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作者:秋水晴【完结】 1、人鱼小姐之颠覆(一) “马琳!马琳!你快起来啦,你今天早上不用开会吗?” 一直埋头在被窝里的我张开眼,抱着被子整个人坐起来,对着门外大喊。“别叫了,我起来了啦!”我现在的身份是马琳……那个《人鱼小姐》中的马琳。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电视剧中的人物,从开始的仓皇失措到后来的处之泰然,我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得益于我高中之时十分痴迷韩剧,所以我对人鱼小姐的剧情了如指掌。 我半闭着眼睛,身穿着睡衣,磨磨蹭蹭地下楼,楼下的餐桌是马俊和赵迎春。我整个人凑到赵迎春身旁,“妈妈……” 赵迎春摸摸我乱糟糟的短发,慈爱问道:“我的乖女儿又怎么了?” 在我十二岁之后,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了,不得不说,赵迎春和马俊让我再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每次我朝马俊闹脾气,虽然他每次都恨不得把他的头发拔光光,整个人抓狂着问赵迎春为什么要生出我这个女儿,但是他其实很疼我。而每次我和马俊吵架,赵迎春暗里明里都会袒护着我。 我东倒西歪地坐在赵迎春旁的椅子上,忍不住撅嘴埋怨,“妈妈,人家不想去开会哦,为什么我总是要开会嘛!”我目前是韩国bc综艺节目的幕后人员,悲催,我很不喜欢这个工作,但是马琳喜欢……于是我不得不装着喜欢。 一旁正在吃着早饭的马俊将勺子放下,拿起餐纸擦了擦嘴角,“你不是说你最喜欢这样的工作了吗?” 我狠狠地瞪他,凶巴巴的,“我喜欢这样的工作,但我讨厌开会,不可以吗?” 马俊站起身,“可以,可以。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上班了。”说完转身就走。 我撅着嘴朝马俊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哥你的新车今天会爆胎哦。”马俊最爱他的车子了。 马俊转过头来,脸上神情恶狠狠的,“马铃薯,你是不是不想要零用钱了?”马铃薯这个名字,是殷芮莹起的。 我朝他吐舌头,双手挽着旁边赵迎春的手臂,头枕在她的肩膀,声音爱娇,“才不要你的零用钱,我亲爱的妈妈会给我。对吧,妈妈?” 赵迎春被我逗得呵呵直笑。马俊气结,骂了声“臭丫头”就往外走。 赵迎春看着马俊离去的身影,然后回过头来,食指用力点着我的额头,“你呀,不用总是气你哥。” “要不是他先来气我,我怎么会去气他?”我一脸的理直气壮。 “你们兄妹啊……”赵迎春摇头失笑,无奈地喟叹着,语气中却带着淡淡的满足。 我在bc开完会,正在挨主管骂的时候,殷芮莹正在bc会议室的门外。 “以后你别再给我犯这种低级错误!”主管一本资料“啪”的一声扔到会议室的桌上,我低着头,表面上温顺无比,心中却在暗咒这个女人一定是提早进入更年期了。 “你听到了没有?”主管的声音忽然拔高。 “听到了。”我低声应道。 主管轻哼一声,然后踩着高跟鞋离去,留下一串刺耳的“扣扣”声。我看着桌上的资料,恨不得把它们给撕了。瞪了半天,最终还是得把资料收拾好,转身,却看见身上穿着一身鹅黄|色雪纺连衣裙的殷芮莹亭亭玉立地站在会议室门口,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我。 “……”我撇了撇嘴,走出会议室。瞟了殷芮莹一眼,然后往前走,我一点都没兴趣在这个时候见到她。 “喂,喝咖啡吗?”殷芮莹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和殷芮莹坐在咖啡厅里,但是我却点了杯绿茶。 殷芮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然后放下,双眼带着笑意,“工作不顺心?” 我看着茶杯中慢慢回旋着往下沉的茶叶,有些漫不经心,“还好啊,你怎么会来?” “我过来采访。”殷芮莹说道。 我没有吭声,被人臭骂了一顿,然后还被熟人碰见,当然没有什么心情。 “喂,马琳。”殷芮莹叫我。 我抬头,“干嘛?” “我跟朱旺哥,决定要结婚了。”她脸上带着示威似的笑容,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然后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茶,“婚期什么时候?” “明年的夏天,也就是六月份。”殷芮莹脸上全是幸福又甜蜜的微笑,像是向我炫耀。 我放下茶杯看着她,其实殷芮莹真的很漂亮,家境相貌无不得天独厚。我知道她后来变得好惨,但是最终还是得到了自己的幸福,我曾经很同情她,觉得她应该拥有自己的幸福。但是……我现在对她真的提不起有多大的好感,她是漂亮,但是大概还没经历过婚变那样的遭遇,所以骄纵而肤浅。 殷芮莹笑眯眯地看着我,叮嘱说道:“不要告诉别人哦,这件事情还没公开的。” 还没公开干嘛告诉我?我笑了笑,过去马琳……不,我该说过去我暗恋李朱旺的事情,芮莹知道的。我想她现在告诉我她和朱旺的婚事,一个原因是我是她的朋友,另一个原因,也是在警告我不要再对李朱旺存有幻想。笑话!先不说我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纠缠不清的人,就说《人鱼小姐》中李朱旺对待感情的态度,他那是什么人啊?本姑娘怎么会稀罕他?我看向芮莹,笑道:“不会告诉别人的,恭喜!” 我看着殷芮莹脸上春风得意的笑容,心底冷笑了两声,我倒要看看她能春风得意多久。人总是这样,你不好,有时候也见不得人家好。我刚刚被主管臭骂了一顿,身心极度不爽,偏偏芮莹来炫耀她的幸福,我虽然知道她以后的遭遇会很惨,心底却也没有太多的同情,反倒想看看她吃苦头的模样。扶额,我想我真的不算是个好人。 芮莹跟我说完她和李朱旺的婚事后,我无风无浪地过了一个星期。这天下班回家,看见马俊正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笑得诡秘。我看着他花痴般的笑容,恶寒了一下。 “马琳!”他见到我,很高兴。 我朝他翻眼,然后换鞋。 “马琳想不想要零用钱?”马俊问我。 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我看向马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是女孩子哎,说话怎么可以这么粗鲁?” 我白他一眼,转身上楼。但是走不动,一看,是马俊扯住我的手臂。 “马琳。”他递给我一朵黄玫瑰,然后指着客厅的沙发,讨好地说道:“你拿着这朵玫瑰花去那边闻给我看看。” “……”我看着马俊,接过他手中的黄玫瑰,然后扔回他身上,“哥你有毛病啊!”扔下一句话,我干脆地转身上楼。不用说,马俊肯定是在妈妈的服装店遇见雅丽莹了。 我曾经在电视里见到过无数次雅丽莹,但是我真正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bc的会议室。那时候她正在会议室跟沈秀清吵架,看着她在面对沈秀清时的狠劲,我得承认,我被她震撼到了。 那天晚上,我去赵迎春房间的时候,马俊也在,两人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说些神秘,见到我进去了就停住了。我嘟着嘴,不满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呢?”眼睛的余光却看见妈妈床边的桌面上摆着一副素描,很逼真,画工很好。我一愣,看向那神秘兮兮的两人,顿时了然。雅丽莹是我妈妈属意的儿媳妇人选啊!我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忘了这点! 如果殷芮莹和雅丽莹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会成为我的嫂子,那么毫无疑问,我会选择后者。所以,我想,或许我能做些什么。而且,雅丽莹现在跟我妈妈关系是不错的,妈妈和马俊瞒着我跟雅丽莹来往,难道我就不能私下主动认识雅丽莹吗? bc的黄金八点档《爱情的欢喜》正在热播,沈秀情担任女一号。但是这部剧还没开播就红了,原因很简单,因为雅丽莹难为沈秀情,芮莹心疼她妈妈的遭遇,所以在太阳日报的娱乐版上抨击雅丽莹。所谓的红……就是还没播就被唱衰了…… 我看着报纸上用圣美的名字登的报道,忍不住摇头。 殷芮莹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报纸,“你干什么摇头?”然后轻哼一声,继续说道:“敢欺负我妈,我让你以后再也不能写作!” 我不以为然,因为我知道雅丽莹已经成功地利用这个报道让李朱旺对芮莹和沈秀情产生了不满的情绪。我想起我今天出来的目的,于是站起身,问殷芮莹:“我要去咖啡厅,你去不去?” “我约了朱旺哥的,你自己去。” 我耸耸肩,拿起背包走人。我本来就不要芮莹跟着,刚才问她,不过是意思意思而已。 我去的是在bc大楼旁的咖啡厅,我知道雅丽莹这几天会到电视台和导演讨论剧本的事情,先去碰碰运气再说。 果然,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身穿着淡蓝色上衣衬着白色短裙的正要走进咖啡厅。我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嘴角不受控制的翘起。我整理了下衣服,然后往咖啡厅跑,就在那个淡蓝色的瘦弱背影就要推门进咖啡厅的时候,我撞了上去。 “啊!” “啊!” 两声惊呼,我和她撞成一团。她的挽包被我撞得掉到地上,里面的资料散了一地。 我连忙蹲□子,一边道歉一边拾起她的东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她的声音温柔好听,带着笑意。 我眨了眨眼,站起来,不好意思地将她的东西还给她,“这是您的东西,真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 我再眨眼,咧嘴一笑,“我叫马琳,我刚才不小心撞到您,可以让我请您喝一杯咖啡,当是赔罪吗?”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求包养~o(n_n)o~ 2 2、人鱼小姐之颠覆(二) 在我的努力下,我认识了雅丽莹。我本来想要她的电话号码的,但是她好聪明又好警惕,说她经常换号码。我也不是糊涂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在婉拒我的要求,但是我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她了。不过……我想她大概不会找我。不管怎样,我认识了她,她也认识了我,那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大概是因为太兴奋,我抱着小熊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太讨厌了,怎么会失眠? 翻身坐起,我“咚咚咚”地跑向马俊的房间,马俊睡得正香。 “哥!起来!”我爬上他的床,摇他。 他咕哝两声,拿起被往头上一蒙,继续睡。 ……我等着那一团在棉被底下的突起,拿着手中的小熊打上去,“哥!”再不睬我,我就一个晚上待在他房间不走! 马俊被我闹得没办法,整个人猛地坐起来,眼中还带着血丝,“干嘛?!” “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来找我干嘛?!”马俊抓狂。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你是哥哥哎,我睡不着不找你找谁?!妹妹睡不着,你还睡得那么香,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说到最后,是理直气壮的指责。 马俊瞪了我一眼,爬起来,“哎哟!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妹妹!你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吧,我真是见到你就烦!” 我看着他踩着重重的步伐下楼,忍不住偷笑,紧跟上去,“哎,人人都说我可爱又漂亮,有我这种妹妹怎么了?” 马俊下楼在柜子里翻出帐篷,忍不住的怨念,“你想睡帐篷就自己动手啊,为什么非要我来帮忙?哎呀,妈妈为什么要生你下来啊?真是气死我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马俊帮我搭帐篷,心里暖暖的。 马俊搭好帐篷,瞪了我一眼,“死丫头!”然后又怒气冲冲地上楼了。 我看着那个小小的帐篷,心情美得冒泡。爬进去,小小的空间,但是让人觉得好安全好温馨。于是,一夜好眠。 这天晚上吃饭,只有我跟赵迎春两人。 我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问:“妈妈,我哥呢?” “你哥啊……去练气功了。” 我看着赵迎春忍不住翘起的嘴角,整个人凑近她,贼兮兮地问:“妈妈,哥哥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去练气功,对不对?” 赵迎春看向我,微笑着说道:“你啊,就吃你的饭,其他的事情少管,嗯?” 我皱着鼻子,“你别骗我了,我前几天见到哥哥跟一个好漂亮的女孩一起,干嘛瞒着我?!” 赵迎春一愣。 我低下头吃着饭,埋怨着说道:“那是雅丽莹姐姐嘛,我也认识啊,做什么不让我知道?” “你认识雅丽莹?” “嗯,她是《爱情的欢喜》那个编剧嘛,妈妈,我见过她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芮莹妈妈说得哑口无言哎。妈妈,她好厉害!我后来在咖啡厅也遇到她,我有请她喝咖啡,她说下回她有时间找我一起吃饭。”我沾沾自喜地说道。 赵迎春看着我,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妈妈,如果雅丽莹姐姐能做我嫂子,我一定会很开心,我不会去捣乱的。”我知道赵迎春和马俊不将雅丽莹的事情告诉我,是怕我会捣乱。但是我现在都已经知道,他们也不会再瞒我。 “最好是那样。”赵迎春放下勺子,食指又用力点了点我的额头,没好气地说。 我摸着额头,有些不满地看着她,为什么总是手指点我额头! 后来有个周末,朋友约我去旅游,我没去。关于雅丽莹的事情,赵迎春实在是被我缠得无计可施,只好将雅丽莹家里的状况告诉我,千叮万嘱叫我别让任何人知道。雅丽莹的事情我最清楚不过了,我当然不会告诉别人。缠着赵迎春告诉我,只是是为了方便我和她一起撮合雅丽莹和马俊而已。 赵迎春约了雅丽莹一起,说要带雅丽莹的妈妈一起到别墅去过周末。我知道了,当然是死缠烂打,要赵迎春带着我一起去。 “姐姐,我来帮你。”雅丽莹正在别墅的厨房忙乎着晚饭,我也跑去帮忙。 “好啊,不过……你会吗?”雅丽莹带笑的声音带着些许怀疑。 “……我不会,但我可以学啊。”我干笑。 雅丽莹抿嘴笑了笑,继续低头忙她手中的活儿。我眨眨眼,走到她身边帮忙做事。雅丽莹的脾气很好,人温柔体贴又有才气,让人忍不住就是想亲近她。 当我把手中的蔬菜被折腾得不成样子的时候,我终于放弃了要帮雅丽莹做饭的念头,侧着头看着脸上带着笑意的雅丽莹,问:“姐姐,你想吃什么水果?”我去找人买水果! “都行啊。”雅丽莹很随和地说。 “哦。”我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马俊,叫他买些葡萄和哈密瓜过来。 打完电话,我放好手机,看着雅丽莹姣好的侧脸,问:“姐姐,你见过我哥吗?” “见过。上次阿姨拜托我带他一起去学气功,他现在几乎每次都去。” “姐姐,我哥是注册会计师,很能干对不对?”我用那种纯粹是以自己哥哥为骄傲的语气说道。雅丽莹很聪明,如果我不小心让她知道了我跟赵迎春想撮合她和马俊,会把她吓跑的……哎,在我看来,雅丽莹喜欢上李朱旺,不仅是因为李朱旺体贴多情,更多的是李朱旺做的事情能触动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马俊是有点孩子气,但是马俊也很好啊!年纪轻轻的就是注册会计师,对爱情也很专一,哪里比不上朱旺?好吧,人各有长短,马俊或许有比不上朱旺的地方,但是我绝对力挺自家人,没有人能比马俊更好了! 雅丽莹将手中的高丽菜洗好,放在一旁的篮子,带笑应了声“嗯”。 我摸摸鼻子,一阵无语。这时赵迎春扶着雅丽莹的妈妈韩景惠出来,“马琳,我带伯母出去走走,你乖乖待着别捣乱啊。” “才不会。”妈妈最讨厌了,说得我好像破坏大王一样。 “你不会那最好。” 我看着赵迎春和韩景惠走到门口,连忙叫住她,“妈妈,我刚才又叫哥哥送水果过来。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忘记买了。” 赵迎春转身横了我一眼,“你啊……天天就知道使唤你哥哥。” “……”我低着头,不说话。 “马琳妈妈,他们兄妹感情这么好,是好事啊。”韩景惠在旁边微笑着说道。说实话,我觉得韩京惠给人的感觉比沈秀情好多了,但是也有觉得不太好的地方,就是太逆来顺受,无欲无求了。 赵迎春挽着韩景惠的手臂,笑道:“景惠姐啊,如果马琳能有雅丽莹一半能干,我就心满意足啦。” “她现在也很可爱,我很喜欢她。”韩京惠微笑着说。 雅丽莹妈妈,你真是个好人!我眼中带着感激看向韩景惠,看见她毫无反应才想起来她看不见。 “你哥如果来得晚了就别让他赶回去了,反正别墅里多的是房间。”赵迎春风淡云轻地扔下一句话,就带着韩景惠出去散步了。 “……”我看着那扇开了又关上的大门,默默无语。 “马琳,可以帮我拿一下这个吗?”雅丽莹轻柔悦耳的声音成功地让我回神。 “嗯……啊!可以。” 马俊果然不辜负我的期望带来了葡萄和哈密瓜,然后也毫不辜负赵迎春的期望,他果然来晚了,说是路上塞车。 是不是真的塞车谁晓得呢?我往嘴里扔进一颗葡萄,微酸的感觉在舌尖萦绕着,但是我喜欢。 雅丽莹在厨房拿着垃圾出来,“阿姨,我先去倒垃圾。” “哎,姐姐!放着放着,你怎么可以倒垃圾呢。”我赤着脚跑过去,将她手中的垃圾抢下,然后朝马俊的房间的大喊,“哥!” “怎么了?”马俊穿得很休闲,应声而出。 我很不客气地把装着垃圾的塑料袋往他手中一塞,“倒垃圾。” “你这丫头。”马俊脸上无可奈何又带着宠溺的笑意成功地让我打了个冷颤,好恐怖,害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这……还是我来吧。”雅丽莹的声音有些尴尬。 “那有什么关系,让我哥去就好了。” “可是……”雅丽莹语气还是很迟疑。 我看向雅丽莹,她一脸过意不去的样子,眨了眨眼,“那姐姐你跟我哥一起去好了。外面那么黑,姐姐你一个人去,要是有坏人怎么办?有我哥在,就算他不经打,但是如果有坏人,他一定有办法让你脱身,然后等你报警去救他。” 不用看,我也知道马俊这个时候一定是脸上挂着能让桃花朵朵开的笑容,然后心中在暗骂我灭他威风。 我成功地把马俊和雅丽莹送出了别墅的大门,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看向正在和韩景惠聊天的赵迎春。赵迎春正在跟韩景惠说话,看向我时脸上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然后朝我竖起大拇指。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女主的表现……就是去掉了恶劣的马琳 = = 3 3、人鱼小姐之颠覆(三) 自从和雅丽莹她们一起去别墅过周末之后,雅丽莹和我比起之前也熟络了好多,她对我其实都很好的。这天雅丽莹过来bc交涉剧本的事情,刚好我开完会见到她。 “姐姐!”见到她我很惊喜,不知道她最近跟马俊怎样?但是最近芮莹还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所以我觉得雅丽莹对朱旺,还是在酝酿阶段,还没勾引成功的。如果还没勾引成功……那就是说,应该还没对朱旺动情。我得下点功夫,我不能阻止雅丽莹复仇,但是或许我能让她用另一种方式呢? “马琳。”她朝我微微一笑。 “姐姐忙完了吗?”我问。 “嗯,刚准备回去。你呢?” “我也下班了。”不下班也要翘班,能遇见雅丽莹,天大的事情也要先放一旁。叹息,虽然有点夸张,但确实是我现在的心情。 “那一起吃晚餐?你上次请我喝咖啡,我还没请你吃饭呢。” “好啊。” 我跟雅丽莹一起吃晚餐的时候,接到了殷芮莹的电话。芮莹的声音有点生气,问我在哪里,我说我正在外面,回家的时候再去找她。 我收好手机看向雅丽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是我朋友,她妈妈是姐姐写的《爱情的欢喜》里的第一女主角哦。” “你是说……她是沈秀情女士的女儿?”雅丽莹睁大眼睛,满是惊讶的神色。 “嗯。”我用力点头,“偷偷告诉姐姐,她啊,快要跟未婚夫结婚了哦。” “是吗?”雅丽莹的眼中闪着好奇的神色问我。 “我不会骗姐姐。”我叉起一块盘中的牛排,放进口里嚼着,含糊不清地继续说:“唔……她的未婚夫是我学长,我大学跟他同一个社团。他啊……是太阳日报老板的儿子呢!” 雅丽莹听了,微微一笑,然后低头切着盘中的牛排。 一顿饭下来,我对雅丽莹大为叹服。每次我故作无意地说到殷芮莹和朱旺的事情时,雅丽莹脸上的表情都滴水不漏,一点破绽都没有。真不愧是雅丽莹……还好她要报复的对象不是我,否则我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我和雅丽莹一起吃完饭,离开餐厅的时候,看见有一对情侣在门口拉扯着。 “你当初不是很爱我的吗?现在为什么喜欢上了别人?”那个女人声泪俱下,拉着那男人的手臂。 “我也是没办法的,你原谅我吧。我是真的爱上她了,我没办法隐瞒自己的心,也没办法带着对她的感情和你结婚。”那男人一脸的歉意。 “我们已经订婚了,你以前也说过爱我的,为什么她出现你就那么轻易地改变了心意?”女人含泪责问。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男人的声音带着无奈和疲惫,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不由分说拥着那女人离开,“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看着那对男女离去的背影,满额黑线,那不就是以后殷芮莹和李朱旺以后的写照么?偷偷侧目看向雅丽莹,只见她神色平静,不知道她心中究竟会有什么感觉。 “马琳,我们走吧。”她提议说道。 “……嗯。”我主动挽上雅丽莹的手臂,其实我平时很讨厌跟人有肢体的接触的,但是对雅丽莹,虽然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人,但是她总是让我想亲近她。或许,这就是雅丽莹所具有的魅力。 没走几分钟,雅丽莹说她觉得累,想叫车走。我伸手拦了一辆迎面而来的的士,打开车门,“姐姐你先走,我要去找我朋友。” 雅丽莹点头,钻进车里,“那你路上小心。” “好的,姐姐再见。” 我送走了雅丽莹之后,就直奔殷芮莹家里。芮莹说她在李朱旺的房间发现了一副素描,画工很好将朱旺画得十分传神,而且朱旺说那是一个女人画的,她因为这样跟朱旺发生了分歧,因为她怀疑那个女人喜欢朱旺。而她上次抨击《爱情的欢喜》的那篇报道朱旺也知道了,责怪她不应该做那样的事情。于是她就和李朱旺不欢而散了。 我回家的时候,马俊正在看bc热播的《爱情的欢喜》,我踩着重重的步伐走到他身边走下。要是平时,他早跟我说话了,但是今天却没有吭声。我觉得奇怪,看向电视,我也愣住了。雅丽莹正在剧中客串一个拉丁女郎,举手投足间,魅力四射,难怪马俊看呆了!叹息,这个时候为雅丽莹神魂颠倒的应该还有一个李朱旺…… 我轻叹一声回了房间。雅丽莹早就开始布局了,现在已经行动了。想起在楼下看电视的马俊,我咬着下唇,怎样才能让雅丽莹喜欢马俊不喜欢朱旺?马俊很好,在人前沉稳人后却一直都有点孩子气。雅丽莹已经受了太多的苦,现在的雅丽莹需要的,是一个能让她安心的沉稳的人,马俊他现在……大概还做不到。不行!我得设计让赵迎春告诉马俊雅丽莹的身世。马俊虽然是在单亲家庭长大,但是从来没受过苦。我觉得他应该需要一些冲击,知道雅丽莹需要的是什么,他的感情才会有胜算。 在我的设计下,赵迎春终于还是将雅丽莹的身世告诉了马俊,包括芮莹是雅丽莹同父异母的事情。在那之后,马俊似乎变了许多,整个人变得沉稳,似乎也不爱跟我吵架了。但是我觉得不太习惯。,没有人跟我吵架的日子有点寂寞……我想我这种情况大概就叫做欠虐…… 在《爱情的欢喜》播完后,赵迎春请雅丽莹和韩景惠到我们家里吃饭。家里的阿姨忙完了就走了,马俊还没回来。我和赵迎春两个人在客厅陪着雅丽莹和韩景惠聊天。我故作不经意地说起那天晚上和雅丽莹一起吃饭时遇见的那对男女。 赵迎春听了,嗤笑一声,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一个人拥有多少失去是注定的,挽回又有什么用?” 我眨眨眼,拿牙签弄了一片哈密瓜给她,“为什么?妈妈,说不定那个男人很优秀呢!” “男人经受不住诱惑,再优秀都是枉然。”赵迎春接过我递给她的哈密瓜,斩钉截铁地说道。 韩景惠在旁边拿着雅丽莹给她的水果,没有说话。而雅丽莹则看向赵迎春。 “原本就有了未婚妻的人,还会爱上别人,说明这个男人不仅意志不坚定而且毫无责任感,更无法抗拒诱惑。如果有一天,有更好的人出现了,他还会一往情深,不离不弃吗?”赵迎春咬了一口哈密瓜,忽然看向我,很严肃地说道:“马琳,要是你以后敢喜欢上那样的人,我就打断你的腿。喜欢上这样的人,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我皱着鼻子,“我干嘛要喜欢那样的人啊,妈妈你干嘛这样说?” 赵迎春瞟了我一眼,“不会最好。” 我偷偷看向雅丽莹,她捧着手中的芦荟汁,垂着双眼,让人无从得知她的情绪究竟怎样。 马俊回来后,我们一起在家里吃饭。一顿饭下来,马俊不时地帮我和赵迎春夹菜,也适时地招呼韩景惠和雅丽莹,很显然博得了韩景惠的好感。 吃完饭,因为阿姨走了,雅丽莹说要帮忙收拾东西。赵迎春连声拒绝,说雅丽莹是客人,怎么可以让客人收拾东西。但是韩景惠在旁边微笑着说没关系。所以最后还是雅丽莹收拾桌子洗碗,我在旁边帮忙,帮了个大大的倒忙—— 我看着摔倒在地上的雅丽莹,连忙蹲下,“姐姐!你没事吧?哥——”我放声大叫,看着雅丽莹一直在流血的小腿我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我刚才帮忙把碗收回来,去不小心把碗给摔破了,我手忙脚乱,不小心踩到湿湿的地板,滑了一下,雅丽莹看见连忙过来扶我一把,结果是我没事,但是她却不小心滑倒了,露在短裙外面的小腿被那些破碗的碎片扎到。 马俊应声而来,见到雅丽莹脸上都是冷汗,小腿上全是血,他连忙蹲□子将雅丽莹横抱起,“我送她去送医院。” 雅丽莹摔倒,厨房里本来动静就不小,加上我的大声惊呼,赵迎春皱着眉头走过来,“马琳,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一见被马俊抱在怀里的雅丽莹,脸色顿时煞白,“我的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看看雅丽莹,再看向赵迎春,“妈妈,这说来话长,都是我不好。” 马俊抱着雅丽莹出去,“要送去医院。” 雅丽莹手推着马俊的胸膛,语气虚弱:“我可以自己走。” “别逞强了,我送你去医院。”马俊态度颇为强硬,不顾她挣扎,将她抱在怀中就走出去。我连忙跟在后面,回头跟赵迎春说道:“妈妈,我跟哥哥一起去。” 我刚要走,却被赵迎春拉住,“马琳,你留在家里陪伯母,我跟你哥一起去。” 我看着紧闭的大门,然后看向韩景惠,她一脸担心的模样,“雅丽莹怎么了?” 我走过去,安抚说道:“伯母,姐姐没事,只是不小心伤到小腿了。” “伤得严重吗?”韩景惠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担忧。 “不晓得,应该没事的。”我心里很忐忑,毕竟我看到雅丽莹腿上血肉模糊,留了好多血,我心里也担心,但是却不能跟韩景惠说。她眼睛本来就看不见,如果我跟她说雅丽莹的小腿可能伤得很严重,那她岂不是更担心更不安。 韩景惠轻轻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话。而我在一旁心神不宁,但也故意跟韩景惠东拉西扯,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深夜的时候,只有赵迎春一个人回来。雅丽莹伤了小腿,失血过多,而且怕感染,需要在医院留宿。雅丽莹心中牵挂韩景惠,所以请赵迎春回家,而马俊则坚持要留在医院照顾雅丽莹。 雅丽莹的小腿受伤在医院待了一夜之后,马俊就送她回家了。赵迎春每天都会叫阿姨煲汤让马俊送去给她。在雅丽莹脚受伤了的时候,殷芮莹去了日本。在殷芮莹去了日本的时候,我在咖啡厅见到李朱旺一次,他情绪似乎并不好,与我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我也见怪不怪了,这个时候的李朱旺早就对雅丽莹动心了,他能若无其事才怪。 4 4、人鱼小姐之颠覆(四) 殷芮莹从日本回来的时候,雅丽莹的脚伤早就好了。殷芮莹和李朱旺的订婚仪式照常进行,我也出席了他们的订婚仪式。订婚仪式上,李朱旺神情十分木然,而殷芮莹也将手中的香槟打翻了。在韩国这样传统的地方,新娘这样失态是不好的征兆。而在他们订婚半个月后,芮莹哭着打电话给我,说李朱旺要跟她解除婚约。 我接了芮莹的电话,就换了衣服准备去她家去找她。刚下楼,就看见马俊回来,满面春风的样子。 “马琳,你要出去?” “嗯,芮莹有事情找我。”我换了鞋急匆匆的要出门,手刚放在门把上,又扭头看向马俊,“哥,你刚下班?” “没有,我下午去练气功了。” 练气功还一脸春风得意的笑容……那就是和雅丽莹一起练气功了。我咚咚的回头,跑到他身边,“哥,雅丽莹姐姐还好吗?” 马俊在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唔,还不错。她今天跟我一起去玩乐器了,她的鼓打得可好了。芮莹找你有事?” 我点头。 马俊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化不开的怜惜,“都是一样的父亲,姐妹的遭遇却那么不同。相比起芮莹,雅丽莹吃了太多的苦了。” 我微微一笑,“哥,我走啦。”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马俊如今对雅丽莹的感情傻瓜都能看得出来,但是雅丽莹并没有躲避,这是好现象,不是吗? 去了芮莹家,沈秀情和芮莹的爸爸都在。两人眉心皱得紧紧的,尤其是沈秀情,整个人看得十分憔悴,哪里还有半分明星的模样。我到芮莹房间的时候,她整个人哭得跟泪人似的。我看她那样,其实真的很同情她。父母做的孽,却由她来受。但是相比之下,雅丽莹的遭遇更让人心疼。叹息,殷振燮跟沈秀情都是混蛋啊!一个为了前途,一个为了爱情,伤害了别人,却还平安喜乐地过了这么多年。 我回家的时候,赵迎春正在客厅里坐着。我走过去,头靠在她的肩膀,“妈妈……” “怎么了?”赵迎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爱。 “芮莹跟朱旺哥要解除婚约了。芮莹说她不会放弃,但是朱旺哥很坚定,听说朱旺哥都跟家人说了不会和芮莹结婚。” 赵迎春一愣:“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啊?听说是朱旺哥爱上别的女人了。” “……” 殷芮莹后来找人跟踪李朱旺,拍下了关于李朱旺和雅丽莹的照片,拿给我看。我知道芮莹如果知道了雅丽莹是《爱情的欢喜》的编剧的话,绝对不会同意跟李朱旺分手的,所以我没有说。再后来,殷芮莹和李朱旺解除婚约的时候人尽皆知,芮莹一直痴恋李朱旺,跟李朱旺分手后因为打击过大,所以导致精神失常。而沈秀情跟殷振燮两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有一天我拿着赵迎春帮韩景惠设计的衣服去雅丽莹家,透过虚掩的门口听到沈秀情在里面失声痛哭,向雅丽莹和韩景惠忏悔她的过去的过错。 我在门口等了好久,才等到沈秀情离开。我看着她脚步虚浮的背影,心中感觉复杂,却提不起同情。同为父母,她现在终于尝到了为子女的苦难而痛苦的滋味。我等沈秀情离开了半个小时候,腿几乎要酸死了的饿时候,才敲了雅丽莹家的家门。 雅丽莹见到我,微微一笑,“马琳?” 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举起手中的袋子,“我妈妈让我送她帮伯母设计的衣服过来。” 雅丽莹的情绪并不好,虽然她脸上没有显示出来,但是我总感觉她声音中带着疲惫。复仇是一件痛苦且压抑的事情,雅丽莹情绪能好那就是怪事了。我看向她,说道:“姐姐,周末带伯母一起到我家的别墅啊,我妈妈说放松一下对写作也有好处的。” 雅丽莹一怔,然后笑着说:“我这个周末要去采访。” 我离开雅丽莹家的时候,在公寓外面见到了马俊的车,愣了一下。正要去叫他,他大概没有看到我,因为他的车忽然掉头,然后绝尘而去。我猜他和雅丽莹之间大概有些什么,但是却没有让我和赵迎春知道。 再后来,我遇见了李朱旺。李朱旺眉头深锁,可见最近心里折磨异常。 “朱旺哥。”我看着迎面而来的李朱旺,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有时间吗?一起喝个咖啡?” 于是我跟李朱旺去了咖啡厅,不变的是我点的还是绿茶。扶额,我一直不喜欢喝咖啡,没办法。 “芮莹最近好吗?”李朱旺问。 我摇头,“她进了特殊病房。”那天我去探病的时候,沈秀情和殷振燮都在,芮莹还是在特殊病房里面抱头大叫,精神已经完全失常,而沈秀情哭得肝肠寸断。 李朱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都是我的错,我会去看她的。” 我眨了眨眼,看向李朱旺,“朱旺哥……你……会再跟芮莹在一起吗?” 李朱旺端起眼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但是没有再说话。我看着杯中慢慢沉下去的茶叶,真心觉得李朱旺配不上雅丽莹,也真心觉得他不值得芮莹那样痴恋他。 后来,听说李朱旺去看了芮莹,芮莹见到李朱旺病情有了起色,在李朱旺的陪伴下病也慢慢好了起来。 雅丽莹有一段时间很少来我家,不过现在她都会来。马俊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2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2部分阅读 跟以前也变得很不一样,整个人沉稳了许多,对雅丽莹既不放手,但也不逼近,只静静地给她空间给她时间来接受他。 李朱旺和殷芮莹最终还是结婚了,我不知道芮莹那样算不算是求仁得仁。但是在她们结婚后不久,殷芮莹知道了沈秀情和殷振燮过去的事情,与父母断绝了关系。而李朱旺家里虽然接受了殷芮莹,但是对沈秀情和殷振燮两人过去的事情无法接受,殷振燮最终离开了太阳日报自己创业,但却一败涂地,破产了。后来不久,殷芮莹打电话给我,哭得稀里糊涂的,说她不能生育。 殷芮莹不能生育的事情我跟赵迎春说了,沈秀情通过赵迎春知道了芮莹的事情,去找芮莹,但是芮莹却避而不见。听说沈秀情自从知道芮莹不能生育的事情之后,生了一场大病,赵迎春却并不同情沈秀情,“芮莹是个好女孩,但父母做的孽都是会报在孩子身上的。破坏别人的家庭本来就是不对的,雅丽莹和她妈妈受了那么多苦,如今沈秀情跟雅丽莹母女以前所受的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我默了默,心中除了同情芮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我有雅丽莹那样的遭遇,我心中也是恨的,不禁恨沈秀情和殷振燮,也会恨芮莹。同是父亲,但是一个在蜜糖罐里长大,一个却是受尽苦楚,不仅得自己养活自己,害得照顾失明的妈妈。即使知道芮莹是无辜的,但是也会忍不住恨她,这种恨,根本就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当然再恨,也抵不过骨肉亲情。雅丽莹不过是想报复殷振燮和沈秀清,在得知芮莹得了精神病之后,悬崖勒马。我想,雅丽莹大概也没有爱上朱旺,因为像她那样的人,如果心中有人,绝对不会与马俊这么亲近。 在我和赵迎春的努力下,当然当事人的付出最重要,马俊和雅丽莹终于确定了交往。赵迎春每天都乐呵乐呵的,我也是。但是据说沈秀情知道了,很生气,跟我妈妈吵架了。雅丽莹一直是我妈妈属意的儿媳妇,在知道雅丽莹勾引朱旺来报复自己的父亲和沈秀情,大概不会做我嫂子时,她都站在雅丽莹的这边,更何况如今雅丽莹已经和马俊确定了情侣关系,她又怎么会在乎沈秀情对这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这天,马俊和雅丽莹约会去了,芮莹忽然跑到我家。 我看着那个泪人,愣了。“芮莹,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芮莹红着眼睛,声音很沙哑:“马琳,跟马俊哥一起的,真的是雅丽莹吗?” “你怎么会这样问?” 扶额,芮莹虽然知道父母过去的事情,却一直不知道雅丽莹就是《爱情的欢喜》的编剧,而雅丽莹因为车祸整过容,那时私家侦探拍的照片她根本认不出来那就是雅丽莹。但是现在,她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家里的阿姨打电话给说,说我妈心脏疼得很厉害,要我回家看看。我虽然对他们很生气,但是她真的有事,我难道不去看吗?谁知道我回到家里,就听到她在房间跟我爸爸说雅丽莹简直就是个魔女,我们家都被她弄得家不成家了,她还能心安理得地跟马俊哥一起。” “……你要找雅丽莹姐姐算账吗?”我听到沈秀情说雅丽莹的话,心中忍不住冷笑。雅丽莹对芮莹是过分了,但是她为什么不能找自己的幸福?当年沈秀情跟殷振燮在一起的时候,不也害得韩景惠没了丈夫,她肚子中的孩子和雅丽莹一夜之间没有了父亲吗?既然沈秀情都能心安理得,为什么雅丽莹不能? 5 5、人鱼小姐之颠覆(完) 出乎我意料的是,殷芮莹并不是要找雅丽莹算账,她跟我说她想见雅丽莹一面。 “为什么?”我问。 殷芮莹一直低敛着睫毛,抬头看向我,问道:“雅丽莹……她是因为太恨当年抛妻弃子的爸爸和我妈妈所以才会抢走朱旺哥吗?” 我一愣,“你说什么?”我对雅丽莹的事情一直都很清楚,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她的身世和复仇。后来雅丽莹和马俊在一起的时候,也已经告诉过马俊她过去的事情了。可殷芮莹不知道我清楚。 殷芮莹脸上露出一个苦笑,说道:“你也不知道吗?当初勾引朱旺哥的那个女人,就是雅丽莹。听说是车祸整容了所以跟以前不一样了,《爱情的欢喜》的编剧就是她,可我妈妈开始也一直没认出她来。到那部剧快拍完了才认出来的。” 我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是吗?” “嗯。”殷芮莹有些失魂落魄地点头,“马琳,我记得当时她是要跟朱旺哥结婚的,可为什么……她没跟朱旺哥在一起?” “你希望她跟朱旺哥在一起?”我反问。 殷芮莹脸上露出一个苦笑,答非所问:“马琳,什么爱情,我是再也不愿意相信了。” “……为什么?”我问。但我心中清楚明白得很,李朱旺之所以回到殷芮莹身边,是他对雅丽莹爱而不得,而这边的殷芮莹也因为他而精神失常,他心中内疚,所以才娶殷芮莹。在某个程度上来说,殷芮莹算是求仁得仁,可那样又有什么用?过去的回忆再美好,也抵不过一次的背叛与伤害。 殷芮莹没有回答我的话,只看着手中的杯子。 我看着她半天,忍不住推了推她,“喂,殷芮莹。” 她抬头,却是满脸泪痕。 我愣住了。 “马琳,你能帮帮我,让我见雅丽莹一面吗?” “这个……我帮你转达一下,至于她见不见你,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从来,我最怕看见别人哭。现在看着殷芮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我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最后雅丽莹和殷芮莹还是见面了,具体过程怎样我不知道,但她们现在姐妹感情甚笃,这种情况赵迎春和韩景惠都十分乐见。李朱旺一度痴恋雅丽莹,甚至愿意为了雅丽莹抛弃殷芮莹,后来如果不是雅丽莹执意分手,我想李朱旺还是会像原剧的那样,排除万难跟雅丽莹结婚。但现在李朱旺跟殷芮莹结婚了,如果他知道当初他不顾一切、抛弃芮莹都想要得到的那个女人,是自己妻子同父异母的姐姐,那会是什么感觉? 我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李朱旺,他脸上尽是疲惫,眉头紧锁。 “朱旺哥,有事吗?”今天傍晚时他无端端约我,说一起吃个饭,顺便聊聊。我想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到这个世界后都尽量与他保持距离,他也是个大忙人,才不会无缘无故就约我出来。 他眼中带着些复杂的情绪看向我,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还是说话了。 “马琳,雅丽莹,她……她现在是跟你哥哥马俊一起吗?” 我眨了眨眼,点头,“嗯,朱旺哥怎么知道的?” 他脸上露出一个苦笑,说道:“芮莹说的。” “……” “芮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我听到李朱旺的话,我想我的表情即使算不上瞠目结舌也是下巴快要掉下去的样子。我以为,殷芮莹大概会瞒着李朱旺,毕竟她那么在乎李朱旺,为了他精神失常,即使知道他曾经爱上过别的女人,但也愿意和他结婚共度一生,如果让李朱旺知道了雅丽莹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那他们的婚姻大概也会面临着危机。毕竟,如果长辈们知道了,肯定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觉得胸口有些闷,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刚刚忘了呼吸。 我吸了一口气,然后试探着问:“那伯父他们……”那伯父他们知道吗? 李朱旺摇头,说道:“他们还不知道。” 我“哦”了一声,然后低头切着盘中的牛排。其实我想问李朱旺,要是他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要他和殷芮莹离婚。殷芮莹不能生育,这不论是在哪个家庭,家长都不可能不在意的。现在如果再知道了过去弄得他家里鸡犬不宁的女人就是殷芮莹的姐姐,那会怎样?想归想,但我总不能问出口,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 和李朱旺一起吃的这顿晚餐气氛有些沉闷,他想着自己的事情,而我则致力于消灭眼前的牛排。临走的时候,非常巧合地遇见了李朱旺的父亲。印象中,李朱旺的父母和奶奶都是很好的人,尤其是他的爸爸,只可惜儿子跟爸爸性格太不一样,虽然一样的能干,但是儿子却没有学到爸爸的半点干净利落和魄力,反倒是优柔寡断。 李朱旺的爸爸叫我有时间的时候到他家玩,我笑着说好。送别了他爸爸,李朱旺想送我回家,我拒绝了,我们吃饭的地方就在马俊公司旁,马俊今晚要加班,我可以去找马俊让马俊带我一起。 我去找马俊的时候,在他公司楼下见到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李元济的前妻白秀林。我一愣,还没有在拐弯处走出去,就见马俊脚步匆匆地走出来。 ……马俊,如果你敢跟她一起去约会,你就死定了!我看着正在说话的两人,但是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马俊会怎样做,于是脚又忍不住往前挪了几步。 “白女士,我明白您的心情,但那已是过去的事情,我不会在意。” “为了勾引别人的未婚夫,所以玩弄李元济的感情,现在别人的未婚夫也勾引到了,她又将那个男人踹开,与您在一起。您不担心她以后也会这样对你吗?” 马俊听了白秀林的话,一愣,然后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马俊的笑得十分复杂。“白女士,我相信感情是你情我愿的。您的前夫在与您结婚前就与雅丽莹分手,现在他忘不了雅丽莹,也不是雅丽莹的错,您何必将您婚姻失败的错全都推到雅丽莹身上。雅丽莹的过去我没参与,所以我不会拿这个跟她计较。白女士请回吧。”马俊说了,转身就想往公司走。 白秀林看着马俊,忽然又说,“你会后悔的。” 马俊脚步一顿,转身看向白秀林,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公司。 我看着那个白秀林,只觉得好笑,在拐弯处走出来,拿了手机打电话给马俊让他下来。 马俊下来的时候那个白秀林还在,马俊没有看她,只跟说“马琳,走了。” “嗯。”我赶紧跟在他身后,回头一看白秀林,只见她被马俊的无视气得脸色都白了,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马俊瞪我一眼,开了车锁,“上车。” 我吐吐舌头,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马俊很干净利落地发动车子,然后离开。我看着车窗外的夜景,然后转头看向马俊,灯光明灭下,他的表情也显得不清楚。我侧着头,笑问:“哥,会后悔吗?” 前面红灯,马俊踩了刹车,然后转头我。 我耸耸肩膀,无辜地说:“我不是故意偷听,但是我都听到了。” 马俊又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然后继续往前开。 我见他不愿说话,也没去闹他。我以为他会一直不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又在车内响起。 “不后悔的。雅丽莹就像是枝头上的玫瑰,玫瑰当然有刺。不懂得欣赏只一心采花的人会被刺伤,但对懂得欣赏的人,枝头上的玫瑰会以最美的姿态、最迷人的芳香来回报。” “……是哦?”虽然马俊说的没错,但也成功地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我很欣慰。马俊终究不是李朱旺,对爱情坚定不移,对爱人的过去可能也会在意,但却有足够的包容,我想,他会一直对雅丽莹很好很好吧。 我后来没有再见过白秀林,大概,她也对马俊没辙吧,我想。 纸包不住火,后来听说李朱旺的父母知道了雅丽莹和殷芮莹的关系,但是李朱旺和殷芮莹终究也没有离婚,我想,李朱旺在这一点上也是可取。 听说,后来殷芮莹原谅了父母,因为不能生育,所以想通过试管婴儿的方式来怀孕。 “唉,苦命的孩子。”赵迎春一边喝茶一边语带怜悯地说道。 我看着赵迎春,“妈妈,你说芮莹妈妈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赵迎春看向我,“哪个父母看孩子受苦会不难过?原本外貌、家世、人品都完美得是千里挑一的女婿,竟然能在短短时间内就爱上了别的女人,后来虽然回到了芮莹身边,可以后会怎样还是个未知数。芮莹也不能生育,要是以后朱旺又变心了,那肯定只能离婚了。” 我摸摸鼻子,很安分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再说话。 这时,马俊回来了,满面春风的样子。“哟,哥你心情很好,是跟雅丽莹姐姐约会了吗?” 马俊笑瞟了我一眼,然后走到赵迎春对面的位置坐下,“妈,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我……我跟雅丽莹,打算结婚了。” 不用说,我惊得从沙发上掉了下去。雅丽莹和马俊居然要结婚了! 雅丽莹和马俊结婚的时候,殷芮莹和李朱旺都有出席,我也搞不懂为什么殷芮莹要带李朱旺一起参加婚礼,女人的心思……不好猜。其实雅丽莹和马俊结婚前,赵迎春问过雅丽莹要不要请殷振燮,但是雅丽莹还是不能原谅殷振燮和沈秀清,拒绝了。 参加婚礼的殷芮莹清减了许多,大概是心中的心事太多,压力太大了。李朱旺一直陪在她身边,偶尔看向马俊和雅丽莹,脸上神色不喜不悲。原剧中,他拥有过雅丽莹全部的爱但是不懂得珍惜,但是这次,他爱而不得。相反,芮莹却一直都很开心,她跟雅丽莹相认之后,姐妹两人感情很好,好得我看了都忍不住嫉妒。我想她真的是在为雅丽莹找到自己的幸福而开心。 雅丽莹和马俊结婚后,我不愿意再在电视台工作,于是跟赵迎春说我想去法国学设计。开始赵迎春极力反对,但是后来有马俊和雅丽莹帮腔,虽然不情愿,倒也答应了。 我想我大概是开心过头了,在去法国的那天,我拉着行李下楼的时候,失足在楼梯上摔下去。我躺在家里的原木地板上,并不觉得十分疼,但却十分困。我勉力张开眼,雅丽莹和马俊神色焦急地看着我,喊着“马琳,你没事吧”,我想应他们,说我没事,可是眼皮却不听使唤地往下掉,最终陷入了黑暗。 6 6、蓝色生死恋 穿越这种事情,一回生两回熟。我从阶梯上掉下后便坠入了黑暗之中,再次醒来的时候,成了蓝色生死恋中的恩熙。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再是《人鱼小姐》中的马琳时,就已经成为了恩熙。跟马琳相比,恩熙是可怜的。她的童年过得很开心无忧,但是到身份揭穿后,却是从天堂到地狱。贫困的家境,不争气的哥哥……相比起那种种遭遇,我总会想,其实我先前的身份,除了才华不如雅丽莹,论楚楚可怜不如殷芮莹,其实也没什么可挑剔的。最重要的……是那个家庭,很温暖。 当我以恩熙的身份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脑海中已经有了她以前所有的记忆。除了恩熙以前的记忆,我还知道她后来会爱上尹俊熙,会得白血病,然后……会死。 我虽然用恩熙的身份活着,但是我终究不是她。所以我爱上的,不是温文儒雅又带着些文艺气息的尹俊熙,而是另一个阳光般的男子。 除夕夜香港维多利亚港的夜空中爆炸开一颗颗绚丽的烟火。 我站在酒店客房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那些花火。 “好美。”我忍不住低喃。 一双强健的臂膀环上我的腰,将我搂入他的怀里,“再美的烟火,不过是那么一瞬而已,燃烧过后也会坠落。” 我笑了笑,整个人往后靠,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泰锡哥,你忙完了吗?”我与泰锡已经相恋三个月,这次春节他原本有三天假,但是香港这边有个画廊邀请他参加,他就带着我一起来到了香港。 “忙完了。”他将我转过去,面对着他,问:“很晚了,怎么还不睡?” “外面烟花很美,我看烟花。”我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柔声回答。 “快去睡吧。”他轻声催促我,但是搂在我腰间的手却不松开。 “那你呢?”我问。 “我等下还有点事儿要忙,所以先过来看看你。”他的额头抵着我的,浅浅笑道。 我略微仰头,轻吻他温热的唇,“别弄太晚。” 他眼中带着笑意,然后将我横抱起放在床上。他帮我把被盖好了,然后弯下腰轻吻我的额头,“不会太晚,你先睡。” “嗯。”我听话地闭上眼。感觉他将我额头的头发拨开,又在我的额头,鼻尖落下几个轻吻,我的嘴角忍不住勾起。 直到泰锡离开了房间,我才缓缓睁开眼,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我想我真的是个自私的人,明知道到最后,我是会得白血病而死的人,却还是喜欢上泰锡,贪恋他的温柔。烟花很美,但是就像泰锡说的,再美的烟火,不过是那么一瞬而已,燃烧过后也会坠落。但是即使短暂,我也想要拥有。他主动追求我,而我也喜欢他,为什么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泰锡已经坐在我的床边了。 我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泰锡哥?” 他微笑,低头想亲我的唇,却被我的手挡住,“我还没刷牙。” 他轻轻一笑,将我捂着嘴的手握住,放至他唇边细细地啄吻,“我今天没事,你想去哪里玩吗?” 我摇头。香港是购物的天堂,但春节香港肯定很多人,我如果在这个时候出去购物那绝对是自讨苦吃。 泰锡抬手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小懒虫,快起床。” 我皱着鼻子将他的手挥开,然后拉起杯子蒙着头,翻身,“不要!” “乖,起来,你没地方想去,但我有。” 我看着单膝跪在我面前的泰锡,愣住了,“泰锡哥!” 这是每个女孩都期待的场景,心爱的男人手中拿着钻戒,单膝跪在你的面前,带着满满的爱问你是否愿意嫁给他。我看着泰锡,心中岂止是震惊!我对泰锡,心中是真的喜欢,但是……我怎么可以嫁给他? 泰锡见我的神情,神色有些失望,“恩熙,是觉得太快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蹲□子与他对视着,“泰锡哥。”我轻轻叫他,然后慢慢投入他的怀中。 我感觉到泰锡的身体顿了一下,但他的手最终还是落在我的身上,将我抱紧。 “泰锡哥,我喜欢你。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我还是不能让你有安全感吗?恩熙……”他的声音有些苦涩。 我默默无语,在泰锡追求我的时候,我曾经跟他说过,他是天之骄子,游走在各种女人之间,冷酷且无情,我很难相信那样的他,会喜欢上作为一个电话接线员的我。即使我们在一起,因为他的过去,我也很难有安全感。 我拒绝泰锡求婚的第二天,我们回了汉城。俊熙和幼美说要来接机,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来接机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芯爱。 我看着芯爱带着恨意的眼神,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别开了眼。芯爱一直在单恋泰锡,现在泰锡跟我在一起了,她当然恨我。但是无妨,她本来就恨我。恨多恨少不都一样是恨吗? “恩熙,累不累?”俊熙接过我手中的行李,问道。 我微笑着摇头,“不累。我去香港都是玩,不像某人,天天要忙到深夜。” “你啊……”泰锡捏了捏我的鼻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原本以为我拒绝了他的求婚,他会生气。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生气。今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他就跑到我的房间将我摇醒,跟我说从今天开始,他要向我证明他会是个好男人。当时被摇醒的我恨不得拿枕头拍死他! 幼美挽着俊熙的手,笑着说:“泰锡啊,我看你早点将恩熙娶回家好了。” “我也想啊,但是有人不愿意啊。”泰锡笑着叹息。 我抿着嘴笑,看向俊熙,刚好对上他的视线,只见他眼中带着写复杂的情绪。我愣了一下,然后笑开,反驳幼美:“幼美说什么呢,你跟哥哥早就订下婚约了,该是哥哥早点将你娶回家才对!” 幼美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离开机场的时候,我没有再看向俊熙,也没有看向芯爱。但即使没有再看向他们,我也能感觉到那两个人的视线左右夹攻着我,让我坐立难安。 成为恩熙后,我最担心的就是白血病会发作。 果然,我和泰锡从香港回汉城后才过一个星期,我就在酒店里晕倒了。病发后,我想跟泰锡分手,但是却贪恋生命。如果有泰锡,我能活得更久一点,或许会很辛苦,但是我还是很眷恋这蓝天白云,眷恋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外面为我忙进忙出的泰锡,心中甜蜜又苦涩。我果然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却拉着他与我一起痛苦。 泰锡身穿着蓝色的无菌衣,推门进来,帮我掖了掖被子,俯身轻吻我的嘴角,“恩熙,今天感觉还好吗?” 我努力地露出一个微笑,“嗯。”我转头,只见窗外阳光明媚,“泰锡哥,我想出去晒太阳。” “乖,你现在还不能出去。”泰锡轻声说道。 我转头看向他,见他眼下的阴影及眼中的血丝,我眼中一阵热气上涌,鼻头微酸。我知道我的病已经到了晚期,上次我妈妈和尹妈妈来看我的时候,两位妈妈才刚进门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一直往下掉。泰锡花费巨资,希望可以找到与我相匹配的骨髓,但是一直无果。我知道,有的事情,早已注定。我可以左右剧情,可以让自己不爱俊熙爱泰锡,但不可以左右自己的生死。 我勾着嘴角,脸上带着浅笑看着他,良久,我才说:“泰锡哥,我想出院。” 他看着我,眼中尽是伤痛,“恩熙,不要放弃。” “泰锡哥,你看外面阳光多好。我不想再待在医院,我一直想,再和你一起看海边的日出。”泰锡曾经带我去海边看日出,海天一色,真的很漂亮很壮观,让人看到希望。 “恩熙。”泰锡的声音沙哑。 我眼中一直在泛热,但却努力维持着笑容,轻声问道:“泰锡哥,带我去看日出,好不好?” “……” “好不好?”一滴泪在我的脸庞滑落,我不想在生命的最后,浑身都插满了管子,死在这充满白色了无生机的房间里。 “……好。”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对我心软。 他总是对我心软,无论我提什么要求,有理的还是无理的,只要他力所能及,他总会为我做到。我吃力地抬起手,抚过他英俊的五官,指间是化不开的眷恋。其实多想可以在这个世界和他一起头发白白走到生命的尽头,但是我终究不可以。 “恩熙,醒醒。看,太阳出来了!”泰锡轻拍着我的脸,将我叫醒。 我吃力地张开眼,首先映入我眼中的是他掩不住忧心的眉目。 “泰锡哥,我醒了。”我说。 “嗯。”他朝我露出一个微笑,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看着远处的天边,“泰锡哥……太阳出来了,真好,对不对?” “……对。” “泰锡哥,我刚才做了个梦。” “什么梦?” 想到我刚才做的梦,我嘴角就忍不住扬起,“我刚才梦到了一对恋人,头发……全都白了,他们一直手……牵着手,很恩爱的……样子。” “嗯。”泰锡干脆将我横抱起,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调整坐姿,让我更舒服地靠着他。 我靠着他,慢慢闭上眼。我从来都不知道说话也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恩熙……恩熙,别睡,你还没说完你的梦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泰锡的声音微颤。 我闭着眼睛,过了好久,才想起我的梦还没说完,我鼻尖往泰锡的脖颈处凑了凑,才吃力地继续说:“我……我一直……跟着那对恋人,后来……他们回头看我。我才……才发现我认识他们……泰锡哥,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他们是谁?” “泰锡哥……我看见了,那是我们……老去的样子。”我与他无法一起白头到老,那么在梦中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也是不错的。 “是吗?”泰锡的声音似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嗯。”我有些无力地应他。头靠在他的胸前,他的气味让我觉得很安心,安心得想从此就在他的怀中沉睡不醒。 “恩熙,别睡。” 我感觉泰锡脸贴着我的额头,有温热的液体弄湿了我的额头。我想跟他说,“泰锡哥,你别难过。我睡一会儿,等回去了你再叫我起来,我会醒的。”但是我太累了,累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让自己坠入无尽的黑暗中…… 7 7、城市猎人 在成为恩熙的日子里,因为病发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医院里度过。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铺,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的。所以以恩熙的身份死去,又以申恩雅的身份获得重生后,有一段时间,我十分讨厌白色。 我叫申恩雅,在大韩民国青瓦台工作,是警卫处的警卫。我原先是抱着成为大韩民国崔恩灿总统的雄心壮志,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成为了青瓦台的警卫。但我虽然成为了青瓦台的警卫,却不是总统先生的警卫,而是总统先生的小女儿——崔多惠的警卫。 扶额,这里我觉得我有必要说明一下,我听说总统的小女儿是个小混混似的女孩,骄纵而任性,喜欢混夜店。当然,我见面之后,发现那个女孩却不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 原本我在报纸上看到的留着一头栗色波浪长发的崔多惠,如今仍是及腰的长发,但发色却是东方人天然的黑色。身上穿着剪裁简单的粉色t恤和白色的亚麻休闲长裤,脚踩着淡粉夹脚拖鞋,整个人看上去清新不已。我有些瞠目,这个是传说中那个小混混似的女孩?其实怎么看都不像…… 可能察觉到我的目光,崔多惠转头看向我,“怎么?我脸上可是有什么,怎么恩雅姐看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正准备上学的崔多惠,那带点小倔强的鼻子微皱着,很可爱的样子。我觉得我下巴要掉了,这个真的是《城市猎人》里的那个总统的小女儿么? 在快走出青瓦台的时候,崔多惠忽然停在一辆蓝色跑车前,然后跑上去敲人家的车窗。 我和金娜娜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当那辆蓝色跑车的车窗摇下时,我顿时了然。那个是李润成博士啊,《城市猎人》里的主角,那天在会见总统先生时我有见到他,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装。但是可惜,我对白色的厌恶仍在,对着室内一众身穿白衬衫的男士都视而不见,所以对他英俊的相貌也顾不上欣赏。 “李润成博士早安!”崔多惠十分兴奋,像是蜜蜂见到糖的模样。 “嗯。”李润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我觉得好搞笑,城市猎人里崔多惠一直不知道李润成是她哥哥,一度十分迷恋他。想到这儿,我忽然就觉得很圆满,这次我的穿越终于不是主角,而是个打酱油的了。这样很好,这样很好,我只要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生活,打打酱油就好了。我还打算过段时间就辞职的,毕竟当警卫就是当枪靶子,人难免一死,但如果是被当枪靶子那样死了……我想我心里还是会觉得乌龙而不值。就像我是马琳时,居然在不小心在楼梯上滑下来然后就死翘翘了……这样,我觉得太乌龙。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李润成语气冰冷的,“喂,小毛孩看着我发什么呆?” “谁看着你发呆啊?!”我反射性地以为是在说我,于是顺口反驳。扶额,这是以前和马俊斗嘴时留下的恶习,没想过经过了恩熙,我还保留着这个毛病。 一行三人,三双眼睛六道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我,我头皮顿时发麻。“这……这个……”这个其实是误会。 “什么小毛孩?”崔多惠的眼睛瞪向李润成,轻哼一声,“我去学校了,拜拜!” 虽然在上班的第一天,我和金娜娜就被崔多惠这个小女孩摆了一道,我还是安分守己地上班下班。但是心底有个疑惑越来越深,城市猎人我也看过的,里面的崔多惠和我眼前的崔多惠虽然长得一样,性格也都挺可爱的,但我总觉得她们不是同一个人。譬如说,电视剧里的崔多惠任性骄纵,虽然心底善良,但是并不具备进退得宜,体贴别人的特点,但我现在跟着的这个崔多惠却是具备那样的特点,而且她的体贴,看似在发小姐脾气,但其实是真的在替你解围。这样的不动声色,不是比原剧里的聪明多了么?而且电视剧里的崔多惠迷恋李润成,但是如今我保护着的那个崔多惠却是迷恋金英株,甚至已经和金英株成为了恋人。 我默默地囧了,我这个知道剧情的酱油君什么都还没做,为什么剧情就已经歪掉了? 有一天,金娜娜休假,我看着在青瓦台花园晒太阳的崔多惠,忽然听到崔多惠用中文嘀咕着,“庄生晓梦迷蝴蝶,我现在是庄生?还是蝴蝶?” 我顿时愣住。我已经好久没听过有人讲中文了,我上班前已经将崔多惠的资料看遍了,她哪里会中文?再看向崔多惠,她仍是侧着头,蹙着眉头,似乎想不明白的样子。扶额,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而城市猎人的剧情就已经歪掉了的原因,因为眼前这个崔多惠……也不是原版的啊!坑爹的…… 即使知道崔多惠不是原版的,我也没打算要插手城市猎人的事情。作恶的人应该要受到惩罚,李润成那么厉害,还有个金娜娜在,我能帮上什么忙?而李振彪那么变态,我哪敢插手?要是一不小心,没有主角光环的我被他发现了,肯定小命不保。于是我还是安安分分地打着我的酱油。看着李庆莞,徐龙学等人一个个被城市猎人绳之于法,看着金娜娜和李润成之间的暧昧,然后再看看这个穿越版的崔多惠和金英株打情骂俏,其实过得很是惬意。 其实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崔多惠是穿越版的,但是我想她是不知道剧情的。不然,她该知道金英株原来是会死的,她现在的爸爸也就是崔恩灿,其实就是李润成的爸爸,她的爸爸当年差点抛弃妻子,放弃走进青瓦台,为的就是李润成的母亲。但是崔多惠一直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因为她的存在,也改变了一些剧情。虽然崔恩灿还是被弹劾了,但是金英株没有死。崔多惠在崔恩灿被弹劾后,并不像是原剧里的那样成为了一名咖啡师,而是去了法国留学,说是要学设计。临走前,金英株向她求婚,她答应了。 崔恩灿弹劾了,金娜娜不在青瓦台工作了,李润成也离开了,原本很热闹的青瓦台一下子变得好冷清。但我还是留在了青瓦台,青瓦台有个高奇骏,这个人很好欺负,我最爱欺负他。 这天,我下班的时候,看见了身穿白色衬衫白色西装的高奇骏手捧着玫瑰花站在我跟前。 我眨了眨眼,绕过他就走。 “申恩雅警官!”我才走两步,就听见他喊我。 我停住脚步,转身,笑得很灿烂,“您有事找我?”其实我平时对他并不是这么客气的,因为我是他柔道课的教练,每次上课他都被我摔得一身伤。当然,我喊他也从来都不会用敬语。 “你……我……这个……这个送给你!” 一捧开得很灿烂的玫瑰被塞到我的怀里,但是我却没有接,退开了两步。“我不能要这个。”笨蛋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他一怔,低喃着问我。 我朝他微微一笑,从里面抽出一支玫瑰花,细细端详着,然后向他轻声说道:“看这花开得多好看啊,你应该把它们送给一个会真心喜欢你的人。”而我,不喜欢他。 我将手中的玫瑰放回去,然后转身离开青瓦台。 “为什么,申恩雅警官,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他还不放弃。 我头皮有些发麻,但按捺着性子转身,看着他的一身白,忍不住笑出声来,“高奇骏先生,这不是做得好不好的问题,其实就是一种感觉而已。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笨蛋,连我最讨厌的是白色都不知道,还穿着一身白来向我示爱,如果我真的喜欢他,我会被他气死。 这天离开青瓦台的时候,我想起崔多惠曾经开玩笑说我和高奇骏其实很登对的,我当时默默无语。经过了泰锡之后,我想我会心如止水很久……很久……我并不想标榜自己对泰锡有多爱多喜欢,但是我想,一开始,我就遇到了一个最好的,有谁能入得了我的眼?除了没泰锡英俊没泰锡体贴也没泰锡多金,我想,高奇骏也挺好……囧。外在的东西我也会在意,但那并不是全部,我在意的,是那个人,总能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眷恋他的气味他的体温,相思入骨,心中痛并快乐着,即使我与他,不同在一个时空。 我再次见到崔多惠时,她已经从法国留学回来。她是来派喜帖的。 “恩雅姐,我与英株哥下个月举行婚礼,希望你能来参加。”崔多惠手挽着金英株的手臂,笑颜如花。那个一身黑西装的男人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苟言笑,但看向多惠时,总是不自觉地柔和了冷硬的五官。 我看着眼前大红的喜帖,翻开,又合上,然后看向崔多惠,“我一定会去的,恭喜!” 崔多惠甜甜一笑,在我对面坐下,“我要结婚了,那恩雅姐呢?”她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 “我啊……我跟谁结去啊?”我好气又好笑地点她的额头。如今,多惠已经不是我要保护的人了,以前我与她相处不错,后来崔恩灿弹劾后,她也常来找我,她人聪明,性格又讨喜,把她当成一个邻家的妹妹,也是很不错的。 她嘻嘻一笑,“那高奇骏呢?” 我瞪她一眼,说道:“你烦你自己的事情吧?预产期什么时候?”扶额,这小妮子是奉子成婚。我看向金英株,只见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几乎忍不住要失笑。金英株检察官,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的严肃,很少在他脸上看到其他的表情,当然,其他表情我也有看到过的,大都是他和多惠一起的时候。但是像今天这么明显,我还是第一回见到。 崔多惠有些不自在了,脸上微红,“医生说……是圣诞节的时候。” 我端起桌子上的绿茶,轻抿了一口,笑着直摇头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3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3部分阅读 。多惠认识金英株时,他已经二十八岁了。多惠高考结束,到法国留学三年,他们两个在一起,前前后后经历了四年的时间,这四年,他们经历过很多风雨,到最后,还能牵着彼此的手,相约到白头。我对他们,只有羡慕和祝福。崔多惠值得金英株为她付出,同样,金英株也值得崔多惠为他而停留。 在金英株和崔多惠举行婚礼的时候,已经移居加拿大的崔恩灿和崔夫人回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两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物,那就是李润成和金娜娜。崔恩灿弹劾之后,李润成和金娜娜就去了美国,我以为他们不会再回来韩国了。如今出现了,那也是因为崔多惠和金英株的面子够大,而李润成心中大概也真的很疼爱那个与他同父异母的小妹妹吧。 多惠跟我派喜帖的时候说她的预产期是在圣诞节,果然,她在圣诞节生下一对龙凤胎。我去医院探望她的时候,她睡着了还没醒,而崔夫人正在旁边照顾她。明明就有佣人,也不会假手他人,这就是母爱。我走进去,将手中的百合交给崔夫人,打算先走。 “多惠就醒,如果她醒来知道你来了又走,她会难过的。” “没关系,我明天再来。”我微笑着。 “别走,我醒了。”崔多惠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看向她,嘴唇有些干裂,平常乌黑发亮的秀发如今看着有些乱,但精神状态不错。我走到她身旁,帮她把床调高,“感觉怎样?还行吗?” 她微笑着点头,“嗯。还行。” “金英株检察官呢?”我问。 “他啊……他昨晚守夜,今天一早就去了检察院了。”崔多惠的声音带着笑意,并未听出她对金英株有不满。 我失笑,挑眉,“这个爸爸,你以后一定要记得埋怨他,怎么可以在孩子出世的第二天就抛下老婆孩子,跑去检察院了。” “恩雅姐。”崔多惠被我逗笑了,然后笑着说,“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嘛。” 我忍不住喟叹,“我看金英株检察官这辈子啊,他就知足吧。”有这样一个贴心的人,不埋怨不生气,不需要成为他心中唯一重要的那个,只要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然后支持他去追求那些在他心中重要的事。崔多惠对金英株的感情,一直都让我很感动。 崔多惠一点也不谦虚,看着我,笑弯了双眸,“恩雅姐也这样觉得哦?其实我也是这样想呢!” “……”太不谦虚了。我转头看向那对双胞胎,随口问道:“你打算帮他们起什么名字?” “嗯……哥哥叫金多多,妹妹叫金宝宝。” “……他们长大了会哭的。”我满额黑线,真心觉得崔多惠起名的水准其实并不怎么样。 自从金娜娜去了美国后,我一直都跟多惠来往得比较多,金多多和金宝宝很可爱,男的像爸爸,女的像妈妈。叹息,他们可爱的时候像天使,可恨的时候像恶魔。我偶尔也想,要是我与泰锡也能在一起,然后生儿育女,会不会像金英株和崔多惠一样幸福?但是终究,我也只能想想而已。 后来,我终于成为了总统的警卫,但却在一次任务中,变成了枪靶子。那粒子弹,直直射入我的心脏,痛切心扉。我意识消失前的那一秒,我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这种死法不仅乌龙又不值,而且还真他妈的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城市猎人可以这样写…… = = 看过我原本写过的崔多惠的童鞋可以勉强当这个是番外,没有看过的,也不影响阅读。 大家,晚安~ 8 8、新月格格之雁姬(一) 当眼前的红盖头被掀开之时,首先映入我眼中是一个年轻英俊的脸庞。这就是努达海吗? 我如今,是雁姬。《新月格格》中的雁姬。努达海这人,我是知道的,他与雁姬成亲后的二十年,对雁姬一心一意,后来爱上了新月格格,所以将他所有的爱给了新月,而雁姬只得到他全部的敬重,如此而已。 好个全部的敬重!我心中冷笑。当我成为雁姬之时,顺治已经为我和努达海指婚了,君威难犯,我再不情愿,也不能不顾家族的荣誉和族人的性命,妄想着可以让顺治取消指婚。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他长得很高大,相貌不俗。听说,他房内之前也有几个侍寝的,但是因为与我即将完婚,所以将房内的几个人全遣散了。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惊艳。 雁姬的美貌,我是知道的。否则像努达海那样的人,又怎会待她一心一意整整二十载。被他那样一看,我作娇羞状,头微微低着,抿着嘴角,低眉顺目,长长的睫毛微颤着。我抬目朝他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垂下,站起来朝他盈盈行礼,“雁姬见过爷。” 努达海伸手将我扶起,“雁姬,成了亲,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 我轻应了声“是”,然后站起来。 高台上的红烛在窜跃着,想到今晚要发生的事情,我心中并不害怕紧张,但却觉得不甘。蓦地,就想起了泰锡。心中微酸,算了,想什么呢?我和泰锡,早已不同时空的人了,他的恩熙早就死了。而我……如今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时代空间,扮演着一个薄幸男儿的妻子角色。多想无益,心中已经够难过了,何必再给心中添堵? 而在一旁伺候的嬷嬷侍女见如此情形,忍不住掩嘴轻笑。我瞪了一眼与我陪嫁过来的嬷嬷,嬷嬷马上敛了笑意。 大概努达海觉得这么多人在我会觉得不好意思,他走向房中的圆桌坐下,然后吩咐说道:“你们先下去罢。” 嬷嬷一愣,“可……” 努达海脸上微笑着,摆摆手,“一切有我,你们下去罢。”语气不容拒绝。 嬷嬷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福身带着众侍女退下。 “过来。”努达海微笑着朝我招手,目光须臾不离我。 我一怔,缓步走过去,坐在他让我所坐的位置上。 他火热的目光盯着我,我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轻喃着,“爷……”是新嫁娘就得有新嫁娘的娇羞,这个,我是懂的。 “抬头,看着我。”努达海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在心中暗咒,却还是抬头,眼中带着羞涩看向他。我曾将马琳演得活灵活现,演戏对如今的我,真的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薄唇微扬,说道:“这是我头一回见到你,却没想过,你会是长成这样。” 我会是……长成这样?这样,是哪样?我看向他。 他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酒塞到我手中,又说:“如今看着,你就该是这样。” 我再笨,听到努达海的这句话,也知道他对我的相貌十分满意。也是,雁姬虽非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以世人对美丑的判断,已是上等之姿。我咬着唇,“我……这样……不好吗?”语气带着些许欲语还休的羞怯。 努达海朝我微微一笑,与我喝了合卺酒,说道,“你这样,很好……很好。” 我看向努达海,也报之以一笑。屋中烛光澄明,满室的红色喜庆,我看见他的目中窜着不知名的火花。我心中突的一声,又笑问:“爷,您的房内,是否有人?” 努达海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以前曾有几个,但在你我成婚前,我已遣散。日后,有你就够了。”他温声说道。 我看向他,说道:“雁姬初来,定有很多事情不懂,难免会服侍不周,爷可将那几个姐妹接回来。” 努达海又是一愣,我想他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妻子会在新婚之夜就与他讨论侍妾之事吧。他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向我,毫无预警地将坐在椅子上的我横抱起来。 我惊呼一声,双手连忙环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会掉下去。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我不喜欢,心中甚至有些讨厌。大概,是我一开始,就无法对这个人生起好感。 努达海看着我,眉目间尽是温柔,“你我虽是奉旨成婚,但是我会真心待你,你不必担心。” 如果我以前不知道努达海这个人,不知道他在与雁姬成亲了二十年后,会喜欢上那个所谓的新月格格,我想这时的我,一定是感动的。但可惜的是,那些事情,我都知道,所以我没办法感动。我环着他脖子的双臂换成是抵在他的肩膀,“将军……雁姬能自个儿走。” “呵呵,无妨,我喜欢这般抱着你。” “……” 一室的烛光中,我被他放在铺着大红鸳鸯被铺的大床上,然后……成为了他的妻子。在疼痛的一刹那,我心中亦一阵酸疼,泪如雨下。他以为我是因为害怕和疼痛的原因,不断的吻着我的额头和眼睛,安抚着我。我别过头去,避开他的吻,泪水仍是止不住的滑落。我哭,不是因为我疼。我哭,是因为我来到这个时空,丈夫由不得我选择,命运也由不得我掌握。 我从来不认为一个可以随便忘却与妻子二十余载感情的男人,会被我改变,从此对我忠心不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老掉牙了,但却是一丁点儿都不错。我或许能阻止得了一个新月,可后面,还有会别的新月。 我与努达海成亲后,他一直待我极好,时不时也买些首饰给我。对他送给我的东西,我一般都微笑着接受。在这样的年代,丈夫就是一个女人的全部,女人所能依靠的,也就是自己的丈夫。但是努达海却不是良人……我所能靠的,不过是自己而已。我必须要为自己打算。 可即使我心中抱着那样的想法,我对努达海,总是提不起什么热情。后来想想,也就罢了。努达海再怎样,我没犯大错,也不至于休妻。这样一想,我也不再勉强自己对他笑脸相迎。倒是老福晋那边,我常去服侍她用膳。 我与努达海刚成亲之时,我曾向老福晋说要她召回之前在努达海房中服侍的几个侍女,可能那时老福晋只以为我是在装模作样,所以没有同意。后来,我怀孕了。我说我有孕在身,对努达海肯定服侍不周,帮他纳一两个妾侍进房,也可为我分担。 我说这话时,老福晋双目看着我,细细地打量着。我微微笑着,一副温雅大方的模样。 “雁姬啊,额娘可不懂了。额娘只见旁人的福晋都是千方百计地阻止自个儿的爷纳妾,那有人像你这般,主动帮自个儿的爷纳妾的?” 我看向老福晋,“额娘,雁姬昔日初嫁入府中,定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对爷和额娘也有服侍不周的地方。亏得额娘与爷对雁姬处处宽容。如今雁姬怀有身孕,对爷房中之事,还有府中的种种事情定有力不所及的地方,多两个姐妹进来,不仅对爷能服侍周全,雁姬也好安心养胎。”前几日太医来为我把脉时,说我动了胎气须得好生静养。 老福晋闻言,看了我半晌,我低眉顺目,脸上神情滴水不漏,老福晋脸上终于露出会心的微笑,“好,那就依你所言。” 我行礼道谢:“多谢额娘。” 有的事情并不是要自己亲身经历才会懂得,看到别人的痛,同为女人,我也会害怕。如果最终会失去并且痛切心扉,那我宁愿自己无心。若是无心,就可以当个人人称赞的贤妻。 叹息,我原是来自现代的女性,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这种事情,要是以前的我,绝对不会愿意的。但是入乡随俗,莫非来到了这样的一个社会,还做着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么?我现在,总算明白即使在现代,女人痛彻了心扉后,对丈夫花天酒地、逢场作戏视而不见了。因为她们已没有了心,又怎么会在意?而不同的是,我从未动心,因为不爱,所以不嫉妒不憎恨、不卑不亢。 从老福晋的院里回去后,我刚在榻上躺下不久,就听到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我知道来人是谁,但是却没有张开眼。感觉到那个人小心翼翼地在我身边坐下,“雁姬?”他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到我脸上,痒痒的。我径自装睡,并不理他。 只听到一声轻叹,然后他也躺了上来,然后将我抱在怀中,动作小心翼翼,似乎我是他手中的珍宝一样。 ……我心中暗骂,早知道我就不装睡了。我努力地放松身体,虽然和他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但是我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抗拒与他亲近。 “唉,雁姬,你要是时时都愿意这样安静乖巧地待在我怀中就好了。”努达海的轻叹在我头顶响起。我闭着双目,放任自己的思绪飘远。 我帮努达海纳了两个妾侍进房里,开始他大概是贪新鲜,也会去。后来,他大多数来我房中。我有时候搞不懂,我对他总是爱理不理的模样,他来我这儿是做什么?找脸色看?有时候我对他越是冷淡,他倒还真的越起劲,天天都来。因为怀孕害喜的原因,我有时候也会给他脸色看,但他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天天来看我,坐在我身边,看着我那圆滚滚肚子笑得跟傻瓜一样。让我十分难想象他这个样子,日后会是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威武大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是n久前看的……有的地方记得不太清楚,可能跟原著有不一样的地方 我不是考据党……历史也学得一塌糊涂…… 这个写着玩,大家看得下去就看,看不下去的请海涵。 考据党和拍砖的童鞋请手下留情……【鞠躬 晚安!~ 9 9、新月格格之雁姬(二) 十月怀胎,我生下了一个男孩,努达海为他起名骥远。俗话说得好,母凭子贵。本来老福晋和努达海就对我不错,如今我生下了努达海的嫡子,他们对我更好了。 我看着那个躺在摇篮的软绵绵的一团儿,心底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很难想象,这个小东西是原本在我腹中的,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疼痛,他终于来到这个世界。我看着他,以后他会像原著那样,喜欢上那个传说中坚强又楚楚可怜、为爱不顾一切的新月吗?会站在那样的女人身边,要求自个儿的额娘接受那个女人与他阿玛的感情吗? 我笑了笑,这辈子,雁姬的爱情就是那浮云。那亲情呢? 我伸手将他抱起,他紧闭着的眼睛忽然张开,黑白分明的眼,很清澈。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径自闭目睡去。我心底一阵柔软,他还是一张白纸,要在上面染上什么颜色完全可以由我来决定的。骥远……我微微一笑,低头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 蓦地,一双有力的臂膀连同着我怀中的骥远一起抱住,将我带入他的怀中。 “骥远不有奶娘照看着吗?你怎么不好生歇着?”他埋首在我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 我一僵,不露痕迹地挣脱他的怀抱,朝他福身:“雁姬见过爷。” 两人刚成亲时,我对努达海爱理不理的;怀骥远之时,有女子怀孕时会情绪不稳为借口,我会给努达海脸色看;如今我懂得他是一家之主,一家之主,总得给点面子。于是多数情况下,我都致力于维持自己温雅得体的形象。 他伸手将我扶起,语气带着淡淡的无奈,“说过多少次,无须如此客套。” 我微微一笑,将骥远放回摇篮中,并未言语。 他走上来,手十分自然地放在我的腰间,与我一同看着那个沉浸在梦想中的小小人儿。 “他的眉毛像我,鼻子很挺,带着点小倔强,这像你。嗯……嘴巴像我……” 我听着努达海的话,心中好笑,笑瞥了他一眼,“骥远还这么小,还看不出来呢。” 努达海看着我,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说道:“看得出,看得出!” 春去秋来,很快就到了骥远一周岁的生辰。这夜我心情颇好,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从未空杯。到最后,竟是不胜酒力。 侍女将我扶回房中,我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你先下去罢。” “福晋,您醉了。让奴婢伺候你就寝吧。”侍女小心翼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并不真切。 我站起来,笑看着她,“我没醉,你下去。” 侍女无奈,只得退下。 我将头上的发饰拿下,手中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 醉了吗?其实并没有醉,我只是觉得自己似是在漂浮在空中,然后,想要放纵心底的渴望。 我将手中的梳子放下,走到床前闭上双眼把自己扔在上面,意识浮沉。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模糊中,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怎么喝了这么多?” 迷糊中,觉得很冷,感觉到一个人在靠近,他温热的体温传了过来,很温暖。我双手搂了上去,“喜欢……开心……我好冷。” 我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中,随即听到一阵轻笑,“你冷,那我让你取暖可好?” 我闭着眼睛,却忍不住笑,更往他怀里缩。记忆中,我的手脚冰冷时,总有个人钻进我的被窝,然后将我整个人抱在他的怀中,帮我将手脚捂热。还会边亲着我的额头,一边掩不住心疼地问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冷。 耳边响起他的声音,“乖,别再乱动了。” 我闭着眼咕哝,“我非要乱动,我喜欢你这样抱着我。” “……再乱动我就将你吃了。” “嗯……”我微笑着,满足地往他怀里蹭。 “呵呵,那我不客气了。” 朦胧中,有人轻吻我的唇,吻得小心翼翼。 温暖的大手轻抚着我的脖子,然后游移至锁骨,“雁姬……”轻轻的呼唤,似是在叹息。 我听到这声呼唤似是想到什么,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脑袋不听使唤,那双大手又不断在我身上点火,那个让我觉得不妥的事情就这样一闪而过,然后再也想不起来。 翌日,我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头痛欲裂。 我不情愿地睁开双眼,首先映入我视线的不是往日白色的床幔,而是一堵古铜色的肉墙。 我瞠目结舌,昨晚某些限制级的画面在我脑海中回放,我呻?吟一声,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双手抚上我的太阳|岤,不轻不重,力道刚刚好,“怎么?头很痛?”努达海的声音响起。 这样的坦诚相对……我缓缓抬起头看他,脸上一热,“不……我……我没事。”我不是害羞,我只是觉得尴尬,我一尴尬,热气就往脸上涌。 “雁姬。”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下面,目光灼灼,这样火热的眼神,我不知道他想干嘛,那我就是傻瓜了。 “爷,该起了。”我别开头,原本应该落在唇上的吻落在我的侧颊。 他一顿,半撑起身子,手捏着我的下巴,将我头转过来,满脸的笑意,“害羞了?嗯?”火热的吻随即落下。 “不……我没有……爷,你别这样。”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平常这个时候早该有人来侍候了,若是让下人听见,我面子往哪儿搁? 他对我的抗拒置若罔闻,细细的吻落在我裸?露在外的锁骨。 原本头就很疼,再发现原本以为不过是南柯一梦的荒唐竟是现实,我心中本来就烦躁不已,此时努达海竟然不顾我的意愿,平日的克制此时都被抛至九霄云外,“我说不要,你没听……唔……”被人堵住了嘴,还是湿吻! 我瞪大双眼看着他,只见他眼中带着笑意。心中一阵火大,我牙齿用力咬下,一阵腥味在口腔中泛开。 他撑着身子,看着我,缓缓抬手,擦了擦唇上的血迹,居然笑了,“我今个儿才发现,原来我的福晋,也是有爪子的。” “我……我……”我看着他不怒反笑的样子,心中终于懂得害怕了,毛毛的。 他一笑,又整个人欺近。 “不要……努达海……你……你混蛋……唔……” 一阵荒唐。 我趴在床上,闭着双目,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有人将我背上的头发拨开,在我的肩膀留下一个轻吻,“我有事须得进宫一趟,你再歇会儿。” 我没有应他,懒懒地张开眼,只见他□着上身站在床前,背后有着一条条红色的抓痕,我脸又是一热,转身朝内,不再去看他。 两个月后,我在用膳时呕吐不止,后来太医前来为我把脉,探出喜脉。于是……我又怀孕了。后来,我又帮努达海纳了两个妾侍进府里。 我怀孕六个月后,其中一房妾侍也传出了喜讯,府中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最开心的,也莫过于老福晋了。 老福晋那么高兴,我这个做媳妇、做正室的,不表示一下,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于是我便携同身旁的嬷嬷带了些补身的药材前去看她。去到的时候,却见那名妾侍捂着肚子,一脸的警惕。我初始一愣,随即了然。在这个无奈的年代,母凭子贵的例子太多了。戏文也有唱,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她是怕我这个旧人担心她会威胁到我的地位,所以想要去害她这个新人吧。 我一笑,将那些补身的药材带回。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既不犯我,我也别徒增她的恐慌。 四个月后,我生下一个女儿,努达海为她起名珞琳。有子有女,我想我这一辈子,也该满足了。最重要的,是他们才刚出世,有的事情,从小培养,是可以改变的。 日后没有丈夫不要紧,我还有一对儿女。我不会让他们舍得抛弃我这个额娘,也不会让他们有着那种爱情至上的观念。 关于爱情,有人愿意为所谓的爱情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糟糠之妻,自个儿的前途,甚至……儿女的前途。 用现代的话来说,个人价值观不同,我不指责那些为了“可贵的爱情”放弃一切的人,但我一定要我的这一对儿女知道爱情并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他们要懂得:做人,一定要知轻重,懂大义,持大局。 珞琳出生后,我生活的重心便是照顾子女,服侍老福晋。努达海的军务日渐繁忙,已是威武大将军。我前前后后也为他纳了几名妾侍,他似乎不怎么去。他去不去,我并不在乎,我只需要扮演好我贤妻的身份就好。骥远是嫡子,努达海自然是十分重视对他的培养,专门找了夫子来教他,而他则亲自教他习武。我至少每三天便与一对儿女一起用膳,与他们相处融洽,感情甚笃。他们对我十分敬重,而且言听计从。 时光如白驹,一转眼,骥远与珞琳便已长大成|人。骥远身材高大,五官俊朗,像他的阿玛。而珞琳,则像我。 这日努达海回来,说奉圣上的旨意,他要前去荆州救援。 我闻言,微微有些失神,荆州一役……新月…… “雁姬?”努达海将手中的披风交给我。 我回神,接过他的披风挂好。