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部分阅读 ☆、谁说洗碗槽不能穿 作者有话要说:千辛万苦终于开了囧 更新不定我说周更你们信吧我知道你们一定信的! =3333=感谢大家不嫌弃阿空这个囧货【熊抱 这个世界不扭曲点就不好玩了。 闹钟平均三分钟响一声直接从六点一十五折腾到了七点正,藤原未来在第一声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确定看到微亮的天空后果断闭眼继续睡: 很好,我还活着。 闹钟的存在不是为了确保能在迟到前醒来,而是给起床一个缓冲,或者说是为了看看还能继续睡多久。 出租房里学校不远,不需要坐电车就可以靠着一双勤劳的脚迈进校园的大门,她经常把掐点做事的习惯归结于此,不过后来会有人吐槽别说我求你别糟蹋“做事”这俩字了。 在估摸着差不多到点的时候未来从床边一堆衣服里把校服找出来,又摸了双已经忘了洗没洗过的袜子,简单确认基本上是一套后凑合着起床。在厨房橱柜里寻找了半天,看着打开吃了一半的面包条,未来终于觉得还是要去买点东西保障后勤储备。 对着镜子打好校服领带,藤原未来对自己说: 苏醒吧大龄少女,猥琐的一天又开始了。 —————————————————————————————————————— 藤原未来,二十岁,女,人设槽点过于集中。 她才不会承认满二十还在读高三这种事情,转学到并盛时补了一年,出席考勤分影响结业总成绩又是另一年的硬伤。此人发觉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并盛高中那一朵美丽的奇葩一定是属于藤原家的毋庸置疑,当然以后她就会为这个武断的定义深深自愧,这是后话。 不知什么时候起父母疑似下落不明,虽有远方亲戚时不时联络下毕竟基本未走动过,她也懒得去依靠。靠着不时打工和学校的助学基金在出租屋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未来觉得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她最恨的是死机忘存档,剧情无cg,寂寞丢基友,官方逆cp。 对没错,这是一枚御宅党。 有些东西,不能你想文艺地想通就能够想通的。 在这个平常日子里平常的一天,以为一如既往被班主任叫到一边进行成年人思想再教育的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卖了,而且卖得稀里糊涂。 “所以说……要把我发配边疆这种事情,你们是合伙的吗?” “……藤原同学,你接连两个学期都逃掉放学后的社团活动,作为重要参考指标没有出勤分是拿不到毕业证的啊,”班主任默默拿手绢抹汗,“这次去并盛初中监督学园祭的举办是委员会好不容易空下来的任务,你只要抽下午放学去并盛初中学生委员会守着就可以……” “……那两三天前从并盛中接连不断抬回来的人算什么事,据说鼻青脸肿看到长条圆柱状物体都会瑟瑟发抖请问他们是被那些可爱的学弟爆菊了吗?” “……藤原请注意用词。” “如果接了,能把出勤分算到及格吗?” “及格的分数上个好点的大学……” “你想多了老师,我有张高中毕业证后就会努力结婚的,这年头学历越高剩得就越狠。并盛中学园祭监督委员的任务我接了,为了毕业证。” 班主任拿出表格感觉好像供着的是自家小祖宗,藤原龙飞凤舞在登记表上写下名字签卖身契。 用很八点档的一句话总结: 她不知道,签下名字去并中扎场子的决定,就是一切宿命的开端。 …… 对不起上面一句话不是作者说的去并中扎场子对于女主男主的相遇一点用都没有。 藤原未来关门离开,人民教师远目之,默默祈祷。 负责照顾前几天被送回来伤员的医务老师听说他把藤原未来当做替补塞到并盛中后,仅仅一句话就把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好的忧伤推向了更深的层面。 “我觉得云雀恭弥,不像是能被她hold住的人。” —————————————————————————————————— 嘛嘛,就是个下基层的工作嘛,打入群众内部才能了解民间疾苦啊。 坐在同一条板凳上才能缩短心与心的距离,学弟学妹们你们亲爱的学姐要走入并中书写辉煌一章了请问我的板凳准备好了吗? 没事我想得通,而且我已经想通了。 一路低头默念,未来如往常一样放学回家。 打工的书店她绕远去看了一下,店主说不是周末没什么好忙的也没有麻烦未来帮忙。未来应了一声照例笑着道别后退出来,拐过墙角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 很好,这个月生活质量又要以两位数百分点下降了。 “我回来了。”她懒懒拿钥匙打开自家门。 屋内似乎回荡起淡淡的回音。 未来把肉书屋往地上一扔,踢开的鞋子砸在门上再落地。 今明两天的cg收集计划都完成,刷爆了好感的游戏进度让她觉得索然无趣;杂志上也没有新介绍的游戏所以最近不需要省吃俭用;追新番什么的那是四月才开始的人物更别说当她知道本命cv被事务所给涮了一通发表声明不参加制作后,藤原觉得一种名叫“卧槽”的膝盖深深中了一箭。 那么能暂时离开二次元滚回现实么。 处理什么严峻现实? 比如,洗碗。 这就是藤原未来终于挽起袖子穿上围裙洗碗的现实。 所谓现实啊,其实就是个身不由己的东西,比如你能保证看到“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这句话时不是唱出来的吗? 未来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洗碗槽里满满一堆带油渍的碗碟应该贴上上周的标签还是昨天。 哦昨天吃的是酸冬菇炖大骨味泡面,别自欺欺人了少女。 她皱眉把小山中一个快要被挤出来的碟子往里面挤了挤,大半个碗碟小山凌乱地塌下来。 就这样吧……洗洁精在哪里? 接下来就是另一个故事的开端:那一年,我们一起找过的的洗洁精。 一个半月没用过洗洁精的藤原未来完全放弃了寻找的念头。 这真是一个绝好的理由,既然没找到那就不洗了吧哦呵呵呵,她喜出望外的自我催眠,却在一眼瞟到窗外虎视眈眈的苍蝇后一个箭步窜过去把厨房窗户关上。 扶住窗框的未来认清了一个事实:为了不让待洗碗碟贴上上个月标签,就是用洁厕灵都得洗! 诶……洁厕灵这种东西在她的人生里存在过? 十分钟后藤原未来面无表情地用粘了小苏打水的毛巾兢兢业业擦碗碟。 没有洗洁精算什么!别说小苏打水了,我要是淘过米,淘米水都能拿来用! 嘿你能别暴露一个月没见过大米这种东西的现实吗,泡面小公主。 一想到以后生活必然逃不过洗碗这场劫数未来就觉得心里颇不宁静,无心学习。 那么今天就不开肉书屋了。 她擦着一个盘子一边走进浴室准备打开热水放满浴缸一会好好洗澡放松一下。 刚走进浴室就听到碗碟碎一地的脆响,听声音貌似是从自家厨房传来的。 咦咦这个不科学啊窗户不是关了么不会有野猫跳进来捣乱吧。 未来急忙跑出浴室。 结果刚跑出浴室就情不自禁抱住了门框,看到厨房一地瓷器脆片其实她的第一想法是: 早知道都会碎劳资就不洗了,凸。 然后目光上移,四目相对。 没错,四目相对。 晶蓝色的眼睛不留痕迹地环视一圈,散发着些许疏离气质的眸子静静地和她对视,稍稍有些诧异但都允许被忽视。细碎的水珠从发丝端不停滚落,铂金色的头发贴在白皙皮肤上让他的脸美得略凶残。 他应该试图想要站起来,身体细微的动作让身边摇摇欲坠的碟子又滑落几个下去,漾出的水声和碟子破碎的声音让未来心头一紧。 我愣个去,好麻烦好麻烦的清理,还有好贵好贵的碟子。 更重要的是……又要关注洗碗槽由于失宠太久给她搞出来的逆袭了。 不速之客很快意识到身体的无力,一晃神就把目光放到自己手臂上。瘦小的肢体被裹在宽大的风衣里,手掌的大小不是熟悉的规格。 他不动声色愣神几秒,把肆虐着冰冷寒风的质问眼神死死射向门框后的藤原未来。 无辜的藤原未来看着洗碗槽里莫名出现的小孩子一言不发,也没去留意那团如同海带一样湿湿罩在这名儿童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反正很违和。 呃……这算个什么事啊?她刚断路的大脑现在好歹搭上了一点线,第一次像犯罪嫌疑人一样被盯着还是很不好受的小鬼。 浑身湿透的他轻敛眼睑,出口的语调也挂着冰凌,“wo ist hier?” 藤原未来刚上线的思维又掉了。 没听懂这不能怪她,精通德语的日本高三生不是玛丽苏就是逆天。 发现对面这个女的明显没听懂后,他换了一种语。 “tá sé?” 对不起爱尔兰语你也难为我们的女主了。 他不满地上下打量她,头顶乌云渐浓。 未来趴在门框上拿手里仅剩的碟子保护人身安全,实在无法理解他蔑视的态度从何而来再说被爆了洗碗槽的是她耶。 两个人都沉默了半晌,她终于等到眼前的小帅哥再思量片刻说出了稍微熟悉的发音。 “……what is this pce?” 用大脑里所剩无几的词汇量搜肠刮肚连蒙带猜大致了解他的意思后,未来咽下一口口水,惊魂未定地回答: “……earth。” ☆、谁说委员长很凶残 阿诺德桀骜不羁的人生信条决定他这个人从来都不信神。 他尊敬上帝耶稣玛利亚以及等等端坐于圣徒所塑造的天堂之上的神灵,也不反对《圣经》的劝世福音。这并不代表将他会将路线贯彻在宗教的指引下,阿诺德从来都不会把神的意志作为改变世界的原动力。 但是他现在有点动摇了,面对眼前的真相时他一度认为可能是四年都没有进教堂做礼拜某些神不爽所降的报应。 他记得自己应该在一艘来自意大利目前停靠在东京湾的邮轮上准备下船。把他连拖带拽哄上船的阿德丽娜正和乔托就哪个先下船第一个踏上日本土地争执不下;朝利雨月和花冈出弥作为本土日本人表示不稀罕;g忠心耿耿站在自家首领一边,阿德丽娜后援无力把视线转向他。 阿诺德正站在她身后的栏杆边思考怎么把一群闲人铐杀了让场面安静一点。 阿德丽娜过于激动投靠前上司,结果一不小心把船梯边的阿诺德挤入了大海母亲的怀抱。 等浮出水面就到了这里,还缩水成了这幅摸样。 面色越来越阴沉,将硕大的风衣袖子一挽他从洗碗槽里往外爬。 一地碎瓷片搀和从洗碗槽里溢出的水的背景下,在场两人心灵完全不通电地确定了第一印象。 藤原未来想,这个孩子那含蓄清新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气质隐忍又高雅的姿态和闪烁着璀璨光芒无与伦比的脸庞再加上稍许惹人情不自禁感同身受的哀愁…… 阿诺德想,这个女人“earth”前面居然不加“the”。 阿诺德一动弹接连几个碗碟摔地上碎了,他没有把注意投向碎片而是趴在厨房操作台上往下望了一眼,再看向依旧在门框后面远目的未来。 藤原未来咯噔大惊,猛然回神心领神会屁颠屁颠毕恭毕敬移过去…… 把他抱了下来?——不,她给他搭了个凳子。 近一点了未来才发现像海带一样裹着这个孩子的是湿透紧贴他身体的黑色风衣,似乎还可以隐约看到他里面还套着衬衫和领带,不过明显大了很多。 这个孩子像拖着一滩藻类植物一样艰难从操作台上颤巍巍爬下显得滑稽却惹人怜爱,未来还没来得及发笑那种刺骨的被视感又传来。 他拖拉着湿哒哒的袜子站在地板上,如果没猜错现在应该有两只配套皮鞋在洗碗槽里沉沉浮浮。 定定盯着她好一会,阿诺德轻启薄唇—— 未来立刻做出个打住的手势奔到书桌边再奔回来,把一本厚实的《日英英日第七版牛津大词典》供在他面前。 日本国……吗?阿诺德沉默地瞥了她一眼,自食其力飞快翻动书页,很快就指着“浴巾”一词把书又还给她。 十分钟后。 被他冷眼相逼赶进浴室的藤原未来终于获得准许出来,这时阿诺德已经把所有湿透的衣物换下堆在一边,自己则坐在地上靠着椅子若有所思。未来不由分说一巴掌把干毛巾拍在他还在滴水的头上就一同胡乱揉搓,阿诺德反应过来敏捷地双手掐住她的手腕挡下动作,未来一愣稍后略感轻松地就挣脱。 虽然力气不如她但是阿诺德仅凭气势让这种微妙的抗争难分上下,不过每次整理好的杀气视线都因为毛巾遮住头还一阵蹂躏被果断无视,他愠怒地挣扎着扯下头上的毛巾扔到一边。 藤原未来保持双手悬空毛巾被扯的姿势看着小男孩腾出手扔毛巾,他身上浴巾滑落的一刹那遗憾的是她除了感觉眼前白花花一片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啥有价值的,后者就如临大敌地立马把浴巾捡起又裹回身上了。 裹得那个紧啊小朋友阿姨都看到你的青筋了。 她伸出手想安抚一下面前眼神凛冽的炸毛小怪兽,谁知他小脸一横将她的手打回去 “你,想死吗。” 这句未来听懂了,发音地道的日语。 这是阿诺德从雨月那里学来的皮毛中最顺口的,也是他会的第一句。一般人学外语第一句不是“早上好”就是“我爱你”,由此可见阿诺德先生的语言学习系统果真和职业息息相关。 藤原未来深呼吸,一个爆栗砸在他额头上。 “小混蛋,你差不多给我得了啊!!” 三分钟后。 阿诺德捂着额头发红的受伤点看着未来极其不雅地趴在地上一边擦地板一边滔滔不绝抱怨,语速太快用词混乱情绪高涨导致他一句也听不懂,不过能猜到这个女人很不满。 就算阿诺德在朝利雨月那学到了八成日语他也不可能听懂这位性格接地气的大龄女青年此番抱怨的台词,这既不属于雨月熟悉的古日语也不是他一直坚持使用的文雅用词 这个时代连同它的词汇都变了。 “他二大爷的劳资是倒了多大的霉才摊上这档子事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只是在洗个小碗你妹谁信啊……” 撅着屁股挪到那摊湿衣服旁边时未来不经意掀开风衣一角把引起好奇心的、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物件拖出来。 发现是一副手铐后某女青年一边默念“一定是我擦地板的方式不对”一边哆哆嗦嗦原物奉还。 足足半个小时藤原未来才仅把阿诺德爬下操作台到他现在所坐位置一路的水迹擦干净,阿诺德一直冷着眼看她两分钟一休息最后擦完了还要捶捶腰。 貌似是感受到他从心灵里传递出深深的可悲,未来没好气叉腰走过去思维一硬伤扬手就把抹布罩他头上。 两秒钟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彷徨。 未来忙不迭把抹布拿下来,赔笑把他之前扔下去的毛巾捡起来盖回阿诺德头上。 如果不是阿诺德在沉思就算是人小没力气他顶着毛巾也是一比一的存在,是的如果他没有陷入这种境地的话,他真的有这么想。 未来见他没有发怒以为他被现实打败缴械认栽,顺势坐到地板上继续帮阿诺德擦半干头发。决定在没弄清处境前谨慎行事的阿诺德决定不和这个身份不明的人发生正面冲突,何况自己也处于非常不利的局面。 他就这么乖乖坐在地上把瘦小的身体缩在浴巾里,低头任凭对面的未来左右开弓像锯木条一样扯毛巾摆弄他的头发。 不久她就忍不住犹豫着开口:“eh…… you uand japanese?” 雨月的教学进度虽惨不忍睹但阿诺德还是会一些日常。 他很好地忍耐着未来的折腾,淡定用日语回答:“慢一点……能……懂。” 藤原未来正襟危坐清嗓子道:“derstand ……japanese……?” 他这时候只想用手铐砸死她怎么办? —————————————————————————————————————— 阿诺德理智地分析情况中。 时间:不明,但之前那本词典的印刷日期表明应该是二十一世纪。 批注:上帝已死。 地点:目测日本国,朝利雨月的故乡,详细地址不明。 批注:朝利也死了吧。 人物:自身,同一名目测二十岁上下女性:职业不明,动机不明,背景不明。 批注:她一定会死透的。 事件:莫名被缩小了岁数来到这个地方,原因不明,理由不明,媒介不明。 (“媒介不明”被划掉改为太平洋) 批注:阿德丽娜不管你死没死你都死定了。 【以上临时资料收集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抵抗睡意谁也不闭眼那个女的以为自己会赢结果输得一塌糊涂后。】 这个样子还让他怎么理智…… 躲在杂物间里的阿诺德乏力地一抚额靠在柜门上闭目养神顺便强迫大脑理清头绪。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杂物间让我们时光倒流一下回到昨晚。 阿诺德意识到眼前的女性很可能会在第二天带自己去警察局的时候能够理解,但理解不能代表接受。他发现在这个时代没有身份证明、没有可联络的人脉、没有接触外界的突破口,如果就这么去了警察局靠现在的身体被他人控制等于一切希望都堵死了。 讨厌束缚的云守不甘心被时代玩弄。 他不能去警察局,他要留下来想方设法调查清楚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这是第一步计划,就这么单纯,完成起来疑似异常艰难。 谁会留一个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自家的陌生人呢?唯一的安慰是这个以个人为单位的家庭包括人员配置到社会背景阿诺德都勉强满意。 职业生涯里阿诺德第一次无可奈何地死皮赖脸了一次,他打算趁房屋主人睡着在屋内找个地方躲一躲让她以为他离开,之后什么再慢慢拖。 至于为什么选中杂物间很简单:这里灰尘最多那人大概很久都没有打理。 各种情报系统职业病爆发的他忙活大半夜,小心翼翼地潜入杂物间没有留下任何脚印痕迹,还完美地在外面设置了误导线索。 外面坐在地上都能睡着的女人毫无戒心地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下午两点,在一声“尼玛迟到了”的惊呼中不知什么时候也睡过去的阿诺德被惊醒。 他就这么听着慌张的脚步声渐远最后消失在关门声后,然后躲在杂物间的人都凌乱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完全不拿他当一回事好不好!!?她神经大条得都可以当钢筋拧好不好?!昨天一整晚做的伪装都废了好不好!他就是站在她面前她都可以说“我先走了你慢慢玩”的好不好?!! 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 藤原未来也是疾行在路上才回想起似乎哪个地方不对劲话说昨晚家里崩出一个小正太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梦啊……是不是呢是不是呢…… 纠结的她无意间看到手里拽着的毛巾,顿时在午后阳光中对着迎面的风泪流满面:卧槽是真的! 历史是不能开倒车的,不然会被车轮碾到死,就像快到并盛中学的藤原未来放弃了马上回家的想法。 如果是小偷啊什么的算了吧反正出租屋里也没点值钱的东西,全天的课放鸽子倒是大丈夫关键是并中的事不能旷掉。 什么事?并盛初中学园祭监督委员一职的上任约好了今天和并盛中学风纪委员会确认,她可不想再出岔子惹一堆烦事。 藤原未来昨天也问过躺医务室的前监督委员,并中风纪委员会的委员长是个怎样的人。 潜台词就是好不好说话比如早退溜号缺席什么的方便吗? 前辈悲怆地直视天花板很久,一字一句回答:“他,中二。” 哦,初中二年级嘛我懂了谢谢。 潜台词:这个回答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藤原未来不可能不知道“中二”的意思,她只是觉得青春活泼朝气澎湃的初中时期孩子就应该是大家相视一笑握拳眺望远方道“让我们好好学习吧同学们!”。 她以为这个用词是个美妙的巧合,后来才知道世上巧合千千万,不差云雀这一个。 等她气喘吁吁在并中内寻找风纪委员会办公室时学生们都开始放学后的社团活动了,未来没有看到热情洋溢眺望远方的学弟学妹,倒不小心看到了一个穿裤衩狂奔在操场的棕色刺猬头少年背影。 她忧伤地目送之。 原来……现在青少年界的人生观……代沟这么大麽? “喂那边的,脖子上缠毛巾外加私自进入校舍违反校规,不能原谅你。” 未来闻声转身。 一个有着细长凤眼的学生样男孩沉稳地踱来,柔软的黑色碎发增添静态感,不得不说纤细的身材就算穿着不出彩的校服衬衫也蛮耐看。 她隐隐觉得这张脸挺熟……哪见过…… “外校的?出去。” 那人板着脸吐出生硬的字眼,未来看到了他臂膀上有“风纪”俩字的臂章,于是大喜过望地反问:“你知道风纪委员会在哪吗?” “哦~有事?” “为校争光相关。” 那人顿了顿,“……左转直走上楼。” “哦同学等我毕业了一定给你发锦旗。” 她随意应一声借过上楼,很容易就按照指示找到了挂着“风纪委员会办公室”的房间,不过这里也安静得太过头了吧,除了刚下楼下遇见的少年外整整一栋楼都没有看到学生。 未来想敲门,看到门挂着的牌子后却踌躇了。 “敲门者咬杀……” 这,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啊啊……!!!=口= 突然门内出现阴影,发觉有人要开门的未来下意识退后一步,到底还是避让不及被什么撞了头。 她打死都不会承认是被飞机头撞到了。 从办公室出来的男学生十分面善除了没意识到自己的飞机头是多么具有独特的美感和凶器潜力感。 这种法式长面包的即视感是神谕在告诉她晚上别忘了买面包回去补充后勤储备吗? “你是……高中部委托的监督委员?” “啊……啊我是!” “久等了,那……”男生带着莫名窘迫的笑意建议,“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不安全。” 这个应该就是那个名叫云雀的风纪委员长了吧。 人真不错,很体谅学姐。 好人,藤原发卡中。 作者有话要说: 老梗 ☆、谁说小孩子惹人厌 “……同,同学,我们是在聊正事吧?” “当然,学园祭的事情委员会很重视。” “那……你没有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诶!学姐怎么会这么说?!” “既然这件事很正大光明……你,为人也这么正派……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躲在走廊尽头的扫帚间讨论这事啊啊!!” 狭小的空间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水桶和扫帚拖把等清洁物品,两个人面对面蹲着,未来不停拍打身上蹭落的灰尘石沫,由于蜘蛛网太多她很快放弃。 “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外校学生不能随意出现在教学楼。” 不足一米的高度,藤原未来吃力地蹲在地上。 “就等着被校规刷爆吧少年们……你们学园祭什么时候开办?” “半年后。” “半年!!还有半年你们就向高中部申请监督委员驻扎,高中部校长是你们干爹吗我只能说一句‘父爱如山’了啊。” 男生不知道如何和学姐解释从刚才的校规到这种破逻辑事件的主导者其实就是一个人的意志而已。他觉得如果这些被她知道了,依照他对这位学姐第一印象的初略判断,她要是敢提出异议和那人对上,基本就是大结局设置了。 全文完,因为女主被男配抽死了。 心地不坏的学弟想为这件事再争取一下,未来却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快速得如同大型高速电子计算机一样处理了相关数据。 “总之其实我来的话短期之内是不用做任何事的吧,就呆在这里到点回家?” “通俗来说是这样,如果学姐觉得浪费时间……” “成交成交!”未来忽然喜出望外拍上那男生的肩膀。 这种就呆在这里不用做事不用负责不用出力还白拿学分的工作真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啊! “这么说,你同意了?”男生愕然半晌才感动地确认。 “明天开始。”她撅着身子往扫帚间外面挪。 “学姐慢走!”学弟为终于留住了一个监督委员而热泪盈眶,虽然他对她的命运推测不能但起码能够保证今天之内不会因工作不力被从三楼扔下去了。 “学姐……我们商量一下你出教学楼能不走楼梯……爬排水管吗?” 藤原未来在之后的一秒果断收回了上一章刚发出去的好人卡。 她悠悠回过头哀怨地瞪了飞机头学弟几秒,想起刚才他提过校规规定这个点教学楼不能出现外人,本着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对不起这句话不能这么用,反正在人家的地盘就入乡随俗吧。 云雀同学你人挺好就是口味偏怪异啊。 她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比如溜排水管溜到二楼察觉自己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学弟在三楼办公室窗口探头探脑,不时递给她饱含鼓励的眼神。未来只能一次次无力地翻白眼仰望蔚蓝的天空,理解到了人类从树到地的进化真谛。 “喂外校的,你在破坏校园设施吗?” 听到这句话低头是藤原未来今天的第二个错误。 站在地面仰视她的少年眉宇间散发着不容置疑的零下温度,还没等未来打招呼“嘿同学又看见你了”一道银光就迎面而来,正中眉心。 被不知啥玩意直接砸中的她从二楼摔下去时,清楚看到飞机头学弟把发型连同头都光速缩回去。 是我在破坏设施吗?! 这明明是校园设施在破坏我啊! ——————————————————————————————————————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未来才拖着一副快要死翘翘的身体有气无力打开家门,“我……回……咳来……了噗……” 腰酸背痛扶墙进门看到坐在沙发上双目直视前方、一点都没有因为她进门而有所动静的铂金色头发男孩,她木然回忆起自从昨晚遭遇了如同梦境一样离谱的事件后,这位还裹着浴巾的正太从动作到神态基本没变过。 在奔向并中的路上就面对了事实,冷不丁发觉捡了个活人未来还是要对着苍天狠狠抚个额。 多少次对着psp爆出的cg请求上天让她邂逅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笑容阳光面容俊朗的男生,在选择正确的对话选项后腼腆牵着她的手再出一个he。 尼玛现在倒好,上帝人老眼花扔了一个面瘫小正太,还好一见面没有叫妈。 未来把手里的塑料袋扔到沙发另一端,一个袋子明显可以看出装着各种方便食物和熟食。小男孩瞄了一眼又转过去了,嘴唇嚅嗫了几下最终一字未说。 阿诺德在藤原离开家的半天自己从杂物间爬出来,认真审视了一下情况同时也检查了从十九世纪带来的物品,遗憾地发现除了随身的手铐和少许零碎的货币外,就只有一枚怀表。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把容易暴露原来时代的东西藏好,将来时的衣物打包丢掉,此后在脑海里模拟房屋主人的问话,尽量有备无患。 而未来这一边在爬起来后对那个少年飘然离去的背影竖中指暗道一声“你狠等着我向你们云雀委员长告状吧”后,认清不管是群殴单挑渣战斗力都是炮灰的终极设置,砸人的少年太有主角气场了放到某基情热血少年漫里铁定逆天刷爆存在感。 没在学园里久留的她之后去打工的书店帮忙到现在,舍不得放弃生活费是一个原因,未来并不是不知道家里还留着一不明身份小朋友。家里的东西基本都是二手还被房东上了保险,那孩子的目的要是钱财的话,为同伙打头阵出场方式未免也太猎奇,如果遇到的不是她估计现在已经抱警察叔叔大腿哭泣了。 想到这里的未来看到家中一切正常,稍稍放下心地坐在沙发另一端。她把笔记本电脑从手边一堆杂物里翻出来,打开后就直接上了全国失踪人口信息网。 散发着荧光的屏幕不停显示登陆网页浏览信息,阿诺德坐在另一边对她手里的玩意产生些许好奇,他闭眼克制住心神。 “呃,你的名字……na……?” “……audi。” 阿诺德从来都不掩盖自己的真名,有意隐藏是软弱的表现,反正他的身份不管是谁知道倒霉的永远是他人。 未来十指如飞地敲击键盘,在在日外国人失踪信息里搜索却没有得到任何相符合的选项。 “……你,的父母……家庭呢?” “忘了。”他决定少说为妙。 寻找失败的未来把笔记本合上苦恼地抿唇思考,这孩子在不小心流浪到她家时受啥刺激一下子忘了吗,这可就难办了啊…… 哈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小子,哪有失忆得这么凑巧的你想赖在我这就直说……咦如果他就是个例外怎么办?果然还是明天一大早就送到警察局好吧,家里留一个调皮捣蛋、不省心的孩子怎么看都是自我找虐啊。 那孩子刚来时穿的那套不合身的衣服不清楚牌子但料子质量和做工都属上成,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说不定找着家人了还有酬金拿何乐而不为。 她将沙发上另一个口袋的东西底朝天全倒出,阿诺德这次扭过头后就没有转回去,他看看一堆小孩子的各类衣物,抬头颦眉盯着未来。 这些小孩子的衣服都是打工书店老板送的,某一天附近百货公司搞年终促销将儿童区衣物以大礼包形式出售,老板大喜过望买了一个礼包回去给儿子发现老婆不仅也去捡便宜而且两个人还捡到了同一款的便宜,于是多余的衣服闲置了几个月终于等到需要的人了。 阿诺德一言不发把浴巾往上面拖勒紧些许,努力不对衣物最上面一条浅蓝底小贝壳花纹的儿童款内裤做出任何评价。 “vongo。”他最终还是念出了这个单词,熟悉的发音仿佛从远古而来,在身体里引起长久的回音,万籁俱静。 不管在哪个时代都能扯上关系,阿诺德受够了。 哟,没想到你对浴巾的执念还挺大,不明白蛤蜊这东西对阿诺德有何种意义的未来眉角抽搐。 他刚才说出外语单词的发音是……崩割裂,是对这些不满意的意思吗? 未来很遗憾当时把那条浅粉色底带小草莓、花纹内马蚤的小内裤拒绝了,可能现在孩子的审美观都有些不同吧,她一面猜想一面去扯他身上的浴巾。 二十五岁是非人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即使八岁也是不容小觑的迷你小战士的阿诺德死死揪住浴巾不撒手,未来好胜心涌上来和他僵持着把浴巾拉得发出崩裂的响声。 这次阿诺德不想再给未来爆头的机会,他先发制人握紧小拳头冲她右眼眶狠狠捶下去…… …… 藤原未来捂着微青的右眼眶蹲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按着发红额头的阿诺德怨念地用凶狠目光戳她窟窿。 他不愿拿自身都无法正视的孩童身份要挟谁,不过这个女人下手忒重也太不爱幼了吧,道德观整个都烂透了,二十一世纪满大街都晃悠着拥有黑手党潜力的堕落分子吗。 阿诺德只是不知道被毁容的女人身体里能爆发出多大的魄力。 “呐,不饿吗……?”未来揉揉眼眶站起来,这个男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劲还挺大。 阿诺德放下手直直瞪着她不说话,肚子发出的轻微响声还是超越国界地揭露了事实。 折腾一天不管是体力还是脑力的消耗量都是非常大的,但他不想这么轻易就被牵着鼻子走。 性格别扭的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她暗暗叹气,拿起沙发上的购物袋往厨房走。刚进厨房门,看到眼前景象时未来瞠目结舌让手里的口袋“啪嗒”一下掉地上。 我,滴个神啊。 家里不会是进田螺姑娘了吧。 看着被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厨房仿佛在她眼中pikapika闪耀着仙境一般的光芒,不光是有一地碎碗碟瓷片的地板被打扫得一干二净,就连还没来得及清洗的碗碟都有条不紊地收捡妥当。 厨房,厨房被格式化了吗?! 不管地上滚落的几包方便面冲回客厅,她大惊失色指着厨房:“这这……这都是你弄的?!” 阿诺德默认,他只是在拖拽着浴巾消灭证据时实在对厨房环境看不下去了而已。 未来激动地一个箭步上前把住他的小肩膀,满怀期待言辞诚恳:“在你回想起之前,在我家里住下来好不好!!?” 诶……这就是他希望的不是吗? 原来还以为她会提出钱财要求,他没有质疑这个女人突然决定收留他的原因,而是冷冷打量了她一眼,道:“名字?” “藤原未来,我叫你al…di…安迪?” 阿诺德表示这么叫过他的人都死了。 未来在深夜快到十二点时挽袖子为自己和这个刚刚决定收留的小正太煮……方便面,所谓宅女饮食文化的精髓她对着这项生存必须技能还是很有信心的。 就是……这个孩子板着冰山脸整整一天她看着都消化不良,从一出现时的冷静到知道被收留后的镇定,完全就不是符合正常岁数的老成。 未来这么想着,恶作剧心作怪在阿诺德碗里一个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2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2部分阅读 劲抖胡椒面,以至于当这碗黏糊糊的煮方便面端到他面前的时候,散发的气味足够让他嫌弃地把未来鄙视三天。 她说这是我国的饮食传统,不要见怪。 趁她煮面已穿着妥当的阿诺德僵硬地使用筷子将信将疑吃一口这从未见过的食物,稍后皱眉瞅瞅盘腿坐地上的未来,稚嫩的脸庞配上如此沧桑的表情,体会到何为反差萌的她心虚地马上低头“吱拉吱拉”大口吃面。 阿诺德犹豫了一下,继续慢慢吃。 后来他居然不慌不忙吃完了。 端空碗回厨房的未来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孩子的味觉,或者说忍耐度或者说自傲心居然可以强悍到如此地步……嗯虽说这玩意真是一毛线用都没有,疑惑还是折磨得她心神不宁,为此她觉得最大可能果然是胡椒面太久没用过期失效了吧。 富有实践精神的未来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把胡椒面往上面一倒—— 我擦,舌头被强/j了。 ☆、谁说办公门禁止摔 简单在沙发上为阿诺德扫出一席之地,面对接下来会接踵而至的问题藤原未来才不打算专门花时间去解决,实际上她收了空碗就自我洗漱投向了床铺,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出房门映入眼帘第一幕就是某小男孩坐在沙发上的一本正经脸,未来咽下一口老血扶墙:“早,安迪。” 好歹他有点表情崩裂了,没猜错的话这种情绪叫:不乐意。 从购物袋找出土司面包,未来先叼了两片其他的一股脑都扔给了阿诺德。拿着如同炮弹一样划着优美弧线横跨整个客厅飞到他怀里的面包袋,他想了半天还是没能为一整晚的人物脉络总结出合理的结果。 这个无视家里陌生人、不刨根问底就大方收留他、一晚上安稳睡觉没有丝毫警戒心的女人要是搁他的时代足够在仇家手里死一百遍了。 直白来说,在情报部门干了这么多年工作的阿诺德见识过各类的角色,始终无法给收留他的藤原未来一个准确定位。没有关于一个人的定位就无法探知她的真实想法、计划以及目的,不能把握主导权是他不自在的原因。 客观讲并不是阿诺德职业技能缺失,而是十九世纪精英人士无法理解二十一世纪宅女的世界观而已。 就这样。 对他此番深刻心理剥析猜想不能的未来粗略地警告了家里哪些大功率电器小孩子不能碰,在阿诺德眼里也像多此一举一般把隐藏危险度高的物品收捡好,顺道也检查门窗。 做了这些的未来也觉得过于紧张了,隐隐感知到的不同心情大概就是“留他”和“收留他”的区别吧,有些事情不是一时冲动决定了就可以不负责任的。 ……可是要我怎么对他说出“负责”这种引人遐想的词啊,藤原未来内心摔筷子篓。 昨天晚上看他用筷子非常不顺手的未来打算对他进行一次东方文化日常洗礼,明白这个女人不会好好递东西过来的阿诺德再接下横空飞来的两根筷子时脸色相当不好看。 就像对这两根筷子的不屑一样他暗嘲她这方面无用的谨慎,在未来指着空调摇摇头、许久再没说话后阿诺德了解“早间「好孩子不要乱动电器电源哦~~~」”的课程宣告结束。 冷漠地一动不动,踟蹰片刻把视线投向她放在床头的笔记本电脑,从来都不会露出让步破绽的阿诺德下一秒望向未来,想不通这个相处一天不到女人为什么这么愉悦…… 藤原未来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对于正太还是保存有一定大叔心的。她转身一面挠墙一面在身体里呼啸而过一个声音:这么傲娇不科学! 无力拒绝的未来顶着迟到危险打开笔记本,把收藏的少儿不宜的图片视频和网页浏览记录尽数删掉。她还在慌忙点开文件,一个小脑袋若无其事地稍微凑过来。 未来“啪嗒”合上屏幕。 阿诺德悻悻退回原位,她再把电脑打开操作一番。 之后未来抬头看了一眼时钟,猛地把笔记本往床上一扔,急急忙忙提上肉书屋拿好钥匙和领带,吩咐几句后推门离开。 目送她离开,阿诺德脑海里模糊记得刚才仓促一眼瞄到的…… 莫非是对称双马图案? —————————————————————————————————————— 藤原未来的幸运e在这一天终于体现出来了。 是谁的错不重要,她需要整理好心情面对委员会办公桌对面的那个人……和他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凶器——知道有凶器存在是因为她的直感度临时提升暗觉一股冷气萦绕不散。 【存档一】16点23分——并盛中学校门——少年 藤原未来:昨天毁我容小子,等着我告状后一定让你知道我佛说的啥叫善恶有报,凸! 少年:…… 【存档二】16点45分——并盛教学楼走廊——少年 藤原未来:不要以为在前面带路就冰释前嫌,我佛再慈悲为怀也不会放你一条生路的,凸凸! 少年:…… 【存档三】16点51分——并盛中风纪委员会办公室——少年,飞机头 藤原未来根本就不需要说话了,所有的话都在那个少年自顾自在办公桌前坐下后成为了窗外悠悠远去的浮云。 “你佛还说过什么?” 少年逆光而坐,纤细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被天神大人抛弃的她拿出人生游戏机不断刷新存档点击读取,似乎总有一个透明小框框在上空盘旋“资料损坏,无法读取”。 看好了,人生就是这么着玩大家的。 “委员长……云雀委员长?” “恩。” 三生有幸,各种有幸,假定没下限可以幸运到z的程度。 藤原未来到并中报到第一天第一个就撞上了无比爱校的云雀恭弥同学,完美闯入他每日铁打不动的巡校活动,后来还被他从二楼砸了下去。 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认错了人,当然她这辈子是不打算承认的再说这么丢脸的事发现了也没人会提的不是? “喂,你昨天认错了人是吧。” “咦咦咦有吗不可能啊委员长这么高大威猛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了我怎么会把你,和,其,他,人,搞,混,呢呵呵呵呵。” 站在一边的飞机头学弟颔首低眉:“昨日匆忙还未自我介绍,鄙人草壁,草壁哲矢,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协助委员长处理工作上的事务。” “副风纪委员长,你说得太多。” “非常抱歉,委员长!” 他一丝不苟的九十度大鞠躬和办公桌对面少年慵懒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未来缄默半晌,撑着沙发靠背抚额转身。 云雀恭弥稍扬下巴:“外校的,你去哪?” 他的嗓音按理说听来应该是属于未来喜欢的那一类,清冽干净不留脱泥带水的尾音。但是那也得看是谁说和说什么,比如在未来听来他这句话等于宣告绝对权威。 “我,今天,抱恙。” 她是说真的,今天所受的打击不亚于再看一次阿诺德爬洗碗槽。 “那么说你是不想要学分了吗?”端坐在桌边的云雀一针见血地戳中未来软肋。 未来动作暂停,脊椎骨咔咔作响地转过去。电光火石间,她面对神色云淡风轻的委员长只肯定了一件事:这厮一定在怨恨她认错人了吧一定是的吧到现在都还怨恨着我说这是多大点事啊!!! “那,我呆,呆在办公室,纹丝不动种蘑菇的可以?”她皮笑肉不笑的指沙发。 云雀轻轻打了一个哈欠,说:“出去。” “……哈?” “呆走廊里,有事我会叫你。” “不、不是吧……这个,这个不符合规定啊。” “佛还是神都不存在,在这里,我就是规定。” 在并中,不要妄想违抗风纪委员长的意志。这是草壁哲矢在实践工作中得出的真知,也是触目惊心的现实。 不提委员长入学第一天就执拐一言不发将前届风纪人员全部注销户口,单说黄昏日落血一般夕阳映照下的巷尾,伫立的少年身后那一片狂风过境惨象就超越了始作俑者真实的年龄范围和围观群众的限制级观影条例。 不是并中没有神,云雀恭弥就是神。 未来显然也同意这一点,“抱个菠萝,立地成佛吧委员长,我相信你。” ——伟大的中二之神。 “你似乎昨天还没有得到教训呢,我记得瞄准的不是右眼。”他敛下眼睑,似笑非笑。 她不自觉地按住右眼眶:“这个不是你弄的你放心!” 云雀青灰的眸子蓦然沸腾出锋利的光,“要是你不出去的话可能会青得更重。” 我说你敢不敢换只眼睛来打我左眼~!……啊不对重点错了,我说你对右眼的强迫症要不要这么严重啊,以后找个右眼不正常的过一辈子算了! 你给我等着云雀恭弥!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我会默默把这件事忘掉。 感性的藤原未来理性地审视了现实,客观地比对了自己和云雀的战斗力,最后的结论就是:别妄图和他探讨符合普通人思维逻辑的概念,除非你不担心玩着玩着就被他玩死了。 想到这里,她雄纠纠气昂昂大步迈出风纪委员办公室。 在走廊里还没站稳,草壁就跟了出来,塞给未来一张报纸。 未来说:“怎么,委员长是嫌弃我的文化水平吗?” 草壁回答:“不……委员长大人让你别弄脏走廊。” 我,忍。 藤原未来用左手手臂按墙,将头深深埋在手臂上,紧握成拳的右手一下一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丹田发力地捶向墙面。看得心惊胆颤的草壁早早溜回了办公室,宁肯对着云雀恭弥保持沉默。 稍后稳定下情绪的未来坐在报纸上对着偶尔蹑手蹑脚经过走廊的学弟学妹不停作普度众生状发散和煦的笑容,以至于本来就没人敢经过的风纪办公室外侧走廊呈现一片千山鸟飞绝的景象。 许久终于有一个棕色刺猬头的少年好心过来问她是不是遇到了难事。 未来对着他小兔子一般的脸灿烂道:“我只是被委员长拜托在外放个风啦禁欲已久的少年嘛易冲动特别是有两个沸腾着青春期热血的少年啧啧啧我赌五毛会出本子~~” 在门内传出类似打沙包的音效后,眼前柔弱的兔子少年逃远。未来扭头保持和蔼笑意看着右眼青肿的草壁颤颤巍巍走出来深鞠躬,“学姐大人,委员长让你保持安静。” 哦委员长你果然对右眼有着超乎常人的执念。 我不出五毛赌本子了,我出一根黄瓜赌你以后会和右眼奇异之人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未来很爽快:“意思是我只要不说话,在外面干什么都可以?” 草壁小心翼翼往办公室瞄了一眼,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好的我知道了,告诉委员长我一句话都不会说请他不要再公报私仇了。” 未来撑起来拍拍手上的灰,一溜小跑在教学楼里找到了家政课教室,以风纪委员会为靠山迫不及待借来了插线板、电磁炉和锅,还有一小堆今天课上没有用完的蔬菜和辣酱。回到走廊,她从隔壁教室牵出电线启动电磁炉,架上锅煮开水,下蔬菜倒辣酱。 开动吧劳动人民。对于食物有着异常热爱的未来不敢怠慢,她表情虔诚地执起筷子。 就算没有肉类,蔬菜也是日本国不可多得的高消费物品,在学校涮火锅是她一直以来一个很小市民的梦想。但谁也不能确定小市民的梦想难道就只是个梦想吗,小市民阶层的脑补永远是最后一剂希望的良药并不只是说说。 顺便说一句,藤原未来初二的梦想是倒在车水马龙的公路中央睡一觉。 小市民也有春天,也能在资产阶级压迫下以智慧展现出五彩缤纷的生活,小市民的代表一直这么坚信着。 在此,要感谢并盛初中,感谢风纪委员会,感谢家政课。端坐锅前,她夹起一片胡萝卜,下嘴前却因为办公室里突然传出重物击打声和随之而来的开门声而停筷。 蔓延整个楼道的薄薄雾气散发着清爽的鲜香,未来在这样的愉快氛围里目视草壁慢慢爬到她脚边,抓住她的裙摆恳切地扬起红肿的脸,“委……委员……长,禁止你,你涮……火,锅……” 未来不耐烦地把裙边扯回,“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的哦。” “……这个,不是……理由,不能,饶恕……委员……长说。” 藤原未来火从心起。 按职务来说我多少算个官,按辈分来说比你大四分之一轮。让我蹲走廊我蹲了,云雀恭弥你还就蹬鼻子上脸玩上瘾了是么亲。 哪条校规说教学楼走廊上不能涮火锅啊,哪一条?! 她爬起来将委员会办公室的门一掌拍到墙上,谁管里面那个铁青着脸的是哪位:“委员长大人,你的人生再继续x+2>4是上不了国三的!” 视线里的最后一幕是云雀恭弥眼神回归冰点,他操起银亮的双拐,帅气潇洒地从办公桌那头一跃而过,披在肩上的外套衣袂翩跹,飞扬的黑发跟那双眼睛透露出的肃杀气息融合得天衣无缝。 说是最后一幕并不是未来被这透着熟悉光泽的浮萍拐抽昏,而是在云雀恭弥冲过来准备她点教训、拐子就要抵上她喉咙的最后一秒,未来多年操作游戏机的敏捷度终于爆外挂了。 幸运e,敏捷a的藤原未来在此刻就是弑神的存在。 她果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办公室门。 能够感觉到门那端的云雀迅速做出了反应,但无法避免地办公室门还是伴随着闷响猛烈颤抖了一下。 距离这么近还超速就会有这样铁一般的教训,未来摊手看向草壁哲矢,后者目睹这一切已经完全石化。 “呐呐,你们委员长哪摸出来的拐子?”这是未来此刻唯一的疑问。 “……委员长……已经是,是国三了。”这是草壁唯一能够回答的问题。 “哦是吗,抱歉。” 她耸肩再把门推开想要更正,发现站在门内的云雀恭弥一手捂着额头狠瞪前方,在她开门后来不及调整两人四目相对。 他立马将手放下来,攥紧浮萍拐气势滔天地肆虐杀气。 晚了……疼就捂着吧,少年。 云雀颇具东方古典美的五官配上凶狠的表情一点都没有让未来觉得违和,相反她觉得这张阴沉得快要电闪雷鸣的脸足够她自个蹲被窝里重放一个月来告慰被拐子砸中的额头。 嗯好吧,看来她已经报了仇。 “咳咳我就是想说最后一句,”未来清嗓子,“监督委员我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吧。” 撂下这么一句的她还是对云雀的拐子有那么一种来自记忆深处的后怕,于是反手关门蹲在走廊的火锅边把没来得及吃的胡萝卜片塞嘴里,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谁说监护人包一切 “我回来了……”未来把肉书屋往沙发上一扔,继而成大字型倒下去把脸埋在沙发里哼哼哈哈,“不要问我怎么了,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不想说话……” 阿诺德盘坐在沙发一角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只有在她倒下来整个沙发为之一抖时才轻瞥一眼,不过很快又转移注意力全身心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产品中无心搭理她。 作为情报部门首领的他对于当时代的先进武器和技术都抱有很大兴趣,并且在收为己用后阿诺德会以自身杰出判断力和长远目光将它们的潜力发挥到最大程度。面对二十一世纪各领域的科技成果他产生前所未有的亢奋感,这种感觉冲淡了他开始的烦躁。 特别是手里这个叫作“电脑”的物件,居然能在一方小小的屏幕上联络全世界,在情报界看来简直是操控一切的利器。 当然在未来看来这玩意主要作用是:追新番,下资源,刷b站,秀cg。 她翻身仰头问:“咦你在看什么……‘论新时代信息交流与军事理论运用在实战中的可行度’?‘政府情报概述’、‘近代战争中的统筹学’、‘意大利黑帮简史’安,安迪你确定……” “看不……完全懂。” 她的重点是内容能否看懂,阿诺德的意思是挡在面前的只有语言难关内容无压力。 他头也不回再没理会她的惊讶,未来自讨没趣不再追问,两个人微妙无语几秒后电脑屏幕黑了下来。 “这个,怎么?”愣了一会阿诺德面无表情转向她,稍稍挑眉用半生不熟的日语尝试传递出自己的不满。 “呃……”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把笔记本电脑抱到膝上的时候从肉书屋里掏出一些东西交给他,“嗯,没电了吧。” “哦。” 电力的使用虽然在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走在时代尖端的阿诺德也能大致明白,他瞅瞅手里接下的几本书,都是中级左右的日语教程。 “对了,你没有练习用筷子吗?以后会很不方便的。”未来翻来覆去在沙发上打滚找充电线,意外瞅到被整齐放置在一旁的筷子。 “不需要。” “会有报应的。” 阿诺德把书放到一边,“你想多了。” “今天我太累了不吃饭”的话堵在喉咙却被咽了下去,无视东方文化伟大发明的混蛋都会受到惩罚,未来坚持自己就是看不惯他无所谓的态度而已。 “今天我太累了,晚饭什么就简单着来吧。”未来叹气走到厨房,二十分钟后端来了几个盘子。 阿诺德看看盘子,再看看她。 椒盐花生米、清炒胡豆外加水煮青豆让他觉得有朝一日一定要杀了她灭口毁尸灭迹。 未来叼着筷子笑得那叫一个神采飞扬,特别是看到阿诺德神情肃穆动作笨拙地努力把两支筷子对齐结果多次脱手筷子掉桌面时,她笑得都快把嘴里的筷子啃了。 她娴熟地挥动双筷夹盘子各色豆子。 阿诺德终于让握筷的动作保持了平衡,然后他成竹在胸伸向盘。 ——不安分的豆粒以其圆滑的气质多次从这双握惯了枪械手铐、善于擒拿恶徒的手中逃脱,无论如何都夹不起来。 给我一把叉子,叉起地球的同时请允许我把她人道毁灭了。 有一颗豆子从筷子上摔下去,阿诺德抬头想要说他真心觉得这种游戏很无聊。突然嘴里一咸,某种豆类的清香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他愣住。 坐对面的那个女人一手托腮一手夹着青豆不由分说塞到他嘴里,“我说,有必要这么逞强吗?……没办法完成的事就算不甘心也是没办法的。” 她很自然地把筷子收回去。 阿诺德定定顿了稍许,说:“好难吃。” 未来一点都没有生气,她拨拉了几下盘中的食物道:“有得吃就不错了,我也不擅长弄这些你来之前都是自己凑合着,突然要我升级太强人所难了吧……你,听得懂吗?” 又一阵难忍的安静,阿诺德缓缓道:“一直一个人?” “国一左右搬到这里的,很小的时候父母失踪后和亲戚住了一阵,我实在是受不了他……住到现在打工啊助学金啊一切从简没问题。” “独身,不怕?” “哈哈哈打雷什么的是怕过一两次,后来觉得打了也劈不死我就想开了~~~” “不是这个,安全呢?”阿诺德不知怎么说她好。 “小偷强盗?咦……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有,对啊他们看不起我吗?” 他放弃套她身份背景这项艰苦的工作,“……算了。” “嘛……其实最大的恐惧不是雷电也不是盗贼,而是连‘熬过这一阵就有人回来了’的心情都没机会有呢……咦咦我果然是寂寞难耐了吗噗哈哈,”藤原未来释然地笑笑,稀里糊涂敷衍过去后双手环住腹部,“我懒得动弹你饿了就自己解决吧。” 阿诺德静静思索了一下,开口:“有什么?” “方便面,面包,几包饼干……可能冰箱里还有其他原料,基本就是能保持一个月以上那种你看着办,想吃就将就吧真是不好意思,”未来身子往旁边一歪闭眼养神,“好累好累,我今天算是被折磨殆尽了。” 他也确实看未来这幅有气无力的样子是榨不出什么剩余价值了,于是一个人淡定走到冰箱前……一溜烟奔回去搬了个小凳子…… 踩在凳子上费力打开上面的冰箱门后,阿诺德觉得未来实话实说这方面做得不错,本来不大的冰箱内部空间被孤零零几个鸡蛋和基本调味品的盒子衬托得空荡荡的。 把鸡蛋取下来,他搬着小凳子淡定挪到橱柜前……又一溜烟飞奔回去换了个高椅子…… 爬上椅子够着橱柜,橱柜门后一柜子玲琅满目的方便面花花绿绿呈现在眼前,上面用夸张的字体和图片以实物为准的广告仿佛叫嚣着一场荒诞剧。 阿诺德保持平静飞快关上橱柜门,稍后不得不打开随手拈了两包下来。 对着简单的原料斟酌片刻,阿诺德在碗里打几个鸡蛋,搅匀后加盐,本来想再加点其他配料可以现实没有给他想象力的空间。 那两包方便面里的调味包应该有点用处,但是他看到油浸浸的塑料口袋就倒胃口,索性一股脑和包装袋一起丢掉。把方便面饼快速过热水后沉在鸡蛋液里,加热平底锅底一层薄油,最后将浸满鸡蛋液的面饼下锅煎至双面金黄。 把煎好的面饼拿刀分了装盘,端过去鄙夷地扫开茶几上装豆子的餐盘。 在沙发上挺尸的未来鼻翼抽动了几下,猝然睁眼,对着色彩诱人的面饼感动得说不出话,“又又,又是你弄的……?算了你不要回答了这里就你我俩。” 她马上坐起,眨巴眨巴眼睛看看盘中的东西,“我可以吃一点吗?” 阿诺德背对她正在厨房门口拿布擦手。 未来含泪仰望,我知道了你同意了你同意了是的! 一块下肚,她的生命力顿时洒满了阳光,金烁烁地戳瞎眼睛。 这种筋道面条和软嫩蛋皮的组合到底是肿么一回事地和谐啊!舌尖和它们的碰撞简直是一首明快的协奏曲,每咬一口下去仿佛都能感觉到半熟的面条在味蕾上翻滚着,随之而来鸡蛋厚重的醇美将这种味觉盛宴推向极致! 为什么,为什么这辈子让我吃到这种东西!以后吃不到该怎么办……怎么办!! 藤原未来一脸幸福掺杂明媚忧伤四十五度望天的景象着实把擦了手回头的阿诺德对她的印象踢入了新的大门。 总而言之,他的心情并不是特别畅快。 家务这个问题,阿诺德从来都避而不谈。但事实是他十二岁开始在加百罗涅首领佐法拉利那里学到的第一项技能就是各种家务。人嘛谁没个年少无知的时期,阿诺德当时可是稳妥妥地相信佐法拉利会第一时间把最精湛的对决技巧教给他。 后来他在加百罗涅家族经营的农场里醒悟美名其曰“热身工作”的大半年学习快被佐法拉利陶冶到另一个领域了,此类学习以他第一次把一个平底锅拍到家庭教师的头上而告终,取而代之的是近身搏击和走上正轨的武器使用教学。 佐法拉利也无数次跟贴身护卫卡斯帕大叔抱怨,这辈子是不可能把阿诺德扳直到正常人范畴了。 藤原未来原本想象一定要威逼利诱阿诺德挂上“求包养,会暖床”的牌子来弥补她一直观赏那张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脸的残念,直到这一刻她才改变想法:能够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别说让我每天观摩三叉神经受损脸,我来挂牌子啊我来挂啊,求包养的是我啊!! 那盘东西基本已在未来的肚子里颐养天年了。 未来少女脸红心虚道歉并承诺明天会去买原料求原谅,为了表现诚意她特意问阿诺德想要吃什么,阿诺德觉得他并没有迫切想要满足食欲的东西,毕竟他觉得首要任务不是止步于保障这个时代的温饱。 不过内心那一点萌动的怀念还是让他回答了“意大利面”这种东西。 听到这个名词未来呆怔住,她根本就不知道意大利面配料需要什么。阿诺德很容易看出她的苦手,想本身也没报太大希望干脆否决了好。 “那个……明天下午四点左右到街口等我好不好,一起去买你也可以看还需要什么……嗯?”她期待地看着他。 阿诺德僵硬别过脸,“随你便。” ———————————————————————————————— “藤原你今天走得真早,有约会吗yoooooooo” “……嘛,算是吧。” “真好啊这就是青春。” “青你妹啊劳资都奔三了。” “哦那也是。” “你这个时候不是该顺口接下去夸我一句风韵犹存吗?!” “徐娘小姐你再不走班主任就忍不住过来亲自提人了,话说你最近关注度提升很快啊。” 藤原未来缩脖子无视同学的打趣,鬼鬼祟祟从教室后门溜走,至于班主任找她喝茶的事应该是她昨天炒了云雀恭弥鱿鱼的原因。 总之拒绝了就是拒绝了,为了学分是有那么一点后悔当时的冲动,不过想让她痛心疾首求委员长再给她一次机会是不可能的,未来说我是一个有原则有骨气的人。 她闷声闷气往校门慢踱而去,身边陆陆续续有结伴放学的学生都停住脚步,相互窃窃私语。未来的反应弧拉到尽头,自身已经处于最前方,所以很完整将校门外的画面尽收眼底。 她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而收脚站定,放眼望去校门外两侧整整齐齐站着身穿统一并中制服的男学生,喷气式飞机前端样式的头型一览无余。 “学姐好!学姐辛苦了!” 两排男生不约而同毕恭毕敬就是一次大鞠躬,洪亮的问候惊起校外树木上的飞鸟。 未来想,我是不是该接一句什么? “呃……为人民服务?”笔挺的站姿和标准划一的动作让她惊觉不好预感,少女表情麻木将肉书屋带往肩上掂掂,果断转身。 “藤原学姐请留步!” 未来皱眉,无可奈何扭过身去,“他玩够了吗?” 鼻青脸肿的草壁哲矢站在队伍的最前端,将身子低下去就没有抬起来,“非常抱歉打搅你的学习了,这不是委员长的安排,是我们风纪委员会各位一次冒昧的请求!” “哦~?”未来挑眉。 “……事实上,委员长说你是千古难得一遇的奇才,筋骨奇特,悟性超人,如果能协助他的工作一定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再见。” “诶诶!学姐……委员长说你是三年来第一个敢把门拍他脸上的家伙……” 这才是真相。 未来更没有回去的意向了,她很清楚云雀恭弥这种高端黑会在暗地里给她下多少绊子,各个都是特阴险杀人不见血那种。 她坚信这是在表扬他。 “虽然委员长大人没有说出口,但我们明白他一定是希望你复职。”草壁起身让开,未来才发现不仅是他,后面梳着飞机头的风纪委员们大多带着皮外伤。 哦,这就是云雀恭弥被打脸后的怨恨。 眼前的委员会成员则合格地诠释了“云雀虐我千百遍,我待云雀如初恋”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这才是真爱啊!她都忍不住要鼓个掌。 “供他打击报复?”未来努力使语调听起来遗憾万分,“最近很忙,恕不奉陪了。” “占用你的时间我们会挪款出来补贴的。”草壁苦着脸急忙跟上几步。 “我不是为了钱……” “一周一万。” “打工真挤不出时间。” “一周三万。” “……物欲至上不是我生活宗旨。” “一周五万。” 她承认她可耻地动心了。 更别说看到两侧黑压压都是朝拜五十大寿的表情,未来有种被云雀找麻烦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的错觉。中学风纪委员会居然会拿出这样一笔不小的开支来供养她一个闲人,其重要目的就是为了打发他们尊敬的委员长那些无聊的课余时间,她觉得此刻头顶的天空豁然崩裂开几个大字—— “天理何在”! 但是。 藤原是一个好逸恶劳的人吗,是的她是。 藤原是一个见利失德的人吗,不她不是。 …… “要记我卡号不?”她扫视众位学弟。 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ty娘偷懒初代和十世神马的,所以这边设定阿诺德先森幼年时期也接受过加百罗涅首领的教导,不过和委员长比起来他接受改造的时间更长更全面,也更现实和残酷。 和一世时期战争频繁政局不稳的大社会环境相比,我不太擅长二十一世纪。个人较喜欢那样宏大深沉的场面,觉得能够在这样的历史中掌控局面的执牛耳者异常悲壮,所以我大爱初代家族。 加百罗涅首领佐法拉利和上文出现的阿德丽娜还有花冈出弥都是上一篇《剑与冕冠》的设定,偷懒了偷懒了不过熟悉的微妙感觉挺不错的=ww= 所以委员长崩坏啊什么的你们就可以明白作者的真爱是初代 ☆、谁说女主角玛丽苏 “到头来还是因为钱。” “都说了不是的我要是不答应学弟会被抽到死啊抽到死。” “那么,他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藤原未来被走在身边的小男孩问住了,她苦恼地思索了一阵愤然应道:“这个不是有没有关系的问题……他和我没有关系,但他要是死了一定是因为我的关系,我不想对不起别人。” “连自身都保护不好就想要庇佑他人吗,到底想法幼稚不足为奇。” “这是为人的准则,准则!”未来反诘,“小孩子不可以有自私自利的想法,还有安迪你自学日语我总觉得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啊!!” “是天真。”铂金发色的男孩用眼角斜瞥了她一眼,稍稍走在前。 小孩子都是魔鬼小孩子都是魔鬼小孩子都是魔鬼。 半个小时前在街角微黄阳光下,这个孩子如约带着出尘的气质平静等候,晶蓝色的眼眸中仿佛蘸满暖橙色星星点点的光斑,在察觉她靠近后缓缓送来澈然目光。 未来后悔就不应该在那个时候以为这是小天使下凡,不然就不会沦陷入天使和魔鬼这个世纪难题中无法自拔。 是啊,分明是个天使的身体里涌动着恐怖分子的血液呢,她老是有这种自以为可笑的猜想。 不行,不能让安迪走向错误的人生轨迹,好孩子就应该讲文明懂礼貌,立誓不砸家长眼眶不开才辈玩笑远离网络不良信息清空大脑不善用词,藤原觉得既然这辈子是没办法遇见一个温润如水待人和善的好少年,那么当一个这样好少年的监护人听起来也蛮有成就感的。 对没错,千万别像并盛中的中二委员长一样,云雀恭弥就是个失败的典型。 她暗暗握拳下了决心,从此一定要将安迪往幸福的康庄大道上赶。 面前的大道上前途一片光明,三秒钟后热情澎湃规划着美好蓝图的藤原未来撞上光明得一尘不染的百货超市自动开合玻璃门。 先她一步走入超市的阿诺德完全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和后面那个丢人现眼的货是一路的。 揉额头的未来一边抱怨前两天才被云雀敲爆了脑袋今天连玻璃门都玩弄她,一边心甘情愿跟在阿诺德后面为他指点购物区域。阿诺德吃力地拿着和身体差不多大的购物篮歪歪斜斜自顾自左右环视,未来饶有兴致看着他企鹅一样的背影内心只有“憨态可掬”这一个词。 阿诺德走到货架前,认真识别标签,额头微颦,不自觉抿紧了刀片一样薄削的唇瓣。 二十一世纪的商店跟他原来印象中的根本不是天壤之别可以形容的,五花八门陈列的商品别说他前所未闻,连挤攘着密密麻麻文字的商标也是不小的挑战。尽管不愿正视,阿诺德必须承认这是个不亚于处理家族关系的难题。 未来好心弯下腰凑近,“高山小白菜,一千五百円。” “不用你提醒。”他不领情别过脸离开这排货架。 “好吧其实我觉得高山还是平原小白菜都一个味随你便。”未来好气又好笑耸耸肩,有意识拉开了点距离。 阿诺德很快找到意大利面专柜,对应着商标产地栏看了好半天终于从令人眼花缭乱的文字里辨认出了家乡的名字,这种看到熟悉文字的感觉好似热流涌上心头,让昏暗的心房颤动不已。 这是以前从不会表现出的情感,所谓对千里外家乡的牵连之意这次竟连他本人都无比惊讶。 他情不自禁去够货架上的商品,越来越近,触手可及。 ——直白点还是够不着。 阿诺德面色顿时蒙上一层阴霾,他放下不动声色踮起的脚尖望着十米远靠在货架一头的未来,后者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哼小曲欲盖弥彰挑东西。接收到他百般无奈才投来的眼神,未来本来是想他要是开口求助就过去帮忙,但就他目前的做法看这个自尊心爆棚的孩子是跟她杠上了。 罢了罢了,就把教育孩子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让给其他欧巴桑吧,未来朝他身边那位妇女努努嘴。 阿诺德在内心不知道把未来铐杀了几百遍才拧着一张扭曲的小脸、悠悠转向最近的一位女顾客。 “女士……” 欧巴桑专心致志模拟性价比柱状统计图中。 “请问。” 欧巴桑最爱的是折上折九九八优惠大酬宾。 交流无果,阿诺德怨念地把头又扭回未来的方向,藤原未来扶着货架本是一脸鼓舞期待表情,在看到他一副惆怅并愠怒的脸后直接“噗嗤”笑出来。她冲他握紧拳头,竖起手臂往下一沉,用唇形告诉他“卖萌吧少年”,阿诺德理解不能只好再次寄希望于欧巴桑赏他一眼。 他挣扎许久,伸手扯住欧巴桑的衣角轻轻拽,仰起头:“帮拿……上面的?” 未来的旁观对阿诺德来说是个不小的挑衅,他声音细若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3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3部分阅读 蚊蝇,因为心中焦躁窝火不想和人对视,嘟着小脸故意往一侧瞥视的阿诺德果然引起了欧巴桑的注意。看清是瓷娃娃一样的小孩,欧巴桑的母性光辉光辉四射了,她笑容满面俯下身子细致入微地询问他的详细需要。 躲在货架后的藤原未来后悔不已,她也想看阿诺德卖萌,如今却只能咬袖口怒吼上天不公。 “要多喝牛奶啊。” 接下来的两人又走向另一个货区,未来恶作剧似仗着身高优势一爪子趴在阿诺德的头顶,贪心地揉搓他柔顺的短发。 “放手。”连提购物篮都要双手使全力的阿诺德反抗不能。 他选购东西的过程极其谨慎细心,斟酌再三的宝贵性格就未来看在男生中很少见。标签信息阿诺德并不熟悉,虽一直被他冷眼拒绝帮忙,未来总不能浪费时间等他一个人跟标签大眼瞪小眼,半推半就还是她来读,后来阿诺德的抵触情绪明显缓和许多。 两个小时后,堆满的购物篮里除了意大利面相关外还有阿诺德看来必不可少的其他基础原料,日常用品也都考虑齐全。 整个购物之旅是以收银员小姐吐出“欢迎光临,一共二十七万六千九百一十八円”结束。 掏钱包的未来呆住,“请您再计算一次……呢?” 收银员面若桃花,“是这个价格没错小姐,您选购了很多高档物品和进口商品。” 藤原未来满含悲愤,恶狠狠瞪已经站在收银柜外面的阿诺德,这次轮到阿诺德神情自若表现出一幅“我什么都听不懂”的模样应付她。 糟糕了啊……身上根本就没带这么多钱,这个月打工的酬劳还没到位,就是到位了也没这么多钱,这小鬼一定是富二代一定是的不要解释了。 未来的额头溢出些许尴尬的冷汗,抬头对仍然耐心的收银员呵呵一笑后慌忙低下头,一边装作翻弄寻找一边在大脑里急速组织对策,后面排队的顾客渐渐多起来,聚集的视线愈多让她更加无措。 退一些?不行,未来拉不下这个脸,一定会被阿诺德看不起今后的教学计划怎么树立威严。 找理由赊账?大爷啊这是百货超市不是路边小杂货铺。 山穷水尽无能为力……她深深叹一口气闭眼下定决心,从钱包最里面摸出一张卡,“这个……可以吗,我也很久没动过,不知道能不能……” 收银员把这张颜色和花纹都没见过的银行卡接过来愣愣,一句“请稍等”话音未落,就捧着卡走到总经理柜台去请上司出马。 未来一个人留在原地颇感不安,阿诺德也看出她神色不自然。 一会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小跑着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双手将银行卡奉还,面颊带着局促笑意微鞠躬道:“服务不周请见谅,请您到休息室坐坐,我们会提供专人服务。” 未来把卡收好,轻轻挥手婉拒,“抱歉我只是来买点小东西。” “是吗是吗,那请走好,下次再来。” “不用签名是吧,我这边不太方便……” “是的,有这张卡就够了。” “多谢。” 她将购物袋的东西压下去一点,提拧起来就头也不回带着阿诺德离开了百货超市。阿诺德回头发现超市经理一直站在门口恭送他们,未来却逃似的只管迈腿。 快步走在路上她并没有主动和他说话,一阵安静后倒是阿诺德最先开口:“超出预算?” “你眼光真不错,进口商品一挑一个准。” “日语汉字不认识。” 未来露出凶残至极的目光,“够了……我觉得你日语水平很好了。” “承蒙夸奖,受之有愧。” 尼玛古文都会还蒙我看不懂标签。 “神户牛肉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国产的。” “印象略深罢了,你给的书上有。” 劳资回去要焚书! 未来把脚跺得山响。 阿诺德蔑她一眼,漫不经心说:“怎么对付账单的?” 他知道未来摸出了银行卡,这东西在他的日语学习中了解到一些,可以简单理解为资金简易形态的流通和债权债务关系的扭转,其媒介是金融机构及其和它有协约其他商业单位。 他明知故问的原因是看到未来刷卡后打出账单上的余额,后面零的个数多得无法直视,不符合他对此人的初步评价。 “刷银行卡……别把我当富人就乱用钱啊,这张卡不是我的……是我亲戚硬塞过来的,我在并盛六年都没用过。” “嗯。” “不管是生活学习还是照顾你的费用都是我一点点辛苦挣来的,要满怀感激哦。” “刷了会怎样?” “萨……谁知道呢,”未来望天,“很快刷卡信息就会报告回去吧,马上就会找来也说不定。” “你是逃出来的?” “不是,跟他们断了六年的联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能再见见面也不错……六年之后听起来真少女。” 未来低头对着阿诺德惨淡笑笑,“……和第一个暗恋对象再见面什么的。” —————————————————————————————————————— 一侧是清洗工具上灰尘发出的水响,另一侧是生菜摔地上的声音。 一旁是菜刀和案板接触的脆响,另一旁是西红柿落地上的声音。 一端是锅碗瓢盆相互间的金属敲击声,另一端是“诶诶诶安迪土豆长腿跑了!!” 站在板凳上的阿诺德放下削柠檬皮丝的手,斜睥状态全开将菜刀猛地剁在菜板上。 未来诚惶诚恐把滚远的土豆捡回来重新洗一次。 又是一阵悦耳的厨房协奏曲。 两个人沉默不语各自工作半天,阿诺德抽空转过去看到未来双眼水灵,一脸泪光。她抽抽泣泣,泪流满面感慨“能够……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把洋葱沉水里切。” “咦你不早说。” 阿诺德埋头就不再理她。 “呐安迪你经常做这样的家务吗?看起来不像啊我觉得你更符合饭来张口的小少爷形象。” “不常。” 这是实话,当上情报部门长官后他就再没有走进入厨房,取而代之长期咖啡和深夜为伴。终日从他手中接过的不再是这些家常小样,而是足以左右欧洲局势的机密情报。 连阿诺德自己都忘了像他这样一个角色是否可以习惯平淡的生活,当然他从未想过放弃职业也从未想过回归平凡,屹立于孤傲顶端就是他存在的真实方式,正是他所爱的。 “总觉得……你不像个孩子……” “胡萝卜要削皮。” “哦哦,好好。” 是啊,现在的自己都在干些什么啊,阿诺德这么想脸色愈发严肃。 通过网络搜索“穿越时空”之类的话题不是未解之谜就是俗套言情小说;世界像改朝换代一样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可用条件;彭格列方面的事太过敏感所有信息都未流传于网络,不管是意大利还是日本方面关于家族的信息少得可怜。 阿诺德思量着要不先从熟人下手,比如找找乔托的墓在哪,烧烧纸招招魂,实在不行就挖坟。 “穿围裙吧?” “不要。” “天蓝色小熊图案挺可爱的哟~” “闭嘴。” “别光说两个字嘛小孩子多笑才能健康成长。” “……我切的芝士呢?” “嘎……貌似被我,吃掉了。” “出去。” “安迪我错了别别……别扔高山小白菜也别扔锅铲我知错了!” ———————————————————————————————— 意大利,日间。 黑西装中年人推开雕花红木双开大门,在门内侧站定,“boss。” 房间硕大的落地窗大半被厚重的酒红色帘布遮挡,室内光线稍显昏暗,依稀可以看到一个身影随性撑着桌面,他的声音和称呼相比异常年轻,“准备一下,我要尽快出发去日本国。” “吾师之命,不敢有违啊。”这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碎碎嘀咕,满腔抱怨却透着难以言表的敬意。 一把掀开窗帘,阳光鸟鸣入潮汐般倾泻而入,他闭眼徜徉在舒适的微风中,金色发丝泛着光泽。 中年人没有立刻应答,他试探着小声道: “诶,关于她……您……已经知道了?” “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容易啊先森卖个萌吧 ╮(╯▽╰)╭听说今天是先森的生日 咦咦咦我记得官方没给过资料啊我二逼了囧?? 不管是不是,一年365或者366天总有一天是先森破蛋日【啊喂你给我连起来说啊! 