事,现在就是要高调,这叫『安定人心』。那些爷叔不是随便讲讲义气答应支持阿拉的,伊拉满肚子都是算计,老王也一样。」她坐起身,郑重地看着我的眼睛,「阿拉九个月以后要是不能生出小囡,伊拉都要去投靠梁丽佳好伐。」 「不会吧?伊拉不是说跟儂跟儂爹当年一样,所以跟儂站一队吗?」我有些纳闷,那些股东跟娜娜拍着胸脯保证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那些爷叔不是都蛮讲规矩的吗?」 「老公,儂勿要太天真。」娜娜放下手机,伸手在我脑门子上轻轻一戳,「这些老狐狸都是跟着利益走的,哪有啥义气。谁能给他们更多利益,伊拉就跟谁走。梁丽佳的儿子还小,所以投靠阿拉现在是最优解。要是阿拉勿结婚,勿生小囡,梁丽佳就可以一路作董事长,时间一长,情况就勿一样了好伐。」 「哪能不一样?儂不是大股东吗?时间再长都是大股东,谁也动不了的呀?」 娜娜无奈地摇摇头:「儂真是理工男。这些事体,爹娘从小就教我。股份是股份,控制权是控制权。梁丽佳可以跟伊拉合伙,把集团的现金弄出来,再抵押资產贷款,假装是外边的投资,对集团增资扩股。到时候,请问儂跟不跟,要是跟投,就要把自家的资產都拿出来填坑,要是勿跟,那伊拉就可以定向稀释阿拉的股份,搞一两次股份就变小了,懂伐?」 我无奈地摇摇头,这些资本的事情从来没有接触过,撑死了只知道股票涨跌,相比这些来,加密币市场虽然一大堆阴谋论,但似乎清晰很多。娜娜叹口气,跑进书房,翻检了一些书出来,堆在我面前,说:「儂啊......阿拉结婚之后,这些事最好还是搞搞清爽好吧啦!」 我看了看,有些公司法,公司治理和股权架构的,有些是经济学,娜娜都仔细读过,内页全是她画的重点标记和字跡秀丽的笔记,还有一本居然是马基雅维利的书,很显然她也认认真真读过。不禁哑然失笑,说:「儂读的书咋这么厉害?《君主论》,是要当国王呀?」 「儂真是戇大......」娜娜抢过《君主论》,一屁股坐在我腿上,用书轻敲我的头,说:「我爹讲人在局中,都是身不由己,这么多资產,谁看见都会两眼放光,儂可以不作恶,但勿能勿知道人会坏到什么程度。」她放下书,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儂看看儂的颖颖,老厉害了,我以为伊就是只花瓶。没想到,王叔叔跟我讲,白天鹅收购的提案一大半都是伊做的,梁丽佳还要听伊的。不知道伊怎么懂那么多,陈昊是搞心理的,哪里懂?要不,就是周凯教的?」 见我轻轻叹息,娜娜扳过我的脑袋,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老公,我晓得儂还放不下伊,但是伊已经不是儂以前的那个女人了。阿拉跟伊的关係,不光是感情问题,啥儂爱伊,伊不爱儂。现在是敌我矛盾了,儂晓得伐?伊要帮梁丽佳把我爹的集团抢走,我不能输,儂晓得伐?儂现在是我的老公,儂要帮我,对伐?」 我又叹口气,对她点点头:「儂讲得对......我就是放不下伊。」 她也跟着我叹口气,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晓得儂重感情,以前的苏婉颖现在只是儂脑子里的一个影子......儂晓得伐?李静蓉讲得对,儂放不下颖颖就是因为伊代表儂得青春,现在要跟青春做个告别格。儂舍不捨得?」 我搂着她,抚摸着她的脊背,心中满是感慨,消化着她的话。过了一会儿,娜娜又说:「老公,我想好了,阿拉要好好照顾吴曼姿,不能让伊一个人面对生小囡、养小囡的责任。依我看,阿拉把伊接过来,跟阿拉一起住!」 「儂不是一路都蛮介意的吗?」 她轻轻拍了我一下,佯嗔:「在儂眼里,我是这种小气人呀?」她举起左手,晃了晃无名指上我送的鑽戒,像只得意的小狐狸,「儂看,我现在是儂老婆,正宫!好伐?儂以前的事体,我得帮儂安排得清清爽爽,勿能有loose end,对伐?我老公的小囡,我要当自家的来照顾,让儂没后顾之忧,当个好爸爸,过分吗?」 「曼姿已经预定了月子中心,应该没问题吧?」 娜娜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月子中心有啥好?阿拉自己找一个专业的护理团队,在家照顾得更好。儂放心,勿用儂半夜爬起来餵奶换尿不湿。儂想啊,小囡生下来,没爸爸陪伴,从小缺父爱,以后心理都不健全。我不能让我老公的小囡这样,对伐?」 「请好几个人来照顾,儂这房子大归大,家里岂不是乱糟糟的?」 娜娜得意地一笑,趴在我肩上:「这里啊?这里是我的单身公寓。儂放心,我早就想好了。我在衡山路有一幢老房子,忒大了,我一个人住害怕,现在正好搬过去。阿拉住楼上,保姆、护理师住楼下,互不影响!」 我想起曼姿怀孕后总是一副疲惫的模样,这安排似乎真不错,半开玩笑地说:「儂太体贴了......我真是傍富婆啦!」 她咯咯笑着,戳我额头:「富婆就不能有老公啦?我也有好多人追的好伐?光在公司里就有好几个,都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我爹的钱。就儂敢把我推开,把我气的咧......好了,不开玩笑了,啥时候阿拉一起去跟曼姿讲?」 「我感觉曼姿蛮独立的,恐怕不会答应。」 娜娜轻轻咬我的耳垂,语气篤定:「只要儂这个当爸爸的同意,剩下的事我来办!放心,我这个小富婆可不是无能的富二代!」 甜蜜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第二天,娜娜又去上班了。我正盯着电脑上的各种加密币行情出神,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妈妈的微信语音通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然然,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我跟你爸都看到了。儂跟娜娜的感情,是不是太快了点?网上说她是富豪,儂是不是因为她的钱才......妈就是想问问,儂到底咋想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深吸一口气:「妈,儂勿要信网上的炒作。我跟娜娜的求婚,是我慎重考虑过的,绝对不是网上炒的那些戏码。我跟她在一起,从来没想过伊的财富地位。儂晓得我的,啥时候在乎过这些?我就是喜欢娜娜的性格,敢爱敢恨,颯爽率真。伊对我好,陪我走过最难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跟伊过一辈子。」 说到这儿,我喉头一紧,想起娜娜那天在露台上泪流满面答应的模样,心头涌上一阵暖意。妈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妈不是勿信儂,是怕儂感情太衝动。颖颖的事......儂跟伊才刚分开,妈怕儂还没走出来。」 我握着手机,手指微微发紧,低声说:「妈,我晓得儂担心。但娜娜是我的现在,我会好好珍惜伊。」 颖颖沉寂已久的微信突然发来消息,简短而热烈:「下午两点,四季酒店1806房,想见你。」我盯着屏幕,浑身发颤,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但这是颖颖,对她,我从没有抵抗力。娜娜的笑脸无论如何也压不住心底对她的渴望。 酒店房门打开,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香气。颖颖就站在眼前,穿着那件白色连衣裙,仿佛还是那个新婚时在公寓里和我打闹的妻子。对视间,杏眼里带着熟悉的温柔,并没说一句话,她便扑进我怀里。我紧紧抱住她,嘴唇相触,这样的默契让我们瞬间融为一体。她柔软湿热的舌尖轻轻探入,带着熟悉的香甜,吻得像大学宿舍里的热烈,像新婚夜里的缠绵。此刻,言语都是多馀的,我的心跳与她的呼吸交织,仿佛时间倒流,回到那些只有我们的夜晚。 她陶醉了许久,睁开眼睛。杏眼里的羞涩被成熟的嫵媚取代,喘着气靠在我胸前,我却忍不住低声问:「颖颖,儂是颖颖,对伐?不是妮妮?」 「倷真是个大傻瓜!」 「是梁丽佳叫儂约我的吗?我和娜娜真的要结婚了,我不能......」 她惨然一笑,杏眼闪过一丝痛楚,指尖滑过我的脸颊,低声道:「不要提伊,跟伊没关係。今天只有阿拉,好伐?」 她轻步款款,将我拉到床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致命的性感,看的我心跳加速,喉头乾涩:「颖颖,儂......变了。」 她摇摇头,笑容里带着挑逗,缓缓解开裙子的侧拉鍊,白色连衣裙如幕布滑落,她的乳房还是那么饱满坚挺,乳头上却赫然穿着一对银色乳钉,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背部、胸部与大腿那些隐蔽部位的红痕编织成一片禁忌的网。我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颖颖......是不是陈昊......」 她伸手指按住我的嘴唇,柔声道:「勿要提伊,今天只有阿拉,好伐?」双手攀上我的肩膀,指尖轻刮我的后颈,点燃欲望的火苗:「老公,我真的好想儂。」我再也忍不住,抱住她的脸,狠狠地吻,呼吸和舌尖缠绕在一起,忘了周遭的时间和空间,世间万物都被拋诸脑后。 她轻轻推我坐到床上,熟练地解开我的皮带,阴茎弹跳而出,硬得青筋凸显。她跪到地毯上,肉色丝袜紧裹的双腿微微分开,臀部轻晃,一双杏眼水波荡漾,那是一种嫺熟的媚态,让人看了心痛:「老公,放松......让我来。」 她的舌尖滑过龟头,湿润的触感如电流窜过脊椎,嘴唇收紧,熟练吞吐,发出黏腻的嘖啾声。她舌头轻轻拂过阴茎系带,喉咙深处发出低哑的呜咽,吮吸得我头皮发麻。我捧着她的头,低吼:「颖颖......」 她轻笑,声音甜腻:「勿要急,我还可以含深一点,嗯?」她的动作大胆而流畅,让我深深顶入她的咽喉,点燃我全身的欲火。 她起身,骑跨在我身上,湿热的阴部摩擦着阴茎,淫液涂满我的皮肤,腥甜的气息混着玫瑰香扑鼻而来。她低吟:「老公,腰挺起来,顶深点......」 她抓住我的手,引导到她的乳房,乳钉闪着寒光,乳头却滚烫:「这里,用力点,我喜欢......」我依言揉捏,她娇喘连连,臀部主动起伏,阴道熟练地套弄阴茎,肉壁一阵一阵地紧裹,湿热如熔岩,挤压得我意识模糊。她控制节奏扭动腰肢,丝袜腿夹紧我的腰,挺立的乳头充血肿胀成樱桃色,乳钉反射着灯光,显得格外刺眼,满身密佈的鞭痕因皮肤充血而显得分外邪魅而妖嬈。 她轻喊:「老公,快点......撞我的G点......」我猛烈抽插,啪啪声混着她的呻吟,淫液顺着身体流淌,湿透了我的胯部。随之而来的是她阴道猛烈收缩,高潮中身体痉挛,而后不住颤抖喘息,身体向后反弓,嘴里念着:「老公......然然......混蛋......你操死我了!」 她瘫软在我怀里,汗水流淌到我肩膀上,眼中泪光闪动,呢喃:「我爱你......」 高潮馀韵才散,我躺在床上,她靠在我胸口,从床头的Gucci包里掏出女士薄荷香烟,点燃,青蓝色的烟雾在她红唇间嫋嫋升起。我心疼得像被针扎:「儂啥时候开始抽烟了?」 她眼神一黯,「勿要问......」,含了一口烟,嘴唇贴上来,缓缓吐出薄荷味的烟雾。烟雾鑽进我的喉咙,清凉中带着苦涩,熟悉的吻,陌生的气味,那股烟在肺里翻滚,像她在我心里的影子,缠绕却无法触及。我有千千万万的事想问,问她什么时候离开陈昊,问她和周凯的关係,问她和其他男人,问她为什么要联合梁丽佳收购白天鹅......但一件事也说不出口,生怕打破了难得的温情。 她又默默地抽了两口烟,在床头的烟灰缸掐灭烟头,杏眼中闪着挑逗,笑着说:「老公,再来一次吧。」 她转身爬向我的胯部,红唇含住我绵软的阴茎,熟练地舔弄吮吸,湿热的感觉让我迅速硬起。她熟练地摆出69姿势,抬起臀部,阴部正对我的脸,叁对铂金阴环穿在小阴唇上,在灯光下闪着淫靡的光泽,她含弄了一阵,回头道:「老公,舔我......用你的舌头......」 她阴部贴近,淫液渐渐淌出,腥甜的玫瑰花气息扑鼻而来。我心酸得像被刀割,眼前这个擅长于性的女人彻底取代了纯真的颖颖,可快感让我不自主地抱住她的臀部,抬头伸出舌头,舔向肿胀的阴蒂和阴唇,吮吸着不断涌出的淫液。她的呻吟低沉而狂野:「......对,就是这样......再向前一点......」 她的臀部扭动,阴环叮噹作响,在我的舌尖刺激下,她尖叫连连,主动压低臀部,阴道口张开,挤压我的舌头,淫液如清泉涌出,蹭在我的鼻子上,嘴唇上,淹没了我的理智。 她的吮吸也更加卖力,喉咙深处发出满意的呻吟,又用舌头灵活地挑逗,欲望如烈焰燃遍全身,我们在禁忌的快感中沉沦,一起陷入爱与痛交织成的网,无法挣脱。 完事后,她的头枕在我肩头,喘息渐渐平静下来,又点起一支烟,泪水不自主地滑落,问:「倷真的爱伊吗?真的要跟伊结婚?」 我只能坦白:「娜娜对我好,伊的爱是怜爱和依赖,跟我对儂不一样。跟儂是阿拉一起的青春,我这辈子都放不下来。」 「儂爱的那个颖颖,已经不在了。现在的苏婉颖,不值得儂爱。」 我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无论儂变成谁,我都爱儂。」 她眼圈泛红:「那倷为啥还要向伊求婚?」 我叹气,想了想,才说:「因为责任吧?娜娜陪我走过最难的时候,我总不能丢下伊。」 颖颖喃喃道:「我以为我离开,能成全儂和曼姿,为了小囡建立个家庭,多好。」 「曼姿爱的是儂,不是我。阿拉建家庭,根本就不可能,伊是不会答应的。颖颖,我一直爱儂,但儂那时候那么坚决,一定要跟我离婚,我该怎么办?娜娜出现了,伊拉了我一把......阿拉就好上了。」 颖颖泪水滑落,声音颤抖着说:「我早就知道李文娜对倷有想法,倷跟伊绝不是一时衝动,没想到伊那么主动,趁虚而入,而倷......那么软弱。伊真的怀孕了?」 「你真的想知道吗?」 她的身体一抖:「都不重要了......阿拉永远也回不到从前了。」 「儂还爱我吗?」 她苦笑,泪水滑落到我的肩上:「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连祝福儂们都做不到......」 下班时间,夕阳把浦东的天空染成橘红色,我开着车到公司楼下的停车场接娜娜。她一身干练的OL装,拎着一大包花花绿绿的礼盒,费劲地塞进后尾箱,鑽进副驾驶座,皱着鼻子嗔怪:「儂怎么抽烟了?一股怪味,呸呸呸!」 「下午去找大头,伊拉抽的,熏到我了。」 她斜我一眼,幽幽道:「伊拉大男人抽薄荷烟啊?怪清凉的味道。」 我忙笑着解释:「现在流行嘛,进口货,焦油少,健康点吧。」 她哼了一声,撇撇嘴,没再追问。我瞅着后尾箱那堆礼盒,好奇问:「儂拎了啥?这么一大堆。」 娜娜懒懒地靠在座椅上,掏出手机刷朋友圈,头也不抬地说:「都是同事送的订婚礼物,香水、巧克力,化妆品,还有高达,乱七八糟的。这些人啊,趁现在巴结巴结阿拉,也算是从龙了,怕我过几天把伊拉忘了。对了,儂知道伐,现在公司分成了两派,一派站苏婉颖那边,要搭上樑丽佳那条线,叫白天鹅派,白派;一派站李总那边,说是要搭我这条线,叫红派。哈哈哈,笑死特,真是红白玫瑰战争!这些人......还好不会死人。」 时间紧得像地铁早高峰,娜娜来不及换衣服,跟着我直奔餐厅,去见一个小股东。那人是她妈那边的远房亲戚,作为娘家人理应站在我们这边。娜娜喊他表舅公,五十多岁,一个黑矮胖子,穿一身中式裤褂,手腕上带了好几串不知什么做的串珠。 据娜娜说,表舅公年轻时给娜娜家创业出了钱出了力。表舅婆长得有几分姿色,却是个江北人;娜娜管他们的儿子叫表叔,叁十出头,戴金丝眼镜,倒是斯斯文文的,但很内向;表叔的女朋友是个小模特,个子比颖颖还高,细腰长腿,着实漂亮,只会说普通话。 娜娜一进包厢就笑得很甜,挨个儿打招呼,送礼物。席间,娜娜只顾叙旧,聊她年幼时常州老家的趣事,逗得表舅公哈哈笑,筷子都忘了夹菜。但她压根没提反对白天鹅并购项目的事,倒把我和她的恋爱经歷讲得跟偶像剧似的:「我在大学就暗恋泽然,你们不知道,他个子高高的,眼睛忒大,但从来就不正眼看我。」我插话,「那时候你带着黑框眼镜,面孔都遮掉一半,我看不见你也很正常呀。」 她白了我一眼,嘟着嘴拍了我的手,继续道:「去年广告大赏晚会,他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舞池边,都不好意思跟旁边的人打招呼,我跑上去问他还认识不认识小学妹,他还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后来,他就跑来追我,甩都甩不脱......」她说得绘声绘色,亲昵地与我十指交错,却没有半个字提道我和颖颖离婚的事。 表叔的女朋友眼睛亮亮的,明显刷过那些八卦视频,忍不住打听:「娜娜姐,你在拳台上亲他,他为什么把你推开啊?」 娜娜咯咯一笑,端起果汁抿一口,风轻云淡地说:「哎呀,那是他脸皮薄,吓得推开我,忒可爱!是不是啊,泽然?」她叁两句就把话题岔开,跟表舅公夫妻俩聊起养生,硬是没让八卦继续。那女人还想问啥,却被娜娜甜甜一笑堵得哑口无言。 饭局散了,我开车和娜娜回家,忍不住问:「儂为啥不谈集团的事体?不是说要表舅公支持儂吗?」 她斜靠在座椅上,疲倦地叹口气:「儂呀,有没有看见表叔的小女朋友?比我漂亮伐?比表叔高一个头。」 我愣了下,笑着说:「那又怎么样?我眼里只有儂。」 她白了我一眼:「呸,油嘴滑舌!儂看了伊好几眼,儂都没看到问题?伊带的项鍊是白天鹅的『Aurore』系列,儂家的颖颖代言的那个,去年老流行咧。虽不是旗舰款,也要十来二十万。」 我一愣,脑子里除了颖颖的造型,对首饰真没啥印象:「真的吗?我没注意。」 她翻个白眼:「儂呀,直男!忒迟钝!」 戴条鑽石项鍊怎么啦?伊拉家又不是买不起。」 娜娜叹气,摇摇头,盯着车窗外的城市的灯火,声音低下去:「儂真是不懂,伊拉家肯定被儂的颖颖收买了。」 「不就是一条项鍊?伊拉自家就不能买吗?」 她冷笑一声,转头看我,丹凤眼里闪着精光:「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巧合,儂晓得伐。伊拉放着那么多大牌子项鍊不买,非要买白天鹅?绝对是苏婉颖送的。伊动作真快,才十天不到,又走到我们前头去了。唉......」 回到家,娜娜踢掉黑色高跟鞋,晃到沙发前,往靠垫上一瘫,像只玩了一天的猫,说:「还有一个礼拜,白天鹅心锁系列就要发佈了,搞不好伊拉就要宣佈集团收购白天鹅的意向,」 她从电脑包里掏出一叠A4纸,递给我:「今天王主任跑来烦我,说阿拉最好签个婚前协议,儂看看?」 我掂了掂那遝文件,不禁嘀咕:「啥年代了,还搞纸质?发个电子版多省事!」 娜娜揉着太阳穴,一双丹凤眼斜看我一眼,半分戏謔半分无奈地说:「唉......电子版容易洩密啦,打印出来就这一份,妥帖,懂伐?」 「婚前协议哦,儂这是信不过我?」 她噗嗤一笑,靠过来,纤手轻轻拍我胸口,叹道:「老公啊,儂勿要脑子想那么复杂,也勿要傻乎乎的像个小囡!阿拉结婚,哪是两个人的小事?背后牵着一堆人的利益哟。儂跟苏婉颖离婚,不过分分现金、房產,签签字就可以散伙。阿拉要是离婚,嘖,搞不好集团的股权架构就要重组咧!我姆妈临死前改了遗嘱,把伊的股份给我了,我爹一点都没拿到,梁丽佳就只能从我爹那里继承一点点。这就是姆妈厉害的地方,儂晓得吧?那些爷叔,一个个精得咧,伊拉支持我,图的就是护自己的钱袋子,怕梁丽佳带外人进来,把老格局搞乱。儂看看,苏婉颖跟周凯,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我听她说得那么严肃,忍不住笑道:「不就是个集团吗?搞得像啥王朝一样!」 她瞪圆了眼,又抄起茶几上的《君主论》,啪地拍我脑门,嗔道:「儂醒醒好伐!这书儂到底读没读?动不动几亿,几十亿,很多人为了这个,杀人都敢好伐!」 我被她拍得一愣,揉着额头,有点吃惊。她见我傻乎乎的样子,扑哧一笑,像只撒娇的小狐狸,鑽进我怀里:「不是我吓唬儂,儂跟我结婚,就得有捲进这些乱七八糟的觉悟,傻乎乎可不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阿拉签婚前协议,是给那些爷叔看,买个放心,懂伐?我晓得儂不是为了钱跟我好,可伊拉不晓得呀!」 我捏着那叠文件,沉吟片刻:「好吧,我先看看,回头找律师老王问问。没啥问题,阿拉就签。」 第十七章 午后暑气蒸腾,曼姿的公寓里却很凉爽,孕妇怕热,把空调开得很足,呼呼地吹着冷风。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娜娜紧紧挽着我的胳膊,笑容很温和,口气也很亲热,问道:「曼姿姐,我之前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曼姿穿着宽松的白色孕妇裙,靠在沙发里,还是那么倔强:「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孩子也能照顾好。搬到你们家,你们又要结婚了......恐怕不太方便。」 我拍拍娜娜的小手:「曼姿,娜娜有她的道理。照顾孩子也是我的责任,无论如何,生孩子的时候我得陪着你,生下来,我也要照顾,我们之前......「 「现在外面关于我和泽然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狗仔盯着我们,这次来我们都兜了好几圈。」娜娜抢过话头,「现在,你转眼就要生了。如果泽然在外边跑来跑去,照顾你和孩子,难免会被人扒出来的,什么自媒体呀,八卦呀,财经呀,对你和孩子都不好,对泽然也不好呀。」 娜娜看了我一眼,说话入情入理:「曼姿姐,我知道你独立,作为女人,我特别尊重你。但是,为了孩子,咱们得实际点,你看现在天这么热......我在瑞金医院国际部订了套间,私密性好得很,都是专人护理。出院以回在衡山路老宅,也有专业医生护士,都是自家人,照顾得更尽心,还能保护隐私。如果董事会有人拿孩子的事做文章,大家都很麻烦。」 曼姿低下头,在沉默中权衡,我轻声道:「娜娜是真心想帮我们。她还说,对外可以说你是她的表姐,跟丈夫离婚了,在我们那儿生孩子,这样能挡住外面的风言风语。毕竟颖颖......」 娜娜轻轻掐了我一把:「曼姿姐,你能和她做姐妹,我们也可以试试。只要我们放下成见,为了泽然,为了孩子,咱们一起试试。要不,我先带你去看看,好吗?」 曼姿似乎受了感动,目光在娜娜和我之间游移了一阵,叹了口气,语气软化下来:「难得你想得周到。我们先去看看......」 娜娜眼睛一亮,握住她的手:「太好了!曼姿姐,放心,你肯定会喜欢那个地方!」 见气氛稍缓,曼姿试探性地问:「泽然,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娜娜愣了一下,笑着点头,起身走向隔壁书房:「没问题,我去书房看看你的那些书,可以伐?曼姿姐,你藏了好多宝贝啊!」 曼姿挪到我身边,扶着腰坐下,低声问:「最近你是不是见了颖颖?」 「嗯,在梁丽佳办公室见了她,还有......在四季酒店。」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她面前几乎无法隐瞒任何事,便一五一十地说了梁丽佳和颖颖的双重勾引,以及酒店重逢时颖颖的白裙、薄荷烟味的吻,乳钉与阴环。 她听了,沉默良久,叹道:「颖颖在酒店见你的事,她跟我说了。梁丽佳办公室的事,我不知道。泽然,别怪颖颖,她太想成功了。她跟娜娜不一样,没那些条件......她能主动约你见面,总算迈出了第一步。她还爱你,你知道吗?但这事千万别让娜娜知道。」 我清了清嗓子,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宝宝又踢了几下。我伸手轻抚,感受着孩子的拳脚,低声叹息:「真希望能回到从前......」 「颖颖现在也很纠结,但事已至此......多想想未来吧。」 门吱呀一声,娜娜看到曼姿靠在我身边,我的手还停在她肚子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瞬间就换上甜美笑容:「泽然,快要做爸爸了,很期待吧?曼姿姐,孕期保养你得教教我,我们很快也要怀上了!」 来到梧桐树荫下的衡山路,娜娜顺着石板车道将卡宴开进独立车库。车库门是深棕色实木,嵌着铁艺花纹,宽敞的空间能容纳两辆车,墙上还安装了充电桩。 宅子出乎我的意料,远非想像中空置荒凉的模样。这是一栋叁层独栋豪宅,浅米色石材外墙爬满常春藤,尖顶屋簷下的雕花铁艺在阳光下显得质朴幽雅。石板小径从车库延伸到朱红色大门,铜质门环擦得鋥亮,透着1940年代法租界的低调奢华。 娜娜兴奋地指指点点:「这里以前是个纱厂老闆的房子,抗战胜利后被国民党的接收大员霸佔了。上海解放后,又被解放军没收。80年代,房主的后代从海外回来,拿着房契找市政府,要落实政策。市政府说这房子是国民党占的,要落实政策,到台湾找国民党好了。儂说魔幻不魔幻?后来我爹娘找关係把它买下来了。」 一位身穿笔挺黑西装,约莫五十多岁的管家,带着两个菲律宾女佣迎接我们。娜娜亲热地称呼管家「钱叔叔」,说自从他们家搬到这里来,便在这里服务了。钱管家向我们微鞠一躬,称呼娜娜「小姐」,又招呼了「林先生」和「吴小姐」,对曼姿的孕肚毫无惊讶,显然事先得了娜娜的吩咐。 管家推开门,只见门厅高挑,正对一座弧形楼梯,通向二楼和叁楼,楼梯旁一台玻璃电梯嵌在墙内,将现代与古典融为一体。右手边是会客室,壁炉上掛着娜娜与父母的全家福,看得出来娜娜更像她的母亲。左手边的起居室宽敞明亮,墙上嵌着智能面板,中央空调送来凉意,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草坪。 娜娜挽着我,介绍道:「这是新古典主义设计,我姆妈总说,这宅子的气场让我迷上了艺术设计。」她目光盯着壁炉上的全家福,声音低下去,「她还打趣说,我以后招个女婿,生个小囡,这儿就更热闹了。原以为我们一家叁口能一直幸福下去,没想到......」 我搂住她的肩,轻轻拍着:「没事,娜娜,你姆妈说得对,我们可以在这儿再建一个家,可以多生几个小囡。」 娜娜轻轻亲了我的脸颊,边走边介绍,「二楼我以前就改造好了,是书房和画室,泽然,你可以在书房炒加密币。画室里有我的画架和设计稿,灵感来了随时能画。叁楼是卧室区,我们住主卧,那是我爹娘以前的房间。曼姿姐住走廊另一头的卧室,那是我小时候的房间,旁边是婴儿房,晚上有护士帮忙餵奶换尿布,有电梯上上下下也方便。我们可以多请好几个护理师,就住在半地下室,採光通风都蛮好格,独立卫浴一应俱全,跟酒店套房一样。互不干扰,大家都方便。你看,小囡以后可以在院子里玩,多好!」 被娜娜的描绘所感染,曼姿的表情柔和了几分。推开一扇木门,给她准备的卧室映入眼帘。房间宽敞明亮,墙纸是淡雅的米色,窗外梧桐树影一片绿色,煞是好看。房间特别配备了可调节的护理床,床头有智能控制面板,能调整高度和角度,方便曼姿休息和哺乳;床边还有一台气净化器,保持空气清新。娜娜说等哺乳期过了,就给曼姿换成Queen Size的大床。 隔壁的婴儿房也是经过精心设计和改造,粉蓝色墙面绘着卡通云朵,实木婴儿床配着柔软的有机棉床品,床头掛着可旋转的音乐铃。