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唐游记》 第一章 荒岛异世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一章 荒岛异世 2006年8月3日。 热浪阵阵的中午,x市x街x书店书架角落。 吊扇吹得书页哗哗作响,“哇,真是帅呆了!”一个剪著小子运动头的高个女孩两眼放光得翻著手上的《pygirl》。 “苏子!”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拧著女孩耳朵,“好小子,又再这儿偷看闲书!快回去温书去!” “咦喂,老爸,我的耳朵呀!” “快去温书!高三了,还不学好!净看些烂七八糟的闲书!” “去,去,我这就回家,您先放手啊!” “快去!” 二八大车上,苏子著滚烫的耳廓,“真是的,几十岁的人了,火气还这麽大!”正嘀咕著,岔道口冷不丁窜出一团白呼呼的东西,“白雪!”一个尖锐的女声叫道。 苏子忙双手撑把,紧急煞闸,只听“嘎吱”一声,接著“!啷啷...”,小区路上又恢复了平静。 一个戴著啤酒瓶底眼镜的女孩子抱起哈巴狗,“一,一定是我眼花了...” 龙朔三年七月,南洋无名小岛海岸。湿热的风带著海腥味拂过。 一只小蟹好奇得夹了下那白呼呼的东西,能不能吃啊? “咦喂!谁咬我!”一个机灵,跳起来,“臭螃蟹!” 那小蟹被丢石子儿般甩落海水中。 “可恶!”抱著脚一屁股坐回沙滩上。脚指头和耳朵上的血脉“扑扑”跳动著,火辣异常。 等等!这儿是哪儿?心里“咯!”一下。 湛蓝清澈的海水,金黄绵软的沙滩,後边是高大翠绿芭蕉树般的茂密树林。 “啊!”顾不得疼痛,我快步向岸上走去... 太阳慢慢沈入了海面,岛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海岸边一棵大树上。 “真是倒霉透顶...嗯,好吃!”啃完最後一个不知名树果随手扔掉果核,不由长叹一声,“难道是我聪慧貌美,以至天妒红颜?不过是车子翻了,也能被甩这麽远?...” “嗷欧-!”幽幽的野兽号叫从不远处的山岗上传来。 脚下一软,滑坐到树杈上。 刷刷风吹过树叶,漆黑的海滩上不知何时多出十来双绿莹莹的“小灯泡”。接著“噗啦”“噗啦”声不绝於耳,夹杂著“吱吱”好像野兽磨牙的声音和“吼吼”的恐吓声。 大气不敢出一下,我紧紧趴伏在树干上。这里是下风处,应该闻不到吧?安慰著自己,手脚却已冰凉。老天,这个玩笑开过火了吧!先是翻车,莫名其妙得被甩到个前不著村後不找店的荒岛上,现在还来了群吃r不吐骨头的野兽。ap;ap;ap;...心里开始慰问老天的祖宗八代。 等得黄花菜都凉了,人要石化了,就在内急越来越忍受不住的时候,绿色“小灯泡”熄灭不见了。 “下去太危险,就在这儿好了,反正也没人看到...”蹲在还算宽阔的树杈平台上,终於解决了个人问题。 树杈...湿了一块,“呃”,忙缩回手。换棵树?不,还是不要了。咬咬嘴唇,脱下t恤,铺到身下。 夜深海岸,凉快了很多。 後边丛林袭袭簌簌作响。老爸,你在哪儿?我想回家啊!我以後一定听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把我丢在这儿啊!抹抹眼睛,湿漉漉的。脑子也变得昏沈起来... 二十天後 海边背风大石後。 “哇!点著了!哇哈哈哈...点著了!” 添添嘴唇,火里泥巴树叶包裹著的三尾海鱼,正慢慢溢出香气。 “本姑娘真是天才啊!”。 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在接受了自己被甩到莫名小岛,周围海浪无边,人烟全无这个事实後,我──聪慧貌美,一代英雌的苏子,开始自力更生。 先是挑选附近最大的一棵树,搭建树屋;接著就是一日三餐。幸亏不远处的山岗下有条淡水溪,水不用发愁了。受到那晚野兽的启发,我在这片海边岩石前发现了一块天然的浅水渔场。 这里的鱼都是傻瓜。看看身旁用藤蔓随便打成的子,本姑娘的编织技术也很不错的说。 一下子就逮到三条,十几天一直在练习钻石取火,今天也成功了。 树果是很好吃,不过...去大号的次数多了点儿,真是排毒养颜啊。嘴巴也淡得要死。 把一团“叫化鱼”敲开,顿时r香四散。 “好幸福啊!”海鱼r韧鲜美,再涂些树果r,嚼起来和茄汁沙丁鱼差不多,虽然有些糊,但是第一次做成这样,“我真是天下第一的天才,哇哈哈哈...”。 大大们不要怀疑我j神有毛病啊,现在这种境地,只有苦中作乐,才不会发疯的呀。表打我!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的自我欣赏,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吗。难道大大们不会偶尔对著镜子里的自己摆个pose,来句“ajar,fightg”什麽的?对嘛。 十天後 中午时分。 海水很蓝,清澈的和夏威夷风景明信片上的一样;沙滩很软,滑过指缝象绸缎一样光滑。太阳虽然很大,但是凉凉的海风刮过,倒也不是很热。 若是海滨的一日两夜游,我很高兴得痛哭流涕,但是现在... “我好闷啊──!” 噗啦噗啦,惊起一丛鸥鹭。 拨开脸上的鸟毛,一个骨碌从敞开式结构的树屋里爬起来,“难道我──聪明伶俐,貌美如花的苏子真要被迫隐居山林荒岛,做个女鲁宾逊?” 瞧瞧身上,只剩了件背带和短仔裤。旅游鞋醒来就不见了,t恤现在变成了床单。脏的无法忍受了,就跳到附近的溪水里洗澡带洗衣服。衣服布料虽然还算结实,但也不知道能穿多久。也曾想著或许离大陆不远,会有船只路过,结果两个多月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自己扎筏子?算了吧。天知道要划多久,大海上恐怕很危险吧?”摇摇头,顿时没了午睡的兴致。爬下树,拍拍手向海边走去。 虽然等到船只的希望越来越渺小,还是养成了每日到这片大石来呆会儿的习惯。 没有外面的惊涛拍岸,在这天然渔场海港内,清澈见底的海水温柔的象个大姑娘,慢慢荡漾著。 “难道本姑娘真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一辈子?” 长叹一声。我的红豆糕啊,我的大床啊,还有我的美男杂志和我周游世界看遍美男的宏伟梦想啊! 正站在岩石上发呆,眼角却瞄到巨石下露出的一缕黑丝,随著微波飘荡,好像“人的头发?” “出来!”退後几步,我攥紧手中的石子,“快出来!我看见你了!” “......” “也许是海带?要不然就是什麽动物尸体吧?大白天的,没有鬼,没有鬼的。”咽口唾沫,我慢慢凑了上去。 一个人,应该是个人吧,穿著件连衣长裙,伏在块木门样的东西上。黑色长发,看不清长相。 是不是人沾了水就变得贼沈,还是死了?! 好不容易把她拽到沙滩上。“喂,醒醒,醒醒啊!”。 脉搏,似乎还有啊。难道要人工呼吸? 拨开那海草般纠结在一起的长发,“咿喂,男的?” 长长的眉毛,笔直挺拔的鼻梁,嘴唇红红的。清秀得很。但那喉下的突起... 难道要本姑娘把十七年来的初吻献给他? 长得还不错,比不上基诺李维斯,不过和俺们学校的校草有的一拼。而且正在昏迷... 脸有些烫,“算了,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吧!” 配合著右手的按压,我尽力渡气,头却有些晕乎乎的。 难道男人的嘴唇就是这样?软软的,好像果冻,还有股说不上来的好闻气息。 正要低头再次渡气,“咳咳!”长发男吐出几口海水,眉梢动了动。 大喜,抓著他的肩膀摇晃起来,“怎麽样啊?快醒醒!” “你,你...这是何处?”长发男睁开眼,果然是细长的丹凤眼。 不错,整体效果打85分好了。 “何处?”这个问题嘛,我站起身来,叉腰挺x,“侠客岛,我是岛主-苏子,苏大侠。” “你,你想干什麽?”长发男站起来後退几步。像只被大灰狼抓到的小白兔,目光闪烁。 “干什麽?本姑娘救得你!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真没礼貌。”皱起眉头,我走近几步。 “别过来!”长发男喊著,目光扫过来一眼,又闪开。 拜托!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有什麽好怕的?我不由好笑,盯著他道,“为什麽?” 长发男又是一眼扫来,再飞快闪开。阳光下,好像脸和脖子都有些红。今天很热吗? “你,你衣著不检,成何体统?” 是吗?看看自己身上,背带穿了,短裤穿了,里面的内裤也穿了,虽说都不太整洁,但也没什麽问题吧。等等!抬头仔细打量不断後退的长发男。长头发,穿的好象古装剧里的袍子,腰间挂著好像什麽荷包香囊之类的小东西。 心中咯!一下,“劳驾问一句啊,现在是几几年啊?” “几几年?”长发男哼了一声,似有不屑,“龙朔三年。姑娘不会连此都不知晓吧?” “龙,龙朔,还,还三年?!”结巴著我坐倒在沙滩上。 跑古代了?!原来不只是被甩到岛上,还被甩回了几百上千年! “你,你确定?”我抬头急切得望向长发男。 “当然!郑某人怎会说谎。当然是龙朔三年,姑娘真不知麽?” “我,我...”脸有些烫。 你以为本姑娘是白痴?“我在这儿住久了,忘记现在的年代,不行麽?”我理直气壮得挺x抬头。 “你,你,”长发男脸庞通红,“不知羞耻!”转身便走。 “喂,别走太深,危险!喂!” “真是的,没见过这麽害臊的人。”收回手臂,好笑得看著那个郑某人消失在树丛中。幸亏那些猛兽白天歇工。 说本姑娘不知羞耻,我哪儿有...看看自己的装扮,“对啊!古代不是讲究什麽‘男女授受不亲’的麽,好像女的被人碰一下就要嫁人吧。那我还亲...”捂住嘴,看看四周。切!还不是荒岛一座,有什麽好丢脸的。不过,总算多了个人,应该不会太无聊了吧。 “喂,郑某人。给你的,吃吧!”我忍著笑把两尾烤鱼向前推了推。 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好心警告他不要往林子深处去的。多亏是白天,他才没被当成点心吃了。不过... “哈哈哈哈...这下扯平了!”我不自觉得瞄了眼颤颤悠悠走近的某人,无法再忍耐,“还说我不知羞耻?你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吧?你瞧,乞丐装。流行,真的很流行。” “你!”郑某人长眉紧皱,咬咬嘴唇,慢慢倒退,似要转身离开。 “咕噜咕噜”肚子背叛主人。郑某人脸又变成了西红柿,犹豫一下,坐回火旁。 好像笑过头了。偷瞄一眼默默吃鱼的郑某人,好像还算正常。 一时相对无言。 偶尔劈啪的火星跳出,照亮逐渐黯淡下来的海岸。 “夜里得睡树上。”看郑某人向发现他的大石滩走去,我正经说道,“过一阵子地面会很危险的。” 见他犹豫,正要解释,嗷嗷声从远处山岗上传来。 今天好像早了些!我抓住郑某人的手,“快跟我来!”握著的手指挣了几下,“别闹!要用跑的!” 郑某人一愣,跟上了我的步子。 来到树屋所在大树下面,“快上来!”爬上树杈,我低声道。 “不,不行,在下不会爬树!”郑某人有些慌乱窘迫得抬头道。 “什麽?唉!”,我爬下树,“快!我帮你!” 也顾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亲”了,我托起他的腿脚指挥著,“先这只脚,手抓牢上边的树枝,用力!” 野兽嗷叫声越来越近,郑某人好不容易爬上树,“我上来了!你” 真的很沈呢。我抹了把额头的汗珠。 却听郑某人叫道,“快,拉住腰带!不要看後面!” 为什麽?後面树林异常寂静,好像连风都被按了暂停键。 不要啊!心里一哆嗦,我抓著垂下的带子向上便跳,腕子被一只大手抓住,整个人被提上了树。 “哧啦”“哧啦”。脚刚沾树杈,下边一阵响动,似乎是什麽东西在挠著树皮。 “嗷欧-!”“嗷欧-!”嚎叫顿时此起彼伏。 浓烈的刺鼻腥气飘荡开来,好像被吞进了一张血盆大口中。 “啊!”腿脚一软,险些跌落,我慌不迭得抱住树干... 不知过了多久,野兽似乎知道爬不上来,纷纷离去。 全身上下不受控制得颤抖著,我瘫坐在树杈上。 “爸爸呀,吓死我了!”身後温暖,我转身紧紧抱住,不由自主得抽泣起来。 “别”一只手轻轻拍著我的後背,“是在下连累了姑娘。”“别哭,别害怕,我在这儿...” “噗─!”止住哭,我随手扯著那光滑的布料擦了把鼻子,正要向往常丢面巾手绢一样丢开,感受到头侧的呼吸声,登时僵住了。 “啊,这个...”幸亏天黑了呢,我吐吐舌头咧咧嘴,“sorry!我不是故意的,啊哈哈,对不起啊。”忙不动声色得松开了紧环郑某人腰部的手臂。 “姑,姑娘,你...”对面看不到听得见的郑某人轻声咳嗽一声,“无妨。在下未曾感谢姑娘两次相救之恩,还要叨扰姑娘一宿,实在过意不去。” 我暗松口气,这回郑某人没骂自己已经不错了,“没关系。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哈哈。郑某人,你尽量住,无妨,没什麽妨的。” “噗哧”一声,郑某人笑出了声,“姑娘说话很是有趣。”顿了顿,喏喏著道,“在下姓郑,单名勃,字子宁。姑娘叫我子宁吧。” “好,子宁!很好听的名字。我叫苏子,姓苏名子,男子女子的子。你叫我名字就行。”我爽快的应道。 “苏州西子麽?好名字。” “苏州!?”我j神一振,龙朔三年,还不知道是属於唐宋明清哪个朝代呢。“子宁,现在的皇上叫什麽啊?”挠挠到耳垂的头发,“呃,你也知道,我在这儿住了很久,不大清楚大陆了。” “大陆?那是哪个国家?我是中原西唐人氏,当政的是女皇名讳文昭。” “什麽!?异世大陆,平行空间还是虚幻世界?”一抹自己的脸。倒霉啊,这下可好,背的滚瓜烂熟的中国古代史全不顶用了。这还怎麽混啊,怕还是这荒岛上太平些。 “苏子,苏子!?”一只手碰到了我的胳膊,“啊-!”低呼一声,又缩了回去。 “我在这儿。你不用担心。”我随口应著。 算了,我倒霉,我倒霉还不行吗?!朝天比了个骂人的手势,我叹口气,“子宁,这里消息闭塞,还要劳驾你解释一下外面的形势。” “这个,在下知道些。”郑勃娓娓道来...... 异世大陆,或说平行空间,随便什麽都好。正北的也是最大的国家就是西唐国,传至女皇文昭为第五代,开国三代为男皇,发奋图强,平定四方,不过皇室人丁稀少,第三代皇帝只得一皇女,却聪明伶俐,被拥上皇位,国力蒸蒸日上。虽然女皇子女不少,却特意挑出如今的皇三女继承大统,因著皇室掌权人的x别改变,西唐国内女子地位和男子已没什麽差别,参政,做官,娶妾,男人能做的事,女人只要有本事,或是出身显赫富贵,皆能掺一脚。周边是几个小国,高昌、疏勒、康国、安国。西南边是梁南国。在东南的大洋中数十岛国,最大的是东边的日东国和南边的尽海国。西唐多为平原,间有高山大川,版图最大,国力最盛,四方朝贺;梁南国多为山地丘陵沙漠,气候恶劣,寒暑季长,奇珍异宝矿藏皮毛丰盛,百姓多靠与西唐贸易为生;岛国文化落後,过几年就有一批遣唐使者到西唐,学习文化知识,政治制度,以备国内发展之需。 “那咱们是在东南大洋中了?”虽然听得迷糊,我还是记住了西唐。女人可以娶男妾,这不正是自己理想中的王国?!最要紧的是怎麽到那儿去。大海茫茫,若是没法子,再好的地方也只能听著干著急。 “想来不错。”郑勃叹口气,“在下真是命途多舛。首次出海游历就遇到飓风,随行好友怕是...唉!不知何时才能重返家乡。”顿了顿,“苏子姑娘,你住在此岛很久了麽?不知附近有无海船经过?” “啊,哈,这个,”挠挠头,我也叹口气,“不瞒子宁你,我也是落难漂流到这儿。没见过什麽船从这儿经过呢。” “如此...”郑勃沈默了下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笑道,“我一个人不也活得好好的?现在加上子宁你,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慢慢想办法。你不要太难过。”黑凑近郑勃坐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你愿意陪著我?” 不陪怎麽办?何况看著你也挺舒服的。我笑笑,“陪。大海茫茫,咱们真要相依为命了,是不是这麽说啊,呵呵。” “苏子,你...” 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左手,“我..你,你愿意收下这枚指环麽?” “指环?什麽东东?”我索著手心里戒指般大小形状的东西,光滑温润,非金飞玉,“很值钱吧,我...”我很想要啊。见面礼麽,还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不是的。你,你愿意收下麽?我,我...” “好!那我就不客气啦!”我笑道,“定情信物麽?看你紧张的。” “啊!?你戴上了麽?” “是呀,很合适,正好戴在无名指。”索著指上的戒指,这可是我第一件首饰呢。 “苏子,睡阵子吧,恐怕要天亮了。” “好!正好你做枕头!”我笑著靠在郑勃肩膀上。 第一章 荒岛异世 欲望文 第二章 郑大美人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二章 郑大美人 “哈哈,不对,你这样子,鱼都吓跑了!”看著在“渔场”里撩著水花捉鱼的郑勃,我摇晃著光脚丫喊道。 郑勃回头笑道,“那你还不下来?不然今日就要饿肚子了。” “切!来就来,还是本姑娘聪明伶俐吧!”我笑著跳下来。不愧是书呆子,除了啃书大概什麽也没做过吧,难怪家里人要让他出来磨练磨练。 “小心!”看我身体晃动,郑勃抢上前来,一把抱住我。 “小心些!此处十分滑溜。”郑勃缓口气道。 “骗你的!”推开郑勃,我踢著膝下的海水,笑道,“打水仗喽!” “苏子!别闹了!啊,咳咳,”冷不丁喝了口海水,郑勃长眉一紧,“当我好欺负麽?来就来!”扬手泼洒起海水,大石下顿时热闹起来。 天色黯淡,海滩上篝火燃起。 “苏子,” “嗯,干什麽?”察看著烤鱼的情况我应著。 “虽然此处荒凉,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可你我..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好麽?” “啪嗒”一声,手中的烤鱼掉落,“你,你说什麽?” 郑勃热切得握住我双手,“嫁给我,好麽?我喜欢你!” “这,这个,”这也太荒唐了吧?认识不到一个月,就求婚!? 我不动声色得掰开他的手,“我,我是觉得你很好看,不过,咱们还不了解,这个,这,喂!你没事吧?” 火光下,郑勃的脸好像变成了青色。 “那,那你为何要收下我的指环?” “啊?!这个东东真的是订婚用的?定情信物?!”看郑勃点头,我连忙褪下指环,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不知道啊,还给你吧。” “你!...既然送出我决不会再要回。要怎样处置指环随你!”郑身便走。 “郑某人!别走太深啊!”看他又走向了树林里,我一急,喊出了叫得最顺口的外号。 那瘦高身影一顿,“我不是傻子!”加快了步子。 我刚要去追,听到他的话,不由收回了脚。现在去凑人家,还不是热脸蛋贴冷屁股?!他应该不会脆弱的想要自杀吧。 偎在藤蔓树叶编的草垫子里,看著洞前的篝火,我叹口气。两个月了,除了知道郑某人还住在一棵树上,偶尔抓鱼的时候会碰到他外,不知道他过的怎麽样。 自从找到背风坡上的这个山洞,我就搬家了。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天气也凉了下来。我利用一切时间,抓紧采集树果,晒鱼干,积攒柴火,储藏淡水,还推来海边的石头堆积在山洞前,垒了三道门墙,相信就算野兽来了也不容易进来。 “我不是不喜欢你,只不过时间短促,你上来就求婚。就算我胆大,也会害怕。真是的,你脸皮也太薄了,难道不能先和我做做朋友,谈谈恋爱?”向篝火添了几把柴火,我慢慢合上眼睛。 “不行!我受不了了!”连著七八天碰不到郑勃了,看看铅云密布的天空,我一跺脚,“你不理我,我理你总行了吧!?”拎起一堆采摘的食物,向树林边上走去。 “子宁!你在家吗?”我在树下喊道。 “你走!”一个有些嘶哑的男声响起,“咳咳咳咳...” 心下一惊,“你生病了?!”放下肩上的食物,我利索得爬上树杈。 “不要你管!”郑勃从一堆柴草中半撑起身子。长眉紧皱,脸不正常的泛著红晕。 毫不费力的按住郑勃,我向他的额头,“你发烧了!”似乎还不轻。“我扶你起来,这里太冷了!到我那儿去!” “不,你别碰我!”郑勃扭动著喊道。 “够了!”憋了两个来月,瞧著他病恹恹的样子,除了心里隐隐作痛外我更是火冒三丈,指著他的鼻子道,“你还是男人吗?心眼小的象个小媳妇!我没答应你,也没拒绝你啊?好像我欠了你几十万一样!” 见郑勃傻傻得还在发呆,“噗哧”一声,我笑了出来。 “苏子,你?!” “行啦,郑某人。不许在对我耷拉著脸,我扶你下去再说!” “我喝不下去了!”郑勃讨饶般看向我。 三瓢水,应该差不多了吧。在现代,我发烧的时候除了吃药就是猛灌白开水。按老爸的经验说法,“出身大汗,什麽毛病都没了”。 “那好,你睡会儿吧。”我站起身来。 “别!”从草垫里伸出一只瘦长白暂的手来拉住了我,“别走!你陪我。”蚊子一样的低语。细长凤眼中流露出恋恋不舍和恳求。 我心中一颤,好像被什麽触到。“只是在洞口外面捡些柴火,你有事叫我。” 郑勃点点头,“你别走远,我不想再孤单一人。” “不会。你放心,乖乖睡一觉,病才能好。我马上回来。” 跑出山洞门墙,心“砰砰”跳得厉害。 恍恍惚惚得不知道捡了些什麽东西,我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那双丹凤眼。“这就是所谓的‘媚眼如丝’吧。” 仰头看天,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不行!我-一代奇女苏子,志向是看遍天下美男,怎麽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挥挥拳头,“fightg!为了我的伟大理想,奋斗吧!” “苏子...别走...我喜欢嗯...难受...” 听著郑勃口齿不清得喃喃低语,我心里火烧火燎起来。他还是身体冰凉,没出什麽汗,额头却烫得吓人,浑浑噩噩的,会不会有事啊。 听说高烧不退,时间久了,会变成傻子的,是不是真的啊。 可已经烧起了两堆火,草垫也全用上了... “怎麽办...”在山洞两端来回走了几十次,看著那眉头紧皱的苍白面容,我咬咬牙,“只剩这个了!看来就算要看遍天下美男,也要带上你了!” 篝火摇曳,虽然洞内不如白昼般光线充足,那j瘦纤长的身体依然清晰可辨。 漂亮的锁骨,结实的臂膀,微凹的小腹。看不到肌r的脉络,却丝毫不损男人魅力。很象那些杂志里的欧洲男模,秀气却并不文弱。 起伏的平坦x膛上,是两粒小小的红豆。有些好奇得揉揉掐掐,软软的嫩嫩的,好像吃过的子弹糖。 “别──嗯──”郑勃喉结一紧,向上挺了挺身。 “咿喂!”我手一颤,忙松了开来。“这大概是所谓的敏感点吧,书上这麽说的。”装大绅得点点头,心却“怦怦怦怦”狂跳起来。他刚才的呻吟好好听啊,男人也可以这样的麽?小说上不都是说什麽一声低吼之类之类的。 不对啊,我在干什麽?拍拍自己额头。现在是要救人啊。不过好不容易有个真实美男这样躺在面前,任君研究,一时忘记了本来目的,也是在所难免嘛。 平静著自己,手伸向他的内裤带子... “呃,算了吧。这样足够了。”万一他醒来,不小心走火...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尤其是裤扣拉链都系上了。 放心得抱住郑勃,盖好层层草垫。 “本姑娘这样费心,你一定要好起来啊,郑某人。” 郑勃觉得全身好像被马车碾过散了架般,酸痛无比。 但在冷热交替的煎熬中,怀里总有一股温暖萦绕周身... 出了一身汗,身体轻松了许多。 有些费力得睁开眼睛,郑勃只觉嗡的一声,脑袋变成了空白。 柔软滑嫩的身子和自己紧紧交缠在一起,一股淡淡的女儿香充盈鼻端。 “苏子!”郑勃轻声唤道。 “不...再睡一会儿,十分锺,就十分锺...” 怀里佳人扭动几下,膝盖不经意得蹭过自己两腿之间。裸露的肌肤如玉,隐隐泛著粉色。x膛抵著两团软软的东西... 郑勃紧紧喉咙,下体坚硬起来,“苏子,我是男人,是男人的!” 颤抖著,郑勃解开了佳人的裤扣。 一条奇怪样子的缝隙紧密咬合在一起。郑勃脸憋得通红,下体已经肿胀难忍。 苏子,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 yu望叫嚣著,郑勃急不可耐得开始撕扯那短短的裤子,拉链终於被拉了开来... “啊-─!”一阵尖锐的疼痛从下体传来,自己仿佛被劈成了两半。 睁开眼,看到的是撑在身体上方,郑勃憋得发紫的脸庞。 “你!...放开我!好痛!”我推著他的头,却也不敢乱动。下体仿佛被钉入一个楔子,涨痛不已。 郑勃微微一愣,长眉微皱,不敢再动下身。“苏子,我喜欢你!你忍忍,忍忍就好...”说著伏下了头。 “唔-─”生涩的吻技,他的唇急切得啃咬著,微微有些刺痛,却出奇带来眩晕的感觉,比那次为了救他人工呼吸时的感觉猛烈得多。 咿喂!小白兔变大灰狼麽?算了,反正决定娶你了。我有些晕晕得想著,不过,你好象也很嫩。 试探著吮吸了一下他的下唇,“啊!”身上的人颤抖了一下。 美人,让大爷来教你吧。虽然我也只是看过几个马赛克小电影的说。 手指c入他的发丝,说不出的顺滑。 学著小说的描绘,舌探入他口中,扫过唇舌的每个角落,好闻的青草男子气息盈满口鼻。 吮吸著他的唇,郑某人的身体震颤不已。 “美人,这才叫吻。”我平复著呼吸。看他抬头,目光迷离,脸红嘟嘟的,好一幅佳人图。 郑勃的气息越来越chu,眼里似乎燃起了把火,“苏子,我不能再等了。是你惹的!” 啊,不好!记著上边,忘了下边了。 “咿喂!慢些,啊──郑某人,慢啊──嗯──”...... 坐在洞口,我又是掰指又是划拉著数字。 “苏子,我” 怎麽算,也不该有问题。我可不想在这荒岛上生孩子,而且还有大好人生在前,怎麽可以现在就变成黄脸婆。要不是这个讨厌鬼,也不会有这个麻烦。 “是我不对!你要是讨厌我,不想再看到我,我走便是!”身後传来个满含苦涩的声音。 拉住走过身旁的人的手。“谁说讨厌你了!”我揉著後腰站起身来。 望向郑勃,看到一张戚苦无比的苦瓜脸。 “我没有讨厌你,”暗叹一声,温柔的说道,“你看著我的眼睛!” 郑勃犹豫著,“你...” 喂,被吃的最後还是本姑娘吧,你倒扭捏起来! 双手捧住郑勃的脸,尽量纯洁,尽量真诚,尽量不眨眼,“看著我...我喜欢你!” “你,你不是不理我了麽?” “呆子!如果我不理你,现在就不会和你说话了,对麽?” “苏子!”郑勃长眉舒展。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松开手,“若是你不愿意,咱们就恢复成前两个月那样,若是你答应了,你,你就和我住在这儿吧。” “我答应,我答应!”郑勃点著头道。 “呆子!我还没说呢,你答应什麽?”我笑著道。 “只要你喜欢我,我什麽都听你的!” “你呀!叫我说你什麽好?”心中有些热。伸出食指,“第一,现在咱们在荒岛上,条件恶劣,我现在不想要孩子。” 郑勃一愣,眉头又皱成了一团,“那怎麽办?我不知该如何...难道你我不能再...” “呆子!”自己的脸却烫了起来,“你,你以後最後的时候出来不就行了?” “啊!对啊!”郑勃笑了起来,望著我,耳朵红了起来。低头道,“我,我知道了。” “嗯。”清清嗓子,我接著伸出中指,“第二,我虽然很喜欢看美男,”看郑勃脸色发沈,忙解释道,“厄,也就是你这样的男人。我不知道以後你会不会变,但是只要你还喜欢我,我的心里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但可能不止有你的位置,如果我能到西唐的话。 “我的心意不会变。你也不会变的,对麽?”那双丹凤眼满含柔情。 “对。咳咳,”从来没说过象今天这麽多r麻的话,我真的要酸死了,“第三,我不知道你们那儿女人什麽样子,但是我自己向来是自由惯了,我不希望你拿什麽‘三纲五常’之类的东西管我,我们是平等的,你愿意麽?” “我,我喜欢你的x子。我愿意。”郑勃低声道。 “我也喜欢你这呆子脾气,哈哈。”我大笑道,“就这三条。你既然都答应了,就在这儿住下吧。” “苏子!”我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麻酥酥的,“我好欢喜!” “呆子!”我咬咬他的耳朵。 环在腰上的手臂一紧,x口的起伏大了起来。“苏子,我们再,再...” 还来?看著那双柔情似水,媚得要滴下来的眼波。罢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多情不余恨...... 山洞内,两个人都狼吞虎咽得吃著烤鱼干和树果... 笑著看向郑勃,却见他避开自己的眼神,害羞得低下头。 “呆子,怎麽样?你吃饱了麽?” “我,我吃饱了。”声音好像蚊子飞过。 我心中大笑,靠到他肩头,“我知道你‘吃饱’了。” 看他脸红得可爱,“啾”的亲了他一下。站起身,“天晴了呢,咱们出去看看吧。”说著,探手到他面前。 “好!”郑勃迟疑一下,握住了我的手。 “我想去看看那些野兽。”握紧两端磨尖的木棍,我望向那片依然浓密的树林。 “不可!太危险。苏子,倘若食物不够,我们去捕鱼便是,啊?”郑勃说著,拉著我回头便走。 “不。”我顿住脚步望向郑勃,“天气越来越冷了,咱们衣服太单薄,会很难熬的。”笑了笑,“有你在身边,就算遇到麻烦,你也会帮我的,对吗?再说我不想你再著凉生病了。” “苏子!...好!我们一起去。” 及膝高的野草已经变得枯黄,寒风刮过,簌簌作响,好像响尾蛇在吐信子。我们各持一g木棍,一只火把,越走越深。 看著脚边四五具被啃得j光的小动物骸骨,我咽口唾沫,低声道,“快到了。” 郑勃正待说话,前方不远处的树丛里哗啦哗啦几声,窜出一头牛犊般大的怪兽。“啊!”郑勃惊呼一声,後退了几步。 那怪兽两眼如铜铃般瞪的老大,两g百森森的长獠牙从嘴的两侧探出,正警惕得看向我们。 把手中的火把护在前边,我低声道,“不要跑,不要背对它。”说得镇静,心里却已大叫开了。怎麽这麽大?就算是变种狼也比不上吧。还以为既然是群居动物,体形达不到哪儿去才对,这回真要完蛋了! 郑勃慢慢靠过来,依样举著火把,手却打著颤。 那野兽毛发混乱,脊背上还流著血,却健壮无比,眼中流露著倔强。站立对峙著,只是防御,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意图。 我胆子慢慢大了起来,瞧的仔细,那野兽眼角时不时会瞄一下身後侧的几块大石。风过处夹杂著几不可闻的呜呜声,好像狗仔在哭。 难道是它孩子?!迟疑著摘下腰後的树果,用脚尖向前推了推。 那野兽仔细看看我,用前爪扒拉了一下那苹果样子的东西,试探著咬了一口,果汁四溢。大概渴极了,那野兽顿时吸哩呼噜的大嚼起来。 瞧瞧郑勃,都松了口气。 野兽吃完那树果,眼中敌意明显少了很多。 我索x把今天和郑勃采摘的果子全都放到地上,“我们不是坏人啊,你慢慢吃。” 那野兽犹豫了一下,叼起个果子向大石後面退去。 “苏子,我们快走!”郑勃碰碰我道。 “不,我想去看看!”正所谓胆大无知,看看四周,“你上树等我!” “不可!我不能丢下你,我们要同生共死的。”见我跃跃欲试的蹭向前,郑勃扔下木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咳咳...”没被野兽吓倒,倒是呆子的话...呛得我咳嗽几声。假如你死了,我顶多默哀一天也就差不多了,难道真的殉情? “别说傻话!”甩著手臂,无奈郑勃虽是文弱书生,力气还是比我大些。摇摇头,“怕了你啦,一起去!” 掂脚屏息走近大石,微一探头,我顿时兴奋起来。 好可爱的小狗仔啊!也就一个手掌大小,身上的胎毛还没褪,灰灰白白的,四五只圆不溜丢的小脑袋正拱著半卧石旁成年野兽嘴边的树果。 那野兽大概早已听出来是我们,倒也没太在意,只是抬头看了看,旋又低下头,舔著兽仔的毛。 大概这野兽是被族群赶了出来,独自抚养幼仔,比较落魄吧。看著安身之处如此简单的一家人,我心里一酸,原本想抓只野兽扒皮作衣的心思也没了。和郑勃回山洞拿了些烤鱼草垫放在野兽身旁,悄悄退出了树林。 不过比我好呢,起码你们是一家人,不象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被甩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回到山洞,有些郁闷的看著欢快跳动著的火苗,我长叹一声。 “你有我呢!”温柔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接著被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不会离开你的,苏子。” 我一怔。好端端的自己发什麽酸? “我知道!”说著,转身,温柔得抛个媚眼给郑勃。这个姿势可是对著镜子练了很久的。效果嘛... “你...”郑勃的脸刷得红了起来,“昨晚才,才” “你不喜欢我麽?嗯,呆子?”我大笑著扑向郑勃,“美人!来吧!” “唔...别,天还没黑。”一个热情的长吻结束,郑勃气喘吁吁得找著借口道。 “这样才看得清楚!”说著,我恶作剧得探手伸进他的衣襟,在右边的突起上刮了一下。 “门墙还没封,啊!”如愿的,他的身体颤了一下。 “没关系,反正岛上也没别,喂,慢些,要撕坏了!”教了他好几次怎麽褪拉链,他就只会用撕的。 下身一凉,一只大手探了进来,揉按著大腿内侧。 这家夥,学得好快!身体却不由软了下来。 下体涨痛,一个纤长的身体压上来。“喂!坏蛋!我要在上边,啊别...” “坏蛋,”枕在不chu却结实的臂膀上,我绞著那柔顺的长发,“为什麽每次都是我输?” “因为我是男人,我比你大。”温热的唇亲了亲我还渗著细汗的光滑额头。 “看来以後再找也要找年纪小的,”我畅想著,“最好是听话的乖乖小帅哥。”突然臂上的大手一紧,我嘎然声止。完蛋!太得意忘形了,怎麽说出来了!忘了身边有个心比针眼儿的大老公。 “你说过心意不变。”头上方声音里有了几分苦涩。 “我没有变啊,哈哈-”我尴尬得笑了起来。 “一世不变?”郑勃一个翻身,直视我的眼睛。 “当然,你永远是我的,嗯,怎麽说的,丈夫,我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看著他灼灼目光,我自己的鼻子,不会变长吧。不过也没错啊,你永远是我的大老公嘛。 “就算你以後真的娶妾?” 那就是同意我多娶几个了?!我心中一松,“呆子!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郑勃长叹一声,“遇到你是我的劫数。”伏下头,深深的吻住了我的唇。 感受到吻里的绵绵情意,我心头一暖。虽然我现在未必深爱你,但是你的情我不会辜负的。 第二章 郑大美人 欲望文 第三章 牛黄上清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三章 牛黄上清 自从认识了“牛犊”(我给那只猛兽起的名字)一家,我和郑勃就时不时的送些食物过去。也多亏了我们的接济,“牛犊”为了看顾幼仔,很少到外捕猎。我又用草垫为牛犊一家作了个象样的兽窝,“牛犊”和五只幼仔慢慢习惯接纳了我们。 这天夜幕降落,我和郑勃正捡了柴火向回走,树林深处响起了凄厉异常的野兽嚎叫声。 “回家!”扔下柴火,我拉起郑勃便跑。 把三道石门墙全部封住,我心有余悸的蹲坐在火堆旁。 “是不是‘牛犊’出事了?”我担心的望向郑勃。 “不会吧。”郑勃握握我有些发凉的手,“我们不是在兽窝旁围了两道石墙麽?不会有事。” 倾耳细听,那兽鸣声一阵惨过一阵,想到那几只刚刚睁眼的小东西,我心下一紧,“不行,我要去看看!”说著,拿起涂了鱼油的两只火把,一g木棍,向外走去。 郑勃一跺脚,“罢了!我们一起去!” 我微微一怔,看郑勃坚定的神情,心中一暖,“好!” 二十几日的来回走动,灌木丛内已经有了条小径。越是临近“牛犊”的家,野兽的撕吼欧斗声越是烦乱,夹杂著野兽悲鸣,兽仔哭泣声。大地似乎都在震动,饶是我苏子大侠胆子不小,腿还是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救它们!那是一家人! 看著身遭不足三米的亮光范围和无穷无尽的野草,我心中一动,“咱们清理出一块儿空地,然後烧了这草,” “如今是顺风,‘牛犊’兽窝附近没有野草,只会赶走袭击的野兽!”郑勃接口道,“苏子,你真聪明!” 岛上野草甚多,不消一刻,已是火光冲天。 站在朝向大石堆清理出的空地中心,隐约可见十来只和“牛犊”一般大小的野兽毛发上火星点点,哀号著跑向不远处的山岗。 四周慢慢沈寂下来,只有大石後不时传来的几声哀鸣。顾不得火势炙热,我们冲了过去。 “‘牛犊’!”只见那平时神采奕奕的大兽满身是血,倒在坍塌的石墙後面,几只兽仔却不知去向。 我一阵心痛,也顾不得“牛犊”会不会咬人,凑上前去。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牛犊”睁开双眼,却已黯淡无光,轻轻舔了舔我的手心,踉跄著半跪起来。 “还有一只小仔!”郑勃喊著,从“牛犊”身後绕过来,怀里是一只小狗大的兽仔。 “你是要我照顾你的孩子吗?”我望著“牛犊”。 “牛犊”舔了舔郑勃放过来的兽仔,向我拱拱,铜铃般的大眼里满是眼泪。 “我答应你!一定把它养大,一定!”我眼睛里好像多了些沙子,视线模糊起来,“它就是我的孩子,好麽?” “牛犊”听懂了般,眨眨眼睛,几滴泪水掉落,瘫倒在地。 “苏子,快走吧,火势太大!”郑勃拉著我,急切得说道。 兽仔似乎也知道母亲死了,呜呜的挣扎著要爬过去。 我一咬牙,抱起它,和郑勃跑出了树林。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一夜。喂哄兽仔好不容易才睡著,走出山洞,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看著岛东侧滚滚的黑烟,“要是在家,一定会被警察以纵火行凶抓起来的。” “警察?那是何物,野兽麽?” “啊?我家乡的一类人,”我打哈哈道,“就和你们西唐的捕快差不多。” “原来如此。苏子,有机会,我们也许能去你的家乡看看。” “不太可能,呵呵,”我苦笑俩声。不过这个年代听起来也不错,起码很适合自己,幻想著有一天住在豪宅大院内,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美味佳肴,周围再环绕著几十个绝世美男,我顿时开心起来。 “好!我们今天就开始练习扎木筏!”多了个预备老公在身边,怎麽能不利用一下。说不定真的造好小船,回到大陆,自己的宏伟理想就能实现了。我兴奋的想著,拉起郑勃向树林走去。 这场大火除了污染环境,倒是有些好处。瞧著周围倒卧的大树,“好了,不用担心材料了。” 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 又是搬木头又是采集藤蔓,忙到天色全黑,也只运了三g大木到树林外的海滩上。 郑勃吹著我手上的水泡,“慢慢来。又不是非要一日两日做成。” “没关系,习惯了就好。你不也起了水泡?” 掰开郑勃的手,有的地方已经裂开,流著血,“你比我还惨。”有些心疼,我低头舔起那些伤口。 “苏子,别,太脏!” “你不知道,唾y有杀菌的作用呢!”我笑著抬头道,“再说,我心疼啊!” “苏子!我,我” “你很感动吧?”撕下郑勃袍边的一条布带,我认真得包扎好他的手掌,接口道。 “是!能得到你,是郑某人的福分。” 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捧起脸,丹凤眼里波光流动,“得妻如卿,一生足矣!” “唔──”四唇相贴,一只大手抚上了x部... 山洞内两个影子慢慢倒下,合而为一,旖ni... “呜呜”低鸣,腿上一阵刺痛。推开郑勃,却是那睡了半天的兽仔醒来,在咬自己。 “小东西!你心情好了麽?”一个骨碌爬起身来,我拿了早就调好的鱼r树果糊。抚o著兽仔刚刚长出的柔顺短毛,“叫你贝贝好麽?你是我的好宝贝。” “苏子!”身後郑勃喘著气坐起身来,有些不满的看著贝贝。 “它有些冷呢!”抱起吃饱的兽仔,我轻轻摇晃著,“我们和你一起睡,欧欧!” 兽仔本就和我熟悉,顿时舒服得“呼呼”作响。 “什麽?!和它一起睡!”郑勃叫道,“不” “唉,真是可怜的孩子!”我摇摇头,“爸爸不喜欢你,妈妈陪你睡好了。”说著,向火堆另一侧的草垫走去。 “我,我没说不喜欢。”胳膊被大手拉住。“这边暖和些,我,我们一起睡。” 我知道你会低头的,比个v字,我笑眯眯的转过身... 好不容易平复了燃起的yu望,郑勃看看怀里,一大一小两个家夥都已睡熟。暗叹一声,这是什麽世道,我堂堂一个男人,却要作n妈。不过...郑勃轻轻抚o著苏子的脸庞,是我心甘情愿。 第二天,二人一兽都是睡到日上三竿。 看来体力活真是锻炼肌r的最佳途径,揉著酸痛的肩膀臂膊,眼前柔韧结实的藤蔓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唉,哪辈子才能造好能出海的...” 牢骚还没发完,身後袭袭簌簌,不是郑某人! 脑中闪过这唯一的念头,一纵身,我爬上了身旁的大树。 想到郑勃来的第一晚的树林惊魂,手心不由潮了起来。 正在奋力攀向那最高最安全的树杈,下边“哼-!”的一声,接著“ap;ap;ap;...”一通“外星语言”。 “怎麽野兽也会说话的麽?”嘀咕著,攥紧当作中午干粮的树果,慢慢探出头来。 一个黑袍束发男子,剑眉星目薄唇,右手按著腰侧长刀,正冷冷的仰头看我,“ap;ap;ap;...”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男子一愣,神色似乎缓和不少,却无法掩饰目光里的轻蔑震惊,“西唐人?” “用不著你管!”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看扁,我回瞪向年轻男子。 正大眼小眼的互瞪,不远处的小径上传来“呜呜”的声音。 “苏子,贝贝好似在寻你。你” 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郑勃一愣,抱紧怀里的兽仔,戒备得向後退了几步,“你是何人?如何上岛的?” “狄狼!”男子兴奋得喊道,“这里有狄狼!” 话音刚落,几个短衣短裤打扮的男人出现,“真的麽,主上?”扫到郑勃怀里的兽仔,都是惊叹一声,流著口水。 七八个带刀男人将郑勃围了起来,我大急,“喂,你们要干什麽?” 顾不得什麽後果,拿起树果,一顿猛投。 成功吸引了男人们的注意,我大叫,“呆子,快跑!” 郑勃却顿了下来,“我不能丢下你!” “快走!回去了想办法再来救我!”我边说著,边继续投掷著身边不多的树果。 “你,你等我!”郑勃咬咬牙,转身便跑。 “跟上!”长袍男子道。 “砸死你个强盗头子!”抓起剩下的一枚树果,我用力扔向男子。 “!”的一声闷响,苹果一样清脆的果子砸了男子一个正著。 那几个正要去追郑勃,家丁打扮的男人顿时傻了眼,“主,主上,”“您没事吧?” 男子慢慢转过身来,剑眉上挑,目光冷冽得似乎能结出冰来。 我一个冷战。 “你打我?”男子慢慢把袍摆掖到腰间。 “主上!”“小心啊,主上!”“让五郎上去吧!”... “没听到我命令麽?去追那人!” “是”,“是”... 见那几人才离开,我松口气,呆子应该跑远了吧。只要摆脱剩下这个,海岛虽然不大,要想躲避也不难。 正想著,却看那男子身入鬼魅,如履平地般窜上树来。 我一慌,手脚并用,抱住最chu的枝桠向梢端爬去。 “你,你别过来!”前边延伸的树支已经太细,我手脚紧扒随著枝桠摇摆著,回头看著已经窜到分叉处的男子。 “为何不跑了?”男子冷笑著,拔出腰间配刀,“若是在此处划上一刀,不知会如何呢?”说著,刀刃慢慢凑近那枝桠g部。 “想让我求饶麽,想得你心肝疼!”看看周遭,距离地面怕是至少也有五六米吧,我心里害怕,嘴上却不肯示弱,“你们几个看到我的贝贝就流口水,是,是你们不对在前!” “你说的是那只幼仔狄狼?”男子挑挑眉毛,“就算我想要,你待如何?” “你!”从没见过这麽拽的人,我也火了起来,正要大骂一通,却见几条湿答答的黄色果r顺著男子头发滑落下来,“哈哈哈哈!好像米田共啊,哈哈!”枝桠跟著上下晃动。 “米田共?”男子抹了把发稍,微微一怔。 “你!chu鲁的女人!”冷冽的目光夹杂著愤怒扫过来。 我身上的汗毛竖起来了。 低声咒骂著,男子掏出块手帕样的东西,狠狠擦了几把。随即厌恶得甩到一旁。 见男子不再注意,我看向旁边的树木。 有那家夥守著,退回去不太可能。 试著伸手够向旁边树木的枝桠,不太远,应该没问题吧。 在树上生活几个月,身体敏捷了不少,我微微收缩身体,接著一弹,跳向前方的树枝。 “成功著陆!”看来本姑娘真是好本事呢!得意得回头道,“怎麽样?我现在还不是跑了?” 身後树上的男子似乎有些意外,剑眉微挑。一个纵身,翩然落地。 “你!”咦喂!太夸张了吧?和小说电视里的轻功有的一拼。 我不由张大了嘴巴,这还怎麽逃? 正在愣神,却听得“哢嚓”一声。不是吧,早断晚断,现在断? “救命,啊─!” 大树下的野草丛里荡起一团烟尘,“啊,疼─死-了!” 蜷缩一团,我咬著手指头。最惨的是屁股,怕是要变成四瓣了吧? 正打算,眼前出现一张俊美可比柏原崇的面孔,可惜冷冽异常,眼角还带著一丝气死人的讥笑。 “你想干什麽?”忍著痛,我坐起身来。 男子冷哼一声,转身便走。风中隐隐传来他的声音,“你是女人,不与你一般见识。” “呃─!”恶心!夸张的吐吐舌头。摆什麽pose,帅很了不起吗?我家郑某人不比你差! 身体轻摇。我索著身下柔软的被褥睁开眼睛,微微一愣,轻声笑了起来。 真是运气!多亏了那场大火,这艘驶往西唐的日东国使船才会跑来海岛瞧瞧。听那和蔼可亲的下弘老伯说,过十来日便能到达西唐了。 想到和这些类似日本国的人认识的经过,真是好笑。 拍拍身旁的贝贝,它伸个懒腰回头舔了舔我的手心。 “咯咯,痒啊!”抱起小狗大小的兽仔,仔细端详著,“原来你真的是狼呢。”。 狄狼,稀有海岛猛兽,凶猛敏捷聪明,极难捕捉驯养,寿命可达上百年,一旦认主,终生不变。据说整个日东国拥有狄狼的人不会多於十个,也怪不得那些人会兴奋的两眼冒光。可惜那场大火吓得狼群隐匿,任使船上下来的人如何寻找也没再看到一个影子。 想起那黑袍男子叫什麽藤原上清的失望神情,就痛快非常,“活该!害本姑娘掉下树。帅很了不起吗,有钱很了不起吗,还不是得不到我的贝贝。藤原上清,‘牛黄上清’还差不多。” “苏姑娘,你醒了吗?我家主上有请。”有人轻扣著舱门,“郑先生已经去了。” 皱皱眉头,这样闭门不见怕是不礼貌吧,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万一惹怒那家夥,把自己丢到海里喂鲨鱼,可不是闹著玩的。“就来!等一下啊!” 整理著身上的男式长袍,我叹口气。 明明有女装的,还是很漂亮典雅的那种,却被告诉“是进献贵国女皇陛下的礼物”,那“牛黄上清丸”的神色分明是在说“给chu鲁的女人穿是那衣饰的耻辱”。 下弘老伯解释说行途中男装比较方便,我才忍下了踹那家夥几脚的yu望。 我忍!能到西唐就行。紧紧腰间长带,我推开了舱门。 来到船上一层的大舱,扫了一遍,略微诧异。除了“牛黄上清”和郑勃外,居然有两个年轻侍女装的女人正在侍茶。 “欧,苏兄来了。”“牛黄上清”看看我的打扮,似乎高兴很多。 “来,来。在下正和郑兄谈论西唐文化风俗,郑兄文采了得,在下十分钦佩。”“牛黄上情”向郑勃拱拱手,“想必苏兄也非一般人物,不要拘束,请坐。” 郑勃关心得望过来,“苏,苏兄可休息过来了?” 这个呆子!在岛上两个人时柔情蜜意,现在有了外人就装样子了。 我暗笑著,学著二人姿势,跪坐到郑勃对面的锦垫上。“没事儿,这点儿疲劳算不了什麽的。”又对主位上的“牛黄上清丸”拱手道,“能搭船回西唐,还要多谢藤原兄帮忙。” “牛黄上清”点点头,“不客气。”抬袖挥手,一个年轻女子端著一盘点心果品,一小壶热茶跪到我身旁。 “日东国特产,请苏兄品尝。”藤原上清道。 只见那女子将个酒盅大的茶杯冲烫了几遍,接著茶壶高举,清香四溢,淡绿色的茶水斟满杯内。 我正好口渴,举起茶杯,咕咚咕咚两声,牛饮下肚。 女子微微一怔,虽没做声,眉目间却似乎多了一丝不屑,再次斟满茶杯。 切,失节事小,渴死事大。我不在乎你的看法。 “牛黄上清”嘴角微挑,“在下见识浅薄,不知茶是可以这般喝的。” 摇摇头,我理直气壮,“世界广阔,各地人文习惯不同也是应该。若是大家一个样子吃饭喝茶说话走路,岂非呆板无趣。喝茶固然是为了品茶,但在下认为第一却是为了解渴。”笑笑,“不瞒藤原兄,无论白水茶水,在下都是这样喝,实在抱歉。” “牛黄上清”一怔。 不错,我的意思是你的茶和白水没区别。 “咳咳,”郑勃道,“请藤原兄不要介意。苏兄隐居多时,说话直白。有得罪之处,还望藤原兄多多包涵。” “牛黄上清”轻笑一声,“无妨,无妨。在下晓得。” 我瞪了眼郑勃。臭呆子,敢说我说话直白,那就是没教养喽。 郑勃摇摇头。似乎在说,人家是主我们是客,不要较真。 “在下未到西唐,却有幸得遇二位西唐人士,实在高兴,”“牛黄上清”笑著道,“久闻西唐多风雅之人,不如我们每人吟诗一首,庆贺相识。不知二位仁兄意下如何?” 郑勃迟疑得看向我。? !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异世空间,那也就是说李老白,杜大甫都不在喽。“牛黄上清丸”,想看我出丑,怕是不太容易吧。 “牛黄上清”点点头,拱手道,“不如就从郑兄起,苏兄结如何?” “好!”郑勃答得干脆。 是为我担心吧。不过能争得多一点时间总是好的。 我拱拱手,算是答应了“牛黄上清”的建议。 看不出来,郑某人还挺有才情的。思索了一阵子,他吟了首五言律诗。 可惜我一心在琢磨该背哪首唐诗宋词,没听太明白。 本来还以为“牛黄上清”是外国人,需要的时间更长。没想到没几分锺,他也吟了首八言绝句,说的好象是对西唐旅途的期待向往。 该死!在荒岛上生活半年,以前的古文诗词忘了大半,记得的又多不全。正在搜肠刮肚,“牛黄上清”提醒道,“苏兄,该你了。” “啊?欧。”叹口气,就那首启蒙诗吧,老爸知道了一定又要骂自己不长脑子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旁边二人都是一愣,我心里不由打起鼓来,很差麽? “好诗好诗!”郑勃微笑著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苏兄面对困境,能够怡然自乐,郑某人佩服!” 我松了口气,笑眯眯得拱手,“承蒙郑兄夸奖!” “确实不错。”“牛黄上清”有些不甘心的怏怏附和著,“苏兄真是深藏不露。” 你服了吧,哈哈。 我一边谦虚著,一边大呼庆幸。歪打正著啊,看来本姑娘真是cky呢。 三人三种心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喝茶。 正在无聊的想打哈欠,一个女子手持琵琶走了进来。 “牛黄上清”笑著介绍道,“来来,这是在下的妾室菊千代,特来歌曲奏乐助兴。” 那女子微微侧身,道了个万福。 妾室?那就是小老婆喽。我好奇得打量著女子。 绣花衫襦长裙摇曳,云髻高耸步摇斜c。阔眉樱唇,额间一点梅花。典型的唐朝女人打扮。举手投足间,纤腰扭动,顾盼生姿,妩媚却又清雅不落俗套。、 再看看“牛黄上清”,一副得意的样子。 试弹了几下,女子咿咿呀呀的唱将起来,抑扬顿挫,用的大概是日东国语言。 “牛黄上清”微眯双眼,似乎很是受用。 我却听的异常难受。和现代最喜欢的李丽芬等人的豪情流行歌曲相比,这曲调歌声好象化作几只小手在挠著心口,又是憋闷又是痛痒。 偷瞄郑勃一眼,却正好与他视线相对,郑勃脸一红,又错开了头。 我暗自好笑,却也有些得意。呆子真的是情我独锺吧。 想到船只靠岸,和呆子一起到都城长阳拜见他的父母,心里一阵温暖,我在这里也能有家了。 “不知二位仁兄觉得如何?”琵琶声落,“牛黄上清”笑著睁开眼睛,话语中似乎颇为自豪。 切,我就是看不惯你的样子! 我拱手,“被菊千代夫人的曲歌感染,在下也想放歌一首呢。” “你会?”“牛黄上清”眉毛一挑,似乎很是惊讶,咳嗽几声拱手道,“在下洗耳恭听,”顿了顿嘴角微翘,“不知苏兄需要何种乐器奏曲,菊千代倒也会几样。” 想夸你的老婆就明著夸好了,拐弯抹角的,和这种人说话还真是累!我在现代家中浴室里经常放歌呢,想来差不到哪儿去。 摇摇头,我拿起筷子,“在下击杯为乐便可。” 清清嗓子,我唱起了那首《爱不释手》。 “沈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guang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啊..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莫等闲白了发才後悔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让我抱得美人归 让我抱得美人归...” 微笑著看向郑勃,就算是回应呆子你的情吧。 那双丹凤眼痴痴得盯著我。很感动吧,美人? 我向他眨眨眼。他忙低下头,脖颈却红了。我顿时成就感十足。 再看看旁边众人。那两个侍女和菊千代一脸的痴呆状。大冰块“牛黄上清”的表情看不出来,不过看他的拳头青筋爆起,很气愤吧。哈哈,气死你!我的目的达到了。 自从发生了“喝茶放歌”事件後,就很烦... 看著手里的几封j致小笺,我哭笑不得。 说什麽“仰慕公子...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洒脱豪迈...人中龙凤...”牛饮也变成了豪侠风范。 就算我很酷,但也还是女人啊。难道本姑娘长相真的很男x化?先是莫名巧妙得在穿廊、甲板、舱厅,甚至茅房里捡到了十几条香气十足的帕子,开始还是很高兴的,本姑娘正好没手绢,洗干净了正好拿来用。但是接著好象就有些不对了,“偶然”遇到船上的侍女,总会有几双媚眼飞来,还有两个干脆当面晕倒,总不能抬脚从人家身上跨过去吧,只好作雷锋送她们回舱。现在居然来了情书?! 日东国的女人还真是热情似火啊。 看看船舱四角,就算有个女人现在跳出来,大概我也不会惊讶。 脱下袍子,内衫,内裤,坐进向下弘老伯借来的浴桶里,我叹口气。 热水很舒服,荡漾在肌肤周遭,象是又回到了现代家里的浴缸内。 使船上男人有公共浴池,不过我是不可能去的。女人大概有十几个,也有统一沐浴的地方,我更不敢去。能去吗?可以想象得到,女人们不是“恶狼扑食”,肯定就是伤心大哭,因为偶像变x了呀。 “没关系,再忍一天,後天一早就到了。”我安慰著自己。 不过这种被追捧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呢! “哈哈!”大笑两声,又耷拉下脸来。 难道我女人装扮真的很难看? “呜呜,不要啊!”我对女人没兴趣的,“不要啊!” 正在“痛哭流涕”,舱门“!”的一声被撞了开来, “牛黄上清(苏子)!” “你干什麽(出什麽事了)?” “啊(啊)!” “你,你出去!”我捂著x口道。 浴桶不深,水只到胳肢窝,再加上刚刚泼出去的,眼看“x光大露”。 “牛黄上清”紧皱眉头,擦著脸上身上的热水。擦拭完,迟疑一下,将那白色帕子又塞进袖筒内,抬头慢悠悠的说道,“我为何要出去?整艘船都是我” 他突然止住了话语,定定得望向我。白玉般冷峻的脸上浮上两抹红晕,x膛起伏著,向前跨了一步。 “别过来!”黑眸中的烈火冉冉。我骇然得向後挪动,无奈浴桶不大,後背已紧紧抵在桶壁上。 “没有女人会拒绝我。”声音低哑,“你也不会。” 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庞。 还没见过如此狂妄的男人,我一时呆住了。 那只手抚过脸颊,滑到颈上,“你有时很美。” 看著凑上来的男人面孔,“啪!”我毫不犹豫,一记“锅贴”送上。 “你!”著脸,他後退一步,剑眉竖挑,“第二次!这是你第二次打我!” “怎,怎样?”黑眸中的欲火被愤怒代替,还在不断增加中。我咽口唾沫,心里却真的慌了。 “我要还给你!”左手按上我的脖颈,他扬起了右手。 我下意识得紧闭双眼。 打就打吧,不要把我扔下船就好,顶多以後再找你算帐。 “你为何老是同我作对?”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带了一分疑惑一分苦涩。 等待总是煎熬。就算是等著被人打,也是种折磨。 各路神仙大爷菩萨大娘啊,不要让他扇人的力气太大啊! “唔” 脸上没有预计的疼痛,嘴却被两瓣温软的东西han住。 又非礼我?!我可不是你的姬妾! 我大怒,虽然双手被他抓住,还是咬住了他的唇r。 一股腥咸味冲入口中。 “啊!”他微微抬头,舔了舔渗血的下唇,愤怒的目光剑芒般s向我,“你太chu鲁了!” “没,没你chu鲁!”我回瞪著道。死就死了! 黑眸盯来,仿佛要直视内心。 手颤抖著,我握紧成拳。 他忽然轻笑起来,“你胆子很大!” 魔鬼!脖颈被掐得越来越紧,我有些徒劳得掰著那只大手,“你,你..放手..” 他神色迷离,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里。 t!我心中大叫,你别现在“短路”啊! x口沈闷至极,脑子眩晕... “叶子,你为什麽要背叛我?为什麽..” 恍惚间,听他喃喃著。 脖颈被松了开来。 “咳咳咳咳...”靠在浴桶边上,我大口喘著气。 变态,王八,魔鬼,二乙子,混蛋...不消一刻,已经把知道的所有骂人词汇在心底通通过了个遍。 “不,你不是叶子!”“牛黄上清”踉跄著後退几步,“不!”低吼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什麽烂七八糟的?” 恢复了力气,拽来旁边的衣服披上,我坐到了床铺上,手脚却不受控制得颤抖起来。 “牛黄上清丸”是j神有问题吧,也许受过什麽刺激。 脖颈,火辣辣的痛。 还好,再有一天就可以和这些日东人拜拜了,本姑娘惹不起还躲不起麽。 第三章 牛黄上清 欲望文 第四章 绝代有佳人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四章 绝代有佳人 (西唐都城长阳,自开国建成至今百年历史。由g城、皇城、外郭城三部分构成。g城皇室居所,皇帝处理朝政之地,包括太极g、大明g和兴庆g三大g城,合称三大内。皇城官署衙门所在地,位於g城南面。外郭城百姓、大臣居所,东西南北大街相互交错,形成110个坊里,以南北走向的朱雀大街为中轴,将坊里分为东西两部及东市和西市两个大商市。东市靠近g廷,附近有不少贵族高官住宅,所以高级奢侈品较多在东市出售。西市则集中了较多西域商人。货物种类繁多,西唐的丝绸、瓷器、金银器和铁器,外国胡商的珍珠、宝石、象牙、玳瑁、香料和药物等。) 靠近东市的永昌坊一户民居内。 “子宁,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吧。”看著室内正前方几案上的两块牌位,我叹口气。 说起来,郑某人的命真够惨的。自己船难,父母又在半年前一场大病全部去了,本来就不多的家仆丫环卷了值钱的东西一哄而散,只剩下一个五十来岁的忠实老仆和东市一间祖上传下来拆不掉拿不走的书铺。 我毕竟没有见过他爸妈,要说哀痛欲绝也不大可能,不过看他悲哀恸哭的样子... 已经两天了,郑某人不吃不喝的。本来就不是彪形大汉,现在更是消瘦了许多。细长的丹凤眼倒是大了很多,可惜是哭肿的。“大夫,麻烦你了。”接过那几颗类似安眠药的蜡丸药。 “老李...” 老仆毫不犹豫得接了过去。“少夫人说得不错,少爷不能再这样撑下去了。”...在郑某人的枕席旁留下字条一张,我和老李走出了家门。 刚过了上元节,也就是正月十五,街上安静了许多。偶尔一辆高辕马车经过,吹得地上红色的爆竹碎屑纷纷扬扬。“老李,这,这就是咱们家的书店?” 咿喂!太糗了吧!顶多三米宽的门面,也就四米深。铺子里空荡荡的,连只耗子也没有。风呼呼刮过,我好像听到了樱木花道失恋时的背景音乐。 老李脸红了起来。“老奴没用,阻拦不住那些来抢东西的人。” 算了,还省得本姑娘大扫除了。为这个还特意穿了袍子过来。“没关系。”我笑笑。 现代我家可是祖孙三代开书店,本姑娘聪明伶俐,要重振郑家书铺的威风,还不是小case一桩?现在没有老爸盯著,我可以画我的《美男十二钗》了!正好拿到这儿来卖。长阳不是很多有钱款女吗?销路一定会很好!到时候,再来个书店豔遇记什麽的,哇哈哈......“少,少夫人,您,您”老李有些惊骇的瞧著我。 “呃.”我忙合上嘴。 擦擦嘴角,“老李,相信我!让我们一起重振郑家书铺!”我挥拳道。“是,是!少夫人!”老李先是一愣,接著直直腰板,信心百倍的看向我 思索了一阵子,我说道,“现在店铺没什麽资金周转,想要买书再卖怕是很难。这样,咱们不是有不少交情不错的老货源吗,今天咱们就逐家拜访,看能不能改为租书分成。”  “租书?那是何意?”老李不解得问道。  啊,这年头还没有租书的买卖? 好不容易给老李讲明白,已经快到晌午。“这样行吗?”老李有些忧心,“不是老奴不相信,不过歌赋、诗词、佛典、传奇各种书册若是被人拿回家,万一有个损毁缺页,後面怕是难以续租啊。” “这个,不用担心。”我笑道,“抵押。虽然咱们最後只会按时日收取租书费,但是顾客在借阅之前,要留下和书等值的东西作为暂时抵押。还回来的书有缺损,自然要按严重程度赔钱。嗯,就和当铺的规矩差不多。”  老李点点头,欣喜说道,“少夫人真是聪明之人。如此以来,我们书铺怕是很快就能恢复元气呢。” 还有我的《美男图》在这儿出售。相信不能牟取暴利,想要赚笔小钱,也不会很难吧。说起来,还真要感谢老爸,说什麽可以陶冶情c,培养气质,请了好几个老师教我。不过国画的意境没学到,画美男的功力本姑娘可是一等一的。 兴致勃勃得想著,我和老李走在去一家贩书老客源的路上。 “让开啊!马受惊了!”一个男声高喊道。 刚缓过神来,下一刻大街拐角窜出了一辆马车。 “老李!”一把推开愣神的老仆,眼见两匹高头大马口喷热气,就要撞上来。 会不会被撞回现代?来不及躲闪,我不由闭上眼睛。唯一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嘶───!” “......”怎麽被撞都是这样慢镜头的感觉麽?上回自行车翻倒好像也是过了n久才落地的。 “公子,你没事吧?公子!” 一个声音好像炸雷般响彻耳边。 “没事!我不聋!”睁开眼,我对那chu犷汉子也吼道。 “噗哧”一声轻笑从车厢垂帘内传出,“武休,告诉你很多次了。说话不可如此大声。” 声音清脆悦耳,好像风铃吹动,带著丝丝慵懒,却又是说不出的媚惑。是男声绝不会错,却比听过最好的女声更盛一筹。 天啊!我要死了! 身体不由一酥,我向後靠在了墙边。 “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声音顿了顿,“武休,送与公子五十两压惊茶钱。” “”(不是汉子说外国话,但是惊豔之下,我听不到了嘛) 手里多了样沈甸甸的东西。 “武休,走了。” “” 马车开始缓缓移动,一阵风过,那白色垂帘微微掀起。 斜眉入鬓,杏眼低垂,挺鼻樱唇,微翘下颚,玲珑脖颈,乌发高束,如玉肌肤... “。少夫人!” “!!!!”心跳终於恢复了。“啊?什麽事?” “多谢少夫人救命之恩!老奴,老奴” 叹口气转回头,看著感动万分,老泪纵横的老仆,“有什麽谢不谢的,咱们是一家人嘛!老李,这样吧。我回家准备开店事宜,你去联络那些老货源。” “您放心!交给老奴,准保五日後,书册齐全!” “还是不行!” 跪坐在居室内的长桌边,身旁是满地的纸团墨迹。 看来绝世美男之所以绝世,就是因为执笔难绘啊。 我长叹一声。终於明白了《天龙八部》里段誉的心情。 那样的绝代风华,真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苏子。” “嗯?你醒了麽?”放下心思,我笑眯眯得看向郑勃。还是这样好,抓得住的老公美男。“心情怎麽样了?” 郑勃脸一红,“我是不是很没出息?一个男人还哭鼻子,你心里一定这样想。” “哪有?”我拉他坐下,“痛苦一场,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伯父伯母肯定也不想你整日愁眉不展的。再说你不是还有我麽?” “苏子!”郑勃紧紧抱住了我,“你说得对,我还有你。” 松开手臂,郑勃喏喏著道,“你真要继续开店?我本想把店盘了,我怕你太累。你,你也知道我没什麽本事,不会打理书铺。” “呆子!那也是咱们家的一部分啊,怎麽能卖给别人。再说了,在荒岛上还能活得好好的。现在回到了长阳,有家有铺的,正是放手大干一场的好机会。你不相信我的能力麽?” “没有。我怎会不相信?”郑勃说著,不安得笑笑,“书铺生意你放手去做吧。我做持家男人好了。” “相信我。子宁,”我扳正他的脸庞,“我们会相守一辈子的。你笨也好,呆也好,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苏子!”还未消肿的丹凤眼一阵雾气浮起,水答答的,平添几分柔楚。 “我们先谈正经事,”我轻咳两声,笑道,“晚上在说晚上的事,好麽,美人?” 郑勃一愣,耳g子通红得点点头。 也多亏有了那绝世美男的五十两银子,书铺才能按时开张。郑勃父母祖上四代都经营书铺,和不少贩书商人认识。初时,虽然都有些怀疑,不过看了我写的满满一长卷计划书和用铺面地契房契做的保证後,纷纷响应。经过四个月的宣传,郑家书铺,不,现在是我起的名字“瀚海阁”在东市已经小有名气。不过“瀚海阁”最出名的却是... “你有没有买到瀚海散人新出的《海棠卷》?” “没有,唉,真是可惜。限版签名出售,我去时已经被抢完了。” “啊!已经卖完了?不行,我要去瞧瞧!” “我也去。说不定能看到瀚海散人呢。” “对呀,对呀!啊,不知道他什麽样子呢?” “一定是位翩翩佳公子。” “听个在教坊的姐妹说看到过他呢。真的很俊美。” “真的?那还不快走,‘瀚海阁’寅正关铺。” 哈哈哈哈...我心中大笑。 对啦,瀚海散人就是本姑娘! 随便问个长阳城内的女子,十有八九都知晓。 善绘人物丹青,以俊美男子图最为著名。富家女子以能收集全瀚海散人画卷为荣。刚刚过去的年轻女人说的《海棠卷》就是本姑娘最新美男丹青。 名气大了,应酬也来了。不过名人要讲究神秘感,也为了营造女子梦中情人形象,所以本姑娘出外都是男子打扮。就象现在。 白衣盛雪,玄色薄靴,长发高束,缎带飘飘,长扇在手... 真是,真是帅得掉渣儿啊,哈哈! 今天要去的是靠近皇城和西市鸣熙街上的长春楼。听说那一带青楼歌坊胡姬酒馆林立,歌舞极盛。长春楼就是一家大型的吃喝玩乐综合娱乐场所。 来到长阳这麽久,很少单纯的出门游玩。画画,管理书铺,真是分身乏术。为了省钱,只雇了三名夥计看店。幸亏後边有郑某人理家,前边有老李领班,生活倒也不错。 只是,偶尔那匆匆一瞥的绝代美男会走进梦来... 想他干什麽!我摇摇头。有郑某人陪伴,有个家,纳男妾的事还是算了吧。 接触的人多了,才知道西唐妾室的低微身份。不管男女,除了正室有些权力,可以要求与配偶共同吃饭,就寝外,妾室只能守著空荡荡的居室,等待主上传唤临幸。这样的变态风俗,不发生争风吃醋、窝里斗的事才是奇怪。 郑某人脾气好的没话说,我可不想他被人欺负。 正想著,已经走到了长春楼前。 进了大门,是数百坪的敞厅。高台上霓裳飞帛,燕乐阵阵,歌舞正酣。 走上二楼廊间雅座。 “苏兄,你来了,快坐。” 和那五六个书商拱手行礼,客套一番,落座。 “苏兄,何时能把《海棠卷》的贩卖权交付在下啊?在下等得心焦啊。”小眯眼男人曹帅热络得说道。 “快了快了。”我笑笑,举杯道,“下月初吧。曹兄莫急,既然答允了你,早晚是你的嘛。来来,我向你赔罪!” “好。干了啊!” 一杯下肚,微带酸辣。 “苏兄,还有我呢?《梅花卷》在下想续约一年,已经和老李说过。你这个主人点个头就行了。来,来,我敬你一杯!” “险些忘了,赵兄的约在下自然乐意续。好好,我就喝了这杯以示诚意。” “来来,吃菜...” 所幸古代的酒都是纯粮食酿造,度数不高。不过这里人的酒量可真不怎麽样。 我笑著摇摇头,看看席间趴伏著的几人。“想灌醉我?算了吧。” 叫来几人的奴仆,各自搀扶主人离开。 我这才有机会欣赏一下栏杆外高台上的歌舞。 台上二十人都带著鬼神油彩面具。女子窄袖紧腰肥裤红靴,男子则无袖皮甲铠衣黑靴,都是头箍发带,长发披散。或站或躺或仰或伏,做著各样的行军搏斗姿势。四十g鼓锤样的木b按著一定节奏敲击,加上旁边的大鼓、胡号,气势宏大,听的楼上楼下客人纷纷拍掌喝彩。 和我喜欢的很类似呢。 “好!”我也学著击掌喝彩著。 “哼,不过是仿照内廷的《宁陵入阵曲》,气势差了许多。”身後一个未脱稚嫩的男声高声说道。 “那你去表演一下啊。不懂还瞎吱歪。”自以为是。我头不回得反嘴嘀咕道。反正这麽热闹,也听不到。 “你...” 肩膀被人拍了两拍。 “就是你,是你在反驳本王..王公子的话麽?” 还是听到了?我怕怕! “怎样?大家都是人,有反对意见不行麽?”拨开肩膀上的手,我转过头瞧了一眼。 “大胆奴才!”一个唇红齿白不超过十五岁的小男孩正怒气冲冲的瞪向我。 “奴才?谁是你的奴才?嘴上还没长毛,口气倒不小。” “大胆贱民!敢讥讽本王..王公子!”小男孩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气倒不小,手腕隐隐作痛。 “呀!毛虫子!”我指著他头顶低声呼道。 “啊!”男孩儿脸顿时煞白,“哪里,在哪里?!”想又不敢。“福才!过来!” 看你一身雪白,想来也有些自恋要不然就是洁癖。还真怕虫子?!你慢慢找哈。 我退了几步,错开跑上来的仆人,快步走下楼阶。 一楼人海涌动,我挤了半天,却被人流卷到了高台前。 “上官公子要出来了!” “快,再往前些!” “我的脚啊!别踩我!” “不是我踩的!” “别吵!上官公子!” “啊─!” 我忙双手捂耳。这位大姐真是高分贝喇叭!什麽上官公子,红歌星麽?看向高台。 乐声节奏一转,只余鼓点如暴雨急促落下,本在台中央的二十男女舞人退到後边,结成半圆。 白靴走来,白袍半开,臂膀裸露,手持寒光长剑。 狰狞面具,白带高束,黑发甩动,长身玉立。 白衣男子脚下一踏,长腿凌空滑过,腰韧辗转。 但见寒星点点,白影摇曳... 突然鼓点嘎然声止,男子反撑长剑,半仰台上。 这场剑舞,端的是行云流水,矫若游龙。 全楼沈寂了片刻。 “啪啪啪啪-” 旁边缓过神的人再次兴奋得击掌叫好。 白衣男子起身,拱拱手。 身後的二十舞人也聚上前来,一边行礼一边摘下面具。 是他! 狰狞面具揭开。斜眉长挑,杏眼含笑,扫过台下的男女。 “是我啊!我们见过...”我不由嚷道。 无奈周围高分贝大喇叭实在太多。 原来他就是长阳城歌舞坊的红牌上官云。怪不得声音那麽好听,相貌那麽出类拔萃。 虽说我喜欢欣赏美男,这样的美男还是离远些的好。传闻说他是文昭女皇最得宠的大臣钱仲远女儿的面首。 长叹一声,我向楼外走去。 “你终於出来了?”一个清亮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咿喂!”我一下跳开,“你是鬼啊?走路不带声音的?” “你!”小男孩弯弯的眉毛拧成一团。 看来他还挺有耐x的,居然在门口等了这麽久。 “快给本公子赔礼!”小男孩眼睛瞪的溜圆,愤怒得看向我。 “赔什麽礼?” “讥讽、诬蔑、戏弄本公子!”小男孩喊道。 “第一,我没有讥讽、诬蔑你,那只是自由发表个人看法。第二,你没找到那毛虫子麽,那是它跑掉了,我明明看到了,也没戏弄你。” “大胆!你...”小男孩脸涨得通红。 “什麽你你我我他他的!总之,你听错看错了,我没错。你诬陷我,我没生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这样吧,晚安,睡好,别尿床,别踢被子。拜拜!” 趁著众人发呆,我退後几步,拔腿便跑... 慢悠悠得买了碗挑担小贩的豆腐花,坐在临时搭建的布棚下。 身後一阵喧闹。 “不是!” “你们干什麽?” “公子,这个?” “不是!” “这个呢?” “没用的奴才!不用找了,让他溜了!回家!” “是,是...” “姑娘,四文钱。” “给你五文吧。做买卖不容易。” “谢谢!谢谢姑娘!姑娘慢走。” 挎好肩上的小包袱,我满意得向永昌坊溜达。 我的“变脸”也算炉火纯青了吧。耳鬓双环。为了应付紧急情况,比如被散人的fans认出,或是今晚路遇恶霸,我通常会一件女装,一件男袍套在一起。头发长了就是好,有空闲了就捣鼓捣鼓,现在半分锺已经能打个完美的丫环双髻。 “小孩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第四章 绝代有佳人 欲望文 第五章 小孩王爷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五章 小孩王爷 有句俗话说得好,“人不能太得意忘形,否则要挨雷劈的”。 “您慢慢看,慢慢看。在下有事现行告退。老李!招待贵客!” 刚转身迈出半步,腕子被人攥住。 “你的扇子。这就是贵店的待客之道?”清亮男声,慢悠悠得说道。 我咬牙,我切齿。 微笑著转过身,接过那柄题著“瀚海阁”的“罪魁祸首”。对上的是一张唇红齿白,笑眯眯的男孩脸。 “敢问王公子有什麽需要在下效劳呢?” 小男孩松开手,“听说瀚海散人以绘男子丹青闻名都城?” “马马虎虎,只是业余爱好。也没什麽,哈哈。” 你有什麽y谋?抢画? 我警惕得向後退退,搂紧怀里的画卷。 “散人觉得本公子样貌如何?” 我倒! 你长什麽样子,干我屁事?! 还带著一丝稚嫩的鹅蛋脸凑了上来。弯眉,大眼,翘鼻,粉唇。 “唇红齿白,呃,就算明眸皓齿吧,打个84分好了。再长个三四年,也算美男一个。”我想著。 “唔”反过味来,捂嘴已晚。 鹅蛋脸一红,“那好。我入画,你就为我绘一幅丹青吧。画得好了,自然厚赏,若是不好,旧帐新帐一起算。” 我能不答应麽? 瞧瞧店内的五六个彪形大汉,我点头微笑,“不知王公子想以何处为背景,以何种姿势入画呢?” 鹅蛋脸一怔,“有这些讲究麽?” “当然。”我严肃得说道,“红花总需绿叶衬。若是单一呆板的人物丹青,就不是在下的画风了。” “那好。”鹅蛋脸眉头舒展开来,“明日,明日申末。你准备好画具,我差人来接你。” 你不是想找个犄角旮旯杀了我吧? “这麽麻烦,在下不太好意思呢。不如” “你不应允麽?”大眼睛里闪过一道与年龄不相符的利芒。 “不,不。同意同意。那就明日申末,在下就在这儿等著。”我心里有些发毛。这小孩怕是没有看起来那麽简单。 “好。到时就看散人的妙手丹青了。”小男孩满意得一挥手,众人簇拥著离去。 “苏子。” “嗯?”一个翻身,平躺在郑勃身旁,我随口应道。 “你,你今晚格外...店里有烦心事麽?” 我心头一颤。呆子心细,不能让他发现担心的。 “你不喜欢麽,美人?” “若是你有为难之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夫妻同体。” 一只大手伸过来搂紧我。 “呆子!”心口暖暖的。“没事。你也知道如今咱们店铺已经稳当了,能有什麽事?” “苏子,你...啊-!别,别咬那里!啊-!” 啃咬著那光滑x膛上的硬挺“红豆”,轻易挑起了另一番缠ian。 呆子,为什麽要对我这麽痴情?若是我出事,不许你再哭两天三夜。 先是被人蒙眼、乘轿,接著是被人搀扶,数不尽的石阶长道。就算本姑娘身体结实,各项体育考核都达标了,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呼呼呼呼”瘫坐在光滑凉爽的地上,我大口喘著气。 “王爷!瀚海散人来了。”声音非男非女。 等等!王爷!什麽王爷?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清亮嗓音响起,的确是那小男孩。 “是。” 一阵袭袭簌簌。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散人,你可以揭开带子了。”小男孩说道。 这,这是g城里面!? 红色巨大圆柱顶天立地,支起上面的金色吊顶。洁白的大石地面砌合严密,看不到一丝缝隙。青铜色香炉,长腿白色g灯,双面锦屏风,锦榻、几案都是华贵的金色,镶嵌点缀繁杂的飞禽走兽图案。落地白纱被夏风吹拂,轻轻摇荡。 真是,真是奢华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啊! “喂!我在这里!见到本王还不跪下行礼?”清亮的嗓音带著几分愤怒喝道。 我一愣,“什麽王爷?” “我就是当今女皇的八皇子,文丰,丰王爷。”高头宽椅上的小孩得意站起身来。 他还是一身白色长袍,却在领袖襟上滚了金色的织文绣文。头上戴著个金丝发冠,一颗龙眼大的明珠颤悠悠的晃动著。 “大胆贱民!”小孩双眼一瞪,凌厉异常,“见到本王不下跪,想被砍头麽?!” 我一个哆嗦,跪在地上。 “我,我,草民苏子,拜见丰王爷。” “你屡次辱骂,戏弄本王。本王宽厚,暂不追究。你且起来吧,可以开始做画了。若是画得令本王满意,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我喘口气,慢慢站起身来。 满意?那还不是你说了算?早知道也不会去惹你这个烦大头。现在可好了。悔不该啊! “我瞧过你的《海棠卷》,还能入眼。”文丰慢悠悠得说著,突然话锋一转,“但是还无法和本王的风采相比。你若是随便应付,哼哼...” 敢诬蔑本姑娘的画技! 听著他的话,我顿时火冒三丈。 本姑娘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批评!除了我老爸,谁也不行! 什麽本王风采?!自恋狂!说到底,还不是屁大点儿的小孩!不过是投胎投得好,投到女皇肚子里罢了!八皇子,八岁黄毛小子的缩写!丰王爷,疯子王爷的简称! 我一边暗骂,一边微笑著道,“在下一定尽心做画,体现王爷雄风。对了,王爷,你想好背景姿势了麽?” 小孩点点头,“我就坐在这里看书。你画吧。” 我认真得双手比成照像镜头。 “不妥不妥。” 看小孩脸色y沈下来,我跪下,正容道,“王爷文韬武略,风采耀人。若是单单坐著,怎能体现王爷雄姿?” 偷瞄了一眼上位的小孩,神情缓和了许多。 “你起来吧。”顿顿,小孩道,“不知散人有何提议?” “素闻王爷剑术了得。不知可否请王爷摆一个舞剑的姿势?” “好!”小孩不假思索得点头道,“散人提议非常之好!本王原也有这个打算的。”说著,束上两个金色护腕,持剑走了下来。 “王爷觉得那里如何?”我手指向大殿一侧水池中心圆台,“那里光线刚好,而且王爷水畔舞剑,实在是完美背景。”犹豫了一下,“不过,不知王爷的身手,这个,若是地方太小,恐会掉落...” “不必多说。”小孩疾步越过我,一个翻身,跃上水中圆台,“要在此台上摆姿势,又由何难?便是真的挥剑个把时辰,本王也不会气喘一下。你画吧!” 是吗? 水中方圆一米的平台上,一个白衣少年左腿独立,右腿成钩抵在左腿膝弯处,左手剑诀,右手持剑,身体前倾。 “在下开始了。” 跪坐在几案旁,我熟练得摊开画袋。 研磨,选笔,摊纸,白描,调色,选笔,上色... 一个时辰後 “王爷,在下完成了。” “好,好” 圆台上白衣一晃。 快,快掉啊!我吹,吹! 小孩稳住身形,喘著气喊道,“赵五,钱六!你们进来!” 可惜!我暗叹一声。 被两名宦官搀扶,小孩以极不协调的姿势走过来。“我瞧瞧。” 我双手奉上绘好的丹青。 两声几不可闻的赞叹声从身侧传来。 良久。“这,这是本王麽?” 是也不是。脸盘多了些棱角,眼睛微眯,眉毛chu些,嘴唇薄些。完美的电脑绘图。 “是,当然是王爷!只有丰王爷才能有如此神韵。”我不假思索得说道。 你反驳?难道你承认自己没神韵,此人不是你? “嗯,咳咳。不错,确实不错。”小孩认同道,“打赏十两黄金。赵五!去拿来。” “是,王爷!” 我不由松口气。搞定!我可以回家了,又可以见到郑某人了! “自明日起,本王就聘散人为丰王府画师。” “啊?!” “大胆!”尖细嗓音道,“还不跪谢王爷?!” 迷迷糊糊得被人送出丰王府。 前脚刚迈进家门,後脚丰王府总管就来了。 “兹特聘‘瀚海阁’瀚海散人苏子为丰王府画师。月奉白银二十两,随传随到,不得有误!”“苏先生,您可是咱们丰王府头一位特聘画师。以後咱们同在王爷手下当差,就是兄弟了啊。有事儿只管说给老哥,能帮的我周全一定帮。” “谢谢李总管。我送您吧。” 送客回来,郑勃一脸的兴奋,拥住廊下正发呆的我。“苏子,你真了不起,能得到王爷器重。咱们的‘瀚海阁’以後可有了大靠山了。真是天大的好事!” “咳咳。”谁知道那小孩什麽花花肠子?!“有这麽好麽?” “当然!我们今晚好好庆贺一番。” “庆贺?咱们不是几乎每晚都在枕榻上庆贺麽?”我随口应道。 “咳咳...不,不是那个。”郑某人的心跳快了起来。松开我道,“我说的是去外面酒楼好好吃一顿。你,你来到长阳,我们还不曾一起出门。” “呆子原来也懂情趣的。”我笑道,“好啊,你说去哪里?我们带上老李吧,他也很辛苦。” “苏子,你心细了很多。”郑勃点点头,“好,我们三人,去朝合楼如何?听说那里新进了西域美酒,好像叫什麽葡萄酒。除了皇g大内,在长阳这还是头一家。” 红红的汁y在磁杯中荡漾。 我抿了一口。好像回到了现代老爸的生日晚餐时。 “呃,也不怎样。”睁开眼,是郑某人的苦瓜脸。 “酸酸涩涩的,古怪得很。”老李同意的点点头。 “非也非也。”我摇头道,“不是酒不好,而是饮用方法有些小毛病。” “欧?这位妹子为何这样说?”身後的席位不知何时来了人。 我回头.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高耸堆云髻,雀衔金丝步摇,纱罗袒领服,看来非富即贵。体态丰腴,小麦色皮肤,chu眉大眼,唇间一点红,倒也顺眼。 我笑道,“真正的葡萄酒是要冰镇两刻的,可以化解内里的酸涩暑气。而且葡萄色豔,最好用水晶杯来盛。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不过,这楼里没有办法搜集到那麽多的冰块合水晶杯,也是情有可原。大姐不要怪罪他们啊。” 妇人笑的花枝乱颤,“妹子,你的嘴可真会说话。”说著,招手道,“来来,我们来凑一席吧。带上你相公,大姐请。” 我看看郑勃,他脸一红,低声道,“随你。” “老李,你先慢慢吃,我们过去坐一会。” “这是小妹丈夫郑勃。小妹叫苏孜,大姐?” “我姓钱,单名一个媚字。你叫我钱大姐便可。” 我点头,“怎麽大姐一人在此喝酒?” 钱媚笑笑,“在等人。总是不来,一个人喝酒闷了许多。哪比得上苏妹子你,有个翩翩佳公子陪伴。”说著瞄了眼我身旁的郑某人。 咿喂!这位大姐比本姑娘还直白好色的说! 看看郑某人,眼中闪过不快,似乎在说“我讨厌她”。 我忙拉住他的手按了按。 就坐一会,马上就走。我使眼色道。 “不过,苏妹子的相公还是比不上大姐的。啊,他来了!”钱媚兴奋得站起身。 比郑某人还美,除了钱家大小姐的面首上官云,我还真没碰到过。 钱媚!姓钱的!?不会这麽巧吧? “云儿,你怎麽来得如此晚?”原本chuchu的豪放女声突然掐成了一条缝。 我浑身一哆嗦,转头看向来人。 真的是他! 依然是一袭白衣,白色缎带束发。杏眼却微眯,多了几分暧i挑逗。 “怎麽?大姐等急了麽?”斜眉皱了皱,声音里带著蛊惑,微嗔道,“反正今晚都是大姐的麽。云儿喝酒赔罪便是。” 要镇静,镇静! 我抓紧郑勃的手,努力不要让自己呆住。 “呃,这二位是?” “哦,这是我刚刚结识的妹子苏孜苏姑娘和她的相公郑勃郑公子。” “你!”杏眼瞪了一下。 “我是‘瀚海阁’瀚海散人的双生妹妹苏孜,郑勃的妻子。”我忙打住他的话。 上官云一顿,恢复了常态,拱手道,“幸会,幸会。” 我和郑勃还礼。 “钱大姐,既然你约的客到了,妹子” “哎,别走啊。大姐和你一见如故,怎麽能放你走?快坐快坐!郑公子,你也坐呀!”说著,钱媚按上郑勃的肩膀。 喂!拿开你的臭猪手! 我不动声色得向前靠了靠隔开二人,“那好,妹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钱媚拉著上官云坐下,“小非子,你去家中取四盏水晶杯,还有一盘冰块来。快些!” 一直站立在後面的低头小厮跑下了楼。 小痱子?!太逗了吧!钱家的仆人都这样小什麽子的麽?好像太监的名字。 我刚缓过神来,却听钱媚正在和上官云说话,“而且葡萄色豔,最好用水晶杯来盛。正是‘葡萄美酒夜光杯’呀。” “几日不见,大姐学识又j进了。云儿真是佩服!” 照搬麽?我晕菜! 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钱媚聊著。 自从上官云来了,钱媚就嗲的可以。再加上旁边的绝代美男,说不心跳是假的,更加不敢看向那边。身处冰火之中,我巴不得马上跑掉。 无奈钱媚铁定了心要让我尝尝“她所谓”的冰镇葡萄酒。想到她是当朝第一大臣钱仲远的女儿,实在得罪不起,只好煎熬的等著。不过... 郑某人的日子比我还不如吧。瞧他一脸的青色,厌恶至极。 握握他的手。呆子,再忍耐会儿。 小厮终於跑回来了,大汗淋漓,气喘如牛。 一个老仆忙接手开始准备。 “你死哪儿去了!”钱媚不悦得呵斥道,“不知主子在等麽?”说著,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力气似乎很大,跪著的小厮被扇倒在地,却还是一声不吭的低著头。 “真不知父亲从哪儿捡到的废物!”钱媚皱著眉道,“老蔡,拖下去,赏二十个嘴巴!” 我心中一酸。这时代,做奴才的就真的命如草芥,任主子欺凌麽!? “钱大姐,你何必动怒?”我笑著拦住那壮汉仆人,“我看他个子不高,自然跑得不快。不过,等待也是一种享受。我们一会儿品尝迟来的美酒,想必味道更佳。钱大姐,给小妹个面子嘛!” 钱媚一怔,见旁边上官云眉头微皱,忙笑道,“妹子说得是。大姐怎样也要给妹子面子的。”说著,一挥手,那壮汉和小厮都低著头退到了後面。 好不容易找借口溜掉,老李已经回家了。 我拉著郑勃在已经空荡荡的大街上胡跑一通。 “啊!真是痛快!”我喊道。 “是啊!”郑勃握紧我的手,“那妇人真是无理至极。今晚还不如在家中庆贺。” 大街灯笼摇曳下,看著他微红的脸庞,我“啾”的亲了一下。 “苏子!”郑勃捂住脸,丹凤眼中柔波荡漾。 “我这样对你,你怎麽不恼?”我笑嘻嘻的问道。 “那是不同的。我,我喜欢你,又不喜欢别人。”郑某人耳朵也红透了,迟疑著问道,“你觉得是,是我好看,还是那上官云好看?” 我心中一颤。“呆子!说你呆还真呆!”我戳著他的x膛道,“你是我老公,他又不是我什麽人,好不好看和我有什麽关系?” “可我看到席间他瞧了你好些次。你们是不是早已相识?”郑勃抓紧我的手。 “你胡想什麽?”看来郑某人吃醋了。 我忙解释道,“咱们‘瀚海阁’开店前不是有五十两银子麽。那天我和老李出门遇到他的马车受惊,是他赔的。我,我可就碰到他那一次,还是男装的时候。不信,你问老李去。” “你撞到马车?怎麽样了?!为何不告诉我?我看看!”郑勃慌乱得查看起来。 “呆子!本来就没事。看你担心的!”我心头一暖。 按住他的手,与他对视,“不要担心。我说过的,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你永远是我的大老公,大大老公,嗯?” “我,我知道。”郑勃低下头,“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我怕,怕配不上你。” “傻子宁!”原来你是这样患得患失的在乎我,“若是没有你持家,我又怎能安心打理书铺,安心画画?咱们不过是分工不同而已。没有你,我也没法活。” “不如我们生个孩子吧?”我脱口道。 该死!怎麽说这个?!发了誓二十五岁之前不作黄脸婆的! “苏子!”郑勃欣喜得望向我,微微一怔,“算了。知道你的心意我就满足了。你不是说早生孩子不容易养活麽?我听你的。” “子宁!”这回我真是感激涕零了。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回家,回家我们接著庆贺好了。”我低声道。 “啊?!好,好...” 第五章 小孩王爷 欲望文 第六章 子耶孜耶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六章 子耶孜耶 满腔怒火,全身倦怠。我瞪著锦榻上的小孩。 随传随到,就是这个意思?刚刚从“瀚海阁”下班打算回家,就被两个便衣宦官拉来了。然後看著小孩进膳,睡觉?! 我不是你n妈!心底大吼道。 “还有两个时辰夜禁。做些什麽好呢?”小孩打著哈欠站起身来。 “王爷。女皇陛下指的王公公到了。” 小孩脸红了一下,“请他进来。你们都退下!” “是!”我也欢快得应著,弯腰向殿外退去。 “苏子,你留下!” 我掐,我掐,我要掐死你这个讨厌的小孩! 一边意y著,我一边笑眯眯得答道,“是,王爷。” “奴才王三叩见王爷。” “王公公请起。母皇要我看的东西你带来了麽?” “是的。王爷,这位?” “欧,这是我府上的画师苏子。特来让他参摩参摩内廷画卷。” “王三见过苏先生。” 我忙还礼道,“苏子见过王公公。” 听说是大内画卷,我有了些j神。看画轴打开,也凑了上去。 咿喂!! 有些发黄的平整宣纸上赫然是一帧帧交缠的男女。都是衣衫半解,下边光溜溜的。女的妩媚,男的却很难看。唉,也不怎麽样嘛。还不如让我来画。不过姿势倒是多得很。长长的卷轴,足足两米。 “咳咳!” 咳什麽?我抬头。一张慈祥微笑的老人脸,一张红得猴屁股般的小孩脸。不用说,咳嗽的一定是小孩了。 “苏先生觉得画功如何?”王公公问道。 “姿势不错,很有创意。女的绘得也不错,细致入微。男的有些难看。”我如实说道。 “你!”小孩羞愤的看向我,“这些女人好看麽?我看也不过尔尔。” “女皇陛下交待老奴,这卷画在王爷府上留两个月。八月老奴来取回。” “好。请王公公代我向母皇致谢。” 我垂著头,数著脚边的灰尘。 快打更啊!再打一次,我就可以回家了!郑某人今晚包了粽子的。 “你喜欢女人麽?” “不喜欢,我当然喜欢男人。”我随口答道。 “真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啊!我现在是男的,不,不是,我是假扮男人。那我不成了gay?! “不,不,王爷,我说错了。我喜欢,当然是喜欢女,女人。”这话说得真难受! “你骗人!”小孩脸涨得通红,“你画男人,你,你也没妻子!” “拜托!”我掰开他的手,“那你呢?你也没妃子,你也让我个男人画你,难道你就喜欢男人麽?”这话讲得真绕口! “我,我喜欢的人就是男人!”小孩踏前一步,目光里又是痛苦又是柔情,“怎麽办,他是个男人,我该怎麽办?!” “那也没什麽吧。古往今来,不是很多“断袖”、“龙阳”、“分桃”的麽,有的还传为美谈佳话。你,王爷,你大胆去追求吧!” 我管你是gay,lesbian还是异x恋!只要赶快让我回家吃饭就行! 突然大手又抓了过来,把我用力向前一带。 一个踉跄,被小孩紧紧拥住。 “自从在长春楼见了你,我满脑子都是你。你是男子也罢,我忘不了你...” 我心中一颤。 耳边热烘烘的,突然一阵刺痛。 我挣扎著,“王爷,放手!我不,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女子。你还和我顶嘴,戏弄我...可我就喜欢你的x子。”小孩箍住我的双臂,呼吸急促起来,“我前几日瞧了别的画卷,知道男子也可以,可以的。”说著,拖起我向屏风後面的床席走去。 “别,别这样!”地板光滑无比,我试图抓住旁边的东西,只碰倒两盏g灯。 “啊!”一个大力,我被惯x甩到了白色的绸缎单子上。忙向另一边爬去。 “习惯,习惯就好了!”一个还有些单薄的身体压在了脊背上,热乎乎的鼻息喷在脖颈上。腰间一紧,是他在拉扯我的腰带。 “不要!”我真的慌了。 不管是男人女人身份,我现在都没兴趣。 怎麽能被人强那个了!我强别人还比较能接受的说。 我深呼吸一口,拽住腰带,侧头温柔得说道,“先让我转过身来。好麽,王爷?我瞧不见您,心里,心里不安得很。” 小孩一愣,大喜,“你,你也喜欢我的,对麽?”说著,慢慢撑了起来。 就你?!小毛孩一个。我喜欢你个大头鬼! “王爷,你不知道两个人要先接吻的麽?就象这样。” 柔声说著,我慢慢靠近他,右手揽上他的脖颈。狠狠一砍! 小孩啐不提防,猛地向下一沈,“你...”。 “唔--” 推开昏厥的小孩,心怦怦直跳,我抹抹嘴巴。 真是的,还是被“狗”咬了一口。不过,这手刀真得很厉害呢,看来给老爸按摩也不全是费力不讨好。 “赵公公,钱公公,王爷睡下了。在下先走了。” 难道你们敢去叫醒他? 我缓口气,快步走出了g门。 “郑某人,一会儿有王府的人来,你就说什麽也不知道。要是觉得我奇怪,也千万别吱声。记住了!” “苏子,到底出了何事,你...” “丰王爷驾到!”一个尖细嗓子唱到。 他!他怎麽亲自来了?! “记住啊,呆子!什麽都不知道!”我又叮嘱了一声,忙和郑勃跪在前廊上。 “你们起来吧。‘瀚海散人’苏子呢?”清亮男声响起。 我木著脸抬起头来。 “苏子!”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臂弯。 “回王爷大老爷的话。小,小女子不是苏子,小女子叫,叫苏孜。苏子是,是小女子的双生哥哥。”我假装害怕得缩了缩脖子,结巴说道。 “你!你是女人!?”大眼睛里又是愤怒又是慌张。 “是,是。小女子怎敢欺骗王爷大老爷。” “王爷,她真的是女子,是小人的妻子。”郑勃搂住我道。 “散人苏子呢?”小孩瞧了我一阵子,失望得松开了手。 “哥哥,哥哥他,他不知去哪里了。”我哆嗦著道。 “什麽!?你,你们把他怎样了?说!他在哪儿?!”小孩咆哮起来。 这回我是真的结巴了,“哥哥,哥哥留,留了一封信给王爷大老爷。”颤抖著,我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 “给我!”小孩一把抢了过去...慢慢的手颤抖起来,“你躲起来要想个明白,那我该如何?!你,你好狠心!” “王爷,您,您小心身体。”赵五小声道。 “滚!都给我滚!”小孩一把推开跪在院子地上的两个宦官,带著哭腔,“我,我要去找他!”说著疾步走了出去。 “呼--”我长舒一口气,坐倒在廊上。 看来瀚海散人苏子要被雪藏了。小孩这里就没办法甩脱,上官云大概也有些怀疑。罢了,不过是变变声调,多几笔画。没什麽了不起的。 “苏子...” “嗯?我说了,没事的,对吧?”我平躺下来,应道。 “丰王爷是不是喜欢你?” “咳咳咳咳...别胡说。” “可我能觉察到他的感受!”郑勃盯著我道,“我被你拒绝的时候,也是这般难受,这般不知所措,这般惊慌。他喜欢你,你知道的。” 我心中一颤。笑著爬起身来,“别开玩笑了。他不过是个孩子,懂什麽?我可不喜欢他。” “噗哧”郑勃笑了出来,“是哪个人当初在山洞里说什麽‘以後再找也要找年纪小的。最好是听话的乖乖小哥。’” 我脸一烫,“我胡说的,你也记著?哈哈。” 郑勃正容道,“苏子,自打认识你起,我就知道会有很多男子喜欢你,只要你心里有我的位置,我真的不介意。”顿了顿,柔声道,“丰王爷看起来很可怜,你真恨得下心?我看,八成是你先招惹人家的吧,如今想推托责任麽?” 见郑勃说的认真,我一咬牙,也认真说道,“不然怎麽办?他是西唐的皇子,女皇的亲生儿子。难道愿意嫁给我?如果他逼迫你离开我,我是决不答应的,我不会撇下你!” “苏子!”丹凤眼顿时红了起来,“我,我心中感动得紧。”抹了抹眼睛,“那丰王爷他,他怎麽办?” “你呀,总是想的太多。”我笑笑道,“他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过几年,娶了妃嫔姬妾,佳人相伴,哪还会记得什麽散人苏子。” 说著,自己的心头却不由一酸。 这大概就是“吃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一个文丰,一个上官云。 我摇摇头,搂住郑勃。 不,如果我连你也守护不住,我就不是苏子了。罢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美男俊男不如自己的老公。还是保住小命,和郑某人舒舒服服得过日子吧。 就这样,擅绘佳公子丹青的瀚海散人消失无踪。代替他的是其专绘美人图的双生妹妹苏孜。不是苏孜不想画美男,但如果让人发现和以前翰海散人的画风、工笔一模一样,可就有的麻烦了。 跪坐在居室几案旁,打量著四壁十来幅绘好的仕女画,我叹口气。 可能不是心之所爱吧,总觉得这些画缺样东西-灵气。 不过... 再次抚o了一遍那张百两银票。 哇哈哈!三百两啊。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巨额大钞。 看来长阳城的男大款比女大款要豪爽大气得多啊。 虽然艺术很重要,但是赚钱是g本目的。 管它的!有人买,本姑娘就画。大不了私地下画画美男图,自己解馋就好。 揉揉肩膀。抽拉门叩叩作响。 “苏,苏孜。”是买菜回来的郑某人,额头闪著细汗,“到去歌舞教坊的时辰了。” “你呀,大热天的,干吗要往外跑。”我用袖边轻轻擦拭著他的额头道,“夏天还没过,你已经瘦了不少。” “我,我想让你每日都能吃到新鲜蔬果。”郑勃低头道。 我心中一热。啾的一个响吻印在他的脸颊上。 “苏子!”郑勃红晕满面。 “欧,对了。这是刚刚老李送来的卖画银票,交给我的贤内助了。”我笑著把银票放到他手里,“这下我们可以每天大鱼大r了。不许你再瘦一两。” “我,我知道了。”郑勃喏喏著道。 “那我去歌舞坊了。”拎起画袋,我向外走去。 “你记著早些回来!我今日买了草鱼,晚饭等你!” “好!郑某人,我记下了!” “来来,苏姑娘喝杯茶,消消暑。”歌舞教坊的女司官笑著道,“天气燥热,烦劳苏姑娘亲来一趟。” “没事。”我抹抹汗,“宋司官,这就开始麽。” 司官顿了顿,“请苏姑娘多费心。坊里的姑娘们也算是才貌出众,丹青只要、只要和苏姑娘前些日子绘制贩卖的仕女图差不多便可。” 是想让我艺术加工,画的各个国色天香吧?直说就行啦。 我笑笑,“宋司官请放心。教坊姑娘都是拔尖儿的妙人,美若天仙,我一定尽力而为。” 坐在二楼,稍微低眼便能把下边大厅看的一清二楚。前方中间是个十来米的圆台,霓裳纱帛、莺鸣燕舞。 绘好第十张,也不能算是绘好,只是简单白描。回家修改、上色、装裱後才能在店铺出售。我甩甩手腕,正要开始下一张,教坊入口处一阵喧哗。 领导视察吗?我好奇得探出头。 四五个男女被人簇拥著走进厅堂。其中一人白衣胜雪,乌发高束。 我坐回圆凳,继续绘图。 “你在画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背後响起。 我在画谁? 雪白的宣纸上,斜眉、杏眼..我一把卷起纸张,“谁也不是。” 你也太多管闲事了吧,偷窥狂。 “咿喂!‘牛黄上清’,你怎麽在这儿?”转头看到来人,我不由叫道。 “咳,在下叫藤原上清。苏姑娘难道已经忘记了救命恩人的名字?”藤原上清语调一转,低声道,“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还是秘密,对麽?” 什麽烂七八糟的!秘密?我的秘密就是“男女二重奏”,难道他知道了? 我心下一惊。 “苏子、苏孜,名字还真是容易混淆啊。”藤原上清低声道。 “你!你想干什麽?” 目光冷冽,盯得我心里一个哆嗦。 藤原上清了脖子。 我只觉喉咙一紧。你的秘密是、是“神经病”?! “你、你放心。我” “藤原君,你在和谁说话?”一个女声打断我的保证。 “记住你的话!” 眼角闪过一丝温情,藤原上清转身迎向来人,“只是个教坊找的画师。” “我也要看看。”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从藤原上清身前跳出来。瓜子脸,大眼睛。高腰长裙,披帛缠臂。 “啊!姐姐画得真好!叶子好佩服!” 我晕!虽然我比你高,可不代表我就比你大吧。叶子?!是不是“牛黄上清”发神经时念叨的那个叶子?想到刚才“牛黄上清”眼角的温柔,多半是!我顿时咬牙切齿起来。 “多谢姐姐夸奖。我不过是绘画为生罢了。”我笑著道。 “姐姐?你真会说笑。我不过二十出头,怎麽好意思作姐姐,咯咯。” 不能找“牛黄上清”算账,就小小的欺负一下你好了。谁让你和他认识的,而且还是叫叶子。不然本姑娘怎麽对得起自己。 我惊呼一声,“看不出来,姐姐真是保养得好。” 叶子得意的笑笑。 “姐姐都二十多岁了,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我笑眯眯得说道,“我未满十八,自然要叫你一声姐姐才不失礼。” 叶子嘴角抽动几下,讪笑著道,“我不打扰苏姑娘作画了。” 看著走下去的二人,我笑了起来。也算痛快一回! “妹妹,何事如此高兴?” 咿喂!我一个哆嗦。来教坊的人都是鬼吗,走路不带声音,就喜欢在耳朵边吹气。 转头差点栽进“两座连绵大山”里。 “钱大姐,你怎麽来了?” “我是陪云儿来的。他在教坊当差作先生的。”钱媚说著,挽住我的胳膊,“妹妹绘画也累了吧?走,我们下去看看。” 拉著我来到厅堂的舞台前,钱媚兴奋得意得说道,“云儿今日要演练。但凡见过他歌舞的女子,没有不痴迷的。” 我心一紧。 舞台上竖起了两面一人半高半人阔的红漆大鼓。 换了一袭黑色劲装的上官云手持鼓锤走到鼓前。凌空翻身,背对台下众人,手臂高扬。登时,隆隆的鼓声如万马奔腾,人心震荡。“一只黑鹰”在两鼓之间翻飞舞动... 鼓声慢了下来,上官云转身。斜眉微皱,杏眼半合,似是远眺。和著後挥击鼓的动作和低沈鼓声,男声唱起,坚如钢,不带一丝平日的媚惑,“洒汗大漠守万关,浴血戈壁破千营。残躯白骨黄沙埋,壮志终成魂归宁。” 接著音调柔和起来,如水流淌,“斑竹点点伤心泪,遥望边城无可期。焚身熊熊漫天火,香魂一缕到君侧。” 鼓声渐弱,人影远去,缥缈无踪... 心好像缺了一角。我叹口气,看向身旁的钱媚。 喂,钱大姐,不是吧?!他不是你的裙下之臣麽,你也能馋成这样子?! 眼见钱媚就要“口若悬河”,我咳嗽几声。 合上嘴,钱媚尴尬得笑笑,接过家仆敬上的茶水。 “噗!这麽烫!”钱媚愤怒说道,“想烫死我麽?该死的奴才!回府再拾掇你,还不退下?!” 又是那可怜的低头哑巴小厮。只一条布带箍在头上,有些发黄的长发披散在肩。瑟缩著退到後面。 这回帮不了你了,要是在这里受罚,倒能想些办法。我暗叹一声。 第六章 子耶孜耶 欲望文 第七章 阴谋阳谋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七章 阴谋阳谋 早知道还看什麽歌舞。这下可好,到了夜禁。 前边不远,坊门紧闭,火把摇曳,二十来个轻甲官兵在门前栅栏内来回走动著。 不过,也难不到本姑娘。 我躲在一颗巨槐後,一边挽著裙摆、裤腿,一边看向大街对面。 只要跑过去,穿一条巷子,爬棵树,越墙,再过一条巷子,爬棵树,越墙,就是我家的後门了。曾经作过女鲁宾逊和女人猿泰山,这点障碍越野还不是小case? 安全抵达巷子入口,我咽口唾沫,慢慢走进。 四下漆黑一片,除了蛐蛐声,什麽都听不到。 好像隔壁大婶说过,这条巷子曾经一夜之间三户二十人全部横死,从那以後巷子就荒废了,无人落户。 “嗯...”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传进耳朵。 我一个哆嗦。是幻觉,一定是! 背靠墙壁,我慢慢向前挪著步子。 脚碰触到个东西。还没来及反应。 “嗯...救,救,嗯..”声音媚入骨头。 和郑某人动情时的呻吟一般,似乎更加魅惑人心。我脸一烫,却也不再害怕。 “你没事吧?” “救我,嗯...” “你,你是谁?出了什麽事?”我不敢上前,也看不到,干脆蹲到一旁。腰间挤压到一团硬梆梆的东西。 咿喂,我有火镰啊!怎麽把这个忘了。虽然和手电筒、打火机差得远了,不过有光亮总比两眼一黑强。打著火镰,引燃从画袋里到的废纸团,周围亮了起来。 “你!” 头发凌乱,斜眉紧皱,大汗淋漓。上官云在地上银蛇般扭动著。 “怎麽了?”心里一惊,我忙去扶他。 “别碰我!”杏眼圆瞪,拨开我的手。 切!谁想碰你,躲你还来不及。不过被那杏眼一瞧,心脏还是不争气得跳快起来。 我後退一步,拎起旁边的画袋,“既然能开口说话,那就是没事喽。上官公子慢慢欣赏月色,呃,夜色。本姑娘走了。” “别!”挣扎著半撑身体,上官云声音沙哑得低喊道,“救我!”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麽x感得说话?! 身体一颤,我顿时心软了下来。 “如何救你?” “劳烦苏姑娘,打开,打开那扇门,”上官云喘著气道,“荒宅子,有、有井。” 井?跳井啊?难道被钱媚抛弃,想跳井自尽? 胡想著,身体却听从了他的话。 “嘎吱吱-”破旧的木门推开,灰尘荡落。 上官云满面通红,扶墙颤抖著站了起来。似要前迈,“啊-!”弯腰捂住腹部。 “喂!你没事吧!?”心里一急,我抓住他的臂弯。 “别!”上官云呻吟著,却靠在了我肩膀上,“嗯..月儿” 浓烈的男子气息弥散身周。 怦怦怦怦,心擂如鼓。 喂!不用这样考验人吧!我可不是女柳下惠。狠掐一下自己,呃,太疼,掐他好了,的胳膊。 “啊!”上官云猛然推开我,一个踉跄栽过了门槛。 拿起火折子,我忙跨过门。 “你!” 躺在地上的上官云扭动著,脸红的似要滴出血,低吼道,“别!别看!” 可惜本姑娘不是近视眼,我还是瞧到了他探入裤裆的手。 脸烫起来。忙遮住火光,“你,你补得太过了吧。” “水!井里有水!”上官云声音颤抖得厉害,“姑,姑娘,请泼桶水到我身上。” “欧,好..好,我这就去!” 荒废的院灯蜡烛还在,我忙点燃。头次用辘轳打井水,掉了三次才打上半桶。井水冰凉,我一咬牙,倾倒在上官云身上。 “啊-!”上官云一阵哆嗦,神志却恢复了很多。 “咳!上官公子可是有话要说?”坐在廊上,我瞄了眼三步远处抱著水桶的模糊身影。 “请苏姑娘忘记今晚碰到在下的事。”声音如清澈静水平滑沈静。 这怎麽能满足本姑娘的求知欲? “你是被人下了春药麽?”武侠、古装小说里的经常情形。身在红尘,守身如玉,钱媚逼迫未遂?倍受荣宠,惹人嫉妒,钱媚其他男妾情人陷害?再不然被某家权贵小姐看上,诱惑未遂? 思想的野马正尽力驰骋。 “苏姑娘不需知道,只要忘记便可。姑娘请回家去吧。”声音多了几分冷淡。 好心当作驴肝肺! 我站起身,拽了画袋便走。 “苏,苏姑娘!” “我已经走得很快了。你还要怎样?”我们本就连朋友都不是,心里有些郁闷。我闷声道。 “多谢姑娘相救。” “没什麽。就算是一只狗,一只猫,一只耗子求助,我也不会拒绝的。你不用感谢。” 钱府後花园,荷池畔八角亭内。 “啊!好,好。”钱媚兴奋得拿起我绘好的美女图。图里人物自然是本姑娘艺术加工过的钱小姐。“云儿,你来看看啊。” “真的很象大姐。不过还是不及大姐美豔照人。” “你就会捡好听的说,我却喜欢得很,咯咯。”... ju花糕不错,就是砂糖多了些;果子酒也不错,就是梅酸重了些。 借口尿遁,我从钱媚的赏月晚宴上溜掉。 眼前竹林茂密,暑气全无。风吹过,刷刷作响。 我半躺在一块大石上,头顶是一轮圆月。 真是搞不懂这些富家男女。上官云中了春药,大半夜的在外面晃荡,难道钱媚迟钝没发觉?嗯,月亮胖墩墩的,好像和郑某人一起试做的酥皮月饼。他一定在家乖乖等我回去,呵呵...月儿! 正乌七八糟的胡想,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 对了!那晚上官云曾恍惚得喊出过这个名字。月儿,好像是女孩名字吧。初恋情人?地下老婆?... 我叹口气。原来,除了他的样子,歌舞,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又不是我老公,想他作甚!? 正在发呆,身後簌簌几声,一个黑影窜了出来。 “啊(啊)!” “怎麽是你?”缓过神,月光皎洁。人影却是钱媚身边的低头哑巴小厮。不过,这回看清了面孔。我心里一咯!。 半白半黑,胎记麽?包拯的脸也没他左脸颊黑吧。猛然看到,还真是可怕的说! 小厮目光一颤,忙低下头。 傻瓜!不过是一块胎记嘛,有什麽好自卑的。我老爸下巴上的痣比你的恐怖多了,他还不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还说什麽是福气痣,切! 咿喂!我一愣,自己的手什麽时候上人家的下巴了?! 小厮一震。手指下的肌肤烫了起来。 我不是想非礼啊! “我不是有意的啊,哈哈,我只是觉得你的脸很有个x。半y半阳,很象太极图啊,哈哈。” 小厮眼中泪光一闪,向後退了半步,似要跑开。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把拉住他胳膊,“小弟弟,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样子..不,不是,我,咳!”听说这种自觉有缺陷的人都很敏感。我一时烦躁得挠挠头。 “啊..啊..”一只手戳戳我。 我抬头,却看到小厮开心的咧嘴在笑。 踮起脚尖,他探手到我的头发上。 你要非礼回去麽?我心里一颤。可是你比我矮,似乎也比我小... 很快的,他垂下手来,多了块chu布汗巾在掌,上边灰灰的一块东西... 我慢慢凑近,闻了一下。 该死的臭鸟!敢在本姑娘头上施肥?! “你知道哪儿有水麽?”我红著脸问小厮,“我想洗洗头发。” “啊..”小厮点点头,犹豫一下,拉住我的手。 “谢谢你啊,快带我去!”我可不想顶著块有机物到处晃悠,一会儿还要向钱媚告辞呢。 月光下,一高一矮两个黑影疾奔著。 小家夥跑得倒快。不会是要拐卖我吧?怎麽越走越荒凉。 打量四周,好像到了钱府後山。怪石嶙峋,杂草丛生。 “啊,啊..”小厮拽拽我,手指向一个黑洞洞的石门。 喂,不是吧!那里会有水? 想到被上官云看到我一咬牙,点亮火折子,跟著小厮走进石洞。 清凉空气包裹全身。 “哇!真美!” 大大小小的锺r柱,上下交错,火光照s下五光十色的泛著彩光。四周石壁上滴滴嗒嗒作响,点点水花溅落脚下,形成无数个小池。金大侠描绘的琅环福地也不过如此吧。 顾不得多看,我散开发带,泼水洗头... “谢谢你啊!”攥著湿漉漉的头发,我笑著对执火小厮道。 小厮右脸红了起来。 “真好。”我开玩笑道,“你看,我的脸只能变化三种颜色,白青红。你呢,有四种,白青红黑,我真得很羡慕呢。” 小厮一怔,见我万分“真诚”的笑容,更窘,手一颤,火折子掉落在底,四下黑暗一片。 “别急,我还有备用的。” 正要打著。从外面传来隐隐的说话声,接著一团火把照了进来。 我望向小厮,? 小厮摇摇头,有些急切得拉著我躲到一丛石笋後。 “没人。藤原君,我们就在这儿吧。”一个女人声从不远处响起。 接著一阵衣服袭袭簌簌的声音。 “来嘛!人家等了你五年。”女人嗲声道。 我心下一颤。 喂,不是要在这儿上演十八禁吧?这里还有个未成年人呢,本姑娘有老公,自然不算在内。 “等等!”男主角终於上场。 我心里一哆嗦。恐怖男“牛黄上清”! 他怎麽跑到钱府了?那个装幼稚的叶子为什麽也在钱府。对了,他们是和钱媚一道去的歌舞教坊。 “叶子,你,你已经是钱家的人了。我们不能..”藤原上清道。 “钱家人?”叶子冷笑两声,“若不是父亲大人为了巴结老不死,把我送到钱府,我怎麽会成钱家的人?不过是老不死儿子的姬妾,什麽地位都没有。钱家人?钱家的狗还不如!”顿了顿,声音温柔了许多,“我是身不由己。上清,你是知道的,对麽?” “我,我也是来到西唐才知道。”藤原上清迟疑著道,“那你是真不知道我们日东与钱仲远的事了?” “什麽事?”叶子笑了笑,“你们不会是要和老不死合作,吞下西唐吧?” 我身体一震。周围寂静的可怕。 “不会是真的吧?”见藤原上清没有应声,叶子的声音惊诧起来。 “不错!”藤原上清终於开口,“本来皇帝陛下觉得时机不成熟,只是派遣我来观察打探。但是能接触到钱仲远,收获非凡。”接著顿了顿道,“叶子,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心里一直就你一个。但为了我皇陛下,为了我大日东国,我,我们不能” “看来我知道的是真的!”叶子不怒反喜,“日东,梁南都和老头子合作了!?”“谁告诉你的?!”藤原上清低语问道,声音里透著紧张。 “还不是钱老头的宝贝儿子。”叶子得意的笑道,“虽然这个姬妾身份没什麽地位,但是我问他什麽,他敢不说麽?”顿了顿,声音转媚,“钱老头看你是日东国人,才要我陪你四处走走的。他的意思,你不明白麽?嗯,上清?” 藤原上清呼吸chu重起来,“叶子,真的可以麽?” “我心里也是一直只有你一个。难道你嫌弃我已非青白之身?”叶子低声道,似是伤痛万分。 “不!”“你永远是我心中的那个叶子,是我的叶子” 前边热浪滚滚,我身体却冷冰冰的。 钱仲远,日东国,梁南国要瓜分西唐!西唐没了,女皇就没了,哪儿还有男女都可纳妾,可以平等相处的好地方?还有郑某人,都说书生最迂腐,想必他也不会轻易接受亡国奴的身份吧。 “呼呼呼呼”身旁小厮的呼吸chu重起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喂!别出声啊! 我忙捂住他的嘴。看不出来,这小家夥还挺早熟的。 “啊--快点!啊--上清,啊--”女人的声音不是一般尖哨子。 “叶子,啊--!”男人的声音就算低度贝斯吧。 我暗舒一口气。还好还好,大概没听到。 不过也怪不得二人要跑这儿来。如果是在钱府院子里,可以开轻摇滚音乐会了。 前边安静下来。 “上清,你喜欢麽?”女人低语道。 “嗯,喜欢。”顿顿,男人道,“我们不能耽搁太久。让钱府的奴才们知道了,闲话一起,总是不好。” “那好吧。”女人亲昵说道,“反正你要在西唐逗留三年,我们有的是机会。” 袭袭簌簌的声音响过,二人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四周黑寂下来。 松口气,我低声道,“保险起见,我们还是黑慢慢走出去吧。” 拉著小家夥,跌跌撞撞得一路出来。 “咿喂,你怎麽哭了?”打亮火折子,看到的是张湿漉漉亮闪闪的小脸,“碰到哪里了麽?”果然还是个孩子,不过绊了几跤,就哭成这样。 “扑通”一声,小厮对著我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麽?”我忙要拉他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厮拨浪鼓般摇著脑袋,又是张嘴又是比划... “我不懂啊!”一句话全是“啊”,我怎麽理解?“你会不会写字?”我掏出画袋里的笔墨纸来问道。 “啊啊!”小厮嘴角咧开,抓住那枝小毫,好像得到了个宝贝似的。 看他兴奋的趴在地上磨墨写字,我心头一酸。钱家是如何对待他的?!恐怕这府里除了几个主子,其他人都是狗也不如。叶子尚且抱怨不止,更何况是这不会说话,可以随意欺凌的小家夥。 小厮写完,双手奉上。 歪歪扭扭好像蚯蚓在爬的三竖行字:“救救我。我想跟著你。你去向‘千每’讨我。” “‘千每’,钱媚是吧?”我也趴倒在地,好笑得纠正了那两个字。 “啾!”一声。 咿喂,色小孩! 我捂著脸,看向旁边的小家夥,挑眉佯怒道,“敢非礼本姑娘?!” 小厮一怔,忙又写了几行字给我。 “我没有其他能报答你之物。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救救我。” 我脸一烫,戳著小家夥的肩膀道,“第一,我帮你也不会要报酬;第二,你还太小,什麽也不懂,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第三,”顿顿,我戏虐笑道,“向来只能我非礼别人,你敢抢我的戏?”说著,亲了亲他左脸。小家夥,作我弟弟还差不多! 小厮右脸红了起来。拽住我的袖子,目光里满是恳求。 “好!本姑娘就作一回大好人!”我拉起他道,“今天正好给钱媚描了幅丹青,想来她也会还个人情给我。我就趁机要了你,呃,不对,把你要过来,实在不行,我还带了些银两在身边,就是赎也该够了吧。” “什麽?!妹妹想要讨的是这奴才?”钱媚惊讶道,“样子丑陋,手脚又不勤快。”顿了顿笑著道,“不是姐姐不肯,不过他是我父亲带来的,怕是要父亲应允才可。” 瞄了眼旁边的低头小厮,浑身颤抖。这样被人当面羞辱,要是本姑娘早跳起来骂人挥拳了。 心里一痛,我笑道,“那如果苏孜同意为姐姐和上官公子共绘一图呢?虽然不比大哥娴熟巧妙,但是我兄妹师从同一人,苏孜自认也不会差许多。” “你真的愿意?!”钱媚大喜,“好好!姐姐就先斩後奏了,父亲疼我,想来也不会责怪的。”说著,命人取来一张身契。 听你唠叨多少回了。什麽没有机会找苏子画你和上官云的二人丹青,还怕你不上钩?再说,苏子即苏孜,还怕你不满意? “妹妹。你可要快些来,不如就後日吧?”钱媚催促道。 “好,妹妹回家做好准备,後日一定来。” “嘶啦嘶啦-” 小厮惊讶得看著洒落一地的纸屑。 拍著他单薄的肩膀,我直视那双大眼睛,“从现在起,你就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跟著我。” 豆大泪珠掉落,小厮咧咧嘴,似笑似哭,摇著脑袋投到我怀里。 咿喂,我的腰哎!力气倒是挺大。 “你的,可以走了。”怕他不明白,我胡乱比划著说道,“去,回家,随便哪儿。我的,不要你做奴才。” 掰开他的手,我向家走去。 嗯,感觉还不错!做好人原来也能很潇洒的说!哈哈! 自遇到上官云後的几丝沈闷顿时一扫而空。 “呜呜-” 转头看去,小家夥可怜兮兮得蜷缩在墙g角落里,正埋头大哭。 叹口气,我转身回去... “就是这样,呵呵。”拍拍洗漱干净的小家夥,我笑眯眯得对正襟危坐的郑某人道,“反正他只是个孩子。咱们家不过是要添双筷子加只碗,你同意吧?” 郑勃一愣,“孩子?你知道他多大了麽?” 我也一愣,“大概十二三岁吧。我没问他。” 丹凤眼眯了又开,开了又眯。“我问他了。”说著拿过一张纸。 “姓名宁非年纪十八” 咿喂,那不比马上要到十八岁的本姑娘还大点儿!? “你写的?是真的?”看小家夥猛点头。我脸一红。 那你还装幼稚!还和本姑娘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让郑某人知道,又要浪费本姑娘一个月的口水去做心理工作!你不会是想拿那些“亲昵镜头”威胁本姑娘吧?看来好人真的做不得。 咬住舌尖的话,我尴尬得看向郑某人。? ?,!郑某人瞪过来。 我刚要瑟缩,突然想到自己的宏伟理想。怎麽可以被郑某人压著,那不成了“夫管严”!? “宁非就帮你和老李做事吧。”我挺x严肃说道,“既然从钱府把他要出来,又毁了他的卖身契,我们以後就是一家人,大家地位平等,没有主仆分别。” 郑勃咬咬嘴唇,脸色黯淡下来。 心中一紧。我柔声道,“宁非身世很可怜的,从小就作奴才,被钱家人随意呼喝打骂。你看他十八了个子还没到我下巴,就知道他受了多少苦。子宁,你也不会象对待奴仆一样待他,对麽?” 郑某人犹豫。我灵机一动,笑著道,“这样吧。每月月末我们三人就开一次会,呃,就是聚在一起,互相评定,发放零花。不管是我,子宁,还是宁非,为家做事多的,零花就多,做事少的,零花就少,如何?” 郑勃有些好奇得说道,“可以这样麽?” 看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我松口气... 是夜,钱府书房。 “我怎麽和你说的,嗯?可以打他骂他,不许要他x命,不许送给别人。你如何做的?!” 钱媚缩缩脖子,低声道,“可苏孜好不容易答允给我和云儿画像的。” “你!咳,说你什麽好?整天就知道和个优人鬼混..罢了罢了!”钱仲远叹口气,“要是你有影月一半的聪慧,老夫也就省心了。” 钱媚讨好得笑笑,“爹爹,你又想妹妹了?” “唉!”看看钱媚,钱仲远迟疑一下,摇头道,“小月病故八九年了,想也没办法。”顿顿,“到‘瀚海阁’了麽?倒也不是很远,派个把人去监视足够了。” “爹爹,你对那奴才为何如此紧张?手脚不麻利,长相丑陋,还是哑巴。女儿瞧了就讨厌,做个顺水人情,丢出去正好。女儿真不明白爹爹的想法。” “唉!罢了,”钱仲远柔声道,“爹爹只希望你活得快活,不要胡想了。”... 看钱媚离开,钱仲远摇摇头,喃喃道,“小月,你在粱南怎样了?你放心,爹爹很快便可接你回家。” 第七章 阴谋阳谋 欲望文 第八章 江湖、王府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八章 江湖、王府 “借过喽--!香酥、花生米、凉拌豆腐、白干儿一壶--!”噔噔噔噔一阵脚步来到身旁,“客官,您的菜齐了。” “好!”憋著笑,我掏出一块儿碎银子,“打赏小二哥你的。” “谢客官,谢客官!您慢用。”夥计飞快得抓起碎银,退了下去。 嘴上二两银子买来的八字胡须,拿起那香油瓶般大小的酒壶,学著江湖好汉的样子,我仰头便是一大口。 一股辛辣之气直冲喉头。 “咳咳咳咳唔...” 咿喂!辣死人了!扇著手我猛吸空气。肚子里好像被扔进了一颗烈焰弹,翻滚沸腾著要喷出火来。 把半碟凉拌豆腐扒进嘴,才压住了火气。 长春楼的酒叫白干儿,喝起来和变质汽水差不多。这小酒肆的酒也叫白干儿,怎麽和胡椒水一样?! 天色慢慢黯淡下来。看看门槛外街对面的宅子,连鸟叫也没一声。 “牛黄上清”在搞什麽鬼?他不是间谍麽?总该出来和人联络联络,放只鸽子也好呀。一天到晚猫在家里,苍蝇也没见飞出来一只。 突然身後一阵希簌,我忙按向腰间佩剑。虽然是抽不出来的木头假剑,但是我们江湖中人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行。大胆贼人,看你耍什麽花样? 微微一静,那人却象无尾熊一样从背後抱住了我。 叹口气,我低声道,“怎麽又跟著?不是说好了在家等我买桂花糕回去的麽?” “啊啊啊啊啊(我想跟著你),啊啊啊啊啊(你别丢下我)!” 左右那麽几句,就算没有纸笔,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一边翻译著他的话,我一边把他拉到身前。 “小非,不乖!”我盯著他道。这家夥,自从成了苏郑家的人,就象块口香糖一样粘著我不放,就差没一起吃饭、洗澡、上茅房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娘胎里呆了十年,十八了,除了力气大点,跑得快点,和个八九岁的小孩没什麽区别。郑某人倒是放心了,试问一个十八岁女人和一个八岁孩童能有什麽事?!虽然寡人好色,但是可没变态爱好。 “我在监视那个坏蛋,你也知道的。”顿顿,我严肃说道,“江湖险恶,你跟著会有危险。” “啊(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说过不丢下我的)!”宁非摇晃著我的袖子。 “我”正要哄他回家,老宅後门打开,一条青色人影疾步走了出来。 “算了。”我忙拉起宁非,“我们跟上。别出声!” 和“牛黄上清”保持十米距离,我拉著宁非悄悄跟在後面。只见他一个闪身,消失在巷子拐角。 有搞头!我兴奋低语道,“我们追!” “咦,怎麽不见了。明明看到他走向这边的。”我不甘心得搜索著这片乱石岗。 “啊!啊啊(老鼠)!” “别喊了,我知道,老鼠嘛!这里老鼠多很正常的。”我叹气道。也许没有这家夥,本姑娘就能跟上“牛黄上清”了。 “你在找什麽?”耳畔一个声音问道。 “找人,一个可恶的坏人。”我随口道。 “为什麽是坏人?”声音道。 “因为”我闭上嘴巴,脊梁上凉飕飕的。 一只男人的手抚上了脖颈,热乎乎的鼻息喷在耳边,“还是这麽滑嫩。” tnnd“牛黄上清”! 你不是找到心爱的女人了麽?还来调戏本姑娘?!还想吞并西唐!?本姑娘孰士都不可忍! 我踩! “啊!” 如愿听到身後人的痛呼。 转身,一把推开“牛黄上清”,我跑向宁非,“快跑!” “你想到哪儿去?不是在追我麽?” 左手一痛,被钳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右手一痛,被钳住。 一时间,你拉我拽,你来我往。我变成了拔河麻绳... “喂!还扯?!”看著左右二人,我吼道,“本姑娘要被撕成两半儿了!” 二人都是一怔,我忙拽回双手。两道红印,象是球护腕。 藤原上清喘著气道,“他刚才说什麽?” 我一愣,随口答道,“‘苏子!坏蛋,你放开她!’。”看来之前的应该是“啊!後面”了。“老鼠”,二或三声三声,“後面”,四声四声... “欧。”藤原上清顿顿,“你何时多了个小妾?” “‘小妾’?”放弃继续研究汉字发音规则,我疑惑得看向他。 藤原上清抱臂x前,冷笑两声,“你还真是喜欢勾引男人!”剑眉一挑,“就是你身边的这个黄毛小子!” 敢诬蔑本姑娘? “你胡说八道!”我向後一步,“爱管闲事的欧基桑,臭三八!死男人!以後满嘴长疮,舌头起泡,头发秃掉,弟弟松下!” “你!” “怎样啊?”看“牛黄上清”脸色青红交替,我乐弯了腰,“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偷瞄了眼身旁的宁非,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走!” “呼-呼-”看看身後空荡荡的巷子,我喘著气瘫坐在地,“不行了,我得歇会儿。”狂窜五六条巷子,应该没问题了。“小非,你怎麽样?” “啊啊(没事)。”宁非瞄了我一眼,忙侧开头,迟疑了一下,拿块石子在地上写道:“坏‘旦’说小妾。我是小妾。” “咳咳咳咳”我忙解释道,“不,你不是小妾。”笑了笑接著道,“你是我还有郑勃的弟弟。” 宁非低下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麽意思?好像是三一四四三四二四三。 唉,算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虽然你不能开口说话,不过咱们还是一家人啊,有什麽好自卑的。走,咱们回家。” ~~~~~~~~~~~~~~~~~~~~~~~~~~~~~~~~~~~~~~~~~~~~~~~~~~~~~~~~~~~~ 云笑轻风:猜猜宁非的哑语,呵呵。一定时候,会有答案。 ~~~~~~~~~~~~~~~~~~~~~~~~~~~~~~~~~~~~~~~~~~~~~~~~~~~~~~~~~~~~ 九月三十,无风、日暖、菊盛。 西唐宰相钱仲远女儿二十三岁生辰。钱府门前,张灯结彩,车水马龙。文武百官、豪绅名士,纷来入宴,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摈著呼吸,我轻轻向後挪了挪圆凳。这个位置本来很好,前边不远是扎著红绸的歌舞台,左边是一盆盆怒放的ju花。但是.. 右边隔一个位置便是冷著脸的“牛黄上清”,前边是“郎情妾意”的钱媚和上官云。最不想碰到的三个男人就来了两个。不过小孩王爷没来,我的运气也算不坏。 “八皇子殿下驾到-!”又尖又细的声音唱道。 我..我无话可说。 随著众人跪下,只听得一个慈祥苍老的男声高呼道,“臣钱仲远恭迎八皇子殿下!” 顿时场中各人都磕头道,“xxxx恭迎丰王爷!” 揉著嗡嗡作响的耳朵回到座位,歌舞上场。 探头看看前边,松了口气。 小孩和那花白胡须的钱仲远席位离此八丈远,就算本姑娘喝醉闹事,也未必会惊动到那里。 不由再瞄了眼小孩,心中却是一紧。 他瘦了许多。金冠束发,白袍、宽带,更显得腰细如蜂。鹅蛋脸变成瓜子脸,眼睛越发的大了,却看不出喜怒表情。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得和身旁官员大臣公子小姐说著话。 砰的一声,心里某个角落碎了开来... 不知喝了多少杯酒,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是谁说的“一醉解千愁”?本姑娘说是“一醉困千愁”才对。 坐在竹林大石上,我拿起一g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 涂鸦画完,心情也好了起来。 看著地上的男孩肖像,我长叹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多情空余恨’。看来本姑娘真是多情种子啊。” 带著秋意的微风吹过,脑子清醒了很多。 上回跟踪“牛黄上清”失败,就没敢再有什麽动作。一想到三只豺狼,对西唐流著口水,心里就有些发毛。钱仲远这个老家夥,胡子一大把,又是第一重臣了,还瞎蹦达什麽?!害得本姑娘跟著担惊受怕!直接告诉小孩?没凭没据的,他不大会相信吧。再说怎麽见他?我是有老公的苏孜,又不是单身的苏子,可不想被他拴住了。 唉!真是祖烦恼! 俗话说“人要倒霉,喝凉水也会塞牙缝”,一点也不错。就像现在这样... “听说苏姑娘给钱家小姐绘了幅绝世美人公子双fei图,是麽?”上位传来一个曾经熟悉的清亮男声,现在却冷冰冰的。 该死的钱媚!不吹嘘一通就浑身不自在,明明说了画得不好,不要让别人看到的! 我咬咬牙,“回王爷,小女子是绘了幅画,却是模仿哥哥的画风,不敢和哥哥相比。” “啪”的一声。我不由一个哆嗦。 “大胆贱民!你可知罪?”男声怒喝道。 不就是做过“男女二重奏”麽,也不是什麽罪吧? 我假装惶恐得磕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民知错了!” 上边沈默了一阵子,“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小,小民不该抄袭瀚海散人的画,小民认罚!”我磕头道。 “你!” 下一刻,一双雪白的软皮靴子出现在眼前。“你抬起头来。” 我一愣,想从苏孜身上找到苏子的影子麽? “抬起头,看著本王!”男声吼道。 条件反s般,我抬起头来。 大眼睛里一层雾气。 “你到底是谁?苏子,苏孜,哪个才是你?!” 我心里一咯!,忙低下头,“小女子自然是苏孜,双生哥哥的名字是苏子。王爷忘记了麽?” “你,”文丰突然抓住我的臂膀,从地上把我拉扯起来,“你为什麽欺骗我?为什麽要折磨我?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发疯?不许再躲避我了。”说著,慢慢俯下脸来。 “不!”看著慢慢贴近的少年清秀的脸庞,最後一刻,我缓过神来,推开他跪下道,“王爷认错人了。小女子不是哥哥,小女子只是和哥哥长得很象而已。小女子想要回家了,请王爷准许。” “你,”沈默了一刻,文丰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多情空余恨’。” 心怦怦的跳了起来。我挤个笑脸道,“王爷文采了得,出口成章。” 大眼睛乌溜溜得盯著我直瞧。 不要慌。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你退下吧。”文丰低不可闻得叹口气道。 “是,王爷!小女子告退。” “嘛呀!吓死本姑娘了!”出了g门,我长舒口气。 阳光不错,落叶很多,不过都很漂亮,街上人来人往,有几个年轻公子长得挺顺眼。周围还是繁华的长阳城。 站在朱雀大街上,我顿时有了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是不是自己心太狠了点儿? 不,不,为了一家老小的幸福和本姑娘以後的幸福,这样做是对的。 第八章 江湖、王府 欲望文 第九章 不乖小孩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九章 不乖小孩 “小弟弟,你一个人?”拍上正在打扫院落的宁非肩膀,我chu声道。 “啊!”宁非回头看向我,眼里满是警惕,把手中的笤帚横在了x前。 我忍著笑,伸出手向前慢慢走著,“来,跟哥哥走,哥哥给你买烧。” “啊!”宁非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喂,是我啊!”躲过飞来笤帚,我恢复了本来的声音,“是苏子啊。” 听清楚我的嗓音,宁非走了回来,盯著我半脸的络腮胡子。 “这下转型彻底了吧?”我笑著道,“连郑某人和你也认不出来了,‘牛黄上清’更不知道是本姑娘了。” “啊啊啊(我也去)!”拽著我的袖子,宁非恳切得望著我道。 摇摇手里的另一把胡子,我笑道,“知道你要找我。换上吧!” 看到“牛黄上清”走进的地方,我脸有些烫。“咳!小非,你继续在这儿喝茶,小心盯著。我进去看看。” “啊?啊。啊啊啊(小心啊),啊啊啊(我等你)。”宁非看看那牌匾,疑惑得摇摇头。 不知道是干什麽的吧?幸亏你不知道,不然肯定不会让我来。 整理了一下衣袍,我走进倚红楼。 “哎,这位大爷,您来了。”一个涂脂抹粉,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迎了上来,“我们倚红楼的姑娘可都是长阳拔尖儿的美人。小红,小青,小蓝,小紫,还有桂花,桃花,ju花” “打住!”揉揉鼻子,忍住打喷嚏的yu望,我chu声道,“本大爷就想找个安静地方吃一顿睡一觉。” “行行,没问题。”老鸨盯著我手中的银票道。 我微微低声,“刚才瞧见个青袍富家公子哥进来,他去的房间一定不错。大爷就要他隔壁,有没有?” 老鸨有些为难的说道,“大爷,紧挨的两间都有客了。” 那还怎麽偷听?我皱起眉头。 见我手要缩回,老鸨一把拉住我,上下看著,把我看得汗毛直竖,才暧i得低声笑道,“公子哥儿有什麽的,我们倚红楼的後院有几个小倌和美人,都娇嫩得很。大爷去瞧瞧?” @#$%*。敢情是以为我有特殊爱好!我的打扮很变态麽? 低头看看自己。绫罗绸缎,富绅打扮,就是胡子浓密了些,这样你就认为本大爷欲求不满?! 正要骂她几句,身後响起一个声音,“本公子要去瞧瞧。” 老鸨和我都是一愣。 “哎!公子里边请!”抓过那几张银票,老鸨也忘了再招呼我,颠颠得引著那人走向後院。 我咬咬牙。 死小孩!至於麽?不就是被本姑娘拒绝蒙混欺骗了几次麽,就自甘堕落。才十五,就跑来吃花酒了!让你母皇知道了原委,本姑娘也要连带著倒霉!全家人也要掉脑袋!还是去後院! 不行!我紧追上去。 眼瞧著那白影子进了月牙门,我掏出一把银子抛给护院保镖,“刚才那是我弟弟,我要去瞧瞧!” 数了数银子,保镖暧i得看看我,“您请!” 进了门,豁然开朗。 院子倒是别致,花池假山流水小桥,几座独立的小屋掩映在松林竹林里。 可惜本姑娘没心情欣赏。 躲在假山後面。不一会,那老鸨从一条小径出来,还嘀咕著,“胃口不小。两个小倌两个丫头,怎麽吃得下。不过有大把大把的银子拿,老娘才不管你。” 心头怒火顿时燃烧起来。死小孩!本姑娘今天非代你母皇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挽起袖子,我快步走近小屋,一脚踹开房门,吼道,“死小孩!你敢!?” “啊--!”屋子中间的白毯子上,二男二女齐声尖叫起来。 “都出去!他是我弟弟,我有话和他说!”我叉腰喝道。迟疑一下,掏出了怀里的银票,“拿去!不许再来打扰我们!” 二男二女顿时喜笑颜开起来,拿著银票退了出去。 看著从那张西域风格的圆形大床纱幔里坐起的人,我大步走了上去。 “大胆!你是何人?!”大眼睛愤怒看向我。衣襟半敞,隐隐能看到x膛上的粉红颗粒。 “死小孩!”我拽下胡子,一脚踏在床沿,不管三七二十一得吼道,“我是苏子!看看你,在胡搞什麽?你母後知道了,一定骂死你!才多大啊,就跑到这儿来吃喝嫖赌?” 文丰一愣,眼睛瞪得溜圆,也吼道,“要你管!我就喜欢来此,我就喜欢吃喝嫖赌!怎样?!” “你!”我一把推dao他,翻转身体,左手压在他的脊梁上,扒下他的绸裤,右手扬起,重重落下。 “啪啪”“啊呀” “不学好!该打!” “啪啪” “你敢打我!” “怎样!我就打!” “啪啪” “不要!别打!” “不听话的孩子!说你错了!说你以後不再到这些地方来了!” “本王为什麽要听你的?!贱民!” “啪啪啪啪!””啊-疼!” “快认错!” “臭苏子!我恨死你!” “...” “难道我想?!你是王爷,是女皇的八皇子,我有丈夫了,怎麽娶你?” “我恨你!你骗我,你辜负我!贱民!” “啪啪啪啪”“啊-别,别嗯-” “死小孩!嘴巴干净些!本姑娘不是什麽贱民!叫我姐姐!” “就不叫!我讨厌你!” “啪啪啪啪啪啪”“啊-嗯-别,嗯-不要” “啪啪啪啪啪啪”“啊-别-姐-嗯哼” 手掌有些酸,我喘著气坐倒在床。“你知道错了麽?” “死人!我恨你。”埋在锦缎单子里的声音闷闷的,语气却出奇的轻快。 心头一颤,我又扬起手掌。 “打呀!你再打上几十巴掌。”俯卧的少年抬起头来,扭动著身体。眼儿媚如丝,嗔怪得看向我。 大红的富贵并蒂花织锦,雪白泛红的挺翘圆臀。 “穿好裤子!”我别开头道。 “你看,都红成什麽样子了?人家好歹是个王爷,”背後袭袭簌簌,少年带著埋怨娇嗔,“要不就躲著不见,一见面就打人家、人家那里。” “谁让你不学好的?”我答著话转过头来。“你!...” 混合著少年青涩和男子阳刚的赤裸身体半撑著。宽宽的肩膀,玲珑瘦削的锁骨,淡粉的小尖,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丛中秀气粉嫩的yu望。 “怎样?”文丰挺著x膛。那yu望却慢慢抬起头来。 “你疯了麽!?干什麽脱guang!”一个机灵,我跳下床。拿起几案上的酒壶便是一口,酸酸甜甜的,倒也清凉舒爽。却浇不熄心底的火苗,慢慢渗透,渐渐延展开来。 “穿好衣袍!我在外面等你。”抗拒著那怪异强烈的感觉,我快步走向屋门。 “你别走!”白暂纤长的臂膊环了上来,“你打也打了...” 脖颈突然刺痛,“啊!你干什麽?”身体一阵颤栗,心火升腾起来。 耳畔热了起来,是少年急切的呼吸。“我只喜欢你一个。不管你是女子也好,男子也罢,我、我要缠你一世!你休想再逃!” 手臂一紧,我被带著贴向身後。 身遭空气中好像多了丝丝雏菊的香气,沁入心脾。忍不住想要一嗅再嗅,一尝再尝。 身体燥热难当。尽力维持著理智,“我、我不能丢下郑勃,我、我不做你的姬妾妃子。” 背後发烫的x膛一僵,少年小狗撒娇般拱著我的肩头,“那我做你的姬妾妃子。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我、我给你”顿了顿,嗲嗲的娇声说道,“你要了奴家吧!” !一声,最後的理智防线断开。 “死小孩!本姑娘可不是什麽柳下惠!”我转过身,一个恶狼扑羊,推著他倒在绒毯里。 han住那粉红柔软的唇,辗转吮吸轻咬著。 “唔-啊” 趁他双唇轻启,滑了进去。舌尖扫过每个角落,挑逗著他的舌,吮吸著淡淡香甜的津y。 肩上的手一紧,身下的人颤抖起来。 “小美人,这才叫吻。”喘著气,我笑嘻嘻得抚o著他的锁骨,起伏的x膛。手指滑过柔软颗粒时,轻轻刮了一下。 “啊-!”如莺啼。文丰一个挺身,脖颈後仰。 砰砰砰砰的心跳急如鼓擂。“你好敏感啊!”我故装镇静得调笑著他。 “死人!你坏!”文丰白了一眼过来。脸如桃花唇如火,脖子连带著泛起了粉色。 “那这样呢?”手探向他双腿之间,握住那坚硬,开始上下滑动。 文丰眼里闪过狂喜,“夫、夫君!啊-,别,别,嗯哼,快!快啊”身体颤抖著,迎合起来.. 听他叫到兴头,我松开了手。 “不!好舒服!我、我要”文丰脸涨得通红。喘著chu气,抓住我的手。 我不由惊讶。小孩还是童子?不是早就接受过那个教育了麽?那女皇还不派几个启蒙侍女给他开苞?历史上的皇帝不都是那样子? 不过这样子,他不是就任由本姑娘摆布?哈哈,终於是我xx了,而不是被xx了。 身下的文丰眼眸微闭,反手紧抓著毯子,开始不自觉得挺动下体,“我、我要..苏子、苏子...”。 我、我是老大,我、我做主.是我xx他,不是他xx我。 听著那低吟呼唤,下面..忙闭拢双腿。我紧紧喉咙,解开了头上的方巾、衣袍、腰带... 好像是这样吧?坐在他身上,手颤抖著扶住,试探著磨蹭了几下。 “啊呀(啊)!苏子(你别动)!啊(啊)-!” 文丰猛地一挺身。 密密包裹住了他。内里火热、火热。我心仿佛要融化。 “你别动(你别动)!” “我动(我动)!” “啊呀!苏子(小美人)!” “快些,快些!” “啊(嗯)--快,呀(啊)--”...... 四角支架铜盆内火苗正旺。 我伏倒在他剧烈起伏的x膛上。 身体虽然有些抬不起来,心里却膨胀自豪起来。“哇哈哈哈,小美人,你被本姑娘吃了。哈哈哈哈!”爬下他,我平复著呼吸。 “你、你要负责。”小美人喘著道。 雪白如玉的手臂伸到眼前。腕上两寸,一点淡得几乎透明的粉色。 “什麽东东?不会是什麽守g砂吧?”我开玩笑道,“男的也能点?” “你知道?”小美人目光灼灼,“不过也不奇怪。以前我是西唐皇族未成年男子,自然是有的。你、你得负责!”一副y谋得逞的得意嘴脸。 “咿喂!”心里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我尴尬的笑笑,“你、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启蒙侍女好了。我不要你负责,你、你也不必非我不嫁啊,哈哈。” “哎,你毕竟不是皇族中人,不清楚也不足为怪,”小美人弯眉跳跳,大眼睛笑的更欢快,慢悠悠得说道,“西唐虽然民风开放,但皇族众人在正式婚配之前,却是须得保持童子之身,因与皇族联姻的也多为其他国家的王公贵族,这就算是尊重。当然尊重归尊重,破身之後,娶的一方依然可以自由纳妾。” 我头疼起来。 谁订的这变态皇族规矩?!难道要本姑娘嫁给小孩作王妃?那郑某人不就变成了王妃面首麽!有钱有貌养姬妾是风liu,众人羡慕;养面首却是万人唾骂。若是嫁给小孩,以後再想纳妾便不可能,而全要改叫面首了,那本姑娘岂不会被人戳脊梁骨?!风liu多情是目标,行为不检却是地雷,万万不能踩到。 我缩缩脖子,起身打著哈哈道,“这个、这个,啊,反正你是女皇陛下最小的孩子,她一定万分疼爱你,不会让你嫁人的。娶妃的话,你的老婆还不是要听你的,你童不童身的,也不重要嘛。你、你就当我们、我们什麽也没做,什麽也没做,啊?哈哈。” “别走!”文丰抱住我的腰,在耳边低声道,“你要是敢溜掉,我就告诉母皇,说你强要了我!” “你!”我回瞪他,“我什麽时候强要你了?!明明是你勾引本姑娘!方才是哪个家夥哼唧哼唧叫个不停的?” 刚刚恢复白暂的少年脸庞又红了起来,“我、我不知道原来可以那般快活的。我、我们再做一回吧?” “还来?!”我有些惊讶这小孩的体力和好色程度。比本姑娘不弱的说! “嗯-!再来嘛,我还想要!”文丰橡胶糖一般贴了上来。有样学样的抚上我x前,“好软滑,象江米团子。” “你!”我哭笑不得。这算什麽比喻?这是本姑娘所知道的最糟糕描绘! “呼呼..”耳边呼吸急促起来,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滑过後腰。 心里一颤,身子却已热了起来。我不由惊讶,“你、你没给我吃什麽药吧?” “嘻嘻。你笨死了!”身後人颤颤著笑了起来,“还说我喝花酒?你不知道麽,风月烟花之地的酒菜里都有轻微的催情药x。” 我惊骇起来,“那你?!” “我麽?g里的补品、药膳不比这强?我自小吃惯了,能有什麽影响。” 心放了下来。我笑道,“那本姑娘是酒後乱xg了?怪不得今天看你这小孩也会忍不住。啊!” x前一阵麻痛。 “你不甘心麽?我、我要吃了你!”身後温度高了起来,一只手探了下来。 “你吃我?是我吞了你吧?死小孩!”我笑著转身压住他,坏心得用膝盖顶了顶他两腿之间。 “啊!死人!”文丰眼眯了起来,“我、我要” “要什麽?”摩擦挤压著,我笑道,“叫夫君!叫夫君就给你。” “啊-,夫、夫君!给奴家吧!”文丰扭动著身体,娇声道。 “哇哈哈哈哈!”我大笑著站起来“好!不过这回换个地方。为夫要和小美人在床上做运动。” “让、让奴家伺候夫君。”文丰媚笑著,一把抱起我,向大床走去.. 突然屋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讨厌!不是说了,不许打扰”我和文丰喊著抬起头。 看清来人,我不由傻了眼。“小、小非,你怎麽进来了?” “啊(啊)───!”两个男声尖叫起来。 咿喂!别叫了啊!本姑娘要变聋子了!原来男的声线也可以这麽高的! 耳朵嗡嗡作响,我忙扯下床幔,拽过锦被。 “他是谁?”文丰厉声问道,“小非?和你很熟麽?你什麽人?让我看看!”说著,便要起身。 我忙按住他,笑道,“没、没什麽,是我干弟弟,有什麽好看的?” “干弟弟?”文丰一愣,“那就是比你小了?可他满脸的胡子..”穿著绸裤,突然抬头道,“你哪儿冒出的干弟弟?!是不是你新纳的妾室?不行,我要看看!”拨开我的手臂,他跳下了床。 我心急火燎。想要出去,奈何衣袍散落在屋中间的毯子上。 “你是何人?” “啊啊啊啊(你是何人)?” “苏子是你什麽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对苏子做了什麽)?” “你说话啊!你和苏子有何关系?!” “啊啊啊(你放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对苏子做了什麽)?” 透过纱帐望去,文丰在大力摇晃著宁非,宁非也在拽扯著文丰。 “别闹了!都给我住手!”裹著被子,我滚下床吼道。 宁非挣脱开文丰的钳制,跑上来扶住了我,“啊啊(苏子)!啊啊啊啊(你没事吧)?” 我脸一烫,“小非,你、你怎麽进来了?不是说好了的,在外面等著麽?” “你放开她!”愤怒已极的文丰咆哮著冲了过来,手中却多了把长剑。 “这是干什麽?!”我忙把宁非拉到身後,吼道,“都说了,是我弟弟,你怎麽不听?” 宁非一怔,长剑颤抖著掉在地上。大眼睛里浮起了水气,咬著还有些红肿的唇道,“你骗人!他、他明明比你大!就算是你弟弟,也不是亲弟弟!我、我还以为你只有一个男人,我、我给了你,你、你却还在骗我!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心里一酸,上前张开被子裹住了他,“傻瓜!我喜欢你!若不喜欢,我会这样待你麽?有欲无情,我是不会和你做的。”亲亲他的唇,柔声道,“宁非原是钱府的奴才,被欺lg辱骂,可怜得很。我才把他赎了出来,一直把他当弟弟看。你和他计较什麽?” 文丰身体一颤,脸红了起来,“那你不早说?你、你总是欺负我!我、我” “你还是舍不得我,对吗?”我笑嘻嘻得咬了一下他滚烫的耳垂,低语道,“你底下还翘著呢。” “啊!你、你坏死了!”文丰向後缩了缩,却踩到了被角。 “啊(啊)──!”扑通一声,我们二人倒在地上。 看他龇牙咧嘴的,心有些慌。“你摔到哪儿了麽?”我挣扎著便要起来。 “嗯─,”文丰摇摇头,眼眯得像只懒猫。“夫、夫君,人家还想要、要” 我一个哆嗦。平著倒地,还被我压著做r垫,这家夥也不疼?!难道有s倾向。 “咳!有外人在,你还闹?快起来!” “你压著我,我怎麽起来?” 看看後边的宁非,脸和脖子红得像油炸大虾。我不好意思的向他乐乐。他一愣,飞快得背过了身。 松开文非,我抓起旁边散落的衣服,躲在被子里穿了起来... “就是这样。”偷瞄眼身旁的二人,脸色都正经了许多,我不由松口气,“虽然我和小非都是亲耳所闻,但是眼下却还没找到什麽凭证。” 再次瞄了眼除去胡须後宁非的y阳脸。明显松了口气的文丰点点头,“怪不得母皇最近说,要我多留意钱家人,看来母皇也有些察觉了。这钱老头倒也有几分本事,居然和梁南和日东两国有勾结,此事关系重大,我须得去禀告母皇。” 叹口气,我随口道,“狗急了也会跳墙、咬人。就算告诉了女皇陛下,大概也得慢慢来。最好就是能破除他们三家的联盟,要不然就让他们自己窝里反。钱老头一个人,再怎麽蹦哒,也没用。” 文丰大眼眨著,碰碰我道,“倘若此番你能立下大功,母皇一个高兴,把我嫁给你,那不是很好?你既然有了郑勃,那本王就和他平起平坐,也不算辱没了他。这你总能接受了吧?告诉你,既然被你吃了,本王非你不嫁的!”说著,掐了我腰间一把。 “啊!你轻点!”我不由低呼一声。看眼旁边的宁非,低著头好似在打盹。 “咳咳!”瞪了眼小孩,我认真说道,“总之,你就透点风声给女皇陛下吧,不过,不要说得太清楚,没有真凭实据,有诽谤朝廷重臣的嫌疑,这样对你不怎麽好。” “好,我听你的。”文丰开心得笑道。足象只偷了肥的小狐狸。 第九章 不乖小孩 欲望文 第十章 钱府秘密上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十章 钱府秘密上 “...素闻瀚海阁苏孜妙手丹青,兹特宣苏孜酉正入g晋见──!”尖细嗓音唱毕便神情严肃得离去。 @#$%&*..该死的臭小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那一笑有问题!嫌本姑娘命长麽?色诱本姑娘侵犯未成年儿童也就罢了,毕竟是你情我愿;现在倒好,女皇也跑来宣见本姑娘了,想害我掉脑袋麽?! “苏子,”郑勃紧握著我的手,脸色有些苍白,“或许、或许事情并非你想得那麽糟,陛下、陛下说不定是真的赏识你的丹青妙笔,想瞧瞧你罢了。” “嗯,是。”我开玩笑道,“妙笔得可以,把八皇子的守g砂也给妙掉了!” “丰、丰王爷不会害你的,”郑勃笑笑,却比哭还惨,“我看他虽然年轻,对你也是一片痴情,一定没事的,啊?” 漫不经心得点著头,我展开那卷长长的西唐国刑罚律例,一条条看下去,“不知道有夫之妇上了未成年皇族男子会被判什麽刑啊?啊,这儿,这儿,还有这条,要想全部符合条件,占了斩首、腰斩、凌迟三种呢。难道可以一边磨脑袋,一边砍腰,一边切r的麽?凌迟,真的能脔割三千刀?” “哇-!”身侧二人齐声哭了起来。 叹口气。我拍拍宁非的肩膀,又搂搂郑某人,“你们放心,不会被牵连的。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当初也是自己诱逼子宁你和我成亲的,那你们不就没事了?” “不!苏子!”郑某人抹著眼泪,“我,我是自愿的。”顿了顿,咬咬嘴唇道,“不然,你、你休了我,罪罚也不至太重。说不定女皇一见你便喜欢了,把你指给丰王爷为妃呢。” “呆子!”我心头一酸,抱紧他道,“早说了的嘛,我是不会先抛弃你的。” 死小孩!你要是敢用强的,本姑娘可是宁死不从...呸呸呸!什麽宁死不从,泡男大业尚未成功,本姑娘怎能就死!?大不了扯个谎,跑路就是! “这样,”拿出几套齐全的伪装服饰,我笑著道,“小非知道怎麽用。你们穿戴好了,在明德门外福来客栈等著。” 挺挺x膛,我豪气十足。“凭本姑娘─机灵聪慧英明伟大的苏子,的本事,就和老太婆玩玩儿!哄她开心了,逮到机会我就到城外与你们会合。” 话是说的容易... 跪在御书房光溜溜冷冰冰的地板上,我瞥了眼身後大红木门外面目狰狞和佛院里的哼哈二将有的一拼的带刀侍卫.. 老爸呀,你在哪儿啊!苏子想回家啊!我以後一定听话,再也不看什麽美男杂志了!也不偷画俊男图了!不要啊,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我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从御书房的右侧门洞里走出个手持拂尘的皮老太监。 “你就是苏孜吧?”老太监问道。满脸皱纹挤在一起,像个大核桃。 “是,公公好!小女子就是瀚海阁的苏孜。”我磕头道。 “嗯,你起来吧。”老太监笑道,“请随我到花萼楼,女皇陛下在那儿。” 垂著头,我恭恭敬敬得跟在老太监後面走进了後g内苑。 水榭楼台,穿廊画栋,两边含苞梅花,暗香阵阵。人生真是美好啊!可惜本姑娘... “苏子!”一个少年从梅花林里探出头。弯眉大眼笑得正欢。不是丰小孩还能有谁? @#$%*..死小孩!这下你可害苦本姑娘了! 我瞪,我瞪,用眼睛杀死你! 他却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清纯”笑容。 眼看前面的老太监走得远了。不管小孩看不看得懂,我朝他比了比右手中指。 说了不见你母後的,还是被拉来了!让本姑娘抓到你,非要打得你屁股开花不可! 走进花萼楼二层,只看到一个人。 排云飞髻,双凤衔珠大钗。鸭蛋脸,阔叶眉,三点金芒在额前。长袖曳地,白衣金缕,和小孩一个穿衣爱好。不过... 这算什麽姿势?屈膝沈臀,双手前伸。练功麽?还是大号大不出来?! “请、请问,女皇陛下在麽?”我不敢肯定的客气问道。 和小孩不一样的豆豆眼看了过来,“我不象麽?” “小女子瀚海阁苏孜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陛下,有什麽苏孜能帮忙的麽?”看她满头大汗,我不由问道。 肚子圆滚滚的女皇突然低声问道,“你看如此能让朕瘦些麽?” 摇摇头,我对道,“跑步效果好些,不过最好的我认为是瑜珈。最好配合饮食。我老爸肚子比你还大,就是贪吃贪喝,一直减不了。” 小豆豆眼兴奋起来,“何为瑜珈?” “瑜珈者,柔筋韧骨,调心静气。总纲是...”模仿武侠至高口诀的模式,我胡诌起来。 ...... “哈哈哈哈!苏爱卿,做了一回,朕已觉得全身通泰,出了许多汗呢。”文昭挽著我的手道,“做了右御史,苏爱卿可要时常来此走动走动。” “臣只说了几句,示范了几下,陛下就会了。陛下悟x之高,记x之好,世所罕见,臣真是拍马不及。臣以後还要来向陛下多多学习。” 微笑著退出花萼楼,那来时引路的曹公公送我出了玄武门。 走进一条无人巷子。 “啊哈!本姑娘还活著!”脖颈,我兴奋得振臂喊道,“苏孜是天才呀,哇哈哈哈哈!” 莫名其妙的和西唐女皇一通鬼扯胡侃。文昭不仅没问罪,还封了本姑娘一个什麽御史。 “这下好了,不用跑路了。”忍了很久,额头现在才渗出冷汗来。用袖子擦擦,我得意得向明德门走去。“郑某人,雨过天晴,我们可以回家了,哈哈!” “就记得你的郑某人,本王呢?”身後一个清亮男声响起。 慢慢撸起袖子,我转身抓住他的手臂,“死小孩!都是你,害的本姑娘虚惊一场!你该打!” “我是想让母皇赐你官职,你行动也方便了许多嘛,调查钱老头就更容易了。”文丰笑眯眯的说道,“我还等著你立了大功来娶我呢。” 心中一颤。“死小孩!你认错麽,嗯?不先征得本姑娘同意就告诉你母皇,你就是该打!”说著,我拧了把他大腿。 “啊─!”粉唇一颤,大眼睛眯著凑了上来。低语道,“不要啊!夫君,到奴家府上再打吧。” 死小孩!心却砰砰砰得跳了起来。 “说!这回该罚多少?”我佯怒著道。 “五巴掌吧。”见我挑眉,文丰嬉笑著道,“十巴掌,不能再多了。奴家还想好好伺候夫君嘛!” “那还不快走!呃对了,别忘记派人去城外福来客站,郑某人还再等..啊!死小孩,你干什麽?”腰间被狠狠掐了一下。 “和我在一起,不许你想著别人!”粉唇咬了起来。 我叹口气。“小美人,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说好了我一定娶你,你担心什麽?亲一个,啾!” “死人!我、我”“唔──” 看著满面绯红的少年,我笑著刮刮他的鼻尖,“吃醋会变丑的。” “吃醋?那我以後吃饺子不沾醋了。” “咳咳,”敢情这里没有吃醋的房玄龄老婆典故啊。我正容道,“不是那个意思。吃醋有益健康,你不必担心。不过‘虚心使人美丽,嫉妒使人丑陋’,知道没?” 白玉脸一红,“人家等了你很久,你也不来看人家。我、我怕你吃过就忘了。” 难道本姑娘这麽让人没有安全感?我脸也是一烫。笑著道,“明明是我们互吃。你没忘,我怎麽会忘?” “你、你..死人!” “快走吧,你的手下肯定等急了。” “今天,我、我在上面!” “嗯?谁是夫君,谁比较厉害,谁就在上面。” “你、你就会欺负我!” “你是我的小美人麽!”...... “右御史麽?”我掂掂手中沈甸甸的金牌。类似篆文的阳文四字“如朕亲临”,背面是龙凤戏珠的图案。 哇哈哈哈!那不是本姑娘拿著这玩意儿便可横行天下啦?若是看到美男,也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他家以勘查民情为由接近搭腔喽。 专门打听民间八卦,大臣动态,不用上早朝,不必写奏折,还有一月二十两的雪花银。这个四品官真是、真是为本姑娘量身定做的职位啊,哈哈哈哈! “苏子,你、你笑得好可怕。”郑勃喏喏著道。 我忙打住,笑著道,“呆子,今晚可能会回来的很晚,你不必等我。” 郑勃脸红了起来,“这麽晚,你还要去打探民情?” 我装样子得向西南拱拱手,“承蒙女皇陛下看重,委以重任,我当然要鞠躬尽瘁,死而後已,以报陛下的知遇之恩。”笑著拍拍郑某人的手,“美人,让你孤枕独眠,我很过意不去呢。” “都老夫老妻的了,”郑勃忙抽出手,羞涩道,“你、你还这样。” “非也非也,”我摇摇头,笑道,“感情是需要甜言蜜语不断灌溉的。再说你心里其实喜欢得紧,对麽?” “你胡说。”烛火下,郑勃耳朵红通通的,他慌不迭得站起身来,“我去看书了。你、你愿意何时回家就何时,谁会等你。” “乖!”整著身上的玄色男装,我应道。 蜷在巷子角落里,我手上的钩索。“小非,这几天你的非正常期还没过,对吧?” “啊。”宁非点点头,眼眸闪过一丝兴奋。 和宁非相处了几个月,我才知道每个新月的时候,他总会莫名其妙的会些武功,好像还很厉害的说。我这样半夜三更的在外面逛悠,好几次碰到强匪坏人,都是他出的手,伸伸胳膊动动腿的就能搞定一群,长阳的治安好了许多呢。看来,本姑娘还捡到块宝。可惜,这宝贝带定时的,过了新月初起的几天,宁非也就力气大些,武功全不记得,人似乎也笨些。我私底下怀疑他的毛病和女人的大姨妈差不多。不过,今晚看来是没问题的吧。 看看墙上方高高的四坡水房殿飞檐和头顶的月牙,心脏不可抑制的加快了跳动。 钱老头,就让本姑娘见识一下你有多少花花肠子吧。我低语道,“我们上!” 电视剧、小说里坏蛋的家里一般都是有密室的,多半和书房有关系吧。宁非在钱府呆了十年,要躲过家丁护院的耳目,似乎不难嘛,这锁也疏松平常得很,本姑娘随便挑挑便打开了。 把匕首收到靴子里,我悄无声息得推开钱仲远的书房门。 正要迈进去,宁非戳了戳我手臂。 顺著他的眼光,我眯眼看去。三条微不可察蜘蛛丝般的银丝在门内颤抖著。 看来这间书房一定有问题! 我兴奋得抓住宁非肩膀。 手下的肩膀一震,手臂挽住了我的腰。 “小非,进去!”我耳语道。 好像一只大鸟,宁非一个蹬地,从从容容得带著我越过了那三条银线飘落在书桌上。 待他掩好房门,我打著了火折子。 书桌、太师椅、博古架,山水画...钱老头通敌卖国的罪证会藏在哪儿呢? 参考所有翻过的小说情节,我和宁非展开地毯式密集大搜索,敲遍了墙壁、地板、古玩、书卷,结果... “臭老头!狡猾狡猾得干活!”我扯下面罩,喘著气瘫倒在那张最舒服最宽大的椅子上。“小非,找到没有啊?” 宁非摇摇头,从屏风後面走出来。 “唉,要是有个类似x光或者什麽声纳探测的仪器就好了,这样找法,天亮也找不到一g鸟毛。”我叹口气,随口问道,“小非,屏风後面是什麽?” 宁非右脸红了起来,在我手掌里写了几个字。 我研究了片刻,恍然大悟。还以为是什麽东东呢,一个木马桶! 我夸张得看看宁非,“你没沾到什麽东西吧?” “啊啊(没有)!”宁非拼命摇头道。 瞧他又窘又迫的样子,我捂住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钱老头再怎麽没洁癖,也不会把重要文件塞到马桶里面,以便随时掏出来翻翻吧。我摇摇头...等等! 马桶、书房、这个时候、谁用?又不是没异味还可能香喷喷的自来水马桶,这个时代的人好像没有随时随地放马桶的习惯吧? 我挽起袖子,走向屏风... “怎麽样啊,小非?”盯著宁非,我捂著鼻子低声道。看了那马桶一眼之後,自然是宁非这样的能者要多劳嘛。 “啊啊(没有)..啊!”他忽然惊呼一声。 心头一震,我凑上去。 一个方方正正的油布包裹。 就是它!宁非和我兴奋得对视一眼。慢慢打开了那包裹。 五小轴丝质卷子。两份协定书,三份人员名单。梁南间谍人员的第一个大名赫然是他们的丞相左图。 没敢耽搁太久,我急切得打开日东国的那卷名册,“藤原上清。23。日东国皇帝第一心腹,皇後之弟...” 手有些颤抖,我打开最後西唐那卷,“钱仲远。52。组织成员之一。西唐国宰相。小女钱影月十年前送往梁南丞相府为质...”那钱影月三字下面还被画上了chu线,线条不畅,顿顿迟迟的,看来当时下笔之人心情很是激动。 我深呼吸一口。见宁非还再好奇得看那份梁南的名单,不由笑道,“做什麽?你想去敲诈人家第一重臣麽?” 收好所有的丝卷。我迟疑一下,轻声笑道,“既然钱老头有这变态的收集爱好,本姑娘也给他份回礼好了!” 宁非“啊”了一声,耳朵却红了起来。 “臭小子!你想什麽哪?”走到书桌前,我磨了几把墨,执笔画道,“一个丁老头,借我两儿弹球,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最後一团米田共,就放在你嘴边吧。” “噗哧”一声,身旁的宁非笑了起来。 我也笑著道,“塞回去吧。”... 宁非带路,我们二人走在钱府後花园的後山洞里。他知道一条出入锺r石迷g的小路,过去了便是城外,在荒郊野地里兜几个圈子,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本姑娘头上了。 想到第一次出马,拿到了东西还回赠了东西..本姑娘实在、实在是高人啊。“哈哈哈哈!” “谁!”冷不丁一个男子声音在前方炸开。 我和宁非都是一颤。熄灭火折子,我握紧他的手。 第十章 钱府秘密上 欲望文 第十一章 钱府秘密下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十一章 钱府秘密下 “谁在那里?”男声更高了些。 拽紧衣襟。我在宁非手中写道,“日东上清”。 抓著的手一颤,宁非的呼吸急促起来。 “藏头露尾的,算什麽英雄?”得不到回应,藤原上清的声音更加冷冽起来。 呃!不说你自己!不也不敢点灯来见?和别人家小妾眉来眼去,大冬天的,还来这儿私会?真是要热度不要温度! “後退。他不会喊。”我在宁非手中写道。 摈著呼吸,我和宁非慢慢後退到溶洞分叉处。如本姑娘所料,“牛黄上清”安安静静,连声萨由纳拉也免了。 以防万一,我把五轴丝卷塞给宁非,在他手上写道,“你先走。” 黑暗中他抓住我的手写道,“不” 这倔小子! 我写,“不听话。不要你。走。”说著,我向後推了他一把。 他马上扑了回来,紧紧搂住我。 结实瘦削的肩膀撞得我下巴一痛。“啊─唔..”我忙捂住嘴。 突然大力来袭,後脖颈一紧。 我忙捂向宁非嘴巴。 一个比冰还冷的男声在耳畔响起,“你是何人?如何到此?说!” 你个变态“牛黄上清”,怎麽总喜欢抓人脖子?!改当养鹅人好了,抓鹅脖子让你抓到尽兴,抓到想吐! 我沈声道,“阁下是何人?如何到我钱府的?” 脖间松了些。“你是钱府的?有何凭证?” “我是钱府後花园新来扫地除草的,穿的自然是钱府下人服。你打亮火就知道了。” 边说著,我边在宁非手中写道,“提防” 藤原上清迟疑了一阵子,“你深夜来此作什麽?” 作什麽也比你光明正大! “做你的大头鬼!”我向前一倾,宁非接住我。“走!” “大胆!”藤原上清怒喝著,凌厉的掌风伴著呼呼风声追来。 “砰!”一声闷响。 