转身看向他,轻声说道:“额娘与府中诸事有我照应,将军大可放心。”顿了顿,我又说道:“愿将军此番前去万事小心、平安归来。”一个贤淑的妻子,总得要表示对丈夫的关心。 他伸出双手将我拥入怀中,温声说道:“我会平安归来,骥远和珞琳也已长大,府中之事,你不必全都自个儿处理。也试着让他们管事,府中这么多事,总要有人为你分担。” 我静静地让他抱在怀中,心中波澜不兴。这些年来,他对我一直都很好,珠宝首饰也没少送我,年轻之时,也会去几个妾侍房中过夜,而最近几年,他军事繁忙,干脆在书房旁弄了个房间,若是有公事忙到深夜,便在旁边的房中过夜。若是无事,则是到我房中。 但如今再好有什么用?我轻叹一声,还是一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信不过他。于是,我仍旧是我,偶尔也会被感动,但理智总是处于上风。 10 10、新月格格之雁姬(三) 努达海去了荆州,我心中不悲不喜,照常打理着府中的事。努达海一去三个月,仍未回来。这夜,珞琳忽然跑来我房间,说是做噩梦了,要与我一起睡。 我看着她,无奈笑了笑,腾出一个空位,“上来吧。” “额娘,阿玛什么时候回来?”珞琳躺在我身侧,问我。 “额娘不晓得,怎么?你想他了?”我闭着眼睛问道。我与一对儿女亲,努达海与他们也很亲,尤其是珞琳,被他宠得无法无天。我以前没享受过太多的父爱,如今我的女儿有机会享受,我当然不会剥夺。珞琳在努达海面前无法无天,是因为那是她的阿玛,明白自己再怎么任性胡闹,阿玛都只会一笑置之。我知道这一点,也随她,毕竟她在旁人跟前是极懂分寸的。 “嗯。额娘,你想阿玛吗?”珞琳问我。 我张开眼,看着一室的黑暗,然后闭上。“睡吧,珞琳。” 但是珞琳却不愿意罢休,“额娘,我看别人的额娘都不愿意帮他们阿玛纳妾,可你为什么要帮阿玛收这么多妾侍进府里?” 这个问题,以前珞琳也问我。我看她年纪尚幼,不愿意与她多说。最近两年,大概她也看出些什么,所以也不太会问。而我看她日渐长大,也会有意无意地跟她说一些。在这个时代,虽然女子都以丈夫为重,但是自己存在的意义,并不仅仅是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聪明的人,要懂得进退。今夜,她为什么又问这个问题? “珞琳……”我仍旧闭着眼,“你阿玛待额娘如何?” “阿玛待额娘敬重有加,府中的事均已额娘的意见为重。嘻嘻……阿玛说他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额娘生气。” 我微微一笑,反问:“是么?”这些年来,我没跟努达海闹过脾气,除了……怀珞琳那年。 “嗯。” “珞琳,你日后也会成为别人的妻子。”我喟叹。 “我知道,额娘说过。”珞琳的声音低了下去。 “害怕日后你的丈夫会三妻四妾吗?”我问。 “不害怕。”珞琳回答。 我轻叹一声,“珞琳,还记得额娘常常教你说的那句话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是戏文里才有的。她生在这样的人家,她的婚姻由不得她作主,而这些皇室子弟或是官居高位者,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我做额娘的,不能让她在这样一个无奈的年代,做着那种爱情至上的幻梦。 “记得。额娘常与我说,做人要知轻重,懂大义,持大局。” 我微微一笑,伸手轻抚她的发丝,“一定要记住这句话。其实额娘帮你阿玛纳妾,没有为什么,只是想你阿玛不过只是个平凡的人,他大概,也会想要得到快乐。”就像与新月的爱情,他们应该是……痛并快乐吧?虽然我比较情愿他们的爱情只是痛,但是如果没有快乐,努达海又怎么会愿意为新月放弃一切? “阿玛跟额娘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快乐。” 我不禁莞尔,低声说道:“珞琳,日后你阿玛若是让你失望,你只要记得额娘的话就好了,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也会想要得到快乐。”我说这句话,不是为努达海,而是为我的女儿。不过这些年来,我为努达海收了那么多妾侍,如果他带回新月,我想珞琳大概也不会伤心吧。都习惯了。习惯……有时候真不好,但有时候,不得不说,它真是个好东西。 半个月后,努达海回来了。 当时我正在老福晋的房中与她喝茶,珞琳与骥远高兴地跑到老福晋房中,告诉我们努达海已经回来了,如今正在带着新月格格和她弟弟进宫面圣。 我闻言,手中拿着的那个精美瓷杯一个不稳,竟跌碎在地。 我连忙站起来,朝老福晋行礼,“额娘,雁姬失态了。” 老福晋竟然没生气,只呵呵笑,说道:“都说小别胜新婚,努达海这次去了将近四个月终于平安回来,也难怪你这般激动。不怪你,起罢。” “多谢额娘。”我微微一笑,抬头看向一双儿女,只见他们挤眉弄眼地看着我,想必是因为听到了老福晋的话。 老福晋拍了拍身上的衣衫,要站起来。我正待要去扶她,骥远和珞琳已一左一右地将老人家扶了起来。 “雁姬啊,努达海要回来了,府中要打点的事情一定很多,你先去忙罢。” “好的,额娘。” 我打点好府中的一切,努达海仍未回来。窗外飘着雪花,大地一片苍茫。我走至窗户旁,看着外面飘零的雪花,忍不住伸手接住其中一片。冰凉的雪花在我的掌心,随即融化,然后了无痕迹。 岁月匆匆,原来如今的我,已是四十有余。思及此,我忍不住失笑,早就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了,退路也早已想好了,莫非我还会害怕不成? 正想着,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在想什么?” 我一愣,转身,是努达海。刚才不小心晃了神,居然连他进来了都不晓得。 “见过将军。”他回来应该会有人通报的,努达海不爱张扬,想必是他吩咐不必通报的。 他伸手将我扶起,“说了多少次,不必多礼。” 我笑了笑,站直身子,走至圆桌倒了杯热茶,“将军可去见过额娘了?” “见过了。” 我将手中的温茶递给他,微笑着说道:“额娘见你平安归来,心中定然欢喜。” 他看向我,目中含笑,伸出双手,却将我双手连同茶杯一起捧在他的双掌中,“你呢?你可欢喜?” 我垂下双目,轻声应道:“自然欢喜。”双手想抽出,他的十指却在收拢。 “……将军?”放手会比较好吧,都老夫老妻了,还做这种举动。 , 他看着我,一手将我手中的白色瓷杯拿出放至桌上,然后握紧我的双手声音带着笑意,“雁姬,额娘说你听见我安全回来的消息,心中欢喜得连杯子都打碎了。” ……我满额黑线,那绝对是一个误会。 “其实……”我欲言又止。其实什么?难道要我说其实那是个误会,其实我听到他回来的消息,也没有很开心? “嗯?”他俯首看着我,很好耐心的样子。 我一个使力,硬是将双手从他掌中抽出,转移话题,“骥远跟珞琳,见过将军了吗?” “我在额娘哪儿见过他们了。” “嗯,这样就好。”我转身,抬眼看向窗外,却见那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停了下来。大地还是一片银白,银装素裹,干净而漂亮。但是我明白这是假象,冬天一过,雪花一融,那些被埋在雪地下的肮脏之物也就原形毕露。 我听到自己风轻云淡的声音,“将军……可是将新月格格姐弟都接到了府中?” “……”努达海一脸怪异神色地看着我。 “将军?”我问得有错吗?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在努达海去救新月姐弟的当晚,他从天而降,就成了那新月心中的神。而这个神,在当晚,便已禁不住那个女孩的眼泪,在篝火旁将她拥入怀中,喊着她的小名“月牙儿”。他对那挂在天上的月牙儿心生怜惜,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她,然后向皇太后提出请求,让新月姐弟住在他府中的望月小筑。 努达海解□上的外袍递给我,说道:“我见他们姐弟可怜,便请皇太后托孤,将他们带入府中,如今安顿在望月小筑。我累了,一路尽是风沙,你让人准备热水罢。” 我接过他的外袍,果然是这样啊…… “雁姬。”努达海的声音又响起,我才回神。 “好,将军稍等,我马上去。” 这夜,努达海在我的房中过夜。 感觉身侧的人呼吸平缓,我张开眼,见他双目紧闭,原本喜欢微皱的眉头也舒展开,应该已经睡着了。以前我与他成亲之时,喜欢背对着他睡觉。后来他不乐意,非要我睡觉时面对着他,而他则是将我当成布娃娃一样,抱在怀中。开始我不愿意,但是他是习武之人,论蛮力我敌不过他,也不像他那样懂得使巧劲,有时在床上拉扯,他血气方刚,难免擦枪走火,然后就是一夜荒唐。于是后来,我也就学聪明了。 小心翼翼地将放在腰间的手拿开,正想起身。却被一双臂膀搂了回去,整个人被禁锢在他怀中。 “想去哪儿?”他闭着眼,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我看着眼前的白色衣襟,默了默,“没想去哪儿,可是我惊扰了将军?” 他缓缓张开双目,“怎么?睡不着?”他答非所问。 我一怔,点头。当然是睡不着,如果睡着了我干嘛起来? “雁姬,你我夫妻多年,你心头有事就睡不着。” 我看向他,他目中有着红丝,想必是一路奔波未曾好好歇息。我别开双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将军,那新月格格,是与珞琳一般的岁数罢。”我心中好奇,为什么努达海遇见遇见了他的月牙儿,还有心思留宿在我的屋里。 “嗯,是与珞琳一般的岁数,带着弟弟,挺懂事坚强的,是个惹人怜爱的姑娘。” 惹人怜爱?我心中冷笑一声,没有再做声。努达海的怀抱其实挺温暖,但是我睡在他怀中,实在是不舒服。 “将军,让我翻个身可好?” “……好。” 然后,身是翻了,我被他压在身下。我抬眼,一室的黑暗中,只见他黑得发亮的眼睛凝视着我。 “将军……一路奔波,定是累了,还是好生歇息吧。”我有些艰难地说道。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女人三十如狼似虎,意思是女子在三十岁左右□会比较……额……咳。我如今已经四十岁了,似乎也没有经历过那个时候。但是努达海却不同,我与他成亲之时,他正值青年,自然不在话下。他三十多时,正值壮年,那也罢了。如今都四十好几了,他还是老样子。最可恨的是,他在房中有时实在荒唐,太能折腾人,往往是我眼含泪水连声讨饶,他亦依旧如故。虽然不是经常太荒唐,但是偶尔一两次,也足够让我吃不消了。 “累是累了,不过雁姬,你半夜不好好睡觉,将我闹醒,还指望我当圣人君子不成?”这个男人,早为人父,在外面不苟言笑,威风凛凛,在床弟之事,却是像痞子。 “……” 屋内一阵荒唐。 我趴在枕头上,闭着眼轻声喘息,累得半死。 “雁姬?”一个有力的臂膀将我往后拖,又被拖进了他的怀中。 我没有应声,实在是很累,别提说话了,我连手指都不愿意动一下。 “这么累?不然我明晚去别的屋里过夜?”努达海问。 “……” 我还是没应声。我吃过亏,总要学聪明的。努达海每次远行回来,将我折腾得半死的时候,就喜欢这样问我。我曾经有好几次不留神,点头说—— 好,几个妹妹许久不见将军,定然想念得紧。 结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4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4部分阅读 是我被他折腾得更厉害,第二天起来浑身都酸疼不止。 “你要是心中觉得不舒坦,那就留我。” “……”努达海去别的屋里,我心中并不吃醋。如果说要他去别的屋子,肯定又是另一轮新的折腾,可要我留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不留么?” “嘶……”脖子一阵刺疼,我张开双眼。 “痛么?”他问。 “将军你说呢?”我忍住咬牙切齿的冲动,轻声反问。 “会痛?那就好,会痛你才会记住。”话音刚落,他的腰身就一个挺进。 “……”我一个错愕,心底的火气有往上窜,瞪大双目看着他,欺负一个累得半死的人很有乐趣么?他怎么就乐此不疲? “雁姬,你总是让我很头疼。”他轻笑着说,声音带着无奈的叹息。 我怎样让他头疼了?我想问,但最终是没有问出来。 11 11、新月格格之雁姬(四) 我终于见到了新月。五官精致,果然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似是藏了无数的心事,只要她那样静静地瞅你一眼,如果我是男人,说不准我也心动了。但我终究不是男人,对她,实在无法生起好感。 “新月见过福晋。” “不必多礼,格格请起。”我脸上带笑,但笑也有好多种,我觉得此时我脸上的笑绝对不是热络的笑。 新月站起来,低垂着头。 我叹息,“虽然是将军向皇太后请求托孤,但格格乃是和硕格格,身份高贵,对我不必行此大礼。望月小筑那边,若是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下人便是。”三天前努达海带新月姐弟进宫,皇太后赐封新月格格为和硕格格,至于克善,赐封了什么名号,我没留神,也不想记。 “多谢福晋。” 我见到她这个模样,没有由来就一阵厌烦,但脸上仍是如沐春风的笑容,“格格若是无事,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处理。”珞琳虽然已经开始管事,但是府中那么多事,需要我亲力亲为的也实在不少,我实在没时间也没心思与这个格格在这里折腾。 “福晋……我……”新月抬头,欲言又止。 “格格有事直说,我方才说了,不必客气。” 新月看向我,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说道:“当日新月与弟弟遇险,承蒙将军搭救并收留我们,新月心中感激不尽。新月想在望月小筑设宴答谢将军……与福晋一家人,希望将军和福晋赏脸。” “这个我会与将军说的,格格请回。” 送走了新月,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觉得讽刺。她爱努达海应该爱得死去活来吧,努达海一遇见他的月牙儿,就忘了雁姬的好。但这个月牙儿有没有想过,如果努达海会爱上她这个挂在天上的月亮,难道他日就不会爱上天上的星星么?! 晚上努达海回来之时,我让下人说了新月格格所说之事,下人却回头跟我说将军说这种小事情由福晋决定便是。 由我决定?我笑了笑,我向来不爱勉强自己,既然是由我决定,那我可不会为难自己。于是派人去望月小筑说近日府中事情颇多,骥远也刚开始在他阿玛手下做事,忙得不可开交,她设宴招待我们之事,还是日后再说。 这日忽然骥远来找我。 “额娘,克善来找我,希望我能带他出府?” “带他出府?”我看向骥远。 “嗯,额娘,克善说新月格格的生辰就快到了,希望儿臣能瞒着新月格格带他出去买礼物给他姐姐,给他姐姐一个惊喜。” 我看向骥远,见他提及新月时神色并无异常。我伸手探向桌上的茶壶想倒茶,骥远见状,帮我倒了杯热茶。 我捧着手中的热茶,看向骥远,柔声说道:“骥远,新月格格与你和珞琳一般的岁数,你们这些孩子的心思,额娘也不太懂。你若是有时间,便帮额娘看看府中对望月小筑那边是否有不够周到的地方。” 骥远笑道:“额娘,我跟着阿玛实在是抽不开身,府中之事,不有珞琳帮忙打理么?她与新月格格虽然性格不同,但都是姑娘家,年纪也相当,新月格格与她,应该也好说话一点。” 我一听,完全放心。抿了口热茶,挑眉笑问:“怎么?额娘让你帮忙做点事情你还不乐意么?” “怎么会?额娘吩咐的,我自当尽力。不过额娘心细如尘,面面俱到,有额娘在,再加上珞琳,又何须儿臣出马。” “你啊……”我微笑着摇头,“这么怕去望月小筑,那边有恶鬼么?” 骥远吐了吐舌头,正要跟我说话,却听见一个声音,“哪儿有恶鬼啊?” 我与骥远一怔,抬眼看去,却见是努达海。 我敛了笑意,站起来,“将军。” “见过阿玛。” “都是家里人,不必多礼。”努达海摆了摆手,整着袖子进屋。 我倒了一杯温茶给他,“将军忙完公事了么?”他平常这个时候不都在书房里,怎的悄无声息地就到了我屋里。 努达海接过温茶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放在桌上。摇头说道:“还没呢。想起昨个儿你提醒我额娘最近受了风寒,便去请安了。” 我闻言,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额娘见到将军,心中舒坦,身子很快便会好起来,将军无须忧心。”老福晋年事已高,年龄摆在那里,身体再硬朗也免不了会有些小病小痛。 “但愿如此。“努达海轻叹一声,然后看向骥远,”骥远,你找你额娘有何事?” “阿玛,新月格格的生辰快到了,她的弟弟前来找我,希望我能带他出府帮新月格格准备礼物,给她一个惊喜。” “是么?”努达海微皱着眉头。 我看了他一眼,面带微笑着问道:“将军是否希望府中设宴为她庆祝?” 努达海却是摇头,“她既然不说,那定是不愿张扬。她父母刚去世,为她生辰设宴亦是不妥。” 我笑了笑,骥远说我心细如尘,可我的心,哪如努达海那般心细?“将军所言极是,那就由骥远带她弟弟出府帮她准备生辰礼物,如何。” “嗯。骥远,记得多带两个护卫,别出了意外。” “是,阿玛。” 新月生辰那日,我叫珞琳送了一套首饰过去。既然是她的生辰,我这个女主人,不表示一下也不成样。听骥远说克善帮新月买了一条项链,新月当场就感动得泪水涟涟。 至于努达海那边,他最近也没在我屋中过夜,至于他有没有跟新月幽会,我却是一点想要知道的兴趣都没有。 后来,克善染上了伤寒,下人前来通报。请来城里最好的大夫,连太医也出动了,都说是这伤寒会传染。跟剧情一样,新月亲自照顾他的弟弟,两个奴才陪她在望月小筑里足不出户,担心会传染给府中的人。 三日过去,克善的病情不见任何起色。这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张开眼看着一室的黑暗,干脆起来算了。正要起来时,却发现床前有个身影,愣是把我吓个半死。 “谁?!” “是我。”黑暗中,是努达海的声音。 努达海?他不在望月小筑陪新月跑来我屋里作什么?他从荆州回来后第一天在我屋里过夜,自那之后,他就没有再来我屋里过夜,今个儿怎的跑来了? 我起来点了烛火,“将军,怎的这么晚了还过来?”这个时候,他该是在望月小筑陪着他的月牙儿才是。 一件披风落在我的肩膀,“这是我屋里,我不来这里去哪儿?” 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我默了默,转头看向他,只见他正在解着外袍的纽扣。我走过去帮他结下外袍,微笑说道:“克善染了伤寒,新月格格执意要去亲自照顾她的弟弟,我以为将军此时会放心不下,会在望月小筑呢。” 却发现头顶一阵沉默,我抬头,只见努达海神色怪异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转身将外袍挂好。 “克善是新月的胞弟,如今他染了伤寒危在旦夕,她想亲自照顾自个儿的弟弟也是可以理解。望月小筑那边,自有大夫照看,我又不是大夫,留在那里做什么?” 这回换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努达海看向我,目中带着些不满,说道:“雁姬,自我从荆州回来后,你似乎跟以前大不一样。” 我微笑着,“定是将军多心了。” 努达海轻哼一声,没有说话。走至床沿坐下,双手撑在膝盖,说道:“你过来。” 我依言走过去。 “坐。”他说。 我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坐在他身边。 只听得他轻叹一声,说道:“府中原本就多事,如今克善染了伤寒,听说皇太后那边都惊动了,我已经去了一趟望月小筑,克善的病情未见起色。如今府中人心惶惶,我本应主持大局,但如今起了战乱,实在多事,府中之事,只得你多担待了。” 我一怔,然后笑道:“将军放心,府中的事,一向不都是由雁姬处理么?” 努达海轻叹一声,然后将我带上床,“我累了,睡罢。” 我怔怔地让他抱在怀中,闭上了双眼。我原以为这两人一旦遇上,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相恋,但是如今看来,他并未爱上新月。 这些年来,努达海待我的好是人尽皆知的,当然,我贤妻的名声也是远近闻名。他对我的心思,我又不是傻瓜,又怎会不懂?我虽然也会被感动,但偏偏凉薄,不想爱上,亦无法爱上。 克善的伤寒终于好了,皇太后得知,十分高兴,召我与新月姐弟一同进宫。进宫面见时,皇太后忽然问起骥远之事,后来又赞赏新月不怕被伤寒传染,亲自照顾伤寒中的弟弟,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勇气和心意实在是让人佩服。 我一听便知皇太后想将骥远与新月拉在一起,再看向新月,她脸色发白,想必也是知道皇太后的心思。我心中好笑,皇太后这般说,只是试探而已,若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肯定是直接下旨了。我不愿新月指给骥远,而且事情也有回旋的余地,于是便推说新月身份尊贵,骥远高攀不上。又说骥远曾与我提起塞雅格格,说她为人热情大方,骥远曾在街上与她不打不相识,两人情投意合,请皇太后成全。 而新月则说,她阿玛额娘才去世,克善又年纪尚幼,她只想一心栽培克善成材,关于婚嫁之事,暂时并无心情顾及,望皇太后成全。皇太后闻言,只得暂时搁下新月的婚事。 后来回府,我与骥远说了皇太后指婚之事。其实骥远与塞雅见过面,但是所谓的情投意合却是我顺口胡说。那个孩子,大概真的对塞雅颇有好感,听到皇太后将塞雅指给他,眉开眼笑。 对新月这人,可能是我早已先入为主,不想再多作评价。努达海曾与我说起了战乱,如今形势并不乐观,圣上派他前去平定战乱。这时皇太后给骥远和塞雅指婚的懿旨也已经下来,努达海在骥远与塞雅完婚后第三天,便要离开京城。 我与骥远洛琳带着府中众人在将军府门前送别努达海,新月姐弟自然也在。 “战场上危机四伏,望将军多保重。”每次努达海去打仗,我都是这句话,这次也不例外。 努达海一身战袍,看向我,“额娘与府中诸事,都交给你了。” 我微笑着点头。 努达海顿了顿,看向在一旁的新月与克善。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新月怔怔看着他,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迷恋。 只听到努达海说道:“新月格格与克善虽是皇太后托孤,但也是我们府中客人,勿要让下人怠慢了。” 我低下头,掩去嘴角讽刺的笑容,“这是自然,将军大可放心。” “嗯,这就好。”他沉声说道。顿了顿,他又说,“雁姬。” 我抬眼看向他。 “这次,我也会像以往一样平安归来。” 我微笑着点头,“嗯,我们等将军凯旋归来。” 12 12、新月格格之雁姬(完) 努达海走了一个月,府中诸事平静,老福晋身子甚好,骥远与塞雅两人相处不错,而珞琳对府中之事的处理也越发的有条理。自从骥远被指婚后,要忙骥远和塞雅完婚之事,我已将望月小筑那边的事情都交给珞琳处理。我对珞琳,很放心。因为她不仅容貌像我,就连性格,也像。她对新月或许会心生同情,但不会成为朋友。 这天夜里,听说老福晋心口疼,我便带了珞琳一同前去请安,回来时已是深夜,却无意中走到了望月小筑。其实去老福晋哪里有好几条路,自从新月来了府里之后,这条路我就再也没有走过,今天不知怎的,竟走来了这里。 珞琳看着我停在门口,轻声问道:“额娘,要进去看看新月格格么?” 我回头,微笑着摇头,“不去了。” 我与珞琳正要离开,却隐隐约约听见一阵声音,我与珞琳对视一眼,停住了脚步。 “格格,你别这样,你这样离开,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云娃,我好想他好担心他,你知道吗?我现在都不敢睡觉,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他浑身是血的模样,我一定要去找他!” “格格,你这样走了,小王爷怎么办啊?” “云娃,我求你,你别拦着我,我只要去看他一眼,只要知道他没事,我就会回来。” 我抿着唇,静静地站在门外。而珞琳则一脸惊讶的模样。 门内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格格,你的心意将军根本就不知道,你何苦?你是皇太后赐封的和硕格格,婚事也由不得你作主,你怎能如此糊涂?” “不、不会的……我不要求别的,我只想看看他。云娃,那夜在火光中,他从天而降,救下了我跟克善不是吗?后来我看着天上的月亮难过,我跟他说阿玛跟额娘总是叫我月牙儿,但是我日后再也听不到他们那样叫我了。将军他那时听了,还安慰我,叫我月牙儿的,你不也听见了吗?后来在皇宫,我说我和克善留在皇宫会觉得害怕,求他收留我们,他也答应了!” “格格,我求你醒醒吧。将军心里若是有你,你进来将军府这么久,怎么不见他来看你?那时小王爷得了伤寒,你一个人照顾他那么辛苦,为什么将军不来帮你分担?格格,咱们住在将军府只是暂时的,日后皇太后替你指婚了,我们就不会再住这里。而且将军府里的上上下下都知道,虽然将军府中妾侍众多,但那全都是福晋帮他纳的,将军心里,就只有一个福晋而已。” “我不管,我要去找他,你别拦我,我一定要去找他。” 我面无表情听着,珞琳脸上的神色却是由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愤怒。门内的两人似乎还在拉扯着,珞琳却再也按捺不住,上前推门而入。 里面的两人正是云娃和新月,两人在拉扯着一个包袱。云娃见到我与珞琳,神色大惊,连忙跪下,“奴才见过福晋,见过格格。” 新月满面泪痕,见到我与珞琳,也怔在原地。 我轻叹一声,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云娃,平静地说道:“将军回府之前,看好格格,除非是皇太后召见,否则格格这段时日还是别出府得好。若是有任何差池,小心你的人头。” 我转身正要离开,新月却扑了上来抱着我的大腿,“福晋,我求求你,你让我去找将军见他一面好不好?自从他去了战场,我每天都梦见他浑身是血的模样,我受不了这样日日夜夜地担心,你让我去找他好不好?” 我被她弄得心火直往上窜,正要将她拉开。珞琳却先我一步将新月扯开,“新月你疯了吗?你是皇太后赐封的和硕格格,你私逃出府若是让皇太后晓得了,怪罪下来,我们如何是好?还有,我阿玛与你清清白白,你如今竟想私自去战场找他,若是旁人晓得了,还道是我阿玛为人不检点,与你有私情呢!” “珞琳,我……我只是……”新月看向珞琳,泪水一滴滴地往下掉。 我看着新月的模样,冷笑了一声,“格格若是有话要与将军说,还是待他归来后见到本尊再说罢,你这般私逃,不仅害了你自己,也会连累将军府。所以这些时日,就委屈格格了。”我说完,转身便走。出了望月小筑的大门,我看向跟在我身后的珞琳,“珞琳,改明儿开始,你找几个信得过的护卫来望月小筑,不要出任何差池。” “是,额娘。” 我原本以为,努达海没有与新月相恋,新月便不会私自离开将军府去战场,便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她已经为努达海疯狂了。但她为爱疯狂那是她的事情,他人却不该为她所累。 骥远才刚与塞雅成亲,人生才刚开始,而珞琳尚未有婚配。如果新月私逃成功,不管努达海有没有对她动心,她私逃却是为了努达海,那皇太后怪罪下来,努达海还脱得了干系么?努达海若是失势,骥远的前途又将如何?那珞琳又将如何?这些年来,我对这对儿女悉心栽培,怎容她一个新月,将他们的未来都毁了。 翌日,我将新月想要私逃之事告诉了老福晋,老福晋听了捂着心口直说“冤孽”。 “额娘,这事该如何是好?”我顺着老福晋的背轻声问道。 老福晋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想了想,就说:“想办法让皇太后帮新月指婚罢。” “上回帮骥远指婚之时,皇太后原本也想帮新月指婚,但她说只一心想培养弟弟成才,暂时没有心思顾及婚嫁之事。” 老福晋听了,却是摆手说道:“雁姬,这你就错了。” 我一怔。 老福晋靠向躺椅的椅背,半阖着眼,说道:“不论是格格还是贝勒,每个人都是皇太后的棋子,她若非要将棋子摆在棋盘上的某个位置,容不得棋子说不,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我也不知道老福晋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半个月后,皇太后直接下懿旨帮新月指婚。努达海打仗吃了一场败仗,但最终还是平安归来。进宫面圣,皇上并未责罚。 努达海回来之时,我们皆在将军府门前迎接,但是新月,我没让她出来。 努达海整个人看着沧桑了不少,这日他去老福晋哪儿请安后,便到了我的屋里。我见他脸上尽是风霜,心中有些不忍,便安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能平安归来便是上天垂怜,战败之事,将军勿要放在心上。” 努达海闻言,握住我的双手,目中尽是复杂的意味,“雁姬,我在外面之时,你可曾担心?” 我一怔,轻声说道:“自然是担心的。” 他松开我的双手,说道:“你说的对,胜败乃兵家常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论是那一边赢了,都牺牲了那么多的性命。我战败之时,见到那么士兵的尸体,心中羞愧,他们无怨无悔为国效力,但我这个将军带兵不力,吃了败仗,害他们白白牺牲。当时万念俱灰,只想随他们一同共赴黄泉。” 我闻言,心中突的一声。如果努达海喜欢了新月,而新月也私逃成功,我会宁愿他们双双殉情死在沙场上不再回来。因为死者为大,皇太后再生气也不会追究。但终究新月没有私逃成,而如今的努达海也没有爱上新月。 努达海脸上带着苦笑,说道:“但我想起我离开京城之时,与你说我会平安归来。” 我看着他,轻叹一声,终是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右手。除了十几年前的那次醉后失态,这是我与他成亲后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我看着他,微笑着说道:“将军平安归来便是喜事,知道么?你就要当爷爷了。” 后来,老福晋当着我的面与努达海说了新月之事,努达海只苦笑着说:“当日皇太后有意托孤,我明知由他们姐弟留在宫中才是最好的,但一见新月她泪流满面地看着我,我蓦地就想起了珞琳,加上她阿玛为国效忠是个好男儿,我心中一软,便与皇太后说若是不嫌弃,我可将他们安顿在将军府。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三个月后,新月完婚。完婚前,她曾来找我,哭着说她不想嫁人,求我让她留在将军府,只要能让她留在努达海身边,她可以不求名分。 她一枝梨花带春雨的模样着实是让人心生怜惜,但我是硬心肠的人,只看着她冷冷说道:“你不是为了你的弟弟连命都不要,愿意放弃一切吗?若是你求皇太后收回指婚,皇太后便会撤销对你的一切赐封,包括你弟弟的。你不嫁人不打紧,可你弟弟呢?若是皇太后收回了一切赐封,他日后前途如何?新月,若是努达海爱你,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嫁人,你若不为自己,为了你的弟弟,你也还是安心嫁人的好!” 后来,新月红肿着双眼嫁人了。 六个月后,塞雅为骥远生了个儿子,将军府上下一片喜气。而珞琳也被指婚,对象是我千挑万选的人,虽不能保证些什么,但品行可靠。 听说新月成亲后,夫婿原本颇为宠爱她,但她总是一副郁郁不得欢的模样,她的夫婿便没了耐心,出去花天酒地。再后来,听说一天夜里,新月像是疯了一样从房中冲出来,慌不择路,一不小心掉进房前的池塘。自古红颜多薄命,她终是香消玉殒。 努达海一直待我极好。在骥远的孩子刚学会走路时,我生病了。想我这辈子健健康康的,但病来如山倒,一病不起。在一个阳春三月的午后,努达海抱我到院子里晒太阳。午后的太阳暖暖的,照得我只想在阳光底下沉睡,然后一睡不起。 朦胧中,听见努达海唤我,“雁姬。” 我微微张开眼,看向他,他的双鬓已经灰白,但不得不承认,五官依旧俊朗。 他看着我,问道:“雁姬,若有来生之约,你可愿意再与我一起相伴白头?” 我朝他一笑,说道:“将军从来不信神佛,怎的今个儿忽然这般问我?” 他将我拥入怀中,紧紧的,叹息问道:“雁姬,你心中有我么?” 我闭上双眼,轻声说道:“有的。” 这些年来,我心中并非没有他,但即使心中有他,也说不上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我想每个女人都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身边一直有人对你很好,你也知道他其实也挺好,你会被感动也会对他心软,但还是无法爱上。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努达海做到这样,或许已经是很难得了,但终究不是我想要的那个。 那日午后,我在努达海怀中入睡,却再也没有在他怀中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再加一篇努达海的番外,新月格格这里就完了 晚安~ 13 13、新月格格·努达海番外 他娶雁姬那年,刚好二十。那时他到了要成婚的年龄,圣上指婚,他并不抗拒。但娶谁对他而言,并无甚区别。 新婚之夜见到雁姬,她的容貌确实让他眼前一亮。他自认不是好女色之辈,但对她,心底中竟生出些许期待。那夜她面若芙蓉,含羞答答,见过他后竟问他房中是否有人。 在雁姬之前,他房中确实有几个侍寝的女子。但圣上赐婚后,他便将房中的女子遣散。他将房中的女子遣散,一是不想雁姬刚进门就为此事不愉快,二也是他心中,也是希望可以与雁姬一起好好过日子的。雁姬问起他房中是否有人,他第一反应就认为她是在意那些女子的存在。谁知她却说她初为人凄,定有许多地方服侍不周,他大可将那几个女子接回府中。言辞中,竟没有一丝醋意。 他心中不免疑惑,即使是奉旨成婚,但这般的大度……是真的贤惠还是不在意?婚后雁姬对他忽冷忽热的,他不以为然,只当她性情本就如此。后来她怀孕,大夫说女子有孕时心绪难免波动,雁姬在怀骥远时总免不了发些小脾气,但那时的他心中尽是将为人父的喜悦,定然不放在心上。后来生下骥远后,雁姬大多数都是温婉而体贴,表面上很好亲近,但心底却不好靠近,他从来都不明白她。 若说她不在意他,她对他却是十分温顺,且对他的生活习惯喜欢的颜色讨厌的事物甚至到什么时候就寝,她无一不知;若说她在意他,她自怀孕后便开始帮他纳妾,一个接着一个,他去那些妾侍的屋中过夜,也不见她吃醋。他样样俱能,却不能猜透女人的心思,雁姬的心思,他从来都不懂。 直到骥远周岁那一夜,她不胜酒力。那夜他回房,雁姬主动抱着他,像只小猫一样直往他怀里蹭,嘴边挂着甜甜的笑容说我喜欢你这样抱着我。 那样的笑容完全不像平日她脸上的那种温婉得体的微笑,却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样的满足与幸福。 她在两人欢爱之时向来被动,那夜她在他怀中乱蹭,他本不想与一个醉得不知今昔何日的女人欢爱,但男人本就容易被撩拨,那样的软香在怀,还是自己的福晋,如何按捺? 思及此,便不再忍耐,那才发现他的福晋原来也有那样热情可爱的一面。 谁知酒醒过后的雁姬,见到他就像是见到鬼一样。明明都是同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他是不懂女人的心思,但他不是笨蛋,人在酒后最易放下心防,唯一的解释,是醉后的雁姬将他当成了别的男人。那日清晨,他心中怒极,不顾她的抗拒挣扎,强要了她。 盛怒过后便是冷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雁姬从来都不吃醋,也明白为什么刚成亲之时,两人睡觉时,她总喜欢背对着他睡觉。那日之后,他私下派人去查探雁姬的过去,但并没有查到雁姬过去曾与人相恋。他不禁苦笑,也弄不懂自己是什么心理,她越是风淡云轻、不让人靠近,他就越在意。 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她对他没有了过去一贯的温顺,取而代之的,是冷淡。他一气之下,便夜夜到旁的妾侍屋中过夜,谁知她也丝毫不在意。后来折腾得他都倦了,她还是毫无反应。 后来她又为他生了个女儿,当她抱着女儿微笑着问他要帮女儿取什么名字时,他心中竟是像个毛头小子一样高兴万分。那是自那日清晨之后,她向他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自那日,他才明白为什么她越是不在意,他就越在意。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但她却没有给予同样的回报。后来的十几年,她从未对她发过脾气,对他的生活起居也照料得无微不至,而妾侍也仍是一个接一个得帮他收进府中。她贤妻的名声远播,朝中上下无人不羡慕他得了个这样的贤妻。但他却是连连苦笑,或许她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会是贤妻。 明知她不在意,他仍是忍不住试探。每次出远门回来后,他总会在床上将她折腾得连连求饶时问:“这么累,不然我明晚到别的屋里过夜?” 她开始时,会很爽快地回答:“好啊,几位妹妹许久不见将军,定然想念得紧。” 她以为他听到她这样说心里就会高兴,不折腾她了。但他从来听到这话都是怒火中烧,她想他不折腾她,他就非要折腾。不仅折腾,还要变本加厉地折腾,就算她在他身下含泪求饶也不愿意放过她。 荆州一役,他被派往荆州救援。那一次救援,他救下了新月姐弟。对新月,那个女孩与珞琳一般的岁数,相见时,只觉得她懂事坚强,尤为惹人爱怜。新月对他的感情,他是知道的,但他知道时新月已经在将军府中的望月小筑住下。 那日他去见新月,那个少女主动投入他的怀中,跟他说她想他。 在他怀中的少女如花般的年华,年轻貌美,是皇太后赐封的和硕格格。鼻端萦绕的是少女的馨香,而每次这个少女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心中总会有种难言的情绪。所以当她奔进他的怀中之时,他并非不心动。 在他想抬手拥抱怀中的新月时,眼前却闪过雁姬的面容,本欲将新月拥住的双手却变成了将她推开。自此之后,除了克善惹上伤寒时去了一趟望月小筑,他就不曾再去望月小筑。 雁姬,那个女子,他微妙的就觉得她在意新月。那时他刚从荆州回来,她问的便是他是否将新月姐弟接回了将军府,克善染上伤寒时,她言下之意便是觉得他会在望月小筑陪着新月。这些年来,雁姬为他收了许多妾侍,或许多一个新月,她也不会在乎。但是他莫名地,就是觉得自己不该招惹新月。 他对新月,曾有心动,否则那日在皇宫新月流着泪希望他收留她们姐弟时,他不会答应。但在一时的心动和理智的拉锯间,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这些年来雁姬对一对儿女悉心栽培,如果他与新月有私情,不仅自己前途堪忧,骥远的未来和珞琳的归宿日后也会是一个难题。他想,如果他累及这一对儿女,雁姬大概会恨死他。 后来起了战乱,他须得去平定战乱。如同每次去上战场一样,雁姬总是叮咛他多加保重。 他那一次,除了交代她照应府中诸事与额娘外,还特地提及了新月格格。 那时雁姬低下头,温顺说道:“这是自然,将军大可放心。”她低头时,嘴角微勾,那个笑容满是讽刺。她以为旁人看不见,但是他却是看见了。 雁姬是个心思清明之人,新月的感情那样明显,怎么可能瞒得过她?他叮嘱雁姬对望月小筑不要怠慢了,她脸上露出了那样讽刺的笑容,他想,或许雁姬以为他对新月上了心,或许雁姬并非如他想象般的那样不在意他。 后来他吃了败仗,曾想过以死谢罪。但想到曾与雁姬说他会平安归去,想到若是他一死,骥远虽已成家立业,但毕竟并未完全长大,雁姬一人,主持一个将军府,又当如何?心中如何也不忍留下她独自一人,终是苟且偷生。在那一刻,他终于看清,如果他对新月曾经心动,那是一时的情迷意乱。但对雁姬,却是任何时候都割舍不下的牵绊。 他后来回京师请罪,圣上并未责罚他。回了将军府,雁姬仍是一如既往的温雅得体,脸上挂着温柔而又疏远的笑容。但他总觉得,雁姬待他,似乎有了一丝转变。后来听额娘说新月曾想私逃出将军府去战场找他,他顿时愕然。转头看向雁姬,只见她低眉顺目,并未说些什么。他叹息之余,心中也不禁要庆幸当日对新月的冷静自持,否则哪有今日这般安宁的将军府? 后来听说新月失足掉落池塘而死,他心中除了惋惜她红颜薄命之外再无他想。后来雁姬生病,竟是一病不起。他除了忙于公事之外,更多的便是陪伴病重的雁姬。在她去世的那天,他曾问她心中是否有她。她说有的。可他更想知道的是,雁姬对他,是否如同他对她一样,但最终还是没问。他熟知雁姬的性子,她能说心中有他,已是极限。这一辈子,他一直强求雁姬的感情,但她从来都是一副温雅得体的模样,未曾显示过她的感情。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在乎。若是他得到了雁姬的感情,或许在新月投怀送抱之时,他亦把持不住。但即使他没有与其他的女人有感情,也未与新月有私情,但仍是不知道这辈子的雁姬,对他,究竟有几分感情。但不管怎样,她最后,是在他的怀中去世。这辈子的雁姬,且不论她的感情归属如何,起码,她一直都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跟我说正常的努达海让人有点适应不良……但是那无妨他被虐…… = = 我想写的,本来就是就算努达海正常,雁姬也不会喜欢他 他之所以正常,是因为一直得不到……我是这样认为的 谢谢大家的支持 =3= 晚安~ 14 14、天龙八部 当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一个带把的小正太,那是什么感觉?什么感觉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太激动,在床上滚落在地上,然后眼前一黑,昏了。 我有个哥哥,叫段正明,他如今是大理国的皇帝,号保定,刚登基不久,宽仁爱民,颇得人心。他听说我睡觉起床居然摔倒昏了,所以特地来看我。 “淳弟,怎的这么不小心?可有摔伤?”他皱着眉头,语气中尽是关怀。 我看向他,摇头,“臣弟没事,多谢皇兄关心。”穿越没什么,穿越成了五岁的段正淳……我嘴角抽了抽,只得安慰自己这样总比穿越成红颜知己满天下的成年段正淳要好些。大理段家是武林世家,一阳指与六脉神剑乃大理段家的独门功夫,此时的段正淳刚开始习武。 “没事就好,淳弟,明日开始你要去天龙寺听叔父讲经,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我垂下双眼,“哦”了一声。天龙寺是大理国段氏皇朝的历代皇帝退位为僧时的退隐之所,听说那里有个枯荣大师,是得道高僧,是我们的堂叔父。 身为一个现代人,好吧,身为一个现代灵魂,再怎么孤陋寡闻也不能不知道金庸先生,知道了金庸先生就不可不知道一阳指,射雕三部曲,天龙八部,那是经典啊!经典是什么?经典就是你栽了跟头、摔破了头,就算说不上情节,也能顺口说出几个人物的东东啊! 神仙姐姐!逍遥派!萧峰!虚竹!段誉!还有段誉他老爸……段正淳,也就是此时此刻的鄙人在下……我。 保定帝见我应了声,大手拍拍我的头,走人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整个人躺平在床上,默默地泪了。去吧,去听一下佛经也好,我顺道也要去问一下天龙寺里的菩萨为什么会有如此坑爹的事情降临在我身上。 春去秋来,我在大理国,一会儿去天龙寺听得道高僧讲经、修炼武功,一会儿在皇宫中跟着段正明学习处理国家大事,这也折腾一下,那也折腾一下,还折腾出个名堂来了。我被封为镇南王,保国大将军。这个名号响啊!虽然多半只是因为我是当今大理国皇帝的胞弟才得的封号,与我的真材实料无关,但是丝毫无损这个封号满足了我那恶俗的虚荣心的事实。 “淳弟,你如今已是镇南王,是该娶个镇南王妃了。” 保定帝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啃着鸡翅,听到他这话,险些被噎死。“咳咳咳!咳咳……”我拍着胸口猛咳。 他好笑地看着我,抬手拍着我的后背,“怎么如此不小心?” 我们是亲兄弟,我与他私下相处时向来不在意什么君臣之礼,若有外人在,又另当别论。 他的手劲实在不小,虽然我此时身为男儿身,但被他那样一拍,只是更难受,噎得胸口疼,然后他拍得我背那也叫一个疼。我眼泪都咳出来了,摆着手,“皇兄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5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5部分阅读 ,可以了,臣弟没事。”言下之意就是他老人家可以高抬贵手,别拍我的背了。 他收回大手,脸上带笑看着我,说道:“这些年来,不少族内的姑娘看上你了,你总说男儿还没有一番成就,如何成家立业。如今你已贵为镇南王,不可再推辞了。”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这让我情何以堪? “皇兄……”虽然这有损我身为镇南王的形象,但是也没外人,所以我哭丧着脸看向他。 “摆夷族酋长日前求见我,说他有女儿适逢婚嫁的年龄,请我为她寻个如意郎君。”保定帝脸上依旧是微笑,语气不急不缓。 “……”保定帝对我一向挺好,他对我几乎是求不不应。我的事情他很少干涉,但是一旦他要干涉,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让我实在不知道是该说他民主好还是独裁专制好。 “淳弟,国家大事为重啊。”段正明叹息道。 摆夷族势力颇大,若是能与摆夷族结成姻亲,这对大理国的安定是百利而无一害。不管是身为皇室子弟或是一族之主的女儿,我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一种利益交换。我想,摆夷族主动示好,亦是想谋求族内安定。心中叹息之余,我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一句话: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虽然有点夸大,但实在是非常符合我此时的心情,于是“砰”的一声响,我拍案而起,“好,皇兄,臣弟就娶了那摆夷女子!”既然早晚都是死,那就来吧! 我大婚之日,举国同欢。我心中实在是哭笑不得,于是酒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迷迷糊糊地进了新房,感觉被一个人扶着,声音宛如天籁,叫我“淳哥”。 翌日醒来,头痛欲裂,但是胸口闷闷的却是喘不过气来。低头一看,只见一个貌美的女子紧闭着双目枕在我平平的胸膛上,全身光溜溜的像只小绵羊。我心脏登时重重地跳了不止好几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赶紧穿上我的衣服带上家当,跑去我的皇兄保定帝那里扯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借口,只想立即马上离开大理这个地方。 我的皇兄看着我,神色有些怔愣。我想他大概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新婚才第二天就忙着离开大理。 我最后终于成功地以到中原少室山交流武学为名,抛下新婚的镇南王妃和所谓的国家大事,游历去了。 原谅我像是个骗了人家闺女的渣男一样落跑,虽然是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我发现再多的心理准备在那样的事实面前也无补于事。多说无益,就让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在中原游历对我来说如鱼得水,因为我本就有一身武艺,虽不能说有多高强,但起码足以自保。再加上我出来时皇兄坚持让我带上的四大护卫,我觉得除非是像天山童姥那样的厉害人物,否则一般人还真无法靠近我身边。 这日我与四大护卫在外边游荡。头戴玉冠,身穿紫袍,手中拿着折扇,我觉得我这样俨然一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若是有心,应该可以秒到几个江湖女侠。别看江湖女侠都英气飒爽、刀枪里来去的,但其实那丝毫不妨碍人家有着一颗少女心。幸好,虽然我自认风流倜傥、仪表不凡,但真的非常有道德节操,从来都不会拐骗良家妇女!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忽然听见旁边的朱丹臣“咦”了一声。 “朱兄,怎么了?” “爷,你看那马上的女子。”朱丹臣手中折扇一指。 我抬眼看去,只见一匹黑马慢慢朝我们走来,但是马上的黑衣女子却是摇摇欲坠的模样。难道她想要坠马?我脑袋中才闪过这个念头,她还真的坠马了! “哎!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要是跌下来弄破相了可多不好。”我一时兴之所至,亦有心想摆弄下功夫,便施展轻功过去将她接住。 我将那个女子接住,抱在怀中,俯首一看,只见她双目紧闭,尖尖的脸蛋,修长的眉毛,容貌甚美。 四大护卫也走了过来,朱丹臣凑近一看,说道:“爷,这位姑娘估计是受伤了。” 受伤了?我一愣,感觉搂着她肩膀的手一阵湿热。伸手出来一看,手中尽是殷红的血色。想也没想就将人家姑娘的肩膀的布料给撕了。 “王爷,不可!”朱丹臣说道。 我拿着手中的黑色布料,看向朱丹臣,有些疑惑,有何不可?再看向另外三人,他们倒是都背过身子去了。 朱丹臣叹息,“爷,男女授受不亲,这姑娘看着显然云英未嫁,你这样……” 我一愣,反应过来。叹息,古人对男女之防看得极重,我经历过雁姬,虽也算是古人,但骨子里却还是比这些古人开放了那么一点。我出手点了这个姑娘肩膀的几处|岤道,“不这样,难道要让她这样失血而亡吗?拿金创药给我。” 朱丹臣轻叹一声,将药递给我。我抬头瞟了他一眼,心中好笑,非礼勿视,他做什么没像其他三个护卫那样转身? 我将药粉散在那黑衣姑娘肩膀的伤口上,颇长的一道伤口,在雪白的肩膀上触目惊心。我看了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姑娘家爱俏啊,如果是留下疤痕,她心里肯定难过。 我还想着,就听见一声细微的呻吟,怀中的女子微蹙着眉头,似是快要醒过来的样子。而此时,一束属于金属反射的光线在我眼前晃动,我眼睛微眯,看过去,原来是挂在马上的刀。 刀?修罗刀?!我赶紧将怀中快要转醒的女子像是烫手芋头一样扔给朱丹臣,然后迅速站起来。 朱丹臣被我的举动弄得一怔,反射性地将手中的扇子扔掉,接住那黑衣姑娘。 我刚站定,就听到“啪”的一声响,谁被打了一巴掌,然后一个女子带着七分虚弱三分恨意的声音响起,“登徒子!” 我眼角偷瞄了一下,只见朱丹臣抱着那个黑衣姑娘,脸上尽是迷茫无措。见他转头向我求救,我赶紧若无其事地抬头看着天边的一轮夕阳,夕阳无限好啊无限好。朱兄对不起啊,我这辈子有个原配王妃就够了,不想再来个修罗刀秦红棉。 我本来还想在中原多待些时日才会大理,谁知中途被保定帝召回,于是无奈返回大理。我来中原之时,只带了四名护卫,回大理时,多带了个如花似玉的秦姑娘。但这回秦姑娘爱上的不是我,是那个朱丹臣。 回到大理,我直奔皇宫去见我的皇兄,并未直接回镇南王府。 “皇兄,宫里可是有何大事?”否则怎会忽然将我召回? 我站在御书房,看向站在批阅奏章的保定帝。 保定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朝我露出一个微笑,说道:“淳弟,太医说你的王妃怀有身孕三个月了。” 我一怔,心中的感觉岂止是惊讶一词所能形容。“皇、皇兄的意思是……”居然一次就中奖! 保定帝脸上的笑容扩大,“你没听错,你就要当爹爹啦。” 我被这个消息震得不知身在何处,混混沌沌地回了镇南王府,直到回到房中,见我的王妃目光嗔怪地看向我,我才完全回神。 我看向她,头皮有些发麻,但还是微笑着走过去,“刀……凤妹,为夫回来了。”我要做爹爹……我觉得我真的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毕竟,对于一个男儿身,女儿心的人来说,这个消息,真的不是普通的令人震撼! “淳哥,可是我哪里不好?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刀白凤轻声问我,一双美眸似嗔非嗔地看向我。 “没,你很好。我那日醒来,皇兄忽然派人前来找我,事出突然,见你睡得正熟,也不忍心叫醒你。”我温声说道。 她缓缓走向我,停在我跟前,“真的吗?” “……真的。”我依旧微笑。 她朝我嫣然一笑,然后身子软弱无骨般倒向我。我只得张开双手,将她抱在怀中。 “淳哥,你放心,虽然我们是奉旨成婚,可我会待你很好,比旁的女子待你好千百倍。” 她声音温柔悦耳,听得让人说不出的舒服。我看向她,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问:“凤妹,我们以前曾见过吗?”若是单纯的奉旨成婚,我新婚当晚喝醉了,第二天便离开了大理,我与她其实尚未正式说过一句话,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认识,但是她对我却没有半点儿生分的感觉。 “见过。淳哥,你曾救过我,你可记得?那时我在街上买东西,忽然一匹疯马朝我冲来,我当时吓得动都动不了,是你抱着我避开那匹马的。我……我从那时开始就对你……”她脸色殷红,咬着唇,没有再说,抬头看向我,柔声说道:“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原来你就是就镇南王。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有这回事?我皱着眉头努力回想。 “我有了你的骨肉,淳哥,你可欢喜。”她目中带着柔情与期盼看向我。 她的目光让我一阵失神,年轻的女孩总是希望爱,脆弱敏感的心,捧在手中,如同流沙,希望有人接受好好照顾……我也曾有过那样的心情。我心中叹息一声,朝她温柔笑道:“自然欢喜。” 她抬头看向我,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我喜欢男孩,若是男孩,你说叫什么名字好?” “如果是男孩,那就叫段誉。” 七个月后,刀白凤果然为我生下一名男孩,但她却因为难产血崩至死。我看着怀中皱巴巴正在大哭的婴儿,再看向床上那个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女子,心中忍不住抽痛。 太医跪在旁边,声音微颤,“望王爷赎罪,臣等已经尽力了。” 我抱着孩子往前,只见她双目紧闭,但嘴角却微微勾起,似是带着无限的欣慰离去。耳边是孩子的哭声,我鼻头止不住的酸,终于泪流满面。她这一世没有被丈夫伤透了心,但却在一个女子最美丽的年华与世长辞。 刀白凤去世后,因为我已有子嗣,所以保定帝也没有要求我要续弦。我带着段誉长居大理,辅助保定帝料理国事。段誉这小子,虽是我的骨肉,但似乎还是个书呆子,跟朱丹臣尤其投契,与他的伯父比与我这个爹爹还要亲,每天不是易经就是佛经。 后来一次他说听闻中原少室山佛典甚多,要前去拜访。我一听,想了想,便让四大护卫与他一同前去。四大护卫定时送信回来,说公子爷今日如何,明日如何。后来有一封加急书信,说是段誉不见了。我心中着急,但干着急也没用,只得不断排出探子去查探他的消息。 两个月后,段誉回来了,我听他说这两个月来的经历,误打误撞,他本就不是原剧中的段誉,但却没想到他还能去到琅嬛福地学到那些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我得知之时,哭笑不得。 后来保定帝带段誉去天龙寺听枯荣大师讲经,一番机缘巧合,习得六脉神剑。他初始不懂运气,后来在我和保定帝的 14、天龙八部 指导下也能运用自如。我看他一身功夫足以自保,但是天性却过于单纯,便让四大护卫陪着他出去游历一番。 段誉长得并不像我,他像刀白凤,那个美丽的摆夷族女子。我如今想起她,心中还是免不了惆怅。我曾花了很多时间苦苦挣扎,挣扎着我应该如何对她。莫非我此生身为男儿,取了妻子却冷落她?刀白凤的别名叫凤凰儿,一想便知她性格如何,但却在我面前柔情似水,千依百顺。即使同为女子,也会心生怜惜之意。她既为我的王妃,我作为她的丈夫,无关爱与不爱,仅仅是出于责任,我亦应该让她平安喜乐过完一生。而当我想尝试着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呵护一个女人时,她却与世长辞,徒留我一生对她的愧疚与遗憾。 段誉在外游历了三年才回来,在此期间,保定帝出家,传位给我。我即位之后,恶名满天下的四大恶人前来行刺。段延庆是前朝太子,于情于理我该将皇位传给他。但他如今是四大恶人之首,外号恶贯满盈。试问一个无恶不作的人如何能君临天下?不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作恶,但都改变不了他生性凶残的事实。我抱着与他同归于尽的心理,杀了他,而我亦身受重伤。即使伤愈,仍留下病根。段誉回来后,我传位给他,随即离开大理云游四海。 自刀白凤死后,多年来我在大理忙于国事,对中原武林之事再没有过问。云游时至中原,方知中原南慕容北乔峰之大名,乔峰仍是丐帮之主,群雄之首。没有了马夫人,没有了所谓的契丹人汉人之争,他的英雄侠气一直令中原群雄折服,中原武林人士皆以他马首是瞻。我曾有幸在信阳一家酒楼见他一面,豪气干云,果然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蓦地,就想起在遥远的时空,曾有个傻气的女孩,一边抱着天龙八部的书一边抹眼泪,跟我念叨着:“怎么可以这么惨?怎么可以残忍对他?” 我当时笑,说:“傻瓜别哭,那是假的。” 我顿时有些恍然,如果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那么我究竟身在何处?我微微一笑,若是有一天我得回那个时空,我要跟那个傻气的女孩说,其实在另一个世界,他仍旧是英雄,没有了那些身世的折磨,亦没有那种为国捐躯的壮举,但依旧无损他是英雄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jj好抽啊……我昨晚在后台折腾好久,都弄不出来,就连昨天下午捉虫的那个番外,也无法显示更新…… 大家下回看不到更新的话,可以试试将地址栏的改为jy 昨晚我试了下,这样可以看到,如果这样再看不到……我们就去抽jj吧……ojz 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周末!~ 15 15、射雕之姑娘,莫愁!(一) 经历过成为一个五岁的小正太之后,那么如今再变成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姑娘,我心里已经没有太多感觉了。当然,其实还是隐隐地觉得很欣慰,起码这辈子是女儿身啊! “来,小莫愁,喝点蜂蜜。”一个木勺子放到我的嘴边,我很有性格地别过头去。其实我很好养,也不怎么挑食,但是我不吃甜。 “唉,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怎的也不喝蜂蜜了?”一个麻脸的老妇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说实话,她长得奇丑无比,当日我张开眼看到她时,吓死了。她是孙婆婆。 我眨巴着眼看着她,“啊!啊啊啊!”泪奔,婆婆,我想吃饭。 孙婆婆无奈地看着我,说道:“你啊,乖乖的,你师父喜欢安静,你这样吵会扰她修炼武功的。” 我闻言,登时安静下去。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见过我师父的,五官颇为好看,但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样子。 “你待在这儿别乱爬,小心掉下床。婆婆再去看有没有旁的东西给你吃。” 我看着房间的石门开了又关,然后躺倒在床上。一室的昏暗,烛光忽明忽暗。这里是古墓,活死人墓,我现在,是李莫愁。 我生性懒惰,每到一个世界,想要改变的念头并不强烈,顺其自然就好。但经过了段正淳,再到如今的李莫愁,我再笨,也早看透了。 成为李莫愁倒没什么,我师父表面看着冷冰冰的,但尤其心软。古墓派的武功讲究心如止水,我觉得我大概是达不到那样的境界了。幸好,我在天龙时学的一身武功虽然没了,但是口诀心法,可都记得。 我曾经很好奇我师父叫什么名字,但是师父说,师父就是师父,没有名字……于是,我问孙婆婆,孙婆婆说掌门就是掌门,没有名字……囧。幸好,在我孜孜不倦的努力下,终于在祖师婆婆林朝英留下的东东里翻出了我师父的名字,我师父姓林名苓,林苓是也。 我这人向来没什么大志,偏好随遇而安。当然,本性中也有几分爱闹腾的。 “师父师父!你看,我终于练成了本门的天罗地网式啦!”我在古墓前的空地,得意洋洋的施展着古墓派的入门武功,八十一只麻雀都飞不出我的掌风,多威风啊!比从我手指射出一道剑气杀人于无形还要威风! 林苓看向我,轻哼一声,指尖弹出一粒石子,“噗通”的一声,我被石子打中,整个人四平八稳地趴在地上,跌了个结实。 “师父……”我爬起来,扁着嘴看她。年方十岁,就练成了天罗地网式,虽然不能说我聪明绝顶,但我师父这样子也太伤我心了。 林苓却是看着我,摇头叹息,“唉,本门武功要摒弃喜怒哀乐,你总是这般,日后如何修炼本门的最高武功和九阴真经?”语毕,又摇头叹息着走进古墓。 我见她走进古墓,并没有跟进去,顺手折了根狗尾巴草在手里把玩着,去逮兔子了。我对摒弃喜怒哀乐并没有兴趣,以前学过的一阳指心法,我还是记得的。而九阴真经,是我去年故意在放棺材那个地方玩,触动了机关,然后掉进去的。练武对如今的我来说,并不是难事。不过年纪尚幼,突飞猛进得太快也不好,所以在林苓面前都有的放矢,该显示多少早有分寸。 这日,我看见林苓在拿驯养的蜜蜂摆阵,心里又痒痒的,跑过去缠着她要我教我御蜂术。 林苓看了我一样,然后淡淡说道:“我说过了,你现在不能学。” “为什么?”我仰着头看她。 “你不是说你今生的目标是要赚尽天下的银两么?你既然不会留在古墓当我古墓派的掌门,这个御蜂术当然不能教你。” “……” 叹息,我过去想不懂为什么这些武林人士总是两袖清风,行走江湖时时常都是餐风露宿。经过了上一世,我明白了,这些江湖人士脑袋里都是武学啊,都是英雄的名号啊,哪有时间挣钱?名声再好武功再高也不能当饭吃不是。当然,如果是我,有着一身好轻功,没钱的时候我是绝对会当梁上君子的。我是这样想,但是江湖好汉不会这样想……还好,我上一世好歹是个王爷,后来也过了一把皇帝瘾,虽然那个皇帝当得叫一个累,但是物质并不匮乏,穿的好吃得好,要什么有什么。 但是这辈子就不太好了,住的古墓黑不拉几的,蜡烛也没多几根,吃的也是粗茶淡饭。我时常抱着林苓的大腿,说:“师父师父,等莫愁长大了,会把天下的银两都赚回来孝敬你!” 林苓说:“你不是说想学御蜂术么?你如果不留下来,我可不会教你。” 我当然知道林苓是想拐我当古墓派的掌门,才不会上钩。“以后我还会有小师妹,到时候你让我小师妹留下来陪你不就好了。” 林苓总是冷冷看我一眼,然后就走人了。 其实我也没说谎,明明我就会有个小师妹的嘛!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的小龙女啊!我看着林苓,好谄媚地说:“师父,等有了小师妹,你教我,好不好?” 林苓瞟了我一眼,呼哨两声,那些嗡嗡乱叫的玉峰登时回巢,看得我艳羡不已。 “师父,好不好?”扯着她的衣袖,声音拉长了,连我自己听了都要掉一地的鸡皮疙瘩。但是别看林苓总是冷冰冰的模样,每次我一撒娇,她就没辙。 林苓轻轻挣开我的手,淡声说道:“我这回可不会心软,等你有了小师妹再说。” “……”我看着林苓,无语。想起去年的时候林苓在弹琴,我忽然想起小龙女的一条白绫挂着铃铛,那样的武器,多飘逸啊。我现在总是一身青衫,我也不要白绫,要一条青绫来玩玩也不错啊!于是,在林苓弹琴的时候,我就拿了一条孙婆婆的腰带在那里挥来挥去,林苓见了,第二天拿了一条软鞭给我,说道:“为师昨日见你挥那腰带挥得不错,倒是有使用这软鞭的天分,日后,你就拿这软鞭当武器罢。” 往事不堪回首,我真担心林苓到时候教我的不是御蜂术,而是招蜂术,那个蜜蜂攻击的不是敌人而是我…… 后来,我师父真的抱回了一个小娃娃,小小的一个尚在襁褓之中。我探头看着那个躺在石床上的女娃娃,真的很可爱,粉雕玉琢的,眼睛乌黑得能滴出水来。我师父叫她龙儿。龙儿龙儿,除了小龙女,古墓里有谁叫龙儿? 我看着小龙女,笑问孙婆婆:“婆婆,她长得真好看,对不对?” 孙婆婆摸摸我的头,“嗯,这娃娃长得好看,长大后定是个美人。她的爹爹娘亲怎么能狠下心将她抛弃在荒野之外?” 我上前逗弄着小龙女,她只睁着眼睛静静看着我,毫无反应。我鼻子往她的鼻子蹭了蹭,这个小龙女真的好乖好安静。我再伸手捏她的鼻尖,随口说道:“小时候婆婆跟我说师父是在西边的小树林中发现我的,那时的我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可能小师妹的父母也跟我的父母一样,养不起我们,所以只好扔了吧。”讲起身世,我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惆怅。经历了那么多,我不敢说自己看尽了世态炎凉,但是我想养不起大可送到别的人家,不管日后怎样,起码都还活着。这样扔在树林中,若不是有我师父和孙婆婆住在这树林的古墓之中,不管是我还是眼前的小龙女,都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孙婆婆闻言,轻叹一声,俯身将石床上的小龙女抱起,然后看向我,说道:“姑娘,咱们去弄些吃的东西罢。”从我五岁开始,孙婆婆就不再叫我小莫愁,改口叫我姑娘。 春去秋来,终南山上的树叶落了又长出来,到这年,小龙女也已经七岁,而我,自然也是个十七岁的姑娘家了。小龙女性格乖巧爱静,平日都跟着师父练武。而我,则是将性子里的那几分闹腾都使了出来,天天缠着林苓教我御蜂术,最终,林苓见我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还是教了。于是这些年来,我除了修炼武功之外,其它的时候都在研究怎么用这个玉峰设计阵法。 这日小龙女正在古墓外面的空地上练习古墓的入门武功天罗地网式,虽然才七岁,也已经有模有样了。我站在旁边看着,不由得微笑,果然是小龙女,资质十分不凡。小龙女见到我站在旁边,停了下来。“师姐。”声音略带稚气,但十分好听,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声调太平缓。 我走向她,笑道:“师妹最近进展不错啊,走,师姐带你去打野味!”说着就转身。叹息,小龙女小小年纪,但已经被我师父调教成面瘫了,天天都是平静无波的神色,哪有半份七岁的小孩子该有的生气。 古墓派的武功要人摒弃七情六欲,说白了,那就是禁欲。我师父对我们二人要求很严格,孙婆婆自然也是知道这点,平时并不会主动向我们展示关怀之情,生怕扰了我们练功。我性格懒散,以前喜欢理智克制,随遇而安。但经历了几辈子,该看透的早已看透,于是性子中的那几分闹腾总是不自觉地跑出来作祟,如今我的原则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喜欢随心所欲。林苓的话,通常都被我当成耳边风,吹过就算。 “……” 我没听到小龙女的脚步声,转身一看,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瞅着我,既不拒绝也不跟上。我微笑,“师妹,不去么?” “师父说要专心练功。”她看着我,说道。 我眨了眨眼,然后又笑:“师妹,我昨个儿发现了个温泉哦,那里可好玩了,你不想去么?” “……” 小龙女瞅着我,我也侧头瞅着她,很好耐心的模样。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耐性,只是在面对她的时候,耐性总是多了不止好几分,大概,因为我们都是被父母扔到树林里的孩子,所以一种同时天涯可怜人的心情在我心中油然而生了…… 最终,小龙女还是跟我去那个温泉了。我泡在暖暖的泉水里,而小龙女则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解着身上的衣带。我看着她,心中好笑。要是以前我这个年龄,见到这池泉水,哪里管什么衣裳不衣裳,早就整个人“扑通”一声跳进来玩了。 正要说话,忽然“咔嚓”的一声响,我微怔,看向前方的一株大树,快速地拿起在旁边的青衫穿在身上,施展轻功飞过去,冷声喝道:“出来!”哪儿来的毛头小贼,居然胆敢来偷看本姑娘沐浴! 正在解着衣带的小龙女见我飞身过去,微微一愣,然后慢条斯理地又将衣带绑好,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我看见了忍不住扶额,小师妹,师父对你的教育是多成功啊!不过没关系,等你以后见到你的过儿,你就不面瘫不像没情绪的木头了,到那时候你这块冰就会融化然后沸腾了! 我看着小龙女微微摇头,然后转头,只见在大树后走出一个十来岁的小道士,低着头。 “你是谁?”我问。全真教的小道士怎么会跑来这西边的树林,我记得古墓和全真教之间有一条边界,任何全真教的弟子都不得越过那条边界的。 “我……我……” “我什么?我师姐问你话,不晓得回答吗?”小龙女淡声说道。 我看向小龙女,七岁……林苓大概也还没教她什么叫男女之防吧。 “我……我……”那个小道士猛地抬起头,看向我,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在睡觉,然后听到有人说话,一看才知道原来姑娘你在沐浴……我、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我见他急得挠头抓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急什么?我也没说你是故意的,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起头,看向我,又愣了一下。 我嘴角微勾,站直了身子与他对视、 “我……我叫尹志平。” 尹志平?我不由得扬起了眉,瞥了一眼在旁边的小龙女,笑问:“小师妹,这人偷窥我沐浴,你说该如何罚他?” 小龙女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尹志平,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我微笑着将瓷瓶接过来,看了看,又还给小龙女,笑道:“师父不是教过你御蜂术么?试试看。” 毫无疑问,尹志平被玉峰蛰得满头包。我交代小龙女先回古墓后便施展轻功在树林中找寻着那个小道士。我没有在小树林里找到他,反倒是在终南山的山顶找到他,真是令我惊讶,这么小的年纪,脚程居然也这么快。他正坐在山顶的大石上,看着下面的全真教的殿宇。 我走过去,俯首看向他,“你不回全真教在这儿做什么?” 他抬头看向我,只见他脸上尽是被蜜蜂蜇得红包,却忍着痛看我。我叹息一声,在他身边坐下,“我与师妹一起叫蜜蜂蜇你,你不跑呆呆站在那里干什么?”小龙女呼哨唤来玉峰时,这个小呆子居然就那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就由蜜蜂蜇他,真是笨得可以。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犯了色戒,应该被罚。”他说。 我不由得扬眉,“王重阳虽然混蛋了点,但是也不笨啊,他门下的弟子怎么会这么笨?” “你说什么?我祖师爷怎么会是混蛋?”他猛地站起来看向我。 小小的一个男孩,脸肿得跟猪头一样,还横眉竖目的模样真的很滑稽,虽然我笑出来会显得我很不厚道,但我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祖师爷爷放着我祖师婆婆那样的美人不要,非要辜负她的情意出家,他不是混蛋是什么?” “你——” 我手轻拍他的脸,他登时痛得倒吸一口气。 “疼吧?”我笑问。 他瞪着我不说话。 “我小师妹长得美吗?”我又问。 他还是不说话。 “不说?不说的话我要捏你脸咯?”我轻笑着威胁。 “美。”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不甘不愿地应。终究是个孩子,再有 15、射雕之姑娘,莫愁!(一) 骨气其实也是会怕疼。显然,他的语气成功地让我判断出他对我的小师妹没啥好感。 我听到了,俯身与他平视,双眸微弯,放柔了声音,“小道士,长得美的东西都有刺,以后见到我漂亮可爱的小师妹要记得离她远点,晓得么?”我觉得这样的声音虽然温柔,但是足以让人心里毛毛的了。我总觉得有时候温柔的声音比冷硬的声音更具威慑力! 尹志平怔怔看着我,并不回答。 “晓不晓得?”我脸上挂着笑容好耐心地再问他。 半晌,他才缓缓点头。 我满意地笑了笑,扔给他一瓶玉峰蜜,“喏,这是给你的解药。小笨蛋,我走啦。”我始终认为,一个人如果在孩提时开始就对某个人提不起好感,长大后也不大可能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即使那个人美得能让飞在天空上的大雁掉下来。 后来我发现尹志平那个小笨蛋经常在终南山的山顶上打坐练功,扶额,我真想不懂他的脚程怎会那么好,终南山的山顶怎么说都不算矮吧,他怎么总有那么好的精力爬上去?不过也没什么,我平日就嫌在古墓里太闷了,现在多了个尹志平,无聊的时候去终南山的山顶马蚤扰他练功,看着他鼓着腮帮瞪我的模样也很有乐趣。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莫愁姑娘,这里标的是射雕,但是我打算射雕神雕一起都串起来 = = 关于莫愁的年龄,我开始写的时候,推测李莫愁比小龙女至少大十岁,然后黄蓉大小龙女几岁………再然后尹志平大概是跟黄蓉差不多大,其实我觉得他应该是比黄蓉大一两岁的,不过我这里设定他们同龄 在年龄这个问题上,因为写的时候考虑欠妥,所以大概会跟金庸先生的有出入。 我这里大概就是莫愁比黄蓉大五岁,然后也比郭靖杨康大三岁左右吧。关于年龄的问题,暂时就是酱紫,希望大家海涵! 今天是情人节哦,大家,情人节快乐!~ 16 16、射雕之姑娘,莫愁!(二)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我在古墓中折腾来折腾去,古墓中的机关我闭着眼睛都能走,我觉得要是再待下去,我能将古墓里的机关都给破了。想了想,还是想下山。我想我前几辈子都安安分分的,这辈子,忽然想要挣钱。扶额,士农工商,这商是最后。但无妨,我觉得人只有钱足够多,即使身份再低贱,旁人都得礼让三分不是。 我从发现九阴真经后,就在自行修炼。我想,我现在的武功大概足以自保了!毕竟,郭靖练了九阴真经,小小年纪就那么厉害了,莫非我活了这么这么长,除了九阴真经,还有古墓派的武功和一阳指,难道会比不上那小子么?这样一想,心中底气可足了,二话不说就跟林苓去辞行。 这些年来,我在古墓里闹腾得估计林苓也头疼,她见我要下山,居然二话不说,十分爽快地通行。扶额,我原本还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准备拿来说服她的。孙婆婆则是拉着千叮万嘱的。 “姑娘,外面人心险恶,须得多加小心。”孙婆婆将我的包袱递给我。 我看着孙婆婆,我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孙婆婆,心中对她,是很亲近的。见她如此依依不舍,心中也难免有几分伤感,但人生在世,聚散有时,该走的还是得走。 “婆婆,我会小心的。”我接过孙婆婆给我的包袱,笑眯眯地说道。转头看向站在孙婆婆旁边的小龙女,弯下腰,“小师妹,我走了哦。” 小龙女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点头。 这么轻描淡写……枉费我这些年来这么疼她,心中怎么想都不甘心,伸手捏捏她的小脸,“小师妹啊,师姐要走了,你不难过么?” “难过什么?你又不是去了不会回来。师父说,如果你去了不再回来,就当古墓没你这个人。” “……”我觉得我跟小龙女讲话,绝对是找打击。背着包袱,默默转身,“我走了,婆婆你们回去罢。”送君千里也终有一别,我也不太喜欢那种恋恋不舍的感伤,还是没心没肺点比较好。 离开了古墓,我身上背着包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忽然想起来有个小道士还不知道我要走,不过想想这半年来我时不时跑去山顶马蚤扰他练功,如今耳根能得清静,他估计乐得睡觉都能笑出来。想了想,还是不去跟他辞行,我跟他也没什么交情,真论交情,那就是我欺负他,他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交情。这种交情,就没必要去辞行了。日后青山绿水,有缘再见就是。 离开了古墓,一个人行走江湖的日子开始也挺有意思。偶尔路见不平,挥鞭相助,偶尔仗着一身好轻功,深夜飘入某个为富不仁的人家,当个梁上君子。这样的日子虽然惬意,但是我想我还是喜欢安定一点。 古墓派的武功讲究轻灵,轻功可称天下一绝,我擅长当梁上君子,但这终究不是谋生之道。更何况,我想要挣钱啊!这个钱,不是小钱,是大钱! 后来我到了嘉兴,嘉兴有个叫醉仙楼的酒楼,十分出名。我去过那里,各种小道消息,各种英雄好汉,那叫一个热闹。想了想,人家开酒楼,那我就开客栈。开客栈要很多钱,但是无妨,我身上虽然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但是里面有的是奇珍异宝跟大把的钞票!毕竟,我一路上撬了不少富贵人家的箱底…… 要开客栈,要打点的事情很多,有两个尤为重要的就是官府和地痞流氓……幸好,有钱使得鬼推磨,这个世界上为官的人真的是清白的没几个,而地痞流氓,就是要用我手中鞭子来说话的!于是,我摇身一变,成了古墓客栈的老板,顺便成了嘉兴市井中那地痞流氓们的老大。 古墓客栈这个名字可不好听,我请来的掌柜厨子店小二乃至洗碗工,无不反对这个名字的。但是我身为古墓派的大弟子,绝对有责任光耀师门,于是,我仍旧执意要将我的客栈命名为古墓客栈。 我曾管理过一个国家,虽然那大理只是个小国,但是要忙的事情也实在不少,如今再来打理这个客栈,实在是小菜一碟。但是打理客栈容易,要招揽客人也就难了。古墓客栈,一听就是触人霉头的,谁愿意在这样的客栈大堂吃东西?谁愿意住这样的客栈?于是,我的客栈里,不管是掌柜还是厨子,或是小二及洗碗工,全部都闲得在客栈中拍苍蝇。 这日我想客栈中的新菜式,嫌客栈里的众人太吵,所以便独自一人走去郊外的小树林。原谅他们,他们都是我在那群“弟兄”中精挑细选的,他们或有一技之长,但因为从小孤苦无依,流落在市井之间,只求混得三餐温饱。在市井中混久了,一闲下来,各种小毛病就跑出来了,譬如说拿几颗在厨房中快烂的大白菜出来赌一把,你输几颗大白菜就得帮我做几天事情如此云云。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某个程度上我也算是贪乐之人,明白有的嗜好若是真要人改了,那还不如要了他们的命。反正他们那点嗜好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6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6部分阅读 也无伤大雅,只要不赌钱,我都随他们。但是我想,日后要是古墓客栈上了轨道,钱也多得没处花了,我再去开个赌场吧,那样生意肯定好好!扶额,我这样,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双重标准。 我转着手中的烤鸡,金灿灿的,香喷喷的。我深吸一口气,嗯,果然还是能做出来的。对于食物,我会吃会知道烹饪的方法,但却不会做,唯一会做的,就是这种烤鸡。这个大概是因为在终南山的时候,最容易捉到的野味是野鸡。所以我做的烤鸡,虽然不能说天下一绝,但绝对是色香味俱全!至少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我看着眼前的烤鸡,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也变好了,虽然我的古墓客栈没人住,但是那丝毫不妨碍我要继续的决心!正准备将手中的烤鸡撕开,忽然眼前一闪,似乎有个灰色的身影在我眼前晃过?我缓缓抬眼,也不由得一愣。 在我的对面,坐着一个中年乞丐。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背上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只见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眼中的小烤鸡,垂涎欲滴的模样。我目光往下移,只见他拿着绿竹杖的右手不见食指。 我眨了眨眼,问:“你想吃?”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这是自然。” 我将鸡撕开两半,将连着屁股的那一半递给他。 他毫不客气地接过,没一会儿功夫,地上只剩下几根骨头。然后他又看着我。 我看了看手中的那半鸡,又看向他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想了想,还是递给他,“如果你还饿,那你将我这一半也吃了吧。” 我觉得一般人都会客气一下,说还是你吃吧。但是这个乞丐半点也不客气,接过我的那半边鸡,没两下,又吃完了。然后还拿起他背上的大葫芦,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酒,然后塞好,满足地抹了抹嘴巴。 他吃完了,然后看向我,问:“女娃娃,你不饿么?”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不饿。”不饿才怪,我只是跟他客气一下,谁知道他将我那一半烤鸡也吃完了!这么不懂得照顾小辈……七公,你挥霍了我对你的崇拜! 洪七公闻言,哈哈大笑,朝我飞过来几个金光闪闪的东西,虽然我确定他没有恶意,但是得承认,这几个飞镖的来势劲道可不少。我见状,连忙避开,伸出右手一挥,便将那几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夹在手指之间。一看,竟是几个金镖。所以,这是洪七公觉得吃了我的小烤鸡,所以给我几个金镖当是回报? 洪七公脸上则露出惊讶的神情,“女娃娃,你武功不错哇。” 我一怔,“女娃娃?”我从离开古墓之后,便是做男装打扮,至今无人识破,但是洪七公怎么认出来的。 “嗯,你不是女娃娃么?”洪七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嘿嘿,你伪装得不错,但是老叫花最灵的就是鼻子,你可以瞒过旁人,但可瞒不住我洪七。” 我看向洪七公,朝他抱拳:“久仰前辈大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我基本上不用姑娘家用的花粉,却想不到这样七公都能发现。 洪七公摸着胡子,嘿嘿笑了两声,“女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莫愁。” “莫愁?”七公扬起了两道眉。 “嗯,莫愁。”我笑着重复。 “小莫愁,方才那个小烤鸡,你什么时候再做?”洪七公舔着嘴唇问我。 “等我想做的时候再做。”我笑道,然后看向洪七公,又说道:“前辈,你若是想吃好吃的,大可到我家做客,他们的厨艺比莫愁,可是高明了不止百倍!”我毫不心虚地吹嘘着我古墓客栈中的厨子之能。 洪七公是个经不起美食诱惑的人,一听我那么说,自然是跟着我一起去了古墓客栈。虽然我不会做菜,但是我懂烹饪的方法,于是便将我过去所吃过的好吃又新奇的菜式都一一让厨子做出来,每天都换一下式样,居然也撑了一个月。 当然,我天天让厨子给七公做好吃的,也是有代价的。我去布庄做了几十个大大的布袋,并在布袋的右下角绣了四个小字——古墓客栈。虽然是小小的四个字,但是在那灰不溜的布料上很是显眼。 七公拿着我给他的灰袋子,扬起了眉头,“小莫愁,这就是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情?让我丐帮的有袋长老都背着你给的这个包?” 我笑道:“七公,你们行走江湖,肯定要带不少东西。这个袋子让那些长老们背着不是很方便么?”顿了顿,我又微笑着补充,“请七公吩咐长老们,若是旁人问起这个袋子,请他们务必要说,这是由古墓客栈无偿提供。”这世界上,有个词叫宣传,还有一个词叫跟风。我的客栈名字难听点有什么关系,有身为天下第一帮的丐帮长老们帮我宣传,还怕江湖好汉们会觉得我的古墓客栈触霉头么? 七公端详着手中的灰色袋子,皱着眉头,然后看向我,沉声说道:“好你个小莫愁!居然想出这种法子来招揽生意。” 我看向七公,长叹一声,力作沉痛状,说道:“唉,请七公原谅,这人要吃饭啊!我古墓客栈这么大一家子,我不吃他们也得吃啊,莫愁实在是迫于无奈才会出此下策。七公胸襟似海,定然不会与莫愁一般见识。” 七公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手中的打狗棒敲了一记我的额头,说道:“你这顶高帽我带得好生不安。不过嘛……我洪七一言九鼎,既然说了会允你一件事,绝不会食言。但小莫愁,下不为例!” 我抬手摸了摸有些生疼的额头,忍不住弯起嘴角,朝七公一揖,笑道:“多谢七公!嗯……日后若是丐帮中弟子有难,均可到古墓客栈求助,只要莫愁力所能及,一定鼎力相助。”我果然很适合做商人,各种拉拢关系的手段都用上了。当然,我对七公的为人,是真心的佩服。 自从丐帮中的长老背了古墓客栈提供的大灰袋后,古墓客栈的生意果然好了起来。虽然还不至于客似云来,但是毕竟是热闹起来了,那群闲得拍苍蝇的家伙也开始忙得团团转了。我见如此,心中美得直冒泡。 客栈上了轨道,自然就想起黑不拉几的古墓。于是派人买了两个马车车厢的蜡烛跟一大堆干货大米派人送去终南山的古墓。两个月后,我派去的人回来了,并带来林苓的一封信,寥寥的只有几个字,“孽徒,以后别再买蜡烛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notes: no1 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背上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 ——出自《射雕英雄传》第十二回《亢龙有悔》,作者有改动 嘎嘎,我原本在冯蘅那篇文想写黄吉开客栈的过程的,后来想了想,砍掉了 = = 我要在射雕神雕开客栈跟赌场的梦想,就让莫愁姑娘帮我完成吧! 大家~晚安!=3= 17 17、射雕之姑娘,莫愁!(三) 自从客栈上了轨道之后,我时常写信给林苓,通常洋洋洒洒的好长一篇。但是她回信时总是寥寥数语,有时候更离谱的是只回了四个大大的——来信已阅。但是我依旧乐此不彼。 这日,我闲来无事,便在客栈二楼的雅座中小酌几杯,顺便听听各路英雄谈及当今武林中的趣事。却没想到客栈中来了个翩翩佳公子,一身蓝袍的,这名公子在嘉兴也算是赫赫有名。我身为古墓客栈的老板,稍有名气的人自然要记在心上,不然怎么经营我的古墓客栈? 只见我家的掌柜应了上去,笑吟吟地说道:“陆公子大驾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啊!不知公子前来有何要事?”那蓝衣公子,自然就是嘉兴陆家庄的大公子。 陆展元微微一笑,道:“我是来找莫老板的。” “找我们家老大?不,你要找老板?” “嗯。” 掌柜抬头看向我,我微微扬眉,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坐直身子,朗声说道:“那就让陆公子上来吧。” 陆展元前来找我,原来是说他家中的祖父病重,近日忽然迷上了我古墓客栈的招牌养生粥,所以想请我客栈里的大厨去他府中。我当初设计客栈的时候,主要有两个院子。后院是住房,前院则是提供行人休憩吃饭的地方,供应的食物美酒,应有尽有。跟醉仙楼相比,我想应该也差不远了。 我得知,笑道:“若是陆老爷子想吃我店中的养生粥,尽管开口,我可以让人送到府上,但是我的厨子可不能借给你们。”赫赫有名的陆家庄公子又如何?终究是年少不更事,否则就应该懂得厨子是我的镇店之宝,怎么可能会去他的府中? 陆展元怔了怔,又说道:“不如我让府中的厨子到莫老板这儿来学艺,至于酬劳,定然不会亏待莫老板的。” 我心中失笑,清了清嗓音,说道:“陆公子,真的好生抱歉,凡是古墓客栈的东西概不外传。” 陆展元又愣住了。 我笑了笑,说道:“这样吧,陆公子若是不介意,我让掌柜的吩咐下去,派人每天送一锅新鲜的粥到贵府上,如何?” 陆展元想要借我客栈的厨子,终究无果而归。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这人啊…… 忽然,掌柜像鬼一样出现在我旁边,“老大,我看这陆公子武功不弱,不过他这般……如何能料理陆家庄啊?” 我拿着手中的折扇在旁边的头颅一敲,“旁人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还有,请叫我老板。” 掌柜的嘿嘿一笑,“老板,方才那陆公子一见到你的时候都看呆了,说不定他以为你是姑娘家呢!” 我闻言,瞪向他,“什么姑娘家!”我虽然从不掩饰容貌,可是我也当过男人,自认男人的言行举止我模仿得惟妙惟肖、天衣无缝,即使旁人当我男生女相,可从来没有人将我当成姑娘家!但是……掌柜的话让我眉头忍不住皱起来,像七公那样不管我伪装得多成功,可他不也能认出来么? “嘿嘿……说不定陆公子是个好龙阳的!” “……”我一巴掌拍过去,“你胡说些什么?还不快下去看店!” “陆公子,你在我这儿喝酒做什么?”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那个蓝衣青年,一头雾水。自从上次他来这里想借我的厨子之后,他偶尔也来客栈,不请自来,还十分自觉地坐在我的位置前。我开始还担心他看穿了我的伪装,后来才知道是我自己庸人自扰。不过这陆公子来归来,可从来不会像今晚这样,都夜深了,我的客栈也要打烊了他还不愿意走。 “莫兄弟,我要成亲了。”他的声音有些落寞。 成亲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他这般的岁数自然是得成亲。我举起手中的酒杯,笑道:“恭喜陆公子。” 他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拿起酒咕咚咕咚往下灌。我视线往下,冷瞥了眼在楼下的掌柜,掌柜干笑着出去了一趟,然后回来,这回带进一个小厮。这小厮我认得,是常跟在陆展元身后的人。 只见他咚咚咚跑上来,将陆展元扶起,“公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得赶紧回去了。” 那小厮扶起陆展元正要走,忽然陆展元伸出手,捉住我的手腕。 我一怔,看向他,只见他的眼中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我微微一笑,手腕翻转,从他手中挣开。“陆公子,你喝多了,请回吧。”对陆展元,我实在对他没好感。他对我这般,也有我刻意为之的成分,但是其实他何辜只有?他如今也没做什么错事,我承认我这样做实在是恶劣。 送走了陆展元,我看了一眼掌柜,说道:“好了,打烊吧。” 我走回我的院子,忽觉得不妥,眼睛微眯,五感大展,然后莞尔,“七公,来了就别跟我捉迷藏了。” “哈哈,莫愁功夫最近长进不少哇。”洪七公笑嘻嘻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 “多谢七公夸奖。” 月光下,只见洪七公手中拿着打狗棒,满脸红光的样子,看来近日是遇到喜事了。 “七公,可是腹中酒虫醒了?”洪七公来找我,通常只有两个原因,一是饿了馋了,二是想喝酒了。他如果想吃美食,不会挑在深夜来,因为我不会做菜。 洪七公笑道:“果然是一颗玲珑七窍心,难怪那陆公子会以为自己喜欢上个男人,在那里暗自伤神。” “……七公心情颇好啊。”我笑道,尝试着岔开话题。 洪七公瞟我一眼,然后说道:“哈哈,我叫花子近日来尝了不少美食,自然是心情颇好。” 一问之下,才知洪七公遇见了黄蓉和郭靖这两个娃娃,黄蓉一双巧手就不用说了,而且聪明绝顶,每天做不同的美食给洪七公吃,甚得洪七公的欢心。而洪七公也耐不住黄蓉软磨硬磨的,便将郭靖收入门下。 “那小子虽然笨了些,但胜在能钻研,强差人意吧。”洪七公喝了一口美酒,然后下定论道。 我闻言,顿时失笑。想起来,我离开古墓原来已经四年了。 “我说莫愁啊,你天天待在这儿嘉兴不闷么?” “我也没有天天待在这儿。”我看向洪七公,“我明儿要启程去宜兴。”我的目标是要古墓客栈的分店遍布大江南北,我已经在宜兴设了分店,新店已经快要开张,要打点的事情很多,手下的人都忙到不行,可能会有疏漏的地方,身为老板,当然要去坐镇。 洪七公闻言,乐得拍大腿,哈哈笑道:“果然巧啊,我老叫花明儿也得去宜兴。” “……”我拿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果然是很巧。 我与七公一道结伴去宜兴,到了宜兴,七公扔下一句“我要去分舵”,然后人就一溜烟似的不见了踪影。我摇头叹息两声,就去了宜兴的分店。 自从丐帮长老们背了我给他们的大灰袋之后,他们现在仍旧保持着那样的习惯。如今丐帮上下的有袋长老,背的全是由古墓客栈提供的大灰袋。我想,大概是我设计的布袋质量真的很好,用起来确实也比包袱好多了。这么一来,古墓客栈的名声在江湖上自然是远近闻名。 宜兴的分店一切打点好,在开张当日,迎来第一批宾客。身为老板,开张的第一天自然是要坐镇,当然,我坐镇也是很低调的。我一般都喜欢待在二楼的雅座,那个位置必然是能看得见外面的街道,亦能看得见店中大堂的位置。宜兴分店的那批宾客中,居然也有几名道士,一看就是全真教的牛鼻老道。 他们走上二楼,我也没管,自顾自地喝着手中的酒,思量着什么时候回去古墓一趟。但是不知道怎的,总觉得一道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微皱着眉头,转头,见到一个年轻的道士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一愣,这么看着我……我也看回去,只觉得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了想,再想了想,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晕,这回真的是狭路相逢了,他该不会是学艺有成,然后认出我来要找我报仇吧? 空中的视线碰撞,噼里啪啦的……我轻咳一声,决定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移开了视线。但是那样的眼光实在是让我有些坐立难安,于是就离开了二楼回到我的院子中,院子中种着各式各样的花,玉峰在院中穿梭着。我拿出怀中的玉峰,用内力烘热,呼哨着玉峰排阵。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什么时候开的客栈?” 我被吓了一跳。我不混江湖好久,都忘了一个习武之人要时常保持着警戒心了,有没有必要这样吓我! 