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被系统攻略了》 睁眼h 杨慕灵脑袋钝痛,身体如火般燎过,瘙痒难耐。 她艰难的睁开眼缝,纤长的五指揪住滑腻的布料带动锁链的碰击声,室内贵气豪华,完全不同于她的逼仄的出租屋。 正当她疑惑时,脑中突然响起一个电子音,没有感情:“欢迎宿主来到快穿世界,我是系统,是你在出去之前唯一的伙伴。” “什么意思?”杨慕灵身体空虚,私处奇痒,内心产生强烈的欲望,她尽力克制自己的可怕想法。 “完成四个快穿世界的隐藏任务,成功活下来。就能回去。”电子音简洁明了的介绍。 “嗯……”杨慕灵溢出一丝难耐,“我怎么发现任务啊,这是剧本杀吗?” “嗯哼,你第一次进来,给你一点提示吧。第一个世界的任务是逃离裴砚深。现在,任务开始。” 随即任凭杨慕灵怎么呼喊,系统都没反应了,似乎刚才只是一场幻觉,她也只不过是自说自话。 但随之而来的是她身体里一波胜过一波的渴望,杨慕灵双腿交缠,上下摩擦,肥嫩的阴唇不得其法挤压着阴蒂,试图舒解身体的痒意。 房间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伟岸的人影过来,站在床尾,看着杨慕灵罗衫半解,酥胸半露的模样。 他的眼神晦暗不清,喉结滚动,强压着一股火气,“杨慕灵,还跑吗?” 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杨慕灵被眼前不明人物的气场压制,身体下意识的往上爬。 她不说话,裴砚深误以为是对他的挑衅,拒不低头,苦头吃够。 裴砚深勾唇冷笑,“好,喜欢跑,我就把你永远锁在床上,一辈子只能看见我,被我操,好不好?” 是个问句,却没有一丝征得同意的语气。 杨慕灵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住,眼神迷茫的看见他的嘴唇轻启,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身体本能的瑟缩一下。 裴砚深盯着床上接近裸体的女人,慢条斯理的脱着自己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臂膀。 他大手一伸,捞起杨慕灵,拖到自己的身下,大拇指在她艳红的嘴唇上摩挲,上面有她自己留下的齿痕,还有晶莹的水迹。 毫不温柔的把食指和中指伸进她的檀口搅动,压着她的舌头,不断试探的朝喉管顶弄,模拟性器进出的动作。 杨慕灵的口水止不住的流,下意识的含住了他的手指套弄。 她这反应把裴砚深看红了眼,性器涨痛,“真骚。” 他抽出湿濡的手指,在她胸前的莓果上涂摸,乳头逐渐充血,坚硬的挺立,被他粗暴的揪动。 “啊……不……不要”杨慕灵皱起秀眉,挺起胸膛,欲拒还迎。 “不要什么?”裴砚深含住乳头舔弄,另一只胸也不闲着,来回揉弄。 杨慕灵仰头,把胸送进他更深的嘴里。 她的不语,激怒了裴砚深,咬了一口乳尖,红的快要掉下来了。 “啊……痛” 裴砚深的手勾开透明的蕾丝内裤,水丝在空中断裂,他一把掰开杨慕灵的双腿,膝盖压住大腿根,避免她挣动,用沾着体液的手朝她私处拍了一巴掌。 激得杨慕灵小穴搅紧,腰腹上抬“啊……” “还要吗?嗯?”裴砚深拨开蚌壳,找到她的小豆子掐了一把。 “啊……不……要……要”杨慕灵已经彻底被欲望控制,成沦在他的身下。 得到满意的回答,裴砚深奖励给了她几巴掌,爽的杨慕灵淫叫出声,“要……” “要什么?” “进……进来……” “逼都没扣开,就想让我进来,真是个骚货。”裴砚深伸进她紧致的甬道抠挖,突然碰到一个凸起的肉球,杨慕灵尖叫一声,小穴收紧,喷了他满手的水。 “我让你高潮了吗?嗯?偷偷高潮是要被惩罚的,慕灵。”裴砚深温和细语中藏着不为人知的波涛汹涌。 裴砚深拿出相机和支架,聚焦到整张床,上面的每一丝痕迹都能被清楚的记录。 裴砚深膝行到杨慕灵的脸颊边,被西装裤包裹的性器散发着浓浓的谭腥味,杨慕灵闻着味,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皱眉偏头。 裴砚深x欲大涨,掏出硬了的鸡巴往她嘴里塞。“舔一舔才好插你。” 裴砚深掰开她的嘴,把整个鸡巴放了进去,温暖的口腔,爽到神经抖擞。“把你的牙齿收起来,好好舔,不然有你好受的。” 杨慕灵皱着眉,这对她来说太大太粗了,她舔过吗眼,无师自通的把舌尖往吗眼里钻,爽的裴砚深差点就蛇在她嘴里了。“骚货,跟谁学的,嗯?把我舔射了怎么让你爽?” 裴砚深掐住她的脖子,慢慢收紧,快速在她口腔里挺弄,直直的插进她的嗓子眼,在生理作用下,杨慕灵下意识的吸住往外吐,让她的嘴更加严丝合缝的包裹住他的性器,朝她嗓子眼插了几十下,掐住她的喉咙射了出来,杨慕灵被插的翻白眼,又高潮了一次。 浓浓的白金挂在她唇边,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精液流满了小半张脸。 杨慕灵张嘴喘着气。小穴里始终没有被插进来过,一阵更大的空虚袭来,下意识的搅紧双腿。 被裴砚深扣开大腿,“小骚货,这就让你爽。” 裴砚深鹿了两把瞬间变硬,硕大的鬼头浅浅的戳弄她的穴口,杨慕灵忍不住的往下套。 裴砚深掐了一把她的阴蒂,“别急。” “啊……” 裴砚深一口气插到了底,快速插。 “啊……啊……啊……” 杨慕灵被干的说不出话来,只顾着叫。 “爽,骚货,骚逼真是紧,要把我夹蛇了。” 裴砚深性器没抽出来,直接在里面反转了个面,让杨慕灵跪趴着,他直起身子,像打桩机一样挺弄,后入的姿势更深,杨慕灵被干的手撑不住,整张脸趴在床上,嘴里不住的浪叫,他动作慢了,她还会自己主动的往后套,骚急了。 裴砚深看着眼红了,一巴掌扇在她的臀肉上,杨慕灵一缩,“嗯……”,夹他更紧了。 “喜欢这个是吗?”裴砚深左右开弓各打了几掌,红肿的臀肉刺激的裴砚深更涨了几分。他抓揉着她的臀肉,后学在红肉间若隐若现。 裴砚深在前面洞口挖了一把水摸在她的后穴上,激的杨慕灵往前爬去,被他扣住大腿根,动弹不得。 “给你把这里开了,怎么样?”裴砚深的大拇指在小巧的洞口打转,试探的往里插了一点,松软的不可思议。 “不要……不可以……那里不行”杨慕灵摇头,但是药物在她体内还未散去,不多时后面就被玩出了水。 “真是个母狗,屁眼都流水了,想被大鸡巴狠狠的操一顿是吗?” 裴砚深让她适应着,伸进去了三个手指,在肠道内抠挖,前面的鸡巴也不停着,狠狠的日着骚比。 “进来……进来” “进来哪里?” 后面…… “后面是哪?” “屁眼……屁眼想被艹,想被爸爸狠狠的干……” “骚货”裴砚深怒骂一声,把鸡巴一口气插进了屁眼,紧的双方都畏叹一口 “好爽好爽……使劲艹我……爸爸……我要你把我干烂……” 杨慕灵已经彻底沦入情欲,身体的每一寸都被裴砚深掌控着。 裴砚深大手揉弄着被扇红的臀瓣,另只手向前探去,插进阴道里,不断抠挖。 杨慕灵爽的前后学都收紧,让裴砚深发出一声谓叹,“骚货,夹这么紧干什么?” 他的鸡巴不断在她屁眼里面进出,杨慕灵已经习惯了这个力度,肛门不知觉的放松,往他鸡巴上面套,嘴里胡乱喊着:“好深……用力点……好爽……要吃……吃爸爸的鸡巴……射进来……射给小母狗……” 杨慕灵阴道的话语激的裴砚深头皮发麻,腰眼一松,全部喂给了她的屁眼里,白浆顺着洞口慢慢往外流,红白相间,让他眼睛充血。 撸了两把自己的鸡巴就硬了,直接插进了她的软穴。 这样的荒唐直至天明。 下午,杨慕灵按着太阳穴,皱着眉,渐渐苏醒,昨夜像极速版电影在脑中回放,要命的是每一帧她都记得很清楚。 杨慕灵的脸还带着红晕,偌大的卧室只剩她一人,手腕处一圈红痕,像无绳的链子。 她撑起酸痛的全身,走了两步,才发现脚上一重,手上的链子到了脚上。脚链的一端连在墙里,被钢筋钉死了般,挣脱不开,铃叮作响。 杨慕灵无法无法判断出这条链子的长度,直直的走到卧室门口,再也无法前进一步,20米,是她能活动的极限。 左脚向后翘起,试图推开房门,结果纹丝不动,她不甘心的使劲敲了几声。她正准备放弃,门口涌进几个女佣,捧着餐食,放在长桌上。 “这是给我的吗?”杨慕灵一只手放在腹上,双眼放光,但还是有礼貌的询问。 没人答。 干完手里的活,有条不紊的出去了。 门再次被锁住。 杨慕灵来不及怒骂她们的目中无人。 杨慕灵也不苛待自己,坐在桌前边吃边想。 系统说的逃离,是物理还是生理方面的? 不管那方面,她连出门都做不到。 更主要的是,她一点原身的记忆也没有,甚至不知道原主和这个世界里的男主是什么关系。 昨天大概是逃跑被抓回来了。 不得不说,这惩罚非常丧心病狂。 杨慕灵按了按酸痛的后腰。 但也不妄杨慕灵看了这么多霸总强制爱小说,不管做了什么,既然霸总生气,就该哄着他,让他对自己完全失去好奇心和掌控欲,厌倦了自然就会放他走了。 杨慕灵想到这里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钦佩。 杨慕灵放下刀筷。 问题来了,她怎么才能见到裴砚深呢? 杨慕灵挪到门口大喊,“我要见裴砚深,我要见他,我有话跟他说,听到了吗?喂,外面的!” 杨慕灵叫到嗓子发干,无精打采,才发现这群人都是“聋子”,根本不搭理她。 她摸回了床边,思索半天。 不知道裴砚深什么时候来,也许晚上,也许明天,也许关她半年一年的。她不能做个“望夫石”吧。 杨慕灵开始自力更生,悄悄拿出藏下的餐刀,坐在地上,一鼓作气的开始锯链子。 累了喝口水,困了喝口水。 干的两眼发直,周遭一并忘了。 “你要把它锯开?” “嗯。快了。只要裴砚深不来,我一定能把它弄断。”杨慕灵语气坚定。 “你要走吗?我帮你。” “真的吗,我……”杨慕灵的声音含着雀跃和希望,在看见背后的男人,又换了个人似的,“我觉得这能踞开就太傻了,而且这里这么好,这么大的床,这么好吃的饭菜,我舍不得走的。”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扔掉了餐刀,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讨好似得看着裴砚深。 裴砚深看她转变速度之丝滑,忍不住的嗤笑一声。 “你来有事吗?”杨慕灵被他盯的心里发毛。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裴砚深在床边坐下,垂眼就能看见她脆弱的脖颈。上面还带着未散去的淤青,在冷白皮肤的映衬下,像一朵朵雪地中的暗花,颓败又艳丽。 “嗷,对,吃了吗?”杨慕灵不知道他是个真听她话的。 “你饿了?” “一点吧。”干了一下午体力活,杨慕灵抠着链子上伤及皮毛的划痕,心里一阵酸楚。 吃饭h 杨慕灵坐在裴砚深对面,安静的进食,看起来好像真的收起不该有的心思了。 这幅模样让裴砚深深感怀疑,总觉得她下一秒又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我吃饱了。”杨慕灵的模样很乖,双臂交迭的放在桌面上,俨然一副好好学生。 “嗯。”裴砚深没有想接她话。 杨慕灵顺着往下说,她晃了晃脚上的链子,响起一阵清脆碰撞声,“我要带着它多久?” “逃一次半个月。”裴砚深吃完,让佣人撤走了餐食。 他靠在椅背,眼神晦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也太久了吧。”杨慕灵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试图博取男人的同情。 “截止到今天,你逃了五次。买通下人、爬楼、装病、自杀威胁以及昨天的,给我下药。”裴砚深逐一罗列她的罪证,听的杨慕灵胆战心惊,原主这些都用完了,她用什么?不会要陪他老死吧。 “我知道错了,再也不跑了,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杨慕灵绕过桌子,在他身旁坐下,双手圈上他的手臂,整个人依偎他怀里,娇小可怜,忍不住答应她的要求。 裴砚深喉头滚动,偏移了目光,“这句话,你说了五次。” 裴砚深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僵住,周围的气温都降了几分。 “不过,想要自由,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杨慕灵看见了希望。 “生个孩子,给你自由。”裴砚深的八个字困住了她一生。 杨慕灵松开他,向卧室走去,神色平淡,仔细听话语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再说吧。” 裴砚深手边空荡,追在她身后走了几步,语气轻佻,“怎么,还想着你的白月光?比你的自由还重要?” 闻言,杨慕灵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复去拨弄窗台的百合花。 原主之前听见裴砚深如此嘲讽,即使再如何克制,轻则回嘴,重则和他吵的急赤白脸,最后以在床上结束这场闹剧。 杨慕灵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裴砚深很生气,说不出来的憋闷,像被湿毛巾捂住口鼻,呼吸不畅,内里的情绪反复翻滚,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刺,“怎么不说话?嗯?想他就去找他啊,我看你能不能出这个门。” 裴砚深像一个情绪炸弹,说不准那句话就突然崩了,无法控制,无法预估。 “有病。”杨慕灵冷冰冰吐出这个词,转身向外间走。 行至一半,右腿抬不起来也动不了,一股强劲的力量拉扯住她。往后一看,裴砚深踩在链子上,像座山一样,坚定不移。 “你想干什么?”杨慕灵怒吼道。 “看不出来吗?”杨慕灵越是暴躁、情绪外化,他就越高兴,她心里有他,自己能对她产生波动,只不过她太爱说谎,表情、身体、话语……稍不注意就被她瞒天过海。 杨慕灵看着他戏耍自己,无比愤恨,右脚使劲往前扯,没了力气,又蹲下来用手和脚一起扯。 满屋子都是铁链晃荡,脚踝被磨破皮,渗出大片的红色斑点。 杨慕灵表情恶狠,裴砚深喉咙发紧,这样鲜活的样子,只能他看。 用手抓住铁链,猛的一个用力,往后扯。 杨慕灵没有防备的朝前扑倒,膝盖着地,整个身体由脚腕一点被逐渐向后拉回。 地上是地毯,膝不疼,心是屈辱的。 手指在地毯上拉出条浅色长线,直到脚腕落到裴砚深手里,这条白线才有了终点。 手掌覆盖处灼热,热源随着他的大手移动,膝头,大腿,私处。像一个火把,自私的把这些地方全部点燃。 手指隔着内裤揉着阴蒂,酥麻感让杨慕灵全身发软,忍着双腿的颤意踢向他的胸口,可惜没什么力气,自己却受不了的呻吟出声,“你个变态。我想着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呃……强迫才让人不齿,我……我会逃一辈子……特别是躺在一张床上,我一定会杀了你……啊……不……” 内裤吊在小腿上,湿了大片,黏在一起,紧绷的双腿软了下来,被他承托着。 花穴淋漓,肆意的被侵入,钻进甬道,扣挖了几下,碰上一处软肉,歇斯底里的泄了,带着几句不甘的呜咽。 眼角热泪,含有愤恨的欲色,白净的脸上潮红一片,只剩下半裸的酥胸不停的起伏、控诉。 在杨慕灵喘息的时候,裴砚深已经褪去衣物,结实块状的肌肉贴上她。扣住抗拒的下颌,含住她微肿的唇,舔弄、撕咬、缠绕。 杨慕灵摆头,想要甩掉黏在她嘴里的舌,男人强势,无果。推搡他的肩头,给自己争取喘息的机会。 “滚……”杨慕灵含糊道。 “你还没有看清你面前的是谁,进入你身体的是谁,亲吻你的是谁,你的水又是为谁而流,我会让你认清楚现实。”裴砚深自负的说道,精壮的身躯挡住了杨慕灵眼前所有的光,霸道的挤进她的瞳孔。 性器一个深顶,杨慕灵眼神涣散,咬着牙关,关住所有的声音,用最弱小的方式反抗他。 裴砚深把铁链缠了几圈在手心,冰凉的链身在杨慕灵的腿上滑动,激的她一颤,学历陡然收紧,裴砚深喟叹出声,低哑性感的喘息,勾的杨慕灵心痒,避着目光不去看他。 裴砚深按住她的腿根,腿心大开,贝肉贪吃的裹着粗长的性器,鸡巴抽出,带出红嫩的软肉。他每每都是深入深出,大操大干,碰到子宫口,还试探的往内里挤,爽痛的杨慕灵大叫,极致的刺激让杨慕灵撑不住几回就高潮了,一大团淫水顺着他的棒身流进地毯里,深浅不一。 杨慕灵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被裴砚深舔舐一口,咸香钻进身体深处,没等她反应过来,持续的操干,穴里越收越紧,他一个用力,射进了子宫,只抽到穴口,白精缓缓的流淌,白红相间,更添淫靡。 裴砚深揉着她发酸的小腹,链子一圈圈缠上她的右腿,像条毒蛇,紧紧的咬住她,不能动弹。 “放开!好了就滚远点!”杨慕灵气息虚,气势不弱。 “还挺有劲,那就再来。” 裴砚深把杨慕灵扔在床上,翻转个面,压低腰,用性器磨着她的穴口,戳弄她的阴蒂,没有规律的刺激,禁不住的往前爬,刚膝行了两步,就被裴砚深扣住腰拽到底。 “啊……”后入,进的深,裴砚深一下就顶进了子宫口,频繁深捣,让宫口有了隐隐打开之意。 “不……不要……出去……出去……太深……了……”杨慕灵哭喊,显得楚楚可怜。 