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免日【女狱警x男囚NPH】》 女狱警 监狱走廊的水磨石地面,像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死人皮肤,泛着冰冷潮湿的光。 砖缝里传来的腐朽气息,让温钰几不可见地皱了下鼻子。 “温队,早。” 狱警老赵靠在值班室门框上,手里捧着个搪瓷缸,热气氤氲了他眼角的皱纹。 老赵的目光在温钰身上扫过,带着一种混迹此地半辈子养成的审视。 他心里有些纳闷,不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上面怎就派了她出任新队长。 温钰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甚至带着点学生气的微笑:“赵叔,早。今天食堂有您爱吃的萝卜糕,去晚了可就没了。” 她声音清亮,语速稍快,透着一股未经世事的活泼。 老赵眯起眼呵呵一笑,低头吹了吹杯口的热气:“人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腿脚快。温队今天气色真好,这身制服穿在你身上,跟别的人就是不一样。” 这话里有话。太年轻,空降的队长,总归是扎眼的。 温钰像是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反而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她伸手理了理衣领,动作带着点稚嫩的认真:“赵叔您就别取笑我了,我还得多跟您学习呢。” 温钰这副模样,像极了刚出校门努力适应环境的新人。 这时,一阵嘈杂从走廊尽头传来。 两名狱警正押着一个新来的犯人办理入监手续。那犯人很年轻,眼神里没有罪犯常见的麻木或暴戾,反而是如同困兽般的焦灼,不断挣扎着。 “老实点!”一个狱警用力推了他一把。 年轻犯人踉跄一下,猛地抬头,视线恰好撞上不远处的温钰。那眼神锐利,像黑暗中划过的火柴,瞬间点亮黯淡的走廊。 温钰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目标……出现了吗? 但她脸上依旧是那副略带好奇和些许被惊吓的表情,微微蹙眉,轻声问:“赵叔,这是……?” “哦,新来的,听说是个高材生,犯了事儿。”老赵抿了口茶,见怪不怪,“这些读书人,脑子好使,心思也重,最难管。” 温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却像被烫到一样,迅速从那个犯人身上移开,她小声说:“看着是挺吓人的。” 她这副“胆小”的样子,却取悦了老赵,他摆摆手:“习惯就好。你去忙吧,温队。” “嗯,那我先去监区看看。”温钰乖巧地应声,转身离开。 背对老赵的瞬间,温钰脸上那点残余的、属于“新人”的怯懦却如同被抽走一般,眼神平静自如。 她走向三号监区,皮鞋跟敲击地面,发出稳定而轻微的声响。刚过拐角,一个略带油滑的声音叫住了她。 “哟,温队!今天也是这么准时啊。” 是后勤科的刘干事,手里抱着个文件盒,笑得一脸殷勤,不怀好意地扫过温钰的胸脯。 这新来的小姑娘,虽然穿着一样的制服,但前凸后翘的,可比监狱里其他的女狱警身材可好多了,也就女子监狱那边几个少妇可以相比。 想着想着,刘干事又擦了擦嘴角,生怕自己口水落下。 温钰只得停下脚步,脸上瞬间又挂上了那种毫无攻击性的笑容:“刘干事,您这是去送文件?” 刘干事凑近两步,压低声音,“是啊,一堆破事。我还听说上面好像有个什么秘密项目下来了,神神秘秘的。” 温钰心里一凛,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秘密项目?跟我们监狱有关吗?我怎么没听说?”她微微睁大眼睛,像只无辜的小鹿。 刘干事见她这反应,虚荣心得到满足,眉飞色舞地说得更起劲了:“害,我也是听了一耳朵,具体不清楚。不过温队,你要是听到什么消息,可得跟老哥我说说。” “我哪有什么消息呀,我就是个干活的,上面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温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手指卷了卷垂在胸前的长麻花辫尾,乌黑的长发看着发质不错。 又应付了几句,温钰这才摆脱刘干事,继续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行。 天才还是怪物 温钰走到三号监区二楼的控制室外,那里视野开阔,能俯瞰整个放风广场。 突然传来金属撞击声,惊起周围黑色的鸟儿。 那是牢门解锁时,沉重且毫无温度的“哐当”声,沿着混凝土的墙壁和走廊,一层层回荡,隐约像是一头巨兽苏醒时骨骼的错响。 约莫二十人从门内走出,他们都没有抬头看,并未看见头顶新来的女队长。 而站在上头的温钰,身上灰蓝色的制服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衬得她身形挺拔。 要是底下的犯人抬头看一定能认出,那是“黑石监狱”专属的狱警制服,别的监狱都没这待遇。因为黑石,是A市最高等级的监狱,关押的都是不可说的犯人。 为什么是不可说,是因为他们的具体身份普通狱警都不清楚。 但温钰身为黑石监狱的新队长却有权查看。 帽檐下,温钰的眼神平静,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她看着下方缓慢移动的灰色人群。 温钰清楚,他们,都是重刑犯。也是上头最关注的,来自A市各行各业的顶尖天才,智商远高于普通犯人,受到的待遇也远远高于普通犯人。 温钰的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节奏稳定。 她心中默念父亲笔记本上潦草且有力的话语:真相,往往需要一把不合规的钥匙。 温钰清楚,这把钥匙就握在自己手中。 她的目光掠过广场上那些面孔,他们中的大多数,眼神里是麻木、愤怒或是算计。 但她要找的,不是他们。她要找的,是即便身处深渊,却不甘为囚,是能让她的“钥匙”找到锁孔的人。 温钰深吸了一口气,这种监狱特有的,血腥又潮湿空气涌入肺腑,让她的大脑异常清醒。 就在这时,下方广场一阵小小的骚动吸引了温钰的注意,她的视线定格在那个兀自屹立的身影上。 那个男人独自站在篮球架旁的阴影里,与周围刻意保持着距离。即使穿着统一的囚服,那挺直的脊梁和囚服下的线条,也让他与周遭的犯人格格不入。 冲突发生得毫无征兆。 一个长相白净,长着一对小眼的男人带着两个跟班,晃晃悠悠地挤开了几个正在闲聊的犯人,目标明确地走向篮球架下的男人。 通过这双小眼,温钰很快就认出来了,小眼男名叫孟魏,犯的是猥亵幼女案,这个案子还在审核中。 孟魏一脚将石子踢到霍廷的胸口,开口是极为尖细的嗓音:“姓霍的,你这辈子都得蹲在这牢里,而我,过几天就会出狱了!” 孟魏最看不起阳刚的男人,显然,霍廷这副不驯的模样,是他的眼中钉。 “喂,我跟你讲话,你听到没有。” 孟魏用手指戳向霍廷的胸口,唾沫几乎喷到他脸上。 霍廷没看那根手指,他的视线微微上移。 “滚。” 一个字,低沉沙哑,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像一块冰砸在烧红的铁板上。 孟魏愣了一下,随即暴怒:“妈的,给脸不要脸!” 他猛地伸手去揪霍廷的衣领,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囚服的前一秒——霍廷动了,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没有后退,反而侧身半步,左手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孟魏的手腕,向下一折!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孟魏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了整个广场。 几乎在同时,霍廷的右臂曲起,一记毫无花哨的凶猛肘击,狠狠砸在因剧痛而弯腰的孟魏的脸颊上。 “嘭!” 伴随沉闷的撞击声,孟魏的瘦弱身躯像一袋破沙包,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粗粝的地面上。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另外两个跟班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地看着霍廷,就连上前搀扶孟魏的勇气都没有。 霍廷垂着眼,甩了甩左手,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又恢复了那副孤绝的姿态,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无关。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犯人都下意识地远离了他,腾出一小片真空地带。 温钰站在高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她看得清清楚楚——在霍廷动手前的那一瞬,他的眼神,极其短暂地向上瞥了一眼。 恰恰,对上了她俯视的目光。 那一眼,没有任何求助,没有示威,甚至没有情绪。那更像是一种……确认,确认她正在看着。 一股寒意顺着温钰的脊椎悄然爬升。这头孤狼,他不仅危险,而且敏锐得可怕。他清楚地知道,谁在掌控局面,谁,又在观察着他。 他刚才的暴烈行为,是失控的反击,还是一场……刻意演给她看的“投名状”? 伴随着尖锐的哨响,狱警冲进来制止这场冲突。 温钰松开微麻的手指,面无表情地转身。精质皮鞋跟敲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一步步走向通往监区内部的铁门。 沉重的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也仿佛隔绝了她所有的退路。 会是他吗?她的第一个“候选人”? 她的游戏,开始了。在这座用钢铁和规则铸成的巨兽腹地,她将亲手,放出第一个“怪物”。 属于男囚们的夜晚澡堂 夜,黑石监狱5号澡堂。 在毫无隐私可言的澡堂里,空气里混合着男人的汗臭味和廉价皂荚味,温热的水流从一排排莲蓬头里喷洒出来。 里头站着十来个男性囚犯,水雾模糊了他们的面容,但却让欲望和等级变的更加清晰。 即便有水流冲刷地面的哗哗声,也掩盖不住澡堂角落里传来的男性喘息和暧昧的撞击声响。 “妈的……给老子夹紧一点……”一个粗哑的声音在雾气深处催促。 “陈哥,慢点,慢点,我受不住了。” “啧,瞧你那点出息。” 伴随着臀部被拍打的响亮巴掌声,周围顿时响起几声心照不宣的嗤笑。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花臂男人正压在一个瘦弱男子身上狠狠操弄,他的大掌正不断抽打着身下男子的臀肉,隐约看见他身下丑陋的物什在男子的菊穴里进进出出,还甩出来些许白色的黏液。 