房间里还有恒温奶瓶消毒器、婴儿监控器和一张多功能护理台,檯面上整齐摆放着尿布、婴儿衣物和护肤霜 娜娜笑着对曼姿说:「这些婴儿用品,我特意按你之前准备的挑的,尿布是日本进口的那个牌子,护肤霜也是无香型的,上次去你家,我就记住了。曼姿姐,这房间我几个月前就让钱叔叔开始准备了,想给你和宝宝最好的。护理师都联系好了,住在楼下的工人房,随叫随到,蛮好的。你和宝宝住在这儿,啥都不用操心。」 曼姿嘴唇微微颤抖,拉着娜娜的手:「娜娜,你......真是有心,谢谢你!」我看到娜娜细緻入微的安排,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这份用心让我既意外又感慨,娜娜会是一个好妻子。 第二天,钱管家便按她的指令,带队去了曼姿公寓。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叫人咋舌,曼姿只需要收拾自己的衣物和私人物品,其他的一应物品,尿不湿、奶粉、营养品、婴儿衣物、护肤霜,甚至她的绿色植物和书籍,全由团队麻利地打包、搬运、摆放妥当,半天就搞定。 娜娜却没有空陪我们,她说白天鹅珠宝的「心锁」系列发佈在即,各方面都盯得很紧。颖颖非要她负责执行,不能出紕漏,不然「佳佳姐」会趁机发难,在董事会埋下质疑她能力的种子。 曼姿扶着腰,看着忙碌的搬运工,低声跟我嘀咕:「这阵仗,太夸张了。」 我提着曼姿的小行李箱,随她坐上保姆车。钱管家候在门厅,菲佣推来轮椅,笑道:「吴小姐,坐这个上叁楼舒服点。」 曼姿摆手,倔强一笑:「我还能走。」 叁楼卧室里,曼姿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婴儿房里尿布、护肤霜、衣物都整齐地放到柜子里。我看着钱管家指挥团队收尾,不由得讚叹:娜娜这心思,精细得吓人。她还说颖颖的策划能力强,我看她也不差。曼姿目光落在婴儿房的云朵墙面,感叹道:「娜娜......真是有心。」 我们这边,搬家的事却没那么急,娜娜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收拾了几个纸箱子,堆放在公寓的墙角。她这两天到了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一进门就一屁股瘫在沙发上,气鼓鼓地抱怨:「苏婉颖也太离谱了!不许我找朋友帮忙,自己花钱请人也不行。说有钱没什么了不起,靠自己把活干好才算本事。害得我一个人跑场地,楼上楼下,穿着高跟鞋,脚都肿了!」 她脱下鞋,把腿搭到我大腿上,撒娇道:「帮我捏捏,气死我了,伊处处跟我作对!都怪儂,之前还让我帮伊......帮伊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一时语塞,低头小心避开磨破的地方,轻轻揉着她的脚底:「儂不是要当董事长吗?总归要从基层做起呀!吃点苦没坏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话没说完,娜娜抓起抱枕就砸到我头上,哼了一声:「儂还护着伊!去年伊搞发佈会,我一个人跑前跑后给伊帮忙,今年我手下连个实习生都没有!」 「儂不是有一帮小兄弟跟着吗?红党?红白玫瑰战争,不是吗?」我忙打圆场,半开玩笑地说,「火烈鸟大战白天鹅,儂叫伊拉帮忙不行吗?」 娜娜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叹道:「这些人啊......全是见风使舵的。县官不如现管,苏婉颖现在是总监,我就是个设计师,伊一瞪眼睛,啥未来董事长,都没用了。绩效考核,末位淘汰,升职加薪全是伊一句话。我现在啥都干不了,谁还讲义气帮我呀?」 「那李总呢?伊总归......」 娜娜猛地拍了一下沙发,像在痛打那个「李总」:「儂勿要再提那个死秃子了!伊跟苏婉颖睡一个被窝......」她脚底一僵,赶紧捂住嘴:「啊!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气不过,对不起啊......」 她收回脚,翻身枕到我腿上,抓住我的手:「不讲这些事体了。儂猜这次发佈会在哪里?就是去年广告大赏那家酒店欸!儂还记得伐?」 那家酒店,我怎能不记得?去年,就在那里,颖颖第一次拿了模特组最佳新人奖。就在那里,娜娜主动与我相认,给我看了颖颖潜规则的照片。就在那里,我和娜娜在房间里再次激情。就在那天晚上,我和颖颖大吵一架,她当着我的面精神崩溃。从那天起,我们的婚姻像坠入深渊,进入死亡螺旋。 娜娜坐起身抱住我,柔声问:「儂怎么啦?后悔啦?」 我轻抚她的背:「没事......就是,好巧......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跟做梦一样......」脑海里,颖颖在广告牌上羽翼遮脸的画面与她的玫瑰香交织,刺得我说不出话来。 她拍拍我:「好了,好了,阿拉在一起比啥都重要,都会好起来的,对伐?」 李静蓉好久没有跟我们联系了,这时却在线上。娜娜发起了视频通话,镜头那边,另一个颖颖穿着一件深紫色丝质衬衫,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妆容精緻却掩不住眼下的憔悴,背景却是白色墙壁。她的笑依旧是那么温婉:「娜娜,泽然,好久没联系了,抱歉最近没帮到你们。我丈夫病危,我一直在医院陪他,没顾得上。」 娜娜一愣,忙问:「李医生,儂没事吧?藤原先生情况咋样?」 我放下茶杯,也点头:「是啊,他会好起来的吧?日本的医疗水平蛮高的。」 李静蓉垂下眼睛,低声道:「谢谢你们......他情况不太好,我只能儘量陪着他。」她用手绢擦了擦眼角,勉强笑笑:「不说这些了,最近你们怎么样?」 娜娜靠在我肩上,扬起手展示鑽戒:「李医生,阿拉订婚了!儂看,这戒指漂亮伐?」 「真漂亮!这戒指跟你的气质太搭了,恭喜你们啦!泽然有你,真是福气。」她又对我说:「泽然,你也要好好珍惜娜娜,她为你付出了很多。」 娜娜点点头,情绪却低落下来:「李医生,儂不晓得,最近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事体......」紧接着,她将近期发生的事一一说了,父亲去世后,后妈「佳佳姐」掌管了集团,颖颖策划了白天鹅珠宝收购案,帮她谋夺公司控制权,就连那天她在梁丽佳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幕都说了:「这两隻狐狸精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她们跟泽然又是亲又是抱,要不是有人给我打电话......」 李静蓉神色沉稳了一些,用专业的口吻道:「企业的事我不懂,但苏小姐的心理,我能分析一二。她勾引泽然、加入你后妈的阵营,可能是一种防御机制。她受创伤太深,她可能想用控制和挑衅掩盖脆弱。她主动接近泽然,说明她内心仍有你的位置,但她害怕被拒绝,所以用别人的权势给自己壮胆。娜娜,你现在是泽然的港湾,颖颖对你的敌意,其实是嫉妒你们的幸福。」 娜娜狠狠地掐了我的手:「那我该咋办?她老针对我!你说她还爱泽然,我咋跟她斗啊?」 「娜娜,你不需要跟她斗。苏小姐的内心被锁住了,你越对抗,她越封闭。试着理解她的痛苦。她在你们集团,其实依旧是无权无势,你要把她争取到你这边。哪怕她不领情,也能让她慢慢放下防备。你和泽然的感情是她无法替代的,保持你的温暖和自信,就是最好的回应。泽然,你也别太自责。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但记得不要辜负了娜娜。」 娜娜低声嘀咕:「理解她......难哦......」 我拍拍她的手,心里翻江倒海,我辜负了颖颖,但这种愧疚和爱又会辜负娜娜,做人真难。 李静蓉听闻曼姿搬进老宅,笑了,眼中却闪过忧虑,说:「娜娜,你真体贴,真大度,曼姿和孩子有你们照顾,想必不会有事的......」镜头外有人对她说了什么,「我得走了,保持联系,祝你们幸福。」 「李医生看得真准,我怎么没想到?」娜娜放下平板,啪啪地拍我的大腿,「我应该争取伊,瓦解伊拉的联盟。都怪儂,都怪儂,要不是因为儂,我早该想到!」 第二天下午,颖颖的微信又跳了出来,一个地址和简短几个字:「来这里。」我盯着屏幕,犹豫了十五分鐘,最终还是回了「好」。 这个复式公寓搂藏在徐家匯闹市的背后,一进门,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玫瑰花香。面积不大,看得出来是颖颖的住处,小小的空间被她佈置得精緻异常:米白墙面掛着几幅黑白摄影,窗台上摆满她钟爱多肉植物。沙发上散落着靠枕,矮几上两隻空红酒杯,一隻留着她的唇印,旁边是半本翻开的时尚杂志。 我刚想开口,颖颖扑上来,嘴唇带着薄荷烟的凉意吻住我,柔软得将我融化。我们直接在沙发上做爱,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新婚时那般纯粹的爱抚与温情,呼吸交织,时间仿佛倒流。 我们赤裸着在沙发上无言地相拥良久,而后我抱她上楼,大床的床单是我熟悉的灰色,旁边的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名牌包和化妆品。我猜想这些是哪个客户或富二代的礼物,她在这床上又迎来过多少男人,抽痛像刀子划过心口。 我躺在她身旁,手指轻抚她的身体,吻着她的耳垂、脖子,低声诉说她离开后我的经歷:我和娜娜的恋情、在东京的心理諮询师如何剖析我的心结,只隐瞒了娜娜和集团的公事。颖颖用喘息和眼神回应,指甲划过我的皮肤。当我说到娜娜在諮询室听到我们的故事而崩溃时,她嘴角勾起一抹我看不透的笑,似在嘲弄又似自嘲。当我讲到在京都见到李静蓉,陈昊被迫和她分离的故事,她眼神骤然呆滞,从震惊转而哀痛,睫毛颤了颤,喃喃道:「没想到伊那么爱我......」 我一愣,问:「儂是说陈昊?儂怎么可能说伊爱儂?」 她没有回答,抬头吻我,红唇和舌尖尽是苦涩。我搂住她:「颖颖,伊爱的不是儂,伊把儂当妮妮的替代品,要把儂变成伊的前妻,是在玩弄儂,儂还不明白吗?」 她呆呆地盯着我,眼眶泛红,泪水淌下来,滴在我胳膊上,烫得我心头一痛。她低声道:「儂不懂女人......我不知道爱不爱伊,但是我离不开伊,伊是我的繆斯。儂不懂那种感觉,就像那个李静蓉,离勿开伊的调教师。就像心被锁链捆住,走多远,都会被拉回伊身边。」 「那是精神控制!颖颖,儂别傻了,儂能醒醒,好伐?」 她摇摇头:「儂不懂,伊给我的快感,儂给不了,阿健给不了,鐘涛也给不了,谁都给不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这个男人最懂我,懂我身体的要求,每一寸,从里到外。我恨我自己那么放纵,也试过要离开伊,可是真的离不开......我成了伊的奴隶,是我自愿的......唉,其实我是自己欲望的奴隶。」 我心痛如绞,伸手去搂紧她,她的身体却第一次有了些抗拒。我急切地告诉他:「陈昊的『治疗』带着伊自己的私心,故意放大儂的欲望,阿拉不能让伊得逞!」 颖颖轻轻推开我,背靠床头坐起身,点燃一支薄荷烟,青烟嫋嫋,幽幽道:「放大欲望......这不就是儂想要的吗?儂欢喜别的男人弄我,只不过是没想到这个结局,对伐?」 我一时语塞,羞愧、后悔、悲伤将我压倒,只能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在我身畔轻声道:「陈昊最近几次问我,愿不愿意跟伊结婚......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转头看她:「伊是爱儂还是欲望?儂对伊是欲望还是爱?儂分得清伐?」 她仰头哈哈一笑,吸了口烟,吐出蓝雾:「啥是欲望,啥是爱,儂分得清吗?我爱儂,又能怎样?儂就要跟李文娜结婚了,老公,儂爱伊吗?」 黄浦江畔,雨后的湿气在夜色中氤氳。白天鹅珠宝「心锁」系列发佈会今晚在这座临江的酒店拉开帷幕,我们从日本回来后,娜娜就着手筹备的作品终于就要绽放。宴会大厅中央,水晶吊灯下,一座七层香檳塔优雅佇立,数百隻高脚杯在折射着碎裂的灯光。人的欲望堆叠起来,想要达到天堂的高度,莫过于此。柔和的室内音乐从四周的音箱中流淌而出。大厅前方的舞台背后,巨幅LED屏幕展示着娜娜创作的广告:一片洁白的白天鹅羽毛覆盖着颖颖的半身像,遮住她杏眼以下的脸庞,眉梢微微上挑,眼中蕴藏着神秘的欲望。娜娜撰写的广告词鐫刻在羽毛上:「锁住秘密,羽翼将啟,期待绽放。」 来宾陆续抵达,在迎宾的指引下在各自的圆桌入座,寒暄声、互相吹捧声此起彼伏。摄影师在人群中穿梭,捕捉着每一个闪耀瞬间。白天鹅珠宝的老闆周凯,陪着他那身形臃肿的妻子,坐在最靠近舞台的圆桌主位,主客位上的梁丽佳身穿一袭露肩黑色晚礼服,顾盼之间嫵媚的笑容难以掩盖她的凌厉手段和权力欲望,集团一眾高管西装革履地簇拥左右。按理说,一个下级广告公司承办的珠宝发佈会无需集团高层蒞临。但娜娜昨晚告诉我,他们在发佈会最后增加了一个「特别仪式」——可能就是收购白天鹅珠宝的意向签约。她翻着时间表,恨恨地说:「苏婉颖啥都没告诉我,但是,想瞒着我,没门!」 我坐在靠后的一桌,穿着娜娜坚持定制的黑色晚礼服,系着她挑的黑色领结——她嫌我去年陪颖颖领奖时穿的西装「土死了,领带都是歪的」。同桌的是娜娜的同事,也就是颖颖的同事,很多人在去年广告大赏晚会已经见过面。娜娜挽着我手臂的亲热模样,让那些没见过我的人瞬间明白了我是谁。几个同事热情地攀谈起来,甚至有人喊我「姐夫」,想必是娜娜的「红党」支持者;另一些人只是礼貌点头,笑笑握手,保持距离,应该是颖颖的「白党」成员。 还有男同事投来夹杂嫉妒与羡慕的目光,娜娜小声嘀咕:「这些傢伙,有几个还追过我,猥琐得要死。」远处,几个女同事低声议论,目光扫向我,其中有我认识的,眼神里似是为颖颖不值。 娜娜坐在不远处的控制台后,身着一袭定制的酒红色晚礼服,盘起的发髻让她多了几分成熟气韵,脖子上那串祖母绿项鍊散发着沉稳的魅力。与一年前相比,她少了些少女式的调皮——父亲的去世逼她在一夜间长大。她一手握着对讲机,另一手滑动平板,紧盯流程时间表,沉静地调度着各部门:「灯光组,检查主灯角度!二号摄影机位再调近点!」 娜娜的表舅公一家入场,梁丽佳忙起身相迎,笑容中闪过一丝诧异。表舅公客气地与她握手,从他儿子手中接过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交给梁丽佳,随后一家人径直走向旁边的贵宾席坐下。梁丽佳回到座位,拆开文件袋,抽出一份文件扫了几眼,脸色骤变,低声与周凯耳语几句,两人神色慌张,匆匆离开宴会厅。 娜娜跑到我身边坐下,眼中闪着得意的光,压低声音说:「搞定了!31%的小股东联名反对收购方案,这是伊拉的《反对收购意向声明》和律师函,威胁要以侵害小股东利益的名义起诉。看梁丽佳还怎么蹦躂!」 「儂不是说表舅公已经被她们收买了?」 她咯咯一笑,手指轻刮我的鼻子,撒着娇:「儂老婆厉害吧?我姆妈家的人,哪会为点蝇头小利跟外人欺负我?唉,其实是我答应投资伊儿子的模特公司......」 说话间,我的目光在席间扫过,驀然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昊端坐在隔了两个桌子的座位,穿着严谨的叁件套西装,只是换了一副无边眼镜,显得年轻了一些。他也看到了我,嘴角扯出一抹强作的笑顏,点头致意,神情却藏着几分不安。我心神一滞,怒火从心底直窜头顶,烧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颖颖泪流满面的画面与她苦涩的吻交织,刺得我喉头哽咽。拳头在桌上捏得咯吱作响,冲过去揍他的衝动几乎要将我淹没。我甚至能想像拳头砸在他脸上时,那副无边眼镜飞出去的模样。 娜娜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顿时了然,她轻轻按住我的肩头,整个人靠在我身上,用她的体重压住我的怒火,在我耳边恳求:「儂勿要衝动好伐?陈昊是跟苏婉颖来的客人,算伊的正牌男朋友。我也看伊不顺眼,但是场面上的事体,总要讲点体面。浦东拳王,儂可别砸我的场子,老公,求求儂了!」 过了一阵子,梁丽佳与周凯匆匆回到主桌,脸色铁青。梁丽佳攥紧手机,低声咬牙说了什么,周凯肥胖的脸颊抽动着,又说了什么。他们的争吵引得身旁高管侧目。我瞥向娜娜,她在控制台后紧盯平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显然对这个突然袭击的效果非常满意。 柔和的音乐渐弱,掩不住来宾的喧嚣与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帅气的主持人穿着黑色礼服登场,目光扫向观眾,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他用中气十足的嗓音宣佈:「欢迎各位来宾光临白天鹅珠宝『心锁』系列新品发佈会!首先,有请我们的舞者」 灯光骤暗,全场安静,柴可夫斯基的「白天鹅双人舞」旋律缓缓响起,小提琴音色如湖面涟漪,优雅而哀婉。舞台中央光束亮起,两名舞者翩然起舞,白色纱裙如羽翼轻扬,双人旋转如锁如扣,宛如奥黛特在月光下诉说爱与永恆。观眾屏息,手机镜头纷纷聚焦舞台。 乐声渐弱,舞者退场,灯光聚焦舞台中央。主持人再次登场:「现在,用我们热烈的掌声,有请XAY广告公司创意总监,『心锁』系列的创意师,上年度广告大赏最佳模特新人奖获得者,苏婉颖小姐!」 颖颖款款登台,瞬间夺走了我的呼吸。她身着一袭白色露肩流水裙,与上次广告大赏的式样不同,这件礼服线条更简洁流畅,丝绸面料如瀑布垂落,露肩设计勾勒出她的锁骨与纤细肩线,没有任何点缀,纯粹而优雅。点缀一枚简约银色发夹的高髻,散发诱惑的光泽,颈间的「心锁」项鍊——铂金镶碎鑽,锁扣如星光闪烁——与耳坠交相辉映,淡雅珍珠光眼影与粉色唇彩勾勒出她的纯洁气质。谁能想到,她不久前还是我心爱的妻子,现在却已经与我分道扬鑣。 颖颖笑容如湖面微光,嗓音清亮而温柔:「感谢各位来宾,今晚,我们正式揭开爱的秘密。」她手指轻抚项鍊锁扣,目光扫过全场。LED屏幕上的羽毛伴着音效随风飘走,揭示她佩戴「心锁」项鍊与耳坠的完整画面,观眾席爆发出惊叹。知道内情的红白两党目光在我、颖颖、娜娜间扫来扫去,有人交头接耳,有人带着揶揄地窃笑。 「『心锁』灵感源于德国民歌。」颖颖并没有像科技界大佬推荐產品那样,在舞台上踱来踱去,而是如引吭高歌的女高音挺立在舞台中央,展现她傲人的身姿,「你是我的,我是你的爱情如锁,丢掉钥匙,心便被永远锁住,永不分离。」她带着几分伤感,引发听眾共鸣,「我们都可以想想,在感情生活中,是否曾丢过一把钥匙,却发现,锁住的不仅是爱,还有一颗不愿打开的心?」 颖颖转身指向屏幕,锁扣动画伴着清脆响声展开:「『心锁』系列分为叁款,献给爱的每一段旅程。」 「永恆锁」率先亮相,寓意「为永不分离的誓言而生」:铂金外壳镶嵌碎鑽,项鍊坠为双锁和0.88克拉碎鑽,戒指为锁扣环绕手指,1克拉主鑽,一对耳坠为锁形,各镶嵌0.8克拉碎鑽,整套定价28.88万元。观眾席爆发掌声,有人惊叹:「28.88万?周大福都没这么贵!」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宾点头:「这价位,有腔调白天鹅要衝中高端!」 「心跳锁」随后亮相,寓意「捕捉每一次心动」:18K玫瑰金镶小颗天然鑽石,项鍊坠为单锁扣和0.3克拉鑽石,戒指为半锁设计,0.2克拉主鑽,一对耳坠为心形,各镶嵌0.2克拉鑽石,全套定价8.88万元。有经销商点点头:「8.88万,有噱头,价格还算亲民!」 重头戏是特别限量款88套的「誓言锁」:古法金工打造铂金外壳镶嵌鑽石,使用动态锁设计,项鍊坠为双翼锁扣,1.88克拉顶级主鑽和共计2克拉碎鑽,戒指为天鹅羽翼锁扣环绕手指,1克拉顶级主鑽,一对耳坠为锁形,各镶嵌1克拉主鑽和0.6克拉碎鑽,全套定价68.88万元。观眾大厅掌声如雷,媒体闪光灯此起彼伏,有人惊呼:「69万?这是要卖给土豪啊!」一位经销商模样的老者讚叹:「限量88套,工艺如果没啥问题,那就绝了,白天鹅这是要跟卡地亚掰腕子!」 旁边交头接耳:「这限量款,董事长肯定要抢一套!」 又有议论声传来:「苏总监这把锁,不知道要是在哪里,哈哈!」 陈昊全过程紧紧盯着颖颖,手指攥紧高脚杯,杯中酒轻晃,眼神如痴如醉,脸上带着一抹病态的微笑。而我只能强压着怒火,目光不自主地回到颖颖身上,无尽的爱意和愤怒纠结在心中。娜娜在控制台后低声指挥:「灯光组,角度再调!模特准备上场!」她目光扫向颖颖,嘴角微抿,露出得意的笑。 主持人再次登场,他宣佈:「下一个环节,模特展示!欢迎媒体朋友与来宾近距离拍摄。随后,我们将拍卖限量款『誓言锁』001号,由我们的『白天鹅女郎』苏婉颖总监亲自交付,竞拍成功者还将获邀与苏女士共进晚餐!」 全场掌声雷动,观眾轻呼:「还能跟她吃饭?蛮好嘛!」 我心头一凛,巴厘岛上娜娜泪流满面竞拍的画面涌上心头。回头看向娜娜,她与我交换一个复杂的眼神。 主持人又宣佈:「本次拍卖所得,将用于在苏女士母校的艺术学院设立「白天鹅奖学金」,资助女性从事创意设计!有兴趣的来宾请到登记处办理手续!」 观眾们交头接耳:「这奖学金有牌面!」 又有人说:「这波炒作蛮高明的,女人和时尚勾在一起,不知道要套牢多少男人哟!」 柔和而堂皇的室内乐响起,两名女模特身着白色短裙,踩着高跟鞋款款走上舞台,各占一角,与颖颖并肩展示「誓言锁」,引得媒体闪光灯此起彼伏。在座的不少富豪或富二代在女伴的怂恿或威胁下起身,走向登记处。 我走到娜娜身边,低声问:「这拍卖的事,儂晓得伐?」 她耸耸肩,语气淡然:「晓得啊,方案是伊要求的。」 「为啥事先不告诉我?」 娜娜瞥我一眼,冷笑:「这事体很重要吗?」 我无语,摇摇头,她说得对,我又是谁?凭啥要让我晓得?我默默摸了摸钱包,娜娜警觉地盯着我:「儂要做啥?儂也想拍?我可勿要这个东西!」 娜娜爱我爱得那么纯粹,我不能伤她的心,只好默默回到座位,看着大厅内的人间百态,心头酸涩,手脚不自主地颤抖,不知是愤怒,还是伤痛。 模特展示结束,颖颖与模特退场,音乐渐渐沉寂。娜娜请来的国际拍卖行拍卖师登场,他黑色西装笔挺,嗓音洪亮:「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拍卖白天鹅珠宝的特别限量款『誓言锁』珠宝一套,包含项鍊一条,戒指一枚,耳坠一对,编号001,起拍价五十万元,每次加价五万元,请出价!」 大厅内眾人屏息,几位富豪举牌,价格迅速攀升至八十万。陈昊坐在那里参与竞标,目光执着,举牌时毫不犹豫,价格又升至九十万、一百万、一百一十万,大佬们纷纷摇头放弃,「一套首饰,又不是什么大牌子!」 最终,陈昊举牌一百二十万,拍卖师敲槌:「成交!」全场一片譁然,随后掌声雷动,媒体镜头聚焦,观眾纷纷打听:「这人是谁?」 主持人邀请陈昊上台,颖颖轻快地从后台迎了出来,满脸欢喜,身后礼仪小姐端着定制珠宝盒,木质盒面雕刻天鹅羽翼,熠熠生辉。陈昊接过盒子,用痴迷的目光紧锁颖颖,一脸舔狗的笑。主持人见状,忙打趣道:「这位嘉宾,您和苏总监认识吗?」 颖颖抢过话筒,笑容明艳:「他是我的男朋友,陈昊,他是大学教授!」 全场一阵轻呼,观眾轻笑,「原来是情侣档!」 我一阵眩晕,脑子里嗡嗡作响。娜娜见状,忙跑过来坐到我身边。我抓住她的手:「娜娜,我输了......」 只见主持人打趣道:「陈先生,您花一百二十万拍下这套首饰,是要送给您的母亲还是妹妹?」 在台下观眾会心的笑声中,陈昊打开珠宝盒,取出那枚「誓言锁」戒指,一克拉主鑽闪耀如毒牙般的光芒,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颖颖,你是我的白天鹅,我离不开你,正如你离不开我。这戒指是你的心血,也要见证我们的誓言。你愿意嫁给我吗?」 观眾席爆发出惊呼,有女人说:「天啊!这比电影里还浪漫!」人们纷纷鼓掌起哄,喊道:「嫁给他!嫁给他!」 我心疼得猛地站起,娜娜忙跑过来揽住我:「老公,勿要激动!」 我脑子一片空白,在夕阳下湖边的吻、校园楼顶看星星的夜晚、在阳台浇花的颖颖,这一帧帧的记忆被眼前的这一幕抽离出来,不翼而飞。我双脚如千斤重,不自主迈向舞台,冲着颖颖大喊:「颖颖,伊是个魔鬼,伊是个骗子,勿要上当!」 周边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强光灯下,颖颖似乎依稀听到喊声,目光扫来,眼中闪过迷茫。会场中,「嫁给他」呼声却如海浪一阵高过一阵,主持人将麦克风递到她面前,笑问:「苏总监,您的男朋友在如此浪漫的场合求婚,您的回答是什么?」 颖颖捂嘴,在惊讶中僵住,片刻后,她清澈的嗓音传来:「我愿意......」 娜娜见拖不动我,急喊:「阿宝!明明!快来帮忙!拉住他!」 我只感觉身后有人,一个拽住我的右胳膊,一个抱住我的腰,他们在我耳边嚷嚷:「林哥,姐夫,冷静点!没必要!别激动!」 我使劲挣扎,猛地一趔趄,撞上香檳塔,七层酒杯哗啦啦地崩塌,香檳和玻璃杯的碎片洒满全身。那一刻,我仿佛听见欲望之塔崩塌的轰鸣,看见天堂的幻影在破碎,心的锁链将我拖入深渊。我瘫坐在地上,颖颖成了陈昊的囊中物,他们两人的虐恋让李静蓉的「解救」、曼姿的「等待」、我的那些便条和信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娜娜,她给我的温柔,曾经是我避风的港湾,如今却像一个温柔的囚笼。这一切,还值得吗?还重要吗? 全场掌声雷动,声响成一片,全世界都在欢呼颖颖和陈昊的伟大爱情,嘲弄我的懦弱和无能,在这片喧嚣声中,只听见梁丽佳笑得肆意:「哟,小帅哥吃醋了!哈哈哈哈!倒了就倒了,反正也用不上了!亲一个!亲一个!」 第十八章 此刻,宴会大厅大概还非常热闹吧? 我独自躺在酒店房间的床上,浴袍松垮地裹着,黑礼服被送去乾洗。脑子里天旋地转,过往的片段一浪一浪地翻涌:我和颖颖热恋时的甜蜜,婚姻渐渐淡如白水的日子,她在广告公司收到的那些礼物,还有我怂恿她走上的性爱冒险之路,陈昊不怀好意的「治疗」,一步步铸就了今日的她。她的出走,离婚时的决然,剜着我的心。她明明还爱我,我也深爱着她,为何我们却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命运的巨浪,好像在一场荒诞喜剧里,把我狠狠拍晕在沙滩上。我爱娜娜吗?颖颖爱陈昊吗?曼姿和她的孩子,是颖颖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捉弄?这支离破碎的世界,我该怎么面对?半梦半醒间,我仿佛回到浦东的婚房,加班归来,瘫在床上等着颖颖回家。 电子锁「哗啦」一声打开,柑橘香气轻轻飘了过来,娜娜的声音传来:「黑黢黢的,为啥不开灯?」 啪嗒一声,灯光点亮房间,刺得我眯了眼。 「老公!」她还是穿着那条酒红色晚礼服,像只雀跃的小鸟扑进我怀里,亲着我的脸颊,长叹一声,疲惫地倒在我胸口。我忍不住抚摸她的长发,这女人的温暖是纯真的安慰,填满我的空虚。 歇了一会儿,她在我怀里咯咯笑出声,说:「今夜完美,发佈会大获成功,儂老婆够厉害吧?肯定上热搜!」她吻我的嘴唇,双肘支起来,手捧着脸,得意地说:「陈昊那出求婚,勿关我的事,那是伊自找麻烦,苏婉颖也算自作自受。