我深吸一口气,按捺下被惊吓的恼怒,转头看向高出我半个头的道士,想当日初见他时,他不过才及我肩膀的高度,如今却比我高出了半个头。相貌长得很是不错,一身道袍也掩不住他的儒雅之态,若他不是道士的话在定能让不少江湖女侠对他青睐有加。 “这位道长,若是要投宿,请到大堂找掌柜。若是想要用膳,还是请大堂找掌柜。” 我想我此时脸上应该是如沐春风的笑容。 只见他皱着眉头,端详我半晌,才说道:“不男不女,不伦不类!” “……”你才不男不女你才不伦不类! 再深吸一口气,我侧头看向他,笑问:“你认出我了?”其实我更想做的是向以前那样,弯下腰跟他平视着,然后狠狠地捏着他的脸再问话。但是无奈他现在忽然长高了许多,平白地剥夺了我过去的乐趣。 “嗯。”他惜语如金。 “怎么认出来的?”我再问。我自问伪装得很成功,除了鼻子灵通得不能再灵通的洪七公,从没有人能认出我是姑娘家来着。 他静静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看着他,玉峰在他身边飞来飞去的,也对他有丝毫的影响。他倒是奇怪,小时候被玉峰蜇得满头包,如今居然也不怕这玉峰。换了是我,无论如何也是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他看我,我看他,两人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又妥协了,首先打破沉默,“小道士,你怎的跑下山来了?” “尹志平。” “……尹志平,你怎的跑下终南山来了?” “师父吩咐我与诸位师兄出来接应郝师叔。”他淡声说道,言行之间,也甚有气派的模样。 我“哦”了一声,也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接应郝大通,所以不再多问。我呼哨两声,让玉峰回巢,然后收好了手中的瓷瓶。见他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忍不住出声提醒,“你出来这么久,你师兄该要找你了。”我尝试着婉转点下逐客令。好歹上门都是客,我是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有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先进思想,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得罪他们! “我跟他们说了要上茅厕。” “……”我想,我日后不该把顾客当成是上帝,我该努力点,让他们变成我的粉丝。这样,不管我说什么,他们大概就会愿意顺着我的意思去做,而不会像这个姓尹的小子一样毫不识相。不仅不识相,而且还挺狂,说句话能把人给噎死。 尹志平等人在我的古墓客栈投宿,我也不想管他,有人愿意来我的客栈撒银子,我又何乐而不为。他们待了两天就离开了,期间我见过他一次,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了他好几百两银子不还的模样。我看了忍不住疑惑,他小时候表情倒是挺生动的,怎么长大了差这么远? 尹志平离开后不久,洪七公带了黄蓉和郭靖来我的客栈。黄蓉不愧是黄药师的女儿,我一看,惊为天人。她的美跟我小师妹的美很不一样,我喜欢那种美得比较有人间气息的姑娘,黄蓉就是——美,却不俗。对于她和郭靖,我想,是黄蓉的存在成就了郭靖,但大概也因为有了郭靖的黄蓉,才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否则,她那样的性子,往歧路上走的话,再美再聪明伶俐,也难让人喜爱得起来。 黄蓉对我的身份开始并未识破,但她聪明绝顶,加上好奇心十分旺盛,被她识破也是早晚的事情。她知道我的身份后,倒没有大惊小怪,只吐着舌头说:“明明就是莫姐姐嘛,干嘛骗我,害我喊你半个月的莫哥哥?” 如果是一般人,知道了我是女儿身,大概会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这里虽有江湖女侠,但却未见有女老板。江湖女侠刀枪里来去,但却不用与人应酬。而身为老板,应酬总是难免的,上青楼上酒楼那都是闲事一桩了。姑娘家上酒楼上青楼,这在世人看来都是惊世骇俗的。黄蓉不愧是黄药师之女,晓得了我的身份,却丝毫不以为怪。 我听她的话,有些无奈,“蓉儿,我如何骗你了?七公与你说,我是莫老板,难道我不是这古墓客栈的老板么?至于叫我莫哥哥,那是你自个儿叫的,我可有逼你?”真是,我可从来没跟她说我是男人,我只是没告诉她其实我是个女的而已。 黄蓉皱着小鼻子,乌黑的眼珠不安分地转动着,问我:“莫姐姐,七公早知你是女儿身了?” 黄蓉这丫头,心思可多可多了,我想我再长个几百岁估计也摸不透她想些什么。见她问起七公是不是知道,我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只是轻轻点头。 黄蓉见我点头,忍不住跺脚,“七公干嘛不告诉我和靖哥哥,我以后不做菜给他吃了!” “……” 后来,黄蓉在我房中呆了许久,缠着我问这问那的,虽然有时候有的问题让人哭笑不得,但是她嘴巴很甜又会说话,让我怎么也无法生气。两人天南地北的乱聊一通,到最后,她终于拍着胸口说会帮我保守秘密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这丫头,真的不是普通的难搞。 而黄蓉也不是那种愿意做亏本生意的人,这么一趟下来,我被她敲诈去的东西也不少,就连 17、射雕之姑娘,莫愁!(三) 我放在房中原本想要送回古墓的一颗南海夜明珠也被她拿走了。其实身份被拆穿了,我也能活下去。但是肯定没有现在这么的潇洒惬意,为所欲为。有的麻烦,如果是破财就能省了,那就破吧…… 18 18、射雕之姑娘,莫愁!(四) 既然人在宜兴,那么就不可能不知道在宜兴太湖的归云庄上发生的大事。听闻归云庄上,各路英雄都云集了,连东邪黄药师都出现了。我坐在古墓客栈的二楼,听着身边的江湖人士将归云庄之事讲得绘声绘色的。 其实什么梅超风江南七怪,那些人我丝毫不放在心上。但是说到黄药师,我心中自然也是好奇的,只因当年世面见得少时,我曾经无比崇拜这位能人!当然,我现在对他虽然已经没有十分崇拜的感觉,但是心中总是比旁人多上几分关注和好感,谁让他是那个除了生孩子几乎无所不能的东邪黄药师啊! 后来听说黄蓉因为黄药师想要杀郭靖的时候,跟黄药师说如果他杀了郭靖的话,她就永远不见他,然后便跳进太湖中不见了踪影。 我心中叹息,似乎我一直到现在,都并未享受过父爱。在我没穿越前,从小父母离异,各自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只剩下一个多余的我跟着外婆一起过的。那时,所谓的家庭温暖,总是离我很遥远,更别说是父亲的关爱。而我,是在外婆去世后的第二天,便十分奇怪地成为了《人鱼小姐》中的马琳,后来就是目前为止似乎是停不下来的穿越。 人总是这样,不曾拥有的眼巴巴地渴望着,拥有的未必会懂得珍惜……又或许,她是珍惜的,但总是个被宠坏的孩子,随心而走、任意妄为,在无意中伤了父亲的心而不自知。我微微摇头,忽然一个红眼睛红鼻子的人出现在我眼前,头发还微湿着。我看向她,明知故问,“蓉儿,怎的弄成这副模样?” 她吸着鼻子看我,说道:“这儿这么热闹,你不都晓得了么?”声音沙哑。 我轻叹一口气,轻叹一声,“你先跟我来换身衣裳罢。” 黄蓉跟着我去了我的院子去换了一身衣衫,但因为我没有女装,而黄蓉又有着严重的洁癖,别人装过的衣服她死活不穿。我只好把我的一套全新的男装给她穿。心中却忍不住疑惑,这么严重的洁癖,当日她怎么愿意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扮成个小乞丐?真是……女人的心思别乱猜啊,因为无论你怎么猜都猜不透…… “哭什么?”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正在绑腰带的黄蓉。 “我爹爹要杀靖哥哥,如果我不那样说,他会真的杀了靖哥哥!如果靖哥哥死了……我……我……”说着说着,她的眼睛又红起来,低下头去。 我看她手中腰带怎么都没绑好,站起来走过去帮她绑好,“可你如今这样,你爹爹会担心你吧?”当日黄药师因为爱妻冯蘅为了九阴真经下册而丧命,从而立下重誓除非他研究出九阴真经的上册,否则永不离开桃花岛。如今因为黄蓉离开了桃花岛,他为了找女儿把誓言都破了。 黄蓉看着我,吸着鼻子,“可是我能怎么办?” 我微笑,“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晓得怎么办?” “要是我现在去找我爹爹,他肯定直接带我回桃花岛,不让我跟靖哥哥一起。我不去!”黄蓉嘴一嘟,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我走到她身边,其实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玉峰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侧头看向她,心中又是叹息。黄药师究竟把自个儿的女儿宠成了什么性子啊。“你想找郭兄弟?” “嗯。” “那你就去找他罢。”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任凭你怎么勉强都没用,我很久之前就明白这个道理。 黄蓉果然去找郭靖了,而黄蓉前脚才离开,洪七公后脚就来找我,并且带来一个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的黄岛主。 “见过黄岛主。”我微笑着朝他抱拳。 只见他冷瞥了我一眼,然后冷冷地“嗯”了一声。 洪七公见状,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莫愁啊……” 我微笑,接过洪七公的话,“七公可是带黄岛主来找蓉儿?” 洪七公闻言,嘿嘿笑道:“你晓得了?那就是蓉儿来了你这儿?” “她是来了,不过她又走了。” “来了又走?” “嗯。” 黄药师看向我,皱着眉头怒道:“她既然来了,你怎的不将她留下?” “……”我看向黄药师,脸上挂上我认识是最得体的笑容,“黄岛主都未能留住自个儿的女儿,我与蓉儿,虽是熟识,但在她心中,分量却还是远远不及她的爹爹的。”原来黄岛主真的是很爱迁怒…… 黄药师眼带精光,朝我射来,我尽管被他看得心中有些毛毛的,但仍是迎着他的视线。心中却是想着如果一个言语不和跟他打起来,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如果打不过,应该可以逃得了吧? 心中还在乱七八糟地想着,却见他冷哼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洪七公见状,笑道:“黄老邪,你这个老怪物,还要找蓉儿么?” 黄药师冷冷瞥了洪七公一眼,却并未因为洪七公喊他老怪物而生气,只冷冷说道:“自然要找。” “可天下之大,你要到哪儿找?” 我本想说,丐帮的弟子遍布天下,要找黄蓉那不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么?但是转而又想起黄药师素来不爱求人,于是笑道:“这个还不容易么?蓉儿是为了郭兄弟跟黄岛主闹脾气,但以她性子,定会回头去找郭兄弟,若是想找蓉儿,找到郭兄弟定能找到她。” 于是,在洪七公的推波助澜下,我与黄药师一同前去找黄蓉,而他则是身上有事抽不开身。我本不想和黄药师一道,毕竟偶像跟幻想这种事情,距离才会产生美…… 但是洪七公却瞪我一眼,道:“黄老邪那老怪物虽然晓得靖儿是我徒弟,可也难保他见了靖儿不会迁怒,你与他说找到靖儿就能见到蓉儿,可若是没有,他一气之下将靖儿杀了,我老叫花到哪儿再找个徒儿回来?难道你赔我?!” 我再笨,也知道七公这番话显然是要我跟黄药师一道,以免郭靖命丧黄药师之手。我反瞪向洪七公,“要是我打他不过,那谁赔一个老板给古墓客栈?!” 忽然,一声轻哼在我与七公的身后响起,“七兄,你们商量好了没?若是还没商量好,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我与洪七公面面相觑。 “嘿嘿,黄老邪,好了,这莫老板与你一道去啊!我丐帮有事,先走了!”说着,灰色身影一晃,不见人影了。 我看着洪七公消失的方向,一阵头痛。真是,这两个人我惹不起就算了,怎的我想躲还躲不起? 黄药师冷瞥了我一眼,然后淡声说道:“我从不动手打女人。” “……”骗人,他在归云庄还打了梅超风的!虽然我自认为武功不差,但是这几年顾着客栈和玉峰排阵,虽有练功,但是却没有以前那么勤快,要是跟黄药师打起来……打不过他那也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是不管怎样,我还是与黄药师一道去找郭靖跟黄蓉了。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与穆念慈一起,当时的穆念慈正寻短见,被黄蓉与郭靖救下。后来,黄蓉被黄药师强行带回了桃花岛,而郭靖本想跟着去桃花岛,但是无奈黄药师轻功了得,抱着黄蓉在空中一晃,便不见了踪影。我看着郭靖,又看了看那个脸上凄苦神色的穆念慈,心中微微一软,便说:“穆姑娘,你与我们一道走罢。” 穆念慈初始执意要回牛家村,后来晓得我识得洪七公,在我的劝说之下,终于是愿意跟着我回了古墓客栈。而郭靖原本想与我一同去古墓客栈,却在途中遇见了拖雷,于是他们兄弟俩叙旧去了,而我却没有回宜兴的分店,带着穆念慈直奔嘉兴的总店。 唉,最近的额江湖传言都有些匪夷所思。譬如,西毒欧阳锋的侄子死翘翘了,华山论剑欧阳锋他疯了……东邪黄药师那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女儿小黄蓉终于和靖哥哥一起了,黄药师心中不爽,云游四海去了…… “听说那黄药师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呢!他的女儿,长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旁边正在卖白菜的老大爷跟眼前正在挑菜的老大妈说道。 “说起来那郭靖还让蒙古大汗退兵了呢,虽然人家笨了点,但总算是个好男儿,黄药师的女儿嫁了他也不枉。”江湖对市井小民来说总是很遥远的,但是蒙古人退兵这种事情,可是国家大事,再无知,也总是晓得一点的。 “还有还有,我听说啊,洪七公将丐帮帮主的位置传给了黄蓉那个小娃娃,自个儿跑去玩了。” “谁是洪七公啊?” 我跟穆念慈走在街道上,笑道:“穆姑娘你看,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这般也挺幸福,对么?”我时常想不懂,为什么这人那么爱在江湖混,如果可以选择,平平淡淡地在市井之中过一辈子亦不失为是一种幸福。 穆念慈脸色苍白,但仍是掩不住的天然丽色,肚子微微隆起,她已怀了杨康的骨肉,但杨康早在两个月前死在欧阳锋的蛇毒之下。她自从得知杨康的死讯后,大哭了一场,遭遇了那么多,她坚强得让人心疼,而身子也越来越差。我见她如此,便带她出来散心。关于杨康,我不想多说。我一直认为,所谓对错,不过都是因为立场不同而已。 穆念慈转头,微微一笑,“莫大哥,我早想明白了。我如今,只想将腹中的孩儿生下来,将他抚养成|人。” 只见眼前的女子气质若兰,带着姑娘家的温婉之余,眉间流露出一股坚毅。我凝视着她,半晌,才说道:“穆姑娘,日后便让你腹中的孩儿跟着我罢。” 半年后,穆念慈生下了小杨过,而她却在杨过六个月大的时候因病重不愈与世长辞。 我料理了穆念慈的后事,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告诉黄蓉和郭靖,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罢。人非草木,我与穆念慈相处了这些时日,总是有感情的。小杨过没了爹爹又没娘亲,要是他被黄蓉带回桃花岛抚养……于是便打消了念头。 我看着被我抱着怀中的小杨过,他正睁着乌黑的眼珠看着我,我心中一阵感伤,“你娘亲去世了你晓得么?” 他看着我,吐着口水吹泡泡,一个接一个,好不欢乐。我抬起一只手捏他的鼻子,“臭小子!” 于是,顺理成章的,杨过跟着我了。但是我平日要打理客栈,要怎样教育他倒成了一个让我十分头疼的问题。我不在的时候,总不能让他跟着我客栈里的人吧?那群家伙,并不是说他们不好,而是他们过去都是混在市井中的人,所谓言传身教,小杨过跟着他们,耳濡目染,以后不就成了个市井大混混?那我在每年清明重阳扫墓的时候,有何脸面去见他的亲娘…… 想来想去,忽然脑袋灵光一闪,想起了某张死板脸。扶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起他的,就是莫名其妙觉得他很适合来当小杨过的老师……于是,我修书一封派人带去终南山,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他还真的下山了。 我看着尹志平一身的黑道袍……默了默,然后将手中的那套深紫色男衫递给他,“你换件衣裳罢。” 他抬头怪异地看我一眼,淡声说道:“我有衣裳。” “……我是让你将你身上的道袍换下。”如果有百姓看到我的客栈常有道士在,大概会天天跑来请他说道,那样的话我想我会很困扰。毕竟,我的客栈是挣钱而不是说道的地方。 后来,我必须得承认尹志平当杨过的老师还是挺不错的,小杨过闹腾且调皮,谁叫都不听,但是只要尹志平一声冷哼,他就乖乖的。叹息,我被小杨过气得额角青筋直抽,直想把他逮下来痛扁一顿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但想想,那尹志平一声冷哼就能让小杨过听话,莫非我就没那个能耐么?于是也耐着性子硬生生地忍了,但是耐着性子忍了的后果,是小杨过越来越不怕我…… 这日傍晚我在外应酬回来,一身的酒气。本想先去看看小杨过,但是想了想,还是先回房沐浴了。 但是,某种窸窣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愣了下,有种浑身发软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定睛一看,却瞧见一条毒蛇正朝我爬来……这样蠕动的爬行动物…… “啊——”我听见自己尖叫的声音。以往我在外行走的时候身上定然带有蛇药,因为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蛇,一见到蛇,再高的武功都使不出来。我一直很不爱混江湖,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江湖上有个赫赫有名的西毒,他最爱的宠物就是蛇……当然,那绝对不是决定性因素。 “砰”的一声,门开了。 “怎……么了?”那是尹志平的声音,始于焦急的语气,却结束于震惊的语调。 “……有蛇,帮我弄走它。”我声音虚弱,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 “老大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掌柜的声音由远而近,还夹着几个人的脚步声。 “不要进来!”尹志平身子一转,急将门踢上,然后之中弹出一粒石子,击中那条吐着舌头的毒蛇。 “啊!我莫哥哥怎么了?师父,让我进去!”小杨过的声音响起。 “不!你们别进来,她没事!”尹志平声音略显不稳,只听得他深吸一口气,语调放缓,“她……她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这里有我,你们先走罢。过儿,你也走罢。” “啊?老大也会受到惊吓么?我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7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7部分阅读 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呢!”掌柜的声音响起,似乎真的很惊讶我被吓到了。 “掌柜叔叔你胡说,你明明跟我说过莫哥哥怕蛇的……”杨过的声音响起。 “嘘——” 声音渐行渐远,终是消失。 我看着眼前那条不知道是昏倒了还是死了的蛇,欲哭无泪。毫无疑问,这条蛇肯定是有人恶作剧弄进来的……至于那个人是谁,我想刚才的对话已经给出答案来了。才五岁,就这么调皮捣蛋,太欠揍了! “……你既已无事,那我走了。”他的声音略嫌尴尬,我背对着他,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如何。 “别走!”我连忙出声制止他,转过头去。只见他此时面向门口,背对着我。 他一身深紫色的衣衫,背对着我立在我的房中。 我看向他的背影,想到他刚才那样破门进来……一阵热气不自觉地往脸上涌。我都好久没遇见过这么尴尬的场面了……蓦地,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尹志平的场景…… 在想些什么呢!我摇了摇头,轻咳两声,然后将身子往水里沉了沉,声音力作自然的语调,“那个……我没力气了,你帮我把衣裳拿来。还有,帮我把那条蛇弄走!”一想到那条蠕动的爬行动物,心中一阵恶心,身子直发软。 19 19、射雕之姑娘,莫愁!(完) 因为毒蛇事件,杨过被我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大概是我发狠了的原因,有好几天他见到我扭头就跑。我也随他去,这小孩子,真让人闹心。 “你日后想要让过儿管理客栈么?”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在我旁边响起。 我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走路不能有点声音么?!” 照说,我应该能听到他的脚步声的。但是在自个儿的院子中我向来都很放松,而且也没想过他会忽然出现。如果人时时都要处在一种很警惕的状态,我觉得人生也没什么乐趣了。 他扬眉,淡声说道:“我向来都是这样走路。” “……”其实有时候觉得,如今的尹志平和我小师妹都有个共同点,通常与他们说话,我总会有种无语以对的感觉。 “你……你没让过儿知道他的身世么?”他问。 我倒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怔了怔,然后反问:“他这样,不好么?”这一世的小杨过,跟着我,可以走另外一条路的。他知道自己的娘亲是穆念慈,却不知道父亲杨康是个怎样的人。他时常问他的爹爹是个怎样的人,但总会被我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 “他早晚会长大,你瞒得了他一时,瞒不了他一世。”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但是说出来的话总是一针见血。 “我也没想过要瞒他,等他再长大一些罢。”起码,让他有个快乐无忧的童年,现在的杨过才五岁,这么个小孩子,应该要快乐无忧的长大。 我与尹志平一阵无语。我看着院子中的花草,半晌,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倒也想起另外一件事。 “尹志平……” “你……” 没想到两人会同时说话,我跟他都愣了一下,然后停下来。 最后,我先说话了。 “尹志平,我过些日子要回古墓一趟,届时,过儿就拜托你了。” “我是他的师父,自然会照看他。”他顿了顿,又说:“五岁,该要开始习武了,你要我来教导他玄功还是你由你教他古墓派的武功?” 我闻言,忍不住微笑,这个人八百年都是那副神情,但是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我转头,朝他微笑说道:“你教他玄功罢。”武功修炼到一定的层次,其实都是殊途同归了。全真教乃是天下武学泰斗,小杨过修习玄功,也不错。日后等杨过有根基了,再教他其他的武功便是。 尹志平大概没想到我会让他教杨过武功,愣了一下,然后才“嗯”了一声。 后来我回了古墓一趟,林苓和孙婆婆身子健壮,而小龙女则是出落得清丽脱俗,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如冰。见她们无事,我在古墓里住了几日,又下山走人了。古墓太闷,我在外面热闹惯了,那么清静的日子……真的不适合我。 回到古墓客栈,耳边尽是人声,心中顿时觉得亲切。看来古墓那样的地方,只适合修行的人,譬如说林苓,譬如说我小师妹。我一回去,小杨过便整个人飞奔过来,抱着我的大腿,“莫哥哥,你可回来了!” 我见他小小的一个,加上许久不见他心中确实想念,于是便弯下腰将他抱起,“啊!你重了不少啊,再重一点,莫哥哥就抱不动你了。” 当初关于杨过对我的称呼问题,掌柜的建议我让杨过唤我爹爹,以弥补杨过一出世就没有父亲的遗憾,却被我否定了。虽然如果算我活了多少岁的话,我真算得是个老妖怪了……但是要知道,我的心态一直是健康而年轻的……于是,我执意让杨过喊我哥哥。 小杨过乐呵呵的,抱着我的脖子,“莫哥哥,你不在,我可想你了。”小家伙嘴巴甜到不行。 我笑道:“是么?那时候我要走的时候,你不是还不理睬我的么?”那时候刚修理完他,他记仇记到我回古墓都不理我。这样的性子,日后在商场可不好混,还得好好磨磨他的性格才行。 “过儿,下来。”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那个身穿着深紫色衣衫的人。我也不晓得他是真的不讲究穿着还是喜欢这深紫色,自从他下山换下道袍后,他的衣衫全是清一色的深紫。 杨过扁着嘴,乖乖地放开搂着我脖子的手,我将他放下地,顺手捏了一下他的小脸。 尹志平淡瞥了我一眼,说道:“你不要总是捏他脸。” 我朝他翻眼,直接走进院子,随口说道:“我喜欢,以前在终南山我也捏过你脸的。”想起那个笨笨的小道士,我真心觉得那时候的尹志平绝对比现在可爱一百倍啊!我下山后的那几年,他究竟是怎么长的,怎的就长成面瘫了? “……” 我见他不吭声,转头看向他,只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态。我眨眨眼,忍不住的好心情,“尹志平,那时候我捏你脸,你什么感觉?是不是心中很愤怒,然后回去日以继夜地练武,希望把武功练好,然后找我报仇?” “……”他看着我,却不说话。我与他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我与他一同立在院中,院中花香怡人,玉峰在旁边嗡嗡作响,如同当年我下山后初次与他单独相处的情形。 忽然他朝我微微一笑,抬起手,捏了一下我的脸,笑道:“嗯,是想找你报仇。” “……!” 尹志平……这个家伙,他是个道士,个性死板又沉闷,居然对我做出那样的举动……难得糊涂啊,我轻叹一声,换了一身衣衫直奔书房,拿起那一堆账册埋头苦干。其实春天一到,我就容易犯头疼,一看这个账册,就更容易犯头疼。但是到如今,古墓客栈的分店少说也有十家了,每年春天,各地的分店就会送来前年客栈的账册。身为主子,即便是尽义务,也得扫一遍,更何况这是我苦心经营的客栈。 我一边看着账册一边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把杨过培养成商业高手,这样日后我就不用这么操劳了! 春来又秋去,一眨眼又是五年过去,而杨过也已十岁。这日,尹志平来书房找我。 “我要回终南山了。”他说道。 “嗯,何时出发?”我低着头看着账册,头也不抬地问道。他每年都会回终南山一趟。 “……” 半晌不见他讲话,我终于在账册里抬起头来,微笑问道:“你何时回去?” “明日。” “好,那你速去速回,我一个月后,可能要去襄阳一趟。” “……我大概一个月回不来。” 我一怔,再微笑着问:“那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去襄阳,带着小杨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会比较麻烦。 “说不准,我师父他们要闭关,我要回去主持教中事务。” 我抬眼看向他,然后笑道:“这样啊,那你就去罢。” 尹志平回了终南山,我外出的时候不想留杨过一人在嘉兴,所以都带着他到处走。杨过也已经十岁了,让他到处见识一下也是好的,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让他接触到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如果尹志平在的话,原本可以稍缓两年的。 在去襄阳的时候,偶遇到郭靖与黄蓉。聪明如黄蓉,一看杨过便知他是杨康之子,郭靖看着杨过感触万千,想将他带回桃花岛。黄蓉却说:“靖哥哥,如今过儿跟着莫哥哥,那不是挺好的么?我们照顾他,也不见得会比莫哥哥照顾得更好些。” 我自认黄蓉说的是实话,毕竟黄蓉对杨康有意见,她事事以郭靖为先,心中会担心杨过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对他们做出不利的事情也在所难免。但我终究不是杨过,我告诉他,他爹爹生前与郭靖是结义兄弟,问他可愿意随郭靖回桃花岛。 杨过却是摇头,说道:“郭伯伯的心意侄儿心领了,但小侄自幼便与莫哥哥一起,不愿与莫哥哥分开。” 郭靖见杨过如此说道,只好作罢。 我与杨过去襄阳,是为了打点在襄阳开分店的事情。这里,我得说,丐帮对我的古墓客栈的扩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为不管是七公还是黄蓉任命帮主之位,帮中的长老至今仍是使用由古墓客栈提供的大灰袋。 一转眼,又是两年过去。尹志平回去了终南山,一直没有回来。杨过开始半年以为他师父只是回去终南山一趟,很快就会回来,后来不见尹志平回来,便问我为什么尹志平还不回来。我只微笑,说尹志平要在教中主事,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莫哥哥,我师父真的不回来了吗?”杨过这日不知道为何,忽然又问起我来。 我放下手中的毛笔,看向他,“大概吧。怎么,你想他?”尹志平始终是全真教第三代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位,早晚,他都是要回去掌教的。如今回去了,大概也不会再下山。 “嗯。”杨过应道。 我微微一笑,说道:“你若是想他,待你武功足以应付江湖上的一流好手时,你可自行上终南山找他。”杨过从小就与尹志平一起,杨过对尹志平的感情自然是很深厚的。我想,大概比我这个莫哥哥要深厚许多,毕竟我常常在外奔波,真正开始教导他,还是尹志平离开之后的事情。 “哦。”杨过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然后又看向我,好奇问道:“莫哥哥,难道你就不想我师父么?” 我一怔,看向杨过,然后淡声说道:“你不说起来,我就想不起来。但是你天天说,那我或许,是想的吧。” 后来某天,江湖上传闻全真教的老道士们闭关几年,练了个十分了不起的阵法。我听说时,嗤笑一声,心中想着他们阵法再厉害也没用,要是我呼哨一声,招来玉峰向他们攻击,什么阵就马上破了。 杨过也有听闻,问我:“莫哥哥,那些阵法真的那么厉害么?” “大概厉害吧。”我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眉心,含蓄说道。 “比你的玉峰阵厉害?”杨过一脸的不相信。他自从见识过我玉峰阵的威力之后,就认为这是最厉害的阵法。 我本来想谦虚一下的,但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我向来是不干的。沉吟了一下,还是很不谦虚地说道:“嗯……不比我的玉峰阵厉害。” 杨过点了点头,忽然又说:“那几个道士出关了,那我师父就会回来了罢。” 我一怔,虽然不忍心泼他冷水,但是还是微笑说道:“你师父……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 “谁说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一道平静的、略显低沉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师父,你回来啦!”那是杨过很高兴的声音。 “嗯,为师回来了。”这是以往那个一贯很平静的男声。 我站起来,转头看向他,两年不见,他并未改变。唯一不同的,是以往每次他从终南山下来时都是一身黑道袍,而如今,却是他过去在古墓客栈中常穿的深紫色衣裳。 当晚,古墓客栈的众人说尹大哥终于回来了,要为他接风。于是我的古墓客栈挂了个东主有喜便关门了,众人以接风为名,买醉为实,全都醉得东倒西歪的。 与众人辞别,回到院子中,见尹志平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转身,面对着他,随口笑问:“尹志平,你为何回来?” 他凝视着我,半晌,抬起手帮我将侧颊的头发撩到耳后。感觉他的指滑过我的侧颊,我抬眸,直直看进他眼底。只见他眼带笑意,脸不断向我凑近。 “尹志平。”我站在原地,看向他。这样的举动,太亲昵了。我又不是笨蛋,事到如今,怎么可能会不晓得他的心思。 在他的鼻尖快要和我的鼻尖相触时,他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顿时柔和了他原本严肃的五官。我只听见他轻叹一声,然后唤我:“莫愁……” “莫愁……我是为了你回来。” 半个月后,江湖上传闻,全真教丘处机的爱徒脱离全真教,还俗了。后来,我为古墓客栈在外奔波时,听到有人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原来古墓客栈的老板好男色,在嘉兴还养着个小倌倌”之类的话题,当真让我哭笑不得。 回了嘉兴,见尹志平正在指导杨过练功,我不想前去打扰,正想静静离去。就在我想要离去时,尹志平看向我,眼中闪过惊喜,随即走了过来,“你回来了。” 我看向他,淡笑应道:“嗯,我回来了。” 这些年来,别人一直以为我是男人,我也一直想让别人以为我是男人,这种情况,即使有了一个尹志平,我也不想改变。他为我还俗,我心中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感动是一回事,心中想法如何又是另外一回事。有时候有些事情即使上了心,也代表不了什么。 后来宋朝与大金交战,金兵想要进攻襄阳,郭靖夫妇携同武林人士,与朝廷一同抗金。而此时杨过亦长大成|人,我便开始将古墓客栈的事务逐渐移交给他。战乱一起,受苦的便是百姓,难民四处流浪。古墓客栈设立了收容所,让没有容身之处的难民暂收有个停留的地方。而每逢过节,各地的古墓客栈都会分发粮食。精忠报国,郭靖那样的人令人钦佩,但是我想,要为百姓做点事情,也不见得非要用战死沙场的方式。 再后来,我派杨过送东西去古墓,杨过一见小龙女,惊为天人。古墓派掌门,除非有男子甘愿为她而死,否则终身不得下山。机缘巧合,杨过为小龙女破了那个誓言。小龙女虽长杨过十来岁,可心性单纯,对人情世故并不了解,被杨过一哄,愿嫁他为妻,下了终南山。 杨过如果是四处漂泊,那么小龙女定是不能与他成亲的。但如今杨过是古墓客栈的主子了,小龙女爱清静不愿与人接触,那也无妨,杨过如今有的是能力提供一个那样的处所给她。 杨过与小龙女拜堂成亲之时,我与尹志平自然也出席了。当晚,我与他一同坐在屋顶上,各自手中拿着一个酒壶。 坐至深夜,月已西沉 19、射雕之姑娘,莫愁!(完) ,一直坐在我旁边不说话的人忽然说话了,“莫愁,我们成亲罢。” 我一愣,转头看向他。 他脸上尽是认真的神色,说道:“我们婚礼从简,成亲后,你无须为我改变些什么。而我,会与你一道。” “……” “莫愁,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走完了……算是好结局吧…… 下一穿,倚天 然后……嗯……那个,本文将在2月27日,即下周一入v 对离开的,感谢你们这些日子对本文的支持。对留下来的,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后面,我会努力的! 谢谢大家的支持! 20 20、倚天之教主夫人(一) “夫人……” 一道小声翼翼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我张开眼,眼前是白色的床幔。 “什么事?”我开口问道。 “有教主的信函。”外面的丫头小红恭敬说道。 我闻言,一怔,随即抱着暖被坐起来。“拿来给我瞧瞧。” 我看着信纸上苍劲有力的笔迹,顿了顿,然后将信放回信函中。 “夫人,是不是教主快要回来了?” “你怎么晓得?”我问。 小红将床幔往两边挂起,抿嘴笑道:“我听范右使说的。” 我如今是阳顶天的夫人。原本的阳夫人与师兄成昆青梅竹马,互有情意。但阳顶天对她一见钟情,所以横刀夺爱,将她娶回了光明顶。新婚之夜,新郎怀着满心的喜悦,而新娘心中却是满满的酸涩,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但是心中思念的却是另一个。新婚燕尔,原本阳顶天该在光明顶陪伴新婚的妻子,但是无奈教中有急事,他须得外出。于是成亲翌日,他便离开光明顶。而浑身酸疼的阳夫人在光明顶的温泉中沐浴,却一不留神昏了。然而,醒来的人却变成了我…… 而阳顶天一去,就是半年。 光明顶上风景如画,我立在顶峰,看着下面峰峦叠翠。 我想我该庆幸这具身体是练武的,武功修为虽然不能与我上一世相比,但总算不太弱。每次的穿越,武功都要重新再来,这样的感觉……叹息。我摸出怀中的小瓷瓶,里面装着的是蜂蜜。好吧,虽然武功什么的要从头再来,好歹我的御蜂术还在。但是想想,我该在射雕的时候好好巴结黄岛主的,那样我就能学到所谓的奇门八卦之术了。毕竟,人在江湖混,多几样专长绝对没有人会嫌弃的。但无奈那时我人在商场不在江湖,一心只想赚钱,也没想到所谓的奇门八卦阵。 忽然,一个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接着就是小红的声音。 “夫人,狮王求见。” 我转身,“哦?” 小红手中拿着白色狐毛滚边的披风,走了上来披在我身上,微笑着说道:“我已让狮王在大厅等候。” 我拍了拍身上的衣裙,往回走。“狮王可说有何事?” “狮王没说,只说想见夫人一面。” 忘了说,狮王便是谢逊金毛狮王,我只比谢逊年长几岁,但辈分却高出他一大截。他是成昆的徒儿,而我是成昆的师妹,所以……谢逊是我师侄…… 此时的谢逊正值青年,是此时明教的法王之一。除此之外还有白眉鹰王殷天正和青翼蝠王韦一笑。 谢逊立在大厅之中,见到我即上前行礼,“见过师姑。” 我走过去,笑道:“都是自家人,小逊不必多礼。”金发披肩,双眼碧亮,身材魁梧,这是大名鼎鼎的金毛狮王谢逊。不过如今的他,少年得志,尚未经历过种种变故,和我印象中的金毛狮王差别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谢逊的脸顿时黑了,顿了顿,然后讪笑着:“师姑,怎的又叫起小侄这个小名来了。” 我嘴角扬起,轻声说道:“我今个儿忽然想起你幼时的模样,过去的日子无忧无虑。没想到一转眼,我已嫁为人?妻。” 谢逊闻言,说道:“师姑,阳教主乃慷慨豪侠,得此夫婿,师姑日后也定能如过去般无忧无虑。” 我看向谢逊,只见他脸上带笑,目中尽是真诚,我想他大概是不知道成昆与阳夫人之间的感情的。 “怎么?大名鼎鼎的金毛狮王可是不愿意我唤你过去的小名?” “……” 我看向他,笑道:“也罢,如今你我都是明教之人,日后,你也莫要唤我师姑了。”师姑师姑……时刻提醒着我成昆的存在。即便我活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但是我还是得承认,成昆的存在让我心中极其不舒服。那个人……已经不是用变?态一词可以形容的了。 谢逊一愣,然后哈哈笑起来,“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果然如此。” 我笑瞥他一眼,“胆敢拿教主夫人来开玩笑,你好大的胆子。” 谢逊闻言,顿时忍住笑意,朝我作揖说道:“属下岂敢。”虽然是赔罪的话语,但是话语中仍是带着揶揄的语调。 我也不睬他,先前的阳夫人与谢逊年龄相差不大,幼时两人嬉笑怒骂,与其说是师侄关系,还不如说是玩伴般的关系。 “听闻夫人这些日子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可有好些?” 我看向谢逊,“你如何晓得我身体不适?”我与阳顶天成亲的第二天,阳顶天就与光明左使杨逍一起外出。我虽已为教主夫人,但是初入明教,对教中诸事皆不了解,如今光明顶上的一切均由光明右使范遥主持。这半年间,成昆好几次想要与我相见,都被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辞了。 “师父说前些日子前来想探望夫人,但听说夫人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所以要我前来瞧瞧夫人是否好些。” 我眨了眨眼,笑道:“替我多谢师兄的关心,我的病早好了。若是我再不好,岂不是砸了咱们明教大名鼎鼎的医仙的招牌?” 谢逊闻言,又是哈哈大笑,说道:“咱们明教的医仙出手,岂有治不好的病?何况是这小小的伤寒!” 我看向谢逊,默了默,终究还是没出声。其实我想说,明教的医仙胡青牛是很出名,什么毒啊伤啊都能治。但是感冒伤寒这种事情,即使放在现代也无法药到病除,都是要自行康复的。 忽然一个声音在大厅外响起,“谁得了我教医仙都治不好的病啊?”声音低沉中带着威严。 我一怔,缓缓转身。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他长得并不算俊朗,宽额饱满,目中透着精光,两道斜飞的墨眉显得俐落爽朗。这人……让我想起许久许久以前见过的萧峰,一样的气场十分强大,颇有那种天下尽在我手的气势。 “见过教主。” “谢兄弟不必多礼。”他微笑应道,目光却看向我。 谢逊见状,自以为十分识相地告辞了。 大厅中只剩下我与阳顶天两人立在偌大的空间里。 我看向他,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才微笑着走上去,轻声问道:“教主在外一切可好?” 他的手十分自然地放在我的腰间,搂着我往外走,说道:“嗯,一切都好。” 我一怔,垂下双目看了看环在我腰间的那只手臂。 他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我听范右使说,这些日子夫人最近迷上了养蜂之术。” 我的视线自腰间的手臂上离开,看向他,只见他面带微笑,带出眼角的几道细纹,原本不怒而威的气势顿时消失,多了几分随和之意。 我抿嘴笑道:“光明顶诸事均有范右使主持,我百无聊懒,想起幼时我爹爹曾在家中后院养蜂,一时心血来潮,还望教主勿要见怪。”阳顶天对他的夫人,是一见钟情,成亲前两人并无太多的接触。但既然情有独钟,那么对我宽纵些大概也在情理之中吧。 果然如我所料,阳顶天对我一直都十分爱重。他是明教之主,天天的事情都忙不完,而又是个武痴,常常在光明顶的密道闭关练功。虽然也有男女情爱的心,但我想这男女之情在他心中并不占有多大的位置。 阳顶天忙于教中事务忙于练功,而我则忙于驯养蜜蜂,当然,武功也在修炼。过去可以选择不在江湖混,但如今可不同,明教教众遍布天下,我是他们的教主夫人,可不能像过去那样当个老板抛头露面的。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挨刀?尤其是这明教在江湖的名门正派心中是邪教来的,懒散是可以的,但是因为懒散而送了性命却是万万不可。为了日后的人身安全,我还是得将过去的武功慢慢练回。 而我那威力无边的玉峰阵……叹息,这光明顶上蜜蜂无数,但都是野蜂,品种也自然是比不上古墓的玉峰。要用这些野蜂来排的阵法,威力比起玉峰,总是略逊一筹,这也成为了我的心头之痛。泪奔,我最引以为傲的玉峰阵啊! 某日,我在后院呼哨着蜜蜂排阵,被阳顶天所见,大为惊喜。 “想不到夫人还有御蜂之能。” 我将蜜蜂呼哨回巢,看向他,谦虚说道:“雕虫小技,教主过奖了。”要知道,我一直想当一个拥有谦虚美德的人,如今这个夙愿,终于在阳顶天面前得到了圆满。 “夫人不必自谦,我纵横天下多年,放眼天下,养蜂人多的是,但懂得御蜂之术的,不过夫人一个而已。”顿了顿,他又问:“可是岳父大人也有如此之能?” 我朝他笑道:“大概吧。当年爹爹去世时我年纪尚幼,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我未下嫁教主时,也尚未自己懂得这御蜂之术,后来在院中驯养蜜蜂,才晓得原来自己亦有一技之长。” 阳顶天闻言,走至我身边,眉目间尽是英气,朗声说道:“夫人有如此之能,对我明教他日驱除鞑虏定大有益助。” 我闻言,笑道:“教主手下能人无数,我如何能与他们双提并论?教主如此说法,让我好生不安。”明教的总教设在波斯,波斯总教想要阳顶天臣服于元朝,但阳顶天不愿顺从。对于我,五十六个民族皆是一家,无论再哪个朝代,我想我心中对这些当权者真的没什么感觉。如果说有感觉,那也只有看到在此乱世,百姓困苦潦倒时,心中总是堵得发慌。百姓何罪之有,但是朝代的变换却又是必然的。 阳顶天探手过来,将我的手紧紧握住,沉声说道:“你是我的夫人,谁人敢看轻了你?” 我看了看握住我手的那双黝黑大手,然后看向他,笑道:“那是承蒙教主不弃,娶我为妻。教中众人敬慕教主,才对我敬重三分。” 阳顶天闻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顶天,我想下光明顶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嗯……说一下年龄问题…… 这里的阳顶天大概30岁,然后女主比他小10岁左右……嗯,我设定女主和谢逊年龄相仿,然后成昆跟阳顶天差不多的年龄…… 年龄这个问题,我研究了好久,都头晕眼花了……+_+ 所以如果有和金庸先生的原著有出入,大概就是我改动了…… 21 21、倚天之教主夫人(二) 我想要下光明顶,开始阳顶天是不太愿意的, 毕竟他忙于教中的事务,无法陪同。但我与他一起五年,这些年来武功进步快速,虽不能与他双提并论,但是要防身已绰绰有余。再加上火焰令在身,一旦有困难,定有教中人士相助,权衡之下,便让我带着小红下了光明顶。而这五年间,我极少与成昆见面,每次见面不过寥寥数语。我不是他的师妹,对他,我肯定是避之则吉的。 我与小红一起离开了光明顶,直奔终南山。终南山中古墓仍在,只是断龙石已经放下,古墓门口一片荒芜。景物依旧,人面全非。也不知道这古墓当中有没有住着人?想起倚天中的黄衣少女,她乃是杨过与小龙女的后人,但是此杨过已非是彼杨过了。心中不由得一阵惆怅。 “夫人?”小红出声唤我,成功地将我的思绪拉回。 我一笑,取出怀中的蜂蜜。我之所以来古墓,是想来看看是否还有当年的玉峰存在。经过了那么长那么长的一辈子,如今重返故地,但这里却没有我曾留下的痕迹。玉峰……如果有的话,那也是我曾经在另一个世界的古墓存在过的唯一凭证了。 原来玉峰……是有的。我看着随着呼哨而飞出来的玉峰,鼻头一酸,泪就流了下来。 “夫人……”小红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我侧头看向她,微微笑道:“沙子进了眼睛,我没事。”我这次来终南山,本来是想引一批玉峰回光明顶的,但是路途遥远,要怎么将玉峰引回去是个问题。而这些玉峰……实在让我心中感觉不太好受,想了想,还是作罢。光明顶上的野蜂虽然没有玉峰好,但是好歹都是蜜蜂,所谓众生平等,我也没有任何理由歧视它们! “小红,走罢。”我将装着蜂蜜的瓷瓶放好,率先走在林间的小道上。 “夫人,我们就这样走了么?” “不是这样走你想怎样走?难道你想看我呼哨着一大群蜜蜂走在路上,然后让人家当怪物一样看么?” “……” 这趟下光明顶,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下山。山上风景甚好,阳顶天对我极其宠爱,而教中弟兄对我敬重有加。我在光明顶上的生活其实很是惬意,如今下了光明顶,在江湖上行走,这里瞧瞧热闹,那里管管闲事,更是觉得惬意。 很久很久以前,我总觉得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都是闲事。我不爱别人管我的事情,当然我也不爱多管闲事。后来,这个习惯就变了。混在江湖之中,哪儿有热闹我就去哪儿掺和,哪儿有我看不顺眼的事情我就挥鞭……总是乐此不疲。这种情况,到我成为了古墓客栈的主子之后才有所改变。而如今,成为了明教的教主夫人,让过去习惯了闹腾随心所欲的我很是无奈。做人总是要懂得分寸的,总不能身为一教之主的夫人,却总是那么闹腾那么随心所欲吧? 正想着,忽然手腕被一个人拉住了。 我一愣,谁能悄无声息地进了我的房间?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抱住了。 “师妹……”温热的气息喷到我的脖颈,我背后的汗毛刷的立了起来。成昆! 我一愣,将他推开,“师兄……别这样。”小红在隔壁的厢房,成昆是谢逊的师父,武功自然不差,料想她也无法晓得成昆进来我房中。 成昆放开我,眼中显而易见的火热,“师妹,可是担心旁边的侍女?别担心,我已点了她的睡|岤。” ……原来小红已经被放倒了。我垂下双眼,不知道以我如今的武功,打不打得过成昆? “师妹,你可是生气?” “……师兄,你为何来找我?” “你在光明顶对我避而不见,如今我晓得你下山,便一路找来了。” 我抬眼看向他,苦苦一笑,轻声说道:“师兄何必如此?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早为人妇,你何必惦念着我?”我的表情是在做戏,但我的话却没错。 “师妹……你我两情相悦,若不是阳顶天那狗贼仗着自己是明教之主,向师父求亲,师父迫于明教之势力,你我如今早已是夫妻了!”成昆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沉默着,此人绝非善类。面对着他,我觉得危险。 “师妹!”他又整个人倾身过来。 我被他抱住,心中一阵厌恶。这人……有没有搞错? “师妹,你放心,我已经谋划好一切了,阳顶天和明教,很快就要灭了。到那时,你我就能无忧无虑地在一起。”他的头埋在我的脖颈间,喷着热气。 “……”心中念头转了又转,放在身旁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最终还是缓缓抬起来,攀在他的肩膀。 “师兄……” 他一怔,抱着我的双手改为握住我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师妹……” 我看向他,只见他神色大喜,似是为我的举动而欢喜不已。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双眼,咬着下唇,才说道:“师兄为我如此,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只听得他哈哈大笑,我身子一个腾空,就被他横抱起。 我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将头枕在他的肩膀,“师兄……我们这般,是不对的。” 他将我放在床铺上,“师妹,这些年来,你对我避而不见,可知我的相思之苦。” 我朝他露出一个我认为应该羞怯又带着勾引的笑容,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他见状,顿时按捺不住,倾身上来。 我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轻声叹道:“你只知自个儿的相思之苦,又何尝明白这些年来我心中的煎熬?” “师妹……”他额头低着我的,喘息着。 我看向他,柔声说道:“师兄,我这般待你,均是不得已的,你勿要怪我。” 他看着我,正要说话,但是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神色顿时大变,“师妹……你!”下一瞬,他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动也不动。 我皱着眉头将他推开,然后站在床边。刚才在他想和我亲热之时,我用藏在袖中的金针刺入了他耳后的|岤位。阴人者人恒阴之,他想暗地里灭了明教和阳顶天,但还没付诸行动之前却被我暗算。我的金针上喂了由胡青牛之妻毒仙最新研发的毒药,取人性命于瞬间,我想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会暗算他。 其实要跟他打,我也不是毫无胜算,但总是有危险。有人要能屈能伸方为上策,与性命相比,让他占点便宜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三个月后,我携同小红回了光明顶,教中一切安好,而阳顶天的乾坤大挪移也已练到第四层。后来,江湖传闻,混元霹雳手成昆离奇失踪。金毛狮王谢逊得知自己的师父下落不明,派出下属私下打听。 “夫人,你当真没见过我师父么?”谢逊皱着眉头,很是苦恼的模样。 “我下山回来后,你师父若来找我,你又怎会不晓得?”我反问。 谢逊闻言,微微点头,然后又问:“那我师父到哪儿了?会不会遇到什么不测了?” 我眨了眨眼,说道:“师兄武功高强,而且在江湖上也鲜少树敌,你不必担心。他大概……是去找寻宝贝了吧。” “宝贝?”谢逊一愣。 我微笑着点头,说道:“是啊,我在外行走之时,听到有人传闻得到了倚天剑屠龙刀,便能称霸天下呢。” 谢逊登时哈哈大笑,“有这等事情?我师父岂会相信这等无稽之谈?” 我心中失笑,瞟了他一眼,淡声说道:“随你信不信。” 最终,谢逊将信将疑地离开了。他离开了之后,我便去了光明顶的密道。阳顶天常在密道中修炼武功,自然也将我带了进去。当然,他对我的宠爱也是有底线的,起码乾坤大挪移的心法,我从未见过。 才进入密道,就见他朝我走来。 “夫人,有事找我?” 我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轻轻摇头,说道:“无事,不过是想来看看你练功进展如何了。” “一切尚好,你不必挂心。”他将我搂在怀中,喟叹着说道:“夫人,教中事务虽有光明左右使和三王,但如今我明教教众人数众多,许多事情我当教主的都须得亲力亲为。你可怪我时常为了教中之事和练武冷落了你?” 我抬头笑道:“身在其位须某其政,我虽是一介女子,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阳顶天闻言,搂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埋首在我的发间,声音略显沙哑,问道:“夫人,你心中真的尚未怪过我?” 我一怔,垂立在身旁的双手缓缓抱上他精壮的腰身,说道:“方才不是说了,不怪你么?”他的话,完全是另有所指。我想我过去猜错了,以阳顶天之能,怎么会不晓得成昆的心思呢?之所以忽然问我这话,大概是因为混元霹雳手成昆离奇失踪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开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8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8部分阅读 罢。难得糊涂,我从来都不介意装傻。这世上,有谁会不带着面具? 我话音刚落,双脚已经离地。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 “顶天?” “夫人,过去我总嫌孩子过于吵闹,所以你我迟迟未有子嗣。但如今看白眉鹰王的一子一女委实可爱得紧,咱们也生个娃娃罢。” 一年后,我为阳顶天生下一个儿子。 看着那个一教之主抱着孩子的笨拙模样,我忍不住笑了出声。“顶天,帮咱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他脸上尽是喜不自胜的神情,看向我,说道:“我早想好了,就取名阳立地!” “……” 22 22、倚天之教主夫人(三) 光明顶上花开花落,一转眼我与阳顶天的孩子也已三岁。而这期间,混元霹雳手仍是下落不明,而明教的三王之一谢逊则娶了妻,新婚燕尔,一脸的春风得意。就在谢逊的妻子刚怀有身孕的时候,黛绮丝来到明教。此时的黛绮丝年方十六,相貌绝美,一身紫衣如花。 我朝阳顶天打趣笑道:“波斯宗教遣送回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来到光明顶,并叮嘱教主多加照拂,其中用意教主当真不晓得么?” 阳顶天手一伸,将我手腕扣住,用力一扯,我便落入他的怀抱。他将我抱在大腿上,说道:“且不说我对她毫无绮念,我如今的年纪足以当她爹爹,夫人可是想笑话为夫?” 我看向阳顶天,此时的他不过三十有五,天生的领袖风范,明教在他的带领下好不兴旺。这样的一个人,要是他与黛绮丝站在一块,也没有人会笑话。我随他抱着,再说道:“我怎敢笑话教主,你与黛绮丝,一个是当世英雄,一个是绝代美人,怎么看,都好生般配。” 话音刚落,脖子就传来一阵痛感。我倒吸一口气,“疼……” “晓得疼就别净是说胡话。”阳顶天的声音带着笑意,顿了顿,又说道:“黛绮丝确实相貌出众,你可看出来了,范兄弟倾心于她。” 感觉到他的举动愈发的放肆,衣衫也滑下了肩膀,我双手推着他的肩膀。 他眼睛微眯,不满地看向我。 “……立儿午睡很快就要醒了。” 肩膀落下几个轻吻,酥麻酥麻的,我想躲却躲不掉,“顶天!” 他终于抬起头来,双手帮我拉拢好衣服,微笑说道:“夫人,咱们为立儿添个弟弟吧,再不行,妹妹也成。” 在这一年的冬天,韩千叶孤身之人来到光明顶要与阳顶天比武,黛绮丝挺身而出为其解围,阳顶天收她为义女。我笑道:“我瞧黛绮丝水中功夫了得,且为本教立下了大功,教主何不封她为紫衫龙王?” 阳顶天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说道:“夫人所言甚是。” 于是,原本明教的三王此时变为四王,黛绮丝武功本不及其他三位法王,但三位法王觉得她为明教解了围,便谦让她,让她列于四王之首。 后来,黛绮丝与韩千叶两情相悦,但却引来教中众人的不满。谢逊与阳顶天鼎力相助,让两人结为夫妇。这日,阳顶天回房的时候皱着眉头。 我见状,便唤来小红将立地抱走。走至他身边,手捏着他的肩膀,问道:“教主为何事而烦恼?” 阳顶天抬手握住我的一只手,长叹一声,说道:“韩千叶想要加入本教。” 我一怔,顿时了然。黛绮丝本是波斯总教的圣女,此番前来中原,是为了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如今韩千叶想要加入明教,大概是知道了黛绮丝的事情,所以才想要加入明教。他日若是波斯总教发现他们二人之事,届时他们夫妇二人皆是中土明教中人,他们有难,中土明教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我坐在阳顶天身旁,再问:“那教主对此事看法如何?” “韩千叶胆识过人,是个人才,他愿意加入明教,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是教中兄弟大多反对,我亦不便过拂众意。” 我闻言,沉吟了半晌,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更何况范遥苦恋黛绮丝,如今若是韩千叶也一并入教,那范遥处境定然是尴尬万分的。黛绮丝是个人才,韩千叶能让黛绮丝看上,自然亦有其长处,但这两人留在明教却是另有所图……而且,如果阳顶天不顾众人反对,定然会引起教中兄弟的不满,若是一些有心人士趁机而入,那明教如今的兴旺将一去不复返。 我看向阳顶天,只见他眉头深锁。我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教主既然心中早有决定,又何必烦恼?” 最终,黛绮丝带着韩千叶飘然下峰。 后来,江湖上传闻明教的四大护法之首紫衫龙王及其夫郎不知所踪,而江湖上则多了个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 阳顶天未失踪,明教自然不乱。杨逍终日在光明顶与阳顶天忙于教中诸事,某日听闻武当殷六侠与峨眉派弟子纪晓芙共结连理之事,扬眉笑道:“莫非灭绝那老尼想要与武当交好,届时再与武当一同,带领六大门派攻上光明顶么?” 我闻言,只笑不语。 这日,我心血来潮想要去医仙胡青牛处借几本医书回来,却在途中见到一个女子立在悬崖边上,大风吹动着她的衣衫,似乎下一瞬,她就会掉下去一一样。 我脚步一顿,这个女子我自是晓得,她是白眉鹰王的儿媳。忘了说,闻名天下的屠龙刀,如今落在白眉鹰王的手中,而阴差阳错,白眉鹰王之女殷素素与武当的张五侠两情相悦,但因殷素素害得俞三侠沦为残疾之人,两人最终难成眷属。但奈何殷素素与张翠山已有夫妻之实,回到光明顶的殷素素已有身孕,产下一子,取名殷无忌,今年已经五岁。但此事被阳顶天勒令不得外传,是以至今张翠山仍不知自己已为人父。 我虽不太爱管闲事,但也不至于见死不救,脚步一转,还是走了过去。 “你做什么?” 那女子见到我,连忙站起来,“见过夫人。我……我没做什么。” 我看向她,她相貌甚好,眼如秋水,是个美人。我笑了笑,“你想寻死?。” “我……” “为什么?” 原来白眉鹰王的儿子殷野王生性风流,冷落娇妻,纳了妾侍回家,如此这般也就罢了,还放任妾侍欺负正妻。 我得知,心中不禁失笑,原来是为了个男人要寻死觅活。要是在现代,我想我大概会冷笑一声,然后问她“不过是个男人,你还能有多大期望?”但是在这里,我终究说不出这些话来。在这样的一个年代,大多数女人都是依赖于男人而存在。而这些年来与阳顶天一起,我都险些忘了,天下男人,大多是经受不起诱惑的。 我问:“你女儿殷离如今几岁?” “回夫人,她如今三岁。” “三岁啊……”岁月匆匆,原来我生下立儿也已经十年有余了。阳顶天一直希望可以帮立儿添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但是我却不想,若是教育得好,一个足以抵十个了。 我打量着殷野王的妻子,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连哭的姿态都忍不住让人心生怜惜,这样的一个女子,照说,如果她愿意使点手段,利用自己的优势,我想殷野王是逃不出她手掌心的。若是这般,后面的殷离又怎会沦落到那么惨的境地?虽然局面是在殷野王的纵容之下而起,但有道是为母则刚,她不为自己,也应当为女儿想想。 我本不欲多事,毕竟那是别人的家务事。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虽然你丈夫有心偏袒,但你是正室,如此的相貌,想要你丈夫回心转意,亦是不难的。” 她猛地抬头看向我,眼中闪着期盼,“真的?” 我点了点头。殷野王让我想起了努达海,虽然性格不同,但我想,本质大概是一样的。眼前的女子,有着极好的容貌,瞧她这般的神态该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子,若是能不卑不亢再加上几分若即若离……我想,殷野王大概会对她心痒难耐。 最终,殷野王的妻子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知该是什么感觉。聪明之人,何必意气用事?她不过是个单纯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单纯的女子若是觅得良人,大概有可能一生幸福。但她的丈夫却是生性风流,若然想保全自己的地位,从今以后,她注定与单纯二字无关。单纯……那是被人捧在手心上疼着的人才有资格拥有的。况且,即便是今日被捧在掌心上,谁又能担保日后不会被摔在地上呢? 我轻叹一声,转身之时,却见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顿时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忍不住瞪了阳顶天一眼。这人的武功修为日渐精神,常常来去毫无声息,犹如鬼魅。我要不是早习惯他这种出场方式,方才大概会被吓破胆。 阳顶天皱着眉头,说道:“你武功修为不差,但却总是没有警惕之心,夫人,你这毛病何时能改过来?” 我不以为意,笑道:“顶天,你可想过,一个人若是在自己的地盘还得时时提防,那该多累。” 阳顶天颇为无奈地叹息,然后站到我身边,说道:“夫人,若我决定带领教中兄弟揭竿起义,你有何看法?” 看着他,蓦地就想起数日前我随口问起立儿日后想做什么,他用那略带稚气的声音与我说道:“娘亲,孩儿曾听爹爹说,如今正值乱世,应当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孩儿自当是希望跟随爹爹与诸位叔叔一起,将元兵赶出中原,还我汉人河山。” 果然是父子,相貌性格甚至心中所想,都所差不远。 我朝他微微一笑,说道:“顶天,再等等罢。” “为何?”他反问。 “你让我下山一趟,待我回来之时,你自会晓得。” 这一回,我想要独自下山。阳顶天不同意。但我执意为之,他无奈,便说若我能在他手下走过二十招,他就让我独自下山。 身为教主夫人,无论怎样,也应该做到不会成为某人的后顾之忧,更何况,在此乱世,我不仅是一个人的妻子,还是另一个人的娘亲。所以练功比起上一世,自然是勤奋不少的。 以前我在光明顶并没有什么机会出手,练功之时,阳顶天便亲自出马,与我对招拆招。我有时喜欢向他提些无理的要求,这时他常常会说若是我能胜了他,他自然答允。我向来不笨,总是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与我对阵,阳顶天总是怕伤了我,所以我总是只攻不守,害得他无可奈何,后来总是败在我手下。虽然胜之不武,我总是免不了沾沾自喜。 但用他的话说,如果我能正正当当地在他手下走过二十招,那么放眼武林,除了武当山的张真人之外,大概也没有人的武功比我强。 我想,九阴真经是很厉害的武功,虽然我内力无法比得过阳顶天,但武功走的是轻灵一路,要在他手下走过二十招应该不难。 想了想,自然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当阳顶天看见我在他手下走过二十招之后,满脸的惊讶,随即抱着我朗笑出声。“果然是我阳顶天的夫人!” 于是,我独自一人下山。我之所以下山,是要到峨眉派盗取倚天剑。 梁上君子,我也不是头一回当了,经验可是老到的很。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在灭绝的床头将倚天剑取走了。但是拿屠龙刀却是不易了,我深夜飘入白眉鹰王的府中,屠龙刀是摸出来了,但是却被他从背后打来一掌,力道十足,若不是我有真气护体,说不准已经一命呜呼了。 如果阳顶天要揭竿起义,屠龙刀中的武穆兵法是必不可少的。明教中是有能人,但是却未必懂得带兵打仗。所谓乱世出英雄,乱世终是得由英雄来了结。然而在这乱世中,谁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却未必如同我所知道的历史一样。 这些年来阳顶天对我极好,既然他有那样的想法,而儿子也有意追随他父亲的道路,那我作为妻子作为娘亲的,当然要鼎力相助。 23 23、倚天之教主夫人(完) 白眉鹰王住在光明顶,我深夜到他府中盗取屠龙刀,他定然追寻而出。我手中拿着屠龙刀,咬咬牙,避进光明顶的密道。 刚进去,就一阵掌风朝我袭来,“来者何人?” “顶天,是我。”胸口一阵阵的闷疼,我赶紧出声。 “夫人?”阳顶天收了掌风,密道的蜡烛点燃了,黑暗的空间骤然亮了起来,“怎的回来没有提前送信?” 他看向我,然后又是一愣,显然是我一身的夜行装让他惊讶了。 喉咙一阵腥甜,我扯下蒙面的黑布,“先别问……”一个按捺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栽进他的怀里,意识遽灭。 我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处在密道中阳顶天练功的小隔间里,而后背和胸口都疼得要命。我张开眼,只见阳顶天坐在床沿,一手拿着倚天剑一手拿着屠龙刀。 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的视线在倚天剑和屠龙刀上移开,看向我。 半晌,他开口问道:“所以夫人……你是被我教的鹰王所伤?” 我自知他见到倚天剑屠龙刀,定能猜出七八分来。灭绝的武功不弱,但是要伤我却不易,而白眉鹰王比阳顶天年长许多,且武功高强。在这两人当中,若有人能伤我,那当属白眉鹰王。 我虚弱地笑了笑,还是得大方承认。“嗯。” 阳顶天将手中的倚天剑屠龙刀放下,走至我身边,将我扶起。只听得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夫人,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是为了盗取屠龙刀么?” “嗯。” “为何?”他眉头微蹙,沉声问道。显然是弄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盗取倚天剑屠龙刀。 我轻咳两声,笑道:“江湖上传闻,有了屠龙刀和倚天剑就能号令天下,你既要揭竿起义,不论真假,我自然要将这两件宝贝盗来。说不准,能对教主的大业有所帮助呢。”白眉鹰王的武功虽然不如阳顶天,但得承认,果然很厉害,这一掌险些将我打死。哎,阴沟里翻船…… 阳顶天闻言,登时哭笑不得。“夫人,倚天剑与屠龙刀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利器,但我要逐鹿天下,莫非拥有了这两件宝物就成了么?” 我正要说话,喉咙却是一阵轻痒,然后就是止不住的咳嗽。 阳顶天走过来,坐在我对面,拿起我的手,只感觉他的内力徐徐不绝地输入我体内。我看向他,只见他双目盯着我,须臾不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手放下。 “夫人,江湖上所传闻的,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你日后莫要再这般冒险了。”他将我拥入怀中,沉声说道,声音自带威严。 他的声音总是不怒而威,但我与他相处这么久,当然是知道他在我跟前不过是只纸老虎。我倚靠在他的胸膛,笑道:“不入虎|岤焉得虎子?顶天,你要逐鹿天下,问鼎中原,这倚天剑和屠龙刀可是必不可少的宝贝。”不知道倚天剑和屠龙刀秘密的人,自然认为那是无稽之谈。但若是知道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而且,即便是无稽之谈,这屠龙刀当初不也惹得江湖上腥风血雨的么? 我将倚天剑与屠龙刀的秘密当着阳顶天的面揭穿,阳顶天看着地上断了几段的刀剑,又看向我递给他的武穆遗书,却没有接过。 “原来这刀剑还另有乾坤,夫人,你是如何晓得?” 我抿嘴一笑,说道:“总之山人自有妙计。” 如果要跟阳顶天解释为什么我会知道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我觉得那是件比较让人头疼的事情,还不如不说。阳顶天为人豪爽,善于用人。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是他的枕边人,他对我自然是信任的。既然他信得过我,又何须在意我从何得知。成大事之人,很多时候对结果总是比对过程重视得多,阳顶天便是这类人。 阳顶天接过我递给他的武穆遗书,神色先是一怔,随后便是狂喜。 “竟是武穆遗书!” 我看向他,微微笑着。武穆遗书中均是行军打仗、布阵用兵的精义要诀,阳顶天早有起义之心,教中光明使者,三王众人虽有领导之能,但终究无法胜任军师之位,所以才迟迟不动。 阳顶天看向我,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沉声说道:“有武穆遗书在手,再加上我教教徒众多,若要起义,定能事倍功半。” 我倚靠在床头,静静与阳顶天对视着,并不说话。他这般神情,定有下文。 只见他苦笑摇头,说道:“如今中原六大门派视我明教为邪教,与我教势同水火,这般贸然起义,终是不能。还是得从长计议。” 我一怔,然后笑问:“顶天,你的乾坤大挪移练到第几层?” “第六层。” 第六层……阳顶天原本就武功高强,如今乾坤大挪移练到了第六层,放眼天下,能与他匹敌也仅有武当山的张三丰了。我沉吟了一下,又问:“你是否想先与六大门派化解恩怨,再作打算?” 阳顶天双手背负在后,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说道:“我是想化解,但六大门派与我教的误会颇深,要化解怕是不易。” 我点头,岂止是颇深,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人士简直是恨不得将阳顶天煎皮拆骨啊……但无奈阳顶天武功了得,且领导有方,这些年来明教的势头一时无两,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我忍不住皱眉,看向阳顶天,问道:“顶天,你与六大门派有这么大的仇恨么?”做什么六大门派非要跟明教斗个你死我活啊? 阳顶天摇头,说道:“本教向来行事偏激,与中原武林门派多有怨仇相缠。我年少之时,更是心性高傲,当年与少林三僧动手,使渡厄成了独眼人,自那会儿起,中原武林诸派与我教的仇怨日益加深。”他看向我,轻叹一声,说道:“光大我教,驱除鞑虏,乃是我毕生的心愿。如今教中人才济济,本是起义的好时机,但无奈我教与中原武林各派的仇怨未清,此时起义,若是被江湖恩仇所缠,说不准只是适得其反。” 我看向阳顶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谁没有个年轻热血的时候呢?阳顶天到如今不过不惑之年,那他年少之时,武功高强,年纪轻轻已是一教之主,那时的他年轻气盛一时伤了少林三僧虽说不该,但总是情有可原。当然,我是护短的人,这么想大概也是因为如今我是明教的教主夫人的原因。 阳顶天看了看手中的武穆遗书,缓缓转过身去,说道:“我原对本教与中原武林的仇怨不以为意。数年前你下光明顶回来后,说明教不宜与中原武林众人再度结怨。我初始不解,但如今终于明白夫人的一番苦心。我教以反抗暴政,济世救民为己任,若是能与中原武林冰释前嫌,那么对我教大业,定大有益助。” “……”我闻言,顿时无语。我那时回到光明顶,想起在中原之时听到中原武林人士提起明教无不恨得咬牙切齿的,又忽然想起杨逍曾主动找峨眉派孤鸿子的麻烦,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最终会演化成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惨剧,才婉言与阳顶天说明教既然无意在武林称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与中原武林中人过不去? 既然误会已经造成,而我也无意解释……那就当我是煞费苦心吧!想了想,我问他,“顶天,可信得过我?” 要化解明教与江湖六大门派的恩怨,说难不难,说易也是不易。但武当山的张真人,侠义仁爱,且是当世武学的武林泰斗,江湖上谁人不敬?若是明教能与武当冰释前嫌,那么距离与少林、昆仑等派化解恩怨也就不远了。因为得了阳顶天的隐瞒,那深夜潜入白眉鹰王府中的人自然是没有找到,而我在光明顶的密道养伤半个月后,再次悄然下山。但这次下山,我在武当山下的小镇落脚,等谢逊前来与我会合。我在光明顶之时已和阳顶天商量好,我要与谢逊一同前去武当山拜访张真人。 张三丰是修道之人,对名利看得极淡。但越是修道之人,越能知晓众生之苦。当日明教白眉鹰王之女殷素素为了屠龙刀误伤了俞三侠,而张翠山有与殷素素一场孽缘,当我与谢逊前去拜访之时,武当派众人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 谢逊哼笑一声,说道:“素闻武当掌门张真人气度过人,如今见他门下之徒如此脸色,想来他亦不过如此罢了。” 我哭笑不得,殷素素是明教中人,虽与张翠山有一段情,但在武林人士中看来,不过是魔教的妖女。即便是武当七侠,亦是免不了与世人一般的见解。更何况,殷素素害得俞三侠全身瘫痪……我叹息一声,说道:“狮王何必生气,张真人学究天人,他门下之徒见识凡庸并不代表他亦是如此。” 我曾听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但是我想,这话在这儿或许是用不上的。这些武林中人,他们拥有民族气节,不愿意归顺元朝,但也不会主动抗元。我也不求武当能与明教携手抗元,我需要的,仅仅是江湖六大门派与明教恩怨两消。他日明教高举义旗之时,不会再有所谓的江湖恩怨前来纠缠不清。 武当之行我果然见到了鼎鼎大名的张三丰,发须均白、道风仙骨的模样。武当明教之恩怨无非源于俞三侠,明教医仙胡青牛最近研发了新药,可将俞三侠身上的残疾治好。张三丰得知爱徒残疾可治,自是欢喜。而此时元兵猖狂,残害百姓,若明教能举兵抗元,对百姓而言,乃是福音。他是修道之人,因为修道,所以心中更有大爱。 我与谢逊见此行目的已经达成,便拟下山。下山前,见到那个银钩铁画的张翠山,果然俊朗儒雅、文质彬彬。 我与谢逊对视一眼,然后看向他,平地扔下一颗炸弹,“张五侠,你晓得么?素素为你生了个儿子。”然后便留下了那个被炸得愣在原地半晌不动弹的张五侠,飘然下山。 与武当派化解了恩怨后,其他门派与明教的关系开始逐渐改善。但峨眉一派与明教仍是势同水火,听闻灭绝知道武当与明教握手言好后,一怒之下,不再与武当来往。 阳顶天见各种手段都用上了,灭绝仍是不为所动,也不由得叹息,“夫人,这老尼实在是顽固得紧。” 我笑道:“如今六大门派中有五个对明教已无偏见,只有一个峨眉,已不足为患,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我说的是实话,灭绝师太放话,除非魔教的头头将光明左使的头割下去送给她,否则峨眉与明教,势不两立。 灭绝的顽固也是一天两天了,哎,杨逍当日少年心性,无故去招惹峨眉的孤鸿子,与峨眉结下了这样的仇怨。事已至此,既然仇怨无法化解,那只好作罢。对明教对阳顶天而言,杨逍之能,岂不比峨眉一个门派来得重要么? 阳顶天伸出双臂将我搂在怀中,说道:“也只能是这般了。夫人,这些日子,我须得在光明顶主持教中事务,你与狮王为了明教大业,绞尽脑汁四处奔波,教中兄弟与我都十分感激。” 我微微一笑,说道:“这些年来尽是在光明顶上待,我都嫌闷了,正好此次与狮王一同在外头长长见识。” 顿了顿,我看向他,认真问道:“顶天,真决定了吗?”虽然明白他早有此意,我也愿意相助,但我想,这种事情,总是要趁尚有回旋的余地时再问一次会比较好。 他握住我的肩膀,俯首看向我,眼中是坚定不移的神色,“嗯,夫人,你可愿意与我一起走下去?” 我侧头看向他,笑道:“愿意是愿意的。可我瞧教主,这将来的路很难走啊。” “嗯?”他墨眉扬起。 “当个皇帝有什么好?皇帝虽有三宫六院,可若是妃嫔争风喝醋,问题亦是不少。衣食住行样样不方便,每天天未转明便要早朝不说,还得时时提防前朝余孽、有心人士的刺杀。所谓高处不胜寒,你日后不嫌孤单么?”我抿嘴笑了笑,又说道:“当然,若教主甘当昏庸贪乐之辈,这路,也好走得很。”但问题是,我怎么瞧他都不像是那样的人。 他闻言,哈哈大笑,然后握住我的手,说道:“正是嫌日后会孤单,所以才要夫人陪着为夫一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倚天走完了……再走一个笑傲江湖,金庸先生的小说我就走完了…… 然后……嗯,关于更新。 这文日更的可能性不大,一周大概会有三到四更,至少会有三更。如果实在忙不过来更新不了,会提前在文案请假。关于这个,很抱歉! 谢谢大家的支持! 24 24、笑傲之盈盈笑语(一) 我想大概是我以前精力太过旺盛忒能折腾了的原因,我如今对什么事情都是懒懒的,能坐着绝对不会站着,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不过,这大概也是因为我如今不过是个两岁的小毛孩的原因。 我如今是任盈盈,那个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而我娘亲在生下我时,因为难产血崩而死。此时的东方不败因才能出众,任我行对他颇为欣赏,于是对其破格提职,他刚当上日月神教的副教主。当然,对东方不败,我是还没见过的。但是在我身边伺候的婢女们天天在讨论那个惊为天人的东方副教主,所以即使我还没见过他,但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事情。譬如说,东方副教主是九重天外那样天仙般的人物,东方副教主文采风流、武功高强,东方副教主风流成性,未有正妻就已经纳了七个小妾…… 这样的东方不败,怎么可能是我印象中那个不男不女令人毛骨悚然的东方不败? 我看着站在我跟前的男人,瞠目结舌。这人一身红衫,腰间黑色腰带,长发凌乱,加上相貌甚好,照说会给人一种妖孽之感。谁知这人穿着这红与黑,却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 “东方教主。”我身边的婢女恭敬行礼。 我仰着头看他,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东方教主啊……活了这么久,我见过的人也不少,但是我得承认,眼前这个男人,不愧是一代枭雄,气场丝毫不逊与阳顶天萧峰之辈。 相对与如今矮不隆冬的我而言,他无疑是太过高大,我仰着头,脖子都酸了。而且我从来都觉得输人不输阵,所以向来不爱仰头看人,觉得那样的话气势总是弱了几分。于是我垂下双眼,准备走人。 “哎,小姐,去哪儿啊,当心……” 当心?当心什么?我低着头看着路面,走走走!然后“咚”的一声,顿时眼冒金星,我知道婢女要我当心什么了…… “……唉,又说慢了。”婢女惋惜的声音响起。 “……”我摸着额头,痛啊痛死了!我如今才两岁……刚学会走路不久,经常的场景是我看着看旁边的事物而忘了看脚下的路,所以常常会摔倒。现在我吸取教训,晓得要看脚下的路但却撞上了前面柱子……有没有搞错?! “小姐,有没有撞伤?”婢女赶紧走到我身边,神色有些担忧。我看向她,有些恼了,什么叫又说慢了啊?我皱着眉头,用力将她轻抚我额头的手拍下。 此时,一声闷笑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身,却见那个高大的男人朝我走来。 他弯腰,那双桃花眼含笑看着我,下一瞬,我被他抱了起来。只听得他戏谑的声音,“小小的人儿,脾气还不小,生气了?” 我闻言,瞪向他。其实我很想反驳他,无奈我此时口齿不灵,如果真要反驳他,也是可以的。但是估计他会听不懂,以为我讲的是天书……为了避免对牛弹琴,保持沉默对此时的我而言,无疑是个明智的决定。 他见我瞪他,反而笑得更欢,“果然是很有教主之女的气势啊。” “……”我挣扎着,要下去,他却不放,跟我身边的婢女说道,“若是教主问起,便说我带小姐去玩了。”然后看向我,笑道:“别气了,东方叔叔带你去山上采果子。抱紧了。” 他话音刚落,身子已经飞起,果真施展轻功带我上山了。此时正是春天,山上的野花开得漫山遍野,野果也是有的,不过种类少。我坐在山顶上的一块大石头,动也不动,静静地看着东方不败。他说带我采果子,那我刚学会走路什么都不会,自然是他采给我吃。而且,我严重怀疑我过去折腾狠了,所以现在对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连我过去最为旺盛的好奇心,在现在也没有了。一切皆因一个字——懒。原来物极必反,折腾够了,就骨头都懒了…… 山顶凉风阵阵,一只大手轻捏我的脸,“你安静得不像个娃娃。”他微笑说道。 “……”我默默无语,如果我口齿伶俐的话,我担心我会脱口而出得跟他说“其实你也正常得不像我印象中的东方教主”。 “你跟我上山玩,不是要吃果子的么?” “……”我瞪他。 “嗯?”他看着我,微微笑着。 “……果……子。”我看着他,慢慢说道。这叫形势比人弱,不得不低头。该低头的时候,我绝对能配合低头的。 “果子?你要吃果子么?说给我听,我就去帮你采果子。” 我睁圆了双目,再瞪他。 他还是笑吟吟地跟我对视着,很好耐性的样子。 我看着他,只见他颇有我不说他就一直和我僵持的意图。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我看着他,十分合作。 “……我……要……吃果子。”我一字一句地吐着词,泪奔,这绝对是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被人整。金庸先生的书出错了,这个东方不败虽然不变态不令人毛骨悚然了,但是实在是恶劣得令人发指!不带这么欺负小孩子的! 他满意一笑,果然去采果子了。 ……我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他的红色衣衫被山风吹得鼓起,衣带飞扬。我微眯着眼看着他,头又是一阵发麻。听说东方不败脸上总是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如今一见,果然不假。他无时无刻不在笑,如此男色,笑起来是很赏心悦目。他笑似无比真诚,但在我眼中却显得虚伪了。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怎样,他的笑容总是能为他多拉拢人心。 见他还没回来,我整个人往后躺,整个人平躺在石头上。我以前就很懒,现在就更懒了,上一辈子为了阳顶天的大业劳心劳力,害得我年纪轻轻就白了一头青丝,于是当即决定只要阳顶天大业能成,我日后再也不要伤神动脑子了。想起东方不败和任我行这两人总是高来高去的……我头皮一阵发麻,这让我这个好逸恶劳的人怎么办才好啊? 东方不败采果子回来时,我在装睡,我以为他要将我弄醒的。谁知他只是轻轻一笑,然后将我抱起,施展轻功下了山。好吧,我要修正一下,虽然东方不败很恶劣很喜欢欺负小孩子,但是好歹还良心未泯,不会扰人清梦。 对小孩子而言,两岁到五岁,总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时候。对我来说,也是如此。我五岁时,无意中得见日月神教的曲洋,此人精通音律,一曲罢,能绕梁三日不散。我蓦地想起昔日令狐冲身受重伤,任盈盈以琴音为其静心辅助他疗伤。想了想,便向任我行说想要向曲爷爷学习音律。 这些年任我行醉心武学,一直在修习吸星,亦是没有什么闲暇工夫管我,而教中事务大多交给东方不败主持。大概也明白自己冷落了我,所以他对我可谓极好,我想如果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他大概也会派人去摘下来。所以,当我说要跟曲洋学习音律的时候,他自然是答应了。 我从四岁开始暗中修习九阴真经的内功,而御蜂术,我曾经一度十分沉迷于蜜蜂排阵,在那上面花了不少的心血,当日阳顶天大业得成,这御蜂术功不可没,我自然不舍得抛弃。于是,江湖上开始传言,日月神教任我行之女,不愧是一代魔头的女儿,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竟能呼哨蜜蜂排阵攻击敌人。 我活了这么久,虽然不能说事事顺心,除去总是忙碌命,险些过劳死之外,不管是习武还是经商或是打仗,虽然要花功夫,可对我而言总算是顺利的。而现在,我终于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难题!那就是我那令人闻之色变的魔音……囧。 我看着眼前的古琴,皱着眉头,无奈叹息。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得说,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虽然原版的任盈盈精通音律,但是我终究不是她,同样的身体但是不同的灵魂……所以对音律的敏感度大概也不一样。如果是以我这样的水平,去弹奏那些所谓的清心咒……我顿时满额黑线,算了吧,我担心东方不败和任我行听了之后心中更不平静了。于是,终是放弃了学琴的念头。 忘了说,这些年来,任我行和东方不败相处颇为融洽。任我行对东方不败之能十分赏识,教中诸多事务全数交给他主持,而自己则醉心武学。而就在今年我的五岁生辰上,还当众说有意将日月神教的镇教之宝《葵花宝典》教给东方不败,其言下之意自然是东方不败便是下任教主了。但正是因为表面的平静更显暗潮汹涌,东方不败见任我行有传书给他之意,脸上虽然露出欣喜之色,但眼中却是一派平静。扶额,高手过招不动声色,说的就是这两人了。如果我能置身事外,其实我也很乐意看好戏,但是可惜,我现在不过是个小孩子……饶我再有能力再有本事也无法在外面生存,更何况我的身份如此,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25 25、笑傲之盈盈笑语(二) 既然无法置身事外,所以就只好变着法子缓解下争端,譬如说偷了那本葵花宝典,让东方不败无法篡位。为了《葵花宝典》这本日月神教的镇教之宝,我险些被黑木崖禁地里的机关刺成一只刺猬。幸好,黑木崖的机关虽多,但我当日在古墓之时研究这个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所以有惊无险。葵花宝典到了我手里,毫无疑问得化作了灰烬。这种变态的武功,东方不败还是别练了吧,日后也不要有人练了,不男不女的,那多吓人啊! 但让我奇怪的是,葵花宝典被盗,任我行居然能不动声色。叹息,人心永远是最难测的,这一世的我,总是不愿意想太多。而这几年,东方不败经常抱着我去山上采果子,说得好听是采果子了,说得不好听,就是变相被他整……抹泪,我想大概是他在任我行手下做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那一人却是压得他死死的,所以他心中不舒坦,转为迁怒我才那样的。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山顶上的大石头上,旁边放着几个果子。如今是秋天,山上的野果大都成熟了,还是挺好吃的。而东方不败站在我身侧,看着山下的风景。 我拿着一个果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侧头看着那个身穿红色衣衫的男人。说实话,这些年来,他的气场越发强大了。 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转头看向我,弯着一双桃花眼,笑问:“看什么?” 我一怔,眨了眨眼,“东方叔叔,你是怎么加入日月神教的?”笑傲江湖里面很多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了,请原谅我吧,谁能指望一个活得岁数能赶上一个老妖怪的人记得那么多细节? 东方不败闻言,看向我,然后转过头去。 我见他不说话,撇了撇嘴,然后又啃着手中的野果。半晌,他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是由风雷堂的长老带入教中的。” 我啃着野果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只见他凝视着山下的景物,脸上挂着若有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9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9部分阅读 似无的笑容,心不在焉的模样,但又确实是在跟我说话。“是童百熊么?”这人我曾见过的,对东方不败的态度,让我感觉他是既欣慰又骄傲般的模样,丝毫没有嫉妒东方不败今日的成就。 他转头看向我,剑眉挑起,“你不过才见他一回,记性倒是不错。” 我笑了笑,很不自谦地笑道:“唔,还行吧。”我之所以记得那个人全因东方不败对他的特别之处。东方不败脸上总是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看似真诚而随和,与人相处进退得宜。但正因为是这样,才显得他心防极重,不容易靠近。但唯有对童百熊时,他脸上的笑容会收敛几分。那姑且可以认为在东方不败心中,童百熊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吧。 山顶凉风阵阵,我看旁边的东方不败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顺势往后面一趟,看着天上的浮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东方叔叔,你与他是怎么认识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小孩子特有的好奇语调。 东方不败侧头瞟了我一眼,双手背负在后,轻笑出声,“这么好奇?”似是很意外我会问他这个问题。 我翻了个身,趴在大石上,跟他一同看着山下的景色。其实山下有什么好看的?不过都是黑木崖上面的建筑而已,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每次一到山顶,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着下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在我三岁之前,他常常捏我脸整我。三岁之后,他倒是不会整我了,但是还是常带我上来摘果子。有时候我莫名其妙问他一些事情,他倒也回答,似乎真的是无告人之事般。 我以为他不会说,谁知他的声音自山风中传来—— “我是十一岁时识得他的,那时我家境贫寒,全蒙他救济。我父母亡故后,他便将我带在身边。”他转头看向我,笑道:“后来我便加入日月神教,成为风雷堂长老座下一名副香主。蒙你爹爹赏识,对我破格提升。” “……”我看向他,他脸上带笑,语气真诚,但却让我觉得他深不可测。只要有人的地方,争权夺利便是常事。东方不败的野心,任我行的雄心……可教主之位只有一个,也只有一个人能坐上去。若我多长十来岁,我大概有把握可以扭转乾坤。可如今……即使知道东方不败的意图,亦是无补于事。即使没有了葵花宝典,他们的争夺,仍旧会继续。不出三年,黑木崖必有乱象。叹息,人有时候看得太清楚了未必是件好事,尤其是像我这么懒的人。 忍住叹息的冲动,我随口说道:“这么说来东方叔叔幼时吃了不少的苦,相比之下,盈盈倒觉得自个儿如今太幸运了。” 东方不败轻笑出声,说道:“你确实是幸运。” 我看着他的笑容,站了起来,托大石头的福,我站起来的高度刚好和东方不败一般高,眼睛可以与他平视。他见状,一怔,然后那双桃花眼又弯得跟天上的新月似的。我心中叹息一声,脸上却扬着灿烂的笑容,说道:“东方叔叔,这山风吹得实在是冷,咱们回去罢。” 他说话时,总是扬着笑。让人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对人亦是,似乎总是十分真诚,他心中十分清醒着自己做什么,但却真的是在付出心血来收买一个人的心。