裴砚深的手掐在腰间,拇指在腰窝处打转,手不停,快速的往鸡巴上面套弄,臀肉一层层晃出余晕。 裴砚深在交合的地方挖了一把淫水,抹在后穴,大掌扒开臀肉,露出红润细小的口,随着肏干,不停的阖张,仿佛在邀请。 在穴口揉到松软,缓缓插进食指。 杨慕灵注意力都在前穴的蛮干上,后面只不停的缩着,只进了一个指节就卡住了。裴砚深一把扇在臀肉上。打的杨慕灵前穴后穴一起缩紧。 “啊……” 裴砚深:“放松。自己乖乖打开,少吃点苦头。” 杨慕灵脑子混沌,身后的威压,让她不自觉的放松身体,好容纳他的进出。 裴砚深鸡巴和手指分别在两个穴里同时操干,前后的紧致,带给他不一样的刺激,忍不住喘了一声,加紧臀部,加快速度冲刺。 “啊啊……慢点……要被操死了……慢点……” “给我……啊啊啊……” 精关大开,抽出来,全部射在了屁眼口,随着张合滑进去了不少。 裴砚深操爽了,一巴掌扇在她的臀尖上,杨慕灵只剩两个肉壁互相摩擦,小腹一抽一抽的,有些空虚,无意识的摇摆着臀肉,渴望有粗长的鸡巴插进她的体内。 “嗯……” “骚货!是不是把你干爽了。” “想要吗?嗯?你知道叫什么我会给你的。” “主人……主人……” 杨慕灵完全臣服在欲望下。 裴砚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号的肛塞,棒身涂满润滑油,在肛门戳弄几下,确认她适应之后,全部塞到底。 “啊啊啊啊……主人……啊啊啊啊……不要……进来了……” 强烈的异物感,让杨慕灵一动不敢动,抖着身体趴着,眼眶里盈满泪水,咬着唇瓣,露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还让我滚吗?” 杨慕灵克制的摇头。 裴砚深奖励般的一刺到底,手里配合着抽动肛塞,同进同出,隔着薄薄的一层,互相感受,同样的快感。 杨慕灵小腹越绷越紧,伸手往前抓了一下,一片白光闪过眼前。 结束后,裴砚深抱着杨慕灵休息,像逗弄小宠物一样,挑刮她的下巴,蹭着她的脸颊,声音带着几分还未消散的情欲,“爽吗?” 杨慕灵不答,一口咬上他的肩上。 “嘶——”杨慕灵是用了力的,裴砚深掰开她的口,留下一排出血的牙印。 裴砚深摸着伤痕笑了,像小狗似的,逗一下就急。 “看来还有力气,再来?” 杨慕灵听到这话瑟缩着身体,闷闷的埋在他的腹胸上。 裴砚深又亲了她一会,抱着去卫生间清理完,期间也不忘占便宜,一番下来,杨慕灵的脸红眼肿。 躺在床上,困意袭来,恍惚之间,觉得脚腕、膝上、穴口一凉,条件反射的缩着挣脱,被一双有力量的手按住,轻哄几句,“乖,别动,很快就好……” 打探(微) 杨慕灵睡了很久,醒的时候已经接近晚饭时间。 肌肉酸痛感还未褪去,走起路来还有点不自然。杨慕灵开始咒骂裴砚深,下手重。环视整个房顶一周不敢骂出声。 谁知道有没有监控器呢。 脱衣服时,抬脚间脚腕的重量轻了许多,低眼瞧去,铁链已经被解了。 杨慕灵转了两圈脚腕,思绪发散。 他, 吃软不吃硬。 杨慕灵自从醒过来便没出过房间,现在有了机会,自是把整个别墅逛了一圈。 欧式建筑,门口有花园、喷泉,绿化倒是蛮不错的。杨慕灵满意的点点头。 身边的女佣看着她艳羡的眼神,心底一阵得瑟,认为她在没接触过裴砚深前一定是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才露出一角,便值得她眼睛发光。 “这是裴先生最小的房子了,后头还有个高尔夫球场,旁边还有个马场。”女佣越说越觉得面上有光,姿态傲人。 杨慕灵没听出她的话外意。 只觉得裴砚深也太小气,只把她关在最小的金丝笼里,等她逃出去了,迟早给他全点了。 “杨小姐,杨小姐?”女佣唤她。 “嗯?” 见她回过神,“裴先生说,您不能在外面待超过1小时,现在时间到了。” 得,女子监狱的放风时间到。 杨慕灵不情愿的坐上观光车往回走,春风拂面,空气里裹着雨后的清新,精神抖擞。 杨慕灵突然问:“裴砚深有没有喜欢的人?” 女佣不满意杨慕灵叫裴砚深全名,但也没权利斥责她,敷衍的回:“没有。配的上我们家先生的全国能有几个?只有那些名媛小姐贴着他的道理,裴先生可是一个洁身自好的。除了季小姐另眼相待。” 杨慕灵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撇撇嘴,得了吧,自己也没觉着他哪好,说不定是自己人设立的好,真让她们被裴砚深用铁链拴家里,各个跑的都快。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佣是裴砚深唯粉加cp粉。 “是吗?哪个季小姐?” 女佣沉思了会。 “季小姐家里有些生意上的往来,父辈关系还不错,跟裴先生走的近些,据说,双方已经私下定亲了,等合适的机会再公开。” 女佣提到季小姐整个人仿佛环视自己已经在他们婚礼现场,满眼痴迷。 连带着看她都透露出一丝怜悯和悲哀。 杨慕灵深吸一口气,当作没看见,“她下次什么时候来?” 女佣不解,一个小三怎么还上赶子见原配。 “这要问裴先生。” 她哪能知道这么细节的事情。 杨慕灵望向渐进的华丽囚笼,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晚上,裴砚深看到坐在沙发盘腿的女人,在开门那一刻迅速的向他投来炙热的目光,心中一震,不动声色的顺着她的视线向后望了一眼门框。 “等我?” “等何特助。” “那你失望了,他在加班。” 这人,嘴真刻薄。 裴砚深走到餐桌边,满桌盛筵,不像是家里厨师的手艺。手背贴上瓷盘边,还是热的。 “一桌子菜便宜你了。” 杨慕灵主动帮他拉开椅子,贴心的给他盛饭夹菜,温婉的模样讨好到他了。 “想开了,还是下毒了?”裴砚深戏谑的眼神挑着她。 “当然是下毒了。”杨慕灵气极反笑,夹了口菜,故意嚼的用力。 “美人作伴,那里都去得。”裴砚深接过她手里的筷子,尝了一口,“不错,你做的?” 杨慕灵歪着头,得意的小表情,看得裴砚深笑意加深。 “今天有出门吗?” “嗯,在附近逛了一圈。” “喜欢玩什么,我让他们添置。”鱼香肉丝不错,裴砚深给她夹了一筷子,夹的肉类更是快从碗里掉出了。 杨慕灵乖巧的吃着夹过来的菜,“我没有爱玩的,就是有人说说话就够打发了。” “嗯,她们做事知进退。” 他说家里的女佣。 “她们总不敢亲近我,像上下级似的,没意思的很。” 裴砚深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擦嘴,整理仪表。 “想要谁?” “季然。” 杨慕灵抬眼望他,发丝飘动,一截白玉似得脖颈露在眼底,仿佛一掐就碎;眼眸水润的像一汪清池,看得见底,也照得出人。 对上片刻幽深的眼底,让杨慕灵不经脊背发颤,温风细雨般挪开视线。 “行还是不行。”杨慕灵催着他给答案。 “我给你季然,你给我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杨慕灵回答的坦然。 “你有……你自己。” 裴砚深拽住她的手腕。 把自己送上去给他吃,杨慕灵还是狠不下心,他太能知道自己的弱点了,没有一夜绝不会罢休。 可是,机会只有一次,能出去,一切都有意义。 杨慕灵抽动手腕,松开带有自己齿痕的唇瓣,“我先去洗澡。” 裴砚深使了劲拖拽到自己腿上,急切的含住深浅不均的粉唇,齿间含糊道:“一起。” 把住她的后脑,扣住大腿,站起身,向上颠了一把,稳稳的拖住她。 由失重带来的短促惊呼被裴砚深吞进口中,激烈蛮横的攻池掠地。 花洒的热气一会就爬满整个卫生间。 裴砚深先脱了自己的衣服,这是杨慕灵第一次认真的凝视他的身体,结实分明的肌肉线条,腰间蜿蜒而下的青筋消失在神秘的黑色中。 杨慕灵颜色鲜红,被热气熏的,被色气烤的,别过眼去。 细微的变化被裴砚深抓住,哄诱她:“好看吗?想看更多吗?” 杨慕灵还是脸皮薄,催促他,“你快点!” “宝宝等不及了。我快点。” 杨慕灵羞怒的话语被裴砚深攥在手心里,软弹的乳肉被揉的四分五裂,尖上的莓果挺立,任人采撷。 杨慕灵仰头,大口喘着气,手指揪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裴砚深的头发,抓起又放下,胸间拱起,颤抖的含住,沉迷于裴砚深给她的欲望。 穴内渗出大股的淫水,顺着水珠一流而下,它爬过的每片区域都带起一阵颤栗,灼热的温度把杨慕灵整个人都点燃了,抬起腿不自觉的蹭他的大腿。 裴砚深握住大腿向上一按,杨慕灵单脚离地,小穴被含住,牙齿啃噬,舌头往里钻。吸出源源不断的爱欲。 裴砚深猛得揉捏乳头,向上拉拽,疼痛过后是羞耻的爽感,阴蒂、甬道和乳头的刺激让杨慕灵大脑乍现,白光闪过,潮水褪去。 裴砚深仍不放过她,把杨慕灵的双腿放在肩上,下面腾空,她的背紧靠着湿潮的瓷砖,一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手贴着墙壁,虚握。 “不……不行了……” “慕灵,我还没进去呢。” 裴砚深咬着她的阴蒂,手指往穴里连连抽插,肉穴紧紧的吸住他的手指,软肉潮热,戳到一点,杨慕灵又高潮了,面色坨红,双眼迷离。 裴砚深站起身,掰开臀肉,露出鲜红的穴肉,龟头在红肉上戳弄,引得它不断合张,吐出一大股淫水。 “嗯……你,别玩了……” “好。” 裴砚深一个深顶,直入她的子宫口,插的她乳波四溢。 在浴室做完,回到床上继续。 杨慕灵有些灵体分离,身体很爽,灵魂被一次又一次登顶的欲望笼罩,想让他停下,抱着他的手在背后留下长条指甲印,嘴里的哭吟没有停止过。 长夜漫漫,裹挟着他们起起沉沉,能依靠的只有不断贴近的彼此。 第二天杨慕灵醒时,下意识摸了一把右边,碰到肉块,脑子转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人,裴砚深还在。 “你……”杨慕灵想问他怎么还在。 开口却是不算好听的干涩声线,喉管粗粝的摩擦勾起急促的咳嗽。 裴砚深搂起她,靠在怀里,拿过床头还温热的蜂蜜水喂给她喝。 甜水润喉,缓解了不少。 杨慕灵一口气喝到快见底,才轻推开他的手指,接着说:“季然什么时候来?” 裴砚深一口喝掉水杯中剩下的水。 “在我的床上想其他人?你做好被惩罚的准备了吗?” 裴砚深控着她的半张脸,拇指划过湿润的唇瓣,蜂蜜的香气浓郁,惹得不是蜜蜂也想一吻芳泽。 裴砚深包住她下嘴唇,吸允、舔舐,乘其不备钻进蜜窝,把死水搅活,香舌搅烫。 杨慕灵胸腔的空气全被他霸道的夺了去,窒息感带来轻微的眩晕,撑着他胸肌上的拳头发软,意识迷茫之际,裴砚深松开了她的唇。 留她大口顺着气,自己继续扣着后脑勺沿着腮帮、肩窝亲吻下去。 杨慕灵不自觉抖了抖身体,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不算轻,皮下渗出血丝,留了白印。 裴砚深倒吸一口气,不着急挣脱,摸着发丝细细的顺,待怀里的人没力气,松了口,又缠上去,一来一往,折腾大半天。 直到杨慕灵哭喊几声着饿了才总算制止了这场幼稚的比赛,无人获胜,却都得到了自己的战利品。 杨慕灵因洗漱稍晚就餐。 刚落座,就听裴砚深带来的好消息,“她明天下午来。” “就她一个人?” “你还看上谁了?”裴砚深放下手中的刀叉,盯着眼前花心的女人,面露不善。 “没,不是怕人多我招待不周,到时候她们背地里说的只会是你眼光不好。” 裴砚深眼神缓和,这人终于明白了自己和她是一个整体,也算是有进步。 “随便弄弄就行。” 他不在意的人,杨慕灵也不用在意。 杨慕灵听出他话里的语气转变,长睫下闪过狡黠,面包浓郁的麦芽香气在口腔里发酵,希望以后不要想念这样的日子才好。 落马 裴砚深言出必行,定好日期,安排好餐点、活动,井井有条。 可是……为什么他也在? 杨慕灵投去询问的目光。 得到的回答是,“请客哪有主人不在的。” 杨慕灵哑然,她没想过裴砚深可以这样理直气壮,那她在床上的付出算什么,练体力吗? “我们两个女人聊天,你又没话题。” “你怎么知道没有?” 裴砚深眉头稍提。 杨慕灵深吸一口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露出招牌定制微笑迎着季然,礼貌的伸出手,“你好。很冒昧的邀请你,但是我觉得你也应该来这坐坐。” 季然神色自若,看了一眼裴砚深,回握她,“你好,我也想见见你。” 杨慕灵第一眼觉得季然比较冷,看谁都有一股疏离感,但开口意外的温柔。 三人移步到客厅,佣人上了饮品。 没人说话,场面有些诡异。 杨慕灵给裴砚深情使了个眼色,裴砚深淡淡的挪开,喝了一口果汁。 杨慕灵一咬牙,拉着季然就是一顿话语输出。 “裴砚深经常跟我提到你,我就好奇了,这么优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刚好草深了,天气也好,适合骑马,就邀请你一起了。” “是吗?他倒是没跟我提过你,不过我也很久没骑过马了,希望不要嫌丑才好。”季然的似笑非笑,嘴边扬起一抹弧度。 杨慕灵的茶言茶语本意是想加深他们的隔阂,谁知道季然也没表现出怒意,甚至看裴砚深的眼神更有感情了。 杨慕灵正抓耳挠腮呢,女佣告知他们,马具和马都准备好了,可以随时过去。 杨慕灵笑的温婉可人,“我们边玩边聊吧,你们也好久不见了吧,应该有挺多话聊的。” 佣人走前面,季然先行一步,裴砚深攥着杨慕灵的手腕,等她们走出一段距离,压着声音问她:“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裴砚深的话听不出语气,杨慕灵不知道他是质问还是心疼,总之,季然在他心里还是有份量的。自己反而像一个跳梁小丑,滑稽可笑。 杨慕灵掰开他的手,语气有点呛,“怎么?敢做不敢说吗?” 不等他争辩,快步跟上前去。 每当裴砚深走到她旁边,杨慕灵就小跑几步,刻意的拉开距离。 到了马场,开始选马。 季然在一黑一白间纠结,转头问裴砚深,“选哪个好?” 裴砚深让驯马师把小马驹牵出来给杨慕灵骑,这些大马要么脾气野,要么太活泼,她没接触过,陡然骑大马害怕她受伤。 裴砚深敷衍的回了句:“你不是喜欢茉莉?” “好吧。”季然答应的很快,走到白马旁边,顺毛,茉莉亲热的拱着她的手心。 杨慕灵冷眼看着她俩一问一答,拒绝了驯马师牵来的小马驹,执拗的要求骑大马。 驯马师向裴砚深投去询问的眼神。 裴砚深思索了一会,点头,并过来牵马绳,扶着杨慕灵踩上马鞍,被她一挥手打掉了。 “我要他,不要你。”杨慕灵手一指旁边的驯马师,语气骄纵。 裴砚深不放手,二人僵持了一阵。 “那我不骑了。”抬腿就往门口走。 “过来。” 被裴砚深叫住,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驯马师,杨慕灵上马后,在马腹旁,仰头对她交代着注意事项。 杨慕灵偏头望向别处,排斥的意味很明显。 裴砚深陡然握住她的手腕,朝自己的方向向下一拉,杨慕灵侧身倒下去,一只手撑着他的肩膀,腰肢悬空,不敢放手。 裴砚深左手握上马鞍,抬头强势的吻上她,杨慕灵不敢动弹,任凭他的舌头勾缠住自己的,在口腔内不停的搅弄,吃掉她的津液,又还给自己的。 直到杨慕灵脸色通红,退出来前还咬了一口嘴唇,抵住她的前额,“我说的记住了吗?” 裴砚深的声音藏着未散的情欲,丝毫没有减弱给杨慕灵的压迫感。 “知道了。” 杨慕灵垂眼,不服,但咬着牙强忍的倔强劲,裴砚深喜欢的紧,贪吃了一口,才托着她的小臂,借力坐直身体。 得了裴砚深的许可,驯马师才小心的牵着马溜起来。 裴砚深骑上了自己的黑色爱马步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把杨慕灵框在自己目之所及的范围内。 季然灵活的调转方向,和裴砚深并起走在后面。 杨慕灵看着她熟练的身法,低头问驯马师,“练成这样要多久?” “速成,3天也可以。季小姐大概练了有段时间了。” “哦。”杨慕灵兴致不高。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新手,内心不太平衡。其实她也不喜欢骑马,但看见后面两个人并肩策马,胸口堵塞,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想回头了。 脑子里闪过的都是悔恨,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认真的?” 裴砚深不答,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杨慕灵。 “我都看到了。刚刚……”季然继续追问,两只食指指腹对着戳了几下。 “她受的了你这么八卦吗?”裴砚深嘴也损。 季然呲了一声。 “你跟没跟你女朋友说过我们的关系。” 季然观察他的表情,下了结论,“看来是没说了。” “没关系,我帮帮你。”季然狡黠的暗光一闪而过。 加紧马腹,提速追上了杨慕灵。 季然看他们两个的态度就能分析出七七八八了。 一个想离开,一个不放手。 她倒是不介意插一脚,给裴砚深找点麻烦。 “我来教。”季然接过马师手里的缰绳,有节奏的走起来,告诉她一些技巧和注意点。马蹄哒哒,杨慕灵虽心慌,但逐渐发现其中的乐趣。 “你们认识多久了?” 杨慕灵警惕的看向她。 “他很难相处吧,我一点都没办法忍受他。