这篇文是委员长生日那天开的【凑巧吗】 今天又在疑似先森生日更新,省下两篇贺文啊我真是个人才【握拳 总之不管是不是生日我祝阿诺德永远快乐真的 ☆、谁说日常篇都阳光 能抚慰她受伤心灵的只有食物。 从家政教室借微波炉加热后回到办公室,未来把便当盒郑重置于桌上。 一个小时前不知道草壁为何比她本人还先得到消息,听说并盛高中从本周起下午停课预留时间给高三生四处挤大学后,他火急火燎就拉着大队人马把未来请进了并中风纪委员会办公室,看她的目光悲怆得如同在看一只人形大沙袋。 拿人家工资手软的未来无处申诉,不过可以自我安慰的是她今天的午饭不同于以往随便到超市买干面包凑合更不是跳过,她带来了安迪的治愈系料理,整个上午都无比雀跃期待中饭时间的到来,以及等待打开便当盒那一刻内心遍洒阳光的满足感。 趁委员长不在巢,霸占整个风纪办公室说出去该是多么带劲的一件事。 嗯嗯,好时间好地点,这么好的料理一定要配好的冰红茶,享受在先享受也在后的藤原未来突然想锦上添花,理想付诸于行动拔腿满心欢愉奔往并中小卖部。 十分钟返回端坐在沙发前,按捺激动心情打开便当盒—— 藤原未来面如死灰地捏爆了冰红茶。 便当盒里干瘪瘪的几个小寿司、泛黄的蔬菜叶和一看就营养不良的鸡块浇灭了心中食欲的熊熊烈火。 摔!桌!子! 尼玛劳资滋味十足的芝士薯球呢?!劳资鲜滑爽口的黑椒(神户)牛柳呢?!劳资外焦里嫩的银箔鳕鱼呢?! 蒸发了吗,消失了吗,掉包了吗,打开方式不对吗? 未来猛地扣上盖子祈祷这只是个残酷的梦境,来让我们再打开一次。 此时,草壁惊恐万分从门外扑进来:“学姐请不要动我刚刚去超市给委员长买的便当啊!!” 好,我知道是什么事了,请问我的便当盒真那么大众吗…… “……那是我,我的啊……”未来从喉头逼出几个微弱的字眼。 “诶,你说了什么?” 未来默默抬起头正视他,把装冰红茶的瓶子捏得“咔嚓”作响。 “那是我的便当啊!花了好多钱好多钱来买原料的便当啊!!我把便当盒镶上施华洛世奇都配不上成本价这么高的便当啊!” 希望之光被某个人随手给顺走,你最好告诉我是个误会他拿错了不然给我一把孜然我要把办公室啃了。 藤原未来愤然而起,大踏步往天台赶——知道云雀固定进食场所是因为之前草壁警告过她吃饭时间整个学校只有地下室相对比较安全。 草壁迷茫地看着桌上的便当逻辑稍微混乱,他捡起便当出办公室,对着未来的背影大喊:“学姐——你的便当!” 藤原未来愤怒回头,“是你的便当!” 当时云雀恭弥正严格按照每日进程翘腿躺在天台上,一边看着写满文字的纸一边吹风,据说一阵妖风把未来气势汹汹吹来了。 当时未来恳求上苍给她个机会鸟口夺食,就算最后领的是半价便当也是所谓吃货意志的光荣,据说推开天台门她第一眼就看到空落落的盒子。 晴天之上径直一道霹雳正中头顶。 未来扶着门直接倒在地上失意体前屈。 “呼,看来有人擅闯呢。”云雀敏捷地放下几张纸,翻身操起拐子。 未来伸手作暂停状,“看在吃了我的便当份上,容我喘口气先。” “哦,拿错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个头,还有你那个如同清水一样单调乏味的‘哦’是什么意思啊?!你吃了我的便当啊啊你吃掉的是一个少女的梦想!这种遭天杀的事情会被拉出去游街的!” “你的梦想盐放多了。” “……忏悔吧少年三个字两个字的词都可以。” “油偏重,还好。”云雀斜眼便当盒,示意她可以拿走。 未来浑身无力爬起来,拖拉双腿往他那边踱。 只有两步远的时候她计上心来,猛地放低身子从云雀侧身一晃而过。云雀虽然没料到她临时起意的恶劣行为,却因上次吃了个小亏警惕心大增,中枢神经还未接到反应命令,手中的武器已下意识往未来的行动轨迹处挥去。 未来手臂受到浮萍拐的重击,她呈棒球上垒姿势抢到了云雀放在地上的纸片。 “委员长吃了我便当不道歉这种事你可以选择我是把你的情书在街头巷尾贴牛皮癣小广告呢,还是让它你是风儿我是沙地飞走?” 蹲天台看着情书偷笑这种情节言情小说我都看烂了,蹲你妹的天台啊你耽误了多少有情人终成眷属。 云雀的架势里狠绝之意如同恶浪一般涌出,好看的凤眼颇具威慑力地暗下来,如同一把锋芒毕露的匕首,甚至比被他横在胸前的浮萍拐更加让人生畏。 “你是选择我把你拍在墙壁上当广告,还是碎成沙粒一样飘走。”他不慌不忙靠近。 “呵呵……抄袭可耻,”未来打了一个寒颤,她忙不迭后退,壮胆子似扇扇手里的纸片,“来,先让我看看你女朋友的芳名……并盛中,嗯你女朋友名字真独特……嗝并盛中?!” “《并盛中校园祭规划方案及注意事项》。”她停住脚步,惊讶地瞅他,“你们学园祭不是还有大半年吗……这种该学生会主席团审阅的东西……” “呼嗯,你在质疑我。” “委员长,这么早已经开始准备了?” “不能出差错。” “越权谋职什么的,你们风纪委员会这是要逆天吗……?” 就算是个拐子控,就算是个中二神,就算是个战争分子…… 就算是个拧不回正道的少年,这种“我爱学校我光荣”的设定你叫我怎么好意思和这一瞬间优良模范生的气质发这种不上档次的火啊…… 云雀恭弥,站在并中风纪委员会的顶端,以不符合年龄的手段、态度控制并盛的秩序。 灵活运用暴力手段将手下控制在掌中的做法听起来是那么独/裁了一点,未来其实不想告诉一直履行这样风格的委员长,那些追随你的人将你捧至制高点的原因可不光是因为拐子。 “嘛,算了……”她耷拉下双肩,走过去把那份对他来说很重要的文件拍在云雀胸口,“便当……权当上贡给你补身体,我祝委员长成长快乐。” 下不为例。 被拍了一爪的云雀安静看着他, 一刹那犹如邻家小弟的感觉差点让未来恍惚难行。 很快…… “哇哦,”云雀貌似若有似无狞笑了一下,“我有跟你说‘算了’吗?” 心中对委员长萌生的那一棵名叫敬佩之情的小嫩苗在此之后被发配去了撒哈拉。 等,等等一下!剧情不是这么安排的啊!=口=!! 接下来不是应该委员长对我产生好感然后傲娇地要求我每天做便当给他最后顺理成章he麽?! “咦咦,喂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叫‘救命’ 了哦……!” ———————————————————————————————————— 阿诺德如同一枚热气腾腾的包子从浴室里出来,衣带边露出膏药一角的未来保持着二十分钟前的动作、神态呆呆盯着桌上的历史教科书,就连书都是二十分钟前那一页。 这个“闹腾得要死”的人只有在直面教科书时才能做到最后两个字,他对这种扶不起的人一般采用无视,比如乔托;如果这种人恰好是他看走眼的手下,他就会试着把她从彭格列城堡最高的塔顶扔下去。 “放弃吧。”他用搭在脖颈的毛巾擦拭头发,铂金色发丝沾水后颜色略深,散发着某种古金属般黯淡的光泽。 未来回神义正言辞道:“我趴在书上,学不学习不重要,关键是得有个姿态。” 阿诺德于是完全不想管她了。 她盯着他看了半天,“安迪你是哪国人?” 阿诺德几乎是下意识应:“德意志。” 是的,他非常不喜欢有人把他和意大利的彭格列扯上关系。 即使除了内部高层人员外是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光耀欧洲的黑手党教父——彭格列一世暗地里是多么让人手痒的一个蠢货。 “《世界史》罪恶的根源。”未来把教科书一推,筋疲力尽歪头闭眼。 阿诺德爬上椅子从冰箱里取出前两天买的冰镇咖啡,他得意识到这个世纪第一个爱上的就是能冰冻一切的大箱子,彭格列冰窖什么的太不靠谱,其效率还不如让他亲自去找乔托打一架收集冰块。 一边扯开易拉罐拉环他走过来低头轻瞥一眼历史教科书上的人物照片,“德雷福斯。” 未来拉过书发现照片下注明的确如此,赞叹问:“你知道?” “法国陆军参谋部犹太籍的上尉军官,1894年被诬陷犯有叛国罪,革职并处终身流放。真相大白后法国政府却坚持不愿承认错误,直至1906年德雷福斯才被判无罪。” 喝一口咖啡,阿诺德略思索几秒,“讨厌下雨天,牢里受审那段期间谨慎不见任何人,审讯的时候右手小指会微微颤抖。记忆力不好,不过总地看来为人挺不错,除了有的时候胆子挺小,优柔寡断,可能就是因此才让法兰西当局挑他当了十二年软柿子。” “咦……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阿诺德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头了,他毫无破绽地选择抛弃这个话题。 19世纪末震动欧洲的德雷福斯事件发生时并不是他掌权德国情报部,法兰西派到大使馆的间谍确实给了德意志无比内伤的一击,暴露了国内情报部门的诸多弊病。阿诺德趁法兰西拒绝为当事人平反引起多年轩然大波后,结束加百罗涅的教导返回祖国自立门户,凭借处理相关事件的决断个人风格渐树威望。 虽不想自夸,事实是,德雷福斯无罪的关键证据主要就是由他所在方面提供,并向法兰西施压的。 未来并没有纠结于他不妥的发言,她走到房间收拾东西准备洗澡,顺带告诉阿诺德他可以用电脑了。“我没联网,你可以玩玩桌面上几个益智类小游戏。”她这么说。 网络的危害对未成年小朋友的影响太大了,从他的浏览记录来看未来一度认为自己收留的是个军火贩子。为了她美好的教育计划,断网这种人神共愤的事不得不干。 阿诺德想,你狠。 他索然无趣地坐到未来之前的位置上,百无聊赖地把她的历史教科书拖近,上面古旧的地图和泛黄的照片令他恍然。好似梦境一般的环境中他蓦然意识到某种格格不入,就算再合理、再真实、再先进—— 阿诺德,这不是你的时代,他对自己说。 就算是行走在同一世界平面上,彭格列所蕴含的时间轨迹依旧每时每刻都在流逝,一点点将历史拖入无尽头的深渊。 熟识的面孔仿佛昨天才攀谈过,这些人真真确确在他的生命里存在,而可见的共存时光已在某一刻彻底改变:他们是历史,而他活在今代。 阿诺德忍不住自嘲地笑,多么滑稽荒谬的现实,如果不是亲身他毁了彭格列也不会信。 当昔日的伙伴敌人成为印在单薄纸页上的文字图片时,他一直都无法彻底弄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 庆幸,遗憾,痛苦,悲壮……都不是,这种感觉叫遥远。 从时空里回荡而来的孤独感会让他对一些细节产生动摇,不可切割的进程里他成为了逃离自然客观的叛逆者,这些他们能参加的后代记忆阿诺德明清楚他不能。 他要回去,他必须回去。 未来见他半天没声从房间里显出大半个身子,看到阿诺德板着脸对着教科书一动不动以为他切身体会到了教育猛如虎的不科学之处,敞开性子抱怨:“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我说有些人死了就是不让其他人活,尼玛这些历史人物最近真是操/我操到死……” …… 阿诺德黑着脸狠狠合上书,并且下定决心。 下次缅怀历史的时候再有这个女人在旁边他就把她凝成水泥块去沉日本海! 半个小时后未来从浴室里出来,正好看到屏幕上几个绿惨惨的大字“你的大脑被吃掉啦!”。 电脑前老老实实玩《植物大战僵尸》的阿诺德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随后一个声音传来,“呃……第几次了?” 他双眼不离屏幕,认真答:“十二。” 这个更不科学!未来无语。 从一个多星期的相处来看,这个孩子的社交方面虽然有问题,但藏不住的聪慧和敏锐的逻辑、高度发达的学习能力让她叹为观止。 莫非,真的所谓天才被上帝掀了天花板后也还是会关上某扇窗户。 “你……怎么弄的?” “事先知道敌方的战斗力设置是我方的一大优势,但正面渠道提供来的信息是有误的,很多未曾了解过的兵种让我方措手不及,这一点是情报部门的不足应当重点监防。从另一方面看,我一开始是准备采取潜伏策略,让己方攻击力适当下降混淆敌人试听,同时安排先头部队抵挡直接攻击。引诱敌方进入我方包围圈,我即可下令在重型武器的掩护下,部队呈包抄之势迅速斩断退路,同时开足火力直捣黄龙。” “……后来呢?” 阿诺德扭过头,异常严肃道:“没人理我。” 他这才发现未来仅抹胸裹着一条浴巾,皮肤传递来温润暖意。她不常外出养出的白皙皮肤附着点滴水渍,他不自然地把头转回电脑屏幕往旁挪动稍稍。 而未来听了以上一番战略陈述后,“噗嗤”笑出来,随即凑上去亲热地抱住了他,“好可爱!安迪你怎么可以这么萌嗷嗷嗷~~!!” “放,放手!” 阿诺德觉得这种挣扎又尽量不肢体接触的反抗毫无用处,他只能一面抵着手臂把黏在自己身上的未来推开,一面皱眉往后缩。 “哟,是在害羞吗?”藤原未来一副老鸨样。 “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动真。” “啊我好怕怕,来让姐姐揪揪脸。” 他的口气毫无起伏,每个字都“嗖嗖”蔓延寒气,“你很无聊吗。” “嗯,说的也是呢,”藤原未来狡猾笑着一手撑在沙发上把阿诺德逼到沙发尽头,“那~~~我们看点有聊的东西吧。”她用力板正他的肩膀,裸/露在浴巾外的肌肤带着热水的温度和洗浴露的芬芳。 阿诺德横臂牢牢抵在她颈侧,微微拧眉另一手掐住未来腕骨不敢大意,两人的脸却近在咫尺,连相互的呼吸都可交织。 “哦我家小安迪长得挺不错嘛,大了肯定是个祸害……对呀,我怎么就觉得委员长的脸眼熟了,这么一看你们俩跟一个模子似的。” 他死死瞪着她,擒住她的手因距离太近使不上力。 阿诺德不是没见识过女人的诱惑,不管在德意志还是彭格列,他所居位置的重要性让无数敌方家族妄想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他从不主动打女人,不过那些蛇蝎美人其最终结果差不多都是被他身边那些“只有做这种工作才勤奋”的女下属以“先生是专属情报部女同胞共有财产神圣不容侵犯”为由主动拖到小黑屋暴揍一顿再打包还给原家族。 是的,他在所有女人送上门的前三天就能知道她为谁而来。 就是因为见多了,才觉得未来的伎俩十足可笑。 顶着一张委员长脸却对她的恶霸行为无能为力,未来挺享受这种报复欲。 僵持的情况被她一声嗤笑打断,她的手下移,解开浴巾。 …… 任何一个男人遇到大胆的女人都会败,要不然两个人都挺大胆。 他承认那个时候表情微秒的忽闪让藤原未来抓住了把柄,也自愧呼吸不经意紊乱一次。 她的浴巾下,是穿着整齐抹胸背心和短裤。 然后,藤原未来目不转睛将他一瞬间的僵硬全部收于眼底,顿时就像开闸泄洪,她的笑声排山倒海淹没了仍旧挤在沙发角落的阿诺德。 “哈哈哈我没看错吧我一定没看错!!安迪你居然崩了你表情崩了!我应该省钱去买个家用dv……噗哈哈哈……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被耍了。 拍着沙发狂笑的她没有注意到阿诺德强忍愠意、更加阴沉的脸。在未来下一段笑声荼毒耳朵之前,他理智地挥舞着饱含怒火的拳头,给了她左眼流星一击。 眼前一黑未来才知又被天谴。 阿诺德潇洒地在她吃疼蜷成一团后,离开沙发。 “都说越养越熟我觉得你,你下手变重了!……好痛的卧槽右眼还没消青呢!你一定和那个今天迫使我贴膏药的云雀委员长有血缘关系我懂的,靠你们认亲去吧!不等下,去之前帮我把消肿膏拿来啊啊!” 阿诺德哼一声。 在这个感冒药都过期的家庭里,你还妄图找到如此专业对口的药品吗? 手机响了,未来在桌上摸索半天才摸到电话,打开通话键。 “喂哪位,哦前辈……不好意思不是没显示,我看不见,啊不是玩笑……安迪走着瞧,你明天要做比目鱼给我补身体!……不不不前辈我不是说你……” “帮照看摊位,这个是没问题啦……诶夏日祭的游园活动?” “我怎么会怀疑这个活动的真实性呢前辈你要请假去追帅哥不要找理由啦……我只是疑惑……” “……才初春哪来的夏日祭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日本进大学的制度同中国不同,他们除了全国考外还有你想去哪个学校就自己去考,考试费用还特高不过那种在神社里挂牌子写劳资要上东大东大早稻田早稻田之类的孩纸是有的。 日本某些超市的便当真的好!难!吃!otz 学园祭全权由学生自己负责,拉赞助准备店铺装饰美化什么的,所以我脚得闹腾的孩纸挺好。 “19世纪末震动欧洲的德雷福斯”,历史真事。 1871年普法战争后,为了加强情报工作,法国情报部门派出了一名女“清洁工”,打入了德国驻巴黎使馆。她的任务是每天负责把使馆中有价值的“废纸”收集起来。1894年9月,在德国武官施瓦茨考本扔掉的废纸中,法国情报机关发现了一封署名为“d”的泄密信,信中详列了有关法国新式火炮,以及法国炮兵部署的情况。法国情报机关不敢审讯有背景的军官,于是胡乱依据笔迹,把总参谋部的见习上尉军官德雷福斯当作替罪羊抛了出来。因为他是犹太人,况且他的名字正好是以字母“d”打头的。 这里无耻拉进来塑造先森高不可攀的牛逼人设。↑这个d莫非是,冬菇=口=!?卧槽记下来是个梗 ☆、谁说游园祭是王道 将滋滋作响铁板上一个个小坑中渐变为金黄的小球戳翻个面,熟练地挑到备好的纸盒中,浇上酱汁,洒满木鱼花、肉松和海苔沫。 最重要的,一定要有最灿烂的笑容——“来,您的章鱼小丸子,一共两百五十円,请慢走。” 送走一批客人,未来扭动酸痛的肩膀松一口气。 不知道哪个部门吃饱了撑得慌居然在这个时候开“并盛街道建街十八周年庆祝祭典”,这么凶残的主题也只有那些大脑进了并盛护城河水的人才能扯淡扯出来。 关键是参加的人还不少,捞金鱼炒河粉投球赛一个不缺,鱿鱼笼和巧克力香蕉也是必备角色。 也要感谢一下主办方,不然她也没机会挣外快。 从摊位后部很低的地方幽幽发出不满的怨气,“我要回去了。” 未来立马俯身扯住坐在小板凳上男孩的手臂,哭丧脸恳求道:“安迪你别走嘛……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卖?” 小男孩晶蓝的眸子毫不偏转发出凛冽的鄙夷光波。 “……章鱼小丸子吗?”未来咽一口口水补充。 “和我无关。” 他作势要从小板凳上起身。 够了够了我都跟你道歉了消消火吧大神我真心知错。 未来此期间多次为一个小时前的自私行为自我检讨,要不是那一句冲动的话也犯不着阿诺德和她冷对抗到现在。要知道这孩子除了揍人专打眼眶外,要是选择用弥漫西伯利亚寒流的眼睛蔑视你的话,滋味就像不知悬在头顶的石头何时落下一样,更加叫人生不如死。 一个小时前本来两个人是很统一步伐、气氛和谐地打劫射击小游戏摊位。 “左上角那听可乐!哟西中了,再打一罐我们分了它!” “诶这个,中间一点的小汽车,哈老板快拣过来我要送给打工书店掌柜的儿子。” “右边貌似不好中不过我相信你,对对就角落点……咦卫哔巾卧槽老板你节操哪去了,安迪我们不打那个了对小孩子来说还早了点……好啦我说换一个别问我那是什么……” 阿诺德闷着一张稚嫩小脸轻而易举依次把未来能看上眼的东西从六米远距离外开枪打落,当然他的出场费是打落一个就不做声往未来方向一摊手,未来毕恭毕敬满心欢喜给他递上一百円。 愚蠢的人类,安迪给我赢到的东西当然够本~~~她就是怀着“怎么我都不亏”的心情,向一边满头飘乌云的店主递去同情目光顺便继续看着阿诺德弹无虚发。 阿诺德不清楚在返回原时代之前会遇到哪些意外,所以他要事先做好准备,攒点零花钱以备不时只需。当然如果他没有被禁锢在八岁孩童身体里的话,他会选择搞点灰色收入,即使那时候干的事其实和现在差不多。 有着如此烦躁想法,下手自然也狠准几分,百发百中的效果下未来的脸都要笑烂。 就在两个人危害四方时,有人揪着未来的领子把她一拽。 “好啊藤原未来,我说你迟到约定时间这么久,跑这边玩得挺high啊,老娘的章鱼小丸子摊等得都要繁育下一代了!” “呷……前,前辈!你听我说!” “你没机会找理由,我要收回‘盈利归你’这句话。” “不不不你还是听一下吧……都是都是……都是安迪要玩的!!”未来急中生智,反手往阿诺德那边一指,口气各种大义灭亲。 很显然发现自己被卖了的阿诺德心中有多憋闷大家可以懂。 让他想当场撂摊子走人的则是一句反驳没出口,未来的前辈闪着星星眼跪下来使劲揉他的脸,“未来你的弟弟吗!?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可爱的正太弟弟!” 不爽被人动手动脚的他沉下脸将力气集中在掌侧,随时可以冲侵犯者的颈部要害狠击。 未来一把将阿诺德从前辈手里救回来,抚着他肩膀把他搂在一旁,心虚抿唇笑,“嗯远房的……就帮忙照顾几天。” 阿诺德的攻击步调被她从开头扼杀,连他自身都没察觉原本汹涌的戾气是怎么被未来掩盖下去。 “你还是快去摊子那边守着吧。” “谢主隆恩。” 未来狗腿样哈腰把前辈大驾送走,收拾战利品连拖带拽把阿诺德也带过去。被她以一张小板凳打发后,自省应严厉申明立场的阿诺德发现再不能插足未来忙碌的工作,他捧着一盒章鱼小丸子背对人来人往的摊位一个人默默坐在后面。 不喜欢吵闹的场合,背对着街道眼不见为净是最大承受标准了。 顾客虽少但络绎不绝,等未来有空把注意力挪过来时,阿诺德已下定决心要回去。 不光是“回去”而已,是的他要回去,回十九世纪。 呆在这样一个女人的家里对收集情报完全没有帮助,她没有广阔的人脉和复杂社会关系,每天除了例行公事的上学放学,就是窝在家里能躺着就不坐着混日子。保证温饱构建了初步经济基础的阿诺德必然要寻找更为高端的上层建筑,他有必要走出去主动收集有关信息。 这就代表他不能继续呆在这个家中,他需要换一个环境生存在二十一世纪。来这个时代一周多,阿诺德相信凭借他的经验,能够以八岁孩童的世界观伪装,也相信不难找到一个更好的媒介。 不管他会找到谁来开拓回乡的时光之路,起码不会是像这样一个问她理想,回答是“挣好多好多钱买下并盛山地皮盖栋视野开阔、采光良好的大别墅”的人。 藤原未来不可能猜到神色肃穆的阿诺德的心中所想,她用章鱼小丸子装满他手中的空盒子。 虽总有种被轻视的感觉…… 阿诺德冷淡的视线在她脸上划过,看来是放弃了立刻离开的想法,他背过身仍旧坐着不说一字。 终于……把他安抚住了。 未来抹一把冷汗,好在他嫌弃她,但不嫌弃她这手在丸子店打工半年的技术。 至于拼死拼活把他留下来,到底未来还是不敢独自面对收保护费的人。听说保护费是并盛所有游园活动的传统,在质疑此项不人道的传统之前,还是要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看到安迪后能体会到“下有小”的真谛放她一马。 摊位前又来了客人,未来振作,“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请,请给我来八盒,谢谢。” 未来突然想起这个棕色刺猬头的男生是谁了。 “一共两千五百円,谢谢惠顾……因为我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4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4部分阅读 跟并中人合不来,所以加价百分之十五。” 无辜的男生愣愣,最终没有和蛮不讲理的未来发生争执。他苦着脸自认倒霉地掏钱包,一边还小声磨叽:“明明都是一个学校……” “我是你学姐。” “啊……非常抱歉!”这孩子立马站直。 瞧这一惊一乍的,平时被吓得不轻啊。 一下子欺负后辈、j诈狡猾的品格就被衬托出来了有木有,未来心中暗暗叹气,把八个盒子每个都装得满满的,“喏,给你。” “这个……非常谢谢学姐!”他礼貌地鞠躬,艰难地捧着超出国标配置的小丸子。 此时背后出现的,是让他惊慌得差点把章鱼小丸子都摔脸上的人。 “呼嗯,交保护费。” “云,云雀学长!” “沢田纲吉,这是你的摊位?” “不不不不我只是来买东西的马上就走。”被唤作“沢田纲吉”的男生脸色惨白连退几步,匆忙向未来方向丢一眼,飞快逃离了现场。 性格挺温和,可惜温和过头成不了大器。 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不然它也只能跳个墙了,要知道这年头连佛都能跳墙还有什么是难能可贵的呢?从某一方面讲,未来看好云雀坚守的弱肉强食宗旨,相比起来它比一味忍让听起来实用多了不是么。 但她衷心希望委员长别把这条宗旨运用到她身上。 “保护费,”他开门见山,“还是捣乱。” 云雀率先出场没多久,一群飞机头的手下慢慢围拢过来,手里的拆迁装备齐全得街道管委会都自愧不如。 “委员长你过万圣呢。” “五万円。” “我说就没人来管管你们这群地头蛇么?” 挤出人群的草壁小声提醒,“学姐我们是官方的。” 未来抬头盯着心情颇好的云雀。 我就知道那个大脑里进了护城河水的人就是你……能想出这么脑残庆祝主题的也只有你这个爱校爱家乡党了。但猜到了开头没猜到云雀连收保护费这么小众的活动都自己筹办了,不愧是统领并盛的王。 “我说你们收保护费有意思吗,难道内心就不会煎熬?鱼肉百姓真是可惜了委员长你这张脸。干什么不好偏偏干这种事呢,安安分分搞点小买卖比啥不强,我说你们这样能挣多少啊,挣得了多少啊?”未来难得大义凛然的模样阿诺德真遗憾不能从正面观赏。 云雀恭弥唇角似乎有一丝冷笑,草壁凑上去报了一个打马赛克的数字。 坐在摊位后背对众人的阿诺德能够感觉到未来全身僵硬,一番说教在喉咙里碎成渣。 稍后她谨慎开口,“请问……贵帮还缺人手吗?” 阿诺德说我习惯了。 “费用的话,现金转账都可以,”云雀悠闲地踱了几步,凤眼一挑,“哦,这里还有个。” 摊位后坐在小板凳上的男孩孩只有从侧面才能被发现,从云雀出现的马蚤动到未来的严辞教育,男孩都平静地坐着不仅一言未发甚至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雀看着他的背影稍稍抿紧薄唇,从鼻腔里挤出短促的音节,身后的众委员心照不宣地明白委员长心生不快。 比起被谴责、被攻击,云雀最厌恶的是被无视。 这样的对待就像未经交手已被对方圈入弱势群体一般,是对他实力的挑战。 一直没有转身的男孩带着属于异国的铂金发色,肤色偏白是西方人没错,云雀上前饶有兴趣拿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企图将他的身体扳过来。 男孩果断抬起左手钳住他的手腕,力气尚弱但隐隐而来的压迫力巨大。用“钳”这一次是因为云雀感觉到这个至今都不拿正脸对他的孩子连看都不用看一眼就准确地运用格斗擒拿手段掐住了他的脉门。 无法轻易脱身的云雀非但没有恼羞成怒,相反他意识到从身体深处像闪电一样刺醒大脑的感觉是压抑不住溢出来的兴奋。 哇哦,这能算找到有趣的东西了吗,委员长想着,伸出另一只手。 就在这时,一张银行卡横在他面前,硬生生把云雀的挡住。 “刷吧,不准透支。”未来目光灼灼横在他面前,“别找小孩子麻烦,委员长你也不小了。” 扣住他手的孩子犹豫片刻放缓力道,云雀冷哼一声把手收回来示意身后的人收下卡。 “密码。”他问。 “我的三围。” “000000。” “委员长你好没情趣。” 云雀没兴趣和她打嘴仗,问密码的机会有的是,关于这个男孩他也不急于试探。还有很多铺子需要去收租,搞定未来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去刺激下一家店主的心理极限。 故意落后的草壁使劲冲未来鞠躬赔笑,未来送给他“等着吧反正委员长刷多少你们都得给我补在工资条里凸”意味的眼神,也不知道信息量如此丰富草壁能否收到。 他们走后,未来绕到阿诺德正面蹲下来担忧问,“安迪你没事吧?” 她怕阿诺德被云雀的气势给吓坏,此人一贯残酷高压政策下,附近几条街连麻将都不敢打。 阿诺德若无其事抬眼,不动声色把嘴角的海苔擦干净,举起空盒,“再来一盒。” —————————————————————————————————— 临街小摊位的灯笼和小彩灯一个个变暗,游园活动也在约定俗成的某个时刻悄然结束,游人渐渐散去,摊主们陆续收拾东西返家。 早就收摊的未来和阿诺德坐在街边行人道的坎上专心致志各捧一盒奶砖吃得很默契。 “啊啊啊啊就这样结束了。”她伸懒腰。 一晚上的盈利就这么被吃掉,阿诺德咬着木勺暗道。 别说那种肤浅的人生理想,她立志为大别墅赚钱的第一步未经多虑已经换成两人手中的奶砖,一大晚上才挣两盒奶赚钱她也够人才。 “你的房子没有了。”他微掂手中的奶砖,莫名好心警示说。 “哎呀那种东西就不要计较嘛,”未来傻笑,“房子什么的,也得看怎么住才清楚舒不舒坦。” 掩饰的借口。 阿诺德职业化下定义。 “顺应自然吧,我这个人容易满足。” “满足易养惰性。” “别用小孩子脸说老大爷的词,跟他人比没什么优势何必自找不痛快,起码他们的生活我无法享受,我的生活他们也无法经历不是吗。他们有过在游园祭坐路边吃雪糕的经历吗,他们有过大降价去抢花车的经历吗?” 你还真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经验,阿诺德不屑。 “我是藤原未来,就这样刻在骨子里不能变。”她挖了很大一口,吞下去时把口腔冰得很难受。 不经意振荡起共鸣,阿诺德觉得不错,每个人刻在骨子里都不能变了。 如何碌碌无为也是她,藤原未来不需要为谁而活,不需要所谓长远前程,过剩的精力本来就是私有为何要幼稚地自怨自艾。 不过,在边缘生存还怀着自欺欺人想法的人,说不定有几分可塑性和潜力值。心未死,在黑夜里也能抵达黎明。 人还有待打磨,这点觉悟出奇响应了他的一些观念。 暂时是怎样不重要,不管何时都要固执伸出手才能接近光。 有了曦光就能无限走下去,天是越走越亮的。 他忽然对未来产生了尘埃一样飘渺的期待。 “我不奢求……”她说,随后恍然,“啊,没有了。” 手中的奶砖盒不知不觉空了。 阿诺德挖了一勺,把还剩大半的奶砖放到她的手中。 那就看看你能走多远吧,最好在我厌倦前也能让我看到十九世纪的光。 未来低头笑了一声,选择倾身把阿诺德手里的那勺吃掉,把他给的奶砖又还给了他。 薰暖晚风中。 俯身,她略凌乱的发丝从他脸颊和脖颈上拂过,离开又是一阵酥/痒。 如同一个气泡缓缓从杯底升起,在杯壁毫无预兆迸开,此种心理活动前所未有。 他皱眉,下意识排斥,但意外地不讨厌。 “谢谢你留下来陪我。”未来的声音细若蚊蝇。 “我们国家正宗的夏日祭比今天好玩多了,大家都穿着浴衣,晚上会有烟火大会,很漂亮哦安迪你们那肯定没有这种气氛。” 她歪头认真看他,“如果那时你还留在这里的话,再陪我卖章鱼小丸子吧。” 阿诺德避开视线挖了一大勺奶油塞嘴里含糊不清回答,未来听着听着笑了。 他说,“天晚了,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时候应该不会遇上高三生用生命来看文了吧=口=总之隔空为所有孩纸加油yooooooo~!!高考神马的都弱爆了凸凸你们一定能推倒 来,答应大家的委员长和先森相遇囧谁,谁说我坑爹啊啊! 日语“麻将”写作汉字“麻雀”,所以大家不敢打 “这个吃货不可伦是先森=口=!!这么文艺不可伦是未来=口=!!” 抱歉,最近吃奶砖吃到脑残orz 先森没有抛弃未来,总归来说源于心里某种微妙的期待吧,潜力股放哪都是神一般的存在=皿=这只是我个人对先森的剥析而已【作者の死亡预告 为什么最后妹纸说的是再来卖章鱼小丸子呢摔】你们真的希望我写出“能不能陪我来看烟花”这种明媚到内伤的台词麽 很抱歉跟大家说其实这章写得不是很满意【鞠躬】最近事情一下子涌上来搅得焦头烂额的不能认真思考细节和心理方面,想起放出来会有压迫力迫使自己重新审视所以很不负责放出来了原谅我otz 计划里下一章开始黑曜篇。 其实我完全没想到自己能编这么远,最开始的灵感是洗碗槽里冒出个阿诺德,然后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非常感谢大家能支持我编到这里【鞠躬 ☆、文艺范青年啊喂! 大朵的云浮动得很快,天空呈现灵动的灰蓝。 一阵风来,树叶哗哗摇晃投下参差不齐的光斑,灰黑色的三只鸟儿在街道对面电线杆上跳来跳去。粗糙的铃声由远及近,它们很快被骑自行车从长下坡上滑行而来的拉面店外卖师傅吓走。 小男孩从街边唯一一颗树的阴影下走出,微阖着眼睛目视外卖大叔的方向,缓慢地抬手示意他靠边。 大叔稍稍疑惑了几秒,最终还是停在他身边,斜跨自行车把大半个身子低下来……在这个男孩手捧的地图上为他指点了目前的所在和他要去的地方。 男孩平淡到异常的态度让大叔有种外国的小孩早翘家即视感。 小孩把地图折了几折,转身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树荫,突然僵直扭过头,颇挣扎稍许道: “有劳了。” 并盛带给阿诺德的感觉并不太陌生,从地图看它应该是目前这个国家首都东京附近郊区的小市镇,不属于繁华的中央商业圈和政治中心,同时必备设置一应俱全。 生活节奏不至于太快,也不会让生活在此的人感觉慵懒,一切都顺理成章地生活着,发展着。如此环境倒和十九世纪西西里彭格列总部所在的小镇差不了多少,乔托喜欢乡野悠闲的地方,不管出差去哪没两天就吵着要回家。 哦,乔托当然知道每次去镇上玩身后都要偷偷摸摸跟大帮子护卫,劝说多次无果后他把“彭格列初代首领至今没被套麻袋”的原因归结于淳朴民风。 阿诺德不喜欢呆在彭格列总部,这个蠢货总会用尽各种办法进入他办公室抱办公桌不撒手从白天念叨到晚上,“阿诺德跟我出去一起放风吧小镇上的大家可好了每次去都有吃有喝逗逗小猫小狗还有很多漂亮姑娘……当然别告诉阿德丽娜……” 自从阿德丽娜晓得后,清乔托出门就不必亲自动手了。 二十一世纪轮到阿诺德抱着地图以“出去放风”为理由诱拐了藤原家的备用钥匙。 几天的巡视,他发觉这个国家国土面积还真是……不堪一击,鳞次栉比屋舍和窄小街道的密度过大让他的观察工作进展缓慢。 特别是不时还会有几个吊儿郎当的半大男生过来跟他练口语,比如“put the o”之类。 要说一句,这个国家的外语教育从发音到语法真是烂透了,阿诺德抖抖地图想着,波澜不惊从一堆年龄起码大他现在一倍的“残骸”中踏步而出。 真是……每次被一搅合他经常就不知道原先看的是地图上哪了。 即便现代科技先进到难以置信,他还是习惯羊皮纸质和有特殊气味的纯黑碳墨。跟规矩严谨的德式字体相比,意式花体和法式花体都过于浮躁,斯佩多这种做作人士才爱用来故装优雅,可惜没几个人看得懂他还老怪别人文化水平不高。 总的来说他不喜欢这种地图,特别是上面所标地名全是片假,片假名是阿诺德的硬伤。 天色慢慢变暗,风也带上几分焦躁。 靠在路边的阿诺德结束资料整理,抬头望望天,昏黄的云开始聚集,偶尔有一两滴水贴着发丝落下来。 要下雨了,他环视四周发现离家并不远,于是加快脚步返回。 回家没多久就下起了雨,而家中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 按时间推算藤原未来应该在打工,阿诺德拿起前几天买回来的书籍,闲来无事借助词典阅读起来。 到晚上九点多雨都没停,未来也没有回家,阿诺德手中的书读了大半,而且翻得越来越快。 不小心手肘碰到词典,厚厚一本书摔在地上发出闷响。 与此同时他察觉到扭锁的轻响,雨滴敲落渐清晰,伴随而来还有未来的声音,“我回来了……啊桦根君进来吧,真是非常谢谢,还是进来把头发弄干……给我吧没问题的都帮我拿了一路了……” 两个人的脚步声,雨声中透进另一个人的存在,“那……打搅了。” 阿诺德把书捡起来放好,再回神就看到未来大步流星提着两大袋东西进入厨房,随后就是各种柜子被打开关闭和塑料口袋摩擦的杂响。 “那是什么?”他吐词生硬。 “比目鱼,你答应要赔偿我。” “我没答应。” 阿诺德腹诽,而且那是你自找的。 自觉理亏的未来便不说话,整个屋子陷入某种凝固状态的安静。耳边呼吸声渐近,阿诺德隐隐感觉到了似曾相似的气息。 他第一次和未来相熟的人有眼神交流,双方都准确地抓住了对方视线。哪方都不肯示弱地将无声的警戒心混合入潮湿水汽,仿佛置身古潭,一望见底却还深不可测。 “你好,初次见面。”对方先问候,文质彬彬的态度恰好。 阿诺德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不加掩饰自身萦绕的戒备之意。 那人愣了以愣,没有任何不自然,“听学姐说家里有个小男孩,可没听说他喜欢瞪人眼睛啊。” 连玩笑的语气都表现得滴水不漏。 “不多自我介绍,”他保持和煦微笑,雨水顺着眯起的眼角滑落,“桦根。” 他泰然自若,居高临下俯视这个男孩。 男孩漠然抽回视线,若有似无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很快又如同水面涟漪荡漾开去消于角落。 转瞬即逝的单薄笑意里,桦根读出了他浓重的嘲讽,消失极快但像匕首从砾石堆中划过一般,身体里呼啸而过剥裂感和刺耳杂音。 桦根愕然怔住,好似想起什么,整个人的气质线条彻底沦入了不着边际的柔和。他立在原地任由身上的雨水在脚边汇成滩小小水渍,温文尔雅的姿态无可挑剔,因惬意而眯阖的眼睛里溢出阳光一样的星芒。 海盗发现所罗门宝藏也不会有他同等暗藏的欣喜若狂。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他睁开眼慢条细理道,口气懒散。 “没必要。”阿诺德不容商量地拒绝。 “呵呵……为什么不听听,说不定你会意外感兴趣呢,”桦根的眼中确实有亮光存在,不过这种视角更像是海底十米下仰望天空时漏下的缝隙般虚无的光斑,“公平一点,我们交换吧,你先问?要是让我先答也可以哦。” “自以为是。” “随你怎么说。” “我没你想那么在意。” “即使是……”桦根抿唇敛下眼中的光,“关于你需要纠正的时间也无妨哟。” 小男孩远离他的动作滞了一滞,眼角余光刀刃般发出类似晶蓝色冰川的幽光。 这个时代的第一个缺口。 他想。 “呵哼。” 短暂思忖后,阿诺德回应的鼻音略重,桦根和他都明白所谓的饵有多诱人。 他挑眉轻睥桦根,后者的刘海稍长投下大片暗影捉摸不透挂着何种表情,不过光于暗分界线边缘的笑,可不是心智了然之人能够透彻表现。 所以当未来为桦根找的拿着新毛巾出房门,可以理解她看到一大一小俩人都带着淡淡诡异笑容时内心是多么扭曲。 未来一掌把毛巾拧紧,这个……不是谁把谁带坏的问题了,他们哪不对啊…… 花了好几秒回神,她拐出房门揪着毛巾走过去递到桦根手中,“你们……关系很好嘛。” 他小心将整张脸埋到毛巾中,再抬起时已恢复谦逊的表情。桦根冲未来腼腆眨眼,温润的眸角晶亮地跳跃,“非常有趣的孩子呢,学姐平时的生活一定很开心。” “哦,呵呵……是吗。”她干巴巴地笑几声,内心琢磨莫非这孩子就只有跟她才过不去。 桦根君真是好脾气,未来斜眼阿诺德。 阿诺德用比往常更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她身边的桦根,不光是单纯疏离,若近若远的不明情绪更强烈。 “话说回来,桦根君要不要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烘干?穿着湿漉漉的东西会感冒。” “不用。” 桦根和她不约而同把脸转向发声者,阿诺德的眼神在他们两人间一个来回最终落到了未来身上,“他不需要。” “嘛……说的也是,我,我先告辞不麻烦学姐了。”桦根微鞠躬急忙接口,脸颊红晕闪过。 他很体贴地为阿诺德找台阶下,这是从未来角度体会到的感受。 啧,这孩子怎么了这是? 未来眉心打结,苦恼思考了一会说:“那你等等,我去找把伞。” 说完不由分说快步拐到储物室翻箱倒柜。 硬物碰撞闷响里,客厅两人统一步伐沉默地看着未来的方向。 “你的猎物吗?”阿诺德低沉的嗓音偏偏因稚气的脸而缓和。 “是玩偶也说不定。”桦根依然望着门后未来的身影。 “为什么找上她?” “‘她心灵纯洁无暇’?嗯嗯……哦这种老掉牙的台词拜托别让我重演……她的内在可会斑驳得超出你想象哟,这种不纯粹的角色会被我引导向什么地方,出乎意料让我很期待呢。” 储物间稀里哗啦凌乱响动,隐约客厅这头还有石灰末从天花板被震落。 半响,深刻人性剥析对话中的两人好不容易把肃穆的气氛整理回来,桦根浓淡恰当地凝视阿诺德的脸等待他关于上一个问题的回答。 “我也很期待,与你截然不同。” “哦~~~”桦根意味深长拖足了尾音。 “满足恶趣味她不是最好人选,要她崩溃过于简单会让你无趣。” “kufufufu……真让我感动,你在护着她,”桦根宠溺笑笑,“我倒想听听你对如何毁掉她有什么好建议。” “砸了她的psp。”阿诺德面无表情。 桦根像被人硬生生塞了个菠萝堵在喉咙,一时语结。 储物间的未来终于找到了封存已久的雨伞,正一件件把倒出来的杂物往收纳箱里塞。 刚才被按下暂停键的桦根无端低头无声憋住笑,腮边干透的发丝在身体轻微颤抖中摇曳不已,“如果果真如你所说能够这么驯服她也蛮有创新性的嘛,那我换种方法?毕竟等待这样一个奇妙名字的人在生命里出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等了很久很久了……” 哦,敢情你看上她就是因为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名字。 “她会收到我的警告。” “不会,她不会信你,她对我的信任可比萍水相逢的孩童足得多。” “离开这里。”这是阿诺德一字一顿送给他的逐客令。 不客气的口吻让桦根找到了意外值得探寻的价值,突如其来的巨大未知感让他自信满满地重新打量阿诺德,巧妙避免和他眼睛接触。 “那么,后会有期。”随后他环顾整个屋子,脸上还是来时那副干净礼貌的学生脸,在未来从储物室出来前满心欢悦推门消失。 将真面目藏匿于面具之下,狡黠暴露他人最敏感的冰山一角,以不卑不亢的完美旁观身份投下致命诱惑,用那双恍如深渊的眼睛收纳世间因贪婪、欲望和嫉恨而来的痛苦与折磨。 阿诺德得承认,他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人。 亦或是,他庆幸就是同这种人共事过才能在今天游刃有余看透同样目的但不同水准的伪装。 未来兴冲冲持伞而出,阿诺德坐在沙发上看书。 “诶,桦根君呢?” 他眼不离书,“有急事,走了。还有,他是谁?” “附近黑曜中学的初中生,打工书店的常客,善解人意也很和善懂事的好孩子。” 未来把伞丢到桌上,重重坐下来。 “舍不得?”阿诺德翻过一页。 “不,”她深呼吸,“我郁闷并不是源于此。” 他想告诫未来警惕自称为“桦根”那人,他不是她可以应付得了的角色。 未来沉闷而一言不发让阿诺德找不到机会。 呵也对,她的交际圈或者安危也好,都与他毫无关联。 窗外的雨不知不觉停了,没有风,那晚两个人就再没有实质性茭谈。 阿诺德都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藤原未来这样的神情,失望、遗憾、或者说是深深无力感。 而是不是关于他阿诺德。 他不知。 ———————————————————————————————————— 两天不打,上房揭瓦。 以上是藤原未来的小剧场脑补。 被她暗地抽打无数遍的对象坐在对面,明目张胆吃着她便当里的东西,还把本来归自己的廉价小便当施舍给了她,说得挺好听他管这个叫等价交换。 “委员长你也好意思说出‘等价’这两个字,不愧是专业祸害百姓党,佩服佩服。” 因提供便当被恩准留在办公室的未来皮笑肉不笑抱拳敷衍,云雀抬眼若无其事捻袖口,亮出浮萍拐的银光。 她乖乖闭口,围观云雀有条不紊慢慢吃空她的便当。 “能把比目鱼留给我吗?那是我的补偿费。”未来咽口水缩脖子。 云雀再抬头很仔细边吃边思索,很快把便当里的鱼肉分了一半扔到本该属于他的超市便当盒里,“好吵,再说话咬杀你。” 委员长你真是……真是……太有良心了,凸! 话说除却巫山都是浮云,未来面对阿诺德提供的沧海后再无心关注其他小水流,两个星期被娇惯的胃不允许她降低标准吃其他东西。 和云雀面对面都埋头,她一声不响认真吃完半块鱼肉,然后盖上了盒子没胃口吃下去。 话说这两天安迪都格外沉闷,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平日也这样不爱交谈。 未来觉得不一样,自从上次桦根君来过家里,他就不知为何有意回避和她的接触。不仅独自外出次数增多,就算是主动询问他也抱着书爱理不理。 未来靠在沙发上,安静看着委员长吃饭时也忙着一个接一个听电话。 这边也奇怪,云雀恭弥在她印象里是个讨厌麻烦爱好清静的人。别说在吃饭的时候使他分心,就算是最繁忙的下午时段草壁他们也是能不惊动委员长就不打搅,一揽子事全包那种博大的责任心和胸怀让未来看到了新世纪好男人的福星。 棍棒底下出好人,黄荆棍下出妇男;有了云雀恭弥的调/教,风纪委员出身的男人都是俏手货。 ——并盛中真理。 听电话头尽力忍耐但还是激愤得依稀可辨的对话,未来猜到对方应该是被谁谁谁抽了闷棍下了小黑手。 呵,群架打败在找委员长撑场面吗?可劲玩吧熊孩子们…… 云雀吃得差不多时又接到一个电话,听完大概是感到权威被挑衅得忍无可忍,衣袖翩翩走出办公室,决定过去看看情况,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一脸“要走了么终于要走了么~”期望表情的未来:“全部,打扫干净。” 我是你欧卡桑吗,小子! 未来确定云雀走远后对着走廊比了一个【马赛克】指。 在草壁的无私奉献帮忙下,体会到委员长口中“全部”俩字真正含义的未来在夕阳西下的背景里颤颤巍巍搞定了整个三层楼走廊和风纪委员会办公室的清洁工作。 加班还不拿奖金的都是上辈子吃不了便当的新奥尔良烤翅啊,她扶着校门捶腰哀声连天,草壁站在旁边满头大汗央求,“学姐快回去吧快回去吧,学姐你不回去我也回不去啊……” “切,我为什么要回去!劳资要在这里守到明天早上找委员长要加班费!” 草壁赶忙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卡,未来定睛一看是上次游园祭被云雀剥削走的那张。 “委员长一分没动,我们还往里面打了五万。” 未来豪情冲天立起身重拍草壁肩膀,“云雀纯爷们,铁血真男人!走我们去喝两杯!” “未成|人喝酒是犯法的……” “哦,那你回去吧我自己去。” “请不要这样藤原学姐!最近并盛街不太平,特别是到晚上……风纪委员不管怎么加强巡逻的频率,总会有受伤的兄弟,听说下场都特别惨,犯人还在逍遥法外。委员长去医院到现在都没回来,学姐你还是快点回去最妥。” “那么,委员长是专门留你下来护送我吗,咦咦这个气氛很少女啊讨厌~~~” “不……”草壁一本正经,“委员长说你长得很安全,要求你护送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扔地雷轰炸我,留评抽打我的各位,等我放假给你们唱最炫名族风=333333= 开头凑字数写了先森关于初代一些不算回忆的东西吧,也算是我对初代时代的某些执念,我真的很爱他们。 我相信先森也是,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温柔的先森。 先森看到了回家的曙光=皿= 关于69君和他我只能说他们互相都不确定对方真面目 69感觉到他某些不寻常的地方,所以在试探,并以未来刺激他 先森则更加谨慎,不承认也不否定,保守方案顺着话说下去就是情报部门人员的操守【== 靠你哪听来的←编的,我现在编不下去了囧 各位不管考试还是生活都要元气满满加油哦哦~!已经考完的孩子放松休息吧一定大丈夫!!! ☆、坑爹的人设啊喂! 接近山穷水尽之时,阿诺德没想到时代给他的暗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他按捺不住。 另一方面诧异藤原未来居然和拥有如此力量的人有交集,不得不让人多留心眼。 那天晚上他没有等到未来回家,墙上时钟的短针整整过了一圈。 如果说工作临时凌晨班也好,到朋友家过夜也好,最起码也要打个电话告知。关于疑似被忽略这一点,守在家里的他居然有点生气了,多好个机会啊他还没用过这个时代的电话呢。 不负责任的行为就应当受到惩罚,阿诺德想,等她回来绝对要好好训一顿。 他坐在沙发上裹着被单目不转睛盯着大门确保未来开门就能看到他的门神脸,浑身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心中盘旋着被无视这一事实。 上半辈子存在感爆表一旦怠慢就会出现类似被宠惯了突然又被束之高阁的心理落差,阿诺德为此大为恼火,他脑中晃过的一个念头压抑了火山爆发前兆的心理。 出门。 好在前两天熟悉附近道路的成果派上用场,也许绕了点路幸运的是阿诺德没花多少功夫就到达了并盛高中不远的并盛初中,确定大致方位正确后他愤愤朝高中部走去。 进校的学生并不多,大都畏手畏脚好像有巨大的威胁悬在头顶。就算其他人行色匆匆,也有两个人在校门旁侧焦急谈论什么,阿诺德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怎么……怎么办!大哥都被袭击了不会很严重吧,大哥这么强。” “没问题的十代目,不管暗处的敌人在哪我都会保护您!” “话,话是这样……云雀学长已经赶去,我们也快点去医院吧……总觉得还是慌慌的,连风纪委员的人都一个接一个被当成下手对象,这次又是草壁学长……” “大概对手看不惯风纪委员们趾高气昂的态度,想给他们点教训。” “可是别说大哥,藤原未来学姐也不是风纪委员会的啊,怎么也牵连进去……” 风声带来了熟悉的字眼,阿诺德下意识一个激灵。 他顿住停了脚步,迅速抽身返回,上前抓住棕发少年的袖口。少年本来还想说什么被他打断,不安表情瞬间掺入疑惑。 “喂你这小鬼!居然敢对十代目无礼!”用奇怪称呼异常恭敬对待他的银发少年暴跳如雷。 完全不理会银发少年的呵斥,阿诺德加重了攥握布料的力道,随之往下狠狠一扯。 “带我去。”他字字如玉,落在地上不起回声。 不管是两个少年还是阿诺德自身,在看到对方脸的刹那猛然呆住时心里活动是相同的。 好熟悉的脸。 不,一定是我想多了…… ———————————————————————————————————— 他和带路者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医院,那两个人不知去了哪间病房探视口中的“大哥”,阿诺德也没兴趣去打听。他很快就找到了藤原未来,她孤零零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排座椅上,护士在为她手臂换药。 他在走廊口微微喘着气,她未察觉地仰头对着护士笑道:“……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疼呢。” 护士叮嘱了几句端着白瓷盘走了,未来的笑容很快褪色。她尽量紧缩身体,双手交叉揉揉臂膀又搓搓膝盖,眼睛无神地盯着某一点悠悠叹气,最后吃力把脸埋在双手里许久没有抬起。 阿诺德此时心中已没有火气,他只是想问个清楚。趁此时间深呼吸平静心神,他气定神闲走过去,静谧的走廊里竟然没起脚步声。 直到他在她正对面立住,未来也沉默着没把脸露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 他左右环视发现没有旁人,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握住未来手腕,他明显发觉她的肌肉不自然僵滞。 阿诺德本来想问“为什么不打电话”,话到嘴里脱口而出的却是:“疼吗?” 他的语气一点都没有关切意味,倒像是在审问犯人般言辞直接。 即使是这样让人心中不是滋味,未来也听话地点点头,从手掌后挤出细微闷声,“……疼,好疼……” 好疼好疼,好疼。 从骨头里剥离经脉,从酸疼肢体的每一寸往上纠缠。 阿诺德踟蹰稍稍,另一只手隔着未来的刘海轻轻摁在她额头上。手覆上她的身体,未来全身痉挛,随后是死一般的了无生息。 他细细观察了几分钟,发现未来浑身并没有明显受伤痕迹,手臂上的擦伤应该是摔倒造成的,目前看来除了精神恍惚,没有实质上受到攻击。 不过,是谁,为什么?阿诺德皱眉陷入沉思。 从学校赶到医院听了那两个少年对此事不少的担忧猜疑,从话里看不管是他们的“大哥”还是风纪委员成员都比普通中学生强,可见攻击者实力高人一等,攻击对象也不仅限于风纪委员。 无差别攻击了这么多人,同行者没放过为什么唯独藤原没有受害?不同于出气而是将对手打得肋骨断裂失去行为能力的手法,倒有丁点黑手党风范,他还能期待攻击者抱着黑手党原则“不打女人、小孩”吗? 不对,不会这么简单。 倒有点像抄了对方全家却故意留活口报信,顺便散布恐慌。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犯人,认识吗?” 未来摇摇头。 “看见脸没有?” 她又摇头。 “着装特征呢?” “……好黑,好黑……看不见真的。” 他无计可施,从失魂落魄人口中探出情报是斯佩多的强项不是阿诺德的。 握住她手腕那只手的指端传递过来的脉搏凌乱,但看来未来并没有撒谎。受到惊吓了吧,如果仅是这样还算幸运,他把两只手都收回。 未来的身体又往下缩几分,像一个人塌陷了。 阿诺德突然严厉地对她说:“站起来。” 未来没动,应该说她因为不明白阿诺德的真实意思而不敢轻举妄动。 “甘心吗?” 未来飞快摇头,“打不过。” “那就站起来。”阿诺德丝毫没有降低话语中的绝对控制权,“别连姿态都输光。” “……不想站起来。” “下次再遇见他们就这么坐着说不想起来吧,他们会嘲笑你软弱而不同这次仅仅在行为上放你一马。” “我不是怕……” “站起来,最后一次。藤原未来,小心还没再次和他们正面相对你就会被我嘲笑到死。” 未来一下把埋在手里的脸抬起来,忿忿说:“你不可以笑我!”令人惊讶的是她脸上没有泪痕,不像恐惧过度的当事人,“还有不可以叫长,辈,全,名!” 还不错,差强人意。 他颇具古典美的凤眼勾起幅度,晶蓝色的眸子染上光晕。 “下次再遇到你会怎样,藤原未来……会死?” 未来义愤填膺,“用鞋底板抽他们到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5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5部分阅读 “还有说了小子,不许叫我全名!” ……除了迎战方法,其他很正常。 阿诺德不易察觉哼笑,“走。” 未来傻傻愣住,神情好似快哭了。下一秒她顺势从座椅上起身,跪下来抱住了阿诺德,手臂轻柔环住他小小的身子,下巴搁在他瘦削的肩膀上。 “非常感谢。” 就因为耳边低语的这几个字,阿诺德无法拒绝,也从开始就失去了拒绝的机会。 轻和地,感觉不到一点禁锢力的姿势。 “抱歉我没有给家里打电话,我记不得号码……” 阿诺德很庆幸本来还想就“没回电话”这件事深刻剥析下未来“不希望他人担心”等等文艺的心理层面,还好及时打住,面对日常生活杂乱透顶的女人别妄图把“我为人人”诸如此类忧伤崇高的思想安上去。 藤原未来是个让阿诺德都探查不能的角色。 这也正是她。 “会好好背电话号码的,吃饱后……安迪,我饿了。” 从不关心的是自己家的号码。 那是因为,就算记了打回家里也没人会接吗。 “走吧。” 这是他唯一能回应她所有感情的词。 和缓的吐息将他的话传递过来,未来抚着他双肩把阿诺德放开,理直气壮直视他漂亮的眼眸,“我的家,当然要回去咯。” 话音刚落,走廊一边忽然有人靠近。 “想溜吗?”披着校服外套的云雀恭弥浑身上下笼罩着不祥气息踱步而来,风驰电掣间走廊两边病房能关的门都关了。 “委,委员长!草壁君怎么样了?!” 云雀不满,“我的副风纪委员长可没那么容易死掉。” 靠谁在问你这么不吉利的事情啊喂!! “我有问题要问你。” 未来站起来把挡住视线的头发捋到而后,“我什么都……” “我记得说‘回去’了,”阿诺德轻蔑地兀自开口,根本未往云雀那投去任何视线。 “……只会从别人口里打听而不是亲手打倒敌人的无能小鬼。”为了配合最后的话他从眼底将压缩打包的威慑力通通丢过去。 “不用你说,他们的下场会很惨。”云雀把烦闷积聚在手心,挑眉俯视。 猝然,阿诺德微愕。 云雀恭弥镇定自若的面色在未来眼中也凝固了。 上次狂妄伸手试探的小鬼果然和想象中一样不成气候,抛却此点不谈,但是…… 上次被藤原护下来的小男孩终于见到正脸了呢……嗯,似乎,有什么地方……微妙。 这种双方想冷笑说几句话刺激对面本来台词都准备好了却在看到对方脸的一刻世界鸦雀无声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 “不不不不不,安迪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把重点集中在委员长和你的脸上吗!!?” 真相被说出来了。 “闭嘴。”“闭嘴。” 两个貌似被戳中忌讳之处的人齐刷刷扭头冷冰冰瞪着她。 —————————————————————————————————— 藤原未来走出负面回忆的速度取决于一张风纪委员会不予报销的医疗账单。 当她发现继续玩忧郁的损失比委员会飞机头还具有视觉冲击力时,这位少女原地满血复生了。 书店角落传来杂物倒塌和纸类撕破的脆响,客人们好奇伸长脖子想探究竟。 店主大人赔笑安抚下顾客,把扫灰的掸子往柜台上敲了两敲,“未来,损坏的书籍照价从工资里扣。” “好,好的!!”她抢先回答。 蹲在地上的未来有苦难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桦根君蹲在她对面,无声地双手合十抵在露出歉意浅笑的唇上连连眨眼赔礼。 半分钟前打工中的藤原未来兢兢业业按照店主要求把畅销小说摆成好看的花型,帮她扶着书堆的桦根君听说她侥幸从最近猖狂作案的袭击者手里幸免于难时,惊讶得手一松,半人高的书垛就这么倒下来。 书籍倒塌正好把桦根的惊呼塞回去,避免更大范围的麻烦。 未来自我安慰一面清理出完好的书,桦根君愧疚得不敢看她只顾闷头收捡,“我,我……对不起!……我来赔吧,多少钱……?” 他着急的样子着实激发同情心,未来忍俊不禁,抬手拍在桦根头顶,“傻瓜,哪轮得到你。” 桦根仿佛被人看轻一般,羞红脸语无伦次道:“这是我的错,理应我来承担!” “有一个人认为你没错,你就是对的。”未来把完好的书分拣成几匹,还好损坏得并不多,“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下次注意。” 她努力笑得轻松,而不是在大脑里计算这个月从哪个地方扣差额。 桦根君若有所思低下头,忽而又抬起来坚定地想要说什么,未来立刻提高音量提醒他,“我继续工作了。” 为了防止他自责,她三下五除二收了摊子,不然继续摆这种书桦根君肯定羞愧得不好意思再来。 她抱着书走到书店最里面的几排书架,收拾一会后未来感觉桦根也抱着书到了书架另一面。 据说桦根家条件并不优越,而他恰好是极其喜欢看书的人,有时看到喜欢的书籍舍不得买,几乎每天都拿着纸笔来抄书,一来二去才和未来熟识。 未来从不会像赶其他看白书的顾客一样不给好脸色,相反她每每都把书店最僻静的地方留给桦根,以免他被打搅。 此时桦根就拿着书的身影在错落有致的书籍缝隙中绰绰可见,未来小心翼翼从缝隙看过去。 他细碎的头发并没精心修理,相比起来白皙的皮肤让多少女生都自愧不如,澄澈眼睛里甚至可以看清长长睫毛的倒影,这一切配上少年手中装饰古典的意大利文书籍是怎样赏心悦目的画面啊。 世上居然还有比女生都长得好看的人,情何以堪。 百分百纯天然濒临灭绝文艺小青年,其精贵程度不亚于逆生长小萌芽,拼死也要呵护着。 未来正唏嘘,对面桦根的视线不经意延伸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到他卸去了一些浮华谦卑,神色包含些许警惕,略显冰凉遥远。 发现自己被偷看不高兴吧,未来慌忙低下头整理书。 为了掩饰失礼行为,她欲盖弥彰从书架上随意抽出客人乱放的书籍佯装抱怨。刚取下来才发现是本动漫类期刊,介绍了最新的新番和周边发售、剧场版放送计划。 未来默然望天长叹,安迪来这几个星期忙这忙那都错过了多少二次元不能说的秘密。想着越遗憾,于是偷懒停下手头工作,情不自禁打开扫视几秒。 “嗯……四月新番哟……咦简介简介,我擦这种字体也太猎奇了会被雷劈的……‘轮回六世少年带着永不磨灭的记忆,纯洁的内心在黑暗浑浊的地狱莲火里将会遭到怎样扭曲。对于将他带入无尽黑暗的黑手党,拥有奇特力量的少年将如何面对,扭曲手段背后他的生命何去何从’ ……” “‘就算控制他人,就算饱含恨意,醒过来吧你不会得到任何快感,一味报复世界,就算掌控了你能得到什么’……呃卧槽这种台词就想洗白反派,作者神逻辑啊啧啧……”未来忧伤地看着这部名为《苦命的守护者哟,包容的首领为你撑起明媚的一片天》的动漫顿感智商就是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对面的桦根突然拨开了未来面前那层书架上的书,露出人脸大的空隙。 未来一惊才察觉读出声打扰了他,马上挤出笑,“桦根君……” “你也对新番感兴趣”这句话没来得及说,未来看到书架对面之人的右眼不知何时变成了猩红色,宛如一滴血在眼眶中摇摇晃晃,透着说不出的诡谲。 “kufufufu……再怎么不被看好,这种感察力却意外让我吃惊呢。” 燃烧着绯红火焰,涤荡着深域海水。 未来目瞪口呆看着他的异色瞳孔,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 “你还是第一个发觉我意图的人,我该对你表示赞赏吗?哦呀哦呀,这可就麻烦了,那我不得不提前计划才行。” 眼前的桦根同未来印象里判若两人,清澈的眸子弥漫上深蓝色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唇边嘲讽的笑让人毛骨悚然。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未来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桦根君的新美瞳挺好看的。 ☆、字数是主线啊喂! 半个小时前阿诺德第一次使用上了这个时代的电话。 打电话的是藤原未来打工书店的老板,原因是提醒她昨天忘在店里的肉书屋。后来两个人都发现未来貌似再次欢脱地思考人生去了。阿诺德微感烦躁地挂电话出门往书店赶,三天之内为同一个人纠结两次要是搁到十九世纪……不,十九世纪根本就没有人敢麻烦他第二次。 到达书店后不着痕迹打探了相关情况,阿诺德惊奇地发现书店老板是亲眼看着未来神情呆滞跟着一个少年消失的。 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啊……当时就没想到叫住问问呢。”老板托腮喃喃。 阿诺德缄默着转身离开。 就老板对那位少年的描述,是未来前几日带回的名叫“桦根”的荜籽尬蟆<热凰涿蠲挥姓踉头闯5馗抛撸退得魉湍鞘钡睦习逡谎惶厥饬α克曰蟆?br /gt;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未来在前日的袭击中幸免,最近并盛发生的袭击事件和桦根脱不了干系。 桦根巧妙利用未来故意试探了周围的人。 他开始行动了。 就像他事前定下的宣言一样。这个能敏锐感知时代错位的少年究竟打算干什么,不亲自去看看谁也不知道。 救藤原未来?阿诺德觉得自己绝对没有想这么多,她跟他还没有熟络到值得他出手的程度。对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无用付出,他认为这不是他的风格。 是啊,她一直还把他当小孩子对待着,乃至保护着,多么无可救药的大意和天真。 他肯定自己只是为了尽早回归十九世纪而必须接近桦根而已,其他一切都是顺便。 荜字醒y穆稹1档略谝桓鍪致房谡咀 ?br /gt; 该往哪边走? ———————————————————————————————————— 沉闷得可怕的气氛,室内一盏惨白的灯下,光影分界生硬如古西方悲剧小说。主人公撑着脸靠在沙发一边,纤细的手指拂过膝上摊开的书页,印刷模糊的意大利文让他索然无趣,倒也不失为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是的,他身体里快要压抑不下而喷涌的亢奋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 然后没等他叫就有人抢白了。 “骸大人我可以吃了她么!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求您让我吃了她吧!不管怎样让她丫的闭嘴就可以所以还是让我吃了她吧!” 城岛犬拉扯着头发拿脑门一个劲撞门框,断断续续的咆哮没人弄清原由。 疏懒倚靠在沙发上的少年苦恼勾起食指敲敲额角,甜腻笑道:“犬太急躁了,客人得小心看守哦。” 说完他往沙发后瞥眼,对着后面拿绒布擦拭溜溜球的白线帽男生吩咐:“千种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是,骸大人。”戴线帽的男生极其平淡地回答,收拾好溜溜球走出房间。 柿本千种不会忤逆骸大人。 也许在他从魔窟把他和犬救出起,世界对他们的意义就渺小了。 也许没有骸也会出现慈祥的上帝来拯救苍生。不过和圣洁的神灵相比,这个在那时为他们打开新天地大门、胸怀极端思想的人更像是他们的全世界。 所以骸大人要做什么,需要做什么,千种都会无条件服从。 生命?那是什么……呵,这种东西不都是骸大人给的吗,抛弃试试看又怎样。 他推开荜桌衷暗缬霸捍筇拿牛3龃潭胍簦客锩孀咭徊蕉家粢獗鸩鹊阶靶奘o吕炊ぷ悠颇玖弦焕嗟睦∫∮共at巴馔附吹奈4豕庀呷们e值难劬捣浩鸢坠猓凭傻某ど撤10透艿牡靥好稚2t; 这些都没有让千种有丝毫不舒服。 要说碍眼,大概就只有被骸大人用幻术绑住手脚、靠在墙边坐着的那个女人了吧,感觉就像家中来了不速之客打乱了生活节奏。 他麻木推推眼镜。 好吧,让他看看让犬都迫不及待想要弄死的女人有什么能耐。如果她无法让他产生一丁点信服也就代表对骸大人来说她没用了,杀死后骸大人也没有异议吧。 死命挣扎谩骂也好,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好,摆出谄媚姿态求活命也好,威武不能屈的强硬也好,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伪善也好。 仅仅是让犬暴怒的程度对他可不会再奏效,千种面无表情走近她。 “嘿小哥你来得正好!能帮我把桦根君找来吗?他美瞳的佩戴方法有错啊,这种高色度的镜片千万别贪便宜,也别追时髦整那些花纹很伤眼睛。” 千种的人生履历表里找不出对她的第一印象合适解释。 他漠然盯着她好一会,道,“犬出去了……” “哦那个小子,他跟我吹自己可以换频道,我让他给我换个午夜档情景喜剧解闷他又炸毛。本身没有个金刚钻,还揽什么瓷器活啊最近的青少年都没救了。” 那女人一副深恶痛绝的忧心忡忡模样让他推测不能。 犬的修行还太浅。 柿本千种走过去坐在旧沙发的扶手上,开始玩溜溜球。 谁知她眼睛一亮企图靠过来,被幻术捆绑着却有心无力,“你会玩溜溜球?!牛逼啊少年会什么花样给我表演看看。我和这东西相性度之低啊无药可救了都,每次收回来都会打着脸……呐呐,怎么才避免不被打着脸呢?” 聒噪的环境让他注意力涣散,千种干脆收了溜溜球一心一意坐着玩神游。 偏偏这个女人还不依不饶。 “怎么不说话?不会是……你其实也被打了很多次是吧噗哈哈……脸上那个纹身一样的东西难道是被打出来的伤口吧,啧啧还挺整齐的少年你砸脸手法很地道啊。” 千种无奈扭过头,“安静。” 她不甘心低头往墙角缩缩,嘀咕几声。 “嗯……没人跟你说脸上的那个很像条形码吗,就是那种超市购物最后‘嘀——’一声,‘猪头肉二十元一斤’那种哈哈哈……不不好意思我不是在说你脸上的很像猪头肉条形码。” 在千种毫无波澜视线下,她默默把头又转开。 大家一定听说过“相对论”,用爱因斯坦这位可爱老头的“美女和火炉”来阐述时间关系真是格外合适。将如此关系移接到藤原未来身上的话,那就意味着寂静如死水的环境真的不是她的菜,让她安静等于间接提高心肌梗塞发病率。 未来开始原地摇头晃脑。 为了打发时间她开始把自己带入任何可以想到的物品里,又鉴于手脚被什么捆绑住,能轻松动弹只有上半身,没机会站起来装电线杆或者打把伞扮冬菇。 是的,她现在把自己想象成了节拍器。 千种坐在沙发上视线尽量远离未来,但人的心理就是那样,你越想说服自身,身体就越有种叛逆力让所有逃离的感官不由自主背道而驰。 未来的身影在眼角边晃啊晃,在他眼里比深夜聚光灯下的小蚊虫更让人心烦。 千种从沙发这头站起来,悠悠走到沙发那头坐下,离未来越远越好。随后他又掏出了溜溜球没带任何技巧地玩,一边玩一边数个数,决心用这种单调方式麻痹神经达到与世隔绝的目的。 行,忽视我就好。 未来找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靠回墙壁上,清清嗓子: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卧槽,我,我数到哪来着了…… 溜溜球里可见密密麻麻的针尖光芒,千种迫使自己冷静。他把头转过去,稍稍加重语气:“你再动一次我不保证不会动手。” 未来明确知道目前没有立场反驳,她很识相立住不动,颤巍巍把头挪前,“动一次你就打一次吗……?动一次就打一次动一次就打一次,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咦我怎么觉得快唱出来了……快放我去窗口看看天边的云彩。” …… 十分钟后,六道骸颇有教养的忍耐力被响彻黑曜乐园的歌声折磨殆尽,带领城岛犬来电影院大厅推开门,柿本千种见他们的第一句就用他没有感情可言的口吻念:“骸大人,我可以杀了她吗?” 六道骸当时觉得,可能带藤原未来回来是个错误。 显然,当他意识到头脑里竟然有这种可笑想法时当然是一笑而过。 未来见他低声和其他两个学生样的男生说了几句,那两人悻悻瞥她一眼,顺从地走出了大厅。而这种眼神过于赤/裸裸,未来轻易读出了他们想回来收尸的打算,她打寒颤往墙角挤。 “这是第一次见面吧,”六道骸慢慢踱到沙发一侧,靠在扶手上伸展双臂,用任何形容词都不可能恰如其分描述的眼眸不慌不忙打量她,“冒昧带你来这,见谅。” “你是……桦根君吗?”未来小心问。 “是,也许不是;不是,也许也正是。他只是我身体里另一种存在而已,满足现代社会崇高的价值欲,用外人框定的规范行走在世界上的我。可悲的是,我不承认他,你们这些愚蠢人类却奉他为上乘,为此我只得将他封存在意识里作为黯淡的旗帜。” “……说人话。” “……桦根,就是虚假的我。” 未来呆呆翻白眼,“你直接说‘精分’不就得了。” 六道骸愣,很快掩饰似微微笑起来。 “萨,让我们看看你为此有什么觉悟吧……你知道为何会到这里吗?” 未来迫不及待摇头。 说实话她的疑惑比恐惧更加强烈。 “kufufufu……撒谎活命在这里可用不着。” “不不,重点应该是我确实不知道。” “kufufufu……强词夺理我也见多了。” “别笑了爷。” “kufufufu…………你真的什么都不了解……?” 未来情真意切狠狠点头。 六道骸回头扶脸,“你还记得前几日……” “大明湖畔的桦根……嘶好疼!!”脖子突然被什么大力抵住,来不及稳住的头撞上墙壁让未来忍不住惊叫出口。 她本以为这个学生样的少年发现没油水就会放她走所以才肆无忌惮跟他玩油嘴滑舌。没想到还没把一个梗抖完,眼前深蓝发色的少年如同鹰一般飞快俯身,细嫩得女人都自愧不如的俊美脸庞猛然凑近让她始料未及。 “事到如今还幼稚地插科打诨,我应该给你点教训。”他的眼中压迫力全开,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动作甚至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脖颈上的冰冷让她第一次意识到了所处难以预料的危险,未来想吞口水稳定心神,却发觉抵住喉咙的东西一点点缩进缝隙快要让她窒息。 她痛苦地抱着“死之前也要看凶器”的奇怪想法努力移动眼球,在看到类似鱼叉的武器时整个悲壮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藤原未来一口水笑喷了出来。 六道骸嫌弃地把身子往后闪,握住三叉戟的力道小了很多让未来获得生机。 武器还抵在脖子上,未来不敢拿生命来调戏美少年。 “……你,你不会杀我的。”她稳稳心跳,觉得最好表现得怡然自得,就像影视剧或小说里的女主,一般来说装逼的台词总会让反派以为捡了个大便宜。 “哦呀,你哪里来的自信呢?” 颈上的窒息感再度传来,同时还有少年低沉魅惑的嗓音。 卧槽谁有心情让我在这个时候欣赏凶手的嗓音,尼玛哪里魅惑了你被掐住听听?!! 未来大脑一个灵光,确实面前之人下手重了但是她没有感觉到浓烈杀气。果然就说嘛,关键时刻说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的台词有利于拖长剧情。 “因为……我,我有助于你的复仇大业!” 算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未来闭眼一蹬脚决定形势不对就装死。 六道骸思索,颦眉把三叉戟松了,“你……” “咦?!!我猜中了我真的猜中了?!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真的是来报仇的?以后发现仇人的女儿是自己女朋友千万别来找我……”未来欣喜过望,鲤鱼打滚坐直身体。 不好,少年的表情在抽搐……她大惊失色往退到墙根。 “……确实我不会杀你。”谁知六道骸并没有发怒的预兆,他阖眼将额上青筋消去,自嘲哼笑。那双眸子就像黎明星辰在昏暗的大厅里闪动微光,引诱迷途的人去抓取、去跟随、去祈求。 他的脸再次凑近,冰冷的吐息像蔓藤纠缠上来,“弱不禁风,勉强算个过度的容器。” 最令他享受的不是操控人偶的随性,而是宛若作壁上观将人类的表情收于眼底……是的,那些震惊、恐怖、犹豫、迟疑都是那么美味,一丝一毫都是他舍不得放弃的快感。 恶魔将剥光圣洁的遮羞布,将天国上帝拖下神坛。 “我不会杀你,我将借助你的身体。” “……虽然有点怪怪的不过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取代我的思维控制我?” “没错。”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这几天我状态欠佳。” 六道骸本想再戳破她拙劣的把戏,门外重物打击和呻吟越来越近让他很快放下三叉戟站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门口方向。 然后他很愉悦地笑笑,歪头看着未来似乎在炫耀,瞬间未来有种在他身体里作为桦根那部分并未完全被抹去的错觉。 “不坐回沙发上摆个文艺点的姿势吗?”未来隐隐察觉来的人不是单纯打酱油。 “嗯~~~~~~说的也是,”六道骸恍然大悟般,以超乎常人的淡然气质坐到沙发中央直面大门,“能够进入这里,是不容小觑的角色哦。” 她不知为什么能够这么镇定地等待这个人的到来,也许任何人到了绝境都会看开。未来的语调缓慢沉淀,目光无焦距地也跟六道骸投向同一方向,“……你到底是来干嘛?” “统治全世界。” “……我是说现实的。” “kufufufu,这就是现实啊,残酷腐败的现实,权欲横流的现实,仿佛沾着枫糖浆的甜美可口华夫饼一样的现实。” 未来的肚子在听到他异于常人的形容词后不争气咕噜响,她低头叹气。已被暗无天日的破烂建筑混淆了时间观念,大概大半天没有进食了吧。 还不给上厕所,太惨无人道了! “你知道吗,我之后只想找个机会用鞋底板抽死你这个混蛋,”她神情泰然把视线转换到他脸上,一脸苦大仇深。 六道骸莫名轻笑,“嘛,黑手党对我可不会像你下轻手。” “你……是混黑的?”未来瞠目结舌。 “这种词汇真让我厌恶。” 门外的呻吟和谩骂停止,清脆的脚步声笔直而来,他托腮看着门并未偏转视线,“我恨他们,因为恨,所以要毁灭。” 藤原未来露出的惊讶表情跨越某个高度后迅速跌落下去,她暗自转向已经映照出某个人影的大厅门,神色冷漠地愣愣用细微的声音应到: “嘛……我也讨厌啊……” 未来突如其来的简单答话超出了六道骸的预料,他的眼中闪过不寻常的错愕。 大厅门轰然倒塌打断了他的思考,升腾起的烟尘里,披着黑色校服外套的黑发少年放下作回旋踢状的腿,潇洒踏门而入。 委员长! 未来第一次觉得云雀恭弥的形象有这么光芒万丈、感人肺腑。 “来了呢。”六道骸的决心先全身心对付闯入者。 “找你很久了,你是近日恶作剧的主谋吗。”没有怀疑语气的质问。 “嗯大概就是这样,也将是街道新秩序的制定者。” 熟练地将手中的拐子挥舞,接收到的便是犀利破空声和骇人银光,云雀说:“街道的秩序一个就足够了。” “说的也是,有我就够了,你……” 一通铺天盖地的怨气把两人间相见恨晚的气氛彻底毁掉。 “喂喂喂打、打断一下!!好不容易来一次,跑这里商量制定交通规则?!”藤原未来承认这两个人随便一个都能把她搅合得歇斯底里还别提这里是俩。 他终于发现角落还有围观群众。 “哇哦,我就说你今天没来,”云雀不耐烦地挑眉,“扣工资。” 扣扣扣!!我说你眼里除了克扣农民工工资外还有啥! 未来含恨而视。 六道骸的目光冲侧边的未来一丢,转回去戏谑:“kufufufu……英雄救……美吗?” 那位发型怪异的少年,请不要在说“美”的时候踟蹰这么久。 “被你说我心中很不快啊,”黑发少年按下浮萍拐上的某个按钮,只见拐子光滑的金属面上腾起无数细小的锐刺,“我是为你而来。” 真·告白无误,草壁副委员长你的初恋要跟人家跑了。 未来暗地为草壁不平。 “呵哦。” “救人什么的才不符合并中风格,”未来插嘴耸肩,“让你看看什么是并中风格吧——委员长,我跟你赌一千円你搞不定他。” “草食动物这就想动摇我吗。”云雀不屑。 “两千円不能再加了!” “成交。” 够了委员长你就等着二到死吧。 虽这么想,未来还是自信满满观察六道骸的表情。 六道骸完全被晾在一边,直到云雀结束和未来关于出场费的讨价还价,烁烁肆虐着锋利寒光的眸子定定看向他时,他意识自己终于有镜头了。 把略显愠意的心绪隐埋在眼底,他无所谓笑了,如同在旁观被剧透的杂耍,“你似乎还没了解,找你打架的是何方神圣呢。” “kufufufu,我也没想到,那个善于以携带病原体蚊子为武器的超一流杀手也会来这里……” 暗示的力量无比巨大,云雀的神情忽然恍惚了一下。如果未来没有看错,她发现委员长的眼睛居然不由自主颤抖,浑身无力一般身体也微微摇晃。 罩在外套里的纤细身体战栗着,少年紧咬牙关支撑住双脚保持站立。 “好了请振作起来吧,我在这里哦……你在‘三叉戟蚊子’那里感染的是名为‘樱花症’、一看见樱花就会站不稳的病。” 云雀苍白的额上流下汗珠。 未来心里生出大片大片的不安,弥漫的阴影让她说不出话。 “这可是专为你匆忙准备的。”六道骸挑衅抿唇,眼睛因兴奋而波光流溢。 她心中大叫不好,但未来示警的速度永远慢于六道骸对欲望满足的渴望,他的可怖等同于黑洞里一簇璀璨星光。 给你黑暗,也给你路。 “——美丽的樱花。” 顿时光线阴暗的大厅顶棚像是梦境一般开放了大片大片粉红的樱花,簇拥的花朵说不出的缤纷。无风的室内,翩翩飘飞的花瓣不管被歌颂得再悲凉凄惨,也无法掩盖它们特有的柔美和遐想。 而未来看到六道骸大费苦心的安排后,只有一个想法: 要是当婚纱摄影背景还是挺带感的。 大朵的樱花背景下,樱花症发作的云雀恭弥意志再坚强终还是撑不住而放开浮萍拐,拐上的刺收回,他双脚一软直直倒了下去再没动静。 未来绝望闭上眼,牙齿不争气地紧咬下唇半晌没有出声。无言许久,她朝六道骸的背影念叨:“我觉得……你好像帮我挣了两千円……” 六道骸心满意足悠闲走过去,蹲在瘫倒在地上的云雀的身旁,得意地揪着云雀额前的头发将他的头拽起。云雀恭弥虽反抗不能,眼里依旧燃着怒火死瞪他神采飞扬的脸,不肯屈服示弱。 “哦呀哦呀,原来我等待这么久就遇上这样的货色吗,”他遗憾地摇摇头,惋惜抬眼注视墙角的未来,“为你们所供奉的神说两句谢幕词吧。” 未来睁开眼直勾勾盯着,严肃地咽下一口口水,道: “亲下去就是神作。” 六道骸那一刻的表情相当凌乱。 随后他保持优雅姿态捡起地上的拐子,冲云雀的脸一闷棍挥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藤原未来:委员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想看亲下去的举手ˊ_》ˋ【喂!!!!! 你看这章多么美丽的字数啊!!快看快看【喂!!!! (为了防止此文出现路线性错误,请手握圣经跟我一起默默回到文案默念三次:这是bg这是bg这是bg) 假期大概隔日,再懒一点你们会看到我三日一更otz不许吐槽这个速度和平日没两样我、我平时明明是4天一更【叉腰】吐槽速度的妹纸全部拖入后宫有戳中萌点的评会加更,请相信我这是一位有操守的正直人 Σ(っ °Д °;)っ什、什么日更?!那、那是人干的事吗,大神们请受我一拜! 我我、我一章爆6q+你们忍心让我日更麽我我一章爆这么多就算是隔日更也相当于日更了这年头物美价廉的作者不多了求抚摸otz或者你们选择我一章拆成三章发那样的话我可以日更真的【正色 ☆、表烂了给修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原著里貌似是凤梨君附身他人不会感到别人身体的任何感觉 这这明显是开金手指的设定太逆天了=皿=凸如此不愉悦的设定当然会被无耻的我小改一下 而且我貌似已经猜到此章更新后你们评论的重点了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玩他 暮色西沉,阿诺德赶到荜桌衷埃馕6黄墙澹坎馐怯泄」婺5募ふ剑10廾飨匀嗽鄙送龅暮奂!?br /gt; 应该是察觉到桦根存在的人采取行动了。 他们的力量对比如何、能否打败桦根,就观察的情况来讲还很难说,也许势均力敌也说不定。 托搅局者的福,他没有遭到任何阻拦,否则凭现在的身体阿诺德不保证能轻而易举占上风。 他从容不迫从倒在路边的荜籽宰吖级觳橐幌滤堑纳耸啤?蠢凑庑└鲎枥拐叨际潜皇裁慈艘换髅幸iナx椿髁Φ模址ê菥挂材苋肴胙邸?br /gt; 他站在荜桌衷暗拿趴谘鍪诱舛捌评玫慕ㄖ挤14醯窖涛戆愕暮淦13霭萋湮薜啄嗵栋闵聿挥杉旱你と弧?br /gt; 是幻术的作用,阿诺德怎会忘记,在他的时代已经有一个善于使用幻术的对手给过他深刻教训。 呵,原来百年后的世界也有斯佩多那样的人渣,他想,轻步踏入黑曜乐园。 阿诺德一直认为使用幻术的都是卑鄙无耻的弱者。 斯佩多惯用的做法是用叵测笑容让人不知不觉陷入毫无察觉的幻境最后骨头渣都不剩。同他老练阴狠做法有别,这场幻术过于张扬,简直像是在挑衅并故意吸引猎物,可以看出施术人的无畏狂妄,以阿诺德角度来看就是轻率自负。 寻找主谋并不难,顺着昏迷人数最多的一条径往里摸索阿诺德没用多久就来到了黑曜乐园三楼大厅,或者说在两条走廊外他就听见了打斗声,且隐隐看到火光。 但是真正如同铁链捆绑、无法抗拒将他指引至此的却是另一种东西——共鸣,他听到了身体里力量对于某种类似于召唤波动的回应。 召唤他前来的波动,是大空。 还有刻意排斥却终从血液里逆涌而至的微妙情绪。 混乱的大厅里横七竖八倒着几个人,分不清敌我。淡淡薄雾里,两个人面对面气氛紧张,阿诺德小心潜心至大厅一排废旧座椅后。 “你的热身还没有结束吗,六道骸?” 额心跳动的橙色火焰,形同手套的武器上,焰光也跃动着,浑身被无形的澄澈斗气所笼罩。 阿诺德脉搏不由得一紧,很快内心风平浪静天光豁然。 瘫坐在对面的少年满脸伤痕,他大笑着站起来,“沢田纲吉,你能撑到这里真令人兴奋。” 他身后的墙边,藤原未来倒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枚折断的三叉戟从垂发间刺扎在墙上。 第一眼着实让阿诺德恍神,细看才知应该是双方打斗中损坏的武器脱手恰好飞至她身旁,未受伤这一点他也只能庆幸未来运气好了。 他也不期待她能做出什么扭转战况的举动,只要她乖乖置身事外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初步确定未来并未受到伤害后,阿诺德把视线转移回对峙双方。 阿诺德明白以自身目前的立场最好策略就是静观其变,他谨慎收集战局环境中的信息。遗憾的是对战两人距离过远无法听清对话内容,他还是零碎听到了“彭格列”“黑手党”一类的词。 果然没错,是彭格列,百年后的家族。 使用和乔托一样武器,一样可以在额心点燃死气之火的少年十有八九是彭格列的后人,而且很大可能就是乔托的子嗣。 六道骸的幻术突然使诈。 凭借着手套火焰喷射力,纲吉飞速移至敌人身后,在他转身瞬间结结实实一拳将他打飞。腐朽木质地板承受不住过大的冲击力被砸出大坑,六道骸受创失去还击之力。 “这……就是彭格列十代,将……将我打倒,的男人……” 彭格列十代首领吗?火焰传递而来的讯息的确是彭格列的大空之力无误,阿诺德微微皱眉凝视战局。 不过不管从招数还是身手上看都差得很远,很远……策略和战术不及对手,仅是依赖火焰和武器优势罢了。没有完全掌握武器的使用甚至达不到乔托一分,此代彭格列面临空白。 “给我最后一击吧……与其被黑手党,抓住……我选择死亡……” 棕发少年金色的眼眸和印象里那人融合。 六道骸气若游丝的话语后,他将火焰稍稍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6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6部分阅读 减弱,眼中没有犹豫,“这种事,我做不到。” 行了够了他一定是乔托那家伙的后代。 跨越百年未见丝毫退减对敌人一贯的仁慈让阿诺德不再怀疑,一脉血缘下根深蒂固、无法改变的东西让他想嘲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同情这种情感,最奢侈的就是给敌人。 特别是,某种不安分类型的敌人。 倒在地上的骸在听到他这份坚定说辞后如释重负闭上眼。 阿诺德从一刹那阖上的双眼里看到了混沌的浮影。 就在沢田纲吉以为激战终了而分心的一刻,昏睡在墙边的藤原未来猛地睁开眼。她以出乎意料的敏捷反应从地上一跃而起,趁纲吉视线出现死角的时候从他身后袭来,牢牢钳住纲吉的双手使他的手套失去用武之地。 依旧躲在暗处的阿诺德心中“咯噔”,不得不说突如其来的异变也让他惊讶不已。 “哦呀哦呀,本想看看千种和犬的身体还能否继续……没想到意外还有备用选项……”唇边浮现起近乎疯狂的笑,“未来”加重力度将少年的手固于两侧。 “学姐……?!!骸……啊!是那个时候!”纲吉大惊失色。 “kufufufu,她被三叉戟偶然划破皮肤也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纲吉尝试挣扎着将双手火焰增大,但因对手控制了未来身体的原因,他无法将面对原体时的战斗力激发出来。 额心的火焰不安地跳动,沢田纲吉拼死发力还是无法逃脱,战况陷入僵局。 居然,被钻了空子。阿诺德紧紧揪住座椅的布料不敢马虎。 和彭格列十代一样的顾忌,对手利用的是藤原未来的身体,反击前几秒钟的动摇就决定了出手的最佳时机。如此下去大空战败,桦根的行为将更加猖狂、难以琢磨,对阿诺德来说接近探寻之物的脚步必然停滞。 可恶,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身体……为什么时代给的是禁锢实力的身体,他心有不甘,愠怒地握紧拳头。 “只要……让你双手……啧……就没什么……” 此番胜利宣言还没有讲完,“未来”突然浑身战栗,纲吉发觉她的手臂僵硬得颤抖。 “蠢纲,还愣着干什么!” 另一角落传来的声音让纲吉迅速回神,他轻松地稍一使劲就将双手挣脱。 在手中的猎物逃走后,“未来”并没有恼羞成怒紧追不舍。她眉心难受地拧成一团,在被纲吉的手刃打昏之前强撑不住侧倒在地,虚弱地蜷缩成一团。 “这,这是……?!”纲吉愣了。 阿诺德也楞了。 不久“未来”的表情缓和,捂住小腹的手无力摔在地上,整个人似乎再次归于死寂。与此同时,六道骸从地板的坑里颤颤巍巍爬起来,心有余悸说道:“……在这样身体状况下,也能……忍耐吗,和……云雀恭弥,一样……可怕的女人呐。” “那么,这次换我了。”纲吉的拳头爆发出熊熊火焰。 相反阿诺德并不在意战况如何。 人称彭格列十代的这个孩子虽然能力远不及乔托,但他的潜力可见一斑,和百年前的那人异常相像呢,今后会发生多么有趣的事情也说不定。 亦或是可以说,该在意的东西已勿需在意。 电光火石间的决斗,胜利天平往持有更坚定意志一方倾斜。 温暖而强大的死气之火在双手燃烧,如同祈祷一般挥舞饱含觉悟的拳头,纲吉径直猛冲按住六道骸散发着暗黑斗气的右眼,毫不留情将他往后摁去。 被净化斗气的骸痛苦呻吟,幻术力量大大减退,昏迷不醒的未来终于恢复意识。她晃晃悠悠从地上坐起,没来得及调整心态就看到纲吉将六道骸拍在了墙上,大受刺激的未来还没弄清出场角色和自我立场就惊慌得脱口而出: “不要打脸啊亲!!!!!” 狠狠把脸埋在手心,躲在暗处阿诺德甚至连出来露个面的想法都没有了。 所以自己这次到这里来到底是干嘛的…… 为了不惊吓到未来,确保六道骸的恶念不会死灰复燃后纲吉连忙熄灭了额上和手心的火,箭步跑过去蹲在她面前,“学姐,你、你没事吧?!” 胡乱瞄瞄四周,发现很多扑街的角色设置。见证如此剧情,未来再没心思表达内心本该产生的各种震惊恐惧了。不远处趴着的云雀恭弥身上可见零星血迹,凌乱的头发看不出生机,未来也不忍心看,她低头幽幽问:“委员长他……没死吧……?” “他……没死……”纲吉发自内心希望云雀学长千万别听到这句话。 “那……我就死定了……” 她倒吸凉气,虽然不清楚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倒也猜了个七七八八,纲吉小同学表现出现的种种不科学她没力气去计较。藤原未来觉得好累,浑身酸痛,四肢乏力,她好想回家不洗碗不打扫舒舒服服睡一觉。 “你有哪里不适?” 一个身穿黑西服的小婴儿走出来在纲吉身边站定,他的询问让纲吉想起了刚才被骸附身时未来的反常,纲吉也面带担忧地等待她回答。 他……恐怕不是小婴儿那么简单吧,在刚才那样残酷战局里保持沉稳绝不可能是小婴儿年纪的水准,阿诺德猜测刚才那句“蠢纲”就是出自他口。 “我?”未来坐在地上揉搓麻木的双腿,被提醒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女性嘛,当你每个月都被折腾几天的时候,久了久了大家都习惯了。” 也许是发现坐的位置和记忆里不太一样,她反问:“我……被那个人附身了?” 带着黑礼帽的小婴儿郑重点头。 “我早跟他说了最近状态堪忧……” 之后当小婴儿严肃地告诉她,六道骸vs沢田纲吉的败因很大程度上是“痛经”时,不了解前因后果、继续老人样揉膝盖的未来不屑一顾地回应: “他哪能叫‘痛经’,他那个最多是‘蛋疼’。” 闪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彭格列新任十代目凑过来好奇地问:“痛经……很严重吗?!骸他……痛的是哪根经……?” 小婴儿和藤原未来满目关切地默视沢田纲吉。 世界,其实还是很美好的。 阿诺德稍微审视了情况认为差不多了,拍拍衣服上的灰从暗处悄悄站起。眸子中的起伏早已平息,凌冽地向在场的人一一扫过,随后他不动声色转身离开电影大厅。 此次事件颠覆了阿诺德以往计划绝大部分的安排:桦根战败,他的方向再涉足恐怕身份会暴露;下一步工作着手点确定为现世彭格列,必要时候需要利用藤原未来和那位十世的交集。 虽这次大有收获,起码和在任彭格列家族人士有了接触后一些调查也可相应展开,让他大感无趣的事情却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阿诺德目不斜视走向走廊尽头,没理由地心浮气躁。 走出大厅没多远雾气越发浓重,这种雾气和六道骸的幻术有着本质区别,身周凝结起刺骨的阴森感,不寒而栗。 雾中现身之人,身披宽大斗篷,浑身被绑带覆盖,头上夸张的黑高礼帽,还有手中生锈的铁链。 对这幅样貌的描述一百年前他就有所耳闻,那是乔托和科札特密谈后回来亲自告知他的,有关彭格列家族和西蒙家族的秘密协定,有关他们对子孙后代的信任和继承。 小儿科一般幼稚的约定阿诺德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唯一提起他兴趣的是乔托在提到约定成立时自告奋勇出现申请担当见证者的他们—— vendicatore,乔托称他们为复仇者。 能够自信见证百年沧海桑田,那就说明他们比任何一个人都接近时代漩涡。 计上心来,阿诺德忽然横在他们前进的路上,目光灼灼等待着三名复仇者靠近。 复仇者对这个大胆孩子的行为始料未及,他们止住脚步不明所以对视几眼,最首的复仇者认真打量阿诺德许久。他扒下包裹住脸的绷带,露出骇人的眼睛,此时那双眼睛里闪过惊愕,随即他微微颔首。 在带头复仇者行礼后,他身后两名复仇者也表现了同样姿态的恭敬。 “十九世纪的叛逆者哟,你有何事挡住我们去路。” 复仇者嘶哑的嗓音没有让阿诺德感到不安,近乎于推脱责任的话不禁让他火从心来,他压低语调反讥:“我陷入了时间逆流。” “这不是彭格列的时光错乱,错误的时代将进程扭曲,反抗使命、掉落入断层的人自然会被世界法则遗弃,神灵还是恶魔都为此束手无策。” “……如何重归?” “彭格列指环铭刻下属于十世的时间轨迹,你们息于尘土的荣耀终将被掘出、被取代之时。” “要隐瞒吗?”阿诺德不客气道。 复仇者显然不想和他多说,为首之人一掀斗篷,浓雾如同惊涛骇浪席卷而来。白雾再散时,复仇者已在他身后的走廊上向大厅方向慢慢踱行。 “光辉之人,你掌中怀表的偏差仍在继续……” 阿诺德强忍愤怒静静看着复仇者拐入大厅。 诧异他们在此出现的原因之前,最靠近真相的这短短一分钟他总算是搞清了一些事。 用复仇者的话来解释: 我是怎么来的——缘分呐! 我该如何回去——随缘吧! ☆、窝来送外卖啊喂! 即使你没有过趁店中无人,穿围裙扎头巾、勤勤恳恳擦桌子的优良从业经历,也一定有过用肩膀和脸夹手机打电话的记忆。 “凭、凭什么?!我为什么要去赔礼啊??!你们委员长是小时候缺钙还是长大了缺爱啊!躺医院就躺着呗你让他安分一点我就谢天谢地了,他咋还不知教训呢?!” 草壁如黑帮接头一样压低声音,“委员长指名道姓说不能放过让他进医院的人……” “是我让他进医院的吗?!是他自己武艺不精又自不量力,才被那谁谁谁相爱相杀……再说了,他还欠我两千円我都没要呢!!” 云雀恭弥找藤原未来麻烦是有理由的,事件起因追溯到她眼见无反击之力的六道骸被复仇者拷上铁链带走。 看她瞠目结舌半晌,黑西服婴儿想糊弄敷衍,所有解释却在未来一句“现在抓不良少年都得用非主流来潜伏进敌方内部了吗”的话后都灰飞烟灭。 小婴儿扯帽檐,这年头这么方便的当事人不多了啊。 也正是由于六道骸的力量消失云雀才得以从弥漫荜椎墓钜旎檬踝饔孟禄指瓷裰尽c娉屡康氐乃淳uΨ硎咕19榱宋蠢匆谎郏蠢匆桓黾ち槊Σ坏采砉ィ乱馐恫笞潘鹄矗负跏敲挥腥魏嗡伎嫉匚剩骸拔背ぁ悴灰舭桑俊?br /gt; 云雀的俊脸阴沉地可怕,特别是听到这句对他来说讽刺至极的询问。凤眼挑出锐利的幅度,他也没有丝毫思考地冷哼:“……你知道你可笑的言论……会让你付出多大代价吗……” 听毕,藤原未来把扶着云雀恭弥的手飞快往下一沉一收。 没有着力点的云雀感觉刺痛传遍全身,未来的举动让他来不及调整状态,于是这片不羁的浮云再次脸着地摔了下去。 几步外目送复仇者离去,不断以残念脸纠结“骸啊你怎么就被带走了呢带走了呢”的沢田纲吉听到物体撞地的闷响回神,发觉并中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被践踏了自尊后他忧伤地选择了沉默远目。 未来立马举起双手表明无辜立场,“是他自己说没问题的……” 这就是孽缘的全过程。 “你让委员长自己别扭一会就没事了他就这种性格一被压倒就妄想反攻,傲娇就让他找那谁谁谁去别老拿我当靶子。”言辞没有商量余地,未来把抹布往柜台上一掷,“闲得慌就给委员长普及八荣八耻吧,青少年的思想教育也要跟上啊。” 挂了电话未来有气无力接着整理店面,坐在小店角落的阿诺德悠悠把耳塞堵得更进去,继续气定神闲读自己的书。 藤原未来打短工的竹寿司是并盛街上一家久负盛名的小店,在前两天组队刷六道骸副本中,寿司老板山本大叔的儿子小武不慎被敌方人员清了血槽,刚刚恢复元气还不能照顾生意,未来就被书店老板推荐过来帮忙了。 山本大叔是个好人,大好人。 刚开始未来以家中无法脱身为由婉拒,他居然同意未来在工作时间把弟弟带来,上班时间就算是打电话他都不会介意。 而阿诺德跟过来的原因,无非是想多了解未来然后从她这里打开突破口。 隔空对不良少年进行思想教育真是太辛苦。还没抱怨完毕,手机又震动了,来电显示还是草壁哲矢。 电话不依不饶地抖,她只好按下通话键,“喂,我说副委……” “藤原未来,你等着被咬杀吗。”电话那头打断她的嗓音稍显羸弱。 正像瘦弱之人更加容易露出狰狞骨架一样,脉脉涌动的肃杀之气让她面如菜色捂紧了话筒。 肿,么,办,是,那,只,怪,兽。 未来满面悲怆转向阿诺德,用唇语阐述这一不幸现实。 求,包,邮,团,购,凹,凸,曼。 她继续欲哭无泪,而阿诺德仅仅用翻了一页书的动作来安慰她。 “啊哈哈哈哈委员长吗,您最近身体好些了吗?要注意休息啊,一定要保持身心愉悦yooooooo多呼吸新鲜空气什么的祝您早日康复啊再见拜拜再会撒油拉拉……” “我武艺不精?” “草壁那厮个叛徒,口风这么不紧太缺乏革/命斗志了!!哦不呵呵,我是说……” “他开的外放。” “……”藤原未来的生存值顿时化为负数,跟云雀怎么都捞不回全身而退的希望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委员长别闹腾了为人间积累一点真善美吧。” “我叫你马上过来。” “说了在打工。” “扣你工资。” “这里打工比你给的高。” “不来?” “在打工啊,你好歹……”此时门帘被掀开,未来立马放下手机摆出职业微笑,“啊欢迎光临竹寿司……” 进门的是进货回来的山本大叔,他爽朗笑着示意不必客套。面对如此通情达理的老板就算是允许的情况未来也不好意思占用工作时间处理私事了,她飞快对电话那边应付结句。 挂了。 和未来打声招呼,山本大叔搬运装着海鲜河鲜的箱子走入店后仓库。 未来呈万念俱灰状扶柜台模拟专属个人的一百种不重样死法,看到她这幅失礼的模样阿诺德格外失望。他扯下耳塞正准备对此事评价嘲讽,店里面的座机这时响了,未来惊醒一般奔过去,拿起听筒无比灿烂:“您好这里是竹寿司,请问您需要什么?” “豚骨拉面。” 毫无起伏宛若天边悠闲云彩的语调。 踉跄。 “…………尼玛委员长你还有完没完……” “这种态度对客人我会打差评的。” 你,狠。藤原未来把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到墙上。 “……我们这里不卖豚骨拉面哦~~~” “味增。” “增你妹啊说了我们这……客人这里是寿司店呐,寿,司,店~~~~~~~~” “那就寿司吧,随便什么都好。” “好的~~~~寿司我帮您选了哟~~~”未来淡定把价目表上最贵的给云雀乘了个二十,“请问您还需要点什么吗~~~?” “你语气好恶心。” “卧槽你要选就快点选!!” “差评。” “咳咳咳,对不起请问您还有要求吗?” “要你送来。” “抱歉这里不是kfc,不提供单眼皮白皮肤阳光小受等选项。” 当然那头倒是没考虑这么多,“二十分钟内不来就投诉。” 又挂了。 拿着“嘟嘟”响忙音的电话一分钟,未来扭头苦大仇深对阿诺德念叨:“最讨厌这种资本主义的小资情怀……你说,我要不要刮点墙壁灰到委员长的寿司里?” 他恨铁不成钢瞥眼,“你会去?” “在云雀恭弥眼中,藤原未来这个人已经ga over了。” 思考几秒,阿诺德顺口答:“我去。” 他跳下座椅。 —————————————————————————————————— 医院四楼角落的病房和其他房间并没有不同,只因位置偏僻清静就被并盛中学风纪委员会承包下来圈养……啊不对是作为云雀恭弥的养病圣地。 房间采光良好,室内颜色典雅的床头柜上有个空花瓶,据说是防止花瓣落下的声音打搅以爱好安静著称的鬼之委员长。云雀穿着黑色丝质睡衣,坐起靠在枕头上一丝不苟削苹果,三、四个风纪委员一字排开站在墙边纹丝不动。 草壁哲矢犹豫挣扎许久终于上前,首先九十度大鞠躬,“委员长,按您的吩咐通知藤原学姐来了,所以……可以别削苹果了吗?” 云雀恭弥瞥他一眼,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 草壁的头顶上飞起一串纯洁的省略号。 “……抱歉委员长,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把水果刀放下?” 云雀不耐烦地把玩着小刀,“草壁副委员长,轮到你发表意见了吗?” “您搞错重点了,”草壁深呼吸,“在这种地方,见血是很不吉利的。” 处于中心点的凶兽掂掂刀身,熟练地收了刀刃丢在一边。 草壁哲矢和室内所有委员暗地长出一口气,不光是考虑到也许马上就要送上门的藤原未来,更多的是怕委员长发火折腾起来,幸免几率完全不是成不成比例的问题。 云雀恭弥随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拐子…… ……你们这群坟淡送委员长入院都没好好检查下他的随身物品么?!! 草壁扭头愤恨地死瞪手下,其他人刻意躲避的为难目光中敲门声惊响。 如期而至的响声像电灯的开关,非但没有关闭草壁的焦虑,相反让他的忧心如同拨云见日般清晰起来。他对着云雀依旧殷勤地鞠了一躬希望委员长能够接收到所谓“手下留情”之类的忠言,可惜忠言逆耳云雀此时的表情略感悦然,草壁无能为力转身走向房间门。 他原打算看到藤原未来就示警,没想到开门后平视看出去走廊上空无一人。 草壁没来得及疑惑,一道影飞快地从房门缝隙穿出掠滑过半个房间,直直向床上的云雀恭弥猛冲过去。 云雀眼疾手快在这东西离他还有十几公分时迅速抬手准备用拐子挡下,可惜肢体肌肉的发力牵动伤口神经,顿时麻痹的疼痛传递全身。他不易察觉龇牙忍耐,手中的反应慢了一拍,破空而来的物什正中额头。 亲眼看到委员长被袭击,室内手下们脸上丰富的表情好似幻灯片一般异彩纷呈。轻微闷响后,砸中云雀额头的东西直接掉到了他怀中。他定睛一看,是盒外卖寿司,上面还写着“竹寿司”三个字。 门口传来平静的童音,“送到了,签收。” 云雀恭弥沉淀了无数怨念的双眸如同红莲之火一般猛烈地燃烧起来,他目不转睛盯着门口这位七、八岁样貌,铂金发色的男孩,却始终没有得到男孩的正眼。 草壁全过程目瞪口呆,一直到小男孩皱眉把刚才那句话重复到第三次,他才战战兢兢在收货单上签了名。 小男孩扫视云雀依稀能见伤痕的脸,语气轻蔑,“真难看啊。” “哼,”云雀的眼神包含着胜利者般的嘲笑以及优越感,“你知道什么。” 他简单检查了一下收货的单据推开门。 伤病未愈,皮肤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的凶兽操起浮萍拐不敢大意,他拒绝表现出双腕无力,指尖颤抖的事实。 “她放心让你一个人来,胆子都不小嘛。”云雀恭弥嗓音带着疲惫的干涩。 “不是放心,”小男孩背对他,无奈地阐明心中所想,“不需要。” “什么?” “我说,如果面对的是被打败得像这样狼狈的你,不需要她来,下次我也不屑来。” “口气挺大,要不要试试。”云雀怒火攻心将拐子握紧。 草壁和几个委员见势不妙急忙上前劝阻,被云雀三下五除二撩到一边。他对草壁等人使出的招式很不流畅,但在他那青灰色的眼眸中却满满是坚决的决意和被小看的烦躁。 小男孩没有被云雀的气势吓倒,刚才不经意看到云雀的攻击后心中大致已明白此人目前的状态,而且现在的他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顶多算资质不错。 “好,你可以过来验证,”男孩轻描淡写,“我数三声,你能过来就过来吧,时间到了就说明你没有实力。” 面前小男孩的话字字都显露出目中无人的狂妄,但除了内容让草壁等人惊讶呆立以外,话语和他的气质顺理成章地充满难以言表的信服感。 很明显云雀恭弥作为被挑衅的对象是不会想这么多的,他冷笑着在病床上挪动身体。 “一。” 从中枢神经传递而来的感觉的确叫剧痛没错,深入骨髓的除了伤口的痛感,还有更深沉名为耻辱的烙印,超越所有触觉。 扯动嘴角,很快自惭地发觉这种自以为懦弱的细节,云雀强捺不适用拐子支撑着。 自负的人通常一事无成,可塑性倒另当别论。他这么想,不自觉脱口:“二。” 喉咙一阵发堵,胸闷得喘不过气,从干涩的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云雀感觉四肢的酸痛因为活动了骨骼的原因越来越明显,他的手臂筋肉痉挛明显。不管是明白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还是了解最后战果,云雀败于六道而所受的自傲心煎熬比起认命的达观还要残酷而痛苦得多。 绝对不会再败,绝对不允许再败。 那双宛若地中海般晶蓝的眼睛沉稳地注视着表情古怪的云雀恭弥,来时的某些否定想法无端散去很多。 是的,这个时代充满了可能性不是吗? 不过就算再有可能性未被发掘,眼前的不完美始终是缺憾,他轻叹:“三……” 话音未落,在云雀和草壁等人促然的意外神情中,从门外伸出一双手将小男孩往后一圈,护在怀里。 “……够了我的安迪小祖宗,你就别戳委员长了,你看看那毛炸的……” 阿诺德将这双手一扳脱身,“……谁允许你这么叫我,藤原未来。” 我都叫了快一个月你能别扭捏了么。 被直呼全名内心不快的未来一巴掌盖在阿诺德的头上,后者背对着众人抬手掐住未来的手腕把她的手扯下来后再无心理睬,一声不响站在她身边。 “要不是大叔让我顺路给小武送便当……”未来嘀咕,转而面朝草壁微鞠躬,“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家孩子性格有些不服众。” 草壁惊慌失措弯腰回礼,“哪里,学姐言重了。” 我家孩子也很不服众。 两人再起身时,都不约而同看向对方表达了深刻同情: ——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主儿,您辛苦了! “想逃吗?”对面攻击力满格的孩子开始刷仇恨值了。 “奉陪。”这家的孩子游刃有余表示迎战无压力。 未来蹲下来央求,“好了别闹……回去呐。” “不。” “委员长还在养病咱放他一马啊~~” “我不认为他会就此感激你。” “……我还有很多作业没做,回去吧。” “和我有关系吗。” “我我……我肚子饿了。”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对付我。” “……再不走赶不上对面街道生活用品和食材限时半价打折了!!” 阿诺德稍微缓解紧张的神经静静地沉思了一下。 这位叫云雀恭弥的少年确实具有很大探寻价值,云雀自己却非常不愿意承认失败这一点。如果能够通过周密的调查将联系串联起来,即便是复仇者不愿透露其他线索也可找到有意义的方面。 抱有这种想法的阿诺德对藤原未来保持沉默,云雀恭弥没等到他的反应也选择了顽固的沉默。他的视线看不出懈怠。可是就这种性子,还需要很多艰难磨砺才可见锋芒,又是一段很长的路。 阿诺德忽然意识到自己多此一举的念头,为了尽早摆脱他头也不回离开病房。 藤原未来再次对着病房里所有人鞠躬致歉,拔腿跟上他的脚步也离开。 目睹两人脚底抹油,云雀发泄不得狠狠把浮萍拐塞回枕头下,脸色黑得旁人胆颤心惊。一群人大气不敢出地缩在墙边,畏手畏脚都不敢当出头鸟。 此时窸窸窣窣扑打翅膀的响动接近耳畔,云雀恭弥怒意中烧扭头看向发声点。 一次羽翼刚丰的鹅黄|色小鸟站在窗框歪着头,乌黑如豆的小眼睛晶亮地眨眨。 云雀愣了一愣,和它静静对视。 长时间病房内一片阒然,随后少年脸上像是快速漂浮过大片大片云彩。 他顿顿,伸出手。 ———————————————————————————————————— 医院走廊上,金发男子兴高采烈走在几位黑西服随从之前。 “就这么把自己送进医院了?哈哈哈不愧是纲吉,这可是进入黑手党的必备课程啊,我得作为前辈给他点建议。” “boss,你不只是单纯来探病的吧。” “呐罗马利奥,听吾师说纲吉在前几天的对决中也从列恩那里得到新武器了,总觉得好想见识一下,你说会不会列恩也吐出个安碧翠什么的。” 被猜中另一部分目的的金发男子不好意思揉揉头,企图让这个话题过去。 他身后的随从哭笑不得耸肩。 几个人偶尔笑谈几句慢慢朝探病的病房走,前面五步远的丁字走廊一端忽然闪过模糊身影。 “……我洗碗,我洗碗还不成么……别生闷气了啦关键是你为什么又开始跟我冷战了我很无辜啊……啊啊啊安迪你走慢一点啊我是说真的今天我洗!!我,洗!” 身影和声音消失得很快。 走到转角,金发男子往身后空荡荡的走廊望了一眼又很自然转了回去,一行人什么都没有察觉。 ☆、开门撞凤梨啊喂! 坐在餐桌边的阿诺德把电视声音调小后就拿起了早上在竹寿司还没看完的书,藤原未来履约在厨房洗碗。碗碟清脆碰撞和翻书声此起彼伏,朦胧透着一股子日常到不行的气氛,而这种感觉,恰恰对阿诺德来说并不亲切。 “你……还在生气啊?”厨房模糊传出未来试探的询问。 “没有。”如同翻书般干脆果断他的回答好像就在等着未来问这个问题一般迅速。阿诺德若无其事翻过一页,其实这页他根本就没看过。 未来手里的碟子不经意滑落洗碗槽,溅了她一身水。 也许是发觉自己的回答突兀,阿诺德缓和语气说:“我没有理由生气。” “……倒是你,最近不知不觉古怪了。”他自顾自喃喃。 “哦,有吗?” “……不如说,你的性格就是这样。恼怒或是亲近,对人还是对事都拿不准。” 比如云雀恭弥方面。 他给了藤原未来威胁,她还小心翼翼对他。在阿诺德的思维里,明显是一巴掌打了左脸还要诚惶诚恐凑右脸上去的人。 她没有对阿诺德隐瞒荜椎氖录蠢囱垢恢浪碧煲苍诔∧慷萌獭?悸堑剿慕邮艹潭龋咽录托车桨怂晗拗萍端剑庖坏愣园1档吕此凳羌灏荆禾托嘲姹净沟冒凑找桓鲂『19拥乃嘉绞奖硐殖鍪实焙闷婧途日娴暮芾选?br /gt; 所以他的倾听从头到尾贯彻了面无表情的方针,藤原未来没有怀疑。 “我可不希望被你这样的小孩拿来剥析。” 未来戳中他的死|岤,阿诺德不痛快地没再搭话一心一意阅读手中书籍。要在平日缓解烦躁心理的话,遗憾没有找到德文或意文版本。 电视机里新闻播报的标准日文传到耳中像隔了层纱,他不喜欢把全身心的精力用在可有可无的方面。 “你是说……桦根的事吗,下雨天他走那次我确实挺郁闷的,都是因为你啊……” 他把头抬起看向厨房方向。 “……就算后来发现他是个人渣,但人家平时表示很优秀啊,之前不知道他是个人渣的时候……起码还是要有点礼貌吧。” 阿诺德微妙地产生意料之内的想法,无语地接连翻了好几页。 敢情你前日所抑郁的事,就是因为我没有给那个人好脸色? 两人陷入沉默时敲门声不失时机打破了难耐的安静,未来在洗碗于是拜托了阿诺德,后者放下书悻悻走到玄关,打开门。 门外穿着略宽大米白短袖的男孩对着他淡淡扯动嘴角,深刻在印象里的气息和右眼的血红一同席卷过境。 “我回来了,从……” 阿诺德没有半点迟疑“呯”地狠狠摔了门。 听到异响未来忍不住在厨房问:“哪位?” 他平静坐回餐桌边,“查水表的。” 她一边嘟囔“这个点查毛水表”一边乖乖刷碗。 十分钟后,浑身都是洗碗水的藤原未来揪着某个小男孩的领子把他丢进客厅。 阿诺德第一反应并不是在意被他无视在门外的小鬼何时溜到厨房。 “你怎么了?”他微抬眉,把书合上。 “为了保护洗碗槽,”未来急忙跑回厨房生怕滴落的水弄脏客厅,“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爬阳台爆洗碗槽吗这是多大的执念啊!” 被丢进客厅的小男孩理理衣领饶有兴致环视,冲阿诺德微笑,“又见面了。” 近距离视线交汇就算是阿诺德,在看到他双眼时也不免愣神。 左眼是同发色很搭的深海蓝,好似蕴含杂质的水晶将光线无规律反射;而右眼毫不避讳地肆虐着业火。 有意思。 阿诺德舒展眉心,放下书。 “客套话就算了,你会屈尊藏匿在这让我大吃一惊,”小男孩反客为主坐到餐桌旁,“黑手党罪恶萌芽的操纵者,谁能体会我有幸和你面对面的心情呢。” 明白真实身份被知晓的阿诺德并未慌张,他谨慎道:“看来你都清楚了。” 说实话他不惊讶于自己身份被发现,也不惊讶是所谓桦根发现的……这种人一开始的设定就是以窥视他人心灵为乐的存在。哦对,当时彭格列十代已经提到了他的真名,六道骸。 名字和人格一样充满了令人反胃的元素,阿诺德却冥冥觉得自己和他有相通的地方,这种难以言喻的相通点奠基于某些相似经历。 不,相似的经历远远不足以让他都产生被动摇的似曾相似感,不光是他拥有和斯佩多酷似的能量波动—— 或许…… “你从初世而来。”阿诺德突然严肃。 虽早有他轮回六世的猜测,一旦被验证,阿诺德还是需要时间去接受现实的天方夜谭。 “复仇者比你想象的还要守不住秘密,特别是对他们以为一辈子都逃不出的囚犯。” 稍思索便想通了,他所见的复仇者果然是为了六道骸才出现的。 复仇者们似乎建立了一个类似于监狱的体系作为见证百年的实体媒介,而且媒介依旧在黑手党的领域里执行百年来约定俗成的规矩,潜伏暗处伺机出动。 仲裁和审判,惩罚和救赎。 “……当然我也没想到他们打桥牌的水平如此之烂。” 接下来几分钟阿诺德知道了机密泄露的另一个版本。 据六道骸所说他玩过头引起复仇者高层管理部门的注意后,不幸外出兜风没几天就被沢田纲吉揪了凤梨叶子,再回老家理所当然接受了最高待遇基本可以理解为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复仇者完全没预料到六道骸的能力已出入无人之境,虽然身体尚虚弱他仍可凭借简单的意识催眠将自己的意志加于他人。 当然还要参考身体恢复进度,在此之前他的能力仅能在复仇者监狱内部小范围灵活运用。 对于他来说,这就够了。 通过附着精神在其他刑法较浅的犯人身上,六道骸神不知鬼不觉在最为无聊的时期和狱卒搭上话,接下来甚至开展了“赌一把压大压小”“小赌怡情”等系列活动来丰富狱余生活。 他从中得到的乐趣远不止如此。 通过桥牌他成功从几个一看就老实巴交的复仇者口中打探到了阿诺德的消息。归根结底无非就是他们抱怨时说漏了嘴,接着桥牌输回外婆桥被六道骸趁火打劫了而已。 阿诺德敏锐地感觉,六道骸一定靠他逆天的能力玩了老千。 六道骸才不拘泥于这类小节,他获得的愉悦感远高于负罪感,而且他一直都不承认耍过花招。 “抱歉的是关于你,杂兵们也仅了解身份其他一概不知,”他托腮拉长尾音,“萨,被时间戏弄……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晶蓝眼眸漫不经心略过他的异色瞳孔,阿诺德颦眉移开视线。 他原想从六道骸这里打开突破口,事实证明他对这个人的判断没错,可惜下一步的计划还没实施目标就被关了小黑屋。 “这不是你能涉及的领域。”阿诺德心浮气躁把六道骸莫名的幸灾乐祸情绪挡在外。 “唔……那可真难办,我一心想把实情告诉她呢。” “她不会信你。她对我的信任比萍水相逢的孩童足得多。” 六道骸脸上的笑意消减几分,他意识到阿诺德用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和他精神的临时寄主反将了他一军。他有些尴尬,“信不信任与我何干,我只是被一些感兴趣的事吸引。” “对于欺骗过自己的人没理由愚蠢第二次。” “是啊我是绝对不允许你来蹭饭的。”未来端着意大利面从厨房出来,身上换下了围裙。她没有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7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7部分阅读 听到他们的谈话,仅是走出厨房随口接了阿诺德的句子。 第一眼看到差点跳洗碗槽的小男孩的右眼她就明白是谁,被沢田家的小婴儿点到即止地洗脑世界观后未来大致能够接受六道骸的俯身异能设定。 “你认为,我是来蹭饭的?”六道骸眉角抽搐无力扭过头。 “……你们,还没吃饭洗什么碗?” 阿诺德白他一眼,“那是前天和昨天的。” “……”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啊,就是这样他可以期待吗,到头自欺欺人未免太愚蠢。 手中尽数被夺取一切的他连最廉价的自由都不能掌控,还在期待什么? 目光从容不迫在未来身上停留几秒,再转到另一人身上,六道骸眼中烟波浩渺。 “趁天气不错随便走走罢了。”他跳下餐桌凳。 归为自问自答够格了吗。 绯红的眼睛晃过窗外刺眼夕光。 “arrivederci,旅行者。”他扶门回头。 他的告别和出现都宛如雾气难以捉摸。从未知尽头而来,寻找孤寂的终点。 千篇一律的生命行程,过客千千万万如同浮沙。不止是躯体,连同内在都被麻木地打磨得圆润光滑,如果这是伪装,那么对于他来说真是再完美不过。这副躯壳和血肉共生,陪伴他迎送每一段短暂生命。 他没权利察觉厌倦,因为他是他,他是他。 “走了啊,原来你吃过了……” 六道骸自得轻快转身一溜烟跑回餐桌边,“谢谢招待。” 阿诺德不满怒视未来,未来扶墙挪回厨房看来是被六道骸的无耻刷爆了战斗力。 自来熟爬上凳子悠哉游子晃脚,从始至终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特别是当未来退场客厅只剩下他和阿诺德时,这个人脸上挑衅的意味就更加浓重了。 桌子中央一碟意大利面散发袅袅烟气。 场面异常平静,只不过面对面坐着的两人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他们默然相视一眼又都飞快转移视线,各自暗暗思忖不肯盲目先发制人。 瞬间两人几乎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趴上桌面拽住盘子。 装面条的盘子在势均力敌的僵持局面里微微颤抖。 “哦呀,我可是客人啊。”六道骸僵硬挤出笑,特意加重最后几个字。 “我也是。”对面丝毫不放松。 “哦~~~十九世纪的客人吗,按常理你早应与土同眠。” “让你失望了。” “不想放低姿态不过现实挺残酷,我可没心情尊重老人,好歹帮你守住秘密你让一下又何妨。” 斗气幼稚到让阿诺德自愧得没法继续,但是内心坚定不移的好胜心不允许他主动放弃,于是他努力攀住盘缘一面耀武扬威拿起桌上的叉子。 六道骸不明所以一愣,阿诺德抓住时机把意大利面立刻拖到自己面前,对抗取胜的得意让他的眼睛晶亮几分。 对手扫视桌上的筷子终于明白了他的优越感从何而来。六道骸自然而然朝阿诺德摊出手,“我也需要叉子。” “没有。”阿诺德怡然自得卷意大利面。 这句话是真的,当他认清花大把力气想驾驭东方餐具是怎样一件荒唐事后,阿诺德明智地用上次游园会从未来那挣来的钱给自己买了第一件二十一世纪产品——不锈钢叉子。 谁知六道骸立马从椅子上站起,一手撑在桌面上支住身体,一手钳住了阿诺德拿叉子的手,猛地将他的手往己方一拉拽。 “我可不介意和其他男人共食佳肴,也不介意用同一把餐具哦。” 他异色瞳孔里调侃意味极其明显,但是等待对手主动退让的他没料到阿诺德早已身经百战。 是的,阿诺德现在恨不得把叉子直接插在对面十世斯佩多的脑门上,关键是他听了这番话已经习惯性没胃口了。 敏捷改变握取叉子的手势阿诺德企图将手从对方的控制下挣脱,不过对手使用的力道一开始就考虑到了他的反抗,第一次尝试以六道骸将他的叉子又拖过去几分告终。 他很快调整策略另一只手五指并拢为刃冲骸的手腕劈去,没有意料他的攻击如此迅猛的六道吃了一亏,当阿诺德用同样方法再次攻击时他熟练阻挡将所有怒气止于三指之外。 “kufufufu,看来这个身体给你很大困扰呢。” “是吗,那可说不定。” 话音未落阿诺德计上心来,他将被攥住的手腕灵活扭动,尖锐的叉子顿时对准了六道骸的手腕。就在他抱着让对方终身残废的觉悟下手时,担忧滚烫面条全摔手上的六道骸理智收了手退回原地。 八岁小孩身体的柔韧度超过想象,但无法完全控制也是个问题。来不及收回动作的阿诺德狠狠将叉子戳到盘沿上,全部意大利面覆盘而洒。 两个人呆呆看着撒了一桌子的面条,下一秒脑门就受到了重击。 “卧槽熊孩子你们闹够没有!!?!浪费粮食都给我出去面壁啊!!” 准备从厨房端汤出来的藤原未来目睹意大利面光荣献身的一瞬间,放下汤锅操着汤勺一个箭步过来毫不犹豫就给了俩孩子一人一次天谴。 抱臂紧握汤勺的未来觉得那一刻自身的形象一定既光辉又高大。 六道骸轻揉额头深觉未来用对待小孩子的态度来看待他着实冤枉。 抬眼看看对面,那人也是怨念万丈的表情同样反抗不得按着微红的小脑门。 谁叫大家都被身体束缚。 随便调整目光就正巧对视上,两人互相鄙夷地挑眉仓促再转视线,不甘示弱收回捂伤处的手。 但……挺好玩的以眼前态势来看…… 他用余光瞥阿诺德,意味深长地向收拾残局的未来发问:“我突然想到一个很有趣的话题,你说……如果一个男人伪装成幼儿偷偷摸摸寄居在另一个女人家里,他有何居心呢?” 阿诺德紧张地盯着他,转眼看向未来,她却非但没觉得荒谬,还一副仔细思考的神色。 他的不自然被骸尽收眼底,戳中恶趣味点的骸很开心地等待他和她的反应。 未来放下抹布认真回答:“我觉得……他应该……是aptx4869吃多了。” “还有我一直都想问了,你是对动漫怀揣多大执念啊。” 六道骸面色再次沧桑,阿诺德哼笑一声。 她不懂呢,骸想。 到头来能够体会时间残忍之处的不会是她。 再声泪俱下、情理皆动也只是给看客留下谈资,不堕轮回的亲历者如何知晓他经历的不公和混沌黑暗。 假惺惺乞求一份嗟来怜悯是多么恶心啊。 “我还是去面壁吧,”敛下眼,他再次离开餐桌,“不会再来了,放心。” 这句话不知是针对藤原未来还是对阿诺德。 未来踟蹰片刻,蹲在骸面前挡住他去路,“你走哪我管不着。” “下次别用这个孩子的身体,有人会担心。” 藤原未来对骸使用的这具身体有印象,他是隔着几条街一个家境不好单亲母亲的儿子,未来打工的超市时常能看到她来买快过期的促销食品。 “你知道什么,”骸不屑,“你知道两天前那位母亲叫嚷他是个没用的累赘把他赶出家门的事吗,你知道这个身体深处的痛苦恨意吗,你知道所谓光明正大地下藏匿的污垢吗。” “还有你也是一样,未来。你知道我占有你身体时从你内心看到了什么。” “你的整个人也不纯粹,也正是感知到心灵阴影我才能接近。你不害怕我、不憎恨我吗?” 未来没想到骸会说得一干二净,她搭在他肩头的手轻微战栗。 阿诺德拧紧眉心,他对比六道骸在此刻的劣势就是并未触及过藤原未来的故事,除了压抑焦躁等待六道骸揭开,他无法作出任何合理判断和举动。 她好半天没有反应让六道骸失望眨眨眼,他说:“我可以走了吗?” 他将未来搭在肩头的手取下来,抿笑转身。 害怕吗、憎恨吗。 这些……都该是很正常的心理活动怎么能够怪她,迁怒于一个普通人。 原谅你吧,骸吟诵圣歌一般心平气和自言自语。 混沌双眼吸纳尽天光,好似灯火堕入深海,蠢蠢欲动点亮黎明。 背后的手再次搭了上来。 “阿骸,把孩子还回去。”未来一字一顿,抛开眼睛依旧抓不住焦点这点不谈,她似乎很坚定。 “你不是他母亲,你不知道她的毅然决然。” 六道骸怔住,随后阖眼掩饰下那一刻的失措,“kufufu干瘪平淡的说辞啊,好像你见识过。” “是啊……说不定我见识过,”未来歪头,“当你占有我身体时有没有看清什么,告诉我吧。” “我占有你身体……喔哇!” 扑空而来的坐垫直逼六道骸的小脑瓜子,顺路也砸中了未来。 抓着另一个坐垫的小战士在几步远冷冷瞪着他们,一点不为自己破坏气氛而愧疚,“我说你们……换个动词又不会死。” 未来顺势捡起坐垫抱在怀里把阿诺德撇一边,继续对六道骸说:“下次带那些被完全抛弃的可怜人来,我想我还能重塑他们的世界观。” “……被隔绝在复仇者监狱的水牢,终年不见天日地和死寂为伴,呼吸器源源不断送来空气和营养液维持卑微生命,铁链捆绑身体让我混淆方向和空间感……无法和人交流也无法表达丁点情绪,我也是被抛弃者只有这样一点乐趣了你也要剥夺吗,未来?” 他的话语犀利,隐隐带有疏离。 “我并不是在谴责你,这是建议……如果你需要……再占,啊呸借用我的身体看这个世界也是可以的……提前跟我打个招呼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再遇到上次的情况你觉得你还可以撑住吗?” 六道骸捂住缓和许多的脸,“别提……” “请多相信这个世界一点,拜托。” 骸无言以对半响,等回过神不禁大笑,笑容里掺杂的意味极多无法辨别。好不容易忍住些许,他擦擦眼角笑出的泪花,“什么时候你也有资格说这种话了……” “看来也不是彻头彻尾的无趣呢,以后在惩罚的间歇会无聊到来找你也说不定哟。” “请不抱期待地等着吧。” 他那只正常的眼睛里终于蔓延出孩童般心无城府的笑意。 未来无可奈何地发觉有人曲解了她的意思。 嘛算了,就这样吧。她苦恼叹气。 骸提到的严厉惩罚引起她注意,“说起来,你所受的惩罚也略有耳闻……” “我有个疑问。” “你被绑着塞罐子里……以呼吸器和营养液为生……” 骸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那……你要怎么上厕所呢?”她忧心忡忡。 坐在一边的阿诺德咬住叉子憋不住“噗”地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皿=果真不喜欢文艺说理章节写得我脑残 本来准备写打地主或者四川麻将的,比如阿骸用一对王炸或者天胡自摸清一色套出了先森的身份后来觉得我真是太没下限了玩坏也要有原著精神【殴】于是换成了桥牌,高贵冷艳的赶脚一下子出来了有木有! 骸在狱中的生理问题仅次于委员长拐子藏哪入选彭格列七大未解之谜←这是嘛玩意儿?!=。,=凸 在大家的陪伴下我一边补着荜滓槐叱磐炅税1t; 下章我就要一边补着指环战一边恭候另一群人出场了,非常感谢大家【鞠躬 真的不会玩坏巴利安的otz!!! ☆、把快忘了的都提一下 未来伸懒腰站起来,把一叠资料递给旁边的草壁哲矢,动作过于郑重其事引起了草壁的不解。 “能够平平安安干组织给我的工作真是太感动了。” 她如是说。 这比为阿诺德寻找家人简单多了。 只要带他去警察局,这孩子立马可以用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性姿态从人员设置到制度管理将警界现状批得体无完肤。 未来鞠躬赔礼都快腰间盘突出。 任劳任怨去求助民间组织场面更混乱。 “哎呀!!这么可爱的孩子都会走丢吗~~?他父母可真不负责任啊……话说回来,外国的小孩都是吃什么才长得跟平面小模特一样啊~~~~~~” “吃、吃什么吗……?抱歉这……我还真不知道耶平时都是跟着他吃……请别揪他脸可以吗他他他性格稍微别扭……” 荜资录蟮囊桓鲈录倨谙癯考渎端谎爸铩被淙缰参锔ド畲op患18杏葱卵冢г凹赖淖急腹ぷ饕蔡嵘先粘獭1咀拧安挥冒撞挥谩钡淖谥迹床坏帽鹑讼械脑迫腹炙忱沓烧掳蚜闼榈脑扒u砩蠛斯ぷ魅咳怂?br /gt; 未来已经不想重申自己就是个光看不动的监督委员了,在经历了这么多意外事件后我估计很多人其实都忘了她是来干啥的。 没见她有多大反感情绪的草壁也难得轻松寒暄几句,随后走廊上的两个人轻手轻脚把委员长办公室的门推出缝隙凑头过去。 云雀恭弥披着黑色校服外套,头枕在手臂上趴办公桌一动不动。 睡……着了,未来想欣慰地唤醒他,草壁忙不迭作噤声状。 她波澜壮阔翻一个白眼。 与此同时蹲在云雀肩头的鹅黄|色小鸟把头从翅膀下伸出来瞅着他们。据说这只荜资录缶捅辉迫甘杖膑庀碌姆侨死嗌锎永炊级晕背ご绮讲焕搿?br /gt; “你说,是不是委员长在暗示最近的日子清闲得淡出个鸟来啊?” “不,我觉得他只是单纯在填补内心空虚而已。” 草壁听毕无奈地肃穆盯未来,示意她千万别当着委员长的面把这么大不敬的话说出来。 未来耸耸肩膀对草壁副委员长一直以来的童养媳姿态不做评价,她的注意力转到了云雀肩头的小鸟身上。 毛茸茸像一个绒球般的小鸟,虽说不出具体品种但那也不是重点。它乖巧地蹲在云雀身上看来是被未来和草壁惊醒了,不时歪歪小脑袋。咂咂嘴扇动短翅膀,豆大的眼睛澄澈得过于简单甚至连一丝惊慌都感受不到。 “……嘛,挺可爱的啊。”未来靠着门框喃喃。 小鸟专心盯了未来一会,抖动身体再找个舒服的姿势,张开小嘴: “云雀,云雀。有人偷懒,有人偷懒。” 卧,槽! 未来僵在原地惊恐地扶住草壁的手臂,坚定地直视他的眼睛,“副委员长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可爱啊什么的都是错觉我只能说尼玛果然是委员长的宠物。” 云雀恭弥慢慢从桌子上把头抬起,一脸子起床气恍如阴魂萦绕不散。 她天将降大任一般使劲拍草壁后背,“交给你了!我、我还有事。” “学、学学姐……你不能这样啊!……委员长您您听我说……!!” ———————————————————————————————————— “我记得你说,不能让别人因为你而死。” “我没说过。” “你说过。” “够了别打搅我,我把折扣都忘了!!” 阿诺德轻蔑地别过头走在藤原未来一步之前,未来手捧几张硕大的商场促销宣传单,皱着眉口中念念有词。 “八八折算上代金卷剩下两千三百零五円我还不如明天拜托草壁君跟我去领情侣优惠套餐……但是车费算上三百円晚上又会错过留下超市的限时打折……月底新商场开业酬宾要是把预算花完了就没本……” 靠着眼角余光瞄阿诺德的方法勉强行路,未来从并中出来就陷入了预算危机,焦头烂额大半个小时还是没弄清楚怎样把生活费控制在最低水平。 按宣传单所示今晚楼下超市打折,预感一个人拿不动就提前拜托阿诺德帮忙,事先让他在并中门口等着还能帮忙在全心全意算折扣的时候引路。 自己真是太有头脑了! “需要省钱去买面膜……” 望天长叹的她想起几周前的惨痛傍晚,那时有客人敲门是未来去开的。 门外是一个腼腆的女孩子,因为紧张脸上泛起红晕,连话都不好意思多说几句,发型颇眼熟让未来为难地回忆了几秒。 “那个……那……是、是骸大人让我,让我过来认认路……嗯,你、你好,打搅了……” 少女小鹿般不安的眼睛水汪汪闪动,深紫色的罕见瞳色让她的出现神秘莫测,但她所表现出的羞涩又让这种遥远感觉近在咫尺。 藤原未来青筋爆起,愤恨抠住门板。 ……六、六道骸那个人渣,他确定他明白自己当时的意思了吗,他确定吗?!他……他居然去诱拐未成年少女!!这家伙莫非真的打算战胜女性之痛? “被世界完全抛弃之人”,她记得说得很明白了吧,未来连面对杀人犯的勇气都准备好了他竟然送上门一个妹子……关键是这还是软妹子!叫她怎么无情关门置之不理。 就算不是宅男,宅的精神永远是相通的! 不小心一片黄瓜落在脚边,软妹子好奇地颤巍巍抬起之前没敢抬起的脸蛋。 那一刻未来的心中如同暴风雨呼啸而来,新鲜天然呆的软妹子戳中她快要化为死灰的萌点,虽然她可能没意识到前月对阿诺德也是同样心情。 而她感觉到妹子看到自己的瞬间面色煞白,眸子恐惧地放大,喉咙里挤出的类似尖叫的短促高音又因慌乱过快掐断。 未来没反应过来,她已抱紧怀里黑色的包头也不回飞快逃走。 沉闷目送妹子远去,未来尴尬地从脸上截下几片黄瓜,扭头问阿诺德:“有这么可怕吗?” 阿诺德把书盖在脸上没有正面回答。 你说下次别又把好不容易来一次的妹子给吓走了,面膜什么的果然很重要,未来这么计划好久了。 在选择是告诉她“不管黄瓜和面膜都不能改变现实”还是“你这样不看路会撞上电线杆的”两句话上,阿诺德理智地说出了后者。 很不巧这句话刚说出口未来就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脑门受到重击的她抱住电线杆缓缓蹲了下去,不自觉将广告单默默拍在吃疼扭曲的脸上。 “叫你不看路。” “……你故意的吧。”未来颤抖指。 阿诺德不置可否避开未来的指责,就在转移视线环顾四周时他发现了不妥。 往日人头攒动的热闹商业街此时空旷得出奇,他和未来无意识走入了四面一片狼藉的街道。坚硬的水泥路面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利刃划出数道深深痕迹,街边咖啡座和盆栽被撞翻破坏。 “藤原。” 他侧身挡在前面唤她名字,警觉地想引起未来的注意。 “我不想理你……头要裂了。” “现在不是插科打诨的时候。” “哦安迪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未来顶顶一张苦瓜脸……哦不对苦瓜戴红花脸——她额头还红肿着……艰难扶着电线杆站起来,有气无力往四周迷茫瞄眼确定空间感。 “……在你们国家,一个长头发的人要是拿剑一类的东西把半裸少年堵在街角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不是变态正太狂就是非主流行为艺术家。”她甩甩头,好在晕眩感慢慢减弱,“咦……那个银色长发男人貌似很眼熟啊……” 长发男人察觉到背后不远处未来的存在,果断转头充满杀气的目光不留情扫射过来。锐利如刀剑的视线丝毫不拖泥带水,仅仅是感觉被注视就让未来倒吸冷气,特别是那个男人已经将手中之剑横于身侧做好了攻击准备。 “喂——!!!!” 正视他面容的一刻,藤原未来吓得抱住电线杆,目瞪口呆朝长发男人,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斯库?!!……你你好好地走非主流路线干什么?!” 她恍然急忙捂嘴把脸缩到电线杆后面躲开他剜心似的探寻眼神。 男人难堪的表情凝固,随后他想方设法调整视角细细端详着未来企图遮挡的脸碎碎念:“这么说来……到目前为止敢用如此恶心称呼叫我的只有一个人……” 他不动声色掩藏惊讶之色,猝然将手中利剑破空划出尖锐振空声,剑眉倒竖透出一股戾气,“是你臭丫头!……既然你在这里,跳马也在附近了吧!” 未来放下一只捂耳朵的手,道:“我听说过跳棋和斑马,跳马是什么我不知道。” “你的愚蠢一点都没变啊臭丫头!你叫出那个蹩脚绰号的时候就暴露没后路了!” “……是吗抱歉,那我们再来一次。” “……喂!!” 未来站直放开电线杆,索性连地上的宣传单都不要了。她作惶恐状俯身双手扒住阿诺德的肩膀,颦眉一本正经说:“安迪这个叔叔好凶残,地球好危险我们快点走吧~!~!” 阿诺德忧郁望了未来,再一瞥旁边“喂”不停的男人,“他是谁?” “啊拉不认识哟。” “你撒谎。” “呵哈你真聪明……我们还是快走吧人家这里有事呢打断了多不好。” 被无视的男人恼羞成怒剑指未来,“加百罗涅的垃圾!!” 未来继续笑眯眯安抚阿诺德,“这个也不认识。” “另外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在打劫吗?打劫请专心一点啦,你看你的小猎物们都要跑了。” 鬼鬼祟祟扶着另一少年摸墙跟偷偷往外爬的沢田纲吉听到未来的声音一回头,神色好像差点咬了舌头,“藤藤藤原……学、学姐!请快逃吧!” “好的,谢谢提醒,”她了然颔首,泰然对长发男人鞠躬道别:“那就不麻烦您招待,失礼了。” “喂!!!混蛋你给我站住啊!……这边两个垃圾也都别跑!” —————————————————————————————————— 被闷头一个劲往前走的未来强行牵着,阿诺德能够感觉到被她攥在手心的自己的手染上汗水。她步子极大好像恨不得早点离开,阿诺德不得不努力跟上。他知道未来很紧张,前所未有的紧绷心理让她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阿诺德觉得指节微微生疼。 渐渐周围的人多了,她放慢脚步。 “放手。”他语气波澜不惊。 未来惊愣松开,六神无主地揉揉手心口中念叨:“……弄、弄疼你了吧,对不起啊。” 和这个相比,还有更重要的。 阿诺德敷衍活动活动手腕,沉思后试探性问:“你知道加百罗涅?” 加百罗涅家族,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和彭格列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友盟。 阿诺德对此深感惭愧,他就应该在从藤原未来电脑里无意看到双马图案那时就明白她一定和加百罗涅或多或少有交集,但是对于加百罗涅族徽的熟悉度不深让他错过了尽早挖掘线索的机会而走了弯路。 虽然他确实在十九世纪接受过加百罗涅一世佐法拉利的教导,这个人却和自家首领一样有着某种异曲同工的幼稚坚持,直白来说他们都不是合格的黑手党首领。 佐法拉利以农场作为据点伪装其为黑手党家族的声名,这点在阿诺德看来是比较合理的策略。谁知加百罗涅首领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农场主这一职业上的过人天赋,然后管理家族的精力活脱脱转移大半到料理农场上,家族发展起色不大,倒把农场经营得有声有色,远近闻名。 彭格列和加百罗涅后期交易商品最多的不是枪支弹药而是牛奶生鲜,每次交易情报一经他手阿诺德潜意识就得告诉自己一遍:两边的废材首领他都不认识真的。 这就是他不熟悉加百罗涅族徽的原因,佐法拉利说农场挂那个太装逼。 毫无疑问藤原未来一定会是不可或缺的线索源头。 将时间作为筹码押在她身上出人意料并未走眼,阿诺德庆幸当时没有马上离开。 “……你也知道?”她反问。 他深呼吸。 “听你谈及,随口问一下。” 再追问会把问题的矛头重新对准自己,这种亏本的事阿诺德很有自知之明,他否决了。 今日那个银发男人虽暂时不明身份但既然扯上彭格列十代就和家族有牵连,并且看他对加百罗涅的态度多半也是关系不好的组织。 她会同时认识不同阵营之人的原因放一边不说,那么推测,未来曾经提到六年都没有联系的人就是加百罗涅方面。至于未来辩解说“不是逃出来”等等一类的话有待考证,目测加百罗涅很有可能会回来找她。 如此,便可等待着。 延续十九世纪势力对比的力量拥有者将依次出现,他纠正时代逆流便指日可待。 兴奋冲淡了阿诺德本该留点心的另一件事: 呃…… 他是不是把乔托宝贝的曾曾曾孙子——彭格列十世丢在反派人物那头任剐任剁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8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8部分阅读 足足徘徊了十多圈后被阿诺德踹进医院,而他本人则拒绝和未来一起进入医院打听前个星期被喂食给一眼就认准是反派人物斯库瓦罗的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是否完好无损。 至于为什么明显是赎罪的探望活动要推迟到事发后一周呢,未来的理由特别单纯:要是沢田君不幸别世她还可以赖过头七多好的事。 阿诺德一针见血指出她疑似同斯库瓦罗有旧交被一口否决后,他就非常不高兴,半个星期非暴力不合作的冷战结束未来才勉强承认她同前日的长发男人确实有一面之缘。 货真价实只见过一面,双方印象为何如此深刻是后话,这是未来所说。 他暂且相信此为缓兵之计,阿诺德面前主要精力还是静候同加百罗涅家族会面。己方彭格列在十九世纪的涉足领域延伸半径就不容小觑,凭目前不利的身体形势草率涉足恐怕被拿去做研究的日子也不远了。 他宁肯从熟悉度仅次于彭格列的加百罗涅着手,没准剑走偏锋能省去不少麻烦——如果十世加百罗涅首领和佐法拉利一样天真就更好了。 好,这里的镜头是藤原未来说服不了阿诺德,一个人偷偷摸摸准备潜入医院打探虚实。 谁知刚走几步,在医院休息大厅就完成了所有目的,还有额外业务附送。 视野内,蔫了半截的沢田纲吉坐在座位上强打精神,他身边站着的人她也熟悉——一个是纲吉同班的狱寺隼人,另一位是山本大叔的儿子小武。 “十代目请放心,夏马尔不靠谱但我是很靠谱的!不管巴利安那边会有怎样举动我都能迎战!” “哈哈哈我可是每天都在练习剑道哦这个游戏不错啊对了接下来要继续玩吗?” “棒球笨蛋你给我认真一点啊!” “别激动嘛医院要安静。” 纲吉努力笑着让两人间的情绪冷却,之后他不安地对坐在另一边桌沿上的小婴儿说:“reborn这样真的好吗……巴利安不会善罢甘休把大家牵扯进去这种事……” 被称为reborn严厉地一拳直冲纲吉脸颊而去,“废材纲,这个时候才后悔吗?要退缩的话除了问问巴吉尔还要问问我允不允许。” “疼疼疼……我只是……” “吾师,纲吉他只是为同伴着想,对boss来说是必须的啊。” 站在大厅门口进退不是的未来正在犹豫要不要插嘴这群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时,就被另一个人捷足先登地抢尽出场风头。 身后跟着正装随从的金发男子一面为纲吉说情一面从楼梯上走下来,他身着两件套休闲装,对比下来格格不入却让人易生亲近感。 “迪诺先生,请不要再提什么boss的事了。”纲吉在道谢的前一秒还是就最无奈的话题吐槽。 未来挂着沉底的存在感低调转身,打算出门和阿诺德会合后去新开的商场抢花车。 就在这重要的一刻,同为“低存在感完全不像主角”联盟的战友沢田纲吉同学准确嘹亮地在后喊出了她的名字——“啊!藤原学姐你难道也是被找来的?!” 那一刻未来时确信他只是本着一颗尊敬前辈的真心打招呼而已,并且也很释然从纲吉欣喜口气里发觉他并没有因为前一周她的无情举动心伤。 很不巧。 真的很不巧,发现藤原未来在这里最意外的另有其人。 十秒当下四周一片死寂。 让我们跳过狱寺“这是谁”和山本“哟你也在”还有reborn“又是她”等等无关紧要的群众心理活动切入主题。 潇洒下楼的迪诺像是被纲吉叫出的名字狠抽一巴掌,钳口挢舌端详未来僵硬在原地的侧脸。 “未来?!藤原未来??!!……你、你怎么在并盛啊!!!!!”他没花多少力气就确认了她的身份,迪诺大惊失色愣住,结巴喊道。 “咦迪诺先生,你认识?” “不会忘的啦!未来的名字是我给的,我给的啊!”迪诺解释不能干脆急忙大步跨下楼梯,慌乱中一脚踩空直接从十多级楼梯上跌撞下来。 就算揉着痛处他也要扶着楼梯站起来,其间不断奋力冲未来挥手想让她注意到,“……未来!是我,嘿你别跑啊!……你跑什么啊啧好痛!” 就在未来抚额默念“我不认识这个丢脸的货”转身时,迫不及待伸长手臂要拉住她的迪诺被大厅座椅的支架绊了一跤,整个人直直摔了下去和地面亲密接触还带两米左右难度系数极高的滑行表演,那双妄图阻拦未来的手臂不自觉往能够到的地方一搂。 脚踝莫名其妙被抱住的未来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情急之下稳住重心俯身按住校服裙子朝地上的迪诺大吼:“我警告你不要抬头啊混蛋!!!!” “……诶?” “诶你个鬼啊敢抬头等着死吧!!!!” “不你等一下……” “等不等是我的权利我最后说一次不许抬头!” 某些时候人的潜意识动作是不会经大脑思考的,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进入中枢神经控制肢体活动的影响项中,这一点首先我们要原谅那些身不由己的人儿。 眼见迪诺趴在地上的脸就要抬起呼吸新鲜空气,未来也不记得当时自己是面红耳赤到何种程度,电光火石发生的事情也不奢求围观人员帮一把了。 也就是在一瞬间,她身边忽然闪出一个小身影。 等未来反应过来,阿诺德的脚直接踩在了迪诺即将抬起的脸上。 ……踩上去了耶。 冲脸就…………上去了……? 未来叫苦不迭连忙把脚挣脱出,顺道拉着阿诺德往后退几步,这时阿诺德那一脚才恋恋不舍从迪诺的俊脸上挪下来。 当然高富帅的震惊是免不了了,而未来除了惊愕歉意外,对阿诺德路见不平拔脚相助一件事还是挺欣慰的。 终于,养熟了有木有! “你浪费我时间了。”阿诺德抬头很不爽,把所有打乱他行程的消极因素全扔到她身上。 没等未来反驳,迪诺训练有素从地上翻身而起,随意拿袖子在脸上抹两下无心关注踩脸的仇人。 “未来,你……怎么会在并盛,我记得……当时是把你送到东京了啊?!”他不可思议张大嘴,回头看着罗马利奥寻求精神支持。 罗马利奥同样疑惑的表情让迪诺好受一些,好在他还是没有搞混地方的。 “你知道东京的物价有多逆天吗二世祖?”未来脸色一沉,看来仇富情绪快要压抑不住了。 “可、可我给你了卡的啊,你躲了六年。” 不说不要紧,一说未来彻底矜持不了了。她夸张地翻动随身小包找到金卡,把包往阿诺德怀里一扔也不管他接没接住,就大步上前扯开迪诺外套把金卡胡乱塞了进去。 “你好歹也是混黑的,我拜托你注意下个人信息安全好不好!办卡的隐私被泄露就算不找人做掉知情者你也要有点自觉啊亲!……最重要的是你办卡还用的我的电话号码,每天二三十个美女发短信打电话求来一发你让我没个功能又占这么多资源情何以堪呐!!” 最先意识到未来恶劣词汇的罗马利奥为难地揉揉太阳|岤。 阿诺德仰头注视未来,在她海啸一般汹涌澎湃的气势里无论如何也仅能旁观。 硬生生堵住迪诺后续质疑,她的抱怨一开就停不了,“你还要怨我换电话号码吗?换了电话号码六年你联系不到我怪我吗?!……是劳资的错吗你别一副弃妇的残念脸盯我了好吗我更无辜啊换电话号码换套餐多麻烦我至今连人工服务都不敢转。” 迪诺被连珠炮似的怨念惊得哑口无言。 周围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也不敢插嘴只好私下猜测两人间奇妙的关系。 沢田纲吉:“……是妹妹?” 狱寺隼人:“……女朋友吗?” 山本武:“哈哈哈哈不会是从小青梅竹马许下情愫后来发现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无比悔恨最后终于要突破束缚在一起却发现女方得了白血病为了不拖累恋人她选择孤身逃到日本躲起来吧。” 