梁丽佳和伊想给我来个突然袭击,签约仪式泡汤了吧?表舅公先发制人,弄得伊拉阵脚大乱。儂没看到,儂走后宴会厅多好笑!陈昊哭得像个小囡,好多人给苏婉颖敬酒,陈昊还帮伊挡酒,醉得吐了一地;梁丽佳抱着香檳瓶猛灌,疯魔一样,还一个劲儿问我,『你家小帅哥呢?叫他来喝酒!』周凯跟老婆吵翻了,差点被掐死,脸上被挠出几道血痕。视频发出来,儂看看伊拉的丑态!」 娜娜扭头看向我,又说:「儂知道伐,苏婉颖在后台当眾脱衣服换礼服,一点脸都勿要,伊讲模特圈里都这样,勿知道真的假的。还有,伊......伊奶头上打了乳钉,吓死我了呀。」我一言不发,紧紧搂着娜娜,如同抱着个洋娃娃,深深地吻了她,用她的唇舌和体香安慰自己。 娜娜又在我胸前蹭了一会儿,坐起身来,环顾四周,问:「老公,儂还记得这间房吗?」我看了一眼,摇摇头,她撅嘴,轻拍我一下:「真没良心!去年广告大赏,就是这间房,我把一切都给了儂!」 我起身仔细看看,似乎是这样,但酒店房间不都一样吗?娜娜绕到我身后,胳膊环抱在我胸前:「上次是我给公司订的房,房号发到群里,不会记错的。现在儂是我老公了,是不是我们爱情的见证?这次我专门跟酒店要了这间房,我们以后每年都来,好伐?」 是的,那时候,我和她在这里疯狂做爱,想把对方深深印刻到脑海里。娜娜张开双臂牢牢抱着我,贪恋地吸着我的味道,笑着说:「然然......我终于拥有你咧,哪怕只是今晚。你的颖颖给不了你的,我都可以......」 而颖颖那个时候,到底在哪里,跟谁在做什么,我依旧不敢想。 娜娜见我发呆,忙捧起我的脸,吻了上来,学梁丽佳的口吻:「小帅哥,不许想她。」我心中悲苦,激烈地回吻,用牙轻咬她的嘴唇,品尝口红的甜腻。我撩开她的礼服裙子,摸索她的大腿,发现她下边是真空的,已经湿了。她狡黠地咯咯笑了,说:「没想到吧?你老婆也可以很淫荡的,对伐?」 我抬头吻上她的唇,舌尖探入,柔软而温热,味道清甜如晨露,她陶醉得喘不过气,分开嘴唇,猛地将我推倒,提起裙裾,坐到我身上,咯咯一笑,头微微侧倾,乌黑秀发滑过肩头,洒在我脸上:「勿要动,我来......」 她的鼻息急促,温热的气息撩得我心跳加速: 「老公,我今夜是你的小学妹,全都给你......」 我的手伸向礼服的拉鍊,却被她抓住,狡黠一笑:「勿要脱,我要穿着这裙子......!」她扭动着搜索我的阴茎,裙子下真空的肌肤在我的胯部滑动,混杂着湿热和冰凉的触感点燃我的欲望。我低吼,抬手想抚她腰肢,却又被她按住,「勿要动,我来......」 她的乳头隔着礼服凸起,摩擦我的胸膛,柔软而炽热。我埋进她的颈窝,享受汗水的咸味与柑橘香,轻咬她的耳垂。她身体一颤,低笑如羽毛撩拨:「然然,儂忒坏咧,痒死我格......」她伸手探入裙摆,手指轻抚已经硬得抽痛的阴茎,缓缓塞了进娶,她的阴道紧致而顺滑,在温热的快感中,我低吟:「娜娜,你......忒紧咧!」 她咯咯笑着,腰肢扭动如蛇,酒红色礼服裙下,臀部前后上下晃动,呻吟渐高,身体上下起伏:「老公,我爱儂,一辈子......」 我加快节奏,双手隔着裙子揉捏她的臀部,柔滑温热,快感如烈焰席捲。可颖颖在舞台上那句「我愿意!」突然在耳边炸响,愤怒、悔恨和嫉妒佔据了大脑。我咬着牙猛烈挺胯撞击,她尖叫:「然然!快!要疯咧!」 一瞬间,她的阴道猛烈收缩,像一隻小手紧紧攥住我,她的高潮来了,礼服裙裾遮盖下的身体抽搐着扑向我,散发浓烈的性感的味道。她瘫在我胸口,阴道有节律地挤压我的阴茎,喘息着嗔怪道:「儂忒厉害了......我都高潮咧,儂还没射给我,不给我小囡......」 我捧着她的脸,吮吸着她的嘴唇,她在高潮馀韵的抽搐中无力回应。 过了良久,她娇柔地侧滑下来,斜靠在我身边,喘息中香气喷到我的耳朵里,喃喃道:「老公,我知道儂今天好伤心......伊已经答应嫁给陈昊了......可是,儂有我呀,还不够吗?」 颖颖穿着白色礼服在聚光灯下当着那么多人笑盈盈地对陈昊说,「我愿意!」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娜娜用她的气息和温度包裹住了我的伤口,却无法解开我心中的锁。 热烈的亲吻中,我喘着气,忍不住低声问:「娜娜,刚才我一直在想这我跟伊的事体,为啥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我太懦弱了?」 娜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捧起我的脸,指尖轻抚我的脸颊,叹气:「然然,儂勿要怪自己。感情这事体,谁能讲得清?伊的路,是伊自己选她,儂也尽力了,阿拉都尽力了。儂一点都不懦弱,儂是浦东拳王......」 我苦笑,摇了摇头:「我怂恿伊去试那些事体......是我推伊走上这条路的。如果我当初硬气点,管住自己的欲望,伊会不会还在我身边?要是我硬气一点,苗头不对就去跟伊好好谈谈,把伊拉回来,会不会......」 娜娜猛地吻上我的唇,堵住我的自责:「然然,儂听我讲!儂又不是没有问过,伊自己一路都在否认,在抵赖,儂有什么办法?跟踪?捉姦?儂不是懦弱,儂是温柔,是爱得深情,怕婚姻会散,是不是?伊的选择不是儂逼的。伊有自己的欲望,伊自己不控制,谁都管不住。儂现在有我,我不会让儂再心痛了。」 我感动地抱紧她,可心底的空洞依旧在淌血:「娜娜,儂不知道,我有多怕......怕她彻底变成『妮妮』,怕她忘了阿拉从前的日子。」 娜娜身体一僵,推开我,坐起身,礼服滑到腰间,露出赤裸的背脊。她转头,眼中带着愤怒与委屈:「儂还在想伊!然然,我在儂身边,拼了命爱儂,儂为啥老想着她?我一路都在帮儂,陪儂去查陈昊,帮儂给伊传信,儂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几个女人会这样?现在伊已经要嫁给陈昊了,儂还要我怎么样?」 我起身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抱住她:「娜娜,对不起。我爱儂,真的,我只是......还没走出来。」 她转过身,扑进我怀里,拳头轻捶我的胸口:「儂这个傻瓜!儂要是一辈子走勿出来,我还要陪儂爱伊爱一辈子?儂到底爱不爱我?」 我吻着她的头发:「我当然爱儂,给我点时间,我会试着放下......」一边说着,一边褪下她的礼服裙,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挣扎中,她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炽热,呻吟如小猫般撩人:「老公,使劲点......我要儂全心全意!」她的阴道无条件地迎接着我,在每一次抽插中将火烧得更旺,烧毁我对颖颖的执念。我加快节奏,脖子淌下的汗水聚集在下巴,滴在她颈窝,眼前却出现颖颖的模样,她被红绳捆绑,灯光下闪光的阴环和乳钉,呻吟着喊「主人」。在屈辱、愤怒与欲望交织中,我低吼着释放,娜娜尖叫着在我身下抽搐抖动:「老公,我爱儂......我可以为你去死......」 第二天,我们睡到了下午才起床退房,娜娜换上粉红色连衣裙,容光焕发,拉我去衡山路老宅。路上,她哼着《月亮代表我的心》。我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攥着她的手。 老宅墙上爬满了常春藤,屋内一片凉爽,即使不开空调,气温也比外边低5度。曼姿穿着宽松孕妇裙,起居室里做着简单的瑜伽动作。她笑着打招呼:「娜娜,泽然,你们来啦?宝宝昨晚踢得我没睡好。」 娜娜蹲下去摸她的肚子,笑道:「这小囡真调皮,像他爹!折腾一晚上,叫人睡不成觉!曼姿姐,预產期还有两天,怎么还没有动静?」 曼姿闻言笑出声,不自主地瞟了我一眼,眼中却闪过落寞。趁着娜娜被管家请出去,曼姿低声说:「颖颖刚刚跟我打电话,说她接受陈昊,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她还是爱着你,但觉得自己已经脏了,和你也回不去从前,也算是个归宿。」 娜娜正好回来,在身后冷冷地说:「归宿?跟陈昊这个变态结婚算什么归宿?哈!互相折磨罢了!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怪谁?曼姿,你别替她说话,她伤了我老公还不够吗?现在做这种表白是啥意思?他们两个狗男女才是绝配好伐?」 曼姿叹气,说:「娜娜,我懂你。颖颖只是想做一个了断......不管怎么说,颖颖是我的姐妹,我只想她好,也想泽然好,大家都能好好的......」 娜娜神色黯然:「看来我还是多馀的那一个,是我不好,不该掺和你们乱七八糟的事......」她看了一眼曼姿,又盯着我,「儂要选伊,我可以放手,现在就分手好了。但儂要搞搞清楚,现在苏婉颖啥也给不了你!」 我忙她到旁边坐下:「儂还在生气呀?勿要生气,勿好随便讲分手的。阿拉好好的,勿要随随便便就讲分手,好伐?」 娜娜下午就安排人把我们的家搬到衡山路,雷厉风行。她站在庭院里指挥菲佣和搬家公司,一条条语音发出去,语气乾脆得像个小拿破崙。时不时还转头冲我笑,眼睛亮晶晶的。 她的东西虽然多,但她却说需要收拾搬走的没多少,「有什么要紧的,随时打发菲佣回去取,或者再买新的,勿心疼!」我的家当不多,其实大多还留在浦东的婚房里——那个装满我和颖颖回忆的地方。娜娜催我早点收拾好搬过来,我却推说:「慢慢来,一点点搬。」 她放下手机,斜眼看我,嘴角一撇:「儂是念旧......好吧,儂慢慢搬,结婚前好清理清楚,勿要留在那里,心里总是有个尾巴。」 我苦笑,低头摆弄手机,反问:「那儂为啥这么急着搬进来?我都没收拾好。」 她愣了一下,走到我身边,勾住我的胳膊,笑得很狡黠,故意学着电影里的意大利腔调说:「Keep your friends close, but your enemies closer.」 「敌人?啥人呀?......」 娜娜哼了一声,松开我的手,转身去看工人搬她那幅美美的自画像:「儂自己心里清楚。反正我要把儂看牢,省得有人来抢。」 她点开给手机,给我看她的微信,全是朋友推送给她的自媒体文章,图文并茂,还有视频:《浪漫!白天鹅女郎发佈会接受求婚 吃醋!浦东拳王前夫哥推倒香檳塔》、《心锁还是心碎?白天鹅女郎发佈会求婚背后,浦东拳王与财阀女的爱恨情仇》、《香檳塔倒塌的真相!白天鹅女郎婚讯揭开豪门大戏内幕?》。我点开其中一篇,匆匆扫过: 十里洋场的夜,总是藏着点让人心痒痒的故事。昨晚,珠宝圈的年度大戏——某品牌系列发佈会在五星级酒店炸开了锅!白天鹅女郎,广告圈的当红顶流,不仅带着她的「心锁」设计惊艳全场,还被神秘男友天价拍下首饰,当场接受求婚,甜蜜得让全场气氛达到高潮。 可是有谁知道,这浪漫的戏码,是否「心锁」营销的炒作大招?更有甚者,还曝光了圈子里沸沸扬扬的叁角恋?白天鹅女郎的前夫,财阀女继承人现任的未婚夫「浦东拳王」怒推香檳塔,这叁角恋的水,怕是比看上去的还深! 一、求婚还是炒作?白天鹅女郎的「心锁」有几把钥匙? 白天鹅女郎,圈里公认的模特新人王,策划的「心锁」系列主打「锁是爱,钥匙是信任」,每款首饰都美得让人睁不开眼。可昨晚的高潮不是珠宝,而是神秘男友的求婚!天价鑽戒加一句「我愿意」,直接把发佈会推上热搜顶流!但吃瓜群眾不买帐:这求婚时机也太「巧」了吧? 「心锁」发佈正缺话题,求婚就来了?有网友扒出,白天鹅女郎的「地下恋情」早有苗头,据说她去年就婚内出轨,刚离婚没多久就接受求婚。更有圈内人爆料:「这求婚百分百是广告公司策划的,『心锁』卖爱情噱头,借求婚炒热度,营销教科书级别!」她曾公开在朋友圈写:「锁住的爱,钥匙却丢了。」这是在cue前夫浦东拳王,还是给「心锁」造势?网友吵翻天:「真爱?拉倒吧,摆明是营销局!」 二、怒推香檳塔,心碎还是怒懟? 说到浦东拳王,这位程序员硬汉,去年拳台上KO白天鹅女郎的「緋闻对象」,名场面至今是全网传奇。昨晚,他又成了发佈会上的「核弹」!据现场目击者爆料,白天鹅女郎接下求婚后,拳王脸色铁青,直接推倒香檳塔,酒杯碎了一地,场面失控!网友调侃:「拳王这波,是吃醋还是看穿了炒作?」还有爆料称,「心锁」灵感就来自他和白天鹅女郎的婚变,这求婚不就是在伤口上撒盐?拳王的心,怕不是被锁住,而是碎了吧? 叁、财阀女霸气护夫,叁角恋谁才是真赢家? 如果白天鹅女郎是端庄优雅的白天鹅,财阀女就是飞扬跋扈的火凤凰!这位发佈会的总导演昨晚身穿红色礼服,气场不亚于白天鹅女郎,直接叫人她的未婚夫架走,还挡下全部不怀好意的「敬酒围攻」。知情人爆料,这位豪门千金早就看不惯白天鹅女郎,曾私下放话:「锁是她的,钥匙得是我的!」这句宣言,点燃了网友的吃瓜热情。根据内部消息,财阀千金也是导致他们婚变的小叁之一,这叁角恋还能再乱点吗? 全网已经炸锅,#心锁求婚#和#香檳塔#一夜间冲上热搜。网友议论纷纷:「这场求婚,营销味儿也太重了吧?怕卖得不好才要这齣戏?爱情哪能靠鑽戒锁住?营销团队加鸡腿!」 结语: 「心锁」发佈会,锁住的是一堆猜不透的剧情。白天鹅女郎被求婚是真爱还是炒作?豪门女能不能锁住拳王的心?这场豪门的狗血爱情大戏,钥匙在谁手上,吃瓜群眾搬好小板凳,等着真相揭晓吧! 娜娜凑过来,瞥了眼屏幕,笑道:「这个炒作,真一半假一半,勿晓得是不是梁丽佳故意搞的!儂讲,求婚到底是认真的,还是苏婉颖的营销噱头?阿拉也不用搞那么清楚,就看伊拉是不是真结婚。儂等着看吧,吴曼姿给儂生的小囡,绝对是捏在伊拉手里的核弹。」 第二天,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一早便去了医院。墙上的电子告示牌显示陈昊还是在顶楼的专家门诊心理諮询室,门口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中年的女护士坐在桌子后面。护士礼貌地问我有没有预约,又说他正在与病人进行心理治疗,现在不能进去。心头的火气却无法抑制,我厉声道:「他这种人渣,不要再害人了!」 我不顾阻拦,猛地推开门闯了进去。 諮询室内,陈昊端坐在单人沙发上,红光满面,神态自若。他对面的榻上,半躺着一个年轻女人,正拿着纸巾抽抽嗒嗒地擦眼泪。陈昊看见是我,吃了一惊,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林先生......泽然,你怎么来了?」 护士跟了进来:「陈教授,对不起,他冲进来,我没拦住。」 我转向那个女人,浑身颤抖着警告:「你不要信这个人,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骗子。我老婆找他治疗,被他性侵犯,被他玩弄......」女人吃惊,坐了起来,狐疑地看看陈昊,又看看我。 陈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勉强挤出笑容:「泽然,你不要激动。」他又转向那女人:「他是我的一个病人,今天情绪有点激动。要不我们再约个时间,继续今天的治疗?」 护士问:「陈教授,要不要我叫保安?」 陈昊摆手:「不用,不要叫保安,我跟林先生单独谈谈。你帮我给她重新约个时间吧。」 护士和女病人将信将疑地出去了,治疗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空气顿时凝固了。陈昊坐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试图掩盖自己的紧张:「泽然,请坐。我们好好谈谈。」 我没理会,站在他面前,鄙视地看着他,咬着牙,说:「陈昊,你这个所谓心理治疗师,装得人模人样!你用那些心理学手段,故意操控颖颖,把她变成你的『妮妮』,你毁了她,毁了我和她的一切!你敢不敢当着她的面,承认你的所作所为?你现在就跟我讲清楚,你是怎么玩弄她的!马上解除婚约,别再害她!」 「泽然,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你先冷静一下。」陈昊扶了扶眼镜,露出豺狼一般的笑容,「你现在跟她都离婚了,又和李家大小姐订婚,还管那么多事做什么?」 我顿了顿,拳头在他眼前挥舞着,说:「不要跟我说这些,没有用,不相干。我说的是你的罪行!现在不坦白,不跟颖颖坦白,我就向心理医师协会,向医院,向卫健委举报你!你不是当眾求婚吗?我把你的治疗协议拿给大家看,你跟你的病人求婚!你这是什么职业操守?还有,你的那些破事,我会发到网上,给你曝曝光,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副嘴脸!你自己选,是老老实实跟颖颖坦白,还是等着身败名裂!」 陈昊叹口气,抬头对我惨然一笑:「你要举报就举报,要曝光就曝光,把我打死好了。我承认,我刚开始是不怀好意,因为我爱她,见她第一面开始就爱上了她,不可救药。但现在的情况是,我才是操控的那个,是她把我的心锁住了。要是没有她,我不如去死。」 「你居然还敢污蔑她!」我愤怒地挥拳将他打倒在地。护士闻声推门进来,见陈昊在地上挣扎,一张嘴,血把牙齿都染红了,她惊呼:「你干什么,我要报警!」 陈昊连忙阻止:「不要报警!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你先出去。我们还有事要谈......」 护士狐疑地看了看我们俩,「陈教授,你有事就叫我,好吧?」便退了出去。 陈昊灌了口矿泉水,漱了漱口,捡起被打掉在地上的眼镜,缓缓坐下,说:「泽然,你不瞭解颖颖,不瞭解她的内心。她的欲望,她的性感......那种力量是无人能抗拒的。她的身体和心灵都散发着一种原始的、无法抗拒的魅力。从第一次调教开始,她的眼神、她的呻吟、她的顺从就彻底征服了我。你说得对,我不是人,我确实想操控她,但结果呢?结果是我成了她的奴隶。我们是互相成就,我可以开发出她的全部性感,她可以点燃一个男人的所有欲望,让人迷失,不能自拔。她的性感不是表面的诱惑,你懂吗?那是灵魂的火焰,能烧毁一切理性......总之,我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我。你自己呢?现在也要和那个小富婆结婚了,何必纠结在我们身上,不如成全我们,好吗?求求你......不然,你跟她好好谈谈?你要打死我,要举报,要曝光,都随你......身败名裂什么的,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知道,没有她,我不如去死......」 看到陈昊这副痴迷的样子,我无言以对,颓然坐在他对面的卧榻上喘着粗气。他的话如利刃般刺入我的胸膛,脑海中闪现颖颖的各种面貌:从校园里清纯的女友,到家中温婉的妻子,到调教室里沉沦的妮妮,再到如今一个让人不舍的复杂存在。我的愤怒渐渐转为一种深沉的无奈和自责,房间内的沉闷如高压锅,门外隐约传来走廊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却无法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住进衡山路老宅的第一晚,娜娜在卧室里忙活开了,点了一圈香薰蜡烛,昏黄的烛光晃得房间暖乎乎的。正对着床的墙上,掛着那幅自画像,画里的她穿着白色T恤和背带牛仔裤,清澈的眼睛在烛光里一闪一闪地和我说话。我躺在床上等她,心跳有点快。过了好久,浴室的门吱呀响了,我抬头一看,娜娜在烛光中现身,差点没喘不过气——她穿了套白色性感内衣,蕾丝薄得跟雾似的,勾勒出她身体的细线。白色丝袜裹着她修长的腿,脚上踩着红得鲜亮的跟鞋。她的妆容不浓不淡,红唇艳得像要滴血,眼线拉长,睫毛扑闪,宛如从杂志封面走出来的妖精。她靠着门框,摆了个S型姿势,一头乌黑得长发松松散散披在肩上,是介于少女和少妇之间,刚步入成熟的嫵媚。她冲我嫣然一笑,娇滴滴地问:「老公,儂欢喜伐?在维密买的,斩男装,今夜儂要给我小囡哦。」 我心头一热,嗓子发乾,翻身下床,叁步并两步把她抱住。柑橘香味在发间隐隐飘散,混着体温,烫得我脑子瞬间沸腾。我低头吻她,嘴唇软得像棉花糖。她的鼻子喷着火热的气,热烈回吻,双手搂着我的脖子,指甲轻轻刮我,撩得我血都烧起来了。 我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她咯咯笑着,双脚调皮地在空中晃荡,红高跟鞋差点掉下来。我把她轻轻扔到床上,床单被她的丝袜蹭得沙沙响。她仰躺着,胸口起伏,内衣下的乳头若隐若现,眼睛水汪汪地盯着我,低声说:「老公,来呀......」 我扑上去,双手贴在她腿上,感受着丝袜的顺滑和她皮肤的热,从她的耳朵吻到锁骨,继续再往下。她喘着气,身体扭动,腿缠着我的腰,丝袜蹭着我的皮肤,性感得要命。缠绵间,她故意拖着长音,用普通话大声叫喊:「老公......好舒服......使劲点!」 我吻得更猛,手滑进她的内衣,揉着她的胸,她尖叫着拱起身,丝袜包裹的腿张开,搭在我的身上,用力将我压向她的身体。我低声说:「娜娜,小声点,曼姿要休息。」 她却哈哈大笑,眼睛闪着调皮和炫耀,凑到我耳边,气喘吁吁地说:「怕啥?我就是要让伊听见,好让伊告诉苏婉颖,阿拉有多恩爱!」 我愣了一下,苦笑道:「勿要开玩笑,还是小声点,房子再大也怕人听见。」 娜娜叫得更大声,嗔道:「儂是怕曼姿听了心痒痒了?要不要叫伊一起来?儂们又不是没玩过?」 我脸一热,尷尬地摇头:「儂勿要开玩笑了好伐!」 她笑得更欢,红唇咬着我的耳朵,丝袜腿在我身上蹭,撩得我脑子又乱了。 正说着,门突然被敲响,咚咚咚,急得像催命。娜娜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我赶紧起身,披上睡袍,扯过被单盖在她身上,跑去开门。一位菲佣站在门口,急得满头汗:「Mister Lin, I am sorry, but Miss Wu's feeling some action in her belly—she's probably having contractions! Looks like the baby's ing soon!」 我脑子一炸,娜娜也愣了,立马从床上跳下来,红高跟鞋都顾不上穿,抓起外套就往身上穿,喊:「快快快,穿衣服,叫救护车!」我手忙脚乱穿好衣服,娜娜已经拨通医院电话。我们冲到曼姿房间,她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疼得快说不出话来。我用轮椅推她下楼,娜娜在一旁安抚。救护车很快到了,我们陪着曼姿直奔医院。车子里,我紧紧地握着曼姿的手,按照孕妇学校教的方法,陪着她做缓慢的深呼吸。娜娜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她只在性感内衣外套了一身连衣裙,也不管救护员投来奇怪的目光。 医院的灯光亮得刺眼,护工推着曼姿直奔国际部產科的独立產房。医生说曼姿宫颈口还没开全,得继续观察。娜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拽着医生:「为啥还不生?伊肚子痛成这样了!」 我拉住她,低声说:「勿要急,孕妇学校讲过,阿拉有数的。现在是早期宫缩,宫颈口没开全,急也没用。」曼姿躺在產床上,捂着肚子,脸色还是白得像纸,额头汗珠滚下来,疼得咬着牙,朝我们点点头。 娜娜坐回我身边,嘟着小嘴,丹凤眼瞪着我,酸溜溜地说:「我又没去过孕妇学校,哪像儂们小夫妻这么有数。」 我和曼姿对视一眼,劝她:「娜娜,先回家歇歇,初產妇宫颈口开全要好久,熬夜不好。」 曼姿也点点头,喘着气说:「是呀,娜娜,你别硬撑。」 可娜娜倔强地摇头,说:「我不要回去!我要陪着曼姿姐生小囡!」说着说着,她眼睛红了,泪珠啪嗒啪嗒掉下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委屈的小女孩。 我赶紧搂住她,低声安慰,问道:「娜娜,勿要哭,啥事体呀?」 她靠在我肩头哭着,凑到我耳边哼哼唧唧:「看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跟儂们说话的样子,儂和曼姿像是正牌夫妻,我倒像个小叁,心里好不舒服格。」 这话扎得我心口一紧,手僵在她背上。我轻拍她的肩:「勿要乱想,儂是我的老婆,阿拉以后也要一起生小囡,哪来的小叁?」 她抽抽鼻子,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喃喃道:「道理我都懂,就是看着儂们这样,心里难过。儂快去陪曼姿姐,伊现在好痛的。」 天快亮了,曼姿的宫缩越来越频繁,每一次她都攥紧我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我的皮肉。她的额头满是汗珠,倔强的眼神中却透出对我的依赖。我看着她,心头五味杂陈,回想起与她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她作为我和颖颖的性爱治疗师带着我们走进那场冒险,到如今怀着我的孩子,生活像一出荒诞喜剧,命运的齿轮总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咬合。娜娜靠在我肩头,已经睡着了。 曼姿的宫缩终于密集到临界点,宫口已经开全,助產士进来了。按娜娜的安排,我作为「丈夫」留下来陪產,护士对娜娜说:「家属只能留一人。」 娜娜愣住,挤出笑:「老公,我在外面等。」 护士闻言,口罩上方的一双妙目瞟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指导我穿上隔离服。 助產士们进来后忙碌地准备起来,监护仪的滴答声和曼姿的呼吸交织,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带着紧张的期待。曼姿接受了无痛分娩,麻醉师熟练地为她注射了硬膜外麻醉,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宫缩的疼痛被缓解,脸上恢復了些血色。我握着她的手,陪她按呼吸节奏调整,护士轻声指导:「吸气......呼气......很好,保持节奏。」曼姿的眼神渐渐平静,甚至挤出一丝微笑,对我说:「泽然,谢谢你陪着我。」 生產过程比我想像中平静,却依然震撼。我坐在曼姿身侧,手持手机,记录下这生命的奇跡。助產士轻声引导曼姿用力,曼姿屏住呼吸,脸憋得通红,额头汗珠滚落。时间仿佛停止,直到助產士说:「来了,头出来了!」 我屏住呼吸,看见一个小小的脑袋从曼姿的阴道口缓缓挤出,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头皮上,紧接着是肩膀、背脊......一个新的生命。助產士熟练地接住,剪断脐带,清理呼吸道,轻拍两下,孩子娇滴滴的哭声尖锐而充满生气。我盯着手机屏幕,手微微发抖,这个孩子,带着颖颖的心愿愿,带着颖颖的影子,来到这个世界。 助產士笑道:「恭喜,是个女孩!跟爸爸长得一模一样,眉眼又有妈妈的秀气,绝对是个大美人!」她给哇哇哭着的婴儿做了个评分,又放上电子秤,报出体重:「3.2公斤,健康得很!」接着,她轻柔而迅速第为孩子注射了破伤风针,随后,在一张特製的卡片上按下孩子的小脚印,粉嫩的脚掌留下清晰的纹路,这是她来到世界的第一个标记。