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付出心血收买人心时,会不小心连自己也陷进去。虽然我明白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还是忍不住猜想。 后来在我七岁的生辰宴席上,我遇见了大名鼎鼎的杨梨亭。那时任我行正在为我设宴庆生,而杨梨亭此时是东方不败的部下,说是有急事前来拜见。东方不败本拟宴席过后再见他,但任我行却笑道既然有急事,一听又何妨。于是便让杨梨亭前来拜见。 我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这就是原著中东方不败的“情人”?心中忽然就有种微妙的感觉,看向坐在任我行身侧的东方不败,这样的惊为天人的东方不败和眼前这个杨梨亭……意识到自己的念头,我登时恶寒了一下。 在我身侧的光明左使向问天察觉到我的举动,轻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我皱着鼻子,咕哝着,“向叔叔,这人让人感觉好不舒服啊。”声音虽小,但在座的人均是一流的高手,又怎会听不到我的声音。东方不败瞟了我一眼,敛了笑容,看向杨梨亭,淡声说道:“你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求见。”语气中竟是带着隐隐的冷意。 我一怔,这倒是我第一回见东方不败有这样的语调。 向问天见状,却是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事后,杨梨亭离去。而向问天则像旁边的一个心腹做出一个“咔嚓”的动作,我顿时一怔。这两年来东方不败和向问天之间越发的不和,而如今向问天堂而皇之地动东方不败手下的人,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任我行见状,眉头一皱,正欲说话。 向问天却站起来说道:“教主,此人不过是一处分坛出了些许差错,便得前来请示我教的副教主。我日月神教,不管是教主还是副教主,日理万机,若是人人都为这等琐事前来请示,那还得了?我日月神教岂能容得下如此鼠辈?再者,此人目光猥琐,竟敢直视小姐,实在是胆大包天,留他何用?” 毫无疑问地,向问天与东方不败交恶,而任我行则倾向于东方不败的立场,向问天一怒之下拂袖而去,脱离日月神教。 我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怔,待宴席结束后许久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些年来东方不败行事越发的严密,但向问天何等聪明,怎会不晓得东方不败想要教主之位的意图。但无奈表面上任我行偏信东方不败,是以向问天亦是无计可施。而这些年下来,他又怎会不晓得东方不败不动声色拔除眼中钉的狠劲?于是刚才在宴席之上,借机向东方不败发难,借此要脱离日月神教,以免东方不败的迫害? 我躺在床上,头又在隐隐作痛,这几人这等的聪明才智,不去打仗实在是太可惜了。向问天离教……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叫道:“青姨。” “小姐。”一道身影在我床前出现。 我抱着身上的暖被坐起来,看向她,说道:“向左使是否已经下了黑木崖?” 她轻轻点头,“是的。” 我沉吟了一下,下床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她,“你派人把这封信交给向左使,切记,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晓得此事。”青姨是我娘亲的陪嫁丫鬟,一直跟在我娘亲身边。后来我娘亲死了,她就陪在我身边。她自从见识过我的御蜂之能,便认为一切皆是我娘亲在天有灵,赐我那样的天赋和聪明。我初始见她如此,啼笑皆非,但后来发现她心思缜密,若是这般,她迷信了点对我而言也是一桩好事,于是也不在意在她跟前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举止。 青姨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我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又是一阵头疼。这就是我无法扭转乾坤的原因,我如今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孩子,无法培养自己的心腹和势力。仅有青姨,是不够的。若由青姨去帮我网络势力,也不是不可,但容易打草惊蛇,引起东方不败的注意。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作罢。 半年后,黑木崖—— 一阵冷风吹进我的房间,让我顿时清醒,猛然张开眼。 翻身下床,走至窗前,只见明明是天将拂晓的时辰,但天空还是一片紫黑,看不到一丝光亮。心中猛然一跳,推开门便直奔任我行的房间。 26 26、笑傲之盈盈笑语(三) 我才进去任我行住处的院子,就被一个人抱了起来,下一瞬间,我的眼睛被一只大手捂住了。 “小姐,教主因修习吸星而走火入魔,人性尽失,房中如今满是我教弟子的尸体,别看罢。” 我心中突的一声,眼前的大手温热,但在我心中感觉却是如同寒冰,声音微颤着问道:“东方叔叔……我爹爹、我爹爹他人呢?” “教主方才杀了我教中的兄弟后,像是疯了般从房中跑出,我等无法追上,小姐不必担心,我已派了风雷堂的长老等人前去找寻教主。”他的声音温温的,带着淡淡的担忧。即使被他蒙住了双眼,我也能想象出他的神情……我头转了转,他的手如影随形,我苦笑:“东方叔叔,放我下来,让我看看罢。” 抱着我的那只手一顿,感觉他脚步在移动,但却不是往任我行的房间,而是往我的住处。 他将我放在房中的榻上,然后一直捂着我眼睛的手终于放开。房中烛光昏暗,他站在我跟前,俯首看着我。 我看向他,然后垂下视线,看着地面。我不认为东方不败会让我出去,也不认为他会杀了任我行。如果没有意外,一切就如同我所知道的那般,任我行被囚禁起来了。 只感觉一只大手抚上我的头,只听得他温温的声音,“盈盈,放心吧,会找到你爹爹的。”他在人前喊我小姐,私下都直喊我的名字。 “……”我不吭声,任我行根本就在他手中,他又何须去找?我料想过黑木崖在三年之内必乱,但却没想到这乱,开始得这么突然,结束得这么快。不管我怎么想置身事外,但是任我行却不能不管……心中长叹一声,这种时候,除了韬光养晦,还能做什么? 一个月后,东方不败宣布任我行下落不明。风雷堂等拥护东方不败的长老们便以我年纪尚幼为名,要东方不败出任教主一位。 毫无疑问,东方不败出任日月神教教主,而我被封为圣姑。东方不败出任教主那日,朱雀堂罗长老心中不服,质问东方不败若是他日得到任我行的下落,他是否会将教主之位还给任我行。 东方不败轻轻一笑,说道:“任教主文成武德,放眼天下,论才智论武功,谁及得上他老人家?若是有那么一日,我东方不败自是将教主之位还给他。” 朱雀堂长老闻言手中的剑指向东方不败,说道:“这般甚好,这般甚好!既是这般,那东方副教主何必一定要坐在教主的宝座上,咱们都是任教主的好兄弟,如今他老人家不在,我们一切自是尽听东方副教主的吩咐。” 东方不败看向他,神色平静。 蓦地,一声惨叫,朱雀堂罗长老已死在风雷堂长老童百熊的刀下。只见他双目睁圆了,不可置信地看向童百熊,显然是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出手。 我看着那个场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侧头看向东方不败,却见他正看向我。我顿时一愣,他看向我,温声笑问:“小姐,可觉得害怕?” 我看向东方不败,做戏于他是家常便饭,于我,亦不是难事。我看向他,声音微抖,坚定地摇摇头,“不害怕。”声音却是在微颤。 他朝我一笑,正要说话,却听到风雷堂长老大声说道:“我风雷堂今日就要拥护东方不败为我日月神教的教主,谁人不服,先问过老夫手中的大刀!” 大堂之上,顿时寂然无声。胜者王,败者寇,这本就是人之常情。我撇开头,暗中叹息一声。这东方不败,也不知道要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多久啊…… 自从东方不败当上日月神教的教主后,忙于教中事务,忙于一统江湖的伟大目标,自然是没有再陪我上山去采果子了。但是我得承认,他对我一直是极好的,吃的穿的从来都不缺……自然……三尸脑神丹我也吃了。虽然他不说,但是我又不是笨蛋,在黑木崖上,东方教主要我吃下那三尸脑神丹简直太容易了,所以他那时候给我一粒红色的东东,说是糖果时,我微眯着眼睛看向他,埋怨说道:“东方叔叔,你晓得我不爱吃甜的!” 他却微笑着,将红色的丹药放至我唇前,说道:“乖,这个丹药很贵,就几粒而已。别浪费了东方叔叔的心血。” “……”我嘟着嘴看他,他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如沐春风的笑容,弯着一双桃花眼看着我。即使千万个不情愿,我还是得张嘴将那里红色的“糖果”吞下去。扶额,这就是做大事的人啊,从来都不会心软,就算小孩子都不放过…… 每每想起那个场景,我都忍不住要扼腕长叹,在上一世,我明明可以跟着明教的“医仙”胡青牛去学学医术,也可以跟着“毒仙”去学学毒药的,他们两人的本领,岂不比日月神教这些教主的配毒本领强了一百倍?!但是无奈那时我忙着帮阳顶天打天下,也没顾上……叹息,有得必有失,幸好,如今我虽然不会医术,但是好歹暗中与向问天书信来往,让他暗中求药。所以此时,我体内的三尸脑神丹早已解除了。 时光如流水,如今的我已经十五岁。我独自一人站在山顶上,手中拿着蜂蜜呼哨着蜜蜂排阵。唉,幸好有这些蜜蜂,这大概也是我在黑木崖上唯一的乐趣了。 玩着玩着实在无聊,就跑去山顶上的温泉。那温泉是以前东方不败带我上山采果子时发现的,温泉四周皆是树木,隐蔽得很。东方不败自从当上教主之后,就忙着他的统一江湖大业,同时下令,除了圣姑与教主之外,任何人不得上山。所以我无聊时常来这里泡澡,也不担心会有人前来。 只是我还没到温泉,就已察觉温泉中有人了。我一怔,有人?随即知道那人是谁了,除了东方不败还能是谁? 一想起他,我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想起他让我吃的三尸脑神丹,我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嘿嘿,这仇此时不报待何时?于是笑吟吟地将刚收好的蜂蜜取出来放在掌心烘热,没一会儿工夫,蜜蜂闻香而来。 毫无疑问,我的蜜蜂阵只成功了一半,然后我就像见到了恶鬼一样狼狈地从山上跑了下来。 太恐怖了!我往后看,只见那个红色的身影日渐逼近,都恨不得将身上的轻功十足十地施展出来,但是却担心东方不败晓得了会生疑,只能使出五成。最终,我在他就要碰上我衣角的那一刻,进了我住的院子,然后关上了大门。 我整个人靠在大门上,气喘吁吁的。我还以为即使是天塌下来了,东方不败的招牌笑容都不会消失的。但是刚刚,他很明显是脸色铁青的样子。叹息,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个小我不知道多少岁的人吓得落荒而逃,这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啊。叹息一声,慢悠悠地走进房中,幸好,一切都已部署得差不多,半年后我就可以离开黑木崖了。这些年来伪装得实在是太累,要在东方不败这家伙跟前不露出马脚,让我费煞了心神啊。昨个儿我揽镜自照,竟然发现我长了几根白发……我当场就有种掀桌的冲动,才十五岁就长白发了……这不是比上一世更可悲么? 一进房中,我发现自己高兴得为时过早了,因为那个身穿红衫的颀长身影正离在我的房中。 我脚步一顿,只见他缓缓转过头来,笑道:“敢问圣姑方才可尽兴?”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笑得咬牙切齿的。我抬眼看向他,眨了眨眼,“东方叔叔你说什么?”但是他额头上两个被蜜蜂蛰出来的大包却让我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任他武功再高,蜜蜂来袭得过于突然,他想必是没反应过来。 “温泉里的蜜蜂阵。”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立在他跟前,力求做出最无辜的神色,说道:“我方才在研究一个新阵法,谁知中途出了差错,所以蜜蜂就往温泉跑了。”看向他,只见他脸色研究铁青,我又补充说道:“这些年来,东方叔叔忙于教中的事务,好久都不曾去过山顶,我若是知道你在温泉,又怎会让蜜蜂去蛰你呢?” 他盯着我半晌,我也侧头看着他,丝毫不退缩。我是堂堂日月神教的圣姑,教主也要让我三分的,教主了不起啊,本姑娘会怕你么?我向来是遇弱则强,遇强则更强,当然,该夹起尾巴做人的时候也是十分识相的。但是此时,我不觉得东方不败会拿我怎么样。这些年来我在他跟前慎言慎行,在他眼中,我武功不算出色,计谋也不出众,唯一比较得天独厚的就是我的御蜂术了。所以就算我如今这样,他即使看穿了,大概亦不过是认为我是发小姑娘脾气吧。 扶额叹息,想起刚才我像是见了恶鬼一样跑回来,我就觉得窝囊。既然知道东方不败不会对我怎样,那我刚才究竟跑什么?把自己弄得好不狼狈。但是……东方不败他又追我做什么? 我与他对视着,谁也不让谁。这时,门“吱呀”的一声响。 “小姐……咦?” 是青姨,我转头,看向她。只见她颇为惊讶地看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听到她的声音,移开了视线,淡声“嗯”了一声,再冷瞥了我一眼,然后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青姨转头看向我,“小姐,东方教主今个儿怎的这么反常?还有,他额头怎的?” 我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好难得见到东方不败吃瘪啊!想起他额头上的两个大包,我觉得过去的憋屈全都值了。于是跟青姨说了刚才的事情,青姨皱着眉头轻斥,“小姐你太胡闹了。我如今想起那三尸……”青姨顿了一下,再说道:“总之,小姐你太胡闹了。” 我转头,只见青姨脸上尽是担忧的神情,心中一暖,朝她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的,青姨。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我会被东方不败整得这么惨的原因,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隐忍至今。但向左使说杭州的一切快要打点好了,只要我下黑木崖,他就立即行动。 半年后,我先找借口将青姨送离黑木崖,随即,我便独自下了黑木崖。东方不败一路追出来,我飞身至不远处的大石之上,距他五六丈的距离,笑道:“东方叔叔,侄女不过是想出去游玩一趟,你何必追来?”向问天已经将任我行救出来,我此时也不必在他跟前做戏。要知道,做戏总不是好事,做戏做得多了,说不准就忘了原本的自己是怎样的了。 东方不败眼睛微眯地看向我,大风吹来,将他的衣衫吹得鼓鼓的,张狂不已。“盈盈,你离开又如何,你身上中了我的三尸脑神丹,你以为你离开了黑木崖,能活命吗?” 我微微一笑,看向他,“原本是不能的,但是可惜,我身上的三尸脑神丹已解。”顿了顿,我又笑看向他,说道:“嗯……因为要看解药有没有效,就将日月神教几位首要的领头人拿来试药了,谁晓得他们竟因祸得福,所中的三尸脑神丹也解了。” 东方不败一怔。 我见他那样的模样,心中感觉十分的良好,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最扬眉吐气的一幕。 “所以,东方教主,你有时间来追我,还不如赶紧得回去稳住教中的局势,说不准下一刻,日月神教的教主就不是你了呀。”如果他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他以为他那统一江湖的美梦会成真么? 东方不败闻言,又是一怔,最后,竟是大笑起来 “……”我看着他大笑的模样,满额黑线,有这么好笑?但管他笑什么,与他多说无益,也无意与他打斗,还不如早些脱身。古墓派轻功独步天下,加上这些年来我修炼九阴真经,东方不败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我。于是施展轻功,转身离开。 27 27、笑傲之盈盈笑语(完) 向问天这些年来一直隐居在归隐谷,游说了平一指、桃谷六仙等人脱离日月神教,而我身上的三尸脑神丹得解,平一指实是功不可没。而当日向问天与桃谷六仙等人前去营救任我行时,任我行因修习吸星,体内真气乱传,而向问天等人忽然闯入,扰了任我行,登时走火入魔,生命垂危,幸得平一指在外接应,才将任我行自鬼门关前拉回。任我行虽然性命无恙,但一生的武功修为已化为乌有。 我此时置身在归隐谷,任我行的房门之外。听说任我行知晓自己武功尽失后,尚未说过一句话。 我站在门前良久,叹息一声,终是推门而入。只见任我行坐在窗户前的躺椅,脸色苍白,目光看向天边的一轮红色夕阳。 “爹爹。”我将门掩上,然后走至他身后。 他转头看向我,怔了怔,“是盈盈啊,一眨眼的功夫,你都这般大了。” 我闻言,微微一笑。他却又转过头去,又看着天边的一轮夕阳。 我见他的举动,一怔,走至他身旁,一同看着那将落未落的夕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是谁曾说,人在忧伤之时总是喜欢落日的。 “爹爹,你……” “盈盈,你幼时爹爹沉迷于练武,甚少时间陪你,你可怪我?” 我一愣,微笑着摇头,“不怪的,有青姨陪我呢。” 任我行转头看我一眼,然后撇开,目光落在窗外落日的景色,喟叹道:“我晓得你想说什么,人生无常,我在困在西湖底时心心念念均是有朝一日若是我能脱困,必定要将我日月神教夺回,让东方不败那家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侧头看向任我行,只见他神色无波,声音平静。 “昔日我万人之上,一番雄心壮志,后来被困西湖底,壮心未灭,仍想脱困后重现江湖,再展雄风。” 我看着外面的景色,淡淡的光笼罩在万物之上,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这个傍晚,宁静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绕至任我行跟前,蹲□子,看着他,柔声说道:“爹爹,所谓成败,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如今我们父女得以团聚,你就与女儿一同住在归隐谷之中,安享晚年可好?” 他看着我,抬手轻抚着我的头发,不回答我的话,却是喟叹说道:“一眨眼,你就长得这么大了。你长得极像你娘亲。我当日刚当上教主不久,就与你娘亲成亲,随后她便有了身孕,但我忙于教中事务,极少陪伴她,甚至当日她生你之时,我尚不在黑木崖。如今回想,我很是后悔,我当初,应该要多陪陪她的。” 世事无常,人生难测,我不愿任我行再在江湖上争斗,但见他武功尽失,又难免心生惆怅。我与他对视着,半晌,才扬起嘴角,笑道:“那日后,爹爹就多陪陪女儿罢。” 任我行看向我,方才眼中一派平静,如今却闪着精光,只听得他沉声说道:“盈盈,只要你助爹爹完成大业,爹爹自然会多陪你。” “……”说到底,还是野心未灭。也是,这样野心勃勃的人,又怎会因为这些年来的苦楚而磨灭,怕是越磨就越不甘罢了。我轻叹一声,站起来,“爹爹,江湖上纷纷扰扰,刀枪里来去,又有什么好?你自鬼门关中来回一趟,莫非就没想过,若是那日不是平大夫在场,你早已不在这世上,又何论成败?”虽然明白说了不见得有用,但是说出来我心中会舒服些。 “当日若不是东方不败趁我练功到紧要关头忽然袭击我,我又岂会沦落到如此田地?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被困西湖底时,曾立誓若是有朝一日得以脱困,定要夺回我日月神教,一统江湖,而东方不败那家伙,我定要将他煎皮拆骨!” “东方不败武功何等高强?爹爹如今武功尽失,如何能与他相斗?”而且这些年来与东方不败斗,我也实在是腻了那样的生活,如今得以脱身,并没有要把自己再困进去的打算。 他猛地抬眼,脸色铁青地问道:“这些年来你与向左使费煞苦心,要将我救出,难道不是为了助我夺回日月神教么?” 我看向任我行,向问天对任我行确实是忠心耿耿,所以才会听命于我。但这些年下来,青姨与向问天相互有情,而我也与向问天说过,我只要将任我行救出,并无意要他老人家再卷入江湖上的纷争。而向问天对江湖上的日子想必也是生腻了,否则又怎么会选归这么个风景如画的山谷,还取名为归隐谷? 我看向窗外,天已薄黑。一日之计在于晨,到了傍晚,便该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了。人亦是如此,任我行已老,且武功尽失,纵有雄心壮志,他一人总是不能成事。我笑了笑,淡声说道:“日后,爹爹就与盈盈一道在归隐谷中住下罢。”语毕,旋身走出任我行的房间。 于是,我与任我行在归隐谷中住下,向问天与桃谷六仙、平一指等人自愿跟随,也在归隐谷中住下。于是归隐谷中,有了桃谷六仙几人,好不热闹,时时听见他们吵嘴而任我行皱着眉头怒斥他们的声音。我每每听见,便是忍不住微笑,到底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还是得有几个会将他的话奉若圣旨的人在,他心里才会好受些。 任我行开始不死心,要向问天等人助他夺回日月神教的大权,但向左使却说当日网罗来的兄弟都被我遣散,无法成就大业。而桃谷六仙都是爱闹腾之人,总不是大将之才,任我行虽不甘心,但却无计可施。当然,他对我这个女儿,自然也是从来没有好脸色的。 我过去服下三尸脑神丹之时,经常悔恨自己以前怎么不好好跟着胡青牛学医,而如今,我终于如愿以偿,在归隐谷中跟着平一指学医。但偶尔也在想,如果蓝凤凰也在那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不仅仅是会医术了,连毒都懂了岂不是更好?叹息,我这大概叫贪心不足蛇吞象。 我住在归隐谷,那么归隐谷中自然尽是蜜蜂。归隐谷附近鲜少人迹,但偶尔也有人误闯入,但都被我的蜜蜂驱赶出去。久而久之,归隐谷在附近便多了个蜜蜂谷的别名。 三年后,我心血来潮,与向问天、青姨一道出谷。路过洛阳之时,正好遇上振威镖局被青城派的人找上门,于是手痒,便带着向问天与青姨一道帮忙解围,事后还不由分说地将林震南一家三口迷昏,然后打包带走。 青姨看着马车上睡得死死的几个人,又看了看正在赶车的向问天,然后看向我,试探问道:“小姐,你将振威镖局的人全部遣散,又将这几人这样带走,没关系吗?” 我看向青姨,手指把玩着垂下来的发辫,笑眯眯地点头,“嗯,日行一善,这样应该没关系的。” “敢问小姐要这几人跟我们回去谷中做什么?”向问天没有回头,外头是滂沱大雨,他正专心赶车。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到青姨的声音,“谷中已经够吵了,如今又多了三个。而且这么多人,总要衣食住行,小姐你养的蜜蜂虽然挺多,卖了的蜂蜜也足够维持生计,但如此下去,总不是长久之计。” 我闻言,一怔。这倒真的是个问题,不过总是可以解决的。我看向青姨,微笑着安抚说道:“青姨,别担心。我总是有法子的。”山不转水转,何愁没有法子解决呢?实在不行,我就让林平之耕田就是了。 回到了归隐谷,我果然是让林平之去耕田了。这小子,不分好歹,也不想想是谁救了他,一醒来就破口大骂,指责我不安好心,将他一家人绑架到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我一听,可气了。什么叫鸟不生蛋,向左使千挑万选的归隐谷四季如春,风景如画,旁人想要进来还得被蜜蜂赶,他小子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于是,我一气之下,让平一指给他服下了能让他听话的药,然后赶他去耕田了。看他的模样,就晓得他是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该要受受磨练! “任姑娘,犬儿多有得罪,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勿要见怪。”林震南携同妻子一同前来见我,脸上尽是感激的神情。而林夫人脸上则是一脸感激又一脸心疼儿子的模样。 我眨了眨眼,看向他,一脸的诚恳,“林镖头,不,如今振威镖局已散,我还是称你为林老爷较好。令公子对我误会颇深啊,我自然是不会与他见怪。我想,他在这谷中,闲来无事,也不能让他去招惹我的人,否则那几人动辄就要将他撕开几块,我真担心哪天我或是向左使稍不留意,令公子就魂归西天了,如今让他去耕田,真的是为了他的人身安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确实没说错,桃谷六仙在这归隐谷中早已闷得快要抓狂,此时来了个林平之,若是林平之性格讨喜些,倒也罢了,那桃谷六仙估计会把他当成个新玩伴。但林平之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那几人看了很是不爽,动不动就凑在一块讨论,说要将林平之撕成四块好还是八块好。 林震南与他的夫人顿时面面相觑。我见状,不禁扬眉,转身看着远处,只见林平之手中拿着锄头,似乎在真的在忙,而他旁边则有几个人很不安分地跳来跳去,显然是桃谷六仙无聊,去逗弄那林大少爷了。 “林老爷,你就不打算让令公子知道为何青城派会找上振威镖局吗?”青城派乃是为了辟邪剑法而找上振威镖局,但是林平之并不知情。 “……” 身后无语,我转头看向林震南,只见他神色又是惊又是惧的模样。我微微一笑,将手按在旁边的红木桌子上,暗运内力,手掌放开,红木桌子便化为一堆木灰。“林老爷,我并无意涉足江湖,武功只求能自保便足以。之所以救下你们,不过是路过顺手而已。” 我想我刚刚露出的那一手,应该足以让林震南意识到我并不需要所谓的辟邪剑法了,因为他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朝我一揖,说道:“多谢任姑娘搭救。” 面对林震南的答谢,我十分不惭愧地“嗯”了一声。 “姑娘,振威镖局已散,我妻儿等人想必已成为有心人士想要加害的对象,希望姑娘能相助到底,在下将不胜感激。” 我闻言,笑了笑,说道:“相助是可以的。林老爷尽可带着妻儿在归隐谷住下,但我归隐谷从不养无用之人,林老爷在谷中之时,须得为我办事。当然,待日后江湖上已经淡忘了辟邪剑法之事,林老爷要携同妻儿离去我也没意见的。”但照我保守估计,这风声要淡去,少说也要几十年啊。 林震南轻轻点头,笑道:“多谢任姑娘。” 我转头看向外面,只见桃谷六仙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原本正在拿着锄头耕地的林平之扔下锄头,大有要与那几人干架的意思,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林平之便被那几人架在头顶上了。我忍不住微笑,状似随口地说道:“林老爷啊,你祖上留下来的辟邪剑法实在不是好物啊,既然你不想让子孙修炼,那就毁了它罢。” 于是,林震南一家在归隐谷中住下。我一直都觉得很有商业头脑,这些年来我在外面暗中弄的蜂蜜连锁店也很成功。而手下之人,自然不会是以往日月神教中的人,都是我过去让向问天暗中培养的人,这些人我原本就不打算让他们混江湖,所以个个是经商高手,但不懂武。我觉得这样也挺好,起码不会引起江湖中人的注意,自然,也不会引起一心只想一统江湖的东方不败的注意。 看账册总是最让我头疼的一件事,想让向问天来管,无奈他一看到账册就像是会要了他的命一样,无奈我还是得亲自上阵。如今林震南在归隐谷中住下,他过去将振威镖局打理得井井有序,看账册当然不会是难事。于是我就将归隐谷不养无用之人的原则贯彻得十分彻底,很心安理得地将账册扔给他处理。 归隐谷虽好,但待久了也是会闷,所以时不时的,穿着男装出去逛游一圈儿。听说,五大门派为了武林盟主之位争得头破血流,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在斗争中遭遇不测,死翘翘了。而岳不群的夫人悲伤过度,岳不群死后不久,她亦去世。又听说,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娶了岳掌门之女,掌管华山派,后来又将华山派扔给其他人,自个儿则带着妻子云游去了。 五大门派为了武林盟主之位相争,各自元气大伤,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坐收渔人之利,当上了武林盟主之位。 坐在洛阳最大最出名的酒楼中,我手中拿着酒杯,听着那些江湖中人眉飞色舞的讲述着最近的江湖大事,眼角忍不住抽搐。于是这东方不败,终于是实现了一统江湖的目标了。当日离开黑木崖时,我曾将日月神教中几个重要领首人物的三尸脑神丹解除了,我还以为东方不败有得忙了。如今看来,我倒是低估了他。看来即使没有三尸脑神丹,他仍是有本事让部下臣服于他。否则短短四年之内,日月神教的势力又怎能强到可以力压五大门派?叹息,果然不帮任我行与东方不败相斗是对的,否则岂不累死? 春去又秋来,眨眼又是三年过去。听说在大魔头东方不败的带领下,武林各派是一派好景象啊,以前的名门正派如今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又听说,大魔头东方不败最近醉心于美食,举行什么美食宴;又又听说,大魔头东方不败因为作孽过多,所以所娶的七个小妾均无所出;后来又听说,东方不败离奇失踪了,众人遍寻不着,估计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 我听到这些江湖传言之时,忍俊不禁。东方不败哪有那么容易死?估计又不知道要去哪个地方兴风作浪去了。我走出房间,山谷中百花盛开,我得说,这要归功于林平之。那时我一气之下让他去耕田,他真去了,不过种的不是粮食,是花。但是我得承认,他十分有种花的天分,而他似乎也很喜欢种花这种体力活,所以林震南夫妇也随他去了。 这些年来,归隐谷的日子越发的安逸了,不愁吃不愁穿,任我行原本是清瘦的身躯如今越来越有横向发展的趋势,向问天与青姨终于成亲了,两人感情好得不像话,而桃谷六仙仍旧是那么闹腾,平一指还是醉心于医学…… 在我看着天边的夕阳,想着这么又过了一天的时候,忽然有人来袭归隐谷。 “姑姑!姑姑!”桃谷六仙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扶额,不是我爱这个称呼,而是过去我在日月神教之时被封为圣姑,他们尊称我为姑姑,至今仍改不了这个毛病。 “发生什么事了?”这几人是爱闹腾,但并不是大惊小怪之人。 “外头外头……外头来了大人物,要硬闯归隐谷,咱们兄弟挡不住,你赶紧放蜜蜂!” 我一怔,有这等事情?也好,最近日子平静地都让我有些生腻,难得来个不怕死要挑衅的,我自然要去会一会。“你们在这儿等着,看好我爹爹,我去瞧瞧。” 走至归隐谷的出口处,我脚步顿时停住,几乎要以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 夕阳西下,穿着红色衣衫的颀长人影立于山色绿草间,风华刹踏。 只见他缓缓转身,仍是我初见他时的模样,红色衣衫黑色腰带,长发有些凌乱,而脸上挂着那总能让我头皮发麻的笑容。 “听闻归隐谷四季如春,风景如画,我慕名而来,不知谷主是否赏脸,让我在此小住几日?” “……” 作者有话要说:走完了……后面再加一个番外,笑傲就告一段落了 28 28、笑傲之无责任番外 归隐谷最近很热闹。 确切来说,应该是归隐谷最近热闹得鸡飞狗跳,蜜蜂嗡嗡乱叫。为什么?大概就跟归隐谷最近来了个大人物有关系。所以时时能听见谷中任我行中气十足的咆哮,桃谷六仙几人凑在一堆名曰很小声,实则很大声的讨论要怎样才能将东方不败撕成十六块。 任盈盈很头疼。 任盈盈真的很头疼。 因为这个一个月前来到归隐谷的“贵客”毫不客气地在归隐谷住下不说,还将她平静的生活搅得一塌糊涂。 她扶额叹息一声,看向那个十分慵懒地倚在榻上看书的男人,“东方叔……”话音未落,只见那个一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0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0部分阅读 低头看书的男人抬头看向她,眼睛微眯,她很识相地改口,“东方教主,你来我归隐谷究竟所为何事?” 她开始以为东方不败是来寻仇的,但是想想,寻仇也不该是孤身一人前来啊?但是他不来寻仇,来这归隐谷做什么?毕竟这谷中的人对他都看得十分不顺眼,若不是他武功高强,众人对他无可奈何,他还以为他会安然无恙地坐在她的榻上么?! 东方不败闻言,墨眉一挑,轻哼一声,笑问:“盈盈,我可晓得当日我为何不杀任我行和向问天?” 任盈盈一愣,淡笑说道:“东方教主这问题,可难为在下了。”东方不败的心思,除非他自个儿说出来,否则谁能猜得出来?而且她可不会认为东方不败不杀任我行和向问天是因为他心地善良。 东方不败轻轻一笑,自榻上站起来,十指弹了弹身上的红色衣袍,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之所以不杀他们,是因为当今天下,我认为只有这两人的聪明才智与智谋才能与我匹敌。我想看看,待我夺得教主之位后,他们会是怎样反击,所以才留他们的性命。” “……”任盈盈闻言,顿时满额黑线,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东方不败一双桃花眼看向她,说道:“我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成的。你爹爹不是简单之人,深谋远虑,可他终究是慢了我一步。向问天对你爹爹忠心耿耿,聪明才智在当世几乎无人能及,只可惜你爹爹当时却并不信任他。” 任盈盈默了默,抬眼与他对视着,笑道:“不管过去种种怎样,如今我爹爹与向叔叔已无意卷入江湖中的是非,东方教主何必再来?” 谁知东方不败竟是轻轻一笑,反问道:“谁说我这趟来是为了他们?” 江湖传闻,听说失踪已久的东方不败又出现了,继续在江湖上带领着武林中的五大门派,偶尔弄个灯节,再偶尔弄个美食宴。然后每年春天,东方教主都会消失,到了夏初之时,他又出现了。至于他去了哪里,却无人知晓。 任盈盈坐在酒楼之上,扶额长叹。东方不败每年春天都要去归隐谷小住,去调戏众人的神经。而任我行大概也猜出了东方不败的用意,有一天竟拍着大腿跟她说—— “盈盈啊,爹爹如今也看透了。所谓成败得失不过瞬间而已,到头来不过化为一坯黄土,又何必执着?如今爹爹年事已高,最想看到的不过是你能有个好归宿,若是你遇上心中喜爱之人,无须顾虑年龄身份,只要你过得开心,爹爹绝不会阻挠。” 那时的她,心中顿时是百感交集啊。顽固了一辈子的任我行忽然脑袋抽风般说出这样的话,真的让她很不适应。她细细审视他的表情,他脸上尽是和蔼的笑容。叹息,她也曾是做戏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任我行的心思。他是不想争日月神教了,可他现在,想让东方不败喊他爹啊! 一想到这儿,她就头痛不已。怎么这些人都这么难搞啊?还有东方不败,她不会春心满天飞觉得东方不败是真的爱上她,他究竟有何用意? 手中拿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往口中灌。 忽然一声轻笑,这个声音,她手中酒杯一顿。转头,却见是那个男人站在雅座隔间之外。不过让她惊讶的,是他如今不是一身的红色衣衫,倒是换上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袍。她看了看,撇开视线,说实话,她并没有兴趣在这个时候遇见他。 那个人却十分不识相,脸上带着温笑走过来,在她对面的座位坐下,还十分坦然地探手将她方才的酒杯拿过去,取来酒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果然是好酒。”语气带着些许轻佻,完全的已有所指。 任盈盈瞟了一眼他手中的杯子,暗咒一声,坐直身子,笑道:“你怎会来此?” “我在黑木崖上呆上生腻,便下来转悠转悠。我看这酒楼颇有气派,深得我心,就想上来喝一杯。” “……”黑木崖有这么闲么?毕竟江湖上的五大门派如今都归顺了日月神教啊,他应该是被教中事务缠得脱不开身才是。 他又倒了一杯酒,满满的一杯,笑道:“果然是好酒,任老板,你也喝啊。”说着便将手中的酒杯递给她。 她瞪他。 “嗯?”东方不败剑眉轻扬,脸上挂着的,不是过去那种招牌式的笑容,似乎是正在开心的笑,十分难得的好心情与好耐性。 她默了默,探手将桌上的酒壶拿过去,笑道:“这是我自个儿叫的酒,自然是好酒。” 东方不败见状,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我最近闲来无事,与你一道回谷罢。” 任盈盈又是一阵无语。 一身淡黄轻衫,男装打扮,亏得她这般的相貌但旁人却不晓得她的女儿身,只当她是男生女相。但是得承认,她模仿男子,确实是模仿得惟妙惟肖。当日在黑木崖,他只当她不过天生有御蜂之能,直至她十五岁那年,她与向问天两人策划的营救任我行的计划。 营救任我行,将黑木崖上几个首要人物身上的三尸脑神丹解除了,让他忙于稳定教中局势而无暇去追踪他们的下落,她这招来袭得突然,让他防不胜防。那日,在黑木崖下,她身穿淡黄|色衣衫,站在那大石之上,双眼微弯,说道:“所以,东方教主,你有时间来追我,还不如赶紧得回去稳住教中的局势,说不准下一刻,日月神教的教主就不是你了呀。” 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所以如今,日月神教的教主仍旧是他。 任盈盈皱着眉头看着一身月牙白的东方不败,微蹙着眉头,“怎的换了一身衣衫?” 东方不败笑道:“因为想换啊。怎么?你不喜白色?” “……没有这回事。” 是夜,两人坐在客栈的屋顶上。 任盈盈晚上正打算睡觉,外衫都脱了,忽然东方不败大摇大摆地进了她的房间,丝毫不避嫌的模样,“走罢,咱们去赏月。” 于是,他们便到了客栈的屋顶,来个月下之约。任盈盈看着旁边那个男人,叹息一声,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既没吃的也没喝的,两人在屋顶上喝着西北风,这叫月下之约? 忽然,街道上有几人走过去,声音隐隐约约地在夜风中传来—— “听说,东方不败那家伙作孽过多,所以导致七个小妾均无所出,这实在是天有眼啊。” “哎,什么天有眼,我怀疑啊,他应该就是不能人?道!” “真可惜了那七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啊……” “……” 任盈盈闻言,忍住想笑的冲动,看向东方不败,只见他脸上的笑容依旧,似乎那几人的话对他丝毫没有造成影响。她原本以为东方不败会飞身下去,好好地教训教训那几个人,毕竟那样的话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有伤自尊?不过这等传言在好几年前就在江湖上流传了,莫非东方不败能将人杀光?而且,东方不败向来也是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待他。她发现,其实东方不败将及时行乐这几个字贯彻得十分彻底,做什么事情其实都是随心所欲,毫不在意旁人的遭遇如何,天下人又对他会有何看法,只管自己心中痛快。 不能人?道?任盈盈的嘴角一直忍不住往上扬,终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东方不败侧头,漆黑的双目看向她,半晌才勾起嘴角,淡声说道:“他们说的是假的。” 笑得肚子疼的任盈盈一愣,看向他,眨了眨眼,“什么?” 他笑了笑,整个人躺倒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对女色,向来十分能自持。” “……”任盈盈无语,对女色能自持是一回事,而他确实是有七个小妾,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子嗣于我,可有可无。为了子嗣而与女子有肌肤之亲,我东方不败还不至于。”东方不败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响起,带着几分笑意,“那七个女子,不过是旁人送给我的。” 任盈盈又是一愣,眨了眨眼,东方不败的言下之意,是他没有碰过那些女子么?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子嗣? 侧头看向那个躺在她身侧的人,她向来认为,只有是个男人,就有需求……东方不败这般……真是让她十分难以置信。 ======= 归隐谷—— “东方不败,你想娶我女儿?行!除非你对我行三跪九叩之礼!”那是任我行中气十足、又带着些得意的声音。大概是这些年来在归隐谷没有接触什么外人,任我行算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若是没记错,三跪九叩之礼只对天、地、君、师、父才行的。”东方不败的声音带着慵懒,慢悠悠的。 “你要娶盈盈,我不就是你的岳父么?” “谁告诉你我要娶她?” “……” 任盈盈站在门外,叹息着摇头。果然东方不败来了归隐谷就是调戏旁人的神经的,尤其是任我行的神经。她并没有推门进去看那斗嘴的两人,朝不远处的梅林一看。只见林平之手中拿着大剪刀,正在修剪梅枝,而他新婚的妻子正在旁边脸上露出甜蜜的笑意看着他,果然似乎羡煞旁人。那新娘,是任盈盈在外面行走时救下的孤女,长得相貌秀丽,为人温柔体贴,林平之大概一直待在归隐谷中,也没什么异性与他接触,所以一来了个甜美小姑娘,自然就情豆“噗噗噗”地开了,然后掉了一地而不能自抑。 “东方不败,你不娶我女儿,那你来我这归隐谷做什么?滚!” “呵呵,任教主,你女儿这般的人,天地之下,谁人敢娶?” “你……” “我可没说错,有道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太过聪慧的女子会让男人敬而远之,而太过聪慧又貌美的女子,更是让男人不敢恭维。很遗憾,任教主的女儿不仅聪慧,而且相貌秀美绝伦,经商手腕更是没得说,这天下男子,有几人愿意娶这么个妻子?” “……” 站在门外的任盈盈闻言,扬起了秀眉,微微一笑,旋身走开。东方不败说那些话的时候,自然是晓得她就在门外的,这男人……他还当世上离经叛道之人少么?她若有心要把自己嫁出去,绝对不会嫁不成。 才走几步,有看见桃谷六仙那几人凑在那里研究要怎样才能将东方不败撕开十六块,任盈盈再次失笑,这几人似乎从来不懂得死心这几个字是怎么写的啊? 桃谷六仙见到任盈盈,马上噤声。老大走过来,问:“姑姑,如今还没到春天,东方不败那妖孽怎的跑来了?” 还不待任盈盈回答,老二又问:“姑姑,若是咱们将东方不败撕成十六块,你不会难过吧?” “这个问题还是等你们有本事将我撕开十六块再说罢。”一道带着些许轻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老大,他竟然敢轻视咱们!上!” 一群人打成一团,顿时沙尘滚滚,昏天暗地。 对这种情况,任盈盈开始表示很暴躁,后来表示很无奈。至少在后面许多年之内,估计这些人都是这么闹腾着了。 说来也奇怪,东方不败过去脸上都挂着和煦的笑意,但自从再次见到他之后,东方不败便变了许多。他依旧偏爱红黑搭配,偶尔也会尝试下其他的颜色,但大多数仍是一身红衫加黑腰带,整个人很有气场,让人感觉这人十分狂妄。偏偏,他确实有狂妄的本事。而对归隐谷众人,除了向问天不会被他所激之外,其余众人被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情况时有出现。这是个怎样的妖孽啊……任盈盈再次叹息,走回自己的院子。 耳边是蜜蜂的嗡嗡声,这种声音已伴随她太久,岁月逝去,过去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但她仍在。叹息一声,走进书房,取出笔墨,正想要练字。却发现那个穿着红衫的男人出现在门外。 “东方教主,有何赐教?”她笑问。 “我就来瞧瞧。”他挑眉,进入书房。见她书桌上铺开的纸,还有放置在旁的笔墨。他又笑道:“任谷主好兴致啊……” “这不是……闲来无事么?” 他走到书桌前,然后挽起袖子,淡声说道:“磨墨。” “……”任盈盈看向他,真是使唤得理所当然啊……不过也罢,她见识过九重天外的东方教主深不可测的心机,也见识过他几乎独步天下的武功,却没见过他的书法如何。默了默,最终还是动手了。磨墨而已,不过是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任盈盈有些无语地看着平铺在书面上的几个大字,有道是字如其名,东方不败的书法如同他的人一般有气势,龙飞凤舞,潇洒不羁。但这几个字……她囧了囧,绝对是东方不败要对她出招啊—— “心中藏之,何日忘之。” 她转头看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与她对视着,笑道:“我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语气间,全然的自信。 任盈盈也不禁挑起了秀眉,学着他的语气,说道:“我不想做的事情,也从来没有人能勉强我。” ===== 归隐谷中花开又花落,转眼之间,又是五年过去。 归隐谷的春天总是很不平静,今年也不例外。但今年与往年不同,往年热闹是大家忙着要商讨怎么对付东方不败这个大魔头。如今热闹,是因为这谷主大人……她、她怀上了东方大魔头的小魔头啊! 大家都晓得归隐谷四季如春啊,这里的蛇自然是不会冬眠的。听闻某日夜里倾盘大雨,雨水将谷主房外的蛇药全部冲走了,有小蛇跑进了谷主大人的房中,谷主大人一声惊呼,东方教主便前去英雄救美。听闻那时的谷主大人身上仅穿着中衣,整个人衣衫不整地挂在东方教主身上。 于是……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一个星期都没好……头痛欲裂…… 下一穿,还没想好去哪儿……头脑发昏的,也想不出哪个比较好……大概会是雪花神剑或者是水月洞天 古龙的……再过一两个世界再写 一连写了好多个金庸的……如果写古龙的,肯定又是连着来, 所以让我写一两个别的来调剂下吧 至于有童鞋说想看大唐的,这个放后面,我会写的 下一次更新大概在周六或者周日晚上吧 祝大家看文愉快! ps 祝节日快乐哦!~ 29 29、水月洞天之赵云(一) “云姐!云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接着就是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我一愣,然后就是无奈叹息。将手中的白玉兰花簪放进盒子中,这是韩霸天在三花坊中收来的赃物,听说价值不菲。我如今是赵云,本是孤儿,后来被韩霸天收养,有两个妹妹,豆豆和珠儿。我们都不是韩霸天的亲生女儿,但他待我们的好,比起亲女儿,怕是过之而犹不及。他待我们一直都非常好。 “云姐!”我刚将白玉兰花簪收好放在桌上,豆豆就跑到我身边。 我看向她,只见她俏丽的脸上尽是高兴的笑容,不禁笑了笑,“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爹爹今天接了一单大买卖,等事成之后我们起码可以有十年不用干活啦!”她亲昵地挽着我的手,然后瞟向我放在桌上的盒子,另一只空着的手探过去,想要拿盒子,但却被我中途挡住。 “云姐……”她看向我,拉长了的语气,在撒娇。豆豆活泼而可爱,个性有些像男孩儿,很少在旁人面前撒娇,但是在我跟前却是截然不同。 我笑瞥了她一眼,被她挽住的那只手抽了出来,将盒子拿起来,“这个盒子,你不许碰。” “为什么?”她嘟着嘴,一脸的哀怨。 “因为什么东西一到你手中,准没好下场。” “……我哪有嘛!上次将那个夜光杯打碎了也不是我的错啊,要不是爹爹忽然从外面走进来吓我一跳,我怎么会失手将夜光杯打碎?”她看着我,声音有些气愤。 我闻言,只有摇头的份儿。夜光杯碎了不是她的错,那上回那个古董花瓶呢?再上回的那个碧玉手镯呢?再再上回的……唉,往事不堪回首,事实摆在眼前,即使是那种两袖清风视金钱如同粪土的高尚人士看她那么败家估计也会心疼啊,更何况我从来都不是那种高尚的人。将手中的盒子放柜子中,然后锁好,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吧,爹爹这回又接了什么买卖?” 韩霸天这些年来一直在经营三花坊,我提出过要帮他,但他却不愿意,说女孩子家的抛头露脸不太好,养家糊口的事情他来就好。想来我似乎一直没有享受过父亲的疼爱,即便是在任我行的时候,他也是忙于他的吸星、忙于与东方不败斗法,所以当韩霸天说出那番话时我心中尽是融融的暖意,既然这样,那就等我的生理年龄再大些再帮他好了。但是后来……我发现我被骗了。江湖上人人识得三花坊的老板韩霸天,但江湖上却无人晓得他有三个女儿,更没有人晓得韩霸天接的买卖大多是由他的大女儿完成。 “爹爹他接了一个大买卖!” “……你刚刚说过了,而且我还知道那个大买卖够我们十年不干活了。”听到豆豆的话,我不禁莞尔,看向她笑问:“请问二小姐,这个大买卖,究竟是要干什么的呢?” 她笑弯了一双眼眸,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们要去御剑山庄偷血如意!” 我顿时愣住。我知道自己如今所处的世界是《水月洞天》,也记得御剑山庄里有个活了五百年的不死人尹仲,还记得童氏一族,记得可怜的童家兄弟因为水月洞天被冰封,然后就出来找法子救族人。其他的……忘了……但是再怎么忘了,还是记得这个世界并不是武功高强就够了的,这个世界有龙神功!有魔法!还有血蟒! 扶额,我觉得以后我每天睡觉之前,都有必要将我所记得的小说电视剧全都回忆一遍,以免日后去了哪个世界,却因为自己想不起某些关键事情而陷入了危险之后,心中懊恼个半死。 “云姐!云姐!” 一只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回神,将她的手拍下,“好啦,干嘛呢?” “是我问你这话才对,你刚刚发什么呆呢?”豆豆侧着头,眼中带着疑问看着我。 我笑道:“没事,我在想怎么行动会比较好。”韩霸天是不动手的,一般的买卖我一人就能搞定,棘手一点的我就带着珠儿和豆豆一起,声东击西,里应外合,从未失手。但是这次……居然要去招惹那个不死人尹仲,这很显然不是一般的棘手。 御剑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历代以来都以维护武林正义为己任。而血如意,是御剑山庄庄主的传位信物。这就是说,要动手的话,只能是在传位大典的那一天。如果我那可怜的记忆没有出错,这次的委托人是御剑山庄的大小姐尹天雪? 御剑山庄外,管家正在门口迎接前来参加传位大典的客人。 “云姐,真的不让我跟你一起去吗?”豆豆拉着我的衣袖,眼中带着期盼问我。 “好了,豆豆,云姐出手哪次会有差错,我们在外面把风就好了。”珠儿微笑着将豆豆拉着我衣袖的手拉开,然后又说道:“云姐不是说了吗?如果下次爹爹接了买卖,就由你独挑大梁。虽然云姐对别人扯起谎来面不改色的,但可从来都没骗过我们。” “……”我转头看向珠儿,我怎么觉得这话貌似不算是赞扬? 珠儿一双晶亮的眼睛迎上我的视线,疑惑问道:“云姐,我说错话了吗?” “……”我这个妹妹胆子可小了,所以我向来都是重话都不会向她说一句的。长姐如母,这一世的我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于是我轻咳一声,笑道:“没有。”没有才怪,等我完成了这件大买卖之后,一定要好好教导珠儿什么叫做说话的艺术! 听闻御剑山庄中戒备森严,铁卫队侍卫人人武功高强,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他们武功确实很高强,但是我想我还是略胜一筹的,否则这血如意,又怎会落在我手中呢?我看着手中的血如意,满意一笑,正要离开。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我顿时一僵,后背顿时有冷汗不断地出来,不会吧…… 缓缓回头,几乎整个人要瘫软在地。有没有搞错?!这条蛇好大好吓人! 我每次见到蛇的时候总是浑身发软,多强的功夫都是不出来,这条蛇也十分吓人,而我也很想瘫软在地上,但是……这样死了真的很不划算啊,于是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转身拔腿就跑,我的娘呀,好恐怖! 手中拿着血如意,我一直往前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见到那条蛇我就动弹不得了。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啊!”我一声惨叫,双腿一软,整个人扑在地上。慌乱之中见那条大血蟒快速地朝我逼近,我手中一把金针扔出去,只见飞出去的金针刺到血蟒身上,发出“叮叮叮”的声音,然后全掉地上了。 “……”娘咧,这是什么血蟒?皮这么硬!我瞪向那条血蟒,只见它眼发红光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忽然就朝我扑来。 “救命啊!”这绝对是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这么窝囊这么狼狈,因为我不仅喊了救命,而且还手脚并用地往前走。我想这个时候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我此时的狼狈,那大概就是我现在的这种举动不叫跑,而叫……滚。 只觉得“嘶嘶”的声音已经越来越逼近,我转头,只见那条血蟒对着我吐着舌头,我闭上眼,恨不得能马上昏死过去。就在我以为我要葬身蛇腹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白衣少年。他叫童心,他以为血蟒欺负我,将血蟒打得半死不活的,然后问我知不知道他二哥在哪里? 我看向那条软倒在地的血蟒,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勉强笑道:“童心,带我离开这儿,我会带你找到你的二哥。”血如意被盗肯定已经引起马蚤乱,当务之急,是要先离开这里。我也不认为自己现在的情况可以自行离开。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帮我找到我二哥?”他整个人凑到我跟前,两人鼻尖与鼻尖的距离最多不过十公分。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面孔,无力地点了点头,“真的。我走不动,你抱我。”顿了顿,又补充说道:“那些人要跟我们捉迷藏哦,你一定跑快一点,听我的话,这样他们才不会找到我们。” 他二话不说将我横抱起,“没问题!童心最喜欢捉迷藏了。”话音未落,就飞身而起,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闭上了双眼。搞得这么狼狈,真是……他娘的! 童心抱着我回到云轩的时候,韩霸天正在那里来回地踱步。 “云姐姐,是这里吗?”童心抱着我,问道。 韩霸天迎了上来,脸上尽是担忧,眉头紧拧着,语气焦急地问道:“小云,你怎么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有没有受伤?豆豆跟珠儿呢?” 韩霸天一连串的问题让我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但是经过那样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他这样焦急的声音,让我鼻头一酸,眼睛发热。 韩霸天看我的神情,更是焦急,“小云,别哭啊,遇到了什么事情跟爹爹说,咱们慢慢商量。” 刚刚很害怕,现在还在后怕着。现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神一松,就鼻酸不已。叹息,活了这么这么久,我以为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原来也还是会怕。我推了推童心的肩膀,让他放我下来。我站定了身子,四肢还是觉得软软的,但总算能自己站着,不至于像在御剑山庄时那样瘫软在地。 我将手中的血如意交给他,声音有些沙哑地笑道:“没事,刚刚沙子进了眼睛。爹爹,我只拿到一个。” “啊?只有一个?可……可外头已经传开了,御剑山庄的传位信物血如意被盗,传位大典已经暂停了!” 我一愣,看向他。如果只被盗走一个的话,传位大典是可以进行的。如今不能进去,就是另一个也被盗走了。 “血如意?糟了!二哥一定急死了,云姐姐,快点!快点带我去找二哥!”童心跑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拉着我就想往外走。 “喂,你这小子,什么人?动手动脚的!”韩霸天拉住我另外一只手,怒目瞪向童心。 我一阵头痛,看向他们,“童心,别急。”转头看向韩霸天,“爹爹,这事说来话长,我等下再跟你解释。这是童心,刚刚就是他救我的。” 在御剑山庄遇见童心,原本很多已经淡忘了的东西见到他就想了起来。童氏兄弟出来,是要找血如意为他们爹爹治病的啊。如果另外一个也被盗了,那就肯定是童战出手的。 童心一个劲地想将我往外拉,而这边韩霸天又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叹息一声,手腕一转,施了个巧劲,将被他们两人握住的手腕挣脱出来。 “云姐姐!” 我看向童心,柔声说道:“童心,你乖,现在你二哥大概不在御剑山庄了,你在我这儿住两天,你二哥会来找你的。”我记得童氏一族身怀异能,可观风向听兽语,童心个性天真单纯,如果让他在外面晃悠,肯定出事。 “真的吗?” “嗯。”我笑应。他大概也不知道我一直拿在手中的就是血如意,听说血如意是一对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也不知道童战将血如意带回去会怎样。 童心闻言,开心地咧嘴一笑,注意力迅速地从找他二哥和血如意的事情上转移到大厅中各种各样的装饰物上,这个摸一摸,那个敲一敲的模样,好奇心十分旺盛。我看向韩霸天,只见他目中尽是疑惑的神色,正想说话,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爹爹,出事了!”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是蛛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爹爹……不好了,云姐和豆豆她们……云姐?”她猛地停住脚步,看向我。 原来在传位大典上童战出现盗取血如意,御剑山庄所有的铁卫队都出动了,尹二庄主也亲自出马要捉拿盗取血如意的盗贼。蛛儿和豆豆开始以为那人就是我,心中担心,于是就分头行动,她去声东击西引开部分铁卫队,而豆豆就前去相助。但是后来,她却怎么也找不到豆豆了!以为我和豆豆一起出事了,就急急地回来找韩霸天。 “云姐,谁还会想要血如意呢?”蛛儿看向我,咬着唇问道。 我看向韩霸天,只见他眼睛微眯,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一直在大厅中东摸摸西摸摸的童心身上,我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个事情如果真的要原原本本地解释出来,那可真让人头疼。而且豆豆如果真的跟童战一起去了水月洞天,童心也不可能将我带到水月洞天,因为他没办法打开进去水月洞天的入口。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尹仲那个变·态发现他就是童氏一族的人,然后等童博和童战找上门来…… 30 30、水月洞天之赵云(二) “小云啊,那个童心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韩霸天皱着眉头问道。 我看向他,然后转头看向外头的院子。阳光灿烂,院子中百花盛开,而一脸天真神色的童心正蹲在外头的花圃旁,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淡淡一笑,说道:“我在御剑山庄差点被一条大血蟒吞入腹中的时候,是他出来救了我。” “救了你?童心?小云!” 我一怔,转头看向韩霸天,只见他脸上神色紧张,手指微颤着指向在外头的童心,“他……他该不会……该不会……” “爹爹,别忘了其实我们也是御剑山庄想要捉拿的人。”御剑山庄的尹二庄主派出铁卫队,要封锁全城捉拿盗取血如意的人。而尹二庄主更是亲自带着一支最出色的铁卫队,到郊外搜索。御剑山庄传位信物被盗引起重视是自然的,但连尹二庄主都亲自出马……我笑了笑,尹仲这么做倒也不是他真觉得血如意有多重要,而是在整整五百年后,他终于见到了童氏一族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任何可以找到童氏一族所在的地方。毕竟,他这个不死人身上的怪病需要水月洞天的灵境才能治得了。 韩霸天瞪我一眼,说道:“你这丫头……” “嗯?”我微笑着看向他。 他看着我,最终叹息一声,忧心说道:“如今满城风雨,也不知道豆豆怎样了?” 韩霸天的话让一直低着头不吭声的珠儿抬起头来,眼中还转着水光,“云姐,豆豆会不会有事啊?如果想你说的那样,御剑山庄有一条那么大的血蟒,豆豆她、她会不会已经被御剑山庄的人捉走了喂蛇啊?” 我还没说话,韩霸天就在珠儿的头上赏了一颗爆栗,“珠儿胡说些什么呢?” 珠儿委屈地看向他,吸着鼻子说道:“那……那人家会担心嘛。” “好了。”我看着韩霸天与珠儿,轻声说道:“豆豆她……不会有事的。”豆豆的失踪,大概就是被童博误以为是童心,被带去了水月洞天。她如果真去了水月洞天,那顶多也就惊心动魄了些,人总是会平安回来的,或许还会额外带回几个人回来吃白饭然后再加一堆解决不完的麻烦……我想我非常有必要从现在就开始想想该怎么解决她非常有可能带回来的麻烦人以及……麻烦事。 “真的?”珠儿看向我。 “嗯……再等等吧,会回来的。” 果然,在我原本百花盛开的院子被童心摧残成百花凋零后,豆豆终于回来了,并且带回了相貌不俗的童博、童战以及那个听说已经一百五十八岁高龄的隐修。童心见到自家兄弟,终于愿意放过我院子中的花,跑去找他二哥玩了。 我看着满园地上的花瓣,忍不住地摇头。我这些花种得也不容易,除了浇水施肥还得抓虫子,好歹是花费了心血的,有没有必要这么残忍啊?! “那个……云姑娘,很抱歉,童心他不懂事,不是故意的。”一个带着歉意的温和男声在我身旁响起。 我一怔,然后转身。只见是一身白衣的童博站在我身后,脸上带着微笑。他的微笑很特别,不温不火,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暖融融的,让人看得十分舒服。我朝他微微一笑,说道:“我晓得,没关系的。反倒是豆豆,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 童博听到我提起豆豆,脸上的微笑登时多了几分隐隐的宠溺,摇头,“没有。” 我闻言,转身走在院子中的小道,“不知道童公子日后有何打算?”他们这样在云轩住下来也不是长久之计。 “云姑娘直唤我名字便是。”童博走在我身旁,温声说道。 “童博,不知你们日后有何打算?” “我们这次出来,除了要找童心之外,还要找法子去解除水月洞天的冰封,救族人的性命。” 我看着满园的花草,原本的姹紫嫣红此时都是绿油油的一片了,色彩太过单调,让我心头没有由来地就觉得有些烦躁,院里没有花,又要累着我的蜜蜂了啊。我轻叹一声,说道:“要救人啊……” “云姑娘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们涉险的,我已经让隐修准备,这次来找你,除了要感谢你收留童心之外,也是向你辞行的。” 我转头,抬眼看上他。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唯一的感觉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样的一个人,似乎没有任何缺点,任何事情都能包容。我抿了抿唇,笑道:“童博,童心于我有相救之恩,如今你童氏一族有难,就暂且在我的云轩住下罢,待风声过去,你们再走也不晚。”而且我现在让他们走了,豆豆大概会骂死我。想到豆豆那男孩子般的性格见到童博时,脸上居然会有含羞答答的表情,我就没有由来的一阵心酸,果然女大不由娘啊…… 童博听了我的话,正要说话,忽然一个声音插进来,“对啊对啊,童博,云姑娘说得对啊!” “……隐修!”童博皱着眉头转身。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见是隐修蹲在我们身后不远的花草间,顿时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 隐修站起来,干笑着朝童博摊手说道:“我不是偷听,我刚刚太累了,就想在这儿打个盹,然后……不小心就听到你们说话了。” “隐修,你今年贵庚?”我笑问。 “嗯,小姑娘,我今个儿已经一百五十八岁啦!”隐修走过来笑眯眯地说。 “哦……果然已经很老了,要是在这儿你告诉别人你一百五十八岁,人家会把你当成老妖怪的。” “……”隐修瞪我。 我看向童博,“既然隐修也认为你们应该留下,那你们就暂且安心地留在云轩吧。” “可是……”童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 “别可是了,你们这样走了,豆豆会哭的。而且你们在外面也不见得能找到比我云轩更安全的地方。”这些年来,云轩一直向御剑山庄供应蜂蜜,好歹有些交情。再怎么说,目前也不会怀疑到云轩上头来。铁卫队来,也不见得能过得了我的蜂阵,不过……我皱着眉头想了想,铁卫队那身衣服,估计也不怕我的蜜蜂蜇…… “那……那就多谢云姑娘了。”童博朝我抱拳说道。 我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隐修看向我,吹胡子瞪眼睛,“小姑娘,童博跟你道谢,你也不客气一下!” 我挑眉,瞪回去,“我叫你住在云轩,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也没跟我客气啊。”而且后面麻烦陆续有来,我接受童博的一声道谢不也很正常吗? “云姐姐,云姐姐,听说你会用蜜蜂摆阵,你弄一个出来给我们看看啊!”童心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扶额,怎么这童氏一族的人,出现的方式似乎都有些奇怪,一个个好像都是凭空出来似的! 我看过去,他身后还跟着童战。他的话一出,童博和隐修都看向我,“小姑娘,什么蜜蜂摆阵啊?” “……谁告诉你我会用蜜蜂摆阵的?”我微皱着眉头看向他,难道是珠儿?是豆豆?除了家里人,外头的人只知道云轩养蜂,但是什么蜂阵,肯定是不知道的。 大概是我的表情说不上是愉快,童心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委屈,嘟着嘴,伸出手指着飞来飞去的蜜蜂,“是它们告诉我的。它们还说我把你院子里的花都摘了,害它们要现在要跑好远的地方去找花酿蜜。” “……”童心会听兽语,要是他三头两日觉得无聊去找我的蜜蜂聊天……想到那个场景,我顿时满额黑线。晕!这样子的话大概日后我的云轩也不会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我取出蜂蜜,呼哨着蜜蜂排阵,但是没一会儿,我发现我的阵法摆不成了。童心那个家伙,居然学着我的方法,将我的蜜蜂指挥得乱七八糟。隐修看着童心那样,一时兴起,也加入了指挥蜜蜂的行列。我看着那个在蜜蜂群中自得其乐的一老一小,头痛不已。转头看向身站在我身边的童战和童博,均是满脸的笑容。我忍不住扶额叹息,将手中装着瓷瓶的蜂蜜收好,停止呼哨,蜜蜂却还在院子里嗡嗡乱飞。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举动,童博看向我,眼中带着些狐疑,“云姑娘?” 我轻咳一声,说道:“隐修和童心都会听兽语么?” “嗯。童氏一族天赋异能,能观风向听兽语,还能习法术。但那都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来童氏一族避居水月洞天,童氏一族的异能已渐渐消失,如今童氏族人中,就只有隐修和童心保留着童氏一族的异能。” “习魔法?”我看向童博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1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1部分阅读 ,“你也是童氏一族的人,你会法术吗?” 童博闻言,眼中迅速闪过一丝黯然,即使那抹情绪转瞬而逝,但我却捕捉到了。因为童博一直以大哥自居照顾着两个弟弟,脸上的神情也是滴水不漏,要不是我看到了那丝黯然,我还当童博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他眼中带着笑意看向我,摇头说道:“我不会。童战也不会,水月洞天里,只有六大长老和隐修,还有童心能休息法术。” “……”我看向那院子的一老一小,再看向童博,“童博,救你族人的事情,我觉得不宜过急。隐修不是将水月洞天里一些重要的竹简带出来了吗?你们好好看看,然后大伙再商量该怎么办,你看可好?”其实真的很想离这团麻烦远远的,但是韩霸天和龙婆的关系,龙婆和童博的关系……要是不管这个大麻烦,龙婆后面为了童博死翘翘了,我那个为了龙婆宁愿终生不娶的痴情种爹爹不就只能跟着龙婆一起死翘翘了? “可……云姑娘,我不想豆豆与你们为了水月洞天涉险。” “有道是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我这人最不喜欢欠人恩情,既然童心救了我,那我帮你们一次,也是应该的。”我笑道,转头看向他,又笑道:“更何况,豆豆的性子,即使你不愿意让她涉险,她认定了你也一定是跟着你跑。妹妹与妹婿有难,莫非我这个做姐姐的,会袖手旁观么?” “……”童博听到我的话,一怔,脸上居然红了。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又轻咳了两声,“我向来最怕麻烦,先说好的,这次要是我能帮你们一起解除了水月洞天的冰封,日后不管你们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儿,都与我无关的。” “多谢云姑娘。” 我听到云姑娘这个称呼,本想叫他不要这样叫。但是想想,他不叫我云姑娘,难道跟着豆豆一起喊我云姐?不然喊小云?小云……黑线,算了吧,我始终觉得还是云姑娘比较好听。 童博他们在云轩住下,云轩自然就热闹许多。云轩一直都是我,豆豆还有珠儿居住的地方,韩霸天则是住在另一个地方。但是如今他见到豆豆带回了几个人,而且其中一个还十分有要将他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抢走的倾向,于是二话不说,也搬到云轩来住了。要是豆豆朝童博露出一个甜笑,他就会忍不住捂住心肝哀叹着女大不中留。开始珠儿见到,还会去安慰他两句,后来习惯了,直接无视。 而童博几人,童心常常在云轩捣乱,其败家程度与豆豆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无奈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韩霸天只能吹着胡子瞪眼睛干生气。而童博和童战为了避免铁卫队的追查,昼伏夜出。 这夜,童博与童战两人一同出去,豆豆担心童博,非要我与他一起在大厅中等童博与童战。最终人是等到了,但是回来的却是只有童博一人。 “云姑娘。”童博朝我抱拳。 我看向他,不禁扬起了眉头,“童战呢?”他们兄弟情同手足,行动一致,这次怎的不见了童战? “他……”童博皱着眉头,说道:“我与他夜探御剑山庄,但是被铁卫队发现了,所以分头行动,他还没回来么?” 我与豆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 “还没回来?”童博一怔,然后转身就要往外走,“我要去找他。” “童大哥!”豆豆整个人跑过去,拉着他的衣袖。 童博转身,看向她。 豆豆一双乌黑漂亮的眼睛看向他,柔声说道:“你才回来,如果惊动了铁卫队,你现在也没法子进去御剑山庄啊。” “可童战还没回来,要是他遇上危险,那可怎么办?”童博将豆豆拉着他衣袖的手拉下,然后说道:“没事,我自有分寸。” “那我与你一起去!”被童博拉下来的手这回直接牵住了他的手。 童博一怔,目光落下两人相握的手上。 我看着那两人的互动,忍不住说道:“你们两个,谁都别去。” 恋人之间总是这样,恨不得对方时时刻刻都在你的注视之中,即使明知与他一起有危险,也愿意与他共患难。 “为什么?”那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因为现在去,肯定危险。”我淡声说道,转头看向外头的天色,原来已经快要天亮了。“童博,你们在御剑山庄,有没有与人动手?” 童博闻言,然后点头。 与人动手了?我不由皱起眉头,那么童战与童博的武功套路不就是被试探出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铁卫队如今该要连夜搜城了。我看向童博,“童战的事情暂且搁下,你们惊动了铁卫队,说不准御剑山庄已经派人出来搜城了。”转头看向豆豆,“豆豆,你带他们藏好了,我现在去打点一下,明日就带着珠儿一起去御剑山庄打听一下消息。”我说完就往外走。 “云姐!” 我转头看向豆豆,“还有事情吗?” 豆豆看向我,脸上有些愧疚又带着感激,“谢谢你。” 我瞥她一眼,打趣儿说道:“我帮的是童博与童心,你做什么跟我道谢?”果然是女生外向啊,还没嫁就把自个儿当成是童家的人了,难怪韩霸天每天见到豆豆与童博一起时,都捂着心肝直呼难受。叹息,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试过当一个大家长的感觉是怎样的。这回可是真的尝到了,大家长不好当啊,我以后再也不想当这种大家长了。 豆豆闻言,脸上登时飞上两片红云,娇嗔说道:“云姐,你胡说些什么?!”语毕,还偷瞄了童博一眼,然后迅速地移开视线。 我失笑摇头,这叫什么,这叫欲盖弥彰。“童博,带着隐修与童心藏好了,尤其是童心,他太显眼了。”能观风向听兽语,又毫无心机,最容易露出马脚了。 31 31、水月洞天之赵云(完) 天亮后,我带着珠儿一起前去御剑山庄。 管家迎了上来,朝我抱拳说道:“赵轩主,今个儿怎的有空前来?” 我微微一笑,朝管家点了点头,然后指向珠儿手包装精美的几个礼盒,说道:“今年春天云轩出产了几瓶槐花蜜,前些日子听管家说起,尹大小姐自幼体弱,这槐花蜜是经我精心挑选,对身体虚弱者尤为适用,所以特地送来。”不是我吹牛,而是江湖上人人皆知,云轩每年产出的蜂蜜数量极其有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价格奇高。其实这倒也不是说云轩的蜂蜜有多神奇,但物以稀为贵,再加以适当的宣传,自然人人都认为出自云轩的蜂蜜是当世一绝。 我以前总喜欢开分店,将我手下经营的商店开遍大江南北。后来却发现,其实那样虽然十分有气势,但是累死人不偿命。所以如今尝试着走另外一条路,整个江湖就仅此一家云轩,别无分号!名号打响了,产出多少卖出多少,都有限制,若是超过了限制,任凭再多钱,我也不会多卖一滴。 管家闻言,神色大喜,又朝我一揖说道:“多谢赵轩主。” 我笑道:“管家不必客气。”看向身边的珠儿,笑道:“不如让我的婢女将东西送进去罢?”正说着,眼睛的余光却瞥到一个穿着红色外袍的男子从大门走出,他身后跟着一个铁卫队装扮的男子。 只听得那个男子恭敬地问道:“少庄主,您今个儿要去哪儿?属下要如何想庄主禀告?” 少庄主?原来是尹天奇。 只见尹天奇低头整理着衣袖,说道:“不用了,你就跟我爹爹说我要到处走走,顺便打听血如意的下落。” 只见他抬起头来,往我与珠儿的方向看过来。迎着他的目光,我一愣,忽然想起原剧中他对赵云的特别……于是朝他露出一个略带羞意的微笑,然后迅速撇开目光,看向眼前的管家。 管家见我说要让珠儿将东西进去,客气笑道:“赵轩主一番盛情,如今怎好让赵轩主的人帮我将东西送进去呢,还是由……”话还没说完,他的话就被大步走过来的尹天奇打断了。 “管家,何事?”他双手背负在后,话是向管家说的,但是眼睛却看着我。 管家一愣,随即恭敬说道:“少庄主,赵轩主送来几瓶精制的槐花蜜,我正要差人送去给大小姐呢。” 尹天奇闻言,看向我。 我抬眼看向他,嘴角扬起一个我认识是最合适的弧度,说道:“赵云见过少庄主。” “原来是赵姑娘。”尹天奇朝我微笑说道,然后眉头一皱,转头向管家沉声说道:“管家,来者是客,既然赵姑娘特意送来蜂蜜,怎的不请她到大厅中奉茶?” 管家一愣,连忙应道:“是是是,少庄主说的是。”然后看向我,说道:“赵轩主,方才多有怠慢,请不要见怪,这边请。” 我与珠儿对视一眼,然后跟上。而本应要出去的尹天奇,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入御剑山庄,但却是我头一回光明正大地进入御剑山庄。御剑山庄是云轩的老主顾,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老板,想要这般光明正大的进入天下第一庄,可能性几乎为零,今天倒是托了尹天奇的福。 我环视着周围的景物,果然是富可敌国,庄中的布置气派又不失精致,成片的桃林,桃花盛开一片樱色,若是可以引蜜蜂来弄个桃花蜜,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侧头瞥向珠儿,她正看向我,朝我露出一个颇为诡异的笑容,我自然明白她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笑容,也不以为意。人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总是要使用些非常手段的。更何况,我其实也没对尹天奇做什么。 “不知赵姑娘觉得庄中风景如何?”身旁忽然响起尹天奇的声音。 我看向他,然后看向那片桃林,轻声说道:“庄中风景十分迷人,实乃赵云生平首次见到如此风光。尤其是那片桃花林,分外迷人。若是能在其中煮茶赏花,定是人生一大乐事。”顿了顿,看向尹天奇,微弯着眼,好奇问道:“少庄主,您可曾在试过那桃林中煮茶赏花?” 我的一番话,成功地让尹天奇让管家将茶送到那桃林的院子中。而珠儿则跟着管家吩咐的小厮一道将槐花蜜送去库房。我看着珠儿的背影,心中顿觉得欣慰。既然进来了,要去查探有没有童战的消息就容易多了,要摆脱一个小厮,对珠儿来说,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没一会儿,小厮端茶上来。 “赵姑娘请。” 我微笑着轻轻点头,接过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 “赵姑娘,这茶如何?”尹天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眼中带着些期盼,而脸上似乎隐隐地带着些许紧张。我私下看了看,原来偌大的院子中只剩下我跟他了。我一怔,然后又喝了一口茶,努力做出十分享受的模样,笑道:“果然是好茶。”叹息,虽然我平时最爱喝的是茶,但我却是俗得不能再俗的商人而不是风雅之人,真的不会品茶。其实从商的人,什么都要懂一点,但是有两件事情我却永远都不懂,一个是品茶,一个是乐器。 尹天奇一怔,轻咳一声,转身看着满园的风景,点头说道:“赵姑娘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我侧头看向他,尹天奇其实长得挺好看的,江湖上之人都传闻御剑山庄的少庄主宅心仁厚,文武皆能,是个翩翩佳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如果他有尹天雪那样的聪明与心计,或许真的能独当一面了。但是目前而言,光是宅心仁厚是无法守住御剑山庄的。想到自己心中的想法,我顿时忍不住叹息,肯定是最近太爱管麻烦了,所以遇到什么人和事都习惯性地去分析,这真的不是个好习惯。这得改,一定得改! 我与尹天奇在院中待了许久,也不见珠儿回来。看向尹天奇,也没见他起疑心,才微微放下心来。又过了半个时辰,珠儿还不见回来,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在焦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这是尹天奇终于后知后觉地问道:“对了,赵姑娘,你的丫鬟怎的还没回来?” 我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捧在手中,对他说道:“大概是跟库房里的人说如何保存那些蜂蜜花费了些时间,而且御剑山庄如此漂亮迷人,地方又大,小姑娘孩子心性重,一时贪玩不小心迷路了也说不准。” 正说着,就看见一身粉色衣裳的蛛儿面带笑容地走回来,“小姐,我回来了。” 我皱着眉头看向她,轻声斥道:“怎的弄了那么久?” 蛛儿朝我吐了吐舌头,然后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庄里太大,我刚才光顾着看风景,不小心就迷路了。” 我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正要再斥责她两句,这时尹天奇却在旁帮蛛儿说话,“赵姑娘,小姑娘孩子心性重,一时贪玩迷路了也是情有可原,让她下次多注意便是。” 我忍住笑意,轻咳一声,严肃地看向珠儿,“还不多谢少庄主为你求情。” “多谢少庄主!” 我与珠儿坐在回去云轩的马车中,刚才珠儿不见的那段时间,确实是去打探童战的消息了。原来童战昨晚被铁卫队发现,来不及逃离御剑山庄,在躲避铁卫队的搜查时,无意中闯入尹天雪所居住的院子。童战如今仍在尹天雪院子中暂避,说是今晚尹天雪和她的丫鬟会相助童战,让他离开御剑山庄。 我撩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人群,时不时的还看见铁卫队穿梭其中在巡查。麻烦……就是这样造成的,无数的意外,再加上无数的巧合……谁晓得后面我遇到的麻烦还会不会增加? “云姐,那个少庄主喜欢你呢。”珠儿的声音在小小的空间中响起。 我放下窗帘,坐正身子看向她,“你如何晓得他喜欢我?他刚才还为你说话,喜欢的应该是你才是。” 珠儿“扑哧”一声笑出来,“云姐,又没有外人,你装什么嘛。在御剑山庄门外的时候,分明就是你故意对尹少庄主笑得那样、那样……嗯……”珠儿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思索着要用什么词。 我瞟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问道:“我对他笑得哪样啊?” “嗯……笑得像是要勾?引他的狐狸精一样!”珠儿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我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那是什么话?”要不是那样,恐怕到现在我们都无法晓得童战的下落。 “本来就是,我也没说错。”珠儿嘟着嘴,咕哝着。 我微眯着眼看向珠儿,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珠儿,我昨个儿在书房看见你记的账本,你的字实在是非常有必要再练练。” “啊?” “我最近闲来无事,特地写了内容为说话的艺术这么一篇文章,你回去就好好地抄上三遍吧。” “说话的艺术?那是什么东西?” “等你抄了,你就懂了。” “……” 童战终于安然回到了云轩,众人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可以稍稍安定下来。我叹息一声,只是没有由来的觉得有点累。 “云姐。” 房门外传来珠儿的喊声。 我看向外面,“进来。” 珠儿推门而入,跟我说道:“云姐,我今个儿去了三花坊。” “嗯?”我看向她,三花坊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云姐。”珠儿脸上带着如花的笑颜,拉着我到床沿坐下,“爹爹的三花坊,来了个新人。” 来了个新人?我眨眨眼,只见珠儿脸上此时的笑颜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俏丽,我问:“是什么人?” 珠儿抿嘴一笑,说道:“是个跟我一般年纪的人,叫天仇。” 我扬了扬眉,揶揄说道:“哟?小妮子春心动了?” “云姐!你说什么呢?!”珠儿的声音带着些羞恼,我笑而不语。 尹仲一直想要找出童氏一族的人,无奈却一直无果。童博在某个晚上瞒着众人独自夜探御剑山庄,却无意中闯入地底城,遇见了龙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童战爱上了御剑山庄的尹大小姐,而混入三花坊的天仇则是与珠儿相恋。我看着身边着些人成双成对的,说实话,我真没觉得他们身上有背负着什么重大的任务…… 我此时正去厨房里拿药,这几天韩霸天染了风寒,我抓了几味药给他。 “云姐姐。”童心出现在厨房里。 我将刚倒出来的那碗药放在托盘上,没有抬头,“嗯?你怎的跑来了?” “大哥跟豆豆一起,二哥出去了,我闷得慌,就来找你了。”他说着,手好奇地探过来,“这是什么呀?” 我将他的手拍下,“不许碰,这是给我爹爹的药。” “韩伯伯生病了吗?” “嗯。” “童心,那时候你跟你二哥怎么会想要拿血如意?”我端起托盘往韩霸天的房间走去,一边不动声色地套童心的话。 “因为我爹爹生病了,隐修在竹简上看到血如意可以治病,而且可以起死回生,所以我跟二哥就出来找血如意回去想要救爹爹。” “那隐修可知道血如意是有一对的?”我侧头看向童心,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哎,云姐姐,你等等,我去问隐修啊!”童心话语刚说完,人就不见了。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摇头。 水月洞天冰封是因为豆豆打碎了血如意,隐修知道血如意的功能,却不知道血如意只有一对的时候才能助人,否则的话,就只是有害而无一利。童心这样去找隐修,想必没一会儿,隐修和童博就会来找我了。 果然,我刚将药给韩霸天服下,童博与隐修便来找我。我便将我所知道的对血如意的事情告之隐修与童博等人。 “云姑娘,照你这么说,想要解除水月洞天的冰封,是否还是要血如意?”童博皱着眉头问道。 我轻轻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晓得。当时我听豆豆说,当日她想要一试血如意的真假,便将血如意摔破了,随即水月洞天就遭遇了冰封。于是便想起来了我曾听说血如意只有在一起的时候才能产生作用,若是只得到了其中一个血如意并且有所损坏,恐怕是会产生不可设想的后果。于是,便想问隐修在水月洞天是否还看过相关的记载。” 隐修摸着下巴在屋里走来走去,“这我倒是没看过。” 豆豆站在童博旁边,看向我,说道:“云姐,如果水月洞天的冰封跟血如意有关系,是不是拿另一个血如意去救可以解决冰封?” “唔……我也不晓得,但是既然你童大哥他们一直都没想到办法,那死马当活马医也未尝不可啊?” “但……问题是,我们要怎样才能拿到另一块血如意呢?”童博狐疑问道。 我闻言,笑了笑,看向童战,“这个问题应该很好解决。” 众人的眼睛随我一起落在童战身上,童战登时浑身不自在,“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珠儿抿嘴笑了笑,说道:“据我们所知,另一个血如意并非如同江湖流传般消失了,它如今应该是在尹大小姐手中。” 童战一怔,“天雪怎么会有血如意呢?” 珠儿眨了眨眼,说道:“这你就不必知道了。云姐的意思,是要你跟尹大小姐开口,她一定会愿意将血如意借给你们的。” 我听到珠儿的话,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果然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比起豆豆来,珠儿是长进了不少。而且她身上有天仇送她的血如意之心,只要让珠儿和豆豆他们一起带着血如意去水月洞天,一定可以解除水月洞天的冰封。只要能在尹仲发现童博等人之前解除了水月洞天的冰封,我如今揽上来的麻烦也算是解决了大半了。一想到这儿,我心中就有着说不出来的轻松。 “可……血如意那么重要的东西,尹小姐会愿意将它借给我们吗?”童战有些迟疑。 我看向他,淡笑着说道:“别低估了你在她心中的位置。”尹天雪明明那么爱童战,爱到可以为他死了。只要说明缘由,她一定会出借的。 “那我今晚去问她。”童战说道。 是夜,天仇在珠儿的陪同下来到我的院子。我看向那个少年,笑唤了声:“天仇。” “云姑娘。”天仇朝我抱拳。 我笑了笑,“都是自家人,你何必客气?” “这……”天仇迟疑了一下,看向珠儿。珠儿视线迎上他的,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云姐这样说,便是这样想的。” 我对天仇的身世本就了解,要他全盘托出自己的身世于我并不是难事。他也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他的身世,并将如何杀死尹仲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看向他跟珠儿,然后视线往下,只见两人十指交缠。我微微一笑,说道:“童博乃是昔日龙腾将军的后代,你若是想要杀尹仲,须得先助他解除水月洞天的冰封。你可晓得如何能使血如意发挥作用?” “我曾听爹爹说过,若要解除血如意带来的损害,要用到血如意之心。” “血如意之心?”珠儿狐疑地看向他。 他朝珠儿温柔一笑,目光落在珠儿挂在胸前的红玉,说道:“这就是血如意之心。” 我看向他,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与珠儿一起去见童博他们吧。” “那云姐你呢?” 我掩了个哈欠,“我有些累了,你们去罢。”事情都到了这儿份上,如果水月洞天的冰封还不能解除,那童氏一族除了自认倒霉还能怎样? 后来,水月洞天的冰封终究是解除了,这是喜事。但是在童博等人助天仇去杀尹仲的时候,尹仲虽然身受重伤,但却拼着最后的气力,逃脱了,众人遍寻无果。尹仲逃了,但是日子还是得过去下。天仇回了御剑山庄,正式向云轩下聘,与珠儿定下婚约。而豆豆则早与童博拜堂成亲。至于御剑山庄的尹天雪,她身上的病原先被隐修断定为已经病入膏肓,后来已被尹仲治好。童氏族长童战与其两情相悦,向御剑山庄的庄主尹浩提亲。尹浩这些年来对女儿心中颇有愧疚,此时见女儿觅得幸福,自然是乐见。但在童战与尹天雪大婚之日,尹仲潜入御剑山庄挟持了尹天雪,要童战交出水月洞天的灵境。 众人为救尹天雪,追寻尹仲至水月洞天的入口处。 童博看向我,问道:“云姑娘,我们先引尹仲说话,你能否呼哨这山野的蜜蜂出来围攻尹仲?” 我一怔,轻轻点头。“可以的。”童博的意思我自然是懂,尹仲再怎样也不会料到会有蜂群来袭,淬不及防之下,童战等人在他手中救回尹天雪的胜算极大。 事实证明,童博的策略果然管用,童战与童心一同将尹仲手中的尹天雪救下,尹仲一愣,血红的双目看向我。 我一怔,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一点白芒不断在我眼前放大。我的娘咧,这么快的速度,我怎么躲得过? “云姑娘!”一个声音在我耳朵中响起,然后眼前就出现了尹天奇的面孔。我一怔,本能地,就与他调转了位置。拜托……我最怕欠人恩情了……下一瞬,我的身体一阵剧痛。 “云姐!” “云姑娘!” 一阵腥甜在我的口腔中泛开,我苦笑不已,看来揽了一堆麻烦上身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啊…… “云姑娘,你没事吧?” 映入我眼中的是尹天奇焦急的脸色,我朝他笑了笑,整个人往前栽,落入他的怀抱。随后,意识渐灭。 作者有话要说:【浪漫满屋】 张开眼,看着眼前白花花的天花板,我的感觉犹似在梦中。经过了那么长久的穿越,我以为我会一直在武侠世界或是玄幻世界中穿梭,没想到还能回到现代,虽然不是我所希望的中国,但是能回来现代一趟,抹泪,我已经觉得十分不容易了。我如今是智恩,《浪漫满屋》中的智恩。叹息,我之前下定决心要在每天睡觉之前要将我过去所看过的小说电视剧全部都回想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原本的韩智恩,是一个网上作家。我想,我大概是当不了作家的。因为很久很久以前,我曾试过要成为一名出色的网络作家,于是写了一个关于精神病女主的故事,结果后来是我的女主还没发病而我却险些得了精神分裂症,在路上我各种邪佞狂笑各种失魂落魄各种自言自语让不少路人认为我是精神病患者……往事不堪回首,从此以后,我彻底打消了要成为一个出色的网络作家的念头。 要维持full hose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好歹也折腾了那么多辈子,从商打仗持家,都曾下了好些功夫,挣钱养活自己保住full hoe的能力还是有的。我在full hoe的后花园里开辟了个小空地,附近的有钱人家有兴趣想让自家孩子学中国功夫的,就会送来我这儿。当然,我在教导那些小孩功夫的同时,自己也会得到一笔可观的费用。 这日,有两个客人不请自来。 我让在花园中正在摆弄着姿势的两个小孩回去,然后将挽起的衣袖放下,看向眼前的一男一女,“怎么过来了?”这两人,一人是我幼时的朋友希珍,另一个是她的男朋友东旭。 希珍满面笑容地跑来我身边,挽着我的手臂,“智恩啊,我有个好消息带给你!你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她脸上尽是讨好的笑容。 我不露痕迹地将被她挽住的手臂抽开,好笑问道:“有什么好消息?”我可从来都不认为她会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一问之下,才知希珍说我中了大奖,可以免费到中国旅游。 我侧头看向她,不禁扬了扬眉,“免费到中国旅游?” “嗯。”希珍的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我笑了笑,转身走进屋子,“不用了,我没兴趣。” “智恩!”一只手扯住我的手腕。我低头,看着那只手,然后缓缓看向希珍。 她放开我的手腕,讪笑着说道:“你不是一直都说中国很好吗?现在机会去中国哦,你真不想去看看?” 我微微一笑,“不想。” “除了国外还有国内的哦,首尔呢?