脾气大,占有欲强,说两句都能吵起来,能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的人不多。”季然对她充满欣赏。 杨慕灵皱着眉,这段话,有点怪,说不上来是好还是坏。 “为什么说这些?” “那你又为什么邀请我来?” 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一部分,多少有些难堪,可和离开相比,一切都是小事。 “你有权利知道,我也有。” 杨慕灵坦然的说出这句话,单纯又莽撞。 季然看到了一丝熟悉的身影。 “想不想跑起来?” “我还不会。” “相信我吗?” 杨慕灵迟疑了两秒,答应。 两匹马,逆风奔腾,凉风刮过耳廓,随着马身上下起伏,伴随一阵失重感,心脏狂跳,仿佛在呐喊,空气里附着泥土的气息和青草的清香,自己变成了马的一部分,跑向自由的田野。 “怎么样?”季然控制两匹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挺好玩的。”杨慕灵发自真心的羞涩一笑。 “你们在干什么?”裴砚深几乎是前后脚跟上的。 狂奔的速度让他胆战心惊,万一马失控了,杨慕灵被摔了怎么办?摔伤就要卧床休养,按照她的性子指不定是什么折磨;重则,被马踩死也不是没可能的。 杨慕灵听出了责怪之意,嘴唇阖张,季然抢先一步解释,“是我提议跑几圈的。” “你怎么不拒绝?”这是裴砚深对着杨慕灵说的。 杨慕灵对他的质问,哑口无言,明明是一起跑的,凭什么要怪她? 闷闷的甩下一句,“少管我。”率先反身下马,想要回去。 被裴砚深拉住,困在手里,“今天就到这,散了吧。” 随后和杨慕灵一起消失在视线内,两人拉拉扯扯,看得出杨慕灵十分抗拒,却无可奈何的窘境。 回到庄园,杨慕灵一头扎进卧室,没看他一眼。 裴砚深在客厅坐了一会,等饭菜做好,也让杨慕灵平复一下心情。 这女人真霸道,自己不过急声说了一句,在路上就一直闹不停,佣人几次三番的叫吃饭也不听。 裴砚深自己上去劝。 开门,杨慕灵已经洗漱完了,换上长款丝绸睡衣,窝在沙发里翻着书。 但他知道杨慕灵没看进去,佣人上来的时候看到这一页,现在还是这一页。 裴砚深拥住她,抽掉书,扔在一边。 “怎么了?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你倒是气成这样。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吃完就过去了。” 裴砚深嗅着杨慕灵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果香,鲜嫩多汁,诱得人想其它的心思也没了,只想把她抱在怀里,给她顺顺毛。 “你倒是心胸宽阔,爱原谅别人。” 杨慕灵冷嘲热讽,裴砚深松开拥住她的手,背靠在沙发上,“我不想跟你吵,下去吃饭,想玩下次再约。” “下次?下次又要睡几次?”杨慕灵咄咄逼人,说出来的话也是口无遮拦,哪难堪往哪扎。 把这件事说成了交易,可在某种程度上也确实像不平等的交换。 “下去吃饭。”裴砚深明显没了之前的纵容,态度生冷。 “我就不吃,能怎样?我不过是你养着的玩具,必须顺着你的心意,必须要依附着你活。我受够了!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杨慕灵一口气说完,胸腔剧烈的起伏。 场面一度安静,陷入了冰点。 “收回这些话,我不爱听。”裴砚深目光凛冽,简直要把人生吞活剥。 杨慕灵硬着头皮顶回去,“爱听听,不听滚!” 一阵掌风拂面,裴砚深掐住杨慕灵的下颌,往外用力,露出脆弱的脖子。 杨慕灵抓住他的手腕,往外掰,鼻腔溢出闷哼声,暗自较劲。 “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裴砚深略显失望的摇头,“讨好我,才能活。像玩具像人都没有区别,我腻了,他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裴砚深整个人压住她,贴着她的侧脸,像毒蛇吐着信子,说出来的话比针扎还痛心。 “我不管你们今天说了什么听了什么,别挑战我,也别妄想不可能的事。” 杨慕灵抓着他的手腕逐渐失力,视线模糊的望着天花板,眼中蓄满泪水,尽力克制着眼睫眨动。 她不想示弱,可是他的话,一点点凿开了自尊的骨隙,凉气透进来,瑟瑟发抖,心一寸一寸掉进冰河里,不见日光。 依附他而活、看他的脸色吃饭比死还绝望。 没忍住,在裴砚深松手前,一串泪滚落。 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杨慕灵飞快的抹去,一只手撑在沙发上,背对他,依旧昂着头。 “下去吃饭。别让我说第三遍。” 裴砚深弓背靠墙,低垂着眼,盖住里面的茫然。搓了一下指腹,什么也没有却很烫手。 女友 这几天,整个庄园诡异的安静。 佣人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男女主人在一张餐桌上吃饭了。 裴砚深早出晚归,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刻意冷落杨慕灵。 打开卧室门,一片漆黑,床上隆起一团,缩在床边。 裴砚深疲惫的看着床上的女人,静悄悄的躺在另一边,瞪着眼睛,无眠。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裴砚深伸手把杨慕灵搂到怀里,扣上搭在床边的手,嘴唇蹭着她的耳垂,喃喃自语,“别再和我生气了……” 天亮,床上又只剩杨慕灵一人,隔壁床铺已经凉透,她看着素白的床单出了神。 那天之后,杨慕灵被禁足了,活动范围只有这一幢房子,吃喝照旧。 杨慕灵吃完饭就窝在阳台,睁眼看到天黑,仿佛要把这一辈子都看到头了。 她失去了情绪,可很快便被反噬。 三明治里没有加沙拉酱,她会难受一整天。 打扫过的东西没复原,她会怀疑一整天。 一成不变的今天像昨天,她拿起一个青瓷花瓶,举过头顶,在放手的前一秒止住。 震惊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长款棉质睡衣衬得她愈发脆弱,长发贴脸,眼神无光。 杨慕灵把花瓶放回原位,跌坐在地上。 再不出去,她快不认识自己了。 主卧灯光澄黄,杨慕灵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杂志,整个人被渡上了一层柔光。看到兴起的,轻轻蹙眉,不自觉的咬住下唇,波光粼粼。 裴砚深一愣,在门口停了三五秒才泰然自若的走进来,目光不离她。 正好奇她闹哪样呢。 杨慕灵侧头仰望他,眼中星光点点,“回来了?” 站起身来,颇自觉的接过正在解的领带,踮起脚尖,秀发扫过裴砚深的下巴,痒痒的。 情不自禁的低头去瞧,带着馨香的热气近的快和他融为一体。 领带刚解下,裴砚深抓住落在胸前的手,审视她的眼神带着克制。 杨慕灵莞尔一笑,拍拍他的手背,“我去给你放热水。” 裴砚深两只手都攀上了她。 按着她的腰,贴紧。 气息沉重,阖着眼,放任自己久压的情绪外露,只一毫之隔,便停住。 裴砚深已经不在乎杨慕灵这次低头是不是有陷阱,是不是为了她下一次的逃跑计划做铺垫。 只要她低头,只要她吻他,他都不在乎。 杨慕灵没有犹豫,亲他。含住他的下唇,吸允。 轻风细雨般落下,久逢甘霖的回馈。 澡是一起洗的,一遍又一遍。 直到快天亮,房间才熄灯。 庄园上下,对此很是高兴,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做事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裴砚深的妹妹——裴之乐要回国了。 按规矩应当在主宅办接风宴,亲朋好友欢聚一堂。 第一场就先简单的几个人互相吃个饭,说是接风宴,其实没几个是真的来吃饭的,总不过带着生意经,互相交锋。 把地点选在这儿,裴砚深是有私心的,让杨慕灵和裴之乐认识下,以后变成一家人了也不会陌生。再就是,他们的关系也该告诉杨慕灵,免得她想多。 杨慕灵确实想多了,倒不是他们的关系,是新计划。 “来不及告诉你,就先安排了。”裴砚深把杨慕灵搂在怀里,玩着她的手指,一会交握,一会揉捏,乐在其中。 “我在……会不会不太好?” 裴砚深已经安排,他就不会反悔,杨慕灵多问一嘴也是想试探他的态度。 “不会,都不是外人,迟早要见面的。” “家里都安排好了?需要我帮忙吗?” 杨慕灵靠在他的胸口上,更显亲昵。 裴砚深仔细咂摸着前两个字。 “都差不多了,你要是无聊,也可以盯一下,别太累。” 杨慕灵轻吻了他的下巴,贴他更紧。 “我知道的。” 裴砚深对下面的人吩咐过了,关于这场家宴的决策都由杨慕灵做主,一时间她不比裴砚深清闲。 “杨小姐,这些是家宴订购的全部内容,要是没问题就开始布置了。” 杨慕灵审视着这场清单,上面标注了每个人的忌口和喜好,她在酒品类停顿一会,认真询问,“酒都是固定的吗?” “倒没有明确规定,但主家一般根据规格大小在罗曼尼康帝里面挑选。”佣人认真回复道,看了一眼杨慕灵,心思活泛,“您这边有合适的酒加上去吗?” “有规定的话就按规定来吧。裴砚深跟我提过一种酒,挺少见的,加上单宁细腻,酒体轻盈,余味经久不散。”说罢,杨慕灵叹气,面露遗憾。 “其实,什么酒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喝。有情人喝是蜜上加霜,有隔阂的喝是酒后吐真言。当然像我这种不会喝的,自然也是品不出其中滋味的。” 杨慕灵说的话撬动了隐秘的人性渴望,余光斜睨着她,嘴角微勾。 佣人点点头,暗自记下。 在她走之前,杨慕灵叫住,随便让她再多买一盒药。 杨慕灵眼神愁苦,按住太阳穴来回的揉,说这是老毛病了。 准备期间,杨慕灵表现的娇俏可人,大事顺着裴砚深来,偶尔作一下,勾得裴砚深一颗心完完全全掉在她身上了。 裴砚深这几天仿佛躺在糖罐子里,飘飘乎的不足所踪,把心中泛起几丝疑虑也一并压下去了。 一眨眼就到了裴之乐回国日。 杨慕灵靠在鞋柜边,目送他。 裴砚深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牵起她的手,“跟我一起去?” 天气阴沉沉的,说不准哪一刻就要泼雨。 杨慕灵柔情似水的目光投向他,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我等你回来。” 二人在门口腻歪的半天,季然打了几道电话催他出门了才彻底打断他们的藕断丝连。 裴砚深的接机计划里没有季然这个人,架不住她的死缠烂打,也体谅她俩好久没见了,勉为其难的把她接上了。 季然一上车,噼里啪啦一大段话就蹦出来,“怎么这么慢,别让她等着急了,等会万一下雨,淋湿了怎么办?”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妹。”裴砚深嘲讽技能拉满。 “我才不要。”季然背过身,嘀咕着。 裴之乐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棕色的风衣上沾着星点雨水,手搭在行李箱上,刷着手机。 看见面前停着一辆黑车,莫名的熟悉,收起懒散,期待着车内的人。 裴砚深先下车,“回来了。” “嗯。” 裴之乐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拥抱,裴砚深拍拍她的后背,短暂的叙旧后,自觉的把位置让给了身后的人。 季然在车上还心慌、紧张,现在面对面看着眼前的人,只有前所未有的平静。 距离季然回国也才几个月,为什么感觉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 季然有些恍惚,就如此呆愣的站在原地。 裴之乐主动朝她打开双臂,“不抱一下吗?” 季然缓过神来,紧紧的回抱住她,埋在她的颈边,深吸一口,轻声道:“好久不见。” 裴之乐回她同样一句。 细雨霏霏,两人的头发上冒出水珠,却没一个人躲开,颇有些抵死缠绵的味道。 裴砚深咳了一声,打断她们。 “上车再聊吧。家里还有人在等。” “谁?”裴之乐问。 裴砚深看着前方,勾着唇,也不答她。 裴之乐转而向季然投去目光。 季然意味深长的调笑,“还有谁,你嫂子呗。” “当她面可别这么叫。” 虽然是迟早的事,裴砚深还是希望一步步来,让杨慕灵容易接受,少点心理负担。 路上裴砚深不怎么说话,听着季然对裴之乐嘘寒问暖,互诉衷情,只觉得肉麻的很,别开脸,心里想起家里的杨慕灵,车窗上的倒影逐渐有了面孔。 路上不怎么堵车,按时到的。 杨慕灵早早在门口迎接了。 裹着披肩,撑着雨伞,见裴砚深下车,体贴的把自己的伞挪过去。 后面的佣人涌上前,给季然和裴之乐撑着伞。 裴砚深看见杨慕灵单薄的站在雨中,张望着等他的样子,比任何一副画面都要美,那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心动。 下车后搂过她的肩,把伞接过,伞面全朝她,往里走,语气故作责怪,“怎么不在里面等?” “向快点看到你们。”杨慕灵在他怀里挣扎几下,想要把伞推回去,“你肩膀都在淋雨。” “小雨,淋一会凉快,倒是你,”裴砚深配合着捏了捏她的腰间,“瘦弱的小身板,生病了,还得我来照顾。” “谁让你照顾了?”杨慕灵不乐意,拍打他的手。 “我,我让的。” 他们这几句话,没有特别控制声音,被后面两位听见了,甜得发腻。 “你哥完了。”季然神叨叨的摇头,下出结论。 裴之乐牵着她的手,另着手顺势攀上她的肩头,脸蹭着她,笑了一声,“我也完了。” 人齐,上菜。 失策 满桌盛宴,包含了每个人喜好,可以看出准备的人用心之至。 裴砚深正式的介绍了杨慕灵和裴之乐认识,虽然没有明确点出杨慕灵的身份,裴之乐也清楚个八九不离十了。 二人点头致意。 便正式开始宴席。 杨慕灵尝了一口酒,眉头轻挑,有些惊讶,转头看向裴砚深。 见他品完一口,转动杯里的红色液体,果不其然的开口,“这酒……” 杨慕灵激动的朝他点点头,“我就随口提了一嘴,他们竟然真的找来了。” “办得不错。”裴砚深慢条斯理的吃着菜。 杨慕灵看裴砚深的神情舒展,借机提出要给这场操办的人员一些奖励,以资鼓励,特别是统筹的那人。 裴砚深答应了。 一部分原因在兴头上,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帮杨慕灵树立威信,巩固地位,让这幢房子里的人都清楚——杨慕灵不能轻易得罪。 喝了一小杯,面色坨红,杨慕灵就换了果汁,偶尔插几句话,更多的时间是帮裴砚深倒酒,夹菜,颇有些小女人的韵味。 几杯下肚,裴砚深眼神发虚,浑身燥热,身体飘飘然。 杨慕灵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握上他的手背,靠近耳边低语,“也吃的差不多了,要不要上去休息会?” 裴砚深本还想拒绝,无奈天地倒转,神智逐渐涣散,朝杨慕灵点点头,任由她掺着自己回主卧去。 简单脱了外衣,把他扶到床上睡下,掖好被子,准备关灯去,被他抓住手腕,裴砚深呼吸滚烫,半睁着黑漆的眸子的望向杨慕灵,多有些可怜意味,“一起……” 杨慕灵把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摸了摸他的脸“楼下还有客人,等会我再来陪你好吗?” 杨慕灵关了台灯,卧室一片漆黑。 季然也喝的半醉,一个劲的缠着裴之乐,一会说好想你,一会说蘑菇难吃,活脱像一个要人哄的小孩。 杨慕灵看得乐,见她逐渐没了声,就招呼着佣人把她扶到客房去休息。 裴之乐本想送她去。 杨慕灵很是热络,安排的明明白白,又见裴之乐没怎么吃,一直在哄季然,加上自己也没吃多少,留她陪自己吃会。 裴之乐担忧的望了季然一眼,还是松手了,看着她走出视线范围内,才回过神。 杨慕灵盯着眼前这一幕,总觉得她俩有些奇怪,不像是玩得很好的朋友,掺着点情愫。 杨慕灵摇摇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马上离她的计划越来越近了。 餐桌上只剩她们两个人,吃的倒是沉默,期间裴之乐偶尔加了次果汁,礼貌的问杨慕灵是否要加点外,安静的能听见针落地。 菜快凉透,裴之乐的心也跑走了。 见裴之乐逐渐不耐,杨慕灵主动开始找话题,东扯西谈的聊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放过彼此。 裴之乐回了客房。 杨慕灵静坐了几分钟,深吸一口气,才打开主卧的门。 室内一片狼籍,满地是抱枕、床单还有裴砚深的衣服。 男人颓然的躺在床上,半敞着胸膛,发丝还有湿气,小臂盖在眼眶上,一动不动,好似昏睡过去。 杨慕灵不太确定眼前的状况是不是如她计划中的一样。 她咽了一口,放缓脚步,走到床边,还没开口问他。 “有你吗?” 裴砚深的声调不含任何感情,却透露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杨慕灵下意识否认。 裴砚深没继续说,把胳膊放下,轻轻一瞥。 杨慕灵心虚,捏紧手心,强迫自己对视。 