藤原上清和宁非大概对了一掌。 借著後退冲力,宁非抓著我,撒腿便跑。 藤原上清就算到溶洞的次数再多,也不比宁非熟悉。 被宁非连拉带抱,一路狂奔,後面的咒骂声越来越远... 你就和你的老情人冻死在里面好了!再不然让钱府人找到也少不得一场尴尬。 和宁非出了山洞,我们一起推了两块大石堵住了洞口。 “哈哈!‘牛黄上清’,你活该!”对著石头上一条黑洞洞的缝隙,我做个鬼脸。 正在得意。 “有贼啊──”身後跳出个大嗓门家丁。 宁非一颗石子掷出。 家丁顿时晕倒,变成了石膏塑像。 “该死!进去时被人打断,出来还要打断!”我揪著家丁胡子道,“就不能让本姑娘好好抒发一下内心感受麽?真是没礼貌!” “啊啊(快走)!啊啊啊啊(有人过来)!”宁非拽著我道。 去哪儿?去哪儿? “当当当当──”随著一阵锣声,沈睡的钱府沸腾起来。 “抓贼啊!”“我看到了,那边!”“追啊!”“抓住他们!”“西边去了!”“东边啊!””西边,我明明看到了!”... 松了口气,我慢慢瘫倒在瓦楞屋脊上。 这帮家丁!这麽晚了还不睡,难道钱府有加班费给你们拿?害得本姑娘变成了过街老鼠,不,是过街侠盗才对。居然沦落到做钱媚的梁上君子。 “小非,咱们拿到的东西还好吧?” “啊啊(在这)。” 仔细看了看那五轴丝卷,我又递给了宁非。 他疑惑得望过来。 “小非,你的身手好。”我笑著道,“这东西先放你那里,我相信你。假如我能平安逃出去,自然会亲手交给女皇,如果追的人太多,你不要管我,自己先走!” 看他又要摇头,我捧住他的脸,直视那双眼眸,“你一个人很容易就能出去。我有女皇的金牌在手,他们不会把我怎麽样的。这东西非常重要,这回小非必须听话!” 眸中一点泪光闪过,“啊啊啊啊(小非听话)。” 心中大石落下,我顿时轻松了很多。 半夜三更跑到钱府来,这个机会可实在难得。 “就让本姑娘小小的偷窥一下好了,嘻嘻!” 轻手轻脚的揭开三块青瓦,我望了下去。 脸“腾”的烫了起来。 底下灯火通明,白如昼。一个绝世美男,还是个绝世无衣美男,仰面朝天躺在榻上... 再看一眼。 白玉无瑕,比例匀称... 再看一眼。 那里也很好看... 再看一眼。 咿喂!是上官云麽! 也对,他是钱媚的人嘛。 再看最後一眼好了。 咦?不大对头啊!手脚都被绑著..在玩捆绑游戏? 突然下面响起钱媚兴奋的声音,“云儿,就今晚吧!我等你长大等了十年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心头一颤。我再次探头望下。 随便挽著个髻,只披了件红纱,穿了条亵裤的钱媚正狮子嚼r般啃咬著男人的x膛。 上官云扭动著,躲闪著。四肢被绑,象条落银鱼般,依然美丽高雅,却是在“垂死”挣扎。“啊!不,不要!你说过不勉强我的!你放开我!” 听到上官云的喊叫,钱媚一愣,抬起头来。 “你是不是还记著影月?!”女声出奇的凌厉,“说!你喜欢的是我!一直都是我!” 上官云温声道,“钱姐,你说什麽,云儿不明白呢。云儿自然是喜欢大姐的。” 女声笑了笑,豪爽里带著古怪的y冷,“是麽?那上回服了红酥丸,为何宁愿泼得自己水湿冰凉,也不来找大姐呢?大姐知道你还是童子之身,既然喜欢大姐,为何不愿意给大姐呢?” 上官云也笑了,杏眼弯弯就象今晚的新月。“大姐知道了麽?云儿怕是被人陷害,自然不能去找大姐,以免连累大姐呀。” “是麽?”钱媚从榻下散落的男子白袍里索了一刻,笑著道,“那这颗呢?大姐给你的,你为何不吃?也是怕大姐陷害你麽?” 上官云一怔,正要说话。 红纱拂过。“啪”的一声脆响。上官云玉颜上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贱人!我这样待你,你却不领情,挂念个十年前只见过几面的小妮子。”钱媚声音愈发凌厉y冷起来,“影月早死了!十年前就死了!还要来和我抢男人!爹爹喜欢她,念著她,你也是!” “你胡说!”上官云杏目圆睁,斜眉直竖,“月儿没死!她没死!她说了长大会和我成亲的!她没死!不许你咒她!” “贱人!你终於承认了!”钱媚颤抖著,扑到了上官云身上,掐晃著他的脖子尖声叫道,“不!你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不许你想她!她死了,你是我的,我的..” 上官云慢慢放弃了挣扎。神情木然,似乎在喃喃著,“月儿,等我..” 杏眼合上,一闪银光从眼角坠落。 那滴清泪仿佛穿过我心,苦涩荡漾开去 抓著瓦片的手一阵刺痛。我大惊,“小非!我们下去!” “你们,”钱媚惊骇得回头。 宁非一颗石子放倒了她。 推开女人死沈死沈的身体,入目的是上官云颈间触目惊心的紫红。 拉下面罩。“喂,醒醒!上官云,醒醒!”轻拍他没有红肿的另一边脸庞,我低声喊著。 “啊啊(苏子),啊(茶)!” 接过那盏凉茶,我含了一大口。“噗-!” “啊唉──”上官云长叹一声,悠悠得睁开了双眸。 心落回了原处。 “小非,帮他穿衣服,我来解带子。”我蹲下锦榻。 “好了好了!”看不出来,钱媚这家夥系带子的复杂程度快赶上退伍老爸教的困龙结了。不耐烦的从靴内抽出匕首,四刃落下,绸带顿时断了开来。 “你们为何还要救我?” 穿好白袍,长发凌乱,却依然是那样绝代的风华。不过杏眼没了灵气、没了光彩,呆呆得看著我。 有些不安。我笑道,“就算是小猫小狗落难,本姑娘也一样会救的。” “月儿死了。她早就死了,我一直不过是在骗自己。我也不想活了!”上官云一个起身,向旁边的厅柱撞去。 大骇。我扑向木柱。 “砰!” “啊-!”是我的一声惨叫。 居室抽拉门内侧的宁非纵身跃来,摁住了上官云。 我咬著手指头,慢慢坐倒在地。 头侧太阳x怦怦得鼓动著,眼泪稀里哗啦得流了下来。 tnnd,原来脑壳碰脑壳是这麽恐怖!可以算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说!幸亏本姑娘的脑壳被老爸敲打惯了。 “他、他没事吧?”我抹著眼泪走到一坐一趴的二人身旁。 “你放开我!我要死!我要去陪月儿!”上官云在下面扭动挣扎著,悲怆欲绝得喊道。 “她没死!”一句话冲口而出,我却有些後悔。 “什麽?!”上官云抬头看来,玉琢的脸庞上满是泪痕。“你、你说什麽?” 我暗叹一声。“小非,别压著他了,要坐成r饼了。” “你,苏姑娘,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月儿在哪儿,她在哪儿?”上官云爬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等她十年了!我们约定过的,她十五,我十八,我们就成亲结为夫妻的,可她不见了,她到哪儿去了?苏姑娘,你告诉我!她没死,她没死,对麽?” “她在梁南。” 一句四字说出,我的心却彻底解脱了。 “梁南?” “是。”挣脱他的手,我望向那对杏眸,“钱影月,钱仲远小女儿,十年前被送到梁南为质。” “什麽?!”斜眉颤动著,时喜时悲,“她没死!她真的没死!她做了人质麽?怎麽会这样?..” “啊!啊啊啊啊(有人来了)!” “啊?!”我急切得看看四周,除了屏风、梳妆台、床榻和地上一尊半裸雕塑,连个衣柜都没有。 咿喂,难道本侠盗真要变成老鼠夹子上的耗子?! “小非,你快走!”我推搡著他道。 “啊(不)!啊啊(我不)!” “说过听话的!快走!” “啊(不)!” “这边有密道!” “那不早说!”我随口道。 “...”反过味来。转头,看到上官云正倾著身子推那竹榻。 “这下面有密道!”上官云抬头道,“烦劳帮忙!” 竹榻很重麽?上官云两边脸都红了起来,倒也对称。 宁非一个前扑,跃了过去。 我也忙窜上。 三人合力,竹榻晃动起来。 突然一顿,好像触到了什麽机关,一条黑洞洞的密道无声地从地板下显出来。 “在下带路。”上官云吹著火折,跳了下去。 隐隐听到呼呼的风声。好像很高啊,会不会摔死啊? “小姐!”“叩叩!”“小姐!你睡了麽?”“叩叩!”“小姐,有贼来了。您怎麽样啊?”“进去吧?”“小姐会怪罪的。”“也许小姐被贼人抓住了!”“啊!?”“叩叩叩叩!”“小姐!开门啊!” “啊(啊)!”身後大力推来,我栽下了洞。 接著,“啊”“啊”“扑通”.. “是他推我的,不干我的事啊。”我从上官云身上滚下来吹著火折子,“你、你没事吧?” “啊啊(快走)!”跳下的宁非推著我道。 “咿喂,别推啊!”“在下没事。啊!”“啊啊!”“行啦!我知道,我知道!快走麽。上面已经合上了,你怕什麽?”“啊啊啊!”“请随在下来!”... 一路三人,熙熙攘攘,乱乱哄哄,左拐右拐,上窜下跳..跑出了密道。 眼前假山亭阁,飞檐楼阁。除了石头略微青色,其他俱是洁白无瑕。 好像从老鼠洞突然升到了天堂。 “这是长春楼在下的住处。”上官云缓口气,便要走向那二层临水阁楼。 “不行!”我忙道,“钱媚不是知道密道吗?她醒过来,一定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 上官云一怔,苦涩得笑了两声,“本想通过她打探月儿的音讯下落,却..” “却自己惹了一身骚。看来钱大小姐好色由来已久啊。”我笑笑,“还是我带你去个地方落脚吧,保证安全。就算钱媚知道了,也没胆子搜。” 坐在灯前几案旁,折腾了一个晚上,有些昏昏欲睡。 “死人!轻易不来,来了就添麻烦!” 耳畔一热,腰间环上了两只纤长白暂的手臂。 “啊?呵呵,”糅揉眼,我尴尬得笑道,“有麻烦来找文丰,说明你对我很重要啊!呵呵。”顿了顿,迟疑著问道,“他睡了?” “唉,怎麽睡得著?”文丰笑道,“要是你消失十年,接到消息,我一定快马加鞭,立时去找你了!” 我叹口气,有些感动也有些好笑,“上官云还真是忠贞不渝啊,那钱影月从小就很特别吧。” 想想本姑娘五六岁的时候,还成天爬树掏鸟窝找男孩子打架哩。钱影月真是意识超前得说,五六岁就私订终身,开始筹划人生大事了。 腰间一紧。 “若不是知道他另有所爱,我、我一定要找你算帐!” “你以为你夫君很烂情麽?见一个就喜欢一个?”我笑著转过身,“小美人,直说好了。每回说算账,不都算到你床上了?” “你、你,讨厌!”文丰红著脸推了我一把。见我笑嘻嘻得望著他,咬咬粉唇,又扑了上来,“怎样?我就喜欢和你算帐!” “好,那就算一回吧。” “唔──”“呼呼..”“不、不行,要三回!” “三回?不要吧,两回吧。我早晨要去见你母後的..啊!你咬我?” “怎样?谁叫你三心二意的。”“啊呀!别,啊──!死人,你下去!我、我想在上面试试..” “上面高高的,很危险。你喜欢在下面,对麽?” “啊嗯别,别啊,死人!讨厌..呀──嗯,快、夫君!快啊──..” 第十一章 钱府秘密下 欲望文 第十二章 赶鸭上架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十二章 赶鸭上架 “苏爱卿平身。” “谢陛下!”手上一轻。 “老曹,你去外面侯著。” “是,陛下。”皮曹公公轻声应著退出了花萼楼。 一片寂静... 规规矩矩的垂手站立一旁,我偷瞄一眼上位御案。 文昭眉头微皱,正细看著那两份钱仲远与梁南、日东的协定书。 本姑娘任务完成了。以後是清除反臣也好,对抗二国也罢,都不需要官职低微的本姑娘冒险打前锋吧。 “苏爱卿,这次真是辛苦你了。”文昭微笑著抬头道。 咿喂!你怎麽一点都不生气?不是和俺们家小非一样,每月也有那麽特殊几天吧?不过他是变聪明些,你是变痴呆些?背叛你的可是你的心腹大臣!他要夺你皇位,杀你皇族,灭你国号的! “不知苏爱卿有何想法?详细说说看。” 想法?难道要把这堆烂摊子扔给本姑娘? “回陛下,小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安外必先攘内,小臣的意思是不动声色得慢慢将那些结党叛臣替换下来,肃清朝廷上下。同时与梁南、日东增进友好关系,等我国朝野清明,国力武力充备的时候,再看情况决定下一步如何走。” “嗯,苏爱卿说得很有道理。”文昭顿顿,“苏爱卿,你可察觉到钱仲远的後面似乎还有个神秘组织的存在?” 我一愣,“好像是啊!说什麽他是组织成员之一。可是关於那组织的名字、首脑、宗旨、目的,这几卷里一个字都没提到。” 文昭点点头,“对於钱宰相,朕心里原也有几分底。只是那背後的组织的存在,今日也是头次得到证实,隐藏之深、势力之广、野心之大让人惊讶。这件事,怕是不简单啊!敌暗我明,须要小心谨慎,一步步得去挖掘、铲除。” 说著,文昭望向我。小豆豆眼中j芒闪过,嘿嘿得笑了起来。 老狐狸! 脑海里闪过个肚子溜圆的雪白大狐狸。我登时汗毛直竖。 我挤个笑脸,“陛下,不知何事让您如此开心?” “唉!孩子大了,有了心事也不和我这个做母皇的说了。”文昭叹口气道,“朕的八儿,整日魂不守舍的。朕以为他是瞧上了哪家姑娘,问他又不说。” 八儿,那不是丰小孩? 心头一颤。我笑著道,“八皇子殿下年纪尚轻,也许还没有喜欢的人。陛下是关心则乱吧。” “是麽?”文昭不置可否的应道,“正巧日东国这次提出联姻,听说他们的小公主和朕的八儿岁数一样,还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要稳住日东、梁南,不如朕..” 咿喂!打住!小孩可是本姑娘的人,怎麽能再娶老婆?!你也不用再刺激本姑娘了,本姑娘乖乖听你的差遣还不行麽? 扑通一声,我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小臣之前说错了。小臣与八皇子情投意合,小臣斗胆,请陛下准许、准许..” “起来吧!”文昭笑眯眯得说道,“苏爱卿是想娶朕的八儿吧?” 知道你还问?!你个老狐狸! 我忙点头。 “苏爱卿立此大功,本该有赏,要朕把文丰指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苏爱卿你也知道,如今西唐内忧外患,朕实在担心啊!” 我咬牙,我切齿。不过虽然是被赶鸭子上架,也要尽量体面典雅的走上去。 我正容道,“小臣虽然懂得东西不多,却也知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只要小臣做得到的,陛下尽管吩咐,小臣一定鞠躬尽瘁,以报皇恩。” “好好!苏爱卿聪慧机敏,忠君爱国,也不枉文丰对你的心意。”文昭笑著,喊道,“小丰,你还不出来?” 一个白影飞著扑过来抱住了我。 “死人!算你有良心!”文丰咬著我的耳朵道。 “我说过的话何时不算数过?说了一定会娶你的嘛。”拍拍他的後背,我豪气得说道。 文丰鹅蛋脸旁忽然多了一双小豆豆眼。满是好奇、戏虐还有一些羡慕?! 脸“腾”的红了起来。“咳咳!”我忙掰开文丰的手臂。 “儿臣文丰拜见母皇。” “瞧你那急样,一点也没学到母皇的气质。”文昭笑著扶起他。脸色慢慢凝重起来,“不过如今局势,苏孜的身份不宜张扬。婚事看来要等些日子了。” 没错没错!我点著头。 小孩可是超级大醋坛。如果现在就被套上了,本姑娘还怎麽光明正大的去搜刮各地美男。 “晚上再找你算帐!”文丰低语道。 我心里一哆嗦。难道他听见了? 算账麽?原来还可以这样算法! “哇哈哈哈哈!”看著席榻上的大小美男,我扯掉衣服,扑了上去。 长久以来的梦想实现了一半,那就是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虽然现在只有两个美男。但正所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本姑娘慢慢来,面包会有的,牛n会有的,一众美男都会有的! 郑勃脸涨得通红,抓著衣衫缩了缩,“别!苏子。王爷在呢!” “是啊!有什麽奇怪的,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大老公了麽!我们今晚好好庆祝一下!”我笑著凑上去,了一把侧躺在旁、浑身光光的文丰。 “嗯─死人!方才你笑的真难看!”文丰哼著道。 “死、死人?”郑勃疑惑得看向我。 “是小美人对夫君我的爱称啦!”趁他愣神,我笑著解开了他的衣衫扣子,“记住了,以後咱们三人行的时候,我叫子宁美人,小孩是小美人。你们随便叫我就行。” 郑某人害羞,先要吃掉他,才不会溜掉。 我掐了掐他左x上的红豆,低下头han住了另一枚。 “啊!苏子,别闹,啊─唔”郑勃忙捂住自己的嘴,身体却颤抖著慢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美人,我喜欢听你的呻吟。”扒开他的手,我慢慢了下去... “啊!”郑某人身子一弹,按住了我的手,呼吸却紊乱起来,“苏、苏子,别、别,好难为情..啊,别,啊呀──!” “有什麽难为情的。”加快手下与那坚挺起来的yu望的摩擦,我吻著郑某人的颈子道,“你现在是我的美人,我是你的夫君。” 丹凤眼慢慢迷蒙起来。因为劳作、补养壮实了许多的成熟身体配合著我的手,挺动起来。红唇如火,吐著热气,流淌出动人的呻吟,“苏子、苏子...啊,不行了!不、不、啊──!...”郑勃身体一挺,呻吟嘎然声止。灼热喷洒了一手。 “老夫老妻了,你还是这麽敏感。”听著那急促的呼吸,我心也砰砰作响,不由调笑他道。 “死人!我呢?” 耳朵一痛。“啊!死小孩!想咬死你夫君麽?” 脖後的喘息声急促不亚於郑某人,“我不管!你、你把我凉在一旁..我也要!” “你要什麽?”我笑著坐起来转过身。 “我、我要、要..”文丰瞧著我,脸粉红一团。 “好可爱!象粉肠一样!”我笑著掐掐他的脸。 文丰脸一僵,噘嘴道,“真是难听死了!我不是粉肠!” “那谁说夫君的x部象江米团子的,嗯?”我坏心得弹了一下他探出头的yu望,“这里象壶嘴巴儿,还是特长加chu壶嘴巴儿。” “啊嗯..”文丰身子一颤瘫在了我肩上,“夫、夫君,你、你壶嘴儿,好像有水要滴出来了呢。” 我心中一颤。“小坏蛋儿!你倒会接话!” 推dao他,我狂笑著坐了上去。 “呀(啊)──!” 内里被充盈,好像心里也充实起来。 “夫君,要,奴家要...” 我慢慢挪动起来... 身下的少年眼媚如一弯泓水。粉红的唇微微启开,好像在等人采撷。 “啊..夫君,呀-快些..唔──” 放开他的唇。按耐著呼吸,我笑道,“你的嘴象ju花糕。” “死人!呼呼..人家就打过一个比方,你就记著不放,还说人家心眼儿小。” “是嘛?我心眼小还会这样对你?”我挪挪身体道。 顿时底下娇喘连连,“夫、夫君,不要、不要折磨奴家了!大哥,郑大哥,帮我..” “没用啦,呆子早睡著了!哈哈哈哈,小美人,你跑不掉了!”我正得意大笑。x前一紧,罩上了两只大手。“呆子!” chu重的呼吸响起,身後贴上了个火热的躯干。“听你们、你们..我、我忍不住..” 文丰笑了起来,“大哥来了,嘻嘻!呀──!” “啊!”身体被郑某人推著,一个不察,我压倒在文丰身上。 後面郑某人磨蹭起来,“苏子,这样、这样让我呆会儿..” “啊!死人!沈死了!” “喂!三个啊!本姑娘成夹心饼干啦!快起来!” “就一会儿,苏子,我就靠一会儿。” 不过好像也不是很沈啊。我试著动了动,背後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带著我开始来回晃动。 身下的文丰也扭动起来。“我动不了!郑大哥!啊!嗯──,夫君,呀──快、快些,啊呀-!” “苏子,啊──”“慢些!本姑娘命令你们!慢些!啊,别,慢、慢些啊──”“夫君,不,不行了,呀──” ...... 第十二章 赶鸭上架 欲望文 第十三章 出使在即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十三章 出使在即 知道为什麽馅饼中间的部分总是最烫麽?知道?不知道?我苏子来告诉你,“两边的皮子都放热,中间的馅料能不烫麽!” “咚!”一声,是我敲郑某人脑壳的声音。 “说!知道错了麽?”我严肃看著他道。 “知道了。”声音象蚊子哼哼。 “咚!”一声,是我敲丰小孩脑壳的声音。 “你呢?” 丰小孩抬头,大眼睛下是两个淡淡的黑圈。“明明、明明是你的错!你、你挑逗我们在先!” 我脸一烫。死小孩! 扬起水瓢。“咚咚咚咚!” “别!”文丰捂著脑袋,“我、我错了!” “错在哪儿?”我收回水瓢问道。 文丰脸红了起来。“我、我不该叫郑大哥的。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越来越、越来越快。”看我扬起水瓢。“啊,还有!我、我不该抓著你不放。” “咳咳!”我收回水瓢,看向郑勃。 “我不该帮文丰!”郑勃飞快得答道。偷瞄了我一眼,立马缩起了身体,象只清焖大虾。 算呆子你识相! “这回就饶了你们。若是再犯,我、我就让他做和尚!天天吃素,天天念经清心!记住了没?”我正容道。 几案下的二人顿时脸绿起来。“记住了(记住了)。” “那好,今天的首次夫妻会议结束。”我缓口气,走下几案。腰腿酸软无比。 “苏子,我给你买的松糕。”郑某人端上一碟茶点。 “苏子,我帮你揉揉腰。”文丰凑过来道。 瞥到小孩眼角的一抹笑意。“还是免了吧!”我忙爬起身来。 伸手拿了块松糕,瞄到郑某人微翘的嘴角,放下了手。 “呃,我不饿。你们去忙你们的吧,瀚海阁也攒了不少订单,我也得赶快画。” 打发走二人,我坐回几案後。 两个得了便宜卖乖的家夥! 不过也是自己倒霉!好好的,干什麽同时招惹两个,最後变成了烤糊的r馅!三个女人一台戏,一女二男可就是一场相扑赛了。不能齐家,怎能平天下?昨晚的教训一定要记住!男人联合起来的力量是可怕的。以後妻妾多了,一定不能让他们打成一片,最好小打小闹不断,坐收渔翁之利的便是本姑娘了,哈哈哈哈。 “啊!”门口一个男声打断了遐想。 我忙擦擦嘴角。“小非?进来吧!” “啊,啊啊啊啊啊(钱府送来的)。” 打开那张淡雅的蓝色请柬,我一愣。 “..敝府二月十九寅末庆宴..素闻苏御史..才华卓越..不输须眉..恭候大驾。钱仲远” 就今晚?难道钱老头怀疑上本姑娘了? ?看向宁非,他先是一怔,复又疑惑得摇摇头。 嗨,管他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我衣襟里的金牌。故地重游,去看看也好。不知道钱老头看到那幅完美人物丹青是什麽反应,还有钱媚醒来发现情人不见,不知道她什麽表情。可惜都没瞧到。 切!还以为是什麽需要本姑娘斗智斗勇,施展才华的鸿门宴,不过是场无聊官宴。 在和那和蔼可亲的钱老头打过招呼後就是同几十上百个朝廷官员繁琐冗长的介绍认识。 甲以丙丁,赵钱孙李..本姑娘这个半调子小官,一不求官运,二不求富贵,哪记得过来哪位大人叫什麽、做什麽官、今年多大、爱好什麽。反正是见人便拜,逢人微笑就万事大吉了。 看著堂下的霓裳羽衣,听著身後祝酒的高雅音乐,我在心里打了今晚第五十个哈欠。不过... 一口吃下那块包裹著豆腐皮的丸子。竹笋清香,虾仁娇嫩,豆皮柔韧...“嗯!好吃!” “我也觉得很好吃呢!”旁边响起一个女声。 我侧头。“宋司官!你也来了!” “是啊!要不是钱大人需要歌舞坊姑娘宴上助兴,我怕是不够格来呢。”教坊女司官顿顿,笑著凑过来点儿,“以後苏姑娘,呃,不对,苏大人要常来我们那儿捧捧场啊。” 现在绝代美男上官云本姑娘想看到就能看到,你那儿美男一个没有,有什麽好去的? “一定,一定。”我打著哈哈道... 正和宋司官讨论著哪盘菜好吃。耳畔响起个冷冰冰的男声,“苏御史,好久不见啊!” “牛黄上清”!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我笑眯眯得转身,“藤原兄别来无恙?” 藤原上清轻声笑道,“好,再好没有了!苏兄呢?” “在下当然不能和软香在怀、富贵在望的藤原兄相比了。” 藤原上清一愣,剑眉颤了颤,低语道“你知道什麽?!” “拜托!不要动不动就疑神疑鬼的。”我笑道,“你有几个美豔姬妾随行还不是软香在怀;学习西唐文化制度回国了自然也会是富贵在望了。” 然後过几年,等西唐大军一到,你就可以连滚带爬、哭爹叫娘了。 藤原上清笑了笑,忽然凑近道,“你是不是妒忌了?溶洞里的声音很动听吧?” 心里一颤。我笑道,“恐怕西唐所有的百姓都妒忌藤原兄的幸福生活呢。溶洞,哪儿有?怎麽溶洞还有带响的麽?” “你的脖子还是那麽柔滑纤细。”藤原上清低语著,忽然手一翻,探向我的後颈。 我挡! 看著手中的r段,藤原上清皱皱眉头,飞快扔掉,掏出块雪白帕子擦起手来。 切!被你抓了好几次脖子,本姑娘怎麽能还没防备?早知道能跟上你的速度,就塞你一块臭豆腐! 想著好笑,我说道,“不如藤原兄刚刚抓到的猪r滑嫩。” 藤原上清随手扔掉那帕子,却出奇得没发脾气。古怪得盯著我看了看,“苏子,不要再c手,会有危险的。” 不就有个黑手党组织麽,斗得过俺们西唐地大人多?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我笑笑,“不懂你在说什麽。苏子不过是个卖画卖书的百姓,除非书掉下来砸死,不然很难碰到危险呢。” “你..算了!”藤原上清难得叹了口气,“总之你好自为之吧。”转身向别的席位走去。 我摇摇头。要不是你脾气太烂,人品道德太差,就冲著你88分的长相,本姑娘也会委曲求全,收了你的。可惜可惜... 我正长吁短叹。 “苏、苏大人,”宋司官又跑了来,红著脸低声道,“大人陪我去趟茅房好麽,我、我胆子小。” 肚子。我笑著道,“没问题,我也正想去呢。” 和宋司官索著,好不容易来到个象茅房的地方。 以前没在钱府用过茅房。进来差点儿吓一跳。 镶著玳瑁的水池,闪著银光的梳洗台,方凳、软榻、茶水、帕子,一应俱全,对面墙上一幅飞天壁图... 试著抠抠那壁图,“金子!” 怪不得在外面等了宋司官半天也不见她出去。 吹灭烛火,四周闪闪的晃人眼睛。 这钱老头,茅房就这麽奢侈,不知道贪了西唐多少银子!最好文昭早点儿收拾了你,没准儿本姑娘还能捞点儿回家。 正要点著蜡烛。 “你是谁!啊..”外面宋司官嘎然声止。 “钱仲远怎麽办事的,不是迎接少主专门修葺的院子麽,怎会有个女人在此?”男声又y又冷,仿佛一条吐著信子的毒蛇滑过耳畔。 腿脚一软,我坐倒在地。 “蛇尾,别说那麽多了!扔出去後,咱们快去打扫屋子吧,少主闻不惯这里的俗香野粉味。钱老头真是不会做事。别扯上咱们了!”另一个男声道。声音暖和了许多,不,是火辣了许多,听在耳朵里,好像不断滴在沸油里的水滴,哧哧作响。 我大汗淋漓的缩在软榻後面。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静寂一片。那二人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走没走。 想到一会儿还会有个更变态的什麽少主跑来,我咬咬牙,窜出了茅房... 一路狂奔猛跑,直到看见前面熟悉的钱家大厅,我抹把冷汗热汗,走了进去。 “什麽?!要小臣监押粮草去梁南?”看完文昭将要发出的圣旨,我不由失声喊道,一把甩开那张带著几行朱砂墨迹的宣纸。 “唉!朕也是没法子啊!”文昭吸口气,不在意的挤著肚子捡起纸来,“梁南饥荒,特遣使者前来恳求。而如今我西唐朝野隐患、结党舞弊、意图不轨的大臣实在不少,朕已经为这边忙得焦头烂额了。”小豆豆眼眯了眯,“苏爱卿,朕知道你能干。办成了这件事,加强与梁南的友善,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升官晋级,朕便可名正言顺的把小丰指给你了。难道你不愿意和小丰成亲?” 我忙摇头。 小豆豆眼弯了弯,“莫担心、莫担心,朕拨了一千铁骑兵,二千j锐步兵,一路上自有他们负责粮草押送、安全。爱卿只是代表朕随同前往,好吃好喝,一月便能到达梁南,到时他们自然是千恩万谢、夹道恭迎。爱卿,这可是朕特意留给你的优差啊!” 啊,你个老狐狸!坑都挖好了,就等著本姑娘跳进去。本姑娘还能说什麽? “小臣一定全力以赴,以报陛下皇恩浩荡。”我叩头道。 永昌坊郑某人和我的家中院子内热闹了许多。 “大人,这团垫要带麽?”两个亲兵恭敬问道。 “带,四个全带。”我坐在廊上拾掇著衣服包裹道。 见亲兵要转身,我忙到,“再多拿几床被褥,要软和的。啊,还有,方枕带三个。啊,还有,马桶,後院我用的马桶也带上,本大人是很讲究卫生的..还有,我的那几卷野史传奇也要带上。还有还有,走之前去菜市上挑些耐放的瓜果回来,路上可以清清嘴...” 当初下了船,来西唐长阳的一路行来,风尘露宿、马车颠簸,本姑娘可吃够苦头了。这回可是去梁南,翻山越岭、沙漠戈壁,怎能不做好准备? “唉,算了!”看亲兵慌不迭得扳指头记著,我摆手道,“我列个单子,你们一项一项去办好了。” “是、是,还是大人想的妙。小的们跟著大人,真是受益匪浅。大人文武全才,日後必定官运亨通、富贵无边。”亲兵点头哈腰道。 我瞧瞧院子里多出来的十来个忙碌亲兵。 老狐狸,你配给本姑娘的护卫行不行啊。嘴皮子好的人腿脚功夫可未必好。本姑娘不会什麽高深武功,梁南路途遥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拉上居室抽拉门,我拉住了宁非的手。 宁非一愣,轻轻挣扎几下。见我抓得紧,头一低,耳朵红了起来。 “小非,和我一起去梁南,好麽?”我柔声道。 “啊?!”眼眸亮了起来,“啊啊啊(可以麽)?” “可以!为什麽不可以。”我笑道,“你换上我亲兵的服饰,谁会发现?一路你就呆在我身边,和我作伴,好麽?” 宁非点点头。突然身体一颤。 咿喂!我怎麽又上了他的下巴!不过,滑溜溜的,真的很好啊。几个月的调养,小家夥好像头发黑了,皮肤也好了很多,除了左脸的胎记,还真算个小美男了。 收回手。我笑著道,“小非既然愿意,就快去收拾包袱吧。不用带水和干粮,随行有後勤。” 见我笑眯眯得看著他,宁非脚下一个踉跄,慌不迭得跑了出去。 “苏子,丰王爷快来了。”郑勃进来道,迟疑一下,“你要带小非同行麽?” “是啊。你也看见了,文昭派来的亲兵溜须拍马的,都是软脚虾,有小非随行,也多点儿安全保障。”我翻看著做瀚海散人时绘的美男画卷道。 带哪个好呢?《兰花卷》?《ju花卷》?还是《海棠卷》...哎,算了,呵呵,还是全都带上好了。想必路上无聊得很,没法画画没有美男随行,望梅解馋也是好的,嘻嘻... 咦,屋子里怎麽这麽静?我抬起头。 屋子角落,郑某人背对我,双肩颤动。 探过头去,对上的是一对红红的丹凤眼。 “苏子,我、我真没用,什麽也帮不到你。”红唇颤抖著道。 心里一暖。“呆子,不是说好了麽?你看家看铺子,任务很重要的,”擦擦他的脸庞,我笑道,“你夫君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担心什麽?” 丹凤眼羞涩得垂下,长长如羽的睫毛颤动著,“这时候,你、你还说笑。”顿了顿,郑勃忽然拥住了我,“我等你,你快些回来。” “好。美人命令,苏子敢不听麽?”我拍著他的後背道。 “郑大哥,你不要听她甜言蜜语的。”门口响起一个清亮的男声,“哼!她心里怕是欢喜得很!没有你和我,她可自在了。” 郑勃忙推开我,“王爷、王爷来了。” 你个死小孩!这麽温馨的时刻,你也要来掺一脚! 我拿起水瓢,迎了上去。 “大胆贱民,见到本王还不下跪!” “咚咚咚咚!”“啊!” “叫我什麽?”我微笑著暗拧了丰小孩大腿一下。 粉唇颤抖著,眼眯了起来,“嗯哼..夫、夫君” “知道就好!”我松开手。 “死人!晚上再找你算帐!”文丰咬著我的耳朵道,“有外人在,你也闹。” 瞄眼他身後,我不由僵住了脸。“上官公子,你怎麽来了?” 初春煦暖的阳光下,长身玉立。墨黑的衣袍、长发飘飘。风采犹胜当初面对人海众生,舞剑高歌之时。依然是那个绝代人物,眉目神情间却多了几分自信、欣喜、期盼的波动。 我暗叹一声。 杏眼微微弯起,拱手道,“苏姑娘真是好福气啊。” 我笑笑,“进屋说话吧。”.. “上官公子决心要去?” 斜眉一挑,“万水千山,在下也要一路寻去。”顿了顿,忽然弯腰叩首。语音柔和如春水荡漾,“请苏姑娘,不,是苏御史大人准许在下随军。在下绝不会给大人增添麻烦。” “快起来,我们是好朋友嘛!”我点头笑道,“好,那就要屈就上官公子做个小小的亲兵了。” 送走来辞行的官员朋友、点头之交们,推开居室门,差点吓倒。 “咿喂!你们两个!” 两个美人长发披散、松衣宽带、侧榻以待。 郑勃脸红了起来,喏喏著道,“我们、我们会乖乖的,都听你的。” “真的?”我怀疑得看向另外一个。 “奴家、奴家都依夫君的。”大眼睛媚转如波。雪白的x膛起伏著。 心底火苗窜了起来。“你们保证?你们发誓?” 二人真的竖起二指。 “不用啦!夫君相信你们!”我大笑著扑了上去... “左一啃,右一咬...上一推,下一拉...” “啊!夫君、夫君,啊哈!..快、快些..呀──!”“别、别,苏子..不,不行...啊─!” ...... 红烛摇曳,锦单凌乱。良辰美景,春风几何。 看看左臂右膀上的大小美人。 “哈哈哈哈!我苏子真的盼到了这一天!” “死人!”腰上一紧,是小美人的手臂。“你、你要注意身子,快些回来。” “我和文丰都等著你。”耳边一热,是大美人的唇。“路途险恶,多加小心。” 我点著头。“看来以後要多接些这样的差事。” “为何(为何)?” “你们两个好乖乖听话啊。” “苏子(死人)!” “啊!别掐!说了今天要听话的!” “只有今晚(只有今晚)!” “那为夫岂不是要充分利用?“ “啊,别!苏子,不要!”“死人!来呀!谁怕你!” ...... 第十三章 出使在即 欲望文 第十四章 狄狼再现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十四章 狄狼再现 十五天後。西唐、梁南交接西梁山脉的一条山道上。 “脚下路滑!”“小心车子轱辘!”“缰绳!拽紧缰绳!”... 坐在炭盆烧得火旺的车厢内。x中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我紧紧抓着宁非的手臂。 心里已经骂了文昭那只老狐狸成百上千次。 还说是特意留给本姑娘的优差,好吃好喝的?!自从三天前进了这该死的西梁山脉,天气陡然恶化,三月阳春,竟飘起了小雪。山路倒是宽敞,地势却高低起伏,好像在一只发怒怪兽身上颠簸。本姑娘吐了不下十次,这倒好,节省粮食外加减肥了! “苏御史,”是那个冷脸将军的声音。 掀开车帘,我挤个笑脸,“裴将军有事麽?” “天色已晚,前方正好有块平地,我们就扎营炊饭如何?” 我忙点点头,“同意同意!将军下令就行了。” 总共三千大几百的人在背风山坡上扎起了数百个尖顶大棚。一时间,人沸马嘶,炊烟袅袅,沉寂的山峰野林顿时热闹起来。 既然吃皇粮,就得当好差。除了钱仲远不知道会不会耍花招,还有个神秘组织在黑暗里伺机而动。几千石的粮草,真出了什麽麻烦,本姑娘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还是小心些得好。 勉强吃了碗宁非煮的面片汤,我向帐外山坡上走去。 天色y沉黯淡,上百支火把摇曳著。 看来冷面将军还是有几下子的嘛。 井然的营帐左右张开,象牛头上的两只犄角,拱卫著中间的粮草车马。前面不远是一条浅浅的山溪流过,後面就是陡峭山壁。 本姑娘是不懂什麽派兵布阵啦,但也觉得这个架势很好看大概也很合理的说。 “那边的林子没问题吧?”指著北面的荒林,我随口问道。 “启禀大人,裴将军派五队人进去探了探,什麽都没有,应该没问题的。”亲兵甲道。 “嗯,那就好。”我揉揉有些冰凉的耳朵,“回营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应该是风声吧,好像一个人在呻吟。 “呜呜呜──呜──呜呜──...” 我睁开眼睛,四下漆黑。 那风声音调听著有些怪异,有些熟悉。却说不出来的心中隐隐不安。 “小非!”我低声叫著旁边的床铺子。 “啊?” “快起来!我们去找裴将军,我有事和他说!” “啊啊啊啊(怎麽回事)?”宁非吹亮火折子,疑惑的望向我。 “我觉得那声音不对!”想起那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林,我心中一个哆嗦。跳下床,“快!我们去裴将军那儿!” “什麽,你要烧林子?!”冷脸将军裴庆诧异得看看我,有些轻蔑得笑笑,“咳!苏御史,这个不必了吧。那麽一大片,虽说是荒林,但毕竟生长不易。在下派人进去打探过,除了树,连只耗子、乌鸦也没有。” “什麽!”我心中一个咯!,急切说道,“大片树林,一只耗子也没有,将军不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吗?” 裴庆一怔,脸色苍白了许多。“传令下去!全部戒备,全部戒备!”... 手脚并用的爬上一匹温顺老马,宁非在身後护著我。 和裴庆一起刚走近老林,里面隐隐的传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在和峰顶飘来的怪声相和。 “点火!”裴庆喊道。 上百个士兵手持火把,走进林子... 不消一刻,火光亮起。 看看冷脸将军,似乎也松了口气。 突然林内惨叫乍起。“啊!眼睛!”“绿莹莹的!”“妖怪啊!”“快跑!”“嗷欧──”“妖怪啊!”“啊──!”“嗷──”“救命!”“快跑啊!妖怪来了!”“嗷欧──”“啊──!” 一时间,林里野兽号叫声,奔跑声,喊叫声混成一片。 浓郁的血腥之气直冲云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那远处的怪声急促起来,依然清晰如在耳侧。 心脏猛烈收缩扩张,似要炸裂。 “咚咚咚咚!”林子里好像万马奔过,大地震颤起来。 “快!弓箭手准备!听我号令──!”裴庆吼道。 顷刻,五百铁骑兵围成半圆,纷纷张弓对准老林。四周火把火光映天。 看清楚几头毛皮发著焦味冲出的野兽,我倒吸一口凉气。“狄狼!” “左二队,放!”“噗噗..”“右一队,放!”“嗷欧!”“噗噗噗噗..” 冲出林子的狄狼由少到多,又由多到少...... 一堆一堆,黑乎乎的野兽尸体散发著难闻的r糊味,散落在林子内外。 “苏御史,这次真是多亏了大人,”裴庆不好意思得拱手说道。 “将军说哪里话,”忍住想要拔腿就跑的yu望,我笑笑,“要是没有将军指挥得当,将士们勇敢杀兽,苏子这条小命怕是早没了。“ “啊啊啊啊(苏子聪明)!” 那是!本姑娘可是美貌与智慧并称、聪明伟大的苏子! “苏御史,看来这次野兽袭击怕是不简单啊。”裴庆有些忧心得看向我。 “是啊,先不说那古怪的声音,就是一下子出来这麽多不常见的狄狼也够古怪的。”我摇摇头。 钱仲远?他连狄狼是什麽都不一定知道。藤原上清?也不象啊,他当初看到我收养的贝贝时高兴的臭德行不像装的呀... “啊──!将军!”“妖怪冲过去了!”身後惊呼突起。 我回头,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 五六只受伤狄狼,穷凶恶极,张著大嘴朝我们扑了过来。 “将军!”一只狄狼已经扒住了裴庆的坐骑後臀。 顾不得多想,随手到个东西,我砸了过去。“去死吧!” 东西打在兽眼上,砸个正著,那狄狼一声痛嚎,放开了裴庆坐骑。 “咿喂!我的令牌啊!”瞧清楚掉落在地那黄澄澄的东西,我喊道。 受伤狄狼似乎是只领头的,狠狠得瞪著我。 “嗷欧!”一声短嚎,带著另外几只一起扑了上来。 “咿喂!我不是故意的啊!”“宁非!” “啊!啊啊!”宁非一夹马腹,本就有些受惊的老马撒蹄子便跑。 “喂!我不会骑马啊!啊!”“啊啊啊(别放手)!” “苏御史!”“放箭啊!”“会s到御史大人的!”“追!追!”... 四周黑漆漆的。叫喊声慢慢远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野兽的嗥叫喘息声。 “啊──!”我喊著。紧抱马脖子,心里说不出的骇然、恐惧、刺激还有一丝丝的兴奋。 怪不得现代有那麽多人喜欢飙车,真的很刺激啊...不过,这老马是向哪儿跑啊?别跑到个悬崖峭壁之类的地方去.. “啊──!”正想著,一个前冲,身体突然被大力抛了出去。 “不是吧!”我抓向四周,除了空气,什麽也没有...“啊──” 第十四章 狄狼再现 欲望文 第十五章 同生共死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十五章 同生共死 “啊───...呼呼...” 我喘着气。 咿喂!怎麽还没到底儿摔死?本姑娘喊了很久了哎! “啊啊(苏子)!啊啊啊啊(你没事吧)?”头上方传来熟悉的小家夥声音。 我这才发现後襟紧紧的。“小非!” “啊!” “我们没死吗?是你抓住了我麽?我们现在在哪儿啊?”一连串的问话吐出。耳边是嗖嗖的山风。脑子清醒了很多。 索著,我吹亮火折子。 枯黄的野草,斜探出来的歪脖子树,大块嶙峋的岩石。往下移... 一阵眩晕,我拿紧火折子。 “小、小非,我、我们完蛋了...啊──!” 火折子飘进了下面的万丈深渊。 我伸手紧紧扒住宁非的臂膀。 心跳得厉害,口干得厉害。不知道该说什麽,能说什麽... “啊(啊)!”头上方陡然一松。我和宁非滑落了几丈,陡然又顿住了。 哗啦哗啦的碎石从头上身侧跌落下去。 我的心跳却沉稳下来。 不行。我不能连累宁非,他不该为我这个异世人丢了x命。如果没有我,他一定能爬上去的... “小非。” “啊?啊啊(苏子),啊啊啊(抓住我)!啊啊啊啊啊(他们会找来)!” “小非,谢谢你。” “啊?” “你不要管我!你一个人爬上去!你多保重!”我松开了双手,向黑暗虚空坠下。 “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震得我心似要裂开。 下一刻,触碰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怎麽这麽傻?!”颤抖著索到他的脸,我喊叫道。泪水却向上向旁撒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说过不会丢下我)!”带著哭腔的喊叫在耳畔响起。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了我。 “你真是个傻瓜!”我喃喃道。却不由自主得贴近他的温暖。 这样真的、真的不错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声音不断在耳边叫喊著。 可是我还想睡会儿嘛。“五分锺!再睡五分锺啊。” “啊啊!啊啊啊!咳咳...啊啊!啊啊啊!” 是谁咳得这麽难受?我睁开沈重的眼皮。是干裂嘴唇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大骇。我坐起身来扶住他,“小非!怎麽回事?你受伤了?” “啊啊(没事),咳咳..啊啊啊啊啊(你醒了就好)”g裂的嘴唇弯了弯,“啊啊(山洞)!啊啊啊啊(我找到的),啊啊啊啊(没掉下去)。” 我看看四周。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虽然还是灰沈沈的,周围倒也看得清楚。方圆三米的石洞,墙壁角落长著些杂草野果子。 探头洞外,上下悬空,风嗖嗖刮过。下方云雾缭绕,看不到底,上方不远处有棵歪脖子老松,似乎新被折断。看来,我们还真是命大啊。 松口气缩回来。 我坐到宁非身边,郑重鞠躬道,“小非,苏子谢谢你。” “啊?啊啊..咳咳..”宁非手足无措得摇著头。突然一张口,“噗──!”深红的血洒落一地。 心慌乱起来。 “小非!”我一把抱住他,用袖子轻轻擦著他的嘴,“怎麽回事?啊,你是不是哪儿受了伤?让我看看!” “啊(不),啊啊(没事)!”他在我怀里挣扎著,气息紊乱起来。 “没事?”我扳过他的肩膀,“那我也要看看!” “啊(别)!啊(别)!咳咳...” “不行!让我看看!” 挣扎著撕扯开他破烂的衣襟。 j瘦x膛上鲜血淋漓的,有的地方r皮外翻,狰狞得瞪著我,肋骨似乎也断了几g。 我心头一紧,象被什麽握住。“傻瓜!你就是个大傻瓜!” 想捶打他,又怕他痛。 我放下拳头,眼泪却不争气得流了出来。 撕下衣袍边的干净布条,我帮他包扎著。“你为什麽要救我?嗯?受伤的感觉很伟大麽?你、你要是...我、我怎麽办?” 黑眸中光芒一闪,宁非侧过头去,咕哝著什麽。 “傻瓜宁非!” 足足撕下我官服衣袍上的半摆,才把宁非身上的伤口全部包扎完。 “这下好了,成半长裙子了。”我笑道。 宁非看了一眼,飞快得低下头。 “是,知道你害羞嘛!”包扎好他的伤口,我心情也好了很多。不由开玩笑得碰碰他道,“啊,我忘记了以前那个偷亲本姑娘的家夥名字叫什麽,小非,你知不知道?” 沈默无声。 瞄一眼他,头要钻进地下了,耳朵红通通的。 我暗自好笑。 “你休息一下。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填填肚子。”我起身道,“等你养好了伤,我们才好想办法出去。” 方圆三米的山洞能走多久?没有张无忌那麽幸运,这里只是个一面开口的小石洞。临洞口的角落长著些矮小灌木,倒是结了些柑桔一样的果子。 还有两天一夜就是新月,希望宁非他到时候能好起来,然後记起那些武功,不然...嗨!想这麽多干什麽!过一天就是赚了一天。 计算著,递给宁非两个果子。 见我只拿了一个,他摇头。 “不行!”我沈脸道,“你要是不多吃,怎麽恢复?我还指望著你带咱们出去呢?”顿顿,我柔声道,“乖!小非,苏子不能没有你的。啊?快吃。” 宁非一怔,接过了那两个果子。 “嗯!好吃!就和桔子一样!”汁多甜美。 “小非,快吃啊!”看他盯著我瞧,我笑道,“怎麽,形象很糟糕吧?哎!没办法嘛,这种地方,有吃的就不错了,顾不了那麽多了。” “嗯嗯...”宁非别开眼,摇摇头,低声道,“啊啊啊啊(你很好看)。” 心头颤动,有些甜蜜,有些心酸,有些怜惜。 我抚上他的脸,“在我眼里,小非也很帅很有个x...嗯,总之就是很好看的意思。” 黑眸中闪过欣喜,“啊啊啊啊(你不骗我)?” “是。我为什麽要骗你?啾──!” “啊!”宁非颤抖著,上左脸。 “你当初还偷亲我哩!”我笑著道,“快吃吧,吃完了好好休息、好好养伤,我们也能早点儿出去。” 宁非一怔,眼眸黯淡下来,“啊(好)。” 心里一紧。“你没事吧?”我安慰他道,“不要担心。天无绝人之路,那个谁说过来著‘当上帝关上了所有的门时,会为我们打开一扇窗’,咱们这个洞口窗户可大得很呢,足够逃出去了,呵呵。” 宁非疑惑得摇摇头,“啊啊啊(那个谁)?” “啊?哈哈,我不记得了麽!”我挠挠头道。 “噗哧”一声,宁非轻笑起来。突然眉头一紧,“咳咳咳咳..” 扶住他,我的心里也痛痛的。“乖乖吃果子,快点儿好起来,知道麽?” 迟疑了一刻。“啊啊啊啊(你担心我)?”没有平常啊啊的响亮。 能闻到他身上仿佛薄荷的清香气味。 心有些紊乱。我松手笑道,“是啊。我们是一家人嘛!你慢慢吃,我到洞口看看。” 第十五章 同生共死 欲望文 第十六章 山壁怪人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十六章 山壁怪人 “小非!小非!” 蜷缩在石壁下的宁非抬起头来,嘴唇干裂的可怕。“啊啊..咳咳...” 宁非额头,是炙手的烫。 心顿时纠结成了一团。我挤到後面环住他,“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刚过了中午,宁非便烧了起来。 石洞挡不住外面的冷风侵袭。虽然有淡淡的日头,洞里却冷的象个冰窖。 tnnd,死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既然让我们找到这个山洞,却又让小非高烧,万一... 心仿佛要停下来。我紧紧双臂,“不!小非!你不能有事!你说过要永远跟著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喃喃著,“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哪儿疼麽?啊?哪儿疼麽?”我手忙脚乱得察看著他的伤口。 宁非定定得望著我。充满血丝的眼眸里淌著温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句子太长,心太乱,g本没听出他说的是什麽。我伸出左手,“小非,你想说什麽?在我手上写。” 宁非摇摇头。“咳咳咳咳..”突然身体前仰,“咳──!” 接到的是满手温热的鲜血,心碎了。 你死了,苏子到哪儿去找个整日粘在後面的跟屁虫!到哪儿去找个偷吻本姑娘的小家夥!到哪儿去找个动不动就会手足无措脸红害羞的大男孩! “不!”我撕喊道,“小非!小非!你别这样!你不要吓我!小非!...” “行啦!老夫耳朵要聋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洞外响起。 “你管我!”我抬头随口吼道。“老不死的,怎麽不是你死?就算你这王八蛋老天伸胳膊蹬腿翘辫子,小非也不会死的,他一定长命百岁!死老天,死老...” “......” 怎麽真有老天爷麽?还会说话的?... 顿了顿。救兵到了!我大喜,轻轻放倒宁非,奔向洞口。 探出头,“有人吗?我是苏子苏御史啊!这儿有病人,快来救我们!” “谁刚才骂老夫的?”头顶上传来那个声音,“哼!要不是看你年纪小,哼!” 我仰头上望。 五米远的石壁歪松上晃晃悠悠的坐著个怪人。只看得见下巴上的一把山羊胡子。 贼老头!心眼儿小的象针眼! 我微笑著道,“老爷爷,苏子不懂事,胡乱说话,您别介意。您是不是裴将军派来救我们的啊?” 歪松树一阵摇晃。那人却稳如泰山,趾高气昂,好像是坐在皇帝的金銮宝座上。垂头看了我一下,眼睛瞪的老大。“我很老吗?老爷爷?我今年才刚刚过了六十。” 我管你六十,八十,还是二百五! 我挤个笑脸道,“是是,大哥,您青春美貌,风度翩翩,是多少大姑娘的梦中情人。 听著我的反语赞赏,那人点著头,似乎颇为受用,“叫大哥辈分不对,你还是叫我伯父吧。” 伯父?不管伯父、叔父、外公、阿姨、婶子、大娘,只要能救我和宁非出去,叫你老爸也行啊。 我笑道,“您是裴将军的得力属下麽?苏子见识短浅,有眼不识伯父。伯父,您是不是知道怎麽救我们出去呀?” “裴庆是什麽东西?我怎会是他手下?”怪人顿了顿,“不妨告诉妮子你,老夫姓策,策略的策,单名一个远字,长远的远。” 赵钱孙李,周武郑王,你叫王八我也记不住!唠唠叨叨的,还救不救人?! 我攥紧拳头,继续微笑道,“伯父,您是不是带了绳子下来?上边有人接应吧?这里有我的一个亲兵,受了伤,还发著烧,您看..” 那人叹口气。“他不过摔下时断了两g肋骨,受得伤不算重,重的是...”说著那人轻笑起来,“妮子,你亲兵啊?你很关心他?” 重的是什麽啊?你个说话装深沈的死老头!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我抠著石壁内侧,咬牙切齿得微笑问道,“伯父,怎麽你会医术啊,听音就能知道病情,苏子佩服得很。伯父可有办法下来给他治病?要不然您去通知崖上的裴将军,他肯定还在找我们,您去捎个信,裴将军一定重重有赏。” 怪人摇摇头,“第一,我也无法g治他,第二,那几个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 “你去死吧!”无法再忍受这胡搅蛮缠的老头,我吼道,“不会救人,又没本事上去,你就在那里晾成腊r干好了!” “啊啊(苏子),啊啊(不要)。”背後响起宁非的声音。 我大喜,回头。“小非,你没事了?咦,怎麽右脸还是这麽红?”我忙向他的额头。 宁非一缩,躲避著我,摇头道,“啊啊(没事)。” “没事?哼!”歪松上的怪人冷言道,“本来再有两年,你便可武功大成。如今呢?看看你自己,情念欲想,气息紊乱。我和你说过,药丸是不错,但你这样子,还能有什麽效果。” 宁非身体一震,低下了头。 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被钱媚打骂的可怜小厮,我不由怒火腾起。 “什麽烂七八糟的?”我仰头喊道,“臭老头,我告诉你!没本事就别在这儿唧歪!告诉你,小非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来管!” 怪人怔了怔,忽然笑了起来,“小非,这妮子紧张你得很那。” “啊(不),啊啊(不是)。”宁非看看我,忙又别开头,结巴得摇头道。 “哈哈哈哈!”怪人轻快得大笑起来,“你有情她有意,还什麽不是的?罢了罢了,我看药丸你以後不必再吃了,早两年就早两年吧。琴萧合鸣,未必是坏事。” 我扶著的宁非呼吸急促起来,突然一把推开我,走向洞内。 “臭老头,你搞什麽鬼?”想追宁非,又担心歪松上这g可能的救命稻草溜掉,我跺脚喊道。 怪人诡异的看看我,“他不是你的人麽?好,我就成全你们。这瓶内有一粒救命药丸,你给他服下。” 一g细细长长的绳子垂了下来,我解下末端系著的小瓷瓶。 倒出来看看,真的只有一粒。圆溜溜的,只小指肚一半大小,枣红色,什麽气味都没有。 “这药管用?”我不禁有些怀疑。 “哈哈哈哈!你给他服下,後日此时,我担保他活蹦乱跳的。”怪人笑著,忽然袖笼内白芒一闪,“看妮子你身子倒也壮实,没问题,没问题。我不打扰了,後日太阳落山之前,裴庆便会寻来。良辰美景,你们可要抓紧啊,哈哈哈哈!”身体一荡,猴子般几个纵落,消失不见。 “怪人一个。”我拿著那瓷瓶走进洞。 “小非,我看那老头好像心肠不坏,这药也许真的很管用。” “啊(药)?”宁非看著我手中的红色药丸,“啊啊啊(他给的),啊啊啊啊(一定有用)。”毫不迟疑得他拿起吃了下去,接著双眼闭合盘腿靠在石壁旁。 这家夥,今天倒是聪明了。难道他的“大姨妈”提前到来了?还有那个古古怪怪的老头,好像和他认识嘛。 脑子里一锅粥。看宁非面色慢慢红润起来,倒也放心不少。我趴在他身边打起盹来。 脖子痒痒的。“贝贝,别闹了!”我随手拨开那小狗脑袋。 真是的,都长大了,还喜欢时不时舔舔我。郑某人特意在後院搭了间狗舍给它,不然以它的活泼好动和伶牙俐齿,本姑娘的宝贵画卷一定会统统报销。 嘴角又是一麻,“我要生气了,贝贝!” 睁开眼,对上的双眸也不小,不过不是狄狼贝贝的。 红彤彤的瓜子脸,红彤彤的耳朵,红彤彤的脖子。宁非呼吸急促得偎蹭著我。有些凌乱的长发贴在脸颊上,全身汗津津的,好像做桑拿刚出来。 “小非!怎麽回事?” “啊啊(好热)!”宁非喃喃著,“啊啊(好热)!”忽然张臂抱住了我。 感受到腿旁不断颤动磨蹭著的坚挺,我的脸腾的红了起来。“你、你...” “啊啊(苏子),啊啊啊啊(我好难受)!” 脸上一热,两瓣柔软的唇亲吻上我。薄荷的清香气息萦绕身周。 心怦怦的急跳起来。“你、你没事吧?” “啊啊(苏子)!嗯...啊啊啊啊啊(你身子好舒服)”宁非喃喃著,又轻轻拱了拱我的肩膀,“嗯...啊啊啊啊啊(我想抱著你)嗯...”带著动情的呻吟,他有些撒娇般的喃喃呓语。 我心中一震。难道那粒丸药是春药?!他也象上官云一样吃了春药!? 怒火顿时直冲脑门。可恶的山羊胡子老头子!不救人也就算了,竟然还害人!好歹你们还认识呢!现在倒好,宁非的病没好又多了个欲求不满的症状。 “啊!”突然宁非大叫一声,猛地推开了我。颤抖著紧贴石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该那样对你),啊(我)、啊(我),啊啊啊啊啊(我配不上你)。” 心念一动,多了些感动多了些怜惜。“小非,你以前的那九字我知道什麽意思了。你是说,‘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 “啊!啊啊啊啊(不要再说)!”宁非大叫著捂住脸。 看他又窘又羞的样子,我放下心来。笑著道,“小非,你喜欢我。” 宁非一怔,转了过去。不一刻,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不住蹭著冰凉的石壁。 听著他chu重的鼻息,我的脑子也乱了起来。 怎麽办?出发之前,曾经和家里的大小老公保证过,决不在外面招惹美男的...可小非也不算美男,顶多算半边美男,本姑娘应该不算违背那个保证吧...其实小非也挺好的,起码比家里那两个听话、乖巧,而且本来就是一家人。兔子不吃窝边草,本姑娘又不是兔子...小非喜欢我,还偷亲过我,本姑娘也非礼过他,非礼来非礼去的,也不差这麽一回。而且他的皮肤真的很滑耶...既然本姑娘的人生目标是遍览天下美男,就应该有个帮手才行,家里那两个是别指望了,小非又听话又会武功又不吃醋,不攥在手里不就便宜了别的女人? 胡想著,脑子里出现可怕的一幕:一个凶神恶煞的丑婆娘大笑著抱起绵羊一样的小非向洞房走去... “啊!我受不了了!”我喊著冲到宁非身边。 扳过他发烫的脸,“小非,不要嫁给别人!不要理那个凶女人!我喜欢你!做我苏子的娘子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啊?”宁非一怔,眼里泪花打转。颤抖著缩了缩,“啊啊(我丑),啊啊啊啊啊(我配不上你)。” 心里酸涩无比。“傻瓜!”抚上他左脸的黑色胎记,我笑道,“你一点儿也不丑,这叫另类有个x,我喜欢!啾──!”我重重得亲了他左脸颊一下。 “啊啊(苏子)!”两行清泪从宁非滚烫的脸颊上落下,他咬咬嘴唇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石洞里的温度高了起来。 慢慢推dao他,我解开了他的衣袍。 j瘦结实的x膛上一条条的临时绷带缠绕。我轻轻抚o著那些伤口边缘,“疼麽?” “嗯嗯。”宁非颤抖著摇摇头,双手紧握成拳。 “你是我的,谁也不给。”俯下头,我吻住了那双干裂的淡红色菱唇。 “唔──” 手指滑过的肌肤,如火滚烫如水柔滑。 “啊──”身下的人难耐得扭动著,“啊──”。单音节的低哑呻吟却格外的动听迷人。 慢慢坐下。“嗯──”内里被撑到极至。 “嘭嘭嘭嘭...”是血脉相连的搏动声。 俯下头,吻著他的嘴唇、眉毛、鼻子、眼眸、胎记。“小非,你是我的,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啊──!啊啊(苏子)!” 正要动作。 一双手握住了我的腰,“啊啊(苏子)!”黑眸满是迷蒙,满是激动。 没有过多的言语,我引领著生涩的他翩翩起舞,迷失在动人的旋律中... 可是没想到的是... 抬抬有些发涩的眼皮。 整整半天一夜,不知道我“跳舞”跳了几回。 就算再好听的舞曲也有走音的时候。听过快没电的cd没?那就是本姑娘现在的感觉。做运动是很美好的事情,但是也不能一直做啊! 动一动,腰腿就酸软无比。可怎麽办?药x没除干净,不知道会不会对宁非有影响。本姑娘的原则:既然决心做,就要坚持到底,既然要帮忙,就要帮到底。 蒙蒙天亮。看眼底下的宁非,脸色倒是越来越好了,连带著那块胎记也好象变浅了。 “大概是我严重缺乏睡眠,眼花了。” “啊!”还在体内的yu望又蠢蠢欲动。“小非,还要啊?这该死的药!” “啊──!喂,慢些!啊──” 可恶的老头!让我再见到你,非要拔光你的山羊胡子! 一边小心翼翼得撑在宁非两侧配合著他,我一边咬牙切齿得咒骂著那该死的策远... 第十六章 山壁怪人 欲望文 第十七章 男大十八变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十七章 男大十八变 “苏子...苏子..”恍恍惚惚的是醇厚如佳酿的男声。 谁在叫我? 想睁开眼看看,眼皮却沉的象压着两座山。 很好听,再叫几声嘛!不知道相貌有没有声音一半好? “苏子,你没事吧?”男声清晰了很多。不错,不错,声线和上官云各有千秋,先给你加三十分的第一印象分好了。 “苏子,我是小非啊!你没事吧!” 小非?开什么玩笑!我的小非怎么会说话? 突然嘴上一湿。温软挤开了我的唇,甜甜酸酸的汁水流入喉中。 嗯,好吃! han住那温软,我贪婪得吮吸着。“嗯..要,还要..” 腰间忽然一紧。耳畔的气息燥了起来。 那温软一呆,向后向旁闪躲。 醇厚男声慌不迭得说道,“苏子!不、不可,你、你身子还没复原。” 没错,臭宁非!都是他,一直要,害得本姑娘腰腿酸软,眼睛也懒得睁开。还有那个死老头!年纪一大把了,满脑袋的不良思想,引诱清纯可爱的小非变成了大色狼。 “苏子,你再睡会吧,有我在这儿。” 好。等本姑娘睡醒了,再来看看你的样子,不要让本姑娘失望啊... 这一觉睡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啊哈!”我伸个懒腰站起身来。 “苏子!你醒了!”身后的小非也站起来。 “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乱动!”说着,我转身按住了他的肩膀.. 心里一阵惊讶。“你!你的脸!” 本姑娘向来是说的不如做得快,右手已经抚上了宁非那洁白无瑕的左脸。“好滑好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小非,你好美!” 黑眸闪亮,直视我的眼睛。过了一刻,宁非双颊烫了起来,微微低头,“真、真的!我原也不知的。除了可以开口讲话,我、我的样子也、也...” “啾!”我不由用上了嘴。 哈哈!有这样的好事?!做那个还可以治口疾连带去疤痕的!虽说对他的胎记不在意,但是没有总比有好!本姑娘真的捡到块宝啊,哈哈哈哈!不、不,应该是玉,象和氏璧一样的美玉!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把抱住他,“小非!这可是件喜事!庆祝,我们要庆祝一下!” “苏子,你...唔” 我啃,我啃啃。 怀里的人热了起来。“不、不要!”宁非喘着气推开我,双颊绯红,“你、你身子还没好,我、我不能...” 被他一说,我才察觉到腰还酸得很。 想到那一天一夜的荒唐,我脸也烫了起来。“还、还不都是你,一直要!我连个打盹的时间都没有。” “啊,别说!”宁非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旋又像抓到烫手山药一样飞快得松开手。拧着衣角喏喏着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不知怎会那般。” “还不是那个臭老头!”记起那老头和宁非说话的口气,我好奇问道,“小非,那老头是谁?你认识他啊?” 宁非身体一震。望着我道,“我、我不知该如何说,从何说起,我、我,他、他是我、我...” 眼见他焦急欲哭的神情,心头一疼。“我相信小非!”我笑道,“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了。” 揽住他的胳膊。“对了,你的伤好了么?” “嗯,差不多了,因为内力恢复了。”宁非点点头,耳朵却红了起来。“我、我以前吃过一种药,可以加快提高内力,却也会压制心x,因此以前只有新月时才会记起武功。不、不过,往后就没事了。” “还有这么奇怪的药啊?”抚o着他的手臂肌肤,我嘟囔着。却见那如雪皓臂上淡淡的一点红。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得意说道,“那药只对童子之身有效。你被我吃了,所以就没用了!哈哈哈哈!看来你的口疾和左脸瘢痕也是因为这个好的了!哈哈哈哈!”我搂紧他大笑起来。 看着我灼灼目光,宁非顿时结巴起来。“苏子!唔!别、别这样,会有人看到的..唔...” 擦擦嘴,我笑着低声说道,“这是那一天一夜你欠的账。记着,这只是头款,以后我还要接着追讨的。”顿了顿,我碰碰他的胳膊,“喂,小非,你答应了做我娘子的,还记得吧?” 宁非害羞得搓着衣角,“我、我记得。” “好!”我笑道,“我们真是一家人了。苏子的人没有大小正偏之分,以后小非还叫郑某人郑大哥就行,至于文丰...”想到那个小辣椒,我不禁有些头疼。 侧头看看宁非,却在擦着眼角。 “你怎么了?”心里没来由得有些慌。我忙握住他的手,“你是不是不愿意?不要紧,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到哪里都带着你,好么?” “不、不是,”宁非噙着泪花抬头道,“小非愿意!小非愿意一世和苏子在一起。你、你不能丢下我。” 心里软软甜甜的。“傻瓜!”我搂住他,柔声道,“你随我跳下山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们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你永远是苏子的傻瓜!” “是!小非是苏子的傻瓜...”宁非紧紧拥住我... “苏御史!”“苏御史,你在洞里吗?”突然几个男声从洞外不远处响起。“小的们是裴将军派来找你的。”“苏御史!” 宁非忙松开手。 我笑着喊道,“在!我们就在石洞里!”...... “苏御史!”冷脸将军裴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若不是苏御史多次相救,裴某人怕是早已脑袋不保!之前裴庆对苏御史多有不敬特来磕头谢罪!” “将军快起!”我忙道,“苏孜不过是个小小的监押文官,能帮助到将军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同为我西唐女皇陛下效力,将军又是殚j竭虑,尽心当差,何罪之有?快起快起!” 看裴庆感动的离开,我不由好笑。本姑娘要不是突发善心救你,怎么能和小非互吐心声。看来偶尔做做好事,也不错的说。 ~~~~~~~~~~~~~~~~~~~~~~~~~~~~~~~~~~~~~~~~~~~~~~~~~~~~~~~~~~~~ 【西唐疑问解答】 〖宁非以前吃过的无名丸药〗(oasis融合n种传说中的药合成) 好处 1增加功力(oasis嘀咕一句。除了苏子最后一个神秘老公娘子,宁非是比较厉害的,年纪1819。原上清2223,宁非武功不下于他。还有小非非在钱府十年,武功和谁学的呢?教他的人目的何在呢?估计几集内便可知晓了) 2隐藏压制心智内力(不然让钱仲远知道了,还不死翘翘?小非非的身份很快会有交代的) 坏处 1同好处2。 2积攒毒素,瘢痕多多(好药也是有代价的嘛,呵呵) 所以策老头山洞给宁非的是疗伤丹药,却也会消磨无名丸药的作用(反正小非非的内力也不少了,大概四、五十年功力吧),有一点点催情的成分啦,不过也是为了促进血脉运行,大概就和提高新陈代谢差不多吧,呵呵。所以和苏子嘿咻嘿咻之后,就变的水当当的了。小非非比较憨厚,策老头没有告诉他长瘢痕和口疾的副作用,呵呵。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嘛。表忘了,钱府可是有个超级女色狼的,吼吼。 〖关于丰小孩〗 苏子就算不想去梁南,估计也会被他骂去的(立功回家才好娶他)。不然文昭怎么会那么爽快就答应了苏子和文丰的事呢,呵呵,表忘了文昭可是不会作亏本买卖的老狐狸。 第十七章 男大十八变 欲望文 第十八章 大漠惊魂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十八章 大漠惊魂 西梁山脉西麓的古陵壶口。 高山雪水经过面前五十来丈阔,二十来丈高的巨大石坎奔腾而下,水声隆隆,白雾阵阵。这里便是梁南境内唯一水脉古陵河的上游,也是西唐、梁南两国的天然分界线。 “抓紧绳子!拉!”“嗨呦!嗨呦!”“小心脚下喽!” 站在石坎东岸的山坡上,底下五十一队,百人一排的士兵正腰系chu索,赤着膀子,推赶着满载拉粮草的车马过河。 因为是随军官吏,方便起见,本姑娘一直是西唐男子打扮。 翻过山脉西麓,天气渐渐变暖,甚至多了几分夏日的炎热,火辣辣的太阳照的人昏昏欲睡。 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我看向旁边的冷脸将军。“裴将军,咱们还要多久到梁南都城宣宁啊?” “过了这壶口,经过一片沙漠,然后翻过三路丘陵,便是宣宁。”裴庆叹口气。“别的倒还好说,就是那沙漠,方圆百里,寸草不生,满天黄沙。若不是陛下有旨,尽快抵达宣宁,咱们就贴着古陵河走,虽然路远些,心里踏实啊。” 我也叹口气,接过宁非递来的水袋。 可恶的文老狐狸!你倒享福,坐在软绵绵的御座上,吃着瓜果糕点,后g佳丽美男三千围绕。本姑娘算起来也算是你的儿婿吧,却要跑到这荒凉的大漠上来,连当初的海岛都比这里强! “啊!”我大喊一声。 回头看到的是裴庆嘴巴大张,能塞进一个蛋的吃惊表情。 “呃,呵呵,这个,这个古陵壶口真是壮观啊,呵呵。”我笑道,“既然咱们要穿过沙漠,水可得带多些。裴将军,上次的狄狼皮不是得了不少么,拿一些做成皮袋装水如何?” 裴庆点头道,“是,苏御史说的不错。我这就叫后面的后勤士兵去办。” “呼呼”四下除了风声一片寂静。 瞪着帐篷顶。赶了一天的路,我却一点倦意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了沙漠就有些心绪不宁。已经到了沙漠中心地带,再走两三天就能出去了。几千人的水、干粮都充足得很,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可山坡那晚如泣如诉的古怪声音似乎总在耳边呼唤、萦绕。 咿,烦死了! “苏御史,你睡下了么?”帐外有人低声道。 “没有!裴将军请进来说话吧。” 看着跪坐在垫子上不断抚o配剑的冷脸将军,我笑道,“将军有事?” “唉!”裴庆迟疑了一下,“苏御史,你说先前那伙欲放兽害咱们的贼人真的罢手了么?” “难说。”叹口气,我接着道,“看他们能驱赶那么多的狄狼,恐怕是早有准备。这几天没见有任何动静,老实说,苏孜还真有些害怕呢。若是苏孜的话,此时人困马乏,又是深入沙漠之地,正是...”我心猛烈的颤抖了几下。看向宁非,也是一脸的凝重。 “不会吧?”裴庆紧张得笑了起来,“裴某人派了三百士兵巡逻放哨,没” 他的话还没完。“有人袭营!”“地下啊!”几声士兵惨叫在营地中回荡开来。 裴庆脸登时苍白,嚯的站起来。 营地燃起了无数火把。只见惨呼发出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上百跑出的士兵。 “将军来啦!”“让开,让开!”“御史大人也来了,让开!” 走进分开的人群中央,血腥之气扑鼻而来。几堆已看不出面孔血r模糊的r团散落在黄沙上。 呃忍住呕吐的yu望。手臂一紧,宁非关切得望向我。 “怎么回事?嗯?!”裴庆脸色铁青得厉声道。 “禀将、将军,”一个老兵颤着声道,“老赵他们几个聚在一块,几个黑影从地下窜出来。老、老赵他们没抵挡几下就死了。小、小人站得远些,这才没、没...是鬼,是沙鬼啊!” 咿喂,地下?!难道这世道真有什么遁土术? “胡说!”裴庆道,“都给我听仔细了!咱们遇到的不过是江湖匪类。集合!集合!” 话音刚落。一顶帐篷中“啊!”的一声惨叫。 “集合!吹号集合!”裴庆吼道。 那惨叫好像是声前奏,等到集合完毕,又有几十个士兵成了沙漠亡魂。 “这群藏头露尾的孬种!”裴庆咒骂着喊道,“大家冷静下来!他们不过几人,咱们一人一脚也踩烂了他们。都别慌,聚在一起,五十人一队,放亮招子,护好粮草车马!快!” 到底是文昭的j锐,很快恐慌消散,士兵们五十一队的护卫在车马四周。 一时间刀光闪闪,连马也停止了嘶鸣。风消失了,静谧万分。 淡淡的血腥气息飘散在空中,头顶的一弯银色新月似乎也染上了血色,诡异至极。 骑在马上,宁非紧紧握住我的手,“不要怕,有我。” 我咽口唾沫,挤个笑脸道,“我、我没害怕啊,呵呵。” 宁非搂搂我的腰,“我知道苏子胆大。不过,一会儿有事交给小非应付吧。” “啊,过了没几天,小非越来越有男人味了。”我笑道。 “我、我...我不会说!”宁非靠上我肩头,“总之,小非是你的” “来了!”“啊!在那儿!”“沙子在动!”离我们不远处的一队士兵忽然喊起来。“快砍啊!”“太快了!”“s箭!”“砍啊!”“御史!小心啊!”“去御史那边了!” 一个沙丘大浪拍岸般急速奔来。 宁非拔出临时配给他的长枪,遥指那沙丘。 突然那沙丘烟花般分散开来,分成五六个方向奔向我身旁的护卫亲兵。 宁非一拍马脊,兔起狐落,挺枪刺向那最大的沙丘。 心里一个哆嗦,我抓紧马鬃。“老黄,咱们也认识几天了吧。正所谓一日坐骑百日恩,你听话啊!回头给你买糖吃。” 远远近近的呼喝打斗声此起彼伏。 咿喂,好像不止几个人吧,几十个还差不多。 小非,你小心啊。我盯着不远处正和两个黑影斗作一处的宁非。 不过...这家伙的武功似乎真的不错啊!武枪的样子也很帅。 只看得到一个淡色影子与两团黑影缠斗,倏分倏合,铿铿锵锵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一道道的银色枪芒划过虚空,不断吞吐缠绕着黑影。渐渐的黑影慢了下来,突然一顿,泥鳅般扎入黄沙。 “小非加油!抓住他们!”我不由挥着拳头喊道。 淡色影子一怔,纵身凌空,银芒快如闪电分刺二人遁去的方向。 隆隆两声闷响。黄沙激荡开来,两声几不可闻的低呼声从黄幕后传来。 “抓住了!”我兴奋得夹夹马肚子,“走,老黄,我们去看看。” “苏子!左面!”“御史!”“啊!小心!”身前身后几声同起。 大骇。我侧头,但见一个小沙丘迅雷般袭来。 “老黄,快走!”一鞭子,我狠狠抽在马臀上。 “嘶!”坐骑一蹽蹶子,撒腿就跑。 “御史,这边啊!”“苏子!不要啊!”“怎么迎上去了!” 眼见那沙丘越来越近,连骂人的时间都没了。 我、我扔!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抓起褡裢里的东西砸向那沙丘。 “不对啊!”“匕首!拿匕首!” 结果一阵水泼过半空,落在那沙丘附近。 匕首,匕首在哪儿啊? 不管!到褡裢里七七八八的东西,我扔,我扔,我再扔! 顿时r香、火镰、水袋...洋洋洒洒落下。 “不是吧!”我耷拉着脸道。 突然轰的一声,火花擦亮,引燃了r脂,沙丘顿时变成了一团火丘。 “啊!”一个头发衣服冒着黑烟的黑影从火里跳出。 我扔出了袋子里的最后一样东西。“匕首!哈哈,你去死吧!” 呃,扔得太尽兴了,好像忘了拔出鞘来。 那人正慌不迭得拍身上的火。 砰一声,匕首把正中他的后脑勺。接着扑通一声,那人栽倒沙中,激起烟尘一片。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火丘,“咿喂,快停下来啊!”我勒着马缰喊道。 “嘶!”马猛地昂首。我一个骨碌被甩了下来。 闭上眼。“啊...”嗯?没有想象中的疼。 “苏子!你没事吧?”急切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睁开眼是一张清秀的瓜子脸。 “小非,”我抱紧他的脖子。心跳急如鼓擂,后怕兴奋充斥x口... “你何处受伤了?苏子!苏子!” “没有。”我摇头。 挣开他的怀抱,看向那昏厥的黑影...“哈哈哈哈!我是聪明勇敢的侠女苏子!我抓到一个坏蛋!哈哈哈哈!”我仰头大笑,手却不可控制得抖了起来... 看看追上来的呆傻亲兵。“看什么看,还不去捆住坏蛋!” 第十八章 大漠惊魂 欲望文 第十九章 严刑逼供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十九章 严刑逼供 “你不要想着什么咬舌自尽,服毒自杀。本大人天x善良,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说着,我看向倒卧在地的人。 被宁非点了身遭大x,嘴里塞着布团,手脚也被牛筋绳子束着。五十来岁的瘦干老头气鼓鼓的吹着自己的残余八字胡,黑豆眼瞪向我。 “看什么看?!”背着身后的亲兵,我向老头吐个舌头。低声道,“被不会武功的本姑娘抓住,算你倒霉!” “说!呃,不对,是写!”我旋又高声道,“你是受谁的指使,来偷袭我西唐人的?” “哼”的一声沉闷鼻音。 又是哼哼,可恶! 睡下没两个时辰就被人叫起来。说是昨晚抓到的几个俘虏在冷脸将军审讯时咬破衣襟内藏毒药自杀身亡,除了眼前这个被本姑娘抓住的老头。 问了半个钟头了吧,嘴皮子都要磨破了,除了哼还是哼。 “御史,不如让小的来严刑伺候,看他骨头能有多硬!”1号亲兵道。 看看旁边烧得正旺的炭火盆和那几块红亮的烙铁、鞭子、木棍、刀具,我一个哆嗦。 又是哼的一声。黑豆眼轻蔑得瞥了我一下。 火气涌上了脑门。 你自己的形象很好么?!武功好,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让本姑娘的一把火烧得焦头烂额,抱头鼠窜! 心中一动。我笑道,“本来看这老头年纪大,本大人才好言相劝。既然他不识好歹,本大人自有厉害手段对付他。你们先出去,宁非留下。” 帐内顿时寂静下来。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我打量着瘦干老头。 脸型不错,很象老鼠了。胡子难看,应该剪掉,再补几g长胡须。头发反正烧焦了不少,干脆剃掉周围,留下头顶两撮,就是最好的天然耳朵... “小非,笔墨准备好了吧?呃,对,还有剪子、刀子。” “嗯,都在这儿。”宁非端着木盘走过来。 看了眼我的神情,宁非手一哆嗦。“苏、苏子,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笑嘻嘻得看向老头,“你不是有骨气么?既然不把那些刀刀鞭鞭的放在眼里,本姑娘这些你也一定不怕了。好!就先做些热身试验吧。” 拿起剪子张了张,“咔嚓咔嚓”。我点头,“不错,很锋利。” 黑豆眼里闪过惊慌,奈何被点了x,无法躲闪半毫。“呜..呜呜..” “你叫也没用!哈哈哈哈!”我狞笑着走上前去。 四分之一个时辰后。 “不对,要gg直立。贝可汉姆的莫西干发式。是不是再短点就竖起来了?” “呜呜呜..呜呜...” “苏子,再短就没了。” “说的有理,我再看看啊...有了!小非,去拿些面糊来!要粘劲大的,快!” “呜呜..” “我这便去。”... 半个时辰后。 “呼!不错”舒口气,我看着脖颈以上改型成功的老头。 发黄的皱纹老脸胀得紫红,x口剧烈起伏着。 “本姑娘很满意。你也很想看看吧?”我笑道,“小非,去拿面上好的铜镜给咱们新诞生的老鼠爷爷看看。” 宁非憋着笑,在老头面前立起一块铜镜。 “呜!”黑豆眼猛地一瞪,浑身震颤起来。 擦着闪亮的匕首,我笑道,“老鼠爷爷,苏子手艺还行吧。热身完毕,接下来呢,修修你的鼠爪子好了。不过,苏子手生,若是不小心砍掉一只,可不要怪我啊。” “呜呜!呜呜!”老头奋力摇着头上的两只“耳朵”。 哼!跟我苏子斗,心脏也要受得住才行。不过,还好,不用见血了。 “小非,解开他上半身x道,把布团也拿出来吧。等等!” 盯着那双欲哭无泪的小眼睛。我恶狠狠得说道,“你要是敢咬舌或是耍别的花样,本姑娘就把你的尸体先彻底做成只大老鼠,然后放到老鼠洞里去喂老鼠,让你一辈子,两辈子,n辈子永远做老鼠,听见没?” “呜呜呜!”老头慌不迭得点着头... “姓名?” “鼠头。” 我一愣。“你真叫鼠头?老鼠头子的鼠头?” j瘦老头点点头。 “噗哧(噗哧)”我和宁非同时笑了出来。 谁给他起的名字?真是不下于本姑娘的天才啊 “嗯!”我清清嗓子,“职业,呃不,你以何谋生?” j瘦老头迟疑了一下。 “咔嚓咔嚓”我张了张剪子。 “我、我会遁地!”j瘦老头忙道,“还是照顾少主长大的老仆...” 少主?在哪儿听别人也叫过。 “还有呢?”我追问道。 “我、我是少主属下十二生肖之一的鼠卫头领!”j瘦老头闭眼喊道。 少主,十二生肖,鼠头...蛇尾! 那晚钱府茅房内听到的两个声音再次划过耳边。我手脚冰凉。 一只温暖的手按上我的肩膀。 “没事。”我笑着对宁非道。 看向跪在下面的老头。“欧,你就是鼠头啊。蛇尾你认识吧,他是?” “他是蛇卫里的人,是服侍少主的人。” 我点点头。心脏跳动却急促起来。“钱仲远是不是也听命于你们什么少主的?” “是。呵呵..”鼠头忽然开心得笑了起来,“我们少主文韬武略,天人下凡。谁不拜服,誓死效忠?” “谁不拜服?哼哼,”我摇头道,“恐怕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还天人下凡?切!那我还神人再世呢。” “你!”鼠头瞪向我。可惜没有威严,更像只张牙舞爪的老鼠。“刁蛮丫头,不得侮辱我们少主!你” “咔嚓咔嚓”,我晃动剪子。“那就侮辱侮辱你好了。” 鼠头脖子一缩,住了嘴巴。 “我再问你”我正要详细问他神秘组织的目标企图。 帐外士兵报,“苏御史!裴将军让小的来传话,说要起营赶路了。” “我知道了!”我喊道。顿了顿,“小非,点他x道。咱们晚上再审。” 又是一天的颠簸。夕阳落下时,身上的衣袍已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顾不上什么官仪,瘫坐在垫子上,我喝了一大口水道,“将军,就问到了这些。” 虽然文昭说过关于那几轴丝卷和神秘组织的事要保密,但毕竟裴庆是出使梁南的头头,总要给他个交待。不过,我只说了老头的名字,会武功,并告诉他今晚再审,等贼人全部招供,签字画押,押返西唐,女皇问起时,自然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不用陪审,又有功劳,裴庆非常满意,对我这个随行文官更加客气有礼。 回到营帐,宁非正忙着收拾床铺。袖子高高挽起,露着玉般晶莹的手臂。 这家伙,风尘露宿的,皮肤却好的没话说。 心里想着,手已经抚了上去。我低声道,“丝般感受。” 宁非身体一震,“苏子,你..” “唉,还是忍几天吧!”我松开手,嗅嗅自己,简直要发馊了。 “第一次是在石洞,又冷又硬的石面上,第二次我们一定要完美些。”我笑道,“再忍忍喽。等出了这该死的沙漠,到了宣宁,我们找间最豪华最舒服的客栈,我一定要向你清算旧帐的。” “我、我都依你。”宁非脸颊泛起了绯红。 “我知道你乖。”我笑着刮刮他的鼻子,“等办好这趟差回到西唐,我就把你和文丰一起娶过门,好不好?” 宁非一怔,忽然紧紧拥住了我。“苏子,只要能永远陪在你身边,小非就满足了。你别丢下我不管。” “傻瓜!”我回抱住他,“我不会丢下你的。” 顿了顿,我开玩笑道,“这样好了,改明我买g结实的带子,把你拴在我腰带上,吃饭睡觉就是上茅房也不松开你,好么?” “噗哧!”宁非笑出了声,“谁、谁和你一起、一起...” “欧,大姑娘十八变,你好看了就嫌弃我了。”松开手,我假装痛心的说道,“唉,真是男大不中留啊!等哪天遇到个漂亮姑娘,小非就不会理我了。” “没有!”宁非忙搂紧我,“小非、小非只喜欢苏子,只喜欢苏子!” “算你有良心!”我轻轻咬上他的脖颈。 “啊!”腰间的手臂一紧,耳畔的呼吸急促起来。“苏子!不如我们、我们..” “不如我们吃饭吧。”我笑着推开他道。 情欲未消的黑眸瞄了我一眼,似怨似嗔。“我去拿来。” 我心不由一跳。 这家伙,什么时候也会这套了?和丰小孩有的一拼。 喘口气,我拿起旁边湿好的帕子,擦起脸来。 第十九章 严刑逼供 欲望文 第二十章 兽头面具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二十章 兽头面具 太阳x鼓鼓的跳动着。“本大人再问一遍,你们的老巢在哪儿?” “你杀了..杀了我..哈哈..我绝不..哈哈..告诉你..哈哈哈哈...臭丫头..哈哈..”地下的鼠头满头大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得狂笑着。 “你!...唉,算了!”心里多了些不忍。“小非,解了他的麻x吧。” 能在小非和本姑娘的折磨下熬一个时辰,我不禁有些佩服这老头。 连老婆偷汉子的事都说了,却偏偏对那个少主护得厉害。除了知道有个少主,老巢叫无名岛以外,什么也没问出来。 无名岛,那就是没名字喽。大洋、大陆内湖岛屿多得像地上的蚂蚁,一个无名岛,怎么找?! 鼠卫善于遁地,其他的什么十一生肖想必也是各有所长,武功厉害,每个手下再来个百来人...这还没考虑那个少主自己和他们控制的各国权臣将军呢! 要想摧毁这个组织,过上左拥右抱、醉生梦死的美好生活,要等到猴年马月呀!我不禁头疼起来。 “咦烦死了!”我起身走到鼠头身边,“你们这些人啊,放着安稳日子不享受,非要玩什么y谋,很好玩么?” “哼!一个小丫头,你懂什么!”鼠头喘着气道,“恢复河山,报仇雪恨,这是我们族人世代流传下来的祖训!” 眼前一亮。 我随意说道,“西唐建国快两百年了,灭掉的小国不计其数。如今正当盛世,四方来朝,你还恢复什么河山?胡说八道。” “哼!说你是个小丫头你还不信!”摇晃着只余两撮毛的枣核脑袋,鼠头得意说道,“西唐算什么?当初” “呜呜呜呜!”没有任何预兆,如潮沸如海啸的怪声在耳边炸响。 身体一震,我忙捂住耳朵。 “呜呜呜!呜呜!”那怪声却有如活物般,毫不费力的钻进耳来。 “少主!”地上的鼠头忽然大喊一声,拖着被宁非点住的下身爬向帐外。 我跨前几步,挡在鼠头面前。“小非!点他上身x位!小非!” 抬头看向帐内灯下。宁非神情严肃,双手相叠,盘膝而坐。 “咿喂,怎么回事!”我转头大喊道,“外边站岗的进来!”却无一人应声。 眼见鼠头就要爬过,我一咬牙,跳坐上他的背脊。 “啊!”鼠头一怔,扯着嗓门喊道,“少主!我在这” “叫什么!”一把捂住他的嘴,我有些慌乱得四处张望着。“布团呢,绳子呢?” “唔” “啊!”手心剧疼,我不由松开手。却已被咬破,鲜血淋漓。 “该死的老耗子!”扯下束发带子,我绑在鼠头嘴间。 “呜呜!” “行啦!虽然不好看,可是还算实用。”打好两个死结,我松了口气。 鼠头挣扎着,不过下身无法动弹,又被本姑娘死劲压着,一时倒也逃不掉。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怪声忽然转柔,好像美人动情的呻吟,时高时低,辗转缠ian。 脸上一烫,心跳不可控制的快了起来。 脑中不时晃过郑勃、文丰情浓时的媚眼如丝。 嗓子干涸,我不由望向灯下的宁非。 双眉紧皱,额前细细的汗水闪亮,宁非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心里咯噔一下,我顿时清醒了许多。 不管有用没用,我捂上耳朵。大声吼起来,“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呜,呜..”怪声滞涩下来。 虽然是用吼的,调不成调,却似乎影响到了那怪声嘛。看来本姑娘的唱功果然了得。 我不由得意的放下双手。 “呜!”怪声陡然高亢起来。 脑袋嗡的一声轰鸣,肺腑震荡。 “苏子!”宁非喊着冲上来。“我和你拼了!” 有人在身后! 来不及骂人,我眼前黑了下去... 脑子晕的厉害,好像当初坠崖时的感觉。 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呜呜...呜呜呜”又是那讨厌的怪声。 “下去,臭丫头,给我下去!沉死人呦!” 谁在推我? 凉夜大风吹过,卷起了眼前的营帐帘子。 眼前一亮,我看到了这辈子会永远记得的一幕。 银色的月弯下,黄沙飞舞,不远处的沙丘上一青一黑一灰三个人影或站或坐得对峙着。站立那人,青衣獠牙,长发飘飘。诡异的银色面具,翠绿晶莹的长笛,头顶上空一只火红大鸟展翅盘旋... “如何?我们家少主让你看呆了吧,丫头?”身下传来个闷闷的声音。 “老耗子!你还没死?”我挣扎着站起身来,正要再次系好带子。 “别!”鼠头叫道。 “干什么?” “哼哼,臭丫头,现在你对老夫客气些,一会儿老夫就替你在少主面前美言几句。你没看到那两个家伙快不行了么?蚂蚁撼树,怎么可能是我们少主的对手!少主方才可是对头次对人手下留情,老夫还没看到过少主对女子感兴趣的。唉,这下老夫不用担心少主血脉能否延续了。你这丫头虽然chu鲁,老夫度量大,就替你求个情,若是过个一年半载的,你有了娃娃,少主赐你个侍妾身份,你还不得对老夫感恩戴,唔...” “你省省唾沫吧。” 绑好鼠头双手,又在他身上压了两床被褥毡子,外加一个熄火的火盆和一张几案,我悄声跑出了营帐。 察看裴庆等人,似乎只是昏迷过去。我稍稍安心,慢慢爬向沙丘。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妖冶媚惑的笛声荡漾摇曳在清冷的月光下。 听的血脉沸腾,身热似火。 有了防备,我狠劲咬了自己手心伤口一口。略带腥咸的血的气息充斥口中,心跳顿时缓和下来,我探头上望。 手持长刀,盘坐一旁的黑衣人身体慢慢颤抖起来。 另一侧的宁非似乎还好,长枪触地,一眨不眨的盯着青衣人。 突然那只露口鼻的青衣人手指一弹,笛身骤然缩短。笛声尖锐起来,“呜呜呜” “上!”黑衣人大喝一声。 几乎同时,宁非和那黑衣蒙面人闪电般扑向青衣人。 一道更快的流星从青衣人右袖内弹出。 只听得一阵铿铿锵锵,火花四溅。 三人已经分了开来。 宁非神色凝重,长枪遥指青衣人, 黑衣人身体微蹲,拖曳在地的刀刃折s着月光。 狰狞的兽头獠牙竖立在额前两端,森然看向前方。不见那青衣人如何动作,似乎还是站立未动,又似乎已经晃闪了上百次。只是不知何时长笛消失,左手多了柄六寸黑色短剑。 “你们打不赢我的。”如风般缥缈不定的男声,似乎对什么也不曾在意。 “我二人联手,也不见得会输。”黑衣蒙面人闷声道。 “我也懒得在此闲晃,这次就放过西唐了。”青衣人拂拂袖子,短剑也不见了踪迹。一声呼哨响过,那红色巨鸟收翅依偎在他身旁。 黑衣人和宁非似乎松了口气。 “不过我要带走两个人。”青衣人轻轻抚o着大鸟头上的三只竖羽。 “少主!老仆在这儿!”从沙丘另一面传来鼠头的声音。 可恶!扛了那么多东西也能爬来?!不过想到一只耗子又作了背着火盆的带壳王八... “噗哧”一声,我笑了出来。 顿时黑衣人和宁非向这边瞄了瞄。 我忙伏下身。 “第一人是被你们扣押的鼠头。”青衣人道。 “还你便是。”是宁非的声音。 “第二人就是方才偷笑的人。” “不行(不行)!”“不行!” 我也大叫着跳了出来。 “苏子!”宁非窜到我身边,“你为何要出来?”一把搂住我,他紧张说道,“很危险的,走,我们回营。” 还没迈出脚去,狰狞面具晃到面前。“我说了,此人我也要带走。” “你、你谁啊?本姑娘为什么要跟你走?”我抓紧宁非的衣襟。 “我是谁不重要。”狰狞面具内两道寒光s来,“重要的是你是谁。” 整个人从里到外似乎要冻住了。 宁非一蹬地,抱着我向后纵跃。 刚落地,狰狞面具鬼魅般再次闪到面前。 “把她给我。”闪着银芒的手伸来。不知何时,青衣人带上了一只奇怪的白色手套。 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你不肯交么?”青衣人衣袖一甩,右手出现了那只碧绿的笛子,却收缩到只有四寸来长。“那也行,你若能听完这曲焚心音,人就归你。” “等一下!”我咽口唾沫,“毫无损伤听完你曲子的人有多少?” 轻抚着笛身。“我也很想知道呢。”青衣人懒洋洋得说道。 “那还是算了吧,呵呵。”按住宁非的枪。我挤个笑脸道,“正所谓‘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俺们一介凡夫俗子,哪有资格听神仙大爷你的仙乐,还是不听了,不听了。” 寒光再次s向我。“你到底是何人?之前所唱曲子是何名字?为何能扰乱我的笛音?” 脑筋似要冻僵。我不大灵光的结巴说道,“我、我在一个荒岛上碰到过个人,听他哼哼了许多次,本来我是不懂什么音律的,不过他翻来覆去总是这么几句,我就记下来了。我、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狰狞面具内的目光灼热起来。“荒岛在哪儿?” 青影一晃,钢钳般却又冰冷无比的白手扣住了我的腕子。“那人可是叫天水?快说!” 登时酸麻疼痛。顺着手腕好像有无数只带刺毛毛虫钻进了身体。 tnnd!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荒岛在哪儿我记不得了,不过那人好像是自称‘武百尺’啊。”掐着宁非的手臂,我挤个笑脸道。 “武百尺..武百尺...”青衣人喃喃起来。 对啦,就是你白痴!多念几遍,说不定可以心想事成呢。 慢慢转动着有些松脱的手腕。我看了宁非一眼。! 一个转身,宁非把我抛下沙丘,接着挺枪、纵身、袭向青衣人天灵。 不知何时悄然走到另一侧的黑衣人右手按着刀鞘,右脚前迈。微一扭腰,一道白匹寒芒横扫青衣人的腰际。与宁非的配合可说是天衣无缝。 眼看青衣人就要一分为四,化为碎块。 “不要!”爬起身,我不由自主得喊道。 青衣人抬头。没见如何动作,人竟然向旁平移了三丈。 袭击落空,宁非和黑衣人都是一怔。正要再次抢上。 一阵狂风刮过,离地五丈,青衣人站在了火红大鸟的翅背。 “哇!”大鸟一声唳叫,振翅腾空。眨眼间竟似已升到了弯月之上。 “少主!不要丢下老仆啊!”沙丘下传来鼠头的喊叫声。 火红一顿,横划夜空直奔鼠头那处平地,似要坠落其中。 “啊!少..” 黄沙消散,人鸟全无。看着下面散落一路的被褥、毡子、火盆、几案,我不由瞠目结舌。 “苏子,你没事吧?”醇厚男声在耳畔响起,一个温暖的怀抱围住了我。 我摇摇头。“今晚咱们大概是见鬼了。” “咦,那位黑衣侠士也不见了。”宁非惊诧得说道。 “是嘛?无所谓,不就是多见到一只鬼。”我随口道。顿了顿,“唉,算了,回去睡觉。呃,对了,先得把裴将军他们弄醒。” 风嗖嗖的刮过,周围死一样的寂静。营地周围火把摇曳明灭着,好像游荡的鬼魂在跳舞。 我紧紧嗓子,“呃,不!小非,弄醒他们,咱们就连夜上路,赶快走出这片沙漠,越快越好!” 第二十章 兽头面具 欲望文 第二十一章 梁南宣宁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二十一章 梁南宣宁 “这是梁南国,西唐西南边的那个梁南国,的都城宣宁?裴将军,你确定?”再次撩开车厢帘子,我不死心得问道。 “没错的,苏御史。这是外城,咱们西唐在内城有驿馆。”车外马上的裴庆笑着拱手道,“这趟能提前数日平安抵达,粮草未损分毫,苏御史功不可没啊。他日咱们回到西唐,同朝为官,裴某人还要仰仗苏御史多多提拔啊!” “没问题,没问题。”有些心不在焉得应着,我打量着宣宁的街道。 黄土黄沙的土路中掺杂着碎石子,好像一个长满麻子的黄脸婆。土胚和着草木枝子建成的酒肆、饭馆、匠铺、皮货铺、珠宝铺。白色发黄的麻布招牌竖立在各店各铺的门侧,风过时呼啦呼啦作响。毛皮的膻味,烧r的香味,烈酒的呛味,铁匠铺的煤炭味混合在一起。道路两边栽种的是沙棘一样的矮小灌木,偶尔看到几棵还算翠绿的柳树、槐树影子,也是被圈养在厚实的砖土墙内。大风刮过,到处都是黄蒙蒙的。 街上的人倒是不少。花花绿绿的短衣肥裤,头上顶着个大团垫一样发式的当地百姓;长袍束冠,满面风尘的西唐商贾;光着膀子、吆喝洪亮赶骡运货的伙计;偶尔几个剃着一块瓦,两块瓢的小孩嬉笑追赶在我们车马旁讨要铜钱。 跟在我马车旁的宁非笑着取出十几枚铜钱抛给小孩们。 “快来啊!这儿有钱!”一个明显是孩子头的半大小孩叫嚷开来。 顿时,远处墙g正在玩乐的十几个小孩欢笑着向这边。 “惹麻烦了吧?”我憋着笑对宁非招手道,“还不进来?要不然连你的衣褂裤子也要被扒光了。” 裴庆暧i得看看亲兵模样的宁非,笑着策马前行。 宁非红着脸跳进车来。“有外人呢,这样的话,你、你也说得出来。” “怎样,不许么?”擦擦他额头的汗水。“本御史大人风liu潇洒,赢得亲兵佳人芳心,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不和你说了!”宁非低下了头。 “现在害羞了?”我笑着清清嗓子道,“新月之夜,当代高手宁非宁大侠决战青衣怪于大漠沙丘之上,那一战真是惊心动魄啊。宁大侠衣袂翩翩、神采非凡,本大人是一见倾心,当场醉倒啊。” “我没那么好。”宁非不好意思得揉着衣角。顿了顿,抬头道,“青衣怪人是那组织的少主看来不会错。不过苏子,你说那黑衣人是何来路?” 我摊开手,“你和他合作了半夜都不知道,何况半道醒来的我。” 宁非突然揽住我。“见你晕倒,我也慌了。若不是他突然出现,真不知结果会怎样。” 脑海里出现那个兽面獠牙的银色面具。心似乎冷了不少。 我也抱紧宁非,“咱们命大福大,怕什么。” 肩上沉默了一阵子。“苏子,那晚你唱的曲子好难听。” “咳咳..那叫艺术,知道么?吼唱艺术,是需要几十年的修炼的。”我笑着叉开话题道,“小非不喜欢听,我唱别的好了。” “不,我喜欢听。”宁非蹭着我的肩膀低声道,“是你唱的,我就喜欢。” 心暖了起来。我道,“苏子最擅长的可不是唱歌,而是画画,画美男图。小非,你做我的模特吧。” “模特?那是什么?”宁非疑惑得看向我。菱唇微翘。 “啾”的亲了他一下。我笑道,“就是脱guang衣服,坐在榻上,让我来画啦!” “你..”宁非满脸红霞。推开我,“我不做。你坏死了!” “我坏么?小非,是哪个家伙在石洞里使坏了一夜的?”抚o着他的下巴脖颈,我低声道。 宁非呼吸急促起来。“不、不能在驿馆,外人会笑话的。别、别处客栈,我、我随你便是。” “我知道小非最乖了。”我轻声笑着凑近他,“乖孩子,阿姨再给你块糖吃。” “唔” 淡淡香甜的薄荷气息充盈口鼻。“小非,你才是我的糖。” “嗯..”宁非眼眸迷离起来,“小非是苏子的糖。” 这算不算引诱暗示无辜少年犯罪啊?当然不是。这是本姑娘对小非爱的真情教育,哈哈哈哈。 正在得意。 “苏大人,裴将军说要到了。”一个风铃般悦耳的男声在帘外响起。 宁非忙推开我,系好衣襟,坐在车厢一角。 是他。我不由一愣。 一路上他确实没添一点麻烦,更确切的说,和个隐形人差不了多少。 到梁南了,他是在提醒我什么吗?也对,到了宣宁,他就有机会见到青梅竹马、朝思暮想的钱家二小姐了。到时候有情人终成眷属,本姑娘又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啊,哈哈哈哈。 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有些酸意渗入肺腑。 “本大人知道了,你退下吧。”我沉声道。 有些郁闷的心情在看到宣宁内城的西唐驿馆时彻底变成了怒发冲冠的火气。 还算宏伟高大的砖墙内院,一只“大土猫”懒洋洋得趴卧在面前。 中间的扁长脑袋是十来间的正屋,几个长宽两米的木拱门好像土猫的漏风大牙;两边各是一溜矮厢房,一米宽的窄门抠缩在土胚草秸的墙壁中,活象土猫的钝爪子。 风一刮过,院子犄角旮旯的土打着旋儿。 我分明感觉到身旁的马儿也打了个哆嗦。 “咿喂!这也能叫驿馆啊?” 坐在院子唯一的大树下面。士兵护卫们忙前忙后的安置粮草、喂养马匹、起灶烧水。 裴庆有些尴尬得揪揪胡子。低声道,“梁南就是这样。宣宁是都城,还算好的,起码有吃有住。听说下面州县村子的人挖矿、淘宝、狩猎、采药,经年的风餐露宿,随便刨个坑就是一夜。穷山恶水的,哪比得上咱们西唐。” 文昭,你等zhuo!看本姑娘回去了,不好好揉搓揉搓你!本姑娘不是你的减肥顾问么,到时干脆叫你跳芭蕾! “裴某人已经派人去梁南皇g递上求见文书,相信最迟明日午后梁南皇帝便会召见咱们。苏御史可先稍作歇息洗漱,到外面随意走走。梁南别的没什么,就是皮货、珠宝还算不错。” 叹口气。“裴将军一路上的照顾,苏孜在此多谢了。将军想必也是旅途劳累,也早些歇息吧。” 痛痛快快的泡了个热水澡。虽然土炕很硬,还是一觉睡到天色昏暗。 来到外间席榻前。“小非!”我低声叫道。 “苏子,你醒了?”宁非一个翻身下榻。衣袍齐整。 我拉起他的手,“小非等着急了吧。” “谁、谁说的!”宁非轻轻挣扎几下。却最终握紧了我的手。“要出去走走么?” 拍拍肩上的小包袱。我笑道,“笔墨纸砚、银子衣袍都齐了。咱们出去逛逛吃吃玩玩,然后就去家好些的客栈,过二人世界。” 手下的肌肤热了起来。 “你..你就没个正经。” “那也是对着我的小非才这样。英雄美人,情关难过啊,呵呵呵呵。” 在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饭馆里吃过几样小菜,向那嘴快的伙计打听了附近最好的客栈。我和宁非走在街上。 “大爷,来来,看看本店的翡翠、蓝玉。”一家珠宝铺子的伙计笑眯眯得招呼道,“一等一的质地好货。送给心上人,最是合适不过了。” 宁非一愣,不好意思得笑笑。正要拉我进去。 “大爷,来看看这几只滑鼠吧。”旁边闪出个拎着木条笼子的驼背商贩,“活蹦乱跳的滑鼠。咱们宣宁的老爷贵人们都喜欢喂养几只的。” 那低头商贩摊开手掌凑近了些。 一只比老鼠还小些却长着条毛茸茸大尾,好像松鼠的小东西蹭的跳上了宁非的肩头。欢快得游走着。 “啊,真好玩!”我打量着那只全身乌黑的小家伙,“小非,我们买下它好不好?” “小的家中还有许多不同毛色的,不如二位随小的去看看如何?”驼背商贩道。 咿喂,你不是想要图财害命吧。 我弯腰低头,想要看看商贩的长相。 “苏子,就去他家看看吧。”宁非忽然一把揽住我的腰。“我有武功在身,不用怕的。” “好吧。”笑着,我低声道,“小非,你今天很主动哦。” “你..”缩回手,宁非耳朵红了起来。“去看滑鼠吧。” 随着那驼背商贩过了两道街,走入了一条深深的巷子。 握着我手的宁非呼吸急促起来。 不是真有什么不对吧。 “你家到底在哪儿。”我问向前面的商贩。 “就这儿,就这儿。”应承着,商贩推开了一扇大门。 只挑着一盏灯笼的院落里,黑袍一人慢慢转过身来。目光矍铄,山羊胡须。“小非,你终于回来了。” 第二十一章 梁南宣宁 欲望文 第二十二章 隐秘隐谋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二十二章 隐秘隐谋 黑色滚金边的绸缎袍服。花白冠发,长方面孔,大而有神的眼睛,自带了一股威严尊贵之气。不过... 站远些,我弯腰抬头,双手比划好角度框框。 那撮特色山羊胡须赫然入目。大小,形状完全吻合。 “咿喂,你不就是那个给我烂药的臭老头!” “咳咳咳咳...什么叫烂药!”老头策远瞪着我。忽然伸手敲向我的脑门,“是疗伤圣药、圣药!” “圣药?”闪躲到宁非身后。我咬牙道,“顶级春药还差不多!害得本姑娘...” “怎么样啊?”策远笑着看向我。“那药是有催情的成分不假。不过妮子你可是因祸得福。能做我非儿的太子妃,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非本来就是我的人!”拉住宁非的手,我随口应道。 “你的人,现在还不是。”策远笑眯眯的说道,“朕知道你们情投意合。等非儿恢复了太子身份,重回我梁南皇室,才能娶你。” 太、太子?!梁南的太子?小非,钱府小厮?!小非,梁南太子?! 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下意识得戳戳宁非。“怎么回事?” “六子,你们在外面守着。”策远吩咐完那驼背商贩和不知从哪儿窜出的十来个灰衣斗笠男子。“非儿,妮子,到屋内再说。” “...朕的妻子梁南皇后病逝,朕悲痛欲绝。机缘巧合之下,再次遇到那位武功高深的云游道人,朕便拜了那位道人为师,沉迷武学,慢慢的把朝政大权交托给了丞相左图,他初时倒也忠心耿耿、体恤百姓、勤勉有加。十一年前,待朕发现他结党营私、权欲熏天,正要采取措施之时,唯一的皇儿太子非儿竟自g中被人掳走。禁军侍卫翻遍了整个梁南,毫无音讯。左图深夜求见,说非儿已经被西唐重臣钱仲远扣为质子,还妄言只要朕还象以往那般,把朝政军务交他代理,朕这个皇帝自然坐得稳妥,太子x命也自然无忧。那时朕方才知道,自己中了左图和钱老贼的奸计。奈何我梁南国力又远不如西唐,而且无凭无据,朕也无法修书给西唐女皇指证她的宠臣。何况梁南内患重重,到处是左图的党羽,非儿年纪尚小,在这是非之地反倒不妥。于是朕只能勤加练武,时刻提防左贼。每年岁末朕都会借祭天之时偷偷潜入西唐钱府,教非儿武功,每年一粒师傅留下的无名丹,只要童子之身不破,就能助他提升功力,又能改变容貌,遮人耳目。朕就盼着他能早日自保,重返梁南,与朕共谋大计,收拾叛臣贼子啊。” 愣愣得听着。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 策远,不,应该是宁策远按上了宁非的肩膀。“非儿,你受苦了!” “父皇!”一声有些沙哑的哭喊,宁非抱住了宁策远。 最后一点妄想破灭。我从心底叹了口气。 看来真不该颠颠的跑来梁南。 一个上官云丢了不要紧,毕竟人家是名草有主。可是... 啊!小非明明是我的乖宝宝,本姑娘的三老公。一眨眼成了梁南太子,这还怎么搞?!又不象西唐,是女皇当家作主的美好国度,可以将来像丰小孩那样名正言顺得嫁给我,本姑娘又不能舍弃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美人,真来这穷乡僻壤作什么太子妃。难道就这么拜拜了... “尊贵的梁南皇帝陛下,”我挤个笑脸道,“您只有小非一个儿子吗?” 宁策远叹口气。“非儿生母贤德皇后与朕结发夫妻,相伴二十载。好不容易,她三十那年,诞下非儿,谁知当夜就撒手去了。朕日夜思念,后g虽然佳丽三千,又有哪个能代替她。朕如今只有非儿一子。” ...... 沉默,只有沉默。 脑中出现了很久不曾想起的老爸。一个人守在书店里,日升日落,形单影只。 甜蜜,只有甜蜜。 钱府那个低头的小厮,坠崖时那个哭喊的傻瓜,石洞内那个热情似火的男子。 苦涩,只有苦涩。 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梁南太子。 心痛,只有心痛。 不久也许形同漠路的结局。 “你们慢慢聊,苏孜先回驿馆了。”我起身道。 “不!”宁非一把抓住我的手,还闪着泪光的眼眸里满是紧张、满是哀求。“不要走。我、我不是有意要隐瞒自己身世,你不要不理小非。” 酸甜苦辣,心头千般滋味。 最难割舍的,是他眼底那抹淡淡的孤寂。 拍拍宁非的手,我慢慢挣脱。笑着道,“只是有些累了。赶了这么些日子的路,我可没你的好体力。你和你父皇一定很多话说,我在这儿也不方便呀。” “父皇!” 眼中j芒闪过。宁策非道,“你不想做非儿的太子妃。” “不错。我家里已经有了一房正室,还有另一待娶相公。我和他们一般的恩爱,就和我同小非一样。我不会放弃他们,我不会做小非的妃子。” 话一出口,身体轻松了许多。我长舒一口气。 努力不去看宁非。我对宁策远低头微微弯膝,“西唐御史苏孜想要先行告退,请梁南皇帝陛下准许。” “你..”宁策远注视着我半响。叹口气摆手道,“罢了,你退下吧。明日未正朕会为诸位西唐使者接风洗尘。” 刚要推门出去。 “等等!“宁策远走上前来。 心头一跳。 “朕希望能与西唐皇室联手,肃清朝野,对付那神秘组织。苏御史既是西唐女皇的亲信,又同非儿一起查悉了那帮y谋小人的诡计,自然是有本事的人,以后我们还要多多互通互助。” 我点点头。“临行前,我女皇也曾嘱咐苏孜联络陛下,苏孜自当尽力。女皇有封密函要苏孜转交陛下,如今不在身边。待陛下召见时,苏孜再行呈上。” “好...你走吧。” 再次弯膝行礼,我推开了房门。 又是一口辣椒水般的烈酒下肚。 可惜后面不会再有只无尾熊来扒住我...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嗝!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嗝!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嗝” 肩膀上忽然出现一只手。 小非?!大喜之下,我忙回头看去。 “小娘子的曲儿唱得好啊!” 一张黑黝黝满脸胡须的大脸。红红的眼睛。 “呦,是个美人儿啊!一人喝酒?来、来,哥哥我陪你喝。”那人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长凳上。 不是那只考拉般清爽可爱的小熊,顶多算是只喷着臭酒气的黑狗熊。 调戏本姑娘?!本姑娘正郁闷得想揍人呢! 躲开那人的熊爪。 “好啊。”我笑着喊道,“小二,再来两壶酒!” “来喽!” “啪!”我把一壶放在那人面前。“来,这位大哥,我敬你!”... 满意得收笔收墨。我欣赏着方桌上名副其实的大熊脸。 “哼!和酒量无敌的本姑娘斗酒,你找死!” “小二,结帐!” 酒肆的伙计赶来,顿时愣住。想笑想哭的一副怪模样。 “这是给你的赏钱。”我抛给他一块碎银。起身正要回馆。 伙计叹口气。“唉,姑娘啊,此人可是这片上的一霸,仗着是一帮地痞流氓的头目平日喝酒混白食从不给钱,打架斗殴,欺负百姓,那是常事。有个绰号叫吕老熊。” “吕老熊?”我笑道,“很贴切嘛,哈哈。” “您、您..咳,就为了您给咱们出了口恶气,小的就给他洗洗脸吧。您别担心,小的不会说出去的。” 看伙计拿下肩上汗巾,我忙止住他。“那怎么行?本姑娘一番功夫的大作,怎么能没人观赏。” 本大人堂堂西唐御史,还会怕只狗熊! “小二你不用洗,也不用担心。他醒来了,你一问三不知就行,他找不到我的。”顿了顿,我笑道,“就算找到了,他也不敢怎么样。知道么,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您..唉,小的就听您的话好了。”伙计无奈的笑笑。竖起拇指道,“不过您的丹青真是妙啊!” 笑着走出酒肆,心情快乐了很多。 走了两个,家里还有两个,也算不错。等回到西唐,就可以娶丰小孩过门了,那本姑娘就是文昭那只老狐狸的儿婿,西唐丰王爷的妻了,哈哈哈哈。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高高矮矮的土胚砖墙,街边木杆上昏黄摇曳的灯笼。灰土土的宣宁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不过... 站在一个陌生的岔道口。带着土味的凉风吹过,我一个机灵。 咿喂!这是哪儿啊? 本姑娘明明过了内城门的,西唐驿馆应该是这附近啊。 街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从左侧高大砖墙内传出隐隐琴声。婉转温柔,情意绵绵,好像个思念情郎的深闺女子在垂头侧泪,低声吟唱。 不由自主的,我来到了那宅院后门。 刚要近前。门内木拴响动。 下意识的,我躲到了灌木后面。 叶子枝杈缝隙望出。一个贼头贼脑家丁打扮的男子看看四周,又退了回去。 紧接着,一褐一白两个人影低声说着话走了出来。 白影是个刻薄老声,“..见到藤原兄..我们同为组织效力,以后...便是一家人..藤原兄带来画像..不然..哼!..钱老头,必是怕丢了东西走了人组织处罚..害得老夫险些y沟翻船,实在可恶!” “组织交代..自当尽力完成..小心..左兄请回吧。”褐影拱拱手,转身离去。 不多的几句话,却是熟悉的男声。 心里变得凉飕飕的。 白影回走。“哼!钱老头不过用个残花败柳的姬妾就能拉拢你,老夫就不信凭月儿的花容月貌,你会不上钩..钱老头,你不仁休怪我..” 木门无声得关上。话音断去。 心怦怦狂跳,嗓子干涸得厉害。 蹲到双腿麻木,手脚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街灯暗了下去。周围朦朦胧胧,犬无声,正是天亮前时分。 摈着呼吸,我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慢慢退后,慢慢走出街巷。 好不容易碰到个打更人,问了方才的街巷和去驿馆的路。 那果然是梁南丞相左图府第。牛黄上清也来了么..送画像,谁的画像,会让左图y沟翻船?难道..还有什么月儿,钱仲远的小女儿钱影月么?不是人质么,关牛黄上清什么事..那只可恶的大色鬼!上官云怕是开始打探情况了吧,可千万不能让牛黄上清碰见..那琴是谁在弹?为什么那么幽怨... 一夜折腾,脑子乱糟糟的。 本姑娘还是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西唐吧。梁南比西唐还不太平,上官云也好,藤原上清也罢,还有那个狰狞面具人,本姑娘还是离你们远些的好。可是小非呢... 长叹口气。我快步走向驿馆。 第二十二章 隐秘隐谋 欲望文 第二十三章 镜花水月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二十三章 镜花水月 站立整齐昂首挺x的彪悍侍卫,低头弯腰白衣高帽的宦官。 红黑相间的垂地大帘,宽阔平坦的百丈大廊,两侧的清泉水池,方圆五十丈的大臣叩拜议政之地,以及数十台阶之上翔龙图壁前的高高王位。 皇g到底是皇g。就算穷山恶水的国家,皇g也可媲美现代的五星级酒店。 将来小非也会坐在那里吧。黑袍金冠,俯视梁南众生。 谁说皇位没有吸引力?有了江山还怕会没有美人么?爱江山更爱美人,不过是大权在握的皇者的甜言蜜语。 小非,苏子尽力而为吧,希望能为你顺利走上台阶出份力。就算是苏子给你的分别礼物。 “各位西唐使者,各位爱卿,来,朕同大家满饮此杯!一则是为了表达朕对西唐女皇的谢意,二则是朕代表梁南百姓和诸大臣表示对各位及时来助的感激。”王座上的宁策远笑着举杯道。 “谢梁南皇帝陛下!”我随着西唐来席的使者们起身回礼。 浓郁的酒香。一杯醇酒下肚。 可惜我宁愿坐在西唐的小酒肆里喝辣椒水一样的劣酒。 时隔两月,人事全非... 摇摇头,我甩掉那些讨厌的颓废念头。 想必宁策远在为同左图对抗作最后准备吧。等到小非以太子身份出现的时候,梁南的权利争夺战就要开始了。 昨晚左府后门听到的谈话再次响在耳边。 “藤原兄带来画像..不然..钱老头,必是怕丢了东西走了人组织处罚..害得老夫险些y沟翻船。” 画像,应该是小非的画像吧。只有从钱府逃出的梁南太子,才会让左图烦躁。丢了这最大的砝码,和宁策远对峙起来,就缺少了很多底气。 可那个秘密组织让藤原上清送来的画像恐怕有问题吧。大漠那夜的面具人是他们的少主,当时怎么会没认出小非? 看看高高在上的山羊胡子,我脑中灵光一闪。 小非吃过药,又整天低着头不会说话,恐怕那画像还是个y阳脸的小厮吧。再加上他和山羊老头秘密学武,没人知道,也难怪那面具人认不出他。 那也就是说宁策远从十年前,就开始预谋布置了。也许他早就知道那个秘密组织了也说不准,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按兵不动吧,要不然就是想借别人的手,比如西唐女皇,不费自己一兵一卒,就能干掉神秘组织。 真是这样的话,那左图翻船是一定的喽。 那正好,本姑娘就不必冒险了。 我正暗自庆幸。一转念... 咿喂,原来本姑娘又碰到一只老狐狸!一只长着山羊胡须的老狐狸。 看来本姑娘真是天生和狐狸犯冲啊。一只文昭,一只宁策远。可恶! 幸亏乖乖小非不象他老爹。 想着可爱单纯的小非,自己吃的亏。这顿皇廷酒宴顿时索然无味。 看了梁南g廷跳大神一样的歌舞,吃过大漠戈壁的烤r、炖r、炸r满r全席。 我懒洋洋得坐在回驿馆的马车上。 帘外传来个男人声音,“大爷们来看看哎!梁南戈壁滑鼠,机灵可爱,最佳宠物选择。” 心中一动。我撩开帘子。 果然是宁策远的手下,那个驼背商贩。 “大爷,您要不要到小的家中看看?还有很多哩。”提着木条笼子的商贩笑眯眯问道。 暗自衣襟里的密函。“好。” 遣开了随行亲兵护卫,我跟着驼背人走街串巷。 明显和上回走进的巷子不同。 “咿喂,怎么你时常搬家么?滑鼠很不好养吧?”我低声道。 老狐狸!都说狡兔三窟,何况你。反正整个梁南都是你的。 驼背人尴尬得笑笑,推开门。 小非没有来。大概被秘密保护起来了吧。 明明知道理由充分得很。心里还是一阵酸楚。 把文昭亲笔写的密函和抄录的梁南奸细名单交给宁策远。 “有劳苏御史了。”宁策远舒口气,“有了这份名单,朕行事方便了许多。” 想来人家的国事家事也不愿意让外人c手。 我笑道,“这是我女皇的意思,陛下不必客气。不知陛下对那神秘组织知道多少?” 宁策远摇摇头,微眯双眼。“梁南境内并无湖泊岛屿。朕曾派遣使者以走访日东诸岛国为名,四下打探消息。奈何大海茫茫,那组织又极其神秘隐蔽..唉!搜索了几年,毫无进展。就是他们与丞相左图的联络方法,朕也未能查得。唉!” 你个老狐狸!就算查到了,也未必会说吧。都说政客是最好的谎言家,皇帝应该是最老大的政客了吧。三分真七分假的,本姑娘也懒得理你... 不知道小非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心头隐隐作痛。 “陛下若无他事,苏孜就告退了。”我欠身道。 宁策远点头笑道,“苏姑娘小心。” 吹熄烛火,我平躺在外间席榻上。 不是这里舒服。而是这里有小非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如翠木如薄荷。和小非一样纯净。 “小非。”我低声喃喃。 脸庞,湿漉漉的。 拥有时,不觉得如何离不开你。失去后,才发现心中一角也遗失了。 “苏子。”是那个已经印在脑海里的醇厚男声。 真是的。想那个傻瓜也能产生幻觉,看来本姑娘还真是情种啊。 拍拍自己的脸。我自嘲得笑笑。 脸上一热,是两瓣温软的唇。接着一个薄荷味的身体慢慢爬上榻,挤到我身边。 心跳停顿...狂喜。 我一把搂住他。“小非!真的是你!” 怀里的人也紧紧拥住我。“苏子,我想你。” “傻瓜!”我正要再说话。“唔” 生涩热烈的吻。带着微微的刺痛,浓浓的情意。融化了身体,融化了心。 内衫带子被松开。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上了我的x口。 我们的呼吸急促起来。 黑暗里天地都不存在了。只余下触觉、听觉、嗅觉。 衣衫尽解。 他翻身压住了我,双手轻轻抚过我脸庞。 温暖而舒适的怀抱,好像回到了妈妈的身体。 尚未湿润的下体猛得胀痛。“啊!”却是刻骨的相思痛,真实的甜蜜。我不由轻咬他的肩膀。 “苏子,我、我不知道你会痛,我、我”他惊慌的要起身。 “傻瓜!”环住他的腰臀。“我喜欢,我喜欢的。” “苏子!”紧紧压住我,他的呼吸热烫如火。 却有几滴清凉滴落我腮边。“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丢下我!不要!小非不当太子,小非只要苏子!” “傻瓜!啊!” 他开始蛮牛般得耸动。“苏子!不要!不要丢下小非!不要啊!” “啊傻瓜!你就是个小傻瓜,呀嗯..啊呜”我紧紧抱住他。 火辣辣的疼楚,疯狂的舞动,却蚀骨般的快感。 好像深夜大海里的连体双舟,随着波浪狂潮上下颠簸起来。 不知会漂向何方... 淡淡清香依然萦绕枕侧。 睁开眼。孤单单的我,空落落的榻。 昨夜激情如同一场镜花水月。 脸庞上的泪痕,有我有他。 这算不算饮鸩止渴?...唉!有的烦了。 揉着后腰爬起来,更衣、洗漱。 典型的圆领窄袖西唐官吏袍衫,悬挂算袋、刀子等七件物品的宽长腰带,头冠、布靴...看着铜镜里的人影,英气勃勃,不输男子。 “苏子,你是最b的!加油!”我挥拳低喊道。 “苏御史,”一个如涧溪跳跃般的悦耳男声,“梁南丞相左图送了请帖来。裴将军也接到一份。” 左老头怕是想询问小非下落的吧。可惜呀,你抓不到小非了。 接过那张红绒硬皮柬,飞快得扫了几遍。 左府夜宴...钱影月。 看看四下无人。我道,“上官公子,今晚你就和我一起去吧。不过,得小心谨慎,这里不比西唐。上官公子不要心急,稳妥才能救出人来,苏子会帮你的。” 杏眼感激得弯了弯。“多谢苏姑娘。” 看着那个轻快离去的背影,我笑笑。 不管小非和本姑娘会怎么样。能帮到一对苦命鸳鸯,心情总是会愉快些吧。 金色垂帘、纱缎屏风、珍稀古玩、山水墨画、狂草诗幅、青竹卷帘,长长的廊栏,秀气的圆形镂花窗。 宽敞的半圆形厅堂里摆着五席丰盛酒宴。 肥裤短衫的侍女侧立两旁。歌姬乐人弯腰行礼。 左图带着十来个梁南大臣迎了上来。 “裴将军和诸位西唐使者能光临,舍下真是篷壁生辉啊。”语气温和,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接下来又是繁琐的互相介绍。什么将军、寺卿、侍郎的。 大概都是亲近左图的梁南大官重臣吧。有几人的名字好像在从钱府盗得的梁南人员名单上见过。 一个个都是春风得意马蹄轻,可惜很快就要人仰马翻倒大霉。 夹杂在受邀同来的十来名官吏里,一边微笑应酬着,我一边悄悄打量着梁南权臣左图。 笑眯眯的双眼,花白头发,齐整短须,长袍玄带逍遥巾,本来也算是个中老年帅哥。可惜鹰勾鼻子破坏了整体亲和感。 “来,各位请入席。”左图笑着道,“各位俱乃西唐栋梁,不畏路途险恶,运粮来援,实在功劳非凡。左某备了些家常便饭,聊表心意。各位尽管放开,便当是自家就好。” “哎,左丞相客气了。”“听闻左相十六岁诗文便名噪宣宁,数十年为国为民,梁南才会如此太平,在下仰慕已久啊。”“左相才华非凡,在下佩服。”“左丞相实乃梁南肱股之臣啊。”“在下看左相府中摆设,左相真是品位了得。” 入座后,几个西唐官吏纷纷和左图搭腔敬酒。 一时间席间觥筹交错,堂下胡笛琵琶声声。 酒能宽慰x怀也能放纵x情,加上梁南人多豪迈。不到半个时辰,厅堂的气氛热烈起来。两国官吏有的吟诗做对,有的和拍应歌,有的行酒令,有的干脆拿着酒r向外溜达,各自寻欢。 瞥了眼厅外那个西唐亲兵装的绰绰人影,我也端起酒杯。 正要跨出厅廊。后面响起个温和的男声,“苏御史。” 心头一跳。我笑着转身弯腰道,“左相。” “老夫久闻苏御史大名,丹青妙笔,又是西唐女皇的得力助手,机敏聪慧,女中英雌,一直无缘得见。”左图笑道,“来来,老夫作回陪客向导,苏御史看看老夫花园如何。” 本姑娘求之不得呢。正好查探一下钱影月的消息。 我跟在左图身旁。扮作亲兵的上官云和左图的仆人随行在后。 有搭没搭的和左图聊着西唐、梁南的民风习俗。 一路上亭台楼阁,假山水池,莲花绿柳,一应俱全,秀气灵动。 左府,果然是梁南第一重臣的府邸。奢华j致的程度,虽然比不上西唐大内,不过和梁南的皇g内苑比怕是不相上下吧。 人声渐远,周围渐静。 “苏御史年纪轻轻,见识广博。”左图微笑着说道,“老夫和苏御史谈天论地,真乃快事一桩。” 是啊,是啊!为了让你领着多走点地方,本姑娘搜肠刮肚的,脑子都要被榨空了。 可是你家花园也太大了吧,走了半天,也没见个院落的。钱影月虽然是人质,但也不会住在花园里吧。 来到假山上的临水飞亭。登高望远。 一角白色飞檐阁楼掩映在柳林里。隐隐的似有琴声传来。 收回四下看风景找庭院的目光。我笑道,“承蒙您看得起,苏孜也很喜欢和左相聊天呢。” 让人布上茶点。左图笑道,“哎,说了这么久,别称呼老夫什么左相了,不过是些官面上的客套话。老夫倚老卖老,叫苏御史一声苏孜、苏侄女,苏御史呢,就喊老夫一声伯父好了。” “左伯父!”我甜兮兮得喊道。 “好好。来,尝尝左府的小吃食。” 微风阵阵,吹起涟漪片片。 “听说在长阳,苏侄女可是有名的善心人啊。”左图忽然道。 咿喂,没搞错吧?本姑娘=善心人?谁说的?一定鼻子长长。虽然是做过几件助人为乐的好事啦... 嗯,这左府的糕点真的很好吃,清淡爽口。自从来到宣宁,顿顿都是r,怀疑胆固醇升高中,也怪不得最近很情绪化了。 “苏侄女好像替一名小厮赎过身啊。” 心中一咯噔。 佯装不好意思得挠挠头,我笑道,“这样的小事,左伯父也知道?” “哪里哪里。”左图笑道,“老夫只是偶尔听长阳做生意的商人说起,在东市有名的书画店铺瀚海阁有个丑陋小厮。那商人也是不经意下乍然看到他的样貌,惊骇不已。其实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要老夫说,不过是生了块斑痕,原也没什么。” 顿了顿,左图捋捋胡须,“助人为乐,行善积德,也是老夫的心愿。虽说容貌丑美不打紧,毕竟是个遗憾。老夫同一位隐居大夫认识,他曾治好过类似的皮肤病症。不如就由老夫牵个线,免了诊资,治好瘢痕总是好事一桩。却不知那小厮现在何处,苏侄女可知否?” 这么烂的谎话也敢说?我心里好笑。 摇摇头,我叹口气。“不瞒左伯父,那小厮就因为那块瘢痕骇人,小小年纪想不开,月余前竟说也不说就跑掉了,连工钱也没领,苏孜想起来还很担心呢。” 猛地一拍脑门,我低呼道,“想起来了!” 左图一震。“苏侄女,你可是想起了小厮的去向?那位隐居的大夫实在难求,耽误不得啊!” 我笑道,“苏孜隔壁家的麻脸大婶正为了脸面问题,四下求医呢。左伯父,您看...” “......”...... 哈哈哈哈,笑死本姑娘了! 从左府出来。 想起左老头忽红忽青,时喜时悲的神情。我忙钻进马车内。 蒙头倒在车榻里,我大笑起来。 本姑娘家隔壁的大婶可是真的麻脸得厉害呢。 说谎嘛,也要五分真五分假才行。这样才不会在假戏真唱时,还要真的去请个优人来圆谎。名医?牢头才是真的。 喘着气,我坐起来。 虽然只是这回左府地形勘查,本姑娘也不算一无所获。起码发现了几个绝好的藏身之地和那柳林里的阁楼、琴声... 和那晚左府后门附近听到的很象。 左图没有女儿...姬妾?钱影月? “苏御史!”刚回到驿馆,上官云追了上来,樱唇颤抖着。“是、是她!是她在弹那支曲子!那是我和她儿时常唱的歌谣!” 第二十三章 镜花水月 欲望文 第二十四章 金风玉露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二十四章 金风玉露 “苏、苏姑娘,不要...别...太多了...别,...” 如水的低吟。杏目紧闭,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紧皱眉头,我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不行!再多些才好,安全起见嘛。你不要动,这也是为了你好。” 加快手中的动作... 又过了四分之一时辰。 喘着气,我坐倒在炕边。“那边有镜子,你自己去瞧瞧。” “啊...”上官云一声低呼,捂住了脸。 “别!”我忙上前拉开他的手。“还没干呢!” 一条条完好无损的青色、黑色迷彩条纹覆盖在那绝世容颜上。 我舒口气。“看来那家铺子的油彩质量果然不错。” 既然要夜探左府,又没有武功好的小非保护,本姑娘当然要做好准备,以策万全嘛。迷彩妆,夜行衣不可少,不过... 坐到方桌前。我数点着从江湖货郎处买得的东西。“三步倒迷香、蒙汗药、痒痒粉、泄药、甩p仗、飞爪钩索...” 最要紧的是这两把铁匠铺子一百两砸价购得的锋利剁r拆骨匕首。 收好匕首。把所有药粉分门别类包好、揣入怀里,袖子里。 “上官公子,给你的那些东西放妥当了么?” 上官云郑重得点点头。弯腰拱手道,“苏姑娘帮在下这个忙,舍身冒险,在下先行谢过。” “都说过了,我们是朋友嘛。”我笑了笑,“再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苏子虽然不会什么武功,给你放哨总可以的。” 另外本姑娘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位上官云口中天仙般的小娃,不,现在是姑娘的人物呢。 “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天的梆子打过。 左府后门附近的砖墙上悄无声息得爬上两道黑影。 居高临下,各个庭院点着夜灯,寂静无声。正下面黑漆漆一片,便是左府后花园。这几日出银托人打点,买通左府一个好赌的护院侍卫,得到了一张左府地形图。加上那天的左府一游,今晚安全往返应该不是问题吧。 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我和上官云顺着绳索滑入左府。 除了假山流水金鱼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跟在上官云身后。索着,走小径、过飞亭、穿假山。 微风过处,绿柳林刷刷作响。 十来盏摇曳纱灯。一座三层五角绣楼出现在眼前。 青瓦红檐白墙,j致非凡。显然其间主人生活的不错么。 想起原先在西唐钱府同样身为人质却任人打骂的小非。心中丝丝酸楚。 还真是男女不平等啊。 踮着脚上一层。鼾声如雷,应该不会是钱影月在打呼噜吧。八成是仆妇居所。 和上官云对望一眼。上迷香! 看上官云拿着细管不知所措的样子。我笑着挥挥手,戳破窗户纸上的一角。 花脸上官云一愣。有样学样的戳破窗纸,把迷香吹管探了进去。 鼾声渐渐转弱。偶尔女人哼哼翻身的声音。 试着轻踩木阶,毫无声响。上官云抢先走了上去。 咿喂!等等本姑娘啊! 手脚并用得窜上二楼。一股淡淡的女儿馨香充溢四下。 心从嗓子眼儿回落x口复又提起。 隐隐能察觉到站立房前的上官云呼吸急促起来。 “月..月儿!”凑近门缝,他忽然低呼道,“我是西唐上官云,云哥哥啊。” 喂,不要叫啊! 顾不得许多,我捂住他的嘴。 三楼还不知道有没有高手看护。这家伙,有胆子半夜到情人闺房,却还要迂腐斯文得先行通报。 看看楼上,我向他眨眨眼。 窗外烛火映入。杏眼一怔,复又弯了弯。恍然大悟。 成熟男子的麝香体息渗入。心不可抑制得颤抖了一下。 甩掉烫手山芋般缩回手。 摈着呼吸,上官云和我上到三楼。 凑耳房前。什么响动也没有。 安全第一。舔破窗纸角落一处,我慢慢吹入迷香。 四分之一个时辰后,依然寂静无声。应该没问题了吧。 我长舒口气。上官云感激得冲我点点头。 “谁?!”身后一声娇叱。 上官云身体一震。杏眼圆睁。 慢慢转身。 木阶上来处,烛火慢慢亮起。一张女子面容清晰起来。 我不由愣住。 仙子...淡青色衫衣裙。肌肤赛雪,纤腰如柳。夜黑长发,松松的堕马髻。瓜子脸。粉翘菱唇,悬胆鼻。黛眉微皱,眼波清澈好像三月融雪... “月儿?!”震颤的男声。 “你是...你是云哥哥?!”女声疑惑着,呆愣着。手中的烛火颤抖起来。 “月、月儿!”“云哥哥!” 一个前扑,我接住了那掉落的火烛。 背后女子轻轻的抽泣声,男子压抑的呜咽声... 我慢慢走上无人三层楼阁。吹熄蜡烛。倚靠在栏杆旁。 墨黑夜空,疏落星芒。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jfeng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初夏凉风拂面。我一个机灵。 “咿喂!”拍拍额头。 原来本姑娘可以如此雅致的! 凝神。我查探起阁楼四周的动静... 春风满面的上官云走上来。“苏姑娘,月儿她想当面谢谢你。这儿让我来看着吧。” “咿喂,”我开玩笑道,“见了心上人也不用乐成这样子吧?你看,嘴角要裂开了。” 上官云一怔。拱拱手,轻声笑了起来。斜眉上挑,“苏姑娘,你莫非心存嫉妒?呵呵。” 心被撞了一下。 闪身下楼,我扭头笑道,“和上官兄斗嘴,苏子认输就是。” “苏姑娘,真是多谢你。” 手被只滑如凝脂的玉手握住。 贝齿轻启。“云哥哥方才说起过。若不是苏姑娘热心善良,月儿怕是这辈子也难再见云哥哥一面的。苏姑娘大恩大德,月儿不知该如何报答。”眼波颤抖起来。 我忙回握钱影月的手。“钱姑娘说哪里话。苏孜能帮到你们,心里很高兴呢。”笑了笑,我接着道,“上官公子也算苏孜的好朋友,对钱姑娘你一片痴心,也不枉钱姑娘这些年在左府的煎熬。如今他找到了你,咱们就剩下想办法救你出去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们二位喜结良缘的时候,苏孜自然会去讨杯水酒蹭顿饭吃的,呵呵。” 握着的手一抖。“怎么,要出去么?” 隐隐有些惊讶。我问道“上官公子没说吗?钱姑娘难道不想离开这鸟笼子,和你的云哥哥比翼双fei么?” “啊?不、不是,”钱影月黛眉微微皱起。“我爹爹他、他不会答应的,还有那无名岛...” “钱姑娘不必太过担心。”我笑道,“如果钱姑娘能脱险,钱宰相不就少了许多顾虑?相信钱宰相要想弃暗投明也容易很多。”顿了顿,我接着道,“女皇很赏识你爹爹的,只要他改过自新,一定依然重用。一个无名岛嘛,难道还能和西唐几十万将士抗衡?” 贝齿咬着红唇。抚了下自己的发髻,钱影月起身弯膝道,“那月儿就不客气了,麻烦苏姑娘。” 看着面前楚楚女子,我豪气顿起。“好,我苏孜就尽力而为吧。” 五月五,立夏。日烈,无风无雨。 宣宁城少有的二层酒肆隆兴楼。 一群群小孩子嘻闹着从下面跑过。 新穿了耳朵眼儿的女娃比攀着谁的金环漂亮,谁家的猫儿红头绳j致;刚从古陵河里洗澡出来全身水湿的男娃把玩比较着谁x前的挂蛋个儿大,“俺的是大王!”“让俺瞧瞧!”“你的屁股太小!”“毛头的才是大王!”“他的蛋头不如俺的尖!”“是俺的啦!”“毛头的!”... 有什么好比的,自然是鹅蛋最大,鸭蛋其次,蛋最小喽。 捋捋络腮胡须,我暗自好笑。 看看相对而坐不时瞧一眼不远处左府的黑脸大汉,心下更是好笑。 “二位大爷,这是本店今日特意送上的免费小菜‘脚骨笋’。还祝二位爷身体康健,行道千里,买卖兴隆。”店小二笑眯眯得弯腰说道。 煨得烂熟的猪蹄配着嫩白整笋,水绿葱苗。香气四溢。 “嗯,好!”chu嘎着嗓子,我抛给他一块碎银。“谢吉言!来,打赏你的。” 店小二眼睛顿时圆了起来。“谢大爷,谢大爷!” “你们这儿的立夏日还真是热闹啊。”我笑道。 “可不!”店小二笑着接声道,“今日可是咱梁南一年里最重要的节令。刨矿、狩猎、挖宝的汉子们都会回来和家里团圆几日。那些毛皮铺、珍宝铺子可是人山人海,交易不断呢。” “这时候回家?那年下呢?不都是过年歇息么?”上官云好奇得c嘴道。 店小二一愣。上下看了看上官云,“这位大爷说话真是好听,比俺家隔壁翠姑的嗓子还水灵。眼睛也水灵得紧,晃晃的,和俺见过的猫眼儿宝石一样哎。” “啊?咳咳...”上官云尴尬得胡须。 哈哈哈哈!上官云啊,还没被人这么直爽chu俗得称赞过吧。 杏眼瞪了我一眼。苏姑娘,快解围啊! 我正要说话。楼下不远处一阵喧闹。 涌动的人群。缠布盘头的汉子,蒙着黑纱的姑娘,拿着针线活的七婶八婆... “快!到左宰相府前啊!”“晚了就没了!” “他二婶,咋回事儿啊?”“哎,左老爷家派送茶水、豆汤呢,听说还有银子、铜钱拿。”“啊!那可得快点!” “左老爷真是大善人啊!”“就是就是!如今谁不知道啊,皇帝老儿也不如左老爷好啊!” “嘘,小声点哎!这话也敢说?”“这有啥的?谁不知道,几十年了,咱们梁南皇室无后,还不如早早让贤啊。” “是啊。瞧瞧今年咱梁南天旱的,半滴雨水也没落过。八成是老天爷也不满啦!”“行了,快走吧!”... 我心头一紧。 看来最近的谣传是真的了。左图在向宁策远施压,想在找到太子下落之前y谋篡位。那时候,就算太子归来,也对他构不成威胁了。 左图在梁南的势力竟然大到敢公然叫嚣的地步了么? “哎,要说咱梁南的皇帝也没什么不好。”店小二说道,“可自十几年前,太子失踪,毫无音讯。这皇家无后是闹得人心惶惶啊。咱老百姓别的都没啥,就是图个安稳不是?小的看啊,皇帝早晚退位让贤。” 我笑笑,“你们梁南人说话还真是没顾及啊。” “嗨!这也不算啥。”店小二看看四周。“咱梁南就这样好,人人直爽、胆大。再说了,这悠悠众口的,做官当皇帝的堵也堵不住呀。” 回到驿馆。 “苏姑娘,看来梁南真的不太平啊。”上官云皱着眉头,“营救月儿之事...” 叹口气。我说道,“左老头在梁南势力不小,如今就连梁南皇室也被他逼迫。苏子作为西唐女皇的代表,不能和他起冲突的。那晚夜探左府,上官公子大概也知道,不惊动左府防守倒也不是难事,可是救出来之后,如何避开左老头的搜查,如何保钱姑娘安全是个问题。” “这该如何是好?”红唇颤抖着,愁容满面。“想到月儿在那牢笼中日日煎熬,我就心痛不已。” 杏目闭了又开。神情反倒平和下来,“若是月儿无法安然脱身,上官云唯有卖身左府为仆为奴。只盼每日能看她一眼,我也就满足了。” 痴心情长。我心头酸楚感动。 挤个笑脸。我安慰道,“上官公子也不必太悲观。就算再困难,苏子也会帮人帮到底的。大不了,也把钱姑娘化妆成西唐士兵,找个借口咱们提前返回。只要时机得当,动作迅速,一过西梁山脉,想来左老头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苏姑娘!”杏目泛起了水雾。 扑通一声,上官云跪了下去。“苏姑娘大恩大德,上官云今生无以为报,只有来世为苏姑娘作牛作马以报万一。” 暗叹一声。想去扶他,终是缩了回来。“上官公子快起来!俗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给苏子磕头,可就是折苏子的寿了。” 不知为何,眼眶湿润起来。 “苏姑娘,我,我...”上官云抬头,泪花滚动着。 我佯怒道,“咱们是好朋友啊。你再这样,就是和苏子见外,以后我也懒得理你们了。” 我转身走向内间。 “不要!” 左手被一只温润的掌握住。 “是在下说错了话。苏、苏姑娘不要生气。” 擦擦眼睛。我笑着转身道,“知道错就好。我苏子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啦!” 眉毛弯弯,眼眸弯弯,嘴角弯弯。 头次见到他这么开心的笑容。象个落入凡间的j灵。 “怦怦!砰砰!”心脏随着他的眼眉颤抖起来。 左臂挣扎了几下,毫无效果。 薄薄的手茧摩擦着手心。我有些慌乱得笑道,“喂,放手啦!你成天敲鼓啊?这么大力气?我的手可不是鼓锤啊!” “啊?!”上官云一个机灵,松开手。 有些尴尬得看看自己的手,上官云背手腰后。“在下一时情急,没伤到苏姑娘吧?” “哎,你真不禁逗,”我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嘛。”顿了顿,“咱们就尽快准备,等待时机,救出你的心上人,然后撒丫子就跑。看看是左老头的老胳膊老腿厉害还是咱们的飞毛腿厉害!” 第二十四章 金风玉露 欲望文 第二十五章 风云酝酿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二十五章 风云酝酿 五月五,立夏。日烈,无风无雨。 宣宁城少有的二层酒肆隆兴楼。 一群群小孩子嘻闹着从下面跑过。 新穿了耳朵眼儿的女娃比攀着谁的金环漂亮,谁家的猫儿红头绳j致;刚从古陵河里洗澡出来全身水湿的男娃把玩比较着谁x前的挂蛋个儿大,“俺的是大王!”“让俺瞧瞧!”“你的屁股太小!”“毛头的才是大王!”“他的蛋头不如俺的尖!”“是俺的啦!”“毛头的!”... 有什么好比的,自然是鹅蛋最大,鸭蛋其次,蛋最小喽。 捋捋络腮胡须,我暗自好笑。 看看相对而坐不时瞧一眼不远处左府的黑脸大汉,心下更是好笑。 “二位大爷,这是本店今日特意送上的免费小菜‘脚骨笋’。还祝二位爷身体康健,行道千里,买卖兴隆。”店小二笑眯眯得弯腰说道。 煨得烂熟的猪蹄配着嫩白整笋,水绿葱苗。香气四溢。 “嗯,好!”chu嘎着嗓子,我抛给他一块碎银。“谢吉言!来,打赏你的。” 店小二眼睛顿时圆了起来。“谢大爷,谢大爷!” “你们这儿的立夏日还真是热闹啊。”我笑道。 “可不!”店小二笑着接声道,“今日可是咱梁南一年里最重要的节令。刨矿、狩猎、挖宝的汉子们都会回来和家里团圆几日。那些毛皮铺、珍宝铺子可是人山人海,交易不断呢。” “这时候回家?那年下呢?不都是过年歇息么?”上官云好奇得c嘴道。 店小二一愣。上下看了看上官云,“这位大爷说话真是好听,比俺家隔壁翠姑的嗓子还水灵。眼睛也水灵得紧,晃晃的,和俺见过的猫眼儿宝石一样哎。” “啊?咳咳...”上官云尴尬得胡须。 哈哈哈哈!上官云啊,还没被人这么直爽chu俗得称赞过吧。 杏眼瞪了我一眼。苏姑娘,快解围啊! 我正要说话。楼下不远处一阵喧闹。 涌动的人群。缠布盘头的汉子,蒙着黑纱的姑娘,拿着针线活的七婶八婆... “快!到左宰相府前啊!”“晚了就没了!” “他二婶,咋回事儿啊?”“哎,左老爷家派送茶水、豆汤呢,听说还有银子、铜钱拿。”“啊!那可得快点!” “左老爷真是大善人啊!”“就是就是!如今谁不知道啊,皇帝老儿也不如左老爷好啊!” “嘘,小声点哎!这话也敢说?”“这有啥的?谁不知道,几十年了,咱们梁南皇室无后,还不如早早让贤啊。” “是啊。瞧瞧今年咱梁南天旱的,半滴雨水也没落过。八成是老天爷也不满啦!”“行了,快走吧!”... 我心头一紧。 看来最近的谣传是真的了。左图在向宁策远施压,想在找到太子下落之前y谋篡位。那时候,就算太子归来,也对他构不成威胁了。 左图在梁南的势力竟然大到敢公然叫嚣的地步了么? “哎,要说咱梁南的皇帝也没什么不好。”店小二说道,“可自十几年前,太子失踪,毫无音讯。这皇家无后是闹得人心惶惶啊。咱老百姓别的都没啥,就是图个安稳不是?小的看啊,皇帝早晚退位让贤。” 我笑笑,“你们梁南人说话还真是没顾及啊。” “嗨!这也不算啥。”店小二看看四周。“咱梁南就这样好,人人直爽、胆大。再说了,这悠悠众口的,做官当皇帝的堵也堵不住呀。” 回到驿馆。 “苏姑娘,看来梁南真的不太平啊。”上官云皱着眉头,“营救月儿之事...” 叹口气。我说道,“左老头在梁南势力不小,如今就连梁南皇室也被他逼迫。苏子作为西唐女皇的代表,不能和他起冲突的。那晚夜探左府,上官公子大概也知道,不惊动左府防守倒也不是难事,可是救出来之后,如何避开左老头的搜查,如何保钱姑娘安全是个问题。” “这该如何是好?”红唇颤抖着,愁容满面。“想到月儿在那牢笼中日日煎熬,我就心痛不已。” 杏目闭了又开。神情反倒平和下来,“若是月儿无法安然脱身,上官云唯有卖身左府为仆为奴。只盼每日能看她一眼,我也就满足了。” 痴心情长。我心头酸楚感动。 挤个笑脸。我安慰道,“上官公子也不必太悲观。就算再困难,苏子也会帮人帮到底的。大不了,也把钱姑娘化妆成西唐士兵,找个借口咱们提前返回。只要时机得当,动作迅速,一过西梁山脉,想来左老头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苏姑娘!”杏目泛起了水雾。 扑通一声,上官云跪了下去。“苏姑娘大恩大德,上官云今生无以为报,只有来世为苏姑娘作牛作马以报万一。” 暗叹一声。想去扶他,终是缩了回来。“上官公子快起来!俗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给苏子磕头,可就是折苏子的寿了。” 不知为何,眼眶湿润起来。 “苏姑娘,我,我...”上官云抬头,泪花滚动着。 我佯怒道,“咱们是好朋友啊。你再这样,就是和苏子见外,以后我也懒得理你们了。” 我转身走向内间。 “不要!” 左手被一只温润的掌握住。 “是在下说错了话。苏、苏姑娘不要生气。” 擦擦眼睛。我笑着转身道,“知道错就好。我苏子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啦!” 眉毛弯弯,眼眸弯弯,嘴角弯弯。 头次见到他这么开心的笑容。象个落入凡间的j灵。 “怦怦!砰砰!”心脏随着他的眼眉颤抖起来。 左臂挣扎了几下,毫无效果。 薄薄的手茧摩擦着手心。我有些慌乱得笑道,“喂,放手啦!你成天敲鼓啊?这么大力气?我的手可不是鼓锤啊!” “啊?!”上官云一个机灵,松开手。 有些尴尬得看看自己的手,上官云背手腰后。“在下一时情急,没伤到苏姑娘吧?” “哎,你真不禁逗,”我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嘛。”顿了顿,“咱们就尽快准备,等待时机,救出你的心上人,然后撒丫子就跑。看看是左老头的老胳膊老腿厉害还是咱们的飞毛腿厉害!” 第二十五章 风云酝酿 欲望文 第二十六章 雨境梦境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二十六章 雨境梦境 立夏没几天,梁南宣宁已经火炉般干热。人好像炉中的硬板烧饼,被烤得半分水气也没有。 黄蒙蒙的砂土,热腾腾的空气。大街小巷懒洋洋的寂静,连蝉鸣都一声断一声续的声嘶力竭。 刚过正午,梁南宣宁西临古陵河的祈天台下却是人潮人海,人声鼎沸。 “皇帝请的道士是不是真的会法术啊?”“再不下雨,古陵河怕是要干涸了。”“皇帝要真是天龙下凡,一定能祈到雨的。”“能求到雨就好了,咱梁南可是旱的厉害。”“左老爷也祈过雨,没见有啥用啊。”“太子寻回来,兴许咱梁南劫难也能到头了。”“真太子还是假太子啊?”“是真的。”“是啊是啊,听说皇帝还滴血那个啥来著?”“滴血认亲啦。听说左老爷当时脸色那个难看呦!”“你咋知道的,你去过皇g啊,吹牛吧。”“俺说假话?呸!俺家孩子他大舅可是当侍卫的,亲眼瞧见的...” 和其他西唐使者一起在台东临时搭建的凉棚里观礼。我顺耳听著周围百姓的议论。 宁策远这只老狐狸还真不是盖的。左图退位让贤的谣言传了没几天,宁策远就不慌不忙得昭告全国,太子安然无恙,重回皇室。 当充满亲和感的太子宁非随同皇帝出现在宣宁g城墙上,整个梁南都震动了。欢呼的百姓,疑惑的百姓,喜悦的大臣,不语的大臣。 左图震惊之下,还曾颇有把握得要求宁策远滴血认亲验证宁非身份。结果自然是更加确定了宁非的梁南皇室血统。据说当时左图脸色连变了数次。 一定很有趣吧。 回忆著那晚左府夜宴时逗弄左老头的情形。我弯弯嘴角。 现在不知道宁狐狸又在搞什麽鬼。 道士祈雨...咿喂!这也行?!拉拢民心、树立威望,也不是非要用这种蠢办法的吧?这里又没有直升飞机人工降雨的先进手段。万一不下雨怎麽办,那不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宁狐狸好像很有把握的姿态,难道这世界真有什麽雷公风婆的... “呜──!呜呜──!呜──!”悠长的号角声打断了我脑中那些神神怪怪的想法。 “哎,别吵了。”“来了!皇帝来了,快看台上!”“皇帝哎!”“看那个道人,白胡子白眉毛的,仙人啊!” 我也眯眼望向十来丈开外的高台。 方柱祈台矗立在古陵河畔。环台墙廊盘旋向上,直达台顶。此刻,台脚下黑旗白龙,侍卫簇拥下慢慢走出几人。 玄衣金冠的宁策远。一左一右後随二人。 右边的是个神情木然的道人。也就眉毛长了些,胡须白了些。 切!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的huan。 右边那人也是身著梁南皇室专用的玄袍,四寸白玉朝天签束发。更衬得发如墨,肌如雪。 心急促跳动起来。 小非。 温和的神情,大眼睛微微透著紧张和一抹羞涩。他微笑著扫过护卫戒备外围的百姓人群。 寻找著。 追逐著。 视线终於相遇。 他身体一震。眼眸亮了又黯。 小非──! 心头一下重锤。到了舌尖的名字又咽了下去。 读懂了他的目光。欣喜,不安,烦恼,害怕,情缠... 不舍得松开,不舍得再望。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高台墙廊上。 耳边是他的哭喊。“苏子!不要!不要丢下小非!不要啊──!” 心揪痛起来。 怎麽办,我们该怎麽办才好?...... “呜呜──!呜呜──!”号角再起。 摇摇头,缓过神来。祈雨仪式开始。 隐隐的祈台上高烛摇曳,轻烟嫋嫋。 那个曾经随行在宁策远身後的道人,青色道袍,白色长眉。木然的表情,飘逸的身形。双手不停变幻著古怪的手势,时拱手莲花时竖掌斜劈,时圈指为圆时叠握前推。 慢慢的,那道人速度快了起来。只见无数的手印萦绕著个青色影子在台上飞旋。如鬼似魅。 看得人头晕目眩,魂魄似要离体。 四下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眼角余光看到百姓们齐齐双手合拢,痴呆得看向高台。 心里惊诧。想要挪开视线,却仿佛被磁石牢牢吸住。就连身体也不听使唤得僵住了。 大骇。我狠狠咬了自己嘴唇一下。 “嗯──!”“呢──!”“迦──!”“耶──!”“叭──”... 不知何时,九名道童伫立在那团手掌翻飞的青影四周。各自掐著不同的手诀,不断吟唱著。 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身体恢复自由。 我长舒一口气。 咿喂,吓死本姑娘了!这老道是哪儿来的怪物?跳跳舞,翻翻手就这麽可怕!难道是妖怪? 一个哆嗦。我汗毛直竖。 拍拍自己的脸。我自嘲得笑笑。 怎麽可能嘛!晴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怎麽会有妖怪?电视剧里妖怪出现的时候,不都是浓烟滚滚,妖风阵阵的麽...呃... 浓云泼墨般涌上四方。天色黯淡下来,风夹著雨气刮过,呼呼作响。 周围恢复了人声、人气。“大仙!”“神仙啊!”“快跪下,给大仙磕头啊!”“神仙大爷!给俺们下场雨吧!”“大仙,大仙!狗子给您磕头了!”“神仙下凡啊!” 扑通扑通..围观的人跪了下去,双手支地得叩拜起来。 身旁的西唐同僚,包括将军裴庆,也都离了座位,惶恐得合掌低头跪在地上,喃喃念叨起来。 “轰隆隆──!哢嚓──!”雷过电闪。 “啪嗒啪嗒...”铜钱眼大小的雨点子跌落砂土,带起淡淡的烟尘。 目瞪口呆得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我探出手,慢慢走出凉棚。 带著湿湿的土腥味。雨滴滑过手间缝隙。 上千人跪拜匍匐在地,祈天台静寂无声。 除了轰轰隆隆的雷声雨声以及高台上依旧清晰脆亮的吟唱。 视线模糊起来。 y沈沈的天,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好像这才是想象中的异世界样貌。 一道紫色闪电划过天际。 视线里诡异得出现了一个凌空飞来的青色身影。 瞬息间,已来到眼前。 白白的眉,长长的须。木然的神情,嘴角翘了起来。竟是说不出的慈爱亲切。 “孩子,就是你了。”苍老却又年轻的声音。 莹白毫无血色的长指慢慢触上我的额头。 脑门一凉接著一股暖流。四肢百骸,懒懒的,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心间却渐渐清晰起来。 梵语清脆的吟唱声,雨跌落尘埃的荡击声,四周人群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远处古陵河水的流动声... 脑子空白一片,却又好像充盈起来。少了什麽,多了什麽?... “谢谢神仙啊!”“走了,高台上的仙人走了!”“神仙啊!”“雨啊!下雨了!一年没下的雨啊!”“老天开眼啊!”“皇帝是真命天子!”“皇帝万岁!”“皇帝万万岁!”“太子千千岁!” 雨滴成线成束,从天际酣畅淋漓得窜跃下来。 人群欢呼著,蹦跳著。 揉揉眼睛。我看向高台。 宁策远正向百姓挥手。灰色的天空下,黑色的衣袍,金色的绣龙似要腾空而起。身後的太子宁非视线急切得扫过人群,找到了我。温柔的是他带著羞涩的笑容。 紫色闪电,青衣老道,都没了。好像作了场梦,应该是梦吧?可雨是谁求来的? 管它的!总之雨下了,旱解了,宁狐狸皇位稳当了许多。 甩甩头。我也笑著看向终於坐实太子之位的宁非。 第二十六章 雨境梦境 欲望文 第二十七章 不仁不义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二十七章 不仁不义 漫天满地的芦花飞絮,星罗棋布的清澈湖泊,数不尽的牛羊马兽... c著圆润陌生口音的和善男女。 晚霞般的衣袍,侧扎著的chu长五彩发辫,银色的眼眸。聚集在映天篝火旁有说有笑... 金色的火花跳跃著,飞舞著。欢乐温馨的气氛,美味浓郁的饭香... 忽然火花扩散开去,大片大片的血红,幻化成了一双双y森贪婪的赤目。 哭喊声,惨叫声,野兽嘶鸣声,夹杂著得意放纵的大笑声。 战马铁蹄,将士铠甲,刀芒剑芒。 无数的男女缓缓倒下,无尽的血流汇集成河成海。 悠悠得漂来一颗颗青灰色的东西。 浮肿的肌肤,扭曲的面容,张大的嘴巴...突然双眼暴睁! “啊!”一个机灵,我坐起身来。 窗外沙沙的雨声依旧。 “呼呼呼呼...”心脏急速跳动著。 额头和脸,已经水湿。分不清是汗是泪。 冤屈、愤恨、不甘。那一颗颗头颅猛睁开的银色眼眸。 手脚冰凉。我颤抖著抱住膝盖。 “苏子,怎麽了?”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我的脊背。 “小非!”我紧紧抱住身旁的人。“好多眼睛,好多死人眼睛!都盯著我,都盯著我!” “只是梦,只是个噩梦。”有力的手臂环住了我。耳畔是醇厚熟悉的男声,“我在这儿。苏子,小非在这儿。” 嗅著那淡淡的薄荷体息,慢慢缓过神来。 “妈呀,吓死人了!”我长舒口气。 “苏子,你出了很多汗。没事吧?近日时常做噩梦麽?不是哪里不舒服吧?要不要我去找个大夫来瞧瞧?”著我的脸,宁非有些急切得说道。 “没事,就是个梦嘛。”我笑笑。 这家夥,祈雨结束就溜了过来。 本姑娘是很高兴啦,可是... “今晚怎麽又偷跑出来了?”掐掐他的手臂,我道,“你如今可是梁南太子了,还这样胡闹?让你父皇知道了,准没好果子吃。” 对面人呼吸一窒,“苏子...” “嗯?怎麽,说你两句,不高兴了麽?”拱拱他的肩膀。“我是担心你的安全啊。左图叛党还没解决,你就大咧咧得一个人跑来,真是个小傻瓜。” “苏子,我、我...”紧紧得贴向我,他的气息急促起来。 脸上一烫,手却已经环上了他的腰。“你、你还...” “苏子,你能不能留下来?...” 我心头一紧。 沈默了一刻,是他近乎哀求得低语,“不如咱们把郑大哥和丰王爷都接来,好不好?要不然,小非和苏子一起回西唐?小非不想一个人孤单单得住在g里。小非不要和别人成亲,小非只要苏子。” “这里是梁南,不是西唐啊。再说你是梁南唯一的太子,”心里酸楚难当。我抚上他的发。“别说你父皇不答应,就是梁南的大臣、百姓也不会允许的。” 他身子一僵。“你、你不要小非了?” “不是!”我抱紧他。“苏子心里永远有小非的位置。不过,梁南如今需要你,你父皇也需要你,苏子不能那麽自私啊。” “不要!小非不想当什麽太子,”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些徨急,“小非偷听到父皇和司徒上将军的讲话。父皇想让我娶上将军的女儿司徒慧。” “什麽?!”我不由惊呼一声。“怎麽回事?不才昭告你的太子身份麽?怎麽这麽快就要纳妃啊?” “父皇,父皇说为了重掌军政大权,拉拢中立的军方,必须如此。小非不要啊!”宁非抓著我的手道,“自打在钱府竹林遇到苏子...小非、小非不娶别人!” 顿时怒火满腔。 我掐,掐...唉!算了,毕竟你是小非的老爸。本姑娘总不能掐死老丈人。 摇摇头。我问道,“你父皇为什麽不先铲除左图一夥?朝政大权收回了,什麽上将军的,不也就听话了麽?” “父皇说,左图一党g基很深。没有合适的理由就办人,无法让文武百官和百姓信服。” 可恶!早知道,本姑娘说什麽也要把西唐大内那两卷关於梁南的原版密件拿过来才对! 宁狐狸,你这招厉害!既能拉拢军方,又不必多说一句话就断了小非和本姑娘的情分。真是理由充分,堂而皇之啊! 可你考虑到小非的幸福了麽?还有,本姑娘好歹把梁南叛党的名单交给你了,你就这样报答本姑娘的? 上将军的女儿麽?脑海里出现一个皮肤黝黑、魁梧彪捍的亚马逊女人...呃──一脚踹飞!那怎麽行!我家小非可是青春美貌的白雪王子啊! 以前对宁策远的一点点亲切、同情感立马消失无踪。 虽说以怨报德,本姑娘是不屑做的,可是以德报怨的事情,本姑娘更加不会做。你不仁,本姑娘就不义。 “哼哼...”我y险得笑著。 “苏子?..我不娶别人!”顿了顿,宁非绝然道,“若是父皇真来逼迫於我,我、我便是死也不从的。” “傻瓜!”搂紧他。才发现怀里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冲天火气化成了绕指柔水。我温言道,“小非,和苏子走吧。反正你父皇狡猾得很,又有武功又有名单的,对付左老头没问题的。” “嗯!”宁非抱紧我啜泣道,“小非不喜欢g里的生活。小非听苏子的。” “好!就这麽说定了。”这些天压在心头的大石没了,我无比轻松起来。 反正左老头的人质,本姑娘都敢劫了。再带上个梁南太子,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已经派了几个亲兵捎信回西唐,想必郑某人和丰小孩能明白我的意思... 实在不行,干脆连上钱影月和上官云一起出海,随便找个当年那样的海岛躲几年。本姑娘就不信,什麽西唐、梁南还有那个无名岛能把大洋的水都抽干,找到我们。你们慢慢斗吧,本姑娘可不想当p灰。什麽时候太平了,什麽时候回来好了。 想著,我认真说道,“小非,你是梁南太子,我们还要救出囚困在左府的钱家二小姐,这趟风险很大,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你父皇。” “嗯,小非晓得。”顿了顿,宁非语气里透著担心,“小非这样做,父皇会不会生气啊?” 就是要气得他胡子翘起来才好! 反正他会武功、身体好,不还说自己很年轻麽?那就再撑个二、三十年吧。到时候,本姑娘和小非怎麽也生了一两个娃娃了,他要是还不认,本姑娘就让他的孙儿们叫他山羊老狐狸! 我笑著低声说道,“一开始,他肯定会有些气。不过,你是他亲生儿子嘛!父子哪有隔夜仇?等到你父皇想通了,或者咱们有了娃娃再回来,到时候,他就不会生气了。你说好不好?” 说著,我咬了咬宁非的耳垂 怀里的人身子烫了起来。“好。等、等我们有了娃娃...苏子,到时候,我们、我们生十个八个的,父皇一定欢喜得紧。” “你当我母下蛋麽?十个八个的...” “不、不...啊!苏子!呼呼..热..啊...” 第二十七章 不仁不义 欲望文 第二十八章 熊口救美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二十八章 熊口救美 夜深人静,如雾细雨。宣宁酒肆隆兴楼顶。 哈哈有些凉的双手,我揣进衣袖里。 这场雨啊,下起来没完了!果然是攒了一年的分量。 身上虽然披了蓑衣,却挡不住牛毛般的潮气雨雾四面八方的沁入,尤其是屁股。 半蹲半趴得猫在楼顶上,臀部湿湿凉凉的。不知道这样会不会长痔疮? 我心中不由哀叹一声。 这和自虐有什么分别?侠客果然不是人干的,虽然有美人相伴。 “苏姑娘,换哨了!”旁边的上官云忽然低呼道,“你看后门墙!” 我忙看向下前方的左府。 影影绰绰的,两队各十人对着嘀咕片刻,又交换了手中的令牌。荧火一晃,顿时熄灭。左府的后院又恢复了黑暗。 “嗯,一明岗一暗哨。”一边记忆着,我一边低声道,“明岗是家丁,二十人一队。暗哨有武功,十人一队,有令牌、暗号核查。” “明岗约两个时辰一换,暗哨半个时辰。”上官云接着道。 我不禁皱眉。“上回咱们进左府的时候,防备还松懈得很。现在多了这么多夜巡的。幸亏咱们发现得早。” “是不是左老贼发现了什么?”上官云声音不安起来,“月儿她不知如何了?救人怕是会难许多。” “不用太担心。左老头现在知道自身难保,加强戒备也算正常。”我笑道,“咱们不是有很多玩艺的么?到时候,还有小非帮忙。小非武功很厉害的。” “嗯...”沉默了一刻,上官云道,“苏姑娘,左老贼有难,那个神秘组织会不会到宣宁来帮他?” 很久不曾想起的狰狞兽头面具晃过眼前。肺腑从内向外凉了起来。 “不、不会这么巧吧?呵呵。”咽口唾沫,我笑道。 那家伙的出场阵容那么豪华。直升机品质的大鸟,衣着、武器看起来都很值钱,就连那个面具似乎都是纯银的。 上回在大漠碰到,似乎他就很厌恶那儿的环境,呼拉一下就没影了。来宣宁?黄泥满地的,场景不配啊。 可是左图算起来也是他的手下,而且目前梁南的局势这么微妙... 摇摇头。我咬牙道,“是福是祸就这么一个机会。总之,十日后梁南太子订婚之夜咱们动手。到时,欢庆活动不断,大街小巷人挤人涌的,是救人出城的最好时机。”最要紧的还是我的小非,怎么能和别的女人订婚。 上官云点点头。“苏姑娘说得有道理。上官云也等厌了,成败在此一搏吧。” 杏眼看看我。我笑着挥拳加油。“没问题的!” 蹙眉伸展开来。他风铃摇曳般的轻声笑了起来。 心颤动了几下。我尴尬得脸,“上官公子,你笑什么?” 上官云摇头笑道,“在下是佩服苏姑娘的胆识,梁南的太子你也敢拐带走,还被你收了作相公。” “咳咳...” 这家伙,熟了才知道他的嘴皮子有多讨厌。 不过能和这么个大美人朋友斗嘴,倒也是乐事一桩。 我拱手道,“是是,若论专情,苏子自然比不上上官兄。不过呢,上官兄不到十岁便和钱家二小姐恩爱无比,私定终身,这份胆色苏子更是望尘莫及啊。” 上官云一怔,佯怒着白了我一眼。“这回说不过你。” 咿喂,这么快就弃权认输了?我刚要接着开玩笑。 侧头看去。朦胧街灯下,他托着下巴,又蹙起的额头。 心里软了。 “上官公子不要当真,”叹口气。我认真说道,“苏子是不想看着小非被他老爸拿去作政治筹码。小非若是喜欢梁南,喜欢作太子,甚至有一点点喜欢那位司马将军的女儿,苏子也不会这样做的。但是,他是真的不喜欢啊。苏子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人活一世,开心就好,何必要为难自己。” 看上官云有些失神。我慢慢站起身,“走吧,咱们查得也差不多了。估计西唐那边快来消息了,还有宁非准备的过关文牒不知怎样了。” 刚和上官云走到一条巷前。 前面人影绰绰,狭窄的巷尾竟聚集了不下十个的chu野汉子。 隐约传来一个chu喉咙的猥亵男声,“小娘子,虽说你是个哑巴,面皮倒也细嫩俊俏...跟大爷回家吧。哈哈!谁不知道宣宁俺吕老熊的名头。跟着大爷,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旁边的汉子顿时附和起来。“就是就是,大哥您可是宣宁响当当的人物。”“大哥瞧上你,是你的福分,快点头啊!”“姑娘,跟着俺们大哥,有你好处!”... 听着那有些耳熟的声音和称呼,我不由好笑。 咿喂,吕老熊,又是你?!又是在调戏良家女子?! 回头看上官云。紧握双拳,落腮胡须下的面容竟是异常的愤怒。 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在钱府的经历吧。 老熊啊老熊,咱们也算是有缘吧。那本姑娘就不客气了,正好试试这些药粉效果如何。 拿出怀里的痒痒粉,迷药。我笑着对上官云道。“看我的,咱们就来个熊口救美好了。” 上官云一怔。眼眸亮了起来,也掏出衣襟里的药粉。 捋捋胡须,我走进巷子。 “喂喂!”我chu嗓子喝道,“光天化日..呃,不,黑灯瞎火的,你们几个男人欺负个姑娘家的,羞也不羞?!” 没想到会有人路见不平。十来个汉子转过身来,正拉扯着女子的吕老熊也是一愣,不由松开了手。 那半撑在地上的长发人慢慢抬起头来。 污秽的泥水丝毫不能掩盖住下面的秀丽面容,倒衬的肌肤更加皎洁如月,晶莹剔透。 黛眉入鬓,桃花眼,秀气挺拔的鼻梁,红润丰满的嘴唇,尖尖的下巴。 桃花含羞眼瞟了我一眼。竟是说不出的楚楚,说不出的风情。 狐狸j! 脑海里闪现出这三个字。我不由被定住了。 “...小子!俺们大哥问你话呢!活腻歪啦,敢惹俺们吕大爷!”一只脏兮兮的男人手就要推搡过来。 向后闪了闪。我掐了把自己的胳膊,挪开盯着那女子的视线。 故装疑惑,我拱手客气问道,“吕大爷...可是宣宁城巨熊帮的第一把交椅风华正茂、风liu倜傥、风度翩翩、风华绝代的吕熊,吕大爷啊?” 那汉子一愣。 吕老熊的手掌蒲扇拨开了他。看看同样络腮胡须的我和上官云,“这家伙合老子脾气!”顿了顿,得意得叉腰大笑道,“哈哈哈哈,巨熊帮..嗯,不错...俺就是巨熊帮当家的。” 摒住呼吸。不动声色得向后退了几步,我微笑着向他点头。 三、四、五、六... 旁边吕老熊的十来个爪牙反过味来,马屁四起。“不错,俺们就是宣宁第一大帮巨熊帮的。”“大哥玉树临风。”“大哥风liu潇洒、武功非凡。”“大哥一代豪杰!” “嗯,嗯,”吕老熊头扬得更高。 能看到他黑乎乎的鼻毛。呃!我不由恶心得再退几步。 最近视力莫名其妙得好了很多也不全是好事。 ...十、十一、十二 “大哥,你咋跳起舞来了?”一个离我最近的汉子晃着脑袋道。 “胡说啥!老子可不是娘们!”吕老熊一记蒲扇扫过去。 那人应声倒地,竟是晕了过去。 “咦?这是咋回事?”吕老熊盯着自己手掌咕哝道。 旁边的汉子们怔了怔。对吕老熊更加点头哈腰起来,“大哥好掌法!”“大哥厉害!”“大哥武功非凡!”“大哥当代英雄!” 掏掏耳朵。我笑着道,“打住,打住!听的人皮疙瘩掉满地。什么英雄?狗熊才对!” “你!...”