你要不要去首尔?”东旭在旁边插话。 首尔?我一怔,然后看向他,“我也没兴趣要去首尔。” “智恩!”希珍的声音有些着急。 我默了默,叹了一口气,“我想静一静,吃的喝的屋里都有,你们自便。”我说完这话,就转身进屋去了二楼的阳台。 外面风景如画,full hoe,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屋里屋外的景色都让人有一种浪漫旖旎的感觉。韩国……我以为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国度。如今我终于回到了这个国度,景物依旧,但却不是那个我曾经深深眷恋过的地方。 智恩……有时候,这个名字会让我想起我曾有过的名字。恩熙……原来即使穿越了时空改变了姓名,有些东西仍然忘不掉。难得凉薄,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凉薄的人,但心底却仍然有不愿意揭去的伤疤。那个人,就是我心底最完美的伤疤,欲忘不能忘。 叹息一声,转身进屋。却发现那两人在我屋中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找什么?我皱起眉头,“希珍,东旭,你们干什么?” “啊!智恩……” 那两人转身看向我,手脚无措。 我看着他们,轻轻摇头叹息,就算不知道剧情,凭他们这副模样,也想瞒得过我么? “说吧,你们想干什么?”我在冰箱中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 “我们……”两人在我跟前低着头,吞吞吐吐的。希珍手肘碰着她身边的东旭,要他说话。但是东旭却还是低着头,不吭声。 我眼睛微眯,手中的瓶盖扔了出去,正中东旭的头颅。 “智恩!”他摸着头,抬头看向我。 我微笑着走到他身边,“快说!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你如果敢骗我,就不是一个瓶盖能了事的。”如果敢骗我,我就灭了他! “智恩,你别这样嘛。”他身边的希珍抽噎着说道。 于是,事情的真相出来了。希珍怀孕了,他们没钱生孩子,所以想要将我骗走,然后将full hoe卖了。 我盯着这两人,恨铁不成钢。 “智恩,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才这样的。”希珍扯着我的衣袖,小声说道。 “有你们这样当朋友的吗?怀孕了,但是没钱生孩子,所以就要卖朋友的房子?”我冷声问道,“希珍,你以后要这样教导你肚子里的孩子吗?叫她以后有困难了,就不必跟朋友讲义气,尽管出卖朋友?”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前的韩智恩怎么会跟这种人当上朋友的啊? “我……” “还有你,东旭!你还是男人吗?女朋友怀孕了,你不会去打工挣钱?你是残废吗?” “智恩,我们……” “别叫我。”我看向他们,皱着眉头,深吸了几口气,我怎么觉得这两个所谓的朋友竟然是如此的不正常? “你们真是……”我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来要说什么好,这两人确实十分有本事,我已经好久没尝过被人气到的感觉了。我将手中的矿泉水放在桌上,看向他们,“你们走,以后不要再来我这儿。” “智恩,你别这样,你帮帮我们嘛。”东旭拉住我的手。 我眉头一皱,手腕一翻,然后上前赏了他一个过肩摔。 “嘶……”他整个人躺在地上,龇牙咧嘴。 “啊!东旭,你有没有怎样?”希珍连忙跑到他身边。 “担心什么,他还活着。”我没好气地说道。我下手自然知道轻重,而且这两人充其量就是没义气了点,幼稚了点,好逸恶劳了点……好吧,这么多点足够说明他们真的很恶劣了! “智恩,你怎么可以对东旭出手,要是我的宝宝还没出生就没了爸爸,你负责吗?”希珍这回跑到我跟前,义愤填膺地指责我。 “……我不会让你的宝宝还没出生就没了爸爸。” “你当然这么讲,智恩,朋友是要讲义气的,我们现在有难,你怎么可以不帮我们?”她眼中含泪,质问我。 “……”我无语,她总算知道朋友要讲义气的,那刚才他们在找我的房产证,打算把full hoe悄悄卖掉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朋友义气”这几个字? “智恩……你要帮帮我们……”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泪一滴一滴地往地板上掉。 我嗤笑一声,看向他们,“你们想私下拍卖我的房子,我没有报警,已经是在帮你们了。请你们离开我的房子,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智恩……” 我转头看向他们,声音也冷了下去,“请你们马上离开。”这样的朋友,算是什么朋友?我没有将他们直接扔出去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希珍和东旭两个人离开了full hoe,生活中没有了这两位损友,我的日子登时清静许多。 这日,我从外面购物回来,却发现在full hoe前面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男人。我一愣,停住脚步。 他转头看向我,相貌甚好,整个人散发着稳重儒雅的气息,只听得他笑问:“请问您是屋主吗?” 我不露痕迹地移开目光,笑应:“是的。” “您好,我是刘民赫,我们有剧本要开拍,想要借用full hoe,不知您是否愿意?”他递过来一张名片,笑得一派温文。 我接过名片,然后抬眼看向他,朝他礼貌一笑,“不好意思,full hoe概不外借。”语毕,越过他,打算开门进屋。 忽然,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请您喝一杯咖啡?” 我微怔,转头看向他。只见阳光下,他双手插在口袋,微弯的双目是星星碎碎的光亮。我静默了半晌,然后笑道:“那也是我的荣幸。” ==完== 额……这两人成没成,请大家自由发挥你们的想象…… 宿舍外头雨淅沥沥地下,宿舍里人都睡了,只有我还在奋战…… 趴地,我真的快要累死了,去睡觉了 大家,晚安&好梦~ 32 32、雪花神剑(一) 木屋外,飘着鹅毛大雪,我做在屋中,看着坐在我对面的红衣丽人,她抱着一壶酒,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我叹息一声,笑道:“酒能伤人,小酌可以怡情,但若是只为了买醉,不过是愁上加愁。”话虽如此,但我却没有要动手阻止她的意思。 她拿着酒壶的手一顿,看向我。 我朝她无辜地笑了笑,再说道:“唉,医者父母心,狱主大概能理解我的心情才是。”眼前的女子名叫聂小凤,眉目精致,一身红衣如花,当年以绝世之姿威震武林,创建了魔教冥狱。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冷冷的声音,但十分好听,犹如碎玉落了一地。 “唉,请狱主原谅,几乎每年冬天,狱主您便要大病一场,属下为了避免日后过于操劳,觉得还是冒死前来提醒您较好。” 她闻言,嗤笑一声,倒真的将手中的酒壶放在桌上,转身走至窗前看着外面的雪花。 我看着那个红色的背影,窗外大雪纷飞,窗内一个红衣丽人凝望着风雪,整个人散发着些许伤感,些许孤寂,似是在缅怀些什么。我得承认,此情此景,凄美得不可思议。 在我以为她又要像以往那样在我的屋中不发一言呆到天黑时,她却说话了,但人,仍是背对着我。“迟昕,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我笑了笑,走至她身边,与她一起看着窗外的雪景,“快十五年了罢。” “你看,一眨眼,十五年就过去了。” “嗯。”我笑应一声。我叫迟昕,大概我过去过得太过顺利,所以这辈子不知道掉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里来,而且天生体质不能习武……我之前那么辛苦背下来的九阴真经、一阳指、古墓派的武功统统无用……摔!这是江湖,没有武功可怎么办?而且没有内力,也催动不了我的蜂蜜来呼哨蜜蜂。泪奔,我的无敌技能这辈子基本上没有任何用途了……幸好,我还有一身医术,然后还可以依靠聂小凤这棵的大树乘凉。 我本是孤儿,遇见聂小凤时,十五六岁的年纪。那时的我虽有一身医术傍身,但年纪尚幼而且又是一个姑娘家,哪户有钱人家的人放心让我诊治?而放心让我诊治的那些人,却都是看不起病的人。我再贪财,也不能要那些人的钱啊……于是那时的我常上山采药去药材铺换钱。我遇见聂小凤的那日,大雨滂沱,她身受重伤,而正好我上山找药材却被大雨困在山上,见到倒在血泊中的她。叹息,我虽不爱管闲事,但却还不至于见死不救,更何况那时的聂小凤看着就是个娇弱的女子形象…… 不过我想,遇见了聂小凤也不见得是坏事。起码,这个女子,即使说不上是朋友,那也不会是敌人。这些年来我待在她身边,嗯……我想我的身份,用现代的话来说应该算是她比较信任的私人医生。这些年来,聂小凤无论有何病痛都是由我帮她医治,除了我开的药,旁人弄的药材她一概不碰。当然,人在病痛昏睡之时,总是难免梦呓。我曾见过睡梦中的她伤心落泪,为情不成疯魔不成活。 十五年,并不算是一段很短的时间,足够让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苦恋她的师父,但无奈那个男人负心薄幸毫无担当,于是便把当日那个清丽美好的小凤姑娘变成了如今这般冷厉的女子。 我看着身侧的女子,她的侧脸线条极为好看,若是能柔和些,那就便是绝世无双了。我心底忍不住叹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回首已是百年身。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2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2部分阅读 “你看什么?”她没有看向我,冷声问道。 我轻轻一笑,说道:“看狱主举世无双的容颜啊。” 她轻哼一声,没有再睬我,我摸摸鼻子,看着外头的大雪,忽然就想起她的徒儿梅绛雪了。“最近怎么不见绛雪?”说来也奇,聂小凤喜穿艳丽颜色的衣裳,一身冷厉的气息,而梅降雪却是一身月牙白的衣裳,清丽脱俗,浑身洋溢着都是少女独特的温柔,这两人在我看来气场相差甚远,但在聂小凤的三个徒儿中,却是梅绛雪最得聂小凤的欢心。 “我派她与她的两位师姐去找血池图了。” “哦。”我点了点头,顿时了然。我曾聂小凤说过哀牢山有座血池,里面藏有破解她武功的秘籍。“怎么?担心你的魔门武功会被破解?” 聂小凤看向我,眼中带着不悦。我摇头失笑,说道:“除非你手下留情,否则当今天下无人能破解你的武功。”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看向她,再笑嘻嘻地问道:“莫非……那个血池里不仅有武功秘籍?”聂小凤不爱说话不爱笑,自我认识她以来,她的做人原则都是宁我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我。但是我知道,总是有人会是例外。 “迟昕!”她的声音冰冷无比,带着咬牙切齿的感觉。 “好吧,我说错话了。”凡事都该适可而止,若是我不懂这个道理,那么这些年来也白活了。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对了,我想去拜佛。” “又去拜佛?”聂小凤转身看向我,眉头微蹙。 我朝她笑了笑,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淡笑着说道:“有道是,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狱主既然派了三个徒儿去哀牢山,我想江湖上又是避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唉,人在江湖又没有武功,我得去拜神去讨个平安符!” “何人敢动我身边的人?”聂小凤皱着眉头看向我,显然是觉得我是多此一举。 我眨了眨眼睛,说道:“这可说不准,对了,我会帮你也讨一个的。”这江湖刀枪里来去的,我发现我总是脱离不了江湖。其实要脱离,也是可以的。不过人与人之间嘛,得讲义气。聂小凤成了我乘凉的大树,那我自然要对她讲义气,总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而且离开了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还不如就这样在冥狱轻轻松松过一辈子。 “……”聂小凤转身看着我,随即甩了甩大红色的衣袖,扔下一句话走了。“随你。” 我看着那个开了又关的门口,忍不住笑出声来。看似无情的人,其实是最重情的,聂小凤其实属于这类人,只可惜这世上真心待她的人没几个。 最近江湖有点乱。 其实最近江湖不是有点乱,而是十分乱。 最近江湖人心惶惶,因为所谓的武林正道要跟冥狱的争斗终于开始了。 我虽算江湖人,但也算是个不入江湖的江湖人,所以这些事情都与我无关。我坐在酒楼二楼靠栏杆的雅座里,一边喝酒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诸多江湖人讲述着各种版本的江湖故事。忽然,一道柔和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昕姨!” ……昕姨,我每次一听到这个称呼,便十分无语。其实我十分乐意聂小凤的几个徒儿直呼我的名字,无奈我与聂小凤是同一辈,俗话说礼不可废,总不能让几个小辈直呼我的名字,只好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个称呼。 我转头,只见是聂小凤的几个徒儿站在楼下,梅绛雪一身白衣,手中拿着那个碧玉箫,在她身侧,是她的两位师姐,我不由得挑眉。 “昕姨,一起回去吗?”聂小凤的大徒儿蒲红萼问我。 我看向她,然后站起来,慢悠悠地下楼。聂小凤的三个徒儿,梅绛雪最得聂小凤的喜欢。这个少女相貌脱俗,人又冰雪聪明,而且精通音律,照说,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喜欢的。但我对她,虽不至于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这三人中,我倒是对蒲红萼感觉还不错。 我走到她们跟前,“你们师父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没有。”蒲红萼摇头。 “哦?这可真不算是个好消息。”我转身,与她们一同走在街道上。侧头看向梅绛雪,见她神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眉目间染上轻愁。我不免觉得惊讶,很少见这个她有这样的情绪。 我身边的几人闻言,不再出声。 “昕姨,你又去拜佛吗?”这是梅绛雪的声音。 我看向她,只见她眼中染着笑意看着我,我看着这个少女巧笑倩兮的模样,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嗯,几个月不见,绛雪又聪明了许多啊。” “扑哧”的一声,身旁的蒲红萼和云梦莲笑了出声。 梅绛雪也笑道:“昕姨这话就不是夸绛雪了。” “嗯?此话怎讲?” “因为我们都晓得昕姨只爱摆弄院中的花草药,所以极少出冥狱。若是出了冥狱,那就必定是去拜佛。”浦红萼答道。 我看向她们,笑了笑,并不否认她们的话。当然,我不出冥狱并不是因为我只爱摆弄院中的花草药,而是我发现没有了武功,这江湖其实也没啥好玩的地方,而且一不小心,很可能就小命不保了。 “昕姨,师父她老人家最近可好?”梅绛雪又问,声音中带着些关切。 “这个你回去见了她不就晓得了。”我淡声说道。 梅绛雪脸上带着微笑,轻轻点头。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撇开目光。说实话,聂小凤的眼光一流的,梅绛雪确实比她的两位师姐要出色得多,短短时间就能将情绪收拾得滴水不漏,委实是个人才。 33 33、雪花神剑(二) 听说正邪不两立,于是这一句话,成就了江湖上所谓“正”与“邪”的对立。最近江湖传得最厉害的一件事,就是冥狱狱主原来有个女儿,名唤玄霜,长得天生丽质,但被武林正道中人抚养长大,要坚决与她的生母聂小凤对抗到底。 我看着站在山顶上的聂小凤,山风吹来,衣袂飘飘,显得她遗世而独立。而耳边回响着的,是梅绛雪的箫声。我走了过去,对梅绛雪说道:“你先回去罢。” 梅绛雪放下碧玉箫,轻轻点头,随即离去。我走至聂小凤身旁,与她一起看着山下的景色。似乎这些身在高位的人,都比较喜欢到山顶看风景,譬如东方不败,再譬如聂小凤…… “迟昕,我错了吗?”聂小凤的声音在山风中传来,有些飘忽。 我一怔,笑道:“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对与错啊。”如果所谓的对与错,那么容易说得清,这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恩怨情仇了。 聂小凤一阵沉默,然后缓缓转身,看向我。 我迎上她的视线,又是一怔。她眼中有绝望有悲伤,但又有希冀夹杂其中,复杂地让人忍不住心疼。 “小风……”我叹息唤道,自从她当上冥狱狱主之后,我从不曾这样喊她。我认识她时,她就是一个狠厉决绝之人,但即使狠厉决绝,仍不时透露出她对温情的向往。 我记得当年冥狱尚未建立时,她带我一同前去云南,途中遭遇武林人士的追杀。那时她本可扔下我这个不动武的累赘独自逃离,但她却坚持带着我。 后来那些武林人士在她设下的陷阱中全部丧命,那时我看着横尸在地的武林人士,皱着眉头问她:“这些人全都死了吗?” “嗯。” “……” 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不杀他们,难道你想我们死在他们手中?”就连声音,也都冷得刺骨。 我当时一愣,然后摇头说道:“虽然我很爱拜佛,但也懂得行善积德的前提是自个儿能活命。” 时光逆转,十几年过去了。如今的聂小凤找回了女儿,但女儿却因她是冥狱狱主而要与她为敌。 聂小凤有些失神,说道:“我去血池,见到了他,如今也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可是……”她顿了顿,眉头微皱着,没有再说下去。 “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没有人喜欢杀人,可有时候为了活下去,我们只能杀人。玄霜并没有经历过我们那样的日子,所以她不会懂。”我看向她,轻声说道。我从来不觉得聂小凤有什么错,只觉得她真的令人心疼。我活了很久很久,见过很多的人和事,但是这些人和事当中,从来没有一个能像聂小凤一样,让我忍不住站在她身边,希望能给她一点温情一点希望。虽然贵为冥狱至尊,但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名和利。 聂小凤闭了闭眼,再张开时,已是一片平静,只见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我能给她这条命,自然也可以收回来。”声音冷冷的,平静无波。 我瞥了她一眼,伸手递给她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她蹙眉,但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我抿嘴一笑,说道:“平安符啊。我说了也要去帮你求一个的。”聂小凤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虽狠厉决绝,但仍然会为爱情亲情及友情所动。 她难得一怔,低头看着手中那个黄|色的东西。 我笑了笑,说道:“不许扔掉。这个我求了两次的。” “嗯?” “原本那张符,我明明跟那个大师说了是保平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听不清楚,竟然写成了安胎……唉,为了避免狱主您见了那张符会生了要将小的灭了的心,所以我只好再求一次了。”我半真半假地说道。 “……”聂小凤看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花了,竟然觉得她的眼角似乎在微微抽搐。 后来,冥狱与武林正道交恶,而聂小凤的第三个徒儿梅绛雪居然爱上了所谓的武林正道,方兆南。那个男人,听说与玄霜相恋。我听到这个消息时,除了叹息还是叹息。看向窗外,大雪纷扬,外头的景物一片萧索。只怕有人的心也如同这冬日一般,萧索不已。 推门而出,一阵冷冽的寒风吹来,我顿时打了个冷颤。正要往外走,却见蒲红萼的身影。“昕姨。” “可是你师父身体又有不适?” “……不是。” 事实证明,蒲红萼找我,不是聂小凤身体不适,而是梅绛雪。我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少女,脸色苍白,她怀有身孕,但已小产。 我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蒲红萼,说道:“这里有我,你先走罢。” 蒲红萼离开后不久,梅绛雪悠悠转醒。看到坐在床边的我,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问道:“昕姨,孩子没有了吗?” “没有了。”我淡声应道。顿了顿,又问:“那个男人知道?” “他不知道。” “……”母女都是情痴。我刚才为她施针时,才将她手臂的衣袖撩起,就见到她手臂上的“绛”字,殷红得如同鲜血般让人刺目。她一定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却一直什么都不说。 “你为了那个男人而脱离冥狱?”我又问。梅绛雪爱上方兆南,为他脱离冥狱。但如今又回来了,是聂小凤去接她回来的。过程怎样我不知道,聂小凤和蒲红萼都没说,我也不想问。但这种事情,我认为,只要知道结果便已足够。 “……嗯。” 我闻言,冷笑一声,站起身子说道:“若我是你师父,我会让你死在外面,永生不得再回冥狱。”且不说聂小凤是她的生母,这些年来,聂小凤对她苦苦教导,那么疼她关心她,但到头来却是得到了这样的回报。 “是绛雪的错。”她的声音柔和,不带一丝情绪波动。听在我耳中却是觉得刺耳不已。 我去到聂小凤的院子中时,她手中拿着一壶酒,整个人懒懒地倚在榻上,风情万种。 她看了我一眼,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壶仍在地上,“她怎么样?”声音平静中带着几分冷清,但我听了却忍不住叹息,声音再冷其实她的心却不是冷的。旁人只说聂小凤心如蛇蝎、如磐石,但又怎知对宁我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我的聂小凤而言,不管亲情还是爱情,都是她的弱点。 我走过去,将地上的酒壶踢开,淡声说道:“放心,她死不了。” “为什么接她回来?”我问。 她一怔,没有说话。她不说话,我也无意要打破沉默。玄霜早与生父相认,那么梅绛雪应该早已知道罗玄是她的生父。想到这儿,我就忍不住叹息,何为武林正道?当日若不是所谓的武林正道苦苦相逼,聂小凤又怎会走上这条路?玄霜要与聂小凤敌对那也罢了,为何梅绛雪却也要脱离冥狱,远离聂小凤?莫非就为了一句正邪不两立么? “迟昕。”聂小凤忽然说道。 我看向她。 “我昨个儿去看我娘亲了。”她走至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走过去,只见院中的梅花不畏寒冬,在风雪中盛开。每每看着这些梅花,我就觉得聂小凤像梅花。越是艰辛,越是盛开,不为其他,只为自己的骄傲。 “我幼时与娘亲在一起,不懂为何总是要四处躲藏,但心中仍是快乐的。如果没有所谓的正邪,没有所谓武林正道众人的追杀,那样宁静的日子会一直下去。”她看着院中的梅花,有些失神地呢喃着说道:“我有时候总在想,要是那样的宁静时光,能一直下去那该多好。” 我侧头看向她,心中感觉异常复杂,我想安慰她,但是对此时的聂小凤而言,任何话语的安慰都是多余的。 “一统江湖……”她笑得有些苍凉,转头看向我,问道:“迟昕,若是我完成了我娘亲的遗愿,一统江湖了,又该做什么?” “……你若是一统了江湖,那就分我一半玩玩,等玩腻了,我们就归隐江湖。”我侧头笑道。 她看着我半晌,终是微微一笑,淡声说道:“好,如果我一统了江湖,那就分你一半玩玩。” 半个月后,聂小凤设计要将武林正道全都收服,谁知此时梅绛雪再次背叛她,破坏了她的计划。 ——“师父,对不起,我不能看着他死。” 那是梅绛雪留给聂小凤的话。 我看着梅绛雪一身雪白衣衫头也不回地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皱眉,我果然是最讨厌白色了。现在就连看见了穿白色衣衫的人,都忍不住要讨厌了。梅绛雪就跟前世看到的那些脑残琼瑶剧女主一样,为了所谓的爱情连责任对错都不分,聂小凤的基因肯定是没问题的,那就是罗玄的错误了。一个为了名声不顾一切,一个为了爱情伤害生养的亲生娘亲。叉烧的后代果然还是叉烧,一样的凉薄自私。我叹了口气,师傅,女儿,三个跟她拥有亲密关系的身份全部都是极品,聂小凤绝对是我这么多年来看过的最悲催的人物了。 半个月后,方兆南梅绛雪送来书信,要与聂小凤约在八月十五那日决斗,而聂小凤接受了。我看着那张躺在桌面上的信纸,半晌无语:梅绛雪不忍心看着那个人死在她跟前,但却忍心看着她的师父她的生母死在她跟前么?!至此时,我的心底对梅绛雪再无其他情绪,一块叉烧,指望她突然进化成|人,天方夜谭都不可能做到。 “有把握吗?”我问。 “……”站在我屋中的冥狱至尊并不说话,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 我叹息一声,站起身,与她面对面,严肃喊道:“聂小凤。” 她看向我,苦涩一笑,“雪花神剑。罗玄将雪花神剑教给了他们,要他们来杀我。” “……”这回换我无语了。 我与聂小凤,多话的向来都是我。如今我不说话,而她又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也不指望她会来打破沉默。深呼吸再深呼吸,我看向聂小凤,“狱主。” 她怔怔地看向我。 我朝她一笑,柔声说道:“你累了,歇会吧!”话音刚落,一根金针已经扎在她的手腕。聂小凤在我跟前从不设防,我要暗算她,易如反掌。“咚”的一声,聂小凤应声而倒。 我看着她紧闭着的双目,将她额前的发丝撩开,为了个男人,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十五年了,我只知罗玄此人,却不知他在何处。 从私心里说,我是不希望聂小凤找到罗玄的。这个男人对她的伤害力,我最清楚不过。没有爱哪来的恨?这句话或许很俗,却是聂小凤的最佳诠释。决斗到最后,她还是会不忍心伤梅绛雪,但梅绛雪却不见得会不忍心。高手相争,容不得她有丝毫的软肋,否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我也曾经想过,先聂小凤一步找到罗玄杀了他。虽然我没有武功,但杀他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医毒不分家,这些年里我制出了许多如生死水般阴毒的毒药,罗玄或许懂得许多医药知识,但是他的造诣绝对比不过师从平一指又钻研了那么多年的我,要用毒药杀他易如反掌。可是,我不想因罗玄之事伤了我和聂小凤之间的情分,须知某些时候,闺蜜也比不过曾经沧海的男人,我不想考验这份友情。 因此,即使我有办法能找到罗玄,我却还是一直犹豫不决。对聂小凤而言,除了罗玄彻底接受她,杀他还是恨他,于她都是折磨。我并无把握能让罗玄回心转意,所以事情一再搁置。如今,罗玄终于出现了。事情一拖再拖,终于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我是无把握能让罗玄接受聂小凤,但生命就如同一场赌博,不去一搏,又怎知输赢? 34 34、雪花神剑(完) 我与蒲红萼一起走到山间的一座凉亭,只见亭中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在他身边坐着一个白衣少女,是玄霜。而一身梅绛雪与方兆南则站在那男子和玄霜的跟前,听那个男子在说些什么。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幕,心中只觉得有些讽刺。这两个少女对她们的父亲,接受得毫无障碍。但对聂小凤……我不禁讽刺一笑,真是好一个父慈女孝的场景。 “昕姨。”蒲红萼轻声唤我。 我微微一笑,“你在这儿等我。”语毕,我缓缓走向那座凉亭。 我的到来显然让这几人很惊讶,尤其是梅绛雪。“昕姨?”她看向我,眼中掩不住的惊讶。 我慢悠悠地走过去,淡笑着说道:“绛雪,你这声昕姨,让我好生消受不起。” “……”梅绛雪看了我一眼,抿着嘴低下头去。 “你是谁?”方兆南一脸的戒备。 我挑眉,“凭你也想知道我是谁?” “你……”方兆南不发作,反倒是坐在罗玄身边的玄霜发作了。她站起来,满面怒容,“不管你是何人,不过也是魔教中的女魔头罢了。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没有搭理玄霜的话,径自在罗玄对面的石椅上坐下,看着他只笑不语。 一直不出声的罗玄此时终于说话了,“不知阁下何人?” 我闻言,不答反问,“你呢?你是何人?” “……在下罗玄。” “哦。”我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三人,笑问:“小女子有事想单独请教阁下,不知您是否可以让你身边的这几人先离开?” “有什么事情当面说清即可,与我,他们不是外人。”罗玄面无表情地淡声说道。 我轻轻一笑,“阁下真是太不见外了。于你,他们不是外人。可于我,他们,可是不折不扣的外人。” “你这个女魔头究竟意欲何为?”玄霜看向我,十分不客气地问道。 我眨了眨眼,看向她,语气中带着些无辜,“玄霜姑娘认为,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能干些什么?”玄霜我不晓得,罗玄与方兆南均是习武之人,看我下盘便能看出我毫无武功根基。 “昕姨,你为什么来?”梅绛雪看向我,眼中带着戒备。 我看向她,声音冷了下去,“绛雪,你怕什么?你师父已经接受你们的挑战,于八月十五之日与你们决斗,莫非我还能背着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梅绛雪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一道男声,“你们下去罢。”声音不怒而威。 “爹爹……” “前辈……” 他一双黑眸看向那几人,叹息一声,说道:“下去罢。”他脸上已有风霜之色,但仍能看得出年轻之时的他是何等风姿。 他看向我,平静问道:“阁下为何而来?” 我微微一笑,问他:“你现在还喜欢用檀香么?” 他听到我的话,愣了愣,然后皱着眉头重复他的问题,“阁下为何而来。”声音又冷了几度。 我眨了眨眼,站起来走至他身边,笑道:“你为何而来,你不晓得么?怎么?绛雪没告诉过你,聂小凤身边有什么人吗?”跟我摆脸色?我当初跟明教那群怪胎还有跟东方不败那个妖孽打交道的时候小子你还没出生呢! 罗玄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我看向他,听说罗玄是武林正道的楷模,众人皆以他马首是瞻,就连想要打败聂小凤,也是将希望寄予他身上。他也确实没有让所谓的武林正道失望,慷慨解囊,将《雪花神剑》传授给梅绛雪与方兆南,让他们代表武林正道,杀了聂小凤。 与徒儿发生了感情,有了肌肤之亲,就把过错都推到徒儿身上,将她逼上绝路。明明自个儿才是武林祸端的始作俑者,但却还一副高风亮节的模样。 “为什么不亲自杀她?”我问。 他看向我,又愣了一下。 “你应该很清楚她的弱点是什么,为什么你不亲自出手?”我再问。 “这与你何干?”他冷声回答。 我轻叹一声,笑道:“问得真好,这与我何干呢?不过阁下,您如今是否仍旧喜欢檀香?” “这也与你无关。” “是么?” “……” 我侧头看向那个白色身影,只见他微微晃了晃,然后“咚”的一声,倒下了。 我看向躺在地上的人,忍不住伸出脚踢他两下,这种人有什么好?!事实证明,我的医学造诣还是比他高了一筹,不是轻轻松松就拿下了吗。而且再一次证明,罗玄这种自称为是武林正道的人,一般没啥心计。不过就算他心计再深,比聂小凤还深,也逃不过我的迷香。喜欢檀香啊……聂小凤以前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是会念叨着她师父最喜欢檀香了。我涂在身上的香粉若是单独使用那就是一般姑娘家用的香粉,无甚特别。但若是与檀香结合在一起,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迷香。 我与蒲红萼将罗玄带回了冥狱。 罗玄看向我,冷声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迎上他的视线,轻声反问:“我想干什么?等下你就知道了。红萼。” “昕姨。” “你师父呢?” “师父在房中,仍在昏睡。” 我满意一笑,很好。我扎聂小凤的那一针可以让她睡个三天三夜了。我看向被人架着的罗玄,在衣袖的暗袋中取出一粒丹药,想让他服下。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丹药不牢靠,于是取出一支金针,往他脖颈处扎了一针。叹息,我要感谢平一指教了我这么多东西!罗玄也是习医之人,但是相比之下,啧啧,我真是不想唾弃他的本领。 “你做什么?!”罗玄怒目看向我,厉声问道。 我慢条斯理地将金针收好,“没做什么。”然后看向蒲红萼,“红萼,将他扔进你师父的房间。” “……是。”红萼应道。 罗玄被人一推,他腿原本就不方便,此时更是踉跄了一下。 我看着他,指向那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笑道:“方才的那支金针,涂了能催|情的药。” 他猛地转头,双目带着震怒。 我微微一笑,“你若是想死,那你就去死。你死了,没有任何人能阻止聂小凤一统江湖,想想你的同仁吧,大侠。”最后两个字,我还特地放慢了速度,带着势在必得的气势,其实心里却还有点犹疑不定。这种手段在武林中算是十分卑鄙,一般人都不屑用。当然我并不为此而觉得羞愧,这两个字早不在我的字典里了。我一直都认为,只要能达成目标,过程怎样都不重要。但是我怕的却是我撮合了一对怨偶。若罗玄再一次吃了聂小凤,又不认账怎么办?这种事他可是做得十分纯熟的。 “你……” “我什么?”我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冷声说道:“聂小凤就躺在床上,毫无反抗之力。你要杀她,那就尽管下手。你亲手杀了她,那我就亲手杀了你。要是你杀了她再自尽,我也不反对。”顿了顿,我又说道:“当然,你也有其他的选择。”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他如今因为药效,双手撑在桌面上,不断喘气。“这就是她想要的?”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看向他,他额头已经渗出汗来,脸色潮红。这个男人,有身份有地位,在江湖中就像是个超然的存在,他以前有没有试过这么狼狈?不管有没有,都与我没关系。我轻轻一笑,纠正他刚才的话,“这不是她想要的。不过,这是我想做的。” 师徒,如果有错,那也是他的错。养而不教师之过,最可恨的不是他不接受聂小凤,最可恨的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将所有的过错由聂小凤一人承担,而自己仍旧是那个众人景仰的大侠。 那日聂小凤接到梅绛雪他们的决斗书时,一脸的失魂落魄,口中喃喃地对我说只要罗玄说一句话,她会毫不犹豫地放下一切,与他归隐山林。 我看向罗玄,淡声说道:“罗玄,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语毕,我旋身走出聂小凤的房间,然后吩咐人将门锁上。 “昕姨。”蒲红萼迎了上来,神色有些担心。 “怎么?”我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个人一直想杀师父,这样让他与师父共处一室,师父会不会有危险?” 我闻言,转身面对蒲红萼,只见她脸上是掩不住的忧心,我不禁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概不会。” “大概不会?”她一愣。 “嗯。”我应了一声,转身打算回我的院子。 “大概不会,那不就是说还是会有危险吗?”蒲红萼追了上来。 “嗯。”的危险。我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应道。 “那昕姨你还让那个男人跟师父待一起?!”蒲红萼跺脚,声音中带着些焦急。 我瞟了她一眼,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高人的风范是要时时装一装的。这一次,不成功就成仁。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所谓催|情,那支金针上是有催|情的药,但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药,只要心中平静自然就可以控制。他对聂小凤如果没有心动,又怎会在见到她的睡容时不能自抑?而他若再一次抛弃了聂小凤,我就把我最近刚研究成功的忘情药拿出来,这药经过我多次试验,稀薄的只是情感,而不是记忆。相信到时候再一次经受痛苦的聂小凤,肯定不会拒绝。 “昕姨,他会不会跟师父同归于尽?”蒲红萼还是很担心。 我怔了怔,犹豫了一下,“大概不会吧。” “为什么?” “因为我跟他说如果他跟你师父同归于尽了,我就对外宣布,罗玄当年与你师父相恋,但无奈两人恋情不合礼教,所以他当了缩头乌龟。他如今虽然将雪花神剑传给了梅绛雪和方兆南对付你师父,但是却对你师父情不能忘,不忍心让你师父命丧他们之手,所以就前来冥狱与你师父表明心迹,然后双双殉情!”为了聂小凤,殚精竭力,我算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 身旁的人没有说话,我也不以为意,笑吟吟地再说道:“若是你师父这的遭遇了不测,红萼,那咱们就继续你师父的心愿,一统武林。” “……” 幸好忘情药没有派上用场。这是这个计策里我认为最没有人道的一环了。八月十五之日,梅绛雪与方兆南出现在约定比武的地点,聂小凤没有出现。 三个月后,魔教冥狱一切事务全数由聂小凤的大徒儿蒲红萼主持。至于昔日的冥狱狱主,不再出现在江湖。两年后,由我策划,蒲红萼执行,魔教冥狱在江湖上不复存在。冥狱解散后,我与蒲红萼带着为数不少的钞票行走江湖。 这日,我与蒲红萼在洛阳的一家酒家中用膳,忽然在我对面出现了个白色身影。我抬眼一看,原来是梅绛雪。我微怔了下,然后视而不见,低下头继续吃饭。 “昕姨……” 我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还是放下了筷子。“说吧,什么事?” “我爹跟师父究竟去了哪里?”梅绛雪问我。 我看向她,这些年来,她倒是长得比以前更漂亮了。不过我也不是男人,不会对楚楚可怜的美人心生怜惜。我轻叹一声,说道:“该出现的时候,他们会出现的。” “大师姐?”梅绛雪改为向蒲红萼求助。 蒲红萼看向她,轻声说道:“小师妹,我也很想见师父,可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昕姨,你一定知道的。”梅绛雪看向我,目中尽是祈求。 我不禁扬了扬眉,说道:“我知道又怎样?绛雪,你师父现在,不需要任何人去打扰她。若是有缘,你们日后会相见的。”那日聂小凤醒来,见到罗玄后,记忆就停留在了她十五岁的那年。如今她已和罗玄归隐山林,罗玄临走前也没有要告知一对女儿的意愿,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那我是理解为他认为对聂小凤而言,忘了这些年的一切是最好的。虽然我很讨厌这个人,但是我也得承认,对聂小凤而言,或许那也算是一种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想虐罗玄的……但是虐他必然要虐聂小凤⊙﹏⊙ 我觉得聂小凤真的好惨,不忍心她再受苦了~~o(》_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3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3部分阅读 敏锐,他没有猜出高寄萍的身体换了个核,但是他却怀疑过我是别人易容代替的。那刚好是我教完他们易容术的第二天,晚饭时石群跟我拼酒,清明时节的菊花酒清香扑鼻,我在叶翔他们不赞同的眼神下一杯接着一杯,终于醉倒在桌子上。半夜,石群溜进了我的屋内。用我教的辨认易容术的手法摸索我的脸。 靠着秒手空空,我们迅速累积了一笔财富。二八定律在任何一个社会都起作用。有穷得必须出卖身体才能过活的人,也有一生下来就如珠似宝注定站在众人之上的宠儿。一段时间后,我带着叶翔几人离开了这里,换了一个小一点的城镇,在城郊买了一处三进的宅院和几百亩良田,做起了地主婆。 时光如流水,转眼间几年过去了,又是一年年末。我带着他们几人忙里忙外,好不热闹。 “高姐,为什么要用西瓜壳煮麦芽糖?”孟星魂一边用松枝搅着绿色的西瓜煲,一边不解地问我,“我们又不是买不起锅……”他的语气突然低落了起来。 “想什么呢?”我弹了一下孟星魂的脑袋,最近富足的生活把几个人的皮肤养得滑不溜秋的,手感极佳。“趣味懂不懂?”我顺着他的头发一本正经说道。其实是我最近开始有怀旧情结了,昨晚梦见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就有这个情节,粘稠的麦芽糖沾满了女孩修长白皙的双手,男人低下头,缓慢而暧昧地舔舐……醒来之后,我身上布满薄汗,突然间想起了以为已经遗忘在记忆深处的那个男人……果然是最近日子过得太闲了! “高姐,我剪好了!”小何清脆的嗓音打断我的失神。我回头,弯起嘴角,“真有天赋啊!”早上四人以拳头强硬分配任务,小何又一次垫底,不得不操起剪刀负责剪纸。孟星魂倒数第二,主管厨房,石群出门大采购,叶翔打扫卫生,我当然是在一旁验收成果的那个。 “高姐,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剪。”小何扔掉剪刀,扑到我身边美滋滋说道。 我一张张仔细地看着,小何的手艺很好,十二生肖栩栩如生,“给我剪个囍字吧。”我说道。 “啊?喜字不是成亲才能剪吗?”小何呆了下。 “收藏。”我拿起剪刀自己比划,对暗器十分得心应手的我于剪纸并不在行。 “高姐,你喜欢剪纸吗?”孟星魂突然问道。 “以前不喜欢,一切附庸风雅的东西我都讨厌。”这是高寄萍以前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想了想,添了句:“以前没有条件。人要先满足生存需要,才能考虑更高的享受。” “高姐,你还记得以前你说要给我做一双布鞋吗?”孟星魂继续追问,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 “不是布鞋,我只会编草鞋。”我不假思索道。 孟星魂笑得很开心,问题连弹般发出:“高姐,你以前不喜欢吃麦芽糖……” “我现在也不喜欢吃,我喜欢看你煮!” “高姐……” 最后小何也加入了问答行列,我知道我的回答一定给了他幻想的余地,刚才在犹豫的一瞬间,答案已经脱口而出,我忍不住摇头轻叹,原来潜意识里我对他们并不是不在乎。 小何任性刁蛮,叶翔固执,石群冷漠,只有孟星魂最敏感,而且还心软。我的变化,他一定看在眼睛,却不知道怎么发问。敏感的人喜欢多想,心软的人通常会犹豫不决。剑道讲究专注,对于习武的人来说,多想和不够果断绝对是阻止他们更上一层的致命缺陷。我一向爱才,孟星魂在武功一途极有天赋,若不及早解决心魔,他的进步也就到此为止了。 孟星魂大约认为我不是假冒的鬼怪,那天晚上嘴巴一直咧到耳朵后面,饭也多吃了两碗,到最后肚子都胀得站不起来了。我一边让人给他熬消食药,一边揉着他的肚子,孟星魂呆呆地看着我,眼睛发直。 “不许再看了!”我蒙住他的眼睛,淡淡道。他的耳根突然泛红了起来,害羞地撇过了脸。 “高姐,我来吧。”一旁不说话的叶翔突然走到我身边,我一个不察被他占了位置。平时我怎么没发现叶翔这么友爱兄弟?我站起来,满脑袋问号,看得忿忿的小何趁机牵住我的手,摇晃着撒娇:“高姐,我也吃胀了……”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的手到他软软的肚子上。我失笑,这个小何,这也能争? 除夕夜的时候,城里鞭炮震天,吃完年夜饭后,我拉着他们到大门口放鞭炮。叶翔买回来许多的炮仗,噼里啪啦的响声赶走了一年的阴霾,佃户们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我给他们一户发了三贯钱,我一边发钱一边感觉十分良好,我想这附近的地主,没人能比我再慷慨了! 小何笑得很开心,穿着刚做的新衣裳,一手拿香,一手炮仗,跑前跑后,吓哭了不少孩子。我让孟星魂几人都跟在他身后一起玩。小何和孟星魂最近有些不对头,以前是小何单方面刁难,现在孟星魂也学会反击了。孟星魂听到我的话,小脸闷闷的,灿如星光的眼睛时不时回头看我,好像希望我能收回指令。 他也太听话了吧!我有点感叹。不仅是他,还有叶翔和石群,看得出来他们不太习惯这种热闹,举止十分拘谨,但因为我说出了口,他们还是尽力在融入人群。 仔细想想,除了那一次试探外,我说的话,他们似乎从不反驳。小何虽然任性,但我的话他也没有拒绝过。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失笑,若是我要他们去跳崖,这几个小家伙大概也会排成一排,然后噗噗噗跳下去……这么说来,幸好我对他们没有起坏心思…… 扶额,我突然就对自身的人品有了一个高度的评价。 晚上守岁,疯玩了一天的小何很早就撑不住了,孟星魂也好不了多少。叶翔和石群年纪比较大,还坐得住。我让他们一人抱一个回屋。自己一人守着一壶清酒,对月自斟。今年的除夕并不十分冷,月朗星稀,梅花飘香。厅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我喝得醉蒙蒙的,抬眼一看,是叶翔。 这几个孩子一直不喜欢丝绸做的衣服,叶翔最甚。他一直钟爱浅色麻布,而且只爱这一种。要不然怎么说他固执呢,帮他添衣服最不用发愁了。身着短打青衣的叶翔今晚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因为营养充足而拔高的身高已经有了大人的样子。他看起来有点惴惴,嗯……其实是我的感觉,叶翔这人一向面无表情,若不是我和他相处了几年,绝对捕捉不到这么精妙的情绪。 他坐在我身边,盯着酒壶,一言不发。 ……我看着他,忍不住扬起眉毛,我似乎可以理解为他是想陪我守岁?人总是很奇怪,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寂寞,现在多了一个人,又开始不自在了。 “叶翔,困了吧?〃我一个人守着就好。我带着宽容的笑颜鼓励地看着他:别管我了,去睡吧! “不困!”叶翔不加思索答道。 “……”好吧。他好心陪我,我也不能太过拒绝不是? 叶翔显然不是个善言的人,而我一向一视同仁,咳咳,应该说对这几个孩子我一直抱持着保姆心态,除了衣食住行上的照顾,心灵上很少沟通,当然喜欢主动找我的小何例外。说到原因,其实也非常简单——我懒。 因此在这种需要我主动打破寒冰的时刻,我毫无疑问地冷场了。再加上酒精的影响,两张仇大苦深的脸相对无言。万般无奈之下,我终于开始没话找话,“叶翔,你以后想做什么?” 叶翔看了我一眼,并不吭声。 “……”好吧,我换个话题,“你最近的武功进展如何?”这个问题显然戳中他的兴奋点,叶翔顿了顿,开始汇报起最近的学武心得,一句接一句,滔滔不绝。四人之中,孟星魂的悟性最好,叶翔的剑最快,两人若能双剑合璧,不出十年,绝对能称霸江湖。 “……九阴真经博大精深,内里变化无穷,似乎蕴含无限可能。”叶翔犹豫了一下,看着我道:“我认为这其中必还藏着一套与之相配的功法。” “你能领悟到这些,已经不错了。我不教你,自有我的理由。”我微微一笑,高深道。其实是我受了电影的影响,流星蝴蝶剑,多美的名字啊!在我已经学会的武功中,就只有黄蓉在古墓客栈时闲来无事教给我的落英神剑能与之相媲美了。除了落英神剑外,我还教了他们九阴真经的内功口诀。这两样已经很够他们用了。要知道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法则。在古龙的框架里,高手一般都是如西门剑神般讲究人剑合一,最好能练到化简于无形,无剑胜有剑才是王道。 叶翔又沉默了下来。我以为他不忿我没有把九阴真经教给他们,还解释了一句:“贪多嚼不烂,武学一道,唯精而已。” “嗯。”叶翔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看看我,自以为不着痕迹又移开了眼看看月亮,再看看我,脸蛋噌地一下红起来了。 我摸了摸脸,没有异样啊,只不过对他弯了弯嘴角而已。我皱着眉头,看着他红红的侧脸,蓦地,脑袋就闪过一道光……这道光让刚才还有点晕乎的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我看着叶翔,心里不禁感叹:这小家伙不过才十三岁而已,还真是早熟。高寄萍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叶翔会喜欢上她,不,应该是我,一点也不奇怪。这具身体五官精致,长相美艳,加上家有薄产,要不是这些年来我贪图安逸一直不愿外出,恐怕提亲的人都得排到大门外了。这样想着,我顿时汗颜,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自恋…… 我轻咳了一声,笑道:“时间过地真快,想当年刚遇到你们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得下来呢。” 叶翔看看我,似乎不明白为何我突然如此感叹。 我慢悠悠地补充:“你们现在也长大了,是时候出去历练了。” 于是,在孙玉伯崛起的时候,叶翔等人也被我踢到江湖上去了。小何死活要留在我身边,我一个手刀把他打晕,扔给石群,他的责任心最强,小何扔给他是最好不过了。 36、流星蝴蝶剑之高寄萍(二) 叶翔走得很利索。我说让他走,他第二天一早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我只好让孟星魂追了上去,两人一起行动。叶翔等人有小时候市井生活的经历,我并不担心他们在外上当受骗,反而觉得他们不仗着武功高强欺压别人,已经很不错了。 因为不需要指点他们练武,我有了大把的时间。我选了块地方搭了间木屋,每天到那里出诊,只开方,不包药。前些年因为战乱,死了不少人。而佃农最怕的是就是生病了,一病起码得被城里的黑心药店敲走不少银两。这还算是好的。有些人只是普通的咳嗽,没有医德的大夫硬生生把病拖成了肺痨。我看了药方后气愤至极,当即黑了他们的药店,刮走一大批灵芝人参之类值钱的药物,折成银两送还给病人。一时间,城里药店人人自危。官府悬赏抓人,我也尝到一把大盗的瘾头了。 不过自从听说官府从京城的六扇门里请了一位名捕回来后,我就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无论在任何时代,惹来官府的注意对我等小民来说,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风声渐息之后,我坐诊的名声也传出去了,善良的佃农送了我一个“妙手神医”的称号。我把他们送的锦旗挂了一整个屋子,洋洋得意。 “高姐,这位公子找你。”山药是我最近刚收的小学徒,家住附近的小山村,他爹是我名下的佃农。这年头人都重男轻女,但也要分是什么情况。山药家里有五个兄弟,男孩子多了,也就不值钱了。人牙子要把他带走的时候,我刚好上山采药遇见,一个小猫样怯弱的小家伙,颤抖着,睁着大大的眼睛,攥成拳头的小手被他做低伏小只为拿多几个子儿的老爹拉着牵到一旁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于是,我的人品突然间爆发了。 其实平时我是不管这些事的。人权在这个时代发展不起来。遇到了,只要不算是惨无人道的,一般我都是无视。但这一回山药让我想起了刚开始遇到的小何,那时距离我把他们踢出去已经过去小半年了,我承认我有点想念那个十分粘人、一看到我就笑出两个深深酒窝的小家伙。难得善良一把的我出了比人牙子高出两倍的价钱,把他领了回来。 山药的出现,让我不得不承认一句话:不是每个人都有练武的天赋。有些人的经脉连内力也存不了。而小山药不幸的,就属于这类最普通的人。在我折腾了他小半月后,我终于放弃了。其实回头想想,不过是完美主义在作祟。 在我身边来来去去的那些人,武功高强的占了极大部分,剩下的即使武功平平,也有自己的一技之长。这种优越高端的环境养出了我潜意识里对身边人更高的要求。而这次的山药事件,让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个世界,还是普通人居多…… 一本书里总共就那么几个被作者着力描写的角色,剩下的,我们俗称为龙套,还是普通民众占多数。 在这样的反省中,我改变了对山药的培养方式,转而教他医术。而……他在医学上,也是一塌糊涂。叹息,山药一定能在我的cpu里留下醒目的一笔。 说回头。山药带来的男人名孙潇,是最近刚跻身江湖茶余饭后经典人物的孙玉伯派来的,目的是为了招揽我。不管在什么时代,神医总是很值钱。若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夫,孙玉伯绝不敢像现在这样,派个手下过来。我在这里行医只有半年,而且又是女子,孙玉伯不重视也是常理。但弄个这样的货色……我皱了皱眉头。 那个名叫孙潇的男人才进来,眼神就变了,看着我的眼睛就像一匹正盯着猎物的狼。平时看病的病人即使心里有些不好的念头,但看在命的份上也不敢表现出来,而这个孙潇,我很有种在他身上试验变种生死水的冲动。 “请跟老伯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一个妇道女子,不求富贵,只想偏安一隅。” “高姑娘,老伯是非常有诚意的……”孙潇着意渲染了跟着孙玉伯能得到的种种好处,话里话外皆是炫耀,嗯……还有威胁。 我听着他所说列举的种种,不怒反笑,“众人皆知老伯忠肝义胆,难道还会与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不会是你在外头败坏老伯的名声——” 我话还没完,他一掌劈烂了我的桌子。 “……”我得承认,此君真勇敢,他绝对是第一个在我面前劈烂桌子做威胁状的。还真以为我是没牙老虎好欺负! 六月幽香是一种慢性毒药。潜伏期半年,发作起来如心脏病猝死,过后风过了无痕,绝没有大夫能查的出来。我这边刚在他身上种下药种,那边厢他就被人丢出了屋子。我愣了一下,接着就看到消失了大半年的叶翔突然出现在视线里。 叶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满眼血丝,面容憔悴,唇皮开裂,神情颓废,就像高寄萍记忆里刚遇到的叶翔一样,透着惶恐和无措。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我脱口而出,只听到一声铁器掉落在地上的响声,身体突然被抱住了。叶翔抱得死紧,浑身的酒味带着久未梳洗的浊气,熏得我登时顿住了呼吸。 我现在只恨当初没有学成龟息功法,叶翔终于平静了下来。握住我的手冰冷中带着颤抖,他究竟遇到了些什么?我疑问,却没有问出口。 此后几天,叶翔一直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只要我一离开他的视线,他的情绪立即会不安起来。无奈,我只好缩短个人时间,沐浴和梳洗也是草草完成。 几天后,孟星魂也回来了。他神情匆匆,见到叶翔跟在我身边,松了口气,随即昏倒在地。我指挥叶翔把他搬到床上,帮他把脉,并无大碍,是连日奔波力竭而造成的。再看他身上的装束,一定一连几天不间断用轻功赶路。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孟星魂,有看了看站在我身后的叶翔,又忍不住皱眉,这两人搞什么鬼? 孟星魂醒来已经是午夜时分了。烛火昏暗,屋内弥漫着香甜的米香,我从下午开始就用小炉温着白粥,几个小菜一直在旁边备着。孟星魂呆了几呆,似乎发现不妥,手迅雷不及掩耳摸向床边,接着才反应过来在家里,身体顿时松懈了下来。 “起来吃点东西吧。”我淡声说道。 孟星魂面上终于有了表情,“高姐……”他叫我,露出真心又略带调皮的笑容。 “还不过来!”我瞪了他一眼,一个两个都这么让人不省心。 孟星魂吃得很香,几乎一小锅的小米粥都进了他的肚子。我怕他又吃胀,期间还出去了一趟熬了消食药。等他终于吃饱喝足,我才摆出一副谈话的阵势。 “叶翔呢?” “被我点了|岤道扔进屋里睡觉了。” 孟星魂突然叹了口气。 ……这一点都不像孟星魂,这个孩子总的来说虽然敏感又心软,却一向积极乐观不轻易服输。我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等着他的解释。 孟星魂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叶翔……他杀人了!”极快速地说完最后几个字,他闭上了眼睛,像在等待宣判,神色肃穆。 “嗯?”这就完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孟星魂见我沉默,过了几瞬紧张地张开眼睛,开始诉说因由:“我们一路去了西北,路上遇到一伙山贼……”那伙山贼拦路抢劫,叶翔两人只教训了他们一顿,并无伤他们性命。本来这只是件小事,他们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没长眼睛的人了。谁料晚上入住客栈他们又遇见了这伙贼人,山贼的头儿抢了一个少女亵玩,客栈里众人敢怒不敢言,叶翔出手相助,不料错手把那人给杀了。 孟星魂说那晚叶翔就开始不对劲了,隔了几天有个跟他们一般大的少年找上门来,扬言要为父报仇,那少年武力一般,平时叶翔三两下就能解决。但当时叶翔出手处处相让,眼看着就有生命危险,孟星魂使了一个暗器过去,少年不慎撞倒在叶翔剑下。又是一条人命。 在这之后,几乎隔几天就有那山贼的亲属找上门来,他们不堪其扰,迅速离开了那个地方。真正引爆叶翔情绪的是有一天晚上,他在雨中捡到了一个少女。女孩说她的父亲因知道了朝廷里某个大人物的计划,全家都被灭口了,只有她逃了出来。 叶翔把她安置在客栈里。半夜无人,少女摸到他的房间,拿出匕首想暗算叶翔。但那少女自然不能得手,而叶翔则把她捆了扔到树林里。那女孩破口大骂,说叶翔毁了她的家,她现在家破人亡,爹死了,哥哥也没了,只剩下她一人孤苦伶仃,这全部是叶翔造的孽。叶翔突然眼睛发红,疯狂大叫了起来,一阵发泄后使了轻功离开那个地方。孟星魂一时没有防备,一愣之下叶翔就已经走了不算短的距离。那夜月光昏暗,他追了一阵就分不清叶翔的方向了。 孟星魂说得很认真,我听着也很专注,可怎么觉得这么像三打白骨精。爹死了儿子上,儿子死了女儿上。要我说,这一家三口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叶翔居然会对此事耿耿于怀,这真的在我的意料之外。 突然地,我就想起了前几天的孙潇。只因在我面前嚣张跋扈,我就在他身上下了六月幽香。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再看重人命了,也对杀人没有一点心理障碍。甚至现在想起这个问题,心里除了别扭跟麻木外,再无其他。众人皆醉我独醒,其实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我到底还是被这个世界给同化了。 “高姐,你怎么了?唇都咬破了?”孟星魂着急的声音拉回了我的心神,我下意识地摸摸嘴唇,指尖是殷红的颜色。 “没事,我去看看叶翔。你好好休息吧。”我笑了下,像逃跑一样远离了孟星魂担忧的视线。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我喘息不断,习惯了在聂小凤身边的生活,这几年来我对武学上的修炼并不如过去勤奋,但对杀人不见血的毒药钻研得却是越来越深。而脑海中属于那个和平年代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了……孙潇是一个先兆,我想我得去看看叶翔。叶翔是个好娃娃,我想我该要跟他好好谈一谈。 在我解开了叶翔的|岤道后,他很快就醒了过来。我问了他很多问题,叶翔一开始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我说了孙潇的事之后,他才有些松动。 “你今天也看到了,你觉得他是好人吗?若你不在,若我没有防身之法,他会对我做什么?我不求富贵,只求自保。那些伤害我的人,凭什么要让他好过?”我淡淡说道,这是大部分江湖人,也包括我的想法。以前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现在却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叶翔盯着烛火,“以前在街上乞讨,别人欺负我,你常说以后我们一定能报复回去,我那时想着,只要我能跟街头的张小一样,爹娘双全,吃穿不愁,别人怎么欺负我都不在乎。” 关于报复不报复,这是以前高寄萍的作为。我并不想做评价。而叶翔也并不是想让我接话,只听得他继续说道:“再接着,我们的生活好起来了。你教我们武功,教我们琴棋书画,教我们人情世故。但你从没有教我们杀人。你不喜欢杀人。” “不喜欢,跟不想是两回事。” “你不想,不喜欢,不愿意。”叶翔毫不犹豫地接道,语气又一次低落了下来,“有些事情是控制不了的。武功伤人,你明知道这个事实,但还是不得不教我们武功自保。很多时候,别人想害你,防不胜防。” 我看着叶翔,烛光明灭中,只见他的薄唇紧抿着。这般的年纪,对这些事情却能看得十分透彻,我想他或许并不需要我的安慰。 室内一阵沉默,最后叶翔抬头看向我,“我不是想不通,我只是,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我闻言,微微一怔,看着他晶亮的黑眸。 接受不了什么? 接受不了黑暗。 我默默地为叶翔补充他未说完的话。 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过程,生活在阳光里,暴露在黑暗下,渴望返回阳光,黑暗却时刻相随,只能不断地挣扎,挣扎……有的人,永远迷失在黑暗的世界;有的人,短暂的迷茫后守住了底线。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每次都想低调,但都低调不成,折腾个没完……_||| 所以这回咱们换换路线吧……o(n_n)o~ 37、流星蝴蝶剑之高寄萍(三) 隔天,叶翔找我要了六月幽香的解药。我给了,他出去了几天,又回来了。回来之后的叶翔比之前好了许多,我让他和孟星魂上山打猎散心,看得出来他很想拒绝,但在我坚决的目光下,终究只是抿抿唇,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日子好像又恢复成从前。叶翔和孟星魂仍然按着之前我制定的时间表,五更起来练武,辰时准时吃早餐,之后我为他们讲解四书五经,午饭后任选一样娱乐活动,或作画,或弹琴。我就在一旁指点山药制药。是的。制药。医术不精,害人害己。我在经过一番思考后,觉得还是只有制药这种纯靠熟练工艺的活儿适合山药。 叶翔和孟星魂一直不承认山药是他们的小师弟,山药倒是蛮热情的,有一天早上跟我上山采药时,还天真地问我,要不要采点野花回去当礼物。这么可爱的孩子,耐不住另外两个都是冰山,又武力值爆表,山药在一段时间的单方面热脸后,也蔫了下来。 叶翔和孟星魂一直没再提要出去的事,而我则是脑袋里装的东西太多,也忘了当初为何要让他们出去历练。当然,这其中或许也夹杂着叶翔最近表现太好的原因。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在沐浴被人偷窥,这件事情才又重新浮现在我脑海里。 当时我正在泡温泉,热气蒸腾,熏得我脑袋晕晕的,全身上下都泛着粉色。屋顶的瓦片突然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响声。 “谁?”我下意识出声问道,哪个小贼这么大胆?!探手往旁边一抓,将衣服拿起。 那个窃玉偷香的家伙似乎慌乱了一下,然后出现几声脚踩在屋顶瓦片的响动。我心头火起,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偷窥我沐浴,我倒要出去会一会他,给我逮到了就把他给灭了!但来人轻功实在太好,等到我穿好衣服追上去,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高姐,发生什么事了?”山药应声而出,一脸的困意,连站都站不直。 我看向山药,一脸的同情。他该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就他那点破功夫,我想他也不能跃上屋顶。我刚才在周围搜寻的时候一直在想,熟悉地形,在短短的瞬间就能逃得不见踪影,且对我这个无所追求没有依仗的人有企图的,会有谁? 叶翔和孟星魂两人的名字立即出现在我脑海里。其中,孟星魂又比叶翔少了一点点的动机。但我也不愿意就此冤枉了叶翔,毕竟经过上一次的杀人事件,他在我心里又恢复了纯洁状态。因此我才把他们都叫了出来,准备以我的火眼金睛还他们以清白。 但事实证明,我的猜想全都是错的。 “我刚才沐浴时,有人偷窥。” “谁——?”山药第一时间站稳了,神情惊讶略带凶恶。 孟星魂一怔,脸色不太自然,见我微眯着眼睛看向他,他立刻表态:“我一定把那人抓出来给高姐报仇!” “……”叶翔并无太大的反应,神情十分平静,见我的眼神扫向他,他张嘴,声调比平时多了一点抑扬,“高姐抓住他了吗?” 我脸色一黑,“抓住了!”而且不只一个! 我皱着眉头,挥退了山药,“山药,你先去睡吧。” 山药走后,我在屋子里不停地绕啊绕的,心中是掩不住的烦躁。我实在不愿意承认我被两个小家伙给看光了,但事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孟星魂才几岁!也学人家做非礼勿视的事了。我的教育真是失败。 最后,我还是开口了,“你们明天就离开吧。”这种事情不能姑息,我只能这么做。青春慕少艾,是我忽略了他们的心理需求,而他们的生活里只有我一个女性,对我有幻想是很轻易的事情。想想还要兼职做心理辅导员,我就忍不住直叹气。 叶翔和孟星魂不约而同地看向我。 我视线扫过他们,再说道:“这是错的。” 两人闻言,反应不一。孟星魂憋红了脸,而叶翔则攥紧了拳头。 我看着他们的反应,柔声说道:“外面有很多很好的女孩子……”于是,我滔滔不绝的演讲正式开始,我跟他们陈述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多么的精彩,而我这个孤老太婆又是多么多么的枯燥无味,我一直在说话,直到我嗓子都干了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看见孟星魂一脸的失神,叶翔很是不忿。 “……”见他们这样,我忽然就没有了要说下去的心情。我所说的种种,总归不过一句话,我实在下不了口吃嫩草,而且还是我精心呵护养大的草。我把他们两人赶回屋,很是失落,刚才的一番演讲虽然没有达到既定效果,但也算是成功了——成功地让我意识到,我已经这么老了……年龄永远是女人的致命伤。我直捶胸,再来一次,我的小心肝肯定连碎片都没了。 隔天,我起床时,孟星魂和叶翔已经不在了。我松了口气,虽然他们的心理被我养歪了,但听话这一点还是没有变的。这证明我的教育还不是太失败。 转眼又是几年过去。时光带走了少女的笑颜,带走了忧郁的青春,改变了一个人。小山药也长成山药少年了。从粉嫩嫩的一团到现在长身玉立的大男孩。女人真是不能养孩子。看着自己一天天变老的过程,是一种折磨。而我已经被折磨了很多次了。 肉包子打狗的石群和小何,这些年一直没有回来。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小何一定会是最先偷跑回来的那个,没想到看起来自尊心最强的叶翔才是最早回来的。又失策了,真是惆怅。 这些年江湖上传来了一个又一个故人的故事。小何到了万鹏王手下,石群在江南一带游学,间或兼任赏金猎人,孟星魂一直和叶翔作伴,如我所愿,双剑合璧了,两人锄强扶弱,风头之胜,不亚于当年的神雕大侠。 这些故事经常给我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就好像事情明明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总有种不真实感。不过也不关我的事了,我如今只是一个略有薄名的女大夫,妙手仁心,为乡里乡村的乡亲们服务。 又是一年春节时。这个年,有点不一样。小何找人带话,说他今年回来过年。好事接二连三,石群、孟星魂和叶翔也表示即将荣归故里。 “高姐,没有我,这些年是不是没人给你剪喜字呀?”小何依然是那样吵闹的个性,手抓着剪刀,大大的笑容占满整张俊脸。 “胡说!还有我呢!”山药不甘示弱地说道,我忙点头,这些年的生活全是山药在打点,得罪了他可不得了了。 小何皱了皱鼻子,指责:“高姐你现在帮着别人欺负我了!” “谁叫你这么久都不回来!”我像小时候那样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道。 小何咕隆了一句什么,我隐约听到了,似乎是“帮别人不帮我”、“还把我当小孩子呢”,摇着头,这个小何,光长岁数去了,独占欲还是一样那么强烈。 石群进门的时候,小何瞪了石群一眼,悄悄在我耳边告状:“石群这些年抓了我们万鹏帮不少兄弟……”石群和孟星魂的私交在四人中是最好的。也因为此,一直单方面和孟星魂争宠的小何,一直看他不太顺眼,不,不只是石群,还有叶翔。对他们三人来说,患难相交的感情甚于一切。但是小何却不一样,他只对我一个人有真正的感激。 小何忿忿地说他在卖乖,石群并不反驳,我夸他有五柳先生之风,不为荣辱所惑,不为世事所扰,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他竟然不自在地撇开了脸,我忍俊不禁,他大约是不太习惯我这般直白的赞扬吧。 经历过风雨磨砺的叶翔变得英俊又坚强,全身都带着劲,带着逼人的锋芒,就好像是一把磨得雪亮的刀。这点,站在他身边的孟星魂做得更好些,冰冷的外表收敛了外放的光芒,犹如没有任何威胁的路人,但若有人忽略他的存在,一定会非常后悔。 两人这些年来磨合得很好。一动一静皆可见形诸于表的默契配合。我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们,直到他们走到我面前。小何告诉过我,孟星魂和叶翔这些年来邂逅了不少可爱的女孩,我听了,心中很是欣慰,如果真是这样,想必他们也想通了那年那些年少轻狂的往事了。 “你们回来了。”我笑意融融,指指小何刚贴好的春联,“今年你们躲过了差事,下一年可要早点回来帮手了。” 布满风霜的两人瞬时柔化了坚硬的棱角。“高姐,我们是为了取这物才略慢了些。”孟星魂放□上的包裹,取出一个已经有些年头的檀木漆盒。“是雪莲?”我嗅到一股莲香。孟星魂嘴角弯了起来,“还是高姐识货。这朵千年雪莲长于天山,我和叶翔守了好久才等到花开之期。” 我伸手拿起来观摩。从植物学来说,草本植物不可能有千年的寿命,顶多几十年。但武侠的世界里无奇不有,比这更离奇的事情我都见过了。 小何的脸色很怪异,“我回来之前,听万鹏王指定要这朵雪莲入他的藏宝阁,还派了罗金鹏过去……你们没有留下痕迹吧?”这话问得很有技巧。小何边说还边看了我一眼。似是顾虑我的存在,担心我被吓着了,或许也在提醒他们,不要为我带来麻烦。我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看来除了叶翔外,这几个小子都不知道我的真面目。嗯……这说明我装小绵羊装得很成功。 “解决了。”孟星魂说道,“用迷香,无色无味,顺风向放烟。” 小何没有再细问下去。再如何看他不爽,他对孟星魂的认识也和我们一样:他说解决了,那就真的没有留下手尾了。 这就是孟星魂和万鹏帮之间唯一一次的擦肩而过。没有快活林,没有高老大的助力,孟星魂也就没有遇见孙蝶,几年之后孙玉伯被律香川取代,孙蝶郁郁寡终。 这几年春节都是我和山药一起过的,两个人也算是自得其乐。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山药显得有点不大习惯,有一天他问我道:“高姐,师兄们什么时候娶媳妇儿?” 我愣了下,山药继续掰着手指数道:“以后嫂子和侄子们一起来,我们这宅子就不够住了。过完年之后我找人再修几间吧?”说完,山药满眼晶晶亮等着我答话,我顿时觉得很有压力。 我从没想过还要帮他们包办婚姻。不过细想想,在这个时代,他们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我默了默,这个问题,由我这个到现在个人问题还没着落的人来提起,很容易遭到反驳。说白了,那可是属于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咳了一声,“你先找人修着吧。”至于媳妇儿啥的,还是各自努力吧。 我原本以为关于娶媳妇这个问题已经告一段落,谁知我是高兴得过早了。在年夜饭时,山药见气氛还算融洽,居然说道:“高姐让我修房子去了,来年师哥们要带师侄回来就有新屋子住了。” 顿时周遭四静。小何瞪了山药一眼,瞅瞅我,讨好道:“我要一直陪着高姐……” 本来挺享受小何撒娇的我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女儿跟妈妈在说:“妈,我不嫁,我要一直陪着你。”而且重点还是小何是个很漂亮的男孩,美得似女人一般勾魂夺魄,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有时候也很有一种验明真身的冲动。 “娶妻生子乃是人伦大事——” “那高姐不嫁,我也不要。”小何任性地打断我的话,说道:“我们有四个人,我陪着高姐,给高姐养老送终。他们三个去生儿子就够了。”我有些感动,小何对我是纯粹的弟弟对姐姐的情感,但是哪个弟弟能为姐姐做到终身不娶?多的是人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石群淡淡道:“学无止境,以有限人生追求无限学问,方知人生的真谛。娶妻生子,并非是每个人都想要过的生活。” 孟星魂和叶翔一直没有发言,小何突然呵呵笑道:“石群不行,还有星魂跟叶翔。听说这些年你们有不少红颜知己。”小何拉长了音,笑得像只小狐狸。 叶翔怕我误会,再绷不住冰脸了,“纯属胡言乱语。我和星魂这些年来餐风露宿,哪里有什么红颜知己?” “没有么。上次在姑苏一别,我还看见你身上带了姑娘给的美人刺绣。”小何笑得贼兮兮的,边说边靠近叶翔,突然施展废弃已久的妙手空空,叶翔不察,怀里东西被他给摸走了。 “还给我!”叶翔气红了脸,和小何过起了拳脚。小何边躲边把帕子扔给我,“高姐,你看看是哪个可人儿!” 白色的丝绸从天而降,轻飘飘铺开在地面上。我一眼望去,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上面确实有个美人,但那人我却十分熟悉,只因我每天都能在镜子里看到,看的出来收藏的人很是爱惜,丝绢虽是昏黄,却仍保持得很好。黑色工笔勾画出女子的轮廓,本应清晰的唇部被水糊开,破坏了画作的完整。 隐藏已久的秘密被人当众揭开,叶翔这回是真的发怒了。他手下不再留情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4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4部分阅读 ,若不是顾忌在我面前,早已拔出了剑。小何的武功是四人中最弱的,很快他就抵挡不住了,频频以言语相激。 “你对高姐有不轨之心,还敢打人!” “高姐,别饶过这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盗文 在我说下面的话之前,我要感谢一直留守在支持我的人,谢谢你们!因为有你们,我才会一直这么有动力去写我笔下的故事! 在写文一年多,其实一直都知道盗文的存在,以前我通常都只在文章完结的时候说希望真心喜欢本文的读者支持正版。 我写那些话的时候,心中真的觉得很无奈,但也无力改变。 但是现在我只想问:盗文的,你能不能与本文隔开三到五章的距离?能不能别同步? 我不过是个学生党,因为一直以来让父母负担了太多,所以读研的学费和生活费,我都是尽量自己挣的。 我自己在念书,也在教成|人本科的课程,同时也在写文,我不敢说自己的生活跟艰难二字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过得有多轻松。 我以前一直不说,真的是觉得这种事情真的没必要摆出来说。 但是这一次,我心里真的是不知道什么感觉。这文自从上了首页,盗文就漫天飞,盗文的存在从来都不能杜绝,但是这样的同步,还有后台直线下掉的点击,我除了苦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反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有的童鞋或许真的没办法看v文,希望你们别去盗文网,你们可以留言的,我对字数多的留言,一般都会送积分的。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从来不轻易许诺,但是从来说了就会做到的。至少到现在为止,我对读者的许诺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我真的很希望,大家能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作者也是人,也是要生活的。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晚安! 38、流星蝴蝶剑之高寄萍(完) 小何跟叶翔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我看着实在是头疼,本想一走了之,但又怕这两人互不认输,得了个两败俱伤。于是,我下了死力把这两人镇压住。 “你们两人在外行走时还没打够是吗?”我冷声问道。大概是我的脸色真的挺不好,小何看向我,没有吭声。而叶翔那双黑眸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看见叶翔的神情,头皮实在又是在发麻,轻叹一声,“我累了,先去休息。你们谁都别来吵我。”我扔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孬啊……事情怎么就弄成这个地步了?我扶额长叹息,看来我这辈子真的是失败得很彻底啊……想起以前,除了曾被人当枪靶子打死……不对!当枪靶子是因为我有职业道德,这不算失败。我想了又想,就除了曾被尹仲那个老怪物一剑刺入我的身体时,我觉得自己是挺失败的,居然看戏看着看着就把自己给看没了……但是!其他的任何时候我一直认为自己是挺成功的,却没想到这辈子却是事事不顺心啊……果然是以前混得太顺利了所以这辈子要这样子么?想到这,我就无语泪千行,经历了这么这么多,我想,这种事情能算是我最怕面对的事情之一了。 小何后来被我教训了一顿,他极其不满叶翔居然对我起了歪心思,站在我面前听训一脸不满,总是我说几句他就嗯嗯啊啊的消极以对,真的让我十分头疼。 我知道叶翔这事没完。如今的他就跟一柄开过光沾过血的名刀一样,只会往前,不会后退。几番思量,万般无奈下,我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我要外逃!呃……不对,是出外游历。唉,对叶翔,我严肃拒绝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冷漠忽视也用过了,他更是不放在眼里,还是在我的地方呆着动也不动,一副笑骂由我的姿态;而嘲讽怒骂……原谅我吧,我实在是做不出来。因此只能出去先避避风头,等过几年他找到真正的心向往之,我再回来吧。 想我纵横武侠数世,居然会被一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娃娃弄得如此狼狈,我想想都觉得自己孬啊……但是孬就孬吧,反正节操这回事于我,也没什么用处。 正月初三子时刚过,我吹熄油灯,拿着事先收拾好的包裹,轻轻地打开门,然后关上。然而还没等我关好,身后突然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我顿时浑身僵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会走,你不需如何。”叶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一字一句地说道。即使没有回头,我也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快把我的背部烧焦,我忍不住扶额,不知道该施展轻功快速闪人还是该回头看他。 他的脚步声响起,然后走至我跟前,那双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犹为明亮,而神情隐忍,“真的不可以吗?”他的声线有些低哑。 “……”我看向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无语。他问的,我自然明白。有时候或许不是可以不可以的问题,可以的话,我心中会对自己老牛吃嫩草的举动很不齿,但如果不可以的话,那心中又会有些愧疚。毕竟到今日这样的境地,一半是他死心眼的原因一半却是因为我的放纵。 “高姐……”他看着我,声音沙哑却坚定,“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马上走。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思。” 我无语,看向他。 “心中喜爱一个人,并不是要仗着自己的心意强迫她。”他脸上神色平静,但是眼中却流露出些许柔情,静静地看着我说道:“仗着自己对别人的感情,强迫别人接受他,那不是喜爱。真正的喜爱,是见到自己心中牵挂的那个人,平安喜乐地生活着,那便足矣。” 我抬眸迎着他的视线,又是无语。他的眼睛深邃,如同山间的一潭深湖,幽不见底,但又泛着些许不平静的涟漪。与这样的视线交缠,真的很考验一个人的良心,起码我这样看着他,心中突然就起了一丝愧疚。 沉默,沉默,再沉默……最终,我轻声叹息,微微笑道:“真是败给你了。”叶翔闻言,气息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忽然,一直大手轻触我的手,带着试探的意味。 我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垂下双目,只见他的大手覆在我的右手手背,并未握紧,只要我手微微一缩,就能逃离他的大手。我怔了怔,挂在左边肩膀上的包袱掉到了地上,但却没有蹲□子去捡。而被叶翔覆住手背的右手,也并未移开。 叶翔见我并未挣扎,五指慢慢收拢,将我的手握紧。他手心的温度穿了过来,带着厚茧的大手带着手汗,带着些许颤意。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我心中一片平静。 “高姐……”他的声音带着欣喜。 我的视线从我与他交缠的十指中移开,看向他,微笑着说道:“我今晚不会走。夜深了,你回去吧。” 他闻言,目中闪过惊讶和惊喜,喜不自胜的模样。 “回去睡吧。”我反握了一下他的手,轻声说道。我想,身为一个背负着一世又一世的记忆不断穿越的人来说,我真的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穿越人士。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的心早就该什么时候都要硬如磐石才是,但偏偏有时候心软的毛病还是会发作,一旦发作起来,心中软得比豆腐还软,别人说什么都无法拒绝……叹息,我日后一定要加强这方面的锻炼! 叶翔看着我,绽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傻兮兮地点了点头。 在我一时心软下,我和叶翔的关系就这么定了下来。他仍旧叫我“高姐”,我开始觉得有些别扭,虽然说我真的比他老上很多很多,但是叫我高姐,显然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这是姐弟恋啊姐弟恋,害我想欺骗一下自个儿的年龄也没法子。 叶翔觉察出来他叫我时我的别扭,于是,他提出了另一个替换的称号——“萍儿”。在他叫出口的刹那,我顿时风中凌乱了,鸡皮疙瘩马上就掉了一地。 “……叶翔,你还是叫我高姐吧,我听习惯了。” 对我们两人的发展,小何最有意见。最近,他经常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叶翔。在外头时,小何曾经很多次给叶翔和孟星魂下绊,这是我自叶翔口中得知的。因此,虽然叶翔时刻跟在我身后,我还是警告了小何,不许再伤害兄弟,口气非常严厉。小何很伤心,他留信出走,回了一趟万鹏帮。我看着手中小何的信,心中一阵喟叹。这个孩子…… 正在叹息着,一双铁臂就环上了我的腰,隔着衣衫传来他温热的体温,只听得他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别担心他,用不了多久,他就回来的。” 我笑了笑,将小何的书信折好放进袖中,“我知道他会回来。” “那你做什么叹息?”叶翔将我的身体转过去,抓住我的肩膀。 我抬眸笑瞥了他一眼,“他最早跟着我,如今他负气离去,我心中自然是有些难过。” 叶翔俯首看着我,皱了皱眉头,双臂收紧,将我抱住,“不许难过。” 我闻言,失笑。这么大个人了,其实在感情上真的只是张白纸。我犹豫了下,然后反手回抱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道:“你们当中,不管是谁离去,我心中都会难过的。”顿了顿,说道:“当然,若是你离去了,心中是最难过的。” “……” 过了一个月,果然如同叶翔所说的那样,小何回来了。既然回来了,以他的性子,自然是免不了要跟我吹嘘下万鹏王对他的诸多挽留,甚至不惜以金银美女相诱。但是!他跟我再三强调,他小何一向都听高姐的话,高姐说了希望他离开万鹏帮,他自然是听话的好孩子!所以,他遵守与我的诺言,回来了。 我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笑意。他不喜金银财宝,也不受功名所惑,唯一的爱好似乎真的就是和其他三人争宠而已。 孟星魂仍旧内敛。如今我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了。叶翔和他单独消失了一次,回来后,他心结似有解开,整个人也开朗了许多。他和石群在乡下圈了一处地方盖了一个院子,收养那些如他们当初一般流浪街头无依无靠的孤儿,两人一文一武,孩子们都十分喜欢他们。 小何还是那样刁蛮任性的脾气,经常和山药吵吵闹闹,也还是那样不待见其他三人,孟星魂和石群忙于保姆事业,无暇顾及娶妻事宜。我看着这几人这般,也无意干涉。有道是,难得逍遥啊!我都为他们操心了那么多年,如今他们有能力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时,我何必多事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山药在二十岁的那边终于学有所成,在城里开了家药店。 “高姐,你说我的药店叫什么名字好?”山药美滋滋地来问我,在他身边,是他新婚的妻子。石群孟星魂等人都无意娶亲,反倒是山药在半年前对隔壁村一个郎中的女儿一见倾心二见钟情,如今终于抱得美人归。 “你的药店名字让我来取名字?”我一愣,问道。 “嗯。”山药笑眯眯地点头,看着我,然后又看向我身边的叶翔,嘿嘿笑道:“当然,师兄如果有好的建议,我也是会听的。” “……”叶翔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淡声说道:“我没什么好建议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起伏。 山药闻言,捂着胸口,“师兄……你太伤我心了!” 我看着叶翔瞬间黑了的脸,忍俊不禁。再看向山药,“好了,别闹了。” “那高姐,我的药店究竟要取什么名字?” “嗯……就叫快活林吧?” “快活林?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忽然想到。” “……”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了这回要换路线的……== 女主低调得很彻底吧?啊哈哈,我等下再更一篇孟星魂的番外…… 呃……务必要在十二点之前…… 下一穿是武林外史,你们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要穿哪个的。_ 39、流星蝴蝶剑之孟星魂番外 孟星魂永远记得那一天,他饿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是高寄萍给了他一个馒头,把他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那个馒头又冷又硬,但那是他此生尝过最好吃的美食。那天之后,他就跟着高寄萍,他与叶翔等人都叫高寄萍高姐。他们跟着高姐,什么活都干过,也行讨过,而偷鸡摸狗的事情也没少干,但是那时正是饥荒,即便是他们为了一顿饭无所不用其极,也只能抵受着饥饿。 他记得那一天大雨倾盆,他们几个人好几天没有吃饭了。连日的大雨把平时在街上晃悠的人都困在了家里,酒楼里一只苍蝇都没有。没有生意,代表酒楼老板不会有剩饭剩菜给他们……滂沱的大雨,让人看不清楚景物,而他们五个人紧紧地靠在漏雨的茅屋里,小何已经饿得起不了身了。 高姐看着靠在她身上的小何,眉头一直蹙着,忽然她将小何推给石群,说她要出去。 “高姐,你要去哪里?”叶翔站起来拉住她的手。 高姐低头看着唇色都在泛白的小何,抿了抿嘴,手腕一转,就挣脱了叶翔的手,“我要去想法子,不然小何会撑不住的。” “那你能有什么法子?”叶翔看向她。 他闻言,跟身边的石群对视一眼,也看向高姐。 高姐看着他们,忽然露出一个微笑,轻声说道:“放心,你们跟着我,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等我,我很快回来。”语毕,头也不会地冲出了茅屋。 茅屋中只剩下他们几人,而小何还靠在石群身上,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一会儿喊爹一会儿喊娘,而喊得最多的,却是“高姐,我好饿……” 半个时辰之后,高姐回来了,是一个满脸油光凸着肚子的男人把她带回来的,正确说来,是那个男人将高姐扔在屋前,然后就走了。他们出去的时候,高姐双目紧闭,他蹲□子轻触她的额头,只觉得十分烫手。 高姐生病了,而叶翔一言不发地出去找食物,冒雨上山找草药。 那一次之后,高姐突然间就变得无所不能。她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各类武功信手拈来。午夜梦回,几张饿得两眼昏黑的脸几次拉回了他思考的脚步。小何太小不懂,叶翔、石群一定也有同样的疑惑。石群那一次灌醉高姐,他跟叶翔两个人表面上毫不赞同,但是暗中都在推波助澜。 那夜石群回来之后一直沉默,什么话也不提,而他与叶翔也没问。 几天之后,石群忽然说道:“也许高姐祖上真的有奇遇。” 听完石群的话后,孟星魂松了一口气。他说不清楚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无措,高兴,也许还带着愧疚…… 叶翔喜欢高姐。他很早就发现了。在他们四个人中,只有叶翔对高姐是纯粹的爱情,小何喜欢高姐,但那只是一种属于孩子的独占欲,石群一直把高姐当恩人,而他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分不清对高姐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高姐像他的姐姐,像他的母亲,但见到高姐不经意间露出的妩媚,他的心也会跳得非常快。 那年的除夕下午,石群说的那句话突然闯进他脑海里,他鼓起勇气问了她一个关于从前的问题,高姐答得坦荡,他摇摆不定的心随着她的坚定忽然安份了下来。年夜饭他因为高兴吃多了几碗饭,高姐帮他揉肚子,还给他熬消食药,温柔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连那个她最疼爱的小何也没有看一眼。 蓦地,他的心里就觉得很温暖,温暖中夹杂着淡淡的甜,像那年被她抱在怀里一般,感觉很温暖,很开心。 叶翔见高姐那样对他,接手了高姐的工作,帮他揉肚子。而叶翔的手劲比起高姐……他自觉还是无福消受。于是,高姐一离开了屋子,他也就让叶翔别揉了。他怕再揉下去,他原本已经好些的肚子会受不住…… 那晚石群和叶翔抱着他和小何回去后,他看到叶翔出去的背影。他想,他是知道叶翔要去哪儿的,他肯定是去了大厅找高姐。叶翔与他很亲密,他们一直是好兄弟,叶翔的心事,他是懂的。他不知道叶翔和高姐说了什么,高姐居然让他们全部出外历练。叶翔是连夜离开的,而他则在第二天离开去追上叶翔。两人在野外露宿时,他常常看到叶翔对着天空发呆,紧接着就发生了那件事情了。 鲜艳的血一滴滴从叶翔的刀上滑落下来,他第一个感觉是,恶心,发慌。叶翔的反应比他更糟糕,脸色苍白地不得了。而他勉力掩下自己的不适,硬把叶翔拽离了客栈。 那晚叶翔喝了很多的酒,他全身冰冷,一直在颤抖,喝到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突然听叶翔叫了一声“高姐”。叶翔一直扮演着类似于兄长的角色,很少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应该说他从不把自己的弱点暴露于人前。他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但眉头还是深锁着的叶翔,心里突然起了一丝小小的怒火,没有由来的就在生气,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气叶翔。 