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正文 第 1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1 章 ——————————————————————————————— 小说下载尽在[domain]宅阅读【毒鸩】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 作者:王千马 第一章 练爱记妖精近身,听妈妈的话 身体中的小妖精开始不安分,蠢蠢欲动。当前的工作中心,已经由努力完成读书大业,转为向泡妞大业进军。 (一)刘天:一介怨夫 我的又又又……一次爱情戛然而止。像两支足球队踢到半途却因打架提前吹响终场哨,前后只维持了短短两个星期。在漫长的人生旅途当中,两个星期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像个轻巧的小屁一样就给放掉了。不知道日后,我会不会也把她当做小屁一样放掉。之前我和她仅仅拉手过6次,接吻过31次好在这方面的指数还差强人意,要比一个月的天数稍微多那么一点。另外陪她逛过街1次,为她买过FCUK短袖一件LEVIS牛仔一件,并共做过爱7次,投入产出基本相当,两不亏欠。 我一脸的懊丧。我把她的名字写在沙滩上,它被水带走了;我把她的名字写在空中,它被风吹走了;我把她的名字又写在上海街道的墙角上,我靠,我被居委会大妈给撵走了。 在上海广告业新贵,同是70后的朋友,也是前同事的变态朱看来,我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浓郁的怨夫气息,就像喝酒没过瘾,为人强出头却被批了两巴掌,打劫倒被劫。我心里很明白,这意味着我今后还不能大喘气,还得为自己的下半身问题绞尽脑汁,日夜奔波,费劲心血,像《动物世界》里的那些角马,为了生存不得不长途迁徙。这还意味着我的女人数目将继续保持着直线上升的趋势。我可不想要这么多的女人,加上她,十位数有了吧。百位数的那是变态朱。 我要这么些女人做什么呢?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流氓。其实我不流氓。可我怎么就流氓了呢。我现在只知道我要了很多女人,可我已经记不住其中的几个。她们就像水蒸气,似乎存在过那么一段时间,后来就从记忆里蒸发了。那天一位已经显得很陌生的MM在MSN上暧昧兮兮地说,啥时候晚上再去你家呀。这让我很纳闷怎么:“再”了呢。难道之前我们有过吗?这让我觉得害怕,害怕总有哪天,会在路上被人莫名其妙地拦截,并实施大规模的人身攻击,甚至有孩子从阴暗的角落里蹿出来,黄的,白的,黑的,抱着我的大腿叫我爸爸,跟马克吐温的笔下毫无两样。 变态朱一直很羡慕我,老是挺着自己硕大的屁股,在我面前扭来晃去。每次见到这满屁股的横肉,我都恨不得狠狠地揍上几拳,多好的“沙包”啊,不用多资源浪费。只是我都奇了怪了,这么大一个屁股的人,居然还能在T型台上走过几年猫步。真是造化弄人,天啊地啊娘老子啊。 变态朱一点都不解我心头郁闷,反而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刘天,你看你,跟大你十岁的女人,玩过姐弟恋吧?!也做过第三者插足,搞过婚外恋吧?!后来还老牛吃嫩草跟人家小姑娘,来过一段忘年恋吧?!现在呢,人家闪婚,你也闪恋了。我代表广大人民群众认为,你就是马上出门被车撞死,你鸡鸡兄弟都值得了。”这话说得让我很难堪,却更愤愤不平,他怎么不去想想自己又造过多少阴孽。 不过我出门依旧没被车撞死。近两年来毫发无损。走在路上,连车都躲着我,都像怕我撞了它们,把它们给撞残废了。所以我私下觉得,天老爷一定为我还感到不值,特意给我预留了几年的寿命。只有老天,才知道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在毛发开始于自己全身上下,比如下巴以及两股之间的隐秘角落草长虱飞的时候,我就确定了我今后爱情的发展方向: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过一辈子。像我这么大的人,基本上是在传统的环境下长大的,爸妈虽然做出了我,却基本上没有做出多少爱来。即使原先有爱,但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一生都在争争吵吵中抛掷光阴,为一些鸡毛蒜皮鸡零狗碎的东西,搞得夫妻不像夫妻,倒像是阶级敌人。但不管如何,离婚却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再说人民群众也不答应啊,哪怕老了死了,也要葬在一起。生不能同欢死要同穴。这就是身边活生生的典范。 从我一出生,就如面迎风招展的红旗,直挺挺地矗在我的生命里。由此我就不能想象,时隔多年后的今天,自己找了无数个女人,却连半辈子也过不了的情景。 (二)刘天:妖精出没 我要怎样的一个女人呢。我有时候就这样拷问自己。刘天,你说说,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你五迷三道,觉得有她便此生足也,六宫粉黛再也无颜色,甚至是朝得到夕可死也?! 如果时间能回溯到初中,我愿意此女是梳着两条小辫子,穿着白色连衣长裙,脚下着了小巧的凉皮鞋,最好鞋口扎着一对永远做着张翅高飞状的塑料蝴蝶,羞答答地站在村口的柳树下,每天等我放学回家,双飞不双宿。 到了高中,我愿意此女的裙子可以再短一些,多露出些修长的大腿,光洁得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哪怕有耍女流氓的嫌疑。夏天的时候喜欢穿短袖,而透过袖口,可以隐约见到里面正在发育中的肉丘,只是此时的它已经躲在了人为的束缚当中了,像平克弗洛伊德的“墙”。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把这墙给砸了。一起这样的念头,我似乎就全身是劲,充满了疯狂的破坏欲。 终于在考学与暗恋的煎熬中挺到大学了,不仅可以明目张胆地勾引女同学,而且经过多年的勾勒和不断修正,此女的形象在脑海里喷薄而出,清晰起来,形成了定稿,就像老爸贴在家中客厅以供顶礼膜拜的画像,一颦一笑一威一怒都了然于胸:这个女人不仅喜欢穿裙子,而且一定是一把好乳,不一定要像张艺谋《满城尽带黄金甲》那样的爆乳,但也不能很太平公主。这个情结大概跟我大学时的第一次体验有关。此事从后计议。恩,当然了,这个女人也一定是有腿的,高挑的长腿,而小腿的弧度要匀称,像黄金分割,流线形,不能无缘无故地突出了老大一块,像小腿肌肉得了大腿肌肉的支援,造成了视觉上的严重不平衡。 这样的腿再踩上高跟鞋,婀娜多姿,疑似九天仙女下凡尘。我一直很喜欢高跟鞋,觉得有能力穿上它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玛丽莲梦露便甚谙此道,这个白痴美人在我眼里一点也不白痴,她知道怎么去勾引人。她把自己高跟鞋的右鞋跟统一截去1/4英寸,走起来,就右摇一下左摆一下,摇摆得你心里难受,猫挠了一样。 我要是女人,我天天穿高跟鞋,吃饭时候穿,逛街时候穿,参加PARTY时候穿,哪怕跟情人做爱时候也要穿。我要他不仅跟我的身体做爱,而且跟我的高跟鞋做爱。高跟鞋是物质,但它更像是一种物化的情欲。跟女人的内衣似的。只不过一个深藏不露,一个招摇过市。 我喜欢它,尤其喜欢听它尖细的鞋跟敲击在光洁的地面上,答答作响,一步步,一声声,像情人间缠绵的拥吻,像春深时刻的蛙鸣。变态朱对此表示不屑,觉得我比他更变态,又说我太挑,哪里有那样的好事情。能有女人跟你上床就已经不错了,还要设置这样那样的标准,就像产品质量监督局似的,次品都不许出厂。 变态朱实话也喜欢肉弹,在他永远色咪咪的眼里,英国大乳艳星乔丹和篮球巨人乔丹的统一性就在于,他们都会玩“篮球”于股掌之间,只不过一个比较固定一个比较动态,一个是玩一个是被玩,所以他们都叫乔丹。 变态朱常常梦呓状说,日后自己若当上NBA的主席,一定将乔丹手中的篮球改造成肉质结构的,有充气娃娃般的手感,大家也都不用抢了,每人分发一个。或者日后当上世界妇女联合会主任,也将各位妇女同胞的胸前改造成乔丹式,全程三包,早到早改造,手术价八折优惠,无效退款。 的确世界上没有太多的好事情,想得到的不一定就能如愿以偿。 很俗气的说,就是我爱的人不一定爱我,我不爱的人还在爱我。为了能有女人和自己上床,我也只好委屈自己。我喜欢大胸,可是我解开的不同胸衣里面,有发育不良的,有长相畸形的,甚至跟我自己的相比,照样不相上下的。也有意外收获,胸部饱满得像扣着两个半球的,只是腿部同样也粗壮得像只大象腿,被踹一脚,简直可以让你当林妹妹三天三夜,蹙眉捧心。 若是不大象腿,也并不意味着你撞了大运,或许她还是个外八字。这有例为证,那天我在人民广场2号线的地铁口等一位网上聊了很久,但未怎么谋面的MM,MM说她今天刚好买了一双漂亮的靴子,要穿给我看,言下之意我太有福气了,这种好事不是一般人就能享受得到的。 我也按捺住澎湃的心潮,等啊等,终于等到了MM像南极大陆的企鹅一样,摇摇摆摆地从地铁口冒了出来。我激动地拿眼一瞧,却差点没栽下去。那双鞋鞋身超长,鞋头超尖,简直就是“八”字中一撇一捺的收尾,刚劲而又凌厉,又像两根试图扎入你眼眶乃至肺腑的月牙刺,形象鲜明地配合了她的行走方式,每走一步都像京剧里的大黑脸,在舞台上很正气凛然地踱着方步,给人不许侵犯的感觉。害得我的目光一下午都没敢往她的下三路游走,很正人君子,让MM大为好感,以为遇人有淑。 变态朱仗着和我惺惺相惜,有一次不管不顾地闯进我办公室,一脸淫荡却貌似真诚地劝慰我说,“找个女人结婚吧,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端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反问道,“你怎么不结婚。” “现在是我劝你结婚,还暂时轮不到你劝我。” 继续反驳:“心虚了吧你,是不是怕我日后跟你抢女人啊。” 可是我不想结婚,并不是为了和变态朱抢女人,是因为我等不到我想要的此女,我就不结婚。我一直在等待此女的出现。 后来我知道了,不是我意志不坚定,而是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的身体不坚定。 我的身体每天都像藏着一个小妖精,在怂恿着我,鼓捣着我,暗示着我,让我坐立不安,意乱神迷。它时刻提醒着我,它需要女人,需要女人像水一样,从它身上滚过,像风一样,在它的心脾上飘过。它需要采阴补阳需要以柔克刚。这些女人不一定是我最想要的,但是它想要的。如果有可能,它甚至还想要一切的女人。要这一切的女人,都能臣服于它的杀威棒下。所以这样一来,我便不能排除我跟前面说过的那位陌生MM有过某种关系。只是我依旧想表示,我的意志很坚定,到现在,我还在想念此女,内心深情地呼唤着她:你在哪里呀你在哪里,你可知道我在想念你。哪怕她在我快要高潮的时候出现,我也会毅然决然地丢掉身下的女人,而投入她的怀抱。 可是,在此女出现之前,我依旧的骑牛找马。不过,短短两个星期之后,我甭说找马了,连牛都快骑不上了。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无所适从。晚上躺在床上,情欲高涨时,不知道找谁,还是应该自己解决。 (三)李平子:一把好乳 我第一个女朋友李平子绝对是一把好乳。这也在很长时间里,给我造成一个错觉,以为天下的女胸都是按照这样一个标准来设计。 她是山东青岛人,人长得结实,块头也不小。其实放在齐鲁地界,这也平常得很,是个女人都人高马大,不过放到南方的任何地方,就显得有点雌风凛凛,胸大无脑。 刘天王德华演的片子说,大块头有大智慧。李平子的智慧都集中在了她的胸前,日积月累,就转化成了脂肪,像硕鼠储存的过冬粮食。 按照流氓诗人沈浩波在他的大作《一把好乳》中的简单逻辑,有其妈必有其女。妈妈胸脯高耸,女儿长大之后也肯定是一把好乳。我后来看过李平子的全家福,照片中,她妈一脸威严地团结在以她爸为首的家中央的周围,目视前方,炯炯有神,像是海上的两座灯塔。而在灯塔下面,则是四季的波涛汹涌。那上衣再宽松,也被顶出了明显的凸痕。那时候的李平子还小,被她妈揽在自己无比博大的胸怀里,头正好挤在她妈两乳之间,三点成一线。和她妈相比,她的胸前还看不出多少迹象,衣服平平整整地贴在身上,一点没有曲线的感觉。谁知道时间竟如此具有魔力,让男人的欲望膨胀,让女人的胸脯膨胀,甚至让宇宙都不由自主地膨胀,像男人下身充血了的海绵体。 李平子和我是在济南读本科时的同班同学。大一开始不到两个星期我们就相好了。直到现在我还惊讶当时的神速。 想大学之前的十九年,女人对于我来说似乎是个绝缘体,可是一踏上大学的校门,我立马就栽在这上面。这有点像大陆各界贪官,先前拼命压抑着自己欲望,好为人官表,以求上进,死后将有蚁民千里长街相送,甚至被当地树碑立传,写入史书,颂为一代清官,从此泽背后世,万古流芳。然而临了退休,却发现人未走茶要凉,再不捞一把就再无机会可捞,私欲一打开栅栏,就如洪水泻堤,一发不可阻挡,这就叫晚节不保,也叫做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我发现自己跟贪官很一丘之貉,在行为上可以互为参考,上大学之前拼命地为着大学,心里虽有猫儿意,人前却不敢叫两声。 到了大学,只要有女同学稍稍有所表示,身体中的小妖精就开始不安分,蠢蠢欲动。 大一时候我还貌不惊人。好在胆量惊人。老妈曾经仔细地将我全身上下扫描过一遍,事后有点忧心忡忡地说,“都说女儿像爸,儿子像妈。我年轻时候好歹也有几分姿色,每次出门身后都会有这个那个跟着。你怎么就没有遗传一点呢?!” 我说,“跟着你的是你家养的几条小黑狗吧”。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2 章 老妈有点恼怒,“你以为你老妈跟你开玩笑吗,那时要不是老被人跟着,跟得害怕,给了你爸一个保护的机会,不然哪来半辈子的罪受,哪来的你。” 我说,“哟,看来我还真是你生的。我还得找你算账呢,生的时候也不看看,要是一看,呀,这么丑的一个小妖精,干脆溺毙,就像托塔李天王那样,一看儿子生出来是个小肉球,拔出剑来就把哪吒给劈了。省得日后留祸端。” 老妈叹了口气,“马后炮有啥用呢。没有后悔药的。你现在也不能靠相貌泡妞了,得靠胆量。你爸年轻时可是胆量出众啊,方才抱得美人归。虎父无犬子。儿子,在这一点上我为妈的坚决挺你。” 刚开始的时候是军训。男女老少又回到了六七十年代,清一色的草绿军衣军裤,似乎每个女人除了高高低低,胖胖瘦瘦,别无二致。那时李平子在另外一个排和她尚处在互不相识的阶段。军训中除了队列训练,还要讲究军容军貌。不仅要按时起床,闻哨出动,还要赶在数分钟之内,将被子叠得跟豆腐块那样整齐。吃豆腐是现在男人的强项,可叠豆腐被子,却为难了很多人,不亚于治理三峡这一浩荡工程。平时在家慵懒惯了,被子一般都交由老妈打理。至于日后,老妈说,会有媳妇接手的,你就等着享受作为男人的幸福吧。野百合也有春天,丑男人只要娶了媳妇,男人该享受的,他就得享受。 万万让人没料到的是,现在的女人更是被惯坏了。甭提在烈日下站个两分钟就动不动喊头晕眼花,甚至以头抢地,吓得一帮人又给掐人中又给送医院。就叠个被子,别说帮男生了,还等着男生的援手呢。 李平子后来回忆说,当时自己面对床上的被子,既熟悉,又分外的陌生,就像数学盲面对哥德巴赫猜想,物理盲鼓捣测不准定理,简直就是又一猜想或者测不准,半天不知道怎么下手。 这要叫我老妈知道,非气坏身子不可。优生优育喊了这么多年,怎么女生的质量不见上升,反而降得这么厉害呢。这要搁在以前,女娃儿一生下来,怕调教不好,送到婆家,娘家人会挨骂的,所以除了花钱读书,砍柴烧锅倒水,要样样都来,样样都会。小媳妇是怎样当的,就应该是这样当的。那时讲究男人得像个男人,女人得像个女人。最好得像云南大理的白族同胞一样,男人只要做好琴棋书画烟酒茶,其他的活计全撂给女人打理。为此羡慕得我死活要篡改身份证上的民族。如果反过来,有人不幸被贴上了“上海男人”的标签,是要被耻笑的。可是现如今,革命了,形势大变了,男人像女人,女人却像男人。男人在床上还照样会骑在女人的身上,可女人发起狠来,在生活中却要骑在男人的脖子上。上海男人在被耻笑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在近些年来,如同走势逐渐看好的股票,终于成了抢手的香饽饽。老妈英明一世,没想到女人也有出头的一日。 那天老妈听我汇报说,在上海除了生孩子外男人不能做主,比如烧锅做菜,做家务都抢着干,女人可乐得一身轻松,嗑嗑瓜子看看韩剧,抽空上网玩游戏,顺便和别的帅哥调调情。 老妈把眼一横,不怒自威,这样的女人要她干什么?看我不抽了她的那根小懒筋。接着又把眼一横,你不会想做这样的男人吧? 我忙说,没有,没有,想做也做不上呀,这种乐于为妇女同胞奉献的精神需要从小就培养的。 老妈这才端正了眼睛看我,口气不减地威胁说,你只要做了,就不要说是我的儿子,我在列祖列宗面前丢不起那个老脸。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后话。 (四)刘天李平子:巧结良缘 尽管叠豆腐被子让我颇有些自顾不暇,可是有一天带队的教官说,有谁愿意主动站出来,发扬雷锋精神,帮助后进,指导一下你们班上女同学的被子工作?当时底下的一帮男生便开始扭扭捏捏,目光飘忽,有些扭头看窗外的树枝横斜,有些低眉凝视着胸前的第二粒纽扣,就是不敢和教官来个视线接触,怕被教官拎了出去献丑。这时不拼技术不拼素质,就拼胆量了。 一旁的我听得热血沸腾,像在战壕里窝了十几天,突然听到了嘹亮的冲锋号,一下子就吭哧吭哧蹿了上去,直扑敌营。我觉得这些男生都很傻冒,被读书给读傻了,不知道当前的工作中心,已经由努力完成读书大业,转为向泡妞大业进军。这不明摆着是和女生套近乎的机会吗,我们的爱情说不准就在与她们的摩擦当中产生。教官哪里是教官呀,他简直就是我的神啊。 后来我像董存瑞炸碉堡一样,奋力地把手往空中一挺,目标鲜明地出现在了教官的视线里。正在暗暗恼怒于一帮大男生如此不给面子的教官,一见有人甘做冒死鬼,不禁眉开眼笑,鼻孔的出气都顺畅了很多,也就能气沉丹田地说,好了,就你了。 到了女生宿舍,宿舍全体上下,共计八位女生列队欢迎,热情鼓掌,这让我受宠若惊,却又倍感压力。 为了这次示范表演,我拿自己的被子练了又练,可终究不是心灵手巧,架不住16只小太阳的炙烤。事到临头,我油然觉得自己好像蚂蚁,那只无意中闯上我的小腿,被我一把拿下的蚂蚁,给搁在放大镜聚焦的阳光下,最后只见一缕芳魂飘上了青天。 我硬着头皮,装着胸有成竹的样子,一边装模作样,一边打着官腔,哈哈……这个要这样叠的,哈哈……那个要那样叠的。大家都看明白了没有呀?!八位女生还是一脑袋糊涂,可是又不敢说自己看不懂。好歹都是大学生了,证明自己没那么笨,怎么连叠个被子都看不懂呢?说出来怕被人笑话的。于是不约而同地上前抢下我手里的活,明白的,明白的,你辛苦了。喝杯水吧。果真就有女生为我送上一杯水,恰似及时雨一样,滋润了我那因紧张而干涸了的心田。 事情办得不知可否,但却让我特有成就感,觉得日后要不当贪官治理麾下小民,简直就是屈了大才。 给我送水的女生正是李平子。 当时我只拿眼微微一瞄,目光便在她的胸前做了一下逗留。八位女生都是刚刚脱下了武装换上了红装,显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这让我不禁感叹,如今生活好了,连女孩子发育都提早了,早得都快让男孩子跟不上趟了。只有让一些老男人捡了大便宜。怪不得有些女生一入大学,就成了腰缠万贯的二奶。 李平子后来的回忆中还说,当时我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以为自己的衣服哪里破了,一直很忐忑,等到我走后,还脱下来里外检查了一番。因为有了心理阴影,这件衣服从此后就被打入了冷宫。说起来,就是因为我。不过李平子补充说,实在很佩服我的勇气,从我叠被子的手脚上来看,并不像是个高手。可不是高手的人,愣充高手,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从这件事上,她发现我是个可造之材,日后有机会予以接近。又不过,在我跟李平子分手之后,她却改换了一种说法,说我当时之所以愣充高手,完全是色胆包天。 李平子的胆量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开课之后,大家做了更一步的认识,多多少少能将每个人对号入座。我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军训期间为女生指导被子工作是献了丑,每次上下课都避开那八位女同学,像怕遇见黄鼠狼的鸡婆。 李平子觉得很奇怪,难道我的勇气都在上一次全用光了?和她们之间的联系,就成了一次性了?当时她们也没打我骂我,甚至还很尊敬地给我端了一杯水,没原由让我怕成这样啊。 李平子是大城市里走出来的孩子,大城市的孩子眼界开阔,自然不怕一些闲言碎语。有一次上英语课,李平子没有和她们宿舍的同学扎堆坐在中前排,而是特意挑了一张两人桌,空出一半来,特意等我。 当我贼头贼脑地从教室后门刚一伸出头,就被李平子的慧眼瞧见,像我拿下可怜的蚂蚁那样,一举把我给拿下。 “过来!”她冲着我扬起了手,然后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我愣了半天,也磨蹭了半天,不知道该走向教室最后几排的位置那里基本上属于男生的天下还是该走向李平子。后排的男生开始起哄,嗷嗷乱吼,像一群发了情的野狼。 “过来!”说第二遍的时候,李平子语气坚定,有一种不容你质疑,甚至是反抗的力量。我像在外做了错事的孩子,乖乖地跟在拎着藤条的老爸的屁股后面,温顺地往“家”走去。 李平子对我的听话,冲我仰起头,回报一个甜蜜的一笑,露出两排列队整齐、亮晶晶闪着刺刀光泽的小牙齿。 我的视线突然又掉了下去。那胸前的险峰,无限风光。 (五)刘天李平子:爱之初味 你不知道禁欲了十九年,突然有个女孩子主动向你表示好感,该让我如何的感恩戴德啊。我简直认为李平子漂亮极了,是世界上所有女孩子都比不上的。不用说,也是班上最好的姑娘。 在我家里,曾藏过各种各样的,也从各种各样杂志上搜集下来的小图片,上面无一都是着装清凉故作姿态的年轻女性。这些小图片曾被老爸发现过,为此勃然大怒,勒令我限期将它们全部上交,并由他集中销毁。老爸给出的解释是,这些都是少儿不宜,看多了不仅会带坏思想,而且伤身。 对老爸的解释,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敢苟同,我就觉得它们不仅让我每时每刻都能精神亢奋,学习效率大增,而且让我睡觉再也不梦见大灰狼以及《聊斋》里面的那些妖魔鬼怪,只梦小图片上的那些漂亮阿姨。 我因此抗命,将自己认为最好的几张,偷留下来,其它的再上交给老爸,算是交了差。然而,有了李平子之后,我发誓从此再也不偷留小图片了,晚上做梦再也不梦那些漂亮阿姨了,只梦李平子。只不过梦多了,我却发觉,李平子和漂亮阿姨一样都具有让人伤身的作用。每次醒来,总能发现自己又一次“尿床”了。 那时候都谣传,一滴精十滴血。跟朋友斗嘴,朋友总会恶毒地诅咒我,祝福你早日精尽而亡。这让我莫名地害怕,在梦里与李平子欢娱过之后,醒来却抱着枕头,伤感万分。 我的阳气依旧充沛。鸡鸡兄弟一晚上还可以持续挺立四五次,坚贞不曲,刚正不倒,想打哪就可以指哪。 李平子和我建立起亲密的联系之后,动不动在去水房打开水之际,跑到我宿舍楼下叫我。无非让我做免费的苦工,为她拎开水瓶。水房又正好和我的宿舍楼相隔不远,让她有可趁之机。 我也乐得为她效力,拎着两大瓶开水,就像去丈母娘家做家访,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只是背后没有背上一个胖娃娃,屁颠屁颠地跟在她的身旁。我知道,自然会有好处的。比如她会顺手剥开一粒花生,扔进我嘴里。山东盛产花生,炒花生,五香盐花生,水煮花生……给李平子拎了半个学期的开水瓶,一路上我几乎吃遍了有关花生的所有食品类型,当然不包括液态。只是唯一不敢恭维的是生花生,带着土腥味,而且还粘牙,常常直让我犯呕。 李平子总是鼓励我,说生花生更营养的,比起熟制的花生,微量营养素的损失最少。她还说,吃花生不仅可以降血脂,预防心血管病、糖尿病和有些癌症,同时有助于控制体重、减少肥胖。说着把身子在我面前扭了几扭,风飘杨柳,像要邀功似的说,你以为俺长成现在这样容易吗?吃了多少年的花生,你知道不?你要是不吃,后悔死你,别到时候长成大胖猪,怪俺没有提醒你。 我有意无意地瞄了几眼李平子暗流涌动的胸脯,暗想她肯定也尝试过用花生100克、去核红枣100克、黄芪20克,熬粥,在大姨妈来后连食7天的吃法,现代营养学分析认为,花生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及油脂;红枣能生津、调节内分泌;黄芪行气活血,三者搭配能使胸部尺寸升级到你满意的状态。 这一招后来据变态朱考证,确实有药膳丰胸的作用。他建议乳房发育不丰满的女性,不用手术改造,可以照单抓药,保证能胸大起来,偶尔还会出现乔丹级别的。胸大起来后,也不用跑到上海来感激他,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为妇女造福。 更大的好处在后头。李平子为了表示对我的赞许,便爽快地说,“刘天,走,为你尽地主之谊,带你参观参观,别到时说俺山东人民不热情。” 想我刚到济南上学,对济南城没有印象。只知道这是座古城。不过老早就对这座古城起了兴趣。老舍先生在《济南的冬天》里便把济南写得如诗如画,就差让人以为是吹捧了,深有煽动性。在此就按下不表。我还读过《老残游记》的“明湖居听书”,那白妞简直就是一牛人,换在今天,早就被星探挖掘去了,做了偶像明星。或者被明湖管理处聘请为形象代言人,每天在电视上露面:“想听书吗,请到明湖来;想看风景吗,请到明湖来;想自杀吗,请勿到明湖来。”现如今,不管什么东西红了火了,就有一堆东西围着你转,赶也赶不掉。 参观倒是其次,参观过程中,李平子允许我扯着她的小手,才是幸福的最关键。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看见过什么,听到过什么,李平子每说一句话,都能让我傻呵呵地笑,比白痴还不如。印象中只记得济南有点破,像个大县城,房子都是火柴盒似的大小,但于我看来,却是那样浪漫,像个童话里的城堡,王子和公主从此在这里过上了非常幸福的生活。 只是很苦恼的是,鸡鸡兄弟太调皮了,动不动就直指青天,根本不听你大脑的控制,像个自由散漫的知识分子。用一句话说,是胯间挂着一只驳壳枪。这枪头顶得那身冒牌阿迪达斯的球裤,向外凸出了那么一小块。 这让我现在回想起,觉得那时的自己太牛了,牛逼大了,简简单单牵个手,就能有如此反应,不知道是禁欲太久,身体觉得格外新鲜,或者敏感,还是自己生理机能实在太突出了。现在不要说是牵手了,就是抱在怀里,也要蕴酿个半天情绪,才能调动起来。 对这个不期而至的反应,我有些慌张,穿梭在人流中间,总怕被别人看出裤子的异样来。用什么遮掩一下呢?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右手牵着李平子,左手插进上身那套劣质西装的左手口袋,然后将劣质西装的一角,硬拉到两股之间,结结实实地掩盖掉了那凸起之处。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3 章 如此一来,天下太平了,再也不用担心别人怎么看我了。 转头再瞅李平子,她依旧还在兴致盎然地叙说,根本没留意我着装上的变化。一路无它。 等我乐滋滋地跨回宿舍,舍友却迎头给了我一盆冷水。他看了我一眼,就哧地喷出声来:“西装搭配球裤?真新鲜,俺第一次见到。居然还穿出去约会,就不怕被人家给甩了?” 我愣了半天,“这也有讲究啊,我觉得穿上去挺好看的呀。” 舍友说,“罢了,你觉得好就好,如果没人当你是农民,就是觉得你有个性。” 我心想,就是,李平子肯定觉得我有个性的,都让我牵手了,她怎么可能会甩我。 舍友接着又泼了第二盆冷水,“你在路上干吗老是掩着裤裆?这不是此地无银吗,不要以为别人都很傻瓜,俺们也是男人……真是笑死了。” 我脑袋终于“嗡”的一下,大了。 (六)刘天李平子:活学活用 墙。砸墙。要砸墙。我要砸墙。我要用钢钎撬。我要用大锤敲。我使推土机。我开坦克。我发射精确制导弹。墙倒下来我顶着。我顶,我顶,我顶顶顶。我上顶天,下顶地,中间顶空气。就是砸死我,二十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人生自古谁无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李平子,别跑,我砸的就是你……我在现实中拼命地牵手,我在梦中又开始拼命地砸墙。手牵多了,我开始想要更多。这就叫得寸进尺,又叫做得陇望蜀。人性啊。不要说你不是。如果你说不是,一、你是圣人,二、你还是圣人。只不过是假装的。 没想到这一天果真来到了。只不知道是如期,还是提前了。 那天正好和李平子观摩过一场夜间小电影。小电影带有点颜色,在熟男熟女看来,已经见怪不怪,可是对一帮小年轻来说,有点启蒙意义。就像刚开始练习写作时,老师总是能给你找出几篇范文,照葫芦画瓢,模仿得了。我们都是从模仿起步的。模仿码字,模仿别人唱歌,模仿别人演戏,还模仿别人做爱。 就是这场小电影,让我们知道接吻不仅分为嘴唇碰嘴唇,还可以用舌尖去拨弄舌尖。当小电影里男女相互拥吻在一起,舌头在对方的口腔里搅拌来搅拌去,咂咂作响,像极了中国那些大工地上正在作业的混凝土搅拌机。底下的小年轻们一边眼睛死死地盯着银幕上的每个步骤,一边使劲地抽着烟,抽得烟雾缭绕,空气污浊,或者一边可着劲儿地咽口水,咕噔咕噔的,似乎这样一来,就能把心里不停上涌的欲望,又重新打压下去。 我听见李平子低低地说了一句,“恶心。”然而却双腿紧绷,乳房坚挺,浑身上下像是着了魔魇,放不开来。 看完小电影,出来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李平子大幅度地挥舞着双臂,像是要用运动来清醒自己。 我说,“送你回宿舍吧。” 李平子却暧昧地一笑,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的意义深远。她说,“我想走走,好久没在深夜晃荡了,你陪陪我吧。” 我说,“那就陪吧。陪你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我就跟她默默地往前走,走过了几个路口,然后发现自己竟然置身在了泉城广场。 夜间的泉城广场显得格外的清净,没有了白日的人声鼎沸。济南难得有这么大的一个广场,个个恨不得把它当做家的操场用。遛狗,遛小孩,晒太阳,放风筝……如果当天有场球赛,更是连草坪上都坐满了人,眼巴巴地看着广场一侧的大屏幕。可是一到夜里,连个鬼影儿都见不到。不像杭州、上海,夜里12点才是夜生活的开始,街头还四处有人头晃动,这里的夜生活,就是关门放狗,有老婆的搂着老婆,没老婆的搂着小情人,开始睡大觉。 李平子闪身站到一堵墙边,说,“我冷。” 我有些为难,因为我就穿了一件单衣,脱下来给她,我不就赤膊了。万一有人看见呢。 李平子又说,踒僦唉收!寄电自束论谈“抱抱我”,声音很嗲。 我这才恍然大悟她喊冷的原由。我上前紧紧抱住她。李平子发梢的清香,幽幽地飘进了我的鼻子里。我那鸡鸡兄弟又开始不听话了。这让我很难堪,要是被李平子感觉到,会不会觉得我很流氓?于是我尽量保持两人肚脐以下部位之间的距离,这种拥抱姿势让我觉得很累。 李平子这时在耳边又开口了,却跟我探讨的是刚才看过的小电影,只是言语隐晦,需要当事人才能明白。 “你说,那样是不是真的很吸引人。” “嗯。” “那你想不想那样?” “……嗯。” “那你没有那样,会不会憋得很难受。” “……” 李平子突然抬起搁在我肩膀上的脑袋,像电磁的正极对准了负极一样,精确且不差毫厘地吻上了我的嘴。看样子小电影的指导作用的确非凡,李平子立马就能活学活用,想用就用,用得漂亮。 我所有的语言以及所有的理智,全被李平子两片薄薄的嘴唇,堵进了大脑中不知道哪个角落。我们开始接吻。这是我和异性的第一个吻,吻得我差点泪流满面,刻骨铭心舌头被李平子那亮晶晶闪着刺刀光泽的小牙齿给咬了一下。我再也不介意自己肚脐以下部位之间的距离,我的手再也不只想是牵牵手,而是不安分地朝那堵“墙”摸索过去。 李平子似乎感知到了我的意图,暂停接吻,却没有制止我的意思。 她反而说,“想吗?” 我还是照例回答,“……嗯。” “那就来吧。” 现在回想起那一刻的自己,是多么的精神亢奋和动作慌乱。我像是一个得到老妈准许的孩子,肆无忌惮,大闹天宫,折腾得四处狼藉。已经顾不上身边有人没人了。后来见消息说,一些像广场啊商场啊等公共领域都安装有监视镜头,甚至连某些大学的女生宿舍都有,以防一些变态色狼以及男同学混入。这才觉得后怕,怕自己当时的丑态,被他人一览无余,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成为某些地下小录像的主要情节。可我当时哪里会想到这些,只知道抖索着双手,调动了所有的智慧,砸墙。我砸,我砸,我砸砸砸。羞愧的是,半天没找到解开胸衣搭扣的门道,总是不得要领,一气之下,用暴力才将它扯开。事后因此被李平子多番“纠缠”,非得要我赔她一副上好胸衣。直到如今,我还为此耿耿于怀,以为BRA的设计者起初并不是为了女性的身心健康,而是与男人为敌。 胸衣一旦解开,眼见着就有两只小白兔闪身出来,在我面前活蹦乱跳。这两只小白兔结实,饱满,看那样子,就知道一直受着主人精心地饲养,饲养得如花似玉,万般风情。我使劲地盯着,大气也不出一声,却半天不敢下手,怕自己的那双浊手,污染了它们。 李平子开始吃吃地笑,说,“咋了,怕了?还是不知道怎么动手呀。”说着她娇羞地、又主动地牵过我的手,扣在她的小白兔上,正好撑破了我的双掌。后来有报纸广告说,不做被男人一手掌握的女人。说的就是李平子吧。 我半跪了下来,轻轻地用掌心托起小白兔,像朝廷命官迎接我皇圣旨并把圣旨高举过头,接着喊“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觉得自己不要万岁,让我就此死了,都是可以的。 李平子低着头望着我,一脸的慈祥,充满着无比的母性,像正在喂养自己的孩子。有谜语说,什么是男人和孩子的共同玩具。我现在终于找到了答案。老妈回忆我小时侯喝娘奶时,同样也是丑态百出,扒上了就死活不愿意撒嘴。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在乳头抹上清凉油来对付我。看样从小对乳房的态度,我就很流氓。 “我的胸好看吗?”她说。 “好看……啊……很……”我的嘴巴里满是水分,语无伦次。 “那你喜欢不?” “喜欢,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只是到此为止了。李平子再怎么主动,也不肯让我的手再下移几寸。她一边抱着我的后背,一边用手严严实实地拦在自己的肚脐前,组成了坚固的马奇诺防线。我试图绕过这道防线,就开始遭受李平子的口头拦截。 “不行!”她说,语气跟刚才截然不同,充满着大义凛然和万分的理智。我仰起头,可怜巴巴的样子,望得她有点心软。她紧张地抽出手,在我头发上飞快地游走,拉扯得我的头发快脱落了一地,显出很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行,“她终于做出了重大的决定,依旧维持原判。她又说,“我还没准备好。” 这一句话现在回想起来特别熟悉。似乎在那一刻,她找到了挡剑牌,像从苏俄进口了先进的战斗机,然后被广泛应用,在自己的海岸线上四处巡逻,佛来挡佛,日本鬼子来了则杀鬼。 从此后,每当我想越轨对她做点什么,她都很义正词严地说,我还没准备好。过了一个月,她还没准备好,过了一年,她依旧还没准备好。这让我很不好意思继续下手,就像泄气了皮球。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4 章 也许她不知道,其实我也想说,在那一刻,我也没做好准备。 (七)老妈:远离流氓 李平子没做好准备,是因为她还是处子之身。我没做好准备,却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天地良心,虽然我也同样没被动过。 我内心中一直希望自己能被动过。就像南方那些到了三四月的田地,该动犁了。我已经时刻做好了被动的准备。终日里憋着一口恶气似的,只要一声令下,便要揭“竿”而起,一如上前线的战士,早就把遗书写好。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我来了,我看见了,我被征服了。斗大,红彤彤的像大户人家挂在姨太太门口的灯笼。如今过了一冬,天气开始回暖,屋顶上的猫儿叫了,西湖边垂柳上的梁祝又在缠绵了,我开始就像王昌龄笔下的那个闺中少妇: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后悔了吧,傻B了吧,金子银子帽子,终究在这一刻,填补不了自己那颗失落的芳心,也塞不满自己身下那空虚的漏洞。皮肤滚烫如火,却只能一任清风调戏。 不瞒您老说,我曾经是个非常严重的结婚狂。就在我每天晚上都要看几眼小图片上的漂亮阿姨才能入睡,而白天总忍不住要冲着途经身边的美女吹口哨,身体里的小妖精正猖獗的时候。 我天天想结婚,就像我日后那样天天在梦里想着李平子。我甚至对国家法定结婚年龄掌握得一清二楚:根据我国婚姻法第六条的规定,结婚年龄,男不得早于二十二周岁,女不得早于二十周岁。我扳着手指迫不及待地倒计时这一迫不及待就迫不及待了好多年:今年距我法定婚龄还有六年零七个月……今年距我法定婚龄还有四年零十个月……今年呢,快了,还有一年多了。真让人兴奋呀。就像火箭即将升天,“十、九、络上,《新嫦娥娘子传》常常是粉丝们讨论的焦点,老爸也一片成名。此后抛家弃子,包养了无数的二奶以供差遣,挑的每一个女演员,都像是“老妈第二”…… 就此打住,再联想就有点对不住老爸了,老爸会拿着板砖狂拍,小兔崽子,叫你乱编排老爸。回到那天晚上,老爸盯着月亮发呆,其实老妈也没闲着,视线老是偷偷地拐几个弯,飘到老爸的身上,却不给被老爸发现的机会,心里则偷偷地叫骂,这个呆瓜。一连叫了无数声,却无人理会。 整个晚上,老妈正式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就是:我等着徐婆。徐婆是我们村里的职业月老,最擅长乱点鸳鸯谱,并以此为傲,后来见我发达了,成了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常在我面前邀功,说的意思大致是,你看看当年要不是我这个老婆子给你爸妈牵线搭桥,现在的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肚子里呢?!这样的长句子一口气说出来,豪气干云,简直就不是一个老妇人的肺活量所能为。 我是老妈结婚满十月之后才呱呱落地的。这让老妈分外自豪,人前人后腰杆子挺得倍儿直。 生了个儿子是其一,在关键时间生了个儿子才是重中之重。这说明一直在结婚之前,老妈都守身如玉,冰清玉洁。要是哪位姑娘成亲之时,肚皮就开始显山露水,再加上一不小心又让老妈撞见,老妈便常常会面带不屑:这姑娘算是完了,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呢,结婚前就这么轻易地让男方上了身,婚后那还了得?然后拍着我的小脑袋瓜子,就像我黄发垂髫时向发小展示自己的蝴蝶标本,一脸骄傲地跟同道妇女显摆,看看,他就是我在结婚之后才怀上的。 在这些重大问题的原则上,老妈一直立场鲜明。只是很恼火的是,老爸却经常和她背道而驰。 老爸喜欢怂恿一些谈恋爱的毛头小子,赶紧把生米给做成熟饭了,省得闹心。他有位年轻的表弟,正遭遇恋爱危机。女方的家人嫌弃表弟个子不高,干不动重活,不算一个标准的劳动力,就有了不同意他们结婚的打算,放出话风来说,已经为小女子找好了对象,在这里谢谢表弟今生对小女子的偏爱,如果来世有缘,那就来世再见。 表弟一听恋爱快黄了,就跑过来找老爸商量对策。老爸一听,说好啊,既然你不仁我就不义,你不是要让我死心吗,我偏不死,我还要抄你的老巢断你的后路。老爸接着建议表弟,找个合适的机会回复小女子家人,说是两人情到浓时,已经那个过了。好在小女子心里其实有表弟的,只不过迫于父母的淫威而不得不提出分手,听到这个计策,相当的配合。结果是父母痛骂了一顿,却还是无奈地将亲事应允下来。表弟从此把老爸看成了神人,就差月月供奉了。 老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老爸居然有此歪门斜道,气得她在夜里一脚就把试图上身的老爸踢下床,指老爸的鼻子就骂,你说你怎么变得越来越不认识了呢。你以前在我面前咋那么斯文,说,是不是都装出来的?! 不要说是男人,连女人也越来越变得让同为女人的老妈不敢认识了。现在的女人再不是以前拉个手,亲个嘴,都要对方负一辈子责任的。现在的女人,都主动地拉人家男人的手,亲人家男人的嘴,却懒得要男人负责任。一听男人说要结婚,提起裤子率先开溜的是女人。 老妈不知道,就在自己羞答答地靠在柳树上,想要父亲过来拉一拉手,却又不敢说出来,一说出来就怕被人看低了的七十年代,正是西方性解放运动闹得还很凶猛的时候。闹完了西方,八十年代又趁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机会,跑到中国来了,结果落地生根了,到今天已经花繁叶茂。 这些老妈是不懂的,她不懂得什么叫女权,不懂得女人也有追求各种感官快乐的自由,她只知道西方不是什么好东西,又腐朽又堕落,远远没有社会主义那样具有优越性,是要被革命的。后来从我嘴里听说,上海如今有一大批的洋人在活动,老妈习惯性地拿视线上下扫描了我一遍,不叫我儿子改为直接叫我大名,很严肃的口吻,一副忧国忧民忧后代的架势:刘天,你听好了,记得要和洋人保持距离,千万不要被人家给和平演变了。当然,这依旧是后话。 (八)刘天:婚姻大事 常言道,听妈妈的话,做党的好孩子。不过得承认,听多了妈妈的话,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有次我就很神童地问老妈: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又到哪里去?这句话居然通过时空倒流,被古希腊一帮哲学家听去,成了他们集体智慧的结晶,此后众生传诵,誉为哲学层面最形而上的人类天问。 老妈闻言不禁大惊失色,用了同样的排比句式回复我说:你是我儿子!你是我从路上拿粪筐捡回来的!你到我们家里去! 这里面其实谈到了我是如何出生的问题,不过一涉及到性,老妈就讳莫如深,一改我是她所“怀”的论调,避口不谈我根本上就是她跟老爸做爱做出来的事实。 这一度让我很困惑,以为路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不是狗屎,而是像我这样的孩子。每个女人想要孩子了,就背个粪筐出来,想捡多少就捡多少。只是,这些小孩子又是谁扔的呢。限于当时智力还是很有限,这样的追问不在我思考的范围之内这是其一。 其二,老妈还经常教导我,以后结婚呢,怎么着也得找个干净的姑娘,最好是那种见了别的男人连笑都不笑的,要是笑也只能对你笑的。平时最好也不要出远门,一出远门心就野了,不知道被哪个野汉子把心给勾走了,到最后连爹娘都不认。以后要是结婚,娘会给你把关。你要是不三不四地尽给我弄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回家,或者早早地就坏了姑娘的清白名声,我打断你的腿。 我说,好啊,坚决不给你打断腿的机会。可是后来我又迷惘了,我发现自己的行为跟老妈的教导相抵牾,而且很严重,相当极其以及特别的严重,我做了很多女人的野汉子,我也没看住自己的女人被野汉子给勾引走。这让我很是痛心。就像受党教育多年的战士,有一天居然做了大汉奸。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啊:刘天,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这种矛盾的心态也可以用来说明,在我老是想越轨对李平子做点什么的时候,为什么到最后总是轻易地放弃。老妈多年的教导还是让我潜意识里觉得,这种行径有点不三不四,是不太负责任的,也是为好男人所耻的。 在李平子和我中间,横着一个老妈。老妈要是一日留在心里,我就一日不得放开手脚,不管身体里的小妖精是如何的猖獗。 或许,在我和李平子中间,也横着一个她妈。 还是不瞒您说,我后悔了。我后悔做我老妈眼中的好男人。就像后悔我当年那么疯狂地想结婚一样。 在我二十二周岁那样,我没能如愿结婚。老妈说,你还是学生,学生就应该以学业为重。等你混出名堂来了,大把的姑娘还不围着你转呀,你怕啥?这有点像娶了闺中少妇的丈夫,舍弃了娇娃,不要那值千金的春宵若按照老妈的理解就是为了日后能有更多更好的春宵。不知道闺中少妇最后会不会成为守窑的王宝钏?!“苦守窑内把夫等”,王宝钏这一等就是十八年。中间该有多少流氓闲汉前去骚扰啊,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就是岿然不动,缺粮时节也不求着人家,跑到曲江池畔去挖荠菜。老百姓见了就狠劲地同情:穷人家的三姑娘命苦,这宰相家的三姑娘咋也是个命苦啊。于是,这“三姑娘”就是苦命女的代名词了。可是更苦命地还在后头呢,她等啊等,终于等到薛郎得胜归来,封王拜候不在话下,然而她也等来了一个跟自己抢夺老公的代战公主,好在她发扬了崇高的牺牲精神,“她为正来我为偏。”从此一家人过上了和和美美的幸福生活。只是,这事情要发生在闺中少妇身上,她有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她“悔教夫婿觅封侯”,我没有理由不这样想,也蕴涵着这样一层担忧吧?! 过了二十二周岁,我还是没有结婚。眼见着就要奔三十了,我还是没结婚。这下老妈却急了。 老妈每次给我电话,总是没说到一半,就转到我终身大事上面来了。她永远也改不掉对我忧心忡忡的架势,这次又添加进去了一股很委屈的情绪:“刘天啊,你看看村里,比我年纪大的妇女,比我年纪小的妇女,都抱上孙子了,你啥时候也让我抱一个啊。” 我听了很不爽,却又不敢冲老妈发火,不免有点阴阳怪气:“妈,你不是要我忙事业吗?我事业还没忙出名堂来呢,可不敢搞出人命。我自己都养不活自己,再养一个,跳楼了快。妈,也别等了,我还不一定要孩子呢。您要嫌手空得慌,到时候,送您个宠物狗,您想抱就抱,保证不乱咬人。” 老妈在电话那头就骂,“你个死小子,不要一到社会上了,心就花了。当年你妈我是怎样教导你的,你不会全都忘记了吧。告诉你个死小子,你妈我还没死呢,现在还直挺挺地杵在地上呢,心依旧在跳动鼻孔还有气息。要不你摸摸看。过来试试?不敢了吧,量你也不敢。” 我只好说,“我举双手投降,行了吧妈。那我搁电话了啊。” 可是老妈却一直没有结束通话的意图,对着话筒,又把老夫子给搬了出来。”刘天,你听着,老夫子讲过,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你好歹也是本科毕业,应该记得比你妈我要牢靠吧。可你呢,还没怎么富贵呢,就那个上了。这还得了。翻天了你。” 我又好气又好笑,大叫了一声,“妈,你可真记得不牢靠的,那句话是老夫子说的吗?那是孟子说的!” 知道我为什么现在特不想结婚吗?结婚意味着走进坟墓?恩,有道理,不过太老套了。这话已经说滥了,连我老妈都这么说,“可不,想我当年一人见人爱的黄花大闺女,现在都成了你老爸正眼都懒得瞧的老太婆了。结婚不是坟墓还能是啥。埋葬了多少青春啊。”在这里,我要给你讲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看到的故事,《故事会》上登的,那时候《故事会》可风靡了,经常藏在初中课本的下面,老师在讲台上照本宣科,我们在底下读得津津有味。老师看莘莘学子们全神贯注的样子,以为自己讲课有水平,更加唾沫横飞了。 那故事似乎是这样讲的,一个新姑爷第一次前往岳父家吃饭,临行前老婆有交代,当然不是那种“少喝酒多吃菜,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之类的,而是说,第一次去她娘家,不兴吃完饭后自己盛饭,而应该由她娘家人代劳。新姑爷便把这提醒牢牢地记在心间。话说酒过三巡,新姑爷要吃饭了。第一碗自然是岳母帮忙给盛的。一边吃饭,新姑爷一边忙着陪岳父唠嗑。眉飞色舞之间,一碗饭就见底了。可是这情况没有人注意到。新姑爷暗想,我总不能不吃了吧,肚子还没填饱呢。可是又不能亲自去盛,怎么办?