在这里,赤裸的不只是身体,还有被无限放大的欲望,这些囚犯每日释放欲望的场所就是在澡堂里。 弱者,便只有被人压着释放欲望的份,而他们的尊严,则是第一个随着污水和泡沫被冲进下水道的东西。 随着肉体的碰撞声和粗喘声越来越响亮,原本淋浴的男人们也开始纾解自己的欲望。 “妈的,憋死了……” 一个高瘦男人靠在瓷砖墙上,闭着眼,手在水流和下腹部之间快速又熟练地动作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 在场都是同性,他毫不避讳,甚至带着点炫耀,因为他下面那物不俗。 周围的男人也撸动着自己的男根,一时间,全是男人的喘息低吼声。 “操!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连个逼都操不了” “省点力气吧,老刘。撸破了皮,明天干活也没劲儿。除非……你能让哪个女菩萨看上,给你开开荤?” 先前咒骂的那人,旁边一个身材精瘦,眼神活泛的男人调侃他,边说边伸手抚弄自己细长的肉茎。 这话引来一阵更加充满淫邪意味的笑声。 “女菩萨?就咱们这鬼地方,连苍蝇蚊子都他妈是公的!” 精瘦男人咧开嘴,一脸神秘:“怎么没有女菩萨?老刘,你是新来的不懂,想在这里过的舒服点,可是有规矩的。” “泥鳅,你倒是说说,是什么规矩?” “规矩就是,”泥鳅压低声音,眼神古怪地瞟向浴室入口的方向,那里偶尔会有巡逻的狱警身影闪过,“看你有没有‘本钱’,或者……愿不愿意拿出‘本钱’。” 说罢,他又意有所指地冲角落里几个面容相对清秀的年轻犯人方向,抬了抬下巴。 其中一人低着头,脖颈上带着不自然的红痕,快速冲洗着身体,像是想要洗清什么附着在皮肤上的脏东西。 “听说东区那个小白脸,上个月被调去轻松的监狱图书馆干文职了,就因为‘伺候’好了某位女管教……” “女管教?你想得美!”另一个声音加入讨论,带着嘲弄,“老子这身板,上次还被之前那个姓张的男队长摸了两把,妈的,晦气!” 哗啦啦的水声中响起几声了然的嘲笑声。 “妈的,老子要是长得像小白脸就好了,听说西区那个谁,就因为被一个男管教看上了,现在都能抽上烟了。” “所以说,管你外面是什么人物,什么天才,什么精英,还是黑道白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到了这儿,要想活得舒服点,就得学会当狗,要么舔女人的脚,要么撅起屁股给男人操。其实都一样!” 泥鳅这话像一块巨石,一下子砸进了沉闷的水面。 众人神色各异,心中各有各的盘算,都沉默不语低头搓起澡,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这监狱赤裸的规则。 - 一墙之隔的6号澡堂,那是为数不多的单人澡堂。 此刻,里头正站着一个面容俊朗的男人,眉宇间稍显阴鸷,肤色是略显苍白的冷调,显然是很少曝露在阳光之下。 他冲洗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从自己的性感的锁骨清洗到极细的脚腕,就连耳后的污垢他都不放过,仿佛在进行某种清洁仪式,为自己洁净肉体。打湿的黑发贴在他的双目上,目光沉沉,虽然听着隔壁澡堂的污言秽语,但他眼神里没有情欲。 他苍白纤长的手指捧着自己的肉棒,那肉棒虽未勃起竟也有十几厘米长,随了主人的白,甚至不像活人的阴茎。 男人翻开肉棒上的褶皱细细清洗,那种冷静无欲甚至是空洞的眼神,更像是在评估一具活体标本的肌肉纹理和骨骼结构。 他突然轻声喟叹:“可真是件完美的工艺品啊。” 不论是谁听到怕是都得感慨一句,真是个十足的自恋狂,哪有人这样称赞自己的阴茎。 赤裸的男囚 悬挂在高处的老旧喇叭里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这意味着所有犯人需要停止洗澡。 男人伸手关掉水龙头,把手发出刺耳的声响,可见它的年份有些长了。 “好吵。” 男人不耐地皱起眉头,捂住了单侧的耳朵,觉得无济于事后又放下。随后拿起旁边迭放整齐的干燥毛巾,开始一丝不苟地擦拭身体,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克制,就像是在完成他脑海里的一套既定的程序。 水珠从他苍白的皮肤上滚落,在那具瘦削却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上,竟找不出一丝赘余。 他穿上干净的灰色囚服,一颗一颗地细致扣上每一颗纽扣,将最后一点属于他的完美身体重新掩盖在统一的囚服之下。 当他推开单人澡堂的门,踏入公共区域的走廊时,脸上依旧是惯常那毫无情绪的漠然。 恰好,隔壁大澡堂的门也被用力推开,刚才那几个满嘴污言秽语的犯人吵吵嚷嚷地走了出来。 为首的那个,就是刚才压住男人操干的花臂男陈哥,他一眼就看到了从单人澡堂出来的庄逢,眼中立刻闪过嫉妒又鄙夷的神色。 他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嘴,露出熏黄的牙齿,唾液飞溅。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大医生’啊。”陈哥故意拔高了音量,挪着庞大身躯阴阳怪气地堵在路中间,“又用上单人澡堂了?可真是讲究人儿啊,不像我们大老粗,只能挤在一起洗,费水!” 男人脚步未停,伸手在鼻子前扇了几下,仿佛闻到了几团污浊的空气,呛人。 可他这一动作更是激怒了陈哥,陈哥正要上前推搡,却被泥鳅拦住。 泥鳅嬉皮笑脸地接话:“陈哥,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庄逢那叫法医,不是医生,是和死人打交道的法医,咱可得离他远点。再说他这细皮嫩肉的,跟咱们这些糙老爷们挤一起,多不合适啊!” 另一个跟在陈哥身后的犯人也起哄,“就是!我看呐,指定是跟上面做了什么交易,不然凭什么他就能有这待遇?瞧他这小白脸的模样,怕是没少被那些饥渴的狱警‘照顾’吧? “哈哈哈哈哈……” 众人瞬间笑成一团,刺耳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陈哥看似在笑实则也在观察庄逢的反应,他确实看不惯庄逢的特殊待遇。 见这些人挡了面前的路,庄逢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偏过头,那双浅灰色的眸子,像两片冰冷的刀片,精准地刮过陈哥等人的面孔上。 没有愤怒,没有羞耻,只有一种居高临下,如同观察微生物般的审视。 他的目光在陈哥脖颈暴起的青筋,还有泥鳅谄媚的嘴角上停留片刻。 这些人类的情感可真无聊。 然后,庄逢用他那特有的冰冷质感的声音,平静地开口。 “你们的汗腺分泌过于旺盛,体味中含有高浓度的硫化物和脂肪酸,是典型的卫生习惯不良以及及潜在代谢疾病的表现,我建议你们......” 庄逢顿了顿,语气如同医院里的老医生在开医嘱。 “在公共区域,和我保持距离。”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脸色涨得猪肝红的陈哥等人,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 侮辱一个不认为自己被侮辱的人,本身就是最无力的行为。 庄逢的世界里,只有“标本”与“非标本”的区分,而他们,显然连成为“标本”的资格都没有。 - 黑石监狱监控中心,夜班。 温钰支开了值班的狱警,独自坐在巨大的监控屏幕前,幽蓝的光映在她俏生生的脸上,明暗不定。 她面前就是上百个监控画面,涵盖了整个监狱所有的区域,只要她想看,甚至刚才就可以直播看庄逢洗澡。 温钰轻点鼠标一番操作,调出了禁闭区的监控画面。 编号C-07的禁闭室,空间狭小得只能容纳一人站立或蜷坐。 禁闭室向来都是关押犯了错的囚犯,不给饭不给水,大多数犯人都是不想进的。 而此刻,霍廷正靠坐在冰冷的金属墙边,眼睫低垂着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他正是因为早上与其他囚犯起了冲突这才被关了禁闭。 正值暑热时分,禁闭室封闭又不透风,霍廷还不能冲凉,只好将上衣丢在脚边。 所以他此刻正赤裸着上身,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上布满汗珠,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油亮诱人的光泽。紧实的肌肉随着他粗重的呼吸不断起伏,身上还能瞧见一些伤疤,那些见证了他先前的二十七年。 霍廷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紧抿的唇线向观看者透露出他正在极力隐忍。 但下方的动作,却与脸上的克制形成了极致反差—— 他那只布满粗茧的大手,正牢牢握住自己早已勃发怒张的性器。那物事尺寸惊人,青筋环绕,粗壮如儿臂,与他整个人一样,极具侵略性和穿透力。 禁闭室里的自渎 男人的囚裤半褪在两股之间,只露出身下的庞然大物被握住。 霍廷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是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节奏,从茎身一遍一遍往上套弄。 他手臂上紧实的肌肉线条此刻因为用力而绷紧,手背上青筋凸起。 每一次套弄,都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力道,仿佛不是在寻求快感,而是在与某种内在的不羁欲望进行角力。 那深红色的龟头,像是熟悉了主人的节奏,一顿一顿地吐男人的透明的清液,在幽暗的环境里有着微弱的反光。 可在温钰放大的屏幕面前却是异常清晰,霍廷的肉棒此刻正放大了五六倍展现在她面前。 男人的龟头虽说不算太大,可茎身却真真是异于常人的粗,那欲根从根部往前端向上弯成一个弧度,中段是最宽的,连男人的大掌也才堪堪握住。 温钰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多亏早早地支开了值班人员,不然现在该是怎样一个尴尬情形,一起对着霍廷的肉棒面面相觑么? 所以,幸好,只有她独自一人。 她暗暗啐了一口,不要脸的家伙。 她完全可以想象,此刻禁闭室内是怎样充斥着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哪怕监控是无声的,但温钰却仿佛能听到霍廷那压抑自持从喉咙深处传出的低声喘息,在那狭小空间里弥漫开,有着几乎要灼伤她神经的热度。 只是不知,他身下那物的温度,又是何等灼人。 男人的手又撸动了数十下,暗自使劲,陡然加快。 终于,他全身的肌肉猛地绷紧到了极致,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弩,不怀好意地对准了目标,他的脖颈仰起,足尖用力,上半身向上紧贴着金属墙面。 下一秒,一股浓稠的白浊喷射而出,溅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触目惊心。 