我看着这个小女儿,伸出食指去摸她的小手,她一把抓住,攥得紧紧的。一种温情从胸中升起,只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清理乾净后,助產士将婴儿轻轻放在曼姿胸前,进行皮肤接触。曼姿疲惫的脸上绽放出柔光,她低头凝视怀里的女儿,泪水滑落,呢喃道:「小宝贝,你终于来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女,内心五味杂陈。曼姿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与笑意,道:「泽然,你看,我们的孩子......」我低头吻她的脸,心头却涌起复杂的情绪——喜悦、愧疚、惆悵、还有对颖颖的思念。带我进来的护士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把孩子的情况跟你老婆说了,她很激动,在门口哭了,你要不要去安慰她?」 產后两个多小时,曼姿已经在护士的指导下给女儿喂了一次母乳。量虽不多,但医生微笑着说这是初乳,营养最丰富,对新生儿最好。曼姿虽然疲惫,脸上却带着一丝满足,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小脸,眼神温柔得像要融化。护士们推着病床,将曼姿和女儿送出產房,娜娜从门外的沙发上猛地站起,不顾眾人异样的目光,扑进我怀里。她的眼圈红肿,显然哭过,脸上却强挤出笑容。她紧紧搂住我的胳膊凑近婴儿床,仔细端详我的女儿,轻快地说:「曼姿姐,恭喜你啊!这小囡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忒漂亮了!」曼姿看了我一眼,笑着对娜娜道了谢。 病房里,护士们忙进忙出,调整曼姿的床位,检查她的恢復情况,确保一切妥当。娜娜兴奋地掏出手机,拍下好多照片和视频,镜头里是粉嫩的鼻子,小耳朵和安静的睡脸。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我的女儿,动作轻柔却难掩激动,喜欢得不得了,轻声喃喃道:「囡囡,叫我小姆妈,小姆妈!」她抬头看向曼姿,见她有些担忧的神色,忙笑着说:「妈妈不放心吗?不用担心,小姆妈抱过小弟弟,很熟练的!」娜娜抱着孩子,满眼温情,暂时忘了心中的酸涩。她转头看向我,柔声说:「老公,阿拉的小囡,肯定也很漂亮!」她顿了顿,歪着头问:「对了,名字取好了吗?」 我和曼姿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关于孩子名字的事我曾想过,但一直觉得曼姿会自己做主,没想到她向我投来询问的眼神,说:「名字让爸爸取吧。」 「爸爸」两个字让娜娜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我脑海中浮现出颖颖在阳台浇水的画面,她指着那盆多肉植物,笑盈盈地说它叫「希望」。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女儿就叫『希望』吧,林希望。」 娜娜闻言,瞪大眼睛看着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小囡姓林吗?......你有没有问过曼姿姐?」 曼姿的目光在娜娜和我之间来回扫了好几圈,缓缓开口:「还是跟我姓吴吧,免得以后别人问来问去,对孩子不好。」她沉吟片刻,皱眉道:「吴希望,这名字听起来好阴暗,没有希望的感觉。泽然,你再想想。」 我顿了顿,脑海里还是颖颖的影子,低声说:「那就叫吴希......颖。」娜娜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她轻轻将女儿放回婴儿床,抱着手臂慢慢走了出去。曼姿忙用眼神示意我,压低声音说:「快去陪陪她......」 我追出病房,娜娜正坐在门外的沙发上低头啜泣。我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揽她的肩,她身体一抖,甩开我的手。我又试着搂住她,她抽动着肩膀,脸上滑出泪痕。我轻声问:「娜娜,咋啦?」 她没抬头,声音带着委屈,哽咽道:「儂给小囡取名叫希颖......你心里还是只有伊,对不对?」 我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娜娜,勿要误会。这小囡是过去那段......的结晶,也是颖颖的心愿。伊当初希望这个小囡能带着希望来到世上,取这个名字,是想纪念那段时光,也纪念伊对这个小囡的期盼。不是因为我放不下伊,而是因为这小囡承载了太多故事,我想让伊有个有意义的名字。」 「我知道,可我......我就是怕,怕你心里永远有个角落是为伊留的。我真是鬼迷了心窍,爱上儂,捲进儂这些乱七八糟。我拼了命想让儂开心,想让儂只看着我。儂以后叫这个女儿,一口一个『颖颖』,我怎么受得了?」她吸了吸鼻子,抹去脸上的泪,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我是不是永远比不上伊?」 我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感受她颤抖的身体:「娜娜,儂勿要这样想。我们叫伊小名『希希』,或者『希颖』,好伐?儂是我的现在,我的未来。这个名字只是个纪念,儂为我做了这么多,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吴希颖的名字,是对过去的尊重,但儂才是我身边的人,我不会让儂觉得孤单。」 娜娜靠在我胸口,抽泣渐渐平息,她小声说:「然然,我信儂。可我还是怕......怕儂有一天会后悔,怕我拼尽全力,还是留不住儂。」她抬头,眼睛红红的,带着倔强:「我不想做小叁,也不想做替身。我只想做你的娜娜。」 我吻了吻她,郑重地说:「儂就是我的娜娜,独一无二的。我答应儂,会好好珍惜我们现在的生活。好不好?」 娜娜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好......然然,我信儂。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别再让我觉得我在跟她的影子争。」她顿了顿,俏皮地补了一句:「还有,儂得给我一个更漂亮的小囡,叫林希望,好伐啦?」 我被她逗笑了:「好,阿拉的小囡,肯定比我还帅,比你还美!」她破涕为笑,轻轻捶了我一下,靠回我怀里。 娜娜兴奋地掏出手机,将希希小手的照片发到朋友圈,配文写道:「闺蜜生了女儿,母女平安,祝贺曼姿姐!」紧接着又发一条:「清晨迎来新生命,吴希颖,馀生请多关照!」她转头催我:「儂也发一个,朋友圈得热闹起来!」 我有些犹豫,拿起手机,迟疑地写道:「朋友生了女儿,母女平安。」发之前,我皱着眉问她:「儂不怕梁丽佳利用这事对付儂吗?怎么自己先发朋友圈?」 娜娜撇撇嘴,几分狡黠地笑得像小狐狸,拍拍我的肩:「儂不懂,这叫採取主动!阿拉遮遮掩掩才会被人抓把柄。谁家没点风流韵事啊?小帅哥有个前任,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朋友圈很快炸开了锅。大头点了个赞,私信里调侃:「朋友,儂这骚操作,都不避人了啊?娜娜知道了不得气死?」 我还没来得及回,律师老王发来私信:「老同学,恭喜恭喜,法律方面有啥需要,随时联系我。」 前老闆点了赞,回復:「听说你最近炒加密币赚了不少钱,回头来公司做个培训,给大伙讲讲把。」 我既期盼又意外的是,颖颖也点了个赞,回復简简单单一个「恭喜」。我盯着她的头像,倍感沉重。 父母那边正是美国晚上,妈妈发来私信:「儂啥朋友?以前没听你说过。」 我把娜娜抱着希希的照片发了过去,解释说:「娜娜的闺蜜,关係好得很。」妈妈没再追问,但总觉得她的问话里藏着怀疑。 下午,病房门轻轻推开,颖颖一个人走了进来,穿着白色西服套裙,依然美得动人。她手里提着几个大袋子,捧着一束粉白相间的鲜花,玫瑰香水味隐隐飘来。看到娜娜,她明显露出尷尬的神色。娜娜却像没察觉似的,欢快得像只小鸟,扑过去抱住她,亲热地轻声说:「颖姐,儂来了!儂气色真好,爱情的滋润,对伐?」 颖颖身体僵住了,目光扫过我,尷尬中带有忐忑,很快就移开,随即挤出微笑,轻轻拍了拍娜娜的背,低声说:「嗯,来看看曼姿和孩子。」 娜娜仔细打量了一下,托起她的左手,说:「颖姐,儂这戒指真漂亮,我还每见过真品,能摘下来给我看看吗?」 颖颖的脸微微发红:「不好意思,这戒指是把锁,没有磁力钥匙不好打开的。」 「那钥匙在哪里呀?是不是在陈昊手里?你老公真的把你锁住了呀?」娜娜瞟了我一眼,暗含得意之色,又抬起颖颖的手在眼前仔细端详,口中不停嘖嘖声讚叹,「颖姐,你这个创意真是绝了。陈昊把儂的心锁得牢牢的咧。」 希颖「哇哇」的哭声突然响起,刺破了病房的安静。护理师轻手轻脚走进来,检查后抱起希颖,动作轻柔地离开病房,笑道:「小囡尿布湿了,得换一换。」 曼姿被哭声吵醒,缓缓睁开眼,看到颖颖站在床脚,忙挣扎着要起身。颖颖连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柔声说:「曼姿,你还好吧?生孩子真辛苦,难为你了。」她顿了顿,偷瞟了我一眼,「我本来打算叫陈昊一起来,他工作忙,病人太多,没空。」 曼姿的脸瞬间沉下去,眼神冷了几分,低声说:「那个人最好别来,我不想见到他。」 空气中弥漫着尷尬的气氛,颖颖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鲜花。娜娜上前搂住颖颖的肩,笑得亲热:「颖姐,儂来就很好了,大家都欢迎儂!」她一边说,一边略带嘲讽地瞥了我一眼。我低头避过,研究起床单上的褶皱,颖颖提到「陈昊」时的声音在耳中嗡嗡作响。 希颖回来了,还是哇哇哭个不停,护理师将她交到曼姿手中,柔声说:「小囡饿了,要喂餵奶了。」 曼姿脸上难得地显出几分娇羞,慢慢解开病号服,露出乳房,小心翼翼地将乳头塞进女儿口中。希颖的小嘴立刻「吧唧吧唧」地吮吸起来,时不时还发出幸福的哼声。颖颖坐在一旁,凝视着希颖,眼神中流露出喜悦、爱意和一丝掩不住的忧伤。 娜娜笑着打破沉默:「颖姐,儂看这小姑娘漂亮吧?跟曼姿姐一模一样!」颖颖吸了吸鼻子,嘴角挤出一抹笑:「是啊,真像。」 曼姿被宝宝吮得有些痛,吸了两口凉气,抬头看向我们,语气带着揶揄:「泽然原本取名叫『希望』,我说姓吴,叫吴希望不好听,就改成希颖了。我看希颖倒是蛮像泽然的,颖颖,你看呢?」 颖颖看向我,眼中泛着泪光,停顿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几乎听不见:「嗯,像的。」 娜娜暗中使劲掐了我一把,小脸涨得通红,叹了口气,耸耸肩:「好吧,爸爸妈妈都像......」 第十九章 叁天后,曼姿和希颖出院,我们一起回到老宅。娜娜安排的专业护理师团队接手照顾母女俩。我和娜娜虽然并没有干什么活,但因为娜娜倔强不肯回家,非要跟我在病房里熬着,也像是从风暴中脱身的旅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沉沉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 清晨的阳光穿过常春藤的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床单还带着娜娜的香味,空气中弥漫着激情留下的余温。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雕花吊顶。娜娜从浴室走出来,裹着白色浴袍,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颊,笑着扑到我身上:「老公,爽够了没?今天得去公司对付那帮烦人精!」 我点点头,笑道:「去吧,娜娜最能干。」 她换上粉色套裙,背影消失在常春藤掩映的走廊,坐上管家开的车走了。 老宅子安静得像被时间遗忘,菲佣轻手轻脚地忙碌着,婴儿房里传来希颖细微的哼声,带来一抹新生命气息。曼姿和希颖有专人轮班照料,护理师和菲佣进进出出,动作熟练而温柔。我推开婴儿房门,曼姿坐在摇椅上,怀抱希颖,轻声哼着歌,音色柔和如水。她穿着宽松的白色孕妇裙,脸上带着疲惫却温柔的笑,见我进来,抬头道:「爸爸,你看宝宝,睡得多香。」 我轻触她的小脸,指尖感受到她皮肤的柔软和温热,心头涌起一股熟悉的暖意,却又夹杂着酸涩。她小脸粉嫩,眼睛半闭,嘴角微微上翘,像在梦里偷笑。曼姿小心翼翼地将她递过来:「轻点,你抱的时候托好头。」 我接过希颖,小小的身体温热而轻盈,像一团软云。我轻轻晃着她,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和脸蛋,乌黑细软的头发蹭着我的嘴唇,带着奶香的温暖。希颖「哼唧」了两声,在回应我的亲昵。我轻声对曼姿说:「我们的女儿真可爱。」 她脸上绽开幸福的笑容,眼底闪着柔光,说:「希希真的很像你。」 我苦笑,低声说:「像你才对,眼睛那么秀气。」 护理师端着温奶走进来,无意中听到对话,打量着我们,却只默默放下奶瓶,退了出去。 推开二楼的书房门,橡木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加密币K线图依旧昼夜不停地跳动着,让我暂时忘了生活中的烦忧。这两天拋掉了大部分币种,只留了比特币和以太坊,两者都小涨了一些。我看了看后台,连同现金,总资產居然接近六百万,但数字的涨跌像一场没有尽头的赌局,就像娜娜说的,不小心还是会亏掉的。 我下达了一些买入和卖出的指令,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颖颖在阳台浇多肉的画面。她指着那盆绿意盎然的植物,笑盈盈地说:「老公,这株叫『希望』。」我心头一酸,关掉屏幕,靠在椅背里,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早知道炒加密币能赚这么多钱,就该背着颖颖开始做这个投资,有了钱,颖颖也就不必为了事业牺牲那么多。但就算有了钱,颖颖就不会追求事业了?她那么要强...... 週六上午,门铃清脆地响了,打破老宅的寧静。管家将大头请了进来,他一身花里胡哨的衬衫,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像个归国探亲的华侨,身后跟着小雯。娜娜穿着浅粉色连衣短裙,笑容明艳如春花,从客厅迎出来:「大头哥哥!小雯!快进来坐!」她招呼菲佣接过大头手里的袋子,热情地招呼道:「儂们来得正好,我刚让伊拉泡了今年的龙井,快来尝尝!中午就在家吃饭好啦!」 大头跨进门厅,瞪大眼打量四周,嘖嘖称奇:「林泽然!娜娜这老宅牛逼啊,像民国电影似的,法租界,有没有?这一带的房子,我长这么大,都是在马路边看看,从没进来过。」 他挤眉弄眼,拍我肩膀,我齜牙摆手:「轻点,兄弟,儂想拍死我啊?」 小雯笑着环顾四周:「然哥,这房子忒气派,老一代的豪门!」 电梯门「叮」地轻响,曼姿抱着希颖从玻璃电梯里走出来,她已经换上了宽松的哺乳服和紧致的瑜伽裤,身形居然依旧那么苗条健美。希颖在她怀里,刚刚睡醒,心情似乎不错,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粉嫩的嘴角微微上翘。曼姿冲我们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又小心翼翼地调整抱姿,充满母性的温度。希颖「哼唧」了一声,小手攥牢了母亲的衣襟。 娜娜快步上前,探头看希颖,轻声笑着说:「曼姿姐,希希醒了呀!」她伸手摸着希颖的小脸,语气里满是疼爱。大头和小雯凑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子。大头在小雯耳边悄语几句,小雯撇撇嘴,瞟了他一眼,轻轻打了他的手,说:「讨厌!谁要跟儂生?」 在客厅坐下,我们一起拆开礼物:一堆婴儿衣物、一个毛绒玩具熊,还有两罐澳洲进口奶粉。大头咧嘴:「然哥,儂这小女儿将来肯定是个大美人,跟她姆妈一样!」小雯接话,笑道:「曼姿姐,你生小孩真是辛苦了!这房子住着真舒服,娜娜安排得老贴心了。」 娜娜坐在我身旁,手很自然地搭在我腿上,手指轻捏,笑道:「那可不吗!曼姿姐和囡囡现在是最重要的人,一定要让伊拉住得舒心!」 曼姿点点头,笑着回应:「是啊,娜娜忙前忙后,帮了我不少。」 趁着娜娜去隔壁跟管家交代午餐,小雯压低嗓音说:「娜娜姐真体贴,换了别人,哪能这么大度?跟前任生小囡?早把你一脚踹出去了!」大头凑过来,低声道:「儂懂啥,娜娜是大户人家,谁没个叁妻四妾啊?泽然这福气,羡慕死人咧!」 我脸一热,尷尬地摆手:「勿要乱讲,娜娜和曼姿是好姐妹,阿拉跟伊拉护理师讲,曼姿是娜娜的表姐,阿拉是一起照顾伊和希希哉。」 大头端着茶杯,偷瞥了眼曼姿,凑到我耳边,低声嘀咕:「儂这小囡取名叫『希颖』,咋回事?儂还想着颖颖啊?娜娜会不高兴的,儂这胆子也忒大了!」 「随便取的,哪想那么多。」 大头挑眉,哼了声:「随便?儂当我傻啊?悠着点,兄弟!」 我低头抿茶,心跳快了几拍,小雯正和曼姿聊着育婴的点点滴滴,笑得很明媚,可我总觉得她的眼神扫过来时,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下午,门铃再次响起,菲佣轻快地去开门,颖颖提着几个精緻的纸袋站在门口,穿着白色西服套裙。她冲我浅浅一笑,杏眼中净是道不尽的柔情:「泽然,我跟娜娜约好了,来看看曼姿和希颖。」 娜娜从楼上跑下来,笑着迎上前,热情地抱住她:「颖姐,儂来了!快进来!儂来得正好,曼姿姐和小囡都醒着呢。」 婴儿房里,曼姿正抱着女儿轻轻哼唱,颖颖上前,接过希颖,小心翼翼地抱住,凝视着她的小脸,亲了她一口,低声呢喃:「小宝贝,长得真像......真漂亮。儂啥时候会说话,叫我一声姨娘?」 希颖「哼唧」一声,小手挥舞着抓住她的发梢,颖颖的眼中泛起泪光。曼姿在一旁看着,眼圈也红了,却没说什么。我们聊了几句,颖颖夸希颖的眼睛像曼姿,睫毛长,好可爱。颖颖的目光偶尔扫向我,满眼未说的心事。娜娜表面一团和气,跟颖颖亲亲热热地聊着,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掐了我好几回。 颖颖抱着希颖亲了又亲,捨不得放下,又说了不少亲热地话,还是叹口气还给曼姿,转头看向我和娜娜:「娜娜,泽然,阿拉能单独谈谈吗?书房借用一下?」 我们叁人走进书房,门一关,书架上的书籍和落地窗外的绿意瞬间将喧闹隔绝在门外。落座之后,颖颖的温婉和忧伤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杏眼中锋芒。她从Prada公文包里取出几份文件,推到我们面前:「娜娜,既然儂联合小股东挡了意向协议,阿拉也不想让内部矛盾公开化。不过,收购案势在必行。董事长委託我来谈个新方案。阿拉的意思是,确定增资扩股,只收购白天鹅25%的股份,确保不动用集团过多的资金。作为交换,收购价按市场估值上浮15%,确保公平合理。」她顿了顿,目光直视娜娜,又看了看我,「另外,我出任白天鹅负责创意和市场的副总裁,儂出任广告公司的总经理,请......泽然出任集团投资部的副总裁,负责用AI和大数据来评估估值,监督整个过程。这样,大家可以共赢,没必要闹得那么难看。」 娜娜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一撇:「苏总监,儂这方案听着蛮大方,收购价上浮15%?儂策划炒作「心锁」系列,不就是要把白天鹅的估值搞上天吗?周凯那老狐狸的报表谁信?25%股份也够吸走集团好多现金了,对伐?儂和梁丽佳就是想用这些现金反向稀释我的股份,对伐?」她手指轻敲桌面,节奏分明,神态自信,儼然是与颖颖列堂堂之阵的对手。 颖颖没急于反驳,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交叉,微微一笑:「娜娜,儂说的好像有道理。但白天鹅的报表阿拉也审过了,估值基于第叁方审计,不是编的。上浮15%是常规操作。要不,换成儂来主导重新评估,泽然可以用AI把关,不就透明了?如果儂坚持全盘否决,阿拉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董事会闹翻,对集团的利益和声誉都不好。」她身子前倾,眼神锁定娜娜,声音低沉有力,「24%是底线,再少收购就没意义了。这个方案,儂和泽然都有好处,是双赢,合作空间不要太大哦。」 娜娜冷笑一声,坐直了身子,试图俯视颖颖:「苏总监,儂这算盘打得响,可副总裁听起来好听,实权呢?收购价上浮10%,股份18%,投资部副总裁给我家泽然加个常务,常务副总裁,让伊有实权审核所有数据。不然,免谈。」 颖颖冷冰冰地了我一眼,眉心微皱,拿起笔在文件上划了几道,手指敲击桌面,节奏平稳,抬头道:「上浮13%,股份22%,投资部副总裁可以有审核权。娜娜,儂知道这方案已经是让步了,阿拉的耐心总归有限。」 娜娜想了想,又瞥了我一眼,嘴角一勾,一双丹凤眼眯了起来:「儂追求事业,想上位,梁丽佳想夺权,阿拉清楚得很。」她拉过我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不然,连八个月都等不及?儂以后最好多跟阿拉合作,勿要总是帮梁丽佳。苏总监,儂跟周凯有男女关係,这是严重的利益衝突,董事会知道了不好办吧?」 颖颖杏眼圆睁,瞳孔放大,面孔微红,不自主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愧疚,但很快恢復镇定。她冷笑一声:「娜娜,儂这是威胁我?有必要玩得这么脏?勿要相信那些谣言。」 「谣言?开房记录总归假不了吧?我这里就有。」娜娜态度上毫不退让,手指敲击桌面,取过身边的平板,打开一张图片给颖颖看,「儂欢喜跟哪些男人上床,本来跟我无关,但是不能跟公司有利益衝突,对伐?股份20%,估值上浮11%,数据访问权和优先权勿能少。以后呢,儂最好跟阿拉合作,我很快就是董事长了,跟着梁丽佳没几天好混的。」 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转头问娜娜:「啥......记录?儂从哪里搞到的,啥时候的事体?儂怎么可以......」 「儂勿要管,这是我和伊的公事。」 颖颖看着我,杏眼里满是泪光,她沉默了很久,咬了咬嘴唇,掏出纸巾擦去眼角的泪水,渐渐恢復了平静,点头道:「成交。」 她起身伸出手,和娜娜握了握,二人眼中都迸溅出无形的火花。握过手,颖颖声音恢復了平素的温柔:「娜娜,谢谢儂!希望合作愉快啊!这是我和陈昊的婚礼请柬,一个私密的婚礼,下个礼拜,只小范围邀请了一些朋友,凭二维码入场,希望你们能来。」 娜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接过请柬,脸上又绽放出亲热地笑容:「颖姐,多亏有儂,我也替我家泽然谢谢儂!阿拉一定去捧场!」 送颖颖离开后,门一关,娜娜扑到我怀里,长出一口气,亲了我一下,说:「儂的这个前妻谈判起来真不简单,不过总算稳住了。泽然,儂觉得呢?」 「儂哪来的啥记录?为啥那么狠?何必撕破面孔,我......」 她把我推开,气鼓鼓地说:「儂还护着伊?真是戇大!这些东西,是徵信公司拿来的,我藏起来是怕儂伤心,晓得伐?商场如战场,儂勿要怪我,好伐?」 过了两天的一个中午,娜娜正在广告公司上班,我抱着希颖轻轻晃着,看着曼姿在她的卧室练瑜伽,空气中轻轻混合着奶香和牡丹花香。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是颖颖发来的微信:「来我家,现在。」 我握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像火苗烧着心口,犹豫再叁,还是拿给曼姿看,问她该怎么办。她收起姿势,用毛巾擦了擦汗,接过希颖,摇着头说:「泽然,你去见她,是要......,对吗?你们背着娜娜,对得起她吗?你们也要结婚了,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因为爱你,她还照顾我和希希。颖颖就要和那个人结婚了,你就那么执着吗?」 我无言以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挣扎了许久,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渴望,像飞蛾扑火一样去了徐家匯。颖颖开门,她穿一件浅绿色连衣裙,化着淡妆,杏眼温柔如水。跟我记忆中唯一不同的是一头乌黑的长直发变成了大波浪,多了几分少妇的韵味。她只微微一笑,我便按捺不住,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深深地吻,她默契而热烈地回应着我,带着逝去的甜,用这份深情埋葬所有的痛苦。我们站在玄关,吻着,互相抚摸着,双手在彼此身上游走,摸索记忆的轮廓,一刻也不愿放手,动作小心翼翼,怕惊扰这片刻的梦境。她的指尖滑过我的后颈,我的手掌贴着她的腰背,感受她身体的温热,真希望时间在这一刻终结。 我们跌跌撞撞地上了楼,走进卧室,她轻推我坐在床边,脱下我的Polo衫,杏眼凝视着我,带着不舍的温柔:「然然,倷还记得我们以前......」她没说完,声音哽咽。我拉她坐到我腿上,手指抚过她的脸颊,低声说:「颖颖,儂还是那么美,儂知道,我一直爱你。」 她眼圈泛红,靠在我肩上,痛惜地轻抚着被娜娜咬出来的齿痕,呢喃着:「老公,我也捨不得倷......」 我吻上她的脸庞,吻她的耳垂,嘴唇滑到她的眼角,尝到淡淡的咸味,她环抱着我,好像怕我随时消失。我们对视着,眼里满是彼此熟悉的柔情,又吻她,玫瑰香混着她的体温让我心跳加速。她轻声喘息:「然然,我要......」 我解开她背后的拉鍊,浅绿色裙子滑落地面,赤裸的胴体展现在我面前,皮肤白皙如玉,乳房饱满挺立,小腹平坦,两条长腿修直苗条,像我记忆中的爱妻颖颖,唯有左手无名指上的心锁和穿过乳头的铂金乳钉分外刺眼。我手掌从她的脸颊一路爱抚到她的臀部,又痛惜地抚摸她的乳房,指尖触到坚硬的乳钉,低声问:「儂......这样不疼吗?」 她摇头,杏眼里水波荡漾,双手捧着我的脸:「别问了,来吧,我好想倷。」说着便熟练地跪在我身前,拉下我的裤子,捧起半硬阴茎。 「颖颖,慢点......」 她抬头,对上我的目光,带着一丝羞涩的笑,伸出舌头:「放心,我有数。」 很快,我就在她温暖的唇舌刺激下完全坚挺。我拉她躺到床上,俯身吻她的脖子,她的锁骨,舌尖滑过她的乳房,绕着乳钉轻舔,她的乳头滚烫,充血成樱桃色。我凝视她的杏眼,抚摸着她铺散开的乌黑长发,贪婪地吸着玫瑰香,低声说:「颖颖,我想儂,真的好想好想......」 她双手捧着我的脸,吻上来,舌尖缠绕,呢喃:「老公,我也想倷......」 我吻遍她的胸口,手指滑过她的小腹,来到她的阴部,摸到小阴唇上的叁对铂金阴环,心痛得像被针扎,喃喃:「儂怎么会......」 