他突然想出了一个办法,立马就改变和岳父的谈话主题,给自己瞎编了一个正在做木材生意的朋友,还说,这个朋友卖的木材都有这么粗,“碗大”,同时他把自己的空碗在众人面前亮了一亮。岳父这才反映过来,连忙叫老婆子赶紧盛饭。后来岳丈又旧话重提,问起新姑爷,他的朋友现在还卖木材不,要是卖的话,岳丈想与这个朋友洽谈洽谈。新姑爷不慌不忙,一语双关地说,“现在有饭吃了,就不卖木材了。”这句话说得太牛逼了,就像,现在有女人了,干吗要结婚?!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5 章 是呀,现在有女人了,干吗要结婚?!结婚就得守着一个女人,还有那么多女人丢在一边给闲置着,岂不是资源浪费?!再说了,以前想女人,又不想做流氓,所以拼命地想结婚。现在不一样,虽说我还是不想做流氓,但好歹已经不怕做流氓了,而且觉得做流氓也挺好的,这个社会有人做好人,就一定会有人做流氓。 (九)舍友:攻克堡垒 我一直想跟李平子说,当年都怪我太心慈手软了,对你没好意思下手。这一不下手,不知道就让哪个龟孙子捡了个大便宜。肉痛啊。 就在我对李平子迟迟下不了手,一直将各自的处子之身保持完了大学四年。舍友已经将他那一块负隅顽抗的“堡垒”给攻克下来了。 舍友的女朋友一开始也跟李平子一样,只允许他牵牵手,顶多蜻蜓点水式的亲两下小嘴。这让他很不爽。为了顾全大局,只好隐忍不发。不过,舍友跟她走在路上,胯间也是动不动就控制不了,自作主张。这让他很尴尬,觉得嘲笑我是五十步笑百步,很不应该。为此他愿意赎罪,请我吃学校小食堂的爆炒腰花,以慰双方操劳成疾、却暂时还没有实战经验的鸡鸡兄弟。据说腰花最重要的一项功能,就是补肾。多吃腰花多补肾。书上记载,猪腰性味咸温,补肾气,温肾阳,益精血。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在请吃的过程当中,舍友为此便和我发生抢食纠纷。平日里,学校食堂是全天下最难吃的地方,而且佐料丰富,包括各类蚊虫。但那一次,我们却有史以来吃得最为酣畅淋漓,一想到补好肾了,可以再接再厉地日夜操劳,就不管不顾地埋头大吃,到末了也没吃出腰花是酸还是咸,甚至吃出了一根不知发源于何地的头发,依然没有恶心。 心满意足之后,我们抹着油腻腻的嘴巴,一步三回首的离开了那张餐桌。这时舍友若有所悟,心情骤变,长叹了一声:我们到底为谁奔波为谁忙啊?! 终于有一天,舍友在他的女朋友面前火山爆发了。憋得越久,爆发得就越厉害。像露丝本尼迪克特笔下的小日本,终日里被调教得温文有礼,动不动就给你来个鞠躬。不过社会上最可怕的也就是这种人,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一旦爆发起来,又会是一副怎样截然相反的嘴脸。 那天两人一道从自习室里出来,肩并肩地向食堂走去。眼见着舍友罪恶的小手,绕开了女朋友伸过来的另一只小手,顺势搭在了她的腰间,接着又有意无意地往下滑,最终挂在了她的屁股上。 舍友的女朋友胸前不见凸出,但臀部却翘得厉害,而且富有弹性。尝过甜头的舍友对此分外满意,坚持认为老天是公平的,让你失之东隅,一定会收之桑榆的。 女朋友被舍友的再次突然袭击,颇有些不乐意,没走几步,就很生硬地把舍友的小手从自己的屁股蛋上扯下来。可舍友就像是蚂蝗,叮上了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于是又一次挂上了女朋友的屁股。女朋友愤愤地加紧了步伐,脱离了舍友的掌控。这下着实点燃了舍友的怒火,小胖脸憋得通红,一直跟到了校园里的无人区,拦下自己的女朋友,一张口就是熊熊的火焰,像伊斯特伍德电影里的那些美国大兵,被日本鬼子的碉堡给阻隔了前进的道路,端起火焰枪,冲着碉堡的口子就扣动了复仇的扳机。一会儿工夫,就看见两个火人跳着舞,哀号着从碉堡里钻了出来。接上就被美国大兵,啪啪地给补上了两枪。立仆。舍友一口气上来,说起话来也啪啪地,语速极快,跟我村里的那个职业红娘有得一拼:你说你咋这么自私呢咋这么没心没肺呢咋这么不顾我的感受呢我是男人啊我有男人的欲求啊你咋就不理解呢你说我哪点对你不好啊你说你生病时候是谁陪你在医院呆了三天三夜你说你想考个好成绩又是谁陪你在自习室里熬了快半个月的通宵……说到这,舍友急促地咳嗽起来,地动山摇。 女朋友似乎一下子就被打傻了,站在原地摇摇晃晃,也差点立仆。舍友咳嗽好了,宜将余勇追穷寇,接着开始他的攻心战术。 他很认真地问女朋友,你爱我不?!女朋友这才缓过神来,连连点头,带着哭腔说,你明知道的,还问我?!舍友一声冷笑,我可不知道,我怎么感觉不到。 接着扭头就走,临走之时又丢下一句话,像父母对子女的淳淳善导:记住,爱我就给我。 在某一天,女朋友真的就准备给他了。校内本来有一家校办招待所,价格比较便宜,平时学生家长要来探班,看望自己的子女,没地方住,大多住在那。舍友权衡了半天,觉得那地儿太危险,一不小心被熟人撞见,就不好交代了。故此舍近求远,借口和女朋友逛街,在学校附近鬼鬼祟祟地加紧踩点。 那时候学校四周还是有些文化氛围,像三联摊啊,比比皆是。还有一些趁机赚学生钱的杂货店以及服装店大肆兜售一些劣质伪冒的商品,以迎合学生妹们想要用名牌武装自己,却没有多少钞票的社会现实。那身冒牌阿迪达斯的球裤,便是我在这里淘的。起初喊价50元大钞,硬被我还到了十元,摊主见我不像是有油水的人,没好气地把球裤扔在我怀里,打发乞丐似地说,“拿去。拿去。”没等回宿舍,我直接就在摊主那边,把球裤给换上了。然后一路兴高采烈地扭着屁股进了学校,像变态朱当年在T型台上走猫步,沿路经过的同学都是我的观众。我恨不得冲着每个人都来展示一下,瞧,阿迪达斯的。这就像《疯狂的石头》里的黑皮,揪着自己的上衣说,班尼路,名牌。 此事后来被变态朱知道了,这位上海的时尚中人,不禁颇为耻笑了一番,笑得我老羞成怒,妈的,特小看我了不是,我现在好歹也知道了ARMANI、PRADA、GUCCI了,给女朋友都知道买FCUK,或者LEVIS,德行快成温州的爆发户了,再也不是无知小儿。这都是待在上海的好处,它能给你洗脑。 舍友好不容易在某一阴暗角落,找到了家门脸很小的招待所。大概生意一直不佳,老板娘对谁都没好颜色,似乎破罐子破摔了。见舍友要房,没好气地往柜台上扔出一串钥匙,硬梆梆地说,三楼,二号房。舍友心里不由得一阵发虚,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却被抓了现行。 付了押金,扯起女朋友,低着头,猫着腰,拿起钥匙就往楼上冲。扯得女朋友面若桃花,直急,你这是干吗呀。你这是干吗呀。叫得余音绕梁。舍友更由不得自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乎只用了一口气的工夫,他们就冲到了房间的门口。开门。进房。开灯。上锁。舍友动作麻利得有如联邦特工。然后背靠在墙上,这才心里踏实了一点。 房间里没有热水,冷水还时断时续。床头灯似乎有一段时间没修理了,露出了线头,纠结缠绕在一起,让人总是害怕,万一短路了怎么办。床不像软和的席梦思,而是一堆木板拼凑起来的,不过倒很结实,事后舍友回忆,自己折腾了半天,这张床硬是一声不吭、没吱吱呀呀一次。还是过去的东西质量更靠谱啊。 女朋友一开始不乐意,嘀咕说,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啊。暗示舍友要舍得花钱,挑个好一点的地方,不仅对得起两个人的第一次,也有纪念意义。 不过舍友一进房间,就再也迈不动脚步了,他的大脑里只想着如何尽快成好事,有个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挑它干什么。为了哄女朋友开心,他还是稍微耐着性子做着一番解释:你没看刘天跟他女朋友想亲热一下,在学校后门附近的杂草丛里,都窝过好多次,跟俩兔子似的。有一次甚至还躲进学校操场旁边的煤场,都快成煤黑子了,就这条件,迎面还撞见好几对呢。比起他们,我们已经在天堂了。再说,这间房子的窗户,正对着一堵墙,多安全环保啊,没人能看见的。只要一关上门,这个世界就属于我们了。 这话后来被舍友自我炫耀时,无意之中就泄露给了我,我闻言后一时气急败坏,直指着他的鼻子就骂,污蔑,纯属污蔑。 (十)舍友:旧地重游 多年之后,舍友重新回访这家招待所。像我们这些后辈,再走长征路。然而这家招待所已经变了大模样,人非物非,人面不知何处去,可桃花呢,又在哪里笑春风?! 其实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招待所还是招待所,老板娘还是那个老板娘,但自从舍友踏上招待所的第一个台阶起,就明显地感觉到了变化。变化在哪里呢?台阶被镶上边了,防止雨天阶滑,很人性化的改造。以前招待所前是没啥指示标志的,只有门头几个暗红的小字,在晚上需要你拿四只眼睛同时瞅,才知道到了家什么地方。现在呢,小字已经胖了好几倍,上面还悬挂着一只硕大的灯箱,清清楚楚写着房间的价格,还特意注明:钟点房,15元/小时。每到夜幕还未降临,灯箱便闪闪发光,光线普照方圆数丈。 在招待所的大厅里,老板娘已经不再孤独地一人忙这忙那了,身边多了几个帮手,其中一个是彪形大汉,据说是老板娘的娘家侄子,像黑社会老大旁边的保镖,被老板娘叫过来镇场。另外几个倒可人得很,是皮肤嫩滑、着装开放、一脸淫贱的姑娘。老板娘没认出舍友,见有人上门,满面菊花地招呼姑娘上前迎客,一改过去那冷冰冰的酷娘形象。老板娘还关心备至地问,就您一人吗?俺们这边可以根据您的要求,提供不同类型的服务。包您到时满意。来了一次,还想来第二次。来了第二次,得,您干脆就不想走了。 舍友有点慌张,以为自己掉进了淫窝。怪不得招待所门面大新,张扬得很,原来添加了特殊服务做背后支撑。 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舍友大概是一时虚惊。老板娘做的并不是色情生意,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老板娘主要做的是学生生意。当然,也不能排除跟学生做色情生意的可能。 在门口站了十分钟不到,舍友就看了三对青年男女大摇大摆地穿过自己的身边。目不斜视,一脸的青春。跟当年的自己,没有两样。他们一边走,还一边打情骂俏,走路时的身体摆动幅度,显得相当的大。有一对就差点撞到了舍友的身上。 “SORRY!”对方吐出一句通用洋文,然而此时的嘴巴,却冲着身边小情人的脸蛋而去。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想说给谁听。进了大厅,他们毫无扭捏,老板娘要是不在柜台边,就拍着柜台,大声招呼着老板娘,开门见山地说,开房。这两字如两粒子弹似的,打进舍友的耳朵里,让他有些发晕。就像叫开房的是自己,多见不得人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样勇敢呢?!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无耻者无畏,还是根本就不懂得畏惧。 老板娘一脸的谄媚,像牡丹坊之类娱乐场所的领班,见到达官贵人似的,口吐莲花,声音嗲得不像是个四十五六的女人:哟,小弟,又来啦。双人房一间。给你们八折优惠。要是时间紧张,按老规矩,钟点房。给你们同样八折。怎么样,小弟?俺对你们够意思吧。谁叫你们这么照顾俺的生意呢。亲不亲,一家人吗。小弟你也姓王吧。看看,五百年前咱们就是一家。哦,没事,不要写真实姓名,这俺知道。在俺这儿,一切都给你保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喝胡椒水坐老虎凳,俺也不会给你泄露出去。俺们这有的是人,给你把着门呢。出了动静,俺会第一个通知你。没有人敢来这打搅你们的雅兴。小弟你就痛痛快快地玩,趁兴而来,尽兴而归,把俺这就当成你家啊……直到他们走上楼了,老板娘还停不住嘴巴,兀自在那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让舍友大骇的更在后头。不仅这家招待所没倒下,无数家招待所又站起来了,还有一些家庭旅馆,也开出来抢占风头,加入钟点房生意。它们没有这家招待所气派,灯火昏黄,却人影绰绰,出入者,皆成双成对。上去一打听,多数已经客满。老板们无不表情暧昧,语言含混,却都是一副洞察世事的面孔。 学校里也添置了自动售货机,售货机就摆在学生的宿舍楼旁,服务广大师生。里面摆着各式点心,罐装可口可乐,雪碧以及小杂品。居然还有,杰士邦。想我上大学的时候,这还是稀罕之物,像天外飞石。不仅从来没碰过这玩意,我甚至一度把它和邦迪搞混,以为是创可贴的品牌。大家的手啊脚啊,哪里划伤了,啪地撕上一张杰士邦,贴上,包好,包好。就像有些卫生常识了解得不全的人,把女人的卫生巾当成了擦嘴的纸巾,常常在饭店里,尤其是就餐高峰时刻大喝一声:小二,来粉条一碗,红星二锅头二瓶,卫生巾三包。 舍友也是。舍友想碰女朋友了,女朋友就紧张兮兮地掐算着日子,日子不对,就死活要让舍友先憋着,憋出毛病来也得憋着。等差不多了,才放任舍友在自己身上胡来。他们第一次的日子,据女朋友事前再三考证,此日忌远行,宜行房。幸好,此后数次行房都相安无事,这给了舍友足够的错觉,以为只要两人控制得当,每年都可以节省一笔额外开销。一盒杰士邦二三十元吧,一盒也只有十来只,平均下来,一只要好几块钱呢。 后来,见到性病开始猖獗,艾滋发展迅速,舍友便怕了。成家之后,偶尔脱离了老婆的监控,在外面胡来,不用对方动手,自己就老老实实地给鸡鸡兄弟戴上“安全帽”。有段时间舍友特喜欢用一种叫“杜蕾丝”的品牌,觉得听上去很女性,用起来,像同时跟两个女人在做爱。 也有家当地媒体报道过该事,标题就叫《安全套自动售货悄进某大学校园》,是一个见习记者写的。写得很狗屎,读起来,也就有很狗屎的乐趣。 行文大致如下:近日,“隐身”于自动售货机一角的安全套,羞答答地在某大学露面了。在某大学的文史楼及2号楼东侧的自动售货机里,记者仔细辨认才找出了包装精美的安全套。询问几个经常从此经过的同学,他们表示此前并没有注意到。该大学国贸系2000级一位姓徐的女生对此提出了疑问:安全套进校园,我们这里的学生能接受吗?不过,大部分已接近婚龄的学生对此能坦然面对。 只是再坦然,自动售货机的安全套生意照样没见成效,数量不多不少,还是原先那样。那几盒杰士邦,就像是名牌服装店的样品,挂在橱窗里的塑料模特身上,做了摆设。现在钟点房多了,老板们为了抢生意,提供的服务越来越多样化,不仅热水有了,冷水不时断时续了,床铺也有软和的床垫了,而且还有各种小录像。它们纷纷打着“性教育”的旗号,看的人可以活学活用。这招叫无心插柳,让前往各大“暗点”观看夜间小电影的人数锐减。 更重要的,老板们还提供各种安全措施,一些廉价,来源不明,但明显不是杰士邦、杜蕾丝的安全套被摆在房间里的某个柜子上,或者直接给搁在卫生间里和牙膏牙刷、洗发液之类的混放在一起,以供不时之需。这招又抢了自动售货机的生意。但话也说回来,似乎没有人傻到在自动售货机里去买这些玩意,再怎么开放,也得注意一下姿态不是?!好歹都是大学生了,没那么笨的。 (十一)新新人类:后生可畏 对比现在发生在钟点房的故事,舍友和女朋友开房的经历,轻飘飘地不值得一提。舍友后来见报纸上刊载有一位钟点房老板的自述,就惊得差点没咬着了自己的舌头。这位钟点房老板到底是谁不清楚,为了自个儿的脸面,他特意用了化名。不过这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下面这些他说的故事。 话说……这位钟点房老板在某大学附近的地段,也开了一间小旅社,小旅社的生意同样好得不得了,比他当初开出租还要来钱快。也好在他开过出租,经常会蹲守在某大学的门口。这一蹲就是蹲了六年。结果蹲出了意外收获。进出门口的学生,前几年独来独往的多,逐渐的就是成双成对,而且拉拉扯扯,毫不隐晦。那时候打他车的,多是些家住同城的孩子,回家拿东西,或者过周末。 不过也逐渐的,这些孩子不经常回了,车子倒是经常打,却是直奔某个可以留宿的地方,反正不像是自己的家。身边呢,也多了一位年龄相仿的姑娘。有些孩子的姑娘,面孔像电视的画面似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成别的了。这些孩子一般都像有钱的主,不使劲地给父母花钱,就像对不住养育之恩。在一个姑娘身上花钱太慢,只好多换几个姑娘。 他们一上车,有的就跟他发牢骚,说这个社会就是太保守,太落后了,谈谈恋爱,都没有谁给提供个落脚的地方。 钟点房老板听上去有些奇怪,说你们这些学生想谈恋爱还不很简单,一起上上自习,一起去图书馆,春天到了,还可以一起结伴踏个青啥的,顶多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手摸手嘴碰嘴几下。再或者,去食堂就餐,你喂我一口粥,我喂你一口菜。这恋爱不就谈成了? 孩子们就吃吃地笑,还好没骂他是傻瓜,接着就对他进行开导说,这也叫谈恋爱呀?!谈恋爱得讲究灵与肉的相互交融。偶们老是被压抑着,像被老师和家长操纵的木偶,长期以来只有灵而没有肉。那不正常,不人道。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无耻行为。偶们已经开始觉醒了,再也不能这样过,再也不能这样活。凭什么说精神就一定高尚?精神再高尚,也得寄存在肉体之内。反正它代替不了肉体,精神的问题,由精神来解决,肉体的问题,也只有由肉体来解决。总之,不上床都不叫谈恋爱,那叫小孩子过家家。 钟点房老板有商业头脑,闻言后便心有所动,也有班超投笔从戎的果断,决定弃车从商,在大学附近做起了钟点房的生意。像先行者,他的举动也启发了很多人,纷纷起来响应,将钟点房做成了连锁。农村包围城市一样,就将大学给包围了,包围得水泄不通,出门几步就可以撞上一家。 因为喝的是头口水,加上自己的人缘好,钟点房老板的生意颇受孩子们的支持。而且讲究原则,不在背后乱说别人的闲话,这也很讨孩子们的欢心。成为常客的他们,又带来了新客。这种私下的口口相传,保证了钟点房老板不愁没有“生源”。 那天,望着男男女女们打闹而来,又相拥而去,钟点房老板直觉得眼睛有些湿润,有个声音在心里说:好日子终于来了。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6 章 钟点房老板其实也有烦心的时候。比如有孩子向他寻求其他帮助。这种帮助不是要瓶白开水,买个啥子东西之类的举手之劳,而是有点晦气,跟拉屎拉到了裤子上有得一比。某一天,当这位常客把他拉到一旁,哭丧着脸,吞吞吐吐地就是说不了一个完整的句子。他就知道坏事了。 坏事是这样的,很简单,也很不简单。钟点房老板把那些零碎的语言,在大脑里重新过滤和组织,就一切都明白了。这位常客和女伴经常在他眼皮底下进进出出,像对小夫妻,找了个临时的小窝过起了两人的日子。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不测儿女,这位常客的女伴,常在河边走,就湿了鞋,怀了孕。常客没料到做爱还会有这种副作用,有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那天晚上,待在小窝里,一个阴沉着脸,一个哭哭涕涕了半天。由于房间隔音效果不好,这些长长短短断断续续的哭声,让隔壁偷听的人,瞠目结舌,以为这是高潮的最高境界,或者是另外一种表达方式。 常客家里不是很富裕,女伴也同样如此,找个小窝就已经让他们每个月都额外付出很多,勒紧裤腰袋生活,松下裤腰袋“干活”。突然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情,常客都不知道该怎么负责了。 常客只有反反复复地说,不能要这个孩子,千万不能要这个孩子。要这个孩子,我们就死定了。可是怎么不要这个孩子,常客又不知道了。常客当自己还是个孩子,以为怀孕,还有流产这样的事情离自己很遥远,就像火星距离地球。所以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也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而已。现在终于搞清楚了怀孕是怎么一回事情,流产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又不知道了。再说,这需要花钱吧?找家里要钱,是不可能的。把自己卖了,也一时找不到买主,说不准别人还不稀罕。 常客都恨不得要和自己的女伴抱头痛哭,可是女伴已经不许他碰她了,杯弓蛇影。惊弓之鸟。常客只要一伸手,她就把自己的身子往被子里缩,整个一个大活人,最后都快缩成了一个圆球,唯有抽泣带来了肩膀的抖动,肩膀的抖动又让整个人不住地晃动,才显现出一种活的生物的迹象。晃得常客的那颗心,也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就是没消停过。常客没有办法,只好求救钟点房老板。心里同时也给自己鼓气说,事情既然是在你这弄出来的,你就不能见死不救。要死了人,我是主犯,你也是从谋。 钟点房老板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有这种做好事的机会。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常客走投无路,有个过激之举,那他这几年大学算是白读了。最后只得借了钱,并让常客打了一份欠条,说好了以后有了钞票就分期付款。再叫出了自己的老婆,给予人道支援。 老婆毕竟是女人,前些年一撇腿一个闺女,一撇腿一个闺女,结果再准备撇腿时,被政府以违反计划生育的名义给拿下,送上了医院的手术台。钟点房老板的儿子梦想就这样惨遭终结。作为过来人,老婆陪伴常客的女伴去医院,沿途提供业务指导以及心理咨询。这才让她有如鬼门关边上走了一圈,还记得走了回来。 当常客的女伴病怏怏地被搀扶进自己的小窝时,钟点房老板叹了一口气说,送佛送到西天,做好人也就做到底了。这几天,不好住宿舍了,你就住我这里,不算房钱了。同时又吆喝起他的老婆,赶紧抓只老母鸡杀杀,熬碗汤给送过去。女伴喝着鲜美的鸡汤,眼泪扑扑地往里掉,哽咽着说,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 钟点房老板这时候想起了他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不禁心头一拧。女儿们一个在读高中,两个在读初中。在这把年纪,一切都开始月朦胧鸟朦胧了,眼前和心中充满了萌动和懵懂。读高中的大女儿,说不准也在被人暗中追求着。 钟点房老板想,等晚上完事了,一定要给女儿们每人打个电话,好好旁敲侧击一下,千万不能像她那样做傻事。她爸爸要知道,心里不一定有多难过呢。 钟点房老板还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不止一次有这种做好事的机会。他以为常客出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孩子犯错误,连上帝都原谅。只是一再再而三地犯错误,上帝也会头痛难忍。故此,当有人又站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如此这般地一说,不免让他震惊,也开始承受不了。手中的“白条子”越累越多,其中有几张还是同一人所欠,所欠时间,前后仅仅相差两三个月。而老母鸡也命苦,被杀了好几只。 老婆私下里很有意见了,对着他诉苦,我坐月子的时候,也没见着你这么上心过。又说,这算是学雷锋做好事呢,还是谋杀生命的帮凶?钟点房老板也搞不明白了,数着赚来的钱有点害怕,觉得自己付出了血汗倒是其次,那上面却实实在在地沾满了别人流出来的血。他们都是孩子啊。这样下去还得了。 钟点房老板直觉得眼睛又有些湿润,有个声音在心里说:好日子终于来了可这算啥狗屁好日子呀?! 为了惊醒世人,积攒阴德,钟点房老板夜间抚摩着老婆的乳房,扪老婆的心自问: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我始。遂痛下决心,现身说法,勇于抛头脸洒热泪亏血本。 舍友读后,有些对号入座,把那些常客的女伴,想象成了自己的女朋友。要是自己的女朋友也是这样,当时才20来岁的他,又该怎么办呢?是不是也束手无措?会不会也焦头烂额?甚至,像现在有些孩子那样,丢下女朋友,自顾自地跑了?可是又能跑到哪里去?舍友一时陷入了这种假想的情景中,不禁胆战心惊,连鸡鸡兄弟都觉得很疲软,数日之内都无从挺立。好在,舍友能攻克下女朋友这座“堡垒”,只是全班级唯一的胜利。即使出事,也影响不了“团结、文明、求实、创新”的全局。 怎么一下子,就有这么多孩子,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啊。在现任老婆面前,舍友长吁短叹。杜鹃鸟儿似的。 舍友后来成为了人夫,相隔一年,女朋友在距离自己的千里之远,成为了人妻。他们没有走到一起,各为其主。现任老婆常常抓住舍友这根“小辫子”,要他老实交代,是不是当年也同样先生可畏?!舍友便哂笑着,哪有,哪有。 那天回济南参加大学同学毕业五周年的聚会,舍友喝得兴起,不管别人是否觉得有同志情结,抚摩着我的玉手,一嘴的话,像喝酒过量,抑制不住地从喉咙口往外喷涌,字字句句吐得一地。 “刘天,别看你现在有了新的美娇娃。那美娇娃也是个学生吧?!我就知道,你还想着李平子,千方百计想回到过去。可你能回得去吗?我说,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刘天,你他妈的别想打断我,我的嘴巴长在我身上……” “刘天,你别否认,否认了你就不是男人。李平子是你第一个女朋友吧,对不对?可是她没成为你的第一个女人。我都替你感到可惜。我都不知道你当时怕什么。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你丫的装纯洁。你就装吧。看看现在的后生,哪一个不彪悍,哪一个不大胆,哪一个不开放。你要是有他们一半的勇气,二话不说,上去就把李平子给办了。你小子这辈子就多了一笔’血债’,多好的’血债’啊,欠下了也就欠下了,没有人找你要的,要也要不回去。你丫的以后再想欠,你都找不到能欠的主……” 我只好说,兄弟你多了,你真的多了。 舍友是有感而发。感于他的现任老婆。他的现任老婆比他小,年龄处在舍友与后生中间的过渡阶段。打认识开始,舍友就单方面认为,现任老婆应该守身如玉,直到等着了他。他万万没想到,后生能做的,现任老婆或许也能做。 远在双方第一次身体接触之前,舍友就诱导现任老婆说,既然我们走到了一起,就应该心心相应,彼此信任,不能互相欺骗。欺骗有伤感情。现任老婆不由得很高兴,当场就拍起巴掌说好。舍友便摆出一副很坦诚的表情说,我以前的确有个女朋友,你知道,我们那时候的学生,多老实啊。所以亲爱的,你就别疑神疑鬼了,你是我的唯一。这话让现任老婆听起来很舒服,也含情脉脉地回应道,亲爱的,我也是你的唯一。只是两人现场操练的过程,却让各自起了疑心。现任老婆发现舍友动作娴熟,对位精确,不像没有实战经验。 舍友后来偷偷察看床单,找了半天也没见着落红。舍友知道没有落红,有很多种原因,比如骑单车久了,也会造成处女膜破裂。可是事到临头,舍友一肚子郁闷,像自己被别的男人占了大便宜。不过这位别的男人没有具体的形象,舍友有气,也无处发泄,只好捏起拳头,冲着天空耀武扬威。 好在当年也让女朋友给了自己处子之身,让别的男人同样吃了暗亏舍友拼命安慰自己说,前后算是扯平。 我也被舍友一番话,搞得很郁闷。是不是真的就损失大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身体里的小妖精曾经为此很不高兴。它撅着屁股,骂着娘,还不时给我几脚,踢得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发痒,连骨头都酥掉。这本是个天造之合,我把处子之身交给她,她也把自己郑重地托付给我,互相完成了人生中最质变的过程。哪怕以后会怎样。以后?世道如此琢磨不透,谁还会管得着以后?!今天有今天的忧,明天自有明天的愁。也就像明天,我为了安抚小妖精,再也不计较太多,一毕业,就把自己廉价处理给了一有夫之妇。那时候,我还没遇见舍友嘴里说的,那位美娇娃。不过,这他妈的都是些后话。 也就像明天的明天,李平子去北京读研究生了,又在去往北京的火车上认识某个男人。这个男人其实应该叫男生。比李平子小,80后的吧,但已经有了占有女人的欲望,这种欲望的成分属于恋母情结。都说男人在自己年纪尚轻一点的时候,喜欢比他大的,而等到他的小鸡鸡和翅膀一起长硬了,又喜欢起小的来,这个则叫洛丽塔情结。 这小男生虽然初出茅庐,但跟所有的后生一样,在耳濡目染之间,早已爆得贼胆贼心还有贼手段。接下来的故事情节就是,这个小男生开始追她,她先是不置可否。小男生继续追,她继续不置可否。终于在她生日那天,小男生请她吃大餐,有意无意地劝她喝酒。她也就很顺从地一杯接着一杯,像不谙世事的姑娘,不懂对方的居心。于是醉了,醉得一塌糊涂。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确躺在一张床上,身上一丝不挂。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她的处子之身就交代了。 她哭了,哭得汪洋恣肆,小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完又长嘘了一口气,像多年的囚犯,突然卸去了脖子上那副沉重的枷锁。 现在早就进入了信息社会,互相交流兴QQ兴MSN也兴MEAIL了,李平子还是工工整整地铺出五页稿纸,亲手用笔给我写来了一封信。 信是寄到我在上海的地址,信中先是明确地通知,她已经有很正式的男朋友了,请我不要再记挂了,会有人照顾的。接着带有点责备的口吻说,刘天,你似乎从来没给我过过生日。写到这里,稿纸上开始有斑斑点点的痕迹。不太像是汗水。我狗似的伸出了舌头,深情地舔了一舔,一嘴的辛酸和甜蜜。 收尾时,她写到,刘天,我那个男朋友,看上去挺像你的。 第二章 熟恋记小妖的处子情结 就这样,我认识了美娇娃。在视频里,美娇娃只露着半个身子。长发披肩,面容清秀,笑起来,眉目生动,两湾秋水。像内心一尘不染的花苞,在徐徐清风的抚慰下,正缓缓地以不知觉的速度,向外绽放整个身架。突然那么一下,整个芬芳的世界就在你的眼前打开了,别有洞天。 我喃喃地说,笑得真让人舒服。 (一)变态朱美娇娃:近朱者赤 现在终于轮到了我的美娇娃。列夫托尔斯泰写《安娜卡列尼娜》这部煌煌巨著,写了足足好几十页,安娜才姗姗出场。相比之下,我够得起美娇娃的了。没什么好生气的。来,向美娇娃打个招呼:HONEY! 认识美娇娃,距离我大学毕业同时也是李平子和我分手两年零四个月;距离我在济南有了第一个女人同时也是我第三者插足一年零上找个西藏姑娘恋一下,到时候去西藏玩,就有人陪了;一边又说,吃喝?我可不喜欢大吃大喝!多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呀,对自己不负责,对家人不负责,而且对亿万的中国人民不负责,更是对战乱频繁仍急切需要爱的奉献的全世界不负责。还有那么多穷人在嗷嗷待哺,我们怎么能忍心下得了筷子?!反正我不忍心,恨不得把自己碗里的那一份,都让给他们;一边说,再让什么,姑娘我是坚决不让,哪怕现在男多女少比例失衡,我能多抢几个就抢几个。谁叫其他男人没本事呢,没本事就一边凉快去,实在忍不住了,就自己搞自己。要是哪天我腻歪了姑娘,放心好了,我会匀几个给他们的;一边又说…… 我上了趟厕所,又出门买了盒方便面,回来的时候,变态朱还埋头电脑的键盘,敲字敲得不亦乐乎。见我手上有吃的东西,一把就将方便面给硬抢过去,说是要准备持续作战,忙着放长线钓小鱼,不方便外出,为了他的性福着想,只好麻烦我再跑一趟。我一生气,也就干脆不跑了,赖在他的身边,看他如何调情。上阵父子兵,泡妞也就不避兄弟,互相学习和参考。 就这样,我认识了美娇娃。在视频里,美娇娃只露着半个身子。长发披肩,面容清秀,笑起来,眉目生动,两湾秋水。像内心一尘不染的花苞,在徐徐清风的抚慰下,正缓缓地以不知觉的速度,向外绽放整个身架。突然那么一下,整个芬芳的世界就在你的眼前打开了,别有洞天。看啦,她又笑了。两片薄薄的嘴唇轻轻地咬合在一起,一抹笑意便漫上了嘴边,纯真无邪,若隐若现,恰似瘦竹的疏影水草的柔顺新月的朦胧,是线的缝合和针的微痛,是撑着小船的江南女子的纤柔小调,是夏日里一只蜻蜓悄无声息立上了荷菱,是将醉未醉之时,那出神的飞升,犹若经过多年的时光,在那一刻,所有的所有都化作了永恒。 我喃喃地说,笑得真让人舒服。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7 章 变态朱见我发傻,也嘿嘿一笑,却笑出了一脸的淫荡。他信心十足地表态,刘天,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这么个小姑娘,要是拿不下来,这些年,我等于白混了。以后我就拜你为师,吻你的脚丫子,拍你的马屁。 这话不知怎么的,就让我心里一痛,觉得这么个好姑娘,要是真的被变态朱给拿下来了,就算是被糟蹋了。以前的那些歪瓜裂枣也就算了,反正到最后,还不知道是谁被糟蹋。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美娇娃往变态朱的火坑里跳。要跳,也要跳到我的火坑里来。 变态朱有了新目标,一段时间内,打了鸡血似的精神亢奋,一扫工作时的萎靡状态。而且还时不时地向我汇报自己泡妞工作的进展。 从变态朱的嘴里,我第一次知道了美娇娃的名字,楼佳儿。第一次知道了美娇娃的身份,上海某艺术院校的大二学生。怪不得那么青春的。以前自己在大二的时候,从来都把自己当大人,现在再回过头看看他们,还是嫩得那么水灵嫩得那么可爱。 变态朱一边忙着泡妞,一边还不辞辛苦,无私地敞开心扉,向我传授他的泡妞经验,言传身教,以促后进。他说,其他的女人,费不上什么口舌,我就可以让她乖乖地出来,陪我喝喝茶啊喝喝咖啡,顺便打打情骂骂俏。这个要是没了意思,她还得乖乖地陪我回家,再乖乖地脱衣上床,而且还乖乖地摆好姿势,抛出媚眼,亮出漏洞,根本不用我招呼。可对付楼佳儿,就不能这样直接,太单刀直入,会吓着人家小姑娘的,人家毕竟没见过世面,没打过大阵战,人家还是羞羞答答的小雏儿,得给人家一个生理和心理都能适应的过程。 变态朱打比喻说,这就跟我们做广告似的,人家就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客户,得哄好人家巴结好人家。一开始得把人家当成爷,让他们高兴高兴,以为你是真心实意地想跟他们搞好关系。此外,你还要多为人家考虑周全,全方位地做好服务。拿我们跟某个服装品牌客户之间的例子来说吧,我们要想抢下这个订单,不但要想着怎么给客户做好品牌推广,而且还得事先为客户做好市场调查,调查这个品牌在市场上到底是哪些消费群体在喜欢,这些消费群体对这个品牌的忠诚度又如何,又希望这个品牌做哪些方面的改善……客户看你这么用心,一高兴,就一拍即合,成了。再拿我们都知道的比喻说,这也就像上床,你得把前戏做充分了,让身下的女人也能一起被抛上愉悦的顶峰。你不能不管不顾地只想着自己奔高潮,人家跟你玩过一次,就不想跟你玩第二次了。有时我们需要这种一次性消费,有时我们也想玩得更长久一点。要想玩得长久一点,你就得耐心。除了耐心,你别无选择。 我说,那是,那是,听君一席话,胜追十个女人。 (二)刘天变态朱:窃取娇娃 可我心里知道,自己是越来越容不了这小子了,常常想GIVEHIMCOLOURTOSEESEE。谁叫他追别的女人不好,偏偏要追楼佳儿,追就追吧,偏偏又让我给撞见了。不收拾他简直没天理! 变态朱一点也没看出我的思想有了波折,依旧一副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样子,大肆吹嘘楼佳儿在他坚持不懈的陪聊下,对他已有好感,正等待着投怀送抱呢。只要楼佳儿哪天开口说,我们见面吧,也许他会顺水推舟就答应了。不过为了将来的生活能够更美好,他还会考虑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只谈感情不办实事。等到赚够了印象分,就该楼佳儿心甘情愿地跟他上床了,而且必将是,一鼓作气,再而不衰,三而不竭,两人的关系源源流长,直达时间的深处……我突然插上一嘴说,蚊子。 正YY到兴头上的变态朱不禁一愣,蚊子?这个季节还没有蚊子呀?我面无表情地一努嘴,说,你没听到蚊子的声音吗,反正它一直就在我的耳边,嗡嗡嗡的,嗡嗡嗡的…… 变态朱一脸的狐疑,讪讪地离开。 这只“蚊子”在嗡嗡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像由夏入秋,又由秋入冬,遭到了霜击,声音渐显微弱,有好几天都不在我身边叨叨了。至尊宝在《大话西游》里就此事发表草根评论:世界终于清净了。这似乎是好事情,可我却没来由得紧张。要知道,每个人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啊。 终于有一天,变态朱沉不住气了,一把就丢掉自己手中的鼠标,摇啊摇滚啊滚,就滚到我这边来了。 我很镇静地关掉了自己正在聊着的QQ,现出很关心的姿态,迎头就给变态朱一顿咋呼:“这是咋着啦兄弟?这么颓的?是晚上回家被路人劫色啦,还是搞一夜情被人家给顺手牵走了钱包啊?” 变态朱闷闷地打断我的话,“别大惊小怪的,兄弟我只有劫别人的份,还轮不上别人对我构成威胁。” 我一点头说,“哦,也是,就你这级别,除非遇到了孙二娘之流,跟你根本不讲感情,只晓得给你猛下蒙汗药,才有可能在’阴沟’里翻船,折了你的鸡鸡兄弟。” 变态朱一摆手,“其实你说得也对,我就是被人给劫了,可劫的不是我自己,是楼佳儿,她这些天已经对我不积极了。不知道是哪位兔崽子在背后给我下黑手?!趁早我剁了它。”说完,紧紧地盯着我,像要在我脸上找到那人的蛛丝马迹。 我有些发虚,连忙用双手揉起眼睛,一边揉一边说,“这些天天天上网,眼睛都有意见了。兄弟你也得注意哦。” 变态朱说,“不劳你关心,老实交代吧,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默默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是还是不是,一个很古老的命题。像盘古开天时遗留下的巨石,沉甸甸地挂在我的心尖上,左摆过来,右摆过去,顽皮地打着秋千。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发出痛苦的叫唤:哦,NO!哦,NO!哦,NO!哦,NO……一连用了N个排比句式,大气磅礴,就像西洋女人高潮时,来回地叫唤:O,YEAH!却是娱乐得不得了。 变态朱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盯着,看样不盯出个答案,他誓不罢休。我也知道,这种事情拖得越久,对变态朱越不好交代。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又不是乌龟,干吗要缩头?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人生自古谁无死,死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 我试着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却发现声音生硬,像干结了很久的大便,掉进了马桶,就是再泡上十天,都显不出一丝水灵。然后我试着挺了挺胸,发现好久没锻炼,小胸肥硕得,果真快赶上了一些A杯女人。我又试着装出一副痛定思痛的样子,又挤眉又弄眼,甚至想挤出几滴鳄鱼泪出来,可惜没成功。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便开了金口:“兄弟啊,你要节哀顺便,不要太往心里去。我知道,你的女人多,多楼佳儿一个不多,少楼佳儿一个不少。再说,不就一女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对兄弟你来说,少一女人,就像少一根头发,九牛一毛啊。吹口气就吹没了……看过《马大帅》没?那个范德彪,’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重头再来。’听听,多有种啊,人家一介农民,都有这思想这境界,你总不至于连他都比不上吧。你就重头再来呗。”变态朱这时才有了反应,一声暴喝,“少废话,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我喜欢开门见山。”我说,“那好吧,我坦白交代,是我对不住你。要杀要剐,你看着办。你不把我当兄弟,也行,但我会想着你的好,想着你的笑,想着你手指间淡淡的烟草味道。一辈子。永远。永远的永远。” 变态朱“唉”的一声,软下了自己一直硬挺着的脖子。 家贼难防啊。他说。家贼难防啊。 “怪不得楼佳儿最近老是跟我提起,有个叫啥来着的网友,挺有意思的。这让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就转弯抹角地央求楼佳儿,让她把这个网友的名字告诉我,暗自琢磨着找机会黑了他。但她似乎不太乐意。最后好不容易告诉我,还打错了其中几个字。我一看,靠,白天撞鬼了,这么熟悉,像是你的网名。我心里还想,朋友妻,不可戏。你总不至于连这点道德都不讲吧?!可他妈的偏偏就是你小子。”变态朱又不甘心地追问,“你又怎么跟楼佳儿勾搭上的?!” 我一听有点急,连忙指正,“兄弟,楼佳儿可不是你的妻呀,连情人也算不上。”不过我也没料到变态朱居然放弃对我的穷追猛打,一时还是很不好意思,差点就主动申请,兄弟,你还是揍我两拳吧,这样我心里也舒服一些,也觉得不欠你什么。 变态朱一挥手,很大气地说,“算啦,算啦,就让你了。不就一女人吗,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 我说,“你说得对,不过只对一半,像我们吧,的确跟手足似的,连着心啊,断了哪一只都受不了。可是,楼佳儿如衣服,但她如我过冬的衣服。你是想玩她,而我却是真心喜欢她。” 变态朱又重复追问,“你又怎么跟她勾搭上的?!” 我提示说,“忘啦你?你在跟楼佳儿聊天时,我不是在旁边瞅过几眼吗?” 变态朱这才恍然大悟,张开双手,扑上来就想掐我脖子。”好你个臭小子,敢情你是小偷呀?!” 是的,我就是小偷。说一不二光明正大明人不怕做暗事的小偷。我不偷路上行人的钱包不偷女人的内衣裤不偷邻居家的那条狗,狗肉好吃,但得狂犬病的机会也不小。我不是邦妮和克莱德,学不来这对雌雄大盗的江湖行走,他们年轻,他们恋爱,他们愤怒,他们抢劫,他们杀人。我也学不来盗窃集团首脑查理和他的伙伴犯案高手斯蒂夫、电脑天才莱尔、飙车帅哥罗伯、爆破专家“左耳”,还有美女开锁高手丝黛拉,他们《偷天换日》,他们孤注一掷,他们各显神通。只是,他们是他们,我只偷我的楼佳儿。 (三)刘天楼佳儿:知己红颜 那天,在视频里看到了楼佳儿,我就发挥了自己默记能力强的特点,将楼佳儿的八位数QQ号码默记下来,转身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就将她加为了我的好友。神不知变态朱不觉的。 跟变态朱只懂女人不一样,我还懂一些搞艺术的女人。这就相当于女人除了可供夜间使用之外,还可以给你烧锅做饭拖地洗衣服,有其他附加值,更讨买主欢喜。楼佳儿就是我的买主。我出于绝对真心地巴结她,逢迎她,谄媚她,阿谀她,就是想有朝一日,她看见我眼前一亮,立马拍板说,今晚上就你伺候我了。为了这一日,她的所有要求,在我眼里都不过分,都不变态,都心安理得,就是想烽火戏诸侯,OK,我现在就给她扮周幽王去,我还得委任变态朱友情出演里面的诸侯,让他见着烽火起,就得屁颠屁颠地,从大老远地赶来勤王,一身臭汗两袖清风三餐不饱四处乱跑无家可归六亲不认妻离子散八面受气九死一生十分辛苦百分百以逗乐我的褒姒为要,哪怕赏他个千万银子,抛尽国库搜刮亿民也在所不惜……又或者,楼佳儿要是想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也行,我马上就给嫦娥姐姐龙王伯伯挂一个电话,让他们行行方便,支持支持,不冤我想念他们一场。尤其是嫦娥姐姐,每当月满如脸庞之时,便是我想她如一柱擎天之际,因此变态朱老是说我,其实我才姓猪(朱),叫八戒。不过,我知道,楼佳儿是个知情达理的姑娘,头发长,却不会跟无知女子一般短见识,根本就不会,也怎么可能会提这些无理要求。她顶多就是让我陪她聊聊艺术,哄她开开心。前面说了,我知道很多搞艺术的女人,这是我比变态朱多出来的长项。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 我可以跟楼佳儿谈碧姬巴铎,这位法国女人比我喜欢的玛丽莲梦露,更大胆野性,更特立独行,更我行我素,是性感小猫。喵,喵,喵的,楼前那只野猫,就叫得人心碎了一地。我居心不良地提醒楼佳儿,去看看电影《LaBridesurlecou》吧,在这部情色大片中,碧姬大摆性感姿势,扭臀挺胸,我将会永远记得,她那身透明装里,有两只饱满的乳房不知道楼佳儿有,还是没有?!这胸部要长在楼佳儿身上,就可望又有机会可及了,多好。热烈期盼中。 我还可以跟楼佳儿讨论玛丽夸特,内心万分感激这位英格兰女人,虽然早年学习绘画,但更让人要烧香膜拜,三跪九磕,此致并敬以崇高的礼的,却是她用紧握画笔的手,拔高了全世界妇女的裙际线,让它向上无限提升,迷死男人不偿命。多黑啊这是。只要我们坚定信心,跟在这些妇女同胞的屁股后面,总有意外收获,一不留神就能给你泻出一丝春光。 对此楼佳儿就很羞答,表现得一如既往的纯情,说自己穿裙子都迈不开步子,何况还那么超短,上个楼梯登个高啥的,简直就是把自己的隐私,在世人的眼前进行现场直播。 我说,那好,我们不谈这个,我们还可以谈谈肯尼迪杰奎琳谈谈伊迪斯皮亚芙谈谈洛丽塔谈谈《毕业生》的罗宾逊夫人谈谈奥黛丽赫本,楼佳儿就插话说,我喜欢她演的《罗马假日》。我反问,那你喜欢赫本什么?她的大眼睛、粗眉毛、小骨架,还是大脚丫、小耳朵,连牙齿也不整齐?我又赶紧跟上一句,这位“罗马公主”,比起你楼佳儿可差远了,你要是出生在那个年代,《罗马假日》哪有她的份,她只配给你提鞋。 楼佳儿在那边捂着嘴吭哧吭哧地笑,一脸的得意。怎么就没人恭维我像格里高利派克呢,我知道这种恭维很无厘头很不真诚,可听听还是让人很舒服的,就像楼佳儿那副舒服劲儿。楼佳儿笑完了,回了我一句话说:聊天很愉快,吾遇知己啊。我也回了一句,用了很对仗的句式,像春节贴在门上的大红春联,叫人感到喜庆:说话显机灵,汝乃红颜也! 很快就认识楼佳儿一个月,我便想,前戏有了,而且很充分,该进入主题,见上一面了。变态朱仗着自己比我早先一步认识楼佳儿,占据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依旧不亡歹心,多次暗示我,要是我不能按时拿下楼佳儿,他就要回收自己“让手”的承诺,替我重新披挂上阵打头“炮”。这让我有点忐忑,不时地激励自己,要赶紧下手,过期失效。 楼佳儿几句话便稳定了我的军心。此时,她已经弄清我和变态朱之前的关系。她先是高度表扬了变态朱,说变态朱与她认识以来,表现出了高度的耐心和用心。作为朋友,变态朱还是不错的,够意思,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是一个纯粹的男人一个高尚的男人一个有道德责任心的男人。这些点评让我芳心大乱,真想提醒她,她中了变态朱的诡计,没看出他原本就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为了自己日后的幸福,我决定豁出去,向楼佳儿勇于揭发变态朱的丑恶嘴脸,哪怕背负背叛朋友的罪名,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还没等我开口,楼佳儿却及时地话风一转:但是呢,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了不起,就是道貌岸然。太伟大,让人不敢靠近;太虚伪,则让人不愿靠近。 我说,我想见你。 QQ那边沉默了半晌,然后冒出了一句话:那还是不见的好。 我在这边立即抓了狂,像当年琼瑶剧里的男主角,好好一个粗胳膊粗腿的大老爷们,偏偏挤出一副很苦情的样子,拼命摇晃了某位女人的小手。晃折了快,还声嘶力竭地想讨个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妈的到底为什么? 楼佳儿说,你会失望的。 我差点擂着自己那A杯的胸脯向上天保证,不会的,不会的,打死我也不会的。我怎么会失望呢。我就稀罕你这样的。看到你我会触电;看不到你我要充电;没有你我会断电。爱你是我职业,想你是我事业。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你,没有你,哪有我呀。