他的眼神很复杂,杨慕灵来不及读懂,但有一瞬间记住了,在脑子里来回滚动。 “吻我。” 只要她主动吻自己,裴砚深就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他可以不在乎杨慕灵把他推到别的女人身边,不在乎杨慕灵在酒里动过手脚,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爱他。 杨慕灵听到此话,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愣在原地。 面对这句突兀的话,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应该遵守。 她的目光落在他裴砚深的嘴唇上。 没有办法。 主动亲吻,好似在相爱,在赎罪。 可她没有罪。 见杨慕灵许久未动,远超出裴砚深的耐心范围。 伸手抓住她手,杨慕灵猝不及防的被带到他身上,被裴砚深吻住了唇,扣着她的脖子让她的挣扎微不可闻。 裴砚深亲的她舌根发麻,来势汹汹,自己好像被他传染了,脸颊滚烫,被他握住的脖子和手腕也在发烫,整个人的力气都被他吸走了,练挣扎也彻底没了。 裴砚深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磨着她的,有一份故意勾人的意味。 清冽的气息始终萦绕在她身边,一丝一缕的撬开骨隙,侵入骨髓,被刻上他的印记。 情不自禁的触碰,被裴砚深避开,顺着她的脖子往下。 抚慰她每一寸肌肤,给予她或痛或爽,让她心甘情愿掉进自己为她织的丝网,越缠越紧,抵死相随。 半晚过去,整个卧室比她进来前更乱了,杨慕灵的力气全部被榨干了,紧贴着裴砚深熟睡,不想碰到旁边湿冷的一块。 这场情/事,有互相折磨的意味在。 她依稀记得,好几次自己主动接纳,被裴砚深避开,唇息落到她的颈间,然后不断的施力。 他好像有点生气。 中午醒来,卧室凌乱的痕迹已经被整理好了。 身边的人也不见了。 杨慕灵揉揉酸痛的腰,勾过浴袍穿上,胸上紫红色的印记被埋在浴袍下。小腹抽痛,坐在马桶上,垫了一片卫生巾。 整个庄园都空前的安静,各司其职,埋头干着自己的事。 杨慕灵扫视了一遍,每张脸都陌生。 见她下楼,其中一位凑上前问她有什么需要。 杨慕灵警惕的摇摇头,又问她,之前的人去哪了。 她摇头,程序化般的回:“一切都按照裴先生的吩咐。” 杨慕灵追问了几句,得出的都是些车轱辘话,转念问起季然和裴之乐。 “两位小姐早晨和裴先生一起出门了。” 杨慕灵心里乱的紧。 裴砚深以往还会表现出愤怒,会限制她部分行为。 这次却异常平淡的,好似在酝酿着什么,以给她致命一击。 杨慕灵靠着栏杆想得出神。 佣人开口打断她胡乱发散的思绪,“小姐想吃早餐还是午餐?” “都行。”杨慕灵没什么胃口,敷衍回道。 过了一会,见她还在眼前,执着的望着她。 杨慕灵无奈道:“早餐,中式。” 她这才满意的走向厨房。 他到底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他又想怎样“处置”自己? 昨天晚上和季然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杨慕灵有太多的疑问,问不出口,不知问谁。 厨师是裴砚深特地为杨慕灵找来的中厨,面点、中菜手拿把掐,做起菜来半点不含糊,三两下就能做的满屋飘香。 杨慕灵咬了一口肉包,眉头一拧,吐了出来,丢开手里的半拉包子,对佣人说:“这坏了。” 转头想去喝手边的豆浆清口,看着浓稠的奶面,胃里一阵翻搅。她赶紧别过头,把豆浆推远了。缓了一会,让人重新上了一杯橙汁。 一顿早餐,草草结束。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加上经期,杨慕灵疲倦的不行,一点精气神都提不起来,回到卧室,想着她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晚上,裴砚深回来问了杨慕灵一天的状态,佣人回他说,吃了一点早餐就回房睡到现在还没出来。 佣人看着他不悦的表情,开始迟疑。 裴砚深瞥了她一眼,“讲。” “杨小姐,今天用早餐的时候,非说包子坏了,不肯再吃,也不爱喝豆浆了。” 根据上一任留下的工作总结,并没有提到杨慕灵这一点忌口。 “豆浆以后都换成果汁,面点只上些清爽的,配些粥。还有叮嘱她每天至少吃两顿。” “是。” 裴砚深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床上鼓起一长条小包,仔细打量片刻,合上门,去客房洗漱了。 裴砚深再次打开房门,杨慕灵的姿势还未变,薄被随着她均匀的呼吸有节奏的起伏。 走过去,连被子带人一起拢在怀里。 她的小脸一半埋在被子里,因不安,眉头轻蹙,嘴里模糊的呢喃。 杨慕灵梦见自己里自由最近的一次逃跑失败了,裴砚深一改往日的态度,把她锁在房间里,每天除了满足他以外就是怀上他的孩子。他的强势让杨慕灵排斥,不断的躲避他凑上来的冰冷的薄唇,激得她一颤,长舌在嘴里不断翻搅,吸允,把她所有的氧气都霸占了。 杨慕灵像一条离水的鱼,张开檀口,拼命的争夺空气,猛的睁开眼,捕鱼手正在她身上游走,试图控制这条滑腻的小鱼。 杨慕灵抓住他向下的手,嘴里急切的吐出模糊的音节,“不行,这几天……不行。” 裴砚深的大掌顿住,改为上移,急切的揉了两把,边松开她。 杨慕灵顶着绯红的脸蛋,雾蒙蒙的不敢看他。 “这个月提前了?” “嗯……” 裴砚深蹭着她的发丝,圈过腰,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搓,发烫的手心和小腹烧得她难以入眠。 她想知道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我 这几天,按照裴砚深的吩咐,不管杨慕灵几点起床都要吃至少两顿。 可惜不凑巧的是,即使每天不一样的菜品,杨慕灵一问就反胃。 最严重的一次是刚上了一道清蒸鲈鱼,一股腥气扑面而来,杨慕灵没有防备的冲到卫生间,呕出一滩酸水。 再迟钝,她也冥冥之中明白了什么。 短暂的“经期”、频繁的反胃、反常的嗜睡…… 杨慕灵猛的抬头,心中警铃大作。 在浴室柜里下意识翻找几下,突然停下动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这里肯定不会有她需要的东西。 如果真是孩子,肯定不能留。 去医院,不行。没有证件动静也太大,操作难度太大。 现在月份小,可以药流。 去药店比去医院容易些。 这个房子里没有一个可信的人,只能自己去。 说动裴砚深放自己出去目前她还没把握,她俩的关系说不上好,也不算冷,但也只能试试了。 杨慕灵整理好浴室内的东西,信步走到客厅,扫视一眼,大家都在干自己的活,却不懒散。当她踏进他们的视线时,就能感受到许多道注视的“目光”。 杨慕灵找了一个看上去乖巧的,食指一点,“你,过来。跟裴砚深说,我要出去。” “裴先生吩咐过,您不能随便出去的……” “所以,我让你现在告知他。” 小女佣无奈,只得拨通客厅的电话,“裴先生,杨小姐想要出去。” 只一句话的时间,女佣把电话递给杨慕灵,“裴先生找您。” 杨慕灵咽了一口,会拒绝还是三两下推掉? 杨慕灵接过电话,声调表现的自然:“是我。” “家里待着闷吗?” “有点儿。” “新开了一家商场,还挺大,缺什么去买,卡用我给你的那张。” “好。”一切这么顺利,让杨慕灵反倒不适应了,“还有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气音,“带个人一起去吧,刚接电话那个就不错,帮你提东西。” 一个年轻的小女佣,找个借口就能甩掉,“可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杨慕灵靠在沙发背上,双脚交迭。 裴砚深算是听出来了,对面这个小白眼狼是不懂想念这回事的。 “晚上和我一起吃饭。” 杨慕灵沉吟一会,“那你早点回来,过点就不等了。” “行,路上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 新开的商业体吸引众多消费者参与其中,下沉广场设置了特色的摆摊活动,人格外的多,各层有不一样的招新活动,顿时间人头攒动。 “这底下比较有意思,去瞧瞧。” 女佣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就胆战心惊,但也没有阻拦的能力,紧跟着她进去了。 “杨小姐,您拽紧我,别走丢了。”女佣皱眉庄重的对她说道。 手臂一勾,拉短了两人的差距。 “好。”杨慕灵嘴上答应,眼睛四周转。分析着地理环境,线路规划。 突然有一人把她俩一撞,一个趔趄,手臂上几股力涌过来,好不容易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女佣一抬头,杨慕灵不见了,手臂上哪还有拽紧她的手。 把她急的团团转,一头扎进人海,顺着原路找。 她心里慌的不行,要是杨慕灵真走丢了,她也不用干了。 好好的人怎么就松手了呢? 这么多人上哪去找啊? 找不到回去对裴砚深没交代,只能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女佣很害怕,手脚发抖,迈着拥挤的步伐,逆着人群找,嘴里大声的喊着杨慕灵。 围着这个场地快转了小半圈,也没见着人影,她有些失望了。正茫然呢,杨慕灵突然在背后拍了她一下,惊的她心魂归了位。 拉着她的手,声音快急哭了似的,“杨小姐,您去哪了?怎么一回头就不见了。” 她年纪到底还是小,经不起下。 杨慕灵安慰了她两句,拉着她继续逛。期间又给她买了甜点吃,但她怎么劝也不松手了。 杨慕灵也没辜负裴砚深的美意,满满装了一个后备箱的购物袋,满载而归。 杨慕灵叫停司机:“在药店停一下。” 看着杨慕灵下车,女佣忙不迭的紧跟着,找医生拿了两盒感冒药就出来了。 女佣的视线没离开过她,扫了一眼买的药。 “杨小姐,您生病了吗?家里有住家医生的,一定比这些人更懂。” 杨慕灵闭上眼,懒懒的回她,“都一样。” 估计是记着杨慕灵说的过时不候,裴砚深比她先一步到家。 坐在沙发上办公,见她进门,冲她招招手,“买了什么?” 杨慕灵捏着包带,走到他旁边,身后的大包小包相继落在茶几和地毯上。 她手一指,“呐。” “战斗力还不错。” “心疼了?” “心疼你只买这么一点。” 杨慕灵嘴角一勾,不想再跟他扯,“我上去换身衣服。” 裴砚深握着她的手没松,顺着她的指尖捏了捏她的软包,嘴里关心她,手里带出了几盒药,仔细看了药名和功效,眼神幽深不见底,语气听不出好坏,“家里有医生,何必到外面买。” 接着话锋一转,“记得遵医嘱。”手腕一翻,把药放回她包里。 “去吧,换身衣服,下来吃饭。”裴砚深拍拍她的腰。 “嗯。” 杨慕灵心如鼓擂,直到关上房门,那抹探究的眼神才被彻底隔除,她猛喘了两口气。 在包包的隔层里拿出小密封袋包好的药片,攥在手心里,在房间里来回打量,最后锁定在卫生间。 杨慕灵用保鲜膜又包裹了几层,拿胶布粘在了里侧马桶盖的上方。 既最大限度的离水,也能利用惯性蒙蔽住。 按了一下冲水马桶,快速的换上家居服,在镜子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刚开浴室门就吓了一跳,裴砚深正对着门坐着,把玩着她的包,双眼锐利,似乎能够割开任何虚假的谎言。 “怎么上来了?我马上就好了。”杨慕灵拢了拢发尾。 “饭好了,来叫你。” “佣人来就行。” “怕他们不方便,我来放心。” 裴砚深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杨慕灵心里发麻,手里还握着那个包。 不知道他看出来多少,又或者只是试探。 杨慕灵转头朝他笑,牵起他的手,摇了摇,“那走吧,我好饿,有没有我爱吃的菜?” 裴砚深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当然有,小馋猫。” 那件事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同桌吃饭。 菜品丰富,多以鲜虾蟹肉为主。 杨慕灵看到这一桌,倒吸一口气,捏着筷子无从下手。 斟酌半天夹了两筷子清炒油麦菜,慢慢吞吞的吃着。少油,少荤腥,比较符合她现在的胃口。 “肠胃好些了吗?” “还行,估计之前是吃杂了,所以有点不舒服。” “最近天凉了,注意身体。” “嗯,你最近工作忙吗?” 杨慕灵不动声色的把裴砚深给她夹的荤菜往碗沿扒拉,礼尚往来的回了他句客套话。 “有点。”裴砚深话语一顿,试探的问道,“最近要出差,和我一起去?” 跟他去,自己的要紧事不就耽误了?长期生活,很难隐藏的。 杨慕灵手里一紧,筷子贴的密不可分,仔细探究他说的是玩笑话还是正经话。 “好。” 裴砚深说这本就是逗她玩,有想过她冷漠的拒绝、傲娇的答应,但觉不是这样勉强。 裴砚深没放过杨慕灵神情一滞,长呼一口气,像是做了巨大的心理准备。 和他待在一起勉强? 裴砚深闪过一阵恶趣味,倘若顺应下来呢?她是会委曲求全,还是会想法设法的退掉,也许她还有别的目的——她一向如此,达到她的目的前会乖乖听话,完成后再反咬一口,像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偏偏你拿她没办法,即使是假的也愿意再纵容她一次,并在心里反复默念——下次就好了。 裴砚深脸上翻云覆雨的变,正当杨慕灵以为他察觉什么时,他大手一挥,“不用了,留在家里等我。” 杨慕灵一阵轻松。 这点动作没逃过裴砚深的法眼——他又后悔了。 不和他待在一起倒是挺开心,也对,她心里有一切,被开的女佣、做客的季然、门口的花花草草,唯独就是没有他,想尽一切办法也不能在她心里留下痕迹。 裴砚深把筷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吃饱了。” 杨慕灵眼观鼻鼻观心,他这是生气了? 那自己还吃吗? 不吃了,反正也没胃口。 杨慕灵心安理得的放下筷子,眨巴眼,“那早点休息吧,我有点困了。” 说完,也不管他,自顾自的上楼洗漱了。 裴砚深双手抱臂,坐如针毡,挤出一声气笑。 得,他还真说对了。 因为孕期,杨慕灵格外的嗜睡。 裴砚深处理完工作,回到卧室,一片漆黑,裴砚深起初以为是杨慕灵不想面对他,找睡觉当借口。 毕竟这段时间佣人都说她爱睡觉,一天的大好时光都是在梦里度过的。 裴砚深也是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太忙,没空陪她,杨慕灵一个人也无聊,就让她出去逛逛,透透气。 裴砚深去客房洗漱完回来,床上依旧鼓起一团,仔细看就能发现规律的起伏。 这时候,裴砚深才意识到,她是真的睡着了。 他自嘲一笑,也对,不睡觉难道等他吗? 裴砚深轻缓的躺到另一边,辗转数次,转身,搂过温软腰肢。 踏实了。 手术 对于什么时候摘掉“侵略物”,杨慕灵想了很长时间,结果是必须这样做,但什么时候做,如何安排时间,处理后续……以及她要不要和它告别。 这些问题像旋转的齿轮,一环扣着一环,不停的闪过,她无法停止思考,她也害怕退缩。 杨慕灵坐在马桶上,手里搓着透明药袋,此时距裴砚深离家已经三个小时左右,天色擦黑,他应该到酒店了,或者正在应酬。 走前,裴砚深嘱咐她好好在家等她回来,有事要跟她说。 不知道裴砚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生气?难过?冷漠? 杨慕灵浮现出他对应的神情,忽而扯出一丝笑。 打开袋子,一口咽下了药丸,药的苦涩黏在上颚,每一次咽口水,都能重新体会一遍,从舌根顺着食管流经五脏六腑,苦越来越浓,肚子里翻江倒海,连带着痛,流出红色的血。 蜿蜒不息,绵延不绝,反复要流干、流尽才能终止。 杨慕灵双腿发软,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不停的淌,一手按着肚子,一手去抓台面上的抗生素,她对于医生的建议用量不太记得了,凭借下意识的求生意识,吃了大半抗生素。 她不知道有没有流干净,这时候吃符不符合要求,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台盆里的水漫出台面,整个人蜷缩在瓷砖上,冰凉的水感在心理上缓解了一丝痛感,伸手狠抓了一把水,又顺着指缝溜走了。 杨慕灵觉得没那么难受了,甚至痛感也消失了,连带着意识变得模糊,她似乎听见有人撞门,紧接着被熟悉的怀抱包围,好像她刚晒完的充满太阳味道的被子,炙热的烘烤她、包裹她,然后进入香甜的梦境,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叮嘱自己,明天一定要点一个草莓味蛋糕。 最近杨慕灵的状态太过于听话,虽然是不是露出自己的小脾气,但裴砚深知道,这只是她想让人看到的。 裴砚深坐在vip候机室,刚跟家里通完电话,佣人说,他走后,杨慕灵一直在卧室休息,吩咐不让人打扰,晚饭也取消了。 