她咬唇,娇喘中带着叹息:「还不是因为倷?勿要问了......」 我低头吻她,舌尖轻触阴蒂,在铂金之间环吮吸她的阴唇,湿热的淫液带着腥甜的体香。 她颤抖着低吟:「老公......好舒服......」 我吮吸着,亲吻着,手指探入阴道轻轻抚摸,寻找G点,感受她的紧致和湿热,她的呻吟渐高,手指抓紧我的头发:「然然......别停......」 我抬头,与她对视,杏眼里满是不舍,我低语:「颖颖,我想儂......」 她喘息着回应:「老公,我也想倷......快来......」 我俯身压在她身上,她的双腿缠上我的腰,紧紧夹住,好像永远不愿放开。我凝视她的杏眼,低吼:「颖颖,我永远都爱儂......」 我一边缓缓进入已经氾滥成灾的阴道,一边吻着她,舌尖纠缠在一起,手掌抚过她的乳房。 她娇喘声急促:「然然,抱紧我......」 「颖颖,儂是我的唯一,我放不下来......」 「老公,我也放不下倷......」 我轻轻翻身,带着她面对面侧卧,她的腿依旧缠着我的腰。我右手抱紧她,左手轻轻揉捏她的乳房,缓慢抽插,节奏温柔却深情,想将她和我焊在一起。她眼波流转,低吟:「然然,勿要放手......求求倷......」 我们又吻在了一处,彼此享受着鼻息的交织,汗水随着身体的纠缠混合在一处。颖颖身体开始发热,脸颊潮红,于是我加快节奏,抽插得更深,啪啪声混着她的呻吟,淫液顺着结合处流淌。她的身体颤抖,呻吟渐高:「我不行了......」 我在她耳边低吼:「颖颖,我爱儂......」 阴道猛烈收缩,高潮让她尖叫,身体后弓,双腿不自主地抽动,她紧闭双眼,呼吸为之一窒,过了良久,才从口中吐出一口气来,大声喊着:「然然......我好爱倷......」我也在她的紧缩中释放,紧紧抱住她,喘息声交织,最好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俩。绝望在亲密的快感中短暂消散,我们一起逃避心底的痛。 高潮馀韵散去,她靠在我胸口,从床头的掏出薄荷香烟,点燃,青蓝色烟雾在她红唇间嫋嫋升起。 我抚摸着她的身体,忍不住问她为啥又找我。她抽着烟,幽幽地说:「哈哈,倷现在才问?伊要我和过去告别。」 我想起陈昊的模样,心下一阵噁心,冷笑道:「陈昊?伊是以什么身份告诉儂?医生?主人?未婚夫?」 她愣了愣,问:「儂就这么介意阿拉在一起吗?」 我咬牙道:「那天,我说了要保护儂,可儂自己跑到伊那里,变成那个母狗一样的『妮妮』,伊跟我承诺帮儂治疗,结果把儂治到自家床上,给儂洗脑,让儂跟我离婚,还在普吉岛......儂的『治疗日记』我都看了,伊这样还算人吗?儂还怪我介意?」 颖颖愣住,杏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她沉默片刻,嘴唇微微颤抖,缓缓坐起身,铂金乳钉闪着冷光。她咬紧唇,手指掐住我的胳膊:「倷讲得对,我变成『妮妮』,是自己选的路......但是倷呢?倷说要保护我,可那时候我在深渊里,倷在哪里?儂上了李文娜的床!伊拉了我一把,给我一个新的世界,哪怕是错的,我也只能抓紧伊。儂讲伊给我洗脑,倷自己呢?李文娜趁虚而入,倷不也接受了伊的爱?」她冷笑,「倷在普吉岛看了......倷又看了日记,还不是一样放不下我?倷有啥资格怪我?」 「颖颖,儂不好总是拿娜娜当藉口。是儂跟我提出离婚,我死活不同意,高律师天天催我签字,逼我放手......更何况,儂跟老李,还有周凯,那些事体也怪我吗?这事也怪娜娜?」 颖颖愣住,蜷起双膝,把头埋在双膝间,身体颤抖:「是啊,是我自己堕落,我不是好女人,我不是好妻子,我活该受到惩罚......倷为啥不放过我?让我自生自灭,倷也好,娜娜也好,都不要再管我了......」 我忙起身紧紧抱住她,将她揽进怀里,柔声安慰:「颖颖,儂勿要这样,我在这里......我没有责怪儂,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我都爱儂。儂记得伐?我讲过,我只不过想知道真相,阿拉夫妻......总之阿拉之间勿要互相隐瞒,好伐?儂知道的,我一直都爱你。儂不要折磨自己,好伐?跟我回家,我给儂烧麻婆豆腐,糖醋排骨,儂欢喜吃的,好伐?」 「太迟了,然然,一切都太迟了......」 我抚摸着她的黑发:「一切都不迟,颖颖,阿拉可以重新开始。」 她随着哭泣抽动,柔软的发丝滑过在我的指间,背脊的温热在我的手掌下起伏,像是说不尽的遗憾。 「阿拉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可我心底清楚,所谓重新开始,谈何容易,我们中间,已经隔着好几座难以逾越的山川,这只是一句空话,空得像这房间里散不去的玫瑰花香,美好却虚幻。 颖颖渐渐平静,她抬起头,杏眼里泪痕未乾:「倷讲勿要互相隐瞒,事到如今,倷也没啥好瞒着我了。倷讲呀,倷和李文娜,到底是啥时候开始的?」 我犹豫片刻,还是坦白:「就是去年,儂在画廊跟曼姿表演的那天,我不开心,说去公司修服务器,其实是去了酒吧,见到伊,我没认出来,伊也装作不认识我,阿拉......一夜情......」 颖颖眼神一暗,咬紧唇,接着问:「后来,广告大赏那夜,倷跟伊是不是也......」 我默默点头,低头不敢看她。她猛地抬起手,狠狠扇了我一耳光,脸颊火辣辣地疼,她的声音带着愤怒和伤痛:「倷这个骗子!」紧接着,颖颖又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脸颊瞬间泛红,带着自责与痛楚:「我也坦白,那时候,我跟周凯在房间里......」 我心下一片荒凉,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急道:「颖颖,勿要这样!我知道儂一定是有苦衷的。儂是为了事业,对伐?」 颖颖挣了挣,身体却软了下来,她扑倒在我怀里,脸埋在我的胸口,喃喃地说:「倷知道我为啥那么恨李文娜吗?伊的存在对我就是莫大的讽刺。我付出了那么多才能得到的东西,伊轻轻松松就有了,还站在道德高地上,天天讽刺我。伊哪里懂得阿拉无钱无势的苦衷?最后,还抢走了倷......」 她深吸一口气,把脸扭到一边:「我为了争取到项目,老李,伊要占我的便宜,还要我陪客户......儂知不知道我有多难?我对不起倷,瞒着倷做这些事体......」她手指抓紧我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皮肉,发洩内心的痛苦。 「颖颖,儂没必要那么拼呀,事业可以慢慢来,儂何苦......」 她摇摇头,吃吃轻笑,不知蕴含了悲伤还是嘲讽:「倷说得倒轻巧,在这个行业,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主动争取,过几年就被淘汰了。光靠加班设计、画画,哪里可以出头?等过了叁十岁,还在做个默默无闻的设计师,根本就没有机会了。只有趁着年轻,快点做出成绩,才能出人头地,不然,我不甘心......」 「我没办法怪儂,要怪,只能怪我没本事,不能在事业上帮儂。」 她凑过脸,轻轻吻了吻我的唇,眼里闪着柔光:「倷这个傻瓜,我选择倷,是我心甘情愿,谁让我爱上了倷?」她顿了顿,抚摸着我的胳膊:「倷是不是去找了陈......还打了伊?」 我微微点点头,避开她的眼神。她摸着娜娜在我身上留下的齿痕:「护士给我打了电话,伊不肯承认,还要我跟倷把前前后后的事说说清楚......倷还记得我们系的陈教授吗?」 「就是那个要给儂保研的......」 「我骗了倷,其实我去了酒店......伊亲我,我想,亲就亲了,后来伊脱我的裙子,我想,为了保研,脱就脱了,伊让我躺在床上,伊舔我那里,我感觉好舒服,反而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的手摸到我的脸,指尖温热,带着颤抖:「我不能对不起倷,就想推开,伊抓着我的大腿不放,那种快感太强烈,太真实,我怕会沦陷,就拼命踹了一脚,我穿上裙子就跑了。后来听说我踹掉了伊的一颗牙,伊气疯了,所以就封杀我。有时候,我想想,有些后悔。如果保研,有伊做后台,后边的路可能就不会那么......」 「儂为啥不告诉我?伊封杀儂,阿拉可以出国,我......」 「倷要是知道了,就不要我了,我也怕倷......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儂又不是不知道,爷娘不肯我出国,也没那么多钱,学艺术不要太贵好伐......还是伊懂我,伊讲,我是天生性感的女人,勿要对这种天赋感到羞耻,要学会释放性感,才能提升自己,发掘自己的潜能。」 「儂勿要信这些鬼话,伊是想佔有儂,操控儂,才编出这些乱七八糟。儂不是那样的女人!」 她抬头,认真地凝视我,眼中流露出哀怨之情:「倷怕是把我想像成了自己想要的那样,那不是真正的我。」 「这也是伊讲的?」 「伊讲,见我第一面,就知道我是被欲望缠绕的女人,倷还傻乎乎地不晓得。曼姿也能看出来,都跟伊讲了。讲起来,还是倷帮我,去跟别的男人做爱,让我发现了我自己......」 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我心如刀绞,盯着她的杏眼,声音几乎发颤:「颖颖,儂怎么能信伊?这些都是洗脑!我爱儂,我最瞭解儂,我跟儂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知道儂的心,儂不是他说的那种人!曼姿......我就知道是伊在这里捣鬼,儂勿要让自己活在伊拉的谎言里!」我伸手想拉她,掌心却悬在半空,怕触到她眼中的陌生,胸口像被无形的锁链勒紧,痛得无法呼吸。 颖颖低头沉默片刻,轻声道:「陈昊给我的治疗,现在看起来很简单。伊后来讲,我之所以会人格解离,就是因为对自己的性感和欲望感到羞耻,欲望越多,快感越强,羞耻心就越会把人格撕裂。不如正视自己的欲望,羞耻都是社会强加给女人的,这样就会慢慢好起来。倷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她抽出一支烟,点着了,躺在我怀里慢慢吸了一口,青蓝色烟雾吐在我脸上,带着薄荷的清凉:「倷勿要怪曼姿,伊也懂我,伊啥错都没有。伊以前是贪玩,怀孕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伊有没有跟倷讲过?伊慢慢地爱上了倷,倷是个好男人,好爸爸......」 「儂别乱讲,我跟伊啥都没有,希颖也是儂的主意!」 颖颖伸手到床头弹烟灰,转身骑到我身上,哈哈笑了,杏眼里闪着揶揄的光:「倷真是人见人爱,自己还傻乎乎。倷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俩,就把希颖当成我们的小囡好了。」 我被她吐出的烟雾笼罩,心中烦闷不已,觉得陈昊的说法是歪理,却又不知如何反驳。我伸手在她的大腿上摩挲,感受着她皮肤的温热,享受这片刻的温柔,突然眼前一亮,抬头看向她:「颖颖,就算伊讲得有道理,但儂始终是自己的主人,陈昊不是。儂可以正视自己的欲望,但不能让欲望支配儂,更不能让别人利用儂的欲望达到伊拉的目的,对伐?儂总归可以喊『红』,选择停下来,重新找回自己。」 颖颖低头咬唇,眼神迷离中沉默许久:「倷说得简单,可我已经......走得太远了。喊『红』?我怕我喊了,也没人听。」 我们在无奈和绝望的心情下又缠绵了一回,身体交织的热烈像最后的挽留,她喊着:「老公,阿拉就一直这样下去......」,我们的呻吟和喘息混在一起,试图用快感冲散心头的痛楚。但时间过得真快,已经五点半了。 我穿好衣服,颖颖披了件白色真丝睡裙,高挑的胴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花香还残留在她发间,曲线诱人却带着一丝残留的湿热痕跡。我看着她,怀着无限惆悵,宛如被无形的锁链勒住,痛得无法呼吸。 拉开公寓门,她站在玄关,杏眼闪着泪光,低声道:「泽然,忘了我吧!开始儂的新生活。」 我一阵眩晕,回身又把她搂入怀中,深深吻上去,舌尖缠绕,带着最后的绝望和不舍,捧着她的脸,说:「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儂,我爱儂,儂再考虑考虑,阿拉复婚,好伐?」 她惊慌地「啊」了一声,猛地推开我。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娜娜穿着红色连衣裙,站在门外的楼道里,脸色煞白,一双丹凤眼眯缝着看着我们。 「娜娜,儂怎么来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颖颖,鼻孔里哧了一声,冷笑掛在嘴角,随即伸手揽住我,对颖颖说:「苏总监,谢谢儂伺候我老公啊!」又娇嗔着拍了拍我,「我家泽然啊,总是喜欢出来找野女人,儂辛苦了。」 颖颖脸色刷地胀红,杏眼瞟了我一眼,带着羞愤和痛楚,「哐「地一声关上了门。娜娜放开我的胳膊,转身就走,高跟鞋叩响地面:「回家!」我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脑海残留的玫瑰花香已被娜娜的冷笑彻底撕碎。 一回到家,娜娜冷着脸催促我去洗澡:「快去,洗乾净点!消消毒!」 我洗了十分鐘出来,裹着浴巾,她远远地嗅了嗅,皱眉,鼻子里哼了一声:「还不够乾净,脏死了,浑身都是狐狸精味!进去重洗,不洗乾净不许出来!」 她叫菲佣把我今天穿的衣服塞进塑料袋,喷了好多消毒药水,扎得紧紧的,拿去外边的垃圾箱扔掉。我想跟她谈谈,道歉,解释都好,低声道:「娜娜,对不起,我......」 她猛地转头,丹凤眼瞪着我:「勿要过来,勿要跟我说话,勿要碰我!」她叫菲佣在书房搭了个铺,扔了床被子给我:「今晚睡那里!」 曼姿抱着希颖,想过来劝解,却被娜娜打断:「曼姿姐,你和囡囡离这个男人远一点,他好脏,怕是染上了什么病!明天要他去医院检查!」 第二天早晨,我从书房出来,揉着酸痛的脖子,发现娜娜不在家。管家递来一封信,信封上熟悉的香气让我心头一紧。娜娜娟秀的字跡带着颤抖: 泽然,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那么爱你,用尽全力爱你,你却这样对我。我问我自己,娜娜,你这个笨蛋,你现在该怎么办?我想了一夜,算了,为了爱你,为了你的救赎,我愿意再试最后一次。不要来找我,很快就会回来。 爱你的傻瓜 娜娜 我给她打电话,已经关机了。急忙找曼姿,她正哄着希颖,接过信扫了一眼,叹口气:「为啥又是这样?」 我回想起颖颖在陈昊身边变成「妮妮」的样子,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低声道:「她不会是去找陈昊了吧?」 曼姿一惊,皱眉道:「不至于吧......」 她给颖颖拨了电话,先聊了一些宝宝的事,终于支支吾吾地问:「陈昊现在在哪里?」 颖颖平静中带着疲惫:「他这两天在新加坡开学术会议,週末才回来。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下周你们的婚礼,我们......」 「曼姿,你们一定要来!我知道你和泽然都生他的气,但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吗?」 晚上,我彻夜未眠,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那精緻的雕花吊顶,脑海中反復想像着她离去时的决绝身影。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柑橘香水味,那是她留下的温柔在陪伴着我,却如一根刺般扎进我的心窝。 我反復猜测她去了哪里——浦东的公寓空空荡荡的,她会躲在哪里?独自蜷缩在沙发上刷着小红书,试图用那些光鲜的生活照麻痹自己?穿着红色吊带裙在酒吧里和陌生男人调情?又或许在江边漫步,吹着夜风,任由泪水与江水交融。她在做什么?是否像我一样,辗转反侧?这些念头如潮水般涌来,让我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过去的自己是个多么自私的混蛋。 回想我们在酒吧的相遇的那个夜晚,她主动配合我的调情,在激情中把我带进入她的世界。那时,我正深陷对颖颖的痛苦中,她成了我逃避现实的港湾。我无条件地接受了她对我的爱,将沉浸在她的温暖中视为理所当然,从未真正设身处地为她着想,考虑她的感受。 在普吉岛的别墅里,她被骗,以为带我去看到陈昊和颖颖秀恩爱后会死心,却意外目睹颖颖的堕落,那一刻她的泪水和颤抖让我心疼,却也让我自私地庆倖自己有她作为支柱。我从未主动去化解她内心的不安,只是被动地享受她的付出。 现在,我终于承认,对娜娜的感情,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现实的逃避。她在我们关係中的主动——从酒吧的激情到日本的调查,从接受求婚到照顾曼姿——都是我欣然享受她的付出。我总是藉口情感纠葛,让她独自承担关係的重量。 我们的开始,也许是一场美丽的误会,一场我对颖颖背叛的报復。那晚在拳击赛后,她当眾吻我,我将她推开,却从未想过这对她意味着什么。在酒吧,她扇我耳光,又坐在我怀里吻我。她敢爱敢恨,在我的感情世界里显得那么无辜。她害怕被人看作拆散我和颖颖的小叁,总是在朋友圈高调秀恩爱,以此证明自己的正当性;她介意我和颖颖的那些混乱的过去,那段阴影一直笼罩着她,让她在东京的赏樱时泪流满面,质问自己是否只是替身;她在公司会议上面对颖颖的冷嘲热讽,却勇敢地熬夜做出方案,赢得认可。她诚实、包容,始终积极面对这段感情带来的折磨——从东京諮询室中的崩溃到希颖的出生,她从未真正放弃过我。 林泽然啊林泽然,你太不是东西了。你是软弱,还是贪婪,或者是彻底沉沦?软弱到不敢直面自己的欲望和责任,贪婪到同时想要颖颖的救赎、娜娜的陪伴和曼姿的责任?你的生活变得乱七八糟,婚姻崩盘、情感纠葛和对希颖的责任,归根结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从未真正掌控过自己的生活,从伊甸园般的婚姻开始,就被欲望的蛇引诱,一步步滑向深渊。你怂恿颖颖探索冒险,却在她的沉沦中无计可施;你接受娜娜的爱,却在她的付出中逃避;你成为希颖的父亲,却又让娜娜安排一切。或许,一切的根源在于你的自私——你总想抓住所有,却什么都留不住。 清晨,我索性翻身起床,放弃了继续纠缠在那些无休止的思绪中。披上睡袍,赤脚走出卧室,径直下楼去找管家钱叔。他正站在厨房外的小院里,指挥菲佣打扫,脸上那惯有的平静笑容让人稍感安心。我直接问他娜娜昨天早上离开时的情形和行踪。 钱叔微微一愣,擦了擦手,叫人给我端来一杯咖啡,语气稳重,却带着一丝犹豫,仿佛在斟酌:「林先生,除了那封信之外,小姐走时仔细交代过,要我们好好服务您和表小姐母女。」 我揉了揉眼睛,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强打精神,追问:「钱叔,她拖着行李出门,你就没多问一句?不觉得奇怪吗?」 「小姐并没有说去哪里,只说有事要办,让我们别担心。她的事,我不好多问。」 「她平时就这样吗?一个人说走就走?」 钱叔想了想:「以前老董事长全家住在这里的时候,娜娜小姐就经常和太太吵架。老董事长调解不了,她就气衝衝地离家出走。」 「那她通常去哪里?」 「有时候是去网吧通宵玩游戏散心;有时候是去闺蜜家住上几天,都是我寻去,把她接回来的。」 我皱眉:「她小时候是这样,成年后呢?她还这样?」 「成年后,她走得更远了,跑到各地旅游散心。有一次,她一个人飞到叁亚,在海边住了半个月;还有一次,她开着那辆Mini Cooper,一路自驾到拉萨,在布达拉宫前拍了张照片发给我,说是找心灵平静。」 「那后来呢?」 「成年后,她就搬出去了,不跟太太来哉。后来,董事长全家都搬去了新房。多的我就不好讲了,林先生,一家人过日子,吵吵闹闹都是难免的,我们不好议论主人家的是非。」 我沉默片刻,又问:「钱叔,您觉得她这次......」 「娜娜小姐从小就这样,性子烈,但心肠好。我不好管你们的家事,不过您别太担心,她会回来的。」 说话间,曼姿穿着瑜伽服,抱着希颖从楼上下来。她步伐轻盈,径直走向小院子,给孩子看那些花花草草。阳光洒在她身上,那修长的身材曲线在紧身瑜伽服的勾勒下依然那么完美,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魅力,让我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她脸上的水肿明显消退了很多,恢復了漂亮的脸型,只是多了几分母性的柔和。见到钱叔,她依旧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的身份比较敏感,不敢显露出和我太多的亲昵,怕旁人怀疑、间话。但其实明眼人一看希颖的样貌——那双大眼睛和我的眉宇相似度那么高——心下就会明白一切。她以前总是大大咧咧的,兴致高涨时会调皮地跟我调情,叫我「老公」。可真如同颖颖说的,怀孕后她就如同变了一个人,变得安静、内敛了许多。母性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它能让一个女人从张扬转为温柔,从自我转为无私。 钱叔问候了曼姿,招呼菲佣给她端来丰盛的西式早餐——煎蛋、培根、水果沙拉和热牛奶。 我走上前,抱过希颖,让曼姿坐在餐桌旁好好吃早餐。希颖听到我的声音,在怀里「哼唧」了几声,一双大眼睛注视着我,那眼神纯真而好奇。我低头亲了又亲,说:「希颖,能看见爸爸吗?你会叫爸爸吗?」 曼姿胀红了脸,向周围张望:「别那么大声,让他们听见。」 「妈妈紧张了,阿拉勿用紧张,伊拉听勿懂,对伐?」 「娜娜有消息了吗?我晚上都没有睡好,奶涨得厉害,起来吸奶。颖颖说娜娜把你们堵在门口......」 我逗弄着希颖的小手:「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我提醒过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放不下她,但你考虑过娜娜的感受吗?她那么爱你......」 「唉......我知道,我错了......」我轻轻晃着怀里的希颖,她开心地哼哼着,「我们的事,你最清楚......颖颖是要跟我告别......」 曼姿看着手中的牛奶杯,轻轻叹了口气:「泽然,你总是这样......我知道颖颖在你心里占着位置,她的事,你放不下,我也放不下,都是我不好。但娜娜呢?她为你做了那么多,她把心都掏给了你。她表面上坚强,可她那眼神......我看着都心疼。她那么爱你,你不能总让她一个人扛着这些。」 「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抬头直视着我,眼中带着母性的温柔和坚毅:「我们的事......颖颖跟你告别,或许是她最后的温柔,但你不能伤害娜娜。希颖还小,她需要一个稳定的家。你是她的爸爸,也是娜娜的依靠。别让过去毁了现在,好吗?想想孩子,想想娜娜......」 我的电话响了,是颖颖的微信通话。我盯着屏幕上她的头像——那张她在普吉岛海边微笑的照片,是我拍的。那边背景音有些杂乱,她的声音有些急切:「泽然,娜娜在家吗?阿拉联系不上伊。」 「伊不在公司吗......伊不在家。」 「那天儂们回去之后......」颖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是不是吵架了?」 我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诚实回答:「伊没跟我吵,但是很生气。昨天早上就出去了,留了一封信,不辞而别。我也在找伊。」 颖颖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所以曼姿昨天打电话给我。儂们怀疑伊是去找陈昊了,是伐?陈昊不在国内,下个礼拜才回来。」 「儂......那天不就是去找伊了......」 颖颖又沉默了,我能听到她那边键盘敲击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终于换了一个话题,用普通话恢復了职业化的冷静:「昨天董事会表决通过了,娜娜的总经理任命书已经上了OA。她没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只发了个邮件,让我代理总经理,老李在跟我闹......等她回来,麻烦你们叫她快来公司办交接手续。」 我听着她的声音,心乱如麻。那种曾经的默契和亲密如今已成遥远的回忆:「好,我知道了。等她回家,我会告诉她。」 该来的还是来了,明天就是颖颖和陈昊的婚礼。我心中隐隐知道,她策划的这个「私密」婚礼,一定是对我精神上的巨大折磨,就是为了实现她说的那句「泽然,忘了我吧!开始儂的新生活。」这话如一根棘刺,扎得我夜不能寐。带二维码的婚礼请柬意味着最后的考验,我既恐惧又不舍。 曼姿轻轻握住我的手:「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颖颖的婚礼......她请你们去,肯定有她的用意。或许是想让你亲眼看到她的选择,好让你彻底死心;或许是她自己也需要这个仪式来结束过去。但不管怎样,她还在乎你的感受——至少,不想让你亲眼看见。」 她顿了顿,看着窗外满树的黄色叶子,道:「不去的话,你可能会后悔一辈子,总觉得少了最后的告别。去了,虽然痛苦,但至少能面对现实。娜娜不在,那就我陪你去吧。不过记住,千万别衝动,千万别让场面难堪——为了颖颖,为了希颖,也为了你自己。」 第二十章 週六中午,我们将希颖託付给护理师。曼姿在宝宝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百般不舍,这还是她们分离。护理师笑着接过孩子,曼姿还反復叮嘱,我拉着她的手,低声说:「别担心,希颖在家很安全,我们很快就回来。」她点点头,却仍旧依依不捨地回头看了几眼。 婚礼地点是佘山的豪宅,我开着娜娜的凯宴,车窗外绿意渐浓,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树木的清新味,让我不禁回想大学时和颖颖在校园里散步的日子。那时我们手牵手,幻想着未来拥有一栋别墅的生活。现在想起来,要实现这个梦想,人在社会上要付出多少代价? 保安在门口核对了请柬,我驾车沿着很有法国风味的石子路前行,四周是茂密的冬青树墙和铁栅栏,将整个区域包裹得与世隔绝。远处,人工湖的湖水映照着欧式尖顶和拱门,岛屿式别墅隐约可见,它们以桥廊相连,周围环绕着精心修剪的草坪和喷泉。 豪宅门口,有穿白衬衫、黑色马甲的服务员恭恭敬敬地迎上来,接过了我的钥匙和一百元小费,塞给我一张停车牌,把车开走了。这是我和娜娜交往后才知道的代客泊车服务。那时她在酒吧外等我,笑着解释这种高端场合的惯例,我还调侃她是「富家女的日常」。如今想来,那份轻松也成遥远的回忆。 