你就是我的全部,你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8 章 楼佳儿说,嘴巴真甜。可你还是会失望的。不骗你。 我这时有些不安,莫非她?我有点不敢想了,但还是不得不往这方面想:难道她早就名花有主已成闺中少妇悔教夫婿觅封侯,或者老小嫁做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最后被闲置在一旁,不为自己下身的充盈,也要为了满足自己空虚的心灵,这么些时间,她一直都在跟我瞎掰乎呀。这不是浪费我的大好时间,浪费我的宝贵青春,浪费我的纯真感情吗。 一想到这,我立马气势汹汹起来。我承认我是个“过敏”的人,想象力丰富,天马行空,胡思乱想胡言乱语胡说章,比如狂垫海绵,把A杯衬得就跟C杯差不多,然后再招摇撞骗,等你解开之后,就追悔莫及,伤感万分。 或许你也有这样的经历:在公交车上人挤人的时候,你的手肘有可能会一小心,或者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某位性感女郎的乳房。这位性感女郎的乳房初看起来,架势颇为坚挺,快要刺破外面那层薄薄的衣衫,直指前方。似乎只要有人打个呼哨,就立马狂奔而去。但你在撞上之后,就会发现,这哪里是乳房坚挺,分明是它的胸衣在捣鬼作怪,这些胸衣不知道是用钢筋还是混凝土筑成,硬梆梆的结实无比,将乳房伪装得很不一般,很假模假式,很巧夺天工,同时让你的手肘撞到之处,酸疼难忍,这就是做色狼的代价。对女人来说,可以不买情趣内裤,但不得不挑选上好胸衣。一副上好胸衣,具有无比重大的价值,很多时候,就像长得白一样,可遮百丑。所以和楼佳儿一开始能有这样的拥抱,我感到高兴异常,它让我多少摸了底,不至于到最后上了床才知道真相,那样多伤害我们这些做男人的感情呀。 我又想起了楼佳儿的事先提醒,似乎视频里见到的她和现实里的她,并无二样。为什么她要叫我“别到时后悔”?!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低首蹙眉和裤裆里的鸡鸡兄弟面面相觑。 再见楼佳儿的时候,是在上海火车站。下午。我从其他城市出差回来。她也主动要求来接我。这让我有些欣喜,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此“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可喜可贺,可敬可佩,可圈可点。 当我步出出口的检票处,就看见一只脑袋从人群中斜伸出来,朝我这边张望。一条长长的马尾,从脑袋上垂挂下来,随着刚才的动作,左晃右荡地像老式吊钟的钟摆。等我走得更近,这只脑袋连带着身子,兔子似的蹿了出来是青春可爱的楼佳儿。 望着她,我不禁有些发愣。我终于找到了楼佳儿提醒我的答案。敢情视频就跟某些上好胸衣一样,真的具有修饰功能。让一个黑姑娘,竟看不出黑来。可是,黑点又能如何呢?如今的美女们不仅忙着增胸,还忙着增白。对增胸我持保留意见。只是对增白,我不无异议,都是黄皮肤女人,再白还能白到哪里去?真以为自己是美国白人呀?要不有种就学学人家流行乐界天王迈克尔杰克逊,彻底把自己的肤色给改变掉。不然,成天喝一些白杨皮蜜丸、枸杞银芽鸡丝之类的汤汤水水,抹一些添加了雌二醇、雌三醇等雌激素的化妆品,鼓捣到最后,不是白皙过人,倒像是失血过多。 楼佳儿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说,“瞪着眼睛看啥看?那天晚上你还没看够呀?小心眼珠子掉下来……后悔了吧?!” 我意识到了失态,连忙伸手牵住了楼佳儿,在她噘起的嘴巴上,又顺势刮了一刮。”瞧瞧,我当是怎么回事情呢!不就是黑了点吗?!怎么着,我就喜欢黑姑娘,黑得有个性,很品味,有格调,就是不同凡响。” 楼佳儿这才高兴起来,“那好,以后就请你叫我黑珍珠。” (五)楼佳儿:作别处子 我发现自己遇到了和舍友同样的疑难问题了。当年他和自己老婆第一次操练时,没发现那斑斑血迹。我跟“黑珍珠”楼佳儿第一次上床,准确地说,应该是第一次做爱时,在那张白色床单上,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颜色。只不过的是,楼佳儿的肤色和白床单,在整个过程当中,有那么点反差鲜明。 这让我焦躁不安浑身难受欲哭无泪心有不甘。我痛恨自己。辱骂自己。鄙视自己。差点抽自己的耳光。耳光抽不下去,我就跟自己的头发过不去。我揪着它,把自己从地球上拔起来似的揪它,像以前独自一人睡觉躁热难当时,拿自己两胯间的阴毛开搞,用手指缠来绕去梳来刮去,几天下来,就稀松了不少。我心里做自我劝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在乎这个。思想要懂得与时俱进。凭什么男人在遇见自己喜欢的女人前,可以跟不同的女人先“热身”,而女人则不行,她死活要妥善地保护好自己的处子之身,不可以随便被流氓给骚扰去,被骗子给骗去,更不可以心甘情愿地将它卖给各色人等,有的收钱,有的则免费大酬宾。是不是,没有处子之身的女人,都没人愿娶,都嫁不出去?!可现在嫁不出的女人,大多都是“白骨精”。即使是处子的“白骨精”,也很有可能嫁不出去。这似乎说明,有东西比不是处子更让人畏惧,更让人慎重。 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赶紧把折腾时不知给随手扔到了哪里去了的眼镜,重新找了回来,戴上,一下子两眼又开始炯炯有神。我又把楼佳儿那颗埋在一堆乱发里的头,从怀里轻轻转移到枕头上,压抑住内心翻滚的杂乱想法,对她说,“乖,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楼佳儿也许真的累了,很听话地闭上眼睛,鼻息轻盈,像蝴蝶在扑扇着自己的一对翅膀。 我开始装模作样地重新铺床,把皱得不成样的白色床单向四周扯了几扯,尽量让它展平。巨大的失望再次席卷而来。在床单的褶皱里,还是没有。唯有床单边缘的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残存着一块小血点儿。像杀人案件里,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给人破案的希望,又不能仅仅指望它。据说有些女人的第一次,出血量都很大的。色情小说里差点就写,血如雨下。我脑海里也老是想起这样一个词:血流漂杵。忘了是不是因为读了汉朝贾谊的《益攘》:炎帝无道,黄帝伐之,涿鹿之野,血流漂杵。如此联想,贾谊要是地下有知,怕会被气得活过来。 我现在知道色情小说很不靠谱,就像大学时看的A片里,男女主角一口气能干上几个小时,这也很不靠谱。但这曾经给了我很大压力,以为A片里的时间,就是科学时间。男女之间要是几分钟就完事,很失败很没面子。可是那时候每次梦见李平之,总是觉得自己还没有进入,还没来得及体会鸡鸡兄弟被包裹被四面楚歌给围困着的感觉,下身就一阵抽搐,醒来又得换内裤。一边换内裤,一边忐忑不安,以为自己不男人。那时候,城市街头还矗立着很多电线杆,电线杆上有很多小广告,有办假证小广告,有人流小广告,当然,还有治疗各种男性病的小广告。最触目惊心的几句话往往是:专治勃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因为随处可见,“专治”后面的那几个字在一段时间内,竟成了地下的流行语。男同学私下见面,打招呼不是“今天天气不错啊”“吃没吃饭”,而是“今天,你举了没有”?或者,“今天,你举了多久”?不一而足。这加重了我的不安程度,常翻来覆去地想,自己这样算是不举呢,还是不坚,莫不成属于不久?! 回到那块小血点上来。由于受不靠谱色情小说的影响,我有些怀疑它只是皮肤擦伤留下的痕迹。我连忙从自身上查原因,看看哪里破皮了。恨不得像变形金刚那样,将自己的背部都能扭转到眼前。 楼佳儿这时睁开了眼,透过头发的缝隙,很奇怪地盯着我说:“刘天,你在干啥呢,是不是哪里痒了?!”心里有鬼的我,闻言不禁一个哆嗦。为了不给楼佳儿起疑心,趁势扭了扭自己厚实的胸膛,接着她的话茬说,“还真是有点痒,不知道是咋的……大概,大概,你让我兴奋过度。”楼佳儿听了很得意,却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恶狠狠地钻进了我的怀里,又恶狠狠地掐了我后背几把:叫你痒! 楼佳儿的背,也完好如初。 我的身上,也同样没有破皮。这让我抱着楼佳儿,心里有些坦然。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9 章 认了吧。我心里说。 和楼佳儿第一次做爱之前,我们早就上床N次了。上床本来是很中性的词,仅仅表示一个动作就是到了床上。其实我在这里说的上床,也是指这样一个很中性的意思。大家都知道,中国人喜欢糟践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像纨绔子弟糟蹋遗产,富不过三代,又像这些不肖子孙,目无传统,糟蹋汉字。上床最后就被糟蹋成了做爱的代名词。当然,说做爱还嫌好听,其实很多的上床里面,没有做爱,只有性交。就像现在很多的一夜情,其实没有情,只有欲。这样说吧,我之所以和楼佳儿上床N次之后,才算彻底完成了上床的现代阐释,是因为我一开始把楼佳儿当处子待的。在类似《新婚大全》这样的手册里说,和没有做过爱的女人做爱,需要缓解她的紧张心理,要懂得循序渐进。如果她说不,千万不要勉强。更不能干强迫她的蠢事。这不但伤害了她,会让她对以后的性爱生活产生焦虑感,而且自己也从中得不到快乐,只是发泄。我爱楼佳儿,我就想她能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不能做一锤子买卖。 楼佳儿很感激我的宽宏大量。 第一次居然是她主动提出的。 不能不说,身边睡了一个女人,却动不得是怎样的一个感受。我们不是太监,也不沉迷于同性恋爱,作为一个正常得无比符合社会主流规范的男人,那是多么的憋屈。这就像把一块肉骨头扔在狗的面前,狗却叼不得。那狗它也受不了。见我在床上来回翻身,辗转反侧,人说孤枕难眠,我这不孤也同样睡不着。楼佳儿也因此起了恻隐之心。那天我的手又不自觉地在她身上游荡了一番之后,还没等我收手,她终于放出话来,“好吧,我给你吧。” 这无疑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都快喜极而泣了我。好似殿下老臣,听到垂帘听政的老佛爷捻着兰花指对自己说,念你为国效劳多年,扬我大清国威,赏你双眼花翎,并黄金千两,养老去吧。当时要不是躺在床上,我快跪下磕谢楼佳儿皇恩浩荡了。 她在整个过程中表现得很第一次。还没真正进去的时候,她就皱起了眉头,说痛。不像是装的。尽管我有些迫不及待,但我还是很顺从地调整了一下节奏。不过疼痛依旧无法避免,我只好安慰身下的楼佳儿,“乖,忍着点,下次就不痛了。” 楼佳儿也知道,这是自己成为女人必不可少的步骤,想躲也躲不掉,于是就一声不吭,任我折腾。 前面说了,完事后的楼佳儿,恶狠狠地扑进我的怀里,掐我。掐着掐着,她就若有所思,停了下来,睁大自己的眼睛盯着我,只见两湾秋水横溢,把我的心情一下子就给打湿了。我不知道她又出了什么妖蛾子。是不是每个女人在第一次之后,都会有一些莫名的失落。以前的纯真,一尘不染再也找不回来了,处女膜再修复,也是自欺欺人。 我的视线开始有些躲避,环顾左右。楼佳儿似乎有点不乐意,伸出两手,把我的脑袋给拧正过来,“看着我,“她说,“这么老练的,你以前是不是有过女人?”我有点发傻,看这样子,虽然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一片树叶,但很多事物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楼佳儿问我的这个问题,怎么就跟舍友的现任老婆问舍友是何其相似。我应该学舍友那样隐瞒呢,还是坦诚相待。如果不坦诚,显得我不君子,但我要是坦诚了,那又不是男人所为。 正在我吱吱唔唔叫谁都会起疑心的时候,楼佳儿却主动把话题又接了回去,“算了,问你这个也没用,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个情况,很多女人还是没有女人,反正从今起,你只属于我。” 楼佳儿的表态,让她在我眼里的形象,一下子又高大了很多。我发自肺腑地大拍马屁,“可真看不出,小小年纪,思想境界却超越了一般的凡夫俗妇。高,实在是高。相当以及特别的高。这样下去,以后肯定高深莫测。” 楼佳儿受此重要表扬,情绪大振,很妩媚但也很不容你推脱地开始大提要求,“我都是你的人了,不许不要我,我要你以后出差也带着我。” “好的。我去哪里,都带着你。” “我要你吃饭带着我。上厕所带着我。看电影带着我。哪怕睡觉也要带着我。” “傻孩子,我睡觉时不带你,能带谁呀。再说,睡觉时候你要不让我带,我还要跟你急呢。” “我故意气你的。你脾气咋这么好,我百求必应的。” “你千求我都应啊。谁叫你是我的小祖宗,姑奶奶。我要是山大王,你就是那少不了的压寨夫人。” “恩,亲爱的你真好。我这样是不是很作呀。” “咳,女孩子吗,不作能叫女孩子吗?”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要是作,你可别烦我。” (六)楼佳儿:小女儿态 我知道,从今后,我算是给自己招来一堆麻烦了,引火烧身,这就叫自作自受,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女人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比男人,更像是外星生物。男人在女人身上摸爬滚打了才几年,把她们的生理构架搞明白就已经很不错,就别指望心理了。不过我多少也知道,她们通常的坏毛病就是使小性子、不讲道理、虚荣、善变、胆小、脆弱、爱哭爱闹……我不知道楼佳儿有没有这些,但作的苗头已经显现出来了。可是为什么就这样一个东西,男人还那么的爱不释手,把玩不够?! 那天在家看电视。电视里正在直播着一场中国国家足球队的比赛。现场球迷无比热情,一个劲地在喊着“SB”和“下课”,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看郝海东拿球,他进去了……他插入了……他射了……球被守门员扑住了;又看李毅大帝像亨利一样开始护球了,长达89分钟。而在对方禁区里也因此足足站了89分钟的郝海东,终于体力不支摔倒了。点球,裁判将手指向了点球点,郝海东,立功了,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对我看这种档次的比赛,楼佳儿一直很不屑。 她说,有功夫看国家队的臭脚,还不如看你去踢两脚呢。接着就像一条蛇一样,缠上我的腰身。随手捏了捏我厚实的肚腩,半是撒娇半是威胁说,踢球去吧,再不踢,看你肥得,都快赶上中国国家足球队的这些队员了。 我依旧没有听话。在看球的时候,我挺讨厌楼佳儿来打搅我的好歹我也是正宗的伪球迷,就等着赛后冲着中国国家足球队吐口水呢。这个世道,政府骂不得警察骂不得老板骂不得房地产商骂不得文艺青年骂不得流氓骂不得,就连小偷小摸都骂不得,他们基本上是团伙作案,要被你骂急了,说不准会掉过头反咬你一口。思来想去,也只好骂骂中国国家足球队了。谁叫这些臭脚总是该进的球不进,该出线的比赛不出,如此喜欢招骂,不骂骂也说不过去我还讨厌楼佳儿在打搅我的同时,老是问我这样弱智的问题:是看球重要,还是她重要?这就跟“老婆和老妈同时掉进水里,到底应该先救哪个”相类似。我心里说,你要再这样烦我,我谁都不救,我自个儿也跳进去好了。 楼佳儿见我没反应,一下子就把我扑倒在沙发上,像在作案现场当场擒获一犯罪嫌疑人,还没等我有所本能的反抗,就勒令我说,“转过身去,趴下,面朝沙发。” 我有点急了,大喉咙嚷着,“难道你想谋害亲夫不成?!” 楼佳儿“切”了一声说,“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想给你按摩按摩来着。”说完又一把掐住我的后脖颈,掐得我浑身一哆嗦,发出一声惨叫,“轻点啊,猪头。”这时楼佳儿已经甩掉脚下的两只鞋,蹭蹭地爬到我的背上来,一只膝盖跪进沙发,一只膝盖就直接压在我的脊椎上,像拉锯一样来回用劲,还不忘一边调侃我说,“比看球爽不,刘天?!” 我在底下直哼哼,心里却暗自庆幸,还好没找个大块头的女人,不然我现在就成一坨大肉饼了。 楼佳儿在上面还没有来回多久,就受不了这份苦差事,又蹭的一下,从我背上跳下沙发,再次勒令我,“看看,我这袜子好看不?!” 我把埋在沙发里的脸挪出一半来,迎面就撞上了楼佳儿的右脚背。这个黑珍珠,早已把右脚背抬到了我的面前,恭候大驾。她穿的不是那种很性感的连裤黑丝袜,老是说这样的黑丝袜太风尘,太勾引男人,容易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万一走在路上,被人劫色了怎么办?!看样儿,这种黑丝袜在十年八年内,她都不一定接受得了。与她人相符,她穿的袜子也很卡哇伊,露出了大半个脚背,只包住了脚心脚丫和脚后跟。然后踩进鞋里,基本上看不出有袜子来。 我不无夸张地吹捧,“这袜子本来就不错,一穿在你脚上,更美奂美纶天下无双风华绝代了。” 楼佳儿一高兴,顺势把右脚背送到了我的嘴边,一而再再而三地勒令我,“既然你这么喜欢,就赏你亲一口。” 这下我再也不能忍辱负重了,跳将起来,抱住楼佳儿,冲着她胸前那块因刚才的动作而显得颤悠悠的地方,就恶狠狠地亲了一口。准备再亲第二口,就听电视里一声哨响,中国国家足球队又丢一球。 楼佳儿作劲又上来,用手使劲地想推开我,一边推还一边说,“你不是喜欢看球吗,你再去看啊……去看啊。去看你的宝贝足球队怎样丢人现眼啊。我保证不拦着你。” 我的视线一直就没离开我刚亲过的地方,说,“此球乐,不思国足。” 楼佳儿立马给我扣了一顶帽子,“臭流氓!” 我还真是流氓成性了我。每周末,只要楼佳儿从学校里来到我身边,我都得跟她折腾个好几次。她平时要上下课,作息时间也就很正常,晚上十一二点必定睡觉,早上七八点又必定睁开双眼,而喜欢睡懒觉的我,那个时间段想必还在呼呼大睡。 楼佳儿躺在旁边,没人说话,焦灼难耐,不到几分钟就骚扰我一次。我每每勉强应付几句,又自顾自地进入梦乡。楼佳儿对此很是不满,在我耳朵边不停地叽叽歪歪,煽阴风点鬼火,语焉不详却花样繁多,唐僧得很,直撩拨得我心烦意乱,屡屡怒起,就挺想修理她。楼佳儿倒很兴奋,无所畏惧,勇敢迎接挑战,甚至大胆放言,“来呀,来呀,放马过来呀。”似乎不被我恶狠狠地扑倒在身下,给蹂躏一番,就不好过日子。但她还绝不老实,整个人扭来滚去的,像条不甘心就俘的泥鳅,摩擦得我的鸡鸡兄弟都快电着了,一次次地挺身而起。这就使得,我和楼佳儿每早打闹的起因往往很相似,结果也大多殊途同归又开始了鱼水之欢。 经过折腾的楼佳儿终于安静了下来,把自己重新埋进被子里,一声不吭,回味无穷。不一会,倒先我一步,睡了过去。而我却没了睡意,只好靠在床头,点上一根香烟,闲翻起柜头上的杂志,也乐得一时清净。如此三番五次,屡试不爽。 后来楼佳儿盘算起我们在一起的两年之内,究竟都干了些什么,竟然倒打一耙,不无埋怨地说我,“大好周末,每次都在床上就给打发过去了……怪你,都怪你……要是出去看看艺术展览,逛逛街,该有多好!我们之间也不会如此早的就丧失了新鲜感。”当然,这也他妈的是后话。 (七)刘天楼佳儿:醋意暗生 如果把感情的培养,比喻成学生在学校学习的一个过程,中间有期中考试,有期末考试,到最后,就成了毕业考。毕业考最能反映感情的修炼程度,修炼得好,可以两人一同升入更高一级的学府,再续前缘;修炼得不好,就一个升学,一个只能留学,从而有了距离。对我和楼佳儿而言,目前还不到毕业考的时候,顶多只是期中考试,但这次期中考试,我可以自豪地打上一个100分。如果一辈子都是这样的满分?……不说了,不说了,我已成仙,有事求签! 那个周末被变态朱的电话给吵醒,难得早起,早起了就不能和楼佳儿再战沙场,只好逛街。 一路上,楼佳儿都显得很兴奋,像平白无故占了好大便宜似的。指着沿街的广告牌,她兴致盎然地在我耳边吹风,尽情表白自己的热爱之情。在那些广告牌上面,尽是一些时装的知名品牌。这些知名品牌在上海老受欢迎了,简直成了无原则的追捧,像穷家庭来了位贵客,怎么着也得把家里仅剩的那头下蛋的老母鸡给宰了,方显自己的待客之道。我也知道,尽管这些品牌价格不菲,甚至有欺诈之嫌,但是到了该表现的时候了。 我摸了摸自己牛仔裤上的口袋,口袋里的钱包还在,鼓鼓囊囊的有个千儿八百。我心里估算了一番,对这些钱是否够用没有多少把握,开始有了点慌乱,却是面不改色地说,“走吧,去商场,你喜欢什么就挑什么,我保证做好你的提款机。” 楼佳儿双手抱住我的右臂,小鸟依人地靠在我的肩膀上,一脸的幸福状。在我看来,却是恶毒无比。 向前走了数十米,是恒隆广场。这地儿是上海商圈里的黄金地段,不想选对的只想选贵的,来恒隆广场准没错。我试探着问,要不上去逛逛?楼佳儿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未曾驻足,又继续向前。 到了静安寺附近的久光百货,这也是上海时尚小青年的淘宝之所,我再次征询她的意见,去给你挑件衣服吧?!楼佳儿依旧说,再逛逛吧!这让我很是奇怪,不知道楼佳儿准备在哪里下手?!正疑惑间,楼佳儿就拐进了一家店铺。店铺很小,只有三三两两个服务员在那招待顾客。而且卖的时装牌子显然不是PRADA、GUCCI这种档次的,让上海女人见到都很脸红,穿起来特觉得不好意思。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10 章 楼佳儿这才有了精神头,将架上的衣服当成了列队的士兵,一一检阅了过去,然后从中挑出了一件短袖小T恤,把它亮在我面前说,“好了,你给我买这件就成了。”我一看标价,立马傻了。 这件小T恤用布很多,基本上能不露的地方,都没有露出来,但价钱只有一百多一点。我没想到楼佳儿会挑这样便宜的衣服,看样儿真是给我省啊。这让我的心里有些发热,把那件小T恤赶紧夺下来就想扔回去,楼佳儿却一把拦住了我,很真诚地说,“只要是你给我买的,我都喜欢穿的。再说,我也喜欢这一款,没必要太破费。” 出门的时候,楼佳儿已经将刚买的小T恤换上了。像大多喜欢臭美的姑娘一样,楼佳儿在我面前开始显摆,“刘天,我漂亮吧?!” 我说,“漂亮。你穿什么都漂亮。” “那,比起你以前的女人,谁更漂亮?” 我刚刚还为之感动的心,不禁来了个踺子后手翻转体180度接前直空翻540度,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我没料到楼佳儿的思维太跳跃了,居然跳到这个上面来了。只是应对这类弱智问题,我的才力还是绰绰有余的,足够张口就来: “还用说吗,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像昭君呀貂禅呀,只能庆幸比你早生几年,不然都没脸和你比。” “我说的是你以前的女人。” “呀,我怎么记不得还有以前的女人呢?!奇怪了。”我装着很委屈的样子,抓耳挠腮,像猴似的。其实我真的觉得很委屈,这个楼佳儿明明说过,不管我有没有女人的,现在咋又翻旧帐呢?! 楼佳儿没有被逗乐,不高兴倒越积越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哼,我就知道你不想告诉我。哼,我也不告诉你,我第一个男人是谁。” 联想到第一次做爱时,居然没见到那该死的血迹,我不禁有点紧张:难道楼佳儿真的有过男人不成?! “你,你,以前不是处女吗?!” “想哪里去了呢你,“楼佳儿有些生气,“第一个男人非得就是上床呀。我说的是第一个吻,可没给你。” 我一下子又释然了。心里说,只要不是上床,这个倒是可以原谅。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像楼佳儿这么大的孩子,跟男生手牵手,打个KISS,再正常不过了。我不能要求那么多,那不人道。再说了,人一辈子哪能一点亏都不吃呀,总不至于要求楼佳儿一出娘肚子,就为我一个人守侯着吧。哪怕被男人看一眼,都觉得是污了自己的清白。 楼佳儿皱着眉头,歪着脑袋,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打量着我,显得气氛很白色恐怖。我想逃却不敢造次,只有小心翼翼地问,“咋了?咋了?”像在公婆面前低眉顺眼的小媳妇。 楼佳儿一字一句地往外倒豆子:“你怎么就不生气?!” (八)刘天:三次机会 楼佳儿对我一如既往的依恋。对此我的感觉真好。有人依恋你犹如喝奶的孩子依恋娘的乳头,落魄的的小姐这让做娘的,浑身充满了成就感和责任感。每天瞧一眼自己的小生命,心里都激动得直打哆嗦,每打一个哆嗦,都是一份无言的爱啊。可现实毕竟是现实,总是有人想给你迎头棒喝,他总会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很先见之明地说,你迟早会死的。而在你高兴的时候,他也不忘警醒你一下,小心乐极生悲。 那天,在哈根达斯的店里,楼佳儿随手翻阅了一份报纸之后,便露出了忧国忧民的神情。现在的报纸,没有凶杀、强奸、婚外恋这方面的内容,都不叫报纸,不叫为广大读者服务。楼佳儿看的那份报纸上,标题无一不触目惊心惊世骇俗:《女友的神秘男友竟是我男人》《与公公生孩子,报复有外遇的丈夫》《我当保姆养家,丈夫泡上情人》《我堕胎,他却要我传真病历证明》…… “刘天,你说,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吗?” 这让我有点踌躇两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我很想对楼佳儿说:会的。但我知道,承诺容易,践行却难。在这两个字的背后,不知意味着要有多大的艰辛,还要看你对诱惑的忍耐程度。 相守一辈子啊,在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奇迹,就像当初打算从北京走路去广州,一路上总有这样的声音:“上车吧”。你的脚很难再一往无前。我很希望能和楼佳儿一辈子在一起,非我不嫁,非你不娶的,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老实说,我也曾一度把楼佳儿,当成了我这辈子中正在苦苦追寻的“此女”了。别管身体里的小妖精乐意不乐意,我只想跟她颠鸾倒凤。可是,我永远也记得当年有弱智记者问球王贝利这样一句话:你最漂亮的一个入球是哪个?我也永远记得球王贝利是这样回答的:下一个。后来我就很强迫症地想,人心是不会得到满足的,这个世界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莫非,我的“此女”也永远是在下一个?现在的楼佳儿,难道只是一种荷尔蒙高涨下的人为假象?我不知道,但我不能不开始心存犹疑。 我依旧抱着希望说,“会的。”不管做什么,如果连这点希望都没有了,那以后就彻头彻尾没戏了。 佳儿幸福地凝视了我几眼,瞟了又瞟,快把我脸给漂白了,然后很认真地对我说,“刘天,我会给你三次机会的。” 我不禁一愣。反问说,“什么三次机会?” 楼佳儿解释到,“我虽然还没有开始混社会,但我也不是无脑的小姑娘,蠢蠢的傻傻的活该上当受骗的,知道在这个年代,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也能爬上树……刘天,你别瞪我,我不是特指你。我只是想陈述一个社会现实。我也希望你是这些男人中的特例……刘天,我不敢对你要求太高,或许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会犯其他错误……刘天,叫你别瞪我,你还瞪……我给你三次犯错误的机会,如果你超过了三次,就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跟你就到此为止,分道扬镳。要是少于三次,而且能知错就改,我还是愿意跟你携手走下去,相互陪伴着过完这一生……当然,我希望你一次都别犯。因为我不是木头人,你每犯一次,都会在我心里砍上一刀,刀刀见血。” 我没想到楼佳儿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禁有些感动。在她的大度和宽容面前,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去犯错误了。要是犯错误,简直就是禽兽。要是真的不犯错误,却又禽兽不如。似乎禽兽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吧。 只是我依旧还是很喜欢其他美女。具体表现为,走在路上,不再冲着美女吹流氓口哨了,但我的视线还是有所飘忽,经常会转个弯,溜到了美女挺起的胸部,翘起的臀上,还有修长的大腿上。美女从我身边飘过的时候,总是拽着我的视线,让我频频回首。 等意识到楼佳儿已经注意到我的不良动作时,我又在瞬间还原成起初一本正经的状态,就当一切美女都没有发生过。楼佳儿一开始以为我患有小儿多动症,后来发现苗头不对,不禁有些恼火,先是口头警告,“有我在身边,你还看别人?!” 我立马就承认错误,“是,是,是,这辈子看你就足够了。”然而却死不悔改。 终于有那么一天,在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长腿美女扭着自己的屁股,像风摆杨柳似的,从十米之远摆到我的跟前,又从我的跟前摆过去了十米之远,楼佳儿终于发火了,“蹭蹭蹭……”地就甩开我搂着她的手,瞬间蹿出几丈。我一回过神,知道坏了。马上紧追慢赶的,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低声下气地请求宽恕。就像做错事情的基督徒,向上帝进行忙不迭地忏悔。 这个时候的楼佳儿一点儿都不上帝,毫无仁爱之心,把我晾在了背后,给了我一个不怒自威的背影,醒目的还有那件白色紧身T恤里向外凸起的胸衣印痕。平时我最喜欢看这种印痕了,它最能招人联想翩翩,刹那就可以进入YY的世界。我也恨不得把每一道看见的印痕,都能伸手解开,然后一一抹平。只是这次我却不敢乱造次,就像几十前那个做错事的小男孩,跟着父亲的屁股后面,陪着小心地亦步亦趋。内心中充满着惶恐和无助,不知道接下来要接受怎样的一种惩罚。 晚上睡在一床,楼佳儿果然就不容许我碰她了,像大多数飞横跋扈的家庭妇女,动不动就对不听自己的招呼,晚上不按时回家,或者暗藏私房钱却一朝被发现的老公,实行性制裁。手刚刚伸了过去,就被她毫不留情地给扔了回来。再伸,再扔。拉锯战似的。 我无奈地嘟囔着,“作啥呀,作啥呀。”楼佳儿白了我一眼,干脆扭过身去,面壁而卧,彻底地不理我了,把我丢在一边寂寞难耐,了无生趣。我只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和楼佳儿进行温存,说实话,其实我挺喜欢YY的,有时YY比真刀实枪的操练更有意境,最起码YY可以由着自己性子使劲来,充分发挥想象力,天马行空,不怕你做不到,就怕你想不到。可是要轮到实践,你还得照顾别人的情绪,要懂得配合,不能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下行动就要大受限制了,快感说不准也大打折扣。 等我YY到了兴头,楼佳儿却已经沉沉地睡去,鼻息轻盈,像吹过兰花的微风。我浑身躁热,不知道如何释放我内心淤积的能量,思来想去,正准备再次求助自己的右手。只见楼佳儿朝我翻了一个身,嘴里又含糊不清地叫了我一声名字,“死刘天”,一只手就抱上了我裸露的胸膛。这是楼佳儿跟我在一起的老习惯了。晚上睡在一起,喜欢抱着我,才觉得安全。我不禁大喜,眉开眼笑,顺势便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后来我才发现,楼佳儿同样也是个小色女。她经常要我走路不能看别人只能看她,轮到自己见到了兵哥哥,却两眼直冒精光。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她有兵哥哥情结。楼佳儿的老爸就是行伍出身,只不过后来退了,在家开了个大工厂,到如今已经养了好一班工人。每次见到工人,都要说上一句,“同志们辛苦了。”工人们也都一边干活一边齐声回答,“为人民服务。”像部队里似的,规矩不少。 楼佳儿她爸在参军的那些年里没当过领导,不曾体会在一帮下级的陪同下巡视、检阅部队的乐趣,现在终于可以弥补上这一遗憾了,不免有些乐此不疲。正因为有这样一个老爸,耳濡目染,爱屋及乌,楼佳儿从小就对当兵的有好感,觉得做男人的,都应该像是当兵的。要威严、男子气,干净、利索。她老是见我头发长长的数月不打理,就很来气很看不顺眼,有天干脆就操起一把剪刀,赤臂上阵,要给我给剪成当兵的小平头,这样才能叫她心里不别扭。 面对着这样的强权统治,在那一刻,我也血气上涌,像捍卫着自己贞操的烈女,誓死不从。楼佳儿自然扭打不过我。我只要稍稍一用腕力,楼佳儿就缴刀投降。只见她恨恨地将剪刀往沙发上一扔,扭头就走,并丢下一句话,“你看着办吧。有它没我,有我没它。”挺像清兵入关时所颁的剃头令: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话说那天经过一家政府机关,她就走不动路了。很花痴地朝那门口使劲地发呆。我以为她累了,很好心地说,“要不找个地方坐坐?!”她却置若罔闻。其实我也累了,很想找个地方搁一下屁股,于是便拉起她,往一家冷饮店走。她百般推脱,就是不肯轻移莲步。我一看不对劲,顺着她眼光一瞧,终于真相大白,原来有两位兵哥哥正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门口,趁没人时,还间或嘀咕上几句。他们也许没想到,居然有粉丝在用崇拜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快把自己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给拔光了。 我很大度地对楼佳儿说,“看吧,看吧,好好看吧。”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要不你留下也可以。” 话音刚落,楼佳儿就狠狠地踩了我一脚,差点让我蹦了起来。那两位兵哥哥这时也注意到我这边发生的情况,立马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警惕不轨。 这让我难堪。很有些奇怪地问楼佳儿,“你不是喜欢吗?你既然这么喜欢,那就让你看个够吗。你还可以去问问兵哥哥,他们要是乐意收留你,我就行行好,学学人家孔融让梨的精神,也乐意把你让给他们。” 楼佳儿这时候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兵哥哥的身上,她也丝毫不顾兵哥哥投射过来的眼光,一把就拧住了我胳膊上的细皮嫩肉,大声大气像个恶婆娘地说,“为什么我看兵哥哥,你就不生气?” 我咧着嘴直哼哼,“小生不敢啊。” “哼,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事情?!”楼佳儿不依不饶,“我说我被人吻过,你也不生气。是不是我以后被人欺负了,就是离开你了,你都不生气?是不是你心里没有我,我怎么样,你都无所谓?告诉你,以后一次机会都不给你了。” 我目瞪口呆,被楼佳儿一顿乱棒给拍晕了。女人的脸,就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都知道女人在两军对垒时擅长于旁敲侧击指桑骂槐,没想到也是借题发挥的高手。果真是作出人间冲向了仙界了。这叫我如何应付?!没法说得清楚的。 我的脑袋有些嗡嗡作疼,那些被我冤死的蚂蚁军团,打着复仇的旗号,在里面纵横驰骋,搅得个天翻地覆。我一阵无力,脑袋耷拉了下来,举鸟投降。这时,整个人的影子被倒映在地上,像个硕大的变形了的问号。 (九)变态朱:再泡新妞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11 章 我跟楼佳儿的恩爱,变态朱瞧在眼里,记在心里。还动不动转弯抹角地打听我们之间的私事,丝毫不难为情。 都说女人八卦,其实男人八起来,更可怕。想起大学那会儿,一到就寝时间,全宿舍都在兴致勃勃地口水四溢,一致讨论班里班外的女孩,她们的屁股有多大胸部有多挺,从她们的走路姿势中,判断谁是处女谁已经不是了……诸如此类的话题,一次又一次地掀起了夜幕下的新高潮。当然,有了女朋友的舍友总处在我们的追问当中,我们会问他跟女朋友发展到哪一步了?可曾那个了没有?咪咪摸起来爽不爽?甚至每个月什么时候来例假都给问到了。有几次,把舍友追问得急了,跳下床来就要跟提问题的人切磋武艺。 可想而知,每次变态朱问我这类问题时,我还是有点尴尬。男人谈论女人是常事,可谈论自己的女人,又是另外一回事。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谈资。我只好一一答复说,“还好,还好。”很套话,味同嚼蜡。 不过变态朱依旧是一副不识趣的样子,那天在MSN上又神秘兮兮地扔给我一句话:我知道楼佳儿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我一眼就看出变态朱不安好心,有点警惕的回复说:这个自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让楼佳儿知道就成。变态朱接着又给我扔来一句话,像是扔来了一枚重型炸弹:那你可是楼佳儿的第一个男人?见此我有点发傻,再说“还说”显得有点不合时宜,容易让变态朱浮想翩翩,意淫数日,干脆就摆明了说,“是”。 变态朱在那头开始大惊小咋:呀,没想到你小子搞的还是处女。处女我可坚决不搞。这是我的底线。不过不是道德底线。搞处女多麻烦啊,要被缠上了,可不好收拾。我还想多玩几个呢。 话虽然这么说,有一天,变态朱竟然眼红了。一眼红,他就习惯性地缠着我絮絮叨叨,老是说我从他那捡了个大便宜,为了报答,得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这样才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不过变态朱很快就找到了心理平衡,大手笔购得私家车一部,成了有车一族,按照他的说法就是,我有美人,他有香车。有了香车,也就能很快钓到美人。我没有什么好值得他嫉妒的。而且这车看上去有点档次,不是夏利也不是QQ,真皮座椅、电动座椅、中控门锁、倒车雷达、遥控门锁、原装内饰、前轮制动、防盗系统、安全气囊、巡航定速、空调系统、ABS系统一应俱全。 “十万以下的,我嫌开在路上丢人。”变态朱很骄傲地显摆,一脸的淫贱,似乎从中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最后还不忘高瞻远瞩地表示,“你有空去看看上海满大街跑的,大多十万以下的,如果把这些破玩意全部取缔,早高峰晚高峰绝对不堵车。” 面对变态朱,我不知道怎么就喜欢干上了专门泼凉水的活,“你这车也就顶多值个十万八万。” 变态朱一听就急了,“你懂不懂汽车啦,你没开过车,也见过车跑吧。别瞎鸡巴扯。”不过,变态朱话风一转,“开个十万左右的车,在上海泡泡那些还没怎么出道的小妞,倒是绰绰有余。” 我冷冷一笑,“你也太小看上海小妞的品位了。现在这个世道,什么青梅竹马,人家要的是青梅宝马。就你这破玩意,还想把人给震住?没门!” 变态朱之所以买车,是最近又瞅上了一姑娘。以前看上楼佳儿,多少显得他有点眼光。可是人啦就是经不住表扬,刚想说他两句好话,他的眼光又差劲了下去。这位姑娘显然比变态朱曾经的歪瓜裂枣也好不了多少,个子不高,跟变态朱站在一起,恰恰到了变态朱的胸口,好小鸟依人,更衬托出变态朱那副身躯的雄伟、庞大以及屁股的天庭饱满来。长得也珠圆玉润,胳膊伸出,肥嘟嘟的很有肉感。而且超级会花钱,常常跟自己的头发过不去,看《超级女声》里流行中性,立马就跑到人民广场边上来福士广场的蒂凡尼造型,“喀嚓嚓”几下,几百块钱就给剪掉了。几天没过,又突然良心发现,自己一短发,有点人不人鬼不鬼神不神妖不妖的,站在变态朱身边,要不是胸前凸出了两大块,老是被人误作他的小弟弟。姑娘一生气,当场又跑进了附近的一家造型店,居然把头发重新给接了回来,一气接了十几二十绺。一来二去,又搭进了一笔不小的花费。 不用说,以上这些全部都是由变态朱来买单。买得变态朱无可奈何,肉疼不已,只当是泡妞的前期投资。可是事情还没完,接好头发不曾多久,姑娘就想去游泳。到了游泳池边,姑娘才想起了自己不能下水,否则这头发就算是白接了,只好穿着泳衣坐在游泳池边上,也不知道到底在show什么。看着姑娘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就这样搁在众多带色的视线底下,变态朱连扎了几个猛子,才稍稍平息了内心的烦躁。 变态朱也不是笨蛋。虽然我对此表示万分不理解,可人家愿意接纳那位姑娘,也自有他的道理。这个道理,变态朱一直讳莫如深,没跟我提到过。一想起他经常扒我时的丑态,我就痛定思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要扒他一下。 我追着他的屁股便问,“你喜欢她什么?”变态朱也很狡猾,“喜欢该喜欢的呀。”我又问,“那她身上哪一点是你该喜欢的?”变态朱这才切身体味到他当初扒我时的那份痛苦,恶狠狠地就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不用他说,变态朱和那位姑娘勾搭的真正目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终归要暴露出来。后来我才发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说千金小姐都该如花似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线条曲兮玉乳挺兮,这可不是在拍琼瑶剧,特容易误导男人,像那位姑娘,人家原来也是千金小姐,可长得就如此的大不同。要说这位千金小姐,据我私下调查,家庭背景显赫,老爸是临省某市的高干,属于工资基本不动,抽烟基本靠送,老婆基本不用的成功男人……这不禁让我又有些眼红,变态朱勾搭的哪里只是一个姑娘,简直就是勾搭了一座金山。 (十)变态朱那姑娘:千金买笑 那天,变态朱开着车,带上那位姑娘,又顺道把我和楼佳儿给拉上,一同到来福士广场的港丽餐厅吃饭。 港丽餐厅地盘不大,但架势端得挺足。很不乐意接受电话预定。想吃饭的食客,要不趁早赶到,要不就乖乖地在前台拿号排队。排队很能折磨人,往往一个小时前拿的号子,一个小时后还没轮上。但港丽餐厅就是让你耐心等着,不容商量,门口排队的人越多,显得这家餐厅的生意就特好。 这一特好,就能吸引更多不明真相的食客加入其中。要不说,做生意就得抓住消费者的心理。中国消费者的心理又是啥?从众心态!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扎堆。挤到最后,那位姑娘也忍不住想去一吃究竟。变态朱不好拂了那位姑娘的心愿,只好又投资了一把。 投资的前后,变态朱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人家好歹是千金小姐,也配得上千金买一笑。反正到时有的是回报。 楼佳儿一坐进车内,就和副驾上的那位姑娘交上了姐妹,一个劲地夸奖她长得可真白,白得就跟天仙似的。这明显调动了那位姑娘说话的积极性,和楼佳儿开始一唱一和。我在旁边听得耳朵根子有点发热,心里直批评楼佳儿,人家男人一年没碰女人,见到母猪,都觉得它眉清目秀的,你倒好,不就长得黑一点吗,碰上个白的,就把对方给捧成了天仙这都哪跟哪呀?! 变态朱的表现也很积极,一边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一边对楼佳儿对那位姑娘的礼赞,还给予极度认同,一路上“恩那”个不停。就在这“恩那”声中,楼佳儿也觉得自己表达得有点过分,靠回到椅背上,很仔细地环视四周,及时掉转过话头,开始夸奖起这车子来,说它坐上去很舒坦,开起来也很平稳。变态朱更高兴了,又一个劲的“那是,那是”,差点连闯了三个红灯。 我说,“要不我拼了老本也买辆车,以后好去学校,接你上下学?!” 楼佳儿却一口予以回绝,“不用!我丢不起那脸!” 我大为诧异,“这怎么丢你脸啦?!” 楼佳儿说,“你不知道,我们学校一到下午放学,门口就挤满了一堆车子。没有开车的,骗骗我们的钱,开着车的,骗骗我们的人。你这要是开车过去,我还说不准被那些不认识的同学,当成是被某大款包养的二奶呢。” 变态朱在前面一声不吭,表情严肃。我知道,他要是一严肃,肯定心里有鬼,以此来掩饰。果真,我注意到变态朱偷偷地瞟了那位姑娘好几眼,见那姑娘对此话无动于衷,方才活跃了一些,打开车上的CD,放起歌来。 在港丽餐厅落座,还没等服务员拿上菜单,变态朱的手机就响了。这时候的餐厅已经人声鼎沸,谈笑有洋人,往来无白丁,变态朱拿着手机,就干脆出去接电话了。那位姑娘就代表了变态朱,对着菜单,眼冒精光,毫不扭捏作态,连下狠手,似乎不把每道菜都品尝一遍,就势不罢休的样子。害得我和楼佳儿连连说,够了,够了。 说到第十三四个“够了”的时候,变态朱才匆匆地进来,看了一眼菜单,露出一副不悦之色。这让我和楼佳儿有些愧疚,觉得让他破财太多,有必要回请。过了好久,那位姑娘才注意到变态朱情绪不佳,不禁有些不乐意,晃着变态朱的膀子撒娇说,“咋了,心疼了?又没花多少钱的,以前一老外追我的时候,天天带我去吃异国风味,像西班牙菜系呀意大利菜系呀,甩开腮帮子就是一通胡吃海喝,可大方了。” 变态朱一听,面色变得更白了。 楼佳儿悄悄跟我嘀咕,“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不懂事呀?!”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变态朱有多心疼了,大家开始专心致志对付菜来,吃得果真酣畅淋漓。楼佳儿为了保持自身为数不多的优势比较S的体形,每道菜只是象征性地尝了一小口,就这样,她还是很有罪恶感,动不动就叹上一口气,“哎呀,又要变胖了。” 变态朱的那位姑娘仗着自己是千金小姐,丝毫没有压力,吃起来也格外的雀跃,根本不容变态朱还有时间搭理他自己的肚子,勒令其随时待命,充当她的义务夹菜员,只要她的视线所及之处,变态朱都得深刻领会她的意图,主动出击,在千钧一发之间,将菜给她夹到面前的碟子里。慢一秒,必将巴掌伺候。变态朱似乎有苦说不出,却又不得不听命行事。 可那位姑娘还觉得不太满意,吃得兴起时,又拍着变态朱的肩膀说,“来,小哥,给爷们唱个曲儿。” 我偷眼一瞧,变态朱握着筷子的手硬生生地抖了两抖,筷子的头部只点桌面,像是在音乐会上敲打架子鼓。可变态朱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大丈夫能屈能伸,想韩信,钻过混混的裤裆,想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变态朱立马嘻皮笑脸地说,“行啊爷,只要您老高兴,等会我就给你去K一个。” 将心比心,将女人比女人,我这时候才觉得楼佳儿的伟大呢。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说她作了。她那种作,简直就是小儿科。 饭后在去不去KTV这一问题上,我们发生了重大纠纷。那位姑娘坚持说,吃了喝了,接下来就该玩一玩乐一乐了,这样也有助于消化,不然多没劲。变态朱则在一旁打哈哈,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却直拿眼睛瞟我们,意味深长。 楼佳儿把我拉到了一边,说不想跟他们一起混了,太没趣。那位姑娘见楼佳儿没响应,也只好打消去KTV的念头。不过,变态朱逃过了KTV,却没有逃过其他的要求。那位姑娘提议说,要不咱俩开车去杭州兜兜风吧,反正明天你有假。想来变态朱听到这话后肯定要懊悔死,没骗她说明天要正常上班。 我们也管不了变态朱的死活,见机行事,马上就看表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你们继续恩爱吧。拜拜啦你。” 变态朱恶狠狠地说,“拜拜……你个头。” 晚上偎在我的怀里,楼佳儿骄傲起来,跟我大眼瞪小眼。瞪了老大一会儿,方才羞涩的一笑,“你说,我是不是比那个女人强。” “那当然,人家是千金小姐,你好歹也是千斤小姐。” “去,就知道贫嘴,我可跟你说正经的。” 一听她说正经的,我也正经起来,很认真地说,“你这么优秀,何苦要跟她相比?!没这样作践自己的!” 楼佳儿半天没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 变态朱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过来了。