裴砚深思索一会,给杨慕灵发了几条消息,没见回信,隔了会,又打了通电话,还是没人接。 裴砚深轻点手机背板,节奏不断加快,他的心也像被掉在半空,惶惶不安。 助理上前提醒他登机。 裴砚深没动,缓了两秒,“取消行程,回家。” “那陆总那边……” “再约时间。” 在黑幕落下的最后一刻,裴砚深赶回来了。 抓住一个女佣开口就问,她呢。 女佣来不及惊讶,如实说到,杨小姐,一直在卧室休息,没下来过。 “一直没出来?” “是的。” 不对劲,失联,没人守着。 裴砚深又愤怒又害怕,大步冲向了卧室门口,压住自己踹开门的动作,敲了两声门,没人应。于是直接结果佣人的备用钥匙开了锁,主卧没人。 卫生间里响着涓涓细流。 裴砚深吐出口浊气,还在就好。 走至门口,敲了门,叫了她几声,为了最后确认。 里面除了水声,竟然静悄悄的。裴砚深顿感不妙,后背发凉,门缝渗出薄薄一层水,隐隐有没过脚面的趋势。 裴砚深当机立断的开门,拧不动门锁,大声对里面喊,“杨慕灵,离门远点。” 不管她有没有应答,后退两步,一脚踹开了浴室门。 被眼前躺在血水中的杨慕灵惊的一颤,身体先一步大脑作出反应,把她半抱在怀里,摸她的额头,有点冷。接着哆嗦的探她的鼻息,还有。 裴砚深悔恨梗在心头,来不及多想,抱着杨慕灵大步往外跑,大喊着,“叫救护车!叫医生!快!快啊!” 坐在手术室外的裴砚深并不算体面,血污的衣衫带着冰冷的水痕,贴在皮肤上,湿冷的往上爬。 手边是助理刚送来的换洗衣物,以及佣人收拾好的杨慕灵住院需要的生活用品。 一些衣服和洗漱用品,是她常穿的那套。手术室灯的红光打在上面变成了奇怪的红。裴砚深收回欲触碰的手,捏紧包带。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明明走之前还是好好的,那样乖顺,果然都是骗人的,她是一只狡猾的狐狸,露出她柔软的肚皮,就能让猎人心甘情愿的离开。 自己怎么能信了她呢?留下来或者把她带走、带在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能随时抚摸她光滑的皮毛,逗弄她锋利的尖牙。而不是转眼间变成了死气沉沉的枯败模样,让人看了心痛。 裴砚深别过眼,不去看病房内安静躺着的杨慕灵。 医生简单的给裴砚深沟通了病情,“给杨小姐做了清宫手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后续……” 裴砚深的耳边一阵盲音,呆愣且不可置信的重复那几个字,“清宫手术?” “嗯,对,杨小姐虽然妊娠周期短,但是自己药流还是很危险的,把我不好用量和后续的照顾,也是会造成生命危……” 裴砚深陡然记起了洗漱台上的药瓶。 “多久了?”裴砚深打断他。 “胚胎吗?不到一个月。”医生见他表情沉闷,安抚了几句,留他独自消化。 裴砚深在走廊上像雕塑般坐了几个小时,助理劝他去休息一下,他也无动于衷。 灯灭。 裴砚深猛的锤在门上。 灯亮如昼。 裴砚深此时此刻想问她,为什么这么残忍!凭什么不让自己知道!凭什么自己决定它的去留!又凭什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 而看到她惨白的面容,裴砚深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一声轻叹。 收拾好自己,走进房间,包住她纤细的手,感受脉搏在指尖跳动,此刻他们共用一颗心脏。 杨慕灵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在夕阳下画画,和她现实生活重合。 餐厅门口正值高峰期,人潮络绎不绝,她画的手都酸了,换来了还不错的收入。 收拾好东西,转头在隔壁摊上花光了今日的盈利,背着她的画板,拎着一袋子钩花玩偶返程。 摊主是个老奶奶,八根指头数着大把领钱,笑眯了眼,心想着,存一半给孙子留学费,晚上拿一点出来给他买几个鸡腿。盘算着盘算着,日子就过去了。 杨慕灵望着这一幕,这比自己画出完美的画作更有意义。 餐厅玻璃折射一缕橙色棱光,杨慕灵下意识的眯眼,又忍不住睁眼回看过去。 眼前朦胧站着一个人影,残影恍惚几趟才重合,杨慕灵泄了一口气,头一偏,不去理。 裴砚深没错过她眼里的失望。 像根刺扎在心里,每每呼吸都疼痛难忍。 裴砚深开口便是质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它死了吗?” 裴砚深咬着牙,杨慕灵淡然的样子看得他烦闷,轻飘飘的四个字让他怒火中烧,他想把这女人的心剖出来,看看是铁做的还是纸做的,这样淡薄无情。 “没有。” 杨慕灵看他,像是在分辨真假,不多时就移开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什么资格打掉它?我同意了吗?” 一连串的迫人的问题像火珠般砸向她。 杨慕灵不答。 裴砚深快步走向另一边床侧,盯猎物似得一瞬不动,眼底的红光闪烁。 杨慕灵鼻息间似有若无的吐出一口气,像叹气。 “你想怎样,悉听尊便。” 杨慕灵没力气也不想再跟他纠缠,她的小腹还时有下坠感,全身乏力,细细的吐气,轻轻的吸气,以免扯动腹部,受无妄之灾。 裴砚深掐住她的下颚,掰正,恶狠狠的说道:“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好好的活着。 裴砚深让人每天的饭菜按照营养食谱搭配,并且盯着她全部吃完才能离开。 一个星期之后,杨慕灵养的比医生预期的要好,脸色红润起来,嘴唇也不再泛白。 杨慕灵坐在阳台的靠椅上,闭着眼,薄毯盖在蜷起的腿上,有一半已经耷拉在地,手边是小茶几,上面放着一些切好的水果和白水。 她闲适的晒着太阳,晚秋的阳光不辣,偶尔伴着一阵微风。 以至于裴砚深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毫无察觉。 不知道他看了多久,撩起半截毯子盖回杨慕灵胸前,她才幡然转醒,眯着朦胧的双眼。 裴砚深在她反应过来前收回手,坐在另一边的座椅上。 “你怎么来了?”这一个星期没见着他,还以为在她出院前都不会踏进这里。 杨慕灵说着掖紧了肩处的毯子。 “我记得是我交的医药费。” “哦。” 裴砚深紧盯着她,也不说什么事,让她有些不自在,一股灼热的视线黏着她,不好继续睡,也不好轰他走,干脆把头偏过去,看远处的景色。 “好的差不多了,就准备收拾回去,还有好些事没交代清楚呢。” 撕破了脸,不用装了,也装不像了。 杨慕灵起来收拾东西。 病房里的物品并不多,几件衣服,还有就是陆续放这的各种生活用品,佣人来给她送饭时,都会捎带一两件。 久而久之,病房里除了潇肃的消毒水味,还有一股子清香,经久不散。 杨慕灵才发现她爱闻的香薰也被搬到了这里。 裴砚深走过去,拽过她手里迭好的衣物,扔到一边,“现在好好想想怎么把这件事圆的让我心服口服吧。” 杨慕灵又坐回了先前的椅子,没睡。 她没想过圆,没兴趣装,她有一种预感,事情的结局不会很糟糕。 佣人收拾好行李,才来提醒她,夜深了。 起火 这几天回家,杨慕灵一直没见过裴砚深的身影。 最后一次去医院复查后,确定身体恢复的很好。 就当杨慕灵以为会一直这样冷落她的时候,裴砚深露面了。 他单刀直入,“我要一个孩子。” 杨慕灵还没来得及吃惊他的突然出现,就被他强硬的态度怔愣了一下,手里的书掉在地上,正准备弯腰去捡。 下一句话,如平地惊雷。 “你给我孩子,我放你走。” 杨慕灵动作止住,眼神复杂的望向他,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裴砚深瞧见她探究的眼神,嘴角轻扯,似有若无的嘲讽,弯腰凑近她,“我的话比你真。有些方面还是要和你多学学。” 杨慕灵垂眸思考真假,是否值得可信,这样算通关成功吗? 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裴砚深。 就这么任他观摩了好一会。 回他话时才发现二人之间暧昧的距离,不禁的后仰。 裴砚深一手控住后脖,让她动弹不得,无视她的反感,手腕使力前压。 他如愿以偿的含住柔润的嘴唇,侵占香甜的领地。 裴砚深有很久没有亲近她了。 一是她的身体原因。 另一个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杨慕灵,这个专爱撒谎的女人,拿掉他心念已久的孩子,他也只有愤怒。再次看见她平淡孤傲的模样,还是会心动,不忍责怪。 嘴里的动作由缓入急,啃咬拖入领地的猎物,在唇瓣上留下方平的齿痕。 攻势凶猛,杨慕灵实在承受不住了,肺里的空气全被对面霸道的吸走,拼了命的挣脱开来,扯出一条银丝,卷入裴砚深的唇壁。 裴砚深来不及咂摸出味。 杨慕灵反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裴砚深脸色微变,单手移到她的下颌骨,未来得及用力。 “我答应。” 裴砚深维持这个姿势几秒,侧脸顶着薄红的掌印,一时之间不知是生气还是高兴。 杨慕灵的眼睫因为制衡上下轻颤,眼眶和鼻尖还挂着灵动的坨红,嘴唇是肿的,这一切都是他赋予的,她也是他的。 他脱了手。 杨慕灵躺在沙发上,发丝不整,眼神飘渺,落在半开的房门上,愈发沉重。 之后,杨慕灵每天都能在饭点按时见到裴砚深。 此时,厨房会为她定制名为营养均衡的饭菜,健康大多与美味不沾边。 吃了两天定制套餐的杨慕灵忍不住了,筷子一放,眉头皱起,“我不爱吃西兰花。” 裴砚深没有反应,杨慕灵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悠悠抬头,“为你好,别忘记答应过我。” “不吃这些依然可以怀。” 这句话让裴砚深想到了被她自作主张拿掉的孩子。脸色顿时黑下来,“我不建议喂你吃。” “当然,就不是现在这样体面了。” 杨慕灵拽着衣角,与他无声的对峙,最终败下阵来,强忍的恶心,塞完最后一口,才咽下去,就脸色通红的跑去厕所吐了出来。 呕吐声有些惨烈,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听的出来,里面的人不太好。 裴砚深皱着眉吃完和杨慕灵同样例制的餐食。 接着就是晚上例行公事的环节。 比起以往,两个人的状态都有变化,中间掺着隔阂,怎么做也不得意。 杨慕灵咬着唇,强忍着声音,这幅别扭的模样让裴砚深看着生气,索性不看,大手一翻,按着她的蝴蝶骨,让她挣扎不得。 受了好一阵的苦,才结束。 他们两个都像憋着一口气,吐出来就输了,谁也不愿意落下风,于是别开脸,占着各自的地盘,互不打扰。 裴砚深没收力,几乎整个身心都沉在她上面了。 杨慕灵睡的很熟,手心还有未消失的手指甲印,像白月牙似得被攥在手掌。 她整个人蜷在一起,肩膀微微发抖。 裴砚深起身,在窗户口吹了会凉风。 走到床前,掀开被子,她的膝盖上覆着青紫,冰凉的膏药沾上又一缩,裴砚深轻轻的吹着凉气,磨蹭的涂完了。 杨慕灵总是不长记性,和他使着相反的力,到头来自己摔的鼻青脸肿。 两个人像块石头,别扭的碰在一起,棱角对棱角,直到有一方磨出适合对方的形状,一切才能结束。 让这一切暂停的是某天早晨。 卫生间里传来杨慕灵的干呕声,裴砚深警铃大作,慌忙叫了医生来检查,让人换了餐食。 自己守在卫生间门口,注意着里面的一举一动,门把手上欲行又止,煎熬的等到杨慕灵开门。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刚吐过,略有些红润,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平淡。 医生来过,给了几乎确定的答案。 不同于裴砚深的高兴,杨慕灵眉间吐露出些许烦躁。 借口要休息,独自坐在窗前。 她没想好,自己真的要做母亲了,也难以接受又将有一个孩子。 她不确定是否生下他就能成功闯关。 如果她真的对它有了感情,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无时无刻不处在一种焦虑状态下。 有时候,也会无限放大自己的情绪,随之而来的是对自己的厌弃。 杨慕灵状态不好,裴砚深为了她的安全,基本上已经是居家办公。 尽量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她。 陪她午睡,给宝宝念故事书,晚上照顾她起夜。 杨慕灵不得不承认,裴砚深做得很贴心。 她已经开始依赖裴砚深得怀抱,习惯晚上拎着小夜灯扶着她,习惯听见她低沉的嗓音,习惯有他的时候以及遇到问题会下意识的叫出他的名字。 随后是恍然发觉的长顿。 手在推开他,心在靠近他。 这样矛盾的情感,一直伴随杨慕灵的孕期。 也间接导致她很瘦,除了隆起的腹部,四肢依然纤细。 新生命的负担越来越重。 杨慕灵半夜会惊醒,急促的喘息,肺里的空气快要被抽干,她挣扎着抓住身边人的手臂。 裴砚深睡的也很浅,在被抓住的第一时间就起身,托起她的肩膀,靠在怀里,拿过氧气罩放在鼻下。 杨慕灵渐渐趋于平稳,恢复了力气扯住他的衣角,“我恨你。” 这是杨慕灵对裴砚深情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滑到裴砚深浅的手心,刺得他手指一缩,没有任何言语,吻上她的额头。 情之复杂,不可一语。 杨慕灵的预产期在春节前后,裴砚深很紧张,也很高兴,双喜临门。 裴砚深的父母并不太支持他们两个在一起,不为别的,双方差距太大,怕他们两个走不长久也是耽误彼此。 裴砚深那段时间周游在父母身边,不断说服他们,加之杨慕灵怀孕,两老也摇摇头,不管了,孩子的生活还是得他们自己去过。 交代他忙不过来可以让老两口搭把手,他们还是对未出生的孙子颇为重视。 杨慕灵站在窗边,冷气顺着窗户跑进房间,她的脸吹的发木,也不愿意关上。 冷气其实什么味道都没有,杨慕灵却能闻到室外的梨花香和松柏苦,希望它们来的再猛烈一点,最好带一支残雪来到窗台,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裴砚深走过来帮她把窗户带上,为她披了厚毯,“这里冷,去里面坐着吧。” 裴砚深拥着她,硌手的肩胛骨,清瘦的脸颊,唯有腹部隆起,看得吓人,里面莫不是一个怪胎,吸收了她所有的灵气,杨慕灵眼中时常露出郁色。 裴砚深领证的消息压在嘴边,最终还是决定春节后再说。 这样她也许不会再拒绝。 这天,杨慕灵想吃南街老字号的果脯,差佣人去买,刚出门碰见回来的裴砚深,他问了一嘴。 让她回去,自己去买。 这家杨慕灵经常吃,孕期初,杨慕灵食欲不振,嘴也刁,爱吃些平时不吃的东西,吃不着心情也不好,裴砚深到处找,唯有这家很对她口味。 裴砚深挑选些杨慕灵爱吃的种类,买了两份,放在家里保存,可以吃段时间。 这几个月是他渡过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没有争吵和怨恨,一起期待新生命的到来。 一盆冷水扑灭了他的火光。 卧室着火了。 杨慕灵还在里面。 家里的佣人扑火的扑火,报警的报警,还有些在卧室门口惊的哭出声。 卧室门被锁住了,滚滚黑烟从缝隙里飘出来,熏的门框发黑。 管家正尝试从阳台那边翻进去,可惜效果不佳。 裴砚深脱下衣服包着门把手,用力拧了几下,没有任何松动,期间,大声安抚里面的杨慕灵,“别怕,我马上我救你出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别动!” 裴砚深索性用脚踢开房门,他刚一进去,门口的木架就倒下来,火光堵死了出口。 裴砚深来不及多想,捂住口鼻,在屋内搜寻。 “杨慕灵,杨慕灵,你在哪?我来找你了!” 浓烟呛的裴砚深声音嘶哑,拼命的叫喊让他的声带受损,几近哑声。 当他找完整间房时,突然醒悟,她,不在里面。 所有人都在疯狂的朝起火点涌进,没人在意有人逆着人群走出了大门。 杨慕灵挺着肚子,跑的不快,但也足以把火光远远的甩在身后,站定,回望。 腿上爬过一条血线,蜿蜒曲折的生命不会放弃寻找出路。 眼前白光闪过,连火光也变得模糊,只剩下她自己。 拖鞋,钥匙,他 “为什么?” “什么?”杨慕灵沉浸在最后一抹火光中,橙红色火焰卷走了她所有视线,半壁残垣在一团绿意中,矗立的像怪诞的世界。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世界的任务!】 仿佛那句质问像是她的幻听。 明明只在世界里度过将近两年,它却成为杨慕灵心安的存在。 熟悉的机械声把她从残留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杨慕灵眼睛被蒙住了一层雾,朦朦胧胧,很难看的真切。 动作也迟缓,情不自禁的扶上平坦的腹部,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肉身回来了,灵魂有三魄留在了余烬中,跌跌撞撞,无序飘荡。 “我出来了……”杨慕灵这一声呢喃轻飘飘的,说给剩下的自己听。 她缓了片刻,神色无恙。 “我到底还要待在这里多久?” 杨慕灵掷地有声,不需要特别去感受她的愤怒。 “凭什么是我?” “我要出去!” 