霍廷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下来,抿住的薄唇向上抽了一下,胸口依旧剧烈起伏,他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前额,目光沉沉。 他睁开眼伸出两指蘸起自己的浓稠白浊,涂在右侧的金属墙面上,狠狠向右一划。 而后,望向监控探头的方向,那双眸里的欲望褪去后,蕴含的是更深沉的野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仿佛在说:看够了吗? “啪!” 温钰几乎是下意识地,手指一颤,猛地关闭了监控画面。 整个监控中心瞬间只剩下其余屏幕发出的冰冷的荧光。 温钰的脸颊在发烫,耳根通红,心脏在胸腔里失了控般狂跳,一股陌生又汹涌的热流在她小腹处不安分地游走。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呼吸,却感觉空气里都残留着男人灼热的气息,近在咫尺。 温钰匆匆离开监控室,回到监狱内的单人住处。 她关上门,靠在门背上,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着。 霍廷…… 温钰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行业天才,更是一头连自身欲望都掌控得如此惊心动魄的猛兽。 而驯服一头猛兽的代价,或许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她的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显现起霍廷的档案资料: 那些冰冷的文字,此刻却仿佛带上了温度。 【霍廷,前边境拆弹专家。精通爆裂物设计与逆向工程,拥有顶尖的战场环境洞察力与近身格斗术。】 【罪行:故意杀人(致两名境外武装毒贩死亡)】 【评估:极度危险,情绪内敛,控制欲极强,信奉丛林法则。】 “还有两项待定的罪名,受贿、运输毒品。” “控制欲……”温钰喃喃自语。 那样一个男人,在被剥夺了一切自由后,连最私密的欲望都只能在封闭角落独自宣泄的极端环境下,所压抑的掌控力,该会是何等的惊人? 温钰走到洗手台前,用冷水反复拍打脸颊,试图驱散那恼人的燥热。 镜中的自己,眼波流转,面色酡红,哪还有半分平日刻意维持的冷静自持。 夜晚,她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屈着身子面对墙体。 刚才的画面与档案的文字交织在一起,挥之不去,就像是投射在她的面前循环上映。 让她混乱,情迷。 睡意朦胧间,她跌入了一个迷离古怪的梦境。 不再是旁观者。 温钰站在了那间昏暗狭小的禁闭室里,面对着霍廷。 他转过身,那双精准如隼的眼眸锁定了她。 “温警官,”他低哑的声音带着震感,直接叩在她的心口上,“窥探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摸上犯人的鸡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温钰嘴硬,抬起倔强的小脸,努力维持着平静无波的表情,身体却慢慢向背后禁闭室窄小的入口退去。 霍廷半裸着上身,就如同前夜她在监视镜头里看到的那样,只穿着囚裤。他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金属墙面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温钰想象中那股混合着汗水和纯粹男性荷尔蒙的热意,从虚无化为实质将她包裹起来,退无可退。 “昨晚,”他开口,目光像黑暗中两簇幽暗的野火,“监控后面的人,是你。” 不是疑问,是陈述。 温钰有些心虚,握紧了手心,但脸上却扯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她微微歪头,露出一种在回忆的茫然感。 “这位犯人,你说的是哪个区域的监控呀?” 温钰语速轻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最近监控中心好像在升级系统,好几个区域的画面都时好时坏的,可让人头疼了。” 霍廷嘴角勾起一丝没有笑意的弧度,“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在那个时间点把监控镜头推到透气窗监控我整整半个小时的,只会是你。” 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他不仅知道被窥视,甚至洞悉了镜头的运动轨迹。 温钰像是被他这句话点醒了,恍然大悟:“啊~你是说这间禁闭室啊,好像是前几天有犯人报告,说看到窗户附近有飞虫聚集,担心是卫生死角,容易滋生细菌。值班的狱警可能是调了镜头过去仔细检查吧。” 她解释得合情合理,天衣无缝,甚至还补充了一句:“已经通知后勤部门去喷药处理了,应该没事了,这位犯人你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这番滴水不漏的官腔,还有温钰天真无邪的表情,霍廷像一拳打在了最柔软的棉花上。 他眼底的暗涌更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检查卫生,需要聚焦那么久?” 温钰的脸上,适时地飞起两抹极淡的红晕,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压低了些,带着点女儿家的窘迫:“这位犯人,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抬起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委屈,却又努力维持着专业,“我们的一切操作,绝对是严格符合监狱管理规章的。” 温钰顿了顿,忽然睁大了眼睛,大而圆的小鹿眼睛只有在眼角处微微下垂,此刻更是显得无辜又真诚。她随即露出一副“我明白了”的关切神情,语气温柔又充满同情意味:“还是说……你昨晚休息不好,做噩梦了?所以对一些细节比较……怎么说呢,敏感?需要我跟医务室打个招呼来帮你看看嘛?” 霍廷盯着温钰那双仿佛能映出世间一切美好,却唯独映不出她自己真实内心的眼睛,几乎要气笑。 “温钰,你很会装。” 这句话已经近乎撕破脸。 温钰立刻微微嘟起了唇,显出一种被冤枉的委屈,这在她的“小白兔”人设里,是恰到好处的反应。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她声音带着点微颤,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我做的每一件事,可都是按规章办的呀。” “规章,也包括窥视犯人自慰吗?” 温钰抱着手臂,作势要从霍廷身侧的缝隙离开这个令人不适的对话环境,语气也带上了点公事公办的疏离:“你要是对监狱的管理工作有什么具体的意见,可以按流程提交申诉表的。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温钰刚想推开小门,却纹丝不动,她这才意识到禁闭室从来都是从外头反锁的。 霍廷一把拉过她的手臂,重新将她圈在自己的地盘,温钰有些无措地绞着手指,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的退路在哪。 “条例?”霍廷裸露的上半身又压低了几分,沉重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唇上。 “小警官,别用那些废话糊弄我,你透过那个镜头,想看到什么?想看看我这个重刑犯是如何在欲望里挣扎的丑态?还是想确认一下,你打算‘使用’的这件工具,是否还保持着基本的功能?” 霍廷握着温钰的白皙的小手探入他的囚裤中,那灼热的触感烫得温钰急急忙忙想要收回手。 “唔...你快放开我!” 温钰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热度,是羞愤,也是被说中心事的狼狈,更是碰到男人胯下巨物的惊慌失措。 “你放肆!”见霍廷还是不肯松开她的手,温钰色厉内荏地低斥,试图用气势压过他。 霍廷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她的耳边蛊惑着她,粗野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她忍不住缩起了细长脖颈想要逃离。 “我还可以更放肆。你不是在挑选衡量我们这些人的价值吗?为什么不亲自来验货?隔着冰冷的屏幕,能看出什么?” 温钰的手被死死按住,掌心下那跳动又滚烫的触感,就如同握着一块烙铁,不仅是手上,连心理上也让她战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贲张的脉络和骇人的尺寸,这远超她对男人鸡巴的认知,也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感到慌乱。 “唔…你…你快放开我!”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这回是真的慌了,挣扎得更加用力,指甲无意识地刮擦过他坚实的小腹。 霍廷闷哼一声,不是因痛,而是因为这细微的抵抗更像是一种撩拨,下腹那团欲望烧地更加无状了。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将她纤细的手指更紧地贴合在自己灼热的欲望上,让她无法逃避地感受他胯下的每一次搏动。 “你看,它很喜欢你。”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偏过头,紧闭着眼,不敢看霍廷近在咫尺的脸,更不敢低头去看两人纠缠之处,“你这是...是违规!我可以上报的...” “上报?”霍廷低笑,那笑声沙哑而充满磁性,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去啊,告诉你的上级,你深夜独自审查男犯人的私密监控,然后被我这个重刑犯当场抓获?” 他的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暧昧地摩挲了一下,带领她的手指罩住他的龟头,“你说,他们是会相信你那冠冕堂皇的说辞,还是会相信......人赃并获的事实?” 温钰猛地睁开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神色,还有一种将她彻底看穿且令人心悸的掌控感。她意识到,自己那套赖以生存的规则,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霍廷……”她终于不再用那些官腔,声音里带着一丝近乎求饶的脆弱。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霍廷眼底的风暴似乎平息了一瞬,但那压迫感并未减少。