我一看来电显示,就没好气地把手机扔在一边,不想搭理,让它自动挂断。变态朱却锲而不舍,像死了媳妇似的,怎么着也得扑到你的怀里,抹你一褂子的口水和鼻涕。 楼佳儿有点看不过去了,捡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然后递到我的耳朵边。只听见变态朱正大着嗓子吼吼:“操,没打搅你们的好事吧?!” 我说,“哪能天天好事呢?!你不是正在好事着吗,还有心思惦记着我?!” 变态朱带着点哭腔说,“好事个屁。老子今天亏大了,媳妇快没了。” 我闻言后精神大振,像狗仔撞见了明星的隐私,立马把手机从楼佳儿的手上抢了过来,心里说,说媳妇,媳妇就到,这也太凑巧了吧。暂且就听听变态朱的媳妇到底是咋回事情。想完我就屏住呼吸,凝神倾听,听得我一会儿“啊啊”有声一会儿“啧啧”有声一会儿“哎哎”有声,语气千变万化,像夏季天空的云彩。急得楼佳儿把耳朵紧紧贴将过来,也想听个究竟。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12 章 直到最后变态朱跟我说,“那就这样吧!”然后把电话挂上,我还坐在床上兀自发愣。 楼佳儿摇着我的胳膊说,“说嘛,说嘛,到底发生啥事情呀,我没听清楚。”我叹了一口气,用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变态朱的事情总结完,“他开车跟人撞了,那位姑娘挂彩了,还要赔上一万了。” 楼佳儿很同情地说,瞧瞧人家,够可怜的。 我一想,不对,我们干嘛要可怜他。这小子不就是撞了一辆车吗,哄好了千金小姐,以后把金山抱回家,一高兴了,就买两辆车,一辆用来载人,一辆就用来撞人。撞了再买,买了再撞。我们就是想出点交通事故,都是没资格的。”睡觉,“我气郁心头,喝令楼佳儿就此躺下他有他的苦,我有我的乐。 第三章 反恋记——妖精鸠占鹊巢 我怎么老觉得吃亏的是自己呀。我居然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了一有夫之妇。好啊,姐姐,这辈子你可没白过,你可赚大发了。这种念头堵得我有些发慌,像得了肺结核似的,在X光底下,那胸片上总有一片阴影。 (一)刘天姐姐:不伦之恋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做对不起楼佳儿的事情,起码七年八年内,不会出什么问题。再再起码,一年半载的,也能好好约束自己。楼佳儿说了,要给我三次机会,那是人家大度。我不能真的就当了真。可是我没料到,在一年半载之后,自己就犯了天大的错误。按照楼佳儿的话说,就是砍了她一刀。唯一有所区别的是,这是暗杀。砍了她,她还不知道。 其实我心里也搞不清楚,这到底算不算背叛。因为我没和别的女人上过床,上床的还是那位有夫之妇。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情,别急,后面细说。先说我和这个有夫之妇的前面故事,按照好莱坞电影导演拍片的架势,就叫做前传吧。前面我曾简单地说了,为了安抚自己身体里的小妖精,我也没有计较太多,一等到大学毕业,就地把自己廉价处理给了一有夫之妇。 除了从A片中学来的,从小报中对罪犯强奸细节的生动描写里体味到的,我大部分的性认识都率先来自于这位有夫之妇。她是我性教育上的导师。她培养了我对女性身体的直接经验。我只不过跟自己的旧爱旧梦重温了一下,只不过把以前该发生的事情,延迟了一段时间发生了而已,算得上背叛吗?! 很多时候,人的“以为”就是满嘴跑火车的诺言似的,不兑现之前,你千万别当真。你以为这个以为那个的,到最后,往往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就像,我还曾以为,我从不会跟有夫之妇搞到一起一样。那该是多肮脏多恶心多不道德,多被我老妈鄙视。老妈要知道,一定会跟我闹一场隔袍断交,然后说,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没有我这个妈妈。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就认贼作父有奶便是娘吧。 毕业那年,我把我身体里的小妖精当娘了。小妖精说,儿呀,你也大了,得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了。再这样不听娘的话,我可不乐意了。我会狠狠教训你的,让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别到时怪娘不客气不把你当儿呀。 没必要再细述自己是怎么碰上有夫之妇的。其实天下之大,你总会碰见几个女人,就像夜路走多了,也就自然而然会撞上几只鬼一样,然后发生一段香艳或者到最后相厌的故事。 只是我碰到有夫之妇时,没想到她是有夫之妇,只当是比我大了一两岁,不同血缘也不同姓的姐姐。她姓许。而这个姐姐,不是感情不顺被无情男人数次抛弃,就是挑挑捡捡把自己挑成了不靠谱大龄女青年,反正就是一孤身无依的女人。这让我觉得她跟我一样可怜。心里觉得,反正没有人爱我们,那我们就要学会自己爱自己。 姐姐也经常抚摩着我的头说,乖孩子,看上去虽然丑了点,但大眼睛里透着全是智慧。那身皮肉尽管三天没洗澡了,也闪烁着处子般的光辉。你说我怎么就乐意认识你呢?!你这个小冤家。 我心里说,我可不是处子吗?长到这么大,除了摸过李平子的乳房,还没有实质的行动。我可不想再当处子了天底下的男人都以自己的女人是处子为荣,但都以自己是处子为耻的。说出来,你不嫌好笑我还嫌丢人呢。 姐姐一开始很不愿意带我去她家。说她从来不带男人随便回家的。要是被左右邻居看见,多影响不好。这让我觉得姐姐的形象很高大,很贞洁。可她却乐意去我住的小窝,这又让我觉得她并不是那么守规矩的女人。 姐姐总喜欢请我吃饭,而且死活不让我付饭钱,说我刚刚开始工作,得学会节省,多攒些钱赚点老婆本,这样才能讨到媳妇。姐姐还动不动提议到我那小窝去坐坐,帮我收拾收拾,整理一下家务,不然就跟猪窝似的,即使到时找到了女朋友,也能把人家给吓跑了。这叫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姐姐难道不清楚我是一个正处在常年发情期间的男人吗?!当孤男寡女身处一室,姐姐这不是诱惑我犯罪吗?!可是姐姐,我是多么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陪我,睡我,玩我。摇滚歌手张楚唱过《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是不是我们年纪越大,却越来越怕孤独呢,害怕到老了,还孑然一生。张楚也唱过《姐姐》的:哦!姐姐,我想回家,牵着我的手,我有些困了。哦!姐姐,带我回家,牵着我的手,你不用害怕。恩,姐姐,就让我们互相牵手,就牵牵手,不做别的好吗? (二)刘天姐姐:互毁贞洁 我还是忍不住犯罪了。那天姐姐帮我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把滚得乱皱皱的床单给我抻平,姐姐说,“我给你唱支歌吧。” 姐姐是初中里的音乐老师,有着天生的好嗓子,教着一帮鼻涕还没擦干净的孩子。孩子们可喜欢她了,天天围着她,叫她人鱼公主。 我说,“是唱《社会主义好》呢,还是《学习雷锋好榜样》?” 姐姐说,“不唱,咱现在又不想受教育,唱就给你唱……” 还没说完,姐姐就清了清嗓子,拉开调子,“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李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张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哟。”原来是《康定情歌》。听得我快成花痴了。我靠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地听着她的起承转合,像在读一首优美的唐诗。 “要不要我再重新给你来一遍?!”直到姐姐轻轻揉捏我的耳朵,“嗳嗳”地提醒了一声,我才知道,她已经唱完了。我忙不迭地拍着双手说好,怕拍慢了姐姐就改变了主意。”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许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刘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哟。”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许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刘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哟”。 我恍然大悟过来,她已在我不经意间篡改了这句歌的歌词。至于其中的“许家的大姐”,“刘家的大哥”,就是笨如笨蛋蠢如蠢材聪明如我,不用再说些什么也都知道它们的所指。我像得到了上帝的启示,把手悄悄地伸了过去,有如姐姐绕梁的歌声,绕在了姐姐的腰间。只感觉姐姐的身体微微一抖,接着就有意无意地像比萨斜塔一样,向我怀抱里倾斜了过来。 这个时候,窗外正有一轮明月,挂在树梢之上。一阵风吹过,月亮在枝头晃晃悠悠,间或藏住了半张脸。 我已经记不清当时具体的情节。月光光,心慌慌,只记得身体瞬间膨胀起来。姐姐是山东人,块头大,压得我更有点憋屈。拥着姐姐,我就像个刚刚进城的农民,啥都新鲜,却啥都不懂。 后来姐姐就说,“你这个孩子,一看就是新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下手都不晓得轻重。你看看,这都被你给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以后得好好指导指导你。”就在她仔细检查身上是否还有掐伤之处,我已经飞快地把扔在一地的内衣裤重新穿戴起来,躲开她的视线,窝进了被子里,这才觉得踏实。姐姐倒是笑了,“哟哟哟,我还没说啥,你倒觉得害臊了。不要一提起裤子就不认帐哦。” 从激情中冷却下来的我才意识到,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小男生了。从我进入姐姐的身体开始,我的鸡鸡兄弟前进了一小厘米,我的人生就迈出了一大步。天翻地覆的一大步。 我有些伤感。我很想抽烟。我怎么他妈的就那么想抽烟呢。我抽,我抽,看我不抽死你。很多男人,都有“事后烟”的习惯,抽完了下面,又抽起了上面,不能厚此薄彼,一个是亲娘生的一个是后娘养的。这习惯是一种享受,就像吃饭时候再泯几口小酒,惬意着啦。可我怎么就一点都不惬意呢。守了二十多年的身子,虽然无时无刻不想被动一下,可是真动了,也还真有点不适应。突然间失去了什么似的。就像过了这村,没有了那店。过了今夜,也就没有了从前。 我终于明白了姑娘们在向爱人交付了自己的女儿身之后,为什么总要哼哼唧唧地流点小泪水,那不是作秀,是缅怀和纪念。 可我是大老爷们呀,再哼唧哼唧,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被人瞧不起的。 姐姐也许是被我感染了,靠在枕头上一声不吭,视线直愣愣地盯着窗外的月亮。月色依旧迷人,让人心乱如麻。莫非,都是月亮惹的祸?! “我的贞洁呀,没了。”姐姐嘟囔着,又像是自嘲。”我的贞洁呀,没了。”她又强调似的说了一遍,说完一掀我的被子,对我说,“起来呀,刘天,送我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 姐姐已不再反对我去她的家了。在和她合作完成了那一重要程序之后,就像取得了授权认证,得到了PASS口令,可以畅行无阻。只是姐姐依旧说,进出家门要小心一点,尽量避免被左邻右舍看到。要是看到了,你就说,是我同事。 我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这也不保险,你见过这大晚上的还随意进出女孩子家门的同事吗?!要不说我是你家表弟得了。”姐姐想了一想说,那就只能这样了。可我也没有表弟呀,难道刚从天上掉下一个?! 这是个二室一厅的小户型。和大多家庭一样,进门处有个放鞋的架子。架子上三三俩俩地搁着长筒靴子以及高跟鞋。见到高跟鞋,我的情欲就死灰复燃,再次旺成了一片。早说过了,我喜欢高跟鞋,我想和它做爱。如今有了姐姐,我可以要求她每天踩着高跟鞋,在我面前扭过来摆过去,勾引我,诱惑我,彻底迷得我死去活来,把一切置之度外。可是在这些高跟鞋旁边,却摆着一双男式的皮鞋,颜色有些陈旧,像是落了一层灰,多时也没有清理过的样子。 我的头有些嗡嗡作响,开始捉摸不定,这双男式的皮鞋对我意味着什么。就在我猜疑的时候,已经打开房门的姐姐,冲着我招了招手,却不忘暧昧地一笑说,“欢迎你,我的乖孩子。现在你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王子。帷幕已经拉开,故事已经开始,我们的公主和王子,就要在这里共筑他们的爱巢。” 我亢奋着,一头就扎进了这个温馨的小房。迎接我的,却是一双虎视眈眈的大眼睛。 我呆立着,结结巴巴地问姐姐,“你,你,你……?” “你什么你?”姐姐调侃说。 “你结婚啦?!” 在对着房门的墙上,挂着一副大幅照片。照片里有一对俊男靓女。女的身披婚纱,描眉画眼,傅粉施朱,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男的憨厚老实,却嘴角上翘,歪鼻子瞪眼睛,春情勃勃,色相逼人,那笑里能挤出十斤蜜水来,引诱得混进室里的苍蝇纷纷想驻足其上。细细一看,除了那女的依稀我还能认识,像是正在我身边的那位,可是那位大哥,如果印象中没有记错的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有点疑惑地转过头盯着姐姐,想从姐姐那里得到答案。 姐姐说,“不错,是我跟我老公的结婚照。” 像一不留神闯进了虎穴,像单身匹马落入了匪窝。我两股颤颤,几欲先走。却被姐姐一把揪了过来,按在了自己的双人床上。我挣扎着要再次爬起,姐姐说,“别担心,他出国了,还有半年才能回来呢。” 我有些不敢再看那张照片了。越发觉得那哥们的笑里,不怀好意,像是藏着一把刀子,非得把我给凌迟了不可。 我心里凉了半截。我本应该能想到姐姐是结婚了的。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结婚的都是破罐子破摔的,她把世界看开了世界也把她看开了的那种。再者说了,她在床上那么有经验,也不是像没有男人的样子。她总不会是自学成才吧。可我怎么偏偏就没想到呢。我本来只想找个女人,说说话,聊聊天,谈谈今天的天气,谈谈今年国家的年景,谈谈如今这个世界的大好形势,顺便解决一下个人问题。至于以后怎么办,走一步是一步了。 可是,现在还能走得下去吗?!继续得了吗?就像本来是做小偷的,偷个三瓜两枣就可以了,结果却犯了命案,到头来要自个掏钱买枪子吃的,划不来呀。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13 章 姐姐说,“哈,你这个孩子,现在知道害怕了吧,谁叫你勾引我来着。” 我快要抓狂了。这到底是谁勾搭谁呀。我怎么老觉得吃亏的是自己呀。我居然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了一有夫之妇。好啊,姐姐,这辈子你可没白过,你可赚大发了。这种念头堵得我有些发慌,像得了肺结核似的,在X光底下,那胸片上总有一片阴影。 后来变态朱在跟我吹嘘自己的性史之际,大言不惭地透露自己的第一次是跟一位花钱找的妞睡的,我才觉得自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歹自己不用搭进宝贵的第一次的同时,还得额外搭进钞票。 变态朱回忆起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晶莹的泪水,在阳光下折射出无限伤感和缅怀:高中时自己还是个毛头小伙子,用今天的话讲,就是古惑仔,整天就知道跟一帮混混打架斗殴,欺男戏女,横行街头。那时候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无知少女可崇拜死我们了,纷纷愿意和我们结交,寻求人身保护。自己便觉得,这下不愁没女人了,以后就可以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可是,这只是一场春秋大梦。这个社会哪里都有压迫,哪里都有不平等,反社会的混混也不例外。无知少女有时也不无知,她们想结交的,不是自己这样只充当打手的马仔,而是首选振臂一呼的混混大哥。在混混大哥的身边,倒是有很多女人围着,而且还在为他争风吃醋。有的不幸,便在这竞争中落下了单。虎落平阳,尚有犬不敢欺。落毛的凤凰,它还不是鸡。这些落单女生依旧心高气傲,不把自己看在眼里。自己有一天忍无可忍,对着一个落单女生就拍出一叠钞票说,能打架的是老大,那有钱的是不是老大?!这个落单女生意识到钱的重要,和自己睡了一夜之后,便把这叠钞票席卷了一空。至于这叠钞票怎么来的,这是秘密! 姐姐说,“好啦,孩子,不必要内疚啦。我心甘情愿的成不?!” 既然已经背了第三者这个黑锅,还能怎么办?!咬咬牙,再背一段路看看了。反正姐姐闲着也是闲着,不用也是资源浪费。我心里说。 姐姐和她老公并不是你对我眼,我也对你眼的那种。事情的发展经过是这样的:老公率先看上了姐姐,姐姐的妈妈又相继看上了老公,而姐姐最后还得听妈妈的。很变态的三角关系,就把姐姐和老公给捆绑成了夫妻。对老公,姐姐说不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看看人吧,挺老实挺稳重也挺有事业心的。再看看人吧,论长相,当然比不上刘德华;论才气,当然比不上林夕、方文山;论家产,也就一室两厅的小户型……姐姐那时心想,那就这样吧,不用再问,无须挣扎,怎么过都一样过,跟谁过也是一样过。 只要每天晚上,他别在身边打呼噜就行,被折腾了了一夜,他倒好,倒头就睡了,我却睡不清净。可是这呼噜还没打上三个晚上,却不准备在身边打了。那天老公很羞涩地说,“老婆,对不起,以前跟你提过那出国的事情,我现在决定了。明天就打辞职报告,等签证下来,我就出去。只是苦了你,让你独守空房了。” 姐姐尽管和老公还没完全沟通好心灵,但肉体上的交流已经开始娴熟,没有了排异反映,甚至还有些渴望,但姐姐又不能说不同意,这显得自己头发长见识短,不要长远只要眼前的小日子。思来想去,最后大义送亲说,“去吧,在外面老实一点,能不能学成,这要看你的天分和造化,别给我染病回来就行。” 我和姐姐,就在她老公的注视下,过起了小日子。 (三)刘天姐姐:反客为主 我真的快把自己当成那间房的主人了。我也敢和那位大哥互相对视了,看谁怕谁,要是惹我不高兴,我就扯上两块胶布,把你给封起来。有时我也天真地想,要是把那位大哥换成了我,该有多好。尤其是看着姐姐在灶前忙忙碌碌地为我煎着鸡蛋,温着牛奶,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很喜欢“有家”这个感觉的。流浪在外已经多年了,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现在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人,照顾着自己呵护着自己,是多么让人开心。 有时在单位干活累了,晚了还没回去,姐姐总会发短信说:饭在锅里,我在床上。我就忍不住丢掉自己手头上忙活的事情,向着NB一路狂奔过去,扑到姐姐的怀里。 事实却很无情。在一次缠绵过后,姐姐搂着我,像对待女儿似的,一遍一遍地梳理着我的毛发,却“扑哧”一声笑出来,口水滋在我的脸上,清凉。她笑着说,“你这个孩子,可不就像我的女儿吗?!” 我冲着姐姐直翻白眼,不得其解。 “……迟早都是别人的人呀。”说到这里,姐姐有些伤感,把手停了下来,搁在我那半爿白玉无瑕的脸蛋上。”到时候,嫁出去的女儿,也就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啦。也好,我现在好好调教调教你,以后你就可以有本事愉悦你的女朋友了。也不枉我们好了一场。” “姐姐,你……” “你要记住,女人要征服男人,就首先要征服他的胃。男人要征服女人,就得先征服她的阴道。”姐姐说,“我们在一起也不会太长时间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只争朝夕,你也要好好学习,天天想上。” “恩那!” “刘天,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你挺有才华的。看过你写的东西,文笔很优美。比起徐志摩,戴望舒来,你也不落下风。不过,你还没给我写过情书。这样就把我给泡了,太不公平了。” “啊?不会吧。”我有点大惊失色。女人的作,原来是不分年龄大小,幼稚或成熟的,老实或狡猾的。它贯穿了女人的一生。像是对美的追求,也贯穿了人类历史的始终。可为什么,对美的追求就比女人的作更讨人喜欢呢?! 我无可奈何。只好口占一首现代诗,以抚慰姐姐的念想……说到后来,我简直都以为自己是在胡言乱语了,胡编乱造,快玷辱了现代诗的纯洁。诗人们饿死了一批,如今又被我气死了一批。姐姐却听得异常高兴,拍着我的脑袋连连说,好孩子,好孩子……语气慢慢有了哽咽。对了,姐姐有个网名,叫飞越泰山的蝶。 随着姐姐老公的“临近”,我和姐姐的好日子也逐渐所剩无几。我也感到了莫名的压力。在一个周末,姐姐特意上了一趟街,买了鱼肉,又租了几张色情小电影。明摆着,晚饭的时候是鱼肉为我,晚饭后是我为鱼肉。 姐姐老是说,人啦,就要懂得学习,物事要学习,文事要学习,难道床事就不要学习啦?!我笑着回复,你也特小看我们了,想大学时的兄弟,早早都是A片专家,不仅会言传,有的还会身教。只有我例外而已,后知后觉。姐姐戏谑道,你哪里是后知后觉,你是后来居上后发制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吃饭的时候,姐姐很盛情地往我碗里夹菜,还直叨叨,“好好吃,等会还有大量运动呢,没体力可不行。”姐姐又说,“这大概是我们最后的晚餐了。”说着,姐姐的声音就喑哑下来,像堵住了嗓子。 我默默地扒拉着饭,一粒,两粒,三四五粒,粒粒分明。姐姐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拔高了语调,“刘天,要不我离婚,你娶我?!” 只听见“啪”的一声,我一不争气,居然用筷子把饭碗给捅翻了,只见那碗在桌上滴溜溜乱转,将姐姐夹的菜撒了一地。我只好讪讪地说,姐姐你的力气也太大了。 我知道,我不能不离开了。离开是这段不伦感情的宿命。 不仅要离开姐姐,而且要离开这个城市。我的下一站,是上海。在这个城市,除了有姐姐,我活得并不顺心。同事们思想中庸,目光浅薄,老婆孩子热坑头,有事喝大酒,没事玩玩小媳妇,生活节奏缓慢得能让你以为活在几个世纪以前,比不上沿海城市所体现出来的干劲。 我一直想跟姐姐说这事,可是每每想到她孤身无依的样儿,我就说不出口。我承认,我有点迷恋她了。她懂得怎么在身体上讨好我,给我带来了性的无尽欢娱。她还给了我家的感觉。可是这感觉再怎么真实,它也是虚假的。那副大照片,永远在提醒着我,我鸠占鹊巢。再者说了,玩房产玩成了房东,玩股票玩成了股东,玩麻将玩成了相公,玩情人玩成了老公,这可是人生的四大悲哀呀。我不会就占了这悲哀的一种吧?! 这些都不说,最重要的,我得把自己的心放在手里,然后好好盘问盘问它,听听它的声音。要是不说真话,就灌它辣椒水撒它胡椒粉,抽它几鞭子再加上几把盐: 刘天,你愿意娶一个做过别人老婆的女人,来做自己的老婆吗?! (四)刘天姐姐:二度出轨 当时隔多年之后,我和姐姐在上海的一家宾馆里,共同回忆起这段幽幽往事时,姐姐依旧不无埋怨,“刘天,真有你的,你拍拍屁股就跑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你们男人就这个德行和女人玩玩行,但不能玩真的。一玩真了,溜得比兔子还快,恨老妈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可我,还是想着姐姐你的呀。”我辩解道。 “想有个屁用。也没见你有什么行动。这次要不是我出公差,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到你这头猪。” “姐姐,你怎么也变得这么粗俗呢?!哪里有会说脏话的人鱼公主?!” “还提什么人鱼公主,我都快成怨妇了。都是你这头猪害的。” “别呀,一听你说要来上海,我这头猪还不屁颠屁颠地跑来和你相会吗?!你见过有这么喜新不厌旧的良种猪吗?!”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直想抽自己的大舌头。喜新不厌旧看上去很平衡,给足了双方的面子,但事实上既得罪了新的,也得罪了旧的。 姐姐闻言就恶狠狠地说,“少跟我提她。她是谁,我又是谁,别把我跟她放一块儿,我没这个福气,消受不起。” 不知道楼佳儿要是听到这话,是不是也同样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要跟旧的做个鱼死网破的搏斗。但我也不能不考虑还会有这样一种情形发生:只见楼佳儿冷冷地一笑,轻启朱唇,“既如此,我也不必与你们一般见识,我让了就是,你们破镜重圆去吧。别害了我,又害了她。”言罢转身而逝,从此在我生命里消失不见。 一时无语,只剩下各自的手在对方的身体上抖抖索索,像仓库里正偷吃着的小老鼠。这时,手机铃声顿起,小老鼠显然是被惊吓着了,顾不得到嘴的粮食,闪电般地缩回了自己的巢穴。 我和姐姐步调一致地翻身,条件反射地去查看自己的手机。我的手机依旧放着暗淡的光,屏幕上也不见什么动静。我才想起,这铃声根本就不是我所选用的那一款。转头再看看姐姐,姐姐已树起了食指,搁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地向我“嘘”了一声。我的小老鼠只好和鸡鸡兄弟一起,乖乖在各自地盘安静地待着,压抑住向外出击的欲望。 “喂……是你呀?!我好着呢。”一段静默,那是姐姐在听对方说话。”恩,没事,还能有什么事情?!上海很安全的,你以为是在阿富汗、伊拉克呀。”又是一段静默。”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知道操心自己的。你放心好了。你还有没有要说的,没有了我就挂电话了哦。”依旧是一段静默。”什么呀你,就知道乱说,我一个人在宾馆里呀,刚刚洗完澡,正休息着呢。”姐姐瞅了我一眼,语气安详和轻柔,丝毫听不出破绽,“别乱想了,我身边哪里有人了,那是电视的噪音好不好?!不早了,你也得睡觉了。我挂了啊,好,拜拜。” 搁下电话,姐姐说,“我那位不放心,查房呢。” 我冲着姐姐翘起了大拇指,“你太牛逼了,明明身边有我,偏偏装作啥也没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要说胡弄人,你简直都可以胡弄鬼了。打以前我就看出来了,对付老公,你绝对是一把好手。” “瞎说什么呢你,这还不是为了保护你。要是被我老公知道,你就惨了。他会气得从电话里直接蹦出来,把小鸡鸡给你劈了。” “好了,管他做什么?!我们难得见一次,每分每秒都无比宝贵的,浪费可耻,珍惜光荣。”我的脑壳又开始发热,热浪在头皮上肆无忌惮地跳着舞,像风抽了麦田几鞭子,赶得麦浪层层叠叠地向前推进。 其实人一生下来,就注定着要做奴隶的命。你打破了现实的枷锁,砸烂了供人进出的狗洞,却难逃身体的奴隶情欲的奴隶。它不用鞭子,不用恐吓,不用枪指着你的脑袋,你就心甘情愿地为它前赴后继继往开来来来往往“往”死不辞。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14 章 电视里正好播放着皇后合唱团的“wEwILLROCKYOU”。这首歌在北京奥运前一年,常常作为一个广告的背景音乐,在中央电视台频繁出现。这个时候,正好用来做我和姐姐进行操练的背景音乐。因为在我听来,ILLROCKYOU无异是ILLFUCKYOU。因了这一重大误听,所以在此前后,每每从电视上听到这句话,我就特奇怪特纳闷什么时候中国的电视台,也开放到了这种程度,可以随便说“操你”?!小时侯听《信天游》吧,你能把“我低头,向山沟”给听成“我的头,像山沟”;听孟庭苇的《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吧,你能把“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给听成“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人类”。最恐怖的是,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我们坐在高高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你却硬是把它给听成了“我们坐在高高的骨灰缸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姐姐躺在身下,很机械地配合着我,一点没有与民同乐与我同乐的意思。“刘天,我不怪你,但我觉得,我这样,特对不起我那位。” 这句话很煞风景,一下子就消灭了我的激情。 “我那位对我其实挺好的。什么事情都迁就我。不招我发火,我想要什么,他也尽力去买什么。除了离开我一年半载的,我还真是找不到他对我有什么不妥的。我们,又算什么,又对得起谁?!” “起码,起码,起码……”我支吾着,吞吐着,我也发现,面对这个问题,找不到任何合理的答案和解释。 是呀,我们又对得起谁?最起码我对不起那哥们,我给他戴了绿光灿灿的帽子。没有男人喜欢这顶帽子的,要是知道自己哪天被这顶帽子给结结实实地扣上了,怕自杀的心都有了。辛晓琪当年唱,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那我们男人又何苦为难男人?!哥们呀,我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打落门牙敬请往自己的肚子里吞。 现在我还多了一个对不起的人,那就是楼佳儿。她那么好,那么让我自由地飞,我却给她编写了一套生动活泼的反面教材。记得自己刚刚响应姐姐的电话召见前往宾馆时,还特意给楼佳儿编造了个谎言说,我要去见一个大学同学。有事后说,无事勿扰。楼佳儿果真就一整天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没给我发过一个短信。后来我曾小心翼翼地问,你就不怕我当时是在做坏事呀?!楼佳儿说,那我怎么办,上海之大,鬼知道要到哪里才能把你们捉奸在床?再说了,你要是真想干坏事,我天天盯着你也没用。我不求你能为我勒紧裤腰带,男人那玩意儿根本不保险,我只希望你系上裤腰带后还能记得回来。 “咋了,不说话了?!”姐姐一用劲,就把我拉到她的身上。”不说话,继续干活也可以呀,别都停了呀。” “我不行了!”我很颓废地说。 我突然发现,自己老了。鸡鸡兄弟一下子回到了还没成型的二十年前,毫无战斗力。都说小别胜新婚,何况自己跟姐姐离开这么长时间了,应该胜N多新婚了。躺在床上那具活生生的身体,一段时间不见,也算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了,依旧能给你新鲜感,甚至时空错位的美妙感觉。可是,在我眼里,怎么突然那么一下子,它就无异于一堆白花花的碳水化合物呢?!我不知道自己其时正面对着的,是一具有限时间的肉体,还是一具无限时间的碳水化合物,一阵心浮气躁。姐姐当然不知道我正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要是知道,会飞起鸳鸯连环夺命腿,正中我的心窝,让我就此重新变回碳水化合物。 “你的女人,要是像我这样,跟别的男人混在一起,你会怎么想?”姐姐又冒出这样一句话。一语惊醒身上人。 我的女人?是说楼佳儿吗?她也会像我骑在姐姐的身上那样,被别的男人骑在自己的身上?! 念头所至,我的眼前竟然幻化出如此一幕的情景喜剧:那个曾经属于我也只能属于我的身体,正被别的男人无耻地享用着,驾驭着,全盘操控着,而她不是半推半就,就是有意逢迎,其间夹杂着粗粗的鼻息,细细的呻吟。她香汗淋漓。她娇喘吁吁。她性致勃勃。她让宫廷喋血。她叫王朝倾覆。她令城池灰灭。她使神州陆沉。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她喊着郎君的名字,她要在权力机器中,和郎君歌哭涕笑,要在恶凶淫暴中,和郎君立地成仙。郎君不是刘天,不是朱天韩天也不是苟天马天……郎君的名字中没有一个“天”字,也没有一个“刘”字。郎君叫后主叫吾皇万岁叫你这个遭天杀的冤家叫亲亲我的小乖乖…… “我不听,我不听,“我痛苦地抱起了自己的脑袋,来回地甩,频率大得如同酒吧女郎在午夜喝HIGH之后的淫荡。甩得头发又一次地快脱壳而出了,像飞矢一般地向四方激射而去。而我的小老鼠,也恨恨地朝那个身体咬了过去。只听见“哎呀”一声,姐姐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接着狠狠地敲了我脑壳一记,“刘天,魔障了你?!” 我翻身下床,滚到窗前的沙发上。我很清醒地对姐姐说,“我要和你保持距离。不然,我真的会遭到报应的。” 姐姐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看出来了,你这个孩子,实质上就是一道地的无赖一道地的流氓,只许自己占别人的便宜,不许别人占自己的便宜。好吧,今天晚上,你要回家去睡也可以,不回去,就睡沙发吧。” 窝在沙发上,那天晚上我就没怎么合眼。我一直在想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楼佳儿会不会也背叛我呢……她会不会也学着像姐姐那样,善于瞒天过海,骗得你滴水不漏,跟你明修栈道却暗渡了陈仓……她不盯紧我,但我不能不盯紧她。她要是真的跟我也来这么一出戏,我会不会疯掉……这个年代的感情,太不牢靠了呀太不牢靠。可是,我自己都负天下人了,怎好意思叫天下人却不负我?!凭什么呀凭什么!就在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之际,身边的床上隐隐传来几声叹息,在我听来,却分外的刺耳,那里面,明明带有几丝嘲笑嘛!何必呢,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谁都以为男人要比女人强,但恰恰是这种想法错了,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脆弱的。 (五)变态朱:惨遭报应 报应终于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它偏偏只用了不到十天,就急不可耐地赶来了。小品演员郭达在自己触电的《举起手来》中说,这雷呀,是专门打坏人的。最后在电影里,果真就劈了一个日本鬼子。我以为自己也该遭雷劈了,天打五雷轰,怕得要死,凭什么不怕呀,我又不是大闹天空的孙大圣,偷吃蟠桃和仙丹,炼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但我后来一看《阿罗汉》便乐了,这是一张韩国烂片,里面的女主角漂亮得就跟整容过的金喜善似的,颇讨我喜欢,可打出来的劈空掌却非常诡异,深有声东击西之妙,一掌挥出,眼见着明明要攻击城门,但遭殃的却往往是池鱼。有时候我就觉得雷公爷爷跟这位女主角似的,擅长正打歪着。这不,我幸运的逃过一难,变态朱却结结实实地挨着一击。后来想想也很正常,其实和变态朱比起来,我还没坏到那个份上。 变态朱的那位姑娘,也走出了国门冲出了亚洲投入了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英国的怀抱。跟姐姐当年恰恰相反,当年是女方留守男方出国,现在却是男方留守女方出国,掉了个儿。 在那位姑娘想出国读书的那些天,变态朱死活不乐意,如丧父母又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你说你出国干嘛,君不见,世界的未来在东方?!君不见,东方的未来在中国?!你不好好立足中国,把根留住,跑出去做什么?!”变态朱给出了一个不乐意的理由。 那位姑娘坚持己见,誓死不从。 “你是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呀。我知道你家有的是钱,有钱也不能这样摆谱呀。是不是看着国家这段时间搞廉正建设,替你爸转移财产呢吧?!” “说什么呢你?!”那位姑娘有些生气,“你怀疑我爸是贪官?你爸才是贪官,你们全家才是贪官。” “你就不怕把我一个人落在国内,不想你寂寞,想你更寂寞?!”变态朱决定以德服人以情动人。 那位姑娘依旧置之不理。还说,相比较第一条,这根本不成其为理由。 变态朱心里凉了半截。他觉得自己能把握咱们中国的未来,但偏偏就把握不住他们俩人的未来。迷茫啊。怅惘啊。不赋新诗也得要说愁啊。愁啊愁,愁得一夜白了头。他愁自己的金山就像暴露在烈日下的冰山,愁自己的鸡鸡兄弟是不是又得重新寻找新东家。他心里一直有这样一个不好的印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女人的独立生存能力远远没有男人强。若他在国外,只要自己不起外心,一年半载的,就能顺利回到女朋友的身边。可是女人就不一样了,她就是没外心,在那待个一年半载的,万一有个不如意,她会不会就得找其他男人,给她一个停靠的港湾?!临时的也好,长久的也好,总之,肉体转移了爱情呼叫也转移了,自己在墙内辛苦栽培出来的一朵花,香到了墙外。 “得了吧哥们,你别矫情了。”我一见变态朱那垂头丧气样就笑不打一处来,“你们之间未必就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该散就散了吧。别做人家追求事业进步的拦路石啦。” 变态朱显然被我说中了心思,一脸的颓然。”我总觉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还没收成成本,多亏呀这是。不行的,我还得坚持,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将煮熟的鸭子,放飞掉了。” “那好吧,你要是想着自己的女人,到时却被别人抱在怀里,心里觉得委屈,想哭爹喊娘,就请我喝酒,我陪你。其他的,我可爱莫能助。”我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还有,你小子也别这么没出息,你女人不在身边,还不恰恰给你创造条件了吗,指不定会谁先对不起谁呢?!” 变态朱想了想说,“也是。她要背叛我一次,我还她三次。” (六)那姑娘:亚洲老乡 说完这话的变态朱,马上又开始生龙活虎,像条打不跨斗不倒的硬汉子,频繁出入酒吧以及各类夜场,准备扩大在那位姑娘身边所耽误了的交际视野。 我懒得和他同流合污,任由他胡来,谁知道,这种疯狂的背后,是不是有一颗受伤了的心呢?!就让他用疯狂自我疗伤去吧。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每天出现在办公室的变态朱,不见精神有多好,眼窝也黑了一圈,但头发清爽,面部滋润,显然是洗了澡,还保了养的。这些细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衬衣每天一换,而且前天的衬衣和今天的衬衣,必定是颜色分明,让人能一目了然。这就叫我很是奇怪,这小子,内裤也未必一天一换,干吗这么勤换衬衣?!也没见过这么爱干净的。 还是变态朱亲自解了我心头的结。”你知道我为什么非得这么做吗?”变态朱神秘兮兮地问,有着掩饰不了的得意。 “我正想请教呢。”我自然不耻下问。 变态朱把他的嘴附到我的耳边来,“知道不,哥们我以前还工作一个地方,在那里,如果每天不换衬衣,会被同事取笑的。这不是关系到个人清洁问题,而是……”闻言我心中一抖,再也不避变态朱嘴里那些残留的酒气以及不知名的女性体味,直扑我的耳膜,污染我的耳道,蹙起眉头,耐心倾听,“……而是,你要不换衬衣,人家就有足够理由怀疑,你晚上没有回家……晚上没有回家,你知道又意味着什么吗?”我趁机点了点头,好让自己的耳朵远离了那只嘴巴几厘米,“现在我女人不在身边,是特殊时期,可不能让外人抓住了把柄。”变态朱说得意志坚定,威武不能屈。 我由衷佩服,看来这个世界上,权威不如政府,腐败不如贪官,才华不如我,NB不如你变态朱。 可变态朱的高兴劲还没过几天,又开始玩消沉了。而且这消沉来势凶猛,黑云压城城欲摧,漫卷红旗遮白日。一连几天,连衬衣都没顾得上换了,甚至在吃饭时染上了油渍,变态朱也只是随手用纸巾擦了两擦,擦得油渍由原先的小原点,扩大了地域。这种情形让我担心,上下其手,没发现他有得病的迹象。 就在我把掌心按贴他的额头之上,以度量体温是否正常时,变态朱有气无力地说,“没用,查不出来的,我得的是心病。” 这话还得从头说。变态朱的那位姑娘直奔英国之后,一到目的地,就有几个同学前来接机。照说这体现了同学之间的友谊,是值得鼓励的,作为间接受益人,变态朱也应该表示感谢。试问,当年我们初读大学,不是被高自己一年级的师兄师姐接入学校的?等我们读大二了,不也同样承担起了做师兄师姐的责任?!但变态朱心里知道,自己当年那么积极地迎接新生,帮他们签到,领他们缴费,又给他们引进了宿舍,何尝不藏有别的居心?!每年的新生中,总会冒出几个让你眼前一亮的小丫头,她们清纯,新鲜,像早上七八点钟的瓜,还滴着露水,更重要的,她们要多愚昧无知就有多愚昧无知,不比那些在学校待久了,见惯了风月,老油条了,正好是大二男生及其以上男生的趁早下手对象。前面说的我那舍友,就是靠这一手,便在自己大二时,率先解决了个人问题。 变态朱也知道这个故事,心里早就不免狐疑,接自己女朋友的那几个同学,中间有没有也冲着这个目的过去的?!可是没人告诉他这个答案,他也就只好把这个疑问搁心里闷着。可是前几天给那位姑娘打电话时,那位姑娘无意中就透露,接她的是几个新加坡同学。这下他就慌了。 我说,“好呀,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新加坡同学好歹算是亚洲老乡呢。老乡接老乡,还不很正常吗?!” 变态朱哀怨地瞪了我一眼,“你知道个屁。在新加坡,那地方开放,大多数人都说英语,本地女人都喜欢找外国男人。男人没出息,找不到本地女人,只好打外地女人的主意。西方女人指望不上,倒是像我们大陆的,香港的,还有什么菲律宾的,马来西亚的,都是他们心仪的对象。我的女朋友,这下算完了,羊入虎口肉包子打狗了。” 我心里说,就你那女朋友,肉包子倒是真的,不过人家倒不是狗呀。可嘴上还得安慰变态朱,“莫担心,是你自然还是你的。” 变态朱故作自信,“那是,只有我甩了她,哪里轮着她甩我呀。过不了几天,她就哭着喊着,撒开脚丫子从英国跑回来,急切地向我承认错误,并发下毒誓,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我了……你说,她要是以后真死活不离开我,我该怎么才好呀?!”说完,变态朱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忧心忡忡的样子转眼又成了真。过了一段时间,变态朱发现自己跟那位姑娘的交流出现了明显的障碍,也就是,打她的电话,怎么也联系不上。变态朱每拨一次,就骂上一次娘。”娘耶,你就别折腾我了,饶了我吧。我给你老人家上香了。” 不知道这里的娘,是指那位姑娘,还是指像中国移动中国联通这样NB毕现的外国电信运营商,或者干脆就是直接指上帝。可上帝并不把他当儿子,总不给他面子。变态朱的额上一次次地冒汗,到最后,头顶上一片云雾缭绕,云深不知处了。直到有一天,变态朱终于不耐烦,陡下决心:叫你躲着我,看我不去英国把你给揪回来,让你看看,老子我可不是吃干饭长大的。 变态朱说到做到,在这一点上,显得他像是个真正的男人。我真诚地祝福他,出师未捷也别身先死。要高高兴兴地出国,平平安安归来。你的平安,是我最大的心愿,如果一切顺利,顺便给我掠几个英国娘们回来,给哥们开开洋荤。变态朱“呔”的大吼一声,像戏台上的猛张飞,两眼横竖,眉毛倒立,挥起一张机票,就要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也。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15 章 临走前,变态朱还交代我一个事情,也就是在近段时间,抓紧和他生意场上的一个伙伴碰个头,商讨一下广告方面的未来合作。本来,这件事情是要变态朱亲自去抓的,可计划不如变化快,变态朱马上要出国,只好由我帮忙接手。变态朱缅怀昨天展望明天,意气风发,激扬口水。“祸不单行昨日至,富无双行今日行。兄弟啊,就等着我们胜利会师的那一天吧。” (七)小于老师:成功人士 生意伙伴姓于。我们选择在一家咖啡厅见面。”两横一竖勾的于。”说着,他就用手往西服兜里摸去,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由于该兜靠近胯间,在外人看来,他正当众自我亵渎。我脸红耳赤,好似是自己在做坏事。过了好久,他才掏出一张崭新的小卡片来。这个年代,出门会狐朋狗友,都习惯互相先骗(片)上一骗(片)的。 名片设计得很正统,一溜一本正经的宋体汉字,我只看得上面印有“上海某某大学某某学院副教授”等字样,就被他一把又给抢了回去。“不好意思,应该给你这张的。”说完他又当众自我亵渎了一番,掏出一张同样崭新的小卡片来。这张小卡片的头衔换了,叫“某某广告设计公司总经理”。一开始我很好奇,他干吗要印上好几种名片随身带着?!后来才想明白,就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在上海某某大学,他就用前一张名片与人打交道。出了上海某某大学之门,他就用后一张名片与人打交道。这也很好理解,有好几张嘴脸的人,便有好几个身份的他。为了方便起见,我在这里统一就尊称他为“于老师”。这年头,踒僦唉收寄*电自束论谈“小姐”这个词叫坏了,“同志”这个词也叫坏了,好歹“老师”这个词还没有多少人拿来糟践,依旧还含有点敬意。出门叫人“老师”准没错,最起码比“老师傅”要好听。 于老师果真听了很高兴,“不敢当,不敢当,叫我小于就可以。” 小于老师随身带了两个女娃。坐在一左一右,像观音娘娘身边,总带着一个合十参拜的善财童子,一个双手捧有宝珠的龙女。显得小于老师很有气派。以前看香港的黑帮片,老大出门谈判时,总会跟有一堆的马仔,前呼后拥的,威风得很。现在时代不一样,讲和谐不讲斗争,马仔没有女娃子吃香了。这也使得,小于老师比起黑社会老大,更像个主流社会的成功人士。但唯一有些相同的是,女娃子都叫小于老师是“老板”。对这一个称号,于老师显然没有拒绝的意思,坐得尤其的板直,老板臃肿毕现的身材,很为人“板”表。 我一眼就看上了那两个女娃。新鲜,水灵,像早上七八点钟的大白菜。不愧是又白又嫩,还带着绿。女娃年纪不大,掐指算来,应该是87、88年才出生的小可爱。这年头,新人层出不穷,都逼得你不好意思不承认自己已经行将就木。而女人们就更是提心吊胆,活得十分有压力,生怕自己还没站稳脚根,就被小可爱抢班夺权了。这些小可爱已不是过去那种怯生生的、没怎么见过世道的模样,一副“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终究是我们的”的自恋。只是小可爱们依旧在向前辈们靠拢,比如在肉体方面,就及早地迈入了成人体验新时代。 我不知道那两个女娃是不是也这样,但看全身上下,无不打扮得成熟无比。两双电眼上有长长的眼睫毛,嘴唇上显然涂有口红,最让人受不了的,上衣的下摆总是那么短,露出肚皮上光滑的一圈肉来,而领口又开得那么大,随着人的前倾后仰,那条在生理上还不太成熟的小乳沟,也就若隐若现。 小于老师这时显出他作为成功商人的豪爽来,一指其中的一个女娃说,“小田,去,坐到你刘大哥身边去。”那个被叫做小田的女娃冲着我一笑,轻移莲屁,就坐到了我的右侧,和我身贴着身心连着心。这样,我和小于老师在身边的女人数上,就不会显得贫富过为悬殊,穷的饿死,富的撑死。 我冲着小田一笑,又冲着小于老师一笑,后来想一想,又冲着另个女娃补上一笑,毕竟不好厚此薄彼的。