曼姿穿了一件黑色吊带丝绸长裙礼服,她以前的衣服都还合身,唯独乳房撑得太厉害,我们推着婴儿车一起去淮海路买了一条。她看起来优雅而性感,丝绸面料贴合着她的曲线,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只不过她总是不自觉地向上拉拉胸襟,担心暴露出太多。 入口处已经有不少盛装的男男女女排队,西装笔挺的男女保安用手机确认了请柬上的二维码,又检查了我们身上口袋和包里是否藏有金属危险品和液体。我想起《围城》里赵辛楣参加苏文紈婚礼——「怕我借机会掷手榴弹、洒硝鏹水。」那种荒诞的酸涩感油然而生。 保安们很客气却不容置疑地收走了手机和一切可能带有录音录像功能的物品,这婚礼的「私密」果然名不虚传。曼姿很紧张,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胳膊,和身边几个我不认识的男男女女打着招呼,他们看着我们,目光异样,也许是认识曼姿,这个在圈子里小有名气的女人,好奇她和我一起出现的原因。 鐘涛站在地下室门口迎宾,他穿白衬衫和西裤,打着一个黑色领结,却不伦不类地套了件黑底金花的睡袍,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粉红色短裙的漂亮女人,那女人身材火辣,妆容精緻,像女主人一样靠在他身边笑着招呼客人。他见到我和曼姿很熟络地招呼:「哎呀,小兄弟,儂终于来了!曼姿妹子,好久不见,你整个人都变白了!越来越漂亮,身材也越来越好了。」他的眼神在曼姿身上游移,那种调侃的语气让我想起之前在SM派对上的场景。 曼姿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向后躲,挤出笑脸,说:「鐘总,你这个地下室啥时候装修的?成了这副样子?」 鐘涛哈哈大笑,说:「新郎指导,新娘设计,花了不少钞票,帮伊拉办婚礼嘛!颖颖妹子常来我这里玩,都算半个女主人了,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应该的。这个装修我打算一直留着,怎么样?蛮带感的伐?」他看着我,沉吟了片刻,笑着说:「浦东拳王,听说儂和曼姿生了个小女儿,恭喜恭喜啊!没想到陈昊和你换了老婆,你们玩得蛮开的嘛!这个我还不够开放,哈哈哈哈哈!」 曼姿脸色一沉:「鐘总,你可不要乱讲,我跟陈昊从来就没有那种关係。是他混蛋......」 「哎呀,开开玩笑嘛,快进去入座,待会婚礼结束了再聊。」 曼姿哼了一声,拉我往里走。我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脚下益发沉重,却还是期待着见到颖颖。 地下室是一个约二百平米的禁秘空间,墙壁覆以黑色丝绒,嵌入红黑渐变LED灯条,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投射出交织的碎光,天花却很高,营造出一种另类压抑却又奢华的氛围。四处佈置着大量红色和白色玫瑰花束,花香沁人心脾,那是颖颖的味道。若有若无的蓝调音乐在空气中回荡,渲染着欲望和臣服的氛围,凸显出婚礼的主题。 地下室的那一头拉着厚厚的黑色丝绒幕布,前面是一个长方形、约莫半米高的小平台,应该就是举行婚礼的祭坛。前面的天花板上,还掛了几面巨幅的LED大屏幕,此时正在循环展示着颖颖的裸体艺术照,最远的宾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有些照片是曼姿带我们去阿伦那里拍的,那些私密的瞬间如今却被堂而皇之地公开展示;有些应该是她后来拍的,姿势更大胆、更放纵; SM和性爱照片的尺度和想像力远远超出了我所熟悉的颖颖,那些画面中她的眼神迷离、身体扭曲成锁链般的曲线,仿佛在嘲笑我曾经的无知和放纵。 曼姿忙拉着我:「别看了,先找地方坐下。」她的手紧紧握着我的胳膊,却无法缓解我内心的翻腾。 观礼席佈局採用半圆形环绕式,分叁排佈置。第一排是半圆形沙发座,二排是皮革椅,第叁排是高脚椅,提升视线,让每个人都能清晰看到舞台上的「仪式」。座位覆以深红皮革,呼应主题顏色,那红色如鲜血般刺眼,让我想起颖颖身上的鞭痕。 个子高挑的莉娜她穿着一条低胸黑色半透明的礼服,整个身体若隐若现。她跑过来抱住我,「就等你们了!颖颖一直念叨呢!」直接就亲了我的嘴,那热情的吻中带着香水和酒精的味道,又搂着曼姿亲了又亲:「曼姿,你真是容光焕发!」 她挤着坐在曼姿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兴奋地打听孩子的事:「宝宝真可爱,颖颖给我看了照片,跟泽然还挺像,她现在会笑了吧?生宝宝很痛吧?你怀孕也不告诉我们,让我们去看看你......」她指了指跑前跑后测光的阿伦,「他们请阿伦来摄影,说要拍出最性感的瞬间,保证让颖颖的婚礼永生难忘。放心,绝对经典!」 曼姿偷瞄了我一眼,勉强笑了笑,说:「莉娜,你还是那么热情。」我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不由回想起摄影棚里,颖颖在阿伦的镜头下蜕变,从生涩到彻底的绽放,一切都如一场荒诞的梦。莉娜又抚摸我的肩,「我挺想你们的,等忙完这阵子,咱们再约,好吗?」 灯光缓缓暗下来,宾客们的低语渐渐平息,几十双眼睛聚焦在的黑色丝绒幕布前。祭坛灯光骤然亮起,红黑渐变的光影从墙壁的LED灯条流淌而出。曼姿握紧我的手,在我耳边低语:「这是她想让你看的,别太难过。」 我咬紧牙关,点点头,我知道,这是颖颖亲手策划的仪式,可愈是如此,我的心愈是被割裂。 陈昊身着黑色燕尾服,缓步走上祭坛,如掌控一切的大师。他站定,目光扫过全场,嘴角勾起一抹自负的笑,声音低沉而威严:「各位贵宾,欢迎参加本人,陈昊,与爱奴苏婉颖小姐的婚礼。今夜,我的爱奴将用她亲手设计的仪式,袒露她觉醒与释放的心路歷程。她的身体,将成为艺术!她的灵魂,将永远属我!当然,作为负责任的调教师,我要强调,今天的安全词,依旧是『红』。」 幕布缓缓拉开,天鹅湖的音乐响起,两个小天鹅装扮的芭蕾舞女郎从后台推出一个圆形镜面平台。她们身着粉红色舞裙,身上以红绳缠绕,勒出青春性感的曲线,裙摆随舞步轻摆,为颖颖充当伴娘。平台中央,一个硕大的天鹅蛋在灯光下赫然醒目,蛋壳因佈满小孔而显得半透明。祭坛的背景灯亮起,勾勒出蛋中一个人体轮廓:她俯身前弯,胸碰膝,双手和前臂撑地,臀部高翘,宛如正被孵化于蛋中的小天鹅。内部的摄像头捕捉着各处的特写,大屏幕清晰显现,那正是颖颖,她被口球堵住的嘴唇、阴蒂上覆盖的蝴蝶型按摩器,以及那微微颤抖的身体曲线。 我的心猛地一抽,她曾在我怀里喃呢:「老公,抱紧我」,她曾是我捧在手心的宝贝,共同畅想未来的妻子,如今却被这冰冷的蛋壳包裹,像祭品一样被奉献给另一个男人。 颖颖通过口球发出低低的闷哼,身体微微一颤,像在回应陈昊的宣言。舞台两侧的小天鹅伴舞环绕平台,红绳与粉色裙摆交织,舞步轻盈却透着禁忌的张力。大屏幕上,颖颖的表情特写放大,眼罩遮住了她的视线,耳塞剥夺了她的听觉,唯有那被捆绑的手腕和翘起的臀部在灯光下泛着光泽,脆弱而又充满性的诱惑。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指不自觉攥紧。 曼姿低声提醒:「泽然,冷静......」 我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耳畔传来颖颖声音迷离的独白:「曾经,我是那么天真,那么单纯。生活是我的蛋壳,欲望如烈焰,烧尽了过去的我。我将破壳而出,这是新生?还是更深的沉沦?」 紧接着,陈昊在一旁宣告:「第一幕:拥抱欲望,白天鹅破壳,迎接新生。」他的声音如冰冷的锁链,回荡在脑中。 我回忆起颖颖在家加班改设计的夜晚,她在我怀里揉着眼睛说:「我好累,但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要飞得更高。」 大屏幕上,特写放大了她的细节:微微颤抖的臀部曲线,阴部的小孔透出晶莹的湿润,让我既心痛又兴奋:「颖颖,你为什么......」 曼姿揽着我的胳膊,脸贴在我肩头,轻声说:「不要激动,她想证明自己的觉醒......」 陈昊夸张地捏了捏手中的遥控器,蝴蝶型按摩器振动渐强。颖颖的性感被激活,吸气时盆底肌收缩,呼气时通过口球发出闷哼,身体开始扭动,蛋壳开始出现裂痕。小天鹅们伴舞,加速原地旋转,红绳在身上勒出的曲线,象徵着颖颖被禁錮的欲望。高潮来临,她全身痉挛,臀部高高顶起,将蛋壳顶出一个大窟窿,金属平台下方喷出一阵白雾。待到雾气散开,她已经从高潮中恢復过来,优雅地跪起身,头发盘成高发髻,赤裸的身体,仅在腰间穿着白色天鹅短纱裙,宛若如初生的小天鹅。 陈昊缓步上前,将眼罩、耳塞、口球和蝴蝶按摩器一一摘下,吻她,她热烈而諂媚地回应着他的吻。陈昊转身向台下宣告:「白天鹅拥抱欲望,重获新生。」给她戴上白色头纱,轻纱披到肩背。颖颖雪白的肌肤散发着高潮后的红晕,在迷离眼神中,她低头匍匐在陈昊身前,轻声说:「谢谢主人,是你给我新生。」 陈昊又为她戴上「心锁」耳坠,鑽石在闪光灯光聚焦到那里,营造出从纯洁向臣服的过渡。我喉头堵塞,脑海中闪回我们新婚时在浦东公寓的夜晚,她穿着白色婚纱,笑着说「老公,我们飞吧!」那时她的眼睛亮如星星,如今却被这舞台的红光染成陌生的血色。音乐渐强,雾气完全散开,眾人低语讚叹觉醒仪式的艺术性,强化了觉醒的仪式感。 曼姿贴在我耳边:「颖颖选择了欲望,但也释放了她的才华,她已经走远了......」 陈昊咒语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幕:白天鹅,以欲望为翅膀,助你飞翔。」 小天鹅上前,缓缓脱去颖颖的短纱裙,她赤裸白皙的身体在观眾面前一览无馀,白色头纱仍覆在肩头,它就如同颖颖过去的纯洁,如今只是一层徒劳的装饰。她的曲线完美而脆弱,臀部微微翘起,铂金乳钉和阴环闪着冷光——这是我亲手推她走上的路,却没想到会到这般境地。 陈昊拾起一条红色绳,动作如雕塑家般精准,缓缓顺绳,眼神专注而冷酷。他将颖颖的胳膊捆绑在身后,上半身呈后手缚姿势,绳索勒紧她的手臂,迫使胸部微微前挺,乳房更显饱满。捆绑节奏缓慢而凝重,他的对望使颖颖的眼中渐渐泛起泪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大屏幕的特写中清晰可见。我的心仿佛被那泪水烫伤,酸涩和疼痛无法遏抑。 接着,他开始捆绑她的大腿,每条绳索都以精緻的结扣固定,绳痕在肌肤上泛起浅红,如同艺术的纹理。他每用完一条绳,便停顿片刻,退后一步,观察颖颖的反应。她的身体在绳索的束缚下微微颤抖,呼吸急促,皱眉低吟,声音通过扬声器回荡:「啊......主人......」 大屏幕上,镜头捕捉到她因疼痛和束缚而挣扎的表情,汗珠渗出,体温仿佛透过屏幕传递到我的指尖。我握紧拳头,回忆起她曾在我怀里颤抖的模样,那时是爱,如今却是对陈昊臣服。看到陈昊对颖颖投射出宠溺的眼神,曼姿瞪大了眼睛,小声咒駡:「这个混蛋!」但她的声音被音乐吞没,只能在我颅内来回震盪。会场中,弦乐和鼓点渐强,如心跳般急促。 陈昊再次上前,拾起下一根绳,缓缓顺绳,给观眾和颖颖留足心情沉淀的时间。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仪式感,将颖颖推向更难的姿势。小天鹅伴娘将绳索连接到悬吊装置,缓缓拉升,将平台推走,颖颖的身体接近水平仰卧状,被缓缓吊起,离地约一米。她的双腿被绳索张开,敞露出脆弱而诱惑的阴部,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与白色头纱交织,飘洒在空中。镜子反射出她身体的多重曲线,屏幕中特写放大了她的阴部和泪眼。我心中一凛,这正是京都李静蓉宅子里墙上那幅照片里的姿势。难道在陈昊的心中,颖颖只是妮妮的替代品?那样的话,娜娜对我来说,也是这样吗? 陈昊退后一步,贪婪地凝视着颖颖,满意地点点头:「妮妮,现在的你很美。」他拿起一根软皮鞭,先在颖颖的乳房和大腿上轻抚几下,引得颖颖的一阵呻吟,然后突然扬起手,鞭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啪声。颖颖猛地一颤,发出低沉的闷哼,皮肤上泛起红痕,身体在空中摇晃。她抬头,与陈昊的眼神相交,眼中的泪水扑簌而落。 陈昊口中念念有词,「你的心里,不能再有别人,你要全心全意,接受你的主人,接受爱的管束,接受爱的惩戒。」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挥鞭,每一下都精准而节奏分明,鞭痕在她的肌肤上交织成网,如一幅活的抽象画。 颖颖的呼吸起伏,一双杏眼半闭着享受着陈昊的赐予,汗珠顺着皮肤滑落,滴在祭坛上,反射出碎光。她艰难地适应着,每一次鞭打后都有短暂的停顿,都在让她回味,也让观眾感受到她的挣扎。 颖颖录製的独白又一次在房间中回响:「那个时候,我们在江边骑车,春风拂面而过,他说:『我们一起飞吧!』我以为那就是自由。如今,鞭子如同主人的目光,点燃了我的真实欲望。我的飞翔,早已不属他。」 观眾被这支配与顺从的场面所慑服,沉浸在二人禁忌而诱惑的互动中,全场安静得只剩下鞭子破空的呼啸和抽打在肉体的声音。陈昊目光扫过全场,道:「各位贵宾,白天鹅已经渐渐觉醒。谁愿意上台,助她一臂之力?」 观眾席中一阵骚动,曼姿突然起身,黑色吊带丝绸长裙下的娇小身体在灯光下格外性感。她抢步走上台,一把夺过陈昊手里的鞭子,重重在颖颖的乳房上抽了一下。颖颖吃痛,发出尖叫,看了曼姿一眼,满是惊讶和痛苦。曼姿没有说话,转身抬手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抽在陈昊的脸上。他愣在当场,眼镜被抽歪了,脸上泛起一条明显的红痕。台下一阵惊呼,有人大笑,有人低声议论,有人鼓掌。曼姿将鞭子扔在地上,转身下台,坐回我身边,紧紧搂着我的胳膊,默默流泪。 「曼姿,你怎么......」 她摇摇头,哽咽道:「我只是......我真的好恨他们。」 陈昊痛苦地捂着脸缓了缓,扶正眼镜,自我调侃道:「看来朋友们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很好!这正是觉醒的一部分。」 他接过振动棒,贴近颖颖已经充分湿润的阴部,轻轻地插进阴道,同时小天鹅伴娘在一旁轻抚颖颖的乳头、阴蒂和身体的敏感带。颖颖的身体在绳索下剧烈颤抖,呻吟渐高:「主人......我心里没有别人......只有你......」 屏幕上的特写放大她的表情,迷离中透着放肆的快感与顺从,高潮来临,她尖叫着痉挛,在半空中扭动的身体如一朵绽放的花,绳痕与汗水交织成一幅禁忌的画卷。 我闭上眼睛,胸口如被重锤击中,曼姿握紧我的手,低声咒駡:「这对狗男女!」没想到,她从没有跟我说过,一个人也承受了那么多。我睁开眼,屏幕上全是颖颖满脸满足的媚态。 高潮馀波渐退,陈昊上前,接过「心锁」项鍊,铂金微型锁链在灯光下闪耀:「你的心永远属我。」 他将项鍊戴在颖颖的脖子上,动作如加冕般庄重。灯光转为深红,颖颖用贪恋而痴迷的眼神看着他,娇喘道:「谢谢主人......」观眾爆发出讚叹的掌声,我却感到整个世界在坍塌。我和曼姿对视,满眼都是愤怒、不舍和迷茫。 舞台的灯光被加入了深红色,如鲜血般浸染整个空间,空气中那股玫瑰与皮革的混合香气愈发浓烈,令人胸口发闷。留下颖颖独自吊在祭坛上空。低沉的弦乐渐转为急促的鼓点,每一下都像心跳般敲击在灵魂上,预示着最终的献祭即将拉开序幕。陈昊站在平台边缘,他的黑色燕尾服在碎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声音低沉而充满权威:「第叁幕白天鹅狂欢,新娘用身体告别过去。」 观眾席的低语渐渐消失,宾客的目光聚焦于她那赤裸而紧绷的曲线,期待着这场集体献祭的展开。颖颖的眼神迷离,呼吸急促,悬吊中的身体微微颤动,似乎在热切地盼望着狂欢。 从帘幕后走出两人,抬眼一望,竟然是鐘涛和阿凯。他们已脱光衣服,仅裹着黑底金花的睡袍,健硕的身体在袍下若隐若现,步履稳健而上台。陈昊转向他们,嘴角微扬,语气中却带有一丝苦涩:「这两位是我们的伴郎。现在,请他们向新娘做爱的告别。」 鐘涛和阿凯笑嘻嘻地褪去睡袍,露出赤裸的身体,鐘涛的背上,竟然纹了一头下山猛虎。只见两人阴茎已半勃起。两位小天鹅伴娘在他们面前跪下,优雅地将阴茎吞入口中,为他们口交。伴娘的粉裙在跪姿中散开,她们头在男人胯下起伏,喉咙发出湿润的咕噥声。不一会儿,伴娘退下,伴郎的阴茎已经充分勃起,青筋毕现,在空气中散发着雄性的光焰。陈昊调整吊绳高度,使颖颖的身体缓缓下降,她的阴道和头部高度适合的高度。 鐘涛哈哈一笑,向观眾席招招手,率先上前,站在颖颖两腿之间,用手啪啪地拍打她的阴部,引得她连连尖叫,这才满意地挺胯插入阴道,动作粗暴而节奏分明。他的双手托住她的腰肢,一边啪啪撞击,一边低语羞辱:「小美人,儂以前那副清纯模样呢?现在吊在这里,让大家看着,像个公共厕所,给阿拉男人用。」 颖颖的身体在撞击下前后摇晃,呻吟混着喘息:「主人......我......」 鐘涛背上的猛虎跟随着身体的节奏一步一步猛衝下山,他冷笑着:「这阴道这么会吸嘛,以前伺候过多少男人?白天鹅?哈,儂现在是只下贱的母狗,被操得这么浪,儂老公就在那边厢看呢?哦,伊已经不要儂了,对伐?儂的新老公是陈昊,对伐?」 阿凯也不迟疑,他走到另一侧,扶住颖颖的脸庞。颖颖顺从地张开口,接纳阴茎深喉插入。阿凯一边抽动,一边嘲讽:「骚货,以前什么都不会,还得我手把手教你。现在嘴巴这么会吸,你真是天生的贱货?你老公把你当个宝贝,没想到已经被我们操烂了。」 颖颖的喉咙发出闷哼,唾液顺嘴角滑落,在肉体和精神的多重刺激下不断扭动,在悬吊中随着性交的节奏晃动着。小天鹅伴娘上前,一人用手指刺激颖颖的阴蒂和臀部,另一人轻抚身体、吮吸乳头,增添了诡异的艺术感。 过了一会儿,鐘涛和阿凯轮替了位置。他们一边用手大力抽打颖颖的身体,一边大声羞辱:「你这骚货,白天鹅女郎,现在当眾被吊着给我们操,还叫得这么浪!以前你老公没满足你吧?」 伴娘的刺激让颖颖的身体更加敏感,她在悬吊中扭动,含着阴茎的口中不断闷哼着呻吟,情浓处吐出阴茎,尖叫:「主人......我要来了......」 高潮层层递进,颖颖的身体猛颤,淫液淌出,反射着灯光,看起来如泪珠。小天鹅伴娘的动作优雅却淫靡,她们的手指和舌尖如芭蕾般精准,强化了狂欢的仪式感。我却瞥见陈昊在一旁看着,自信淡定的神情中竟也有一丝痛苦。 高潮渐趋顶点,鐘涛和阿凯加快节奏,羞辱的话语如鞭子般落下:「贱奴,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个副总裁吗?被我们操成这样,叫得这么浪!奶子和逼都穿了环,真是淫荡!跟客户也是这么浪,对吧?」 颖颖尖叫:「我是贱货......我就是个贱货!泽然,我不配!」她的身体在悬吊中痉挛抽动,双眼失神,伴娘的刺激推波助澜,她最终在绳网中瘫软下来。 鐘涛和阿凯并没有放过颖颖,他们轮流插入颖颖的阴道,小天鹅伴娘在一旁,配合着抽插的动作推拉颖颖的身体,又用手和舌尖轻舔。二人终于先后在颖颖的身体中发射出来,退到一旁。原本鸦雀无声的观眾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曼姿脸色苍白,和我一起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哑口无言。 灯光渐渐柔和下来,转为黄白色的暖光,像清晨的朝阳洒满祭坛,驱散了先前那深红色的压抑,却无法抚平我心中的风暴。伴娘们走上前,随着抒情的音乐翩翩起舞以娱乐观眾,她们的粉红色舞裙在灯光中旋转,红绳勒出的胸部乳头凸起,缓解高潮后的死寂。宾客们低声议论这叁幕表演的艺术性,有人轻拍手掌,有人只是呆呆望着,仿佛这场狂欢让他们意犹未尽,有人在低声讚叹:「苏婉颖不愧是创意大师,圈子里排名第一的女王。」 陈昊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他的黑色燕尾服在暖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权威感在此刻似乎染上了些颓丧。他慢慢地将颖颖放到祭坛上,手指颤抖着,一点一点解开那些红绳结,像在拆解一个珍贵的艺术品。他将颖颖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背脊,轻声安慰:「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真棒。」接过一瓶水,喂颖颖喝下,摸着她的头,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或许是安慰,或许是更深的操控,或许是催眠...... 颖颖从高潮的馀波中恢復过来,情绪有些激动,她哭泣起来,泪水滑落脸庞,妆容都花了,黑色的睫毛膏化作一道道斑驳的痕跡,像一幅被毁的画作。她抽噎着,声音破碎:「主人......我......」那哭声让我心如刀绞,脑海中闪过过去:她曾靠在我肩上,轻笑说「老公,我们永远在一起」,如今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崩溃,过去的纯净在我面前碎成满地的蛋壳。 曼姿在我身边坐立不安,不住地摇头,泪水在眼中打转。也许是痛苦于颖颖取代了她的位置,也许是为颖颖的堕落而悲伤。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搂着她,她的头顺势靠到我肩上,痛哭起来,那温暖的触感让我想起我们叁人曾有的温馨时光,如今却被这场仪式撕得粉碎。 过了一阵子,音乐渐停,小天鹅伴娘舞蹈结束,退到一旁,粉裙在灯影中下微微颤动。一男子披着黑色天鹅绒斗篷,从幕后缓步走上来,站到祭坛中央。虽然面具遮住了他的脸,但一张口,那熟悉的腔调便暴露了身份——正是陈昊的朋友周律师。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空中回荡,带着一丝庄严的诡异,主持这个褻瀆神圣的典礼:「亲爱的见证者,我们今日聚集于此,见证永恆的锁链与臣服的觉醒。如果有人对这份主奴契约持有异议——无论出于怜悯、嫉妒抑或过去的羈绊——请现在提出,否则,永闭其口,任由锁链永远封印她的命运。」 我正要出声,曼姿的唇贴上我的嘴。那混合着奶味、牡丹香和泪水咸味的舌头堵住了我最后的机会。鐘涛和阿凯分站颖颖左右,将她的胳膊搭上肩膀,手托着她的大腿,把她抬了起来。颖颖的腿呈M型分开,一双杏眼仍迷失在快感和欲望中。 陈昊缓缓地站到了颖颖的对面,嘴角扭曲抽动,是爱?痴迷?喜悦?还是邪恶的欲望? 周律师微微点头,继续那庄严的宣告:「既然无人反对,这契约将永不可破。陈昊,你是否愿意成为苏婉颖的终身主人,掌控她的身体、意志与欲望,从今以后,无论顺从还是反抗、愉悦还是痛苦、疾病还是健康,你将拥有她的一切,调教她的灵魂和身体,享受她的臣服,直至永恆将你们终结?」 陈昊目光凝集在颖颖脸上,她还沉迷在快乐和悲伤中,身体仍在高潮的馀韵中不停颤抖,阴道口流淌着淫液和两个伴郎的精液。他点点头,道:「我愿意。」 周律师转向颖颖,语气转为权威的宣告:「苏婉颖,从此,你将成为陈昊的专属女奴,永远只受其掌控。只有他的同意,方能与他人交合;根据他的命令,必须与他人交合。他的意志即是你的法律,他的欲望即是你的使命。你将顺从他的每一条命令,献上你的存在,直至永恆。戴上这个心锁,象徵 你的身体与灵魂皆属他一人。」 陈昊喜形于色,他走向颖颖,伸手捏住她身下的阴环,顾不上阴道里淌出的精液落到手指上,说:「妮妮,今天是我最幸福的日子,你等等,马上就好,你马上就是我的了!」另一隻手从怀里取出那枚戒指,从大屏幕中看到「心锁」的锁舌已经被打开,眼看就要套上阴环。 我实在无法忍受,脑子一热,挣开曼姿,站起来,冲台上喊:「颖颖,我爱儂!阿拉回家吧!我给你烧糖醋排骨!」 身后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陈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了我一眼,眼镜后闪出怒火。鐘涛手托着颖颖,趁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冲我喊:「小兄弟,勿要吃醋,闹洞房还早。以后阿拉还是可以一起玩,带上曼姿妹子,没问题的。」 颖颖在强光下扭头转向台下,终于看到了我,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一双杏眼切实流露出不舍和怨恨。 台下喧闹了一阵,「请保持肃静。」周律师用他的沉稳控制了场面,他并没有看我,只是点点头,向陈昊示意,「请主人继续。」 陈昊直起身,扶了扶眼镜,脸上那道鞭痕几乎要渗出血,他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又看向曼姿,深吸一口气,又挤出自负的笑脸,转向颖颖,说,「妮妮,我们马上就好。」手又伸向她的身下。 颖颖脸胀得通红,身体猛颤,胸脯明显起伏,突然说:「红!」 全场霎时安静,那种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把房间中的空气都凝固了。观眾们交换着眼神,有人揉着耳朵,有人低声问:「我没听错吧?是说『红』吗?」 随后,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起,确认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我站起来大喊:「她说了『红』,全部给我停下!」陈昊愣了一愣,他的脸色本就苍白,此刻在灯光下更显诡异,他的脸部肌肉更加扭曲,堆笑着问:「妮妮,你刚才说什么?」 颖颖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我,又转向他,平静地说了声:「红!」 鐘涛在一旁哈哈一笑,试图缓和气氛:「我听得清清爽爽的,颖颖妹子说『红』。安全词,没听错的。」 他又对阿凯说:「好啦!小美人不玩了,阿拉也不玩了。」 说着,二人慢慢将颖颖放到祭坛上站好,两人挺着勃起的阴茎,退到一旁。 陈昊脸色煞白,只有那道鞭痕红得发黑,像一道狰狞的闪电。他大喊:「妮妮,你不要开玩笑!我们是认真的!你再说一遍!」 颖颖晃了晃,双手捂住了羞处,转眼看了看我,又转头对陈昊大声说:「红!」 陈昊扔掉手中的戒指,冲了上去,双手掐住了颖颖的脖子,大喊:「你怎么可以喊『红』?你是我的妮妮......你怎么可以喊『红』?我们命中註定就应该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以为我看着你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我就那么开心吗?」