其余人默默望。 【狱寺:“叫你不要看这么多棒子剧……”】 “总、总之就这样,我不打扰了。” 遇见迪诺实属计划外事端,感觉到这里聚集的人有重要事务需要商量她很识相明白自己是多余的,未来疲于应付不想久留。 “不用远送了你们悠悠地。” 迪诺脸上的复杂神情顿时凝重,他踟蹰半晌不肯明确回应。 “罗叔,”未来等了几秒没了耐心,她自顾自看准罗马利奥,“别让他单独出门找我。” “……宽心吧小姐,出门三个岔路口都能迷路的boss换成谁也不敢放出去啊。”罗马利奥允诺得更快。 “谢谢。” 迪诺还是一言不发凝视着她。 根本就没希望得到迪诺绝对肯定或者否定回应的未来向众人道别,随后一跺脚拉着阿诺德拐出医院大门。 被晾下的金发青年蓦然回神恍然大悟拔腿跟上,始料未及却被横步挡在中间reborn拦了下来。 小婴儿对着迪诺的小腿踹下去,看似轻松的攻击以难以想象的威力让二十出头的青年龇牙咧嘴蹲了下去。 “她是谁?”reborn不留情直奔重点。 “妹妹……?” “是恋人也说不定?” “从小暗中许情最后发现伦理道德成为阻碍……” 众人别脸看山本武:“够了。” 处于舆论中心的迪诺在议论猜测中不好意思用手指搔搔脸颊,支支吾吾道:“实话说,未来她是、是我……” “……小姨妈。” ………… 此时整个真相席卷后的场面简直不能用语言形容。 以一位未透露姓名的在场人士事后爆料,当时的现场气氛惨不忍睹、令人发指,成为不管对彭格列还是加百罗涅都避而不谈的记忆。 reborn是最冷静的一位,“我在加百罗涅可没见过她。” “名义上是亲戚没错,但她同加百罗涅没有血缘关系,长久呆在家族难免会有微词……在你来加百罗涅的一周前我就自作主张把她送到日本了。” “那你所说,‘给她名字’什么意思?” …… “名字?他用词有错啦,‘藤原未来’是他帮我办护照时仅用两秒钟时间临时取的。”未来故意竖起两根手指加重迪诺不负责任的个人形象。 阿诺德挑眉不耐地叹口气收回视线。 “所以,你是被初恋对象赶到日本的。” “别说得那么凄惨啊,呃初恋……你的意思是迪诺那家伙吗?”未来惊讶反问,她似乎想通了什么停下脚步,蹲在阿诺德面前,“你错了,我十多年前的暗恋对象才不是迪诺那个一事无成的小毛头……” 他不解。 “是罗马利奥大叔。”未来诚恳地一点头。 …… “未来啊……是我给她的名字没错。” 迪诺揉着伤处目光涣散地盯着某一处,“这是我们连本带利亏欠她的。” 我们……? reborn严肃地望着未来消失的方向。 “咦咦咦不要多想啊她可没有什么调查价值你看眼前局势紧迫也没必要再分心了吧所以拜托别去打搅她阿门。” “不,”reborn沉吟,“我好像还看到了非常了不得的大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角色们霸体无双见面的妹纸都输了,这里只有玩坏。 罗马利奥大叔十多年前绝逼是个大帅哥我肯定!!!!!! 坚信山本少年是个天然黑。 至今不敢打人工服务←作者本体代入无误 “未来”作为名字有iku的读音,但因为个人偏好我更喜欢采用irai ☆、吃吃西瓜思考人生吧 并盛虽算个不大不小的城镇,但是市民福利项目一向搞得丰富多彩,藤原未来在校上课的时间段里,被惨无人道断了网的阿诺德经常会去位于并盛中心的图书馆搜集现世资料,了解二十一世纪的过程中顺便消磨时光。 看来他最近确实有更多事要做了,时不待人,各方力量初现端倪,如果还将思维停留在过去而不能达到知己知彼的最好状态,不管再遇到意外或是幸运他整个人都会非常不甘心。 正面和加百罗涅牵线的可能性也渺茫了。 上次那完全不符合他以往沉稳气质的一脚很大程度上让对方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失去了优势。 为此阿诺德得遗憾一下,不过踹加百罗涅首领的脸这事他预谋很久了,从十九世纪开始。 黑手党总归还是阴暗罪恶和暗箱操作的产物,要将它毫无顾忌摆在图书馆里多少有点肆无忌惮的嫌疑。阿诺德多次前来搜寻彭格列、加百罗涅或者其余他熟知的阵营相关信息,得到线索少之又少,收效甚微。 对这个世纪的接受程度从道理上对他来说可有可无,阿诺德明白自己始终都是要回归十九世纪的人,只是目前仍不清楚详细方法而已。 他却必须要在融入时代的基础上去寻找方法,不然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他到底是要回去的人,历史的错误等同河流上的漩涡,客观规律总不会放任时空旅行者不管,总会有那么一天就像是漩涡被流水抚平,时光会回到正轨。 阿诺德想在那之前到底要让藤原未来对此事知晓到什么程度才好,她最初是最令他棘手的话题。后来他很快就舍弃了这类似愚人自扰的思考,释然了许多。 他终究会从她身边消失,彻底地重归。 除了寄托在她身上一切回归的希望其他任何尽是无用的投资,不知道时光纠正时会不会抹去这个时代人的记忆,对于阿诺德来说似乎都是无所谓的。 似乎。 犹豫了一下焦躁蹙眉,自愧莫名腾升的不干脆念头后阿诺德用指节轻敲太阳|岤试图缓解混乱思绪。 什么时候他不知不觉得大发慈悲挪出一点空间放置她的立场和感受了?阿诺德心浮气躁。 好在他对突如其来的、自身都说不明讲不透的心绪并无执念,稍一调整就恢复如常。 他睁眼不自觉瞥到书架一段的不锈钢镜面,映照出的孩童侧影让阿诺德失神。他对着镜面恍惚地伸出手,在发觉触碰不及后碰巧凝视到眼睛的战栗。 逃避似马上转身想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心潮不静的一刹那他甚至感到指尖穿透了书脊,阿诺德错愕立刻收手转向旁边一本,却很轻松把《黑帮简史》抽了出来。 他惭愧竟会不经意流露无措感,十九世纪不管面对多么严峻的家族危机最强守护者都是不轻易泄露真实情感的人。 果然和二十一世纪什么的相性度极低。 阿诺德把选好的几本书垒成一垛,艰难抱住准备回家。 —————————————————————————————————— 回家打开房门的一刹那,阿诺德真正懂得了不是二十一世纪跟他相性度跌破天际,而是他完全不可能把持住藤原未来这个人。 努力不让自己失手摔一地书的阿诺德赶忙先把书安置好,再一脸无语地注视着她忙碌而欢脱的背影。 ——未来口里哼小曲拖着直径一米的大盆到客厅,里面装满了浸泡在水里的各色衣物,豪迈地从浴室到客厅撒了一路的水。 阿诺德第一想法居然是擦地板好麻烦,随即他才意识到应该第一句问她要干什么的。 拧着洗衣粉袋正寻思该抖多少的未来一扭头就看到了刚进门就愣住的阿诺德,笑靥嫣然,“嘿安迪你回来了~~~!快快过来帮我洗衣服,哦又带这么多书回来真是爱学习……好吧除非你下次别再带这些一看就以为你是个黑社会老大的书我就这么夸你。” 说完她挽起裤腿赤脚踩进盆里,稍稍习惯了一下站姿和脚感,立马开心地蹦蹦跳跳好不潇洒。 阿诺德目睹这些就算是有讽刺责备一类词汇也化为了天边浮云,他眉尖无规律抽搐一阵决定拐到无人角落冷静一下。 “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啊你说是吧,我爱怎么就怎么谁管得着啊!这么多年都坚强活下来了跟我一起赞美大自然的强大,哦达尔文我的嫁!” 默默盯着未来跳大神一样喃喃,还不停发泄似蹂躏脚下衣物,阿诺德手里最后一本书“啪嗒”跌在地上。 后来他才知道未来此番举动的原因是前几日撞见的迪诺不知为何靠着一场小规模1v1从藤原的上司云雀恭弥那搞到了她的电话,当然嘘寒问暖的通话内容由未来口述无非就是闲操心。 至于他为什么不亲自找上门的原因更通俗:听说云雀恭弥万分愉悦地举起拐子告诉迪诺,地址问题是下一场高规格单挑才能解决的。 所以她就把所有不满都嫁祸到了洗衣服这件事上。 也对,她总不能用这种方式去洗碗。 “你疯了吗?”他面色消沉。 “放心我早就把内衣裤挑出来了~” 他想,我还是离她的世界远一点。 藤原未来见状大大咧咧提裤筒从盆子里跨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阿诺德面前,保持无懈可击的微笑趁他无力挣扎的绝好机会叉住他双腋将阿诺德举了起来。 “我知道你对加百罗涅感兴趣,要不这样你来帮忙,帮忙途中问什么我都有问必答~~” “我……” 来不及扳开她的手,他就被后一句话卡住了。 秉承威武不能屈的情报部门首领就这么不由分说被杵到了大盆子里。 工作的特殊性免不了套取情报信息,但以这种形式达到目的就是下辈子阿诺德都是第一次。 人在屋檐下,低头算小不就是洗……个衣服嘛。 他黑脸弯腰挽裤腿。 未来见阿诺德屈服了于是更加来劲,也一脚踩回盆里蹦跶几下。为了在略显拥挤的狭小空间保持平衡,她自顾自牵起他的手。 阿诺德甩不开干脆选择无视,他苦恼地瞪了她一会开口:“你认识加百罗涅?” “认识?哈哈我可是在意大利加百罗涅生活了将近九年的人,白吃白喝的生活挺惬意你懂的。” 她在意大利生活过这么久?阿诺德警觉地抿唇。 他质疑,“你不是欧洲人,和加百罗涅没血缘。” “谁说纯种日本人不能旅居,就是不靠裙带关系在那里混日子才是实力啊亲爱的。嘛,说起来是有那么一点匪夷所思。”她的神色并无太大起伏。 “你知道他们是黑手党?” “说什么知道不知道……那时候年龄小,家族里的长辈顾忌我和他们毫无血缘就像半路捡回来的狼崽一样始终血水不容,黑社会相关的事一点都没有向我透露。” “你……的父母呢?” 未来沉默把脚陷在水里跺两下,语气很随意,“失踪了吧,我连怎么到加百罗涅都故意忘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什么干什么,心灵太简单,干什么就成什么。” “那你为什么突然回独自到日本?”阿诺德思忖问题的速度放慢,貌似谨慎许多。 “这点问我怎么知道,去问迪诺那个笨蛋。” “没有渠道,”他低头有一下没一下踩动,“在哪里都得不到关于他们的资料。” 未来不可思议注视他,停下脚语重心长道:“上网查呗。” “……哈?” 阿诺德察觉自己用了很失礼的语气词。 “只是迪诺的话,信息网上很全啊,从体重身高不良爱好到年收入,八卦杂志最近一直热衷于拿黑社会内部成员说事。不谙世事的姑娘们就喜欢这种听起来霸气有安全感长得又是富二代标准脸的男人就算他们再不靠谱都心甘情愿满脸桃花奔过去企图占为己有黑手党世界的危险性和潜规则才是王道啧啧少女心没救了。” 他终于感觉提到迪诺藤原未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她的呼吸和身体距离他很近,气息微凉宛如怆然,偏偏又自若得体保持闲适惬意的吐息。 他顿感推理线条紊乱,迫使自己专心致志低头凝视清澈的水从脚趾间溢出。 唔,清澈……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吧…… 阿诺德抬头蔑视,“你又忘了倒洗衣粉。” —————————————————————————————————— 初上的月亮在蓝紫色天幕上发出脉脉如流水的光,远远依稀有微弱的虫鸣传来。 明明暮色已尽,四周的楼房一盏亮灯的人家都没有,唯一的光源慢条细理从天空中投下没有伤痕的清冽月色。 这个初夏的夜晚,注定有不输于仲夏夜的美妙梦境。 它安详,它平和,轻纱抚慰襁褓中的情愫。 如同城堡残壁上的蔷薇长出嫩芽,宁静而又蕴育深远;无人知晓水夜一色,我乘贡多拉而来,共度悄无声息的狂欢。 …… “妈呀停个毛电啊!!!现成的,安迪快把冰箱里的打折西瓜拿出来干掉!” …… 在靠近阳台的地面铺上单人的亚麻草席,未来和阿诺德一左一右并排坐下,中间的盘子里摆放了四五块西瓜,手边是一柄薄纸团扇。 她的随性在他眼中没有丝毫礼节可言,阿诺德则盘腿尽量正襟危坐双手拿着一瓣西瓜。 举着西瓜伸懒腰,未来惬意长吁,“好舒服好舒服,最近事太多搞得我都应接不暇了。” 她伸手抚抚身下的草席,“怎样,第一次体会这样的感觉吧?” 阿诺德安静地咬一口西瓜,“没什么特别。” “……小鬼你还真有胆说啊,我惹到你了吗。” “你惹的人太多了。” “这、这又不是我的错……”未来没好气轻嗔,“我就一个人能有多大能耐?”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心有不快的她微微仰头。柔和的月光从侧面打过来,阴影却淡得异常。 “一个人吗……”他把只咬了一口的西瓜拿在手里沉思许久,目不斜视。 “你的父母早不在了吧。” 这句话干净得像春季消融的湖水,纯粹得不见杂质,透彻到一目了然。 他的眼睛沾染上湖底柔软淤泥后冲破一切浮上水面。 而她窒息。 未来的神色就像悬浮在水中摸不着方向般,未融的冰块下沉填满了眼眶。 “谁知道呢……”她大大咬了一口西瓜,口齿不清地回答,“我怎么知道,那是他们……的事……” “在完全不清楚情况的前提下,我的智商能够理解有人带我到世界上就够了,没有必要去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在哪里。忘了是谁,是怎么把我放进加百罗涅,忘了自以为重要得不行的事情后,我还过得挺不错不是吗?” 她“噗嗤”笑笑,脸上别说是哀恸,就连片刻伤感都没有,“萨,这根本就不是我会纠结的事哦。” 如果是藤原未来说出这样的话,阿诺德意外地并不觉得是虚伪的。 他善于揣摩人心的思维找不到她这番话的破绽。 “但是我还是曾经努力去回想过他们。我每天早睡晚起,拉长了这段时间想从梦里试图自我捡拾碎片构造出他们的面孔。” “然后?” 脱口而出的习惯性语句让阿诺德内心凉了一下,他蓦地意识到不妥便偏过头窥伺未来的脸。 那是阿诺德来到这个时代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后悔。 虽然期间他因为很多小事懊恼过无数次,不过这次不同,这使他正视了何为时光不可扭转的残酷。 他得承认想收回刚才的话。 藤原未来的表情只有一瞬间像碎了的玻璃,虽然她很快地笑着捧掬了一地残渣咽下去。 她就用那种碎玻璃一样的神情,如同面对苍茫雪原地凝望正前方,默默启唇。 “可是一次,都没有梦见过啊。” 即使在梦中,也从未有机会面对面。 话音刚落她倏忽发觉到额上一暖,阿诺德移了身子过来,左手自然地一举就隔着她细碎的刘海摁在了未来的额头上。 她舒服地阖上双眼,去全身心感受小小的、柔软的温暖触感,仿佛把雀跃的小簇烛火投放进海天相接处那片深邃的水域,浅薄的橙色慢慢漾开水晕。 她不记得多久前有人摊开双手把手心藏着的瓢虫展示给她时,她和现在一样怵然而生硬地失去了眼神焦距。 他笑得纯良,一无所知地问:“你不害怕吗?” 不同的是,那时候她应该是哭了。 而现在是—— 未来想起原先被荜籽骱螅谝皆鹤呃壤锼苍聊纤亩钔贰?br /gt; 一言不发好像自以为是我能懂什么一样,真是的。 “安迪,”她定定看他,严肃道,“摸我额头前你吃了西瓜洗手了吗?” …… 你好,这是阿诺德来到二十一世纪三分钟内体会到的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后悔。 他面色阴沉暗嘲自己多事,悻悻要收回手。冷不丁未来身体一滞,僵硬又覆手在他的手背上,将他准备拿走的手不由分说按回了额心。 “谢谢。”她随后很认真地说。 ———————————————————————————————— 阿诺德卷草席收摊子准备洗洗睡,藤原未来却不明所以地六神无主在房间里乱晃,好一会她走到绝望尽头抱住门框谄媚地一个劲冲他笑。 “这么晚了……有没有兴趣陪我回次学校?” 一张冰箱脸和她对视良久。 “……我把东西丢在委员长办公室了。” 他发誓绝对没这么单纯。 “我忘了上面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没有擦掉……这几天委员长神龙见首不见尾正是大好机会!” 未来阳光普照大地般笑得很灿烂。 他把卷好的草席竖在墙角,“你写了什么……” “哇哈!安迪你肯陪我去!!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肯定不忍心眼睁睁看我去死!” 目送未来像革命大解放一般欢呼着奔向门口,阿诺德觉得最近这个女人越来越放肆了不是吗?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鬼鬼祟祟躲在学校操场旁边的条状灌木花坛后,目睹眼前的情景阿诺德及时捂住了一副看到上帝表情的未来的嘴,以免她暴露行踪。 十分钟前未来通过钻栏杆的方式成功潜入并中,顺便回去给宁死不翻围墙的小祖宗开校门偷偷放他进来。操场传来的响动告诉他们深夜学校里还另有他人,如惊弓之鸟的未来拽着阿诺就找了处僻静的地点躲避。 未来示意自己很镇静了,阿诺德将信将疑松手。 校园里应急灯的光很昏暗,无法看清不远处模糊的人影是谁。她咬唇死瞪类似于四方拳击台的场地,辨认出场地正上方被损坏的、规模巨大的高功率探照灯时她说:“我觉得我搞清楚停电的原因了。” 此时操场上空响起苍白干练的女声。 “晴之指环战结束,胜利者:彭格列,笹川了平。”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放一下企鹅,137924134 请注明哪位quq ☆、咬个腰而已你想多了 盯着操场上四方拳击台又透着古怪的设施,再粗略弄清场地两侧是明显抱团成伙的两队人马后,藤原未来谨慎琢磨半晌给出了“聚众斗殴”的结论,并且对场地的后勤表示了由衷的忧心,真心希望他们在委员长返校前搞定一切。 毕竟按她对云雀恭弥的了解,不管是散落一地探照灯的玻璃碎片和灯罩铁皮还是单纯人数的集合——他的地盘上上不管是群架还是点把篝火跳蒙古抖肩舞只要人数上了二都会被果断咬杀,为此未来曾经归结为委员长对二的执着……这些都可以成为云雀暴走的前提条件。 未来不想趟这滩浑水,也不想被云雀恭弥迁怒,强烈的正义感和使命感促使她做出了出去看一下的冲动——当然如果你信。 而“你在这呆着,哪也不要去等我回来”这句话,她是和身边的小男孩一起说出来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未来的话里透着一股幸灾乐祸和好奇心;而阿诺德说出这句话除了认真就只有不容商量。 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愣了下。 “亲爱的我不会这么渣让小孩子去危险的地方,除非你长到这么高。”未来贱贱地摆出老好人姿态,语重心长还不忘抬手比了个高度。 具体多高她不知道反正比阿诺德高就是。 阿诺德气急攻心又顾忌暴露藏匿地点,他反应飞快揪住未来的鼻子给她的出言不逊一点小教训;未来一时反应不及呼吸猛窒,往后躲避直接从蹲身的花台边后仰摔下去。好在阿诺德放手很快,在她身体后倾的时候扶住未来的肩膀又把她的身体扶正了回来。 看着未来大口呼吸又使劲憋声的模样他觉得挺解气。 “猜拳。”他没等未来缓过气就给出了两全的建议。 未来一喘一顿反对:“我跟你来就没赢过,你都骗我拖了三天厨房了。” “是你自己实力不足。” 情报部门首领洞察力的正确用法。 “让我去,我就听你一次。”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他得趁没反悔时赶紧说服自身。 “……包括拖厨房?咦不行这多没意思要不你回家对我笑个?” “……” 双方都不轻易松口。 “行了你去吧。” 藤原未来同意的速度超出阿诺德的想象,在得到这样答复后他思索了好一会顺便给她一点时间后悔那么也好反驳。可是直到未来不耐烦转过来瞥他,他都没有看到她为此的挣扎。 过于平静让阿诺德不安,这与警惕心过剩有本质不同。遗憾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安放这种感受,身体已下意识从角落一线潜伏靠近。 小小的身体没入黑暗,未来转回小心翼翼余光偷瞄的眼球,一边等待酸痛消失一边浅叹。 明明知道让他贸然独身前去充满未知危险,那份闪现的、自以为是了解那孩子性情的自信过于狂妄甚至就迫不及待学会放任他的决定了。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骄纵过头会出现问题少年,未来相信这是教育界的真理。 不过,知道满足他的选择能让他满意,能让他内心别那么郁结,未来觉得还不错,至少她莫名其妙开心了。 保护一个人说起来太需要责任感,但不管对谁都是自尊极大的体现。 对阿诺德是,对藤原未来也是。 她按照预先同意他之前的打算,在阿诺德离开后不久也猫腰顺花坛尾随他走了一段。 与此同时,场地边一个类似机器人的装置抬起手臂发射出炮弹般的火光,击中了拳击台上的人。火光在漆黑的夜幕里如同刺刀撕裂了天幕,也撕裂了胜负已定后双方对峙的僵局。 与其说是惊恐,阿诺德从沢田纲吉的侧脸窥探到了更接近惊愕和愠怒的神色。至于在这里遇见彭格列十世,他大致能猜到这场奇怪的对决和黑手党脱不了干系。 他的意外是从听到身后传来尖叫开始。 没等他回头看个究竟,目睹惊人一幕、缩在草丛里的藤原未来被一位身手敏捷的粉色长发女子堵住,此后被随手一捞扔到众人面前。 “卧槽姑娘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难受得在地上翻了几圈才环视处境。 暗咒一声,阿诺德情急之下拨开树丛也跃至场中,没跑几步却被身着黑西服的婴儿拦在身后。 他不明所以拧紧额心,挡下婴儿的手闪前一步,回想片刻似乎忆起当日在医院听过彭格列十世称呼他为“reborn”。 站在队伍最后的reborn阻止阿诺德上前的动作由于未来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而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他在阿诺德反钳住手臂前气定神闲吐出几个字。 “请稍安勿躁,先生。”他说,成功地让阿诺德愕然停下脚。 “如果您现在现身极易在他们面前暴露身份,我相信你能懂那是多么棘手的麻烦。” 小婴儿拖拉帽檐仓促表示敬意,因为在沢田纲吉一行人诧异未来出现时,反应最强烈的居然是巴利安一方的斯库瓦罗。 “认识?”贝尔扭头不满地盯着长发男人。他原本按照切尔贝罗宣布的规则,在指环争夺战期间对闯入的无关人员进行纯兴趣的义务公益诛杀,可惜被斯库瓦罗远近闻名的大嗓门震撼得手抖,投掷出的匕首歪了些许直接擦着未来的手臂全刺入地面。 藤原未来惊魂未定又被吓住,惊慌失措往后蹭,忽而感觉方向不对赶紧死盯着扔小刀的贝尔左右平移。 斯库瓦罗注视她一系列的愚蠢反应难堪缄默了,他默默道:“跳马那家伙在学校不论表现还是成绩都糟糕透顶,胆小如鼠不敢惊动加百罗涅的老爷子,于是我和她在迪诺的十四岁那年家长会上见过一面。” 漂浮在空中冥想的玛蒙好不容易搞清楚了几个句子的逻辑关系,对眼前趴地揉腿、瑟瑟发抖的女孩和加百罗涅的亲缘关系略生兴趣。 斯库瓦罗说,死也别让我讲出她和跳马的关系,太凶残怕毁了争夺战大气上档次的气氛。 “只见过一面,印象深得却不科学。”列维哼道。 “我拿剑指她,臭丫头趁有跳马护着冲腰就咬了我一口!” 贝尔在脑中急速重现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结合斯库瓦罗难得一见的悲愤情绪,继而面带同情地悠悠盯他,把骁勇善战的鲛鱼盯出一身鸡皮疙瘩。 “你不会是……被咬着……肾了吧?”他问。 …… 身旁一道阴风,电光火石间银光直逼脖颈,贝尔用指缝间攥着的小刀勉强挡下斯库瓦罗的攻击,不甘心笑道:“嘻嘻嘻嘻开个玩笑活跃气氛而已,话说我们现在可以干掉无关人员了吗?” 考虑现场局面不适合内讧的斯库瓦罗理智收回剑,微偏过头揉揉太阳|岤冲莫斯卡扬手,“谁管你们,速战速决吧别拖太久混蛋boss又该掀酒店屋顶了。”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9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9部分阅读 莫斯卡领令后机械地举起了钢铁手臂,等待发射的炮弹将射膛印得通红。 “你们!对同伴也好对手也好,甚至是路人都不放过,极限地愤怒了!!” 明白对方要干什么的切尔贝罗知趣退后几步将未来独自留在场中,她早已经吓得浑身无力无力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脑中仅存一句话无限回荡—— 我就是路人别管我酱油都算不上不是主角也躺枪求在线对其隐身!!! 阿诺德心中咯噔一跳,他眉头深锁懊恼着如果一开始就冲出去说不定还有转机,现在他却只能在reborn不动声色的围观里消磨难得的机会。 好在就在他出声前reborn开口了,“等一下。” 话音未落就有第三方干涉加入,“请住手巴利安云之守护者,在未弄清事实前擅自私斗是违反规则的。” 从另一方向走出的女子用未来曾听过的利落语气适时制止了莫斯卡,后者把发射准备完成的炮弹硬生生收回舱内,呛出一圈青烟。 斯库瓦罗啐一口,面色阴沉。 玛蒙倒是无所谓,“稀里糊涂又给自己加队员,对面开挂很不人道啊。” “嘻嘻嘻嘻不过我怎么也没看出她符合哪位守护者的特性,彭格列滥竽充数的伎俩太幼稚了。” 主持场面的女人长得都一个模子,未来花了眼直勾勾瞪着她们。 对视交换眼神后,其中一个女人公式地转向彭格列阵营:“请问,她承担的是哪位守护者的职位?” “我可没听十代目说过她也是我们一头的。”就算是比赛结束,被打断的进程让狱寺暴躁地别过脸。 “呃……学姐你怎么……唔抱歉,她……她……”语无伦次的纲吉显然不能担当解说大任,他心虚地俯视reborn。面对此情此景,焦头烂额的十代目暂时没发觉到reborn身后小男孩的存在。 “她是我们推荐的争夺战监督者。”reborn从容不迫。 “这是啥玩意?!!”“这是啥玩意?!!” 藤原未来和沢田纲吉面面相觑。 山本武挠挠后脑勺,“游戏席位不够也可以这么加吗真人性化。” “沢田君我不知道就算了你好歹有点自觉。” 她忽然意识到这是小婴儿救她一条小命的尝试,但未来仍需时间整理思绪。 纲吉求救望向伙伴。 背后一片问号脸让他无力地转了回来。 翻看表格文件的一个女人摇摇头,“容我冒犯,你们的报名登记表上并未出现这位小姐的名字。” “难道你们切尔贝罗的名字也出现在巴利安一方了吗?” 战事裁判们被小婴儿的话怔住。 阿诺德则是因巴利安这个名字不得不挪出精力思忖战势现状。 这把彭格列想拔又无法根除的匕首让乔托巩固了家族势力的同时,也成为斯佩多要挟一世退位的决定性武器。 它还在,锋芒不减。 并再次就朝圣路的差异和彭格列渐起分歧。 “你们不能否认和xanx有某种协约,即使你们坚持是受九代目委托,但xanx和九代的关系让你们加入指环争夺战的行为令人怀疑。” reborn胸有成竹继续补充:“xanx和你们的互利关系让战斗本身失去了公平性,为了维持天平两端我们也需要砝码。如果你们不同意,我有权向门外组织和彭格列总部申请终止这场公平性未得到保障的比赛。” “你们也许会经得起家族的调查取证,但是xanx输不起等待的时间。” “这位名叫‘藤原未来’的监督者不属于巴利安也不属于彭格列。她是加百罗涅的人,处于争斗之外,享有基本的资格。” 这么一来,她的性命可以得到保证…… reborn清晰的辩言让阿诺德松口气。 “我才不认识加百罗涅!!!而且‘监督者’什么这个名称我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否定太顺口,阿诺德真想一巴掌抽昏她。 跟他目的相同、理由不同的贝尔兴致勃勃举起小刀。 瞥见事态即将失控特别是对面金发长刘海的少年目测手痒得早想把她大卸八块,未来义正言辞转向切尔贝罗,识时务地严肃道:“好吧我目前是加百罗涅的人。” “可以请对面的守护者放下武器吗?”reborn不慌不忙。 切尔贝罗的沉默应该是妥协了,为了保住己方半枚彭格列指环双方都不得不按她们的指示约束自己。 “斯库瓦罗。”贝尔悻悻投射小刀,故意让刀锋贴着未来的头皮飞过。看着立刻抱头在地上蜷成一团还露出洋洋得意笑的她,贝尔嘴角抽搐缓缓念叨,“我想我明白当年你被咬肾时的心情了……” “谁被咬肾了啊喂!!!!!!!!” ☆、迪诺永远出现在篇尾 彭格列一群人平静接受了首战告捷的惊人事实,而对面巴利安阵营的吵闹重点则从比赛本体转移到了某个奇怪的地方。 在切尔贝罗承诺会就“监督者”此事进行内部商榷后,reborn和她们心照不宣明白对方都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对于藤原未来是否参与指环战两边都没有坚决立场,一个组织本身就神秘叵测,另一个鬼畜最多算急中生智。 在巴利安内部还在各种拆台、下绊子、互相诋毁时,彭格列检查晴指环真实无误就收拾东西回家准备洗洗睡了,用沢田纲吉的话来说: “我……我有跟他们道别……不过没人理会我……” 话到未来这头。 相信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半夜到学校却发现校园被各种改造进行不科学对抗赛的事实,藤原未来也一样。直到阿诺德到达她身边,这位处在漩涡中心的无辜路人依旧魂不守舍呆坐在原地,双目空洞。 这也是reborn决定暂且将未来带回沢田家向她简单讲明指环战意义的原因,他一点也不怀疑她会保持这种状态在操场上傻坐到第二天。 并且还有更为重要的事需要确定…… 他承认刚才千钧一发时不小心某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将最近揣测的一些事推到了浪尖,但还好少年们沉浸在首胜的意气风发里没有在意。 但是reborn有十足的把握肯定另一个当事人注意到了,而这件事不管对于他,或者彭格列都是极其严重的。 为了最大程度回避自己出面,纲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成了reborn的代言人。 阿诺德在听完纲吉的建议后,仔细思考了一下目前情况,再加上藤原未来状况堪忧确实需要缓冲。 他觉得这个小婴儿不简单,强烈的探寻欲望促使他短暂考虑就点头同意同沢田一行人返回沢田家稍作休整。 笹川了平担心家中的妹妹京子,看未来死不了后神经大条地拿着指环和沢田告别。 返回沢田家时临近午夜,停电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沢田纲吉的母亲早已睡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群人蹑手蹑脚摸黑潜行至二楼沢田的房间密谈。 随意点着几根蜡烛,山本无声地维持“呵呵呵”表情碎语庆贺晴战折桂,虽取得胜利但第一晚就出岔子让纲吉实在无法心平气和、元气满满面对接下来的比赛;狱寺隼人对未来仍抱有深深的警戒,不过reborn对她的态度不温不火让他不能准确下定义;藤原未来虚弱无力扶着楼梯颤巍巍爬入房间,紧随其后的阿诺德果断从她身边快速经过,找了靠阳台的角落站定。 几个人心怀不同情绪围坐一起开始尽量挑拣指环相关的和谐部分构建故事大纲,未来仅仅听到“彭格列”或是“黑手党”等等词汇映着烛光的脸色就变了,明确表示自己绝不会搀和其中并且希望各位大神放她一马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沢田纲吉说其实我也是这个态度,不过你看还是被扔进来了…… 山本武说多好玩啊你看这么搀和着挺开心不是? 狱寺隼人说reborn先生让不明不白的人加入进来太二太让人无法接受,就算您准备让她当雾守…… reborn说放心会有一个更二更让你们无法接受的人当雾守的我不会找一个只围观战局都站不起来的人委托指环。 大家放了心,但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啊这分明更让人不安好不好。 无法反驳却是真的。 “切尔贝罗同意我的提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她们不敢拿自身机构和xanx开玩笑,巴利安和切尔贝罗千丝万缕的联系暂不明了,稀里糊涂让藤原这事化小是最保守的决议。”reborn抚下巴气定神闲为藤原未来打了一剂定心针,毕竟是个人都会优先自己的安全。 “如果你拒绝担当监督者,切尔贝罗会拜托巴利安彻底抹杀你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他微笑着告诉未来。 未来大惊失色扭头抱住床腿。 “看来你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祈祷我们赢得指环战,蠢纲成为十代目后巴利安多少会顾及情面饶你一命。” “等等下为什么是祈祷啊!哦对啊我们赢的几率真的低到这个份上了吗?!话说我才不要当什么boss另外怎么有种就算赢了巴利安才不会顾忌事后绝对会把无关紧要人员赶尽杀绝泄愤吧!” 未来亟待安抚的玻璃心被丢进沢田的槽里完全碾碎成了渣渣,她面如菜色抱紧窗腿支吾好久才在众人注视下说出了六个字—— “加10086。” “蠢纲谁叫你灭己方信心,说服藤原全部交给你了,如果你无法成功的话……”小婴儿一脸纯良道,“我会提前在这里结束指环战哦。” 在石化崩裂的沢田纲吉充当背景的条件下,reborn转身走向角落的阿诺德,后者紧抱双臂靠在墙上养神,风轻云淡的表情没有一丝不耐。 “非常抱歉让您见笑了,久等。”reborn无视那双随后睁开的晶蓝色双眸中的警惕,走到阳台边推开了玻璃门,示意阿诺德走出单独谈谈。 阿诺德迟疑了片刻,察觉屋内几人都无心他的存在、全心全意连蒙带哄拐骗藤原未来时他才产生些许面对年轻的十代家族多余的谨慎等于浮云等等意识。 这一代的集结未免过于单纯幼稚,也不知道九代及其家族其他人士到底在打算些什么。他扫过一眼缩在床边一个劲摇头的未来,胸口一松回头和reborn走出房间来到阳台。 停电让阳台外望出去的景色一片漆黑,空气里散发着退暑残余下的一点燥热,隐约有虫鸣从楼下院子里传来。 他平静走到阳台一边,不知道这个有着非同一般气质的小婴儿将要干什么。reborn并不着急解释,他等阿诺德走出后小心地合上玻璃门。 等两人都适应了眼睛接触的大片黑暗,他才主动开口:“这里对您来说非常陌生吧。” “还好。”阿诺德不动声色藏匿那一刻腾升的不解。 “您应该注意到战争的开始了先生,残酷的对决对于您来说比接受这个时代更熟悉,我希望没有冒犯到。” 阿诺德没有温度的眼神余光瞥过去,收回来平视前方。 小婴儿一语戳破他掩藏的身份实在算不上一件让他多震惊的现实,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心绪让他很快觉察对方对自己的怀疑一定存在了一些时日。 他心底生出挫败感,其实在荜资录卑1档戮妥14獾搅苏馕幻小癛eborn”小婴儿的不寻常,但因为身体的限制却让对方做了先导。 不管怎么说,时代的缺口已经拓宽,这次能够联系上彭格列的人怎么说都算不小的进展。 “怎么说,这种事我比您更有经验。”reborn漫不经心地也目视前方。 与其说视线不敢相接也好,倒不如说两个人都透彻地故意避开。双方都是不肯轻易被看透的人也都不是轻易能被看透的人,这种紧要关头能避免碰撞就尽量为己身着想减少摩擦和隔阂。 “和您不同,我的身体遭遇了诅咒才落得这个下场。要是没有猜错,您逆了时光正在接受惩罚,不管对彭格列还是您都是一种救赎。” 对他的信任不足没有让阿诺德有感同身受的惺惺相惜,事实是否如小婴儿所说他也被禁锢身体有待考证。 相反reborn的用词让阿诺德失笑,他轻蔑地阖眼哼道:“这么说有错的全在我,不是吗?” “‘错’的意义不同,说到底也许您也许只是误打误撞就摊上了。” 阿诺德脸上嘲讽的意味浅下去半分,reborn的话和当日复仇者的观点大同小异不得不让他提高重视。 难不成复仇者并不是在敷衍他,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所谓错位的源头和阿诺德自己也有关联。 到底是哪里错了。 他到底为了什么在接受惩罚? “我没有别的意思,您的身份我查阅了大量彭格列史料才推测出来,为了表示敬意我不会直呼您的名字请放心。遗憾的是史料对初代的描述过于稀少,而关于您的部分近乎空白,所以我并不清楚您变成这样的原因。” 说道这里,reborn的面色微微僵硬了,“不会一直这么扭曲下去,如果您还不能找到逃离惩罚的方法,时代的纠正就会不顾一切地开始了。” 阿诺德正努力接受着reborn告知的一切,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小婴儿在彭格列的地位不一般,他的谈吐和精神力都很不俗让阿诺德大感兴趣。 “纠正,那是什么?”他追问,他发现reborn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比揭穿他身份时神色更为凝重。 “无法确定,还需要静候一段时间观察。但是绝对会发生什么的,在您身上,”reborn一字一顿,“时代比您想得更为残酷。” “我没多余的精力跟时代作对。” reborn面色缓和,“关于错位的事暂且只有这么多,之后我需要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 阿诺德没有明确表态。 见状,reborn干干脆脆地直奔主题,“您知道藤原未来和加百罗涅有关系的事吧。” 他这个句子的疑问语气太过单薄让阿诺德略微不快。 “她和加百罗涅断了六年的联系这些事您多少都有耳闻,但不觉得很诧异吗?加百罗涅首领迪诺·加百罗涅和藤原未来见面的那一天您也在场,断了六年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第一眼就确定身份,迪诺的反应太令人生疑……” 这一点确实没有想到。 阿诺德严肃地敛下眼中的光,他的呼吸提紧半分。 于是reborn继续道:“加百罗涅从送走藤原一来一直都没抛弃她,他们在暗中源源不断将她的信息传递回意大利。” “我曾经作为迪诺的导师在加百罗涅好几年,即使是这样我也从未听闻关于她的事。就迪诺看到藤原的反应看,他只算是能够粗略得到藤原在日本的情况。但绝不止如此,一个连详细地址都不清楚的废材最多看到她一点点成长的照片就满意到不行,我推测加百罗涅一些更隐秘计划的授权直接跳过了迪诺。” “能够做到这些的、威望高于迪诺的主使者我不敢轻下结论,是您这么杰出的情报人士应该能懂,做到这个份上藤原未来对于加百罗涅来说是什么。” reborn的话戛然而止。 一片寂静,虫鸣突然响亮几声。 阿诺德不可避免地被reborn的话扰乱了思考,能够把藤原未来相关的事和彭格列相提并论地在这一时间说出来想必也不是信口开河、随口补充。 未来和加百罗涅的联系他仅知晓毛皮,关键时刻总会被她巧妙地绕过去,多数时候为了不让她大惊小怪阿诺德不便打破砂锅问到底。 reborn的试探他当然也懂。 不是威胁,就至关重要。 这就是藤原未来的意义,对加百罗涅来说。 “如果您需要,我会额外关注加百罗涅方面。” “不必。”阿诺德脱口而出。 reborn不易察觉地惊愕他对此反应之快。 阿诺德也发觉回答太唐突有失方寸,他却不想收回那简短的话。 “多此一举,彭格列的事就彭格列涉足就好,”他用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否决了reborn的提议,沉稳的目光越过不远黝黑的树梢,“藤原未来那边,是我的事。” 气氛尴尬地沉默,短促的一个鼻音后reborn勾起嘴角笑,“要是说我之前还对您的身份抱有不确信的话,现在的我完全相信您的存在了。” “被歌颂为不受束缚贯彻己道的浮云。” 对这种不知什么时候流传出的评价阿诺德颇感不快,他转身走回阳台门边,将手覆在玻璃上第一次扭头看向reborn。 “我了解指环战对你们的意义,作为交换藤原会担任监督者。你只要做好分内事,她那边由我负责。” 他回头推开门,错过了reborn一瞬间叵测的笑意。 房间里众人还在就原先的问题喋喋不休,看来沢田纲吉始终没有从未来这里打开突破口,看他的表情光抚灭狱寺的怒火就够吃力了,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持“她不想来救算了嘛”观点的山本。 综上所述,纲吉被欺负得快哭了。 “藤原。”阿诺德唤了一声,嗓音有点涩。 鲜有被他主动喊名字未来已经不想纠结于“小孩子要懂礼貌不能喊全名”,她愕然抬起头,视线越过整个房间落到阿诺德身上。 见她表情如此,屋内剩下三个人也循着目光盯着阳台边这个铂金发色的男孩。 “参加指环战。” “咦咦我才不要这是玩命的好不好!!会被玩坏的好不好!这个跟委员长玩我不是同一水平的你数数我还要活生生被玩六次!” 聒噪的拒绝让他太阳|岤生疼,他重复了一遍:“参加。” 奇怪的是这一次未来没有立马回绝,她尝试着让眼神柔弱一点博取同情心,“不去难道我的伙食标准会因此受到影响,下周我还能吃什么?” “仰望星空。” 未来别过脸“呕”了一声。 阿诺德揉揉太阳|岤。 “你有必须让我参加的理由吗?” 她叹气,干脆放开了抱住窗腿的手,坐直身体转而直视阿诺德的眼睛。 “是的。” 他的回答很虔诚。 ———————————————————————————————————— 过凌晨的街道四周一片死水似的静谧,这个点连夜鸣的虫都不再发声。 未来晚上视力不好,轻微的夜盲让她选择牵着阿诺德的手,她则靠着记忆扶着街道两边的墙壁慢慢往前踱。 十分钟前,沢田纲吉在自己门口千恩万谢送走藤原未来。 夜太深,脚步声像扔进深潭的石块投下去就没了踪影。两个人单调地迈着步子,缄默不语穿过一两条街道。偶有野猫穿过路面,阿诺德会感觉被未来握着的手轻微颤抖一下,从手心传来湿润感觉。 未来在前面下意识加快了脚步,阿诺德也紧跟着迈开步幅。 他记得这不是未来第一次这么快带着他闷声闷气一个劲走,他知道她在逃,而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否定直面的价值。 不知不觉她的速度太快,阿诺德的手被她拉扯在半空中僵直地一滞,未来像触电一样浑身一个激灵停了下来,索性转身直接蹲在了他的面前。 她仰视着一言不发,没有灯光的街道边,阿诺德没有对那几秒钟死寂的记忆,因为他脑海的印象没有未来的表情。 她忽然就凑上前扶着阿诺德的腰把他抱了起来。 阿诺德猝不及防大脑促然焦躁起来,飞快冷静下来后习惯性用手肘撑在她的肩膀上,好歹挡开了一点距离。 “嗯……你知道这次指环战等于火坑等我跳吗?” 未来不觉得和阿诺德这么一针见血的谈话是突兀的事,安静的环境却让他感到了一丝怆然。 “我知道。”阿诺德顿了顿。 “插足黑手党,一般人都干不出这么疯狂的事,我怎么觉得不管怎么走都是死路呢。” 她的眼角在黑夜中晶亮了一下,似乎是裂唇笑了。 “不会,”轻微的颠簸里,他放松僵硬的四肢,“是我要求你参加的,所以我必须陪着你。” “我在,它没你想得那么绝望。” 他听到耳边微弱的呼吸窒住,整个空间如同真空玻璃瓶里的气体一样不再流动。 随即这种停滞的气息被轻快的一声回应打破,阿诺德觉察到未来因为笑容发出的淡淡吐息,她说:“萨……安心了。” 她说:“仅此一次。” 她说:“你可以抱一下我吗。” 阿诺德被她突如其来的要求怔住,他将上半身往后轻仰,斜睥着未来的整张脸,希望在上面找到一点调侃意味,那么他果断可以终止这个荒唐的请求。 但是一点都没有,依稀可以依靠的一点星光下,未来的脸肃穆透着一点可悲,那一刻他想起了纳克尔任职教堂里晨曦中点亮的第一支蜡烛。 从摇曳烛火里弥散出冰凉,背后是五彩玻璃和圣歌。 他挣扎权衡了一下,俯身环住了未来的脖颈,小小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阿诺德本想一本正经阐明自我立场,无奈话到喉头都滑了回去。他依旧轻轻抱着她不敢动弹,许久又自然而然启唇道:“下不为例。” 未来深呼吸。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如同火星沉入大海,很快熄灭又恍惚能够看见光芒随着潮水蔓延开。比热度更珍贵的光芒通过慢慢的传递能够降落到很深的地方,它什么都照不亮,它不需要照亮什么。 未来不自觉紧了紧手臂,她不由分说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你的理由我不会问的,有人给过我的尊重我会一点不落地再给你。” “黑手党之间的较量可没那么单纯,就算你说让我心安的话,大大方方就参加想起来也挺不太可能吧。我说我怎么到哪都能摊上这码子事,啊啊我是被天神大人抛弃了吗。” “不过……既然决定走一遭了想要轻而易举脱身不拿出点觉悟可不行啊。让你看看也好,所谓藤原未来对黑手党的觉悟吧……咦说这种黑帮老电影的台词真的可以吗不会被斯库削成生鱼片了吧。”她忍不住惨淡笑笑。 “就算是我不问你们的理由……起码也要有个人问问我不愿意参加的理由啊……不管是谁都好,拜托来一个人问问我的理由吧……真是的……” “唔安迪,安迪……?” 阿诺德没有反应,未来疑惑地偏头查看。 街口应急灯闪烁了几下终于施舍了微弱光线,他紧闭羽睫靠在她的肩头一动不动,环住她的手懒懒耷拉下来。 她哑然失笑,强忍愉悦心情歪着脸蹭蹭他柔顺的发丝。 哟西,这下动手动脚不会被砸眼眶了! —————————————————————————————————— 电,千呼万唤是来了。 未来坐在房间地板上,靠着门缝借着客厅里透过来的光默默一个人往眼角抹消肿膏。手机放在脚边,外放的声音很小。 她有一句没一句搭茬,通话对方倒没因为她的态度生气。 “……我记得我是把你电话设成黑名单了的,卧槽这都可以我要投诉那个没用的手机软件安全公司。” 电话那头哼哼半晌,“我买了那个软件公司……你更新软件的时候他们把全国用户的设置都改了。” “二世祖我早跟你说了你一点黑帮老大的气质都没有!这个时候绑架公司老板的妻儿拿手枪低头威慑多方便你还买了再改个毛啊!!!” “未来……罗马利奥说这个公司效益不错明年上市我可以分八成红。” “够了你都全买了才分八成。” “那个,重点变得好快不是吗……”对面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 谣言止于智者,聊天止于呵呵。 “最近手里有事不能赶回并盛,不然你和指环战的事我可以处理的。就算是reobrn保证你人身安全,说到巴利安也不是简单角色,自己小心。”男声低沉叮嘱一句。 透过门缝,未来窥视客厅的情况。 阿诺德像是发泄什么板着脸拼命拖厨房地板。 “如果有机会,我会尽快带你远离他们……” 她长吁一口继续应答电话,“祝你好运,迪诺。” “你也是……那就这样吧,我手里的事又来了。” 两个人和和谐谐挂了电话。 这头,迪诺看了一眼挂断的手机,转手扔给了身后的罗马利奥。 悬崖上的风很大,特别是临近黎明的时候,山风刺骨,他一个哆嗦嘟囔抱怨。 随后金发青年把搭在手臂上的黑色皮鞭拿回手中,攥紧扯直了武器的他心平气和往前迈了两步,静静目视原本单膝跪在地上的黑发少年撑直了立起身。 少年浑身都是沙土,就算没有伤口也显得狼狈不堪。 他就用那双青灰色的眼睛死死盯住迪诺,就算疲惫的肢体也阻挡不了凶兽一样锐利里揉着狠绝的目光。 在他身后,远处山崖交际处绽开一道天光。 迪诺欣慰挑眉,游刃有余再将皮鞭往手心中裹上一圈,道: “那么,我们继续吧。”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进入正题所以这章没太多梗偏平淡【趴 难得写正经的你们饶了我囧 仰望星空是什么请自行百度,大颠人民太有爱 当你们以为妹纸背景很宏大的时候请想想我是走正常路线的人吗当然如果有例外也说不定反正我就喜欢玩坏【咦咦 谢谢岸芷妹纸的手榴弹和九章妹纸的地雷qyq 从一个泡洗碗槽的段子到现在终于上10w我内心好愉悦~!谢谢大家 为了剧情完成承诺的加更不会单独立章,但是你们看看后来的每章字数都会懂 ☆、没过四级不配叫老大 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并中屋顶上安放好了造型奇特的避雷针阵,两方人马一高一低位列两头,气氛僵持中透着一触即发的狠劲。显然彭格列一方略显底气不足,蓝波的参赛让沢田纲吉纲吉忧心忡忡。而另一边则表示压力不大,因为他们提前到了参赛地点占了高处的场子营造出了高处不胜寒的孤傲感——据说输赢另当别论,气势一定要跟上。 远处云层里一道惊雷划破漆黑天幕,纲吉的内心也想闪着无数雷光始终无法平静。 天台楼梯间外墙一侧的角落边上,藤原未来披散黑发、身穿黑衣、打着黑色雨伞蹲在地上,手中的笔在膝头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阿诺德打着另一把伞站在她身边,不时百无聊赖低头瞥她,又烦闷地扭头专注战场。 “ac两点牵辅助线,稍后证明acd面垂直于bdc面,之后再联系be平行sh这一点条件……” “acd面不可能垂直于bdc面,后面条件提出长度的2:1只能证明它们夹角60度。”阿诺德看不下去了插嘴。 未来翻白眼,“劳资就是考不上大学你管得着吗。” 早知道不会被好好感谢的阿诺德恨铁不成钢平视避雷针战场。 这是未来作为指环争夺战监督者的第一场比赛,意义重大,对于巴利安的为所欲为是个不小震慑不说,同彭格列一方拉近联系也不失为好的方面。 可是当事人却在如此正经残酷的比赛中,躲在角落,补作业。 未来说:“别闹你看我今天穿得这么像朵香菇就让我一个人在边边种蘑菇吧都别理我。” 切尔贝罗确定她的到场后也无权指责或者要求监督者,未来就像她所说的一样存在感负数地加入了战争。 头边悬挂应急灯的光线黯淡了下来。发觉光线偏暗影响视力的未来烦躁地用笔尾敲敲灯壳,灯丝只闪烁了几下便没有声息,她无奈把伞撩开冲远处避雷针阵里的伟岸身影大吼:“大叔!没电了!” 惨白雷电在四周不断抽闪,列维威武霸气抓住蓝波准备一击致命的“灭哈哈哈”表情顿时被未来打断。趁此机会蓝波使劲咬住他的手腕,列维吃疼放了手。看着胜利的希望绕了一圈逃远了,列维非常不开心,他横眉倒竖冲未来怒道:“我要代表boss消灭你!!!” “快一点啊大叔作业做不完了小心我质疑你比赛服用兴奋剂取消资格哦。” 他扬起的电伞被切尔贝罗拦下,她们一本正经对列维说:“虽然没有实权,但监督者有权对比赛的任何进行质疑,为了不拉长争夺战的战线,请决断。” 列维的脸一阵白一阵青,额角迸起青筋,咬牙转手将电伞的攻击目标转移到了应急灯的供电端。一道强烈的光刺径直劈过去,应急灯大亮。 未来心满意足摆手像招呼服务员一样低头干自己的,“很好很好,你们继续。” 站在高处的巴利安目睹一切发现不管发表什么意见都不能描述此时的心情。 玛蒙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眼角一道属于金钱的光芒闪过,强抑兴奋道:“原来如此……好省钱……” 贝尔瞄着身边抚额的斯库瓦罗,“喔,不愧是能咬到你肾的人……” “喂!!!!老子削你啊!!” 战争继续。 不管怎么说,此场比赛的不公平性在场人士都有目共睹。资深黑手党暗杀组织七位高层之一的精英对小家族委派而来刚满五岁、头脑里全是糖果玩具的孩童,胜负一眼明了却还要故作正式摆出架势未免太叫人发笑。 彭格列一边无论如何都无法笑出来,谁都明白蓝波危在旦夕。 会输这一点没人想要承认,但也不能不承认天平偏袒巴利安是不争事实,而沢田他们最大的想法还是蓝波能全身而退,一个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清楚的小鬼不该承担黑手党的罪孽。 阿诺德围观战局当然也明白,但他并没有要未来出面质询此场比赛的公平,未来也没有主动开口。 她用作业来遮掩心不在焉的技巧太过拙劣,放在横行多年的情报专家手里,阿诺德就算没有火眼金睛也能看出来。 他叹一口气,目不斜视问她:“切尔贝罗是中立机构承担裁判一职无法自行中断比赛进程,巴利安和彭格列是比赛双方,任意一方抗议难免不妥。你不一样,你独立在外也有这个权利,为什么连一点异议也没有?” 未来被这个没有预兆的提问吓了一跳,她沉吟半天揉揉酸麻的脚踝把笔记本翻页,“我看起来很像不心疼小孩子吗?” “……” “你犹豫个头啊……就算不圣母至少我还是有人性的,当然也会担忧安全。”她偏头对上他的眼睛,阿诺德的眼睛里透露出的不解和凛然她早已习惯,并且现在觉得越来越喜欢这孩子这么看着她。 场中突然出现的烟雾慢慢散尽,烟雾中出现一位身穿奶牛纹衬衫的十五岁少年。 众人皆大惊,未来呆呆举起手指揉揉眼眶。 恶劣天气中快要看不清身影的斯库瓦罗挥剑咆哮:“喂!!!!彭格列你们搞毛啊!!先前臭丫头的事不计较这次打不赢又开挂增外援!” 未来一句话没表态,因为她坐得太远压根就听不清场上任何人的话。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她对阿诺德喃喃:“……这不一样,参加前就点明了是黑手党的战争就不会存在怜悯或者手下留情,太仁慈的人会败坏黑手党的名声……咳咳如果是黑手党老大就当我没说。” 阿诺德冷哼。 场中,通过十年火箭筒被召来的十五岁蓝波淡定扫过己方,视线莫名其妙落到了远处角落的未来身上,他辨认了好久懒懒对还没缓过神的沢田纲吉说:“目标是她吗?” “不是不是不是你想多了!!!” “哦,”他挠头看向列维,“原来是十年前的指环战啊。” “不过,不处理下那个女人会很麻烦啊以后……嘛算了我只是来争指环的。” 沢田愣了一愣,很快就忽视了。 但他身侧的reborn对从未来而来的蓝波的话耿耿于怀,他小心问观战的沢田家光:“你怎么看?” 家光不明所以,“咦看什么?” “那边的女人。” “就是你之前跟我提到的随便就提上场的监督者?嘛……没印象再说别什么都问我啊。”他别过脸打了个哈欠。 reborn不再说话。 对前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的未来说了这个关于话题的最后一段话,“不了解现状不是理由,牵不牵扯黑手党没人会问你理由的,就算再怎么渴求拒绝的机会,也不会有人给你。这里是原因,安迪。没有人可以制止权利照成的争斗这是人类天性,除非有一方自愿投降送死。再不想和黑手党有交集一旦被迫插手了就得按黑手党的规矩来,也算是为了今后跟他们断绝得一干二净也好,这就是我的觉悟。” 自古以来权利的争斗就不可能完全消除,消灭它们就是泯灭人类天性。 阿诺德是第一次审视如此的观点,但不得不说,未来的话又一次让他找不出破绽。 她经历过什么? 他斜眼用余光看她,她面朝战局嘴角含着苍白笑意。 天台上又腾升起烟雾,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屹立在淡去的烟尘里。 未来双手揉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抱歉我是不是出门没带博士伦?” “长得还挺帅的呵呵~”她补充,阿诺德狠狠刮她一眼。 接下来的战局在神秘出现的青年男子的帮助下扭转得相当迅速,隔着烟雨蒙蒙的屋顶未来和阿诺德也只能模糊看个大概,目测彭格列在那一刻突然是有了胜机士气大振。 但五岁蓝波稀里糊涂送走青年男子又再次出现让这种几率彻底跌破谷底,列维不愧是暗杀部队成员,之后他抓住机会秒杀蓝波以及顷刻间场地坍塌,到最后棕发少年违规冲入场地护下同伴一系列事情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了。 未来和阿诺德根本就没有惊讶时间直接看到了结尾,场面的喧杂沉寂,她可以听到额心跳跃着橙黄火焰的沢田纲吉一边熄灭火焰一边阐述着“可以和同伴生命相比的东西不存在”一类言论。 然后未来指着前方歪头问阿诺德:“你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0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0部分阅读 知道现在整个屋顶上最自私的人是谁吗?” “你说。”阿诺德看她的神态大致猜到了答案,他尝试着减速语调不想过于突兀。 “是沢田君啊。他参加的是黑手党之间没有后路的较量,本人再有自知也被伙伴牵住了脚不得不站出来破坏规矩。这一切对对面那群正统黑手党来说是不公平的,他们恪守行内准则却被评价为冷酷无情。没有谁的错,只是沢田君站的地方不对,就算这样一个人当上了黑手党首领也将因为优柔寡断遭遇比成为凶残嗜杀首领更为沉重的压力。” “杀戮、毒品、走私、侵占、无休止的流血和罪恶,这才是黑手党世界的本质。别被那些潇洒帅气的外表骗了,手刃多少人才能练就开动武器时那双不眨眼的眼睛,对于彭格列以及其他黑手党家族,最大的牺牲者就是仁慈者……嘛嘛,可能对你来讲还不能完全懂……” “我懂,”阿诺德压低了声音,他定定看了未来很久默默道,“我都明白。” 未来愣怔,稍后挤出点单薄笑容揉揉膝盖不说话。 与此同时卸除死气模式的沢田纲吉被猛地一击跌倒在地,攻击者光明正大地正立在比巴利安一行人更高的天台水井上。 黑色带有皮质光泽的外套随意搭在双肩,不知名鸟类的五色羽毛和貂尾制成的装饰物从一侧颈边顺下。他居高临下看到好不容易强忍疼痛从地上撑坐起来的纲吉,有着狰狞伤痕的脸上流露出龙舌兰酒一般嚣张的不屑。 “xanx。”纲吉动摇的眼神安定下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真的想打败我成为十代目候补吗?” 他极力反驳:“没有那种事,我只是不想伙伴因为战斗而丧命!” 未来无声向阿诺德方向努努嘴,阿诺德不耐盯了她一眼决定好好观察这位疑似为巴利安首领角色的人物。 “是嘛,”xanxua似乎被这句话激怒,“你这家伙……” 他举在胸前的左手开始发亮,隐约可以看见一团火焰在积聚,并随着意志越来越旺盛。 “xanxua大人请不要这么做,在这里出手的话指环争夺战的意义就没有了,请住手。”一个切尔贝罗跃上水井企图阻止xanxua。 “啰嗦,”xanxua挥手用手心的火焰击落前来劝阻的粉发女子,在彭格列一群人惊怒目光中,他狞笑着嘲讽切尔萝卜的愚蠢,“我才没有生气,只是太高兴了……” 他,居然笑了……?!在这种时候?!! 沢田纲吉不禁在十步外就被那股肆虐的戾气所震慑,他下意识退后两步。 “还真是难得。”贝尔仰视他,习以为常微笑。 “好久没见到,boss的笑容。” 列维的仰慕溢于言表,“八年没见了。” “我终于明白了,虽然只是一时,老头子为什么选择你的理由,不管是虚伪的话,还是软弱的火焰,你和那个老头还真是像,”说完这话的xanxua情不自禁狂妄大笑,“这还真是悲剧,不……应该是喜剧。喂女人,继续吧。” 沢田纲吉愣在原地无法猜透xanxua的思维回路,此时切尔贝罗已经奉命有条不紊转身宣布战果,“是的,那么宣布此战结果:这一局守护者的战争由于沢田的破坏,由列维取胜。雷之指环和大空指环都交给巴利安。” “诶,大空也……”沢田恍惚。 “不止是蠢牛连十代目的指环也……”最坏结局让狱寺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大脑一激灵他想到了柳暗花明的可能,“等下!我认为十代目并未失去资格,我要求监督者出面就此事提出质疑!” 只要监督者出面对此事提出异议,就算是雷战结果无法改变失去雷之指环,也说不定可以抗衡巴利安和切尔贝罗微妙勾结的关系保住大空指环。 只要己方在监督者的支持下坚持到某一期限,持有目的的对方必定咬不住放弃以继续指环战,这么一来能在束手无策时拼出路来。 现实却…… “我承认此结果。” 从切尔贝罗处听到的结果居然能让少年们再惊讶一次谁也没想到,reborn倒并那么失态,家光平静循声望去。 “喂!!你这女人……搞什么!!”狱寺破口大骂。 藤原未来从天台的角落里打着伞走出来,她的嗓音微微颤抖,但重复一遍仍旧没有改变自己的观点,“我承认切尔贝罗宣布的战果,此战因彭格列沢田违规,巴利安获得应得的戒指。” “女人,你倒有点眼力。”xanxua挑衅地勾起眼角。 斯库瓦罗撇嘴,“混蛋boss绝对忘了我昨晚才跟他提过臭丫头的事。” 玛蒙面无表情揶揄:“我就告诉你不要在boss吃肉的时候跟他说话。” “规矩就是规矩,再多漂亮话也打破不了约定俗成的黑手党章法,不接受、不认同一开始就拒绝便好。想要因为保护同伴而妄图冲入黑手党世界天翻地覆不是个最好途径,沢田君,你有你必须保护的伙伴,彭格列也有必行的轨迹,你不能干涉它。” “几个人和大社会中百年才能形成的规章相比,太小,真的。”未来温存地看着沢田摇摇头。 xanxua听毕畅快大笑,溢出的唯我独尊将其余所有情感化为无物,“垃圾,你的话倒是最近少数能入我耳的。” “我仅仅不想搀和到你们所谓的规章里去。”未来紧张的情绪缓解不少,她不敢抬头直视对方首领的眼睛,她却可以自欺欺人把视线投到他旁边一点点的地方,这么看来架势是摆上了。 “不过我看不起你,”她尽可能压制因恐惧而跑掉的声线,“我最看不起打女人……和名字拗口的家伙。” xanxua免不了颦眉,“嘁,果然垃圾改不了垃圾的本质。”他目空一切瞪着彭格列。 ……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生活里遇上的全是中二,“完事了吧,我要回去了委员长给我的工作还一点没动呢,安迪快扶一下我。” 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未来摇晃了一下支住楼梯间的墙壁缓缓踱步,最后没等谁说话就自顾自和身边的小男孩消失在楼梯口。 “这就是我选中的监督者,”reoborn此刻的心情很复杂,纲吉违规冲入场地是他默许的,在未来一番话后他也考虑了一下自我立场,在这考虑的几分钟确实无话可说,“如此看来选藤原未来来参加指环战会是个错误吧,可是我没觉得太懊恼什么。” 沢田家光也从沉思中回神,但是他被reborn叫回的焦点是另一个,“藤原未来?是叫藤原未来吗……?” “是的,有问题?” “多少岁?” “二十左右,因为学业关系至今留在高三。” “那么说,十五年前她也才五岁……”家光若有所思。 reborn察觉异样,“想起什么了?”而后他又像是开导家光一样自言自语,“回报的情报显示她和加百罗涅有关,我不好直接询问加百罗涅家族的人就稍微打搅了九代目一下,九代目允许我继续调查。我也曾想要加深调查,却因某些原由被一个大人物制止了。” “你说九代目允许?”家光有些意外,他很快掩饰下去。 reborn见他欲言又止了解目前不是最好时机,于是准备跳过这个话题。他注视着天台上因为战败被夺走指环的少年,耳边传来xanxua关于九代目意味不明的话语,严肃对家光说:“你最好回意大利一趟,我担心九代目遭遇不测……” “确实,我需要回去一次。” …… 三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神秘人在渐渐转弱的大雨中走下和另一处并中天台,故意走在最后的一位转过身眺望被作为战场的天台,绰绰可见的人影让她唇边的笑意像烟雨般浩渺。 “还是老样子呢,沢田纲吉。还有,好久不见,未来。” 她小心掩下中指的半枚雾之指环,转身和同伴走入雨中。 —————————————————————————————————— 翌日傍晚。 僻静街道上,金发炸毛、穿荜字品纳倌瓴煌b裨梗骸八淙幻挥心歉雎榉撑饲寰膊簧倮玻墒俏裁淳吐值轿姨峥诖税。。】饴迥纺羌一铮约壕妥吡送耆话盐颐欠旁谘劾镂梗。 ?br /gt; “犬,安静。”柿本千种麻木推推眼镜。 “是你同意她去的吧是吧是吧!以后多余的找上门不管我的事啊!” “不是这样,”千种慢条斯理,不经意他的神色恭敬,“你记得库洛姆站在那个女人身后向我们点头时的表情吗……” “那不是库洛姆,那是骸大人。” …… 未来觉得自身的特异体质开始发作了,随便出去遛弯就可以捡个大活人回来。 她也仅是出门去超市买日用品的时候不小心遇见了故人,恰好故人在欺负小姑娘,就大手一挥顺路解救了一把受压迫人民。 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子羸弱到眼神好似水中月般虚虚惶惶,想到自己曾经在荜自馐艿姆侨舜鑫蠢雌淮蛞淮蠢醋宰髦髡乓丶摇?br /gt; 也算那两个人识趣,开头反对得天崩地裂地,不知为何后来同意得也快。 未来示意少女走她旁边,但是女孩抱紧怀里黑色的包咬唇摇摇头,表示走后面就可以,会一直跟着的。 拗不过她又担心一直推来攘去浪费时间,未来叮嘱了几句走在前。少女的速度似乎比常人要慢,于是她也放满了脚步尽力照顾后面的瘦弱身影。 阿诺德不在家,未来想起他最近回家的时间又推后不少也不知在干什么。 到家进门,少女颦蹙的眉才展开几分。未来稍一思索,给她指明客厅后就拐入房间。 等她拿着家用药箱出来,少女拘束地双手撑住膝盖坐在沙发上,胆怯环视屋内的眼睛在望到未来的一刹那触电般收回又躲开了。 未来叹一口气走过去跪在她脚边,打开药箱取出消炎药粉和其他零碎物品。 她大惊失色一个劲想往后躲,但是未来已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脚踝,轻轻托起来皱眉道:“傻瓜,鞋子把脚跟都打破皮了还不说,等着残吗?” 她都看出来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手法太生硬,不想添麻烦的想法也太明显。但自然而然想要藏匿的做法熟练地令人心酸,倒不如说外人心安理得享受她的忍让所以才没戳破。 “请让,我、我自己来!” “哦,你是准备扭断脖子涂药,还是脚?”未来不以为意。 少女晃晃悠悠的眸子猝然色彩加浓,漂亮的色调像宣纸上的水迹浸染晕开。 “对、对不起……还有,麻烦学姐了……”她怯生生吐词,揪紧了裙子的布料。 知道她不会喊疼,未来轻柔地上完了药,少女的神色并没有不适,这让未来万分欣慰。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家坐如针毡,关键在于对面的少女太软妹了让她无地自容。紫发少女从被她带走就没抬起头看她一眼,就算鼓起勇气偷瞅一眼又很快红了脸颊低下头。 她的右眼戴着一枚眼罩,未来也不便刨根问底,幸运的是她并不是强迫症患者随即就习惯了。 “……你的鞋偏小半码暂时放我这,如果不嫌弃我高一时候的鞋子还留着你要不要……” 少女阖眼歉意摇头,“这是骸大人给我的……” 六道骸,完全就是她心中的神了啊。 给不给什么的,只不过是他某一天借用谁谁的身体时偶然看到了,很大可能脑中无意闪过被拐骗来这么个姑娘少点东西就带回去了。 连人家穿的尺码都不熟悉,那人貌似没考虑到就算是随意的给予,再难受再疼痛这孩子都默默忍下来。 毕竟是和他之间又一道绊,又一道联系的丝线。 她打心眼舍不得切断。 “好吧,晚上拿酒精给你捂鞋边看看,听说会松一点……” 她抿唇露出勉强算笑容的表情。 “话说,唔……你说你叫库洛、库洛姆?” 少女战战兢兢应了一声。 “除了目前这个恶趣味明显的名字外……哦不是请当我什么都没说,”她无语地拿手指敲敲额头仿佛眼前浮现了某个人富有标志感的凤梨头和诡异的笑声,“那,你原名呢?你不会一开始就真用这个名字吧?” “原来的名字……很重要吗?” “很~~很重要的!”未来义正言辞,“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名字啊,就算被人渣拐卖了也能靠它找回原来。这是独立于任何人的标志,是唯一能自己抉择的东西,好吧我知道妹子你死心塌地对那个混蛋我就不吐槽你发型了……嗯……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还需要记得吗? 她一无所有。 库洛姆没意识到自己破天荒愣愣盯着一个人这么久,她似乎快哭了。 “凪,”她说,“凪。” 舌尖在口腔里轻弹,从喉部深处送出温柔的发音,这个名字美得无法直视。 “小凪,是吗,”未来很高兴,“被别人唤名字,是不是听着很温暖?” 库洛姆,库洛姆。 她回忆起第一次见骸大人时,明媚到靡荼的梦境里,身穿白衬衫的少年笑得像一块水晶。 他第一次也是唤她的,“凪”。 那时候,真的,真的非常温暖。 心底飘零的尘埃中也能开出花来。 “未来……”库洛姆无意识地也念出她的名字,发觉太失礼她很快掩住嘴惭愧移开目光。 “谢谢亲爱的,”未来毫不在意,相反她眯眼对紫发少女笑得灿烂,“但请记得…… “这,也不是我真名。” 作者有话要说:言峰绮礼卫宫切嗣 ↑ 不好意思作者开始自己吐自己的槽了 前面的那堆立体几何由于我远离数学界已经很久了顺手编的别抽 妹纸纯种日本人,黑发黑眼无误至于和身为迪诺小姨妈的逆天关系我们慢慢编,噗话说我现在都不知道未来应该叫迪诺什么囧 我再也不在周末跟爹妈出去避暑带着大姨妈玩漂流最后浑身湿淋淋遇上暴雨一个人默默撑着竹竿顺流而下了这才不是报应哼【别脸 ☆、阿骸你是知心大姐吗 沐浴喷头源源不断送出弥散着白雾的热水,未来把头发盘在脑后随意用几枚夹子固定就迫不及待去感受热水蔓延过肌肤的舒适感。 等到身体清洗得差不多后,她踮着脚尖小心翼翼进入装满了水的浴缸,将整个身体就浸了进去。水面漫过皮肤引起的微妙感觉让她着迷,长长呼出一口气仿佛把一天的疲惫都吐干净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也只有在洗澡的时候才能静下心思考人生了。 故意将身体沉得很下去,未来用下巴轻触水面,阖上眼假寐。 不知不觉身边会发生这么多事,也就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发觉身上压了这么多事。 就从被发配到并中开始,平淡的学园生活没能最后体会忆苦思甜就被毁了洗碗槽,捡个别扭正太没来得及惆怅直接滚去荜滓蝗沼?这下可好以为混乱终于告一段落再次感受了重为小姨妈的优越感,然后…… 然后沦落到这个下场。 她想好好过安稳日子,过了这一段时间请让她好好过日子。 未来想我也就能和安迪过日子是最平淡无奇的了。 后来她在热水中浑身激灵,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因为不安而产生的不寒而栗。 她终究不愿意把接下来的故事讲述出来,因为她知道以后的事是不会按任何人所想去发展的。天马行空的情节最终会被沉入大海,像被抓住掐灭在深海的霓虹。 而现实在上,风平浪静。 顺其自然吧。 藤原未来给自己最单薄的安慰。 她大脑一阵眩晕,料想可能是泡久了缺氧。未来很快扶着浴缸边缘站起来,冷不丁一个踉跄她急忙扶住更高的扶手顺势跨了出来。等不适感消退后她才想着找干毛净擦拭身体水渍,左左右右环视浴室后视线却落到了毛巾杆上挂着的一条抹布上。 傻愣半晌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卧槽又把抹布带进来了!! 考虑到库洛姆在人前会害羞到吃不下去饭,未来早早准备晚餐给她就找理由闪进浴室让她独处。可能就是那时候太过仓促,把擦桌子的抹布误当毛巾带进来了,估计毛巾还在餐椅背上留着呢。 犹豫好久的未来慢慢打开浴室门,踟蹰着探出裸露的上半身。 想到对方虽然也是女性毕竟不太熟络,坦诚相待可能会再次遭遇类同上次面膜吓退软妹子的不幸,她好歹还是拿扶门之外的一只手横在胸前挡住关键位置。 “那个,小凪,”她抬高声调,“你吃完了吗……可不可以把餐桌附近那条毛巾帮我拿过来?” 没人应答也许还是太腼腆,不过一个脚步声断断续续在餐桌方向徘徊几圈后依稀近了。 在未来感激涕零的目光中,带着摇曳的凤梨叶子和映着六字的鲜红右眼等等鲜明标志的人拐过通向浴室的走廊。他镇定自若地用一只手托着毛巾,嘴角含笑地踱来。 淌在身体上的水珠离开热腾腾的浴室迅速变得冰凉,室内稍有空气流动就像把温度从身体的每一寸上剥离。不知是寒冷还是什么她只觉得身体僵硬,顿时只感到大脑“砰”地一下,炸了自己一脸红彤彤的老血。 好心送毛巾的男子走到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住了,面部神色没有丝毫起伏,绅士而优雅的微笑就像宫廷里邀请侍女共舞的侯爵。 见面前的未来呆若木鸡,他特意把手里的毛巾抬了抬。看她还没动静,他直接摊开毛巾,搭在了未来的头上,随后怡然自若地转身往回走了。 没走几步,背后一阵阴风袭来,他游刃有余伸手往后一挡,接下名为“抹布”的独门暗器。 “六!道!骸!尼玛给我有多远死多远啊坟淡!!!” 于是又是一声气壮山河的关门声。 