前前后后,我三笑留情,跟唐伯虎点秋香似的。 和小于老师商量的事情不太复杂,也就是他手握的几块户外广告,需要我们帮忙给代理一下。只不过涉及到的要价每年数百万,让我有点不敢擅自作主。我只好跟小于老师哼哼哈哈,打情骂俏,指桑不骂槐,但在这过程当中,我的神情有所游离,视线像喝醉了酒似的飘忽不定,动不动就拐了弯,落在小田的身上。 小于老师是人精,穿过我的黑发的你的手,穿过我的红心的你的眼,立马就知道身为男同胞的我,在做着怎样的思想斗争。于是伸了一把小肥腰,肉乎乎的掌心接着就上了我的肩,“不管我们能不能做成生意,既然相识一场,就是哥们了。你要是看上小田,别在心里藏着掖着,痛快地说一声。兄弟我还是很乐意给你帮这个忙的,如何?!” 我这才“伊呀”醒过神来,不知道该回应什么,有点手足无措。 “哥们,是不是信不过兄弟我,她们可是我的学生,我说的话,她们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好啊,好啊,我感恩不尽。”我貌似调侃。 小田这时却将自己刚刚品尝过的咖啡,送到我的嘴边说,“你要是想泡我的话,先把这杯咖啡给干了。”貌似放肆。 小于老师赶紧制止了学生这一无礼之举,问,“哥们,你到底有女朋友了没有?!”貌似真诚。 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有,还是没有。说没有,显然不符合实际情况。说有,显然跟自己过不去。我一时也搞不清楚,在外人看来,这个时候的我,到底又该貌似什么。 “咳,不问你了,一个男人身边有三瓜两枣的,都正常不过了。”小于老师很通情达理,“变态朱早就跟我说过你了,说你是才子,是单位里的一支笔。小田就喜欢这样的牛人。你说对吧,小田?!”说完,小于老师将脑袋微微左转了十来度,口水直朝小田喷去。小田自然也不含糊,“那是,要不你让我坐这里,我就乖乖地坐在这里?!我一眼就看出刘哥不同凡响。” “哈,是了,我除了喉咙不响,身上的任何地方都哐啷作响的。”我奋起反击,可不能被小丫头给灭了威风。 小于老师这时伸出右手来,做出要握手告别的架势,我正准备抬起屁股,上前进行对接,不料那手伸到半途,却急速地拐了个弯,一下子和前胸保持了平行。然后像得了痉挛似的,抖了几抖,我这才发现,一只闪闪发亮的表,从西服的袖子里钻了出来。小于老师拿眼一瞧,又一瞧,又又一瞧,瞧得没完没了,让我有点心烦,挪开视线直瞟窗外,小于老师才嘿嘿一笑,“什么浪琴,还不如一只电子表来得明白……你知道浪琴不?!”接着,小于老师支起下巴冲我一点,又冲小田及另外一个女娃分别一点,点得意味深长。 我只好傻笑说,“我不懂的,我只知道劳力士、天梭、江诗丹顿啥的。”小于老师像吃了药似的,开始报时,“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九点二十分零七秒。”说完,又将手抖了几抖,将那只浪琴重新抖进了西服衣袖。这才正常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了,不然老婆在家,又得发神经了。还是你们这帮小年轻好啊,没有任何束缚。”小于老师说。 那我还能怎么办,只好应和。心里却有些不舍小田。 “小田,你打算怎么办呢?”小于老师终于将问题提到了点子上。 “我们都大四了,宿舍里的姐妹们有的在外面找地方住了,有的陪男朋友去了,回那也没多大意思。”小田说着,直拿眼睛瞟我,瞟得我心里七上八下,却故作不知。这让小田不禁有些丧气,“我还以为刘哥接下来会请我继续泡吧呢,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连忙说,“哪里,哪里,就怕美女不赏脸。” 小于老师像解决了一个重大疑难问题,卸去了一包袱,兴高采烈地跟我一挥手,“走了,哥们,等变态朱回来,我们三人再详谈。”又冲着小田一挥手,“玩得尽兴一点啊,不要让你刘哥不高兴。” 我则忙着接他前面的一句话茬说,“可以,可以。”心里却说,“可以滚了你。”小于老师这才招呼上另一个女娃,雄赳赳气昂昂地跨出了咖啡厅的大门。临出门前,那个女娃却不忘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冷中带刺,刺中带钢,扎得我那白玉无瑕的小脸盘,一阵阵地发麻。我心里不免有些心虚,思前想后,也没找到得罪她的地方语言上,肢体动作上,对她都未曾有过骚扰。莫非,莫非是我冷淡了她不成?!就在这一愣二傻三发呆之际,小田这才说上了一句,“一对狗男女。”语气轻蔑,比刚才那眼神还要让我发冷。 我不禁一愣,“你说什么?” 小田连忙掩饰,“没啥,没啥。真的没啥。” (八)小田刘天:治理女生 那天晚上,我和小田又转战恒山路的一家酒吧。和新开没多久的上海新天地相比,恒山路酒吧更像是上海酒吧的老牌对外展示窗口。就像去杭州,你总会挑南山路上的酒吧去坐坐。去北京,就是三里屯了。 没看出小田还是个能喝酒的主。坐在吧台前,她就冲着里面的伙计说,“先给我来一扎虎牌,冰的。”很熟门熟路的架势,然后才拿眼睛瞥我,“看你就是个上海小男人,应该不怎么会喝酒吧,不勉强你的。” 我有点急了,“不许污蔑好人,我好歹也在山东混过几年。” 小田“哈哈”一笑,笑得很放得开,“就你?得了吧!刚才是谁挑咖啡厅谈事来着?!装小资啊。在山东待了几年,怎么山东人的优点一点都没学着。像他们那样一边喝酒一边谈事情,岂不是更好?!人给喝桌下去了,事情也就谈成了,多爽快啊。” 我被说得有点招架不住,也冲着里面的伙计暴喝一声,“来,给我两扎虎牌,不信我喝不倒你。” 小田却不鸟我,端起扎啤,闷声不吭地就往自己的嗓子眼里倒去,一下子就泻了大半杯。 “开闸放水呢你!”我有点急,“没人跟你抢的。” 小田依旧不鸟我,像突然间换了个人儿似的,那么忧郁,哀伤,孤独,落寞。头顶上忽明忽暗的灯光,一遍又一遍地,漫上她的肩膀,爬经她的脸颊,又掠过她的发梢,然后重新将她刻进了暗黑里。坐在那里,就是坐在那里,她默默地坐着,将自己都快坐成了望夫石,一种万年不变的姿态。 在她的身边,是一块不大的舞池,每到一定的时间,DJ就开始发狂,音乐强劲,语调夸张地煽动着现场的情绪,“跳起来,大家都跳起来。”不大一会,舞池里就挤满了一堆红男绿女,魑魅魍魉。这家酒吧也很会来事,动不动会制作一些烟雾效果,这就更使得小小的舞池里,热闹非凡,群魔乱舞。天上人间地狱。是阿桑在《叶子》里唱的吧: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是不是,大家都很孤单?是不是,小田正在享受着自己的狂欢? “走吧,要不我们蹦迪去。”我从那吧台前的高椅子上爬将下来,走到小田的身边,准备去牵她的手。 小田默默地搁下扎啤杯子,踒僦唉收寄电^自束论谈然后采取了一个非常规动作纵身跃进我的怀里。这样的下法我也遇见过,也非常热衷,可以趁机擦点油啥的。但对方的力度要是控制不好的话,也容易带来麻烦,比如小田带得我差点就一个趔趄。我只好腰部和腿部同时用劲,才堪堪将她扶稳。 我一把牵上她的手,扭身就要直奔舞池而去。可这时我却发现坏了,我动不了身了就像孙悟空施了定身法,我被小田给定住了。小田紧紧地抱住了我,把头埋进了我的胸口,嘤嘤作声。我有点被吓着了,赶紧撒开她的手,僵硬着身子,任由她在我胸口胡来。 好大一会,小田才抬起头来,说,“刘哥,对不起,我有点郁闷。” 我这时已经活动开了身体,很顺手也很老手地抚摩着她的后背,间或轻轻拍打着,像怜惜楼佳儿一样自然,毕竟抱的都是同样的女人吗。要是换成男人,打死我也不习惯。见她正用柔情似水的眸子凝视着我,我赶紧投桃报李,也用柔情的眼光盯着她。可是我的眸子不像她那样饱含过水分,演示起柔情来,特干涩,发紧,胀痛,老想来上几滴润洁滴。 只是,谁没有个郁闷的时候呢?!我也很郁闷的。比如抱着小田,我就觉得抱着还不够,我还想使劲搂着,亲着,上下其手来着。可是现实太惨烈,总不容你随意乱来;变态朱也很郁闷的,有女人的时候郁闷女人太多,一个个应付过来,伤脑筋更伤身体,没女人的时候又郁闷女人死哪里去了,怎么谁都见不着,还一个个地直往国外跑,害得自己丢下一摊子事业,漂洋过海去看人家……不过,这样也好,变态朱要不走的话,小田也轮不上我抱着呀。一想到这,我就很快慰,把自己的不郁闷,全部建立在了变态朱的郁闷上了。 小田的郁闷,是想到自己已经是大四的女人了。大一的女生,一进校门就被师兄们给盯上,半年之后,连歪瓜咧枣都被瓜分完毕,一个也不剩。可大四的女人,如果没趁早抓住一个,就得清仓大甩卖了,走过,路过,到底还是要错过。其实这个并不重要,小田的郁闷更多的是在于,自己不仅没抓住一个男人,还没有抓住一个工作岗位。如今离毕业那么近,离就业却又那么远。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就业行情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前几年毕业的本科生,比现在的硕士生还要吃香。更别提自己还是现在的本科生。 “你知道哇,于老板一定是开房去了?!”小田郁闷之下,加上酒精的催化作用,开始大吐真言。 “什么?!”我一惊一乍,不过一想到男人都爱玩这种把戏,也就有些释然。”那他跟谁啦?!”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16 章 “就是你今天晚上见到的徐芳芳啊。” 我这时才知道,那个曾在临走前,冷冷盯了我一眼的女娃子叫徐芳芳。名字有点乡村,也带着乡村春季里特有的芬芳,但我总觉得有一股凉意,从她的眼神里漫出来,那么尖刻而又古怪。人不符名。 “他们早就是一对了。”小田重新坐上了吧台前的高椅子上,呷了一口酒,小脸烧得有些红扑扑的,“以前的老师多像是老师呀,除了教育学生,不干别的。现在的老师可好,除了教育女学生,也不干别的。即使干,也是干自己的私活。个个都改行当老板了。学生上不上课、上多少课都无所谓,只要私下里能帮他干好活。我们老板的公司,不知道有过多少个学生在给他做义务劳动呢?!像割韭菜似的,一会儿一茬的一会儿一茬的……” “啊,这样你们学生也乐意?!” “有什么不乐意的?!考试时,他会给你打高分的。不然,徐芳芳咋能期中期末都拿奖学金?!这下更好,她也不用发愁就业了,直接去他的公司,正式就当上我们的二师母了。” “高的。小于老师。高的。”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快朝他那个方向拜将过去。如果说过去,我曾那么热烈期盼着自己能当个优秀的官员,以治理麾下小民,我现在就更喜欢自己能站在那几尺之高的讲台上,眼里盯着讲义,脑海里想着生意,心里却装着前排那几个好学、却发育得格外成熟的小女生。多好啊这是,幸福的日子像花儿一样绽放。如蜜甜啊如蜜甜…… 第四章 滥爱记——妖精当道 我大惊失色。本以为楼佳儿跟我闹闹就过去了,何况她也没抓到我跟小田的真实把柄,凭什么一开口就跟我提分手。就是提分手,也不应该轮到她开口啊,得由我先说,不然传出去多没面子。变态朱肯定会四处嚷嚷:看看,刘天被女人给无情抛弃了。 (一)刘天楼佳儿:陡起纷争 楼佳儿已经有三个星期没来我这儿了。不比小田,一到大四了,就可以放任自由,任何一天都可以在外面留宿,学校也就当她是快要泼出的水,爱往哪儿流就往哪儿流。可楼佳儿依旧得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毕竟学校还要在接下来的两三年内,继续狮子大开口,年年都要收上个万把来块钱的学杂费,以填补学校扩建所形成的巨大黑洞,也就不好意思不管的。只是,楼佳儿在周末也不过来,只能说,她近期事务缠身。一开始,我是有那么点不习惯,总觉得这个时候,在家睡觉得有个女人搂着。这让我疑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上了楼佳儿,还是爱上了这种习惯。 不过,在这三个星期之中,我尝试搂过一次小田,居然发现自己睡得也很自然和香甜,天灵灵,地灵灵,哪路神仙显显灵,我就隐隐觉得,自己跟楼佳儿之间,有点坏事了。 得简单说说我现在住的这个窝。这个窝是租来的,不大,每个月都要费上一笔银子。为了女人进出方便,我一早就没打算要和他人合租,这也就造成了银子无人分摊的恶果。更可恶的是,不是我等无能,实在是共匪太狡诈:房东一开始大肆号称,房间里家具齐全,电器齐全,交通便利,购物方便。等我过去一看,家具都是房东家用久了给淘汰下来的家具,电器也的确是有:老牌的凤凰电视,大块头,比起现在流行的平板液晶电视,简直就是一巨型坦克。而且遥控器死活不听手指的指示,按了半天,画面连个动静都没有。春兰的空调,也不知是哪个年日买的,一打开就吱呀作响,气喘得就跟得了哮喘似的,动静大,效果却不明显,温度半天也没降下来。 还有就是,房东大概从来就没把电话当成电器,在整个一间房子里,连电话的影子都没看着。为此,我在私底下把房东“问候”了十几遍,上骂祖宗下骂子孙中骂他的女人,开电视的时候骂,开空调的时候骂。好在现在是移动的世界,手边有个手机,要不要固定电话也没大关系,不过我还是照样骂。毕竟,移动公司的黑和没心没肺是人所皆知的,同时也是由来已久的,用手机打电话和用固定电话打电话,不是一个价码的。 只是这三个星期,我得感谢房东,感谢他的先见之明,没给我预备个固定电话,要不然,我的自由就得大受限制了。楼佳儿有给我打手机和发短信的恶习,而且还总是以自己的做法来要求我,最起码得保证每天给她发三十条短信以上,或者通话半个小时以上。我一听就大头,总是借口说这样太为移动公司做贡献了,没那个必要的。楼佳儿一眼就看穿我的小九九,“你们男人咋就没这点耐心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只好阳奉阴违,偶尔也能超额完成任务。 这样做的结果也就是,我的恋爱成本大为提高,每天都要平均增加几块零花钱。但这个并不重要,让人憋屈的是,楼佳儿如此强求,明显地就像是不放心我吗,又不是入党,或者准备提干等啥的,得勤于向组织汇报思想工作,没时间生歪心。但有时我又转念一想,幸好她还没给我的手机装个GPS定位系统,可以任由我睁眼说瞎话,在家可以说成不在家,反之也可以成立。想想吧,房东要是给我装了个固定电话,我在外面鬼混得忘记了时间,楼佳儿拨家里,没人接,再拨家里,还是没人接,多少会猜到我在干吗?!这样,又得害我编排瞎话去解释了。你说说,瞎话说多了,会不会堕入阿鼻地狱,被割舌头?! 我的舌头依旧悬挂在我的口腔里,像吊死鬼一样,时不时甩来甩去。如果身边有楼佳儿,我肯定会“唰”的一声,舔一下她的左脸,再“唰”的一声,舔一下她的右脸。舔得楼佳儿的脸平面一年平均降低一厘米。掐指算来,楼佳儿在这三个星期里,给我的电话和短信也寥寥无几。这么安静,不像是她的风格,似乎有点出奇制胜。 这让我有些心虚,实在受不了了,三个星期一过,就主动给楼佳儿去了一个电话,准备在电话里虚情假意了一番,以探口风。电话的那一头,楼佳儿有些哼哼唧唧,气若游丝,像是在撒娇又像是被吊死鬼的舌头给勒住了嗓子眼。我不假思索、出口成章地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就是,你的好朋友又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打心里觉得人生为女人,乃天大的苦差事,是上帝为了看笑话时候用的。比如没有好的气质和身材,就没有“移动提款机”。可是身材,又永远有待改善,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当然,想走前卫路线的你,尽可以把40,40,40当做人生奋斗的目标。另外,妇女节只有一天,可夫男节在一年内却有364天。想想就很气人。可是生气的时候,还要记得保持淑女形象,而且没得条件像我那样可以随意问候人家老母,更不用说祖宗十八代。这些都别提了,在身体没发育成熟时,爸妈总是急着,闺女怎么还没长大,没羞没臊的脸上老挂着两行泪水。可是身体一旦发育成熟,知道害臊了,不好意思地再撒金豆子了,轮到肚子里的子宫一寂寞,却每个月动不动就闹点情绪,哭上一回。哭就哭吧,别折腾人就是了。但楼佳儿偏不,楼佳儿一来“好朋友”,就要惊天动地,痛得额头冒汗,浑身酸软,躺在床上,半天爬不起来。 我就纳了闷了,都成这样了,为什么楼佳儿还非得叫它“好朋友”,简直就是地富反坏封资修!可我也只能纳闷,常常在一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干着急。总不能像那些无知老农,月食了,以为被天狗给吃了,拿上个脸盆啥的,拼命敲啊敲,想赶走那天狗。这要是管用,我也拿个脸盆过来,在楼佳儿身边一口气敲个三天两夜。 “神经病啊,你怎么就不盼着我点好呢?!”楼佳儿一生气,口气就变得相对正常,“上个星期,我刚来过。再来,我也折腾不起啊!” 我期期艾艾地说,“这不,这不,我心疼你吗?!” “你现在忒无聊了,老是关心我痛经不痛经的?你就不能关心点别的?” “我要是不爱你,我关心你这个干吗?!”我有点急眼了。不过,我打心里也有些疑惑:为什么关系越长久,关心的东西就越来越具体,从雅到俗,从精神到肉体。就像有些小俩口,热恋时她会问他“你的心情靓不靓?”结婚后就问他,“这条鱼6块钱一斤贵不贵?”,或者干脆就是,“你的痔疮好了没有?!”看样,并不是我一个人在战斗,是人尽犯这种无聊毛病啊。 “可我怎么觉得你已经不爱我了,你只不过履行对我一项责任而已。你要心里有我,为什么就不关心我今天想了些什么?烦恼些什么?又希望能得到一些什么?以前你还经常跟我说说碧姬巴铎、踒僦唉收寄电自束论$谈玛丽莲梦露、玛丽夸特、伊迪斯皮亚芙还有奥黛丽赫本来着……” 我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了。 “好了,好了,算我今天关心坏了。我不该关心你的痛经,你就应该给痛死。” “谢谢你啊。难得你今天还能给我打一个电话,为什么上个星期,我真正痛的时候,你一个P电话也没见着。”楼佳儿在那头越说越觉得委屈,一把年纪了,居然又没羞没臊起来,“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给你电话吗?” “……”我那吊死鬼的舌头,快被打成蝴蝶结了。 “我就是想看看,你啥时候能主动惦记一下我。” “……” “说话呀,你不是一直很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就不说话啦?!” “我错了,恩,我错了。”我试图承认错误。 “说说你哪里错了?!你没错啊。你做得很对啊。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对的。”楼佳儿却不给我承认错误的机会。 “那你要我怎么样啦?!”我快绝望了。 “找个车子撞上去。”楼佳儿毫不留情。 我瞥了一眼家里的窗帘,愁眉不展,“不行啊,我在家呢,跳楼还差不多。” “算了……”楼佳儿沉吟了一下,这让我的那颗心忽地一下,掉在原先的位置上,“跳楼不划算,撞车说不准还能落个赔偿啥的。你还是找个机会吧……” “那在我临死之前,能再看你一眼吗?!”我知道楼佳儿有点松口的意思,赶紧嘻皮笑脸地来活跃气氛。 “哼,等你死之后,我会去看你的,给你送行。”楼佳儿依旧凶巴巴的,“不过念你还是给我打来电话了,没有突破我的心理底线,我就委屈一下,今天晚上去看你吧。” 我心里一阵狂喜,有种午门候斩,却突然接到不杀令的升天快感,“微臣不敢劳娘娘大驾,自当前往负荆请罪。” 楼佳儿又沉吟了一会,“好吧,召你入宫。” (二)楼佳儿:学校无耻 楼佳儿也不住学校了。就在这三个星期,她把自己的铺盖,卷吧卷吧,搬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民宅。这年头,靠近学校的网吧火了,靠近学校的招待所钟点房火了,靠近学校的商铺火了,就连一般的房地产像民宅之类的,也跟着一片虚火旺盛的迹象,需要多嚼几粒清咽含片。如果你在学校附近有个几层小楼,就可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楼吃楼即使坐吃也楼不空。 这些民宅已经不是用于自住了,面向市场,服务起广大的学生来。它们的存在,似乎就是专为学生解决燃“鸟”之急的。这些学生们发育到现在,有了贼心又有了贼胆,就是找不到贼地方。在宿舍里公开谈情说爱吧,容易影响宿舍气氛,破坏宿舍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可是去找招待所吧,其实那里面既不安全也不划算。想来想去,还不如干脆找个临时的地方落下脚。说时迟那时快,民宅便露出了它那可爱而又狰狞的笑脸。 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楼佳儿,她想谈情说爱,自有我给她解决地方,她不想谈情说爱,她的舍友也想谈情说爱,纷纷选择外出。每当夜幕降临,宿舍里也就顶多留她和另外的一两个,够宽敞的了。为什么她也随了大流?! “你干吗要花这种冤枉钱?!” 楼佳儿闻言有些怨气,“你以为我想吗?是被学校给赶出来的。” 说起来,现在的学校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是事实,不是无理取闹。就是无理了,那又如何?!比起无理来,学校表现得更无耻。学生越招越多,摊子越铺越大,学费也越收越离谱。前年一千,去年两千,明年三千,后年就直接蹦一万一了。楼佳儿读的是艺术院系,收的学费更夸张,是我当年的五倍,一万四千。算起来,我只赶得上她的零头。 就是这个零头,在当年已经是不小的一笔数目了。以前读大学,那是地地道道的天之娇子,国家又是公费,又是包分配,有个堂兄,只比我早两年上了大学,钱没多拿,工作也安排上了,最后四年下来,还白得了一个媳妇。怎么轮到我头上,国家不仅砸碎了铁饭碗,还在高等院府搞起了自费试点,一下子就将差距拉大了?! 这一切都让我老妈很眼红,痛恨自己没能在正确的时间生下正确的儿子,结果导致了儿子生不逢时,读个大学尽赔钱了,也没落啥好。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17 章 至于老妈她儿子我,也由此及彼想得更多,背着老妈,伤心得小泪哗啦啦的:遥想N多年前,我还没出生,全国上下一片计划生育,差点就没把自己给计划掉。落得了个小命,可前面的哥哥姐姐又太多,等家里能供我上小学了,我那瘦弱的身体已经有麻杆高了。接下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是想女同学了,比如那些穿白色连衣长裙着小巧凉皮鞋的初中小女生,又比如那些露着修长光滑大腿胸上已然有“城府”的高中大女生,也只能是暗恋,偷偷地想,等到我想明目张胆地早恋一回,已经为时过晚了…… 入大学前的时日,老妈腆着自己日晒雨打,早就不成体统的老脸,找遍了左邻右舍七大姑八大姨,才得以攒够我的学费。握着那一叠皱巴巴的毛票和块票,老妈语重心长地说,刘天,该尽的责任我们都尽到了,现在就看你的了……说到这,老妈的嗓子就像地摊上买的盗版VCD,一下子就卡在那里,没了其它动静。只是让老妈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同样的,没有最坏,只有更坏。老妈要是有机会看到楼佳儿的学费单,肯定会惊得折了自己的舌头,闪了自己的肥腰。 “不怕,我家个个都是土豪劣绅贪官,有的是钱。”面对高额学费,楼佳儿却是一脸的大无畏,看上去挺像即将英勇就义的刘胡兰之流。 “如今,马上就要有新生入学了,学校的宿舍不够用,我们只好发扬风格,搬出来啦。就这么简单。”楼佳儿有些轻描淡写,让我也不好意思再提什么意见,似乎一提意见,显得我不支持学校建设,境界不高。 (三)楼佳儿刘天:人流事件 楼佳儿住的那间民宅是栋三层小楼,除了底层被房东一家人占据之外,其他两层,大大小小数十间房,全都提供给了学生。楼佳儿住在二楼的最东头,上了楼梯,再右拐几步,就看到了一扇紧闭着的门。这扇门正对着另一间房,房门虚掩,透过缝隙,一眼就能看见一小男生,正赤着臂膀,在一台电脑前很忘我的奋战,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走光的可能。几碗桶装方便面,正乱七八糟的叠加在小男生的左手边,遮住了电脑显示器上的大半内容。有几只绿头苍蝇,正来来回回地俯冲,起飞,间或盘旋上一阵,给房间里带来了点生气。 “玩游戏呢,我早上出去的时候,他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真厉害。”我没听出楼佳儿这是敬佩,还是不屑,但我不能不提出自己的疑问,“你们这边怎么还住着男生啊?!” 楼佳儿对我这个问题有点见怪不怪,“人家房东愿意租给谁,就租给谁啊,你管得着吗?!” 我有点急了,“可是……男女混住,会容易出问题的。” 楼佳儿白了我一眼,“你希望我们出什么问题啊?!你以为这是学校啊,男女分住的。再说,现在的男生,对游戏的热情绝对比对女生的热情高,怕什么?!” 楼佳儿的房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扭,就打开了。我不禁一愣,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秀气的小女生。楼佳儿这时也才反映过来,指着那个女生对我说,“这是我的同学,叫刘彬彬,跟我一起住。” 刘彬彬闻言冲着我腼腆的一笑,脸色苍白,“这就是姐夫吧,你好啊!” 我没料到自己未曾把楼佳儿给绑到民政局,像检验猪肉似的,在一个红本本上盖上一个戳,就已经上升到了“姐夫”这一高度,不禁神魂颠倒,不知所措。 “发什么呆呢你?”楼佳儿有点不满,转头对刘彬彬说,“今天晚上就委屈你到其他同学那借宿一夜了。” 刘彬彬又温和一笑,却笑得还是很苍白,“没关系,姐夫来了,我应该让让的。”说完,她从自己的床上起身,拎上早就整理好的包包,作势就要往门外走去。 我这才开了腔,只是听起来节奏已经慢上一拍,“……那多不好意思。”刘彬彬马不停蹄,人蹿到了门外,声音才传了过来,“别客气,你们就好好恩爱吧。” 房间不大,靠着左右墙,分别摆着两张钢丝床,中间留有两人宽的过道。在每张床的床头,各摆着一台电脑,楼佳儿就在这里,完成了与我相识,并被我有意勾引的全过程。见此我不免春心大动,壮怀激烈,要知道,这些都是不能忘却的纪念啊,是要载入我和楼佳儿的史册中的。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两张床都有些窄小,尤其楼佳儿的是小中之小。和楼佳儿挤在一起,有点束手束脚的感觉。 楼佳儿捏着我厚实的肚子,“早就让你减肥,你就不听?!多占地盘啊。今天晚上,我就睡你身上了。”我说,“好,好,你只要别嫌弃我肚皮长得地势不平坦,我就忍痛卖身求荣一回。” 抱着楼佳儿,我突然想起了那张苍白的脸。这让我觉得好奇,我摇了一摇楼佳儿,“你那个叫刘彬彬的同学,是怎么回事?!” 楼佳儿没料到我问这个问题,用一种很奇怪地眼神盯着我,“怎么?你对她有兴趣?” “不是,不是,“我连忙否认,就怕否认得不坚决,容易让楼佳儿再起疑心,“我看她似乎身体不太好呢。” 楼佳儿沉吟了半天,没头没脑地说出一句话,“你说,做人流是不是对女人伤害很大啊?!” “废话,这还用说吗?!”我不假思索。 “恩,那就对了。”楼佳儿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刘彬彬是我的好朋友,可你也是我的男朋友……这样吧,你得给我发誓,不要传出去,那会害了人家的。好不好?!” 我已心有所悟,抢在楼佳儿亮明真相前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刘施主她是不是犯了杀生之戒?!” “哎,对滴!我们自己还是孩子呢,却冒出了一个孩子,谁受得了呀,不好怪刘彬彬的。你说对不,“楼佳儿使命地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我这里寻求共鸣,好为刘彬彬找点安慰。 我的视线却有些复杂,“那这个孩子又是谁的呢?!” 楼佳儿换了一下姿势,把头枕在了我的肚皮上,“我也不知道呢。其实,连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 我的视线更复杂了,久久地盯着对面的那张空床,想要盯出个子丑寅卯来。宿舍里一时静默,莫名的情绪像潮水般地漫过来,漫过了那张床头,漫过叠得整齐的被子,漫过了对面墙壁上贴着的小贝画像以及挂着的几只史努比,也漫过了我肚皮,我感觉楼佳儿的脑壳,正随着水位的上升,不停地摇摆,晃荡,似乎要迫不及待地滑溜出去。眼见着,就在潮水的深处,托出了一对白花花的肉体,它们正在上下翻飞闪打腾挪绞尽体汁,其中的一只,依稀认识,那苍白的面孔跟我刚才的所见,没啥区别。只是另外的一只,总是模模糊糊,像人像鬼又像风。这么说吧,即使是鬼,也是男性鬼。即使是风,也是雄风依旧。我下意识地抱了抱楼佳儿的脑袋口不择言,“真淫荡。” “什么?”楼佳儿没听清楚,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她的话题,“她在我们班可受宠了,追她的男人不要说有一个连,得有一个排了。”说到这,楼佳儿很不客气地揪了我一把,“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除了你刘天,怎么就没有个朱天韩天苟天马天来泡我呢?!” 我讪讪地笑着,“够啦,有一个刘天就已经够啦,不要单纯追求数量,要讲究质量。”楼佳儿“切”地一声,“没有数量,哪里来的质量?!” 我不禁恶气上涌,肚皮瞬间膨胀,圆滚滚地向上挺起,楼佳儿又“呀”地一声,脑壳做自由落体运动,掉落床上。“你这思想太不纯洁了太不健康了,必须做深刻的自我检讨,要狠斗私字一闪念。听明白了没有?!” “好啦,好啦,”楼佳儿从床上爬了起来,撒娇般地抱着我的脖子,“我跟你说着玩的还不行吗?!” 我又想起自己当时骑在姐姐身上对楼佳儿进行的那一番猜想,恶气再次上涌,又魔障了起来。“这孩子也变坏了,堕落了,折翅天使了,”我的脑海里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小人,正兀自怒气冲冲地喋喋不休,“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孩子不教,又该找谁问责呢?!找我吗?!可我这是上梁不正,凭什么要求下梁就不歪……现在的孩子呀……现在的孩子呀……救救孩子!……救救孩子!”我像是凉了胃口,感觉里面五味杂陈,糙得慌,话到嘴边只好强词夺理,吐沫横飞,风吹杨柳雨打芭蕉,“不带你这么玩的。” 楼佳儿一脸的委屈,“我跟你在一起也快两年了吧,你还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啊?!那这两年可真是白过了。” 我也觉得自己白过了。很愧疚地伸手去搂楼佳儿,表示友好。楼佳儿有些赌气地扭着身子,变化着各种姿势,美女蛇似的不肯就范。 我已经按耐不住性子,饿虎扑食母猪拱树兔子蹬鹰,一把就将楼佳儿扑倒在身下,上除春衫下解腰带,先奸后杀再奸再杀,让楼佳儿永世不得翻身。楼佳儿却在我身下“咯咯”地笑,“不行了吧你?!不行了吧你?!”笑得耀武扬威,花枝乱颤,落了我的一身。我自然容不得她如此放肆,气沉丹田,准备来一招排山倒海以打击她的嚣张,底下的笑声却嘎然而止。 (四)刘天楼佳儿:莫谈房事 我停止动作,疑疑惑惑地看了看楼佳儿。 “你带了那玩意没有?!”楼佳儿说。 舍友此前叫那玩意,一直就直呼其名,杰士邦、杜蕾丝那啥的,到了楼佳儿这里,却一直叫杰士邦、杜蕾丝那啥的为那玩意,就像叫自己每月一次的例假为好朋友。在女人的世界里,原来是充满了无数种密码和隐喻。恰如刘易斯卡罗儿笔下那位纯真可爱、充满着好奇心和求知欲的小姑娘爱丽丝,为了追逐穿着背心的兔子而掉进兔子洞里,从此来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我也掉进了女人这只深不可测的洞里。只是不知道,在这洞里,是不是同样可以时而变大时而变小,同样会遇到爱说教的公爵夫人、神秘莫测的柴郡猫、神话中的格里芬和假海龟、总是叫喊着要砍别人头的扑克牌女王和一群扑克士兵,还同样可以参加一个疯狂茶会、一场古怪的槌球赛和一场审判…… 我抽出手来摸了摸已扔在床头的衣服兜,里面除了乱塞的几张块票以及不知道哪天看完又随手给塞进去的半张报纸,啥也没有。”坏了,“我说。再仔细一想,出门前因为匆匆忙忙,似乎什么也没顾得上,“坏了,“我又一说,语气却肯定无比。话音刚落,楼佳儿便在这一瞬间恢复了常态,没有了相应的热情。这时候,被人压在身下的难受劲,也逐渐显现出来。她拼命地推了推我,并向上弓起身子,试图脱离我的掌控区域。眼看了好事就要鸡飞蛋打,我开始不干了,在她耳边嘀嘀咕咕,“我想要你!” “不行。”楼佳儿说。 “我会注意安全的,好不好嘛?!”我接着死乞白赖。 “不行,“楼佳儿依旧没有改口的意思,“我怕……我怕跟刘彬彬一样。” 这让我又想起了那张苍白的脸,如果那张脸按在楼佳儿的头上,是不是也很恐怖?!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有所畏惧,我的鸡鸡兄弟垂头丧气,鸣金收兵。 “谢谢你,“楼佳儿狠狠地抱了一抱我。 “不过,“我说,“今天还真得感谢刘彬彬的。” “干吗要谢她啦?”楼佳儿偎在我身上,做不解状。 “不然今天晚上,我就睡不成这里了。”我说。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18 章 “不用谢啦,“楼佳儿叹了口气,“这种人情总是要还的。她以后也会带狐朋狗友来我这里的,我同样要避让。再说,她的狐朋狗友那么多,我现在麻烦她一次两次,又算得了什么?!” 我的心里不禁一“咯噔”,刚才那个怒气冲冲的小人又跳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地说,那这里岂不是成了一大淫窝?!我的忧虑遂绕肠三日而不绝。是啊,古时孟母三迁,希望的是儿子能近朱者赤,怕的是他近墨者黑。这下好,楼佳儿怎么会挑这么一个同学作为自己的同居密友呢?!小人又说了,你得想办法拆散他们,不然我送你无数顶绿帽子。 我摇了摇楼佳儿的肩膀,“干脆,你搬我那里去得了。” “啊?”楼佳儿惊叫起来,“上海这么大,从我学校到你住的地方,路上要花一个半小时呢。每天都这么来回,你想折腾死我啊。” “那,那你换个舍友吧。”我的真正目的终于暴露了出来。 “凭什么啊,我跟她关系很好的。”楼佳儿对我的提议不屑一顾,颇为觉得此乃脱裤子放屁,穿着雨衣洗澡,多那么一举。 “我怕她带坏了你。”我也不怕全盘抖出自己的想法。 楼佳儿“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到,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没想到楼佳儿如此听话,小人儿开始跳舞,不知道是街舞,还是拉丁舞,“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我心里开始哧笑小人儿,别得瑟了,这哪里是在跳舞,简直就是在做广播体操啊。 “那好吧,我可以搬出去,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要好吃的,还是要好穿的?哪怕要我做牛做马逗鸡遛狗,我也不说二话。”我义正词严慷慨陈词。 “你要是能跟变态朱一拍两断,我明儿就搬,“楼佳儿说。 “凭什么啊?”我以牙还牙。 “那好,凭什么你就可以跟变态朱混在一起,我就不能跟刘彬彬住一起?!”楼佳儿开始来气了,“你担心我近墨者黑,我还怕你近朱者也黑呢。我现在也看出来了,你们俩都快臭味相投了。凑在一起,以后肯定不干什么好事。” 我没料到楼佳儿还有这么一说,脸色瞬间就变了,晴一会儿阴一会儿又多云一会儿。楼佳儿干脆就支起了下巴,权把我的脸色当成变幻的风景,津津有味地欣赏,一点也不错眼珠。盯得我有气无力,挺不得举不得又坚不得,不仅患起了失语症,也都快性无能了。楼佳儿这才盯起了头顶的天花板,顺带着幽幽地来了一声叹息,“你呀,现在怎么就不放心我呢?!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真正在乎我,还是因为什么……” 只是我现在不想说,就是想说,也越来越说不清了。有些人,粘上毛,比猴子还精,可我再怎么抓耳挠腮,也不顶事。我的眼睛,重新盯着对面的那张床。 那张床像是空的,又像隐隐约约地有无数条人影。莫名的情绪再次像潮水般地漫了过来,漫过了那张床头,漫过叠得整齐的被子,漫过了对面墙壁上贴着的小贝画像以及挂着的几只史努比……翩翩然,那个小人又一次出现了,却是身披蓑衣,轻摇双橹,闲云野鹤般地驾舟而去,只留下一段清吟在江面上回旋:莫谈国事,莫谈家事,莫谈情事,莫谈房事…… (五)变态朱:铩羽而归 变态朱从英国刹羽而归了。这让我有些吃惊。我觉得他再怎么折腾,注定是要败的,却没想到他能败得这么惨重。凄厉无比。 变态朱也没想到,自己前前后后在英国待了十多天,居然连那位姑娘的影子也没见着。变态朱一肚子恼火,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念新情念旧情,我这千里迢迢地飘洋过海去看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苦恼。是不是女人一旦绝情起来,真的就心硬得很,硬如他妈的磐石?!《圣经》里有文,摩西在旷野里击打磐石,磐石就出水给以色列的百姓喝。怪不得尼采他老人家老是说,到女人那里去,带上你的鞭子。变态朱就狠狠地想,你等着,你等着,到时候我不抽得你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生无幸六神无主七窍冒烟……抽得你底下的小水跟哈喇一样地流,就不知道你朱爷爷原来是如此的疼你爱你。 “接下来你咋办呢?!”我乐见事态的发展。 “莫再谈了,莫再谈了,“变态朱跟小人一个腔调,却衬托出小人的潇洒。”好汉不提当年勇,孬汉不提而今糗。我的心没了,我的脸也没了……” “生不如死?痛不欲死?恨不能早日死,留作今日羞?!去吧,早死早超生。”也只有我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了。这个世道,朋友不是用来利用的,就是用来给自己找乐子做垫背的。”可这也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是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希望她有我幸福,没我我幸福。”变态朱说,“走吧,我想喝酒了,你说过要陪我的。” 换了个酒吧。不是上次和小田同去的那个。这样也好,省得让我触景生情,泡起其他妞来也心无旁骛。变态朱大概还不知道我跟小田的那段过往,其实打死也不能让他知道的,要是知道,即使不无耻地要我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这次的酒钱,差不多又要我买单了。我不仅陪喝,陪聊,临到末了还得赔钱,可真是亏到家了。这种生意,怎么好做的?! 酒吧是电音吧。在上海待得那么久,我就一直不喜欢那种蓝调的、爵士的酒吧。照理说,这才是上海的特色所在。可我是打山东来的乡下人,内心底其实挺不喜欢装小资的,我就喜欢那种特像抡大锤拉大锯弹棉花似的,一耳朵都是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叽里哇啦,显得热闹非凡的电子音乐。只是这座电音吧的名字起得很糁人,叫SOS。SOS有急救的意思,心脏病了,马上风了,可以SOS;落水了,被车撞了,可以SOS;或者像鲁滨逊那样漂流到孤岛了,也可以在地上烧起一堆篝火,那篝火的造型就是SOS,然后就寄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等着这个造型能被远方的船只、头顶上飞过的飞机给看到……那么,进入SOS酒吧的人,不是在生活中遇到了麻烦,就是情感上的病态患者。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多方面的原因。但不论如何,这个酒吧总是人满为患,大头攒动,奶头涌动。 变态朱说他当初一来这里就喜欢上了,在这里,从不用担心一个人的孤单,心情再怎么不高兴,也可以舒畅,两眼再暗淡,也可以炯炯有神,像夜行的豹子,噬人的豺狼啊哈,又到了打牙祭的时候。 从SOS的门口,需要经过一条十几米长的地下走廊,才能抵达酒吧的正厅。这种做派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很不正经,很透着一股邪性。颇像一些红灯区的理发店,掀一个门帘,是过于简单的理发设施,再掀一个门帘,是一条七拐八绕的通道,没人带路,还真不好走。等你第三次掀门帘,才是一张暧昧的、被不同体液给浸染的床。这张“床”是多么的魔力,吸引了众多暗藏不良居心的,闷骚的,明骚的,风骚的,淫骚的红男绿女,经地下走廊匆匆而过,直扑光线不明的终点。不过,也有在此驻足打电话的,对着话筒,大言不惭地编织着形式多样的谎言,来蒙蔽电话那头的仔细质询。一切,一切的一切,多像是喷射而出的亿万精子,它们就在这通往子宫的暗路上,争先恐后的游曳着,气喘吁吁地赛跑着,巴不得立马就能找到自己可以攻击的另一半。当然,也有因自身能量不足而掉队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一炮中的,心里头窝着火,潸然泪下。 在这一刻,我也想电话一下,叫上小田一起过来同乐。只是世事维艰,坊间到处传言,在酒吧里,女人不喝不认识的酒,男人不泡认识的妞。带上小田,会丧失很多有可能发生的艳遇。变态朱也说了,男人若有本事,就应该去泡与自己事先毫无瓜葛的女人,我们要做到,让无力者变得有力,让无趣者变得有趣,而让无关系者变得有关系。如果实在泡不到,还可以趁着靡靡之音,大家都左摇右摆,上下其手,可以抽检各路女人的乳房圆润程度以及屁股的肥瘦。在这种人挤人的地方,没有人会告诉你性骚扰,谁也不知道你是无意触碰,还是有意占便宜。这个世界是很奇怪的,有人喜欢正常,有人就喜欢变态。别瞧到场的女人个个描眉画眼,正人淑女,打扮得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说不准其中就有人打心底地期待着这种骚扰,你不骚扰她,她还以为你看不起。但是你要带上认识的妞,你就不能不行为收敛,动作规范,丧失大把大把的乐趣。 (六)变态朱刘天:以酒会妞 不过很快的,变态朱就食言而肥了。拔开人流,好不容易找了张桌子坐下,还没容我左顾右盼寻找下手的猎物,变态朱就开始一个劲地翻手机上的号码簿。一边翻,一边往自己的嘴巴上叼一根烟,随手又扔给我一支。我忙说,“我不抽的。” 变态朱口出轻蔑,“在这种地方,就别给我装清纯。烟酒不分家的,给我点上点上。”我只好找来服务员,要了一只打火机,正准备客气一下,变态朱却不耐烦,“你点你的,别耽误我找人。” 我只好“哦”地一声,老老实实看他屁稳如山指动不辍,只是那烟,因为插入得不深,在嘴边摇摇欲坠,却半天掉不下来,让我看得很是心头焦急,真怕它砸着变态朱的鸡鸡兄弟,就是砸不残废,也灭了今晚泡妞的雅兴。眼见着变态朱一拍大腿,大叫一声,“有了。”然后弹指一挥间,香烟烟消云散,又身形矫健地从沙发中拔出自己臃肿的身材,冲着我暧昧的一笑,“等着我哦,我去电话一下。” 变态朱是找女人去了。找自己事先就认识的一个女人。有时候,人就是喜欢说一套,做一套。变态朱后来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如果泡不熟悉的女人,那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成本。若是泡熟悉的女人,这个成本就省下来了,可以花在喝酒上,或者上床上。不过,我可以原谅变态朱的是,他找来的女人,也并没有熟悉到哪里去。是他在网上聊了很久,却一直没时间下手的一位。这女人看上去很小巧玲珑,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语出娇柔,纯得一塌糊涂。在酒吧这个环境里,害得我们不得不支起耳朵,用心捕捉她吐出的任何音符,像不舍地漏过大明星一个香屁的超级粉丝。 就在打完电话等待该女人到来之前,变态朱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吗?!”我疑惑地摇了摇头。”告诉你,今天你的任务是,给我陪酒。争取把那女人给我灌趴下。” 我又疑惑地摇了摇头说,“这样对一个女人,合适吗?!” 变态朱急了,“操你大爷,少跟我谈这些没用的,在这里,只有酒鬼,没什么男人和女人,把她给喝高了,就可以趁机下手借酒生事,懂不懂啊你这个白痴。”看着变态朱那双上火且期盼有加的眼神,我说,“丑话说前头,要是那女人酒量惊人,没把她放倒,倒把我们自己给放倒,那可不是我的错。” 变态朱表现出有史以来的豪爽。一口气就叫上几支芝华士,还要了几瓶康师傅绿茶。在付费时,也没任何的犹豫和不利索。变态朱还说,喝芝华士是非常有讲究的,搭配的绿茶必须是康师傅,换成别的师傅来,就没有那种好的口感。这让我觉得实在汗颜,很是下里巴人,非常不懂得生活。要换平时,我早就工业酒精兑白开水了,哪里还知道这些调调?! 听不清楚小女人的说话,加上惦记着变态朱的事先告示,我就以酒发言,频频举杯。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在山东呆过的好来。在山东,喝酒的能人多,劝人喝酒的能人更多。更多时候,劝人喝酒的能人往往还身兼喝酒的能人,这简直注定让你一碰上,就不要打算清醒着回去。 就在我和变态朱的一唱一和中,小女人果真有点高了,开始兴奋起来。”看我今天如何?!状态不错吧。”小女人摇头晃脑中,不忘勾引变态朱。 “绝了,简直冠盖全场。”我刚一说出口,就看见变态朱恨恨地朝我射出两道电光,原来是嫌我抢了他的话风。 我忙亡羊补牢,“朱兄老早就在我面前夸过你了,没有万遍,也有千儿八百的,说你深有魅力,纯真,知性,哪里还是人啊,简直就是天使,就是万花丛中的一点红。” “那是,那是,我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一遍你,这能让我心情愉悦一整天!每天睡前的最后一件事,还是想一遍你,这也能让我心情愉悦地迎接下一整天。”变态朱很顺利地接过我的话茬,那两道电光也因此变得柔和了一点。 这个时候,SOS的激情时刻开始上演了。就在我们面前,有两个高高的表演平台,平台上各出现一个长腿的新鲜姑娘,随着强劲节奏的电子音乐,开始向着众人大摇身体。视线正对之处,恰是其性感的小屁股,它被包裹在用料很少的热裤里,紧绷绷地透着一股肉感,让人恨不得上去就想掐上几把。更要命的是,它又活泼得要死,就像一只翻飞的花蝴蝶,飞到东来飞到西,引得你的小心肝也心不由己,快要从嗓子眼里脱嗓而出。 我身体里不禁有些躁热,忙丢下小女人,独自一人接连咽下了几口芝华士,这才觉得透心的凉爽。而变态朱的手也开始不安分了,偷偷地缠上了小女人的腰间。小女人对此半就无半推,任凭变态朱在自己身上抖抖梭梭,四处游动。这让我又一次端起酒杯,连咽了几口,也没解决我内心里的愤愤不平:这种帮人泡妞的事情实在不是人干的,只能眼睁睁地着看别人吃肉,自己却连一口汤也喝不上。 (七)变态朱小女人:风云突变 眼见着时机成熟,变态朱将嘴巴又附上我的耳朵,我一连“啊”了几遍,才将他的话听清楚。变态朱说,“我要出去一下。”我问,“又想干啥啊你?!”变态朱说,“这不……得准备好后续工作不是?!”我一时没明白,“后续工作?!”变态朱用手指一戳我的脑袋,“一聪明人,今儿咋变笨了?!我得出去订房间啊!我总不能把她带家去吧。” 变态朱再回来时,已是一脸的轻松,没有什么言语,只是冲着我做了一“OK”的手势,其意不言自明。 时间很快到了凌晨一点。我开始有了困意。见变态朱还没提走的意思,我都有点着急。在桌子底下,直踩变态朱的大脚。不过,变态朱像是木头人似的,踩了白踩。踩了几次后,小女人却先开口了,“别踩了,你踩着我了。”这让我无比羞愧,觉得失败得很,像是在做学生时,难得打一次小抄,却被猴精的老师一把擒获。 小女人倒通情达理地说,“是不早了……我的头,也好痛……”变态朱似乎早就在等她这句话,一下子就有了反映,“是啊,不早了,回吧我们,“语气像是献殷勤更像是献媚,“刘天,你自个儿先走,我得照顾亲爱的。”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19 章 我一听就知道他的意图,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钱包和手机都在,忙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小女人也挣扎着要从沙发中拔起身子,不再摇头晃脑倒是全身晃晃悠悠。