事情接二连三发生。叶翔不见了。他怕叶翔出现意外,于是就一刻不停地赶往家里。 若是有一个地方能让他们完全放下心防,那也只能是那处充满着美好记忆的宅子了。 叶翔果然是回了高姐那里。他回去的时候。叶翔寸步不离地跟在高姐身边,他一愣,高姐是个聪明人,她想必已经知道叶翔的心事了……蓦地,心底的气就一涌而上,他突然就昏倒了。再醒过来时,鼻端嗅到一股熟悉的馨香,让他突然间恍惚不已,高姐清冷的声音乍听下来是那么温暖。她为他备好了小粥配菜,看着她虽然风轻云淡但却掩不住关怀的模样,他心底就是一阵恍然,即便是高姐在瞪他,他都觉得分外高兴。 外出的日子早已让他学会克制自己不去想念之前舒适的生活,但再次体会到这份体贴,他才知道原来那些记忆已经深埋在骨子里了。 高姐说她点了叶翔的|岤道,“叶翔他需要休息,让他睡一觉罢。” 他突然间很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也只有高姐才点得了叶翔的|岤道,叶翔永远不会对她有防备。其实何止是叶翔,石群,小何,即使是他,高姐如果要他的命,他也会默默地把刀递上去。 在家里的感觉很惬意。每天什么都不必想,练武,学习,偶尔干干活,日子极其简单,但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快乐不知时日过。直到有一天晚上他瞅见叶翔从花园里鬼鬼祟祟回来,那晚的叶翔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脸色通红中带着慌乱。他观察了几天,终于跟了上去。那是高姐的屋子,他轻巧地上了屋顶,揭开瓦片,底下透出的一束光亮照在他痴迷的脸上。那天回去后,他失眠了。脑子里一直在想,叶翔看到了什么,越想身体越加发热。 有一次他忍不住找事情绊住了叶翔。上了屋顶,乍泄的春光让他眼睛都发直了。不小心碰到瓦片,让高姐发觉了。 高姐把他们都集合了起来问话。也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一下子就露馅了。高姐猜出他和叶翔都是祸首,并没有多加责怪,只是让他们离开。 叶翔很聪明,一定知道那晚泄露行迹的人是他。他看着叶翔欲言又止好几回,看着叶翔画了很多很多高姐的画像,看着叶翔救了许多很像高姐的女孩子,那些女人对他大献殷勤,但叶翔只盯着他们五官中和高姐相像的一部分,看着,看着,继而失神。 几年过去,他和不少女人有过露水姻缘,每次抱着那些女人,他总会不由自主想到高姐。柔和的灯光下,朦胧的水气裹着她白皙无暇的身体,花瓣漂浮在水面上,一只修长的手轻轻划着他们……他感觉自己小腹里起了一团火,他忍不住将别的女人当成她,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她……越是明白,于是越是放纵…… 叶翔和他不一样。他十分洁身自好。很多次他抱着女人在屋内快活,他总是静静守着一团篝火,看着画像,像对待情人一般轻轻抚摸,脸色柔和。 在姑苏遇到小何时,小何炫耀道他和高姐说好了回去过年。几乎是立刻的,他全身的细胞也呐喊着要回去,他想念那个温暖的地方,想念高姐可口的饭菜,想念她淡淡的关怀。叶翔说要拿完一件东西再回去,从姑苏到天山是一段不短的距离,他们彻夜赶路,才赶在罗金鹏他们之前摘了雪莲。那时两个人几乎已经精疲力尽。用迷|药是无奈之举。只要有一个会武功的人在场,他们立刻会丧命。 回到家的时候,屋里屋外已经挂满了红灯笼,一句“你们回来了”,让他飘荡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高姐一直有一种力量,让人觉得她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过完年后,叶翔终于如愿和高姐在一起了。看着他们牵手出现在人前,心里万般滋味皆有之。叶翔是他们的大哥,他爱戴他,尊敬他,也知道他的情深不渝,但是一直以为只会孑然一身的高姐,居然会答应了叶翔。孟星魂的心里突然浮现出一股委屈。 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很不正常,也尽量想躲开他们。但是还是被叶翔看出来了。那天下午,他们两人打了一架。没有拔剑,身体的冲撞和汗水的洗刷让他紧绷的心松懈了下来。他祝福叶翔,也狠狠地警告了他一顿。 石群一直和他有一个愿望。在叶翔和高姐成亲后,他们建了一个院子,收养如他们小时候一般的孤儿,没有其他人,就他们五个人,一起,一直到老…… 作者有话要说:额……孟星魂对高老大有想法,原著里确实是这样的⊙﹏⊙ 然后他、他那啥的时候,原著也有一大段的描写……其实古龙先生是写h的一流好手== 再然后我真的轻描淡写了好多的……请大家务必相信我……_||| 40、武林外史之白飞飞(一) 我想,我从未试过这么倒霉。 我想,人要倒霉的时候,是不管时间地点的,也不会管你的心理年龄是个老妖怪,更不会管你的生理年龄不过是个尚未满十岁的小姑娘。 “啪”的一声,原本就疼痛不已的背部马上又传来痛感,那是白静沾了辣椒水的鞭抽在我的背部。 “说!你的仇人是谁?”白静沙哑狰狞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快活王!”我闭上眼,大声说道。 “是谁将我们母女弄成这厮田地?”白静的声音又在我身后响起,当然,那根沾着辣椒水的鞭子自然也落在我身上。 “快活王!”我强忍背部的疼痛,大声说道。我如今,是白飞飞,是白静之女。正确来说,我是白静从外头抱回来的女儿。 “你以后要做什么?!”又一鞭落下。 “报仇!”她娘的!我欲哭无泪,只能心中直骂白静和快活王,当然,也在暗咒这坑爹的穿越。白静就是个心理变态,快活王辜负了她,害得她流产,她恨得咬牙切齿,想杀他却没本领,所以要培养我帮她报仇。帮她报仇也没关系,但是能不能别虐待人啊?! “找谁报仇?!”声音伴随着软鞭抽在我背部的声音。 我疼得直抽气,“快活王!快活王!……” 每次被白静拿软鞭来招待,我到最后总是免不了晕过去。当然,这晕也分真晕跟假晕。我以前功力尚浅时,是真的晕了。现在,我的九阴真经已经有所成,但是也不敢明显地运功护体。抹泪,当你还不够强大的时候,千万别让你的敌人发现你有心反抗,否则,都还不到反抗的时候,你就已经死翘翘了。 一阵冰凉的感觉在我的背部传来,我张开双眼,是小东在帮我抹药。 “小姐,没事吧?”小东眼中带着担忧,问道。小东是白静分派给我的婢女,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比我年长一两岁。而她的妹妹小西也是跟在我身边,比我小一岁。 我哭笑,“你来试试看,就知道有事没事了。” “宫主太狠心了,怎么忍心这么对小姐。”站在小东身边的小西皱着眉头,撅着小嘴说道。 “小西!”小东手中不停帮我抹药,一边转过头去斥责小西。 “本来就是。”小西抬眸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她姐姐。 “你……”小东还要说话。 我闭上眼,说道:“好了,小西你这话别乱说,要让我娘听见了,谁也救不了你。”幽冥宫的人无不畏惧白静之威,白静生性残忍,若是宫中之人稍惹她不快,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性命不保。 “小姐,我的爹爹娘亲还在世的时候,他们都待我们极好。就算我和姐姐闯祸了,也不会把我们打得躺在床上起不来!”小西忿忿不平地说道。 我张开眼睛,看向她,只见她鼓着个腮帮,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很为我不平。我失笑,到底是小东把她保护得太好,否则她怎会敢替我抱不平?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举动对我很受用,我心中暖暖的。 “小姐……小西她不懂事……为人父母的,有人严厉有人慈爱,这是必然的。宫主只是对小姐严厉了点而已。”小东原本帮我抹药的手停了下来,看着我轻声说道。 我闻言,忍不住轻笑,却不小心牵动了背部,疼得我直龇牙咧嘴。 “小姐……”小东赶紧俯□,帮我调整我趴着的枕头。 我摇了摇头,“没事。”看向小东,她眉目清丽,且懂得观颜察色,进退得宜。不管怎么说,总是个人才。 对白静,我并不是没想过要改变她,也曾经试图去改变她。说到这儿,我想我有必要强调一下,古龙先生的世界里变态总是特别多,如果我能让白静改变,那么她也就不是白静了。原本就与善良二字沾不上边的女人,如果被心爱的男人弄得流产还毁容了,那么她心中除了仇恨,还能剩下什么? 白静就是这样的人,她的遭遇挺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对她,可是半点怜悯的心情都没有。 受过情伤的女子我也不是没遇见过,如聂小凤。当日的聂小凤的遭遇莫非就不惨么?但聂小凤受了情伤之后,由当初清丽的小姑娘摇身一变,变成了御姐型的人物,坦荡荡的在江湖上建立了冥狱,广纳教众。虽然在江湖上没有好名声,但身为冥狱至尊,身在高处,一呼百应,又岂是是白静之辈所能相比的? “小姐,你没事吧?”小东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 我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我没事,你们下去罢。” 小东体贴地帮我把被子盖在我□的背部,然后带着小西离去。我看着那两姐妹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这两人,姐姐成熟沉稳,妹妹天真直率,若是可以,把她们留在身边也是不错的。叹息,我想我真的是很随和的人。不管在哪个世界,兴致来了就折腾一把,没有兴致的话,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静静地生活。 我想,大概是前几辈子都太安静太守本分了,如今我性子中的那几分闹腾又在蠢蠢欲动,总想在这一辈子好好折腾一番。从来只要我想要折腾,就没有折腾不成的! 在我十五岁那年,我将白静制服,废了她的武功。 “飞飞!你……”白静瞪着我,嘴角溢出殷红的血。她此时脸上的面具已经拿下,面目本就狰狞,此时瞪着一双眼睛,嘴角溢出鲜血,更是显得她面目丑陋不已。 我看向她,轻声问道:“娘亲,我如何?” “你……你竟敢、竟敢……”她不断地喘气,整个人趴在桌上。 “是不是好惊讶我竟敢暗算你?”我站起来,走至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道。嗯……居高临下的感觉果然不错,气场都强了好几分。 “我是你娘亲,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她虽然已浑身无力,但双眼仍是睁得圆圆的,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迎向她的视线,丝毫不畏缩。笑话!我都是活了多少辈子的人了,还会怕一个白静么?我慢悠悠地将白静跟前的那杯酒拿起,然后将杯中的液体倒落在地,酒落在地上,随即无痕,只在地板上留下一个颜色较深的印记。“你真是我的娘亲么?”我含笑反问。 之所以一直等到今日,并不是我没办法治得了她,而是幽冥宫人数过多,若是我没有把握掌控全局,万万不能轻举妄动。有人的地方就有权力的争斗,这是必然的。若是我没有十全的把握,白静一旦倒下,幽冥宫某些有心人士趁机而起,幽冥宫必乱。我既然有心要折腾一番,自然不能让这幽冥宫乱了,她折腾我这么多年,我拿她一个幽冥宫也不过分吧?幽冥宫是她的报复工具,当然,也免不了是我的报复工具!她要幽冥宫人人皆会武功,人人不可信任天下男子,我非要反其道而行! “你……”白静震惊得看着我。 我手一松,被我扣在指间的白玉瓷杯就落在了地上,化作碎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莫非你活到了这个岁数还没听说过这句话么?”我淡声反问。 我原本以为我拿下了白静这么个不大不小的boss,心中大概不会十分兴奋的,但总是会兴奋的。谁知……我皱着眉头,摸了摸胸口,心跳的频率十分正常,显然,我期盼已久的兴奋之情并未如期降临。 “你要杀我?”白静瞪向我。 我看向她,笑道:“我原本是想杀你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哈哈,哈哈哈!”白静忽然疯狂地笑起来。 我看着她那疯狂的模样,也不去打扰她。她想笑,那就让她笑个够就是了。 白静笑了半晌,见我没反应,大概也觉得没意思了,终是停了下来。她看向我,恨恨说道:“没想到我这些年来,竟然养了这么个东西!” 我叹息,“我也没想到,一个差点就要当成母亲的人,心肠会那么歹毒。看来,当年你流产了,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而言,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揭人伤疤也不算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但是我觉得这与白静三天两头拿那个软鞭招呼我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 “你放心,我虽自认不是光明磊落之辈,但既然说了不会杀你,就不会杀你。”我语气中带着怜悯说道。对白静而言,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但我偏要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气死她! “你休想用其他手段来折磨我!” 我闻言,一怔,只见她头一歪,整个人“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我蹲□子,将她趴在地上的身体翻过来,她已经咬舌自尽。但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 我顿时失笑,忽然想起了苏东坡与佛印的故事。人心中有什么,看别人就想到什么。她心中尽是仇恨,尽是折磨人的法子,所以看我,亦是这般。当然,我原本也没打算让她好过,我是打算把她幽禁起来的。但是要用别的手段去折磨她,我想我现在心中虽然已经有些麻木了,毕竟活太久了,都快像是个没感觉的活死人了,但至少还没到变·态的程度。 我站了起来,“小东。” “小姐。”小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室内。这些年来小东与小西已成我的心腹,我教她们武功,让她们为我网罗势力,为我接管幽冥宫打点一切。 “宫主已死。传令下去,从即日起,我将正式就任宫主之位。” 小东看向躺在地上的白静,怔了怔,然后恭敬点头应道:“属下领命。” 我看向她,再道:“三日后,以幽冥宫主之礼安葬前任宫主,这事,你可交予小西打点。” “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比较忙,抱歉,更晚了~ 晚安!~ 41、武林外史之白飞飞(二) 白静已死,幽灵宫的一切均由我主事。小东与小西这几年来在我的培养之下,也能独当一面。我后来又找了两个人,分别叫小南、小西,刚好凑个东南西北。幽灵宫的事有她们在旁打点,我倒也乐得清闲。 幽灵宫中之人皆为女子,男人是不能进来的。当然,在我当上了幽灵宫的宫主之后,仍是如此。不过我想,我与白静是不同的。譬如说,白静喜欢让属下痛恨男人,而我则比较民主,她们爱谈恋爱就谈恋爱,若是觅得良人,那便离开;若是被男子伤透了心,那就回来幽灵宫继续为幽灵宫效力。如今的幽灵宫,已不再是过去那个江湖人闻之色变的幽灵宫了,如今的幽灵宫,大概是男人都会想要进来的幽灵宫。 江湖传闻,幽灵宫中,美女如云,若是有幸进去,定然不愿意出来。我听到这个传闻时,笑得直不起腰来。说这话的人,定然是男人。不过即便是男人,进了我的幽灵宫,自然是不能出去,因为都被我幽灵宫中的女子扣下当苦力了。幽灵宫中的女子,有的是被男人抛弃了的,有的则是从小孤苦无依,所以进入了幽灵宫。过去白静在的时候,她们一直被灌输着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思想,如今白静不在了,但是不得不说,她过去的强权主义给幽灵宫中的众多女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这些女子虽不至于将天下男子恨得咬牙切齿,但始终还是认为男人不是好东西。而我对当救世主也没什么兴趣,也随她们去。叹息,我想我真的是越来越没节操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我没兴趣当救世主,但偶尔我还是会跟幽灵宫中的姑娘们说男欢女爱是正常的。后来某日,我在幽灵宫中百无聊赖,于是便想出去走走。无意中走入一家青楼,得知青楼的老板原来是个调香之人。关于调香,这可神奇了。我懂医术,所以对调香也略知一二。但这个老板居然跟我说,她的香能治男人的……那个……咳。我听了,自然是大为好奇。于是虚心求学,下了重金,终于让她告诉我那个香是以何为药引。回了幽灵宫,我开始忙于所谓的调香事业。 到如今,请容许我说一句,其实人生的意义在于不断的折腾。活了这么久,如果一直都是平静地活下去,过了这么多辈子,看尽了世事,我想要是我还是安静地生活着,我会疯的。要知道,沧海桑田,这副身体仍旧青春,但其中的灵魂,早已垂垂老矣。于是,我只能不断地转移注意力。 自然,我调的香也会让东西南北几个人拿出去卖钱,但是多数时候,听说幽灵宫中的女子也会拿来用在她们看上的男人身上。我听闻,并没有太多感想,古龙先生容许男人风流,莫非就不让女子多情么?若是深情不寿,又怎会因为小小调香而动了歪心思。要明白,我对属下虽然较为放纵,但她们也是受过情伤之人,明白在情爱之中,受伤最深的总是女人。嗯……我相信她们不会招惹良家男子…… 这日,我懒懒地倚在榻上,而窗外阳光灿烂,百花盛开。看着那样的阳光,我忽然茫然不知何处。好似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厌倦生活。有的事情原本就不能深想,一想,千百年的回忆就全数涌了上来,让自己心中直发堵。忽然就想起一句话,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地活着。 意识到自己的念头,我顿时失笑,果然是活太久了……居然也会无病呻吟了。轻叹一声,坐直了身子。“小东。” “宫主。”小东马上出现在我跟前。 我看向她,这些年来,她跟小西两人是我的心腹,两人越是长大长相就越是标致。不过大概她们一直跟在我身边,对外界的人与事接触并不多,所以也未见她们对男女之情有多大的憧憬。大概,憧憬也是有的,只不过是不会在我跟前显示罢?我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居然好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5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5部分阅读 半天还没想起自己当初怀着一颗少女心时我的感觉…… “宫主?有何吩咐?”小东又唤我一声。 我回神,说道:“我想出去走走,你将宫中之事打点打点,与小西随我一道出去走走吧。” 小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宫主。” 我站起来,走至窗户边,活得太久也不是好事啊……沉吟了片刻,然后又说道:“小东,在咱们宫中弄个空地出来,修一座佛堂罢。” “啊?做什么要修佛堂?宫主你想出家么?”回答我的不是小东温柔的声音,而是小西那叮铃般清脆的声音。 我回头瞟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做什么要出家?”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进来都不会通报一声。 “那你干嘛修佛堂?”小西嘟着嘴,一副没大没小的模样。在旁的小东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我见状,又是一笑,这小东对小西是好得不像话,而大概是小西来幽灵宫的时候年纪尚幼,而且她姐姐对她又百般保护,她在我跟前,就一副小姑娘的娇憨姿态。而我也比较随性,小孩子嘛,总该有个快乐无忧的童年。嗯……我对人一向很厚道! 我瞥了小西一眼,说道:“我自然有我的用意。”人,总是需要信仰的。我向来不皈依宗教,但如今……我想,有个信仰总是好的。一世又一世的回忆,有时候不提并不代表已经忘记,那些所有经历过的事情都被刻意地遗忘在脑海深处。偶尔午夜梦回,还是会想起。一个又一个世界的穿越,到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我轻叹一声,还是找个信仰吧,有个东西牵引着,总是好的。 我带着小东与小西两人在外头行走,自然也遇上了不少热闹。但再热闹也比不过这则热闹。 天下首富朱富贵大寿之日,竟有人前来提亲,要娶他已经过世的妻子。那人竟是武林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快活王!快活王娶妻自然是没有娶成的,而朱富贵也已去世。当然,这一切都是江湖传闻。 “唉……那朱爷死了啊,天下首富死了,那他女儿就成了天下首富的接班人咯?”小西手中拿着筷子,拨弄着盘中的红烧肉。然后皱着眉头:“小姐,这红烧肉真没咱们家厨子烧得好吃,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我们此时正在一家酒楼二楼的雅座。我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想家了?”其实幽灵宫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一大堆女人在那里交流……呃……那个调香怎样用比较好的心得。 说来我过去出来行走江湖,都是男装打扮。因为这样,比较方便。但是这次,在小西的坚持下,我仍旧是女装打扮。当然,我作女装打扮也有几分埋在骨子里的虚荣作祟。毕竟,我也想试试看走在大街上的话回头率大概会有多少。 “想啊。”小西坦言道。 我闻言,看向她。只见她只手托腮,把一盘肉翻得惨不忍睹。我不禁失笑,这外头是有好玩的东西,但也比不上在幽灵宫安逸。想回去,也是正常的。但是我却没有想要回去的心情。我站起来,说道:“你们累了就先回客栈,我去逛逛。” 我这一逛,就遇见了朱七七与她的丫鬟小泥巴。两人一前一后,朱七七一身淡黄|色的衣裙,走在前面不断地抬手抹着眼泪,惹来旁人的侧目。而她身后的小泥巴则是一边追赶着她一边喊“小姐”。 两人从我身边匆匆而过,我看着那个淡黄|色的背影,面无表情。我想不管活多久,有的东西是不会忘记的。在父母离异,与外婆相依为命的日子里,金庸与古龙的武侠世界曾陪我走过孤独而漫长的童年,这些武侠世界中人物的喜怒哀乐,我都会记得。不管过了多久,仍旧鲜活地在我脑海的记忆中。 朱七七是天之骄女,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若有唯一的不顺心,那就是沈浪了。但最后,沈浪也是和她一起了。我想,我对这样过得太顺利的人并提不起什么好感。说我嫉妒也好什么都好,我就是提不起好感。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她们消失的方向,忽然一个白色身影在我身边掠过,不小心碰到我的肩膀,顿时回神。 “对不起,在下可有伤了姑娘?”一道温和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手揉着被碰撞到的肩膀,抬眸。只见站在我跟前的男人一身白衣,嘴角若有似无的噙着笑意,长身玉立,彬彬有礼的模样。 沈浪?我看向他,然后绽放出一个微笑,微微摇头,“我无事。” 看向他,只见他神情微怔,随即笑道:“无事便好。在下鲁莽,希望姑娘勿怪。” “嗯。”我微笑着应了声。 “……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他朝我作揖。我报之以浅浅一笑。 他走远了几步,我忽然唤道:“公子?” 他回头,神情狐疑。 我朝他露出一个带着三分羞怯七分好奇的微笑,“敢问公子高姓大名?”难得遇见,总得要确认一下这人是不是我所猜测的那个啊! 他一愣,随即微笑如春风,只听得他的声音响起,“沈浪,我叫沈浪。 作者有话要说:额……被人谴责说我的感情戏太淡了…… 对本文的cp,我本来想卖关子的,但是想想,还是别了 在武林外史里女主的cp是公子…… 嗯……基于公子风流又邪恶的属性…… 然后又基于女主如今的心理正处于要扭曲但还没扭曲边缘,性格也处在将要变·态但还没变·态的临界点……【看她要信佛就知道这一点了…… 最后还基于我最近压力山大,心中极其苦闷却无法发泄的情况下…… 这个武林外史,我绝对有理由要上一些与前面不太相同的情节……⊙﹏⊙b汗 下一章公子就出来,周五更新…… 【盯】你们乖乖的,不许催更……遁走…… 42、武林外史之白飞飞(三) 沈浪么?这么个男人,总是免不了跟在朱七七后头帮她收拾烂摊子的命运啊……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不必惋惜些什么。我笑了笑,抬手拨弄着飘在浴桶水面上的花瓣。 说实话,我总觉得花瓣浴真的是俗透了,不过我本来就是个俗人,所以一直都很爱这种俗气的行为。 “小姐。”小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嗯?”我没有回头。 “可要我为你擦背?” “……好啊。”我笑应。 一双柔腻的手从我的颈脖游移,然后往下,手掌所到之处,有些痒又有些麻。我暗暗深吸一口气,笑道:“小东,帮我把床上的衣服拿来。” 艳红的衣服递至我跟前,我看着眼前的衣服,微微一笑,然后穿上。 “小姐,要梳发吗?“ “好啊。”我随口应道。披着衣服走至梳妆台前,手不露痕迹地轻抚一下白玉梳子,然后坐下。在我的右侧就是窗户,我往外看,只见在柔和的月色下,外头的景色也是一片朦胧。 小东轻柔地梳着我的发。 我忽然问她:“小西睡了吗?” “……嗯。” “她今个儿知道我们明日就要回家,是不是很欢喜?”我笑问。 “她这些日子总盼着回家,得知明日便能回家,自然是十分欢喜的。”小东温柔的声音响起。 我闻言,垂下双目,然后又说道:“小东,我脚今个儿被人弄伤了,你帮我上药。” “……好。” 眼前的小东温顺地蹲在我跟前,小心翼翼地端详着我的右足,微皱着眉头。 “怎么?可看出来哪儿伤了?”我轻笑着问道。 她抬眸,一头雾水地看着我。 我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脚瞬间抽了出来,随即倾身过去,手中的金针以抵着她的脖子,“说!你是何人?” “小、小姐……我是小东啊!” 我手中的金针触及她颈部的肌肤,敛了笑意,声音也冷了下去,“还想骗人!”我床上放着两套衣服,一红一白,都是小西今日白天在外头逛街时看见款式好看替我买的,若是小西拿来的衣服是红色的那就罢了。但小东一向对我的喜好知之甚详,也从来不想让我尝试我喜好之外的颜色,是不可能会拿红色的衣裳给我的。更何况,我今个儿白天虽问小西是否想回幽灵宫,但从未提及明天就回去!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她抬眸看向我,在一室的幽暗中,只见她双目中带着异样的神采,面容似笑非笑。 我心中一凛,顿觉不妥。下一瞬间,我浑身无力,手中的金针掉落在地,整个人旁边倒。 “哎……小心……”她微笑着,将我抱入怀中。“宫主,在下的调香与你的调香相比,哪个更好些?” 在我耳边响起的是全然男性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慵懒之意的男声。 我整个人被他抱在怀中,浑身气力尽失。他娘的,这回与小东小西出来虽然有点招摇,但自然身份总是掩饰的好好的,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会有人晓得了我的身份来暗算我,阴沟里翻船了。 “宫主,在下失礼了,我只是一想到如今被我抱在怀中的乃是闻名江湖的幽灵宫宫主,心里难免有些激动得不能自已,冒犯之处,还望宫主赎罪。”痞子般的语调。 烛光下,他脸上仍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可不见有半分愧疚。 浑身无力,暗中凝聚功力,仍是无用。既然无法可施,那就索性不再做无谓的举动。 “公子这般对我隐瞒身份,我心里,也很难过啊。”我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中,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笑道。 他低笑一声,将我横抱起,头凑近我的脖颈,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笑道:“宫主果然好胆识。” 对方温热的气息全都喷在脖颈和耳后,带来阵阵战栗,我微皱着眉头,想要避开,但却避无可避。这人有如此之能,也不知道小东和小西究竟如何了。 他似是看透我的担心,将我放在床上,轻声笑道:“宫主不必担心,你的两位婢女长得甚是标致,在下怜香惜玉,自然不舍得对她们下毒手。她们只须睡一觉,明日便能醒来。” 我不露声色,嘴角一勾,转移话题,“公子深夜前来,究竟意欲为何?” “意欲为何啊……呵呵,我想做的事情可多了,若是一件件说出来,当真是要说到口干舌燥、天要破晓都还没说完,不如我身体力行,首先做我最想做的,如何?”他话音刚落,我的耳垂便被含住了。 我一怔,身上一个激灵。“你是王怜花。”易容术出神入化,武功不凡,行为举止放荡不羁,整个武林外史除了王怜花其人还能有谁? 他一愣,只手撑在我身旁,并不否认,只呵呵笑道:“不愧为一宫之主,宫主,咱们谈个买卖可好?”话说着,他另一手却极不安分,五指游移上我的脸庞,然后移至我的唇瓣,摩挲着。 唇上传来苏苏麻麻的感觉,我忍住皱眉头的冲动,眉毛微扬,双眼看向他,娇嗔着说道:“买卖……倒是可以考虑的,不过这种处境之下,小女子只怕自个儿脑袋不听使唤,考虑起来很有难度啊。” 他哈哈一笑,手移开了我的唇瓣,但随即抚上我的锁骨。 我睁圆了双眸,险些要骂人!他的手慢慢下移,若有似无地拂过我的胸部,暧昧说道:“宫主,听闻你的调香让江湖上不少英雄豪杰栽了,不知,你是否有本事将它们用在我身上?” 我盯着他,微笑着问道:“这就是公子所说的买卖吗?”不用他说,我也是能想象出自己如今是怎生的模样,我方才以为她是女子,一身衣裳随意披上,腰带微松,所以前襟自然也是半松开的状态,里面的抹胸露了出来,而他的手又极不安分,那件贴身之物的系带早被他扯松,欲掉不掉。 “自然不是。”他的手游至我的腰间,整个人凑至我眼前,我看着眼前的五官,除了那双黑眸流出出来的神采与小东不同之外,这人看着就是小东啊!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唇,顿生生出来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就算是前两世不怎么在江湖混,也不该忘了江湖上最容易被人暗算啊!不过没关系,阴人者恒被人阴之,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 果然,他身体一僵,双目惊讶地看向我。 我看向他,笑道:“公子,我若是你,会马上离开这里。”虽然我听无数的人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我想,眼前这个男子估计不愿意这么年轻就死翘翘了的。 “你……”他双目看向我,然后露出恍然的神色,“方才你在那梳子上动了手脚。”全然肯定的语气,我想他肯定是发现身体有异样的反应了。 “公子果然聪明。”我笑道。看着只手撑在我上方的他,我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轻声说道:“公子,若我是你,一定会马上离开这儿,免得等下毒发,落得如同我这般的田地。”浑身无力,只能任人宰割。不过他比较不幸,我下的毒药效可以维持三十六个时辰,若是明日小东与小西进来,看见他这般瘫软在我的身上,估计他不会有好下场。当然,待我体力恢复了,他更不会有好下场。但我如今改信佛了,总要向善的,所以才勉为其难,在我暂时无力杀生的情况下违背自己的良心提醒他一下。 王怜花狼狈地跑了。我看着那扇微动的窗户,心中感慨万分。原来古龙笔下惊才绝艳的王怜花是个比白静还要大些的boss,年纪轻轻,心机深沉,虽然看不到他的真面目,但言行间,已隐然有一代枭雄的气概了。想到这儿,我就忍不住埋怨,想我这么多辈子积累,学了这么多的东西,原本应该是很强大了,但是栽在了古龙笔下的公子所制的调香之下。叹息,肯定古龙对王怜花的金手指开太大了的原因啊! 想起王怜花与我所说的买卖,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究竟是什么买卖?与我的调香有关,还是与他的生父快活王有关? 但是事不关己,我虽然很讨厌快活王,毕竟因为他的原因,我被白静虐待了那么多年,但是也无意蹚这趟浑水。有道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我决定了,带我体力一恢复,我就要带着我的小东小西回幽灵宫! 王怜花在我房中点燃的调香在炉子熄灭了之后,我身上的药效就消失了。体力一恢复,赶至小东与小西的房间,只见两人仍沉在梦乡。我过去一摸她们的脉象,果然是如同王怜花所言,他并未伤及这两人。虽然我如今一想起昨个儿王怜花那些举动心火就直窜,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风流,手段也不怎么光明正大,不过绝非下流无耻之辈。好吧,下次我见到他,会考虑待他手下留情一点的。 待小东与小西一醒,我便携同她们赶回幽灵宫。如此匆忙的原因,除了这次被人暗算成功,更重要的一个是,我体力虽然恢复了,但内力却尚未恢复。扶额,我研究医术毒术这么多年了,这回居然让王怜花的调香给难住了,真是气煞我也。小西一开始也会问我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回去,但是每次她一问,我脸色就是一黑,到后来她也不问了。很好,我还是比较喜欢会看脸色的孩子。 但是在回去路上,我们在一个树林休息之时,却遇见了朱七七与小泥巴,自然,也遇见了一路保护朱七七的沈浪。 我双目看向那个满脸怒意,一双眼睛恨不得把沈浪给杀了的朱七七,她身边的小泥巴正扯着她的衣袖,小声说道:“小姐,你别气了,我们先去沈公子住的地方吧,那里会比较安全。” 朱七七瞪向小泥巴,怒道:“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怎么可以跟他走?” 我眨了眨眼,又看向沈浪,只见他双手环胸,嘴角仍旧噙着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慢悠悠地跟在她们后面。此时,他似乎是察觉了我的视线,漆黑的双眸看向我,我一怔,随即朝他浅浅一笑,轻声唤道:“沈公子。”声音虽轻,但他是习武之人,我确定他能听见。 其实何止是他听见了,一直走在路上的朱七七也听见了,转头看向我,然后方向一转,奔向我坐着的大石头。我身边的小东小西见状,上前两步,“哎,你干什么?”小西不客气地问道。 我中了王怜花的香之后,内力一直无法恢复,体力也比以往差了不少。小东小西见朱七七奔过来,自然是怕她会不利于我。毕竟,一个人长得国色天香,并不意味着她心地善良。当然,我是知道朱七七是善良的,但是我身边的两个孩子并不知道。 朱七七看向小西,哼笑一声,“你什么东西,也配来跟我说话?”话一出,大小姐的刁蛮任性全都出来了。 “你……”小西气结。 我微微一笑,“小西,无妨。” “小姐!”小西气得直跺脚。 小东见状,微蹙着眉头,“小西……”声音温柔,又带着当姐姐的威严。 小西撅着小嘴,不甘不愿地退到我身后。 我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问道:“这位姑娘,您找我何事?” 朱七七朝小西露出一个示威般的笑容,然后食指指着沈浪,说道:“你认识他?” 我看向沈浪,微笑着说道:“我曾与沈大哥有一面之缘。” 朱七七闻言,说道:“你别被他骗了,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爹爹待他极好,他却……他却恩将仇报,将我爹爹给杀了!”说着,朱七七声音又哽咽起来。 我想我不得不佩服沈浪的耐性,受朱富贵所托保护朱七七,跟在她后头转悠,然后还要被她污蔑。要是我,我是没功夫与朱七七折腾的。想要她安分守己,我大概会每天都点了她的|岤道,将她扔在屋子里,省得她一天到晚在外头乱闯祸。 我心中怎么想是一回事,说出来的话是怎样,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姑娘,我对沈大哥的为人虽不了解,但也曾听闻他的侠义之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朱七七闻言,怒目看向沈浪,然后再满脸笑意地看着我,柔声说道:“姑娘,你别被他骗了。他绝非是侠义之人,他啊……”朱七七开始向我编排一堆沈浪的事迹,言下之意不过就是沈浪是个小人,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要我千万别信他。 我只笑不语,不好容易她说完了。我叹息着站起来,无奈坐得太久,腿麻了。“啊……”整个人就要往前栽。 “小姐!”身后的小东小西异口同声,在我认为自己要掉到地上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我的腰,将我往上一带,我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 我看着眼前的白色衣襟,然后缓缓抬头,正好与他带笑的视线相遇。 “姑娘,没事吧?”他问。 我想,在这个时候,大庭广众之下,我的举动应该是欲语还休地看他一眼,然后略微害羞地低下头,将他推开。我这么想着,于是也这么做了。 沈浪环在我腰间的手放开,而小东小西两人马上过来扶着我。 “小姐,怎么了?” “我没事……我、我只是坐太久,腿麻了。”我偷瞥了沈浪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西“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自然知道小西笑什么,这样温柔又害羞的我,显然是装出来的。我微眯着眼,看向她。这小妮子,要是敢败坏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我回去让她好受。 朱七七见到我刚才与沈浪的互动,脸顿时黑了。手指着我,怒道:“你也不是好东西!”然后又怒气冲冲地走了。 “哎!小姐,等我啊!”小泥巴又在后头追着她。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林间的小道。而沈浪却并未追上去,这可稀奇了。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别放在心上。”沈浪走至我身侧,看着朱七七消失的方向笑叹。 我转身面对着他,这么近距离,才发现原来他很高大。“我没放在心上,只是,她就这么走了,不会出事吗?”虽然我心中一直认为不管朱七七走到哪里,倒霉的那个从来都是别人。 “不会有事的。”沈浪笑道。 我闻言,微微点头。 “姑娘此番是要去哪儿?”他又问。 我看向他,笑道:“我出来游玩,如今正要回家。” 沈浪墨眉一挑,“就你们三人?”语气中很不可置信,似乎觉得我们三人独自出来很不安全的模样。 “我……嗯,就我们三人。小东小西都会武功,她们的武功可好了,我们出来好些日子了,也没事。倒是那位姑娘,这么伤心难过,只带着一个丫鬟。你不去保护她,还来说我吗?”说到最后,我抬头瞪了他一眼。 他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好不容易,他止了笑意,然后说道:“那在下告辞啦。” 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轻轻点头。“嗯。”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笑问:“敢问姑娘芳名?” “我姓白,叫飞飞。” “白飞飞……”他念着我的名字,语气徐缓。“飞飞,我先行一步了。” “嗯……沈大哥,但愿日后能有缘相见。” 他闻言,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沉声说道:“会的。” 沈浪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回头。只见小东抿着嘴笑,而小西脸上则是明目张胆地带着贼兮兮的笑容。 我瞟了她们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笑什么?” “宫主,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沈浪了?”小西问。 “谁告诉你我看上他了?”我反问。 “你没看上他,做什么含羞答答的样子,还露出那样连我跟姐姐看了都会心动的笑容?” “我喜欢,不行吗?” “……行!” 43、武林外史之白飞飞(四) 回幽灵宫途中,除了遇见沈浪与朱七七之外,倒也一路平静。 回来后一切顺心,佛堂修好了,我开始也会去念念经,但是想来我也不是修佛的料,念着念着觉得没劲,也就算了。阿弥陀佛,只要心中有佛就好了,偶尔去拜拜佛就好了,不需要常去念经的。在外头逛游了半年,再回来时已是夏天,而我所住的地方在小南小北的主持下,重新装修了。 一楼乃是她们前来见我的地方,二楼则是我住的地方,全部都设了木地板。亏她们想的出来,她们将我二楼的屏风全部撤走,取而代之的,是以珠帘点缀着轻纱有意无意地隔开空间,风一起,轻纱飞扬。叹息,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觉得我住的地方如此有意境。 而赤脚走在木地板上,温温的感觉,很是舒服。从此以后,我爱上了赤脚的感觉。 “宫主。”小东与小西来找我的时候,我正懒懒地倚在天台的榻上晒太阳。人啊,要多晒晒太阳才会积极向上,才会对生活充满激|情!我最近真是越过越觉得生活没意思了,得改! 我微闭着眼睛,并未看向她们,“嗯?有什么事?”她们两个是我的心腹,对于我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姿态她们早已见怪不怪了,所以也不必担心在她们跟前有没有一宫之主的仪态。 “宫主,你要我们找的香料凑齐了!”小西咚咚咚的跑过来。 我看着木地板上留下的几个鲜明的鞋印,叹息,“小西,你把我的地板弄脏了。”前几天一直在下雨,今天才放晴。 小西闻言,吐了吐舌头,说道:“等下会有小婢来擦干净的!宫主,你要这些香料做什么?是不是这些香料能帮你恢复内力?” 我看向小东端在双手上的一些小包,笑道:“不晓得。”王怜花的香倒不像是一般的调香了,倒像是混了某些药物的毒香了。 “那可怎么办?”小西皱着眉头。 小东将手中的东西搁在一旁的红木桌上,眉头微蹙,忧心问道:“宫主,那如今你身体可有大碍?” 我撑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无妨的。我现在也奈何不了这个香,就这么搁着吧。只是没了内力而已,身体也没什么异样,时候到了自然能解开。” “究竟是谁那么大胆,敢暗算宫主?” “谁暗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宫主才能恢复内力。”小东眉头皱得更紧,她看向我,继续说道:“宫主,咱们幽灵宫在外头的名声比往日更胜,名气越响,就越容易有人前来挑衅。我只担心有一些人对宫中的姐妹因爱成恨,要来与宫主为难。那时,宫主的内力若是尚未恢复,麻烦可就大了。” 我听了,忍不住笑起来。其实小东讲得未尝不是道理,但是我除了一身武功,莫非就没有旁的本事了么?再说了,幽灵宫外的林,也够让那些要来与我为难的人折腾得筋疲力尽了。 我摆了摆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没事,要是有人来与我为难,我心中可高兴了。”舒心的日子过久了,我心中正在蠢蠢欲动,想要干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出来找找刺激。若是王怜花要来跟我为难……我心中蠢蠢欲动的感觉就更强烈了,我可是万分万分的期待啊! 正说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小北的声音。 “宫主……宫主啊……”声音中是掩不住的兴奋。 “发生何事?”小北如今不过十三、四岁,东南西北几个人中,她年龄最小,毕竟年龄不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及……高度的兴奋感。 “下面来了两个公子,要求见宫主,被宫里的姐姐拦在了外头,要我上来问问宫主要不要迎客呢?!”顿了顿,她朝我露出两个笑涡,补充说道:“姐姐们说那两位公子长得可俊了!” 我看着站在楼下的两位男子,一人穿着绯色衣衫,修眉朗目,貌比潘安。一人白色衣衫,玉树临风。白色衣衫的男人是我见过的沈浪,而另一个绯色衣衫的男人,我从未见过他的相貌,但就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似是察觉我的视线,正好看向我。那双眼睛,那样的神采,我是见过的。 王怜花?我不去找他,他倒是来找上门了? 我一怔,随即嘴角微勾,慢悠悠地走下去。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我,视线从我脸上一直往下,然后看向我露在长裙外的赤足。 我站定在他们跟前,沈浪见到我,一愣,目中闪过惊讶,但亦不过一瞬而已,随即神色如常。而王怜花的视线仍旧放在我的赤足上,我笑了笑,调整了下裙摆,粉色的拖地长裙随即将我的双足隐藏。 “两位公子大驾光临,真令我幽灵宫蓬荜生辉。”我笑道。 沈浪朝我抱拳说道:“幽灵宫名声之响,区区在下早有耳闻,更曾听闻宫主白飞飞绝非泛泛之辈,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说话的声音也如同那日在小树林时般的声调,眉目含笑,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我闻言,呵呵直笑,迎着他的视线,作恍然状,微微点头:“哦……原来沈公子早听过我。那沈公子认为,真人与传闻可相符?”毕竟,雾里看花,总是不真切啊! “若不是亲眼所见,在下只会以为小树林中的白飞飞非此白飞飞。”他答道。 我眨了眨眼:“这是在夸我么?”既然他已知道我是幽灵宫主,那也没必要再装出小树林那副温柔又害羞的模样了。一时兴起装一装是挺有好玩的,但人家如今既然都已知道我的身份,再装也就没意思了。 一阵轻滑的笑声在大厅中响起,是王怜花。 我侧头看向他,只见他手拿折扇,站在我的大厅中,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气场强大到不容人忽视。只是他的一身绯色衣裳让我忍不住失笑,难怪那天晚上他会拿那套红色的衣裳给我。 他的目光很放肆,又带着些暧昧,从头到脚将我扫了一遍,然后再不慌不忙地对上我的双眼,轻佻笑道:“宫主在外头名声响啊,但未必是夸宫主花容月貌、天下无双呢。” “哦?”我笑应了一声,双眼无辜地继续看着他,静待他的下文。 他眉头微扬,轻滑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传闻,幽灵宫乃天下滛·荡女子的聚集之地,其宫中之女子,个个风流多情且豪放大胆,肆意与男子调·情,伤风败俗。而其宫主视礼教于无物,举止与其门中之人相比,其滛荡风流绝对过之而无不及……” 我闻言,微皱着眉头,掩嘴轻呼:“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恶毒这么无礼?竟然无缘无故这般中伤我一个弱女子?!” “是否中伤,宫主心中自有定断啊。”王怜花右手手中折扇轻击他的左手掌心,漫不经心地笑道。 王怜花的话成功地逗笑了我,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真真是十分搞笑啊!好不容易止了笑意,我斜瞥了他们两人一眼,叹息说道:“哎,看来两位公子与我看法不一呀,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两位公子请回罢。小东……”送客! 送客二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沈浪打断,“宫主且慢!” 基于沈浪前两次留给我的印象不错,而我对他要忍受朱七七那样的性子难免也心生同情,自然也就没有冷面相对。 “沈公子有何事?”我客气问道。 沈浪前来,乃是为了最近我幽灵宫中之人在外头与多位武林人士发生了纠缠之事而来。大抵是说我幽灵宫中的女子利用调香,强了那些江湖好汉。而那些所谓的江湖好汉咽不下那口气,就聚集起来到仁义山庄请冷二爷以仁义山庄的名义讨伐我幽灵宫。而沈浪,自然也就是受冷二爷所托而来。 我听了他的来意,徐徐抬目看向他,放柔了声音,笑道:“依沈公子所见,我幽灵宫怎么做,才能让那些江湖大爷心中舒坦呢?是要我把那些将他们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送给他们呢……还是要我解散幽灵宫?” 沈浪闻言,一怔。 王怜花闻言,则是哈哈大笑起来。 我轻哼一声,“幽灵宫中调香之功效,闻名天下,但再有效,亦不过是在情动之时的辅助物,若不是你情我愿,又怎会有用武之地?再说了,大爷们寻花问柳之时,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好生快活!怎么此时又托仁义山庄找上幽灵宫?莫非是意识到原来自个儿没法子让所有女子都为他神魂颠倒的事实,所以恼羞成怒吗?” “这……”沈浪顿时语塞。我想他大概是没想过我会如此直白。 我看向那沈浪,淡声说道:“既然你已说明来意,那就请回罢。” “飞飞!” 我徐徐抬眸,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他朝我露出一个微笑,温声说道:“宫主,与武林正道为敌,并非上策。” 我扶额,笑叹:“沈浪啊沈浪,我还以为你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呢!” “……”沈浪看向我,目光复杂。 而王怜花则是面带笑意,一副旁观者的模样。 “听闻仁义山庄如今都自顾不暇了,如何与我幽灵宫为敌?冷二爷寄予沈公子厚望,希望你能解决此事,我明白沈公子不愿辜负故人所托的心情,但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我幽灵宫中之人有不对的地方,那么那些大爷们,是不是也该检讨下自个儿呢?况且男欢女爱之事,也不是旁人看得清楚的,我奉劝沈公子还是别蹚这趟浑水的好!”仁义山庄忙着跟快活王对抗,连朱富贵都要诈死了,还想要充当武林中的仲裁者,与我的幽灵宫对抗?再说了,我是护短之人,就算我宫中之人真有不对,也是我宫内之事,岂容外人插手! “宫主……” 这次,我没有看向他们,径自旋身上楼,“我幽灵宫向来不容男子随意进入,一旦入了我幽灵宫,就是我幽灵宫的男·仆。两位公子若是无意留下来当男·仆,那就速速请回罢!” “……” 混账! 我一回到阁楼,倒头就在栽到天台的榻上,要是我内力没失,不知道武功不知道能不能跟王怜花和沈阵。若是可以,绝对要给他们一顿教训,然后扣在我幽灵宫中当男仆。想到那两人当男仆的场景,顿时觉得好笑。 阁楼每天都被小南点了熏香,空气中总是散发着能让人放松的香气。我将头埋进榻上的枕头里,天南地北地乱想一通,然后迷糊入睡。 朦胧中,似是睡了好久,又似是只睡了一会儿。痒痒的触感在我的五官传来,然后是脖子,接着是□在外头的肌肤。□在外头的肌肤?我猛地清醒过来,张开双眼,只见在榻上坐着一个绯色衣衫的男人,眉目含笑,俊美得跟妖孽没什么两样。 他俯首,嘴角轻掀:“宫主,您可醒过来了。”语气中似是有些遗憾。 我看向他,再看看自己,外衣已被解开,香肩微露。这样的情景,真是不太雅观啊。“怎么?怜花公子去而复返,可是对我幽灵宫恋恋不舍,想要留下来当男仆?”语气中带着些许挑衅。 “你不怕我?”他的手在我的锁骨游移着,目光发亮。 “怕,怎么不怕呢?”只不过我如今没有内力,因为是在幽灵宫,也没想着要提防什么,身上的金针不在,那些调制来玩的毒药也不在,想要暗算他都没法子。 “我以为宫主见到我,会怒气冲冲地上来扇我一巴掌,然后要我将解药叫出来呢?”他的手抚上我的脸,我凑着眉头别开脸,他却如影随形。“怎样?宫主,没有内力的感觉如何?” 我闻言,侧头看向他,扬眉笑道:“偶尔当个普通人,感觉也很不错。”要是我内力还在,他哪儿还有放肆的余地? “真是个奇特的女子,又美丽,又大胆,如此风情,难怪沈兄都会心动。宫主,可想知道为何我会与沈兄一起来?”他微笑着,顿了顿,然后又说道:“其实也没有特别的原因,我日前巧合识得沈兄,对他甚为欣赏。又听闻他要前来幽灵宫,在下便想起那夜宫主沐浴时的风情,心中心痒难耐,便与他一起来了。” “……”他说话不是一般的露骨,但是所幸,我总算见多识广,虽然有点瞠目结舌,但不会被他吓到。 “那夜一别,在下对宫主可谓相思入骨啊……宫主,你可想恢复内力?”他问,脸上的笑容十分邪恶。 我瞪着他,半晌,然后扬起一个我认为会是很妩媚的笑容,皱着鼻子说道:“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公子可千万别帮我恢复内力。” “你说,你的调香与我的调香,哪个更强些?嗯?宫主?”最后一声宫主,略微上扬的语调,轻滑的声音,让人听了心中痒痒麻麻的感觉。 “哎……都说术业有专攻,公子的香使得好,害我到现在半分内力都使不上。不过那又如何?我调配的香料,公子还没见识过吧,待他日我让宫中的姐妹陪您尝试一番,说不准,公子从此就宁愿沉醉在温柔乡,但愿长醉不复醒了呀。” 王怜花扬声大笑,双眸微眯,俯身下来。 我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胆敢在我的阁楼这般大笑,也不怕惊动了我的四婢。不过以他的能耐,我想,东西南北也奈何不了他。扶额,那最好还是她们别听见这妖孽的笑声罢。 他凑近我的肩窝,鼻尖触到我颈脖的肌肤,痒痒的,然后抬头看向我,眼中染抹趣味,“不如还是宫主陪我尝尝你的调香吧,如何?”说着,他整个人挤上塌来,大腿挤进我的双腿间。 “……公子这般不对啊。”我微微喘息着,勉强笑道。好家伙,他的手实在太不安分,所到之处,似乎都能点火。 “真弄不懂,幽灵宫主居然还有守宫砂啊……有必要吗?”他轻笑着,在我□在外面的右边肩膀咬了一口。 肩膀传来微痛的感觉,我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6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6部分阅读 皱着眉头,忽然想起白静以前在我右边肩膀点的守宫砂,真晕,我可没想标榜什么的。我眨了眨眼,笑道:“哎……那是长得比较像守宫砂的痣而已。” 他轻笑出声,双手移至我的胸部,“宫主,你当真可算是世上男人的毒药了。” 我的呼吸在他大手恶意的揉弄下变得破碎,我也是尝过□之人,不得不承认,他手段十分高杆。我忍不住喘息:“且不管我是不是毒药,可我中了公子的毒药是货真价实的,公子这般趁人之危,似乎也不应该呢。” 在我胸部抚弄的手一顿,他抬头,双目眯成一条线,笑道:“若是趁人之危,能一亲芳泽,也未尝不可啊。” 我不语,暗自调整已经紊乱了的呼吸。 “宫主,你也是喜欢与我亲热的吧?”他的言语真的十分放肆,但是在我胸部的手却已离开,只是仍旧不安分地抚摸着我的右肩。 “……”厚脸皮的人我真的见过不少,这么厚脸皮的,还是头一回。 “宫主,你可是真要在下住手?”他在我的耳畔轻声问道,话一落,湿热的感觉顿时从我的耳垂传来。 “……住手。”我喘息着说道。 我原本以为他不会听的,谁知他真的住手了,坐直了身子,脸色怪异地看着我。 我见他愿意住手,心中松了一口气,坐起来整理身上的衣裳。 “呵呵,有意思。” 我看向他,只见他漆黑的双目中带着星星碎碎的光亮,神情似笑非笑。 “白飞飞,我还会再来。”他扔下一句话,人便不见了踪影。 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整个人瘫软在榻上,他爷爷的,这绝对是个妖孽!我险些就挡不住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嗯……要跟大家说个事 关于武林外史这个故事……我原本来是打算另开个公子的同人的,但是现在写了,另开也就没意思了。 所以这个故事篇幅可能会比较长,然后章节数应该也会挺多的……不喜欢看的童鞋可以跳过,等下一本。 谢谢大家的支持! 周末愉快哦~~ 44、武林外史之白飞飞(五) 王怜花扔下一句他还会再来的话走了,我对他的调香实在没辙。说到这个,我就十分惭愧,调香这种事情十分费神,我偶尔是个耐性十足的人,这种情况仅限于我对某一事物有着十分旺盛的好奇心之时。那夜,王怜花的调香让我浑身无力,我虽能分辨里头有何香料,但是哪种香料多些哪种香料少些,它们精确的用量,我是分辨不出来的。香料这些东西,比例稍微不同,就会有完全不同的效果。王怜花的调香少说也有二十种香料,要研究解药,也不是三头两日的事情。 我当日对调香有着十分旺盛的好奇心,对这个调香的催|情效果十分好奇,自然也就攻于这一方面了。至于要把调香调成王怜花的那种,我是没想过的。既然没想过,就是没兴趣。而我又实在是觉得没有了内力也没什么,以我的能力,自保还是可以的。想到那天被王怜花压在榻上的情景……哎,看来以后我十分有必要金针不离身,毒药不离身! “宫主……宫主……” 在我懒洋洋地在小南在幽灵宫领地的一个湖中心搭建的一个水榭闭目养神的时候,小西的声音传来,标准的人未至,声先到。 我半倚起身子往湖面看去,只见一身红色衣裙的小西在迷漫着雾气的湖面撑着小舟过来,这样的画面,让我忍不住勾起嘴角。很诗情画意,不是么? 小舟靠近水榭,小西弃了小舟,手中拿着一个竹篮施展轻功飞身上来,红色衣带飞扬,人已翩然落在我跟前。 “宫主!”巧笑嫣然的模样。 我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你跑来做什么?” 小西吐了吐舌头,说道:“姐姐说最近宫主食欲不佳,炖了些补身的汤让我送过来。”她小心地将竹篮里的东西摆出来,乘了一碗汤给我。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汤,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拒绝旁人的好意。小东与小西在我身边这么久,对我的一些习惯或许她们知道得比我自个儿还清楚。 小西盘腿坐在地板上,侧头笑吟吟地看着我,笑问:“宫主,姐姐已经许久没有亲自下厨了,味道如何?” 我尝了一口,微微笑道:“很好喝。” 她双眸微弯,露出两个笑涡。“好喝就好,宫主,外头出事了呢。” 我拿着汤勺的手一顿,看向她,“出了什么事?” “冷二爷受伤了,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咱们幽灵宫的人做的。” “……”我眨了眨眼,继续喝汤。 “沈公子亲自来我们幽灵宫,说要请宫主去仁义山庄……嗯,他说若是幽灵宫是被有心人士陷害的话,宫主不应置身事外,任由误会越闹越大,及早化解较好。沈公子似乎也有心要化解咱们与武林中人之间的恩怨呢。” 我将空了的碗递给她,站起来说道:“小西,你想去仁义山庄么?” 小西那双眼睛此时眯成一条线,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想啊,早就听说过仁义山庄很气派,我一直想看看它有多气派呢!” 我闻言,失笑。幽灵宫在武林中偏居一隅,宫中的姐妹虽然在外头有不少风流债,但可从未与人结怨。什么人如此斗胆,竟敢欺到我幽灵宫来?我倒要去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说:“那咱们就去一趟吧。”说着,低头整理了下衣裙,走下楼梯,然后登上我绑在水榭旁的轻舟。 小西见状,呵呵笑着从水榭上飞身下来,解了绳子,“宫主,有没有觉得不能施展轻功真不能算是件好事?” “……没有。” “姐姐说沈公子这回来是请幽灵宫主人出去的,咱们不能输了阵势。要出门的事宜她早就打点好了,宫主不能施展轻功也没啥关系!” “……小西。” “啊?” “我看你是不想去仁义山庄了,对吧?” “……” 半个月不见,沈浪仍旧是那个我印象中的沈浪,一身白衣,嘴角噙笑,姿态闲散惬意。 “白宫主。” “半个月不见,沈公子风采依旧啊。”我笑道。 “宫主过奖了。”语气十分自然,似乎半个月前他被扫地赶出幽灵宫的事情并未对他有任何影响。 我扬眉,越过他,坐上轿子。抬轿子的四人是幽灵宫中武功最强的四个护卫,轻功了得。我一坐上去,她们随即施展轻功,轿子腾飞而起。而小东小西一左一右地跟在我身侧。 输人不输阵啊,若是我去江湖上游玩,我也不是不爱摆这样的阵仗的,但既然是去仁义山庄,那总得有点气势。否则,人家还以为我幽灵宫多寒碜呢! 不过我向来不爱坐轿子,我比较喜欢骑马。坐轿子舒服是舒服,但太舒服了我比较容易犯困。如今我内力全无,更是容易犯困,没一会儿,意识又变得迷糊。 这些日子,脑袋中似乎总是一片空白。有时候会觉得累,但是这种累又不是身体上的疲惫。叹息,我以前有段时间,比较不怕上的折磨,后来有段时间,是比较不怕精神上的折腾,而如今,没有由来的就有一种疲惫的感觉。 忽然,一直在耳边呼啸的风声停下了,我顿时清醒过来。张开眼,却发现我们停在一个树林里。我看了看,正是当日我巧遇沈浪朱七七的小树林。 “宫主,可要出来走走?”小东轻柔的声音响起,眼前的纱帘被撩起。 我走了出去,原来已经傍晚了。柔和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来,耳边尽是不知名小虫的鸣叫声。 “宫主,天色已晚,我们在下一个城镇落脚,明日早上再启程,傍晚时分,便能抵达仁义山庄。”沈浪眉目含笑,对我说道。 “都随沈公子安排。” 在轿子中坐得实在是骨头都酸了,我便沿着树林的小道往前走。沈浪陪伴在我身侧,而小东小西等人则跟在离我们几丈远的距离跟随着。 “宫主似乎……不会武功?”沈浪说出这话时,是迟疑着的。 我随手摘了长在路边的白色小花,放至鼻端轻嗅着,“我会武功,但是现在施展不出来。”谁说幽灵宫宫主不会武功?若是我不会武功,那我东西南北几个小婢的武功谁教的? 沈浪闻言,一怔,倒也没有往下问。 我当然知道沈浪看出来我内力尽失,所以才会有此一问。但他不愧是个聪明人,知道有的事情没必要刨根问底。 两人之间一阵无语,我也不在意。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忽然,沈浪问我:“宫主可能想出究竟是何人要嫁祸于幽灵宫?” 我听到他的话,脚步一顿,转身面对着他,下巴微扬,挑衅般的语气:“为什么是旁人嫁祸?说不准是我看不惯冷二爷要帮那群江湖大爷出头,前来找幽灵宫挑衅,所以派人去伤他的呢?” 沈浪闻言,低声轻笑。 我听到他的笑声,微瞪他一眼,旋身往前走。 “在下听闻,每年要到幽灵宫寻仇的人不计其数,但那些人都被幽灵宫的林挡在了外头,即使是误闯进去的,也只是身上的钱财被人扒光了仍在林外而已。由此可见,宫主并非是记仇之人。” “谁告诉你我不记仇?只不过那些人还不配让我幽灵宫中的姐妹动手而已。”我淡声说道。走至前面一块空地,抬头便可看见悬挂在天边的夕阳,火红但却刺眼,很漂亮。我笑了笑,视线从火红的夕阳上拉回,却不留神一株蔓延着一颗大树生长的蔓藤吸引了视线。藤缠绕着树干,在高处长出一朵雅致的紫色小花,十分雅致漂亮的感觉。 沈浪见状,白色身影掠到树上,随即飞身而下,紫色的小花出现在我眼前。 我一怔,看向他。 他微笑着,温声问道:“你不是想要么?” 我垂下双目,看着在他手中的紫色小花,这么一看,其实不过是一朵再普通不过的野花而已,并没有特别让人惊艳的地方。有的东西,要放在它原有的位置才会显得雅致而漂亮,物是如此,人亦是这般。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 沈浪既然如此信任我幽灵宫,我好歹也该对他客气些。而且,这人站在我跟前,五官俊雅,眉目间是说不出来的神采,而且还手中拿着一朵花要送给我……而且我一直认为,一个女人不管活了多么久,如果有人向她献殷勤,在多数情况下,她心中总是有点沾沾自喜的。如果向她献殷勤的那个人是个美男,那么埋在她骨子里的虚荣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如此情景,如此男色,我觉得如果我不接受他的好意,今晚睡觉的时候我一定会后悔的! 于是我朝沈浪露出一个笑容,抬手接过那朵紫色的小花:“……谢谢。” 仁义山庄果然很财大气粗,不,应该是说仁义山庄果然很气派,居然能独立安排一个院子给我居住。院子中回廊蜿蜒,还有种满了兰花的园子,粉蝶穿梭其中。我看到这园子的兰花,首先想到的就是如果可以在这里养蜜蜂,不知道酿出来的兰花蜜是怎样?御蜂术我还记得,但是不管是身为高寄萍还是白飞飞,我都没养过蜜蜂了。因为总是重复做一件事情,会觉得很乏味。 到仁义山庄的第一天,我没有见到他们的大小姐朱七七,反倒是见到了熊猫儿跟他的义妹百灵。熊猫儿跟沈浪、王怜花是好友,他们都在这儿安顿倒没什么奇怪的。 是夜,正在我将要就寝的时候,房中出现一道身影。烛光下,他一身紫黑衣衫,手中拿着折扇,懒懒笑道:“宫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咱们又见面啦。可见,你我还是很有缘分的。” 我眼角微抽,如果我跟他有缘,那肯定是孽缘!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出现总是能唤起我心中的兴奋感。扶额,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了。 “嗯?”他走至我床前,折扇托起我的下巴。 我眨了眨眼,然后露出一个媚笑,主动凑近他,两人的呼吸顿时暧昧的交缠在一起,“是呢,公子。” 他见状,也不惊讶,收回了折扇,只手撑着额头轻笑,“宫主今日倒是十分热情。” 我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嘴唇凑至他的耳边,柔声问道:“公子深夜前来,不就是为了要与我一同尝试我的调香么?我这般,莫非你不欢喜?” 他一怔,看着我的双目逐渐变得火热。而我则是在他的目光下,放开了环在他脖子的双手,懒懒地倚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宫主如此热情,看来昨个儿沈兄艳福不浅啊……” 我轻笑,翻了个身,只手撑在脑袋,中衣滑落肩膀,我想我此时的姿势虽然谈不上雅观,但绝对煽情!“怎么?我可能将公子的话视为您吃味了呢?”王怜花是高手,没关系,只是我愿意,我也能是个高手! “宫主真是……来者不拒啊!” “公子真是过奖了。说到来者不拒,小女子又怎比得上您?” 下一瞬间,他压在我身上,两人的脸以无比亲昵的方式贴在一起,而他的唇几乎就要与我的黏在一起。 我勾起一抹笑,“公子也不是不晓得,姑娘家的名声我可是半点不在乎,你要玩,我自然陪你一起。”我不仅陪他玩,我还要看看究竟是他高杆些还是我高杆些。 “……”他压着我,环在我腰间的手收紧,力道大得我似乎都能觉得他想勒死我。 我在他身下,笑得张狂:有本事你就上啊,我正等着呢! 他微微喘息,正要俯首。忽然小西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宫主。” 他侧头看向那扇门,目光似乎能穿门而过,那晶亮微恼的眼神显然在怪门外的人是多不识相! 45、武林外史之白飞飞(六) 我在他身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看向我,神色微恼,埋首在我的脖子。 “嘶……”我眉头微皱。 “宫主!”小西的声音提高了。 埋首在我脖子的男人微微喘息着,心有不甘地咬了一口我的耳垂,“这种事情没有下回了。”语毕,人便从旁边的窗户飞了出去。 这种事情没有下回了?我默念着他的话,轻笑一声,然后起来整理衣裳去开门。“何事?” “宫主,冷二爷伤势加重,疑是中毒,而且毒发症状与宫主调配的相见欢十分相似。”小东微皱着眉头,看向我,“沈公子让我与妹妹前来请宫主前去。” 我闻言,一愣。与我调配的相见欢十分相似? 到了冷二爷的住处,沈浪熊猫儿朱七七等人都在,就连王怜花也在。他与熊猫儿一左一右地站在朱七七身侧,而朱七七则是一副梨花带春雨的模样,不断轻声叫唤着她的冷二叔。 “白宫主。”沈浪见我前来,主动让出位置。 我不禁挑眉,他怎会如此有把握我会想去看冷二爷的状况?“多谢沈公子。” “原来你就是幽灵宫的宫主,沈浪,你杀了我爹爹,现在还要这个妖女来害我冷二叔吗?!”朱七七神情激动,双目中尽是怒火。 “朱姑娘,沈兄不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冷静点。”在她身侧的熊猫儿将她拉住。 “什么不是?除了他,还有谁会杀了我爹爹?”朱七七想要将手扯出来,谁知道熊猫儿却不放手,“啪”的一声,她另一只空着的手扬起,就给了熊猫一巴掌。 “喂!你做什么打我大哥?!”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红衣姑娘看见朱七七的举动,登时炸毛。 我见状,不禁摇头。怎么看都觉得这像是一场闹剧啊。 “好了,你们都别吵。”沈浪脸上的笑容十分难得地消失了,沉声喝道。“朱姑娘,我说过你爹爹不是我杀的,如今你冷二叔危在旦夕,你还要在这里胡闹吗?” “你……”朱七七气结。 沈浪冷冷地看向她,然后朝王怜花与熊猫儿抱拳:“劳烦两位兄弟看好她。”转而看向我,“白宫主,请。” 我淡瞟了朱七七一眼,走至冷二爷床前察看他的病症。 “宫主,如何?”小东问我。 我挺直了腰身,转身看向沈浪,淡声说道:“毒发症状相似,但不是我幽灵宫的相见欢。” “请问宫主可有法子助冷二叔解除药性?” 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放心么?” 他朝我露出一个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在下信得过宫主。” 信得过我啊……我看向他,再看向那边被人一左一右拉住的朱七七,她简直就要气成包子般的模样了。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似乎要是我敢动她冷二叔,她就要上来跟我拼命一样。 我视线拉回,嘴角微勾,“既然沈公子信得过我,那我也不好见死不救。要知道,即便是江湖中人对我幽灵宫百般误会,但幽灵宫中之人绝对是大人有大量的,不会与人一般见识。” “你个妖女,本来就是你幽灵宫中的毒药,少得了便宜又卖乖!” 沈浪看向朱七七,“朱姑娘,你若是再胡说八道,在下可是要点你哑|岤了。”语气温和,但其中的警告意味却不容忽视。 我淡笑着,伸出右手,“小东。”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就已放至在我的掌心。 “宫主?”小东看向我,眼中带着些许担忧,也带着些许询问的意味。 “只是施针而已,无妨的。”我轻声说道。小东心思体贴且考虑周到,那样问我,不过是考虑到我如今内力尽失,担心我替冷二爷解毒会太耗神而已。 小东微微点头,退后几步。 我看着紧闭着双眼盘坐在床上的冷二爷,他脸色苍白,嘴唇泛紫,额间尽是豆大的汗珠,而他背部尽是密密麻麻的金针。我微皱着眉头,“小西。” “宫主。” “你去点冷二爷胸前的膻中|岤,记得,劲道要足。” 小西点头,“嗯。” “还是我来吧。”沈浪上前说道。 我侧头看他一眼,“随你。”我都没关系,叫小西,是因为以往我替人施针都是她和小东在旁辅助。 沈浪点了冷二爷的膻中|岤后,我又在他的双手的十几处|岤道施针,过了片刻,只听得“噗”的一声,冷二爷喷出一口黑血,整个人往前栽。 “二爷!”沈浪赶紧上前扶他。 我见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收针,忽然,一个淡黄|色身影冲至我跟前。我一愣,淬不及防,就被人打了一巴掌。 ……室内陷入一种怪异的静默之中。 “你大胆!”我还没说话,我身边的小东就已怒斥她。 “大胆又如何?!”朱七七喝道:“这是仁义山庄,主人家要做什么事,轮得到你小小一个丫头来评论吗?!若不是你们幽灵宫中的女子恬不知耻,到外头乱勾引男人,挑起事端,我冷二叔又怎会受伤?”说着说着,她眼睛又红了,抽噎着,语气中仍是掩不住的气愤:“我爹爹已经死了,如今我冷二叔还被这个妖女害得吐血,你想害死他吗?!” “你……”小西怒气冲冲的。 我闻言,怒极反笑。抬起右手制止小西的举动,而朱七七双眼微红,里面泛着一层水雾,直勾勾地与我对视着,似乎当真是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我迎向她的视线,被人扇耳光,我活了这么这么久,还是首次尝到被人扇耳光的滋味呢!这种滋味,就我一人独尝,岂非是太寂寞了? 我看向她,抿了抿嘴,手起掌落,“啪啪”的两声,她的脸偏向一旁。 “七七!” “飞飞!” 熊猫儿和沈浪的声音同时响起。 朱七七手捂着脸,瞠目结舌,随即又是委屈又是恼怒,“你是哪根葱,居然敢打我?!” 而站在她身后的熊猫儿也怒目看向我,王怜花睫毛低敛,掩去了眼中的情绪,而沈浪显然也被我的举动弄得一怔。 我看向朱七七,冷声说道:“请朱姑娘问我这话的时候首先也该问问你自己!”如果不是想到仁义山庄对幽灵宫中的误会不能解开,我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难得我有心行善,却得到这种待遇,这个朱七七绝对有本事将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哎,白宫主,朱姑娘是误会你了,有话好好说就是,何必动手!而且她不过打你一下而已!”熊猫儿声音难掩怒气。 我讽刺一笑,冷声说道:“朱姑娘长得是国色天香,如此美人,也难怪身边有这么多的护花使者。不过这人,怎样也该说个理字,不是?我贵为幽灵宫之主,岂容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你无缘无故打我一巴掌,幽灵宫中之人,向来信奉礼尚往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如今朱姑娘这么招待我,我不加倍招待回去,实在是说不过去。所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朱姑娘莫非不晓得吗?再说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若是今日忍气吞声,日后如何叮嘱我宫中的姐妹们在外头一定要抬头挺胸地做人?” “你……”熊猫儿双目一眯,想要反驳我,却又被我打断了。 “不过朱姑娘乃天之骄女,向来都只管自个儿心中舒坦就好,又怎会懂得这些呢?待日后,朱姑娘到了我这个位置的时候,自然也就能理解区区的苦心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朱七七的手又扬起,但这回,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得动弹,因为她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众人又是一愣,我看向那个抓住朱七七手腕的王怜花,他脸上带着微笑,“朱姑娘……”喟叹的语气,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感情。 我冷笑一声,旋身离去,“我原本以为仁义山庄有意要与幽灵宫解除误会,如今看来也是我妄作好人了,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小西!” 小西闻言,取出在腰间的特制烟火,朝紫黑的天空中放射。花火在夜空中盛开,随即蒙着面纱的四大护卫抬着轿子在半空中飞下来。 “飞飞!”沈浪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你放肆!我们宫主的闺名岂容你直呼!”小西瞪向沈浪,冷声斥责说道。小西对沈浪的印象甚好,这次居然直接这样怪责沈浪,想必也是气他竟然让朱七七打了我一巴掌。 我闻言,脚步一顿,“沈公子,此番经历惊心动魄,必定能让我毕生难忘。有道是,正邪不两立,我幽灵宫向来被视为邪派,像沈大侠这般的江湖正道,与我,总是天泥之别,沈公子还是唤我一声白宫主来得妥当。”语毕,我弯身走入轿子。 四大护卫见我坐定,随即施展轻功离去。 46、武林外史之白飞飞(七) 由于连夜赶路,我于翌日傍晚时分便回到了幽灵宫。小东与小西陪同我回到阁楼,她们本欲跟我走上二楼,但却被我制止。 “连夜赶路,你们也累了,回去歇着罢。”我淡声说道。 “可是宫主,你脸上还没抹药呢。”小东微蹙着眉头。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我心火又是直往上窜,脸上又传来火辣辣的感觉,痛的。朱七七这女子,看着娇滴滴的模样,使起劲来却是狠得很。 “那个朱七七,开始遇见她我就觉得她不是好东西,她算什么人啊?居然敢打宫主!”小西显然还是很愤怒,说着说着声音就往上扬了。 “好了,这事别再提了。”我转身看向她们,“而且,我不也打回去了吗?” 小西闻言,“扑哧”一笑,“宫主,那朱七七肯定没想到你会还手。” 我微微一笑,却牵动了脸上的肌肉,又是一阵疼痛。我这么疼,估计朱七七也不好过吧,即使我现在没有了内力,但是我打她之时,也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的。 “这一路回来,我累了,要安歇了。你们回去罢。” 回到二楼,夕阳将落未落,柔和的阳光洒进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我心神一松。把鞋子一脱,便整个人躺在了木地板上。霎时间,不知身在何处。没有了内力,体力变得不是一般的弱啊! 闭着双目,忽然感觉一个阴影笼罩在我的头上。我缓缓张开双目,一个紫黑色衣衫的男子出现在我的视野,他的桃花眼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瞟了他一眼,随即闭上双目。说实话,我如今真是一点想要见到他的心情都没有。本来心情就已经够不好了,再加上连夜赶路,哪里还有闲情来跟这个妖孽过招? 耳边响起一阵轻笑,我随即被他横抱起来。“看来宫主心情十分不佳啊。”他似叹非叹的。 我张开眼,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保持重心,“怜花公子不在仁义山庄以博美人欢心,跑来我这儿,也十分让人匪夷所思啊。”我模仿着他的语调。 他眉毛轻扬,抱着我穿过层层珠帘及轻纱,走至大床,将我放在床上。“我是否可以将宫主的话,视为宫主在吃味呢?”他笑眯眯的,眼睛却是盯着我被朱七七打了的脸。 “……”这人,显然是为我昨晚揶揄他的话耿耿于怀,真记仇! 我朝他微笑着,无辜说道:“怎会呢?姑娘家爱俏,飞飞再怎样,也是姑娘家,初见公子,自然是惊为天人。但若是公子已觅得佳人并矢志不渝,飞飞是绝不会沾惹公子的。” 王怜花哈哈大笑,指腹轻抚着我的脸。 我皱着眉头,侧头,“疼!” 他嘴角又逸出一阵轻笑,撩起衣摆坐在我床侧,随即将我抱起横放在他的大腿坐着。 我如今既没内力也无意跟他对抗,也随他摆弄。只见他在怀中取出一小罐东西,修长的指挖出一些药,轻柔地抹在我的脸上。 我本想有骨气地侧开头的,但是脸上想必是肿了,而我昨晚只顾着生气,也没有抹药,至现在,脸上一直都有的感觉。而他的药抹上来,一阵清凉。嗯……很舒服,我一向极怕受到皮肉之苦,他的药让我的脸感觉十分舒服,于是我微微仰起头,配合着他的动作。虽然如此,但也不忘指责他,“怜花公子何必多此一举,若是昨个儿她打我之时,你能及时制止了,我又何须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她羞辱?” “这么说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了?”他药抹好了,指却在我脸上游移不走。 我侧头看向他,“自然是你的错,沈浪当时分明叫你和熊猫儿看好她的,公子武功了得,区区一个朱七七,莫非你没本事制止她吗?”不是他没本事制止,而是他根本就不打算阻止! 他呵呵笑起来,忽然凑上来舔了一下我的脸,十分轻佻地问道:“宫主,你可是在与在下算账?”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移。 我身上一个激灵,转头看向他。 他脸上尽是让桃花朵朵开的笑容,一只大手扯松了我的腰带,说道:“宫主果然聪明绝顶,在下做什么事情都无法逃脱你的法眼。不错,我确实是故意让朱姑娘上去的。但是,她打你,我却是没料到的。” 他这样的举动,我也不是笨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更何况我原本就没打算躲。我双手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干脆跨坐在他的双腿上,然后缓缓倾身至他眼前,“公子,此言当真?”他说得出来,我却是不信的。 王怜花双目与我对视着,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手自我的襟口滑入,然后覆在我的胸前,或重或轻地揉弄着,“看来在下的心思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宫主的。但宫主不也打回去了吗?” “我不打回去,莫非你会帮我么?”话虽然看似质问,但却是贴着他的耳朵,温柔无比地说出来的。而已,他会,莫非我就不会么?!我贴着他的身躯,朝前一蹭,“公子,你是喜欢朱姑娘的真性情呢?还是喜欢我呢?”说着,使了个巧劲,他便被我压倒在床上。当然,我也十分怀疑我并没有本事将他扑倒,这不过是他顺势而为而已。但是不管怎样,他总归是被我压在了下面! “朱姑娘是真性情,天真可爱。但让在下心痒难耐的,却只有宫主一人啊……”他手一扬,我身上的粉色外衫一被他撕碎。 有必要这么粗暴吗?我心中埋怨着,但脸上却是我刻意展示的狐媚笑意,“公子,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衣服,你将它撕了,怎么赔我?”说着,我抬起身子在他的下巴轻咬了一口。 “女为悦己者容,宫主,在下看来,您不穿衣服的时候美多了!”话音刚落,我与他的位置就对换了。下一瞬,我的衣服已全部破碎。我看着他的衣衫仍旧完好,而我却是身无寸缕……这怎么看都是我处于劣势。 果然万恶滛为首,床上的纱帘被扯下,我身上被留下点点的红印,而他的背上则被我留下了道道的红痕……昏天暗地,暧昧的喘息在室内此起彼伏。 在最后他达到极致之时,我忽然一笑,一直贴在床上的手陡然扬起,金针刺入他颈部的|岤道。 “公子,阴沟里翻船的感觉如何?”我在他身下嫣然笑问。他本无弱点,唯一的弱点,就是过于自信。他确实有本事让女人在床上欲仙欲死,我承认我也从中得到了快感,但是他以为人人都会折服在他的手段之下,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么?! “你……”他瞠目看向我,随即头一歪,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昏了过去。 王怜花被我迷昏之后,我又喂了他几粒我独门调配的秘方。 “看你还能不能风流……”我轻拍着他的脸,触感不错,但是我却无心揩油。顿了顿,我又找了两粒散内功的丹药给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药也并非无药可解,我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将我下在他身上的毒药一一解除。 我叫人准备热水,沐浴了之后。便叫小东找两个男仆前来。 “宫主?”小东神色微怔,看着躺在我大床上的男人。 “将他扔进林。”王怜花绝对有本事走出林,否则他如何能进我幽灵宫?但无妨,他如今不省人事,将他扔进林,蚊叮虫咬,偶尔来一两条我想起来都浑身发软的爬行动物在他身上爬过,也够他苦头吃的了。 小东看着那乱七八糟的大床,再看向我□在外头的肌肤,点点红印在我的脖子上,如今大热天的,我也无意要把自个儿的脖子裹得紧紧的找罪受。小东心思缜密,虽然不经人事,但宫中姐妹谈及这种事情的实在是家常便饭,她稍微一想便能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东看向王怜花,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对他,何必多此一举,让属下一剑杀了他便是!” “不能杀他。” “宫主?”小东脸上尽是不解。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说道“我没事。他是云梦仙子的儿子,我们不能动他。而且……”我忍不住笑意,“而且我想,他接下来估计会很忙,忙得没时间来招惹咱们。”那些药够他忙的了。最重要的是,就算他解除了那些药性也没什么关系,因为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 想到这儿,我心中就忍不住直骂王怜花果然是个色鬼,我跟他混搅蛮缠了一番之后,内力居然恢复了!饶我万般思量,都不会想到男人的那些……居然会是解药…… 王怜花被我扔到林之后,倒是没有再上门来。三个月后,他派人送来书信,谈及他首次见我时所说的买卖。这家伙,就连书信,也没忘了要动手脚,果然也是个记仇的人。 我将他送来的书信放至烛光之下,火光窜起,片刻之间,书信尽数化为灰烬。 这些日子,江湖传闻,仁义山庄的冷二爷伤好了,而武林中诸位所谓的大爷对幽灵宫人还是恨得咬牙切齿的。而我认为之所以恨,是因为爱得太过执着,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成恨。所以让宫中姐妹稍安勿躁,那些大爷们若是有本事攻进幽灵宫,早就来了,当日何必要找仁义山庄为他们出头。虽然朱七七不愿意承认冷二爷中的不是我幽灵宫的毒药,但是我想,沈浪与冷二爷总是个心思聪明的,还不至于对我恩将仇报,为那些江湖汉子与我为难。所以,这些日子,我过得勉强算是惬意。 47、武林外史之白飞飞(八) 一个月后,我回到阁楼中时,忽觉不妥。 “谁?”我冷声喝道。 “宫主好警觉啊……”是那个说话总是带着戏谑般语调的声音。 我站在楼梯口,看向他,只见他站立在珠帘与轻纱之间,显得他风度翩翩,整个人倜傥而风流。 我倚在旁边的柱子上,懒洋洋的,站没站相,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来公子身子无碍了呀。” 他并未朝我走来,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双桃花眼微眯着看向我,“托宫主的福,在下无碍。”我似乎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 “哦……真可真不是个让人高兴的消息。”我遗憾说道。 其实何止遗憾,我几乎要扼腕长叹了。 但这世间,总有人得天独厚,一出生来就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拥有别人穷尽一生都想要追求的东西,譬如朱七七;也总有人天资聪颖,文韬武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似乎在什么方面都有天分,不必苦苦教导,年纪轻轻便出类拔萃得让世人嫉妒,譬如王怜花。 “听得出来宫主很是遗憾。”他嘴角噙着笑意,说道。傍晚的风吹进来,轻纱飞扬,平白地为原本颇为妖孽的他添了几分出尘的意味。 所谓敌不动我亦不动,王怜花这人,很多时候我是猜不透的,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 “故友前来,宫主这般,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啊。”他又说道。 我闻言,顿觉好笑,瞥了他一眼,“公子似乎,是敌非友呢。” “身为我的女人,我以为宫主与我,已经甚为亲密了。我派人前来送信,宫主迟迟尚未回复,实在是令我难过不已。”他一副甚为痛心的模样。 他的话让我忍不住呵呵直笑,半晌,我看向他,“公子忘了么?姑娘家的名声在我看来,实在是值不了多少钱。你是我今生第一个男人,那又如何?我日后,还是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男人。再说了,公子身边美女无数,若是公子当真认为男欢女爱这档事儿一旦发生,两人就密不可分,估计公子此时也无法抽空前来我幽灵宫啊。”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王怜花的本事令我叹为观止。这人,永远不知道脸红二字是怎么写的。 王怜花听到我的话,并不惊讶,低笑一声,缓步朝我走来,然后在我跟前站定。 我忍不住挑眉,我表面上虽然谈笑风生,可早已暗中戒备了,他忽然这么规矩,还真是让我不太习惯。 “咦?宫主不逃么?”他俯首笑问。 他身躯颀长,高出我一个头,我得仰头看他。我一向不太喜欢仰头看别人,总觉得气场弱了。但此时,我总不能搬张凳子过来站在上面。我忍不住朝他翻眼,反问:“我做什么要逃?公子,这是幽灵宫,虽说你有本事在我幽灵宫来去自如,但你当真以为我会怕你么?” “早知道宫主想法非同一般姑娘家,在下领教了。”他的语气似是在喟叹,修长的指却在把玩着我垂落在右肩的头发。 我将缠绕在他指间的头发抽回来,往天台走去。“你为什么还来?不怕我杀了你么?” “你若要杀我,何必等到如今。”他随我走至天台,双手撑在栏杆上。 我看着天边的夕阳,淡声说道:“若你是为快活王之事而来,那你还是走罢,我不会帮你杀他的。”王怜花第一次暗算我的时候,曾提过要跟我做个买卖。他所说的买卖便是希望我能与他联手,助他杀了快活王。我是很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7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7部分阅读 讨厌快活王没错,有人要杀他,我也不会阻止。但我却不会跑去杀他的。 “……” 久久没有听到王怜花的声音,我侧头看向他,只见他眼中带着探究看向我。 我转身,面对着他,戏谑着问道:“公子这般看我,可看出什么来了?” 他一怔,忽然朝我出手,我一个旋身,避开他伸出的手,指间射出几枚金针,却被他抽出插在腰间的折扇,然后一一打下。 我见状,随手扯下一条紫纱,施展内力缠住他的折扇,他手中暗运内劲,与我较量着。 “我不过是想要帮宫主拍下在您肩膀的毛毛虫而已,宫主却是这般招待我,果真是让人心寒啊。”他摇头叹息说道。 “公子舌粲莲花,随你怎么说都无妨。”我笑道,手中的劲道也是半分不减。他是聪明人,若是知道在我手中讨不了便宜,也不会与我两败俱伤。 他斜瞥了我一眼,忽然露出一个笑容,一个箭步朝前,顺着紫纱朝我袭来。瞬间,他另一手已扣在我的腰身,但他也讨不了巧,因为我的手也已扣在他的脉门之上。 “宫主,咱们有话好好说,可好?”他扣在我腰间的手劲道并未放松,低头凑向我的脖颈间,轻声问道。 我也没在意他的举动,因为我的手扣在他的脉门,难免摸到他的脉象,这样的脉象……我登时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说实话,我这辈子,从未试过像此刻这样止不住笑意的时候。 “……”王怜花扣在我腰间松开了,神色微恼地看向我。 好不容易,我勉强止住了笑声,但是嘴角仍是控制不住的上扬,问道:“公子,您是来找我要解药的么?” 他神情隐晦,抿了抿薄唇,“不是。” “哦?”难怪他会这么规矩,原来是暂时无力风流了啊!也是,任他再怎么聪明,我也是在医术毒药上钻研了好几辈子的人,有道是勤能补拙,我在医术毒药方面绝对能与他平分秋色!想到这儿,我登时觉得我还是很了不起的。 “既然宫主无意助我杀快活王,那我告辞了。”语毕,他人已跨过栏杆跳下了阁楼。王怜花的轻功极好,转瞬之间便不见了踪影。我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除了叹息也只能是叹息。所谓弑父不祥,天理难容,女人要恨到什么程度,才要教唆自己的儿子去杀他的生父? 我不愿与王怜花合作去杀快活王,他也没有再来幽灵宫。在我以为我与他从此不会再有交集的时候,他忽然出现在我的阁楼,笑眯眯地问我能不能向我讨杯酒喝。当时我正在阁楼上尝着小东亲手酿的梅酒,见他这般,也扔了一小壶给他。后来他乐此不彼,时而不时地来我的阁楼讨酒喝,绯红色颀长身躯倚在木栏杆上,好一个风流公子的模样。 我如今对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多想,王怜花要来幽灵宫,我的护卫也奈何不了他,他来来回回这么多趟,也没人察觉,也只得随他。反正如今的王怜花,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图。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日子悄无声息地溜走,某夜,我正躺在阁楼的榻上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却见一个白色身影在我眼前一闪,我眨了眨眼,一看,却是沈浪。 见到他,我就忍不住扶额。沈浪和王怜花这两人,总是能轻易地摧毁我的信心。没法子,他们总是来去自如的,让我觉得我这地方十分没有安全感。 他看向我,一怔,然后礼貌地别开眼。“在下沈浪,前来拜访宫主。” 我见他那般的君子举动,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穿着。如今正是盛夏,我身上仅是用一件抹胸,露出双肩,而粉色的轻纱披衣要掉不掉的模样。我抿嘴一笑,并没有坐起来。倚在榻上,只手撑在下巴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淡声说道:“若是真是拜访,那得有拜帖啊,沈公子。” 幽灵宫在武林中是什么名声,他来了见到我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又有什么干系?