六道骸淡定坐回沙发上,手肘撑在两腿上摆出舒服的姿势,合十的手掌习惯性竖起手指抵在下巴处。然后他稍稍将视线沉下来,落到茶几和沙发之间仅一步空间的地板上。 一个铂金发色的小男孩似乎被缚住了手脚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但不知为什么他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就用那双晶蓝色、充满和年龄完全不符杀气的眼睛凶狠地死盯着骸。 “哦呀哦呀眼神不错,”六道骸乐在其中,“这种感觉也不是第一次了,果然彭格列云守标准配置都是从你那遗留下来的传统?” 阿诺德试着活动手腕,但身体被类似雾之幻术虚拟出的绳索牢牢捆住,不仅如此,眼前名叫六道骸的术士还让他暂时失去了发声能力,想必当时未来被控制他也用的是这一招。 先发制人这一点优势他从一进门就失去了。当阿诺德发现家中沙发上不遮不掩坐着这个男人时,严厉的质问没出口骸却打了个响指率先使用了幻术。 好吧警惕心退化又不是他的错,谁知道骸找到了相性度高的媒介体。 “就算是小孩子身体也不该幻术反抗力低下到这种程度吧,跟上次比变弱了呢,”六道骸笑眯眯低头目视阿诺德怒不可遏的小脸,“息怒啊先人,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阿诺德眉心像打了个死结,骸惊讶于他冷色调的眼眸竟能散发出如此浓重的愠怒。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也明白藤原未来隐瞒的事情吧,为什么不想找个机会听一听呢,”他用一只手扶腮稍微挪开目光,“就算窥探她的心灵知晓片段,其余的都像用肮脏的水清洗沾满泥星的玻璃,结果只是越洗越混乱。” “你其实也很想知道的吧,未来的过去。为什么要压抑心中的欲望呢,这可不想是你这种人会干的事。同情吗,可怜吗,你对她到底是抱有了怎样的情感才能隐忍到现在不敢迈出第一步?” 在听到他这番类似蛊惑的话语后,阿诺德轻蔑而讽刺地无声锁定骸的异色瞳孔。 最后他不屑一顾地摇摇头。 摇头的摆幅并不大,六道骸却因意外而吃惊。 他大概是想嘲笑他的,但嘴角一直无法拼凑出满意的构图。 这时浴室方向的门“吱嘎”一声响了,六道骸不慌不忙用脚尖点着阿诺德的肩膀,一发力就把他踢到沙发底下。 “你出来了……”他扬起温文尔雅的笑脸。 “混蛋你有胆给我坐着别动!” 阿诺德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穿小熊拖鞋的脚气势汹汹从浴室而来。 “kufufufu,你何必大惊小怪又没什么看头……啧我又不是想去……我说你能听我把一句话说完再砸垫子吗?!!”六道骸觉得自己和未来交锋快心力交瘁了。 “那也得轮到我问你!说,我给小凪的晚饭是不是被你吃掉了?!” “kufufufu现在,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太不知羞耻了你还勾引未成年少女!” “我说你要等我说完啊!!!我是等库洛姆吃完才借用身体承载意志的!” “……有经她同意吗?” “……有。” 未来放下垫子大大咧咧坐到沙发上,“原谅你了。” “你……”骸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的神色瞅她,忽而哑然失笑,“真是个古怪的女人。” “六道骸你被密封起来的日子确实够无聊。” “不,”他无视她拙劣的挑衅,“我为你而来。” “哎哟你咋不说是来替天行道的,凹凸曼。”未来瞥他,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未来你说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你的。” “你太抬举自己了阿骸,这世上最懂女人的只有护舒宝。” 六道骸总感到哪里不对,“……那……是什么?” “女性之友……没事你继续。” 他没有被未来的话刺激分毫,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对此感到恼怒。六道骸常自诩为恪守礼节的精神贵族,但是不可否认未来就是有把贵族拉下马一起滚泥潭的特殊能力。 他敛下眼中氤氲的雾霭,“用插科打诨来一次次混淆视听迟早会有人免疫的。” 沙发底下的阿诺德想是不是自己也拥有了免疫力最近倒放宽心许多。 未来无所谓摆弄手里的餐巾纸,不置可否耸耸肩膀。 “你在骗他。” “哦你具体说的是哪一次?我少给卖菜大妈五十円还是我把特价标签偷拿下来贴到其他商品上那次,还是彭格列的人找我出去我在家装个头疼脑热蒙混过关?” “你明明清楚那个孩子无数次想从你这打探什么却最后关头不肯开口,你都知道的,你什么都不说。” 六道骸果然还是提到了他,用抛洒诱饵一样的姿态蛊惑未来做出过激举动。 那么他会更容易在她内心找到缺口,阿诺德讶异地屏住呼吸,无端他不希望未来和骸任何一个人说下去。 “呵呵呵呵你说我要不要拉个红底黄字的横幅告诉并盛街道上的人草壁今天穿的是什么色的内裤?”她皮笑肉不笑别过脸。 “你怕,未来你胆子太小。你对他太郑重其事了在怕什么呢,怕那孩子知道真相后厌恶你?”六道骸的身体凑了过来,压迫力的迷人嗓音像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还是怕他因为唾弃那些污垢疏远你?想得太美了吧亲爱的……” “他到底还是会离开你的,想把千疮百孔的伤口藏起来都是徒劳。” “你喜欢那孩子。” 六道骸戏谑的组词和灰尘味道一同席卷进身体,阿诺德想决断这个世界的所有却无能为力。他只能闭上眼全身心沉入寂静,随之而来的谈话声不屈不挠撕扯开漫无天日的空洞空间。 他躲不开,四面八方都无路可走。 房间陷入沉默,阿诺德不知道未来是不是躲开了这个话题,他细弱地听到了她匀净的呼吸 “别吃醋阿骸,我一向喜欢小孩子你上次那个小孩样子挺可爱的别丧气,乖啊~~~”未来和蔼拍拍近在咫尺的六道骸的头。 这次无力接话的成了骸,他失望地注视未来和往日无两样的神态,随后好似自暴自弃地笑了。“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他微微哼笑,发疯似停不下来,“kufufufu……要我怎么说才好……” 骸伸出一根手指,在未来躲避不及的情况下轻轻点上她的左胸口。 “你成功地逃开了所有我朝你探出的尖锐的刺……这里面到底被你锁住了多少混沌的记忆连我也琢磨不透……期待有朝一日你亲手揭开吧,我亲爱的未来。”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看起来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马上身体四散起靛青色的雾气,不偏不斜在挪开手指的同时往她的肩头一歪就要靠下来。 待未来再看清倒在怀里的人影时,赫然已是紫发少女酣睡的模样。 她无话可说。 难得一个愿意听进去的人都走了。 呃……她好像被六道骸吃了豆腐? 未来呆坐在沙发上搂着库洛姆,少女的体温和小猫似的气息让她莫名心安。她思考片刻后抱起库洛姆,头也不回走向自己卧室。 在六道骸消耗太多力量而离开后,阿诺德就感到束缚他手脚的幻术立刻消失。为了防止未来大惊小怪,他慎重地推测她送库洛姆回房间的用时,找准机会飞快爬出沙发底,在未来回来的前一面拍干净了身上的灰尘。 很好下次拖地一定提醒她别忘了沙发底下。 “哦,你……回来了啊。”她脸上有一丝不自然。 阿诺德佯装一无所知,“刚刚,对了……”他斜眼望了望门口的鞋柜,“有客人?” 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试探,他不懂自己为何一反常态要深究到如此地步,因此声线好像按下去不放的钢琴键,牵动发音弦拉扯出沉熄的蜂鸣。 “上次吓走的那个小姑娘,”她挠挠头,不好意思笑了,“今天偶遇上,看她身体不好有点担心就带回来住一天。” 阿诺德轻描淡写评论:“你还真是个烂好人。” 未来没有否认他的话。阿诺德准备像往常一样道晚安结束一天,她却出人意料走过来一屁股霸占了他睡觉的沙发。 “刚回来还不急吧,听我说说话可以吗?……我有些累。”她仰躺在沙发靠背上,偏头看他的表情和晴战结束那一天凌晨如出一辙。 “……你什么都不用说,听我废话就可以。” 阿诺德想我这一晚上推进情节的台词确实一句都没说。 “你看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能静下来说说话也不容易了。好像一辈子需要尽力的不正常事件一股脑挤进了这几个星期,说实话我真的吃不消了你就让我抱怨抱怨……多余的事,谢谢你没有追问我,再顾虑陈年往事,我怕我真的会崩溃。”未来自嘲地随意说了几句,缩在沙发上抱紧膝盖。 “……还有最近事太多没有顾及到你,多少有些抱歉。” 阿诺德不以为意,他随便挪动身子坐到离未来一步远的地方,乖乖地听她说话的确没有插嘴。 很显然藤原未来愿意在这个时候一反常态单独找他谈话是受到六道骸的影响,抑或说六道骸将她的不安具化,给了她说出来的契机她才肯正面这个问题。 但是不管怎么理解,未来她到现在都还在回避真实,这一点是让阿诺德最耿耿于怀的。 “我会让你回去的,”她斩钉截铁,“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会让你回去的……你肯定也很想家了,如果这么说能让你也开心一点我也能明白下一步需要做什么了吧。安迪,我会以最大的努力结束指环战,然后一心一意送你回到原来的地方。” 身边小男孩脸上终出现动容,细微面部表情宛如折射晨曦的露水在未来的眼睛里无限放大。 纯粹透彻、没有时间掺杂任何多余意味的神情简直要晃花她的焦距,未来知道那一刻她也很欣喜,她奢望能够得到他更多这样的反馈。 就算是他不经意的一瞬间。 “也许他至少有一句话还是对的……”她自言自语地喃喃。 “什么?”阿诺德霎时面如冰封。 “不,”未来别过头,“没事。” “我想过要是又剩我一个人会怎样,虽说除了回归依旧吃方便面的生活吃成木乃伊之外别无两样但还是很……遗憾吧,固执又对你不公平。所以啊,你决定离开我的时候最好偷偷走掉,还有为了别让你家人以为你消失这么久是被我拐卖,再见面一定要假装不认识,记住。” 最后一段句话言辞恳切,玩笑得不像样。 他一向不喜欢她的胡思乱想,那会让人想得更荒谬。 “你很闲有时间担忧无用的不如快去休息。”阿诺德对她嗤之以鼻,起身去储藏柜那里收捡睡觉的薄毯和枕头。 未来坐在沙发上伸懒腰,回头便看见他抱着一堆东西走到错误方向。阿诺德指着她卧室一本正经道:“我睡门边的地板上……那个女孩随时会被那个家伙俯身,我有事找他。” “哈哈要保护我吗真感动,”她站起走向自己房间,一边戏谑地说,“安全感倍增啊亲爱的。” “你在哄小孩子吗?”阿诺德有些恼羞成怒。 “哈哈才不是。” 蹲在他面前,她微微仰视阿诺德澄澈的瞳孔,“起码,对你是认真的。” 身前的人果不其然一愣,随即二话不说拐个方向背对她整理地铺。 未来也不再找他的不自在了,她走回床前检查了一下沉睡中库洛姆的情况,见无恙后掀开被子的一条小缝轻轻躲了进去。 关灯阖眼,微凉的被子盖住小半张脸,她向着某个看不见的地方说:“晚安,安迪。” 直到深夜都无人回应。 他等到万籁俱静,却后悔应该让她听到。 …… 不知过了多久,阿诺德被室内弥漫的诡异沁凉感唤醒。 夏夜的温度不足以让他如此敏感,他惊坐而起才发现始作俑者。 六道骸坐在靠库洛姆一边的床沿上,因为没有附着任何人的身体,仅凭目前恢复的力量无法构建出实体的他就像幻影幽灵一般浑身透着虚幻的光晕。 阿诺德甚至能够看到沾染着月光碎屑的浮尘在他身体的位置宛如海底浮游生物起伏不定,月色穿透他照射到室内,皎洁得像个笑话。 他专注地凝视库洛姆熟睡的脸庞,宠溺地去捏捏根本触碰不到的被角,然后他将笑容缓缓加深,他说:“两个无药可救的大笨蛋,不是吗?” 阿诺德靠在墙壁上云淡风轻回答:“是的。” 他难得一次赞同这样一个人的意见。 六道骸温存地竟笑出一缕怀念,“可是意外地,我并不讨厌笨蛋呢。” 他翻身躺回地上,裹紧薄被扔给六道骸一句话。 “我也是。” —————————————————————————————— 并盛中学某层的教学楼走廊一片狼藉,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旋风和爆炸产生的各种碎屑残渣让以往井然有序的教学区域变得面目全非。 走廊那端肆虐过摸不透轨迹的无形风暴,整层楼的窗户玻璃在剧烈的震动中战栗。 “因为我是王子嘛,跟你们这些冒牌货的档次根本就不同。” 锋利的银光划破空气,玻璃悲哀地发出刺耳爆裂声。 “窗户十七扇,一扇五千七百円。” …… “可不能让我的无能再让十代目蒙羞!” 尾端喷射火焰的炸弹四散开来,忽然又如同受到吸引往某一方向集中冲去。耀眼的火光让站在激光观战区的众人闭目躲避,待到浓烈的火药味侵袭入大脑,一行人才急不可耐纷纷睁眼企图透过重重烟雾看清战局。 “教室一间,桌椅二十八人次,讲台一个,黑板半毁,一共算你十八万两千円。” …… “生物实验室人体模型一个五千円,玻璃器皿若干一万三千円。” “图书阅览室书架三个,书籍连同器材损耗两万九千円。” “……我也不知道你们毁的哪不过还是算一笔折个整头十万円吧,哦请小心你们背后的中国宋代双耳花鸟瓶是校长很喜欢的古董,摔了可是三倍。” 爆炸轰鸣和附近传来的倒塌闷响构成的战场异常残酷,对战双方人马目不转睛专注着岚战瞬息万变的攻防较量,鏖战正酣的狱寺隼人和贝尔却在听闻以上这句话后不约而同动作一滞。 虽然很快他们又全心全意投入战争,但谁也不能否认这些话给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 “我说随便来一个人都可以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吧!”狱寺躲开贝尔棘手的小刀,百忙之中冲裁判大吼。 贝尔精确切断迎面而来所有炸药的引线,“嘻嘻嘻嘻斯库瓦罗你再贡献一次,用腰塞住她的嘴怎样。” 切尔贝罗趁风墙隔绝战场噪音的极短时间严肃表示她们也无能为力,“监督者是自由身份,要么她自动退出,作为她一方担保组织的彭格列失去比赛资格外,在保证监督者不直接参与争夺战的前提下任何人不能干涉她的行为。” “你们担心什么,”未来头也不抬,手指如飞敲击计算器还不忘在便条本上记录款项,“到头来所有的钱还不都是切尔贝罗组织赔……咦我好像听到哪里传来了哽咽声?” “小姐,那是我们的财务部门……” 狱寺火冒山丈用小型号的炸弹堵住耳朵,斯库瓦罗强捺不满不停用手摩挲剑柄,被托在莫斯卡手里的玛蒙沉思片刻,为难地承认自己竟然和藤原未来英雄所见略同。 再被未来破坏气氛,也掩盖不了岚战的惨烈程度。 其胜负的不可预知性就在一次次逆转中汹涌而来,让在场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验证了岚属性的定义,如同风暴般处于攻击核心的两人在最后大爆炸前二十秒依旧不愿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1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1部分阅读 先退一步放弃岚指环,为了保护乃至于抢夺指环他们都抱定了同归于尽的决心。 即使没有这么悲壮的想法,生命在他们眼中早已不值一提。 “别闹了!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而战的,大家还要一起打雪仗、看烟火,所以才要战斗的,所以才要变强的!”近乎于咆哮着说出这句话的沢田纲吉筋疲力尽喘息两下,“大家还要一起欢笑,你死了还是有什么意义?!” “纲吉君天然无害的赤/裸裸死亡fg,我发自内心同情狱寺。” 爆炸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未来站在彭格列阵营最后停下记录的手,拿笔尾抵住下唇思索了一会,对靠在不远墙角的小男孩喃喃:“这么一看,沢田君也有那么点黑手党老大的气质。” 阿诺德大概是很累了,他慵懒抖了抖羽睫想说什么。 “学姐!”纲吉像是抓住了什么稻草,“请告诉狱寺君,如果他还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你就取消他的资格!” “我、我可不记得还能系统自带这个技能!”未来矢口否认。 纲吉心急如焚地拼命想争取时间,但尖锐的警报长鸣到极致被冲破所有玻璃窗的焰光和浓烟掐断,他们没想到切尔贝罗安排的舞台会是如此不留后路。 震惊之余,未来和阿诺德对视一眼,忍不住一同上前查看情况。 监视屏传来的雪花让纲吉失魂落魄跪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哀恸让众人咬牙不语时,滚滚烟尘深处蹒跚走出一个身影,那身影虚弱地没走几步就扑倒在地。 “对不起十代目……我本来已经拿到指环了的,却因为想看烟火而回来了……” 沢田纲吉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是他成为彭格列十代目道路上一个重要转折点。 那天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黑手党之间纯粹的罪与赎。 即使他回馈这种当时还无法理解的情感的仅是一个疲惫的笑容,后来的他唯一遗憾的是那时居然差点哭出来。 没等彭格列为狱寺隼人捡回的小命庆幸多久,为了减少更多场地补贴损失的切尔贝罗第一时间宣布了今晚的战果:“岚之指环争夺战结束,指环由巴利安贝尔菲戈尔夺得。” 纲吉低头不语,未来唇角嚅嗫想开口却被他打断。 他说:“学姐我知道,这就是规则。” 未来站在他背后静静将他纤细的背影刻在心底,之后她悠悠回答:“想多了少年,你挡住我递账单的路了。” …… “下面公布下一场对决名单。” “明晚的比赛,雨。” 宿命的两人终于等到这一天。 “啊,”未来故意拖长尾音,“轮到斯库了吗?唔这边是,小武?!” 从彭格列这头站出来和斯库瓦罗拼眼神杀伤力的纯良少年笑意中带有自信和元气,但是这些远不足以消除她的惊讶。 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离,她有点道不明原因的忐忑。 阿诺德则没有对出战的山本武发表意见,他眼神一变,严肃地轻声询问未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走廊尽头,几名身着黑衣的巴利安精锐成员被谁凌空摔出,神秘的侵入者让几位巴利安守护者多少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光天化日手下被欺负得如此狼狈不仅对长官,对整个组织都是来说耻辱。 在场各族人民的所有的疑问汇成了一句话—— 等等等谁说是“爱我中华”!!!?!! ——来者何人? 清脆的脚步声停止在他们面前,浮萍拐发出笔直的寒光。 他的出场对彭格列来说无疑是一枚冉冉升起的救星。 “由于对校内的不法侵入,以及对校舍的破坏……”黑发少年再次收紧攥握浮萍拐的手指,脸上被挑衅的暴走预感一触即发。 “追究连带责任,我要将这里所有人咬杀。” 这一边沢田纲吉的脸上就算没有“老大挂不住”的表情,看样子也理解了什么叫做“并中真爱”。 他就是因为心爱的校园被搅合地一团糟才发怒的。所以别自欺欺人了等着向委员长卖萌卖肉的妹子们,云雀恭弥的梦中情人是你们面前庄重的建筑物若干栋。 “委、委员长我有话说!”未来咽下一口唾沫。 云雀不易察觉挑眉,目测是刚刚才发觉未来的存在。 “你,也在群聚吗?不完成工作加无故集会,我不会手下留情。” “我有损坏物品报表!为了您的学校能尽快修复我申请话语权!” “哇哦,”云雀饶有兴趣竖起拐子,“你是准备帮他们求情?” “不,”未来斩钉截铁,“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趁此机会好好敲彭格列一笔?”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觉得乱给阿骸加的能力真是太好用了【够! 阿骸坐床头的梗来自于tv某个ed,美爆了请允许我无耻地果然6996父女关系无误【咦等等! 这几章都在爆字数,莫名吃力不讨好的即视感积分方面影响很大还好因为太懒我早过了冲榜的时间噗噗【摆手笑】总之承诺的加更我就在字数上体现给你们了不要抛弃我啊 前两天编编又敲了我商量开v的事 但是我最近手里有些杂事,编编考虑到开v后不能保证更新对读者来说不负责,所以理解地给了我完结v的建议 这是编辑最大的让步也是作者义务之一所以我同意了 让亲们在完结前不花钱再好不过了 准备完结开定制来着,有几个番外构想放出来稍凌乱啊会加进去【望天otz可能吗还有大概8w字呵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多少 挠头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想收所以一本起印什么的太好就不用我一下买10本了哈哈肿么办又想开《剑与冕冠》的定制了!!!【泥垢 为了激励自己把很早看上的定制模板给收了》///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2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2部分阅读 ,他的脸色也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宣布退出然后彭格列不战而败?”未来麻木地生硬吐词,她神情涣散盯着天花板,“我会好起来的……” 阿诺德端起床头柜上一碗||乳|白色的液体,“那就喝了。” 深恶痛绝的嗅觉记忆让未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而且不止是简单一种味道,气味组成太复杂促使她捂嘴干呕,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挤进床角。 “这这这这是什么!!!你在研究生化武器吗!?” “牛奶,”阿诺德义正言辞,“……加了花生和蒜一起煮。” 未来面色煞白,如临大敌般开始砸床垫,“卧槽卧槽这是什么你玩我吗咳咳……!!!劳资才不喝打死都不来,拿开拿开!!!!” 阿诺德那一刻很尴尬,所以他争强好胜地不妥协,端着牛奶碗的手一动不动依旧悬着。 迪诺稍稍有些得意地拍拍他肩膀,“放弃吧,她不可能喝的……小未来从小最讨厌的就是牛奶。” 他比他更懂未来,他知道很多其他人不了解的事,他和她一起长大无可替代。 迪诺很有优势感,这是他重逢未来以来最愉悦时候。 阿诺德无动于衷。 “还有!你哪学来的稀奇古怪的偏方啊!!” 他深呼吸,晶蓝透着清冽光泽的眼睛目不转睛看着苦大仇深盯牛奶的她。 “我母亲”阿诺德说。 说完这句话连他也觉得太轻率,看起来想刻意避免视线落到未来身上,最后却还是不自然地躲躲闪闪瞄几眼。 未来愣了。 回过神,她手脚并用从床那头爬了过来,在迪诺惊讶的目光里夺过阿诺德手里的碗,揪着鼻子咬牙一饮而尽。 一个小时过去,未来的病情在服药后稳定下来。 耐不住两个人冷眼相逼的送客攻势,迪诺百个不情愿地、千叮咛万嘱咐告诫未来不要半夜在地板上乱爬后也依依不舍离开了,走之前眉开眼笑提醒两位:未来身体状况堪忧,晚上将由加百罗涅负责护送她至雾战场地。 不知是不是因为迪诺那句欲盖弥彰的话,下午阿诺德便神情严肃给未来炖了新品种的牛奶治感冒偏方,除了止咳的花生、对症的大蒜,目测那漂浮在奶面上的不明黑色碎末应该是有治鼻塞效用的香菇。面对他类似借机报复还是发泄抑郁的行为和作品,未来再次扶住床边干呕了半个小时。 阿诺德正要监督她全部喝光不巧一个电话打来,接完电话的他随即表示要出去。在未来顽固追问下为了尽快脱身他实话实说是reborn有事商量,其他守口如瓶的事她也没理由多问。 她揪住被子边缘怯怯埋怨:“彭格列是你娘家吗天天冲那头跑……” 阿诺德听毕不动声色又往牛奶里加了一倍香菇。 未来整个思维回路里循环播放这么一个词组: 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倒了吧………… 【以上不是凑字数,谢谢】 阿诺德临走前深情回眸——当然这只是她垂死挣扎的脑补……准确无误把潜台词通过到位的凛然神情和恶狠狠的眼神传递了过去。 ——敢倒你就死定了! 据说情报部门高层敏锐的洞察力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可以轻而易举判断藤原未来对于这锅牛奶的态度,是全部倒进下水道滋润江河湖海呢?还是乖乖一滴不剩送它们进胃里。 这就是一个情报首领的职业操守。 综上所述,未来下午灌完一锅牛奶偏方脸上出现的生不如死表情不足为奇,要为她大无畏精神鼓掌的是在阿诺德走后,她精神奕奕爬起来裹着被子翻出ps3插上电视跟格斗游戏进行了整个下午的深层交流。 最后果不其然饿了,当机立断出门采购填补库存。 这也就是藤原未来逛完超市在回家途中亲眼目睹街头混混调戏未成年少女这种下三滥情节的原由。 三个着装逆时代大流的青年嬉笑着往刚入手的小猎物靠拢,嘴里不堪入耳的痞气台词跌破世界观。被围在中间的紫发少女抱紧包一个劲往墙角退,眼中泪花汪汪的强忍住,胆颤地抬起小半张脸不住声明晚上还有急事求各位放一马云云。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小黑影从天而降狠狠砸在最靠近少女的一个混混头正中。他一阵头昏眼花被同伙扶住才能定睛细看——不远处地面上一个凤梨罐头咕噜噜滚到少女脚边。 很显然受害者遭遇被如此神勇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搭救,她也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懵然发怔。 在接下来铺天盖地而来各种零食杂物猛烈攻击下,混混们节节败退。 少女眼中的水泽宛若寒潭底部积聚的晃晃悠悠散不去的光华,她注视此等铺张浪费必杀技的发出者,欣喜得哽咽半天才试探着唤道:“……未来……姐!” “啊,小凪,”英雄忙里偷闲回应,气势汹汹又从购物口袋里掏出一个凤梨罐头瞄准扔过去,“你站远一点我怕误伤。” 你到底趁打折买了多少凤梨罐头啊喂!!! “混、混蛋!你……不想活、活活了吗!!”混混不停躲闪,免不了还是在高密度的投掷物下中一两弹。 “喂我说,之前你们路过了我是吧……” “呃?!!”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问的三个混混诧异摆出一样口型。 “……既然路过了为什么不调戏我啊?!!为什么就直奔小凪去了,我就这么没有调戏的价值吗!?这种事对我伤害很大啊!!!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也是风华正茂、青春洋溢的女性一枚!!!!你们对我的忽视让我感觉很耻辱有没有啊,顺路调戏下我又不会死!” 混混被面前暴跳如雷的女人责怪得昏头转向摸不着重点。 “呵、呵呵,未未、来姐……?” 未来传过来的只言片语让库洛姆哭笑不得,她好心示意地拖拖她衣袖。 可是未来排山倒海似的怒意并未消减,发觉自己在女性尊严问题中起不了劝慰作用的库洛姆只能呆呆站在她背后忧伤围观。在她发狂一般抒发愤懑不平心情后没多久,混混们就像看到上帝一样咒骂着脚底抹油。 “滚吧!!” 未来冲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竖起小指,环视周围一地狼藉察觉这次玩脱了,她悻悻蹲下来拾捡天女撒花般丢出去的东西。 冷不丁一双白皙的手出现在脸侧,小心翼翼将滚远的罐头递给她,同时从上方传来的还有少女纤细稚嫩的声线,“谢谢。” 她不以为意接下罐头晃晃,“还是谢你家骸大人的舍身壮举吧。” 库洛姆不解歪歪头,未来很快岔开敏感话题。 “一个人出来要注意安全啦,对了你身边两个跟班呢?”她确实只看到了库洛姆一个人。 “犬……和千种吗?”库洛姆迟疑地避开眼神,“千种不介意怎么样,我……无法静下心,想出来走走。犬他……他很生气,因为我要参加晚上……雾之指环战……他不高兴。” “等下!”未来打住暂停手势,“你、说、你、要、参、战?!” 少女虽然忐忑,但很明显她坚定地点点头。 宛如晴天惊雷劈头而来,未来当下急得语无伦次,“这这、这可不行!你怎么能和那帮杀人不眨眼的黑手党扯上关系不行不行……” “我是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 “你是彭格列老妈子都不行!太危险了小凪,彭格列那厮绝逼是抓壮丁没人口了才看上你的!拒绝吧还有时间,让沢田君随便再到大街上拉一个他可以!那家伙天然呆蠢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啊呸我怎么唱起来了……没有人会拒绝的咦你不会就是这样被拐骗来的吧不对啊你明明比他更软更萌……” 库洛姆微微苦笑,善意安抚,“学姐……骸大人他……” “别管那个人渣!别听他的!他就是个三观混乱的恐怖分子,血液里淌的都是唯恐天下不乱,你只是……你只是……”她面容浮上愀然,慢慢住了嘴。 你只是个傀儡,是他行动的媒介,是他被禁锢精神的容器。 你和我一样,什么都不是。所以请不要拼命。 “我只是……想要去。”紫发少女不了解她心中的顾忌,她虔诚地眨眨眼,心甘情愿的恬淡表情里透着小小的幸福感和满足感,这样纯洁的笑容未来从未有过邂逅。 “骸大人有很温柔问过我的意见哦,他真的有问过我……这全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是我基于骸大人所期望而不由自主萌发的向往。” “是我想去参加,不管是为了骸大人也好,为了boss。” 在库洛姆说这句前,未来明明打算告诉她自己不想出面任何战争了,而如今剧情一变她再没立场说出口。指环争夺战对一些人意义很重大,跟自己不一样,所有人都在战胜根深蒂固的弱点就为了越过它。 “boss……?!!沢田那丫的已经攻略你和你家的凤梨人渣了吗?”她扶墙咬牙切齿。 “请为我加油吧未来姐,这也是你说的:是谁不重要,人总需要一些必须自身才能做决定的事情。” 库洛姆又为她低身捡回小东西,神秘深紫色调的瞳孔里突然翻滚起凡高笔下的天空,有飘忽不定的单薄云彩。 “你……”未来表情古怪地扭曲,“……和阿骸……” ——不会脑子都有问题吧?! 你们都误解我的意思了啊亲!他也是,你也是,搞毛啊摔! “我和骸大人心意是相通的……嗯那么,我就先去准备了。” 她向未来微微一鞠躬,就要转身跑回荜桌衷啊?br /gt; 未来拉住她,埋头一股脑把能吃的东西全部塞进库洛姆的包里。 “……我、我拿不动了都给你,带回去……唔路上再遇到不怀好意的坏人就拿出来砸!不要怕花钱我可以敲彭格列竹竿!” “还有……加油!” 她定定直视库洛姆的眼睛。 …… 再看到少女是在晚上的并中体育馆,未来和阿诺德站在二楼的观众席通观全局。 在犬和千种的护送下,在彭格列众人讶异的目视下,柔弱的紫发女孩将内心的怯意强压走入舞台。 她抛开黑色外套,虚弱的目光变得极具有穿透力。 “我的名字是库洛姆,库洛姆·髑髅。” 她始终没有抛弃自己的名字,仅仅是因为她现在不需要以前那个任人左右的身份,但并不代表她忘记了最初在这个世上的存在。 襁褓中获得的身份姓名是神圣洗礼的馈赠,被麻木不仁抑或是冷漠践踏后你可以藏匿它,却不能和它寄托的记忆一刀两断,这是最残忍也是最欣慰的救赎。 未来想起被迪诺送入体育馆前,和他在门口道别的话。 他说,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吧,再怎么胡闹收摊子的人不会落到你头上。 她觉得,迪诺一定是从哪得知了xanx对她的嘲笑和打压。 他忍了多久才有勇气下赌注,找到单独相处的时刻说出来,而且按他的性格机会一旦逝去很有可能一辈子他都不会对她说出口。 让她不舒服的话什么的,迪诺一直都在回避这个禁区。 “我……是幸存者……” 面对她强打精神挤出的惨淡神情,迪诺表现得更加坦率。 他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呆傻笑了,挺害臊地踟蹰许久才决定说一句煽情的话。 他说:“你还记得这些嘛……” “而其他的,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牛奶炖花生止咳,牛奶炖大蒜治感冒。 我最讨厌牛奶了!!!最讨厌了!!qyq这不是黑牛奶请各位亲不要见怪,这是阿空诡异的体质,一闻到气味就吐。由此班上同学打翻了牛奶,那一节课我都请假没去otz 我觉得吧,一个男人把自己母亲曾经照顾自己的办法转而用给另外一个女人,是很温馨的。 ↑我这颗神隐已久的少女心矮油 ☆、单纯忍不住吐了而已 她攥紧了围栏的铁质栏杆,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颤抖。 雾之守护者之间的对决刚刚开始五分钟而已,你来我往的白热化场面已经超出了未来的预料,之前提到幻术她仅仅以为是两个人一人一个礼帽看谁兔子变得多而已,老实说她还挺有自信毕竟彭格列这边的老大就是只软兔子。 一丝不苟的体术格斗,凝聚意志力的招式,冲天火柱和盘曲的毒蛇让每一个围观的的人产生身临其境的恐怖。 她看得出库洛姆拼尽了全力,作为她对手那个身穿紫色斗篷的小婴儿却应付得相当顺手,一来一去的对招很快优劣明了,即刻可分胜负。 对面红外线观战席上的xanx漫不经心瞥了二楼的她一眼,也许意外未来不知羞耻依旧出现在这里,他嗤之以鼻厌恶地将她的身影置之一边。 目前还没想好怎么面对xanx的未来也迫使自己将重心放在小凪的战斗上,不过她得承认意识到对面锋利目光的一瞬间她魂不守舍战栗了一下,加重了捏握栏杆的力道。 阿诺德看出点端倪,他若有所思伸手拍拍她捏紧的拳头。 触及手背的一刻未来倒吸一口凉气,看清是他后感激笑笑,绷紧的情绪松弛不少。 雾战的实力相差太明显,纲吉一行人也在暗暗为库洛姆扭一把汗。 就像是验证了众人担心似的,对手叫玛蒙的术士疲于应付在他眼里少女拙劣幼稚的手法,意念力的控制让他束缚的念力将库洛姆手中作为武器的三叉戟粉碎。 仿佛失去了力量来源,随着三叉戟的支离破碎,少女像被抽离了灵魂一般软软瘫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着捂住腹部。 塌陷的小腹像一把锉刀划伤了未来的眼睛,她也好似坍塌的城墙一样狠狠跪了下去,来不及捂住眼睛的她发疯地抵住冰冷的栏杆。 早知道会输,一定会输。 就是因为相信她和她才在这里,她相信。 “小凪!!” 碎片落地的清脆响声中,歇斯底里的女声响彻整个体育馆。 阿诺德见惯了你死我活的战斗场面对此并无同未来一样的感受,除了看到少女异样的身体变化有稍许惊诧外,他的表现更像是冷血的旁观者。 只是未来的神情太过激烈超出他的预料,或许涉足黑手党战斗久了他也会忽视未来原本的身份,她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三生而已。 和他们不同,和他不同,她不是黑手党。 这时阿诺德甚至忘了要怎么去安慰未来,他整个人笼罩着一种诡异的怆然气氛。 千钧一发之时,体院馆里突然腾升起一篇飘渺的白色雾气,雾气萦绕在地上的库洛姆周围,慢慢地愈浓包裹住她整个人形。 沢田纲吉好像发觉到什么,仓惶捂住了头。 雾气渐散,高挑的少年孤独立于烟雾最中央,异色瞳孔里也好似有一团湿漉漉的水汽。 “我回来了,从轮回的尽头。”他挑高眼角。 “阿阿阿骸!!!!” 不光是体育场一侧的彭格列观战人员不敢相信地目瞪口呆,未来看清白雾中心的来者后也大惊失色往前一滞,差点连人带头卡在栏杆缝隙里。 “库洛姆应该告诉过你,我们的意志是相通的。”未来反应强烈得连六道骸都不得不嫌弃瞄她一眼。 可、可是没说过还能这样!想是这么想,未来心中一块大石头顿时落地,她疲惫地“呵呵”感叹两声表示庆幸。 六道骸和云雀恭弥不相上下的实力毋庸置疑,而他本人宠辱不惊散发出来的强者气质二十米开外都能清楚感察到,整个人从凤梨叶子到脚踝都闪耀着救世主的光辉。 ——其实本质是个不安分的恶魔。 接收到一丁点她的崇拜眼神,六道骸才颇自得地熟练反手别过构造出来新的三叉戟,眉眼含笑藐视玛蒙惊讶的嘴脸。 彭格列一群人这才发觉刚才没这么明显的感受,六道骸挺拔的身躯和手里的三叉戟的使用相得益彰,和谐搭配的场面活生生提高了三叉戟和鱼叉的相似度。 而未来则更直白,她悠悠问阿诺德:“还记得上次你和阿骸抢的那把叉子吗……” 六道骸当然不知道未来心里的小嘀咕,不然他很有可能在指环战里当场失态。 就在未来准备吼点有底气的句子加油打气时,他却提前一步制止了她傻气的行为。“未来,我现在对你非常失望,”他头也不回踱步走进场地,“所以别让我分心好吗。” 这句话无疑把未来的满腔热情浇得透心凉心飞扬。 她不清楚有多少人注意到了骸使用的“失望”这个词,它的意思被用在这里相当微妙。她能够想象说这句话时他的表情,戏谑和肃穆可以完美地在他那张脸上表达同一种含义。 但也就同六道骸说的一样,那时候的未来,也对自己非常失望。 …… 在十分钟的战役里,六道骸大张旗鼓使用了包括莲花、火柱、黑洞等等大型声光电合一舞台背景,营造出生死边缘的堕落即视感。其中光空间扭曲这一项就让幻术免疫力低下的观战者在翻天覆地的幻觉里不知所措,双目眩晕让未来站立不稳直接从二楼掉了下去,阿诺德本想拉住她没料到惯性过大他也跟着掉了下去。 幸运的是当两个人头昏眼花从跳马用的运动软垫上爬起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不敌骸的对方术士玛蒙本着留得青山在的原则化为烟尘溜之大吉。 这年头都流行以大欺小了,虽然是对方先仗势欺人没错来着…… 待玛蒙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才缓缓转过身,视线稳稳落到巴利安一行人身上。 “你真是黑手党之黑暗的最佳代言啊,xanx,”取得胜利的骸将武器收在身后,镇定自若地直面对方首领,话语心领神会地带着轻蔑态度却好像说着一件和己身毫无关联的事,“你在密谋的恐怖企图,在我都觉得恐惧。” 在他这番意味不明的说辞后,xanx眼神稍变。 “放心,我无心插手,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因为,我荣幸地见识了更为刻骨铭心的黑手党罪恶。还有,别小看力量不如你的另一位彭格列十代目候选人,也别太欺负他为好……貌不惊人的前提下总会有惊人的事实存在。” 六道骸捧着合二为一的雾之指环,路过沢田一群人往更后面的未来那走了几步。 “看看你的眼神,”他敛下瞳孔,眼睛散发着玉石般温润的光,“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你。” 未来心中一咯噔,无力反驳。 阿诺德警觉地上前横在两人中间,从来不会游走的目光像一把剑划开了界限。 “你在杞人忧天什么呢,你有什么需要考虑的呢?为无中生有这类繁琐杂事困扰可不太像你的风格。”他自问自答的语气更让未来心虚,“简单正是你愚蠢之处,但愚蠢之人也有他可赞的地方。” “未来,你是我见过最愚蠢的人。” “所以,别改变。”六道骸一字一顿压低声线,和嘴角玩味笑意不同,他血红右眼恍惚间星辰璀璨却更偏近深渊般的死寂。 她还在烦恼什么,她什么也不是还用烦恼什么。xanx的话完全正确,她渺小得不值一提。 突然间未来低头苦笑,闷在喉部的笑声出奇诡异。她紧张咽下一口唾沫,冰凉的液体在她的胃里荡漾,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胃里腾起,逐渐向四肢蔓延。 她冷得瑟瑟发抖,冷得不知所云。 居然连六道骸这个渣都可以嘲讽自己,这几天黯然神伤的代价太大导致人格都发生了退化说起来真叫人不甘心。 何尝不是作茧自缚,她确实还在在意xanx的话,对她来说除了时间问题,其他事项顺其自然。她仍旧很自卑,但多少都有结束的一天。 她抬起头,伸出手:“把指环给我。” 六道骸顿了一下。 “这是小凪赢的。” 他“kufufufu”笑了几句,难得顺从地把指环交到了她手心。 未来志在必得攥紧指环,目光灼灼,“不管仅剩的云战是彭格列选中的哪位窝囊废参赛,我们一定能……” “学姐,云战是云雀学长……”纲吉难堪地小声提醒。 未来听到骨节传来“咔嚓”脆响,她转头笑得极其明媚,“呵呵呵呵那好我们赢定了。” “在此之前你得保证可以出场才行,”六道骸轻描淡写抬手板正未来的脸,蹙眉细看,“精神不大好呢,这几天睡得不安生吗?晚间一杯牛奶怎样……” 未来的胃部又是一阵蠕动,各种难言的气味从胃部直冲鼻腔和口腔。听觉刺激之间从中枢神经传递到了各种器官里,在六道骸优雅迷人、浅笑盈盈的表情背景下,她忍不住弯腰扒住他的肩膀…… 吐了。 阿诺德很久之后都还记得六道骸那时的表情,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每次想起都特别痛快。 他坚信那是六道骸这六辈子里,第一次有人对着他那张自我感觉良好的脸,一口吐了。 关键是,一切的根本原因,他至今被蒙在鼓里。 ———————————————————————————————————— 沢田家光谨慎地派遣手下人员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彭格列底层战略区域视察情况,而他选择一个人前去寻找九代目,这样一来尽最大可能不打搅彭格列首领也可避免以后闲言碎语的困扰。 有欧蕾加诺那头负责诱敌,他经过的硕大的总部区域清静得好似无人区,家光小心通过密道进入九代目一贯用来和他商讨机密信息的密室。 昏暗的房间内空气也仿佛凝固,当他看到正面座椅上老人瘦骨嶙峋的身影后第一反应还是下意识端起了手枪。 “我等你很久了,你到底想在那里站多久。家光,让我看看你的脸。” 老人低沉的声音带有不可违抗的压迫力。 家光明白这是九代目对他的质问,对门外顾问居然拿着枪直着他的质问。这种大不敬的行为要是披露出去,门外顾问组织的声誉和形象将会毁于一旦,家光不敢掉以轻心。 他把手枪轻轻放在地上,思考片刻上前单膝跪在了九代目座前,执起他的手亲吻他的手心。 黑手党礼节并不会带有多少身份象征意义,九代目示意他这么做的原因很大程度是来近距离观察他是否还携带了其他武器。 家光放下手毕恭毕敬立于座前,九代目的脸色非常不好让他担心。 “怎么了,一脸有话的样子,”九代目神情没有丝毫起伏,他不屑一顾,“如果你是为指环争夺战而来,我可以告诉你这正是我下达的命令,我很期待结果。” “九代目,你不像是会以武力解决一切的人物。这一切都是因为前几天的事吗,那就应该讲清楚……有关xanx,有关摇篮事件……” “摇篮,我说过不想再听到这个词。”九代目苍老的脸上透出杀气。 “如果是您打算遗忘了那些事,那么您还记得藤原未来吗?她和指环战牵扯到一起了,我觉得有必要做出对策。”沢田家光隐隐觉得不对劲。 “哦,听起来是个日本女性的名字。” “她和‘晚祈事件’的关系,这么多年您都没有再关心了。” “如果你想调查就去吧,我腿伤了无法自如行动。” 家光没有说话,要是从九代目年老体衰记忆力下降方面考虑,这么久远的事件他忽视细节当然情有可原,但要是涉及到“摇篮”和“晚祈”他都选择闭口不谈未免让人起疑。 他如此暗示都没有让他想起分毫的话就说明九代目身上确实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不记得未来了,为什么当年他亲口严令封锁有关事件所有取证现在又否认得一干二净,为什么他忘了十五年前就是在这间密室里,两人就将未来送去加百罗涅的决定达成了一致意见。 他忘了,还是…… 家光绞尽脑汁排除疑点,却在最后一刻看到九代目端起了枪。 …… ☆、跟你们烫火锅会折寿 迪诺估摸着未来的情绪缓冲下不多可以了,才在第二天下午再次拜访了她的家。 前来开门的藤原未来套着宽松的灰色大t恤,左脚的拖鞋穿反了,右脚的拖鞋在身后两米处翻着,脑后的头发随便用架子盘起来。盯着门外的金发青年和另外一位不速之客,她一边把刘海贴按上去一边系棉质小短裤的腰带。 “迪……诺?”她生硬地蹦字,喊完一个扭头继续,“委……委员长?” “你们查水表吗?” “小未来,你在家……就这样啊?”迪诺皮笑肉不笑别过头指指她的肩膀。 未来按所指方向瞅一眼,慢条细理把露出来的肩带塞回去。 “看、看不起宅女就算了,你怎么把委员长也带来了……”她忙不迭偏了偏身,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过你居然能让他跟着来,不容易。” “把我拉来就这样的事吗?和草食动物的举动蛮吻合地,那么按约好的一较高下吧。”云雀动作凌厉横出拐子,目标咬杀对象很快就确定了。 “恭弥,我跟你说过探望病人不能带浮萍拐的……”迪诺毫不手软止住袭来的拐子,颇有余力地不住赔笑。 家门口上演的近身搏击战让未来顿时有了摔门的想法,她许久没回屋,阿诺德见势不对跟了出来,手里百无聊赖抓着她的psp。 看到这个男孩的出现,迪诺收手把云雀往侧边一抵挪开了些许空隙,这才有时间打招呼,但他想了半天都没想起这个借住在未来家的男孩到底叫什么名字。 云雀见迪诺没有打架的意向便自讨没趣地收了拐子,倒是阿诺德出现引起了他更大的兴趣,熟悉的兴奋感像野兽寻求杀戮的本性一样充斥四肢,争强好胜因子填补了每个血液细胞。 看起来阿诺德身体状况不佳,看清来者后他明显厌烦地抽动了一下眉角,催促了未来一句就转身回屋。 “他……” 迪诺原本打算用大空那仁厚的笑容收买这个小孩——他在意大利试过,面对小孩子和蔼的笑容百试百灵特别是小女孩子。可惜阿诺德对不停散发圣母光辉的笑容熟视无睹,他的果断逐客让迪诺大感挫败。 “安迪在帮我刷cg啊,我跟你讲啊他好有天赋!昨晚我实在熬不了夜了反正他也无聊就让他帮我过剧情,卧槽坛子里姐妹们耍了五六十轮都没刷出的隐藏男男cg居然被他弄出来了,要知道在一个乙女游戏里……” 背后一个垫子袭来,未来躲闪不及被砸后直接面对回屋才走到半路的阿诺德那双可以杀人的眼睛。 看到未来没有大碍迪诺显然放心了不少,他搔搔脸颊显得很腼腆,几句寒暄老是顾左右而言他,从始至终有着打架斗殴一较高下约定的云雀恭弥站在一边抱臂阖眼假寐,给足了迪诺面子。 几分钟后再没有实用的话题可以拿来当逗留的理由了,迪诺略微失落地看看天色说:“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和恭弥先走……” “你走吧,”云雀似乎觉得天天和迪诺较量有审美疲劳了,倒是未来家那个喜好沉默的小男孩颇有挖掘潜力,他决定留下来一探虚实,“我找她有学园祭方面的事。” 鬼才信!!——fro 藤原未来&迪诺·加百罗涅 他抖擞精神握好拐子,十二分澎湃的亢奋让他整个人更像面对猎物挣扎享受意犹未尽的周旋。 迪诺忙不迭拉住他,“好了恭弥,别闹。” “哇哦,那么就在这里先咬杀你吧。” “会、会打搅到小未来和邻居的!” “跟我无关。” 未来面无表情扶着门框围观他俩,真怕影响到邻居的她想还是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这两尊大佛走越快越好。可是这样的僵局根本就不好扔借口进去,她只能祈祷两个人玩着玩着玩累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来一去老没个头,她也看累了换个姿势懒洋洋靠在墙上随口就问:“你们还没吃饭吧……” 云雀恭弥见状得逞一笑,从未来和门之间的空隙灵活一闪就进去了。 抵抗的凶兽居然主动退后,迪诺大惊急忙收了皮鞭,看云雀进去了他刹那间懂了什么,匆忙向未来颔首致谢后也尾随闪了进去。 未来寂寞地在空无一人的门口,吹着微风一点一点石化崩裂。 ……我只是单纯问你们吃饭没有没有的话赶紧滚啊!没说我要请你们吃啊!!!! 等她跑回客厅,阿诺德早已是一副可以料想的焦躁脸在沙发上坐直了。等到未来进来他毫不留情地扫视另一边方向的两个人,口气很不满意地诘问:“你让他们进来的?” 让迪诺进来也就算了,另外是个小鬼是怎么回事?被盯着的感觉非常不好受,阿诺德却依旧得体地保持坐姿,正襟危坐毫不示弱。 被告抚额长叹,事到如今再请大神出去是不可能的了,轻则某青年泪眼汪汪委屈地替她吸引羞愧指数,重则某少年暴走拆家拆街拆骨头。她思忖了一会抬手把扎着的短马尾和刘海都放下来,接着无奈地开始收拾出门的东西。 “我买东西做晚饭,你们……”她指指迪诺,稍后手指又挪到云雀一边,“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迪诺端坐在沙发上随即肯定绝对乖乖看家并表示了对晚饭的期待,站在沙发后侧的云雀就没这么驯服,他高傲地别过脸暗地摩挲拐子专心致志观察阿诺德。 阿诺德跳下沙发,“我跟你一起。” 他不喜欢屋里的氛围,处理人与人近距离的关系是他一直以来最为棘手的方面。 未来蹲下身体语重心长,“你留在家里,帮我照看那边两个问题儿童。” 阿诺德阴沉的脸清楚展现了何为暴风雨前夕翻滚的厚重乌云。 “最低要求,别让他们毁了我房子。” …… 藤原未来大包小包提了食材顺路去并盛医院看望库洛姆花去一个多小时,回家才知道自己低估了三个男性一台戏这种桥段的破坏力。俗话说三岁一个代沟,她已经不想去理会一个22岁、15岁、8岁阶段性相差7年的组合能跨越多大鸿沟了,两道马里亚纳海沟都不足以把三个在一起就毁灭地球的家伙完全隔开。 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应该觉察到留他们在家的不科学性。 原本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满心欢喜拧钥匙开门的她还没踏进家门迎面就是一个抱枕,那枕头足足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钟才滑落露出涨成猪肝色的一张脸。 目光所及,云雀恭弥气焰滔天地扶餐桌站立,半个身子都被牛奶浇湿,粘稠的液体顺着乌黑发丝滴落到拐子上;迪诺抱着杂物目测是处于不停断后收拾摊子的状态,趁她进门的一瞬间还手法熟络地凌空接下原本玄关摆放的花瓶,可惜手滑还是碎了;阿诺德站在沙发上脚踩沙发垫怀抱一堆碗碟,发觉她回来以后不留神一个碟子从肘弯里落下。 摔碎碗碟的脆响成为开启这个群魔乱舞世界的开关…… ——抱歉更正一下,发觉家里被毁得一团糟后三个罪魁祸首才不敢群魔乱舞,是未来忍得都快要涅槃了。 三分钟后平均每人获得系统发放【未来的爆栗】一个,三个人顶着发红的额头一溜跪在日式餐桌面前,未来站在对面居高临下搓揉酸痛的指节。 云雀恭弥当然受不了这种对人格的变相践踏,他三番两次妄图站起来反抗,刚有点小动作就会被迪诺一戳后膝盖窝,整个人顺势又会跪下去。 迪诺心力交瘁望云雀一眼,等他安分些许才敢抬头,“对不起啊小未来……我们不是故意的……” 未来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扭头看阿诺德,阿诺德理智放弃了据理力争,以标准地日式坐姿坐地双手撑膝盖低头半响,很久才抬起头试探着念叨:“我饿了……” 藤原未来为难揉揉太阳|岤,双手支住他的手臂半抱半拉地将阿诺德扶起来,然后收拾了买回来的各种食材走向厨房,“安迪过来帮忙吧。” 迪诺长出一口气就要站起活动酸麻的四肢,未来立马大喝一声:“其他两个继续给我面壁!” 他吓得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哭丧着脸求情,“安迪都可以起来了嘛……” “他是小孩子,首领大人你不小了。” 金发青年嘟囔着转过来看另外一个罪人解闷:云雀此时却安分地跪坐在桌边,头上搭着擦拭牛奶的毛巾他也懒得管,整个人极其平和地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隐士。 “恭、恭弥?!” “吵死了跳马,”云雀半阖的眼睛射出晶亮的光,“我要积攒力量专心打败你。” 直白点说,他也饿了。 加上不吃白不吃。 迪诺捂着肚子难过得俯下身把头摆在餐桌上,刚才一番计划之外的餐前热身将他的能量也掏空见底,特别是对付这两个精力过剩的中二儿童差点爆了他的脑袋。 伴随着胃部轻微的空腹感,青年疲惫不堪头一歪趴在桌上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面前电磁炉上的砂锅正咕噜噜冒着小汤泡,悦耳的翻滚声勾起食欲。诱人的袅袅香气悠悠散开,泛着||乳|白色泽的高汤漫不经心炖着各种菇类和蔬菜,慢慢熟透的食材在锅中微微颤抖。 其余三个人在旁边吃得极其心安理得,特别是云雀恭弥,如果只看胸部以上绝对会以为一个儒雅的少年正在潜心修炼书法,谁知他下筷的动作也能用一句书法古语描述:其疾如风。 未来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3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3部分阅读 定地挑着蔬菜最鲜嫩的部分蘸着汤汁吃,阿诺德运气不错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夹到肉片。在他再一次找到神隐锅中的肉片时好歹想起了病人不能吃得太清淡,他夹起来面朝一边觊觎许久的未来,“你病刚好,要不要?” 她受宠若惊咬着筷子很虔诚地猛点头。 就在阿诺德把肉移到她碗里的时候,一边的云雀面不改色一个空中接力直接撩走了。 阿诺德保持绝对主导立场把筷子狠狠按在桌子上怒视这个无礼的小鬼,云雀神态自若吃得坦然,她见势不妙急忙从锅里捞了一个改着十字花刀的香菇供祖宗似的轻轻给阿诺德。 他貌似很不开心,未来赶紧握筷双手合十碎语解释,“我今天不想和委员长起争执啊,他浑身一股牛奶味……我、我再靠近会吐的……” 未来竭力阻拦的理由让他终于是宽心一些,小手里的筷子却坚持在锅里和云雀的筷子你争我抢,龙争虎斗的气氛双方分毫不让。 她揪心地叹气继续有一戳没一戳把筷子缩在锅的一角避开另外两位大神燃烧着热血般激烈的掠夺战。 “哦你醒了,”未来瞄睡眼惺忪的迪诺,“快没有了。” 迪诺懒洋洋执筷爬起,呆呆往锅里盯了一阵,赌气似咬住筷子一头口齿不清发表意见:“……我要吃肉…………” 未来处变不惊蘸酱汁,“嗯我也想,可是都被那两位吃干抹净了,你再起晚点基本就只有舔锅底的份了。” “唔……”迪诺心不甘情不愿在锅里胡乱夹了几片蔬菜,突然想起什么兴致勃勃对她建议,“我打电话让罗马利奥一起过来吧……” “反对。” 屋中其他三人异口同声。 “……顺便带点肉。” “好。” “小未来你想吃点什么?”迪诺得意洋洋拨通罗马利奥的电话,在忙音的时候他赶紧问。 未来叼着筷子一端,露出点期待又难为情的表情试探着用余光看他,“嗯……兔子肉怎么样,听说味道不错就是太贵了。” 迪诺不经意宠溺笑笑,他觉得未来的愿望是他义不容辞要去追寻的美景。对此他觉得要是她能够稍微心情明朗那么一点,就像也有阳光蔓延进他的心灵花园。 这么说确实太夸张但迪诺唯一肯定的是,他也会满足。 …… 十五分钟后,罗马利奥如约而至出现在藤原家门口。 看着他身边矮好大一截拘束地不停扭袖口问“迪诺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啊”的沢田纲吉,负责开门的未来一副迎客松的神态又石化了。 迪诺揪着额前金发笑得很抱歉,“哈哈罗马利奥,我说的是……死的兔子。” 旁边的云雀恭弥平静放下筷子,双臂一抖转眼间已执起拐子霸气外泄,“那么,弄死就好……” “等等下恭弥!!!!” “委员长拜托你把攻击型武器放下……安迪不许摸西餐刀不要以为我看不见!迪诺别踩自己右脚锅要糊了给我关火!!……呵呵不好意思沢田君让你见笑了,罗叔不要光站着啊,就是叫你过来大家难得聚一聚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十分钟后,餐桌旁新加了两副碗筷,罗马利奥凭借交通工具的优势也很快把补给的肉类买到位了。这一切包括房屋的修理和日用品替换、家具维修费用全权由加百罗涅开支票赔偿,有了这一茬,未来吃得很痛快。 纲吉在屋内一片如同龙卷风过境般乱七八糟环境下格外坐立不安端碗苦着脸哆嗦,罗马利奥爽朗大笑拍他肩光顾着安慰最后也没吃多少;阿诺德和云雀恭弥之间新一轮的肉片争夺战愈演愈烈,无声的电闪雷鸣根本不需要视线碰撞,筷子之间的较量就够眼花缭乱了;迪诺趁机闲在一边,贴心而殷勤地为未来夹菜,未来没有顾忌,来多少她吃多少。 吃着吃着快半饱,未来的筷子悬在半空忽然也不动了,她涣散的目光没有落点也猜不透想法。 飘渺嘈杂的声音,隔着汤锅雾气朦胧摇晃的人影,失焦的画面晕开色调,更久远的时光像长期曝光的照片不能直视。她的双眼被烟气熏地猛眨,好不容易缓过来又发现锅里的菜快被抢空了。 “怎么,还缺什么吗?”迪诺凑过来,唯恐猜错她的心思。 环视桌边神情各异的他们,未来对上他的眼睛笑靥嫣然。 “不,”她眉角暖暖快要说不出话,“什么都不缺了。” …… 后来迪诺说,那天未来准备的晚饭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火锅。 他这一生注定拥有难以计数的财富、万人之上的黑手党首领宝座、别人不能逾越的成就高峰,他什么都有了。 但再没有机会重逢和这些人坐在一起仿佛重回年少轻狂的日子,再不会有人像那天一样心无城府分享不那么精美的菜肴,风一般呼啸而过那段独一无二的珍贵回忆。 他永永远远地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日本跪坐是很正常的礼节,所以没太委屈他们 唔我觉得这是我能想到最温馨的场面了,可惜在下笔力拙劣otz 写到最后部分有种快哭又哭不出来的憋屈感 好在最后一句落下后自我安慰【咦这种千辛万苦找到亲人结果女主会得白血病死翘翘】的韩剧即视感 谁、谁说有虐的即视感=皿=多和谐的场面啊不是【别过脸 ☆、论混黑我是你的前辈 reborn说,你正在变弱,体况和精神都大不如前。 当reborn告诉他自己的推测时,阿诺德称它为无稽之谈,但随着他被叫出去确认最近的状态并多次被委婉要求强调正视这个问题后,他发现自身竟开始认同了。 阿诺德不屑于解释这是因为指环战搞得他神经衰弱。 但是小婴儿异常严肃不像是单纯讨论健康问题,他认定在阿诺德身上正在慢慢发生变化,并肯定这种异变同时代的自我纠正脱不了干系。 被他提醒阿诺德倒是稍稍在意一些。 很久之前在图书馆他的手指穿过了书页看来不是幻觉;身体越来越无法支持高强度的运转迫使他时常感到乏力,严重时整天都晕沉不醒,晴战那晚和未来一起回家时莫名其妙睡着估计就是这个原因;几天前他大病不起或许也不能无视——就算是正视身体变差的现状依未来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描述他最多信百分之六十。 这么来说他不自不觉认定这种变化的存在了。 更严重的是reborn猜测时代的纠正不会到此为止。 他说,你会消失,先生。 混乱的时代将你送到这里,就像仇人不会善罢甘休一样时空不会忽视这个漩涡,在你没有有效应对的前提下它就会代替一切扭转错误。就现在来看,很有可能是最坏的结局,一旦抹杀了你的存在就不会有扭曲,轨迹将回到正常。 是的,彭格列乃至世界的历史上将再没有你的任何痕迹,云守这个职位会荡然无存。即使是过去,曾经与你共事的那些人不会有关于你的记忆,更何况是错误更深刻的现在。 你会消失,完完全全被根除。 不管是乔托、g、朝利雨月或是十九世纪的其他人,到现在的藤原未来、沢田纲吉、六道骸,你的下场就是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 怎么办,难道要像待宰羔羊一样等待命运的不公降临? 那时藤原未来一定会笑话这样的他,阿诺德肯定,被她看不起是很悲哀的。 阿诺德坐在并盛中操场边被用作运动会裁判席的高价台上,夜正浓此地却不平静。脑中不停回想这段时间reborn的警告,他拿手指尖抵住下唇沉思,猛然想起自己是在云之指环争夺战现场便觉得十足讽刺。 两边的人马都齐了,藤原未来没有出现。 据说是从打工书店到并盛的路上堵车了……大半夜能被堵在路上这个女人的人生已经悲催到奇葩级别。 这场战争他一开始就没有担心过,不容否认彭格列参赛的云雀恭弥从某一方面和年轻时的他极其相像,站在战场时眼神不易察觉的变化果敢狠绝。 这么多年后阿诺德依旧对被外人看来凶残之极的工作风格毫无自觉,并无可救药地引以为荣。 电光火石间战争就结束了,从开始到结束总共用时五秒。 就算是彭格列己方也呆若木鸡、下巴掉一地了。 但让阿诺德为之懊恼的就在于云雀他太年轻,所以二,很二非常二,二到惨无人道。 在xanx微不足道的挑衅下他竟成功地被激怒了,不顾他人和切尔贝罗的阻拦一意孤行直逼xanx而去。巴利安首领脸上正中下怀的表情让观战的阿诺德隐隐觉得不妥,在随即看到莫斯卡无端暴走他都认为没那么简单。 莫斯卡失去控制在场中横冲直撞,不停发射各种各样的炮弹让围观人员始料未及,更可怕的是他无差别的攻击方法让攻击范围里所有生物都成为了目标对象,危险指数爆表已经不是安全观战区可以考虑到的了。 库洛姆行动稍缓慢了一些成为了攻击目标,眼看一颗炮弹凌空而来无法闪躲,猛烈的轰炸声和烟尘让山本他们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炮弹落下的一瞬间,处在攻击中心的库洛姆感到身体被巨大的力道狠狠推挤出危险区域再抛到地上,等烟雾散去她艰难抬起头,千种拿开挡在她头上的手抖落泥土碎块。 “千种,犬。” “真是的你这个麻烦的女人……喂还有趴我身上的麻烦你滚下来!!!!” 库洛姆这才注意到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人也在刚才危急关头扑了过来,黑发女性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冲着犬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卧槽你们要死啊!要死别把小凪拉进去,拜托就是救人也要看看往哪里扑的好不好,不要再往地雷阵里挤了一点水平都没有!!!” “未来姐……!”库洛姆难以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如此感人肺腑的舍生取义场面被机械冰冷的转动声切断,铁丝网边设置的全自动捕捉目标机关枪通过红外线温度显示察觉到了攻击圈里的入侵者,转过来的枪口蓄势待发。犬惊慌失措大吼:“女人你不知道这里有枪吗?!!!” “关劳资什么事我站得这么远规则没听全!!好了现在一个关键问题摆在我们眼前情况紧急我就不打标点了请回答我是a抛下你们一个人逃命b节约时间只带着小凪走c和你们同归于尽啊呸是同生共死快回答!!” 库洛姆:“a!” 柿本千种:“b。” 城岛犬:“!!!!!!!” 话音未落,耀眼的压缩粒子炮就笔直地朝四个人射过来。在未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横空而出挡在身前的橙色火焰化身为固若金汤的屏障保护了来不及逃命的四个人。 棕发少年镇定地站在他们面前,逆光的身影高大得令人叹为观止,未来赴死的悲壮一下子转化为劫后余生的狂喜,她恨不得载歌载舞:“噢噢噢纲吉君我的嫁~~~!!等着我我一定娶你!” 纲吉的身体踉跄了一下,波动的火焰产生缺口让小段粒子炮突破而入,擦过她的肩膀直射到未来脚边的地面上,转眼就是一个深坑。 她立马闭嘴,纲吉好不容易稳住充当盾牌的火焰转过头一本正经道:“学姐,请不要乱开玩笑。” 话毕他转而跃身将发狂的莫斯卡引开,未来趁机鄙视瞪荜兹俗椋拔宜的忝腔拐媾浜希澜绻鄱疾灰谎忝鞘窃趺创找豢榈陌 ?br /gt; 库洛姆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未来也起来帮她拍净肩膀上的尘土。她忽闪的大眼睛愣愣盯着她,将未来飘忽的视线拉了回来,“你……一直都在这里,为什么不出现?” “呃我……”未来故意别过脸,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库洛姆,“我……我在等,在等最好的机会。” 她欲言又止,直勾勾瞪着xanx的眼中没有燃烧的怒火倒充满了笃定的决意。 xanx从刚开始一味逃避和云雀正面对决,到沢田纲吉出现阻止莫斯卡都保持着叵测的笑意,好像在等待戏剧前戏的结束般迫不及待又压抑的表情。而且是对手越强、必胜信念越执着他的兴趣就更浓厚似的,让未来更不安地是她知道xanx不会以如此姿态欣赏对手。 他到底在密谋什么呢,就像雾战时骸轻描淡写带过的那一句里所评价的东西吗?这是连六道骸都恐惧的秘密…… 他要干什么?未来颦眉死死盯着战场不吭声。 ——抛弃这种明哲保命的想法吧,这才不是藤原未来。 事实是未来发现挡道地雷战全部被云雀和xanx玩坏、机关枪也被纲吉一把大火烧光殆尽时就明白机会来了。她吩咐千种把库洛姆安置好,然后奋不顾身跃身穿过划分战场的铁丝网直奔场边的巴利安而去。 那一刻云雀恭弥他不是一个人!!这个场中还有比他更二的人!向着二的无限可能飞翔吧藤原未来!!!不要给云雀恭弥任何机会包括10+当然10+后他沉稳了许多二得不明显了…… 阿诺德正从裁判席铁架下的临时掩体里爬出来,还没弄清楚刚才一片混乱中又发生了什么便看见熟悉的身影从面前一闪而过。 真的是,一闪而过,超市打折他都没见过未来动作这么敏捷。 他烦躁地低啐一口,才想起最严重的问题是必须拦下这个女人。 其实在他还在掩体里的时候xanx就已经发觉了未来,原本xanx心底生出那么一丢丢赞同,这个懦弱女人到底还是放弃了指环战也算识相。直到她不遮不挡在十米远之外和他对视时,xanx心中无名的火气才“噌”地窜上胸口。 “谁允许你直视的,杂种。” ——不好意思貌似有人跑错片场了。 “喂有没有人管一下啊拿枪犯规啊啊啊!!!”然后她就这么没皮没脸魂不附体抱头直接蹲在地上,把xanx心里仅存的一线对她单枪匹马闯敌营的佩服扔去了九霄云外。 这种女人……要是杀了会拉低死在他手下英雄豪杰的战斗力平均值的。 他悻悻放下枪,将肩上滑落些许的黑色皮衣领往上拖了拖,“我本以为你好歹会有羞耻心一类的自知之明,没想到你还是恬不知耻地妄图干涉我们内部的事宜。垃圾,你到底准备靠着黑手党获得什么好处,是金钱抑或今后行事的便利让你如此趋之若鹜。” 未来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场地上缓缓降下的土灰沫让她狼狈得不成样子,她想把嘴里的灰尘吐出来,无奈不管怎么用袖口蹭舌头最后花得一塌糊涂的是她的脸。 她索性不管了,胡乱摸了一下头发就定定地望着巴利安的方向,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我……我并没有想要攀附黑手党的白日梦,你的猜测在这里都不成立。” xanx不以为然挤出一个没有温度的鼻音。 “我来这里就是想改变你几个错误的观点……” 她游离的目光始终飘忽不定,这也是让xanx最看不起的。 “如你所说我确实什么也不是,”她阖眼润润唇,“我也不需要成为什么,你的世界里那些定义太过狭隘所以我没必要用你的标准衡定自己的人生。” “就算被你的话搞得头昏脑胀出现动摇,对你们黑手党我的态度却从来都没有变过:我绝对不会主动靠近你们的世界,那里的黑暗混沌昭然若是我为之不齿。如果你还要拉上这次特殊情况说事我就大发慈悲回答你:是劳资想来参加的吗还不是被那群坟淡死皮赖脸拖进来的我就是大半夜滚到学校看到了彭格列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被这么蹂躏你以为我t乐意啊!!!!” 背后,沢田纲吉和莫斯卡的空中对决以他把这墩钢铁怪物砸在地上而告终。 巨大的冲击波差点击倒手无寸铁的未来,她急忙趴在地上躲避席卷而来的爆风和烟尘土石。面对冲天而来、弥漫着机油味的火光,xanx巍然屹立、一动不动。 爬起来未来畅快地深呼吸,整个人神清气爽,燥热的大脑舒坦不少接下来的话几乎可以信手拈来。 xanx见过生死关头爆种的,其中不乏小宇宙崩裂诗兴大发大抒“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bababa”等等,也不乏让他陷入老娘危机的豪迈人士,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事故现场爆粗口大骂彭格列而不是巴利安的。 说实话,感觉也挺不错。 他露出这副诡异表情时,阿诺德正好跑到未来身边。她下意识将xanx的表情误理解为怒不可遏,于是急忙跪下来把重心放低,将阿诺德不由分说护在怀里。 被忽冷忽热体温包裹的阿诺德听到了她紊乱的心跳,他突然明白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真正安心过,被牵入战争让她打心眼里厌恶排斥,她发疯了想结束它。 被护在怀里这一刻阿诺德意外地没有立刻挣扎,因为想起的残酷事实让他的义无反顾慢了数拍 ——他,也是黑手党。 她在颤抖,而他无能为力。 “至于你所说的红酒什么言论,我大可告诉你这一点从某种层面上我是你的前辈。” 未来的眼中根本看不出任何阴谋诡计的影子,像在窥伺xanx的表情似的歪了歪头。浅薄的自得笑容下万物皆空,她就用这样有一点怀念更多是摒弃的神色稳稳操控着视线看着巴利安。 “这个女人……怎么……”被绑带包裹大面积面部的贝尔错愕地瞪瞪列维,而后者则更是将所有注意力转到了首领的背影上。 “你说过‘晚祈事件’吗,我是幸存者。” 她默默扶着阿诺德肩膀慢慢站起来,尝试了几次双腿却一直使不上劲,干脆地继续单膝跪坐了下去,“黑手党的罪孽已经在我的记忆和身体上落下烙印,这是你们不能否认的。” 她的话戳中彭格列隐藏许久的内/幕,对此事略有耳闻的巴利安众人大吃一惊。 阿诺德的瞳孔猛地放大,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连“晚祈事件”是什么都不了解的前提下会被未来这番话弄得如此失态。 他不知道是因为未来向他隐瞒了,还是因为他忽视了她曾经经历过的暗流。 “荒谬,”xanx比他更好地掩饰了瞬间的震惊,他挑眉轻蔑地质疑未来,“‘晚祈事件’是灭门惨案,根本不会有幸存者。” “是真的我活下来了,只有我活下来了而已,你知道为什么吗?” 未来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她尽力站稳惨淡笑笑,“我杀了穷凶极恶的父亲,所以才活下来。” “‘晚祈事件’并非其他家族针对彭格列的恶性事件,是我父亲私下进行的毒品买卖被彭格列察觉后,癫狂的他意识到求生无门而一手酿造的惨剧。” 阿诺德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从她的话里他能够猜到一点端倪,但他更希望捕捉到她脸上稍许虚构故事的破绽,弑父这样的行为是绝对不能被世俗原谅。 六道骸无数次暗示他未来那颗沾染污垢的心就是因为这件事吗,就是因为他看到了未来对这件事刻意的回避,她小小年纪就双手浸满至亲之人的鲜血。 列维在沉寂得骇人的情况下怀疑吼道:“不可能!推论时间你最多那时候才六岁,杀死父亲保全性命太不符合常识。” 未来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悲怆,她只是好像在讲述故事一样对自己往事的哀恸不为所动,“我五岁……我的母亲在最后一刻夺下了他手里的枪,那把枪在搏斗中被踢翻到躲在床底的我的面前……你能理解那时的心情吗?