他俯视着怀里这具柔软的身体,还有她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角,那强装镇定却已漏洞百出的模样。 他缓缓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二人的呼吸暧昧交织在一起。 “温钰,”他叫她的名字,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力度,“想玩火,就要做好被烧的准备。” 说罢,一口咬上温钰细腻的脖颈。 被犯人插入沦为共犯(H) 霍廷的牙齿陷入温钰颈侧细腻的皮肤,不轻不重,却带着足以让她浑身战栗的惩罚性意味。 那不是纯粹的疼痛,更像是一种烙印,宣告独属他的所有权。 “唔…!”温钰闷哼一声,所有的挣扎在他绝对的力量前显得徒劳又可笑,她被霍廷死死按在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温钰饱满的胸脯紧贴着他汗湿滚烫的胸膛,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沉重而有力的搏动,与她失控的心跳杂乱地交织在一起。 “放开…你不能这样…”她的抗议带着哭腔,细若蚊蚋,甚至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不能哪样?”霍廷的唇舌在她颈间流连,热烫的呼吸灼烧着她的耳廓,声音暧昧又沙哑,“是像这样?” 他作为拆弹专家曾精准拆除炸弹的那只大掌,此刻却意图引爆炸弹——指尖灵巧地挑开温钰制服最上方那颗紧扣的纽扣。银色冰冷的金属纽扣猛地弹开,露出其下一小片骤然接触空气而泛起细栗的白瓷肌肤。 “还是……这样?” 第二颗,第三颗……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甚至带着一种欣赏物品般的慢条斯理,每解开一颗,温钰感觉自己的防御就被剥开一层,她觉得自己正是那颗正在被他剥解的炸弹,在他面前,毫无抵御能力。 灰蓝色的制服前襟散开,露出里面柔软的白色棉质内衬,以及起伏的曲线,她姣好的躯体即将暴露在男人面前。 “霍廷!你这是…是犯罪!”她徒劳地用手臂去格挡,手腕却被他轻易攥住,反剪到身后,这个姿势让她更加挺起胸膛,饱满的乳肉从内衬的缝隙挤出暴露在他眼前。 温钰在警察学校所学的格斗技巧在霍廷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像个无助的婴孩一样被轻易拿下。 “犯罪?”他嗤笑一声,滚烫的掌心隔着薄薄的布料覆上她一侧的绵软,从下往上用力包裹,那揉捏的力度让温钰瞬间弓起了腰,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唔啊!” “温警官,你现在跟我谈犯罪?无期徒刑,还怕加上什么罪?”他的指腹精准地找到了顶端的蓓蕾,隔着胸衣轻轻一刮。 一阵强烈又陌生的酥麻感如同电流般窜过温钰的脊髓,直直传入她的腿心,她顿时小腿肚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全靠男人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支撑。 “你看,”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廓,气息灼人,“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得多。” 仅剩的理智在崩塌,被犯人亵玩的羞耻感与一种被强行唤醒的生理性快感在温钰体内激烈交战。她想要反抗,想要维持最后那点可怜的尊严,可身体却在他的撩拨下不听使唤地发热、瘫软。 “不…不要这么对我…”她摇着头,眼角渗出清亮的泪珠,不知是在拒绝霍廷,还是在拒绝那个正在逐渐沉沦的自己。 霍廷显然将这视为了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他猛地将温钰狠狠压在冰冷的金属墙面上。突如其来的撞击让温钰痛呼出声,但声音还未完全出口,就被他俯身攫获的双唇堵了回去。 “唔——!” 霍廷捏住温钰的下颚,使她被迫抬起脸,与他的唇齿更加贴近。他的舌头强硬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纠缠着她的,不断地吮吸、舔舐,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空气和理智都吞噬殆尽,在这窄小的禁闭室里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催化剂。 温钰的拳头无力地捶打着霍廷的肩胛,却如同撞在山崖的岩石之上。 在近乎缺氧和这种近乎融为一体的亲密相贴之下,她的身体渐渐变得绵软,捶打的拳头也变为对精干窄腰的环抱。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唇舌交缠间濡湿的水声和彼此粗重的喘息在耳边放大。 在她几乎要窒息的前一刻,霍廷终于放开了她的唇,银色水光的唾液在两人分离的唇间拉出一道暧昧的丝线。温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迷离,脸颊酡红,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微微张合,还未被开发却已经是一副被彻底蹂躏过的模样。 霍廷深褐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对温钰赤裸裸的欲望,他欣赏着她此刻的失神与脆弱,大手顺着她的腰线滑下,猛地扯开了她制服裤的纽扣和拉链。 就连温钰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裤子早已被褪下,仓皇地掉在她的双脚间,失去了它最后对主人的保护。 当潮湿的空气触到腿根的肌肤,温钰猛地一颤,清醒了几分,她立刻并拢双腿,做最后无用的挣扎。 “求求你,不要……你还来得及有别的选择,对我们都好的选择......” 可她哪里抵得过霍廷的力量,男人轻易地分开她的抵抗,将她的一条腿抬起,盘在自己的腰侧,伸手将她白色的棉质内裤向旁边扯开,这个姿势让她最私密的地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 霍廷腰身猛地一沉! “呃啊——!” 一阵被彻底撑开、填满的胀痛感让温钰瞬间瞪大了眼睛,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明明已经在监控室见过那硕大的巨物,尺寸和硬度还是远超她的想象,仿佛要将她的人从中劈开,一分为二。 还未彻底润滑的内壁被迫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入侵,火辣辣地疼,疼得她只想杀了这个可恶的男人,让他那作祟的坏家伙再也做不了恶,可是她的身体又是如此诚实,从花心深处向外咕嘟咕嘟冒着花液。 霍廷在她体内停顿片刻,感受着她极致的紧致肉穴,花壁上的层层褶皱和那不由自主的痉挛收缩。 他埋首在她颈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现在,”他在她耳边粗喘着气,带着几分残忍的快意,“我们才是真正的……共犯了。” 大胆,竟然用鸡巴“袭警”(H) 话音未落,霍廷便开启了猛烈的挞伐,硕大的蘑菇头棱角分明,恶劣地剐蹭着娇嫩的内壁,挤得窄小逼缝不得不大敞开接收异物的入侵。他的每一次挺入都又重又狠,顶到温钰身体最深处的圆润宫口,仿佛要将她的娇躯当做一根钉子死死钉在这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永久留存。 男人千锤百炼过的健硕身躯压在纤小的女体上,臀股相交,死死地抵在一起,男人大开大合时,肉体碰撞的声音在狭小的禁闭室里回荡,混合着少女破碎的呜咽声。 从那狭小的窗口缝里投入一丝微光,月色渐浓,原本黑暗中交迭的两个人身上这才有了光亮。 若是有人探头向内张望,瞧见的便是以上这番活色生香的景象。 “小警官,你还满意正在使用的‘工具’吗?” “一点也不......不满意,你这是袭,袭警,趁我叫人之前......嗯啊......你最好立刻停止你的不法行为。” 霍廷眼底闪过讥诮。 “是、吗,不法行为?你们这些狱警不就是每天都来挑拣最称心的‘工具’,不然你几番监视我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看我的鸡巴好不好用?” “根本,根本不是这样的......”温钰想起自己握有的项目还不能就这样曝露出来,反驳的话被堵在了嘴边。 霍廷见她无话可说,更是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断向前挺动自己的腰胯,将他对这监狱潜规则的怨念发泄在温钰的身上。而他欲根在她体内停顿的每一秒,对温钰而言都如同凌迟,她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辩驳,因为,霍廷说的在某种意义上也没错。 可不多时,她那嫩穴被强行撑开的痛楚并未完全消退,身体深处却那不合时宜地涌出了暖流,让这痛楚变得黏腻而羞耻。 最初生涩的疼痛渐渐被一种磨人舒爽的快感所取代,那股酥麻再次从二人交合处升起,随着霍廷的动作不断累积,像是积木一样越堆越高,不知在何时何处会轰然倒下,压垮温钰那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 温钰贝齿紧咬着下唇,落下一圈失血的印子,她试图抑制嗓子里不断溢出的羞耻的声音,却还是在男人一次次凶狠的鞭笞中,泄露出细碎勾人的吟哦。 她真是低估了在监狱里被关押半年的男人,若是在外头,还能有片子日常消遣,发泄性欲,可这些正值欲望蓬勃生长的男人们却被关在了监狱里。 而她,碰上的恰巧又算是性欲最是旺盛的体、育、生。 温钰被霍廷的力道顶弄地向墙体撞去,可就算是身上还披挂着监狱的制服,那冰冷的触感还是让她漂亮的蝴蝶骨瑟缩起来。 这本就是监狱专门定制的特种不锈钢,具有优异的耐腐蚀性、强度和韧性,为防止犯人自残,墙面更是会尽可能做成整体或大块板焊接打磨,减少任何可供犯人利用的缝隙或凸起。 此刻,这原本应当是监禁行径可恶的罪犯的禁闭室却将她拘禁,她变成了这可恶又羞耻的犯人,身上甚至还穿着属于监狱上位者的制服。 温钰借着仅存的光线,羞赧地望向二人的交合处,她太想知道这根让她又痛又爽的硕大是以何种摸样入侵她的身体。 可当她真的看见那粗长的肉刃时,却差点惊呼出声,慌忙用一双白皙的柔夷死死捂住小嘴。 “唔——” 两人的耻骨紧紧相贴,白嫩鼓起的阴阜被深色的烧铁棍死死嵌入,那粗壮的茎身上面盘悬着遒劲的青筋,中间最粗的那段此刻正在她的花唇中间进进出出,上翘的弧度在她白嫩的小腹顶出了一个鼓包,像是有活物长在了她的体内,简直骇人。那沾了她清透逼水的热烫茎身竟然比她手腕还粗上几分,此刻在夜色下反着亮光,让她无法否认那正是她体内淅淅沥沥涌出的淫水。 