他指了指曼姿,「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为了你,我放弃了职业道德,我拋弃了曼姿,我跟那些女人都断了,放弃了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可以拒绝我?」 颖颖的脖子被陈昊死死掐住,那多次高潮后的身体本就绵软无力,此刻更如被抽乾了最后一丝力气,脸庞迅速涨成紫红。她的胸廓剧烈起伏,却吸不进足够的空气,喉咙发出嘶哑的咕噥声,双手本能地抓向陈昊的手腕,想反抗却软绵绵无力。 场内眾人瞬间惊呆,那种死一般的寂静如冰冷的锁链缠绕住每一个人。有人张大嘴巴,有人揉着眼睛,仿佛无法相信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被吞没在震惊中。 「陈昊!给我放开!」 怒火,如火山喷发,我起身冲上祭坛,挥出一记鉤拳,正中陈昊的下巴。他应声倒地,身体与祭坛剧烈碰撞,发出金属轰响。颖颖这才从魔爪中解脱,瘫软在祭坛上,喘息着咳嗽起来。 我转身将颖颖抱起,搂在怀里,她的身体冰冷而颤抖,我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裹在她赤裸的身上,试图给她一点温暖。曼姿也跟我冲了上来,她抱着颖颖,止不住地流泪:「颖颖......你没事吧?我们带你回家!」 颖颖咳嗽着喘息,喉咙上一片红红的掐痕,眼睛红肿,大口吸气,胸口剧烈起伏,脸庞惨白,身体虚弱动弹不得,双手本能地按住脖子,像从死亡边缘拉回的灵魂。 那边,陈昊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嘴角渗出鲜血,摇晃着试图站稳,眼镜早已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眼睛充血瞪大,愤怒扭曲了他的五官,他挥舞着拳头,大吼着冲上前:「你敢打我?抢我的妮妮?」 我迎了上去,又刺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他倒地时发出痛苦的闷哼。但这还不解恨,我骑到他身上,拳头如雨点般砸到他脸上,他鼻血喷涌,脸部肿胀变形,口中不停地咒駡着,却被我的怒火淹没。我喘着粗气,胸口如火烧般灼热。拳头上的血跡黏腻而温热,那是他的血,却也像我的心在滴血。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泽然,不要打了!」 女人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黑色的身影突然扑到陈昊的身上,挡住了我的攻击。与此同时,又有一双小手从背后紧紧搂住了我,力气虽小,却带着温暖。娜娜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传来,带着哭腔:「勿要打了!」 我怔住,僵硬地转过头,看见娜娜那张震惊的脸。她身穿一条红色连衣裙,那鲜艳的顏色正如我拳头上陈昊的鲜血。 鐘涛的大手伸来,帮着娜娜将我拉起身。他已经穿上了黑色的睡袍,力气稳重而有力。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喘着气说:「好了好了,浦东拳王,儂的身手蛮灵的,别把陈教授打死了。」他的语气带着点调侃,却掩不住眼中的尷尬和紧张。陈昊躺在地上,脸庞肿胀,鲜血四溅,慌乱中几乎无法喘息,那个黑衣女人将他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台下眾人的目光在混乱中四处游移,不知该如何收场,有人喊:「报警!」 「勿要报警!」鐘涛站到台前,大声喊:「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今天的事体传出去,都不好看。这是节目效果,高律师,儂说对伐?」回头一看,高律师早就不知所踪。「嗤,这个老滑头,跑得蛮快。」 我在娜娜的怀抱里缓了缓神,这才看清保护陈昊的女人竟是李静蓉。她身穿黑色长袖连衣裙,发髻已经歪斜,几缕头发披散到耳边,有些狼狈却仍不失优雅。她慢慢站起身,用手捋了捋头发和裙子,一如既往的从容:「我的丈夫,藤原先生,已经去世了。娜娜来找我,求了我好久,说要帮你实现最后的救赎,不管结局会不会让她失去一切......没想到,好像有点迟。」 我连忙说:「不迟的,不迟的。颖颖自己讲了『红』。」 转头看去,颖颖披着我的外套,在曼姿怀里放声痛哭,撕心裂肺,像积压了太久的委屈终于爆发。那哭声也是对我的批判,我早就该出手救她,却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沉沦。娜娜的泪水让我清醒——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毁了所有人。 冷静,林泽然,儂要冷静......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对吗? 娜娜猛地把我推开,冷冷地说:「阿拉来的时候,婚礼已经开始了,看见儂和曼姿那么亲热,不想打搅......」 「娜娜,儂勿要误会,曼姿......伊那是......」 说话间,不少观眾已凑到祭坛边,好奇地围观这戏剧性的一幕,他们的目光中混杂着震惊与窃喜,有些宾客则选择远远地观望,房间中弥漫着嗡嗡的低语声:在圈子里被尊为模范的大师陈昊如此一番失控,着实让人诧异——他平日里那份冷峻淡定的权威形象,此刻已彻底崩塌,化作狼藉一地的残影。有人低声惊呼:「这女人长得这么像新娘子?成熟版的白天鹅!」另一个声音接道:「是姐妹吗?还是母女?」还有人窃窃私语:「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吧?陈昊喜欢这样的女人,难怪......」这些议论鑽进耳朵,让人心烦意乱——她们的相似,不只是外表,更是命运的嘲弄。 陈昊猛地坐起身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那双被我打肿的眼睛勉强睁开。他先是看向李静蓉,又转头望向颖颖,脸上混杂着震惊、混乱与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妮妮,真的是你吗?」 李静蓉回身,跪在陈昊跟前,从怀中取出手绢,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跡。她的动作温柔而仔细,带着一丝哽咽:「阿昊,我是妮妮,我回来了。」 陈昊一脸的不相信,他一把抓住李静蓉的手,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生圈,喃喃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幻觉,我的妮妮......」他的目光又转向颖颖,大喊,「那是我的妮妮!」 李静蓉将他的头搂到胸前,疼惜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指尖轻轻梳理着凌乱的发丝。她低声抚慰:「阿昊,我才是你的妮妮。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我,才把苏小姐当成了我。现在,我回来了......」 陈昊的身体一僵,随即剧烈颤抖,双手抱住李静蓉的腰,脸埋在她胸前,肩膀耸动,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那哭声从低沉的呜咽渐次转为撕心裂肺的号啕,他的手指紧紧抓着她的衣裙,指关节泛白,如同要将所有痛苦都揉碎在掌心。他的身体前倾,额头抵着她的肩,泪水浸湿了她的胸襟:「妮妮,我一直都在想着你,我以为我又找到了你......」 李静蓉抱着陈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头上。她轻抚他的背脊,声音柔软却带着悔意:「是我错了,我不该放纵自己。要不是娜娜用真心打动了我,我还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陈昊挣扎着从地上起身,他的身体摇晃不定,肿胀的脸泛着狰狞的红光。他踉蹌着向颖颖走去。我本能地伸出手臂,将他挡住。陈昊似乎失去了最后的力气,他缓缓跪了下来,膝盖砸在台上,发出闷响。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颖颖,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的执念。我没有守住底线,我把你变成了妮妮......我以为这样就能留住你,但我只是用你填补自己的空洞。」 颖颖还在抽泣着,她抬起头,看着陈昊,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解脱的平静:「我不怪你......我有自己的执念,我也在利用你......惩罚我自己。我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过去,但其实,我只是让自己越陷越深。」她的目光短暂地转向我,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累积的痛苦终于找到了出口。 鐘涛取来一条睡袍,轻轻披在颖颖的身上,曼姿帮她穿好,将衣襟拉紧,以遮挡她那佈满鞭痕的赤裸身体。我们将颖颖扶了起来,她的身体仍旧虚弱,靠在我臂弯中微微颤抖。李静蓉起身,优雅地向好奇地打量着的鐘涛伸出手:「您好,我姓藤原,是陈昊的前妻。」 鐘涛握住她的手,摇了摇,惊讶道:「哦呦,两隻白天鹅,长得这么像,你们是亲戚吗?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难怪......难怪......」 他转向眾人:「好啦好啦,今天这个表演不错伐?谢谢大家捧场!各位都是圈子里的老朋友,今天的事体,拜託各位不要传出去,好伐!楼上的宴会已经备好了,都去喝酒。」 见眾人渐渐离去,鐘涛问李静蓉:「好啦,现在怎么样......儂夫妻两个现在团圆了,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和陈昊回日本,重新开始。」 陈昊坐在地上默默地点点头,一脸的血和泪流洒满胸襟,风采荡然无存。 李静蓉对颖颖说:「苏小姐,很遗憾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李小姐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我很抱歉。我给了李小姐一个心理专家名单,你可以自己选一位你觉得信得过的接受正规的心理治疗。」 娜娜小脸涨得通红,在一旁抱着肩膀,看了我和颖颖一眼,点点头:「我来安排。」 鐘涛走到我身旁:「浦东拳王,小兄弟,怎么样,儂夫妻也一起回去吧?大家都是出来玩,开开心心的,没必要搞得这么认真,对伐?」 颖颖想了想,看了眼娜娜,咬咬嘴唇,挣脱我的怀抱,慢慢靠到鐘涛怀里,对我说:「儂跟娜娜回去吧,她才适合儂。」又对鐘涛说:「涛哥,我在儂这里住几天,可以伐?」 鐘涛愣了愣,看了看我,又打量了一下娜娜,喜笑顏开地搂住颖颖,亲了一口:「儂想住多久都可以,涛哥这里就是儂的家。」又转头对我说,「小兄弟,儂跟小李总回去吧,好好过日子,以后多走动,常来玩。」 我脑子里满是理不清的头绪,拉着颖颖的手:「颖颖,阿拉回家吧,好伐?」 颖颖抬眼看我,哭红的杏眼中满满的柔情,她甩脱我的手,轻声说:「倷和伊回去吧!阿拉勿合适,我想跟涛哥在一起......」 我回头望向娜娜,她在那里一言不发,含着泪水,扭头走了。 第二十一章 我带着曼姿,开车一路追,直到衡山路老宅,娜娜的红色Mini Cooper已经停在车库里了。曼姿顾不上别的,说奶胀得受不了,直接跑去婴儿房给希颖餵奶。我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的门,只见到娜娜的行李箱放在衣帽间门口,并没有打开。她还是穿着那条红裙子,一双丹凤眼哭得通红,被泪水冲刷的睫毛膏从眼睛一路流淌下来,在脸上留下一条条黑色泪痕。 她看到我,站在浴室门口抱着肩膀,牙齿咬着下嘴唇,满脸愤怒和失望。我伸开双臂走向她,想抱她:「娜娜,谢谢儂......」 她摇摇头,后退了一步,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流淌。我不敢上前,又说:「娜娜,对不起,曼姿和我没事的,伊是怕我衝动......」 娜娜还是摇头,眼泪更加汹涌。她浑身颤抖,难以支撑,索性一屁股坐在木地板上,头埋在双膝间哭得发抖。我坐到她身边,搂着她,她拼命抖动肩膀,大喊:「儂走开。」 但我并不松手,搂得更紧,脸贴到她后脑上,用鼻子贪婪地吸着她发间的柑橘香水味和体香,吻了吻她的头:「娜娜,谢谢儂。我欠儂的,一辈子都还不清。」没想到她更加伤心,放声大哭。我怕被人听见,赶紧起身,将房门关上。娜娜起身,又鑽进洗手间,拿出一个东西摔在床上。一看之下,竟然是验孕棒,上边显然是两道横线。 我又惊又喜,抱住她:「娜娜,儂怀上了,阿拉要生小囡啦!」 她在我怀里哭了一阵子,渐渐不再挣扎,却张嘴重重地咬在我的胸口,带来锥心的疼痛。我吃痛,手上的力气稍松。她使劲一推,脱离我的怀抱,大声尖叫:「林泽然,儂这个骗子!儂故意的!我要跟儂分手,儂就让我怀上!」 我顾不上胸口剧痛,死死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娜娜,是我错了,我勿该和颖......苏婉颖见面,是我不对,我对不起儂......我知道儂有多痛,儂为了我,去日本,求李静蓉来帮忙。」 她又哭了,哭得喘不过气:「阿拉分手吧......儂心里永远只有伊......我累了......求求儂......放过我,好伐......」 我抚摸着她的头,手掌从青丝直接滑到脊背,「娜娜,是我不对......阿拉不要分手......」 我低头吻她,她躲闪不过,牙齿狠狠地咬住我的嘴唇,一阵疼痛后,口腔中全是血的铁銹腥味,我忍着疼,鼻子和嘴唇继续紧紧与她贴在一起。她终于松开了牙关。我抿了抿嘴唇流出的血:「是我不对,我没良心......娜娜......阿拉有小囡了,要好好在一起,好勿好?勿要哭了......乖......」 她已经因过度地哭泣而喘不上气来,却还倔强地在我怀里抽噎:「放开我......我要跟儂分手......儂是个骗子......儂根本就不爱我......」 我把她轻轻抱到床上:「儂勿要乱想,我怎么会不爱儂......阿拉想想,阿拉的小囡叫啥名字......」 娜娜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小囡好命苦......我没有爹娘......生下来就没有爸爸......曼姿的小囡都有爸爸......」 「娜娜,儂勿要乱讲,」我躺在她身边,抽过纸巾擦掉她的眼泪,吻她,「小囡的爸爸不就在这里吗?勿要再哭了,哭多了伤身体,肚子里的小囡会不开心的。」 她哭得浑身发软,闭着眼睛任由我亲吻,还在嘟囔着:「儂走......我要跟儂分手......」 过了一会儿,我给她倒了一杯水,扶着她起身慢慢喝了。她不再哭泣,只是沉重地喘着气,我把她搂在怀里:「娜娜,儂要做姆妈了,要小心身体,不可以这么任性,小囡哪好不要爸爸呢?」 渐渐地,她不再说话,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有一双手在我身上摩挲。我在恍惚中睁开眼,天已全黑,路边街灯透过窗户,在天花板上映出梯形的光斑。娜娜炽热的嘴唇吻了上来。她的手轻轻解开我的皮带和扣子,探入裤子里轻揉地把玩。 我忙拉住她的手:「娜娜,儂怀孕了,不可以......」 她用吻堵住我的嘴,手上继续动作,另一隻手伸到背后,拉开红裙的拉鍊,雪白的身体袒露出来,曲线如月光般柔和。我伸手挡住她:「娜娜,停下......」 她却骑到我身上,抬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眼中怒火与泪光交织,声音颤抖:「儂跟儂的颖颖就可以,儂跟儂的曼姿就可以,跟我就不可以?林泽然,儂把我当什么人?」 我急忙解释:「娜娜,我跟曼姿真没有......」 话音未落,她又扇了我一巴掌,力道更重,声音尖锐地哽咽道:「儂跟伊没有?那希希哪里来的?你们都是老夫老妻,就欺负我一个人......」 「那儂小心点,小心肚子里的小囡。」 她并不理会,手在裙摆里摸索,脱下内裤,缓缓骑上来,动作轻柔而沉醉。她顺势趴到我身上,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爱与恨交缠,如黑夜里的闪电般夺目。她一边动着,一边低声喃喃:「林泽然,儂让我好痛苦,儂晓得伐?儂就是个魔鬼,就是个魔鬼!儂讲陈昊是个魔鬼,儂才是真正的魔鬼!」她扑到我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带来被撕裂的痛,「儂知道我离不开儂,非要想法子折磨我。为啥让我爱上儂?为啥?儂当我李文娜是啥人?我本来好好的,为啥儂让我爱得这么卑微?儂算啥东西!」 我伸手抚摸她的脸,试图擦去她的泪水,却被躲开:「娜娜,我错了......我是个混蛋,伤了儂的心。儂为我去日本,求李静蓉,我知道儂有多爱我,我欠儂太多......」 「儂本来就欠我太多!儂明明知道我有多努力,想要帮儂,可儂老是背叛我!儂的心永远在伊那边,我算啥?一个替身?一个傻子?」 她的动作加快,带着一种宣洩的狂热,泪水滴在我胸口,烫得我心痛。 我紧紧抱住她,贴着她的脸颊,说:「娜娜,儂不是替身,儂是我的老婆......我错了,苏婉颖的事我再也不管了,我爱儂,真的爱儂,阿拉的小囡是阿拉爱情的见证。儂给我一个机会,好伐?」 她停下动作,趴在我身上,抽噎着:「儂说爱我,可儂每次一看到伊,眼睛就没我了......我累了,泽然,我不想再争了......」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阿拉有小囡了,这是阿拉的新开始。阿拉在一起才是未来,我不能失去儂。」 她沉默,泪水渐渐止住:「如果儂真爱我,就证明给我看......我不想再当傻子。」 我吻她:「好,阿拉赶快办婚礼,结婚,一起生小囡,好伐?」 她没再说话,身体软下来,趴在我怀里,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第二天早晨,阳光穿过未拉好的窗帘早早洒进房间,刺得我睁开眼。娜娜披着白色睡袍,靠在床头发呆,晨光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美得像一尊雕像。我轻声问:「儂啥时候醒的?」 她捂着嘴跳下床,冲向浴室,一阵呕吐声传来。我急忙跟过去,扶住她的肩膀,轻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没事,慢慢来......」 这晨吐的场景对我已不陌生,曼姿怀孕的时候也曾如此。呕吐完,娜娜虚弱地坐在马桶盖上,脸色苍白,抬头看我:「我想了一夜,为了阿拉这个家,为了肚子里的小囡,我要做一些安排,儂可不能怪我。」 我蹲在她面前:「啥安排?」 她伸手摸着我的脸,指尖冰凉:「放心,我不会害儂,为了小囡也不会害儂。」 下午,娜娜打发菲佣叫我和曼姿来到书房,见了一位姓章的律师。章律师递给我们每人一份文件,标题是《吴希颖抚养与信託协议》:「这份协议是为了保障吴希颖小姐的未来,同时明确各方的权利义务。」我翻开文件,字跡密密麻麻,脑子里却还回荡着昨晚娜娜的泪水。曼姿坐在对面,低头看文件,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见我们已经通读了一遍,章律师开始逐条讲解:「首先,监护权。林泽然先生和吴曼姿女士享有共同法律监护权,吴女士为主要实际监护人,孩子居住在吴女士处,林先生有每週两次的探视权......」 曼姿问:「我们没有结婚,怎么这协议跟离婚一样?」 娜娜忙说:「这个协议涉及孩子的监护权,措辞自然也这样。曼姿姐,要不,先听章律师介绍完。」 「财务支持方面,李女士以林先生名义,按照香港的有关法律,在香港设立4000万港币信託基金,资金用于孩子的抚养费、教育费和成年后生活费,每月支付吴女士10万港币抚养费,另加5万港币生活补助,直至孩子21岁。」 我听着觉得头皮发麻,插话道:「章律师,我没多少财產,这么大一笔钱,太夸张了吧?」 曼姿也抬起头,语气坚定:「我不需要这么多钱,我能自己照顾希颖,不想欠人情。」 娜娜摆摆手,对曼姿道:「你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不瞭解。这不光是希颖一个人的事,还牵涉到我们未来的孩子,一大家子人。现在搞搞清爽,对大家都好。」她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掺杂着怨恨和爱,不容置疑地说:「我老公的孩子,不管是谁生的,都是我们家的人,不能受委屈。」 章律师点点头,继续翻页:「最关键的条款是继承权。协议要求吴希颖放弃对林先生和李女士财產的继承权,包括林先生和李女士的个人资產和企业股权。作为交换,信託基金提供长期保障,若林先生去世,孩子可获信託本金的10%作为补偿。」 曼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声音有些颤抖:「这太不公平了!希颖是泽然的血脉,为什么要放弃继承权?我从没想过这些什么继承权的事,我只想好好养她!」 我也不由得附和:「曼姿说得对,我也没多少财產,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章律师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说:「两位,这条款是为了防范未来纠纷。香港法允许此类限制,以保护信託的完整性。你们可以諮询各自的律师。」 娜娜深吸一口气,道:「我名下的股权和资產,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一分鐘都不能掉以轻心。泽然现在是没有多少资產,但结婚后,难免会涉及很多企业股权和资產。我要先把自家人的事照顾好,不能让外人有机会利用家里的事製造矛盾。把这些隐患派出了,我们才能后顾无忧,去对付外边那些人。」 曼姿紧紧攥着协议,沉默片刻后说:「娜娜,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为了孩子好,可这份算计......我在感情上接受不了。我生希颖,从没想过要靠她争什么财產,我只是想她平平安安。」 娜娜看着她,眼神柔和了些,捂着自己的肚子,道:「我知道你独立,也尊重你。可这不是算计,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希颖和她的弟弟妹妹。你不想让希颖以后被外人挑拨利用,对吧?」 我看着她们,内心五味杂陈。娜娜在编织一张网,把我们都包裹进去,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束缚。颖颖跟我提出帮曼姿生孩子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会这么复杂。 章律师清了清嗓子,合上文件夹,道:「林先生,吴女士,我建议你们各找律师仔细审查条款。你们先商量商量,如果没问题,叁天后可正式签署。」 曼姿没再说话,低头看着协议。我想出言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清晨的静安寺,我和娜娜来到一栋低调的灰色小楼,门牌上写着「心苑心理诊所」。这是李静蓉推荐的地方,医生是她的大学同学,姓徐,据说专攻创伤与情感障碍。 推开玻璃门,诊所内简洁而温暖,米色沙发、木质书架,墙上掛着几幅抽象画。颖颖已经坐在等候区,身着白色毛衣和黑色长裙,头发随意挽成低髻。玫瑰香一如既往地勾起我的回忆,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冲我们笑了笑,慢慢起身。 娜娜给颖颖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着说:「颖姐,你今天真漂亮!这毛衣好温柔,跟你太搭了。」 颖颖勉强挤出笑容,瞥了我一眼。我想起她在跟鐘涛的同居,那背上下山猛虎的纹身,心底的狂澜几乎要将我吞没。娜娜拍拍我的肩膀,柔声道:「你们去吧,我在外面等。」她转身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刷小红书,留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和颖颖跟着接待员走进治疗室。房间不大,墙面是浅蓝色,窗边摆着一盆绿萝,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木地板上。徐医生坐在单人沙发上,穿着灰色西装套裙,笑容温和。我和颖颖分别坐在对面的双人沙发一端,彼此隔着半米距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 徐医生翻开笔记本,目光柔和:「苏女士,你和我在前几次会谈中已经探讨了一些经歷。今天林先生加入,我想聚焦你们之间的关係,以及林先生该如何支持你。你愿意分享你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吗?」 颖颖低头,双手紧握在一起,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和泽然......我们已经离婚了,可他还是想帮我。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她抬头看我,眼中闪过愧疚,「我做过很多事,伤害了他。我怕他看不起我。」 「颖颖,我从没看不起你。我......我也做了很多错事,我知道你受了很多伤,我想帮你找回原来的自己。」我看向徐医生,「她被胁迫过,又被陈昊影响,变得不像她了。我想让她好起来,我想见到以前的那个颖颖。」 徐医生点点头,记录几笔:「林先生,谢谢你的坦诚。苏女士,你提到过『妮妮』这个人格,觉得她让你追求快感,逃避痛苦。今天我们可以谈谈,她如何影响你和林先生的关係?」 颖颖咬唇,声音颤抖:「妮妮......她让我觉得只有身体的快感是真实的。每次在......或者......和别人,我会觉得很自由,整个人像飞了起来。可是事后,我觉得自己脏,觉得对不起泽然。」她眼泪滑落,「我现在跟鐘涛在一起,也是因为他让我觉得被需要。