极度恐惧震怒,浑身痉挛动弹不得……那把枪太冰冷太沉重,我不记得怎么开枪我也不会,但我必须活下去。” “父亲用雕像砸死她的时候,我爬出来对他开了一枪,打中哪里不知道他是不是当场死掉我也不知道……巨大手枪后坐力让我昏迷受了重伤,三天后醒来已身处彭格列,足足躺了两周才脱离生命危险。这就是关于我全部的隐情,彭格列隐瞒并偷偷收养了我。我很奇怪为什么对它没有一丝好感大概因为我讨厌它,不恨黑手党更不会感激涕零,我的命运就一直在你们手里。” “你看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就是最好的结局,起码它不再左右我。xan…u…那什么我念不出你的名字,反正我比你进彭格列早就是了。之后九代目亲口告诉我,我父母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这样难道不可笑吗,知情者都以为我遭受惊吓忘记了那场悲剧,却不知道我佯装的若无其事是由于我从来不后悔。” xanx眉宇间一股咄咄逼人的戾气无端消减几分,他无法信服这个女人的话。 她诡谲的笑让人不寒而栗,“……我从来就没后悔开枪,如果没有那时的决定我家才是真正灭门,我不想死一点都不想。但我更憎恶彭格列什么都不告诉我,即使经历了一切也需要有人帮我构建脉络,我怕我会混淆噩梦和现实。我多希望有个人能够心平气和跟我讲,‘你杀了你父亲,你活下来了’。” “可是我一直等啊一直等,等到的是所有人在我面前千篇一律编造故事,我不需要故事这些他们自以为是地跳过了。我等啊等,等到的是九代目下令封禁了这场事件的调查和消息流通,我想那时候我真的完全被抛弃了,作为原来的我的身份已经荡然无存。” “所以我发疯了一般,再也不想……再也不想原谅九代目……!” xanx被她的话消磨尽忍耐力,他拔枪上膛,果断举起来笔直地对准了藤原未来。他很难解释那时候塞堵胸口的情绪是什么,为什么让他这么想抹杀了眼前叫嚣着他未知真相的女人。 身后莫斯卡传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应该是沢田纲吉给了它最后一击。未来和阿诺德忍不住回头躲避金属碎片的袭击,意外看到莫斯卡的内壁里掉落出一个牵着无数电线、五花大绑的老者,熄灭了死气之炎的纲吉顿时惊愕失色、无法言语。 虚弱的老者用未来熟悉的温和目光静静注视她,好似担忧视线也会伤害襁褓中的婴孩般感觉不到杂质,他脸上的泪脉脉闪着未来不敢直视的光。 他听到了……他都听到了…… 她倒吸凉气,这么多年不顾一切想要保护她的九代目却被无情伤害了。未来为他不值,他救了一只不会感恩、不能被驯服的野兽。 不是xanx,是她。 沸腾的复杂情感煎熬而没有出路,不知当时作何考虑她居然抬起头对着xanx笑了,“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费尽千辛万苦都没能登上十代目宝座吗,那是因为你心太软。就在这里不要犹豫,对着你父亲开枪吧就像我一样,杀了他就不会有人连生的机会都不留给你。” “举起你的枪,对着九代目,从扣动扳机起正式迈入你野心的征程。”她双眼沉淀波光,配合低沉的声调像充满诱惑力的蛊毒。 xanx不置一词,像王一样俯视臣民,“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 作为裁判的切尔贝罗见状急忙出声阻拦,“xanx大人,请冷静!” 子弹贴着未来的小腿撩起青烟,他看到她的血液即刻顺着浅浅的枪伤流淌下来,她惊叫捂住伤口的丧家犬模样和血液的颜色让他兴奋,“垃圾,征服的欲望早已动身……而且我很冷静。” 接二连三而至的子弹不再瞄准她的肢体而是有意造成零碎的擦伤,子弹射入地面激起的石屑四溅,未来顽固地将阿诺德的头按在怀中,她整个人的身体罩着他附倒在地面上。 阿诺德拼命从她的庇护下探出头,惊慌地想要呵斥她草率举动却听见未来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划伤耳膜,沙哑得哭不出来一般。 xanx发现她没了动静就不再开枪,藤原未来的身体瘫软着重重压下去,阿诺德急忙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昏迷的她轻轻挪到一边。 这是他今晚这么多突发事件后第一次认真地凝视她,他没找到时间嘲讽她满身的尘土污渍就发觉她容不得一点插嘴地发泄般扔出所有秘密,最后还丢人地被吓昏。 阿诺德竟惆怅了,他想到当自己不能参与她的过去时,莫名连她的未来也不能见证了。 他想,自己就要从世界上消失了,从第一次见面时她口中颤巍巍而出的“地球”上蒸发。 他可以不介意她的过去,却遗憾她的未来再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告诉她,他不介意。 切尔贝罗组织的成员们神情彷徨习惯性相互对视,慎重地上前,“xanx大人,对方云之守护者造成了如此严重的事端,就算他获得了胜利……更别说他不想要指环。本来这件事需要监督者裁决,现在看来她是不能继续工作了,请问您的意见是?” xanx睥睨她们一眼,将重心放到了沢田纲吉身上就无心搭理在他看来无足轻重的云战结果。 阿诺德轻而易举猜透了他的阴谋,当即领悟到这位自视甚高的敌人接下来要做什么的他不禁怒从心起。他转向切尔贝罗,语气锐利不容拒绝,“把云指环给我。” “抱歉,这是重要信物。” “给我!”他加重语气,眼里燃烧怒火。 她们不得不臣服在这惊人的魄力下,迟疑着将云雀恭弥抛弃的云之指环交到了阿诺德摊出的手心里。阿诺德深吸一口气将目前对他来说尺寸过大的指环佩戴在了右手中指,根本不需要端详就能发现指环和他曾经拥有时非相同外形,不过他没空计较不值一提的细节。 仿佛将身体里所有情绪都集中到指环上,他的觉悟他的意志,他的不甘和愠怒,这些成为点燃指环的燃料绰绰有余。 他在被她保护免受xanx枪击时,她在他耳边碎碎重复的一句话让阿诺德愕然至今。 未来说,对不起。 她一直在说对不起,不知道对谁。 火星在云的标识上跳跃,指环苏醒般发出熟悉的蜂鸣,戒面上燃烧的紫色火苗慢慢腾升。最靠近阿诺德的巴利安成员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小鬼一点点促使火焰扩大,最后熊熊燃烧的焰火差点包裹住他整个身体。 “以此作为资格证明,我将接任藤原未来担当监督者,参与接下来指环战争。此次云战按规定由云雀恭弥获得胜利。”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王子我可没听说过……”贝尔干笑寻求同盟,额上溢出冷汗。 xanx不免愤然,但一思虑觉得不会对最后胜利有什么影响于是爽快褪下大空指环,取半枚丢给了沢田纲吉。 “你以为我会心疼其他指环吗,当你谋害九代目未遂后作为他儿子我有义务群杀你们,光明正大地获得十代目之位的认可。在大空战一决胜负吧,渣滓!” 争取得一线生机,阿诺德强迫火焰熄灭,他细细喘着气将指环扔还给切尔贝罗。 切尔贝罗从那纯粹的焰光上敏锐捕捉到惊人的事实,虽难以置信但在此条件下她们决定按照严格继承规则判定指环的归属,“请恕冒犯,这枚指环您是否收回?” 他态度坚决,“我不需要丢掉的废物。” 阿诺德自顾自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未来身边,像支撑不起丝毫动作般坐了下去,环着她的肩膀扶她起来。 四周太吵闹让他无法集中精神,他模模糊糊看到迪诺。金发青年满面焦急想要从他怀里把未来抱起,他的无措让阿诺德鄙夷。 阿诺德却没讥嘲,表情生硬无半丝讪然,更没有放手。 他太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各种不!科!学!但是家教科学过吗【摊手 这章把妹子的过去抖得差不多了,还有些细节方面需要解释的请等待下章我们专业旁白迪诺出场 这章完了之后估计会很有多世界观的冲撞,关于她大逆不道要求x爸举枪等等情节下章会有阐述 当然一开始并没有把妹子的过去设定成如此,我觉得这个很早之前的设定和fz撞了原来在被老虚玩之前我的世界观已经毁了吗算了我这里是萌妹子【喂! 总之涉及剧情的留言我会灵活避开,马上讲清这段后就会迈入未来篇 未来篇预计很短不会牵扯妹子的历史纯属走先森x未来线当然走成啥样我不保证囧目前努力存在拼完结中 ☆、他会夺走我手心宝物 安静的病房里各种仪器的滴答声不绝于耳,窗帘被有意拉扯出一半掩住大部分阳光,身穿黑西服的男子表情肃穆站于窗口一侧,警惕地不停用对讲机应答。 病床和房门间立着一道厚厚的屏风,罗马利奥坐在病床旁观察门外走廊的动向,病房的保密措施滴水不漏。 突然门上的磨砂玻璃外出现毛茸茸的人影,罗马利奥警戒心大增。他飞快挪出藏在袖口里的枪口,看着一位金发青年有气无力推开房门。 “boss,回来了吗。”罗马利奥一见来者收枪起身迎了上去。 “没有大碍了,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还在睡。”他疲惫不堪随口应了一两句,直接走到罗马利奥原先坐着的椅子边,坐下凝视病床上的男子。 病人全身多处重伤,被绷带缠得面目全非,但那头标志性的银色长发还是暴露了他非比寻常的身份。 迪诺遣退所有手下,病房里只留下了他和床上的重伤员。 “臭丫头闹大了吗?”他嘶哑的嗓音挤出笑,用余光注视迪诺魂不守舍的脸。 “啊……是啊,我都已经做好帮她隐瞒一辈子的打算了,斯库瓦罗,”迪诺看起来精神也好不到哪去,他双目无神地望着窗框,整个人的身体陷入椅子里,“谁知道她自己就说出来了……还是对着xanx。” 斯库瓦罗忍住剧痛阖眼,“至少这次你明白她知道惨案真相。” “我和彭格列都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谁想……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迪诺在云战进行一半时就带着手下潜伏在场地四周了,回意大利总部视察的门外首领沢田家光被意外袭击,还好他反应迅速逃过一劫,预感xanx会有大动作的迪诺下令从身处日本的巴利安下手。 没想到在云战结束时不仅发现了九代目被挟持的阴谋,迪诺更加心有余悸的是藤原未来让“晚祈事件”的丑闻天下大白。 他烦躁地揉乱一头金发,闷声闷气似乎在自责,“我从来就没有发现……我只知道她、她对自己父亲所做的事……却都不知道她自己一清二楚并没有失去记忆。” “更没想到她会因此和九代目间出现隔阂。”斯库瓦罗没有妄加评判,他也仅是在事后从罗马利奥口里打听出些许有关信息。他纹丝不动沉思片刻,习惯了狰狞表情的脸此刻波澜不起,“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彭格列不赶尽杀绝?” “当年执行任务的沢田家光带回奄奄一息的未来时九代目就下定了让她活下去的决心。本来要抹杀的只有她罪孽深重的父亲而不殃及家人,谁知失态不受控制变成这样……她父亲涉毒有一部分是彭格列疏于监督的原因,加上惨案的发生……九代目于心有愧,他仁慈地做出封锁一切的决定,为的就是让未来不受打搅、平静安宁生活下去。” “没必要把她幸存者的身份也藏匿,起码说出来还能为彭格列博得仗义之名,”斯库瓦罗冷哼,牵动伤口让他低咒了一声,“对臭丫头来说这才不是慈悲,无情的恻隐心剥夺选择权,让活着的人承担记忆的做法还真符合老头的风格。” “必须把她藏起来,”迪诺没有因他对九代目的抨击而生气,他颦蹙眉心组织了很久语句,“既不能让世人知道她干了什么,也不能让其他家族知道幸存者的存在。一旦外人认定惨案是其他家族造成的,别有用心之人就会千方百计找到未来,不管是不是真的就会让她供认对己方有威胁的家族为凶手,之后以这个借口联合彭格列清剿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如果真是那样,你觉得未来的现在会比九代目安排得更好吗?” 她会成为复仇的工具,被拉扯进黑手党多方力量的角逐中,弱不禁风的身体和记忆一次次重放痛苦和鲜血。然后在目的达到后,跌落为失去价值的棋子再次被无情抛弃,或者从这世上消失。 斯库瓦罗哑口无言,但不能否认的是,如果巴利安需要并知道未来的存在,他们的手段不会比迪诺设想的更为人道。 “哼,说得正义凛然,最后她还是被你们加百罗涅抢到手了。”他想为失算争取回面子。 迪诺脸上浮起一丝动容,云淡风轻之下对往事的怀念和无奈像湖底的青荇一般捉摸不定。 “不是抢的哦,是九代目拜托加百罗涅接纳她的。他拜托我们照顾未来,为了彻底断绝联系他只能偶尔在私下偷偷询问有关她的动向。” 说到这里迪诺沉默了,随后他懒懒用双手拖住腮好似回忆起了什么轻松的事情神色也如消融冰雪般软化。 “彭格列一开始也向加百罗涅隐瞒真相,惨案发生半年后记得是父亲照例拜访彭格列看望九代目的某回我第一次和未来见了面。我太无聊就随便走走,未来那时候坐在花园里,远远的有一圈荷枪实弹的保镖,她表现得太过寻常我以为是九代目的哪位亲戚就大胆靠了过去。” “她一点都不怕生人,我有心想逗逗这个小女孩,就抓了一只瓢虫藏在手里,很靠近了才摊开给她看。她无所谓的表情我都记得……我记得那时候对她笑,然后问‘你不怕吗?’。” 斯库瓦罗插不进话,只能无可奈何翻白眼听迪诺一脸心满意足地回忆童年。 “未来就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的。我记忆里从来没有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这么忘乎所以。” “……” 迪诺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我因为欺负小姑娘被带到九代目和父亲面前……九代目还不相信我这么一句话就可以让未来嚎啕大哭。” “很久以后和九代目无意聊天我才得知了可能的原因……从未来被救回来起,几乎所有彭格列的知情人都在问她‘渴不渴累不累’‘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还想得起什么吗’。而问她‘害怕吗’,我是第一个。 “没有一个人肯静下来听她真正挂心的感受,她一直在等,在等。” “我想,那段时光对遭遇了锥心之痛、遍体鳞伤的未来来说肯定很无助,她掩饰得天衣无缝。” “意识到小孩子和小孩子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4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4部分阅读 有共同语言才把臭丫头扔给加百罗涅的吧。”斯库瓦罗很显然对迪诺的文艺描述嗤之以鼻。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弑父的真相,而不是单纯当她是天上掉下来的小妹妹?” “我本来就拿小未来当妹妹的好不好……小姨妈什么的才不是!” 迪诺刚开始对斯库瓦罗一针见血戳破他难得的文艺而怨念,后面对他一贯口无遮掩的用词强烈不满。他悻悻把头抬高了一切,喃喃,“你记得她十四岁那年帮我开的家长会吗……?” “不记得。”鲛鱼很爽快。 “你被咬肾那次。” “喂!!!这是腰!!” “好吧别激动小心伤口……那天我差点死于其他家族之手被你搭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斯库瓦罗很不愿意拿中二时期的经历和迪诺搭上关系,但是这次不寻常他只能好好回答,“我听到了枪声,循着声音过去凑热闹。” “就是那次没错,”迪诺拿手掩住抿紧的唇,“是未来……据医护人员说她用夺下来枪对天开了几发,事后身体所受的后坐力伤和旧伤一模一样。” “我因为没有保护好她被父亲惩罚思过,这才有机会就旧伤一事打破砂锅咬着不放。父亲隐瞒不下去就告诉我全部,当即我就决定不能让未来再留在意大利,所以以接受家庭教师为交换让父亲允许我送未来到了日本。” “父亲和九代目这六年都在默默关注她我知道,但我无能为力,以我的能力还是不能给她普通生活。”迪诺怆然地眨眨眼睛使劲揉脸。 “真没用。”斯库瓦罗的评价简洁有力。 “我今天重复第二次了起码安慰一下吧,”他伸懒腰思考如何吩咐罗马利奥搬斯库瓦罗去今晚大空战现场,“嘛嘛……小未来原来是多么懂事可爱啊,会悄悄在我衬衫口袋放‘一路平安’的小纸条,会把蛋糕上的草莓留给我,会甜甜地冲我笑让我讲睡前故事……” “够了好恶心!” “呜呜呜为什么才来日本六年就翻天覆地了……” 古语有云: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斯库瓦罗默,迪诺也默了,两个人头上整齐地飞起一串省略号。 斯库瓦罗努力甩开头脑里关于藤原未来“温柔恬静”等虚构形象,他转移话题的能力越来越高,“你说的‘今天是第二次讲’……是什么意思?” 迪诺疏懒叹气,不屑一顾想避开问题,他似乎很不乐意提起这件事。 “是安迪……”他抬头望病房雪白的天花板,语气散漫,“他寸步不离守在小未来那里,在逼我一五一十讲透真相后却拒绝出席大空之战。” 云战当晚情况太紧急没有人注意到阿诺德是怎么取得监督者资格的,但他这次直接拒绝了大空的出场,并不带商量余地阐明只要监督者不主动放弃请假缺席早退怎么都随心所欲。 当迪诺一时犯愣嘟囔他既然不去何必要接监督者担子时,阿诺德一字一顿回答他: “他伤了她。” 不能善罢甘休,所以要给xanx教训。 仅此而已,并没有必须他出场理由。 “臭丫头收养的那个小鬼?”斯库瓦罗的眼角一凛,“好像不一般的样子。” 他忆起前几次战役陪在未来身边那个小小的身影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派了很多人去打听都找不到他的来头。” 迪诺重重吐了几次鼻息,阿诺德那种深深凝视未来睡脸仿佛再也见不到的表情让他大感不快,他忽然极其认真地念叨,“斯库瓦罗,我从很早前就有预感……” “那孩子,总有一天将会把我一直以来珍视的宝物从我手心里夺走。” —————————————————————————————————— 大空战结束也快两天了,沢田纲吉他们的生活也慢慢回到正常轨道。用迪诺对罗马利奥的话来说:彭格列指环争夺战只是学园生活的小插曲而已,少年少女们总会重归平凡生活这股历史洪流。 罗马利奥后来才觉得自家boss这句话的主要含义可能并不是纲吉和黑手党的联系从此息于尘上,更有可能暗指和今后他们将要遭遇的经历相比,指环战的入门级别最多算热身。 当然,那个时候谁知道呢。 “打败了吗。”小男孩晶蓝色的瞳孔里并未有太大情绪起伏。 阿诺德和迪诺走在医院走廊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得五步之内千山鸟飞绝。 “我想这个好消息最好快点告诉小未来,她昨天才醒再加上那天的事……难免会消沉,对身体不好。”迪诺强打笑脸尽全力表现出神采奕奕的模样,不想再拿未来的过去当如今的对话主题。 阿诺德看在眼里,他静静道:“过去那些事,都没有再提的必要。” 当从迪诺那里确定有关未来的大部分事情后,他因为突如其来的异变而产生的震惊消退大半。他不是个揪着历史不放手的人,何况她的过去和他毫无关联。 尽管一次次说服自己未来当时的举动算正当防卫,阿诺德对她至今的表现仍不时担忧着,他很担心未来继续怀揣所谓的过去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彻底崩溃了。 迪诺和他在一扇病房门前停下脚步。 “所以今天必须了结。”迪诺说着阿诺德不甚了解的话轻柔地推开了房门。 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都没有了——我说的是凝重的情绪。 张牙舞爪的身影和弹簧轻微的呻吟传入眼睛和耳朵。 目光所及之处,藤原未来欢脱地在病床上又蹦又跳,看神色火冒三丈也不知怒从何来。她就这样一边肆无忌惮把床垫当成了蹦床,一边蛮横无礼地吼叫:“嗷嗷嗷!!大空战你们居然不通知我居然不!通!知!我!!!我也要看那个叫不出名字的人被蹂躏、践踏、折磨、欺负、s/!都是你们这群混蛋多好的机——会!” 最后一个词语前,迪诺和阿诺德同时听到床架支撑的铁杆绝望地嘶哑一声,随后眼前白花花一片目测是枕头床单被子齐飞腾空,一堆白色物品的环绕中藤原未来尖叫着身体猛地坠下去消失了。 一秒后她难过地躺在床单被子的包裹中,扶着腰在地上翻来覆去呻吟着喊疼。 床,塌了。 跳塌的。 迪诺心疼得赶紧跑过去询问情况,阿诺德一急只跑了几步,看未来自己爬起来开始摔垫子后就不打算近距离围观她刷下限。 是不是,需要拉开距离了,他想。 再多的记忆到头来都会消失不是吗,他必须考虑最坏的结局。 但,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关系呢,按照reborn的推测她会如没有遇见过他一样按照原定的路线走下去,不会因为某一次触动而恍惚间觉得熟悉。这不同于电视剧里的失忆,时代将会从更深的层面否定他在她生活里存在的意义。 这些,对未来来讲无关紧要,但是对他不同。 他记得,并将带着难以磨灭的记忆蒸发殆尽。 迪诺好好查看未来确定没外伤后放下心,看未来平静后他诚恳地平视她的眼睛,说:“跟我去见九代目吧。” “诶诶——?!!我、我我为什么要去,管我什么事,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我不去!”她想要爬起来逃跑。 迪诺一拐就牢牢勾住她的手臂,烂熟于心的格斗擒拿技巧用来对付未来太浪费,“听话……” “打死不去!!!放手啊再抓,我、我让安迪咬你了!” 阿诺德脸色很不好看地站在迪诺背后。 迪诺一不做二不休见口头上制服不了未来就采用了更实用的手段,他敏捷地另一只手把床单一掀,从头到脚把未来严严实实包裹了起来。在她死命的挣扎下迪诺还为难思忖了一番,最后决定像扛地毯一样把未来整个人扛着就走出病房。 “罗马利奥请在楼下准备好车,我们直接去九代目休整的酒店。” “对不起小未来,任性是有前提的。不是我的忍耐心被挑战了,这是你必须面对的。”他歉意地对肩上的不明物体细语。 “面对你个头啊!要不是你我犯得着这样吗放我下来加百罗涅!!!” 他置若罔闻走出病房,阿诺德紧随其后。在未来咆哮着“你这么对小姨妈会遭天谴的”时,他疑惑地小心问阿诺德:“为什么你不阻止?” 阿诺德面无表情走在他身侧,目不斜视回答:“你是对的。” “她必须去。” ———————————————————————————————— 藤原未来感觉被放在地上后就不分清红着白一口咬住了扯床单人的手。她放嘴,一鼓作气自己想要把裹紧全身的床单褪下来,谁知越缠越紧简直快不能呼吸了。 就在此时隔着传单传来很温柔的声音,他说:“别动。” 未来含着热泪等阿诺德帮她从床单里逃脱出来,然后怒指迪诺。这时她才发现罗马利奥在一侧揉着手腕不说话,迪诺苦恼扶墙连连向房间中央大床上的人道歉,而靠着床头的老人则笑眯眯摆手道了好几句“无妨”。 老人随后吩咐房间里所有随从,包括迪诺他们都离开房间,他说要和未来单独谈谈。 阿诺德并没有强行要求留下来,他在迪诺开口遣退手下前就乖乖地走到房间外的客厅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门关上后未来还赖在地板上。 床上的老人示意床边的椅子要她坐过来,未来不依,把脚边的床单往身上一搭盘腿坐得更牢实,吊儿郎当瞅着床上的老者先说了话,“九代目您要说什么就说吧,我是被迪诺绑来的没什么要说的。” 九代目慈祥地容忍了未来的无礼,他柔柔地注视着她许久没说话,倒是未来先不好意思把视线转走。 他说,“你的新名字是未来吗……这么多年没见真的都变了。” 未来在地上划圈圈,“您也别揪着过去自责了,论理我身上的事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九代目没有顺水推舟推卸责任,更没有将未来口中的事点透。他似乎很欣慰,又有点后悔,这样的情感让他说话的语调无比羸弱。他说:“对不起。” 虚弱得好似随时可能沉寂下去的声线所包含的力量差点让未来泪水决堤,她表情潸然地一扬手把床单罩头上,然后在地上滚成一团。 “别……说对不起,好像我不原谅倒是我的错。” “如果家光当年早一点到……” “您到现在都还在以为我耿耿于怀的是这件事吗,”她一激动把蒙住脸的部分扯了下来,这一下让老人始料未及,“我介意的是你们妄想把作为当事人的我也骗过,骗局外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我都正视了这件事你们却没有?”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当年不明明白白告诉我是我杀了父亲。 我可以忘记所有细节但不可能忘掉开枪的一瞬间……我可以忘掉后坐力在娇小身体上造成的伤害却无法忘记那一枪。 你们也认为这件事悖逆世俗不能让一个孩子承担。 明明我都在不顾一切为自己的罪孽开脱了,你们不帮我。 “敬爱的九代目,我从来没有因为父亲的死记恨彭格列,不管他怎么离开世界都是罪有应得,而我仅是要活下来,”未来嗓音哽咽,她咽下一口唾沫,“忘记这件事,您并不欠我,我不是好人。” “未来你那天想要救我,想要救彭格列不是吗?”九代目专心致志地温存看着她,脸上的皱纹里溢出宽厚笑意差点戳爆她卑微的眼睛,“你让xanx向我开枪并不是想要真正杀了我,一旦他主动攻击作为首领的我就将视为向彭格列挑战,那么他苦心积虑为纲吉君设下的圈套就不攻自破了。” 未来坐起来扶住一侧脸也冲九代目笑,笑得像个心无城府的孩童,“想多了首领大人,您所寄予厚望的十代目候选人在场,您觉得他会轻易让您死掉吗,如果真坚持这么想我也不阻拦,就当是隔了这么多年向您道谢吧。” “咦?” “您为我擅自做的这么多决定里,我必须承认前往加百罗涅让我度过了上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她难堪地别过头,“……可千万别告诉迪诺啊,他会得意忘形的。” 九代目老顽童似做出噤声手势,此时却听到门外依稀传来嘈杂的争吵,随后他们所处的卧室大门剧烈晃动,未来见势不对立马翻身而起躲到九代目身边。 好在她跑得快,刚趴在床边就看到大门被一脚踹开,迪诺身手矫健地一闪而入挡在九代目和未来面前,他扯紧手上的黑色皮鞭面对来者不敢大意。 为首的闯入者和印象里相比憔悴不少,但眉间一股肃杀之气萦绕不散。 “老头你躺够没有,硬是等着城门大开的彭格列被垃圾们攻陷吗?” “xanx,九代目给你的宽恕都多了,请不要得寸进尺。斯库瓦罗你恢复得挺好嘛,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迪诺一甩鞭子,向门外的罗马利奥使使眼色。 “喂!!!渣滓们我们才没兴趣!” 斯库瓦罗的恢复速度惊人,身上的绑带也去除不少。特别是那只持剑的手,为了防止绷带造成动作迟缓的劣势,他倔强地取掉了手上所有绑带。 老人气定神闲拦下迪诺:“是我让他来的,事情解决了。” 阿诺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未来身边,看她的表现连惊吓都算不上才暗暗松一口气。 九代目这时转向未来,言辞恳切地说道:“未来,我一直当你是我亲孙女。” 迪诺虽不了解他们谈了什么,一来肯定九代目不会害未来,另外觉得这句话很不错关系也拉近了不少,于是他暂时放下鞭子一个劲猛点头。 可是藤原未来觉得不对啊,阿诺德也觉得有些不对。 嗯,关系有点不对…… 她恍然大悟反手颤抖指xanx,“那他……他不就成我爹了吗?!!” 在场人士都清楚看到了巴利安首领额上迸开一条青筋。 …… “你说什么!大垃圾!” “我警告你xanx,禁止在九代目床前喧哗。” “迪诺说的对,x爸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你再说一遍!!!!” “跳马你这个白痴,快带着臭丫头滚!滚远一点快啊!老子伤还没有好拉不住boss!!” “哦,s娘辛苦你了。” “娘、娘你大爷啊臭丫头!小心老子削你啊!!” “谁敢动小未来!” “谁稀得动她啊喂!!!我叫你们滚!” “未来亲真不可爱,巴利安的妈妈明明是我啦~~~讨厌~~~~” “喂!!路斯利亚你不是去收拾行李了吗,这个时候出来搞甚啊!!!” “听说boss认女儿出来打~酱~油~~~斯库瓦罗罗罗罗~你把未来亲的妈妈位置让给我嘛~~~” “爸,生气老得快啊。” “垃圾!!!” …… 室内一片鸡飞狗跳中,阿诺德一个头两个大揉着太阳|岤问床上保持笑眯眯围观姿态的九代目,“你真的不打算收回那句话吗?” 九代目笑得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幕后终极大boss的气质让场面中所有人相形见绌,“挺和谐啊,不是吗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看我更新你们就知道我在加快更新速度了绝逼要快点完结啊嗷嗷嗷!!!!! 我赌你们不会记得之前放的瓢虫梗在哪里出现过记得提出来加番外【别信 其实这章迪诺和未来小时候的事准备写成一个番外的,考虑到可能要入v准备v前的福利 现在是完结v没必要了就省了放到正文里也直接一些 先森持续酱油中这算什么我曾经在初代bg里让g爷消失10章!【叉腰望天哼哼哼←你得意个毛啊!!! 未来说不会和彭格列扯上关系就不会削尖了头蹭关系,最后一段话是玩坏巴利安,谁叫他们欺负她来着。 她表示这下谁敢说她坑爹就是和整个巴利安为敌=v= ☆、然后日子平静地继续 reborn在未来租住的公寓楼下等了很久才等到阿诺德,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先森我似乎查到你被十九世纪遗弃的原因了”。 而阿诺德只觉得小婴儿的用词越来越过分,当然他没有多余精力指责他出言不逊。 按reborn所说,他的线索来源于云战当晚他点燃的云之指环,指环上燃气的紫色火焰结束他毫无头绪的现状。那个晚上reborn一夜未眠,在九代目的协助下得到了更为机密的史料,走火入魔一样将初代史料部分仔仔细细再浏览了一遍。 事实上他和迪诺都对指环和火焰略有耳闻,明白它的力量在今后的战争中会占据重要地位,大空战当晚指环火焰溶解冰封xanx的零地点突破让这种实力可见一斑,于是reborn转移了调查重点。 “您在结束云之职责前有忘记什么不得不做的事吗?在十九世纪。”reborn问。 不得不做的事,在乔托退位之后那段时期的自己吗……阿诺德苦苦思索。 办公室也砸了,二世派来的先头部队也坑了,接任云之守护者职位的巴利安成员也随手卸了几根骨头……他觉得该做的都做了,要说遗憾就是干得不够痛快,必须做而没完成的事他确实想不起来。 见他一副问心无愧模样,reborn只好进一步提示,“您记得在初代退位前往日本前,对指环做了什么吗?” 阿诺德愣了愣,说实话他对指环没多大兴趣,乔托一群人做了什么他怎么还记得。 “按史料记载,初代一群人在退位前都将自己的意志封存在了指环里以泽后世,”reboen眼里的怀疑销声匿迹,以他现在的态度看来寥寥几句对话就肯定了自己的结论,“没有关于您和指环的记载,您没有在指环里保留自己的意志。” “我想,正因为您违背了彭格列时光轨迹的走向,特立独行地拒绝指环承载意志才被惩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逆我者亡……吗? 阿诺德听毕冷笑,就算乔托没这个想法指环倒还真有几分黑手党作风。 “但是我很疑惑,您为什么要背离自己的使命呢,难道对初代彭格列有什么成见吗?但是据我所知您并不是这样一个人,到底彭格列在什么地方让您如此心灰意冷连如此重要的事都不闻不问?”reborn尖锐的问题连珠炮一般瞄准了阿诺德。 阿诺德目光沧桑地眺望远方,好一会才收回来落在小婴儿脸上。 “指环这件事乔托跟我说过后……”他说话语气相当坦率,“我给忘了。” 那一刻reborn的表情也非常之,纠结。 “那么先生,”之后他重重叹气,“您复原的方法只有一个,请务必注意……” …… 继承。 从reborn道别到阿诺德独自走回家,直到他拧紧眉打开家门嘴里都念叨着这个词汇。 按小婴儿所说正式犹豫指环里没有他的意志,时代才代替他扭转错误,而将这个漏洞修补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十代所有人完成继承。 一旦他们继承了初代意志,指环里封存的精神力将转化为支持十代的力量为十代众人的所有,指环本身对意志的依赖将荡然无存,如此一来即可化解危机。 可是关键就在这里! 阿诺德想起这茬就一口无名之火发泄不得,他板着脸推开门。 “什么时候继承?呵呵呵先生我怎么知道啊你看他们这个样子就算初代们全部身后魂了也不会承认吧。” 他回想reborn当时也笑得也很无奈。 “蠢纲他们还需要历练提高自身觉悟,以现在的水准根本不可能召唤出初代们。” 所以,复仇者那句话说得真好啊。 随缘吧先生。 把关于这件事的烦恼到此结束,他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 奇怪的是这次他出门回来,藤原未来居然毫无反应,看门口鞋柜里明明是在家才对……唔等下,怎么还有双没见过的鞋子…… 小孩子的? 他不敢拖延飞快甩开脚上的鞋子,往传出声音的厨房奔去。 “唔好啦站过去一点姐姐手里拿着菜刀呢……” “不要不要,这样很好啊~~~姐姐你不喜欢我吗?” “呵呵呵不会啊。” 他看见藤原未来一如既往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准备饭菜,这次不一样的是厨房里居然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黑发黑眸,粉嫩小脸蛋透着十足吸引母性光辉的可爱值。他把未来黏得很紧,胖嘟嘟的下手臂环住她的腰身,小脑袋就蹭着她的腰说什么也不肯分开。 未来低头对他莞尔一笑,不管是眉角还是脸部线条都柔和下来,她意外地没有反对小男孩蛮横举动,只是小心翼翼将菜刀拿开了些。 “啊安迪你回来了,”在阿诺德脚步声停下来时她就注意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的他,不过未来苦笑瞅瞅抱着她腰的小男孩示意自己不太方便,“我买了水果放在客厅。” 阿诺德脸色没有丝毫转好,稚嫩的脸庞宛若多云天空不见阳光。 “这、这是打工书店老板的儿子,他们夫妻今晚大盘点就拜托我照顾一下,哦好了宝贝轻一点我快不能呼吸了。”她还没有好好回答完阿诺德无声的质问,贴在身上的小男孩委屈地更加搂紧她把脸一埋,未来只好赔笑着挪开放在阿诺德身上没多久的注意力全心安慰他。 站在门口的铂金发色小男孩傲然转身不再理会手忙脚乱的未来,转身回客厅沙发上坐好打开电视看新闻。 可是不管他怎么作置身事外的孤傲浮云状都不能否认客厅这个位置侧面正对厨房的现实,未来的身影在眼角余光范围里模糊地晃来晃去。 他漠视侧边幼稚吵闹场面,就算再不安逸他也完全可以达到熟视无睹的境界。 就在阿诺德神情自若无意瞟厨房时,赖在未来身边的小男孩不动声色对着他挑衅地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做了个鬼脸。 不巧这时候有人敲门,阿诺德深呼吸离开沙发。 库洛姆在门外等到这一张黑脸时,柔弱的心灵又一次收到了非人的惊吓。 “未、未来……姐在家……吗?” 她胆怯地尽力蜷缩头颈,畏手畏脚抱紧怀里的包,浑身微微颤抖想要赶快把上次未来去探病遗落的东西送到就赶快离开。 阿诺德接下她递过来的东西,确认无误后关门。就在门快要关上的一刻,本来就要送客的他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再把门扇开,库洛姆冷不丁吓得倒退好几步。 “他,在吗?”阿诺德很严肃。 “他……?” …… “姐姐姐姐,客厅里又来了一个小姐姐。”小男孩往客厅望望,回头脆生生唤了她好几声,拉扯未来的衣摆。 “啊……哦,那是姐姐的朋友。”未来忙里偷闲瞄了一眼,本来想招呼进门的库洛姆一下,不过这个小男孩太粘人让她抽不出身。 库洛姆善解人意未来并不担心她产生什么心理压力,抱歉对她笑笑后未来专心应付撒娇的小男孩。 小男孩乖巧地双手继续抱着未来不放,小脸扬起的笑脸格外讨人喜欢,“姐姐你亲我一下可不可以啊?” 他的单纯灿烂的笑脸让人不忍拒绝,这是未来却为了难,她支吾着眼神飘忽苦思不那么伤人心的理由转移话题。 “亲……哪?”她皮笑肉不笑揉揉小男孩柔顺的头发。 “嘴。” 小男孩童言无忌的请求她都没听清,顿时头部就受到来自后方的重击。未来“哎哟”叫疼立马捂住被击打的患处,没站稳差点一头栽进洗碗槽里。 凶器在她的头部一弹直接摔进面前的洗碗槽里,未来眼疾手快捞出快要沉底的、刚刚袭击了她头部的卫生纸……纸筒。 她苦大仇深转头看凶手,这时候坐在沙发上的阿诺德还在正大光明玩弄一滩软绵绵被抽了纸芯的……卫生纸。 尼玛……我招谁惹谁了…… 阿诺德不拿正眼看她,未来欲哭无泪,烦闷地转回去继续洗菜。 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感觉心中的焦躁减退,阿诺德干脆考虑要不要把库存卫生纸的纸芯都抽出来。氤氲的朦胧烟气带着寒气席卷而来,身边的雾气散去得很快,当他回神时已有一个挂着意味深长笑容的混蛋坐在旁边了。 “kufufufu……你会在意这种事让我很惊讶呢,特别是大费周章唤我出来。”六道骸保持和他一样的视线落点,针尖麦芒的气氛意外地销声匿迹。两个人竟然若无其事平静对话的场面难得一见。 阿诺德眼皮抖了一下,“好多废话。” “我才不会揪心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因为索然无味的原因耗费我的力量……”他伸伸懒腰靠在沙发上。 六道骸自诩为最了解未来的人无非靠着自己刷破天际窥视心灵的能力,除了直接接触未来过去的那些人他是对她记忆最清楚不过的小偷,迪诺花了好多年才猜透的事他拿来挣噱头运用得得心应手。 显然他以为阿诺德在指环战后找他是有关未来。 ——好吧看来确实是有关她没错,不过…… 发觉客厅有人说话的小男孩瞥一眼他们,惊慌地揪住了未来的袖子,“哇啊啊啊啊,客厅的姐姐变成男人了!!!” 六道骸不为所动地放松施展身体,未来料到大半连头都不想回,“呵呵呵呵”安慰了小男孩几句继续像揪头发一样使劲扯断菜叶子。 “哇哇哇是个长得好难看的人妖!!” 阿诺德得意挑眉,六道骸嘴角出现类似石化的崩裂。 “呜呜呜还是个凤梨怪物好可怕!!!” …… “好吧我有点兴趣了。”六道骸神情僵硬强挤笑颜,优雅沉稳地从沙发上坐起。 “你是喜欢吸血鬼一类还是让我自由发挥?” 他显得兴致勃勃活动手指,阿诺德则对他前后大相径庭的态度嗤之以鼻,不多说起来也有他一份于是他也没多加讥讽。 就在阿诺德刚要启唇,厨房那头又传来了男孩细嫩的童音,他似乎乐此不疲围着未来转啊转。 “咦你不要睡地板好不好,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未来耐心回答,“不行姐姐是单人床挤不下。” “那就抱着我睡啦。” 此时阿诺德转向六道骸,面对他觉得有些好玩似的玩味表情阿诺德都没有余力计较,对于骸的建议他悠悠说了几个字: “百、鬼、夜、行。” 六道骸心领神会浅笑了一下,便得心应手开始构建幻觉。这点程度的要求远不足以满足他压抑许久的欲望,所以在感叹大材小用时他自作主张进行了更深层次的加工,使目前整个客厅更具有艺术渲染力和视觉张力。 通俗来说我们可以称这种人为“不显摆会死星人”,那么骸一定是这颗星球上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还是特至死不渝那种。 幻觉的效果如何我们从进客厅拿水果的小男孩脸上滂湃得比日本海还波澜壮阔的表情就可得知。 他呆呆扶着厨房门框看着眼前一切,无辜的小脸吓得惨白惨白,小嘴颤抖了半天都挤不出一声啜泣。 他看到和他差不多大的另一个小男孩头也不转,正在漫不经心专心看电视,顶着怪异发型的另一个男子亲昵地摆手笑得宠辱不惊地和自己打招呼。 浑身湖绿的河童在沙发一角揉荷叶,桥女从沙发后冒出阴森森的小半个脑袋;未成|人形的四五只小狐狸一个劲在铂金发男孩身边挤来挤去,他板着脸目视前方无动于衷;还有叫不出名字的、拖着尾巴的不明生物从天花板上蜿蜒而过,长长的舌头伸了过来…… 他大叫一声哭着跑回厨房,嚎得语无伦次哭闹着向未来求救。半分钟后藤原未来一边擦着手一边嘟囔着“怎么可能家里有妖怪呢”从厨房出来,然后看到了家里最大的两只妖怪在沙发上神情自若。 阿诺德跟刚才几乎没有两样,六道骸满面春风很是嚣张。 长着一只眼睛的油纸伞突然出现在面前,鼓起勇气跟随未来出来的小男孩尖叫着抱住她大腿。硕大的眼睛瞅着未来眨了眨,油纸伞用一条独腿蹦跶着跑到另外一个地方玩去了,未来淡定地摆手赶走要过来捣乱的、裹着雪白和服的雪女,顺便狠狠瞪了漂浮在空中的灯笼。 最后她和蔼可亲地蹲下来,眉开眼笑安抚小男孩:“唔宝贝,什么都没有啊~~~~~” 还在玩鬼火的六道骸憋着笑得都快要岔气了。 ——请不要否认文艺青年都有奔放的另一面,就像阿骸轮回六世获得的六个“x道骸”称谓一样,总有一些人会忽视他死过第一次后获得的自然称号,“二到嗨”。 一通闹剧的结果就是男孩吵着说什么都要回家,未来向店主夫妇赔礼时很自疚。 “哪里哪里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很乖啊可能是想妈妈了,说我家里有妖怪呵呵呵呵,小孩子嘛想象力丰富一点有利于成长的,也有可能是我家风水不好……什么还麻烦你亲自过来接,马上就到了吗?那我带着他去楼下等你们哦~~~” 将小男孩送走回来,六道骸不知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也走了,走前顺便打劫了她准备好的天妇罗和饭团若干,考虑到也是对库洛姆身体有好处她也不计较那么多。 阿诺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从始至终端坐在沙发上,直到未来疲惫不堪再次回来才轻轻斜睥一眼。 “我说,你们有点过分了啊。”她很无奈,也没有责备谁的意思。 “不管我的事。”阿诺德大义凛然。 未来一抚额头倒在沙发上,“天哪你别这么像委员长好不好我消受不起。” 他心中发堵,把话题转走,“……今天打工回来得很早。” “逃了学园祭,我怕等委员长闲下来我死得很惨,这辈子都不要踏入并中了……”未来心有余悸拍拍胸口,但阿诺德看得出她心中实际窃喜不已。 “我看到了草壁君穿女仆装我会说吗噗哈哈哈,真遗憾本来该委员长穿的,不过沢田家的小婴儿说只要委员长接受云指环什么什么的就可以转嫁给草壁君,可怜的副委员长被自己初恋黑了哈哈哈……” “我就知道小婴儿昨天晚上偷偷拜访我就是有好事下次别说让我跟委员长打赌在天台上唱三十遍校歌了,让我跳蒙古抖肩舞都值啊!” “他来找过你?”阿诺德谨慎地重复。 “唔就是通知我迪诺要回意大利了,征询我意见要不要送送他而已,”未来双脚踏上沙发,抱膝在角落里挤着,说到这里她偏头问身边的阿诺德,“你呢,出去了一天?” 他拿起电视遥控器漫无目的调换频道,“闲逛。” 她仅在电话里告别,回避了和迪诺见面的机会。 而他私下去送加百罗涅了。 迪诺强行带未来去见九代目的那天,他在九代目酒店客厅和他进行过很简短的谈话,可惜被闯入的巴利安打断。 迪诺那天自言自语般说了一点未来小时候的事引起他很大兴趣,他说未来从小就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孩子。和云雀不想受恩于人的情绪不同,未来的表现得更为躲避。 迪诺说她小时候不喜欢洗头,因为每次照顾她的阿姨托着她后脑勺打湿温水时,她都会拼命把头悬得高高地不想阿姨受累,所以洗完头她都会筋疲力尽。 不管别人怎么告诉她,够了放松。未来都会死撑着坚持自己的信条。 呵,信条什么的果然用词太严重了是吧,迪诺笑。 很傻是不是,这就是她。 太傻,自欺欺人地傻,无法无天地傻。 所以我要保护她,我知道再多一个人就好,再多一个人她就能肆无忌惮傻下去。 迪诺在停机坪发动机轻微轰鸣中,不甘示弱地为之前的谈话结了尾,他说:“不管你是谁,从何而来,有何目的。” 当他发现自己所做一切在偿还彭格列亏欠未来这种意义上的价值早已消失殆尽时,迪诺才知道近朱者赤的原因他也心甘情愿傻了下去。 如果时光倒流一次,他不会再选择在那个夏阳明媚的午后用瓢虫展开一叠弥漫年华的记忆相册…… “你有你的未来,我也只有一个。” 他会给她一个拥抱。 …… 阿诺德觉得肩头一沉,原来是未来自顾自靠了过来。她的头放在他略显娇小的肩膀上却不会觉得过于沉重,黑色的发丝顺着身体倾斜淌下。 她的一言不发让的那一瞬间生出的不安无处安放。 “不许再打我眼眶了啊,靠一下又不会死,”觉察到阿诺德身体一僵,未来先发制人保全自身安全,“……本来想着晚上可以抱正太的被你们一搅合泡汤了呗。” 阿诺德没有心情和她打趣,他想要不易察觉地从她的倚靠下逃离。谁知他刚一动弹,未来的手臂就抬了上来,搂住他的肩膀让他无法脱身。 “都结束了,”未来在他耳边喃喃:“……要走了吗?” 阿诺德不吭声,他也不知道答案。 不光是时间或者方法,他甚至连自己是会回到十九世纪还是彻底消失这一类根本性分支问题都无法回答。 “别这样啊我会自愧的收买小孩子什么的,我可没圣母到这种级别太荣幸了。”她突然没心没肺笑了几声打破尴尬的气氛。 “一定要回去啊,轻易改变想法动摇目标可不是你的风格吧。” 她的话让他一直以来的踟蹰无所遁形,曝光在烈日下的患得患失蒸干成两败俱伤。 阿诺德定定平视,“是的。” 活在黑暗中待久了突然看见一星光亮,会在等待天明中产生强烈的恐惧感,特别害怕会在还没来得及享受光明时就死掉。 在这里待久了竟也生出了一直被他唾弃的忧郁,这些他想掩藏的情绪只要未来发现就不会任由它在暗处堆满尘埃。 如未来说那样,任何事情都不能禁锢浮云。 他很认真,“我会回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5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5部分阅读 她心照不宣地慵懒叹气,温暖的吐息在他的颈窝盘旋了几秒冷却,“啊,那就没办法了……” “那就没办法了啊,”未来笑笑,她身体里的寒冷并没有因此而消减半分,相反更加剧烈,“和你不同,愈行愈远、愈远愈行的人不会是我。我活在当下,不喜欢考虑注定会发生的事,所以别怪我无理取闹……在别人背影的身后,我不敢走。” “到时候,让我送送你吧。” “还能靠一会吗?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吧……” 她匀净地呼吸,恬静的侧脸平和得不像样。 阿诺德沉默地往她的方向凑了半步,生硬地维持不动。对于不擅长流露情感的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表明他放松的气氛 没错,明天永远是美好的。 因为一切失落惆怅、刻骨铭心都会在今天消失。 …… 太阳照常升起,宁静的一天照例降临并盛。 一旦确定前路就不能回头,不能自我反省。费尽周折领悟的真理依旧指向从一而终的时代命题,如果是因为没有直视这一切而采取回避的方式,才保持现有状态的话,就完全无法理解他的坚持了。 阿诺德的决断就在于此。 新的一天。 这一天,云雀恭弥像往常一样在并中作威作福、鱼肉百姓。 这一天,藤原未来从房间里出来,面对一大早就开始准备早饭的阿诺德她因为昨晚的事意外地困窘不知说什么好,晨间气氛略显沉闷。 “吃什么?”他倒是很自然地主动问。 “煎鸡蛋,”她手足无措,脸红到耳根,“谢谢。” 这一天,reborn被故障的十年火箭筒击中。 这一天,沢田纲吉在自己的棺材前先后和十年前后的狱寺凖人相遇,然后得知了这个世界的彭格列濒临全灭危机和突如其来的惊天使命。 这一天,十年后密鲁菲奥雷的首领白兰·杰索走入位于意大利总部的地下室十层,在两名切尔贝罗成员陪伴下打开层层密码锁,到达最尽头的密室。 寒气袭人的室内,他按下屋内中央生命冷冻装置的减压键。凛冽的气体如潮水四泄,粘稠如同糖浆般不见稀释的笑容在掺杂微小冰凌的白烟后若隐若现。 躺在冰封装置里的人渐渐显露出苍白的脸。 白兰宠溺地笑着,敞开双臂。 “好久不见,未来酱~~” 作者有话要说:“二到嗨”段子来源于微博,当场笑成傻逼 我果然最喜欢拿阿骸来玩了对不起对不起23333333 所以这章基本把未来的态度明了了 她不会要求阿诺德留下来,就像迪诺说的那样,她一直都在为别人考虑 【指环战篇】结束,下章开始【未来篇】 ☆、如果听信偏方 阿诺德发觉自己在决定尽量避开藤原未来时心里的感觉并不如原先预料的那样,这让他很不安。不言自明的彷徨感让他无地自容,对一贯以孤高桀骜水准定义自己的阿诺德来说这是不允许犯的错误。 自我安慰是时代扭曲照成的水土不服,为了给这种心情找个理由他希望同reborn好好谈谈关于此事有关的进展。 令人惊讶的是三天里他再也没有联络上reborn,不仅是小婴儿,连同参加指环战的沢田纲吉和守护者众人如同人间蒸发般不见了踪影。 既不是恐怖袭击也不是寻仇灭口,他们的失踪连彭格列总部和加百罗涅都毫无察觉,简直像……简直像,从这个时空被移走一样。 这么想阿诺德不免心中的一咯噔。 这是彭格列时间必然的驱使吗?掌握着纵向时间轴的彭格列一直以来都在继承和推翻里重复命运,这么看来也许当小婴儿他们再次出现时会给他带来更有价值的消息。 不过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想法:回到十九世纪后暴揍乔托一顿,谁让他没事瞎捣鼓定这么多规矩。 又一天拜访无果后阿诺德明白短期之内是没有进展了,毫无线索可言又浪费着时间的等待让他焦躁不已,他又不希望未来发觉于是只能增加在外逗留的时间消除她的怀疑。刚穿越到二十一世纪时藏在储藏室的怀表一类的随身物品已不见,reborn对于他会消失的预言又印证了。 阿诺德只知道快来不及了,下一步被纠正的东西将会从他本身开始,估摸着最多也仅有一个周时间周旋。 他编好外出的借口才回家,推开房门第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藤原未来大惊失色地把毛巾往头上一裹,哆哆嗦嗦往房间里躲去。 她的行为太让人起疑心,阿诺德就这么习惯性命令:“站住。” 她还真给站定了,犹豫着战战兢兢转过小半个身体,“呵呵呵,安迪你回来了啊……” 诶……话说我这么听他话干啥啊喂!未来翻个白眼往房间的方向迈几步。 “把毛巾取下来。”阿诺德关上门,不容商量地盯着她开口。 未来的整个头被毛巾罩得密不透风,她紧紧揪着毛巾两端往下拉,企图遮掩更多的地方。在听到阿诺德的要求后她浑身一激灵,面红耳赤地别过头不敢面对他,同时嘴里还挺不服气:“嘿你让我取我就取你是我谁啊!” 忽然尖利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 “未来,未来。刚刚把牛奶倒下水道,倒进了下水道。” “你故意的吧你除了唱校歌就没说过这么长的句子!!” 一只鹅黄|色、胖嘟嘟的小鸟在电视机上蹦来蹦去,小嘴一刻都没停过,“死定了,死定了。” “谁死定了啊小混蛋!劳资今晚拿你当主菜信不信!!?” 从头到脚被反抗了命令的阿诺德原本就表现出心情不大好的脸现在更加沉闷,“别让我说第二遍。” 不可否认,未来被吓到了,她退缩了。 她用毛巾彻底遮住脸飞快蹲在地上愤懑不平咬着毛巾边哼哼哈哈抱怨就结了一阵,随后一副烈士上刑场的大无畏表情,大气滂沱地站起来。 “先说好,不许笑!”她一把扯下盖在头上的毛巾。 ——露出一头,婀娜多姿的…… 鸡蛋花。 背景是小鸟蹦来蹦去,蹦来蹦去。 语言不能描述出当时两个人各自的神态心里真是可惜。 见他许久没反应,未来急了在原地跺脚,“你笑了吧!你刚才一定是笑了吧!” “没有……” “‘没有’你打毛省略号啊!敢不敢不用省略号啊你就是笑了!呜呜呜世态炎凉我也要打省略号……” “未来。鸡蛋,鸡蛋……” “闭嘴豆子!委员长不在这里你没靠山了觉悟吧!” “……花。” “卧、卧槽!!安迪你看到没有它玩我啊!” 后来经过藤原未来一番义愤填膺、颠三倒四的解释,阿诺德明白了她头顶鸡蛋花的事情经过。 据说网传鸡蛋清洗头发对保养头发特别有好处,意识到最近被彭格列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自己确实需要从头到脚养护一下,于是从头开始未来义无反顾走上了鸡蛋清护理的康庄大道。 从打鸡蛋、滤鸡蛋清到抹洗头发一切都非常正常,这一份难得的日常就终结在“洗头水太热”这一原因上。 “那是‘太热’吗?!!尼玛都可以拿来炖汤了好意思怪我吗?!!” 藤原未来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还在不停对自己的无知行为作着庭前辩护。 阿诺德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轻敲她不安分的头,然后他皱着眉头、专心一意继续给这个二货……捋蛋花。 所以这幅场面是多么的……和谐啊,背景依旧是云豆在蹦来蹦去,蹦来蹦去。 之后它似乎是发现未来不能自由行动,于是鸟仗人势地跳到她肩膀上,狠狠啄一口马上飞远……见她张牙舞爪想要过来却被后面的小男孩不由分说扯回去只能气急攻心乖乖坐着,云豆歪歪小脑袋——再来了一次。 啄一口欺负一下,跑远——嘿再啄一口,再逃远——后来它干脆就不跑了,镇定地站在未来面前的茶几上。乌黑的小眼睛眨眨对上未来透着怒气的眼,小脚灵巧地跳了几步。 未来下意识急忙捂住脸往后退,阿诺德手里的头发一缩就溜走了。他抓起一缕头发,头也不抬对着前面唤了声:“别闹。” 云豆便轻巧飞到未来肩膀上,蹲下拿柔顺的羽毛蹭着她的脸。 “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吗……”自从被她带回来后,这是云豆最乖巧的时候了。 学园祭结束后有一些零碎的收尾需要云雀恭弥过目,未来鼓起十二分必死决心去到并中,在风纪委员的指引下勇闯天台。知道云雀喜欢一个人清静她也不敢敲门,就这么小心翼翼推开一条缝,满眼就都是不明白烟笼罩了整个天台,好不容易等白烟散尽天台上却空无一人。 她诧异地跑上天台查看情况,和云雀形影不离的云豆莫名降落到她头上开始揪她的头发。未来轻轻把捣乱的云豆放在手心环视整个天台,才有机会整理思绪。 天空浩渺漂浮着丝缕状的薄云,透明度很高的蓝色从头顶延伸到很远。 天台呼啸而过的风很快吹散了残余的烟雾,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沉寂下来。 不对,这种刚才都还有人在的即视感。 云雀他,光天化日下,消失了? …… “于是就是这样了,你说他的失踪会不会和并中前两天的学生失踪有联系啊?但是那群没眼力的犯人要是连委员长都敢绑我们才是真的可以放心了,我打包票不出三天犯人们就会变成日本海上一具具优美的浮尸,哎哟轻点。” 果然是有人消失了吗,而且确实是十世和他的守护者们。 阿诺德竟不知不觉加重了力度让未来头皮一疼,“不知道。” 她揉揉发际线的皮肤没好气喃喃:“所以我说一开始全部剪掉就好……” “不准。”回答很干练。 “我说你敢不敢大晚上不用这么多否定句。” “不能。” “……好吧我懂了。” 气氛僵持着让未来坐如针毡,她别扭地动动身子就会被身后的阿诺德无声警告。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未来唯一确认阿诺德没睡着的就是他一直在很仔细、聚精会神地将她细碎发丝间顽固粘连着的残渣一点点分离出来。机械般重复的动作让一直抬着手的阿诺德疲劳得很快,未来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听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她心疼了,急忙语焉不详地支吾:“那个……我们和好吧。” 阿诺德头也不抬,“我们吵过吗。” “诶诶……!你这几天不是一直都在躲着我吗你敢不承认。我、我还以为哪里做错了惹你生气还在反省呢。” 他放下手稍微休息下,对未来的一惊一乍很无奈。 他并没有因为什么而生气,也不是因为一时冲动才回避她。 这是从他的觉悟衍生出的考虑。 “我不该这么问,你也在为能早日回家而努力吧……我认输了。” 认输? 阿诺德错愕地放慢动作看向她,遗憾的是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未来的耳垂。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了。 她传过来的声音异常轻柔,缠绕着些许回想自欺欺人场景时的自愧,“每次你单独出门我都会很害怕,我怕你出去就不再回来了……所以每次当你再次出现在家里时我都非常高兴……呵你看我就是这么自私自利,对不起啊……” “……可是久了我发现,我内心并不是恐惧你消失,”未来转过头,飘忽的眼神终于落到他晶蓝色的眸子里,“你怕你走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怕突然之间我又是一个人了。” 阿诺德的目光颤抖了一下,他狠狠眨眼把为自己所嫌弃的情绪成功堵了回去。 她悻悻把头扭开,揉低头揉膝盖。 “一个人住了这么久以为都无所谓了,却发现自己还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不是不喜欢吃糖果也不是不屑于表现出欣喜若狂的幼稚表情……” 只是从来没有吃过。 只是感受到了它带来前所未有的感觉后,就放不下了。 “呐,千万别有压力我不是在抱怨什么……我想,请你在走的时候告诉我一下可以吗,我好有准备啊,起码哭的时候会收敛一点不丢人。” 头发上的黏着物全部清理干净了,阿诺德放下她所有的头发。 他说:“不行。” 关于她,他可以妥协很多,包容很多,同意很多。 单单这一项,不行。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她身边离开,带走她所有关于这一切的念想。 不能应允他人的承诺阿诺德从来不会轻率给出,这次也一样。就算是记忆消失和他的离开间没有时间差的存在,他也不愿冒这个没有赌注的险。 就算是只有零点几微妙的时间差让她意识到再次失去了什么,这个约定将成为不可磨灭的印记。 所以,不行。 未来不易察觉地僵硬战栗了一下,她好像很失落。 “所以叫你晚上别用这么多否定句啊……”未来并没有立刻站起来怀疑他的回答。 “抱歉我自作多情了。” 她缓缓撑着沙发边缘站起来,很艰难地稳住身体,从始至终没有转过头看阿诺德一眼,被惊醒的云豆扑扇小翅膀飞到一侧柜子顶端,俯视整个房间。 即使是愤怒也好、悲伤也好、不解也好,这些情感她都没有在那时候给他。 然后未来试探着走了两步,加快脚步走进自己房间再也没出来。 第二天她故意挑了大早起来,阿诺德却已经出门了,桌上摆着的早餐也凉了大半。 怅然所失盯了早餐半天,冷了的东西她不想吃就收进了冰箱,随便找了点饼干和云豆一起分了。等到快十点的时候,她想了想决定送云豆回家。 并盛的夏天并不热,但正午白晃晃的骄阳像十二三岁的叛逆少年一样让人欲抽之而后快,除非时不时找块阴凉的地方歇歇脚,未来赶打包票这辈子一定是毁在云豆身上。 是的你没有看错,是云豆,不是云雀。 她耷拉着身子拖着沉重脚步行走在偶尔有车辆行人快速经过的社区街道上,有气无力勉强辨别自己是在人行道而不是快车道上。浑圆的鹅黄|色小鸟在她面前低空飞行,一上一下特别欢快的一样,没事还会和跟在后面未来搭几句话。 “未来,未来。加油,巴扎嘿。” “卧…槽…小混蛋……你,你可劲折腾吧……!请问你真的是在带路而不是在溜我吗?!还有最后一个‘巴扎嘿’是毛啊我没有这么教过你。” “加油,呀……” “你要敢说‘呀啦嗦’我就彻底鄙视你。” “……” 云豆一下子加快了拍打翅膀的频率,行进的速度猛地就提上去了。未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停下来撑着大腿休息几秒,一看云豆在前面飞得都快不见影了,只能默默在心底竖了中指起身拼死拼活跟上去。 够了……有其主必有其鸟,这家伙和云雀恭弥就是一类性质的存在:一个凶残时不忘卖萌,一个负责卖萌顺带凶残。 不过是让云豆带带路找到云雀宅好方便送它回家,奔波了一上午未来终于发现云豆一直带着她围着临近并盛的一个小山包转啊转——准确来说是呈螺旋形缓慢爬升。 中午时分未来成功登顶,她扶着路牌半天没直起腰。 云豆站在一步远的木栅栏上,愉快地清嗓子“叽叽喳喳”咋呼了几句,顺势转身往这家人的院子里歪头瞅瞅,在未来的目送下轻车熟路蹦进了位于小山包顶部的这家日式大宅子里。 在未来眼中这一切可没这么轻松,她看来云豆就像好奇的孩子钻进了别人家的房子躲猫猫。 随后她惊慌呈“呐喊”状无声地尖叫了十多秒才冷静下来,谨慎地左右瞄瞄察觉这座不大的山丘上只有这一栋宅子。宅院低调却透着气派,格局规整简单不失韵味,一丝不苟的纯正和式风格一看就是家族源远流长传下来的产物。 云豆这小闹腾精进去一通引吭高歌还得了?!绝逼会成为人家标本墙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还是自带卖萌效果的那种,再来委员长知道小跟班遭遇不测一定会暴走扫平整个并盛。 以上的结论都是在藤原未来无耻翻围墙潜入人家院子后得出的,当然她那时候还三观不正地坚信自己是在拯救世界和平。 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云豆蹲在院子中一个人肩上,从背影看来目测是个黑发的瘦削少年,安静地站在院子的假山边好像没有察觉肩上落了个小东西。未来浩然的正气就被推至了顶峰,那时意识到有机可乘的她只觉得血脉喷张祈祷那人千万别小手一滑让云豆抖擞着飞到西天取经。 于是她小心翼翼躲在院子边缘一圈灌木湖面,爬行到最靠近少年的地方。考虑到不要惊扰百姓她整理了下仪表准备和颜悦色出来讲清自己不是私闯民宅而是出于保护野生小动物的宗旨baba但是我们不要计较了。 为什么? 因为在她准备跨出灌木丛的一刻一根硕大的树根狠狠攀住了她热情洋溢的脚步,藤原未来整个人膝盖以下不动直接将人甩了出去。待那少年听到树叶窸窣声转回来时,她整个人慌张挥舞寻找平衡的手搭上了少年的肩膀然后随着云豆被惊吓振翅飞走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双双扑倒在院子的草坪上。 ——不好意思本着事实胜于雄辩咦不对反正求实的原则并不是在某个人的威胁下你们信我……总之少年其实是敏捷地踹开未来的脚然后警觉退一步稳住了身体并且很可能连攻击的武器都准备好了。 无奈未来的原地加速度太快径直扑到了他让多有应对化为浮云,所以她才能够在倒下去的第一时间发现身下少年浸染浓墨一般的丹凤眼猝然闪过惊诧,霎时杀气四射。 最后她很从容地撑着地面拉开距离,公事公办的口吻彬彬有礼: “委员长……要买保险吗?” 那一刻世界很静。 未来认为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鸦(压)雀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嘿少年撸一发!【够了! 结合她自作自受的二货风格于是借用个蛋花段子情节就这个无耻地被我歪到了奇怪的地方囧 倒牛奶进下水道是我干过的缺德事【无误 云雀的消失是滚到10年后教训眉毛不合格的幻骑士,按照tv脉络他在彩虹之子试炼篇回到了十年前,请不要吐槽时间轴家教的时间轴弱爆了!! 话说内容提要我实在想不出来就用《一番の宝物》歌词代替了,歌很美还有自认为很符合接下来情节的歌词,大家有兴趣可以搜来看看 还有大家关心先森何时恢复的问题,好消息,就下章 【当你们发现我居然开始日更的时候就知道我已经彻底化身为傻逼了】 【为了某个目的,接下来日更三天,快来抚摸我qyq】 ☆、如果从头开始 十分钟后云豆蹲在云雀恭弥的肩膀上和他一起作双宿双飞、超脱世俗状欣赏满园好风光,十步远藤原未来抱着医药箱如风中残烛,孤独终老。 她对这个做好事被揍还要自己找医药箱的世界绝望了,虽然她承认出场方式是猎奇了一点让委员长自尊心受到了那么一星星被压在身下的耻辱但是也不能还没等她解释就直接一拐子啊。 还是冲下巴挥的卧槽……未来呲牙咧嘴摸摸受击部位,发现没有大问题才放心。 既然他毫发无损地呆在家里,就说明前两天感觉委员长从天台消失果然是眼花了,她安慰自己。 阳光透过树叶,斑点状覆盖了少年。他随性坐在廊下的木质地板上,白得如同初霁层云的衬衫干净而美好,未来坚持就是这种邻家小弟的错觉让她马失前蹄。 她在他瞥过来的一瞬间匆忙挪开放在他身上就移不开的视线,低头专心擦药膏。 云雀看来心情不错,在替天行道惩治了未来这个妖孽后先是默许了她翻箱倒柜找药箱,紧接着对她赖着不走也不闻不问般自顾自化身为文艺小青年徜徉在微醺的夏日清风里。 唯一揭露主题的就是未来以背景墙身份在后面抹药膏,抹药膏,抹药膏。 云雀宅里很寂静,除了云雀恭弥外一个人也没有,她这才恍惚忆起不知是不是草壁跟她提过委员长的父母并不在这座城市,是他很小就一意孤行搬回这里自食其力、祸害乡邻的。大概是厌恶大都市喧嚣浮躁的生活,意外地和这栋祖上留下来的闲宅相性度极高。 倔强到可以离开父母羽翼的庇护这事搁在云雀身上也不足为奇,只是……有些让人莫名心酸。硕大的宅院里除了他什么人也没有,就算风纪委员会能够常来听候差遣,身处这里还是感到了一丝空落落的寂寥感。 可能这也是委员长那么爱校、长期坚守并中不动摇的原因……打开门没有人问候“你回来了”的房间比荒野还了无人烟,压抑得无法呼吸。 这样的地方,确实不能称为“家”。 她无端想问云雀恭弥一个问题。 寂静到能够听到风穿堂而过的木廊很好地保存了这栋老宅的古朴风韵,未来隐隐觉得差了点什么。 斜前方云豆在整理羽毛,云雀偏头看它目光晃悠悠地好似一汪潭水。庭院里竹筒在流水作用下击打石块清脆作响,夏日隔绝烈日的草帷在身后投下条状斑驳的光影,可她还是觉得缺少什么。 咦明明刚才都想起要问的,被云雀一怔又忘了。 未来冥思苦想不得解,她愁眉苦脸四下打量企图寻找线索。善于发现的目光很快落到了头顶上方横梁上两根锈迹斑斑、类似长条铁钉一样的东西上,在全木质的廊下不留神看见了还真的觉得挺碍眼。 “请问,那是……什么?”生怕戳到委员长禁忌话题的未来怯生生指着两根锈铁钉发问。 云雀沉思了许久,拿手指拨弄云豆的羽毛头也不抬回答:“用来挂风铃。” 风铃,风铃。 对了就是风铃,她一直认为缺少什么的和式庭院里就是缺少了夏日必备的风铃,所以这个地方才沉闷得像初冬冻住的湖冰。 “但是,为什么要两根,挂两个吗?” “从这栋宅子建筑起就有了,据说是第一代家主留下的东西,他们到底是怎么异想天开我不了解,”他凝视云豆的眼神敛了敛,抬起来看到未来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有点紧张,“怎么,还有问题?” “呜呜,”未来忙不迭摇头,她不好意思揉揉脚腕避开和他对视,“总觉得……委员长的祖先是很不寻常的存在,连想法都这么特别……不落俗套……” 她确实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 “明知故问,他们要是都是些草食动物,我一定毫不留情统统咬杀。” 未来没想到客套的拉近关系场面话会是这个结果,她立刻对这个大逆不道随时准备着挖祖坟的狂妄分子采取了退避三舍。 更恐怖的是她明白要是委员长想去做,他就一定百折不挠地做。 “为什么不挂呢,你看啊夏天有个风铃在檐下多美啊。” 她说完这句后的后悔度一点都不低于云雀对群聚的厌恶感,等她下意识捂嘴别开头的时候,云雀不快的视线已经牢牢锁定了未来。 想来也是吧,爱好清静又不喜欢在这些无足轻重细节上花心思的云雀恭弥怎么会因为“挂不挂风铃”的问题而自扰呢。 “太麻烦,找不到了。”委员长的表情就像长按的钢琴键吐出的细长尾音,他转过头看着云豆在手指上站着,许久神情中的破绽沉淀了下去。 这就是云雀恭弥的高明之处,就算有不经意的感情流露也不会突然掩饰引起怀疑,他与身俱来的气质会将别人所疑惑的所有冲刷殆尽。 但,这也不是能阻止不要命的。 “咦找不到风铃了吗,我刚刚才看到和医药箱放在同一个隔间里的啊。”未来终于理清了刚才总觉得差点什么东西的念想来源,就从搬动医药箱瞥到角落的风铃开始她就一直恍惚。 云雀那时候的神色很不自然,他坐着没有说话。 未来想起刚才翻到医药箱时,箱子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想必武艺非凡的委员长很久都没有动过了,而几个风铃上面的灰尘则更厚。风铃不会无缘无故堆在那里,云雀恭弥也不可能一开始就称霸并盛,很久之前在他外出斗殴归来一个人涂药的时候希望一眼都能看到它吧。 这也许就是他把风铃和药箱放在一起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忘了。 未来不知哪里来的冲动翻身把药箱抱回去,转身拿了角落的风铃出来,细心地擦干净灰尘,又从储物间搬来了小木梯到檐下,毫无顾忌地一脚跨上去挂上风铃。 刚开始她还在担心年代久远的钉子能不能经受住重量,不过好在云雀祖上为此考虑很周到,钉子的质量不错。她刚松手,两个风铃稍稍一碰撞就发出了碎在风里的脆响,本就是万籁俱静的环境里出现在耳畔形同幻听一样的轻微响动分外清晰。 两个很简单的风铃,可能是从某个夏日祭带回来的,然后就一直被云雀恭弥扔在一边了。 ——扔在一边,扔在一边,分明被很好地保存了下来,没有被丢掉。 藤原未来做这些的时候,云雀旁若无人地靠在画着墨梅的纸门木框上,云豆一看到未来又要干什么就在他身上跳着换个位置,最后飞到他头上蹲下,就算是这样云雀也一直无动于衷。 等到风铃响起声音了他才如梦方醒般坐起来,不耐烦地瞅瞅两个已被挂在檐上的风铃。未来跨坐在木梯上神灵活现炫耀成果,完全忽视了他眼中暗流涌动下的不明浪潮。 但是他并没有生气。 大概因为风铃吵闹的程度还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真不知道小婴儿的想法,”他竟然自言自语扶着门站起,眼晴发出危险讯号,“食草动物的本质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的。” 坐在梯子上的未来看到云雀莫名其妙手臂一挥露出了又不是从那抽出的拐子,于是铺天盖地的凌冽戾气迎面而来。武器没有照身体攻击,她觉得梯子被云雀击打后往侧边倒去,顿时脚下一空便是眼前一片漆黑。等她恢复些许神智,云雀正一手揪着她的领口把她拖起来,拐子抵在她的颈大动脉处。 未来明白要是他想动手杀人灭口后毁尸灭迹,会有整个风纪委员会前赴后继、群策群力。说上面一段话的原因是她知道云雀如果想杀她就不会有太多顾虑跟她废话,他之所以没有果断下手也许还是心存芥蒂。 他饶有兴趣地将浮萍拐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冰冷的金属没有沾染上体温。 十年后的入江正一送彭格列十代成员们暂返并中接受彩虹之子试炼前曾经和几个守护者连同沢田纲吉有过密谈。他主动询问纲吉是否记得刚来十年后时十年后的狱寺隼人跟他说过什么,纲吉不好意思地挠头老实回答十年后的狱寺曾提醒他一定要杀了入江正一。 云雀记得入江很快就引入了另一个人。他说,和狱寺君的要求一样,此次送你们返回十年前虽明白沢田君不会动手杀人,也请你们务必注意藤原未来。 几个人不约而同都愣了一愣,他们都认识未来,指环战后说不上亲密无间起码也会偶尔照面。为什么入江正一在表明加入彭格列一方后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提这种要求,要命的是大家都明白他并不是开玩笑。 入江正一说,我了解她十年前和你们在指环战的纠葛,但不想管她那时候是敌是友,是出于什么目的缘由加入指环战,以及她的打算和想法。 