挺翘粗大的肉茎随着男人的劲腰一次次向前冲击,每一次都要重新用龟头棱锋破开层层褶皱,将鲜红色的嫩肉操得翻开口子,长驱直入捣入花穴的最深处,扣在窄小椭圆的宫口狠狠地敲击。 霍廷似乎看穿了她这徒劳的抵抗,突然停下动作,可热胀的肉茎还埋在温钰的体内,死死的堵住她咕噜咕噜冒出来的淫水,男人低下头含住她敏感小巧的耳垂,用牙齿叩着耳廓坏心地研磨。 “忍着做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情欲的颗粒感,“叫出来。” “不要,我不要,会被人听到的......” “原来我们的温警官还会害怕啊,我还以为你敢进来就做好了被人听到被我操穴的准备。” 温钰摆动着小脑袋,唇瓣翕张着极力否认:“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霍廷目光深邃地盯着温钰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危险的光斑,他面色如常地开口:“那是怎么样的,你怕别的犯人听到后会忍不住听着你的淫叫声撸管吗?” 小女警泛滥成灾(H) 与此同时,霍廷腰身猛地向后一撤,那粗长的性器摩擦着香软滑腻的内壁,带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酥痒感,那种突如其来的空虚让温钰有些无所适从,她刚要颤抖着手去扯住霍廷的小臂,可随即那肉茎又狂野无状地撞了进来! “啊——!”温钰猝不及防,一声短促而高亢的尖叫终于冲破了封锁。那声音里蕴着哭腔,还有一丝得偿所愿的快慰。 这声音却取悦了伏在她身上的男人,闷闷地从喉咙里传来一声低笑,缓慢又残忍地继续刚才那场属于将军的讨伐,而温钰则是他的手下败将,在他的肉棒大军面前溃不成军,连连败退。 这一次霍廷并不急于追求速度,每一次顶弄都又狠又重,精准地碾过她体内那个最要命的点,像是在告诉她,之前只是前菜,而现在,才刚刚开始。 “唔......好粗好硬......嗯......哈啊……快点......快点给我......”破碎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温钰唇边溢出,理智在颅内尖叫着这是错的,是罪恶的,是不可饶恕的,可身体却转头就背叛了她,动情地扭动着不盈一握的腰肢,向前迎着男人耸动不止的胯部,如实地向男人反馈她收到的每一轮刺激。 男人硬如烙铁般的茎身此刻如鱼得水,内壁从最初的干涩紧涩,变得泥泞不堪,每一次抽送都带出咕啾的水声,在禁闭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好似有一阵阵回响。 霍廷滚烫的大掌猛地钳住她纤细的腰肢,紧接着向下握住雪腻的臀肉,指节分明的五指深陷进软肉里留下红痕。他手臂肌肉贲张,向上一个用力,竟将温钰整个下半身抬高,迫使她塌下柔软的腰肢,将那颤巍巍晃动的雪臀更彻底地送至肉棒根部,两人的性器死死贴合。 温钰的小腿也顺势环在他紧实的腰间,这个姿势让男人的生殖器进入得更深,几乎要顶穿她的子宫,温钰被这突如其来的穿透刺激得脚趾痉挛,仰起修长的脖颈,竟然难耐地揉起自己的奶子。 此刻,温钰不知道哪个是自己,哪个是伪装的面具,现在的她只是这场性事的囚奴。 “呃啊——,太......太深了......好爽......阿钰还想要......想要被揉奶子......” 霍廷却不理睬她的索求,只顾不断耸动结实的臀部,持续深顶。 “现在知道要了?刚才不是还嘴硬,拿官威来压我?” 他腰身一个发力,又是一记凶狠的贯穿,撞得温钰眼前发白,思绪涣散,掀起自己的棉质内衬露出嫩黄色的奶罩,她胡乱地揉搓着自己的乳儿,光是从边缘露出的乳肉就窥得见尺寸之大,怕是男人的大手都不一定完全能掌握。只是温钰揉得不得其法,嘤嘤呀呀地支吾着哭着闹着索要更多。 霍廷看到露出一半的雪色的奶团后,气息变得更是粗重,连胯下的那物都胀大了一圈,顶弄的动作更是发狠,“告诉我,小警官,你亲自在验的这根东西……好用吗?够不够……让你满意?” 男人的问话如同他最有力的撞击,极速摆动公狗腰快速地捣弄了十几下,爽得温钰吐出小舌,连唇角都流下色情的唾液,看得霍廷更是眼底闪过猩红,收紧了腰腹死死夹住马眼,他还不想现在就射。 毕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此刻,温钰才像是被审讯的犯人,面前的男人高出她一个头,将她罩在阴影里,不仅侵占她的身体,更在践踏她精心维持的尊严和伪装,体内那持续作恶的硬物逼得她节节败退,一股灭顶的感官洪流让她几近崩溃。 当霍廷又一次重重撞上那一寸软肉时,那种几乎要让她眼前发白的酸麻感从她的小腹炸开,直冲四肢百骸,一股暖流倾泻而下浇在早已充血成深紫红色的龟头上,男人的马眼忍不住翕张了两下,迎接春潮的浇灌。 温钰眼前闪过一片白光,世界化为虚无,只剩下她和霍廷抵死交缠,她一时难以自持地低下头,一口狠狠咬在霍廷肌肉贲张的小臂上! “呃!”霍廷闷哼一声,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疼痛感传来,却并未让他皱起眉头,反而起了新的念头。 他“啵”的一声将巨物从肉缝中拔出,被扯出的鲜红嫩肉还依依不舍地想留住能填满自己的巨大木塞,没有了木塞,还有什么挡得住爆发的洪灾。 可霍廷早已大手掐着温钰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猛地转了过去,让少女纤薄的后背对着自己,面朝着冰冷的金属墙体。 突如其来的体位改变让温钰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撑在墙上,但猝不及防,双乳还是猛地撞在了坚硬的平面,她又委屈又娇滴滴地抽泣起来:“呜呜...好痛...你是坏人!坏人好坏!” 霍廷坚实的胸膛紧贴着她光滑的脊背,身上的疤痕也紧贴在少女细腻的肌肤上,带来一种粗粝而真实的触感,激起她一阵阵细微的战栗。他就着背后紧贴的姿势俯身,薄唇几乎含住她精巧的耳骨,灼热的气息尽数喷吐进她的耳道。 “乖,马上给你揉奶子。” 男人粗糙炙热的大手便从她腰侧蜿蜒而上,把那层早已被汗水和泪水濡湿,看着皱巴巴的白色内衬脱下,精准地覆上了乳罩内里的一侧绵乳,那手法介于安抚与狎玩之间,掌心的厚茧摩擦着娇嫩的乳肉,奇异地缓解了温钰刚才因撞击带来的疼痛,却又催生出更多贪心的欲念。 小警官,下面咬的好紧,被犯人后入内射(H) “呜......”温钰被握住乳儿,唇齿间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呜咽,撑在墙上的手指无力地蜷缩起来,指甲在金属板上来回摩擦。 霍廷似乎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另一只手也加入了抚慰的行列。他的手掌很大,几乎能完全包裹住一边的丰盈,可还是有调皮的乳肉溢出,指节分明的手指陷入柔软得不可思议的乳肉里,肆意地揉弄抓握,看着那白腻的软肉从他的指缝间满溢出来,又被重新拢住,变幻出各种诱人的形状。更有顶端娇嫩的乳尖在他掌心的粗砺摩擦,伴着指尖有意的刮搔下,迅速变得硬挺肿胀,像两颗熟透的,亟待采撷的美味樱果。 “嗯啊......别......轻点揉......不要把阿钰的奶子揉坏了......”温钰胡乱地摇着头,语调颤抖带着哭腔,可身体却在他可恶的玩弄下诚实地反应着,腰肢不自觉地微微扭动,试图迎合他掌心的力度。 霍廷缓慢地低下头,唇瓣沿着她纤细的脖颈线条一路向下,在这燥热潮湿的空气中在她身上留下微凉的痕迹。 他看到了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杰作”——那对原本白皙的乳儿此刻布满了暧昧的红痕,在他的大手中无助地颤抖、变形,逐渐失去自己原本的形状,像一团任人宰割的粉白面团随他捏扁搓圆。 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赞赏的哼笑。 随即,他空出一只手,在黑暗中绕到她背后,准确地找到了那件纯嫩黄色胸罩的搭扣。只是轻轻一挑,少女那最后的屏障便应声松脱。胸衣的肩带从她圆润的肩头滑落,本该承托着丰盈的布料被霍廷随手扯下,肆意扔在地上。 大掌又是向下蜿蜒爬行,手腕一个用力,就单手扯碎了棉质内裤,布片如同折翼的蝴蝶般零落坠亡。 至此,她上身已再无寸缕遮掩。 温钰肥白嫩滑的双乳彻底暴露出来,失去了胸罩的托举,沉甸甸地挺立在胸前,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诱人地晃动着。顶端的红色樱果在空气中瑟瑟发抖,显得愈发可怜,也愈发淫靡。 霍廷的双手重新覆了上来,这一次是彻底毫无隔阂的掌握。他像是把玩着两团极品的羊脂白玉,用拇指的指腹一遍遍碾过温钰那硬得发疼的乳尖,时而用指甲轻轻刮搔最敏感的顶端,时而又将两团软肉向中间挤压,形成一道深邃的沟壑。 “啊……哈啊……”强烈的刺激让温钰仰起头,脖颈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难耐的呻吟无法自控地逸出唇瓣。 霍廷看着光洁的金属墙面反射出的模糊影像,里头有她那副意乱情迷,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样,眼底的暗色愈发深沉,让人捉摸不透,“看,它们在我手里......多听话。” “对......它们只听你的话......快给我......还想要更多......” 温钰迷蒙着眼睛,可爱的小鼻子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全身上下原本白皙的皮肤泛起可口的粉色,真可谓是又清纯又性感。 霍廷这下看得再也忍受不住身下热胀昂扬的性器,大掌握住最粗的部分,向前进军,用菇头顶开少女的夹紧的臀缝。 温钰下面湿滑得就像滑滑梯,领着硕大的菇头轻易就找到入口处,那锋利的棱角一下就卡在了花穴缝里,霍廷就着滑腻的花液又将自己的性器送入温暖潮湿的甬道,从后面进入让棍棒更好地破开层峦迭嶂,直抵早就张开迎接的城门。 “喜不喜欢从后面?” 温钰被这一下重顶顶得语不成调,她咬着唇羞于回答,身体却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不受控制地一阵剧烈收缩,紧紧地绞住了他。 这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小警官,下面咬得倒是挺紧,还没怎么被开发过吧。” 是了,温钰还从未真正和异性做过,她看似单纯好欺负,其实心中极有主见,最是厌蠢,那一般的凡夫俗子怎么入得了她的眼。 所以从未谈过男朋友,一惯都是自给自足,自娱自乐,就连处女膜也是自己破的,她觉得自己与有过男友的人其实也无异。 只是这些她怎么能随便和外人去说。 她想摇头否认,身体却在男人凶悍的征伐下软成一滩春水,甚至不由自主地塌下腰肢,将雪白的臀瓣撅得更高,迎合着接下来的撞击。霍廷喉咙里溢出一声性感的低喘,他依旧不依不饶,身下的力度愈发重,握住丰盈乳肉的手掌猛地收紧,五指几乎要陷入那团软腻的肌肤,死死将她固定在自己身前,迫使她承受着每一次直抵花心最深处的征伐。 “嗯......哈啊......不......太深了......” 她呜咽着求饶,感觉身体快要被劈成两半,可内里泛滥的蜜液却背叛了她的言辞,咕啾作响的捣糨声淫靡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 下一刻,霍廷忽然松开一直抓着乳肉的大掌,转而捞起她的一条腿,男人的力度轻而易举地将它弯折起来。温钰惊呼一声,脚掌下意识地踩在了背对的墙壁上,墙面相隔也就一米出头,但这个姿势足以让她门户大开,身体所有的隐秘都无所遁形,也让他得以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 “呃啊——!” 她仰起头,修长的脖颈绷紧,发出一声近乎哀鸣的尖叫。 脚踩着墙面的姿势使得她下半身几乎完全悬空,所有的着力点都依靠着霍廷他那贯穿她的性器和按在胸前的手臂,从后入的姿势转为向上更深的操弄,她的左腿只得踮着脚趾,好让自己不会立刻瘫软倒下。 这样的姿势让温钰感到无比地无助脆弱,伴随的还有灭顶的快感,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有外物将宫口不断撑大。 霍廷架着少女的膝盖,使劲浑身解数,像是想要把入狱后所有积攒的性欲都一次性释放干净,囊袋拍打在白嫩臀瓣上发出清脆的肉体撞击声,温钰踩在墙上的脚趾都因这强烈的刺激而蜷缩起来,另一条支撑地面的腿也不住地打着颤。 “回答我。喜不喜欢。” 温钰被逼得几乎疯掉,理智全面溃败,破碎的声音终于从她红肿的唇间逸出:“可……可以……嗯啊……!” 这句妥协总算是打开了最后的阀门,霍廷不再克制,开启了最后的冲刺,约莫快速抽插了十几下,他下身最后一个有力的顶弄,将温钰更深地压向冰冷的金属墙面,乳肉在挤压下变形。 温钰在顷刻间被饱胀感裹挟,极致的快感如同沿海地区突然出现的海啸般在她体内积聚,最终冲垮了所有的堤坝。温钰眼前白光如同星点一样闪现,浑身上下剧烈地痉挛起来,花穴深处喷涌出大股热流,浇灌在男人同样滚烫的顶端。 在她高潮绞紧的瞬间,霍廷发出一声压抑多时的低吼,臂膊猛地将她死死按向自己,将所有的滚烫尽数灌注于她身体的最深处,填平她每一寸绞紧而颤抖的褶皱。 禁闭室里的震荡终于缓缓平息下来,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喘息声。 咔吱一声,肉罐头被人打开,空气中漂浮着浓得化不开的腥甜气味。 绝对不能在监狱里怀孕 一种失重感猛地攫住了温钰,像是有小鬼扯着她的双足,令她无法动弹地只能向下坠落。 身体在虚空中极速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她徒劳地伸手挥舞,却什么也抓不住,只有冰冷如寒山之巅的温度和不断坠落的恐慌。 “咚!”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到来,温钰身体陷入了一片柔软的承接,她猛地睁开眼,攥紧了身侧的全棉布料,被睡前换上的白色小背心包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前却是自己熟悉的天花板,昏暗的台灯光线勾勒出房间明明暗暗的轮廓。 竟然只是梦。 温钰撑起身,斜靠在床头,此刻心脏还在狂跳,为刚才的高潮还在躁动不止。她侧头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幽蓝的电子数字显示:4:02。 她掀开夏天的薄被,身下传来一阵湿滑黏腻的触感,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浅色的睡裤裆部深了一块,湿濡一片。梦里那极致的欢愉和此刻狼狈的现实都摆在她面前,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温钰低咒一声,几乎是弹跳下床,利落地剥下弄脏的短裤,团成一团塞进洗衣篮,又从衣柜抽屉里扯出一条新的换上。好在队长的房间配置还算不错,配了洗手间,不然她还得去公共洗浴室,那要是碰到人可解释不清了。 她快步走到浴室镜子前,里面映出一张潮红未退的脸,眼波里还残留着一丝未曾散尽的迷离水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嘴唇甚至有些微肿,怕不是梦里咬着嘴唇的时候现实也咬着呢吧。 “该死的……”她掬起冷水拍在脸上,试图驱散身上的燥热感,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这才松了口气。 绝对,不能在监狱里怀孕。 这个念头像淬了冰的钢针,扎得她无比清醒。无论未来要和监狱里的犯人进行怎样危险的交易,哪怕形势所迫不得不接受内射,也必须在此之前就想好万全之法。 这不是简单用情欲便能完成的项目,是战争,而身体是她必须守住的最后一道防线。绝对,不能出现任何计划外的纰漏。 后半夜,她几乎没再合眼。脑子里反复推演着会遇到的各种可能性,直到天光微亮,她才带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利落地换好制服,走向监狱负责人办公室。 所谓队长,便是监狱长之下整个黑石监狱的直接负责人,管辖着监狱的几大核心重要内容,其中包括对服刑人员的日常管理与监督、思想教育与心理疏导、劳动改造的奖惩与考核等等。 清晨的监狱办公楼,走廊里还空荡荡的,窗外鸦雀在胡乱地叫着,嘶哑难听。 温钰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恶狠狠地啃着从宿舍带来的干面包,就着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冰牛奶用力吞咽,仿佛在咀嚼某个人的骨头。 手边摊开着一份档案,但她眼神发直,显然心神并不在上面。 可恶的男人,竟然内射了她。 可这也只是个梦,温钰鼓起腮帮子撕咬着面包,势必要将面包咬个稀巴烂。 “哟,温队,今天怎么没去食堂?躲这儿用功呢?” 一个爽利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温钰抬头,是熟识的狱警郑姐和吴姐,两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笑眯眯地推门进来串门。 这是她来黑石后最先相熟的两个女狱警,见她年轻对她也颇有照顾提点。郑姐年长些,全名郑丹,三十出头,性格泼辣直爽;吴姐稍年轻,全名吴玲雁,也是个消息灵通的。 温钰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指了指桌上的资料:“嗯,有点急,先看看。” “着什么急呀,”郑丹凑过来,大喇喇地开口,“咱们这地方哪有什么要紧事,上头不催,就能划水一天是一天,案子又不会长腿跑了。” 吴玲雁也跟着附和:“就是,也就是咱们温队年轻,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上头新下来的项目落你头上了吧,听说还是个麻烦差事。” 郑丹顺手放下豆浆,目光在温钰脸上那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上转了一圈,又瞥见她手边那啃得有些狰狞的面包,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神神秘秘地开口:“小温啊,姐看你年轻,有些事儿得提醒你。在咱们这儿,工作的事急不来,但有件事,可绝对不能耽误,得提前准备好。” 温钰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面上却故作茫然,眨着那双因为熬夜更显无辜的眼睛:“郑姐,什么事啊?” 郑丹和吴玲雁交换了一个“果然还是个孩子”的眼神,促狭一笑。 郑丹对着吴玲雁下巴微抬,吴玲雁便从制服口袋里摸出一个长方小盒,飞快地塞进温钰放在桌下的手里。 温钰低头一看,掌心是一盒未拆封的避孕套,少女粉,还是玻尿酸款。 她的指尖握紧了包装盒,脸上适时地飞起红晕,带着恰到好处的羞窘和疑惑:“郑姐,吴姐,这......这是干什么呀?给我这个干嘛?” 晨间女狱警吃瓜时间 郑丹拍了拍温钰的手,一副用过来人的语气点拨:“傻丫头,你吴姐给你你就拿着!咱们这儿,有些私下里的任务,难免要跟那些厉害的男犯人单独相处......关键时刻,这东西能保你平安,懂吗?”她还特意在“私下”和“平安”上咬了重音。 吴玲雁也附和:“就是,有备无患。咱们女人,得自己心疼自己。” 温钰握着那盒避孕套,指尖微微发烫,拉开腿边的抽屉塞了进去。 吴玲雁看她收下,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惬意地坐进米色的皮质沙发里,翘起腿补充道:“收好就行!可比那臭烘烘的油强多了,味道也好闻不少,可别说姐们儿对你不好。” 温钰脸上也恰到好处地露出更深的茫然,像只误入丛林深处的幼年小鹿,小声嘀咕:“油……?” 郑丹一看她这表情,眼睛瞬间瞪圆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咋咋呼呼地凑到温钰面前,几乎要贴到她脸上:“我的小温队长!你该不会……真不知道咱们这儿,女狱警跟那些看得上眼的犯人......嗯?” 她挤眉弄眼,然后做了个暧昧的抽插手势,“都会来上一发吧?” 温钰脸上是一副被震惊到的无措,她微微张着嘴,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倒是听过一些风言风语......但一直以为,只是谣言......” “哎哟喂!我的傻姑娘!”郑丹一拍大腿,眉尾飞起,“这还能有假?这可是咱们黑石一代代传下来的老传统了!” 吴玲雁坐在沙发上,把吃完油条的纸袋和透明的豆浆杯子往深色垃圾桶里一丢。 也不知她从哪翻出了个指甲锉,一边修着指甲,一边慢悠悠地补充,语气里带着看透世事的凉薄:“这东西你可一定得收好,自己用,关键时刻有大用处。你年纪还这么小,可不能在咱这地方搞大肚子。你是不知道,前两年就出过事儿,有个女狱警就是不信邪,跟犯人搞就不爱戴套,觉得隔应。” 郑丹立刻又被勾起了谈兴,眉飞色舞地接话:“对对对!那女的后来还魔怔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针管,非要让那犯人把精液装进去,说是要带回去自己打进去,想怀孕哩!” “这事儿我可门儿清!”吴玲雁一下子来了精神,坐起身子,一脸笃定,“那女的爱上那个犯人了,我听说那男的是个炒股的天才,进去前在金融市场一手遮天的,后来因为犯了强奸进了黑石。那女的估计是魔怔了,想着怀上个天才种,盼着以后孩子生下来就能继承他爹的炒股天赋,躺着赚钱!” 郑丹扭头惊讶地看向吴玲雁:“这你都知道?!” 吴玲雁得意地一扬下巴,与有荣焉:“那可不!咱们黑石监狱,就没有我吴玲雁吃不到的瓜!我就是那瓜田里的猹,猛猛吃!” 温钰适时地插话,探究地向前倾身:“这个......潜规则,在我们监狱实行多久了?” 郑丹了然地摆摆手:“从我们俩来的时候就有了,老传统了!那些犯人,年轻力壮有本事的,上头发了话,自然有人‘照顾’。