吕老熊晃晃脑袋,“你、你咋变成俩了?” “是吗?”看着后面下饺子般扑通扑通栽倒水洼里的汉子们。我笑眯眯得摘下胡须,“老熊,本姑娘给你描的那个美人妆还满意吧?” “是你这小婊” 一团黄泥糊在瘫软在地的吕老熊嘴上。“敢骂本姑娘?!泥巴泥巴的干活!” 看着十来只昏迷不醒的黄泥狗,顿时成就感十足。 这迷药效果还算不错。 我转身扬手道,“givefive!” 上官云一愣。 “你不觉得苏子做回英雄,值得庆贺吗?”笑着抓起他的手。 “这个是表示庆贺成功的意思。”我击上。 斜眉微皱,不着痕迹得抽回手。杏眼看向趴伏在地的女子,“你的手好脏!快救人吧。” 哦,是了,忘记你是那个碰不得的无瑕玉人了,还有个仙女般的女朋友。 心口有些堵。 上官云走近那女子,想扶不扶的样子。 我笑笑。“男女授受不亲。我来,我来。上官公子去拉起吕老熊就好。” 拍拍低头女子的肩膀。 那人身体明显僵硬起来。水湿的长发贴在脸庞,看不清表情。 我温声道,“姑娘别怕。我叫苏子,旁边那个是我一个朋友,我们没有恶意。你这样坐在泥水里,会生病的。来,我扶你起来,好么?”说着,我探出手。 一只白暂的手伸出又缩回,抬起又放下。 我额头黑线凝聚中。 冷静,冷静...人家大姑娘一个,刚刚差点被侵犯,这样的反应很正常。不能吼人,不要吓到她。 深吸口气。 女子双手撑地,挣扎着自己站起身来。青色的身影却摇来晃去的,看的我心里也跟着摇晃起来。 “哎,还是我来扶你吧!”抓住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我环住她的腰。 那女子无声得挣扎了几下,慢慢放松下来。 窄窄的腰柔柔韧韧的,好像比本姑娘的还细,可恶。还有那幽兰一样的体香,简直是诱人犯罪。真不明白,为什么美女、美男都是香喷喷的,本姑娘什么味都没有,可恶至极。 心里这样想着。 湿滑的发扫过我的脸和脖子,香香的,痒痒的... 头有些晕。 我鬼使神差得再次嗅了嗅她的发,掐了掐她的腰。 女子身体一震。肩上的手掐住了我的脖颈,有气无力的却足以让我清醒过来。 汗毛直竖。 不是因为她掐住了我的脖子,而是因为...天啊!我刚才干了什么?! “我不是lesbian!”我跳着挣脱,“我、我喜欢美男,我不喜欢女人的!你、你别骚扰我!” 两抹红霞飞上她的脸颊。桃花眼愤怒得盯过来,好像要把我剥皮拆骨、千刀万剐。身体筛子摇面般颤抖着。 看看前面巷口快消失不见的上官云。 我咽口唾沫,“瞪什么瞪,本姑娘相公都有三个了,正常得很!刚刚、刚刚脚下打滑,我、我不小心掐你一下而已嘛。你千万别到处乱说...” 脑子正有些混乱,一道灵光闪过。 对了,她是哑巴嘛!有什么好怕的。 松了口气。我绷着脸道,“既然你有力气生气,想必不用扶了。快走,天亮就麻烦了。” 女子拉紧自己的袍领,忿忿得瞪了我一眼。扶着墙向前走去。 第二十八章 熊口救美 欲望文 第二十九章 天外飞仙?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二十九章 天外飞仙? 宣宁城西南破庙。 啪嚓啪嚓的火星在柴秸秆堆上跳闪着。外面天色雾蒙蒙的泛着青色,却比不上某人的脸色y沉。 偷瞄一眼对面的哑巴女子。 正碰到一双冷冰冰凶巴巴的目光。尖尖的下巴一扭,如墨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 切,谁甩你!忽视,忽视。 低头,我使劲揉搓着手中掺杂了泻药、痒痒粉、糖豆的泥丸。 女人就是麻烦。不去和真正要调戏你,能调戏你的男人算账,却和本姑娘计较什么。 咳嗽几声,我站起身走向破庙旮旯被上官云绑成猪r粽子的吕老熊。 “上官公子,麻烦你。” “好。”上官云取出吕老熊嘴中塞得满满的草秆团子。 不等吕老熊合嘴,我飞快得把自制药丸弹到他嘴里,接着拧住他的鼻子。 “咳咳咳咳...”想吐又吐不出来。吕老熊双眼圆睁,“你、你给俺吃了啥?” “吃了啥?”我叉腰狞笑着,“脱胎换骨丸,听过没有?唉,本姑娘就是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知道,你这等chu人,怎么可能见识过我们江湖中人的厉害。不过,现在你有福了。” 吕老熊脸色刷的白了起来。红色的小点却雨后蘑菇般在他的额头、脖子,身上冒了出来。 “三十瞬,身痒。”我悠悠说道。 想抓痒又被捆着。吕老熊来回打着滚... 和上官云站在旁边,我好整以遐得观察着试验现象。 这家伙倒也硬气,一句讨饶的话都不说。 忍不住了,骂骂咧咧的chu嗓子叫嚷着,“臭婊子!...”,“你等、等着!大爷饶不了你!”“痒死了,他!”“小贱人!我砍死你!..”“痒啊!让俺挠挠..”... 半个时辰后。 红点子稍好。吕老熊大汗淋漓。却嘶哑着嗓子笑道,“哈哈哈哈,就这,也叫啥脱胎换骨?什么狗屁..” 正要接着骂。“咕噜噜...”“咕噜咕噜..”吕老熊脸绿了起来,“俺肚子...”“轰隆隆...咕噜咕噜...” “半个时辰,腹痛。”退后几步。 上官云捂着鼻子看向我,“苏姑娘...” 吕老熊缩成了一团,... “不行啊,快...”“俺要上茅房...”“大姐,大哥...茅房...”突然,吕老熊一个哆嗦。面如死灰。 腥臭难闻的气味飘荡开来。 该死,没想到这个泻药劲道如此厉害。 有些哭笑不得。 我抛给吕老熊一粒包装过的止泻丸药,“这是解药!” 摈着呼吸。和上官云窜出破庙。 一头栽进晨风中。清爽湿润的雨气迎面扑来。我不由深呼吸一口。 “唔..呵呵...哈哈哈哈...”清脆的欢笑声从背后响起。 揉揉近来灵敏了许多的鼻子。我笑道,“上官公子就笑吧!反正你也闻” 蓦然回首。蒙蒙雾气中开怀大笑的人。 弯弯的眉,亮晶晶的眸,皱皱的鼻,翘翘的唇。 和煦如春风,灿烂如烟花。那样的真实,那样的虚幻。 只想沉醉其间,永远不要醒来... “哼!”微不可察的一声冷哼。 发自不知何时已经蹲在破庙檐下的那个青色人影。 分明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嘲笑。 霎那间,心仿佛被人看个通透。 “咳咳!”清清嗓子。我对上官云笑道,“烦劳上官公子去看看,应该好了。” 流彩的眼眸,睫毛上是未消的半滴莹泪。 心口不争气得颤了几下。我正容道,“这里可只有上官公子不是女的。” 那哑巴女子扑哧一声。 上官云一愣。斜眉皱了皱。 什么话!我这才反过味来。 不是女的,还有两种人啊。男人,非男非女的人。听说除了宦官,优人是最忌讳被人这样说的了。都是那个可恶的哑巴女子害本姑娘出丑!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上官公子雄姿伟岸,豪气云天,哈哈哈哈。怎么会娘娘腔,啊,当然不是娘娘腔,是堂堂的七尺男儿嘛。”我有些手足无措得解释着,却越描越黑。 “苏姑娘不必在意。”纯纯的笑意褪去,樱唇紧了紧。 戴上了以往温文尔雅和淡淡平和的面具。上官云道,“在下这便去看看。”一撩袍摆,转身走进破庙门槛。 我暗叹一声。千金万银,难买美人真心一笑。 “都是你!”蹲到哑巴女子身旁,我佯装恨恨得低语。 我掐,掐,掐你的胳膊! 还没碰到她的衣袖。一只玉手闪电般翻出。 变幻了n种掐法手势,愣是没碰到她衣角半分。 可恶!连救命恩人你也敢欺负! 想起星爷版韦小宝里的一招。嗯,名字改一下吧。 深吸口气,凝神。我前拍双掌,“无敌龙爪手!” 手刚伸出,我惊骇得发现竟然呼呼生风,j准无比。 哑巴女子一呆。 我咽口唾沫。 幽兰的馨香拂过发梢。 掐掐手里的两粒东东,柔柔韧韧的,周围却平坦... “咿喂,飞机场啊!”我一下子窜跳起来。 话刚出口,却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今天为什么老说错话?! 我退向庙门,“这次是我错了。对、对不起,伤害了你的自尊心。对不起!” 丰唇颤抖着,哑巴女子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脚下一个磕绊。便要后仰,十字朝天。 可恶!忘了门槛! 慌乱中,左脚踹到右脚。一股古怪的力道从脚心腾起。 瞬间,周围一切好像慢了下来。 哑巴女子圆瞪的桃花眼,我自己猎猎的衣袍。 陈旧的暗红雕花庙顶,雾色后面宣宁城内升腾起的袅袅炊烟。 上官云拉长嗓子的惊呼声,吕老熊慢慢张大的嘴巴。 沙沙的雾气落地声,远处澎湃的古陵河水,怦怦怦怦的沉稳心跳声。 在飞?我在飞? 哈哈哈哈,我在飞! 本姑娘成了飘来飘去的侠女! 我张开双臂。 “小心啊!”上官云的声音恢复正常了? 下一刻。 屁股、背脊一阵疼痛。“啊!” 一阵灰尘激荡开来。 依旧p弹般向前冲去。看着那越来越近,越来越低的庙墙。 “不要啊!”仰面乌g般,我双腿,双手奋力扒拉着。 终于在离砖墙十厘米处停下... 龇牙咧嘴,我揉着摩擦生热的火烫屁股站起来。 “苏、苏姑娘?”上官云走上前来,眼中满是诧异。 打量四下。 东一条西一块的破烂衫子、汗巾,干巴麻饼、仰躺酒壶,乱糟糟的炕褥草席。 两只不怕人的耗子在墙角欢快得哼唧着。 我叹口气。 “主、主子,上官公子,喝茶。”吕老熊谄媚得向我咧咧嘴,递上茶水。 “嗯。”我挺挺腰杆。 拿起几上的碗,看了一眼。顿时恨不得踹吕老熊几脚。 碗口两个模糊指印。一层碎茶末浮在黄乎乎的水上,半生不熟得晃荡着。 “老熊,这怎么喝?你是不是想呛死本姑娘?” 上官云摇摇头,袖子放了下去。 “主子,不要打俺,不要给俺吃那个药啊!”吕老熊一个哆嗦,跪倒在地。“俺是个chu人,俺啥也不会。等俺小子私塾回来了,让他伺候您。别看他才十四,生得可是俺乡里乡间有名的标致俊俏,人又机灵,保您满意” 咿喂,怎么越说越不像话。就算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你也用不着这么乱嚷嚷吧。本姑娘颜面何在? “行了,行了!”我忙喊道。 瞄了一眼旁边的上官云,已经侧过了头去。 作势要打吕老熊几掌,我狠瞪他一眼。“起来吧。对了,那个哑巴女人你安置好了?” 吕老熊抱着头,讨好得说道,“主子放心,呵呵。在后边的僻静院子,是俺走了的老婆子养花弄草的园子,最是干净利索。烧好了水,那位姑娘在沐浴。” 我松了口气。 在破庙里不小心抓到哑巴女子x部,接着莫名其妙的飞飞,稀里糊涂的跌跤,又收了吕老熊这个欺软怕硬的奴才仆人。 好说歹说把那迷途女子拉到这里安置,这也算对得起她了吧。话又说回来,谁叫她当时不躲的?也不能全怪本姑娘嘛。 “主子,您啥时候教俺几手?”吕老熊搓着手,崇拜得望向我,“在破庙,您那个功夫..哎,老熊佩服死了。您咋学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 本姑娘一没拜过师,二没练过功,三没吃过灵丹妙药,四没碰到过神仙菩萨。 最可恶的还是时灵时不灵。回城的路上,暗自蹦嗒过许多次,没一次能腾空一米以上的。还不如以前的小非,起码还是每月固定几天。 我正容道,“这门功夫乃本门至高武功,非心地善良、正气凛然之人不可传。什么时候,本姑娘觉得你是诚心改过,忠心耿耿了,什么时候才能教你。何况你年纪已大,筋骨僵硬,未必能练得大成。”实在瞒不过去,就教你几套广播体c好了。 吕老熊一愣,眼睛更加明亮。“主子,俺知道您是高人,不会欺瞒俺。和您说实话,俺自己是不指望啥了,就是俺那小子,打小没了娘,身子骨不壮,整日就搂着卷书册子,俺琢磨着” “爹爹,你又胡说什么?!”一个软软却又冷冷的男孩子声音在门口响起。“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惹生是非的我不管,如今又带了狐朋狗友回家,你怎么对得起走了的娘亲。” “青儿,你回来啦!”吕老熊一喜,挠着头低声道,“俺家小子年纪轻,不懂事。您们别介意,俺去拉他来赔礼。”说着,飞快得奔了出去。 从窗外隐隐传来两个人的嘀咕声。 “..青儿,快,进屋向大人赔礼道歉!” “不去!你的酒r朋友我素来不见!” “青儿,乖,..西唐的大官...武功厉害..飞黄腾达...年轻美貌...亲事...配得..对得起你娘...认祖归宗...” “爹爹,胡说什么...青儿还小...不做小爷...” 竖起耳朵,我越听越不对。 问明他的出身来历,算起来还算是西唐迁居来此的挖矿人后代。看他x情爽快,除了带些痞气外,口风倒也紧。让他尝了本姑娘的厉害手段,又骗他吃了一颗实为败火清热的药丸,我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救钱影月和带宁非一起出逃的事情,便可借助吕老熊在宣宁的地头势力、消息。可现在... 难道这吕老熊瞧准了本姑娘这棵大树底下好乘凉,要把自己儿子嫁给本姑娘?! 我顿时不自在起来。 美男是要用追的才有意思。这样巴巴得贴上来的,多半不咋地,想想吕老熊的模样...而且本姑娘最不喜欢得就是被人强迫。 看看虚掩的后门。我低声对上官云道,“该说的都说了,咱们走吧。” 杏眼弯弯。上官云站起身,“苏姑娘会为此烦心?在下还以为苏姑娘是多多益善呢。” 脸上烫了起来,却无话反驳。“走吧!” 第二十九章 天外飞仙? 欲望文 第三十章 意外收获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三十章 意外收获 “主子,让俺说啊,这左丞相还真是气量大。前一阵子,还说啥,左丞相和皇帝不合,都是狗屁造谣!这不,为了咱太子订婚,左丞相辛辛苦苦从古陵河上运来几十箱的奇珍异宝。俺兄弟有扛货的,说当时那个珠光宝气啊,黑灯瞎火的,几百丈开外还是晃眼的厉害。” 脑门贴着块膏药的吕老熊唾沫横飞、两眼冒光,“他娘的,不知啥时,俺老熊也能发一笔。” 喝口酒肆自酿的果子酒,酸酸甜甜。 左老头,宁非订婚贺礼?似乎嗅到了一丝y谋的味道。 “主子,咱啥时回西唐啊?呵呵,俺和俺家小子就凑着主子啦。”飞快得抓起大瓷盘里最后半个蹄膀,吕老熊吭哧便是一口。 “这破烂地方,俺算呆够啦...好吃!..听说西唐遍地的金银、美人,”抹了把油汪汪的胡子。吕老熊语气谄媚起来,“主子,那天晚上您也瞧见俺家小子那啥了,呵呵,咋样,样貌、身板不错吧,给您做个小爷...俺老熊不就是堂堂西唐御史的老丈人了,您放心,俺老熊好养得很,有口酒有碗r有几个姬妾就行” 桌下,我一脚踹去。 “哎呦!主子!” “什么那啥?!”看看四周,所幸吃客酒客不多。 扬扬拳头,我皱眉低声道,“你是不是又想讨打?” 吕老熊一咧嘴,“俺家小子不错吧?再长几年,俺看不比那位上官公子差,俺老熊识人无数,看不走眼的。您是俺主子,这俗话说得好,‘肥水不留外田’嘛,呵呵。” 脑海里不由自主得晃过前夜看到的情景。 掏出十两银子,犹豫了一下。我递给他,“给你和你家小子添几件衣服袍子,还有一会儿别忘了把留出来的那份饭菜带回家。你们啊,日子实在有够寒碜。” “......” 看吕老熊沉默不语。我笑道,“怎么,是不是伤到自尊心了?话说回来,你呀,也算条汉子,又是个父亲,还成天胡混。胡混也没什么,但也得有胡混的本事啊。没关系,本姑娘以后慢慢教你。” “主子...”一双滚动着泪花的铜铃大眼抬起。 我一个哆嗦。 美人梨花带雨,那是动人的风景;大汉泪花滂沱,那就是煞人的风景了。 “快吃你的猪蹄吧!我先去结账。” 坐在黑漆漆的驿馆房间里。外面蝉鸣渐弱。 那扇虚掩的窗户叩叩两声。 “小非!” 掺杂着黄沙泥土的潮湿气息随着来人一起悄无声息得滑入屋内。 搂住来人的腰。我深吸一口气。 安心的薄荷清香。 “苏子。”宁非手臂一紧。温热的呼吸拂过面庞。 “吱吱!”宁非怀里一阵袭簌。 毛茸茸的小球奋力挤出他的衣襟。爬上我肩头,急切得嗅着。 我不禁哑然失笑。“宝宝,别急啊。”刚掏出袖笼里的果饯袋子,那滑鼠已经一爪抢了过去。 “算了,看你这么快找来小非,就全赏给你吧!”笑着,我蹲坐肩头低声欢叫了两声的滑鼠。 “苏子,这样会宠坏它的。”宁非有些心疼得说道,“连我给你的蜜饯果子,你也喂它。你对它也太好了。” “哎,小非嫉妒了。”我笑着刮刮宁非的鼻子。 “谁、谁说的。”宁非推开我,窘迫得低声道,“你、你就没个正经。今晚不是还有正事要做么?” 我点点头。“左图最近偷偷运了十几箱金银珠宝,说是给你订婚的贺礼。他真会那么好心?我觉得有蹊跷。” “去左府瞧瞧,”顿了顿,宁非犹豫着道,“不加上官公子了么?” “算了吧,这次太危险了。”话刚出口,才觉得有些暧i。 我柔声道,“小非,他终究是个外人。比不得苏子和你亲近,我们是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嗯。”宁非握紧我的手,“苏子到哪,小非就到哪儿。” 这可是本姑娘实话。是啦是啦,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小非武功厉害。 金大侠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嗯,本姑娘为了小非为了梁南,就做回大侠吧。 如果能顺手牵羊,米西米西几件左老头的财宝,那是最好。反正他也算是个顶级坏蛋,一定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取之于民,还之于民,本姑娘也是劳苦大众的一员嘛。哎,就当为他赎罪吧。跑路需要的资费庞大啊。 七想八想着,我和宁非黑衣、蒙面拐进了左府后巷。 花园里,绕过几处暗哨。问了几句,宁非点倒两个刚刚夜巡完毕的家丁。 在假山后换好衣服,我拽拽头顶烂包子一样的仆人帽。 拉住宁非的手。我低声道,“去左府仓房。” 左府前后左右院落十几处,挨个找去,怕是一天也走不完。希望家丁说得没错,几十箱的贵重东西,不分散的话,只能放在仓房里,而且最近左府仓房外的警戒确实加强了许多。 左府仓房。西路院落尽头,左府唯一一座青色岗岩巨石砌合的长房。坐西面东,院墙后便是古陵河。三面环水,一径通。 摇曳的火把,巡逻的侍卫。仓房檐下数十个碗口大的通风眼冷冷望着我们。 灌木丛里,我咽口唾沫。拍拍肩头的滑鼠。 似乎真的知道什么,被我唤作宝宝的滑鼠兴奋得窜上窜下。 “苏子,不会有事的。”宁非道,“它跟了我十几年,最是聪明伶俐,便是在梁南全国,也未必能再找到一只与它一般的。” “嗯。”我笑着点点头。 这小家伙,骗了本姑娘不少好吃的,也该作作贡献了。 出迷药。我满满得揉在滑鼠尾巴上。 指向前面,宁非鼻子、嘴巴。“去!” 溜圆的葡萄眼眨眨。 夜色中一道黑亮闪电窜出,直奔仓房门前的侍卫。 “咿,哪里来的小家伙?”“好乖巧!”“让我瞧瞧!”“哎,它吃r干。”“渴了,是渴了。”“呵呵,好痒!”“让我!”... 眼看宝宝在侍卫们的脸上、脖上欢快得舞动着大尾巴,贼溜溜的眼睛有意无意得扫回来。 讨赏么?我暗自好笑。 这家伙,着实狡诈得可以。和西唐本姑娘家中肆无忌弹、胡作非为的贝贝有的一拼... 想起西唐家中,心里阵阵酸甜。 郑某人、小孩,你们怎么样了。三个多月了,你们想不想苏子啊。 脑海里是郑某人温柔的单凤眼...“死人!还不回来,是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了?”清亮满含怒气的男声忽然响起。 我一个哆嗦。 环顾四周,宁静的夜。 “苏子,”耳畔宁非醇厚的声音。“侍卫都倒了,要不要现在出去?” 缓过神来。外面是横七竖八、酣然入梦的侍卫。 “好。”揉揉耳朵,我松了口气。 摈呼吸,踮脚尖。找钥匙,开库门。打火折,照进去。走长廊,过门洞。 布料房、纸墨室、兵刃房、吃食库... 蜿蜿蜒蜒的廊子过道,明明灭灭的火光,看不到尽头。 地势渐渐下沉,嗖嗖的凉气从脚下涌起。 左府仓房竟是半地上、半地下。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难道要打洞逃出去? 看看自己修剪平整的双手指甲,我心中忐忑起来。 “苏子,这边!”前边探路的宁非兴奋得低声唤道。 “找到了?!”我快步跟上。 走进一扇两米宽的木门,十几口一人长的大箱赫然出现在面前。 红色朱漆外壳。叩合处都是一把手掌大的铜质兽形横开锁。各种各样从没见过的古怪野兽,头后到尾端是小拇指chu的锁梁,腹部两腿之间却是四只连在一起,周遭刻着古怪花纹的转轮。 “这什么东东?” 宁非仔细端详着旁边一口箱子上的锁,脸色凝重起来,“四连环扣。” “四连环扣?”那转轮,我笑着随口道,“不会是密码锁吧?四个轮子,每只十二种不同花纹,那就是十二的四次方,嗯,大概两万种可能组合。如果每口箱子锁头不一样,那就是二十多万种可能...” 咬着嘴唇,宁非点点头。“我在钱府见过这锁。须当凑对四纹,而且机会只有一次,四轮全部动过一次,一日内便咬合不放。当时钱仲远便曾错转,恼得他一整日y沉着脸。” 这还怎么顺手牵羊?! 我顿时耷拉下脸来。 难道舍弃这些珠宝,让本姑娘扛几块熊r、鹿r干子回家?! 从腰间抽出把薄如蝉翼的软剑。宁非犹豫着道,“父皇送我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不然,我们用它试试?” “不行,”我摇头道,“那样的话,左老头肯定会发现。打草惊蛇,到时候更难估计他的行动。” “那该如何是好?”宁非有些丧气得坐倒在地,“不知左图和钱仲远哪里弄来的这锁。四环扣,倒也不算希奇之物,就是那古怪花纹...” 看着那兽腹上的花纹。我苦笑道,“这算什么,天书么?” 好不甘心啊!十几口箱子财宝就在眼前,却也不到。翠绿的翡翠、血红的玛瑙、明艳圆润的夜明珠... 想着箱子开启时的无限风光。心头千万只小手挠痒般得难耐。 更别提有心思、有j神去理会左图的什么y谋阳谋了。 我长叹一声,手中烛火熄灭。 手中的是转轮上的凹凸花纹... 一道白光划过脑海深处。 “嗯..咪..叭..迦..耶..” 伴随着隐隐的吟唱声,是两只翻飞的手掌。 脑袋眩晕起来。 一个个稀奇古怪的花纹潮水般涌上。别扭的笔划、圆头方尾。 一只毫无血色的手指缓缓划过心头,仿佛一块炙热的烙铁。 银色的眼眸,侧垂的发辫... 银色扭曲着消散。青灰色的面容,血红的眼眶,裂开的森森白牙! “啊!” “苏子!”一双温暖的手臂紧紧环住我。 带着哭腔,是我熟悉的男声,“你怎么了?怎么了啊?快醒醒,醒醒!不要吓小非!不要找了,回家,我们回家吧。” “不要点灯!”黑暗中,我抓住宁非的手。 目光过处,宁非惊慌失措的神情竟是清晰异常。我温声道,“小非不要怕,苏子没事的。我胡乱试试,说不准能打开锁呢。” 舒口气,我伸出手。 索着手中的锁。脑海里闪过个陌生的名字,风鹋。 什么是风鹋?唉,管它的。 心头幻化出四个古怪的花纹,我闭眼转动着那四个转轮...“啪嗒” 炎羝?...“啪嗒” 烈蝾?...“啪嗒” “啪嗒”“啪嗒”...... 鬼使神差得打开最后一口箱子的兽锁,我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玩了,不玩了!鬼上身一样..”揉着发麻的手指肚。我嘟囔道,“小非,点着蜡烛吧。” 烛火亮起。只听宁非一声惊呼,“苏子,你真厉害!快看,好多” “什么,什么?我看看,玛瑙、翡翠、金条?”我连滚带爬得扒上箱壁... 揉揉眼睛。 五彩缤纷的玲珑,珠子、挂件、玉带、发冠...金灿灿的黄,绿莹莹的翠,红彤彤的艳。翻腾着,流转着... “ap;ap;ap;...苏子!” 侧过头,宁非好笑得看着我。 抹抹嘴巴。我毅然道,“拿!” “等等,每箱拿一层吧,这样左老头就不会发现了。” “哎,拿两层好了,这么大的箱子,少一点点,没问题的。” 自我安慰,自我鼓励着。我和宁非在十几口箱子间忙碌起来... 抚o着手中的血玉麒麟,我心中狂笑起来。 哇哈哈哈哈!本姑娘发了!... 回到西唐,买房买地买仆人,左拥右抱美人在侧,想要多少有多少,哇哈哈哈哈... 看看包袱布内小山一样的珠宝金银。 “哎,最后一箱...都说好东西压在柜子底,让本姑娘瞧瞧。”撑着箱壁,我探手箱内。 还是银块,银块... 甩下刨出的银锭,我不由有些气馁。 这左老头,莫非也知道以次充好,鱼目混珠?! 除了表面的几层还算得上是珍宝,越向下越没品。银块、银块... 咿喂,怎么铜钱也出来了。 扔下那枚铜子。被珠宝冲晕的脑子清醒了很多。 对啊,左老头对小非哪会有什么好心! 小心翼翼得扒拉开一堆堆的铜钱、银锭。 箱底一层拳头大小,黑黝黝的圆球。 “咿喂,真的有炸弹!”我低呼一声。 “别动它!”宁非低喝着,纵身跃过来。 数十枚开矿炸山雷,静静得躺着。长长的红色捻子分成四股,恰好在箱底四角探出头来。若不是存心去找,g本无从发现。 听吕老熊说过这采矿用的雷弹厉害,当初为了建造祈天台,只用五枚便将周遭山丘夷为平地。 这里有四十九枚,只要一角引燃成功... “小非,左老头看来想让你和你父皇坐回火箭p呢。”我道。 宁非沉默着搂紧我。却听得见他x口怦怦的心跳... “别担心。”怀里的东西。我笑道,“既然让咱们发现了,怎么能不利用一下...正好趁机,整他一整。” 拿了纸墨室的材料,画了足足几十张纸。很久没这么痛快得涂鸦了。 我拍拍宁非肩膀,“剩下的交给小非了。这甩p威力也不小,小心分量。” 已经笑得满面绯红的宁非道,“苏子放心。这下子,左图怕是不气死也会去半条命。” “我出去放风。”我笑道。 凉爽的夜风吹过。 坐在仓房外的小径旁,我心情格外舒畅。 财宝捞到了,危机解除了。再过三天,本姑娘就能带着小非和梁南拜拜了。 临走居然还能帮宁老狐狸这么一个大忙,也算问心无愧了。 轻轻哼起。“东边我的美人呐西边黄河流” “搭上梁南太子,确实值得庆贺。”身后忽然响起个冷冰冰的男声。 心顿时停顿。 撒开手上的滑鼠宝宝... 深呼吸三次。我转身笑道,“怎么,这回不捏脖子了。本姑娘是不是要感激涕零呢?” 第三十章 意外收获 欲望文 番外1郑勃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番外1郑勃 ★初见 愤怒咆哮翻腾着的巨浪,木船破裂前朋友惊惶失措的神情...失去意识前,我紧紧抓住那块舱门。不能死,不能死!永昌坊家中的双亲,东市的祖传书铺... 我是到了y间,还是回到了家中...软软甜甜的温润,同母亲作的桂花糕一般。 情不自禁呕出几口咸咸腥腥的水,顿觉轻松了许多。 “怎么样啊,快醒醒!”一个爽朗的女子声音。 有些费力得睁开眼,正对上一双黑如夜澈如湖的眼眸。x口怦怦的跳动起来。 忽然想起长阳大街上富家女子们肆无忌弹的打量目光。她要作甚?! 挣扎着爬起来后退几步,才瞧清楚这救我的女子。衣不遮体,比长阳的胆大女子还...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向后倒退着,她却跟着凑近。我不由自主得望向她。古怪的半长头发,亮晶晶的眼,白藕般的手臂,修长的腿... 心乱了起来。我喊道,“衣着不俭,成何体统!” 她毫不在意得看看自己。侧头,弯弯的月牙眼。古怪得问了句“现在是几几年” 忍着心慌的感觉,我冷哼一声。龙朔三年,西唐文昭女皇当政,三岁的娃娃也是知道的。难道她在向我搭讪? 心中没有往日被西唐女子瞧着时的厌恶,反倒多了些盼望? 我不由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不,不,不是这样的。 冷脸驳了她几句。她却理直气壮得瞪回我。不经意间看到她x前的突起...我的脸陡然烫了起来。她怎么可以如此袒x露背?!羞死人了! 我踉跄着跑开。一路高高矮矮的灌木枝桠,却不如心底开始疯长的野草烦人。 自打几年前在别家书铺翻到一幅春图,心里就住进了一只妖怪,一只可怕的妖怪...不、不要想,郑勃啊郑勃,你是本分书生,怎能有如此污秽的念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拜着菩萨,拜着佛祖,心里的妖怪却更加蠢蠢欲动。 ★动情 野兽的嚎叫声越来越近。好不容易爬上树,我雀跃起来。自己身子不壮,在家中时,双亲百般宠爱,便是一桶水也未曾挑过。今日竟然能爬上如此高大的树木..竟有些自豪。 太阳余辉中,正对上树下她甜甜的笑容。我抬头却望到了后面草从中几双正慢慢接近的凶狠兽眼。心要崩裂出去。 不要!不要!不能失去她! 心底撕吼着。顾不得许多,我扯下腰带垂下去。 直到再次握住她的手,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忽然抱住了我。力气很大。鼻间充盈着一股淡淡的女儿香。 心再次慌乱起来。想要推开她。她低声啜泣着,不再是白天那个神气顽皮的女子...心里多了些东西,我终是没有恨下心肠。 慢慢搂住她,慢慢沉沦下去。 短短一日,我竟已无法自拔。 前世的缘,今生的孽。 红尘三千万,只为你心动... ★心痛 原来她并非对我钟情! 看着她尴尬嬉笑着,摘下那枚昨夜我送与她的祖传定情指环。 心碎了,碎了一地。 郑勃啊郑勃,你何德何能,不过一介穷酸书生!人家怎会喜欢上你?! 只想跑,跑得远远的。不要看到她的顽皮容颜,不要听到她的爽朗笑声... 离开她,你真的什么也不会呢。 冷飕飕的海风刮过。两日了,已经两日滴水未进了。 散架一样的身子,半分气力也没了。却比不上心头的百般难受。 ★情缠 浑浑噩噩的。梦中闪过慈祥的双亲,惊骇的海浪,女子弯弯的眉眼...要死了么?心既然碎了,身子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子宁,你在家吗?” 眼睛酸了起来,满腹的委屈。“不要你管!” 身子却不争气的软顿下来。温暖的手抚上额头。 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要对我这般关心?! 我狠巴巴得吼道,“不要碰我!”话刚出口,悔意已升。不要,不要离开我。 若是她真的转头便走,我该如何是好?不,不要。发脾气也好,打我、骂我,不要走,不要,不要不理我。 她眉头皱起,噼哩啪啦得呵斥着我。我却瞧的清楚,她眼角的心疼。 心慢慢复合。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有她。 郑勃啊郑勃,你还争什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何况你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只要她能惦着你,记着你。就好。 ★甜蜜 冷热交替的混沌。牵着的柔软纤手。知道身旁有她相伴,心前所未有的安稳... 睁开眼,看到的是张梦里无数次闪过的娇颜。 感觉到交缠着的温软。心停了下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嗓子更加干涸。妖怪窜了出来,喷着火,蔓延全身。腹下肿胀得无法忍受。 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几下。 脑中的羞耻、理智碎成了齑粉。 心底吼叫着。颤抖着、撕扯着,我解开了她的古怪衣裳。 莹白圆润的r,平滑起伏的腹...女儿家的身子,淡淡的香气。 我慢慢俯下身。挤了进去。紧窒温暖,血脉相连。我舒服得想要大叫。 她皱着眉头,睁开还有些朦胧的眼眸。痛苦的神情,“你..你放开我!” 脑子顿时清醒过来。我心慌无比。 我做了什么?!来不及自责。一个念头闪过,不,我不能失去她! 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我急切得表明着自己的心意,急切得吻上她的唇。 不要不理我!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她的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回吻着,温柔的舌扫过我的齿、龈。 下体涨痛,身子不由再次烫了起来。不单是因为这个吻,还是因为她的接受。 狂喜。下意识,我慢慢耸动起来。 如水的娇吟,湿热的体息。 纠缠。一世不分。 ★平淡是真 和她一起回到了长阳,我家。 往事如烟。逝者已已,珍惜眼前人吧。 知道了她许多怪癖。 喜好欣赏俊秀男子,喜好和隔壁婶娘聊天,喜好串巷小贩的豆腐花,喜好刺少的草鱼,喜好热闹,喜好猫狗。做梦会说些好笑古怪的话语,不认输的x子,便是那个的时候也要听到我的呻吟才肯罢手,还总是“美人,美人”的叫我。 想着,我的脸烫了起来。 拎紧臂上的竹篮,我迈进门槛。 “回来啦!”从廊上探头出来,是她弯弯的月牙眼。 “嗯,今日买了几样果子,你不是喜欢零食么?看看,合不合口味?”我道。 丢下手中的宣纸,她一阵风般卷过来。 “嗯,好吃,好吃!”叭哒叭哒得起劲嚼完。她笑嘻嘻得看向我,亮晶晶的眸,“美人,辛苦了,亲一个。” 还未来及反应,酸酸甜甜的唇吻了上来。 心怦怦跳动起来。头有些眩晕。 气喘着,推开她,身子却燥了起来。“你、你今日还要去长春楼呢。” “对啊!”她低呼一声,拍着脑门道,“那几个书商真是烦人得很,这次不去怕是要找到家里来了。”拉住我的手,她笑道,“贤内助,来来,帮我看看哪件衣服合适,要风liu倜傥的哦!” 跟着她,我暗自好笑。心里却甜蜜。 那个爬树的敏捷女子,那个机灵狡诈的女子,那个哭泣的孤独女子,那个对茶高歌的微笑女子,那个雷厉风行的店铺女子,那个一手好丹青的灵秀女子。 “怎样?”她走出屏风。白衣飘飘,乌发如墨,发带长垂。不变的是嘴角那抹顽皮。 “不错啊,”我笑道,“苏子。” 不错,这便是我郑勃的妻苏子。 一眼的缘,一世的情。 番外1郑勃 欲望文 番外2文丰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番外2文丰 ▲相逢 我叫文丰。西唐女皇最小的孩子,八皇子丰王爷。 听母皇说,我在她腹中时,便调皮好动得很,每日不踹上十几脚,是决计不肯罢休的。要不是父后x子好,哄着她,顺着她,我这家伙,大概一出来,就会被她扔给底下的奴才们抚养。 不过说归说。母皇的x情,聪明如我怎会不了解?十几年,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热了怕中暑,冷了怕着凉。按已被立为储君的二姐话说“母皇便只得了你一个儿子,稀罕得紧呢。八弟,和你换换好不好?你做储君,换母皇多亲近亲近我嘛!” 二姐说的自然是玩笑话。储君的位置,你们几个明里暗里、争来争去的,难道好坐?我文丰稳当当得坐好自己这个王爷,也就懒得理你们。 这天,带着几个奴才溜出王府。一路来到长春楼。不为别的,只因听说这里的红牌绝代风华,无人能比。哼,再怎样也不过是个优人。 还没看到什么名冠长阳的上官云。邻座的年轻男子倒是有趣,几个男子轮流灌他,最后却只他一个还清醒得很。 侧眼看了他一眼。雪白衣袍,配着黑色的缎带。面相倒也普通,偏偏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得紧。是从未见过的。 听他也随着那些无知百姓们叫好,心中莫名恼了起来。我不由道,“不过是仿照内廷的《宁陵入阵曲》,气势差了许多。” “那你也去表演一下啊,不懂还瞎吱歪。” 怒火顿时腾起。贱民!胆敢诬蔑本王?! 他一瞪。我瞧见了眸中两个小小的自己。 “毛虫子!”他惊呼道。 我顿时僵住。我别的不怕,最见不得的便是这些毛毛烘烘的恶心虫子。 唤来几个奴才。发冠也散了去,翻弄了半天,才知是被那个贱民骗了。 可恶!让本王抓到你,一定、一定要千刀万剐你不可! 眼瞧着底下人潮涌动,他怕是出不去的。 打发了酒楼老板几锭金银。走出后门,我守在楼外。 想着他被抓到时的惶恐、害怕,心头的火气竟消了大半。脑海里只剩下那双明亮的眸。 破天荒的,x子急躁的我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瞧见了那个白色的人影。 洋洋得意的走过去。嗅到淡淡香香的好闻气味,不由自主得凑近了些。 “你是鬼啊?走路不带声音的?”他闪躲开去。 清醒过来。我板着面孔道,“快给本公子赔礼!” 他居然装无辜得瞪着我。亮晶晶的眸看得我心中闪过一丝慌乱。 叽哩呱啦得他说了一大通。却只听到了最后几句“别尿床,别踢被子” 他怎么可以如此放肆?!本王三岁记事后便不曾出过糗,自小被母皇、父后夸赞聪明伶俐。他、他...又恼又怒,心里却还多了一份刺激、新奇的感觉。 一定要找到他! ▲交锋 知道了他的身份。 尚未婚配。瀚海阁的妙笔先生。 我窃喜起来。 再次见面。如愿的,瞧到了他慌张的神情。还想看他,看他的笑,看他的哭。想到个主意。 “散人觉得本公子相貌如何?” “再长个三四年,也算美男一个。”他嘟囔着,眸中分明闪过一丝失神。 心头鹿撞般急跳起来。却是比当初缠着母皇一月才要得的雷奔烈马还要欣喜。 当即半邀请半恐吓得同他定下绘我入画的约定。想再次见到他,想看到眸子里的失神。 穿上王爷的白袍金衫发冠,想象着他的神情... 可他自打进来,便白痴似的只顾打量四下的摆设。 贱民!愤怒不甘的心情,让我想起驯服那匹烈马的情形。 我冷脸道,“你若是随便应付,哼哼...”便给你几顿鞭子么?还没怎样,心下先就不忍起来。 “那处不错...地方太小,恐会跌落...”他瞧了瞧我道。 怒火再起。笑话!本王八岁习武,风雨无阻。莫说在那处摆个姿势,便是挥剑一个时辰,也是小事一桩。决不能让你这贱民小瞧了去! 手脚颤抖着,我下得台来。看到他卑躬屈膝,却难掩眼角的得意神情。他是故意的!贱民,贱民! 想赏他一顿鞭子,终是不忍。 和我斗么?我奉陪! “自明日起,本王就聘散人为丰王府画师。”我随口道。 他立马呆住。傻傻得张着嘴,竟是说不出的动人。 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逞强 每日都能瞧见他,心却不满起来。 在皇家长大,风花雪月的事情知道得早。我清楚自己喜欢上他了。 欢喜着,甜蜜着。因他的笑,他的傻,他的音。世上没有其它能让我再如此动心的东西。 痛苦着,折磨着。因他的人,他的心,他的身。不明白他的心意所在,不明白自己的痴迷为何。 无意中,听到下面奴才的闲聊,原来男子之间也是可以的。 一个随从也没带,我偷偷溜到了皇城外的勾栏院。 给了那当家的妖媚男人三百两白银,只是想看看。男人有些吃惊,旋又知趣得笑了,把我带进一间房,指指榻子头起,飞快得退了出去。 掀开那幅鸳鸯戏水,竟是个铜钱大的晶孔。 隔壁床上的两个男子,赤裸着,纠缠着,亲吻着。 我心怦怦的,手心满是汗水,比五岁那年,打碎母皇最喜爱的琉璃盏,等着受罚还要紧张。 上面的壮实男子啃着下面文弱男子的脖颈。那文弱男子颤抖起来。壮实男子掰开了他的腿,男人的物事竟然挤入了那里。文弱男子呻吟起来,痛苦中带着欢愉。两个男子搅作一团。 身子烫了起来。闭上眼,满脑子是那个贱民的眸,澄亮的,失神的,发呆的,得意的,微笑的。下边肿胀起来,只想抱住他,zhan有他。他是我的,是我的! 母皇大概瞧出了点什么,请了内廷的王公公来,还说那个将军、这个侍郎的女儿怎样怎样标致。我知道母皇的意思。可我只想要他,心里边只有他,满满的。我不想再等了! 有意留他下来。临到头上,自己却紧张得要死。我故装随意得问道,“你喜欢女人?” “不喜欢,我当然喜欢男人。” 心轻松下来,却又马上提到了嗓子眼。我抓住他的腕,“真的?!” 眸慌乱起来。“不,不,王爷,我,我当然是喜欢女人。” “你骗人!”我喊道,“你画男人,你、你也没妻子!” 他躲闪着我的目光。 心里有些窃喜,有些慌张,更多的是不安。我拥住了他,“自从在长春楼见了你,我满脑子都是你,你是男子也罢,我忘不了你...” 淡淡的体息,是他的。心擂如鼓。学着勾栏院瞧到的,我咬上他的耳朵。软软的,柔柔的。 拖拉着他,我们来到后面的寝席上。 抚o着他的背脊,纤腰,嗅着他的颈子。要你!要你!yu望呐喊着,叫嚣着。身子前所未有的烫了起来。 想着那日看到的,我扯着他的腰带。给我!给我!你是我的! 他侧过头来,娇艳的脸庞,妩媚的笑容,“王爷,我瞧不见你,心里,心里不安得很。” 一只柔软的手抚上我的脖颈。“王爷,你不知道要先接吻的么?” 红润的唇慢慢贴上。心要化了。 突然颈后一阵剧痛,眼前黑了下去。 你骗我?!温温软软的唇,无法恨。苏子... ▲心伤 心神不定得赶到他家中。只看到他已嫁人的双生妹妹。几乎一样的容颜,却没了灵气,没了张狂的呆傻、怯懦。 一张薄薄的纸,几行草草的字。他竟然消失了。 心开始滴血。不,不,我要找他!我要去找他!他怎么可以如此冷漠!上天入地,我一定要找到他!我要问他一句,为何如此对我,为何?! 不甘、委屈,烦躁,伤痛。 茫茫的人海,怒放的ju花,却没他在旁。带着面具,应付着那些母皇的臣子们,心中苦涩,我又灌下一口烈酒。走出庭院。 苏子! 一个白衣身影对面走来。我大喜。苏子,苏子,文丰想你... 他紧紧环住了我。 嗅着他的发。陌生的气息。脑子清醒起来。 女子谄媚得娇哼道,“王爷,奴家喜欢你,给了奴家吧。”却是钱仲远的侄女,在去年g宴上见过一面,之后便缠上了我。 忍着心中的厌恶。我推开她,拱手道,“多谢姑娘相扶,本王多喝了几杯,有些头旋。” 女子一愣,到了个万福。娇笑道,“王爷想到哪儿去,让奴家来服侍可好?” 我也笑道,“敢问钱府茅房何在?” 走进一片山坡竹林,凉风吹过,心情稍好。 要不是想给钱仲远留个面子,看本王怎么整治那个恶心女人! 撩起衣袖。皎洁月光下,臂上是猩红一点。 贱民!本王这般对你,你却...哼!等着吧,我堂堂西唐王爷,便少了你,也一样过得快活!明日..后日..再过五日,你若还不出现,本王便去娶那虎威将军的女儿,让你后悔一辈子! 正怒气冲冲得踢着脚下尘土,前面大石上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慢慢凑近,却是苏子的双生妹妹。神情间说不出的落寂。 心颤了一下。苏子? “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多情空余恨。” 酸涩涌上心头。 看她远去。我走上大石。 弯弯的眉,大大的眼,鹅蛋脸,长袍冠发。我顿时呆住。 苏子! 找个借口把她宣来。对上的是一对畏缩的眸。 眸里依然两个小小的我。 怒气,委屈,欣喜,害怕。“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多情空余恨。” 千般的情念,万般的相思。在她虚假的笑容前破碎。 “王爷文采了得,出口成章。” 看着她,盯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狠心?!这么绝情?! 罢了罢了,心倦了。苏子也好,苏孜也好,就当我从未遇见过你吧。 ▲解脱 最近常去勾栏院。因为想忘记心里那个人,因为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来到倚红院后苑,一口气点了两个小倌两个丫头。 看着他们在毯子上作出各种挑逗的姿态。脑子里却依然还是那个人,那个骗了我的贱民! 再喝下口花酒,身子略略发烫。眼前浮现出那双明媚的眸。 贱民... “死小孩,你敢!”大门被人踢开,一个络腮胡子的chu鲁男人冲了进来。 喷着怒火的眼眸却分外明亮。 是她!心怦怦得跳了起来。我佯怒得喊道,“大胆,你是何人?” 她暴躁得撕扯下胡须,对着我便是一顿吼。 贱民!心里却窃喜起来。她是记着我的。一个让自己脸红的念头冒了出来。 激怒她!激怒她,便可以... “我就喜欢吃喝嫖赌,怎样?!”我吼道。 半推半就得由着她,我趴卧在床上。 “啪啪!”她真的狠心打我?! 委屈,委屈得要死!可她这样子的紧张...喜欢,我喜欢得要死。 嘴上却不敢停,半真半假得骂着她。 机会只有一次,我不要她再溜走! 臀上的痛慢慢变成了麻痒,火辣辣的麻痒。 臊着脸。学着方才的小倌,我扭动着,嗔怪得望向她。 “穿好裤子!”她慌乱得侧过头去。 不要!我一边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一边褪下了内裤。 “谁让你不学好的?你”转过头,她嘎然声止。火热的目光扫过我的身子。 心跳快得不能再快。我故装冷静得挺挺x膛,“怎样?”下面的物事竟硬了起来。臊得我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踉跄着便要跑掉。顾不得了!我急切得搂住她。 留住她,留住她! 咬上她的颈子,梦里怀念的气息。“我只喜欢你一个。你女子也好,男子也罢,我要缠你一世,你、你休想再逃!” “我、我不能丢下郑勃,我不做你的姬妾妃子。” 什么姬妾妃子,我心里边只你一个。这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 拱着她的肩头,我娇声道,“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我、我给你,你要了奴家吧!” “死小孩!”她喘着气,扑倒了我。 心里喜悦未消。热烈的吻淹没了我。有些慌,有些晕,更多的是甜蜜。 苏子,苏子! 身子燥热起来。我抓紧她的肩膀。 她贼笑着,刮过我x前。一阵麻痒窜入身子,汇向下面。 一个深呼吸,那里被她握住。她、她脸皮真厚! 温软的手上下滑动着。越来越多的热窜下去,难耐的涨痛,想要发泄,想要发泄! 朦胧中,她散开了长发。 被个紧窒湿润的所在包裹住。好像回到了母皇腹中的满足。 苏子,苏子!...眼前烟花般的灿烂... 我喘息着看向手臂,窃笑起来。 苏子,你跑不掉了。 番外2文丰 欲望文 第三十一章 乐极生悲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三十一章 乐极生悲 苏氏定律一:苏子+宁非─>成功时,若苏子得意程度≥90分,则藤原上清出现概率≥90%,且随著苏子得意程度递增而递增。 tnnd,真是一来一个准的倒霉透顶! 笑呵呵得看著藤原上清。我心头闪过n种念头。 杀人灭口?武功不如,找死。 装傻充愣?诋毁自己,不干。 反间挑拨?他和左图一个单位的好同事,不大可能。 撒腿溜掉?仓房里的小非怎麽办,有些头疼。 难道只能用那一招?他是长得不错,可是捉不透的变态。 “半夜三更,你孤身到左府干什麽?”气氛正沈闷得难受,藤原上清抱臂道。 “自然是来找阿清你的呀!”我甜兮兮得笑道。 却略微松了口气。他没看到小非,那还有得救。 剑眉抖了一下,藤原上清後退两步。 我心慢慢落回x口。 这家夥花心、色狼、变态,但是不喜欢主动的女人。那本姑娘就恶心死你。 散开束发,斜瞄著他。我摆出修炼最久,应该是最媚的pose,向前挤兑著他。 皱著眉头,藤原上清不自觉得後退。 退,退。你离仓房越远,小非越安全。 象是听到我的心声。藤原上清忽然顿住了步子,“你的小非呢?” 摊开双手,我长叹一声,“小非是梁南太子,他父皇不同意我们的事,我也没办法。” 幽黑的眸盯住了我。没有丝毫波动的审视著。 不能,不能眨眼睛。撒谎的人,眼睛比常人眨得快。这是从老爸手下安然逃窜无数次的经验总结。 我盯,盯...斗眼般对著他。 眼眶酸涩起来,泪花就要涌出。 眸松了开去。藤原上清竟叹了口气。 我趁机上袖子。擦拭著眼角道,“阿清,你来宣宁找我,我好感动。” 革命大业未成,本姑娘舍身成仁便是。心意万分真诚,付诸行动麽... 慢慢靠上他。我温声道,“小非走了,我好孤单。阿清,你总是捉弄我。难道你不是想引我注意?” 星目变得深幽。薄唇弯了起来,凑著我的耳朵,他低语道,“不乖的女人。你的那些小玩意对我没用的。” 心头一紧。腕子已经被他钳住。 紧握的左拳被掰了开来。掌心是一包未及撒出的迷药。 不假思索。我右手二指前探,叉向他的眼睛。 迅捷无比,藤原上清挥臂。挡住了我的手。 “你还是这麽chu鲁。” 身体被双铁臂紧紧箍住。好像鲜r粽子里的r馅,r馅虽然好吃,作r馅的滋味却不怎麽好,不好,非常之不好。 男人的气息喷洒在脸上。 我xx你个oo!愤怒、不甘、厌恶。我心底骂道。 你等著,牛黄上清丸!等你栽到本姑娘手里,一定碾碎你,熬烂你,然後咕咚咕咚喝掉你! x口憋闷。视线模糊起来。 心里却还记著:不能叫,不能叫,不能惊动小非,我们的绝妙计划不能半途而废... 清清凉凉的...带著海潮味的新鲜空气渡进嘴里。 我贪婪得吮吸著...吮吸,空气?! 睁开眼,对上一双深幽的眸。 坐起身,著嘴唇的那个人。除了牛黄上清,还能是谁?! “你去死!”不假思索,我一记锅贴甩出。 手臂挥到半途,我僵住。看看底下,光溜溜的,什麽也没有... “衣服!我的衣服呢?!”我吼道。 坐到了对面太师椅上的藤原上清指指窗下。“身上东一包西一包的,我瞧著烦,索x一起烧了。” 一堆黑糊糊的灰烬。白瓷火盆开心得咧著嘴。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不动声色得向床里挪挪。我笑道,“藤原公子烧了苏子的衣服,自然是会赔偿的了。藤原公子日东皇室贵族,锦衣玉食,区区一套衣服当然不会放在眼里,苏子不求华贵,只求齐全,齐全就好。再说了,腾原公子素来与我西唐交好,苏子丢脸不要紧,西唐的面子,藤原公子自然是不会不给的,对麽?” 薄唇弯了起来。“和我还这麽生分?怎麽说,我们也曾同船共渡。按昨夜的叫法,唤我阿清吧。” 我温声道,“阿清,”变态!“衣服。” 不带任何波动的视线。藤原上清打量著我,丝毫没有去取衣服的意思。 看,看,看什麽看!你个变态三八狼!忍住要破口大骂的yu望。我甩头看向旁边。 白色。白色的房梁,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几案,白色的榻子,白色的纱幔,白色的刀架。除了刀架上三柄晃著银光的长刀和案头两盏翠竹纸灯外,一片白色。 若不是对面坐著只魔鬼,我真的会以为到了天堂。 “这是我在宣宁买下的宅子,不错吧。” 不错,不错,作你的棺材正正好。我点点头。 “真是不明白。”缓缓擦拭著佩刀。藤原上清道,“姿色平庸如你,竟能吸引西唐女皇最宠爱的皇子,如今又多了个梁南太子...” 耐心,本姑娘向来不多。 “行啦!”我皱眉道,“拿把西瓜刀,晃来晃去的,眼要花了。你到底想怎样,不妨直说。美色诱惑,武力威胁还是扣押人质?美色诱惑的话,本姑娘见得美人多了去了,你别想让我收你;武力威胁,我很怕痛的哦,胆子更小,万一吓破了胆,不要怪我不配合;扣押人质麽,吃喝拉撒睡的,我挑剔得很,烦死你可不负责啊。” 星目微眯,藤原上清笑了起来。竟是没见过的灿烂。 “在下怎敢对御史大人不敬,不过...” 不安扩散开去。“不过什麽?” “日东历代大祭司俱深谙医术。在下有幸,习得皮毛,”藤原上清站起身,悠悠说道,“为了唤醒昏迷的大人,在下在大人的左臂上种了一g福缘线。” 探手出来。我心头一紧。 腕内一个细细的椭圆点子。几不可察,仔细看,却猩红妖冶得可怕。 咽口唾沫,我笑道,“福缘线?那一定可以增福添寿了?” 猛地,藤原上清抓住了我的腕。指肚滑过那红点。 冷气沿著脊柱,爬上心头。 “阿子,乖乖的听话,这小家夥自然保你平安,”带著茧子的手慢慢抚上我的臂,“若是不乖,过了几月,它爬进你的心里,那可就不好玩了。” 我顿时僵住,心似乎也停顿... 腕上一热。却是他伸舌在舔。 气息滚烫起来。 忽然,甩开我的手,藤原上清背过了身。“菊千代,服侍大人更衣!然後让大人回驿馆!” 第三十一章 乐极生悲 欲望文 第三十二章 大闹皇宫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三十二章 大闹皇宫 六月三十。日晴,气燥,有风。宜婚嫁,远行。 窄袖,侧襟。青色罗衫绸裙,领口后心各是一朵怒放的正红大菊。长发被整齐得绾拢,成环成髻,五g燕头扇羽竖立脑后。 新绞的脸,桃花面,柳叶眉。一粒青色麦芒额饰,两颊淡淡胭脂红,小小的绛唇。 被西唐侍女木偶般摆弄了一个时辰。我头皮发麻、两眼发呆得看着镜中人。 “您瞧还是奴婢说得对吧?”拿镜的快嘴侍女朗春笑嘻嘻得说道,“您一打扮起来,真得很美。” “是吗?”我笑笑。 可惜只能再穿两个时辰。跑路的时候,这样的装扮还不得一步三马趴的。 “主上,您觉得如何?”再次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得整理一通,叫涟秋的沉稳侍女终于停手。 “行了,行了,涟秋。我真的很满意,”揉着脖颈,我松口气,“两位姐姐是女皇陛下身前的红人,一路车马劳顿,未来得及休息,又热心帮苏子打扮,苏子万分感激。” 拿出准备好的五十两银子。我笑道,“苏子真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几两银子,两位姐姐就权当胭脂、水粉钱吧。” 涟秋一愣,和朗春齐齐跪倒在地,“女皇旨意,我们俩姐妹以后是服侍大人的奴婢。大人如此,折煞奴婢了!”说着,砰砰得磕起头来。 我不由头疼。 知道梁南太子要订婚,几日前,文昭遣了使者抵达宣宁,除了贺礼,居然还郑重其事得赐给我两个g中侍女。 以前对本姑娘不管不问的,现在忽然热乎起来。大肚子狐狸又在耍什么花招?难道... 有丰小孩罩着,郑某人应该不会有事的。 没时间了。大不了跑路之前,把她们丢给将军裴庆,最关键的是现在要稳住她们。 脑子转了几转。我笑着扶起二人,“即是如此,苏子也就不客套了。二位姐姐心灵手巧,苏子敬佩。咱们以后就主仆相称,姐妹相交如何?” 看着我的“诚挚”微笑。朗春眼圈红了起来,“奴婢不过是伺候主子的下人贱民,大人...” “不可啊。大人,”拽着朗春再次跪下,涟秋正容道,“奴婢身份低微,怎能和大人姐妹相交。女皇陛下说,大人平易近人,是难得的好主子,要奴婢们尽心侍奉大人。能伺候大人左右,已经是奴婢们的福气。西唐律法,家仆x命主上所有,一世为奴,世代为奴,不可越位。涟秋大胆,恳请大人以后切莫再提姐妹相交的话。” “是啊,大人,您的心意奴婢们知道,可大人这般...” “...大人身为御史,就该有相应的威仪...” “...说话要昂首挺x,不卑不亢...做好我们西唐女子的典范...” 咦喂,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本姑娘的仪态问题上了? 听两个女人唠唠叨叨得说个没完。我耐心消磨一空,“打住,打住!好好,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这总行了吧。起来吧,真是怕了你们了!祖nn哦。” 互相看看,朗春和涟秋笑着站起身来。 可怕!本姑娘算是见识了女人音攻的利害。跑路一定不能带这两个磨唧鬼,烦也要烦死了。 正要习惯x得挠头。涟秋急切说道,“主上,不能抓啊。这个燕飞髻没有个把时辰是没办法打好的。” 哇呀呀呀呀! 太阳x砰砰的鼓动起来。当初在倚红楼面对丰小孩,也就这个程度吧。我手握成拳,正要暴走。 “苏大人,”门口一个冷冷柔柔的男声响起,“爹爹有口信,让我捎来。” 脑门温度稍降。吕青?一定是左府那边的接应吕老熊安排妥当了吧。 “进来说话吧!”咳嗽几声,我旋沉声道,“涟秋,朗春,你们下去休息吧。” 见我稳重得坐在太师椅上,涟秋和朗春心满意足得福了福。 布帘一撩,进来个灰布衫子的冷峻少年。 浓眉大眼。本该是个豪迈的x情模样,却因为白暂的皮肤,小小的嘴唇和唇上的一粒美人痣多了几分秀气。梳着典型梁南人的盘发,一截五彩的穗子垂在左耳(梁南男女,发稍都带穗子。五彩是尚未婚配的意思,若是单色,则是已经成家)。 看到上位身着官服,一本正经的我,少年一愣。 我的脑海里却不经意得晃过一幅美人洗浴图。 脸不自觉得烫了起来。 那个该死的吕老熊!要不是他诓骗,说什么让我去看看哑巴女子,本姑娘也不会看到他家儿子洗澡。 生米熟饭,自从身边多了个未成年的小醋坛,本姑娘才发觉年纪小的男人更难对付。无论如何不能再添了...嗯,成熟体贴型的,应该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尽量放端庄。我微笑说道,“你是吕熊的儿子吕青?” 少年点点头。 正要退出去的涟秋面色沉了下去,“大胆!见到西唐御史大人,还不下跪?” 吕青眉头蹙起。冷声中带着稚嫩,“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在下虽然年纪轻,骨气却是有的。”顿了顿,他接着道,“身为奴仆,你家主子尚未说话,你倒噼哩啪啦的,很了不起么?” 好一副伶牙俐齿。我暗自好笑。 涟秋一怔,脸却有些发红。望着我便要跪下请罪。 看涟秋吃憋,我心情顿时轻松起来。“没关系,你下去吧。” “爹爹说,车、马、船只都准备妥当了。十个挑好的汉子,拳脚不错,有大人的银子和迷药,事情没问题。听到大人从皇g发的信号,立刻行动。在城西的废弃码头会合,不见不散。” 听完吕青的话,我点点头。 这些都是我和小非、上官云推敲许久的计划步骤。现在不过是事到临头的最后确认。 自从两日前被牛黄上清派人送回驿馆,他那边就没了动静。 腕上的古怪点子,我暗地瞧了几个大夫,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哼!乖乖听话么... 虽然想起当时的情形,有些毛骨悚然。不过... 既然现在没话说,本姑娘就抓紧时间做自己想做的,做完跑路。 天下之大,妙手神医总能寻到。实在不行,本姑娘就学关羽,刮骨去毒,剜掉腕上的r,你能奈我何? 想着,豪气顿生。 梁南皇g,本姑娘今日就闹上一闹! 梁南风俗,订婚比婚礼隆重。民间百姓,采矿、狩猎的汉子往往立夏时带着彩礼、珠宝、金银回家订亲,见过女方后又匆匆离去。订亲后,女子戴纱,男子换穗,除非一方身亡,不得退亲。 梁南的皇室居所是个回字形结构。内口中是皇帝的寝g、花园和他的三g六院,黑色、白色长天石砌成(梁南戈壁特产石,极为坚硬,打磨不易);外口内内口外是皇室贵族们的居所,梁南特产的岗岩砌成,可以使用白色,玄色却是不能。梁南以正中为尊,西方次之。 申正,暑气渐弱。皇城西南新落成的太子府邸。 红绸飞舞,礼乐声声。白色大石砌成的g殿广场前。 打量四周,我不由咋舌。 太子订婚的派场实在不小啊,虽然没什么劳斯莱斯接送。一箱箱的贺礼、一辆辆的高辕马车,来往穿梭。朝中官吏、大臣,外国使者、皇室侍卫、围观百姓,奏乐人、歌舞伎。形形色色,人声鼎沸。 “这太子府真个好看啊!”“白光光的石头,玉石一样哎!”“长天石嘛,只有皇帝和太子能用。盖建太子府,俺家那口子可是个工头。”“太子殿下!”“快瞧,殿下!还有皇帝陛下。” 外围的百姓纷纷跪倒在地。 礼乐、歌舞退下。 “呜——!”号角声响起,悠扬洪亮却不刺耳。两队上百人,头配红带的宦官鱼贯走出,四人一组。前头两个抬着个巨大的人字型长号,后面两个各自抓着一个号口,腮帮鼓鼓青蛙吐泡一样起劲吹着。 “皇帝陛下,太子殿下驾到——!” 唱声未落。持着龙旗凤牌的g人簇拥,从太子府内走出数人,站到了场中高台上。 站在西唐前来贺礼的使者队列中,我也弯腰低头。 号角声消,礼毕。 “得得得得”东面长街上马蹄阵阵。百姓和各国使者们纷纷侧头望去。 烟尘中出现两队红缨白辔的高头大马。 瞧清领头马上的人。我心头微微一紧。 高高的发髻,额前展翅欲飞的金鸟珠帘下,长眉凤眼,挺鼻樱唇。不同于沙漠戈壁居民普遍的chu糙黝黑,这女子竟是分外白暂清秀。不过最惹眼的却是她的笑容,温和端庄,带着一股豪爽大气。 这就是司徒慧么?不错嘛。起码不是想象中的彪型女。 百姓们热闹起来,“司徒慧下将军!”“好个女娃!”“据说下将军十一岁便带着几十官兵降服了黑风寨数百匪寇。俺家女娃崇拜得紧哩!”“司徒慧可是咱梁南女子里一等一的人物。”“人又水灵灵的美。”“和太子真是般配。”“哎,私塾先生咋说的来着...对,对,天作之合。”... 说吧,说吧。 反正你们太子已经是本姑娘的人了...司徒慧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姑娘今天要做的事比她了不起十倍百倍千倍...做完这一票,一定要赶快带小非走... 脑中纷纭。 那司徒上将军的十八岁独女已经下马走到了场中高台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不大,却也清楚。 台上的宁策远微笑着,黑色大袖拂过。“慧儿免礼。过了今日,你便是我儿正妃,不必拘礼,来来,上来和朕说说话。” 袖中的拳头不自觉得攥紧。 司徒慧走上高台,乐声再起。 使臣上前道贺。酒宴开,歌舞起,普天同庆。 天色慢慢黯淡,欢庆气氛却更加热烈。火把、高烛,映衬得宣宁如同白昼。大街小巷,载歌载舞,乐声人声,酒香r香。 高台下,广场上,府邸外,使者舞人百姓云集。一桌桌的酒r,一场场的霓裳。饮的人酣马醉,看的目不暇接。 我喝口醇酒。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左老头会如何下手?虽说现在人杂,可有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近卫军警戒,要想悄无声息得找到他的贺礼箱子然后逐个引燃,怕也不是什么易事。 “呜——!”正想着。号角声又起。 上百个侍卫扛着树苗一样的东西走进场内。那些东西都长着个蘑菇头,古怪至极。 “烟花!”旁边一个西唐使者轻声呼道。 心头一跳。我笑着问道,“梁南烟花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眉开眼笑的,使者道,“一皮二矿三烟花。梁南烟花比咱们西唐的劲大、量多也好看j彩些,不过听说只有大庆典时才有。没想到今日能瞧到。哎,快看,快看!” 正过头。长拖到地的捻子已经点燃。 啪啪声起,火星四溅。 地上火树银花,金龙红凤。空中怒放的花,聚散的星,争奇斗艳。 “吱——啪啪!”“轰——隆隆!”烟花的脆响不绝于耳。 百姓欢呼拍手,使臣仰首惊叹。 随着烟花渐盛,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是了,一定是这样! 撕开裙子下摆。我刚想找个借口溜出场外。 微不可闻“叭”的一声。临近我们这桌宴席的烟花树,夹杂着银花,喷出一团团的火球,鲜血般红艳。 盯向我,狞笑着,噩梦中的狰狞目光。 脑子瓮的一声炸开。 ...“哎,新样啊!”“好看!”...“好烫!”“不大对劲啊!”“呀!俺的衣服!”“啊!着火了!”“快跑!快跑!着火了!” 惨叫声起。人群慌乱起来,推搡着,逃窜着。我回过神来。 广场上,火球纷飞。侍卫忙着扑火,疏散人群。 脚上一痛,却是个小国使臣踩过被绊倒在地。刚扶起他。 高台下几个侍卫的声音竟清晰如在耳侧。“贺礼!”“贺礼着了!”“啪啪啪啪!”“你听见了么,咋回事?”“左丞相的贺礼啊!”“快扑灭!” 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要过去!”我大喝一声。 周围百姓陡然静了下来。 “不要过去——!”“不要过去——!”“不要过去——!”一声声的波动荡开。我的回音? 身旁的小个子使臣古怪得翻着白眼看向我,“震死我了。”身体一软,竟是晕了过去。 那几个侍卫也愣在那里。 顾不得细想。我大喝道,“不要过去,快退下!”探臂向前冲去。 “妈呀!”“好大声!”“打雷啊!”“雷婆大仙!”“大仙救我!”人群竟自分闪出一条路来。 身体轻飘飘的。一个跨步,呼呼风声,我居然窜到了高台下。 刚来得及推开那几名侍卫。 叭叭叭,爆声四起。一个个的红漆大箱裂开。 “苏子!”高台上声音未落,一个白色人影跳了下来。 “小心!”搂住宁非。不知是我拽着他,还是他拉着我,几个纵落,我们站在了太子府正殿上。 珠宝、金银,夹杂着漫天的纸片激荡开去。 人群呆住。 吕老熊安c在百姓里的汉子喊道,“谢皇帝陛下,太子殿下赏赐!” 百姓、官吏、侍卫顿时沸腾起来。 “谢陛下赏赐!”“梁南皇帝万岁!”“太子千岁!”“金子!”“快捡啊!”“宝石!俺的宝石!”“这是啥?”“左图卑鄙无耻,谋权篡位,其罪当诛。”“太子失踪,左图捣鬼。”“哎,王八啊,画的活生生的。”“皇帝画的?一定更值钱。”“俺的,那是俺先拣到的。”“啊,这边还有!”“俺的,别抢!”... 正殿上。 看着下面的热闹。我笑道,“偷不成蚀把米,这回左图怕是要心疼死了。” 褪下那身显眼的白色长袍,黑色夜行装的宁非点头轻笑。眼波流转。 “小非,你近来越来越帅了。亲一个!” “别,会有人看到的。唔——”“呼呼..你坏死了!” “我漂亮还是司徒慧漂亮?” “一心想着你,我没瞧她。” “真的?” “真的,快换衣服吧。我们要赶去码头呢。” “小非...你舍得离开你父皇?” “和苏子,天涯海角。” “苏子和小非,不离不弃。我们走!” 第三十二章 大闹皇宫 欲望文 第三十三章 救人跑路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三十三章 救人跑路 更新时间2006528 20:03:00字数:6077 多年以后,西唐忘忧峰苏庄。想起六月三十那晚后来的事态发展,我仍然心有余悸。 梁南的百姓没有人不记得那场浩浩荡荡、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牵连无数的夺权大战,但知道导火线是我苏子的几张随手涂鸦和是本姑娘再次拐走梁南太子的却很少...... 六月三十夜,戌正。古陵河畔。 河水昼夜不息,向南奔涌,直入大洋。夜色里,一艘乌黑的大船泊在码头木板顶头。 “小非,咱们还是去看看吧。”离约定时间的底限越来越近,小径上寂静无声。我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也好。”走上码头。宁非眉头微皱,“苏子,吕老熊可靠么?” “他那个人,虽然带些痞气,有些贪财,心地终归不坏。”勉强笑了笑。我低声道,“还爱逞能。不过按说左图去参加太子府庆宴,府里应该人手松懈才对。老熊带了几十斤的迷药,别说一个左府了,就是整个宣宁城也能迷倒一半的百姓了。” 宁非看了我一眼,“苏子,你身上的古怪虽多,却时灵时不灵的。等回到了左府,跟在我身旁,不许你象在高台下那么拼命。” 拉拉肩上的包袱。我噘嘴道,“当时很帅嘛,人家难道潇洒一次,你就泼冷水。” 握着我手的宁非一僵,“苏子...” 我笑着拍拍他,“放心。英雄侠士当一次,过过瘾就好。本姑娘的小命还要留着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呢。” “啾——!”一个响吻,我印到他脸上。 “你...”手一紧。 “行啦,我们快走吧。”我轻声笑道。心中的紧张消散。 和宁非趴在左府后花园的高墙上,我向内望去。不由吸了口冷气。 摇曳的火把,影绰的院卫。 来来往往的铠甲士兵,亮晃晃的兵刃,成百上千的裹蹄马匹,正静悄悄得从左府后门巷子潮水般涌出。 咿喂,怎么回事?左老头从哪儿搞出来这么多的兵士刀刃?!难道真要造反? 宁非低声道,“我父皇有准备的。只是没想到,左图这么快就有了动作。” 我心中苦笑。有本姑娘的谣言、涂鸦满天飞,就算他来不及准备,恐怕也要赶快起事了。 不过,这左老头确实有两把刷子,又是钱又是兵的,阔气啊! 宁非碰碰我,指向院内的假山。 火光短促得亮了一下。却足以看清躲在假山石洞里的人。 吕老熊,上官云,钱影月和几个汉子。 “他们被困在那里了。”我低声道,“这左老头,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这个时候调兵遣将。被人发现钱影月不见了可就糟了。” “怎么办?”宁非急切说道,“我一次最多带两人。左府戒备森严,若是被人察觉,这么多的士兵,怕是难以脱身。还有,如何向父皇发个警报?” 我笑道,“小非,咱们的包袱,你打开瞧瞧。” 这回带来的包袱是我收拾的,下船时走的匆忙,宁非没来得及察看,一路回来,他只是说硬梆梆的还异常沉重。 “小心!”我轻声提醒道,“掉下去一个,咱们也甭想活了。” “这不是炸山雷么?!”宁非一呆。眼眸弯了起来,“啾——!”得亲了我一下,兴奋说道,“苏子,你真想得到。” “啊,你这个不老实的家伙!”我佯怒着掐了他一把。撇嘴笑道,“左老头辛苦搜集到的好东西,自然应该让他亲自尝尝滋味如何。” 背起包袱,宁非道,“我先去后面巷子引开他们。苏子,你在这里接应。” 我低声道,“小非,一切小心。放完了,不要回来,去城外码头等我们,以你的轻功,脱身没问题的。” 宁非脸色沉下,“苏子,不” “这次听我的,”摇摇头,我毅然道,“不用担心,我们只不过是救人脱身,动作比你快。你如果再回来,未必找得到我们。小非!这次乖乖听苏子的,好么?” 看看巷外越来越多的士兵,再看看我,宁非咬牙道,“好,我们在码头会合。苏子,你自己小心。” “嗯!”我笑着点点头。 放下三g绳索,刚向吕老熊亮了火折一下。 轰——轰——!一声声的震天响雷,左府震颤起来。 “嘶——!”“不好!”“炸山雷!”“有人偷袭!”“快退,快退!”“轰——!”“啊——!”“不许退,不许退!”“看见了,那边房梁上有人!”“弓箭手准备!”“轰——!”“妈呀!”“往前冲,前面才有活路!”... 一时间,马的嘶鸣,士兵的惨呼,军帅的吼叫夹杂在血腥尘土中滚滚而来。 火光中,花园假山人影奔出。 “主子!”吕老熊低喊道。 我招手低呼道,“快,快爬墙出来!” “上官公子!”“老三!”“狗娃!你们三个上去,然后再拉钱姑娘!”吕老熊低声指挥着。 “您就是熊哥的主子?”伸手拉住最先爬上墙的黑脸大汉。那人憨厚笑道,“听说您本事大,俺想跟着您。” “狗娃是吧,没问题,”有命跑出去再说吧。我笑道,“快,咱们先拉兄弟们上来。” “哎!”欢喜着,汉子吐口唾沫,搓搓手。“熊哥!俺力气大,让俺拉钱小姐!” 和吕老熊一样爱炫。 暗自好笑,我探手再拉。 一只温润如玉的手犹豫了一下,缩回去。那人自己爬了上来。 我一怔,“上官公子。” 杏眼波光闪过,“苏姑娘,大恩不言谢!” 我点头微笑。 看看完完整整,安然跳出墙的十三人,我略微松了口气。 哭喊声,马嘶声,呐喊声,兵刃撞击声,火光四起,浓烟滚滚,宣宁已经一片混乱。梁南皇室和左图叛党的正面对决开始。 我们一行十四人,在宣宁城内急行。碰到皇室近卫军,有小非准备的令牌通行,遇见左图党羽,就混到逃亡的百姓群中。 躲闪着再次拐过一条巷子。喧嚣声远去。 “主子,青儿他在这儿等着呐。”吕老熊一声呼哨,十来匹高头大马从一户人家内跑出。 “主上!”女声响起。 我僵住。 “奴婢就知道,主上有事瞒着我。不过,奴婢也知道,只要跟着吕青,准能找到主上。主上,您不能丢下奴婢。您的吃穿住行,没有人服侍怎行?” “涟秋啊,呵呵,这个...”看看一脸正经严肃的侍女。我叉开话题道,“朗春呢?” “我们一个跟着吕青,一个留在驿馆,总能等到主上。” 我暗松口气。瞪向旁边看好戏的吕青。 “不关我的事,”稚嫩的男声,偏偏装着大人口吻,“再说,你这做主上的,难道不该关心下人们的死活么?” “就是,”涟秋接茬道,“主上,您到哪儿也得带上涟秋。”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青儿,怎么和主子说话的?!”吕老熊低声呵斥道。 美人痣动了动。吕青侧过脸去。 心里一软,正要安慰小家伙几句。 跟来的汉子们七嘴八舌得吵起来。“主子,俺想跟着你和大哥。”“俺也跟着!”“俺想到外面见识见识!”“主子,加俺一个!”... “咳咳——!”我大声道,“停停!” “听主子说话!”吕老熊喝道。 十几双眼睛乖乖看向我。 挺x抬头,扫过各人。我说道,“大家不要吵。苏子和各位也算共患难的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咱们先出城上船,保住小命再说。到时候,各位跟着苏子也好,周游世界也好。天地广大,哪里去不得。”最好到了入海口,一拍两散。跑路的累赘,还是越少越好。再者,本姑娘也不想花钱养无关紧要的人。 周围的眼眸亮了起来。 吕老熊谄媚得低声说道,“主子,您真是厉害!兄弟们佩服您呐。” 咿喂,不是吧!这么没志气的话,也能佩服?! 苦笑着。我说道,“大家上马吧。” 来梁南的路上,有了抱着马脖子狂奔的经验。这次我从容了许多。 做过西唐女皇的侍女,涟秋也会骑马。 除了疲惫不堪、默默无声的钱影月和上官云一骑外。我们十六人、十五骑,向着宣宁城外码头进发。 夜风刮过,小径上尘土飞扬。 蜿蜿蜒蜒,六里地的路程分外漫长。 我抓紧缰绳。 佛祖、菩萨,各位神仙大爷显灵,一定要保佑小女子啊...耶稣管不管用?...嗯,祷告怎么做的,我正要抬手画十字。 “呔!来者何人?”一声清脆的女声从道边灌木丛内响起。 哗哗声毕,火把亮起。数百戎衣士兵,弓箭刀枪。将我们团团围住。 一匹雪白大马慢慢走了出来。长枪横前,雀羽头盔,银色铠甲,长眉凤眼,正是在太子府遥遥看过一眼的司徒慧。 剑拔弩张、压抑窒息的气势。 身下棕马不争气的向后退了两步。我奋力拉住缰绳,勒得手心生疼。 后面吕老熊、上官云所骑的十来匹马已经焦躁不安得低嘶起来。 深吸口气,我高声道,“你又是谁?” 上上下下得打量着我。凤眼微眯,司徒慧拱手道,“这位对着司徒慧的凤翔追云依然冷静如常的女子一定是西唐御史苏子、苏大人了。” 心里苦笑。我也向她拱拱手,“不敢,不敢。这位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想必就是梁南唯一的女将军司徒慧、司徒下将军了。” “久仰久仰,”司徒慧向后摆摆手。 指向我们的刀箭放下,士兵们却依然围拢。 微笑着。司徒慧下马,“大人可有空闲,随司徒慧到后面小亭一叙?” 能不去么? 我看向身旁众人。 “大人放心,只需一时半刻。各位也请稍做休息。”司徒慧一挥手,十来个士兵放下兵刃,牵向吕老熊等人的马辔。 背后包袱。我咬牙道,“那就打扰了。” 穿过浓密灌木,是一座显然刚刚打扫过的石亭。 刚刚坐稳。 两名秀丽侍女诡异得端着瓜果、酒具走进来。 “司徒慧说久仰大人倒也不虚,”对面的戎装女子突然道,“大人胆色过人,司徒慧拍马不及。偷梁换柱,冒充吾皇笔迹,诬蔑我梁南丞相,挟持太子殿下。如今大人把梁南搅了个天翻地覆,便要走人么?” 一个前仰,差点从石凳上摔下。我顺势抓过一枚果子,笑道,“将军夸大了。苏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利刃般的目光刺来。 脖子后面仿佛横了把大刀。 我咬了口翠绿的果子,“嗯,好吃!” 目光柔和起来。司徒慧轻声笑道,“这是司徒慧从边关绿洲中觅得的果子品种,移植在自家院内,倒也成功。”顿了顿,她吩咐着侍女道,“酒来!” 端详白玉酒杯中的红色y体。正想着如何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苏大人,司徒慧有一事请教。” 心咯噔一下。放下酒杯,我笑道,“能说的苏子自然会坦诚相告。将军请说。” 凤眼直视过来。“苏大人,你为何要诱哄我梁南太子与你私奔?要挟吾皇么?” 一口一个挟持、诱哄。本姑娘可不是什么人贩子! 怒火冲起。我起身瞪向她,“什么叫挟持,什么叫诱哄?我和宁非是真心相爱!宁非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你们的梁南太子。你们只知道他叫宁非,皇帝的儿子,梁南的太子,政治稳定的筹码。先是那只山羊老狐狸的逼迫、离间,现在又是你...” 抓起酒杯一口灌下。我接着道,“你们有没有问过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没有!我来告诉你,他喜欢的食物是我苏子的烤鱼,喜欢的颜色是天空的蓝色,喜欢的曲子是《笑红尘》,喜欢的称呼是小非,我苏子唤的小非!他最讨厌的就是皇g大内的生活!讨厌做太子,讨厌黑色和白色一起穿...真是的,又不是黑白无常,我也觉得你们审美观点太差!讨厌...对了,还讨厌你们的传统菜肴青蒜烩大肠!” “呼呼...”看着亭外的夜色,我大口喘着气。 tnnd,憋了这么久,真是痛快... “你们两个退下。”身后威风凛凛的女声响起。 我的身体顿时僵住。 苏子啊苏子,你刚才干了什么?!人家有兵有刀,你一穷二白;人家是将军,你是逃犯;人家是刀俎,你是鱼r。做鱼r的,还敢发飙,不是活腻外了是什么?! “苏大人,你没事吧?” 揉揉自己的脸,摆出个最纯洁、最无害的笑容。我转身拱手道,“司徒将军,苏子不过西唐的小小文官,一时情急,说话不知轻重。你大人大量,行行好,放了我们吧。太子殿下嘛,苏子也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真的?” 真诚望向司徒慧。我点点头,“真的,真的。自从太子府一别,苏子就再没碰到过太子了。也许他担心梁南皇帝陛下的安危,进g去了吧。” “...那好,你们走吧!” 我心落回x口。 “等等!” 冷汗未干。我转头笑道,“将军还有事?” 迟疑一刻,司徒慧低声道,“莫走海口,左老贼不会轻易罢手。” 十五骑消失在夜色中。 “慧儿,这次委屈你了。” “没有。慧儿知道自己不适合g廷生活,慧儿只想驰骋沙场,为陛下,为我梁南安宁出份力。” “还是慧儿乖...那小子,连老爹都不要了!” “陛下,您真舍得太子?” “唉!男大不中留啊!” “......” “哼!十年时间,如果到时候没孙子抱,朕就把非儿抢回来!” “......” “慧儿?朕的黑白袍服真的难看么?” “......”...... 三日后。 两岸的茫茫戈壁,鸟兽绝迹。湛蓝的晴空,古陵河水静静流动。 一艘三层海船稳稳得行驶在烈日下。 左老贼不会轻易罢手... 倚靠在船栏上。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是走时司徒慧说的那句话。 “主子!您干啥呢?”噔噔的,吕老熊跑上甲板。探头看看外面,嬉笑着道,“唉,左右还是沙子石头,有啥好看的?晌午了,您肚子不饿?这个...俺们想吃您那个烤鱼啊。昨晚留下的份子,让狗娃他们偷吃光了。” 我笑道,“好吃吧?不过,你们钓鱼的本事可不怎么样,昨天十几个大男人才钓上来几条鱼?有鱼我才能烤啊。” “非大爷武功好,手准,有他帮忙” “主上,您身份金贵,不能干下人的活计。”是涟秋的声音。 吕老熊一僵,低声道,“主子,这个丫头嘴厉害得很。俺先下去了。对了,青儿让俺传句话,您前日的诗,他喜欢得紧,想让您去坐坐,聊聊。” “真的假的?”我盯着他笑道,“你这家伙,满脑子的不良思想,你家小子才多大?你这做爹的才该好好陪陪他,关心关心他。” “唉!”罕见的,吕老熊认真说道,“俺chu人一个,除了骗吃骗喝、充凶,没啥能耐。俺家小子跟着俺,能有啥出息?他若能跟了主子,是他福气。” “主上,”行完礼的涟秋忽然c嘴道,“那位小哥,虽然也算端正清秀,不过真论起相貌、身份来,怎能比上我们堂堂丰王爷...”她嘎然声止。 兔子尾巴露出来了么? 我笑道,“老熊,你先下去吧。管着那些家伙些,玩乐可以,不许喝酒误事,咱们一天没到西唐,就一天不能放松。你家小子那边,我也没什么墨水,就和宁非一起做他师傅,好不好?” “哎!”吕老熊眉开眼笑起来,“主子,您是个大好人!那十个兄弟,您尽管放心,老熊这就去看着他们!” “涟秋,”微笑着,我看向面前揉着衣衫角的不安侍女。 第三十三章 救人跑路 欲望文 番外3宁非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番外3宁非 ●记忆片断 母后温柔的笑容,父皇细心的看护。高高的g墙,潺潺的流水,隔去了世间的疾苦、流离。曾经以为自己的生活永是那般美好。直到七岁那年的中秋夜... 和母后、父皇赏完月,回到自己寝g。 圆圆的月盘悬在天上。我想起了席间母后讲的故事。“月亮里真有小白兔么,还有个漂亮姐姐?住在那么高的地方,他们不害怕么?” 怀里父皇送的小滑鼠“吱吱”得叫了起来。我笑道,“怎么,父皇的果酿让你喝了半壶,还不满意?” 风声忽起。抬头上看,月亮上飞来一只火红的怪异大鸟,鸟背上坐着个兽面獠牙的怪物。好像我在父皇藏书阁的陈旧画卷里瞧见过的上古凶神。 不要,不要抓我,我是个乖孩子! “母后,父——”未及呼唤完,身子已经被那凶神挟到了鸟背上。喉咙上冷冰冰的。 “不许喊,也别动!不然让你脑袋分家!”一个带着稚嫩的男子声音道。 脑袋分家,那x命不就没了么?他怎能说得如此毫不在乎? 大鸟震翅,g殿忽然变小了。我一阵眩晕... 昏迷前隐隐听到凶神讥讽的声音,“梁南太子?比鼠头还胆小...” “小非子!想啥呢,快点抹干净地板!今日上官公子可是要来的。” “啊!”脑门被蔡伯赏了个爆栗子。我加快手下擦抹的动作。 “老蔡,不要太为难这孩子。”那个流水般好听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哎,上官公子,您来了!”蔡伯声音柔和了许多,却抵不上那年轻男声万一。“您今来的早,主子在里间午睡,您去吧。” “不必了,我在外间坐着等等吧。钱姐昨晚去长春楼捧场,怕是有些倦。” “不,不,主子说了,等您来了,不必通传,直接到里间去找她便可。”蔡伯恭敬得撩开竹帘。 居室里静了下来。 隐隐的,我听到内间女子的嬉笑声。 “小崽子!没眼色!”侧耳偷听的蔡伯忽然一把拎起我,向外边走边嘀咕着,“哼,不过优人一个,装啥清高。” 被推搡到了柴房。临走的蔡伯道,“还不砍柴?人家靠脸蛋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你呢,瞧你一眼折寿十年!不知道老主子咋会收留你这半鬼崽子。快砍,不然,晚饭甭想吃!” 我抓紧那柄大斧,泪水流了下来。“啊啊!”嗓子好像被浆子糊住了,吐不出半个字。 父皇,为什么?!为什么非儿会长成这样?!为什么非儿要受这些苦?!父皇,为什么你还不带走非儿?! 每年岁末都是我最欢喜的时候。依然还是钱府的小厮,饭菜依然chu糙,床褥依然单薄,但是... 溶洞里,吃着热乎乎的香酥,我笑呵呵得看向来人。 “非儿,你受苦了。”去掉假面皮的父皇道。 “啊啊啊。”没什么,我摇摇头。只要父皇你能每年来看小非一次。 “那个药丸功效如何?” “啊啊啊。”很好啊。 盯着我手臂瞧了半晌。父皇放心得松了口气,“不是父皇不相信你,不过,听说这钱家大丫头是个如狼似虎的女子...咳咳,总之别招惹她。” 不大明白,我还是点点头。 “非儿,父皇传授你武功八载了,也该告诉你咱们师门的一些事情了,不过今晚要告诉你的事,不可对任何人说起,知道么?”去掉假面皮的父皇忽然严肃说道, 我一愣。放下腿,点点头。 “你的师祖名讳天水,是位出世高人,可惜如今云游四海,踪迹缥缈。适当时候,你兴许有缘得见他老人家一面。”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父皇居然满脸的崇拜。 “啊啊?”天水?我心里不由好奇。 不过听了父皇少有的碎叨,我才知这位没见过的师祖有多...内功、外功、易容、炼药、音律、布阵,而且身世神秘异常,父皇说连他也未曾见过师祖真容,不知师祖究竟多大年岁... “唉,父皇愚钝,只学到师祖一成的本事,他就又不知去向了。”父皇叹口气道。 神仙。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 ●第一眼 头眼看到她,是在朝合楼。 上官公子还没来,钱媚的脸色越来越沉,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听说这酒一杯便抵得蔡伯三月的饷钱。我战战兢兢得侍立在她身后。 无聊着,钱媚瞧了几眼临席的男子。“姿色倒也不差,可还比不得云儿。”面色好了些,她随口和那席的女子搭起腔来。 那女子转过头。眉毛跳动着,一脸明媚的笑容。 我忽然听见了自己x口怦怦的声音。下意识,我低下头。脸上的瘢痕烫得难受。 头次,回钱府,我跑错了巷子。 头次,不觉得钱媚扇来的巴掌有多疼。 回到钱府,听见蔡伯嘀咕,“这小崽子,莫不是闻闻酒也醉了?” ●第二眼 脑子还是时清醒时糊涂。却总记得父皇交待的任务“找名单”,现在又多了一个,那个人的笑容。 ...找名单,到哪去找?坏蛋的秘密,在哪儿?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片竹林里。撞到个人。 是她! 左脸瘢痕一疼,还是心疼了?不!不要看我! 柔软的指肚摩擦着我的下巴。 我又听见了x口怦怦的响声。 缩回手,她尴尬得笑了起来。“我不是有意的啊,哈哈,我只是觉得你的脸很有个x。半阳半y,很想太极图啊,哈哈。” 不!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得这么难看?!头次,恨了自己。 我只想跑开。 她却察觉了。拉住我,慌不迭得解释起来。 心渐渐轻快起来。 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便是死也甘心。 不经意,瞧到她发梢的污秽。不经意,帮她擦拭下来。不经意,看到她脸红。不经意,带她到了和父皇见面的溶洞。不经意,看到她散发的样子。不经意,失落了火折子。 听到了日东和西唐的y谋,记忆泄了闸一样奔涌出来。十年前的中秋、大鸟、凶神,父皇的嘱咐、药丸、钱仲远,小厮、太子... 脑袋生疼。全身滚烫。 一只润滑的手抚上了我的嘴。安心的气息。 她能帮我,她能帮我! 走出溶洞,我跪倒在她面前。帮帮我!我不要在钱府!我不想做人质! 没正经学过什么字,虽然怕她笑话,我还是歪歪扭扭得写了几行给她。 她轻声笑着,也趴下来认真纠正我的别字。 一定帮我!可什么也没有,我如何报答? 忽然,我想起了钱府那些好看的小厮们讨了赏,便和钱媚舔来舔去的。 她不嫌弃的话,我、我... 大着胆子,我亲了她的脸颊一下。 她说我还太小?怎么亲亲脸也要年纪大才行么?十八岁,小么? 未来及反应。她捧住了我的脸,柔柔得亲了那瘢痕一下。 好象三月的风,心暖起来。 便是、便是一世跟着她,我也愿意! ●她家 喜欢呆在她身边,看到她的笑容就很安心。 她家里有一只大狗,很壮实的大狗,叫贝贝。明明秀气的名字,却chu鲁得要命,到处撒欢,到处捣蛋。 我拾掇完贝贝糟蹋过的院子,她总会拍拍我的肩膀,“还是小非乖,赶明给小非买糖吃。” 我其实不喜欢吃糖,可我喜欢她瞧我吃糖的神情。 她家里有一个相公,很温柔的相公,叫郑某人,叫美人。古怪的名字。忙里忙外的,c持家务,人很好,没发过脾气,比贝贝乖。 晚上有时她很早就把我轰出来。早上郑某人的脖子上就会多些红红的点子。 问郑某人,他就脸红的象个柿子。塞给我一块糕饼,“小孩子,不懂也不准问。” 心里有些憋。我不是小孩子!我十八了! ●她 跟在她身边日子久了,知道了很多。 最知道的,是她很花,很多情。她自己这样说的。 虽然我有时候糊涂有时候清醒,可她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楚。 她家的郑某人、长春楼的上官公子、丰王府的八王爷、甚至日东的那个坏蛋,都在她心上。我知道。 我呢?不知道。 可她总喜欢拍拍我,我的,她对我很温柔,有时却捉弄我,可我都喜欢。 ●明白 手指钻心得痛。却比不上她那句“谢谢”让我心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谢谢?! 松了手,她平静得跳了下去。 “啊——!”心痛得仿佛被人揉碎。 你要去哪儿?!你不要小非了么?不,不! 我纵身跳下。 呼呼的风声中,索到了那下坠的温暖。失而复得,我紧紧抱住她。 “你怎么这么傻?!”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又是悲又是喜,我哭喊着。 “你这个傻瓜!”她呵斥着,却贴近了我。梦里那样子的贴近我。 她是在哭泣么?湿湿的y体打在我脸上,咸咸的。却比糖还甜。她在为我哭泣! 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苏子!小非喜欢你!原来这就是喜欢!小非喜欢你啊! 碧落黄泉,有小非和你一路同行...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我觉得,这样子的心乱,还不如死了好受。 想起父皇严厉的话语。 瞧着她的睡颜。粉嫩的唇,诱人的娇美,想去品尝...不!宁非啊宁非,这样的畜生念头你也能起?! 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身子却不可抑制的烫了起来。 满脑子的她,她的唇,她的手,她的发,她的腿,她的x... 心魔纷扰,浑身涨痛...是要散功了么? 神志恍惚起来。 苏子,苏子...熟悉的气息,不由偎了过去。 摩擦着,碰触着她的肌肤。身体清凉了许多。内里却更加燥热。 “啊啊啊啊!”我好难受!不要离开我。 搂住她,舒服得好象抱着块玉石。想要,想要你苏子...什么?! “啊!”猛地推开她,我贴在石壁上。畜生,你怎能有这么畜生的念头! 啊,我不该那样对你,我、我配不上你! 胡乱得说服着自己,也向她解释着。可我说了什么?! 她一怔,怜惜得看向我。她知道了! 不要,不要!羞愧得想死,自卑得想死! 可我喜欢她,喜欢她!好想吻她,好想抚o她... 内里的燥热越来越难熬。向后缩了缩,却觉得石壁也在燃烧。 忽然,她冲了过来。扳过我的脸,眼里是化不开的情,“小非,我喜欢你!做我苏子的娘子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泪水不争气得流下。 看到清澈眼眸里那个丑陋的自己,正要退缩。 “你一点儿也不丑,我喜欢!啾——”她亲了我的左脸?! 心化了。 苏子,小非做你的娘子... 那里被密密实实得包裹住。心要飞出去了。 苏子!苏子! 麻麻的吻,浓浓的情。 扶住她的腰,只想一醉到尽头! 苏子,我喜欢你!小非喜欢你!喜欢你...... ~~~~~~~~~~~~~~~~~~~~~~~~~~~~~~~~~~~~~~~~~~~~~~~~~~~~~~~~~~~~~~~~~~~~~ 今天晚间78点还有更新:) 番外3宁非 欲望文 第三十四章 半夜抓鬼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三十四章 半夜抓鬼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我微笑着吟完。 “好诗好诗!”钦佩万分,宁非拍掌道,“苏子,你好厉害!” “谢谢,谢谢。”得意洋洋,我弯腰鞠躬。 “主上,原来您不仅丹青了得,便是吟诗作对,也不逊于长阳的那些诗家。”端上茶水、糕点的涟秋恭维着看向我。 我毫无表情得瞅了她一眼。侧头窗外。 哼!死小孩,醋劲太大了,现在居然敢私自派了心腹来盯梢。想看紧本姑娘么,恐怕还嫩了点... 如果会被个侍女管住,本姑娘就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能比的苏子了... 识破了涟秋的身份,接下来的就是想办法抓她的把柄,到时候不愁她不转移阵营,弃暗投明。 不过...死小孩再小心眼,也是关心我的小相公啊!小孩、郑某人,苏子还真有些想你们呢... “哼,这便是好诗?”身后,柔柔冷冷的稚嫩男声响起,“观景做诗,寄情于景。茫茫大漠,何来猿猴啼叫,何来山峦重重?” 收回凝视舱外的目光。我咬牙切齿起来。 又是一声微不可察的冷哼,偏偏叫本姑娘听得清楚。 没理会我的瞪眼。小口悠悠得嚼完块点心,美人痣跳了跳,“涟秋姐,你做的酥糕,清淡爽口,真好吃!不象某些人,chu鄙倒也罢了,还到处卖弄。” 好不容易有人搭腔,涟秋喜道,“是么,那吕公子就多吃些。” 可恶,可恶!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还你来我往的...别忘了这条船上的东西都是本姑娘掏腰包、花银子买的,这里本姑娘是老大!本姑娘说了算! 最可恶的还是吕青这个小兔崽子!撒欢撒到本姑娘头上了!以前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可如今,本姑娘既然是你的师傅,就有权力管教管教你这小兔崽子! 怒目圆瞪,我挽起袖子。 “啊,苏子,吕老熊好象说过有事禀报,不如你去瞧瞧?”拉着我到舱门口,宁非笑道,“同个孩子怄什么气?你去忙你的,我教他些基本拳路吧。” 那不是便宜小兔崽子了? 越过宁非肩膀,正看到和涟秋聊天欢笑着的吕青。 碰到我的愤怒视线,吕青一僵。 瞬间变脸,我甜兮兮得冲他笑笑。他立马扭过头去。 哼,想惹本姑娘发火,本姑娘偏偏不如你的愿。 拍拍宁非肩膀。我低声道,“小非,你会不会扎马步啊,头敲砖头之类的功夫?” “扎马步?”宁非摇摇头,笑道,“我习练的武功入门是打坐、冥想,却比军营中的外家功夫更好。他的年纪,习武确有些大,不过有我教他,三五年后,自保没问题。苏子,你放心吧。” “不、不,小非一开始还是教他军营的外家功夫好,”我正容道,“吕青还小,不懂事,修身养x第一重要。再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 怔怔得看着我,大眼睛亮闪闪的。 我一愣。笑着亲亲那白玉般的脸颊,“小非,你夫君很厉害吧?” 两抹淡淡的红晕腾上了宁非的脸,“苏子说得很有道理,小非听你的便是。” “乖,我的小非是个好孩子。”我低声道,“吃完晚饭,到我舱房。苏子有糖给你吃。” “你...”菱唇轻咬,“吕老熊等着呢。快去吧!” 心情愉快了许多,我下到底舱储物室。“老熊,听说你有事禀报?” 少有的,吕老熊没问他宝贝儿子的情况,“主子,咱们这船上怕是有了客人。” “怎么回事?” “您看,”吕老熊拿出个册子,“这是出航以来,俺记下的米粮、饮水、酒果数目。” 翻着那几页黑乎乎、油腻腻,满是蜘蛛爬的横横竖竖弯弯。“咳咳,老熊,这是什么?” 吕老熊不好意思得挠挠头,“俺忘了,这个、这个只有俺能看懂。” 我叹口气,“明天起,我教你识字。把你那十个兄弟也叫上。” 铜铃大眼红了起来,“主子!” “打住打住!”我忙喊道,“不许哭!今晚,本姑娘还想好好吃顿饭。” 抹了把眼睛,吕老熊咧着大嘴笑道,“是,主子!” 絮絮叨叨的,吕老熊说完最近几日的发现。 我又核查了两遍。凝重起来。 十六人,外加四名舟师(通过日月星辰定向的航海引导人),十名水手。三十人的队伍,每日的食物、饮水消耗加来加去,怎么算,都多了三人的份额。谁在作怪? 橙色的夕阳映在舱顶上。竟是血般的娇艳。 “莫走海口,左老贼不会轻易罢手。” 皱着眉头,脑海里回荡着司徒慧的那句话。 不走海口,难道要弃舟上岸?茫茫大漠、无尽戈壁,不比河水上更加危险?当初出使路途上的惊险历历在目,怪声、狄狼、会遁地的鼠卫、大鸟、面具人... “...主子!” 揉揉耳朵,我笑着大声道,“别吼了,你主子不聋!” 傻笑了半晌。吕老熊瞧瞧四下,忽然低声道,“还有最古怪的...” 看他想说不说的样子,本来有些纷乱的心绪更加不安。尽量平心静气,我柔声问道,“老熊,支支吾吾的,这可不象你。到底还有什么古怪?” “就是,就是主子带上船的那两百炸山雷不见了。” 心咯噔一声。“不是一直放在尾舱,还有五个兄弟看着么?” 吕老熊瑟缩一步,蚊子哼哼着,“昨晚,那五个兄弟偷、偷喝了点酒...” “什么?!” “不、不是他们的错啊,主子,主子!您不要生气!”吕老熊忽然跪下道,“他们说,是有人放到了舱门口,说、说是主子您打赏他们的!偏偏主子睡下了,涟秋说不能吵醒您的!”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千叮万嘱,说了多少遍。早知道,还不如把酒坛子都扔下河喂水鱼去! 两百炸山雷,那可是本姑娘以防万一的杀手锏。就这样,全没了么?! 忍着怒气。我沉声问道,“送酒的人呢?” “送酒的时候,天、天太黑,兄弟们没、没瞧清楚,”吕老熊偷瞄我一眼,忙又道,“主子,主子,您别气!俺、俺问了,大伙们说是个细气嗓子,人是没瞧见,不过走了后那廊上还香乎乎的,好闻得紧。” 细嗓子、香气?... 两百炸山雷,不是个小斤两... “昨晚巡夜的兄弟可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没有。”看我脸色缓和了些,吕老熊拍拍x脯道,“昨夜俺老熊当值,三个兄弟也机警得很,绝对没听到啥响动。” 那么多雷药,没个正经地方是放不下的,还要小心防火。 我站起身,低声道,“老熊,这件事不要宣扬。今晚子时挑那五个兄弟中水x好的两个,悄悄到我舱房集合。”顿了顿,“另外,派功夫好、手脚轻的两个兄弟,到右舷钱影月房外。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 “主子?这咋回事?水x好的弟兄?难道您要到河里打捞炸雷?钱小姐会有啥动静?” 叹口气。我笑道,“希望没啥动静。水x好就一定要下河打捞东西么?运气好的话,没准鬼也能钓上几只。” 满意得看看眼前几只浸透菜油,油汪汪布带缠绕的长桨。我低声道,“记住顺序了么?先刮船帮,再刮船栏,不许有响动。夜间下锚后马上撒痒痒粉,几十斤的分量,我要咱们船遭水域都撒满。” “主子,您放心。”吕老熊崇拜得望望我。转头对狗娃和另一个叫老三的汉子道,“听清楚了吗?不许带响!说话、放屁、打嗝都不许!” 看他们二人拍x脯保证。我笑着点点头,接着正容道,“撒完粉,不得偷懒,立刻支援老熊和宁非,渔尽力撒大。我和甲板上放夜哨的五个兄弟会分成两组在船头、船尾接应。” 狗娃咽口唾沫,“主子,真要钓鬼吗?对付几个壮实汉子,俺没问题,可这要是河鬼...不然,咱请章舟师来,听说他会写符咒。贴在身上,也保个平安。” 和宁非对望一眼。忍着笑,我严肃说道,“不用担心。这两张渔可是梁南皇帝请那个祈雨仙人做法结得的,刀刃不可破,鬼神不能穿。祈雨大仙,你们都见识过他的厉害吧?” “真的?主子,让俺试试行不?”好奇得着那乌黑不起眼的渔,老三抽出腰上的大刀道。 “老三!你敢不信主子的话?”吕老熊呵斥着,一记熊掌就要扇过去。 宁非拉住吕老熊,摇摇头,“无妨,无妨。老三,你就试试吧。” 几次猛砍,渔丝毫未损。最后一次,锵的一声,老三的刀反倒断成了两截。 狗娃、老三连带着吕老熊眼睛都亮了起来。 “俺就说,主子的宝贝哪能是凡物!”“是啊是啊!仙家宝贝啊!”“有了这宝贝,便是河鬼、海龙,咱们也打得,呵呵。”“主子,您真厉害!” “行了行了,”我道,“那还不赶快行动?!” “苏子,”看着前面扛着长桨,拎着渔,雄赳赳气昂昂的三人,宁非轻声笑道,“你说谎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我低声道,“也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嘛,嘻嘻。善意的谎言,善意的谎言。” 再说了这两张渔也确实是宝贝啊!虽然和什么皇g,什么仙人没一点关系,而是小非在左府仓房兵器室发现的。但却非金非银,古怪得很,小非的宝剑也无法损伤分毫,何况一把砍柴刀。 “苏子,你说能抓到那隐匿船上之人么?咱们明日便到入海口了,”口气里透着丝丝忧虑。顿了顿,宁非接着道,“你不是说,走海口不安全么?不如,我们拐道安国如何?只要翻过几座山脉,便是西唐地界。” “可听说那些山脉里古木参天、人烟稀少,”我叹口气,“小非,说实话,有了西梁悬崖那回的经历,我宁可走海上。”轻声笑笑,我接着道,“起码苏子会游泳,知道个侠客岛,做过鲁宾逊,呵呵。大不了苏子和小非在荒岛上住上一年半载,绝对不会让小非饿肚子。” “苏子...你是担心我?” “不,”我摇摇头,“苏子是讨厌那样无助的自己,只会拖后腿...”笑着,我掐掐宁非的手臂,“偏偏小非是个死心眼的小傻瓜,甩不掉的橡皮糖。” “可、可你喜欢我这个傻瓜。”幽暗的廊上,他又感动又窘迫得低头说道。 “是。”心热了起来,我笑着亲上他的颈子。一如既往的薄荷清香。 “别...还要、还要去抓鬼的。”他气息有些紊乱得推开我。 “咦?小非,你最近长高了不少!” “可能、可能是以前的那个药力消散了吧。” “不行,不许再长了。不然你夫君亲起来就费力了。” “唔——”“呼呼...”“别,吕老熊他们等着呢。” “刷完一遍怎么也得半个时辰...不许长了...” “啊!...苏子,别、别在这儿...吕青舱间在附,唔...去、去舱厅,那处没人...” 四分之一个时辰后。船头甲板。 吕老熊向我弯腰,又指了指两边船舷。瞧到后面的宁非。一愣,嬉笑着拎起渔和三个值夜汉子走向船尾。 胳膊一痛。 收回手,宁非瞪来一眼。依然绯红的脸颊,嗔怒着的眼眸。摇曳的昏黄烛火下,说不出的荡人心魄。 我抿嘴笑笑。回身和另两个值夜的人轻声退到廊下。 夜更深了。大漠戈壁上呜呜的风声,掩盖了众人的呼吸。 烛火熄灭。船身一颤,到了每晚的下锚休息时间。 一把把的痒痒粉撒下河中。向船头宁非的影子挥挥手,我们又飞快得退回。 各人都到了位置上,只剩下静静等候。 若是这几只鬼还想跟踪我们,窜向船头的机会比较大。怕有人跟踪偷袭,海船每晚的下锚时间,休息长短都不同,由我或宁非临时决定。海船启动,后推力很大,窜向船尾,很容易会被甩掉。现在船帮和两侧船栏都涂上了油脂,滑不溜手,只有船头船尾容易上来。 左图?无名岛?这三只鬼到底是谁?见识过了无名岛鼠卫的遁地术,那其他生肖暗卫的特长呢?和水关系最密切的应该是蛇和龙,潜水的能耐大概也很厉害吧...吕老熊搜遍船内三层,一无所获。那鬼的藏匿之处就只剩下一处可能——船外。 一弯银色的月牙正在当空,浮云掠过,甲板上明暗交替。 右舷忽然扑通一声闷响。“...” 心跳快了起来。一个汉子想要探头去看,我一把拉住他。 摇摇头,我指向船尾。 水声掩盖了划水声。可脑中莫名的感觉,那人去了船尾。 刚蹲回廊下。 船头哗啦一声。掌风,兵刃铿铿锵锵响成一片。 该死! 顾不得是否会惊动游向船尾的鬼。我高喝一声,“点灯!” 烛火燃起。宁非无恙。 我松了口气。 已经拉上船头的渔内站立着个魁梧的黑色影子,两手兵器寒光凛凛,正和宁非激烈打斗着。超大号的没柄叉子,配合那人古怪滑溜的身手,好像戏水的蛟龙。虽被渔缠住无法逃脱,依然张牙舞爪,嚣张得可以。 嚣张?哼! 我掏出衣襟里的纸包。 “莫不是那啥的,脱胎换骨?”旁边汉子的脸色顿时变白。 “没错,老洪你也知道啊?”我笑着打开纸,慢慢上前。 “听熊哥说,您这个丸厉害无比...后来还啥改良了,又做成了药粉。”后退着,老洪哆嗦起来,“主子,俺方才急了些,可也没坏事啊。您找就找熊哥好了,他习惯了。别、别拿俺试药...啊——!” “小非闪开!” “行啦!”我好笑得踢踢瘫倒在地的汉子,“又不是扔向你,你瘫个什么?” 躲闪到一旁的宁非道,“苏子,你那个药,真的很损人呢。” “泄药分量轻了些,加了迷药,还有本姑娘从上官云那里得来的红酥丸,”我笑道,“保证他醒了的十五分钟内,一顿...嘻嘻,如果和老熊的试验结果差不多的话...痛并快乐着,这样的滋味,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尝到的。” 粉色的药粉散去。和宁非解开渔,把昏迷的黑家伙绑个结实。 “主子——!”吕老熊一路欢叫着跑来,“俺们抓了,抓了只河鬼!” “是么,不错!”我笑道,“和这只,一起押到船厅里去!” 这才看到甲板上昏迷的黑家伙,吕老熊谄媚道,“还是主子厉害!这只是个大家伙!俺们那只瘦小许多哩。” “老熊,这可不是什么河鬼,”笑笑。宁非正容低声道,“是一路跟踪,想要袭击、谋害咱们的人。” 看宁非眉头慢慢皱起。我拉住他的手,“别担心,小非。左图这次不会得逞,咱们会平安到家的。” “也许不止左老贼。”宁非叹口气道。 那个黑家伙么? 有些不安。我笑道,“那个嚣张家伙不也被大侠小非抓住了?” 宁非苦笑着摇摇头,“那是因为有渔,还有苏子你的药粉...那家伙,身手古怪得很。” 和我对视了一眼。“面具人。” “无名岛。” 第三十四章 半夜抓鬼 欲望文 第三十五章 螳螂黄雀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三十五章 螳螂黄雀 “图恩是吧?这个名字好啊,时刻不忘左图大恩么?还有呢?”坐在厅内中央的团垫上,我微笑道。 眼角不经意得瞄了一眼钱影月、上官云的方向。 螓首低垂,钱影月文静得坐着,瞧不到神情。杏眼圆瞪,上官云却咬牙攥着拳头。 “是、是...”豆大的汗珠,面皮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变化着。木架上的细瘦汉子打着颤哼唧道,“是左图逼小人的,不关小人的事...痒痒,让我挠挠!让我挠挠...咕噜噜...肚子!咕噜噜...疼死我了!大人,饶命啊!小人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娃娃,...热...花娘,花娘,亲个嘴...嘻嘻” “啪!”拿起墨砚,我拍向几案。 目光清明了些。图恩腿打着哆嗦道,“大人,大人,我都说,我都说!您给小人、给小人解药吧!” “咳咳,”解药?本姑娘哪懂怎么配解药?“老熊,把他拖下去,在凉水桶里泡着,若是他供词有半句支吾不清,就向桶里加五瓢烫水,一句不清,加十瓢,两句不清,加二十瓢...” 扳着指头。“主子,半句五瓢,一句,一句...一句多少瓢来着?”吕老熊尴尬笑道。 我揉揉太阳x。“让你家小子和你一起去!” 角落里微不可察的哼了一声。 哼什么哼?没解药怎么了?对付敌人,不心恨手辣怎么行?本姑娘现在没工夫管教你这小兔崽子。 “老熊,顺便把那个黑家伙带上来。” “是,主子。” 挺x昂头,船头抓到的黑家伙信步走了进来。悠闲的目光扫了一遍舱厅,好像在审视自己家的后花园。 “跪下!”押解他的狗娃喝道。 黑家伙猛地转身。狗娃踉跄着坐倒在地。 我哼了一声。 黑家伙转过身,眼中寒光袭来。“你就是苏子?” 被蛇盯上的感觉。仿佛回到了钱府那夜的高档茅房里,不过,这次却更加难受。不是一条,背脊内外无数条冷气水蛇般蠕动着。舌不能动,心要冻裂。 忽然手掌一暖,融融暖流游入身体。 侧头。是宁非关切的眸。 正要微笑表示没事。宁非凑了过来,在我耳畔低声道,“此人似乎学过眼惑,只是未及大乘。小非虽然封了他的大x,令他无法施展武功。还是小心些好。” 我点点头。 这个家伙,中了迷药一刻便醒来,媚药、泄药、痒痒粉统统没作用,现在又加上了瞪眼神功。看来不大好啃啊! 盯着黑家伙的鼻子。我沉声道,“作了俘虏还逞什么能耐?你们十二暗卫的老大鼠头,遇到本姑娘,还不是哭着喊着求饶?” “啪!”墨砚一击。我喝道,“说!你叫什么名字?鬼鬼祟祟跟踪我们,到底有何目的?” “便告诉你这丫头片子又有何妨?”黑家伙冷哼一声,“我就是无名岛少主座下十二暗卫之一的龙卫——龙须!” “噗哧”一声,我笑着拍起几案来。“龙须,龙须,还龙须面呢?可惜呀,龙须面名字好听,却还不如一个铜板两串的油煎臭豆腐好吃。小非,哦?” “苏子,你...”宁非瞧着我,嘴角却弯了起来。 “主子,您也喜欢油炸臭豆腐?”缓过劲来的狗娃呵呵笑道,“俺最喜欢那臭臭香香的味了。” “是吗?”不理会龙须的杀人眼光。我笑道,“有机会了,我请大家去吃。先说好了,买一搭一,两串臭豆腐搭一碗龙须面,吃不光面,不许吃臭豆腐。” 狗娃眉头皱了起来,“俺讨厌吃面,粘嗒嗒的,吃多了不知为啥还会崩屁。” 几个汉子顿时笑了起来。 微妙的,厅内滞涩气氛一扫而空。我松了口气。 身侧一双戏虐中带着赞许的眸。未及去看。 “你们!”络腮胡须下,黑家伙脸涨得发紫,“死丫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内力受制。 狗娃和三个汉子扑上,把龙须摁倒在地。 侧头,鲶鱼般扭动着。气红了眼的龙须吼道,“死丫头,你过来!你过来!我要杀了你这丫头片子!杀了你!” “呃,我好怕啊!”吃下块涟秋端上的ju花糕,我抹嘴笑道。 “龙须面,就你,还想凑俺们主子?倒贴给狗娃俺都不要!”“哈哈哈哈...”“混蛋!”“还骂人?砰——!你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我要杀了你们!”“揍他!”“装娘们,骗俺们喝酒!”“揍他!”“吃俺一记老拳!”... 悠哉优哉得看着。 吕老熊喜形于色得走了进来,低声道,“主子,那家伙全都招了。” 我急切问道,“左老头什么y谋?还有炸山雷呢?” 吕老熊一怔,“炸山雷他说没碰过,不过左老头让他有机会就向咱们舟师、水手们下毒,然后让咱们在海上迷路困死。图恩那狗崽子说啥毒下了两回,可不知未啥,没半点作用,要不然他也用不着老跟着咱们。” 旁边侧耳在听的宁非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几g手指或轻或重的搭着脉搏。 “没中毒。”他松口气道。 我看向他。? 盘膝运功片刻。他笑着摇摇头。 “宁大爷,您去看看俺小子吧!还有俺、俺呢?”吕老熊脸色有些发青。 宁非一愣,搭上吕老熊手腕片刻。笑道,“没事,你放心吧。” “还有俺家小子...” 拍拍吕老熊肩膀,我笑着低声道,“老熊,你放心,宁非一会儿就去给大家挨个检查。不过,图恩那家伙胆小得很,既然招了就不会撒谎...有宁非和你主子我在,没人会有事的...对了,老熊,审问的时候,还有几人在场?” “就俺和青儿。”吞口唾沫,吕老熊道,“主子,您别担心,老熊口风严实着呢,青儿俺也好好嘱咐过了。您说咋办?俺听您的!” 我望向宁非,“小非,你去吧,这有这么多咱们的兄弟,不会有事的。舟师和水手那边,必须确保安全。” 再次看看五花大绑,被汉子们揍着的龙须。宁非点点头。 使毒,不费一兵一卒。舟师、水手死光,大海茫茫,若是找不到岛屿,只有饿死、渴死或是自动跳进海里喂鲨鱼三种结果。左老头,看来你是真的恨死本姑娘了。 可是谁在帮我们?毒药不可能自己失效...难道船上真的还有第三只鬼?他在哪儿?到底是善鬼还是恶鬼?...还有那个送酒的细嗓子,上官云说钱影月晕船得厉害,那晚他一直在照顾她。难道真是这个龙须捣鬼?可他除了一身的水腥味,哪有什么香气?... 毫无头绪。 身后,被人窥视的感觉... 我摇摇头。 苏子啊苏子,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怯懦退缩?!看尽天下美男,锦衣玉食,左拥右抱的雄图大志还等着你去实现呢! 喝口茶,深呼吸,慢慢镇定下来。 下面的龙须已经鼻青脸肿。 连拳带掌。被没有内力的汉子一顿修理,滋味也不大好受吧? 我挥挥手,笑道,“龙须面,被捣成面糊可就不好了。只要你说出跟踪我们的目的,还有炸山雷的下落,本姑娘就放你一条生路,明日,不,今日天一亮,就放你上河岸。怎么样?” “苏姑娘,不必费神啦!热热闹闹的,大家伙儿一起去咱们无名岛上做客,不是更好?”门口忽然响起一个细嗓子声音。 回头,赫然是片刻前去方便的钱影月和涟秋。 涟秋依然是那个涟秋,眉目间却少了平日的沉稳,多了几分顾盼的媚色。钱影月依然是那个钱影月,黛眉紧蹙,脖颈上却多了把寒光凛凛的柳叶刀。 “涟秋?!”“月儿!”我和上官云同时惊呼一声。 拉住欲扑向前的上官云。我笑道,“涟秋,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样的玩笑可不能乱开。” “大哥,啧啧,你可真窝囊,咱们龙须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那个涟秋忽然咯咯得笑了起来,“苏姑娘,奴婢做的ju花糕好吃么?” 咽口唾沫。扯着上官云,我边退向龙须和厅内四个呆傻住的汉子那边,边笑道,“未知这位姑娘芳名。真正的涟秋呢?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婢,还有旁边的这位姑娘,她们没得罪你吧?” 假涟秋一怔,“怎么奴家不象涟秋么?不对呀,这面皮,这身段没问题啊...”嘀咕着。陡然她手上的柳叶刀银光连闪。钱影月已然瘫倒在地。 “月儿!” “钱姑娘只是被点x晕了过去,别担心。”我低声道,“上官公子,咱们手上还有龙须,别急,先看看这家伙要干什么。拖一刻是一刻,小非很快就会上来。” 被我抓着的衣袖慢慢垂下。 “姑娘外貌与涟秋毫无二致,可惜”有说有笑,我扭头看向门口那女子。却惊讶得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散落一地的衣衫、裙子、假面皮,白白的胳膊,平平的x膛...男的!? “老二,你闹够没有!”地上的龙须忽然起身吼道,“快给我松绑!” 假涟秋一个白眼,“大哥,你就比我早出生一刻,总是管着人家,没说过一句客气话。” 慢悠悠得说着,假涟秋换上了一身和龙须一样的黑色皮装,幽幽的诡异鳞光。 “苏姑娘,咱们少主指名要你去无名岛做客。这样的荣幸,奴家盼也盼不到呢。”手贴着嘴,轻声笑着,假涟秋慢慢走进厅来。 “奴家很是好奇,苏子,苏姑娘是个什么样的美人,竟然引得西唐王爷、梁南太子齐齐拜倒石榴裙下。苏姑娘,你教教奴家好不好?” 骚入骨的媚眼扫来,我一个哆嗦。 “别过来!”后退着,我看向身后四个依然呆愣着的汉子,“快摁住他啊!” 可恶,可恶。随身匕首借了吕老熊去审问图恩恐吓之用,几案上的墨砚又够不到手。 胡乱得索着。衣襟里鼓囊囊的一团...迷药! 刚掏出来。手臂一痛,被人扭到了背后。药掉落地上。 “狗娃,老三,你们干什么?!”扭头,看到的是两张熟悉又木愣的面孔。 另外两人,一个正恭敬得扶起龙须,一个大刀架在了上官云的脖颈上。 “喂!醒醒啊!这两个家伙才是坏蛋!”冲着狗娃,我大声吼道。 “苏姑娘,没用的,”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我的下巴。周遭香味更加浓烈。“他们都被我龙二媚惑了,嘻嘻,脑子里可是美梦无边哦。” 侧开头,我冷声道,“再好的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了身上的鱼腥味。这些日子,你一定吃了不少的生鱼、水草吧?还龙呢,王八还差不多,还是只半公半母的王八。” 妩媚从容的眼眸陡然冰冷。下巴一痛,似要碎裂。 “老二!”松了绑的龙须喝道。 “大哥,她欺负人家!”下巴上的压力却消失了。 “少主怎么吩咐的?” “捏碎她的下巴又不会死。” “行了!也许下巴也有用呢?总之,少主吩咐要办的事,咱们不能有差池。下面怎样了?” “怎样?你弟弟出马,哪次失败过?一人一粒百归丹,舟师、水手都听话得很。那六个臭男人和这四个家伙一样没用...” “你盯着这边,我下去看看。” “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总是不放心...” 听着二人的谈话,我的心越来越凉。 舟师、水手似乎吃了什么控制心智的药,难道因此,图恩的毒药无效?不知不觉这船竟已在无名岛掌控中。什么少主吩咐的,什么下巴也有用的,难道那少主食人?难道要把本姑娘做成什么鲜美菜肴? 也许这叫龙二的家伙很久之前就利用什么媚眼神功控制了吕老熊他们... 汗水,冰冷的汗水流下背脊。 小非呢?小非逃脱了么? “看什么看?!”龙二忽然瞪我一眼,瞄到旁边也被绑起的上官云,神情顿时缓和。手抚发鬓,娇声道,“怎么?上官公子,奴家可是比你的月儿美?” “呸!”上官云唾了他一口,“半男半女的家伙,怎能和我的月儿相比!” “咯咯咯咯...”龙二不怒反笑,“你的月儿?上官公子,你可知道,就是你的月儿,不声不响得盗走了那两百炸山雷?” 我心头一震。 “胡说!你胡说!”樱唇颤抖着,上官云喊道,“你血口喷人!我不相信!月儿身子柔弱,怎可能搬得动那些雷弹!” “啧啧,上官公子,你太幼稚了。”龙二摇头叹息,“十年耳濡目染,她能多柔弱?身子柔弱,心却可以坚强狠毒得厉害,一路有她自动做内应,咱们才能这么顺利。其实你也早就心存疑虑了,对么?不然,你每日每夜的守在她身旁,却是为何?” “你、你胡说!”上官云底气不足得反驳着。 嘻嘻得笑着,龙二扳过上官云的脸,“虽说不知那丫头什么心思。不过,小云儿,她背叛了你,你还有我呢。这些日子,瞧着你,又吃不到...”说着,慢慢凑了上去。 钱府那晚锦榻上的一滴珠泪划过心头,针扎般难受。 气血翻涌。无匹的力量在体内奔窜叫嚣着,x口憋闷,偏偏无法发泄。“王八蛋,你放开他——!”我大喝道。 x口的沉闷感觉消失。 龙二身体一震。抬头,惊愕的目光,嘴角红色的血迹。 上官云躺倒在地,一动不动。 “上官公子!上官公子!你怎么样了?”想要过去看他,身体一个踉跄。 该死!忘了脚踝上的镣铐。 看着越来越近,即将亲密接触的木质地板。“咿喂——” 没有预想中的痛苦碰撞。浓烈的香气窜进鼻子。 “啊——嚏!”我笑道,“拜托,下次还是换个牌子的香水吧,这味道,比鱼腥味还刺鼻。” “你!”盯着我的眼眸除了先前的妩媚,什么神情都有。迟疑、惊讶、骇然、喜悦? 把我推搡到一边。龙二跪倒在地,砰砰得磕了几个响头,开始满是喜色得低喃。 疯子,半y半阳的疯子!我摇摇头。他的话语却依然清楚得钻进耳朵。 “...幸亏给她吃了少主亲调的药...少主神功有望了...宁陵复国...” 吃药,先前的ju花糕么?可是小非说我没中毒,那是什么东东?宁陵?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的样子... “你们两个,把苏子和这个优人押到底舱储物室旁的舱间去!”龙二忽然j神抖擞得站起身,“记着,给我看紧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 “是。” 第三十五章 螳螂黄雀 欲望文 第三十六章 牢里生涯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三十六章 牢里生涯 黑漆漆的舱间,伸手不见五指。有些y冷的空气,沉闷至极。 我叹口气。 对面角落里的人瑟缩了一下,“是在下连累了大家,苏姑娘你要怪就怪在下吧。可月儿、月儿她不会这样的,不会的,她一定是有苦衷...” “上官公子不必自责,”苦笑着,我道,“il proven guilty。” 要说钱影月十年来,对左图有了父女之情,本姑娘倒还相信些,可要说她与神秘可怕的无名岛搭上关系?...从龙二的话里,无名岛和钱影月之前应该没有过什么交集才对...也许是她明白大树底下好乘凉,比起左图,无名岛的实力强横许多,所以临时倒戈?...梁南左图出事,无名岛却毫不在乎,更别说派个猪卫、狗卫去帮忙了,加上这次海船上两拨人马的各行其是,夺取梁南皇权恐怕并不是无名岛的授意,而是左老头的私心作怪才对。这样看来,无名岛在各国安c、收买的人并不是完全忠心... 我松口气。 只要水不清,就有鱼可捞。现在那个无名岛不去也得去了,如果能趁机搅乱一通...最好乱上个百十年的,就不会影响到本姑娘的美丽人生了...小非没听他们提起,还有吕老熊、吕青、真涟秋也不见了,多半逃脱了吧...钱影月暗藏的炸山雷不知道在哪里,两百枚,若能找回来,然后往无名岛上这么一扔...若能剿灭这个超级黑帮组织,西唐和梁南还不对本姑娘感恩戴德?到时候,荣华富贵、还有美人,自是应有尽有...最好呢,是在个云海围绕、烟霞缥缈、山清水秀的妙处,高高的g殿里,郑某人、小孩、小非,还有各国搜刮来的...嘻嘻。 我咧开嘴。 “苏姑娘?你、你不怪在下么?” “嗯?不怪,不怪,”我正义凛然道,“上官公子,如今既然已经这样,咱们也就不要再去追究谁对谁错了。无名岛这个邪恶组织,一直没人能查到它的所在,现在机会来了,咱们既是不去也得去,正好见机行动,纵然不能全部摧毁,偷偷给它一刀也是好的。你说对么?” “不错!”角落里的男声似乎也振奋起来,“这无名岛害得各国动荡不安,真是狼子野心!咱们若能一击成功,百姓的太平日子就能继续下去了。” 头次听到上官云这么英雄气概。我笑道,“上官公子,满腔热血,男儿本色。苏子佩服,佩服。” 角落里的人沉默一刻,如水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沧桑,“我家祖上是西唐开国时的战俘,世代贱藉。男儿本色,呵呵...除了月儿...还有苏姑娘你,大概谁心里都是瞧不起我这样的优人伶人的,便是我,也觉得自个儿污秽。” 心酸楚起来。“上官公子,你喜不喜欢莲花?” “莲花?” “对,”我温声道,“苏子觉得上官公子和莲花有几分相似呢。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接下来是什么来着?《爱莲说》,古文里本姑娘觉得还算顺眼的一篇。 摇头晃脑,我嘀咕着,“嗯...好像是什么,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 顺口,顺口!应该没错。 我喜道,“就是这几句,描绘上官公子最是恰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苏、苏姑娘,你...” “没错没错!就是这么说!”过了两年,还记得这么清楚,看来本姑娘的记忆力真不是盖的!我接着背诵道,“‘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上官公子,君子坦荡荡,你可不要自己看轻自己哦。” “...苏姑娘...我、我会记住你说的话。谢谢你。” “哎,大家是朋友嘛!说什么客套话。” “朋友...” “是啊,同甘共苦的朋友,”我笑道,“有r一起吃,有酒一起喝,有牢一起坐,有险一起闯的朋友。” “嗯!” “不过,要是运气不好的话,有头一起掉也是可能的。”我随口道。 “...可惜在下不会什么武功,无法帮苏姑娘什么忙。唉...月儿不知怎样了。” 大概比咱们强,起码不会被闷在舱底发臭当罐头咸鱼。 不过,那个女人,真是不透。 腕间忽然一热。 该死的“牛黄上清”! 最近几天,腕上的红点子动不动就发热。难道是发作了?可又没接到啥指令,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乖不乖的了。想剜r去毒,想了不下一百遍,可紧挨着大动脉,万一错一点点,可就是割腕自杀了。唉,向关羽学习的事情还是能拖就拖吧。 脑中闪过一道亮光。我问道,“上官公子,钱姑娘被救出后,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点子?” “我、我如何知道?”声音里少见得带着羞窘、嗔怒,“这段日子,我同月儿虽然朝夕相处,却是恪守礼法的!不像、不像你和宁公子...” 心神一荡。我开玩笑道,“你是羡慕、嫉妒了么?” “你!...”角落里的人声音冰冷起来,“枉在下还将苏姑娘引为知己好友..你、你骨子里和钱媚,和那些戏耍、玩弄优人感情的官宦、富家女子原是一样的!我不想理你了!” 咿喂,不是吧,一句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再说,本姑娘的感情,向来每份都是认真公平对待,怎么可能和那个钱家虎狼女一样?!...最起码,她的霸王硬上弓,本姑娘可是不会的...嗯,是、是有一点点敬佩不错... “上官公子?” “......” “上官公子?你没事吧?” “......” 唉,这么傲气的人物,自尊心自然强烈得很。苏子啊苏子,好不容易人家和你敞开了点儿心扉,把身世告诉你了,虽然不是托付终身,但已是难能可贵。你偏偏说这么杀风景的话...算了,还是自己放低些身段吧。 “上官公子?”向角落凑着,我低声道,“别生气了,是苏子不对,苏子给你赔礼道歉啊。” “......” 已经能嗅到男子的麝香体息。我停下来蹲靠在舱板上,“上官公子,你大人大量,就当苏子刚才的话是打嗝、放屁,好么?” “噗哧”一声,身旁的上官云笑了出来。 可惜天还没亮,看不到他的笑颜如花。 “呐,呐,你笑了啊,笑了就表示你不生气了。”我笑道。 “你、你去那边。” “是是,男女授受不”我忙打住。 非常时期,说话小心得好。再惹了这水样x情变化莫测的人,真要复水难收了。 挪到另一边舱角坐下。 那边角落里的人幽幽说起,“月儿x情变了,没了十一年前的开心笑容,眼角总是淡淡的愁,问她也不说。我瞧着,心里痛得很。” 静静得听着。我柔声道,“那样的环境,x情有些压抑是难免的。” “她说,左图没有女儿,亲闺女一样看待她,这些年没受过委屈。” “那很好啊。”悄声打个哈欠,我搭腔道。 左图的事情,她知道多少?左图既然是无名岛的组织成员,不知到没到过无名岛,钱影月呢?... “这些年一心想着要找到她,找到了,我却更加不安。” “不安?为什么?”脑袋靠在膝盖上,睡意涌上。 “儿时那么美好,记忆里她那么完美...我很怕...” 怕么?也许,你真正喜欢着的是自己心里描绘的钱影月。影月,影月,月亮的影子... 水般的男声流淌、远去。折腾了一夜,我的眼皮慢慢沉重... 高高的芦苇荡,金色的夕阳。 闭眼伸臂,四脚拉叉得平躺着。阵阵带着花香的轻风吹过。好舒服! 恍惚间听到了似鸟非鸟的欢快鸣叫声。 睁开眼,视线里出现几只火红的的大鸟,青灰的怪兽。哪里见过? 咦,那不是贝贝,怎么又小狗大小了? 探手出去。那只狄狼“呜”的一声,窜入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急切、欢快得拱着、嗅着。 “别舔了!你的口水怎么还是这么多?”我笑着揪住它耳朵道。 “@#$%&*?”你还知道回来? 扭头,我顿时张大嘴巴。 几个银眸男女从兽鸟背上笑意盈盈得跳下,好像坐飞机、打出租一样的平常。 五彩的衣衫,明媚如天边彩霞。一个白发束辫却毫无老态、美艳绝伦的女人向我伸出手,“@#$%&*。”水儿,你回来了。 明明未曾听过的方言话语,我却觉得无比亲切,还能明白意思?! “老n...大婶,你是谁啊?”舌头打着弯,同样古怪腔调的语言从舌间泻下。我不禁有些惊讶。 “你这孩子,”女人笑着轻拍我的脸颊,“最是顽皮。大婶?连母后的玩笑你也敢开。去了东域一月,便学会了那处蛮人的油腔滑调么?” “什么水儿?我?我叫水儿?”女人嗔怪、戏虐的口吻,银眸里却满是慈爱。一圈圈幸福的涟漪从心头荡漾开去,我破天荒得结巴起来。 女人拿出块柔滑无比的帕子擦拭着我的脸,“又想耍什么花招呐?在外面野够了,此刻又来装糊涂。这次的成人礼说什么你也甭想再蒙混过去。” “什么成人礼?我已经过了十八了。”贪恋着母亲般的安抚,我眯眼嘟囔。 女人轻声笑着,低声道,“你父皇平时是严厉了些,还不是为你好?不施成人礼,就无法传承你父皇的功力。本来如今四海升平,传不传承的,倒也不急在一时,不过嫚莎可比你强,下个月大婚后,难道你想生孩子?” 什么烂七八糟的?我老爸什么时候当了皇帝,成人礼是什么东东,传承功力,怎么听起来和武侠小说里说的一样玄乎。嫚莎是谁?生孩子,生孩子还要比谁力气大么?等等... “嫚莎是女的?” “傻孩子,说什么呢?”女人笑道,“嫚莎虽然是掌兵数十万的大将军,可也是咱们天朝的拔尖美女。”戳戳我的手臂,“下月初六,嫚莎就要过门了。这丫头母后喜欢,不许你欺负人家啊。” 脑子混乱起来。我仓皇得自己上面和下面。上面一马平川也就算了,可底下... “啊——!” “苏、苏姑娘!” 睁开眼,丝丝亮光从头上方的通气孔透出,已是白天。 手上绳子不知何时被摘下。我咽口唾沫,正要上下齐手。 对面角落,杏眸关切望来。 转过身,面对舱角。我索着。 “呼——!”没有,没有,还在,还在。 “苏姑娘,你没事吧?” 抹抹额头的汗水,我转身坐倒。“没事,没事,做了个比较变态的梦而已。” 身上的袍子滑落下来。“这...” “我素来怕冷,夜里穿了两件,”上官云一把夺过那衫袍,正容道,“我只是见你缩成一团,才暂时借与你的。” 我心不在焉得点点头。脑子里还是那个慈祥微笑的女人。 酸涩的记忆涌上心头。自打记事起,就只有我和老爸、nn三个人相依为命。家里没有妈妈的照片,没有妈妈的衣物,没有妈妈的影像,关于那个给予我生命的女人,我什么记忆也没有。问过nn一次,nn长吁短叹了两天,后来竟然在过街买菜的时候被车撞死。抱着老爸,我哭喊是我的错,我不该问nn关于妈妈的事情,害她神情恍惚出车祸。老爸紧紧搂住我“不是小子的错,不是小子的错。小子还有老爸来爱!”妈妈!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苏姑娘,你、你哭了?” 低头擦擦眼睛。伸腰佯装打个哈欠,我咧嘴道,“没有,刚刚醒来,有些不适应光线而已。” “你、你可是担心宁公子的安危?” “你怎么知道的?”我笑着看向上官云。 如玉的肌肤泛起红晕,杏眸瞪来一眼。似怨似怒的神情。 我忙侧开头,咳嗽两声,低声道,“不过,小非武功非凡,一定没事的,我相信他的本事。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和咱们联络的。” “那、那就好。”上官云低头道。 沉默中,船舱里的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钱、钱姑娘也许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开腔道,“如果有机会遇到,上官公子多开导,开导她吧。只要及时悔改,那、那什么,若能找到炸山雷,咱们希望会更大。” 偷瞄一眼对面。 樱唇颤抖着,双手紧握成拳。“苏姑娘可是怀疑在下...是月儿的帮凶?” “不、不,不是!”我忙道,“上官公子是个好人,苏子早就知道的,不然咱们也不会成为朋友嘛。” 幽幽得叹口气。上官云道,“我虽然日夜听着月儿房中的动静,可也有困乏、疲倦之时。你、你要信就信,不信便罢。” 心要化成一洼春水。 没见过这样使x子的上官云,我手足无措起来。 沉默是金,沉默是银... “奴家没打搅二位花前月下吧?”舱门打开,传来龙二腻腻的声音。少了脂粉、唇红,这家伙在这个时候出现,看起来竟是格外的顺眼。 “呦,是你啊?欢迎欢迎!”松口气,我随口道。 龙二一愣。一只白净的手闪电般抚上我额头,“发烧了?” 我退后一步,笑道,“呐,你提着食盒,自然是来给我们送饭菜的,不花钱的外卖,本姑娘向来欢迎!” 既然没办法逃掉,不如养j蓄锐、舒舒服服得过好每一刻。 龙二咯咯得笑着拍上我肩头,“你可真逗!” 正要再次躲闪,肩头一股古怪的力道窜入体内,y冷无比。 “你干什么?”上官云忽然扑上来,“放开苏姑娘!放开她!” 拉住上官云。 肩头的力道游走身体一周,缩了回去。 我心下明白几分。笑道,“担心你的ju花糕失效么?” “你莫怪我,”细长的眼眸扫了我一眼。龙二笑道,“少主这回的吩咐,确有些烦人。轻了自是不成,多了又说什么会影响将来的效力。” 难道真是要拿本姑娘做什么人r丹药? 我咽口唾沫,“什么效力不效力的,我又不是什么人参、灵芝。” “少主查遍典籍,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法子,听说同古时的成年礼功效”龙二忽然捂住嘴,媚笑道,“你好讨厌,套人家口风!” 全身汗毛直竖,皮疙瘩满地。 “这上边一层是你的,下面是小云儿的,千万不能混淆。不然你毒发,奴家可不负责。”说完,龙二瞟了上官云一眼,扭扭着走出了舱门。 “他...他可真是可怕。”我捏嗓子学道,“奴家,奴家”,“呃——恶心死我了!” 咬着嘴唇,上官云轻声笑起,山涧溪跳般,“便是扮女子的先生,也不及他万一。真的好恶心呢!” “上官...”你的笑容,真的好美。如沐春风。 “嗯?”杏眸别过,“快吃饭吧。” 恍恍惚惚的,打开上面那层饭菜。我顿时缓过神来。 “咿喂!这是什么?!” 长长短短,大大小小,几盘子的新鲜“水果蔬菜”,绝对没有任何加工、烹饪过的痕迹。白色“胡萝卜”,粉色“人参”,紫色的“枣子”,蓝色的“葡萄”,更诡异的是盘底的几片花花绿绿的叶子。 这怎么吃?本姑娘可不是“咩咩”的食草动物。 “没见过呢。”上官云好奇得瞧着道。 “看看你的。”我探头道。 上官云揭开第二层瓷盖。 扑鼻香气,红的细长辣子,绿的圆墩豆粒,白的小小r丁,冒着热气的晶莹蒸米上一只油汪汪的腿... 我探手上前。 “不可!”上官云拉住我的手,严肃说道,“那家伙说的话,你忘了么?” “谁信他!”按住上官云的手,我再探左手。 “不行,”上官云抓住我左手,“那龙二虽然讨厌,但此等情况下,他当不会再谋害与你,起码在到无名岛之前不会,你要听话。” 嗯,好象也有些道理。无名岛神神怪怪的,下的毒小非查不出来,的确可能。 看着地上的食盒,我皱起眉头,嘴巴已经开始发苦。 上官云杏眼弯弯,鼓励着点点头。 我闭眼抓起盘内的一粒紫色“枣子”,塞进嘴里。 没有想象中草药的苦涩。淡淡的甜、生生的涩,就和未成熟的枣子一样。 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深幽的仿佛会把灵魂吸进去... 忍着心跳,我笑道,“不苦哎,你要不要尝尝?” 上官云一怔,“不苦便好,快吃吧。”端着瓷碗,他向角落坐去。 头一顿牢饭,饭菜固然莫名,气氛更加其妙。 第三十六章 牢里生涯 欲望文 第三十七章 九重天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三十七章 九重天 抹把额头的汗水,汗津津的衫子紧贴脊梁骨。 十尺见方的舱间,两只拳头大的通气孔外湿热的风吹进。 拿袍摆当蒲扇,大力扇着,我瞄眼对面的上官云。 唉,美人就是美人。依然那么文文静静、端端庄庄得坐着。羽般睫毛低垂,如玉容颜上染了一层粉色,樱唇更加红润...忽然想起了一个再恰当不过的比喻——蒸笼里晶莹剔透的虾饺。 望进了两泓深幽中。 涟漪慢慢荡开。“你...” 我别开眼,“哎,天气这么热,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 “...不、不知无名岛上是否更热。” 见上官云并没有着恼,我暗松了口气。脑海里却出现一帮皮肤黝黑,手拿长矛,只围着一块尿布的矮豆子。一阵恶寒。 “不会吧,”我笑道,“当初听那个变态牛黄上清说,我和郑某人生活过的那个海岛已经是很南的地方了,按经纬度来说,无名岛应该热不到哪儿去。” “......” 竖起耳朵,那边确实没了动静。我叹口气。 这几天,和上官云相处,好像回到了初恋的时候...呃,初恋大概、可能、也许、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怀里仿佛住进了一只兔仔,动不动就跳几下,可爱固然可爱,却又无所适从,抓又抓不到,赶又赶不出。 小非,你在哪儿?苏子想你。 郑某人、小孩,你们在西唐怎么样了?郑某人应该不会怎样,就是小孩,接到本姑娘的消息,一定又气又急吧,“死人!你和那个梁南太子倒逍遥快活了,临行前说过什么!...还不回家...呜呜...不要你了!再不回来,我、我休了你!...死人!...你跑哪儿去了...好想你...” 恍惚听见了丰小孩的声音,心头酸涩。 毫无征兆,船身忽然猛烈晃动起来。 “咿喂!”惊呼着,我一头撞向对面。脚上镣铐一紧,踉跄着栽进一个热乎乎的x膛。 “啊!” “对不起!”我仰头。 近在咫尺的红唇。 眼眶里顿时涌上泪水,鼻腔里湿漉漉的。 “你、你流血了。”上官云慌不迭得推开我道。 上仰脑袋,吸溜着。我呜咽道,“谁让你x部硬的象石头!” 旁边沉默了半刻。“嗤啦——”一声裂帛响。 难道,他心怀内疚,想以身相许?或者,和本姑娘同室相处,日久生情,要坦诚相对?再不然,终于发现了本姑娘的好,迫不及待、? “嗤啦——”又是一声。 鼻血窜出。我加大吸溜的马力。 “给你...” 手上多了两条...布? 我暗自松口气,却隐隐的...失望。 “如何了?”上官云轻声问道。 “没事,”拨弄着鼻下两条长长的白色布带,我笑道,“不过,感觉好像拖着两g面条。” “噗哧”一声,杏眼弯了起来。“没剪子,将就些吧。这样子,很可爱。” “可爱?你来试试!”佯装忧愁得叹口气,我捋着布带,“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上官云怔然,喃喃道,“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他幽幽得叹了一声。 忍不住想去抚平他微蹙的眉头。 握紧的拳头,终是放了下去。 你是在为谁忧愁?钱家二小姐吧。 舱内再度沉闷起来。 心里不痛快至极。 我走到舱口,用力拍打着门板,“喂!有没有人?!到底要把本姑娘关到什么时候?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龙须,是汉子就放你姑nn出去!龙二!你个娘娘腔的家伙...”起劲踢着门板,我嚷嚷着... 声嘶力竭,口干舌燥。外面一点人声都没有。 “...放我出去...”靠在舱门上,刮抠着门板,我一声响一声闷得哼哼着,“再不然,换个地方也好...要成咸鱼干了...阿里巴巴,芝麻开门...数一二三,再不开门,本姑娘就一头撞、撞在豆腐里了啊。一...二...” “三”没出口。“嘎吱——”一声。 舱门居然真的打开了。身体前倾,差点再次栽进来人怀里。 “幸亏,幸亏...”没有,不然非要恶心一辈子。我看着门口香喷喷的家伙。 “怎么了?”看到我的鼻子,龙二不由分说搭上我的手腕。 连点几处x道。鼻血顿时止住。 “没事,没事,”拍着自己x口,龙二笑道,“吓死奴家了。那些草药x子是猛了些,不过慢慢就适应了。” “谢谢你啊,”取下布带,我笑道,“又是下毒,又是压毒的,你比我亲妈还关心我呐!” 没听出我话里的讥讽。龙二细长眼眯起,舔着嘴唇凑近一步,“流这么些血,有些可惜呢。” “你、你想干什么?”我汗毛直竖。 手臂一紧,我被人扯到身后。 “你说过,不会再为难苏姑娘!”身前的上官云大声道。 心头暖了起来。 “开个玩笑嘛!”龙二咯咯得笑了起来,“怎么,几日不见,小云儿就有了新欢,在意得紧呐!” “你莫要胡说!”上官云烫手山芋般松开抓着我的手,“我同苏姑娘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探出头,我做个鬼脸,“俺们哥俩坏、哥俩好,关你什么事,爱管闲事的龙大婶?” 龙二脸青起来,“走!到地方,换船了!” “换船?”心颤抖一下。换了船,小非再找恐怕就难了。 我笑道,“为什么要换船?你们找到炸山雷了?” “月儿呢?”上官云颤声问道。 “咯咯,你们真是一对可爱的笨蛋,”龙二无比开心得说道,“自然是钱影月说出了藏匿炸山雷的所在,那丫头,也算识时务,还央求着想进咱们无名岛暗卫组织,不过这事,少主做主。小云儿,莫要担心,那丫头如今比你活得舒服多了。” 上官云脸色苍白起来。 “走吧!”龙二抿嘴笑道,“再不换船,如何过得了前面的九重天。” “九重天?传说中,南边洋面上那个来去无踪、渔民梦魇的飓风区?”我惊声道。 “什么传说,”走在身后的龙二道,“那是...” 没听清楚他后面的话。只因视野内几里外的一幅巨大海景。 那边,青蒙的天,混沌的海,一个个天地相连的灰色气旋,发出恐怖的低吼声。几里外的洋面震动着、瑟缩着,好像老虎前的一只吓破胆的小耗子。 我一个哆嗦。“你、你们疯了?!” 上官云想扶住我,脚下却也一软。一起坐倒在甲板上。 刚来得及咽口唾沫。更怪异的景象出现。 两个扁圆碟子从气旋里飞出,眨眼间来到了船旁。 下一刻,十几个同样黑色鳞衣的男人无声地纵跳上船,和龙须、龙须二的衣着相比,左臂上多了些稀奇古怪的花纹。好像...好像左图贺礼箱上的锁轮花纹,除了笔划简单了许多。 “人到齐了?”龙须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是,一卫领,二卫领。”那些男人单膝跪地,齐齐行礼。 “这丫头就是少主找到的那个人。”龙二一敛媚态,严肃说道,“龙目一、龙目二,从此处到家,由你们二人负责看守。” “是!”前面两个男人眉间喜色显露,大声应道。 我白白眼。当本姑娘香饽饽啊,到时候,烦也烦死你们! 摆摆手,我笑着打招呼道,“嗨,二位好!苏子一路就劳烦二位了。” 龙目一、二都是一怔。 “先押她上凌舟!”龙须磨着牙道,“记住,莫要听她胡说。若是聒噪,点她哑x。” 我顿时闭嘴。 哼,好女不和男斗!好女不和男斗! 被两个叫龙目的家伙架着,提小孩一样被带到黑碟子上。 黑色的扁圆壳子,非木非金,通体古怪的花纹。一圈四扇圆形窗子,闪着莹莹亮光。两人宽的船盖,正扣在密闭碟子的上方。 咿喂,飞碟啊! 未来得及细看。两人忽然齐齐松手。 “啊——” “这位大爷,您叫够了没?!”一个驴打滚,敏捷可比《碟中碟》里的汤帅哥。爬起、双足跳(腿脚不方便啊)、紧贴舱壁,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我挠着耳朵喊道。 船中央椭圆坛子旁,四脚拉叉平趴在地上的老头瞪了我一眼,揉着腰背,眯眼哼唧起来。 看他不再制造噪音,我慢慢挪出。 “你是苏子?传承了...咳咳..那个欺负过鼠头的丫头片子?”老家伙爬起身,歪脑袋看向我。 “不错,本姑娘就是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一代侠女,苏子、苏侠女!”边振臂高呼,我边向后磨蹭着脚步,“本姑娘是欺负过鼠头,那又怎么样?他们当初杀死我们多少人,虐他那几下子还算轻的。” 白色歪辫子在眼前来回晃荡着。老头好像没什么怒意、恨意,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得打量着,时不时还拿指头戳戳我,象是生物系学解剖的学生挑选小白鼠时的神情?! 一阵恶寒,我踉跄着躲到一团似乎是椅子的毛东西背后。“你、你想干什么!” “...资质很差,筋骨浊重...似乎还有些呆傻...”老头一边继续打量着我,一边低声喃喃着,右手翻飞,姿势好像...哪里见过? 突然脚下一顿,他瞪眼望来,“算不出?!” 我也是一呆,扬手指着他的眼睛,“银色的?!” 歪辫子老头叹口气,嘴里上下仅存的两颗牙颤颤着,“昊木无能,百年身后,宁陵一族...唉!” 心头莫名得酸楚。 我笑道,“心里难受的时候,我最喜欢吃老爸炖的银耳蜜枣粥,凉凉的,甜甜的,吃着吃着,什么烦闷、苦涩都没了。有机会,我给你做一碗。” 老头一怔,舔嘴道,“什么东西,好吃么?唉,可惜!少主要拿你...” “上祭司大人。”船口纵身跳下两人,面目可憎的龙目一、二。接着下饺子般嗖嗖得窜进七八人。 我暗叹口气。眼看揭晓的谜底。 看了一眼椅子后面探头的我。龙目一、二和那些人对老头弯腰行礼,说话的恭敬程度却比对着龙须二人更甚,“卫领说,大人何时准备妥当,便可开船了。” 不知何时,端坐椅上的歪辫子老头点点头,“嗯,你们各就其位吧。” “大人...”又瞄了眼老头身后龇牙咧嘴做着鬼脸的我,龙目一喏喏着道,“卫领吩咐小的,一路要看好您身后之人。” 老头冷哼一声,“老夫在此!” 龙目一一个哆嗦,跪倒在地,“小的、小的该死!” 老头大袖一挥,“退下!” “是,是。”龙目一哈腰退后。 看来这老家伙大有来头。 我笑着蹲在他椅旁,低声道,“老爷爷,上祭司,很大的官,很受人尊敬的官吧?” “嗯。”老头双手抄袖道。 “那你们那个少主,一定也很爱戴您喽。” “嗯...”老头闭眼道。 “您去说说,这个...人r药丸不好吃的,苏子做的菜更香...”看老家伙无动于衷得继续眯眼打盹,我咬牙道,“只要不吃我,也别折磨我,苏子为奴为婢,心甘情愿。” 没办法啊,先拉拢这老家伙,保住小命再说。什么为奴为婢的,无名岛乱了,本姑娘逃出去了,自然不用履行。 “抓牢。”老头忽然睁眼。眸中银光s出,竟是锐利不逊剑芒。 我下意识得抓住椅子扶手上的毛皮。 “呜——”老头低声吟唱起来。说是吟唱,却单纯一字,说不是吟唱,却抑扬顿挫。好像山岚风起,回旋往返,积攒着力道,储蓄着气势,节节爬高,尖锐破空。 一种莫名感觉。船中央的密闭坛子里什么东西喜悦起来。 风鹋!...不,不,不是左府仓房兽锁上的怪鸟,可这种感觉... 吟唱嘎然声止。 耳边却充盈着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耳后束发带子忽然松落。 老头双手摆了几个古怪的姿势。忽然他咬破食指。一串血珠不受重力影响,疾飞向船中央。 骇然。眼中,坛子扭曲,骤然幻化成一只巨鸟,青色的羽,金色的喙,颈下一处,血红的跳动。 心脏?!坛子里是风鹋的心脏! 我的心痛起来。无意识得吐出两个字,“御风!”用的是陌生却又熟悉的语言。 本已展开双翅的巨鸟,银色的眸扫过船舱,定在我身上。眸里竟是无限的留恋。 泪花不受控制得溅下。 “放它去吧。”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握住了我探出的手指。 我低下头。狠命擦着眼泪。 tnnd,怎么回事?! 船体猛得一震。好像被风刮起的一粒尘埃。 没来得及庆贺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哭的如此酣畅淋漓。强大的甩力,害的我险些撞向船壁。 感激得向抓着我手臂的老头笑笑。 老头一愣,银眸里满是震惊,“你的眼睛!” 本姑娘眼睛怎么了?刚想揉揉。 “抓紧!”圆形船舱内众人喝声此起彼伏,“进一重天了!”“南三!”“下五!”... 船身上窜下跳,好像坐疯狂老鼠冲荡时的感觉。 “风眼!”“稳住!稳住!”“放!” 船身陡然平稳。 “哇,好刺激!”我拍手叫道,“再来,再来!” 平复着呼吸的龙卫们,个个脸色苍白,看怪物般瞧着我。 虽然本姑娘知道自己貌美如花,可、可被十个年轻男人这样瞧着... “怎么了?”我低头搓着衣角,“确实很好玩啊。” “咳咳...”“给我粒镇风丹。”“我也要,还有止恶心的那种。”... 恶心?!敢说本姑娘恶心?!怒火噌噌上窜。 扯着衣角,正要骂人。 “不要理他们!”椅子上的老头蹲下,急切扳正我的头,“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眼眶周围皮肤被老头双手扒着。我泛着泪光,“老爷爷,我知道自己眼睛大,您不用再扒拉了!” “银色呢,银色呢?”老头的银眼珠子在眼前来回骨碌着,“方才明明是银色的!” “呃——,”我挣脱他的手,揉着眼睛道,“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世界可以变,时空可以穿,本姑娘的人种可不能变。” 老头又盯了我一阵,失神喃喃,“不会,不会的...” “二重天!”窗口龙卫喊道。 话音未落,船身再次震荡起来... “嘎吱”“嘎吱”,是船帮子在呻吟。 我喘着气。十指关节僵硬,紧紧扣在老头椅子扶手上。肚子里翻江倒海。r牛反刍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疯狂老鼠是很好玩,可连续坐上九次... “大人,”龙须和龙二脸色苍白,“风神原魄力竭,此趟...” 忽然“嘎吱吱”一声刺耳响声。 “苏子!”老头忽然低声道。 “啊?呃——”忍下一口酸水,我应道。 老头笑眯眯得望着我。指尖忽然一痛。 “咿喂!你干什么?!”脑子顿时清醒,我跺脚跳起。右手食指成串的血珠冒出。 “你不想救御风么?”老头轻拍着我肩膀。 御风?心脏深处再次酸楚起来。那只仅剩下心脏的大鸟么? 忽然听到老头一声大喝,“摁住她!” 龙目一、二一怔,齐齐扑上。 刚想到要跑,胳膊被人摁住。“不要啊!我不做祭品!放开我!” “到船心去!快!” “你个老不死的,放开我!放开我!啊——” “血不够,口子再大些!” “不要,不要杀我,啊——” 看着坛子里骤然升腾出的诡异银光,我嘎然声止。 半空中银雾浓烈起来,聚集着,翻腾着。忽然,一只巨翼大鸟探头出来,青色的羽,金色的喙,却更加清晰、更加真实,银色的眸也有了灵气,扫过众人,竟是无比的野x、凶悍、独尊。 “风神!”“风神!”“风神保佑我们!”龙卫、龙须、龙二一个个双膝跪地,顶礼膜拜起来。 银眸盯上我的手,停住。 咽着唾沫,我后退一步。 “呜——!”是它在叫么?叫我么? 好像心听见了,可耳朵又象没听见。 下一刻,明明应该是幻象的巨鸟厉声鸣叫着,夹杂着狂风迎面扑来。 “啊——!”心里大叫着。飓风好像要把额头撕开,又好像要钻进额头。脑子要炸裂了!躲也躲不开,喊也喊不出... “行啦!” 好像是那个该死老家伙的声音。 “到家了!”“风神保佑!”“我们到家了!”“回家了!” 我坐起身。 四下只剩下负责押解的龙目二人,和那个笑眯眯的老家伙。和煦、平和的阳光洒进船来。 又是一场梦么?...可恶!这算什么烂梦!人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本姑娘自打出使梁南,就一次也没梦到过美男,倒是乌七八糟的,噩梦连连!哎,等等... 低头看看手指,掌心一道足足半厘米的“大口子”。我狠狠揪上老头的歪辫子。 第三十七章 九重天 欲望文 第三十八章 再见少主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三十八章 再见少主 “若要保命,莫告诉旁人所见之事。”龇牙咧嘴的老头忽然低声快语道。 我一怔。 银色眼睛眨巴眨巴。老头悄声捂捂嘴,又抹抹脖子。 “不得对上祭司大人无礼!”身后,龙目一喝道。 臂弯一麻,大概是被点了麻x。我不由松开手。 “大人,您没事吧?”龙目二上前,搀扶住老头道。 “我很老么?咳咳,放手。”老头咳嗽几声,正容道,“看好这丫头吧。” 龙目二讪讪退后,“是,大人。”瞪了我一眼,“快走!” 嘻嘻,没拍到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我吐吐舌头。 脚镣被取下。沿着一道软梯,我爬出凌舟。 凉爽的海风从后面拂来,我不由呆住。 无边的芦花,轻轻摇曳,悠悠飞扬。数不尽的星罗湖泊,好像坠落凡间的星星,熠熠发光...梦里的那处...可是少了些什么。欢歌笑语的男女老少呢,翱翔、奔驰的各种鸟兽呢?...心头莫名苍凉起来。 “很美吧?”背后是龙二嗲嗲的声音,“这是我们宁陵族人的家园。” 我长叹一声,“最后的天堂么?” 龙二一愣,咯咯笑起,“天堂?这个叫法好。不过可不是什么最后的,少主武功大成之日,就是我们宁陵族复兴之刻。”顿了顿,他轻声道,“当然也是苏姑娘你香魂归西之时。不必担心,小云儿有奴家照顾。我们宁陵男子,比西唐、梁南的那些虚伪男人可老实、坦诚得多,可以名正言顺得纳男妾。” 一个冷战。我悠悠道,“实话和你说,那些果果草草的,吃得本姑娘恶心得要死。既然怎样都是死,以后龙小姐你也不必费心准备了。” “你敢!”盯着我真的无所畏惧的样子,龙二面色有些苍白,“你不怕几日后,便腹痛刀绞,毒发身亡?” “毒发?”我笑道,“那个ju花糕里的东西,恐怕只是你们少主为了压制本姑娘的古怪内力调制的药剂吧?” 想了几个晚上,这是我最后得到的结论。吃了龙二的糕饼,每逢气血澎湃的时候,x口就闷闷的,身体里好像有很大的力道却怎样也使不出来,再说了,那个什么少主,真要拿我炼药的话,毒我对他有什么好处。这样推测的话,那些稀奇古怪的果子、草j,恐怕也是和炼药有关,也许是什么名贵草药也不一定,现代社会里不经常有什么“川府888,养猪发发发”的饲料广告么。 有些好笑得想着。我说道,“你们要敢强逼,本姑娘吐了可不赔钱。龙小姐,你也知道,j神不好,吃了也会消化不好,那效果么,就很难说了。” “你想怎样?”龙二咬牙切齿道。 我松口气。果然八九不离十。 “上官公子呢?”我笑眯眯得问道。“现在在你们地盘上,苏子怎敢放肆。和他说几句话,你不介意吧?” 龙二一声冷哼,转身招手道,“带那个家伙过来!” “苏姑娘!” 还是冰凉的双手紧紧攥住我的手。杏眸里竟涌起了雾气,“过九重天时,我还以为、以为...” 我笑道,“苏子的命硬。再说,咱们哪能那么容易就见了阎王爷。” 看看旁边的龙二,我摆头,“隐私,隐私!你真想变成个长舌八卦婆么?” 龙二媚眼抛来,“奴家多嘴一句,此岛百里之内,荒无人烟,鸟兽绝迹,除非吃草能饱,不然可千万甭想着什么逃跑。” 看他扭扭得走进苇荡。 打个哆嗦,我低声问道,“钱姑娘呢?应该是和上官公子你一舟吧?那批炸山雷,上官公子看到了吗?” 斜眉紧蹙。上官云松开手,“炸山雷,一直是被叫龙爪的四人看护。月儿...听那舟上的人议论,和其余五人乘船来此,说是成为无名岛暗卫的第一道考验。” 我暗叹一声。 对于钱影月,没有深入接触,本姑娘是没什么感觉,顶多是道不同不相与谋,背叛的气愤倒很少。毕竟救她出左府,也是西唐文昭老狐狸的意思。身处尔虞我诈的左图府邸十年,就算真的是贪恋权贵、追求更大权势的依靠,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上官云肯定就感受不同了。十年,心中保有的那轮无暇明月,忽然破碎了。大概,是又爱又恨吧。 “上官公子不要太过忧虑,”我安慰道,“也许钱姑娘只是一时糊涂。以后有机会遇到,上官公子劝劝她,若能知错改错,总是好的。多个帮手就是少个敌人。”这话倒没错。如果本姑娘也象牛黄上清那个变态一样,会种什么线的,一定给她种条痴心情长线。惹这么忠贞不渝的绝代佳人伤心,真是罪过罪过。 正想着。腕间一热。额头裂开般的疼痛。 “啊!”我低吟一声,抱头蹲坐在地。 “苏姑娘!”耳边,上官云的声音,却好象远在天边。“我去叫人。” “别去!”拽住他的衣袖,我沉声道。 “可你...” 摇着头,我撩起袖口。 腕上猩红一点,绕着青色的血管,诡异得蠕动起来。 “怎么回事?!”上官云惶急道。 额头一阵清凉。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道青影,飓风般窜入血脉,直扑左腕。 腕间似乎焦躁异常的红点抖动一下,g缩不动。清凉的感觉倏然消失。 “怎么样?” 抹着额头汗水,我挤个笑脸,“没事了。” “要我扶你起来么?” “不用。”我正要起立,身体散了架般向前倒去。 “啊!”“啊!”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你”“你” “你说”“你说” 抬头,正对上两泓春水。荡漾的深幽,不由,沉醉。 身下人僵直着,如玉容颜染上了一层绯红。侧头,上官云道,“我、我扶你起来。” “啊,不用!”我有些慌神得爬起来。腿脚却面条般无力,再次栽倒。“啊!唔——” 唇上,滑滑的。凝脂的肌肤,急促的脉动,上官云的脖子... 一把推开我。过了半刻,上官云沉声道,“我去叫人。” 脑子一片空白,我木然点点头。 平躺在苇荡里。 天好蓝...刚才发生了什么... 云好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折下一g苇草,嚼在嘴里。略略的涩,淡淡的甜。 多情自古空余恨。可心长成这样子,又不是本姑娘的错。 一阵喧嚣声起。“少主!”“哪里?”“少主的坐骑,火鹏!”“少主!”“少主来接我们么?”“少主!”“恭迎少主!” 碧空里飞来一只火红的大鸟。“哇——!” 哇什么哇,老鸹叫一样难听! 额头一凉。 吐掉嘴里的草g,我笑道,“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不过在这点上,咱们的审美观点倒是一致。” 好像得意洋洋的,脑海里那个声音又呜呜几声。 “你压制住了我手腕上的蛊虫?蛊虫!福缘线是蛊虫!”我惊呼一声,捂住嘴。 拉起袖子,腕间红点黯淡了许多。 咿喂,蛊虫?!苗疆那边的神秘虫子,武侠书里的常客,这个世界也有?! 蜂蜇一样甩着手。“你为什么不把它赶出来?” “我力气小?!能借用的都用了?” “那我之前的虚脱就是因为这个了吧?” 我幡然醒悟,接着却是一阵心悸。 这只叫御风的怪鸟,难道真是它的什么原魄钻进了本姑娘的脑壳里?!那个蛊虫什么的,好歹还是有人控制,也没啥智慧。可这家伙,可是个完全自由解放分子,还是宁陵族人嘴里的什么风神。 脑海里那个声音不悦得呜呜几声。青影一个打旋,消失无踪。 我坐起身。不行!得赶快找到那个叫昊木的老家伙,问个明白! 袭袭簌簌。身前的芦苇荡被人拨开,走出个青袍人。“你,和我走。” 银色的兽头面具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却没了大漠月夜那晚的狰狞。配着面具下的唇红齿白,倒象敷着半块面膜的年轻女人。 “嗨!好久不见!吃了么?”打着招呼,我笑道。 青衣人一愣,“你不怕我了么?” “怕!你不是要拿我炼药么?怎么不怕。不过...”手脚并用,我喘着气,从地上爬起道,“不过,害怕是死,高兴也是死。还是快乐的活,快乐的死好。” 慵懒得瞧着我。青衣人羽毛般轻盈得斜靠在高高的苇草旁,“你如此想,最好,也省却我许多j力。” 脊背寒气上窜。 脚下依然无力,一个踉跄。 青影晃动。一只手臂挽上我腰间,“你坐舟晕的可真利害。” “谢谢。”我顺着他的理解,笑道。 “我扶你上火鹏,好么?” “好。”我心里苦笑着道。 “不清楚的人,一定认为我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幽兰体息萦绕身遭。我却是一僵。 腰眼一痛。却是他狠狠掐了一下。“一个半月前,宣宁巷中,那几个家伙,你可知后来我是如何处置的?” “剜了眼,剁了手,去了势,半吊铜钱一个,卖到宣宁最红的勾栏院,做小倌。”他爽朗笑道。吃饭、喝水、听笑话一样的平常口吻。 我却咽口唾沫,再也笑不出来。 “可惜,那个吕老熊做了你的奴才,一路跑了。”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抓住你的那晚,龙须他们沿河撒了些东西。你一口它一口,被鱼儿咬来咬去的,倒也有趣。” “你...” “你若是向他人透露我的相貌,我就阉了上官云。” 我抿紧嘴巴。心中的恐惧却少了些。 这家伙,原来是对自己的样貌强烈自卑啊!不过,也难怪,长得比女人还娇媚,极品狐狸j啊! “小火。”一个呼哨,他唤道。 吧哒吧哒。一只比大象小,比小象大的巨鸟,企鹅般蹦嗒着从苇荡里跳出来。 头次近距离看它,我不由好笑。 超巨大号母一只!尖尖的灰色嘴喙,小眼睛,鼓囊囊的嗉子下,一块粉嘟嘟的r冠。除了头顶上方,长冠子的地方竖着三只红翎和收在身体两侧,巨桨一样的长翼,还真象只大母。 和它主人一样,大鸟懒懒得看了我一眼。扭头蹭向它的主人。 又是一声呼哨,声调不同。 大鸟忿忿得转过头。 “小火,”青衣人袖子一晃,手中多了支翠笛,“要我吹么?” 那巨鸟分明打了个哆嗦。心不甘情不愿得展开翅膀,低头蹲地。 我手脚并用,奋力抓着火鹏的羽毛翅膀,身体却没什么力气。 “女人真烦!”青衣人低声说着,衣袖一卷,把我甩上鸟背。 还没来及仔细体会这异世直升飞机的舒适毛座。 身后一沉。 火鹏毫无征兆得腾空。狂风骤起。 “上官云!”吸了几口海风,我大叫道,“捎上上官云。” “没地方。”身后人道。 “你手下骚扰他!”我叫道。 “你配合,他便无妨。”身后人道。 “我要和他住隔壁!”我大声道。 “死了,将你们合葬一处。”身后人道。 我吞了口风,“咳咳咳咳,你厉害!” “你知道便好。” “住隔壁!” “......” “住隔壁!” “......” “住...”嘴巴半张着,呼呼的风猛灌进喉咙。我却合不上嘴。被点了哑x。 王八蛋!狐狸j!化成狐狸j的王八蛋! 心底忿忿得大骂着。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孤山。 应该是山吧?却是有些怪异的圆筒子形状,下边宽些。火山?峰顶耸入云端,迷雾围绕。 冲进雾中。苍茫一片,看不到天地的混沌。湿润的空气夹杂着泥土、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攀升的火鹏忽然哇的一声。 腰间多了双箍得紧紧的手臂。 王八蛋!狐狸j!当初巷子里的那一把,不是已经掐还本姑娘了么?又来?! 身体陡然一轻。好像当初坠崖的感觉... 该死的母,竟是在扎头俯冲。 啊——!我心底狂喊起来。 身后人向前俯身。冷冷的面具擦过脸旁。 雾蒙蒙,什么都看不见。 我手脚划拉着。可惜不是海洋,我也不是海洋里的鱼。 “别动!”耳畔男声喝道。 不、不动怎么行! 头脑乱成一锅浆糊。只迟疑了一秒钟,我继续本能得奋力挣扎。 “,别动啊!” 不记得什么步骤。我竟然在空中打了个转,手脚并用,八爪鱼一样挂在了青衣人身上。 “下去!” “啊啊!”不要! “下去!” “啊啊!”不要! “我看不见前面!” “啊啊!”不要!脑筋停滞,我只顾摇头喊着。 钢钳般的手扳上了我的双臂。 “啊啊!”我闭紧眼睛,夹紧双腿。 “哇——!” 身体被一股巨大力道甩出。 “我的菜啊!”“汪汪!”“阿黄,回来!”“粽子!”“娘亲,是人粽子啊!”“好像是少主大人!”“不会吧?少主每回都是轻飘飘的纵身飞下,凌迦神一样。”“可那只大鸟...” 听不到后面的评论。因为我昏了过去。 临昏之前,最后砸到脸上的,好像是一个白菜帮子...... 第三十八章 再见少主 欲望文 第三十九章 云隐深处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三十九章 云隐深处 攀着山墙,我探头崖外。 凉爽的山风扑面而来。光溜溜的崖壁上,偶尔几丛夜明珠般闪闪发光的五叶草。无边的云雾在数十丈外的天空里翻腾着。火柴盒般的院落、酒肆、饭馆,还有意大利宽面条一样chu细的巷子、街道,芝麻粒大小的人和牲口。 “无名岛、无冥城,好大的手笔。”爬下树,我哀叹一声,“还有这该死的云隐g、冷隐阁。” 谁会想到,一座死火山里,竟能建起一座大型城镇,居住一族成千上万的人。无名岛无冥城,宁陵族——两百五十年前中原大陆的统治部族——的隐居避世之地。按那个多嘴八卦婆龙二的说法,无冥城是他们宁陵族信奉的凌迦神所创。不过,我是半信半疑。真有这么大本事的神灵保佑,当初为什么还会灭族? 云雾笼罩,终岁不见天日,却不知他们的逃难祖辈从哪里寻到能发光的五叶草,遍山遍野的种植,一年四季,早晨夜晚,城内竟都是亮如白昼,无冥城,大概名字就是这么得来的吧。更奇妙的是,一条淡水河,鬼斧神工,从山底穿山而过,将城一分为二,四道穿山道,两旱门两水门与外面的草原相通。 云隐g,火山内北起的大峰顶上,无冥城的制高点。宁陵族主的住宅办公区,十二生肖暗卫的枢脑所在。峰西一座毗邻孤峰,顶上就是冷隐阁所在,三方临崖,一方面壁,仅有一条五十米的廊桥和云隐g相连,居说此处是宁陵历代族主囚禁不受宠姬妾或是什么族主直系犯人的地方。 自打那个恐怖降落,昏迷醒来,我就被拘在了这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叫冷隐阁的鬼地方。地方其实不错,有阁楼,有院落,有假山,有花园的,后院居然还有一处温泉。没落王朝的冷g囚所,待遇还能这样,实在不错了。可是... “好闷啊!”欣赏完两遍风景,做完三遍第三套广播体c,我长叹一声。 除了一日三餐来送饭的龙二,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半只鬼也没见到。 “可恶!”不就是当初在那只母大鸟的背上时,嚷嚷了几句么,就把本姑娘发配到这样的荒郊野岭上,连找只苍蝇、蚊子发发牢骚的机会都没有。 另外,大概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跑、上吊自杀或是与外面的人通气,住所的二层阁楼内,纸墨笔砚什么也没有,被褥、床单、帘子也都是柔软无比、脆弱无比的布料、沙幔。 叹了n次气。云隐g内的鸣钟响起。我开心得打开院门,冲向廊桥。 “嗯,不行,怎么能这样?本姑娘可不是听到铃响就知道有饭吃的狗。”自言自语着,我退回院子。 “小猪,吃晚饭啦!”嗲嗲的男声飘来。 我一怔,冲着廊桥上袅袅走近的人吼道,“不许叫本姑娘那个名字!” 