如果旁边有任何趁手的东西,杨慕灵会毫不意外的砸向它,可惜周围一片白茫,她是唯一的生命。 系统很聪明,不在她气头上劝说或是安排下个世界的任务,灰溜溜的消失一会。 等到她平静了,又悄无声息的出现,适当安抚几句,再瞅准时机,一键送到了新世界。 杨慕灵脏话都到嘴边了,活生生梗在喉头,卡的她不上不下,在新屋里躺尸了两天差不多才消气。 窗外摊贩沿街叫卖,邻里招呼,七长八短,逗孩溜狗。 杨慕灵咬着被角,下颌发抖,愤恨的捂住耳朵,瞪着骨碌的水灵圆眼,拿着要把只剩发灰霉点天花板看穿的气势。 最后两眼发酸,把薄被往头上一闷,彻底随他们去了。 杨慕灵以前没觉得自己娇气。 几百块的不隔音出租屋能住,鱼龙混杂的群租房也能住,而今只在裴砚深那待了段时间,便不习惯住这老旧筒子楼。 吵的她意志力薄弱,忘乎任务所在。 不过,也不能全然怪她。 来这几天了,杨慕灵除了偶尔出门逛逛,一切相安无事。 房子是一室一厅,老式格局,胜在面积大。 她住卧室,看屋内装饰,光秃秃一片,勉强能算的上简洁,过时老气的蓝黑格子三件套。 衣柜里飘荡着几件彩色的女式衣裳,像黑夜里的腾空摇摆的鬼魅。 她打开另一边,一股樟脑丸的刺鼻气味飘出来。 杨慕灵撇着嘴,右手成面在鼻下连扇了好几下,稀释掉眼前的亮色。 她随手扒拉了两下衣架,宽大的上装死气沉沉待在柜内。 卫生间洗手台上有两套洗簌用品,阳台一角收着折迭床。 另一边花盆内的橘树刚长出半人高的细枝树苗,每次开关,门风吹的它枝叶簌簌发抖。 冰箱里有新鲜的不同时令的绿色蔬菜和肉类。 杨慕灵环视下来,一应俱全。 越发好奇不存在的那个人是谁了。 她等了两天。 头一天熬到天蒙蒙亮,意志昏沉的听见隔壁阿婆买菜开门的吱呀声,一卡一顿和她疏松的骨头重合了。 反倒这边活泛的合页一点声响都没有。 第二天睡到晚上才醒来,屋内的陈设与她睡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杨慕灵从冰箱里拿了瓶酸奶,像猫舔脸似的卷起薄膜上的酸奶盖,坐在橡木色的硬邦邦木质沙发上盘起一条腿,慢悠悠晃着得空的那条。 电视里正在放搞笑综艺,杨慕灵的一张嘴忙的上下不接。 隔老远就能听见她清朗的笑声压过电视那头,连着三个同一声调的哈声传出来,奇迹般让听到的人都忍俊不禁,在开门的那一刻又收起来。 以至于杨慕灵完全没注意到站在身后的沉酌。 综艺正在播广告,杨慕灵把手里的酸奶盒掷在圆形茶几上,索性两个脚都收上来,靠着栅栏的沙发背,嘴角的笑定格在了最高兴的角度。 她眼角瞟见了门口的不速之客。 她由下到上的扫过。 拖鞋,钥匙,他。 不动声色的环视屋内一周,杨慕灵紧追着他的视线移动,忽上忽下,跟的毫无章法。 也许她才是不速之客。 沉酌最后定格在酸奶杯,把手里的钥匙随意放在鞋柜上。 “吃了吗?” 他好像不在意,杨慕灵给自己上了层枷锁,板板正正的坐好,声如蚊蝇,“没。” 主持人开场声压过她。 沉酌抬眉,示意她再说一遍。 杨慕灵嘴里干的厉害,微张,找不到发声的位置,摇了摇头。 她踌躇的时候,沉酌已经走到她跟前,接过遥控器把声音调小了几格。 “想吃什么?” 沉酌把一个墨绿色暗旧旅行包贴着沙发扶手放下,把水槽里的碗盘洗干净,顺便洗了个手。 他从进门处处都是关心,没有一丝不悦,可反而把杨慕灵臊的慌,脸上一片窘色。 趿着拖鞋,哒哒的跟到他身后,左右摇脑,始终没找到插手的机会。 杨慕灵解释道:“本来想等会洗的……” “嗯。” 沉酌穿着深色短袖背对着她,语气不详,也不知道他信了还是没信。 杨慕灵摸不到章法,欲开口再说两句,瓷盘白晃晃的堵着她的嘴,低着头,讪讪的挪到旁边不敢再动。 扣着凝手的冰箱门胶条,粘在手上,好大一会才能脱手,像是油腻的冻肉。一开一关,她七上八下的心找到了个落脚的地方。 但好景不长。 水流声停。 沉酌来到她面前,歪着头盯着她看。 由上到下,一双玻璃球左右乱转,看不见薄眼皮底下的亮泽的灵光,白齿裹住一小块温润唇肉。 像是一只落入陷阱的迷路小鹿。 杨慕灵总觉得有一束光紧盯着她,不是脑顶摇摇摆摆的白炽光。 她抬眼去查,和沉酌垂眼的暗光对上了,说不清到底是灯光更亮眼,还是他黑漆漆的眼神更新奇。 杨慕灵手上的动作停了,掀开眼皮,直直的看向他,不怕,如同幼兽,带着湿漉漉的底光。 沉酌下巴朝冰箱一伸,杨慕灵恍然脱手。 朝旁边连挪了好几步,“你用你用。” 冰箱门的胶条距离太远,没吸上,露出里面冷硬的白光。 沉酌没再多说,没用力就拉开了冰箱门,一只手撑在冰箱顶的一角,微弯着腰,半个脑袋已经进了冷藏室,半张脸在光下影影绰绰,像极了外面半空的弦月。 他走之前塞进去的菜几乎没怎么动,绿菜叶已经开始发蔫了,各个萎靡不振。 沉酌看过一眼,心里就有了大致想法,不能吃的菜全扔进了垃圾桶,拿了胡萝卜和鸡蛋放置备用。 杨慕灵看着他大刀阔斧的全扔了,心里不免有些肉疼,虽不是花自己钱,谁知道他是真的对菜有意见呢,还是人。 她手在空中展了一半,便悻悻的放下,嘴里“唉”完也没了后续。 沉酌仿佛背后长眼睛了似的,安慰她,“不新鲜的不要吃,对身体不好,炒饭可以吗?” 他围着半截围裙,侧着身子,伛偻的腰背专心切菜。 他好像又没那么讨厌了。 杨慕灵答了他。 “去沙发上坐着吧,今天请的嘉宾还挺有意思的。” 沉酌真把杨慕灵当成小孩了,可是他明明看起来也才二十多岁。 自己都管不明白,还来照顾她,杨慕灵没抱希望。倒也乖乖坐在沙发上,耳朵和眼睛时不时注意着厨房里的动静。 所有厨具都相互配合着发出和谐的韵律,没有突如其来的砸锅摔碗。 她多看了一眼,慢慢的心思就不在那边了。 沉酌叫她吃饭,满屋喷香的炒饭味,让杨慕灵不得不多高看他一下。 起先还拘谨着,毕竟好多天不曾正常吃饭了,被眼前的美食吸引,没有多大心眼注意他了。 “报了那几所大学?” 杨慕灵想起笔记本里记的填报志愿,随口报了几个给他,因为她也不知道原主填了几个。 “B大,江大这些吧。” 沉酌放下手里的筷子。 “没打算留在A市吗?” 杨慕灵塞了一大口在嘴里,偷偷瞟了他一眼。 正经的样子让她拿不定主意是留好还是不留好。 “出去多看看。” 杨慕灵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爸在江市,去读书也算得上团圆了。” 杨慕灵从这几句话里猜出了一点自己的处境。 她对毫无记忆的父亲没啥感情,冲他皮笑了下,不再继续接这个话题。 沉酌走到沙发边,从包里掏出小包,拿了几百放到杨慕灵手边。 “拿去用,我暑假经常出差,不在的时候自己好好吃饭。” 杨慕灵看着折起来的纸币散开了花,也没客气,点头收下了。 她确实没钱。 上次出去了一趟,溜达是一回事,想找个工作也是重要的。 可惜附近没啥适合她的工作。 体力活她没体力,脑力活但她已经是20多岁的脑子了,如此便搁置下来。 杨慕灵大口扒完了最后一口饭,连带着沉酌的碗筷一起洗了。 等沉酌洗完衣服回到厨房时,崭新的碗筷已经归置好了,茶几上的垃圾也消失了。 让他不由的顿住脚步,叉着腰在客厅踱步,很难真正把涓涓流水同时伴有几声哼曲的卫生间忽略掉。 碘伏 杨慕灵打开门,左右张望了两下,只剩客厅里伶仃的吊灯晃人的照着。 她松了口气,三两步溜进卧室,锁上门,没再出来过。 洗好的贴身衣物也晾在卧室的不锈钢窗户外,滴滴答答有节奏的敲打。 空调外机呼呼发出噪音,关上窗户也不能幸免。 屋内的温度迟迟降不下来,杨慕灵大剌的躺在床上,双脚重复合拢,不停的撞击内侧的骨头。 每次翻身,都像剥皮一样,竹席慢条条在皮肉上留下酸麻的痛感。 太无聊了。 杨慕灵觉得自己是一只寄居蟹,依托外面的男人生活,没有朋友圈。 如今灿烂的年纪却要待在粉皮屋里消磨。 沉酌八成也不是她的目标任务。 冷淡,只担自己应做的责任,貌似和她父母也认识。 道德的枷锁足够捆绑一个正常成年人。 正当杨慕灵困惑时,手机弹出了条消息。 谭照:明天晚上大家聚会,你来吗? 杨慕灵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以往聊的不算热切。 她刚打了三个字,忽而转念,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杨慕灵把手机扔到旁边,扒开颈部堆积的鬈曲长发,双脚晃的更无章法了。 闭上眼,竟不知不觉把自己哄睡着了,迷糊听见铁门卡顿合上的声音,太小,已经唤不醒她沉睡的意识。 夜间杨慕灵总睡的不踏实,一阵阵的热气涌上来,仿佛回到了逃离那夜,烤的她唇焦舌燥。 再也没办法安心入睡,烦躁的爬起来,踏着黑,一步一步摸到了客厅。 下一秒,猝不及防的被突然出现的坚硬物体撞到了小腿。 “嘶——”杨慕灵飞快的弯下腰,双手交迭的捂住膝盖下方。 “怎么了?” 杨慕灵听见一阵铁床咯吱声和扒拉拖鞋声,紧接着一只大掌虚抚在她肩上,“我看看。” 借着外面的霓虹光,他往前一探,眼睫毛几乎快要贴近伤处,另只手在撞击部位周围轻捏了几下,没伤到骨头。 沉重的呼吸打在伤口上,引起酥酥麻麻的痛感,杨慕灵轻呼了一声。 沉酌看了她一眼,扣住她的双臂,径直拎到了沙发上,开了灯。 杨慕灵偏头伸手去挡,眯着眼睛缓了一会才适应过来。 沉酌已经拿来了碘伏和棉签,蹲在她身前。 “我自己来吧。” 他没听,专心擦拭着。 只破了点皮,但后面肯定要青一大块。 杨慕灵这才有时间注意客厅变化的格局。 方形茶几被移到过道上来,腾出够大的空间放置展开的折迭床。 床比沙发还要矮一指头,上面除了一个蓝黑格子枕头外,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要干什么?” 沉酌把碘伏搁在旁边的茶几上,仰头问她。 他眉头不自觉压低,眼底泛着青晕,不像是这一个晚上熬出来。 “喝水。” 沉酌起身去接,顺手把棉签扔到垃圾桶里。 杨慕灵低头按着周围的皮肤,微翘起嘴,仔细观察了一圈,悄悄动了动腿,松了口气。 “下次出来开灯。” 杨慕灵盯着他手里的搪瓷杯子,空咽了几口,似乎已经尝到了里面清凉的滋味。 她一口气喝了两杯,沉酌拿过杯子。 “还要吗?” 杨慕灵用手背抹过唇角,摇了摇头,才回答他上一句话,“那你睡觉呢?” “我睡的熟,吵不醒的。” 杨慕灵点点头。 两人一站一坐,站的顶住白光,坐的低眉顺眼。 中间空了有一分钟。 杨慕灵指了指卧室方向,“我去睡了。早点休息。” “嗯。” 沉酌跟了两步,目送她一瘸一拐的进去。 杨慕灵早上多睡了两个小时,踮脚出来,外面已经没人了。 茶几回到原位,折迭床依旧不起眼的塞在阳台角落。 她晃到厨房,桌上有买的早餐,五颜六色的,杨慕灵用手背隔着杯子贴了一会,还是温热。 杨慕灵吃完就把桌子上的残留全给掀到垃圾桶里收拾了,整张桌子干净的反光在房子里晃荡半晌,顺带给橘树也浇了水。 估摸着时间,在衣柜里挑了两件合适的短袖短裤便去赴约了。 杨慕灵坐着公交车,慢慢摸索着,倒也在规定时间出现在KTV门口。 她走到前台,张了口定在原地,关键信息她是一点也没问的。 抓了抓耳后,迷茫之际,正巧和出门迎她的谭照碰上了面。 后者很热情,黑细框眼镜架在眼下,咧嘴一笑,玻璃片都生动起来了,折射出高高低低的反光。 “你来了。” 谭照停在杨慕灵面前,后面又多了组三五成群围在前台。 他朝空余的角落伸了伸手,虚引着她到旁边接着谈。 杨慕灵朝他礼貌的笑了笑。 “你腿怎么了?” 谭照倾身去看,杨慕灵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解释道:“磕了一下,没事,进去吧,大家都到了吗?” 谭照直起身体,推了一下镜框,“差不多都到了。” 说着,就带着她往里走,时不时停顿一下,顾着她的不便。 “都是你朋友吗?” 杨慕灵在每经过的厚门的小块玻璃前多停留几秒,似乎在努力想找出唱出如此鬼哭狼嚎的是哪一家。 “都是班上的,免得大家不熟悉,反而尴尬。” 杨慕灵了然的点点头。 谭照的脚步停在最里面的大包前,五音不全的歌唱家就来自这里。 杨慕灵抿了抿唇,规规矩矩的跟着谭照进去,面对众人齐聚的目光大方的点头微笑,回应大家的热情招呼。 找了最里面的角落坐下。 包厢里一共六七个人,男女参半,除了麦霸在激情喊麦,其他男生被啤酒围在一起,摇骰子,埋头苦叫,轰然大笑。 女生除里有一个和麦霸作伴的,其余的都捧着零食和饮料凑在一起聊天吃零食,也是不亦乐乎。 她们偶尔也过来和杨慕灵聊几句,显得不冷落了她,但也仅几句而已,上完厕所的小姐妹回来,又立刻恢复到了原样,叽叽喳喳隐匿在嘈杂音乐里,无声无息。 杨慕灵萌生退意,可毕竟才到十几分钟就走,未免让主办人生出许多意见。 她强忍着按耐下来,把本就不多电的手机玩到关机搁在兜里,小口小口的抿着面前的白水,半天过去,杯中一滴水也没少,倒是水面上飘着一层她唇上的透明唇油。 在绿光扫过时,有一缕留在了表层,随着手中轻微的抖动剧烈的摇摆,好像夜晚老旧的长河上的一层薄薄的绿藻,泛着腥气,熏得人兴致全无。 “怎么不去唱歌?” 谭照悄无声息的坐到了旁边,加大声量说道。 杨慕灵转着手里的玻璃杯,“我五音不全,容易走调。” “不是跑调,还能拉回来。” 杨慕灵手指一顿,停在杯壁上,低头笑出了声,被人声掩过去了,像旧河上的落叶,无声无息。 “要不,我点首《小酒窝》,一起唱?” 杨慕灵还是拒绝了,谭照也不再勉强。 谭照嘱咐她道:“少喝点水,等会吃蛋糕。” 杨慕灵眉头一扬,“谁过生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谭照留了个悬念。 移到了那群女孩子旁边,毫不突兀的融了进去,三两句就说开了。 杨慕灵独自在焦灼不安,水面的浮藻都荡散了索性往茶几上一放,专心想对策去了。 突然有一只温手搭在她的小臂上,杨慕灵来不及拉开距离,被簇拥在中间,亲近的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的,完全忽略了谭照的处境。 由志愿聊到了八卦咨询,再到同学近况。 杨慕灵当新鲜事听,偶尔插几句嘴,竟然也融进去了,嘴角咧开的频率明显高了许多。 就连背景音乐什么时候换了都不知道。 轻快的生日乐响起,整个空间坠入无边的黑暗,手机电筒凝着有节奏的摇摆的星光。 女孩子们拉着她走到包厢中心,所有人围成一个小圈,服务员推着一个插着蜡烛的双层蛋糕缓缓走进来,放在谭照的面前。 杨慕灵这才恍然,赶紧追上漏掉的一句“生日快乐”,看了一眼其他人手边多出来的一件包装精美的不同方形彩带纸盒,她有些慌乱的,背过一只手,整个人往黑暗里缩了缩,仿佛她不曾来过一样。 蜡烛熄灭,谭照看着众人跃跃欲举的双手,赶紧开口止住。 “礼物就不收了,大家能来我已经很高兴,希望大家能够金榜题名,心想事成。” 同学们还想再争取一下,谭照坚持不要,挨个推脱一番,也费了点功夫。 这场聚会,最轻松的可能就是杨慕灵了吧。 两袖清风的来,带了药品回来。 谭照得了空塞给她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喷雾、药膏,很是齐全。 杨慕灵问:“这是?” “给你的,我看你一晚上都没怎么动弹,应该有这伤的原因吧。” 杨慕灵摆摆手,“这太麻烦你了,我家里有,本来你生日我没准备礼物就够不好意思了,现在还拿东西回去。不行不行。” “我本来也不要礼物。拿着吧,我也用不上。” 两人为了几瓶药来来回回的推让,让杨慕灵脸上热的慌,心一乱就留在了手里,再想推诿的时候,已经名不顺了。 奶油烟花 又唱了会,杨慕灵说的走调真的没夸张,放下麦克风,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腹诽歌唱家了。 杨慕灵按了两下手机,才想起来已经彻底关机的事,侧头去问谭照。 谭照看了眼,给她报了时,“要走了吗?吃点夜宵,再回去吧,位置都定好了。” 杨慕灵拒绝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给规定门禁,不过早点回去肯定是没错的。 杨慕灵委托谭照给大家打个招呼,猝然打断欢乐的氛围,吸引众多目光,又开始来来回回的挽留和推托,她实在不擅长。 她弯腰从屏幕前借过,之后就没再回来。 这个时间,公交车停了,却是出租车的高峰期,一辆接一辆的上人,醉态、男女、饭饱,杨慕灵总是慢人一步。 以至于谭照追出来,杨慕灵还在伸手拦车。 “我还真是要感谢晚高峰了。” “你怎么来了?”杨慕灵转过身,有点惊讶。 “想想有没有忘了什么?” 杨慕灵低头把自己看了个遍,还是毫无头绪。 谭照装作伤心,哀叹一声,“我的好心……” 随即勾着塑料袋晃来晃去,里面是她的药。 杨慕灵赶紧双手接过,“真是不好意思,还没习惯它。” 交谈之际,又有好几辆橙色出租车驶走。汽车尾气一团接着一团的敷在脸上,热晕久久不散。 “我送你回去吧。” 他很贴心,从见面开始就一直关注着她,唱歌、买药、送礼安排的紧紧有条的,让人挑不出错处和不适。 杨慕灵手指还带着长久浸泡在冷气中的余韵,贴在腮上顿了一会,仅剩的一点冷气也很快被捂热了。 她同意了。 门童给他开来了车,谭照拉开副驾驶让她先进去。 杨慕灵一路上还是觉得拘谨,不太主动开口找话题。 基本上都是谭照问,她答。 问题总有问尽的时候,空出来的大部分空隙,杨慕灵望着窗外,时刻注意着他有没有开错,好给他提醒。 “到了。”杨慕灵叫停。 “送进去吧,免得多走一截路。” 杨慕灵回道:“就这里停吧,里面开不进去。” 