但请记得,在这个时代的藤原未来小姐,是身处白兰大人一方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成员,是我们的敌人,给彭格列造成了极大损失。 在回到这个时代前,小婴儿私下告诉他,“杀不杀掉藤原未来看你决定。” 十年后的这个女人确实给他们制造了不必要的麻烦,而真到下手时再回想小婴儿的表情和语气云雀便觉得浑身经络不通畅,有种被人利用的不平怒意。 他故意反其道而行悻悻收起浮萍拐,手心一松未来便摔倒地上。 口里天天吼着“咬杀、咬杀‘的云雀恭弥,从来没有杀过人,这个笑料真是太足了。 六道骸也这么笑着对她说过。 未来笑不出来,她刚刚才面对了被人稀里糊涂一顿死亡威胁,又稀里糊涂被嫌弃了。 云雀恭弥在丢下她后,就自顾自拿起外套出门去,看方向是并盛神社。她不知道为什么委员长要去这种地方,更不懂他临走前微微狞笑着撂下的一句话。 “十年后,照样也可以将你咬杀。” 她天生讨厌秘密,也必须靠着秘密生存。 未来发现自己失去提出问题的机会。 云雀恭弥走后她也不敢在空旷的大宅子里待太久,几乎是跟着他的脚后跟就离开了,走的时候未来没有取下挂上去的两个风铃。那时候没有风,檐下安静得渗人。 她好歹猜到云雀祖上为什么要挂两个风铃了,这样所有人都会注意多余的风铃,而不在意没有风的时候这里是多么可怕。 —————————————————————————————————————— 夜幕时分阿诺德拐出楼下的路口,他习惯性抬头查看窗口灯光前已经有人坐在楼下路灯的柱子边冲他笑着摆摆手引起注意。 阿诺德的心情并没有想象得那么轻松,他循着路灯昏黄的光慢慢走过去。藤原未来靠在路灯灯柱上显得特别颓废,不过他没有妄图去和她争辩什么,特别是当阿诺德看到她旁边还有一个垃圾桶的时候。 “哇,小说电视剧里说得真好,”她仰起头,灯光驱散脸上的阴影,“主角灰心丧气总会有英雄过来讲述人生哲理拉动剧情顺利实现收视长虹。” 阿诺德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不喜欢未来拿这种事情开无关紧要的玩笑。每次这个时候她都笑得特别虚伪……他确信自己的用词是严重了一些,但主要意思还是表明他不希望看到未来这个样子,特别是她的压抑和自己息息相关。 接收到他异样目光的未来无法理解阿诺德所想,她单纯把他那种讳莫如深的思想情感理解为了瞧不起在垃圾桶边思考人生。她大脚一踢狠狠踹开了垃圾桶,下一秒阿诺德目送带着滑轮的垃圾桶打着圈滚远了。 他在离她一步远就不再靠近,若亲若离的态度让未来心中更加烦闷。她无处发泄,恍然间也意识到自己没借口发泄,她该说的早就说完了,说不出的都忘了。 她坐在地上抱着电线杆,粗糙的石壁蹭得她生疼,她只好又放开却发现再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无所畏惧地靠一下。 “安迪,我今天好不容易撞上委员长了,可是我忘了要问他什么问题。” “我要先上去了。” “他家很漂亮,又大又舒服,适合静养。屋内的榻榻米有干枯的草香,庭院里流水击打声让人昏昏欲睡,我没有睡毕竟难得来一次。我帮他清柜子,帮他挂风铃,我不敢和他多说话,最后还是忘了要问什么,我以为会杀了我。” “天晚了,起来。” “……但是他没有。” 她好像很辛苦地回忆做过什么,表情像卡带的机器,声音也喑哑得不行。“我忘了带家里的钥匙所以在这里坐着等等,然后好像记起一点点了,我好像想起准备问委员长什么了。” 他小小的身子立在她面前,路灯并没有拉长他的影子,而是将这种泯灭一切的黑暗浓缩在脚下。阿诺德就像快要被什么吸进去,他像一尊大理石雕像般不动,光线切割侧面轮廓。 “为什么云豆飞走委员长不着急呢?”她很仔细斟酌字句,突然醍醐灌顶般一激灵,“莫非……他不怕,他不怕云豆不回来。” 阿诺德如鲠在喉言语不得,他急了上前想要把未来拖起来,谁知未来顺着他力道的方向身体往前一倒,一双素夷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未来的脸和他稚嫩的面庞靠得太近,她的吐息一如既往微暖匀净,他却猜不透那晚上为什么会带走他这么多体温。 他感到心底悲哀地一阵轰鸣,冗长回音相互叠加,未来的话变为语焉不明的字句,他很努力在倾听。 “我现在知道了,原本想当委员长一号的人物,没想到就算自诩为云豆都高看自己了。”未来自嘲。 “不过……”她的表情不同于残垣断壁般倾圮,像是水面破开绽出的天光,“也间接让我懂,怎么不害怕,你已经教会我了,没有需要你留下来的理由。” 原本有很多很多想要告诉她的事情,想要一点不漏完完全全传递给她的东西堵在喉咙里,从最先不打算亲自揭露现实后,所有机会都荡然无存。不可否认,他觉得某些方面自己和未来很像,都是不惜手段的亡命之徒。 不后悔,这是世上最残忍也是最仁慈的救赎。 “不需要再学习如何活下去,”阿诺德摇摇头,“你做得非常好。” “我想,这样就可以了。” 她搭在阿诺德肩头的手自然下垂让脸凑得更近,这样的角度是阿诺德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得凝视藤原未来的脸。她的睫毛不长,下眼睫毛色泽如黑檀,稍稍外翘扫在脸上说不出的微妙感觉。映着一半橙黄灯光的黑色眼睛沾满了粘稠的暖色,她最后阖上眼切断唯一可以让他获取信息的来源。 略微干涸的唇从他的唇角浮过,短暂停留的细的摩擦感一触即逝。她微微歪着头好让唇瓣可以不偏不倚划过他的脸,她让他的发丝轻轻覆在脸上,下巴摩挲他肩膀的衣料。阿诺德并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开口拒绝,脸颊的温度让未来久久暴露在夜色里的冰凉皮肤恢复了一些血色。 静穆的夜晚让他的耳鸣越发明显,阿诺德不知为何快要喘不过气来。 “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她的声音安详美好,仿佛咏颂圣歌一般无比虔诚。他看到白鸽踏着碎了一地的五彩玻璃啄食阳光而去,天边的慕云刺痛眼睛。 未来的语调如同地中海的平缓浪潮在拍岸时分打出迷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6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6部分阅读 人的漩涡,她问: “你是谁?” 她想起了云雀家挂着的风铃,没有风的时候隐约靠在一起。说出这句话后,未来朦胧中看到那两个风铃重新发出过滤风的声音,美得不敢直视。 简单的问题也足以让阿诺德不知所措,他嘴唇嚅嗫许久才想好如何回答。他一向遵循公平的原则,既然知道未来的过去,就不想让未来因为自己未知的道路而惶惶不安。 答案在体内窜出火星一样的感觉,突然他感到身体深处涌出不可抑制的火焰,和点燃指环相差无二的波动如狂风席卷,那股力量不同于被缓缓填充,更像是惊醒的雄狮顷刻间就抵达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看到从身体里腾升的紫色火焰像发了疯一般舞蹈。 他以为未来会惊慌大叫,但是她没有。 就像小孩子们都会在河边放手纸船一样,所有孩童都是期待而好奇的目光,只有知道纸船不会把自己贴上邮票回到原处的人才能让眼中一片死寂。 她像是被抽离了魂魄,主动放开了手退后。 他也再没有从火焰背后看到未来那副表情,他以为自己能够释怀。 但是他没有。 等到包裹身体的熊熊火焰减退下去时,阿诺德察觉他似乎已经身处一个不大的房间,而不是夜晚的街角路灯下。 黑发黑眸的少年坐在他面前的办公桌后,漂亮的眼睛上挑眼角,表现出对他的出现既兴奋又排斥的矛盾情绪。 “彭格列初代云之守护者,阿诺德。” 嗓音低沉优雅。 他说完这句话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胸口口袋熟悉的沉甸甸金属坠感让心跳沉稳,似曾相识的贴身衣料剪裁让他恍如隔世。 阿诺德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节处长着淡淡的薄茧,纤细手指有力地拳成拳头。 他哑然,如愿以偿。 时代让他恢复了十九世纪的面貌。 作者有话要说:被白兰玩坏的时间轴凸 先森在最后和委员长的见面大家可以猜到是初代继承篇所以我说一定可以完结的【重点不对 意思是其实就在这一下午十代目他们已经回去参加了选择战然后拐了尤尼回来找爷爷们扎场子了【不对! 大家喜闻乐见的情节奉上 不、不许就情节问题在企鹅微博等项目上抽打我=皿= ☆、如果你我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我之前说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目的就是 【在23号七夕这天把这章发出来,先森七夕节快乐!】 =皿=↓难得放一次bg,据说可以缓解情绪 风衣还有随身携带的怀表、手铐一类从十九世纪随错乱时空而来的物品都回复到了原来的位置,连同他受到束缚的身体都一并恢复了。 这就是他寻求的最终结果吗,蓦然感觉依旧被时空玩弄于鼓掌中。想到这里,阿诺德颦眉握紧了拳头,熟悉的力量能够通过肢体感觉得到可他还是觉得心头的愤然抹消不去。 面对他正襟危坐的应该是叫云雀恭弥的少年,彭格列十代的云守。性格好强、身手出众却仍待磨练。 他明知道面对的是荣光记载于史料的前辈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敬仰之色,相反那种蠢蠢欲动的狂妄恰到好处。 那时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风纪委员接待室的门却被轻轻推开。 守候在门外走廊的黑西装小婴儿在两双颇具杀伤性目光的注视下漫不经心让开身子示意阿诺德外出细谈,“恭候多时了,先生。您面对的是由arbaleno大空之子和彭格列初代首领安排的初代继承式,初代家族需要判定十世的实力以确定资格。” “十代的守护者是强是弱,我没有兴趣。” 阿诺德此时有更重要的事需要reborn的解释,他背过身往接待室外面踱去。 云雀不甘示弱讥诮,“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变成守护者了。” “你很强吗,还是弱?”他忽视了阿诺德的特殊身份,也忽视了reborn口里提到彭格列现在岌岌可危的形势,和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的继承式。 他稍稍顿顿,晶蓝色的眸子里弥漫出飘渺的云雾,“很强。不过,我没打算当你这种小孩的对手。” 他带上门,听到室内传来重物破碎的闷响,估计是云雀年少轻狂、发泄不得又拿家具出气。 待门被关上后两人往风纪委员接待室相反的走廊方向走了一段,直到快要到达走廊尽头带路的reborn才转过来。 “恭喜您,”reborn的话语里听不出多余的感情,“果然按我的推测,在彭格列需要初代们意志搭救的时候就会复原。” “但您还呆在错误的时代,消失的进程就不会停滞,这是时代给您的最后机会,”他继续默默道,“以本体出现在我们的云守面前时,之前您留下的一切痕迹都会不见。” 阿诺德面色稍变,reborn在他开口质疑前笑着回答,“包括实体的相关物品和抽象的印象记忆一类,孤注一掷的局面我就更能确定您没有退路了。” “我是例外,我也是违背了自然规律的诅咒受害者。也庆幸我超出纠正范围的缘故,所以才能在这里提醒您不是吗?”他说得慢条斯理,留足了时间让阿诺德理解。 “意思是……”阿诺德敛下眼睛,“之前在这里有关我的事物皆被抹去?” “是的。” 得到reborn肯定回答,他甚至没有任何欣慰之感,在难忍的一阵沉默时间里,他盯着reborn却没发现异样。小婴儿是有十足把握才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的,也是为他有充分考虑,但阿诺德没有领情。 如reborn所说,藤原未来会在那阵火焰后懵懵懂懂惊诧自己为什么坐在楼下的路边;她会颤巍巍爬起来走到家门口,从花盆底下摸出备用钥匙;她会照常翻箱倒柜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填饱肚子,然后结束一天。 永远不会觉得怅然若失,因为她没有任何记忆。 想到这里,阿诺德觉得心头像是被钝口的瓷片划过,尖锐地一疼。 小婴儿从他的神色里猜出点端倪,他趁这段两人都无话可说的时间飞快思考了一下,“不用担心藤原小姐,她是怎样的人我想您比我更清楚。” 她是怎样的人。 时代让他留在她身边的时间太短,他猜不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庸人自扰的无用感情了。 再沉思了片刻,reborn话头一转正好就带上了关于藤原未来的事。 “不管从你们的关系还是彭格列的大局考虑,我都不建议您再和她有实质的交集,毕竟您的任何意外举动都可能影响到十年后我们面对的棘手状况……” “她和彭格列?”阿诺德皱起眉。 reborn明白言语的蛛丝马迹逃不过阿诺德善于侦察的敏锐眼睛,“也许您不相信,但是彭格列十代首领和守护者众人这几天的失踪都是因为被召唤到了十年后的世界,我们称之为时空旅行。” “十年后和彭格列共同存在的还有另一个名叫‘密鲁菲奥雷’的家族,家族在首领白兰的统治下实力不断膨胀,在我们穿越前进行了‘狩猎彭格列’的扩展计划。我也不隐瞒了,十年后的彭格列面临全灭的危机,我们此次暂时回到十年前为的就是继承你们初代的力量以面对白兰深不可测的实力。” “她为什么会被扯入?” 阿诺德记得未来曾说过是绝对不会涉足黑手党的争夺,她对这个罪恶世界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反感。而reborn提到她和十年后两大家族的争端颇有关联时,他很惊讶,更多的是怀疑。 她加入了黑手党,还是和彭格列敌对的黑手党?!他拧紧眉心让诧异的神色很快被抚平。 唯一让阿诺德能想通的便是她厌恶彭格列转而协助那个名叫白兰的家伙,但他难以置信未来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背叛长久以来的坚持。 或许还有其他原由,她不得不妥协的原由。 reborn严肃地背过手,“年轻的十代阵营必须适应十年后运用匣子和火焰的作战方法,而在专业水平的灌输使用方面敌方因为她的存在,彭格列处于下风。” “藤原未来是十年后密鲁菲奥雷的匣专家。” 他不敢大意,尽力说服阿诺德相信他口中天方夜谭一样的事实,“这个时代没能达到送您回到十九世纪的科技水平,但只要十年后的打败了密鲁菲奥雷,获得它顶尖的科技成果说不定能够帮到您。” “先生,您必须做出选择。但是不管您对我们有什么看法,彭格列十世都会拼死让你们承认,这关乎到生死存亡。并且如果云守继承式失败的话,您的消失将称为不容逆转的事实。” 阿诺德轻蔑地哼笑,“你以为这样说了我就会在继承式中放水吗。” reborn扶下帽檐轻笑,“我们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您的觉悟……” “一旦继承式结束您随我们前往十年后,就再也……不能回到这里了。” 再也不能回到这个时代,从此和这里一刀两断。 他必须明白这是一条不能后退的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头,看着曾经留下足迹的地方坍塌碎裂。最残酷的地方也正于此,你可以回首但是你又不会,给你的权利是你注定不会做的事。 事到如今居然被别人轻视了觉悟吗,他想要自嘲地露出点笑,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扯动嘴角。 他的觉悟。 很早之前就坚定了。 大致猜透他心中所想的reborn抿紧唇,最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如果您还想和藤原未来见面的话,请一定要按我说的去做……为了不让十年后的世界拐到无法控制的局面。” …… 阿诺德在并中一夜无眠,所以第二天他的精神面貌有点消沉,连reborn都认为他刚刚恢复身体最重要的是趁其余几位守护者开始继承式的几天稍作休息、养精蓄锐。结果他一口回绝了reborn的好意,开门见山就询问关于藤原未来的事。 “我允诺让您去见她就一定会遵守,还是昨天的话‘您要慎重’。” 他说完递给阿诺德一个豆大的黑色物什,阿诺德接过来拿在手里的触感很陌生,估摸着也许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材料。 “彭格列最新的通讯系统,您必须戴着它去见藤原小姐。她认识我,我不好出面。所以我有义务在背后指导您的言行,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听到reborn讲到未来的记忆缺失,阿诺德就很不好受,顿感一股道不明的火焰被摁在胸口,他想怎么缓解都无济于事。他佯装漠然接过reborn交给他类似耳塞的通讯器,在他的提示下很好地放到了右耳里,铂金色的碎发贴着耳朵乍一看绝对不会被发现。 “原本为了情报质量通讯器是一对,”reborn补充,“我想对您来说一个就够了。” “做好准备了吗先生?您可以和这个时代道别了。” ———————————————————————————————————— 按reborn提供的信息阿诺德来到了并盛一条不太繁华的商业街上,据说藤原未来每周这个时候都会在街边一家快餐店打工。 他在去商业街的路上已经设想过无数遍他和他重逢的画面,也许会契机般扣动她内心某个缺口让她产生似有似无的怀念,也许他会反常地相顾无言,也许直到他和她擦身而过未来都一直保持没心没肺的笑容。 有很多也许,很多假设。 生命的斑斓就在于它们不能随心所欲实现匆匆遗失的过往,不管你预想得多么惊天动地也许也只能换到对方云淡风轻的“哦”,或者更为深恶痛绝的“呵呵”。 这时候阿诺德更情愿未来转过身平淡地道一句,“你也在吗。” 可惜不远处挂着“营业用”微笑脸对来往行人不停派发宣传单的熟悉身影没有做出契合他所有猜测的动作。 这两个狭小的世界就像她曾经告诉他的,命中注定愈行愈远。 偏偏阿诺德是不信的,他觉得越发不快,再也无法在这样距离维持平静的他果断迈开大步子,对耳机里reborn一遍遍“先森请谨慎”的谏言置若罔闻。 那天那条街上的行人都看到了一位身着黑色风衣的铂金发色男子灵活地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过,径直走到了一位站在快餐厅门口分发宣传单的女子面前。没有一个人往不好的方面揣摩他的用心,相反如此雷厉风行的行动力让他俊俏的眉宇更增添难得的凛冽气质。 就算是看到他横空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腕,吓得她把宣传单摔了大半在地上,路人们都没有觉得半点违和。 阿诺德清楚听见耳机那端传来的reborn的警告在他突然上前抓住未来的手腕时化作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他无暇顾及所有的阻拦,这种貌似草率的做法并不符合他的行事准则。不知为何他只是想将距离缩小一点,小到让他那双擅长捕捉秘密的眼睛看到她神色里丝毫隐瞒的漏洞。 但是这距离可能还是太长了,阿诺德没有看到。 他祈祷这是由于期待的东西传递过来时淡化得无法感知,他不承认他所讨厌的不公平终于发生。 他想,怎么会这样呢……他应该为又回到平淡生活的她而欣喜,脱离出这段经历的藤原未来不会再牵扯到十五年前那段痛苦记忆毋庸置疑。 未来因为手腕被紧紧钳住而略微吃疼,惊讶的表情刺痛了阿诺德的眼睛。她的面部不自然地战栗着,这对任何一个在大街上遭遇陌生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女性来说都是司空见惯的神情。 他这才为自己轻率的举动而懊悔,但又下意识不肯轻易放开她的手,耳机那头的reborn显然被这个突发状况乱了阵脚,许久都没有给阿诺德下一步的建议。 两个人僵持在快餐厅门口,背后的街景一片车水马龙。 未来轻轻挣扎了几下,无法挣脱手腕的她小心抬起头,试探着注视着阿诺德,“这位先生……你……也想吃披萨?” 未来发觉他的身体一滞,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松和,有着羊脂玉一样通透白皙肤色的手指一根根缓慢离开她的皮肤。似乎是感觉他没有恶意,未来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 面前这位先生的表情让她猝然失神,这是一张不同于以往欧洲人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此刻却被无边的静默覆盖。 不是失落,不是痛惜,不是悲伤。 什么都不是又好像什么都不愿意写在脸上,他的表现从容不迫,如果硬要安上可以用语言描述的成分话,有一点遗憾吧。 遗憾,可……为什么偏偏是遗憾? 配得上这张脸的神情有很多很多,偏偏遗憾对于他来说太沉重了。 耳机的杂音消失后,阿诺德听到reborn肃穆的声音再度传来,“先生这是最大程度了,您的一举一动很可能对藤原小姐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这句话发挥的效力让阿诺德都始料未及,他放开了未来。 未来退一步揉揉手腕,看得出她尽力在缓和尴尬的气氛,“请问您还有其他事吗?” 这就是,不会再有了啊。 她的神色一如既往平常得如同每日清晨如约前来晨光,他深邃瞳孔里晃动的光点像水底浮起的气饱,没有预兆地在接触炫目光线后迸裂开来。 这就是,足够了。 明白走到尽头的阿诺德居然一反常态褪下面上的凝重,他轻移嘴角露出波澜不惊的笑。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未来错愕,她呆呆地仰视他好似看到了暖黄|色光中游离的浮尘。 就在这个角度阿诺德俯下上半身,那双手心安理得地搭在了未来颤抖的肩头,就像她对他做过这个动作一样。 他很想给她一个拥抱,就像她给过他的一样。 但是阿诺德忍住了。 他凑近的脸和她泛白的脸颊错过,颇具东方美的尖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某一个角度看薄弱刀片的唇已经暧昧地吻上了她的耳垂,但在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的未来至少还记得一件事——他没有吻。 他带着那副浅浅的笑意,轻微开合唇瓣在她耳边留下了一句话。 不再有任何人知道的话像水滴敲击在广阔海面上,干净简单的句子连涟漪都没有漾起就驱散在繁华的街道上空。 意识长久的缄默让藤原未来来不及恼羞成怒或是大惊失色,在阿诺德结束这句话后的几秒她忽然捂住眼睛猛地蹲了下去,身体的速降让她有几微秒的时间通过指缝用余光看到了这位先生最后的表情。 他的笑容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仿佛穿透了蔓延千里的沙土,亘古而来般的淡漠。 “抱歉……我的隐形眼镜掉了……唔,哪去了?”她手忙脚乱眯着眼睛在地上乱成一团的宣传单上摩挲。 他再没有任何停留和动作,她瞟到眼前的黑色皮鞋不久就调转方向走远了。 藤原未来疲惫地呼出一口气,找不到眼镜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样就行了吧。”她喃喃,黑色的身影在最近的一个拐角处消失,人群来往皆为片影。 未来筋疲力尽好像脱水一样这才有大量汗水从鬓间溢出,她浑身无力快要瘫倒,思维混乱到轰鸣。 好在这时候左耳里传来了答复,“你做的很好,藤原小姐。” “他……不会消失了吧?” “不会。” 未来撩开耳边的长发,从左耳取出形同耳机的黑色装置。 在阿诺德低头在她耳边细语时她确实惊慌失措地想要躲开,但他凑近的不是佩戴通信仪的那边让她放弃了躲避的时机。事前说好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立刻拒绝,利弊听了不下数百遍,未来自认为可以明辨却终究舍不得推开。 取下耳机的最后一秒她听到那头的人急切地询问阿诺德最后对她说了什么,未来故意把通讯器扔到地上,心不在焉环视周围,毫不留情一脚踩烂。 ……他说了什么,那句话差点让她卸下伪装当场潸然。 这是她的宝物。 未来吸吸鼻子对着阿诺德离开的方向耸肩,之后俯身弯腰将地上散落的宣传单一张张捡起来。快餐店里有同事跑出来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一一婉拒了。 和她代班的是个比她小几岁的不善言辞的高一女生,腼腆胆小。在未来回绝店主后她跑回了店里,几分钟出跑出来硬是把一张纸巾塞到她手心里,然后头也不回再跑回去。 未来揪着纸巾许久都没能站起来,她想嘲笑那孩子的多此一举,攥着纸巾的手隐隐酸涩。 她曾经跟他说过,如果你打算离开我了请一定装作陌生人的样子。如此看来,她履行了这个约定。 不过,履约的人不对,时机不对,背景不对。对的,只有方式和结果。 好吧未来,她对自己说。 ……接下来你要自己走下去了。 属于藤原未来的生活,本应该是这个样子。 这就是她的觉悟。 …… 那句消融在街角的话阿诺德同样没有告诉reborn,他漠视了他的追问。 彭格列不会挂心于插曲,就算他人多么想要知道最终也会忘记。这是阿诺德工作多年得出的真理,在黑手党的世界不会在意任何一个无关战争的牺牲。 哭泣和哀求会被血泪取代,真正的胜者手执猎枪踏着罪恶而行。纵然悲愤,难耐的枯燥寂寥让皮肉里透出勒痕,但也必须抛弃必须舍弃的,扔开那点无用的留恋,昂首迈入编织好的梦境。 他保存的记忆入骨不痛,他也需要为此做出觉悟,让不会让所有被掩埋的沉寂付诸东流。 “彭格列云之守护者继承,在此。” 说出这句话的阿诺德冥冥中知道。 他作为旅行者在这时的旅途,和藤原未来一起的旅程…… 彻底结束了。 ☆、如果恍如隔世 得知阿诺德将加入回程,纲吉的表现非常直接——他从并盛神社的山坡上摔下去了。等他好不容易被狱寺和山本捡回来,reborn对各位的解释是“嘛,出了点小小的问题就多了个了不得的帮手”。 他都这么开口了就算是团队中最疑神疑鬼的狱寺隼人也偃旗息鼓,毕竟是初代的前辈没有人敢正面掀起矛盾。纲吉天生不擅长和阿诺德这样的人打交道,他拘束地鞠躬道谢后就尽量避开和他的接触。 “先生,这样没问题吗?”在返回系统启动前,reborn私下和阿诺德确认。一旦阿诺德同他们一起前往十年后,又不能全心全意协助彭格列的话,所有努力将适得其反。 阿诺德一言不发,静静随着他走。 reborn明白了他的选择,之后一路再没有开口。 走在队伍最前的十代目表现得,很惶恐…… 这个样子……感觉压力山大。纲吉哆哆嗦嗦不仅带着获得新力量的同伴、从初代那里的珍贵意志,还带了个初代回十年后。所以也不要怪斯帕纳看到跟着他们的阿诺德后,震惊得差点摔了扳手砸到脚。 回到十年后众人没有多加聚集停留,被告知在“choice战”后因为超炎指环传送系统被即使损坏拖延了战机的白兰最快要第二天才能追来,或多或少大家疲惫地稍微放下了心。 斯帕纳向归来的众人叮嘱了几句没有再浪费他们的精力,而是吩咐大家各自散去好好休息,以最好的状态迎击不知何时会追来的真·六吊花。 reborn深思熟虑,料想阿诺德不会安分地呆在基地,稍作安排后他带着他去了医疗部,探望了刚刚受伤被送回来静养的入江正一。 过程当然不仅探视那么简单,就算是阿诺德明确表明不会因藤原未来分心,为了以往万一,reborn只能选择让入江出面。 碰巧他们前去的时候沢田纲吉也在将十年前接受初代继承式的细节讲述给他,看到阿诺德和reborn进来的他几乎是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 阿诺德没有想要找地方坐下,他随便找了个床边的位置站定就把打开话题的任务交给了reborn。reborn也不客气,闪身跳上了纲吉刚才就坐的椅子,询问了入江正一的身体状况,发觉没有大碍才开口谈论藤原未来相关的问题。 入江正一对阿诺德的存在感觉很不适,reborn缓解了气氛后他的紧张减退不少。他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藤原未来小姐……我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一切的开端在于我,国外大学里亚洲学生本来就不多更别说是日本人,我遇到藤原小姐感觉很亲切,就介绍给了当时的白兰大人。” “她离开了日本?”reborn想必也是第一次听入江讲这类事。 “在我还不知道她和彭格列在指环战上曾有交集时,我估计白兰大人通过平行世界窥视了关于她的一切,他产生了让我都意想不到的巨大兴趣。在最先的几年白兰大人已筹备家族的事宜,很奇怪那时候藤原小姐却像人间蒸发。” 阿诺德不动声色皱眉,他靠着双臂靠在门边的墙上,给了入江最宽松的讲述氛围。 “我以为她发觉了白兰大人的欲望逃离了,直到纲吉君几周前从十年前被我召唤而来,她又像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了密鲁菲奥雷总部。” 就算是通过入江断断续续的回忆,也让纲吉触摸到些许白兰的所做作为而不寒而栗。入江咽下唾沫让喉咙湿润一些,继续说:“那时候我才知道,白兰大人他……通过生命冷冻装置将藤原小姐封冻了起来。他一直没有完全信任我,于是把我和这个秘密隔绝开来。” 阿诺德一字不漏听毕,不禁诧异重复确认,“封冻?” 入江迟疑着点点头,“她的理论在那个时代不可能实现,为了让藤原小姐以最具潜力的状态实现理论在实体上的运用,以增强家族实力,白兰大人将六年前被寄予厚望的她封冻保护了起来……他在等待条件允许的时代到来,不想给藤原小姐任何逃走的机会。” 纲吉不解,“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藤原学姐给我们造成了很大麻烦……她是密鲁菲奥雷的匣专家,这么说她的理论是和匣子有关?” “我靠她留下的笔记揣摩到理论的一部分,由此制造出存放十年后彭格列众人的圆形分子存放仪器,我相信你们对它印象很深。但和实物体相对简单易行的实践对比下来,藤原小姐理论的精髓涉及更复杂的生命体精神质的分解转移。转移嫁接后的装置会拥有此生命体的所有特征,而作为实验体的生命体被剥夺精神质后将成为一具没有生命意识的空壳。纲吉君,你记得大家匣子里出现的匣武器吗?” “唔,我的大空匣子里有纳兹,狱寺君的瓜,山本的小次郎……等等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批量生产匣武器,对吗?”reborn从入江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到了白兰的目的,“将某方面具有优势的动物当做对象,分解它们的精神质加入到空的匣子里,密鲁菲奥雷就拥有了大批高战斗力基层成员。那台机器投入使用仅仅一个月而已,就给彭格列造成了不容估量的混乱。” 入江默然将头偏向他们看来reborn说得没错。 “要想从匣子里唤出匣武器需要极其坚定的觉悟和强大火焰,匣武器的形态也是由主人的特性决定的,这会耗费大量时间精力甚至人的一辈子。但藤原小姐的理论完全颠覆了这一规律,让匣武器的大量出现成为了可能。” “她的精神质分子转换器,是白兰大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普罗米修斯’。” 沢田纲吉手足无措一个劲揉戳头发,在他看来这一个月对付白兰的部队已经够烦心了别说造成这一切的还是藤原未来,就算知道是她干的也不能阻止所谓“精分器”源源不断制造匣武器车轮战轮死彭格列。 reborn暗地假设藤原未来遭受了和尤尼一样的待遇,被白兰磨灭了情感任人摆布。他得知加百罗涅在六年前就失去了关于未来的所有信息,迪诺本人为此大受打击至今都没有完全走出阴影。 阿诺德静静地靠着墙壁,他不会盲目惊慌或者意外,支离破碎的线索正在大脑里有条不紊梳理成脉络。 就在这时,室内众人都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噪音,阿诺德立马起身警觉地看着来者。 左眼下有着漂亮花纹图案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她轻声细语地纠正,“不,不是被白兰强制控制。” “尤尼,你没有休息吗?”想到这个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女孩,reborn极力拉开她和战争前线的距离。 但是,大空之子之所以成为被托付重大使命的人选,就在于她对于命运比任何人都一清二楚,不会回避就是必然的使命。 “我在密鲁菲奥雷的时候曾被白兰领入封冻她的地下室,和从冰封起就定格在二十四岁的藤原小姐仅隔咫尺,白兰他告诉我……”尤尼的目光没有丝毫飘忽,“藤原小姐是自愿的。” “白兰说,她是他的宝物。” “才不是什么宝物!!”入江正一的否定态度强烈得惊人,病床因为他肢体的抗争而发出“吱嘎”声,“他只是在利用藤原小姐而已!白兰大人的处世之道、统治之道就在于不断重复利用和抛弃咳咳……心甘情愿什么是他的一面之词!” “入江君……”纲吉急忙安抚入江躺下。 尤尼抿抿唇不再说话,reborn别过脸佯装镇定看着床头的心电图。 安静的房间里像是响起一道响雷,“加百罗涅人在哪?” “先生?”reborn被阿诺德冷不丁的发言惊了一下。 “她出现过吗?” 好不容易搞清楚他口里的“她”是指谁,入江回答:“藤原小姐出席了‘choice战’,但应该一直都呆在密鲁菲奥雷的观战区收集我们的资料。” “嗯,我听迪诺那家伙说过,从录像看,她其实是在对方休息区的角落里打游戏。” 阿诺德沉吟片刻,“愿意协助敌方就表示彭格列有关,她一定会在能够自由行动的第一时间解决。想要和彭格列有交涉她会找这个空点,如果说是交涉人员的话,我觉得加百罗涅作为媒介的可能性很大。” “迪诺他担心云雀,赶去并中了。说来,您从何猜到藤原未来做这些的原因是因为彭格列?”小婴儿的神情不同他说出的话一般闲适,事实上光看表情也足够正经。 他有点担心阿诺德如果在十年后和藤原未来见面,谁也担保不了这时的未来将十年前他伙同她一起瞒骗阿诺德、以达到让他毅然决然同赴不可逆时光旅行的目的的计划全盘抖落出,那时候阿诺德和彭格列的合作战线在急难当头崩溃也不是不可能。 特别是现在作为敌人的藤原未来,她什么都干得出,她没有顾忌的疯狂在密鲁菲奥雷的多次战役中就可以体现。 为了自己的一时目的,她肆意妄为改造着自然。reborn不希望阿诺德和这样的藤原未来见面,特别是当他发现未来成为这样的存在时,他不敢想象他会如何。 “arbaleno哟,我很清楚你的意图,”阿诺德静静瞥了他一眼,“既然我来了,就也有自己的计划。” reborn一时语结,面色难堪地转移视线,看来没想到这一茬。心知肚明不可能蒙骗阿诺德多久也未曾想过他几乎对他的策略了如指掌。 他也假设过真相暴露后,阿诺德是愤怒或消极迎战都有十全的措施应对,安抚凶兽这一项从云雀身上就积累了太多经验。但是他没想到他表现出的风平浪静甚至比另外任意一种情绪都令人悚然。 阿诺德没有再和reborn进行交涉,他只是觉得没有人可以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未来能够甘心被白兰控制利用的原因必定不同寻常,能让她毫无怨言接受如此苛刻的条件,被限制行动长达六年,将自己的力量投入残酷的战事。 不是她会去做的。 他觉得这些不可能,都和自己有关。 在阿诺德兀自走出病房后,reborn猝然想到,恐怕阿诺德心中真正不安的不是他身后那个再也回不去的时代,也不是让他离开未来。而是在十年后,以藤原未来的时间往后拨动十年,她会变成怎样的人,在这个本就纷乱离奇的世界。 别说谁相信谁,这个话题太空虚。 你究竟会成为谁,才是时间留下的永恒议题。 要是说藤原未来前十多年的生命里之所有有迪诺·加百罗涅堪比太空的无私大空胸怀包容并爱护着她才避免走上阴暗扭曲的反派女主自暴自弃不归路的话…… 之后的十年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 —————————————————————————————————————— 阿诺德在休整一夜后,不等reborn详细告诉他彭格列面临的危机,就不由分说赶到了云雀恭弥和迪诺所在的并盛中学。赶路的中途看到北边山区上空出现巨大银色齿轮状装置,有什么东西往四周分射出几道光,随后装置自毁了。 其中有一道光笔直地飞落到他的目的地,他加快了脚步跑向并中,刚进校园走到操场边顺了几口气,迎空就是一个人影飞来重重摔落到他脚下。 “boss!” “恭先生,你怎么能这么做?!” 这是罗马利奥和草壁哲矢目睹云雀恭弥出手伸张正义还没来得及大呼时过境迁啊沧海那个桑田委员长竟然也有了一星半点尊师重教的美德,便看到在抽飞了对面密鲁菲奥雷真·六吊花之一的雏菊后,云雀优美的长腿再这么一踢,顺便也踹飞了迪诺清空场地。 迪诺在刚才和雏菊的近体肉搏战中吃了大亏,再被云雀毫不留情地凌空摔在地上,浑身疼得快要昏厥过去,好在这股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觉很快缓解,他倒在地上胡乱一抬头看到了一个有着漂亮弧度的下巴。 “先生?!!”他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好久才唤出声,“reborn没通知过我您要来啊……” 看迪诺的反应阿诺德猜到在他跟随十世返回十年后时,reborn已经未雨绸缪将他的身份毫无隐瞒通知给了迪诺。花了一个晚上时间就接受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事实,不知该说加百罗涅应对技能提高了,还是迪诺自己在这个不科学的世界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最重要的,为了boss的纯洁世界观考虑,reborn没有将阿诺德和未来的事向他坦白。 “哦,这就是reborn先生所说的帮手吗,面不改色处变不惊果然实力匪浅。” “是啊,长得和恭先生如此相像的人居然没有再把迪诺先生踹回去真是非常难得啊!” 初云阿诺德到此一游的事情当然不能当街头八卦传遍大街小巷,这里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天真地被reborn拙劣的借口蒙骗过去了。 据说,这就是大权在握、一人专/制的优势所在。 另一边,云雀对雏菊的战争秉承了自己的一贯作风:能打脸就不往身上招呼,真抽昏就绝对不让对手爬起来,并中风格流芳百世永存不朽,要的就是一个快!准!狠! 云雀恭弥,专注咬杀二十年,每年潜意识里咬杀的凤梨可以绕地球两圈。 可是在得到初代的武器后,他也许得换换口味尝试下新的战斗方式。 “初代……云之守护者是、是某国秘密情报机关的首领……不迎合任何人,总总喜欢……欢独来独往,与其……他家族成员的步调毫不一致。但是让他、他的正义和彭格列一世的正义重叠时……” “boss我很疑惑啊,这段台词你吃了很多螺丝了。” 迪诺想这个不能怪我,初云他本人就在这里,这种盖棺定论的话明显需要配一束白菊花……可以把这段跳过吗,在说话旁白的几分钟恭弥都赢了啊……不用背台词了啊reborn…… “会成为……比谁都强大,对同伴比谁都温柔……的,存,在……”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迪诺试探着瞄了阿诺德几眼,果不其然先生的表情看来并不想收白菊花。 “迪诺先生对初代云守的事情真了解啊!”草壁的好人气质摆哪都是经济适用男。 “呜呜……听说初云也曾在加百罗涅接受教导,我也要学学怎么管教云属性的问题少年嘛……” “哇啊,boss!你的学生在瞪你啊!……这位先生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7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7部分阅读 在瞪你啊!” 云雀恭弥远远瞪着迪诺将握住的铁链在手腕上绕了一圈,箍住雏菊的重重形同手铐的铁圈在他的操控下应声收紧,紧紧勒住身体的冰冷铐具阻塞浑身血液的传输,雏菊额上、手腕的青筋突兀得骇人。他仰天嘶哑地向白兰求救但无人回应,云雀似乎是不耐烦了将连接雏菊的铁链一拽,将他拖扯倒地。 云雀走上前从雏菊的手上卸下玛雷指环,雏菊肩膀飞溅的晴之火焰在被夺走指环后立刻熄灭了。他的皮肤刹那间惨白褪去色彩,死气沉沉地阖上眼,在失去力量后只剩一副奄奄一息的虚弱身体。 赢了,比想象的轻松。 这就是十世成员历经磨砺后蕴藏的力量吗……乔托的预言不错,十代拥有不会输给初世的奇迹。阿诺德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稍显平淡的战役让他觉得索然无趣,这一点想法和场上的云雀恭弥恰好不谋而合。 战斗结束,草壁和罗马利奥正在准备将初战告捷的喜讯通过对讲仪告知沢田纲吉,忽然他们对面的半空中出现了一人高的不明银色金属装置,悬在教学楼四楼的位置闪灼着刺眼白光。迪诺目瞪口呆盯着它,出现的这个装置完全就像是他所见过的超炎指环传送系统的小型版。 就在众人摸不透这个未知装置出现的真正意图时,装置忽然又往下飞快投射出一个人影,掉落入教学楼周围一圈美化的灌木丛里,垂直加速度作用下惊飞了不少叶子。 众人面露程度迥异的惊讶之色。 即刻便看到人影慢腾腾扶着灌木丛,从树丛里爬起来。一边胡乱把挂住衣物的树杈拨开,嘴里不住地骂骂咧咧。 “卧槽他个二大爷的!白渣渣那厮个鸟人又t趁我不在乱改炎系统的着陆设定,等劳资回去了绝逼糊他一脸匣盒子!!……” 阿诺德的眼角余光里,身旁的迪诺好像快要喜极而泣。 那一刻阿诺德早有预料,他却没意识到自己和她的再见面意想不到重逢在战场,并且以他不能接受的身份姿态。 输的不是未来,真正在漫长等待中落败的是阿诺德,他在为她痛心,愤懑不平。阿诺德度过的两天,她真真实实走过了十年,这是将他的感觉放大数千倍的创口。 那一刻几个人心照不宣。 来了,十年后的藤原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很严肃的一章,在编造伪科学的时候写到“精分器”我整个人笑成傻逼了,够了你们让一个文科生这么玩迟早会出事 关于七夕节上一章营造的气氛你们难道没有感受到这是作者的怨念吗啊呸才不是这是很久前就想好的情节所以看大家留言说这下好了先森终于有机会了我都小手一抖啊才不是心虚 更早还在写剑冕的时候,我也是在情人节那天放出埃琳娜的葬礼囧然后冬菇x埃琳娜被我拆散了好痛快【喂!!! 基友说让十年后的未来黑化看看,我说她已经够黑了啊喂! 另外因为时间轴的问题不得不拉出来自圆其说一下,有兴趣、被我玩混乱的可以看一看 tv里,云雀在纲吉消失后三天被送至十年后。 之后返回十年前接受彩虹之子试炼后返回十年后,选择战后再次返回十年前接受初代试炼。虽然选择战在未来前前后后也耗费了几天,但在十年前彩虹之子和初代试炼的时间仅相隔一天。 ↑以上都是tv提供的数据,最终解释权归天野娘所有 而在本文里,未来捡回云豆是纲吉消失三天后委员长第一次被交换到十年后,第二天送还云豆遇到委员长交流风铃的话题是彭格列已经在十年前接受完毕彩虹之子试炼准备返回十年后。晚上阿诺德恢复身体出现在委员长面前,是云雀在未来已经经历过选择战返回十年前接受初代继承。 其实我很努力把情节往tv的时间轴上靠了orz可惜为了走向问题不得不压缩周期在文里把时间改得更短,这大概就是大家觉得稍稍混乱的原因吧。 ☆、如果时过境迁 身穿黑色短西装裙的年轻女人把白衬衫上的树叶扫清,嫌弃地随意在身上拍拍灰尘,一面慌乱地蹦跳着从花坛里挤出来,一面把甩掉的鞋急速套回脚上。她似乎很不习惯触地的脚感,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体环视自己面前的几人。 “喔,”她将一手五指插入头发深处苦笑,“白兰可没告诉我加班还能看到熟人。” “小未来!” 迪诺欣喜过望脱口而出,他撑地翻身而起,幅度过大的动作却扯动新伤让他浑身肌肉疼得战栗。罗马利奥见状立马扶住自家boss,并在阿诺德的暗示下阻止迪诺冲上前。 “这么一看,大家似乎都过得不错。”未来歪头抚弄过肩长发,目光在一行人脸上依次扫过。 望到迪诺身后的黑色风衣时她气定神闲的神情片刻停滞,黑色瞳孔有不易察觉的扩大。随后未来郑重其事地阖上沉重的眼皮好似在尽力抵御什么,最后再缓缓睁开眼睛已恢复如初。 “时间太紧就不多寒暄了,我们做个交易吧……” 心中悬了数年的巨石落地,迪诺无视未来立场分明的协商建议开始无声傻笑。好像因为刚才的兴奋耗尽了仅剩的体力,他心不在焉重重吐出一口气双腿一软快要跌坐回地上,好在罗马利奥眼疾手快将他的胳臂夹在自己肩膀上才免去迪诺再次被摔的惨剧。 阿诺德察觉藤原未来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她眨眨眼睛,视线平稳地挪了过来。 对着他露出的和煦笑意仿佛也随着寒冷的冰冻舱保持至今,那是刻意带着疏离意味的微笑。 十年的时间中有六年都孤独沉睡的藤原未来很好地维持着六年前二十四岁的模样,和二十岁时相比可以说并无变化,唯一的差别就是五官轮廓略微柔和的一些。 阿诺德不愿在摸不准对方目的的情况下表态,站在最前方的云雀恭弥倒忍不住扯动铁链发出清脆金属敲击声,“交易?空手而来未免太没诚意了。” 未来不慌不忙往云雀的方向走动几步,“玛雷指环没什么大不了你们大可自行处理,但作为交换我要带雏菊回去,他失去了指环拖着一副病体比普通人还不如,不是你们的威胁。” “哇哦,”云雀的表情并没有半分妥协意味,“你说的两样东西都在我手上这个交易太无趣了。” 发现未来脸色阴暗些许的迪诺按住心脏缓解疼痛,有气无力慌忙叫住云雀,“恭、恭弥……” 他知道未来目前处在彭格列的对立面不管提出什么要求都不能同意,但是潜意识里迪诺仍不希望云雀有不理智的言行刺激到她,十年过去他拿不准未来会怎么应付。 藤原未来并没有表露出窘迫情绪,她对着天上的小型炎系统打了个响指,齿轮状金色机械便应声飞到她头顶正上空,很快飞速又投下一个黑色物体——正中未来的脑门。 剑拔弩张背景环境下,女子淡定捂住额头,颤抖怒抬手指直指青天破口大骂,“尼玛白兰你再改几个设置试试!劳资下次用菊花和黄瓜给你做匣武器信不信!!” 距离太远阿诺德摸不准她是不是还竖了小指。 “不好意思,这是个小插曲,我们继续。” 就在她清清嗓子镇定捡起地上的东西掂在手心的的一刻,阿诺德看清了,她手里拿着的是把很小巧的铮亮手枪。 迪诺也很快看清她手中的武器,倒吸凉气后呆愣了两秒,急火攻心一口气憋在喉咙让他剧烈地咳嗽。 她和枪的纠葛仿佛就从未全部从脑海里清除过,他们对这一点的顾虑超过了对武器本身伤害力的畏惧。和二十五年前相比,再让未来揭开记忆深处的烙印,不管她表现得多么置身事外都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可悲。 她记得那件事,但是她并不为之悲怆,就样的稳重相比而言和现在的她意外地契合。 云雀不屑地打个哈欠道:“你以为这样我们就输了?” 这个世界到现在都还在用常规武器的人都弱爆了,一点都不紧跟时代,下一秒绝对会被历史的浪潮拍死在炮灰的沙滩上。别说是手枪了,就算是使用火箭筒或者榴弹炮都会被嘲笑的,一点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自觉都没有……哦错了不好意思,这个时代就胜在,不科学。 “对你们当然不行。”未来无奈抿唇,在几个人迥异的神情注视下把手枪转向对准了自己手臂,果断选择合适角度,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枪声和殷虹的血液宛如利刃同时袭击了在场所有人的感官。迪诺的惊呼和弹头落地的脆响交织在一起;草壁咬紧了牙,把紧锁未来的目光担忧地转到云雀的背影上;罗马利奥叹气,别过头将脚往前一横,巧妙地挡住了迪诺。 阿诺德在枪响的时候眉心抽搐了一下,原先面无表情的脸透露出浅淡的悲哀。 子弹贴着手臂的皮肤飞射出去,高速摩擦带来的高温让伤口的边缘微微焦黑,绽开的皮肉和着粘稠的血液惨不忍睹。肌肉的细微拉扯都牵动疼痛神经让未来随时可能昏厥过去,她煞白的脸上挤出惨淡的笑,“我劝你们……早点决定为好……密鲁菲奥雷最强的晴战士被你们玩坏了,我再不回去救治的话是会死的……” 云雀虽然吃惊她的行为,但依旧一副被挑衅的不甘模样执拗拽着铁链。 就在他和未来的僵持局面让后面的众人都暗暗捏紧一把汗时,云雀发觉手里一空,牵着禁锢雏菊手铐的铁链被某个人强行夺了过去。他大为不满,变了眼神以手为刃往侧方狠劈,却被对手巧妙一挡化解了攻击。 和云雀一样骨子里透着寒气的金属铁链在他手里像是被驯服的野兽,原先包裹全身让雏菊喘不上气巨大手铐竟然瞬间消失,阿诺德头也不回把收回的手铐丢还给云雀。云雀恭弥挤出鼻音权当做回应,无奈浮萍拐在刚才对雏菊的激战中被他主动丢掉了,没有武器云雀不会贸然发动攻击。 恢复为紫色小刺猬的匣兵器疲劳地摊在云雀的手心悠悠吐气,他换做两只手捧住它,死死盯着阿诺德的背影。 “哈,这位先生倒很有分寸。”未来扯下衬衫袖子部分的布料当做绷带简单包扎了伤口抑制失血的速度,走到雏菊旁边小心双膝着地跪下。 她初步检查了雏菊身体情况,雏菊的情况并不乐观。随即,未来从右手食指取下一枚镶着剔透鹅黄颜色宝石的戒指,戴到雏菊手上。 她的故意回避顺理成章,为什么还在假装不认识他,十年的习惯已经让未来完全漠视了那段时间的存在吗,或许这就是她了无牵挂加入敌方的原因? 阿诺德感觉心跳漏拍一刻,线索的脉络像遭遇停电的灯光。 不过这股直冲大脑的混乱很快冷却降温,阿诺德发现在未来双手食、中、无名指上分别带着六枚有着不同颜色宝石的指环。 待她将晴属性指环给雏菊后,雏菊苍白的皮肤终于泛上了血液透过皮肤显露的健康红晕。看到雏菊因为重获晴火焰短时间没有性命之忧,未来也稍放下心。 “我说再帮个忙可以吗,”她的视线跳过阿诺德,“我没有开发火焰驱动不了炎系统,迪诺帮忙送点火焰进去让我和雏菊回密鲁菲奥雷好不好?” 她说这句话的态度平静得可怕,迪诺恍惚间就像看到小时候的藤原未来站在他的房间门口歪着头问他,“迪诺,我可以出去玩吗?呐呐迪诺,让我出去玩吧。” 我一定会很快回来的,好不好? 可是这次,他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像幼时那样,玩够了带着一身阳光回到他身边。 一直在竭力靠近未来的迪诺突然安静了下来,罗马利奥惊诧地盯着他,在得知boss将会做什么后他目瞪口呆。迪诺闭上眼捏紧了拳头,指上戒指的橙黄|色瞬间燃烧起大空的火焰,温暖地跃动着渐渐扩大光芒的范围。 “住手,加百罗涅。” 这声音比死寂的湖水更加凌冽,迪诺一惊,指上的一簇火焰停止扩大。 成功阻止大空火焰填充炎系统的阿诺德面无表情向旁边的云雀恭弥伸出一只手,“把指环给我。” 云雀纹丝不动。 “如果想和我交手,最好按我说的做。” 很显然阿诺德已经完全摸清了云雀的脉门,和他的弱点在哪里。对强者跃跃欲试的对决需求不仅让迪诺在这十年里巧妙压抑了云雀的狂妄,也让阿诺德学会更好地让小凶兽顺他的意。 果然云雀不乐意地褪下指环扔到阿诺德手里。 “这是另一个我们之间的交易,”阿诺德从容戴上指环,摩挲指环纹章的触感让他莫名心境辽阔如雪原,“由我送你返回,作为交换……” 他一字一顿。 “你必须回来。” 紫色的火焰如野火燎原般凶猛地涌向未来头顶上空的炎系统,炎压急速上升让罗马利奥和草壁瞠目结舌。 达到符合转移要求炎压的炎系统通身发出荧光,机械内部的用作带动周围空气产生轰鸣,空间扭曲掀起的空气对流使人差点站立不稳。 “还差一点就完成了……”她嘴角浮现踌躇满志的自信笑意。 未来把雏菊扶起,目光穿过风墙定定直视阿诺德的眼睛。 “不过,我答应你。” 稍后在炎系统惊起的巨大旋涡状风潮中心,藤原未来、雏菊和炎系统本身都消失不见踪影。 云雀根本没等涌动的风全部平息下来就睁开了眼,而这时他才发现身边的阿诺德一直都没有因畏惧掺杂了碎石灰尘的狂风而合眼。他最大程度的不适仅是理理被吹乱的风衣领口,像刚从阳台上看完风景一般若无其事。 阿诺德把指环丢还给他时,后面传来重物落地的一声闷响,两人不约而同回头才发觉是迪诺实在支撑不住,索性放开了罗马利奥自己往下一坠坐到地上。这个方法终于让他可以稍事休息恢复力气,金发青年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不可否认呆蠢什么的一点都不打折扣。 “罗马利奥啊,不知为什么小未来这次再回密鲁菲奥雷我完全不像想象中的担心呢……”他用手挠头,突然意识到手上、身上全是灰土。想到再注意仪表也无济于事,愣愣就继续揉头发犯傻,“我以为要是能再看见她,连绑带捆都要带回彭格列去。” “然后,我又觉得这有什么差别呢,不管在彭格列还是在密鲁菲奥雷都是她不愿结交的黑手党。就算她不知为何加入了敌人,我最害怕的事也没在她身上实现啊。” 他温柔的笑容驱散战场的你死我活,最后面对他干脆盘腿坐地、两只手搭在脚上“呵呵呵”的模样,阿诺德和云雀恭弥都绷到最大程度捏紧了拳头告诫自己不要动手揍笨蛋,会传染。 “呐,对二十五年前的悲剧既不会自怨自艾也不会后悔感伤,手里拿着枪宁肯对准自己,也没有轻易威胁任何人;一心一意、冒着危险也不放弃成为废人的雏菊的生命。”迪诺说这段话的语气很自豪。 阿诺德回想起未来以前说过的话,不愿意别人因为她而死。 “……明明十年没见过面了,你说我为什么还坚持着呢?” 阿诺德将双手揣进兜里不置一词,就雏菊的出现看最先的其他几束光线都是实力超群的敌方战士。他首要焦虑的还是战局的问题,彭格列的保卫战能否胜利才是未来世界的关键。 而其他谴责加百罗涅太自以为是等等,胜利后他有一辈子时间说。 云雀对迪诺的真情流露毫无兴趣,他捡起被扔掉的拐子细看,上面原本附着的可再生蜥蜴皮肤已经因为本体雏菊苟延残喘的生命现状而坏死,他轻轻抖落碎屑收好浮萍拐。 “诶,恭弥!你要去哪?”迪诺辛苦扶着墙站起来。 “明知故问,跳马,”云雀将云匣检查无误收回后,就自顾自丢下迪诺众人一个人走出操场,“当然去咬杀剩下的草食动物。” 草壁马不停蹄跟上孤傲的浮云,“但是恭先生,通过reborn先生的无线电回报,彭格列基地在刚刚的爆炸中被真·六吊花之一的石榴摧毁,沢田先生正带领其余守护者躲避正面交锋。” 罗马利奥仔细对着耳机听了几句,给出了纲吉一方的新动向,“目前已经逃脱桔梗的追杀,山本先生和主要技术人员一起回到了毁坏的基地,听说……巴利安的斯库瓦罗因为帮助他们断后拖延时间,和石榴对决后就失去了……联系。” “斯库瓦罗?!”迪诺大惊,艰难地迈动步子,“罗马利奥,我还是必须先回基地看看。” “哦这样啊……”云雀念叨着改了方向,“那我也回基地好了,说不定能正好遇上找回来的、叫石榴的家伙。” “恭弥……” “击败现在的你也没乐趣,希望那个能经打一点。” 迪诺无奈地目送徒弟先行走远,回头向阿诺德征询意见,“先生您不能保证和reborn联系的话,最好和我们一起。” 阿诺德沉思片刻同意了。 对于阿诺德的身份,罗马利奥不敢多问,他深明言多必失的真理,只好示意阿诺德跟上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个【还差一点就完成】,明显就是我又拖剧情了 上章无法进入的故障已查明,是傻逼的作者傻逼得懒到忘记了清缓存这个东西otz ↑这就是懒惰的下场,好孩子们一定要注意 为了赎罪,原本准备打断的日更持续,持续到作者没有罪孽感和羞耻感再结束囧rz ☆、如果信仰覆灭 换好衣服从医疗部走出来脚步轻快了很多,未来挽起袖子横臂在眼前,之前被自己击伤的地方光洁如初。她放下手加快脚步,暗叹密鲁菲奥雷医疗福的晴火焰真是万用,怪不得之前家族招兵买马贴出的告示上面写的家族三大福利之一就是全民医保。 这种剑走偏锋的利用形式白兰他居然也想得出,当首领真是屈才了。 位于日本的密鲁菲奥雷支部之前被沢田纲吉一群人搅得天翻地覆,被白兰转移到更深的地下后进行了全方位的重点区域集中修复,关键时刻总算能够安置大批非参战人员。 她顺着狭长的甬道往实验室走,上下左右都是反光度极高的纳米材料铺满视野,这种材料容易让人头晕目眩。强烈的不适感让她忽视了好几次迎面而来,又忙不迭闪一边鞠躬问候的家族成员。 自动开合厚质钢铁门上的防御系统在确认身份无误后让未来顺利通过,看到她回来,在实验室久候的青年欣喜地迎上前。未来绞尽脑汁回忆这个白兰在日本给她新派的助手面孔,他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结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se…gnante……” “没事你说日语吧,我日语比意语好多了真的。” 不出意外未来看到他工作服外套口袋手掌大小的方形突起,应该是《意大利语日常交流速成》,还肯定是平假名标音那种。 日本人的语言学习能力都挺逆天,具体可从英语、特别是口语看出,对于和他们用英语交流来说,认真你就输了。 助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眼神单纯无害,胆怯但不乏干劲,可塑性极强。特别是当他发现自己被安排做传闻已久匣专家的助手,小知识分子被赏识后将受宠若惊投入到工作热情里,所激发的潜能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老师,按您的规划表,20号实验体和34号实验体目前隔离观察两周可以投入精神质分离实验了。” 未来把挂在墙上的工作服取下来搭在手上,一手接过助手给的文件夹,随意翻看了几页,“把20号撤了,56号b型海鳗缩短观察,没有异样明天就提入分离舱。” 助手接住她随意一抛的文件夹,鼓起勇气向敬仰的前辈问了个问题,“……冒昧问一下,20号南美洲鳄鱼的体质、攻击力都属最好状态……作为匣武器的原体来说……” 她大力旋动手臂舒筋活骨,往安放精神质分子转换仪的库房走,“……肉太硬,不好吃。” ——此话取决于实验剩余物,即被剥离了精神质的生物体的处理方法。 一般来说,处理一具光有生命,没有生物意识的活体实验品是非常困难的。即使最后放归大自然,成为空壳的动物不可能进行捕猎行动,只能等待被吃掉。 藤原未来得知后大笔一挥做出了很人道的选择:与其让别的动物吃掉,不如我们内部消化。 注:此决定得到了密鲁菲奥雷家族全体成员一致同意和高度赞扬,那段时间白兰的支持率突破新高,取得历史性九连增。 这就是家族承诺的三大福利之二——舌尖上的密鲁菲奥雷。 助手默。 “如、如果是您的判断,毫无疑问一定是最好的!我、我当然不会有异议!”他浑身一激灵站直身体,极其迅速地赞同了未来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 这一点没原则的性格像极了有过一面之缘的某炮灰啊,未来警觉地瞄了瞄他满脸毕恭毕敬的神色,心中犯起嘀咕。 为了减轻这股弥漫的不安感,未来随便把工作服一套就往里走。 “那个老师……”助手吞吞吐吐犹豫半晌,还是在她开门前叫住了未来,“精神质分子转换仪可能不方便使用。” 她不满,“怎么,送来日本这么多天都没组装好,白兰那家伙不是火烧眉毛了吗?” “不……”他躲藏视线不敢和未来的锐利目光有接触,“实际上……机器一直都没有被送到基地……上面的人说,它被白兰大人直接带到并盛森林了,听说那里是决战场地。” 未来脱下工作服往地上狠狠一掷,“白兰他脑子被棉花糖吃了?!把机器摆前线有个毛用啊,炫耀一下我有科技我自豪吗?!” “我……我就不知道了。” 她愁眉深锁,知道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就没有再难为助手。 不清楚白兰将机器从她身边拿走的原因,完全不懂。那东西不仅对白兰,对未来也是极其重要的。恐怖的是,这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会用这台机器干什么没有人能够猜到,要有更加疯狂的举动也说不定。 “正好,我也有点事要找他。”未来在墙上找了个键按下去,实验室的铁门又被打开。 助手知趣噤声,低眉顺目闪退到一边,谦卑平和的态度无懈可击,完美得好似教堂里的圣母玛利亚像。 未来走到实验室外却好似想起什么停住了,“我说……” “告诉白兰别再派跟雷欧君差不多类型的下属到我身边来了,”她语调黯然,压抑着不耐,“和入江正一不同,我不是彭格列的间谍,和六道骸毫无接触所以问心无愧,刺激我这招没用。” —————————————————————————————————————— 七个小时前,迪诺和云雀两人突然被接通了山本一行人的联络无线电,随后历经千难万险、小心躲避开密鲁菲奥雷的包围圈被引导到达了位于郊区一个以矿井山洞为伪装的彭格列分部所在地。 在特设的病房里,迪诺见到了被临时处理了伤口的斯库瓦罗。当时他预料到和桔梗攻击力差距后没有硬拼,灵活逃脱留得了一座伟岸的青山。 五个小时前,reborn和强尼二顺利通话,告知沢田纲吉带领同伴为了保护尤尼躲进了并盛森林,并被预言明日太阳升起后便是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决战的开始。 等迪诺转身准备详细通知云雀、商量战略时,才发现这片飘渺的浮云早在听说纲吉一行人躲在并盛森林后就急不可耐直奔而去。 四个小时前,部署罗马利奥和草壁坚守基地、随时通报情况后,状况令人担忧的两个病号相互搀扶着也连夜赶往森林。 另一个因为自己喜欢惹事的混蛋boss在现场,一个是因为自己喜欢看别人惹事的中二徒弟在现场,总之两枚苦逼各种埋怨惆怅慢慢在夕阳里远去的身影太适合配一首《二泉映月》了。 三个小时前,强尼二收到情报:白兰率领真六吊花对彭格列高层的总攻发起时,世界各地的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部队之间的战斗将同时打响。 调遣分配全世界彭格列队伍的控制权像一颗美丽的流星轰然降落到了强尼二手里,这个人足足愣了半个小时,被斯帕纳狠捶了一扳手才回到现实……也许现实的情况对于他来说更像是梦境,这一刻他的内心是多么呼唤十年后的沢田纲吉灵魂附体主持大局。 被留在基地无所事事的阿诺德似乎觉得这个消遣很对自己胃口,强行把强尼二赶下总操控席后正大光明坐了上去。 夜很深了,矿井基地的基础设置一点都不比并盛总部差到哪去,阿诺德并没觉得委屈。他取下戴了很久的专业联络耳机,逐一检查花了大把精力调配的战斗队伍分部图和协定的策略计划,确定万无一失后将几台电脑上的窗口缩小。 斯帕纳倒是泰然自若得出奇,检修保养了一遍基地里为数不多的精密设备就洗洗睡了。强尼二虽然丢了烫手山芋,还是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在阿诺德面前晃啊晃,他不辞辛劳碎碎啰嗦让阿诺德心烦,一不做二不休阿诺德绑了他扔仓库后世界就清静了。 草壁和罗马利奥去出门去附近街上打探消息,这个基地基本上就真的只剩阿诺德一个人。此刻,reborn和他的联系调准的时间刚刚好。 没有拐弯抹角的废话,通话由阿诺德开门见山交代了自己接手的工作。 “各地支部进攻安排由我全权下达完成,明天一整天我也将会留守这里实时监控世界各地的战事以灵活做出调整。另外因顺利入侵敌方调控网络的缘故,篡改了指令也获得了行进路线、武器战斗力等情报,你大可等着看敌人如何自投罗网进入我方包围圈。” 耳机对面按捺不住的赞叹浓淡恰好,“不愧是,一世引以为豪的情报专家,您帮了大忙。” “专心迎战主战场,arbaleno,我做这些都是需要报酬的。” “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你送回原十九世纪。” “我虽不怀疑自己有‘消失’这个结局,也明白在承认云小鬼的继承、解决十九世纪遗留的欠账后我就不再会消失。结果就在于我跟你们到十年后是为了借用更先进的技术确保返回十九世纪而已,可见计划重点并不是十年前。你大费周章和藤原一起骗我是徒劳无功,我真正想要面对面的不是原来的她……” 阿诺德十指交叉,轻轻揉动指节,“我有很重要的问题亟待她的回答。你们必须将这个时代藤原未来完好无损带回来。” 缜密的分析和周全计划……还有为了权衡大局的精神力,如同豪赌一般掷下筹码的精英。 他早在分别前就察觉到古怪,reborn确实在某些方面骗了他:身体恢复后也不会有人失去原先的记忆,继承式结束他就不会消失…… 而欺骗阿诺德的原因reborn作为主谋也是唯一策划者比谁都清楚、都明白意义的重大——他需要带集初代杰出的情报首领、最强守护者、一世门外顾问多重身份一体的阿诺德到十年后协助彭格列。 在reborn心中,彭格列的利益永远第一位。 藤原未来无疑会左右他的抉择,丝毫偏差都可能损害到家族。 他那头呼吸稍重,沉默了一小会,“这可能会有点麻烦,先生。藤原小姐在密鲁菲奥雷的职位不容小觑,如果我方胜利,很有可能她会作为同犯被送至黑手党法庭,严重些复仇者也会出面。” 未来和六道骸在狱中见面那该是一副多么感人至深的场面,阿诺德没空去想象。 “这不是我要管的,我要做的就是告诉你‘带她回来’如此。其他的,你们彭格列还没有足够能力去斡旋吗。” 话筒杂音后传来短促苦恼的轻笑,显然对方松口了,“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彭格列不拿出点影响力就太对不起初代前辈们的期望不是吗?” “交给我们,请放心。” 得到保证的阿诺德轻松地切断了和reborn的通话,他调暗案头灯光。工作一晚上难免疲劳乏力,手肘撑在桌面上,他轻轻揉揉鼻梁骨,静谧的空间传来类似山洞风的震动让耳膜也嗡嗡作响。 就如迪诺所说的,他也坚信藤原未来并没有改变。 没有火焰狼狈到需要他们的施舍才能返回,她不愿意开发自身的火焰就是为了避开无意义的战争,即使进入了黑手党她也未曾改变过行走在人世上的初衷。 这些,被誉为彩虹大空之子的尤尼也明白,并提示过他们:藤原未来是主动要求被封冻的…… 主动的就在于保留、掩藏匣理论的真实力量扼制了白兰毁灭世界的进程,让他的终极索求推后几年。直到白兰认为有极具威胁力的对手出现才会想起她,才会像走到绝路一样动用她。 为了限制白兰的扩张,被封冻起来的不只藤原未来一个人。还有本应该更早实现的,他的野心。 他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想想以后摊上这种笨蛋的日子真不省心。 ☆、如果走向结束 白兰躺在蓝白条纹帆布沙滩椅上闭目养神,身边的圆桌上乘装橙黄|色饮料的玻璃杯边缘嵌着水果片,顶上巨大米白色的遮阳伞在森林空地背景下煞是显眼。 这丫……换上花衬衫小短裤尼玛是在夏威夷度假吗?!藤原掐住树皮恨得咬牙切齿。 茂密树丛的掩饰在白兰的眼中形同虚设,她躲得再好也逃不过他灵敏的感察力。 “是谁特地来看我了?”他狡猾打趣,左眼下皇冠状的纹随着眼角眯起而上斜。 眼前一道紫光闪过,即刻豁然开朗,下一秒砍葱一般断口平整被拦腰切断的树木齐刷刷倒在未来面前。躲在树丛后的她咽下一口唾沫悻悻从隐蔽处现身,走入这片森林里特意开拓出来、作为密鲁菲奥雷战前总部的空地。 单膝跪在白兰座前的桔梗细心熄灭指缝里形成锐器的火焰,“藤原大人,在这里大意可是不小心会死的。” 白兰扶腮笑得纯良,“桔梗怎么能吓唬她呢。” “哦,我失礼了,白兰大人。” 未来愁眉苦脸从地上站起来,掩饰自己的窘迫模样似咳嗽几声,没立稳身体就见荷枪实弹的护卫连滚带爬从切断的树木后一跃而出差点扑倒在她脚下,“非、非常抱歉!!白、白兰大人,我们实在拦不住藤原大人……” 银发男子波澜不惊的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笑容,他抿着吃刨冰的勺子对几名护卫摆摆手就遣退他们退下,看来是不准备责怪未来的无礼闯入。 未来环视周围初步弄清楚除了真·六吊花的桔梗、石榴和铃兰在场外,所有家族人员都被白兰要求在百米外护卫。三位真·六吊花整齐地一溜单膝跪在白兰面前似乎在汇报情况或者听候明日决战部署,看来在秘密会议的时候被打断了。 想到白兰这家伙一向不喜欢死气沉沉的会议,没有发火也属正常。接着他像没有意识到未来到来,依旧喝着他的饮料,未来拍拍袖子被迫深吸气。 “有关修罗开匣的事……为什么,为什么要将六年前理论初试阶段的五个母盒直接作用在人体上?!没有经过合理计算实际力量程度的匣子等同于脱缰的野兽……” “我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未来酱无意制造了不加束缚的武器才为此兴奋哟。完美无缺的惊人爆发,只有不掺加任何顾虑的盒子才能引导出。”白兰理所当然的神情很刺眼。 “那是因为理论刚刚提出不成熟,我……我做着玩的,”她心烦意乱揪头发,你知道那东西对身体的损害吗?!“” “啰嗦。”石榴啐一口。 铃兰吐舌头,“好东西就要拿出来用嘛,不然压箱底当嫁妆吗。” 桔梗不失时机搂住铃兰的肩膀警告她注意场合,随后他一手覆胸绅士地回答:“如白兰大人的意思,我们都是自愿的,请藤原大人勿需再考虑其他。” 她被桔梗愚忠的反驳搞得无言以对,思忖组织语句正要开口,冷不丁被笑嘻嘻的白兰打断。 “哦呀,未来酱不顾安危、千辛万苦从安全的大后方冲到前线~~”他玩弄小巧的雕花银勺,眼睛和勺子发出的锋利光芒一闪而逝。 恍惚错觉般的恐怖驱散消融,他轻松耸耸肩膀,“不会是,想要退出密鲁菲奥雷吧~~~~~?” 未来手指尖若有似无颤动了一下,腕上的青筋触电般显现了一秒钟,很快沉默入比正常肤色略白的皮肉下。她好像被白兰玩世不恭的语气激怒了,一口怨气咽下去换成了佯装疲于应付玩笑的否认,“有、有这份闲心不如干点实事……” 白兰脸上像开花似“霍拉”一下笑开了,“嘛嘛,让我好开心~~~” 他把勺子插入刨冰,转而漫不经心用手指捻饮料里的吸管,笑意倒影在水杯里,不管怎么荡漾都化不开那抹厚重的颜色。 “辛苦我把机器弄到这里来了呢,明明是想要引未来酱过来找我的,既然你都说不会退出家族了我好像太大费周章了嘛。” 未来没他表现得那么随意,她听出点端倪,“你……准备引我过来?” 靠在桔梗身边的铃兰小萝莉肉呼呼的小脸一嘟,“白兰要做什么你也管不着。” “小铃兰,注意礼貌哦,”白兰和蔼得像教育不听话妹妹,铃兰面色铁青别过头。 他的口吻日常得不像话,“你还记得很久前,你提出什么条件才加入家族的吗?” 这句看似简单的问题让未来霎时面如死灰,她磕绊连退好几步,幸在有木桩一类的支撑物让她扶住。 “忘了?……你说十年前的约定绝对不能破坏,不惜一切手段都要在这辈子见个人,不管会隔十年二十年。那时候未来说这句话的表情真是超~~~~~~认真的。” 他清澈如宝石的眼睛嵌入讳莫如深,“你坚定想要见到的人,不是已经……” 白兰拖长尾音,试探的意味不言自明。 “我见到了,白兰我见到了!” 未来突然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壮胆子的天真举动让白兰一愣,随后他抱着双臂笑得花枝乱颤,轮到真·六吊花几个人面面相觑。 “真是太——有趣了不是吗?哈哈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啊,你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8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8部分阅读 坚持活下去的意义不是达到了吗?为什么还要义正言辞地走到我面前,像个默默无闻、甘于奉献的十佳成员一样说什么‘我是不会离开密鲁菲奥雷的’……” “你……监视了我?!”未来握紧拳头,从齿缝里憋出这么一句话。 “说监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底下唔……啧啧你过于急切而暴露稍微有点惋惜,想继续留在家族用密鲁菲奥雷的科技水平帮助你完成时光机一类东西吗,或者自己diy个圣杯?” 白兰的口气就像分发糖果的孩童,没有半点焦灼。 长时间的死寂让时间停止流动,桔梗嘴角含笑拦下石榴和铃兰,三人选择坐观其变。 低垂的刘海投下阴影,表情飘渺得如雾里看花。她紧握的拳头显出骨节嶙峋,灰白的皮肤薄薄一层,脉脉流淌的血液简直快要迸溅,“还差一点……还差一点……马上就可以完成了。” 缄默湮灭她的尾音,宛如一根夏日骄阳下的脆弱银丝悄然断裂。 白兰吐出的几个字僵硬得别扭,“这么说,你也背叛我了。” “从来就没有顺从你的意思,”她不知从哪里得到的能量,居然还能在失去退路的当头毫不畏惧地承认,“我需要的是可以挑战时空的力量,一开始就是。” 所以,不管继续理论的研究也好,将使用权交给你也好,封冻我自己也好,协助你完善理论建立机器系统也好…… 因为还不能见到他,所以不能死;因为需要扭转时空的力量,所以不能逃。 这一切,仅基于我寻求东西,之前的隐忍退让、允诺牺牲都是为了我所追求的东西。白兰,或者说密鲁菲奥雷提供了她所需要生存下去的生活生产资料,却不是她努力的意义。 “白兰哦,不是你利用了我。” 她无声地张嘴铺垫结局。 她的唇语告诉他,是我利用了密鲁菲奥雷。 既然他注定在十九世纪有放不下的需要他回去的话,那就让他尽管回去好了,没什么大不了,而是否要跟着追过去就是藤原未来自己的事了。 时代的旅行者反抗不了时间又怎样,她就要逆给他看看。屈尊在客观时空下的难言之苦,未来铁定了心帮他变本加厉讨回来。 知识改变命运,孩子们记好了!! 没有看到期待中灰心丧气、惶恐失措的藤原未来,白兰脸上的笑也挤不出来了。通过玻璃杯,冰块散发的冰冷气息让他的身体也不自觉透出彻骨寒气。 “不愿使用潜力巨大的匣子、没有开发火焰、回避参加正面战争,你作为黑手党懦弱得过头了。可就是这种行事谨慎的风格让你活到现在呢……功亏一篑。”他挑起一根手指。 得到命令的桔梗站起来,走到未来背后,双手从她臂下伸出箍住肩膀让她动弹不得。任由未来如何挣扎反抗,桔梗一直游刃有余见招拆招应付着。 白兰慢慢踱过来,“未来酱,你知道挣脱了操纵线的木偶会怎么样吗?” 未来奋力想要挣脱手,最后知道是徒劳终于放弃了。 她瞪他一眼,“再不会动?” 他粘稠的笑意跟将她解冻时一模一样。 “会被当做废物丢掉的哟,亲爱的。” 白兰话音未落,未来便感觉到小腹受到猛击,猝不及防的袭击好似五脏六腑都纠缠到了一起,互相挤压的痛感让眼球飞快充斥血丝。最痛苦的是,当她下意识弯腰屈身缓解腹部剧痛,却被身后抓住她的桔梗无情拖起来。 她唯二的感官除了侵袭全身的绞痛,就只看得到有着藏青皇冠花纹的脸缓缓从眼前移走,白兰满意地收回拳头。一向心情好就仁慈的他给桔梗使了眼色,桔梗才稍微放松对未来的钳制。 她撅成一团呕了几口胃酸,垂死寒蝉一样颤抖着想要爬起来。尝试失败后手臂一软重重摔回地上,贴脸的腐烂泥土味让她恶心。 “你收集的资料我会妥善保管别担心,托你的福也许除了窥探纵向平行空间的能力,我会获得穿越时间的能力也说不定。” “可是……马上就结束了啊,我什么也不需要有了。”白兰蹲在地上,拉起未来的手从上面卸下剩余五枚戒指。在桔梗公式化询问如何处理未来时,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给出了方案,“把她放入精神质分子转换仪。” “白兰大人,想要把藤原大人囚禁起来我们应该还有更好的地方。”桔梗明知会冒犯他的决议,还是大胆说出口。 没有回答桔梗的质疑,白兰把几枚指环摊在手上,转身走入后面的巨型帐篷。被丢下的桔梗不敢拖延,抱起气息奄奄的未来跟在后面。 屹立在帐篷中央的装置像一件艺术品,对于密鲁菲奥雷来说,是一件对生命和战争而言、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品。 他走到装置中央立着的一人高玻璃舱前,按下密码打开门,指示桔梗将未来放进去。桔梗虽拿不准白兰的想法,但首领的命令他从来不问理由、言出必从。 关上玻璃舱门的一瞬间,未来失去依靠的身体瘫靠在门边,干涸的嘴唇虚弱地呼吸,玻璃舱门上的一团白气隐约可见。意识渐渐模糊,求生的欲望让未来使出浑身力量将一只手猛地贴到了玻璃门上。 白兰蹲下来,视线放到和未来平行,他温柔地透过玻璃抚摸她的手,“说起来用钢化玻璃当实验体盛放舱舱门的建议还是你提出的,说是怕大型攻击性动物发狂什么。” “你本可以不用欲盖弥彰做到这一步……你挑选的试验品,可都是……比正常的还要弱的个体啊。故意在实验体观察期选中合适的个体从当匣武器原体的行为,可别告诉我你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忠实成员呐。” “巧妙计算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的战斗容量,选取恰当的实验体达到势均力敌的效果减少双方伤亡。这种时候,傻成这样确实是会死的……” 他扶着玻璃门起身走到动力闸门边上,打开闸口将手里攥着的、从未来手上剥下来的指环全部丢了进去。 桔梗目睹这一幕就预料到了之后白兰要做的事,他心有余悸退至一边。 “真可惜,你不得不毁约了,未来酱。” 白兰顺手按下精神质分子转换仪的启动键走了出去,简短的话和身后巨大机器传来发动后零件磨合的悦耳窸窣声融合在一起。 那只覆在玻璃门上的手,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像分格的画面剪切一样贴着玻璃沉了下去。 ———————————————————————————————————— 草壁和罗马利奥在天亮之前就离开基地赶往作为战场的并盛森林;作战系统开启后,被阿诺德放出来的强尼二一刻不停地在屏幕前忙碌,而计划制定者本身吩咐有意外情况通知再他后就离开了狭小封闭的房间,一个人端着茶站在基地会议大厅巨大的屏幕前观战。 屏幕上显示的森林实景稍微有点模糊,通过画面可以看到零星有几处地方已经燃起了火焰,浓烟从四面升起。 激烈的战役让身边的空气也凝固,箭在弦上的紧张气氛并没有因身在后方的原因而减退,相反这种不能直击第一现场的处境让阿诺德觉得更加沉闷烦躁。 他端起茶杯小啜,远方传来的震动让琥珀色的水面荡起涟漪。 阿诺德把茶杯放下,他觉得无法静下心。 不仅是彭格列处于劣势的战况让他心绪惴惴,还有什么…… 还发生了什么? …… 这场和密鲁菲奥雷决战的参战者包括了友盟加百罗涅、彭格列独立暗杀部队、门外组织和彭格列最高层七人,战争达到了空前的规模并在最终时刻彭格列守护者和boss一行人得到了来自百年前的外挂。 就像十年前荜资录椭富氛嵴揭谎说木跷蛟诒匾笨套苣鼙鲂∮钪妫庖坏銢g田纲吉是最佳代言人。 总而言之,他又一次赢了。 白兰统治全世界的梦想在这个时代十年前沢田纲吉手里化为了泡影。 所有平行世界重归平静,被他毁坏的轨迹修复,失而复得的亲人、朋友将重回身边,如此看来大结局圆满得符合任何一部热血漫爱家爱友爱生活的标准。 可惜他们还是忘了,就算打败白兰修复其余平行世界。 这个世界的十年后,是不能改变的。 ——战争结束后,长路漫漫的十年前彭格列成员们顺利返回了原时代,被置换重归这个时代的十年后众人获得了对战的记忆,立刻开始了决战后的后续事宜。 彭格列部队随即进行了密鲁菲奥雷残党的清扫工作,因为日本方面是重点战场的缘故,大批得力干将亲临第一线,剿灭密鲁菲奥雷的工作率先完成。 在所有被抓捕的敌方成员中,没有藤原未来的踪影。 彭格列再次下令彻底清查密鲁菲奥雷的日本支部,天罗地网展开的地毯式搜寻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一天结束,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把搜寻藤原未来无果的报告塞给狱寺隼人,千叮万嘱不许他泄露出去。 各位守护者都有自己的工作未能同时露面,阿诺德守在总控台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作为首领的沢田纲吉一直在旁边等候他的安排。 强尼二在第二天中午收到巴利安的视频联络申请,阿诺德没理会他的征询,沢田纲吉自作主张同意了和巴利安对话。 视频连接成功后只看到一副墨镜紧贴了摄像头,好一会才挪开。 “好久不见少年们~~~~艾玛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已经回去了吗,不要啦~~~~人家还想完事了去欺负欺负呜呜呜呜……”路斯利亚的标准语气其实完全用不着视频的。 纲吉无奈赔笑了几句,拿起话筒,“这次的事,非常感谢巴利安的协助。” 十年后沢田纲吉身为首领的觉悟除了将大空的包容万物发挥到极致外,大局观念的增强让他看起来更像个运筹帷幄、掌控大局的黑手党首领。 这一点是谁都不可以否认的,十代他们的成长。 “嘛嘛我就是讨厌这种官方语气~~~~~斯库瓦罗你也快说说他~~~” 对方摄像头可控范围外飞来一个花瓶,“喂!!!路斯利亚说正事!!” 路斯利亚苦恼地摊手转回屏幕,“好吧我只说一次彭格列你们要好好听哦~~~” “白兰那家伙的手下那个叫桔梗的人不是被我们控制了吗,通过一天的突击审讯好歹没有白费力气哟~~~我们得到有关未,来,亲,下,落,的消息了~” 好吧,重点内容路斯利亚已经帮我们标画出来了。 从始至终低着头的阿诺德在听到这句话时把头抬了起来,纲吉了然地沉默同样望向屏幕。 “据说,白兰在最后一战之前就把她扔进了精神质分子转换仪,到现在可能已经……巴利安会通过桔梗提供的线索寻找她~~”路斯利亚啧啧嘴,让开身露出被挡住的主位。 纲吉倒吸凉气,惊讶得说不出话。 被放入了那台机器吗?!而且从巴利安的语气来看……白兰最后开动了那台机器……被用来抽离生命体生物意识的机器,所有实验体除了生命不再拥有其他。 纲吉忧心忡忡望向阿诺德,后者狠狠一掌拍在控制台上顿时指示灯乱跳,四散的可怕气息好像要杀人。 画面里终于出现了xanx不可一世的脸,十年前嚣张的气焰收敛不少。他坐在单人沙发上,不容反驳的强大压迫力不打折扣地扫过众人,不屑地挤出一个鼻音,“不是询问你,听好了垃圾们……” “那台机器是巴利安的。” 纲吉正在消化这句话的正确理解,便看到眼前一花什么东西飞了过去,随后整个大屏幕黑了下来。他定睛细看才发现屏幕中央嵌着一枚手铐,噼里啪啦闪着火花。 视频被外力强制中断可是音频还在继续。 “斯库瓦罗不是我说你,作为娘亲也要说两句‘未来亲归我们了哟’之类壮声势的话嘛~~不过不愧是当爸的,boss你霸气死了~~~~” “路斯利亚!!你是皮痒了吗?!” “呜呜想起来……要是未来亲真的身体成空壳了可不可以给我啊~~~~路斯我一定把她做成很完美的标本放在房间里,每天都换漂亮的新衣服哟~~” 于是嚓嚓几声杂音,音频也切断了。 整个大厅又安静了,纲吉屏气凝神等待阿诺德做出反应。 他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阿诺德将拍在控制台上的手一点点收回来捏成拳,随后这位从未在他们面前动怒或显示出震惊表情的先生静静站直身体,大理石雕像一般庄严的背影仿佛脱离时光,很久之后他的肩膀微微起伏,嘴唇翕动低语。 “找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防止你们继续留言就我折腾主角的行为进行人道谴责 我给你们找了两个笑点 比如,匣武器藤原未来或者大型手办藤原未来 ☆、如果坚持不懈 云雀恭弥在彭格列是个传说,其独特的丰功伟绩在于创造了无数个第一。 比如,第一个敢把拐子往沢田纲吉身上招呼并且十年后的今天依旧招呼得一点不含糊的人;比如,第一个横行黑白两道叱咤风云的经济实用型恶霸;比如,第一个被誉为最强守护者却看到某种花就要炸毛的暴力发烧友。 既然这里提到他,必然是云雀恭弥又创造了新的第一。 战斗结束,世界各地清扫地方残党的捷报陆续送至日本,驻扎日本的彭格列总部却迟迟没有下达新的命令,很关键的一环至今扔空缺着让人心神不宁、焦头烂额。 搜寻藤原未来的方案在第三次大规模搜寻密鲁菲奥雷日本基地失败后修改:由沢田纲吉直接下令以并盛森林为圆心、六名守护者分区域负责,他希望委托值得信赖的战友能够取得一些进展。 白兰溃败的第三天,几名守护者和彭格列相关人员聚集在了会议大厅,声势浩大的集合没有干扰阿诺德的分毫,他仍然一动不动守在屏幕前,就纲吉的观察一连三天别说好好休息,他几乎没有和人有过实质交谈。 弥漫在方圆十米之内的低落情绪让纲吉如坐针毡,只能期待前方会有好消息传送回来。 reborn在秘密安置归来的六道骸后就前往加百罗涅,指导他们追踪其他家族的动向。迪诺拜托纲吉帮他照顾未来、暂时帮忙说声抱歉后就扑进家族里,承诺稳定下局势就来看她。 迪诺毫不知情,纲吉没忍心告诉他,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努力。如同大病初愈的彭格列不可能为一个人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在几次集结部队搜索后已经有分支成员对此表示了不满。 完成自己区域搜索工作的守护者先后回到总部汇报情况,无一例外毫无成果。纲吉只能寄希望于三天来都没有取得联系的云雀恭弥,据说最近得知他的消息还是草壁传达的。 三天不吃不喝就是人体极限,就算她能活下来也毫无用处。说实话放弃藤原未来的决心纲吉真心不想告知阿诺德,他十二分肯定不管从生理还是心理上自己都会饱受摧残。 于是,云雀恭弥这次的第一次从根本上拯救了彭格列,避免雪上加霜、内讧斗殴的惨剧发生。 所谓他的拯救行动很简单——他成为彭格列第一个扛着人擅闯的“入侵者”。 当然强尼二惊慌失措对纲吉说又有入侵者的时候大家都紧张了一阵,随后便看到云雀恭弥肩上倒扣着一个湿漉漉的人优哉游哉走进来,背后跟着落汤鸡似的草壁哲矢。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友好围观中,云雀恭弥瞄到了人群后的阿诺德,随即他眉峰轻挑,微张嘴唇发出兴致斐然的感叹,然后扛着人那边的肩膀自然往下一沉。 随着一声闷响,那个遇见云雀一定意义上本来就很倒霉的人往下一摔径直砸在了地上,感官冲击太强看到全过程的人不免都肌肉抽痛。 把人一撩,云雀恭弥不耐烦地理理西装,抱怨衣服被弄湿了后转身离开。 草壁向着屋内一鞠躬,拔腿跟上云雀的脚后跟。 眼尖一下就从熟悉侧面轮廓认出这个倒霉蛋的人,是昨天刚从工作区域返回的库洛姆。之前几天她一直都处在没能找到未来的失落中,京子安慰陪伴了好久才缓解过来。 她惊讶地捂住嘴,胸口剧烈起伏却喊不出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唤道:“……未,未……未来姐!” 不知道是早得知未来可能遭遇的结局,还是看到云雀恭弥把她扔在地上,库洛姆眼角的泪花止不住地泛动,怎么擦都无济于事。 听到这名字的阿诺德把手边的话筒一甩,拨开挡在面前的人就箭步冲到了最前方。 她侧躺在地上,消瘦的皮肤呈现出泡水后多余的苍白,不过嘴唇却干燥地起了壳,毫无生气的脸上贴着湿润的发丝,眼睛紧紧闭合不见动静。 阿诺德的脚步猝然停住了。 满目梦魇般的画面如同密不透风的大网让他窒息,他甚至清楚听到了沉重的呼吸被堵在喉口,然后一遍遍在空荡荡的身体里回响,回音让他耳鸣得头重脚轻。 他罕见地踟蹰不前,嘴唇嚅嗫半响都没有考虑好该怎么做。 他明白,这不是静止情景造成的空间密闭感,因为就算是藤原未来的手指卷曲了……不不不等下…… 她……动了?!她居然动了……!指尖慢慢移动将手掌触底,任何细微动作在眼里无限放大,他大惊。 难道没有被那台机器捣鼓成植物人吗?阿诺德一脑子道不出的感伤情绪化作一身冷汗。 其余群众的心理活动是什么样,以此类推便可。 未来企图支撑起身体,但由于几日未进食体力缺乏的原因很快宣告了此番艰苦卓绝完全失败。这时迟钝的肉体感觉才将疼痛推送至全身,她立马捂住腰在地上打滚,呻吟着不住喊疼。 “……呜呜呜委员长我问候你祖宗的,我大难不死求你不要补刀了……嘶——卧槽铁定给摔出不孕不育了你要负责啊……” 疼得语无伦次的她滚着滚着就发现上半身被很轻柔地扶起,稍有空气流动就冰凉的身体被还带着体温的衣物温柔包裹。有人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内外伤不明显、目测只是饥饿交加引起的头昏眼花后,将缩成一团的她抱了起来。 未来模糊中看到这么平静但不死板脸,劳累的眼睛透出干练的光,像是点燃了的火焰跃动闪烁。 然后,神智尚未清醒的她说出了比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有画面效果的一句话。 她茫然地盯了抱他的人好半天,悠悠道:“你……是哪位啊?” 这种立刻涌上心头的不是悲伤而是恨不得也把她摔地上的感觉真的必须把持住,阿诺德还是有心试探就刻意把手往下松了一松。果不其然怀里的人赶紧把手缠上他的脖子,小小的身体埋头往他臂膀里一挤,嘴里不停求饶:“……哇哇我错了别摔!!” 他顺势把她重新抱在怀里,未来的脸埋向他的胸口,委屈地呜咽一声。 得知云雀恭弥捡回她的前因后果是后来大家才知道的。 几天前沢田纲吉下令搜索未来下落的命令他没有太放在心上,云雀就是个实际的人从不为和自己无关的事操劳。他在巡视自己区域时,看到巴利安成员鬼鬼祟祟抬着东西过桥潜逃出森林,正撞上他被雪藏几周、手脚发痒,于是“好心”上前操拐子讨要暂住证。 几个巴利安成员也很无辜,费尽心思找到了首领要的精神质分子转换仪正要回去邀功,就被不知者无罪的彭格列云守逮个正着。灵机一动想起曾听说过藤原未来和云雀有交情,情急之下把昏迷的未来往桥下小河一抛,企图分散云雀注意。 可惜他们估计对了云雀杀伤力外,都没正确。 云雀恭弥对被扔下河的未来置之不理,迫不及待就挥武器冲几个巴利安成员迎了上去。草壁上气不接下气跟上委员长的第一幕就是未来被扔水里,好男人草壁哲矢连招呼委员长都没心情了,他甩了皮鞋跳入河中,终于将本来就命悬一线这下八成死定了的藤原未来捞了上来。 捞上来的又一个第一幕,云雀恭弥打趴下喽啰,气焰滔天地一拐子报销了各方争夺的机器,还摆出一副“咦刚才是不是砸了什么重要东西算了我才不稀罕”的表情质疑草壁工作不力。 要不是还拖着未来,草壁当场就可以失意前体曲。 当云雀发现捡回来的是藤原未来后,想到终于有借口回总部和沢田纲吉干一架,才不管扛在肩上的未来被颠得七荤八素、胃里的喝水流出来大半保住小命。 至于机器失效的问题,入江正一首先注意到了两手空空的未来,他记得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有六枚备用指环的。 不过再细细一想就有了结论:除了具有修复功能的晴指环外,其他指环都是混淆视听的假货,未来是故意的,阴差阳错救了她自己。 放在森林里的机器没有能量来源,白兰将指环当做动力来源也可以想通。机器刚刚发动将本身残留的一点能量用毕又得不到能源供应,在他走后就停止了工作。 阿诺德久悬心里的大石头落地,闷在心里的焦急畅快淋漓地吐个干净,僵硬了好几天的身体算得上轻松稍稍,消融的表情让他的脸看上去比常人更加清美。 他准备马上带未来去医疗部,稍后让医生详细检查检查。谁知未来的小脑袋一冒非说有急事要处理,按住他的手将身子抬起来一点,叫了背后欣慰拍胸却不知即将面对云雀找茬的纲吉。 沢田纲吉爽快地询问她有何事。 未来扒住阿诺德的肩膀往后望着他,无比正经地说:“沢田君,娶我吧。” 话毕,这个世界刹那间陷入了忧伤和彷徨,总之在场是人的除了未来和阿诺德都异常凌乱。 阿诺德没有凌乱的原因是,他又想把未来扔地上了。 纲吉君愣愣,扭头温文尔雅询问入江正一这层楼是否有窗子让他跳一跳。通情达理的入江正一君保持淡淡微笑回答他敬爱的首领:这是地下基地,窗子的没有,下水道四通八达要不要试一试。 有奇怪东西混进去的场面里,没人注意到从加百罗涅平安归来reborn此时站在门口旁观。藤原未来以一句“当然要补偿我了要不是彭格列劳资才不去国外读大学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开场了个人辩论秀。 其中还包括了“遇到的小男生长得帅又下不了手不好好学习还能干什么”的三观略毁坏言论,具体讲述了一位品行不良的宅女如何成为享誉世界的黑手党高级技术人员的励志故事。 “舍不得首领也可以理解,反正你们在彭格列找个适婚男青年长得过得去的也凑合,ps有凤梨头的不要。” 各位惶恐的守护者开始集体找下水道,库洛姆抿唇在边上笑得很微妙。 阿诺德皱眉,才不管她如何抗议,二话不说抱着未来就要转身走。reborn进入大厅时,他还是礼节性停了下来,看样子这个小婴儿也有几句话要说。 reborn背着手走到纲吉一行人面前,人畜无害的大眼睛扫过他们,无端让纲吉不寒而栗。小婴儿似乎对未来的要求不以为意,理所当然道:“说起来确实彭格列欠藤原小姐很多了呢……” 他偏头对未来笑得一个阳光明媚,接着,他轻描淡写说了几个字。 “你挑吧。” 你!挑!吧! 这是,何其……威武带感的一句话啊!!放在牛郎如云的彭格列从未婚少女到已婚妇女梦寐以求的一句话,今生有此,死而无憾! 藤原未来摩拳擦掌。 …… 然后……然后? 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啊。 当天闹剧的结果是: 当事人当场被剥夺人身自由权,强行带出场地送至医疗部关禁闭,接受了某种不知道谁制订的法律制裁。 据事后库洛姆回忆,抱着未来太太的那位优雅男士背诵法律条款的样子格外迷人。 ———————————————————————————————————— 坐在病床上的未来怀拥各种零食,有一句没一句和面前小屏幕上的人搭话。 “啊啦,未来亲你真的不来巴利安吗……我们科研人员待遇丰厚~~~三金全包,一月年假专机接送,休周末派分红,关键是工作时间还能玩游戏机哟呵~~~~~~~” 未来手嘴齐上阵、张牙舞爪扯果冻包装宣告放弃,转而懒洋洋撕薯片口袋,“嗯路斯妈妈,除了最后一句说动我了其他还要加油啊。” 路斯利亚苦恼扶住脸,在摄像头前扭捏地左顾右盼,“你爸爸可想你了~~~茶不思饭不想扔碗扔枪扔办工桌,就等着你来呢~~~~~” 哦,那可真是一幅——超越世间温情的——恐怖画面。 “得了吧,x爸他只对那台机器感兴趣,要是知道那东西没了不一枪崩了我……哦对了,我娘亲呢?” “斯库他不好意思跟未来亲说话啦啦~~~~~~~话说回来这几天他纠结于你要真是变成匣武器了是给boss还是自己留着的艰难问题里,掉了不少头发呢。” 未来一阵恶寒抖抖手臂,看到路斯利亚熟练接下从侧面不知哪飞过来的烟灰缸,同时还传来迫使她手忙脚乱减音量的狂躁咆哮。 “路!斯!利!亚!再敢胡编乱造我就剁了你的脑袋!够了,臭丫头我最后问你一次!” “爱过。” “……爱、爱你妹啊!!!” 路斯利亚放下堵耳朵的手,对着摄像头无奈耸肩,“我说吧~~~~他害羞了~~~~~” 未来叼着薯片轻笑,还想和路斯利亚打打趣消磨时间,扭头却发现屏幕一黑通讯解除了。迎着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她一脸不乐意瞅瞅,阿诺德一边不慌不忙把遥控器放下,一手端着一杯物美价廉的—— 牛奶。 她按住胃部就是一声干呕。 “你错过了见我父母的最好机会。” 她调侃,逃脱嫌疑似把零食往被子里一裹,随后护雏一般隔着被子抱得紧紧,将阿诺德明显想要全部拿走的眼神瞪了回去。 “谁给的?”阿诺德深呼吸。 “……沢田君,小凪,了平大哥和京子,小春送的饭团,迪诺和罗叔托人带过来的进口糖,草壁,山本的寿司,路斯妈妈……尼玛reborn送的避孕药是嘛玩意?!!” 她往被子里一躲,打定主意与世隔绝。 阿诺德这次来就是撬她开口的,如今她一副“谢绝对话”的模样他也不见着急,套人话的本事他是专业的。 放下牛奶,他并没有走到病床前,而是靠着墙坐着,从柜子上随便摸下一本书就开始自顾自看。 未来不明所以,倚着枕头坐起,拿被子捂脸怯生生地远远望着他看书的脸。铂金色头发比以往常见的颜色古怪了一点,但出乎意料非常适合搭配他不苟言笑的脸,认真读书的样子显出他一贯干脆的作风,画面颇赏心悦目。 她又往底下缩,盖住脸颊的被子触感冰冷很舒服。 “冲动鲁莽,做事不计较后果,无知没有主见,”阿诺德若无其事翻书,口吻严厉,头也不抬下定义,“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啊。” 这时他不易察觉将目光落了过去,“你就这么点进步,十年的时间或许还是太短了。” 这是他的激将法,一般来说审讯犯人都显幼稚了。 但是阿诺德真的没想到未来的反应这么迅速,而且这么强烈。 她呆呆地凝视他,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刻到骨子里,黑色眸子里的人影晃晃悠悠像落到潭水里的星辰。相顾无言的场面持续了近十多秒,阿诺德一度认为她内心强大到可以抵御这种程度的伎俩。 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她哭了。 泪水决堤的时候阿诺德心头一颤,他急忙将书往心口的位置一扣舒缓突如其来的感觉。虽远算不上嚎啕大哭的级别,为了避嫌阿诺德还是顺手默默把病房门关上了。 未来揪着捂脸的被子一直哭,毫不吝啬自己的眼泪。没多久那张脸就布满了泪痕,她根本没想到找纸巾掩饰,直接扯被子一个劲擦眼,最后眼眶揉得通红。 “……我一直都在努力啊,很努力很努力……好累好累,头疼恨不得往桌子角上磕,即使这样……都要坚持下去,我想我真的笨成傻逼就算了,都是直到成为大傻逼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不能死……就是一直告诉自己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半路上了,我才宁肯爬也要爬到愿望达成……被嘲笑,被贬低,被看不起,只要能让我活下去,怎么利用我都可以。” 她抽泣,看着他微微惊讶的脸。 “因为有约定……你说什么都可以,反正我就这样了。” 如果你认为未来只是单纯哭,那就大错特错了。任何一个宣泄的女人除了掉眼泪外,一般还要丢东西,通俗情况下,这时准确率极高。 各种床头柜小杂物像雨点一样砸向淡定看书的阿诺德,而他仅凭东西破空而来的响动就能抓住,好好放在一边接下一轮。 未来又气又急,“不许接!” 一本书“砰”地一下砸中他额头,然后掉在手心正中。阿诺德静静把书合起来,推到一边,“你哭够了?” 她脸一横,“没有。” 说着整张脸都埋到被子里,哭了一通后人如释重负舒坦不少,其实她已经没有再哭了。 长久的沉寂拉开了帷幕。 “‘我在未来等你’。” “就像我说的那样,你做得很好。” 突然她意识到露在外面的额头被一只手轻轻摁住,微凉的体温让她不禁浑身战栗。就算那只手放下了,她也花了很大力气才憋住刹那涌上来、包在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泪水。过于充沛的水分储量让她眼睛肿胀得生疼,但是为了面子,未来硬是没让它们落下来。 隔着被子,她感觉他的脸贴着她的脸。 耳边传来被布料削弱音量的嗓音,脉脉地像淌过长满青苔石头的流水。 属于阿诺德的声音顿顿,“还有……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这句话比熟透了的柠檬效力还大,她鼻头一酸。 藤原未来讨厌阿诺德。 因为她又被弄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完结 据说此章有很多诡异的治愈点,请自行吐槽 哦阳光如果你能看到,抱歉说好不玩委员长的结果忍不住又拉出来走剧情了 ☆、如果原路返回 等未来擦干眼泪把情绪压抑下,阿诺德已经把那杯牛奶送到她面前了。 藤原未来讨厌阿诺德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对这个男人而言,即便遭遇了多么文艺煽情的情节,主要目的还是坚定不移的。 她可怜巴巴仰起头,眨眼睛挤出残余水分道:“……我说我要是嫁给你,可以不喝了吗?” 阿诺德不置一词将牛奶往她手里一塞。 好吧看来得到回答了,未来惨兮兮摇摇杯里的液体,立刻泛上一股让她作呕的奇怪味道。 她小心瞥了阿诺德一眼,后者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和余地。她只能闭眼咬牙,让牛奶凶猛灌进喉咙以速度优势减少它们在嘴里的停留。 喝完一杯下来,未来整个人差点被牛奶憋死。 站在身边的男人满意地收好空杯子,恍然大悟般极其严肃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未来一心一意整理被子,“不好意思我喝完了想让我再说没门。” 阿诺德哭笑不得,不禁抬手轻轻揪着她的鼻子往上面提以示惩罚。 “诶诶诶……疼疼,别闹……我、我会吐的,出不了气了嘴里全是奶味,呕……” 未来手忙脚乱想要把阿诺德推开,似乎她着急上火的过激动作让阿诺德觉得稍微胡搅蛮缠了一点,为了世界和平他放开手后摁住未来的双肩,顺势将她按回了病床上。 重心被强制后压的未来大脑一蒙,回过神边看到阿诺德的脸和自己仅隔咫尺,睫毛的颤动,眸光的忽闪都尽收眼底,她则是很丢人地咽下一口唾沫。未来急促地吸进空气,然后一口气没出得来她又差点憋死了。 呼出的气息在收到阻拦又扑面回来,意外地,她并不觉得格外厌恶淡化在空气里的奶香,藏匿着一点甜味的气味让她不自觉凑了过去。 阿诺德见状身体稍稍往后一滞,但是他没有躲开。 …… 这个时候,还能出现的局外人就不是该遭驴踢可以形容的了。 沢田纲吉猛推房门,喜上眉梢的治愈脸出现在病房门口喊道“先生好消息!入江君找到回归十九世纪的方法了”时,就应该有了必死的觉悟。 接着他看到房间里的两人时,很有先见之明地扶住了门框。 未来一惊才反应过来赶忙倒在枕头上,面红耳赤一掀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阿诺德轻轻立起身,若无其事帮她把被子拉到可呼吸的范围。 纲吉怔神,见势不对脚底抹油一路呼着“哎呀突然想起还有好多事”溜了。 阿诺德果断站起,正要跟着出去却突然被未来从被子里伸出的一只手牵住了风衣角。 未来露出小半张脸,一脸诚恳道:“手下留点情。” 好歹是彭格列十代,别把人家首领大人玩坏了。 见未来放了手,阿诺德拍拍她的头,“没事,我有分寸。” 结果他走后十分钟,透过地下三层都能感觉到顶上的震动,未来专心致志坐在病床上试着继续接巴利安的视频,不过看来出问题的好像是他们那边,尝试几次都没成功。 本来想补个觉,两分钟后强尼二打来内部电话彻底打消了她的念头。能感觉到他握着话筒的手都在哆嗦,告诉未来基地遭受了不亚于白兰剿杀的惨烈扫荡,关键还是自己人弄的。 她叹气一声,想起沢田刚才提到的事情,便想到还是找到入江正一了解详情最好。于是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叮嘱强尼二转告阿诺德就说她快生了,赶紧到入江的研究室。 强尼二抖得更厉害了,他说我不敢啊藤原小姐。 未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9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9部分阅读 很随意,她道:“哦,那你就等着修基地修到死吧。” 很显然她的出手相救让彭格列亟待修复的基地免于再遭浩劫,不过之后在入江那里看到阿诺德时,他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很痛快。 她安慰笑笑坐到他旁边,环视入江本来就不大的研究室,发觉除了入江和身为首领的沢田就没有其他彭格列的人在场了,显然reborn不想把这件事搞成彭格列下期小报头条,时光机器之类传出去相当麻烦。 入江在身后键盘上敲击了几下,房间里就出现了一个3d形态的装置投影。 “这是缩小后的比例,我通过你从密鲁菲奥雷那里得到的资料用现成缴获的装置改装了一下,十年后火箭筒的原理倒推用也帮了不少忙。”他得意地转过来,奋战了几个昼夜本该疲惫不堪的脸神采飞扬,“实际上,我们已经完成了。” “靠谱吗……?”未来懒得去看复杂的机械图,“小手一抖会不会把我们送去石器时代了。” “你们……”入江推推眼镜不可思议反问,“藤原小姐也要……去十九世纪?!” 她忽然很好笑地接上话,“不去你养我啊。” 阿诺德不快地斜睥她一眼,未来这才收敛了,乖乖“我就看看我不说话”低头玩手指头。 沢田纲吉起来借着给未来倒水的机会给入江使使眼色,入江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刨根问底。 他顺手在键盘上又敲了一下,投影消失了,“我们身边包含着千万个看不见的时空隧道,它们出现得十分偶然,这台机器可以找到和十九世纪相通的一个,确定归程。” “为了找到这个特有的隧道,我在这台机器上加了激光装置,一旦隧道口出现,激光就能指引我们去那个地方。” 他郑重其事望着未来,“我可以简单示范一下激光装置。” 未来闲适地两只手握着纲吉给她的、装满水的一次性纸杯,颔首表示同意。 入江身后装置的激光发射头从隐蔽状态转动之待机,他设置好参数,按下启动按钮。一束鲜红色的激光飞射出来,指向了未来手里搓来搓去的一次性纸杯。 光线刺得她快要睁不开眼,她盯盯身边的一本正经的阿诺德,再把视线转到入江身上,哑然失笑,“唔……你的激光,射程范围……略近呐。” 入江神色恍惚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抬起手指着未来的纸杯。 “恐怕,那就是你们回去的路了。” …… 万籁俱静,未来保持得体微笑默默端起杯子,举过头顶。 …… “入江正一!尼玛玩我是吧!!我见过穿越的,没见过跳一次性纸杯穿的!你丫的给我跳一个……公报私仇有意思吗?!当年大学竞选十佳青年’劳资还给你拉了票的呢!!” 一边的阿诺德扳住未来的手以免她气头上砸了高科技,他倒不认为严谨的入江正一会开这种没品的玩笑,坚持入江的大方向没错,只是时空隧道的入口出现了小问题。 这点倒没什么,不一般的地方都会贴“闲人免进、游客止步”。 入江正一不眠不休研究出放大时空隧道的机器是三天之后的事了,这次他很够义气地抛弃了一次性纸杯的选择项……当然在未来的逼问下也承诺绝对不会用滚筒洗衣机。 过程全简低碳又环保,站到指定区域按下特定按钮,等着穿越后给好评吧亲。 迪诺在两天前就知道未来会和阿诺德一起回十九世纪,他特意足足忍了两天才在最后关头来见未来的原因据罗马利奥描述,是为了压抑住“一见面就揍阿诺德”的冲动。 他不得不接受她远去的事实,迪诺不想错过最后的机会让下半辈子人生沉浸在无尽悔恨里。 一切结束,却没想到结束的方式和他想的略有出入。 而且偏差得有点让人无法接受。 这天入江正一在藤原未来的帮助下重新调试好了时空机,沢田纲吉和reborn代表彭格列守在一边确保阿诺德回到十九世纪、延续彭格列时空轴的进程;迪诺和罗马利奥站在稍远的后面,金发青年闷闷不乐,目光飘忽不定,每次视线里只要瞄到黑色风衣,心里就触电般难受。 看样子阿诺德正在趁这时候和reborn询问一些细节问题,未来好奇地对着时光机动手动脚,入江唯恐机器被她按错键,又不好阻拦,只能很在她后面赔笑着专心检查。 迪诺欲言又止地在原地挠头,罗马利奥苦笑,碎碎劝说他什么。 “这个机器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留着没事家族公费旅行?” 入江矢口否认,“当然是毁掉了,这种太方便的机器留着只怕争夺会愈演愈烈。” 未来摸着机器光滑的外部,点头,“……那倒也是。” 眼角余光瞅到罗马利奥万般无奈用手肘捅了捅迪诺,他才像打开开关的机器人一样,脚步沉重僵硬地踱过来。未来和入江吩咐了几句,善解人意率先迎上去。 站在迪诺面前,未来的身高永远就只能仰望。不过如果是迪诺,她不介意在他印象里以这种姿态出现。 “……听说你去的时代不太安生,我、我给你准备了点注意事项……”他躲闪地把视线落到未来可见范围以下,慌张找个话题,左右翻动外套里里外外的大小口袋,翻了好几分钟就没弄出个名堂。 看得出来他很急迫转头寻求帮助,“罗马利奥,你有没有看到我昨天把那张纸放到哪了?” “密密麻麻写着字、比工程图都还折腾人的那张?” “唔,嗯……我记得放到口袋里的。” 罗马利奥听出他那里出了岔子,他一抚额,“boss,早上你换了外套……” “……” 迪诺哭着一张脸扭回头,满是歉意不敢直视未来,“早上……太心急了……” 这种时候,根本不可能完全静下心考虑这种杂事,迪诺打心眼不想准备这些,他根本不希望未来从这个时代离开。reborn告诉他,这是未来自己的选择,从很久的十年前就开始规划的路,她的未来。 他进退维谷。 金发青年长吁气冷静了一会,揉揉头发活跃气氛,“……我想,没有我的提醒你也可以过得很好吧,小未来从小就是不会让人操心的孩子,哈哈哈就是离得太远了,稍微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担心呢。” 他自顾自笑得很干瘪。 未来没有笑,她仰头看着他,努力回忆二十五年前她邂逅迪诺的时候自己的心情。面对他的笑,新奇,忐忑,拘束…… 还有,好温暖。 这是她感受到的第一份接触心灵的温情,也许很仓促简单,但是很温暖。她这么多年都舍不得拿出来怀念,怕它像老照片,看久了总会氧化褪色。 迪诺小声说着的时候,阿诺德将那副透着令人毛骨悚然寒光的手铐悬在指尖转啊转,草草结束和reborn的谈话后他就站在未来身后不远注视着他们,理智地没有上前。 “哈哈哈哈……带小未来走的人很可靠呢,我也就不说‘怕你过得不好’等等忧郁的话。可,你要是委屈就不能跑回来让我撑腰了……要不要看现在有时间我先帮你打一顿……唔!” 未来上前一步不由分说把头抵在了他的心口,结束了迪诺语焉不详的琐碎念叨。迪诺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得措手不及,情不自禁颤着抬起手护在未来身侧,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阿诺德在后面“咔嚓”把手铐收在手心里,靠到一边闭目养神,奉行眼不见为净。 迪诺看不见未来的表情,所以他没有能判明她这么做是刁难他还是开玩笑。隐隐地,他相信未来只是想给他一点临别的慰藉,或许她也很伤感。 直到未来说出那句话之前,他都还以为仅是个单纯的告别。 未来对着他的心脏位置细语。 “我爱你,哥哥。” 那一刻迪诺无话可说。 这是他第一次就算罗马利奥在场也糗到不行,他甚至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高兴得快哭出来了。这可不允许啊……大男子汉怎么能随随便便在小姑娘面前哭鼻子。他阖上眼微微俯身,侧脸就搁在了未来的头边,轻轻地摩挲她柔顺的头发蹭了两下。 真正开心的时候,就应该无所畏惧地笑出来啊。 迪诺抬高手臂环住未来,抱住了她,轻笑一声也用细若蚊蝇的回应了那句话。 “我也是,未来。” …… 之后即使迪诺放开了未来也没让她离开视线范围,在入江为机器做准备的阶段他就拉着未来语重心长交代重要事项,未来也不嫌啰嗦,居然乖巧地就跟在他旁边专心倾听。 阿诺德捧着怀表在角落不满地踱来踱去,好几次清清嗓子提醒时间最终还是作罢。每次一走前几步,迪诺越过未来就盯一眼他,那眼神包含的意味太明显了——“你抢了我妹子我就最后说几句话怎么着了我把她剩下一辈子回娘家的时间一次性提取了不行吗?!”。 既然未来没有反感,阿诺德就没有立场,他揉揉眉角将一腔不平全部瞪向兢兢业业做校对的入江正一。 沢田纲吉看入江整个时间段都冷汗直流,介于阿诺德在场也不好抵毛巾给他,于是只好一个人站在边上维持“呵呵呵呵”的状态。 这一点,恰好和百年前他的祖先大同小异。 在阿诺德的无声督促下,入江的工作进程突飞猛进,万事准备就绪。迪诺对着未来说了一通,比刚来时放松多了;沢田纲吉很欣慰,他不仅平安送走了彭格列元老,还送走了一个祸害人间的妖孽。 reborn的最后一番话不仅提醒大家时间到了,也揭示了时代留给现世他们最后的残酷。 “这是一次不可逆的时光旅行,从此这个世界再不与你们相关。” 内心的怵惧是比阒然更难忍的煎熬。 她第一个笑了,戏谑地比划给神情黯淡的迪诺看,“有得必有失,如果有遗忘一切的按钮,你要考虑的才不是按了会不会忘记一直悲伤和欢乐,而是咦这里有个按钮按一下……咦这里有个按钮按一下……咦这里有个按钮按一下……” 效果不错,迪诺忍俊不禁,罗马利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对着未来做了“安心”的手势。 未来看向沢田纲吉,温存说道:“那么,迪诺和彭格列就拜托你……哇!” “嗖——”地,连光都没有……就消失了,这次是真的。 阿诺德嫌未来废话太多,自作主张借过把启动按钮按下去了。 纲吉无语地看着空荡荡的面前区域,“我觉得……是不是有一句‘我的台词还没说完呐’回荡在时空隧道里……” reborn也笑了笑,迪诺被纲吉无心的话一提点才慌忙叮嘱罗马利奥掏便签本。 “那个reborn……我就想问问未来回去后会在哪啊?我想去她生活过的地方走走。” “这个很方便啊,十九世纪的她就在并盛,你多去云雀恭弥家喝茶就是。” “哦真的好方便哈哈,咦等下……你怎么知道她的事,还有啦!恭弥他……这是怎么回事?!” 小婴儿正要答,门外急速飞来一个拐子硬生生嵌入了屋内的墙面上,随后便看到穿着黑西装的云雀清脆扳着骨节,凶神恶煞着踏进入江的研究室。 他身后跟着的强尼二躲在门外畏手畏脚不进来,“唔我就说了云守先生这里现在不能随便进入的啦……” reborn面无惧色继续讲,“先生的名字‘audi’和意大利语的云雀‘allodo’惊人相似,所以在随初代大空移居日本后,他就入乡随俗取日本姓为‘云雀’了……迪诺,没事也要读读彭格列史吧。” 在迪诺呆若木鸡背景下,罗马利奥苦恼点点额角嘟囔:别说彭格列史了,连加百罗涅史boss都没读顺过。 “等等等等下!!!假设那位先生改名后是‘云雀’……未来不就是恭弥的曾……曾曾祖、母!?她是我妹妹,恭弥是我徒弟……”迪诺无力扶住墙壁,“抱歉这个关系略乱啊……” 这些不重要,刚刚对阿诺德感兴趣而去翻看初代史料、知道真相的云雀,气势汹汹杀过来不是专门为了帮迪诺理清关系的。他扳下镶在墙上的浮萍拐,冷冷扫过众人,拐子上的火焰和着汹涌的杀意,气势排山倒海。 争强好胜就是要拳脚决斗,这比刨祖坟直白多了。 迪诺忙着掏皮鞭,研究室二楼栏杆边冒出个戴着青蛙头套的脑袋。 “只是找个地方补午觉而已,把所见所闻全部告诉师父他又要笑成凤梨脸了,但是不说会好无聊啊……咦咦,如果刚才那位大麻雀先森把彭格列小麻雀先森的曾曾曾祖母拐走了,师父终于至少可以在辈分这一点上vs小麻雀取得压倒性优势了~” 纲吉盯着青蛙头很诧异,“弗兰!” “……师父要是宣扬自己是那位小姐的弟弟,他就是小麻雀先森的曾曾曾舅舅。要是他文化水平再高一点,‘长姊如母’什么的,他就是小麻雀先森的曾曾……咦几个曾来着,算不过来了,反正也是祖父级别。” 凌空一只拐子穿透了弗兰的身体,又一次钉在了墙上。 “幻觉?!”入江四处寻找弗兰本体的所在。 一个头套的边缘飞快从门外闪走了。 云雀恭弥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了他的终极觉悟——怒火里。 “哦我的老天!!云守先生息怒,总部已经被你打烂四层了会漏雨的啊!请不要再用拐子四处砸东西了呜呜呜呜……” —————————————————————————————————————— 被某种力量给拖进入了某种异维空间,藤原未来的穿越亲身体验一点都不好受。四周不断闪过的扭曲图案让她目眩,随性直接闭了眼,抱着拉她跳入时空隧道的阿诺德,一心生死有命。 没过多久空间感就变化了……变得太大了普通人还真的无法接受。 水,四周都是水。 冰冷刺骨的感觉就像未卜先知一样从周围蔓延了过来,掉落入新空间时感觉如过山车下坡,一颗心提到嗓子口转眼狠坠下去。 不是掉进水里的感觉,更接近于平白无故上下左右没有死角被涌来的水包裹。过大的冲击力加上没有预料,未来肺里的空气一连串不受控制地化为气泡争先恐后往上冒。 她想要划动着也浮上去,身体却异常沉重,每次努力都适得其反,她感觉自己好像离天空的颜色越来越远了。 此时她的脑中也回荡着一句话——入江正一你是跟白渣渣呆久了吧?!着陆设置非要这么奇葩吗又不会死!! 她担忧的是,快死的可能是她。 嘴里进入的苦涩液体让她觉得这次真的糟糕了,她不想死,一直都是。 这次要是死了,会比任何一次濒临死亡都要惆怅遗憾得多,下辈子绝对穿回去搅合入江正一永世不得翻身。 忽然向着天空举出的手被揪住,有人大力地将她身体往上一扯,暗流逆着往脚的放下汹涌而去。她感到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整个人不再下沉,而是又回到了一个怀抱。 不过藤原小姐,清清你脑袋里“同归于尽”的想法吧,好不容易穿越一次请吉利点。 眼前顿时明亮,夕阳将比挑破的流黄蛋更直观的橙黄|色覆满港口海面。夹杂海洋特有湿咸气味的空气填充进身体里,未来心满意足大口呼吸。抚净眼眶周围的海水,她眯着眼努力看清阿诺德的脸。 他心情很好,眉间带了几丝若隐若现的笑意,一只手紧紧抱着着未来的腰将她按在怀里,一只手扶住轮船的船锚铁链, 未来欣喜若狂,完全不顾矜持地扑上去搂住他的脖颈,兴奋的话语和归巢海鸥的鸣叫一同徘徊在阿诺德耳畔。 “我们到了?我们真的到了?!!” 印证她话的除了阿诺德的笑而不语,还有身边轮船上传来的意大利语争吵。 “g,我给你两个选择:下去救先生,或者被我踹下去救先生!” “蠢女人阿德丽娜,是你把阿诺德挤下去的管我什么事!” “安娜~就算阿诺德不会游泳,刚刚掉下去也能浮起来的啦,不信你看——” 然后轮船栏杆上冒出几个发色迥异的脑袋。 然后当未来本着第一印象高于一切对他们灿烂笑并摆手打招呼时,他们的表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好像咬到舌头。 然后整个船上炸开了锅,脚步声、尖叫声、催促声,声声入耳。 新的一天鸡飞狗跳地开始了。 欢迎来到,你的未来。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唔,结局模式之前想过很多,最后觉得对未来来说,只有最平淡的才是最好的。 嘛嘛,突然之间觉得她很幸运,两个世纪都有爱她的人,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亲爱的未来太太。 实话说,一开始写这篇文没有主题,所谓最大的诟病就在此,好孩子不要太随便。 写结局时我一直回想第一章落笔时的情景:哎呀坑先森的作者都是上辈子折翼的云豆啊太苦逼了就这么着啊说不定就坑了呢好的洗碗槽洗碗槽因为我讨厌洗碗 otz事实证明,有了大家才有了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所以,非常感谢你们陪我到这里,不管是丢炸弹的留言的霸王我的亲们 谢谢你们。 出一口气轻松笑,好吧,今晚去洗个碗看看能不能刷出个先森。 总之—— 谢谢未来,再见未来。 下次见。 ☆、未来一切都好(上)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小片段,(上)主三个女人刷下限,(下)主云雀一家的别扭生活 阿德丽娜和花冈出弥是之前同系列g爷bg《剑与冕冠》里面出现过的人物 详细的没看也没事,只要明白阿德丽娜西皮g爷,出弥西皮g叔爷就可以了 阿德丽娜原装十九世纪意大利人; 花冈出弥霓虹人,不过是二十一世纪魂穿过去的,详细她和g叔爷的故事可能明年会开家教坑。 藤原未来……哦这时候她已经被莫名其妙冠上了“云雀”姓氏,整个人一天顶着并盛制霸的家属名号为非作歹,危害相邻。 这个话题从云雀未来的未婚先孕说起。 其实,她这一辈子根本就没走进过婚礼现场,只要有了孩子严格来说肯定状态是未婚。 在来到十九世纪后可以想象她被岸上一群人捞上来各种马戏团看上帝的视角,结果阿诺德还没等乔托一群人开口询问便不管风衣还是不是湿的,将未来从头到脚裹个严实后直接带上了并盛山顶的神社暂住下来。 之后的三个月乔托他们没有和未来有过接触,直到他们都快以为阿诺德毁尸灭迹了才在他新建的山顶大宅中见到了就算足不出户三个月也过得优哉游哉的藤原未来。 之后这么些年,阿诺德的心思基本处于理直气壮“是我的都跑不了,既然跑不了还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的状态。 理所当然婚礼浮云,从海里爬出来起标签就打得很明显了,更过分他收的礼金还一份不少。 问题一:阿诺德先生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买地、盖和式大宅? 答:地是强占的,钱是他从彭格列走之前篡改了家族财务总汇渠道从二世手心里抠出来的。后来先生还想起了,为什么当时他忘了给指环里注入意志,原来忙着坑彭格列最后一笔。 问题二:藤原未来怎么可能宅在家里三个月还毫无怨言? 答:有什么能让一个女人甘心闷在一个地方三个月,答案除了男人就只有高科技。当藤原未来清理随身衣物发现口袋里掉出个太阳能psp里面还下载满了冰冻六年间没来得及入手的乙女游戏时,心境顿时浩渺成为了绽放满烟花的夏日祭夜空。 铁定是迪诺最后抱她的时候偷偷塞进去的……呜呜呜呜所以说还是哥哥最疼人啊,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哥哥的怀抱,psp少不了…… 未来当即感动得热泪盈眶,抱住psp当亲儿子一样蹭啊蹭——是的她敢保证,后来抱信贞都没有这么亲昵过,至少psp不会在你抱着的时候冲下巴就是一拳。 再四个月后,阿诺德面色阴冷像扳棒棒冰一样扳断了她的psp。 云雀未来二话不说,带着两个月身孕打着包袱滚下山把东西往沢田家一丢,这就离家出走住下来了。 据说,她对这个有着把psp当情敌的男人的世界彻底绝望了!! 咔嚓,乔托和阿德丽娜刚来日本没半年的新婚甜蜜二人世界硬生生变成了温馨三口之家,还是组合特扭曲的那种。 没过一周,阿诺德亲自踹开了沢田家的大门。 乔托一副妇联主席主持公道的模样,一拍胸脯正义凛然让未来别怕他给她做主绝对让阿诺德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低头悔过。 等他雄纠纠气昂昂走出大门,阿德丽娜也叹口气起身往后屋走。 “你干什么去?”被好吃好喝伺候着的未来夫人叼着和果子很不解。 “拿医药箱。”阿德丽娜面不改色。 之后便从后院传来了诸如“嘶我的手臂要折了真折了我的上帝啊”“别、别踩,踩下去不得了!”“g……救命……”等等音效。 结局,未来抱着一堆从沢田家打劫到了零食就跟阿诺德开开心心回家了。 …… 阿诺德不是会被家庭牵制住手脚的存在,简单来说他喜欢清静但是不喜欢清闲。 就算是有未来在身边,他也喜欢没事找事定期去并盛镇上巡视领地,传闻当地警署对他惟命是从、被他吃得死死的。这个家庭面临的问题是,每当阿诺德出门工作,未来面对的就是一栋空荡荡的大宅子,和单调的庭院风声流水声。 第一次被单独留在家里她就想到了阿德丽娜,一心想着过去会很好玩就一意孤行下山邀着花冈出弥一同去找茬。 百试不爽。 一个女人的终身托付,就必然会扯上下一代的问题。 阿德丽娜会想到下半生。 花冈出弥会想到下半身。 ——要是这个话题落到未来头上,她首先会赞美阿德丽娜的品德高尚,然后谴责出弥的粗鲁世俗。 ——谁叫她们现在是赖在沢田家喝茶。 不施脂粉也动人得超凡脱俗的东方美人花冈出弥用修长的玉手托住粉嫩的脸颊就连鄙夷这种透着高品质人渣味的动作都做得那么明艳可餐。 她的名言是:人之初性本善,别把日常生理问题拉到哲学高度,否认现实你还怎么让人类接受传宗接代的天赋使命啊。 是的,她一直在鄙视阿德丽娜,人不可以太玛利亚,特别你当你还嫁了一个圣母的时候。 未来天生不喜欢麻烦,但是她喜欢看别人陷入麻烦。 背后一丝寒意飞速袭来,背对茶室的出弥抬手仅用指缝就夹住了破空而来的几个小茶盏。 “拜托看在上帝的份上,说点好的!”茶室里阿德丽娜泡茶之余不忘纠正出弥的三观。 后者把茶盏放好,“哦抱歉我忘了首领夫人肚子里还有宝贝下一代……” 她对坐在另一边的未来循循善诱,“没婚礼就算了,你还摊一房子呢……你看比如我后面那位,被套牢了最后连求婚戒指都没拿到手。” “乔托先生不像是会省这个的人呐,戒指呢?” 花冈强忍住笑,“给了彭格列二世。” “……” “到现在都还没结婚的没资格说话!”阿德丽娜反唇相讥。 “捣鼓了三年才怀上的也没资格说话。” 未来举手,“那个……” “孩子都两岁的更没资格说话!!” 其余被逼急了的两人异口同声、怒目而视。 未来哭丧着脸向桌上的点心探出身子,“……我就想问可不可以吃,我饿了……” 无意理睬未来,出弥大度地一撩头发,毫不留情接着补刀,“艾玛还好乔托退位了,不然阿诺德先生的房子可都是用他的钱……这种金屋藏娇的桥段我打包票阿德丽娜你一口气没上来就准备怀第四年吧。” “呵我想得开,你见过金屋藏娇还藏一男一女的。” “时代不一样了亲爱的夫人,初代家族本来就是创建彭格列的男人【和他的男人】们嘛。” 未来趴住桌子看阿德丽娜气得面红耳赤又争辩不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二十一世纪世界观果然再一次取得了胜利。 ——虽然她一琢磨觉得出弥同时把三家男人都混进去了奇怪的东西。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当她得知阿德丽娜曾经当过一段时间阿诺德的女下属后,谨慎地询问了一个敏感问题——“你……有没有被安迪潜规则过?” 阿德丽娜喝着茶思考了一番,无比认真答:“有,很多次。” …… 足足三天后未来才发现花冈出弥给阿德丽娜灌输的观念是“‘潜规则’=‘工作指导’”。后来她追着出弥兴师问罪爆打时,在前头狂奔的出弥笑得喘不上气丢下一句话:“你不觉得逗阿德丽娜玩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吗?哈哈哈哈!……” 这么一琢磨,啧还真是! 阿德丽娜虽然传说中骁勇善战、剑术不凡……当然是指手废之前,但是本质上真爷们的少女心还是萌发的,并且保守得跟圣经有得一拼,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二十一世纪无下限宅基腐组合的最佳调戏对象。 每次阿诺德一不在家未来觉得无聊透顶时,都会跑到花冈家门口大呼:“敢问夏日绵绵如何舒缓身心,让我们去找沢田夫人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但是她又笑不出来了——她发现花冈出弥也在阿诺德手下干过后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事后找到机会向当事人阿诺德当面对质。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睡下,未来趴着阿诺德的肩膀一本正经询问他到底有过几个女下属,阿诺德回忆了一会,抬起了一只手…… 未来松口气,安慰自己哪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没有几个女秘书无私支持工作,何况像他这样身居高位的优秀男士前前后后就只有五个很正常,起码在平均水平线。 谁知阿诺德把抬起的手往额头上一放,转了个身继续道:“不记得了。” 哦,是连阿诺德就不记得的数量。 ……大爷的!!! 云雀未来抓起被子气鼓鼓起身,推开几道纸门靠着庭院廊桥上的柱子坐了下来,胡乱把被子往身上一裹就闭眼睡觉。竹筒打击青石块的悦耳脆响搅得她心绪更乱,虫鸣吵得人颇不宁静。 不知过了好久,木质的地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声音在她身后就停了下来,未来倔强地又把被子勒紧一圈打死不回头,硬逼自己快点睡着。 “怎么了?”声音絮絮从头顶上落下来。 “外面风景好!” 阿诺德默默,“这是晚上。” “……晚上风景独好!” 他无可奈何哼笑靠着她也坐了下来,然后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把她包裹身体的被子掀开。不理会未来什么意见,就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抱在了怀里,暖着她就算隔着被子吹过了晚风也变得冰冷的皮肤,然后再细心地用被子把两个人一起裹了起来。 “那我陪你看。” 冰凉的肌肤触及到温暖,身体不由自主像奢求更多一样贴了过去,未来说服不了自己的身体逃离这样的惬意感觉,甚至舒服到昏昏欲睡。 她环住阿诺德的腰,头抵在他的胸口。沉稳的心跳和体温一起传递过来,身体的安心平静让呼吸变得匀净…… 最终她还就真的睡过去了。 夜过黎明,照常迎来新的一天。 ☆、未来一切都好(下)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说,你要孩子。 于是就有了教育问题。 对于云雀未来,对云雀信贞的教育问题在于,想要把他拐上尊老爱幼、知书达理这条康庄大道只有两个办法。 一、她跟阿诺德分道扬镳;二、掐死重生。 最后她才懂了,第二个方法完全行不通,只要阿诺德贯彻自己的教育方针不松手的话。 会将自己孩子培养成外表塔利班,内心也塔利班的是sivnora。 外表红十字,内心塔利班的是斯佩多。 外表内心都红十字的……别猜了,绝逼是沢田家的废材儿子吉宗 但关键就在于,阿诺德的教育理念里根本就没有红十字或者塔利班的概念。 他只坚持——二,或者更二。 很荣幸,未来见证了等同于云雀恭弥的成长轨迹。 比如信贞出生没几个月就阿诺德被丢到冰天雪地里等等事迹,嘴上说历练其实也是只有后爸才干得出来。未来完全不怀疑某一天阿诺德会严肃地告诉她信贞其实是捡来的,那样她起码内心还舒坦点。 好家伙,坚强好胜的性格练是练出来了,某方面却秉承“自古云守多二逼”……啊呸是“孤高如云”传统,迈着矫健的步伐向着中二坚定不移、惨无人道地一去不复返。 这天下午未来坐在檐廊下喝茶,阿诺德不在家。 她很轻易就听到了进门的响动,推算时机差不多了她头也不回厉声道:“站住。” 背后传来不乐意的鼻音,但脚步确实停下来了。 未来怡然自得转过去,便看见黑发的六岁小男孩闷声不响站着,面无表情把小拳头扭得死死,稚嫩的脸蛋精致漂亮却透着深深的冷淡。 ……还有几杠手指粗的小红印子。 “……又被沢田家揪住揉脸了吗……”她没有疑问句,扬扬和服的袖子示意他过去。 小男孩正眼不瞅,不稀罕理她,就要往另一个房间走。 未来若无其事整理和服的领口袖边,对着透着阳光轮廓的庭院假山舒展手臂,“不过来就算了……信贞,等着被我跟你爸尽情嘲笑吧灭哈哈。” 果不其然,刻意踏脚的沉闷重响后,信贞心不甘情不愿走了过来,在未来旁边规规矩矩跪下正坐,礼仪方面无可挑剔,这一点是未来的自豪。 人人都有死|岤,比云雀恭弥风格古典一些的是,信贞的死|岤恰好就是他教育风格像后爸一样的亲生父亲,阿诺德。 云雀信贞小小年纪就接受了阿诺德长达数年的打压、欺凌和无视,面对阿诺德对他超越正常孩童年龄界的锻炼后,那颗本该和同龄孩子嬉戏玩耍的童心历尽千辛万苦百炼成钢,老成地亲妈都不敢直视,看透尘世的冷淡目光吸引太多无知小姑娘纷纷拜倒在校裤下。 除了一句“钱交出来”同时继承了爹妈两方面的特点外——我的意思是“钱”继承的是未来,“交出来”继承的是阿诺德…… 这个孩子毕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打败阿诺德,称霸并盛。” 未来抗议,“为什么我好端端一个儿子要被你灌输这种伤天害理的理想。” 阿诺德专心摊开书法长卷阅读冷不丁被她一挡,揣着和服袖子听完未来以上一大段关于信贞前途堪忧言论后,颦眉不耐,“没这么严重……” “唔……说得好听……” “他不可能打败我。” “够了我重点不是这啊喂!!” …… 综上所诉,云雀信贞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就是宿敌从头到脚批他得一无是处,重点对方句句在理、条理清晰让他不能反驳。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实力足以和阿诺德抗衡,所以他必须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愤怒,即使这样压抑情绪对一个小孩子来说难受得可怕。 未来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让他安静下来,不得已时要求他言听必从。 迟早会被这俩爷子逼出忧郁症。 当年的藤原未来都能患忧郁症的话……这个世界真的就走到尽头了。她无奈抬头叹气,空旷的上空罩着稀薄的橙色阳光,未来发现望着天很容易让自己心情转好。 她经常一坐就是一下午,听着风铃的声音。 未来早已意识到了目前居住的宅子就是很久前给委员长挂风铃的云雀家。 果然阿诺德还记得很久很久前她在夏日祭随口一提说出的目标——在山上有一栋好大好大的房子。当年她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羡慕嫉妒恨想要把云雀宅占为己有是成为委员长的老婆好,还是老妈好? 结果愿望实现了,她是委员长的曾曾曾祖母。 纜|乳|芟铝礁曳缌宓奶に恢币晕峄登珊嫌勺约憾ど先ィ幌氲角岸问奔渌那椴缓孟胩缌迳崽葑哟蚨ぷ邮辈涣羯窬窕秀鼻玫绞种甘e闼ち讼吕辞嵛9钦邸?br /gt; 骨折第一天她委屈地蹦出房间,倔强地无理取闹企图把横梁拆下来,习惯性抬头就看到了檐上新打好的两枚长钉。 一枚力度稍大被打得很靠里,一枚用劲就小了不少。 两个人都不知道会有另外一个人会连夜去打上钉子,晚去的一个摸黑看不清,于是早上便是两枚。 那天早上吃饭未来抿笑异常开心不说话,阿诺德和信贞发现不合情理的两根钉子后则是两看不顺眼,相互间态度更加生硬。 没事,久了就习惯了。 未来也曾就此打探过,两个人“这种蠢事我才不屑于去干”的否认态度不光口气、用词和神态,连别过头的摆头幅度都分毫不差。不过……那种“肯定是我先去”的潜台词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也只有这种时候才像父子……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啊,未来摔桌子。 还有啊。 ……既然打了钉子,随便来个人给我挂个风铃啊坟淡!! 风铃的铃音让她回神,未来察觉只顾发呆把信贞落到一边置之不理了,明明是她让他过来的……小心翼翼偏过头窥探他的表情,他切过微光的侧脸几乎连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表情动作都同雕塑毫无般瑕疵,难得的是情绪没起一点波澜。 意识到有人不怀好意直勾勾盯着他,信贞眼神一凛,“干什么?” “……想劫个色。” 感觉又被嘲讽的小男孩恼羞成怒爬起来,看样子作势要走。 未来恍然大悟一拍手,“哦正好,去把你爸书房里纸笔什么拿过来。风铃底下太空了,我看人家挂的风铃下面都有字牌呢。”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20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20部分阅读 “你自己去。” 她继续意图不轨哼哼,“你说……今晚讨论下你尿床的话题如何?” 信贞正在气头上,“那是六年前的事了、” “啊那抱歉,我们家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时间观念。” 一个个都被时间玩坏了。 他瞪了未来半晌,气鼓鼓转身走了,一会阴沉着脸把未来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未来往前一趴正好跪着撑在地上,她摆摆手笑得很愉悦,“过来写点什么。” 信贞想拒绝,但是明白只要他拒绝了,面前的女人又有无数个理由要挟他达到她的目的。他索性不走了,按照她的指示走近一些,正坐在她身前,拿起毛笔一丝不苟在宣纸上挥墨。 未来对他那手如人一般清秀的书法大惊小怪地赞不绝口,只是…… “你不写‘合家欢乐’或者‘心想事成’也罢……可否解释下你写‘弱肉强食’的理由呢?!” “……他教的。” “他……?卧槽你叫声‘爸’又不会掉两斤肉,还有安迪他一天在教你些什么鬼东西啊!!” 信贞云淡风轻瞥她一眼,“是吗?我觉得还挺好。” 没救了,找机会掐死吧,最好一掐连他爹一块。 “那我重写一张……”看未来意见颇大,信贞把写好的放一边又挪过来一张白纸低头挥笔。 “‘以暴制暴’也不可以!” “……”信贞立起来,不耐烦地皱眉,“那我没什么好写的了。” 未来抚额,“算了你写自己名字吧,简单。” 云雀信贞看着她那张纸上歪歪扭扭的“未来”两字不屑一顾,“你的名字,真是直白得幼稚。” “如果按你们的思维,这是对人生的美好寄托的话,你的寄托未免也太贪心不足、空洞乏味了。” 未来。 云雀未来的名字就定下了她的一生,仿佛永远都碌碌追寻着前路上飘渺的路标,却因为她需被寄予的东西太多反而迷茫不知归路。 她没有后路可退,而且就事实看来,她走过的经历一直都在重复这个真理。 不管云雀未来还是藤原未来,她都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往事种种抛弃了她,然后迫使她,往前跑,别回头。 此刻她并没有因为信贞随口说出的话而窘迫,信贞也像是发觉到了她的异样,闭口不谈。 但是,不需要回避什么。 在信贞身后的她轻轻靠上来,左手扶住了他瘦削的肩膀,右手握住信贞的手,让他把毛笔放下。信贞照做后,她稍微收了一下右手和服的袖子,牵着他的手蘸取了墨砚边上一点清水,就直接在木质地板上划动。 她的手暖暖地覆在自己的手上,轻和得好似去抓住云彩,信贞没有反抗而是愣愣看着未来抓住他的手在地板上写出的字。 “未”、“来”。 云雀未来收了手顺势将信贞抱在了怀里,怀中这个小小生命的存在让她无比舒畅,顷刻间掀开烟尘的怀念汹涌而来。她靠在柱子上坐着,下颌温柔抵在他的小脑袋上。 信贞挣扎了几下担心被人看见,但因为未来很坚决不撒手,他也只能作罢。 “‘未来’,不仅是时间上的名词而已,它代表的也不仅是前方还没有成形的奢念之物。”她视线焦点涣散地望着庭院,望着更远处的青山。 “‘还没有’‘到来’……因为一切都还没有定数,所以在前进的路上就一定要努力,再努力才可以。当你想要放弃的时候,发现焦虑的、顾忌的也同所追求的都未来临,请一定要记得:还可以再坚持一天。” “因为一切没有确定,就需要为了那些还没有来得及爱你、等待你的人,咬牙坚持下去,别让他们失望。” “我们的以后,都还没有到来,不可以放弃。” 千万,别放弃啊亲爱的。 我也是这样,走下来的。 信贞瞥看未来真诚的脸,反应平淡到让她不知所措。 “你说这些,是有什么企图吗?” “呵笑话!”未来愠怒,一扇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我一不恨你二不泡你,我还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是?!” “那你对我要干什么?” 百年之后,她坐在同一个地方,身边少年和怀中孩童眉眼透过时空重叠在一起,每一毫舒展跟随呼吸透着异于常人的美。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好似能透过澄澈阳光,别着红色“风纪”袖章的外套摊在一旁,整个人单纯得仿佛夏日崩裂的第一枚新芽。 ……虽然他之后踹了她脚下的梯子,把她掀在地上后威胁着差点掐死她。 就算这样,就算是这样…… “我爱你啊。” 坚信着未来未来。 所以我得花接下来的一生去爱你们。 …… 不知一直抱了信贞多久,她只觉得傍晚穿过庭院的微风带着草木自然散发的熏香非常好闻,西下的阳光温度恰好适合安眠,抱着软绵绵的东西手中的触感和心底的安平也彻底放松了自己。 未来眼皮一沉,抱着信贞两个人双双睡过去。 大概是快入夜了,眼皮缝隙里快看不见夕阳的微光,她感觉有人慢条斯理扳开她手臂,想要把信贞抱出去。 未来也不管情况如何,想要把正抱得舒服的信贞带走是绝对不会原谅的。她困得眼睛睁不开也要箍紧手臂说什么都不让信贞离开他。 “放手。”压低了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磁性。 听出是阿诺德的声音后未来手一松将孩子给他了,料想是他回来看到两个人毫无形象可言倒在檐廊下大为恼火,准备带信贞去好好睡吧。 ……阿诺德把熟睡的信贞扔到一边,把未来抱起来往回走。 迷迷糊糊又有人可以连蹭带靠未来很愉快,她心满意足下意识抬手勾住阿诺德的脖子好让自己撅在他怀里的动作舒服一些。 “……我……把,风铃……挂上了……”清醒和昏睡边缘的未来尽可能描述清楚想要说的话。 “我看见了。”阿诺德不以为意。 “觉得吵……就取,下……吧。” “不用。” 他想起了风铃下面写着两个人名字的纸牌,有些不乐意,“为什么没写我的。” “什么……?哦……笔画太多……麻烦,别吵……我要睡觉。” “……容易感冒,回房间睡。” 她突然抬头睡眼惺忪定定盯着他,“信贞呢?” “丢在那了,不管他。” 不管他不管他不管他……未来的世界观土崩瓦解。 云雀恭弥从小缺钙长大缺爱的暴脾气一定是云雀家教育方针培养栽培的,她完全可以理解云雀和刨祖坟这件事上森森的羁绊了。 她头一歪,沉沉睡过去。 算了…… 那些没有到来的事,就缓缓吧…… 【end】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全篇下来没有吻戏肉戏连告白说我喜欢你我爱你都没有的文真是太渣了!!! 定制会开,不管会有多少妹子想要收 会当做生日礼物送给自己,送给你们ww 这几天不时回来看看就好,会把预览定制放在文案上 如果时间还得及能在我生日前搞定就加定制番外当福利吧趴,有关他们从二十一世纪返回的前一天,未来趁入江修理机器胡作非为不小心碰到了故障的十年前火箭筒——故障永远是个好梗== 一阵白烟后,二十四岁未来将五岁的自己置换了过来不要吐槽这个岁数的零头囧 于是是25岁阿诺德x5岁藤原未来吗够了 【抱住沢田纲吉大腿的小未来被眼前一切怵然吓白了小脸蛋,她躲在纲吉身后说什么都不出来,怯生生地环视周围。纲吉不知所措呆住了,无可奈何摆出治愈系阳光笑容,轻言细语想要劝未来放手,谁知她泪花闪闪抱得更紧。】 【对于小未来只肯赖在沢田身边抱紧大腿不松手的行为,罗马利奥解释为这就是大空的魅力。迪诺哭丧脸一个劲扶着他的肩膀前后摇,“我也是大空啊我也是啊!!qyq小未来怎么就不过来抱我啊!!!”】 ↑比如这样 【阿诺德冷漠阴沉的面色让云雀恭弥兴致斐然,在他单膝跪下去探出手让未来放开纲吉到自己这边来的时候,云雀凤眼微挑,不甘示弱也在对面单膝跪了下去,对着未来柔柔伸出手。】 【未来揪着纲吉的西装裤被两人吓住没有走向任何一方,也被两人吓住的沢田不敢动弹,他左右看看,赔笑都极度艰难。】 【僵持的局面被思索后的云雀打破,他掀开外套从衣服里摸出了针鼠,小家伙刚醒,被摊在手上嘟囔着吐出一口气。他轻轻把它放到自己面前的地上,云豆从另一个口袋里跳出来,飞到他肩头歪歪头瞅瞅未来。】 【未来抽泣了一声止住泪,慢慢被吸引,放开了手向云雀方向蹒跚而去】 ↑比如这样 (我能说,只能从衣服里掏出手铐的男人弱爆了吗←殴) 以上都是梗,能不能完成未定,就这样,非常感谢大家。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