挎着个食篮的龙二嬉笑着捂嘴瞟来,“好参好药的喂养。过得三月,想必美味得很。”分明,几声咽唾沫的声音。“少主说了,到时少不了咱们暗卫十几卫领的好处。” 还有三个月么? 踱着步子,慢慢坐到院子里的石桌后。我笑道,“和你家少主一个级别的生活待遇,好吃好喝的,还能有个泰国人妖般的丫鬟服侍,本姑娘也算死而无憾啦。不像某些人,一辈子的奴才命,还美得屁颠屁颠的。” 正在布菜的龙二脸色微沉,“你说什么?” 前倾身体,我低声笑道,“别发火嘛,除了鼠头,云隐g的侍卫不是你最大么。喂,你们少主一个姬妾也没有,这次又特意把你调上来,没准他是喜欢你呢。” 龙二羞怯得瞪来一眼,“你好讨厌!这种玩笑也敢开?不过,等少主神功大成,我们宁陵族便复兴有望。若是真需要奴家,奴家...” 想起梦中那个白发女子说过的话,心底的不安升起。我笑着随口道,“听说宁陵族神奇得很,男子也能怀孕生娃娃,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不过那是指纯血统的宁陵族人,”神情透着几分骄傲几分遗憾,龙二道,“千年前,宁陵一统天下。听族里老人讲,当时与蛮原人血战百年,宁陵族人丁稀少,得蒙凌迦神赐福,不论男女都可生育。银色的眼睛,便是” 话未说完。 “嗖”的一声破空而来。一把剑,只露两寸。剑柄下凛凛黑芒,直直得钉入龙二面前的石桌内。 龙二一怔。脸色陡然苍白,双膝跪地,“少、少主!” “你可知罪?”一个泛着寒意的缥缈男声道。 “知、知罪。冷隐阁内,不得妄语。”龙二颤声道。 “去赏罚堂,杖两百,不得运功相抗。”男声道。 “谢少主!”龙二闭眼磕头道。 “什么?!”我不由惊呼一声。杖两百?!在西唐的时候,见过官衙杖人,别说两百了,一百恐怕就能拍成r酱了。 拦住转身要走的龙二,我急道,“不过随便聊几句天,为什么要杖两百,会打死人的!” “龙二,”男声道,“莫要让我再说一次。” “是!”龙二一个闪身,向外便走。 一句话就杖责两百的,比商纣王还残暴,怪不得会亡国! 我拉住龙二袖子,“别!我和他说理去!” 龙二一愣,凄惨得笑笑。摇头道,“少主命令,必须遵从。再者,我总是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早晚出事。少主英明,未给我割舌之罪,已是万幸。” “他又不是你父母,为什么要听他的?!再说了,谁没有犯错的时候,有错改错就好,顶多打几下屁股也就行了,两百杖责,还不能运功,你想作人r煎饼啊!” “你要为他求情么?”男声懒懒的,带着讥讽,“莫不是瞧上了...就你那胆子,除了...哼!” 我低声嘀咕,“不就是了你几把么,这么记恨。龙二,起码长得比你象个男人!呃——,狐狸j!” “你说什么?!”廊桥上多了条淡青色的人影。 眨眼间,兽头面具晃到了面前。冷冽的目光瞪来。 咽口唾沫,我挺x道,“我、我说,这半个月,我已经当他是个谈天说地的朋友。为朋友,苏子两肋c刀,你说吧,要怎样才能饶了龙二?” “谁要你管!”龙二忽然推开我,双膝跪地,“少主!属下知罪,愿意领罚。” 兽头面具人忽然笑起,“看到了么?龙二不领你的情呢。” 那正好。我暗自松口气。 一时被这只狐狸j所激,才说得豪气云天。可要真让本姑娘代受那个两百杖责,可是万万不能。 “不过龙二,你能遇到个这么情真意切的女子...”面具人眯眼道。 我脊背寒气上窜。 “一百杖责,就由她代吧。” “啊?”“啊?” “龙二,一个时辰后,押她同去赏罚堂。”面具人转身倏然离去。 我顿时呆坐倒地。 “苏、苏姑娘,你这又是何苦?”龙二转身看向我,咬着嘴唇道,“龙二、龙二先前对姑娘多有得罪,姑娘不记前嫌,如今竟、竟肯为龙二跪求少主,代受刑罚。龙二、龙二...” 带着香风,一个蛇般冰凉的身体缠了上来。 ***************************************** 三下五除二得扒开自己的衣衫,龙二半撑着上身,雪白的平滑x膛上两颗红艳绽放的颗粒,“其实奴家早就喜欢上你了,”羞涩得瞄了我一眼,“现下,既然你真心真意,肯代奴家受罚,少主也应允了,奴家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也是我们宁陵族的人了。” 咽口口水,“一个时辰么?” “你来不来嘛!”龙二娇声道。 “来就来,who怕who?!” 两只野兽滚做一团。 呼吸渐渐沉重,龙二扭动着,“来吧,来吧!你想怎样,奴家都喜欢!” *************声明声明——以上纯为恶搞*************** “咿喂,你干什么?!”同时忍着打喷嚏和打哆嗦的yu望,我推开龙二。坐着,后蹭一丈(腿还没力气啊),盯着他道。 龙二脸上可疑得腾起两朵红晕,“我们暗卫,长年在外行走江湖,不比城中平常族人,只要遇到喜欢的人,媒婆走访、父母同意、聘礼、婚嫁后,只要定居无冥城即可。暗卫一生护主、护族,担负极大责任,择妻选婿的规矩复杂,最重要的两条,一是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肯生死相随,二是要得到族主应允方可。你、你既然真心对我,少主又应允了,我自然是你的人,你也自然是我的人,更是我们宁陵族的一份子。” “这算哪跟哪儿啊?!”我哀号着暗道:谁喜欢这低温的娘娘腔了?要样子没样子,比本姑娘言行举止还女气,又不如狐狸j长得y柔娇媚的彻底,要温度没温度,当手炉脚炉都不行。白送一打也不要! “苏、苏姑娘可是看不上龙二?”娘娘腔轻了许多,龙二低声问道。 “不、不是,”我尴尬笑道,“这、这不是看不上看得上的问题,你也知道,我、我已经三个相公了,我要对他们负责” “那上官云呢?”龙二忽然抬头,咬牙道,“一路上,我怎样搭腔,怎样使坏,怎样引你注意,你总是瞧着他,若是他向你求婚呢,你可还这般推托、拒绝?” 我一怔,不由苦笑道,“他又不喜欢我,假设有什么用?再说,都要被打成r酱了,就算成不了r酱,三个月后也要被你们少主拿去炼药,不要胡说了。” 龙二神色黯然下来,“你们西唐的女子,没一个好东西!爹爹早就说过,我还不听。” “你娘是西唐人?”我叉开话题道。 “我继任龙须最后一道考验,就是把抛弃生病的爹爹,卷着家财逃回西唐的她杀了!”龙二淡然道。 “咳咳咳咳...”我呛了口口水,“你杀了你的亲生母亲?” 着耳边宁陵族人的传统侧辫,龙二咯咯笑着起身道,“算了,说这些做甚,奴家真是嘴碎。不过,虽然你不答应和奴家相好,那一百杖责的事,是跑不了的。相信奴家,打不成r酱的,虽然会很痛,”龙二眨眨眼,“你么,顶多躺上三个月,那不刚刚好?也省得你天天无聊,上窜下跳得折腾。现在想来,一定是你何处得罪了我们少主,他气得似乎不轻哩,这次恐怕是故意罚你。” 我心头一震,爬起来道,“那你刚才也是在耍本姑娘喽?” “没错!”龙二娇声笑道。 头次不觉得他笑得有多恶心,我微微松口气,“不管了,要打要杀还是要被捏成人r丸子,先填饱肚子再说!” 得到拍不成r酱的保证,照例吃了一肚子据说是那个狐狸j少主亲自到各地搜刮、采摘的参药瓜果,上了脚镣和龙二走过凌空廊桥。时辰还早,龙二也没催促,边慢悠悠得饭后消食,我边随意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建筑。 “那是冰库。”瞧我好奇看着的大石洞,龙二笑道,“据说以前宁陵祖先来此时,还是一条大蟒的隐匿洞x,崎岖蜿蜒,越是向下深入山壁,越是冷冽。不过,你莫想着能从那里下山,因为冰库只有这么一个出口,若不出来,冻死是迟早的事。” “那边呢?”我指着冰库东面不远处的毗邻山洞问道。 “那处么,”龙二迟疑一下,笑道,“便是说与你又有何妨?那是少主的功房,里面的罡风无比强悍,不比九重天的任何一重差,虽然可通城外,洞口却在山腰,只有少主乘火鹏可以去得。” 暗自记下。转移龙二注意力,我笑道,“那只大母?走近才知道,真的很难看。” 这半个月熟悉了很多,吵架斗嘴更是常事,加上方才冷隐阁替他求情。这样形容他们族唯一现存的上古鸟兽,少主的坐骑,龙二倒也没什么尴尬不悦,只是叹了一声,“百年前中原的那场国乱,兽鸟灭绝,便是陵迦神座下的风神后裔,据说只有我族皇帝陛下可以驾驭的圣鸟——风鹋,也随他一起战死沙场,除了这枚尚未孵化,流亡皇族带出的小型火鹏蛋,其他巨蛋,为防被敌人利用,都在兵败之日,一把大火,毁于一旦了。” 心好像被狠刺了一针。莫名的刺痛。 龙二说的应该就是那只叫御风的巨鸟吧。额头里的那家伙,这些天一直没什么动静。我也不懂能如何唤醒,还以为就那么自动消失了呢... 我随口道,“风鹋,这个名字也没什么希奇啊,为什么只有你们宁陵皇帝能驾驭?” 龙二白来一眼,娇嗔道,“真是的,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奴家怎能全都清楚。再细,恐怕只有上祭司大人知道哩。” 我一个哆嗦。这样的男人,大概只有老母一样的涟秋受得了。 心有些恍惚。涟秋,小非,你们在哪?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找到这无名岛来。 走过一段长长的青石砖灰高墙。 “赏罚堂到了。”龙二沉声道。 抬头。两座张嘴怒视的獠牙怪兽石雕,好像兽锁上的一种... 正在发愣。赤色火焰状物质忽然从二兽口中喷薄而出,周围的空气、空间似要扭曲,竟惹得云雾激荡,沙沙的细雨当头飘下。 “咿喂!”我抱头向内冲去。 “不用怕,”后面龙二道,“只是守护赏罚堂的圣兽原魄。但凡人过,都会惊醒圣兽的魂灵,那烈焰威力已弱,不会伤人。” 站在院落里宽敞的场地上。弯腰喘着气,我笑道,“是烈蝾吧?” 身后飘来一个略带诧异,洪钟般的男声,“咦,你这女娃是如何得知的?” 得意洋洋。我拿起一块小石头,在地上随手画起,“这算什么...本姑娘还知道...这是炎羝...这是雾獗...这是尘鳗...” 一只枯柴一样的手爪抓上我右腕。“快、快,到老夫书房来说!” 恭敬低头,垂手站立着的龙二顿时张大嘴巴,“秦堂主!我们是来...” 我眨着眼摇摇头。没准儿能逃过那一百杖责,和这赏罚堂的当家老头子混熟了,肯定没坏处就是。 “快来,快来!昊木那老家伙还老嘲笑老夫没见识。这下好了,嗯哈哈哈哈!”花白胡须,细翘辫子的老头开怀得招手笑道,“龙小二,你也来!半年没见,轻功退步了吧?哈哈!” 龙小二?! 龙二跺脚,咬牙瞪来一眼。 我忍着笑,被姓秦的老头半拉半挟得飞奔着,耳边呼呼风声,后面咬牙切齿却不得发作的憋脸龙小二。古怪三人行,来到赏罚堂后面的僻静院子。 第三十九章 云隐深处 欲望文 第四十章 冲冠红颜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四十章 冲冠红颜 “嗯哈哈哈哈!好,好!”抖擞着手中墨迹未干的鸟兽图集,秦老头酣畅大笑,细长的歪翘辫子颤动不已。 活动几下有些发酸的手腕,再次环顾书房内的简陋布置一遭。我笑眯眯得探手说道,“秦老伯,一共是十六只上古鸟兽图。这个工笔费用嘛,您是云隐g、无冥城德高望重的前辈,苏子敬仰,就给您打个八折吧!一幅画十两银子,十六幅么,就是一百六十两银子。” 看秦老头脸色瞬间尴尬起来。我笑道,“哎,算了,凑个整,一口价,一百五十两!您也知道,苏子在西唐长阳城内总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师,所绘人物丹青的卖价可是不下一百两一幅的。一百五十两,十六幅鸟兽图,苏子这次可是血本甩卖啊!” “咳咳...”秦老头求救般,看向旁边一直沉默的龙二。“小二,你可有银两?先借与老夫些。” 龙二笑嘻嘻得摇头,摊手道,“奴家那点积蓄,都用到香粉上了。唉,最近西唐百香轩的物价可真是涨了不少。” 秦老头看看我,同时打个哆嗦。核桃般满是皱纹的老脸忽然挤作一团,“女娃,你就是那个住在冷隐阁里的人吧?” 我点点头。苦恼说道,“不知苏子怎么得罪了贵族的那位少主大人,今天就是来挨一百杖责的。” 混浊老眼中闪过两道j芒。“前几日,昊木那老小子不知从何处,翻到本破烂,说啥上古遗书,无人能懂。哼!”顿了顿,秦老头热乎得拍拍我肩膀,笑道“女娃,只要你能看懂,一行一字也好...嘿嘿,一百杖责么,很好应付的。” “您又和上祭司大人打赌?”龙二c嘴笑道,“您何时赢过?这次莫不是把全部家当都抵押上了?” “混球小子!”秦老头瞪眼,跺脚道,“屁股痒痒了?你那一百杖,老夫亲自动手!” “无妨,”龙二伸个懒腰,“上次从您这儿买的止痛丸和生肌膏,还未用完。虽然贵是贵了点,效果倒也不错。” 秦老头瘪瘪嘴,“去,去!到前堂去!老夫懒得理你!一百杖责,二堂等着。” 向我眨眨眼,龙二满不在乎得走出。 “混球小子!”秦老头低声骂完,转脸变成了笑意融融,“哎,女娃,不要理他。来来,不是那混球提醒,老夫倒忘了...” 看老家伙猴一般麻利得上窜下跳,从书架顶层的几本厚书里掏出瓶瓶包包罐罐。我顿时瞠目结舌。 “这珠子是避毒丹,挂在颈上,藏在身上,天下百毒,无药自解,三百两。这瓶是生肌雪肤露,比龙小二的那个生肌膏还好,多重多深的伤口,半月内,保证疤痕全无,两百两。这罐是生津消渴果,虽然只是零吃,却是老夫搭配了数十种草药,密法调制而成。而且放多久也不会变味,有了身孕,更能止吐开胃,二十两。” 咿喂,厉害啊!堪与现代欧巴桑级别的推销员匹敌。 听着他唾沫横飞的介绍,搂着怀里越来越多的东西。我好笑得看向秦老头,“您这是...” 侧耳听听四周,秦老头低声笑道,“怎样,女娃?这几样可是老夫的压箱宝贝,足够抵你的那十六幅鸟兽画了吧?嘿嘿,只要你能看懂昊木寄存在老夫这儿的那本破烂书,一行就好,老夫这些宝贝就都是你的,外加免去九十杖责。如何?这笔交易你可是只赚不赔啊!” 我暗自狂喜。 别的没什么,免去九十杖责,可是大事一件。胡吹一通,引起赏罚堂这当家老头子的兴趣,然后作画放饵,伸手要钱,看这老头子衣衫朴素,家徒四壁的情形,就知道作弊有戏。 若无其事的,我随手拿起那颗串在红色丝线上的银色珠子,“真的管用?和本姑娘玩过的弹子没什么两样。莫不是你在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发觉老头子好骗,我正胡搅蛮缠着。陡然一股清凉的气息渗入指尖,额头一凉。分明,珠子颤跳了一下。 细辫子翘翘,有些脸红的秦老头气鼓鼓得低声喊道,“哇呀,女娃,你可是怀疑老夫的话?实话告诉你说,这可是老夫当年到梁南深山,天朝古迹里找到的宝贝!” 笑咪咪得安慰着火爆老头,我将珠子戴到颈上。 心头莫名的喜悦。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御风,也许和那只怪鸟有关。 “呃——,好酸!”嚼完一个消渴果,我猛喝几口秦老头端来的茶水。 “呐,就是这本烂书。”嘴里虽然不甚在意,秦老头依然小心翼翼得打开一个黑色绢包。 “咿喂,这算什么书?”拿起一块块巴掌大小,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的象牙色东西,暗红色的蜘蛛形文字,由内向外,一圈圈的辐s状排列。我随手敲敲,嘎嘎作响。“快板么?” “是人骨,头盖骨。” 我一怔,蜂蜇般撒手甩开。 秦老头长臂一捞,接住就要落地的两片东西。用袖子轻轻擦拭着,“上千年的宝贝东西啊!差点让你这女娃糟蹋了!” “你不早说!”我抬着两只手,吼道,“水呢,我要洗手!晦气死了!” “别急,别急嘛,呵呵。”秦老头笑着扯住我袖子,“也了,来看看,看看再洗。” 揪出袖子,我向门口慢慢退道,“明天,明天再看也不迟嘛。我、我还有事,先走” “等等!” 没见他如何动作,秦老头已经闪身晃到了门口。哭丧着脸,“今日就是老夫与昊木那老小子打赌的最后期限。你、你既然接受了天水的传承,这里应该就数你知道得多。女娃,帮帮老夫,帮帮老夫!一千两的赌注啊,老夫连棺材本都搭进去了。” 天水?!传承,我身上的古怪功力么? 眼前闪过无数景象:宣宁祈雨台下的紫色闪电,白眉长须的老道。那天以后开始的怪梦,银色的眼眸,血色的狰狞。 耳畔响起个温柔的女声,“水儿,你回来了。” “你父皇平时是严厉了些,还不是为你好?不施成人礼,就无法传承你父皇的功力。本来如今四海升平,传不传承的,倒也不急在一时,不过嫚莎可比你强,下个月大婚后,难道你想生孩子?”... “不,我不是天水!啊——!”蹲下身,脑子似要炸裂开来。 “女娃...”耳边秦老头洪钟般的声音逝去。 颈间的凉意流进额头,脑海深处凄惨的叫声、吼声、鸣声越来越清晰。“水儿,快走!此处有我和你父皇顶着!”“啊——!”“那颜——!”“母后!”“快走!”“不,父皇!”“走——!御风!” “呜——”猎猎风起,漩涡一样。身体被高高卷起,又狠狠抛出。隐隐的听到阵冰冷嘶哑的笑声,“吱吱——凌迦,你的末日到了...” “啊——!”大叫一声,我坐起身来。 嘭嘭嘭嘭!心跳急如鼓擂。嗓子火烧火燎的干涸。 黑色的遮光纱帐,软软的绸被。 “呼——”还好,是冷隐阁。 翻身想要下床喝水。两腿一软。栽倒在个人身上。“啊!” “苏、苏姑娘,你醒了。” 揉揉眼睛。 明亮的杏眸。入鬓的斜眉。如玉的容颜。 舔舔嘴唇。 身下的人挣扎着起身道,“我、我给你倒水。” 坐在床边。我暗暗掐了把自己的胳膊,真的很疼。 有些莫名其妙,有些兴高采烈,更多的是心慌、害怕。 “上官公子,你怎么来了?”几口牛饮,喝完他递来的水,我咧嘴笑道。 沉默了许久,上官云喃喃着道,“我、我见到钱影月了。”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杯盏。“听龙二说,这些日子你被那个少主关押在卧云殿内,那里是他的寝g内院。听说宁陵族男子是可以纳男妾的...还有,钱姑娘去那里...” 上官云脸色苍白起来。颤抖着走近我床榻。杏眼里噙着泪水。 我心头一阵揪痛。若无其事得笑道,“怎么,和钱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为什么还不高兴?上官大公子,你骗的我好惨,在左府就和钱影月计划好了么?我和小非去左府仓房的那晚,藤原上清那么巧就出现了,是你告诉他的吧;和钱影月一起藏匿炸山雷,除了时刻和她在一起的你,还有谁能帮她;成为暗卫的第一道考验是从我这里套出关于天水的下落。这些,我都没说错吧?可惜,一来,传承的事,我也稀里糊涂,二来,龙二那家伙,什么话也藏不住。不过,现在确实也没什么必要隐瞒了。为什么还来?我被你耍得还不够么?你和钱影月是郎才女貌,jfeng玉露,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可我苏子还一条狗似的,你一对我好,我就忘乎所以” “啪!” 捂着左脸。我看向面前颤颤的白衣,冷然道,“怎么,冰清玉洁的上官公子,也有被撕破脸皮、下不来台、恼羞成怒的时候么?” “父母生下我,不要我,丢在西唐长阳的歌舞坊前,我活下来了;钱媚看上我的样貌身段,百般羞辱、折磨,我忍受了。”杏眼圆瞪,晶莹的泪珠滚落腮边。上官云痛苦低声道,“你可知当初在左府,我为何向藤原上清报信?你可知在船上,我为何会与钱影月藏匿雷弹?你可知,我为何要成为暗卫?” 从未见过这样哀戚的上官云,我顿时呆住。 “因为我是宁陵人的后代!因为我必须服从少主的命令!因为我想要保护你!” “宁陵族的?你?!”我不由低呼一声。 “明明知道不该对你动情...”上官云咬着嘴唇,凄凉笑道,“明明心里的人该是月儿...长阳街头第一眼瞄到那个傻女子,心上就多了个影子。朝合楼上看到你和郑子宁手拉手,可知我有多妒忌!歌舞坊那次演练,你为何不正眼看我?左府那夜,你为何要救我?嘴里念的是一个人,心头想的却是另一个,我对不起月儿,对不起她!...可我能怎么办?每见你一次,心就沉沦一分...在宣宁看到了昊长风的族主令牌,看到他调查你的身世背景,我知道不能背叛他,不能不听他的,因为只有成为暗卫,得到他的信任,才能救你出去。你、你...不管你信与不信,在底舱内你做梦时说的话,清醒时说的话,我对谁也没提过...还有,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心跳要停止了。他为我吃醋,他心里有我,他没有骗我...他喜欢我!他喜欢我! 登时,我高兴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樱唇似要咬出血来,脸色却是苍白异常。“我上官云是贱,因为心意不坚,喜欢上了你!可你、你竟然猜忌我和昊长风...” 看他气得浑身发抖,转身要走。我跳起,从后面一把抱住他。“云云,云云。” “你放开我!”上官云掰着我的手道。 “云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好云云,别走,别走。” “放、放开我!”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我再次环上他的腰,“是我错了,苏子错了。好云云,别生气,别生气...” “我、我讨厌你...” 我挠着他的腰眼。 “讨厌...哈哈,别...” “又哭又笑,小狗尿尿。”我低声笑着。有心无心的,在他耳边吹着气。 “讨厌...你...”圆润小巧的耳垂渐渐红了起来。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弱,手臂里的身子热度越来越高,沁人的麝香气息弥散开来。 情不自禁。拉起上官云的手,慢慢向床榻走去。 “不、不行,我、我们尚未拜堂...”看清楚拉他去的地方,上官云臊红了脸。 “聊聊天?”忍着口水,我尽量温柔笑道,“就躺在一起,聊聊天,好么?” “聊什么?”挣扎了几下,上官云回握住我的手,轻声喃呢道。 “讲故事,你愿意听么?”我笑着躺倒在床,拍拍枕边。 咬了咬嘴唇,上官云褪下靴子,爬上g。 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羽扇般的长睫毛不安得眨动,“你、你会讲什么故事?” “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我抚上他的脸,手却不可控制得颤抖。 手下,不可思议的光滑温润。 “小红帽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当然还是不如云云美...可看到她的人啊,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有一天,妈妈说...” 掌心的滑腻颈子,脉动越来越快。 “你擦了什么,这么香?”舔舔舌头,我凑近上官云的脸颊,使劲嗅了嗅。 “没、没擦过什么。”上官云向后闪躲,“别,好痒!” 搭上他的腰侧,我一口han住了他通红的耳垂。 “啊!”一只手想要推开我,却抚上了我的x部。耳畔呼吸急促起来,“苏、苏子...” “干什么?”解着他的腰带,我笑道。 “那、那个故事...”杏眸中满是迷醉的春水,红唇微撅。 “以后再讲。”我叹息一声,小心翼翼得吻上他的唇。 “唔——”欢娱的喘息。软软的,甜甜的,仿佛醇酒,只想一醉到天明。挑逗着,舞动着,抵舌缠ian。 手伸入他半解的衣襟,抚过一粒茱萸,掐了一下。 “啊!”解着我衣衫的手顿时一紧。玲珑的下巴扬起,下面雪白的脖颈,半裸的x膛,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云云...”望进那两泓春水,知道他是在为我荡漾。心,幸福的盈满。 “啊!”一只手滑上了我的x,握住了一边的丰盈。 腿纠缠在一起,臂环绕在一起。被他带着,一个翻身,上方是个落入凡间的j灵男子。 “你会么?”下体一凉,坚硬蹭过大腿内侧。忍着要溢出口的喘息,我轻声笑道。 上官云脸色有些黯淡,“钱媚虽然没有...” 心有些痛,仰头吻上他的唇。“云云,忘了以往那些不开心的事,”笑着抚平他的眉,“你以后是我苏子的相公,再想别人,我会嫉妒的。” 杏眼泛起雾气,月牙弯弯,孩子般的纯真笑颜。“苏子?” “嗯?...啊——!坏蛋!原来你才是那只大灰狼!”下面陡然涨痛,我捶着他的腰背道。 耳畔的呼吸沉重热烫。“你、你别动。” 扳起他的头,揪着他的腮帮。 杏眼里情海滔天,隐隐得竟看到了银色的光芒。 我笑道,“大灰狼,倒也美丽,算了!啊——” 腰被攥紧。密密麻麻的吻点,深深浅浅的结合。 心里叫嚣着,身体沸腾着。双腿搭上他的腰臀,耸动的力道越来越猛。 “云云!啊——慢..啊——” 阵阵酥麻的快感窜向下腹。窒息的飞升速度,就要看到满天星光。“拔,拔出” 额间忽然一凉。 上官云扬起上身,一个贯穿。“啊——!” “别,啊!”滚烫的y体喷入。身体一阵不由自主得震颤。 恍惚间一道银芒直奔他的额头。 杏眸银芒闪过。上官云扑倒在我身上。 “呼呼呼呼...”喘着气,清凉的气息,融融的暖意一起沿向四肢百骸,舒服得简直抬不起半g手指... “云云...”抚o着身上人光滑的脊背,窄翘的腰臀。心里有些明悟,却又说不出来。 “嗯?”上官云懒洋洋得应着,抱着我翻了个身。 一粒淡粉色泛着银芒的美人痣,出现在他眉心。 抚o着那粒美人痣,说不出的喜悦。 “啊!”颈子上仰,上官云身子热了起来。杏眸中刚消散的情欲复起,“苏子,你、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支起上身,吻了吻他眉心,笑道,“你这里多了颗好看的痣。” 腿内侧的东西颤了颤,慢慢抬头。 “大灰狼!”我笑着喘息道。 樱唇娇艳欲滴的红润。抖着,吻了上来。 “呜呜,节制!”正在缠ian悱侧,脑海里忽然出现只青色小母,金色的喙,胖墩墩、圆滚滚的身体,银色的眼珠乌溜溜得盯着我,尖尖的小喙一张一合的诡异,“三日内,不许再交媾!不然他肚里的娃娃x别会乱掉掉。” 我一怔。吓得差点滚下床去。 “苏子!”上官云张臂揽住我的腰,“怎么了?” 咽口唾沫。脑海里那突然冒出的家伙形象倒是消失了,却隐隐的声音回荡着,“三日内!”。 “噗哧”一声,我笑出声来。 如果真是那样...本姑娘可就太省心了,哈哈哈哈。 “苏子,你没事吧?”上官云搂紧我道。 抚o着上官云的脸庞,小心得避开那颗痣。我低声道,“腰酸...” 上官云俏脸微红,“那就聊聊天。” 没敢再压他身上。面对面躺在一个被窝里,我笑着拉住他的手。 杏眸别开,却瞧到了我的x部。耳朵顿时泛红。 “你今天怎么来了?”我清咳几声道。 “上祭司大人和昊长风...嗯,就是我们族的那个少主说了回儿话,后来赏罚堂的秦堂主也急匆匆得跑来了,说你晕倒了。我当时就急了,少主起初不同意,说暗卫第一道考验都未过,不准我来。三人似乎争辩了一阵子,少主还是把我调到冷隐阁来了,说是三月内若能看紧你,不出意外,便算是过了第一道考验。” “这步棋走的,狐狸j这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他不知道云云是我苏子的人了,哈哈哈哈。”没准儿还是买一赠一,利滚利,有赚无赔啊! “看你笑的,口水...”上官云笑着,用手指轻轻擦了擦我嘴边。 “钱、钱影月呢?” 斜眉微皱,“少主很不信任她,据说当初在左府,她见过一回藤原上清,后来就怪怪的...都是我的错!”上官云闭眼道,“若能早几日救出她...” 有些酸。我刮上他的鼻梁,笑道,“怎么,还忘不了她?” “胡说,”上官云攥住我的手,“遇到你,我方知自己一直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我们清清白白,连话都不曾多说一句。哪象你,亲也亲了...” 瞧我盯着他,上官云的脸可疑得红了起来。扬起手臂,“是不是要看证据?” 腕上三寸,一颗淡粉色的守g砂。 “不是只有西唐皇室才会点这东西么?”我又惊奇又好笑得说道。 “这是我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法子。”上官云闭眼道,“一个优人,父母是逃亡在外的宁陵族人,养父母世代贱籍...‘出污泥而不染’,”杏眸睁开,闪动着光芒,“苏子,谢谢你真心待我。我知道你、你为我做了很多,我、我...” 紧紧搂住他。“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再说,就算不是一家人,我们也是好朋友。” “嗯......” 舒服得在他怀里拱拱,我合上眼睛。 ~~~~~~~~~~~~~~~~~~~~~~~~~~~~~~~~~~ 云笑抹把鼻子。 终于终于,把这个第一美男拆骨拔皮、生吞活剥、囫囵吞枣、唏哩呼噜的吃掉了。 不知道对于h的描写,大大们觉得怎样?会不会过分?有些担心g。 宁陵产美男,倾国又倾城啊!上官云的身份,比较拐来拐去。 第四十章 冲冠红颜 欲望文 第四十一章 心海情海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四十一章 心海情海 四肢百骸,轻飘飘的。举目四望,茫茫的混沌。一个人悠悠得荡漾,悠悠得沉浮。云里雾里,不着天地。ap;ap;brap;ap;gt;“有没有人在?”我高声问道。ap;ap;brap;ap;gt;“有没有人在...有没有人在...有没有人在......”ap;ap;brap;ap;gt;隐隐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不过音响效果不错嘛,比我家浴室好多了。ap;ap;brap;ap;gt;“母!”ap;ap;brap;ap;gt;“母...母...母......”ap;ap;brap;ap;gt;“御风?”ap;ap;brap;ap;gt;“御风...御风...御风......”ap;ap;brap;ap;gt;“水儿?”ap;ap;brap;ap;gt;“水儿...水儿...水儿......”ap;ap;brap;ap;gt;“咳咳!”ap;ap;brap;ap;gt;“咳咳...咳咳...咳咳......”ap;ap;brap;ap;gt;“没人吗?”ap;ap;brap;ap;gt;“没人吗...没人吗...没人吗......”ap;ap;brap;ap;gt;“喂喂!...苏子红馆个唱现在开始!第一首歌:《起床歌》...七的隆冬枪!闹钟一直响,时间到了时间到了,己经天亮。屁股晒太阳,棉被不要抢。打起j神睁开双眼,赶快起床。七的隆冬枪!麦搁咧眠梦,快去刷牙快去洗脸,不要赖床。早餐不要忘,心情要开朗。起床歌,跟着我,一起来唱!妈妈和爸爸和哥哥和姐姐和弟弟和妹妹,一起动一动:正脚、倒脚、正脚、倒脚...”ap;ap;brap;ap;gt;“咳咳...太幼稚了。再来...every nighty dreas,i see you, i feel you。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far across the distand spa ,you have e to show you go onnear, far, wherever you are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once ore, you opehe door,and you’re herey heart,a will go on and on...咳咳咳咳,这个太高,再来...”ap;ap;brap;ap;gt;刚要再次圈手成麦克风状,脚下的混沌开始震颤,缕缕银丝旋转上升。ap;ap;brap;ap;gt;“呜呜,让不让我睡觉啦?!”ap;ap;brap;ap;gt;伴随着个似鸟非鸟,似人非人的声音,走来一个小小的,圆墩墩的...我睁大双眼。ap;ap;brap;ap;gt;可爱小熊装的睡衣睡裤,滑稽得套在长满青羽的身上,配套的大头睡鞋,牢牢得穿在爪子一样的三趾脚上,一顶圣诞老人睡帽,斜斜得扣在头上。金色的喙打着哈欠,银色的眼珠正愤怒得瞪着我。ap;ap;brap;ap;gt;“你...唔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捂着肚子,捶着空气,“你...哈哈哈哈...小母...”看那家伙嘴要气歪。我抹着眼泪,改口道,“御风?”ap;ap;brap;ap;gt;“不,呜呜...准确地说,本、本尊是风神。”银溜溜的眼珠转转,小母挺x。睡帽顶端的绒线球颤颤,“但是本尊还不是完整的...呜呜,原魄齐了,本魂还有一半遗失。”ap;ap;brap;ap;gt;“那就是四不象喽...哈哈哈哈,好太可爱的小母!哈哈哈哈...”ap;ap;brap;ap;gt;“呜呜!”小家伙瞪眼扑向我,却是穿心而过。ap;ap;brap;ap;gt;x口,我不由有些骇然。止住笑,“这、这是哪里?你到底是...是什么东西?”ap;ap;brap;ap;gt;“笨!”张开翅膀,小母抖擞抖擞身体,“唉,反正被你吵醒了。你想个地方,说话聊天...呜呜,还要有吃的地方。”ap;ap;brap;ap;gt;我好笑得敲敲脑门,“咖啡店?”ap;ap;brap;ap;gt;真是的,想就能有么?那本姑娘还想要美男服务呢,行不行?ap;ap;brap;ap;gt;脑中的念头刚闪过...ap;ap;brap;ap;gt;“客官,您想要点什么?”一个只着薄纱,长发高束的美男出现眼前。好像我的云云啊!杏眼、斜眉、挺鼻、樱唇,若隐若现的窄腰宽肩,下面腿间......ap;ap;brap;ap;gt;“咳咳咳咳....”“呜呜呜呜....”捂着鼻子咳嗽的是我,呜呜乱叫的是方桌对面站立着的那只。ap;ap;brap;ap;gt;“你搞什么鬼?!”我敲向母头。ap;ap;brap;ap;gt;“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啄向我的手。ap;ap;brap;ap;gt;“我脑子里想什么要你管?!”我吼道。ap;ap;brap;ap;gt;“现在就是在你脑子里!”母呱呱道。ap;ap;brap;ap;gt;“什么?!”我顿时呆坐在板凳上。ap;ap;brap;ap;gt;“客官?”美男微笑着看来。明眸皓齿。ap;ap;brap;ap;gt;不由自主得回个笑容给他,我随口道,“一...两杯香草红茶咖啡,加n,两份杏仁蛋糕,谢谢。”ap;ap;brap;ap;gt;眼光追随着美男袅袅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扇木门后...ap;ap;brap;ap;gt;“呜呜!回头啦!”母叫道。ap;ap;brap;ap;gt;“干什么?!”我没好气得应道,“哼哼,偷窥别人隐私。”ap;ap;brap;ap;gt;“呜呜...我..本、本尊愿意啊?”小母趴卧回方桌对面,接着道,“这里是你的脑海,也就是我、我们大神们常说的心海所在。人鸟兽虫,三界六域,只要有魂魄的东西,就都有心海。”ap;ap;brap;ap;gt;听出了些门道,我接口道,“能想到美男,咖啡,蛋糕,是因为我喜好,印象深刻。”ap;ap;brap;ap;gt;小母点点头,“但是凡人...呜呜...心海,不象我、我们大神,可以随意幻化、布置,所以你的心海,必须要加上我的意念力,才能成功幻化。本尊...呜呜...久未曾到过人世间,所以...”ap;ap;brap;ap;gt;“所以这家咖啡店才会这么不伦不类!”我哭笑不得。ap;ap;brap;ap;gt;“客官,咖啡和蛋糕来了。”一个娇滴滴的美男声音。ap;ap;brap;ap;gt;“小、小孩!”大眼睛,翘鼻子,粉嘟嘟的唇。我飞扑上前。ap;ap;brap;ap;gt;“幻象,幻象!”母哼哼着道。ap;ap;brap;ap;gt;果然扑了个空。ap;ap;brap;ap;gt;“那你还要什么吃的?!”爬起身,我冲那只溜着眼珠看好戏的母吼道。ap;ap;brap;ap;gt;“看看也好嘛!”梳理完自己的羽毛,母瞪大眼睛,看向它面前的杯子和碟盘。ap;ap;brap;ap;gt;没了脾气,我爬回板凳上。ap;ap;brap;ap;gt;一时之间,一人一,大眼小眼。对着热腾腾的咖啡,j致的蛋糕,瞪来瞪去。ap;ap;brap;ap;gt;“呜呜...很好吃的样子...”母居然人样的长叹一声,“唉——,一千三百六十一年了,没有实体的日子真是难熬。”ap;ap;brap;ap;gt;心头有些酸涩。我不由安慰道,“你和凌迦神打败了蛮原,救下那么多人,不要太伤心。”ap;ap;brap;ap;gt;想要抚o它的羽毛,有些尴尬得缩回手。ap;ap;brap;ap;gt;母道,“你再使劲想想,若能想出味道来,天水那小子的功力你就能掌握大半了。”ap;ap;brap;ap;gt;瞪着它。只见银色的眼珠转了几转。我咬牙笑道,“是你想闻见、吃到味道吧?”ap;ap;brap;ap;gt;“都是你!”母跳起,愤然道,“嘴馋、好色、喜好怪异!本、本尊住在这里,就得受你的影响。你看看!明明举止象个小子,内里却喜欢如此怪异、恶心的打扮!还有,满脑子的男人,连件正常衣服都不穿的”ap;ap;brap;ap;gt;脸有些红,我揉着耳朵截话道,“怎样?幸亏本姑娘丹青妙笔,x中美景,你还不满意?!要是我欣赏满脸胡须、满口黄牙的宰屠户,难道你就高兴了?!”ap;ap;brap;ap;gt;盯着我,母浑身羽毛直竖,气势弱了许多,偏偏嘴硬,“本、本尊不是,本尊是风神!天上天下,惟我独尊的风神!”ap;ap;brap;ap;gt;“噗哧”一声。我笑道,“就你这样子...嗯嗯,说话调调倒是和本姑娘的有几分相符。”ap;ap;brap;ap;gt;“唉——!”叹了一声,风神卧倒在桌上。“真不知道,天水那小子为何要选你做他的传承者。”ap;ap;brap;ap;gt;“就是宣宁城祈雨的那个白胡子、长眉毛的老道?”ap;ap;brap;ap;gt;风神点点头,“也是宁陵天朝皇族的最后一点血脉,他本名叫昊轩水。”ap;ap;brap;ap;gt;“他的父皇坐骑叫御风的那只风鹋?”ap;ap;brap;ap;gt;“呜呜...是本、本尊的后代。”银色眼珠转了转。ap;ap;brap;ap;gt;有鬼。我不动声色得暗自记下。笑道,“能和您风神做配偶的,一定也是神吧?”ap;ap;brap;ap;gt;银色眼珠一怔,“呜呜...这件事,暂时不必说。”ap;ap;brap;ap;gt;“宁陵人银色眼眸是怎么回事,”我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据说千年血战那场之前,宁陵人还是正常的黑眼睛。”ap;ap;brap;ap;gt;银色眼珠滴溜溜得再次转动,“嗯...本尊...不,对...是本尊和凌迦神当年和...蛮原一战,损耗了九成神力,这个...宁陵族人也只剩千人。凌迦神本是雌雄同体...这个,凡间处子之身的男子,这个...得到了凌迦神的神血恩赐,眼睛成了银色,而且变得能生娃娃了。”ap;ap;brap;ap;gt;哼!多半只有五分真。我说道,“那我和上官云怎么回事?”ap;ap;brap;ap;gt;“那自然是本尊的功劳!”风神骄傲得仰仰脖子,“虽然没有神血,但是本尊那一啄,效果是一样的。只是没有神血那么厉害,你们的下一代,若是男娃并不能像他爹爹一样生娃娃。”ap;ap;brap;ap;gt;“好像你也得了好处吧?”我笑道,“以前不死不活的一道青影,现在起码变成只母了。”ap;ap;brap;ap;gt;“不是母!不是母!”风神拍翅叫道,“风神!本尊是风神!”ap;ap;brap;ap;gt;“那就是有好处喽?”ap;ap;brap;ap;gt;“呜呜...”眼看那双银色眼珠又要打转。我沉脸道,“这次,你要敢撒谎,我就真的找个屠专业户来!”ap;ap;brap;ap;gt;“呜呜...不要!”风神垂下头,“我、我说真话。哼,凡间有啥好的,也就处子元阳、元y有点用处。你别担心,本、本尊只是借助你们的气息,调养元神,对你们和娃娃没坏处的。呜呜...”银眼眯起,竟带了些谄媚的笑意,“倒是你,不用生孩子,不是好事一桩?”ap;ap;brap;ap;gt;我笑笑,冷脸道,“是不是因为你怕孩子和你抢营养,所以你才不敢让本姑娘怀孕的?”ap;ap;brap;ap;gt;“呜呜...冤枉啊!”风神扑倒在桌上,拿只翅膀护着自己的眼睛道,“你冤枉本尊!”另外一只银溜溜的眼却在偷偷打量着我。ap;ap;brap;ap;gt;我不由好笑,“行啦,行啦!本姑娘赖皮的本事,你倒学了个十成十。只要娃娃没事,大人健康...嗯,还是他生好了。”ap;ap;brap;ap;gt;风神明显松了口气。ap;ap;brap;ap;gt;“咿喂!”看着不远处柜台后向我微笑的“郑某人”和“宁非”,我拍桌道,“那本姑娘以后心里想什么,你不是全都知道了?”ap;ap;brap;ap;gt;“不会,不会!”风神忙摇头摆尾道,“平常本尊都是打坐沉眠的。你额头凉的时候,本尊才会醒来。你是能感觉到的。”瞄了我一眼,“嗯...还有就是你睡着后,唱的歌太难听的时候,就像这次。”ap;ap;brap;ap;gt;我松了一大口气。ap;ap;brap;ap;gt;“对了,牛黄上清种的那只蛊虫呢?”关系个人健康状况,我忙问道。ap;ap;brap;ap;gt;风神看了我一眼,“那不过是种子母蛊。你身上的是子蛊,那个小子想必自己种了母蛊...”ap;ap;brap;ap;gt;“什么烂七八糟的?”实在无法忍受一只母,一只神情暧i瞧着你的母。我吼道,“快说,有害没害,怎么驱虫?!”ap;ap;brap;ap;gt;“没害。”风神眯着眼。抬了几下爪子,可惜够不到耳朵。向后退了几步,接着道,“可是子母连心,你在哪里,他都能知道。”ap;ap;brap;ap;gt;“就这样?”我有些吃惊。ap;ap;brap;ap;gt;牛黄上清,那家伙,从来就没法看透。ap;ap;brap;ap;gt;“除了这个,不会通过母蛊,控制我的生死么?”ap;ap;brap;ap;gt;“唉,笨!”风神道,“哪有母亲会害孩子的?呜呜...不过,就是这样,本尊才好奇...”ap;ap;brap;ap;gt;“你好奇什么?”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回原处。我坐下道。ap;ap;brap;ap;gt;“他种这蛊给你做什么?”ap;ap;brap;ap;gt;“想来无名岛旅游一趟吧。”我摇头道,“那变态,谁知道他想干什么。”顿了顿,我微笑着道,“风神,你能不能把虫子赶出去?它和你抢地盘哪!”ap;ap;brap;ap;gt;风神懒懒得卧下,“不行,本尊尚未恢复。你去再找个处子...”ap;ap;brap;ap;gt;“处子你个头!当本姑娘是个到处采阳补y的大色魔啊!”我扬拳要打。ap;ap;brap;ap;gt;“苏子,苏子,醒醒...”柔似水的悦耳男声回荡四周。ap;ap;brap;ap;gt;风神一副古怪的神情,好像在嬉笑的人,“下次别唱那歌啦,难听的要死!”ap;ap;brap;ap;gt;“那怎么找你...”ap;ap;brap;ap;gt;青风旋起。眼前忽然一亮。ap;ap;brap;ap;gt;睁开眼。对上双秋水盈盈的眸子。“云云。”ap;ap;brap;ap;gt;“懒虫,晌午了。龙二来过一趟又走了,早饭还放着。做什么?苏、苏子...”ap;ap;brap;ap;gt;上他的下巴,他的脸庞,绘着他的斜眉入鬓,他的樱唇微启。ap;ap;brap;ap;gt;眉心那颗麦粒大小的美人痣,说是r吧,硬硬的象石粒,说是石粒吧,又嫩嫩滑滑的。粉色好像淡了些,柔柔的银光流转。本来和云云的肤色很配,可现在...ap;ap;brap;ap;gt;“别、别那里...好热...”上官云颤声道。ap;ap;brap;ap;gt;我忙放下手。“云云,如果我告诉你...你怀孕了,你信不信?”ap;ap;brap;ap;gt;“...什么?”杏眸恢复了清明,惊讶得睁大。盯了我脸色半天,上官云轻声笑道,“你c科打诨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虽然宁陵传说中,男子可以生孕,但那是两百多年前流传下来的神话故事,你莫要开玩笑了。”ap;ap;brap;ap;gt;“呵呵,”知道你也不信。不过真有了,你可别怪我,先打好预防针吧。我笑着握住他的手,“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真的能怀孕、生孩子,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不高兴?”ap;ap;brap;ap;gt;上官云一怔,坐到床边,“嗯...只要是你同我的娃娃,”飞快得瞄来一眼,双颊红晕更浓,“生就生,有什么可怕的。”ap;ap;brap;ap;gt;我立时放下心来。抱住他脖子,偎蹭着笑道,“云云,你真好!”ap;ap;brap;ap;gt;“你还没穿衣衫呢!”上官云低呼一声,拉过被我踹开的锦被环上。ap;ap;brap;ap;gt;“啾——”重重得亲了他腮边一下,我畅声笑道,“好云云,没想到我苏子的第一个孩子是你的!咱们的bb将来一定是绝世倾国的大美人!”ap;ap;brap;ap;gt;“苏子...”耳畔,上官云啜声道,“你不嫌弃我的身份卑微,还肯为我生娃娃...我好欢喜!比、比什么都欢喜!”ap;ap;brap;ap;gt;交颈的气息热切起来,环在腰间的手臂一紧。上官云颤抖着吻上我的唇。ap;ap;brap;ap;gt;第一次,心爱男子主动娴熟的热吻。吮吸着我的唇,滑腻的舌扫过牙齿、龈r,浓烈的成熟男子气息充盈口鼻间。ap;ap;brap;ap;gt;钱媚教他的么,他和钱媚也这样过?虽然知道他没把身子给那个黑煤球,心底还是酸酸的,有些难受。ap;ap;brap;ap;gt;“你不专心...”上官云轻声笑着,呵上我的脖颈。ap;ap;brap;ap;gt;“哈哈!痒痒!...”我推着他道。ap;ap;brap;ap;gt;“啊——!”脖侧耳后忽的一麻,是他在啜吸。ap;ap;brap;ap;gt;电流一样的麻酥感觉窜入身体,想推开他的头,手臂软绵绵的,提不起分毫力气。“云云...别,哈...别这样...” ap;ap;brap;ap;gt;动作顿时停住。沉默了一刻,“钱媚是调教过,也勾引过我。可、可我没这样不顾羞耻的,主、主动亲过别的女子。”耳畔的他,带着几分哀怨几分挣扎,“你相信我!你相信我!”ap;ap;brap;ap;gt;唉,云云不就是被个不喜欢的女人非礼了几下嘛,苏子你就这么醋味十足。娃娃他都替你怀了,你还计较什么!ap;ap;brap;ap;gt;扳过靠在肩膀上的脸庞。我温声道,“苏子相信云云,相信云云!” ap;ap;brap;ap;gt;抬起他鸵鸟深埋的下巴。我顿时僵住。ap;ap;brap;ap;gt;两串晶莹的泪珠断线般滑过那绝代的玉颜。长长的睫毛下,杏眼颤抖着,满是委屈,满是痛苦。ap;ap;brap;ap;gt;心要碎了。“云云!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乖乖我的宝贝!”一把抱住他,又是心疼,又是慌张,我拿手指肚轻轻擦拭着他的脸颊。ap;ap;brap;ap;gt;“你、你若是怀疑我,嫌弃我,我不要活了!”上官云挣扎着道。ap;ap;brap;ap;gt;“宝贝!”紧紧搂住他。咬着那软润粉嫩的耳垂,我低声道,“说什么傻话!能得到云云,你可知道,苏子心里早哈哈大笑不知多少次了。说起来,咱们还要感谢钱媚呢,没有她的反派角色,倾情演出,苏子哪能英雄救美,和云云结缘。呵呵...不过,云云,那次在钱府房梁上,我看到的那幅玉人卧榻图,真的很美...等咱们回了西唐,你就和丰小孩、小非一起过门,反正大家都认识了,以后名正言顺的就是一家人,和和美美一起过日子,好不好?”ap;ap;brap;ap;gt;“讨厌...”玉颜绯红。上官云挣扎着起身,眼眉角上却带着真心的喜悦,“起床吧,懒虫!”顿了顿脚,扫来床榻一眼,“我可不会伺候人更衣,快穿上衣衫吧!龙二拿的早饭在厅里的八仙桌上放着,我去灶间,烧的水也该滚了。”ap;ap;brap;ap;gt;我松了口气,心却被上官云临走时的瞪眼惹得怦怦直跳。“三日内!”那只母虽然狡猾,可这句没必要撒谎。 咬一口紫色的“枣子”。“嗯,象丰小孩,甜甜涩涩的。”ap;ap;brap;ap;gt;啃一口芋头样子的粉色块j。“这个是郑某人,滑滑软软的舒服。”ap;ap;brap;ap;gt;吃了一把黑色的“巧克力豆”。“小非,呵呵,凉爽开胃。”ap;ap;brap;ap;gt;拿起颗白白的“山楂果”。“你是云云,嘿嘿。没吃到的时候,总觉得很酸,吃到了...嗯...好吃!”ap;ap;brap;ap;gt; 第四十一章 心海情海 欲望文 番外4上官云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番外4上官云 〓年少的心 四岁,养母抱着我,又喜又愁,“小云,你将来肯定是个美人胚子。唉,冤孽啊!”。欢喜得拿着爹爹买给我的ju花糕,吭吭咬了几口,好香!娘娘说的话,我一个小娃,哪能明白。美人吗,我听许多穿着漂亮衣衫的大哥哥、大姐姐们说,爹爹就是个美人,什么“跟着他们,吃香喝辣”,做美人似乎不错。 五岁,开始随养父练功、吊嗓、四处走台。瞧着为爹爹欢呼疯狂的人群,很期待。因为私下里,爹爹看过我的练唱,“小云,你将来一定比爹爹红。” 七岁,端午那天,私塾早放。路过一家吃食店铺,闻到粽子的香味,嘴馋的厉害。娘娘不知去了哪里,五日没回来,爹爹恍恍惚惚的,一日三餐,我做的一团糊。回家,听到爹爹房里椅子跌倒的声音,盘子砸碎的声音,还有两个男声,“海儿,你是我的!”“不!我说过,我上官海不会做任何人的玩物!你放手!”“海儿,莫非你不想知道你家那口子的下落?”“你、你说什么?”“莫怕,莫怕。咱们以前又不是没有欢好过...”“不要说了!那次是你用药...我娘子在哪?”“只要你肯依我,我什么都给你。海儿...”“放、放手...别、别这样...”......娘娘最后也没回来,那个经常买糖给我的叔叔也没再来。爹爹满脸是泪,“小云,人的命无法改变,但心一定要是自己的。莫要学爹爹,莫要丢了心。”我似懂非懂得点点头。 八岁,第一次同养父到长阳头号权贵钱仲远家。因为爹爹的鼓舞跳得很出名,钱家二小姐生辰摆宴,黄金百两,只求爹爹一舞。可爹爹近些日子咳得厉害,我真的不放心。一舞跳罢,爹爹下来,殷红的血从嘴边溢出。踉跄得搀着他,从钱家后门出来,脚下一崴,爹爹软软得倒下,我慌得想哭。“小哥哥,你放心,月儿请了大夫。”月光下,一个玉般玲珑的女孩飘飘而来。 九岁,立夏,钱府竹林大石旁。月儿悄悄拉上我的手,“云哥哥,十年。过十年,月儿做你的新娘,好么?”我的心怦怦几下,生平第一次,感到心的悸动,“月儿,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你是千金小姐,我不过是个优”“不、不,月儿心里,从未看轻过云哥哥。月儿喜欢和云哥哥在一起。爹爹很宠月儿的,等月儿长大,一定给云哥哥赎身,然后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快快乐乐的一起生活,好么?”眼睛有些湿,我点点头,月儿,你要什么,云哥哥都会寻来给你,即使是云哥哥的心。想起爹爹唯一的那次流泪,我幸福得有些不安。第二日,再也寻她不见。 〓不安的心 “云儿,方才的诸庆舞,你跳得真好!”钱媚撩帘闯了进来。 “那还不是钱姐捧场?”忍着厌恶、不快,我轻声笑着。不着声色,换好衣衫。 钱媚眨也不眨得盯着我,“云儿,你越来越美了。今年中秋,你就满十九了吧?” 我心头震动,没敢拨开她抚着我肩膀的手。带着撒娇的语气道,“钱姐,云儿早晚是你的人,你又何必急在一时。跟了钱姐,自然就不能再在外面抛头露面、唱曲跳舞的了,免得人前人后的闲话。可云儿,真的很喜欢舞、唱,钱姐,再等几年嘛,云儿现在闲暇的时候,还不是钱姐的人?今日不是要去重彩楼吃酒么,云儿跳完这场,沐浴完毕,就去找你,好么?” “你这家伙...”钱媚看了我半天,笑着了一把我的臀,“偏偏我就喜欢你这调调。快点啊!迟了,今晚就不准你回长春楼了!” 看钱媚心满意足得离开,我沉下脸来。 跟了钱媚,一来倚仗她爹爹的势力,不会再有些讨厌的家伙来骚扰;二来,可以借机打探月儿的下落,钱仲远甚为喜爱他的幺女月儿,没有道理病了也不找大夫,悄声就这么去了,再者,月儿身体虽然柔弱,却甚少得病,更何况那天是我的生辰,她说了会来看我的。 手中的木梳攥得掌心生疼,却不抵心里的屈辱、煎熬万一。 月儿,你到底去了哪里? 十年了,希望越来越渺茫,心底深处,那个影像越来越模糊。最近几年,就是在梦中,也遇不到她了。 月儿,你一定是在怪我,怪我和你大姐纠缠在了一起,是不是?我是个无权无势的下贱优人,可我也不想象爹爹那样,被人欺凌...只要我的心是干净的,只要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你就不会不要我,对么?月儿,你在哪儿?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坐在马车内,心倦怠的想要就这么一世睡去。 空中弥散,好闻的爆竹味。想必又是满街的红屑吧,可我不想去看。 十岁前的那两年上元,是记忆里我最快乐的时光,因为身旁有个小小的月儿,一起放p,一起吃糕,一起玩耍。 “月儿...”脑海里,除了这个呼唤了成千上万次的名字,朦胧一片。 忽然觉得有些气闷。 车厢猛地向前向旁冲去。我下意识得抓住窗框,只听得武休贯常的大嗓门,“让开啊!马受惊了!” 也许...就这样死了,能见到月儿。 我松开手。 “老李!”一个女子的惶急叫声。 身子被狠狠得甩倒在车厢一侧,头嗡嗡的眩晕。 只看到了,荡起的垂帘外。一个护着身后老人的年轻“公子”。眼睛紧紧,鼻子皱皱,嘴巴紧紧。象条鱼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最不爱吃的咸鱼干。忽然有些想笑。 武休下了车,对着那公子打扮的年轻女子一顿吼叫。他急了、慌了,就是那样子,怎么说也改不了。 女子睁开眼,亮晶晶的,太阳一样的温暖。 手一颤。我放下帘子。 “没事!我不聋!”十几年音律的浸y,我的耳力倒也聪敏。听得清楚,那女子不似钱媚的柔细嗓音...豪迈得紧。 “噗哧”一下,我笑出声来。随口调侃道,“武休,告诉你很多次了。说话不可如此大声。” 送了五十两压惊钱与她。不是心善,大概因为觉得她有趣。 x口的闷气没了,心情出奇得好起来。 垂帘微开。我察觉到一道目光。惊叹、欣赏、呆傻。不讨厌,不讨厌而已... 四月后。明德街长春楼。 今日的剑舞,曲子是《宁凌入阵曲》。心有些痛。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灭亡的部族,血泪也好、仇恨也罢,再怎样也与我遥远。 起身拱手的同时,就看到了她。白衣玄带,又是公子哥的打扮。不过,脸红彤彤的,瞪大的眼眸,星星亮。 心有些紊乱,莫名的欢喜。 喘几口气。我摘下面具,微笑着看过台下,独独没再看她。觉得自己有些讨厌... 半月后。朝合楼。 上楼,头眼,我就看到了钱媚身旁的她。有些喜,有些气。因为她身旁有个男子,清秀的男子,两个人手拉手的亲热。 人家是正经女儿家,有相公自然是贤良淑德、温柔端庄的正经男子。我,不过是个优人,长得美又有什么用! 有些自暴自弃,又想使x子,想看她是不是注意到了我。 “怎麽?大姐等急了麽?”我嗔声道,“反正今晚都是大姐的么。云儿喝酒赔罪便是。” 她只抓着那男子的手,不瞧也不瞄的正经。 知道了她的名字,我瞪了她一眼。不是吃惊她是女子,而是吃惊她是那个画男子丹青的散人。有些佩服她的真x情。 有搭没搭得和钱媚闲聊着。眼角瞟到,旁边的二人手握在一起。我攥紧手中的筷箸。 歌舞坊。再次遇见她。 知道她的身份变来变去的诡异。隐约觉得她和西唐的那个八王爷...她的能耐可真大...总之,与我无关,我只要找到月儿就好! 不想和她碰面。鼓舞时,柔声唱着,“斑竹点点伤心泪,遥望边城无可期。焚身熊熊漫天火,香魂一缕到君侧。” 视线却不由自主得瞄向她。 她垂着眉,低着眼,睡着的样子。 我气的要死。谢场的最后一段激昂,懒得去唱,我直接走掉。讨厌!讨厌自己!讨厌她! 满肚子的莫名火。那杯凉茶全部下肚,才发现不对。 借了方便的空当,从后门我一路狂奔出钱府。回家,回到那个荒废的院子去! 血脉沸腾,身子滚烫。一个踉跄,我跌倒在地。 月儿,月儿...我无法自控的呻吟着这个默念了千万遍的名字。脑子里出现双亮晶晶的眸,红红的唇。不知道是谁的...月儿... 听到个匆匆的脚步声。鼻子灵敏的异常,是她的淡甜女儿香。 下意识得呼救,却只听到自己媚入骨子的呻吟。下体涨痛,硬的不能再硬。 羞愤万分。为什么,为什么,又要碰到你这个冤家?!我讨厌你! 嗅着她的气息,碰到了她滑腻的手。慌不迭得拨开她的手。下一刻却又不由自主得想要偎上去。 “既然能开口说话,那就是没事喽。上官公子慢慢欣赏月色,呃,夜色。本姑娘走了。” 脑子有些乱。你本就是个优人、贱民,充什么样儿...但是,但是,对着钱媚,我绝不会这样... 夜色里,暗巷中。我弃了尊严,张口求她搭救。 被沁人的气息萦绕。我靠向她肩头,“嗯...月儿...” 亮晶晶的眸子眨眨。 不!不,不是她!不是她! 我一把推开她。脚下绊倒。幸亏平时练功勤快。 周身的火却箭一般直窜下体。 星眸,红唇。想要...手伸进了裤内...握住...月儿...想亲那双眸,想吻那双唇,滑腻的纤手,我,我...谁的... 火光明灭,星眸看着我。 “别!别看!”我吼道。羞愤得想死。 被泼了桶冰凉的井水。我清醒了许多。可我知道,下边、下边...我讨厌你! 搂着水桶。不能让她知道,不能让她瞧不起。 冷淡得说着谢话。心里火烫煎熬。做戏,我上官云最擅长。 再说,也不是做戏...人活一世本来就是在演长戏...只要找到月儿,找回我的月儿,就不会这样了。我安慰着自己。 〓悸动的心 没想到,钱媚会如此卑鄙。上次的红酥丸不成,这次就用迷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月儿不会死的!不会的!一定是因为我的心意不坚,她怪我。 身子被眼前这个恶心的女人啃咬着,却没半点反应。 想起了那晚的初次欢娱,和那个她。 “月儿,”我对不起你。“等我...”等下辈子找到你,我一定全心全意,做你的夫... 黄泉路被人拉回来,结果还是她。睁开眼,还是看到了她的眸,温暖清澈,好像三月的晴空,四月的煦阳。 羞愤、自责、尴尬,除了死,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前的她和心里的她。 她忽然告诉我,月儿没死... 月儿!你等我!找到了你,我们就一起找出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过一辈子,什么烦恼也没有,什么人也不见。就这样。 装成亲兵,随她出使梁南。一路上那两个人卿卿我我。忍不住去看,忍不住妒忌,越发的讨厌自己。 找到月儿就好,找到月儿,和她一道远离尘嚣。就好。 左府宴席。头次发现她的学识广博,和那个老匹夫竟能一路说来,亲密无间。我情不自禁得一路听来,津津有味,险些忘记扮亲兵、来左府的目的。 隐隐听到首歌谣琴调。我心顿时一震。月儿。 不知道她怎么想到、哪里买到的那些玩意,还有那个什么“迷彩妆”。一边为了月儿担心、雀跃,一边被她开怀、被她吸引...总之,救出月儿,不再相见就是。心底却又淡淡的哀愁。 终于,绣楼内,我见到了月儿。 一见便知道是月儿。很美,很温柔,和儿时一样的x情,和那个豪爽的假小子完全云里泥里的区别。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把她们两个混淆...可是,心底却又隐隐的失望,她不紧张,转身出去前的她,还顺带敏捷得接住了月儿失手掉下的烛台,她、她一点都不在乎我和别的女子拥抱...讨厌!我不知道自己想这些做什么...总之,现下要办的,救出月儿,远走高飞。 五月五,立夏。 看着桌子对面满脸胡须的她,忍不住的心情好。 明明不会武功、不是男子,偏偏喜欢打扮成江湖汉子、往来货商的样子,还故意沉声chu嘎的说话。好笑不得。 从未见过这么容易就和人熟悉,和人好相与的女子。我忍不住c嘴聊了一句。 那店小二憨憨的瞪着我。我倒也不觉多厌恶。偏生说的话直白得很,“这位大爷说话真是好听,比俺家隔壁翠姑的嗓子还水灵。眼睛也水灵得紧,晃晃的,和俺见过的猫眼儿宝石一样哎。” 竟有些暗自窃喜。瞄了对面她一眼。正对上一双乌亮亮的眸,调侃的神情。 我顿时有些窘,脸上发烫,所幸有络腮胡须挡着。 听到个不利的消息,梁南左图只手遮天。那作为人质的月儿... 不想欠她的情太多。想了想,我反倒平静下来,“若是月儿无法安然脱身,上官云唯有卖身左府为仆为奴。只盼每日能看她一眼,我也就满足了。”半是安慰她,半是提醒自己不可再心意摇摆。 她笑道,“上官公子也不必太悲观。就算再困难,苏子也会帮人帮到底的。大不了,也把钱姑娘化妆成西唐士兵,找个借口咱们提前返回。只要时机得当,动作迅速,一过西梁山脉,想来左老头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听完她的话。不知怎的,我眼睛酸了起来。你、你这般待我,我、我...不由自主得我跪了下去,“苏姑娘大恩大德,上官云今生无以为报,只有来世为苏姑娘作牛作马以报万一。” 见她想扶又缩回手,心头更痛。可,我真的配不起她。 她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不想放开,真的不想...... 一场大雨后,梁南y雨绵绵。半夜,和她一起蹲在酒肆楼顶,我却欢喜得很。喜欢看她做鬼脸、喜欢和她低声聊天、喜欢她的那些古怪动作。百无禁忌。 斗嘴间,不知为何,我脱嘴而出一句,“在下是佩服苏姑娘的胆识,梁南的太子你也敢拐带走,还被你收了作相公。” 她拱手笑道,“是是,若论专情,苏子自然比不上上官兄。不过呢,上官兄不到十岁便和钱家二小姐恩爱无比,私定终身,这份胆色苏子更是望尘莫及啊。” 我嘴里忽然有些苦涩。心里更苦。 怎么办?见她一次就沉沦一分,相处一刻就多醉一分。若是到时爬不出来,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明明知道这样不对,明明知道不该惹她... “上官公子不要当真,”身边的她忽然叹口气。语气少见的认真,“苏子是不想看著小非被他老爸拿去作政治筹码。小非若是喜欢梁南,喜欢作太子,甚至有一点点喜欢那位司马将军的女儿,苏子也不会这样做的。但是,他是真的不喜欢啊。苏子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人活一世,开心就好,何必要为难自己。” 我有些失神。人活一世,开心就好么?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可我呢?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在歌舞坊,五岁就知道自己是贱籍优人,以后和养父一样的舞、唱生活。谁问过我的想法,谁象她关心宁非一样关心过我。 心绞做一团。不甘、怨恨、嫉妒、羡慕...其实,人美不一见得就心美...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和她在一起,我总是很开心,有时又会生气。 看她整治那个吕老熊,看她因为我而心慌、说错话,我欢喜。可她的话,我越来越在意,忍不住得就想使x子、忍不住得就会胡思乱想。 她见义勇为,救下的那个“女子”。有一天,对我亮出了很久前见过一面的宁陵族令牌。 昊长风,没想到面具下,他的真容,如此妖冶妩媚。 忽然我x口憋闷起来。 无法背叛族人,虽然当初父母遗弃了我;不想伤害她,虽然我心里的不应该是她。我该怎么办? 〓心落 发现了月儿的不对劲,我...反而松了口气。 看她双手被绑,还悠哉游哉得和龙二说话,拽得厉害,又充江湖好汉么?我居然有些想笑。 龙二还不知我和他同族,竟然来调戏我。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嘴巴,钱府羞辱的回忆涌上心头,我险些就要喊出“我也是宁陵族人!” 没想,“王八蛋,你放开他——!” 是她在喝骂么?她的古怪功力,有时真的很霸道。昏迷前,我看到了龙二嘴边的血,x口沉闷至极,偏偏心里欢喜起来。她,是在意我的...... 和她被关押在一个舱间内。又热又闷,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因为这次,没有郑子宁,没有西唐八王爷,没有她的小非,只有我,只有我陪在她身边。 可突然我又害怕起来,因为自己的身份。不配。却又想她安慰我。我不由道,“我家祖上是西唐开国时的战俘,世代贱藉。男儿本色,呵呵...除了月儿...还有苏姑娘你,大概谁心里都是瞧不起我这样的优人伶人的,便是我,也觉得自个儿污秽。”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清楚,她当时说的每一个字。虽然后来她坦白,是书上看来的诗句,可她一柔声说起,我心里再大的火气也会消散。因为,她那时的神情、那时的语气...哎,不说了!我有些脸红! 有些明了她对我的心,我就想使x子。考验她、折磨她、挑逗她。几日的牢房生活,每一天,都充实、都甜美。讨厌她!喜欢...反、反正...就是越来越讨厌她! 上了无名岛,我有些慌。怕幸福的时光是短暂的。若是她知道了我的事情,会不会不理我..虽然是为了她,但是我确实也是宁陵族的一份子,无冥城内和那些男女老少的短暂相处,我有种归g的感觉。我不想她和他们做敌人,也不想她做了昊长风练功的工具。 忐忑不安,急切得想见到冷隐阁被囚禁的她。 对上那双明亮的眸,却有些想退缩。害怕,怕她误会、怕她不再理我。 “听龙二说,这些日子你被那个少主关押在卧云殿内,那里是他的寝g内院。听说宁陵族男子是可以纳男妾的...还有,钱姑娘去那里...”她说话的口气,异常的平淡。 你、你不可以、不可以这样看我,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我! 委屈、害怕、气愤,眼泪不受控制得冒出。 “...为什么还来?我被你耍得还不够么?你和钱影月是郎才女貌,jfeng玉露,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可我苏子还一条狗似的,你一对我好,我就忘乎所以” 我忍不住扇了她一巴掌。马上就后悔了。可,如果真的、真的就要结束,我宁愿她记住这巴掌。 “明明知道不该对你动情...”没了顾忌,没了尊严,没了脸面。我凄凉笑道,“明明心里的人该是月儿...长阳街头第一眼瞄到那个傻女子,心上就多了个影子。朝合楼上看到你和郑子宁手拉手,可知我有多妒忌!歌舞坊那次演练,你为何不正眼看我?左府那夜,你为何要救我?嘴里念的是一个人,心头想的却是另一个,我对不起月儿,对不起她!...可我能怎么办?每见你一次,心就沉沦一分...在宣宁看到了昊长风的族主令牌,看到他调查你的身世背景,我知道不能背叛他,不能不听他的,因为只有成为暗卫,得到他的信任,才能救你出去。你、你...不管你信与不信,在底舱内你做梦时说的话,清醒时说的话,我对谁也没提过...还有,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说着说着,委屈涌上心头。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向她使x子...就算最后一次了,我要和她说个明白,“我上官云是贱,因为心意不坚,喜欢上了你!可你、你竟然猜忌我和昊长风...” 看她依然冷漠、呆傻得坐在床边。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得涌出。 苏子,我讨厌你一辈子!我是下贱,下贱到亲口说“喜欢你”,你也瞧不起了么?! 转身要走。 忽然她环住了我的腰。云云,云云的乱叫。“云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好云云,别走,别走。”“不放!一辈子都不放!是我错了,苏子错了。好云云,别生气,别生气...” 心被痛苦抽空又被幸福充满。 我抽着鼻子。哼,你要是不认错的话,我、我便...还想装装样子。 耳垂一阵麻热。 “又哭又闹,小狗尿尿。”她低声笑道。 一时间,我身子软了。 看她流口水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chu鲁的女子...心先丢了,再问为何会丢,似乎没必要了。 那个故事,后来每次...总之,讲了来来回回上百遍,我还是只知道个开头。 她是小红帽,我是大灰狼...可哪有对着大灰狼口水不断的小红帽... 啊——,身体好热...看到身下是她,颤抖着进入,颤抖着吻上她的唇... 大灰狼!云云要是狼的话,苏子,你就是只讨厌的母狼。 讨厌你......喜欢你......一辈子...... 番外4上官云 欲望文 第四十二章 祸福与共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四十二章 祸福与共 刚刚吃完龙二送来的晚饭。我孤零零一个人消食溜达。 上官云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了。 因为母的警告,我没敢再去惹他。不知道男子怀孕,是不是更困难、凶险,十天了,保险起见,十天我没敢再和他亲热。隐约觉得,他额间的痣变成全银色,才能放心嘿咻。 那家伙,大概是不满我对他的态度吧。 一边晃荡向后院,一边想着,我苦笑几声。 五、六天了,自打那天晚上,我狠心拒绝他后,上官云就隐形人似的,除了吃饭时间,时常不见踪影。没想到,这家伙使起x子来,比老牛还倔,比丰小孩还难哄。 可冒充柳下惠的我,难道好受? 荒山野岭、旷男怨女、朝夕相对、郎情妾意、初尝j果、衣食无忧、长夜漫漫、无事可做...唉,怎一个愁字了得! 正有些苦闷、无聊得胡想。 假山后,隐隐的泼水声。 悄无声息得爬上小山头。我定睛望去,脚下一软,差点掉落。 蒸腾的温泉雾霭中,一个时沉时浮的影子。乌黑的长发,匀称结实的肩膀臂膊,窄窄的腰胯,玲珑的翘臀... 深呼吸几次。我爬下假山。 院墙上的五叶草莹莹发亮,阵阵凉风拂过,好像星星眨眼。柔和的静谧。 我的耳畔却满是自己急如鼓擂的心跳。 十天的时间,怎么说也应该没问题了吧。母说三天就好,它虽然狡猾,毕竟活了上千年,这方面应该很权威吧... “嗯...”似乎听到了上官云的动情喘息。 x口忽然沉闷至极,澎湃的血脉震荡。颈上的避毒珠子一震,肚子里好像骤然腾起一把火,心要焚起。 脚不自觉得向温泉迈去,踢到一块碎石入水。 “谁!”泉池里的人惊骇得转过身来。 “云云,是我...”我慢慢走到水边,伸手道,“过来。”嗓音竟有些说不出的妩媚惑人。 双手抱前的上官云痴痴望来,面如桃花,红润异常。“苏子...” 水波荡漾,上官云缓缓靠近。晶莹白暂的长腿显露,腿间柔软的发丛中昂然的... 下意识得闭眼。x口沉闷轻了些许,我忽然想到了龙二用过的媚惑之术,难道...拍拍自己额头,我睁眼笑道,“云云,你不生气了?” 上官云一怔,杏眼恢复了原本的清明,看看我又低头看看自己...“啊!”捂着下体,他慌不迭得向后退去,“你、你出去...啊!”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他后栽进池中深处,水花四溅。 “云云!”有些慌张,我一个挺身,扑入水中。 温泉淡白,水下的一切象隔了层纱。看到不远处的缕缕黑发,我蹬腿游去。 挥动着手臂,上官云正尽力上游。 上前,我想要拉住他的手。 想必是气恼我这几天的不冷不热。看到我,杏眼圆瞪,他羞愤得推开我,向下躲去。 不要闹!这个温泉,深处黑暗,也不知道有多深。瞪了他一眼。我靠近,环住他的腰,正欲上游。 “啊...呜呜....”谁要你管!上官云似乎张嘴说道。一串串气泡窜出,他挣扎着推搡我的肩膀。 云云!“啊...唔”肩上一疼,我忍不住叫了一声。侧头,却是他在咬我。 想松开手又不放心。迟疑间,肩上疼痛加剧。淡淡的血色飘散开来。 真的有些生气。扳过他的头,我怒目而视。 杏眸一黯,泪光滑过。 心先软了。捧住他的头,我吻上那颤抖着的樱唇。 上官云身体震颤。呆愣了一刻,杏眸闭合,环臂紧紧抱住了我。 柔嫩的唇,滑腻的舌,疯狂得回应、抵死得缠ian。不断吮吸,不断交换着彼此口中的气息、津y。顶在下腹的东西越来越硬。 我好笑得掐了他臀部一把。 杏眸白来一眼,嘴角却是一抹淡淡的笑。 指指上边已经有些模糊的水面,我伸出左手。 咬着唇,上官云拉住我的手,十指交缠。 正和他一起蹬水上游。 隐约,下方黑暗中“隆隆喳——!”数声怪响。 和上官云对视一眼。骇然惧色。双手、双脚,加快拨水。 身遭水流旋转更快,白色的泉水被下层的青色暗流激荡冲散。 好像进了一台甩干运作中的洗衣机。身体无法控制得要被深渊吸去。 慌乱间,对上上官云的眸。弯弯的,满是柔情。 有些怔然。腰间忽然一紧,我被大力向上推去。 “云云!”看着那条飞速下沉的身影。撕心裂肺,我大喊一声,x口的憋闷一窒,几口半红半银色的y体从口中涌出。 眼前的一切都缓慢下来、明亮起来。水旋、气流、上扬的细砂、咕咕的水泡,清晰异常。身体好像有了无穷的力气。 来不及细想,我一个折身,向那影子扑去。 “云云!”攥住了一只有些凉的手。 轻微得挣扎一下,那手失了力气。 不,云云!你不能死!我们才刚刚在一起,你才刚刚说喜欢我,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出世。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们还要做一辈子夫妻的! 双手紧拉住那只手,我心中大声喊叫着。眼前、脑中却模糊起来。 云云,说好了的,这辈子,我决不会再放手...... “滴嗒...滴嗒...滴嗒...” 下雨了么? “好小子!还在这儿贪玩!快回家温书!明天就高考了,想让老爸气死啊!” 嗯,我知道了。可是好累嘛,再躺一下,躺一下下就好...... “嘀嗒...滴嗒...滴嗒...” 脸上凉凉的。嘴干得厉害。伸舌舔舔,竟有些甜。 额头一凉,陡然清醒。 这是哪儿?黑不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见。停电么? “云云!”我随口喊道。 等等,云云?云云是谁?... 额头有些痛...炸裂一样的痛...脑海里出现一双弯弯的杏眸。 冷隐阁,云云说喜欢我...缠ian,美人痣...他想要,我不答应,他赌气...吃晚饭...后院,看到云云洗澡...他咬我...吻了他...漩涡...温泉下面竟然有一道圆形的大门...吐血,好像又不是血...拉住云云的手了...开启...颈上的避毒珠碎了,一道青光扑来,额头裂开一样的疼... “云云!”完全清醒过来,心里却更加惶急。 云云在哪儿?! 颤声喊着,我手脚并用,向四周去。滑溜溜的潮湿y冷。 ...什么也没有。 “云云——!” 不,你不会有事的!不! 脑中一片空白。 踉跄着,滚爬着,撕喊着。我一路索... “母!你给我出来!”靠在一面凉飕飕的石壁下,抹把眼泪,我沙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你明白是怎么回事,出来!云云在哪儿?你再不出来,我就一头撞死,你也没的活!” “呜呜...别,别急,有话好好说哈。”脑海里风神的声音响起,“你的云云被祭司小子救啦,你别担心啊,哈哈哈哈。” 皱眉,我急切问道,“祭司小子?哪个祭司小子,云云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别担心、别担心。”脑海里的家伙道,“祭司小子就是那个祭司小子嘛,就是当初凌舟上的那个歪辫子老头。你这房相公很好,孩子也很好,本尊已经能感受到...是个带把儿的小子,哈哈...就是...就是过那扇门的时候,他晕了一下...没啥啊,哈哈哈哈...幸亏体内有本尊的那一啄留下的气息,不然...没事,没事...总之你就放心吧,啊,哈哈哈哈。” 是那个厉害老头的话,应该没事吧。 心落回x口。身体陡然没了力气,我瘫坐到地。 “丫头?” 喘了几口气,多了几分镇定,我道,“你怎么回事啊母,哈哈来哈哈去的。我记得以前你只会呜呜的。” “风神!本尊叫风神!”脑海里那家伙道。 能想象到它睡帽气歪歪的样子,我不禁笑道,“本来就是象母嘛。唉,算了,母、风神叫起来都显得见外,干脆给你起个名字,叫麦当劳好不好?” 怕那家伙察觉,我忍住在脑海里勾画麦辣腿汉堡的念头。 “麦当劳?...似乎比母有气势...”风神道,“好,本尊就化名麦当劳吧。” 忍着笑,我问道,“听起来,你比以前好像j神了许多嘛?” 风神得意笑道,“哈哈,那是自然!我都不知道哩,昊轩水那小子是把本尊的残余本魂封存在了那扇门里。至于那个哈哈嘛,哈哈哈哈,你歪打误撞,融合了本尊的气息和轩小子的内息的血气,破了那门上的封印。本尊的魂魄收集齐全了,虽然还需要时间融合、修炼,不过加以时日,本尊的各种能力都会加强,语言丰富起来没啥,过个一两千年,本尊还能重塑r身呢!” “一两千年!”我不由惊呼一声,心念转动,“麦当劳,恭喜啊!不过,这次你能收集齐魂魄,可是我苏子帮的忙,给我什么好处?” “哼!你得到的好处还少?笨!”风神道,“你试着静下心来,气沉丹田。” “丹田在哪儿?”我随口问道。 “笨!”肚脐下一片地方忽然一凉。“就是这里。本尊问你,第一,你x口还憋不憋?” 之前一直担心上官云安危,心乱如麻。此时静下心深呼吸几次,也不管什么气不气沉的,只想象着来“大姨妈”时的肚涨感觉。 深呼吸一次,x口竟是说不出的舒服顺畅,绵绵无穷尽的通爽。“好舒服!” “那是压制你内息的药力被化解掉了。”风神道。 “那本姑娘不是身负盖世神功了?!哇哈哈哈哈....”我大笑道。 脑海里的家伙叹口气,“你当接受传承后那么容易就能完全融合为你所用啊?笨!唉,你这丫头,x情毛躁,心境不纯,成天歪七扭八的念头...你能坚持每晚三个时辰,打坐冥想么?你能坚持每早寅初起床,风雨无阻,呼吸吐纳一个时辰么?想等到完全融合昊轩水的功力,八百年后吧!切!” 我顿时丧气,不甘心得反驳,“谁说的?以前在梁南好几次,都是本姑娘,凭借无敌的神功和过人的机智,转危为安的。” “那是歪打正着...哼!算了,本尊很忙的,说完这句就要去修炼了!”脑海里的家伙道,“第二,你感受一下左腕上的蛊虫。” “感受?怎么感”想起醒来后这家伙的趾高气昂,我咬咬牙。 哼!本姑娘用不着问你也能明白! 感受嘛!这个... 按上左腕内侧...除了脉搏,什么也没有。难道是象《天龙八部》里的六脉神剑那样,运气什么的,到左腕? 想象着肚脐下方的气,流啊流,经过肠、胃、心、肺、肩... 胡乱试着,左腕忽然一热。 我不禁惊讶,“牛黄上清?!正在想办法通过九重天?!”虽然看不到,心中却有种奇妙的感觉,就是知道牛黄上清的位置。“这是怎么回事?” “嗯...还不算太笨,”风神笑道,“怎么样?子母蛊,本就是息息相关的,水...咳咳...日东的祭司蛊术在本尊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本尊魂魄齐集后,已经替你改了子母蛊的互通x质,现在你能知道他的位置,他可无法知道你的了,怎么样?本尊很厉害、很聪明吧?” “咳咳咳咳...”这家伙的个x真是有够狂妄、讨厌的。我咬牙笑道,“可本姑娘一点也不想知道有关那变态的事情。母,我不早说了么,把虫子赶出去就好。” “我不叫母!你、你个臭丫头!本尊去潜修了!没事别鬼叫...” “母?...”“风神?...”“麦当劳?...” 我站起身。咬牙切齿。 这只该死的!拽什么拽!早晚有一天,本姑娘要拔光你的毛,作成毛毽子,然后踢踢踢! 四下漆黑无边,除了滴嗒嘀嗒的水声,什么都没有的沉寂。 我再次磨牙霍霍向母。 td,小气!连个出路都没告诉本姑娘!这么多洞x岔路,还什么都看不到,本姑娘要到哪辈子才能找到出口?也不知道云云是怎么被歪辫子老头找到的。 心头一道亮光闪过。 如果风神真能知道云云肚里的孩子x别,风神在本姑娘的心海里...那本姑娘起码应该能够感知云云吧。 唉,无论怎样,试了才知道。 衣衫早已湿透。不管地上脏不脏,我盘膝坐下。 尽力回忆着以前宁非教过的方法,我第一次沉心进入冥想... 第四十二章 祸福与共 欲望文 第四十三章 幸福时光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四十三章 幸福时光 “呼噜呼噜...”噙着泪花,我大口奋力扒饭。 “好不好吃?”擦擦自己的额头,却更多了几道灰渍。石桌对面,上官云托着腮,一眨不眨得望着我。 “嗯...好吃,”咽下最后一口青菜豆腐。我感激涕零得抹着眼睛,“云云,你的手真巧。” 杏眸中闪过喜色。犹豫了一下,上官云握住我的手,“你、你若是喜欢,我天天给你做。” 狂喝了三杯凉茶水才压住酸酸咸咸辣辣的古怪滋味,我忙笑道,“不、不用了。回到长阳,有郑某人做饭,他的厨艺虽然比不上我的大师级别,可也...” 柔滑的手倏然缩回。 该死!我在说什么! 偷瞄了眼对面。樱唇咬得紧紧。 我心中顿时懊悔起来。这毕竟是云云第一次做饭,怎么能打击他的积极x。再说了,苏子,这可是一个月来,你吃到的第一顿还算正常的饭菜...虽然之前在那个迷g一样的山洞里饿了三天才出来,可还是觉得这个饭菜的滋味实在不怎么...不过,人家怀了你的娃娃,还亲自下厨...怀孕的人,x情变化无常,看来在这点上,倒是男女通用。 看上官云沉着脸,起身要拾掇碗筷。 “我来,我来。云云做饭辛苦了,涮碗就我来吧,好么?”我讪讪笑着搭腔道。 见他一声不吭,转身回屋。我忙拉住他的手,轻轻擦着他的脸颊,“你看,脸上都是灰。要变大花猫了。” “不要你管!”上官云一把推开我,杏眸泛起雾气,“和我在一起,不是想着郑子宁就是念着那个八王爷,再不然就是说你的小非如何如何好。我是什么也不会!你找他们去吧!他们都是好人家的公子、少爷,我、我是个不知羞耻的歌舞优人,有了钱影月,又跟了钱媚,如今又和你做、做了那苟且之事,还、还有了身孕...我、我真是下贱!” “云云!不许说这样的胡话作践自己!”看他身体越来越哆嗦。心疼得要碎了,我抱住他。“你们几个都是苏子的心肝宝贝,苏子一样的喜欢,一样的爱护。云云,你不记得了?‘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你放手!我讨厌你!”捶打着我的后背,上官云泣声道,“都是你!都是你招惹我!” “是,是我招惹你。云云,是我坏,是我花心,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可我、我真的喜欢你,见到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你!你可知道当初看到你和钱影月拥抱,我有多嫉妒!不许再提别的女人,不许你再见她们,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闭眼喊道。 怀里的人一僵,捶打力气越来越小。“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云云,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紧紧拥着他,我在他耳畔轻声道,“我爱你。” “你...”上官云身体软了下来,“你、你说什么?” “说什么?”一个机灵,我才察觉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三个字有多酸。 “你说、说爱、爱我。”不知不觉得一双手臂环在了我腰间。“爱...听起来,比、比喜欢更好听...你再说一遍,你、你再说一遍,我就原谅你。” “我...呃你!”我含糊道。 “讨厌!你糊弄我!” 看他又要捶背。我忙凑近他的耳朵,笑着低声哼唱道,“我爱你,爱着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噗哧”一声,怀里人笑了起来,“哪有如此比方的。” “那你喜不喜欢啊?”我顿时松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我耳上忽然一麻。“我、我也...呃...爱你。” 不受控制,我的心怦怦狂跳起来。拥紧他。 淡淡的麝香体息拂过颈侧。怀里人身子烫了起来,不耐得扭动着,“你、你那个故事还没讲完...上祭司大人说、说过了娃娃的定x期,那、那...无妨,还、还有好处。” 嗓子眼有些发干。我低声道,“那个老头子,什么时候回来?” “最近城里有些事,好像很忙。不然,少主也不会答应让你留在这儿。祭司大人他头两天都是、都是过了子时才回来...他、他答应了的,便是...他会保密。” 牵着我的手。满脸绯红,上官云慢慢引着我走向一侧的小石屋。 我趴在披着毛毡的被窝里。 摇曳的昏黄烛火下,一个绝代佳人慢慢褪下衣衫。雪白的肌肤,玲珑的锁骨,殷红的颗粒,结实流畅的腰腹线条。解开束发彩绳,如瀑的乌发垂落x前。贝齿咬着红唇,回眸一笑,带着紧张的渴求。 脑子轰的一声,晕悠悠得醉。我张口道,“裤子,裤子没脱。” “说好了你讲一句,我、我脱一件的。”上官云眨眼道。 “唉,这样子,还怎么讲!”抹抹嘴角,张开被子,我温声道,“上来吧,宝贝,地下凉。” 看到被里的风光。上官云呼吸急促起来,迟疑了半刻,上g钻进被来。杏眸弯弯,“苏子,除了吃饭,原来你脱衣...也无人能及。” 抚入他的腿间。我笑道,“可是云云你的反应也不慢嘛!” 一个翻身,被他压在身下。 对望,杏眸里欲火熊熊。“都是你这可恶女子,招惹我上官云!还让我怀了娃娃,这笔帐,咱们非要算清楚不可。今、今晚,你别想睡!” 笑着,我正要反嘴。 如墨的长发拂下。 肩头忽然一阵温热麻痒。却是他在轻轻舔拭着温泉里咬伤我的地方。 “疼么?”他抚发看着我问道。 忍着就要溢出口的呻吟,我摇摇头。 “你要是再敢对我冷淡,我、我就一口吞了你!听到没?”发烫的身子紧紧贴着我。樱唇俯下,han住了我的x上颗粒。 “云云,你舍得么?”我笑着抚上他的背脊,“吞了我?你现在不就是在吃我...啊!”x前麻痒,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痛。是他在吮吸、啃咬、揉掐。 轻轻揪着他的腮帮,我低呼道,“好啊,真敢吃本姑娘。不给你些厉害瞧瞧,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夫君!” 凝神闭气,丹田里的内息绵绵窜出。心念电转,缠着他的腰臀,我一个打滚,骑在他身上。 身下的人又惊又喜。“苏子,你的功力恢复了?!” 亲亲他的脸颊,我得意大笑道,“用来压制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宝贝,你就从了吧,哈哈哈哈。” 在山洞里冥想了两天半,收获之一就是发现只要集中注意力的憋气,丹田中的力道就会自然而然得窜出,人变得特别有力气,眼力、耳力,五官六感都会灵敏很多,当时就是凭借这个办法找到了洞x出口。不过,要是让天水那老头知道本姑娘运转内息是为了用在床第之间,恐怕他没死也要被气死了吧。 好笑得想着。 身下人扭动一会,终于放弃挣扎。杏眸瞪来一眼,侧过头,x膛肌肤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早、早就是你的人了,还有了身孕,你便来趁机欺负么?” “宝贝云云,”俯下身,在他x前画着圈,我低声道,“夫君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你。” 坏心得蹭蹭上官云的大腿跟部。顿时引来他的一阵颤栗、吸气。 “云云?这难道叫欺负?”我笑道。 “你、你就是欺负我!”杏眸转来,竟带了一层雾气,“做隐卫,我只学了些武功心法的入门。现下你厉害了,便会嫌我累赘,对么?” “又胡思乱想,该罚!”轻声呵斥着,却心疼得噙住他的唇,辗转反侧,极尽温柔。 “唔——”身下的人呼吸紊乱起来,慢慢一双手臂抚上我的腰。 褪下他的丝裤。“云云,以后你胡说一次,我就...”狠狠弹了一下那处坚硬的挺立。 “啊——!”身下人脖颈仰起,一声水样长吟。 我的身体燥热起来。慢慢摩擦着那处,感觉到二人下体的湿滑,就是不去包裹。 杏眸迷乱。揉捏着我的臀,“苏子,给、给我...” 紧紧喉咙,我道,“你以后还胡思乱想不?” “不、不了...苏子,嗯哼...” 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桃花面娇艳欲滴的可爱。红唇颤抖着,想吻却被我闪开。 “你以后还疑神疑鬼不?” “不、不了...给我,苏子...哼...”带着哭腔,上官云低吟。一滴闪着银芒的泪珠滑落。 吻去那滴泪,淡淡的咸涩。我低声叹道,“宝贝云云,你是我的宝贝,不许再瞧不起自己,不许再愁眉苦脸,知道么...”慢慢坐下。 “嗯...苏子,云云只要你爱我,什么都...啊——”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烛火灭去,袅袅的青烟飘散开来。 温暖的手臂紧紧环着我的腰。“苏子?” “嗯?”缠ian了不知几回,眼皮沉得直打架。 “不如我们偷偷溜掉,然后和郑子宁、小王爷还有宁非一起隐居山林,别、别再计较和无冥城的恩怨纠葛了,好么?” “你喜欢无冥城的人?” “你、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我们想办法,对付少主一个就好。无冥城里的百姓、族人,与世无争,x情善良温和,他们其实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罢了。” “好,就听宝贝你的。大不了,见到文昭,我就说没到过什么无名岛好了。反正西唐和梁南无名岛的势力都瓦解的差不多了。”我抱抱他道。 “苏子?” “嗯...”唇上飞快得掠过两瓣温软。 “我爱你。” 笑笑,我轻声道,“我也是,云云。” 翻个身。背后的上官云咕哝几句,又依偎上来。 好冷啊,好像才过了立秋吧。 拽拽被子,严严实实得围住身后的他和自己。 迷迷糊糊的,眼前一片银色...下雪了么? 再次睁眼......正对上一双满是鱼尾纹的银色眼睛。 “咿喂!”看清楚来人的核桃脸。一个哆嗦,我喊道,“你、你个色老头,偷窥啊!” “咳咳!”拉着板凳向后退退,昊木嘘道,“小声、小声!老夫不过是好奇嘛,百年难得一见的族人男子怀孕,观察一下,观察一下嘛!你家相公需要多休息,别吵醒他。” 亏你也知道我们在睡觉!我不由翻个白眼。 昊木笑眯眯得掂脚探头,“你这丫头,好福气啊!这小子,长得多俊!以后还能给你生娃娃,这可是我们宁陵族的血脉啊!” 我顿时要晕倒。“喂喂喂!” 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没有一点儿尊重他人隐私的观念。 不管我的脸色有多臭。昊木笑眯眯的,推来张满是纸墨笔砚的几案,开始噼哩啪啦得问话,“你们交合的时辰是什么时候?交合之前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交合是用的什么姿势,交合了多久?交合了几次?他的孕胎痣什么时候出现的?刚出现时什么颜色...” 哭笑不得,又不能光着身体踹他几脚。深呼吸几次,我握拳瞪了眼这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八卦老头,沉声道,“有事等我起床穿好衣服,出去再说!” “嗨,老夫活了两百多年,什么没见过。你个小丫头,做老夫的孙女还嫌小。有什么害臊的...”看我伸出拳头,咬牙切齿。昊木缩缩脑袋,“快点,快点出来啊!” 看老头颠颠得出去。我长舒一口气。 一只温润的手抚上我脸颊。身后的人轻声笑道,“苏子,你脸烫了呢。” “云云,你醒了?”转过身体。 酣眠醒来,有些泛红的玉颜。支着头,慵懒的杏眸正戏虐得瞧着我。 穿着衣衫,我尴尬笑道,“刚才那个老家伙吵醒你了?再睡会儿吧,咳咳...我也想去问问那老头,看看要注意些什么。你、你也知道,咳咳...这个,咱们第一次做爹妈,又是你怀孕,得早了解、早准备才好。” “没什么可怕的,”上官云忽然一把搂住我,低声道,“只要、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倒是有些欢喜,还有些期待。” “看不出来啊,云云,你好勇敢。来,奖励个!”我笑着低头啾了他脸颊一下。 容颜更加绯红。杏眸中韵光流转,“苏子,我好欢喜,好欢喜。我们真、真的要有娃娃了!” “嗯...”不由自主,手抚o上他眉心的银色。我笑道,“在山洞里,我就是受到云云这里的指引,才找到出口的。”轻轻吻了一下那处。 “啊——!”上官云一声低吟,气息有些急促,“苏、苏子...”拉着我的手,按上他的腿间。 我不由哑然失笑,“咱们昨晚不是运动了半宿么?” 樱唇微噘,“讨厌!自从有了这什么孕胎痣,每回你碰我额头这处,我、我便...”学我以前,又怕会揪疼,上官云揉搓着我的腮道,“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子。我不依!你、你不...我不让你下床!” 拉近我的头,上官云低声说了几句。杏眸晶晶亮,咬唇望着我。 “你呀,原来x子比丰小孩还孩子气!”刮了一下他的鼻梁,我的脸也烫了起来。咬着他的耳朵,“以前,我可没干过这个。好也罢,坏也罢,你忍着点。” “是、是你便好...”上官云绞着被角道。 这家伙,脑子里花样不少!自己也有些好奇,我钻进被子... 满屋是他水溪跳跃般的动听呻吟。“嗯...啊——!快,快些...苏子...苏子!...啊...放、放开...别、别...啊!” 喘着气,我探出头来。 有些咸腥,但是并不难吃。因为有他的气味。 笑着,我趴到上官云身上,“宝贝,你的...”吻上他的嘴。 “唔—不—唔—”扭动几下,上官云紧紧搂住我。唇齿相抵,舌舞动在一起。吮吸着,分享着。 “呼呼呼呼...”听着他渐趋沉稳的心跳,说不出的满足。 “你、你真的未曾和子宁他们这样...?” “没有,这下你高兴了吧。”我笑道,“对了,还记得长阳城...那晚,你是第一次吧?” “哪晚?” “就是那晚,长阳荒巷里,你忘了?...不过那次你是自己...”我盯着他笑道。 “你看见了?!”恍然大悟,上官云推着我道,“不和你说了!你、你下床去!” “你心里想的其实是我,苏子,苏大美人,对么?”我起身笑道。 “你、你少臭美!”一块长枕扔来。 一手捞住,我随口唱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看他脖颈也红了起来,我笑道,“云云,我们真的很有缘呢,呵呵呵呵。你又会生娃娃,两年一个吧,四年就两个,十年就五个,可以打篮球了。”如果小非、郑某人和小孩也能生孩子,那就更完美了...不知道麦当劳那家伙会不会有办法...胡想着,我走出门外。 第四十三章 幸福时光 欲望文 第四十四章 无冥危机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四十四章 无冥危机 揉揉眼睛,我从泛黄的竹简堆里抬起头来。 仰望。圆拱形的大厅顶壁上,依着某种特殊的规律,一轮轮,一波波,刻满了圆头方尾的古怪花纹。星罗棋布的明珠、宝石点缀其间,绚烂浩瀚得像是一幅巨大的星空彩图。 自从我和上官云被迫当了昊木那老头的秘密研究对象,作为交换条件,老头利用他上祭司的职权,允许我在宁陵族的档库中翻翻闲书、打发打发时间。大概认为我是将死之人吧,那个少主叫昊长风的男狐狸j倒没反对、干涉。冷隐阁里因为发现了一条密道,被临时封住。昊木那老头也不知道什么心思,竟然没告诉狐狸j关于风神本魂封印的事,我自然是乐得装糊涂,不然被狐狸j发现了本姑娘的内力恢复,逃跑会难很多。 虽然身体里的古怪内力还是时灵时不灵的,不过小非教过的吐纳、冥想口诀出奇的好使,有心情了我就打坐十五分钟,体会着水流一样的内息在身体里运行打转,倒也好玩。 狐狸j最近好像很忙,不过本来就没见过几次...最好一辈子不见面才好。龙二也从以前的一天三顿“天然食品”变成了一天只送一顿。我身旁除了早就“投诚”的上官云看守,还有个在暗处盯梢的家伙。凭本姑娘的灵敏第六感,是个身手敏捷,工夫恐怕不下于小非的厉害暗卫...多半儿还是个头、猪头之类的卫领。 伸个懒腰,我瞟了眼一点钟的方向。 和昊木那老头聊了许多,又在这个档库里看了许多。两百五十年前,宁陵王朝之所以能够称霸中原大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所谓的传承。皇室的秘密、力量,历代的宝贵记忆、经验,没有文字记录、流传,而是通过一种叫成人礼的仪式,由一代君王直接传入下一代君王的身体脑海中,或是由父辈传给子辈,宁陵皇族多长寿,也是因此。一般来说,都是十分之五、六的传承,可昊轩水,也就是宁陵天朝最后一个太子,却得到了他父皇的全部传承。原因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敌人入侵,极为强大,皇帝为了保存王朝的最后血脉、记忆做出的选择,有的说是出现叛党,干扰了太子的成人礼仪式。不管哪种说法,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天朝颠覆,宁陵灭族,十年后,无冥城建起之日,昊轩水失踪。关于宁陵皇室的一切秘密都成了真正的秘密,包括最重要的传承方法,再无人知晓。 据说直到最近几年,才因为一个神秘的天水道人,在各国神龙见首不见尾,祈雨、占卜、行功的手法,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本事,加上他的道号,无名岛的人这才想到,这个道人,就是当日出走修道的昊轩水。 无冥城是当时逃亡出来的宁陵族人聚居地。长期与中原大陆、大洋岛国的人混血,使得本来宁陵族人的银眸消失无踪。据说银眸不光是能够生育的特征,还是功力深厚的表征,银眸越浅,内力越是j纯,身体里也就越是蕴含千年前凌迦神的神力。宁陵历代,都是皇帝最强,所以也只有皇帝可以驾驭风神的后代—风鹋。 神力不神力的,本姑娘是不大相信。不过总算明白了狐狸j抓我来的目的,都怪那个白胡子的木愣老道!你老头子修道就修道呗,非要拉上本姑娘做你的传承者。银眸没炼成,风鹋也变成了母麦当劳,本姑娘倒是先被狐狸j发现了。多半是那只狐狸j找到了什么办法,能吸取本姑娘的内力和脑子里关于昊轩水的记忆。到时候,他是神功大成了,本姑娘肯定就得伸胳膊蹬腿,呜乎哀哉了。 想起那只总带着银色面具的狐狸j,总有个模糊的念头从脑子里一闪而过,想抓又抓不到。 靠在竹简堆里,我长叹一声。“好大的宝石啊!一万两白银,不知道能不能买下?哎,干嘛要买的,最好能掉下来,那么沉...掉下来,掉下来吧,宝石!” 一点钟的角落里,影子颤了一下,不屑得冷哼一声。 哼,你等着!敢嘲笑本姑娘!你等zhuo!等本姑娘再多想起昊轩水记忆里的东西,有的是机会拾掇你。 正要站起。 嘎吱一声,昊木推门而入,路过一点钟方位时,微微一怔。快步走来,核桃皱纹挤在了一处,“丫头,怎么样?嘿嘿...你看得懂么?” “什么?”我抬头,继续用意念抓顶壁上正对着的那块翠绿宝石。 “顶壁上的文字啊。” 心中咯噔一下。我随口道,“什么文字?曲里拐弯的蜘蛛爬。” “胡说!”昊木跺脚道,“那、那可是我们族落上古流传下来的文字,是神的文字!不许你这丫头诬蔑诋毁!” 吐吐舌头,我笑道,“老头,你生什么气嘛。你们族的文字,我怎么看得懂?看不懂,又何来诬蔑诋毁?真是的。” 老脸有些泛红,“你、你这样的资质,真不知道天水...唉!可惜...气死老夫了!” 正听他无限痛心得念叨着。 “啊!你怎么拿那卷古兽史当座垫!”瞄到我屁股下露出的半卷兽皮纸,昊木抓着自己发辫叫道,“起来,起来!还给我!” “切!还说呢!”挪挪地方,我皱眉道,“这么豪华的书库,连张象样的桌椅板凳都没有。就这卷东西,还算软和,拿来坐一下,又不会坏,真是的。” “那可是在中原,老夫三千两银子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宝贝!五百年前的古物!你这丫头,不知好歹!...老夫怎么就答应让你进来的呢?!” 还不赖你?八卦得非要观察、研究我家云云。 不再搭理昊木的碎碎叨叨,我拿出自己准备的中午便当r茸糯米糕,开始大块朵颐。 “...小心哎!莫要掉在我的竹简上!”昊木一把扯下他的披风,铺开在我身旁。喘着气道,“这里,这里,你只能在这上面吃饭。” “行啦,行啦。”小气鬼外加八卦、唠叨婆一个。我凑坐过去。 咬了口糕饼。嗯,好香啊!细碎的酱r沫,红红的萝卜丝,夹在粘粘的糯米里。配着竹筒里的酸梅茶,解馋又消渴...看来,还是本姑娘的手艺最好。云云在尝过我的一次手艺后,再也不自己下厨做饭了,就连眼前的这个老头子... 我瞄了一眼旁边的昊木。唠叨声停,老家伙搓着手,银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得盯向我面前的食盒。 “我...老夫也要吃!”迅捷无比,昊木伸手抢了两块糕。 嘿嘿嘿嘿,本姑娘早就知道。“今晚你什么时候回去?别太早了啊,电灯泡,人人憎恨。”我趁机提要求道。 “电灯泡?那是什么?”昊木皱眉大嚼着,忽然恍然大悟,“天水他到过的地方真是不少,一定又是老夫没见过的物事吧!” 我不禁好笑。“是是,我也不知道确切是什么东西。哎,总之,你别太早回去就行。” 昊木忽然叹了口气,“最近城南几户族人,都得了种怪病,满身的红色斑疹,已经死了三人,最为骇人的是传播极快。老夫翻遍了医书史记,就是想不出个办法来,估计今晚又是个不眠夜。” 红色斑疹,难道是麻疹?可麻疹也会死人么? 着胳膊上的牛痘斑痕,我紧紧喉咙。本姑娘可就打了这么一种疫苗啊,千万别感染上本姑娘和云云。 低声说完,昊木皱眉起身,“丫头,没事的话,千万莫去城南。少主虽然已经下令封锁南片五坊...唉!若是找不到解决之法,莫不成真的要火...唉!凌迦神保佑!” 有些忐忑不安,也没心思再看书。我直奔回城北云隐g东面昊木的住宅院子。 “苏子!怎么今日回来这么早?”上官云笑着迎上来。 “想你呗,云云。”我拥住他。 “你...你今日莫再出去了,陪我,好么?”枕在我肩上,上官云轻声道。 “好。反正那个档库里也没什么好看故事了。”吻吻他的脸颊,我笑道。就是那个顶壁上的文字,哪里见过... 忽然上官云一把推开我,奔向院子角落。 “怎么了?”我忙跟上前。“云云,怎么回事?” “呕——别、别过来...呕——” “怎么回事?!”想起刚刚昊木那老头说的城南怪病。我不禁慌张起来,“云云,这些日子,你去没去过城南?” “没,我不一直和你在一起...呕——” “云云!” “呕——都怪你!呕——” “怪我?是不是今天的早饭没煮熟?可我也吃了,没事呀。” 轻拍着他的后背,我喃喃自语。 “你还装样子!呕——” “云云!” 眼看他胆汁都要呕出,终于停了下来。漱了口,扶他回到屋内榻上坐下,杏眸怪异得盯着我,有些苍白的脸颊上多了两抹红晕。忽然,上官云扬起拳头,捶打着我道,“都怪你!都怪你!不就是你,让我个男人家怀上了娃娃!讨厌死你了!” “是、是害喜?”头一次见识,还是出现在自己老公身上。又是紧张,又有些窃喜,我不由手足无措起来。 “五日前便开始了,”喘着气,上官云低声道,“我问过上祭司大人...他说,可能会和女子怀孕有一样的反应。而且...头一胎,闹得凶...以后、以后就习惯了。” “好云云!”搂住他,心里暖暖的。我温声道,“辛苦你了。” “你知道就好!”耳垂一痛,是他轻咬了一下。“你要是日后敢辜负我,我、我便抱着孩子离家出走!” “不会的,苏子不会辜负你。”扳过他的脸,我认真说道,“苏子的相公,没有正侧,没有大小。苏子对天发誓,一回到长阳,我们就成亲,厮守一辈子,好么?” 杏眸里泛起雾气,“有你这句话,便是做个妾室,上官云也心满意足了。我不过是个优人,到底比不得丰王爷、宁公子还有以后...他们的身份尊贵...苏子,答应我,一辈子不离不弃,每月至少陪我三日,好么?” “傻瓜!”心有些酸。我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我苏子的话,你也敢怀疑?丰王爷和宁非他们人很好的,再说我也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才喜欢他们。等到一切事了,我们一家人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盖座庄园,和和美美的生活,好么?” “嗯...”上官云握住我的手,“回到西唐,我不打算再做...以后,我只为你舞唱。你要养我!” “是,上官公子。”我拱手笑道。 “苏子...”樱唇颤抖着,吻了上来... “呼呼...不行。”拉住他滑进来的手,我喘气道,“你午饭都没吃。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没胃口,”杏眸弯弯,上官云笑道,“我就想吃你。” “有了!”我翻身起来,“云云你等等,我有样吃食,你一定喜欢。” 看着我拿来的那罐生津消渴果,上官云惊讶笑道,“秦堂主想出来的零吃,怎么你会有?据说在药堂,是卖到四十两一罐的抢手货。” “你先吃着。我再给你熬些胗粥,开胃又滋补。”我笑道。 咬着唇,上官云点点头。 “苏子,你也知道城南怪病的事了么?”吃完粥,躺在榻上,上官云轻声道。 “听昊老头说的。”抚o着他的乌发,我点点头。 “他们太可怜了...苏子,他们是我的族人...” “云云,你想说什么?”我笑道。 “我不是想套你关于昊轩水的记忆,不过你能不能想办法帮帮他们?”杏眸望着我,满是恳切。“不是他们想害你,你莫怪他们。” 我不由暗叹一声。 云云,你当苏子真是神仙下凡啊?虽然我是得到了天水老道的传承没错,可他也不见得就真的多厉害嘛...咳咳,本姑娘也是有一点懒惰,一点点啦。 有些头疼。我随口笑道,“要是你们那个少主,肯赔礼道歉,然后也给本姑娘生娃娃,那本姑娘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治病救人的可能。” 除非天上砸元宝,老鸹变喜鹊,老鼠和猫谈恋爱。 第四十四章 无冥危机 欲望文 第四十五章 狐狸之母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四十五章 狐狸之母 苏氏定律二:语言的可怕反比例关系——越是纯洁、越是美好的愿望,越是不易梦想成真;越是胡说、越是八道的闲扯,越是容易让人相信。 云隐g,飞云殿内。 火光摇曳,青烟袅袅。八个侧面垂辫,五彩霓衫的少年吟唱着,舞动着,却诡异得各执一面狰狞兽头木盾,中间一个歪辫老者,闭目拈指,疯子一样扭来扭去、高声哼叫着。 瞄了眼高高台阶上珠帘前后的一男、一女,和两旁六列上百人的暗卫,我无声得咽口唾沫。 声嘶力竭得一声长吟,好像被人掐住了嗓子,嘎然声止。殿内寂静一片。 “...少主,族长,凌迦神谕,解决城南怪病的关键,当在一外邦女子身上。” 袍袖一拂,老者忽然转身,正是那可恶的昊木老头。气定神闲,伸手指来,“便是这个丫...咳咳...这位苏子、苏姑娘。” 我慢慢挪、挪、挪,那该死的枯木指头跟着移、移、移。 忽然身后一声低叫。“啊,我的脚!” 我忙回身去捂那人的嘴。 “咿喂,是你!” 看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莫西干头,神经陡然松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鼠头,你还留着这个发型啊,哈哈哈哈,真的很适合你呢,哈哈哈哈,是不是不舍得剪?” “你这丫头!...”黑豆眼圆瞪,还是没什么气势的鼠头鼠脑,“可怜老夫的那头长发啊!攒了五十年才留那么多。半年了,你看看、你看看!一寸也没长...我、我和你拼了!” 早知道这家伙不会善罢甘休。 凝神闭气间,看他探手扣向我的手腕。身随心动,内息流转,一个腾空,我按着他肩膀,跳鞍马一样,翻过他的头顶上空,成功着地。 还好、还好,今天为了逃跑方便,本姑娘穿的是男式长衫。我长吁口气。 “哇呀呀!”发呆半刻,鼠头叫着就要再次扑上,胳膊却没能抬起。 “鼠头,莫再比试了。”一个温柔中透着豪爽、威严的女声自台阶上响起,“你不是苏姑娘的对手。” 叹了口气,鼠头颓然低头,“是,族主。” 虽然刚才胡乱点中了鼠头的肩头x道,可明明是瞎猫碰到只死耗子的狗屎运。我惊讶道,“他不是我的对手,这怎么可能?!”抬头望向珠帘后的女子身影。 “嗯...昊木,城南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有几句话,想和苏姑娘聊聊,半个时辰后再把她交于你,如何?” 昊木银眸中闪过欣喜,弯腰道,“是,族主。” “风儿,鼠头,你们留下。其他人散去吧!”那朦胧女子道。 “是!族主大人,少主大人!”上百人声音震荡。 不消一刻,大殿内只余珠帘前后二人和阶下二人。 一时间,偌大的殿堂内,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埋着头,我尽力装好一只鸵鸟。却分明感觉到背脊上的冷汗留下。 三道、三道不同的目光在紧紧盯着我。一道看好戏的悠哉,一道我欠他万两白银的恶狠狠,一道...带着怀念的慈祥? “母亲!”收回恶狠狠的目光,银面具狐狸j不满得低声叫道。 “风儿,你带苏姑娘进来。我在栖云斋等她。”女子起身离去。长袖后甩,一道疾风破空而来,珠帘叮叮脆响。 瞠目结舌,我看向旁边鼠头,正自如得活动着他的胳膊。 “厉害吧?”黑豆眼迷成了一条缝。鼠头得意说道,“嫚大人,两百五十年前,可是执掌我们天朝百万大兵的大将军。” “嫚莎?!”那个昊轩水的太子妃!我惊呼一声。 忽然一道掌风袭来。带着怒意的男声,“不得对我母亲无礼!” 我下意识得向旁闪去。 “啪!”一声脆响,回荡在飞云殿内。 “啊!”鼠头捂上左脸,抽泣着,“少主,属下冤枉!属下、属下没有对族主无礼啊。” 银色面具内寒芒闪过。“你,跟我走。” 咽口唾沫。收住向后退的脚,我挺x抬头道,“走就走!昔日有苏武留胡节不辱,今天有我苏子对抗狐狸...狐狸欧嘎桑!” 一声冷哼,狐狸j转身道,“走!” 哼,哼什么哼,就不信你听得懂! 夹在昊长风和鼠头中间,一边做着鬼脸,我一边向前走去。 过了珠帘,穿过一道长长的虹桥。雾霭霭的山风拂来,环绕几遭,又灵物般的荡去。看清面前的一片紫色海洋,我顿时呼吸一窒。 兰花,肯定是某种兰花。绿色的长叶,紫色的花瓣,飘逸舒展,随风摇曳。 天青色长廊穿c其间,尽头,六方八丈高的石柱上,一座蒙古包状的白色大宅凌空飞卧。云雾缭绕,说不尽的秀美典雅, 我深吸口气。伴着雾气的幽香沁入肺腑。 难怪狐狸j身上有兰花的香味。在这样的神仙福地,哼,难怪!如果是本姑娘,在这儿泡上三五七年的,成仙都说不准。 走到石柱下面,昊长风忽然低声道,“一会儿见到我母亲,不许胡说八道。还有,她就算说了什么,你也不必高兴。母亲年迈,无冥城还是我说了算。再过月余,我便会拿你练功,虽说你内力恢复,不过也非我对手。你老老实实,莫耍什么花招,不然...哼!” 我呲呲牙,咧咧嘴。 “鼠头,你在此侯着。”昊长风藐了我一眼,伸出只不知何时带上银丝手套的大手来,揪着我后背衣衫道,“走!” 有严重洁癖的男狐狸j!这是我乌g爬一样被昊长风提着跃上栖云斋前暗自大骂的话。 无惊无险,落在斋前的围栏内。 “你看看!”我整着衣衫道,“扯坏了怎么办?这还是本姑娘五十两白银从秦老头那儿买来的,透气保暖又轻便。天上地下,独此一件,扯坏了你赔得起么?!” 嘴角分明抽搐了一下。“这是秦亮央求我织布做成的袍衫。” “什么?你、你织的布?!”惊呼一声,我不由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男人,吹笛舞剑,也算潇洒;男生女相,纺纱织布,呃...脑海里出现个比龙二还媚的男子,翘着兰花指,咯吱咯吱得穿梭飞线。我一阵恶寒。 “你...你看什么看!”恶狠狠的,昊长风低喝道,“宁陵族人,男女都善耕织放牧。我是宁陵少主,自然本事最好!” 有些恼羞成怒呢!耸耸肩膀,我笑道,“苏子出一百两,买少主亲绣锦帕一方,怎么样?” “你!”拳头握了起来,银色面具下的黑眸冷冽异常。忽然扬起右袖,一道黑色寒芒掠出,直奔斋下。 “轰”的一声闷响,泥土四溅。 “啊!少、少主...”柱下,哀号声起。 我微笑着耸耸肩。“唉,发什么脾气嘛!苏子是真的很欣赏少主你的手艺呢。做你的属下,唉——!鼠头好可怜啊!” 紧抿着嘴,青袍下x膛起伏。昊长风失声怒喝道,“快走!” 我比个v字跟上。哼!虽然没办法光明正大得打赢你,让你气得咕咕叫也算解气。 “苏姑娘,请坐。”淡青色的长毯上,一丈开外,没有珠帘的阻碍,没有面纱的朦胧,华发长辫的女子抬头微笑。 我深吸口气。 近乎透明的银眸,似能看破红尘纷扰的澈,长眉远黛。一张无暇的桃花面,两百五十年的沧桑,未曾留下分毫痕迹,却从眉心斜到左颊耳下的一道狰狞疤痕... 深入骨髓的痛。不由自主的,我想要抬手抚上。 “大胆!”男声喝道。 一个哆嗦,我缩回手来。 害怕消散,倒是多了几分尴尬。我挠头笑道,“嫚...族主,我不是有意的。” “哼!”,跪坐在旁的狐狸j冷哼一声。 “苏姑娘,你莫怪风儿,”嫚莎温柔得笑笑,“这个孩子,让我宠坏了。” 狐狸j抱臂别过头去。 呃,谁愿意理你! 忍住吐舌头做鬼脸的yu望,我笑道,“没关系。” “苏姑娘,听说...你见过昊轩水?”嫚莎迟疑了一下,问道。 “嗯,”我点头,“如果就是那位天水道人的话。我在梁南都城见过他一面。” “他...”递来一杯茶水,嫚莎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颤抖,“他好么?” “现在想来,当时他应该是带了面具,”真的有些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盏。我接着回忆,“神情木愣,嗯...手很白。不过看得出来,他很厉害,会念咒、祈雨,神神叨叨的,对了,轻功,那个...应该是叫轻功吧?倏的就出现在我面前了,比闪电还快。”比划着,我说道。 “他还在人世,那便好。”一眨不眨得听我胡乱解释完,嫚莎开心得笑了起来。忽然一阵猛烈咳嗽。 “娘!”昊长风惊呼一声,双掌翻转,抵在她的后心上。 “风儿,没事。”迅捷无比,嫚莎连点自己x前几处x位,止住了咳嗽。 “还说没事,”昊长风道,“这五年来,您的咳嗽一日重似一日,孩儿看着实在心疼。您放心,等孩儿的内功大成,一定想办法治好您的病。您休息吧,我们先出去了。” 咿喂,本姑娘还没喝完那盏茶呢! 被狐狸j拽着,刚起身。 本来抚着自己x口的嫚莎忽然探手,一把拉住我道,“风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肯答应娘么?” “娘,我、我不要!”恶狠狠得瞪了我一眼,昊长风扭头道。 “你这孩子!非要娘死也死得不安宁啊!”咳嗽着,嫚莎说道。 “不...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又瞪了我一眼。难得的,昊长风跺脚急道,“孩儿会努力练功的,娘的病也会好的。她、她...我、我不...” 咿喂,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看着眼前这娘俩一咳嗽一瞪眼的此起彼伏,我怎么瞧怎么觉得莫名其妙。 “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和苏姑娘单个说!”嫚莎拽着我道。 “娘!” “咳咳咳咳...你这混小子!出不出去?咳咳咳咳...” 眼看嫚莎咳得脸上没了血色,我不由c嘴道,“狐狸j,这是你妈哎!你就不能顺着老人家些?说几句话而已,我又不会溜掉,你紧张个什么劲!” “你!...”再瞪我一眼,昊长风撤手道,“记着我说过的话!” 看他转身,消失在门外。 我轻拍着嫚莎的后背,“族主,你没事吧?要不要喝水?我去倒。” “不用了,苏姑娘,”咳嗽忽然顿住。嫚莎拉住我的手,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喃喃着,“嗯...不错...怪不得他会选你传承...风儿...宁陵复兴有望...” 被她盯得有些发毛。我挤个笑脸,“族主,说实话,被天水道人选中,我自己都莫名其妙,更别提什么复兴宁陵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个有一点点皮,一点点花,一点点随心所欲的平凡女子,这个复兴什么的...” “莫怕、莫怕,我不会害你的,”拉着我坐下,澈如水的银眸再次盯上了我,“你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对么?”嫚莎忽然道。 “你怎么知道的?!”险些跳起,我惊呼一声。 哎呀!苏子,这不就等于承认了么? 想捂嘴却已晚。抬头,正对上女子温柔慈祥的笑容。我却觉得这笑容里透着无限的狡黠。 狐狸j的母亲,难道会是无私奉献的n牛? 敲响心头警钟,我暗自提防。 “轩水之所以选你做他的传承人,想必也是有这点原因在其中。”嫚莎笑道,“苏...苏子啊,伯母就直接叫你的名字了,好么?” 我笑着点点头,“您随便,怎么舒服怎么叫。”只要别把我生吞活剥、修仙炼丹就行。 “莫担心,”嫚莎拍拍我的手,“伯母不会吃了你的,呵呵。伯母喜欢你还来不及啊。” 看着她发亮的眼睛。莫名,我一个哆嗦。 转移她的注意力,我笑着问道,“伯母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还有,天水道人他为什么会选苏子做传承人呢?” “宁陵族人背负的包袱实在太沉重了,风儿也是。”嫚莎忽然长叹一声。 那和本姑娘有什么关系!不过话说回来,什么暗卫,什么c控中原的,实在是有够变态的。历史兴衰,朝代更替,本来就是最平常的自然法则之一嘛。 “我只知道,当初天朝灭亡,主因并非东域叛变。敌人甚是强大,等我醒来,天朝一切都化成了灰烬。”嫚莎平静说道。 “血色的眼睛。”心念闪过,我不由闭眼,“在昊轩水的记忆里,我经常能看到一双血色的厉眸。” “所以,我不希望风儿去中原复仇,那g本毫无意义。”嫚莎叹气道。 “不错,”我点头,由衷说道,“生命短暂,不如放下仇恨,快乐逍遥。”最关键的是,本姑娘就不用冒险了。宁陵百姓太平,云云也会很满意。 “苏子啊...” “伯母,”看着那双狡黠的银眸,从心底泛起猎物被盯牢的无助感觉。我笑道,“您神通广大,还能有苏子帮上忙的地方?呵呵。” “说起来,伯母还真有一事相求,”嫚莎笑殷殷得说道,“你可愿意娶风儿?” “啊?!您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终于坐不住,针扎般跳起。“他、他...”他可是打算拿本姑娘练功的。娶他?不如养只吃人老虎安全! “族里有个孩子,不是怀了你的骨r么?风儿虽非轩水所出,却有我宁陵族一半的纯正血统,你和他生育的娃娃,五成可能是银眸的。宁陵族,不能自我的手上灭亡。” “他、他、他...”我空前结巴起来。 “风儿不美么?”微笑着,嫚莎逼近前来。 “他、他...”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j。” “呵呵呵呵,那就是美喽?”银眸发亮,嫚莎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不准你回家与你的其他相公团聚的。只要你在无冥城多住半年,半年,只要半年内你能让风儿怀孕,我便准你回家探亲,如何?” “我、我...”我不要吃人的狐狸j。 “你再考虑考虑。十日内,我等你的答复。十日后...”嫚莎开心得喊道,“风儿,你进来吧!” 浑浑噩噩得出了栖云斋,下了云隐峰。正碰到探头探脑的昊木。 我顿时怒由心生,“老头!都是你干的好事!” “哎,别、别揪我辫子!”昊木低声叫道。“我也是为你好嘛!放手、放手再说。” 松了手,我急切问道,“我和云云的事,你不是发誓保密的么?为什么那个嫚莎会知道?” 看看四周。重新打着发辫,昊木笑道,“小声些。别担心嘛,只有我和族主知道,就连少主也不知情,你有什么好怕的?少主可是目前我们宁陵年轻男子当中血统最为纯正的一个,你、你不是让上官云那孩子怀孕了么?肯定是因为凌舟中风神眷顾与你。如果你和少主真能生个银眸娃娃出来,以后宁陵就不会灭族了。” “唉,随便怎样吧。”知道这老头是个狂热的种族主义分子,我摆摆手。 一边是娶个吃人狐狸j回家,一边是被狐狸j化功大法炼掉,哪边本姑娘都不会选。反正牛黄上清快上门来了,多半不是善碴,等一月后云云拿到暗卫初级资格的令牌,本姑娘就带着云云一起趁乱溜掉,大不了不趁乱再踹你几脚就好。 第四十五章 狐狸之母 欲望文 第四十六章 真正危机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四十六章 真正危机 火把燃起,映在房屋角落床榻的人影身上。满臂、满脸的红色斑疹,耄耋老人、刚断r的孩子,静静得依偎在一起,没有一丝生气的茫然。 我一阵骇然。 “莫要碰触。”捂着口鼻的昊木低声道,“这是户姓罗的族人,也是怪病起源的地方。娃娃的爹在无冥城外十里远的草原上放牧,回来之后没几天就又是头痛又是泻肚的闹,隔壁家正好是户行医的,结果不到半月,城南五坊,大部分人家,都有了起这样斑疹的患者。这娃的爹,没几日,趁着无人看护,头疼得撞墙死了。媳妇生娃的时候,难产死了,如今就剩下这一老一小的,等着...唉——,真是遭罪啊!” “我能做什么?”看着孩子那双不带生气的黑葡萄眼睛,心中一揪。我不禁沉声问道。 “来来,我们外面说。”拉着我,昊木走出屋门。银色的眼眸盯着我上下直瞧。 我不由后退一步,“喂,我说,我是不相信你的那什么卜算的有多准。能帮的话,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是有个前提,本姑娘可不会做什么活人祭品。” “你过冷隐阁温泉里的那扇门时,是不是吐过血,半红半银色的?”昊木眯眼笑道。 “不是!”我直觉喊道。 “唉!”叹口气,昊木转身道,“族主还在等老夫关于婚嫁吉日的卜算结果。嗯,老夫看,五日后刚刚好。” 伸出双手,我恨不得去掐这老家伙的麻杆脖子。拍着他肩膀,我低声道,“哎,五天啊,岂不太过仓促,您是说笑的吧?呵呵。我想起来了,那天在温泉里,好像是吐过几口古怪颜色的血,我还以为自己花眼了呢。” “丫头,你可知道,为何不过是凌迦的坐骑,风神却同样被我族人尊奉?”昊木突然说道。 想起那只母麦当劳,还真是...我摇摇头。 “风神,是世上万毒千蛊,所有毒物、邪虫的克星。”得意笑着,昊木低声道,“这可是老夫翻遍史书、古册得到的答案。” “难道你们这些族人是中了蛊毒?”不由的,我上自己的左腕。 藤原上清,莫非是他在搞鬼?他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想找昊长风算帐,也不该连累宁陵的无辜百姓啊。那个没有了父母的孩子,又犯了什么罪?! 生平第一次,我对一个人真正愤怒起来。 “不单纯是蛊毒。”昊木沉声道,“老夫和几位城中大夫研究多日,本来想出个办法,就是提前引发这怪病的发作日子,发病的势头、症状自会减弱,再配合我们的药物驱毒,本有十分把握,可是...却有一样,不得不防。” “是不是怕种蛊的人会觉察到?” 昊木难得欣赏得看看我,“丫头,你也不算很笨嘛。” “哼!”聪明的人,从来不会夸自己聪明。我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既然风神眷顾与你,”银眸j光闪过,昊木笑道,“...能将你体内的子母蛊转化。丫头,你是不是该帮我们一把?” “你、你怎么知道的?”话刚出口,我立刻后悔。 一天之内,连栽在两个老家伙手里。唉!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吃野果嚼树g弄得本姑娘智力减退了,还是...真的人老成j! 我狠狠瞪了一眼身旁明显y谋得逞,乐得牙要颤光的老头。 “丫头,莫怕,莫怕。只不过是要你献些血。”刚迈进无冥城祭馆加医院的门槛,一群老头围了上来。个个喜笑颜开,摇晃着手中的瓶瓶罐罐。 “咿喂,搞什么?!”转身,我撒腿想跑。却见五六个老头已经堵住了门口。 “你、你们想干什么?”被十几个歪辫子老头笑眯眯得瞧着。我顿时心慌起来。什么凝神闭息,什么凌空纵跃全部忘到了爪哇国去。 “你们敢乱来的话,本姑娘就、就死给你们看!”抽出脚靴内二十两银子从秦老头那里砸价买到的匕首,我喊道。 “莫割脖子,割手指就好。”一个驼背老头叫道,“别推,别推我!我是第一个排队的,不许c队!” “少主的万两赏银是我的!你让开!”“是我,是我的!”“治好了怪病,我就能去云隐g走一遭瞧瞧了!”“丫头,莫怕,老夫帮你吧。”“去!丫头的血是我的!”“你住手,她是老夫的!”... 眼看磨刀霍霍向我挥来。“啊!”一声大叫,我向着馆中心的祭坛跑去。 “哎,追呀!”“丫头,就一点点血!”“丫头!莫跑!”“追啊!”... 一时间,祭馆里乱成一团。我绕着祭坛在前领跑,后面跟着十几个踉踉跄跄的老头。 “昊木——!”我边跑边叫道,“你给我出来!” 耳畔除了呼呼风声和老头们的喧闹声,什么也没有。 “昊木——!你个死老头!让本姑娘抓到你,一定饶不了你!”我吼道。 “哎,丫头,莫跑,莫跑啦!”“老夫只要你十滴血呀!”“我也只要十滴便好。”“丫头!停下来,我老人家,跑不动啦!”... 一人十滴,十人百滴,当本姑娘真是傻子么? 仰着头,喘着气,我继续奔跑。边跑边向祭馆门口靠近。 “苏子!”忽然,一声犹如天籁的悦耳男声从门外响起。 “云云,你终于来了!”看清楚那张俊美的容颜,我张臂扑上。 “快走!”没来及详细解释,我吻吻他的脸颊道,“这帮老头,疯了!啊——!” 拉着上官云,还没跑出两步。手指忽然一阵刺痛。 一个青影晃过,在三丈外倏然站定。银白的面具下,寒凛的目光s来。 不着声色的,上官云护在我身旁。弯腰道,“少主。” “少、少主大人。”纷纷,老头们气喘吁吁得弯腰行礼。 冷冽的目光扫了一遍众人,停在我...拉着上官云的手上。“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昊木,要多少,你去取。” 看着从狐狸j身后微笑走出的老头,我咬牙瞪他一眼。 “等等,”拂袖要走的昊长风转头道,“取双份的量,备用。拿这两个瓶子,装满。” “是,少主。”接过两个小玉瓶,昊木微微一愣,笑眯眯得走了上来。 “苏子,再吃些粥吧。我放了许多枣子,补血很快。”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上官云心疼得瞧着我。 “哼哼...两个瓶子啊!我的血——!心疼死我了!”斜靠在榻上,我哼叫着,“也没赠袋牛n,发个纪念品什么的。” “苏子?吃粥吧。”坐上来,上官云温声道,“你为无冥城南族人的无偿付出,大家都会记着的。” 两个瓶子,怎么也300了...那只该死的狐狸j! “那云云你呢?是不是也很感激我?是不是很为你夫君我感到骄傲?”我笑着坐起身道。 杏眸白来一眼,却是说不尽的风情万种,“谁是我夫君?就算、就算我能生娃娃,我也是个男子,你莫忘了,床第之间是、是谁占上风。” 上他小腹,我笑着低声道,“那是为了照顾咱们的孩子。你这样说,莫非想喜欢下面?” 呼吸一窒,按住我的手。上官云道,“我轻松么?每日起来,总要恶心几次,是谁害的?你、你连房中...都计较。” 吻吻他有些泛红的脸颊,不好意思再开玩笑,我叉开话题,“两个月了。” “嗯。”上官云点点头,“你、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没告诉他关于孩子x别的事,想留个惊喜。我笑道,“苏子和云云生的娃娃,一定聪明俊美,人中龙凤。” “苏子...” “嗯?” “我喂你吧。” “好。”我笑眯眯得应道。 看上官云红着脸,吹了吹那勺粥,送来。 “好吃!”一口喝下,我笑道。 “我、我也想尝尝。”咬咬樱唇,上官云凑近。 “唔!”一声幸福的叹息,我环上他的脖子。 温滑的舌,探进嘴来。打着颤,扫过我的唇齿。吮吸着,触碰着,挑逗着。呼吸急促起来,杏眸里染上越来越浓的情欲,“苏子...” “你这个坏家伙!”我笑着向后躺去。 被迫献血,又和上官云缠ian了半宿。睡得正酣,耳边麻痒不断。 “云云...不、不行了。”我喃喃着。 “嗯...苏子。”腰被他环住。拥在一起。 后背又是一阵麻痒。“云云,别闹...” “我没闹...”蹭着我的脖子,上官云忽然一声惊呼,“啊!”“...苏子!苏子,醒醒!你快看!” “怎么了?”我揉着眼睛起身。 一团黑乎乎、毛茸茸带着水气的东西窜上了我肩膀。“吱吱,吱吱!”那团东西低声欢叫起来。 “小非的滑鼠,宝宝!”我惊讶道。 “吱吱,吱吱。”显然饿极,滑鼠探头探脑,扒拉着我的内衫袖子,使劲嗅着。 “宁公子?他来了么?”吹着蜡烛,上官云喜道,“这下好了,也许我们可以早些回中原了。我去找些吃的。” 看上官云离开。小家伙迅捷无比得跳上我的手掌,吐出一团东西。 “他是自己人啦。”我笑着拍拍滑鼠的脑袋。 “吱吱,吱吱!”滑鼠转身,大尾巴扫过我的脸,颇有些别扭的情绪。 顾不上劝慰小家伙,我打开那团蜡丸。 “怎么样?”明明灭灭的微弱烛光下,瞧不清我的脸色。上官云关切问道,“宁公子他可是来了无名岛?” 我点点头,点燃那张纸条。“和藤原上清一起。” “他?!他来干什么?他们日东国从来就没安过什么好心。就算当初藤原上清被少主抓住了把柄,同钱仲远儿子的姬妾私通,对少主的命令,他也只是表面敷衍。这个人,苏子,你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叹口气,我有些烦恼,“按小非所说,古陵河咱们出事那天,他和吕老熊、吕青跳水逃走,没一会就被后面藤原上清的船救起。小非的武功足以护身,可我担心的是...” 闭上眼,我抚上左腕。 “苏子?” 睁开眼,我笑笑,“没关系,他们离无冥城还远。咱们有的是时间准备。” 既然昊木那老家伙已经知道了我中子母蛊的事,多半那只狐狸j也知道了,那他们肯定是有所防范,打算守株待兔了。 顿了顿,我低声问道,“云云,钱影月她到底怎么不对劲?昊木那老家伙也查不出来么?” 上官云摇摇头,“两百多年前,天朝覆灭,宁陵族关于蛊毒的书卷都没能保存下来。上祭司大人也只是在中原游历时,见识、研究过一些。月...钱影月,上祭司大人知道是被人种了蛊,可不知道化解的办法,如今少主遣她回了西唐,实际上是派人盯着她,想看她同何人接触、联络。苏子...” “嗯?” 喂滑鼠吃着果仁,我随口应了一声。心中不安加重。 小非是知道藤原上清为人的,可还是和他一起来了无名岛。虽然也有可能是想与他联合救人,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下了蛊。我中的是没什么害处的子母蛊,可小非呢?小非和藤原上清的武功似乎是在伯仲之间,如果再被他下个什么血蛊、毒蛊的... 我霍的站起身来,“我去找昊木!” “等等!”上官云拉住我,“太晚了,这时找上祭司大人,事后少主必会知道,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明日吧,明日一早,好么?” 小非,小非,你一定不能有事! 握紧拳头,我点点头。 忧心忡忡得合眼等到天亮。滑鼠宝宝已经走了。因为不知道小非的具体情况,我没敢写什么回信。 无冥城中,我只被允许在档库和上祭司昊木老头的家之间活动。昊木去了城南,我只好到档库等他。午饭的时候,那个馋嘴老头一定会来的。 过了一夜,焦躁的心情稍微缓和,可还是没心思再翻那些繁体竖版的竹简旧书。我仰面朝天,平躺在档库大厅的中央。 顶壁上,上回看到的那颗绿色大宝石还静静得俯瞰着我。 好大啊!绿莹莹的,湖水一样闪烁着柔光。不过,旁边的那什么“神的文字”还真够难看的,蜘蛛爬呀爬。还是环绕着的珠子好看,红的、蓝的、绿的、紫的、银的... 一夜未曾安睡,视线渐渐模糊。 头顶的各色柔光夹杂着那些丑陋的蜘蛛一团团,一片片得连接起来。好像一只只的怪兽、大鸟在跳舞,好滑稽...... 身体被人小心翼翼得挪动着。 “咯吧”一声,骨头扭到的声音。“哎呦!” 我揉眼坐起身来,抽出当作枕头的食盒,笑道,“你是想拿这个么?” “哎...疼死了。”揉着膝盖,昊木瞪来一眼,“你这丫头,看不出来,比猪还沉!快点,老夫早饭还没吃呢!” “给你!”我塞给他一个香菇豆腐包。 “嗯,不错,清淡爽口。”昊木用上下两颗牙带劲得嚼着,“怎么,听上官云那小子说,你找我?” 角落里的人动了动。我皱眉。气息和那天的不同。 “城南的怪病怎么样了?”我随口问道。 “唉,还算不错。”抓起一个韭菜蛋包,昊木舒口气,“有丫头你的血镇着,再配上我们的药,总算没再死人,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已经痊愈了。” “罗家的老人和小孩呢?”想起临走时的那双葡萄眼,我不禁问道。 塞向瘪嘴的包子停顿了一下,“只剩那个娃娃了,邻居收养了。” 嘴中的包子变得苦涩起来。我不由沉声道,“日东人干的?” 昊木一愣,拍着我肩膀笑道,“丫头,你也关心起我们宁陵族的事了?族主让你帮忙的那件事,你想好了没?说真的,你一点都没亏嘛,那小子可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心灵手巧、文采出众、武功了得,样貌嘛,秀...” “打住!打住!”没舍得拿包子砸他,我摆手喊道。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嗯?”紧紧抓住最后两个包子,我张嘴各咬一口。确保安全。不理老头哀怨的表情,我接着道,“对了,钱影月呢?好歹我们是西唐老乡,她怎么样了?” 飞快得瞄了眼角落,昊木大声道,“你这丫头,看不出来,心眼倒宽,这个时候了,还关心别人。那女子,让老夫看是没得治喽,除非风神再生。” 稍稍安心。我笑道,“来来,最后这两个包子,我们一人一半。” 银眸中闪过喜色,“快点、快点,我要大的那半儿。” 刚吃完午饭,和昊木拍着肚子坐在档库大厅里闲聊。 两个左臂上绣着古怪花纹的红衣男子走了进来,对昊木弯腰行礼完,肃声道,“苏姑娘,少主有请!” “卫,负责传达消息。”昊木解释道。 真是狐狸j找我?难道化功大法要提前? 看看昊木,他皱起了眉头。 “少主令在此!”一个红衣人亮出块黑漆漆的东西,在昊木眼前晃了晃,“苏姑娘,请!” 不请也会被架去吧。但愿云云也拿到了暗卫的令牌。这时候,我倒希望牛黄上清快些找来。 还是上山的那条长长石道,还是经过飞云殿,还是片紫色的兰花海洋,还是走过条天青色的长廊。尽头的房屋略有不同。 吐着袅袅雾气的泉池旁,青色的长石垒起,一座并不高大却格外有气魄的殿堂。无门无窗的半敞开结构,五g圆形大柱支起,中间柱上龙飞凤舞得刻着三字“卧云居”,旁边还有一行圆头方尾的蜘蛛文。漫漫的垂地青纱,朦胧望不到尽头。 “你们下去吧。”一个缥缈的男声从殿内响起。 “是,少主!”红衣人恭敬得弯腰退下。 抠着那行明珠镶成的蜘蛛文,闪电般脑子里晃过几张图案,陌生又熟悉。我凝神闭眼。 幽幽的兰香混合着风一样的气息渐渐接近。“你在干什么?”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把头起最大的那颗珠子抠下来,”我睁眼笑道,“你知道,我这一路被你们抓来,丢了很多家当,我家人多,吃饭很花钱的。” “哼!”摘了面具的昊长风,桃花眼微眯,“除了贪财、好色、馋嘴、懒惰之极外,你还真是没什么特点了。” 耸耸肩,我笑道,“只要我的相公有钱、貌美、手巧、勤快,就好。” 尖下巴一挑,“跟我来。” 咽口唾沫,我小碎步慢慢挪向前。 “你没吃饭么?”昊长风停下转头道,“酱r糯米糕?还是荷包蛋豌豆烩饭?难得上官云烧得一手好菜。卿卿我我,你到哪儿都不缺佳人相伴么。” “午饭是我做的。”看着那张略微错愕的狐狸脸,我一字一顿得说道,“你知道世上哪种人最讨厌?就是躲在角落偷看别人卿卿我我的狐狸j。” 红润丰满的嘴唇紧紧,却没发火,“想惹我生气么?不巧,我今日心情好得很。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哀叹一声。没来得及再反嘴,一柄翠笛疾点而来。我身体顿时动弹不得。 咿喂,非礼么?可惜连嘴也张不开了。 不知哪里飞来的白色丝带,几圈缠上,我顿时成了个只露脑袋的木乃伊。 “此布和我手套质地相同,隔尘透气,且内力、刀剑无法损之分毫。”昊长风难得耐心得解释道。 唉,不就是讨厌碰到我么?至于么!你织的吧?推销么?白送本姑娘都不要! 眼睛不屑得转转,然后使劲,我白了他一眼。 抓住打在我背后的结,又拎乌g一样的拎起我。一边掠过层层纱幔,昊长风一边低声道,“日东的人要来了,我决定提前练功。早些结束,你也可少受几日的煎熬,对么?” 我翻翻眼。本姑娘想多受几天罪,你同意么? “不过,虽然提前,一月的药却不能省,不然聚天珠蕴含积攒的天朝历代皇帝的残存内力和记忆你便无法承受,我也无法从你身上吸收、炼化。” 听到他的话,不如眼前看到的震撼。 紫色花海中一个不大的池子。腾腾的热气,咕咕的泡沫,赤色的粘稠y体,随着泡沫不断从中心顶出又蔓延开去。 岩浆!烤红薯?桑拿?炼钢?火山泥美容? 第四十六章 真正危机 欲望文 第四十七章 浴火重生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四十七章 浴火重生 为什么?本姑娘没杀生啊!今天中午明明吃的是素菜包子...是啦,一定是蛋,一定是某只吃进肚的蛋已经受j了。阿弥陀佛,佛祖,你千万别怪我,我是无心的。 老老实实躺在只竹篾大屉里,隐约看得见下面两丈处渐渐沸腾的黑色药汤。我一声长叹。 刚刚吃过五只蒸笼小包,现在自己居然也变成了蒸笼包子。纯r馅大包子一只。 哑x被解开了,大概是为了方便我喘气,不至被闷死。 半个时辰前。 看着几名白衣人在那岩浆池边忙忙碌碌。又是支铁b、又是劈竹子、又是捣药的,我不禁好奇,“喂,狐狸j,洗个澡而已,用不着这么隆重吧?” 桃花眼瞟来一眼,“五夜五日,若是真的泡在那药汤中,你怕是连骨头都不剩了。” 正说着,一个捣药的白衣人研钵盖子没安好,手臂上被溅到几滴黑色的药汁,惨叫声未起,旁边垂手站立的白衣人手起刀落,剜下了那人臂r一块。 “谢、谢谢一卫领。”那人利索得涂上药膏,面色惨白得弯腰说道。 想要镇定的笑笑,嘴角却只是抽搐了几下。 “紫砂草,剧毒,汁y见血封血、见r噬r。”见我脸色有些不自然,桃花眼终于弯了弯,水汪汪的媚,可惜此时在我看来比魔鬼的微笑还毛骨悚然。昊长风接着悠然说道,“不过,还有一极大的用处,和其它任何药草混合煮沸后,药气无毒,且药效成倍增长。” 五天五夜啊!头次洗桑拿,本姑娘就能创个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吧。 蒸汽渐渐萦绕上来,渗透肌肤。居然是淡淡的花香,好像老爸在我出生那天种下的腊梅花...... 那个老爸,本是俗人一个,偏偏学那些古代的文人雅士,满院子的梅花,还非逼着我写生、画画,说什么陶冶情c。小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偷偷折了盛开的梅花,五毛钱一枝,卖给经过的姐姐、大婶,然后去买烤红薯,偷偷蜷在被窝里吃烤红薯,那个滋味最是美妙。其实,老爸是知道的吧,不然也不会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我挖起来去晾被子。没办法,红薯吃多了,顺气。老爸...... 眼睛有些酸涩。大概是蒸汽的原因。 苏子快当妈妈了,可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娃娃。云云一定会照顾好我的儿子的,希望等他长大,知道妈妈不是真的想要抛弃他。 吸吸鼻子。“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蓝轻摆动。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云云、小非、子宁、文丰......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ah因你今晚共我唱...” 眼前模糊起来。 如果能重头来过,苏子一定全心全意得对你们,再不花心,好好练功、好好读书,做个真正顶天立地的大英雌...... 茫茫的青白色,雾气翻腾。 是到了y曹地府么?还是... “母...麦当劳!” “麦当劳...麦当劳...麦当劳......” 和上次进入心海不一样的景色,看不到尽头的荒凉萧瑟。 倏然,光线变暗。 除了头顶诡异闪烁的星星状物体,什么也没有。 有些慌张,我大声喊叫,“风神!风神!你出来!别开玩笑了!我有事要你帮忙!” 四下静寂一片,连回音都消失无踪。 “风神!母!麦当劳——!”不甘心,我颤声大吼。 看看脚下,沉寂得没有丝毫涟漪,更别提上回母出现时的缕缕银丝了。 心跳砰砰砰砰得加快。我拔腿向前冲去... 在第n次迷失方向,又诡异得兜回到这片星星底下后,腿脚一软,我跌倒在...虚无里。 “老爸,小非,子宁,小孩,云云!救命啊!” 恐慌、无助、害怕,心要被四周的黑暗吞噬。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泪水。“呜呜...爸爸...小非...不要离开我...呜呜...云云...子宁...小孩...”...... 哭昏了醒,醒了又哭。 眼睛肿得睁不开了。td!本姑娘一辈子的眼泪,可不能莫名其妙得都丢在这鬼地方! 呼呼得喘着气,我慢慢平静下来。 眯着眼,头顶的星星似乎明亮了许多。咦?一颗居然是绿莹莹的,好像无冥城档库顶壁上的那颗大宝石。 不经意,却又清晰无比,脑海里闪过狐狸j卧云居大柱上的那行蜘蛛文、等昊木在档库大厅打瞌睡前看到的一幅幅兽鸟舞图。 电光火石,我想起了梁南左府仓房里的兽形锁。 头顶的星星扭曲,幻化成一帧帧档库顶壁上的鸟兽,翩翩起舞,一轮轮的蜘蛛文随着它们的动作,不断闪现,不断明灭。 血脉汩汩得运转起来,燥热难当。不由自主,我盘膝而坐。 眉间印堂陡然一热。 白白的眉,长长的须...“孩子,就是你了。”...莹白毫无血色的长指... x口暖暖的气息,缓慢清晰得流动起来。膻中、玉堂、紫g、华盖、璇玑...绕道背后,大椎、神道、灵台、中枢、命门...四肢内息相应相和,不断分散、不断聚合... 纷杂的人声,却清晰得很。“陛下,敌人,敌人攻入皇城了!他们都打不死呀,是蛊,一定是中了长生蛊!”...“那颜,这次的敌人肯定与水葭神有关。凌迦神元神丢失,水葭神,我们是打不过的。”“夫君,只要能和你一起,我什么也不怕。只是水儿,水儿才十五岁,我还没看到他娶妻、生子,我好不甘心!”“那颜,莫担心。朕会把我们宁陵皇族的全部...都传承给他,还有御风相助,他一定能够逃出生天。”“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真相吧。当年得凌迦神相助,咱们族人杀了多少蛮原人。宁陵有今日,希望前仇旧恨,一笔勾销。咱们的水儿不必再活在仇恨和担忧中,一生平凡、一世无忧。”“朕答应你,那颜...”... 原来是这样。水葭神么?日东国的蛊术... 未及细想,印堂陡然一凉。 一个五彩霞衣头戴金冠的人影,手印翻飞,吟唱声声。“昊轩水,我的孩子。父皇把全部都交托与你了。一定要活下去,好好的,为了父皇、为了你母后,活下去...” 莲花盛开般的手影。每一停顿伴着一句梵谒,一指点来,犹如实质,我的头部一处x位便是一暖。 海潮般的记忆涌上心头。药术、毒术、历史、战役、人民的疾苦、笑颜、千年前的屠杀血战、内功、外修、兽语... 头要裂开,血y沸腾。 不能晕,不能晕!那顶壁一定是天水留下的真正完整的传承契机,晕过去,就真的会死掉了吧。 咬着牙,双手紧合,运着小非教的吐纳口诀,我苦苦支撑。 咸腥的血流进口中,却无法削减头疼身沸的苦楚分毫。 td,麦当劳,这时候了,还不出来帮本姑娘一把! 纷纭不断的记忆疯狂涌入,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脑子满满的涨痛。我好像看见了自己的血在蒸腾成气。啊!...... 朦胧红色中,淡淡的梅香入鼻,冲淡了血腥的气息。 隐隐的,柔和的笛声入耳,居然掩盖了耳畔血脉震荡的声音。像情人、像朋友、像母亲,低声哼唱着,明明柔情四溢,倾耳细听却又不带一分世俗尘气,轻灵缥缈... 没办法动弹,感觉却格外灵敏。只觉得岩浆池旁,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有爬墙进来的昊木“丫头,莫怕,族主发脾气了,让那小子赶快放你出去...”,有大摇大摆的鼠头“族主还不是向着自己的儿子?丫头,哇哈哈哈哈,这下子你没跑啦!”,有那个沉默不语的吹笛人,一阵催眠一样的笛声,我再次昏昏欲睡。 嘴角不知被咬破了几回。殿角的岗哨不知换了几回。 笛声是很舒服,可我不能睡!我的儿子还没出世,云云、小非还在想办法救我。 痛苦得吸收着记忆、内力,痛苦得和那笛声相抗。 总觉得手中多了样东西,圆溜溜的,却水蛭般紧紧吸附着我的手。 陌生的、远古的记忆,绵绵、不同的内息,洪水般无穷无尽。 不!这不单纯是昊轩水的!他怎么会知道他父皇和母后那最后的对话?他怎么会知道千年前宁陵族那场不光彩的屠杀?!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口不能张,身不能动。脑子却慢慢习惯了那种涨痛。 一个骇人的猜想涌上心头。聚天珠! td,哪个家伙,这么诅咒本姑娘!......是狐狸j吧。难道已经过了五天?那家伙不是说过什么聚天珠的,蕴含积攒的天朝历代皇帝的残存内力和记忆,要先让我承受,然后他再吸收、炼化什么的...... 你个王八孵出来的狐狸j! 本姑娘要是束手待毙,就不是苏子,不是那个发誓要好好做人、做英雌的苏子! 我沉声默唱起先前想起的梵谒,一种帮助消化功力、增强记忆的梵谒。 血脉按着天水的传承记忆,周而复始,反复运转全身。 身体却更加燥热,成倍得沸腾起来。肌肤一寸寸得被撕裂、被焚烧的灼热。 “啊——!” 缠绕身遭的丝带迸裂开去,诡异的银色火苗将衣衫烧个j光。 血y汩汩,眼前一片猩红。 穿越的时候没被什么时空撕裂r体销毁,没想到今天我苏子会被自己的体温烧死。 正悲哀得想着。额头忽然一凉。 层层银色从额间荡漾、扩散开去。好像从地狱炎炎回到了人间秋夜。周身无比通泰。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庆祝新生。我兴奋得只想放声歌唱。 “啊——————”仰头,却是震天清啸,绵绵不绝。头顶的云雾被激荡、冲散开去,又环绕、簇拥上来。 想去拥抱那片云。意念到处,我腾空而起,身轻如羽。 耳边呼呼风声,我高声笑道,“我苏子又回来啦!哈哈哈哈!” 一个纵落,飞扑而下。我一脚踹翻下面的那只超大号蒸笼。 回头再看,殿角的数十黄衣人已经全部晕倒。本姑娘的长啸,哼,你们怎么可能受得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抢件衣服,然后去找云云,去救小非。什么凌迦,什么水葭,什么宁陵,什么日东,千年的旧帐,本姑娘一概不理。有了这一身的武功、一脑子的记忆,本姑娘和四个亲亲相公从此江湖逍遥、海阔天空。 冷静下来。我扒着一个女黄衣人的衣服。 身后一个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手下微微一顿,看看自己身体,光溜溜。狐狸j,你现在绝对赢不了本姑娘了。我接着扒那女人的衣服。 咿喂,这衣服,怎么这么繁琐?!一个个的细小扣子,一圈圈的长丝带。要不是这女子个头矮小,怕撕坏了没法掩盖我的身体,本姑娘现在有n种方法让她瞬间脱guang光。 身后一指袭来,无声得点向我的灵台。我还是先一步夹住了他的手。 “你!你、你没死么?没瘫痪么?没发疯么?”桃花眼圆睁,头一次我从昊长风的眼睛里读出了几分惊骇。 忽然不再对他有什么仇恨。松开夹着他手的食、中二指,我开心笑道,“本姑娘为什么会疯?为什么会瘫?为什么会死?” “不、不可能!”昊长风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聚天珠蕴含的内力,霸道无比,不可能被一个人完全吸收!” 站起身,我叹口气,“所以,你就打算拿本姑娘做药人,利用我,去间接慢慢得吸收聚天珠的内力,还有昊轩水和天朝历代皇帝的记忆么?” “你、你...还我聚天珠来!”桃花眼泛红的狰狞。忘记了轻功、忘记了招式,昊长风孩子打架般扑了上来。 一时间我也慌了手脚,被他摁倒在地。 “喂,不要这样!珠子被怪火烧没了。不能怪我的!”我抓着他的手臂,打滚翻转道。 “我费了十年心血,走过百里荒漠,寻遍天朝古迹,才得到这传说中的珠子,你还我!”昊长风声嘶力竭得喊着,双腿钳住我的腰。 一阵气闷。我也火了起来,“谁让你害我的,活该!别说珠子毁了,就是还在,本姑娘也不会交给你这只y险狡诈的男狐狸j!” 你夹本姑娘的腰,是吧?我、我、我咬你的耳朵! “啊!”身下的人一声惨叫。双腿却夹得更紧,“你、你咬我?!,你这臭女人!我和你拼了!” “啊!你炼的是什么邪功?放开...咳咳...放开!”我掰着腰上的那两条长腿喊道。 双手得到自由。一道黑色寒芒从昊长风的右袖中s出,“去死吧!” 来不及伸手。低头,我一口咬住那短剑刀背。嘴唇却被剑上灌满的内力震破,腥咸的血顿时渗出嘴角。 “你!”桃花眼惊骇万分。 发呆,虽然狐狸j只是发呆了百分之一秒的时间,却足够本姑娘扭转局势。 一个反手上翻,寒凛凛的刀锋抵在了昊长风的脖颈上。 呼吸一窒。不信、怀疑、惊讶、震惊、骇然,各种各样的神情在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中不断变换着。最后,转为平静...闭上前,我甚至看到了那双幽黑眸中滑过的一丝绝望。 双腿放下。“你杀了我吧!宁陵的复仇大业,只要还有一个族人活着,就会继续下去。”昊长风的声音变得缥缈起来,“千斤的重担,我昊长风终于可以放下了。但愿下一世,我能做个平凡的渔夫、牧民。” 我手中短剑不由一颤。一滴血珠冒了出来。 没有任何理由,下意识的,我挥剑。 “锵”的一声,短剑没入十丈开外卧云居大殿背面的石柱上。 “你?”桃花眼睁开,竟是云淡风轻的洒脱,“你想怎样报复、折磨?我昊长风,铮铮男儿,虽然如今我的武功是不及你,但我也断不会向你哀求、讨饶。” 心颤动了一下。连点他x前几处x位,我低声笑道,“是么?” 手指滑过他的脖颈,在那处血痕上停住。 “你、你想干什么?!”看着我越来越近的笑容,昊长风有些结巴。 解着他的腰带,我不慌不忙得说道,“我想上你。” “你!”视线扫过我光裸的x部。昊长风别开眼,脸颊却可疑得红了起来,“无耻!” 费了老牛鼻子劲,解开他的外袍内衫。 披在自己身上,幽幽的兰香和着男子温暖的体息传来,我的脸微微一烫。 手下的动作颤抖起来。犹豫着是否还要解他的裤带,不经意间,手尖碰到那处微凹的肚脐。 昊长风身子一震,x膛起伏得厉害。流畅的肌r线条绷起紧紧。 “听说,你还是处子之身?为什么,练功需要么?”察觉他的紧张,有些得意、窃喜,我调侃道。 “用不着你管!”昊长风冷哼一声。 光穿着袍子,底下会走光的。 咬牙,我解开他的裤带。 不可否认,本姑娘确实有一点点、一点点的好奇,想看看他的身体。 刚碰触到他的腰线。身下的人呼吸紊乱起来。 有些恶作剧的,我了两把。滑腻柔韧,比长阳最好的皇家丝绸手感还要舒服。 “你、你羞辱于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喘着气,昊长风恶狠狠得喊道。 看着那双充满蔑视、挑衅的眼眸,怒火再起。摁着他的双臂,我也大声吼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少主、狐狸j、武功高手、处子,在本姑娘的眼里,g本一文不值!本姑娘的相公,哪个也强你百倍!” “你、你...”红唇颤抖,桃花眼水汪汪得瞪着我。 白了他一眼,我继续扒他的裤子。 忽然,昊长风双臂上伸,掐住我的脖子,“我要杀了你!” “你、你的x道...”可恶!第一次点x,怕重了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我只用了五分力道。 “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黄泉!”昊长风叫道。 摈息,我狠狠压制住他的腿。回掐上他的脖子,忍住吐舌头的yu望,我咕哝道,“你...你掐...我掐...” 他先掐我后掐,我的内力比他深厚。一时间,两个人斗个半斤八两。 扭动着身体,身下的人面色越发红润起来,“我...我恨你...”水汪汪的桃花眸,晶莹的泪珠滑落。 心竟然再次颤动。 是么?没想到狐狸j你会这么恨我。上辈子,如果我是狐狸的话,你一定是只丧生在我口中的。 不由自主,掐着他脖子的手,抚上了那红润丰满的唇。 柔软得只想一亲芳泽。 慢慢低头。这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开去,桃花眼闭着,x膛起伏异常剧烈。 嗓子烧得厉害。 han住他的唇,比想象中还要柔软、幽香。不满足,我啃咬起来。 “唔—啊!”身下的人痛呼一声,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 我趁机探舌钻进他的口中。 “唔—”生涩,却激情无比。他学着我的动作,吮吸着,滑动着舌。 手指揉着他有些散乱的发,光滑如缎。 虽然内力都不浅。一个深吻下来,还是气喘吁吁。 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我探手向他松开的裤内... 双手紧紧抓着旁边的兰花和泥土。随着我手的动作,脖颈扬起,优美的弧线如虹。 “放、放手!”实在无法忍受,昊长风chu哑着嗓子吼道。 “除非你讨饶。”舔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我笑道。 “不...” 堵着那yu望出口的手一按。 “啊——哼...”x膛一挺。两只颗粒早已绽放,红艳似火。 “求饶。”我咬上一边的韧粒。 “你、你杀了我...嗯...哼...”扭动着身体,昊长风哑声哼叫道。 手里的坚硬肿大得可怕。 我叹了口气,“都这样了,我怎么忍心?” 松开手。 “啊——哼...”绯红滚烫的身子颤栗着仰起。股股热浆狂喷而出。 落回地上,乌发散乱。昊长风颤声道,“我、我要杀了你。” “你不可能也不忍心杀我的。”我笑着贴上他的身体。 一阵颤抖,刚刚凉下来的体温再次上升。细汗未消,皮肤好像有了吸力。 抚着他的肌肤,我的心怦怦疾跳起来。腿揉压上他的下体。 “你、你...”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抓住我的腰,“无耻!” “无耻?刚才是哪个家伙哼哼得呻吟不断?”按着他的x膛,我向下蹭去。 手臂一紧。“你才是狐狸j!”昊长风一声闷哼,坐起身,抱着我,向下摁去。 “唔——”一阵涨痛,我咬住他的肩膀。 “丢了聚天珠,我、我就吸你的功力!”他沉声道。 迷醉的心一震。我笑道,“你可别告诉我,是通过交合。” “你怕么?”桃花眼眯起。抓着我的腰,身体向上一顶。 “啊!”脚趾卷起,麻酥的快感窜遍全身。 “只有吸收聚天珠半个时辰之内的人,内力才能再次外泄转移。如今珠子丢了,我便缠你一世!”吮吸着我的x,昊长风狠声道。 “谁让你抓本姑娘来的?!”最后的不安消散,我掐着他的大腿说道。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谁让你进来这里的?!”昊长风拉着我的手按上他的x口。 动了一下腰,引得他气息紊乱。调理着自己的呼吸,我笑道,“哦,原来你这只狐狸j对本姑娘是一见倾心。” 拥住我,耳畔昊长风颤声道,“又恨又爱,早知道第一次见面就该杀了你!” 轻轻舔着他颈上的血痕,我温声道,“可你没杀。” “还让你调戏!”揉着我的臀,他再次chu鲁得上顶。“嗯!” “啊!你打不赢本姑娘的,这个也不可能。”抓着他的手腕,我微笑着开始前后左右得扭动、吞吐、收缩。 “啊——!”他仰头,沙哑得低喊。 趁势推dao了他。右肩头忽然剧痛不已。“喂!狐狸j,干什么!” “这是上官云咬的?”桃花眼直盯向我的左肩,浅浅淡淡的牙齿疤痕。 “那你就咬我的右肩?”抓来他的袍子,擦拭着肩膀上的血。我好笑说道,“他当初可没你这么使劲。” “不许你只对他好!”盯着我,桃花眼水汪汪得渐渐泛起雾气。“你从来不正眼瞧我一眼。旁人的心,我一瞧便知,只有你...我不知该怎样让你喜欢我!你若是不要我,我、我就杀了你!” 野蛮的爱情表达。我的心里某处却还是被他抓住。 吻上他的眸,我低声道,“要你,我要你。” “那、那你可是喜欢我?”抚o着我的背脊,昊长风结巴道。 犹豫了一下。看他眸子黯淡下去,心底竟是隐隐的揪痛。我忙道,“喜欢。不知不觉,我的心里就有了你这只老和本姑娘做对的狐狸j。”没办法,吃了就要勇于承认啊。 “苏子!”桃花眼亮了起来,“我、我会让你更喜欢我的。”耳畔的呼吸热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他的坚硬还在体内,又涨大了几分。脸顿时烫了起来,“你、你这个坏家伙!” “我、我情不自禁。”双颊绯红,桃花眼飞快得别开。 “好可爱的狐狸!”开着玩笑,我缓缓摇动起来。 “嗯...苏子...呼呼...”握上我的手,昊长风生涩得配合着我的节奏,“苏子...快...嗯...” 耸动越来越快。容颜越来越红。温度越来越高。 止不住的呻吟从嘴边溢出。 一个翻身,昊长风抓住我的腰,狠狠重重得撞击着。“苏子!苏子!...嗯!...啊!...” 又痛又麻的快感一波波,要被淹没。 抓着他的脊背,我不由自主得轻声呜咽。 额头一凉。仰头,一片摇曳的紫色海洋... “苏子。”眉间一点银芒,透着淡淡的天蓝。昊长风吻上我的唇。 ~~~~~~~~~~~~~~~~~~~~~~~~~~~~~~~~~~~ 希望这章嘿咻没问题=_=! 这个狐狸j,比较容易暴走。如果女主敢说不喜欢他,估计会真的杀了她,然后自杀?=_=!又恨又爱,因为心里有了这么一个弱点,所以想除去,没除去没理由没办法,只好不禁忌的表白了。用这个办法,起码宁陵族多了个厉害的朋友,对么,呵呵。 这次真的算是强上了一g草,吼吼。这也是oasis一直以来的梦想+_+ 番外,再看。可能会推迟,因为和狐狸j是先h后恋爱,oasis怕写的太矫情,呵呵。 至于为什么和上官云一样一次中奖,其实还是因为风神的缘故,它的促成。 第四十七章 浴火重生 欲望文 第四十八章 情丝线团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四十八章 情丝线团 **********偶是被jj上某亲大感动得无地自容的分割线***** 【某绿的坦白】 oasis(一亲认识偶几年,颇感非绿洲而乃绿毛g一只,据说原因无它,表面好欺负、好脾气骨子里狡诈自我是也。开始愤怒oasis更新速度的大大们这样叫会不会痛快些?)最近懒惰了。客观原因是有的(某亲怒喊:还不是过分贪玩所致!上个礼拜末和朋友打球,某绿伤了手),主观原因更是存在的——坑大难填啊!!!某绿仰天长啸。《西唐》的女主,原是《一醉解清风》憋文时候的副产品,却受到了各位亲大们的喜爱,是某绿没想到的,乐观、豪放、好色,这些特点某绿自己都很喜欢,不过写了近半百章后有些倦怠的说(很象《一醉》现在的感觉,唉!某绿果然喜新厌旧的说)私低下某绿已经开始了某些小动作(比如挖新坑,当然没敢贴出来就是;比如怠工=_=...)可是,可是今天一大早看到晋江上某大的长评,某绿感动之余更加羞愧。自己真的是狡诈+自我+多变的水瓶座绿毛g一只!自我检讨一分钟g... 这篇文某绿决不弃坑,决不!(某亲在旁眯眼瞪来)...决不!!!最低限度一天半章(有病除外。另,因为某绿的多变和喜新厌旧,挖新坑的毛病是改不了的说,不贴出来相信就不会伤害亲大们了)。 最后某绿再次跪谢各位不辞劳苦、追文打分的亲大们和相继冒泡,偶尔冒泡的大大们(_ _)。某绿尽量不会伤害大大们的热情,某绿会努力填坑的,大大们请放心! *********************************** 缥缈的笛声,说不出的轻灵出尘,却又如情人的喃呢,柔和温婉。是谁在吹? 身体的内息应和着那悠扬的节奏,缓缓得运转周天。不消片刻,倦怠一扫而空。 入目,青色的漫漫纱帐。身下,洁白无暇的丝绸缎被。 想起那可怕的,狰狞的血色,我忙掀开被子。 “呼——还好还好。” 除了几处蚊子叮过般的红色点痕,肌肤光洁如初。我长舒一口气。 脉脉的兰香从枕边传来。我不由一怔。 紫色的兰花丛中。水汪汪的桃花眼,绯红的双颊,醉人的呻吟,激情的缠ian... 脑中“轰”的一声巨响。 我、我和那只狐狸j...... 再次看看x口无比鲜明的“草莓”印子。我哀声长叹。 怎么会这样?...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云云偷偷溜走的么?怎么会去招惹那只狐狸j?还那么疯狂... 咽口唾沫。我心虚得看看四周。无人。 胡乱穿上g边摆放着的衣衫。我拔腿向外跑去。 千万不能让云云知道...先去昊木老头的家里看看,如果云云还在的话,干脆今天就逃...既然狐狸j也被我霸王硬上弓了,那本姑娘的武功应该相当不赖了吧...狐狸j额头上好像多了颗痣,难道也有了娃娃?!...兴许看花眼了...牛黄上清快到了,还是和云云逃出去再说...狐狸j好像说过喜欢本姑娘,嘿嘿,还什么又恨又爱的...那家伙,平时顶着张面具,说不出的招人厌,动起情来...果然狐狸j一只...