变态朱赶忙伸出自己的咸猪手,好心好意去扶持她,却被她秋风扫落叶似的,一把就给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你别急着走,“她说,“要走你们就一起走,我一个人回好了。” 变态朱有点傻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剩一口气地叫嚷,“这怎么行呢?!这怎么行呢……” 她瞟了变态朱一眼,“为什么不行?我还是认识得路的。” 没料到风云突变,我也一时不知所措。酒也喝了,房子也订了,到最后,却没鸡鸡兄弟的事情了。我很想问变态朱,你到底搞什么把戏,是行为艺术吗?!这时我才发现,变态朱正用一种很可怜巴巴的眼神回应着我,那眼神似乎在说,帮兄弟留住她吧!你这是积了大德。以后我给你烧香,要不,来世我给你作牛作马。我心肠不禁一软,上前忙扶着了小女人,小女人也很知趣,顺势就靠在我怀里。 “谢谢你啊,“小女人冲我娇媚地一笑,“今天晚上让你们破费了。” 我忙说,“不用谢我,你谢他就行。” 小女人又冲我娇媚地一笑,“还是要谢谢你的,今天晚上你很热情,我会记住你的。”话音刚落,变态朱面如死灰。 我把小女人尴尬地转交到变态朱的怀里,只想赶紧脱身。变态朱大概有些来气,搂着小女人就不肯撒手。 小女人突然扯开嗓子,“你想干嘛啊这是?!”非常不轻声细语,非常不语出娇柔,引得一群人纷纷向这儿行注目礼。变态朱也被吓着了,浑身一激灵,就把小女人重新扔进了沙发里。 小女人嗓门依旧,“你要再不放我回家,我就报警了……”变态朱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小女人,像打量着一个奇怪的生物体,似乎这个生物体是从别的星球上刚刚移民过来的,不然怎会变得如此面目狰狞,怎会变得如此不近人情?!可笑的是,这个生物体居然还懂得入乡随俗,还知道报警。 没别的法子,变态朱最后恶狠狠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三个字,“你走吧……” 直到今天,提起这段往事时,变态朱有点士气低落却不无自豪地说,好在我这人还是很有涵养的,当时我差点就说,你滚吧! 最后滚的却是变态朱。连滚带爬。 那天晚上,变态朱一开始并没有喝多。都说喝酒可以刺激神经,增加雅兴,可是喝多了,真的就神经了,那预想中将要发生的美好一切,就没有精神去对付了。所以,得悠着劲儿。后来,变态朱发现劲儿省了也白省,干脆就不省啦。 小女人走了后,他再也不舍得叫芝华士了,就冲服务员直招呼,来几支嘉士伯!服务员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说,先生你要啥?!变态朱翻了翻白眼,“芝华士的兄弟,嘉士伯,知道不?!”都是士字辈的,听上去似乎差不离多少。 服务员见惯了这些感情病患们在自己的地盘上装疯卖傻,人模狗样,口气出奇的平静,“好的,先生。马上给你送来。” 我有点急,“别喝啦,又是洋酒又是啤酒的,你就不怕伤胃?!” 变态朱没搭理我,突然高歌一曲,“你把我灌醉你让我流泪/扛下了所有罪我拼命挽回/你把我灌醉你让我心碎爱得收不回……”唱得比原唱黄大炜还声情并茂。 (八)刘天:奸情大白 就在这个当口,我的手机却响了。在我小胸怀里欢快地震动着扑腾着。我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还有谁前来骚扰?!掏出来一看,是楼佳儿。我示意变态朱,要出去接一下电话。还没有走到那鬼鬼祟祟的地下走廊,手机锲而不舍地震动了第二遍。我连忙接通,楼佳儿的声音随即直扑耳道,言简意赅: “你正在哪里鬼混?!” “没……没有……我在家附近吃宵夜呢!”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不是因为编了这个谎,而是这个谎编得不高明。接下来又得挨楼佳儿说了,“看你的肚皮都胖成啥样,还知道吃?!” 意外的是,楼佳儿却话锋一转,“你跟那个小田是怎么回事?!” 我的思维一时没跟上她的话锋,愣了半天,“哪个小田?!” “那你还认识几个小田?!” 我这才想起来了。手机差点从手中掉了下来。 “……我跟她,能有什么回事?!”我半疑问,半反问,反正就不能一口肯定。 “好吧,你就骗我吧。”电话里,楼佳儿开始抽噎,“你就骗我吧……” “我骗你做啥?!我骗你做啥?!”我拿着电话,上蹿下跳,一副委屈得要死的样子。忘记了楼佳儿并不在我的面前,是看不到的。”谁他妈的这么不地道,这么缺了大德,这么喜欢在背后乱挑拨我们的关系?!看我扁不死他?!”说罢,我握紧了小拳头,横搁在胸前,雄赳赳气昂昂,作势揍人。 “那,徐芳芳你认识吗?!”楼佳儿毫不犹豫地报出人名。 像中了举却因此魔障了的范进,被他那位做屠夫的岳父,一巴掌给批醒了,我猛地就想起了那位成功人士小于老师,想起了被他带走了那位姑娘,想起了那位姑娘曾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还不由自住地想起了这一眼,冷中带刺,刺中带钢,曾扎得我那白玉无瑕的小脸盘,一阵阵地发麻……我舌头又开始打结,“我不……似乎……哎呀,有点认识。” “招了吧,刘天,别再死抗了,没有用的,“楼佳儿在那头一改软弱形象,恶狠狠地说,“你说你怎么这么倒霉,是不是难得泡一次妞啊?!结果还撞上我的表姐。知道不,她是我表姐……” 我的拳头轰然地松了。 (九)刘天楼佳儿:分崩离析 楼佳儿失踪了。像是从我的世界里突然消失不见。没有化成一缕青烟,甚至连最后一声屁,最后一次磨牙,最后一次哼哼唧唧都没听着,就这么没了。说没就没了。 我睁开眼睛就是天亮,闭上眼睛就是天黑。我在我的世界里逍遥自在,我在我的世界里迎接日出日落。日出是交响乐,日落是抒情诗。啊,亲爱的,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可是,我怎么唱着唱着就哭了。我终于意识到,楼佳儿这次的失踪,并不是跟我使小性子,也并不是逗你玩,她是真真切切地没了,失踪了。很难想象,一个曾在你生命里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像极了你的一场华而不实的性梦,像极了你的一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生。宿舍里,那个她睡过的枕头,已经多天没落过她的长发了,连烦人的头皮屑也没有,干干净净地躺着那儿,老谋深算一声不吭。我把枕头抱在了怀里,像把她抱在怀里,却抱住了虚空,耳边挡不住地传来唐人崔颢的千古清音: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那天晚上打过电话后,楼佳儿就再也没给我电话了。我一开始还窃喜,她不懂得宜将剩勇追穷寇她见好就收,真是好孩子啊。叔叔给你买糖吃。可是,我试着给她回拨过去,没人接,再回拨过去,还没人接。我就有点慌了,开始乱想,是睡觉了,还是爬到那几层小楼的楼顶,数星星去了?!要是觉得数星星没意思,一高兴就从楼下跳下来,弄个眼前一片金星,外搭个断胳膊断腿的,那还不是玩大发了?! 我继续拨电话,使劲拨电话,都成本能了,大拇指在手机的键盘上,机械地按下那熟悉的11个数字。这下可好,连忙音都没了,直接就传来那亘古不变的耳熟能详的女声,这娘们大概假装不知道是我们这些用户在养活着她,而不是包着她的某些领导干部,语气好不热情,好字正腔圆,好八股: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我心里直骂娘:日,你就不能给我再温暖一点吗,要不是有我们这些痴情的用户,一分钟电话六毛钱,一条短信一毛钱的给天天供着,你还能有这机会?早回家生孩子去了。 我知道这种伎俩。我也曾经尝试过。有时被楼佳儿骚扰得不耐烦,我干脆就把手机的电池给卸了,制造用户不在服务区的假象。也不知道谁传授了她,她居然也拿这种伎俩对付我了。我说,这就叫报应。 我这下彻底歇菜了。我觉得,应该抽空和她当面谈谈了。 赶到楼佳儿住的地方,楼下的房东也没盘查,就将我放了进来。我很纳闷,房东咋就这么不负责任,万一放进几个小蟊贼怎么办?!偷不着东西,把我的楼佳儿给吓着了怎么办。说不准,她还以为是这个楼里的哪个女孩,又换了个新男友,不好随便过问的。自然,我也没心情再去跟她理论,都什么时候,火烧眉毛了,最重要的是防止自己别烧坏了。 我“噌噌噌”地爬上楼梯,来不及心跳气喘,我就站到了楼佳儿的门前。对面的门依旧是虚掩了,电脑依旧是开着,苍蝇还在飞,只是那个小男生却不知道溜到了哪里去了。我真想伸头去看看,可是,这也不是个好奇的时候,我得救火。 我象征性地抚摸了几把小心肝,告诉自己要理智要冷静要有话好好说,可是手却不听招呼,“砰”地一下,就把门给推开了。于是,那张很苍白的面孔,带有点惊恐地向我展现过来。 宿舍里只有刘彬彬一个人。正坐在电脑前,做着和对面小男生喜欢做的事情。我有点惊讶,“你也喜欢玩这个?!” “是啊,我老公带着我练级呢?!” “什么,老公?”我有点糊涂了。 刘彬彬“切”了一下,跟楼佳儿一个腔调,“游戏中的老公啊,好几个呢。难道你不玩游戏吗?!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老婆哦?!” “楼佳儿就是啊。”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20 章 “神经,“刘彬彬说,“楼佳儿是楼佳儿,老婆是老婆。它们不是一回事情好不好?!再说,楼佳儿跟你登记了吗?啥时候就成你老婆了?!”说完,刘彬彬又鄙视了我一眼,“你跑过来不会是关心我来着吧?!” 我知道自己有点跑题了,也不管到底搞没搞懂80后的这些复杂问题,连忙将话题拉了回来,“楼佳儿呢?!” 刘彬彬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呵欠,语气懒懒地说,“她说了,这些天不住这了。让你别再找了。找了也白找。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着她了……哎,你们男人啊,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脸“腾”地就红了。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也不应该由她来说啊。她有资格说不是吗?!要是女人都是好东西,那男人哪里有机会犯错呢?!一个巴掌,你说它能拍得响吗?!这是物理常识,小学时候,老师就教过,不要欺负我不是个好东西,就应该不懂。 我搓着火,可也不能轻易得罪她,只好像个呆瓜似的坐在楼佳儿的床上,一筹莫展。 “这样吧,看你那可怜样儿,“刘彬彬看了一下表,“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抽空打一下,问问楼佳儿是不是在她那儿。” 我这时又重新觉得刘彬彬的好来。接过那号码,我像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吐沫横飞地赌咒发誓,“楼佳儿要是真的在她那儿,我得谢谢你,也保证不出卖你,打死都不说这电话号码是你给的。” 刘彬彬愣了片刻,“算了吧,你就是不说,楼佳儿一想,除了我给你这号码,不会有别人的。”见我还没动静,刘彬彬有点急了,“你傻愣着干吗,还不赶紧找她去?!” “那好,我现在就去找她。”我依依不舍地瞅了刘彬彬一眼。我觉得她那张苍白的脸,好似中国水墨画里的留白,漂亮极了。 还没等我出房门,门口就闪进了一条汉子。目测上去,汉子差不多三十有几,接近四十。但披金挂银,上身法国,下身意大利,脚下的皮鞋又不知道哪国的牌子,简直乃“八国联军”是也,好一副土大款的派头。冲着刘彬彬就用半生不熟的外文叫到,“honey……” 刘彬彬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立马制止了他接下来的不雅举止,“哎呀,还有人呢。”这条汉子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不友好地盯着我,盯得我头皮直发紧。刘彬彬赶紧解释,“别乱想哦,这是楼佳儿的男友。” 这条汉子依旧不依不饶,目光浑浊却很刻薄。我尴尬地朝他一点头,打完招呼连忙扯乎。还没踏上楼梯,背后就是一阵嬉闹。我这才明白,刘彬彬好心给我号码,是为了让我赶紧滚蛋,别赖在那里坏了人家的好事。 可是,楼佳儿还是不愿意见我。 (十)刘天楼佳儿:危情时分 接电话的正是徐芳芳。我没想到刘彬彬给我的手机号,居然是她的号码。这让我刚逃出了虎口,又到了狼窝,悲哀万分。我刚报上自己的姓名,一股十二级的口水浪潮,劈头盖脸地就冲我横扫过来。 “你是刘天?!你真的是刘天?!” 我唯唯诺诺,“是的,我是叫刘天。” “你还有脸叫刘天?!你太不是东西了,太丢你老祖宗的人了。” 我唯唯诺诺,“是的,我不是东西。” “你不是东西?!那你是什么东西?!你简直就是道德败坏,品行低下,鸡鸣狗盗,道貌岸然,不折不扣的一小人,你简直……” 我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想,我啥时候又这么倒霉的,被正人君子给骂了,好歹也心甘情愿,可是像刘彬彬啊徐芳芳啊,都是些啥人,她们说别人的是一套,自己做的还不是跟别人是同样一套?!可我又不敢顶嘴,只好唯唯诺诺,“是的,我简直就是目无王法,祸国殃民,欺君犯上,罪该万死,当杀,不杀不平万民之怨愤……” 可是还没轮到我唠叨完,那边传来了楼佳儿的声音,“跟他啰嗦什么?!别啰嗦了,浪费电话钱。”一阵细细嗦嗦之后,通话就嘎然中断了。 这又让我心里不平衡了:你总得让我把话说完吧,你总得给我一个狡辩的机会吧。真是太没礼貌了。 我垂头丧气。和鸡鸡兄弟天天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我恨恨地说,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天生有你,我也不至于这辈子还落这么出好戏。鸡鸡兄弟也恨恨地回击说,是你太贱,一见到女人,甭管是漂亮的还是难看的,只要是能上床的,就魂不守舍,大脑发热,害得我老保持着一种姿势,半天也得不到休息。你说我生出来干吗呀,还不如一死呢,那样痛快。 变态朱瞧我没精打采的,很友好地抱了我一肩膀,“兄弟啊,咱们都是苦命人啊。走,咱们出去晃荡晃荡,解解闷。” 我默默地同意了。 晃荡到人民广场。这个时候正好是下班时间,热闹非凡,大姑娘,小媳妇,穿着小裙子,扭着小屁股,像鱼儿一样在人流中穿行。 变态朱不禁感叹,“真别说,上海女人就是很好看,虽然胸大多发育小了点,但皮肤好,腿也很修长,不像北方女人,那叫一个粗犷。所以个个都敢露,露得你老起贼心,根本想不起你身边已经有了那么一位。” 我狠狠地响应,“是啊,一看到她们,我就能把楼佳儿给忘了。这里面,要有多少个楼佳儿,就有多少个楼佳儿。而且比起楼佳儿,只好不坏。凭什么我就只能想楼佳儿啊。” 变态朱“嘿嘿”地傻笑了一番,突然转过头对我说,“那你就给我找个妞泡泡吧。” 我没好气地说,“泡你自己还是比较靠谱。” 变态朱也用鼻子直哼哼,“你好歹也是个牛人,连个妞都搞不定啊。这个条件不高吧。” 我照样没好气,“高,简直是太高了,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那好吧,“变态朱有点无可奈何,“我们是哥们不是?” “是啊,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既然是哥们,那这个时候,我们就得互相帮助。你不愿意帮我,但我不能不帮你。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个上海姑娘,怎么样?!” “别,“我一听变态朱的馊主意,就不由自己地跳起来。 “怎么了,楼佳儿都不理你了,你还忘记不了她?!” “不是,“我很颓地说,“上海女人都很物质的,我招惹不起。” “兄弟,这你就大错特错。”变态朱特认真地说,“上海女人物质好,不是一般的好,是极其以及特别的好。就让她们钻到物质眼里,整天想着,买什么牌子的衣服呀,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呀。整天抱着时尚弱智的杂志,啃啊啃,啃得没头没脑,有头无脑。让她们整个都是没有什么思想境界,格调看上去高尚,品行却很低下,就跟一头好吃懒做的猪,等养大了,就是你的了。你想宰就宰,想留着当宠物就当宠物。我们不怕自己没钱,我们现在拼命干什么,就是赚钱呀。有了钱,还怕现在这些女人不拿正眼看你吗。不仅正眼,而且还是媚眼。秋波都不暗送了,直接就给你扔过来。我们就怕女人不物质,清高,有对人生大套大套的想法,能整得你五迷三道,魂魄升天。这样的女人,才是我们不好控制的。” “有道理,“我兴奋了起来,可是又很快黯淡下来,“可是,我们猴年马月,才能赚到大钱呢?!” 变态朱点上一枝烟。兜里仅剩的一枝烟。烟雾飘去,身边刚有一漂亮的上海姑娘经过,便很厌恶地朝变态朱扫了一眼,扫得变态朱又狠狠地抽了一口,“叫你牛,你牛个啥,等我哪天把你娶过来,给你住二手房,给你买二手车,天天还给你吸二手烟,不想要都不行。” “好了,好了,“我伸手从变态朱的嘴里摘下那支烟,没等他表示奇怪,就给送到自己的嘴边。”男人爱烟,其实就像爱女人,要有手感,饱满的才讨人喜欢。事实上,女人就是香烟,每一个注册商标,都有无数张不同面孔;每一个美丽姓名旁边,都写着’有毒’字样;而且都要保持纯洁,一旦沾上异味,够呛。最重要的是,你得把她的位置摆正了,她能令你舒舒服服,你若没摆正她的位置,嘿嘿,烫死你……” 没容我说完,变态朱又将香烟抢了回去。狠狠地抽了两口,又主动要给我塞回来。”注意摆正位置哦,“变态朱诡异地一笑,我定睛一看,只见他不怀好意地将烟头直塞我的嘴巴。 就这样,我和变态朱心照不宣地玩起了“香烟接力”。在片刻的云烟雾罩中,念昔途其已远,觉昨是而今非。 (十一)刘天楼佳儿:分手在即 终于接到楼佳儿亲自打来的电话了。这让我激动异常,亲切异常,却又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为什么以前那么烦她的电话呢,见到她的电话,就像撞见了鬼似的。现在好了,能接到她的电话,简直乃上帝的恩赐,是洪福齐天,是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一般时候,是没这个好运道的。 在同一天之内,我还接到另外一个电话。我同样百思不得其解,干吗打给我,直接打给变态朱不就成了,保证他比我激动得更厉害。 楼佳儿在电话那头半天没吭声,只有微微的鼻息,轻抚着话筒,一如清风掠过薄绢。在那刻,我精力保持高度集中,一下子就把她给辨认了出来。 我温柔地说,“喂。”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21 章 那头没有应声。 我提高了声音说,“喂!” 那头还是没有应声。 我知道,考验性子的时候到了,我不能一冲动,就让楼佳儿又把电话给掐了。我只好重复着我的招呼,但老说“喂”显得用词过于单调,我只好改用英语,“HELLO!”却又觉得这个好没什么新意,后来又改用法语,“BONJOUR!” 那头果然吭声了,却是怒气冲冲的样子,“你骂谁笨猪?!” 我一想坏了。坏在法语上了。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逞什么强显什么威风,啥话不好说,偏偏要说法语。说就说吧,可我这个法语半吊子,也就是老话里说的那种半瓶子的醋,又把BONJOUR给念成了笨猪。就像把“SALUT”给念成傻驴一样。不过得老实承认,它们听起来还真有些像孪生兄弟。你要是哪个白天没鸟事,晚上鸟没事的时候,想想那些以高雅自慰的法国人,见个面问个好,都互相冲着对方大叫笨猪,或者傻驴啥的,而且态度还那么诚恳那么一本正经,不由得叫我们中国人打心底觉得乐和。 其实我本没打算要去学什么劳什子法语。我觉得,这辈子要是能把那些方块字说得不结巴了,把26个小“蝌蚪”能在舌头上捋顺了,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只是气不过中国妞学洋语被洋人泡,我就不能多学几门洋语,拐几个不同风味的洋妞?! 话转回来,面对楼佳儿的质问,我只好说,口误,口误。 “我不管你居心何在,我也管不了你那么多了,“楼佳儿说,“这几天我想了一想,觉得我们不适合再在一起了,我们分手吧。”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听清楚了,我说的是,“楼佳儿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分手吧!” 我大惊失色。本以为楼佳儿跟我闹闹就过去了,何况她也没抓到我跟小田什么真实的把柄,凭什么一开口就跟我提分手。就是提分手,也不应该轮到她开口啊,得由我先说,不然传出去多没面子。变态朱肯定会四处嚷嚷:看看,刘天被女人给无情抛弃了。 我一急,连方块字也说得有些结巴了,“你不是,给我,那个啥,三次机会的吗?!” 楼佳儿冷冷的哼了一声,“对,我是说过。但你也别忘记了,我还说过,那三次机会作废了,一次都不行。” “你不能这样无情啊,“我又火上了,“我们好歹在一起两年多呢?!” “那你对得起我跟你的两年吗?!”楼佳儿又把我给堵了回去。 拿着电话,我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一个劲地这个那个的。像突然间老年痴呆症提前了,有脑袋也不好使唤。就这样,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几刻,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熟悉的忙音,拉长了声调在“嘟嘟”个不停。这个时候的外界,犹如秋夜寒冷漫长,我就是温庭筠笔下那位心有牵挂的思妇,被雨打梧桐给折磨得敏感而又脆弱,香烛偏照,容貌不整,只得任凭着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难道,在楼佳儿出现之后,我依旧得骑牛找马?!可是,马呢,牛呢?!还有,猪呢?羊呢?驴呢?!统统都不见了。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无所适从。晚上躺在床上,情欲再也高涨不起来。 (十二)变态朱:崇洋媚外 手机又响了。在我的枕头上欢快的震动着,呻吟着。为了随时准备迎接电话,我让手机与我同床共枕,共度良宵。我猛的一激灵,就从迷迷乎乎中瞬间恢复清醒状态,一把将手机抢进手里,生怕它转眼就将失去。连看都没来得及看,我就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冲着话筒就喊:“亲爱的,求求你,别这样,别这样啊……”声嘶力竭,惊天地,泣鬼神,直透墙壁。让隔壁正在勤勉嘿咻的邻居,以为突发灾祸,顿时一泄不可收拾。 那边停顿了片刻,声音才姗姗来迟,“……你是JERRY吗?” 我也哆嗦着嘴唇,愣是将脱嘴而出的声音,给生吞下去了。 “你找谁?!”同样是思维停顿了片刻,我才意识到对方并不是楼佳儿。 “我找JERRY!” 我快横眉冷目了。脏话就要从嗓子眼里变成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既不是楼佳儿,也不是找我,那明明就是对方打错了电话。要换在平日,我或许还可以心平气和地跟她说一声,“对不起,你打错了。”可是早不得,晚不得,偏偏是现在撞上枪口,那就容不得我跟她讲风度了。 “你就是JERRYLIU吧!”对方的口气十分肯定,“我是LOUIS啊。” 靠,我只好在心里暗暗地说了一声,靠。在那一刹那,我终于想起来了,JERRY其实就是我呀,我其实也就是JERRY呀。我怎么会把这一茬,给忘记在脑后呢?!就像我早些年给报纸杂志写文字,也经常会换着笔名,给自己穿上无数个马甲,折腾得一帮粉丝们成天屁事不干,就对着报纸杂志,托腮捧心做深情状,猜想上面那些五颜六色的小马甲,到底哪个才属于刘天……当然,也有不换马甲的时候,就直接用刘天,那是给大姑娘小媳妇有夫之妇或者楼佳儿写情书时用的。不过,粉丝们自然没法看到这些。可是,我啥时候又开始叫上了JERRY呢?! 我在山东的时候,是没叫过JERRY的。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大刘,小天,或者天哥啥的。我更倾向于叫天哥。谁要冲我叫一声天哥,准没说的,我就把他当自家小弟了谁让他这么瞧得起我呢?!以后就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当然,有女人,还是各归各的好。可是到了上海后,叫不叫天哥就由不得我了。身边牛人一大堆,他们都忙着把自己当哥,没有把别人当哥的习惯。只有在我和变态朱之间,才偶尔互拍了几句“老兄”,聊以安慰。后来,变态朱就跟我说,叫什么哥啊弟啊姐啊妹的,多俗啊,跟黑社会似的。要知道,我们可是在国际大都市上海,叫人家都不好叫中文名的,得叫英文名。这样才时尚,才潮流,才和世界接轨。这样吧,你自己给自己想一个吧?! 我没料到是这样,一时愣了半天,居然成了狗拿刺猬,无处下嘴。这让我打心底觉得很失败,从初中到大学,念了这么几年的外语,敢情中国的百家姓不会念,连外国人的百家姓,也一样没掌握清楚,还一个劲地在社会上愣充知识分子。变态朱便一拍我的肩膀,给我扔过来一堆,诸如露西亚刘呀、奥菲利娅刘呀、苏菲刘呀、朱丽叶刘呀……我再怎么无知,闻言也不禁有些好笑,“这哪里是我要取的名字?个个都这么女性。”变态朱低头沉思了一会,又一拍我的肩膀,“看你在平日的聪明劲,就叫JERRYLIU吧。” 我反问说,“为什么看我有聪明劲,就得叫JERRYLIU?!” 变态朱这有点不耐烦,“叫你叫,你就叫,扭扭捏捏不像样。” 我说,“那好吧,比起露西亚啥的,它好歹听上去像个爷们。”事情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名字来源于美国动画片《TOMANDJERRY》,剧中的那只精灵古怪的小老鼠,就叫JERRY,而那只叫TOM的猫,是它的朋友更是对头。在他们之间,每天都上演着逗人的生活喜剧。现实中形容儿子见到了严厉的老子,常常说是老鼠见了猫,TOM遇到了JERRY,却是红旗变了颜色资本主义复了辟社会反了天。每次看到笨拙的TOM被JERRY整得可怜兮兮,狼狈不堪,我就狂爽不止,自此爱死了那只小老鼠。甚至还向变态朱认真提议,“你看TOM猫傻傻的,见到母猫就两眼放光,多像是你啊,要不,你就叫TOM得了。我们正好可以组合成一对。”变态朱一瞪眼睛,“你才TOM呢!我叫PITTZHU,BradPitt(布拉德皮特)的PITT。”说完,差点口水横溢,直挂胸前,疑是银河落九天。人家BradPitt前后有安妮斯顿、安吉丽娜朱莉两大美女做老婆,是男人都眼红,变态朱以为自己叫上PITT,就和安妮斯顿和朱莉有一腿了。那不是事实,那叫YY。 自从有了这个名字,变态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把自己当成变态朱,只当PITTZHU。见到有钱的客户,自我介绍,PITTZHU;见到漂亮动人的女人,自我介绍,PITTZHU,甚至某日见到楼道里做卫生的乡下阿姨,也自我介绍说,叫我PITTZHU就行了。阿姨一时没听明白,连忙反问,什么猪来着?这里面没有养什么猪啊。变态朱其讨没趣,讪讪而去。我也不管他到底是叫变态朱,还是叫PITTZHU,反正听起来也差不离多少。而我自己,尽管爱小老鼠,还是不习惯JERRY这个马甲,只好将就着使用。那天,变态朱建议我,给楼佳儿也挑一个英文名字,我反唇相讥,“她可不稀罕。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像某些人,在国际大都市还没待上几天,就以为自己不是炎黄子孙。”变态朱倒也不恼火,“不跟你一般见识。” (十三)变态朱那姑娘:失踪游戏 话再转回来。听到电话那边,三番五次地强调是找JERRYLIU,我想,那肯定就是找我了,只是LOUIS又是谁呢?! “太没良心了你,我才去英国几天,你怎么就想不起我啦,“LOUIS一说人话,我立马就恍然大悟。哎哟,竟是变态朱的那位姑娘。 这让我很感动。多好的姑娘啊。连自己的男人都不要了,居然还能惦记着我。看来,爱情短暂,友情才恒久远,说得太正确了。但是,我跟她之间,又存在着啥友情呢?!这让我老早就百思不得其解。我跟她之间的关系,仅仅在于共同拥有过一个男人,也共同吃过一两顿饭。自从她去英国之后,在变态朱的世界里,是慢慢地消失,有那么一个过渡期,而在我的世界里,却是顿时不见。凭什么,她要求我就能想得起她呢?! 可我也不能实话实说,只好乱找借口,“有变态朱在,我可不敢乱想的……你啥时候又成LOUIS啦?!” 那位姑娘说,“你傻不啦,我都在国外了,干吗不要叫英文名啦。叫中文名,岂不是自我暴露身份。现在很多人都以为我是韩国或者日本姑娘呢?!”言语间,透着一种得意洋洋。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现在的人啊,真是数典忘祖,仗贱走天涯,刚出国门几天,就恨不得将自己的一身皮给脱了。人家韩国或日本不就经济发达一点吗,可是再发达,也没给你啥奶喝不是,就这么急切地认他们做娘了呢?!我又转念一想,也好,如果洋人把这种女人个个当成韩国或日本人,那韩国或日本人的整体素质起码要下降好几个档次。 可我还是不能实话实说,只好问,“怎么今天想起给我电话呢?!” 那位姑娘说,“想请你大忙人帮帮忙啊。” “你人如此漂亮,能力如此突出,魄力如此果断,行动又如此鬼斧神工,还需要我这种人的帮忙?!” “咳,你就油嘴滑舌吧,“那位姑娘有点生气,“我就是麻烦你转告他一声……”在这种语境下,也许不用我多加说明,都应该知道,这里的“他”,想必特指变态朱。 “怎么着?”我一听就来了兴趣,“你对他还贼心不死?!觉得情人还是老的好?!现在准备破镜重圆,梅开二度……” “得,得,得……”那位姑娘忙不迭地打住我,似乎我多说一句,就是对她的侮辱,“这是根本不会再发生的事情了,你就让他别做这样的痴心妄想。我要你告诉他的是,赶紧把欠我的钱,还给我,一万块呢,折合成英镑,也能够我在这边花上好几天的。” “什么钱啊?”我有点迷惑,“怎么从来没见变态朱跟我提过?!” “你们这些人啊,“那位姑娘似乎又好急又好笑,“怎么好欠人钱不还的?!你说是什么钱啊,那次出车祸的钱啊,都是我给他垫的!” 我这才想起,变态朱曾跟那位姑娘去过一次杭州,结果就在路上给撞了,不仅让那位姑娘挂了彩,还得负主要责任,搭上一万。本以为变态朱在女人面前会装得财大气粗,眉不皱头不痛地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给对方爽快填上。”拿去,拿去,敞开着花,沽点小酒,买点好菜,娶房小媳妇,过点好日子。花完了就再让我撞一下。”都说狡诈不如人家三国刘备,让孙权赔了夫人又折兵,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小子更用心险恶,让夫人直接就赔了自己又折了金钱。怪不得交友有风险,入行需谨慎。谁知道这种阴招,会不会也落到自己头上?! 这不,给变态朱免费充当传声筒不说,而且还被那位姑娘给一起给骂上了。我在心里愤愤地想,我是那种欠人家钱不还的人吗?!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22 章 前面说了,那位姑娘给我电话,让我很纳闷,“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呢?!”我问到,想要解开这个谜结。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那位姑娘说。 不知道这不好意思,是真的还是假的。不想再联系变态朱,倒像是真的。 我只好跑到变态朱跟前,“你那位给我电话啦!” “她终于出现啦,“变态朱一嘴的委屈,“可是,你们又什么时候搞上啦?!” “不是,不是,“眼见着变态朱要误会,我连忙说,“人家托我向你收帐啦!你该还人家给你垫的一万元钱。” 变态朱哀怨地看了我一眼,“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啊?!” “你的呀,这还用说?!” “那就好。”变态朱说,“就当她没给你打过这个电话吧……” “可是人家已经打了啊。” “别笨了你。实话说吧,我本来就没打算还过。”变态朱有点急眼,“她跟我在一起,吃我的喝我的还要花我的,你算算,我下了多大血本?!而且,也没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床下不热情就罢了,床上也没见她积极主动过。现在又一拍屁股,跑英国去了。”变态朱又一挥手,更加的气急败坏,“就是那次出车祸,难道跟她没关系吗?要不是她非得去杭州,我能出车祸吗?!” “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作为男人,我没法不从相同的立场上,严重支持你。”我拍了拍变态朱的肩膀,连下重手,拍得变态朱左右身不相对称,此起彼伏。可是他还保持一脸纯洁的淫笑。我知道,这一次,我确确实实地拍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变态朱说,“以后那娘们再给你电话找我,你就说不知道。她不是爱跟我玩失踪吗,那我也就跟她玩一次失踪。” 我说,“好啊,我保证你在她面前,彻底失踪。” 失踪吧,失踪吧,大家一起玩失踪吧。这是一个多么好玩的游戏。打着自由的幌子,我们可以自我放逐,或者干脆一咬牙,就放逐了全世界。不知道几千年来,有多少人喜欢过这个游戏,并赋予了这个游戏以崇高的地位和意义。屈原在泊罗江玩过,于是演绎了一段传奇;“长安第一美人”郭淑妃在黄巢之难中玩过,世间便有了一曲悲歌;英勇的铁道游击队在日本鬼子面前玩过,从而铸就了救国大业。希特勒和情妇爱娃在柏林街头隆隆的炮声中玩过,以两颗枪子和一桶汽油,逃脱了凡世对他的惩罚。而奥萨马本拉登则玩得更大,几乎玩转了全球,GPS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对他都失灵。自然,我也被人玩过,那些跟我有过肌肤之亲,或者一夜之情或者几夜之情的女人,一转眼就失踪不见,前面说了,就像水蒸气,似乎存在过那么一段时间,后来就从记忆里蒸发了。然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突然又神秘地闪了出来,吓你一跳。又自然,我也主动玩过,可是,我为什么要玩呢?百思中,想起了一首谁人的小诗:听说你已经失踪,还带着那亘久的伤痛,也许是真爱渐渐湮灭,自由才会强劲地怂恿…… 第五章 旧爱记——小妖的需求 这个李平子,我也想过。我抱着楼佳儿的时候,曾以为自己是抱着她。可是在后来相当长的日子里,我抱着别的女人,都以为抱着楼佳儿。再后来,女人抱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抱着谁了。 (一)刘天:旧情复炽 消失多年的还有李平子。是叫李平子吧?!都说相见不如怀念,可是不见久了,怀念的对象也变得若隐若现,若有若无了。前面提到了,我在梦中,曾经天天想着一个女人;而且,我也在某个地方,抚摸了这辈子除老妈之外的第一对异性乳房……这些我都记得,可是她真的就叫李平子吗?!不会是叫徐平子,胡平子,或者王萍啥的吧?!我得好好想一想,头悬梁锥刺骨地想一想,重新梳理一下我和她之间的过往。 历史就是这样任人轻薄的小姑娘,依门卖笑,等你有兴致回头去瞧她们,说不准早又换了新的一茬。 宿舍的柜子,也是房东淘汰下来,给我添置的唯一的一样家具里,还藏着李平子给我写的那份书信。足足有五页纸啊,加上文字加上那斑斑点点的泪痕加上那纷纷撒撒的感情,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像是千斤重担。为防止不测,怕楼佳儿哪天将它翻将出来,作为念旧的罪证,整天给我制造生活中的小烦恼,我就像老妈当年包裹自己的玉照那样,也用心地包裹我这五页纸,用废报纸将它左一层右一层地包裹起来,然后夹在一堆零碎当中。这样任谁都不会有兴趣去拨拉。也许是我担忧过头,老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安全,有一天我甚至陡起狠心,抽出来就要将它焚之一炬,可是,打火机燃出小火苗的那一刻,我的手不禁有点哆嗦,晃动得小火苗老是对不上点儿,舔不上那五页纸的半根毫毛,我恨恨地将打火机扔到了一旁,又将五页纸重新归还到原先的地方,说,“今天暂且赦了你。你要是给我招惹麻烦,定斩不饶。” 这个李平子,我也想过。我抱着楼佳儿的时候,曾以为自己是抱着她。可是在后来相当长的日子里,我抱着别的女人,都以为抱着楼佳儿。再后来,女人抱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抱着谁了。当然,这也是后话。我立马就想知道的是,现在的李平子,又被谁抱在怀里呢,是那个80后的小男生吗?!还是别的小男生?!不要告诉我是小女生,对我们这帮70后来说,中传统教育的蛊还很深,再怎么天赋胆量和勇气,也是做不出来的。这个,我对李平子绝对有信心。 可是再如何地去想,我都做不了李平子的第一个男人了。这是既成事实,任上帝他老人家,也改变不了的。除非他想重新洗牌,把这个世界推倒重建,在新建的世界里,我注定着又遇见了李平子。她的乳房依旧那么饱满,依旧那么蛊惑人心。在我之前,依旧纯洁得一塌糊涂,被别的男人摸一下手指,都觉得受了侮辱,在我之后,她的纯洁便装到了头。我向她袒露内心,她开始向我袒露身体,任由我在上面纵横驰骋,飞黄腾达。从此后,我就有了人生的第一笔“血债”,血债不用血来偿。欠下了就欠下了,李平子没法找我要的,即使找我要,我也还不了。可是,在这个世界里,为什么这笔血债却欠到别人的手里?!这个龟孙子,你占大便宜了。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我一想到这个,就没法不耿耿于怀。即使女人越来越多,可是“血债”却一直跟我没缘分。即使楼佳儿也是。后来有一次,我装作无意地问她,为什么第一次没见红呢?楼佳儿不禁一愣,脸上变了颜色,突然甩掉我抱着她的手,虎虎生威,一下子就栽倒在枕头上,全身弓得像只虾,面朝墙壁,呜咽大作。她一边哽咽着,一边不连贯吐着字儿:原……来你……一直都在……怀疑我!妈妈……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妈妈……我要回家。 不过我很安慰的是,李平子在五页纸的末尾说:刘天,我那个男朋友,看上去挺像你的。 好久没用QQ了。我记得自己加过李平子的。我保存了她那五页纸,为了将危险系数降低到最小限度,就不能再保留她的QQ号码。需要略加说明的是,就像舍友和他的现任老婆第一次操练之前,便诱导她说,既然我们走到了一起,就应该心心相应,彼此信任,不能互相欺骗。欺骗有伤感情。楼佳儿也同样用这种口径来诱导我。最后的结果是,她主动把自己的QQ密码提供给了我,然后又把我的QQ密码索要了过去。我太心不甘情不愿了,要知道,她的QQ上人烟稀少,顶多同学朋友的一帮,都是熟人。可我的就不同了,我这QQ上可是牛鬼蛇神一大堆,其中以妞们居多。变态朱此前用QQ聊天的方式,结识了很多歪瓜裂枣,并上之而后快。我没有他那么胆量,但潜意识里还是很羡慕的,期盼着哪一天,我也能变态朱一把。现在可好,楼佳儿把我的QQ一把给掌握了,我哪里敢再乱勾搭她人?!而且,我得抢在她上我QQ之前,把李平子给删了。我可以假设这样一个场景,这个场景中,楼佳儿和李平子在QQ上遇见了。这些都不成问题,问题在于,李平子把楼佳儿误作了我。 李平子说,“刘天,我想你了。” 楼佳儿将计就计,“你想我什么啦?!” 李平子以为我故作糊涂,不禁心火上升,“你说我想念你什么?想念你的好,想念你的笑,想念你手指间淡淡的烟草味道。”说得就跟我勾引楼佳儿或者其他姑娘时,如出一辙。 楼佳儿也开始醋意大发,“谁让你想我啦?!我让你想我了吗?我告诉你,以后不许你想我。” 李平子在那边心凉了半截。 我也心凉了半截。 因为我坚信,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是相当高的。要不赶紧让李平子在我QQ上消失,这下可好,不仅得罪了李平子,而且,不用我主动交代了,以前的破事情,全都曝光在楼佳儿的眼皮底下。以后,楼佳儿想要怎么威胁我,就怎么威胁我。我在她面前老实一点,她会说,“装的吧?!谁不知道你以前也泡过不少妹妹。”我要是不老实,她更会说,“看看,狗就改不了那个什么本性。”这我就委屈大了。其实我知道,楼佳儿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但是女人的心思,是谁都难琢磨的,搞不清楚会在哪天,她也尝试小肚鸡肠一把! 我有些想李平子了。在楼佳儿拒绝理我的那些天,李平子又活灵活现地在我脑海里闪回。这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我被楼佳儿拒绝的痛苦。于是,我就更有些想李平子了。 (二)刘天李平子:重新勾搭 舍友的小头像还在我的QQ上亮着。对舍友,我放一百个的心。他不会乱说我的坏话,更不会造谣生事。楼佳儿有时问他,“刘天在大学时可曾老实?”舍友肯定会大义灭自己,以此来抬举我,“你算是找着天下无双的好男人啦,刘天在学校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就跟乖巧的小媳妇似的,见到女人,都不拿正眼看,不说人话。哪像我们,简直就是一群野狼,恨不得扑上去,撕衣服的撕衣服,上下其手的上下其手,根本不拿学道尊严放在眼里。”楼佳儿若是再怀疑,“刘天有你说得这么好吗?!”舍友也知道不能把话说得太大,“当然,有时他也很坏的。不过比起我们,他顶多是披着狼皮而已。”楼佳儿便高兴了,“是吗?!坏点好,坏点好,不坏不男人的。”说完,屁颠屁颠地偷着乐去了。 现在想想,我还真得感谢舍友在楼佳儿面前对我形象的维护。记得我跟楼佳儿的第一次,她为了表明自己的开明,没有拍自己丰满的大胸脯,就大举表态说,不管我以前是怎么个情况,很多女人还是没有女人,她都不费这个心。反正从那个时候起,我只属于她就行。或许,正因为从舍友那断断续续了解到有关我的“真相”,楼佳儿此后真没有就这类话题跟我过多探讨。 我是从舍友那里,重新拿到李平子的QQ号码的。舍友还问我,“是不是没怎么跟李平子联系啦?!”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舍友便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责备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有了美娇娃,就把旧人忘记到了一边。怪不得李平子老是找我问你的情况。”我心里一动,嘴里却不服软,“都是老样子,有什么好问的真是?!”舍友啐了我一把,“你这个人啊,不要做不成男女朋友,就连朋友都不做了嘛?!其实,做不成男女朋友,还是可以做情人的啊。”我心里又是一动,“这不好的吧?!”舍友一脸的得意,“这你就不懂了吧幼稚了吧?!就说我,有老婆了,但现在跟以前的那位女朋友反而处得更好。大家都有感情基础,很宝贵的。再说,做情人不会涉及到锅碗瓢盆酱醋盐,没有家庭的负累,玩起来更放松,更无牵无挂。”最后他主动建议说,去吧,去找你的李平子吧,看那样子,她还对你恋恋不忘的,抽空把她给办了,也多少弥补自己当初错失她的遗憾。再努力把她发展成情人。这个年代,情人远比老婆吃香。 我重新申请了一个QQ。顺手就把李平子加为我的第一个好友。只是,我需要输入验证信息。面对那个查找/添加好友上的小框框,我半天没好下手。该写些什么呢?该写些什么?如果是勾搭其他的女孩子,我会毫不犹豫地写上:一个有缘人正在叩你的心门。是酸了一点,矫情了一点,但在网络上,很多小姑娘都吃这一套的,她们本来前途无量,不过在弱智的网络里浸染久了,也很容易弱智和轻浮起来。只可惜,这个小框框有字数限制,不然我会洋洋洒洒地写上一大堆。先是导语:对面的女孩子看过来,这里的帅哥和风景一样精彩……再就是正文:在茫茫的网络人海里,你我的遇见,是一场妙不可言的缘。花开此时,缘定今生……最后勇于表白:不要对我不理不睬,也许错过我,你会错过一次心动,一场风花雪月,甚至一个春天……往往我越写越脸红,越脸红就越觉得像是给一个不知名的姑娘,在写一封情书。这个时候,我也没时间去想,如果对方是个18岁的小男生,他会作何感想?!如果对方是一个81岁的老男人,他又会作何感想,他会不会以为,突然那么一下子,自己就碰上了人生的第二春?!当然,这些都是闲话,具体的现实在于,我到底怎么跟李平子说呢?!直接在小框框里写上自己的名字吗?似乎比我的那些文字还要傻。要不写上自己的洋名,JERRY?可是,似乎李平子并不知道,也似乎很恶心自己。 想了半天,我写上了两个字母,LT,明白人自然一看都明白,那是我的姓和名字的第一个拼音字母的组合。不知道,李平子是不是这样的明白人?! 很快的,李平子就通过了我的验证。这时,她也恰恰守在线上。比我更迫不及待的,她马上就扔过来一句话:你是刘天吧?! 那一刻,我心里有点湿润。 我说,谢谢你还记得我,一眼能看出我。 李平子说,你就是把我给忘记了,我也忘记不了你。 我说,谢谢,承蒙抬举。都几年了,你干吗还忘记不了我?! 李平子说,非要回答这个问题吗?其实这也很简单啊,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啊。不要说我,是女人都有这种情结的。哪像你们男人,根本就不在意第一个还是第二个,你们想的都是下一个。 我心里头一振,疑问顿生,说,……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李平子急了:你怀疑我?!在遇见你之前,我可没有其他男人。 我也急了:可我们根本就没那种关系啊。 ……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23 章 歇了半晌,李平子才敲过来一句话:刘天,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你都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永远也忘记不了你那色色的坏…… 然后,下线,走人。 留下我在线上,发了半天的呆。 身体里的小妖精又开始在折腾。龙腾虎跃翻江倒海。它极力怂恿着我,鼓捣着我,暗示着我,让我坐立不安,意乱神迷。它说它现在需要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一定属于我的,但是一定得属于它的。我说,不行,我现在没得女人。它就踢我的肺腑抽打我的小心脏,还一边恶狠狠地骂我狗屎笨蛋愚蠢三八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是可耻的无聊的粪发图墙的骑墙派,骑在墙上还问人家自己骑马的姿势帅不帅,简直是太帅了,衰死了。我就皱眉头眨眼睛吐口水掼鼻涕无计可施。小妖精还在喋喋不休,你怎么会没女人,李平子不是吗?!我不要楼佳儿不要小田不要千千万万的姑娘,我现在就要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将她错过,我们要死缠烂打,要不抛弃不放弃。 我说,那好吧。 小妖精也说,真是好孩子。于是嗖的消失不见。 我的QQ一直就挂在线上。等待李平子的再次出现。这要是被老妈瞧见,肯定会心疼得直拍大腿,像那些家庭妇女骂架时候的标准动作: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这个王八羔子,你这个你这个……对了,这么骂,也像是顺带把自己给骂了,不行的,得换种方式。于是把眼一横,不怒自威,谁叫你老这么开着电脑的,赶紧关掉关掉,多浪费电,多不为国家节省宝贵的能源。要知道,孔夫子说,要仁爱要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我小心翼翼地说,妈,这跟我浪费电有啥关系吗?!老妈又把大腿一拍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笨儿子呀。人生短暂,当我们一次次以德报怨的时候,自己宝贵的生命资源也在做无谓的浪费,这也就是告诉我们,要把有限的情感,有限的才华,留在最应该使用的地方。我还得小心翼翼地问上一句,可我还是没看出关系来。老妈干脆就拿手指直戳我的脑袋,怎么没关系,这些都是在劝人不要浪费。 