反正他是君子,就算我身上连披衣也没穿,不该看的,他也不会回头多看我一眼。 “在下失礼了,只是事出突然,在下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 我从榻上立起,略微整顿了□上的衣衫,“沈公子为何事而来?”沈浪的话,总会有种让人忍不住信任的感觉。让你不由自觉地认为,事实就如同他所说的那般。 沈浪乃是为了朱富贵的女儿朱七七而来。朱富贵诈死之事早已揭穿,快活王娶李媚娘,但无奈佳人早已香消玉殒,快活王得知这个消息,早已心如死灰,后来却无意中得知朱七七乃李媚娘之女,相貌与李媚娘如出一辙,于是便要强娶朱七七为妻。仁义山庄与快活王正式为敌。朱七七任性,肆意妄为,无人能管,朱富贵又对这唯一的女儿心软不已,不忍将她困在仁义山庄,便托沈浪代为照看,沈浪对朱七七也颇为头疼,况且孤男寡女,难免瓜田李下,于是便想到要将朱七七安置在我的幽灵宫。 我听闻沈浪的这个想法,若不是我向来够淡定,我想我一定会被他的想法弄得瞠目结舌的。 “沈公子,你可知道幽灵宫是什么地方?” “在下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道我非常不喜欢朱七七?” “……知道的。” 我走至他跟前,失笑问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你怎的还想让她来幽灵宫?”再说了,他沈浪愿意,朱富贵也不见得愿意啊。朱富贵愿意,也不见得我会愿意呢! 他漆黑的双目与我对视着,微笑着说道:“在下信得过宫主。”顿了顿,又说道:“朱爷说了,只要能护朱姑娘周全并逃离快活王的魔爪,他将不惜任何代价。” “就算我想要整个仁义山庄作为报酬?” “是的。” 我听到沈浪好不迟疑的回答,不由得一怔。“这是你的回答还是朱爷的回答?” 烛光下,他笑得儒雅,温声说道:“我的回答便是朱爷的回答。” 我又是一愣。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些年来,心都已经变得麻木了。以前会为了一些事情而感动,也会为别人的感动而感动,但是经过了这么久,真真正正能触及内心的那根弦的已经寥寥无几。但如今,沈浪的回答,思及朱富贵的爱女之情,我不得不说,朱七七得感谢上天,给了她这么一个父亲,即使那个父亲不是她的生父,但这个父亲比起她的生父,岂止是强了千百倍! 48、武林外史之白飞飞(九) 朱七七在幽灵宫住下,幽灵宫开始了鸡飞狗跳的日子。朱七七是喜欢折腾,但她怎么折腾,也走不出幽灵宫外的林。但她不愧是胆大包天,居然带着小泥巴两人抹黑跑到林,想趁黑穿过林走出幽灵宫。但是很不幸,她跟小泥巴二人被小东小西拎了回来。 “白飞飞!”朱七七人还没到我的阁楼,怒气冲冲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 我叹息一声,然后走下阁楼。才下去,就见她满面怒气地朝我走来。我站定,静候她的到来。在她身后,自然也还跟着小泥巴。 “白飞飞!”她在我跟前停下,一双美目闪着怒气看向我。 “朱姑娘,何事?”我走至大厅中的主位坐下,接过来小西递过来的温茶,轻抿了一口。 “白飞飞,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她转身直勾勾地看向我,直截了当地问。 我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向她,“怎么?朱姑娘想离开?” “我当然想离开,你以为谁都愿意待在这个鬼地方啊?!” 小西闻言,瞪了她一眼。 我听了也不生气,若是这么丁点儿事都能让我生气,那么我早就被气死了。我瞥了她一眼,淡声说道:“急什么,时候到了你自然就能离开。”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应了朱爷帮他照看朱七七,自然不会食言。 “你究竟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让我爹爹跟沈浪都听你的话,让我留在这么个鬼地方?”她不客气地问我。话语虽然不客气,但是如今的朱七七可是比以往聪明多了,知道这儿不是她的地盘,所以口头上再怎么不客气,也没笨到要动手。 我闻言,侧头看向她,却并没有接话。 她见我不吭声,嗤笑一声,“白飞飞,你当我不知道幽灵宫是什么地方吗?你手下的女人不干不净,你更是不干不净!我爹爹跟沈浪,早晚有一天会识穿你的真面目的,你若是识相的,就赶紧放我走!” 小东闻言,眉头微蹙。而小西总是比较沉不住气的那个,听到朱七七的话,脸上已有怒色。 我换了个坐姿,看向朱七七,淡声笑道:“朱姑娘好福气,千金之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平日闲着就在外头乱闯祸,也有个首富爹爹愿意花大把的钱帮你摆平祸事。但我宫中的姐妹就不同了,她们要不就是被父母抛弃,要不就是夫郎喜新厌旧被休离,像我们这样的人,既没有人伺候着,也没有像朱姑娘那样有个好爹爹,为了要活下去,我们可都是不择手段的人啊,自然也就没有朱姑娘那么干净了。”这世上,谁又比谁矜贵些?习惯了高高在上地被人宠着爱着疼着,就以为自个儿有资格肆意评论别人了么? 朱七七听了我的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俏丽的脸涨得通红,“你……你……”大概在仁义山庄,还没有人会像我这般明褒暗贬地说她,她一气之下,竟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泥巴看着她气得满脸通红的模样,偷瞄了我一眼,然后扯着朱七七的衣袖,小声咕哝着:“小姐,算了吧。这妖女不止武功厉害,连说话也歹毒得很,我们还是回去罢。” 朱七七一双美眸像是着火般瞪向小泥巴,半晌,才用力抽出自个儿的袖子,脚一跺,“真是气死我了!”嘴里说着气,但人却仍在我的阁楼,不愿意离开。 我见朱七七无意离去,站起来拍拍裙子,“若是无事,朱姑娘请回罢,我要安歇了。”她既然无意离开,那我只好下逐客令了。 “这才午时呢!”她瞪向我。 我朝她露出一个笑容,慢悠悠地说道:“在幽灵宫,如果我说月亮是方的,那么月亮就是方的。朱姑娘,请罢。”她再不走,我就将她扔出去! “喂!白飞飞!”她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缓缓回头,只见她咬着唇,神色不甘,双目中带着水光,既恼怒又委屈地看着我。 “……你要离开幽灵宫,那是不可能的。”我看向她,放缓了语气跟她陈述事实。 “那我不离开幽灵宫,你能不能叫沈浪来见我?”她眼中闪着期盼,轻声问我。 “朱姑娘别太异想天开了,我们家宫主又不是沈公子的谁,怎么可能说叫他来他就来?再说了,也不是每个人都如同朱姑娘般,对那个姓沈的如此上心。天下之大,你要他来见你,也得让人知道他在何方罢?莫非你以为我们家宫主是神,想要找谁都能轻易找到的吗?!”小西不客气地说道。 “你好大的狗胆!我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 “……” 然后耳边又是你来我往的争吵,我无奈叹息,总归是年纪小,一吵起架来,都忘了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了。我以前很爱热闹,但最近也被她们吵怕了,一听到她们的声音,头皮都在发麻。 离开了阁楼,仍能隐隐听见朱七七与小西的声音,我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小西跟在我身边,我对她极为放纵,而小东对她爱护有加,哪里受过什么委屈。从来都是快人快语,想说什么便是什么,在这点上,她与朱七七倒是差不多。但在我心中,她与朱七七,是不同的。起码我觉得小西是个单纯可爱又贴心的姑娘,但朱七七这人,大概是我早已先入为主,从不曾觉得她与可爱、体贴这些词有丝毫的关系。 我走至湖边,解了绑在湖边的轻舟,想要清静清静,水榭是最好不过的所在了。我撑着小舟离岸两三丈的距离,却忽然觉得舟尾传来动静,回头,却见是沈浪。 我忍不住皱眉,感觉十分不适应。我发现我这辈子遇到的人都喜欢不请自来,譬如王怜花,再譬如眼前的沈浪。 “宫主。”他有礼笑道。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我默了默,然后回了一个敷衍的笑意给他,“难得沈公子来幽灵宫,怎的不叫宫中姐妹通报一声,也好让我一尽主人的本分啊。” 他双眸含笑,这一笑,已经不单单是如沐春风的感觉了。要知道,如今是盛夏,我只觉得他这一笑,让这个本就挺热的夏天变得更热了。这般的笑容在沈浪脸上出现,我是头一回瞧见。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宫主何必与我客气。”他声音含笑,丝毫不见心情有任何不愉快。 我看向他,他一个大男人,而我一个女子,他像个大老爷似的站在那里,而我却得撑舟,这是什么世道?眉头一皱,将手中的长竹竿扔给他,“既然沈公子无意施展您无人能及的轻功回岸边,那就劳烦了。” 他利索地接过竹竿,扬起剑眉看着我。 我毫不客气地指向水榭所在的方向,“劳烦沈公子把小舟往那边撑,谢谢!” “……”他嘴角一扬,慢条斯理地撑着小舟。 我抬起右手挡着刺目的阳光。忽然,听到沈浪带着些许叹息的声音—— “宫主似乎偏爱赤足啊。” 我闻言,默默低头,我的一双赤足露了出来,于是双足往长裙里缩了缩。叹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喜欢上赤足的感觉,但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喜欢赤足的,我只在夏天之时并且是在我的阁楼及水榭,才喜欢赤足。 “宫主可知,若是姑娘家的肌肤让人瞧了去,那人是要负起责任的?” 我眨了眨眼,缓缓抬头看向他。他依旧眉目含笑,慢悠悠地撑着小舟,似乎方才那话只是随口说的而已。但沈浪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就会说出那样的话。我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水榭,笑道:“真是抱歉,这是幽灵宫,只归我管不归旁人管。所谓入境随俗,我这儿的姑娘,只要她们喜欢,爱怎么露就怎么露,没有外头的规矩。” 身后的人无语,我亦不想回头。每个人的生命中,或许都会出现一个人,从此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漫长的岁月,我遇到过很多人很多事,但从来没有遇见过像沈浪这样性子的人,不笑的时候脸上也带着三分笑意,总是能看到人性好的一面。这样的人,会给人一种很温暖而惊艳的感觉。有很多事情,乍一看,总是觉得很美好,但也不过如人饮水而已。 到了水榭,是施展轻功飞上二楼的天台。沈浪亦跟着飞身而上,立在我身侧。 因为我常来水榭休憩,这里也常备有小东亲手酿的美酒。我走至里面,拿起一壶梅酒扔给沈浪,他抬手接住朝他飞去的酒壶,挑眉笑道:“想不到宫主亦是个爱酒之人。” 我再拿起一壶酒,笑道:“沈公子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我本想问沈浪,为何来了幽灵宫不去瞧瞧朱七七,若是他在小舟之上没问我那些话,倒是可以的。但事到如今,若是再问,那就嫌矫情了。蓦地,就想起了王怜花。那个妖孽,自从朱七七来到幽灵宫之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了。若是我没记错,那家伙对朱七七的真性情可是欣赏不已的。如今不趁机前来献殷勤,真的让我好生惊讶。 我仰头,喝了一口酒,酒香留齿。再看向沈浪,没话找话地随口问道:“沈公子与朱爷要如何与快活王抗衡?” 沈浪闻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笑道:“在下听王兄弟说他曾想请宫主助他一臂之力刺杀快活王,但却被宫主拒绝了。” 我不由得惊讶地看向沈浪,“倒是没想到沈公子连这个也晓得呢。”可见沈浪与王怜花的交情已非同一般。 沈浪朝我举起他手中的酒壶,我笑了笑,手中的酒壶与他的在半空中撞了一下。他仰头大喝一口酒,说道:“既为朋友,也无不可向人明言之事。王兄弟与我乃是莫逆之交,如今又是同一阵线的盟友,先前他的布置打算我自是晓得的。” “哦?这么说来,两位公子是要联手对付快活王了?” “正是。” 我听到沈浪的回答,心中一派平静,看向湖对面的树林,久久不语。快活王已不复当年的凶残,但他对李媚娘执念过深,想要迎娶朱七七。我曾见过朱富贵,闻名天下的天下首富。与他说起朱七七的身世,我知道朱七七的真实身份,他虽难掩惊讶却并不与我虚与委蛇。只与我说道—— 一个人过去杀人如麻,如今即便他一声悔过,说他知错了,那些被他伤害了的人莫非就得原谅他吗?我当年与媚娘成亲之时,她已怀有身孕,如今七七是我朱富贵之女,与快活王柴玉关毫无干系!我若不想让快活王娶七七,让他晓得七七的身世即可。但我却不愿那样做,他有酒、色、财、气四使为他奔走,我手下亦有能人,只要姑娘能护七七周全,我定有能力与快活王斡旋到底! 有求皆苦。 快活王为李媚娘,朱富贵又是为谁? 作者有话要说:文下对这篇武林外史意见不一,最多的就是说觉得郁闷 关于让你们觉得郁闷,真是抱歉。每个人对不同的事情都有不同的看法……也不可能什么时候都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有时候不喜欢,也会去做 有时候不想去做,但是也会被一些很意外的事情感动,所以也会去做…… 真是抱歉,最近为生活为学习奔波,异常忙碌,偏头疼也犯了,整个人的状态不是很好。 但是我想我一直都是以非常负责的心情来写这篇文的,同样的,我也是怀着对你们负责的心情,在电脑键盘上敲下这些文字。 让你们郁闷不是我的初衷,我写文,也不是为了让人郁闷。 但一个故事,总是有起有落的……女主活了这么久,心理也是有变化的,不管是变强大还是变得纠结,或者说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对一切都懒懒的无所谓的样子 我头昏脑胀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留言下次更新再统一回复,下次可能会在周二更新。 祝大家晚餐愉快! 49、武林外史之白飞飞(十) 沈浪来了幽灵宫一趟,又走了。来去匆匆的,弄得我云里雾里的。但最近幽灵宫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上门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不过好歹这回来的人还懂点礼数,知道在林外头求见,而不像沈浪与王怜花那样来去自如的。他这个举动没有由来地让我觉得欣慰,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觉得幽灵宫在旁人眼中其实也是个让人颇为忌惮的地方! 来人是熊猫儿,带着他的义妹百灵。小东告诉我来者是谁时,我不由得惊讶,稍作沉吟,说道:“不见,别让他们进来。”熊猫儿是快活王的酒使兼义子,无论他怎么爱慕朱七七,他也是快活城的人! 小东人才走,就见王怜花绯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天台。我瞥了他一眼,也懒得搭理他。开始遇见王怜花之时,我心中还隐隐的有一股兴奋感,但现在,总是懒懒的提不起兴致来。跟他相处太累,猜来猜去你来我往的,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 “宫主今个儿情绪似乎不高啊。”他撩开紫纱,朝我走来。 我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一点儿想要跟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他见我如此,不禁扬眉,右手抬起,勾住我的下巴。“嗯?”俊美的五官近在咫尺,我徐徐抬眼看向他,下一瞬,我左手中的金针搁在他的颈脖的脉搏处。 他一怔,随即扬起笑容,笑得极为畅快。 我听着他的笑声,也不恼,但抵着他颈部的金针并未移开。我看着他,冷声说道:“公子好眼力,我今个儿确实是情绪不高,你若是识相的,就离我远点。否则……你也不是每回都那么幸运,碰上我心情好不想杀生的时候的。” 他看着我,微微笑着,另一只手抬起握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拉下,自然的也就连抵在他脖子处的金针拿下。我垂下双目看着他扣在我腕间的手,他这一下倒是没施半点内力,算他识相! 他轻滑的笑声在偌大的空间响起,“宫主好手段,总能出其不意地给我一击,我还没谢过宫主那夜对我的活命之恩呢。” 我闻言,缓缓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抬眸看向他,戏谑说道:“哟?公子当真是要感谢我么?”如果我没记错,他似乎从那夜开始,至今还被我的药物控制着不能人道啊! “宫主,你当真以为你的药物能难得了我?“ 我抬眸迎向他,视线与他的相碰,露出一个若有似乎的微笑,“且不管日后能不能难倒你,但此时你仍旧被我的药物所制啊。” 王怜花一怔,不怒反笑。 有这么好笑?我撇了撇嘴,穿过珠帘紫纱,一条条珠帘被拂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人心总是最难看透的,我虽然活得久了点,但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高人,所以自然也猜不透王怜花在想些什么。其实,也真的是懒得猜。扶额,真的是越老越懒了。 “听说朱姑娘这些日子在幽灵宫住下了呀,难怪我一来就觉得这幽灵宫比以往多了些人气呢。”他跟在我身后,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我闻言,淡笑一声:“公子消息可真灵通。”语气中尽是敷衍的语气。王怜花既然已与沈浪联手对付快活城,对朱七七之事,定是早已知晓。 我想走出天台,但却被人环住了腰身往后拖,后背直直贴上他的胸膛,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衫传了过来。我眉头微皱,手按在他放在我腰间的手上,手腕陡翻,离开他的怀抱。 “宫主内力恢复了,把戏也越来越多了啊。”他的声音含笑,但手却快速地朝我伸过来。 我哼笑一声,指间以暗器的方式弹出好几枚金针,“说起把戏,我又怎么比得过公子呢?若公子是为了朱七七而来,径直去见她就是,何必来我这儿自讨苦吃呢?”要知道,我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好欺负的! 他手中折扇一挥,金辉湛动,我射出的金针被反弹,朝我飞来。 我飞身而起,避过金针。顺手扯断旁边的珠帘,掷出一把珠子。珠子一一被他打下,落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我缓缓落下,站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看着他。 他手执折扇,站在原地,那双桃花眼定在我身上,静静地看着我。我与他对视着,半晌,才听到他笑道:“宫主这般将我往朱姑娘哪儿推,当真是让我好生痛心啊。” 我闻言,看向他,无辜说道:“我与公子,不过是一晌贪欢,你有你的红颜知己,我有我的春江路,各不相干。公子何必一副与我交情匪浅的模样?” 王怜花一怔,笑问:“若我说我认定了宫主呢?” “认定?”他的话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略微惊讶地眨了眨眼,随即失笑:“只认定我一个人么?” “是。”他微笑颔首。 我看向他,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好吧,我想王怜花总是能让我沉闷的日子变得有乐趣起来。“那又如何?”我可没认定他! “我向来不喜与旁的男人共享一个女人,身为我的女人,宫主是否也要有些分寸呢?”他眼睛微眯。 我登时笑不可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的话颇为强势,但我拒绝被牵制。“公子,事已至此,那夜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公子聪明绝伦,天下无双,在男女之事上,自然也是个明白人。以后,别再跟我开玩笑!” 他徐徐看向我,桃花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情绪,问道:“在宫主心中,莫非在下就比不上沈浪么?” 我眨了眨眼,“公子,那夜你与我说,朱姑娘天真可爱,是个天真可爱之人。可在我看来,她不过是个刁蛮任性的女子罢了。所谓各花入各眼,公子惊才艳绝,但沈公子温文儒雅持大局,两位公子只能说是各有所长而已,若要分出个上下,那可真要难倒我了。” “……” 我不知道我与王怜花算不算不欢而散,反正他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身影一晃,就走了。 室内徒留我一人,珠子落了一地,夏日的风吹进来,闷热闷热的,紫纱随风扬起。我垂下双目捡起一粒珠子,随即,珠子化作灰烬散在风中。以前喜欢热闹,是觉得在热闹之中,人不会觉得孤寂。但如今方知,越是热闹,越是孤寂。待人散尽,更觉孤寂。 忽然,一阵脚步声穿来。 “宫主!”是小西疾奔而来,声音中带着焦急的情绪。 出事了!我撩起珠帘走进去,冲口就问:“朱七七呢?” “朱七七她带着小泥巴走了!”小西气喘吁吁的,又惊又急,“她原本已经睡着了,宫中的檀香本就有宁神的功能,我也没在意,以为她睡着了便去厨房找姐姐,谁知回来她与小泥巴就不见了!” “小东呢?” “姐姐已经去追她了!” “……你让小南小北分头在幽灵宫里找,每个地方都找仔细了,水榭那边也去瞧瞧。”说着,我踏下台阶。 “宫主,你要去哪儿?”小西问。 我头也没回,说道:“追人!”如果朱七七真的带着小泥巴离开了,林大概能暂时困住她,但熊猫儿今个儿来求见,如果她遇上了熊猫儿……我眉头越皱越紧,希望林能多困住她一段时间。 当我追到林的时候,朱七七与小泥巴两人正遇上熊猫儿,在熊猫儿身边,还有他的义妹,百灵。 “白飞飞!”朱七七看到我,睁大了双眼,然后整个人躲到熊猫儿身后去,只留出一个头,声音可怜兮兮的,“猫大哥……” “七七,你放心!有我在,她带不走你。”熊猫儿拍着胸口,大声说道。 我站在他们跟前,“小东呢?”小西说朱七七前脚刚走,小东就追了出来的。以她的功力跟脚程,不可能追不上朱七七跟小泥巴。 “被人抓走了。”朱七七没好气地说道。 我心中一惊,猛地看向她,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那个丫头被人抓走了!”朱七七见有人为她撑腰,底气也足了许多,瞪着我说道。 “……”什么人会来幽灵宫,而且还无缘无故地抓走了小东。我视线看向熊猫儿,“是你带来的人?” 熊猫儿闻言,怒色说道:“我明人不做暗事,怎会无端端抓走你的人?!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抿了抿嘴,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身影一晃,便至熊猫儿身后扣住朱七七的肩膀,熊猫儿见状,扯住朱七七的手,将她拉了过去,护在背后。“我说了不会让你带走她!” 我朝他微微一笑,笑问:“不让我带走她?你说,如果她知道酒使是谁,她是愿意跟着你走呢?还是愿意留下来?” “你……”熊猫儿惊讶地看向我,随即大声说道:“我对她没有丝毫企图,不过是看不过眼你这样幽禁着她而已。”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是吗?”我一掌拍向他,劲道十足,铺在林地上的枯叶被掌风带起,沙尘飞扬。 我与熊猫儿打了一架,他败在了我手下。在最后一击,我本是击向熊猫儿的,谁知他的义妹百灵却整个人冲了上来,当场吐血。熊猫儿抱着瘫软在他怀中的百灵手脚无措,脸上尽是忧心与震撼。我本就无意杀他,即使百灵忽然闯进我与他的打斗,被击伤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在熊猫儿抱着百灵万般焦急六神无主时,我一左一右揪着朱七七与小泥巴的衣领,将她们提回了幽灵宫。 记得当日我初遇到沈浪时,曾对沈浪同情不已。同情他不仅受人所托照看朱七七,还要帮她摆平祸事。当时我还想,如果是我,为了不让她到处乱闯祸,我肯定是直接点了她的|岤道扔进屋子里的。如今,我果然这样做了! “白飞飞!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朱七七气得双目赤红,朝我吼道。她的|岤道被我所制,走得比乌龟还慢,而双手则是完全无法动弹。 “我为什么不敢这么对你?”我冷笑反问。“在幽灵宫,你以为自个儿还是那个人人都要顺从你的那个大小姐吗?你如果是聪明的,就赶紧将小东是怎么被人抓走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然……” “不然怎样?”她面无惧色,视线直勾勾地与我对视着。 果然好胆识!我忍不住轻笑,走至她跟前,说道:“不怎么样?我一直很好奇,要是国色天香的朱姑娘成了一个丑八怪,会不会还有人为你魂牵梦萦,还有没有人愿意为你出生入死而毫无怨言。朱姑娘,你想试试看吗?” 她双目睁圆了,又惊又怒:“你敢?!” “为什么不敢?”我反问。下一瞬,一把晃眼的匕首已经在我手中,刀背轻轻贴在她的脸上,“你说是不说?嗯?” “……” 什么再好的容貌都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这种话,我一般是不信的。我活了这么久,都还看不透呢,更何况是朱七七这么个小姑娘。被我一吓,什么都说了。 小东原本在林里追上了朱七七跟小泥巴,但是却忽然来了一个男人,以为小东便是朱七七,扔下一句“我乃快活王座下的气使,朱七七我带走了”,然后就不见人了。 朱七七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完,还不忘瞪我一眼,说道:“我宁愿被那个什么气使掳走,也不要留在这个鬼地方!” “那真是抱歉了,你还得继续待在这个鬼地方。”我一甩衣袖,就要走人。 “喂!你什么时候叫沈浪来见我?”她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三天前他就来过了,我说若是他想要见你可以自行前来,怎么?他没来见你么?” 朱七七双眸睁圆了看向我,眼中带着震惊,震惊过后便是怀疑,“你胡说!” “我骗你做什么?”我哼笑一声,看向她脸上青白交错的脸色,心中忽然就觉得有些快意。一直以来,我对朱七七都并无好感,而我也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对她的感觉。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再抬头看向我时,眼圈儿红了,里面有着薄雾。“他来做什么?” “你说呢?”我朝她嫣然一笑,温柔反问。 “你……你……你不要脸!” “不要脸又怎样?朱七七,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做的事情都会如你所愿。”这个道理,她早就该懂。 “我要见沈浪!” “他如果要来,没有人会拦着他!” “白飞飞!” “你再吵我连你哑|岤也点了!” 我一向不认为自己是有耐性的人,对朱七七,我也自认已经到了我忍耐的极限,她再不识相,我就对她不客气! “……” 身后的人听到我的话,当真是像是哑了一般,没有吭声。很好,她虽然有时候任性妄为也从不看人脸色,但现在,她果然变得很识相! 小东被气使宋离掳走,想起这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对于小东,我是难免心疼的,一直以来,那个孩子一直跟在我身边,温柔体贴,张罗着我的生活起居。她如今被宋离掳走,我只怕快活王见她不是朱七七,要对她痛下杀手。 越想心中越是难受得紧,后来就在阁楼里来回得走来走去,脑海中思量着有什么法子可以将小东救回来。忽然脚下一绊,整个人没留神地往前一趴,我四平八稳的摔在了木地板上。 我一怔,看着满地板的白色珠子,这是王怜花在时与他打斗所致的,他走了,接着朱七七与小泥巴逃去了林,小东被掳走……思绪层层叠叠,我翻了个身,看着从顶端垂下来的紫纱,忍不住轻笑起来。 “有这么好笑?”轻滑的男声在我耳畔响起,接着是一道绯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看向他,他不是走了?做什么又折回来?我躺在木地板上,看着他带笑的五官,“没什么好笑的,但我喜欢,不可以吗?” “你不是不喜欢朱姑娘么?怎么还让她留在幽灵宫?只要是他拜托的事情,所以即使不喜欢,所以也去做,真的这么喜欢他么?”他在我身边蹲下,手撩起我散落在地上的头发。 “……”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指的是沈浪。我顿时忍不住失笑,但是却没有解释的打算。“公子不也很欣赏朱姑娘的真性情,看着她嫁给快活王那个垂垂老矣的男人,您那颗怜香惜玉的心莫非就不为之惋惜么?” 当日之所以留下朱七七,不是因为沈浪,是因为朱富贵愿意用整个仁义山庄作为代价,只为可以换来朱七七的周全。单凭朱七七和沈浪,还不足以让我踏进这趟浑水。或许是我自己从未享受过这样无条件的父爱,所以总是对有着这样慈父心情的人难免敬佩。 王怜花闻言,双眸微眯,一双眼眸紧锁在我的脸上,一手在我的脖颈间来回地抚弄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慢悠悠地继续说道:“宫主先前拒绝与我联手对付快活王,如今却愿意为了朱七七与快活王对立,宫主为何由此转变?” 我眨了眨眼,他的双手在我的脖颈间来回游移,只要他五指一缩,我肯定没有了活路。“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呢?”我笑问,欲掐不掐的,还不如他动了杀机然后我跟他再打一架! “我助你将那个姑娘救出来,你从此只能认定我一人。”他看着我,微笑着说道。 “何须你助我,凭我自己,也能将她救出来。再说了,认定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了。公子不喜与旁的男人共享一个女人,莫非我就喜欢与旁的女子共享一个男人么?”做人不要太双重标准,我可是清楚地记得他身边有无数貌美的女侍的! “……” 我看着他,想起他身上的药物尚未解除,又忍不住挑衅,说道:“公子要我认定您一人,可您如今,行吗?”语气中尽是怀疑。 他闻言,双目微缩,紧紧地盯着我。我非常无畏地与他对视着。 半晌,他忽然笑起来,整个人欺身过来,“白飞飞,你真以为我不行么?”声线沙哑,在我脖子上的手缓缓上移,在我的五官游移。我微皱着眉头,撇开头去。 “地上冷,让我起来。”我看着他,轻声说道。其实如今正是盛夏,这还是木地板,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冷的。 谁知王怜花闻言,却真的是移开了身子,让我起来了。 我瞥了他一眼,心中微微惊讶,这人今天吃错药了吗? 事实证明,王怜花果然是吃错药了!小东我自然是要去救的,而这个祸事是由朱七七闹出来的,总免不了沈浪一份,我本打算与沈浪夜探快活城,看形势究竟如何,谁知王怜花不知怎的,也跟了上来。快活城戒备深严,一番周转,小东是被救了出来,但也惊动了快活王。快活王武功高强,再加上色使气使在旁,我与沈浪等人再厉害,也比不过他们。 最后虽晓幸逃脱,但王怜花与沈浪二人却不同程度地受了伤,王怜花伤得尤为严重,如果不是我看见他就要丧命快活王的掌下,对着快活王说那是他的儿子,快活王一愣,出掌慢了半拍,说不准王怜花已性命不保。 幽灵宫的阁楼之上弥漫着水雾,淡淡的药草味弥漫在空气当中,在有意无意用紫纱隔出的空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8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8部分阅读 间中,有一个浴桶,一个相貌极为俊美的男人坐在里头,双目紧闭,眉头微蹙。 “宫主?”小西手中拿着装着我金针的木盒,看向我。 我回神,走过去帮王怜花施针。他受了重伤,要以药浴加以金针治疗。 我才走进旁边,他就张开了双眼,看向我:“我怜香惜玉,不忍宫主受一丁点儿的伤,所以才落得如此田地,宫主,你说你要怎么报答我才能偿了我这个人情?”声音掩不住的虚弱,但是仍是不改他的本色。 还有气力不正经,很好,这说明他肯定是死不了。我捻起金针,对准他背部的|岤道刺进去。看着那细长的金针没入他的背部,若是平时,我肯定会有种虐人的快感,但此时,非常奇怪的没感觉。 “谁让你冲过来了?”我手中的金针一根接着一根没入他的背部,淡声反问。他不过来的话,承受快活王那一掌的人肯定是我,但也不见得我就受不了快活王那一掌。 “……”王怜花一阵沉默,然后带笑着的声音才响起,语气似叹非叹:“唉,我也没想到的。我向来都在意自个儿比在意旁人多,宫主,你说,我今个儿在快活城是怎么了?” 我拿着金针的手在半空中一顿,抿了抿嘴,原本该准确落在他背部|岤位的金针偏了偏,然后落在他的背上。随即,一阵痛得直抽气的声音响起,“白飞飞,你想要我的命么?” 我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地说道:“不好意思,错手了。” 在旁边的小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一直都认为王怜花是个痞子,而他果然也是用行动向我证明,他确实是个痞子。因为他受伤了之后,就光明正大地赖在了幽灵宫不走。我赶不动他,也没什么心思跟他猜来猜去,也随他。倒是朱七七那边,最近安分了不少。 直到这日,小东与小西一起来找我,说朱七七最近似乎食欲不佳,厨房变着法子做各种各样的菜式,她似乎也不太起劲的样子,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宫主,怎么办啊?”小东微皱着眉头问我。 “能怎么办?咱们也没亏待她,她自个儿不吃的,姐姐你别为她烦心了。”小西撅着嘴说道。 “你说的是什么话?”小东轻斥说道,“若是她在幽灵宫有个什么好歹,旁人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咱们宫主呢?” 我闻言,没好气地轻叹一声:“我去瞧瞧。”对朱七七,大概只有沈浪才是她的死|岤了。说起沈浪,自从快活城救出小东之后,他就去了仁义山庄,最近王怜花赖在幽灵宫,偶尔也出去,但却从未听他提过沈浪的事情。 我去到朱七七的住处时,她正坐在饭桌前,眉头微皱着。许久不见她,如今一见才发现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而小泥巴正在旁边哄着她。 “小姐,你好歹吃点吧,要是以后老爷见到你这个样子,可要心疼死了。” “我说了不吃!”朱七七皱着眉头,手一扫,就将在桌上的饭菜全都扫落在地。 一堆精心准备的饭菜扫落在地,一个白色的瓷碗居然没破,滚啊滚的滚到了我的脚边。我低头看着那个碗,弯腰拾起,放在桌上。“朱姑娘,你又是怎么了?”要知道这世上有人锦衣玉食,也有人三餐不饱,这样浪费粮食,总是不好的。 “白飞飞,你……” “朱爷什么时候认为你可以回家了,你就能离开。”我打断朱七七的话,直接说道。每次她见到我,都是千篇一律的开场白:问我什么时候让她离开幽灵宫这个鬼地方。 她一怔,随即气愤地说道:“那是因为我爹不知道你这个妖女的真面目,他不知道你是怎么折磨我的!” “那朱姑娘说说看,我这个妖女是怎么折磨你的?我打你了?不给你吃饭?还是让你去做苦力了?”折磨她?她不去折磨别人都已经是万幸了,别人怎么能折磨得了她? “你……你点了我的|岤道,禁锢我的自由!” “如果你不惹出祸事,我会点你|岤道吗?”我淡声反问。 “……如果你不关着我,我怎么会想逃?!” 我总觉得,朱七七的想法跟一般人通常不在同一个水平线,有时候跟她说话,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怎么能奢望一个骄纵成性的朱七七忽然明白事理呢? “你不是想见沈浪么?”我问道。 她闻言,眼中一亮,看向我。“你愿意叫他来见我?” “……你想太多了,我初见朱姑娘之时,朱姑娘容光焕发,整个人美得不像话。但如今一看,朱姑娘的神采一去不复返,面黄肌瘦,双目无神,就连头发也干枯得不成样,我只担心到时候沈浪见到朱姑娘之时会认不出来你,以为我去哪儿找个丑八怪来冒名顶替而已!” “你……”朱七七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喘不上来,整个人软软往旁边倒。 “小姐!”小泥巴连忙扶住她,脸色焦急,“小姐,你怎么了?” “都是……都是给这个妖女气的!”朱七七抬起手指着我,神色又气又恼,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我看向她,轻叹了一声,真是作孽,明明错的不是我,但我怎么觉得自个儿似乎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了。 “白宫主……”小泥巴看向我,眼泪汪汪的,语气中带着乞求的意味。 我默了默,还是朝小泥巴说道:“你家小姐不过是体力不足而已,你无须担心。”所谓祸害遗千年,朱七七真要想死,应该不会选择绝食这种笨方法,直接拿刀抹脖子就成了。她现在不过是闲着无事,既不能跑又不能逃,所以找事情来折腾折腾。既然她要折腾,那我这个当主人的,当然要陪她。 “不过小泥巴,你放心,眼下你家小姐估计也吃不下,等什么时候你家小姐懂得了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时候,我会考虑让厨房为她准备食物的。”既然不想吃,那就别吃罢。我要看看饿她几天,她究竟还要不要吃,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浪费食物! “白宫主!”小泥巴看向我,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我笑了笑,“放心,有我在,你家小姐想死还死不了呢!”顿了顿,我又补充说道:“对了,过去我忘了跟朱姑娘说,在幽灵宫,人人都要干活的,朱姑娘也安逸了好些日子,什么时候朱姑娘肚子真饿了,不会再浪费粮食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小东做些刺绣的活儿吧!要干活,才能吃饭。” “白飞飞,你敢这样对我?!”朱七七这回几乎是要尖叫了。 我哑然失笑,我话都说出来了,还有不敢的么?我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在走出房门时慢悠悠地扔下一句话—— “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的。” 作者有话要说:武林外史写太多了……⊙﹏⊙ 嗯……我一定要争取在下一章结束武林外史的故事! 然后,谢谢百荷轩童鞋的地雷…… 下次更新在周五~ 50、武林外史之白飞飞(完) 日子无风无浪,朱七七初来幽灵宫时,时常折腾得我想将她打昏,但自从上次之后,她安分了许多。当然,这个安分很大程度上是与我用各种方法限制她的行动有关系。 王怜花与沈浪一起联手对付快活城的事情我一直没有过问,也无意过问。我想,这种事情对现在的我而言,已没有任何的期盼和兴奋的情绪。 两个月后,江湖传闻,快活王座下酒使乃前丐帮帮主熊天豪之子,其父被快活王所害,而他则认贼作父将近二十年。得知真相的熊猫儿又惊又怒又难过,欲与沈浪、王怜花联手搏杀快活王。仁义山庄与快活城的对持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就在江湖众人认为他们会轰轰烈烈地大战一场时,却传出了仁义山庄与快活城化干戈为玉帛的消息。爱瞧热闹的江湖大爷们见没热闹可瞧,在传遍了各式版本的仁义山庄与快活城的恩怨情仇后,对这事儿的热情也淡了下去。 朱七七终于如我所愿离开了幽灵宫,而朱富贵也依照承诺将仁义山庄交给我。当初答应为他护朱七七周全之时,我曾说,我对仁义山庄没兴趣,但如果他愿意,我也是十分乐意成为仁义山庄的另一名主子的,但这要以他打理仁义山庄为条件。因为我虽然对天下第一首富的身份很感兴趣,但是却对要将自己累死累活地打理那么多杂事情没兴趣,而且多年没有经商,我非常怀疑自己手中生金的能力还能不能赶上朱富贵的十分之一。 如今朱七七安全无恙,于是我摇身一变,成了江湖上扮演着仲裁者身份的仁义山庄的另一个主子,风头之盛一时无两,过去看幽灵宫不顺眼的江湖大爷们此时对幽灵宫更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我已是仁义山庄的另一个主人,那么朱富贵自然也在仁义山庄专门为我修建了一个院子,一般情况下,我极少踏足仁义山庄,但偶尔闷得发慌的时候,我也会去转悠转悠,去看看那些江湖大爷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顺道也看看朱七七那个小姑娘对着我气急败坏却无计可施的包子模样。 这日我在院子中待着无聊,便到仁义山庄最大的一个花园里散步,傍晚的凉风吹得人极为舒服,我贪恋凉风,便跃至花园中的百年老树上面乘凉。我对这些百年古树总是有着异样的情怀,经常会想,与它们相比,究竟是我活得更久些,还是它们活得更久些。 但显然,我今天选的地方有点不太对。 “沈大哥,半个月后是我的生辰,你会来吗?” “我有要事在身,估计无法赶上你的生辰。” “那下个月我爹爹六十大寿,你来吗?” “朱爷六十大寿,我一定会前来祝贺。就算届时我有事无法赶来,也定会派人送上贺礼一份。” 沈浪一向温文儒雅,对朱七七向来也是耐性十足。正因为是他那样的性格,才更显得他此时三分温和中夹杂着七分客气的声音无情。 我倚在树干上,夏日傍晚的凉风吹来,让人昏昏欲睡。我整个人倚在身后的树干上,大树茂盛的枝叶成为了我最好的掩护,朱七七与沈浪的声音不断在晚风中传来。 “沈大哥……我……我……爹爹说,你也该是要成家的年龄了,难道没想过……” “七七,成家之事,并非我不想,而是我想要的那个,她心中无我。” “沈大哥!你该知道我对你……” “七七。”声音依旧温文,却毫不留情地将朱七七的话打断。“晚了,你该去陪朱爷用膳了。” “……” 一阵沉默,好奇心让我微微探头。只见廊道上一男一女,两人相对而立,看着近在咫尺,但细细一看,却发现两人之间距离天涯。我又靠向树干,闭目养神。自古以来英雄当与美人配,朱七七是美人,沈浪也毫无意外地是英雄。只是这美人,似乎暂时没法子得到英雄的一颗心哪。 我闭着双目,似是睡了很久,又似是只睡了一会儿。直到感觉到某个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张开眼,眼前一片暗黑。原来已经入黑了。眨了眨眼,只见在我对面的树枝上坐着人,我微怔,仔细一看,竟是沈浪。 “宫主终于醒了。”他声音带笑,不徐不疾。 “……原来是沈公子。”我亦微笑说道,抬手掩了个哈欠。原来真的是睡着了。 “宫主这样的警觉心,如何在江湖上行走?”沈浪语气中尽是不赞同。 我又掩了个哈欠,从大树上跃下,说道:“仁义山庄也算是我的地盘。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不知沈公子有没有想过,若是在自个儿的地盘也要时时提防着,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沈浪亦在树上一跃而下,走在我身旁,并未说话。 我亦不管他,走到了我的院子,正要进去,手腕却被人扣住。我看向那只放在我腕间的手,然后看向他。只见他双目幽黑,似是山间的湖水,看似静谧,但却深不见底。我一怔,随即出声换他:“沈公子?”虽说我向来认为女人若是有本事将男人把玩在股掌之间,便算是女人的本事。但我,却是没心情玩这种把戏的。 “……在下失礼。”他松开了手,轻声说道。 我看向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想想,还是作罢。“公子,我要回去了,告辞。” “……” 才辞别沈浪进了院子,朱七七就迎面朝我走来,劈头就问:“白飞飞,你又来仁义山庄做什么?你究竟什么时候离开?!” 我还没说话,追在朱七七后面的小西就说话了,“你说的是什么话?这也是我家宫主的地方,为什么不能来?” “你……”朱七七手指着小西,横眉竖目的样子。 “我什么?”小西呵呵直笑,将朱七七的手用力拍下,“朱姑娘,我最不喜欢别人指着我说话了。你方才想说我什么?又说我不要脸么?” “难道你们不是?!”朱七七的声音几乎能算上是尖叫。 小西闻言,凉凉笑道:“朱姑娘,你还是别来招惹我家宫主,要知道沈公子不喜欢你跟我家宫主没有一个铜板的干系,你再怎么说我们不要脸,他也不会因此喜欢你。” 我越过朱七七,很不客气地说道:“朱姑娘,天色已晚,你还是回自己的院落较好。” “……白飞飞,你有什么好?”朱七七的声音一改之前的趾高气扬,变得有些幽怨。 我脚步一顿,缓缓转头看向她:“朱姑娘,抱歉,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她目光与我的对视着,里面有着委屈也有着倔强,更多的,是不甘。朱七七苦恋沈浪,她的心事,我是懂的。但感情之事,你情我愿,这位大小姐过去的十八年顺利得让人忍不住眼红,此时受些挫折也很应该,否则上天岂不是太不公平! “白飞飞!”朱七七走到我身边。 “朱姑娘,朱爷也要称我一声白宫主,你是不是也该对我客气点?”我边走边问。 “我对你难道还不客气?!”她瞪我。 我哑然失笑,看来朱七七偶尔的礼貌和体贴,大概也只会在沈浪跟前显示。 在仁义山庄住的日子其实也颇为无趣,某日深夜,我没有由来的失眠,于是披上外衣出来院子中坐一会儿,谁知刚出去,就见眼前闪过一个黑影,月光下,小东独自一人站在院子中,惊魂未定。 “宫……宫主!” 原来小东那次被宋离掳走后,两人朝夕相处,竟然日久生情。我开始觉得惊讶,后来便是隐隐地觉得欣慰。若是小东能与宋离终成眷属,那么对她来说,也算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幸好,如今仁义山庄与快活城已化干戈为玉帛,幽灵宫与快活城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也还不至于到一见面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小东和宋离的事情还是有谱的。 在发现了小东与宋离的事情半个月后,我带着小东与小西回了幽灵宫。外头纵然万般热闹,但最舒服的不过也是自己一直经营着的那个地方。对于小东,我曾说若是她想要跟宋离一道离开,随时都可以,但她却不愿意离开。半年后,宋离脱离快活城来到了幽灵宫。 自从成为了仁义山庄的另一个主子之后,我就再也不爱到外头去玩了。原因是我在仁义山庄露过脸之后,江湖上的人似乎都认得了我这么个人,在外行走诸多不便。再加上当日在外头被王怜花暗算的阴影仍在,江湖之事,防不胜防,想要万无一失,还是呆在自己的地盘比较安全。毕竟,我现在完全没兴趣再来上演一次被人暗算的戏码。 王怜花如今进出幽灵宫便是如同无人之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自从他在快活城帮我挡了一掌,死皮赖脸地在幽灵宫中留下之后,我就移居湖中的水榭。这日,我在水榭中看着笼罩着薄雾的湖面,忽然见一个绯色的身影撑着小舟朝水榭这边来,口中还唱着小曲。 我开始一愣,后来便是失笑。王怜花的音色确实很不错,他的歌声听着甚为悦耳。 他将小舟撑至水榭旁,抬头笑问:“宫主,不知在下可有荣幸踏上您的水榭?” 我倚在一旁的栏杆,反问:“若我说不可以,公子是否原路返回?” 王怜花扬起剑眉,露出一个笑容,“有何不可?” “那公子您就原路折回罢!” 王怜花果然是原路折回了。我想事到如今,我大概能明白王怜花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东西,他不介意让我知道,而我知道了也很乐意装作不知道。认定这种事情,言知之易行之难,我也无心在这上面折腾。但是既然他想要折腾,那就随他去。 王怜花这一折腾,折腾了五年还没折腾完。 五年间,幽灵宫湖边的桃花开了又落,小东与宋离早已成亲,而小西在某次机缘巧合下,竟然看上了快活王座下的色使大叔,于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将阿音大叔“拐回”了幽灵宫。 五年总是不算短的时日,这五年间江湖上的事迹无数,但最为江湖中人津津乐道的就是朱七七与沈浪之间的冤孽。听闻朱七七苦恋沈浪,而沈浪却四处流浪,后来朱七七索性离开了仁义山庄,四处追着沈浪跑,但无奈郎心似铁,始终对佳人的一番情意无动于衷。而仁义山庄的朱富贵对女儿这一举初始尚能接受,但至后来,明白沈浪对朱七七并无男女之情,便将朱七七强行带回了仁义山庄。 一个姑娘家居然追着个男人跑,纵然那男人真的是天下无双的英雄,但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人家既已无意,你还跑上去,岂不是作践自个儿?而朱七七这五年间苦苦等候沈浪的回应,但无奈沈浪就是毫无表示,她一气之下,便嫁给了一个商人。至于她过得幸福与否,旁人也没有再提起,而我也甚少去仁义山庄,即便是去了,我也不会问这种事情,所以后来再也没有听说过朱七七的音讯。 这夜,小东与宋离的孩子一周岁,在幽灵宫设宴款待宫中的姐妹。宴席散了之后,我独自回水榭。却在湖边见到王怜花。月光下,他赤着双脚,站在小舟之上,手中拿着长长的竹竿。 “今个儿不如就让在下送宫主回水榭可好?”他笑得开怀。 我懒懒地倚在旁边的树干上,摇头,“不必了,幽灵宫怎么说,也不是公子的地方,公子还是请回罢。”虽然他有本事在幽灵宫来去自如,宫中的人似乎也默认了他的存在。但不管怎么说,这怎么也说不上是他的地盘。 “宫主,咱们这般折腾,能成什么事啊?”他看向我,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无奈。 我笑瞥了他一眼,“我也想问公子,您这般折腾究竟想成什么事呢!” 我与王怜花,这些年来也是打打闹闹。我想,要是旁人,我也没兴趣这般与他打闹,我若不愿他在幽灵宫里进出,即便武功不如他,也有的是办法。但我却总是懒懒的,不想在这上面折腾,他爱来就来,爱走就走。论武功,我不比他差,要真论心计,我也能跟他平分秋色,他来不过也就是喝那么几壶梅酒而已。唔……我向来不是吝啬之人,当年他在快活城为我几乎命仔都没了半条,我总得给他点面子,他要抱着小东酿的梅酒醉生梦死我绝对没有半点意见。 “我想成什么事,宫主不是很清楚么?”他目中含笑,柔声反问。 我闻言,但却笑而不语。他想成什么事,我当然清楚,但是我不想成事,那可怎么办?既然他不愿意罢手,我不愿意被牵制,那就只好继续折腾了。 “宫主,你心中既然无人,那么我总是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你!” “……” 51、小李飞刀之林诗音(一) 江南烟雨。 在细细斜飞着的雨丝中,一个身材颀长,穿着淡黄轻衫的男人穿过冷香小筑的梅林,来到我的窗下。 “江南飞絮雨濛濛,柳岸烟池棹漾逢。不解相思弹九曲,婵娟千里与天同。”他站在冷香小筑的庭院中,手中撑着伞,慢悠悠地念着。 “……”我垂目看向他,正好对上他带笑的双眼。忍不住抿嘴一笑,移开视线看着放置在红木书桌上的精美古琴。五官俊雅,虽然身在江湖,但举止儒雅,掩不住的文采风流。他是闻名江湖的李寻欢。而我,是他的表妹林诗音。 “表妹,今个儿怎的有闲情要抚琴?”他走进小筑,踏上阶梯,来到二楼。 我手指在琴弦上拨弄着,反问:“表哥这两年可看过我弹琴?”我对弹琴这种事情,总是学不来。李园中谁都知道只要少爷抚琴,天上的大雁都会情不自禁地飞下来,那是被琴声吸引的。要是表小姐弹琴,天上的大雁也会掉下来,那是被琴声吓的。 “下雨了,将珠帘放下不好吗?”温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与旁人说话时声音有礼却也豪爽,但与我说话时嗓音偏柔。 “这样就好。”原本按在琴弦上的手放开,我站起来转头朝他微微一笑。 李寻欢眉头微皱,目中带着些许不赞同,“虽然已然入春,但寒气仍在,若是你再受寒,我可不管你了。” 我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朝他皱了皱鼻子,说道:“我长这么大,不过就是去年冬天染了风寒而已,什么时候我成了弱不禁风的娇弱姑娘了?”所谓风寒,就是现代人所说的感冒。这种小病,就算放在现代,不也是什么药都不管用,只能自行痊愈么? “你啊……”他嘴角微弯,抬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我听小红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转身看向窗外,雨仍旧在轻落着,雨水打在树上的绿叶上,小小的水珠在叶子中慢慢聚集,形成大大的水珠然后自叶子上滚落,掉落在地上。我看着院中的景致,摇头拒绝:“不去,我不喜欢下雨天。”尤其不喜欢这种烟雨朦胧的雨天,天色灰沉沉的,心情也跟着懒懒的,有时候甚至觉得压抑。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看最新章节 最快更新 shu+ke+ju 他走至我身边,随即,一件披风落在我的肩膀,“披着吧。” 我一怔,随即淡笑着将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披风系好。李寻欢与我有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为了林诗音,总比上一辈子成为了白飞飞舒服些,起码可以少操点心。李寻欢的小李飞刀在江湖上就如同是一个神话,例无虚发。他人在江湖混,讲义气,但毕竟文人出身,所以对我练武与否倒也不太在意。当然,为了自保,我是有练武的,但大家闺秀也得要有大家闺秀的模样,我现在更多的是偶尔练字画画,然后再去看看我驯养的蜜蜂,折腾一下我的蜜蜂阵。 事到如今,我偶尔还是觉得很不真切。从未试过发生这样的事情,前一世,我还是白飞飞。王怜花与李寻欢,两人是有渊源的,也就是说白飞飞与李寻欢、林诗音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我现在却是林诗音。而前些日子王怜花交给李寻欢的《怜花宝鉴》还在我手中,一样是我一眼就能认得出来的龙飞凤舞的洒脱字迹,但却不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轻叹一声,抬手搭上眼前的木栏杆。 “怎么了?”一双臂膀环上我的腰间,将我抱住。“嗯?如此春色满园的光景,你却凭栏感伤?”他的语气带着些许笑意,显然是与我打趣儿。 “……”我微怔,轻轻摇头,带着埋怨的语气:“这样的天气真让人喜欢不起来。”我与李寻欢自小便有婚约,三个月后就要完婚。他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发乎情止乎礼,直到我与他的婚期定下来了之后,他对我的亲昵举动才多起来。 他将我的身子转过去,额头抵着我的,柔声说道:“表妹,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大哥吧。”他所说的大哥,是龙啸云。龙啸云对李寻欢有救命之恩,两人感情甚笃,龙啸云时常来李园,李寻欢也曾提过要带我见龙啸云,但每次都被我推辞。 我微笑着看向他黑不见底的双眸,轻声说道:“等我与表哥完婚了之后,再去见他罢。” 他眉头微蹙。 我拉开与他的距离,抬手摸向他的眉心,笑道:“表哥别生气。你也不是不晓得,我心底一有事,就是懒懒地不愿说话,待人爱理不理的。要是我跟你去见大哥,那要让他见笑的。”有话是这样说的,事不过三。李寻欢提出要我与他一同见龙啸云的次数绝对不下于三次,但每次都被我推辞。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看最新章节 最快更新 shu+ke+ju 我想,他再温柔,对我再纵容,心底也是不高兴的。 “大哥不是外人,他不会在意的。”他眉头舒展,温声说道。 我看向他,有些嗔怪地看向他,“可我会在意。” “嗯?” “我日后是你的妻子,那便是李园的女主人了,如何能在旁人跟前失礼。大哥不是外人,可我也是要面子的人,怎么可以让自个儿失态的一面让他看到?”眉头微蹙,语气闷闷的。我虽然不算十分爱笑,但我却是极少在脸上露出不愉快神色的人。所以每次只要我眉头一皱,露出一副忧愁又为难的样子时,李寻欢就会对我心软。这一招,我很少用,但一旦用上了,从未失效。 李寻欢闻言,一双黑眸看向我,嘴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次就随你。但是表妹,下次你再用这招就不灵了。” “……不会有下次了。”我视线与他的交缠,笑道。李寻欢是个聪明人,我推辞一次、两次他或许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这么多次,而且每次见推脱不了,都是这样的招数,他是肯定能发现的。但是他发现了也无妨,他从来不强求他喜欢的人和事,我就要跟着喜欢。我对龙啸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见他不是因为我讨厌他,而是我因为我不想去招惹麻烦。 但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有时候你不去找麻烦,并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你。 江南烟雨朦胧的天气终于结束了,我在冷香小筑闷了许久,终于可以出去晒晒太阳,自然就颇为开怀地带着小红出了冷香小筑,在李园中闲逛着。就在我去花园的途中,遇到了龙啸天。 “请问姑娘是……”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站在花园的小径上朝我彬彬有礼地问道。 “见过龙大爷,我家姑娘乃是少爷两个月后将要完婚的未婚妻,亦是李园的表小姐。”小红朝龙啸云恭敬说道。 ……今天肯定是大凶,不宜出门!我在出门前应该翻翻日历的!我心中暗咒着,脸上却挂着得体的笑容,朝他施了个礼,“诗音见过龙大爷,表哥曾多次与我提起您,但无奈诗音身子不适无法接待,当真抱歉。” “……”龙啸云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眨了眨眼,笑唤:“龙大爷?” “林姑娘不必多礼,唤我龙大哥便是。”他回神,笑道。 “……龙大哥。”我从善如流。我叫李寻欢表哥,大概是叫多了都习惯了,所以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叫龙啸云大哥,我总觉得自己吃亏了!但他是李寻欢的结义大哥,在众人面前,我是要维持自己身为未来李园女主人的仪态的,而且也不能让他失了面子不是。 他闻言,微笑着连连点头。 “龙大哥,我尚且有事,先告辞了。”说着朝他略一福身,然后带着小红越过他。 “诗音!” 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 他又怔在原地,半天不说话。 叹息,我曾说过,一个女人不管活了多久,骨子里的虚荣是不会改变的。譬如我。龙啸云对林诗音一见钟情,似乎就是一个宿命。但他对林诗音真正了解的又有多少,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爱上了呢? 我见龙啸云半天不说话,朝他略微颔首,“诗音告辞。”随即携同小红离开。 与龙啸云在花园见面后,李寻欢足足三天没有踏足冷香小筑来见我。 这日午后,我躺在窗边的榻上闭目养神。午后的风吹进来,夹杂着花香,沁人心脾。忽然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很熟悉。我对熟悉的人的脚步声都能辨认得出来,来人是李寻欢,但他今个儿似乎脚步颇为沉重。 他来到我的榻前,即使没有张开双眼,我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我心中暗叹,他今个儿这样沉重的脚步,心中定是有事。正想着,又是微风轻拂,我的脸上、唇上顿时落下几瓣东西,触感柔软。大概是被风带落的桃花瓣吧,我想。 “表妹?”他的轻唤响起。 我仍旧闭着双眼,没有应声。李寻欢心底有什么事,我大概是能猜得出来的,但猜得出来又怎样,这样的午后,暖暖的,只适合休息或者是品茶,并不适合用来纠结。 他动作轻柔地为我拂去脸上的几瓣东西,但是唇上的,却没动。我疑惑着,忽然一个温热的触感落在我的唇上,将我唇上的花瓣带走,然后离开。“表妹……”声音带着叹息,似乎藏着无尽的烦恼与为难。 我闻言,心底也不禁叹息。故意往外翻了个身,整个人掉下屏榻。 我并没有掉在地上,一双手臂及时抱住了我,将我抱入他的怀中。我猛地张开了双眼,看向他,带着鼻音唤了声表哥,然后又闭上双眼。 “表妹……该醒了。”他抱着我,声音哭笑不得。 我嘴角微勾,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作出欲醒未醒的样子,“表哥,你怎么会来?” “我来看看你。”他的声音微柔。 我将脸埋进他的心窝,他的心跳极快。 “表哥,你心跳得真快。” 抱着我的双手一顿,然后将我放在榻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神色颇为无辜,“表哥,怎么了?” “没……没事,我想起来府里还有要事要处理,表妹,我先走了。”语毕,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冷香小筑。速度之快,让人见了都不由得要疑惑他身后是不是有恶鬼跟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写的是小李飞刀,本来想写林仙儿的,但是想起很久之前答应了soulcat说写林诗音的。【因为soulcat这个马甲我在写冯蘅那时候就见过了,一直以来都很感谢她的支持的~o(n_n)o~ 也很感谢大家的支持,我记得好多冒泡童鞋的马甲的\(o)/~ 呃……不过好久不见她了,可能她弃文了,但是没关系,我说了要写就一定会写的…… 打滚……这是我第一篇收藏上3000的文,但是还没有长评……⊙﹏⊙ 大家可以鼓励下我,踊跃写评么?【泪眼汪汪看 有你们的鼓励,我会更有动力的……真的! 52、小李飞刀之林诗音(二) 李寻欢那日见了我之后,翌日就留下一封书信,并离开了李园。我看着那封信,冷冷一笑,那张淡黄|色的纸化为灰烬,随风扬起,随即了无痕迹。你不愿为了儿女之情伤了兄弟之意,莫非我就要为了成全你的兄弟之义而任你摆布么? “姑娘……”小红略带忧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侧头看向她,“少爷他……他不回来了吗?”她看着我,眼眶微红。 我一怔,不由笑问:“你哭什么?” “我听管家说少爷将李园留给了姑娘,自个儿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可、可、可是……姑娘跟少爷不是就要完婚了吗?”她说着说着眼泪就要往下掉,“少爷走了,姑娘怎么办?!”说着说着,她眼泪果然开始往下掉。 我闻言,双手撑在栏杆,看着冷香小筑的院子。院子中有梅林,那是李寻欢亲自为我种下的。但是不管他对我如何,在他心中,儿女私情终是胜不了兄弟之义。“小红,你哭什么呢?”我抬手接住一片自参天大树上飘落的叶子,淡声说道,“他走了就走了,既然他要解除婚约,那就解除婚约,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日后旁人会怎么看待姑娘啊?!”小红的声音哽咽,忿忿不平。 我拿起叶子扫了一下她可爱粉嫩的圆脸,“旁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小红,你自小就跟在我身边,莫非你觉得你家姑娘没本事么?”跟李寻欢在一起,经常是和他一起作画赏花品茶,说到底,他对我了解又能有多少呢? 解除婚约……在这样男尊女卑的时代,一个女子被退婚,名声又能好到哪儿去?他以为他走了,然后有个龙啸云愿意接受我,我就会嫁给他么? “小红自然知道姑娘本事大着,可……可我还是觉得少爷很坏啊!” “嗯,他是挺坏的。小红,去跟管家说,日后李园改名隐园。对了,顺便叫管家把冷香小筑的梅林烧了。”我在与聂小凤一起在冥狱的时候,她的院中也是种满了梅花,那时,我挺喜欢梅花的。我现在也喜欢,但是却不喜欢我院中的梅花是另一人所种。 李寻欢离开后,龙啸云前来拜访。我原本十分想叫官家拿扫把将他撵走,后来想想,却没有那样做。 我精通医术与易容之术,要在自己脸上弄上几块痣那真是最容易不过了。龙啸云初见到我时,大吃一惊。 我看向他,泪水涟涟,“龙大哥……” “诗音,你、你怎么会……”他神色震惊,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低下头,两颗泪珠又落在地上,“我也不晓得,表哥走了之后,我觉得脸上痒痒的,后来……后来就长了这些痣。”我抬头看向他,流泪问道:“龙大哥,我该怎么办?”美人哭起来,那叫一枝梨花带春雨,我见犹怜。但若是丑女哭起来,不过是丑上加丑罢了。 果然,龙啸云看向我,眉头微皱了下,随即舒展,安抚着我说道:“没事的,诗音,我会帮你请来最好的大夫,一定会治好的。” 我抬手拭去眼泪,温顺地“嗯”了一声。 我要看看,所谓的一见钟情究竟能钟情到什么程度,如果美貌尽失,风华不再,龙啸云是不是还是对林诗音一往而情深。 龙啸云果然是为了找来了大夫,但是所有的大夫都对我脸上的黑痣没辙,这样折腾了一年后,龙啸云终于对我能恢复容貌不再抱有希望。他离开之时,我头戴着白色斗笠去送他,“这些日子,让龙大哥费心了。” “诗音……唉,我愧对寻欢的托付,未能好好照顾你。”他脸上尽是愧疚。 “无妨的。我与李寻欢,自他离开之日,便与他毫无干系。龙大哥为我费心良多,我很感激。此番龙大哥回去,祝您与未来的龙大嫂永结同心。”说着,说着我声音有些黯然。 “诗音,若是日后有困难,尽管前来找我,我定会万死不辞。” 我低下头,“嗯”了一声。龙啸云离开了,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意。万死不辞?我还真不稀罕他的万死不辞。不知道远在他乡的李寻欢,听到了江湖上传闻昔日他的未婚妻成了一个丑女,而龙啸云又另娶了他人,心中会有什么感觉。 一见钟情么?龙啸云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也是看中了林诗音的相貌而已,一旦美貌不再,所谓情深就成了天边的浮云。所以说,这世上很多人很多事,大抵都是经不起试探的。我原本已经想好当着李寻欢的面来试探龙啸云的,可惜我还来不及做,他就已经远走了。 龙啸云离开了隐园后,我恢复了原先的相貌。但江湖八卦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9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9部分阅读 是很奇妙,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江湖传闻,遭小李探花抛弃了的林诗音相貌尽毁,一个俏生生的美女竟然成了不堪入目的丑女。所幸探花郎抛弃了人家的时候还有点良心,将李园留给了林诗音,如今林诗音依靠昔日李园的基业,深居简出,看来是免不了孤独终老的命运了…… 我听到这个八卦时,正是在飞着鹅毛大雪的冬日,我与小红在外游历,正在一个小酒馆中暂且歇息。 我看着邻桌口沫横飞的几位江湖人士,说起这些八卦消息时神色飞舞,似乎他所说的事情当真是他亲眼所见。 而在我身边做小厮打扮的小红睁着双目,忿忿不平。 我将眼前的热茶推给她,“他们讲得不是挺有意思的么?我也不在意。”而我自己则是拿着一壶酒十分惬意地喝着。女扮男装对我来说早就驾轻就熟了,只要一出隐园,我一律男装打扮。若是带上小红,她也是做小厮打扮。 小红拿起在她跟前的热茶,仰头就灌,咕哝着:“只要少爷才不会在意。” 我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微笑:“这人若是闲得发慌的话,总得要找点事情来打发下时间不是么?”要知道,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忙得要死要活的抽不开身,而是你百无聊懒、无事可做。 小红手中捏着酒杯,轻哼了一声。我心中莞尔,似乎不管什么时候,我身边总是会有个孩子,让我心中觉得暖暖的。耳边仍旧是那些所谓的江湖大侠们八卦着那个神秘的探花郎和他表妹的情事的言论,我侧头看向外面。大雪纷飞,苍茫的大地上,似乎有个小小的黑点。我一怔,他渐行渐近,原来是个十来岁的小孩。他在雪地上走着,衣衫似乎很单薄,但是腰身却是挺得直直的。 “小红,我出去一下。”我扔下一句话,就往外走去。那个孩子,让我想起一个人。我走到他身边,他仍旧往前走着,也没有转头看我一眼。浓眉大眼,薄薄的嘴唇紧抿着,鼻子挺直,这孩子长大了,肯定又是让无数江湖女侠春心荡漾的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他一步一步地在雪地上走着,在雪地上留下了小小的脚印。但却还是嘴唇紧抿,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跟在他身边,微笑着叫他:“阿飞?” 他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我。他眼睛很黑很明亮,睫毛很长,五官酷似我记忆中的沈浪,但却带着孤傲的气息。 年幼的阿飞,让我想起一种动物——狼。他独来独往,有狼的野性与警惕,能轻易分辨出任的善恶。要接近他,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只要以诚相待,把自己放在与他一样的位置,自然能接近他。但是他允许人接近,却不见得会接受旁人的好意。 “阿飞,叫我音姨。”我微笑着逗他。自从在那个小酒馆中遇见阿飞之后,我就缠着他好些时日了。原因无他,因为他是白飞飞的儿子,而我对白飞飞这几个字,总是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怀。 “……”他侧头看我一眼,随即又低头,抿着薄唇擦拭着他手中的剑。这把剑,既没有剑锋,也没有剑柄,其实不能算是剑。但是我知道,这东西只要在他手中,日后会比任何的名剑要都锋利。 我见他不吭声,也不以为意,坐在他身边。窗外大雪纷飞,而小红则在厨房忙乎着午饭。这里是阿飞的住处,他的娘亲已经去世,独留他一人。而我死皮烂脸地跟着他来了这里,开始他并不理睬我,我就与小红在他的屋子旁边另外搭了一间木屋。 当他小小的身子站在雪地中,看着我新搭的木屋时,那双明亮的黑眸看着我,冷冷的。 我朝他耸肩笑了笑,无辜说道:“你只说不让我进你的木屋,没说不让我搭啊!”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人。 我看着他小小的一个人,但是身板却是挺直挺直的,心中就隐隐地微酸。他明明看着就很孤寂……没关系,现在的阿飞在白飞飞的培养下,或许真的心如磐石,但我知道他是善良的,明辨善恶的。我对上了心的人和事,从来都不缺乏耐性。我想,如今他是冷冰冰的模样也没关系,我总有时间与他耗,这样慢慢捂着,总有一天他的心会慢慢变暖。 我花了一个冬季在阿飞身上,他终于能接受我的存在,也接受了我是他娘亲白飞飞昔日的好友,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我对白飞飞的一声知之甚详,甚至知道他的生父,但是白飞飞却从未向他提起过我这么一个人。 我看着他的侧脸,笑问:“阿飞,跟我走好么?” “……不好。”他的声音带着稚气,但是拒绝得毫不犹豫。 “那……我以后每个冬天都来陪你,好么?”我再问。 他擦拭着铁剑的手一顿,然后转头瞪了我一眼,然后又低头。 我见他的举动,不由得失笑。不由得伸手轻抚他的小脑袋,他身体一僵,但却没有避开。我见状,心中大喜,没有避开,那就是允许了我的亲近了。我笑眯眯的:“阿飞,说好了哦,我明年冬天还会来,你怪怪的等我,不要让我找不到人哦。” 他还是没有吭声。既然没有出声拒绝,那就是答应了。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美滋滋的。忽然间,觉得外头的雨雪天气也不是那么讨厌。 53、小李飞刀之林诗音(三) 花开花落年复年,一眨眼,十年过去了。这十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江湖依旧热闹,江湖八卦每日三换,但小李探花的八卦仍旧是永恒的热门话题。关于他的表妹林诗音的八卦自然也冷不下去。 当然那些是题外话。这十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譬如说阿飞那个闷葫芦终于愿意叫我一身“音姨”了;譬如说我在某日认识了一个孙妹妹,她跟着她爷爷到处说书,对小李探花虽未曾见过其人,但却尤其仰慕;再譬如说,隐园这些年来蜜蜂越养越多,闲杂人等若是不小心踏了进来,很可能就得了满头包…… 但是我觉得,那些事情应该都没什么了不起的。最了不起的是小李探花他在远走他乡十年后,终于回来了。别问我为什么晓得,因为他此时就站在我面前。 我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着他,这些年来,他似乎过得并不好,脸上尽是风霜之色。 “表妹……”轻轻一声喟叹,似是带着无尽的愧疚,在偌大的室内响起。 我看向他,微笑着慢悠悠地说道:“原来……是李探花啊。” 在他退了婚约,留下李园给我的十年后,他终于回来。相貌英俊依旧,仍是一身淡黄轻衫,整个人看着成熟了许多但也多了几分忧郁与沧桑。当年他离开时,是初夏。如今他回来,也是初夏。 景物依旧,无事全非。如今的李园不叫李园,叫隐园。它的主人不是李寻欢,而是林诗音。 他站在我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而我微笑着与他对视,好耐性地等他开口。 半晌,他终于说话了。 “表妹……大哥他、他……”难得那个温文儒雅的男子,通过当今皇上殿试的李探花,说话句不成句,眉目间尽是无尽忧郁与自责。 我只看着他,并没有接过话。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是喜欢给人难堪的人,对李寻欢,我也自认没有给他难堪,我只是在等着看他究竟想说什么而已。 最终,他长叹一声,声音微哑:“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 我忍不住轻笑,这些年来江湖八卦传得沸沸扬扬的,也不见他回来,想必是不知去了哪个地方醉生梦死了。我眼睛微眯,看向他,“怎么?你没听说过吗?”就算他过去不知道,那么既然回来了,八卦还会少听了吗? “……是我对你不住。” “也没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如今你我没有半点关系,还记得吗?当年你的退婚之时是怎么说的?”我抬眸看向他。 “表妹……”他双眼中带着痛苦的神色,舒展不开的眉心。 我对他的叫唤置若罔闻,笑道:“李探花何必愧疚呢?当年退婚之时,就该想到一个女子若是被未婚夫退了婚,名声会好到哪儿去呢?当年你要将我让给龙啸云之时,是不是笃定他一定会对我很好,而我,也一定会欣然地接受他?” 他神色有些愕然地看向我。 我嗤笑一声,“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如今李探花回头找这一件你丢弃过的衣服有什么意思?为了减轻心中的愧疚么?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我本就不是非你不嫁,没有了你,我也活得很好。”虽然在外头名声不太好听,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名声之于我,什么时候重要过了?而且我也乐得逍遥,想想每年冬天还能去找阿飞我心里就觉得欢喜。虽然他就跟闷葫芦似的,我说十句他才说一句,但是我也乐此不疲。 李寻欢说:“表妹,我……” 我眉头微皱,打断他的话,“别再叫我表妹。” 他闻言,掩嘴轻咳了几声,随即闭上了双眼。淡淡的晚风吹来,拂起彼此的衣角,我转头看向外面的一片漆黑,继续说道:“你看,如今的隐园比起过去的李园,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你抛弃我之时,也没想过我的感觉,而这十年来,你也没管过我的死活,如今,我过得好好的,你又何必来见我,往我心中添堵?” 李寻欢最终是走了,至于他是不是永远离开了我不晓得。但是他的出现,我心中也没太多感觉。我是习医之人,即便是晚上,我也能看得出来他气色不佳,短短的十年间,他的身子几乎要掏空了,但是看着,内功修为似乎也不错。嗯……起码比我跟阿飞的要好。 李寻欢走了之后第三天,阿飞忽然来了隐园。他来到隐园的时候,我正在冷香小筑中看着账册,他忽然出现,吓我一跳。 我放下手中的账册看着他。这小子,十年如一日,什么时候都是冷冰冰的样子。 他站在红木书桌前,明亮的黑眸看着我。 我慢悠悠地将手中的账册放下,只手撑在下巴上,忍不住逗他,“阿飞这样看着我,是忽然觉得我貌若天仙么?” 他嘴角隐隐地抽了抽,然后问我:“是不是有一个男人来找过你?” 我怪异地看他一眼,然后故意笑道:“如今我在经营隐园,在外头做生意,找我的男人不多得是吗?”好久不经商,在遇见了阿飞之后,我终于又重拾旧业,从商了。我如今有一身武功,但也是个商人,我的飞字号开遍了大江南北。嗯……不是我自卖自夸,要是我认真钻营起来,任何事情都能得心应手!当然,除了音律。 “我说的是来找林诗音而不是来找林时的男人。” 江湖八卦号外:林时是十年前忽然来到隐园的,传说是林诗音的远房表弟,特地前来帮林诗音打理隐园的事业。人人都说林诗音只能坐食山空了,谁知她忽然冒出来的表弟经商手腕十分出色,不仅将隐园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做起了生意。如今属于隐园的飞字号江湖闻名,林时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功臣。人人谈起林时,都免不了要夸奖一番,发自肺腑的那种。就如同人人谈起林诗音,都免不了要惋惜一番的那样。 我笑了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并不否认:“你消息真灵通,谁告诉你的?” “我那日在一个酒馆见到一个男人,他十分奇怪,总是不断地喝酒,不断地雕着木头。” “是么?”我微笑。 “我看到他身边有人喊他少爷,还看到他雕成的木雕是一个人。”阿飞看着我,神情很认真。“他是红姨口中常骂的少爷,小李飞刀李寻欢?” 我侧头看向他,眉毛忍不住扬起。这孩子,脑袋中尽是他娘的遗嘱要扬名江湖,很少无端端留意旁人的,怎么会留意到李寻欢? “红姨飞鸽传信给我,说李寻欢回来了。”他解释说道。 我走到他跟前,忍不住抬手想捏他脸,但是无奈被他避开了。我耸了耸肩,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那天李寻欢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低调,居然让小红看见了。 他只看着我,不吭声。 我忍不住扶额,随口问道:“那你觉得他是不是好人?”阿飞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人的善恶,我倒想看看在他心中,感觉李寻欢是个怎样的人。 他微皱着眉头,似是十分纠结,半晌才说道:“……他不是坏人。” 我听到了,一阵轻笑。不是坏人,那也不能算是好人就是了。 “他还请我喝酒了。” “那你喝了吗?” “没喝。” “为什么?” “娘亲说不要受人恩惠。” 我闻言,哑然失笑。转身走出书房,他也跟在我身侧。 初夏的凉风吹来,带着青草的气息。我忽然喊他,“阿飞。” 他没有吭声。我也没有看向他,不用看向他我也知道他现在肯定是抿着薄唇,一副认真神情地等我下文。 我轻叹一声,问他:“若是你有了心爱之人,而你的好朋友也爱上了她,你会怎么做?” “……”身侧无语。我脚步一顿,他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阿飞?”我转身看向他,眼中带着笑意。 “什么怎么做?”他问。 “……如果你的好朋友也喜欢你的心爱之人,你要将你的心爱之人让给你的好朋友吗?”我脸上尽是笑意,温柔问道。要是这小子敢说要,我就灭了他! 他怪异的瞟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我不是李寻欢。” 我听到他的话,心满意足地转身,好心情地问他:“阿飞,你现在出名了吗?” “……还没有。” “要出名不一定要靠武功啊,对吧?”我笑眯眯地说道:“你看,商人也能很出名。” “……” 我笑瞥向他,“怎么了?” 他眉头微皱,“你不愁吃不愁穿,飞字号开那么多做什么?” 我说:“我喜欢啊。阿飞,要是以后我死翘翘了,你要帮我好好打理。”虽然我明白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当时他开始让我接近之后,我忽然想起了朱七七。那个天之骄女,我想,要是我有机会,说不准我也能让阿飞成为天之骄子啊……当然,他现在也是天之骄子,但不是同一个意思的天之骄子。 “人都死了还担心那些钱做什么?” “……如果我死了钱就没了我会死不瞑目!” 他愕然,看向我,神色认真地说道:“红姨说得对,你果然掉进钱眼里了。”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我没掉进钱眼里,但是我看着钱多心里会比较高兴。” “……” 54、小李飞刀之林诗音(完) 阿飞来了一趟隐园又走了,至于去哪儿,他没跟我说,我自然也就不晓得。但是我想,这个孩子一直以来都很让人放心,他是阿飞,他也不是阿飞。我该说,他具有原著中那个孩子的性格,但是这些年下来,每年冬天我都带着小红去他的住处与他一起度过,如今的阿飞也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了。再说,我是无法改变白飞飞对他的培养,但我想,这些年下来,我在他身上也花费了很多心血的,教他读书识字,教他通晓人情世故,再加上他天性中就能轻易分辨人的善恶的本事,即使是他遇上了林仙儿,我也放心得很。更何况,如今没有了龙啸云,也不存在什么梅花盗,天下第一美人也不是在什么世界都管用的,林仙儿如今也折腾不起来。 我几年前认识了带着孙小红四处说书的天机老人,自然也就认识孙小红。这日,孙小红跑来跟我说,李寻欢要与上官金虹决斗。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冷香小筑上看着外面的桂花。十年前我让管家烧了梅林之后,冷香小筑改种桂花了。“他决斗他的,与我何干?” 孙小红听了我的话,直跺脚,“林姐姐!”语气中尽是焦急。 我没有回头,微风拂来,我微闭着眼,调笑问道:“孙妹妹,你这么焦急是做什么呢?”天机老人对小李飞刀李寻欢赞不绝口,孙小红在她爷爷的耳濡目染之下,对李寻欢也是仰慕不已。以前她与李寻欢未曾见面,那颗少女心也早已蠢蠢欲动。如今看她这么焦急,想必也是见过李寻欢了。 “我……我……我只希望他没事。”孙小红说。 我闻言,转头看向她,“那你来跟我说他要跟上官金虹决斗,我能让他没事?” 孙小红抬眼看向我,盈盈的双目中带着些许水光,但又在微笑着,“不是,林姐姐,你不能原谅他吗?” 我顿时哑然失笑。 当年李寻欢与我的婚约之事,人尽皆知。孙小红也不例外。我以林时的身份在外行走时巧遇天机老人,与他颇为投缘,初始他知道我是女扮男装,却不是我是林诗音。后来小红听到天机老人说李寻欢的事迹时,数落李寻欢的不是,天机老人方知我是林诗音。而他的孙女自然也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因为当时身边有两个小红……为了以示区分,我就叫天机老人的孙女作妹妹了。 “孙妹妹,我与他如今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了,哪来的原谅不原谅之说?” “可他喜欢你。” 我侧头看向她。 孙小红看着我,神色认真,“他去决斗之前,肯定是想见你的。” “可我不想见他。”我应得很干脆。 “……” 我凝视着孙小红,她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挺好的,怎么会喜欢李寻欢?我想着,也就问出来了,“孙妹妹,如今李寻欢不过是个嗜酒如命的小老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喜欢他?” 孙小红愕然。 我脸上带着自认为是最如沐春风的笑容看着她。 半晌,她才说话—— “爷爷一直对他赞赏有加,我以前一直都很仰慕他……后来见到他了,他就跟姐姐说的一样,是个嗜酒如命的糟老头,可我看到他,心中就欢喜。但我知道,他心中是喜欢你的。” 李寻欢退婚,欲成全义兄龙啸云与自个儿表妹的好事,谁知却是好心干坏事,他前脚才离开,他的义兄见到了相貌不再的林诗音就改变了主意,另娶他人。这事天机老人晓得,但他始终认为小李探花是个重义之人,他抛弃自个儿未婚妻之事对于小李探花而言,并不算是他人生的一个污点。小李探花之所以离开,不过是希望为难自个儿,能林诗音与龙啸云都得到幸福。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只能说天意弄人。有着这样想法的,自然也包括孙小红。谁让那个小李探花在江湖上就如同是神话一样的存在呢。 孙小红看着我,眼底幽然,轻声说道:“姐姐,其实你们可以重新在一起的。” 我忍不住轻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过去的早已过去,李寻欢对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喜欢。”当然,李寻欢对我,其实也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喜欢。若是真的情到深处,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自己心爱的人让给旁人。因为如果真的那么喜欢那么爱,只会觉得只有在自己的照顾下,她才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和人人艳羡的幸福,无论如何,也无法放手让别人取代自己,即使那个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或兄弟。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孙小红的话,转身下楼。“孙妹妹,这事儿,你也别让你爷爷出面,小李飞刀……他可以应付的。” 孙小红跟在我身后,语气有些怀疑:“真的?” 我点头,“别忘了,你爷爷对小李飞刀可是赞不绝口的。” “但我爷爷也说了,上官金虹的武功深不可测。” 我脚步一顿,回头笑道:“你要相信小李飞刀,例无虚发的神话。”因为我知道结局,所以我很淡定。当然,就算我不知道结局,我也是这么淡定的。 小李飞刀果然胜了上官金虹,成为江湖神话中的神话。 自从小李飞刀重新出现之后,不少人前来旁敲侧击他过去与林诗音的情事,我烦不胜烦,带着小红去找阿飞了。 去到阿飞的小木屋时,他人不在。但他不在也没什么关系,这几年,他似乎都只是冬天才会在家中停留。对他这个举动,我自动认定为他是在等我来陪他过冬天。我与小红在木屋中等阿飞,却等来了李寻欢。 李寻欢来的时候,我正高挽着衣袖,在木屋后面的菜地跟小红一起种菜。而李寻欢站在菜地前,目中闪过讶异。但李寻欢不愧是李寻欢,即使惊讶亦不过是瞬间,随即眼中恢复以往的平静。 我看着他,他似乎有些不同,细细地看了看,终于发现哪里不同了。上回我见到他时,他浑身上下皆是化不开的忧郁气息及舒展不开的眉心。如今,眉心略微舒展了,大概也是因为是白天的原因,我觉得他气色似乎比上次要好些。 “李探花为何事而来?”我也不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要知道这世上没什么是绝对秘密的,如果有心要知道,总是可以知道的。 “是天机老人告诉我你在这儿的。”他答非所问。 我笑了笑,微风吹来,将我侧颊的头发吹起,他似乎十分自然地抬手要帮我侧颊的头发撩到耳后,但我却反射性地将脸一偏。他的手顿时停在半空。 我看向他,我对李寻欢,没什么厌恶的感觉。事到如今,我除了不认同他当年“不愿为了儿女私情而伤了兄弟之义”的做法之外,我对他这个人,应该是比较认同的。我见他这么两回,如果想要让他难堪,多的是手段。但是我没有那样做,由此可见,我是个实事求是而又宽宏大量的人! 他漆黑的双目看向我,沉默了很久,忽然笑道:“不知道在下是否有荣幸,到隐园做客几日?” 我一直觉得李寻欢这人,说得含蓄点是内敛,说得直白点就是闷马蚤。他如今忽然来到这儿,还做出这种举动,我当然是明白他的用意的。 “李寻欢,你可晓得我认识孙小红?”我问。 他一怔,然后点头。 “那你可晓得,我跟她,情同姐妹?”我又问。 他浑身一震,随即激烈地咳嗽起来。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朝他说道:“天底下不止是男人之间会讲义气的,女子之间,也有的。我林诗音,是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伤了与姐妹之情。” 他苦笑,“你是在报复我。” 我转身看着远处的树林,笑道:“随你怎么说。李寻欢,要知道,我看人的眼光比你的要强。若是有一天,你老得都走不动了,我那个妹子,也是不会嫌弃你的。” “……” 身后一片寂静,忽然有些什么东西打破了我与李寻欢之间的情形,我正欲转身,就听到小红带着惊喜的声音—— “阿飞!” 我看着站在屋前一动也不动,可以和雕像媲美的阿飞,笑问:“你不是冬天才会回来的吗?” 李寻欢已经离开,因为这里向来不留外人。阿飞对李寻欢有一面之缘,但李寻欢之于如今的阿飞,不过是个外人。 阿飞瞪了我一眼,反问:“你不是冬天才来的吗?”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我笑了,走到阿飞跟前,然后说:“在隐园待得烦,我就来了。我以为要等到冬天才能见到你呢。” 阿飞不吭声。我对他的沉默是金早就习以为然,自顾自乐地又问:“阿飞,你是不是去了隐园?” 他低敛着的睫毛抬起,明亮的眼对上我的,然后点头。 我见状,心中一暖,柔声说道:“其实也没事,我是喜欢热闹,但凡事物极必反,如今的隐园太热闹了,我倒想清静清静,所以就来你这儿了。”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但还是不说话。 我看向天边,夕阳西下,晚霞美得不可思议。这样的景色,身边有个关心着你的孩子,心中总是没有什么遗憾也不会有什么仇恨的。 “音姨,你想要我杀他吗?” “……!”阿飞的一句话,成功地破坏了我刚才的心境。我转头瞪他,“你杀得了他吗?” “杀不了,但是只要你想,我会尽力。”他一脸的认真。 扶额,这些年来我一直教育他,聪明人,何必意气用事。任何时候,都要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为前提。否则的话,命仔都没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浮云。如今看来,我的教育也算是十分失败了。 “想什么?我不想!”以阿飞的性格,他是不可能跟李寻欢做朋友了。这让我觉得遗憾,以李寻欢那样重义气的人,阿飞跟他是朋友是兄弟的话,绝对是好事一桩。但是却无奈他认识了我这个音姨在先,当年李寻欢抛弃了我又是事实,所以无论怎样,他都不可能与李寻欢是朋友。 “可是他对不起你。”阿飞说。 我闻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平日,他见我抬手肯定就避开了,但是今日竟然没有避开,这让我大为欣慰。我笑道:“他当年是对不起我,但我也得到了补偿。我与他之间,再怎样也没有要弄到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 “……” 我笑眯眯地看向他,说道:“看,若是当日那样的一番遭遇,今日的隐园肯定仍是李园,我也不会出来游历。不出来游历,这些年来的冬天,你就孤单一人了。” “……你没有来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他平静地说道。 “阿飞,你真不可爱。”我轻叹一声,转身进屋。“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喜欢自由自在的,不想天天不是作画就是练字。” 进屋,忽然想起一般情况下阿飞是不会到隐园找我的,一个旋身,看向他,“你怎么忽然去隐园了?” 他一怔,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带上了七分羞赧三分尴尬。 我见状,眼睛不由得睁圆了。这是多不容易才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啊?! 阿飞在外面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但无奈那位小姑娘性情有些怪异,阿飞在她跟前总是手脚无措,全然失了平日的水准。所以才想去隐园向我求助。我得知这个事情时,笑得半天直不起腰。直到他的表情又开始的尴尬羞赧变成平日的面瘫状再变成眼睛微眯嘴角微抽时,我才止了笑意。 我看向他,柔声说道:“没事的,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阿飞。”说这话时,心中又是喜又是悲,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啊……我都多少年没试过有这种复杂的感觉了。 “你不问我她是什么人吗?”他问。 我微微一笑,“我相信现在的你,阿飞,你喜爱的人,我也一定会喜爱的。”我只要知道,那个人不会林仙儿就已经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再加个阿飞的番外,这文就完了…… 下一个穿越大概是陆小凤传奇……女主寂寞太久了,我想让她谈谈恋爱 = = 不喜欢看感情戏的童鞋可以跳过。 