让昊木那老头和嫚莎知道了,还不得逼着本姑娘娶他?!... 又是得意,又是害怕。脑子乱糟糟揉成一团。轻功也忘了用,我发足狂奔。 刚溜出卧云居的大殿。眼睛余光瞄到了侧殿屋脊上的一抹影子。我忙缩回身体,摒住呼吸,再次探头。 云雾淡薄。竟有一片月光洒落那里。 明眸如水,低低得垂着。红唇似火,嘴角左边一个小小的酒窝。乌黑的长发,未曾扎起。青色的长衫,伴着秋风,阵阵微荡。月光如华,一个j灵,慵懒得半倚半靠在殿脊上,手执翠笛,轻轻得吹着。 魂在他颦笑看来的那一刻,丢了。 不由自主得飞上殿脊,我悄声坐在他身旁。 笛声一颤,低吟绵绵。无边的情意... 一曲完。仰面躺着,心中没了烦忧。头顶明月盈盈,云散云聚,恍如仙境。 “不许逃,”温润如玉的手指滑过我的眉,“今生,我要定了你。”俯下身,j灵变成了那只再熟悉不过的狐狸j,昊长风低声道。 能逃么?我暗叹一声。恨恨得咬住那抚上唇的手指。 “嗯!”昊长风身子一震,呼吸急促得贴紧我,桃花眼中泛起炙热的火。 被他的视线盯得有些心慌。我舔舔嘴角。 “是你先惹我的!”眸子一黯。揪着我的衣衫,昊长风咬上我的唇。 一阵刺痛。 这家伙,青果子一个,这么野蛮。 想起在殿后的那场“旷世r搏”,好气又好笑。尝试温柔得回应,我轻轻舔弄着他的舌。 “唔——”舒服得叹息一声。紧紧的,昊长风搂住我,“苏子,我们回去...” 喘着气,我抚上他的眉。眉心淡蓝色的银痣。 这家伙,还不知道吧?哈哈哈哈。蓝色,云云当初的是粉色,却是男孩,这个难道是女孩?不管怎样,狐狸j,这辈子注定是你生娃娃了。就算是对你之前虐待本姑娘的惩罚吧! 成就感十足,我笑着挣脱开他的怀抱,凌空飞下,“你追得上再说。” 一蹬脚,一点跃,纵身间腾云驾雾的感觉。不理会后面那个越来越远的家伙,我窜下山去。 呼呼风声。连过了数十名守山暗卫,顺带抢了龙二手中的夜宵。想起他们见鬼一样的呆傻表情,我不由得意非凡。 天水那个老道,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也亏得本姑娘聪慧过人,福缘深厚...运转着记忆中天水的内息心诀,不过盏茶的时间,已经奔到了昊木家门口。 推开侧屋房门,我笑道,“云云,你夫君我回来啦!” 帐内的人急切起身,杏眸望来,满是泪水。“苏、苏子?!你、你没被少主...” 被他吃?是本姑娘吃他才对。 我拥住扑上来的上官云,轻声笑道,“几天没见,有没有想夫君?” 环在腰间的手臂紧了又紧,“我、我还以为...你若是死了,我决不独活。” “傻云云,苏子怎么舍得丢下你。”心头又酸又甜。我擦着上官云那双红通通的兔子眼,轻声道。 “我、我想死你了!”看着微笑的我。上官云咬咬唇,狂风骤雨般的香吻落下。“苏子,苏子,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世上,不要...” 心化成了一泓柔水。“不会,不会的。”我紧紧回抱住他... 坐到床边,拉着我的手,上官云道,“这几日,你是怎么过的?少主有没有为难你?那个练功,你身子有没有事?” 脸有些烫。我笑道,“没事,没事,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抚上他的脸,“几日没在你身旁,就瘦了这许多。” 双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按着我的手,上官云低眉道,“你没了消息,我如何吃得下饭?” “傻云云!”眼睛酸了起来。我一把搂住他,“你这样子,可知道苏子有多心疼!如今你肚里又有了咱们的娃娃,不好好照顾自己,苏子可要生气了。” “苏子——!我好害怕!”肩头,如水的声音中带着抽泣,“我方才做了个梦,你、你娶了丰王爷,娶了宁公子,还、还让少主做了正房相公,却不理我了...” “咳咳咳咳...”莫非云云知道了我和狐狸j的...拍着他后背,我柔声道,“梦么,当不了真的,我怎么会不理你,孩子都快有了,还胡思乱想!你们那个少主,脾气又臭又蛮横的,我、我怎么会让他做正房相公?”虽然本姑娘是一定会负责的,大家平等才行,狐狸j那脾气,同时欺负郑某人和小非都绰绰有余,以后有的是麻烦,要好好教育教育才行。 “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走下床,我打开桌上的食盒盖子,香气四溢。深吸口气,我笑道,“嗯,不错,是鱼粥,来,云云,你一定要吃一碗。” “你、你喂我。”上官云低声道。 端着碗,我笑着坐进帐内,“云云,自从怀孕,你爱撒娇了不少。” 看他脸色沉了几分,我忙道,“苏子喜欢,喜欢云云这样!乖,来,啊——” “你...唔...”被我灌了勺鱼粥,上官云掐着我的腰,杏眸白了我一眼,“谁、谁稀罕你!” “苏子稀罕你就行。”我笑着吻上他微噘的樱唇。 上官云一震,环住我的脖子。 带着香嫩的粥味,我吮吸着他口中的津y。他也温柔得回应着我。 和狐狸j不一样的味道。那家伙,除了猛啃狂咬,什么也不会。云云的唇好香好软... 床沿边的碗内忽然一声微响。 眼角,只见一团小小的青影闪过。我探手抓去。 “呜呜...放手!本尊、本尊的尾巴你也敢抓!” “母...麦当劳?!”我拎起碗边那只比拳头还小的“”。 金色的小喙,青色的绒毛。一只小小被我抓着条不合比例的五彩长尾,拗着头,银色眼珠愤怒得瞪向我,“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我再次晃晃它的尾巴,“你真是麦当劳?” “知道了还不放本尊下来!” “苏子,小心!哪来的妖怪?还会说话。”上官云靠向我道。 “胡说!本尊是神!是神!”倒挂金钟,挣脱不开,小小顿时气急败坏。青色覆鳞的小爪子想要挠我,偏偏身子圆滚,摆来晃去得跳动着,好笑非常。 只瞄了这家伙几眼,心中却已莫名确认了它的身份。可它是从哪儿跑出来的?可恶的家伙,本姑娘被人上笼闷蒸的时候,理也不理的装聋作哑,现在闻见好吃的就跳出来了。 我开玩笑对上官云道,“云云,蘑菇炖小吃没吃过?滋补又清淡。加上这只,正好材料齐全,要不要夫君做来尝尝?” 盯着风神半晌,除了颜色怪异,会说人话外,倒也没见它施什么法术。眼见风神气喘吁吁得放弃了“引体向上”,上官云它的脑门,杏眼弯起,“如此可爱的小家伙。苏子,放了它吧。” 一松手。风神滚滚停在那碗鱼粥旁。啄木鸟凿树般飞快得啄着那碗中的鱼r末,“好吃!呜呜...好吃!” 瞧着那碗满是疮痍的米粥。无可奈何,我又盛来一碗粥递给上官云。 “苏子,这鸟是鹦鹉么?如此机灵,还认识你,”上官云挪挪位置,一本正经得和我拉开距离,好奇问道,“长阳西市中最机灵的绿头鹦鹉也只会学几句人话而已。” “咳咳...”这家伙哪是什么鹦鹉,千年老妖还差不多。我瞪着这只翻着肚皮打着饱嗝偎蹭在上官云身边的家伙,脑海里忽然响起它的声音,“本尊的真正身份要保密!暂时屈就一下,就当是你在梁南寻到的稀世奇鸟吧!” 还稀世哩!不过活了上千年,从这点说,的确比王八还珍贵。我眯眼冷笑道,“云云不知,这只鸟是我在宣宁时,从一屠户手中买到的,人家嫌这鸟r少毛多又聒噪,五个铜板贱价处理给我的。后来贪嘴,不知跑到哪去了,今天居然能嗅着鱼粥飞回来,果然、实在难得。” 分明的,我看到那家伙瑟缩了一下。 “苏子,你莫吓它了。”抚o着风神,上官云笑道,“这鸟乖巧万分,你若是讨厌,我来养便好。” “呜呜!”银色的眼珠转转,那家伙温顺得跳到上官云手掌中,小鸟倚人状撒娇道,“云云,宝贝云云!” 我一阵恶寒。 上官云脸颊微红,瞪了我一眼,“你、你在宣宁便教它说这种、这种羞话?!” 可恶!还说不偷窥偷听!肯定是什么时候我和上官云的悄悄话被它听了去。我挠挠头,凑近笑道,“哪有?我可不知道,多半是这怪鸟从别处学来的,未必是说云云你嘛。” “那、那也不行!被旁人听见了,我、我还怎么做人!”推开我,上官云站起身,咬唇道,“这鸟以后还是你养吧。还有,记着教它改了学你说话的口气。” 不知何时,跳上桌的风神冲我叫道,“苏子坏!苏子色!苏子虐待麦当劳!” “你别挑拨离间!”我叫着扑上,“还有,我哪里坏,哪里色了?可恶的臭鸟!” “少主怀娃娃,少主怀娃娃!苏子的!苏子的!”没来及掐住它的鸟嘴。扑楞着短短圆圆的r翅,风神叫道。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瞄眼旁边的上官云。杏眸低垂,烛光下,长长的睫毛y影,瞧不出表情。 “云云...” “它说的可是真话?”上官云幽幽道。 “那只狐狸j,一直和本姑娘作对,前几天还要用本姑娘做药人练功来着,”我支吾笑道,“好不容易我才逃出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杏眸望来,满满的情。上官云笑道,“苏子答应了我的,一世不离不弃,我还胡想什么。” “云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紧紧抱住他。这才察觉上官云的身子在轻轻颤抖。 “莫丢下我。便是你真的立少主做正房,也莫不理我,不然我会死的。”有些冰凉的唇擦过我耳际,点点亲吻,“云云看惯了风月场中的虚情假意,却从未这般害怕过。苏子,莫要嫌弃我,莫要给了我希望又毁灭它...唔” 万分怜惜,我han住那两瓣樱唇。 云云,你对苏子这么深的情,苏子怎么会嫌弃,又怎么舍得抛弃。 “苏子,过来...”拉着我的手,上官云走向床边。 褪下衣衫,坦诚相对,帐内春意。杏眸忽然一暗,微凉的手指滑过我的x前肌肤。 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暗叫不好。 淡淡的红点,是和那只狐狸“r搏”时的痕迹。 “我...” “嘘,莫说话。”指肚轻轻按着我的嘴。上官云低头,湿滑的唇舌吮吸着、舔弄着我的x前。沉溺的温柔。 “嗯...云云!”手抵着他的肩膀,阵阵酥麻汇向小腹。我不受控制得呻吟。 视线迷蒙起来。 不断颤动的床帐内,两具身体纠缠着喘息着。高潮一霎那,手臂抓住帐帘,窗外一抹青影闪过。 第四十八章 情丝线团 欲望文 第四十九章 暗潮涌动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四十九章 暗潮涌动 我吸收聚天珠,单枪匹马,独闯下峰后的第九日。飞云殿议事堂内。 再次偷瞄一眼上位嫚莎旁端坐的昊长风,烛火下的兽头面具凛凛寒光,比冰还冷三分,云里雾里的不透。我叹口气,继续看向宽大几案上的沙盘模型。 “丫头...咳咳...苏姑娘这个东西做的甚妙,”两眼发光,昊木激动得搓着双手,“整个无名岛和周围的海域一目了然。” 嫚莎赞许得向我点点头,旋又凝眉,“龙须,你说日东出动了六万兵马?” “是的,族主,”刚从岛外查探消息回来的龙须指着沙盘左侧的水盘,“他们从这条海道出日东,分东西北三个方向,向无名岛驶来。每方各两万,五十船。” 我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真的来了这么多人!还记得西唐文昭说过,日东举国上下,全部兵力不过八、九万之众。难道日东的皇帝想踏平无名岛?可这个岛除了座火山城,一片荒原,抢去又有什么用?莫非是复仇?好像颠倒了吧? 顿了顿,龙须沉声道,“属下无能,出去打探的龙卫失踪十二人,龙二他也...” 一直沉默的昊长风开口道,“失踪...确定没收到求救信号,连船只也不见了么?” “...属下无能!请少主责罚!”龙须跪地道。 “你起来吧。”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扫过几案旁的暗卫领,独独漏过我。昊长风接着道,“龙二他们若是被俘,自会追随凌迦神而去。此次敌人来势凶猛,可能有高手隐藏其中,龙须不必自责。各卫要小心了,自今日起巡逻增至六次,两个时辰一换。” “是,少主!”几十名暗卫领齐声道。 正在好奇打量沙盘的昊木老头神色一黯,叹了口气。 听的迷迷糊糊。我捅捅旁边的鼠头,什么追随凌迦神的? 本想瞪我,见我有意无意得抚上右手腕的碧镯。鼠头嘴角抽搐几下,尴尬得咧咧嘴,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低声道,“苏...苏姑娘不知,这规矩是少主订的。但凡加入我们暗卫的人,都曾在凌迦神前滴血起誓,对宁陵,对族主、少主忠心不二,若是被俘,又无力自杀,只要默念一句梵语,上祭司大人便可感知,断了他们的心脉。” 我心头一震。 被硬塞到脑中的记忆里有好几种c控人x命的方法,有的需要被控人念一段古怪冗长的誓言,有的需要喝下烈蝾(赏罚堂门口的兽)的眼泪三滴,有的甚至需要被控人的心头血作引,原本还觉得荒谬可笑发神经,现在看来倒是真有此事。 正想着,只听嫚莎对一个红衣人道,“卫把封城的消息传告城中族人了么?” “是的,族主,”那人恭敬说道,“两旱门已关闭。前几次中原各国搜海搜岛,族人们已经习惯,打渔、放牧的人都已返城,冠已经核查过各户人数。” 冠?呵呵呵呵,原来卫的卫领叫冠。不知道猪卫的头头叫什么名字,猪耳朵,猪鼻子,还是猪头? 咬着嘴唇,憋住笑,我严肃万分、象模象样得研究着几案上的模型。 嫚莎、昊长风和那些暗卫领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商讨海上伏击的战略布置。 郁闷!除了写作文,本姑娘最烦的就是开会—班会、校会、团会,还有老爸的一对一训话会,到高三,大大小小这会那会,本姑娘参加的会议次数少说也有百八十次了。被甩到这异世,居然还是要开会,还是一开就一两个时辰的什么军事会议。虽然常言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本姑娘还是觉得少说多做,心动不如手动来的爽快。 渐渐无聊,我把玩着手腕上的碧玉手镯,想起五天前那个仓促的宁陵族订亲礼。 “麦当劳,你说是你吸取了聚天珠中的一部分内息?”看着飞快啄食着那尾烤鱼的青毛小,我惊讶说道。 “哈哈哈哈...有了实体,本尊终于能吃到东西了!”翻着肚皮,风神一头载倒桌上,“不然,你以为你会没事?聚天珠里的内息,说到底,还不是凌迦神传下来的东西,本尊勉为其难,奋力帮你,不然你可是会血脉沸腾,爆体而亡的,知不知道?呜呜,一条烤鱼报答,太少了吧?” 要不是你吸取了聚天珠的能量,能这么快就修出实体?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我弹弹它肚皮,咬牙笑道,“这么说,本姑娘还要准备厚礼,好好感激你一番喽?” 银色的小眼转转,“还有前几天,本尊不还帮了你一个大忙么?” 我一把掐住它的金喙,改用心念说道,保密!说了要保密的! 呜呜,知道啦!风神震震翅膀,接着道,哼,居然让本尊去作那下等兽鸟的送信差事...不过,嘻嘻,看不出来,你这家伙有时还挺狡猾。 这叫多条后路多条命。我笑眯眯得拍着风神的脑袋,再说了,本姑娘又没滑鼠没信鸽的,你不去谁去?飞来飞去,才花费了几个时辰的时间,权当减肥嘛,你看你,吃得比小猪还多,你也不想真变成头猪吧。 爪子哆嗦几下。通过我的心海,风神看到只肥头大耳的白猪。“呜呜...好丑!算了,本尊以后还是节制一下好了,反正跟着你就有好吃的。” 我暗自好笑。 看来内力深厚了,心海的意念力也会增强。搞不好,本姑娘真能把这家伙变成头猪呢。这算不算宁陵古兽鸟史中提到的某种联系、契约。风神...一头猪... 歪头盯我半晌,尾巴抖抖,风神叫道,“呜呜!你敢虐待我,我去告诉你的宝贝云云!” “你去呀!有胆子你就出去,”我眯眼道,“云云去了云隐g。让昊木那老头瞧见你,一定会把你关在鸟笼子里,每天放血拔毛得研究你!” 缩缩脖子,风神嘀咕道,“那老小子,的确有些变态。”分明带上了几分讨好的神情,风神蹦跳上我的肩膀,“本尊...我...咳咳...跟你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啊,哈哈哈哈。不是说好了,只要有好吃的,本尊就跟在你身边嘛,哈哈哈哈。再说,你不是还想让你的其它相公也生娃娃么,咱们不还得一起想办法?” 大b加糖果,永远有效。 我笑着抚o上它的羽毛,“你放心,苏子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当你是妖怪或是拿你去做研究。麦当劳,咱们是好朋友,自然要互相帮助,放心放心。” “呜呜。”吃饱喝足,这家伙就会犯困。 每日饭后的例行斗嘴完毕,我把麦当劳轻轻放到团碎布堆成的窝里。 坐在一旁。少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怎么看,这家伙都和只没区别,对了,还有那条怪异的五彩尾羽。宁陵人喜欢五彩霓裳,好像就是和这个有关。 不过这回真的要感谢麦当劳呢。文昭和宁策远接到我的信,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何况小非... 我攥紧拳头。藤原上清,你要是敢对小非不利,本姑娘不会放过你... “苏子。”水样动听的男声响起,门被推了开来。 舒展眉头,我笑着站起身,飞扑上前,“云云,你回来啦!” 杏眸中荡着水波,“苏子,别...” “别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我的宝贝云云。”我笑着搂住上官云的腰,正要亲吻。眼角余光瞄到旁边一个头戴银色面具的僵直身影。 脸颊绯红。上官云挣脱开,低声道,“还闹?少主和我一起来的。” 心里乱糟糟一团。我挠挠头,笑道,“狐...少主,有事?” “母亲吩咐,今晚寅正,在飞云殿举行你我的订亲礼。”昊长风冷冰冰得说道,“这五箱是聘礼和订亲的服饰。” 目瞪口呆,我看着五口大红箱被人抬进门,紧接着走进来三个喜上眉梢的宁陵族女孩,弯腰行礼道,“苏姑娘,我们是服侍姑娘更衣打扮的羊卫。” 一件件的五彩绸裳,一串串的夺目珠链。先是被按进一只巨大浴桶洗刷干净,然后熏香、上粉、描眉、涂唇、辫歪辫。 反过味来的时候,狐狸j和一干暗卫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撩起面额上的珍珠垂链,我拉着上官云的手道,“狐狸j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招?” “你还问我,”狠掐了我手臂一把,上官云道,“什么时候招惹了少主,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少主原是不答应族主的,和你在...在一起不过几日,如今竟心甘情愿得委身下嫁,难道你不欢喜?看来我们也不必忙着溜掉了,有了我,又得了少主,你倒是好事成双!” 我张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狐狸j,你真的心甘情愿么?苏子,你呢?你可是真的喜欢他? 站在飞云殿前的祈天台上,当着满殿满山满城的暗卫和宁陵族人,对着不知从哪儿搬来的凌迦神像,和身着五彩霞袍、面遮红纱的昊长风一起三跪九叩,跟着喜气洋洋的昊木老头,头昏脑胀得大声念诵了一段梵语,被眉开眼笑的嫚莎拉着戴上那只象征宁陵皇族夫婿主宰地位的传世之宝—碧曦镯,最后被欢笑的众人打包塞到了卧云居的正殿寝室内。 看着雕龙绣凤的大床边那个低头遮面,出奇文静的家伙,我不由叹口气。 宁陵族的订亲礼和梁南国风俗相近,都比婚礼还重要,可没想到本姑娘会亲身经历一场,自己还莫名其妙得做了夫君的角色。 思绪回转,我望向嫚莎身旁的那个人影。却恰好看到他扭头错开我的视线。 狐狸j,你到底在想什么?若说你真的喜欢我,那为什么从订亲之日到现在,连句话也不和我说,更别提什么表达感情的身体接触了;可若说你不喜欢我,又为何要与我订亲,还委屈自己做妻的角色?我知道你一直心高气傲得紧... “好,就这样吧。”忽然,听得嫚莎拍掌说道,“大家下去,好好准备,做好伏击、隐藏的各项差事。无冥城不可被外人发现,日东敢来,咱们却也要好好招待一番才好。” “是!” 众卫领散去,殿上顿时空荡起来。 “来来,苏子,一家人了,坐近些。”走进珠帘后的休憩堂,嫚莎笑眯眯得拉住我的手,侧头柔声问道,“风儿,你身子如何?” 心头颤动。身子?狐狸j怎么了?我疑惑得望向摘下面具的昊长风。 “无妨,娘您不必担心。”有些苍白的脸色,昊长风低声道。 “还说没事,”带着几分责怪的语气,嫚莎却一脸的喜悦,“第四日开始的孕吐吧?” “娘!”桃花眼中似乎多了些慌乱,昊长风起身道,“孩儿去休息了。” “去吧,鼠头在炖燕窝莲子粥,多吃些。”嫚莎笑道。 想要跟上,却被昊长风的瞪眼顿住脚。“族主,狐...长风他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害喜?会不会有事?”拉着嫚莎,我急切问道。 “嘻嘻...苏子啊,这是好事,”嫚莎笑道,“真正的宁陵族男子受孕,自第四日起便会有反应,折腾得越厉害,娃娃成人后越是健壮,血脉里的凌迦神力越是强大。对了,记得我的父亲说过,宁陵男子怀胎时间也会比女子多两个月。风儿虽非纯血,可你们还真是...凌迦神保佑,这回,风儿定能诞下个银眸的娃娃。太好了,太好了,呵呵。”顿了顿,那双近乎透明的银眸熠熠生辉得盯着我,“苏子啊...” 一个哆嗦,我忙摆手道,“不干、不干!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本姑娘就娶你们族长风还有上官云两人!族主你也瞧见了,上官云他怀孕反应和女子是一样的,孩子一定不是银眸的了,您可别再胡想了!” 嫚莎瘪瘪嘴,长叹一声,“其实我也知道,宁陵族早晚会消失,多一个银眸的娃娃,又能怎样?不过是让自己心里好受,日后见到父辈祖先总算有个交待罢了。” 再次拉住我的手,嫚莎柔声道,“孩子,你莫看风儿比你大,其实不过是个被娘亲娇惯坏了的半大小子。往后,我就把他托付给你了,你多让着他些,多照顾他些,啊?...唉,这样,我就走得安心了。” 心里一惊。我握住嫚莎的手,“族主,您刚才的那句话” “没什么,”拍拍我的脸,嫚莎笑道,“苏子,有工夫了,多打坐多冥想,聚天珠的威力,照我估计,你如今仅发挥了一成。等将来有机会了,为中原百姓做点事,算起来,当年叛乱,他们也是流离失所、凄惨可怜。” 望着那双柔和平静的晶眸,我无言得点点头。心绪纷扰,竟是莫名的迷茫、悲凉、不安。 ********************************** 有个狐狸少主昊长风的图片,大家有兴趣的话就来看看:) (贴不上的说,直接给地址吧)div css=quot;diviagequot;gt; 第四十九章 暗潮涌动 欲望文 第五十章 双性凌迦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五十章 双性凌迦 撩着青蓝色的河水,荡起一环环的涟漪。 无冥城关闭八日了,情况远没众人想象中的简单。听说日东的船舰倒也损失了些,可宁陵这边派出海狙击的暗卫一批批的伤亡、失踪,城中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护卫巡逻队只要一出城就不见了踪影。无名岛上的气氛越来越诡异、紧张。 想要帮把手、出份力,却总是被嫚莎或是昊木有心无心的闲聊扯开,更别提去和那只冰川期的狐狸j搭话、请战了。除了偶尔利用左腕上的蛊虫向嫚莎汇报一下藤原上清的位置,或是利用记忆里的医术帮昊木老头救治一下伤员,真是闲得发慌...... “啊——!我好闷啊!”一脚将颗鹅卵石踹下河,我仰天大叫。 “有我陪你,还嫌闷?”身后悦耳男声响起。 “云云。”有气无力的,我拉住他的手。 给我披上件外衫。杏眸一眨不眨得盯着我半晌,上官云接着道,“你是不是担心少主?你...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拿着树枝涂鸦的手一顿,我苦笑道,“就算是吧。你们那个少主,脾气变来变去的,我可捉不透,多半是哪里惹到他了。” 虽然告诉了自己要相信、珍惜狐狸j,可无法克制的,心里总是隐隐有些怀疑狐狸j那晚缠ian时说话的真实度...难道是练功失败,他只得放低身段屈就与我,以便能怀上个银眸的孩子,延续他们族的血脉?...在尝试了第n次沟通失败后,我彻底放弃。好歹我苏子也是有一点点脸皮的世外高人、一代英雌,就算他是个十万族落的少主,富可敌国,我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得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吧。 心里酸涩难当。 扔掉树枝,我站起身,亲亲上官云的脸颊笑道,“哎,别说这个了,时候不早了,出海的人也该回来了,我去祭馆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云云,你的身子不方便,回昊木家歇息吧,我出来的时候,焖了些酸豆角熏鱼饭在灶上,你回去多吃些。” 身孕三个月,肌肤更加晶莹,透着健康的粉色。上官云咬着唇道,“不然,我再去给少主送些?” “不用了,人家可看不上!”想起前几次本姑娘亲手做的饭菜送到卧云居去,却发现都被打赏给了那个鼠头,我就一肚子火。 “苏子...少主他...”上官云拉住我紧握成拳的手。 挤个笑脸,我打断上官云的话,“乖,云云。好不容易你的害喜才轻了些,吃了饭,你先睡,不用等我,嗯?” “那你去吧,记着早些回来。”松开我的手,上官云道。 “好。” 刚踏进云隐g飞云殿,空气中淡淡飘来一股混合着血腥气、海腥味的怪异气息。 额前一凉,却是返回我心海修炼的麦当劳躁动不安。 狐狸j!来不及细想,我飞奔向那怪异气息的来源之地。 “苏子!我正想派人去叫你。”还未到卧云居,嫚莎和昊木迎面走来。 “怎么回事?狐狸...长风他怎么了?”看到二人都是一副苍白面孔,我不由心急。 “风儿他、他乘着火鹏出海查探,谁料想他、他...”嫚莎嗓子中竟带了几分呜咽,身体摇摇欲坠。 “族主!”昊木忙扶住她,遣散了附近的暗卫。难得正经得皱眉对我说道,“稳定人心,此事须得保密。我们先进去再说。” 走过层层青纱,正殿寝室墙壁上还挂着半月前订亲时的那幅朝霞龙凤织锦,奢华的镶金梳妆台、檀木云石桌、白玉浴池、翡翠长柄的小儿庆喜纱灯...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豪华订亲仪式呢,可惜有名无实。 心中苦笑,目光扫向那张雕龙绘风的大床。 扶着嫚莎坐下,昊木轻轻撩开低垂的五彩床帐,“苏子,你可别慌,少主他...” 一个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蹙额美人,平躺在床上,红润的嘴唇变成了触目惊心的干裂青紫色。雪白的锦被上斑斑点点的妖冶血梅。 心无比揪痛。我惊呼道,“怎么了?狐狸j!” 美人睁开眸,看了我一眼,又冷然闭上。x上的被子起伏,“昊木,不是说了么,我不想见她!孩子、孩子是我的,你们没有权力...咳咳咳咳...”剧烈得咳嗽,股股泛着青芒的鲜血溢出昊长风的嘴角。 心慌到极致,脑子反倒清醒了。拉开被子,我翻指连点昊长风身上几处大x,血顿时止住。 “不!不许碰我!我的孩子!不要!...”身体无法动弹。桃花眼圆瞪,怒视着我。好像一只龇牙咧嘴、低声咆哮的野狐狸。“你、你若是敢打掉它,我会恨你一辈子!” 咬牙,我点了昊长风的睡x。 “怎么回事?”抹把冷汗,我坐到檀木桌前。看向旁边眉头紧锁的昊木和一脸惶惶的嫚莎。 “暗卫、族人一批批的死伤、失踪,”喝了口水,嫚莎镇静下来,只是那紧抓着茶杯的泛白指节泄露了她的紧张不安,“风儿这几日害喜得厉害,本来我们是瞒着他的。有个受伤回来的卫,无意间向他说了最近的情形,等我和昊木赶来卧云居时,风儿已经乘着火鹏出海去了。一个时辰后才回来。血...下面都是血...” 紧紧咬住嘴唇,我握上她的手。 看嫚莎悲痛得说不出话来,昊木叹口气,“据我所知,少主怕是中了一种上古蛊毒,这蛊异常歹毒,怕是” “什么?!”揪着昊木的辫子,我叫道,“狐狸j他不会有事的!我的血不是能解毒解蛊么?要多少我有多少!” 昊木掰开我的手,叹口气道,“那蛊毒我从未见过,但似乎是在通过少主腹中的胎儿j气逐渐控制少主。唉,作孽哦!”瞧了眼嫚莎,昊木欲言又止。 “那也就是说,堕胎就能解毒除蛊了?”我逼问道。 “可能,只是可能而已。”抓着自己的头发,昊木痛声道,“老夫、老夫无能!救不得少主,保不住宁陵的血脉!” “不...孩子...不要...我的孩子...”床上的人梦呓声声。 心要被剜出的疼。 狐狸j,你是不是真的只是在利用我?除了这个孩子,你有没有一点点的真心喜欢我? 把着昊长风的脉搏,一阵快似一阵的虚弱。血脉中一股隐流,好像有意识般的古怪歹毒,不断冲击着他的经络,侵蚀着他的意识。 和昊木、祭馆里的所有大夫讨论着,查找着资料。 昊长风身体温度越来越高,面容越来越红润,却是滴血般的可怕。小腹上蔓延开的青色瘢痕,面积越来越大,张牙舞爪得狰狞。 搜遍了脑中的古老记忆,没有一条症状符合。 烛火燃起。大夫走了又来,来了又叹气而出。最后诺大的卧云居,只剩下我和一直默默无语拉着昊长风手的嫚莎,还有发愁得头发都要揪光的昊木。 虽然x位已解,昊长风却静静得躺在床上,陷入了昏迷。 和嫚莎、昊木商量着堕胎,却总在抚上昊长风小腹的时候,听到他的梦呓。心疼得要死,谁也下不了手。可那青色已经覆盖了他的半身,按昊木的猜测,瘢痕蔓延到心口之时,便是蛊毒彻底控制昊长风之时。 走在卧云居殿后的紫色海洋里,我叹口气。 !本姑娘从没象现在这样长吁短叹得忧愁过!那只可恶的狐狸j! 看着周围的无边紫色兰花,想起那个疯狂的夜晚和那个人的幽幽体香,顿时怒由心生。 我踩!我踩!我踩踩踩! 不经意间,我走到了那个岩浆池旁。 可恶。被你抓来蒸人r包子,说句喜欢就完了!心中有了你,却又冷言冷语得不再答理!人善被人欺,,这算什么世道! x口憋闷,心里烦躁。我运足内力,一脚踹向那岩浆池边的大石。 “轰”的一声巨响,大石碎裂飞散开来。 没来得及出声咒骂,小石块冰雹般劈头盖脸得砸落下来。 向旁躲闪,手抓住了一块砸来的石头。 “呼呼呼呼...可恶!”大口喘着气。抓起那块石头,正要扔向岩浆内。 手指到石块光滑那面上的坑洼。“嗯,这是什么东东?” 六个字,一笔一划得深深凿刻在那块云英石表面。 有些昏暗的天空,云雾弥漫、翻腾。 我的手颤抖起来。再次索了一遍石块上的字。 他、他说他...他生死未卜...孩子没了,他会恨我... 又喜又悲,心情无比纷乱。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该笑该哭。 狐狸j!怎么办?苏子该怎么做才好?! 攥紧那块石头,我颓然栽倒在花丛中... 幽幽的兰香萦绕,轻柔的叶片拂过脸旁,好像他的触...尽管那晚他的动作那么急切、那么chu鲁。 “呵呵”我不由轻声笑起。 狐狸j... 闭起眼睛。忆起那晚,他难耐的呻吟,绯红的脸颊,湿漉的发丝,迷醉的桃花眸,紧咬的红唇。 狐狸j,原来你真的...... 忽然红唇变成了青紫色,如雪的肌肤上蔓延开了青色的狰狞瘢痕。“你若是打掉它,我会恨你一辈子!” 不!你不能恨我!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睁开眼睛。脸颊上湿漉漉的泪水。 “唉,本尊实在看不下去了!”额头一凉,脑海里出现了那只胖胖的麦当劳。 “你不是在什么闭关修炼么?怎么醒了?”我抹抹眼睛心道。 “怨念深厚啊!”风神翻着眼珠道,“本尊还怎么安心修炼!” “对了,我记得进殿的时候,你好象很不安的样子?”我问道。 “是水葭,”风神道,“我感受到了它的气息。” “狐狸j血y里的那股海腥味?”有些明白。坐起身,我擦干净水,“就是两百五十年前偷袭、杀害宁陵人的真凶水葭吧?麦当劳,你能解狐狸j身上的蛊,对不对?” “呜呜...想要救治你的狐狸j,就得听本尊细细道来,”沉默了片刻。 我张张嘴,忍住催促的yu望。 却听风神的母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协调的沧桑,“你的记忆里只知道水葭是杀害宁陵人的凶手,你可知道它和凌迦神、和本尊的关联?” “不知道。”直觉将会听到个天大的秘密,我老实得摇摇头。 “你可知凌迦神是双x神?” 挠挠头,按耐住心头的焦躁。我笑道,“双x?y阳人么?难怪有他血脉的宁陵男子会生育。” “这只是一个方面。”风神再次沉默。 “你倒是说啊!”我不由提高了声调,“我管他一方面两方面,双x多x的!狐狸j还等着你去救呢!快说,说完就出来和本姑娘去救人!” “呜呜...本尊好歹是半部凌迦啊,你居然这么和本尊说话。” 我心头一震,“你...你说你是半拉凌迦?” “呜呜...这也不能怪我嘛!”脑海里的风神,银眸转转,小心翼翼得说道,“凌迦神不仅雌雄同体,而且还是双重x格。当年我这个善良好驾驭的一方被分裂出来,做了凌迦的坐骑,那个、那个过了几百年,凌迦的那方邪恶x格不受控制,越来越完整,后来就变成了现在的水葭。” 我恨恨得磨着牙齿,“那也就是说,是你们,先帮了宁陵族一把,然后又是你们倒打一耙,狠揍了他们一通喽?” “不...呜呜,你这么说...算、算是这样吧,”听到我的磨牙声,风神忙道,“不过,不关我的事!我是好的,我早就分裂出去了!宁陵灭族可不关我的事!” “宁陵灭不灭族的,本姑娘又没看到,你紧张什么?”既然麦当劳和水葭原是同体,那就难怪麦当劳能轻松修改我体内的蛊虫特x,那狐狸j的蛊毒...心里轻松了些,我嘿嘿笑道,“麦当劳?” 尾羽竖起,脑海里的那家伙警惕得盯着我,“干什么?” “解毒啊!”想敲它脑袋,才发现是在敲自己的。我打住手,急切说道,“狐狸j的蛊毒,你能解吧?还有他肚里的娃娃,也不能有事。我相信你的能力!” “先看看再说吧。”风神道,“你让殿内的那两个家伙都出去,本尊出来瞧瞧。” “怎么样?”借口要打坐冥思想办法,我把嫚莎和昊木请出殿。坐在床前,看麦当劳蹦上蹦下得察看着昊长风。 啄了几口昊长风换下的血衣,银眸亮起。风神兴奋叫道,“呜呜!怎么可能?!它真的来了!” “水葭来了无名岛?”难怪派出海的暗卫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我暗叫不妙,“麦当劳,水葭有实体么?” “呜呜,是它,没错!”瞪了我一眼,风神接着道,“真是的,让你多打坐多修炼!笨!实体虽好,但只要不是原体,能发挥的功力会下降很多。本尊分裂出来了,水葭怎么可能还有原体?不过...” “不过什么?”毕竟是只母形象,被麦当劳摇头晃脑得骂笨,多少有些没面子,我咬牙微笑,揪住它的尾巴。 “呜呜...我说,放手!放手!”风神蹬腿叫道。 “快说!不然以后没好吃的给你!”松开手,我回瞪向它。 听到我的威胁,顾不得身上的毛被我蹂躏得乱糟糟,风神急忙说道,“我们两个,哪个有机会吞噬、吸收对方的魂魄,哪个就会变得强大,毕竟我们同源。而且,若能从胎儿期就占据娃娃的j血,待长到十八岁,r身和功力会彻底融合,虽然还是比不上凌迦神的原体,却也能恢复他七八成的神力。” “难道那个蛊就是水葭的魂魄,是它跑到了狐狸j的肚子里?”我不由问道。 “五成魂魄。”风神点头道,“还有五成,大概还控制着某个人类的r身。水葭之所以分了自己一半魂魄进到这小子腹中,多半是因为你和狐狸j的娃娃j血里有本尊的气息。”顿了顿,风神忽然拍翅,无比嚣张得张喙笑道,“呜哈哈哈哈!水葭那个笨蛋!正好便宜了本尊!呜哈哈哈哈...” 好你个得意忘形的母!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好吃懒做,现在又加上了飞扬跋扈、贪心无比。 看我眯眼敲着床沿,风神嘎然声止。“咳咳...你也知道水葭厉害不在本...我之下,五成的魂魄我还能吞噬,你放心,你的狐狸j有救,孩子也会没事的。” “你怎么没想要打狐狸j肚子的主意?”这个还真不一定,若是到时候我们的娃娃被它控制,成了行尸走r...有些担心,脑筋急转,却想不出个预防之法。我假装有恃无恐得冷声笑道。 “我怎么会那样想!你、你这个丫头,气死我了!”风神恼怒得扇翅说道,“我可是好神!虽然贪吃,可本尊心地善良,再说了,控制人类娃娃,正是修炼成神的大忌,本尊宁可苦修万年,也绝不会像水葭那样荼毒生灵的!” 第一次,被这只肥肥小母感动。我真心道歉,“对不起。” 全身绒毛炸起。风神的银色眼睛睁得溜圆,“你、你和我道歉?这么客气。” 看来真是被虐待惯了呢。我拍着风神脑袋笑道,“只要你能治好狐狸j,本姑娘将来一定请你去西唐皇g吃御膳,怎么样?” “咳咳咳咳...这么大方。”银色眼珠转转,“好!你说的,不准反悔!” “不反悔!不过,还是治好狐狸j再说吧,还有,我们的孩子要保住。”我催促道。 “没问题。”风神跳上我的手,“不过你也要忍住痛。” “要我的血么?没问题。”上回本姑娘两瓶血,就治好了几十个人,这回只狐狸j一人。信心百倍,我点头道。 “啊——!”右手心忽然一阵剧痛。我揪开麦当劳,赫然一道深深的血印贯穿手掌。“你干什么?!啊——!” 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左手又是一痛。同样一道七八厘米长的血痕凭空出现在掌心。 “喂,干什么!别碰狐狸j!”爬上g,但见昊长风的两手掌也被风神划开,股股红中带青的诡异血y流出。 “自然是换血!你是知道这个方法的,”被我抓着尾巴的风神急切说道,“等我进入你的心海,你就催动内力,一边吸入,一边逼出。我会随着你们的血脉流动去吞噬水葭的那五分魂魄。” 记忆里确实有这种换血的方法。我顿时恍然大悟,扶起昊长风,盘膝做好,双手双掌相抵。 “记着那个往生梵咒么?”额头一凉,风神钻进道,“助我吸收水葭的魂魄。” 我点头。吟唱起那段梵文,同时催动内力,左掌逼血,右掌吸血。 温热的血通过我和昊长风的双手血痕汩汩流动。 朦胧间随着风神的那道青影,我的意识到了片混沌天地中。和曾到过的自己的心海一样,却更加模糊,弥漫着青色的雾气...有些熟悉呢...是狐狸j的心海! 一道青影忽然迎面扑来。额头炸裂般的剧痛。 霎时,两团青影斗在了一处。 自从麦当劳能够实虚体转换后,进出心海,我还从未这样痛苦过。 咬咬牙。我一边吟唱往生梵咒,一边继续催动内力。 剧痛随着血y,扩散到全身。犹如一片片的利刃,刮过血脉,剜入骨髓。痛彻心扉。 失去了和麦当劳的心念联系,五官六感好象都被闭塞。除了痛还是痛。 腥咸粘腻的血从嘴角流下。身体好象陷入了无边y寒之中,沉重万分。 意识有些模糊。想起怀里的那块云英石,长风!苏子也爱你,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青影合成了一团,雀跃着窜回我的心海。 长舒口气。我的身体软顿下去。 第五十章 双性凌迦 欲望文 第五十一章 得而复失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五十一章 得而复失 幽幽的兰香...狐狸j...软软的触感...滑腻的舌,小心翼翼得推开我的唇。温热的汁水流入喉中。 “呜...”好苦!我紧皱眉头。 喂,本姑娘虽然累得无法动弹可不代表就好欺负。这是第几次了?这么苦的药,连块糖也不给...不管,我要吃糖,要吃糖! 一边紧紧吮吸住那欲缩回的香舌,我一边奋力挣扎,睁开沉重万分的眼皮。 水汪汪的桃花眸一怔,两抹红霞跳上枕边那人的脸颊。“唔...你干什么!...别...” 事实证明,色胆就是力量。 昊长风挣扎了一阵,终于放弃抵抗,紧紧得抱起我。 环住他的脖颈,我再次吻上那恢复红润的丰唇。 好像两头兽,我们啃咬着、舔拭着、嗅着彼此。搂抱着对方,紧得不能再紧的入骨相思、交颈情缠。 我的内衫被撕开,他的腰带被扯开。我的亵裤被拉下,他的腿挤了进来。 没有赔礼,没有道歉,没有谁对谁错,没有握手言和后的绵绵情话。雕龙绘凤的芙蓉帐内只余一片难耐的喘息、尽情的呻吟...... 我知道你是在吃醋,不爱吃,却专爱吃醋的狐狸! 抚o着靠在我肩头他滴汗的脸颊,我低声笑道,“狐狸j...” “叫我长风!就像给我解毒时那样。不然...就叫宝贝长风,不许叫狐狸j!”咬了口我的颈侧,昊长风恨恨着道。 “宝贝长风!”我柔声道,“不生苏子的气了吧?” “你有哪里好了?”他闷声道,“又色,又胆小还贪财...” “色么,”我轻声笑道,“是指当初在宣宁我调戏与你吧?谁叫我的宝贝长风生得美,本姑娘自然是一见钟情、情难自已、情有可原嘛;胆小,是进城时我紧抱着你不放么?当时本姑娘武功低微,不趁机吃把长风宝贝的豆腐,怎么对得起天地良心;贪财嘛...咳咳...这个...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在档库是不是你,在偷窥本姑娘?你倒恶人先告状了哦!” 靠在身上的人一僵,翻个身道,“睡觉!再有三日,日东的兵马就要找到这里了,我们得养足j神,提前做好准备。” 我侧身,贴上他的后背,“长风...” “嗯?”握住我环上腰的手,他低声应道,“莫担心,日东虽然势大,咱们无冥城却也不是好惹的。” “你知道水葭神的事了么?”我急切问道。 “若是不知,我还会在这儿和你...”昊长风笑着转过身,“说实话,你昏倒前留在几案上的那封信,字真的好丑。” 什么信?想起心海里那只的能耐,我顿时明白过来。“啊,你敢说我字丑!”我挠上他的腰眼。 “别闹...呵呵...别...哈哈...你这臭丫头!...放手...咯咯...放...”扭动着身体,昊长风朗声大笑起来。 “少主!”一阵簌簌脚步,帐外响起鼠头恭敬的声音,“您没事吧,可是那该死的丫头...” 咿喂,还该死的丫头呐?怎么说,如今本姑娘也是他们少主的夫婿了吧,他还敢对本姑娘不敬? 停下手,我看向昊长风。 本被呵痒逗得有些脸红的容颜一冷,昊长风迅捷无比得拽下一个悬挂着的香囊,运了几分内力掷出。 “哎呦!我的胳膊...少主!”帐外一声惨呼。 “这里不需伺候,你先下去吧。等等,”瞧瞧我,神情缓和了许多,两抹红晕荡了开来,昊长风接着道,“还有,以后苏子是、是我的夫,你不可对她不敬,记住了。” 我笑道,“宝贝,你真机灵!啾——!”我褒奖给他一个响吻。 “这边也要!”愣了愣,桃花眼颇为享受得眯起,昊长风指指自己另一边的脸庞。 “你就是只狐狸j!”我笑笑,再次吻上他的脸颊。 勾了苏子魂魄的狐狸j...你可知道看到你中毒,看到你昏迷,苏子有多心疼...失而复得,原来是这样弥足珍贵...不知从何时起,苏子是真的喜欢,真的爱上了你呢...千万不能再失去你了,千万莫让苏子再为你担惊受怕,千万莫要离开苏子... 雨点般的吻,印上他的眸,他的鼻,他的唇。 耳畔的呼吸急促起来,“苏子,你身子如何了?上祭司说,你只是一时脱力,我...” “对了宝贝,”脑中忽然记起解蛊时感受到水葭魂魄的可怕,我按住他凑上来的头,“水葭很厉害的,就是附身在人体上的那五分魂魄,也不能忽视,当年若不是它,宁陵未必会...现在日东来了几万兵马,无冥城...” 握住我的手,昊长风俯身道,“水葭与我宁陵有灭族之仇,这仇说什么也是要报的,如今它既然找上门来,我们怎能后退...”埋头在我x前片刻,昊长风抬头笑道,“你放心,我们做好准备了...” “我还”写信向西唐、梁南求助...话没说完,唇被他咬住,辗转吮吸起来。 点点情火,在他的手下,被重新点燃。 “苏子,给我...”他的嗓音也变得低沉起来,喘着气喃呢道。 给你...给你什么...我双腿扣上他的腰臀。纵然心不能全部给你,若是你要,天上的星星,苏子也会想办法摘来给你... 越来越狂野的节奏。无法自控得啜泣着,我扬颈抬手,想要抓住、抓住那满天的星光灿烂。 “苏子——”一声低吼,昊长风紧紧吻住我的唇。我没看到的,是他眼角闪过的那抹黯然心痛。 “滴嗒嘀嗒——”水声么...好熟悉,又到了冷隐阁下面的溶洞里么?...云云、狐狸j呢?! 惶然睁开眼,亮晶晶的洞壁,身下绵软的毛褥。 不大的x口外,石壁上几丈一个凹洞,嵌着的竟都是蛋大小的夜明珠。隐隐的人声,晃来晃去的歪辫,挤来挤去的影子。 “大人醒了!”身侧忽然探出个四、五岁的女娃,欢声叫道,“苏大人醒了!” “苏子!”踉踉跄跄,一个白色身影扑入我的怀中。 “云云!”看清那双闪亮的杏眸,我高兴得搂住来人,“咱们这是在哪儿?狐...长风呢?还有这些人...” 默然,怀里的人身子僵直起来。 “丫头...咳咳...苏大人。”一个洪钟般的老者声音在洞x口处响起。 “秦老头!”我惊讶得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上官云向那个细翘辫子的赏罚堂堂主恭敬得弯腰行礼道,“秦堂主。” “唉,什么堂主不堂主的。以后江湖上再无无名岛云隐g,再无暗卫,又何来赏罚堂,何来我这没用的堂主?”叹口气,秦亮摆摆手。 原本j神非常的老头几日之间竟似老了几十岁,老态龙钟得凄凉、影只。 怎么回事?!隐隐的不安,我一眨不眨得盯着秦亮,“长风呢?” “您、您莫看属下了!...”焦躁得揪着自己的翘辫,秦亮忽然跺脚叫道,“让上官小子和你说!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唉——!”身形一晃,秦亮拔腿向外跑去。 “云云...”扭头,我沉声看向身后的上官云,“怎么回事?” “少主他只吩咐把这封信交给你,”咬着唇,上官云从衣襟内掏出封信,走近我,“苏子,你、你千万莫急,两万的无冥城百姓还在等你号令,随你左右,出岛逃难。” 脑中嗡的一声,我打开那封信。 “吾爱苏子: 水葭附身乃日东君王,厉害非常,早有侵吞吾宁陵之意,更有觊觎汝体内风神魂魄之心。六万兵马,安然上岛者逾四万,吾母及上祭司率众暗卫、宁陵壮年共三万人留守无冥城中,一来牵敌,二来血仇。吾为宁陵少主,责无旁贷,违母愿,偷回城中。若不敌,吾自当引燃炸山雷百枚于岩浆眼处,则城灭敌亦必亡矣。余下两万族人,老少居多,甚为可怜,一切事务、一干x命交托汝手,两日内尽快出岛,恐城灭洞塌,洞外通暗礁,秦老知匿船之所。一切小心、珍重! 原谅长风欺骗,下世定不负汝,再续前缘,鸳鸯白头。 ——长风” “原谅长风欺骗,下世定不负汝。”下世...下世... 眼前模糊起来。心口剧痛,一口半银白半殷红的血喷出嘴外。 “...苏子...”腰间一紧,是上官云扶住了我。明明在身旁,我木然看着他的唇一张一合,声音却异常遥远。 擦拭着我的嘴,焦急的男声断断续续得飘入耳朵,“苏子...不要辜负...两万...不能倒下...少主...” 狐狸j——! 身体不由自主得震颤起来。血脉澎湃,太阳x鼓动着,却比不得心中所痛的万一。 “昊长风爱苏子。”满满的,眼前都是岩浆池旁他留下的字;满满的,耳边都是qg动时他无意识的喃呢... 得到了又失去,失去了又再次拥有。原本以为我们会厮守一世... “下世定不负汝。”下世,真的有下世么...不如这世,苏子和你... “呃!”眼前一片银色、红色。 又吐血了么?原来心真的可以这般痛,血真的可以这般烫。只为你,心伤神伤... 原来你在骗我!为了你那个宁陵族的血仇,为了保全这两万的宁陵老少,为了换得苏子的毫发无伤。 可没有了你,苏子怎么活?!背负着你的情意,苏子还怎么逍遥人间?!你果然聪明,果然心恨! 你以为拿这两万人的x命就能羁绊住本姑娘么?!你若没命,苏子... 不如相携归去... 我挣脱开上官云的怀抱,向外走去。 “大人!”“苏大人醒了!”“大人!”“风神再世!”“苏大人是我们的救星!”“请不要抛弃我们!” 我冷笑。内力迸发,震臂拨着人群,向回路走入。 “苏子,不要!”身后上官云凄声喊道。 对不起,云云,我不能扔下狐狸j。 正要继续前行。“哇——娘娘!娘娘!”身旁一个老人怀抱里的没牙娃娃忽然哭了起来,白嫩的小手挥舞着,“娘娘!抱抱,抱抱!” “是个女娃呢,”脑海里响起个声音,“告诉你,虽然是我生,日后你也要抱她,不许偷懒!” 狐狸j——! 眼睛模糊起来。稍一迟疑,我抱住了那个扑上来的女孩。 “呜呜...娘娘。”带着n香气的稚声呜咽着,欢喜呼道,“抱抱,娘娘...”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双臂紧紧搂住那孩子。怎么可以在入侵了我的心后又不负责得溜掉! “哇——娘娘,疼...哇——” “苏子...”背后一暖,上官云轻轻搂住我,“松手,孩子痛了。” “大人赎罪,大人赎罪!您千万莫跟俺这不懂事的孙女计较。” 看着那个惶恐、恭敬的老人接过孩子,双臂间、心窝里空落落的难受。 “少主他不会有事的,你莫担心,”如水的男声在耳畔响起,“他把无冥城两万条x命交托与你,怎会...舍得离开我们,你莫瞎想。我在你身边,云云还在你身边...” 湿热的吻,温柔无比,不是狐狸j。 眼睛恢复了焦距,我看向面前的人。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滚落玉颜,急切得吮吸着我的上唇,上官云泣声道,“你看看我,你看看云云...云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 “云云,你不会离开苏子,对么?不许离开!不许!...”带着愤怒,带着痛苦,带着酸楚、带着恐惧,我chu暴得啃拭着他的唇。 “唔...”紧紧搂着我,上官云颤栗不已得回应。 腥的血和着咸的泪、淡甜的唾y,从他嘴中被吮吸过来。 受了那血味的刺激,脑子慢慢清醒。吻变得轻柔、温情。 舔过他受伤的龈r。“嗯!”上官云一声轻哼。 “咳咳咳咳——!”身后秦老头再明显不过的假声咳嗽。 上官云推开我,双颊绯红得低下头去。 不由自主,我抚上右腕的碧曦镯。狐狸j,这样说来,当初的订亲礼也是为了确定我在无冥城中的地位吧。三分算计七分真心,你倒是有赚无赔。 看着身后的老头和带着落难惶恐、弯腰行礼的众人,我咬牙高声道,“大家不必惊慌,少主和族主早有安排,咱们只要出了溶洞,外面自有船只接应。大家收拾好包袱,除了干粮、饮水,必要的衣服、钱财,其他能省就省。秦老,你带路。” 秦亮点头,“是,大人。” 风越来越急,海腥味越来越重。 夜明珠已经不见,除了领头的秦亮和断后的上官云与我点着火把,长长的队伍一片黑暗。似乎知道前路的凶险,没有一个人说话出声,连孩子也停止了哭叫。 快到了! 内力聚到眼上神经,我已经能看到那个黑洞洞遮盖着茅草的出口。 只要把他们送上船,你的托付就算完成大半,以后他们是死是生,本姑娘可管不过来...我会马上返身去找你。狐狸j,你可千万要等我! 左腕内跳动了一下。 该死!怎么忘了这个!母蛊就在附近么?! 来不及示警。我施展全力,紧贴石壁,壁虎般向前滑去。 “秦老头!”头次用内力千里传音,我默声叫道。 秦亮一个机灵,扭头看向队伍尾部。 边继续飞速前奔,我边默声道,“叫大家停下来!外面有人!” 一个人按住后面一人的肩膀,没一刻,队伍齐齐蹲在原地。 竖耳倾听,除了海潮阵阵,随风飘来几不可闻的人声,浪花拍溅船帮的声音。 正前方数十丈,才一艘船么...藤原上清明明在上面,搞什么?!就一艘船?听不到其他船的响动。 “我出去引开他们,”想起无冥城中的昊长风,我有些急切得说道,“听我指令,你带着大家冲出去。帮我照顾上官云!” “丫头,你小心!少主他...”秦亮拍拍我肩膀,欲言又止。 “狐...长风他怎么了?”我一惊又喜,低声问道,“长风是不是约好,会来和咱们汇合?是不是?” 秦亮摇摇头,声音里透着些许宽慰,“少主他没喜欢错人。” 咿喂,这时候了,还跟本姑娘说这个!等找到那只狐狸,看本姑娘不拔光他的毛! 我翻个白眼,钻出洞口。 第五十一章 得而复失 欲望文 第五十二章 喜悲重逢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五十二章 喜悲重逢 将要黎明的海边,天色最是昏暗。礁滩上,除了偶尔几丛倒卧的干枯苇草,前仆后继咆哮飞溅的白浪,只余秋风瑟瑟。 运上内力,我向礁石外望去。 一只孤零零的双层海船,头尾各盏灯笼。秋风落叶般,在海面上起伏摇荡着。 把身上了个遍,什么绳子、钩索、匕首、刀剑也没有。 回身看看岛内方向,影影的火把,绰绰的马嘶...日东已经开始攻城了么?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抿抿嘴,我助跑着发力冲出。瞧准探出海的那角岩石,摒除杂念,提气纵身,一跃飞起。 除了刚从岩浆池冲出那回无意间施展的轻功,这还是本姑娘第一次全力而为。 呼呼风声,猎猎衣袂。凌空飞了二十来丈,我忍不住眼角向下瞥了一眼... 五丈开外的洋面,跌宕起伏,幽深的黑色,好像一只怪兽,冲着我张牙舞爪、咆哮不已。呃... 心中一个哆嗦,气息紊乱起来。 想要左脚踏右脚凌空换气,为时已晚。“啊,咕...”一口海水冲进嘴,我跌入洋中。 可恶!只有几丈的距离了。 水温已经冰凉刺骨,运转内力周身三周天我才恢复过来。看着不远处的摇曳灯火,我奋臂前游。 “何人在那儿!报上名来!”人声炸响。 咫尺船头,忽然燃起数只火把,齐刷刷的两排弓弩箭手伴着手执长矛、刀剑的铠甲士兵齐齐出现在船舷两侧。 “小非!”看清人丛中的一张面孔,我不由惊呼一声。 箭手后面,背臂而立的那人,大大的眼眸,紧皱的双眉,瓜子脸清瘦了许多,下巴尖尖。目光望来,那人欢然雀跃,“苏子!苏子!是苏子!”醇厚佳酿般的嗓音,正是古陵河那夜逃脱掉的宁非。 再次相见的惊喜,随着再次瞄到的船舷上弓箭手亮晃晃的刀箭,瞬间转为酸涩、心焦。 怎么办?行踪已经暴露...瞧着海船上的刀光剑影,我默默不语,飞速得运转内力。只有一击,只有一击的机会... 逆转真气在掌心,海水冻结为十把冰刃...只要放倒小非面前的十人,本姑娘就有把握抢回小非。 “那个死人?好不容易和那个上官云有了独处的机会,哼!偷香窃玉,不,是偷狗才对!她最在行...怎会来此?”清亮男声再起,嗓音中却多了些未消的稚嫩。“宁非,你莫不是眼花了?” 我心狂跳起来。小、小孩?! 跺脚,宁非奔向船舷我这边,“快!放下弓箭!是苏...太子妃!” 太、太子妃?我顿时愣住。那这些士兵...是梁南的? 船舷上的众人倒是训练有素,除了几个贴身保镖一样的男人,其他人退下和出现一样的无声、迅捷。 刚爬上宁非放下的软梯。 “咦?你、你...真是死人!”从几个亲兵装扮的人后,飞扑入怀一个年少男子。 “死人!你还知道回来!”摇曳灯火下,那人扳过我的头。 弯眉,粉唇,翘鼻。比起一年半前,眉宇间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皇族的尊贵威严。无奈那双正佯装凶狠瞪着我的眸子,出卖了他的心情。泪光莹莹,文丰呜咽道,“快两年了,你、你死哪儿去了?早知道,我把你吃进肚里,也不让你出使这老什子梁南了!” “小孩。”内心某处轰然坍塌,我回抱住文丰。 “你还叫,你还敢叫我!”腰间剧痛,却是文丰在狠命掐我。 “小孩,小孩,我的死小孩,苏子的死小孩...”喉头哽咽。我靠在他肩头,反复低声呼唤着。 捶打着我后背的手,力道越来越轻,怀里人的身子却颤得越来越厉害。“呜呜...我好想你...” 嗅着那熟悉的雏菊体息,我双臂紧紧拥住那久违的温暖,恨不得将其揉进骨中。“我知道,我知道,苏子也想你...” 身后一暖,一个温热的身躯环住了我,“苏子...” “小非...”我抚上腰间交叠的手臂。 暂时忘却了和狐狸j的离别情愁。被海水浸透的衣衫连带着我的心,被幸福包围,被温暖萦绕。 船厅内。 “接到苏子你的信,我们梁南和西唐各出了两万五兵马。目前已经夺了无名岛附近日东的所有驻守船只,除了我们这只和其他三个方向各有一船留守监视外,其余各船均退至五十里外洋面,以防日东逃兵流窜。两国合计共四万兵马日夜兼程,已全部赶往那座火山,截战日东皇帝亲率人马。苏子,你莫担心,昊长风他不会有事的。”微笑嫣然,宁非看向我。 松口气。我挤个笑脸回给宁非。 另外多道若有若无、迥然不同的视线扫描着我。 刚刚胡乱洗了个澡,额头发丝未干,汗水再下。不动声色的,我向宁非挪挪座下团垫。 堂下那个口塞烂布,被扎成一只r粽,木无表情的俘虏藤原上清忽略不计。咬牙切齿,在我和上官云间大眼小眼瞪个不停的文丰;抚着肚子,柔情似水,凝望着我的上官云;悠哉悠哉,抚着翘辫看好戏的秦亮;哈巴狗状向我吐着舌头,傻笑不已、崇拜万分的吕老熊;怨念深厚的涟秋、朗春;冷眼旁观,却时不时针扎利芒般瞥我一眼的吕青... 至于吗?本姑娘不过是把古陵河上,无冥城中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得说了一遍而已。 俗话说的好,“坦白从宽”。本姑娘头次这么老实交待,而且讲述的事情离奇诡异、爱恨纠缠、j彩绝伦...可除了一直把我当偶像的吕老熊,没有一个人拍拍巴掌,叫声好不说,还诸多白眼冷目。 如坐针毡... 我霍的站起身来,“宁陵族人已经全部安全上船,愿意到中原生活的,就跟着我们,愿意海岛生活的,我和宁非出梁南前带了些银两,会再发给他们一些安家费用,由秦亮安排、负责。无冥城危险未消,日东皇帝被水葭附身,恐怕对付起来有些麻烦,我要回去看看。” “苏子,我和你一起去。”宁非站起身,毅然道,“如今,我的功夫虽不如你,未及大乘,总算多个人手多个照应。何况就你所言,天水师祖出身宁陵,无冥城与我师门同源,他们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小非平常x情温和,关键的时候却脾气执拗,象头驴。望着他坚定不移的目光,我点点头。 “云云,”想要伸手拍拍上官云的手。背后一道麦芒般的视线投来,莫名想起了那只吃醋本领足能与之并驾齐驱的狐狸j。我缩回手,温声道,“你在这里安心等我。找到长风,我马上回来。好么?” “嗯,你接到了少主,就快些回来吧,”含情脉脉的杏眸望来,上官云脸颊有些红,“我、我和我们的孩子,都等你平安归来,一起回家。” 我笑着点头。 “我、我也去!”身后,文丰带着怒气的清亮声音响起。 “不许!”狐狸j一个陷进去也就算了,如果再赔一个本姑娘的相公进去...回头,我断然说道,“你去只能添乱。” “你...”粉唇颤抖着,眼看泪豆子就要掉出。 心底一软。走近几步,我正想安慰文丰几句。 “王爷,您不能去。”憋了许久,郎春和涟秋有意无意得挤开我,碎碎念叨起来,“陛下在您临来前再三吩咐、叮嘱过,王爷千金贵体,只要督战后方便可,前边有裴将军...” 我趁机拉着宁非窜出舱门。 下了小舟,换上快马,我和宁非向无冥城的方向疾驰而行,十几名灰衣斗笠的梁南御卫一马距离,紧随身后。 东边天空变成了淡青色。黄色的苇荡尽头,火把明灭,厮杀阵阵。 “牛黄上清就是这样被你们逮住的?”盯着那座矗立在地平线上的火山,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边c纵缰绳,我一边佯装放松得笑道。 “他一个人,面对梁南百名御卫,何来胜算?何况还有我,就是丰王爷也本事不弱呢。”宁非笑笑,忽然轻声道,“苏子,你勿需忧心。长风大哥他既然有了你的娃娃,总会小心自己身子的。” 我苦笑几声,“有了孩子又能怎样?那只狐狸j,在他心中,占第一位的恐怕永远是宁陵,宁陵族人的安危、宁陵的灭族之仇...” “嗯,我倒不觉得。”沉默片刻,宁非摇头道,“依小非看,长风大哥心中苏子你的分量并不比他的部族轻。两万族人的x命,他一下子全都交托与你,若是不信任、不看重你,他又怎能放心返回?” “我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吭也不吭一声的撇下本姑娘,实在... 气氛旋又沉默、凝滞起来。 金色的凤舞方旗,黑白的龙腾长带,迎风招展。 越来越多的梁南、西唐士兵出现眼前,三五成群,将依然站立,歪盔弃甲,喊着日东话的兵将团团围住,蚕食不断,血流不止。 浓烈的血腥味鼻而来。我皱皱眉头。 赔上日东举国半数兵力,只为灭掉宁陵,侵吞麦当劳的魂魄。水葭,这可是你预见的结果? 偶尔一两个已经负伤挂彩的歪辫宁陵人,吆喝着,呼喊着,挥舞手中的简陋弓箭、柴刀,冲锋打斗在前,同归于尽般的勇猛打法,异乎寻常得奋不顾身。 七万对六万。一个守护、帮助部族,一个侵略邻邦,目的不同,斗志不同。战局显然胜负已分。 有认出我的暗卫、宁陵百姓或是认出宁非的梁南士兵自动让出路来。 马蹄踩过日东的青色海浪旗帜,无冥城的旱门山道近在咫尺。 额前一凉。我的心跳急如鼓擂。 水葭!麦当劳,你可是感觉到他上了云隐g?! 紧贴马背,加紧马腹,我咬牙,狠命抽着马刺,狂奔入门。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身下的马惊鸣着直立起来。 “长——风——!” 撕心裂肺得叫喊,被隆隆不断的山峰、地层轰鸣遮盖。 云隐g上的云雾冲天而起,火红蒸腾的岩浆喷薄四溢。 狐狸j!不要! 我正要纵身上山。身子一麻,却是追上来的宁非点了我的x道。 “小非!让我去!长风他还在上面!我不能丢下他不管!”被宁非抱上马,我吼道。 “不!火山要喷发了,我、我不能!不能看着你去送死!”身后宁非喊着,纵马转头。 “不!长风!”血y沸腾,x口憋涨。我痛声喊道,“宁非!解开我的x道!” 身后的人一僵,代之以沉默的动作,是他手臂更紧得环住我的腰。 “长风——!” 刚出旱门。 “呜——”的一声厉叫,划破云际。 黎明的天空中,腾现出一只无比巨大的长翼大鸟浮影。青羽、金喙,不同于麦当劳的狡滑机灵,是它圆月大小的邪魅银眸,透着y狠、彪捍,不甘心得扫过茫茫草原,掠过呆愣住的芸芸众生。 “是风神!是风神!”数十个宁陵人,痴迷叫喊着,向那影子冲去。 y戾的银芒闪过。那浮影振翅嗷叫,飓风般旋转起来。 “回来!”我大声喊道,“它不是你们的风神!回来!” 看那些人置若罔闻,继续奔去。心急如焚,一边强行运转内息,暗自冲着x道,我一边叫道,“小非,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啊!风神,饶...”“不!”“快跑!这不是我们的风...”“啊——!”“快跑!”惨叫从影下倏然传来。 看清踉跄跑回的几人。鲜血淋漓,r皮外翻,白骨嶙峋,脸色死人般的灰白。我顿时骇然。 “呜呜!它在吞噬人类j血!”心海里风神叫道,“这样下去,它的魂魄会复原、溜掉!” 脑海里麦当劳的话音未消。“哇——!”一个红色的鸟影,迅捷无比得扑向浮影。 是...火鹏!狐狸j——!不要——! 脑中一片空白。内息骤风般急速运转,身体忽然一震。 额头处的凉意,层层涟漪,倏然扩散,通体透凉。 来不及细想。我拍掌马头,蹬腿向上,纵身而起。 手臂却幻化成了长翼。心电闪过,“呜呜,苏子,我帮你!” “呜——”不由自主的,一声长啸脱口而出。 身边的士兵惊呼起来,“神!娘啊!”“她是神么?”“神灵保佑!...” 只是一瞬,掠过人群,我冲进那团包裹着火鹏,开始收缩、实化的浮影飓风中。 “你...苏子?!你来干什么!快走!”火红中,一个乍喜又怒的男声。 你敢扔下我,一个人溜回来,现在又自己撞向枪口的愚蠢,还问我来干什么?! “我要炸死这家伙!你快走!”昊长风高声喝道。 “小家伙,火鹏,还有...这不是我的老友风迦么?”忽然一个带着鸟腔的y森的声音在风中响起,“你们谁也逃不出去啦!呜哇——呜哇——!和本尊融为一体吧!” 身遭压力骤然增强,窒息般的沉重。 放眼望去。十丈外,那个火红影子振翅挣扎,却好像暴风雨中的蝴蝶,绵软下坠。 “呜呜!”狐狸j! 正要跟着俯身冲下。 “接住!”缥缈男声传来。一柄黑色短剑,闪电般窜了上来。三枚点着引信的炸山雷钉在剑身之上。“x口,掷向它的x...” 狐狸j! 看看他下堕的方向,一片青朦。怎么办?!再不追上... 幻化成喙的嘴边,炸山雷嗤嗤的冒着火花。 飓风上方百丈处的风眼,妖冶脉动着的血样红色。 下去救狐狸j?上去炸水葭? 我闭眼。 “我...我恨你...”... “又恨又爱,早知道第一次见面就该杀了你!”... “我、我会让你更喜欢我的。”... “叫我长风!就像给我解毒时那样。不然...就叫宝贝长风,不许叫狐狸j!”... “水葭与我宁陵有灭族之仇,这仇说什么也是要报的,如今它既然找上门来,我们怎能后退...”... “吾为宁陵少主,责无旁贷,违母愿,偷回城中。若不敌,吾自当引燃炸山雷百枚于岩浆眼处,则城灭敌亦必亡矣。”... “原谅长风欺骗,下世定不负汝,再续前缘,鸳鸯白头。”... 长风,若是我不能完成你的心愿,就算下世,你也不会原谅我的,对么? 再续前缘...再续前缘... 视线模糊起来。我噙着昊长风的那柄玄曜剑,腾空向上... 看着那血红爆炸、四散,听着耳边的怒吼、哀鸣,我安然阖上双眼。 长风...如果真的有来生,你一定不可以不理我...... 第五十二章 喜悲重逢 欲望文 番外5昊长风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番外5昊长风 (一切时间按西唐计) ☆龙朔五年二月十九(苏子到异世一年半) 三岁识字。四岁习武。十二业成,完善暗卫,开始玩弄中原各国于我股掌之上。 我不晓得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也不想晓得。因为我有一个母亲,一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娘亲——嫚莎,宁陵天朝最后一位大将军。她很厉害,身手和头脑都很厉害;她很美,近乎透明的银色眼眸,那是宁陵最强血统的象征;她很狡诈,我永远忘不了自己四岁那年的生辰,秦亮送我的桃酥,是如何被她光明正大骗去,偷吃干净的... 刚刚过了满月的夜空,繁星点点。星光再灿烂,月亮终究是月亮,遮不去的柔和光芒。 娘亲是这世间最出色的女子,其他的女人么? 无声得轻笑,我斜靠在树枝上。 长大成人后首次以无名岛少主的身份来西唐钱府。一路奔波,今晚的心情却是不错。 轻功—绝尘,已经相当火候。就是亲传我武功向来严厉的娘也说,加以时日,必定傲视群雄。 希簌声起。我皱眉。 两个平常面孔、鬼鬼祟祟的西唐女官,溜进了钱仲远为我准备的院子。 蛇尾那帮随行暗卫干什么去了?出了无冥城,还如此大意! 我抽出右袖中的玄曜。 稍一犹豫。两个女人,不值得,平白污秽了这宁陵的传世之剑。 瞥了眼在外等候,蹦来蹦去,哈手揣袖的女人背影。只有二字——猥亵。 将玄曜缩回袖笼。 看蛇尾一招干掉那中年女人,走向厢房。我皱皱眉。 里头明明还有一个,看来暗卫的警惕x有待加强。 不愿进到茅房污秽之地去,只为杀一猥亵之人。 我有耐心得继续靠在树上... 半个时辰已过。 杀意变成了不耐烦。 ,搞什么!我堂堂无名岛少主,众多中原将臣的主上,却半夜三更,在树枝上等一个该死的女人从茅房出来! 看着那比兔子跑得不慢的可恶女人,我咬牙。 莫让我再碰见你!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龙朔五年三月初 最近西唐文昭开始了些小动作,还派人出使梁南。虽然目的尚在查探之中,直觉应该拦截。 西梁山脉,我内力吹奏兽曲,召唤出的深山狄狼却损失惨重。 派出大漠伏击的鼠卫伤亡惨重...看不出来,这西唐还是藏龙卧虎之处么? 乘火鹏,赶到西唐营帐。 想要快些解决。干掉西唐人,带走鼠头,毕竟是他带我长大。 魅心曲,魅人心智,恍惚入梦,取敌首级,不费吹灰之力。我本已吹得烂熟。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古怪的调子,是个chu气掰咧的女声在嘶叫。 难听!我皱眉。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一音一字,透入耳脉,打入心扉。那不正是我的夙愿? 手中的苍迦笛一抖。我的气息莫名乱了... 可恶!被偷窥内心的感觉。 娘说,世上能克制焚心曲的,唯有天水的梵音。 我冲向那声音的来源。 看到那女人的背影,我更加愤怒。 想起钱府那晚的尴尬,想起西梁山中的狄狼损失,看到她嚣张的样子...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方能泄恨! 轻易不用的焚心曲吹响。只因此曲一吹,内力损耗巨大,吹全,敌人固然会七窍流血而亡,我的内力一百二十日内却也会暂时消失。 可是,不能留着她!二十四个年头,头次我感到了心乱,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没想到的是,该死女人身边还有这样不错身手的男子。居然还是两个... 只有速战速决。我再次摘除了下半截的苍迦笛。焚心,焚人焚己。 不似灰衣男子的经验不足,那黑衣蒙面之人,倒是有些心计,晓得我焚心曲的利害。机敏得冲上抢攻。此人,不以真面目示人,有鬼... 无妨。 听到那该死女人的偷笑声。我下意识得说道,“我要带走两个人。” 灰衣的年轻男子对那女人很紧张的样子。连番打斗,两次焚心曲的起头,我的内力也损耗不少。可我不想让步。是为了天水的下落,我这样对自己解释。 那女人和灰衣人搂搂抱抱的,一副猥亵嘴脸。 戴上霜蚕吐丝,我亲手织就的手套,我一边要人,一边不动声色得追问天水下落。 女人结巴着道,“我、我在一个荒岛上碰到过个人,听他哼哼了许多次,本来我是不懂什么音律的,不过他翻来覆去总是这么几句,我就记下来了。我、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荒岛?娘说天水四海云游,居无定所,那么这女人遇到的...真是天水?! “武百尺..武百尺...”我喃喃着。心中阵阵狂喜。找到了天水,又寻到了聚天珠,只要吸收、练化得当,我的功力当可赶上甚至超过娘亲,宁陵复仇大业... “不要!”听到那女人的惊呼,我下意识向旁平滑。躲过了灰衣人和蒙面人一次天衣无缝的封杀。 她为何要救我?! 抬头望去,一双亮晶晶的眸,竟是比娘的还清澈,流露出不忍的善意。 心再次慌乱,无法掌控。只想离开,离她越远越好。 莫让我再遇见你!不然...我、我杀了你! ☆龙朔五年六月初 听说梁南都城出现个神仙老道,祈雨成功,顾不得内力暂失,我匆忙赶到宣宁,却在雨中和众人走散。马毙倒路旁,面具也丢了,我在宣宁七七八八的巷中失去了方向。刚刚向暗卫发了信号。 聚靠过来十三个目光猥琐、臭烘烘的男人。瞧了一眼,我恶心得想吐。 不许碰我! 失了内力,连日奔波,身子软塌塌的,连抽出袖中玄曜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默不出声得暂时忍耐。 “小娘子,虽说你是个哑巴,面皮倒也细嫩俊俏...跟大爷回家吧。哈哈!谁不知道宣宁俺吕老熊的名头。跟著大爷,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就是就是,大哥您可是宣宁响当当的人物。”“大哥瞧上你,是你的福分,快点头啊!”“姑娘,跟著俺们大哥,有你好处!”... !说我是女人?等着吧!你们今日百般羞辱,他日,我昊长风定将你们一个个剜了眼,剁了手,去了势,卖到宣宁最红的勾栏院,做小倌,千人骑万人上! 正被人拉扯。 “喂喂!”一个chu嗓子喝道,“光天化日..呃,不,黑灯瞎火的,你们几个男人欺负个姑娘家的,羞也不羞?!” 我心头一震。内力虽暂时消失,耳力、眼力却还在。 慢慢抬头。巷口,身披蓑衣、络腮胡须、叉腰站立,却遮不住那双清澈神气的星眸。 真、真是那个女人!可、可我不愿遇见她!尤其是现在! 男女授受不亲,亏她也知道!那当初在大漠,还紧扒着那个小白脸不放!...妈的!她、她说我是... “姑娘别怕。我叫苏子,旁边那个是我一个朋友,我们没有恶意。你这样坐在泥水里,会生病的。来,我扶你起来,好么?” 想骂她,不,是、是想杀了她!可内力全无,又怕暴露身份。我哭笑不得,闷声憋气。 不需你假好心。 我挣扎着自己站起身来。腿脚却像踩着棉花,绵软无力得紧。 “哎,还是我来扶你吧!”她说着,不由分说得抓住我的手臂搭在她肩上,一只不chu却有力的胳膊环住了我的腰。 温暖的体温,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体息,萦绕住我。 嗡的一声。心如鼓擂,在我嗓子眼口来回敲打、蹦跳起来。 挣扎几下,她的发丝和假胡须摩擦过我的脖颈,身子里的火烧得更旺。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力气,消失无踪。我大骇。 进过勾栏院,见过妓女、小倌们的搔首弄姿,也知道男子的yu望为何物,可从未急切到非要找人发泄的程度。我一直洁身自好,一心致力于武学进境。 可她、她不过...还是假胡子!还是个黄毛臭丫头! 羞愤难当。 腰间一阵难耐麻痒。再也无法控制,快感直窜下腹。 我、我要杀了你! 我暗自吼叫着,掐上她的脖子,可惜手没力气。 她一把推开我,“我不是‘赖子宾’!我、我喜欢美男,我不喜欢女人的!你、你别骚扰我!” 无礼得瞪着我,眼珠滴溜溜得乱转...猥亵至及! !我怎么会喜欢上她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何谓“赖子宾”,却还是听明白了她的话。 我、我骚扰你?!明明、明明是你、是你... 脑中闪过,方才她的手,在我腰上掐... 脸烫起来。下腹更加胀痛。 我、我要杀... “瞪什么瞪,本姑娘相公都有三个了,正常得很!刚刚、刚刚脚下打滑,我、我不小心掐你一下而已嘛。你千万别到处乱说...” 你、你去死——! 下意识的,我弯下腰,拉紧袍领。不能、不能让她发现了! 不知道,她原来这么恶劣!比娘还... 听着庙内那个叫吕熊的男人哀号不断,我不禁弯起了嘴角。 知道,她好色...瞧她看着上官云,一副色眯眯,口水直流的嘴脸。 猥亵、好色、唱曲难听的臭丫头! 看她手足无措得哄那小子开心,我冷哼一声。 “都是你!”她蹲到我身旁,恨恨得低声说着,伸手又来掐我。 心怦怦得跳了起来。 不、不行! 顾不得暴露身份,我翻手出招。没有内力,依然把她的爪子尽数挡回。 她眼眸忽然眯起,闪亮异常。“无敌龙爪手!” 我一怔。 下一刻,带着诡异掌风的手已经探到我身前。揪、揪住了我的x... 正要推开她,她的手动了动。麻痒的感觉袭向下腹。 不、不要... 喉头火烧火燎得干涩、燥热。心上多了只小手,隔靴挠痒... 她却收了回去。被蜂蜇着一样的跳开,“这次是我错了。对、对不起,伤害了你的自尊心。对不起!” 我、我...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比起前次的动手动脚,这次...心底冷意窜起,身子却烫的象火。 脑中一片空白。无法自控,我颤抖起来。 看着她突然爆发的骇人轻功。我知道,她接受了天水的传承。 ...这样也好,脉络被天水改造,加上我的草药,就能延长你承受聚天珠内狂暴内息的时间,我便可从容吸收你的功力,你死了,我的心就不会慌了。 ☆龙朔五年七月中 再次见到她,已经知道西唐、梁南都是她在搞鬼。 十几年的布置,被那个可恶的臭丫头破坏,说不生气是假的,不过...无妨。我暗自告诫自己,只要捉了她练功,我武功大乘之日,就是为我族人找那幕后黑手清算血债之时。 可再见到她,还是吃了一惊。 臭丫头悠闲得躺在那里。天为帐,地为床,自在惬意得好象自己家中。 心里不悦得很。她不晓得要被我拿去练功么?为什么,为什么站在她面前,倒好像我比她还谦卑? 心底更多的是愤怒。她没认出我是谁!月前的宣宁巷中,古陵河畔的破庙,她、她做过的事...怎么可以忘记! 扶住她,这才想起忘记带手套。不管!狠狠得掐了她的腰眼,就像她当初羞辱与我那般,“一个半月前,宣宁巷中,那几个家伙,你可知后来我是如何处置的?” 察觉到她的身子变僵。心情顿好。 不知为何,会带她乘火鹏。 想和她共享翱风万里的自由感觉...不!不是的,我、我不过是怕错过了她的药膳时间。 她的青丝飞扬,拂过我的脸旁。心,雀跃起来... 上官云,上官云。满嘴的上官云! 可恶,去死吧! 我点了她的哑x。 小火最喜欢的就是入城前的俯冲。我没提醒她,故意的。 结果...看着满天的菜叶,围观过来的族人百姓,还有缠在我身上的她...!有生以来,我昊长风还是第一次这般狼狈。 把她囚禁在冷隐阁。练功前,再也不必相见。 娘诡异得冲我笑笑。 什么?...冷隐阁,我、我知道,不就是历代族主囚禁不受宠姬妾或是直系犯人的地方么?我要拿她练功,自然、自然是要就近严加看管。 ☆龙朔五年八月初 走近冷隐阁,听得龙二在和她唠嗑。 不过半月,她竟已和那个只喜欢男子的家伙混熟?! “听说宁陵族神奇得很,男子也能怀孕生娃娃,真的假的?”我心怦怦作响。她问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真的,不过那是指纯血统的宁陵族人,千年前,宁陵一统天下。听族里老人讲,当时与蛮原人血战百年,宁陵族人丁稀少,得蒙凌迦神赐福,不论男女都可生育。银色的眼睛,便是” 龙二! s出玄曜,我出声警告。 冷隐阁内,不得妄语。我罚他杖两百,本是平常。 “他又不是你父母,为什么要听他的?!再说了,谁没有犯错的时候,有错改错就好,顶多打几下屁股也就行了,两百杖责,还不能运功,你想作人r煎饼啊!”她居然极力维护龙二。 哼!装什么好心! “你要为他求情么?”我冷笑道,“莫不是,”招惹了上官云,又瞧上了龙二么?好你个死丫头,当真饥不择食!不过,“就你那胆子,除了...”调、调戏我“哼!” 听到她的嘀咕,“不就是了你几把么,这么记恨。龙二,起码长得比你象个男人!呃——,狐狸j!” 去、去死!谁还记得那两次!...还有,我最讨厌被人认作女子...狐狸j?...你个死丫头! 看她昂首挺x得充英雄,就有气!这里不是宣宁巷中,我也不是那个哑巴女子! 更可恶的是,连龙二也包庇她。 她、她有什么魅惑的本事! 我激气道,“一百杖责,就由她代吧。”不想看那二人卿卿我我,我转身便走。 刚一回到卧云居,心底懊悔。 派了暗卫去盯梢。回来报告,他们没有... 哼!算你识相!不然休想一百杖责了事! 知道秦亮那儿有上好的伤药。她怎还会晕倒!忍住再次去看她的念头,我一夜无眠。骇然。何时,她竟能影响我如斯! 第二日,勉强安排上官云去照顾、看管她。 多半是r包子打狗...隐隐觉得,这样自己便会死心了,也就能狠心拿她练功了... 坐在功房中,脑中不时闪过那日所见,她和他的痴缠...气血翻腾。 苏子!我恨你! ☆龙朔五年八月底九月初 城南瘟疫。昊木说可能需要她的血为引,心中起疑。 想起最近上官云来例行报告时,眉间的那点银芒,刺目非常。百思不得其解。 临时撤了她身边的暗卫,我去亲自监视。 好色、猥亵、唱曲难听,现在又多了一项——贪财。 我看着那个躺在书堆里,伸手够宝石的丫头,一声冷哼。 昊木发现了我。依照我的意思,询问、查探她关于宁陵、关于天水的记忆。 据说传承也分很多种。当年未修道的天水也就是昊轩水,传承了他的父亲——天朝最后一位皇帝的全部功力和记忆... 瞄眼外面的那个只对顶壁饰物流口水的臭丫头...天水瞎眼了么?便是没有药物压制,她也不会使用传承来的内力、功夫...倒是上官云,做得一手好菜。我嗅嗅那糕饼香气,心底却莫名酸涩起来。 昊木对她有兴趣,母亲竟然也要见她。竟是要撮合我和... 看着台阶下的她,我脸烫起来。 不、不要!想起她和上官云纠缠一团...心忽然痛了起来。 不!我是决不会答应的!世间比她美好的女子多如繁星,我怎会为她心动! 昊长风,这个道理,你不就早就明了? 好色、嘴馋、贪财、手笨... 终于忍不住,偷听了她和娘的只言片语。 娘说,“我只知道,当初天朝灭亡,主因并非东域叛变。敌人甚是强大,等我醒来,天朝一切都化成了灰烬...”这我其实知道,所以更要加紧练功,不能、不能饶了她! “生命短暂,不如放下仇恨,快乐逍遥...”我心头一震。她、她怎知道我的梦想?! 娘说,“说起来,伯母还真有一事相求...”我的心怦怦作响。“你可愿意娶风儿?” 娶、娶我?!她是夫,我、我是妻,是妾?!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恍惚间,只听得娘说,“...风儿虽非轩水所出,却有我宁陵族一半的纯正血统,你和他生育的娃娃,五成可能是银眸的...半年,只要半年内你能让风儿怀孕...十日内,我等你的答复...” 在祭馆看到她和上官云依偎一处。我终于下了决心。宁肯亲手取了你的x命,绝不放你自由、幸福! ☆龙朔五年十月初 在她面前,我摘了面具。 若是能回到宣宁,回到雨中那晨。你...可曾喜欢过我? 都已不再重要。看着那熔熔岩浆,我微笑,心情很好的样子,却只有自己知道,心,在隐隐作痛。 吸了你的功力,血脉里便会有你的存在。这样子,对大家都再好不过。 听着她唱起曲子,我默默坐在一旁。 依然不似平常女子的娇柔清脆。“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啊因你今晚共我唱...”却分外魅动人心。 我抓紧手中的苍迦笛。视线模糊起来。 苏子,你,可曾喜欢过我? 发现昊木偷了聚天珠给她,我暴怒。 五日时间未到,聚天珠的狂暴内息她g本无法承受,你存心害她! 你不是巴不得她早些死么?昊木笑道,时间不足,你吸收外泄的内息,岂不更加容易?为何要等到五日之后?少主,你莫不是爱上那丫头了? 我心底一震。 懒得理你! 飞奔到岩浆池旁。听到她细碎的痛苦喘息。 不!你、你还不能死!还没到时候! 我吹起宁心曲。虽可调理内息,对她,对拿着聚天珠的她,杯水车薪。 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吹奏,手抖得厉害。 死了,她、她会死了么? 杀人无数,我却不敢去打开蒸屉盖子。 丢下池边满满的刻字。派了暗卫在殿后严加戒备。我逃回卧云居。 昊长风,她死了!她真的死了!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昊长风,你不该开心么?你应该开心的! 脸旁,湿漉漉的泪。 昊长风,你干了什么!你把你爱的女人,亲手送上了黄泉路! 昊长风,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一声清厉长啸,震彻天际,绵绵无尽。 殿后发出的...女子声音! 脚下踉跄,我奔向岩浆池。 背对着,紫色的兰花丛中,一个裸身的...鬼! 下意识的自卫,我去点它的x位。 两只纤纤玉指,却钳住了我聚攒十成内力的一击。 回头。莹莹如玉的眼眸,是我又爱又恨的那女子所有,却j光内敛。显然武功已臻至大乘。 怎、怎么可能?!我失控叫道,“你!你、你没死么?没瘫痪么?没发疯么?” 她抿嘴一笑。说不出的淡然、轻灵。 连恨也没有了么?不...不! “你、你...还我聚天珠来!”我又骇又怒,心底却透着冰凉。 你、你不能...不能离开!不能、不能不理我!乱了手脚,招式全无,我孩子打架般扑倒了她。 力气大得惊人。她翻过来压住了我。 “我费了十年心血,走过百里荒漠,寻遍天朝古迹,才得到这传说中的珠子,你还我!”还我珠子!还我心来! “谁让你害我的,活该!别说珠子毁了,就是还在,本姑娘也不会交给你这只y险狡诈的男狐狸j!”恶狠狠得瞪着我,她忽然咬上我的耳朵。 剧痛中却隐隐的酥麻,入骨的快感。战栗着,我夹紧她的腰。 她抓住了我的大腿。我骇然。 不! 清醒过来,玄曜被她叼在嘴中,又迅捷无比得抵在我的喉上。 杀我!你原来,只想杀了我。 失了心,不能杀你,就是被杀。死在你手...这样的结局,也算不错。我闭上眼睛。 松开双腿。“你杀了我吧!宁陵的复仇大业,只要还有一个族人活着,就会继续下去。”“千斤的重担,我昊长风终于可以放下了。但愿下一世,我能做个平凡的渔夫、牧民。”只要有你相伴。我说出了半句心里话。 喉上一痛。心静如水。 下辈子,你若是仍然不喜欢我,就请千万莫再惹我... “锵”的一声。却不是剑刺入骨的声音。 是么?...你竟是怨恨我如甚,连个体面的死,都不肯给我么?我云淡风轻,“你想怎样报复、折磨?我昊长风,铮铮男儿,虽然如今我的武功是不及你,但我也断不会向你哀求、讨饶。” 她忽然妩媚笑起,“是么?” 温润的手指滑过我的脖颈,停在那处血痕刺痛处。麻酥酥的感觉,身子深处,一把火“嘭”的一声,被她点燃。 “你、你想干什么?”我结巴说道。 腰带被撕扯着。红唇微噘,她轻声道,“我想上你。” 脑子嗡的一响。眼角扫过她的x,挺翘的半圆盈满。 这才想起,方才打架,她一直是光着身子。嗓子干涩起来。 别开眼。只说了“无耻”二字,再无法发声。 温润的纤手。外袍被拉开。光滑的指肚,肚脐被碰触。 快感窜向下腹。身子不由震颤。呼吸无法控制。 “听说,你还是处子之身?为什么,练功需要么?”她低声道。 心怦怦的急跳。我冷哼道,“用不着你管!” 她、她在解我的裤带。可、可尚未拜堂,又是野外... 这样想着,心跳得却更加厉害。拼命忍住冲到嘴尖的呻吟。 腰间忽然一阵麻痒。难耐得仰头,看到她好奇...猥亵得盯着我快要裸露的腰胯。 羞愤万分。我凶道,“你、你羞辱于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一怔,摁住我手臂吼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少主、狐狸j、武功高手、处子,在本姑娘的眼里,g本一文不值!本姑娘的相公,哪个也强你百倍!”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伤我。 眼睛酸涩起来。羞愤、怨恨、委屈,一起涌上心头,化作眼泪。 她埋头,竟是再继续扒我的裤子。 不,不要!既然不喜欢我,瞧不起我,就不要碰我!不要! 拼着内力受损。我发狠冲开了x道。 掐住她的脖子。去死!杀、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毫不迟疑,她回卡住我的脖子。 为什么?为什么这般待我?!你可以那么温柔得对待宁非,那么体贴得对待上官云,还有西唐的那个平凡书生、尊贵的八王爷,你都给他们真心,我呢,除了羞辱,就只有恨么,恨到杀我而后快。 我恨你!可、可我没法子忘记你。 眼泪再也无法克制得落下。 不知何时,卡着脖子的手松开,我的,她的。 苏子!爱我!给我真心!是个梦也好。 嘴上忽然温热。绵软中满含她的气息的唇吸咬着我的嘴。 爱恨情缠的无尽烦恼,霎时灰飞烟灭。 苏子...生涩的回应。难耐的呻吟。在伴我长大的这片紫色海中,身子、魂魄,为她首次绽放。苏子... 不要负我,千万不要...... ☆龙朔五年十月中 我知道自己要的多了些,动作chu暴了些。可,刚刚的誓言,转身,你的温柔就给了他。 追到昊木家,看到床上的那两个人,我攥紧拳头。 最终,还是依照娘的意思,和她订了亲。可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更别说同床共眠。我怕一张嘴,自己变成个满口怨言的妒妇。那,不是我,不是真实的昊长风。 长风万里,娘取的名字,希望我一生自由自在。 可遇到她,我没法子,没法子不去在意,不去嫉妒。 知道她原来不懒,很会做菜,却一次也没给我做过;知道她爱笑,却从未给过我一次温柔开怀;知道她原来不笨,可她的心思... 先丢心、先爱上的人,总会痛苦一阵子。娘这样笑说,莫担心,那丫头眼睛里有你,只是她还不知道罢了。 听她拉着娘急切问着,“族主,狐...长风他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害喜?会不会有事?” 我皱皱鼻子。 亏你还记得你做的好事! 肚子,幸福原来可以这般简单。 不爱我又如何?有了、有了这个孩子,我一样过活!你去找你的相公们吧!谁稀罕! ☆龙朔五年十月末 日东的皇帝?!怎会如此厉害!无冥城危矣! 小腹被一道青光刺中时,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的孩子! 回到云隐g,下腹异常冰冷、酸涨。血,带着青色的血,从下体渗出。 苏子!我们的孩子!我不能失去它!不能! 我瞪着赶来的她,叫喊道。 昏睡前,我拼尽力气,“你、你若是敢打掉它,我会恨你一辈子!”得不到你的爱,若是连孩子也失去了,我会死的。 混沌游魂般,我茫然看着四周。 两团青影,斗在一处。 身子炸裂的疼痛。 我是死了么?这世机关算尽,杀人无数,肯定是要下地狱受酷刑的吧。无所谓了,那个我爱的女子不爱我...可怜了那未出世的孩子,也无辜牵连。 漠然承受着无边的煎熬苦痛。 忽然一阵梵唱传来。熟悉的女子嗓音,温和如阳。 苏、苏子! 身子有了感触。一双手,紧贴着我双掌。随着血脉,温暖扩散全身... 不要、不要你救!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宝贝云云?! 她的手掌颤抖起来。 睁开眼瞬间。对面,她嘴角殷殷鲜血。 “长风!苏子也爱你,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心塌陷。我慌乱起来。“苏子——!” 看了她的信,无冥城上下全体戒备。 水葭,怪不得。 初晓仇敌后的兴奋,在瞧着她时,化作了甜蜜、忧虑。 苏子,原来你也爱我...你死一回,我死一回,扯平吧!我不能再失去你,更不能眼睁睁得看你为我而冒险。宁陵人的仇,由我宁陵人来报,你...只要平安,就好。 最后一次缠ian,如果我死。 不许忘了我! 一次又一次,疯狂依旧。 看她沉沉睡去。我亲吻着她的额头,怎样也不够。看来,长风真不是个温柔的爱人呢。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作你的乖乖相公,好么? 匆忙得写完那封信。最后吻了她的唇,看着她被上官云抱走,心也被她带去了。 看着走近的日东皇帝,泛着银芒的狰狞y眸,我平静得点燃了炸山雷,向岩浆池抛去。 苏子,来世再相逢... 恍惚间,小火叼起了我,冲出云霄。 回头。日东皇帝的r身已毁,却有个青影,随着迸发的岩浆热气,铺天盖地得冲荡开来。 可恶!水葭的魂魄! 昊木说过,风神魂魄有个弱点,水葭算是风神的双生... 看着那隐隐若现的血色风眼,握紧仅余的三枚雷弹,我毫不犹豫得乘着小火冲了进去。 在飓风中挣扎。一声长鸣,青羽、金喙的大鸟出现身旁。银色的亮眸,皎若明月。 心中一震。又喜又怒,我大声喊道,“苏子?!你来干什么!快走!” 看它不屑得白白眼,像足了那个臭丫头。我竟轻松了许多,稳住小火,高声道,“我要炸死这家伙!你快走!”报了仇,若能逃出生天,我定随你天涯海角,终生不再离开你。 “小家伙,火鹏,还有...这不是我的老友风迦么?”一个y森声音响起,“你们谁也逃不出去啦!呜哇——呜哇——!和本尊融为一体吧!” 风暴骤然增强。小火力竭,飞坠而下。 不!看着那振翅盘桓,想要俯冲救我的“它”。不能前功尽弃!不能放过这背负着宁陵百万x命血债的家伙!我一咬牙。 “接住!”聚攒最后的全部内力,我奋力掷出玄曜,三枚点着引信的炸山雷钉在剑上。 “x口,掷向它的x口!苏子——!对不起!”头眩晕起来,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焦土。我闭上眼睛。 ☆续篇 “...姑娘!...”苏子...“姑娘!”不...谁在叫我? 眼皮沉重,身子散了架一般。 拼尽全力,我哼了一声。 “姑娘醒了!太医!太医!”那个清脆的女声尖声叫着,奔了出去。 苏子,你在哪儿?我,我在哪儿?... 孩子...我们的孩子...... 番外5昊长风 欲望文 第五十三章 心恸情伤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五十三章 心恸情伤 “又恨又爱,早知道第一次见面就该杀了你!”幽幽的兰花丛中,他在我耳边颤声低语,满是不甘,却又透着万种柔情...“这边也要!”桃花眼眯起,他指指自己另一边的脸庞,急切喘息着...“你来,”他幸福得微笑,拉起我的手抚上他的小腹,“苏子,这里有了我们的娃娃,我好欢喜!”...“苏子?!你来干什么!快走!”飓风中,他乍喜又怒得吼道...“原谅长风欺骗,下世定不负汝,再续前缘,鸳鸯白头。” 最后一眼,那道红影急速下坠、消失无踪... “狐狸j...”睁开眼,黑漆漆的夜,孤零零的枕。 船外海涛声声,秋风阵阵,伴随着船桅的吱呀声,像是个伤心人在啜声呜咽。 抹把脸上的泪痕,我攥紧手中的玄曜短剑。 长风... 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我还要醒来,醒来了又不见你?你可真恨心啊...莫不是真的...不,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可为什么你的气息,我再也感觉不到... 回想三天前醒来,已经身在返回西唐的海船上。被告说,水葭被毁,火山喷发,无名岛已经沉入海下,踪影全无。我顿时呆住。 踪影全无!那狐狸j呢?!怎么会这样?! 几天来,一直独自把自己关在这间僻静舱房中,疯狂得打坐、冥想,试图像上回在无冥城溶洞中那次感知上官云般寻找你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长风...你、你真的死了么... 运功空档,心情更加慌乱。 x口一阵刺痛、憋闷。“呃——”腥咸的血溢出嘴角。没来得及擦拭。 舱门打开,微弱烛火中走进一人。中原年轻男子的束发装扮,浓眉大眼,唇角一粒美人痣。却是吕老熊的儿子,今晚负责看护我的吕青。抢前一步,他瞪着我手中短剑,冷冷得低斥道,“你做什么?!” 我一怔,被人打断冥想,心中不快。皱眉道,“本姑娘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个小毛孩来管,出去!” 没心情再和他废话,胡乱抹了嘴角一把,我掐个手诀,打算继续搜索寻找昊长风。 长风,你在哪儿?你出来!便是下了黄泉,我也要找到你! 气血翻腾,x口越发憋闷。不知不觉,血再次溢出嘴角。 “你、你不要再这样了...他已经死了。”沉默了不知多久,一个声音响起。 “你胡说!”心乒的一声碎裂。我睁眼,惶惶不安得喊道,“狐狸j没死!他不会死的,不会的!你懂什...噗——” 如箭的血喷出嘴外,视线模糊起来... 满眼都是他的嗔,他的痴,他的怒,他的笑... 抚上那双红润丰满,颤抖不已的唇。我哽咽道,“狐狸j...呜呜...你说了,你爱我的,你说了一世厮守...我知道我以前很花心,我会改的...不要,不要离开我...我是真的爱你,真的...我会好好待你的...” 闭眼,冰凉的泪水滚落。就算是个梦,不要醒,不要在此刻让我醒来... 小心翼翼、温柔无比,我抬头吻上那双唇...“长风...” 心力衰竭。身子一软,我颓然倒下。 “...死人!你给我醒过来!我不许你光想着他!你敢丢下我,我、我先休了你!” “王爷!您先歇歇吧,这有奴婢呢。” “退下!...还有你!都是你这小狐狸j刺激她!还、还敢勾引...她若有事,看本王不灭你全族!...” “王爷饶命!...过来,青儿,给王爷赔罪!...宁公子,你给俺求求情吧!青儿他是无心的,再说青儿早晚是主子...呀!你这死小子,掐你爹干啥!...宁公子,冤枉啊!” “丰王爷...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们是苏子的属下,再说...” “苏子!苏子!...你若是一心求死,我、我和孩子也跟着你去便是!...” “有奴家和秦老在,这丫...苏大人死不了的。小云儿你莫担心。” 耳边嗡嗡不断,哭声、斥声,伴随着人来人往的脚步、碟碗声。我不由皱眉。 “药煎好了!”洪钟般的老头声音炸响,“闪开,闪开!闹哄哄的,不想丫头早日康复,你们就尽管闹!” 顿时屋内安静下来。 “来,丫头,老夫可是头一次伺候人吃药。看在你对我们少主情真意切,差点走火入魔的份上,老夫亲手来喂你吃药。乖,咳咳...吃药...” 下一刻,头被拔苗般chu鲁得扳起。下颚一痛,嘴被人撬开。 苦涩无比的滚烫药汤灌进。 我顿时呛住。“咳咳咳咳...” “苏子!...你看,她都呛到了。你怎么喂药的!”清亮男声怒道,“给我!我来!” 身体散了架般无力。被个人紧紧搂住,喘不过气来。 “苏子,我是、我是小孩,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声音里多了些哭腔,“我知道你喜欢那只狐狸j,可、可你还有我们,你、你恨心丢下我们不管么?” 我心头一痛。眼睛却沉重得难以睁开。 “...告诉你!宁非和上官云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你若是敢就这么...去了...哇哇...” 忽然x口一松,我靠在了另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带着倦意,耳畔的醇厚男声道,“涟秋,我点了丰王爷的睡x,你先扶他下去歇息,你们也都下去吧,这里有我和上官大哥就行了。” “我、我来喂她吧。”水样温柔的男声在旁响起,“宁、宁弟,你损耗内力帮她疗伤,也去歇歇吧。她何时醒了,我去叫你可好?” 着我额头温度的手放下。“烧退了...也好。上官大哥,那我先去歇息一下。劳烦哥哥了。” 被双手臂珍宝般轻轻环住。 低不可闻,两声长叹同时响起。 “上、上官哥哥,”那走到舱门的男声迟疑片刻,带着几分苦涩,笑道,“说起来,小非我真的很羡慕长风大哥,呵呵。若是有一日,我也不见了,不知...” 我心揪痛起来。 小非!...我,我不该这么自私...狐狸j不见了,便只顾着自怨自矣...我还有你们...我还有你们的! “她会一样紧张的。”依偎着的男子温声道,“宁弟,莫要胡想。她是怎样的x情,你还不知?只要喜欢了,便是一样的喜欢,真心在喜欢。对少主是这般牵肠挂肚,对我、对你、对丰王爷、对郑大哥也是同样这般牵挂。我、我在冷隐阁温泉那次便明白了,她对我...她是今生唯一把我看得比自己还重的人,相信对你也是。” “嗯!”宁非开心笑道,“上官哥哥,谢谢你!这道理我原是懂的,就是、就是有些恼她,把自己关起来,一力承受。我瞧着心疼。” “谁说不是呢!”脸颊忽然微微一痛,却听上官云佯怒道,“我让秦堂主在药里多加了几钱黄莲,定让她尝尝不顾咱们心疼的后果。” 冰封的心,渐渐暖了起来。 小非,云云... 咽着上官云唇渡来的药,不再苦涩,浓浓的情甜。无法自抑,滴滴热泪滑下。 系系簌簌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小非,你来啦?”系着衣衫带子,我微笑说道,“咱们还有几日到中原?” 身后一片寂静。 我诧异回头。“咿喂,是你?” 正在放洗脸水盆的纤细影子一僵,低声道,“若是风顺的话,还要三日。” 深呼吸一次。我望向来人,真诚说道,“青儿,对不起,之前在舱房里我那样吼...” “别说了!我、我什么也不记得了!”美人痣颤抖着,“还有,我不叫...青儿,我叫吕青!”跺脚,他慌不迭得跑了出去。 这小兔崽子,我不以为然得瘪瘪嘴。和以前一样拽,和他爹简直两个极端。 “苏子!你、你怎么起来了?”醇厚男声响起。这次没错,是小非。 接过宁非递上的手巾,我笑着吐吐舌头,“躺在床上三天,吃了九碗药,苦也苦醒了。” 仔细得把完脉。瞧着我,宁非的脸一红,“你真的没事了?上官哥哥他、他不是...” 我拥住宁非,枕着他肩膀低声道,“辛苦你们了,苏子不会再任x下去。珍惜眼前人,才是我现在该做的。”狐狸j,我会把你藏在心底,直到自己百年之后、化为尘土的那一天。 眼睛不争气得酸了起来。 “苏子...”搂着我的结实手臂紧了紧,“你还有我,还有上官哥哥,还有文丰、郑大哥。我、我们都爱你。” 我点点头。逼回眼泪,笑道,“小非,几个月没见,你嘴甜了许多。” “我、我是听上官哥哥说的。”松开我,宁非低头道,“你从未和我说过那个、那个字...” “什么字?”想起狐狸j留下的那块石英上的刻字,心隐隐作痛。我抬起宁非下巴,一字一顿,认真说道,“小非,我也爱你。”顿了顿,我温声道,“以后苏子再也不花心了,再也不会伤你们的心了。等我回到西唐,见了文昭,咱们就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个庄子,平平安安得过日子。好么?” 大眼睛顿时泪光莹莹,“苏子!” 吻吻他的脸,我笑道,“五个人,过一年,再多个娃娃,也算热闹。” “嗯...苏子?”靠着我肩膀,宁非蚊子哼哼般低声唤道。 “干什么?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下的决心,”我笑道,“放弃天下美男,守着你们四个。本姑娘才二十啊,这样的承诺,小非还不满足?” “不是的,”宁非推开我,喏喏道,“我、我不过是有些羡慕上官哥哥。他、他都能...” “羡慕云云?”看他欲言又止的害羞样子,我顿时恍然大悟。“小非也想和苏子有个娃娃?” 咬唇点点头。宁非道,“你又懒,又怕痛,我舍不得让你...可我不是宁陵族的...” “那可不一定。”看宁非这么主动、体贴,我顿时大乐。麦当劳吸收了水葭一半的魂魄、力量,修炼个把月或是几年的,到时候真说不准... “好小非,只要你肯生,办法嘛,也不是没有...苏子会慢慢想出来的。”我拍x口保证道。 瞧着我信心十足的样子,宁非脸红了几分。“这次出征前来的将军带了父皇密旨,说是十年内,咱们必须、必须诞下个皇孙给他,不然他、他就来和你抢我。” “不给!”我一把搂住宁非,紧张说道,“你是我的!大不了给他十个、八个的孙子、孙女,也不准带走你!” “小非不会离开苏子的。”宁非回抱住我。温馨的沉默片刻,“苏子,你既是病好了,不如去看看丰王爷?自打这次你和上官哥哥从无名岛回来,他就在闹别扭。” 我叹口气。那个醋坛子死小孩,见到小非也成了本姑娘的相公,想必已经别扭至极,如今再多个怀孕的上官云,还有... 想起那个名字,心针扎般的痛。 来到文丰的舱房,里边一阵瓷器碎裂声。我不由顿住脚。 “出去!都给本王出去!”怒不可遏的清亮男声。 “王爷,您莫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了。”是郎春的声音,“奴婢看,那苏姑娘心里还是有您的。您这样子,让她瞧见,岂不心疼。” “她会心疼?!”带着哭腔的文丰低声呜咽道,“多了个梁南的太子相公,还有个会生娃娃的风骚美人儿,我、我算什么!” “王爷,看您说的,您是咱西唐的八王爷、女皇陛下唯一的皇子,不比那穷山恶水的梁南太子身份高贵?男子生娃娃...唉,您好歹先吃了这碗燕窝粥吧。”涟秋接口道,“陛下不是说过,想抓住这女人的心哪,就得若即若离才好。往日个儿您巴巴的贴着苏姑娘,她自然不懂得珍惜,您瞧瞧上官公子,还有那个无名岛少主,和苏姑娘哪个开头不是吊着胃口的使x子。您吃了这碗粥,也不必再去偷偷看她,就自个弹弹琴、吟吟诗什么的。让奴婢说,倒是、倒是那只小狐狸j,比您心眼多多了。” 什么叫吊胃口的使x子?本姑娘的相公,哪个不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除了这个死小孩。现在你们还敢这样教他! 听得房内劝解的越来越不像话,我抬脚走进。 “不吃!你喜欢那只小狐狸j,给他吃好了!” 一只茶蛊,连身带盖,迎面投来。 “死人!小心!”“苏姑娘!” 下意识,我伸开手臂,使个擒拿。茶蛊稳稳坐在右手手掌,一滴汤水也没洒出。 啊,看来冥想确实能加速功力融合。 “你、你怎么来了?”床上那人,松松垮垮的月牙衫子,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满脸泪痕,正咬牙恶狠狠得瞪着我。 “你滚!”一只方枕掷来,“找你的小非、云云去吧!本王不想见你!” 左手抓住那飞枕。我好笑得叹口气,“既然王爷这样恨我,我出去便是。以后再也不来叨扰。” “不!”刚转身,腰被双不chu的手臂搂个结实。肩膀上他闷声抽泣,“不要走...嗝...不要不理我...” 搞不定你这小孩,本姑娘岂不太过没用。 “王爷!”身后那两个超级唠叨、特级可恶的欧巴桑痛声提醒。 “出去!”文丰冷声道,“再敢多说一个字,本王砍了你们脑袋!” “...”看那两个文昭的心腹、“麻婆”侍女怏怏得退出、关上舱门,我顿时快慰非常。 “死人...”没了动静。脖颈间一阵麻痛,却是他的唇在热切得啃咬。 “你还知道来看我?”拉着我,来到床边。文丰小兔子般红着眼,眼下两圈淡青色的y影,“我不依!我、我要你!” 脑中响起个声音“今生,我要定了你。”心情晦暗几分。 按住文丰扯着我腰带的手。边擦着他的泪痕,我边坐到床边,笑道,“瞧你这小样!几天没睡好觉吧?还闹!乖,吃了粥,好好睡一大觉,我哪也不会去。” “嗯...”偷瞄了我一眼,紧紧拉住我衣袖。文丰抽着鼻子,低声道,“你、你喂我!” 内衣衫子下,雪白的纤细腰腹,若隐若现的肋骨。 心痛起来。我系好他的内衫带子,拿过几上的茶蛊瓷勺,“张嘴。”... “啊唔...”没盏茶的工夫,满蛊的燕窝粥消失一空。咽下我喂的最后一勺粥,眯眼,文丰斜靠在我肩膀。蹭着我脸颊,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还要...” 淡淡的雏菊香气入鼻。我心头一荡。“要什么?” “要...你。”身后的人紧紧搂住我,顶顶下体的坚硬。“...夫君,给了奴家吧...” “你这死小...唔...”笑着转身,嘴被两瓣温热中带着粥香的软唇han住。 “和我闹?”我气喘着推dao文丰... “呀——!苏子!”一个仰身,文丰颤抖着抓住我的肩膀。热热的浆y,喷洒一手。 大眼睛里情潮未消,迷蒙的雾气。抚o着我的脸,他颤声道,“不许你只对他们好。苏子,丰儿不能没有你。爱我!爱丰儿!” 脑子嗡的一声。“不许你只对他好。”眼前的黑眸幻成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你从来不正眼瞧我一眼...我不知该怎样让你喜欢我!你若是不要我,我、我就杀了你!” 贴近文丰的身体顿住。 我一言不发得起身穿衣,踉跄着逃出门外。 “你去哪儿?苏子!回来!丰儿错了!苏子...” 窝在甲板角落里。耳边满是那个人的呻吟,满是那个人的痴缠。 不行,不行!长风!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把你压在心底!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让我爱上你之后又转身离去!为什么你要这样子对我... “昊长风爱苏子。”攥紧手中的云英石,我无声痛哭着,滑坐在地。 第五十三章 心恸情伤 欲望文 第五十四章 来者可追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五十四章 来者可追 揉揉眼睛,肿疼的厉害。 雾气蒙蒙的破晓时分。船上一片寂静,一盏风灯将灭不灭得来回摇晃着。 深呼吸几次,凉爽的海风沁入肺腑。 一件灰色衫袍滑落下来。我一怔,小狗般抽动鼻子嗅嗅,陌生的淡淡梅香,冷冽香甜。 哎,胡想什么。应该是哪个侍女路过,给本姑娘披上的吧。 我拍拍自己的脸。 大哭一场,心头的郁结竟然松开了不少。苏子,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吧。 把那块云英石和玄曜剑小心翼翼得包裹起来,放回自己的舱间,洗漱了一把。犹豫片刻,我轻声走向文丰的舱房。 晃过了外面值夜,还在愤愤不平,数落、念叨着我的朗春,我闪身走进寝间。 长长的睫毛下,紧闭的双眸,床帐内的那人眉头微蹙。虽然睡着,翘鼻头还是粉红,一下一下得无声抽泣着。 “丰儿...”对不起。 我悄声坐到床边,轻手轻脚得盖好那滑下的被子。 这回出来,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昨晚,我还那样对你。以后不会了... 俯下身,看着他紧咬着的干裂嘴唇。心头一酸,羽毛般轻吻过他的额头。 好好睡一觉吧,苏子不会再不告而别了。 想掀开被子钻进去,又怕惊动了熟睡的他,我蹑手蹑脚得走向舱外。 可惜,没察觉到背后那道亮烁的目光。 “谁!...苏子,你、你怎么来了?” 我一把搂住刚刚打坐完毕的宁非,笑道,“来看看自己的相公,也犯法么?” “你...不是去丰王爷那儿了么?”话这样轻声说着,宁非却紧紧回抱住我。“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傻瓜小非,你嫉妒了?”也不辩驳,我钻进被窝,哈手探向他的亵衣里面。 “啊!苏、苏子!别...”有些气息不稳,宁非向后退缩,“丰弟他、他盼了你这许多天,我、我再等等也...” “你这脑瓜子,想什么歪主意?”我笑着伸手贴上他x膛,“好冷!乖乖的,给夫君焐焐手。” “......”无言的,宁非搂住我。 枕在他肩窝上,安心的薄荷清香萦绕周遭,身体连着心渐渐暖和起来。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眼皮慢慢开始打架。 “睡吧...”恍惚间,脸颊一热,是宁非温柔的吻。“睡一觉,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你还是自信满满的苏子,还是开心无忧的苏子。” 小非,谢谢你们,在我身边...... “主子,您窝在舱里,就是在写这个?...咳咳,您真没啥事了?”装样子得翻着分到手的招财进宝计划书,吕老熊小心翼翼得瞄了我一眼。 喝口茶,我瞪眼佯怒,“你主子我武功高强,头脑一流,能有啥事?倒是你,跟着小非几月,有没有偷懒?有没有努力识字?” “有、有...不、没有...”看我皱眉,吕老熊挠着头,咧嘴笑道,“俺可没偷懒!不过,主子也知道,这人一上了年纪,记x就差不是,嘻嘻...俺家青儿,聪明乖巧,非公子时常夸他,俺就指望着他和主子您就行了...” 看这家伙又开始胡搅蛮缠,“说什么呐!”我捡起一粒花生豆向他弹去。 “哎呦!”吕老熊一个机灵,抱住自己暗中向旁边糕点碟子的左手。“疼死俺了!主子厉害!主子您好厉害!” 不过是点了合谷x一下,还是只用了本姑娘一分内力。不过,这种恃强凌弱的良好感觉... 瞧着吕老熊的夸张表演,我配合叉腰大笑,“哈哈哈哈,知道了吧?不好好读书、就会偷吃!下次定不轻饶!” 上官云戏虐得看着我,却笑意斐然。宁非抿嘴。文丰放下手中的书册,狠狠得瞪了我一眼。 我松口气。船上连日的乌云罩顶终于烟消云散。 “爹?!”舱门拉开,和涟秋续茶回来的吕青看看满地打滚的吕熊,脸色白了三分。忽然咬牙扑上,“你对我爹做了什么?那晚的事,要惩罚,惩罚我便是!你这个坏女人!爹,你快跑!你快跑——!” 看着牛犊般发了狠力,紧紧扑倒压在我身上的吕青,我顿时愕然。 咿喂,这算什么?女版黄世仁强抢男版喜儿?莫非本姑娘是那万恶的大地主,吕青化作了可怜的白毛女,吕老熊杨白劳? 可明明,本姑娘什么也没做嘛! 正要运上内力,震开身上的人。 “爹,你还不跑!”吕青紧紧摁着我手腕,扭头喊道。 冷香随着他的发丝,拂过我鼻尖。 我一怔。 “放开她!你个小狐狸j!”文丰喊着扑上。 “不,不放!” 吕青和文非习武几月,身体结实了不少。文丰又气又慌,更是忘记了招式。一时间,两人你推不开我,我拉不动你,叠罗汉般齐齐压在我身上。 喂!你们俩!再怎么样苗条,也比一袋米重哎!还是袋活蹦乱跳的大米! 我的x口顿时憋闷起来,呼气多吸气少。我闷声道,“下...下去...救、救命...” 事发突然,舱内的几人呆住的呆住,傻掉的傻掉。 “别瞎闹!青儿,快起来!我和主子开玩笑呢!”一边唱独角戏的吕老熊倒是清醒过来,吼着冲上。 “可恶!他下来,本王才松手!”“你先放开我!”“青儿,松手!”“爹,啊——!” “别!...再、加、了...”吐着舌头,我看向身上的人头晃晃。 这下可好。什么闷气、不快,连带着本姑娘肺里的空气,却都挤出去了。 “王爷!保护王爷!你们这帮大胆刁民!快下来!”“苏子!”“你们快下来!”“嘻嘻,奴家这回可是开了眼界。”“这舱里挤的,老夫还是出去凉快凉快的好。”... 我张张嘴,吐不出一句话来。 龙二!你个狼心狗肺的娘娘腔!当初是哪个帮你解了蛊毒的!可恶的秦老头!上次云云的零吃,你还缺了本姑娘二两! 心里大骂不已。 看着眼前越来越低的脸庞。 td,你这小兔崽子更是可恶!本姑娘招你惹你了?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扑克脸不说,这回居然还敢恩将仇报!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现在你又是在吃谁的住谁的!良心被狗吃了?! 象是听到了我的咒骂。被压得脸红脖子chu的小兔崽子看了我一眼。 雾腾腾的眼眸,波光流转。红润的丰唇颤抖不已。幽香入鼻。 长风我顿时愣住。 头晕脑涨中,却依然瞄到了那唇上的红色小痣。心底淡淡的凄然、失落。 边急速运转内力,我边别脸吼道,“都给本姑娘起来!” “啊!”这声倒是叫的齐整。 身上的重量陡然消失。众人刀削面下锅般惊呼着飞落舱厅内的各个角落。 错眼看到宁非拧身站稳,护住了上官云,我放下心。融合了七八分聚天珠和天水的内息,即使只有六成,冲击力道也不会弱到哪去。 拎住就要撞向几案角的吕老熊。 眼角余光同时扫到将要屁股平沙落燕的文丰和受冲击最大、被震飞向上又砸回的吕青。我一跺脚,向上跳起,抱住了咬牙闭眼的吕青。 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 搭脉,幸亏无恙,只是受了些震荡。忍住心底泛上的怜惜,一边输内力调理他的经络,我一边沉声道,“方才胆子那么大,这会儿倒连眼都不敢睁了?” “放开我。”不动声色得挣扎几下,却被我擒住命门身子酥软无力。睫毛颤动着,脸却可疑得红了,吕青咬唇道,“方才是我的错,对不起。你、你...” 看这小家伙发窘,我解气得揉揉耳朵,“不到半年前才拜的师,宁非是师傅,我呢?” “师...师傅,”分明,我听到了小兔子磨牙的声音,“徒儿错了,请师傅放手。” 正要趁胜再逗他几句。“咿喂!”腰间一阵生疼。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干什么?”身后怒气冲天的清亮男声响起,“死人,还不放手!” 收回内息,我转身笑道,“丰儿,我不过是在帮吕青梳理经络,你紧张什么?他好歹是本姑娘的开山大弟子,总不能因为误伤,死在我这个师傅手里嘛。” “真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得直视我半晌,忽然垂下。贴近我,顺便暗暗得拱开吕青,文丰幽幽得叹口气,温声道,“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对不起。” 这死小孩,和我道歉?还这么柔顺? 脑海里出现一只围着我咩咩叫、要草要青菜的老虎,心里顿时一阵毛悚。“咳咳,没、没关系。”我含糊着笑道。 “上官哥哥,你身子要当心。来,坐我这边吧,”转身,文丰甜声招呼道,“我这垫子暖和又隔潮。这么大,宁哥哥,你也来。” 看文丰拉着同样吃惊的宁非、上官云坐在文昭御赐的白老虎皮垫上,我揉揉眼睛。 这死小孩,莫非真是知错能该、长大懂事了?...还是学会皇室贵族那套韬光养晦、棉里藏针的调调了? 当着舱里来开会的众人,文丰气定神闲得分派着朗春端来的玉瓷小碗。 “早晨起来,没用膳就跑来了吧?”凑到我身边,文丰温声笑道,“夫、夫君,光吃那些糕饼的怎么成?我叫朗春炖了些香粥,你也吃些吧。” 颇有些受宠若惊、心惊r跳得喝了几口粥。拿起亲手写的那册计划书,我清清嗓子,“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我这些天想出的赚钱办法。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只能喝凉风。虽然我和郑勃在长阳有间书铺,银子挣得倒也不算少,毕竟这趟回去,添了几口人,”笑眯眯得看看上官云,平静得扫了眼吕老熊和吕青,再狠狠瞪眼闻到粥香、窜进的龙二和秦亮,我接着道,“外加无法自立门户、自愿跟随的无名岛老幼百姓一百三十四人,咱们现在也算得上是一族大户人家。光凭借着我回去后的西唐、梁南女驸马身份和家中的铺面收入,顶多温饱,显然无法富足。这样的生活,我苏子是不满意的!” 文丰笑嘻嘻得看着我,宁非脸红得低下头,吕老熊两眼发光得点着头。 挥挥拳头,我继续煽动,“相信以在座各位的本事,也不愿意只是挣扎在温饱线上。为了一日三餐,要么卖身权贵府第,作牛作马;要么风餐露宿,做个看人脸色的贩货小商或是看天心情的苦命农夫。”没敢说卖身妓院歌坊,为娼为优。 身旁的上官云咬唇望向我。我拍拍他的手。他紧紧回握住我的手。 “所以,我们就得有钱,就得学会挣钱,学会如何发财!放心,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忠诚为家,有力出力、有才出才、肯学肯干,”最关键的是任劳任怨,听本姑娘的领导、指派。“我—苏子,担保,最长五年,一个强大、富裕的苏庄将会是大家的栖身之所,避风之港!” “啪啪啪啪...主子万岁!主子最好!”打着呼哨,吕老熊拍手叫好。 一开始还满不在乎、只顾喝粥的秦老头和龙二,眼睛却红了起来。 是啊,无名岛一战,宁陵族失去了最后的庇护之所、世外桃源,就算有了钱财、回到中原,也是妻离子散、无依无靠,难免害怕、遭人轻视、欺负吧。一个家,温馨的家,人人平等,人人快乐——当然本姑娘是老大——相信是每个落难在外宁陵族人都渴望的东西。 “药店、饭馆、衣铺...这些老夫倒是懂得也有些经验,毕竟宁陵的医术、纺织独步天下,大人您又接受了传承,”秦亮仔细看着我传下去的招财进宝计划书,抬头问道,“可这连锁、垄断...大人,这是何意?” 自然是两年前本姑娘为了高考,死乞掰咧、好不容易记住的政治经济常识,虽然已经忘了大半...大大半...不过在这个异世,捡两三个词,挂在嘴边倒还时髦、高深。 深沉得凝神扫了众人一遍,我低声笑道,“这可是咱们起家发财的不传之秘...”... 口干舌燥得讲了半个时辰,喝口崇拜望着我的文丰递上的香茗,我语重心长得说道,“在座各位都是苏子最信任的人,也是将来咱们苏氏产业各楼各店的掌柜、负责人。有什么问题、疑虑、建议,尽管提出,一起商量。咱们今天的第一次圆桌会议完毕,明日午后就要踏上中原,有了从梁南、无冥城带出的银两资金,还有这一路的所见所闻,是做好准备调查工作,训练手下的好机会。” 秦老头和龙二瞪大眼睛、兴奋万分,毕竟连锁药店和饭馆、衣铺,都和他们手艺相关,又新鲜有趣;上官云以为是我传承记忆的可怕,嫁了这样的本事夫君,总是好事,他自豪得朝我笑笑;倒是宁非和文丰,见识了我的武功,如今又听到我侃侃而谈的生意经,顿时怔住。 我得意得冲他们眨眨眼。 宁非脸红万分得别开脸去。文丰呆呆得望着我,脸却忽白忽红的,变脸么? 来不及细想,秦亮和龙二你来我往得问起了问题,慢慢的,其他人也加入了讨论。舱内的气氛热烈起来,直到夕阳西下,华灯初上。 “呼——!不行了!”仰躺在地,我长声叹道,“不过是吃吃喝喝、卖卖药丸、织织布嘛,讨论了一天,怎么和焖面条似的,越搅越多,越搞越麻烦?!” “大人,您这话可就错了,”秦亮难得严肃得说道,“做生意也是门学问。属下等人虽是偶有涉猎,却也了解这其中的艰辛,实在不比练功少多少。大人见多识广,更是我宁陵族的首脑人物,自然凡事不做则已,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为我宁陵争光。”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有气无力得摆摆手,打个哈欠,“好歹计划补充完整了,明天上陆,一路上还有的忙的。各位辛苦了!今晚吃完饭,早点歇息吧!” “是!” 眼看几人j神满满得走出舱门,我眯起双眼。 “夫君...”耳边忽然一热,一只不大的手抚上了我的脸庞,“你好厉害哦!” “那是自然。”我笑着捂住文丰的手,“你怎么没走?去吃饭吧...呆会儿我去找你。” “...在浴池,”咬着我耳朵,文丰低声道,“我等你。” “不用了吧?”睁开眼,我苦脸说道,“今天早晨我刚沐的浴。” 大眼睛一瞪,旋又泪光莹莹,“你可是厌倦我了?” “说什么呢!”拍拍文丰脸蛋,我笑着坐起身,“吃饭去吧。这几天你都没怎么睡好觉,还折腾?!我也要去吃饭了。吃完饭,咱们说会儿话,然后早点睡。上了岸,马车还有的颠簸的。” “你...”没了声响。背后没看见的是,文丰握拳,身子颤抖着,脸色苍白起来。 第五十四章 来者可追 欲望文 第五十五章 菊盛梅香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五十五章 菊盛梅香 和上官云一起吃了顿温馨晚饭,又和宁非凑在一块分别教授吕老熊、吕青不到半个时辰,半途被秦老头拽去讨论了会儿回西唐一路的安排、计划,我伸伸胳膊踢踢腿,散着步来到文丰的舱间。 一百多人的廉价劳动力和忠心耿耿,从梁南、无冥城搜刮的资金,再加上本姑娘的身份地位和聪明才智,苏庄,呵呵...抹抹嘴,我无声大笑,本姑娘不想发财都难。 “苏大人。”门口郎春、涟秋齐齐弯膝行礼。 咿喂,还真是狗也会看主人脸色,前几天不明明对本姑娘爱搭不理的么。“嗯,起来吧。你们家王爷可在?” 郎春一怔,昏黄烛火下,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怎么了?”我刚想给她搭搭脉。 涟秋拉住郎春的手,笑道,“奴婢们还不是在这儿等大人您,冻着的?王爷知道您要来,吃了饭就急急忙忙得去沐浴了,刚刚回来,您请进。” 看着两人恭敬得拉开舱门,我皱皱眉头,跨进舱间,却不由一呆。 金白两色的落地绸幔,袅袅的青烟熏香,尽头床旁的榻子上,背对着我,斜卧着个只着白绸睡袍的年轻男子。案头两只红蜡,泪痕点点,燃得正欢。 感觉到门这边的动静,那人侧过头来。弯弯的眉,大大的眸,唇娇艳似火,明显长开了许多的宽肩蜂腰,在他转身向我伸手时,从松松跨跨的睡袍内显露出来。 那人微笑着,宛如一朵怒放的洁白ju花。 “你、你搞什么?”我还是上前抓住了他的手。 “死人,还不是做给你看的。”文丰一个翻身,跳下榻来。 “丰儿,”被他拉到床侧几案旁,看着案上的金壶玉杯,我笑笑,“难道你是等不及了,想和我提前喝合卺酒?” “是又怎样?”看着嘟着嘴,在我面前恢复了原先x情的丰小孩,我的心倒是一松。 “那,你喝是不喝?”从后面抱住我,文丰靠在我肩头,吐着热气,低声道。 看着酒杯里的碧绿浆y,我嗅了嗅,笑道,“是你母皇赏的,还是你的储君二姐送的?” 身后的人一僵,“你怀疑我?” “当然不...嘶!”颈侧忽然一疼,是他狠狠得咬了我一口。 “你还说!做了本王和梁南太子的女驸马不够,又去招惹无名岛的宁陵族狐狸j!母皇、皇姐就是忌惮你的声望、影响,也是理所应当!” 推开我,文丰抢过案上的酒壶酒杯,眸中却是闪闪的泪光,“我一心喜欢你,你却怀疑起我来了!罢了,这御赐的‘毒酒’,我便全喝了去死好了!” “丰儿!”我抢前一步。他向后闪过,绕过几案,拿起酒壶,咕咚咕咚仰头便喝。 “行了!你干什么作践自己!”跺脚跳过几案,抢过酒壶,我一把将他紧紧搂住。 “就是你...嗝!就是你这个大胆贱民欺负本王...嗝!恨死你,我恨死你了!嗝!” 被他拍打踢踹着,脸旁是他满嘴的酒气、酒嗝,我不由又怒又心疼,“谁说我怀疑你了?我喜欢你、爱你还来不及,你就一个人在这儿胡思乱想!” “都是你!嗝!”扳过我的头,文丰胡乱啃咬着我的唇角。 浓烈的酒味,嘴上一阵刺痛。正要推开他,咸咸的两滴y体流入嘴中。我一怔,心塌陷下去。 抱住他,温柔得回吻,吮着他的唇、他的舌。丰儿,你这个醋坛子死小孩! 紧紧环抱住我,文丰的身子颤抖着火热起来。唇齿相抵,他的舌灵动热切得勾住我的舌。甘甜的津y,醉人的菊香酒香,辗转反侧的缠ian。 脑子渐渐昏沉起来。丰儿... 身体不受控制得发烫,股股酥麻的感觉汇向小腹。偎蹭着文丰的身体,体内的欲火却更加旺盛。 耳畔的呼吸chu重起来,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苏子...哼...给我...”一只手伸进我的衣衫,急切得探进肚兜,抚o、揉搓着我的x部。仍是不够,带着焦躁、狂暴,他撕扯着我的衫子。 “床...呼呼...到床上...”我气息紊乱得拥着他,跌跌撞撞。 搂着我的人却化成了一泓柔水,瘫软在我身旁。“抱我...呜哼...苏子...” 正想运功,拦腰抱起他。 “啊!”“呀!” 脚下一软,我们两人齐齐跌倒在地。 额头一阵凉意,内息飓风般在体内肆虐起来。 怎么回事?!如焦似焚的心火燃烧着,脑子混沌一片,无力去想。 绵甜的红唇已经贴近。“苏子...哼哼...”无法舒缓、憋涨到极点的yu望,带着哭腔,身下的人儿仰头吻住我的脖颈。 视线朦胧起来。眼前只剩一个他。 未干的青丝汗津津得贴在文丰脸旁。白色的地毯上,他妖冶得轻启红唇,喘气扭动着,抓住我的手,按压着他的坚硬。 “...苏子...哼...我要...”搂住我的颈,文丰眯眼呻吟。一缕诡异的金线从他眼角滑过。 不对!有哪里不对! 我舔舔嘴,一阵刺痛,是文丰方才咬破的唇角,神志顿时清醒两分。 挣扎着,从他身上滚下。用了梵音,我喝道,“丰儿,方才你喝的酒里到底有什么?” 迷蒙的眸清明片刻,“藤原上清的催情丹...日东已经投降我朝,又送了太子为质,不会再起祸心...我找人试过,是催情...” 身子一阵颤抖,眸子微眯,文丰拉开自己的睡袍。抚o着自己的x膛,肌肤越发红润起来,坚硬肿胀如铁,“苏子...嗯哼...过来...我要你...” 娇喘声声,听在耳中,竟是媚惑无比。 一股热血冲入喉头。我顿时惊骇,盘膝而坐,强定心神,运转内力,每过一周天,体内的燥热却爆增一倍,额头的凉意试图扩散、缓解,却险被燥热吞掉,只能不安的在额头盘桓,保持灵台一点清明。 麦当劳也不行么? 一口热血吐出,燥热舒缓半分。 匍匐在旁的文丰娇吟又起。 气血翻腾。忍住去压上、去肆虐那赤裸嫩白身躯的yu望,我无比艰难得掐起宁陵的镇魂手诀。 “...苏子...哼哼...”腿被抚上,“受不了...嗯哼!给我...” 忍不住睁眼看了文丰一眼。唇红如烈火,眼媚如春水。脑中嗡的一声,手诀再也无法继续。 拽起他的胳膊,摔到床上。我chu喘着,疯狂扑上。 好香甜的唇,好腻滑的肌肤。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 大力啃咬着,耳边朦朦胧胧是他带着媚意的痛呼。 chu鲁得揉搓着他的坚硬,掐弄着他的肌肤。 脑海中只能听见一个声音。给我吧!让我来主宰!风迦,哈哈哈哈,你是打不赢本尊的! “呀!”一声惨呼,身下的人低声啜泣起来,“苏子...呜呜...苏子...痛!” 身体不由顿住。迷糊间,一张白玉般的j致脸庞,偏偏五个红红的手指印记,在他高高隆起的左脸。 心被狠狠得揪痛,神志清醒几分。我、我做了什么? 握住文丰手掌,输内力在他体内运转三周天。我松了口气。 看来那催情丹的确无毒,难道因为我体内的麦当劳吞噬了水葭,反倒影响巨大... 来不及再耽搁,吸收了他体内的催情药x。我翻身下床。 “不,苏子,不要走!是我的错...嗝...”汗水、泪水,纵横交错在文丰的脸颊上,抓住我的手臂,他起身抱住要跳下床的我,“我、我想若是也能有了你的娃娃,嗝,母皇他们就会放心我们了。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轻信那个日东贱民...嗝!不要走!” 内力全部用以压制体内叫嚣的暴虐yu望。我无力得挤个笑容,咽下将要流出的鲜血,尽量温柔得擦去文丰脸上的泪痕,“乖,我怎么会怪我的丰儿。只是我不走的话,对着你,还会忍不住chu暴待你。这巴掌,你不疼,我却心疼。等我找个僻静地方,打坐几个时辰,再来看你,嗯?” “可你...”文丰可怜巴巴得瞧着我,“你...真的不怪丰儿?你、你真的没事?” “这船上数我的武功好,你放心。洗洗脸,敷些药,明天一早我就来看你,啊。”若无其事得笑笑,我咬着嘴唇,转身疾走出舱房。 腿脚越来越绵软,步子越来越沉重。 耳脉里尽是怦怦怦怦的心跳,下腹酥麻的空虚燥热。眼前的一切都扭曲起来,却分外旖ni、瑰丽。 这就是春药么?我苦笑着,手搭上舱门,却再也无力拉开。 反正是上回独自大哭时发现的僻静角落,又是夜深,应该没人经过。 慌乱得安慰着自己,我咬牙就地坐在甲板上,盘膝,强聚心神,再次掐起镇魂手诀。 随着手诀的加快、繁杂,额头凉意渐浓。秋天的海风吹过,起码神志清醒了七八分。 脑海中闪过一篇陌生的梵谒,不算陌生的宁陵蜘蛛古文字... 灵渡经么?麦当劳,你可是要我帮你吟唱出来?真是“”心不足蛇吞象!早知道因为这催情丹的影响,你会遭受那五成水葭魂魄的反噬,当初本姑娘说什么也不会帮你吞噬它! 低声吟唱着,额头凉意轻快得抖动起来... 狂暴的内息慢慢平缓。虽然身子还是火烫,下腹也仍然空虚非常,我却惊讶的发现,体内的经络似乎拓宽了不少,内力也由以往的涓涓溪流变成了淙淙大河,竟是异常的充沛。 怎么回事? “麦当劳!你醒着吧?”狠狠掐了自己手背一把,忍住了脱口而出的呻吟,我低呼道,“那个催情丹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对你和本姑娘的内息影响这么大?” “呜呜...累死我了!”心海里,爬出一只依然小熊睡衣装的“半大母”,银色的眼睛古怪得拉长了些,由从前的芸豆眼变成了如今的扁豆角。吐着舌头,麦当劳卧在我心海半空中。 顾不上细看,我焦急问道,“怎么你全好了么?这药劲我怎么还有感觉?” 溜溜得转转眼珠。麦当劳瞪了我一眼,有气无力得哼哼道,“笨啊。什么叫催情丹?不找人交媾就别想解。何况如今你体内的药量几乎是两人的份额。” 可恶!想起死小孩之前的一顿牛饮,我顿时反过味来。 冷风刮过,身体却更加燥热。忽略了麦当劳仅一半的回答,,,我闷声自语,“难道再回去找小孩?” 呃...还是算了。想起之前扇他的那一巴掌,再回去?难道继续虐他或者让他反虐?...云云还在害喜,身子不大好...还是去找小非吧,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练功。 正准备站起身。脚腕一软,我向前扑倒。 可恶啊!趴在甲板上,我无声大哭。难道本姑娘坐拥船上三大美男,却要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春药,无力爬到小非榻前,“饥渴”而亡?! “救嗯...哼...”想要呼救,下体麻痒难当。出口的救命变成了盎然的呻吟。 这样的死法...天理何在! 脑中混乱得想着。我下意识得拉扯开自己的衣衫。 冰凉的甲板稍稍缓解了体内的燥热。我咬牙翻个身,背贴甲板,虾米上岸般蠕动、偎蹭着。 难道...要自己diy?...怎么diy?...好象是要找g萝卜、黄瓜什么的,然后...可这里好象不是厨间... 晕头晕脑、胡思乱想间。 原本被文丰拽松的腰带被解了开来。双腿一凉,我猛地睁开眼睛。 一张略带稚气的绯红脸庞。浓眉大眼,樱桃唇上的美人痣,越发的娇艳欲滴。 “吕...哼...”小兔崽子! “我都听见了。”他紧紧喉咙,喷火的双眼瞪着我。 “你...”想怎么样?报复也不用这个时候吧!滑出舌尖的话却变成了暧i的呻吟,“抱(报复)...嗯哼...” 弓起身。想要推开他,手指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 少年的冷冽梅香入鼻子。 身子无法控制得颤抖起来。在他面前,竟感觉自己无比的脆弱。我呜咽道,“...给我...嗯...”滚! 抿抿嘴,他开始解自己的衫袍。 我闭上眼睛。 神志告诉自己,不要!身体却叫嚣,要,要,我要! 身上一暖。却是他脱下外衫,盖住了我的身体。 心里松了口气,却又隐隐的失落。再次紧闭双眼。 走!你给我走!本姑娘不需要一个小兔崽子来可怜! “你、你的衫子都湿透了。”半晌,头上响起他的声音,却没了平常的冷清,发颤得chu哑。 我咬着唇,拼尽力气,指甲抠进掌心,刺痛着,却忍住了到嘴边的呻吟。 走!快走!我...我求求你! 拳头忽然一热,被双手温暖包裹。“我、我没有不喜欢你,你这样子,我很心疼。” 眼睛酸涩起来,心不经意得沉沦。 手指被他一gg坚定得掰开。一个湿滑柔软的东西,小心翼翼得舔弄起我掌心的伤口来。 脑子嗡的一声,身子震颤起来,麻酥酥的快感从掌心直窜向小腹。泪水莫名掉落。 腰间一紧,我被他打横抱起。 隔着棉布内衫,温暖却又凉爽的x膛。 门开了又合。 货舱稻草垛上,背脊下软软的,是他铺上的内衫裤。 感觉一只手,颤抖着,抚o过我的脸、颈、x、腹、腿,最后上我的唇,按了按,倏然弹开。 小兔子。“噗嗤”一声笑出,我心中的惶恐、紧张慢慢消散。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一处坚硬难耐得蹭擦着我的大腿,却惶惶然不知下一步该怎样。 “哼...”身子里的欲火再也无法忍耐,我翻身压住他。 入眼,一对迷乱的眸,樱桃口微启,喘着chu气。 情欲也罢,心动也罢。来不及分辨,来不及犹豫,我下意识得吻住他的唇。 梅香满口。“唔...”我们舒服得同时叹息。 抚过他的身子,手下的肌肤烫得惊人。 “你、你教我。”象要握住我的腰,碰触了一下,双手颤抖,局促得放下,紧握成拳。青涩得不能再青涩的求huan。 我尽量技巧得揉弄着他的直挺嫩芽,丝绸一样的柔滑。 “嗯...”实在憋不住了,他才压抑着,闷声低哼一下,却格外动听。 无法再忍。我慢慢坐下,内里的空虚瞬间被填满。 两个人的心跳、脉动奇异的和谐。 激情中,他难耐得仰头,瞧了眼舞动摇摆的我,脸顿时红成了番茄。拳头握得更紧,指节泛白。 脑中闪过方才门外自己的掌心。心疼不已,我照样一一掰开他的手指,十指交缠,血相合。“...和我...一起...” 迸发的那刻,“啊——!”颤抖着,他终是嘶哑得叫喊出来。 “...呼呼...舒服么?”瘫倒在他身上,我喘息着笑道。 眼角一抹泪光闪烁,他点点头,默然无声得紧紧搂住我。 转个身,寒气更甚。下意识拉紧身上的衫袍,内息运转一周天,身旁一团滑腻温润的东西依偎上来,我眯眼望去。 心里一个咯噔! 熟睡中,原本冷冽、老成的脸庞上多了几分纯真稚气。有些肿的樱桃小口微噘,嘴角一颗俏皮的美人痣。 是、是小兔崽子! 脑中走马灯般晃过昨晚的事情。去找小孩...中了催情丹...想找小非...瘫倒甲板上...“你这样子,我很心疼。”...被抱了起来... 我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第五十五章 菊盛梅香 欲望文 第五十六章 云朗气清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五十六章 云朗气清 孤男寡女,春药冷夜。怎能不铸成大错?...大错么,好像也算是他情我愿...不,不,是他诱惑本姑娘才对!我、我是在两倍的春药药力和他的勾引... 僵直中,视线不由瞄向咫尺外的酣眠少年。 ...小狐狸j么...明明未脱青涩甚至还隐约有些婴儿肥的脸庞,水当当的娇嫩。清晨曦光中,短短的金色绒毛,双颊上两抹未消的胭脂红,象极了我最爱吃的水蜜桃... 没反应过来,一股混合着梅花沁人心脾和昨夜残留的气味入鼻。我的嘴唇已经鬼使神差得香上了他的脸庞。 春药...这个才是极品春药... 有些迷醉得想着,心怦怦得跳了起来。 夹袄衫袍滑落肩头,身体一个哆嗦。秋寒窜入心头,我慌不迭得抹着嘴坐起身来。 苏子啊苏子! 穿着草垛旁大概是他拾回的衣衫,我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你做了什么!不能这样的!你曾经发过誓言,再也不去招惹其他男子,可昨晚就...这才几天!...虽然你时常说话不算话,可立那誓言是在狐狸j... 心乱糟糟的纠结起来。更不会察觉到背后那道几十月内难得再见的温柔目光,我慌不择路得逃出了舱房。 “苏子,这个,姜丝蓉粥,”船厅内,唯一一张腿脚固定在地板上的紫檀方桌旁,已经换上了西唐王爷正装服饰的文丰瞄了我一眼,咬唇低声道,“是我亲手炖的,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你要不要尝尝?...昨、昨晚的...你会不会怪我?” 抓着瓷勺的手一颤。我飞快得扫了遍桌上各人,忍着笑的上官云,脸有些红的宁非。 应该没人知道吧。 “不过是在柴房打坐了一夜嘛。我怎么会怪你?”你也别怪我才好,我笑着拍拍文丰的手。喝口热粥,夸张得咋咋嘴,“嗯,好吃!云云,小非,你们也多吃些。” 看那二人但笑不语得低头喝粥,我松口气。众目睽睽,又都是自己的未来相公,睁眼说瞎话的滋味实在不大好受。 一只有些烫的手拉住我衣袖。带着哽咽,文丰低声道,“苏子,对不起!我、我以后再也不那般使x子了,我、我会做个贤淑的相公,你、你不要不喜欢我!” 我握住他的手,开玩笑得耳语道,“说什么傻话?死人当然喜欢死小孩。等过个十七八年的,我变成了黄脸婆,你不嫌弃我就好。” “不、不会的!...”发冠上明珠颤颤。瞧了瞧方桌旁埋头吃饭的另两人,文丰的鹅蛋脸上腾起两朵红晕,忽然飞快得凑近,亲了我脸庞一下。“你、你放心,我永远只喜欢你一个。” “我知道。”无声轻笑,我握紧他的手。 “嘶...”弯眉皱起。 “怎么回事?”放下勺子。我双手捧住文丰的脸,细细察看,“可是昨晚的伤没好?我下手是不是很重?” “不,不是,”眼眸里隐隐的泪光滚动。捂住我的手,文丰摇头笑道,“我、我只是很开心。” “傻孩子。”我笑道。眼角却瞄到了他有些颤抖的手指。 虽然残留着药膏的淡淡气味,却红肿得厉害,指肚上两个豆大的水泡。心被扎了一下,我不由皱眉,佯怒道,“还说没事!做饭弄的吧?怎么不叫郎春她们帮忙,我记得你不是还带了几个宦官过来么?过家家啊,搞什么!伤的这么厉害!” 文丰一僵。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却越发红了起来。 莫非做顿饭,脸也熏熟了?...这死小孩,城墙脸皮,熬粥的话,怕是要熬一夜才会把他的脸熏红吧。 瞧了眼依然乖乖埋头——不过我怀疑已经憋笑到肚子疼——的上官云和宁非。文丰咬着唇,凑近低声道,“我知错了。夫君,等会儿...你、你打奴家屁股好了。” “呃——”一口烫粥灌下喉咙。 张嘴,扇着凉气。我暗暗掐了文丰腰眼一把。 身子颤动。一声压抑的闷哼,文丰媚眼如丝得白来一眼。 我的脸也烫了起来。 不许胡闹!想要瞪他一眼,瞧见桌上那红肿的手指,心先软了,目光也温柔起来,默默无声的和他纠缠一处...唉,这个死小孩! 吃完这顿有情饮水饱的粥饭,我叹口气,“大内药膏虽然不错,却还比不得宁陵的伤药...自然更比不上本姑娘即将配制、贩卖的伤药。我先朝秦老头要些现成的给你涂上吧。” “好,”文丰笑嘻嘻得挽住我手臂,“这就去么?” 看到旁边和宁非一同站起身,习惯要在饭后卧床休息片刻的上官云。“等一下,”我摆摆手,笑道,“云云,那罐生津梅果你好像快吃完了吧?要不要我一块去要些回来?” 手臂忽的一紧。 “嗯。”杏眸望来,嘴角微翘。上官云笑道,“再要小半罐就好。这几日,闹得越来越轻,想是快到稳定期了。” “那就好...”想和云云、小非再温存两句,手臂被身旁的死小孩无意识间掐得死疼。 议事厅。 从混合了天水和聚天珠的记忆里初步筛选出几类药方、药丸的构成、配制,我大概讲了一下。对面秦亮兴奋得揪着自己的细辫,眼睛异常明亮起来,“大人,这些古药在族内早已失传,大人是如何得知的?莫非...是传承吧!好厉害啊!” 聚天珠的事情,只有昊木知道些,不过最清楚的应该是他吧...脑中不期然的闪过那抹火红中的青影,一阵隐隐心痛。 若是你还在这世上,若是你还想要苏子的这身大乘功力、这些沧桑记忆,我自会毫不犹豫得传承给你...你喜欢就好...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呢...你消失了,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封存在我记忆中吧。 有些黯然,我随口道,“是吗?可惜传承的过程,我也莫名其妙的。天水既已修道,想必功力修为更加高深莫测,传承的方法大概也升级了吧,不过瞬间就完成了。” 一脸羡慕的神情,旁边的龙二忽然偎凑过来,“少主不知下落,还有奴家嘛。”向我耳边吹了口气,香风袭袭。龙二娇声笑道,“虽不及少主,奴家怎样也算是上等之姿,在中原遇到的男女,没有一个不被奴家倾倒的。如何?做个替身也好。大人要不要奴家今晚扫榻以待?” 我一把推开他,抖落满身的皮疙瘩。瞥眼身旁另一侧满身火yao味的文丰,我苦笑道,“免了,免了。本大人实在无福消受啊!” “哼,是有色心无色胆吧?”细长眼中掠过一丝j光。龙二不知危险得继续悠悠说道,“大人如今可是世上一等一的人物,便是个皇帝,若是大人看上了,不一样手到擒来?莫说昨晚那...” 什么?!难道这、这、这娘娘腔看到了?!我顿觉头顶一阵噼哩啪啦的冰雹砸落。 想要捂住这该死家伙的臭嘴巴,或者干脆杀人灭口!...又考虑到是否有掩耳盗铃的嫌疑。 只听身边一声怒喝,文丰挥拳扑向龙二。 “呦,这不是西唐的八王爷么?”侧身晃过文丰的拳头,龙二火烧浇油得冷声笑道,“一个王爷嘛,有什么了不起!大人心中,最喜欢的自然是我们少主,便是大人的原配平民相公,想来也比你这不懂事非、只会害人的小子强过百倍。” “龙小二!”秦亮跳起,沉脸喝道,“不得对王爷无礼!”手指连出,迅捷得点了龙二身上几处大x。龙二顿时直愣愣得倒下,无法再动。 飞身架开文丰拳头,我一把搂住他,“算了,大家不过开开玩笑嘛,这么认真...咿喂!怎么...” 话没说完。扳过那张鹅蛋脸,却湿漉漉的,泪水涟涟。 “苏子,丰儿真是那般不堪么?”紧抓着我衣襟,粉唇颤抖得厉害,“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哇——” “丰儿!”眼见泪珠断了线般从这本该无比尊贵威严的小王爷脸上掉落,我顿时手忙脚乱。“丰儿乖,别哭,别哭啊!” 瞪了眼文丰背后的龙二,却见那家伙正和秦亮互相眨眼庆祝。 我恍然大悟。敢情这两家伙,是早就看不对文丰,故意找碴。 还不是为丫头你好?秦亮悄声道,少主也就罢了,这没毛的小子,怎能让他骑到你头上! 哎!老虎不发威,就被当病猫!看本姑娘回头找你们俩算帐! 我跺脚,想了想,运上内力,抱起文丰,向我的寝舱掠去。 坐在榻边,低头看看自己今早才换上,本来帅气潇洒的玄色男式胡服上多了的那一团团“小狗尿”,我不由暗自哀叹一声。 “苏子...哼哼...”发冠扔到一旁,颇有些凌乱美的文丰死死巴着我的衣襟,边抽泣边呜噜道,“我、我只是...哼...喜欢你,很喜欢你...上官云都能有你的娃娃,我...哼哼...我是嫉妒...可...哼...我不是不懂事非,我...哼哼...我瞧着你对他们笑,虽然难受,可我没想着争宠,真的...哼...怎么办...怎样才能让你更喜欢我?苏子!” 我张张嘴。丰儿,是我的错,是苏子花心。要了一个又一个,惹你伤心... 等等...若是本姑娘不花心...那小孩不也没机会做我相公了?有道是:强暴犯法,花心无罪...唉,这些情债!要是都象小兔崽子那样,一夜之后好说好散、一拍两瞪眼该多好...狐狸j的事情也不至让本姑娘那么悲情... 有些心酸,夹杂着一丝烦躁、无奈。我抿嘴拍拍怀里的人。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让本姑娘说,这男人更是。唉!死小孩,你也差不多点,好歹是个王爷,哭累了、发泄完了也该没事了吧? 正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身体忽的一沉,被文丰推dao。压着我,粉唇颤抖得贴了上来,“苏、苏子,我也想给你生个娃娃。” 拢好文丰低垂下来的发丝,我仰头亲亲他的水汪葡萄眼,“哪那么容易,你当下蛋啊?” “那、那上官云他...”瞧着我,鹅蛋脸臊红起来。擦干净残余泪痕,文丰喏喏道,“又让保密,又不讲清楚的。你、你倒是如何让他有娃娃的?我、我只知道男女同床几月,女子肚子就会变大...太医院里有的是罕见难寻的珍贵药物,你是不是有什么上古药方没说?我、我吃些日子,是不是就会有娃娃了?” 我哑然失笑。 涉及麦当劳的事,上船那晚我都没说。毕竟在常人尤其是崇拜、信奉鬼神的百姓眼中,身体里住了只半鬼半仙的“母”可不是什么好听的笑话,顶多是有些骇然的传奇野史。更何况那时候水葭未灭,要是被它找到本姑娘,估计我会立马被变成“夹心母烤全驼”[注1],被一口吞下了吧...嗯,这道菜,倒是可以考虑在本姑娘未来的饭馆酒楼里推出...太医院有很多珍贵药材么?那本姑娘的药馆... 似乎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海水般滚滚涌来,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一眨不眨得看着文丰,我严肃说道,“丰儿,这男子怀孕生子...”还得等那只最近嗜睡如猪的麦当劳醒来再想办法。“是上天的恩赐,佛祖的庇佑。只要你一心向...向着夫君我,不嫉妒、不排挤我身边其他男子,咱们夫妻同体,一定可以再次感动上苍,让你怀上娃娃的。” “真的?...嗯,”睫毛颤颤,文丰点头道,“我听你的。母皇也说,嫁了人,不比在皇廷、王府中,要、要多为对方着想...上官云能做个好相公,我文丰也能做到。” 揽住我的腰,文丰舒口气,“丰儿想通了。我以前年纪小,做过些过激的事,以后定当努力改过。只要你、你喜欢我,待我如从前那般好...我、我们迟早也会有娃娃的,对么?” 苏子,你要不算天才,这世上就没有天才了,哈哈哈哈...烟消云散,我暗自大笑着,紧紧回抱住文丰。 来到船尾。看着舱门口的两名西唐带刀侍卫,我皱皱眉。 “接到母皇信鹞传书之前,我给藤原上清喂了克制功力的大内密药—软筋丸。除非服下解药,同时找人打通他的淤塞经脉,”文丰笑道,“不然,他同废人没什么两样。莫说两个侍卫,便是个五岁孩童,他也打不赢的。苏子,你尽可放心。” 顿了顿,文丰握住我的拳头,低声道,“他们毁了昊...昊大哥的家,又害得昊大哥...就是母皇饶过他,丰儿也会替苏子出口气的,何况他还想要加害与你...若不是母皇旨意,不得...太过为难与他,我真想将他凌迟处死!” 咬破了嘴角,淡淡的血腥气冲淡了心头的恨意。我笑着拍拍文丰的紧绷小脸,“别太生气。遇到牛黄上清这样的变态,我家乖小孩上当受骗也是难免的嘛。” “别,”拉下我的手,红晕飞上脸颊。瞥了眼身后跟随前来的西唐、梁南侍卫,文丰挺挺腰板,冠上明珠颤动着,“死人,你想看我出丑么?” 暗地掐了我腰间一下,文丰一本正经得清嗓子道,“打开门。” 船外的阳光洒落舱内。适应了有些昏暗的室内环境,迟疑片刻,我踏进舱内。 不算小的空间,桌椅板凳、巾架衣柜、炭盆床榻,样样俱全,只是没有屏风、幔帐之类的遮挡。 我全身一紧。 斜卧在榻的黑袍人懒洋洋得抬起头来。 剑眉、星目、薄唇。掰着瓷盘里的炒栗,他微微一笑,嘴角竟然多了两个梨涡,“要不要来吃点?没加料哦。” 想象过各种再见面的可能情形。怒不可遏、咒骂不已、拔刀相向、宁死不屈、横眉冷对、脸色死灰,甚至跪地求饶、色诱委身...看着面前这弥勒佛一样笑得开心异常的变态,我顿时僵住。 ...嗯,果然是个变态... 我无言。 身边的文丰开口怒喝,“你这不知悔改的蛮夷恶贼!本王再问你一次,那、那催情丹是从何而来?到底有何效果?!” 爬下榻,藤原上清恭敬得行礼说道,“丰王爷,加上昨晚和今早的两次,您总共问了五次了。罢了,在下便告诉王爷吧。这丸的药效,”直起腰,他瞄了我一眼,对文丰接着道,“您不已经知晓了么?至于来自何处...在下实说了吧!这是在下为了和姬妾们尽欢,从位参禅欢喜佛的密宗高僧处求来的,千金一粒。您还没付钱...” 文丰的脸霎时红了起来,“你、你...” 牛黄上清,以退为进,装疯卖傻,你还有这两把刷子啊!...不错,变态升级,以后就改叫你“全能变态丸”好了。 拉住文丰。我冷笑着随意说道,“密宗?怕也没有你们的先帝厉害吧?” 抓到了藤原上清眼角飞快闪过的一抹诧异,我低声道,“似乎还是听藤原兄提起,日东历代大祭司深谙医术,阁下仅是习得皮毛,便...不知阁下与贵国的太子殿下,哪位更加聪慧、医术更加出众呢?” 貌似不经意间,手指扫过他左手腕上的猩红圆点。 呼吸微不可察得一窒,藤原上清的脸色y沉几分。 变态丸,和本姑娘斗?有你好受的!还有你们那个人质太子,最好老实些。我轻声笑着和文丰走出舱间。 “苏子,”看看我牵着他的手,文丰怒气消退。攥紧我的手指,垂下袖笼,悄声道,“你可是解气了?” “那种变态,”死了又能换回我的狐狸j么?我茫然得笑笑,“我g本就没气过。”应该是恨吧?...“不过,他开心我痛苦,他痛苦我开心,这倒是事实。” 大眼睛眨眨,文丰轻声笑道,“你开心我便开心。所以,还是让那个蛮夷人一直痛苦下去才好。” 看看难得一见的晴空、煦阳、碧海,还有身边人的笑容,心暖和起来。我半开玩笑得说道,“我要去看看上官云和宁非他们,你要不要再点个p仗冲过来?” 文丰一跺脚,“你就欺负我吧!我说了要做个好、好相公的,你休想再刺激我!”拉住我胳膊,眼眸眯起,“我和你一齐去...哼!你看好了!本王可是言而无信之徒?” 云朗气清,就要回到中原前的好天气。 【注1】北非一带,阿拉伯食谱中的一道菜——烤骆驼。骆驼肚里套只羊,羊肚里套着一并烤得熟透了的,肚里还藏着鸽子之类,鸽子肚里塞着饭团。古大侠的《楚留香》里有类似的菜肴。 第五十六章 云朗气清 欲望文 第五十七章 三心三意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五十七章 三心三意 江扬,面海背江。 据说两百五十年前宁陵朝灭、诸侯混战之时,这里还不过是处制作、贩卖海盐,鸣狗吠没几声的小村落。 自打中原稳定,西唐慢慢强盛,江扬随着各国朝贺、遣唐使节、买卖商人的到来,日渐热闹起来。更别说三十年前,西唐上代女皇文群继位伊始,就召集天下能工巧匠、青壮劳力,耗十年之久,移山挖壑,堆沙砌石,开凿了那条闻名遐尔、贯通南北两江的大运河。 南方的橘、茶、丝、盐、矿,北方的炭、锦、棉、参,在风尘仆仆、骑驴赶马、坐船乘舟来到江扬的商人吆喝声、讨价声中,潮水般得再次分配、流向西唐各地。 且不管当初的那位女皇大妈是真的高瞻远瞩,正确预见了南北沟通的重要x,还是象私地下,文丰偷偷告诉我的,不过是为了她独宠的那位男后大爷回江扬探亲方便... 碧色的江、湛蓝的海。江海共长天一色、落霞与群帆齐飞的港外,我站在船头,兴奋不已得探头环顾着周围的河舟海船。 “自从我朝国力昌荣,开了海禁的九处港口州县中,崛起最快的非江扬莫属。”衔珠金冠、绣文白袍,站在我身边的文丰低声解说着,眉目间不觉多了几分威严、自豪,“虽然仍不及长阳,此处的胡市中还是有不少来自梁南、高昌、疏勒、康国、安国以及大洋蛮夷岛国的异域商人,珍贵毛皮、稀罕海产、高山药材、珠宝金银、珊瑚珠贝,应有尽有。本...我五岁那年,江扬便已是上州了。” “上舟?”收回东张西望的目光,我瞧瞧文丰,尴尬笑道,“丰儿,你认真说起话来,比我老爸还拿腔。什么叫上舟?” 瞪了我一眼,文丰的脸上却多了两抹淡淡的粉色,“三万户以上地域者上州也。连这个也不懂...午饭后你还死、死缠着人家。回g了,可让母皇封你个什么官职才好...你非豪门士族出身,没有个像样的官位品级,我怎么嫁、嫁你。” “那就作对地下鸳鸯、秘密情人好喽。”瞄了眼身旁,无人注意。我飞快得拍拍文丰脸颊,开玩笑得说道,“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丰儿...” 文丰身体一僵,怒道,“不行!”看着我,大眼睛里泛起薄薄水气。也顾不得旁人看到,他紧紧抱住我,“你若是不娶我,我、我、我便去出家当和尚!” 我好笑得咬着他耳朵,“死小孩!不嫉妒别人了,就虐待自己么?...和尚啊,你要是作了和尚...嗯,本姑娘是不会削发为尼陪你的。我会努力练功,” 文丰猛地推开我,红眼道,“你、你怎能这般绝情、我、我...” 按住他颤抖的肩头,亲了他脸颊一下,我恶狠狠得说道,“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作了和尚,本姑娘只好废寝忘食、努力练功,然后神不知鬼不觉,骗过佛祖的法眼,每晚进禅房和你这六g不净的小和尚私会,然后生上十七八个的小小和尚。一来惩罚你,亲手带养孩子,学习如何做个贤夫良父,二来,也算给佛祖道歉,帮他多收些弟子。” “你、你就喜欢欺负我!”文丰听我说的荒唐可笑,又哭又笑得挥拳打来。 侧身,正要拉住文丰的手臂。一道赭色人影扑来,绣纹护腕的手中明晃晃的软剑,斜刺我下盘。 耳边虎虎风起。“我和你一齐!”文丰化拳为掌,低声喝道。 咿喂,小非!你、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我向后纵退,堪堪避过了文丰和宁非的联手一击。 卑鄙啊!两个打一个?还是偷袭! 刚要抗议,舌边的话被左右各一路的掌风、剑芒逼回。 喂,别闹了!要出人命啦! 沿着甲板,我一路狂奔猛躲,一边暗自大叫。 跑上甲板的人越来越多。瞪大眼的侍女,呐喊的士兵,尖叫的宦官。顿时,我们这艘海船上热闹非凡。 “苏子,使出你的本事来!”“看掌!” 推dao了几面盾,撞飞了两盘水果,踹翻了三盆冷炭。才窜到船尾,眼角瞄到紧随身后、交错扑来的赭、白两色人影,我下意识得错脚、折腰、闪过。 哼哼,你们是打不过本姑娘的。要是以前么,形象不如小命重要,本姑娘自然要考虑求饶,反正还可以在床上见真章,如今么? 记忆中的招式比划得越来越象样、越来越利索。格开文丰的掌刀,顺手点了他的肩贞x,揽住他的腰,一气呵成。看小孩一脸绯红的迷醉表情,我得意洋洋得正想摆个探戈pose。 脑后剑气袭来,竟是冷冽非常。 我忙不迭得侧头。看着飘落到地的那缕发丝和不断逼近、吞吐、闪烁不定的剑花银芒。小非!你搞什么,吃醋也不是这样的吧?难道你真想要我的命不成! 怒火十分,心神却也在不知不觉间增至十成的专注。 右臂抓住文丰的腰间玉带。借力桅帆,我足尖轻轻一点,纵身凌空。 内息无比充沛,迅猛得流转身周。眼前的一切倏然缓慢。 耳畔文丰的呼吸,港外海鸟的鸣叫。底下人群的惊诧仰视,那块颠向船舷的木炭余渣。 赭色衣衫猎猎。宁非凝眉,挑剑窜上。 初冬的明朗阳光下,浪花四溅。 心念闪过,我左手翻转一遭。轮指琵琶般,将手心那五颗逆转内息而得,聚集了湿气、混杂了内力的冰珠弹出。 “兵——!”一声剑器的哀鸣,紧接着“轰!轰!轰!轰!”四声。 夹杂着海腥味的骤雨,劈头盖脸的自海船两侧落下。 雨雾里,我冷着脸和呆愣住的宁非相对而立。 “你...”瞧到他手中的短剑...好像是宁策远那老头送给他的吧?多了些歉然,我低声道,“小非,你...” 你、你...还不是你的错。要不是小非你苦苦相逼,我也不会下重手嘛。 宁非抬起头,月牙弯弯的亮眸。 咿喂!难道、难道小非又变傻了? 正在发呆。却听宁非回头道,“你们可瞧清楚了?” “是!太子殿下!”不知道从哪儿跳出,五个灰衣斗笠男子齐齐跪倒在宁非面前。 咦,这不是当初宣宁山羊老头身边的几个家伙么! 那五人站起身后忽然又向我双膝跪下。双手叠合额前,咚咚咚三个响头,“太子妃殿下安好!” 蜂蜇般,我跺脚跳开。“谁是你们太子妃?我、我、我...”我是打算和小非成亲,可本姑娘没打算只和小非成亲。 一旁走上来的宁非脸红着轻声道,“我父皇答应我和你走,除了那个、那个十年内生个皇孙给他的条件,还有一个,便是成亲前,我须得和你比试一场。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你能胜我,却不伤我,我又必须出尽全力。如今你赢了,又未伤我分毫...在你身边,想必父皇不会再为我担心了。这五人是我父皇的亲信,贴身侍卫...我们梁南人,自然、自然是要这样称呼你的,至于其他国...我只知道,小非早晚是你的相公,正室也好,侧房也罢,总之,总之我这一世都跟着你...” 水眸忽然贴近。我的唇上一阵软腻,是他当着甲板上所有人的面吻了我。 除了继续石化中的西唐众人,那五个木头斗笠人和一干梁南士兵居然旁若无人、手舞足蹈得吹哨、欢呼起来。 “这、这是我们梁南选太子妃的必需一步。”阳光下,宁非的耳朵粉得可爱,“也是一种誓言,”黑色的眼眸凝望着我,“一生一世,宁非心中只苏子一人。贫贱不移,患难与共。” “小非...”虽然当初和小非离开梁南是他情我愿,我对那山羊老头也没什么好抱歉的,可毕竟让小非有家归不得,我心里对他多少有些歉疚。本以为要过个几年,甚至做好了和山羊老头长期抗战的准备,现在老家伙突然投降,正式承认了我们...看到宁非眼中满满的幸福,我顿时也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死...苏子,这下你可满意了?”文丰笑嘻嘻地从人群中走出。 喂!死小孩,一副邀功请赏的嘴脸。好像你没帮我嘛,还跟着瞎起哄。制不服你,难道真要送你去佛寺清修几年?看来爱的教育以后还有待加强。 一边拉住宁非的手,一边握住文丰的腕。我笑道,“满意?哪天你也象小非、云云、郑某人一样真正懂事了,我苏子一定吹吹打打,抬着八人大轿去娶你。” “你可要说话算话!”文丰暗掐了我腰间一下,却有些心不在焉得四下张望起来。 宁策远的那五个斗笠男侍卫走近,中间那个最为魁梧的大个子恭敬得弯腰递上一块巴掌大小,青底银纹的椭圆东西,“太子妃殿下,这是我梁南的上古奇宝—环龙佩,带在身上可防百毒,是我皇给您的聘礼之中最珍贵的一样。” 防毒?不用了吧,本姑娘体内有只克天下毒蛊的“母”呢。 心中这样想着,我还是赶紧接了过来。 “环龙佩?父皇他...”仔细看了看那块玉佩,身旁的宁非喜色满面。从腰间套出一块白底青纹,同样椭圆的不起眼玉佩,宁非低声道,“苏子,加上父皇给你的这块玉佩,我们便可调遣四散各地梁南的隐阁卫了。” “隐阁?”好像武侠小说里的特务组织。 “嗯。”宁非点头,“是梁南历代只忠于皇帝的隐秘组织,渗入伏藏在各国,身份有贵有贱...”带着几分尴尬,他接着道,“你放心,只在不利我梁南时,那些人才会传送消息、有所举动,平常他们都是很老实的、很本分的。苏子,你会不会、会不会...” “会不会讨厌他们?”怎么可能! 有了这么隐秘、高效的谍报组织,长阳的那啥州郡头头好像叫京兆尹的官早餐喜欢吃什么,大明g内的受宠男妃们用什么香j洗澡,哪个高官肠胃不好需要调理型的丸药,哪个武将火大生了痔疮,内衫料子需要光滑柔软,本姑娘还不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嗯,这个隐阁中人还自力更生,用不着发薪水,叫人怎会讨厌?不讨厌,不讨厌,本姑娘简直是喜欢得不得了! 我暗自大笑着,慎重收好那枚凉飕飕的玉佩。挽上宁非胳膊,我温声道,“小非,别说这玉佩是什么上古奇宝,便是普通石头,我也会万分珍惜的。还有那个隐阁...你父皇如此信任、看重与我,我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讨厌呢?” 眼角有些湿润,宁非拉住我的手,“小非明白,在苏子心中,也是深爱小非的。” “那是自然,”走入船舱夹道,微微一愣,我笑着抬起宁非下巴,“啊,我说小非怎么今天比试的时候搞偷袭,原来你是嫉妒了,是不是?” “不,没、没有!”有些慌乱得躲避着我的目光,宁非脸慢慢红起,红富士苹果一样的可爱。 “偶尔嫉妒一下,尤其是你,我喜欢。”环上他的颈,我笑着吻住他的唇,一如既往的清香。 手下的脉动怦怦加快。一双手臂紧紧得搂抱在我腰间。 “苏大人,上官公子他准备妥...”夹道拐角,迎面走出个纤瘦人影,猛地一震。 我忙松开宁非。 那人脸色变了变,平静如故得弯腰行礼,“宁师傅好。”唇边美人痣跳动着,“苏大人,上官公子小睡醒了,方才还吃了碗您炖的那个金银梅子粥。让吕青来问大人一句,可是就要上岸了?” 有些尴尬。好像偷情的时候却被另外一个情人发现,结果那情人还大方得来句“请继续”。 隐隐的,似乎还有些失落...咿喂,苏子,你自己发什么陈年老酸! 我点点头,“我和小非就是来叫他的。” “那吕青先退下了。”小兔子乖乖道。 “青儿,”宁非看看我,微笑道,“和上官哥哥打声招呼,我想去检查青儿的功课。” “云云!”进了舱间,看到那案头抚琴的美人嫣然抬头,心头的一丝憋闷消散。 瞧到宁非悄声关上身前舱门。美人脸颊一红,风过铃响般羞怯笑道,“我在给娃娃弹琴。你、你不是说,经常听听音律,生出来的娃娃会比较聪明么?” 抚o着他的缎般乌发,我温声道,“那样说是没错,不过我不想我的宝贝云云太辛苦。” “我最近越发能吃了,再不活动下手脚,我怕自己会变成个胖子。”拉住我的手,上官云道,“你试做的珍馐美食,倒有大半进了我肚里。我若是变成了胖子,你可不许嫌弃。” “云云再胖,也是美人。”我笑着拥住他,随口道,“好像杨贵妃那样,回眸一笑百媚生,六g粉黛无颜色。” “嗯,杨贵妃?”上官云迟疑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皇上的贵妃是姓杨,不过那位贵妃大人可是武将出身,x格刚烈、目光冷峻。听说当年南疆一役,单枪匹马,连挑那蛮帮十员大将,回朝后,被皇上看中,一夜秉烛,甚为投缘,晋封贵妃。不过在教坊中听人说起,除了当今女皇陛下,便是服侍他的公公,也不敢与他对视太久。你道为何?” 好不容易卖弄两句,可惜此杨非彼杨。我沮丧应道,“自然是那位贵妃大人目光厉害,不用耗电,没有冷气,也能把人冻成冰块了。” 早已习惯了我偶尔蹦出嘴的陌生词汇,上官云凑近我,带着佩服语气说道,“不过,我的大人更厉害。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g粉黛无颜色。’虽然认真说来对皇上的后妃们有些不敬,云云还是喜欢得很。”脸红了红,他低声道,“想不到,咱们苏子的文才,不比那些状元、才子逊色。随x洒脱,更是无人能及,怪不得有那许多男子为你心动。” 熟悉的男子麝香气息喷洒脸旁,怦然心动。我攥住上官云的手,“可有缘做苏子相公,陪伴我左右的,还是你们几个。” “嗯...”瞧了我一刻,上官云飞快得吻了我脸颊一下。羽扇般的睫毛颤抖着,“再有一月,我、我的身孕怕是会显露出来了。我若说,想在那之前,有个仪式...”抓住我的手紧了紧,“不必声张。只要你去教坊拿了我的身契,找个媒婆过过场,我便有了你的妾室身份...我、我、云云不是贪图、在乎这些,而是将来我们的孩子,他不可以再象我这般。我是你的妾室,孩子的身份家世便可以随你...你莫担心,以苏子你回长阳后的身份,教坊一定不敢为难你,这些年我在长春楼献艺赚得的银两都还寄存在教坊里,赎身是早够了。以前我是惧怕、厌恶钱媚,教坊又有皇廷撑腰,她没敢...” 看上官云涨红了脸,又窘又急得快嘴解释着,我有些心痛得一把搂住他。“云云,出梁南的时候,我已经传信让文丰帮忙,把你的身契还有贱籍都革去了。如今你已是自由人了,和苏子一样的西唐百姓,以后咱们的孩子也是自由人,读书、做官、习武、当将军,都随他高兴。” 肩膀上的呼吸一窒。“苏子!你...那时,我还没说...” “没说喜欢我是吧?”我笑道,“本姑娘可是恩怨分明、锄强扶弱、有情有义的一代英雌苏子哎!虽然那时候你这家伙还不解风情,老顶着张臭脸在我面前晃荡。本姑娘心眼很小么?” “小!”