我只好说,好吧,好吧,我听孔夫子的。 再次在线上见着李平子,是三天后。当李平子的小头像在QQ上亮了起来,我忍不住地兴奋,比见到了亲妈还要兴奋。怪不得老妈老是担心我,娶了媳妇忘记了娘。现在可好,根本没娶,根本不是媳妇,就把娘给忘记了。 我说,我可把你给盼来了。 李平子敲出了两字,呵呵。 这个“呵呵”让我头疼。好心好意地跟她说话,她居然就知道对我“呵呵”,打发叫花子似的,扔个一毛两毛。让人摸不清楚她到底是啥意思,正发善心,还只不过是应付?! 我飞速地敲下几个字,呵呵啥呢?! 那边依旧,呵呵。 我实在有点老火了。心里暗想,前几天还斗咒发誓似的,说心里念叨着我,忘记不了我。现在咋就变得如此爱理不理的?!女人的心思,果真都一个模样,是不是同一个爹娘养的?! 正在恨恨之际,李平子终于正而八经地给我扔过来了几句话:对不起,最近几天正跟男朋友吵架,刚刚他还在身边,不好跟你乱说的。 我一下子就谅解了李平子,转而心疼她起来。 我说,是不是那个小子欺负你了?!给我说说,给我说说。 李平子又呵呵了一下。 可我再也不觉得这呵呵有些扎眼,不闻不顾地继续敲字:平子,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事情,跟他怎么了。但我很心疼你。我见不着你受委屈。我很想去陪你。我现在就想在你身边,呵护你,安慰你,哄你。平子,有我在呢,不怕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那小子再来,我就灭了他。 李平子说:可是,我们隔得这么远的。 我说,距离不成问题,你等着我啊。 李平子说,你想干吗?!不要吓唬我。 我说,我要去北京。 李平子愣了半天才说,你真的要来?! 我说,对! 那随你。李平子没表示同意,但也没拒绝的意图。 就那么一下子,北京,似乎近在眼前。 (三)刘天李平子:弥补遗憾 我发现李平子变漂亮了,更有女人味了,连疯狂长的痘痘也消失不见了。有男人滋润的女人,就像朝露的花,开得活灵活现。也许,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过岁月的淬练,容颜依旧,可气质却在时间的河流里翻腾滚越,并渐次沉淀,集腋成裘,积沙成金,托出一个宽大的河床。 再次遇见李平子,她26岁。 突然想起,刚见到姐姐时,她27岁。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正处于花儿开放到最旺盛的阶段,既香味扑鼻,又没有初绽时的青涩。我有些领悟,为什么那时的我心有负罪和忐忑,却依旧要跟姐姐搞到一起! 在首都机场接我的李平子,站在拥挤着往外倾泻的人流当中,长发斜披,迎风招扬。上身对襟小袄,下着飘飞长裙,而脚蹬长靴。我喜欢长裙,我也喜欢长靴,就像我当年对高跟鞋的迷恋。我总觉得它就是高跟鞋的变种。于是,我的眼热了,我的心也热了,热得我直想搓手,搓得手都快燃烧起来。对李平子嘿嘿傻笑。 “看你这个傻样,“李平子上来就挽住我的胳臂,像未曾分散多年的恋人。 李平子也是一人独住。房间的大小跟我相差不了多少。酒店式样的公寓。20来个平方。进门就是灶台,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厨房用的刀具,碗筷,还有电瓷炉,电饭煲。一看就让人觉得很居家。想想,以后家里有这样一个女人给你操持,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房间布置得很女性,井井有条,有股微微的香。墙壁淡黄,悬挂着李平子从外面搜刮来的工艺品,有西藏组画,有水晶,有海里的贝壳,而床头,则摆着两个芭比娃娃。看不出有其他人合住的痕迹。只是眼光掠过,我看见了床底下却藏着一双男式的拖鞋,不仅鼻子有点酸酸的,打心底又冒出一股醋意。 李平子说,别看了,是我那位男朋友的。他每个周末,只要有空,就过来一趟。我心里说,幸好,今天才是周三。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他掐架?!也不知道,李平子又会帮谁呢?! 我上前就要抱住李平子,想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在首都机场时,鸡鸡兄弟还很听话还挺规矩,还知道说话做事情都得分场合,一直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孰料刚进李平子的家不久,就开始不争气的膨胀。这让我想起了当年在济南的泉城广场,为了不让李平子觉得自己很流氓,上身紧贴着李平子的上身,肚脐以下部位却刻意保持着距离。只是,我现在不怕流氓了。非常时刻,就得使用非常手段。流氓就是极好的非常手段。谁不用谁吃亏。 迎着我张开的双手,李平子很自然地投入到我的怀抱。但她却说,刘天,可别多想哦,我当你是朋友。 我可不多想。我就想要李平子。我明显地感觉到,李平子那对被我呵护过的小白兔,正抵住我的胸口。抵住我的欲望。也抵住了我的灵魂。我的胳膊再一次加力,像摔跤选手,抱住对方,就想把对方摔出去。我也想。我想把李平子摔出去,摔到身边的床上去。 李平子用手梳理着我的头发,“别这样,刘天,别这样。” 可我再也不会那么听话了。也不愿意那么听话。我错失了那么多的机会,我放过了她。如果我再放过她,不要说小妖精不答应,舍友不答应,连我自己都不答应。以前没有准备好,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小孩子。可是,我们现在早就开窍了蜜桃成熟了,熟烂了,懂男女情事了,屁大点的事,还搞得这么正人君子道貌岸然,是可忍,鸡鸡兄弟已经不可忍。 我依旧死死地抱住李平子,我直言不讳,“我要你。” 李平子很紧张,“不行。” 我心里说,行也行,不行也得行。 李平子的嘴唇哆嗦着。对我即将到来的热吻,游移不绝。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散。搞得自己就像为天下人民辛劳的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这更勾引我心花怒放,拼命地要非礼她。似乎不非礼她,这辈子都过得不痛快。 “不行的,刘天,不行的,“李平子紧紧抱住我的脑袋,将它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不知道是她的力道大,还是自己不争气,嗅着从她领口散发出来的幽香,像中了情花之毒,一时忘了搏杀。 我闷闷地说,“为什么不行?难道,你就那么不想要我?!” 李平子轻拍着我的后背,像哄一个孩子入睡。”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啊?!” 迷迷瞪瞪之间,被针扎了似的,我跳了出去。”少跟我提他,“我几乎吼了起来,“他妈的少跟我提他。他是谁,我又是谁?!我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和稀泥打弹弓过家家呢。” “可是,可是……”李平子有点被吓着了,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可是,他现在是我男朋友啊。”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24 章 是啊,他是谁?他是人家的现任男朋友! “是男朋友又怎么了?不要说你们没结婚,就是结婚,又能怎样。”我强词夺理义正词严。突然间又想起姐姐,是啊,就是结婚了又能怎样?!结婚了,还不是照样跟我有一腿吗?这个年代,有婚外恋的人,数不胜数,一个情人不多,两个情人不少。保住两个,守住一个,争取一二三四五六七。七里糅点英文,显得自己有文化水平。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要说祖宗八代,就说我们身边的父母,大多恋爱不自由,婚姻也包办,但捆绑照样成夫妻。一辈子也没见他们牵过啥手,但也很难分上啥手。生不能同欢,死也要同穴的。可是现在的孩子们,牵手容易,放手也容易。说翻脸就翻脸,说放手就放手。” “是啊,你那个谁或许也担心这点呢,要把你看得死牢死牢的。” “那他也太把我看扁了。我可没他那一代人那么开放。他就是对不住我,我也不能对不住他啊。每个人有每个人做人的原则,你说是不?!” “恩,你是好孩子。” 是啊,李平子太好了。好得我都没办法让她不好。我本以为她跟80后小男生混久了,也就80后了。可是她还这么老一套,不知道和时代同步不知道变通。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要变通呢?!世界上多些这样的女人,不是很好吗?!常常,恶心的事情见多了,便觉得这个世界上很暗黑。女人勾引多了,也越发觉得爱情的不可靠。就像楼佳儿那天一翻报纸,见上面白花花的一片《女友的神秘男友竟是我男人》《与公公生孩子,报复有外遇的丈夫》《我当保姆养家,丈夫泡上情人》《我堕胎,他却要我传真病历证明》……也着实给吓着了一样。有些时候,我们太需要歌功颂德了太需要歌舞升平了,需要感受到原来世界还是很美好的。还是阳光普照。还是绿杨成行。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永浴爱河白头偕老。 李平子,你的固执让我很烦躁,但是我还要谢谢你。我多么希望自己在抱住别的女人之时,自己的女人也能像你那样,独守空房终不悔,为伊勒紧裤腰带……你的存在,让我看到了希望。 那天晚上,李平子自始至终躺在我的身边。双方稍作宽衣解带,执子之手,与之同眠,却毫无侵犯。半夜醒来,转过头去,看她睡得正酣,一头顺发铺在枕上,像个温暖的巢。四周一片宁静,只听见临房的街,有车飞驰而过。我悄悄地打量着她,从她不自觉的神情里,读着她的美梦。良久,她翻了个身,面孔直冲我而来。鼻息均匀,像舒缓的小夜曲。我侧下身子,在她的颊上,轻轻地印了一下。这美妙的一吻,让我如饮甘醇。 从此,一醉便休。 (五)楼佳儿:以泪封缄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原谅刘天?!曾经以为这个70后的男人,能多少表现得像他父母辈一样,在一起可以互相斗嘴,打闹,闹得凶起来,男的可以揪着女的头发,骂“臭婆娘”,女的就张牙舞爪,不分青红皂白地就乱挠一气,骂“龟儿子”……这都行,但就是不能做对不住对方的事情。可刘天倒好,现在没向上辈子人看齐,却越来越像自己的下一代人了。这让我想起来,就牙齿作痒,“咯吱咯吱”地咬。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看上刘天什么了。这个男人,倒是小有才华的,还知道碧姬巴铎、玛丽莲梦露、玛丽夸特、伊迪斯皮亚芙还有奥黛丽赫本来着,比起现在的俗气的暴发户,只晓得用轿车用金钱用名牌骗骗我们这些学生妹,显得要高尚得多干净得多。只是,现在有才华的人也不少,把刘天放在他们中间,也根本显不出什么来。恩,这个条件不成立,还是得再想想。那我为什么就看上刘天呢?!有了,也许,可能,大概,我当时没把他放在一堆才子中间,而是放在了变态朱的身边。这样就清楚地显出刘天的好来,他没有变态朱那么滥情,没有变态朱那样的油嘴滑舌,也没有像变态朱那样道貌岸然……但话又得说回来,他比起变态朱的确不足,但按照目前这趋势看,他比下也有余的。反正,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不想了,我不想再想了,想得我头疼,胸疼,屁股疼,子宫疼,也越来越迷糊自己当初的选择了。 刘天,我恨你。 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要在我心上左一刀右一刀,刀刀见血。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最经受不起你这样胡来的。前不久,你就左一刀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男人靠不住的,不管是70年代的男人,还是60年代的男人,哪怕是母系社会的男人。这是原罪。任时代变迁,都改变不了的。但我还是心存善念,总觉得会有那么一两个男人让我眼前一亮的,前有柳下惠,今有你刘天也不一定。就是退而求其次,不是你刘天让我眼前一亮,那你做了坏事情,别让我知道,我还当你是好男人的。可你偏偏就如此倒霉,怎么一下子便碰上我的表姐呢?!都说,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你是坏事情做多了吧?!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25 章 刘天,你知道不知道,在我躲你的那些天里,我在做什么吗?我没有一夜不哭泣的。我恼你,恨你,讨厌你,恨不得拿你当小学时的考试试卷,在上面划叉号,划得红彤彤的一片。让你回去,不敢拿给父母看,一看,你爸就揍你,往死里揍,揍得你身残志不残。可是,把你想象成这样,我一边不解气,一边又不忍心。你似乎跟我说过,小时候,你只要成绩差了,你老爸的巴掌就朝你的屁股招呼过来,“噼里啪啦”的好热闹。你老妈为了护你,常常跟你老爸怄气,嫌你老爸不爱自己了,连爱的结晶也不承认了。想到这,我就要哭。我仿佛看到你挨揍的样子,但你很坚强,皱着眉头咬着牙齿一声不吭,就是被打死也不求饶。刘天,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可怜呢?! 徐芳芳老是笑我,本来是你在伤害我,我就应该冷淡你,讨伐你,不能向你示弱。可到临了,我却惦挂你。莫名其妙的,而且还乱七物那样,把它们依旧一一保存?!以后在我泡妹妹的时候,当我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冰清玉洁,我守身如玉,我等你一直等到了今天,为了能碰你一根手指头,我舍弃碰无数个女人的机会,妹妹先是搜出李平子给我写的信,然后心凉半天,对我起了50的疑心,接着又搜出楼佳儿给我写的分手信,然后再心凉半天,对我起了100的疑心。 一时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都说无官一身轻,其实比起身边没有固定的女人,更是一身轻松,没有责任需要去承担,可以对任何一个女人花心。走在路上,我觉得每个女人都是我的。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迎面而来的每个美女,看她们迈着自己健硕而外露的大腿,挺着自己伪装齐全或者天生良好的胸脯,摇头晃脑屁滚尿流地来回穿梭,像流水线上永不停产的蛋白质制品。根本,也没必要在乎身边有没有人会因此和你使小性子,闹不愉快。我发现自己的眼力练得越来越厉害,不用解开胸衣,顺势扫描一眼,就能知道那地方长势如何,又长相怎样。我为自己深感骄傲和自豪。 只是,为什么我骄傲着骄傲着,却又泪流满面?! 我骂自己,真他妈的见鬼了。 在梦里,我更见鬼了。我明明高高兴兴上床,平平安安入梦,指望着能在梦里,不梦大灰狼,不梦《聊斋》里的妖魔鬼怪,也不梦小图片上的漂亮阿姨了。如今的小图片越来越多了,根本不用你从杂志上剪裁,只需要你每天按时打开自家的家门,就能从门缝里掉出一堆种类繁多的按摩小广告,你都不知道,这些小广告是什么时候就给插上的。它们的正面,无一不是着装清凉的年轻女性,胸脯高耸,大腿半张,从整体形象上而言,都是得分中上的那种,这让人不禁疑惑,以为现如今的第三产业,集中了全中国最优秀的女性。以后要是在第一第二产业中找老婆,只好将就。另外,正面上还无一例外地表明,可以24小时上门服务。至于服务内容,买卖双方可以讨价还价。 但是我却不能跟自己的梦讨价还价,梦在自言自语,你说我应该让你梦见什么呢?!我在梦里说,就让我多梦一些如花似水、又特不把自己当回事情的小年轻吧。我现在喜欢小年轻了,最好比我小五到十岁不等,但千万别太小了,容易触犯法律。梦说,美得你。你以为你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啊。只是梦说归说,却依旧将小年轻们一股脑地推到我的面前。她们一个比一个风骚,一个比一个猛浪,一个比一个不把自己当回事,争着抢着要和我拜堂成亲。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我拜了一个,又拜了一个……直拜得头如小鸡啄米,成了惯性,都没法制止得住。可是,我为什么就笑得那么木讷呢?笑得那么僵硬?我本应该高兴的,应该发自肺腑,充满着炽热感情的高兴,以后别人要形容高兴,都必须以我为例。所以,我不应该这样。可是,我又应该怎样呢?我觉得自己的脑筋不是秀逗了,就是搭牢了,我来来回回地想,一边想着,又一边惯性着,于是一次一次地拜,拜得太阳公公落下去了,月亮婆婆升上来了。月亮婆婆落下去了,呀,太阳公公却跟星星阿姨私奔了……到最后白云苍狗,沧海桑田,红颜变白骨。只拜得我一头雾水,满目苍凉,看着对面的小年轻们,变得一个个都朦胧了,不真实了,最后竟成了毫无章法的线条,像抽象艺术,更像是鬼画符了。我有点给吓着了,只听见“砰”的一声,我在梦里嗷的一声尖叫,我在梦外又接着嗷了一声,我发现,自己那颗大而无当的头颅,给撞在了床上的栏板上,结结实实的。 我用双手抱着身体,把自己随便扔在床上,连被子掉在地上,也不问不顾。被子骂道,他妈的,老子辛辛苦苦地盖了你这么多年,你却在我危难之际,连把手都不伸,白叫我关心你了。我说,你骂吧,你骂吧,这个年代,又有几个不是白眼狼。被子便委屈地抽抽搭搭,那老子还是愿意盖楼佳儿的,她一定不会是白眼狼。 我有些抓狂,这叫什么话?意思是说,我是白眼狼啦?!难道我就有做白眼狼的潜质,我怎么就死活没看出来?! 被子戏虐说,谁知道呢,谁知道呢。 我狠狠地瞪了它一眼,觉得效果不大,又狠狠地蹬了一下腿,彻底地把它给蹬到了地上。我的耳边,传来了被子轻轻的呻吟,慢慢地就转化了叹息。 我的心更乱了,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痛如故。 我要这么些女人做什么呢?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流氓。其实我不流氓。可我怎么就流氓了呢。这让我很莫名其妙,看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也搞不明白,到底这些女人,是可以当柴火烧,还是可以当饭吃?!不要说当饭吃,吃多了还有可能伤身。先是消化不良,后来就直接消化了,连皮带骨头都给消化掉了。那么,我要这么些女人做什么呢?!我问被子,被子却不管我,它也伤心了,跟楼佳儿一样伤心了。 (七)隔壁邻居:老公无数 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隔壁的邻居又在勤勉嘿咻了。我虽然心不静,但耳朵却格外灵活,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们之间的动静。况且这次还有配音,听上去倒是有些不干不净。 我操死你,我操死你。这是男声。 女声也很犯贱,居然对对方的暴力,丝毫没有反抗之心,还连连应合,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就让我死吧。 这让我很同情,顿时起了怜悯之心,恨不得飞起一脚,穿透墙壁,救女声于水深火热当中。 事实上,我认得这个女声的。她就是我的邻居,平时一个人住着,然后隔三差五地找人操练一回,后来我掌握规律了,这位女声,还是自己的老家人,也是第三产业的。虽然人长得像模像样,长发垂肩,喜欢穿高跟鞋,哪怕在自己家里,也多半不换,踩着高跟,鼓捣家务,一会儿把床弄得噼里啪啦地响,又拍被子,又抖床单,似乎上面有很多不洁之物,需要清理干净。一会儿又上演锅碗瓢盆协奏曲,不是碗撞了瓢,就是瓢磕了锅,总没有个气顺的时候……不过她从事的第三产业,倒也很正规,是开服装店做服装生意,不是那种在街头随意拉客的。而她的头像,也从来没有被印在按摩小卡片上,用来招过蜂引过蝶。不过她也有很大的缺陷,就是胸口一看上去,明显一马平川,尽管这样,一到天热,她依旧把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了平敞的一大片领地。我也不知道她意识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但看情况,她也很想改变这种局面,利用各种方式,拼命地挤啊挤,想挤出诱人的乳沟来。常说时间像乳沟,挤挤总是有的。但挤出来的东西,跟真实的东西,总有点差距。这让我感到很害羞,见到她都不敢抬头往上看,只好低眉顺眼的,让她都产生错觉,以为隔壁住的那个小子是正人君子,便有了结交的心,比如MP3有了问题,就主动找上门来,让我查看原因,好一举解决。话又说回来,这些都是小事,根本就无关她胸大胸小,我能帮忙的,都会帮忙的。怕就怕她仗着我好说话,晚上和自己招来的男人做起事,更肆无忌惮,不管我在墙的另一边作何感想。甚至有一天,他们打破规律,改在了周六的清晨嘿咻。我以为是自己在做春梦,梦里我抱着不知名的姑娘,狠狠地要啊要的,不料一睁眼睛,居然发现声音来自隔壁。我不禁很恼火,想自己辛苦一周了,难得有周末可以偷懒可以清闲,居然到头来,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听着隔壁的动静,我就更加睡不着了,像别人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我连残羹冷炙都没有,那种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我又不能不听,这可是现场直播啊精彩不容错过,结果翻来覆去的,便听出了异样,那个男声不是说,我操死你,我操死你,居然说,FUCK,FUCK……而且字正腔圆,很有伦敦乡下的口音。这让我惊诧异常,不知道是男声换了一种说法,还是她换成了其他男声?! 这让我更心浮气躁。直到隔壁平息了多时,我的内心还没有平息下来。我只好打开“雪藏”已久的音响。这套音响是我后来买的,山水牌的。既然房东对我不仁,我也不能对自己不义,于是我就把那大块头的凤凰给搁置在一旁,给自己新配了康佳平板铂金的,真是好身材啊,一只手都能拎得起来。这年头,能跟男人更换性伴的速度相比美的,也就这电器的更新换代了。我不能容忍一个已经被大多数人用过的,而且还是老式的电视机,天天为我服务,这让我感觉别扭,甚至有些不痛快。如果不是嫌弃更换空调麻烦,一旦哪天我换新地方了,这空调又不方便带走,我都想把那个破春兰给换掉,换成春心荡漾的,或者叫春的,一到晚上,也能让你魂销骨散。没法换空调,我只好把这钱,用来买了这个山水牌。不过也挺好,晚上和楼佳儿搂在一起的时候,放一些音乐,保管能额外增加一些情趣,改变我们一成不变的性爱氛围。可是楼佳儿一走,山水牌也跟着受到冷落。我好久没打开过它了,一打开它,我就能想起和楼佳儿在一起的夜晚,不免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我这次却不能不打开它,我觉得也只有音乐,能让现在的我稍安勿躁。我翻身下床,朝山水牌的碟仓里,扔进去了一张碟,扭开音量,结果一首曲子,便从两颗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音箱里,拼命挤了出来,一下子就冲进了我的耳道,踩上了被子,占满了整个空间。 居然是《TIMETOSAYGOODBEY》这让我有些忧郁,原来,连曲子都说,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可是该跟谁说再见,又该不该说再见?! 这个时候,手机的短信却响了,没来头地响了,让我吓了一跳。我扑了上去,一把把手机抢到手中,打开一看,居然是隔壁的女人发来的。 短信上说,能不能把音量开小一些,我跟老公在睡觉呢。 这一句不是用嘴说出来的,所以看不出里面的情绪。但我能想象,对方在发这条短信时,肯定是咬牙切齿。我也很想咬牙切齿,想给她回过去一句话,你现在终于知道我们的墙壁不隔音了吧?!又想给她回过去一句话,你是跟哪个老公在睡觉?!可是写了半天,快写到最后的一个标点符号了,我还是轻轻地把它们一个个地抹去。我觉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有什么好斗气的,说不准是自己听着别人的恩爱,有些眼红罢了。这样较真,是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气概?!再说,这音量的确是有点大了,有些不那么道德。 我想楼佳儿了。灰常灰常地想她了。我以前总想,隔壁有什么好猖狂的,我们只要通力合作,折腾出来的声响,就一定能盖过你们。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只希望楼佳儿现在能窝在我的身边,像只小猫似的,蜷伏在我的胸口。谁也都不用说话,我顺着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地顺着,不顺下来几根都不罢手,她则用自己修得很好看的指甲,在我赤裸的胸膛上,也来来回回地画,有时画小人,长得胖头胖耳贼眉鼠眼,跟我有得一拼,有时就写小字,猪头刘天狗屎刘天……反正什么难听,就放在刘天的名字前面。画得我的胸口有些微痒,有些想笑,却有些别样的舒坦。 我就弄不明白,为什么一想楼佳儿,我就这么安心?!这么平静?!这么头脑不再发热,神经不再乱蹦?!反正不再有欲望之水天上至,奔腾到海还复来。如果我心是这海,那楼佳儿便是这定海神针。 我有些气恼变态朱,抓住机会就想修理他。我说,“你丫的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在QQ上,也不知道说话谨慎些,害得我现在想弥补过失,都没有机会。”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26 章 变态朱也不给我面子,冲我直吼吼,“是不是我在QQ上跟人说话,都要事先确认一下对方到底是谁,是李逵还是李鬼。对方要是死活不告诉我他的身份,我是不是一辈子也不能开这个口?!” 我也在强词夺理,“那你总得小心点。” 变态朱叹了一口气说,“认了吧,我早就让你认了吧。即使她没从QQ上知道你去北京,你的形象在她心里也早就打折扣了,挺不了多久,过了初着变态朱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是从我的QQ上抢走她的,又从我手里失去她的当然,这种说法相当不准确,你不能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叫轮回,这叫宿命……” 我也气急败坏地应合,他妈的,这叫报应。 (字。你说我怎么忙得过来,虽然对我来说,捏汉字就跟捏泥巴似的,但就是捏泥巴,也要耗费体力吧。”我听了后,面带微笑,却心藏愠怒,就你这样,整天出没于这种场合,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著名坐家?是著名“作”家吧!作天作地的作。著名坐家却对此心不知肚不明,依旧跟我套近乎,“我一看你就知道才高章,“我感到疑惑,“那你让我看的是哪个?”著名坐家支起了自己的中指,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狠狠地冲这大报大刊的一个角落戳去,然后说,“这里,这里。”我这才看清楚,他说的其实是一块豆腐干,不过被大稿子挤到一边,都快淹没掉了。 我还是得说,“不错,不错。” 著名坐家把大报大刊合上,有些自得地说,“那是,哥哥我好歹也是有点水平的人。”这让我更无奈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成我的“哥哥”了,只是,还没等我发表意见,他的话锋却一转,“以后给哥哥我介绍点活吧。你也是文化人,认识这个圈子里不少人。” 我不禁一愣,“这些大报大刊不是托人找关系让你写东西吗,还需要我给你介绍?!不怕你忙不过来?!” 著名坐家居然心不跳面不红,“不怕不怕,债多不愁,艺多不压身。”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也不想再在这上面纠缠了,“你不是要给我介绍大把大把的姑娘吗?姑娘呢?!” 著名坐家闻言有些坐不住了,想不说,却又不得不说,“他们刚才给我短信,都说来不了了……” …… “其实,我主要是想让你看看我写的东西,切磋,切磋。” 我都快出离愤怒了,心里有一嘟噜的粗话,眼见着就要冒到嘴边。切磋?跟你这种人切磋?有什么好切磋的?切磋个屁啊!只是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将它们表达出来,怕有辱自己的斯文。我虽然不再骂他什么,但也得狠狠地盯着他。盯得著名作家无地自容,都快融化了,最后变成一缕黑烟,蒸发了。 著名作家连忙说,“别急,别急,哥哥我再给你叫人。” 说完,抬起自己的屁股,拿起手机,屁滚尿流地滚进了自己的卧室。 只留下我坐在沙发上,有火无处发,只好左摇右摆,七扯八扭,将屁股下的大报大刊,拧得痛叫不已,犹如遭了大刑,惨绝人寰。 (九)小田姑娘:到此一游 来的姑娘,让我大惊失色。舌头也抑制不住地都快吐出来了,又像个吊死鬼,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来回地晃悠,不过姿势优美,弧线动人。 憋了好半天,我终于恢复了人样,吞吐出一句话,“怎么是你?!” 小田却笑嘻嘻的,一幅喜庆表情,“我本来也没打算过来的,可架不住人家的盛情。好在陪的人是你,值了。” 著名坐家也恢复了人样,邀功似的自吹自擂,“哥哥我说有姑娘,就一定有姑娘。”全然忘记了,他刚开始跟我说的,是大把大把的姑娘。如果一个姑娘也算是“大把大把”,那我无可奈何,只能怪自己小学时候不用功,没把算术概念学好。不过就算是,也不能找个我认识的姑娘过来。这个姑娘我也能找的,何必有劳著名坐家。 怕著名坐家的面子下不来,我只好不点破。再说,有姑娘总比没姑娘好,于是我就也投桃报李,对小田笑嘻嘻起来。只是,我有所奇怪的是,小田怎么又跟著名坐家勾搭上的?!看着小田,竟觉得她很有些神秘色彩,都忘了她在现实中,跟自己原来有过一夜之情的。 著名坐家也不知道我跟小田的这些事,只当是初次相见,还不迭地对小田表扬我并自我表扬,“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了,不会让你白来的。跟我们混,不仅能让你长知识,而且还能长见识。就说我自己,不是吹的,在圈子内也是混得开的。这个你也早就知道了,不用我多说。现在要说的就是我身边这位……”说着,著名坐家又指了指我,好在这次懂规矩,没有用中指,而是用食指,“他叫刘天,多豪迈的名字,意思也就是,要与这天试比高的,或者,他就是这天。听听,多豪迈。人也很豪迈,而且还是才子。放在整个上海滩,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说得我都不好意思和小田对视了,赶紧转移目光,盯着沙发,因为神思飘忽,也没在意沙发上的小东西。倒是小田将自己LV的包包,一把扔在我身边,又饶有兴趣地抱起胳膊,盯着著名坐家上下翻飞的嘴唇,方才问,“那如果也有不知不晓的呢?!” 著名坐家的口水快喷出来,很义正词严地说,“那些不知不晓的,根本就不算是人。” 小田笑得快弯下腰。著名坐家看机会来了,连忙走上前去,装得很关心的问,“没事吧你?没笑岔气吧?”说完就要动自己的咸猪手,给小田顺气。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27 章 小田一边用手叉住自己弓起的右大腿,一边用手朝著名坐家直挥挥,嘴里还说,谢谢关心,谢谢关心。其实她的意思我很明白,就是怕著名坐家占自己的便宜,所以要将他拒于自己的身体之外。倒是著名坐家不屈不挠,见顺不了小田的气,便顺起小田的手,一把就将小田伸过来的手,给握在自己的掌中,还不忘啧啧有声,“看看,真是细皮嫩肉,连骨头都这么脆的。” 这下我快受不了了。不是说给我找大把大把的姑娘吗,怎么到最后,唯一的一个,还落到他自己的手上。再说,小田是他想捏就能捏的吗?我不禁假装咳嗽,提醒著名坐家,身边还有他人,不好乱来的。果真著名坐家就讪讪地把小田的手,当成了烫手的山芋,赶紧扔下不管。 小田似乎要发脾气,“你……” 只是“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著名坐家赶紧转移话题,给我介绍起小田来。在这种场合,我也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和她认识。只好在著名坐家介绍完,冲着她一点头,算是招呼。小田也没有揭破这一层关系,也装做不卑不亢,回报我一笑。 著名坐家见局势有所缓和,又准备开口叽歪。我这时却急了,赶紧打断他,“见都见了,就不要多说什么了。还要说的,就留到饭桌上说,我现在已经饿了。” “好的,好的,哥哥我请你们吃川菜……”著名坐家忙不迭地答应,不过到最后,还是见缝插针不忘叮嘱小田,提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情跟工作有关。他说,“你不是马上要毕业,要找工作了吗……”我一开始没留意,以为他是在跟我说,不禁有点没头没脑,“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都毕业好多年了,再过几年,我未来的儿子也要毕业啦。”不料小田却在我耳边随口应了一声,脆生生的,“是呀。” “我答应过你,一定要帮你的。” “嗯,我知道。” 我没猜出小田的心思,要猜出来,那真神仙了。其实,小田的心思说,要不是看在著名坐家说过帮她的份上,她今天才不过来呢。不过,今天要是不过来,她也就碰不到我,怪可惜的。不管怎么样,小田的心思我都管不着。我只对自己的心思感兴趣,我的心思告诉我,赶紧出去,这地方我算是待够了,也烦透了。 可是还没等我主动挪动脚步,我却被著名坐家一把扯到了小田面前,“既然大家都认识了,我也不准备见外了。诺,现在我给你找来刘天,也是为了帮你。我得老实告诉你,我这个忙可帮大了……”这话不要说让我很奇怪,连忙挣扎,“你干啥,你干啥?放开我!”就连小田也给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显得很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自己的头脑。 著名坐家还是很兴奋,冲着小田就喋喋不休,“你是我的红颜知己,所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另外,刘天也是我的莫逆知己,所以我的事情也就是他的事情。刘天他人脉资源广,认识的朋友多,上结玉皇老儿,下交地府阎罗,中间还包括我以及其他行业的各类牛人……”说完调转话头,口水直冲我而来,“你说哥哥我想帮小田姑娘,你不能不帮哥哥我吧?!我想你肯定会帮忙的。你不会这么无情无义的。以后小田姑娘找到了工作,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就会有你的一半。” 我都快啼笑皆非了,赶紧伸手,先把著名坐家挂在我衣服上的手,给挑开,然后又倒退几步,都快退到门口了。一边退,一边心里头翻江倒海,我说著名坐家对我怎么会有那么多好心,既要请我吃饭,又要请我泡姑娘,到头来,我倒成了他泡姑娘的工具了,成了他的炮台了。这叫什么话?!凭什么我给小田找到工作,还得给你记功?!再说,谁又是你的红颜知己,谁又是你的莫逆知己啦?!就是小田愿意做你的红颜知己,我也不愿意做你的莫逆知己。我越想越有些怒发冲冠,一把打开门,就要摔门而出。 小田没有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但见我要走,也有要走的意思。 我不禁冲着她就吼上了,“你到底走还是不走啊?!” 小田“啊”的一声,这才反映过来,慌慌忙忙地跟著名坐家点了点头,连再见也没顾上说,就拎上包跟了我出来。见我走得有点急,甚至还主动拉住了我的手,拉得我就像开足马力的小车,被东西给挂住了似的,一下子就干吼着,却没法开得更快。 著名坐家也跟在后面,有些吃惊,气儿不顺地说,“你们这是?你们这是?” 我没好意思再理他,小田倒恶狠狠地回了一声,“他是我男人。” 我只听见后面干嚎了一声,便杳无声息。 (十)刘天小田姑娘:苟且偷欢 小田听完我的叙述,这才彻底明白过来,于是开怀大笑,竟然不拿我的床当床,两只脚就像是两只粗大的棒槌,噼里啪啦地敲打开来,密一阵疏一阵。敲得我有些心理发慌,就怕隔壁以为自己这边正在闹鬼。《聊斋》里的女鬼。 我将小田一把搂在自己的怀里,将她的脑袋瓜子纳进了自己的胸口。这下,她就乖了,一声不吭也纹丝不动地任凭我的轻薄。我明显地感觉到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体,正在召唤着我。不遗余力地召唤着我。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个气球似的,先是被吹进了一口气,慢慢的大了一些。只是这口气有点不争气,吹到了中途,竟然难以为继,早泄了,让我的身体也一下子瘪了下来。我借机重新调整了一下身体上的姿势,重头再来。只是这一次,效果还是跟第一次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我还是很顽强,抬起下巴,搁在了小田的头皮之上,也不怕小田平时如果不用海飞丝,头屑就像飞花似的,轻胜梦。显然,这让我看不到小田那对柔情似水的眸子,但却闻见了发梢的悠悠清香。这清香正带着少女特有的体味,一同涌进了我那大开大阖的鼻孔。我只听见身体里的小妖精“嘎嘎嘎”的长吟了一声,终于将身体膨胀了开来,跃起在了半空中。 我怀着莫名的念头,冲进了小田的身体。我没法不心生念头。面对的这个身体,我不能说很陌生。我连她屁股上的一块伤痕,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上一次,我就说,要是你屁股上有块胎记,倒好理解。那肯定是你出生时,小鬼给揣的,它一脚就把你从娘肚子里头,给揣到了这个阳世上。可是,你屁股上怎么会是一块伤痕呢?!小田听了后很不乐意,反问我说,你在我身体上是寻欢作乐呢,还是做调查呢?!如果是寻欢作乐,OK,随便你。如果是想调查问题,那你找错人了。 这一次,我学乖了,我不问了,但是它提醒着我,这是我认识的屁股,不要见到后,故意装作很陌生,很无情无义,连个招呼都不打。另外,它也很态度鲜明地告诉我,让楼佳儿和我分手的,就是这张屁股,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念头其实是一种邪念。报复似的的邪念。 这邪念里,混杂着伤心,落寞,孤寂,犹豫,当然还有快感……前前后后,像调制了一杯上好的鸡尾酒,却一不小心泼在了我的大脑里。这让我的动作有些粗鲁,有些不知轻重,每冲击一下,我在心里就恶狠狠地咒上一句,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像是在做着天衣无缝的配音。根本就没留意,小田在身下已经变换了颜色,已不再享受般的呻吟,而是重重的叫唤,“轻点,请你轻点,好伐啦……”这个时候,小田还知道用语礼貌,说话还带“请”字,足以证明她已经恢复理智,即使没有全盘恢复,也恢复了八九。但在这礼貌面前,我却用不屑来回应。就像面对文明,总有人想毁灭。满门抄斩,斩草除根。这下彻底地惹火了小田,只见她力从心来,一把就将我掀翻在地。 冷静下来的我,“啪”地一下,便给面部,自赏了一巴掌。 小田气吁吁地将被子扯了过去,裹在了自己的身上,都没有让我再此接触的机会。然后,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害的?!”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只是心里念叨念叨,居然也没控制好,到最后竟冒出嘴来,自己还不从留意。我只好打马虎眼,“你听错了吧,我可没说什么。”说完又扳了扳她的肩膀,小心地陪着礼,“对不起,我错了。” 小田将肩膀缩了一缩,干脆不理我了。 我只有讪讪地拍了拍她身上的被子,不知道如何下嘴。 身边像凝固了似的静。静得让我有些发毛。我不知道这静里,是不是藏着一只巨大的怪兽,正等待时机,一口就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叼走。都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所以也就有身体里的小妖精,强迫地拥抱着我的灵魂,正翩翩起舞,跳得不亦乐乎。为什么它会这样高兴呢?!我越看它的表现,就越摸不着自己的头脑。越摸不着自己的头脑,我就越害怕,害怕自己的头脑,已经落入了怪兽之口。 小田终于悠悠地叹了一声,“唉……” 这次轮到怪兽受惊了,它的面目在我面前,稍纵即逝。空气也终于活泼了过来。 “把手伸过来,“小田说。 “干吗?”我也吃惊不小。 “别笨了,“小田喝令道,“叫你伸过来你就伸过来。” 我疑疑惑惑地把手伸过去,伸到半途,就把小田不耐烦地一把抓住,然后塞在了自己那只小巧的头颅之下。我的心里陡然明白过来,竟有了乐呵,敢情她是想借我的胳膊,做她脑袋停靠的“港湾”。不过,小田显然没有摆放好我的胳膊,从而让她停靠起来,有些不舒服,最后只得调整自己的睡姿。这时,她的一只手,也有意无意地像那攀援的凌霄花,攀登上了我的胸膛。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现在碰到的,一个个都心理变态。”小田仰起面庞看着我,却又像是在自说自话。话音一落,我就面如死灰。 小田干脆说了实话,“包括你,刘天。” 我竟无言以对。小田说了我心理变态,那就心理变态吧。这个时代,的确是没有几个不心理变态的。光头葛优在冯大导演小刚的《非诚勿扰》里,从北到南征过一遍婚之后,也深有感触地说,那些心理健康历史清白的姑娘,都跑到哪里去了。是啊?跑到哪里去了呢?!如果没有跑走,那他见到的女人,为什么不是怨妇,就是肚子里有了别人的野种,到最后来应征,不是图给自己征夫,而是为肚子里的孩子征父的虽然这些都是在说女人,不是在说男人,但你要是想一想,连几千年来一直都在讲知三从明四德的中国女人,都能演变成这样,男人就更没几个心理健康历史清白了。 我喃喃地说,“是啊,你说得对,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了。” 小田的手蚕食般地向我身体的边缘扩张了出去,尖尖的指甲,也像鱼钩儿似的,都快勾住我右边的肋骨,表现得很有点想把我搂进怀里的意思。我也就很顺从地往小田的身边挤了一挤。 “真可怜,“她说。 “是啊,可怜的。”我也异口同声,为自己感到委屈。 “那谁又可怜我呢?!”小田说,“那谁又可怜我呢?!” 没有人应答。我也没有应答。我不知道怎么应答。我知道她是可怜的,看她屁股上的伤痕就知道,看她遇见了我也就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这样心理变态的,还有没有资格去可怜她?!现在谁还敢说,社会的车轮滚滚向前,下一代人就比上一代人过得幸福?!如果幸福,那我怎么没看出来小田就比我幸福?!也没看出楼佳儿要比我幸福。如果说相差三岁就是一代人,那我和她们已经是两代为人了。她们为什么还是那么可怜,可怜得让人心疼。也许,上一代人有上一代人的愁,下一代人也有下一代人的忧。这就叫社会的大趋势。我们可以卖弄点小聪明,但总逃不了这大趋势的摆布。 那还是让我们同病相怜好了。 (十一)那姑娘变态朱:誓死不还 我跟小田的联系逐渐的多起来,不过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即使联系,也是为小田的就业问题出谋划策。想想现在的孩子,真不容易。从小就要开始被爸妈逼着学钢琴,学画画,学舞蹈……就怕孩子在人生的路上,输在起跑线上。临到末了,还是输了。这次却输在了中途眼见着跑着跑着,却丢失了方向,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吗,才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那个痛苦啊,迷惘啊。这要是让我老妈得知,不免摆出洞察世事的面孔,大叫一声,人生就是一段防不胜防的历史。防住了这个,却又漏掉了另个。想到这里,我也大叫了起来,这次帮了小田,那我下次还要不要帮楼佳儿。想她再过一段时间,也要毕业的。到那个时候,她还能顺利找到工作吗?!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28 章 这让变态朱看在眼里,就颇感奇怪,“你这几天忙什么呢?怎么老听你嘀咕这个工作那个工作的,莫非你要跳槽?!” 我就恼了,“闭上你的臭嘴,你就不怕传出去,让老板对我有意见。” 变态朱依旧不屈不挠,“那你到底是在干吗呀?你要不老实交代,我就跟别人这么说去,说你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心想当现代陈世美。” 我都快求他了,“你说我现在有个工作容易吗?你非得让我失业,你才高兴?你也不看看现在这个形势,一堆廉价劳动力在虎视眈眈着呢,他们巴不得我们不争气,给他们好腾出位置来,让他们一毕业就能找到理想的工作。” 变态朱倒有点心气不顺,“让他们一毕业,就想有个好工作?门儿都没有!也不看看他们在学校里都学了些什么东西,除了泡妞,啥也不会。”不过,变态朱也老实认输,“如果我们的工作以泡妞的能力为标准的话,我们都得失业。别看我们纵横沙场这么多年,在他们面前,也只能马革裹尸还。不得不承认,一代更比一代强。” 我说,“老实告诉你吧,就是他们啥也不会,所以才求着我帮他们找工作呢。不过我手头上的这个,是被泡的主儿。” 变态朱这才乐了,“我说嘛,兄弟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老实告诉我,不就得了,我也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我说,“谢了。” “不谢的,“变态朱突然一本正经起来,“我也需要你帮我出出主意的。” 变态朱最近也有些痛苦,每天晚上都要在心中捻香三柱,祈祷上天,希望天灵灵地灵灵各位神仙显显神,赶紧降下罪来,把某个人给天打五雷轰了。只有把她给天打五雷轰了,变态朱才能安心睡觉。某个人不是我,也不是变态朱最近认识的狐朋狗友,还是那位投身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英国的姑娘。 话说那位姑娘,在电话骚扰我之后,见没达到自己心目中的效果,就干脆找到变态朱了,也没嫌什么不好意思。不过,在找到变态朱之后,那位姑娘言语恳切,温柔可亲,不耍一丝一毫的大牌。在电话里,她先是沉痛地回忆了一番,说自己在和变态朱待在一起的岁月里,任意耍性子,对变态朱照顾不周,不仅是精神上的,而且还有身体上的,让变态朱每天都遭受沉重的打击,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自己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太过份,恨不得想让变态朱现在就过来抽自己几耳光,方才解恨。 前前后后,说得变态朱有些芳心大乱,居然心疼起来,连连阻止她想抽自己的冲动,“别介别介,我不恨你了,还不成吗?!” 那位姑娘这时也口气妩媚起来,“你真的不恨我了吗?不要光嘴上说说哦。你要是嘴上说说,那我还是过意不去的。回去都不好意思再见你的。” 变态朱闻言又怦然心动,“你说什么?你要回来吗?!” 那位姑娘倒是很痛快,“回的,为什么不回的?君不见,世界的未来在东方?!君不见,东方的未来在中国?!这是你说的吧,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你说的……” 变态朱不禁兴奋起来,赶紧插话,“是的,是的,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见那位姑娘一时还没答话,变态朱又说,“莫非你真的想回来?!那我们能重归于好吗?” 那位姑娘对变态朱这一说法很不满意,“什么叫重归于好呢?” 变态朱愣了半天,讷讷地说,“难道你不愿意吗?!” 那位姑娘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本来就没有不好过,为什么要说’重归’呢?!” 