可我每次看到泽然,就觉得自己不配他关心。」 我回忆起我们那时的甜蜜——她穿着瑜伽裤刷小红书,笑着让我陪她夜跑:「颖颖,这都是我的错。我推你去试那些冒险,我以为是夫妻间的激情,没想到害了你。我只想你做回那个爱偷喝养乐多的颖颖。」 「我记得......泽然,谢谢你还愿意帮我。可我怕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颖颖擦泪,勉强笑了笑,「我停不下来,像上癮了一样。每次那种快感......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可又觉得自己不配被爱。我控制不住,被它绑住了。」 徐医生温和插话:「苏女士,你提到『上癮』,这可能是一种应对创伤的方式,用强烈刺激掩盖痛苦。能具体说说,这种快感让你感觉如何?比如,是完全沉浸,还是有一部分自己在旁观?」 「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在看着『妮妮』。她很放纵,享受那种层出不穷的刺激,真的很陶醉。可我害怕,怕自己回不去原来的样子。」她眼泪滑落,看了我一眼,「被人威胁拍视频的时候,我怕得要命,可那种快感让我觉得自己还有价值。后来陈昊说,那是我的真实自我,他要我利用这个真实的自我提升自己,实现自己的价值,我信了。他的引导,他的手法,确实让我不断发现新的自己,我没办法怀疑。」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她在事业上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难道这都是她放纵性欲带来的?我克制着伸手握住她的衝动:「颖颖,你不是那样的。你受了伤,才会这样。我想帮你找回安全感。」我看向徐医生,「是陈昊的引导让她变成这样吗?她在事业上展示的才华,难道是因为这种引导?」 徐医生推了推眼镜:「林先生,您的疑问非常合理,我们需要从多个层面来审视苏女士的经歷。首先,苏女士描述的『妮妮』人格和快感体验,很可能是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形式。这种解离机制往往源于外部胁迫,它帮助个体暂时逃避恐惧和无力感,将痛苦转化为一种看似『有价值』的刺激。这种『价值感』并不是真实赋权,而是创伤的扭曲產物,可能强化了自我怀疑的循环。 「关于陈昊的引导,从苏女士的叙述看,还有静蓉转给我的资料,他的干预确实超越了专业界限,将治疗延伸到个人领域。这可能加剧了她的混淆,将创伤应对误解为『真实自我』的发现,从而强化了放纵行为。然而,我们不能简单归因于单一因素;陈昊的角色更像是催化剂,而非根源。真正的变化源于苏女士内在的创伤未愈。 「至于事业成功,这与性欲放纵或陈昊的引导并无直接因果关係。许多创伤倖存者展现出这种『创伤后成长』,就是在逆境中发展出更高的韧性和创造力。苏女士的职场成就,可能源于她本有的才华和适应力,而非放纵本身。相反,坚持这种『刺激』可能最终削弱她的长期福祉。我们可以继续探索这些联系,帮助苏女士区分创伤遗留与真实潜力。苏女士,您对这个解读有何感受?」 颖颖低着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每次我感到空虚,或者想起被威胁的画面,『妮妮』就出来了。她让我觉得......只有那样我才有价值。现在和鐘涛做爱的时候,我也会这样,可我知道,那不是爱。」她抬头看向我,「泽然,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写的那些便签是娜娜偷偷给拿给我的,你想让我记起过去,可我怕我已经回不去了。」 徐医生点点头:「苏女士,你的坦白很勇敢。这些经歷让你感到分裂,但它们都是你的一部分。我们可以慢慢整合这些部分,找到真正的你。考虑到你的矛盾心情——恨与感激交织、自卑与渴望并存——这可能是创伤后的一种防御机制,帮助你应对痛苦,但也加深了内心的衝突。」她转向我,「林先生,你的支持很重要。你提到的回忆便签,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可以帮助苏女士重新连接到安全感。但我们也要尊重她的边界,避免触及她当前的关係,以免加剧她的自责。你愿意继续这样支持她,同时承认这份支持可能带来的痛苦吗?」 「当然。我深爱她,这让我痛苦,也伤了娜娜。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只想她好起来。」我转过头,「颖颖,记得你烧焦排骨那次吗?你笑得像个傻瓜,说『你敢嫌弃就睡沙发!』我想帮你找回那个笑容。」 「泽然,我怕我走太远了,回不去原来的我了。可你的便签......让我觉得还有点希望。我恨你们,可也知道娜娜对你是真心的。我觉得自己不配,可又捨不得完全放手。」她呼吸急促,抽泣起来,「我不想再让『妮妮』控制我了,像她说的那样『只有那样才有价值』。」 徐医生合上笔记本:「今天是个很好的开始。苏女士,你愿意分享这些,说明你想找回自己。林先生,你的回忆是她的锚点,但也要考虑到这份支持对你的情感负担,以及对当前关係的衝击。接下来,苏女士可以试着记录『妮妮』出现时的感受,或者用正念练习帮你管理情绪。」她又转向我,「林先生,建议你继续写回忆便签,但注意尊重她的边界,比如避免触及她当前的生活。适当的时候,我们可以邀请李女士加入,一起探讨叁人间的动态,好吗?」 走出治疗室。颖颖躲开我的手,低声说:「泽然,谢谢你。」她只冲娜娜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门外。 娜娜起身迎上来,笑问:「怎么样?顺利吗?」 我捉住她的手:「挺好的,她开始面对自己了。」 娜娜的计划紧锣密鼓地继续展开,她提出给希颖摆满月酒,热热闹闹地办一场。我和曼姿担心太招摇,怕亲戚朋友指指点点。娜娜的决定却不容置疑:「我老公的小囡,就是我们家的小囡,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儂要大大方方地认下希颖这个女儿,免得以后有人不怀好意拿她做文章要挟阿拉。我就是要堂堂正正地让大家看看,阿拉这个大家族是啥风范!」 娜娜还给我拟了个邮件稿子,让我发给我爸妈讲清楚希颖的事,省得他们先听到风言风语。稿子的大意是:曼姿是颖颖的闺蜜,有一次我们喝醉酒,糊里糊涂上了床,曼姿怀了孕。我们觉得孩子无辜,便决定生下来。颖颖和娜娜都很大度,支持这个决定,我会负起父亲的责任云云。我读了叁遍,心头沉甸甸的,和曼姿商量了半天,觉得这说法虽不完美,但也只能如此,便把邮件连同希颖的照片和视频打包,发给了爸妈。 一天后,爸妈回了邮件,语气严厉:「泽然,你的生活太不检点了!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们,成何体统?你和颖颖离婚,又和娜娜订婚,还搞出这种事,你让颖颖和娜娜怎么想?你对得起她们吗?她们嘴里不说,但你知道你这样对她们有多大的伤害吗?我们觉得,颖颖和你离婚,这件事就是主要原因。我们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这么不负责任的!」 爸妈还约了视频通话,要求曼姿和孩子一起参加,说要当面谈清楚。 通话那天,我、娜娜和曼姿挤在客厅沙发上,笔记本屏幕亮起,爸妈的脸出现在对面。爸皱着眉,妈眼圈有些红,曼姿怀里抱着希颖,低头不语。爸先开口,语气沉重:「泽然,儂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儂是怎么想的?儂和娜娜都订婚了,怎么还能这样?以后你们的日子打算怎么过?」 「爸,妈,是我错了。那次喝多了,我和曼姿......孩子是无辜的,我得负责。」 妈叹了口气,盯着屏幕里的希颖,声音软下来:「这小囡,长得跟泽然小时候一模一样,笑起来特别像,可怜见的。」她看了看,担忧地问,「娜娜,儂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泽然这样,儂真不介意?那以后婚姻怎么办?」 娜娜靠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微笑着说:「爸爸妈妈,我爱泽然,就要接纳他的全部。泽然的小囡,也是我们家的小囡。我和曼姿商量过了,希希我们会一起养大。」她停顿了一下,眼睛放着光,「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我怀孕了!」 妈呆了一下,随即惊喜道:「真的?娜娜,儂怀孕了?这是好事呀!」 爸也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下来:「娜娜,儂真是个大度的好女孩。泽然,儂得好好对伊。」 妈又问:「吴小姐,你以后有啥打算?孩子还小,带起来不容易。」 「阿姨,我会好好照顾她。娜娜对我和希颖很好,我不想给泽然添麻烦。」 爸皱眉道:「泽然,儂得有担当。娜娜也怀着孩子,飞来飞去不方便,儂们啥时候结婚?我们飞回去,看看儂们。」 「爸爸妈妈,婚礼我们已经在筹备了,定好日子就通知儂们。放心,我和泽然会把家照顾好。」 我连忙点头:「爸,妈,儂们别担心,我会负责的。」 妈叹了口气,眼中带着笑:「好吧,娜娜这么好,儂可不能再胡来。希颖和儂们的小囡,都要好好养。」 通话结束,屏幕暗下,我们都没说话,客厅里只剩希颖的哼唧。 满月酒那天,我们请了不少人,主要是我这边的亲戚朋友和曼姿的同事朋友,在酒店摆了五桌,热闹却不算铺张。我的长辈们一个也没来,估计觉得这事不合适,面子上掛不住,只派了我的同辈作代表,来了七八人,每人不约而同地送了500块的红包,算是勉强承认希颖是我们家的一员。 娜娜穿了身粉红色的西装套裙,在包间里忙前忙后地招呼,儼然女主人的模样。大头和小雯也来了,包了个500块的红包。大头拉我到角落,压低声音说:「兄弟,这种事以前听说大户人家常干,也不稀奇。巴菲特不也有叁个女人?儂这阵仗,够气派!」我苦笑,拍拍他肩膀,没多解释。 颖颖是一个人来的,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送了个一万元的大红包。她抱住曼姿和希颖,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做了姨娘,开心的......」。 酒席散后,娜娜把所有礼金都塞给曼姿,说是给希颖买衣服用。曼姿推辞了几句,便收下了。 晚上回到老宅,娜娜换上睡袍,轻松地说:「医生说了,早孕期不好同房,儂今晚去书房睡吧。」 我刚抱起枕头,她却起身推我一把,半开玩笑地说:「不对,儂去陪曼姿吧。」 我一愣,忙摆手:「娜娜,儂勿要误会,我和曼姿早就没那个关係了。」 她却笑笑,「泽然,曼姿喜欢儂,我看她看儂的眼神都不一样,瞒不过我的。我跟她商量过了,儂放心。儂想啊,曼姿要是以后跟别的男人睡,给希颖生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多不好?不如儂去陪陪她,我也放心。希颖以后长大了,也不会奇怪爸爸妈妈的关係。」 我愣在原地,心头五味杂陈,半推半就间,被她推进曼姿的房间。曼姿抬头看到我,眼中带着一丝羞涩。我站在门口,手足无措,房间里熟悉的牡丹花香和奶香吸引我迈出了第一步。 第二天一早,网上开始冒出满月酒的自媒体帖子和视频,标题耸动:「财阀女继承人未婚夫与他人生子,婚变在即?」还有人配了镜头晃动下偷拍的酒席视频,议论纷纷。 娜娜坐在餐桌前,淡定地喝着牛奶,说:「都在意料之中。阿拉摆满月酒就是用来排雷的。这些网文多半是集团的竞争对手雇水军发的,梁丽佳和我正在休战期,不会是伊,勿用怕。」 她打了几个电话,到了下午,那些帖子和视频就消失得乾乾净净。 过了几天,我们又去了治疗室,这次房间中央是叁张单人沙发,呈叁角形摆放,仿佛为这场对话预设的微妙平衡。娜娜紧挨着我,膝盖轻轻碰着我的腿;颖颖隔着茶几坐在对面,双手紧握,沉默中低头盯着裙摆。 徐医生翻开笔记本:「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叁人会谈,我想聚焦你们的关係如何相互影响,以及如何支持苏女士的癒合。我们先从一个简单问题开始:你们觉得彼此之间最大的障碍是什么?林先生,请你先说。」 我喉头一紧,瞥了颖颖一眼,低声道:「我......最大的障碍是我自己。我心里还深爱颖颖,这让我痛苦,对娜娜也不公平。」我看着娜娜,「我爱你,我知道我心里不能还装着颖颖,这样不对,但我没有办法,这样会对不起所有人。我希望我们都能找到各自的出路。」 娜娜握住我的手指一紧:「你终于说了实话,你还是爱着她!」她转向颖颖,「颖姐,我的障碍是怕你一回来,泽然的心就全在你那儿。我不想恨你,可我实在输不起。」 「娜娜,泽然,我恨你们......恨你们在我的婚姻里背叛我,恨你抢走了他。」她咬唇,泪水涌出,「我也恨自己,觉得自己好脏,配不上他。娜娜,谢谢你给了他我给不了的爱,可我......我回不到从前了。」 徐医生记录了几笔:「谢谢你们的坦诚。苏女士,你提到恨与自责,这些情绪如何影响了你和他们的关係?能分享一下『妮妮』如何让你面对这些情感吗?」 「『妮妮』......她让我觉得自己只有在欲望里才活着。那些......那些快感,像火烧在我身上,让我忘了恨,忘了痛。娜娜,我恨你抢了泽然,可也感激你让他幸福。我觉得自己脏,那些......激情的时候,让我以为自己还有价值,可事后我更恨自己,觉得自己不配恨你们......每次想到你们在一起,我的心就像被刀割,我知道,我和泽然回不到从前......」 「你说抢?我爱泽然,我爱他有错吗?是他选的我!」娜娜猛地起身,转向我,「泽然,你说你爱我,可你心里全是她!你让我有多痛,不如杀了我!......颖姐,我懂你的痛,可你那些......那些放纵伤害了我们所有人!」 我想抱住娜娜,却被她推开:「娜娜,我对不起你。我爱你,可我对颖颖的爱让我放不下来。这不对,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伤害了你。」又对着颖颖,「我一直想帮你,想让你摆脱那种......」 「泽然,你不要说这些!娜娜,我恨你给了他一个家,可我也感激你,因为我给不了。我的快感......像毒药,我知道它在毁我,可我停不下来,用快感惩罚自己。」颖颖陷在沙发里,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流淌出来,「我不想再这样,我想做回自己。」 徐医生轻声插话:「苏女士,你的坦白很勇敢。你提到的快感,像是一种自我惩罚,可能是创伤后掩盖痛苦的方式。李女士,林先生,你们如何看待她的挣扎?这对你们的关係意味着什么?」 「颖姐,我懂你的痛。可你每次这样,泽然就更放不下。我怕我拼尽全力,还是个替身。」娜娜吸了吸鼻子,「我不想恨你,我想帮你,可我需要知道,你会让我们好起来。」 「娜娜,你不是替身,我们要建立一个新家。」我拉着她的手,对颖颖说:「颖颖,我支持你,你不该被困在那种......那种心结里。徐医生,她的情况是不是性癮?我看书上是这么说的,是不是我害了她?」 徐医生温和回应:「林先生,『性癮』可能太简单。苏女士的行为更像是创伤后的一种逃避,用快感掩盖恐惧和羞耻。」她转向颖颖,「苏女士,当『妮妮』出现时,你能感觉到她在保护你,还是在伤害你?」 「她在保护我......让我不用面对恨和痛。可她也伤害我,让我离你们越来越远。我不想再让『妮妮』控制我。我对不起他们。」 娜娜走过去,蹲在颖颖面前,与她泪眼相对:「颖姐,你别这么说。我们都受过伤,可我们也能一起好起来。」她伸出手,犹豫片刻,抱住颖颖。颖颖愣住,随即紧紧抱住娜娜,放声痛哭。 徐医生轻声说:「这是一个转折点。你们都在直面伤痛,愿意为彼此敞开心。创伤是你们的共同敌人,不是彼此的隔阂。你们愿意一起支持苏女士,找回她的安全感吗?」 我点头道:「当然。我会继续给她写信,提醒她过去的自己。」 娜娜擦泪,坚定地说:「颖姐,我会帮你,不让你一个人面对。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谢谢你们......让我想想。」 徐医生合上笔记本:「今天是个突破。苏女士,你的坦白让我们看到希望。林先生、娜娜女士,你们的支持是她的锚点。接下来,建议你们给你们每个人都写一封信,表达对彼此的支持和期望。苏女士,可以试着记录『妮妮』出现时的感受,慢慢学会掌控。」她递给我们预约卡,「下次我们继续。」 经过一个月的紧张筹备,婚礼终于就要开始了。娜娜花钱跟自己的广告公司签了策划合同,颖颖作为创意总监兼任代理总经理亲自接下这个单子。既然是新任总经理的婚礼,公司上上下下都动员起来,红白两党算是实现了大和解。 娜娜得意地跟我说:「伊支使我忙前忙后一个月,我也要做一回甲方,让伊忙一个月!」 我有些担心:「儂不会故意报復吧?」 娜娜瞪了我一眼,娇嗔道:「儂把儂老婆当什么人了?我才不会欺负人呢!借这个机会,我要好好跟伊亲近亲近,勿能让她再跟梁丽佳一起对付阿拉。」 「怎么会?儂们不是和好了吗?」 她俏皮地撇撇嘴:「儂啥都不懂!」 整个策划过程,我一点没参与,娜娜和颖颖异口同声说我是个理工男,不懂这些。她们只让我跟着计划走,跟娜娜拍婚纱照,摄影棚和外景折腾了好几天,婚礼又彩排了两次,累得我回家倒头就睡。可看到娜娜和颖颖在家里头碰头、讨论花艺和灯光的样子,亲密无间,我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一道伤痕在我眼前慢慢癒合。 希颖这个月长大了不少,每次我抱她,她就睁大眼睛盯着我,「啊咕啊咕」地发出声音,像是想跟我说话。我总是亲她的小脸,笑着说:「小囡,快点长大。」 爸妈从美国飞回来了,娜娜本来想安排他们住进衡山路老宅的客房,可妈妈觉得不合适,怕住在一起尷尬。我只好找人打扫了浦东的婚房,安排他们入住。忙乱中,我一时疏忽,忘了把我和颖颖的婚纱照从客厅墙上收下来,我不知道爸妈看到会作何感想。 爸妈来了老宅几次,和娜娜见面,聊得投机,夸她聪明漂亮又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颇为满意。他们又见了曼姿和希颖,一看到小孙女,爸妈眼睛都亮了,抢着抱,捨不得放下。妈抱着希颖,笑着说:「这小囡,跟泽然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们对曼姿很客气,爸一个劲儿替我道歉:「曼姿,我们儿子太不像话,委屈你了。」他们还塞给她十万块钱,说是给孩子和她补补身子。 听说曼姿正在准备今年的考运动康復专业的研究生,爸妈高兴得不得了,爸拍胸脯说:「曼姿,你要是想去美国留学,我在加州几个大学有关係,可以帮忙联系。希颖也可以带过去,我们帮你带!」 曼姿支支吾吾地道谢,红着脸说:「有机会一定,谢谢叔叔阿姨。」 娜娜偷偷跟我说,爸妈这是想帮我们减轻负担,免得叁人在一起生活尷尬。 私下里,爸妈把我拉到书房数落了一顿,爸皱着眉:「泽然,阿拉后悔没坚持把儂带去美国,让儂一个人瞎混,才搞出这么多事。以后要和娜娜好好过日子,勿要乱来,伊是个好姑娘!」 婚礼设在外滩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落地窗外,江水波光粼粼,对面是黄浦江对岸的霓虹天际线。厅内以白色玫瑰与金色丝带装饰,中央圆桌上摆放着香檳塔,两翼长桌摆满精緻的法式甜点和饮料。舞台背景是一幅LED屏幕,循环播放着娜娜和我的婚纱照,柔光中透着温馨与浪漫。整个会场佈局一看就知道是颖颖的手笔,恰到好处,毫无堆砌感的美。 我和娜娜站在门口迎接,脸都笑得木了。宾客真不少,除了亲戚朋友,净是我不认识的面孔——集团高管、股东、生意伙伴,甚至政府的高官。娜娜对他们了如指掌,见面就问候他们的家人和生意,熟络得像老朋友。我正诧异间,她凑过来,指指耳内的无线耳机,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这才发现,她身后两个公关部的助理正低声通过耳机提示信息。 颖颖穿着浅绿色西装套裙,手里攥着对讲机,蹬着高跟鞋在会场里跑前跑后,忙碌得像个陀螺。看到我爸妈,她快步走过去,扑进我妈怀里,痛哭失声。爸妈只和她见过屈指可数的几次——大学谈恋爱时、结婚前、结婚后,但他们每次见面都很投缘,爸妈非常喜爱这个媳妇。妈轻拍她的背,眼中带着怜惜,爸站在一旁,皱眉叹气,低声安慰着什么。不少宾客投来好奇的目光,想必略知「内情」的人会觉得这位「前妻」有些可怜,说不定有人会脑补出我移情别恋,拋弃原配,攀高枝迎娶女财阀的戏码吧? 娜娜见状,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低声说:「泽然,叫大头哥哥去劝劝。」大头胸口别着伴郎的胸花,慢悠悠地走过去,拍拍颖颖的肩膀,低声说了几句。颖颖擦擦眼泪,冲我妈勉强笑了笑,点点头,转身去了洗手间补妆。 梁丽佳带着她的儿子姍姍来迟,但总算没误了婚礼的正点。娜娜眼尖,远远就迎上去,笑容满面地喊:「佳佳姐!浩浩!」她张开双臂,亲热地拥抱梁丽佳,又弯腰抱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亲了亲他的小脸,逗得小男孩红着脸扭头躲开。外人看着这一幕,哪里猜得到她们曾在暗地里互相佈局,为对方的股权和利益而攻防?梁丽佳转过身,见到我,美目流盼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半开玩笑地说:「小帅哥,恭喜啊!这次可不要再把香檳塔推倒嘍......」 漫长的婚礼终于结束了,我和娜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衡山路老宅,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婚后也没度蜜月,娜娜忍着早孕反应,只在家休息了一天,就跑到广告公司,正式接手了总经理的职务,每天忙到八九点才回家,又回到了过去加班到深夜的工作节奏。听她说,颖颖也忙得不可开交,今年的任务,明年的项目计划,又到了一年中最忙的时节。娜娜的胃口总是不好,闻到油烟或香水味就皱眉想吐,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好在家里有管家操持,娜娜突然想吃酸梅汤或清粥小菜,随时都能端上来,尽可能把她照顾好。 没几天,集团投资部的人力资源打来电话,很客气地邀请我去谈谈出任副总裁的事。我心中一惊,脑子一片空白——居然把这事忘得一乾二净。我赶紧给娜娜打电话,她正在开会,声音里满是疲惫:「这是早就定下来的事体,儂还是去吧。儂是阿拉家的顶樑柱,好好给并购项目把关,勿要让梁丽佳佔便宜。」她顿了顿,语气软下来,「更何况,颖颖现在等着并购完成,出任白天鹅的副总裁,为了伊,儂也要尽心尽力,对伐?还有,以后见到梁丽佳,儂自己要小心。」 面谈出乎意料地简单,HR经理只跟我简单寒暄恭维了几句,便带我去见投资事业部的总裁。那人笑容和蔼,客客气气,只问了些诸如「喝咖啡还是茶?」「有叁间办公室,你选哪一间?」「李总最近还好吧?」之类的问题,就算办好手续了。 工作轻松得让我意外——不用向任何人汇报,当然,除了娜娜。她偶尔打来电话,语气半开玩笑:「泽然,儂可别偷懒,白天鹅的数据审计得盯紧点。等小囡生出来,阿拉要把全集团的数据都过一遍。」 我独自组建了一个数据审计部,招了几个软件工程师、数据工程师和懂财务的会计师,团队慢慢成型。中间我回了趟原来的公司,向老东家请教了些技术难题.回来后,白天鹅公司数据的审核工作就顺畅运转起来了,看起来一切正常。心底里,我希望不会审查出什么大的紕漏,因为这样或多或少会牵连到颖颖。 一天早晨,我如常驱车前往公司。刚踏入大厦大厅,几名同事迎面而来,目光却有些闪躲,匆匆一瞥便低头快步离去。进了办公室,秘书小王和几个数据工程师正围在一起低声议论,见到我就立即散开。正纳闷,手机「叮」地一响,大头发来一条链接,附了条语音:「兄弟,阿拉是铁哥们,我才转给儂,别怪我多事啊......」 标题赫然写着:「独家揭秘!心锁发佈会炒作实锤,白天鹅女郎新緋闻引发热议!」手指点开,开头配有颖颖的高清广告图,文章言之凿凿:两个月前,白天鹅珠宝心锁系列发佈会上,某知名教授当眾向「白天鹅女郎」苏婉颖求婚,浪漫场景席捲全网,助推心锁首饰销量,限量款更是创下了5天售罄的记录。然而,细心网友发现,该教授现在已辞职,与前妻复婚并移民日本,所谓求婚不过是精心策划的营销噱头。更令人震惊的是,知情人士透露,苏婉颖长期与本埠娱乐大亨鐘涛同居,现已低调登记结婚。据悉,鐘涛年长苏婉颖二十多岁,风流倜儻,过往緋闻不断,曾与知名演员赵某、模特李某某等传出緋闻。文章结尾暗讽:白天鹅女郎的前夫刚与豪门女继承人结婚,此番选择,是各奔前程还是另有隐情? 我脑子里全是颖颖在婚礼上痛哭失声的样子。是的,我知道他们同居了,可结婚这事......我想打给颖颖问清楚,又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可以问娜娜,但又怕她多想。大头又发来消息:「兄弟,网上的八卦看看就好,别太当真。」 我只能苦笑,回了个「谢谢」,办公室里温暖如春,却让人感到彻骨的凉意。 晚上,回到衡山路老宅,难得我,娜娜和曼姿一家人齐聚餐厅吃饭。管家专门给娜娜端上清粥和几碟小菜。曼姿抱着希颖坐在一旁,轻轻哄着她,哼着儿歌,希颖的小手抓着她的手指,发出细碎的咕噥声。可我心事重重,筷子在碗里拨弄,欲言又止,脑子里全是关于手机里的新闻。 娜娜坐在对面,喝了两口粥就放下筷子,叹口气,说:「今天公司都传遍了,说颖颖和鐘涛结婚了,儂听说了吧?」 曼姿抬头,皱了皱眉,低声插话:「又是这些八卦,颖颖人好好的,网上乱讲啥?」 我忙问:「到底是不是真的?伊真的结婚了?」 娜娜脸色一沉,眼中闪过怒意,声音陡然拔高:「阿拉都结婚了,小囡都有了,颖颖不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吗?伊勿能结婚吗?是不是真的,儂不会自己去问伊?儂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曼姿轻拍娜娜的背,安慰道:「泽然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他。」 我却觉得脑中血往上涌,猛地起身朝大门走去。娜娜在身后喊,声音里带着气恼与委屈:「这么冷的天,儂扔下阿拉,要去哪里?真没良心!去寻儂的颖颖吗?儂自己不会打电话问问伊?」 曼姿抱着希颖追了几步:「泽然,别衝动,外面冷,回来慢慢说!」 我没回头,拉开院子的小门,玫瑰花香伴着冷风扑面而来,眼前的情景让我愣在原地——颖颖站在门口,手指正迟疑在门铃按钮上,身边竖着一个大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