扳过我的脸,杏眸里泪光莹莹,“你就想不告诉我,欺负我!想让我顶着那下贱身份,自觉配不上你,然后背地里终日惶惶的,盼着你来又不敢奢望你来!” “你、你...我讨厌死你了!”樱唇颤抖着,狠狠吮吸住我的唇。 “云...唔...”看到他眼角的一抹泪光,我紧紧回抱住他。 傻瓜云云!苏子怎么可能欺负你...我只想看到你快乐,看到你幸福,纵然不是在我身边...不过,现在这样,最好! 我笑着推dao上官云,吻住了他的雪白颈子... 衣衫半褪,乌发也松散了开去... 因为怀孕,越发晶莹、滑腻的肌肤被qg动染成了淡淡的玫瑰色。 额头上、鼻翼上细细的汗水... 尖挺茱萸上满是我亮晶晶的津y。yu望顶端泌出滴滴泪汁,在我手中颤抖着、耸动着、叫嚣着... 紧抓住我的肩膀,上官云一声压抑的颤吟,落回榻上。 满舱浓郁的馨香情味。 心怦怦作响。抬起头,我满意得看着眼前这幅盎然图。 纤细的踝,修长的腿,因为怀孕拓宽了几分却依然算得一品蜂腰的j瘦腰胯,乌发下隐隐若现的肌腹线条,雪白起伏的x膛,红红的,流畅、细滑的锁骨,微翘的玲珑下巴...唉,绝代的佳人、绝代的风情,罄竹难书、丹青难绘,尽归我苏子一人。 欣赏的将目光挪到上官云的脸庞。却见滴滴泪珠断了线的银豆般从他粉脸上滚落。 我心中一惊。玩儿过火了?! “云云。”我手忙脚乱得一边帮上官云整理着衣衫,一边擦拭着他的脸庞,“宝贝云云,别哭。” “我、我是欢喜得紧,才哭的。”握住我的手,杏眸弯弯。上官云哽咽笑道,“你莫担心,云云把往日的苦楚、辛酸今日全都哭出,以后再不会伤心难过。我会欢笑每日,和苏子你开心到老。” “整天笑嘻嘻的,那不成白痴了?”心安下来,吻吻上官云的眼睛。看着他身上乱成一团的衣襟带子,我苦脸道,“云云,这个...哎,还是你自己弄吧。” 看他低头,耐心得拆解着被我蹂躏的衣带、腰带。我不由指点嘟囔道,“这个,是这样打结啊,好麻烦...还有这裤带,原来要先穿过那处裤眼啊...你看我的胡服多方便,随便一扣就好...咦,云云,你的手在抖哎,嘻嘻...” “你...你先出去!”气息有些紊乱,上官云梳着头发,“你在这儿,我怎么收拾得利索!这船想必片刻便要靠岸,我、我这样子怎么见人...你出去!” “你哪里我没看过,”看上官云脸涨得通红,拿起篦子掷来,我闪身笑道,“这么小气。出去,我出去还不成。” 刚拉上舱门。背后一个平静男声响起,“苏大人,师傅和丰王爷说在船头等您,码头就要到了。秦爷爷他们也上甲板了。” “嗯,这就去。”心情正好,我对吕青和几个文丰的仆从侍卫挥手笑道,“青儿,你去帮帮上官公子,让他也快些。” “是,大人。” 咿喂,不听话的小兔崽子,说过也要喊本姑娘师傅的,怎么还大人、大人的叫。答应了吕老熊收他儿子为徒,虽然本姑娘是没怎么管你,还...但好歹装装样子,做做门面功夫嘛,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 想回身教育教育吕青,忆起之前的一夜缠ian和方才的“偷情偶遇”...有些尴尬。无意识的,我在夹道内来回走动着。 哇呀!这算什么?碰个面,别扭得要死。干脆找个机会,把他扔给秦亮算了。刚拿定主意。 “苏子,快点!”舱口,丰小孩喊道。 “来了!”我揉揉太阳x,快步走上船梯。 ********************************** 敬告各位看倌:最近云笑一上起点,页就会自动的疯狂的刷新不已,所以有时候更新速度会慢下来。想追文的看倌们可到晋江或是鲜云笑的两窝去踩踩。 晋江: 鲜: 第五十七章 三心三意 欲望文 第五十八章 红白两伎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五十八章 红白两伎 红栏青瓦,此起彼伏的歇山屋脊、斗拱飞檐,淡灰色的平坦阔街、码头长廊。戈壁骆驼、关内小驴,肩背褡裢的绿眼睛卷毛岛国人、盘发垂穗的梁南商人,三个一群,五个一帮的从驳船木板上跳下,呜噜呜噜得兴奋指点、窃语着。 文丰也是头次到江扬,下了海船,一人兴致勃勃得骑马在前,两名出征无名岛的将军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前面是万人的带刀西唐铁骑兵(梁南万名士兵在入海时已经分道,返回本国),我和上官云、宁非同坐一辆高辕缎帘马车居中,随后是数十名的随行宦官、侍女,百人的宁陵族老少车队,最后是万名步兵。 一路马匹嘶鸣,车轮辘辘,走上码头,过了城门,直奔江扬郡府衙。 因为不是皇帝出巡,并未禁城禁道。 官道两旁,小吃贩的走串、叫卖,店铺酒嗣哗哗的招牌布帘。穿绸披裘的西唐少妇,佩剑束发的云游男子,行色匆匆去报告交接的青袍小吏,维持秩序的巡街差人,挤满了江扬最宽最阔的这条苏庆街。 “上官哥哥,你瞧她。”宁非看我第n次掀开车窗小帘,笑道,“毛毛躁躁的,不知道的人,必会以为是前面哪位将军买回不久,没见过世面的下人奴仆。” “哎,小非,这你就不懂了吧,”放下窗帘,我笑道,“本姑娘可不是在瞎看,这叫商情考察,”han住上官云送来的梅干一枚,扳着指头,我说道,“百姓喜欢的吃食口味,喜欢去的建筑风格,喜欢穿的布料花色,喜欢梳戴的发型首饰...这一样样的,在咱们开店之前,可是都要调查清楚的。这叫谋定而后动。” 看着两人放下手中的书册、乐谱,认真听讲起来,我笑眯眯得说道,“虽然交待给了秦老头、龙小二他们,还有那些见识多、有经验的宁陵族人,我这个做总掌柜的,好歹也要做些调查,充充样子嘛。” 木化中的宁非拍掉我抚上他脸颊的手,“你呀,总是这样子,吊儿郎当的不正经。” “不过遇到好事、便宜,心里比谁都会算计。”上官云笑着拉下我搂在他腰间的胳膊。 我一手勾住他们一人的肩膀,“喂,本姑娘这么拼命占便宜、发奋赚钱的,还不是为了你们,还有...”瞄了眼上官云的肚子,我接着笑道,“咱们的下一代,不再受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地逍遥?” “嗯,听你这样说,似乎有些道理...”宁非点头。片刻,恍然大悟般推开我,笑道,“苏子,你是想自己天地逍遥吧?我记得原先在郑府的时候,哼,你还欺负我不会讲话,和我说,你的什么理想,是看遍天下美男。” “也算没错,”我笑着拉住他的手,“而且见了小非,还动了真情,所以本姑娘才会不惜一切代价,从山羊老...从你父皇那儿千里迢迢诱拐来你这个小美男嘛。” 宁非轻轻挣扎了几下,低垂着脸,回握住我的手。 斜靠在上官云肩头,我继续温声道,“还有云云...两年前的上元节后,在长阳大街上的那惊鸿一瞥...唉,云云,你肯定忘了。”发现上官云默然,我沮丧道。 上官云发呆醒来,脸红道,“便是忘了又如何,我最讨厌吃咸鱼干了。” “什么咸鱼干?”我丈二和尚不着头脑。 “你记住了,”上官云瞧瞧身旁好奇凑来的宁非,挺腰道,“总之、总之我上官云这辈子最讨厌咸鱼干!” 向宁非耸耸肩,我莫名其妙得笑着应付道,“记住了,相公大人!咸鱼干嘛,以后一定不会出现在本姑娘做给大人你的爱心饭菜里,不就行了?” “不是,”上官云脸颊上腾起两抹绯红,眼波流转得瞪了我一眼,“反正你若是敢拿其它、其它咸鱼干来糊弄我,我跟你没完!” “其它咸鱼干?”我恍然大悟,“你、你说本姑娘是...”亏这家伙想得出来。 我笑着,佯装凶恶得扑向上官云。 “嘻嘻,不...不要闹...嘻嘻...”被我呵痒,颤个不停的上官云气喘着低呼,“宁弟...嘻嘻...救命!啊...” 宁非好笑得看看闹做一团的我们,拿起车内几案上我亲手写的招财进宝书册,努力研究起来。 落日后,江扬郡衙。 因为上代女皇携后的数次南巡,江扬郡衙的后宅、民舍、田地直到南江水畔,全部被征用扩建为规模庞大的皇家行g。沾了文丰郡王头衔的便宜,我和上官云、宁非还有一众宁陵族老少免费入住偏殿锦德g的院落内。 和那群以江扬刺史为首,异常恭敬的地方官吏、富绅们吃着晚宴,歌舞伎上场。 烛亮如昼,酒醉迷酣。 戴着面具的赤膊男优,配合着狂放、激昂的羯鼓,劈叉、腾空、低卧。小麦色的肌肤、腱子,窄瘦如蜂的腰胯。阳刚十足。 瞄了眼身旁双眼圆睁的富绅中年女子,我不禁好笑。 这算什么,我家云云比这些安国人跳得好多了。 我无聊得看向主位上的文丰。皱了皱眉,哑然失笑。 死小孩沉着个脸,身旁花团锦簇,莺莺燕燕得围绕着数位盛妆、盛装的官宦世家小姐。 唉,当初和郑某人刚回到西唐时,我就吓了一跳。且不说街上女姬、男妾那五花八门的眉毛,光是嘴角、太阳x上的胭脂花痕就有上百种之多,再配上脸蛋上的两团醉酒红,一个个恨不得在自家脸上开抽象画展得卖力化妆。 时代不同,审美观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等本姑娘开了衣铺、饭馆、药店,什么样的衣服,搭配什么样的气质、什么样的妆容,怎样保养,衣料、保健、饮食...经营方式本姑娘要向比尔183;盖茨看齐,垄断、连锁、系列的推陈出新...具体c作么,配合这里的类唐习俗,加上本姑娘在现代看过的海量时尚杂志和传承记忆中的宁陵古韵,在这个世界必定能开创一种划时代的苏子风格...人力资源么,这里的龙二相信就是个中高手,还有那些宁陵族的小孩子,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最快,教育、训练方面不能放松。 几杯温酒下肚,脑中念头纷纭不断。那些袒x高腰褥裙装的女人们也似乎不再刺眼。 忽然,一声穿云裂石的高亢歌声冲霄而起。 席间众人俱是一震,齐齐看向歌舞台上。 一红一白,一站一跪,一斜c琵琶一横持长笛,一却月长眉一拂云平眉,一双鬟望仙髻一单刀半翻髻。低x高腰牡丹裙,纱罗披帛长袖。 那红衫歌舞伎微微一点头,折腰翻转,翩翩舞动间,金声玉振的歌喉再起。 柔和但又韧劲十足的笛声,清澈如水。铮铮的琵琶,叩击着众人心跳节拍。 细细听去,笛声、弦声和那歌舞伎的嗓音,水融,却又互不干扰。交叠应和,袅袅盘桓。 红衫舞动,鬼魅般的倏忽不定,却又透着俯瞰众生的神仙逸尘。 席客们痴迷不已,目光半分也挪不开去。 我忽的一惊。宁陵族的媚惑之术! 掐个手诀,刚想梵唱出声。 那红衫伎雪白赤足一跺地。笛声倏然消失。脚铃脆响,红衫伎一个旋身,左手高举琵琶反背脑后,右手后弹,上身前倾右屈,右腿高提,左脚独立。劈帛一声铮音。 眼目间一片空灵、清明。 枝寂人静,皎洁圆月。 缓过神来的官吏、富绅们正要击掌叫好。台上柔和月光,却哪里还有那红白两伎的身影。 两旁的屋脊风驰电掣般倒退。我抽出袖中的玄曜短剑,脚下毫不耽搁得发足狂奔。 月光如水,远山如黛,江河如画。我的注意力却全部锁定在前面十丈开外,那不断跳跃、纵窜的红影身上。 “长风!你怀里的人可是叫长风!”话音出口,内息微窒,步子慢了些许。 那红影一顿,回头望了我一眼,身子一扭,抱着那白衫人几个纵落,消失在了前面的高牌楼阁群落内。 “你给我站住!”心里又惊又喜又急。忘记了自己是孤身一人,我跟着飞纵过去。 楼檐下,叮叮咚咚的黄铜悬鱼。夹杂着海洋味的晚风清爽,却难掩空气中的丝丝甜腻。 摒着呼吸。十步一灯,摇曳的粉红、晕黄。隐隐的人声从窗内透出。 “长风!”我猛地拉开那扇竹棂门。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妈妈呀,有贼!有贼呀!” 我皱皱眉。一股男女欢好的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尽头的红色丝帐一阵摇晃,探出张披头散发的冬瓜脸。“哪个王八羔子搅你大爷春xiao!” 不是这儿! 懒得理会那两人,我转身就走。 连闯了楼上五间房,在一片叫骂、尖叫声中我终于冷静下来。 这明摆着是处青楼嘛! 一边匿了身形,在后院假山后喘着气,我一边暗自火大。 td,敢和本姑娘玩猫捉耗子! 那个红衣歌舞伎搞什么?!...不过能在江扬郡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献艺,肯定是有两把刷子,身轻如燕嘛,可以理解,没想到居然还跑得这么快!还有那个白衫人... 我攥紧手中的玄曜。狐狸j,是你么? 那样的月光下,那样的笛声,那样的轻灵。脑中闪过无冥城卧云居的那晚缠ian过后,殿脊上那j灵般的身影。 心隐隐的刺痛。狐狸j!可是你?为什么不见苏子? 青松飒飒,枯竹瑟瑟。寂寞笛声再起,诉不尽的幽思怨肠。 心被狠狠的一撞。 轻声走过流水假山、枯败的荷花池塘、拱圆门洞,一座平长阔宅出现眼前。 影影绰绰,是那烛前窗后的吹笛人儿。 按住门侧把手,我却慌张、犹豫起来。结巴说道,“狐狸...长风?打扰,嗯,抱、抱歉,对不起。请问这儿有个叫昊长风的男子么?” 笛声停下,屋内却没了动静。 他...生气了? 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无措。我拉拉衣袖,破天荒得弯腰、揖首、拿腔道,“深夜来访,多有打搅,请阁下多有见谅。我...咳咳...在下...不...小女子苏子,寻人到此。月前,小女子与挚爱相公走散,至今杳无音讯。阁下可曾见过、或者听说过一个叫昊长风的男子?他样貌...咳咳...” 扑哧一声,屋内人微不可察得笑出声来。接着却是咣当几声,桌椅、盆架倒地的响动。 “狐狸——”猛地拉开那门。烛火倏然熄灭。 “狐狸j!你没事吧?”急切间,我正要运上内力至双眼。 一个柔若无骨的温暖身体倒在了我怀中。幽香阵阵,却陌生的很。 “咿喂,你干什么!”想要推开那人。脖子被双明显赤裸无物的手臂水蛇般环住。 脑中顿时乱作一团。 推开他?碰到、跌倒怎么办?此人显然没有内力...难道是受伤未愈的狐狸j,换了熏香,和我开玩笑?...若不是狐狸j,那这人多半是青楼里的红牌小倌,好像还没穿衣服,要是讹我... 耳垂忽然一热。那人极尽温柔得探舌舔弄起我的耳廓。 脑中嗡的一声。心怦怦怦怦得复活。 柔软香腻的唇,吮吸着我的嘴角。灵动湿滑的舌,热情得叩击着我的唇齿。 不是狐狸j! 失望、悲怆,仿佛又回到了飓风中失去狐狸j的那一瞬间。 手指翻飞,我疾点了那人的几处x位。 “对不起。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也不是我在等的人。”沉声说完,我跺脚冲出了房间。 眼前模糊一片,脸上全是泪水。 逝者以矣,来者可追!逝者以矣,来者可追!... 狠擦着眼泪,我默默念叨。 这样的夜浓风瑟,这样的月满清华,心却更加凄凉。 “...喂!说你呐!给姑nn我站住!...就是你!抹眼泪噘巴嘴的臭丫头!” 还是回去吧。我缓缓抽出手中的剑刃,寒光冷冽,右腕上的碧曦镯,温润流光。有这些记忆伴随,我还贪图什么?我还有家,家里还有云云、小非、丰儿、郑某人在等我。 “莫做傻事!”两手腕忽然一紧,被人死死握住。 一个涂脂抹粉的中年女子出现眼前。瞪了我一眼,扭头扯嗓喊道,“豆子——!狗子——!快来!有人要寻死!快来帮老娘一把哎!” 没心情解释,我转身要走。 那女子小孩耍泼般跳了上来,两腿紧紧缠在我腰上,涂着猩红豆蔻的手爪直直掐在我腕间。“豆子!到哪儿偷看去了!狗子——!” 耳边嗡嗡作响。看着噔噔跑来的一矮一高、一瘦一胖人影,心头酸涩变成了熊熊怒火,对着那女人耳朵,我回吼道,“谁要寻死了?td,给、本、姑、娘、下、来——!” 涂粉太厚,看不清的面部表情。只剩那双还算灵活的眼珠,此刻也翻着白眼,“老娘...才是老娘...丫头你、你厉害...”女人哼叽着,栽倒在地。 “蔡姨!”那两个本来作势扑上的半大男孩悲声呼喊,“老虎j,我跟你拼了!”腿脚却齐齐向后退去。 没了气氛伤感。我想哭想笑得长叹口气,伸手搭向那昏厥女人的手腕。 嗯,只是被震晕过去,一刻后就能醒来。我扶起那女子,想交还给瑟缩在墙角的二人。 “豆子,你、你上!”“小声!是哪个整日里吵吵自己拳脚厉害的?你去!”“一块!”“为啥?你去!救下蔡姨,上月你欠我的一两银子一笔勾销!”“她、她走过来了!”“老虎j,哪儿?”“你、你..豆子你脑后头!哇——!快跑!” 我看着慢慢转身,两腿打颤、紧闭眼睛的男孩,拍肩笑道,“蔡姨住哪儿?” 一翻两瞪眼,被同伴丢下的豆子歪身晕倒。 蝶花阁,老鸨蔡氏的寝间加账房内。 “嗨,你们两个!胆子比针鼻儿还小,什么老虎j,明明是个声脆貌美的漂亮姑娘!...你们啊?还护院哪!哎!气死老娘了!这月一人扣四分工钱,听到没!”醒过来的女人立马j力旺盛得开始训诫手下。 “啊?蔡姨,不要!”“上个月就只发了一半工钱,还扣!”“嗯?豆子,你说什么?”“啊呀,蔡姨,别打!别打!我知错了!” “真是的。”吼掉那两个半大小子。整整有些歪斜的发髻,女人笑眯眯得把盏茶向我推推。“苏姑娘啊,你方才吼的那两嗓子,蔡姨我佩服!来,润润嗓子。” 咿喂!大婶,你不是被我喊傻了吧?我、我,是我把你吼倒的哎! 看我发愣。蔡姨拍x脯道,“姑娘放心,这茶水是干净的。蔡姨我虽然是做这行的,可行有行规,人有良心。”一屁股坐到我对面的腰子形月牙凳上,她拉开话匣子,“哼,我跟你说啊,苏姑娘,隔壁家的揽春院啊,可不干净!又是春药、又是媚香的...哼,耍手腕嘛,老娘也不差!呸!想整倒老娘...”... 我好气好笑得喝了口茶。 对面的老鸨蔡姨呱叽呱叽,嘴皮子蹦个不停。 大概是生意冷清吧。我还把人家八个客人中的五个给气跑、吓跑了。出来匆忙,没带银子,我只好耐心坐着,权当作回免费心理医生吧。何况...那红白歌舞乐伎的媚惑,后面院子里的小倌...这家蝶花阁,怕是没那么简单。 可这家青楼的老板... 再次忍住嘴边的哈欠。看着面前唾沫横飞、浓妆劣粉的中年女人,我暗自评价,直肠子、大嗓门、没品位老鸨一名。 “我说姑娘啊...”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回去。蔡姨凑近,热情得拉住我的手,“苏姑娘可是落魄到此?或是碰到了个负心的男子?蔡姨我跟你说,这世间的情情爱爱,没啥值得要死要活折磨自己的!唉——,等你到了蔡姨这个岁数,除了自己脸上的皱纹、身上的赘r,其它都是假的。十八年前,蔡姨和你一样样的遭遇,还不是凭着一副好嗓子,红遍江扬。我说苏姑娘啊...” 我磨磨牙,掰开她的手爪,笑道,“您有话请尽管直说。”有屁快放! “好!”蔡姨拍案赞道,“老娘我就喜欢姑娘这个x子!” 再次拉住我的手。蔡姨眼睛冒着亮光,“姑娘到我们蝶花阁来做事如何?你放心,只是唱曲的清倌,蔡姨这点一定保你!” 我顿时呆住。 “我们这阁里有位先生,作诗弄曲那是一绝。因为当年蔡姨我救过他一命,他就在我们这儿栖身讨生活了。要不是隔壁的揽春楼把我们的红牌歌伎全给挖走,蔡姨也不会这么急不是?姑娘只管放心,那先生虽然轻易不见人,可还有蔡姨,过个十五七天的,一定包你红起来,我们这儿的月银赏钱呢...” 听完关键内容,我心中一动。摆手打住...探手捂住蔡姨的嘴道,“喂,大婶,我雇你如何?” 第五十八章 红白两伎 欲望文 第五十九章 踏上归程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五十九章 踏上归程 江扬郡皇家行g,锦德g正殿。 蔡姨紧抓x口,翻着白眼。一半是因为被我一路飞扛而来,一半却是为了眼前金灿灿、银晃晃的钱银。 在我身旁,宁非好奇得看着这位“正宗”青楼老鸨。 高高的螺髻上满是珠光宝气却又明显亮得过火的劣质钗朵,被拔得无比细长的眉毛,白花花的糁人鬼脸上摞满了胭脂涂的妆靥,华丽俗气的红绿高腰裙,大片的x脯随着她急促的呼吸颤抖不已。 宁非退后几步,不由自主得拽住我的手臂。 小非,你不是对衣铺形象店有兴趣么?我得意得握握他的手。那自然要习惯这样装扮的十几个女子,苍蝇般的整日围在身边。 为什么?这年头,没有照相机,为了增强我苏子形象设计店的宣传力度,代言人是不可或缺的,比如化着适合的面妆在店中摆摆pose啊,穿上我店的服装在朱雀大街上走一遭啊,或是在长阳某某花魁大赛上拿个一二三等奖什么的。要做好我店的形象代言人,除了模样要周正,基本过得去以外,最重要的还是要胆大,不会因为顾客的一点点毛手毛脚就哭鼻子、要赔偿、闹上吊。 在见过阁内十二个脸型各异、身材不一的在岗职员后,我当即狠挑毛病、狠砍价买下了蝶花阁一干人等的身契,准备打包和宁陵族的老少劳力一起运往长阳。至于蝶花阁的闲杂人等么,因为生意不景气,阁内除了老鸨蔡姨兼职打工打杂外,就只剩九个做饭买菜、洗衣打扫、看管房子、偶尔充充场面的珠黄婢女、两个半大孤儿护院以及那位采风在外,不过在我看来,多半是溜掉、跳槽的词曲先生。 看着蔡姨一脸痴迷的样子,我更多了几分把握...买一增一,全圆包的把握。 “蔡姨,怎么样?”我笑道,“之前本姑娘说的计划,现在你又知道了我的身份,你那十二个姑娘的身契,我现在就可以全部付清。” 用方半新半旧的丝绸帕子抹抹嘴,蔡姨忽然严肃弯膝道,“苏姑娘,不,主上,老蔡我,还有蝶花阁的所有人等,自今日起,为奴为婢,心甘情愿,追随主上。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没吃没喝的也绝不倒向变节。” 我一愣。咿喂,说得这叫一通俗!哎,等等,难道这大婶...不要钱了,全部白送! “主上——!”蔡姨花蝴蝶般一个猛扑,我下意识得闪身。“请收留老蔡吧——!” 宁非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难看。“你、你放手!放手!我不是...” 抬起头,蔡姨尴尬笑起,“啊!咯咯咯咯...这位公子,真是仪表非凡啊,”瞄到宁非新配的腰间长剑,蔡姨不动声色得松开手,蹭到我身后,“公子风度翩翩、风采盖世,是主上的相好...心上人吧?那自是老蔡的半个主子,老蔡有眼无珠,冒犯了公子,公子莫要怪罪,莫要怪罪!正所谓不知者无罪...” 汗涔涔得擦着自己的脸,蔡姨求救般得看向我。 听见没,小非?你是本姑娘的相好。我笑嘻嘻得向宁非眨眨眼 宁非脸红如火,“我先去睡了...啊,不是,我不会等你,你...”察觉自己的话越发的暧i,宁非跺脚跑掉。 蔡姨啧啧看来,“丫头,还是你厉害。傍上皇帝的小子不说,还有个善解人意的翩翩少年常伴左右...唉!”叹口气,烛光下她的神情黯淡许多,“若是当年,我遇到的不是那个负心汉,若是当年,我的心肠能再狠些...” 我搭上蔡姨的肩膀,“买下蝶花阁众人,说到底,苏子就是看上了蔡姨的心肠好,义气重。”拍拍她肩膀,我温声笑道,“你的那个负心汉不是说自己是京城人氏么?等咱们的生意作大,说不定,他会自己找上门呢。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你一句话?” 蔡姨摇摇头,笑道,“那些陈年烂芝麻旧谷子的事,不提也罢。”细细得看了我一刻,粉下的眸子亮了几分,“啊,不知怎的,第一面见到你,老娘就觉得你这丫头不简单。说好了,蔡姨以后就在你这棵大树底下乘凉做事了。你的那些计划什么的,老娘一定尽心,”顿了顿,她拉住我的手,“阁里那些没走的姑娘,身世都很可怜。身不由己,做了这行,再想漂白,那是痴人梦话。看你这丫头心地好,够仗义,她们才会舍了这江扬,为你奴婢,随你上京。老娘先说好了,日后,她们当中若是哪个受了欺负,被狗官恶豪强抢为妾,或是生了病被赶出门,老娘和你没完。” 我心头一震。肩膀上似乎多了几分重量。宁陵的百十号老少,蝶花阁的二十几个男女,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不可推卸的责任。 “吾为宁陵少主,责无旁贷,违母愿,偷回城中...余下两万族人,老少居多,甚为可怜,一切事务、一干x命交托汝手...一切小心、珍重...” 长风,是你教苏子,懂得了珍惜、懂得了相思、懂得了长大。 人生一世,匆匆百朝。苏子会连你那份,活得潇洒,活得有价值,赚它天地一百年! 想着,我回握住蔡姨的手,爽朗笑道,“大婶放心,入了我苏家,便是一家人。对着外人嘛,自然是不留情面,能赚钱就赚钱,能拔毛就拔毛。对着自家人,当然要亲厚老实。若是有人敢欺负找碴,我苏子第一个不干。” 蔡姨一怔,松开我的手,侧头擦了擦眼。回过头来,已是严肃非常,“有你这东家,再有老娘我盯着,姑娘们决不会怠工偷懒,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那个啥啥计划的,有空了,你可得给老娘说说清楚。” “没问题,”本姑娘可是熬了几夜才给龙二洗脑完毕,以后就让他给你洗吧。站起身,门外天色渐亮。我笑道,“要不要我再免费送你回去。” 蔡姨一个哆嗦,“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你领我到个拐角后门就行,让人瞧见了,哎!对你终归不好。” 心头有些暖。我正要反驳。 “这个得听老娘的!”蔡姨瞪我一眼,口气缓和了些,“你好歹是个清白女子,又是什么王爷妻郎的,万岁没下旨,可那些朝廷大官们的,一定盯着你紧。等老娘把蝶花阁的地皮卖了,收拾了细软,就带着人到江扬城外的来仪客栈等你。听话!” 咿喂,老娘老娘的,本姑娘可没认你这个娘。我好笑得点点头。 “你要敢不来...”蔡姨眯眼回看,扬扬手中我和她签好的字据,“老娘追到京城也要追到你,听见没?” “行啦!唠叨没完。”我打开红漆大门,“三日后,来仪客栈,不见不散!” 理好松散的发髻。蔡姨贼一般的左右探头看看,摆手道,“天冷,丫头你回吧!” 我看着那踮脚小跑而去的“花蝴蝶”,莞尔一笑。 “啊,闷死了!...想什么呢?看你苦的。”平稳的豪华大车绒毯上,熏香袅袅。扔下书卷的文丰使劲推了我一把,噘嘴道,“和我共乘一车,很难受么?人家可是故意借口称病才能坐车陪你的。” “不是,”叩击几下面前的几案,我皱眉问道,“丰儿,那天的红白两伎,江扬刺史真不知道么?” “骗你做甚?”看我开腔说话,文丰高兴得取出案下方格内的果盘点心,“两个唱曲弄舞的小妓,莫不成你还想再收留几个?” 我摇摇头,笑道,“便宜嘛,有的话为什么不占?” 随便说着,我心头的疑云却浓重起来。 那两个歌舞伎,到底什么人,去了哪儿,搞什么鬼?从江扬城出来,接了蔡姨,再次问起,她说确实未曾见过,而蝶花阁的后院因为曾经一夜之间死掉三个红牌妓女,荒弃已久。那小倌又从何而来? 耳畔呼吸急促起来。 指肚下滑滑软软的。我侧头一看,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抚上了文丰的脖颈。 眯了眼的文丰喉咙颤动着,含了一枚蜜饯凑近。 “死小孩...”看着爬上我腿的仰面绯红,心怦怦得跳了起来。 咬过文丰唇边的果子,刚要抬头。 他猫咪一般得偎蹭上来。紧紧环住我的脖子,“夫君,好些日子了。回到京城,成亲前,怕是也没机会,可怜奴家的一片相思之苦...奴家想要,现在就要。” 抵着额头,眸子里水汪汪的无边。我颤声道,“这车...” “不妨事。”低声喘着,文丰拉住我的手,伸向他的袍摆下面。 极品的绸缎,灼热的坚挺。 我猛地一震,瞪眼怒道,“你怎么没穿裤子,早晨起来就没穿?” 愣了一下,文丰笑道,“方才脱的,谁让你都不瞧人家一眼你恼了?是在意我才恼的吧?” 翻身,我狠狠吮住他的脖颈,“可恶的色小孩!” 抬手捂着自己的嘴,文丰身子一仰,双腿缠住了我。 扯着他的衣衫带扣,我佯怒道,“这车这么大,你却和云云他们说没地方,原来是早有预谋。” “是,奴家错了,”毫无悔意得眯眼笑着,文丰帮我解开自己的衣衫,“不然,”他赤裸着翻个身,抬起腰道,“请夫君责罚丰儿吧。” 两团雪白在眼前晃来晃去。 欲火蔓延,身体烫了起来。我咬牙,“说过什么,对我、对日后的家人不嫉妒,不耍心眼?不听话!该打!” 一巴掌拍上,“啪”的一声脆响。 顿时雪臀上多了五个粉红指印。 “哼!”身子颤抖,文丰回眼望来,眸子雾气腾腾,“丰儿爱苏子!便是再重的惩罚,今日也要、要...” 心早软了。一声无奈叹息,我俯身,吻住他的唇。 “唔!”鼻头抽动,文丰紧紧抱住我,“死人......” 压抑的一声低呼。酡红的脸颊,微张的粉唇。 心跳渐渐缓和。 熏香已灭。丝丝的轻烟,淡淡的ju花体息。 两只吃饱喝足的“光皮大猫”,懒洋洋得趴在毯上的锦被里。 “死人?” “嗯......”我换个姿势,仰面朝车顶。 案头的烛光轻轻得爆了一下。 初冬的夜临驿路,除了马蹄和车子轱辘声,分外静谧。 “死人?”一只手上我x前,好奇得揉搓起来。 “喂,死小子,干什么?”我抓住他的手,侧目望去。 卷翘的睫毛眨眨,文丰凑近我肩头,低声笑道,“隔了这许多日子,没见你怎么变温柔,这两个江米团子倒是大了些。” “咳咳咳咳...”这死小孩,夸人还是损人?拨开他的手,我一时无语。 “死人?”手又圈上了我腰间。 “......” “若是我不能生,你就生个娃娃吧?出来的时候,母皇说了,咱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封国公,比我这郡王只低一品。京北禁苑外的草场,母皇还给咱们留着。” “是吗?看缘分吧,”我笑着刮刮文丰的鼻子,“孩子不孩子的,难道没孩子我就不心疼你?” 文丰眼一红,紧紧搂住我。 什么国公c场的,不过是文昭那只大肚子狐狸不放心,想就近监视吧。这几年,本姑娘真要生个娃娃出来,多半会被文昭要进g抚养,顺便做做人质。 等等,这倒提醒了本姑娘些东西。 和文丰玩着十指交缠的游戏,我随意问道,“丰儿,你母皇还不知道有一百的宁陵人做了我的家丁吧?” “没有,”勾着我的手指头,文丰笑道,“这么点儿的事,若是还要上奏,母皇怎么管得过来?就算是奴隶买卖吧,我准了就成。” 太好了!我一个激动,重重亲上了面前的粉唇。 这些天的接触、了解,我才知道这自愿跟随的百十来号人中不乏经验丰富的能工巧匠,有的善织,有的懂药,有的厨艺了得,有的会盖房子。想想也是,窝在一处安乐窝里,没饥荒没打仗的,闲了摆弄摆弄花草,做做饭喝喝茶的,不变成老人j才怪。年纪是大了点,不过宁陵人似乎多长寿,腿脚是不方便了点,可还有那些孩子,一个族的,自然会倾囊相授,和不得不聘的外人帮手比起来,这些老家伙们一来忠心,二来...就是白养活也能生利息啊。 现在有了死小孩罩着,最好就是再找处世外桃源,安置好这些族人,离长阳不要太远,免得车马费太多,也不能太近,免得被人发现...最好依山傍水,能进能退...干脆把本姑娘的老窝苏庄也建在那儿,做个天高皇帝远的大财主,财源滚滚,左拥右抱... 察觉到我亲吻的不专心,文丰狠狠咬了我嘴角一口,双腿勾住我腰,“死人!我长得不美么?再不专心,我、我...” “你待如何?”我笑眯眯得握住他半抬头的yu望。 “啊!”身子一颤,文丰眯眼搂紧我,“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便帮你瞒着母皇,不然...” 心中一惊。我掐了一把他的大腿,“不然怎样?” 看他眼睛乌溜溜得转动。半真半假的愤慨,我起身冷笑,“想凭这个,吊住我苏子么?告诉你,死小孩,没有你,本姑娘一样驰刹风云,逍遥自在。” 烛火明灭,我还是看到文丰的脸刷然苍白。 黑葡萄般的眼眸无措得望着我,水气上涌。一把抱住我,文丰带着哭腔低声道,“我胡说的,你莫怪我!...苏子,我错了!我不该拿这个和咱们的感情相提并论,你莫生气,莫生丰儿的气!你怎么说,丰儿就怎么做!你莫要再那样子看着丰儿!” 肩头不断颤动,不知是夜寒还是害怕。 x口一窒。拉过被子,我裹住文丰,“唉——!你这个死小孩!真是让本姑娘又爱又恨得牵挂!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让我放心?” “啪啪啪啪!”连拍他屁股几下,自然没什么力道。 怀里的人一声闷哼,靠在我肩头,哼唧道,“做了爹,自然就长大了。不然...我听个进g说道的先生讲过,常做做房第之事,能开智延寿。” 我微微一愣,笑着掐了他腰眼一把,“整天就想着这些,你脑瓜子里没正经东西了么?” 嘻嘻得笑着,文丰搂住我腰,“我一个王爷,如今国强民富的,不想这些,难道去和姐姐们争储君的位置?” 心里一震。我紧紧回抱住他,“不行!你要是卷到那尔虞我诈的g斗中,变了x情,本姑娘就扔了你,包袱款款得溜掉,听见没?” “听见了。”难得没反驳,文丰柔声道,“方才,你说,又爱又恨的...是、是哪个让你...” “哪个...”心口隐隐的痛,我闷声道,“长风说过,我让他又爱又恨...”言语中多了些凄凉。 腰间一紧。我笑着亲亲文丰脸颊,“如今么,眼前就有个死小子,整天吃醋,整天耍x子,让本姑娘又爱又恨。” 黑眸中泪光闪过,“苏子,我错了。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多了这许多烦恼,更不会再心痛。” “以后乖乖听话,”我拍拍文丰后背,笑道,“多和你三个哥哥学习...多为你夫君我着想,知道没?” “知道了。”文丰在我肩窝偎蹭着,“人家年轻,又是父后唯一的孩子,不懂嘛!等回到京城,去探望母皇、父后时,我借些《男范》、《男孝经》翻来瞧瞧便是。” 我哑然失笑。只听说过《女训》、《女论语》之类的恐怖书籍,这女皇当政,倒冒出了些稀奇古怪的男子法则... 我掐掐文丰鼻子,“那些东西,看看也就算了,我可不想整天对着块刻板木头。” 文丰眼睛一亮,“那你还折腾人家!”忽的拽开被子,腰胯扭扭,“死人,我这样的x子,这样的相貌、身材,你原是喜欢的,嘻嘻...过来嘛!” 瞧着他水亮的眸子,微噘的粉唇,颈上x前斑斑点点的“草莓印子”,喉咙发干。我恶声道,“穿好衣服!窝在车上一天了,你不吃饭,我可要吃!...”看他眼睛黯淡几分,心里竟是万分不忍,我续道,“吃完饭再说!” 一声欢呼,明媚的笑容。文丰打个滚,飞快得穿起衣衫来。 心头一热,我也笑起。原来,y雨总要过去,太阳还在身边。 毕剥的柴火,映出一张张笑容...有点古怪的笑容。 接过满面红光的蔡姨递来的胡麻饼,我点头笑道,“谢谢你,蔡姨。” “没什么,”拍拍我肩膀,蔡姨开心笑道,“不错不错!坚持了一整天。老娘可是押对了!” “有啥的?”吕熊瞪眼道,“不过二两银子。老子我输得起!” 我皱眉,“怎么回事?你们赌博?” “主子你放心。”知道我定下的首条规矩—坑人不坑自己人。吕熊解释道,“是我不服气,和这老娘们打了个小赌,赌主子你和那个王爷能...” 一道冰冷视线瞪去,吕熊嘎然声止。 秦亮把那条纤瘦人影向背后拉拉,清嗓子道,“咳咳咳咳,这个胡麻饼不错嘛,芝麻够多。” 小兔...崽子?!我一呆。 对了,差点忘了。下船之后,我就把他扔给秦老头代为管教了。他...还好么...... 龙二笑嘻嘻得瞧瞧我、再瞧瞧秦亮的背后,摇头道,“好吃什么?硬得能磕下牙来。要我说啊,还是白白嫩嫩的清粥好喝。” “龙小二!”秦亮吹胡子道。 上官云笑着坐到我身边,揉腰说道,“他们不过是路上有些闲,玩玩罢了。哎,我还真有些累!” 收回审视的目光,我关心问道,“吃完饭,我陪你在近处溜达溜达?” “行么?”上官云看看火光外漆黑的静寂荒野,一只老鸹哇哇凄叫着飞过,不由再凑近我些,“不必了。虽说是官道,还是小心些得好。” “不用怕,有我呢。”我握住他的手。 另一旁,刚刚唤回查探四下动静的滑鼠,正在喂食的宁非,小东西的尾巴,笑着点点头。安全。 安全就行。想当初本姑娘一个人在荒岛上,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我温声问道,“云云,要不要去?” 有身孕,又坐了多日马车。上官云动心道,“要不就在车队前后走走吧。腿脚有些肿胀。” 三下五除二得吃完晚饭,我拿起一盏灯笼,笑道,“走吧!咱们去看看后面的族人。这些天连日赶路,那些老少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上官云笑笑,悄声拉住我的左手,“苏子,你心地这般好,他们跟着你,是福气。” 我嘻嘻笑道,“那你呢?” 杏眸白了我一眼,黑曜石般的波光流动,“你就嘴贫吧!不就是往日里同我斗嘴,输过几回么?本公子让你就是。” 我握握上官云的手,低声笑道,“不许冤枉好人啊!输给你,我向来心甘情愿。” “哼!”甩脱我的手,嘴角却噙着笑意。上官云疾走几步,“你要不要陪我?” “要!天涯海角,苏子都会相陪到底!”大声应着,拎起灯笼,我快步跟上。 第五十九章 踏上归程 欲望文 第六十章 林中奇遇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六十章 林中奇遇 冬夜的驿路外,光秃秃的枯木萎草。寒风刮过,瑟瑟作响。 “冷不冷?”给上官云披上件裘衣,我顺带握住了他的手。 “......”上官云一愣,犹豫了片刻,张开裘披,咬唇道,“不冷。你...要不要进来?” “不用啦。”看到他里面有些发抖的身子,我忙掩好裘披,“我有内功护体,这点冷风没关系的。倒是你,着凉了怎么办?” 摇曳灯火下,上官云脸颊腾起两抹晕红。疾走两步,杏眸流转,“那边好像有块歇脚石,去坐坐么?” 影影绰绰的山丘,淡淡的雾气升起。一块半人高的大石趴卧在草丛边上,经年岁月,没了棱角,表面也被歇脚的行人客商磨得平整如镜。 仰面躺下,伸展四肢。内息运转两周天,通体舒泰。 看看上官云,也裹了裘衣,舒服得眯眼斜靠在旁。 上方的夜空里,零零落落的几颗孤星,明灭闪烁。 思绪不由野马脱缰般奔驰开去。 不到三年的时间,我的经历竟是如此的荒诞而又真实。从骑自行车被甩到异世荒岛,到莫名其妙得接受了那古怪老道的传承,到和五个美男的相识、相知,其中还一个王爷,一个太子...如今这原本可望不可及的绝代佳人居然还怀了我的孩子。 轻轻抚o着上官云乌亮顺滑的发丝,我一阵迷蒙。 平行空间么?那之前我生活过十七年的时空里,还有没有我的痕迹?若说有,那自然仍旧会影响到那里的一些人,可我也在影响着这个时代,一脚同时踏进两条互不交融的河水,这怎么可能?若说没有,那我究竟又是从哪里来的?我脑中为何还清晰保留着关于那个时空的一切记忆?不对...额头忽然一凉,我揉揉太阳x...还有个几百、上千年前的古老记忆。 眯眼望去,星空、山峦、树草、雾霭,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朦胧间,内息似乎随着自然星辰的脉动,开始韵颤、跳跃,身体不受控制得猛然一震,纷纭交错的陌生记忆雷电般疯涌而来。 “...东溟西海,逝川流光...沧波星隐,身浮云闲...太白何苍,星辰上森...无喜勿悲,冥栖于中...去天三百,邈尔世绝...虚中诞实,实极幻虚...阳生于y,阳乃化y...变穷太易,元化群生...求道之终,天荒地合...” 无意识的,我双掌拈动,如蝴蝶翻飞,又似蛟信吞吐。盘膝间,身体腾空飘浮。 夜空中若有若无的灵气划过风隙,直奔我头顶百会x...... 百骸渐渐轻盈,心海跟着欢快颤动起来... 一个哈欠懒腰,落回大石。我顿足长啸。 满地枯叶,随着我的音震,绕身飞旋,似乎也在开心不已。 “呜呜...恭喜,恭喜!”风神的声音响起,“没想到,虚实转换、y阳交合,经由天水的传承为媒介,你这丫头竟然窥探到了天道修行的入门。” 哈哈得叉腰大笑两声,我得意说道,“是么?这个天道什么的本姑娘是不太在乎,不过内力增强了不少是真的。” 瞧准身旁一片飞舞枯叶,我踮足其上,凌空拈指。 一道无影厉风,出鞘宝剑般s向树林深处。但听轰的一声巨响,一棵大树倏然倒地。 “哈哈哈哈!”我花哨得旋转落地,张臂仰天笑道,“六脉神剑也比不上本姑娘的功夫厉害!这个、这个...本姑娘的功法以后就叫做天荒地合无敌y阳功!” 因为这次难得的修炼机缘,多了几分色彩的心海中,那只半大“母”扁豆眼一翻,栽葱倒地。 不理会麦当劳,我笑嘻嘻得走向林外的歇脚大石。“云云,看你夫君有多厉害!...云云?!” 大石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灭掉的灯笼滚在一旁。漆黑一片。 “云云!你在哪儿?”内力增强,不需要刻意运转至眼,我已能看清黑夜中的一切。抓起石下那只深蓝缎面的软靴,不安弥散心头。 可恶,是我大意了!练功的时候,没唤来小非,保护云云...官道旁就是深山老林,万一有只觅食野兽路过...狐狸j不见了,若是连云云也... 不敢再想,寻着那凌乱的隐约痕迹,我飞扑进树林。 老林中,盘g错节,枝桠纵横,野径难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幽。 雾气越来越浓,泼墨般涌上。 心急火燎得找了半天,声音也喊哑了。我喘着气,蹲靠在一棵三人环抱chu的巨树下。“云云...呼呼...你在哪儿?...” 林中老鸹、野鸟扑楞着翅膀飞起,绿幽幽的兽眼隔着雾,闪烁不已。 看着前面不远处陡然消失的痕迹,我一阵心慌气闷。“云云...是我不好!是苏子没保护好你...你在哪儿?...云云!” 无处发泄。我挥拳,般连连击向周遭的枯树。 “哗嚓嚓——轰!哗嚓嚓——轰轰!” 烟尘荡起,雾气四溢。 “...咳咳...苏子...我在这儿...救...”微弱的男声从西侧数十丈开外的密林丛草中传来。 云云!我心头一喜,腾身点过草叶,飞纵过去。 入目,却让我血y顿时冰冻。 金缕白袍的文丰,手执长剑,剑尖微颤,正指着匍匐在地,头发凌乱的上官云。 “不要...王爷...”杏眸抬起,瞧见我,上官云嘶喊道,“苏子!救我!” 寒芒吞吐,文丰皱眉喝道,“贼人,你给我闭嘴!” “丰儿,”尽量不去看地上的上官云。我忍住发颤的嗓音,边靠近边笑道,“你又开什么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上官哥哥他不会武功的。快撤了剑,要玩我陪你玩。” “别过来!”拖着上官云后退几步,剑身颤抖,文丰双目却依然紧紧盯着上官云,急声道,“苏子!你莫要过来,我、我要...”他手中寒光一闪。 “咻”的一破空声过。 “小心!”我弹指叩向那飞来之物。 一柄长剑,伴着文丰手中的剑,齐齐斜钉在他背后的树上,寒凛凛得打着颤。 希簌脚步声从东飞奔而来。“苏子,你没事吧?”是宁非透着担忧的醇厚嗓音。 心中稍安,冷汗却不由自主得从额头上冒出。我拉住宁非的左手,“小非,别过去。丰儿他怕是有些问题想不通,才挟持了云云。” “你!...”多了炳匕首架在上官云颈上,文丰身形一僵,冷哼几声,“不错!我就是嫉妒这贱人又如何!”顿了顿,清亮嗓音里多了些哭腔,“你答应了吃完饭便来找我,说话不算数也就罢了,如今又、又不分好歹...” 我蹭前一步,正要开口。 身旁的宁非忽然c嘴,温声劝道,“丰王爷,你这又是何苦?咱们几人都是夫君的心头之r。你这般做法,只会让夫君更加难作。不如放下兵刃,咱们好好谈谈。” “你、你!还有你!”文丰哭骂道,“狐媚子!...你、你们都欺负我!我...我...” “丰王爷,不要!”宁非向后退着,颤声道,“不要杀上官哥哥!” 眼见文丰的匕首发抖前送,用上梵音,我大声喝道,“文—丰—!” 匕首一震,咣当落地。上官云喉咙上却也多了条血痕,昏迷过去。 我飞扑而上,一把抱住地上的上官云。心头却是一惊,手指微微用力,连连弹出。 一旁的文丰怔怔得看着自己的手,瘫软在地。大眼睛望着我,泪光粼粼,似恼似悲,竟是透着隐隐的绝望神色。 正要向他使个眼色。 文丰忽的圆瞪双眼,纵身而起,“苏子!” 叹口气,我抱住扑上来的文丰,连翻五个滚,不敢换气,纵身树上,窜了十丈,抵达树冠,方才停下。 下面轰然巨响。一道如虹匹练,却刀削豆腐般正正切入我原来所在之处。 “小非,云云...”护住身后的文丰,我笑着看向树下两人,“不,应该叫阁下两位什么才好呢?红白歌舞伎?蝶花阁的红牌小倌?j通音惑、媚惑的高手、刺客?” 一身褐色衣衫的“宁非”柔声笑着,悠悠然挑指收回了那古怪的匹练兵器,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落落大方、雍容华贵。 扶起瘫软在地的“上官云”,那褐衣人微微一怔,礼貌有加得拱手作揖道,“在下白墨,苏姑娘有礼了。” “好说好说。”谁知道真名假名?我还黑墨呢!这家伙武功不如我,就是那条“纱巾”,摆来摆去的,好像很厉害,还带响带爆。一边偷瞄着四周环境,我一边随便的摆摆手应道。 那人眯眼瞟来,竟是透着淡淡的蓝芒,妩媚、妖冶到了极点,“苏姑娘,这般敷衍在下,又蹲在树上,莫非白墨长得可怕?” “可怕?”瞧了眼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宁非脸”,我皱眉道,“阁下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苏子怎知阁下生得美丑如何?”怕惹恼那人,顿了顿,我轻声笑道,“不过,阁下的眼眸神情举止,雍容大方,可以先打个95分。” 那人一愣,着自己发梢,嘻嘻笑起。眼珠转过,优人男子特有的妖冶风情顿时化作了少年儿郎的天真可爱,“久闻长阳瀚海散人苏子丹青妙笔,他日有缘,白墨一定登门拜访。到时,你可不能不理人家哦!” 夹杂着蓝波的水眸瞪来,似嗔似羞。 明知不妥,我还是不由的痴迷回望。 那人袅袅得翘臀弯腰,似乎在察看“上官云”的状况。 环在我腰间的手臂一紧,文丰咬牙耳语道,“死人,还看!我是不小心中了他们的妖法,你还敢看?” 我尴尬笑笑,低声道,“上官云是让你接回去了吧?” “知道就好!”颈上一麻,文丰轻咬了我一口,委屈说道,“本王还不是担心你这贱民!说什么溜达散步的,半天不见个影儿!上官大哥说你是在练功,我不放心,便跟来了。结果撞见个假‘上官云’,还被他使了个妖法控制...”一个哆嗦,文丰心有余悸得问道,“若是、若是我当时杀的真是上官哥哥,你会不会一气之下杀我泄愤?” 心头一紧,我沉声道,“这算什么假设?你和云云都是苏子我的亲亲相公,干嘛杀来杀去的?很好玩么?丰儿,你争来争去的胡搅蛮缠,是不是哪天我伤心吐血死翘翘了你才安心?” 文丰紧紧抱住我,颤声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莫生气!丰儿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侧头,我扳过小家伙的脑袋,就着那粉唇狠狠一吻,“总有一天,我非把你囫囵吞到肚里才能真正消停。” 掌下的肌肤烫了起来。靠在我肩头,文丰蚊子哼哼道,“你、你吞了就是,莫非我便怕了你去?” 死小孩!我轻轻拧了他大腿几把。 一阵闷哼,文丰树熊考拉般抱紧我,一处火烫颤颤着抵在我臀间。 咿喂!这算什么?猫子发春也要看看时间地点吧!我好笑着,正考虑要不要教训这家伙一顿。 树下“宁非”起身拱手道,“苏姑娘不仅画功超群,武功更是了得。舍弟自幼体弱,见不得血,更是无法习武,如今昏迷不醒,怕是不止见血这么简单...” 听那人口气中带了几分讥讽、试探,我好笑回道,“没错,我是不该欺负一介弱质...男流,可阁下两位一而再再而三得引我注意,这次更是逼迫、挑拨在先,又是什么道理?” 那人抬臂,似是在擦着眼角,“自江扬城那晚,人家兄弟二人便喜欢上了你,不远千里,寻踪跟来...”多了几分幽怨,却又象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那人跺脚嘟嘴道,“你、你不动心也就算了,怎的还反过头来倒打一耙?人家何时逼迫、挑拨你们了?你看,现在平安无事的是哪个?昏迷不醒的又是哪个?不依!不依!你下来唤醒我弟弟!” 听着那人的做作嗲语,我一阵头疼。 虽然本姑娘是使了个刚悟出的道家手法,封了你弟弟的x道,可谁让他不怀好意,冒充我家云云来着?猪八戒倒打一耙,胡说八道的,明明是你嘛!下去?谁知道下面还有什么陷阱等着本姑娘去跳? 身后文丰忍耐不住,张嘴喝道,“大胆贱人!你说什么?谁喜欢谁了?就你那副藏头露尾的鬼祟样子,苏子怎会瞧得上你?!...” 还以为这死小孩会有什么义正言辞的道理说教,听着他的呼喝,我险些栽下树去。拍着他的手,我咳嗽几声,“丰儿,你...” “丰—王—爷——!”“苏—大—人——!”“你们在哪儿——!”林外,不下千人的呼喊声震天响起,灯笼、火把渐渐移近。 我心中一松。 树下的那人一跺脚,却依旧不慌不忙得抱起假“上官云”,蹬足闪进密林中。 风中缥缈笑语,“说好了——有缘,再见——” 辘辘的车轮声中,我看向对面的秦老头。 紧巴巴的眉头,直硬硬的┌┐字胡,核桃脸越发的苦涩凝重起来。 旁边的龙二也一改平常的娘娘腔,沉声道,“能把媚惑、音惑修炼到极致的人,据我所知,这世上,顶多三人。天水道人...少主和大人你。” 我心底一苦,随口问道,“龙二,你怎么这么肯定?世界如此之大,无奇不有,难保哪个地方、哪个人天赋异秉啊。” 秦亮摇摇头,叹气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惑术是凌迦神赋予我们宁陵族人的特殊本领。相传我族第一位有了生育能力的族人男子也就是天朝的第一代帝王曾被蛮原人俘虏,为了摆脱敌人,他无意识间修成了一种举手抬足间能c控人心、杀人无形的本领。之后代代传承,威力减弱了许多,却也被各代传承者配合种种技巧、手法加以完善,才演变成了今日的惑术。” 看秦亮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回忆中。龙二有些凄凉得笑笑,接口道,“这惑术其实是种本能,随着我族的血脉越来越混杂,如今又遭逢大难,唉...” 我一愣。怪不得当初嫚莎会那么看中血统,那么在意狐狸j和我的孩子...苦涩从心底蔓延上来,我想挤个笑容缓解气氛,嘴角还是僵住。 秦亮咳嗽两声,c嘴打岔道,“能将惑术发挥到极致,有两条途径—提高内力、增强辅助手法。内力和惑术相辅相成,功力越深,惑术越是厉害,越容易控制他人,提高内力是最有效也是最可靠的途径。增强辅助手法,比如用药、修炼媚功、用器等,虽然同样可以c控人心,时间和效果却差了许多,修炼人本身也很容易遭到反噬、走火入魔。天水道人自是不用说,那是宁陵正统血脉,内力深不可测,相信他的惑术绝世少有。少主虽然只得一半宁陵纯正血统,不过逝去的嫚族主力量强大,而少主又j通音律,故而少主的潜力也非比寻常。至于大人你么...” 龙二看我一眼,捂着嘴哧哧笑起。 “干什么?”隐约觉出了些问题。我还是直直腰,厚着脸皮道,“本姑娘闭月羞花,兼且聪明伶俐,自然也是潜力巨大。” 龙二一怔,瞧瞧旁边但笑不语的秦亮,没了顾忌,趴在车内,捶手跺足,一阵狂笑。 “龙小二!...”秦亮揪着胡须,瞪了龙二几眼,却也憋不住得呵呵傻笑起来。 看着这神情古怪的二人,我脸皮再厚,也撑不下去,用了梵音低喝道,“不许笑!坐好!” 龙二和秦亮身体都是一震,连忙坐正。 秦亮还好些,龙二偷瞄了我一眼,面皮憋得发紫,急忙道,“我去瞧瞧族人。”一溜烟窜下了车。 秦亮捋了自己胡子半晌,才平了气息,跪膝拱手道,“大人,请原谅属下和龙二方才的无礼。” 见老家伙一本正经得赔礼道歉,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扶起秦老头。 秦亮续道,“这惑术要说缺点,便有一条——传男不传女,男会女不会。不管是宁陵女子还是中原女子,都无法修习正宗的惑术。” 我拍脑门笑道,“这就对了!我说呢,以嫚族主的能力,怎么可能学不会惑术。” 瞧着我,秦亮赞许得点点头,“大人确实机敏,属下不过一点,大人就明白了。” 难得被个老家伙真心拍马屁,我心中得意,脸却有些发烫。想起之前自己在道边林中的修炼机缘,我不由喃喃,“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阳生于y,阳乃化y’...” 对面跪坐着的秦亮眼睛一亮,激动得搓手说道,“大人说的极是道理。惑术本就是极y之功,而女子体质为y,若是一味强修,必然损心伤体。而男子内力和惑术同时兼修,却可y阳调和、相辅相成,直至共达大乘。是了!原来如此!” “怪不得长风那么美。”不期然,脑中闪过宣宁巷中初次相遇狐狸j的那双桃花勾魂眼,心顿时空落落的难受。 秦亮瞄了我一眼,忍不住道,“大人的情况却是古怪。当初在卧云居,大人昏迷之时,属下曾号过大人脉象,竟是y阳融合、互生互长...莫非和天水道人修道有关?” 应该是因为体内的麦当劳吧。没办法解释说明,我含含糊糊得哼哈几声。 “......所以林中那人,若能令大人短暂失神,必是借助了什么强劲的药力、手段...这次京城一行,咱们要加强戒备、多加小心......”静默了片刻,秦亮沉声道。 叹口气,我点点头,闭眼打坐。 脑中纷乱非常,一会儿是昊长风的水眸,一会儿是红衫人的媚声,一会儿却又是那自始至终未曾吭声的白衫人的笛声袅袅。 哗嚓嚓——!一声闷雷划过头顶。 夹着霜气的冷风拂起车帘,竟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躁动气息。 第六十章 林中奇遇 欲望文 第六十一章 迷行峡谷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六十一章 迷行峡谷 和宁非有一搭没一搭得说着话,瞄眼身旁小憩的上官云,我掩好他肩头的软被。 掀开车窗棉帘一角,雾蒙蒙的霾天,掺杂着冰粒的冬风刷刷作响。 “呃,好冷!” 见我打了个哆嗦,宁非拨拨旁边的炭盆,轻声道,“今冬确实冷了些。苏子,你要不要再添件夹袄?” “不要。”看看自己身上的三层“包子皮”,我断然拒绝。“不过,山人自有妙法...” 不理会宁非臊红的脸颊,我拉过他的手权当手炉,笑着问道,“小非,咱们回长阳还要几天?” 宁非一怔,认真得看看摊开案上的地图,“前面二里是天刹岭,过了中间的翟关,绕过昆明池,便能望见长阳城墙了...两日吧,只要路上不下大雪,我们两日后就能到家。” 我舒口气,“想不到,本姑娘这趟皇差,一出就是快一年。” “虽然有书信传递,郑大哥一人在家,想必还是牵肠挂肚得紧。”宁非轻声道。 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和那在家中日夜守候期盼的郑某人,心中一股暖流。我笑道,“子宁一定买好了蔬蛋r食,等着咱们回去大吃一顿。我还记得去年冬天的羊r,加上老李,我们三个都不如你一个能吃。” 宁非一阵脸红,嘀咕道,“那、那是我之前没吃过什么r么,再说,还不是你买的太多,搁置久了怕坏。” 看看旁边已经醒来,杏眸微弯的上官云,再拍拍宁非的手,我嘻嘻笑道,“今年不用担心了,多了两只装饭口袋,再多的东西也能吃光。” “装饭口袋?那是何物?”宁非疑惑着歪头看来。 伸个懒腰,拿了块梅果han住的上官云已经明白,瞪了我一眼,“是啊,多了我这个越来越深的无底口袋,你可要当心了。” 躺倒,着上官云微微隆起的小腹,我柔声道,“你这只口袋,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我难道会心疼?” 贝齿咬着樱唇,头上那人哼了一声,别头和宁非聊起天来,眼角淡淡的笑意盈然。 闭眼,感觉着掌下的胎心跳动,耳边是自己二位相公的窃窃低语。 红红的炭火,簌簌的风声,偶尔一只孤鹄飞过。宁静温馨。 两只手,温温暖暖的,轻拂过我的脸颊。 家,心在何处,爱在何处,便是家。 眼皮沉重,困意涌上...... 车身却猛地前冲,陡然停下。 “怎么回事?!”抱住我,上官云颤声低呼。 “我去看看。”宁非一个蹿起,跳出车外。 “没事的,有我在。”我回抱住上官云。凝神听去,外面除了偶尔的马匹喷鼻声,死水般沉寂。 丰小孩呢?那些士兵呢?若是道路难行,也该有人来禀报一声才对,怎么都没了声音?... 似乎为了回应我的疑虑。但听得车外幽幽的一声女子叹息。 莫名,心被那幽怨搅动,怦怦作响。 一阵丁丁铃铛脆响,由远及近,却又缥缈不定,随风飘荡。 我握住上官云的手,汗津津的潮。 风势忽然消失。马嘶声、车轱辘声、族人老少的低语一窒,天地间死寂一片,好像台巨大的播音机被鬼魅按住了暂停键。耳边只剩血脉,汩汩流动。 上官云刚刚细喘口气。 那女子声又起,多了几分稚嫩甜美,却诡异飘忽的好似y间回响:“...功成身不退,自古多忧扰。朝为断肠花,暮逐东逝水。不知繁华客,堪堪何所迫。岭荒牧羊子,原是征戍儿......” 听了片刻,苍凉不已。 女子吟诵声愈来愈低,却有数人、百人、千人,嘤嘤啼哭起来。 烦躁渐起。注意到上官云目光一片迷茫,腕间脉搏倏快倏慢,我顿觉不好。 盘膝坐好,我一手抵住上官云后心,一手拈个手诀,带着清心梵谒的高唱声透开车顶,直冲云霄。 运功抗衡着那刺芒般的魔音,脑中闪过那个叫白墨的红衫人。 又是他在捣鬼?! 哭声渐强,车厢外却恢复了些许人声。 一老一少、一chu犷一细亮男声齐齐加入到我的哼唱声中,却是前几日刚刚跟我学了这梵谒,做好万一准备的秦亮和龙二。 女子的哭声一挫,y气全消,杳然无踪。 风声又起,马嘶阵阵,混杂着宁陵族小孩的哇哇哭声、老人的低声抚慰。 我松口气,心中对那红白两伎却也多了几分愤怒,甚至隐隐动了杀意。 搞什么?还让不让人安生了!恶鬼缠身也比不上他们变态吧。更不用说数次碰面,那两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为什么老和本姑娘过不去,都还不清不楚。 想要出去看看情况,衣角被上官云紧紧攥住。脸色苍白,偏偏忍着怯,上官云低声道,“你去哪里?我也去!...你莫再象林中那回,弃我而去。” 心底一软,我拉起上官云的手,笑道,“不会。云云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借着给上官云系裘衣带子的空当,我平息下心火。 下了车,雾气浓重,前后五丈开外一片朦胧混沌。 秦亮一脸凝重得走来,“大人,除了载着咱们族人、蝶花阁众人和部分粮草的三十辆车马,西唐的护卫士兵们都不见了踪影。” 早就有所觉察,我镇静问道,“是不是进了翟关?” 秦亮点点头,“长十里,最宽之处不过二十丈余,两边山势陡峭。据说几年前还是流寇、山贼出没之地,属下怕...” 心脏没来由的猛烈跳动几下。看看黯淡无光的天色,我皱眉,“那今晚是出不去了。” 揪揪自己胡须,秦亮欲言又止。 “苏子!”从前方探路回来的宁非嗓音发颤得凑近我,低语道,“这地方怕是有些古怪。我走出三里,却总兜回到此处,怎样也走不出这山谷,放出去的滑鼠也不见了。” 古怪么?不是有人捣鬼才好。 和头尾失去了联系,又是老少俱全、毫无战斗能力的几十辆车马,和秦亮、龙二几人商量了片刻,都觉得应该趁早扎营,明早再一鼓作气走出翟关。 挑了一处背风的凹壁,分配人手,会些拳脚的宁陵族老少加上蝶花阁的两个护院豆子和狗子、吕老熊,十人一队,巡逻警戒。剩下的老人支帐篷、堆火灶,懂事能帮上手的孩子们捡柴,蔡姨带着十几个蝶花阁的姑娘、奴婢们生火做饭。 在半圆形的临时营寨内外来回走动一遭,又带着巡逻众人利用峡谷内散落的半大石头布置了一个上古的守势阵法,我才稍稍安心。 “所幸粮草是分段押送、看管。不过,苏子,你的这些属下、仆从真的很坚强。”看着周围炊烟升起,秩序井然,丝毫不见慌乱,宁非赞道,“比梁南人心气齐多了。” 我笑笑,“决定跟随咱们的宁陵人,都经历过灭族、丧家的苦痛,就是蝶花阁的女子,红尘滚打,x情也坚韧得可以。虽然之前有怪音侵扰,大家还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就凭这点,咱们以后的生意发展一定会很有前途。” 龙二挑挑眉毛,发颤笑道,“说起来,方才的声音,真是讨厌非常。我正教青儿上妆技巧,手下一抖,险些毁了他那双英气十足的浓密眉毛。” 小兔崽子?搅着吊镬里的蘑菇腊r汤,我搭腔道,“你教他?恐怕是你拿那小子练习才是真的。你也别太过分了,把个小小子打扮得妖娆恶心见不得人了难怪这一路上,他总躲着我。” 没听出我话里的玩笑。看上官云兴致勃勃得逗着旁边营帐的孩子们,龙二悄声道,“喂,我说,反正你也左拥右抱的了。青儿那小子,你若是不要,给了我可好?” 心头一沉。向锅里撒了些葱花、芫荽,顺带瞄了眼跟随在吕老熊身旁的纤细影子,我笑道,“和我说有什么用?早说过,坑人不坑自己人。他要是不喜欢,我可不会强迫。” 龙二哼了一声,嘀咕道,“你们中原人,就是虚假...明明一个放不下,一个忘不了...偏生对着自己在意的人耍花花肠子...” 宁非低不可闻得笑笑,放下碗筷,“我去值夜了。” 点点头。脸上有些烫,我咳嗽几声,对龙二瞪眼道,“吃吧!听说蝶花阁的车,这几天你可没少去。哼,吃着碗里的还瞅着锅里的!” 接过碗,深吸口气,龙二眯眼笑道,“这个比方说得妙,说大人你正好。” “丫头!蔡姨来搭个火可好?”远远的一个花枝招展的身影招手走来。看到我身旁的龙二,蔡姨瞪眼低喝,“你这娘娘腔,勾搭老娘手下的姑娘们也就算了,又跑这边胡闹?!” 龙二脸一白,拿了张煎饼,端碗起身道,“母老虎...我、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如何。” 看着龙二飞一般逃走,我顿时好笑。母老虎对娘娘腔,这算不算一物降一物? 揉着腰背,蔡姨坐下道,“哎,累死了!” 递给她一碗热汤,我轻声笑道,“大婶啊,就做一顿饭,累成这样子?至于嘛。” “咋”的抿了口汤,蔡姨舒服得叹了口气,“不瞒丫头你说,老娘自打十四上入了这行,红了十年,以前可是连煮水、泡茶都没碰过。唉——!这人啊,有顺心也有被运,要不是在江扬遇见了丫头你啊...” “你就会重c旧业,亲自上阵是吧?”听蔡姨讲她的革命往事,一次会心酸,两次是同情,三次四次是麻木,十次百次就变成了头疼。 做好了准备,还以为她会继续唠叨,却听身旁咦的一声。 “丫头,”蔡姨目光灼灼得盯着上官云,“你的那个相公...身子有古怪啊...” 我心头一颤。顺着蔡姨的视线望去,正看到上官云着肚子,惊喜望来。 “什么古怪不古怪的?”我塞给蔡姨一张摊好的煎饼,端起给上官云开的小灶—蛋羹和鱼柳菜焖饼子,迎了过去。 “苏子,它、它动了!”拉我到车内,上官云抚着自己腹部惊喜说道,“我们的孩子,方才踹了我一下!” “真的?真的!让我!”手掌探入他的裤内。上官云一颤,紧紧抱住我。 “啊!动了!”掌心一跳,我和上官云齐声欢叫。 好小子!不愧是我苏子的孩子! 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却又带着对外界的小心翼翼,上官云腹中的小生命一阵轻颤。终于恢复平静。 我松开手,对上一张酣红的容颜,杏眸中噙着欢喜的泪水。 有些手足无措,我结巴道,“他、他认识我们呢。云云,你真是好样的。” 上官云一把拥住我,亲着我脸颊,哽咽笑道,“苏子...我们、我们真的要有娃娃了!女孩么?还是男孩?不管了,我好欢喜!是云云怀的,云云要生的娃娃!” “是啊...”第一次到胎动,我高兴得发慌。口干舌燥,不知所味得吃着晚饭,比自己小时候数着日子盼过年,期待老爸的礼物还紧张。 上官云瞥了我几眼,笑意盈盈。 大概是真实感觉到了孩子的存在,忘记了还身处险境。吃完饭,上官云气息不稳得推dao我,han住我的嘴唇,“苏子,庆贺一下好么?”樱唇颤抖,吐着热气,耳鬓厮磨,“你、你那日和丰王爷...云云羡慕,你很久没有、没有碰我了,云云也想要。” 我一愣。怎么办?答应云云的主动求huan?今晚值夜需要十二万分的j神,懈怠不得。不答应云云?... 在我身上抚o流连的手,力道越来越重,揉搓过我的腰线、x部、大腿。杏眸里浓得滴蜜的情欲,上官云喘着气压贴下来。耳垂一麻,他低声说道,“云云喜欢苏子...纵然云云身份低微,纵然苏子有了正房相公,做了郡王的妻主,可云云只爱苏子一个...为了你,云云什么都肯做...” 心被冲击,脑子昏沉起来。香馥馥的,并不阔敞的车厢里,满是他的体息。 正在情感和理智之间犹疑、挣扎,下身忽的一凉,腿被掰开,一个热热湿湿的滑软东西吮吸、舔弄起我的下体。“啊——!” 酥麻入骨,脚趾不由伸直。 “不...云云...别、别...嗯...啊——!”水深火热的快感,又好像剥了壳子的虾米,我弹跳着、扭动着,想要推开他的头。 两只不chu却因为经年累月的练舞而变得有力的手臂压住我上身。上官云埋头不语,偏那灵活异常的舌头,模仿着最为远古、最为心动的动作、律拍,深入浅出得刺探不已。 “不、不行...嗯...云...别...”控制不住的快感电流般窜向下面,内里的空虚越来越大,我又哭又笑得呻吟起来。 老天!云云,我该怎样才好!...好舒服!...不行...打晕他?不舍得...小非、小非还在等我换下夜的班...一次好了,体力消耗不会很大...自从云云害喜,很久没做了...开了头,没个一两小时,云云不会满意的...不、不...哼,快、快些...脑中混乱不堪。 摇曳的灯蜡下,上官云忽然抬头,杏眸月牙儿,甜甜一笑。鼻尖唇角亮亮的津y,红艳的香舌缓缓舔过,好像喝了什么琼浆佳酿般的享受。 我脑子嗡的一声巨响。要死了! 凑上来,两颊绯红,chu喘着,上官云吻住我的嘴唇。淡淡的咸涩,浓浓的麝香。 “唔——云云宝贝...”我颤声哼着,声音里竟然平添几分媚意。 喘息着想要拉下他的亵裤,却见上官云额头上的银色孕胎痣一闪,杏眸迷蒙起来,除了yu望,还多了几分懵懂痴迷。 心电闪过。我想起了之前秦老头说过的宁陵惑术,顿时了然。 不经意的,记起电视中、小说里曾看到过的巫婆催眠术。 咿喂,这可是个好办法!不晓得要不要把手放到水晶球上,然后呜噜呜噜,念几句“撒旦...睡梦之神...赐我力量...安息...”之类的咒语啊? 忍住笑,我尝试娇声低语,“宝贝云云,我们今晚做了三次,你都很欢喜,对么?” “嗯...三次,云云欢喜得紧。”上官云躺下一旁,心满意足得慵懒说道。 “云云先睡下了,苏子去值夜了,对么?”我继续诱哄道。 嘴角微翘,杏眸乖乖闭上,“嗯,云云先睡了......” 听着上官云的平稳鼻息,我不由松了口气。轻轻得给他盖好厚被,蹑手蹑脚得起身整理好衣衫,出了车厢,竟然有些头晕眼花。 惑术,大概算得上是一种高深的j神力控制术吧。可惜我学不来那种天然去雕饰的媚态,就算有潜力,没天分也是不行的。 刺骨的寒风钻进脖子,我顿时一个冷战。 芙蓉帐暖,不过实在不是春xiao几何的时候。 沾满脂油的火把猎猎,营帐、马匹、车辕的影子被峡谷冷风拉得斜长。 走过两支正在轮值的队伍,让豆子去取了十几件厚袄分好穿上,还不到换班的时辰,宁非和秦亮各把营地一头。我暂时无事可做,正打算去蔡姨那儿眯糊一会儿,阵法边上的一块大石后面,幽幽的火光,映出两个模糊晃动的人影。 敌人夜袭?! 来不及细想,我飞身窜去。 只听得一个chu喉咙的男人低声训斥,“你臂上的守g砂呢?当初爹花了多少银子,托了多少人脉,才请了宣宁g里的公公给你点上?!不是爹说你,跟了主子,就是主子的人,你这样子,以后叫爹脸面往哪儿摆?” 咿喂,吕老熊?这么正经?他说的可是...惊讶万分,瞧着那大团黑影旁埋头不语的细长影子,心中莫名的一揪,我顿住脚步,藏身临近石后。 “臭小子!你倒是吭气啊!”啪的一声,却是吕老熊挥掌拍向那块大石,“你和哪个贱丫头野合了?说啊!你、你...老子怎么对得起你那蹬腿早死的娘啊!” 细长影子一阵前后摇晃,摇摇欲坠的无助,忽然跪下,“爹...我对不起你!你打死孩儿吧!我、我不能说出那人,我不能!” 听到那冷柔中透着稚嫩的呜咽男声,我心头震颤,竟想不顾一切的冲上抱住。 心念转了转。不能说?难道你真想忘却了事?那本姑娘又何必趟这混水...我煞住脚步。 “好...好...”只听吕老熊愤怒低喝道,“长大了,翅膀硬了,连爹也不放在眼里了。你好...好...咳咳咳咳...” “爹爹!你别...” “滚开,老子壮实得很,用不着你扶!...”沉默了一刻,带着些颤音,吕老熊跺足道,“主子啊!老熊对不起你啊!你好心收留老熊,供吃供喝的,从不把老熊看瘪、看低,又教老熊识字、练武...老熊没别的宝贝,就指望着这不孝子能近前近后,一心一意得侍奉你,可谁知、谁知道...你、你个不孝子!没志气,没节气...放手!放手!...老子、老子没你这个儿子!今日老子非打死你这兔崽子...砰——砰——...打死你这不孝子!...砰——” “...唔——!”吕青几声闷哼。听那声音,吕老熊竟是使上了巡逻发的棍b。 不去细想心为何疼得无法忍受,我闪出喝道,“老熊,干什么!” 棍子掉地。火下二人都是一震,扭头看来。 撇过吕老熊那张尴尬、气憋,想哭想笑的络腮狗熊脸不看。只穿了亵衣亵裤的吕青瑟缩着别过脸去,火光中,冻得发青的脸颊肿起老高。 “主、主子,你...”抠着自己的手指头,吕老熊喏喏道,“老熊儿子没出息...我、我...” 看到那白麻布衫后的隐隐血迹,恨不得扇做爹的两巴掌。我抢上两步,想要扶起吕青,“没出息也不能这样教训法。回去好好说就是!” 那地上的冰凉身子一僵,推开我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嗓子沙哑非常,显然默声哭了许久。 心被狠狠揪痛。不管二人的齐声惊呼,我拦腰抱起吕青,沉脸道,“回营帐再说!” 怀里的人想抱不抱得揪着我衣袖,美人痣颤抖了半天,一路无语。 第六十一章 迷行峡谷 欲望文 第六十二章 “妖怪山贼”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六十二章 “妖怪山贼” 瘦得两手可握的纤腰,蝶突的肩胛,隐隐的脊椎骨节。雪白的肌肤上,刺眼的血珠串串。我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刺痛,涂抹着药膏的手不觉加重了几分力道。 卧趴着的身子一震,闷哼哽咽在喉咙深处。 “疼么?”明明不过是只充老虎的无害小兔,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铺上那人默声摇头。 “你爹他...”问的事,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吕青一僵。 油灯一个毕剥火花。呼呼的风声,驱不散帐内沉闷得教人发慌的气氛。 “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我叹口气道,“你爹那人,脾气太臭,就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儿子么?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怎样...” 话刚出口,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味。可这种话,越解释越乱,更何况和他毕竟曾经... 做贼心虚得瞄了眼那年少的身子,青涩的腰线,直刻刻得蔓延到亵裤下。那晚没仔细瞧过,小兔崽子的pp倒是不少r么... 咿喂,苏子,你在想什么?!心里一惊,脸烫起来。 急急忙忙得上完药。撩开帘子,脚下一顿,却没敢回头,我沉声道,“你好好养伤,别再和龙二学什么女孩子的东西。听说你对药草有兴趣,伤好了,去我那儿拿本草药经看看...看完了,我考你。” “...嗯。” 虽然蚊子哼哼也不如,我还是听到了小兔崽子的应声,不由舒了口气。 刚走出帐外,巨熊一般的影子慢慢蹭来。见我绷着脸,吕老熊揉搓着自己蒲扇大小的手掌,结巴道,“主子,那、那个...” “你家小子,”是我破了他的处子身,说么?稍作迟疑,想起吕青不咸不淡的态度,我咳了几声,“以后就跟着我和秦老头学医,不会再去龙二那边。交给我,你总该放心了吧?” 吕老熊一抹眼睛,“主子,你咋说俺就咋办。不瞒主子,老熊自己糊混了十几年,本来就没啥底气教训青儿,可这做爹的,哪个不心疼自己的娃儿,俺实在是怕自己的这棵独苗也被俺带坏了。” 我瞪他一眼,“你还清楚这个道理?自己不做好榜样,就知道打骂儿子。以后多努力吧,别老想着欺人讹人,有空多念念书、认认账。回到京城,咱们的生意一开起来可就忙了,你主子我可不养闲人...” 边说着,我边脚下不停得走向宁非值夜的地方,吕老熊却依然在身后哼哼唧唧得跟着。 “干什么,还有话要说?”我顿住脚,好笑得看着这只难得沉静的“蔫闷狗熊”。 吕老熊一怔,拍着自己后脑,哭丧脸道,“主子,青儿出的那档子事...俺猜,只怕和后边老娘们带的人有干系,说起来,那些丫头们身世也怪可怜的...您、您不会报复她们吧?” “胡说什么?不是她们!” 我一弹指,赏给吕老熊个爆栗子,发现自己差点漏嘴,忙瞎话解释道,“兴许是前阵子宁非教他练武,磕磕碰碰的,把那守g砂给磨掉了。再说,什么守g砂的,不见得就有多准。你家小子才、才多大,知道什么?不过是跟着龙二胡混了几天,那些姑娘们大概是喜欢那孩子,搂搂的,当自己弟弟看待吧。你倒真当回事了。” 吕老熊见我不在意,脸色顿时好转,笑逐颜开得行个礼,“那您去忙吧。俺去瞧瞧青儿。” “呼——”松了口气,我揉揉脸,把脑海里那双红红的小兔眼生生得抠出,飞步走向阵头。 呜呜的风,从峡谷两侧窜进。一抹清冷月光,自浓云后洒落,稍纵即逝。 来到阵前,几只火把刚熄,袅袅的淡烟。宁非不在,半个时辰前送来的夜宵一口没少,还静静得躺在大石上。倒吸一口冷气,心中顿时有些揣揣不安。 “叮!”一声隐隐的脆铃响起,却是从前面数十丈开外的半山腰上发出。模模糊糊的几团影子,正闷声斗在一处。若不是几天前,我功力刚有所突破,恐怕眼力还发现不了。 一喜又忧,贴着石壁,我悄声接近。 “三婶,我都说了,这群人也就这么一个家伙还算厉害,你还不信。”清脆女声响起。 壁虎般游上,隐身枯草石缝间,我向上看去,不由咋舌。不知何时,峭石上竟然伸出了一张方圆数丈的古怪平台。 撞鬼么? 只见那唯一站立一旁,大约是负责望风的麻花辫白衫女孩一边摆弄着腕间铃铛,一边目光灼灼得看着场中,“小姑姑,那招龙摆尾原来还可以这般使法。” 咯咯两声,刚和宁非交手,闪退圈外的年轻白衫女子欢声笑道,“小桐可是瞧的手痒?” 喂,搞什么?群殴啊!看到场内还有四只“女鬼”,各持一柄长剑,不停得围着宁非游走,时不时得突袭、骚扰一下,我顿时火起,抽出衣袖中的玄曜。 却听场内那年纪最大,明显是带头人的沉稳女子一边指挥着,一边低声斥道,“你又逗她?道人师傅吩咐,这祈龙阵心法未满十八岁不得修炼。去年便是你偷传了桐儿,如今又来鼓动添乱?” 那小姑姑一愣,杵杵身旁的女孩。 麻花辫眨眨眼,娇嗔道,“三婶不要生气嘛。若不是小姑姑和我发现这群人,咱们不也没法子引人来历炼祈龙阵嘛。” 我气得一阵战栗。这算什么,拿我家小非来免费练剑?那明晃晃的剑器,总不会是玩具吧。 气归气,敌众我寡,还是看清楚形势才能一击而中。 气息有些急促,宁非的武功毕竟不弱,虽然孤身一人,倒也暂时没落下风。 四个女人,大的超过四十,小的也有二十好几,一律的白色劲装、木簪盘发,古怪的步伐、诡异的变幻。单个的内力、武功、招式并不厉害,偏偏配合恰当,威力似乎比四人叠加平白厉害十倍。 那年纪最大的三婶忽然左手一翻,掐个手诀,“腾云化雨!” 另外三人齐声低喝,各掐一诀,急速奔动飞转起来。 我心底一颤,怎么有些熟悉感觉?好像记忆中的梵咒—驱邪诀的手势。不过似乎少了些,又改了些地方...这个阵法,也哪里见过的样子... 腾云化雨么?乖乖,倒是可以暂时压制敌人的剑气,不过驱邪收魂的无上心经被这样改造,也太... 正走神。但听一声低喝,那侍剑旁立的年轻女子纵身凌空,倒立旋转着刺向阵心的宁非。 练剑用得着杀人么,还是想杀本姑娘的相公,太过分了! 不及细想,气随心走,我虚弹食中指出。 乒乒两声,那年轻女子和阵眼处的三婶手中长剑顿时断作两截。 眼见众人愣住一瞬,我一不做二不休,飞窜而出。用道法连拍那麻花辫周身十处x位,拉了宁非,扛了麻花辫,撒了秦老头那里搜刮的百日消,飞奔而下。 哼,在本姑娘头上动土,显然是活得太、太、太不耐烦了! “大人...”接到我的集合戒备信号,秦亮和龙二、蔡姨、吕老熊等人纷纷走进帐来,七嘴八舌得开始询问,“发生何事?”“是否敌人来袭?”“山贼啊?姑娘们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来抢人?”“主子,俺带领的巡逻队要不要回撤,俺家小子咋办?”... “停——!”我登上那几十厘米高的几案,大喝一声。扫了一遍帐中各人,不由皱眉,“不过是遇到几个女山贼,看把你们紧张的,一盘散沙!贼人没来,自己阵脚先乱了怎行?” 宁非笑着摇摇头。审阅过梁南兵强马壮、纪律严格的军队,再来看看这百来号人,不是散沙是什么?虽然其中有武功不错的人手,真正敌人来攻,恐怕还是各扫门前雪,支持不了多久。 看来以后要定期搞个军训才行,不过...还是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我简单扼要得说了方才发生的事,宁非做补充。 秦亮首先稳了下来,“大人布阵j妙,一时半刻不会有事。倒是那些女子,竟然会我宁陵的武功、法诀,这点怕是有些古怪。” “所以,就要劳烦...”我笑着看向龙二,“龙大小姐你去审问审问那麻花辫了。” 龙二一跳,“为何要我去?没长开的黄毛丫头,我可没兴趣!” “谁管你有没有兴趣!”我哭笑不得得吼道,“时间紧迫,本姑娘命令你,用惑术去问清楚!他们还有多少人,藏身哪里,从哪儿学的武功,到底想对我们怎样?快去!” 龙二一耷拉脸,哼唧道,“大人的惑术不比奴家强?就会骚扰人家...” 我一阵恶寒。不过想想也没错,让本姑娘对着美男耍嗲还勉强可以接受,对着同x,还是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女孩子发嗔,不酸死才怪。 瞧到龙二怏怏得走出,蔡姨吃吃笑起,几个男人互相看看,皱眉的皱眉,恶心的恶心,帐内的紧张气氛却也一扫而空。 “秦老,你和小非、吕熊各带一队巡逻人员,去阵法的震、兑、坎三位,我带着剩下的一队到离位。”扎营前已经解释过此守阵的知识,在阵图上简单比划几下,我接着嘱咐道,“记住,你们只守不攻,站稳就行,只要阵石不散,队伍不乱,一切攻击由我去顶。生门不破,再强的攻击也不会伤害到咱们的后方,支持到天明,文丰他们自然会想办法寻来。” 宁非一拉我的手,“苏子,我想和你对换。” “不行!”我握握宁非的手,柔声道,“小非,你们的任务也不轻。如果苏子的背后不安宁,我怎能放心对敌?能者多劳,你放心,我会多加小心的。离天亮不过两个时辰,大家坚持住了,很快就会过去。再说,我还在那几个女人身上撒了百日消,没有解药,她们一百天内无法催动内力,未必敢再来捣乱。” “可是...” “宁公子,你放心吧!”吕老熊头次担任小队长,又听说有架打,兴奋非常,抡着刚发的队里唯一十杆铁枪之一笑道,“主子是啥人,啥功夫?还能怕了几个山贼娘们去了?要俺说,何必这么小心,干脆一窝蜂,杀到他直娘山贼窝里去!” 秦亮一拍吕老熊的后脑勺,瞪眼骂道,“笨得和狗熊一样!山贼窝?在哪儿?多少人?就你那点儿chu浅工夫,还不是巴巴的,羊如虎口?” 知道小老头的厉害,一路上又被我和秦亮试药不断,吕老熊一缩脖子,尴尬笑笑。 蔡姨不大懂阵法的东西,却也知道形势紧急,点头道,“丫头,你说咋办就咋办。老蔡会看好后面的老少姐妹。” “那好,大家去分头准备吧。”我收好阵图,拍手道。 “苏子,要不让吕青带我那队...”看众人走出,宁非低声说道,“他很机灵,不会有问题的,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嗯...他出了点儿事。”我迟疑了一下,脸微微烫起,“听吕老熊说,大概是伤到哪里了。”笑着亲亲宁非脸颊,我温声道,“去吧,小非。有你在背后,苏子才能放心。再说,你还不知道我么,打不过溜掉就是,我会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你也要小心,拼不过了就不要硬拼,我们还没拜堂成亲,我可不许你有什么闪失。” 宁非脸红起来,嗯了一声,“那两个时辰后见。” 一个时辰过去,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谷中空寂,风也减弱了不少。 收编进队的狗子向手心哈哈热气,蹭过来问道,“主、主子,您不冷么?” 想起在江扬蝶花阁头次遇见的好笑情形,我摇摇头,“我是老虎j嘛,怎么会冷?” 狗子一愣,讨好笑道,“俺、俺那是有眼无珠,不知道主子您的厉害,主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哈。这一路上,俺可听熊叔说了您不少事儿...” 看着这能说会道的小子,我心头一动,打断他道,“狗子,听蔡姨说,你还不到十五?” “是,这个俺记得清楚。娘死前说过,俺是腊月生的。”狗子愣头道,“主子啥事?” “你知道吕老熊的儿子吧?”这小子,和小兔子差不多年纪,兴许能玩到一起,顺带缓解一下我和小兔子之间的紧张气氛。 “知道知道!”狗子兴奋点头,语气里透着羡慕、崇拜,“青哥好厉害!认识那么多的字,还会武功把式,听说是宁公子和主子您的亲传弟子...” 亲传弟子?又是吕老熊那家伙多嘴!...不经意间,脑中闪过那小嘴上的一点俏皮美人痣...我甩甩头,抛却心头的古怪感觉,笑道,“那你以后可愿意跟着你青哥学本事?” 狗子一呆,机灵得跪下磕头道,“谢主子!” “那主子以后不就是狗子的师祖了,呵呵。”站起身,揉揉自己的脸,狗子挺x道,“等打跑这帮山贼,俺就去拜师!让蔡姨和那些丫头们羡慕死!” “行啦!”我拍拍他的肩膀,叮嘱道,“你不光要多向你青哥学习,还要多陪陪他...互相做个伴,听见没?” “主子您放心。”装大人充好汉似的,狗子擂着自己x口道,“青哥的衣食起居,以后就交给狗子吧!狗子保证,让青哥每天快快乐乐的,嗯,还要长得壮实些才行!” 一点就透,果然机灵。心底好像一块大石落下,我舒口气,正要称赞狗子两句。 前面雾气中幽幽得飘出一道白影。 “大家站好位置!”我低喝一声。 好歹训练了半日,加上看到只来一人。听到我下令,宁陵族老少十人和狗子倒也没怎么慌乱,白影靠近之前,已经各自持枪持b,戒备起来。 雾气浓重,天气昏暗,那白影又蒙着一方白色面纱,丈外站定,竟是朦朦胧胧,辨不清是男是女。 不敢大意。内息流转,我缓缓抽出身上唯一的兵刃—昊长风的玄曜短剑。 白影似乎一窒,chu哑老迈的声音偏偏如洪钟齐鸣,“你—是—何—人——!” 嗡嗡的轰鸣声过,后面的众人不由叫嚷着,纷纷捂住双耳。 音攻么?我暗叫不妙。运起梵音,带了抚慰、镇心在内,沉声喝道,“你又是何人?为何三番五次,与我们纠缠不休?!” 那白影似乎又是一震,蓄势待发的气势却消散得无影无踪,“你、你怎会道人师傅的梵谒?” 声音依然老迈,却没加内力,多了几分小心、迟疑甚至恭敬。 什么道人师傅?宁陵的梵谒,西唐人怎么会知道? 心头一动,我反问道,“你说的,是不是个白眉毛老道,叫天水的?” 那白影也不答话,拱手弯腰,倏然消失在雾气中。 “咦,鬼跑了!”“果然是妖怪山贼!一晃就没影了!”“没准是这山里被剿灭的山贼魂魄。”“幸亏大人有风神祝福。”“凌迦神佑!”... 听着身旁的众人纷纭,我也不分辩。 虽然那白影来无影去无踪,处处透着诡异,凝神仔细瞧去,却不过是身怀高明轻功。既然宁陵人对神鬼之说坚信不疑,有个心理依靠也好。 正觉那白影人没什么恶意,峡谷内一阵铃铛声起。头顶,呜呜的风声掺杂着刺耳的爆喝声骤然炸响。 td!太卑鄙了吧! 我还没来及出声通知后面的三队人。一阵飓风刮过,身体被股无以匹敌的压力束缚,高高卷起,横抛数十丈,直直得砸向左面山壁。 第六十二章 “妖怪山贼” 欲望文 第六十三章 顾羡鸳鸯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六十三章 顾羡鸳鸯 莫非天要亡我苏子?看着那青蒙蒙的嶙峋山壁,我心中哀号:不成仁,本姑娘要成面饼毕罗了! 正待闭眼,那石壁一阵古怪的水纹样波荡。 压力倏然消失,惯x到处,我一头栽进了石壁中。 清凉却不冷冽的粘稠气流环上,怪异感觉又起。 眼力所及,狭长的甬道,内壁光滑如镜,莹莹的光芒似玉。甬道尽头,一团五彩柔光,诡异得聚散飘合、翻腾不已,实体一样的触角,张牙舞爪,好像有意识的活物。 站稳脚,我揉揉眼睛,那团五彩光已经悄然扑来。 后面的石壁洞口没了痕迹,无路可退,甬道狭窄,连个挪身躲闪的地方都没有。 比那阵飓风重过十倍的压力,开始缓慢挤压我的骨骼。 方才的被缚已经措手不及,毕竟自从接受了天水传承又吸取了聚天珠的内息后,本姑娘怎么说也算当世一流高手了,却被阵风困住。可现在,情形却更加骇然,好像掉进了油锅,油虽冷,却在不断加温、小火慢炖,又好像被摁进了一块巨大的磨盘,只是这磨盘还在不断增重... 周身关节开始咯咯作响。失神片刻,压力似乎又陡增十倍。 再这样下去,面饼也没得做,只能剩下一滩r酱了。 苏子啊苏子,原来再强横,面对自然的神秘力量,你依然渺小如尘... x口憋闷,内息被压制,手脚动弹不得分毫。 压力越来越大,就连涌上喉咙的一口腥咸血y也吐不出来。 会死么?应该没办法逃脱吧...云云、小非和死小孩可千万不要找来,原本英姿飒爽的夫君老婆化成了一滩r酱,实在有损本姑娘的形象... 无奈好笑得胡想着,意识渐渐模糊。 紧贴腰间的环龙佩忽的一热,煦暖热流直窜手心的玄曜。剑鞘震颤,龙吟呼啸而起。 那团彩光一窒,身上的压力却陡然消散一空。 似乎畏惧什么,彩光触角回缩。甬道内咔嚓一声雷响。 心脏恢复了节律,怦怦疾跳。 雷声跳跃着,慢慢移近。紫色闪电劈过,甬道里地动山摇。 先前压抑的热血,不受控制得喷口而出。 耳畔雷鸣渐多,震得人心脉俱痛。 内息流转,x口轻松,血却怎样也止不住了,随着那雷声,从耳鼻嘴不断渗出。 这寻常可见的滚雷落电,竟是比先前的那团压力还恐怖万倍。 心念闪过,我想起了记忆中那手势最繁杂、效果最巨大的祈天诀。 曾在梁南宣宁的祈天台下看天水施展一次,震天动地,借自然之力,造云制雨。可那他当时还有九个道童护法,抵抗运功祈天时的魔障,我、我行么... td!再这样下去,r酱也做不成了,血y流干,直接变r松吧! 把颤动不已的玄曜揣入怀中,来不及擦拭脸庞,我盘膝坐下。 左手食中指出,疾竖一个起手势。 双手合抱,陡然分开翻转。我开始不停变幻手诀,时圈指为圆时叠握前推,时拱手莲花时竖掌斜劈。伴随着不同的手诀,或坐或起,或顿或走。 手诀慢慢叠加、渐渐复杂,双掌翻飞、身影飘忽。 要是有人在旁观看,一定觉得我轻灵飘仙,神弈非凡,难怪当初那上万人会对天水顶礼膜拜。 我心里却是苦不堪言。随着手诀繁杂,内息消耗巨大,偏偏没办法喊暂停。 天水的那次祈雨,开始难,入手快。可一旦达到境界、融入自然,内息不会损耗多大,反而会因为调和、顺应自然之力,而增强。我这次却是在倒用祈天诀,和自然相争相抗,便宜没的占不说,内力损耗巨大,能不能恢复还是未知。不过比起死翘翘,能坚持多就算多久吧。 手臂越来越重,腿脚越来越沉。 闪电消散,雷鼓弱下。心脏的跳动却越来越响,那是气虚力竭的前兆。 嘴皮颤抖,连说话的力量也没有了。咬牙打着结束的手诀,我暗自苦笑。 这还怎么自保?看来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不同于其它上古法谒梵诀,祈天诀一旦开始,必须一口气全部打出,否则自然之力反冲,恐怕连魂魄也要震散。可是...祈天诀就是顺着用,最后结束时,也会因为借天之力,付出代价。记忆里,提到的心魔、眼魔便是例证,“心不诚,意不坚者,鬼泣魔怒,魂魄天收,永堕轮回之外。” 刺耳吱呜声过,眼前模糊起来,我却是一震。真的要来了么? 勉强撑起j神,身体忽然被一团温柔暖意裹住,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 脸旁软软的触,入鼻幽幽的兰香...兰香?! 我陡然睁开双眼,正对上一双午夜梦回多少遭的桃花水眸。“狐狸j!” 两抹胭红腾上脸颊。一身霞装,红纱撩起,珠串叮咚,说不出的俊逸潇洒,却又隐隐的妩媚动人。 昊长风咳嗽两声,尴尬无措得放下触碰我脸颊的双手,背到腰后,起身瞪眼道,“在定亲礼上睡着的人,你可是头一个。” “你、你真是狐狸j?”我坐起,直勾勾得盯着面前的人儿。仿佛一眨眼,他就会像以前梦中那般倏然消失。 “谁是狐狸j?!”那人怒目而来,额头淡蓝色的银芒闪动不已,“我、我只是不愿拂逆母亲的意愿罢了!你莫要误会,谁会勾引你这臭丫头?以后私下无人时,我们依然互不相关,此处就让给你,我、我走了!” 泪水哗哗流下。我冲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腰,“长风!真的是你!不要走!长风!我的长风!” 那人身子一震,继续向外走去,“谁、谁是你的长风。你放手...” “不放!我再也不会放手!”眼见拉他不住,我纵身跳起,双手双腿齐出,猴子般攀到他的背上。在他耳边且咬且亲,“长风!苏子不许你再抛下我,一个人溜掉!苏子喜欢你!苏子爱你!苏子不能没有你,不能再失去你...” “啊...你、你放手...嗯...”身体相贴相蹭,温度越来越高,昊长风不由出声呻吟,颈上一片淡淡绯红。 我狂喜,狐狸j最禁不起挑逗的敏感部位便是他的耳下颈后。 “狐狸j,你就是苏子的狐狸j...”温柔缠ian得舔弄吮吸着那处,唇下的脉搏越来越急。 “你、你个臭丫头!”原本走向殿外的步子踉跄起来,喘息着和我滚倒在地,昊长风一声低吼,压上前来。 紧紧抱着他的脖颈,承受着他的chu鲁冲击,身体和心被瞬间填满。 耳边是他的chu声喘息、笨拙情话,“臭丫头...你、你终于肯说爱我了么?嗯...苏子...啊——!” yu望跌宕着沉浮着,璀璨爆发。 身子一僵,是喜是悲,泪水不断,“是,苏子爱昊长风...我爱你,长风...别走!不要走!” “那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点了我的x,他重重得吻上我的唇,桃花眸中满是不舍,“宁陵老少,尽托与你,长风也就放心了。” 下一刻,水眸安慰闭上。火红围着青影,无声堕地。 “长风——!”心撕肺裂。我伸手疾抓,虚无一团。 心如死灰,我喃喃道,“狐狸j,等我。”正要纵身跳下。 怀中心窝炙烫非常,腰间乒的一声玉碎,股股清凉迅捷无比得绕身百周。 睁开眼,我不由心惊。 青蒙蒙的光线中,一只蛇般大小的四爪小龙,银光闪烁,在我身前盘桓吞吐。 长长的触角舞动,那团五彩光正拼了命得挣扎不休,想要摆脱那龙爪控制。彩光却越来越弱,越来越纯,最后化作了铜钱大的金币一枚,连带那条小龙,金光银芒,咻的一声,撞入我的怀中。 “咿...喂!”心窝倏然暖流,我慌不迭得跳起。 “铿锵!”怀里的玄曜掉落到地。剑吟嗡鸣,颤抖不已,说不出的欢快雀跃。 “呜呜!快,快拔剑!”脑海里忽然响起麦当劳的兴奋叫声。 来不及细想,我下意识得抓起地上的短剑。 手指尖刚触到剑体,“呜——!”的一声古怪叫声,剑芒迫不及待得冲鞘而出。 “啊!”掌心一痛,血流入注。 先前就失了不少的血,正头晕,一阵风过,再看地上,哪还有玄曜的影子。 “麦当劳!看你做的好事!啊——!” 脑海里一片空蒙,手脚不受控制得炙烫起来,头疼欲裂。 股股凉意沿着之前打坐修炼的脉络在体内急转,额头连带着心口一片清凉舒适... 身体轻盈起来,眼前的一切,清澈如水。甚至甬道尽头铜门外的横c锁头,也仿佛探手之遥。怎么回事?! “苏子!”一声非鸟非人的喜呼,心海变成了五彩缤纷的世界。一个金喙青羽、丹凤银眸、却鸟头人身、三岁娃娃大小的古怪家伙在我心海中显形。 那家伙自恋无比得上下细了自己数遍,叉腰仰天欢叫,“哇哈哈哈哈!寻到了神器,这比吞噬水葭魂魄还好!我修道有望了!我成神有望了!哇哈哈哈哈!” 熟悉的感觉,我毫不迟疑得认出了这家伙。心中一喜,旋又沉脸,我冷声笑道,“麦当劳,你够意思!方才本姑娘快死的时候,你连声屁也不放!” 感觉到了我货真价实的怒火,那鸟头人身的小孩一个哆嗦,晃着脑袋上的翎毛,谄媚笑道,“嘻嘻,苏姐姐,你福大命大,又有本事,怎么会死。” 这下轮到我哆嗦了。什么?苏...还...姐姐?! “对呀。”银眸眨眨,尖嘴张合,说不出的可笑荒唐。那鸟头小孩有模有样得拱手作揖,n声n气道,“荡神珑、穹龙气、玄曜剑,三件上古宝物,三相合一,便是蛮荒时代,凌迦神残留这界的极品神器。姐姐既然有缘凑齐、收纳,修道自是一日千里。只要有心,百年内,必能脱离凡尘、飞升天界。以后小迦就跟着姐姐混了,姐姐可不能不要小迦。” 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搏命,一次心碎考验,如今又见到只半鸟半人的千年老怪叫自己姐姐,还什么修道成仙的一通巴结,情绪跌宕,我心中竟是莫名的悲喜交加。 抹着鼻子、眼泪和嘴角残留的血迹,我拍地大笑,“呵呵...你、你叫我什么?...小迦...哈哈哈哈...上千岁的鸟神,叫本姑娘姐姐...哈哈哈哈...这个玩笑够档次...哈哈哈哈...” 那小孩讪讪得瞧着我,眯眼陪笑。若不是那青羽鸟头诡异,外加银眸j光四s,还真是个人见人爱,稚嫩娇憨的纯真孩童。 笑得肚子也疼了,我坐起身喘气道,“麦当劳,姐姐呢,本姑娘是不敢当的,小迦呢,我也叫不出口。以后咱们还是按照往日的习惯,我叫你麦当劳,你叫我苏子吧。” “嗯...好。”那小孩眼珠转转,带着恭维,小心翼翼得说道,“那神器名唤璨穹,凌迦神分体后,便消失不见,不知所踪。虽然麦当劳不知穹龙气是如何收存在那玉佩之中,而荡神珑又为何被困在此,不过现在既然都回归玄曜,又噬了你的血气,认你为主,它必定已和你意念相通。苏子,你何不唤它试试?” “唤,怎么唤?”方才坐好后,我一直在尝试运转内息,试了几次,才发现除了心海变得五光十色、花里胡哨,漂亮了许多外,丹田处竟是空空如野。安慰着自己,兴许只是一时气竭,虽然得来全不费工夫,毕竟尝过用内力、做高手的滋味。心正惶惶,听到麦当劳的建议,我随口叫道,“璨穹。” 心海处一阵云雾翻腾。五彩光芒欢叫着,竟凭空出现在我右手掌中。 瞠目结舌,我看着手中短剑。明明黑色,却透着霞光,明明静止,却颤动雀跃,明明在手,却血脉相连。 剑鞘没了,剑芒吞吐。竟似只迎接主人归家的小狗,热情舔弄着我的掌心血痕。 我一哆嗦,撒手扔出那剑,“闹鬼啊——!” 嗡的一声龙吟,听在耳边,却似小孩子的委屈呜咽。那剑无风自动、无绳自颤,在甬道里疾飞了两遭,看在眼中,剑鸿如波,粼粼激荡。 波纹触处,远处的厚重铁门一声巨响,轰然倒下。 还没来得及再叫,那剑迎面扑来,陡然化光,一团璀璨,倏然消失。 拼命挤挤眼睛,闭上嘴巴。我揉搓着右手掌心,血痕不见,光滑如初。 “嗯...见鬼了。”我点头自语。 大概是因为失血太多的缘故,身体轻盈了许多。恍恍惚惚间,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甬道的。 站在平台上,俯瞰石阶下的宽阔山谷,我一阵头晕目眩。 玉树琳碧,花草鲜秀。泉水叮咚,岩岫杳冥。禽鸟鸣啭,小兽嬉戏。香风过处,神清气爽,草木舞动,神籁天韵。 肩上一沉,哔哔啼鸣。扭头望去,几缕chu毛线般的白色毛发下毛茸茸的蘑菇头,偎蹭过脸庞,我正对上一双蓝色的好奇小眼。 “你是谁?”直觉这小家伙没恶意,我笑着挠挠它下巴,轻声问道。 “哔哔!”那小兽欢喜得伸出粉舌,回舔我脖间几下。 “呵呵,痒!”我右手正要拍它的头。 比小猴子小,比大松鼠大的“蘑菇头”噌的窜到我右肩头,昂首挺x,对着山谷,“哇——呜——!” 顿时山谷震动。 更别提我的耳朵。内力消失,无法运功保护,虽然心窝有团古怪暖意从容流转,好像没受什么内伤,可我的耳朵可没受到什么保护。鼓膜震颤,耳畔过飞机一般,嗡鸣不断。 拎起肩头那作威作福、怪叫无歇的小家伙,我吼道,“喂,蘑菇头!不要吵!” 那小家伙一顿,粉色的三瓣嘴抖动,椭圆小眼竟然泪汪汪起来。“哔哔...哔哔...” “蘑菇头不是有意的。” 似乎能听懂它的啼鸣,我心头一软,把小家伙抱入怀里,笑道,“不过,你的嗓门还真亮,高音喇叭也比不上。” 一阵舒服的颤栗,那小兽探出蘑菇头瞧我半晌,“哔哔!哔哔!” 我无奈苦笑,撕下袍边布条,飞快得塞住双耳。 小兽再次固执欢快得蹲上我肩头。“哇————呜————!” 树石颤抖,泉水沸腾。 忍着这无边噪音,我看向谷内。 一阵气波震动,原本空旷平坦的谷心忽然浮现出几十座古朴院落。 轰鸣声起,山谷尽头,石壁缓移,云雾缭绕。 一座、两座、无数座的山峰叠峦,隐现其间。一泓、两泓,数十泓的湖泊环绕其中。 我张大嘴巴,惊骇得看着眼前开天辟地、沧海桑田的巨变。 鸣声渐弱,烟尘渐消。只那叠峦腰际,云雾弥漫、聚散不已。 “厉、厉害。蘑菇头,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结巴着,侧头看去。 小家伙脸颊瘪下,吐舌喘气,似乎刚才的一刻啼鸣已经耗尽了全身力气,小爪一松,从我肩头滑落。 虽然刚刚认识,心里却已经喜欢上了小家伙。眼瞧着那小兽跌落下山,想要追去救它,偏偏丹田空荡、四肢无力,急乱间,我低呼道,“璨穹!” 一声嗡鸣,霞光已出。 我大喜,“去救蘑菇头!”心电闪过,那光流星般,倏然窜下。 眨眼不到,霞光雀跃,却拟化成大手相握的形状,捧着一团白绒绒的东西扑回来。 “哔哔!”小兽欢叫着,纵身跳入我怀里。却紧巴住我右手不放,“哔哔!哔哔哔哔!” 我一惊。“你说,你认得荡神珑的气息?” “哔哔!哔哔!”蘑菇头点点。 “一个叫天水的得道高人收留你们在此?!” 小兽蹭着我衣襟,兴奋得哔哔不停。 虽然不能完全听懂蘑菇头的意思,不过加上自己之前的亲身经历,还有脑中的传承记忆,前思后想,互相串联,我心中的疑团、惊骇消除了大半。 天水,果然是个了不起的老头!凭着自己的体悟,竟然无师自通、修道为仙,而且还依靠自身本事,驯服了游历途中遇到的荡神珑j气,炼为这处福地的守护机关。 大概就是因为我身上残留的天水气息吧,有了意识的荡神珑最后才会抵抗不过,合器归一。也因为它是神器的主宰j气,我的收服认主过程才有惊无险、没费力气。 一边咒骂着害本姑娘舍身犯险的麦当劳,我一边打量着怀里累极睡着的蘑菇头。 虽然脑中没有关于这古怪小兽的记忆,也不清楚它叫什么,什么来历,但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单是刚才的那阵轰炸啼鸣,虽然似乎只是天水为了打开什么屏障结界,安排的又一机关契机,不过本姑娘耳朵到现在还嗡隆作响,可见这音功的厉害。 扫过眼前的福地仙境,太阳x突突跳动,我恍然明白了之前麦当劳的意思。 有了天水的传承,又多了神器相助,修道成仙,对我来说,再也不是虚无飘渺的玄幻故事。 “呜呜!”脑海里,麦当劳的声音响起,“小劳就是这个意思!只要苏子你抛却世间情爱,一心修炼,不出百年,一定脱尘得道。” 抛却世间情爱?我身体一震。 挥动着白藕小手,麦当劳继续兴奋说道“此处物华天宝。小劳跟着你一起闭关修行,借助璨穹和外面的天地灵气,定能省却许多力气。也许过不了一百年,呵呵,几十年后,咱们升临天界,哈哈哈哈...”见我沉默,麦当劳尴尬得咳嗽几声,“相信天水当初就是看中了苏子你的自在x情、无量福气,才将宁陵功法、记忆传承给你这个异世外族人的。这个机缘,你可一定要抓住!” 我喃喃道,“你是说让我忘了狐狸j、云云、小非、丰儿,郑某人?”一个名字吐出,心头就是一撞。五次撞击,x口顿时无比憋闷。 心海内,天气陡然恶化,缤纷消失,乌云密布。 麦当劳哇哇叫道,“停下来!不要这样!修道的事情,不急,等我能出去了,咱们在想吧。” 我怎么舍得他们?我怎能忘了他们! 一张张面孔闪过眼前。长风的怒、痴,云云的嗔、怨,小非的微笑,丰儿的顽皮,郑某人的温柔。 x中心海,波涛巨浪,电闪雷鸣。 “...哇哇...你不修就不修,干吗这么激动!...呜呜,姐姐啊,这里好难受!呜呜...麦当劳不会游泳,麦当劳要死啦!...” 一阵铃铛脆响,我陡然清醒。 “前尘旧事,该忘便忘。”苍老声音在耳畔轻声唱道,“痴情缠怨,转眼云烟。” 忘不了怎办?痴缠又如何? 人生一世,没有知己在旁,没有爱人相伴,作了神仙又有什么意思? 心定下来。睁开眼,耳目一新,天地一阔。我笑对那石阶下的白衫蒙面人道,“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第六十三章 顾羡鸳鸯 欲望文 第六十四章 拜见主上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六十四章 拜见主上 ap;ap;前文提示ap;ap;gt; 苏子在梁南,拆穿左图y谋,大闹皇g,拐带宁非,夹财逃跑。 古陵河上,魅影重重,最后揭谜,钱影月背叛,龙二现身。 无名岛无冥城内,苏子和上官云终成眷属,风神出现,上官云怀孕。 宁陵族少主昊长风(梁南哑姑娘),因恨而爱,y错阳差,苏子武功大进。族兴希望,结为夫妻,好事成双,有孕为证。 宁陵宿敌,水葭附身于日东皇帝。昊长风为报仇保族,放弃姻缘,不顾生死,下落不明。 苏子悲痛万分,被昊长风托付重任,携族返京。 回京路上,藤原上清y谋又起,进文丰催情丹,妄图拯救水葭复原。苏子中药已深,与吕熊之子吕青一夜情缘。 回京树林内,再遇红白伎人,关键时分,苏子识破身份,救回文丰。 近京翟关,迷行峡谷,突遇诡异白衫人。 笼中笼内,因祸得福,玄曜短剑(昊长风遗物),环龙佩(内含穹龙气),荡神珑,三者合一,始成凌迦神器“璨穹”。 拒绝白衫蒙面长老修道建议,苏子顾羡鸳鸯不羡仙,决心和众相公厮守一生。 ※※※※※※※※※※※※※※※※※※※※※※※※※※※※※※※※※※※※※※※※※ 白衫蒙面人一怔,叹了声,口气似悲似喜。隔着面纱,一道锐利如剑的j光倏然s来,瞧得我汗毛直悚,蒙面人方才喃喃着转身,“天意,这都是天意。师傅您早就知晓,是徒弟执著了。不强求么,可惜,可惜...” 白影一闪,缈无踪影。只留下那一声声的“可惜”,飘散风中,说不尽的惆怅惘然。 我耸耸肩,怀里的蘑菇头安慰似的哔哔两声。这一天半夜,遇到的怪异事件实在不少,就算有人说刚才撞到的是只鬼,我大概也不会惊讶半分。 虽然担心外面众人,毕竟折腾了半宿。我捡了处翠荫坐下,看着面前的风景如画,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丹田内息诡异消失不说,就连... 肚子,一阵饥肠咕噜的腹鸣响起。我叹口气,眼皮越发沉重起来...... 温热的汁水流入嗓子,淡淡的果香蜜甜... 做梦么?还是死了?哎,就算是死,本姑娘也要做个饱死鬼才够本!我张开嘴,大口吞咽起来。 好吃!怕梦短或是上黄泉前的候车时间有限,吃得急了,我时不时咬到只木勺样的东西边缘。 耳边一个女人温厚的笑声响起,“姑娘,慢些,千果羹还有的是,尽够你吃的。” 孟婆么?挺和蔼的嘛,还有免费服务,不错、不错。我昏头昏脑得想着,吃粥速度却没减缓。 地府食品不错么。不必咀嚼,咽喉轻轻一动,香嫩的汁水伴着果蓉滑入腹中。 不知道是不是欢迎宴,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吃到。吱溜吱溜,我咽得越发卖力。 力气慢慢恢复,四肢依然沉重,眼睛也是干涩无比。 “...哔哔”耳旁毛茸茸的触感。蘑菇头?难道它也饿死了? “咔嚓咔嚓!哔哔。”分明是蘑菇头嗑瓜子干货的起劲声音。 嗯,原来不光本姑娘有免费食物可吃。要算帐,先用蘑菇头作抵就好。心下稍微放松,更重要的是肚子饱了,且渐有发胀趋势,嗅着那粥羹香气,我放慢了吞咽速度,却依然不舍得停口。 “大婶,她吃得好多哦。”一个清脆女声在不远处响起,带着些许嗔怪,更多的是好奇,那“女鬼”凑近,“她真是道人师傅的传承徒弟么?也没见怎的厉害,倒是能吃得紧...人家一年才吃两次的千果羹,今年年g,怕是咱们全谷的份额都让她吃完了。” “小桐,不得胡说!”身侧,一个沉稳女声带着些许不悦、责备,低声道,“道人师傅于咱们,有救命栖身授业之恩。且不说这一碗两碗的果羹,便是咱们这三十口孤儿寡母的x命,若是师傅想要,咱们也丝毫不可犹豫。苏大人是道人师傅说过的那人,不许你不敬!家规第二条,是如何说的?” 道人师傅,天水吗?那这里...小桐?麻花辫!她怎么在这儿?!难道小非、云云他们出事了?! 心急起来,想要睁开眼,偏偏眼皮沉重得要命。 一片刺眼亮光中,我隐约看到身边聚了许多人。 只听那清脆女声带着几分惶恐,嗔声道,“小桐不敢。小桐只是一时好奇嘛,道人师傅道骨仙风,他的话小桐怎会不听。三婶,你不要责罚小桐。大婶...” 温厚女声忙解劝道,“紫岚啊,小桐还小,身子又弱。说了几句不知轻重的孩子话,去祠堂跪上一两时辰也就是了,家法还是免了吧。” “不行,”床边给我搭完脉的白衫女人起身道,“这孩子就是让你们这般宠坏的。八弟他们二人故去,将小桐托付于咱们时,是怎么说的?小桐,你还记得你娘亲是如何叮嘱你的么?” 扑通一声,显是麻花辫跪倒在地。只听她颤声道,“记、记得,娘说‘杨家子嗣,血x儿女,明辨是非,敢作敢当’。小姑姑、大婶、四嫂...” 聚在我床头的七八人慌不迭得起身。 包围解除。我舒口气,从眼缝中望去,只见几个挽钗盘髻的白衫女人互相打着眼色,似要替麻花辫求情。 哼,敢欺负我家小非,还说本姑娘能吃,该罚! 放缓了呼吸,假装没醒,我眯眼偷瞧。 明显是家主大头的沉稳女人正身坐到一张太师椅中,冷声道,“小桐!家规第二条。” “不敬师、不尊长之妄语贪念者,斩右手,废武功。”麻花辫哭道,“三婶,小桐不敢了!你饶过小桐这回!” 我心头一惊。咿喂!这么可怕的家规,说句话就要剁手。 之前见过一面的那小姑姑急道,“她三婶,放过小桐这回吧,是我不好,没有教好...” 沉稳女子目光利剑般扫过众人,刺得人心一抖,我忙闭住双眼。 “阿秀,你的事,我稍后再说。”只听那三婶缓缓说道,“小桐偷学祈龙阵心法,已是犯了大忌,现在又妄语师傅相关之人,斩右手废武功,莫非你们还嫌重了么?” 一阵吸气声,“小桐偷学心法?!”“怎么会这样?”“小桐,你也太胆大妄为了!”那七八个正待说情的女人顿时寒了脸,不敢再上前求情。 麻花辫显然也明白今天倒了大霉,呜咽不止。 “准备家法。小桐,到祠堂去等候吧。”那沉稳女子痛声道。 心念转了几转,我暗自叹了口气。 “紫岚!不要!”原本扶着我喂羹的大婶忍不住了,慌忙起身。 我就势在床头一歪,闷哼着睁眼,“嗯...” “呀,她醒了!”“苏姑娘醒了!”那七八个女子倒也机警,分散注意力,捡着台阶下楼道,“家主,苏姑娘醒了!” 家主三婶急忙走前,细细得搭了搭我的脉搏,不苟言笑的长脸上多了几分喜气,“苏姑娘,你可醒了!不然紫岚真不知该如何向长老交待。” 瞄到一旁的小姑姑和大婶感激得向我点点头,在众人掩护下搀起麻花辫悄声退下,我笑笑,揉着眼睛迷糊道,“这位大婶,我这是在哪儿啊?” 看着碧水青山中的各个院落和欢喜入住的宁陵族老少,我感慨万分。 天水这老家伙,果然厉害。且不说人海茫茫,四野苍苍,让他寻到这一处四季如春的人间仙境,单是准确推算出族人十年后的一场浩劫,或是营造了这谷内腹地的五十重院落和远方的无尽峰峦,这其中的任何一份本事,都叫人望尘莫及。 一直充当导游解说,陪伴在我身旁的家主三婶带着万分恭敬、崇拜的口吻道,“道人师傅有通天彻地之功。十年前不仅救得我杨氏一族三十余口免于灭门之祸,更择了此处福地,让我等安身栖命、休养生息。道人师傅走的匆忙,虽未曾告知我等名讳,却留下书信,十年后,自有他衣钵弟子来此,经过密道中的笼中笼考验,开启福地内的天外天,而我杨氏一族,奉师傅弟子为尊,兴旺指日可待也。” 瞄了眼面前信心百倍、毕恭毕敬的三婶紫岚,我苦着脸笑笑,一阵头皮发麻。 什么嘛,你个天水臭老道!耍威风的好事你都做尽了,现在轮到本姑娘拾你的烂摊子!交给我这处福地作大本营的附带条件就是帮助这三十口的孤儿寡母报仇雪恨,还不肯说明仇人姓氏,说什么到时候就知道了...知道个屁!能一夜之间,连连击杀一族百十条人命而毫不惊动官府的凶手,真要到时候了,恐怕就是本姑娘自己,也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恶贼手法残暴诡异,又蒙面假声。关于那厮身份,除了与之交手百招的道人师傅,我等都是毫无头绪。”三婶痛色沉声道,“师傅说,我们有自保能力前,不可抛头露面、轻举妄动。” 最稳妥的还是永远留在这里。鸟语花香,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多好,光想报仇有什么意思?关键是也省得连累本姑娘。我点点头,“老道...咳咳,师傅说得对。敌在暗,我在明,谋定而后动,小心行事才好。” 三婶呆呆得看我半晌,愁容稍缓,忽然弯膝跪下,身后随行几人也扑通扑通纷纷跪下。 “咿喂!干什么!?”我吓得跳起,闪到一旁。巴在肩头的蘑菇头哔哔两声,倒似狐假虎威般的得意非常。 “你们快起来!快起来!”我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揉搓蘑菇头的蘑菇头,顿时小兽龇牙咧嘴的默声抗议起来。 三婶大声道,“师傅说的没错,苏姑娘聪慧英明!以后我杨氏数十口,自当追随姑娘左右,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主上!请受我等拜礼!” 我顿时惊骇不已,拽下蘑菇头,正想逃跑。 仿佛听到暗号,树林里一阵希簌,嗖嗖窜出数十白衫人,在我身周围成两圈圆环,整齐跪下,齐刷刷得“咚咚咚!”向我磕了三个响头。 “主上!” 不容质疑的整齐脆声,顿时引得四下里禽鸟飞跳,林峦微震。 我心情不畅得揉揉被细心绾好的发髻,正看到肩头小兽朝我眨巴着蓝色小眼,得意洋洋的哔哔两声,再次昂起那此刻看起来万分可恨的蘑菇脑袋。 站在半山腰的巨石平台上,裹着冰粒的寒风迎面扑来,我顿时一个冷战。 搂着一壶百花酿的秦亮,老脸发红,兴奋万分得挥手说道,“丫头你就放心吧!这儿有老头子我看着,不就是族人安置,采集草药啥的,没问题,没问题!倒是你们,到京了,来封信,省得我和杨家娃儿们担心。” 三婶杨紫岚点点头,“宁陵族老少既是道人师傅的族人,便是我们的族人家人,主上尽管放心。谷内灵气十足,虽然大了许多,我等细细探查,必能寻得无数天华地宝,支持主上在京的生意买卖。”顿了顿,瞧着正和着众人延梯而下的杨小桐,杨紫岚接着恳切说道,“桐儿能近身伺候主上,跟随主上一同回京,是她的福分,只是她自小顽皮,有不知分寸之处,请主上代紫岚严格管教。” 给正帮我拉拢身上皮裘披风的宁非一个微笑,我满口答应道,“你就放心吧!我身边也有几个和小桐同龄的孩子,肯定不会让她寂寞了去。”迟疑了一下,“倒是寻仇的事…” 旁边的大婶叹了口气,朝小桐挥挥手,“这些年孤儿寡母的也过来了,寻不寻仇的,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只要孩子们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三婶皱皱眉,颇有些惆怅得接声道,“长老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唉!”看看我拉着宁非的手,三婶眉头舒展,带着几分豪迈几分爽朗,摇头笑道,“反正现在有了主上,咱们就跟着主上走就是!还是年轻好,呵呵呵呵…” 宁非顿时脸红起来,悄悄得掰弄着我的手,顾左而言他道,“丰王爷和上官大哥他们在下面怕是等得不耐了,走吧。” 我一边握紧他的手,一边笑着向来送行的宁陵众人挥手道,“大家在谷里安下家,好好休息,要听秦老和三婶的话,哪个表现得好,将来我自会提拔他进京做事。走了!” “主上一路顺风!”“主上多加小心!”“我们等您的好消息!”…… 车轮声再次辘辘响起,少了二十多辆的人员辎重随行,回京的路程轻快了许多,不到一日半,我们已是过了冰雪初冻的昆明池,走上了宽敞平坦的入京官道。 “苏子,醒醒,明德门要到了!”刚过了午后不久,我正在迷迷糊糊的小睡,只听得前面马嘶人沸,上官云轻轻推着我道。 “嗯…什么,到了?到家了?!”我揉揉眼,起身道。 在旁收拾着书册杂物的宁非笑道,“到家怕是还要些时候,尤其是苏子你,恐怕女皇陛下在g里急着召见你呢。” “啊,召见?那不是还有的折腾。难道本姑娘会很稀罕么?那只大肚子狐狸,急着召见我是假,等日东的太子人质来朝进贡才是真的吧。”嘀咕着,我挑帘向外望去,巍峨的明德门在薄雪雾色中影影绰绰。 话音落了没多会儿,跳上车的涟秋刚来得及帮我梳好上朝发髻,数十乘轻骑嗒嗒奔来。 “右御史大人接旨——!”随着一嗓尖细老声,快两年没见的核桃脸曹公公笑眯眯得下马走来…… 进了明德门,宁非、上官云、蔡姨等人因无西唐官职在身,算是我的家属,从队伍中分开,先一步回了永昌坊。 文昭的二十骑御卫开路,我和文丰、南征的裴庆等将帅骑马,缓缓走向承天门内的太极g。 年g渐近,大街上格外热闹。一路行来,行人商贩,老少男女,越来越多,朱雀大街上的酒楼歌坊青楼,纷纷挂起了串红灯笼,叫卖声喧哗声,逛街的,瞧热闹的,置办年货的,胡域杂耍的,一浪浪的人声随着热腾腾的毕罗烧酒香气,和着零星飘落的雪花,扑面而来,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哎,快瞧!是大败日东的大官回来嘞!”“丰王爷千岁!”“裴将军好!”“哎,那不是那个女御史大人么?”“御史大人好!”…… 随着夹道两旁来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窃语声欢呼声渐响,颇有些洋洋得意挥手招呼的我,抛开对文昭狐狸的牢骚不谈,头脑渐渐清醒,心也不由自主得怦怦跳动起来。 “你就得意吧!”慢慢驰到我身边的文丰瞄了我一眼,一边挥手迎着路旁百姓,一边低声道,“在梁南识破左图y谋,又在海上大败了日东,收拾了宁陵遗寇,功劳真真不小…你可别忘了,当日在母皇面前,曾经亲口答应过我的…” “什么?”我侧头,笑嘻嘻得瞧着文丰。 这一路上耳鬓厮磨,此时看那朝冠上明珠颤颤,两条毛绒白狐裘带分垂两鬓,越发衬得小王爷两颊红润,双唇粉艳,说不尽的娇媚可爱,却又透着几分雍容华贵,圣雅非凡。我不由愣了片刻。 文丰瞪我一眼,“瞧什么?!” “瞧你。”我不由应道。 知道我是在对他发花痴,文丰嘴角微微翘起,腰板坐得挺直,带着几分得意羞涩,他目不斜视得低声道,“你若是敢忘了当初的承诺,看我…看我不…”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耳朵早已红透。 “哦,”我拍着座下骏马颈子,笑着拱手低声说道,“苏子怎敢忘记,等陛下旨意一下,下官自当亲自杀猪宰羊,张灯结彩,迎娶郡王。” “哼!”再不敢看我,小王爷大声的“驾!”了一声,象要撇清关系似的,急惶惶得策马奔开。 这小子,一年没见,脸皮倒是薄了几分!我忍着笑,轻拍座骑,“马儿啊马儿,你就慢些走吧,快了,你家主子怕是要羞死了,呵呵呵呵……” “日东太子殿下来朝——!”“闲杂人等避道——!”“日东太子殿下来朝——!”“闲杂人等避道——!” 正走神,身后不远,伴着车轮的轱辘声,传来阵阵威武的吆喝。 嗯,日东使者这么快就到了? 我策马向旁边让让,好奇得侧头望去。 一辆辆载着珍奇贡品的蓝蓬马车,疾驰而过。 忽的“嗷呜——嗷呜”数声,类似狼嚎的兽鸣,从身后传来。 人群骇然,御道上的骏马也顿时躁动起来。 夹道旁,负责维持秩序的卫兵,持戟以待,个个表情肃穆。 “啊!看啊,狼拉车!”“好大的野狼!”…… 安慰着座骑,我心头微动,回头望去,不远处,从雾气里闪出一辆明蓝色的阔敞大车。 十头牛犊大小的怪兽,两排而驾,嘴巴上系着铁笼头,向外喷薄着腾腾热气,铜铃大小的眼睛两侧,护着两片皮革,使得怪兽看不到左右,背脊上两道寸宽皮索,缚着两侧小儿胳膊chu细的链子,齐力拉车,车链勒得绷直。 果然是狄狼! 那大车顶站立的两名侏儒驾车人,赤裸着chu壮的臂膊,皮鞭一卷,“啪”的齐响,直彻云霄,引得瞧热闹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偶尔几人好奇,探头接触到兽眼温顺中掺杂着的点点凶光,却也半真半假得被吓得连连后退,让周围熟人哧笑不已。 “搞什么?”我噘噘嘴,拍拍座骑马脖。战败来朝,还这么拉风?这个日东人太子呐,有没有战败国的自觉啊?深藏不露,明哲保身,卧薪尝胆才正常嘛。 “哎,为他上什么心!”我笑着摇摇头,“最好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那以后的世道可就太平了。也省得本姑娘成天东奔西跑,忧国忧民。” 斜了一眼那遮得严严实实的车窗,我继续策马前行。 第六十四章 拜见主上 欲望文 第六十五章 宫廷夜宴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六十五章 宫廷夜宴 太极g花萼楼内。 融融的炭火,淡淡的檀香。一个身着白色宽袍的中年富态女子,正抻胳膊蹬腿得做着各种不规范的瑜珈姿势。 带着几分熟络近乎,曹公公凑趣得轻声说道,“一年了,陛下身子健壮了许多,时常念起大人您的好。” 瞧着那只一年来在心底咒骂过n次的可恶大肚子狐狸,我的眼睛竟有些酸涩。 “陛下晚课快下,您且稍等,老奴先下去了。” “嗯。”我点点头。 恭敬得等候一旁,我悄悄得打量着四周。 四海朝圣图,金凤展翼屏风,博古珍珑架,七彩琉璃灯。微启的窗外,大片的梅花摇曳,一切还是老样子的华贵典雅,清新安宁,当然也是谈论y谋诡计的最佳所在… 回神,却看到御案下的锦垫上,一只大腹便便的狐狸正面红耳赤得费了死劲探手掰腿,活活一只德州扒造型…噗嗤一声,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爱卿啊!”注意到我,文昭眯眼笑道,“来了很久了吧?” 我急忙敛了笑,跪下朗声道,“臣苏子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次梁南一行,爱卿费心了。”文昭拿了一块锦帕,擦着鬓角汗水道。 “这都是托陛下的福。”细细得讲完梁南和无名岛发生的事,当然是能讲的才讲,我谦虚万分得应道。 “唉,可叹那宁陵一族,找错了仇人,落得个族毁人散的可怜下场。” 我心中一紧,正对上一双一眨不眨的小豆豆眼。我忙应和道,“是啊!无名岛毁后,宁陵族少壮全部殉难。臣等按照陛下的意思,抚恤老人,接济孩童,无名岛的组织,相信再也不复存在。” 文昭点点头,呵呵笑道,“是啊,如今朝堂一新,民间安定,多亏爱卿相助。哎,咱们不说这些了!”豆豆眼眨眨,暧i得眯缝起来,“爱卿劳苦功高,可想好了要朕如何赏赐与你?” 早在心中排演了上百次,我跪下恭声道,“臣不过是急陛下所急,忧陛下所忧,恪尽一个做臣子的职责,哪敢求什么赏赐,倒是有个小小的请求,就是,希望陛下能恩准臣和丰王爷的亲事,臣就心满意足了。” “呵呵呵呵…”文昭抿了口参茶,“此事朕不早就答允了么,再说,朕能不允么?爱卿一年未归,朕的八儿便有一年不曾理朕。唉,儿生外向啊!”得了便宜卖乖的狐狸心情颇佳得挥挥手上的明黄帛书,“旨意朕早就拟好了,爱卿放心,回府后接旨便可!” 我忙“感激涕零”得领恩谢旨,迟疑了片刻,“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您也知道,臣除了家中的一房正室相公,在梁南的时候…” 文昭笑嘻嘻得打岔道,“爱卿好本事,是那个梁南太子吧?” 挤挤眼,狐狸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朕只下旨,准文丰下嫁,又没不准你另娶夫婿。不过说起来,爱卿想必也能体谅,如今朝堂内外,奸佞方除,百废待兴,丰儿的嫁妆么…哎,朕看既然梁南太子也要嫁,干脆就一起办了,罢黜的钱相府邸现正空着,朕便赐了你,在那里办喜事,一来热闹,二来也显示我西唐泱泱大国的公平风范,爱卿以为如何?” 我嘿嘿得干笑几声。你个老狐狸!真是一毛不拔啊,赏赐府邸也是捡现成的。不过有个大宅院也好,只要不在皇城,本姑娘的亲事就偷偷加上和上官云的,一起办,反正你也不会亲自去察看。 “臣跪谢皇恩!” “快起来吧!跪来跪去的,岂不见外。说起来,过不了多久,爱卿可就是朕的儿媳了,私下里,唤朕一声母皇才对。” “陛下,这如何使得?” “嗯?朕说使得就使得。” …… 切!你个大肚子狐狸!还母皇呢,呃——!和文昭虚来虚去得客套了半天,牙酸得要倒,我急匆匆得走在去太极殿的路上。 前面引路的麻脸女官显然也属于文昭心腹的档次,内情了解相当迅捷。“苏大人,您累不累,要不要到来仪殿稍作歇息?g宴未开前,丰王爷和众皇女、大夫们在那里等候。” “是么?”寒风吹来,我打个哆嗦,迟疑了一下,拉紧裘衣,点头笑道,“那就有劳您了。” 麻脸女官谄媚笑道,“哎,大人太客气了!这是奴婢应做的。” 可能觉得巴结王爷的未来妻主机会难得,也可能觉得本姑娘魅力非凡、和蔼可亲,见我搭话,麻脸女官顿时滔滔不绝起来。 “您听说了么?那日东使者进贡的宝物,有五人高的象牙好几十颗,还有南海鲛鱼吐丝织成的g帐,据说那香味,经年不散,还有骆驼大的狼拉车,哎,让奴婢说,那不得吓死人了,到底是蛮夷…” “嗯。”我一边听着,一边不着痕迹得打量着这难得走一趟的皇g内苑。 镶金的琉璃瓦,嵌玉的房歇挂件,一座座的白玉飞桥,一股股的温泉潺潺,云里雾里,四季如春的楼阁水榭,只只的仙鹤梳翎,芳草萋萋。除了翟关内道人老头的福地,就数这皇g内苑最象人间仙境了,何况这里的一切,还都是人工建造,真是、真是富得流油啊!以后本姑娘的家,起码要和这儿一个档次才行! “…不过那日东国的太子,倒真真是个妙人。听说咱们去迎接的皇太女殿下,对那太子是一见钟情。向陛下求着央着,要收了去做侧室。反正是个质子,想必陛下不会不准。”警惕得瞧瞧四周,女官好奇得低声问道,“奴婢听闻,岛国蛮夷多矮子。大人,您大败过日东,那里的蛮人,真的很矮么?”说着,她比划比划自己的裙腰高矮,暧i万分。 我不禁失笑,“谁说的?我见过的日东人…”脑海中闪过海上见过的那张懒洋洋笑得让人咬牙切齿的俊脸,“不错,日东人都是矮子,就算不矮,也很讨厌,很穷,穷得叮当响。” “为何?” “人穷志气短,气短手脚短。” “嗯,大人果然是读过书的贵人!说话一套一套的。” “还有啊,因为整天算计人,营养都长到歪心上了,你说个子能高到哪儿去?” …… 一路上向那麻脸女官灌输着日东人卑鄙下流无耻的观念,很快便到了太极殿侧的来仪殿前。 “苏…御史!”清亮的男声从不远处响起。 “丰儿!”瞧清楚来人,我从愤愤牢骚中摆脱。 一张鹅蛋脸,冻得发红,嘴唇也有些干裂。我心中一痛,不由拉起文丰的手,“在外面多久了?怎么不去殿里歇息?” 文丰舔舔唇瓣,嬉笑道,“等你啊。”看看四下无人注意,他期期艾艾得低声问道,“你…你去问了么?母皇她可准了?” “准了。”我拍拍他的脸颊,学着大肚子狐狸的口气说道,“‘旨意朕早就拟好了,爱卿放心,回府后接旨便可!’” 文丰顿时喜色连连。跨进来仪殿门,这才注意到还和我手牵着手,“死人,快放手!让人瞧见了…” “‘让人瞧见了’,呃,呃,会怎样?哈哈哈哈。”一个红裘袄裙的少女冷不丁得从我俩身后跳出来,古怪j灵般得眨眼微笑着。 我吓了一跳。 文丰趁机挣脱开我的手,跺脚怒道,“七姐!你还笑!” “谁说我笑了?”那少女忽得绷起脸来,颇有几分文昭狐狸的狐假虎威,“丰儿啊,你也不小了,要有郡王的威仪才好…” “要你管!”文丰吐吐舌头,回那女子一个鬼脸,“老太婆,还是仔细着自己,莫要没人嫁了吧!”说着,对我笑道,“我七姐,母皇底下最游手好闲的皇女。” 那女子也不恼,笑呵呵得对我点点头,“甭理他,小孩子,不能太娇惯了。我叫文霖,还没爵位,直呼名字便可。你就是苏子吧?那个善绘美男的苏子?” 我眼睛一眯,“你知道苏子、苏孜?” 文霖眨眨眼,“小屁孩为了你的事,到我府里哭了几回,我能不知道么?别担心,我嘴很严的。不过嘛…” 我笑嘻嘻得说道,“花间集十二卷j装限量版,全长阳发行不出一百套,八折。” “成交!”眼睛亮闪闪的,文霖击掌应道。 “苏子,别和她客气。”才被拆穿了秘密,文丰咬牙道,“这女人在户部当差,有钱的很。” “好啊,还没办事儿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文霖佯怒道。 文丰预言又止,想不出顶嘴的词,耳g却红了起来。苦艾艾得瞧向我道,“苏子,你看,有人欺负我。” 我笑着低声说道,“难道你不是胳膊肘向我拐?” “你、你去死!不理你们了!”两边吃瘪,文丰顿时闹了个苹果脸,气哼哼得闪身离开。 我和文霖对望片刻,同时畅笑起来。 这个女人,我欣赏! 有了文霖作伴,开宴前我认识了朝中不少国戚重臣。要做生意嘛,自然是清楚朝廷风向最好。 随着宁陵那个组织的消散,西唐朝野有了不少变更。 钱氏一脉彻底崩塌,如今的当朝宰相是个叫袁慈的老头,据说那个坐在殿角,总是眯缝着眼好像睡不醒的老家伙还是一代大儒,门下弟子三万。如今男后的二女一子——谦谦君子皇太女、文武双全的皇五女还有丰小孩,都曾拜他为师。老头有三个儿子,两个战死沙场,老三袁朗,是西唐闻名的虎威将军,好像比我遇到过的冷脸将军裴庆还厉害几分,曾经出兵无名岛,大败日东,可惜回来的时候,他领着先头部队先返京了,不然起码能混个脸熟。唉,这家人不好财,不好色,清流一派,铁桶一只,闷骚一门,难办难办。可是,有困难更要上!弟子三万呐!如果和袁家拉上关系,那本姑娘的生意还能差到哪去?!嗯,这个属于重点考察对象,交给小非的隐阁去查! 皇太女文露,排行老二,男后长女,据说是温文尔雅,仁慈有贤名,出生不久,即立为东g。目前行情稳定。不过照本姑娘的经验,越是这种完人x格的人,越有可能骨子里y暗。装好人,压力大,自然私底下要舒缓,比如女王啦,s啦,被s啦…总之,观察观察,深度挖掘,应该有机可图。 皇五女文霜,男后次女,才貌出众,文武双全,天下兵马元帅,掌兵部尚书,因为晚出生三年,所以将来只能是辅佐之位。本来因为统一南疆和袁朗出兵无名岛,行情渐涨,可惜她的原正室是钱仲远(已砍头)的幺子,虽然赦罪,还是有一定不良影响,所以朝堂清剿,毁誉参半,被文昭以四海平定为由,暂时缴了帅印。因为有暴力舒缓压力的途径,估计x格y暗程度不大,暂定位阳光美女。虽然这个老五听起来,类似花无缺的完美,可惜啊,后院失火,幸亏幸亏。咦喂,想哪了?!…好,既然你文武双全,那就是消费全面户,值得深挖! 还有某某秃头的尚书,某某惧内的京兆尹,某某刚娶了第三十房小妾,依然没子的刺史… 不知不觉,掺在若干高干人流中,我来到了太极殿内。 g女、宦官,勤劳蜜蜂般走来走去,布置着各案宴席;乐人、舞伎,置台搬器,调试着各自的丝弦管乐;官吏、朝臣,熙熙攘攘得相互打着招呼,拉关系传八卦。 红彤彤的g灯摇曳,几案后方白色金丝的垂帐重重;青袅袅的熏香飘荡,御座两侧俏生生的铜鹤金凤呈祥。 做了一年半的影子御史,首次在年末朝宴上公开亮相,好笑的是,我的眼睛却在不停得观察大小官吏头目们的喜好、习惯,脑中也在配合转动思索着将来该如何掏光他们的钱囊。没办法,要养活一家老小外加族人上百口,不想钱是不行的… “苏子!”耳边忽然一声大喝。 “干什么?!”我怒瞪着眼前的j灵少女。 “我都叫了你半天了唉。”文霖委屈得擦擦眼睛,探身凑近道,“你左手边下面两席,礼部侍郎蔡宁,二八年华,怎么样?” 顺着一名布菜宦官的身影,我侧头瞄了一眼。“还行,眼睛缺些灵气,不过身材应该不错,80分吧。” “才80分?!”文霖低呼一声,怀疑得上下打量我一番,“你瞧仔细了没有?那可是咱们尚书省内公认的美人,你看,多沉稳,多优雅的妙人儿啊。” 切——!比我家云云差远了!就连吕家小兔崽子都不及。 我上位席上的这个花痴,严重缺乏审美观感的花痴——皇七女文霖,一个时辰前和我一见如故,臭味相投的人,未婚,父妃早亡,男后抚养长大,户部侍郎。比文丰大一岁,除了上班时间,最感兴趣的…呃,和本姑娘差不多,当然档次差了许多,不过勉强算是同道中人吧!也因此,最容易赚她的钱,当然,也最应该和她搞好关系,为什么?这还用问么!花痴——低档次的花痴,未婚——没相公管,户部侍郎——财务部副部长… “你、你要干什么?”文霖瞧着我眼神,慢慢退回席间。 我笑着拍拍自己x口,“放心吧,以后有本姑娘帮助,保管让你阅尽天下俊美佳人,品尽人间极品风liu。” “好啊好啊,”文霖点着头,“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我找不到天下第一的美人相公,我可找你算帐。” 正和文霖c科打诨,一阵典雅中透着威严的g乐响起。“皇帝陛下,皇太女殿下驾到——!” 御座高台两旁的官吏朝臣,下方两侧的歌舞伎们纷纷拜伏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听得台上文昭狐狸高声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坐回席间,我抬头望去。 明晃晃的凤銮凤牌前,文昭两凤合鸣冕冠,帔肩的金色大袖衣裙,身侧案边,是个带着典雅微笑,梳单凤朝阳髻的青年女子—皇太女文露。 我撇撇嘴,这就是权势啊!仰头止望的距离,高高在上的朝拜。不过,代价自然不小,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文昭赐酒,御前宦官唱了三遭,什么“敬祖宗江山万世昌盛”“敬四海百姓富乐安康”之类的文绉内容,却是平平仄仄的细嗓唱调,说不出的怪异好笑。 酒过三巡,歌舞声起,杯筹交错,席间热闹起来。 正品尝着眼前的菜肴,研究着身旁的官吏,眼睛余光扫过御座…咦,文昭后面好像还坐着两个男人… “是母皇的陆皇后和杨贵妃。”文霖悄声道。 “杨贵妃?!”想起上官云提起过的此杨,我不由好奇,“就是那个连挑南疆十员大将的冰块贵妃?” 文霖扑哧一声,被刚入口的热酒呛个双颊绯红。“咳咳…冰块贵妃…哈哈哈哈…咳咳…”拍着我肩膀,文霖严肃说道,“苏子,你的比方打得实在太贴切了!”刚吸了口气想继续装腔,却已经泄了势,“哈哈哈哈,要是被父后听到了,一定笑得岔了气!” “行了行了。”我舀了勺r桂酥羹递给她,“有那么好笑么?” 文霖优雅得细嚼慢咽完,接着念叨,“你不知道,杨贵妃当年带兵打仗的时候,光是那眼神,就能吓得敌兵变体通寒。父后还曾经和母皇打赌,说能逗得贵妃微笑,结果父后对着贵妃连说了三个时辰的笑话,丢了句‘我先回g穿件夹袄去’就给溜掉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所以是冰块嘛,”一杯热乎乎的烧酒下肚,脑子轻松起来,我笑道,“不过贵妃大人好像还很年轻啊?” “才三十岁啊,”文霖似乎犹豫了一下,“据说以前未进g的时候,就和父后很投缘,五姐的武艺,便是他亲自教授的。” 再吞下杯酒,眯眼偷瞅了瞅御座右侧的朦胧身影,我随口胡扯,“有问题,有问题!一个情窦初开,一个年轻有…” “什么问题,”文霖塞进我嘴巴一箸菜,打岔道,“吃你的吧!你可别小看这酒,母皇御赐,和胡姬酒馆里的烈酒有的一拼。” 脑海中模模糊糊得闪过些什么,一股堪比朝天椒的辣气直冲入鼻,“唔,好辣!…文霖,你个…咳咳咳咳…” 怒瞪着身旁坏笑不已的皇七女,我抹着眼泪招来身后不远处的g女,灌下足足五盏漱口用的凉茶水,在g女的忍俊哧笑下,我戳着文霖鼻子,“有你这样的朋友么?热酒加辣椒,你想辣死本姑娘啊?” “唉,好心没好报啊!”文霖瞧瞧我,摇头晃脑得说道。 “我知道…”该死!不过多喝了两杯,怎么就八卦到皇家秘史上了,不过,嘿嘿,看来真的有内幕可挖,不知道对本姑娘的生意有没有用。我顿了顿,“喂,咱们可是朋友了,不兴搞出卖的啊。” “你放心,”文霖拍拍x膛,“我这个人,最讲义气二字。不过嘛,既然是朋友…” 看她巴巴得眨眼,我松了口气,“那套限量版的美人图,我就送给你了,不过说好,等本姑娘哪天开店做生意,你可要多关照。” “好,没问题!”文霖端起案上的酒盏,“我敬你一杯!” “你要做什么生意?文霖别的不说,长阳城内但凡叫的上名字的青楼歌坊没有一处我没去过的,肯定能给你些经验之谈。” “真的?说来听听,最好是每处的特色,或是吸引你的地方。你知道,自从来了长阳,我一直没空闲…” 两女凑着酒林r池,侃侃而谈…… 华灯灿烂,夜色渐浓。 “兵部尚书文霜晋见——!” 一个穿着白色裘袍的劲装身影带着寒气,踏上殿来。 只是一眼,再无法忘记。凤眉挺鼻,樱唇乌发,不算娇媚,却英姿飒飒,不够高挑,却健美如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双墨黑的卧蚕眼眸,透不出光线的深沉。扫过御座侧位,眼角一闪而逝的讥讽,快得让人以为只是刹那错觉。 恭敬非常的好听女中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皱皱眉毛,没有看错。 这位皇五女,不简单。 不过…我自然而然得低下头,夹了只焖虾…不关本姑娘的事。 却不由自主得运足刚恢复两成的内力到耳骨。 熙熙攘攘的噪声背景下,御座处传来文霜的恭声请罪,“儿臣来晚了,请母皇、父后和贵妃大人恕罪。”文昭笑呵呵得说道,“兵部的差事才忙完么?” “是、是儿臣府中的人得了急症。” “又是钱少安在卖疯么?” “……母皇,请不要责罚他,儿臣毕竟与他恩爱了近十年。母皇!” “唉,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太直。罢了,只要他乖乖做好你的妾室,朕便不再说话。霜儿啊,母皇委屈你了!你放心,等过了这段日子,母皇一定补偿你,你莫要不开心,啊?来来来,做母皇身边来,和你二姐好好聊聊天……” 深呼吸一次,我散了内力。 什么嘛,原来是钱家儿子被贬为妾室闹革命,还以为啥有用信息呢。装疯卖傻,宁陵医术可治不了,不过…嗯,正室空出来了,多半是要文昭狐狸指婚,在文霜心情黯淡期间,不知道本姑娘的娱乐一条龙来不来得及开张,到时候,狠赚她一笔… 不行!本姑娘得赶快回家,张罗开店… 我狠狠咬了口盘里的大块炙牛r,忽然之间,想家的心浓烈起来。郑某人,贝贝,你们怎么样了?不知道郑呆子瞧见小非和云云,尤其是怀上了孩子的云云,会不会吓一跳啊,呵呵… 又喜又愁,我抬头看看周遭,酒弥正酣。咦喂,几更天了啊?这朝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皇帝陛下宣日东太子晋见——!” 随着殿前宦官由近及远的细嗓唱声,我恍然大悟。敢情,“重头菜”还没上。 一阵浓郁似蜜的香气随着进殿前头那人扑面而来。 我皱皱鼻子,险些打个喷嚏。搞什么?就算有海腥气,也不用抹这么浓烈的香j吧。腌泡菜的干活啊? 一走神,没看清楚那日东小矮子的样貌如何。抬头,只瞧到御阶前数十个发髻高束到顶的脑袋瓜子。最前排的那人,一身海蓝色的宽袖束腰袍服,背上赫然一只带着几分妖冶高傲的金色海雀,发髻两侧多了两支翘起的金色雀翅,想必就是那个倒霉的人质太子。 “臣日东崇仁拜见皇帝陛下,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恭顺而不卑膝的男声,还透着几分少年的稚气,微不可查的颤抖着,让人不由怜惜起来。 怜惜?一个机灵,心海内的璨穹,带着凉意的环环虹光掠过,我顿时警惕得望向御前。 文昭、皇太女文露,殿内众人不发一眼,还在神情恍惚得望着日东太子。 ,是惑术,还是混蛋加三级的顶级惑术!不知道有效期是多久啊?只是慌乱了一霎,我忽然想起了心海中的璨穹。没办法,好歹试试吧。 拿定主意,我轻轻踹了脚下位那个京兆尹大人的案腿,那壶被他丢到案沿前摇摆不定的滚烫烧酒顿时滚落下地。 “啊——!“一声惨叫,震耳欲聋。 我趁乱唤出拟化为透明绣针的璨穹,迅速扫向殿内众人…… 呼呼呼呼…不过两瞬,收回璨穹,我已是j神透支,双腿脱力。咬牙强自支撑着,我不放心得望向御座上的文昭。 小豆豆眼使劲瞪了瞪,带着几分疑惑,文昭抬手说道,“平身。” 好险! 太极殿内人声恢复,我也跌坐回案后。 隐隐的不安…璨穹!顾不得再盯着那该死的日东太子,我凝神闭气,沉入心海。 璨穹的五彩霞光里透出一丝灰败的青色,往日见到我时的活泼喜悦也弱了许多。 咦喂,怎么办?!脱胎于玄曜的璨穹,是那人留存于世的唯一一件物品啊! 心烦躁不已。内力能不能化解?我慌慌张张的,正要尝试将丹田内的两成内力强行压入心海。 “停!”鸟头人身的麦当劳从沸腾混乱的心海云雾中窜了出来,“大姐啊,你干什么?还有啊,把内力逼入心海,你还要不要活了?!” “麦当劳!璨穹怎么了?我刚刚用它清除过一次惑术,想必是那该死的日东人用了什么药物辅助,麦当劳,怎么办啊?璨穹…” “停停停!”麦当劳伸出小手,做了个t字手势,“让我看看再说!” 盘膝坐好,麦当劳凤眼滑稽得翻转着,捏了个手诀,倏然化作一道青旋,包裹住了璨穹。 知道不能打扰它,我退出心海。深呼吸几次,尽量保持心境平和。 “苏子,你不是喝酒喝太多了吧。”文霖拍拍我肩膀,笑嘻嘻得挤眼道,“我知道,那个日东太子是美人嘛,没想到你发呆的时候比我还长。怎么样,就算人无完人,这个也值99分吧?” 该死的日东混蛋! 深呼吸,平心静气,深呼吸…我咬牙微笑道,“可能是真的喝多了吧,我想趴会儿歇息一下。” 不再理会周遭的喧哗,我索x摆好个打坐姿势,趴在案边,按照传承的行功口诀,暗自修炼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回过神来,心海和丹田内的两团气旋居然同时壮大了许多。看来力竭气虚时马上修炼,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来不及细想,我沉入心海。“小劳!”看到正微笑望着我的风迦,我一阵欢喜,不由扑上去,亲了亲它的脑门,“璨穹没事了吧?谢谢!” 麦当劳银眸里滑过一丝亮光,低头片刻,抬头笑嘻嘻得拍着自己x脯,骄傲说道,“不过是点汲幽草,当然没事了。也不看看本尊是谁?这点小毒还解不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跑到心海中央,抚o着恢复活泼的璨穹。似乎在响应我,带着暖意的五彩霞光,包裹住我,盘桓萦绕。 “嗯哼,这就是做好事的下场,不过…”身后,麦当劳念叨着,“喂!我说,虽然是点小毒,不过对于凡人来说,汲幽草可是非常厉害的,日东的傀儡术经常用到它。你、你以后小心些,如果璨穹再沾染上了汲幽草的汁y,你可千万别火烧火燎得把它收回心海,这次侥幸,本尊正好醒来,不然,哼哼。” “我知道啦!”心情一松,我打量着麦当劳的眼眸,畅快笑道,“你刚才是不是哭了?是不是被本姑娘的一个香吻感动的,啊?” “你、你胡说!”麦当劳金喙一张,就要啄我,不过在本姑娘的心海里,它自然是伤不到本姑娘的。 一个扭腰,我笑着挥手道,“这次真的谢谢你,小劳,回头见!” “我不叫小劳……” 心情舒畅得睁开眼,看到那离席越来越近的挺拔肚子,我不由一怔。 “苏子,母皇宣你呢,快起来,起来啊!”文霖拉扯着我道。 “无妨。”文昭的小豆豆眼弯弯,就势下台阶得拉住我的手,“爱卿酒量不大啊!睡醒了么?” “臣惶恐!”我曲曲膝盖,算是行了个半礼。 文昭和蔼得笑笑,“听说爱卿才艺非凡,远近闻名。日东的崇仁太子想与你共奏一曲,你可愿意?” 啥,才艺非凡?嗯,本姑娘丹青是不错啦。这个…… 我探头看向席外,正对上崇仁的一双脉脉水眸,不由怒从心生。 啊,你个混蛋加三级的超级混蛋,本姑娘没找你算帐,你倒颠颠得送上门来了。好啊,不就是弹弹曲么,难道本姑娘会怕了你去! 首次遇到美男没行注目礼,我大力扭回脖子。“陛下,臣愿意!” 文昭颇有些担心得瞧瞧我,“咳咳!你会弹筝?”你确定不会出丑? !我点点头,不计后果得向外迈了出去。 也懒得学什么作姿,我盘腿坐下,挑衅得昂昂头,“来吧!”你个混蛋,哪天碰到你落单,看本姑娘不宰了你! 水眸一紧,似乎松了口气。带着几分笑意和好奇,崇仁低声道,“大人先请,我会慢慢和上大人的乐调。” 针眼里瞧人是吧? 我看看几上的古筝,咽口唾沫。这、这,哪g是dou,哪g是ruai啊? 试着拨弄几下,一阵不协调音窜了出来。在本就安静下来的朝堂内,分外刺耳。 数十、上百道的目光s来,讥笑的,瞧热闹的,担忧的,尴尬的,漠然的… 我闭上眼,半跪起身,左臂斜抱古筝。 “铮嗡嗡锵——!” 我拉开嗓子,“我曾经问个不休”“嗡——!”“你何时跟我走。”“锵锵——!”“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锵锵——!”“我要给你我的追求,”“嗡——!”“还有我的自由。”“锵锵——!”“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噢——”“叮叮咚咚锵——”“你何时跟我走。”“噢——”“叮叮咚咚锵——”“你何时跟我走。” 从沉寂到哄笑到窃语,我苦笑着滑弄着手上的古筝。弹棉花也不过如此吧。 “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正想着如何加节拍,一阵飞扬跳脱的古筝伴乐在身旁渐渐响起,我不由惊讶。虽然还合不上,摇滚的那股子豪迈沧桑却已隐含其中。 忘了初衷,和着乐声,心绪渐渐开怀。我索x放开手脚,一声声弹着我的古筝棉花,时不时做个踢腿晃腰摆头的动作,大声喝唱起来,“为何你总笑个没够,为何我总要追求,难道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一无所有。告诉你我等了很久,告诉你我最后的要求,我要抓起你的双手,你这就跟我走。这时你的手在颤抖,这时你的泪在流,莫非你是正在告诉我,你爱我一无所有。噢你这就跟我走……” …… 我不知道那晚的朝宴是怎样结束的,一来自己确实喝多了,二来唱完后,我一直运气闭眼,两耳不闻席外事。 不过,自那日后,长阳的歌坊舞坊,都多了几种豪迈非凡的唱腔舞姿,甚至里市的商贩叫卖,也多了一种腔调…… 这样看来,我应该不算出丑吧? 第六十五章 宫廷夜宴 欲望文 第六十六章 人逢喜事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六十六章 人逢喜事 …咚咚锵锵“磨刀磨剪子嘞——” 我皱皱眉,把被子向头上拉拉,把自己裹做一团。 中午刚过,煦朗的日头拉得老长,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嗯,好舒服…… “捏面人喽——一文三个!”“你还我,那是我先买的!” “香油昨儿还一壶半呢!”“大婶啊,您可不知,这下了几日的雪,进货道儿可难走。”“罢了,那就十文一壶?” “囡囡,人人儿,要…哇——”… 象是知道这屋里有只懒虫冬眠,街上一声声的货郎叫卖声,婶姑讨价声,孩童嬉戏声,不绝于耳得从门棱缝隙挤进来。 终于是在家了。 一把揭开身上厚实的棉被,我伸个懒腰,闭眼使劲嗅了嗅。 嗯,大酱、葱香、桂皮、r香…在炖牛r。我的亲亲贤内助郑某人呐——! 想起清晨醒来…枕边伊人…执眼相看泪眼…互抱诉衷肠…天雷勾地火,红浪翻腾,低吟不止…一鼓作气,再而起, 三而…… 想起临起床时,郑某人红着脸,哑着嗓,“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在席上打个滚,揉着酸软的腰眼,我咬着被子角,快乐得嘻嘻笑出声来。 “嗷!嗷!” “贝贝!嘘…这便给你一块…安生些…” “哔哔!哔哔!” “啊!…非弟,你回来啦。书铺还不错吧?有李叔在,这一年生意总算还不错。” “嗯。她还没醒么?…呵呵…大哥,我来帮你。这小兽想是也饿了,不知吃不吃荤…” “吃的。” “哎,上官哥哥?你起来了?” “嗯…对了,这小兽好像什么都吃呢。回京的路上,我还瞧见它和苏子抢食来着。非弟,郑、郑…” “上官…咳,如今咱们一家人了,还客套什么?在下就托大做主一回,叫你一声云弟可好?” “哎…那我也和非弟一样,唤您大哥可好?” “哎……云、云弟你可休息过来了?身子骨不累了吧?” “嗯,没事,没事…” “……” 眼见院子里的沉默尴尬三人组将要形成,穿好裙袄,我笑嘻嘻得拉开了居室的门。“三位相公,早啊!” “还早呢?日头都偏西了。”正看宁非给蘑菇头喂食的上官云斜斜得看我一眼,噙笑嘀咕道。 抬头瞧瞧我,宁非埋着头,肩头抖动,显是在偷笑。 郑勃脸却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欲盖弥彰得拉了拉脖子上的突兀围裘。我暗自好笑,是为了遮掩本姑娘盖的“章”吧。本就是个不太会说话的老实人,加上老宅子隔音效果差,闹床声又是毫无间歇,想必我俩今早的荒唐事现在已是全府皆知。 “啊哈…”我伸个懒腰,边走下院子边厚着脸皮,无所谓得说道,“反正这段日子陛下给本大人放了假,起床早些晚些的,也没人管不是?” “我去看看锅。”带着几分甜蜜慌乱,郑勃飞快得瞄了我一眼,“饭约莫要熟了。”说完,急匆匆得走向后院灶间。 看我伸胳膊伸腿得走近,怕因偷笑被报复,宁非飞快起身,“我、我去帮大哥。” “哼哼,算你小子跑得快!”朝着宁非用了内力轻功溜走的身影扬扬拳头,我哧笑道。 院子角落的两棵老槐树早掉光了叶子,风一吹,枝桠摇摆,瑟瑟作响。一串串鲜红的干椒、黄澄的玉米、五花的腊r挂在东面墙架上,透着年g小康之家的喜气。 金黄的阳光下,上官云转过头,笑意盈盈得看我走近。 “喜欢这里么?”我靠在上官云的肩膀上,低声问道。 “喜欢。很亲切,很安心…”上官云喃喃道。迟疑了片刻,侧过脸来,温润的唇碰了碰我的脸颊,“因为有苏子在身边。” “云云…”我双臂环住上官云的腰,嗅着他的气息和家的气息。 “嘭嘭嘭嘭”隐隐的,手掌心一片温热心跳,是我和他的孩子。 我还应该有个孩子的,那人和我的孩子。心隐隐的痛,我的手臂不由一紧。 “怎么了?”上官云关心得问道。 苏子,珍惜眼前人就好。我有些酸涩得笑笑,埋头在上官云脖颈旁,大声道,“云云,你的腰,好像真的chu了。” “你、你讨厌死了!”上官云一跳,挣脱我怀抱。佯怒道,“是啊,本公子的腰是chu了,是哪个人干的坏事?哼哼!挑三拣四的,本公子还没发火呢,有人倒先嫌弃起来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 我一惊,忙凑前抬起他的下颚。只见上官云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翘长睫毛微颤,竟是卷着几滴泪珠。心里慌乱起来,我一把抱住他,“傻瓜!一句玩笑话,你也当真?我怎么会嫌弃你?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傻瓜云云!” 沉默了片刻。“…我、我知道,可我也好怕,”上官云紧紧回抱住我,在我耳边颤声道,“怕这一切不是真的,怕你有一日对我会腻味了,怕你有一日会不要我。” 我拍着他后背,温声道,“云云你怕什么?咱们孩子也有了,再过几日还要光明正大、热热闹闹的办亲事,我怎会不要你,傻瓜!” “…嗯…”上官云点点头,轻轻推开我,认真盯着我双眼道,“你真的不会嫌弃我,不会不要我?” “当然不会…”正打算加点甜言蜜语,被那双秋水杏眸盯得心中一哆嗦,我扬手起誓道,“天地为证,苏子会爱上官云一生一世。富贵不y,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天啊,我居然连这个也背出来了。 听了我破天荒的爱的誓言,上官云双颊染上了些许绯色,“…你、你说的好听,做得到方可…”说着,狠狠拧了我腰侧一把,咬着贝齿,小声道,“我的腰很chu么?” 本就腰酸,现在再加上上官云的一记猛掐,我龇牙咧嘴得摇头,“不chu不chu!比我细多了。”看他斜眉微蹙,我连忙补充,“抱起来刚刚好,刚刚好…” 上官云满意得松开手,“算你…哼…” 刚安抚好情绪不稳的孕夫。“哔哔!”一双好奇的蓝色小眼凑近。 我和上官云侧头瞧去,不由都是哑然失笑。 不知何时,本在和狄狼贝贝疯狂抢食一盘牛r下水的蘑菇头居然舒舒服服得跨骑在贝贝的头上。矮短几乎不见的小脚斜着一踹,贝贝居然乖乖配合,向上官云身边挪近了半步。 从怀里掏出随身的帕子递给上官云,我趁机开玩笑道,“云云,它是好奇,你个大男人家的,为什么还掉眼泪。是不是啊,蘑菇头?” “哔哔!”蘑菇头配合得昂头叫了两声,似在应和。 抹了抹眼睛,上官云脸上的红晕更浓,“我、我肚子饿了,我去灶间瞧瞧。” 贝贝亲热得朝我拱了拱,拍拍它的头,我朗声大笑起来。感受到空气中的愉悦,窜上肩头的蘑菇头腆着自己圆溜溜的肚子,也欢快得哔哔不止。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兹有我圣朝右御史女大夫—苏子,出使梁南,破悉贼寇y谋,功勋显赫,更有绝伦文采,过人才慧。特封宁国公,亲赐天凤令,御前免跪拜礼。”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特赐我圣朝丰郡王文丰婚配于宁国公苏子,五日后完婚…” “…特赐善宁坊府邸一座,仆一百,婢一百,羔羊十头,骏马十头,帛两匹,绛两匹,绢两百匹,酒米各十二坛,黄金一千两,凤龙合鸣玉璧一双,梁南进贡白老虎皮两张,日东进贡鲛绡g帐一顶…” 天色刚黯,烛火方明。一道道的圣旨,一箱箱的赐礼,出现在东市南永昌坊一个普普通通的二进小院里,街坊邻里顿时热闹起来。 “真不知道,咱这儿出了个女大官呐!” “听说人家以前就是皇帝的亲信,保密的,最吃香最心腹的那样。” “如今是郡王的妻主啦!那可是一步登天了…” “知道么?听说就是那翰海阁的阁主。”“真的,真的?”“我就说嘛,散人是女子!那么妙的丹青,怎可能食chu手chu脚的爷们画的。” “你瞧那堆金子?闪得晃人眼呐!”“哎,让我瞧瞧!”“那么多缸的米,啥时候能吃完?”“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当大官的家里使唤的人多,吃得也讲究,一斗米做不出几张饼。”“你知道什么,当官的都是吃宴,哪吃米呀!”“那陛下还赏米做啥?”“我、我…咳咳,说了你也不懂!”“喂,别挤啊!”… 看着门口墙头挤满的人头,我不由苦笑。风风雨雨几十年的大门吱嘎作响,不高的泥胚墙头也尘土纷飞。幸亏要搬家了,不然日后光是修缮这老院,就得花去本姑娘不少银子。 再看院内,更是飞狗跳得忙火,因为不够亮,点了一遭的火把。我的人,g里的人,马匹羔羊,礼箱酒坛,挤了满满一地。郑勃、宁非,甚至蔡姨齐齐挽袖上阵,有的核对礼单,有的端茶送水,有的派送赏银,热情得招呼着那些护送礼箱的太监侍卫们。 我笑着塞给那一天跑了三次,颇有些气喘的御前太监两锭金元宝,“梁公公,您里面坐,喝杯茶。就是地方小些,您可千万别嫌弃。” 矮胖的老年太监眼一眯,不动声色得将元宝收进怀里,谄媚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御史大人,哦,不,是国公大人,您文武双全,乃国之栋梁,前途无可限量。说起来,还是奴才沾了您的喜气。”擦擦额头汗水,“喝茶就不必了,陛下那儿还等着奴才复旨。”说着,拍拍我肩膀,蔡太监亲切笑道,“日后,国公大人能记得奴才,就是奴才天大的福分了。” 公鸭细嗓从耳边飘过,我一阵恶寒。 “小的们,天不早了,收胳膊收腿,和咱家回g了哎!” 更已经打了三次,正屋堂内依然人头窜动,烛火通明。 龙二和吕熊抢着抱那一坛坛的御酒佳酿,蔡姨坐在那箱黄金前面,眼睛瞪的贼亮,就连在暗处护卫的梁南斗笠人也跳出了两个,显然对那张拆封的白老虎皮睹物思乡。 左边,宁非正在案旁,微蹙双眉,仔细核对、算计着礼品的数目价值,我轻揉他的眉头,宁非抬头一笑,“快好了。” 右边,郑勃和上官云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什么,二人齐向我望来。收到我询问的目光,上官云挑衅一笑,皓眸微挑,郑勃却是一滞,脸红了半边,忙错开眼睛。 侧头,看那满堂的金光闪闪,我深吸口气。哎,这就是幸福啊! “青哥哥,你看你看,”带着几分羞臊几分新奇,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子嗓音自角落响起,“这龙这凤,活灵灵的,好像在动!” “……” “让狗子俺瞧瞧!”带着几分憨厚的男孩嗓音道。 “狗子,别抢嘛!这就给你,可别拉坏了!”女孩急道,“这可是皇帝赏给我主上的宝贝,你可仔细了!” “知道知道!还主上主上的,酸不酸牙?…嗨!不就是块玉么?没啥。想当初,俺在江扬蝶花阁的时候,啥玉没见过…” “青哥哥,你没事吧?” “俺跟你说,就是那雨前台的…哎,小桐你别走啊,听俺说…” 嗤啦一声,侧门被拉开。 “哎!外头冻得很,干啥去?” 我懒散得扭头望去。没来得及拉合的门外,月下两个细长的影子。视线正对上一双回头望来,熠熠闪亮的宝石黑眸。 他哭了么?哭什么?心不由一颤。 “青大哥,你们等等俺哎…”门合上了,那双泪眸也消失了。 “想什么呢?”耳畔,郑某人温声道。 “没什么,”我笑笑,“今儿晚上的月亮好亮。” “可还是不如这堂下的御赐之物亮,是不?”杏眸微眯,溢满了幸福,上官云凑前笑道。 我不由拉住他和郑勃的手,再斜靠在宁非肩膀上,笑道,“黄金千两,够咱们胡花好一阵子了,难道你们几个不欢喜么?” 上官云和宁非还好,回京路上同车多时,和我拉手亲脸,动手动脚的,除了真刀真枪的做,其它的几乎都当着另外几人作了个遍。二人此时倒极有默契,同时给我一个“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神情。 除了临去梁南前那次,情到浓时,同文丰一起的香艳经历,郑勃还不曾当着其他人和我有逾矩的举动,丹凤眼极快得扫了一遭众人,耳朵便烫了起来,烛火下,粉红的可爱。 我飞快得在他耳下亲了亲,正经说道,“都是一家人了,习惯就好。” “苏子!!!”三人齐声低呼。郑勃是着自己耳g,羞得惊呼,宁非和上官云却是听了我的开导,酸得要吐。 我故意色兮兮得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见三人这次齐刷刷的别头,开心笑道,“本姑娘就是要左拥右抱,欢乐开怀。啊,你们两个是妒忌郑某人了是不?来来来,云云,亲一个!嗯—嘛!小非…” “啊!讨厌!”“苏子,别闹了,我账还没看完。”“苏子,蔡姨他们还在。” 堂下吕老熊轰然叫好,龙二双眼圆睁,朗春、涟秋和那两个斗笠人早就机灵溜掉,蔡姨带着笑意轻呸一口,拉扯着还在屋内的几只大灯泡退了出去。 第六十六章 人逢喜事 欲望文 第六十七章 倒霉婚礼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六十七章 倒霉婚礼 “主子,俺们从金光街回来了!”身后噔噔噔噔,几个沉重的脚步声走进门来。 “嗯,那边要不要再高点儿?”我一边给忙里忙外负责指挥布置新府喜房的蔡姨、涟秋提建议,一边头也不回得问道,“那地方怎么样?老板打算盘多少钱?” “说起来,还真他娘的不太贵,”接过下人奉上的茶水,几口喝光,吕老熊接着道,“那家酒肆也是才开没几日,桌椅板凳啥的,还都是九成新,锃亮锃亮的。主子,您说这街对面就是家胡姬酒铺,咱要是在那儿开饭馆,会不会也被那群绿眼睛娘们挤垮了啊,俺看着悬…” 我摇摇头。这吕老熊,被龙二抓着,念了快一月的书,好不容易出去撒了趟欢,一说起话来,絮叨个没完,没一句有用的。 旁边的狗娃见我皱眉,忙接茬道,“主子,俺们问好了,一前一后外带花园,一排灶房伙计住用的杂间,三进院子,算上那些家什,锅碗啥的,砸实了,统共五百两银子,不过得给现钱,那家店的老板急等着收钱置办年货,回乡过年。” 五百两银子,紧挨着皇城和西市…在这几日查过的店面里算是最好的了。我点点头,回头笑道,“就这家吧!等我这儿闲了,咱们一起过去,把钱出了,也好把地契房契拿到手。辛苦你们了!” 狗娃一拍脑袋,憨憨得笑道,“俺们辛苦个啥?倒是主子您…不过说起来,这长阳城可真大啊,处处透着新鲜。俺们几个靠在那绿眼娘们店的对过瞅了半天,要不是吕大哥胆儿小…” 吕老熊蜂蜇般一跳脚,急忙捂住狗娃的嘴,“好你个狗娃!在主子面前敢倒打一耙!谁说俺胆儿小了?俺只是说了句‘那娘们眼珠子象狼’,你就咬着不放了?!” 从梁南宣宁跟过来的几个chu壮汉子顿时哄的一声,笑了起来。涟秋一路听多了他们说话的chu鲁方式,不以为意,文昭赐下的奴仆们却都是一抿嘴,显是在强忍着笑。 本就是曾经添刀口挣生计的汉子,我也没打算拿什么官腔、威仪,“到后面歇歇吧,吃了午饭,咱们还有的忙呢。” 吕老熊这次倒是爽快,点头哎了一声。边走边小声嘟囔着,“幸亏那个娘娘腔不在,要不然,让他烦死,那家伙,跑哪儿偷懒去了?…哎,肚子好饿…” 我随意得看看四周,仆人婢女们都忙得前脚跟后脚,没人注意,不由松了口气。 因为准备开衣饰形象店和药铺的事,带着这几日在长阳城采购的一些工具、设备,龙二和几个随来的宁陵族人偷偷回翟关福地找秦老头去了。那里作为我和杨氏、宁陵两族的g据地,虽然有天险、机关倚仗,为了万全,还是不宜透露给太多外人知道,以免两族仇家盯上。回京的车马,除了宁非、我和秦亮、龙二、杨小桐,其他人,就连文丰,也只是隐约知道宁陵族有了个隐秘的安置地,事发那天,连夜大雾,众人只道走散了几十人,反正也是打算分散各地的平民百姓,有文丰顶着,也没人会细查。小心驶得万年船,仔细些总是没错。 龙朔五年腊月十六晴大吉易外出、婚嫁 又是搬家,又是扫除、安置的,足足忙了三天半,方才在开远门内的新府安顿下来。 天青蒙蒙的,四下一片静谧。 贴着双喜的薄绢灯笼上方,原本的“钱府”被换上了文昭狐狸御笔亲题的“宁国公府”匾额。我眯眼瞧了半天,金子倒是镏金,可那虫子乱飞…好吧,好吧,说好听些,是龙飞凤舞的草书,怎么看也不象是那几个字。 唉,估计大肚子狐狸被丰小孩胡闹纠缠,不得不赐字的时候,一定很郁闷吧。呵呵,唱者无心,听者有意,真是没想到,本姑娘那日朝宴上的一嗓子《一无所有》会有委屈哭穷的意思,外加正好日东混蛋在场,不能堕了圣朝威名,文昭这只善于算计的狐狸,这次也不得不忍痛微笑放血。 我弯弯嘴角,越发觉得门口那两头青岩母狮活灵活现。 “主上!!”两个女声同时在身后响起。 “您怎么还在这儿发呆?”涟秋皱眉,急匆匆得走近,“髻也没梳,衣也未整,再有半个时辰就要祭祖、告先灵了啊!” 蔡姨则不客气得多,上来一把拉住我,一边往回扯一边低声道,“丫头,走啦!在这儿装什么雅人儿!还嫌没给老娘添乱啊?” 我拍拍涟秋的肩膀,对蔡姨笑道,“你会嫌乱?今儿早晨,是哪个最先起来,又是打扮又是走来走去不住念叨的?” 没理会我的玩笑,蔡姨小心翼翼得自己c满花枝、钗簪的宝髻,感慨道,“我这辈子,可就这么一回光明正大做伴娘的机会,不打扮打扮,还不得让人瞧瘪了去?…”说着,她得意得抿嘴笑笑,“怎样?丫…我的主上大人,属下不会给您丢脸吧?” 涟秋略略知道蔡姨的身世,一边也抿嘴微笑,一边偷偷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我心头一阵感动,一手揽住一个,故意严肃说道,“在苏子眼里,两位姐姐可是天香国色的大美人儿,哪会丢脸?只要你们别抢了本姑娘的风头就好。” 见我打趣,两人都是一幅想乐不敢乐的样子。我趁机求饶道,“说到穿衣打扮,两位姐姐行个方便可好?” “主上想如何啊?”“你想偷懒么?” 我慢慢撤手,“就是…我不要搽那么厚的粉啊——!” “主上!”“好你个臭丫头,你给我站住!” 抗议最终被迫妥协。 我看着铜镜里的艳妆女子,撅撅嘴。“这还是我么?” “怎么不是?”涟秋微笑着整理起我的喜服。 朗春举着镜子,探头惊呼,“主上,您好美!” “真的?”心有些飘飘,我又看了眼镜中人。 “嗯!嗯!您看那朵并蒂梅花钿,衬着您那双秀眉,英气非凡,娇媚无比,还有您的鼻,小巧圆润,好可爱!不象奴婢,是个蒜头…还有您的嘴唇,红艳艳的菱角分明,嘴角还是微微翘起,好美啊!再配上高耸欲飞的凌云髻和这支卧凤衔珠步摇,还有这两枚宝石坠子…” 看朗春两眼发光,我哧笑道,“有那么美吗?怎么平时走在街上也没见几个美男回头看我?” 朗春喃喃道,“您平常不好打扮,连保养也不怎么做,再妙的人儿也需要时候修饰啊…主上,”她咬咬嘴唇,放下镜子,兴奋得走前一步道,“咱们再点上画靥、描上斜红如何?” 我吓得退后一步,“不要!坚决不要!” 朗春泄了口气,正要再次游说。涟秋微笑着直腰说道,“成了!主上,您转身看看…” 朗春撇撇嘴,再次举镜。 我一呆。这、这真的是我? 赤火狐狸毛做成的裘衣披风内,大红的对襟长袖短衫,绣满金色白色的牡丹怒放,大红的百褶长裙曳地,交叠反复织着金色白色的江山碧浪。高高的金色束腰锦带,越发衬得镜中人身材苗条修长。最要命的却是那x前一道不深不浅的r沟,在红色映衬下,雪白的晃眼,r沟y影正中一颗红痣… “呼…呼…”穿上这套行头,好像今天连那颗痣也异常妖冶。 “主上?” 我舔舔嘴唇,有些发干。 “主上?您没事吧?” 难舍难分得离开那面镜子,我挥挥手,“这上衣,不会掉下来吧?” “……” 头次婚礼,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正经八北的婚礼,从和自己镜象对视那刻开始,本姑娘无可非议的紧张起来了。其后果,就是迎亲开始,浑浑噩噩,笑话无数。 比如,“新娘搀新郎上轿嘞——!”我自己钻进了文丰的喜轿。 比如,“新娘偕众新郎拜堂嘞——!”我攥着宁非和上官云的红绸带,却忘了最前头那顶喜轿里的丰小孩。 再比如,“礼成,新娘新郎入洞房嘞——!”我紧攥着三人手中的绸带,走进了同一间洞房。 结果…… 我尴尬得坐在喜床对面的圆凳上。“咳咳…幸亏这床够大,啊?呵呵呵呵…” 三个蒙着喜帕的新郎都是一僵。 左边那个已是怒火朝天,喜帕无风自动。“死人!你、你干的好事!” 我一个冷战,脑子却出奇的清醒起来,起身温声赔礼道,“相公,能娶到你们三个,为妻是欢喜过度嘛,你一定要原谅为妻这回,好不好?” “这回?”右边那个哧笑道,“你还想和我们有个下回么?” 我脑筋转得飞快。云云应该没有生气,因为如果他真的生气,肯定不会再搭理本姑娘。丰小孩脾气大,难办,首要任务还是争取小非,有了同盟,三比一,就算是王爷,也能把他稳住。 “小非,你不会生苏子的气吧?”我可怜巴巴得望向中间那人。见他没反应,我连忙关心问道,“为了暗示你家乡是梁南,你的喜轿可是从明德门一路绕回来的,一路上冷不冷?” 还是没有声音。 d,妻纲不振!太不振了! 我咬咬牙,起身拿起桌上的金杆秤,向三人朗声道,“吉日良辰,不可耽搁,为妻失礼,这就揭开三位相公的喜帕了。” 心惊胆战得先揭开文丰头上喜帕。珠冠下,小孩咬着粉唇,五分气恼五分欢喜,狠狠剜了我一眼,瞧见我的样子,却不由一愣。看我冲他微笑,两颊腾起绯色的红晕,“饶、饶你这回…没有下次!” 松了一大口气,我又掀开上官云的喜帕。玉雕牡丹拱明珠的两枚簪子下,是双秋水盈盈的杏眸,樱唇微启,我怔了片刻,笑道,“云云,你比当初咱们街上初遇那次还美。” 上官云罕见得没和我搭腔抬杠。只是一双xiu长的玉手,不安得揉弄着自己的大红喜袍。 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毕竟,今天是本姑娘做主成亲嘛! “小非,你今儿怎的这么闷?是不是累得睡着了?”我笑嘻嘻得掀开他头上最后一块喜帕。 “啊——!”瞧清楚那人长相,我不由惊叫一声。待读完那人x前的一条青带褐字,我不由心慌意乱得踉跄后退,“你、你……” 上官云最先清醒过来,从地上扶起我道,“苏子,青儿他好像是被点了x道。你先帮他解开再说!” 文丰也急了,毕竟本该是一家人的憨厚新郎倌不见了,却出现了只小狐狸j,“怎么是你?!” 顾不上看吕青的脸色,我一把拽下掖在他衣襟上的锦带。 “十月结芳理,生死不相弃。一夕舟海夜,新欢更旧人。苦觅急来询,三郎已成双。我当随长风,恣意雪雨间。” “是他!是他!”我双手颤抖不停。青色锦衫,水天一色,是长风最喜欢的。遒劲字体,力能透纸,是长风最喜欢的。十月芳理,那个时候,我和长风还是冷战订的亲。 “错不了,是长风!真的错不了!”象是在说服文丰三人,更象是在告诉自己。狐狸j他没死!他回来找我了! 浑身颤抖起来,我激动得没法子拨开那该死的门闩。可恶,为什么不是手拉门?运了内息,我抬脚振去,“嘭”一声,两扇门飞开,我在纷飞木屑中疾窜而出。 边在屋檐上四下眺望,我边索着手中的锦带。 字是褐色的,绿色的底,那…是血!我嗅嗅锦带,淡淡的血腥气。 狐狸j,你出什么事了?怎会流血! 耳畔,呼呼的寒风刮过,心乱作一团。 全力施展轻功,一口气我兜了大半个长阳。内息枯竭,站在万佛塔的顶层塔檐上,我一边调息,一边四下张望。 