这让变态朱有点大吃一惊,就更讷讷了,“你还当我是男朋友啊,为什么我上次去英国找你,你却躲起来不见呢。” 那位姑娘笑了起来,“你找过我吗?你找过我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笑得变态朱很无奈,却又将信将疑,只好说,“那好吧,那我等你回来。” 那位姑娘又说,“等我回去可以,但我没钱买机票了。” 变态朱“啊”了一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位姑娘这时亮明了自己给变态朱打电话的真相,“你把我那万把块钱赶紧还我,我就有钱买机票了,也就有机会回去看你了。” 变态朱心里说,得,我还是不要这个机会吧。 变态朱问我,“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禁也笑了,“人家说了呀,找你要钱。” 变态朱挠了挠自己的头皮,“你给我分析分析,这事情靠谱吗?她真的是想回来看我?” 我笑得更厉害了,连忙摆手说,“这种事情,我可不想掺合。我怕我分析错了,对谁都不好。” 变态朱抓住我的手,有点勒令的意思,“你到底说还是不说,赦你无罪。” 我整了整衣冠,这才表明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吧,她说回来看你,也许只是个幌子。她真正想要的不是你,是那些钱。明白我的意思吗?!” 变态朱恨恨地说,“老子也是这样觉得的。” 我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变态朱不禁奸诈地一笑,“该如何就如何。打死我,她也不会从我这再得到一分钱。给她钱,还不如给你呢。” 我抚掌道,“那好,从今天开始,你欠我一万。” (十二)刘天小田姑娘:凑成一对 莫名其妙的,小田居然要扔给我一把钥匙。因为这把钥匙的体积小,怕万一掉在哪里,不容易找得见,小田甚至还在钥匙上挂了个饰物一只小熊。贼眉鼠耳的,又腆了个大大的肚子,显得十分的憨厚可爱。 小田指着钥匙说,“从今后,这就是你的了。”又指着小熊说,“从今后,这也就是你了。” 我听上去不免有些急了,赶紧推托,“我是小老鼠JERRY,可不是小熊。” 小田笑了起来,一边捏着小熊的肚子,一边说,“你敢说自己不是熊?!” 我被她捏得有些心虚,赶紧瞟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只好期期艾艾地说,“我是熊,但也没你想象得那么丑。在熊界里,我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玉树临风,被众多母熊所敬仰。” “好,尊敬的伟岸的小熊先生,“小田开始动手动脚,以其熊之道反治其熊之身,把钥匙拼命地塞进我的手中,“让你收下,你就收下,扭扭捏捏可不像个熊样。” 我望着那把钥匙开始发呆,小田轻轻地扭了一把我的耳朵,然后贴着我的耳朵,嗬气成兰,“刘天,说好了,小熊就是你,以后你就要记得用这把钥匙,来打开自己通往自由、幸福的大门。我在我家等你,每分每秒,不见不散。” 我不知道,这受到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待遇?部长级别的,还是一般级别的?!以前楼佳儿都没给过我她住的房间的钥匙。楼佳儿说,没有在事先得到她的允许和同意,我不能随便过去。如果我随便过去,就打搅了她私人的空间,是对她自由的侵犯。反之也亦然。但我很清楚,楼佳儿也就这么一说,所以我从来没把这句话当回事情。不过和小田一比,楼佳儿就显得自己在思想境界上差了那么一截。只是我还很疑惑,小田如果想我的话,可以来我家呀,干吗非要我动不动上她家?! 小田说,“谁知道你那张破床上睡过几个女人?!我可不想和她们争宠。” 我不禁有些被噎住了,赶紧掩饰,“那上面就睡过你,你也就跟自己争宠了。” 小田明显地不相信,“才怪。反正我还是希望你能来我这边。” 我开始反击,“那谁知道你那张破床上睡过几个男人?!我可不想和他们共享一个女人!” 话一出口,我的后悔就跟着来了,如影随形的,甩也甩不掉。明摆着,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其实,我很不想知道这个答案的。小田要是大大方方地告诉我,自己那张破床上睡了不下十个男人,那我会作何感想?!怕自己早就有了吃醋甚至杀人的心。以后跟小田躺在一起,我总会联想起那些男人和她躺在一起的情形。以后跟小田做那事的时候,我也总会联想起她在那些男人身下娇喘吁吁的表现……我,我,我,肯定会怒火中烧,把自己烧得五迷三道,见到小田我都不认识。可是,小田就是不肯大大方方地告诉我,我也能猜测到,这张破床上睡了不下十个男人。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29 章 真的,我不能猜测不到。我要是猜测不到,那显然不符合小田的成长历史。小田不像楼佳儿,跟我在一起时,还处在恋爱的入门阶段,她在这方面的经验,就像牛逼人物的著作那样,等身了。不管怎么说,我就不该问这种这种弱智的问题。只要我不问,小田肯定也就不说;只要她不说,我也就当现实不存在似乎唯心主义哲学大师王阳明老先生在朋友面前就这样表过态,“君未看花时,花与君同寂;君来看花日,花色一时明。”大意也就是,你没有来看花,这花就和你同归于寂,不存在的。只有你过来看花了,它的颜色才一时明白过来,是存在的。当然,这句话可以延伸出好多道理,比如我没听到这首歌,这首歌等于没制作出来;这辈子我没碰见你,其实你还没从娘肚子里钻出来……所以,只要现实不存在,我还是可以安慰自己,猜测终归是猜测,当不得真的。然后,对小田跟别的男人躺在一起的过往,我也就能装作没看见,落得个心理上的舒服。所谓的自欺欺人,从来都是这样。 但千刀万剐的是,我偏偏问了。这让我很忐忑,不知道小田接下来该会跟我说些什么,我甚至有些期盼,她也会说,那张床没睡过别的男人,只等你。 小田的确很大大方方,“你想知道呀?可这都已经过去了。” 这让我的心里有些沮丧。过去了?原来你真的有过啊,小田姑娘?没有有过,怎么会有过去了呢?!再者说,你说过去了,就能过去了?!在我的心里,这却是过不去的坎。跟珠穆朗玛似的,想过去还得经受高原反应,甚至死亡。 不过,拿着小田拼命塞过来的钥匙,我无从选择。 小田温和地一笑,“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钥匙吗?我希望我们……” 我愣愣地望着她,“希望什么?” 小田倒是有些迟钝起来,连说话都不利索,“我希望我们……我希望我们……”就像一块石头堵在了喉咙中间,话儿死活冒不上来,用手连拍胸脯和掐喉咙都不管用,最后小田狠狠地一跺脚,“哗”地一声,石头终于掉了下去,砸得小田的肝尖儿,颤了数颤,“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一夜情,你的明白?!” “不啊,我们早就不是一夜情了,我们最起码有好几夜了。” 小田皱了眉头,像碰到孺子不可教的老师,“我要的也不是几夜情。” 我想装糊涂了,不装都不行,我不明白自己睡了小田几次,就睡出了这么多麻烦。以前跟姐姐睡一起的时候,我就差点惹出了大麻烦。我一直就怕自己,玩房产玩成了房东,玩股票玩成了股东,玩麻将玩成了相公,玩情人玩成了老公,这可是人生的四大悲哀呀。我就常想,我不会就占了这悲哀的一种吧?如果占了,会不会自己就地把自己给解决了,以后都不好意思再重新做人。怎么到现在,我还是吃一堑长不了一智呢。可是,在我内心底,并不排斥小田这个姑娘,前面说了,我们甚至还有点同病相怜,只是,不排斥并不意味着接受。我想,在不排斥和接受之间,肯定有中间态,而且还不止一种。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小田,冲着小田刚才的那些话,我就知道自己在打退堂鼓。我捏了捏钥匙,有了把它物归原主的冲动。可是,钥匙在我食指和大拇指之间,慢悠悠地旋转了几下,却没有脱离的意思。我恨不得想抓起这只手,使劲地扳,也要扳开这食指和大拇指,让这钥匙不要再苦苦地追寻着我,不管掉地上,还是落入小田的手中,反正别和我有什么瓜葛就行,我授受不起。 可是,我怎么就光恨呢,却不见落实行动?!我讷讷地盯着小田,心里头却又突然无比的灰心。你说我凭什么要求人家姑娘这个又要求人家姑娘那个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存在什么既性感、迷人、风情而又纯情、传统的小处女?! 这些特点,是不可能在一个女人身上兼容的。如果性感、迷人、风情,那她有大把大把的可能,早就被别的男人给盯上了,根本就轮不上落到我的手里,到最后,就是想纯情也不得。反过来,如果是纯情、传统的小处女,那她又在很大程度上,不解风情。我知道,我是喜欢这种纯情、传统的小处女的,我甚至以为自己结婚的对象,就应该是这些货色。如果第一次操练没见红,我还会耿耿于怀。对不起了,搂佳儿,为这事,我似乎还伤害过你。谁叫我这么在乎这个玩意了呢。可是,我又发现,如今还是纯情、传统的小处女的,基本上都是村姑这些刚刚流落入城市的姑娘们,多少还有点朴素和传统的情怀,不比城里出生的姑娘,激素和环境把她们催发得格外早熟,到头来,身体上的事情比自己的爸妈都懂……想到这里,我又烦了,烦得我都不想直面小田,我怕她看见了自己眼里那些正烧着的莫名鬼火。 低着头,我在拼命想,原来人生有这么多选择题,而且只能单向选择,选择了纯情、传统的小处女,我身体里的小妖精不乐意;选择性感、迷人、风情的姑娘,我还是觉得,那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女人。那我到底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能告诉自己,刘天,你他妈的别太贪心了,鱼和熊掌是不能兼而得之的,你的明白?!我自己回答说,明白,我的明白。既然小田这么主动地向你示爱,那是给你面子,你不要这么得寸进尺不知道好歹。 我努力地抬起头,一眼就撞上了小田的视线,那里面充满着真诚的期待。 我说,“那好吧。我接受你的提议。” 小田像一阵风般地袭来,转眼间,就扑进了我的怀里。 “谢谢你,亲爱的。”她说。 (十三)小田姑娘楼佳儿:互为比较 我也觉得有小田在身边的好。每天有个具体的姑娘挂念,总比喜欢街上任何一个姑娘,要显得很实际。街上的姑娘们虽然花样繁多,但也会让你花了眼,花了心,虽然当时撞上,很激情澎湃,一转头却又发现把她们忘记得结结实实,只剩一个虚无飘渺的影子,所以心里照样空落落的慌。好了,现在我不用慌了,小田可以暂时填满它。 只是,我为什么要说暂时呢?!我也不知道。我不敢想象长久。楼佳儿也问过我,“刘天,你说,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吗?”我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但我肯定不会如此坚定地回答,“会的。I’M很SURE。”你看看,不知道是我有先见之明,还是一语成谶。 我又有了和楼佳儿在一起的感觉了。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楼佳儿离我而去,我变得失魂落魄那傻样。原来我是这么喜欢有个女人躺在身边的感觉。不是断断续续,像穷人家的孩子,吃了上顿,却不知道下顿什么时候开始。而是隔三差五地,她就能躺到我的身边来。哪怕什么也不做,她就这样躺着,或者靠在枕头上,陪我看书,或者把头扭一侧,独自酣睡,都她妈的行,都他妈的让我由衷觉得,自己这个家,有点像家。毕竟,没有女主人的家,不是完整的家。渐渐的,时间一长,这种感觉也就变成了习惯。说实话,时间一长,连做那事也成了一种习惯。如果到那个日子,不嘿咻一下,我自己也觉得难受。而在嘿咻的时候,我熟悉楼佳儿身体上的任何反应,知道在什么反应阶段,该做什么样的举动。甚至,楼佳儿也了解我想要什么,只要我一个暗示,她就会调整姿势,积极配合……所以,楼佳儿一离开,我的习惯就被打击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幸好我又有了小田。 我想要这种感觉了,我就捏着裤腰袋里的钥匙,直奔小田的家,风雨无阻。 小田的家,按照北京人的说法,是在一个胡同里。按照上海人的说法,应该是叫弄堂吧。对头,小田的家就在这样一条弄堂里。这条弄堂有些长,大约都1000来米的样子,不偏不离,小田的家就开在这中间的500米。我从左边的路口开始数着500米,到了小田的家。我从右边的路口开始数着500米,也到了小田的家。我一边褪着小田的衣衫,一边跟小田说,“我就要打倒你这个中间的骑墙派。” 在打倒小田的过程中,我的手机一般开着。我也不怕别人在自己的紧要关头,进行电话骚扰。小田的家附近,有家重要的政府部门。这家政府部门藏在这块不显山不显水的地方,显得装模作样,别有用心。为了把自己伪装得更彻底,政府部门甚至屏蔽了自己周边的手机信号。我一到小田的家,就发现自己的手机信号,由刚开始满满的几格,居然只剩下了一两格,别人只要一拨打,总会被告知,无法接通。所以,我也很放心的,在政府部门的眼皮底下,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越来越喜欢拿小田跟楼佳儿作比呢?! 摸起小田的乳房来,我就想,它就是没有楼佳儿的挺拔和结实的,倒显得小巧和柔软,搁在手中,像搁着一块棉花糖;摸起小田的大腿来,我就想,它就是没有楼佳儿的纤细和光滑,不过太纤细,也显得发育不良,走在路上,容易栽跟头,在这一点上,我还是觉得小田的大腿好,比较粗壮,晚上遇到劫色歹徒,也容易跑得开……有时,我不摸了,改看了,但还是免不了对比,就是看到小田穿的内衣裤,我也总能联想起楼佳儿的内衣裤来。楼佳儿的内衣裤,很素很淡雅,让她换个颜色鲜艳的特招人眼球的,她都不愿意,就跟她不愿意穿连裤黑丝袜似的,说这样的黑丝袜太风尘,太勾引男人。于是我就求她,“求求你勾引勾引男人吧!”楼佳儿立场坚定,一语否定说,“偏不。”我立马就改口说,“其实我是想让你勾引勾引我。”楼佳儿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很蔑视一切地说,“为什么我要勾引你?就是不勾引你,你不也照样上钩?!”这让我很受打击。可是,在小田这边,我却享受到视觉上的极大满足。小田的内衣裤跟她的外衣一样,也是日益翻新,而且做工精致,款式新颖。有天,她甚至穿了件丁字裤在我面前晃悠,晃悠得我那心头欲火四起,烧得我人神不知。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属于心理变态的范畴。但一个男人,如果一辈子没这样心理变态过,也挺变态的。想到这里,我也就心安了。 不过,为什么自己越来越喜欢拿小田跟楼佳儿作比呢?!我还是没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这让我很是焦躁,在心里连问自己,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以前不这样,现在却这样?我连连在心里追问自己,自己往哪里跑,我就往哪里追。追到后来,自己受不了了,赶紧胡弄我说,以前因为小田不是你的女朋友,没有资格和楼佳儿做比较的。现在是了,所以你就要拿她和楼佳儿做比较。可是对这种解释,我依旧不满意,继续追问自己下去,这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有些无可奈何,只好说,这是潜意识。潜意识的东西,是没法解释的。 既然把小田当成了自己的女朋友,我也得像是个男朋友的样子。我就跟小田说,“为了表示我的心意,今天,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切,哪有等我开口,你才买呀。你自己要学会主动一些。再说,我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呀。”小田笑眯眯着,“其实,我要你就行。” 可是小田一到南京西路,就开始迈不动脚步。这是老习惯了。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想不知道都不行。因为这已开始成为我身边活生生的现实。我无奈地看着小田一家店又一家店地进进出出,像只多情的蝴蝶,从这个花头飞到另个花头,却不嫌劳累。 我就问她,“这些地方是你第一次过来?” 小田打量着天外来客似的打量着我,“怎么可能?我都来过无数次呢!” 那我又奇怪了,“既然都来过这么多次,你怎么还这么兴奋?” 小田这才明白我问那话的意思,不禁哂笑道,“你看看你不懂了吧,这个地方我虽然经常来,但这里的东西可是常新。每一次都有新发现的。” 果真,小田就新发现了不少,有时刚刚进店门,便一眼瞥见了新东西,然后惊叫着,赶奔而去,恨不得抱进自己的怀里,左亲右啃。这还不够,接着又忙不迭地放在身前比划,并要我参谋好看不好看。这让我觉得有些害臊,心里说,这孩子,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稳重?!也不怕叫人看见笑话。可是没有谁笑话,倒是有不少笑里藏刀那些店员一见此情此景,都快追着小田的屁股,说了不少奉承的话,夸得小田姑娘以为,自己只要买下这件衣服,然后再穿上,就是天下无敌的美女。 我心里暗暗叫苦,偷偷地看了一看自己的钱包,已经被那把刀砍去了不少,再逛下去,我就快血本无归了。不知怎么,我又想起了楼佳儿,想起她当时为我省钱的情景,情不自禁地连叹了数声,这倒是提醒了一旁的小田,像是意识到什么,情绪一下子就被我给抛到了谷底。她讪讪地放下自己手中的物件,拉起我的胳膊,不顾店员在背后的叽叽歪歪,赶紧就跨门而出。”走吧,走吧,“她倒拉起了我,“以后不来这地方了,眼不见心不烦。” 晚上,小田像是要弥补自己的“过失”,非得要跟我缠绵。这让我有些头疼,因为我并不太想要。我可不愿意白天亏钱,晚上还得肾亏。我支支吾吾着,推推挡挡着,这要是换成别人,早就明白我的意图。不知道小田这次为什么非得这么顽固,这么坚持,一定要和我玉成好事。我实在有些忍无可忍,胳膊上有点用力地将她往旁边一推,一个“滚”字,眼见着就要冒出嘴唇。说时迟那时快,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滚”字有点伤人,小田再怎么无理取闹,我也不能如此对待。所以我赶紧来了个急刹车,硬生生地把“滚”字的大部分给拦在了舌边,只有一小部分蹿了出去。这让我有些后悔,赶紧在心里祈祷,希望小田不会听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或者干脆听误了。 话音未落,小田却明显地愣住了。 (十四)刘天小田姑娘:爱与哀愁 “我知道,你心里并不爱我。”小田很直接了当地跟我说,却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让我很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去接小田的话。只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五颗手指,从大拇指数到小拇指,从小拇指再数回大拇指。 小田有些失望,“我以为你就是骗我,也要说自己爱着我的。可是你没说……” 我赶紧弥补自己的过失,“我是爱着你的呀!” 小田摇着头,“晚了,现在说晚了。” 我讷讷起来,“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能猜得出我爱不爱你的。” 小田“唉”了一声,转过身去,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好吧,我就算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猜测不出来。但事实是明摆着的呀……” 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拒绝了她的要求,是对她没有爱的表现。以前舍友在哄骗自己女朋友上床的时候,就说,爱我就给我。言下之意,如果不给我的话,你就是不爱我。所以,请你看着办吧。我相信很多男人都会这一手,打着爱情的幌子,来赢得性上的便宜。却没料到风水轮流转,如今连女人也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求男人?!是不是阴阳颠倒,天翻地覆了?!我疑疑惑惑地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太阳还是挂在自己的头顶上,土地还是被踩在自己的脚下……这个世界,在表面上,至少还是比较正常的。 小田也不忙着解释,就那样的坐着。两腿张开,分别向两侧倒去,显得自己的关键部位,非常门户开放。这让我又有些心里不舒服,过去的姑娘都讲究走有走相,吃有吃相,坐有坐相。都是脚尖对着脚尖,膝盖对着膝盖,生怕走了一丝春光。可是现在的姑娘,怎么都是这副德行?是不是从小就没有娘教过似的?!就是有娘教,也大概没人愿意再听。好在小田的身边是我,如果换在公共交通上,一屁股坐在位上,然后习惯性地打开双腿,不免会勾引多少良家少年,让人想入非非。 小田见我连狡辩都没有,又“唉”了一声,“你看你,被我说中了吧。”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30 章 这下我有点不乐意了,赶紧否认。我想跟小田说,今天拒绝你,其实是有点累了,比不上你青春年少,活力无边。我好歹也是快上年纪的人,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没有以前那么得心应手了,想让它兴奋就能让它兴奋的。你可不能上纲上线。 小田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发现你不爱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说说,你晚上睡觉,为什么不主动搂着我?!我想要搂着你,你却把自己的手交叉地放在胸前,像是有意地拦着我,不想让我靠近。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这下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小田说的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事情,而是在借题发挥。但我又一想,这更有些糟糕,如果是我想象中的事情,那我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解释。但现在却是小田说的这码事,算起来,的确是我做得不对。我有点懊丧,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得这样做。以前跟楼佳儿在一起的时候,我总喜欢把手放在她的头下,让她枕着我的胳膊进入梦乡,也让我能拥她入眠,根本不需要她的提醒或强求。对不起了小田,我又拿你和楼佳儿做比了。可是不比就不知道呀! 我不能让小田为了这事跟我纠缠不休,我得拿出自己反击的手段,于是我就说,语气里还颇有些责怪的意思,显得自己很无辜,“你说你怎么这么多心呢?那只是我的一个睡觉习惯而已,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努力改正。” 轮到小田有些疑疑惑惑地看着我,“是吗?” “是!”我非常肯定地说。就怕一犹豫,又要引火上身。 “那好吧,我错怪你了。”小田说着说着,又扑进了我的怀里,“把你的手拿开。” 我只好听天由命,将自己的手从胸前拿开,任由小田轻薄和宰割。可是这次,小田却老实多了,窝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只是拿着自己的手指,在我的胸口胡乱地画。一会儿画着小人,长得胖头胖耳贼眉鼠眼,跟我有得一拼;一会儿就写小字,猪头刘天狗屎刘天……反正什么难听,就放在刘天的名字前面。画得我以为自己的怀里,躺着的是楼佳儿,不禁壮怀激烈,意气风发,跃马扬鞭。 小田仰着自己的脑袋望着我,“你想要吗?!” 我恶狠狠地说,“我是男人,是男人就得有男人的威风。”可是,还没等我饿虎扑食般地把小田按倒在床,我却率先成饿虎的嘴下之食了。 一番缠绵之后,小田的眼光也软了,没有刚才那么锋利了,看人也像是含着水分,能滋得你心头一片潮湿。 “刘天……” “嗯???” “以后睡觉不许不搂着我!” “嗯!” “以后睡觉前记得亲亲我!” “嗯!你不嫌麻烦就好。” “我为什么要嫌麻烦呢?!”小田伸出双手,捧起我的脸庞,像捧起了心中的太阳,作若有所思状,“我这些要求不过分吧?!” 我倒是笑了起来,“你可真作。” “这不是作,别怪我,刘天,在你眼里,我们这些孩子都有些生活糜烂、作风不良,反正就是乱七八糟,但谁不希望自己也有人疼也有人爱呢?!” 说得我心里就是一紧,肝儿肺儿都是哗啦啦的颤。 “刘天,对不起,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这些天来,你为我工作的时候,绞尽脑汁。虽然没有多少成果,但我很清楚,你把我的事情真正地当回事情。在这个世界上,能把别人的事情当回事情的人,不多了。所以我谢谢你。” 我赶紧捂住了小田的嘴巴。我怕她再跟我客气。要是再说出,这个大恩大德无以回报,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那我是担当不起的。我需要她跟我客气吗?我在心里问自己。自己却是沉默良久,最后告诉我,不管怎样,那就好好地对她吧。 (十五)小田姑娘:不孕不育 小田一直没告诉我她的过去,我也没打算去问。而我的过去,小田显得更没兴趣。她不在乎我有没有楼佳儿,也不在乎我有没有过李平子。甚至她也不在乎我有没有过姐姐。她只在乎,我现在有了她。楼佳儿和李平子手写的信,一直安然无恙地躺在我的家里,没有任何被动过的迹象。不过,小田有时也来了兴趣,抓住我的胳膊就问,“老实交待,有没有给别的美女写过情书?!” 我装作投降的样子,“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小田依旧不依不饶,“那有没有美女给你写过情书?!” 我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冤枉啊,冤枉,青天大老爷。” 小田一拍桌子,“看来不大刑伺候,你还不承认错误。来呀,给我押下去,重打四十大板,打死为止,打不死,有我养着。” 我以为我们就这样心照不宣下去,然后把各自的过往全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再然后统统带进坟墓,一起给埋葬了。我却没料到小田还是有犯傻的时候。 那天电视上没有放什么球赛,也没有放什么“爹里爹气”的言情剧,到底是在放什么,我也没留心。我在家的时候,常常开个电视机,有一搭没一搭地瞅一眼,除了真正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我才搬个椅子坐下,认认真真地看。可让我真正感兴趣的东西又太少。我只是喜欢身边有声音环绕着的感觉,这样让我觉得这个家才不至于空旷得可怕。虽然这个家,满打满算也就二三十来个平方。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怕孤独。 现在我的身边有小田了,不怕孤独了,可我还是老毛病,开着电视却懒得光顾内容。这要让我老妈知道,又得抬出老夫子,怨我浪费能源。不能不说,我那老妈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却是眼光长远,知道这个年代能源匮乏,环保问题严重,所以从嫁给我老爸开始,用电用油都省着,能摸黑干活,就决不开灯。另外,还住过几年草屋,并且是歪歪倒倒,属于非常原生态的那种,当年杜甫先生看到后,深为感触,写下传诵千古的名篇《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更值得称颂的是,我老妈也不像别的家庭妇女,在造人的事业上孜孜以求,到目前为止,只造出我一个,看形势发展,也没有再造的可能。前前后后,不能不让人感叹,我老妈在环保问题上的贡献是多么巨大。我不能不向老妈学习。 为此我决定,把电视的声音也给调小一点。 只是我刚刚拿起遥控器,还没找到调节音量的按钮,我的身形就在陡然之间,晃了两晃,像遭遇了地震来袭。我赶紧转过身去,发现小田正拿肩膀撞我。这让我有点大惑不解,问她这是干啥呢。小田却不说话,直拿嘴示意着我,要我看电视。 这时我才发现,小田家的电视跟我家的,似乎是同一个品牌同一种型号。如果非要找出什么不同,大概也就屏幕的大小,我家的要比小田家的,大出一个巴掌。 “我没跟你说这个事情。”小田悍然否定了我的发现。 “那你要我看什么?”我更加纳闷了。 “看电视!”小田说。 我终于明白小田的意思,她是要我注意电视上的内容。可是内容又有什么好看的呢,我一看就大失所望。原来是广告,而且还是不孕不育的广告。广告中信誓旦旦地说,某某不孕不育医院是上海市医保定点医院,有着超过半个世纪的医疗经验,还有权威资深不孕不育专家团队,结合宫腹腔镜等先进诊疗设备,打造完美“助孕工程”,孕育生命,点燃希望!同时,该医院还专治前列腺、前列腺炎等男科疾病……这让我觉得很害羞,扭扭捏捏地说,“我可没前列腺……” 小田又打断我的话,“我是让你看那个……那个不孕不育……” 这下我彻底明白过来了,不禁饶有兴趣地问,“这年头是不是有这毛病的人很多呀?”一问完这个问题,我就想起了我老妈,不由自主地想起,想她那么能生,却只生了我一个;现在倒好,没有生育能力的人,却拼命地想生。让人不免有些可乐,就是没看到,小田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非常的难看。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小田才说话。“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不知道怎么的,小田格外强调了“如果”这两个字,“如果你当初没有找我,而是找了另外一个姑娘,而且这个姑娘,非你不嫁,另外你也爱她,但她却不能生育,那怎么办?!” 我不以为意,冲着电视撇了撇嘴,却发现那个不孕不育的广告早已经跳过,“那还不简单,去找这个不孕不育医院啊!” “如果这广告是骗人的……”小田又想了一想,“干脆,不管它是不是骗人的,那位姑娘就是治不好,那你咋办?!” 这下我有点愣住了,讷讷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小田很温存地抱住我,“那你就考虑考虑吗,我给你两天时间。” 我纳闷地看了小田一眼,以为她神经了。即使不是神经,那又是作了。女人吗,都喜欢没事找事。所以,我也就不把她的表现放在心上。相信一转头,她忘记得比我还快。但非常意外的是,这次小田却没有遗忘,甚至在我遗忘的时候,还记得提醒我。如果不是她的提起,我都想不起自己跟她讨论过这档子的事情。这让我很奇怪,“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啊,不就是个说笑吗?!”没想到一抬头,我就撞见了她那副非常认真的表情。我也只好正经起来。不正经也得假装正经。 “其实吧,老实说吧……”我发现自己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不免想放弃,可是小田却又像是鼓励我继续说下去,我也只好勉为其难,“说实在的吧,我不太在乎她有没有生育能力的,我只关心我们之间有没有爱的能力。再说,这个世界上人口这么多,多我孩子一个不多,少我孩子一个不少。” 小田显得很激动,“真的?你真的这么想的?!” “真的,骗你,我不是人。”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31 章 小田却嗔笑道,“你本来就不是人,是小熊。” “好,好,好,你说是熊就是熊。”在这个问题上,我不想跟她过分计较,得让人时且让人,这是对付作女的最好方式。 “那你老妈怎么办?她会怎么想?!”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生不生孩子,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最起码还是我老妈的事情,她老早就期盼着,能像村里的妇女,没事就逗狗弄猫带孙子。但我又转念一想,不能因为满足她的愿望,就不负责任的弄出人命。于是我哈哈一笑,“我早就跟她说过了,这事她管不着。大不了送她只宠物狗,她想抱就抱,还保证不乱咬人。” 小田一反常态地沉默了。 (十六)刘天小田姑娘:断绝关系 我很担心,都说话多必失,是不是我这些话里,藏有什么毛病?我自己没留意,倒是把小田给伤着了。可是我回味过来回味过去,像老牛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反刍,也没找出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那小田为什么又神经了呢?! 我忐忑不安地瞅着她,像做了错事的孩子。瞅得小田也有些做贼心虚,赶紧在我面前挥着手说,“看什么看?规矩点!”见我收回自己的视线,小田倒瞅起我来,很认真地瞅着我,又开始“如果”起来,“如果……如果……”小田顿了一顿,显得心思重重,可是又不说不行的样子,“如果我是那个姑娘,你怎么办?!” 我有些吃惊,“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小田有些神伤,“我说你就禁受不起这样的现实吧!” 我有些呆了,“你骗我?!你肯定骗我!” 小田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骗你做什么呢?!这种事情……” 我急了,上前就摇着小田的胳膊问,“这到底为什么呢?!” 小田也急了,“别摇,别摇,会死人的。”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些幅度过大。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说我的过去,可是你不让。不让就不让吧。我不说就是了。可是我又一想,不行,我得告诉你。因为我爱你,我更得告诉你。如果不告诉你,显得我很自私,对你的将来不负责任……” 我愣愣地看着小田,像看到了一道谜。 “我曾经也爱过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爱得自己以为,不把身体交给他,也是对他的不负责任。刘天,你别盯着我。我没那么浪荡。我知道现在的孩子,在这方面都很放得开,上床就跟上网一样随便。但我得告诉你,我只给过他和你,没有其他男人。因为我喜欢你们,所以我才会给你们。要是不喜欢,你们就是跪我脚边求着,我也不愿意正眼看上一眼。我就是这样敢爱敢恨,可不像你那代人,该爱的时候,却装清高。该恨的时候,却自己扛着憋着,却不怕憋出心病。但是刘天,我发现我爱错了。我爱了一个我根本不值得爱的一个男人。你不是想知道我屁股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吗?!是他故意烫的。但烫的不是我的身体,是我的那颗心。那个时候,我才20出头,但我以为自己,已经活够了,以后的日子,得过且过罢了。幸好我遇见你……” 我默默地上前,一把将小田拥在自己的怀里。我想尽情地安慰她。可是,我又一想,不对呀,“这,这,这……跟那个不孕不育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说完呢,“小田轻轻地推开了我,“我跟他还犯过一个错误,那就是我怀过他的孩子,后来,流了。医生说,流了以后就有可能再也怀不上了……” 我,我,我…… 我的眼前浮现了一张脸,那是楼佳儿的舍友刘彬彬的脸,苍白得有如失血过多。我不知道现在的人流到底是怎么个形式,还要不要失血?反正过去肯定需要,想到这里,我就为小田感到心疼。 可是,我心疼得着吗?又不是怀上我的孩子。我一想,我就心里不平衡。那个男人占大便宜了,不仅占了小田的第一次这个我忍了,我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也就算了。而且还占了小田的另外好多第一次,比如这个第一胎。我要是再忍,我还是个男人吗?!我太他妈的气愤了。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现在倒好,前人享福,后人跟着遭殃。我不知道现在的姑娘都怎么了,在行为上,喜欢一个劲地挑战人的心理底线,我退一步,她们进一步;我再退一步,她们又进一步……退得我无路可退,她们还以为在跳贴面舞呢。为了小田,我已经退让好多了,现在,我也不在乎小田能不能生育,可是,我在乎她居然为别的男人生了育。 我背着双手,在小田的面前,来来回回地进行折返走,走得生龙活虎,两肋挂风。我怕我不背着手,就有想揍人的冲动,甚至连小田也一起揍了。我似乎看见她的身上,那个男人正在得意的笑。你说你笑个啥,笑你妈的蛋。我不揍死你,揍你个脑筋急转弯,我都不姓刘。可是我的两只手只会痉挛着,抽搐着,就是不敢举出来。 我惨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田冷冷地看着我,目光里多了一丝不屑,“你要是受不了……我也不强求你接受。” 我依旧无话可说。我不知道我能说什么,还会说什么。我怕我一说话,吐出来的都是肮脏的字眼。最后我咬咬牙说,“你走吧!”可是一想,不对,我这是在小田的家里,凭什么要她走?! 我只好当机立断,立马改口,“你不走,我走!” (十七)刘天:无所适从 我和小田的关系,嘎然而止。 怪不得世人谈论世事,常说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我又恢复了自己单身的身份,自由却又空虚。我又可以对路上的任何一个姑娘,充满着不切实际地幻想。我又会在自己一个人宅家时,感受着莫名的孤独。我又在想要的时候,不知道该想着谁,脑海里该浮现谁的身体,好让我独自解决。我看了看自己的床,是双人床。看了看自己的枕头,是一排的两只枕头。一只枕头搁着我的脑袋,一只枕头却搁着灰尘。我轻轻地把它搂在怀里,嗅着它以前遗留下来的气息。不知道经过几遍水洗之后,楼佳儿的香味还在吗?小田的体温还在否?!我就这样搂着,一动不动地搂着,怕动一下,有关她们的记忆,都不翼而飞,飞得干干净净。 不知道怎么的,我老觉得自己在小田的事情上,做得不对,做得太绝情。想小田本来就已经不幸了,这样下去,会不会让她吃二遍苦受二茬罪?!她要是坚挺不住,做出不该做的事情,那我岂不是罪过大了?!我可不能做这样的罪人,以后她的妈妈找我要女儿,我去哪里找个女儿赔给她的妈妈?!我赶紧抓起自己的手机。我要给她打电话。我要确定她现在的心情和正在做的事情。如果她安然无恙,毫发无损,说不准我的心里会少一份折磨。可是,我抓起电话,却又犹犹豫豫地放下了。 我心里哀号一声,SB,胆小鬼,臭狗屎,你这个自私的男人,只许自己占别人的便宜,却容不得别人占自己的便宜。 变态朱又挺着自己硕大的屁股,在我面前晃悠过来晃悠过去,显得很不可一世,但在语气上,倒和我同病相怜,“我们都老大不小了,别挑了。没什么好挑的了。” “是啊,已经被别人挑剩过一遍,找不到什么好的了。将就吧。太挑显得我们的为人不行,太挑剔。”我说,“以后我再也不挑了。不管怎样,我都能忍。” 这个时候,李平子却又在我的心上,狠狠地捅了一刀她居然结婚了。 还没等我娶上媳妇,她居然就把自己抢先一步嫁出去了。连给我丁点儿的幻想,都不留了。 她没有嫁掉之前,我总还是觉得,她还有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尤其在我去北京陪过她之后,说不准会让她常能念起我的好,念着念着,就觉得没有我不行了,最后哭着喊着要跟我破镜重圆。虽然圆起来的镜子,还是破镜子,但我会告诉自己,有镜子总比没有镜子的好。可是,事实告诉我,我必须要正视事实,不能老做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的把戏,这种把戏欺骗的不是别人,是自己。所以,我还是得正视李平子结婚的事实。因为李平子在QQ上已经盛情邀请我,参加她的结婚仪式。这让我很游移不决,我怕我到时见了,会触景生情,到最后揍那个新郎一顿方可出气。你要想想,李平子还不恨死我呀!我不能做让李平子恨我的事情。 于是,我就跟李平子说,“真不好意思,那天我正好要去南方出差。”李平子就有些奇怪,“你不就是在南方吗?!”我一想,也对,和北京相比,上海不就是典型的南方吗?于是,我又跟李平子补充说明,“我要去南方的南方出差。”李平子“哦”了一声,显得很丧气。 对不起了李平子,虽然我人不会到场,但我的心意会到。我会给你包个大红包,祝福你夫妻恩爱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记住,只生一个的好,以后我们就彻底断了那方面的缘分,就是你有一天良心发现,为了我离婚,我也权当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我也会劝你,不要这么做,要知道姐姐也差点在当年为我离了婚,她以为我会高兴,但我却被吓着了。我告诉你,我还是不愿意娶一个做过别人老婆的女人,来做自己的老婆。 说到姐姐离婚,姐姐就离婚了。只不过她付诸实践,比当初承诺我的,要晚了很长一段时间。这说明,这次的离婚,并不是因为我。 姐姐也骂我臭美,她说,“谁愿意为你这个白眼狼离婚啊?!我不能脱离了虎口,又入狼窝。”后来我才知道,她的男人在国外也没守住,就跟变态朱的女朋友一出国门,就变了贞节,有可能跟新加坡男人搞到一起一样,她的男人倒是本分,搞的还是自己国家的女人。这个女人也在当地打工,给一个餐馆端盘子洗碗,让她的男人见到之后,很有些怜香惜玉,一来二去就找到了共同语言。她的男人后来求她,看在他们在外面都不容易的份上,就给他们一条生路吧。姐姐闻言之后,长叹一口气,觉得自己跟他也是半斤对八两,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于是就同意了男人离婚的要求。好在男人不知道她和我之间的破事,心怀愧疚,把房子留给了她。 姐姐说到这事情,还觉得可笑,“没想到自己还落得这么些好处。” 我说,“有房子好呀,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找比我更小的弟弟,然后每天招之即来,而不担心受着良心和道德的双重拷问,然后对他用心栽培和调教,让他来之能战,把他抚育成又一个白眼狼。” 姐姐说,“你去死吧你。” (十八)刘天楼佳儿:尾声 不过,我是不会死的。因为上天注定着,我还要碰见一回楼佳儿。在没碰见她之前,我是死活都死不了的,连汽车见了我,都让着我,根本不给我创造撞车的机会。至于碰见之后如何,那也得等碰见之后再说。 现在就说碰见的那天,是在淮海西路上,我闲着没事情瞎逛,我把这个瞎逛命名为,散心。 我不能不散心。小田和李平子的事情,穿越时空,一起纠集在我的心上,再不散的话,会把我的心儿给拽得,像被大雪压着的树枝,将断未断。于是散着散着,我那心就和楼佳儿迎头撞上了。 楼佳儿消瘦了很多。我不知道她身上的那些我熟悉的地方,改没改变模样,但我能一眼看出来的是她的那张脸,以前多么饱满,现在居然……像刀劈斧削过似的,这使得下巴格外地突出。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32 章 我不禁有些黯然,这就是我以前常常亲过的脸吗?!怎么越看越不像呢!楼佳儿老是嚷,我要减肥,我要减肥。就算身材适中,她也总怀疑自己还是多了那么一公斤。这下好了,她不用吃减肥药,也不用节食,就实现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愿。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应该恭喜她。 想到这里,我捏了捏自己的脸蛋,依旧是那样的肉嘟嘟,显得自己很没心没肺心宽体胖,楼佳儿一看,又得伤心,不指着我的鼻子,也会在心里狠狠地骂,瞧瞧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人。可是楼佳儿却没有骂我的意思,甚至连看都不看我,只是有意无意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这时我才发现,她的身边还有个男的。我一看就有些生气,还有嫉妒,因为他明显地要比我帅气。怪不得楼佳儿这些时候,在我生命里销声匿迹,原来是又有了自己的新欢。可是帅气的男人多不可靠的,他们会仗着自己在这方面的优势,常常搞那种脚踏多只船的行径。一想到,我就为楼佳儿感到忧心。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有其他企图,趁着楼佳儿的情感空窗期,趁虚而入趁火打劫。如果是那样,我,我,我……我的嘴唇居然哆嗦起来,带动着我的整个身体,都在做运动。不行,我在心里气喘吁吁地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楼佳儿落到坏男人的手里,我得救她。我得把她抢回来。 楼佳儿眼见着就要和我错身而过。 我说“哎哎哎”,我的意思是在叫她。我不好意思叫楼佳儿的名字,我只好叫三个“哎”,第一个“哎”代表了楼,第二个“哎”代表着佳,第三个“哎”代表着儿。我相信楼佳儿听到我喊“哎哎哎”,就与我心有灵犀一点通。然后,我一把将她从那个男人身边揪过来,义正词严地告诉她,“不许你勾搭其他男人,也不许别的男人勾搭你。这个世界太危险,指不定别人就把你当成了他的猎物。这样吧,你真的想勾搭男人,还是勾搭我吧。我不怕再趟入同一条河流不怕再在同一个地方跌掉。都说,情人都是老的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你没有我,就是根草呢……” 于是我就像疯子那样,在人群中间喃喃自语。我要把这些话说溜了,再跟楼佳儿说。不然,到时候卡壳了,她可没耐心等下去。另外,我还得活动活动筋骨,万一那个小子不听话,非得跟我玩抢亲的游戏,那我只好先来一招饿虎扑食再来一招仙猴摘桃,如果打不过,也得预习一下恶狗穿裆赖驴打滚,好作逃脱之用。 可是,还没等我准备完毕,楼佳儿已经过去了。 就在这个当口,我却突然颓了下来。 是啊,现在是谁跟谁抢亲啊?!是他跟我抢亲,还是我跟他抢亲?!如果我跟他闹起来,楼佳儿不会站在我这一边,而是站在他那边吧?!我想,在这一方面,我得有自知之明。就是我被他揍得个鼻青脸肿,她也不会心疼我,而是会扒拉着他,看他脸上有没有受伤,哪怕只被我的拳头扫到毫毛,她也会心疼不已。这不是明摆着,给我难堪吗?不行,我不能那么傻的。可是,我真的太傻了。我凭什么说那个男人是坏男人?!他就是再坏,有我这样的坏吗?!不要自作多情了刘天,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准人家真幸福着呢,才不在乎有你没你。 我想说的那些话,像口浓痰,堵在我的嗓子里。 我的“哎哎哎”,没有唤来楼佳儿的目光,倒是勾引住了打身边经过的几个丑姑娘。仓促之间,就把我当成了是在当众冲着她们耍流氓。也许是好久没有遭遇到男人的调戏,我的“哎哎哎”便像春药似的,一下子就让她们脸颊通红,风情万种。可是,她们又不得不装出很正派的样子,扭过头来,对我就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我傻傻地站在那里,唾面自干。我的眼里,只看见了那个男人急匆匆地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温情地对楼佳儿说,小心点,别撞人了。 于是,楼佳儿便向他的怀里,依了一依。 就像当年她曾这样钻入过我的怀抱。 那一刻,我心已死,有事烧纸。 (全文完) ——————————————————————————————— 小说下载尽在[domain]宅阅读【毒鸩】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第 32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