然后,跟大家说一声,我这个月各种考试……已经忙得团团转了 这文要改为三天一更,抱歉! 55、小李飞刀之阿飞番外 娘亲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相信。而她不同,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特别到他不知该如何形容。 那是他第一个孤身一人度过的冬季。漫天的大雪铺满了大地,狂风在耳边肆虐。他在雪地里蹲了三天,终于等到那只受伤的雪狼熬不住饥饿出来觅食。潜伏在雪地中,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慢慢流逝。那狼十分警惕,走出的每一步都在竖耳倾听周围的响动。他屏住呼吸,耐心等待,终于到了他认为适合的距离,没有任何犹豫,他在风雪的包裹中扑身上前,对这种凶猛的动物,除了一击击中要害外,其他办法都是枉然。 雪狼死在他的穷追猛打下。他剥下它白色的皮毛,这可以在客栈老板那交换衣食。 这是他一直谨记的告诫:永远不要接受任何施舍。 从客栈往回走,他第一时间发现后面有人在跟随。这是一种感知危险的直觉。靠着这种直觉,他多次躲过了野兽的扑杀。 他领着身后那人,走到了平时安放陷阱的地方。只凭他一人,无法与之抗衡。 那人似乎知道他的意图。呵呵笑了一声,走出了白色包裹的范围。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苍茫的雪地里,声线竟有几分熟悉。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飞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时间有些恍惚。但即便是她的声音轻柔好听,有着熟悉的感觉,他还是没有转头,抿着嘴往前走。 “阿飞?” 他心头一颤,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她。 那张美丽带笑的容颜让他微微一怔,但很快回过神来。她是不同的。回忆中的身影常年病弱,每次说话都伴随着强烈的咳嗽声。而眼前之人,跟他曾经见过的雌性雪狼十分相似,神秘,睥睨,而眼底又带着母狼面对狼崽时特有的温柔。 常年在野地生存,他能感受到她身上没有恶意。但也仅止于此。他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找了块石头坐下。那人和他做了一样的动作。漫天的雪花飞扬,毫无要停下来的意思。而天色渐渐暗淡,她终于受不住离开了。 感觉到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气息,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刚才藏着狼身的地方。这是他后面几天的食物来源。怀里还带着刚才换来的馒头,他拿了一个出来,咬在嘴里,馒头冷冰冰的,而他却没有任何感觉,慢慢咀嚼着。 回到住处的时候,隔壁刚搭好的木屋已传出了米饭的清香。连续几天都是这样的情景,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还知道她叫林诗音。那天在雪地上巧遇她之后,翌日他走出木屋,竟然看见她带着另一个女子笑意盈盈地站在屋前,朝他温柔一笑,问:“阿飞,天气真冷,能让我进去喝杯茶吗?” 他没有说话,但是“砰”的一声,木门毫不客气地关上了。 翌日,隔壁传来敲打木桩的声音,他皱着眉头出去,看见她正指挥着几个人在搭木屋。他瞪她,试图用那种雪狼遇见侵犯了它的地盘时的那种眼神盯着她。谁知她眨了眨眼,眼中露出那种比刚出生的雪狼还要无辜的神色,说道:“你只说不让我进你的木屋,没说不让我搭啊。” 他一直没有跟人有太多的接触,所以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女人让他头疼不已的举动。后来,他才知道她那样叫厚脸皮…… 那女人一住下来,似乎并没有要搬家的打算。至少,他没看出来她有要在这个冬天搬家的打算。阿飞考虑过搬家,食物的香味引来了很多猛兽,他虽不畏惧,也不希望时时都保持在战斗状态。可这里是他和娘亲住了几年的地方。他多少有些不舍。 很快,那个女人解决了这个问题。在他持剑杀了一只闻香而来的老虎后,她在周围种了一些他说不出名字的植物,猛兽们竟都不敢靠近了。 每年的冬天,她总会到这里住一阵子。她说她是娘亲的故人,跟讲故事一般说了很多有关娘亲的旧事,而他总是会静静听着,娘亲从来不会跟他说这些,除了教他出海找寻父亲外,她从来没有提过以前的事。 她提了几次要带他一起离开,他拒绝得毫不犹豫。但是每年,她只来这里过冬天,一旦冬天过去,她就会离开。 每次她冬天离开之后,他都以为她下一年不会再来了。谁知在下一个冬天还没到来的时候,她又早早地带着红姨过来了。她经常会教他一些东西。她说,那些在江湖上排名前列的高手没有一个是文盲;她说,不会点|岤的人没有资格行走江湖。于是他开始考虑识字,视线也经常流连在她送来的人体|岤位图上。 她是个奇怪的人,在他练功的时候从不吵他,但平时,总喜欢抿着嘴角,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他记得红姨说过,这个女人懂医术,但是每年冬天,她总要生一场病。她生病的时候,会披着紫色的滚毛披风跑到他屋前,脸色苍白,微哑着声音笑问:“我可以进来吗?” 鉴于她每次一来,不到天黑绝不离开的情况,他十分不愿意她进来。但是在这种时候,他的行动总是会背叛他的理智,不由自主地把门打开。 但是她一进门,他就后悔了。 “阿飞,为什么你从来不生病?” “你不生病,是因为你身体好,还是你从来不放松自个儿,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不能生病,所以你从来不生病?” “阿飞,你怎么都不说话呢?” “阿飞,叫我音姨。” “阿飞……” 每次那个女人的病好了之后,他就会生病。很奇怪,但确实是这样。每次他生病,她都有法子让他不得不躺在床上,然后她会和红姨一起照顾他。每每他被迫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总跟自己发誓,以后这个女人生病,绝对不能和她接触!但是这似乎并不管用…… 他们这样相伴了很久。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猎杀动物的技巧越来越熟练,而手上的剑也飞舞得越来越快。他开始涉足江湖,才知道那个女人,也并非是默默无名之辈。她是小李飞刀李寻欢的表妹,江湖传闻被毁容惨遭抛弃的林诗音。无论去到哪里,提起李寻欢的人总会怜悯地在后面加上她的名字,彷佛不这样,就彰显不了他们的同情心。 他第一次听到这些的时候,出手伤了几个人。他们不配提到她的名字,而她也并不是这样的。她是怎么样的?她很温柔,带着一点神秘的气息,似乎什么都懂,却不喜欢出名,她最常做的事情,是烫上一壶温酒,对月独酌。她还很喜欢跟他讲故事,也不管他听不听,慢悠悠地讲着。她轻柔的声音在月下响起,一句又一句,钻进他的心里…… 他去了隐园,第一次叫了她“音姨”,她错愕之后,笑得很是开心。红姨偷偷告诉他,她很久没这么笑过。之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隐园一趟。 有一次,他偶然在酒馆见到了一个中年男人,阿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目光专注在他身上,男人很认真地雕刻着手上的木块,一刀又一刀,许久之后,他手上的作品终于完成了,阿飞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认了出来。 他静静地跟在他后面,江湖传言,林诗音和李寻欢,本是相爱的一对,他要看看,这个男人哪里值得她另眼相待。 李寻欢很快发现了他,他请他喝酒,阿飞拒绝了。他看得出来李寻欢眼底对他的赞赏,而在相处之后,他居然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 阿飞感到一阵愧疚。李寻欢对他的情绪很敏感。他跟他相约来日再见。而他当天去了隐园,她问他:“如果你的好朋友也喜欢你的心爱之人,你要将你的心爱之人让给你的好朋友吗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20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20部分阅读 ?” 他脱口而出:“我不是李寻欢”,出口之后,那个男人的身影突然在他脑海里跃现。他总是带着一份高雅的气度,超然世外,这样的一个人,让他很难相信他会做出如此蠢事。而事实上,他做了。有时候道听途说,会觉得音姨真的是个命途多舛的女子。可看着她在隐园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也不见得她过得有什么不好。但是,她不喜欢李寻欢,这种不喜欢,并不是说厌恶或是仇恨,只是不喜欢提起,不在乎。听到旁人说李探花如何如何,她只是微笑着。但他总觉得,一直微笑着的她总是让人看不透。 阿飞暗暗叹了一声气。李寻欢是他这几年来仅见的,能称得上聊得来的人。而现在他们做不了朋友了。他知道如果他和李寻欢成为朋友,音姨也只会为他高兴而不会说些什么。但……他做不到。即使没有了李寻欢的音姨似乎如鱼得水,李寻欢辜负了她,这是事实。 阿飞很快把这件事放到了脑后。而老天总不愿放过他。一年之内,他总能和林寻欢遇上几次,每次,那个男人都身在麻烦之中。有几次,他十分好奇,出来与他相见,李寻欢只是苦笑,说着情非得已。情似乎总是他的弱点。 不久后,他遇上了一个女孩,也碰上了他一直不愿面对的一个难题。他在木屋旁看到了李寻欢,林诗音在里面种菜。他问了出口:“你要我杀李寻欢吗?”当时他的心情是忐忑的。李寻欢和他,不是朋友,却胜似朋友,他一直为这样的一种关系感觉对不起林诗音,而这又是他无法控制的。那个男人似乎有一种魔力,让靠近他的人,都不由得喜欢上他。 林诗音的答案让他松了一口气。李寻欢永远不可能会死在他剑下了。而龙啸云,早在几年前,就化为地上的花泥,不知在何处被人践踏。 作者有话要说:才发现很多人喜欢剑神,摸摸~ 下个文cp不是剑神,因为我过段时间会专门开一个剑神的坑,所以这里cp不会是他_ 女主都好久没谈恋爱了,我也好久没写感情戏了……感觉都不太会写了……ojz 祝大家心情愉快~学习的学习愉快,工作的工作愉快!当然,看文的看文愉快昂~== 56、陆小凤传奇(一) 人生总是很奇妙,奇妙到你还来不及从上一个世界的记忆中走出,就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最最奇妙的还是我躺在软软湿湿的地板上,试图接受这副身体的记忆时,却毫无所获。 软软湿湿的地板?请不要怀疑,虽然我现在浑身疼得翻不了身,但是耳旁尽是鸟鸣,而鼻端尽是混着花香的潮湿空气。我看着天空,天色灰暗,似是要下雨的感觉。 “公子,似乎要下雨了,咱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躲吧!”一道焦急的声音在风中传来。 鉴于浑身都疼痛到不行,我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看着在我眼前飞来飞去的几只蜻蜓,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呼救。关于人情,我喜欢别人欠我人情,但是我却不喜欢欠人情! “没事,再走走吧。”声音温润,让人听了就忍不住嘴角微扬。 “公子,要是下雨了,这湖边就全是泥巴,会弄脏你的衣服。还有啊,不要总是仗着你武功好,淋了雨就不会生病啊。要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那个叫着“公子”的声音带着稚气,喋喋不休的,很有老妈子的架势。 “田七……”声音带笑,又带着些许喟叹。 田七?我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扑哧”一笑。田七……让我想起某个遥远的时空,有一种叫做田七的牙膏。 “咦?”有着温润的男人声音疑惑,随即便听到他朝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被发现了啊……我心中五味杂陈,应该算是好事吧?起码不会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疼死在这湖边了,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坑爹了。 才想着,一个五官清俊的男性脸庞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微怔。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他给人的感觉,他并没有笑,但是他微微翘起的嘴角给人的感觉似乎他无时不刻不在笑着的感觉,陪着他的一身白衣,给人如同春风的感觉。明明是将要下雨的天色,见到他的那一瞬,却感觉像是见到了春日的暖阳。 “你没事吧?”他嘴角微弯,轻声问道。 接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十四五岁的小厮出现在他身旁,“公子,你怎么忽然跑过……咦,有人!” “……”我看着那个叫田七的小厮,无语。 “姑娘?”那个温润的男子又出声唤我。 “我……”才说话,才发现我的声音这么无力,我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我想……大概没事吧,当然,若是公子愿意伸出援手,小女子感激不尽。”除了身上疼得快要死之外,我想我一切都还是挺好的。 他微微一怔,问:“姑娘受伤了?” “大概是吧。”我苦笑。 他伸手就要扶我,谁知他身边的小厮田七却将他挤开,“公子,让我来吧。” “无妨,我来就好。”他说,然后伸手要将我扶起,他才将我扶坐起来,我就已经汗如雨下。是疼的,不是热的。 “姑娘,可是十分难受?”他问。 “你不会看吗?”我几乎要磨牙。不难受我会疼得要直冒冷汗吗? “喂!你别不识好歹欺负我们家公子看不见!”田七朝我瞪眼。 我顿时愕然,猛地转头看向扶着我的男人。 他神色不见丝毫恼怒,只微笑着说道:“在下花满楼。” “……!”我怔怔看着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叫……”我停顿了一下,续道:“我叫迟昕。”原来是花满楼,难怪看不见行动也与常人无异,难怪会有这样的气质。原来他是陆小凤中的花满楼…… “迟姑娘,你可能走?”他问。 “……不能。”我苦笑不止,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做人的原则,能不逞强就别逞强,既然注定了要欠人情了,这种皮肉之苦,能少吃点就尽量少吃点吧,我真的很怕疼的。 只见花满楼闻言,转身朝他的小厮说道:“田七,你去找几个人来。” 田七闻言,一副了然的模样,叹息说道:“我知道,要找几个人还要找一顶轿子,最好还有吴妈跟着。” 花满楼闻言,赞许地点点头,“既然你晓得了,那就快去快回吧,不然就要下雨了。” 田七翻了个白眼,跑了。 花满楼蹲在我身旁,而我平躺在地上。雨丝纷落,我直觉得身上冰冷冰冷的。 忽然,一道阴影覆在我的头顶。我扬起眉睫,只见他那清俊的五官近在咫尺,嘴角微勾,“下雨了,迟姑娘你将就一下。” 花满楼将白色的外衫脱下,罩在我头顶,为我挡雨。 “……”我看向他,顿了顿,微笑着轻声提醒他:“花满楼,衣服挡不了雨的。” “暂时能挡的。”他说道。 我看着在我眼睛上方的白色,身上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而眼皮忍不住往下掉。 “迟姑娘,你怎会受伤在此?”他问,但声音却没有丝毫好奇。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我反问。雨水透过他的白色衣衫,然后一滴水珠落在我脸上。我看向他,他身上已经被雨淋湿,发丝贴在他的侧颊,而神色依旧平和。 明明落在身上的雨都是冷的,但是心里却有些暖意。我忍不住嘴角勾起,笑道:“花满楼,其实你何必与我一起在这儿被雨淋,你大可抱着我走的。”这样呆在这儿,不仅是他受罪,其实我也很受罪的,要知道,我躺着的本来就是湿湿的泥地,现在雨一下,简直是太让人难受了。 “这……”他一怔。显然,在花满楼还是很讲究男女之防的。 明明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朝着他笑,打趣儿说道:“难道你宁愿看见我冷死疼死在这儿,也不要抱我离开么?” “……田七很快就来。” 我笑了笑,眼皮又开始往下掉。最终,我还是支撑不住,阖上双眼。 “迟姑娘?”他的声音响起,带着担忧。 听出来他声音里的担忧,我忍不住笑:“花满楼,你是担心我会死吗?” “胡说!”他眉头微蹙,轻斥了一声,顿了顿,又神色认真地看向我,说道:“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我看着他漆黑的双眼,就这样看着他的双眼,很难相信他是个瞎子。胡说?我有多久没听过那样的一声轻斥了?明明是活了太长的岁月心几乎都要麻木的人了,听到那样一声轻斥,心中也会有种怪异的感觉,微酸微疼着。 我笑叹一声,说道:“花满楼,我只是困了,让我睡一会儿就好。” “迟姑娘,你别急着睡,跟我说会儿话不好么?” 他语气里的担忧显而易见,显然是担心我一睡就不会醒来。我闭上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花满楼,你放心,我不会死的。”就算在这个世界死了,我也还是会在另一个世界重生,所以其实他不必担心的。 “迟姑娘……”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他的声音,一般情况下,我也是很愿意跟一个好人说话的,但是现在,我却力不从心。我想着想着,意识坠入了黑暗之中。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间雅致的房间里。我半靠在床头,看着周围的布置,布置简单却掩不住的精致,矛盾却不违和。我笑了笑,将头倚在床头的柱上,微闭着眼静静地运气,这副身体虽然目前状况真的不太好,但体内也游移着些许内力,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啊! 门“吱呀”一声响,我转头,只见一个面相慈祥的中年妇女走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我那日见到的田七,手中的托盘还放着一碗冒着白烟的东西。 “哟,姑娘可醒了!”那中年妇女满脸惊喜。 我闻言,眨了眨眼,还来不及说话,她又开始说话,“姑娘,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你都不晓得,那日我与田七带人去接你与少爷,却在半途上看见少爷抱着你,可把人吓……” “吴妈,你再说下去,药就要冷了!”田七有些不满地说,然后又瞪了我一眼,说道:“我还得拿药去给公子呢!” 我一愣,田七继续瞪我,忿忿说道:“公子都受了风寒,至今还没好呢!” 我登时了然。原来是个护住心切的小孩子啊……不管怎样,我觉得这少年很可爱。 再次见到花满楼的时候,他仍是一身翩翩白衣,坐在花园中的亭子里,弹着古琴,而田七则静静地站在他身侧。微闭上眼,微风拂过,带来沁人心脾的花香,也带来他的琴声。花满楼的琴技或是不是最好的,但是他的琴声,是我所听过的最能让人心境平和的琴声。 他似是察觉到我的到来,琴声停止,然后转头看向我所在的方向,“迟姑娘今个儿身体感觉如何?” 花满楼是无所不能的江湖盲侠,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最深刻的认知。我微微一笑,穿过花间的小道,走到小亭,“嗯,已经快好了,多谢关心。” 我走过去,田七就殷勤地搬来椅子放在花满楼身侧,笑得一脸灿烂,“迟姑娘,你坐!”态度那叫一个热情,与那天我刚醒来时他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我笑瞥了他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坐下。那日我醒来之后,田七是对我不满,原因是我害花满楼得了风寒,好几天了还没好。后来我亲自为花满楼开了一副药方,虽然不至于马上药到病除,但大有起色。后来吴妈田七等人也相继感染了风寒,我在这儿,美其名曰是花满楼的客人,但说白了就是个白吃白喝的家伙,总得干点事情。而且吴妈田七他们一起感染了风寒,不就是病毒性感冒么……于是我毫笔一挥,开了几副药方给他们,然后他们风寒好了,我在田七心中的形象应该也变得……嗯……高大起来! “嗯,没事就好。”花满楼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57、陆小凤传奇(一) 我与花满楼坐在亭子之中,亭子两旁的悬挂着的轻纱随风扬起,而他的嘴角微勾,眉宇间甚是温暖的感觉。我看向他,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 花满楼见我不说话,倒也不以为意。白皙修长的十指又拨弄着琴弦,悦耳的琴声响起。 我看着院中的飞蝶,嘴边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这么多的花,不知道花满楼有没有兴趣养蜜蜂?想着,我侧头看向他,只见他仍在抚琴,难得得不去打扰他。要知道,放在平时,有人在我跟前这么专心地做一件事情,我很多时候是忍不住去搅局的。但我不去搅局他却是像是知道我有话想说。 只见他停了下来,转头面对着我的方向,笑着问:“迟姑娘可是有话想说?” 我一怔,江湖盲侠果然这么神?连我想要说话都能晓得?顿了顿,我懒懒地站起来,倚在旁边的柱子旁,微笑着:“嗯,我忽然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养蜜蜂。” 他难得露出微微怔愣的神情。 我将飞扬着的轻纱固定在一旁,虽然这紫纱飞扬的看着很有感觉,但是在我眼前飞来飞去实在是让我有点眼花。我一边固定着紫纱一边朝他说道:“我懂御蜂之术,见你这院中百花盛开,若是能养些蜜蜂,不也很好么?” “……嗯,确实挺好的。”他说。 我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花满楼,你拒绝过旁人的请求吗?”看着他,脸上总是如沐春风的笑容,一副随和的样子。嗯……他这样已经不是随和了,我觉得已经是到了不管别人跟他说什么,他都会说好的地步了。真担心有一天有人跑到他跟前说:花满楼,你娶我吧!然后他也会很随和地说好。 他站了起来,却笑而不语。只见他朝我缓缓走来,走到我跟前,然后停下。 我看着他,问:“花满楼,你从来都能感觉到别人的位置吗?” 他微笑反问:“你希望我感觉不到?” 我微怔,轻轻摇头,然后意识到他看不见,于是开口说道:“没有,我只是好奇。”对花满楼的本事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心里总是会好奇的。要知道,我偶尔也挺自命不凡的,但我也知道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努力的。 他笑了笑,说道:“你让我想起一位朋友。” “哦?陆小凤么?” 他轻轻点头,笑道:“原来你也晓得他。他曾问过我,是不是从未坐空过?” 我一愣。坐空? “椅子。”他补充说道。 我顿时恍然大悟,笑着问他:“莫非陆小凤希望你坐空么?” “不,他不希望我坐空。”他回答。 “那他干什么那样问你?” 花满楼怔了怔,神色略显尴尬。 我见状,轻笑出声。如果陆小凤不希望花满楼坐空,那他希望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了。否则,如何能让眼前这个男子露出这样尴尬的神色? “花满楼,如果你不反对,那我就在你院中养蜂了哦?”我笑问。花满楼救了我,我想怎样我也该回报些什么的,但是花满楼啥也不缺,想来想去,就我的御蜂术比较新奇点,像他这样喜欢亲近大自然的人,应该是喜欢的吧。当然,以上,是我的猜测。 其实,我开始是想走的,才跟吴妈说了我的想法,吴妈就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赞同,嘴里咕哝着一个姑娘家不懂武功,就算只有一身武功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留在花家,在花架的药房里做份差事。 吴妈是个很热心的人,她当时那样说,我并没有说些什么。再过两天,她就跟我说她家公子本着爱才之心,希望我能留在花家。我当时听到吴妈这么说,心中既是好笑又是感动,我不敢说花满楼是不是爱才,但我知道这事情当中绝对是吴妈在推波助澜。天大地大,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留在花家也是不错的选择,起码,我觉得花满楼是没打算将我当下人的。就这院中的人都对我恭敬有加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你喜欢就好。”花满楼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微微一笑,走到石桌前,石桌上的古琴十分精致名贵的模样,我虽然琴技并不好,那不代表我音律一窍不通,也不代表我不会看好琴。活了那么久,再不济事,还是懂一点的。我抬手随手拨弄着琴弦,笑道:“果然是好琴啊。”如果我懂琴的话,大概可以考虑一下用琴声来御蜂,可惜我不懂琴,否则的话,我漫长的人生历程多了这么个消遣,也会少些寂寥之感。 “不知在下可有荣幸一听姑娘的琴声?” 我侧头看向他,抿嘴笑问,“你想听么?”至今为止,尚未有人称赞过我的琴声的,每每我弹琴,旁人都是一副避之则吉的模样的。 他笑道:“若是姑娘赏脸的话。” 我微笑着摇头,说道:“不了,我的琴声难听得紧。” “没关系,我曾听过别人说过最难听的歌声,但是我在他的歌声中,只觉得他真是个可爱的人。”他说道 我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花满楼,若是有一天我见了陆小凤,我一定会告诉他,他真的是个可爱的混蛋。” “……”花满楼一怔。 忽然,一个慢悠悠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谁是可爱的混蛋啊?”声音慵懒中带着笑意。 我一怔,看向花满楼。只见他初始露出略微惊讶的神情,随即脸上便是开怀的笑容。 “陆小凤!” 下一瞬,一个红色身影在我跟前一晃,随即一个人懒洋洋地坐在原本花满楼抚琴的位置上,手一扬,身上的红色披风准确无误地落在亭子的栏杆上。 我看向他,不禁扬眉,笑道:“你的胡子跟你的眉毛长得真像。”我承认我说的是废话,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不是人尽皆知的么?但是亲眼所见,真的觉得有些滑稽,话就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这种情况在我身上,向来是很少发生的。当然,我说这话,也是觉得陆小凤估计不会在意我这么说的。 果然,陆小凤看向我,眼前一亮。 “小女子迟昕。”我笑道。 “姑娘,你是花满楼何人?”他摸着胡子问道。 “我是花府的……”我微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上回吴妈说要我管药方的是什么职务来着。 “她是我的客人。”花满楼的声音响起。 我与陆小凤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陆小凤的两条眉毛扬起,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然后看向我。 我朝他笑了笑,“嗯,我跟你一样,是他的客人。”既然主人家说我是客人,那就是客人罢,我觉得我向来都很随和。 陆小凤双目闪过一丝趣味,然后朝我说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他的朋友。” “……”我顿时无语。 “小姑娘,你怎会是花满楼的客人?”陆小凤问我。他问着,手指胡乱的在古琴上游移着,然后漫不经心地拨弄着。 我眨了眨眼,然后微笑着侧头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是花满楼的客人?”扶额,我想,我早已经养成了一种惯性,就是身体年龄是怎样,我就不由自主地做出那个年龄段该有的一些神态。 陆小凤还没说话,花满楼却轻咳一声,说话了。 “我不是故意想要打扰你们,而是陆小凤你能不能别拨弄我的古琴了?” “不能。”陆小凤笑得跟痞子般的模样,笑道。 “为什么不能?”我问。 “因为我兴致来了,想要抚琴唱歌。”陆小凤笑道。 我不禁瞠目,再次无语,而花满楼脸上则带着苦笑。 陆小凤果然是抚琴唱起歌来,一听他的琴声歌声,我想我要赞同陆小凤还没出现之前花满楼说的话。陆小凤的歌声果然很难听,难怪会被人称为是天下最难听的歌声。当然,他的琴技也乱七八糟的。忽然,我心中就觉得很欣慰,原来我的琴技并不是最差的! 陆小凤会唱歌,走音真经练得出神入化。我看着他一边唱一边晃着脑袋自得其乐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抽。而花满楼双手背负在后,脸上未见任何不耐,只微笑地听着。 半晌,陆小凤终于愿意高抬贵手,不再荼毒我的耳朵,停了下来。他看向我跟花满楼,笑问:“如何?” 我看向花满楼,只见他脸上尽是如沐春风的笑意。我默了默,估计花满楼是不会说不中听的话的……但他又不说话。我原本也想不说话的,但是陆小凤唱了这么久,我心中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于是我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门,说道:“呃……不难听。” 陆小凤笑了起来,“这是我听过最好的赞扬。” “……”我瞥了他一样,然后神情自若地继续说道:“但是我想问,陆小凤,为什么你唱来唱去都是那两句?”歌声难听就算了,但是为什么他唱了半天,就是那两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回花满楼说话了,只听得他笑道:“因为他只会唱那两句。” 陆小凤微笑着点头,然后补充说道:“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喝酒了。” “……”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着写着发现了个严重的问题! 这两只好像都是慢热的货……怎么办?⊙﹏⊙ 58、陆小凤传奇(一) 陆小凤想喝酒,于是花满楼让人拿来了许多酒。 花府毕竟不是一般的地方,怎么会没有好酒?更少不了陆小凤最爱的竹叶青。 跟陆小凤喝酒,也没什么大事。但是我跟陆小凤拼酒,开始意识十分清楚,到后来,也不知道我跟陆小凤谁赢谁输,依稀记得我跟陆小凤那一斗,斗得风沙四起、雷电交击,花满楼的陈年佳酿全被我跟陆小凤喝光了。 据吴妈的说法是,当她见到我的时候,是田七去叫的,说是我满脸通红地趴在桌上睡着,而陆小凤更干脆,整个人躺倒在地上。后来一扶我,才发现我浑身发热,热得十分不寻常,再一看,原来我在衣服下的皮肤都是粉色的,很红很烫。 “这酒不是个好东西,好姑娘啊,咱们以后离酒远些啊。”吴妈站在我床前看着我,手里还拿着一碗东西,一闻那味道就知道是醒酒汤。 我抱着暖被倚在床头上,“吴妈……”一说话才发现我的声音那么干哑,头也痛到不行, 吴妈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我接过来边喝边问:“吴妈,陆小凤呢?” “他走了。”吴妈没好气地说道。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吴妈对我特别好,后来据田七透露,才知道原来吴妈原本有个女儿,后来因得了怪病不治而亡,而我五官轮廓看着与她那死去的女儿有几分相似。讲这话的时候,田七那小家伙还讨好地加了一句:“当然,迟姑娘漂亮多了!”于是,当场就被我赏了一颗爆栗。 “走了?他没醉吗?”我皱着眉头问。 “他醉了,但是他翌日便醒了。”一道男声在门外响起,我与吴妈抬眼看去,是一身白衣的花满楼。 “翌日?”我一愣,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没法子细想,“我睡了很久?” “嗯,三天了。” 我喜欢喝酒,但不代表我是酒鬼。那天跟陆小凤喝酒的时候,我发现我这一世体质颇为特别,喝了好几壶都没有要醉的意思。也不知道是脑袋哪根筋不对,居然想要挑战极限,跟陆小凤拼酒。拼了就拼了,居然还一醉就睡了三天……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抱着头呻吟一声,“花满楼,要是有人说我是女酒鬼,请你务必要对外澄清,其实我那天就喝了两杯而已。” 花满楼轻笑一声,走了进来,问:“吴妈说你身上起酒疹了,如今好些了吗?” 我一怔,撩起衣袖,只见皮肤上还有一些红点,只是红点,并未肿起来。我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的。”酒精过敏,也快要好了。 吴妈将我手中的碗拿走,走人了。 而花满楼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我房中。 “花满楼?”我叫他。 他“嗯”了一声,然后在我房中圆桌旁的椅子坐下,面对着我的方向,说道:“迟昕,抱歉,那天我并未发现你身上长了酒疹。”语气中带着些内疚。 我见他如此,笑了笑,说道:“花满楼,你无须愧疚的,我是怎样的性子,我自个儿是明白的。”那天花满楼也不是没有试图阻止我和陆小凤二人,但是我从来都是兴头一上,没有任何人能阻止的。 “……”花满楼抬眸,看向我。他的双眸漆黑,但却无神。确切地说,该是他面对着我。 我看向他,将身上的暖被掀开,下床走向圆桌。其实我早已穿戴完整,只是头晕所以一直在床上靠着。“花满楼,房中闷得紧,我们出去走走罢。” 花满楼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拒绝别人合理请求的人,他听到我的话,站了起来。“嗯,那走罢。” 我微微一笑,正要走,脚下却一绊,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忽然一只长臂伸了过来,揽住我的腰身,避免了我与地板亲吻的命运。 我看着眼前的白色衣襟,一下子居然也没反应过来。 “迟姑娘,可有事?” 我缓缓抬头,只见他脸上带着疑惑。 “……没事,谢谢。” 他缓缓将手松开,轻咳了两声,温声说道:“没事就好,当心走路。” “……” 自从那次跟陆小凤拼酒醉了之后,我就发现了这副身体的特殊体质——酒精过敏。所以能不喝酒,就别喝酒的好。但其实我也是会喝的。譬如说这日,我出去晃悠,一连遇到好几户人家在办喜事,其中一家喜添麟儿,而当日这家的孕妇动了胎气,险些要小产,是我施针帮她保住了胎儿。 当了爷爷的老人家可高兴了,见到我就不由分说地把一个大碗往我怀里一塞,然后往碗里倒酒。我本想拒绝,但一看那得了孙儿的老人家一脸的欢喜之情,双目真挚地看着我。我登时觉得要是我不喝他递给我的酒,那就罪大恶极了。 我不是酒鬼,但我喜欢喝酒。不能喝酒,人生总是会失去很多乐趣,尤其是对我这样的人。想了想,过敏也不会死人,而且我也会做些预防措施,所以偶尔我还是会抱着一壶酒对月独酌。花满楼的鼻子很灵,每次我喝了酒总能闻出来,开始还会蹙着眉头劝诫我两句,后来见我屡教不改,再后来,花满楼的院中居然再也找不到一坛酒了。 看着眼前的酒,再看着那老人家期盼的表情,我微微一笑,接过大碗,仰头咕噜咕噜地把酒喝完,然后将大碗往桌上一放,笑道:“恭喜老丈!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火速地赶回花府,田七见到我,一脸高兴地跟我打招呼,“迟姑娘,今个儿出去逛游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么?” 我摆摆手,“没事。”身上火辣辣的,平时喝酒都先做预防的,但今天出去开始也没想着要喝酒,哪有什么预防措施。我虽有治酒精过敏的药,但是不管是什么药,不可能一用就有效果,总得要有个过程。这个过程身上奇痒无比,太难受了。 唉……其实都是自找的。我朝田七露出一个笑容,“田七,叫人帮忙弄些冷水到我房间,可以吗?” 我才泡完冷水澡,穿戴好衣服,田七就跑来跟我说花满楼请我过去一趟。 还没到花满楼的院子,就听到田七的声音。 “公子,你不想知道迟姑娘长成什么样吗?” 我脚步一顿,停在院子门口。只见院中百花盛开,一身白衣的花满楼长身玉立,站在凉亭之中,而他身后,是正在准备煮茶工具的田七。在院中蜜蜂环绕,飞来飞去的。我见状,忍不住勾起嘴角,我说要在花满楼的院子中养蜜蜂,他就真的让我养起蜜蜂来。而御蜂术他也学会了,但是很少见他呼哨蜜蜂,用他的说法,蜜蜂只要遵从它们的天性酿蜜就好了,他有自保的能力,也不需要用蜂阵。 “我不知道她长成做什么样,但我能认出她来。”花满楼的声音响起。 陆小凤说,花满楼的指尖和耳朵一样灵敏,他能听声辩位,也能用触感认出一件事物。陆小凤说,他曾经亲眼救过花满楼用指尖轻轻一触,就可以分辨出一件古董的真假。 “我知道少爷能认人声音,但是若是迟姑娘不说话,你还能认得出她吗?” 花满楼的声音带着些笑意,说道:“只要给我一根发丝,我就能辨认出是不是她的。” 田七准备茶具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花满楼的背影,好奇问道:“公子,你摸过迟姑娘的头发吗?” “……” 我看着院中的一主一仆,刻意放重脚步,笑道:“花满楼,你找我有事?”我在花府已经半年,我想我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身份。我懂医术,所以会帮人治病,帮花府里的人看病,也帮外头的人治病,所以不能算是花府的专属大夫。跟花满楼,自从那次喝醉酒之后,我跟他慢慢地熟络起来。当然,这其中也有我教他御蜂术,交往渐多的原因。 花满楼缓缓转身,而已经准备好茶具的田七朝我挤眉弄眼地笑了几声就退下去了。 “我听田七说,你刚从外面回来。” “……嗯。”我笑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暗咒了田七一声,以田七的性子,肯定是连我要他准备冷水的事情都跟花满楼说了。 “又喝酒了?”他问。 “……嗯。”我走进凉亭,在石桌旁坐下,习惯性地拿起茶具煮茶。花满楼也能煮茶,但是我来他院中,煮茶的那个人向来都是我。 花满楼没有说话,他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旁人都觉得他没有脾气,很多时候他确实是没有脾气的,但是他恼了的时候,都是不吭一声的。 我轻叹一声,说道:“我就是出去走走,遇到好几桩喜事啊,其中一家的老丈识得我,非要拉着我与他们一道庆祝,那样的盛情,我总得捧个场啊……” 花满楼还是不说话。 花满楼不说话,那就表示他心中不快活了。 我往石桌上的瓷杯倒入橙黄|色的温茶,眼珠转了转,见他还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哎,好脾气的人若是心中不快比坏脾气的人难办多了…… “唔……我下次会硬起心肠的,花公子赏脸喝杯茶好么?” 花满楼终于还是坐了下来,端起热茶,慢慢地说道:“下次别泡冷水,这天虽然已经是小暑了,但仍有些许凉意,若是不小心受寒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闻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我想,花满楼是我见过最体贴的人。 “对了,你上回不是问我能不能用琴声御蜂么?” 我正捧着瓷杯喝茶,闻言,抬头看向他,“你能吗?”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期盼。说实话,我是真的很想见到有人能用琴声御蜂的。 花满楼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说道:“可以试试看。” “真的?” “不过要你帮个小忙。” 精致的瓷瓶放在我的掌心被我用内力烘热,蜜蜂闻香而来,悦耳的琴声在院中响起,蜜蜂在琴声的指挥下排列成阵。我惊喜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花满楼,你什么时候编的曲儿?”他的琴声很悦耳,但也古怪,与院中蜜蜂的嗡嗡之声,竟奇异地有一唱一和的效果。 他只微笑着,并没说话。而蜜蜂在琴声下,排列的不是以往我所设计的抗敌蜂阵,反倒像是一群正在花丛之间游戏的小兵,忽东忽西,飞上飞下的,却自成队列。 最终,他收了琴声,蜜蜂尽数回巢。 他起身走到我身边,微笑着:“世间万物都有它存在的规律,我这几个月与这些蜜蜂为伴,总是会有些感觉的。” 我侧头看向他,心中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我已经太久没有尝过惊喜的感觉了,花满楼与童心隐修不一样,当初童心隐修能指挥我的蜜蜂,是因为他们懂得听兽语。而花满楼他不懂兽语,但他是用心去感受生命的人。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我将手中的瓷瓶盖好在石桌上,轻笑着问:“其实花满楼,你真不好奇我长成什么样子么?” 他一怔,随即叹息笑道:“让你听到了。” “你真的只凭一根发丝就能分辩出那是谁的?”我问。 “我还没试过,但我想,若是你的头发,那是可以的。”他回答。 我闻言,难得怔在原地。我与花满楼相处半年,我想,他对我是特别的,而我对他,也是有好感的。这样一个温暖的男人,虽然目不能视,但从不自怨自艾,热爱生命,一靠近他,就觉得人生,总是充满着希望的。 不管是在旁人的眼里还是我自己的感觉,我和花满楼之间,总是若有似无地带着几分情意、几分暧昧。否则田七刚才临走时又怎会对我做出那样挤眉弄眼的神情,而院中的仆人又怎会对我恭敬有加? “迟昕……”他的手抬起,准确无误地落在我侧颊的发丝上,然后顺着发丝,手指轻触我的脸。 我抬眼看向他,脑海中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脸却不自觉地往他温热的掌心蹭了蹭。 他的手一顿,脸上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 有时候有的感觉,总是突如其来地在心头浮现。我对花满楼的反应,远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心中一时难以适应,虽是如坠云里的感觉,但我并不抗拒。我看着他清俊的五官,心底顿时变得柔软。我听见自己放柔了的声音—— “花满楼,我真高兴当日你救了我。” 59、陆小凤传奇(一) 是夜,我正拿着一本医书在烛光下细细看着。吴妈推门而进,“我的好姑娘,早该安歇了,你怎么还在折腾?” 我抬头看向吴妈,微微一笑,说道:“我睡不着。” 吴妈忽然凑近我,问:“姑娘,你是想帮公子治眼睛吗?” 我一愣,看向吴妈,苦笑着:“吴妈,我也是有心无力的。”我不是没想过要帮花满楼治眼睛,但是花满楼是先天性失明,我征得他同意后,曾检查过他的眼睛,目前我没有法子,除非帮他换眼。但是善良如同花满楼,不会愿意的,而最关键的一个,我只会针灸用药,不会动刀动手术。 吴妈闻言,叹息了一声,说道:“唉,我早该想到的。老爷当年为了公子的眼睛,心都操碎了,都没有任何起色。但我就不懂了,公子人那么好,怎么就这么没有福气呢?”语气中,带着些惆怅。 我低头,继续看着手中医书,笑道:“吴妈,谁说花满楼没福气了,他不有六个哥哥吗?花家产业遍地,他们兄弟又感情深厚,一派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气氛,这难道不是一种福气么?” 吴妈没说话,我正纳闷着一向爱管我的她怎么不说话的时候,我手中的医书被抽走了,然后我被拉了起来,“别看了,天天看这个东西,眼睛都要看坏了。”说着,不由分手地把我拉起来推往梳妆台,然后把我的半挽的头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21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21部分阅读 散下来。 我好气又好笑,无奈说道:“吴妈,什么时候安歇我自有分寸。” “你就是太有分寸了所以我才要来管管你,姑娘,老奴一直陪伴着公子长大,我说的话公子也得忌惮三分呢。” 我叹息,终是妥协了,“好了吴妈,我真睡了。你不用帮我,我自个儿来就可以。” 吴妈见我如此识相,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离开了我的房间。我吹熄了正在燃烧的蜡烛,却没有睡意,探头一看,外头月色正好,于是拿了件披风便走出了房间。 走出院中,却发现花满楼静静地立在园中。我一怔,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他转头,朝我伸出手,笑着唤我的名字:“迟昕。” “嗯,是我。”我微笑着缓步走向他,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握住我手的五指收拢,温声问道:“夜深了,怎的还不睡?” 我笑了笑,“你不也没睡吗?” 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道:“白天与黑夜与我无异,我忽然想来瞧瞧你,又怕扰了你歇息,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垂下双目看着我与他相握着的手,随即抬头看向他,他微微俯首,双目对着我,漆黑却无神。我心中微微酸疼,但却抿嘴笑道:“是啊,你确实是多虑了。” 他微笑着转身,牵着我往院中的凉亭走,“我听吴妈说,你最近都很晚才歇下。” “嗯……不算晚吧。” “迟昕,心中可是有烦恼的事情?” “花满楼,你有没有想过要治好自己的眼睛?” 我的话让花满楼一怔,他随即轻叹一声,微笑说道:“我晓得你医术极好,但也不是所有的病症你都有法子的。其实看不见,也没什么不好。” 他掌心的温度传过来,我听着他说的话,怔了怔,忽而笑道:“是啊,看不见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你还能听还有感觉。上天眷顾你太多了,所以总要你失去一点东西,这样才显得它是相对公平的。”但是我总是要试试看才甘心,明知道不可以,但也会希望可以有奇迹发生。人有时候,会不自觉地想对另一个人好,希望能对他好些……更好些…… 他闻言,逸出一阵轻笑,随即跟我说道:“陆小凤跟朱停翻脸了。” “是吗?”我问。 “你似乎并不惊讶。”他淡笑着。 我侧头看向他,含笑说道:“我听说天底下最美丽的老板娘是朱停的妻子,而陆小凤又是天底下最经不起美丽的女子诱惑的男人。”当然,陆小凤跟朱停闹翻了绝不是因为这样,至于什么才是真正原因,扶额,我真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其实他们还是朋友。 “你觉得他们翻脸是因为这样么?” “不是,我觉得他们翻脸是因为他们都是混蛋。” 花满楼听到我的话,呵呵笑了起来。“但你不可否认,他们都是极为出色。” 我停下脚步,花满楼自然也停了下来。我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嘴角也忍不住勾起,“我不否认啊,但你也不能否认陆小凤麻烦的根源,总是那些美丽的女子。”顿了顿,我转头看向他,打趣儿说道:“说不准有一天,你麻烦的根源也是那些美丽的女子。” 花满楼闻言,不由得微愣。我见状,忍不住轻笑,头轻轻地抵在他的肩膀,喟叹说道:“花满楼,你这么善良,可怎么办?”真担心有一天他听见了那个有着动听歌声的姑娘,我不担心花满楼会喜欢上她,但却担心他的善良会被利用。 花满楼双臂环上我的腰身,将我搂入怀中,他温润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迟昕,我们成亲吧。” 我与花满楼的婚礼定在两个月后。江南花家的花满楼即将娶妻,消息肯定是十分轰动的。 这日,陆小凤闻讯而来,他来的时候,我正在花满楼的院中呼哨着蜜蜂,而花满楼正在院中晒太阳,顺道陪我。 “花满楼,你跟迟昕真要成亲了么?”陆小凤问。 花满楼微笑着,“是啊。” 陆小凤闻言,表情有些郁闷,“你都没有跟我说过的。” “现在你不晓得了么?”花满楼说道。 我转头看向陆小凤,笑问:“陆小凤,不是忙着躲避找上门的麻烦么?怎的有闲情到这儿呢?”陆小凤与朱停翻脸的事情早已人人皆知了。 陆小凤看向我,笑道:“我也担心花满楼不过是被个爱喝酒的漂亮女人骗了,所以我来了。” “陆小凤你个混蛋!”我笑骂。 “嘿嘿,我确实是个混蛋,但是偏有女人就只爱我这样的混蛋。” “……”我无语。 花满楼微笑着转身,走进凉亭中。 而陆小凤与我一起站在院中,并没有跟上去。 只见花满楼走进凉亭,然后准确无误地坐在石凳上,陆小凤脸上一阵失望之情。 我侧头看向他,笑问:“你希望他坐空?”但是明明我记得花满楼跟我说过,虽然陆小凤曾问他有没有坐空过,但是其实陆小凤并不希望花满楼坐空的啊! “我以前不希望他坐空,但是我现在希望他坐空。”陆小凤叹息说道。 “为什么?”我好奇问道。 陆小凤摸着他跟眉毛一样的胡子,说道:“我以前希望他坐下去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女人身上。” “……” “但是我现在希望他坐空。” “……” “对了,花满楼的院中何时多了这么多蜜蜂?”陆小凤问。 “……”我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因为是我养的啊。陆小凤,听说你的轻功除了司空摘星无人能比得上,是不是只要你想离开哪个地方,都能轻而易举地离开?” “那是自然的。”陆小凤拍着胸口说道。 “那你信不信这花园中的蜜蜂能将你困住?”我笑弯了双眸,侧头笑问。 “迟昕……”花满楼略带无奈的声音在凉亭中响起,但我置若罔闻。 “陆小凤看了看花满楼,又看向我,哈哈笑道:“我倒还没听说过蜜蜂能将人困住的。花满楼,这是你最近的消遣么?” 花满楼苦笑道:“我倒没试过用蜜蜂困住旁人的。” “我试过的,陆小凤,你要试试看吗?”我笑问。 不得不承认,陆小凤真的是个好奇心十分旺盛的人。虽然他没被花满楼院中的蜜蜂困住,但他被蜜蜂蜇得满头包。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陆小凤额头顶着两个紫红的大包,手中抱着一坛酒,对着花满楼苦笑:“美丽的女人都不好惹,我早就知道的。” 花满楼微笑着:“我以为你会说你早该知道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讲的。” 而我则眨了眨眼,作无辜状,笑问:“陆小凤,你最近有被什么麻烦缠身了么?” 陆小凤瞪向我,说道:“你觉得我看着像是有麻烦的人吗?” 我点头,说道:“看着是不像,但我听说天下最美丽的老板娘跟陆小凤是不清不白的,这不算是麻烦缠身是什么。” 陆小凤笑了笑,“你似乎想让我生气。” “我只是想看你生气的时候,四条眉毛是不是都一起竖起来。” 陆小凤无语,花满楼则是轻笑出声,脸转向我的方向,“迟昕。”语气中带着莞尔与些许无可奈何的意味。 “我是遇上麻烦了,但那麻烦不是你说的那个麻烦。”陆小凤笑道。 “什么样的麻烦?”花满楼问。 “我遇见了一个女人,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派头奇大。”陆小凤说。 我眼珠转了转,看向花满楼,只见他静静地坐着,耐心地等待陆小凤的下文。 陆小凤继续说道:“她用的三个保镖是柳余恨,萧秋雨和独孤芳。” 花满楼闻言,一怔,随即修长的五指扣住在他前面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笑道:“那她派头果然很大。” “他们还将霍老头的屋子拆了!”陆小凤说。 我听了,不禁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陆小凤与花满楼不约而同地转头。 我看向他们,笑了笑,说到:“我没有旁的意思,我只是可惜霍老头家的宝物都没了而已。”看过陆小凤传奇的人都知道霍老头的屋子就算是一片破瓦也是十分十分名贵的! “……” 陆小凤前来找花满楼,想必也是有事要与花满楼商讨,我便离开了花满楼院子,回到自己的房中。 我倚着窗户,眼睛看着外头的风景,思绪却是有些纷乱。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看医书,花满楼的眼睛……我大概是真的是无法可施了。他眼部神经都已坏死,神经的损伤或者坏死是不可逆的,我医术再高,也没法子的。 正想着,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想什么?连我来了都不晓得。”随即,一双手臂环上我的腰,将我圈在他的怀中。 我一怔,随即全身放松,整个人后背依靠在他的肩膀上,“你这么快跟陆小凤说完话了?”我以为他们要说好一阵子的话的。 花满楼的双臂收紧,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柔声说道:“我过来想与你说一声,今个儿我大概无法陪你一起用膳了。” 我转身,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笑道:“无妨的。” 他闻言,俯首,额头抵着我的,问道:“迟昕,你最近并不快乐,为什么?” 我皱着鼻子蹭了蹭他的,说道:“花满楼,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我只是心里有些沮丧,这没什么,人有时候总是难免会有一些消极的情绪的。 “陆小凤跟我说,世上喝酒的人大概可以分为两种,一种人越喝越醉,意识朦胧,眼睛就会变得迷蒙,大多数人都属于这一种。还有一种,是越喝越清醒,这种人喝酒之后,眼睛会变得越发地明亮。” “……他说我属于哪种了么?”我打趣儿着笑问。 他微微一笑,拉开与我的距离,而另一手却抚上我的五官,慢慢地游移着,“他没说,但我晓得你是哪一种。” 我看着他,他的手拂过我的眉毛,我忍不住微闭着眼。 “迟昕,我一直希望你与我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他轻声说道,修长的指画过我的眉,然后顺着我的鼻梁而下。 我听到他的话,鼻头微微一酸。 有时候,人一直被刻意遗忘的事情或是刻意忽略的感觉,总会在不经意间被别人的某一句话勾起。我走过了太多的岁月,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即使心中不抗拒对花满楼的感觉,与他一起,答应他的求亲,但心中,其实也是会害怕。 得到了会失去,现在眷恋的人和事,有一天都会消失,然后独留我一个,带着所有过去的记忆,不断地穿越于不同的时空……纵然想念,却无法再相见。因为一直都深深地知道这一点,于是一世又一世的心如止水早已成了习惯,好似自己从来都该是那样一般。直到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的心原来还是会触动,还是会再次眷恋某个人的温暖,才明白他留在自己心中的痕迹已经无法磨灭。越是无法磨灭,心中越是害怕。 “迟昕,你哭了。”花满楼叹息着说道,脸上是微微心疼的神情。 胡说,我怎么会哭?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 他轻轻捧住我的脸,低声说道:“知道你在哭,我觉得难受,可是……我居然也很高兴。” 我闻言一愣,抬头看他,一个轻吻落在我的眉心。 “迟昕,你一直都太隐忍了,隐忍得让我不禁为你担心。” 60、陆小凤传奇(一) 你一直都太隐忍了,隐忍得我不禁为你担心。 花满楼的话像是一颗石子般,击进了我的心湖,然后泛开涟漪。我抬头,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才勉强笑道:“胡说。” 我虽大多数时候冷静克制,但向来许多事情若不是我愿意,从来没有人勉强得了我,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要颓废可以颓废到天荒地老,想要放纵可以放纵得无法无天,什么时候我跟隐忍二字搭得上关系了? 花满楼微微一叹,将我拥入怀中,“迟昕,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你从哪里来,家中有什么人。” 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我埋头在他的怀中,说道:“你不也一直都没问吗?”吴妈曾问过我的身世,我只说我是个孤儿,幼时被一个神医领养,后来师父去世,我在湖边玩的时候不小心被正在打斗的人牵涉其中,所以身受重伤,后被花满楼所救。我想,吴妈肯定是和花满楼说过的。 他的声音忽柔,笑道:“如果我现在问呢?” 我抬头看向他带着温柔笑意的脸,怔了怔,然后半是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是妖怪,一个活了很久很久的妖怪。” “什么妖怪?”他难得扬起墨眉,反问。 “嗯……狐妖,你信么?” “不信的。”他微笑着。 我闻言,微微一笑,一直垂立在身侧的双手反抱他的腰身,“花满楼,我叫迟昕。”我真的叫迟昕,不管活了多久,我都记得最初的我,叫迟昕。最初的最初,我的名字用来表示父亲对母亲的痴心不改。但可惜自我懂事开始,他们就争吵不断,最后以离婚收场。而我则跟着年迈的姥姥一起生活。 这些记忆,都已经离我太遥远了,但遥远不代表遗忘,至今,我仍记得一双布满皱纹的手微颤着拭去我眼角的泪,说不哭不哭,还有姥姥在。可是最后,她病重不治,终是去世了,而我,从此穿越在不同的时空。 “我知道。”他应道。下巴抵着我的头顶,语气亲昵。 我将头枕在他的肩膀,平静地继续说道:“我有爹爹有娘亲,但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抛弃了我。我有姥姥,后来姥姥死了,所以就剩下我一个。我一个人走过很多的地方,遇到很多奇怪的事,见过很多古怪的人,也学到很多的本领。我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然后遇见了你。” 他拥着我的双臂收紧了,“迟昕……” 很多事情一旦回想,思绪想要中断都没法子。就如同一直被压抑在心中的感觉一旦找到缺口,就无论如何也收不住。 “花满楼,我喜欢你,很愿意跟你一起,但我害怕。” “你怕什么?迟昕,我总是会在的。” 我怕什么? 我怕的是爱上了之后再失去,然后带着无尽的相思在不同的时空中游荡。我是个凉薄之人,因为爱上不易,所以刻骨铭心。就像曾经的泰锡,一直忘不掉,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完美,而是我曾经全身心付出过的感情,让他那么独一无二。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泰锡成了我心中不可触摸的伤疤。 “迟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害怕,但是我想有的是好耐心,我可以等到你不再害怕的那天。”他轻声说道,“我相信,即使有一天我已不在这世上,但我仍旧是陪伴在你身边的。就如同你的姥姥,即使她已不再人世,我却觉得她一定在泉下庇佑着你。” “迟昕,就在我们相拥的这一刻,这世上已经发生了多少幽怨离人,但我们却相伴在一起。为什么要害怕?” “迟昕……” 我抬头看着他,笑着落泪:“花满楼,我觉得有时候,感情真的会让人发疯。”因为由始至终都明白,不管喜欢与否,到最终,剩下的不过是自己一个而已,所以明明是喜欢的,也难免挣扎。今朝有酒今朝醉,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这种话开始我也会说。可一旦时间久了,也会麻木。今朝醉……今朝醉后以后,才知情以难留,留下的不过尽是他日的惆怅而已。 他轻吻我的脸,低声说道:“感情本身并不会让人发疯,但深陷其中的人不愿抽身而出,所以才会为情疯狂。” “你深陷其中了吗?”我沙哑着嗓子问。 花满楼一怔,放开了我,良久,才缓缓说道:“迟昕,我想……我早已深陷其中了。” 我静静的瞅着他,眼中尽是酸涩,轻轻偎在他的怀中,“花满楼,深陷其中的,不止是你一个。” 如果说曾经的泰锡是我生命中的的烟火,短暂而美丽。那么如今的花满楼,就是我经过了漫长岁月后首次萌生的执念,无比浓重的一笔,由我亲自挥毫,不后悔的。 花满楼离开了我的房间,与陆小凤一起出去。而我独自在院中,心中心绪仍是无法平静,就去了花满楼的小屋。 花满楼的小屋周围长满了鲜花,听说一年四季风情各异,但不管如何,总有鲜花盛开。我踏进他的院子,蜜蜂在花丛中穿梭,发出嗡嗡的声音,谱成了一首自然的乐曲。我不禁微微一笑,这些熟悉的声音总是有着奇妙的力量,能让我翻腾不止的心绪归于平静。 花满楼跟我说,陆小凤真的是惹上了个大大的麻烦。我想,陆小凤也真的是惹上了一个大大的麻烦,但是无论什么麻烦,到了陆小凤手中,都是可以解决的。陆小凤为了解决麻烦,总会把自己忙得团团转,顺便也带着花满楼忙得团团转。或许我无法帮陆小凤解决麻烦,但我应该可以帮花满楼解决他的麻烦。 这个想法,我以前从未有过的,之所以会产生这个想法,是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不甘安定且美丽的女人。 找上陆小凤的麻烦,无疑是丹凤公主。确切地说,是由上官飞燕假扮的丹凤公主。上官飞燕找陆小凤求助不成,肯定会转移目标。我想,上官飞燕真的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她知道陆小凤是个讲义气的人,所以她这回找上花满楼。要是花满楼愿意跟她走,那么陆小凤自然也就会愿意将她的麻烦揽上身。毕竟,陆小凤是个那么讲义气的人,而花满楼是他的好朋友。 但是有时候,愿望总是比现实美好。我千算万算,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上官飞燕到花满楼的小屋的时候,在里面的人是花满楼而不是我。我迟了一步。我一直以为,上官飞燕就算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这世上要制服他人,也并不只有武功,我如今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我浑身都是药,要放倒一个人岂非不是一件最容易不过的事情!可惜我少算了花满楼的善良。 我去到花满楼的小屋时,花满楼和上官飞燕正在低声说话,男俊女俏,好一对亭亭璧人。上官飞燕听见我的脚步声,转身娇笑问我:“这就是最近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花满楼的新娘子么?”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原本花满楼的喜欢,是属于这个少女。不论她品行如何,总归是属于她的。我微微一笑,抬脚缓步走进去,反问道:“你就是旁人说的,有着最动人歌声的江南上官飞燕么?” 她一怔,“你知道我?” “嗯,我知道你。”我应道,看着她跟花满楼站在一起的场景,忍不住皱眉。 她见我如此,倒娇娇地笑起来,“我来是想找花满楼的,人我见到了,而他的新娘子我也见到了,今天还真是大收获。” 可不是大收获吗?我瞟了花满楼一眼。他对上官飞燕的观感如何?思及此,我就忍不住自嘲一笑,我原本并不担心花满楼会喜欢上官飞燕,但原本是设想,如今是现实。事实证明,在现实跟前,不管他会不会喜欢上她,我看见他们在一起,虽不至于难过,但心中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迟昕,我和上官姑娘去一趟。”花满楼朝着我的方向说道,语气中不难听出有歉意。我想,他应该是知道我不会想他和上官飞燕一起离开的。 “我表姐丹凤公主想请花满楼前去做客,迟姑娘,不介意我借你未婚夫一用吧?”她笑道。 我介意,但介意又如何?花满楼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我反对也是没用的,不过—— “丹凤公主不是已经被你杀了么?如今哪来的丹凤公主?”我笑着说道。 她一愣,猛地看向我,目中的杀意显露无遗。离她最近的花满楼瞬间移步至我面前,一副保护的姿态将我护在身后。 “花满楼,没事的。”我对花满楼说道。而下一刻,上官飞燕整个人软倒在地。 她看向我,眼中带着错愕,“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不过是在跟你说话的时候放了些无色无味的药粉而已。”我走至她跟前,蹲□子说道。 她闻言,恨恨地盯着我。果然是美人,就算是这么狼狈,也是掩不住的丽色。 “你想要陆小凤帮忙就找他好了,不是人人都说陆小凤的心比豆腐还软么?既然如此,你做什么要找花满楼呢?我最讨厌别人利用我喜欢的人了。”就算是只有企图也不行。 她瞪着我。 我从袖中的暗袋取出一粒红色丹药,叹息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要怪只怪你走错地方了。”我逼近她,正当我想把药喂进她嘴里时,花满楼说话了—— “迟昕,算了吧。” 上官飞燕有些惊讶地看向花满楼,突然就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在花满楼面前杀人,你不怕他会对你失望吗?” 看来花满楼的善良成了她与我对持的武器,但是没关系,我也没打算要杀她。虽然一直以来我都不太爱念经,但是我的信仰还没改,我还是信佛之人,不轻易杀生的。但不管花满楼怎么说,我想做的,总归是要做的。 趁上官飞燕笑着的当口,我指间的丹药弹出,飞进她嘴里。“我不想杀你。我只是想废掉你的武功,抹去你的记忆而已。” 上官飞燕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她随即倒在地上,双目紧闭。 花满楼睫毛低敛,让我看不清他的神色。而一个影子从门口投射而进,我转身,只见陆小凤站在门口,神情有些讶异地看着我。 “迟昕……”陆小凤有些迟疑。 “这是刚找上门来的麻烦,陆小凤,麻烦你将她处置了吧。”我说。如果说我刚开始认为上官飞燕的到来是在花满楼的意料之外,那么此时陆小凤的出现,则是让我明白这是他们布的局。 “怎么处置?”陆小凤问。 “随便,你若是心软,愿意接收这个麻烦,你可以将她带在身边。”但我相信陆小凤应该不愿意的,虽然麻烦比较偏爱他,但那不代表他就偏爱麻烦,尤其是由上官飞燕带来的麻烦。 陆小凤淡笑着:“你若是真以为我的心比豆腐还软,那你就错了。” 我笑了,“看来你早就知道她是谁了,她从哪里来,你就将她扔回哪里去就可以了。” 陆小凤将陷入昏迷中的上官飞燕带走了,独留我跟花满楼在屋中。 “你为她难过吗?”我看着他,轻声问道。 花满楼缓步走至我跟前,摇头说道:“有些事情,并不如她所想那样,能凭着她的一己之力可以掌控的。我只是有些遗憾她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话让我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安定了下来。“或许她以后会明白的。”我微笑轻声说道。 “迟昕,你不应该来的。”花满楼道。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上官飞燕武功不错,我与陆小凤险些就让你置身险地了。” “……”他的话让我心中尽是暖意,不管怎样,如今的花满楼在意的是我。 “你刚刚在想什么?”他又问。 我默了默,抬头看向他,只见他脸上尽是关心的神色。扶额,刚看到花满楼与上官飞燕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心中还一度认为花满楼是否对她动心了。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迟昕?” 我靠进他的胸膛,双手抱上他的腰身,轻声说道:“在想你会不会有危险。”其实是想了一些对彼此感情不和谐的事情,只是他这么体贴问我,我觉得我应该要应一下景。 他将我抱紧,“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我想,以花满楼的性子,这句话他肯定是做不到的。花满楼的心软,比起陆小凤,是过之而无不及的。上官飞燕软言相向说的又是实话,刚才花满楼肯定是想踏进金鹏国这趟浑水了。但我的出现,他没有站在上官飞燕一边,而是选择静默不出声,也是表示了一种态度。再加上他的这句话,我想他以后在答应别人什么事情的时候,应该会先想想我会不会担心。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扬起嘴角,我将头枕在他的肩膀,轻轻应了一声。 我与花满楼成亲的那天,很是热闹。花满楼回房间的时候,满身的酒气。显然,他喝多了。 “哎呀,公子怎的喝醉了?” 我闻言,将头上的盖头取下。吴妈转头,马上又说:“哎呀,姑娘,你怎的自个儿将盖头拿下了?” 我快步走过去,将花满楼扶住,“没事的。”居然醉了?这可少见了。 “姑娘,公子这般也不是个法子,我去厨房煮个醒酒茶过来吧?”吴妈看着我,有些担心问道。也不知道她是担心花满楼的醉酒,还是担心我会因为花满楼喝醉了而不高兴。 我朝她一笑:“不用,吴妈,你今个儿也忙了一天了,去歇息吧,这儿有我呢。” 吴妈帮我将花满楼扶至床榻就离开了新房。我看着那张清俊的面容上染着些许薄红,双目紧闭的模样,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好笑。我从未见过花满楼喝醉的模样,如今他醉了,是因为高兴吗? 我的指游至他的五官,心中有点不真切的感觉。蓦地,我的手被人握住。我一怔,却见花满楼睁着双眼,嘴角含笑地看着我。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见,但他这样,让我觉得他好似就在凝视着我一般。 “看来,就算是我喝醉了,你也不会生气。”他微笑着,翻身坐了起来。 “……你装醉?”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花满楼会装醉的。 “陆小凤说,如果我被人缠得脱不了身的话,最好就是装醉。”他倒是很坦白。 我顿时失笑。我刚刚还纳闷着花满楼的几位兄长怎么可能会让他被人灌醉?搞半天,原来是本尊要装醉。 “如果不装醉,我大概还要很久才能进来。”他微笑着补充。 我闻言,心中一暖,柔声说道:“不管你多晚进来,其实都没关系的。”我总是在新房里等他的。 他的手握住我的,“我晓得,但我想早些进来看看你。你刚刚头上的红头帕呢?” 我将刚才被我扔在榻上的红头帕递给他。下一瞬,我的眼前一片红色。 花满楼将罩在我头上的红头帕掀开,只见他朝我弯腰一揖,“夫人,有礼了。” 我看着他,今夜的花满楼一改过去的素色衣服,身上是喜庆的红色。他眉目满含春意,衬着他脸上的薄红,显得十分诱人。我垂下双目,还礼,“夫君,有礼了。” 成为花满楼的妻子,是我所做过最美好的决定。我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己会在另一个人跟前笑得像个孩子,没有刻意保持着的冷静克制,毫无忌惮地在他跟前展示着从未向别人展示过的一面。而他,总是在静静的站在身边,感受着你所有的情绪,与你分享他的快乐。 跟花满楼成亲半年后,我有了身孕。那个温暖如春的男子听到这个消息之时,双眼微红着,动容朝躺在塌上的我说:“迟昕,谢谢你。” 我拉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腹部,柔声说道:“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儿,谢我做什么?”顿了顿,我又问:“花满楼,你说孩子究竟是会像你还是像我?” 他一怔,然后说道:“像你会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陆小凤和田七都说你长得好看。” 我忍不住笑,“你不是说美丑之于你,都是一样的吗?” 他微微一笑,跟我一起挤在榻上。“迟昕,我如今大概能明白为人父母的心情了。美丑之于我,是没有差别,但心中却希望我们的孩儿,拥有最好的。” 我翻身,将头埋进他胸前,忍了个哈欠,笑道:“我希望孩子长得像你。真的,花满楼,你绝对是我见过最俊的人。” 他闻言,轻笑出声。 我亦忍不住扬起嘴角。 八个月后,我为花满楼生下了一个很漂亮的男孩,长得很像花满楼。这个孩子继承了花满楼的儒雅和善良,却不像他一样心软。花满楼曾跟我说,其实眼睛看不见了也没什么关系。我当时笑着应他:你看不见了确实没什么关系,因为有我。有我在旁口述,你照样可以访遍这世间的千山万水。在我与花满楼的孩子能独当一面之后,我与花满楼两人离开花府,四处云游。 后来我与花满楼无意中到了一个美丽的山谷,蝴蝶在奇花异草中纷飞漫舞,十分美丽的景致。 花满楼一身白衣,牵着我的手立于谷中,问我:“迟昕,喜欢这里吗?” 我侧头看向他,多少年过去了,他脸上还是连点皱纹都没有,可见岁月相当厚爱他。 “喜欢。”我笑应。花满楼这么问我,我想他也是喜欢的。谁会不喜欢呢?这个地方,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它的美丽。 “那我们先在此落脚,日后闷了,再回花府住一点时日,你觉得如何?”他温声询问我的意见。 我闻言,一直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反握他的,柔声应道:“好。”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世,我与花满楼的这个愿望得到了最好的圆满。我想,以后即使相思不能再相见,回想时虽然有难过但我也是无憾的。 作者有话要说:嗯……女主这回和花花有好结局了!求夸奖~~ 然后,下一穿去绝代双骄……大概是酱紫…… 最后,咳!新坑打滚求包养~~ 嘿嘿,我还新学了个代码,试试看行不行,大家不要大意地戳下面的图片吧! 如果戳不动请告诉我功夫还不到家,链接失败了……我去重新学…… _||| 61、绝代双骄 花满楼磁性的嗓音还在梦里徘徊,睁开眼,我又换了一个地方。脑袋放空,我呆呆地望着上方的流苏,视线跟着晃动,突然地,我感觉自己就跟这流苏一样,随风摆弄,永远决定不了自己的去向。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叹出了一口气。无论如何,生活总要继续。 我微微起身,发现行动有些不便,原来这具身体居然怀孕了。脑海中涌现出许多曾经不属于我的记忆,叹息,我是月奴,移花宫的月奴。 门开了。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背着屋外刺眼的阳光,快步走了进来。我看向他,不由得微微讶异,他和花满楼居然有九分相似。 “月奴,感觉怎么样了?肚子还疼吗?”男子满脸担心,托着我的腰道。 “江枫?”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月奴,怎么了?”男子敛着一双剑眉,把手贴到我额上。 果然是江枫……又是一宗烦。我叹气,我觉得我跟陆小凤一样倒霉,总是不断地接收麻烦,然后解决麻烦。 “公子,药煎好了。”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捧着一个药碗进来了。这应该就是后来的江别鹤了。只听江枫道:“江琴,你再出去打听打听,大哥现在在哪里?”话里含着忧心。 江琴道:“公子,燕大侠一定很快就能联系上的,你别太担心了。他眉眼间带着一丝精明,话里话外,听得出和江枫关系不错,合上门出去。 江枫又对我说道:“月奴,此番连累你了,若再寻不到大哥,我便在下一个镇上将你放下,邀月心狠手辣,若抓住了你,肯定不会让你活命。” 我笑了笑,把头靠在他肩上,花满楼呀……这世上,其实是有轮回的吧?否则,我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穿越到不同的空间。 江枫似也习惯了月奴这般作态,他叹了一口气,拥住我。“我知道你定不会离开,可也要想想我们的孩子,我死了无所谓,只要你和孩子都好好的,我便心满意足了……” 一时,房间静谧无声。我闭上了双眼,江枫他不是花满楼,花满楼就算是双目失明,也不会让自己落到这种田地。他是个不需要别人拯救的人,只因他自己就有强大的内心。 说不清楚心中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我张开双眼,推开江枫。“江郎……”我看着他,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的……” 我不愿再像以前那样随波逐流,得过且过,我告诉江枫,在我进移花宫之前,我有个幸福的家,家中藏有一本御蜂的秘籍,父亲从小便让我强记。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方面他脚程快,若没有我这个累赘,一定能快点找到燕南天,而我则打算躲进一处荒山,以蜜蜂做掩护。两相比较,邀月绝对更想找到他。 江枫愣住了,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一般。我淡定地与他对视,如果被识破,也没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是打算离开的,如果我有蜂蜜在手,要离开他也拿我没辙。 “月奴……我以前从未听你提起过所谓的御蜂术。”他微蹙着眉,说道。 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然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头轻轻地抵在他的肩膀,“江郎,我原本以为这御蜂术是永远派不上用场的。毕竟,在移花宫,宫主也不可能让我在里头养蜜蜂。” “……但那蜜蜂并不是你驯养的,你能使唤它们吗?”江枫还是不可置信,忧心地看着我。 “没事的,你帮我弄点蜂蜜来。”我朝他微笑着说道。 他唤来江琴,叫他拿了一瓶蜂蜜。我下床,他马上过来扶着我。 我带着他走出房外,我才发现原来我与江枫如今落脚的地方,不过也是个山间树林的小屋之中。树林啊……果然是天助我也。我扬唇一笑,将蜂蜜放在掌心烘热,抿唇呼哨着。山间的野蜂闻香而来,迅速地将小屋包围起来。霎时间,在我的耳边,尽是蜜蜂的嗡嗡声。身边的人白衣似雪,与以前的场景那么相似。但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江枫看着围在小屋的蜜蜂,瞠目。半晌,才看向我,苦笑着说道:“这真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你确实能御蜂。” 我转身看向他,柔声说道:“所以你不必担心我。若是我与你一起,即便是我有御蜂之能,我们也未必能活命。若是你先走,你的脚程比我快多了,肯定能找到大哥。待你找到大哥之后,你便前来接应我,我等你。” 江枫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探究。我此时也没想太多,我想他也无暇想太多。毕竟,都是亡命天涯的人,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22部分阅读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 作者:肉书屋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22部分阅读 有心思探究一个人的改变还不如想着怎样能让彼此活下来。 江枫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提议。临走时,我交给了他一个锦囊,嘱咐他找到燕南天后才拿出来看。而他认为我一个女子,行事诸多不便,将江琴留了下来。我欣然接受。我本来就想他把江琴留下来,如今他主动提出来,我倒省了些功夫。 我目送江枫离去的背影,半晌,才转身,只见江琴正怪异地看着我。“怎么了?”我笑问。 他一怔,然后连连摇头,“没事。” 我从袖中的暗袋取出一张纸,上面是我亲手开的药方,“我这两日心中堵得慌,你替我去抓些药回来。”顿了顿,我又补充说道:“我不愿江郎为我担心,你也不要告诉他,我歇息几天,就没事了。” 当晚,我从江琴抓回来的药中,选出几味我要用的药材。便跟他去了小镇的客栈投宿。我如今已不再和江枫同路,稍微乔装打扮,还是能掩人耳目的。在客栈中住下的翌日,江琴浑身无力,不能起身。我过去看他,只见他脸色灰白,看着我,“姑娘,今个儿小的不知为什么觉得身子难受,恐怕今日无法赶路了。” 我看向他,安抚说道:“无妨的,待你养好了身体,咱们再赶路也无妨。” 我请店小二找了大夫过来,大夫连连摇头,说道:“这位公子脉搏杂乱,怕是染上了怪疾,难以医治。恕老夫无能。”若是一个大夫这样说也就罢了,当第二个第三个大夫都这样说的时候,江琴终于害怕了。他求我追上江枫,说江家有钱有人脉,肯定能找到最好的大夫。 我轻笑,经由我手出来的毒药,怎么会有治好的可能?数天后,我们被客栈老板赶了出来,我带着他来到了之前选好的一处荒山,当天夜里,他死在了山上。我看着他的尸体,手抚上我的腹部。不是我不想积阴德,而是我要确保我和腹中孩儿的安全。在自己的性命安危都受到危险的时候,善良又能从何说起? 事情终于了了。我松了口气,没有江琴的出卖,邀月不可能那么早就找到江枫。而江枫只要找到了燕南天,他便没有生命之忧了。 半个月后,我生下了两个孩子。而我一向都懒得取名,直接帮他们取名江无缺,江小鱼。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带着孩子,我隐姓埋名搬到了江陵。用江枫留给我的银两买了一处宅子,做起了我以前常做的事情——开店卖蜂蜜。 江无缺与江小鱼两人虽然是双胞胎,但看着却不十分相似。我一向主张孩子应该有个快乐的童年,于是放纵他们无忧无虑地玩到了五六岁,便丢给他们几本武功秘籍,从此文武兼修。小鱼儿性情好动,无缺沉稳细腻,两人一则重武,一则重文,配合得很是不错。 时光荏苒。有时候我看着无缺,总会觉得像看到那个人一样。江枫本身样貌便和花满楼有九分相似,而继承了他基因的无缺,在我有意无意的培养之下,举手投足间的气质竟然和花满楼也越来越相像。他善良富有爱心,聪明不缺少谋略,嘴角经常勾起的一抹笑颜常常让我陷于恍惚之中。每当这时,小鱼儿总会打趣我在想念男人。他的这张嘴巴,还真是和原著一般不饶人。我罚他去招揽客户,他嘻嘻闹闹地过去了,这孩子,生了一副乐观喜庆的性子,其实心思和无缺一般细腻。 我从来没有隐瞒他们关于江枫的事情。玉郎江枫,风采天下无双。他本就是一位倚马斜桥、一掷千金的风流公子,家世显赫,本性倜傥,纵使爱上了月奴又如何,几年之后,我便听说他娶了当朝宰相千金。当初我留给江枫的锦囊,写的便是教他和燕南天去找魏无牙。江湖传言,移花宫宫主邀月被燕南天重伤,又被魏无牙掳进府邸之中,二宫主怜星苦思营救之法,也没有心思再经验移花宫了,当然,也没空再追杀我们。 我相信江枫肯定找过我,但我在设计江琴之时,便已想好了后路。江琴死后,我在山上为他筑坟,那座山凶兽颇多,我在坟地旁丢下了一件破碎的衣裳,营造我被野兽吃去的假象。人死如灯灭。纵有再多的感情,也会在时光的流逝中磨去。江枫能顶住家里的压力守了几年,已经让我颇感意外了。 当然对于这一段,我并没有和小鱼儿他们全盘托出。我只说当我安定下来想要回去寻找江枫之时,他已经娶了别的女人,我没有阻止他们去找江枫,我接受不了这个男人,并不代表我就要隔离他们本应享受到的父爱。可惜的是小鱼儿和无缺在我面前从没提起要去寻他。 几年之后,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江南首屈一指的江府公子成婚当夜,被两个蒙面毛贼绑去,剃光了眉毛和头发。赎人的条件是要已成为过去时的玉郎江枫单独赴会。一夜过去后,江枫带走了他的儿子,收了两个义子。这两个义子飞扬跋扈,败光了江府的财产,气得江夫人数度晕倒,而江枫却万般宠溺,从不责怪。 我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小鱼儿想出来的法子,无缺一向温和仁厚,只会跟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估计这次也是为了不让小鱼儿弄得太狠才会跟过去。 这两个孩子一直没有把江枫带到我面前来。无缺有一次提过,说江枫一直想见我一面,我拒绝了,他们便再也没有提过他的事情。 我想,我现在真的已经是太累了。上一世跟花满楼一起,平安喜乐,我很喜欢很满足。但是过了那样长长的一辈子,我浑身的能量似乎都用完了。花满楼是个热爱生命的人,我想,我开始也是个热爱生命的人,但无奈生命太长,将所有的热爱都磨光了。到现在,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疲惫。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穿这文就要完结了。。。 大家。。。晚安! 62、我的僵尸有个约会【第一部 听说,世界万物,自有其道。 所谓的道,是什么,我一直想不懂。但是我本来就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对这个道看不透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穿好了一身衣服,正要出去,忽然一个声音响起:“迟昕,你要去哪儿啊?” 我转身,看向坐在空气中马丹娜,扬眉:“我要去waitg bar。” 我在五年前,忽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凭空掉下来的,把当时正在说话的马小玲和马丹娜吓了一跳,但不愧是马家后人,居然也不怕。也是,要是我是鬼或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们两个也够将我收了。但可惜我是个人,对此马小玲觉得十分可惜,如果我是一只鬼,她将我收了真的很省事。但是我不是鬼,我是人,而她是个口硬心软的人,所以将我留在她的公司帮她打杂,当然,也学习法术。我的法术都是马小玲教的。 “又去waitg bar啊……”马丹娜飘过来,“你去waitg bar做什么?” 我耸了耸肩膀,说:“就去坐坐。” 马丹娜朝我挤眉弄眼,说道:“是想去看看那两个活得比你久的蛇妖吧?” 马小玲和马丹娜都知道我的过去,我当初说的时候,也想着她们是不会惊讶的。毕竟,马家的人什么事情没见识过。 我微微一笑,“嗯,对!”在这个世界,我终于找到了两个活得比我更久的人,当然,马小玲说将臣活得更久。但是我没见过将臣,我只见过白蛇和青蛇。 我看着眼前的一杯调酒,这是白素素调的。 我抬眼看向她,她朝我露出一个微笑,说道:“这么喜欢我的调酒吗?” 我拿起酒杯,笑叹着说道:“无所谓喜欢不喜欢,都一样的。”顿了顿,我又说:“你总拿这个酒给人喝做什么?” 她也笑,说道:“让这些苦苦挣扎的人早日看清自己心中所想啊。” 我没有再说话。白素素的医术很好,因为她是用法术行医的。有时候看着白素素,就觉得她身边弥漫着忧伤。waitg bar,等的是谁?当然是许仙。 修炼千年,即使不记被压在雷峰塔里的无数岁月,就为了几日相守。要多大的执念才能做得到?又要有多坚强,才敢这样念念不忘?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她真等到了许仙的转世,但这个许仙,却不再是她曾经爱过的那个许仙,她要怎么办? 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忍不住皱眉,“白素素,你下回别再给我调这种酒。” 她抬头微笑地看向我。 我叹息,“这种酒是给那种看不清自己心里想什么的人喝的,你没事干,每次我来都调这酒给我做什么?”我心里又不糊涂! 从waitg bar回去的时候,看到了况天佑和王珍珍,当然还有一个都不知道多少岁了还在念小学的况复生对着王珍珍喊姐姐。每次这种时候,我都是很不屑的。都多少岁了,还在装嫩!他都能当王珍珍的爷爷了! 回到马小玲住处的时候,她正在跟马丹娜说话。见到我,“又去了waitg bar?” “嗯。”我应了一声,马丹娜见我回来,打了个哈欠,说困了要去睡觉。然后就不见了人。呃……或许我该说是不见了鬼。 我看向马小玲,说:“我刚在楼下见到况天佑和珍珍他们了。” 马小玲一怔,然后淡淡反问:“是吗?” “嗯,是的。”我笑道。 这个世界是玄幻的世界,周围的人都陷入了一个痛苦的境地。因为他们大多是痛苦的,相比之下,我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其实并不算太惨。像况天佑和况复生,他们这些人都是不会死的,虽然他们活得没我久,但我想,以人血为食物足够让曾经为人的他们痛苦不堪了;像马小玲,身为马家的第四十代传人,她是不能为男人流一滴泪的。她喜欢况天佑,虽然她什么都不说,但我总是能感觉得到她对况天佑的喜欢。 这个世界,是玄幻的世界。同样的,这个世界也是充满着痛苦和不安的世界。 每个世界总会有个最大的boss,这个世界最大的boss不是山本一夫,而是罗侯的转世御命十三。当我知道这个的时候,这个世界与我初来时相比,已经面目全非了。 白素素死了,青青也已不再。不管是白蛇还是青蛇,都爱上了许仙的转世——金正中。但是她们都已经死了。马小玲已经法力尽失,因为她哭了,为况天佑哭了。而我得益于马小玲失去法力那一年的精心指导,法力渐入佳境。渐入佳境,并不意味着我有足够的能力和况天佑等人一起杀上祭坛,阻止罗侯祭月。 最后的最后,罗侯死了,但是去阻止罗侯的人也快死光了。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还没死,况天佑和马小玲也还没死,但是我想,我们应该都离死不远了。 我只手撑在地上,看着况天佑身上都是血迹,抱着垂死的马小玲。马小玲原本没有了法力,但是在最后的关头,她带着一身的法力出现了。却为了让况天佑无后顾之忧,以驱魔棒自尽。 我穿越了千年,这对恋人,是唯一一对让我忍不住落泪的恋人。为了各自的责任,舍弃了自己内心的感情。但每在危难之际,都为了彼此甘愿付出生命。 而在我们的上方,是观音和如来。神爱世人,但是他们对发生在人间的杀戮和人家的浩劫却无法可施,也只能依靠转世万年后的五位勇者来救赎人间。 如来说,允况天佑一个愿望。 况天佑说,如果可以,他希望六十年前他和山本一夫都没有被将臣咬到。 我和马小玲都知道,他在赌一个机会,赌一个他是以人的身份和马小玲相遇的机会。 如来说如他所愿。眨眼之间,况天佑已经不见了,马小玲气绝在地。我知道他们的离开并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我看着在上面的如来和观音,想起我曾问过妙善的三个问题。彼时的妙善是观音怜悯人间之苦而为人间流下的一滴泪。 我问她,什么时候我能停下这不断的穿越。她说,那是她唯一回答不上的问题。 观音看向我,“迟昕。” 我勉力抬头,看向她。 “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她问。 我一怔,心愿未了……自然是有的。穿越了千年,到现在我唯一所希望的,不过是能停下那不断的穿越。我说我希望能停下这不停的穿越。 “如果停下这不停的穿越,你将会在天地间消失,也没关系吗?” 我闻言,笑了。“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的,如果真有轮回,那应该是全新的轮回。就如同许仙转世的金正中,一个新的轮回,是不应该带着过去的记忆的。若然真有执念,那也会被禁锢在脑海深处,那是个真正被遗忘的角落,不需要人刻意去遗忘。 我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女孩,与外婆相依为命。后来却成了不断穿梭于天地不同时空的灵魂。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我不在乎生老病死,但我在乎爱别离,求不得。 穿越千年,我唯一的心愿,不过是有人来陪。但是每一次,得到了又失去。从一开始的新奇到后来的认命到最后的看透心淡,痛苦的来源不过三个字——求不得。 “你真不后悔?” 我抬头看向她,她与如来二人被罩在各自金光之中,声音也带着怜悯。 我静静地笑了,“但求一死。” 不怨不悔。 闭上眼睛的刹那,过去的回忆汹涌而来。那些前尘旧事,有的如同过眼云烟,有的却一直铭刻在心。 我记起那一世与花满楼在一起,我曾红着眼睛跟他说,我最怕的是得到了再失去。有求皆苦,我不怕生死,最怕的是求而不得。 他抱着我,轻吻着我的额头,说别哭,没有求不得。我一直都喜欢你,所以你别哭。 其实,我一直求不得。我许了他执子之手的诺言,与君皆老。但是他的一辈子完了,我那长长的一辈子仍在继续。 如今,终于要解脱。 只是,要是灵魂散尽之前,能得见你一面,那该多好…… 眼前漆黑一片,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只听到观音的一声轻叹,说道:“会如你所愿的。” 我以为自己真的会消失在天地之间,但是我却没有。 “迟昕,这是你生命的最后一站。”观音的声音犹在梦中。我张开眼,映入我眼中的是蓝天白云,哪里见观音和如来的踪影。 我才发现自己是躺在花丛之中,爬起来,却怔在原地。 在离我几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衣男子,风吹过,衣带飞扬。那样温暖的气息,那样的绝世之姿,我是记得的。 只见他微微侧头,笑着说道:“姑娘,你怎的会独自一人出现在此?” 霎时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穿越了千年,我终于到了人生的最后一站。这个人,不再是我深爱过的那个,但却也还是他。 “花满楼,我叫迟昕。” ===全文终=== (综影视同人)一穿再穿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