万家的灯火,寻不到那一人的踪影。 这几日放晴,檐上街上积雪全消,无法追踪足迹。 血渐冷,体渐寒。 “长——风——”“你在——哪里——”“狐狸j——”“你在哪儿——”…… 一声声的呼唤炸雷般扩散开去。长阳城外的横岭上,狼嗷阵阵,却只添得月下我一人更加孤影寂寥。 惶急了半个时辰,整个长阳城的狗都被我引得狂吠不已,嗓子干得冒火,我这才拍手想到个办法。对呀!只要是经过麦当劳的一啄而怀孕的男子,本姑娘都可以通过心海感应得到才是!…不过,狐狸j他,不知道身子… 咬咬牙,把担心暂搁一旁,我盘膝坐下,神入心海,运用当初在无名岛秘道中感应上官云的方法,静心查找起来… 和上次的感应比起来,这次的显然有些古怪。没办法感应狐狸j的大概位置,倒是“看”到了些东西。 一处居室,装饰得j美绝伦的居室… 一把剑,格外阔长的大剑… 一张狼皮,好像是狄狼的皮… d!你倒是给本姑娘出现点儿带字的东西啊! 心一急,瞧见了一个清晰的水面倒影…是他!是那个臭狐狸j的脸!嗯,气色不错,似乎还圆润了些…好啊!你郁闷也就是了,醋不好吃么,为何转刻又笑!还笑得那么欠扁! 水纹动荡,倒影散去。我心神一松,从入定中醒来。 罢了!我又喜又怒得抹把鼻涕眼泪,跺脚起身。 你个臭狐狸j!不知道躲哪儿逍遥快活去了,这么久,不来找本姑娘,一来就吃醋,还是几缸几缸的吃… 知道了狐狸j尚在人间,还活得有滋有味,心情好的无以复加。 深呼吸数次,抬头望月,片刻前还觉冷冷凄凄,现在却豁然开朗,触手可及的温暖。我不由痴迷。 此一时彼一时,感情的苦闷、喜悦,说是无法掌控,却又似乎不是。就好像这轮明月,前一刻冷的是它,后一刻暖的也是它。是什么在使它改变呢?或者说,人心的起伏,到底是什么在掌控呢? 我的意识不知不觉中,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离那夜空中的星辰、皎月越来越近。被怀抱温暖着,被追逐嬉戏着… 意识渐渐模糊,记忆却越发的清醒。一句句似曾相识的口诀慢慢铺展开来。 “太白何苍,星辰上森。无喜勿悲,冥栖于中。去天三百,邈尔世绝。虚中诞实,实极幻虚。阳生于y,阳乃化y。变穷太易,元化群生。起势:玉泉甘露,运至神庭。y阳分落,交与陶道。复始流转,三六中天。水火交融,合冲璇玑。偕与诸神,达于中极。由动乃静,归于心水。” 一股股的浩然之气,随着那记忆在我体内慢慢游走,每运转三周,心海就凝实一分。通体舒泰不说,心也飞扬起来,随着那星月,绕着无边的宇宙,缓缓而动…… 不知在万佛塔顶坐了多久,我意犹未尽得站起身来。 身体里好像有了什么变化,却又不着头脑。 “呵呵,是苏子你修道又j进了一步啦!”心海中,麦当劳欢喜得蹦了出来。 “啊?修道?!”我疑惑起来,“本姑娘在红尘中打滚,也能修道么?我记得你和那个白衫蒙面人可都不是这么说的。” 麦当劳尴尬得笑笑,“这个,咳咳…冥冥中自有定数。你可要知道,能走到这一步,就是正式踏上了修道之路,这世上能做到此的人可是少之又少。”说着,它拍着小手晃着脑袋,欢快得哈哈大笑,“太好了!苏子,你真了不起!哈哈哈哈,本尊修行环境也是好了许多,想必以后,修行会更加迅稳。” 我看看心海周围,果然起了变化。 原本混沌一团透着五彩光芒的雾气现在天上地下的分开了。天是朗朗的蓝天,地居然化气为水了。蓝色的海洋,一股股的水流,正围着海中心一个月牙弯弯的五彩小岛真切得流转不息。 “璨穹?”我对着那小岛,毫不犹豫得唤道。 “是…主…主”那小岛骤然缩小,巴掌大的五彩月牙儿结巴着出现在我身旁,游弋不定。 麦当劳哈哈一笑,耐心解释道,“因为苏子你的j进,所以璨穹开始恢复它自己的意识。说是恢复,以前分体的时候,意识无法独存,所以消散了。如今它栖身在你的心海里,一切从头再来。你进步,它就进步,”察觉到我对修道的迟疑,麦当劳忙道,“就算你不修道,璨穹呆在你心海里,也能自己慢慢的修炼,反过来,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知道了。”懵懵懂懂,听个半生不熟,我挥挥手,璨穹回缩至心海中心。 “小丫头知道个什么,本尊怎的就不行…”隐约听得出麦当劳对我捡了钻石当砖头的可惜之情。 见它套了件滑稽的儿童泳衣,颇有些惆怅得要沉入海里,我刚想笑着退出,突然想到个问题,急忙叫住它,“小劳!我这次利用你的气息探查狐狸j昊长风的位置,怎么和上官云那回不一样?这次,好象能通过他,看到四周,却不能察觉他的位置?” 麦当劳挠着鸟头思索片刻,得意笑道,“这你也想不到么?当初我留在上官云体内的气息,那才过了几日,你就用上了,胎儿尚未成型,自然是全身散播,面积大,位置也准得多。这个狐狸…咳咳…昊家小子么,你想想,这都几个月啦?我的气息全部敛与他的下腹和额头了,自然是通过你们的娃娃或者昊小子的额头去感觉啦。”见我还在琢磨,它扬扬手,“我睡去了,没事儿别叫我。” 原来如此。 我一边飞奔回府,一边开始盘算着狐狸j的事。 哼!不露面,难道就跑得了么?反正孩子还在,早晚把你揪出来!看本姑娘不狠狠揍你一顿!…一顿不够,得一个月才够!… 我的新家很好找,只要沿着城墙直走,开远门斜对过便是。 这次内息消耗怠尽,恢复出奇得快。一呼一吸之间,仿佛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与周围的自然协调、补充能量。不消一刻,内息全部恢复,甚至还隐隐得增强了几分。来不及细察,家已渐渐在望。 唉,算了,再怎么说,狐狸j也是怀着本姑娘的孩子,还是饶了他吧?…不行!居然和本姑娘玩躲猫猫…换打pp好了…对,就象本姑娘惩罚死小孩那样!… 死小孩!…… “啊!”我哀号一声,瘫坐在地。 今天、今天是本姑娘的大喜之日呀!洞房里还是三个新郎官!我就这么跑出来了!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尊容”。 短衫还好,顶多是有些袒x露r的不整,不过和整的时候相比,也差不了许多。长裙…因为曳地,我又是极速奔驰了一个多时辰,上房下梁,过街翻墙的,再结实的长裙也会变成一条一条的,何况是这丝罗质地的百褶裙,早报废变成了条破草裙。 我嘿嘿得笑了两声。狐狸j,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宁国公府新房院落侧厢房前。我蹑手蹑脚得试图推开那扇门。 可恶!原宰相府的高档规格加上后来的修缮翻新,这个院落内都装上了结实避寒的梨花木门。可是,不回到这儿来,我现在这副模样,又能去哪儿呢?本姑娘可不想今天一天结束前,再被人笑话一回。 “涟秋!你在么?”“朗春!”“有人么?”“醒醒哎!”凑到窗楞下,我小声唤道。 黑漆漆的屋内几乎是眨眼间,便亮了起来。 门轴刚上过蜡,无声的打开了。 我抬脚冲了过去。几乎和那端着烛台的人撞个满怀。 “是我!苏子!”我头也没抬,急匆匆得挤进门。边找铜镜边自言自语道,“镜子呐?我得好好梳洗一下,这趟真是气煞我也!…找到了…让我瞧瞧……” 镜里那人,怎一个残字了得! 因为要固定那一尺高的发髻,头上c抹了许多定型用的东西,这一夜狂奔,现在型倒没散,却整个变成了彗星尾巴,向后扫去。脸上的妆容因为哭泣,被糊开了,抹得七七八八,好一张抽象派艺术图… 不知为何,我现在的心情却是这几月来从未有过的轻快愉悦。 朝那镜中“美人”腆鼻子做个鬼脸。 却听得身后那人噗嗤一声,先笑出声来。 我一僵,因为从镜里看到了那人。弯翘的小嘴上,一颗红红的美人痣。 小兔崽子,吕青。 待我琢磨着该如何面对他,该如何安慰他,还有,宁非在哪里,他应该知道吧,相信那只酸狐狸j不会把小非怎样的…“你…你先洗洗脸。”笑容已逝,吕青绷着脸道,“宁师傅他很好,和上官公子还有丰王爷他们都先各自睡下了。” 罢了罢了!心里的死结打开了,何苦再系死另一个?一切顺其自然吧。 “青儿…”我笑着转过身,正准备安慰安慰这临时被抓作新郎官的受惊小兔子。 “我、我去烧水。”吕青脸却刷的白了起来,慌不迭得边向外走边说道,“你、你想必尚未沐浴吧?我先去唤涟秋姐过来…” “搞不懂这小子。”我摇摇头。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喜欢的话就娶了他,毕竟是本姑娘破了他的身,不喜欢的话也无妨,大不了,给他再点个假守g砂什么的,心理安慰也好,反正宁陵医术里,我记得有好几种草药染料,和那玩意儿效果差不多。 饶是平常泰山压顶也不动声色的涟秋这次却憋得一脸通红。边侍候着给我找衣添水,边闷声笑道,“我的主子大人啊!您这算是走的哪门子的路啊!…” 我也不争辩,舒服得在大浴桶里扭扭脖子,“这趟路走的不错。主子我想通了很多东西,收获良多。” “是么?”牙咬得吱吱作响,从窗外忽然探进来两个半脑袋。 说两个半,是因为除了满脸怒色的文丰和上官云,还有被两人一边一手拉着衣襟齐来问罪的掉包新郎宁非,因为在挣扎,只探进来眼睛部分。 我不由一怔,无比可怜得低声叫道,“小非啊,我知道你是被迫的,我也是被迫的啊!” “我在听!”“我在听!”“你们,莫扯我腰带啊…” 第六十七章 倒霉婚礼 欲望文 第六十八章 天晴备店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六十八章 天晴备店 “主上早!”清扫院子的男仆朗声行礼道。 挺起x膛,我派头十足的点点头,“早啊!”心头却有些郁闷。 “主上金安!”两个扫地的chu使婢女在路边弯膝道福。 “安,安。”我心不在焉得随口应道。眼睛望向冰冻荷池的对面院落。 这么半天,这么大的动静了,怎的还是一个也没出来?非要本姑娘亲自去请么? …一边绕着诺大荷池缓跑做运动,我一边朝随身伺候的朗春打手势。大点声儿!再大点声儿! 朗春脸已冻得通红,两手做喇叭状,朝着那青墙高瓦继续大声吆喝,“一二!一二!一二三——四!…” 眼瞧着越来越近却毫无动静的大门紧闭,我攥紧拳头。 耳朵贴前。嗯,有人在走动了!…哎,怎么又回去了…我吸吸鼻子。 “主上,”涟秋拉着我,轻声道,“要不,还是回了吧?奴婢看,这几位爷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不会理您的。” 赔礼也赔了,道歉也道了,好话说了个遍,这新郎上任三把火,倒是烧到个什么时候才算完啊?我又气又急又有些好笑,“院子再大,能挡得住本大人?再说了,气归气,难道连饭也省了?这都快两日了。” 旁边朗春扑哧一声,却被涟秋踹了一脚。 顾不上看两婢女的小动作,我叩响门上的青狮铜环,“叩叩!文丰!上官云!宁非!你们给我开门!叩叩!…开门!听见了没!叩叩叩叩!…” “不开是吧?”见没人应门,我火气上涌,撩起裙摆,提气一个鹞子翻身,越上了墙瓦。 “啊——!”墙下不远处,一个水样男声。 我盯着那显是晨起活动,正有些不知所措的上官云笑道,“云云,你没听见本姑娘敲门么?为什么不搭理?” “我…我…”大概是我的假笑装得还不到家,上官云不由自主得后退一步,“你、你别过来!” 我好整以暇得翻下墙,弹弹身上灰尘,“你过得倒挺悠闲嘛,想必早就不气了吧?捉弄本姑娘么…” 上官云一声低呼,却被我抓个正着。 仔细打量索一番,还好还好,没瘦了。对上那双杏眸,我笑道,“跑什么?为妻很丑么?” 双颊微红,上官云挣扎几下,薄怒道,“什么…讨厌!这象什么样子,快放开我!” “不放!”我紧贴上他的脸颊,委屈得说道,“你们几个,明明说清楚了,还不理我!还没欺负够妻主大人我么?不放!就是不放!…” 吧吧的两个响吻,听上官云气喘,我眼珠转转,手按向他的腰眼,故意绷起脸道,“你妻主大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我要惩罚你!” “啊!不要…”上官云扭动着身子,哈哈笑起,“你放手!哈哈…放手…讨厌…非弟,救…哈哈…” 两个人正闹做一团。“你们在干什么?”清亮男声从院落角起响起。 我侧头看去,不由一怒。 随随便便扎了长发的文丰正一手鸭腿一手糕点得呆愣在那里。 “好你个死小孩!”我瞧瞧他身后的月牙小门,飞身扑去。揪住那粉嫩脸蛋,边狠狠得揉弄边狠狠得说道,“枉你相公我在外面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稳得熬日子,你倒活得滋润呐,死小孩!” 文丰含着半块梅糕的小嘴一咧,含糊叫道,“松鼠(手)啊,死扔(人)…谁笑(叫)你扔下偶(我)们…松鼠(手)…挠(饶)你…” 见他求饶,我气哼哼得松开双手,正要加强一下妻为天,夫为地的思想教育。文丰却反扑了上来,狠狠咬了一口我的嘴角,“你再敢撇下本王爷不管,看我不诛你九族!” “你…”可也是本姑娘的九族只一啊。 腰间一紧,带着油腻鸭r味的粉唇咬住了我的嘴。 感受到文丰颤抖的身体,我一呆,不由怜惜万分。不会了!苏子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我伸臂,回抱住他… 看着圆桌旁的四男,我心情大好。“咱们开饭吧!” 夹起块牛r送到左边那人碗中,我温声道,“子宁,辛苦了。” 从东市翰海阁兜了一圈回来的郑勃微微一笑,“不辛苦的,苏子你也来点儿。”说着,回夹我一箸炒蛋。 我笑着吃了,再给右边那人舀了勺炖鸽r,“小非,补一补,陪我这一路你辛苦了。” 宁非不由一笑,待吃进嘴,才发现我还拿着羹勺,脸红了起来,瞧瞧旁边的两人,更是窘迫。 看看对面有些不安的上官云,我轻哼一声,心却早软了。微微迟疑,送他碗里一筷醋鱼,“再生气,身子要紧。难道我说过的话会不算数么?那鱼是特意为你做的。” 杏眸一红,上官云嗯了声,低头吃起饭来。 “那我呢?”早就瞧瞧这个、望望那个,座下针毡的某人伸碗叫道,“我最喜欢的是蜜汁熊掌!你夹给我!” “还吃?!”看他身子也探出来了,我揪揪他的脸蛋,恶狠狠得说道,“再吃就变肥猪了?看本姑娘还要不要你!” “你敢!”文丰反嘴道。大眼睛瞧了瞧我,得意得笃定笑道,“你才不舍得呢!当我不知,这两日你寝食难安,念叨了二十七遍本王的…名讳,虽说还不及上官云和…呜呜…” 我塞他嘴里一块熊掌r,“吃你的吧,小肥猪!” 身后伺候的朗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剜她一眼,等会儿再和你算这告密的帐! 饭桌上的气氛却也被朗春一笑而变得活络、轻松起来。 褪去矜持的云云,幸福微笑的郑某人、小非,还有那个终于农奴翻身一回做主人的丰小孩。我笑眯眯得拨弄着碗里的饭粒,有道是守的云开见月明,本姑娘也算是苦尽甘来吧。当然那只藏头露尾、不肯归家的狐狸j除外。 “大伙小心些!”站在金光街那二层小店的后门巷内,我指挥着来往搬货的伙计们,“那批江扬拉来的瓷器先放杂间去吧。还有,负责粉饰装潢门面的师傅什么时候能来?吕老熊,你叫几个人去催催!这年g起了,可得盯紧了。” “丫头,”蔡姨笑呵呵得走近,“龙二回来了,还带着十匹织布、十来斤的稀罕药材,你要不要去瞧瞧?这儿有宁大爷和吕老熊看着呢,乱不了。” 我一喜,“这么快就回来了?”拍拍宁非肩膀,我递给他一份清单,“小非,按这上面的价儿,一会儿送菜送米的人来了,和他们再好好说说,往后咱们这儿有的是买卖可做,看能不能再便宜些,不过,不是最好最新鲜的,别想着处理给咱们。那些应聘做菜的师傅来了,你告诉我一声,我得亲自瞧瞧。”说着,我亲了下他的脸颊,低声笑道,“咱们刚成亲,就把你拉来了。晚上,我再补偿你。” 宁非脸一红,点点头,“你、你快去吧,蔡姨看着呢!” 不理会蔡姨的暧i笑容,我招手正经说道,“走,一起去瞧瞧,龙小二给咱们带什么回来了!” “十年的叶阳花六两…五十年的白龙参五棵…晒干酒闷过的血蛙皮百张”龙二一边看着手上的单子,一边朗声教吕青认识着相应的药材,颇有几分高才先生的架势。 “不是啦!”杨小桐拍掉一旁狗子抓耳挠腮的胳膊,指着几株紫色干花,娇声笑道,“龙叔叔说错了哦!这个不是十年的叶阳花,而是二十年的。青哥,狗子,你们看,一二三四…一共四片叶子是不?这花五年长一叶,所以应该是二十年份的才对。” 我看龙二憋红了脸,笑着走前道,“不错,小桐说的不错。不过,这几株叶阳花满打满算,却只能算是十二年份的。” 龙二顿时j神起来,“就是嘛!四舍五入,不就是十年的?” “可为什么呀?”杨小桐撅撅嘴,这才回头看到是我,呐呐道,“主上!您怎么知道是十二年的,而非二十年的,明明是四片叶子嘛。” 我拿起吕青手中的那株花来,笑道,“你们瞧,这花叶背面是否每片都带了几条白线?那是冬天长成的霜气。冬天出叶,出的比秋天快些,引热的药效就降了两成,一条白线代表过了一年,你们看,这叶上共有几条白线?” 狗子刚学会了数数,卖弄道,“主子,统共十五条!” 我点点头。 杨小桐一愣,“那不是变成了十五年么?” “师、师傅不说了,冬日出的,药效损耗两成么?十五的八成,是十二。” 我笑着拍拍吕青的脑门,“青儿聪明!” 吕青一呆,想动不动得僵直了脖子。 龙二学我,一拍狗子的脑瓜,“不错啊!狗子会数数了!” 看龙二这次确实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我抢过他手上的单子细看起来。 耳边却听几人嬉闹起来。 “还是主上厉害!你说是吧,青哥哥?” “不许你个娘娘腔拍俺!俺、俺要留着给主子拍…” “好你小子!有了主子就不认师傅了啊?讨打!” 我莞尔一笑。福地就是福地,许多宁陵古书上的珍希药材都能找到呢,不知道当初是不是天水老道播下的种子… “哎呦,别弹俺的脑瓜壳子!弹傻了咋办?” “青哥哥,你的脸怎的红了?” “谁、谁说的,是这堂里太燥。” 嗯,不慢啊!我看着另一份单子上的布料样式。凌云缎、青岚棉、霓彩纱…十匹布料,十种纺织花样。看来秦老头那家伙没偷懒,分工组织得也不错。 “那咱们去看龙叔带来的衣裳布料可好?听说好看得紧呢!” “啥,衣裳?那是娘们家欢喜的物什!青大哥,咱们不如和新来的那黑汉子过几招,俺看那家伙能打,走走…” “你个臭小子!见到奴家就想开溜么?上回的三字经,都会写了么?” “嘻嘻,龙叔叔,狗子他就怕您考他背写呢!青哥哥,咱们去看布吧…” 等过个一两年,药铺的事吕青能接手了,就放松放松秦老头吧。不过,小兔崽子这边… 我抬头,朝吕青招招手,随意说道,“青儿,上回我给你的医书,看的如何了?” 眼眸一亮,带着几分自信,他恭敬答道,“徒儿都记下了。不过,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看着仰起的那颗美人痣,我心头一荡。错开眼睛,装着考虑了片刻,“最近师傅比较忙。要不这样,哪儿不懂,你写成字条,交给我身边的朗春或是涟秋,我会尽快给你答复,好么?” “…师傅怎么说,徒儿怎么做便是。” 视线余光瞧着那一蓝一黄的人影走开,我舒了口气。 太小!实在还是太小!十五六的少年,不敢荼毒啊! 揪着狗子正要去查书的龙二似笑非笑得瞄了我一眼。“欲说还羞,我滴郎啊…叫奴家可怎睡得宁呐啊…”一路唱曲声,渐渐飘远。 趁吃午饭的时候,我凭着那一世和宁陵一族的混合记忆,做了几样稀罕的冬日菜肴。说是稀罕,不过是这一世不曾见过的搭配做法。一来待会儿去店里挑应聘大厨的时候,好歹镇一镇他们,省得被人勒索,狂妄得乱提薪水,二来也是为了鼓励店里众人,我苏子开的饭庄,质量要有,创意更要有,“独立独行,天下唯一”嗯,决定了,就这个,做苏氏企业的口号。 文丰眼巴巴得盯着我装盆入盒。“好人儿,不能再尝一口么?” 我斩钉截铁得摇摇头,“不能。” 上官云好奇得瞧着那盒底的小铁碟,“是你前些日子画的玩意儿么?” 我得意洋洋得点点头,“正是。” 看他不解,我笑着解释道,“这个冬天保温最好。中间一小块的火芨草炭…就是一种草的块j晒干炙过了,配上少许蜡膏,揉在一起就成。用铁盖了,能保这食盒内的菜肴三个时辰不凉。咱们饭庄雅院内的水道下,也会铺设这种草炭熬的油y,那个更好。真正的冬暖夏凉,不过工程浩大,还得等些日子…” 上官云和文丰都听得痴迷不已。我笑道,“想去?那可是本姑娘的店啊!等装修好了,咱们还不是说去就去?” 龙二捂着嘴,娇声笑道,“奴家佩服得紧呢!连秦老瞧了那图纸都赞好。真不知主上的脑瓜里,怎得有这许多古怪玩意儿。”说着,朝我飞来个媚眼。 上官云脸色一沉。文丰更是不动声色得挤开我身旁的龙二,推着我道,“不是说了要去店里么?快去吧!家里有我和云哥哥在,你就放心吧!”说着,将食盒急急塞到我手上,边向外赶我,边做势提醒道,“在外面,不许东瞧西望的!还有,郑大哥去城南买纸墨和店彩去了,你回来的时候,莫忘了等他。” 我笑着拧拧他翘鼻,“今儿怎么会替别人着想了…”看小孩脸颊微红,我一愣,恍然大悟道,“是了!有了郑某人在身边,你妻主大人我就少了些招惹狂蜂蜜蝶的机会,是不是?” 文丰一跺脚,结巴道,“谁、谁说的!你、你可莫冤枉好人!” 上官云笑着拍上他肩膀,冲我挑挑眉,酸溜溜得说道,“家里几个都应付不来,何况还有我们那位逃婚在外的少主大人。” 我尴尬得头上,朗春盘的已婚少妇的发髻,挥手道,“咳咳…走了!” “马牙段ap;ap;1ap;ap;gt;、骰子丁、象眼块、菱块、骨牌块、滚刀块、绿豆丁、劈柴块、雪花片…”我念着手上刀工考核的内容,边细细察看着面前的十六张大菜案和后面两排的小菜案。时不时向宁非打个眼色,他迅速得在一旁记下我的意思… 过了一个时辰,经历过刀功、炒工、特色菜的三轮考核,客气送走淘汰的人,我笑眯眯得对剩下的五个大厨和十个帮厨拍拍手,“恭喜大家!从此刻起,各位就是我‘天下楼’饭庄的一员了!” 底下众人配合得兴奋鼓掌。 当然,兴奋是在所难免的。本姑娘开出的薪水虽然与其他饭馆的基本持平,却多了许多福利条件。比如,薪水与菜的欢迎程度挂钩分成啦,最低生活保障金啦,一月一小评,半年一大评,一年一终奖啦,还有诸如保持连续六个月最受欢迎、或是创意最妙,一年最受欢迎的职工就可以技术入股饭庄;两年后技术稳定有能力者,将优先考虑分店掌柜一职…等等福利条件,听的新颖却又充分考虑了职员的利益和积极主动x。不过,暗含的意思也就一句话——我富大家吃大r,我穷大家喝凉风。 别人还在兴奋得拍手称道,两个明显比其他人老成机灵了些的大厨对我佩服得笑了笑。我回以一个最“真诚”不过的笑容,“大伙累了半天,想来也有些饿了吧?我这个做老板的,亲手做了几样小菜,让大伙填填肚子也好。” 宁非招呼着几名前些日子招来的伙计摆放好两桌椅凳,另有几名伙计去了屋后灶间拿新蒸的面饼、馒头。 众人见那超大食盒内一盆盆取出的菜肴,都是一惊。明明放了一个多时辰,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再看那盘内之物,平常的蔬r,希奇的做法,罕见的香味,惊色更甚。 我看看一旁的宁非,自豪得相对一笑。昨晚和他在灶间折腾了许久,又是取名字又是备料、腌制的,加上今天中午,足足用了三五个时辰,才做好这几道独一无二的冬日佳肴。 “扬(羊)马轻蹄ap;ap;2ap;ap;gt;、鹅掌拨清波ap;ap;3ap;ap;gt;、独占鳌头红ap;ap;4ap;ap;gt;……” 一边介绍着名字,一边一盘盘的分出去。天下楼的十五个新进员工已是瞪大了眼睛,直咽口水。 我笑着招呼道,“不用客气,大伙吃吧!” 老板一声令下,十五双筷子齐动… 我看着桌前各人的反映,默默记在心里。有的显然是马大哈脾气,大块吃r,大口喝汤,有的却是细细品尝,闭眼思索… 最好笑的却是那两个先前曾向我微笑的大厨,竟是不知从哪儿各掏了个硬纸册子,两眼发光得向我走来,厨甲文绉绉得说,“老板,属下做了一辈子的菜,还没见过如此j妙搭配的,真是服了您呐!”厨乙挤开厨甲,直接问道,“老板,这些个菜的做法,方不方便告诉我些啊?”厨甲不屑得一哼,见我有松口倾向,也忙挤了回来。 我趁机拍拍手,两桌人顿时安静下来。我朗声道,“各位,咱们天下楼为什么叫天下楼?就是要有虚纳天下风味美食的眼界x怀。我宣布!以后,咱们饭庄内部,一切创新共享!大伙都是一个大家庭的成员,比拼竞争要有,帮助互通更不能缺,听见没有?” 两桌十五双眼睛瞪着我,静悄悄一片。 我挠挠耳鬓碎发,尴尬笑道,“难道是本姑娘想得太理想化了?” 饭庄内所有人,包括刚进来大口尝菜的十来名伙计和宁非,忽然谁吆喝了一句,“俺服了,老板说得好!”沸如浪的掌声啪啪响起。那两个凑在我身边的大厨更是两眼发红得起劲鼓掌叫好。 后来过了段日子,饭庄蒸蒸日上,我这个甩手掌柜和饭庄的人也是熟的不能再熟,聊天侃地时,我才了解,这个时代的厨师都是各有各的技术,敝帚自珍,所谓千金难买一做菜心得,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也是因为我的这一带头举动,饭庄里的人们尤其是厨师们,才真的凝聚成一股力量,一股为了饭庄、为了遍布天下的天下楼,互相携持、积极进取的活泼力量。 ※※※※※※※※※※※※※※※※※※※※※※※※※※※※※※※※※※※※※※※※※ 补某只的厨房小知识 ap;ap;1ap;ap;gt;马牙段:葱中间冲开,切2厘米长的段。 骰子丁:呈四方形,有1厘米见方,也有1.5厘米见方的。 象眼块:两头尖、中间宽,一般是4厘米长、中间宽1.5厘米、厚1.5厘米,斜度2.5厘米。其大小可g据主料、盛器的大小酌情而定。简单地说有些类似菱形,似大象的眼睛。 菱形块:和象眼块相仿,但没象眼块那么规则。 骨牌块:呈长方形。一般的5厘米长、2.5厘米宽、7毫米厚,小的长2.5厘米。其大小可g据具体情况而定。 滚刀块:采用原料滚动、斜立刀的方法,将原料切成基本相同的块,如烧茄子等。 绿豆丁:一种类似绿豆子的小方丁,约5-7毫米见方。 劈柴块:不规则的原料经过加工成为基本一致的块,一般长5厘米,宽、厚各1厘米。用别或先删后切的刀法均可。 雪花片:形似雪花的薄片,一般1.5毫米厚,长、宽各1.5厘米。 ap;ap;2ap;ap;gt;山羊r,去皮马蹄、削了皮的竹蔗、红萝卜、支竹、姜片、大蒜,当归少许,柱侯酱。做法:羊r洗净切件,飞水,用姜片、大蒜起锅,以慢火在锅中生逼至羊r收干血水后,加入其它材料和水(需浸过羊r),中火焖30分钟。 ap;ap;3ap;ap;gt;某只想象的。贴士:鹅rchu韧,不如r嫩滑,用来焖就最适合了。为不太油腻,可加入笋干等“瘦物”来吸收焖鹅的酱汁,会特别好吃哦。 ap;ap;4ap;ap;gt;某只想象的。汗!炖鳖头,配上西红柿,等等等等…若干东西…不过某只貌似同类的认为,吃鳖要吃鲜,所以红虽然也可以是辣椒,一般不要放,掩了鳖的鲜味,好像,大概,兴许就是酱子。 第六十八章 天晴备店 欲望文 第六十九章 朝前殿内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六十九章 朝前殿内 打个哈欠,我挣扎着悄悄起身。 上官云迷糊着翻个身,拉住我的手问道,“几更天了,这就要上朝了么?” 拍拍他温热的脸颊,我掖好被角,“睡吧。还早呢!” 斜眉微蹙,他坐起身来,无比迅速得穿衣说道,“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傻傻得看着他,带着几分自然慵懒的媚态,伸了个懒腰。 上官云似笑非笑得白来一眼,帮我系好朝服的襦衫带子,“既、既是作了你的相公,服侍穿衣梳洗的,开头几日总要仔细对待。” 我哧笑一声,不由刮刮他的秀鼻,“是啊,虎头蛇尾嘛,云云倒是老实。”说着故意探脚朝他,“喏,鞋。谢啦!” 握着我的脚,上官云手一顿,套了半天布袜也不见穿好,倒是轻抚不停。 穿好另一只脚上的朝靴,我笑道,“怎么,是不是本姑娘的脚很美,云云舍不得套袜啊?” 带了几分激动颤抖,上官云抬头,杏眸里闪过点点泪光,“以前不知,以为自己已是个苦命人。现在才晓得,你更是走了许多的路,受了许多的苦。这脚上,不该有这么厚的茧子的。” 我一颤,他竟是俯头在温柔舔弄我的脚趾。心头温暖扫过,我拉住他,“云云,以后有苦咱们一起吃,有路咱们一起走,你莫在伤心。” “嗯!”上官云爽朗得点点头,忽然凑近,给了我个响吻。 我一愣,捂着脸道,“好你个臭云云!你刚刚…呃!” 上官云大笑,“本公子都不嫌弃,你倒哼唧起来了?快来吧!今早上,我来给你梳头!” 看着铜镜里那一心一意帮我束发的男子,我叹了口气。认真的男人真的很有味,何况是个天姿国色的帅男。 “怎么,不如朗春梳得好么?”上官云扳着我肩膀,紧张问道。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眨眼笑道,“哪会!美人梳发,梳出来的自然是美人发,怎会不好?” 听我又开始胡搅蛮缠,上官云涨红了脸,咬牙说道,“再磨蹭,我看这朝也不必上了!” 我探头看看外面天色,不由一急。“呀!你不早说!” 胡乱抹了把脸,抓起屋外侯着的朗春手中的披风,我直冲大门。 “主上!若要骑马,还有马刺没拿啊!”刚出了府门,后面涟秋一路小跑得跟了出来。 “呼呼…还有早点。”她喘气递上,继续嘱咐着,“上朝要守规矩,可千万别打盹。还有…” 我很不乖么?抱歉得笑笑,我打断她的罗嗦,“放心,我身边不还跟着两随从么?安啦!” “主上,小心…”马蹄嗒嗒,风中飘来涟秋最后的几声唠叨。 新府的位置实在是好。拐过一条大街,再过了g城的安福门,就能看见太极殿的鸱尾飞檐了。 我刚啃完最后一只四季玲珑包,旁边多了位仁兄。 “好香呐!”那身披软甲的中年男子起劲得抽动了几下鼻子,拱手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宁国公兼御史的苏子,苏大人了!” 是个没啥心眼的汉子。我回礼笑道,“有礼,我就叫苏子。这位大人…” 身后的随从正要上前提醒,那人挥挥手,“俺叫蔡横!不是啥官,也就管着禁军飞骑千十来号的人而已。” 是他,文霜一系的人,不过因为正直,作了禁卫军将军后,对文昭一直忠心耿耿。我回忆起文丰、文霖交待过的朝廷情况,点点头,正要前行。 那蔡横不好意思得自己头盔,“那个…那个…” 我顺着他视线望去,不由一笑。原来这家伙是看上了我侍从手中的早饭。 那侍从倒也机灵,更大可能是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新奇吃食,装没看见得将那半只烧麦飞快塞进自己嘴里。 我清楚听到,身旁这位大汉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这家伙,倒是个识货的主。我心一动,不露声色得说道,“苏某的一个远房亲戚,新近在金光街上开了间小饭馆,那里的早点还不错。苏某也是托人一早排队去买的。” 蔡横一喜,马上倾前身体道,“金光街么?”一拍大腿,“好!赶明个儿,让俺媳妇也去排队!闻得俺口水直流!”说着,抓着自己的络腮胡子哈哈大笑。 我不由也是一乐,对这个率真的飞骑将军又多了几分好感。 因食而识了一位朝堂同僚,这一路时间过得飞快。待到太极殿上,两排文武大臣各列其位,高呼万岁的迎出文昭狐狸,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我忍着打哈欠的yu望,听殿前的老臣少将们拿捏着官腔,絮叨不止。 进行完每日例行的朝事起奏,能解决的文昭自然表态,不能解决的,就留到了现在——剩余的辩论争吵时间。 “陛下圣明。如今四海升平,诸国来朝,而我圣朝南面五州,今冬水灾严重,臣认为可削减兵部的军费开销,用于安抚涝情。”文一边,白胡子老头摇头晃脑道。 嗯,不错不错。我心中点头。国泰民安了,还养那么多军队干吗?岂不知,每朝每代霍乱的大部分原因就是军队太多,不听中央指挥,闲得没事干,当然也要有闲得没事干的头头才行。 “不可!”武那边,率先反对的竟是宰相的儿子,虎威将军袁朗。他向御座上的文昭行个礼,“陛下圣明,”接着反驳道,“户部尚书大人,如今虽说四海升平,可仍有岛国蛮夷,蠢蠢欲动。再者,我圣朝陛下,圣名御加海内外,凭得自然是那万万的军队将士,兵部拨下的军费,我等已是勤加节俭。陛下,这军费开销,实在是不能再省了。” 嗯,说的也有道理。我忍住又一个哈欠。日东的混蛋现在成了质子,不代表日东就真的心悦诚服。好像日东那边,如今未上位的皇帝来唐,那个大祭司啥的,宗教政治可不就一把抓了,大权在握啊!也不知道那祭司对这个日东太子忠诚不忠诚…嗨!我想这些干什么!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我斜眼瞄去,文武两边又各站出来一人,辩论也升级为吵架。再瞄瞄周围群臣,个个目不斜视,眼神却不尽相同,有的是关心听内容,有的是如我这般,好奇听热闹,更多的则是漠然平静,分明,文臣清流一派尾巴上的那位白胡子老先生…我运上内力,耸耸耳朵。嘈杂背景中传来阵阵的细微呼声。 我不由来了兴致,再运上内力至双眼,瞪大望去…高啊!睁眼睛睡大觉的高人!看着老先生的那双鱼泡眼袋和那张时扩时缩的瘪平嘴巴…真真的鱼类祖先啊!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不大,可巧可悲的是,在那个户部尚书老头吵架喘气的间歇时候发出。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吵架的双方,对我自是怒目而视,原本看热闹的大臣更是转移了目标,瞄我而来。待看到我腰带上的天凤令,顿时恍然。瞧热闹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嫉妒和幸灾乐祸。 御座上的文昭不能再不吭气了,威严得咳嗽一声,给我找台阶道,“苏爱卿,可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所以喜极而笑?” 喜极而笑?是喜极而泣吧! 我无奈得从对列中站出来,脑筋转得飞快。 怎么办啊?苏子,你倒是开心了,为什么还要笑出声来!说没办法吧?那不是得从台阶上滚下来?说有办法吧,有啥办法?你问我,我问谁去!…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我一边悔恨不已,一边唠叨不止,“陛下圣明,如今四海来朝,八方敬服,都是陛下威名远播。陛下英明非凡,手下的众将士更是勇猛善战,能人辈出。当然,各位文臣大人们,文采绝伦,聪明过人…” 一顿胡夸海赞,虽然好奇和冷漠的目光多变成了不屑,起码对吵双方瞧我的神色已经大缓。就这样,苏子,坚持就是胜利! 我正打算松口气,把这帮人夸得头晕目眩,忘了文昭叫我出来的初衷。御座上的狐狸倒不放了,“爱卿啊,我圣朝威名,百姓是早已知道的。倒是眼下,关于兵部削减军费和户部赈灾南方涝情的事,你怎么看?” 我张张嘴。怎么看?你想我怎么看? “爱卿?” 扫过我身上的视线更加鄙夷起来。我不由怒火上升,看什么看!本姑娘难道真是靠丰王爷的袍带关系才爬上来的么?! 我心一热。随口道,“依臣之见,兵部军费和南方水灾可以一起解决。” “哦?你说来听听。” 想起现代电视里,解放军抗洪防涝的英雄事迹,我头脑渐渐清醒。“陛下,既然南方水灾,想必急需拨派、遣调人手去灾区挖渠修堤,维持治安,保护、组织百姓,而这些人手的调派,想必既花时间又花粮饷。” 显是觉得我又在胡说废话,殿下大臣们嗡得一声,开始窃窃私语。 我却感到一道温和中透着些许审视的深思目光从御座旁s来。 文昭挥挥手,“你且说下去。” “谢陛下。”我行了个礼,挺腰背袖,朗声说道,“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把那些在军在队的士兵派往南方灾区呢?一来,作为朝廷的j英,国土的捍卫者,军队有更好的组织纪律x,赈灾的差事做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二来,因为发放军费,赈灾自然省下了一笔粮饷钱银;三来,军队在和地方百姓共同抗洪的过程中,既加强了军民鱼水之情,又增强了身体意志的锻炼,也就能保持将士们旺盛的士气军魄。”说着,我原地转了一圈,对着御座方向弯腰恭声道,“一举三得,陛下和诸位以为如何?”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兴高采烈得打算默念向后转、齐步走,御座前的曹公公一溜小跑得追了过来,悄声道,“苏大人,陛下传召,请随老奴到甘露殿晋见。” 这只大肚子狐狸,搞什么? 走过一道道拱门,穿过一条条游廊。看着道路两边,气氛越来越静谧,景色越来越典雅,我不由一阵嘀咕。 难道是看本姑娘朝上表现聪明机敏,预以表扬提拔?…不不,那也没必要往她的三g六院跑啊。我偷瞄了几眼经过身侧,越来越多的大内太监、男侍,暗自摇头。 莫非是本姑娘出谋划策有功,大肚子狐狸打算赏我几个漂亮小厮ap;ap;1ap;ap;gt;,以充后院?我眼睛一亮。正对上路边一个弯膝行礼、好奇瞧来的少年男侍。我点头,微微一笑,算是打个招呼。 显然没怎么遇到过g外的女官,那十三四的少年慌得一低头,耳g、脖颈却可疑得红了起来。 我不由心情雀跃起来。早说嘛!电视、小说里,哪个皇宗贵亲出嫁的时候,没有几个陪嫁丫头的,加上大肚子狐狸你也知道,你家那小孩是个嫉贤妒能、小心眼相公的典型,不打赏本姑娘几个温婉少年,又怎么对得起本姑娘这样的朝之新秀、国之栋梁?! 急切回家、看店的心思淡了。我抬头看看,连那当空的云遮阳也变成了一个遮羞美男子。嘻嘻嘻嘻… “…老奴给陆皇后、杨贵妃请安!”“丰郡王喜安!”“…国公大人,国公大人!” “啊?”无限遐想中,我侧头看去。一张超大号的核桃老脸,正对我挤眉弄眼。 “啊——!”… “丰儿说,他喜欢的人天下独一,我和傲寒自是有些好奇。如今瞧来,真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几案对面,端坐的文丰父后微笑着将一杯雪后初晴向我推了推。 我连忙侧身叩头谢恩。偷瞄了眼身旁正噘嘴别头的丰小孩,不由尴尬非常。“皇后大人说笑了,这个…最近朝事繁忙…” 跪坐的后腰部位一阵刺痛,啊呀呀呀…我咬着唇,险些惊呼出来。 “哼!繁忙得你把和本王的归宁也忘了?” 文丰松开手,拿起我面前的那杯香茗,咕咚咕咚得牛饮下肚。 “小丰,不得无礼!”陆皇后低斥一声,却没带什么责备的语气。 “父后——!”打了个嗝,文丰转向另一侧的冷脸贵妃,娇嗔道,“寒叔叔,你来评评理,小丰很无礼吗?”说着,指着我,咯咯笑道,“这个死人,寒叔叔觉得怎样?还不错吧?” 听死小孩当着这一东一西的两g极权男人越发得肆无忌惮起来,我简直要丢脸得抓瞎钻地缝,只好不住得赔笑致歉。 那冷脸贵妃无喜无悲得木着脸,轻拍了文丰后背几下,我却不经意得逮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关心之情。 陆皇后显然也有些尴尬,毕竟是自己出嫁的小儿子,还是西唐堂堂的郡王爷,对我笑着解释道,“这孩子,来g等大人的时候,偷喝了几杯水酒,你莫怪他。说起来,还是我这个做父后的,平时对他太过骄纵。” 我忙赔笑道,“没什么。皇后大人、贵妃大人过虑了,说起来,小王爷和下官的脾气很合拍呢。” “是吗?”那碧簪挽发、金丝青袍的陆皇后兴致勃勃得竖起耳朵,怎么看都象只喜好碎嘴的八哥鹦鹉,“你们是怎么相识的?丰儿先瞧上的你,还是你先喜欢上的丰儿?…”… “哈哈哈哈…”甘露殿里,一下午笑声未歇。 小心翼翼得吃罢文昭御赐的午膳,我对眼前这位极善深挖小道消息的皇后大人也升级为心中的一级警戒对象。倒是旁边一直作陪的杨贵妃,除了偶尔吭一声外,和个隐形人没什么区别。 品着g里的j致茶点,我心头却是越来越苦。 我的爹啊!什么叫非人类的八卦爱好者?从饭前开说,当初长春楼上我如何戏弄丰小孩,结下缘分,一直说到华灯初上,新婚夜我被三人联手,哄出洞房。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儿,都被这位明显平常无聊透顶的皇后大人挖了出来,说的我口干舌燥,嘴唇麻木。 直到文丰小睡一觉醒来,天色已是渐暗。陆皇后这才拉着杨贵妃,意犹未尽得站起身来,“儿媳啊,陛下也准了,今晚你就和丰儿宿在延嘉殿内吧ap;ap;2ap;ap;gt;。我和傲寒也折腾你们够久了,明儿你还要上朝,早些安置了吧。以后,有功夫了,就和文丰进g来走走瞧瞧。” 我暗地里松了一大口气,千恩万谢得把这两尊大佛送了出去。 延嘉殿,祺儿阁内,红烛冉冉。 “呀——!”仰脖,文丰抓着我的腰,一阵颤栗。 心怦怦急跳,我扑倒在他x前… “…喂,死人!” “嗯?…”我懒洋洋得翻个身,看他小狗一样,翘着鼻子,偎蹭过来。 情事刚过的鹅蛋脸上,绯红弥散。密密的额头细汗在锦帐内蒸腾,散发出淡淡的菊香体息。 “…你说,”文丰搂着我的腰部,闷声道,“比起云哥哥,还有那个宁陵少主来,本王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啊?喂,别闹了。”我拍开他搔痒不止的怪手。 “哼!不说了!”文丰忽的一翻身,背对着我沉默起来。 眼皮越来越沉重,正要进入梦乡。我却听见枕头那边,隐约的抽泣不止。 “怎么了?”我扳过他的肩头。 一双兔子眼睛,可怜兮兮得瞧着我。“你、你偏心!” “什么?”我好笑得拍拍他的腮帮,“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鼻头抽动,文丰呜咽道,“云哥哥和那个少主什么的,都怀了你的娃娃,我、我跟你这么久,什么动静也没有,你敢说你没偏心?” 太阳x一阵跳动。今天在朝上殿下又磨了一天的嘴皮,我也懒得耐心解释,和小孩瞪视半晌,索x举手发誓道,“天地良心!我苏子若是对文丰的爱比对其他任何一个相公的少了半分,叫我…叫我…” “叫你脸上长疮,x前平平,再也没男人瞧你一眼!”文丰恶狠狠得揉着我x部说道。 我一愣,死小孩厉害啊!这么恶毒的誓言,以后确实得小心才行。 我也探手,恶狠狠得回揪住他的“壶嘴”道,“这下你安心了吧?” “嗯哼…”文丰一咬唇,咽下到嘴的呻吟。盯着我的眸子却越发水亮起来。 麦当劳的本事,本姑娘也不大清楚啊。更古怪的是,最近回来后一月的房事,因为小别胜新婚的激动,没有实行什么措施,似乎也没啥问题。 我叹口气,打马虎眼道,“早就说了,生儿育女的事,各有各的命数,强求不得。”说着,我揉着他的脸颊笑道,“再说了,难道你很喜欢咱们之间多个小孩来和你争宠抢我?” 文丰不假思索得摇摇头,“这么说,娃娃确实也没什么好的。死人,你还是替我想得多些!”重新欢喜,他又扑了上来。咬着我耳朵,低声嬉笑,“好人儿,你再那里…我还想要…” 耳垂热了起来。不知是他的呼吸,还是我的血沸。 耳鬓厮磨,两条修长大腿正纠缠上来。“咕噜噜…” 我停下身来,盯着他肚子,肯定道,“是你。” “不是!…”正待反驳,又是几声隐雷般的肚鸣打过,我嘴角抽搐。文丰臊得抬臂捂住我的双眼,“谁让你用膳不叫我的!不许看!不许你看!”… 边穿着阁外侍候太监备好的胡装衣衫,我边叹气回头,“真要朱雀大街上那家的豆腐脑?” 文丰点头,难得正经严肃得瞧着我道,“你要是真心喜欢我,自然不会随便应付于我,对么?我就想吃那家的浇汁豆腐脑。” 说词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我只能扯着嘴角点点头,“这点小事我还办不到么?你等着!” 朱雀大街啊!还不算来回路上的盘查。 运转内息,我苦着脸窜出暖阁。自是没瞧见,身后帐内,死小孩那张可恶的笑脸。 ※※※※※※※※※※※※※※※※※※※※※※※※※※※※※※※※※※※※※※※※※ 补ap;ap;1ap;ap;gt;西唐女皇当政,内廷除了女皇身边续用太监、g女为多,三g六院的男妃男嫔多用男x侍从,也有不受宠的,身边会用太监,g女禁入各g。 按品级高低排列,依次是女皇的御前侍女,男妃的男侍,女皇的御前太监,男妃面前的太监和各g外干chu活的太监。 oasis暗:对女皇,自然是机会多多,有的是艳遇可寻,对后g大家们,男侍总比太监好些,起码人格健全,而且良x竞争,也能保持女皇男妾们的美丽贤淑,好像也算好事一桩吧。 ap;ap;2ap;ap;gt;西唐皇家儿女归宁(回娘家),视恩宠程度,最短请安便回,长的,夫妻二人可在皇帝恩准后,在g内住宿一晚。 第六十九章 朝前殿内 欲望文 第七十章 不平冬夜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七十章 不平冬夜 悄声绕过一队巡夜的兵士,我看看前面的窄巷,不由再叹了口气。 本想着出了皇城,沿着朱雀大街走上片刻便能买回碗豆腐脑。谁知听那旁边收摊的货郎说,那家店主的婆娘有了身孕,加上年关将近,早就关门回家去了。 想到死小孩那副“你爱我有多深”的严肃表情,我也只好硬起头皮,寻到店主家中,但愿他还有剩余豆腐脑没卖出去。 刚要上前叩响门环,我心头莫名一跳。稍加迟疑,终是悄无声息得翻墙入院。 凝神望去,黑漆漆的院角,一只黄毛大狗,无生息得卧着。几只入窝的草,也是老老实实、一声不吭。 不对!太不对了! 我抚上那只看窝公的脖子,松软的好象没了骨头一般。 是被人施重手震碎的么?可为什么?大冷天的,谁有这个闲情逸致来杀只公? 谈不上什么江湖经验,顶多是原先看过几本武侠、侦探小说,院子里沉寂得骇人,身临其境,我不由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咦喂,可别被人栽赃了!回过神来,我首先想到,忙缩回迈出去的左脚。 那该怎么做?转身回g?丰小孩的豆腐脑怎么办? 正犹豫着,一阵风过,院落后面厢房内飘来几声女子的低吟。淡不可闻的血腥气息。 我心一缩,无声得纵身跃上房檐,向那声音来源寻去… 轻轻掀开一块屋瓦,烛火伴着女子更大声的呻吟倾泻入耳。待瞧清楚屋内的情形,我脚下一软,险些滑下房顶。 一个女子,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大肚子的怀孕少妇,正披头散发,八爪鱼般抱着一个男子。那男子埋着头,不住耸动腰臀,显然两人是在办事。 我不由别开眼睛。什么嘛!就为尽兴,连自己家的也嫌吵…不对! 我回头再看了一眼那男子,j瘦有力的腰胯,略显苍白的肌肤,又怎会是那往日笑眯眯打招呼的胖子店主! 好啊,原来是偷情!那个店主倒霉啊,老婆怀了孕,反而挡不住红杏出墙了么?兴许那孩子也不是他的?唉,那就真是倒霉透顶了… 我好笑想着,心稍稍放下,视线掠过屋内角落,却不由又是一惊。 伏躺在梳妆台前的庞大身躯,是那个胖子店主?! 他…他死了么?! 心怦怦急跳起来。我正有些手足无措,只听那少妇啊啊尖叫几声,显是到了高潮。 男子一个前挺仰脖,乌黑青丝甩过。 我呼吸一窒,正对上那人一双透着隐隐钴蓝色的细长眼眸。 虽然他未必瞧得见我,我还是不由错开了视线。 “啊!”忽听底下,女人一声短促惊呼。 再俯视下去,我不由被瞧见的一幕骇得手脚冰凉。 那男子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古怪长刺,正在那少妇的心脏部位剜刺不止。 “住手!”不知怎的,我忽然来了力气。甩腕间,将早已扣在掌心的一颗石子,蕴含内力,打了下去。 那男子一个后翻,堪堪躲过了我的“暗器”。没见他怎么动作,一道闪着五彩虹光的匹练玩意儿扫过,屋内已是一团漆黑寂静。 没有一颗星星的乌云夜晚,周遭一片死寂,连空气也仿佛凝固,整个世界,只剩下我的怦怦心跳… 渐渐的,风起枝摇,耳畔多了几分生气。 支起耳朵,听了半天,我咽口唾沫,手脚发麻得蹲坐在瓦上,心却慢慢活络起来。 d,本姑娘行走江湖,经验不足,没什么好丢脸的…不是本姑娘害怕,实在是那个男人太过诡异!… “啊!”我低呼一声,忙捂住自己的嘴。四下看看,没人察觉。 底下屋里还有两人,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我伸手去拉那房门,却不由瑟缩回来,脑子又乱作一团。 里面好黑啊!若是里面有人死了,会不会闹鬼啊…豆腐脑,小孩想吃豆腐脑…可吃豆腐脑和开门好像没什么关系啊?…哎,管它的!不想了。 “豆腐脑,豆腐脑,热热的豆腐脑——啊!烫烫的豆腐脑…” 我一边用《向前进》的革命调子哼唱,一边猛地拉开了那扇房门。 “呼…呼…”从梳妆台那个方向传来鬼喘气的声音。 汗毛直竖。我啊的一声,跳出了门外。 “谁?是谁呀?”一个慵懒的女人声音从屋内响起。烛火也跟着亮了起来。“是大海你回来了么?” 我抹了把额头冷汗,嘀咕道,“原来店主老婆没死,也不早点吭个气。” 烛光明亮,我坐在方凳上,闭眼搭脉。 脉有些滑跳,显然气血亏损,和那诡异男人有关吧…不过胎儿是保住了,顶多将来早产半月。 “苏大夫,”看我睁眼,胖子店主紧张得搓手问道,“俺家翠花身子咋样?” 我笑笑,“放心,嫂子就是身体弱些,以后多吃些营养的东西。我给你写张方子,你可以试试,稳胎调理的,药效温和,需要的药材也不贵,可以常吃。不过,先说好了,你们若是有条件,最好请个专门看孕妇的大夫来瞧瞧。” 胖子店主感激得连连点头。 我看看他,再瞧瞧他老婆翠花。 还是女人机灵些,翠花笑着拍了拍她男人的胖手,“愣着干啥?苏大夫要的豆腐脑,快去装好端来。” 趁胖子店主走开,我迟疑了一下,不着痕迹得随口问道,“大嫂,你还记得方才一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事儿么?” 翠花歪着头,想了半天,“俺记着,在等大海回家吃饭…等着等着,瞌睡劲就上来了…后来…”女人喃喃着,忽然拍手笑道,“不就是您上门买豆腐脑来了么?” 我不觉松了口气,这样最好。想了想,“那你心口上…” “嗨!”翠花无所谓得摆摆手,“您不知道,这房里一到了冬日,跳蚤闹得反倒更欢。也是俺有了身子发懒,等明儿,非得好好清理清理,不然连个年都过不安稳,呵呵,让您见笑了。” 咦喂,这样解释都行?唉,算了,傻人有傻福,我又何必给他们徒增烦恼。随着她,我也笑了起来。 火红的炭火铜盆,淡淡的熏香。 看丰小孩坐在床头,裹着锦被,眉开眼笑得吃着那碗胖子店主特赠的葱花浇汁豆腐脑,我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什么诡异妖男,和本姑娘又没关系!还是守着我的几位相公,贤惠的贤惠,美丽的美丽,活泼的活泼… “…喂,醒醒!人家问你呢?”文丰冲我招手,“你…你饿不饿?” “饿的话,难道你会让我?”开玩笑得说着,我半躺到他身边。“我好累!除非你喂我。” 瞧了瞧我,文丰的脸慢慢红了起来。“也不是不行…” “嗯,真的?”我眯眼望去。“啊——” 文丰身子一颤,咬着嘴唇乖乖舀了勺热豆腐脑送到我面前,“那,吃吧…慢些…这回,且让你几分,不过待会儿…” 不过因为一碗豆腐脑,就被丰小孩折腾了半宿。好不容易睡下,恍恍惚惚间,我做了个梦,一个异常古怪的梦。 又回到了无名岛,又看到了狐狸j和水葭。这些都还好,古怪的是,被我和狐狸j齐心毁掉的水葭,竟然炸裂成了两只小鸟,一白一黑,却分外相像的小鸟。象是被我吸引,叽叽喳喳,围着我叫个不停。正抚o着它们毛茸茸的小脑袋,忽然鸟喙变成了明晃晃的尖刺,冲着我的心口猛刺过来。 我猛地睁开双眼。弯翘的睫毛,丰小孩睡得正酣。 帐外烛火将灭,夜色正浓。 x口,还好还好,干干净净的,除了丰小孩弄出来的几个痕印,什么也没有。 可恶!我裹紧被子。一定是今晚上看到的那幕,把本姑娘吓的。呸呸!不是吓的,是恶心的才对! “呜…呜呜…”嗯?这时候了,谁在吹笛子?我竖耳听去。 那笛声越发缥缈,渐渐低不可闻。我却大概听出,是太极g东面,皇太女所在兴庆g的位置。 睡觉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朝呢。我翻个身,掖好被角。 “呜呜…”笛声又起。虽然低沉,竟是隔着被子,直达耳膜。 我一个机灵。莫非是他? 想起曾经一起度过的夜晚,想起那月下的吹笛j灵,我再也睡不安稳,穿好衣衫,溜出了延嘉殿。 一路疾驰。兴庆g的楼宇渐现,笛声也更加清晰。 没有喜悦脱尘,只是一片凄迷孤单。 我的步子越发急切。转过几棵常青老树,便一眼瞧见了虹桥上,渠灯下,那半倚桥头的吹笛人。 “长——”风字还没出口,笛声断了。那人回过头来,我不由一愣。 长发拂过,菱唇微抿,淡淡的倦眉中间,一颗青色水滴形小痣,若不是那双似曾相识的温润水眸,我险些以为是遇到了神仙下凡。“…崇仁太子?” “嗯…”低沉平和的男声,“苏大人。” 我尴尬得抚着桥头石狮,“…你…” “…你…” 同时出声,我和他不由相对微微一笑。气氛轻松了许多。 “你先说?”“大人何事?” 又是同时发问,我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崇仁显然有些窘迫,低下头,握着一件贝壳状古怪乐器的手紧了紧。 我对这个日东太子的厌恶、警戒之心顿时减弱许多。 又是一个思念故土、故人的人儿吧,不打算再追究那日殿前朝宴上的突发事故,站在自己国家利益的基础上,那么做,也无可厚非。听说这个日东太子,不过十六岁而已,和丰小孩一般大小,却父皇早丧,又被大祭司送来敌国,如今又辗转出现在皇太女的g内。文露好象二十七了吧,那不是大了几乎一轮… 眨眼间,心思转了几转,只余下淡淡的同情。我朝他点点头,“长阳冬天很冷,尤其是夜晚,殿下请多保重。” “你…”刚转身,崇仁低声回道,“大人也请多保重。” 我笑着朝后面挥挥手。脚下一顿,终是没有忍住,“你吹的是什么?” “六窍奎我家乡的乐器。” 哦,我说怎么没见过呢。再次挥挥手,再见啦! 一段c曲,过耳便忘,起码我这样以为。 “来来,瞧一瞧尝一尝了哎!” “好吃又好看,新出炉的四季玲珑包哎!” “三文钱两枚,不好吃包退钱了哎!” “异域小吃,新鲜的麻花、果子嘞!” 一大早,天下楼门口。窜得正欢的火苗,热腾腾的蒸屉,翻沸的油锅,还有那一边铁架台上,一只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古怪吃食。六个穿着绣有“天下独一”字样的年轻伙计,正j神抖擞得吆喝招呼着。 早起的百姓被那阵阵稀罕的香气和新奇的吆喝声吸引,在天下楼门口越聚越多。 浇了油的滚烫铁板上,新鲜的蛋打在黄澄澄的玉米糊糊上,“哧——”的一声,排队在前的几人紧抽一下鼻子,“好香!”但见那师傅手下翻飞,葱花、大酱,还有认不出来的古怪配料配合着薄如纸的r卷、菜丝不断撒落。不消半刻,一只造型古怪的果子带着腾腾热气被裹在一种特殊处理过的带字纸张里,递到了一个少妇手上。 “别挤,别挤!下一个是我!”眼见少了一人,队伍闹哄起来。 一个负责维持秩序的伙计不慌不忙得走上前去,“大伙莫急,人人有份。站好队伍,您方便咱们也方便哎!” 另一边卖烧麦的伙计趁机吆喝道,“新出笼的大肚弥勒包哎!一文钱一个,r、香菇、虾米,样样俱全!” 站在天下楼二层,我看着下面的早点销售情况,不时点点头。 身旁,掌柜宁陵族的刘和也不时微笑,显然开店这几日的营业收入,光是早餐这块,就入账不少。 刘和,曾在江扬城内的一家饭庄中当掌柜,后回无冥城定居,为人j明,善理财。目前是天下楼这一块的面上掌柜。为了避嫌和不必要的麻烦,除了饭庄员工,我对外只说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当老板。 “主上,属下以为,依咱们店的兴旺势头,应尽快推出后面雅园的特色酒宴。”难得见我一回,刘和趁机建议,“有几位大人,已经托仆从来询问好几回了。” 我沉思片刻,“再等等。如今面街这块,午餐和晚餐刚推出没多久,宣传还不够,外送培训也没完成。后面的雅园,虽说装潢好了,酒席价位在长阳城内算得数一数二的了,咱们要让更多的达官贵人认识天下楼,知道这里值得他们撒银子,撒再多也不后悔才行。” 刘和点点头,在随手拿着的册子上划拉了一会儿,“还是主上见识深远。” 深远?希望吧。我皱皱眉头,对开放饭庄后院的雅园还是有点顾虑。 西唐的商人都知道,京城内达官贵人的钱,是最好赚的,也是最难赚的。说好赚,是他们一个个家大业大,油水十足,伺候得高兴了,赏个百来两的小费也不心疼;说难赚,却是他们势力广大,一旦伺候得不满意,没事找事儿,排挤勒索甚至诬陷下狱、砍头丢命,也是有的。 不过,怎么说,天下楼的老板,本姑娘也算是皇亲国戚吧?大树底下好乘凉,何况是皇帝这棵大树。 不知是不是最近越富越胆小。数了几天金子银子,看了不过半个时辰的饭庄账簿,本姑娘竟有些畏首畏尾了。哎,算了,有什么好想的!车到山前必有路,穷担心也没用。 龙二看我又皱眉又松眉的古怪样子,不由笑道,“主上放心,那水道机关按照开店的时辰,一直运转着,担保不会有问题。何况咱们还有秦老的一套备用机关。” 放宽心x,我也有了闲情。看看龙二,一副正经样子,连娘娘腔也几乎消失,不由很想问问他,怎么只有在府里时才装腔耍嗲,故意招惹本姑娘的相公们生气吃醋。不过,这种x向古怪的家伙,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我摇摇脑袋,“形象店那边,你和蔡姨准备的怎样了?” 龙二拍着x膛,“没问题。衣料有咱们族里人供应,脂粉、唇膏、发髻搭配什么的,我和那老姑婆也调试了足有二十来套,都是比照如今西唐各地的流行样式想出来的点子,老姑婆手下的那十二人也训练得差不多了,如今店铺也看好盘下了,开业不开业,就等您一句话了。不过要我说,光做女子形象的买卖怎成?怎的也要招揽几个俊秀少年才好。” 才看他有些顺眼,转眼又故态萌生。我一哆嗦,忙挥手道,“反正那摊子事,我不过是出了几个点子,真正运作就交给你和蔡姨了。哪天开业,先告诉我一声就行。还有,只要能本分赚钱,狠狠赚钱,我就不管你招谁,听见没?” 带着几分“哀怨”,龙二瞧了我几眼,“听见了,主上。” 龙朔五年腊月二十,长阳城鸣熙街上,布店兼形象顾问设计店——锦绣阁开业大吉。 独一无二的锦缎纱罗,独一无二的模特走秀,外加独一无二的形象设计服务,从皇七女文霖某日逛街时的“偶然”发现开始,一时间,鸣熙街上,少妇姑娘云集。 长阳贵妇,莫不以能穿上一袭锦绣阁设计出品的“百鸟齐鸣”裙为傲;莫不以能从眉到发、从冠到鞋,搭配齐锦绣阁的“火妆佳人”系列为荣。 有某位大儒亲见自家儿媳疯狂抛银购物为证,“呜呼哉!锦绣山河锦绣阁,痴狂女儿痴狂妆。” 不过很显然,真正清楚这家以掏空全长阳乃至西唐女人钱囊为目标的店铺老板名字的人,寥寥无几。 悠闲得品了口特级碧云茶,我咂吧咂吧嘴,好象也就那样。接着继续翻看锦绣阁开店五天来的账簿,心情渐渐舒爽。 文霖目不转睛得盯着几案上的两屉四季玲珑包。“你亲自下厨做的?” “是啊,你不是要这个作报酬么?”侧头看看这个天下楼早点的痴狂爱好者,我笑道。 “好啊!”文霖高呼一声,扑向那屉包子。边吃边不断诉苦,“苏子,你都不知道…嗯嗯,好吃!… 你们天下楼的早点卖得有多快。”飞快得干掉一个,抓起第二个,文霖接着道,“我府上的奴婢们又个个好吃懒作,起得比我也不早…嗯嗯,真鲜啊…那回,还是我特意早起了半个时辰,这才买到最后两个…嗯嗯,真的不错…” 瞧着面前毫无吃象可言的皇家女,我对自己的计划实现甚为满意。 知道文霖好吃、好玩,用天下楼的早点勾引她中招,“狼狈为奸”合作宣传锦绣阁。末了,居然一两银子也不必破费,不过一碗面粉,几两r,几只虾,几颗蛋,几片果脯蔬菜就把她打发了事…哈哈哈哈,看来本姑娘很有做奸商的潜质啊! 塞了足足一屉半的玲珑包进肚,文霖这才抹嘴坐直,“说起来,恐怕苏子你都不信,就连我父后和杨贵妃,也特意差了g里的侍卫,起大早去排队买你家的早点呢。听说,专门伺候杨贵妃的御厨还为此冷了两天脸,直到贵妃大人赏了他一份chu面果子,那个御厨惊讶之余才佩服得没了气焰。”仔细打量我一番,文霖笑道,“你说,你们饭庄的早点怎的就这么好吃呢?” “其实除了有新意,配料是关键。”看她又两眼放光,我眨眼笑道,“这个可是商业机密,不卖的哦。这样吧,等哪天,文丰和我去g里请安的时候,叫上你,也好让你和皇后、贵妃大人一起解解馋。”说着,我心头一动,“不过,不是请吃早点,那也太寒酸了点儿,我请你们吃宴,如何?” 本来黯下的眼眸又亮了起来,文霖伸手道,“光说不行,击掌为誓!” “没问题!啪!”我爽快得和她对了一掌。不由暗自好笑,对不住啊文霖,我好象又利用你了,不过这个托儿似乎连陆皇后、杨贵妃也算上了呢,所以啊,你也就乖乖听话吧。 第七十章 不平冬夜 欲望文 第七十一章 横街庆典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七十一章 横街庆典 在这个世界当官,有一样,本姑娘认为非常不好——上朝开会,没有座坐。不动声色得把身体重心第九次换到左脚,我翘翘右脚脚趾,掰萝卜的感觉。 “…母皇,第二批五千人的虎骑营已抵达山南境内,协同一营的兵士正在加紧稳固堤坝、疏通河道…”兵部尚书,皇五女文霜已经在殿前汇报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兵部工作,终于接近尾声,“不过,第二批兵士们的粮饷仍然拖欠,涝区的粮价骤升,儿臣以为恐有奸商,趁机牟取暴利。为了安抚涝区的军心民心,还请母皇尽早定夺。” “嗯,霜儿办得利索,你退下吧…户部怎么说?朕记得今年麦收后户部来报,新增了六万担的粮辎,把那批新粮取出来用吧。” 户部白胡子尚书董孝贤一愣,似乎有些踌躇得站了出来。和上回为了削减军费开支争辩时的j神抖擞完全不同,支吾着说道,“陛下圣明。那五万担新粮刚刚晒好登册入仓,这就全部取出么?” “不错,”御座上的文昭斩钉截铁,“南方涝情要紧,不能耽搁…”停了片刻,却听她缓了口气,侧头询问身旁的皇太女文露,“露儿啊,你说说,这批粮食如何用最妥当?” 我暗自一笑。大肚子狐狸这是在训练接班人呐。 被问的突然,那文露毫不慌张,温和得笑笑,似是在安抚殿下相关人等,“依儿臣之见,两万担做军粮,四万担以朝廷名义投到南边市场上去,稳定涝区粮价,稳定民心。” 文昭呵呵笑了两声,显然非常满意,大袖一挥,“这档差事,露儿就交给你去办吧。和霜儿协调好,上下齐心,咱们定能安然度过这个关口。” “儿臣遵旨!”“是,母皇!” 那姐妹二人相对一笑,颇为和谐。 我却隐约觉得,那二人,一个象旭阳,一个象明月,日月同辉,真的可能么? 退朝前,文昭轻快说道,“今儿二十九了吧?众卿家吃饱喝足,攒够气力,莫忘了明日横街上的庆祝,今年哪个表现得出彩,朕可重重有赏啊。” “什么!你不晓得?” 晚饭桌上,文丰听我问他明天承天门外的庆祝是什么,惊呼一声,城里人看土老帽般瞧着我笑了起来。 上官云也揶揄笑道,“长阳人没有不知的,偏苏子你是个怪胎。老夫老妻的,郑大哥也没和你说过么?” 最近时常凑在一起,两人亲近了许多,郑勃也不在意上官云的玩笑,笑着摇了摇头。 文丰越发得意起来,“告诉了你,有什么好处可拿?” 我掐掐他的脸蛋,“怎么?在天下楼逛了半晌,就知道做生意提条件了?” 看宁非笑笑,预言又止得想要帮我,文丰抢着说道,“哎,咱们先说好了,明儿三十晚上守岁,你得想出些新花样来,要人人能参与,人人都喜欢才成。三位哥哥可同意?” “同意,同意!”在家养胎早就嫌闷的上官云首先应和。 宁非笑着说道,“我没意见。” 郑勃点点头,不放心得瞧着我道,“过年大伙也就是图个开心、放松,苏子你若是要准备的太过繁重,事先和我说一声,我也帮把手。” 我故意夸张得抹抹眼睛,“唉,还是郑某人最心疼本姑娘啊。” 见我犯酸,那三人哄笑着齐齐侧头,郑勃的脸却也终于红了起来。 腊月三十的清晨,我正和被窝进行最后“较量”,宁非推开窗户,片片雪花飘了进来,被屋内的炭火热气一熏,化作了丝丝水露。 “苏子,下雪了!想必来年会有个好收成吧。”宁非开心说道。 “下吧下吧,”抬头看了眼外面院内的梅花傲寒,我裹紧被子,“冬眠不觉晓,正好睡它个几天几夜。” “起来吧,”宁非笑着把我整个抱起,靠到床帐头起,“g里今天不还有庆祝,你不想要皇帝的赏赐了?” 赏赐=金子银子=逍遥快活…我猛地睁开双眼,“好!本姑娘今天一定要加把劲,非拿到大肚子狐狸的赏赐不可!” 在路上又碰到了那个正直好吃的禁军飞骑将军蔡横。迎着缓缓落下的鹅毛雪花,我和他并辔来到承天门前的三里横街。 “那是顶竿,那是扛大鼎,那是驯象的,那是吞刀的…”下了马,蔡横兴致勃勃得给我介绍着,“那个吞刀的,俺认识!去年数他厉害,吞了十八柄大刀入腹,还挺着肚,沿着横街走了两遭。” 好壮观啊!比现代的什么花会、灯展,壮观的不是一点半点。我边走边看,惊喜连连。 这边墙下,铜铃大眼,火红狮皮,“锵锵”鼓点中,舞狮的二人组,沿着两gc满钝刀的云梯,动作娴熟得边爬边舞;那边街上,赤臂盘头的驯象人一声吆喝,那庞然大物乖乖得抬起了前面两蹄。 空中走绳的妙龄女子,耍花样翻筋斗的清秀少年,扛大鼎的壮实大汉…一年里也只有这个时候,为了表示普天同乐的节日喜气,西唐皇帝特准经过筛选的艺人进入横街,这一天,无比威严庄重的上朝官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逛到承天门前,忽听得上方一阵礼乐喧哗,横街上所有人兽齐齐下跪。我偷眼望去,原来是文昭狐狸,带着她的三g六院、男妃男嫔们出现在了门楼上面。 文昭狐狸笑呵呵得一挥宽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横街上显是排练好了的朝拜声,震耳欲聋,巨浪般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几声大鼓敲过,从太极g内走出五列御前侍卫,有的背箭筒,有的执木牌,有的抱毯子,更有几个,伙扛了手腕chu细的大绳,齐步走来。 我眼睛一亮。 这些就是丰小孩说的,西唐朝野过年的传统庆祝活动——多人竞赛。比如,十人拔河(自由组队,且不能重复参加一队超过三次,接受挑战,到结束时刻,赢的次数最多者胜出),四人角抵,g女荡彩索,s箭,等等。不论出身贵贱,有能力者即可报名参加。奖品据说也是千奇百怪,金银笔墨花钗布匹,应有尽有,能得到十两金子还算正常,最不值的,要本姑娘说,就是皇帝的墨宝一张,拿去换钱视为不敬,摆在家里又难免干巴巴的,当皇帝的,除了名声,能有几个墨宝比得上本姑娘美男图的,所以说,简直就是肋一g。 来到庆典上的王公大臣、侍从婢女们,闹哄哄得散开,去看或是去参加。 “呸呸!”我向两手掌心唾了唾,自然是走向那个奖品最丰厚的十人拔河比赛。 “哎,苏子!” “就知道你也会来这儿!” 我笑嘻嘻得看着前面排队等人凑满的文霖,两人同时点头。 “陛下允诺一个。”旁边奖品告示牌上写着。 “若是胜出,你会要什么?”文霖笑着问我。 “当然是…”看她好奇紧张的样子,我故意顿了顿,“笨啊!当然是金子、金子、金子!” 文霖翻翻白眼,“知道了何必再问。” “你呢?” 文霖神色一黯,叹了口气,“我若是胜出,不求别的,只求母皇准我能时常去看看她,陪她聊聊天,就好像儿时那般”说着,她苦涩一笑,“唉,瞧我说什么傻话呢!说真的,那还用问,当然是和你一样啦。”她紧紧搂住我肩膀,两眼发光,“有了金子才有美人,咱们可是臭味相投啊!” 什么臭味相投!就算相投,本姑娘也不会象你这样的明目张胆的白痴。我忍!不过是看在你方才寂寞孤单的可怜相上,我忍你一分钟! 见我难得乖乖,任她“蹂躏”,文霖更加得意,“怎么样?看你麻秆儿一样,光长个子没力气的德行,和本皇女一队吧?还勉强有个不倒数垫底的希望。” 我一指一指掰开她,低声道,“你不想别人误会咱俩儿吧?你看,那个80分的礼部侍郎正瞪眼瞧你呢。” “在哪儿,在哪儿?”文霖急忙跳开,四下张望。 “我怎么知道?”我无辜得拍拍肩头,“幸亏你手不算太脏。” 半个时辰之后。 我揉着手,看看瘫坐在毯子上的文霖,摇头道,“哪个说的,本姑娘光长个子没力气的?再不起来,我原话退回了啊。” “不行了,我实在不行了…”文霖喘着气,“能排第三,已经不错了…你没瞧见方才那个淘汰走的大块头廷尉,足足是咱们两个的分量。”说着,她竖起拇指,“大姐,你厉害!把那个老一再保持一刻功夫,黄金万两,就是你的了。” 我得意得昂昂头。本姑娘有内力支撑,再撑一个时辰也没问题。 一万两黄金,不知道文昭狐狸会不会又耍什么花招…万一没那么多,她硬赖帐,我也没办法啊,总不能老追着一个皇帝要债吧…算了,还是要一千两比较现实…唉,本来还犹豫是否提个更聪明点儿的要求,譬如,“臣的请求就是请陛下答应臣的三个请求”之类之类的,不过,夜长梦多,狐狸就是狐狸,还是看得见拿得到的黄白之物实在… 我正在想入非非。一个斯文男声自身后响起,“请问,您是排第一的苏御史,苏大人么?” 我回过头,不由莞尔一笑,“怎么是你?” 已经换了西唐男子的流行装束,除了那个金雀翅环束发,崇仁太子腼腆得站在那里,清爽干净得不带一丝尘气,却吸引了方圆十丈内几乎全部的视线。菱唇微启,带着几分窘意,“不、不是我要参加,是这位文霜大人府上的…人…” “?”看我不解得皱眉盯着他,崇仁的西唐话越发结巴起来。 “苏大人安好。”一个面生的男子从崇仁身后站了出来,弯腰作揖。 平凡的面孔,有些瘦削的高个身材,只是… 这个声音,我在哪里听到过?回了个礼,我客气问道,“这位是…” “在下也是日东人,随我国太子来朝的优人,灰原漠,如今在文霜大人府上做事。” 优人,姓灰原的,没见过。把那些许疑惑抛在脑后,我笑着问道,“你是排名第二的人么?来吧,你的队友都准备好了么?” 灰原漠客气得朝我点点头,向后面招手道,“大家过来吧。” 咦喂!这两个…不是曾经驱使狄狼给崇仁赶车的那两个侏儒么? 一眼认出了那两个chu臂小矮子,我暗自警惕,胳膊那么chu,又甩得一手好鞭子,力气不小啊。可打量了一番另外六个,却又不禁有些迷糊。这六人,有老有少,打扮也都是西唐人,其中一个,似乎还是哪家豪门贵族的女儿,时不时得偷瞧崇仁一下。咦喂,这算什么组合?全人类和平解放组织么? 小心为上。以天下楼新出的外送便当一份作报酬,我好不容易说动文霖参加,又凑齐了八个分数不低,还在附近的参赛者。chu绳中央的五彩线垂下,三声击鼓,最后一场拔河赛事开始。 按照前几场习惯,我运了三分内息。 在围观众人的吆喝加油声中,彩线慢慢偏移中线… 眼见离那底线越来越近,我不由欢喜起来。一千两黄金,是本姑娘的了! “还不是。”对面,灰原漠古怪得弯了弯嘴角,眼角忽然闪过一抹幽蓝。 还没反过味来,一股暗劲顺着绳蔓,倏然钻入我的手腕。y冷透骨。 我不由骇然,这是什么?! 那股邪冷气息闪电般顺着我的内息流转,在经络内窜动起来,眼看无法阻挡,终于在心海处,被璨穹的五彩光芒包裹、吞噬。 !敢暗害本姑娘! 眨眼的功夫,我回神,中垂的彩线竟然就要碰到那边的底线。 好你个日东混蛋,去死吧! 十成内息,甚至心海的水也掀起狂浪,在我的怒气下,全面爆发。 “轰!”的一声巨响。两队二十人被莫名其妙的狂暴气流摁倒在地,那条腕chu大绳也化成了条条残丝,被寒风吹散。 瘫倒在地,这才发现自己丹田内空空如也。 困难得抬起胳膊,帮文霖擦着口角血迹,我不由懊恼万分。幸亏文霖只是暂时昏厥,离我最近的她没事,那别人也应该没事吧?不然…今儿,我是怎么了?这么容易生气? 对了,那个日东混蛋!都是那个日东混蛋先挑的头! 我抬头瞪去。 咦喂!他居然也昏倒了?!…不会是死翘翘了吧,死了更好!…不行啊,这皇g庆典上死了人,还是日东人,不会又爆发世界大战吧? 心慌起来,我正要上前给他搭脉,脚下却是一软,再次跌坐在地。 崇仁太子已经率先跑了过去。惶恐的男声好像隔着层山,“阿漠!阿漠!你醒醒!你醒醒啊!阿漠!” 慢慢恢复着内息,听力渐渐恢复。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人跑近。 “不知道啊。一阵怪风,连绳带人,都给吹散了。”有人应和。 “有古怪啊!这横街之上,什么时候刮过如此厉害的怪风?”有人喃喃。 “嘘…让陛下听见了,小心脑袋…”有人提醒。 我稍稍安心。没人嚼舌g最好。 周围看拔河比赛的人自是莫名其妙,裁判侍卫们也是迷迷糊糊。想必在今天这般热闹的横街上,那声响动也算不了什么。 参加最后这一次拔河比赛的人,有的已经呻吟着醒了过来,机灵点儿的随从、伙伴们扶的扶,搀的搀,等到文昭狐狸被告知,摆驾前来,只剩下前几名等着领赏,或是好奇来瞧皇帝的人,还嘀咕着,没有离开。 太极g花萼楼内。 “死人,你没事吧?让我瞧瞧…这儿,疼不疼?那这儿呢?…”接到消息,火烧火燎赶来的文丰抓着我的胳膊,上上下下得仔细查看着,嘴唇张合不已,“呀,你的掌心破了!抹得什么药?和咱们府里的伤药哪个好些,我带来了几瓶,跌打的,化淤的,内服外涂的,你要不要再抹一次,还有这粒护心丹,是我从旧王府找来的,吃了没坏处…” “咳咳…”小豆豆眼由好奇到好气,文昭摆摆手,“苏爱卿她好得很,不用再看了。丰儿啊,你怎么也不问问你母皇如何,有没有受到惊吓?” 文丰这才注意到周围还存在几人。 曹公公和那老太医还好,几十年风雨,脸皮早已修炼得够厚,文昭却尴尬得只好咳嗽连连。 文丰也有些羞愧,忙正正经经得跪礼道,“母皇万安!之前,父后送信来,说是苏子她受了点儿小伤,要稍晚回去,儿臣心急,忘了行礼,母皇,您…” 瞧了我一眼,文昭摇着头把文丰从地上扶起,“凄惨”说道,“你呀,成亲了倒是知道心疼人了,可惜,心疼的也只有你的妻主一个…唉!” 一边抹着眼睛,文昭一边背着手,向后挥挥,那老太医和曹公公机灵得退了出去。 我不由开始鄙视这只大肚子狐狸。什么嘛!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个执政皇帝,居然也来假哭这套,很有杀伤力么?还是这狐狸又有了什么花花肠子?… 正在嘀咕。拉着文丰话家常的文昭忽然笑了笑,“丰儿,既然来了,去向你父后请个安吧。” 有了歉意,文丰这回也乖乖听话,“那苏子…” 文昭笑道,“分开半刻都不成了么?快去!朕和苏爱卿说几句话就放她回家。” 果然!花花肠子的出来。我不满得暗自说道。 直到大肚子狐狸坐回御案后面,楼内再度恢复安静…滴嗒嘀嗒,房檐雪融落下的声音清晰可辨,文昭还是一声不吭。我不由焦躁起来。 “苏爱卿啊…唉…” 你倒是一句话说完整了啊!大不了本姑娘让着你,再吃点儿亏就是了。 “听说,你亲戚开的那家天下楼,菜肴风味独特,等过两日,你捎些给朕还有皇后他们尝尝如何?” 我松了口气。不过这回,好像是随了本姑娘的意啊…哎,不管,狐狸发话,把握更大,没意外,本姑娘的饭庄生意又能更上一层楼。“陛下想吃,臣自当j心准备。臣只是担心,乡野chu食,陛下不喜。” “无妨。”文昭笑了笑,语气轻松了许多,“那就这么说好了,三日后的家宴,朕就看你手艺了!” 我自信得笑应。却没注意,狐狸措辞间,蕴含的深意,而横街上的意外,也不明不白的被她忽略了过去。 第七十一章 横街庆典 欲望文 第七十二章 年关难过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七十二章 年关难过 回府的一路上,鞭p声噼噼啪啪零星不断,穿红袄红袍,拿着枣子、柿饼的孩童们嘻嘻哈哈得追逐着车道上的马车、轿子,豪族富贵人家平时凶神恶煞的随从们此时也懒的再计较驱逐,偶尔一只没有劳作过的白滑嫩手从车里、轿中探出,撒下一把铜钱,孩童们顿时哄抢闹腾起来。 过年了。我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空气里,淡淡的烟火烛香。 说起来,当初一场小小车祸,被甩到这西唐异世,这个年还是本姑娘在这世界上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平安年呢。去年这个时候,瀚海阁忙不过来不说,还有和丰小孩乱糟糟的关系,加上顶着文昭狐狸的一面金牌,耗子过街般的上窜下跳,搜查前宰相的叛国罪证,对了对了,身边还多了个弱智牛皮糖版的小非。可如今么… 坐在稳稳的包缎马车内,手旁是暖暖的镂花炭火铜盆,身下是御赐白老虎皮做的软软垫褥,腰间是殿前免跪的天凤令牌…我一阵莫名感慨。 世事无常,以前被老爸吼着kei书的时候,又怎能想到今天这般光景呢。老婆跑了,如今连女儿也不见了…唉,只希望老爸没了我这个拖油瓶,能活的舒心些吧…不过,话说本姑娘如今… 哎,我苏子现在可算得上是左手名,右手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嗯,大概祈风祈雨技术还不关。不过,身为西唐宁国公,天下楼和锦绣阁的老板,身旁还围着四个美男相公,嗯,还有一只吃醋逃婚在外的狐狸j…唔哈哈哈哈… 好吧好吧,我承认,自己是有点沾沾自喜,不过,能走到本姑娘这一步的,全天下怕是独一份了吧…哈哈哈哈… 正在心中得意大笑,车子微微一顿,慢了下来。 “大人,前面好像是结队出城的商人,拉货的车不少。奴才要不要去催催?”驾车男仆请示道。 “没事儿,等等吧,”我回道,“反正咱们也不急。” “是,大人。” 方才说到哪儿了?好像是在偷笑嗯,失态失态。 稍稍平静,脑中却又闪过先前横街上的不快对了!我的内力我闭眼,凝神静心。 吐纳运功,还不错。自从那夜,追踪狐狸j在万佛塔顶有所感悟,心海混沌一分为二,不仅五感灵敏了许多,就连内息的恢复速度,也成倍增长。虽说今早,被那个日东人暗算气炸,内息尽耗,不过一个多时辰,如今丹田内的内息气旋已经基本恢复原先大小,而且似乎还有涨大的趋势。破而后立,气竭而盛,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心海中的水波也已恢复平静。经过那晚的记忆回现,我模糊知道,这心海其实就是类似道心修炼之类的地方。普通人,出生之后,先天之气逐减,颅中心海也渐变为混沌一团。所谓的修道,就是要逆天而行,通过修心修身,逐渐改善心海,比如产生颜色,分天地等。因为记忆里的修道口诀似乎只于突破时出现,且出现的部分又恰恰是我能懵懂理解的部分,所以我倒也不担心什么走火入魔,又或者修道g本就没有走火入魔的情况发生?谁知道呢,毕竟不是小说里的编造揣测。不过,随着自身力量越来越强大,我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天水老头也越发佩服起来,对修道的抵触也变成了顺其自然…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日东人古怪非常。不止嗓音,就连他发出的那道邪冷气息,本姑娘似乎都有点熟悉…邪门,真得有点邪门。 心思纷乱起来,我也只好退出冥想吐纳的状态。 继续皱着眉头思索,车窗外的喧闹入耳。却听一个过路妇人埋怨声道,“早就说了,这年货得早些置办齐全,你看,这都三十儿了,到哪儿去买便宜猪脚去?!我爹娘好不容易来趟京城,不高兴了,瞧你这做女婿的怎么交待…” 妇人和个男人絮絮叨叨得从车外走过,我一愣,忽然记起了昨日答应自己四房相公的事来,不由把那日东人的事抛诸脑后。 新花样,还得简单好学,人人喜欢…那就拖拉机吧,好久没打了,还真的有些怀念。不过,万一本姑娘手气差,到时候自己输个淅沥哗啦…哎,那就改改规矩嘛!所有人喜欢固然重要,最重要的却是本姑娘有便宜可占。只占便宜不吃亏的规矩… 我灵机一动,那样那样,就那样吧。稍稍改动一下,输了也是占便宜啊,再说这便宜,可是当初本姑娘的三大白日梦之一呢。 一拍虎皮垫子,我嘿嘿低笑,“就这么决定了!” 三十儿晚上,宁国公府主院厅内,亮烛高照。置了三桌的年夜宴席旁,喜气洋洋,坐满了人。 大盘的锦鲤烧羊蹄(天下楼二层某大厨创意)。“一祝咱们苏府来年的日子吉庆有余!”我举杯笑道。 吕熊带头起哄应和,“吉庆有余!” 红辣清淡共存的鸳鸯火锅(天下楼尚未开业的雅园特色菜)。“二祝咱们天下楼和锦绣阁,还有将来的药店生意红红火火”,我再次举杯。 蔡姨、龙二眉开眼笑得举杯就饮,“红红火火!” 炸虾、爆鱼肚等煎炸小吃,还有蜜糖慢火烧炙掺面的赛甜雪等糕点。“三祝各位日后能家运兴旺,象主上我过的日子这般甜甜蜜蜜。”看看身旁的四人,我笑着饮完最后一杯祝酒。 另外两席上的人齐声哄笑起来,“呵呵呵呵…甜甜蜜蜜…” “大家开吃!”不再费话,我招呼一声坐下,先抢了一块鱼r入口。 一时间,厅堂内,你敬我催,碟碗相合,杯觥交错。 夜色渐渐深沉,吃饱喝足的众人也笑嘻嘻得对我回祝着“甜甜蜜蜜”,返回各自住处聊天喝茶,等待子时再放鞭p。 郑勃和宁非,一个当家主男,一个生意强男,被众人劝了不少酒,都有些摇摇晃晃得在喝醒酒汤。 上官云因为怀孕,喝酒不多,却吃了不少我特意为他烹的清淡饭菜,在厅内来回走动消食。 只有辣火锅吃得脸蛋绯红的文丰,赖在凳上,瞪着我把一个个事先让下人准备好的炭火盆子挪进里屋,“这个…你想的新玩意儿呐?” 我故意神秘得眨眨眼,随手又把房门拴好,垂帘落下。探出脑袋,“快来快来!咱们一家人今儿晚上就通宵打牌嘞!” “打牌?那是何物?”被我拉进屋的上官云好奇问道,“那你又拿火盆又放帘子的做什么?” 我轻轻一笑,尽量让自己笑得大义凛然。 “唉,又是大哥输了!我还差点儿。”只余一条亵裤的文丰,遗憾得扬扬手道,“这把,是大哥坐庄,所以…” 旁边马上就要替补上场的宁非,脸已红透,不好意思得侧头看向我,“苏子,能不能、能不能换个惩戒法子?…” “不行!”“不行!”我和文丰同时叫道。 “大哥不脱guang了,何时才能看到非弟你?”只脱了件外袄的上官云也笑道。 “就是就是!”文丰笑嘻嘻得说道,“我果然不及大哥厉害…” 眼角逮到话题主角向外退的迹象,我慢悠悠得吆喝道,“郑、某、人!” “啊!”只剩下一条亵裤的郑勃光着脚边后退边窘道,“苏…苏子,不要了…” 眼见子时快到,正因为没有实现自己当着美男脱衣作秀的白日梦想而丧气不已的我,恶狠狠得撸着袖子逼近,“当初怎么说的,嗯,郑大美人?输牌也要有骨气,输一次不过脱一件衣服,又不是一次脱guang。别说妻主我没给你机会啊,你也瞧见了,大家各有胜负,不过是先轮到你,所以你就认命了吧…” “啊!”一个没留意,被我踉跄抱住的郑勃见我开始拉扯他的裤带,不由又羞又急得挣扎起来,“苏子,别…不要…你放手…啊!” 有意擦过他的两腿之间,我嘿嘿笑道,“再挣扎啊,大美人!你越挣扎越倒霉。” 不敢再动,郑勃哽着喉咙,“苏子…我、我脱…你放…啊!” 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再弹几下… 郑勃不由哽咽一声,颤抖着抓住身前的帘帐。“他们…苏子,你、你放手…” 听他呼吸紊乱起来,我的心跳也渐渐加快。好像…有点过火了。 靠在郑勃肩上,背对身后三人,我低声道,“你…你忍得住么?” 郑勃一颤,那“帐篷”竟又高了几分。他说不出话来,只是“呼呼”chu喘。 “郑大哥,都说了你跑不了的…”文丰嘻嘻笑着凑近,低呼一声,“你们!…” 我腰眼一阵钝痛,顿时欲火被浇了个透心凉。低头看去,却是那小子在狠狠拧我。 “咦喂!谋杀亲夫啊!”我放开郑勃,扯住文丰的手。 文丰啐了一口,预言又止,身子却颤了颤,鹅蛋脸变得酡红。 难得看到他娇羞的样子,我不由咽了口唾沫,想起很久之前的那次“三人行”。 “咳咳…”那厢的上官云,见我们三人忽然沉默,显然猜到了什么,轻咳几声。 我转过身,果然瞧见一个他,一个宁非,都红了脸,躲闪开我的视线,齐齐低头。 满堂春意,自醉人心…炭火的热气,熏炉的馨香,比不得此刻,屋内四人的垂眉含情… 可、可,四个男人,一个女人,咋做?…忽然,我脑中不合时宜得闪过一张画面…!难道本姑娘这次不仅前面,连上边后面两处也… 咦喂!开、开什么玩笑! 我一边慢慢后退,一边笑道,“这屋里有点热,啊哈?…不是有点儿,是太热了…我去外面凉快一会儿!”说完,我转身就跑。 梅香冷冽,雪花飞舞。夜色中,除了噼啪鞭p,只余下自己唰唰的踏雪脚步声响。 在后花园中,我沿着小径一路走下,难得的静谧非常… “柴胡、北五味子各一钱,白芍、萱g、铁线草各三钱,枳实、黄芪、荔核各两钱半,黄芩两钱。诸药纳陶罐内,清水浸泡…” 一处宁静的下人院内,传出少年隐约的背书声来。 小兔崽子…腿脚不由挪近几分。 声音清晰起来,不带丝毫滞涩。“…升陷降气,主治小儿疝气…土木槿皮三钱,芦荟、蛇床子、尖槟榔各二钱,生半夏、炒白芨、大枫子各三钱,生大黄四钱,炙甘草、白杏仁、番木鳖、炒苦参、雷丸、硫磺各一钱半,磨好醋调涂患处,治桃花疮。” 我点点头,这小兔崽子实在勤奋得很呐。才习完那本草药集,就通过涟秋向我要了本药方册子。说起来,倒有半月没碰面了… 只听那男声接着背道,“金银花、蒲公英各一两,花粉、白芥子各五钱,制附子、木通各一钱,柴胡二钱,白芍、通草、栀子,茯苓各三钱,叶阳花半叶…嗯…这个主治…主治…” 听他磕拌之处,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谁!…是…” 既然来了,还是光明正大些好。我憋住笑意,拉开房门道,“这个么,主治男子r肿。” “啊!”见到是我,吕青惊呼一声,手中的医书也掉落案下。 走近,我捡起那本书。寻到他方才翻找的那页,正经说道,“这个病状很难记么,其实不难,关键是各味药的功效和配合。青儿你看,金银花、蒲公英清热解毒,治痈疡…” “嗯…嗯…”吕青半垂着头,小声应和。 “…最后别忘了,这味叶阳花。量虽最小,却是关键,调合y阳,除邪导正。水煎连服三日,r肿可消。” 男子r肿啊,这么奇怪的病症,本姑娘可是记忆深刻。严肃得指导完,心里却早笑开了花,我偷眼望去,却不由一愣。 烛火晕黄,少年脸上惯常的冷疏被两抹霞色遮掩,睫毛微颤,咬着自己的樱桃小嘴,正攥紧双拳,窘得坐立不安。这般掺杂着男子倔强的少年柔美,竟是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我…我记下了… 师傅,药方书可能还我?”吕青半低着头说道。 “啊!”我忙把书递给他。一阵过电感觉,从他的温热指尖窜来。 夜魅蛊惑,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虚幻我慢慢寻向那一点美人痣的唇… “噼叭!”一声爆竹声响。我惊得一跳。我…我在干什么… “子时到,赶年嘞——!”院外爆竹连连,喧闹四起。 d!我刚才干了什么!回过神来,再看屋内,已经只剩我一人。 没有忏悔时间,但听得院外几人嘻笑着走进。 “青大哥,你咋还呆在这儿?咱们也去放鞭p,赶年兽ap;ap;1ap;ap;gt;啊!” “青哥哥,鞭p呢?我记得咱们买的连环p是放在你屋里的,你怎么没带出来?我去拿…” “不!…不要!” 我顿时有些当贼被捉的慌乱,急叩屋背那面的砖墙。门呢,门呢,我记得这间屋子后面有个暗门直通外面大街,还是钱老头搞出来的,到底在哪儿啊! “青哥哥,你脸好白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我去拿p仗…你们在外面等着…” “等等!…嘿嘿,青大哥,好像听说你藏了咱们年夜饭上的糕点是不是?还藏藏掖掖的,俺要吃!” “小桐有些冷呢。青哥哥,你房里有没有手炉啊?” “啊?我去拿,我去拿好了。你们…你们别进去…” 三人脚步声跑近。 “通”一声空响。屋门被拉开的瞬间,我窜进了暗门。 一个时辰之后。 “呼呼呼呼…”我喘着气,推开主院北房大门。 上官云揉着眼睛走上前来,“苏子你去哪儿了?放鞭p时,也没瞧见你。郑大哥他们三个,臊的臊,困的困,都各自回房睡下了。” 一提手上的油包,我扯个笑脸,比哭还难受,“城南那家卖葫芦的小店还没关门,你要不要吃?” 杏眸一睁,上官云笑道,“你就一路凉快到那儿去了?用得着么?” 一肚子的凉气恼气爆发。我丢掉手上的油包,扑向上官云,“不吃那个,你妻主大人就来吃你!” 半真半假得啃咬着那双樱唇,压下两番的欲火再次冲了上来。 “唔…苏子,不…唔…”上官云推搡着我道,“我…嗯…嗯哼…” “不管!”我一边主动挑逗他的软舌,一边探手抚向他的额头孕胎痣。 “啊——!”敏感点被触,上官云呻吟一声,身子瘫软,气息越发chu重起来。“去…去内室…唔…” 着枕侧上官云顺滑的长发,我心满意足得舒了口气。 “云云啊,你妻主我是不是很花…”吻吻他疲倦已极的睡颜,我轻声道,“娶了你们四个还不满足…也难怪那只狐狸j不回来。” 脑海中闪过两瓣幽幽小绛唇。我一拍自己面颊,“喂喂,苏子啊,你也该收收心了!四个再加编外那个,再来一个,你收拾得了么…可是,”我哀号一声,“人心难控啊!” 不管了!该怎样就怎样吧。是本姑娘的就不会跑了,不是的,强求也没用…相公多了,家里开销就多,就要更辛苦赚钱…不知道那些个皇女,家里十房百房的妾室,是怎么过的,难道天天啃咸菜…再过几年,小兔崽子大了懂爱了,不知会不会遇到喜欢的人,可这样一想,心里好别扭在船上那次他为什么主动…不过丰小孩只比他大一岁多点儿,那小子就熟透了啊…嗯,难道我有恋童癖…杨小桐似乎很粘小兔崽子,好也不好?…云云的肚子四个月上就显了,那只狐狸j三个月了,不知怎么样了…麦当劳好象说过,男人生孩子,要等十二个月呢…三天后去皇g摆宴,一定要办妥当了,雅园才能闯个名头,挣大钱…… 乱糟糟得想着,我睡意渐浓。 ※※※※※※※※※※※※※※※※※※※※※※※※※※※※※※※※※※※※※※※※※ 补ap;ap;1ap;ap;gt;赶年兽:民间相传,在远古洪荒时代,有一种凶恶怪兽叫“年”。每到大年三十晚上,年兽就要从海里爬出来伤害人畜,毁坏田园,降灾于辛苦了一年的人们。人们为了躲避年兽,腊月三十晚上,不敢睡觉,坐等天亮,叫“熬年”或者“守岁”。年兽怕红怕响怕光,每至年末岁首,家家户户就贴红纸、穿红袍、挂红灯、敲锣打鼓、燃放爆竹,这样年兽就不敢出来了。 第七十二章 年关难过 欲望文 第七十三章 家宴风波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七十三章 家宴风波 大年初三,皇g家宴。 大概是为了增近皇家血脉之间的亲厚感情,家宴的地点,今年难得由太极殿侧殿改在了两仪殿后不大却颇为雅致的沉香阁内。 放眼阁外,大片的梅林桃林李子林,再过去,就是青瓦高墙内的后g内廷。阁子环境固然不错,最好的,却是在桃林中有三眼天然温泉,长年汩汩流动,一路成了文昭狐狸的御汤来源,一路奔了皇后所居的东g,一路却在沉香阁前聚成泓水潭,带着桃李的芬芳,袅袅的雾气掩映下,沉香阁俨然成了处神仙逍遥的好地方。 要在平时,我一定会在心中羡慕嘀咕一番,比如“将来自己赚够钱当够官,归隐的地方也得有眼温泉才行”,不过今天… 站在阁下附带的一间灶堂内,我正低声指挥着从天下楼特意挑选来的三个大厨,头也不抬得准备着家宴上将近一半的菜式。 “仔细那块鹿r,切成发丝chu细,千万不要断了…” “嫩姜榨的汁?半勺足够,多了掩鲜,少了不去腥…” “慢慢的…手腕再放松些,不要用力…轻轻甩出…” “牛犊r那边儿,汤汁熬干了么,小心看着,别糊锅。”…… 文昭专门拨来的五个烧火太监,蹲在几个灶侧,呼嚓呼嚓带劲得拉着风箱。灶膛里的火苗欢呼着直窜出来。 我抹把额头,汗津津的难受。再看看通过竞争随我进g的那三个厨师,都是满面红光,兴奋不已得听我指示,切菜做菜,眼也不眨一下得认真专注。 唉,亲自掌勺,玩一次也就够了,真要让本姑娘天天守在这大灶、风箱旁的,热也热成烤红薯了。 好不容易吩咐完各人做菜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烧火矮凳上。 “国公大人辛苦了,”一个核桃老脸笑眯眯得探进门来,文昭心腹太监曹公公抽动着鼻头赞道,“真香啊!没想到大人对厨艺也如此在行。” 想套本姑娘么?我笑道,“曹公公说笑了。我也就是好奇,顺带搭搭手。真正会做菜的,还是这几位天下楼的师傅。” 曹公公点点头,“大人觉得半个时辰的功夫可够?御膳房的菜已经快做好了,皇女宗亲们也差不多都到了,陛下说再等等,要先瞧瞧咱们国公大人推荐的菜式。” 看看那三个厨师,都点头表示没问题,“半个时辰足够了,麻烦曹公公和陛下说一声,天下楼的菜也快差不多了。”站起身,我犹豫一下,“出了不少汗,苏子这样去见陛下会不会太过失礼?曹公公可知道…” 曹公公略一思量,带了几分近乎,笑着低声说道,“大人既是宁国公,又是丰郡王的妻主,怎的也不是外人。这点儿小事,老奴还是能做主的。沉香阁外的林子g上,有处院子,老奴恰好认识在那儿看御汤的小德子,大人去那儿,就说是我曹戚让的,大人去那儿稍事梳整可好?” “真的可以么?”我大喜,客气得谢了他几句。一个年轻太监带路,走进了沉香阁外的林子。 “还真是舒服。”抹了把脸,我叹气道。 有温泉活水就是享受,不过舀点水洗个脸,皮肤清清爽爽,还滑溜溜的,比无冥城云隐阁的那道温泉效果好了许多…咦喂,围墙那边的御用泉汤,不是得更爽? 看看四周,恰好无人。 这个时候,文昭又不会出现,再说以本姑娘这么深不可测的武功…实在好奇,我做了个大胆决定。 运转内力,我悄无声息得翻墙而过。 水汽蒸腾,雾蒙蒙的一片。梅树掩映下,六朵莲花形泉池,簇成一朵大花。泉眼作芯,白玉为瓣,略带硫磺味的泉水汩汩外冒,汤上零落几片梅花残瓣,静谧荡漾不止。 正想探手感觉,耳畔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刚飞窜到一块林石后面,两人说话声渐近。 “不要再说了!如今我已是…你以后莫要再来找我了。”透着几分凄凉,一个男声道。 “你真恨得下心?!你我二人许久未曾说话,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一开口,你就说这个。”一个女声道,“我不管!我就是想见你…十年的相知相交,说断就断,我做不到!” 咦喂!痴情女负心汉,跑这儿来藕断丝连啊!我不由好笑。这g里的奴才,倒是胆大包天,大白天的,也不怕被人逮着么?不过,这个女中音,很好听,在哪里听过似的。 “唉…”男声幽幽得叹了口气,“霜儿,你又何苦…” 我脑中嗡隆一声巨响。是、是那个皇五女文霜? “何苦?”女人声音中满是苦涩,“是啊,我是忘记了。这十年来,你在g中,锦衣玉食,荣宠不缺,当年的豪情壮志怕是早已随风飘散…” 那男子沉默不语,除了女人渐渐急促的呼吸,林内寂静得可怕。 想到那双深沉的卧蚕眼眸,我的手心渐渐潮湿起来。 “可我怎也忘不了那个教我骑马,陪我看星,笑谈人生的将军哥哥…寒哥哥,你告诉我,为何十年前,你一回朝就变了,做了她的妾,变得冷漠疏远,再不理霜儿了。寒哥哥,就算你变了,也求你告诉我,为什么,到底你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般?!” “…霜儿,你…唉,有些事,是命数,是天定,逃不了的…”男声犹豫片刻,绝然道,“霜儿,就算是为了你自己,莫要再来找我了!” 一阵流星般的急促脚步从石前经过。我骇得憋住呼吸。 “寒哥哥,你别走!”女子脚步声跟了过来。 只听得一阵簌簌声中,两人又复纠缠起来。杂乱的呼吸、低喝声不止。 “霜儿!不!不要…” “你是我的…是我的!” “你放手!…放手!霜儿…啊!不、不要做傻事…” “不!你叫啊,你敢叫么?你叫谁?叫母皇么?好,我正好趁机问她要了你去…” “嗯…呼呼…霜儿,你再这样,我、我…” “…寒哥哥,你也是喜欢霜儿的吧…瞧你都硬了…母皇她年纪大了,满足不了你的,我不同…我会好好待你的…” “文、文霜!” 一阵狂烈的拳风夹杂着地上的残雪枯叶袭来。我暗自咒骂一声,顺势伏倒在地。 好家伙,调戏不成,干上手了!幸亏本姑娘今天为了做菜方便,穿的是耐脏的碎花胡装。 “咳咳…咳咳咳咳…你!” 男声发着颤,却坚定冷冽非常,“你走吧!今日之事,我不会当真。”“等等!…陛下,陛下是位明君,她也是你的亲生母亲,就算做了些你不理解的事,也是为了你好,你莫要嫉恨她。” 一阵女子的凄厉低笑声响起,“你…咳咳…你好…” 沉闷片刻,变得沉重些许的脚步不再犹豫,消失在林外。男子却唉得苦叹了一声,再也没了动静。 我略略松口气,无声得弯了弯冻的有些发僵的手指。 若不是内息时刻流转,让本姑娘捕捉到一道深厚绵长的呼吸声和尚未平稳的心跳,怕是早以为林中无人。 喂!她走了,你倒是也挪个窝啊!没瞅见这大雪地里,还趴着个人吗?…难道他发现我了?! 我慢慢忐忑不安起来,更加没胆子探头查看,只好自我安慰。看那一拳的架势,这男的恐怕武功不低,不过,似乎还比不上本姑娘吧。哼哼,要是我的话,那枯叶啥的,不止会被刮起,还有九成可能会碎成齑粉… 雪内的寒气丝丝侵入肌肤,就算运了内息,还是冷潮的难受。 咒骂,那人自然是听不见的,又不能轰走,万一让他发现石后有人,哪还不杀我灭口。最可恶的是,就算我有先发制人,杀他灭口的心思,可跑了的那个文霜咋办?明显那个文霜爱这人,起码现在还爱的不得了,结下那么个大仇家,我会做噩梦的。d!都是这个某某男,好好的,招惹文霜干嘛…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一边问候这某某男的祖宗八代,一边索x开始眯眼放松。 因为要保证今天家宴菜式的新鲜可口,本姑娘是从昨晚才开始备材的,二十五道菜,光是研磨调料,挑选蔬r,就忙到半夜。 现在这样子,动也不能动得趴着,不犯困是不可能的,就眯一会儿,眯一会儿…想着想着,眼皮沉重,我真的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轻些,莫要惊醒她…”嗯,谁在抓我胳膊?… “死苏子!快起来!母皇来了!…”不要摇我啊,死小孩。我好累… 才陷入梦乡,又被一阵窃语声吵了回来。 “这就是文丰的妻主啊,不过也太chu鲁了,陛下来了,还敢睡…”“不过,那些菜倒是色香味具佳,听说是她亲戚开的天下楼做出来的,总算户富贵人家。听说家里也就几口人,丰王爷进了门,那还不作威作福的滋润…” 哼,瞧不起本姑娘是吧?本姑娘还瞧不起你们呢!顶多把你们看成是群肥油油的待宰r猪,你们等着… “…爱卿!爱卿!…罢了,想必是为了做好这顿膳,让她乏透了…”嗯,没错,还是大肚子狐狸识相。头昏昏沉沉的,眼皮更是沉的睁不开,再让我睡会儿… 人声渐远,意识也逐渐模糊…… “…她偶然拾到的这g钗,还是…大嫂,难道你们还活着?!”谁呀,在本姑娘身边嘀咕个不停,要死啊! 忽然我心头一咯噔。不对劲啊!我明明醒了,可、可为啥还不能动弹?! 想要开口叫喊,喉头火辣辣的疼。努力睁着双眼,却只眯开两条缝。… d!想起睡过去之前的姿势位置,我幡然醒悟。着凉、落枕外带吹风,还空着肚子,本姑娘这是生病了! “唔唔…”我挣扎着,想要引起旁人的注意。努力半天,除了自己蚊子般的哼哼,四下静谧一片。 脑子是清醒了,额头却渐渐烫了起来,四肢的酸痛感也潮水般泛了上来。 喂!倒是来个人啊!本姑娘好歹是个国公吧?怎么这帐外连个伺候g女太监的也没有? 我边哼哼边奋力挣扎起来。“…唔唔…啪!”最后一声,却是我从床上翻下了地。四肢被这一震,更加酸痛难当。 “苏大人!”双臂一紧,落在了个硬梆梆的怀抱里。一个冷冽中透着关心的男子声音从头皮上方传来,“苏大人!你醒了么?…” 醒了,醒了,可好难受啊!好像是发烧了,快给我口水喝!“唔唔…痛…我…水…” 一只冰凉的大手探到我额头上,舒服非常。可转瞬就滑走了。 下一刻,身体一轻,被人抱回了床上,又轻轻掩好了锦被。 “不好…”脚步急匆匆得走远,“庆儿,快去传太医!苏大人她怕是烧起来了!福儿,你去告知陛下和丰…” 想要看看那个救我的人,只模糊瞥到一抹紫影。一阵头晕目眩,我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却是被chu鲁的灌药动作闹醒的。 “呜呜…苏子,快些吃了药,快些好起来。我再也不耍你了,那回半夜去买豆腐脑,你是不是就受了寒…苏子,来,丰儿喂你吃药…” 那你温柔点儿啊!我不由想翻白眼,一半是被文丰聒噪的,一半却是被他抱的死紧,实在有些呼吸困难。 想要开口抗议。下唇被钓鱼拉腮般扯了开来,一勺近乎滚烫的药汁灌进。 “咳咳咳咳…” “苏子!你怎么了?!苏子!…” “唔唔…咳咳咳咳…”死小孩,你松手啊!脖子里湿漉漉的药汁淌下,双臂也被抓得生疼,他摇拨浪鼓一样疯摇着我,头又晕了起来。 “哇——!苏子!你别死!你不要死!哇——”耳边再加上丰小孩响亮的号哭声… 真真是天崩地裂,苦不堪言。 连嚼舌自杀的心都有了,可惜没力气。一个天使般的美妙男声从旁边传来,“丰儿,还是我来吧。你先松开手,苏大人烧劲才缓,你这么个急法,她会受不住的。” “寒叔叔,你救救她,你救救她!呜呜呜呜…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丰儿也不想活了…” 三五滴带着体温的y体落在了我脸上,打着冷颤的身体深处却渐渐热和起来。嗯哼!算你这个死小孩还有良心,那本姑娘就不追究那次夜半跑腿的刁难事件好了。 “苏姑娘,”似曾相识的“石头”x膛接过了我,一勺显然吹过的热药汤稳稳得送到了我嘴边,“来,张开嘴,啊——,乖乖吃药…” 咦喂,当本姑娘还是小孩子么?忿忿想着,为了自己身体,我还是配合得张嘴咽下。 不错嘛!我困难得动动嘴巴,虽然药效肯定不如本姑娘亲自来开,不过却胜在够甜。蜂蜜不少,似乎还加了吊命滋补的百年老参,不过是个普通的感冒发烧,大内用药,果然排场大啊! 一碗热汤下肚,我的力气也恢复了许多。睁开眼睛,视野渐渐清晰起来。 这么近距离下,看清搂着我的那人长相,我想到一样东西。一柄剑,一柄经历腥风血雨、阅尽生死的宝剑,一柄合鞘透寒的宝剑。 紫色滚金的贵妃服,青龙衔珠的拢冠,无法掩盖那低下隐隐的锋芒流动。并不出色的眉,并不夺目的眼,整个人却因了那骨中深埋的杀伐刚傲,而让人无法侧目。可这人… 我一愣,“杨贵妃?” 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失礼,冰块贵妃杨傲寒居然朝我温柔得笑了笑,“苏大人总算是醒了。” 不容我细想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苏子!”文丰一声欢呼,扑了上来。 “苏子,这回你总能好好歇息几日了吧。”坐在床榻前,郑勃细心剥好个桔子,“在外面颠沛流离大半年,回到家,又不停点得开店挣钱。”我的额头,丹凤眼中满是心疼,“你瞧,瘦了许多,脸颊也凹了。” 戳戳自己嘴角两侧,我边嚼着他送到嘴的桔瓣,边嘻嘻笑道,“明明是多了两个酒窝,什么凹凸的,郑某人你真没什么审美观。” 郑勃也不辩解,只是温柔得瞧着我,似乎连我的眨眼呼吸也不愿放过。 “呆子…”我拉住他的手,“不过是场感冒发烧的小病,我没事的…” 郑勃眼睛一红,点点头,紧紧回握住我的手。 室内角落,烧的正旺的炭火盆喀吧一声,火星飞出。 微闭上眼,正在享受这难得静谧的二人世界。门啪的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裹着寒气,龙二袅袅得走近,“呦,我的心肝甜甜啊!听说你病了,奴家特地放下外面的生意,来看你来啦!来来,让奴家仔细瞧瞧,今日如何了?” 我一个哆嗦,拨开那只香喷喷的凉手,“龙小二!你有完没完!三天两头的往回跑偷懒不说,本姑娘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心肝甜甜了?!恶心死了!” 已经习惯了我带回来这帮人的卑劣行径,郑勃脸一红,“我、我先出去了。灶上熬的药粥怕是好了,那几个婢女还不太会看火候。” 接到龙二的“无差别攻击”媚眼,郑勃脚下一个踉跄,跑出了屋。 没点儿客气样得抢过我吃剩下的那半个蜜桔,龙二“毫不淑女”得几口塞进嘴里。“哔哔!”两声,随他一起钻进门来的蘑菇头趁机蹿上了我的肩头。 “好了好了!嘻嘻…”被蘑菇头湿漉漉的舌头热情舔弄,我耳朵一阵麻痒,不由耸肩轻笑,“我还不是怕把感冒传染给你么?…不要再舔了…” “怎么样?”安抚好蘑菇头,我转头看向龙二,“锦绣阁有蔡姨她们,天下楼那边的雅园怎么样了?” 龙二“哀怨”得瞧了我一眼,“奴家每日辛苦劳作,主上一开口,就只记得生意么?” “喂!每天来,再怎么关心属下的话,我可都说尽了,你还想怎么样?快说,雅园如何了?那边新开,只有刘和一个掌柜撑着,不过是让你去转转,你就在这儿瞎闹?” 看我脸色真的沉了几分,龙二这才正经起来,“主上你就放心吧!有皇g家宴那一手,雅园的名声如今可是传开了。每日客满不说,连半月后的预定我瞧都有了六七成。菜价方面,主上也清楚吧,那些王公贵人的,听说是女帝陛下亲口赞了的,哪个不是巴巴得往前抢,没一个说贵。我查了下,开业三日,进账三万六千两银,就算刨除材料、人手等开销,一日平均七八千两总是有的。” 不错啊,一天七千两,一个月就是二十万两,那一年就是…两百四十万两,再加上锦绣阁毫不逊色的利润收入,还有快开的药店生意,过个三五七年,本姑娘怎样也算得上是长阳城内数得上名的富姐款妹了吧。 正有些飘飘然,眼角却瞥见龙二预言又止。 这个娘娘腔,虽然举止怪异,做生意倒是把好手,尤其是预感奇准,锦绣阁的红火,与他的前期筹划密不可分。 难道有人闹场?我不由心头一紧,“有什么问题吗?” 龙二摇摇头,“也不算是什么问题。不过是方才说到雅园的富豪王公们,让我想起最近锦绣阁附近发生的几档子怪事。” “嗯,怪事?”这几天在室内养病发霉,我正觉无聊,一听是不关切身利益的八卦,不由来了劲头,“说来听听。” “咱们锦绣阁不是做的女子生意么?尤其是主上你提出的那套形象顾问设计的花样,甚受欢迎。有些达官贵人家的姬妾,怀了身孕,又怕自己变丑失宠,都是来回几遭,憋着劲得往咱们阁里跑,不是询问,就是做面什么的。听说…” 敛了声音,龙二神秘兮兮得说道,“有几个在回家途中,被人…” “被人?”竖直了耳朵,我急切问道,“被人怎样?抢劫?绑架?还是…”我暧i一笑。 猜想带了几分颜色。上下瞧了瞧龙二,我不由也浮想联翩。不知这家伙,有了需要,是找女人呢,还是男人?嗯嗯,龙二啊,就算找男人,想必他也是在下面的那个。 兴许是我的眼神过于赤裸,龙二的白面脸居然透出了几分粉红。嗔了我一眼,他不动声色得往后缩了缩,声音却更加诡异,“听说那六个怀孕女子,回到家时,都是痴痴呆呆,更有四个,下腹流血不止,听说,后来都胎儿不保,小产了…奴家还听说,那几个女子,后来都疯了,不住呜咽着‘针!针!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龙二象模象样得挥舞双手,细嗓低嘶,仿佛真的化作了受害发疯的女子,直叫人汗毛惊悚,呼吸凝滞。连我肩头的蘑菇头,也似受到影响,瑟缩着挤入我的被中。 屋内静寂片刻。龙二忽然朝我挤挤眼,娇声笑道,“主上啊,你可仔细你的云云宝贝了,谁知道那个采花贼还有何特殊癖好。” “你胡说什么?!”听了这诡异八卦,一点不怕是假的。为了掩饰,也为了舒缓心情,我笑着抓住他胳膊,“好你个龙小二,吓你主上呢是吧?!该打!该打!” 龙二一边笑着挣扎一边还假装惊呼后退,“针!针!莫要吓死奴家了!” 我叉腰大笑着,正要追赶。脑中却嗡的一声,眼前闪电般晃过几幕,手脚冰凉。 针!怀孕女人!胖子店主的老婆!钴蓝色的眼眸!明晃晃的长刺!…是他,是那个妖男! “…苏子!你怎么了!苏子!” 缓过劲来,眼前是龙二一双睁得溜圆的大眼。我定定神,推开他,笑着坐回床沿,“龙小二,别叫啦!我没事,不过是起床猛了些,有点头晕。你主上的几房相公刚放下心来,你这一嗓子,别又吓到他们了。” 话音刚落,房门嘭的一声,被人推开。上官云、文丰、宁非、郑勃,甚至吕熊等在家的十几人齐齐冲了进来。 “苏子!怎么了?”“主子!咋的啦?又晕过去啦?”“吕大哥,你胡说啥!主上赶明儿就能好了。”… 居室内顿时变成了菜市场,热闹非凡。 头要炸了。我拍着自己x口,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宁非见机凑近,给我披上件外衫。 给身旁四个相公一个安抚笑容,我回头绷脸道,“主子我好得很,你们可别想趁机偷懒,该干嘛干嘛去!” “是,主子!”剩下的人齐齐应了声。显然是清了本姑娘的脾气——轻易不发火,发火赶快逃。知道我没事,都嬉笑哈嗒的,退了出去。 第七十三章 家宴风波 欲望文 第七十四章 余波未了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七十四章 余波未了 虽然不过是发烧感冒,我这一病却足足在床上歇了十多天才完全康复。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得不去上朝。 文昭狐狸不是没有慰问暗示过,是否能去当差了,第一次g里来人时,我恰好吃了药在睡觉;第二次再来,我半真半假咳嗽不止,那脸嫩太监直到最后走的时候也没把话传完;第三次,文昭的心腹太监曹公公亲自跑来了,还跟了个太医在后面,我一咬牙,索x运上内息,闭了呼吸缓了心跳,唬得那把脉的太医老头半天没敢吭气,最后两人在文丰的怒目下,讪讪溜掉。 可自打从龙二、蔡姨那儿听说了最近朝野百姓议论纷纷的那件悬案… “唉!”我叹口气,看宁非弯腰细心得帮我束好腰带,“好不容易偷下懒,为什么要让本姑娘碰到这么倒楣的事儿!” 宁非抿抿嘴角,安慰我道,“苏子,你也不要太过在意。虽说都是在附近出的事,可有那么多双眼睛瞧着,还有那些人家的奴仆下人作证,这案子和咱们锦绣阁可是毫不相干。不过是些无聊的闲话,传上几日,人们自然也就没了兴致。” “但愿吧,”脑中闪过那个诡异的冬夜,我摇摇头,“不过现在连文昭狐狸也被惊动了,涉及的人家又非福即贵,恐怕这事不会简单了。上朝探探风声,总是没错。” 宁非犹豫片刻,“要不,和文昭私下说明,锦绣阁是咱们苏家开的?这样,查案的人,相信也不会太难为了蔡姨他们。” 我苦笑两声,“没那么严重吧?难道就因为些闲话,朝廷敢封了咱们的店?” 想起锦绣阁的那些疯狂推崇者,我心情轻快了许多,“那些大人们就算想封店,也得看看他们的老婆小妾们同不同意。” 宁非点点头,旋又微蹙额头,“可因为那些议论,锦绣阁最近的生意减了四五成。尤其是那些富贵人家的姬妾,别说来锦绣阁了,一个个连府邸大门都不敢出了。在这样下去,我看整个长阳城,做女子生意的,恐怕日子都不会好过了去。” 打开门,被晨风一激,脑子活络了起来。我打个响指,回头笑道,“小非,告诉蔡姨、龙二他们,人家不来,难道咱们就不能上门服务?那些大客户,不都有档案资料的么?咱们锦绣阁索x趁这个机会,推出高档会员的上门服务计划。不要怕烦,一家一户,定时定点,上门去咨询、做生意。” 宁非眼睛一亮,不由欢喜得抱住我,“苏子,还是你聪明!我们这许多人,想了好几日,也没想出个办法来,你过了一晚,就…” 回抱住他,我笑嘻嘻得咬着那白玉耳朵道,“那还不是因为妻主我昨晚有小非陪?” 宁非一愣,明白了我的意思,红着脸松开手,“快吃早饭吧!吃不饱,上朝你又要不耐烦了。锦绣阁的事,我会去盯着。” “好!”我笑眯眯得应道,“那就有劳我的亲亲小非了。” 半月没来太极g,一切还是老样子的平淡乏味。 听那个户部的老头尚书董孝贤报告完赈灾粮饷终于到位和如何如何分配,如何如何以朝廷名义卖出的事,接着就是几人出列,对文昭狐狸好一顿阿谀奉承。 不能不说,拍马屁也是一门需要艺术和文化的学问。你瞧,那个开春刚从地方提拔上来的工部侍郎,每句不重样,隔句一个典故,缓缓唱来,还挺押韵,听得人津津有味;再瞧瞧那个门下省的侍中贵族,开口一个陛下圣明,闭口一个陛下英明的,露骨不说,直叫人哈欠连连。当然,朝野之上,为了维持官容,只能强忍哈欠。 憋了又一个哈欠,泪花在眼眶里直滚。我正上下左右得活动眼珠,却瞄到一人…咦喂!那个老头… 还是斜下方,清流一派尾巴上站着的“鱼泡眼袋”。只见老头自然的不能再自然得微微侧身,象是要倾耳细听马屁奏事,却飞快得一抬手遮袖,一个哈欠酣畅淋漓得打完,老头一脸凝重表情,装得那个听讲认真。 “噗哧”一声,我再也忍不住笑意。 几道目光立刻扫来,包括御座上大肚子狐狸的。 喂!本姑娘再笨,也不会在一坑栽两回吧。脑筋一转,我顺势抬袖,假咳几声,这才出列,弯膝虚跪,“陛下恕罪!咳咳…为臣病愈不久,实在忍不住这两声咳嗽,惊扰到陛下,恳请陛下,饶恕臣这不敬之罪!” 御座上沉默起来。直到我双膝发颤,文昭狐狸这才悠悠道,“爱卿平身吧。朕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降罪于你,不过,爱卿既然康复,可要继续为我圣朝,为我百姓,尽心当差啊!” “是,陛下!”我装着感激涕零,正要退回列中。 “苏大人请稍等。”御座旁传来皇太女温和的声音,“母皇,平康坊附近发生的那件怪案,已经过了十日,京兆府仍然毫无头绪。前次,南部涝灾一事,苏大人之谏甚妙,这回,不如请苏大人前去,协同查案。母皇以为如何?” 听完文露的话,我顿时牙痒痒起来。喂,谦谦君子同志,本姑娘是上朝来了,不过,只是想打探打探那件案子风声如何,你没必要把我给拉进去吧? 文昭显然不这么认为,“露儿说的有理。苏爱卿啊,那件案子就有劳你去京兆府一趟了。不过你康复不久,身子虚弱,朕看不如这样,十日之内,你就不必再来上朝了。协助京兆尹,专心破案可好?” 万岁开口,有的商量么?还带了个期限——十日之内。那是不是说,十天不破案,本姑娘以后也别来上朝了?单是不上朝自然不错,怕的是,被彻底雪藏冷冻起来,本姑娘的官瘾可还没过完,再说,天下楼的生意兴隆也还要仰仗官威皇威。 脑子转是转了,却没对策。我牙磨得吱吱作响,“是,臣领旨谢恩!臣定不辜负陛下和皇太女殿下的期望。” “母皇怎的派你这差事?!”晚饭后,宁国公府书房内,听我说完朝堂上的事,文丰一拍书案,急道,“如此凶险的差事,母皇那么多的大臣手下,非找上你不可么?我去同她说说,看能否收回旨意!” 我一把拉住他,“没用的,”扯个笑脸,“也怪我,前些日子偷懒不去上朝,你母皇恐怕多少知道一点儿,如今上朝了,我再推三推四的不接差事,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可,”坐在一旁的上官云担忧得望着我,接话道,“我听说,那件案子,受害的都是女子,苏子你…” “放心啦!”我挥着拳头,故意轻松得眨眨眼,“我的武功有多厉害,你们也都瞧见过。不过一个采花小贼,有什么可怕的。放心放心!” “那我陪你去。”宁非拉住我的手道。 我迟疑了一下,摇头笑道,“小非,不用了。锦绣阁的那担生意还得有人坐镇,毕竟是离了咱们的地方,找上门去的方式,我怕有些人家欺软怕硬,或是咱们的人不懂规矩,惹下什么事端,有你在那边看着,我才能放心去查案,啊?听话。” “可你好歹也得带个人在身边,”郑勃无奈道,“可惜咱们府上新召的人手没一个武功比你强的…” 几人正大眼对小眼得担忧不已,吕青拿本医书走了进来。 自从年夜那晚,撞到小兔崽子勤奋学习,我对自己这个做师傅的不负责任再也厚不起脸皮。反正想开了,做师徒也好,变成别的关系也罢,将来的事,又何必提前烦恼。这样想着,我当师傅也勤快了很多,小兔崽子有了问题,也可以直接来问。结果相处下来,反倒自然了许多,只是不管月前海上的那一夜春xiao,还是年三十那晚的未果之吻,我们极有默契得都选择了遗忘,至少我这样催眠自己。 看到吕青,郑勃高兴起来,“苏子,就让你这个徒弟跟着你去好了!一来,你们是师徒关系,青儿正好随你去长长见识,二来,青儿机敏又会些拳脚,比那些奴婢仆从的,可强了许多。苏子,你觉得如何?” 我是没什么问题,可… “不行!”文丰叫道。察觉到自己的反常,文丰喏喏起来,“大哥,我不是要反对你的意思,可他小狐…能不能换…” 我暗自好笑。死小孩,就知道你会这样,小狐狸j么… 显是听出了文丰的意思,烛光映衬下,吕青的耳g已变得通红。 郑勃却chu心多了,拍着文丰肩膀笑道,“丰弟,我知道你想去,其实咱们几个,谁不担心,谁不想去?可先别说咱们还得看家看店,就是去了,以咱们的身份,跟在当差的苏子身边,旁人会说闲话的,何况你还是个王爷,你若是去了,那些京兆府的官差们,还不得被折腾得飞狗跳?” 被郑勃逗得一乐,文丰瞥了眼站得远远,埋头沉默的吕青,嘟囔道,“好吧好吧,大哥说怎样就怎样。” 腰间一痛,我龇牙笑道,“又不是十天不着家的忙活,你个臭小孩这么担心作甚?松手,松手啦!” 京兆府衙(=市政府)在长阳城东,恰和皇太女的兴庆g隔街而望。东面过了春明门出城向北不远,便是渭水支流——供皇城和兴庆g用水的龙首渠,而西面紧挨的,就是以卖奢侈品供贵族高官玩乐的繁华东市。 上元节将近,我和吕青清晨从城西的家坐车一路行来,街上渐渐热闹起来。 年后挑担做小买卖的货郎,卖节令花灯的烛火铺子,过年增岁梳新髻的孩童,起早买菜的拄拐老婆婆,趾高气昂出来散步看美女的富家公子哥。相对来说,往日打扮入时坐轿逛街的年轻女子们却少了许多,倒是平康坊的青楼妓院,早早得挂起了红灯花牌,开了大门,不时有人进出,生意兴隆。 我放下帘子,恨恨说道,“都是那个该死的蓝眼妖男!害得本姑娘连年也过不安稳。” 旁边正在抓紧时间温书的吕青抬头,好奇问道,“师傅见过那贼人么?” 我心头微惊,怎么一气之下说溜嘴了。含糊笑道,“没有,没有。不过是昨晚做了个梦,这个采花贼行事怪异非常,我梦见的那人自然也长的怪异,比咱们天下楼对面胡姬酒肆里的陪酒女子们还怪异几分…”说着,我故意学龙二,低了嗓子,缓缓续道,“一双蓝幽幽的眼珠子,诈死尸一般的蹦来蹦去…” 我忽然直了眼睛,探出双手平举。满以为会吓得吕青哭爹叫妈,当然心底认为如果能更好。 谁料想这小兔崽子胆量甚大,嘴巴一紧,倒象是在憋笑,瞧了我几眼,默不吭气得继续埋头啃书。 尴尬得收回手挠挠头,我叹了口气。不过,总算也因此晃过了方才那个话题。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我闭目沉思。那晚豆腐店主家的情景不时闪过脑海。 钴蓝色的眼眸,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是从未出现过。不说西唐中原,都是黄色人种的黑发黑眼,就算是本姑娘出使过的梁南百姓皇族,也多是黑眼黑发,就算西唐西部胡域和东南部的南疆部落,甚至是周遭的若干小国,偶尔有其他人种出现,据掌管外族事务的鸿胪寺卿说,也都是绿眼白肤。至于南海大洋,人迹罕至,那些个岛国上多是蛮夷未开化的土著居民,吃还吃不饱呢,谁又会大老远的跑到西唐京城来当个采花小贼。 越想越没头绪,我有些烦躁得掀起窗帘。 平康坊一家异域妓馆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外族男女妓人,不顾天寒地冻,摆动的绦带,曳地的长衣,袒露的襟领,雪白的肌肤,正搔首弄姿,热情招揽着过往行人。 接到个卷发绿眼男妓的媚眼,我一个哆嗦,正要放下锦帘。 枯杈槐树下,缓步走来一个红衫男子。人是极俊朗的,长眉斜飞入鬓,星眸顾盼生辉,淡紫绛唇,不薄不厚,菱角分明。衣饰虽然略显浮华,却难掩他举手投足间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慢典雅。 那人还没走近,妓馆门口几乎所有的妓人们呼啦一声,全部围了上去,这样有模有样的富家公子谁不想贴?剩下几个没动的,也是摆出了自认最好的姿态,幽幽的眼神不断扫向那人,显是持着欲迎还拒的调调。 咦喂,美人啊!我抹了把嘴。和本姑娘的云云宝贝可算得上是同一级别了,虽然瞧着有些傲慢讨厌,不过,本着艺术公平的眼光,还是给他个95分吧。 我正有些发呆,红红绿绿围绕的那人忽然回头冲我一笑。 咦喂,邪魅啊!绝对是那种邪魅得让人窒息到死的微笑!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超高难度美人笑,今天居然让本姑娘碰上了! 心怦怦得跳动几下,我的呼吸有些困难。 再探头去看,那人已经无影无踪。 也是,这样的男人,站到妓院门前,没当场被人剥了衣服一口吞掉,已经实属罕见了。 带着十分的惋惜和几分隐隐的酸意,我坐回垫上。 不过这段路上c曲,在我被那站在府衙门口,翘首以待的京兆尹火烧火燎得迎进后堂,翻看卷宗,叙说案情的时候,已经忘记的几乎一干二净。 “…女仵作查身,肋上三寸针孔状点…大损,血气流失…目无神,x痴呆,离魂失忆…小产者四例,俱为成型男婴…遇害时辰皆在酉午之间,遇害地点以宜阳坊锦绣阁为心,方圆八里内…疑有关联…询问六家相关奴役,证据似有不足…再查。” 念着那京兆尹亲自调来的案情总结分析,我的眉头越皱越紧。 ,什么啊?!就因为发生在锦绣阁附近,就认为是阁里的人干的?!明明这案卷上也写了,方圆八里,啊,锦绣阁在中心就有重大嫌疑,那你怎么不说离那其中三起事件的案发地点最近的兴庆g也有嫌疑呢? “大人,您以为如何?”京兆尹梁宜光,晃着头听我念完,踌躇满志道,“下官以为,诸多证据,皆隐指那家锦绣阁。虽说那家店铺生意关系错综复杂,不过只要我们向陛下奏明,增调人手,日夜监视,相信他们迟早会露出马脚。” 瞧着那个得意洋洋、邀功请赏的胖子兆尹,我恨不得敲开他脑袋,看看是否连那儿也塞满了油脂。 尽量放轻语气,我指着案卷上的几处说道,“梁大人稍安勿躁,我认为这案子有几处疑点,若真是锦绣阁的人所为,似乎难以解释。请看这里,张家夫人是在戌三刻(≈晚八点)左右路过崇义坊出的事,我记得那晚因为天气恶劣,客人受阻,锦绣阁晚了半个时辰歇店,也就是戌末关的门,关门时,有两名去谈生意的李姓外地客商作证,阁内所有人员曾经出来恭送二人,那锦绣阁的人也就有了戌末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而锦绣阁距离案发现场,即便是抄近路,翻墙直线而行,一刻钟功夫也不够,也就是说,锦绣阁的人,不管是关门后还是关门前去追张家夫人,时间上都来不及。再者,张家夫人那晚是因为临时起意,想吃夜宵,才改了惯有的回家路线,锦绣阁的人如果没有狗鼻子,相信很难直接寻到她吧?还有这里…” 听我一处一处的细细说来,梁宜光额头渐渐沁出了汗珠,先前的得意早已消失不见,又是告罪又是点头的,三层肚皮也不住颤抖,可怜得像只过街被打的肥硕老鼠。 说得口干舌燥,末了,接过梁宜光奉上的茶水,我心情好了许多,也不忍再肆虐这家伙,随口安慰道,“大人也不必太过忧虑。陛下既然派了本御史前来,自然是为了协助大人,早日破案,这案子虽然看起来复杂,细想,还是有些线索的…” 胡说着,再喝口茶,我喉头一痒,“咳咳咳咳…”,咳出卡在喉咙里的东西。咦喂!怎么泡个茶连茶梗子也泡出来了?! 看着我手里的茶叶梗,梁宜光的脸色再也挂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小的为了案情,一时慌乱,拿错了配给衙役的chu茶…国公大人饶命啊!” 嗯哼!…不会是被教训了一顿,存心报复本姑娘吧?…量你也没那个胆子。看在你主动坦白的份上… 我哼哼俩声,看梁宜光腆着肚子,艰难得在地上磕够了二十二个响头,算是为锦绣阁的二十二名员工出了口恶气,这才上前扶起他道,“大人快起来。梁大人为此案殚j竭虑,本公甚是感动。大人也是无心之失,我又怎会怪罪于你。” 打顿b子给颗甜枣,看你还敢乱猜测不敢。 满脸真诚,肚里偷笑,我被梁宜光毕恭毕敬得请到屋内中央那张铺着软垫的太师椅上。 “国公大人能力非凡,一定能早日勘破此案…陛下英明圣贤,慧眼识珠…今晚,下官在揽月楼包筵,请国公大人务必赏脸…” 一边喝着新奉上来的高级官茶,一边听梁硕鼠拍着马屁,我无意间又瞥了眼面前的卷宗,“大损,血气流失…目无神,x痴呆,离魂失忆…小产俱为成型男婴。”还揉捏着那g茶梗的左手一僵,我脑中突然多了些古怪念头。 莫非是日东人,甚至那个崇仁太子干的?…汲幽草梗,中原少见,却是c控心神的重要佐药,崇仁太子在御前施展惑术的时候就用过它,只要分量足够,失忆痴呆也不是问题。气血两亏,显然是因为房事过度,可孕有男婴,又不完全是采y补阳,一般来说那些卑劣的采花贼不都是自己缺什么就会自然而然得去补什么吗?…这样看,那蓝眼妖男就连体质也怪异非常,竟然是阳中带y,所以才会刻意去寻找那些y中生阳的孕妇! 我手一拍案,吓得梁宜光一个哆嗦,就要瘫倒在地。幸好站在我身侧的吕青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我不好意思得笑笑,“梁大人误会了,本官方才是想出了些头绪,情不自禁。大人莫怪。” 见我露了笑脸,梁宜光松口气,继续谄媚,“大人啊,你可吓死我了…国公大人神威非凡,非我等小官能及…”拍拍自己的三层肚皮,“不知大人有何发现?” 看他终于言归正传,我叹道,“关于本案贼犯的一些特征,本官有了些推断。不过下一步该怎么做,如何才能抓到那人,还请梁大人和本官一起想办法…” 一个下午的时光,京兆府衙后堂,低语声不断。 高高衙墙外,人流不断,年关最后一个节日—上元节的气氛,越来越浓厚。 第七十四章 余波未了 欲望文 第七十五章 上元钓贼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七十五章 上元钓贼 宜阳坊锦绣阁斜对面,酒肆揽月楼二层。 经过木质的两段高梯,锦缎的屏风一横,月圆的窗帘放下,楼下过往商客的喧闹滤去了泰半,隐隐约约的丝竹谈唱,摇曳朦胧的月白灯笼,在前面平康坊妓倌嫖客们的俏骂嬉笑声中,倒是真添了几分揽月登天的雅致情调。 “国公大人,这揽月楼地方还算不差吧?”京兆尹梁宜光给我添了杯温好的状元红,讨好笑道,“而且离那锦绣阁甚近,下官往日无头绪时,时常会来此坐坐…” 咦喂,还来?锦绣阁,锦绣阁,看你再说一次锦绣阁,本姑娘还会否饶得了你? 见我又绷起脸来,梁宜光肚子颤颤,慌忙解释道,“下官只是觉得此处高而隐蔽,城南几坊皆能望到,是查看可疑人物的好地方,大人千万莫要误会下官啊!” 算你识相。我摆摆手,笑道,“今晚咱们是来此吃饭闲聊,大人莫要太过拘束了。” “是,是…” 雅间内,炭火烧得很旺,温酒的陶盆内也是热气腾腾。烛光下,我瞧的清楚,梁宜光额头汗水不断,也不知是真的被我这钦差御史吓的还是体胖r厚热的。 我笑着吩咐身旁吕青,“青儿,你给大人倒杯温茶吧。” 毕竟官场滚打十几年,看我对吕青的态度,梁宜光也大约猜得出这清秀小厮在苏府地位不一般。客气得接过吕青奉的茶水,梁宜光饮了一大口,坐回席垫。加上之后的几杯热酒、几块花r下肚,他的脸色慢慢红润,说话语气也明显放松起来。 “…大人很少来城南吧?嗝,”梁宜光打个酒嗝,“咱们府衙风水好啊!隔了东市就是平康坊,那儿的胡妓自是不用说了,绿眼雪肤,热情似火,倒是新开的那家惜奴娇小倌店,皆是相貌甜美,个x温柔的雏儿妓,掐一把能带出水来的娇嫩,听说就连那神龙不见首尾的神秘老板,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呢。”说着,朝我挤挤眼,暧i笑道,“我看大人,年少风雅,去那儿,那些小骚货们还不连茶水钱也免了大人您的?” “真的?”我眼睛眨眨。来了这个世界,本姑娘不是没逛过窑子,只不过唯一的那次宝贵机会也以被个死小孩死缠烂打至今告终。 酒到酣处,听说平康坊新开了家美少男小倌店,我不由来了兴趣,正要仔细询问,只听得身旁小兔崽子一声清咳,满腔热血顿时凉了凉,“唉,梁大人说笑了,本官家里可是有了正房夫婿的,还是个x子…很强的郡王。” 梁宜光也反过味来,显是听过文丰的八卦,不由哆嗦了一下,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干笑道,“嘿嘿…瞧下官胡说什么呢?来来,我再给大人满上…” 苦笑着接过他斟好的酒,我却也在心底偷乐。当本姑娘不知道么,你梁硕鼠家中听说也有个醋坛,还是唯一一房的正室夫人,本姑娘再窝囊,还有四个美男相公,比上不足,比你这二十年无妾无子的悲苦生活可强太多了。 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触,梁宜光同我越发亲近起来,正听他介绍着平康坊的八朵金草,楼下传来一阵喝骂声,隐约还夹杂着几声女子的呜咽赔礼。 “…娘的,真是霉气!你们揽月楼不会做生意吗?爷叫个唱曲的,居然是个大肚子婆娘!赔爷钱来!饭钱酒钱也一道赔了才成!” “就是就是,真晦气!” “出来吃顿饭也不安生,咱们去别家吧。” “大爷,各位爷爷啊,这事儿也怨不得咱们楼啊!饭钱就算了,可这位爷,您点了咱们一坛的女儿红,这钱可省不得啊…都是你个贱人!带种了还出来唱,还吐的楼里这个味啊…五十两银钱,算你便宜了,快赔来!…” “…呜呜…这位大爷,邱掌柜,不要啊,可怜可怜奴家吧…奴家家中已经三日没米下锅了,班主,您慈悲为怀,放过奴家这回吧…” “兰儿啊,你做的这事儿,实在不地道啊,谁让你有了身孕咱先不追究,这入班唱曲的规矩你也忘了么?” “班主,您瞧这事儿…” “…这女子已与我流玲班无关,她就任凭掌柜和各位爷处置…” “班主!不要!您饶了兰儿这回!” “…罢了罢了,今儿瞧在您宏班主的面上,我老邱也不计较什么了。齐刀子,把她拖到后面,喂碗堕胎药,明儿…” 一阵众人的暧i嬉笑声中,那女子的哭声越发凄凉起来。 “怎么回事?”我皱眉道。 早被梁宜光派下楼去查看的差役噔噔得又跑了上来,“禀告钦差大人,大人,是个在各酒楼饭馆流动卖唱的戏班,其中有个唱曲的女子不知怎的有了身孕,干呕几声,被客人们发现。那班主和邱掌柜已经商量妥了,堕了胎明儿就卖到窑子里去。” 梁宜光不以为意得点点头,“算那女子命苦。”说着,回头跟我解释道,“那个叫兰儿的,下官也曾偶然听过一次她的曲儿,唱得不错,人也本分,卖相算得上是中上,怎的就被人搞大肚子了呢?”说着,梁硕鼠舔舔自己嘴唇,“唉,可惜了。” 毕竟没有接触过那个兰儿,何况这两年,已见多了平常百姓和奴隶贱户的凄苦生活。我叹了一声,正打算不再理会,眼角却逮到只偷抹眼睛的小兔崽子。 心里电光火石。对了,吕老熊死去的老婆好像早年唱过曲啊。 再瞧了一眼缩在角落的红眼小兔子,我一阵犹豫。帮是不帮?不帮,小兔崽子不高兴,帮了,起码五十两银子可就没了…等等!怀孕的女人,还是个到处跑的卖唱女! “去把那个班主和卖唱女叫上来。”咬咬牙,我从怀里掏出张百两银票,吩咐那瞪大了眼的差役,“分给下面的那些客人还有揽月楼的掌柜,就说那个女子的事儿,楼上有人帮了。这些钱,是给他们的补偿。” 那差役有些颤抖得攥紧银票,正要下楼。我不甘心得喊住他,“对了,别忘了和他们说一声,城西的天下楼饭庄不错,且送外食,方便快捷味美,可以去那儿瞧瞧啊。” “大人,您?”梁宜光疑惑得望着我。 眨眨眼,我开怀笑道,“呵呵,咱们不是正愁如何抓捕那贼犯归案么?本官想到个主意…” 城南,有些破败的送子观音庙。后院暂被流玲戏班占住,作为在京歇脚的地方。 班主厢房内,四个人,高矮肥瘦,男女老少,正神神秘秘得聚在一起。 时不时的,一声压抑惊呼,一句羞愤咒骂,一声啧啧得意,一句阿谀奉承,从房内传出,在屋外几名便衣带刀差役紧张中透着丝丝好奇的目光审视下,打个旋,随风消散在庙外。 “呵呵,青儿,你不要动啊!”小心得提起那鹅黄锦面的曳地裙摆,牵着被班主细心化妆过的吕青,我笑嘻嘻得走到镜前,“来,慢慢走,看看你的新造型如何?” 宏班主和梁宜光早就吃笑着退出了门外。饶是如此,待吕青看清楚镜中那人模样,不由跳脚闪开,红脸叫道,“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忙按住他的肩膀,整理着他的环髻发钗,“小心啊!还有,这个孕腹造型可是你师傅我花了半天才找好的材料,”说着,我掐掐那弹x十足的肚子,嘻嘻笑道,“自然有型不说,还轻便保暖,就是松跨了些。不过,只要你的走姿正确,也没问题啦!” 唇上的那一点美人痣颤抖的越发厉害起来,带了三分哭腔,吕青埋头坐倒凳上,“才安生了几日…原以为能跟在你身边总算不错…欢喜…我娘亲是出身不好…你、你用得着这般作践我么…” 不好,本姑娘的这个玩笑似乎开过火了! 我慌不迭得蹲下身,扳过他的脑袋。对上一双红红的兔子眼,勾了眉线眼线的眼眶里泪珠滚动,正摇摇欲坠。 心被戳了一下,歉意非常。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可不这样,咱们怎么引那贼犯上钩?再说,你师傅我也会亲自出马啊,青儿别哭,别哭啊!…”我急急忙忙得在袖笼、衣襟内索着,半天也没找出块帕子来。 “嗯,”带着几不可闻的一抹药草清香,一块半旧绸帕出现在我面前。“你是在找这个么?” 瞧见那帕角熟悉的绣花小字“苏”,我一愣,顺手接过来,却不知该抹向哪儿。“这帕子,是涟秋做的吧?你怎么…” “啊?!是、是先前回长阳的路上,在翟关…被爹打你、你…抹药的时候…” 听小兔崽子语无伦次得解释不清,心头莫名一颤。把帕子又塞给他,我微微笑道,“知道了,又不是你偷的,做什么这么慌?快擦擦眼,莫要弄花了妆容。” 兔眼儿一红,却似乎是多了几分羞意,吕青正要开口。 “大人,您好了么?”宏班主的亮嗓在门口响起。 梁宜光低声呵斥道,“小声!想妨碍本官和大人办案么?惊扰贼犯,你这小小戏班,担待得起么?” “是、是,小民知罪…” “大人?”对着门缝,梁宜光轻声唤道,“时辰不早了,要不,咱们明儿再开始?…” 我又安慰了小兔崽子几句,再向自己脸上扑了层厚脂粉,理理头上的望仙髻,“本官这就好!…” “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了。”推开门,我微笑着做了个卖唱女的标准见礼,“那本官就有劳班主,多多配合了。” 人还真是最复杂的一种动物。 坐在上元灯节临时搭建的戏台后排,我一边持了张琵琶咿咿呀呀得虚弹假唱,一边暗暗打量着台下的人潮涌动。 头戴chu布幞头的汉子,身披大袖襦的贵族子弟,颤颤悠悠的拄拐老人,手持花灯小吃的年轻女子…看戏的诸多目光中,除了好奇,便只剩下深深的同情和可怜。 唱曲间歇,我瞄了眼那又喜又悲,上台和众人拉近乎、报曲名的宏班主,不由暗自好笑。 为了加强宣传效果,更重要的是为了引起那妖男采花贼的足够注意,我和男扮女装的吕青同时被宏班主介绍成了遇人不淑、怀孕后惨遭抛弃的可怜女子,姐妹俩齐齐投河自尽时,被恰好路过的他的流玲班搭救,为了糊口和肚里的娃娃,自愿卖身戏班,唱曲活命。 本就带了这年代艳情传奇小说的几分曲折色彩,再加上…我憋着笑,瞧了眼前排中央那个坐得僵直的苗条背影…我这位容貌嗓音俱佳的芳倌小妹,流玲班这几日的生意竟是出奇得火爆。没了对大肚子婆娘的鄙夷,戏班走街串巷不说,连这人流最旺、收入最丰的上元节戏曲演出,也被邀来分一杯羹,当然能接到邀请与梁宜光的暗中配合也不无关系。 “当当!”只听那台侧的小戏子敲了敲手中锣,紧搂着沉甸甸钱盘不放手的宏班主带着几分哀怨,尽情诉说起我们姐妹俩的可悲遭遇。说着说着,那班主竟然抹了把眼睛,激动得拉起前排一人,开始讲述戏班各人的血泪史。 台下的看客越聚越多,几个穿着华丽的年少女子已经侧了头,在悄声抹泪。 咦喂,这老小子行啊!见机行事,融会贯通,趁着这难得机会,充分激发百姓民众的同情心,让他这么一闹,就算过了上元节,戏班的收入恐怕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了。 我佩服得想着,一边配合台上的气氛,遮袖假哭… 暗地里,我不断四下寻着那双蓝色的眼眸,心底却渐渐有些不耐起来。 已经是第五天头上了,明日就是上元灯会的最后一天。只要那妖男还在长阳,至少应该听说了这流玲班有两名怀孕女伎。这几天,我和吕青不唱曲时,也会在街上溜达散步,我还刻意专挑些偏僻幽深的巷子进出,可那妖男连个影子也没瞧见过…难道被他识破了?不可能啊,为了增加真实感,本姑娘还特意回府捣鼓了一夜,调配出怀有阳脉孕妇气味的香粉涂在自己和吕青身上,实在是没道理还没走近就穿帮啊! 恨恨不平中,流玲戏班的登台时间结束。眼睛最后一次扫过台下,被双怒气朝天的大眼睛逮个正着。看清楚那人相貌,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滚下台去。 “死小孩!你来这儿干什么?”挥手让负责监视的衙役们退后,我急急得拉起那人的手,窜向后面的巷子深处。 “你还敢说!”文丰挣扎着,两腮气得鼓鼓,“查案查到戏台上去了么?平日也就算了,上元节也说忙,没空陪我们看花灯。是不是又瞧上哪个戏子伎人了?哼!” “乖乖丰儿啊,我这也是在查案啊!”拉着他的手按向我的腹部,我低声解释道,“不过是要装个孕妇,引那贼犯上钩。你也瞧见了,就这般大腹便便的样子,你妻主我怎么勾搭旁人去?” 到我的凸肚,文丰呀的一声,知道自己真的错怪我了。听完我的话,怏怏得甩开手,却也不肯明白认错,“哼!还以为、还以为你真的有了身孕,空欢喜一场…” “那你现在知道了?”刮刮他的翘鼻,我好气好笑得说道。 “嗯哼…” “对了,他们几个…不会也来了吧?”想起附近的人潮和复杂环境,我担心起来,不由扳过文丰肩膀,急道,“我不是说了么,最近外面不太平,一个花灯,有什么好瞧的。你出来了,那他们几个呢?” 粉唇一撅,文丰委屈得跺脚说道,“就我一个,不安本分、不识大体的相公,放心不下你,一路跟了来,他们几个都老实在府上呆着呢,你不用担心!” 松了口气。却见小孩狠擦着鼻子,气得要走,我一把抱住他,连声安慰,“好了好了。这里很乱,我也是担心你嘛!气什么?今晚回府,我找你去,嗯?臭小子,大过节的,不许再生气了…” 抽动几下鼻子,文丰哼道,“你可得说话算话…”抬头四下瞧瞧,他忽然上前咬了我嘴唇一下,“去吧,装你的大肚婆,查你的案吧!”瞧瞧我的肚子,自己噗嗤一声,先笑了出来。 把文丰哄回家,我独自回到戏台后面,却见扮作个富商的梁宜光正对着那宏班主和几名便衣衙役低吼不止。 “那么大个活人,说不见了就不见了,你们怎么当差的?!” “还有你这个见钱眼开的该死戏子!就那么会儿功夫,也舍不得?让你下台上台的时候盯好他,你干什么去了?!” 我心头一紧,疾步走上前去,“怎么回事?青儿呢?” 梁宜光脸色一僵,挤个笑脸,“大人放心,下官已经派人去找。方才戏散之时,人多场乱,那位小哥一定是被冲散到哪儿去了。大人稍安勿躁…”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四周的人海如潮,我深呼吸几次,不敢再想。从怀里掏出包香粉,“去,找几条鼻子灵的狗来!青儿身上有这个气味,他又有些拳脚气力,就算被那贼犯盯上,这么会儿功夫,也走不多远。快去!” 看着面前的青瓦高墙,几只大狗前脚直立,刨着那墙砖,狂吠起来。 “大人,此处、此处可是…”喘着气,梁宜光结巴不已。 “我知道。”找到地方就好。就是龙潭虎x,也难不倒本姑娘。 仰头看看那墙,足有七八丈高,透着生人莫近的丝丝寒意,我却莫名松了口气。 唤差役牵狗下去,四下张望一番,巷子很深,独门独户,我顿时有了主意。 笑着拍拍梁宜光的肩膀,我低声说道,“本官也知道,这是户部尚书皇五女文霜大人的府邸嘛。不过,这皇命难违,不搜查一番,咱们难以交差,可搜了的话,又恐会得罪文霜大人。” 梁宜光连连叹气,“大人说的没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看梁硕鼠“殷勤”得盯着我直瞧,我不住暗骂。想让本姑娘作出头鸟么?那也得先叼上你这只肥老鼠才行。 “本官倒是有个主意,”我拉近梁宜光,窃窃道,“为了陛下的期望,为了皇五女的清誉,也为了咱们大家面子上都能好过,咱们就以做客为名,只你我二人进去,劳烦梁大人拖住皇五女,我呢,就趁机搜查,没有发现最好,有的话…” “不不不不,”梁宜光一阵拨浪鼓猛摇头,苦着脸向后退道,“下官哪有那个胆量啊?不如、不如这般,让下官在此为大人望风…” 我一把扣住他后领,笑着扯回道,“哎,梁大人莫不是忘了,陛下给此案定的断案期限?若是此趟本官难以脱身,便是有了发现,也没法传给大人您啊!本官可是堂堂国公,丰郡王的妻主,断不了案,本官是没什么的,难道大人不怕陛下一个不高兴,把你给…” 看到我手起刀落的动作,梁宜光一个哆嗦,话音里已经带了几分哭腔,“大人,小的、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下还尚未得子,不能无后啊!小的、小的身家x命…还望到时,大人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饶小的一命啊!” 不错,知道自己没儿子,而能随机改口兜回来,还算机灵。一会儿的搜查,本姑娘把握也就更大了几分。 我笑着拍拍他的衣襟,“没问题。再说,这案子未必就和文霜大人有关联呢?放松放松,进去后,咱们一切见机行事,走!” 第七十五章 上元钓贼 欲望文 第七十六章 文霜府遇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七十六章 文霜府遇 文霜府邸会客堂内。 “什么?你家主上去赴皇太女那儿的宴席尚未回府?”听完文霜府那名中年女子管家的回话,梁宜光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天色还早,两位大人既是来给我主上拜年的,不如在此稍作歇息,兴许能等到我主上也不一定。两位大人意下如何?”看到那两份打着“天下独一”字样的j致糕点,女管家眼睛一亮,立马随和亲近了许多。 “那就打扰了。”我瞄了眼还盯着下人手上糕点直瞧的梁宜光,笑着应道。 待奉热茶端果品的奴婢们退到一旁。梁宜光瘪瘪嘴,自己嘀咕着,“国公大人与天下楼老板相识…前几日,我还在大人面前胡吹揽月楼怎的怎的高雅…这下出丑了…” 机会难得,顾不得理会梁宜光,我一边喝茶,一边不动声色得打量着四周环境。越是打量,心情越是复杂,越是混合着欣赏、佩服、惊骇、警惕的矛盾。 坐对的那面墙上,两枝黑幽幽的交叉大戟,旁边一幅笔锋硬朗的草书,没有丝毫凝滞,似乎是篇一挥而就的酒赋,我也只勉强认出几段,“…苍野阔…执杯笑…把示君…” 如果说读了那辞赋会让我对这文武双全的皇五女产生几分惺惺相吸感觉的话,那么抬头环望所见,却是猛地一锤,砸在心头,平添了五分的惊骇和十分的警惕。 张着血盆大口的白额吊睛虎头,昂头似仍在嚎叫的棕灰野熊头,顶着长长犄角似不堪负荷的野鹿头…这会客堂的高高房檐线下,竟是挂满了西唐和这世界存在的荒野兽头标本。在摇曳的烛火映衬下,眼珠俱是流光溢彩,好像活了一般,虎视眈眈得俯瞰着堂内。 看了一眼西北角那只似乎正垂死挣扎的狄狼头颅标本,我再也忍不住,扯着梁宜光袖子低声问道,“这文霜大人很喜欢打猎屠兽的么?怎么你一点儿也不惊讶?” 梁宜光挤个笑脸,僵着脖子道,“我不惊讶?大人啊,天这么暗,这堂里又没几个活人在,也就您有那个胆量,盯着那些东西猛瞧,您没瞧见,下官骇得头都不敢扭么?下官也是听同僚们私下谈论,说是咱们这位皇五女大人武功非凡,征战四方,更喜在家中布置些希奇古怪的玩意儿,还说什么,自己部下府中不养无胆之人。” 看看身后伺候的几名奴婢,果然都是神色自然,毫无怯意。我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赞叹和羡慕。 算了,想这么多作甚!还是办正事要紧。定定神,打打气,我朝梁宜光眨了眨眼。! ?…!梁宜光咬咬牙,一副慷慨就死的表情。我正好笑,却见那家伙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脸色煞白,“哎呦…我的肚子…好痛啊…” “大人,您怎么了?”“去叫管家!去叫管家!”“旁边那位似乎是丰王爷的妻主…那个什么国公大人呢,那这位…”“不如直接去找太医吧?”“谁上的茶?”… 能被管家客气请到这堂内来的客人,皆是大有来头。梁宜光这一叫,堂内的几名奴婢顿时慌张起来,有的上前询问查看,有的低声嘀咕,有的小跑出去叫人。 趁着堂内外人影交错,混乱不已,不再耽搁,我运上轻功,一个晃身,从早已瞧好的身后角门窜进了中院。 小兔崽子,你可千万要撑住,等我去救你。 借着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作掩护,我在房檐、亭顶上不断跳落纵驰。 和我的新家格局类似,文霜府宅虽大,却很容易辨认。会客堂所在的前院大块,是接待外客,出入衔接的部分;中院大块,有府主处理事务的书房,花园,歇息的厢房,娱乐的厅堂若干;后院花园水潭四周,散落着府主的住宅,正室、妾室的宅院若干;花园后后门前的低矮排院,是下人奴仆们的住所杂院。 劫持小兔崽子的妖男若果真是这府中之人,那就必定会藏身后院或是中院其中一屋。中院是文霜的内室,守备最紧,那妖男出现的可能x小些,只有这后院,人员流动,鱼目混杂… 马房,没有。柴房,没有。厨院,没有。浆衣房…避开那些忙着手中活计的下人,顺着一条比起前中院略显chu糙的石子路,我一屋一院得仔细寻找。头脑越来越清醒,心却越来越凉。 莫非小兔崽子真的不在文霜府中?兜了两遭,连中院也匆匆转了一圈,蹲在府邸高墙上,我一阵焦躁不安。 “不,不会的!”那个香粉气味如此特殊,我也只调制了一盒…可,为什么还找不到他?! 想到那个妖男剜心取血用的诡异尖刺…小兔崽子,我不该的,苏子不该,不该让你涉险…“咯吧!”一声,生生捏碎了块墙瓦的手指滴下血来,却不及心头刺痛之万一。 一阵寒风刮过,我绝望得看着墙下。街上院内灯火点点,人声嘈杂。蹦跳归家的孩童,出摊开卖的小商贩,结伴逛街的年轻女子。来来往往的人群,正在尽情欢笑享受着年关佳节的最后时光。我的脑中却是前所未有的一片麻木空白。 “…啊…走开…救…苏…苏子!” 随风,几声模糊的呼喊传来。是…小兔崽子的声音! “你是何人?”“大胆奴婢!你是哪院的?不知道这儿是钱爷的宅院吗?”“站住!站…” 不想废话耽搁。隔空弹指,我虚点了门前的五名侍卫,推开院门,急切喊道,“青儿!你在哪儿?!” 听到外面吵闹,又瞧见个生人推门而入,院内的几名年少清秀的小厮顿时推搡着我呼喝起来,“喂,你是谁?”“喊什么喊,哪来的贱婢?不知咱们钱主正在小憩么?”“出去出去!” “苏子?…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带着几分狂喜几分羞愤,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少年男声从松柏掩映下的一座j美房舍内传出。 “滚!”运足内息,我震开那几个纠缠吵闹的小厮,大步走上前去。 “你、你不能进去。”“那是文霜大人妾室的居所啊!” “哐当!”一脚,我踹开那扇内锁的房门。 裹着几声女子男孩儿的呻哦,呛鼻的脂香酒臭味扑面而来。 “你、你是谁?”粉红的灯笼下,一个只着亵衣裤的青年男子拿着壶酒,醉醺醺得回头望来。 环顾四周。酒壶、鞭子、蜡烛、锦被被丢了一地,露r的美貌女子,赤裸的妖媚少年,都是面色绯红,只侧头瞥了我这闯入者一眼,旋又痴痴呆呆得望向那青年男子,不断扭动娇喘起来。 摒着呼吸,皱着眉头,我急切搜寻。终于在角落一个竖立的铁架前找到了那抹熟悉身影。 “青…”我唤着他的名字走近,却心痛得发现那雪白全裸的身子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痕,血珠正不断外冒。 “苏…师、师傅,”嗓音里还带着丝丝颤抖,吕青抬起头来,忽然对我灿然一笑,“你、你终于来了…贼犯…” “不要说话,我、我马上放你下来。”我踮起脚尖,解着那铁架两端的chu链结扣,试了半天,却怎的也解不开。手指颤抖得厉害,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内疚。 “我没事…”吕青靠在我肩头,轻声道,“你莫要担心…我、我没被那人占了便宜…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会…” “什么死不死的,净说傻话!”我吸吸鼻子,缓声安慰他道,“再忍忍,马上就好了,马上咱们就能回家了。” “苏子……” 脖颈上一阵温热麻痒,正唤出璨穹的我没有来得及注意。 凝神控着璨穹,彩光绕那铁架轻巧两旋,chu链顿时卸落。“解开了!”我欢呼道,忽然肩头一沉。 侧头,却见吕青紧闭了双眼,嘴角微翘。“小兔崽子!”心惶惶的,我颤抖着搭上他的脉,细细切了半晌,才略松了口气。原来是受寒受惊加上鞭伤,昏睡了过去。 说到鞭伤…我回头,愤愤得瞪向屋内唯一还算清醒的那个青年男子。 “没用的东西!一点儿媚儿香就受不住了…”青年男子咒骂着,踢开一个蹭到他身边主动求huan的少年,眯眼向我看来。打了个酒嗝,踉跄着走近几步,直盯着我搀扶在旁的吕青,啧啧道,“你是哪家的老鸨?哎,今儿送来的货色倒是r嫩得紧啊!” 恶心得退后几步,我拉紧吕青身上的衫袍。 那男子又打了个酒嗝,扔了块银锭到我脚边,“这是本公子给你的赏钱,这雏儿公子我要了。” 心怦怦怦怦得加快。我瞪着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男子,脑中似乎有个声音开始不断叫嚣,“没人进来,杀了他,杀了他!” “你、你到底是哪院的婢女?”瞧我握着拳,一步步得走近,青年男子有些惊讶恐慌。唤了几声屋外的侍从,只隐约听到一片的哎呦叫痛声。 觉得哪里不对,我也无法静心细想。血y似乎已经沸腾,内息疯狂流转,燥得我只想见血,只想撕开眼前人的脖颈动脉来宣泄。 男子终于害怕,边后退边色厉内荏得大声叫道,“站、站住!…你、你不要过…唔唔…” 一个箭步窜前,我单手提起了他。 男子绵羊一般,踢腿扭动几下,脸色越来越紫。 不,不行,他是文霜的妾室,就算有罪,也应交给衙差发落。我不能杀他,不能杀他!明知不妥,心里呼喊着,我的手却越发得收紧。 掌心脉动急促,脑中的冥冥之音雀跃起来,“杀了他,杀了他!” 不要——! 混乱间,额头心海忽然爆发出一团璀璨霞光,趁着唤醒璨穹时引发的那股自然浩气扫过全身,我松开了抓着男子的右手。 踢踢那倒地男子,只是暂时昏厥。好险!我皱皱鼻子,嗅到空气中飘荡着的一丝熟悉的汲幽草腥和一股不同于平常脂粉味的甜腻气味,恍然大悟。 可恶!是傀儡术加惑术! 踉跄着走到门口,寒风吹进,脑子清醒许多。顾不得理会院内先前被我震倒在地的几个小厮,我盘膝而坐,运转内息,开始驱除体内的余毒… 查看心海的璨穹无碍,再运气三周天就能全好了。我舒了口气,心头却平添几分疑惑。 谁下的毒?何时下的?进门后,本姑娘一直屏息戒备,没发现哪里不妥啊…难道是…小兔崽子? 我睁眼正yu望向屋内,却骇然发现一枚幽幽的尖刺,无声无息得出现在我x前,距离心脏部位不过寸远。 那执刺之人显然也没想到我会恢复得这么快,正要拼着两败俱伤,猛刺过来。 我右掌疾抬前拍,迎向那尖刺,同时旋腿踢出。 手心一阵彻骨锐痛,虽然被刺个对穿,那人却也失了先机,被我一脚踢开。我趁机唤了化作一只长剑的璨穹,持在左手。 这一连串事件的发生不过瞬息之间。抓紧璨穹,我这才稍稍安心,瞧向不远处的偷袭者。 一身不起眼的灰袍,披头散发。那人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你是谁?”尽量忽略左手的疼痛和心底的残余惊恐,我盯着那人喝道,“问什么要行刺本姑娘?” “……”院内一片沉寂。连先前还不断吟痛的几名年少小厮也都一动不动得躺在地上,若不是我内息全力运转之间,听到了他们的微弱呼吸和心跳,还以为这院内已无活人存在。 看那人依然不吭气,气息虽然微不可察,心跳却急如鼓擂。我暗自嗤笑,方才本姑娘那一脚,只为自保,仓促间g本没加内力,这个时候装死,骗得了谁? 心底的那一丝惊恐也化作了对偷袭者的鄙视和愤怒,我冷笑道,“装死好歹也要看对谁,对只狗熊或许管用,对本姑娘…呵呵呵呵…” “那只会让你死得更快!”说着,我挺剑飞扑向那人。 “苏子,脚下!”墙头方向,忽然传来一人低喝声,“离去三!乾走五!…” 顾不得回头去看,直觉那人没有恶意,声音似乎还十分熟悉。疾响过处,按那人指引,我空中扭腰,缓了扑冲方向,左脚疾点右脚,踏落一处。 运了内息到眼,我扫过自己所落位置的四周,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幽幽的蓝色淬毒三角锥形小刺,除了我站立处和那几名小厮身周还算干净,其余的,足有上千只,密密麻麻,下饺子般延伸开去,布满全院。 “好狠毒的家伙!”想到如不是放才有人出声示警,本姑娘的脚板怕是已经变成了两张面筛子…一个哆嗦,我小心翼翼得从地上起出一枚三角刺嗅了嗅,不由惊讶,“咦喂,怎么只是麻药?…” “着!”墙外,争斗声忽起,时不时一声兵器相撞的铿锵清吟。 对了!我扭头寻去,那灰袍子果然消失不见。“那个偷袭混蛋要溜!” 不能放过他!更何况那人极有可能是那个真正的采花妖男。 我咬牙把右手的尖刺拔出,点x止血,把尖刺和那枚三角刺都塞入腰带,c控着璨穹清出一条路来,正要纵身院外。 “…来人…救命…咳咳…”身后屋内,几声咳喘低吟入耳。我这才想起了还在房中的吕青。 刹住脚,我踌躇起来。 一边是偷袭者和个没看到是谁的熟人,一边是文霜已经醒过来的变态妾室和受了伤昏睡的小兔崽子…到底,我该先顾哪边? 略微迟疑,墙外二人的争斗声已远。 “算了算了,是本姑娘先欠了这小兔崽子一回!”我一跺脚,折身回屋。 坐在会客堂内,我喝口茶水,悠闲得看着那本是为了梁宜光的假肚子疼被女管家从g中唤来的老太医,小心得给我右手上药裹带,沉默不语。 一会儿瞧瞧我,一会儿听听后院动静,梁宜光拍着自己的三层肚皮,神色紧张得在堂前来回踱着步子。 不用运转内息,也能听到,隔壁后院内热闹非常。女中音的呵斥声,男子的咒骂声,啪啪的板子拍r声,还有若干的低声劝慰,抽泣呜咽,尖叫求饶… 我叹口气,摇了摇头。这个钱绍安啊,老子被斩,自己贬了做妾室,还这么盛气凌人、花天酒地,倒霉是早晚的事…就是不知道,本姑娘这样,会不会得罪了赴宴回来的文霜?…还有那个消失的偷袭者… 看看已经交到堂下差役手中的那枚行凶尖刺和淬麻药的三角刺,我不由一阵头大。 是不是妖男抓了吕青?把过钱绍安的脉象,他绝对不是那妖男,可小兔崽子为何会出现在文霜府上?这些个问题要等被先送回家歇息的小兔崽子醒了再说。 可,那个妖男取血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还有同伴,和他同样体质的男子,急需y中生阳的j气? 还有,那个偷袭我的人当时手握的尖刺,似乎和曾撞见过的那妖男的东西是一个模样,他也想取本姑娘的血么?为什么?…本姑娘可没怀孕啊!…难道是为了本姑娘体内的风迦?!…可知道麦当劳存在并能感应到它的,这世上应该只有那个已经在无名岛一役中死翘翘的水葭才对啊… 还有还有,汲幽草又出现了,崇仁太子是否参与了京城这件悬案?难道他和那妖男有关系?!那个曾在返京途中,从红白伎身上闻到过的甜腻气味,为什么又让本姑娘碰到?红白伎难道和崇仁和日东有关系… 还有还有还有,那个在后院出声提醒我的人是谁?…本姑娘虽然平时对人也算得上是和蔼可亲,可真要说到熟人朋友,除了府里的那些家伙,就只剩文霖一个了,可听声音又不象她… 越想头越大。我搓搓脸颊,看向窗外。 夜色渐浓,灯火摇曳,寒风呜呜声中,会客堂内的兽头标本更加鲜活了几分。尤其是那只狄狼…嗯,我记得,好像在哪儿还见过一张狄狼狼皮来着… “他在这儿!”想到先前在万佛塔顶感应到的那个场景,我一拍几案。狐狸j在这儿附近!方才出声示警的熟人就是他!去追那偷袭者的人也是他! 正坐卧不安的梁宜光一个哆嗦,苦着脸低声说道,“大人啊,谁在这儿啊?下官巴不得能早些离开这儿…这案子,又是皇女妾室,又是原叛逆宰相幺儿的,我看得陛下来亲审了…” 强压下心头的兴奋喜悦,我笑着宽慰他道,“虽说这案子涉及文霜大人的家室,但相信文大人是位公平严谨,不会以权谋私的朝廷肱股之臣,你就放心吧。再者,我认为,钱公子未必…” 我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身后角门一阵喧哗,一个熟悉的女中音随着脚步声渐近前来,“苏大人,能得到你这样的肯定,实是我的荣幸啊。” 回了头去,“文霜大人!”我和梁宜光连忙站起身来。 “免礼免礼。”文霜亲手扶住我。墨黑的卧蚕眼眸中没有一丝愤怒或是尴尬,异常的平静。在主位上落座,文霜竟是开始上上下下饶有兴趣得打量起我来。 我被她瞧得汗毛直立,索x拉着梁宜光主动跪下,认错道歉,“文霜大人,下官和京兆尹梁大人为了追踪贼犯,擅闯大人府宅,主意基本上是下官想出来的,得罪之处,还请大人多多见谅。” “……”上面沉默,四周的奴婢男仆们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的小心安静。 咦喂,还不吭气啊?难道是真的恼了? 跪在凉兮兮的地板上,我暗自一阵嘀咕。 谁让你的妾室不老实呢?就算本姑娘没瞧见,你也早晚会发现的。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谁让他敢欺负小兔崽子的?本姑娘可是已经手下留情了。至于他是否和本案有关,那就得交给衙门里的人去决定了,好歹也算是对文昭狐狸有个初步交待了。本姑娘殿前都不必下跪,你倒拿起架子来了… 虽然这么想,我却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毕竟是皇女啊,还是个曾经杀人如麻的元帅大人。万一她恼羞成怒,会不会杀人灭口?… 可、可难道这样我苏子就怕了你去?说起来,本姑娘还是陛下亲封的宁国公呢,至于杀人的本事,本姑娘是不如你杀人多,可轮到个人武功,难道本姑娘自保逃跑还不成?… 大不了、大不了咱们破罐破摔,你要敢动手,本姑娘也不落后! 胡七八想一通,我反而慢慢放松了下来。 过了半晌,身旁梁宜光已经开始上下牙打颤,我才听得那上座的文霜吭气,“两位大人请起。” 我垂着头,正犹豫是否先唤出璨穹戒备。 文霜击掌说道,“把钱绍安带上来。” 两名侍卫模样的壮汉架着我先前在后院房舍中瞧见过的青年男子走上堂来。那人两腿后背上,衣衫褴褛,鲜血淋漓,显是方才在后院受了顿板子伺候。 ?我和梁宜光迷惑得对望一眼。 文霜对那人哼哼冷笑几声,“此人不修夫德,败坏我府名誉,已被我乱棍逐出。现又获悉他涉嫌悬案一桩,特交京兆府衙发落。” 咦喂,这么简单?! “苏大人,梁大人,”文霜站起身来,拱手行完个礼,坦诚说道,“文霜府上出了这等道德败坏之徒,实在羞愧。从此刻起,这人再与我府无关,两位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梁宜光抹了把额头冷汗,看我挤眼,不再犹豫,招手让侯在大门外的差役们架走了已经昏迷的钱绍安。 再次偷瞄了眼文霜,确定这位皇女真的不是怒极反笑,我,还有京兆府衙一干人等都偷偷松了口气。梁宜光先笑哈哈得恭维文霜几句,告辞出门,我正要跟上。 “苏大人,”墨黑的眼眸弯弯,文霜微笑着叫住我道,“文霜真的很佩服大人呢,不管是那日殿前大人对涝情处理的才智还是今日城南断案的雷厉风行。改日文霜有空闲了,去叨扰大人,还望大人不要嫌麻烦啊。” 若不是那晚在g廷夜宴上,本姑娘偶然瞥到的那眼讥讽憎恨,说不定还真会交你这个朋友。有那样眼神的人,又怎会是个可爱值得一交的人。 心思转转,我也微笑着拱手道,“文霜大人客气了。下官不过是个只懂得耍小聪明的丑角,大人文武双全,才是真英雌。大人来叨扰是不敢当的,下官日后得空可是要向大人多多请教,文霜大人千万不要嫌烦啊!” 马屁话谁都不会不愿意听,文霜笑眯眯得向我拱手还礼,“苏大人走好,文霜府门永远为大人敞开。”… 我看了看身后的高墙深院,“哼!要不是为了揪回我家那只狐狸j,本姑娘才不会再来。” 第七十六章 文霜府遇 欲望文 第七十七章 新官上任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七十七章 新官上任 和宁非说了半夜的枕边话,倒有大半是回京以来所遇到的那些古怪事件。本来我只是觉得多个人多点脑筋,兴许和他商量一番能弄明白些,谁知听说我在文霜府险些遇刺,宁非激动得差点儿当时就翻身起床,召唤动用暗阁的力量。且不说他父皇最重要的聘礼环龙佩被本姑娘无意砸碎成为璨穹一部分的事我还没敢告诉他,就是能调动暗阁,万一引起西唐和梁南的局势紧张,那我可实在是罪大恶极了。最后,倒是我安慰了他足足半个时辰,甚至恬了脸皮唱douruaii,iruaidou的初级摇篮曲哄他入睡,方才安生下来。 遇到的美人一定要尽情欣赏,想不出来的事情就不必再想,这是苏子我的一贯行为准则。把心底的疑惑倾倒出来,我也轻松了许多,想着如何再引那妖男采花贼入彀,渐渐迷糊着睡去。 第二日天还没亮,我亲自下厨,起火弄灶添水洗菜,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炖好压惊去寒的珍珠r羹。 “小兔崽子,这下该感激涕零了吧?本姑娘如今可是国公大人了,还起早贪黑得亲自熬粥给你喝,连丰小孩也没有过这级别的待遇呢。”抹干净脸上遗留的灶火炭灰,我开心笑着走进吕青所住的院子。 刚走近窗下门前,却听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低声谈话。 “…青哥哥,来,吃一点儿嘛!人家特意熬了大半夜才做好的…” “谢谢你了,小桐。” 推门的手一滞,我不由自主得停住了脚步。 “好吃嘛?…嘻嘻…青哥哥,你身上的伤很痛吧?不如,我来喂你!张嘴张嘴,嘻嘻…” “…小桐!不要闹了…咳咳咳咳,你看,都喂到我被子上了。” “对不起嘛,人家也是第一次喂人吃粥…嘻嘻嘻嘻,再来一勺吧,啊?来嘛来嘛…” “不要…我自己来…小桐听话!” “…叫我桐妹,叫我桐妹我就乖乖听话,不再喂你。” “好了好了…桐、桐妹,这下把粥给我吧!” “哎!…青哥哥,你又哭又笑的样子,真…真可爱,比主上姐姐的那只圣兽哔哔还可爱…” “又胡说!你再胡说八道的,我可不吃你的粥了。” “我不胡说,我不胡说了!…青哥哥…你、你觉得我怎样?” “怎样?…整日跟在我和狗子的后面,就是一条无所事事的跟屁虫嘛,呵呵…” “青哥哥!我不理你了!你坏!当着主上,你老实温顺,当着我,就老开人家玩笑!你坏死了!…” 这样也好。小兔崽子,起码,苏子做不到象小桐这般,全心全意得只喜欢你一人。 回头再看了眼那窗上映出的二人烛影,心头虽然有些失落,我还是深吸口气,快步走出了院子。 “什么!钱绍安在狱中上吊死了?!”吕青受伤,也为了放他自由,我在府中耽搁片刻,挑了个拳脚还算不错的侍从跟着,才走进京兆府衙,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是啊,大人。今儿一早天还未亮,狱头就慌慌张张得敲开了我家大门。”顶着两眼圈的梁宜光苦艾艾得说道。 “怎么会…”自杀?想起那个飞扬跋扈,在文霜府上活得津津有味的青年男子,我顿觉不对,“走,带我去狱中看看。” “大人,有什么好看的。”梁宜光急忙跟上,“一听说钱绍安上吊死了,文霜大人就亲自来了一趟。唉!毕竟一场夫妻,文霜大人还一个人在那间牢房里呆着,嘱咐了莫要打扰。大人您若是要看,不如先到下官的府衙后堂坐坐。” 皇女发话,我这个吃皇粮的自然不能顶撞。可是,一夜囚牢,便意识到自己以前过错,追悔莫及,进而上吊自杀,这也太… 坐在后堂,看着牢头从钱绍安狱房中找到的悔过遗书,我心头疑惑却没减少半分。 “忤作可做了验尸检查?”我问梁宜光道。 “做了做了,”梁宜光自书案旁递给我一卷纸,苦笑道,“不做验尸确定死因,陛下怪罪下来,下官可担待不起。何况咱们圣朝律例,不验尸不可报知家属,以防阻挠办案,文霜大人再…咳咳…下官也不敢予她这个方便啊。” 我点点头。那这样,是否就证明了文霜与钱绍安的死无关呢?… “…颚下一寸,有手印淤痕。”念完那验尸报告,我喜不择言,“梁硕鼠你看!这钱绍安脖颈上有淤痕,是不是说明也有可能是他杀呢?” “梁说书?…怎么我很唠叨么…哎,一定是大人觉得我口才了得!”梁宜光笑眯眯得凑近看了那报告一眼,脸色顿时古怪起来,“这个…国公大人,您瞧清楚了么?忤作推断,那淤痕是昨晚卯时(18点)左右留下的。那个…钱绍安惹了大人府上的人,大人稍稍教训,也不为过哈…” 我只觉脸烫起来。好像、好像是本姑娘掐的呢,虽然当时有人c纵诱惑… 咦喂!不会真的有人怀疑到本姑娘头上吧?! “咳咳,这个…梁大人啊,”我打哈哈道,“既然淤痕与死亡时辰不符,咱们也不必怀疑什么,对吧?” 鼠肥成j,何况是在官场打滚多年的梁硕鼠。听明白我的意思,梁宜光一边笑着随我打哈哈,一边撇清自己道,“不错不错,大人英明。何况咱们京兆府衙的牢狱,那是出了名的守备森严,又怎会有人闯狱杀人。自杀,这钱绍安自然是自杀身亡。” 希望文霜知道本姑娘曾经掐她妾室的脖子,也不会太生气吧,毕竟那人确实欠揍啊!…实在不行,本姑娘就来个死不承认,反正文霜也曾打钱绍安板子…对了!