旧小区人车不分流,沿着灰色水泥路街一辆接一辆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找不出一丝可以插足的余地。 杨慕灵说了几遍留步,却只有车子留在了原地,谭照不知不觉就跟进来了,美其名曰护花使者。 两个人停在单元楼拐角处,路灯萎靡不振的亮着。 这次谭照真的留步了。 杨慕灵走了两步停住了,回头又说了一遍“生日快乐”。 谭照高兴的向前走了一大步,两个人的影子斜斜的贴在一起,混成了一团没有形状的墨迹,大有漫漫泛滥之意。 “你们在干什么?”沉酌一个箭步冲过来,拽住杨慕灵的手腕不留余地的往后一扯,顺手用力推了谭照胸前一下。 大块黑影被撕开,中间离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口子。 杨慕灵一个趔龃,差点扑在水泥地上,伤上加伤。 手指上勾着的塑料袋在空中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旋转,还好最后撞到大腿刹住。 谭照也没好到哪里去,接连退了两三步,弓着身子稳住体形,才有时间正了正镜框。 “离她远点,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别人耍流氓!” 沉酌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两个人都张不开口,他更觉得自己出现的是时候,骂的很对,同时对杨慕灵生出一丝歉意。 “我告诉你,再让我看见你纠缠她,小心你身上的二两骨头都保不齐。” 谭照脸上惶然,朝他身后看去,见杨慕灵没事,两三秒反应过来——他误会了。 他松了口气,姿态尽量放低,带着谦和的笑,开口解释,“你误会了……” 话还没说完,沉酌拉着杨慕灵大步钻进了筒子楼里,不给他争辩的机会了。 杨慕灵嘴里“哎哎”两声,连说好几遍不是这样的,却也无济于事。进去之前最后递给谭照一个眼神,让他放心。 “谁让你出去鬼混的,跟没跟我打招呼,我同意了吗?” 沉酌压着气。 晚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回来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字条也没留一个。 起初以为她是去外面逛了会,忘记时间了。 可是做好饭菜,左等右等也不见人,他在附近转了好几趟也没碰见,这是就已经坐不住了。 正想着再找不见就去警察局,恰好人又出现在他面前,旁边还跟着个粉皮书生,两个人都快贴在一起了,如胶似漆的,真是他没教好的。 他心里又是愤懑又是自责。 手里的力道也没掌握好力度,掐的杨慕灵嘶嘶作响,他也置若罔闻。 痛才好,长记性。 虽这么想,沉酌还是悄悄泄了力,只留着让她无法挣脱的桎梏。 左手拉左手,一前一后,在狭小阴暗的楼梯间里显得分外别扭,一步踏错,万阶落空。 杨慕灵一要忙着挣手,二要用残腿跟上他的快步,加上被他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诬陷,她也忍不住发火了。 “谁鬼混了,又凭什么要你同意,我爸都不管我,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杨慕灵情绪上头,说气话来也是毫无遮拦。 沉酌停在大门口,也不说话,打开门就把她扔了进去。 门被滑关上,一点噪音都没有发出来,很诡异的平静,像他一样。 此刻一言不发,慢条斯理的换上拖鞋,眼底漆黑无波,一步步靠近她,说不出来的心慌。 杨慕灵咽了一下干喉,退到电视背景墙的拐角处,伸出手在背后扣住一捏就碎的墙皮,梗着脑袋,撑着一口气。 沉酌单手抱拳,骨节间压出一连串脆响声,离她还有一步距离停下,一声冷笑,转过身,坐在餐桌上。 “过来吃饭。” 杨慕灵没动,鼻息间多吐出来一口气,白灰封在指腹,留下一块灰涩的干爽。 沉酌嘴角一扯,“爱吃不吃。”像是笃定她撑不了许久就要低头。 “你笑什么?” 沉酌刻意冷落她。 杨慕灵气的胸腔起伏,故意拉椅子划出刺耳的噪音,夹菜的时候把碗筷撞的叮当响。 “不是不吃吗?” “就吃。关你什么事!” 杨慕灵把嘴里塞的没有丝毫空间,两眼翻到天花板上。 对峙时间久了,她也累,气不气的也就不是最紧要的了,都快忘记为什么会做到餐桌上。 现在面子是最重要的,硬着头皮和他僵持。 沉酌早就放下碗筷,抱臂,跟看表演似的盯着她瞧。 在杨慕灵吃的思绪涣散的时候,他低声开口了。 “我在早餐旁边给你留了纸条,晚上早点回来做饭吃。你看到了吗?” 杨慕灵被噎住了,小声嘴硬道:“看见了又怎样?” “看见了,为什么不等我?”沉酌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左手边。 “手机没电了。” 杨慕灵也不再继续塞食物,只是拼命的消化,时间长了,下颌开始发酸。 她开始懊恼,分不清楚是气自己说话没分寸,还是气沉酌做的严丝合缝,找不到错处。 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按,偏过头,仔细想着漏洞。 “行,这次就到此为止,下次出门必须跟我说,我同意才可以,”沉酌补充道:“无论我在不在家。” “我已经成年了。” 杨慕灵把手掌撑在桌面上,上半身朝前倾。 “那我也再跟你说一次,我是你叔叔,你爸把你交给我,直到你大学毕业。” “又不是亲的,至于这么上心吗?” 杨慕灵讥讽他,在她看来,沉酌只是想摆架子,恰巧自己比他辈分低,能被他掌控,满足他不被社会承认的价值感,满足他仅剩的自尊心。 “不是亲的,管起来才有意思。” 杨慕灵咬牙切齿,她讨厌他的笑,带着小人得志的虚伪。 沉酌起身离席,不忘叮嘱她,实行自己的权利,“把碗洗了。” “不洗!”杨慕灵大叫,在桌上环视一周,直到他进了卫生间,也没有选到值钱的工具扔到他脸上,让他肉痛又心痛。 杨慕灵的叛逆一直延续到凌晨。 晚上隔一会就出来喝水,找东西。 沉酌每每刚睡下,就被她大声踏步给吵醒了,起身问她要什么。 杨慕灵就把这两样需求翻来覆去的说。 沉酌没发脾气,木着一张脸。 杨慕灵即将走到路中间就被他叫停,或是安置在客厅中间的矮茶几上坐着等水。 有几次刚踏出房门,眼下就多了杯水和一个清瘦的人,中间永远隔着一臂的距离。 杨慕灵冷着脸,浅抿了一口把杯子砸在他手心里。 “砰——”一声,不再出来。 沉酌单手枕在后脑下,曲起一条腿,听着卧室空调外机呼呼转动的噪音,水珠滴在不锈钢封窗上,不规律,不间断。 一滴一滴沁在他棉质黑色短袖里,浓重的像屋外的夜晚,湿热裹住他全身,捂得他透不过气,心跳加快。 那天晚上,沉酌差点和谭照起了冲突,杨慕灵心里还是略有些歉意。 加上他生日,杨慕灵空手去已经够丢脸的了。 索性补他个礼物,抵了两次尴尬。 她想了好久,对于谭照喜欢什么,她还真不了解,除了那天唱的一首歌还有印象。 掏出兜里的零钱,扒拉几下,心里逐渐有了主意。 杨慕灵买了一个两只手掌大的磁带机积木,音乐和预算都满足了。 买回来的时候,沉酌也在,多瞥了两眼,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她在家里打发时间玩的。 随着她扎在卧室里的时间逐渐拉长,沉酌感到一丝不对劲。 平常都是在外面叫她吃饭,杨慕灵一出来就把门合上了,沉酌窥不到一丝秘密,开始生出别的心思。 一次,炒菜间隙,把她支去买瓶酱油,自己悄声的溜进去,摩挲着桌上的拿着立麦的人偶零件,看着半成品沉思起来。 她没有音乐细胞,对音乐偶像也不感冒。 刚高考完带她去看演唱会,也被她兴致缺钱的拒绝了。 也没听说要给朋友送礼。 再细细盘算着日子,也许是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沉酌把人偶轻柔的放回原位,嘴角翘起,腹诽着,果然是个小孩,送的也幼稚,好歹审美还行,也能接受。 杨慕灵回来时,桌上的菜已经齐了。 她看着手里的酱油,和面前的菜,散发出一丝诡异的安静。 沉酌偏偏笑着端了碗饭,放在她座位前,看见她,眉头轻蹙,“手里拿的啥,吃饭了还跑出去,快洗手吃饭。” 杨慕灵僵硬的牵动嘴角。 这是阳谋。 比杨慕灵更上心的是沉酌。 当天,老早就定好蛋糕,满怀期待的去上班。 晚上回来的时候,兴冲冲的摆好蛋糕,插上蜡烛,检查一圈才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卧室里的积木也不见了。 打火机的火焰在黑夜中跳跃,脸上忽明忽暗,唯一不变的是冰冷。 杨慕灵被火光中的人脸吓得一抽气,捂着胸口抵在门上。 “现在过万圣节有点早吧。” 打开灯,沉酌僵硬的偏头,视线落在她胸口的双手上,手里的火顷刻间在心中点燃,声线克制,“送给谁了?” “什么?”杨慕灵不明所以。 “积木。你原本是想送给谁的?” 杨慕灵细微的觉察出空气中的扭曲,她走到客厅才看间茶几上被捣得乱七八糟的蛋糕。 绵密的奶油被灼热的空气腐蚀,化成一小滩酸水。 “说啊。”沉酌爆发似的大吼一声,面前残余的蛋糕被掀翻在茶几边上,吓的杨慕灵一激灵,吐口而出。 “朋友。” 一片默然,杨慕灵似乎能听见奶油砸到地上的吧嗒声。 她看着眼前的残局,心中有了七八分的了然,缓缓的移到茶几前,蹲下,默默的收拾奶油。 “别动。” 杨慕灵刚触上托盘,他陡然一声,让她的手指有所偏移,埋进了黏腻的酸水里。 她只顿了一秒,不在乎指腹恶心的手感,继续清理。 奶油包裹的手指让他眼底刺痛,被沉酌大手一挥,蛋糕翻扣在地上。 杨慕灵手上,连带着膝盖上也挂上许多湿答答的半固状混合物,一声惊呼卡在喉咙里,胸间剧烈的起伏。 两人都愣住。 她站起来,把手里的残余奶油使劲一砸,白色泡沫在他身上炸开了星星点点。 卫生间里持续响起剧烈的水流。 沙发上的奶油烟花,转瞬即逝。 湿热 面对一屏幕都装不下的文字消息,杨慕灵让他放心,自己没事,还对昨天沉酌的不礼貌行为向他道歉。 谭照没放在心上,连着回她两遍,没事就好。接着又开始自责起来,自己跟车一样老实留在门口就好了。 杨慕灵昨天也不算是战败,反倒略微取胜,此时心里美滋滋的,以免谭照愁眉,客气的说下次有聚会还是可以邀请自己的,都解决好了,给了他一根定海神针。 隔壁住户不到十二点就开始做饭,菜板在瓷砖上下起舞的动静着实不小,还有青菜下锅时滋滋冒水汽的爆炒声。 杨慕灵醒了也躺不下去了,随便挽了一个丸子头在脑顶上,刚打开门,正疑惑着,楼上什么时候做饭做到她家里来了,炝锅的声音比屋内更大力了,丝丝缕缕的油烟飘到鼻下,猛不丁吸进去,打了个喷嚏。 连走几步到客厅来看。 真是稀奇,这人居然没去上班。 他被开了?还能交得起房租吗?不会自己要去喝西北风了吧? 杨慕灵正靠在墙角边上,蜷着食指不停的蹭着下巴尖,想的入神。 沉酌刚好炒完一盘菜,转过身洗锅,余光刚好瞄住了入定的杨慕灵,像一尊泥佛一动不动,叫她一声,惊得她缩起窄肩,掉了一地泥壳子,整个人才解脱出来。 双臂白的像两节糯米团子,肉而不腻,配上她圆瞪的黑亮杏眼,像是在团子上粘了两颗紫葡萄,活脱脱一道黑暗料理,明知道不好吃,却又忍不住想尝尝古怪滋味,好叫人难忘。 “怎么?”杨慕灵没好气的说。 “快去洗脸吃饭。” 沉酌又把锅放回灶上,开始第三轮的烟雾战。 杨慕灵扭头就进了洗手间,在里头磨蹭到沉酌把饭菜端上桌还没出来。 这次不是她刻意对着干,她看着底裤上的大滩血迹犯了难。 在柜子里翻上翻下,也没找到可以用的卫生巾。 下次一定让这个该死的系统设置一个统一的经期日,每次都让她猝不及防。 她正骂着。 外面沉酌催了好几次,杨慕灵只说马上马上,但就是没一次说完就出来的。 沉酌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他只当杨慕灵在闹脾气,还不想和他吃饭。 他不再喊了,端着碗,食不知味。 杨慕灵拿着卷纸,想凑合一下,出去再解决。 刚拿在手上,就被耳边急促的敲门声惊掉在水池里了,她面如土色的捞起来,已经湿了半圈,她也等不到它干了。 “不吃!不吃!你真烦!” 沉酌半叩的手止在胸前,门前玻璃上一大滩黑影,挥之不去,闪动几下,终于出声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杨慕灵声线低垂。 “不说我就进来自己看。” 杨慕灵被吓到了抵住落锁的门把手,支支吾吾说道:“来那个来,没东西……” “什么?” 沉酌没听清楚,追问了一遍。 杨慕灵脸上红的滴血,快速大声的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没有卫生巾!” 这下换门外静默两三秒,“等我。” 门影变成了浅灰色,杨慕灵又添了句,“每个尺寸都要。” 白光重新占据了她的视线,冷冷清清,水龙头没旋紧,口沿积满一颗饱满的白珠就往下坠,在白瓷手盆里炸开一朵无色小花,花瓣顺着黄锈 的出水口流入黑洞,再也没有重返的可能。 它们依旧乐此不疲,前赴后继,几百滴之后,最重最大的一朵落在了玻璃上,几下塑料袋窸窣的声音,他轻喘着气。 “挂门口了,你看看有什么缺的吗?” 杨慕灵细细的应了一声,沉酌仿佛一口气没换过来,在门口侧身怔忡了一会,才原地打转,身影闪出了她的视线。 杨慕灵开了一臂宽的小缝,手一弯勾进来,靠在门后,塑料袋里五颜六色的,果然什么尺寸都没漏。 沉酌走到冰箱前,捧住一杯冰水一饮而尽,耳后到脖颈的一大片红才慢慢消下去。 他握着空空如也的冰杯,若有所思。 杨慕灵在卧室和卫生间来来回回,开开关关折腾了许久,重新换了身背心和短裤才出来,不管面前的空位,低着头开始吃起来。 无声无息,像一只乖顺的小猫。 “叮”一声,沉酌端了杯热气腾腾的红褐色液体推到她眼皮底下。 她侧头去看,一蓬白色烟雾带出刺鼻的辣味飘到他面前,隔着白纱,杨慕灵多停了两秒,两人的面貌都是模糊清浅的,看不透也不必看透,总归是他们最合适的距离。 杨慕灵道:“谢谢。” 沉酌语气上扬,打趣她,“看不出来,还学过这两个字。” 杨慕灵又重复了一遍。 眼前白汽一散,可以清清楚楚看见杨慕灵眼中的诚恳。 沉酌动了动下唇,敛去了戏谑,坐到她对面来,平视她,“不用谢,有需要就跟我说。” 吃完,沉酌邀杨慕灵到客厅坐会。 刚受了他的好处,杨慕灵也不便拒绝,电视放着昨晚综艺的重播。 杨慕灵收起双腿盘在沙发上,懒懒的往扶手边靠着,木椅凉沁沁的,贴在肉上就不好撕下来,时间久了,也会搁到骨头。 她过一会就换一个姿势,动的不明显。 “下次放假带你出去玩吧。” 杨慕灵目不斜视,“唔”了一声,含糊不清。 沉酌侧眼粗略记下她,垂目在浑浊的茶色方几上不断补充肌肤纹理,清眸长睫,宛如春雨过后的一滩水晕。 沉酌撑着伞按照他爸的安排,必须高兴站在门前迎接。 人是他爸去接的,牵着一个比他大几岁的男孩,弯腰亲昵。 她妈妈红着脸催着他叫“爸爸”。 男孩低着头,嗫嚅的不开口。 男人笑着哄他叫叔叔,男孩一出声,四个人都在笑。 沉酌第一眼就不喜欢他这个半路哥哥。 他突然间变坏了。 爸爸生气他在学校欺负同学、不学习、性格也乖张起来,比起他哥哥简直就是另一面。 再后来考学去了离家最远的地方,一年难得回来两次。 再开门,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镂空椅背后窸窸窣窣,楼上两个父亲在对峙,花瓶碎在地上的时候把她吓了一跳。 她怯生生的昂着脑袋,嘴角下撇,眼睛里水汪汪的,但脸上始终干爽。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她眼里充满防备和好奇,小声叫了声叔叔。 沉酌止住了出门的脚步,叹了口气,摸遍全身口袋只搜罗出了一颗水果糖,蹲在她面前,递给她。 她往后缩了缩,沉酌堆起笑,耐心的逗她,笑着笑着,他已经分不清是真笑还是勉强。 他不会再忘记回家,不会忘记手心一丝甜。 屋外的雨停了。 夏天的雨一阵一阵的,来也快,停也快。 沉酌想问问她现在还吃糖吗。 杨慕灵已经靠着扶手眯睡着了。 没有靠枕,她蜷在角落,脖子下空了一大片,没有支点,脖子被扶手挤压成一个锐角,脑袋一点一点往下滑。 看着实在难受,沉酌皱着眉,想去拿个枕头,没来得及,在砸向椅面前被他伸手接住了。 杨慕灵整个的重量都在他的手心上,沉甸甸的,脸颊暄软的像棉花,陷进去就不想拔出来了。 雨后的潮气浮出来,粘在空气里。 他试着小幅度动了动手指,湿冷指腹在腮颊上留下一个个无痕的印记。大拇指随心的攀上下巴颏,似有若无的刮过。 杨慕灵温润的唇瓣被剥开,吐出蓬蓬热气,他用拇指去接,在空中搅弄。 沉酌眼神晦暗,生出私心,想要把它全部收集起来,等到夜晚再拿出来贴在胸前,聊以慰藉。 杨慕灵突然一动,脸侧在他手心埋的更深了些。 沉酌被吓的别过脸去,错过视线,还好有惊无险。 杨慕灵没醒。 沉酌醒了。 抽过旁边的枕头放在她的脖子下,调整姿势,找了薄毯盖在小腹,她睡的恬静。 沉酌把她的碎发挽到耳后,顺道轻捏她饱满的耳垂,白净的耳坠凝成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珠子,扎进肉里,爬出暗红色的线,牢牢困住她。 沉酌满意的观摩,停留片刻,悄声进了卫生间。 蓝黑格子的枕头上多出两个黑格,幽幽的盯着黄漆木门,指节贴着耳垂,连带着灼伤了她。 日常 谭照的朋友在是音乐爱好者,刚做好了一首摇滚乐。