等老了,超过四十,没什么天赋才能了,就会被想办法调到别的普通监狱去。” 吴玲雁随即点头,朝指甲锉吹了口气,立刻有细碎的白色粉末飘落下来。 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再说,这事儿也是为了那些犯人好。那一个个年轻小伙身强力壮的,憋久了身体能不出问题吗?真憋出毛病,打架斗殴还是小事,到时候各种生理心理问题,不还得咱们管?这样让他们定期释放一下,顺带咱们自己也能纾解纾解,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哦对了!”吴玲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手,“庄医生也这么说过!我记得他好像说男人超过多少天不射精,就容易造成什么......淤堵?对,淤堵!还有什么钙化、纤维化......啧啧,反正一套一套的,那玩意儿我也不懂。” 温钰捕捉到这个关键名字,眉头微蹙,乌亮眼珠却闪过精光:“庄医生?我们监狱的医生吗?” 郑丹还是在黑石待得时间久,对人员情况也更清楚,“不是,他是我们这的罪犯,原本是个法医!不过咱们这儿之前的老医生退休后,一直没补上合适的,看他专业对口,人也还算安分不多嘴,就让他一直顶替着医生的活计。现在不管是狱警有点头疼脑热,还是犯人哪里不舒服,基本都是他负责,这工作也算是代替他原本的狱内劳动嘛。” 吴玲雁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爆出一个猛料:“哦对了!说到庄医生,女犯人那边的潜规则那才叫严重,好多都是庄医生给她们做的皮埋!据说埋在胳膊里,能管好几年,长效避孕,方便得很,那些男狱警根本不用戴套!” 她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上臂内侧。 “是啊,据说庄医生手艺不错,又快又准,这玩意儿要是好使下次我也找他来一针。” 这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结束了今日份的八卦时间,心满意足地扭着腰胯相携着离开温钰的办公室。 门被关上。 温钰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眼睛处正好是暗影。她低头,抽开抽屉里那盒刺眼的避孕套,又想起吴姐提到的“皮埋”和庄医生。 一条清晰的链条在她脑中串联起来——从郑吴二人习以为常的“潜规则”,到女狱警试图用针管怀孕的疯狂,再到庄逢利用专业医术为这套黑暗体系提供“技术支持”…… 这不仅仅是男女欲望的宣泄,这是一套在监狱这个特殊生态里,运行多年的完整灰色链条。 不过她温钰可不准备打破,反之,她还要加以利用。 这个监狱,远比她想象的更加盘根错节,也……更加有趣了。还有那位庄医生的价值,看来也得重新进行评估。 温钰深吸一口气,将抽屉猛地推回,一切又归于平静。 抛饵 正午,黑石监狱食堂。 日头正烈,空气闷热而潮湿,整个食堂里弥漫着一种复杂的味道——大锅菜寡淡的水汽,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以及几百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汗臭味。 银色宽长的金属餐桌成排地固定在地上,穿着灰色囚服的男人们从大开的门外涌入,在固定的轨道上移动领取他们的午餐, 然后沉默地分流到各自的位置。 为防止罪犯伤人,餐盘餐具都是由ABS树脂制作而成的,里面的饭菜也是统一的:一勺几乎看不到油星的炖煮菜叶,几块色泽可疑的肉块,还有一个所谓的“主食”白面馒头和一碗清汤。 这就是他们日复一日赖以生存的能量来源。 温钰穿着一身利落的灰蓝色制服,站在取餐口内部,不动声色地从透明玻璃里面观察每一名犯人。 “他们每天就吃这个?”温钰微微蹙眉,瞥了眼几个不锈钢大盘里的食物,询问身旁给犯人打饭的短发女狱警。 女狱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压低声音:“温队,这您就不知道了。伙食标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得适当‘控制’一下他们的体力,吃得太饱,力气没处使,就容易生出事端,这样方便我们管理。” 温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清楚,这种“控制”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驯化,磨掉这些猛兽的爪牙,更好地让它们趴伏在身下。 话音刚落,女狱警从旁边的铁盘里夹了个红烧鸡腿放进下一份餐里,温钰眼睁睁看到她和领餐的犯人眼神勾搭,似是相熟。 那犯人其他的五官无甚特点,倒是一双眼生得挺好,朝那女狱警抛了个媚眼,领了餐转身就离开。 温钰:“这是?” 那女狱警低垂着眼,有些害羞地笑笑:“那人是我的男人,我每天多给他加个鸡腿,温队长,这不会不符合规定吧。” 温钰顿时一个挑眉:“不会。”心里暗自腹诽,你都当着我面给了,我还能从你男人盘子里抢回来不成。看来罪犯在这监狱里还得选对狱警,选了在食堂工作的还能加餐,那小汁还真是会吃,晚上吃狱警,白天加鸡腿。 她端着一份饭走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耳朵却捕捉着周围的声浪。 很快,那个绰号“泥鳅”的瘦小犯人周围,就聚集了几个交头接耳的人。 “听说了吗?”泥鳅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人,声音压得极低,“上面......来了个新政策。” 之前和泥鳅在一起洗澡的老刘嗤之以鼻,用力咬了一口馒头:“狗屁政策!还能给咱们减刑不成?” “不是减刑,”泥鳅眼神里闪烁着精光,“是出去。” “出去?”这个词像带着魔力,让周围几颗脑袋都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些。 “真的假的,你小子哪来的消息?”眼镜男放下勺子,扶了下耳旁的眼镜腿。 “小声点!”泥鳅做了个压低声音的手势,有些紧张地看了看远处巡逻的狱警,嘴唇翕张,“我也是听管教们闲聊漏出来的口风,绝对保真……说是每个月,逢七的日子——7号,17号,27号,有三次机会......” “特许外出?”老刘眼睛瞪得像铜铃,“妈的,骗鬼呢?谁能出去?” “名额肯定极少,估计得是......立了大功,或者有特殊关系的。” “要是真能出去......”老刘舔了舔嘴唇,眼神变得凶狠渗人,将塑料勺子的尾端往馒头上用力一插,“老子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个出卖我的杂种!” “没出息,”眼镜男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是我,我会想办法联系上外面的人,把之前没来得及转移的东西处理掉......” 泥鳅伸出舌头舔了口嘴角:“我就想出去吃一碗热乎乎的,铺满了红油和香菜的牛肉面......” 整个角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向外扩散响起窃语声,就藏在咀嚼声和粗重的呼吸声中。每个人心里都开始有了自己的盘算。 温钰端起汤碗,借着喝汤的动作,目光掠过人群。 她一眼就看到了庄逢。他独自坐在离泥鳅他们不远处的桌子旁,背脊挺直,与周围的嘈杂格格不入。 哪怕温钰看不太清的他的长相,可那种气质,如档案里描述的那样,只可能是庄逢。 庄逢听到了泥鳅的话,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咀嚼的频率都没有改变。只是,在咽下一口饭菜后,他用筷子从嘴里精准地夹出了一小块带着淋巴的肉,面无表情地放在了餐盘边缘,然后,沉默地放下了筷子。 那个动作里,带着一种对眼前食物的无声厌弃。 而另一边,在温钰梦境中,与她颠鸾倒凤的霍廷正坐在人群中,他的位置离温钰更近些,温钰这才能清晰地看清他的容貌。 那张俊脸有着锋利的棱角,极具攻击性,下颌角锋利清晰,犹如磐石的基底。眉毛浓黑,斜飞入鬓,鼻梁笔直刚硬,眉骨也异常高耸,在眼窝处投下深深的阴影,使得眼神显得愈发深邃难测。男人的嘴唇偏薄,唇线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嘴角习惯性地微微下沉,透着一股长期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下的隐忍与克制。 此刻他则像是完全隔绝了周围这些噪音,坐姿沉稳,正认真地一口一口地吃着盘中的食物,如同在进行一项每日必要的工作。 温钰知道,对于在战地上摸爬滚打过,什么玩意儿都得吃才能活下来的人来说,食物只是维持他生命体征的燃料,无所谓好坏。 他的专注,本身就是一种别具一格的力量。 温钰环视一圈后收回目光,心里不由得冷笑。 果然,白天刚“无意中”让消息灵通的吴姐看到那份关于“特许外出试点”的模糊文件,这才过去没几个小时,这流言就已经像病毒一样在食堂浓烈的饭菜味里扩散。 只是温钰没有看到,霍廷的动作在她目光移走后停顿了半秒,又接着将食物送进嘴边。 希冀,渴望,仇恨,算计,最简单的生理需求......各种各样的欲望在食堂里无声地蒸腾,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笼罩起来。 那个所谓的“逢七赦免日”,就像投入池塘死水的一块巨石,果不其然地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的饵,已经撒了下去。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鱼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是以一种如此激烈的方式。 当晚,她竟然再次见到了庄逢,还是在一具尸体旁。 庄法医领域展开 当晚,值班的温钰被一阵急促的警报和杂乱的骚动惊动。地点,5号澡堂。 她立刻带人赶了过去。 澡堂里水汽尚未完全散去,她进来首先闻到的是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令人不安的蛋白质烧灼的臭味。 负责管理澡堂的狱警已经控制了现场,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有几个承受不住地捂住嘴巴就差把晚饭全给吐出来了。 温钰拨开人群,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性身躯仰面倒在湿滑的地砖上,全身赤裸,左右两臂纹着一龙一虎,龙首和虎头在肩头交相呼应,此刻却呈现不正常的扭曲,那龙与虎看上去异常僵硬和诡异。男人全身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粉红与苍白交织的斑驳色,尤其是在胸口和四肢,可见细微的、如同蜘蛛网般扩散的鲜红色瘀点。 水流仍从角落的那个老旧的淋浴喷头倾泻而下,无情地冲刷着他的躯体。水流过处,他身上花白的肥肉还在轻微地抽搐,那景象诡异莫名。 而就在这具诡异的尸体旁,站着一个人。 庄逢。 此刻他已经穿上了那件象征他身份的白袍,即便在如此仓促的深夜出勤,依旧一丝不苟。 头顶冷白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那苍白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几乎能窥见其下淡青色的血管。 这个人仿佛同他脚边泛着死气的青白尸体是一处来的。 他手上戴着橡胶手套,脚上穿着橡胶桶靴,微微俯身,冷静地观察着尸体。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面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似乎是回到了舒适圈的平静。 氤氲的水汽缠绕在他周围,他站在死亡与混乱的中心,却像站在只属于他的绝对领域的圣坛上。那种与周遭环境割裂的独特气质,在此刻显得格外醒目,也格外令人心悸。 “快!先把水关了!”跟在温钰身后,一个中年的男狱警喊着就要上前关水。 “别动!”庄逢冷静到近乎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水是导体。想跟着一起触电吗?”他这话是对那狱警说的,目光却扫过在场所有人,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去找干燥的木棍或厚橡胶手套,绝缘处理后再关水闸。” 立刻有老成的狱警反应过来,依言去找工具将龙头关掉,水流戛然而止。 庄逢这才迈步上前,他步履稳定,绕过地上的水洼,在尸体旁蹲下。他无视死者面部狰狞的死状,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极其专业地翻开死者的眼睑,检查口腔和指甲,最后,指尖在死者胸口那片异常颜色的皮肤上轻轻按压观察。 温钰到来时,正好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她就那么安静地站着,从庄逢身后凝视着他的侧脸,缓缓地,从额头到下巴。他的侧脸,就像是用最光滑的象牙或者冰冷的白玉雕刻而成,如此流畅又具有骨感。下颌骨的线条利落地收束,形成一个尖俏又不显女气的下巴,为这张完美的侧脸画上了一个干净利落的休止符。 温钰稳住心神,走上前。 庄逢闻声,缓缓直起身,转过头。他的目光穿过稀薄的水汽,落在温钰脸上,眼神平静无波,好似早已料到她的到来。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夜间的寒凉,“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了。” “你是?”温钰轻轻歪着脑袋,作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郑丹从温钰身后侧走来,轻声介绍起来:“他就是庄逢,庄法医。庄法医,这位就是新来的温队长。” 温钰闻言点点头,避开脚下的水洼走到庄逢身边,开口:“幸会,庄法医,我是温钰。” 庄逢却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蹲下低头查看尸体,声音平稳得像在朗读教科书:“尸体表面可见明显电流斑,位于左脚脚跟与湿地面接触处,形态不规则,呈灰白色隆起。同时伴有全身性电击征象:皮肤金属化、电流性紫红色瘀斑、骨骼肌纤维撕裂样收缩导致的强制性骨折迹象,具体情况还需后续解剖确认。” 他回头平稳地抬起眼,直直撞进温钰清浅透亮的眸子,“初步判断,死者的死因是触电导致的瞬时心室颤动,继而心脏骤停。” “哦,那就是设备老旧,接地失灵导致的意外触电事故了。” 那差点徒手关水的中年狱警这才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得出结论。温钰斜睨了他一眼,心里有数。他就是负责管理这块区域的,如今在自己手底下出了人命,他巴不得早些息事宁人,回去睡觉。 “不是意外。”庄逢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温钰的心弦瞬间绷紧,秀眉微微蹙起,修剪干净的指甲掐进手心:“为什么不是意外?” 千夫所指 庄逢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又抬眼看向温钰,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性:“第一,电流斑的位置在脚后跟,这不符合通常意外触电时手部先接触带电体的规律,更像是在他倒地后,电流从脚下持续导入。第二,如果是设备漏电,同一个喷头,在他之前之后都有人使用过,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顿了顿,似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抿了抿唇。 “那庄法医觉得,谁是凶手?” “我是法医,只验尸,至于凶手是谁,温警官,这就是你该调查的事了。” 不知为何,温钰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相信这个男人的专业判断。她没有片刻犹豫,侧身对身后那些狱警命令道:“把今晚这个时段,和死者陈建民在同一区域洗澡的人全部带来问话!” 命令被迅速执行。不过十分钟,十三个穿着统一囚服的犯人被带了过来。 其中就包括中午温钰在食堂见到的泥鳅,眼镜男,老刘,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瘦小的男人,他正直直地望向陈哥的尸体,眼里露出一丝快意,而后迅速低下头。 温钰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脑海中迅速调出对应的档案信息。而后走到他们面前,对着他们的容貌一一将名字念出来。 “李邱,钱文,刘思楠,王小路。你们四个上前问话。”她的目光在最后那个始终低着头的瘦小男人身上停留了一瞬。 站在温钰身后的郑丹忍不住低声惊叹:“温队,你竟然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住了......”一旁其他的狱警也交换着惊讶又忌惮的眼神——这位新来的女队长,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温钰身上,神情各异,有惊恐,有茫然,也有不易察觉的闪烁。 温钰将这一切反应尽收眼底,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今天晚上,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从陈建民进来开始,到出事为止,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都交代清楚。”温钰的声音不高,却无形之中给人带来压力,与平日里人畜无害的形象大相径庭。 泥鳅——李邱第一个跳出来,脸上还带着后怕,语速极快:“警官!我们当时都在洗,陈哥最后一个过来,就站到他常站的那个位子。他刚拧开水龙头,那水哗一下冲出来,我就听见他‘啊’地一声怪叫,然后整个人猛地一抖,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一下,直挺挺就往后倒在地上,手脚还抽抽了几下......然后......然后就不动了!” “......” “......” 问完话,温钰问询地看向庄逢,庄逢目光扫过这几个人,这才淡淡开口:“他们的描述,确实符合触电后肌肉强直性痉挛和迅速死亡的过程。” 温钰目光锐利地扫过这四人:“按照你们的说法,这是一场意外。但是,”她话锋一转,刻意停顿,观察着每个人细微的表情变化,“庄法医初步判断,这可能不是意外。如果真是他杀,你们觉得,谁最可能是凶手?” “什么?是他杀?”钱文扶了扶眼镜脚,一脸震惊。 温钰的话音刚落,泥鳅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抬起头,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庄逢,声音尖利:“是他!肯定就是他庄逢,他跟陈哥有仇!前几天在放风的时候,陈哥还推搡过他,骂他是不男不女的怪物!我们都看见了! 几乎同时,刘思楠不动声色地踹向王小路的小腿,趁机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劝说:“要是你不指认别人,你第一个被怀疑。别忘了,你跟陈哥的关系可不一样。” 王小路一个踉跄,结结巴巴地附和:“对、对......我也觉得是庄逢......” 郑丹见状忍不住插话:“可明明是庄法医最先指出这不是意外的啊?他要是凶手,大可说这就是意外,为什么要主动引起怀疑?” 李邱立刻反驳:“他这就是故意的!先撇清自己的嫌疑,好转移视线。警官,你们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温钰没有理会面前这些喧哗,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直直看向庄逢。他也正看着她,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眼前这场言之凿凿的指控与他毫无关系。 “其他人呢,你们也觉得庄逢就是凶手?” 所有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庄逢那张毫无表情,苍白俊美的脸上。 杂乱的附和声瞬间在澡堂里响起,在耳畔回荡出一阵阵回声,仿佛同时有无数个声音叫喊着庄逢的名字 。他,就是那个公认的凶手。 但温钰只是看着庄逢,他们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无声地交换着某种信息。 “把庄法医带到审讯室,我亲自审问。” 温钰的眼中只剩下那双浅灰色的眸子,庄逢身边的景物快速倒退着。同样的对视,他们二人背景却变成了四面徒壁的审讯室。 庄逢坐在特制的审讯椅上,两只手腕分别被银色的手铐铐在两旁的椅子扶手上。一束刺眼的灯光从他头顶打下,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几道阴影,这块名贵的白玉方才染上墨点。 温钰站在他面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与他对视。 “庄法医,”她清亮的嗓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现在,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