要做就做全套,他计划把mv也拍了,送去参赛。 参演人员首先找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出演,剩下的再找些群众演员。 谭照第一时间问了杨慕灵要不要来参加,给她留了一个位置,有日结,包餐饭。 杨慕灵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有钱还好玩,没有理由不去。 杨慕灵原以为就是一个路人甲,在一段封闭路段来回走的,背景虚化到看不清人脸的配角。 谭照一上来就给了她几页纸,上面写的一些故事梗概和人物背景,帮助她理解。 等她顺完之后,后知后觉,她是女主角。 想抗争一下,却没时间了。 杨慕灵换了身服装,化了妆,整个人焕然一新,颇有大学校花的清纯感。 打板之前,杨慕灵还在犹豫,神奇的是,开拍之后,根据导演的指导、调度,肢体开始放松,灵动的摆动,某些瞬间,她似乎真的走进了这个人物的故事里。 是一个很俗套而又常见的爱情故事。 毕业离别,大多都是不得善终的。 结束之后,她换了身衣服坐在马路边,大家开始收装备,一扇扇灯光撤去,黑幕重新披回她身上,街角空荡无人。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是局外人,是被误打误撞选中的倒霉蛋。反转的世界,是否有人体验她的人生剧本。 杨慕灵恍惚记得还有一个客户消息没回,她掏出手机,只有沉酌催她回家的短信。 “怎么在这?”谭照给她递了瓶水,挨着她坐下,“导演跟我说,你很有天赋,下个mv一定要给他留个档期。” 杨慕灵笑了,“他说的,还是你说的?” “不信我,还是对自己没自信?” 杨慕灵扭过脸去,没继续跟他贫。 “我送你回去?” “不怕重蹈覆辙?” 谭照站起来抻抻衣角,向她伸出手心,“这次我可要先发制人了。” 杨慕灵把水瓶放在他手里,自己慢悠悠的起身,她也有准备了。 如他所说,还是把杨慕灵送到了单元楼下,身后依旧是电线乱结的路灯。 谭照让她不要紧张,有问题可以问他。 杨慕灵一一点头答应了。 进门前还在探望,还真的没碰到他。 独独忘了向后望,夏风中裹着一双晶亮的眼睛,一瞬不移的记下门口发生的一切。 “你催我,怎么自己还晚回来了?” 杨慕灵拿起一颗苹果,靠着鞋柜,在半空中抛来抛去,左手倒右手,就是没有要吃的意思。 沉酌较为沉默,低头换鞋。 见他不回答,杨慕灵觉得他心虚了,嘴角浅浅挂着笑。 然而在沉酌看来,确是很满意和那个幼稚男的的“约会”。 他把包重重的砸向鞋柜上,顺势把重心换到左边来,寒气森森的一张脸压向她。 “你喜欢他?” “喜欢他什么?” “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连声质问,杨慕灵愣在原地,手里的苹果“咚”的砸到地上,低弹一下,滚到角落里。 “你在说什么?” 杨慕灵皱眉。 莫名其妙。 转身想走,沉酌扯住她的手臂,把她定在原地。有一半身体错位藏在他怀里,空间挤压,空气稀薄。 力道大的,杨慕灵直抽气,用空余的手试图掰开他。 “放手!” “说!” “没关系,没关系!” 杨慕灵气也拔不出手,只能顺着他答。 臂上的禁锢有了松懈。 “只要你还在这,就不能和别人有其他关系。” 沉酌的情绪平稳了些,也没有拉开距离,反而往前走进了一步,抵足相谈。 “知道吗?” 杨慕灵却无心留意之间的暗流,突然往上施力,甩掉了他的大掌,后退几步,低声咒骂,“神经。” 沉酌毫不在意她的评价,煞有其事的考虑,“晚上吃什么?” 杨慕灵面对他无缝衔接的两种状态,诧异的又骂了一遍,难以置信的瞪他一眼,磕绊的跑回了卧室。 沉酌不在意她的评价,走到柜子边捡起失手落地的苹果,果皮上黑软的淤青仿佛被毒蛇吸允过,留下蛊惑人心的剧毒。 杨慕灵胸腔内有一股无法抒发的无名火。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他交锋总会以自己的青紫红痕结束。 她有些怀念当社畜的日子了,只用接受精神摧残,肉体还是完好的。 这一个两个的甲方真是不好伺候。 杨慕灵决定连开几天22度的空调让他好好心疼一把。 沉酌在楼底下撞到她们几次,每回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好像单天循环,每天经历着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心情。 杨慕灵在拍摄结束前接到了沉酌打来的电话。 “我没带钥匙。” 言简意赅。 没准备听杨慕灵的质问,挂掉了电话。 她站在夜风中茫然。 谭照叫她,准备开始拍摄了,她心不在焉,直至结束,衣服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赶回家。 谭照唤了几声,被剧烈的心跳声盖过去。 楼道的感应灯忽亮忽暗,,沉酌手指间夹着一根不灭的火星,地上几根被踩瘪的烟蒂,他不抽,就像计时器一样让它自燃。 灭了就换一根,直到杨慕灵靠着扶手小跑上来时,他一口气吸完了最后半截残烟,抬高下巴,向半空中吐出大波烟雾,用脚尖碾灭,漫不经心的对她说道:“来了?” 杨慕灵瞥了他两眼,去开门。 心中仔细咂摸着两个字,不像是他忘带钥匙,催她来开门,反倒是气定神闲,摆好造型,等人赴约。 思及此处,杨慕灵没忍住笑,漏了点气音。 被沉酌抓住,不放手,“你笑什么?” “我没笑。”杨慕灵拉开门,示意他进去。 “我听见了。是笑我还是笑你自己?” 沉酌拉住她,不让她动,像个耍赖的孩童,不说清楚一二三,断不会放手的幼孩。 不知道他这双爪子是什么做的,每回擒住她,就脱不开身。 “我笑我自己行了吧。” “那还差不多。” 沉酌满意的松手了。 杨慕灵在鞋柜面上查看了一圈,空无一物。 她插着腰道:“没有下次了,我也很忙的。” “小孩打打闹闹。” 沉酌不以为意地笑。 杨慕灵就不爱听他拿着身份教育她。 转身踏出门。 “你去哪?” “超市。” “正好我也去。” 沉酌忙不迭地跟上。 杨慕灵偏偏调转方向,坐回去了。 “怎么不动了?”沉酌踩着门槛,不进不退,回头催她。 杨慕灵随口道:“突然想起来没什么缺的。” 沉酌也反应过来,隔着半面鞋柜,似笑非笑的看她,“不去,那以后都别出去了。” 杨慕灵忿忿起身,走在他前面。 不管她慢走还是快走,沉酌总是能跟上她的步伐,两人齐肩,只在半明半暗的夜景里看,颇像校园内晚上压操场的一对。 中间的分界线忽显忽灭,他的衣袖轻轻擦过她半漏的斜肩,短衫和低腰裤中间相隔甚远。 软腻的腰肢盈盈一握。 “这穿的什么衣服?” 沉酌扯住她的短衫定在腰间,半握的拳头挡住氤旎风光。 他突然的动作把杨慕灵吓了一跳,但是被他拽柱,没跳多远。 她挥手甩开他的胳膊,回他:“工作服。” “他是没钱吗?给你穿这破布料子。” 沉酌满脸嫌弃,抬手又遮住了。 杨慕灵一边反驳他,一边打断他,闹了一路,到商场门口,灯光刺眼,沉酌才没揪着她,面上一本正经的模样。 杨慕灵啐了他一嘴。 人模狗样。 来超市只是一个躲避他的借口。 杨慕灵在超市里逛了一遍又一遍,无可奈何的拿了两包薯片扔进他半满的购物车里。 “就这?” “嗯。我去外面等你。” 这次杨慕灵终于甩开他了。 在饮品店买了根冰淇淋,坐在儿童游乐区前的长颈鹿短椅上,让海洋球里的小男孩眼巴巴望着。 她躲在冰淇淋后面偷笑。 时不时刻意的展示她的战利品,露出夸张的满意表情,直到那男孩吵着让他妈妈去买一根,这场无声的战斗才停止。 “想玩这?” 沉酌拎着大包站在长颈鹿尾巴边。 杨慕灵赶忙挥挥手,舔了一口融化下滑的冰激凌,“这十岁以下,家长陪同才能玩。” “有家长,你心理年龄也不到十岁。符合。” 杨慕灵朝出口走,随便把半个蛋筒扔进了垃圾箱,“我怕把小朋友踩死。” “你还差点。” 沉酌按住她的头顶往下揉,给了她一个不专业的回答。 杨慕灵一个闪身,躲到街道上面来,跟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一个他没办法出手袭击的距离。 时不时回头,露出警惕的眼神。 杨慕灵已经警告过他,给他开门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是她忘记了,她的话对于沉酌从来都不算数。 气到没办法的杨慕灵把钥匙拆下来塞在了门口的花瓶底下。 并且最后一次警告他,再不带钥匙就别回家了。 沉酌笑着点头答应了。 杨慕灵眯着眼,实在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用心听,是不是又再想什么馊主意折腾她。 她却来不及验证了。 病(h) r ou s e 8.c o m 她生病了。 在杀青的最后一天。 最先知道的是谭照。 在开机之后,迟迟不见她来,谭照焦急的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谭照把电话压在肩头上,里面是阵阵盲音,拿起车钥匙,着急忙慌的准备往她家赶。 手刚搭上车把手,耳边传出了一阵沉缓的叹息声,开口嗓子裹着粗沙,低哑的厉害。 “生病了吗。有没有发烧?” 谭照熄了油门,直愣愣坐在原地,整个车内陷入寂静 “嗯……” 杨慕灵半昏半醒,他说的话来不及逐句处理,听到几个关键词就应了,算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比较考验对方的关心程度。 谭照一路上都没挂电话,放在旁边。 隔一会问一下她的状态,再多的话都被他克制住了,怕打扰她休息。 一直忍到她家门口,拎着大包小包的药和温度计,拍了几声门,在电话中催问她,怎么开门。 电话里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杨慕灵多半是昏睡过去了。 就在谭照把整个房子研究一遍,准备叫开锁师傅时,她说,地毯底下有钥匙。 谭照猛拍大腿,应该第一时间检查地毯的。 来不及懊悔,他一进门顾不上观察布局,直冲卧室。 敲了两声门,耳后一片绯色,大喊了一声,“我进来了。” 卧室内冷的像冰窖,杨慕灵裹着薄毯锁在床边,眉间锁满病丝。 谭照第一时间关了空调,附身去探她额间的温度,有些灼手。 谭照接了杯温水,找了几盒符合病情的药,把她扶起靠在肘弯,尽数喂她吃下。请记住网址不迷路m iqing w u .c o m 她仿佛找到了一个热源,不停的贴着他,埋在他侧腰,闻着那股淡淡的青草香,很安心,眉头也松开了,人却依然不动。 谭照一动不敢动,像尊坐佛,却是未断情缘的假佛。 喉间滚动,房间内为数不多的冷气全被他吃了去,可仍不能摆脱心间的燥热。 他颈间浮上一层薄汗,来不及去拭,忙着压紧杨慕灵正在踢打的被毯。 半具身体都贴在床沿上,他与杨慕灵面上只隔半掌的距离。 她眼下两坨潮红,病情浮沉,不自觉呼出几个音节,没有含义,只是难受的紧。 羽睫轻颤,他不是柳下惠,远没到坐怀不乱的地步,更何况是贪恋已久的青春少女,怀盈暖香,情不自禁低头。 “你在干什么!” 被门外一声怒喝叫停,燥热褪去,全身发凉。 他藏着慌乱抬头去看,被他一拳打的踉跄几步,后撑着桌椅才稳定下来。 谭照咧开嘴,五指轻触嘴角,痛,但没血迹。 他眉头微皱,浮上几分烦郁。 他认得他。 是那天晚上放狠话的人,不过他确实做到了一半他所说的话。 沉酌怒气冲冲,看了一眼倒在床沿上的杨慕灵没有要醒的迹象,所有的锋芒都对准对面这个不齿之徒。 谭照忙伸手制止,开口解释道:“她发烧了,我来给她送药。” “送药要搂在一起吗?送药要嘴贴脸吗?不劳你费心了,再来几次,我怕这个家都跟你姓了。” 沉酌语言讥讽,冷笑一声,侧过身,“不送。也不要再来。” 谭照并不是一个死皮赖脸的人,这事毕竟是他有亏,也没脸跟沉酌对着干。更何况他此刻眼里凌厉寒光,大有你死我活的决然。 谭照留下句,好好照顾她,便和他擦身而过。 身后响起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沉酌才收起脾气,眼神落在杨慕灵身上。 毛毯半盖,深栗色的长发窝在脖间,枕着肘弯,呼吸不畅,微微张着干枯的嘴唇。脆弱而诱惑。 他的愤怒还没散,盯着眼前昏睡的躯体,不能像谭照一样打一顿,也不能开口骂,反倒还要蹲下来帮她掖进被子。 可这手放上去,就拿不出来了。 睡衣宽松,胸前的白团迭在一起,盈盈一握。 沉酌用圆钝的指甲刮过半含着的乳头,她闭着眼猛的一缩,像要把自己藏的更深些。 沉酌是一个耐心的猎手,他有无数的手段等着幼鹿自己跳进陷阱,张开怀抱。 他掀开混乱的毯子,压下她屈起的双腿,握住一只大腿,朝旁一推,整个花蕊都朝他绽放了,沉酌起身跪立在她腿心,手指上不停。 杨慕灵的奶子被揉的酥麻,再害羞的乳头也正挺立,任他采撷。 沉酌俯身含住,温热水润的舌尖搔过乳尖,用牙齿叼住红果,微微用力的磨咬,一时往外拉,一时往里抵。 杨慕灵感觉胸前有巨蚁在啮咬她,又酥又痛,几掌扇过,一阵隐秘的快感正在升起。 沉酌找到了发泄怒火最好的办法。 他滚烫的薄唇从胸间向上吻到了齿间,一贯的蛮横。控住她的半脸,舌头长驱直入,舌尖、上颚,里面的每一寸都被他好好的舔舐过,品尝过,里面还有西药的清苦。 杨慕灵的鼻间不畅,白唇变得红润,可能呼吸的到的空气依旧少之又少。 她仿佛溺身于深海里,每次张嘴呼吸都会被湿软的海水填埋她的呼吸。 杨慕灵眼皮千斤重,皱着眉头,开始蹬腿、推搡面上的重物,一声微弱的嘤咛从二人的齿间露出。 指甲在他后肩划出几道红印,火辣辣的,激起沉酌更多的占有欲。 沉酌松开她红肿的唇,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过,每次大掌的收拢都能从掌隙之间露出白花花的乳肉,随之,杨慕灵的一声闷哼急呼,也不能让他停手。 沉酌埋在她平坦的小腹,手指勾下她的热裤,牙齿咬住她的内裤边,慢慢后退,带出一条白丝,挂在穴口,亮晶晶一片红肉。 沉酌一口咬住,用食指和中指撑开两片穴肉,露出颤巍的肉粒,用坚硬的白齿研磨它。 “啊……不要……” 杨慕灵猛的加紧腿间的脑袋,逼穴里涌出一大股水,抬起肩胛,难耐的往上蹭,想要摆脱这股不由控制的痒。 沉酌双手扣住他肩上的大腿,让她动弹不得,鼻尖和唇上都沾满了她的淫水,带着淡淡的骚气,勾着人进去。 沉酌伸出舌头往她拥挤的层层嫩肉里面钻。 “啊……”杨慕灵仰头呻吟,不完整的音节到沉酌耳里便是进攻的号角。 他把腿根往上一推,露出更多的穴肉,红艳艳的一条缝,一吞一吐,挤出更多的逼水。 看得沉酌鸡巴发硬,一只手压住胸间的大腿,一只手握住裤头往下一扯,一根粗长的肉棒竖在胯间,马眼处渗出几滴淫液。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往杨慕灵的小穴里插去,刚进了一个指节,她就开始哭喊,嘴里叫声变了味。 “慢点……啊……好涨……” 沉酌来回在穴口快速抽插几下拔出来,在她臀肉上扇了几掌,滚烫的淫水在臀尖持续发热, 杨慕灵被打的缩紧穴口,空吸了两下。 “想要了?” 杨慕灵意识混沌,半张着嘴,发出些哼哼唧唧的呻吟,有些像撒娇, 沉酌咬了一口她的腿肉,勾唇一笑。 “等会,还太紧,用手弄松了再进去,才能爽。” 沉酌握着肉棒卡在阴唇间摩擦,感受她穴口的剧烈的吸允,透明的逼水从马眼浇灌到两颗睾丸,沉酌被夹的发出一声声喟叹,双臀夹紧,咬紧牙关把肉棒抽了出来,扒开肉唇,对着阴蒂狠狠拍了几下。 “嗯……不要……受不了了……” 杨慕灵本能的发出一声声淫叫,身体一软,喷出一股淫水,她高潮了。 “这就到了?” 沉酌试探的用龟头戳弄她的小逼口,她刚刚泄过,肉穴里面还在翻搅,只能在穴口浅浅的试探。 杨慕灵彻底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身体发软,却不能彻底放松,仰躺着喘气。 沉酌揉着乳头,轻掐了一把阴蒂。 “啊……”杨慕灵猛的一抖,余韵还未消散。 沉酌再用两根手指伸进去时,已经少了许多阻力,媚肉层层包裹,蠕动。 沉酌不停的换着方向在肉壁上刮蹭,手指向上一弯, “啊……别……”杨慕灵猝然叫出声,试图伸手慌乱的拦他。 沉酌了然一笑,对此点发动高频的进攻,不断的抽插。 “太快了……太、太多了……”杨慕灵被快感支配的语无伦次,不断高高抬起屁股,下半身悬空。 她挣扎的想要睁开眼睛。 双指不断戳弄她敏感点,穴肉拼命的收缩,一股洗涤灵魂的爽感正在霸占她的颅内,发出几声浪叫,“到……到了……快……” 沉酌知道她要高潮了,猛的抽出手指,把带出的大滩淫水在她臀尖擦了擦。 戛然而止的快感,杨慕灵难受的扭动腰肢,喉间发出闷闷的低泣。 小穴口流出一股一股的淫水,像一条冰凉的软蛇,顺着引力流向后股,后穴不断阖张,吞进去些许。 沉酌眼红的用指尖按压紧密的穴口。 杨慕灵下意识的去吞,被他一巴掌打浑身震颤。 “是不是早等着这天了?后面也想吃?” 沉酌扶着鸡巴往她穴里捅,经历过一次高潮和登高一半,杨慕灵的穴里只有渴求,挺着下腹,不断放松,让他的整根肉棒都能插进来。 “嘶……放松。” 沉酌拍拍她的乳尖。 “嗯……啊……慢点……” 沉酌彻底放开了的力道,整根埋入她的小穴里。 烫。 每一丝褶皱都被肉刃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