既然文霜也打过他,当时又乱糟糟的,说不准那淤痕真的也是文霜府里人干的呢…这样说来,本姑娘没事了。 辗转思量,我偷偷松了口气。 “…钱绍安罪恶深重,自绝狱中…朕深感痛惜…望众卿府人修德养心…苏子协同断案,兼之前次南方赈灾进谏之功,升吏部侍郎兼殿前左御史…皇五女文霜虽新近丧妾,然国不可一日无主,家不可一日无夫,又皇七女尚无婚配,特着礼部告谕各省六品以上官,家有体健无疾、贤良淑德、岁在十二、廿间而无婚约在身之子,皆可上报于朝,选中十人者,皇太女侧妃两名,皇五女、皇七女正室各一名,侧室三名…钦此。谢恩哪——!” 太极g内,随着那唱旨太监的一声尖嗓,众臣叩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场风波,一件悬案,居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二月初晴,日渐暖,风渐柔。 天下楼,雅园,春萌堂内,沸沸扬扬。一干青年朝官,正吃得酣畅淋漓,喝得脸颊通红。 为了庆祝我升任吏部侍郎,在户部作侍郎的皇七女文霖带头起哄,朝中若干青年小官积极响应,加上作京兆尹的梁宜光临时挤入,一顿价值不下三千两的酒宴在我自家的天下楼后院拉开。 我心疼得看着身旁的文霖再次仰头,喝干一杯鱼儿酒。“你能不能慢点儿喝?这一杯酒中,可足有龙脑两钱啊!” “所以,”文霖嘻嘻笑着,伸手取壶道,“机会难得,我才要喝个痛快嘛!” “不给!”我一把抢过那壶温好的酒,“去去,百两一壶的酒,让你喝就是糟蹋。” 看她嘴巴撅起,我笑着夹给她一筷相较其他菜下得最慢的兔丁腰果,“再说,喝多伤身,我也是关心你啊。来来,吃菜吃菜,雅园的菜,可是全长阳人都赞不绝口的好。” “就是就是,这可是千金难订一席菜的雅园呐!”席间年纪最大却最没吃相的梁宜光吞下一勺首乌鹿筋羹,眉开眼笑得说道,“也就国公大人您,和这天下楼老板沾亲带故,不然咱们这么些人,又是临时起意的跑来,没吃顿闭门羹算不错了。” 几个青年小官已经半醉,听梁宜光挤眉弄眼说得有趣,齐齐哄笑。倒是那个曾被我打了个80分的礼部侍郎蔡宁不屑得瞧了梁宜光一眼。 恰好被我逮到,文霖的眼神正有意无意得扫过蔡宁,我不由也哧哧笑起。 “怎么样,咱们的单身贵少皇七女瞧上谁了?”随着文霖走到堂外吹风解酒,我忍不住开玩笑道。 文霖一僵,回头苦笑,“瞧上了又怎么样?终是不成的。” 看这家伙似乎动了真情,我不由也认真说道,“怎么不成?那个蔡宁不过是个礼部侍郎,算起来,比你这户部侍郎可差了许多,没权没钱的,怎的不成?” 文霖叹口气,凑近了,忽然古怪得挑挑眉低声道,“你不知道的,他家有个老头子,是他爷爷辈的,虽不是官,却曾做过几年我母皇的西席先生,顽固不化的要死,断不会答应他家蔡宁倒c门被嫁出来。” “什么嘛!”我好笑说道,“我看这老头是假正经。说到女子娶夫,西唐两代女皇了,也没见谁反对啊?他既然曾是陛下的先生,陛下后g多少男妃男嫔的,怎不见这老头子进谏阻挠?” 没在意我对文昭的不敬,文霖摇头道,“我母皇是万岁,是圣朝至尊,那些老臣们自然不敢反对什么,可我不过是个不得势的皇女,又碰到那样一户清流顽固的人家,何况蔡宁也不见得对我就…唉!” 说着,文霖叹了口气,耸耸肩,笑着拍上我肩头,“所以啦,我以后打算跟着苏子你混了!权势争也白争,银子美人嘛,呵呵呵呵…总之,我是要多多向你看齐了。” “切!”看她情绪好转,我也不想再说什么。拍掉她的手,“跟我混是吧?没问题,上回我让你为天下楼减税银的事走动走动,你可和那个白胡子老头尚书拉关系了?” 文霖一愣,不好意思得顾盼左右,“这事、这事…你也知道,年关刚过,户部很忙…”看我举起了拳头哈气,她忙应承,“我回头就去!回头就去!哎呀…别打我…我是皇女啊…大胆…好苏子…明儿,明儿我一大早就去…” 宴请完毕第二日早,迎着微凉的春风,我走马上任吏部侍郎。 毕竟是从“见不得人且不必见人”的女皇耳目御史跑到了台面上,何况一来就是被誉为首席部的吏部,还是个副部长级别的高干,虽然文昭狐狸这次没有特别和我打什么招呼,丰小孩还是抓着我,给我恶补了一通当官的十项注意八大常识。 第一注意,自然是围绕着朝中文武两派。皇太女文露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却是朝上除文昭外唯一一个可以随时发表意见的辅政太女,加上为人谦和,文采非凡,深得朝内文官老臣们的赏识;而皇五女文霜,比起她二姐来说,出彩的显然是军事能力和武功,是武臣一派的核心和领导人物,可惜如今四海平定,加上她那紧急情况下可调动全国兵马的元帅一职被停,目前武臣包括她在朝中的地位显然大不如前。 第一常识,自然是关于我要去的吏部。吏部有尚书一名,目前是宰相袁慈兼任;下面有侍郎两名,一个就是本姑娘,一个是叫关海的六十岁老头,能在吏部侍郎位置上呆足二十年不倒,估计那家伙也是个老人j;再下面是四司的正头郎中各一名,副头员外郎各一名,再下面的吏部白丁人员若干,估计我这个副部长也没什么机会碰到。吏部因为监察百官,向来是是非最多,风浪最大的一部。前任侍郎,好像就是因为贪污贪过了头,被个曾经得罪过的小官弹劾下台。 不过,我拍拍座下骏马的脖颈。 只要本姑娘不偏不倚,不贪不较真,谁也不得罪,上有宰相顶着,下有白丁撑着,这吏部侍郎一职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容易应付? 可惜,这个念头在我脑中没存在多久,从迈进吏部院子大门那一刻起… “咦喂,怎么是你?!”看清楚来迎接我的侍郎长相,我不由开口惊呼。 “怎么不是我?”拖着俩鱼泡眼袋的老头瞪眼应道。 “你、你是朝上那个又打哈欠又打盹的…唔唔…” 看我戳破他的纸老虎皮,老头塞我嘴里一块桃酥,左右瞧瞧,扯着我就进了屋。 “好了!”转了几转,经过几排小山高的档案架子,来到后面的小歇处,老头呼哧呼哧喘着气,抢走了那张带着软垫,明显最舒服的太师椅。 看我被那块硬如磐石的点心咽得抓起茶壶猛灌,老头关海一乐,捋着自己的半长胡子道,“唉,小苏你不晓得,临院的刑部有个老家伙正瞧着咱们不顺眼,若是让他听见了你方才说的话,倒霉不见得,咱们的麻烦却是少不了了。” 我拉过一张圆凳坐下,盯着这关海,“我看是你的麻烦少不了吧?干吗扯上我?还有还有,什么小苏小苏的,你不觉得r麻么?本姑娘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尊称你一声老关,你叫我名字就行,千万不要叫什么小苏,我听得浑身难受。” 关海不以为然得摇摇头,“苏子就苏子吧,这名字倒也有几分雅致。” “对了,老关,”我客气说道,“我新来乍到,还不大懂咱们吏部。怎么样?刚过了年,春试又没到,差事不多吧?”明白吧?意思就是没事别来烦我。 关海鱼泡眼袋抖抖,“不多?” 听他在那几排档案架间希簌半晌,再回来,我面前原本干净空旷的桌案上已是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卷。 “这是年前各州呈上的入品官员升迁情况报告,还没签署归档…这是去年北方五州的官吏政绩考核,还没批示…这是…” “等一下,等一下!”听他一卷卷得说个没完,我忙制止他,挤个笑脸道,“怎么都没做完?老关,你可别蒙我这个新来的侍郎哦。政绩考核是考功司管吧,考功司郎中干什么去了?升迁报告,好像是文选司的事吧?怎么都积到咱们侍郎这儿来了?” 关海仰头大笑,渐渐得大笑变成了苦笑干笑,“你说得没错,各司是有各司的职责,可这些个卷宗的最后裁决签署验查可都是侍郎、尚书的差事。袁大人是宰相,还有另一摊事要忙。你说吧,就我一个老人家,被这么繁重的差事围着,能不上朝打盹犯瞌睡么?”说着,这老头居然两眼一红,扑扇着眼皮就要掉泪了。 再也厚不起脸皮c科打诨,我咬牙说道,“现在不还多了我苏子么?说吧,哪些是本姑娘能做的?” 午饭时分,隔壁的隔壁院的文霖跑了过来。 “唉!都怪我,昨儿宴上忘了给你提个醒——关海这老头滑腻非常,除非袁宰相亲来,否则,遇到差事,他是能躲就躲能拖就拖。”津津有味得吃着从天下楼订来的外卖,文霖悠悠得看我一眼,“苏子,这回算你倒霉。” 看了又一卷官吏升迁报告签好入档,我揉着右手中指指节,苦笑道,“本姑娘现在也知道了,你这个马后p也太后了吧?…”看看文霜的悠哉样子,“咦喂!我怎么看,你都好像是在幸灾乐祸啊?不会是因为昨儿我和你逗着玩,你这家伙就特来报仇看我笑话吧?” 文霖瞪了我一眼,撸起左臂袖子道,“看看,都紫了!逗着玩,你的力气也太大了吧?哼哼,什么幸灾乐祸,是你自己罪有应得才对!” 趁文霜不留神,我抢了她便当里的两只炖鸭翅各咬一口,“做了半天差,这鸭翅吃起来格外的香啊!” “啊!你这家伙,那是我特意留给…”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文霜连忙打住。 “留给谁的?”我继续啃吃着,为了逗她,故意咂吧几下嘴,“还不是进了本姑娘的肚子?” “唉…”文霜叹了口气,含糊嘀咕着,“进你肚子也不错…没有扔掉就好…” 又是那个80分蔡宁么,那家伙有什么好的? 我摇摇头,正为这个好朋友感到不值,忽然想起前阵子还是断案时梁宜光提过的一个去处。 拍拍文霖肩头,顺带抹了抹手上的油腻,算是报了之前她对关海明知不报的仇,“喂,本姑娘听说了个好地方,得了空,咱们一起去瞧瞧如何?我请客算是回了你今日的鸭翅钱,不过,去之前我得先问问你,你不会为了某人,想一直保持自己的身心纯洁吧…” 几日后,一个月朗星稀、风和气清的傍晚。平康坊,惜奴娇小倌店。 “两位么?”一个俊俏却不失阳刚气的男老鸨微笑着迎了上来。 紧张好奇,还有因为对家中四个相公扯谎熬夜加班的心虚和刺激,我点点头,尽量自然得充熟客微笑道,“茶水到屋里了再上。听说你们这家新开的,小倌们不错,介绍一下如何?先说好了,不美的不要,不干净的不要,太娘娘腔的不要。” 那老鸨笑着对我和身旁死扯着我袖子不放的文霖各飞了一个挑逗眼神,“想来两位也熟悉咱们的规矩。瞧二位娇客都是富贵逼人,那些个俗粉奴自是不会介绍出来。这样,奴就直接给二位透个底,清倌咱们有五位,个个都是俊美体柔的孩子,只是听曲聊天一个时辰一两银(约300rb);若是留宿不碰身,是三十两;若是破童身,须得五百两现银…” “咦喂,这么贵?”我暗自算着。那也就是说要是文霜真的那啥人家孩子了,就得花本姑娘半年多的薪水,这还是本姑娘兼任两职才能领到的钱。可、可为什么啊?这里的处男又不是就多了那层东西,不过点了颗守g砂,就要贵几百两银子… 嗯,等等!前一段日子,为了想出如何掩饰吕青清白的方法,本姑娘不是调配成功了一种以假乱真的染料么,若是卖到这些青楼妓院里,那本姑娘还不是得赚个衣钵满盆?!… 仿佛眼前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我不觉走了神。 却听旁边的文霖清咳两声,扯着我到一处角落,低声窘道,“苏子,不要了吧?这个…也太贵了。” 拍拍她肩膀,我笑道,“你怕什么,本姑娘有可以替代守g砂的东西嘛,保你结婚时也不会被对方发现。再说了,你也承认,以前去过很多次温柔乡,虽然没有动手动脚,可你也说了绝不是为了某人非要保持自己…咦喂,你不是有惧夫症吧?” 文霖的脸刷得一下,全红了,“胡、胡说!本皇女可没有什么…这症那症的,走就走!谁怕谁!” 那男老鸨甚是眼毒,瞧得出我们有钱。生怕损笔大生意,见我们回来,他连忙赔笑说道,“哎,瞧奴把两位吓的。其实清倌虽有清倌的味儿,咱们惜奴娇的红倌前五,倒有三名是破了身的,比起清倌,更懂得如何服侍如何心疼人不是。这样吧,两位也是爽朗之人,奴就把无客的孩儿们都唤出到后面厅内,两位自己挑如何?” 第七十七章 新官上任 欲望文 第七十八章 百面妖男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七十八章 百面妖男 我笑嘻嘻得看着文霖被那名惜奴娇的俊秀头牌牵着手,走入一间幽雅厢房。 文霖啊,本姑娘这个做朋友的,够意思了吧。三百两啊,挥挥手就给你付了。希望你不要再为了感情的事,唉声叹气,浪费了本姑娘的银子才好。 “您呢?”那男老鸨见我还未挑选任何一个小倌,忽然贴近前来,低声说道,“您若是都不满意,让奴来服侍如何?很少遇到像您这么…年轻貌美的娇客,奴虽然上岸许久,可为了您,便自荐一次枕席吧…如何?”说完暧i得对着我耳朵吹了口气。 咦喂!这算什么,调戏?反嫖?不过,这老鸨身上的香气倒不怎么难闻,甚至还透着丝丝蛊惑,再加上厅内十来个少年小倌的火热目光聚焦…我的脸烫了起来。 稍稍站远,不敢再细瞧,我指着厅内看起来最老实长得也最不至于让人心跳加快的小倌道,“就你吧!” 男老鸨和其他人顿时失落非常。被我选中似乎年纪也是这里最大的小倌眉开眼笑得迎来上来,眼见就要拉我的手。 我忙躲开他的手,“先说好了!本姑娘可不是留宿,只是听曲聊天。弹曲你会不会?不会我找别人。” 听说不是留宿,那小倌失落片刻,想起我的出手阔绰,旋又微笑。生怕被其他人抢了先,赶着说道,“会弹会弹!客官这边…随奴来可好?” 粉色的莲花灯盏浅浅,铜制半跪少年模样的香炉袅袅。白绸软垫,檀花几案,一侧的墙上挂着幅驰马踏青的水墨图。从半开的美人屏风过去,是一个不大却很j致的梳妆台以及若干沐浴用品,再里面,隔了薄薄的青纱帘幕,隐约可见紫缨红被的垂帐花床。 来到那个叫丛彩的小倌屋内,趁他去沏茶拿琴的间歇,我好奇得四下打量着。 咦喂,不错嘛。虽然不是店里最红的小倌,看这屋里摆设,起码衣食无忧。不知道文霖那家伙去的头牌的雅舍会是怎样。不过,估计她也没工夫看什么环境,多半儿是几杯酒下,色胆顿生,然后卿卿我我,红浪翻滚…本姑娘的三百两银子啊!虽然不是清倌,可那个头牌真得不错,模样俊秀身材又好… 唉!我叹口气。为什么本姑娘会为了家里的四个男人,一个心虚过头,难得跑这儿来一回,竟然只点了听曲… 不行!起码呆会儿要拉个手,调下情什么的,省得日后被文霖知道了取笑,而且只要心不动,就应该不算出轨,那本姑娘也就不算对不起家里的四个… 又是不甘又是自我安慰得拿定了主意,幻想着做嫖客调戏小倌的情景,我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丛彩还没回来?”我探头向门外望望。 廊外荷池新蓄的清水荡漾,檐下昏暗的粉灯摇曳。傍晚春风中,隐约听得到隔壁房内不成调的筝声阵阵和混杂着的男人少年的低喘娇吟。 要怎么调戏呢?“嗯!美人儿,来给本姑娘捶捶背!不行不行,太露骨了小彩,嗯,我怕是喝醉了,你来扶我一下可好?呃,好酸!”又兴奋又无聊得在屋内来回走动着,我走过了那扇美人屏风。 “哎,这是什么…”随手拉开那梳妆台抽屉,想看看小倌的保养品是什么样子,我却发现了几只长短不一,chuchu细细好象大小黄瓜的木质东西。 孩童小臂模样的温玉,一边被条红绸带子系了,另一边却是尖头小窝窝般的chu出来一块,玉的周遭上下还雕刻了许多疙瘩突起…把屉内那唯一一只玉做的长chu东西拿在手里端详半刻,我的心跳慢了半拍。 是那个东西,应该没错! 想到这家店的名字、x质还有方才听到的隔壁动静,我紧了紧喉咙。再看看手上的东西和梳妆台上码得整齐一排像脂粉盒子内里有几个却装满了透明的膏状物,越发得口干舌燥起来。 这、这么chu的东西,能塞进那里去么?… 似乎是为了暗示证明什么,一声少年的颤声尖吟从墙那侧的隔壁屋舍传来。 我手一哆嗦,那“玉儿臂”咕噜咕噜几声,滚落消失在某个角落。 “客官,奴回来了。您是不是等得很急?不过这几盘糕点小吃是灶房才做出来的,还热乎着,客官来尝尝吧…客官?您在哪儿?…客官?!” 我急忙推回抽屉,转过头,正对上一双还余有五分惶急的眼眸。 “呼…”丛彩明显舒了口气,拉起我的手,“奴还以为客官等得不耐,先走了…真是、真是急坏奴了!” 把那些乱糟糟的念头甩到脑后。我笑着抽脱被他抱在怀里的手,顺带掏出块沉甸甸的银锭塞到他手中,“未听丛彩弹曲,我怎么会走?放心啦,你的银子不会自个长腿跑掉的。那,先打赏给你亲自跑腿拿糕点的钱。” “……”双手撑在梳妆台沿上,丛彩肩头颤抖起来,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哽咽,“奴今年二十六了…长得不美,又不会说讨喜的话…奴、奴还以为客官也如三月前那位一般…奴家中还有目盲祖母和两个年幼弟弟,再没有钱拿回去,怕是连那祖上老房也保不住了…” 知道方才他是吓怕了,又听他遭遇可怜,我轻声安慰道,“可丛彩还是凭着自己力量,支撑起全家的生计。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嗯?” “嗯…丛彩伺候不到,客官不但不气,还赏奴这么一大锭银子…”别过头抹了抹自己眼睛,丛彩笑着抬起头来,“让您见笑了。客官,您真是个好人儿!” 我一呆。摇曳灯盏映衬下,那双本来略显呆板平淡的眼睛此刻泪光莹莹,含羞瞧来,竟然流光溢彩,美得不可方物。 那些黄的不黄的,该有的不该有的念头纷纷涌入我脑海。偏偏我还接了一句驴唇对马嘴的话来遮掩,“我真的是个好人么?” “客、客官…”丛彩毕竟是做这行的,瞧我面颊红烫,当下明了。微微低了头,不吭一声得缓缓解着自己的衣衫,靠了过来。 我僵站着,看那一件件带着莲藕清香的男子衣衫在眼前被褪下… 直到只剩了件半透明长衫的丛彩略带羞涩得拉起我的手,对我说,“客官,这屋里的床柜摆设、奴的衣裳、饰品都是店里的东西。奴没别的,只有这身子。客官若是不嫌弃,奴、奴愿意…” 满目,薄纱衫子的草青色和里面若隐若现的白暂男体;盈鼻,藕荷莲子的淡香和透着温热的男子气息。 察觉我又僵住,丛彩急急忙忙得续道,“奴不要客官的银子。奴瞧的出来,客官是真的关心奴。客官放心,奴嘴巴严得很,店里不会晓得…奴只有这个身子,就是脏了,客官嫌弃么…可奴真的没别的东西…” 我看他绛唇开合,越说越急,倒似恨不得当下就挖出自己的一颗心来证明。当那双混杂着感激、急切、自卑的深蜜水眸无助得瞧着我哀求一个机会一个表达感谢的机会时,我心头最后一丝挣扎也消失了。 “唔…” 我推着他倒进帐内,气息不稳得吮住了那双有着微翘菱角的唇瓣。 “客、客官…奴来伺候您…”一个不算深的吻,丛彩却气喘吁吁。半撑着身体,他开始解我的衣衫带子。 “丛彩,叫我名字…我叫苏子…”一手探入他的半开亵衫,揉掐着那两颗已经半硬的相思豆;一膝挤入他的腿间,偎蹭着那渐渐昂起的yu望。 “苏…啊!”正埋头解我衣衫的丛彩一声颤吟,瘫软在了我肩上。 一边吻着他的x前喉下,我一边上下左右得套弄起来。 掌心的yu望越来越胀,越来越烫。 “唔唔…嗯…啊…苏子…啊啊…”丛彩一手抓着我的手臂,一手绞着身下红被,呻吟声渐大,腰臀跟着我的节奏,加快了耸挺的力道。“快点儿!…啊啊…在快点儿…苏子——!” 听他一声几能裂石的高吟,掌心那物弹跳着,喷薄而出。 紧紧揽住我的腰,丛彩埋头在我肩上,呼呼得chu喘不已。 帐内灯前,和着那股飘荡的气味,是我怦怦怦怦的心如鼓擂,头越发晕沉起来。 “呼呼…苏子…” 耳畔是丛彩那因为情欲有些变音的妩媚男声。“你是舒服了,那本姑娘该怎么办?还说报答呢…”我嬉笑着扳过他的脑袋。 丛彩有些汗湿的束发被方才一顿闹腾打乱松散了开来。“这就顶不住…”我拨开他额前的一缕青丝,手却僵住了。 那双深蜜色的水眸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诡异的钴蓝。微微眯起眼,“丛彩”憨厚道歉,“这回就换奴来服侍您吧。” 我不动声色得放下还抚o着丛彩后脊的左手,“我看,你还是先歇口气吧!”故装亲昵得拧拧他的鼻子,那一闪而逝的皮肤紧涩感越发肯定了我方才的猜测。 系着衫带起身,我柔声说道,“渴不渴?我去喝杯茶,再拿些糕点来,你不是说还热乎着么?我还真有些饿了,等我一下,咱们在床上一起吃。” 正要趁机下床,两只瘦削却分外有力的臂膀围住了我。“丛彩”在我耳边羞涩说道,“奴去,客…苏子你在床上等着…奴说了要好好伺候你的。” 拉我回来,“丛彩”竟然全裸着直接下床。咬着自己略有些红肿的唇,他那双已经恢复深蜜色的眸子对我弯起一笑,“等奴片刻。” 怎会是他?!我直欲大喊。 可钴蓝色的眼眸,本姑娘是不会认错的。那个冬夜,在胖子老板房上曾经见过的妖男采花贼,虽只是一眼,却因为太过鬼魅而令人无法忘记。虽然我还曾从那双特殊眼眸入手,靠样貌追查那件悬案的贼犯,如今我却知道方向错了,全错了!那妖男的眼睛不是一直的蓝色,而是只有在qg动,不,也许更准确的说,是在气血沸腾、无法自控的时候,才会变为钴蓝色。虽然还不清楚为何会那样,虽然他也不是那个冬夜妖男的相貌,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知道丛彩就是那个妖男,或者说妖男易容成了丛彩。 脑中的古老记忆,易容虽是门古老接近失传的技艺,却不排除当世依然有人掌握。方才刻意揉捏“丛彩”鼻子那一下的紧涩感,分明就是高级或是顶级易容术的唯一瑕疵(高级易容,以兽内膜为主要材料制成假面皮,防水防火,细致入微。顶级易容,人皮为架)。 想到顶着人皮面具的妖男和他那只明晃晃的峨嵋刺,我一攥拳头,冷汗沁出。 方想运转内息,手脚俱是一麻,之后一阵酸入髓的感觉涌入全身,我险些瘫倒。电光火石间,我记起了文丰曾用在藤原上清身上的大内密药软筋丸,暗叫不妙。 也就这种药丸,无色无味,毒x极小,却会让有武功有内力的人无法再动用自身内力,否则便会如刚才我那般,手脚酸麻难挡。 多半是之前和“丛彩”妖男的一番亲吻,沾染到的。可…他是怎么弄到的? 没时间再想,我急唤麦当劳数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想到心海里的璨穹,又怕像上回那般,冒冒失失得污了它。一时再无办法,我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怎么办?…凉拌…打不过他,难道要继续装着不知情,然后做那事做到j气大亏,再然后老老实实得晕了被他取去心头之血… 脑海中闪过那些疯癫孕妇的惨状,我一个机灵。 哎,打不过,本姑娘跑就是了! 说动就动。我开始急急忙忙得四下查看… 屋前屋后,墙上墙下,我寻了个遍,只隐约记的,外厅那侧的墙壁上有扇窗户,可妖男就到那儿去拿糕点了啊… “…苏子,”正惶惶然如一只没头苍蝇,“丛彩”的声音由远及近,“糕点你要哪样?不知你喜欢哪种,奴索x几盘一起端来了。有白梅馅的、莲蓉馅的…” 想躲入床下,缝隙太小,只挤进了两只胳膊,已是来不及。顾不得看方才床下捡到的东西,怕他起疑,我一跺脚,只得又跳入帐内。 “…苏子?… 客官?…” 我脑筋转得飞快。想逃跑成功就得让妖男毫无戒心,怎样才能让他毫无戒心?… 帐帘被撩起,最短的时间我撕开了衫带裙带,同时就床一滚,摆了个最嗲的姿势—双肘撑卧,小腿上扬,冲“丛彩”微启双唇,“我比较喜欢吃莲蓉的,你喂我…” 端着碟盘的双手明显一颤,“从彩”的呼吸紊乱起来。 好!再乱点儿,最好是乱得你分不清东南西北,本姑娘就可以逃跑了。 我仰头,叼了他手上的一小块糕饼,舌尖顺带在他掌心一舔。 “嗯…”一声呻吟泄了下来。丛彩坐倒床边,托盘里的碟碗茶壶碰撞,乒乓脆响,“…不成的,奴还要伺候你吃糕点的…” 心怦怦直跳,却是我的左手碰触到一g石头般硬实的东西。咽了那块莲蓉糕,舔了舔自己嘴唇,我支着左臂慢慢起身,朝“丛彩”妩媚笑道,“那下一块,彩儿就用自己的嘴来叼给我如何?” “丛彩”脸颊顿时飞起两抹红晕,“还是莲蓉的么?…” 全部j神都在被下缓缓移前的左手上,我心不在焉得点点头。 盯着那张闭眼凑近的“丛彩”脸,我一摒呼吸,就要抽出那物,扬起左臂,狠狠砸下。 “你!” 这一瞬,无比缓慢而清晰。我看着那“丛彩”对我睁眼,眨眨,诡异一笑,然后我的左臂被他扳到身侧,双腿一紧,身体一歪,被他结结实实摁到了床上。 “彩儿,你干什么?” 我忍住心骇笑着挣扎几下,却意外得发现隔了我的亵裤抵蹭在腿间的昂扬滚烫,顿时僵住。 “奴自然是要喂你吃糕…” 我看着那张再次凑近,不知什么兽膜脏器甚至可能人皮做成的假面,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不要拿张恶心八唧的假皮来亲本姑娘,你个混蛋妖男!” “噗哧!”一声,“丛彩”趴伏在我肩头,笑了出来,“你早知是人家,又何必辛苦装蒜。你既是喜欢装蒜,人家自是乖乖配合。” “摘下你那张假脸皮吧,反正咱们那夜也照过面了。莫非你有胆诱奸孕妇却无胆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瞧了眼身上这赤条条连条亵裤也免穿却自在习惯得好像在自己被窝里晃荡的家伙,我别头讥笑。心底却闪过一丝希望,暗暗拿稳被下左手上的石头东西。 “知道你喜欢人家本来的面皮,人家摘了就是。”“丛彩”嬉笑着,松了摁着我双臂的手,却不过换了个姿势,双腿一缠,跨坐在了我腰上。 “呸!”感受到肚子上那弹跳几下的昂扬,我脸不由一烫,抓紧了左手的石头。 妖男不害臊得轻笑几声,一阵希索声中,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我只想扫一眼,然后好好嘲笑一番,起码口舌上能先站到上风。可只看了一眼,我便听到自己的惊呼,“你是那天路过胡妓馆的红衫美男?!” 星眸一弯,光身妖男笑道,“答对了。人家叫白墨…”看我还是一副痴呆相,他长眉一挑,伏了身凑近我耳边,带着丝丝y冷,“难道,你已不记得我的名字了?” 从片刻迷失中清醒。我微微迟疑,瞥到他右臂上缠了几缠的纱状匹练,切!原来是他。“哦,不就是那个回京途中,一路跟在本姑娘屁股后头,嗡嗡苍蝇一般骚扰不断的红伎么?” 白墨笑嘻嘻得亲了我腮帮一下,“记得人家便好,这是给你的奖励。” 反复提醒着自己眼前这人的狠毒手段,俊美容貌反倒变得平常。不再沉迷,计算着自己缓缓移近的左手和那该死脑袋之间的距离,我冷冷说道,“你一路闹也就算了,如今来了京城,还要凭空惹出那许多是非。六个,不,若不是我的打扰,相信又会增加一个,七个孕妇因为你,胎儿不保,神志不清,日子乱的一团糟,你究竟想怎样?” “…唉…”白墨难得正经得抬了头,瞧着我,幽幽得叹了口气,“难道我很愿意抓个孕妇做事么?只是…” 看他预言又止的样子,又怕被他识破我的企图,我笑着絮叨,“你不还有个弟弟么,是不是他也需要y中带阳的女子j血?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怪?就算体质特殊,也没必要每回干事,都找孕妇吧?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才不得以而为之。” 白墨重又欢笑起来,“要不人家怎得会喜欢上你?苏子,你真的好聪明。又被你猜对了呢!再来个奖励吧,不过,这回不是亲脸…” 看他眼眸中的蜜色深沉起来。腿间一凉,亵裤被扒了去,我心下大骇,“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逼我,要不然…” “要不然…嘻嘻…你待怎的?” 吮咬着我的锁骨。腿间一痛,却是他伸了两指,强行挤入。 “要不然,我就咬舌自…啊!…唔唔…” 假意威胁的话没说完,我错口咬住了自己的唇r,顿时一股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来。!这回可真是痛死本姑娘了! 眼见我嘴角溢出血(唾)沫,眼角泪光莹然,白墨倒是真的被震住了。放松了对我的钳制,他凑近上我的唇,半是恼怒半是害怕,“说咬舌就咬舌,你真敢威胁我?!” “唔唔…”我左手趁机绕他背后举起。 “你说什么?虽尚不至危及x命,我看还是唤个大夫来妥当…” “吾(我)说弄(你)去死!”我将手里的石头狠狠砸向他的后脑。 “咚”的一声闷响,白墨头一沉,歪倒我身上。 顾不得瞧他是生是死,我奋力推开他。爬下床,系裙带衣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脚抖得厉害,脸上也湿漉漉的难受。 “混蛋!混蛋!混蛋!”想到方才的屈辱,我低声骂了三声,胆子和头脑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抹干眼泪,我往床前挪近几步,正考虑为了保险,实在应该再补几下子…不,应该是几十下…还是敲到确定他脑死为止最保险。床里yy得传出一个声音,“你打我?你这个chu鲁的女人竟敢打我?!” 脑中轰的一声,我脚下一个踉跄,转身就跑。 “你还敢跑!”身后,一道匹练s来,缠住了我的双腿。 直挺挺得倒在地上,鼻子酸痛,泪水再度喷涌出来,大概又见血了吧。我心里一阵后悔。为什么,你个混蛋妖男,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本姑娘走近几步就醒了?! 被那匹练束缚,我被倒拽着,一步步拖向床帐里面。 听到我一路上的挣扎不断,白墨的声音柔和得意起来,“莫急莫急,人家盼这日也盼了很久呢…有了苏子你体内罕见的浩然之气作引,人家和胞弟的蛊毒说不定能立时拔除了呢…人家疼你爱你还来不及,怎会让你就死…慢慢来,一定好好让你尝尝醉死欲仙的滋味…” 忽略他越来越可恶的言语,我不甘心得再次强运内息,“嗯…”浑身酸麻不已。泪水、鼻血、冷汗混杂在一起,眼前半红半白的模糊一片。 混蛋白墨!你等着!等你落到本姑娘手里那天…看本姑娘不奸了前面,奸后面,奸了后面…杀!杀了再奸,奸了再分,分了再抛到野外喂狗… 我一边咬牙忍受身上的种种酸麻痛楚,边暗自大骂。额头心海的洋面忽然一阵波动,麦当劳揉眼漂了出来。 “小劳!快救我!”从没有哪个时候,我能比此刻见到麦当劳更开心… 第七十八章 百面妖男 欲望文 第七十九章 哪面是真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七十九章 哪面是真 重新躺入帐内,重新面对这张俊美邪魅的面容,心情却完全不同。 拿着那条被我的内息和璨穹绞得七七八八的匹练丝条擦着眼鼻,我嘿嘿一笑。 “怎么可能?!”被凌空点了x道,手脚也被分绑在了四g床柱上,白墨又惊又怒,“服了软筋丸没有高手帮忙,是无法恢复的!你…你…” “本姑娘是如何办到的?很简单…”我笑着从床侧捡起那g之前被当作武器还沾着白墨后脑些许血迹的玉势,凑近白墨耳畔,学他先前的手段,吹了口热气,“等你成了人家的相公那天再告诉你可好?”放心,那一天永远不会来的。 “你、你要干什么…”觉察到那c入双腿,在臀瓣间不断打转的微凉异物,白墨顿时僵住。 我笑意盈盈,“干什么?…”在那张俊脸上了几把,我低声道,“你扮过伎人,又如此美貌,不会没被人骚扰过吧…嗯?” 还以为妖男起码会更愤怒。 蜜色眼眸一眨不眨得瞧我半晌,唇角微扬,白墨竟耸了耸肩膀,恢复了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人家后面可是从未做过,紧窒得很。你怜惜些吧,苏——子——” 听着这界乎男女声之间,类似隔壁小倌叫床的低唤,再配合上这妖男一张不辨真假,瞧起来确实春水荡漾的面容,我一个哆嗦。抵摩在那处附近的玉势险些脱手。 “啊!…”白墨又是一声低喘。星眸半睁,邪魅得舔唇冲我一笑。 再也拿捏不住,我扔了那g玉势,不由后退了几步跌下床。 正为自己的表现恼火不已。帐内偏偏传来那个该死的媚音,“苏子,你怕了么?…还是,你也喜欢上人家了?…来嘛!松了人家,人家自会好好伺候你几回,担保你比那些大肚女人们还舒服百倍…”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我反倒恢复了冷静。 “莫急莫急…”走到梳妆台前,取了一盒透明脂膏。我对白墨挥挥手臂,笑道,“知道你是初次,本姑娘自然怜惜,所以咱们不能缺了这样东西,是不是?” 看清楚我手中的粉红圆盒,白墨一呆;待看我笑嘻嘻得坐在他身边,一边打量着他,一边缓缓涂抹那g玉势时,白墨再也装不下去了。 “你、你敢!”长眉斜挑,眼角颤抖,他喝道。 “本姑娘有什么不敢的?…”演戏实在累人。见白墨张牙舞爪却终于露了怯意,我忍不住得意非常。 “妖男,想不想尝尝这脂膏的滋味?闻起来好香啊,比你身上的味道甜了许多呢…不过不是用你上面这张小嘴,而是下面那张小嘴…”说着,我狠狠得拧了他x前两把。 把白墨的内力禁制在丹田中,我特意解开了他的x道。 发觉自己已能动弹,又被我掐了r首两下,白墨敏感得一弹身子,咒骂着就要扭腰躲开那挤入他臀间之物。 我早已运好内息。脚背一勾,左手按上他的小腹,稳稳压制了他的上下挣扎。 “你不乖哦,所以…本姑娘要惩罚!”说话间,右手已寻到了一处柔软凹陷。这是为了报之前你侮辱本姑娘还有lg辱那七名孕妇的仇!我一咬牙,将那玉势慢慢推入。 “啊——!”白墨惨呼一声,僵直了身子。手臂脚踝被床头绳子勒得渗血,蜜色眸子湿了起来,“不…不要!…啊!…放、放手…是我错了…啊啊!” 听着他的惨叫不迭,心软了片刻。 “认错管用么?你认了错,那七个孕妇的胎儿就能保住么?你认了错,本姑娘的耻辱记忆就能擦去么?不用叫了,这是小倌店,玩得狠的多了去了,你叫也没用,惩罚继…”我故意绷起脸,恶狠狠得扳过白墨的脑袋,却是一僵。 满脸满眼的泪珠颤颤,菱唇也因为吃痛被咬出了一丝血渍,骄傲过、妩媚过、愤怒过的星眸正又恨又可怜得望着我,“不要…呜呜…你饶了我吧,我好痛…我才十五啊,你不能欺负小孩子…呜呜…你饶了我…呜呜…我便解了昊长风的‘无匿处’…就是你那个被文霜圈禁在府上的老男人…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狐狸j?!他果然在文霜府!是被药困住了么?! 我乍喜又惊,摁着白墨的肩膀,“说!‘无匿处’是什么东西?狐…昊长风他怎么样了?为何文霜会圈禁他?说!” 白墨忽然不再吭气,只是咬着自己的渗血菱唇,抽泣不止,泪珠更是断了线般掉落。我却渐渐从那双水眸里瞧出了几分神采。 咦喂!等等,哪里不对…面对着这百面妖男,不,是十五岁就采花扮伎无所不干的恶劣小妖j,我清醒起来。…糟糕!狐狸j还在文霜手里,我不该这般… 意识到自己的过火失态,再看到身下这张该死的梨花带雨芙蓉面,我越发牙痒起来。 “你放了我吧,”还夹带着几声抽气哽咽,白墨却又哭又笑得得意说道,“不,是你不得再追究我之前所做之事,包括来长阳路上和到长阳城后的所有事情。你不追究,我就解了那老男人身上的追踪用香…至于老男人如今的情形么…”眼波流转,他忽然软了声音,“你怎的不问问我是如何知道你那老男人的?…” “?”我瞪他一眼。 “!”他回我一眼。挺挺x膛,似乎在说“问我呀问我呀”,菱唇微翘,越发得意起来。 情势斗转,主动被动又隐隐要对换过来。恨不得再砸这小妖j几下,却又不得强自忍住。我抓着他的胳膊,低头吼道,“我管你是怎么知道的?!解药呢?你给我,我今日就放你走!” 蜜色眼眸一眯,“你放心,那药无毒,只是服了后,身带一种特殊气味,只有日…只有一种叫三斑雀,喜以那药粉为食的小蝶能寻得到。给他下药的是我,能解他药的也只能是我。今日,你是一定要放我的,我也一定会去解了那老男人身上的‘无匿处’,不过么…我还有个条件,你要答应了才成。”说完,白墨竟夹着那臀间之物,偎蹭上来。 底牌几乎露光,我硬着头皮喝道,“说你的条件!” “跟我至少行一次房事!” “…你,”又怒又惊,我口吃道,“你、你、你大脑进水了啊?!还是被本姑娘一b槌砸傻了啊?!” “你说什么?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我不管,我就要!说好了,只要追魂…只要我对房事满意,我就给那老男人解药。当然,可能一次不够,不过只要你喜欢,每次花样不重,我包你不会厌倦。”白墨嘻嘻一笑,突然仰头咬住了我的耳垂。 正要推开他,耳廓内一阵热麻湿痒。“嗯…”我不由身子一软,想要咬紧嘴唇,一声呻吟已经漏了出去。 “我就知道,这儿是一个妙处…”白墨在我耳畔低声道,“好人儿,咱们既是都满意彼此开的条件,松开我的手脚吧。你的妙处还有很多,光嘴舌可伺候不到,松了绳子吧,嗯?让我来好好伺候你…” 不知为何,现在一听到那雄雌莫辨的蛊惑声音,我就会清醒、警觉。 旖ni尽去。我冷笑几声,从他身上撑起,盯着这张可恨的俏脸,“满意?只要让你这小妖j满意了就行么?” 看我竟就那么坐在他腰上开始希希簌簌得宽衣解带,x膛起伏,白墨的气息急促起来,“好人儿,放了我…我想你…” 脱guang自己的上衫和兜衣,我一撩裙摆,跨坐在他胯部。 “嗯!”白墨低喘一声,手臂挣扎几下,想要抱我。 望着他微张的红唇,迷醉的眼眸,感觉着腿g臀间那烫如火的昂扬,我的心跳也慢了半拍。可随即想到他做这事的目的,恐怕多半是要采我的j气,顿时心头又愤恨不已起来。 “别动,这次就让本姑娘来伺候你吧。”半是惩罚半是挑逗,我微笑着侧身撩裙,褪了自己的亵裤,坐回他小腹之上。一手摁着他的腹间肌r,前后摇摆得摩擦那物,一手探到他股间,缓缓转动起那微滑出来的玉势。 “啊嘶!”一声痛呼,随后感受到前面我两腿之间的柔软,白墨渐渐转了嗓音,“不…呼呼呼呼…苏子!…啊!快些、再快些!…不是、不是后面,莫要,莫要再来了,啊!…进来,求你让我进来啊!…”带着哭腔,白墨不断得挺腰躲臀,踢动双腿,高声叫喊起来。 听着他几近哀求的呻吟,感觉着两人碰触地方的热度,我竟然渐渐有了感觉。抓着玉势的手一颤,忽然引得他腰胯猛挺。内里被炙物挤入,我惊得正要起身退出,白墨那双已经变成了钴蓝色的眸子泪光莹莹,“啊哈!不要,不要走!…那里…好人儿,那里,还有那里…” 心跳再也无法掌控,我大力动作起来…… “苏子,快,快些…啊啊…”“嗯哼…呼呼呼呼…说了你别动…”…… “不,不行了!”白墨吼叫挣扎着,床柱头忽然一声闷响,那指头chu细的chu绳竟被他生生扯断。 想要摁住他再点x道,可划了半天“船”,我的手脚早已软了。没来得及起身逃跑。 “苏子!…”白墨疾点自己身上几处大x,内力恢复,蓝色眼眸顿时平添几分邪魅,瞪着我chu喘几声。天翻地覆,一双铁臂将我压到了床间…… “啊啊…混蛋!你慢些啊…”“呼呼呼呼…那你松手…我的后面啊…”…… “叫你这么狠?!…呼呼…本姑娘难道会手软…啊,不要…混、混蛋,你敢咬我x部…”“哼!你先松手,我就松…你!啊哈…不要!不要…嗯嗯…那里…好人儿,再捅捅那里…”…… “…啊呀…不行了,苏子,好人儿!求你,给、给我…”“给你…呼呼…前面后面…你个小妖j…”…… …… 烛火已灭,天色渐亮。 帐内,挺尸般躺着两人。 我喘着气咬牙切齿得侧头瞪了一眼白墨。白墨喘着气笑嘻嘻得对我飞个媚眼… “咦?怎的你也起来打坐了?”掐着莲花状的运功手姿,白墨睁眼奇道。 我一白眼,也摆了个记忆传承中的打坐姿势,“给了你那么多浩然元气,不打坐恢复,难道要等你恢复了来杀本姑娘?” 不想再看他,我闭眼静坐。恍惚间却似乎听到了几声幽幽叹息… “喂!这一次你可满意了?”揉着腰杆,我打坐完毕起身穿衣,叹气说道。 “…嗯,还差一点儿。不过,这许多天来,就数今日效果最佳。”晓得我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他的情况,帐内,白墨撑起赤裸身子,笑嘻嘻得说道,“不然人家怎会喜欢上苏子你…”见我脸沉,他玩着手上的镶玉金牌,悠悠续道,“放心啦,我回去了,自会给那老男人解了‘无匿处’。可若是我想再找你办事儿,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指着他手上的小牌,我虚弱得低吼道,“有完没完!本姑娘的天凤令都给你拿去作信物了,一牌换欠下的一次那个,你还要怎样?!” 白墨瘪瘪嘴,蜜色眼眸哀怨得望来,“你总是这般凶人家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人家后面也给了你…” “喂!”听他说起昨晚的荒唐,又解气又可气,又恼怒又好笑,心乱糟糟一团,我瞪了他一眼,“赶快解了昊长风身上的追踪药,本姑娘自然会遵守承诺,等你下回拿牌来换、换…” “换和苏子的一夜缠ian嘛!人家是忘不了的。”白墨嬉笑着站起身来打个懒腰,推开了厅侧的那扇窗。 初升的春阳照进屋内,少年只罩了件薄纱却已早熟的身体似乎镀了层金粉,竟如佛前坐莲一般,生出几分宝象庄严的高贵。 下一刻,一句吊儿郎当的话让我顿时清醒过来,“你也莫忘,咱们之间还有一次房事未完哦。” “混蛋,去死——!” 清早,一声女子的震天怒吼,从惜奴娇一间小倌房舍内传出,惊了几只正停在院内觅食的家雀儿,直冲云霄。 走偏巷,穿角门,偶尔看四下无人,就翻墙而过。我一路偷偷、提心吊胆得行来,直到过了含元门,隐约可见吏部那棵探出院墙的老槐枝桠,才不由松了口气。 “侍郎大人,早!” “早啊,顺子!扫地呢?” “侍郎大人,这么早就要当差了么!您真是辛劳奉工啊。” “李伯,谢你关心啊!你孙子咳嗽好了么,我开的那帖药可见效?” “侍郎大人,皇差虽然要紧,还请多注意身子啊!” “呦,张巡差啊,轮你当班了?今儿日头不错,你不用遭罪了。” “侍郎大人,要不要小的去给您先烧水沏茶提提神?”… 我一边笑呵呵的和皇城内负责打扫巡逻的杂工、士兵们打着招呼,一边暗自哀号。啊——!今儿早晨的差人,怎么都认识本姑娘?!别的不怕,吏部守夜的白丁勤杂人员我昨晚已经打好招呼,谁问起侍郎苏子了,就说整理卷宗乏累,出去散步去了。可如今本姑娘还没躲回吏部,就冒出这么多人证,万一家里那四人听说了什么,尤其是被那个对皇城、g城熟悉无比的醋坛丰小孩听到了什么的话… 初春煦阳照进吏部大门,我只觉自己背脊上凉飕飕一片。 做了亏心事,白天也怕鬼敲门。 一个晌午,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竖着耳朵听吏部院子大门那边儿的动静,自然办公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加上那个老油条的侍郎关海,说是什么要躲隔壁刑部某老头的赌债,又不知道溜到了哪儿去。等到中午,文霖照例端着她的天下楼外送便当来唠嗑的时候,我面前的书案上还是堆了三四摞的卷宗文件没处理完。 一边一目十行得阅览手中衡州上一年份的官吏政绩考核,我一边撒着靠在案侧咬着箸筷,不时傻乐一声的文霖。在听到她第二十八次傻乐声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喂,能不能别老发出那种笑声,真的很白痴。” “是吗?不知芝游会否也这么觉得…”闷声嘀咕几句,文霖顿时紧张起来,转过身,瞧着我,“那你不早些提醒我?我昨晚可是一直这样子面对芝游的。” 不待我回答,她先自己懊恼得拍着头喃喃起来,“完了,芝游一定会觉得我很呆很无趣…可昨晚他似乎很兴奋的样子…难道他是装出来的…可今早,他明明暗示过我,他会等我…只是风月场上的玩笑话么…他若是不再理我了怎办…” 想起昨晚自己的生死r搏,再看看眼前这家伙一头栽进甜蜜蜜中的小女人花痴模样,我顿时咬牙切齿起来。抢过她的便当,我吭哧吭哧几口扫荡干净。 “苏子,你…你!”察觉到被塞回手上的便当轻飘飘的,文霖回过神来,“你为何老抢我的午饭?天下楼就是你的自家饭堂,什么吃的不能给你送来?你就会抢我的…”看看那一干二净的木质食盒,她哀号起来,“我的一口鲜蒸饺啊,还有我的赤豆烩香虾啊…” 悠悠得喝了一口底下当差白丁奉上的热茶,我抚着肚子说道,“虽然还不饱,不过塞牙缝是够了。” “你!”文霖瞪我半晌,抢过我手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几口喝干,牛饮完才发现有些烫,顿时脸色红通起来。 看她不断扇风吸气的狼狈样子,我的郁闷也消除大半,笑着亲手拿来杯凉白开给她,“不过就吃了你的几口午饭嘛,值得这么恼么?” 灌了杯凉水下肚,文霖哼哼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几口午饭也要抢本皇女的,我总算知道你为何那般有钱了。” 知道她并不在意,我嘻嘻一笑,压了嗓子道,“怎么样,昨晚的那个头牌小倌?” 才褪去的红晕又出现在了两颊,文霖傻笑一声,“芝游他…呵呵,真的很好,模样自是万里挑一,x子也好。我们…” 我正贴了耳朵近前,“怎样?” “我们…” “嗯嗯,下面…” “…我为何要告诉你?!”文霖忽然在我耳边大声说道。 “为何不能?”我揉着耳朵,“悲痛”说道,“喂,是谁付的银子?三百两,整整花了本姑娘三百两啊!见色忘友,抠门小气的是你才对!” 文霖嘿嘿一笑,挑眉挤眼得说道,“险些忘了问。哎,今儿早那嗓子你听到没,还是本就你吼的?回来时,听那惜奴娇的老鸨说,昨儿你也留宿了…哎呀,是什么样的妙人儿,让咱们的苏大人也躲了家里相公去偷腥啊?” 妙人儿?…我不由一僵,挤个笑脸,“喂,当本姑娘好糊弄么!你还没老实交待你的一夜风liu呢啊…” “我、我…”文霖支吾着,忽然一跺脚,拍头笑道,“我想起来了,还有好几档差事没办妥,苏子啊,我先回户部了。最近也不知那个董老头发什么病,摊了一大堆差事下来…” 看着文霖火烧屁股般得匆忙溜走,我微微一笑。治不了你?那本姑娘也太弱了点儿。 “你本就斗不过人家。”耳边似乎响起个吊儿郎当的可恶声音。 混蛋,你给我出来!我慌张得四下查看,杳无人影。 可恶!坐回案后的太师椅内,我攥紧拳头。耳畔不期然得掠过昨晚那妖j的话语,“有了苏子你体内罕见的浩然之气作引,人家和胞弟的蛊毒说不定能立时拔除了呢…只要追魂…只要我对房事满意,我就给那老男人解药…” “麦当劳,你真的从那人身上感应到水葭的气息了么?” “没错,我有八成把握,那个叫白墨的年少男子是水葭附身成人后留下的血脉,”眯着双越发细长的银眸,昨晚因为感应到我的危急,提前结束修炼的麦当劳出现在我心海内。因为话题涉及它的死对头,麦当劳格外认真起来,“可是这种留下子嗣的怪事,以水葭自私y沉的个x,应该是不会做出来的啊。” 知我不解,麦当劳晃着它的鸟脑袋说道,“岁月沧桑,古时又征战连连,我和它如今都是魂魄的存在了。以附身的形式出现,生子,会极大损耗魂魄本源的元神力量。在子嗣诞下片刻,因为凡胎弱小,需要向婴孩体内输入一部分元神力量才能让它活下去。拼着自己的力量受损,而去救治一个婴儿的生命,虽然r体上是父子关系,可水葭也断不会无私到这种程度才对啊。果然是怪事…” 白墨是日东皇帝的儿子!? 虽然早就在猜测他的真实身份,麦当劳的这个推断还是吓了我一跳。 可,日东太子不是崇仁么?被水葭附身的日东皇帝一生无子,几个皇子皇女都是皇族近亲过继所得。听说,就连那太子崇仁,也是某某皇族远亲的孩子,因为大祭司的推荐,自身又颇得日东百姓大臣们的好感,半年前才坐上了太子之位。 而,那个白墨,又是伎人又是采花贼的,怎么看也不象个正经皇子啊。 “等等!”想到一点,我惊道,“麦当劳,若是白墨真的身怀水葭元神,就算只有一成,那当初无名岛上被炸毁的是…” 麦当劳叹口气,“你想的很对。虽然那时候我因为把元神力量暂借给你而失去意识,感应不到那个水葭,可现在看来,算上当初被我吞噬的那五成,无名岛被炸死的那家伙身上水葭的元神最多只有四成,这还是按着那家伙只生了一个儿子,而且这儿子只有一成的水葭元神力量假设得到的结论。” 听完麦当劳的一番话,我不由头大起来。“也就是说,如果白墨真是日东帝的血脉,那水葭就没有最后消亡?” “嗯,可以这么说吧。”麦当劳摊开双手,无所谓得咯咯笑道,“就算它日后能控制吞噬了那白墨小子的魂魄而再次附身成功,也比不上本尊强大啊,苏子,放心啦!” “它还能附身?!吞噬了凡人魂魄而附身控制了白墨那家伙的r体?!”这算什么,打不死的蟑螂小强么?我惊叫道。 “嗯哼,就是这么回事。”沾染了我原本世界的一些说话方式,麦当劳滑稽得耸耸它的小肩膀,带着几分得意神情,“水葭怎么说也是和本尊同一级的存在,没那么容易消亡的。” 隐隐的,心底深处,我听到自己带着迟疑的问声,“那个百面小妖j有一日真的会魂飞魄散么?…” 咦喂!我在想什么! 拍拍自己脑袋,我呵呵一笑,“日东帝多个儿子,管我苏子什么事。等本姑娘赚够了银子,过足了官瘾,带着一众相公们逍遥快活满世界去,管你谁当皇帝谁坐庄!” 第七十九章 哪面是真 欲望文 第八十章 狐狸回来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八十章 狐狸回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等待昊长风消息的时间过的更慢。虽然我既要陪四个相公聊天吃饭睡觉,又要三天一趟的到太极g去上朝,还要去吏部,更要时不时得往天下楼跑跑,锦绣阁也要偶尔关心一下。 说起来,我这个作老板的其实也不怎么累。天下楼有宁非和刘和代掌柜,锦绣阁有蔡姨和龙二做主,吕熊更是带着梁南的十几个壮实汉子和新近收服的长阳城南的一帮小混混做起了天下楼和锦绣阁的保镖业务,加上我和文霖从官府方面的照应,两店的生意如今都进入了平稳时期,日进斗金虽不敢说,起码每天五千两雪花银的纯利润可以保证。翟关福地的秦老头来京溜达了一次,苏氏企业的最后一部分——药店百草堂也已经按着我当初的设想,进入了开业前的倒计时阶段。 有银子可赚本姑娘自然是欢喜的,每天有大笔银子进了腰包本姑娘更是欢喜非常,可这些与我在急切等待着的昊长风的消息比起来,少了份悸动的期盼。而二月末的这日春雨蒙蒙中,当见到白墨派来,负责给我传信之人时,我却先大大吃了一惊。 “你是…”坐在朱雀大街朝合楼二层的雅间内,我本还在四下打量比较着天下楼和此处的孰优孰劣,织锦夹帘被轻轻一撩,走进来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高个男子。 我飞快得打量了他一番,笑道,“这位大哥走错门了吧?这间被我先订下了,我不认识…”话没说完。 来人摘下遮雨斗笠,露出一双透着丝丝冰冷的星目,话音中却略带笑意,“怎么,两月未见,苏大人就不认识在下了么?” “藤原上清,怎么、怎么是你?!你不是、不是…”我下意识得唤出璨穹,隐在手下。 “不是应该因为日东战败被遣返回国,苏大人可是要问这个…”他自顾自得脱了蓑衣,坐到我的席对面,斯文得饮了杯热茶,方才悠闲得向我望来,“在下也想回家啊,可我国太子都来了长阳,而在下又略懂拳脚,只好临时改做殿前护卫了。” “那你怎么和…”本想问他和白墨的关系。我脑筋一转,倘若他只是个传信人,对我和白墨的交易并不知情呢?为了狐狸j,还是一切小心的好。这样想着,我连忙改口加试探,“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来找我的吧?” 剑眉挑挑,那双星目忽然鹰眸般盯住了我,不带一丝波澜。 一阵冷意无法自控得从我尾椎升起。虽然清楚今日决非昨日,今天的我也绝非当日那个被他玩弄鼓掌之上毫无抵抗力的苏子,记忆和习惯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得选择了逃避。 错开他的眼神,我笑着起身,“你可是约了人?算了,此间就让给你吧,反正本姑娘也是无事闲逛,你慢慢…” 他先一步拉住了我手腕,“我约的就是你。” “你是白…”我急闭上嘴。脑中却一团混乱,难道藤原上清是白墨的护卫?莫非白墨才是真正的日东太子,那个崇仁是假的?可白墨怎么知道的昊长风?我记得文霜府上只不过有几个崇仁赠送的歌舞伎,那个曾经和我横街前拔河的灰原漠就是其中一个伎人。 “是在下随崇仁太子去文霜大人府上做客时,偶然遇到个叫灰原漠的同乡,他想让在下给大人您传句话罢了。” 想到灰原漠当时眼角闪过的一抹幽蓝,我恍然大悟,灰原漠是白墨的那个胞弟?!那就难怪白墨会知道狐狸j了。看来那个灰原漠和文霜的关系不简单啊,我得赶快想办法救出狐狸j来,离他们远些才好。 刻意忘记了追究白墨和文霜的关系。想到狐狸j,我不由紧张起来,坐回案后,“他要传给我的是什么话?” 藤原上清却不答话,低了头抚o起我的左腕内侧来。 我一阵汗毛直竖,抽手喝道,“你又耍变态?!” 大概是听不懂吧。星目却深邃起来,“那个福缘线,你怎的还未解去?我记得当初无名岛上时你可就有本事改变那线的控制方向的。” “啊?”我拉起袖子,左腕内侧,殷红的椭圆一点。真的哎!一直在忙,忘了这茬了。 没办法说自己健忘。我挠挠头,“反正变了控制方向,解不解的,很重要么?我回头就解了去。” “不要!”墨瞳一缩,星目中竟荡起了几环涟漪,“你、你不能解。” “为什么?”我皱皱眉毛,“毕竟是条虫子在体内,多恶心啊!”咦喂,等等,这变态男不会又有什么y谋吧…紧握手中的璨穹,我鼓起勇气,直视藤原上清双眼,“说吧,这次你又耍了什么花招?” 藤原上清一僵,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想必你也知道了,福缘线就是子母蛊。如今你对调了它的子母关系,母蛊一除,带有子蛊的那人便会死亡。”说着,他撩起了自己的左臂宽袖,一点殷红同样出现在腕内三寸处。 瞄瞄他的,再瞅瞅自己的…咦喂,怎么搞的和情侣配似的。古怪的想法在我脑中一闪而过,随后就被一阵狂喜淹没。“那是不是说,我解了这蛊,你就会没命?…” 藤原上清点点头。 我眨眨眼,确定没有看花。 那这家伙的小命,不就掌握在本姑娘手中了么?终于压住变态男一回,而且日后他也没法翻身哎! “好耶好耶好耶!”一拍几案,我不由欢呼三声。 “你要现在杀了我么?”藤原上清平淡得看着我道。 我眯眼狠盯。怕了吧?嗯?!求饶吧,求饶的话,本姑娘可能会考虑一下是否放过你这条小命… 怎么盯,藤原上清依然是副目无表情,目空无人的德行。仿佛我握着的不是他的x命,倒是g烂草g般无聊。 没了兴致。我叹口气,揉着眼睛,坐回垫上。“你的命我要了也没用。先前的事,你我是互有不对。这样吧,以后咱们两清,你别再想着y我,我也不会再想着损你…”关键是,一会儿要传的话可别传错了,然后咱们就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端起案上的一杯酒,我爽快说道,“俗话说,冤家易解不易结。咱们就一杯水酒泯恩仇如何?” 双眼微眯,藤原上清倒腻歪了半刻,方才举杯,“好,以后我决不再害你就是。” “干!”我笑着饮尽杯中酒。 “干。”藤原上清跟着,没表情得仰头喝干。 “苏子…这么晚了,还要出门么?”上官云听到我起身,翻身喃呢道。 “嗯,云云…”我犹豫片刻。想先告诉了上官云,又怕今晚是空欢喜一场,唉,算了,等狐狸j真平安回来了再说也不迟。替他掖好被角,我轻声说道,“出去一下我就回来。你身子要紧,别等我,快睡吧。” “…苏子?”特意捡了套适合夜行的深色衣衫穿好,身后响起上官云的悦耳柔声,“是不是,少主他快回来了?” 我一呆,转身看向上官云,“你怎么知道的?” “自从咱们大喜那日,瞧到少主的留话,知道他无恙,我自是欢喜万分。再瞧瞧你这些日子,坐卧不安的,我就知道了…”烛光晕黄,半倚在床头的上官云抚o着自己小腹,杏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他轻叹了一声,笑着对我说,“没事的,你快去吧!” 吃醋了,还是钻牛角尖了?好像后者可能x更大。坐回床侧,我一把抱住他,“又瞎想什么?你们几个在我心中是一样的重要,只不过长风他一个人,又怀着孩子,流落在外,所处环境又是复杂凶险非常,我这才坐卧不安得担心… ”说着,我亲亲他微红的脸颊,低声笑道,“云云,在家养胎是有点儿闷,但你也不能又东想西想的和自己过不去。说起来,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虽说如今你腰…你胃口不错,可难道我就没喂饱你么…” 听出我话里的暧i,上官云气息微乱,摁住我探入他腹下的手,“别…唔…苏子,少主的事要紧,是我一时想不开,你别再…啊!…别…不要了,方才已是折腾了半宿。是我错了,是我不该胡想,你快去吧!” 一番胡闹,我对今晚赴昊长风约的紧张感也消除了。 “好云云!”给他个响吻,我信心百倍得笑道,“长风回来,你在家养胎待产也多个伴。你就瞧着我把那家伙带回来吧!” 细如丝的春雨沙沙掠过耳侧,不高的山丘灌木那边龙首渠在汩汩得流动,除了远山深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冬眠醒来的野兽饿鸣,一切显得那么宁静平和。 这黎明前的黑暗时分,让我不由想起了无名岛看到昊长风诀别书的那晚。内息流转间,看到路旁几朵早开的鹅黄野花,我轻轻一笑,心情与那时迥然不同。 羊肠小径拐弯过处,我猛然刹住了脚。 丘顶小亭内,一个青衫人,简简单单被条白绸丝带系住的乌发垂背,正面对着龙首渠的方向,静静得负手而立。 长…长风! 抑制着心头的狂喜,我尽量摈了呼吸,脚尖点地,一个鹞纵,飞扑亭内。 马上就要双手拥住他。那人左袖一翻,一只碧绿的竹笛陡然出现,j准无比得连点我下一刻腕肘腰将要到达的三处位置,封住了我的扑势,“何人?!” 我提气扭腰,迅捷得平移五寸。“是、是我!” 听到那带着三分缥缈八分熟悉十分想念的男声,犹如天籁在耳,我顾不得那只改了方向又要点我手肘麻x的竹笛,一个侧扑,紧紧抱住了那人的腰胯。 甫一接触,我就感觉到了那微凸的小腹和那幽幽的兰香体息,又是激动又是喜悦得结巴道,“狐、狐狸…不、不,宝贝长、长风!” 那人气息已乱,身子微微颤抖,却不开口。 嗅着他颈间的幽香,我来回偎蹭着他的耳后青丝,酸话也流利起来,“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肯见我了么?腰虽chu了些许,身子还是一样的香,转过头来吧宝贝,让苏子看看你是瘦是胖…” 话没说完,手肘一麻。“嘶——!”却是他狠点了我两肘麻x。 “放手!”昊长风终于开口。 “不放!”眼睛酸涩起来,我哽咽着贴近一步。手臂是麻了,还有腿啊。我干脆学了菟丝子,双臂绕了他的颈,双腿缠上他的腰。 带着丝丝欣喜,丝丝窘迫,丝丝无奈,昊长风叹道,“有人在看,你别这样子…” “我管他谁在看。咱们是夫妻,有什么好躲的!”还是怕他在意,略略松了腿脚,我扳过他的脸庞。 泛着水气雾气的双眸,也一眨不眨得攫住了我。 额间已经全银色的孕胎痣,淡长的黛眉,斜挑的桃花眼,丰润的红唇…只有脸颊瘦了些,不过还好,白里透红,气血未亏多少,本姑娘煲的几顿宝芝r鸽羹就能养回来,一切还是那个我熟悉我喜欢的狐狸j。可这是什么? 我抚o着那又尖细了几分的下巴,心头不由一紧。一道两寸来长有些狰狞的淡粉色疤痕斜斜得直延伸到唇角下。 是无名岛的那次高空坠落造成的么?狐狸j别处有没有事?有没有骨折?… 脑中纷纭,手指已经到他x前肋下的第九处疤痕。心越来越沉,越来越痛。分别是痛,再聚还是痛。瞧不到时会念,瞧到时还是会念。 这只狐狸j啊!真真是只让人放心不下的倔强狐狸j! 发现我抓着他的衣衫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得索不止,昊长风chu喘着拉住我的手,“莫要再看了,我没事。旁、旁人在呢!” “臭狐狸,你还敢说!”我抹把眼泪,揪着他前襟大声念叨,“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身子不珍惜我的心意,啊?!当初丢下本姑娘不理,一个人跑去报仇;报了仇,落了一身的伤,也不赶紧滚回来见我;自己偷偷养好伤,终于肯出来见面了,又不把那些疤痕抹干净了,成心让本姑娘看了难受!”戳着他的和我的x膛,“啊,你个没良心的狐狸j!你知不知道,本姑娘这里、这里有多担心多难受…喂,干什么…唔!” 腰被紧紧揽住。下一刻,昊长风温热的唇开始疯狂得啃咬我的嘴唇。 “放手!可恶的…唔…狐狸j…”我恼火得想推开他继续训斥,唇角忽然一湿,两三滴淡淡咸涩的y体落入嘴中。 “苏子,我好想你…”眸子颤抖,昊长风哽咽着,唇再次欺上。 牙齿嘴唇舌头磕碰不断,还是那么chu劣的吻技。 痛入心扉的甜蜜。 捶着他后背的双拳慢慢松开。迟疑片刻,我紧紧回抱住他。没有任何想法,只是象他那般,野兽般得啃咬回应着他。 雨声消失了,兽鸣消失了,整个世界一片寂静,除了彼此的心跳,“怦怦!”“怦怦!”,一齐雀跃下去… 头晕晕的,满眼都是他的桃花泪眸和温润红唇。啃着他下巴上的那条疤痕,我抱着他,他搂着我,齐齐踉跄几步,都有些失控得想要推dao对方。 “咳咳…”几声不大却清晰的清咳声从亭外不远处传来。 我一愣,昊长风急忙推开了我。 喘着气,我整理好衣衫,再去看昊长风,双颊微红,青丝凌乱,束发的绸带不知被风吹到了哪儿去。 “用这个,”从衣襟内抽出条布带,我轻声低笑,“让本姑娘帮你束吧,宝贝?” “有外人在,莫唤我、莫唤我那个。”昊长风羞恼得瞪我一眼,从我手中抢过那条布带,瞧了一眼,却不由笑道,“你这个笨丫头,这么久了,才猜出我留下的暗示么?” “什么暗示?…”那首诗吗? “‘十月结芳理,生死不相弃。一夕舟海夜,新欢更旧人。苦觅急来询,三郎已成双。我当随长风,恣意雪雨间’…”我翻来覆去得嘀咕几遍,“暗示么?哪有…” 抬头,正对上昊长风疑色渐浓的双眸。“莫不是你到此刻还未猜到我诗中的意思?” 我后脊一阵冷飕,拍头笑着拗口说道,“啊?!哪有…猜不到的!长风你诗作得甚好,我一时情不自禁,多念了几遍罢了。本姑娘聪明透顶,怎会不懂长风的意思,我早就知道了…” 一边打哈哈,我一边暗自叫苦。狐狸j你诗里藏了暗示的么?我是通过感应你带有麦当劳气息的胎气和同白墨交易才找到的你啊。前者,一时半刻说不清,后者,更是提也不能提… “那你是如何得知我的下落,又如何联系上那给我下药的日东伎人帮我解了那追踪用香的?”桃花眼一瞪,昊长风紧张得抓住我双臂,“苏子,是不是他主动找上的你?那叫灰原漠的日东人是否以我为饵,迫你允了什么条件?苏子,你又何必为了救我,这般急切?等些日子,我自会想法子脱身去找你的…我就说,怎的那家伙敢背着西唐皇五女给我解药…” 我窘迫得笑笑,想到还欠白墨那混蛋的一次…不由心底发怵。 正仔细瞧着我神情的昊长风忽然身体一僵,拉起我的手腕就要切脉,“莫非那混蛋也给你下了什么药?!让我看看…” “呵呵,苏先生不必担忧…”亭外微笑着走进一个相貌平凡毫不起眼的瘦高男子,正是已被昊长风气急之下升级到混蛋称号的文霜府伎人灰原漠。 已经把这家伙当成了白墨的胞弟兼采花从犯、合伙人甚至文霜府那晚的偷袭者,我不由迈前一步,隐隐得将昊长风挡在身后,唤了玄曜形态的璨穹藏在袖中,小心戒备。 谁知昊长风竟和我不谋而合,几乎在我动得同时,他侧跨一步,手持竹笛护在了我身旁。 我俩相对甜蜜一笑,亭内因灰原漠进入的窒息空气再次流动。 灰原漠倒似毫无觉察,彬彬有礼得向我作了一揖算是见官礼,无害得温厚笑道,“那日横街御前,在下与苏大人一场拔河较量,对大人敬佩仰慕不已,不由生了结交之意,又怎敢再加害大人。还请大人千万莫要错怪了在下。” “好说好说。”想到那枚触目惊心的峨嵋长刺,我打着哈哈,眼睛却不敢眨得盯着他右手袖拢,握紧了手中璨穹。 灰原漠却微微侧身,面向昊长风道,“苏先生,想必你也知晓,在下不过皇五女府上伎人一名,无权无势,却又略通雌黄,皇五女要在下对先生用药,在下实在无法抗命,只得听命行事,对先生身世却是毫不知情。只是后来,苏大人通过先生那句‘我当随长风,恣意雪雨间’中的‘雪雨间’猜到先生被困文霜府上,而来找在下帮忙,在下这才知晓先生和大人…颇有渊源,其实大人不开口求援,在下为了挽回自己犯下的错误,也会解救先生脱困的。所以,”灰原漠郑重其事得抱拳,一鞠到底,“灰原漠之前种种冒犯,还请先生看在和苏大人团聚的份上,原谅则个。” “…之前的事,我不会计较的,还要谢谢阁下赠药解香的相助之情。”沉默片刻,昊长风右手虚抬,我却瞄到他左手竹笛一直遥点灰原漠x前大x,“先前,为了在下外子,言语上多有得罪,还请阁下切莫放在心上。” 见灰原漠起身,还自动得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我舒了口气。 那平凡脸愉悦笑笑,“无匿处已解,苏先生又找到了以李带桃的妙计,脱得身来,在下总算也了了一件心事。想必二位久别重聚有很多话要说,在下不便打搅,不如就此别过吧。” 看那家伙转身欲走,我顿时轻松,收了璨穹。 “且慢!”身旁,昊长风忽然一扬左手,灌注内力的竹笛一声闷响,斜c入灰原漠头侧的那g木质亭柱内。 “啊!”灰原漠惊呼一声,面色苍白得回过头来。嗓音颤抖,“先、先生,您…” 长风是想杀他灭口么?脑中闪过一张邪魅懒散的脸庞,不明所以,我却不由得想出声阻止。 捏捏我的手以示放心,昊长风对灰原漠厉声说道,“苏某既感激阁下赠药相助之情,自不会向那皇五女泄密,做出不利阁下的事来。而苏某诈死脱身以及苏某和宁国公的关系,也请阁下保密。” 灰原漠小啄米般的点着头,疾步离去。 第八十章 狐狸回来 欲望文 第八十一章 狡猾长风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八十一章 狡猾长风 雾气渐起,周围一片朦胧。整个世界,缩为方寸,只看得清身边之人。 我握着那只略带剑茧的修长大手,幸福得真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狐狸j?” “……” “狐狸j?” “…哼!…” “长风宝贝?” “…嗯?…” “长风宝贝?” “…嗯?…” “长风宝贝?…长风宝贝?” “呼呼…你、你若是再这般唤我,这路可就天亮也走不到头了。” “为什么,长风宝贝?”我甜兮兮得在他微烫的耳朵边问道。 “…呼呼呼呼…”呼吸越发chu重急促起来。和我五指相缠的手一紧,昊长风一把抱住我,桃花眸中满是狂热柔情,“臭丫头,咱们去客栈吧?!我等这天等很久了!”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不假思索得应道,“好!” 落日时分,长阳城外,福来客栈。 从后院那间环境最幽静房价最昂贵的天字甲号上房出来的三个伙计神情古怪,面色通红。 特意从前堂跑来的掌柜拦住三人,“那间天字甲号房贵客要的沐浴热水和饭食可都送去了?” “是的,掌柜。”一个伙计机灵应道,“咱们客栈最大的那只带火盆的浴桶,最好的皂角香料,最j致的六菜一汤都送去了。不过…” “不过什么?贵客不满意么?”一见这客栈最机灵的伙计似有难言之隐,x子本就急躁的掌柜不由嗓门高了起来。小心得回头往那天字甲号房的方向瞧瞧,拉着三人到了院子角落,这才跳着脚开始比划训斥,“我怎么嘱咐你们仨儿的啊?那是咱们的贵客,咱们的金主,要仔细了伺候!贵客有啥要求,办得到的赶快办,办不到的赶紧告诉我再想办法,就算贵客不称心,有意刁难,你们也得先笑着把脸伸过去讨打认下了…”说着,掌柜语气稍缓,“那间上房,一个时辰的房钱就顶你们仨半月的工钱赏银,一定要打起你们的j气神儿来,仔细再仔细,知道么?” 也难怪这掌柜紧张。 毗邻京城,虽然比不得城内的寸土寸金,房价物价依然高于西唐其他地方许多。平常到福来客栈来歇脚打尖的,多是些进京贩货的外地客商,因为误了明德门开着的时段,不得已才会到此落脚留宿。外地外域的商人多勤俭耐辛劳,只要有吃有喝有地儿睡觉就行,也因此,天字甲号——福来客栈唯一的一间贵宾级上房,一年里倒有十一个月又二十五日是无客空房。 今儿一早天没亮,掌柜的被阵敲门声吵醒,正要发火。那平常少妇打扮的女子微笑着扬了扬手中银票,“最好的上房,没事儿别来打搅。”看清楚那张银票的面额,掌柜的顿时改作了哈巴狗般的笑脸相迎。 话说回来。这厢,掌柜的思想工作做完,一个憨厚些的伙计喏喏道,“那位贵客房里、房里好像有小倌…” “呸,什么小倌?我可是瞅了一眼,”那最胖的伙计压了嗓子道,“那样貌那身段,分明是个芳倌美女,保不准还是京城哪个妓院里的红牌花魁呢。” 掌柜的也惊讶起来,“可那贵客…分明是个妇人家,就算召也不能召个…” 那平时最机灵的伙计早缓过了神来,一直没机会c嘴,这时故作聪明得眨眨眼,“京城的富贵女子,兴致自是和别处不同。小的听说,两个女子也能…”扳着两g拇指头对头得说着,为了增加可信度,又补充道,“那贵客房里的不就从早闹到晚么?” 四人互相看看,暧i一笑,齐齐点头。 掌柜忽然一拍脑袋,“菜头,你方才说的到底是咋回事儿,莫不是那贵客又提了什么古怪要求?” 机灵伙计脸颊又红了起来,“是、是那位贵客又点了份补血养胎的老母炖红枣苎麻g。” 四人互相看看,暧i一叹,齐齐摇头。 掌柜的先反过味来,“菜头,那你还不赶紧的!去告诉老张头那厨子,先做这份菜。要活宰的草窝子母,红枣要前个儿刚从京城买来的上等小红枣。苎麻g没有…胖头,你去城南的那家药铺去买。喜子,你去和贵客先打声招呼,那炖品得稍等片刻,让她别急。快,你们仨快点儿跑动起来了!” 齐齐应了声,那三个伙计飞快得跑向前堂,去办各自的差事。 掌柜的咂吧几下嘴,也缓缓得走向前堂,边走边嘀咕,“这年头,真是啥怪事儿也有啊!女的召芳倌,还是带了身孕的跑来召…” 撩了帐子,我探出脑袋,笑嘻嘻得看着新烛下屏风后,那个坐在浴桶内的人影绰绰。 “你要不要一起来洗?”知道我也醒了,带着几番云雨后的餍足慵懒,昊长风轻声笑道。 夜色将至。想要爬起来穿衣,腰折掉般酸软。我撅撅嘴,翻个身仰面朝天,开玩笑道,“你个臭狐狸!折腾几个时辰,本姑娘现在除了喘气,什么也干不了啦!你若是想一齐,就亲自伺候我沐浴吧。” 屏风后片刻安静,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 幽幽的兰香入鼻。我一歪头,正对上昊长风弯腰来看的赤裸x膛。看着自己在他肌肤上种下的草莓点点,我笑道,“这么大的男人,还光屁股,不害臊!” 疯狂了许久,昊长风已经脸皮磨厚,眼也不眨一下得反击道,“是哪个臭丫头,把我的衫袍给撕烂了,这会儿倒说我不害臊。” 挣扎着起身,我笑着一把推开他,“我怎么知道是哪个臭丫头撕了你的衫袍。走开啦!还臭显什么?这几个时辰,本姑娘早就看腻了。” 昊长风笑了笑,不再理会我的刁难。从随身带着的包袱内取了套干净衣服换了,“别赖床了,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府,你不怕你家里的那几个急翻了天么?” “什么我家里的?”穿好衣衫,我揉着后腰面向他,“是咱们家。他们几个虽比你进门早,可是都会把你当亲哥哥看待的,包括郑勃。” 聊枕边话的时候,我和昊长风都大概说了一遍这几月的各自经历。本来,我还有些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再为了我先娶了那三人吃醋生气,没想到昊长风只是沉默片刻,接着又把我里里外外吃了个通透。虽然牺牲巨大,总算这家伙默认了本姑娘大相公的地位,毕竟家中那四人,都不曾掌管过太大太杂的家业,就是文丰,不知是他本来就懒还是过了门变懒了,毛蒜皮的事记得比谁都清楚,一到涉及全府的大事,比如吃穿用度,账目开销,奴役仆从,就溜得比谁都快。何况,昊长风他… “长风,”我有些担心得和他一齐坐到桌前,“文霜那边真的会相信么?” 昊长风毫不犹豫得点点头,“诈死脱身,在文霜知道我有孕脉时,我就着手准备了。中原各国的史册皆有记载,男子能受孕的,只有两百多年前具有纯正血统的宁陵族人。想必文霜就是通过这个,猜测到我在无名岛地位很特殊吧。” “可她还是没猜到,这位化名苏留的男子会是宁陵少主和本姑娘的亲亲相公。”看着昊长风,我笑嘻嘻得握住他的手,“长风,你化名苏留,可是要我留住你这阵风的意思?” 桃花眸中飞快得闪过一丝甜蜜。昊长风挣脱开我的手,“随便起个假名,有什么意思不意思的。不过这回,你的反映比当初对那句‘我当随长风,恣意雪雨间’可快了许多。” 虽然不知为何那灰原漠会好心帮我圆谎,此刻被狐狸j提及那诗,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我笑了笑,不动声色得岔开话题,“你还没说,文霜到底为何要拘禁监视你呢?” “还不是为了咱们宁陵族的宝藏。”昊长风说着,脸色微沉,忽然冷笑几声,“宁陵虽然两百五十年前国亡族亡,却积累留下了大批的金银珠宝。她以为把我拘禁府中,软磨硬逼,我迟早会露了马脚,然后就能通过我去得了那批宝藏。可惜,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批宝藏g本不是她能得到的。” 不错不错,一般王朝灭亡,不都会留下一笔宝藏什么的,等着后世子孙去挖么。 听了昊长风的这番话,我点点头,倒是没太惊讶。不是本姑娘不贪财,而是我相信这世间上,飞来横福实在不多,飞来横祸倒是不少。这种横财,被别有用心的人嗅到了,一个不妥,就会变成大祸临头。再者,本姑娘买卖兴隆,几年下来,赚的银两难道还不够一家人海花的么? 昊长风看我处之泰然的样子,拍拍我的手,似乎很欣慰高兴的样子。可他的下一句话却吓得我几乎要扑倒在地,“我就知道,这笔宝藏只有交给苏子你才是最妥当的。” “宝、宝藏?交给、交给我?”我傻眼结巴道。 咦喂,难道这真是属于本姑娘的飞来横福?!难道本姑娘就要提前升级为超级大财主了?! 昊长风笑着伸手在我眼前晃晃,见我回神,才继续说道,“可惜这宝藏十年前已经被我分成了许多小份,一部分做了隐卫和十二生肖卫的资费,一部分用在了以前为了复国复仇而培养的各国奸细身上,剩下的泰半却是交给了一千个族人各自带走了。” “什么,一千份分了,还给带走了?”超级财主梦破灭,我一阵惋惜。随后幡然醒悟,拍着自己脸蛋,“飞来横福还是飞走的太平。” 察觉到昊长风神色略略黯淡,心思转动,我握住他的手,“复仇的任务,就算已经完成了吧,还险些赔上我的宝贝长风。复国么…” 我神情严肃起来,“长风,你也知道,当初你让我代为照顾的两万宁陵老少,大部分已经打散,在西唐各地安居乐业,余下一百余人族念很强,跟了我,目前在翟关内的一处福地居住。你若是想复国的话,我估计得从这百人发展开始。至于复还是不复的决定,我尊重你的意思。” 昊长风身子一震,桃花眸内满是感动。紧握了我的双手,他颤声道,“苏子,我明白你的心意,你希望不会因了你,折了我的志向。可、可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么?当初为了复仇,我撇下你前,曾写给你的话…” “‘原谅长风欺骗,下世定不负汝,再续前缘,鸳鸯白头’” 我和他一字一顿得齐声说道。 “你还记得?!…”脸颊掠上两抹红晕。带着几分羞恼几分甜蜜,摔了我的手,昊长风转了身气道,“你既是没忘,还、还让我又说一遍作什么?!” “可是苏子我想听长风亲口说给我听。”我从后面抱住他脖颈,眼睛模糊起来,“宝贝,苏子爱你。就因为苏子爱你,所以不想看你有志不能展,不想困你自由,可是同时也不想让你辛劳,不想放你自由,你明白么?你肯舍了复国的志向来陪苏子,苏子真的好开心…” 身子颤抖,昊长风回握住我的手,“…我也很开心,终于没死在无名岛上,终于能留了这条命和你厮守一世。” “嗯…”嗅着他的颈间幽香,我慢慢平静下来… “…长风,你的那只笨鸟座骑真的死了么?” “…嗯,若不是小火,我这条命怕是要交待在无名岛上了。” “…等回家了,咱们给它立块牌位好了。” “…好,可惜它跟我二十载,最终连骸骨我也收不回来。” “…宝贝,不要太自责了,若不是它,你我今日怎会团聚…” “嗯…” …… “…咕噜咕噜…” 沉静了一刻,温馨而又略带悲哀的气氛被我的肚鸣声打断。 昊长风眯着桃花眼笑道,“中饭就被你给闹过去了,如今知道肚饿了吧” “你还不是一样?!”我推给他那碗老母炖红枣苎麻g,“来吧,宝贝,这是本姑娘特意吩咐客栈做的炖品,”说着,我眨眨眼,“对你和咱们的娃娃都有好处。” 桃花眸又羞又恼得瞪我一眼,“……”沉默片刻,这次昊长风倒是没开口反驳,拿起汤勺,埋头吃了起来。 我得意一笑。 任你是长风万里还是倔狐狸j一只,用孩子套你,你还不乖乖听话。 打过三更(23-1点),长阳城内一片夜静灯熄人酣眠,就连那淅淅沥沥下了几日的春雨也终于歇了脚。 城西南的宁国公府邸后院的主人书房内,却是烛火通明,人影往来,热闹非常。 消失了整整一天。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喝口宁非端来的参茶,我舒服得叹了口气,翘起嘴角看向昊长风身旁的秦亮、龙二。 那两人一个老泪纵横,不住默默擦拧着自己的红鼻头;一个脸上脂粉全毁,变成了个唱戏的丑角。看昊长风的眼神,俱是找到了自己亲生父母般的热切激动,只差没齐齐扑上,啃咬狂亲一通了。 事关机密,除了成亲那夜,看到布条留诗的宁非三人和吕青,我事先并未透露给府中人知道昊长风还活着并且就在长阳的消息。如今昊长风回来了,因了诈死脱身文霜府的关系,身份更需严加保密。今晚,能聚到书房来的,不是本姑娘的至亲相公就是苏氏企业的绝对核心成员,忠心程度应该没问题吧… 不动声色,我目光扫过房中其他各人。 刚提了正的天下楼掌柜刘和还是头次见到族主(无名岛一役,昊长风母亲曼莎已亡),正激动不停得搓着手。锦绣阁的蔡姨两眼发光得盯着昊长风,若不是知道他是男子又是本姑娘的亲亲相公,说不定当即就会抢到锦绣阁去做模特雇员。而作了两店保镖头头的吕熊,一听说昊长风此男正是宣宁巷内被他“调戏”过的彼女,脸色顿时煞白,二话不说,把正在向我请教问题的吕青推了作挡箭牌,撒丫子就跑,比兔子窜得还快。 想到那个chu鲁莽汉也能害怕个人到这种程度,我不由吃吃得笑出声来,顿时召来了余下五人的目光。 郑某人、小非、云云、丰小孩,还有个小兔崽子徒弟…一一数来,我嚼着参片,心头不由得七上八下晃荡不止。 上官云和宁非算是最正常的。虽然晓得我和狐狸j在外厮混了一天,这两个,一个是宁陵族人,即使昊长风做大也没意见,现在正欢喜得看着平安归来的族长;另一个,脾气x情本就是一等一的好,这不,方才还亲手沏茶给本姑娘喝… 咳咳咳咳!小非啊,好苦的茶! 算了,还是说实话吧。知道我是去会昊长风,可一去就是一整天,回来了又是满身的幽幽兰香和草莓印子,上官云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围着他的族主打转,偶尔窃窃交流一下养胎经验,却再不搭理我。宁非倒是搭理,可不是夜宵端给我的果羹咸的要死,就是沏茶递给我的参茶苦得要死。 所以,可想而知,还不甚了解昊长风何人的自卑郑某人和晓得昊长风是比吕青还高一级狐狸j的醋缸丰小孩的反应了。 不用看也能感觉到那二人方向的“水深火热”。我一咬牙,今晚本姑娘豁出去了,就算再次“英勇牺牲”,也得先安抚好那边的“重灾区”。 有心没心,我忘了那只窝在角落里的小兔子。 “天色实在不早了,”还是蔡姨心细,对我和昊长风他们五人一一鞠躬虚坐行礼完,笑着对我眨眨眼,“那属下就不打扰主上歇息了。反正以后在一起共事相处的日子长得很。”说着,扯起还想继续围着昊长风唏嘘不已的秦老头和龙二等人退了出去。 昊长风隐约也从四人身上感觉到了些许不对,狐狸j的另一面终于显露。“长风前半生为了复仇奔波劳碌,不得已,周旋与y谋诡计之中;后半生,慈母去了,族人散了,我一人孤苦无依,本想四海漂泊,走哪儿倒哪儿,天收了这条命便是,万幸认识了苏子,结下良缘,更幸有机会与四位成为一家兄弟。长风实在欢喜,还望四位兄弟千万莫要疏远了长风。”一段凄苦往事,一桩幸福姻缘。昊长风本就说得低沉缓慢,桃花眸眨呀眨的,最后竟真的泪水盈眶,欲坠不坠。 宁非先忍不住了,加上自己的曲折身世,哽咽得唤了声“昊哥哥”,就颤颤得走了过去。昊长风激动得哎了一声,伸了双臂,抱住了宁非。 郑勃最是心软,虽说经历过一次海难,从小却也算吃穿无忧、家境殷实,只知埋头读书。又是感动又是佩服加上一点点儿的羡慕,他喏喏了半天,终是被狐狸j桃花眸的温柔一笑俘虏“归顺”,“昊、昊大哥,我不太会说话,反正从今往后,宁国公府便是你自个儿的家,我郑某人便是你的亲二弟。” “三弟,你呢?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还和长风见外么?” 上官云只是碍于自己以往的身份地位,踌躇不前,却也因为同样的血统和同样的怀孕在身对昊长风平添几分亲近之意。听到狐狸j的“魅惑”之音,再也忍不住,一声悦耳轻唤“昊大哥!”扑了上去。 四去其三,我大大舒了口气。 长风宝贝,行啊,有你的!我打个飞吻给恰好抬头瞧来的昊长风。 哼,莫得意,不过是要还你尽心陪我一日的情罢了!狐狸j瞪我一眼,却遮不住眼梢唇角的丝丝幸福。 就是!忽然一双杏眸加入。上官云瞥我一眼,对昊长风和那二人使个眼色,四人再次聚拢,窃语轻笑不断。 不想扰了他们的兴致,虽然很是好奇,我还是没有运内息偷听。不过…云云,本姑娘可是没发现,你还有带头闹事的潜质啊。你等着,早晚本姑娘要大吃你一顿,看你还j神闹没有!我色眯眯得回了上官云一记凶狠色狼眼。 杏眸顿时一颤。上官云显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两抹红晕悠悠得浮上脸颊。 昊大哥,你看他们。郑勃的一双丹凤眼c入,半是羞涩半是调侃。咱们还在,三弟他们俩… 谁欺负三弟?桃花眸冷冷一瞪。臭丫头?! 好怕怕!我笑嘻嘻得看着狐狸j,顺带夸张得打了个哆嗦。 大、大哥,你莫怪苏子,她在家这样,出去了便…宁非的清澈大眼羞涩得眨眨,帮我出头。 出去了她还是这样…上官云的杏眸戏虐笑起。 …… 五道目光,五颗热心,在屋内不断交错,和谐跳动。 幸福盈满… 达成和平共处、共同繁荣认知的我们五人齐齐看向那个垂着头,坐在贵妃榻前不吭一声的丰小孩。 “小丰?这小孩…是不是睡着了?”见他还是不应声,我笑嘻嘻得拍上他的肩膀。 “你别碰我!”一张满是泪痕的鹅蛋脸抬起,文丰甩开我的手起身,恨恨得大声说道,“如今你亲亲相公又回来一个,娃娃也要再添一个了。他们四个,柔的柔,刚的刚,有样有貌,能文能武的,你还搭理我这个半大孩子做什么?!” “小丰,你胡说什么啊?我何时…” 文丰打断我的话,哽咽道,“是啊,我就只会胡说,我是小孩子,没人疼、没人理的小孩子!你们一个个眉来眼去的,你们、你们都欺负我!”说完,一跺脚,哇哇大哭着跑了出去。 “苏子,你快去看看!这么晚了,小丰他又没加外袍。”和文丰相处最久的郑勃急急说道。 “是啊,苏子,你快去追他回来。”宁非皱眉道,“自从成亲那晚他知道昊大哥出现在京城,背着你总是愁眉苦脸的,还说什么你不喜欢他,不生…” 见宁非红脸,上官云反应过来,带着几分羞涩低声说道,“丰弟不晓得我和昊大哥体质特殊,钻了死角,你快去追他吧,追上了好好解释给他听。” “臭丫头,去追那个小子吧!”昊长风轻声笑笑,“本就是x子上来的小孩子一个。” “那你们四个等我回…”我穿着外袍,不放心得正要叮嘱四人。 “不必!”那四人齐齐说道,接着相对一笑。 看我不解,昊长丰摆摆手,“云三弟提议,我们四个爷们今晚要大被同眠,秉烛夜谈,你就算回来了也不要来打搅我们啊!” “啊?!”四个男人,一个被窝…我脑中闪过一副bl叠罗汉的暧i画面,往外冲的脚立马顿住,回头怒道,“你们敢?!” “呵呵…”“就敢!”“为什么不行啊,苏子?”“臭丫头,还磨蹭什么,赶快去追那小子吧!” 第八十一章 狡猾长风 欲望文 第八十二章 我的大劫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八十二章 我的大劫 “丰儿?!穿这么薄,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一路循着文丰的隐隐哭声,我奔到了府后花园。却见那水塘旁的一树初绽桃花下,伫立着一个白色长衫的单薄背影。心中一紧,忙解下自己的风麾给他披上,从后环了那人,待要温声安慰,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我抽抽鼻子,淡淡的梅花香气,不是丰小孩的气息。忙松了手,“你…” 那人僵硬着转过身来,唇角上的一点红痣格外耀眼,“苏…师傅。” 吕青!我顿时尴尬起来,向后退了两步,笑着环顾下四周,“这么晚了,怎么青儿还未歇了么?” 黑漆漆的眸子颤了颤,直直得望向我。 被他瞧得有些心慌,我正想开口道歉,解释一下是我认错了人。 吕青错了视线,摇头冷声道,“睡、睡不着,出来走走。” “是吗?…哦…”见他冷淡,我也冷了场。 自从知道了杨小桐对吕青的心思,我便下了决心,多给他和杨小桐制造机会。这些日子,我一直对他冷冷淡淡的,他似乎也觉察了什么,除非遇到实在不懂的地方,他拿着医书跑来问我的次数越来越少,和杨小桐有说有笑一齐出外玩耍的次数越来越多。想起这些时,我心头虽会掠过阵阵涩意,但既然决定放他自由,看他幸福,拉开距离是迟早的事。 今晚早些时候,便不知他何时离开的书房,如今又见他深夜一人寂寞得站在桃树下,我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师傅若是在寻丰王爷的话,他往后山溶洞那方向去了。”吕青伸手指指,肩上的风麾滑落,他却似乎未曾察觉,转身便走。 心思没到,我的腰先弯了下去。拾起地上大红滚黑边的缎麾,披到他的肩上,“虽是春天了,夜里寒气还是很重,仔细自己的身子。” 见他沉默,我叹了口气,走前两步,想系好那随风飘摇的两g绸带。 吕青却没停脚,继续闷头前行。 我的手指碰触到那脖间肌肤,一片冰凉滑腻。 我和他都是一僵。 “…谢师傅关心。”声音越发冰冷,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吕青抽了我手中的带子,头也不回,“徒儿想回去歇息了。这麾,容徒儿明日再还。” “那…”抬起手,我刚要笑着和他告别。 刷刷声中,那个单薄身影已经消失在花林里。一阵桃花瓣子如粉红细雨,缤纷落下。 果然是疏远了呢,不过这不正是苏子你希望的么… “晚安。”我拍拍自己脑门,苦涩一笑。 等我整好心情,跑入溶洞的时候,却不由被拐弯后扑面而来的一片五彩光亮刺得挥手遮眼。 风声微动,我心头一惊。难道有刺客进府?!刚运了内息至掌。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亮男声自身侧响起,“自然是在等你这个死人!今儿晚上你是我一个人的!” “咦喂,丰儿?!” 知道是他,我松了口气。同时暗暗提醒自己,明一早一定要赶快把秦老头叫来,布置好这溶洞那头城外出口的机关。不然,若是有个刺客奸细的半夜从此混入,府里的安全,尤其是狐狸j的安全可就堪忧了。 待要撤掌,肩上一沉,我顺势收臂抱住。再睁眼,身上已经八爪章鱼般多了个热乎乎甜腻腻的身子。 “喂,臭小子,你这是在搞什么?” 抱着文丰原地转了一圈,我不由咋舌。这、这…这是哪儿? 空旷的溶洞大厅内,原本坑洼不止的地面被一张巨大的猩红皮毯遮盖,尽头天然的r石屏风后,隐约是一顶洁白钩金的曳地锦帐。头顶地表不时冒出的钟r石笋被巧手雕成了各式各样、千姿百态的石灯,中空的小口内,正纷纷跳跃着一团明亮的脂花烛火,经被细心打磨过的玉滑溶壁折s,一片光彩流离。再加上厅内四周数十枝被高高架起的炭火铜盆,毯上一张摆满酒果的小巧石桌,两方团垫,以及溶壁上几条色泽鲜艳、体态优美的飞天挂毯,原本原始潮湿的旷厅顿时变成了一处温暖梦幻的人间天堂。 “如何,还能入你这天下楼雅园设计大师的眼吧?”从我身上下来,文丰拉着我的手往那石桌前走去。 被摁到团垫上坐好。一双还哭得略带红肿的闪亮眼眸凑了上来,抱住我,文丰狠狠得咬了我下唇一口,“死人!想必你早忘了,今日是本王生辰。就算你又拐回来一个老男人,就算他怀了你的娃娃,你今儿晚也是我一个的。” “生辰?!你的?!今天?!”飞快得搜索着记忆…好像二月末,府里是有个人过生,好象还是被那人郑重告知严肃警告过的,这段日子光想着寻回狐狸j的事了…原来是这个超级小醋缸的生辰,啊呀呀! 幸亏追来了!我顿时又是懊恼又是后怕。 “哼哼…记起来了?!”狠掐了一把我的腰眼,文丰咬牙切齿得瞪眼说道。 忍住痛,我心虚得扬起个大大笑脸,“丰儿,子时一过你便虚岁十八了,是真真正正的大男人了,还这么记仇么?来来,苏子敬你一杯,祝你年年有…”年年有今朝,被妻主忘在一边么?心思电转,我连忙改口,“年年快乐,岁岁平安!” “哼!”大眼睛狠剜我一眼,文丰一言不发得喝干了一杯酒。 拍着手,我热情夸赞,“丰儿好酒量!果然是长了一岁,有男子汉气魄了!”殷勤得帮他斟满第二杯酒,我笑道,“来来,苏子再敬你一杯,祝你…就祝丰儿越长越俊俏,越长越有男人味吧!” “哼哼!”这回,文丰依然没说话,只多哼了一声,便一仰头喝干了第二杯酒。葡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得盯着我,烛火映衬下,越发得清亮透彻。 我一个机灵,心里开始打鼓。 咦喂,这死小孩何时练出酒量来了?不行啊,再这样下去,这里小小的一壶酒怕是不能灌醉他了,那最后还是要和本姑娘算总帐啊… 脑子全速转动,我正在思量新的瞒天过海手段。忽听得旁边压抑着的哽咽抽泣声响起。侧头去看,不由愕然,“丰儿?!” 葡萄眼眸中一片黯淡萧索,“罢了罢了,过了今夜,我不再纠缠你就是。你终是想着要抛弃我的,对么?” 心被狠刺了一下,之前碰到吕青的苦涩又翻腾上来。“又说胡话?我怎会抛弃你?!你是我的宝贝…”我伸手,想要牢牢抱住他。文丰一闪,避了开去。 “听我把话说完!”文丰忽然一抬宽袖,厉色喝道。 “丰儿…”我一愣,却被文丰的语气吓住。潜意识里忽然察觉,除了我的相公身份,他还是个王爷,西唐目前唯一的一个郡王,一个有着皇族血统有着生杀特权的郡王。 莫非是狐狸j的事?!莫非宁陵族那一千名如今纵横中原各国商界,几乎掌握西唐三分之一经济命脉的商人秘密被他知道了?!莫非他要告密?! 顿时一股凉意窜上脊柱。 震撼的心痛,惧怕背叛的猜忌,一时间如狂浪扑来,顷刻淹没了我。 浑浑噩噩的,耳边传来文丰不带感情的威严声音,“我承认,当初是我主动,是我一心缠着你不放,还设计诱惑了你……” 「不会的,他不会出卖长风,他不会背叛我的!」我在心中大喊。 「一边是掌握了西唐三分之一经济命脉的大秘密,一边是一个对他的纠缠时不时感到厌倦的花心妻主,你说他会怎么做?!」脑海中忽然响起另一个低沉声音。 「你胡说!我…我是花心,可我什么时候厌倦丰儿了,我怎么会厌倦丰儿?!」我在心中反驳。 「你没有厌倦文丰么?那你为何刻意忘记他的生辰,又为何惦念上那个和他x情相似却更多几分魅力的小妖j?你分明就是厌倦了他!你分明就是喜新厌旧!」脑海中那声音指控道。 「不!我没有!我…我没有厌倦他,我…我没有惦念那个白墨!」心恍惚起来。眼前不见了正在流泪哽咽的文丰,脑海里却出现了不断喘息呻吟的白墨。 「你还说没有?看看你的犹豫,看看你唤的是谁的名字,看看你在想什么?!」脑海中那个声音温柔说道,「杀了他吧,既然已经厌倦。杀了他吧,既然已经背叛。」 我下意识得扣紧右手,手心是化作幽黑匕首的璨穹。 意识模糊起来,只看到眼前两瓣不断张合的粉唇。 “…我承认,当初是我主动,是我缠着你不放…” 「讨厌,真的好讨厌!声音讨厌!动作讨厌!连那嘴唇的颜色也瞧着讨厌!」 「是啊,多么令人厌恶的声音。拔出你的刀来,只要一下,心口捅一下,你就摆脱他的纠缠了。」 “… 苏子,陪我一晚,明日我便去向母皇求了散婚书来,不再缠你…” 看着那具赤裸的身子羞涩展现,看着那双讨厌的粉唇颤抖凑近,我暗自冷笑。不必那么麻烦等到明天,今晚马上就能摆脱你。 狠狠得噙了那唇,辗转反侧,啃咬蹂躏。 感觉着怀里那讨厌小孩的身子开始发烫,心跳声开始怦怦加速。清晰得好象能看到x肋间的那处血红跳动。 就是那里!我抬臂正要刺下。 左腕内侧一阵炙灼,闪电般直窜入脑海深处。 心海一阵电闪雷劈,海洋巨震,脑子烫得要沸腾了! 「啊——!」「啊——!」脑海里的低沉声音和我心中同时大叫起来。 意志却也清醒过来。 瞧见自己手中那抹幽黑就要刺入怀中人的后背,我一声大喝,“丰儿!低头!” 一抬膝盖,把文丰踢倒。左手抓前,掌心一凉,终于止住了右手的刺势。 “苏…苏子!你怎么了?!”文丰不解得抬头,看到我左手血流不止,慌张起来,“苏子,是不是有刺客?!…你为何要替我挡下?既是不喜欢我…你是爱丰儿的,对么?你还是最爱丰儿的…痛不痛…我帮你止血…” 心海里天翻地覆得震荡,加上两团半空中倏分倏合,不断碰撞的红黑怪云,我头痛欲炸。 看文丰又笑又哭得抱着我的左手又嘬又吻得激动慌乱,我强忍住痛得想要运功大吼发泄的yu望,颤声道,“丰儿,莫急…扶我、扶我去…我需要打坐片刻…” 察看了一下心海,我更加困惑。 那团红云是左腕的子母蛊吧。麦当劳曾改变驯化了它,一直很老实得呆着没动静,现在怎的好象知道本姑娘有难一样,自发窜进来了?似乎是在护卫吧?那团黑云又是什么东西,怎么进来心海折腾迷惑本姑娘的? 眼见红云行动渐慢,似有不敌,我急忙把璨穹化了原态收进心海助战。 五彩霞光和那团黑云甫一接触,一阵剧寒夹着腥臭欲呕的感觉直窜肺腑。 “呃…”见我面色苍白,冷汗直流,文丰终于清醒过来。止了哭,半扶半抱着,把我搀到溶厅尽头的帐内。 “苏子,你怎么了…我、我去叫人可好?” 嗅着那白帐散发的奇异馨香,恶心感觉稍缓。 对文丰摇摇头,我扯个笑脸安慰他道,“…丰儿不必担心,乖乖守在一旁便好。” 我勉强盘膝坐好,全神沉入心海。 封了五感,头痛x闷的感觉也被摒除在外。我的神识(修道所成,类似于麦当劳的元神力量)全力指挥璨穹和那团黑云幻化的黑色触角拼斗。 不知过了多久,那上百g的触角终于被消除一空。 我稍稍松了口气,环顾四周,那团衰弱成拳头大小的黑云已不知去向,心海中却依然惊涛骇浪,y云密布。 难道还有后招?!我暗暗戒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风浪渐消。整个心海,天地一片平和。 长时间c控璨穹,我正有些疲乏,脖间忽然一凉。 抬头望去,彤云密布的天空中竟然大片大片飘下了黑色的雪花。 咦喂,这算什么?想下雪压死本姑娘么? 我伸手接下一片雪花细看。仿佛真的般晶莹剔透,只不过颜色不是雪白,而是墨黑。 手心一凉,雪花融化无踪,只是手上却被毛笔点到般,多了点点墨黑。我擦了擦,那墨迹也消失不见了。 搞什么?…啊哈——!好累啊…我打个哈欠,哪里不妥,却又偏偏说不出来。 强抑不安,我不停脚得继续搜索着。却未曾注意那每一片的雪花落下,碰触融化在身,我的神识便沉重倦怠一分,连带着璨穹的霞光也越见黯淡… 真得好累啊!我不由叹口气,停下了脚步。 「那便喘口气歇歇脚,好好睡一觉吧。」一个缥缈声音柔和说道。 …是谁在说话?…我揉着眼睛。睡一觉么,嗯,似乎不错… 颜色黯淡许多,暂在旁休整的红云忽然“咕唧”一声怪叫,迎面飞扑过来。 “咦喂,干什么?!”我抬头正要拨开它,却见那红云倏然飞到了我的天灵盖上方。 只听“扑哧”一声,类似油火相遇的溅腾。「ap;ap;ap;——!」一团不断渗出黑水的浓雾状怪物痛苦嚎叫着窜离我头顶。 是先前在本姑娘脑海里唧唧歪歪迷乱心志的混蛋! 我立时清醒起来。待要配合红云,c控璨穹齐扑而上,彻底消灭那团怪物,却惊骇得发现自己的身体(神识)居然无法动弹,璨穹也因为断了联系,掉落下面的心海大洋中。 正和红云不断纠缠打斗的那团怪物,聚散离合间,却越扩越大,眨眼间裹住了那团拟化为火焰红色的蛊虫。“咕咕唧唧”声中,那团黑雾翻腾不休,而蛊虫的叫声却逐渐衰弱。 看着那团怪物一边用古怪的语言…好象是日东语?…发出刺耳的尖叫高啸,一边再次分出无数只触手不断撕扯刺c着那团变薄转浅的红云,我心如火燎。 怎么办,再怎么看,下一个被吞噬的也是本姑娘了! 唤了麦当劳无数次也没回应,自己的神识又被黑雪麻痹,无法动弹。听着那一浪赛一浪的恐怖嚎吼,嗅着那越来越强烈的腥臭气息,我一时间害怕得直想脱离心海,哪怕灵魂出窍。 「桀桀桀…中了老夫的“y魂不散”黑煞蛊,你是跑不了的,」,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那团黑雾忽然得意低笑几声,「这只自不量力的小虫子,虽然弱小,总算还附了些许人的魂魄,就算是藤原那个小家伙的,既是他不再听话,老夫自不会心软放过,不过,比起你的魂魄来,还是滋味差了许多。小丫头,算你倒霉,居然是个色彩斑斓的强大魂魄,又让老夫恰好碰到,桀桀桀…」 听了怪物的一番话,想到外面还未来得及说声“抱歉忘记你的生辰”和“我爱你”的文丰,我反倒镇静下来。 心念斗转,唯一的出路只剩下一个拖字。只有拖下去,才可能有转机,才可能有变数,才可能活着去见文丰和家里四个相公! 意志坚定下来。从这怪物话中,我隐约听出了些道道。 其一,我体内的蛊虫是和藤原上清相连的,大约是他那边感受到了子蛊的危险,在我意识出问题时,以部分魂魄为力量,对我示警。可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会拼了自己的几分魂魄来护卫我?就算一杯水酒泯恩仇,也不至于为了我这个说不上朋友的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吧? 其二,这怪物似乎并不知道我心海和修道的事情。所以才会错误得把我的道心神识仅仅当做了个色彩斑斓的强大魂魄。那也就是说,他未必知道我所掌握的那些心咒谒语。只要给我时间,能不间断得打出记忆中那篇力量最强的祈天诀,借用大量的天地之气,就可能突破死局。 就是不知道祈天诀这样子在心海里念出来,会不会因为威力太大,本姑娘照样魂飞魄散?… 只是略一迟疑,我便下了决心。总比坐以待毙的强,就算本姑娘还是会死,起码也能拖着这怪物一齐下黄泉! 尽大可能得稳定好情绪,我首次冒险尝试道家法术中的一心多用。 一边默念祁天诀,一边也以神识为介交流,对那还在集中力量不断蠕动翻腾,吞噬消化红云的怪物半真半假得扯闲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以防他留意到因为祈天诀运转我心海内会起的一些变化: 「喂,我说!唉,反正本姑娘今日难逃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能否让本姑娘也死个明白,你究竟是谁?怎么会说日东语?你是怎样进来的?还有,那个藤原是谁?这红云是我体内的蛊虫,你怎的说是附着他的些许魂魄呢?」 想必是认定自己胜券在握,听到我主动发问,怪物居然暂停了对已呈淡粉色薄雾的吞噬,触手挥舞,得意炫耀,「罢了,便告诉你这死到临头的丫头也无妨。进入你体内的并不是老夫本体,而是老夫的本命蛊。老夫无名无姓,世称天隐圣者,是日东天朝的大祭司,自然会日东语了。老夫虽不知自己的本命蛊是如何进来的…」沉默片刻,那怪物似乎也颇感不解,小声咕哝起来,「莫非是那两个从小被我以黑煞蛊相连的死皇帝家的讨厌小子捣鬼?…」 怪物虽然疑惑起来,我却忽然明了了五六分。 白墨,他果然是水葭附身的日东帝子。而我之所以被这日东大祭司的什么本命黑煞蛊入侵,就是之前与白墨的那一夜纠缠出的问题。明明知道他是为了借助我体内的天地浩气拔除自己身上的蛊毒,缠ian完,我居然还坐在他身边打坐吐纳。那蛊虫在他打坐期间,必然已被激活,接着我开始打坐,身上还残留着他那该死的阳中带y气息,蛊虫熟悉,那边一赶,就趁机跑过来了。之后被我体内的浩然道气压制,一直潜伏体内,伺机而动,直到今日,感受到我情绪不稳,这才有了兴风作浪的机会。 我暗骂自己一声糊涂。 d!给那小妖j元气不说,还把虫子直接招来了…咦喂,等等!白墨他没可能不清楚自己蛊毒已经全拔的事情啊?!那他为何还说要和我再做一次才成…难道,他是故意麻痹我,故意要我放松了戒备,看着我被蛊虫吞噬魂魄而亡。 有了这个念头,我不觉心思一乱。另一边的祈天诀险些因为停顿太久,反噬回身。 我连忙继续默念祈天诀边配合着打出相应手诀。却没察觉自己右手已能动弹,而原因却是由于方才的片刻心神失守,嗅感恢复入体的那阵阵奇异馨香。 苏子,想他做什么?!他本就只是利用你,本就不是喜欢你,你难道不明白么?!…如此说来,他肯暴露和文霜,甚至和灰原漠的关系,不是想表示亲近合作之意,而是晓得你将死,死人自然不会泄露他的秘密… 心冷如坠寒冰。我咬着牙,尽量忽略心绪纷乱,加快了祈天诀的运转。 心海似乎也感应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和着天地浩然之气的不断涌入,天昏地暗,海浪翻腾。 这厢,我的另一心正冷笑着看那什么天隐圣者的黑煞蛊怪物还在自吹自擂,「日东帝你知道吧?力量强大的简直不是人,是妖孽!当年还不是中了老夫的计,误服催情迷心丹,又中了老夫的傀儡术,被几个chu汉侍卫轮番给上了,桀桀桀桀…一胎两儿啊,昏昏沉沉的给那俩小子续命…摆脱是摆脱了,只剩下可怜的六成功力…死在无名岛上,真是活该啊…敢比老夫还强硬,敢违抗老夫的人,就是皇帝也得死!…桀桀桀桀…」 疯子,这就是个神经不正常的疯子。什么害死水葭附身的日东帝,什么日东帝被男人强暴生子… 看着那团黑雾嚣张得盘旋翻腾、怪笑不已,我装着认真在听,却不再理会他,加快启动祈天诀的最后三十八句。 一道道蕴含天地威仪的紫色闪电劈下,一阵阵比先前怪物引发高过百倍的大浪掀起,越来越频繁得出现在我心海世界中。 心神剧荡,魂摇魄裂的痛楚感觉无休止得涌上。 突然“咔嚓”一声,一道chu大无比的柱状紫色闪电打在我身侧,神识一震,全身麻痹立时解除。 我双手齐出,翻飞不止。瞬间完成了上百势手诀。祈天诀终于在我心海全面爆发。 看那黑雾一眼,我轻松笑道,「你慢慢说,本姑娘可不奉陪了。」 黑煞蛊怪物一呆,才从得意狂笑中回过神来,发觉不对,「你干了什么?」 「挖了座坟而已,送你吧!」我笑嘻嘻得说道。瞥了眼那团已成粉白色的子蛊云雾,迟疑一下,扯着它一起闪出了心海。 背后只听见隐约得几声尖叫咒骂和阵阵哀号不断。 “苏子!你终于醒了!”一声喜极而泣的低呼。睁眼,正对上一双泛着泪光的葡萄黑眸。 “丰儿!”强忍心海的动荡难受。我拉起他的手,诚恳说道,“对不起,之前为了长风的事忘了你的生辰,是我疏忽,是我不对,真的很对不起你,我会想法子补救你的,好么?还有,我以前有没有说过,我爱你?我爱你!就像爱其他几人一般的爱着你。所以,以后就算吃醋嫉妒,也千万莫要再说什么散婚离去的绝情话,好么,我的丰儿?” “苏、苏子…”粉唇颤抖着,文丰“哇”的一声,紧紧抱住了我,“你方才说的,你方才说的…” 心海动荡越来越剧烈,喉中铁锈味越来越浓。我尽力大喊道,“是的,我爱你!苏子爱文丰!” 溶洞里传荡着“我爱你,爱你…苏子爱文丰,爱文丰…”的回音阵阵。 “我…我也爱你…”耳畔文丰抽泣几声,忽然也大喊道,“文丰爱苏子!永远爱苏子!这个生辰文丰好开心!” “永远爱苏子,爱苏子…文丰好开心,好开心…” 两个回音交叠在一起,琴瑟合鸣般的动听悦耳。 抚o着文丰的弯眉大眼,我对他甜甜一笑。再也忍不住喉中那口急窜而上的热血,“噗——!” “苏子!不要…苏子…来人啊…”昏厥前,最后一瞥,是文丰急奔而去的背影。 这小子,真的长高长壮了呢。希望他不会在床上也变翻身农奴才好…… 第八十二章 我的大劫 欲望文 第八十三章 狗屎运气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八十三章 狗屎运气 本来以为不过吐几毫升血的小伤,毕竟本姑娘聪慧过人,能想到引天地浩气,砸的那个恐怖黑煞蛊稀巴烂嘛,谁知自从被闻声最先一步赶来的昊长风抱出溶洞,我在众相公的惊呼哽咽声中,竟是醒了吐,吐了昏得连续折腾了两天三夜。最后连正在西g与杨贵妃卿卿我我的文昭也因为文丰的夜闯内廷被惊动而来。 “苏爱卿到底如何了?!你们这三个太医院首座又是切脉又是看舌的,也折腾大半个时辰了,怎样也该有个结果了吧?”被宝贝幺子从床上挖起,就算是狡诈笑面狐也忍不住了,文昭脸色不愉得斥道。 “陛下、陛下圣明,”被踢了出来做出头鸟的那中年太医哆嗦着说道,“经过微臣等的和议会诊,对国公大人有了个初步诊断。大人她是寒邪入体,损及体内y阳协调,寒踞上焦,x阳不足,则x痛、咯血,寒踞中焦,脾胃阳虚,则恶心、干呕,寒踞下焦,肾阳受损…” “什么上中下焦的,朕不想听你背书!”瞥见床内又咳了一口掺杂银芒的血水出来隐藏不及的我和旁边哭泣着又慌忙喂我一片老参吊命的文丰,文昭也急了,戳着那三名太医的鼻尖怒道,“朕要的是医治之法,医治之法!你们三个畏畏缩缩的,若是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耽搁了爱卿的…休怪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那三个太医一听,顿被吓得齐齐跪下,“陛下饶命!奴才听说苏大人时常秉烛当差,夜不归家,必是那时受了春寒…”“是的,是的,苏大人不过是忧心劳苦,寒气入侵,请陛下容臣等商量片刻,开出方子,必可…” “…已及全身经络,臣实在是有心无力。还请陛下开恩,治臣死罪之后,放过臣全家上下十余口的x命!”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之前作出头鸟的那老实太医说完,忽然怦怦得磕头大哭起来。 什么?!寒邪已及全身,无法医治?!…裹着五六条棉被,围着七八盘炭火,烤粽子般半倚床头的我一阵心慌恼怒。什么狗屁太医首席?!你、你不会治,难道别的太医就都不可能会了么?!… 一阵夹杂着入髓寒气的头晕虚弱感冲来。我看看屋内已是燥得面红耳赤的众人,自己牙齿不受控得嗒嗒作响。 心底的不祥预感再次涌上。莫非这次…本姑娘真的要死了么? 不是没有切过自己的脉,那太医说的甚至还不算严重。 那日东大祭司的什么本命黑煞蛊果然y毒,虽被灭,余毒寒邪却仍是厉害非常。加上运了祈天诀,我的心海丹田齐齐大创,内息紊乱,没有走火入魔已属万幸,自行逼毒更是无稽之谈,而能从外帮我运功驱毒的,功力又无法支持数日甚至数十日连续不断得输送内息进来。 目前,寒邪之气在我体内肆无忌弹得流窜破坏,咯血只是肺腑受损的开始,照我估计,恐怕至多再撑三日,若是三日后我心海丹田还不能恢复正常,甚至达到最佳状态,驱毒疗伤,待到寒邪最盛时,整个人怕是会自内而外变成一具水火不融的冰冻木乃伊,那本姑娘真的要“永垂不朽”了。 可三日…我暗暗苦笑。三日就把被磅礴天地浩气折腾烂的心海丹田修好,除非我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天水师傅亲来才有可能吧? 脑中闪过这个比得道成仙似乎更遥不可及的念头,我渐渐得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勤加修道,可心头越发沉重的却是一种无助感,因看不到前路看不到未来的彷徨无助。 似乎被我的情绪影响,又或者是听了那太医的话,希望又减弱几分,除了在后院昏睡的昊长风和上官云,守在床头尾的其他三人哽咽得越发大声起来。 想要开口安慰。一口腥甜入喉,险些再次咳出,我无力得摇摇头。 因为有悖常理的男子体质怀孕,昊长风和上官云本就身子不壮,见我这般,情绪更是波动得厉害。狐狸j甚至暗自打算,拼着自己x命不要,也要趁我不备,点我x道,强行为我运功逼毒。若不是被狐狸j吩咐,负责引开宁非等人的秦亮对我老实交待了他家族主的计划,我险些就要眼睁睁得再次失去他。怕他和云云再出什么不测,我只好让宁非和秦亮逮机会点了他们的睡x,暂安后院。 可瞧瞧自己眼下的状况,比黑煞蛊发作时还要凶险百倍…或许真的不能等到他们诞下苏子我的孩子那一天,便要… 目光默默得扫过床前哽咽不已的郑某人、小非、丰儿,盘桓不休。 在这个世界死掉,不知会否下黄泉?会否还记得他们?…至少现在,我不能在他们面前落泪! 憋住眼中酸涩,我侧开头。那几个太医已经消失不见,应该是被押入天牢等着给本姑娘陪葬了吧?可惜我现在自顾不暇,没那个心情力气再去救别人。 文昭和一同前来的杨贵妃也隐到了屏风外面,嘀嘀咕咕得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过,说什么和我也不相干了… 床帐里隐约可见的热气翻腾,我的血脉却一分分得冰冷起来… 心身将死。半梦半醒,半真半假,我竟然回到了那个世界,回到了老爸身边。 昏昏欲睡的三伏天,我正趴在桌前小睡,啤酒肚大了几分的老爸拿着菜铲吼了进来,“苏子,快醒醒!老爸免费作保姆也就算了,你倒在这儿偷起懒来了!还不赶快去哄哄那俩儿娃娃,还有啊,让你的几个丈夫安生点儿,大老爷们的,不就孩子闹么,又哭又骂又干架的,象什么样子?!” “谁…谁在闹?”我揉着眼睛起身,探身窗外。 几条似曾相识的身影倏然掠过。“狐狸j、云云、小非、丰儿、郑某人!你们要去哪儿?!…” 咦喂?我这是在叫谁?… 我挠挠头,再看看外面,火辣辣的太阳,空荡荡的街巷。不由好笑回头,“老爸,你是不是热傻了?我明明在准备高考嘛,虽然打了个盹,可什么娃娃,什么几个丈夫的,总不是我在做白日梦吧?” 老爸一瞪眼,“好你小子,敢做不敢承认?!老爸今天非得好好敲敲你不行!” 我机灵闪身,躲开老爸的迎面一铲,边拔腿向外跑边做鬼脸回头,“老爸,你再不减减肥,是追不上本姑娘的,嘻嘻。” “你不听老爸的话…”话还没说完,那个肥嘟嘟老爸突然消失原地。 “咦喂,轻功还是忍术?…”我正觉诧异。 空中那轮红艳艳的日头忽然变成了一团挥舞着无数触角的恐怖黑色雪球,桀桀尖笑着,向我当头压来。 “唔…”两股气息,一热一寒,摧木拉朽般交替在我体内追逐、盘旋而过。 撕心裂肺、剥皮折骨的痛!我无力得张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抱元守阳,随我意走…”耳畔,温柔的男声。 谁在喃呢?…兴许是本能的求生yu望为消,我不由得照着他的话去尝试运转内息。 丹田骤然扩张,一股炙热如火的强劲内息奔入。 “唔…”那热力一涨,包裹住了g缩在丹田角落的y寒邪气。极寒极热,两两相遇,丹田连着身体似乎都要炸裂开去!啊——! “嗯!”耳畔,那人闷哼一声。“噗——!” 我只觉脸上、脖间一片湿热。原本昏昏沉沉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 对了,本姑娘先前中了日东祭司的黑煞蛊,发动祈天诀,结果蛊是灭了,丹田心海却一团糟,那蛊毒也趁机肆虐,眼看就要… 等等!谁在帮我驱毒?!方才是谁受了内力反噬,吐的血?为什么要来帮我?狐狸j,可是你?!…不要!我不能再眼睁睁得看你出事!你快停下来,快停下来啊! 察觉到我丹田躁动,耳畔男声再次响起,却多了几分冷厉,“你在干什么?!这y寒邪气十分了得,本g也只能暂时压制。你若是还想醒来,还想见到你的亲人,便给我静下心来!” 不是狐狸j?…我松了一大口气。你既不是本姑娘的相公亲人,又恰怀克制y寒的炙阳内息…说不得,此时本姑娘急需你的功力,那可对不住了,就请再多给本姑娘些吧! 心念到处,我开始全力运转自己丹田内残余的内息旋涡。掌心处两股本已渐缓的炙热之气顿时奔涌而入。 “嗯…”那人颤抖着,却并未放松和我紧抵的双掌。 只是略略诧异。不多却温暖如阳的感觉慢慢驱逐着身体经络内的冰冷,我加快了吸收消化那人的内息。 血流渐渐暖和,五感渐渐恢复,尤其是耳力飞快得恢复正常。 身前这人的急促呼吸声,屋外众人的小声祈愿声…忽然一阵喧哗声渐近。 “…我管你是什么日东太子还是二姐宠侍的,苏子现正在疗伤的紧要关头,任何人等不得打搅。”清亮男声,是文丰。 这个耍大牌的死小孩!听到他恢复了几分生气的嗓音,我忽然心中一轻,身体内正遭受的疗伤苦楚顿减几分。 “丰儿不得无礼!”是文昭狐狸的低声呵斥,却并无恼意。顿了顿,嗓子更低,却带了几分不悦,对另一人轻斥道,“崇仁,你不在文露g内好生歇息,跑来这里做什么?虽说朕认你为养子,这…你孤身来此,于礼不合啊。” 崇仁?他来了?干什么? 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个日东混蛋白墨,我就没好气,加上这太子似乎和灰原漠很熟的样子,我对这原本觉得可怜的谪仙太子也平添了几分厌恶。 “陛下息怒…听闻苏大人抱恙在身,儿臣也很担心…儿臣这儿有一颗五百年鲛内丹,自小佩戴至今。听闻此物能平衡y阳,驱毒避邪,相信对苏大人极有益处…还望陛下恩准,丰王爷允许,容儿臣转赠苏大人…” “鲛内丹?那是何物…不过是颗不起眼的小珠…”“…让我说,熏香衣料还行,治病么,呵呵…”似乎是几名太医,在齐声讥笑。 我却是一震。是同那晚文丰生辰时捣鼓的那顶鲛绡g帐一种生物身上的东西么?…想到在心海最后挣扎时刻,那阵奇异馨香的解毒效果,又怕那崇仁羞恼之下,真的转身离去,我急得不由想要起身去要。 “你干什么?!”耳畔,男声惊道,“在运功,不能动!” 被那男子喝斥,我也是一惊。丹田气息顿乱,等反过味来,手掌已经同那人分开,炙阳之气一消,几股原本被压制削弱了的y寒猛窜而出。 气息行岔,走火入魔,加之余毒未清,我一口心头血狂喷而出。 “苏姑娘!苏姑娘!…” 这次血流回冻的速度更快,我昏迷之前,只听得那一声声惶急的呼唤“苏姑娘”不止和屋外寻声涌入的纷乱脚步。 再次清醒,抑或是已死离魂?… 不,身体,我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火里冰里的痛彻骨髓。若不是身子无法动弹,相信此刻就算剔除骨头,只要能稍缓那内外不断交更的炙冻之苦,我也会毫不犹豫得亲手去做。 在那仿佛永无止境的痛苦煎熬中,一切都扭曲了,光怪陆离非常。 所看是一片朦胧的黑红两色,所听是一片嗡嗡的鬼声怪音。 “…果然是五百年深鲛内丹!陛下,臣妾当年征战南疆时曾听当地一位百岁巫师说过,此物世间难得,得之者…” “…陛下,若要此物发挥最大功效,须得合一种叫岁炎天的日东烧酒一起入腹,方能完全溶解、发挥药x,儿臣带来一壶…” “…母皇,我来喂她…” 嗯!一团奇异馨香裹着极呛鼻的辣酒被条滑溜溜的东西送进嘴来。 沿喉,一线温热直下入腹。渐渐的,胃部首先暖和起来。我似乎看见了一枚散发着平和海蓝光泽的丹珠,在不断消融,向四壁慢慢渗透,舒缓平衡着周围的炙寒两气。 我大喜。想要引那气息到丹田,却发现g本无法指挥自己在经络中乱蹦乱窜的内息有序的运转起来。 眼见那丹珠的药力扩散减弱,却无法进入丹田,我心头一急,嘴边似乎又咳出口血去。 “…爱妃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要如何做?…” “…陛下…半个时辰之内,趁那药力未消…须得找个阳气极盛,有深厚内力的男子来…” “什么?!非要那般么…可这么急,到何处去寻…” “苏卿府及朕的随从侍卫中未成家的男子全部留下,其他人退下!你们几个正侧妾室的也留下,此事须得你们应允…” “…咳咳…你们哪个修过内功廿旬以上,且是处子…爱卿醒来,朕重重有赏,且允他与文丰、郑勃相当的正室身份…” “国公大人的正室啊!” “哎呀呀,我怎么不早生十年…国公品貌双全,陛下赐婚…” “陛下,奴才十五年可行?…” “…青大哥,你怎得不上前去?你不是喜欢我家主子么…莫不是你?!…” “果然还是无适合之人么…你们退下吧…唉!” 身侧有人幽幽得叹了一声。“半个时辰,怕是只能…” 一丝曙光,怎能就放。虽然听得模糊懵懂,察觉到四下渐静,我还是不由着急起来。 来人,来个人,帮帮本姑娘,帮帮我呀!不是需要阳气极盛的人么,这么多男仆侍卫的,怎会一个也没有?! “…丰儿,不是寒叔叔不帮…经络大损,脆弱欲断,不可再运功助她…” “…方才明明脸色好转了些的…母皇,寒叔叔,你们还有法子,还有法子的,对么?救救她!母皇,求你…我绝不能独活…” “陛下,贵妃大人,求你们救救小民的妻主…” “陛下开恩!贵妃大人开恩,救救我家主上…” “丰儿,你这是做什么?母皇怎舍得你伤心…放下匕首,快放下那匕首,傻孩子!莫急莫急,朕一定…朕也舍不得这个好儿媳…你们这些人也都给朕起来…暂且回避一下,朕…” 肚中,那丹珠的温暖药x渐渐减弱。血y渐凉,声音渐远… 由生到死,由死到生。这三天,经历了如此频繁的生死交迭,我的心终于完全平静。 算了,就这样昏迷下去乃至死去也算不错,起码本姑娘再也不必忍受那可怕的炙冻煎熬了。 狐狸j、云云、丰儿、小非还有郑某人,苏子对不起你们…… 我一脚踏入幽暗,另一脚跟上… 恍恍惚惚,魂魄似乎飘到了奈何桥头… 青蒙雾色,冷风阵阵,天地凄凉。有个缥缈声音在唤“归去,归去…苏子,苏子…” “呼呼…”那声音忽然气喘着清晰起来,“你不要死!不要死!” 下面忽然一阵麻痒,紧接着一下被钝斧楔入的巨痛。庞大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了我周身上下,强悍得一卷,将我拉了回来。 “唔…”好疼!下面好疼,头也好疼,全身都好疼啊! 耳畔响起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男子声音,“忍一忍…你一定能忍住的…乖孩子,一定要活下去…一切有我,有我…” 仿佛是那个世界只有儿时发烧时听到过一次的老爸的口吻。 重获新生的痛楚,我却感动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嗯…爸…” “我在这儿…莫怕莫怕…”那人喃呢不已。暖如旭阳的气息包裹着那柄拽我回来的钝斧,却开始一下一下缓慢但又坚定不移得来回锯动。 “嗯…啊…”不!身子要被劈开了!停下来,停…“唔唔…” 身子渐渐恢复触感,头发被那人抚o着。好像一只在安慰自家小猫的老猫,“…呼呼…乖…让我帮你…呼呼…” 随着下面的钝痛加速加深,一股强悍到极点的雄厚阳气直冲我腹中丹田。 原本就要消散的鲛内丹被那股气息裹聚,开始随着它,在我丹田内滴溜溜得转动。 经络里黑色的寒邪余毒开始消融,四散奔窜的内息开始回聚。被那海蓝色的平和气息和暖如阳的温厚气息牵引,原本又退回混沌一团的心海开始波动不止,几道霞光飞出,是重新感受到我意识恢复的璨穹,欢呼着开始盘桓飞舞。 “路歧有南北,y阳易变移。穷山天外山,尽水海外水。虚化两清,两清合实。转纯阳之气,廿扩廿一凝…通达穹顶,三花落碧。浩气尽归,丹成婴现。” 一大段之前不曾见过的修道功法此时突然涌现。好像沙漠中干渴将死的人看到绿洲,我一阵惊喜。再也顾不得什么锯痛,连忙沉了心神,修炼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体内余毒尽去,经络修复拓宽,心海中的天地浩气虚化两清,两清合一,凝气为丹,我终于从修炼中醒来。 睁开眼,抹抹额头的秽汗,屋内的一切变得纤毫必现,色彩鲜明起来…就好像,就好像…我撑起身,直勾勾得盯着席下案上的那盆水仙。 能听到它的呼吸,看到它的生长一般。 本姑娘的功力果然j进了一层。惊喜之余,我再次沉神入体。 体内虽无丹田、心海之分,却在颅内中央,出现了一颗泛着平和海蓝色的小丹,正兀自缓缓转动着。 神识微动,我上那颗小丹。指尖一暖,一股类似内息却比之更平和磅礴百倍的自然之力直透经络,闪电般得运转一周天后,又回归那小丹。 看着小丹一闪一亮,我更加惊喜。 虽不清晰,可仔细去看的话,不难发现,那小丹分明就是一个缩小了百倍,盘膝而坐的微型小我。是修道成仙中的天婴成形! g据天水的传承记忆,从混沌到天地两清,从两清到抱元合一,再进一步的话,就是凝实化丹,修成天婴。修成了天婴,身体会发生巨大变化,由原先的后天凡人r胎变成了半先天的不纯仙体。虽然仍比不得脱去r身,以天婴修炼成熟,直升破空而去的仙人力量,可这已是在这界所能修炼达到的最强姿态了。 “是的,主人。”“恭喜恭喜啊哈,苏子!” 一团霞光,一道青影同时出现在我眼前。 抚o着掌心这团滑暖霞光,感受着这和我心意相通,因为我的进步也变得说话利索起来的神器璨穹的真心雀跃,我的脸色却沉了下来。盯着锦被上那只长大许多却恢复了全鸟形态的风迦,冷哼两声,“麦当劳,你搞什么鬼?之前本姑娘有难的时候,怎么叫,你就是不吭气,如今没事了,你倒跑出来了。” 振振自己的两翅,颇象大母的麦当劳呜呜的苦叫两声,“这可不能怪我啊。我也没想到,那个蛊毒好生厉害!是专门针对魂魄元神,尤其是似乎专门克制我和水葭的的巨y毒蛊。等我想出面帮你时,才发现那家伙可不比一般那些笨笨傻傻,毫无自我意识的小虫,而是与人魂魄相依,能迅速发现并极可能伤害甚至吞噬掉我的厉害角色。我又没复原又没本体,只得躲藏在你的心海深处,这才逃过一劫。苏子你看,我这不被那余毒打回原型了么,还能见到你,已是万幸。”说着,银色的细长眼睛眨眨,“苏子,你可是因祸得福,修为更进一步了,不要骂我。呜呜…” 瞧着麦当劳的可怜母相,又亲身体会过那个日东祭司黑煞本命蛊的厉害,我稍稍解气,却也更多了几分疑惑,“小劳,你说,这修道真就这么简单?我不过受伤一次,就得了天婴,那…”本姑娘可没清修,依然到了半仙地步。那是否即使在红尘中,只要继续修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力量强大,又不必七戒八戒得出家做道姑,何乐而不为? 银色眼眸一瞪,麦当劳哧笑着打岔道,“简单?简单的话,为何这千百年来,也没见一个凡人得道成仙过…嗯,你那个不曾见面的师傅除外。”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麦当劳打量我上下,叹道,“苏子,实话实说,你就是走了狗屎运,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吞了一颗生存百年修道百年的深海大鲛内丹,助你平衡y阳、吸纳天地浩气不说,还有一股世间罕见的至纯阳气将自己的五成内力输入你体内,调和那蛊的强横y气,两气合一,助你凝丹。要不是这样,我看就你这十天半月才打坐修炼一会儿的x格,恐怕过个千年,也结不出天婴才是。” 知道这次若不是自己懈怠,以现在的先天天婴修为,那蛊未必就敢进入体内。我讪讪一笑,却也隐约记起了之前昏迷时众人的议论和后来的诡异斧劈事件。 伸了伸两腿。重塑身体后,下体依然酸痛得厉害。我有些明悟。 我、我被人那个了?!那个至纯阳气的,应该就是那什么处子的元阳吧? 脸有些烫。存了一丝侥幸,我咳嗽几声,“小劳,你说的那个至纯阳气的,是说…咳咳…处男…” 麦当劳一呆,忽然翻了自己胖嘟嘟的身子,一头栽倒。在床上边打滚边哀号,“处男,呜呜…处男就行了么?本尊就说,有人天生交狗屎运,羡慕也没办法啊!呜呜…本尊怎没早出来会儿呢,那家伙处子之身也就罢了,廿五载的至纯阳气啊!就算丁点儿,也够我修进半实体的了…呜呜,气死我了!呜呜…” 我却更加迷惑起来,“小劳,那个至纯阳气究竟是什么东西?不是处子初次那个…的元阳么?听你这么说…” “是人的一种体质加上修炼至阳功法的内力啦!”没j神得趴在我腿上,麦当劳苦艾艾得应道,“能修炼这功法的人,须得是天生至寒体质的男子,这种人本就世间难寻,加上这功法只有破chu的第一次交媾时才能通过男g传给另一人,你说,这样的机会,世间几人能遇到?”说着,麦当劳一耷拉脑袋,“…果然是狗屎运!本尊若是醒得早些…” 听到男g二字,我的脑子早就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这么说,我那似梦非梦的一场梦真的不是梦?!…是谁,是谁把本姑娘给那个了?!… 我正在发呆加发昏。屋门被人轻轻推了开来。 在我无意识重塑半仙之体时,麦当劳和璨穹已被身体自发的防卫排斥,甩了出来,今后没有我的许可,也无法自由入内。 察觉那人走近,我连忙化璨穹为一团能量霞光吞下。麦当劳却已躲闪不及,干脆闷头钻进了我的被下。 第八十三章 狗屎运气 欲望文 第八十四章 盖章包饺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八十四章 盖章包饺 来人脚步极轻,显是怕惊醒了我。从那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和心跳声听出,那人似乎走到了我床前不远,便裹足不前,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过了良久,不见那人动静,我正要出声。帐帘微动,一只手探了进来。隐隐的梅香入鼻,我不由惊讶。小兔崽子吕青?!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得闭了双眼,继续装睡。 床头一沉,梅香更近了,几乎贴面拂过。一只微凉的手蜻蜓点水般轻触了一下我伸在被外的右腕,过了片刻,见我毫无动静,便放心得搭上了我的脉。 我有些哭笑不得。没别地儿找病人练习切脉么?还是…关心师傅的身体恢复得怎样了? “…师傅?你醒了么?”手收了回去。吕青轻声低唤道,“…秦老伯让徒儿端了碗补血生暖的药粥来,要热着吃才好。” 耳朵被他呼出的热气喷得痒痒的。我忽然忆起自己小时候半夜猫在被子里看漫画时,老爸查床来也经常这么诓我,不由心头暗笑。小兔崽子,你说谎的本事可差远了。先不说秦老头是否真的吩咐你端粥来给我喝,就是方才你出声询问前的一系列动作就说明你在诈我。 咦喂,几日不见,这小兔崽子倒是狡猾了许多嘛…这样好笑得想着,我的心底却泛起丝丝苦涩。以前跟着我这个师傅,为了装成熟,太压抑自己了吧。如今和同龄的玩伴杨小桐、狗子他们在一起,同学同玩,青梅竹马,一定很快活,很开心吧… 越想越别扭,我更是不愿此刻瞧见他。稳了呼吸,索x真的开始做本姑娘的春秋大梦。 吕青也没了声音。床头却依然沉着,显然他还没有离开。 屋内静谧非常,偶尔一声炭火渣滓的咔叭声。屋外檐下的铜制悬鱼,叮叮当当得摇摆着。 一阵暮春微风吹过,我似乎听到了院外林内,桃花落下的簌簌声,林外的水塘荷池内,鱼儿跳水花溅,还有院墙那边的后院中,忙着煮饭喂马的奴婢仆从们因为我的康复而放松下来的欢笑不止。 将要落下的夕阳,缓缓升起的廖星。日月星辰,生灵花草,正在以某种恒古不变的韵律在柔和荡漾着。 劫后余生的感动。我体内刚成的天婴似乎也感应到了那股天地节奏,海蓝色闪烁着,旋转加快了几分。神识进入,我趁机运转起那段最新的修道功法,经络里半透明的天元之气顿时如大江大河,以天婴为起止点,开始流动不息… 直到那颅中天婴似乎长大了几分,天地浩气也盈满体内,暂时无法再吸纳为止,我才意犹未尽得退了出来。功力初增,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雀跃欢呼,让人热血沸腾得直想去劈天撼地。 想做就做!我正要起身,唤出璨穹,出去活动几把。 唇上一热,梅香入鼻。 咦喂!等等…小兔崽子,他还在么?我反过味来,睁开双眼。看到眼前那人那景,险些天婴离窍。 帐前的落日余辉里,紧闭的双眸,直挺的秀鼻。白暂的脸颊上两抹绯红如霞,卷翘的睫毛正扇羽般兀自颤抖不停。 唇上又是一热,是他小心翼翼得再次点吻而过。 …鼻内有些湿润… 我本就因为练功,有些j力过盛,如今又看到吕青这副大异平常的热情模样,早就忘了什么杨小桐,什么要和他保持距离。伸出双臂,一把环住了他要退后的脖颈。 “啊!”睁开双眸,见我直勾勾得瞪眼盯着他,吕青惊惶失措得便要逃跑。 我探腿一扫,翻身将他压至被上。 大概是顾忌我大伤刚愈,吕青软软得推搡挣扎几下,“你、你放开…” 瞧着那不断轻喘的樱桃小口,我头一晕,贴了下去。 “唔!…” 卷了那四处躲窜的小舌,我抱紧身下人。唇吮齿啮,不断汲取着他口中那冷冽甘甜的梅香津y。 接触挤压着的腿腹部分温度上升,眸子里渐渐泛起了水雾。鼻尖微颤,吕青呼哧呼哧得急喘起来。 放了那两瓣红唇,我吸吸鼻子,探手向他的双腿之间。那处果然已经雄赳赳气昂昂起来。 不禁逗的小兔子!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松着他的腰带,我一边再次俯下身,想要咬上那粉嫩的元宝耳朵,说几句甜蜜情话。 “啪!”脆响声过,我的脸颊一痛,微笑也僵在了嘴边。 我捂着脸,惊讶得瞧向他,“你、你扇我耳光?” 明明动情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慌张,可随后就被两团水气笼罩。小兔子咬着自己的贝齿,“放开我!上回是个错误,这回呢?这回,你、你不能再这般作践我。” 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得扎了一针,却不知是酸是痛,是嫉妒是懊悔。 激情顿消。我翻身下床,走到窗前,再不敢看他,“对不起,这回是我不对,你走吧!” 不知道吕青何时离开的,耳畔反复响起的是他那句“上回是个错误”。只是六个字,居然就能让本姑娘心痛成这个样子… 太阳终于沉落,屋内一片黑暗。 着自己还有些肿痛的脸颊,我叹了口气。 苏子啊,切莫太自以为是。不是每个和你有过交集的人都一定会喜欢你,吕青如斯,白墨如斯。守住既得的幸福,就算最大的幸福,不是么? 第二日晌午,宁国公府后院柴房前。 蓝天白云,暖阳当头。柳树抽芽,鸟雀叽喳。 一身的玄青劲装便服,一柄黑色流彩的阔刀在手。 骑马蹲裆,凝神闭气。 隔绝了外界一切噪声的干扰,我眯眼看向前方十步开外竖立在地的chu长大棍。缓缓扬起手中拟化为开山柴刀的璨穹,大喝一声,“去!” 璨穹嗡嗡欢叫着,刀风一晃而过。 在几声木棍扑扑落地声中,那g结实的梨花木被齐齐削成六g长一尺chu寸许滑溜笔直的小木棍。 检查完自己初次使用天元之气的成品结果,我哈哈大笑。 不错不错,实在不错。有了这类似道家仙气的天元气,璨穹的c控更加得心应手起来。如果说以前,璨穹是样可以拟化各种兵刃的绝妙神物的话,那么灌注天元气后的璨穹就真正有了灵魂,变成了一个和我心灵相通的亲密伙伴。通过天婴神识的联接沟通,我心里想的是什么,璨穹就能毫无差别得做出什么。就比如我手中削好的这几g… “苏子,你怎的起来了,不在屋里多睡会儿?” “是啊,苏子,你刚好些了,不好生歇着,在这柴房前做什么?” 我晃着手里的木棍,抬头笑道,“小非、郑某人,你们来啦,咱们今儿中午包饺子吃怎么样?很好吃的一种面食哦!灶房里的面杖太chu了,我做了几g擀面棍,你们去叫上文丰他们三个,咱们一起包。先跟他们尤其是文丰说好了,偷懒怠工自己不动手的,到时候午饭没得吃啊。” “这是什么?”瞪大他那双葡萄大眼,文丰戳了戳摆在他面前的那一篮绿油油的荠菜,接着迟疑得捡起一g带着些许泥土的嫩苗,放到鼻下嗅了嗅,终于皱眉道,“苏子,你不会说这野草也能吃吧?” 我嘻嘻笑道,“嗯?丰儿,你不信你妻主的话么?择菜洗菜,分你的活儿可是最轻的了,你莫不是连这个活儿也不会吧?” “不是啦!”碰触到我的揶揄目光,文丰一跺脚,红脸嘀咕着“再希罕的东西在g里时也瞧过尝过,可我没吃过草啊…”求助的目光扫过各有一摊活儿要忙的其他四人,打着转飞向了林外远远站立着伺候的涟秋、朗春等人。 “不用瞧啦!我吩咐了他们的,饺子包好之前,除非我喊,否则谁也不准到这边儿来。”帮郑勃、宁非系好围裙,派了和面的任务,我笑着提起那只篮子,随手又拉了文丰,“来,如何择如何洗,我给你做示范。除非你太笨…咦喂,怎么了?” 察觉到身后他呆着没动,我回头去看,却发现这小子正一眨不眨得盯着我俩拉在一起的手。“丰儿?” “哦!”粉唇一扬,文丰低声道,“苏子…我好喜欢你这般,牵着我的手…一世不放…” “傻瓜…”心头暖烘烘的。紧紧拉着他的手,稍稍一带,我笑道,“走了,去水塘择菜!” “苏子、苏子!你看,这株草,和咱们篮子里的是一种吧?” “真的哎!还这么多,早知道就不必让下人们出城去寻了。还有啊,丰儿,这个不叫草,叫荠菜。人吃菜,马吃草,知道了么?” “知道啦!…苏子、苏子!你看,那边有尾锦鲤方才刚跳起来了!” “锦鲤吗?嗯,估计是从城外的沣水经水道跑到咱们府里来的。鱼跃,是个好兆头呢!” “苏子、苏子!你看,太阳一晒,这水好暖啊!” “是啊,到底是春天了嘛!” “苏子、苏子!” 不晓得是否因为我主动拉了一下他手的缘故,从林中小亭到水塘这短短一路上,文丰变得异常活跃起来。在听到他第n遍叫我名字时,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他眯眼笑道,“听朗春说,你昨儿就来这儿玩水了?这塘里水暖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嘛!” “啊?!”文丰尴尬得笑笑,嘀咕道,“…可恶,那个大嘴巴的家伙…” 不管是吃醋的小孩还是兴奋的小孩,果然哪个都很难缠。 我一边笑着摇摇头,一边放下篮子,摊出里面的荠菜,“丰儿,菜很多,不抓紧,你的午饭可就没着落了啊。” “啊?…”见终于躲不过去,文丰蹭到我身边,苦着脸撅嘴说道,“你教我…” 总算摆平那个好吃懒做的丰小孩。我端着下人烧好的热茶,来到亭外案前,正各持了菜刀,负责剁r馅的昊长风和上官云身边。 “不错啊!”看着一袭青缎华衫,系着碎花围裙,双手齐挥,运刀如飞,啪啪啪啪,轻松得同时剁着猪r、牛r的狐狸j,我吃吃笑着趴上他的肩头,“宝贝,你果然是宁陵族的第一把手!” 菜刀只是一滞,接着一转一挑,两团已经看不到渣粒的r糜优雅得飞入旁边的瓷盆里。 桃花眼微眯,享受着我的上门服务。待我拿帕子帮他拭了额头,喂喝了一杯补气养血的参枣茶,昊长风神色如常得回道,“那是自然。宁陵族人本就聪慧勤劳,织布种田,下厨间上战场,不论男女老少,哪个不是以一当十的能干,更何况我这个做族主的。” “哦?宁陵族都很…能干么?…”我忍着笑,看向离他不远的上官云。 和狐狸j完全不同的架势。坐在给他特意准备的带垫太师椅内,上官云一手紧握菜刀,一手死摁菜案,正挺着腰,腆着肚,咬牙切齿、如临大敌得来回“锯动”着他面前的那块脯r。 昊长风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三弟,不过是块r,又不会活过来,你莫要那般紧张,放松些就好。” 上官云哎了一声,“大哥有所不知,除了音律歌舞,我自小便对这些家事一窍不通。一回生二回熟,我总得先练练刀。不然,让苏子瞧见我这般…”他笑着抬头,这才发现我也在,杏眸一瞪,脸颊顿时腾起两朵红霞。 见他额头密密麻麻的一层细汗,x膛起伏,不停微喘,我不由得有些心疼。忘记了他方才那拙劣可笑的刀功,我低声劝道,“云云,你已经怀孕七个月了ap;ap;注1ap;ap;gt;,我不早说了么,你做不来的话,就莫要勉强。咱们一家六口包的饺子,怕是连龙二他们的份额都差不多了,你还怕自己吃不饱么?我那句话,只是对着那个懒惰小孩说的,你怎的就当真了?来,把菜刀给我。”说着,我挽起了袖子,打算替他剁r馅。 “不!”上官云侧身躲开,瞧了瞧我身后,嗔怒得瞪了我一眼,“谁说我勉强了?!今儿的r还有羊r,云、云爷我就剁定了!”说着,他挑衅得对我扬扬头,又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得飞快低了头去,继续孤身“拉锯”。 “云爷…”我忽然意识到哪儿不对劲了。猛一回头,正逮到一只对着上官云竖起拇指,笑得贼眯兮兮的狐狸j。 “长——风——,”我拖着嗓音踏前一步,翘起嘴角,“原来是你在怂恿鼓动云云啊…” 桃花眸微颤,昊长风后退一步,“那又怎么样?我就见不得三弟对着你眉低眼顺的可怜模样。” “他可怜?…”想到在无名岛和狐狸j的第一次,我嘻嘻笑着凑近,“是你觉得自己当初很可怜吧?自无名岛咱们第一次起,你就打不过本姑娘了,所以那个的时候,你才特别较真特别卖力,想那方面分个高下么…” “你、你胡说!”显是被我猜对了八九不离十,昊长风羞恼得扬起了手中的菜刀。发现不对,待要寻找合适的投掷材料,已被我先一步跨前,紧紧拥住。 我笑着在他肩头拱拱,“说中就说中,犯不着生气嘛!风风,你身上的兰香真好闻!害的本姑娘不想松手了。” “…别、别这样子…”运了内力,昊长风手挥足踢的,拼命挣扎几下,始终没挣脱开我的怀抱。肌肤擦蹭间,本就因为怀孕,敏感许多的身子烫了起来。急喘着气,他低声恼道,“被他们几个瞧到,我、我还怎么做大哥…” “这个理由嘛…和我无关,不算。”我笑嘻嘻得咬着他耳朵道。 “唔…”压住了冲到喉咙的呻吟,昊长风哑着嗓子道,“我以后不会再怂恿他们了,这总行了吧?” “这个嘛…好吧!”歪头想想,我嘿嘿笑着松开了手臂。“你说话算话?” 警惕得跃后一步,昊长风挑眉佯怒,“我说过的话,何时不算数过?” 眼角瞄到洗菜回来的文丰和听到动静,正遮遮掩掩好奇望来的宁非、郑勃,我抿嘴一笑,“那就盖个章吧!” “啾”的一个响吻。 狐狸j首先石化,然后是郑勃,接着是宁非。上官云红着脸清咳几声,拿起了案边的参茶,茶盏却颤颤得兀自脆响不止。文丰哼了一声,就要扔篮跑掉。 心念一动,天元气流转。我一阵轻烟般直窜文丰面前,拽住他的手笑道,“小醋坛子,又嫉妒了?那本妻主也给你盖个章吧!” “啾——!” 自己嘴唇,文丰傻傻笑着,也陷入石化。 天元气果然是好东西!追美男相公的好东西! 看看那满脸绯红,咬唇发呆的大小两人,我哈哈大笑着,直扑亭前三人。“郑某人、小非、云云,还有你们的啊!” 桃花笑,笑春风。春风吹,吹暖心。心儿轻,轻尝唇。唇儿香,香满园… “这种圆圆的,叫元宝饺,是r冬笋馅的。这种半圆的,叫雀屏饺,是萝卜丝大葱牛r馅的。这种绞边纹的,叫蛤蜊饺,是荠菜猪r馅的。这种波浪纹的,叫波波饺,是茴香羊r馅的。这种小鱼形的,是蛋豆腐素杂馅的,就叫鱼儿饺吧!” 文丰张了嘴,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的惊奇,看着我这儿捏捏那掐掐的,一张张裹了不同馅料的饺子皮从我手中出来时,已经变成了各种形状的袖珍“小包子”。 因为都被本姑娘盖了章,五人反倒放开了许多。 最勤奋好学的昊长风首先要求,“我要学那个鱼儿饺的包法!” “哦,这个呀,”我笑着对他眨眨眼,“鱼儿饺,对这种饺子感兴趣的人,最是热情奔放,胆大妄为。风风,你当得。” 桃花眸白我一眼,昊长风气哼哼得别了头去。 “那这个呢,”拿起我包好的一只雀屏饺,文丰不甘寂寞得接着问道,“苏子,你说这个有什么名堂?我想学来做。” 我叹口气,“雀屏饺啊,果真是懒人的最佳选择。” 冲我吐了吐舌头,文丰拿着那饺子琢磨把玩起来。 还没从方才的盖章事件中完全恢复,郑勃红着脸,小声问我,“苏子,你觉得这个元宝饺如何?看起来圆墩墩的,好可爱。” 我乐呵呵得拉起他的手,“郑某人,就知道你会选这个。咱们家的账簿,以后就交给你检查了,你一定能守好咱们的金山银山的!” 上官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二哥就是太老实了,就算攒了几两零散银子,苏子一要,他必会全数上缴。” “云云,”我眯眼说道,“好不容易长风安生了,你又要折腾么?你也说了,郑某人老实,教坏了他,是不是想当着大家的面让本妻主给你加盖几个章啊?” 咬咬菱唇。上官云连忙拿起了面前一只饺子,岔开话题道,“我喜欢这个,什么含义?” 我凑近看了看,故意坏心得大声说道,“咳咳,是蛤蜊饺嘛!选这种饺子的人,比较追求完美,喜欢浪漫…呃,浪漫的意思,就是说,这个男子啊,总喜欢自己的妻主把爱你呀,喜欢你呀,挂在嘴边,一天不说就心惶惶的意思。大家明白了吧?” “哦——!” 在其他几人的暧i长曳嗓音中,上官云顿时羞得有些坐不住了。 最善解人意的宁非忙拿起最后的那只波波饺,“苏子,这个呢?虽说只剩这种了,我瞧着也不错啊。” 我抱抱宁非,温柔一笑,“这个波波饺,看起来很贴心很可爱,对不对?就和小非你一样。” 宁非一呆,不知所措得看看在自己手心里躺着的饺子,想笑想哭的矛盾样子。倒是解了上官云的困境,却轮到其他几人齐齐拿他开玩笑了。 “起锅嘞!” 随着我的一声高喊,灶房外翘首以待的几圈人顿时又齐齐向前挤了挤。 “不许抢!主子,俺是老熊啊,俺要那个波啥的…嗨,俺每样都来二十五个得了!” “吕老熊,一百多个啊,你肚子有那么大么?” “谁说是俺自个儿吃的?算上俺家小子和那个狗子还有小桐,四个人,一百来个,也就塞塞牙缝。” “谁在挤?!没看我老人家身子骨弱么?丫头,我要r冬笋,还有牛r什么…算了,除了素馅的,我老秦每样要十个!” “啊,你这个干瘪老头,还说人家肚大?四十个,你莫要撑得一宿睡不着觉了!” “要你管,蔡婆娘!” “莫吵啦莫吵啦!听听你们几个,吵得烦死了。主上,奴家不麻烦。奴家只是要那个能美容的r冬笋馅,还有鱼儿饺各二十个啊!” 我皱着眉头,一边给最先挤进来的秦亮盛饺子一边叹气。好好一场家宴,怎么又变成一顿集体大锅饭了? “还不是你贪财?!”拱拱我,数钱不止的文丰撅嘴说道,“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还说是什么活动有益健康。点钱算什么活动?” 递给我一个盘子,郑勃温厚笑道,“还好吧。这府中上上下下,也有大几百号的人了,这来的只是几十个。咱们几个分摊一下,也没多少活儿。” “银子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品尝的人多些,也好在天下楼推广的时候,多多改进小非,给我捶捶背啊。”我从灶台上直起腰,刚好看到宁非挤了进来。 宁非轻声笑着,依言照做。不轻不重的拳头落下,力道刚刚好。 “他们两个,都睡下了?”边数着盛给吕熊的一百二十五个饺子,我边低声问道。 “嗯,大哥和三哥说是不累,一沐浴完,沾床就睡着了。”宁非答道。 透着丝丝羡慕,文丰接话道,“他们两个还真是舒坦啊,我文丰好歹也是西唐的郡王爷,居然还要蹲在这油烟满屋的灶间里数钱。说起来,宁陵族的男子真是命好,我也、我也…” “小丰也想生娃娃么?”郑勃拍拍他肩膀,揶揄笑道,“生娃娃,很痛的。你没见三弟他的肚子么,挺得多么大…不过,苏子?” “嗯?”我正有些头疼这帮男人们又拿怀孕生子开聊——不管他们想自己生还是想让本姑娘生,目前似乎都很困难呢。刚打定主意,待会儿回了主院寝间,一定要好好问问那只吃饱了撑得就会睡觉的母这事——就被郑某人逮住了,我苦笑连连,“子宁,你若是问我他们两个会怎样把娃娃生出来,我也是真的不晓得。” 三人齐齐诧异。郑勃代头问道,“以前宁陵族男子这方面的情形应该有记载流传下来吧,怎的苏子你接受了那个什么天水的传承,还是不晓得?” 可云云和狐狸j的情况与那些宁陵族男子不同啊,谁知道麦当劳的那一啄和凌迦神的基因残存结合会变成什么样子?本姑娘倒希望是类似女子的自然生产,而非象传承记忆里那般血腥的剖腹产。不过,有宁陵族的医术做底,就算真要剖腹产,相信到时候也没什么问题。 这样想了一番,我含糊说道,“过了这么久,传承记忆也未必就一定准确…”看看满脸期待的文丰,我笑了笑,“不过,几百年前的宁陵族男子生娃娃,都是要先把肚子切开了,然后就好像掏子(即卵,杀取卵)一样,从里面直接把娃娃给掏出来。” 文丰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开肚子?掏子?…”手里的铜板叮叮当当,跌落钱囊里。 郑勃也惊骇得啊了一声,和宁非对望几眼,都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的,似乎已经开始对后院正在酣睡的两人担心起来。 我却松了口气。哼哼,这样子,你们还敢有兴趣知道么?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这么一解释,并非只本姑娘耳朵清静这一样好处,在未来的几月里,甚至上官云的生产,更加速了这五个大小男人之间真正的和平共处、关心互助。 ※※※※※※※※※※※※※※※※※※※※※※※※※※※※※※※※※※※※※※※※※ ap;ap;注1ap;ap;gt;西唐世界内,平常男子不可怀孕,依然是女人生子。苏子情况特殊。托麦当劳的一啄所赐,加上宁陵族世代的隐形凌迦双x血脉,苏子目前有两个相公—上官云、昊长风—怀孕。怀胎周期一年,即十二个月后才能瓜熟蒂落。至于生产细节,容某只到时再做解释哈。 第八十四章 盖章包饺 欲望文 第八十五章 入梦者何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八十五章 入梦者何 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这种说法显然不适用于我这种闭眼听鸦叫,睁眼踩狗屎,先触了个大大霉头,接着又走大运的人。前后只在床上躺了六天,我就蹦蹦跳跳得痊愈了,还y差阳错得武功升级,成了苏半仙。 可惜,那个让我交大运的前提条件之一,我至今不知是谁。 盖章包饺后的一天,我逮了机会,拉文丰来到花园林内,隐讳相询。支吾半晌,他才偷偷透露了条皇家秘闻给我。 原来西唐的每代皇帝登基后,身旁都会多名影子御卫。这名类似死士,对皇帝绝对忠心的影卫可说是皇帝自身安全最后也最坚固的一道防线,在关键时刻,什么做r盾啦,以命换命之类的蠢事,只要能保得皇帝安全,都会毫不犹豫得去做。当然,影卫,顾名思义,就是见不得人的御卫,一般都是皇帝亲手选出的跟随自己时间最长、最亲信、武功最强的侍从…通常也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 本来,听说是文昭狐狸罕见大放血得派了自己的影卫来救本姑娘,我还有些得了便宜的沾沾自喜,可听了文丰的那句补充,我顿时有种天婴爆炸的恐怖感觉。 青梅竹马?!!!文昭的?!!! “…母皇说,为了救你,她的影卫损耗了自己近六成的功力。本来,非吾皇x命攸关之时,影卫是决不会出手的。哼哼,你呀,就感谢本王吧!若不是本王用了自裁胁迫的手段向母皇恳求…” 看着眼前文丰的两瓣粉唇不停张合,暖暖的春阳当空,芬芳的桃花满枝,我却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千年不化的寒冰窟窿里。 文昭的青梅竹马?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不不,很可能是五十左右的老头子男人… 眼神痴呆。我似乎看见了花树下,跑来一个扎着羊角小髻,手拿鲜花的胖胖小文昭,边跑边回头欢叫,“x哥哥,来呀来呀,快来抓我!” “昭昭,你慢些跑啊,莫要摔倒了!”远处桃树乱颤,一个大胖子已经隐约可见。 轰、轰、轰——! 再也不敢在林子里站着,我拉了文丰掉头就跑。 “苏子,你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同日晚饭后,宁非首先关切问道。 “……” “脸色有些白。苏子,你也来吃些枣子吧,补血。”昊长风送到我手里一把小蜜枣。 “枣…昭…啊!”我手一哆嗦,惊跳起来。“我不吃枣!我从来就没吃过什么枣子!” “主上,您真乃商界奇才!怎会想出那般奇妙的吃食?!”过了三日,天下楼的掌柜刘和欢欢喜喜得来报,“咱们楼的首顿饺子饭一推出,不到半日,便被一楼来就餐的百姓客商们买订一空。这两日,便是后面雅园的贵族王公们,也听到了风声,起了兴致,纷纷来问。咱们要不要也在雅园推出饺子宴…主上,您…您脸色不大好啊,要不先歇息一下,属下明日再来?” “没事儿。”我喝了一大口珍珠参茶,咬牙说道,“这饺…子,深里研究,确实能算得上咱们天下楼的一种特色宴。比如,再多几个口味,用高档的材料,鹿r的、蟹r、熊r的,反正那些主们有钱,咱们也不怕亏本,但要注意配料,不能太油腻,毕竟饺…子算是半主食的菜;还有,这饺…子的卖相也要再j致漂亮些,还可以考虑不同的烹饪手段,蒸炸炙的,这些你回去了交待给楼里的那些师傅们,让他们好好琢磨吧。不过,饺…子这个吃食名头实在不够雅致响亮,以后就改叫…嗯,就叫天下包吧!取个天下包包天下,人人能吃到,人人都喜欢的意思。” 于是,“饺子”这个名字就这样,因为与我前几日林中恍惚听到的那声恐怖“昭昭”音近,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日后大江南北,百姓平民,王公贵族,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的“天下包”。 只是后来,大风大浪尽归于静,当我和一家大小定居无忧峰,回首往事时,却只能在平添一分酸涩的同时,一笑了之。“‘天下包’,果然应验了那句‘包天下’的意思呢。就算世上无人再记得那年那事那人,起码天下包这个名字能一直流传下去吧……” “昭昭”效应终于在众人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我接连数日的勤奋修炼,勤奋喝茶,消弭于无形。 这日午后斜阳中,我正j神抖擞得坐在书房里,听秦亮说着前五日刚开的药铺百草堂的生意情况,下人来报,文霖到访。 那家伙啊,反正多半是来吃白食闲逛的。我挥挥手,不客气得说道,“让她先呆着,等我忙完了,再去见她。” 秦亮张张嘴,预言又止得摇了摇头。 过了不到一刻,我百草堂的账簿还没翻开。一阵年轻女子的爽朗笑声由远及近,“…苏子,这日未落月未升的,你就猫回屋里了啊?不是又在装病偷懒吧,连本皇女也敢不见?” 我看着秦亮闪身从角门溜走,也走下桌案,好笑得大声应道,“谁说我在装病?本来就是大病初愈嘛!” 一阵暖风,文霖居然两手满满得走了进来。 “咦喂!”看着她左手拎着的几只包缎裹布的礼盒,我惊讶说道,“本姑娘没花眼吧?你这小气包儿也会带着东西来看我?!” 文霖眼角抽搐,似笑非笑,面皮发紧,似红非红。一屁股坐到房内我那张最舒服的软椅上,又自顾自得喝了几口下人刚端来的热茶,这才指着怀里被自己抱得紧紧的两只盒子道,“这盒是我要送给芝游用的玉芙膏,这盒呢,是我刚刚买来打算做今日晚膳的天下包…” 见我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文霖嘻嘻笑道,“我怎会忘了你这个知己好友,”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玉质小瓶,往我手中一拍,“那!顶级的血蛙紫芝丸,养血补气,大内贡药,见效最快!这可是本皇女好不容易才向母皇求来的哦。” 是么?虽说那只现于火山熔浆百丈之内的血蛙确实难得,可也比不上本姑娘翟关福地里的药材吧。百草堂即将推出的几味蜜丸药里,就有十年血蛙皮为引。 不过,毕竟是这家伙的心意,何况这皇家贡品的小玉瓶倒也玲珑剔透,倒出药丸,再装上本姑娘亲手折的祈愿星星几十颗,正好可以送给文丰,作为补偿他的生辰礼物。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我满意笑着,把那玉瓶小心收好。 文霖眨眨眼,“母皇可是还让我给你捎句话呢啊…” 完了,这个才是正头!我脸一垮,可怜兮兮得说道,“吏部不是还有关海在么?我迟去两日,要什么紧?” “你猜到母皇的意思了?那就好!我也不必再象个管家婆般和你唠叨了。” 文霖笑着伸个懒腰,“你不晓得,最近在户部我有多累。呵呵,以后,有苏子你作对比,我也心里舒坦些,呵呵…”笑着笑着,她脸上却渐渐多了几分凝重,“嗯,奇怪…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似乎最近董老头分派给我的差事特别的多呢…” 不是那白胡子老头私底下在搞什么小动作吧?我刚要胡说几句,顺带对文霖这家伙幸灾乐祸一把。忽然想起了秦亮离去前的那番话:“主上,就算文霖是你的知己好友,可她首先是个皇女。更何况,皇家事本就错综复杂,动辄牵连贬官,砍头灭族啊。我看如今西唐,女帝正当壮年,皇太女却已长大,加上个能文能武、不甘人后的皇五女,哼哼,就算族主放了他们,恐怕西唐十年内也必出大乱。丫头你最好莫要趟这混水,一个不留神,被搅了进去,咱们可是两族一府,大几百的人命哪…” 看着窗外那轮夕阳,慢慢落下,天边晚霞突然爆发出一阵极其瑰丽妖娆的血色。我心头有些莫名压抑。这如日中天的西唐圣朝,平安盛世,真的会大乱么? 多想无益。拍拍文霖肩膀,我改口打趣道,“既然当差也是体力活,看在你送本姑娘大内贡药的面子上,下次你再去买便当,我让天下楼给你打个八五折外带赠品天下包五只好了!不过咱们先说好,必须是一两银子以上的那几种便当哦…” “啊?什么,一两银子以上的那几种喂,苏子,你也太抠门了吧?!怎么说,本皇女为你求来的贡药也是千金难得…” 文昭狐狸皇帝发话,再在家里装聋作哑,我总归没那个胆量。 文霖来后的第二日,虽然并无朝议,我还是一大早,拿着一份煎果子走向皇城里的吏部。 惊蛰过后,桃花大盛,稚鹰翔空。皇g内外夹道旁的桐槐柳树,纷纷抽出绿芽,蛰伏一冬的小虫也爬出了泥土。连带着这一路上擦身而过,啃皇粮当皇差的官吏、禁卫们在互相点头打招呼问早的神色语气间也多了几分匆忙。弄得本来以为时间足够,打算边吃边欣赏风景,悠哉上班的我,也把手上那还余小半份的夹蛋煎果子往嘴里一塞,加快了脚步。 过了安福门,正要拐弯进g城,听到身后一人在喊,“前边儿那位,可是吏部的苏大人?!” 禁卫将军,蔡横。 我微笑着看他翻身下马,抽动着有些红通的蒜头鼻,扯着缰绳走近。 互相行了礼。抱着他擦得锃亮的头盔,蔡横挠挠头,瞧着我,预言又止,一副“你在吃什么,还有没有”的表情。 我笑眯眯得摊开两手,“蔡大将军,你晚来一步哦,苏某的早饭刚刚吃完。” 蔡横一愣,下意识得接茬问道,“是天下楼的煎果子么?怎的这么香?” 想到起床时,宁非红着脸端来的亲手zuo爱妻早点,我眨眼笑道,“这个啊,苏某也不大晓得哎,可能是那天下楼的厨子今早用的油香吧!” “啊!可惜了,”蔡横一副后悔不该当初的样子,“上回俺还嫌煎果子r少不香,今儿俺媳妇买的是那个r馅最多的啥大肚弥勒包的…不过,也挺好吃…”说着,意犹未尽得咂巴了几下自己的阔嘴,连带着那脸鬓四周的络腮胡子颤动不已。 瞥到又一个小吏,似乎还是吏部白丁,从身侧走过,我对蔡横客气得拱拱手,“蔡将军,时候怕是不早了。将军若是无其他事,苏某就先行一步了。” “哎!瞧俺这脑子!”被我一打岔,蔡横拍着自己脑门从早饭回味中醒过神来。颇有些神秘兮兮得看看四周,将我又往官道旁的大槐下拉了拉,不好意思得支吾着道,“蔡某是个chu人,脑子不会拐弯嘴巴也呛。和朝中其他文官们不大熟络,也就大人您,还是因为蔡某好吃,这才能聊到一块儿些…呵呵…嗯,蔡某素闻国公大人您侠肝义胆,待人热情,嗯…蔡某近日遇到一事,自己想了几宿也不得法儿,偏偏又与在下的亲侄儿有关…” 眼见这chu汉将军因为拿着官腔说话,憋得满面通红,就要缺氧昏厥。我好笑得眨眨眼,打岔说道,“将军可是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我这个人,大事虽然也理不大顺,可说到这府中家务,尤其是和夫妻亲人有关的,还是有点儿小聪明的,将军尽管直说,帮不帮不得上,咱们再看,好吧?” “哎哎!娘的,都说一句话咽死条汉,还是和大人说话痛快。”见我直白,蔡横擦了把额头汗水,神情也松快起来,“那俺就直说了吧!礼部侍郎蔡宁那小子,苏大人见过面儿吧?他是俺的亲外甥。最近咱们陛下不是要给三位皇女选妃纳妾么,唉…冤孽啊!” 我张大了嘴巴,却没听到他后面半句,“你的外甥?!蔡宁,礼部那个细皮嫩r的小白…”幸亏反应得快,“脸”字被我憋了回去。 “是啊,是啊。”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蔡横也没听到我说的后半句话,“俺那二弟,本是个舞枪弄棍的莽撞家伙,谁知当年一个对眼,就喜欢上了秦家那个弱巴巴的丫头。倒c门不说,成亲后,武艺也丢了,一心一意得守着那病秧子丫头,连和俺这做大哥的也很少来往了。倒还算他秦家正派,二弟的头个孩子随了俺们蔡姓,可来回走动的就更少了,这朝中还真没几个知道俺和秦家亲戚关系的…也就蔡宁这孩子孝顺,时不时偷来看俺一趟。往日都是文文静静得说会儿子话,俺和俺那媳妇瞧着也喜欢,可前几日一来…” 说着,蔡横铜铃大眼一亮,“苏大人,您是国公,丰郡王的妻主,陛下的心腹亲信。您的话,一准儿管用!求您和陛下说说,礼部侍郎蔡宁喜欢皇太女殿下,只是他家里人不许。只要陛下下旨指婚,不,不,只要在呈上的选妃名册上多加个名字,给俺那外甥一个机会,他也就不会跑到俺家偷哭不停了。大人,这个忙,您一定能帮俺,是不是?!” 文霖的暗恋对象,那个80分的小白脸,喜欢皇太女文露?!我艰难得咽了口唾沫。本姑娘能不能说得上话还在其次,若是被文霖探到了点儿风声,会不会翻脸砍了本姑娘啊?! “什么纯情年代?!什么清流顽固?!不就几次朝宴上远远得瞅过几眼么,连人家认不认识你都不确定,还一见钟情呢?!…我说文霖怎么没希望呢,恐怕是这小白脸瞧不上她,故意推托呢吧…皇太女的侧妃,想得倒美啊…”好说歹说,打发了蔡横。我埋着头,低声咒骂着走进了吏部大院。 “苏子?!天呐,你寒病好了么?终于回来啦!”卷宗堆积如山的桌案后面,探出张苦艾艾的老头脸。几日没见,关海的那双鱼泡眼袋越发沉甸起来。 盯他片刻。我飞快得反手把门闩上,又一溜烟得检查了四壁墙上能钻出人去的窗户是否关牢,这才坐到了桌案对面。再次盯上关海,咬牙说道,“你也晓得,咱们这儿差事很多?是啊,本姑娘是病愈了,可不代表你这老头就又有机会偷懒!” 关海一愣,居然咧开瘪嘴,对我歉意得笑了笑,“前一段日子,辛苦小苏你了。我这不是在老实做事了么?再说,年轻人,需要多多磨练,不过是早给你个机会嘛,你也莫要计较啦!来来,快看看,这些都是最新的官吏调动文书,实在太多了,我老头子一个人,老眼昏花,实在是看不过来啊…” 看他眼袋颤抖,背驼腰弯,气喘吁吁的样子,我叹口气,挽起了袖子。 一番“真心”道歉,外加成功的“可怜”造型,我又被这油条老头拖进了吏部繁重的差事中… “咦?”我签完又一份官吏调派文书,有些惊讶,“怎么都是南边几州郡的地方县令一职?这已经是第九份了。调派或是被罢请辞理由也都类似,‘课税无增,户口衰减,除盗无功,民愿请辞’…” 旁边桌案上的关海抬了抬头,“南边么?…可是去年年g闹灾的那几郡?…放我案上,一会儿我也瞧瞧。” 懒得站起来。我探了臂,正想将几卷文书递给他。眼角却瞥见他案上正在细瞧的档案里似乎裹带着一张类似画轴的什么东西。咦喂…那样式那纹章,本姑娘好像哪里见过啊… 我不动声色得起了身,踮了脚,走到他案前,一把抢过那卷东西。“老关,让本姑娘先瞧瞧你在看什么吧。” “啊!丫头,你干什么?!”关海一声低呼,跳着脚就要抢回。“还我!那是我好不容易搜集的孤本啊!” 使个巧劲,我躲了开去。“哦,老关果然当差用心啊,当私差的用心。”展看手中画轴,我不由愣住,“这不是去年瀚海阁贩卖最红火的三十六计美人在怀全集么?” 关海顿时老脸一红,结巴说道,“什、什么美人在怀,是、是讲三十六招做人为官计谋之道的书卷。还我!” 我手一松,嘿嘿笑着,看关老头将那卷画册宝贝般搂在怀里,细致检查着有无损毁之处。 这个老油条,原来骨子里还是个风liu老色鬼!那卷里是什么内容,作者本人能不清楚。《三十六计》,直白了说,就是本姑娘画的三十六幅美人图,外加传授赠送的三十六招泡妞大法。切!还诓我什么做人为官之道呢… 咦喂!等等…脑子机灵一转。若是透露点儿业内消息给这色老头,就说本姑娘有能力弄到很多这样的宝贵“孤本”的话…哈哈,那本姑娘的出头之日就要来到了! 乐得嘴角发疼,我无比开心得望向关海。 做了吏部侍郎以来,头次按时下班,甚至还早了一点点。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问候,不要一切都带走。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再多一点点温柔,不要让我独自难受…”我一边哼唱着,一边微笑着向那生命不息、加班不停的关海摆摆手,迈出了吏部大门。 怎一个爽字了得! 我侧头瞅瞅。绿柳镶红,夕阳仍在,鸟儿还未归巢。时间多得很,要不先去逛逛大街,再去本姑娘的天下楼和新开的百草堂转转? 主意既定,我毫不犹豫得甩开步子便走。 “…国公大人!…国公大人…苏大人,请留步!” 我皱皱眉头,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早就隐约听到有个细嗓太监在后面喊我,十有八九是文昭身边的人。可“昭昭”效应刚过,我实在不想去见那只大肚子狐狸。怎奈这太监倒是毅力非凡,明明跑得喘不过气了,居然还一路追着不放。 看看巷外十丈不到的朱雀大门,我不由叹了口气。 “这位公公,有些脸生啊。”我跟着那只说了句“一(女主误听,实为懿)旨传召”的冷脸太监一路走来,发现并不是去太极殿后的花萼楼,反而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凉。等到走过一片类似乱石岗的稀疏林子,我再也忍不住了,笑了笑,客气询问道,“公公可是新进g的?这似乎不是去…” “嘘!大人且跟好奴才便是。” 这还是本姑娘在g里碰到的第二个冰块人。我在后面吐吐舌头,没人搭理,自己也只好闭嘴。 拐了几拐,树木高了,鸟雀也少了,隐隐的流水不断,似乎已到了靠近城墙的内廷深处。 我一阵莫名心悸,就好像要碰到什么怪事见到什么怪人般紧张。不由唤醒了倚着颅中天婴修炼的璨穹。 春风静止。那冷脸太监终于在个老旧宅院外停下。生怕打搅了谁似的,轻轻推开那两扇月牙小门,侧身让了让,低声对我说道,“大人,请。” 第八十五章 入梦者何 欲望文 第八十六章 御苑游庆上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八十六章 御苑游庆上 天元气流转戒备。甫一进院,我便听到了东边半塌厢房内的一个微弱呼吸声。心中晃过一个人影,不由嘴角微扬。 这只大肚子狐狸,原来也有听墙角的癖好。 除了她和正对我这面半开的居室内,那呼吸沉稳,武功还算不错的一人,院中再无旁人。我松了口气,走向那居室。 “苏大人,你来了。”斜阳中,一身素雅的淡紫色衫袍,长及腰后的曳地黑发用一条锦带松松得绑着。半坐半靠在落地窗前的那人转头望来,不咸不淡得说道。 “…贵妃大人?!”我略微有些惊诧,待要跪下行礼。 半空倏然飞来一只半旧锦垫,滴溜溜三转,恰好停在我的膝下。“不必多礼,请坐。” 好强的控力手段!便是有了天元气的本姑娘,若无璨穹协助,恐怕也做不到这般j准。 对这位见不过两面、话不过三句的冰块贵妃,我不由得生出几分钦佩之意。心底却又古怪得敲起了鼓,就好像…就好像功课没作完,溜出去玩耍,被老爸逮住时一般。 老老实实得坐下。我微垂了头,视线落在他头部以下,脚部以上的位置,标准的晋见皇帝内眷的礼仪。 “……” 沉默半晌。在我怀疑自己的目光将要在他半披半盖着的锦裘上盯出个洞来时,上位的杨贵妃终于开口了,“苏大人,寒病可痊愈了?” 我连忙点头,“好了,现下都好了,丁点儿毛病也没落下。谢贵妃大人关心。” “……” 又是一阵沉默。我也继续老老实实得垂着头,盯着他身上锦裘那处… 四下一片寂静,偶尔院内几只松鼠吱吱窜过。 听着他的沉稳心跳和东厢房的隐约呼吸,此起彼伏。渐渐的,我竟然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咳咳咳咳…”杨贵妃忽然一阵轻咳。 我连忙问道,“可需要下官去叫人奉茶来?” “不必了。”又咳了几声,大概是咳顺了气,杨贵妃话居然多了起来,“一些小伤,不碍事的。倒是本g疏忽了,苏大人是否口渴,可要喝茶?” 我连忙摇头。开玩笑,这院子里统共仨人。一个皇帝一个贵妃,就算口渴,难道要本姑娘跑出去提水沏茶? 杨贵妃大约也有些明白,居然轻声笑了笑,“是本g疏忽了。”接着语气一转,忽然沉了声道,“苏大人,本g今日召你前来,实在是有一事不明,想向大人求证。” 咦喂,怎么又是有事来找本姑娘?!蔡横那桩子烦事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哎,等等,眼前这人不就是最好的说话对象?! 我连忙微起恭声道,“贵妃大人想了解的事,下官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就算下官不知,也可以帮贵妃大人向其他人打听啊。贵妃大人,您请讲。” “……”杨贵妃沉默了片刻,这回倒是没让我再目光挖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苏大人,本g只是想知道,这只玉钗,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 一道青光,手中微沉,已多了g并不算起眼的碧玉古钗。我心里却是一惊。这不是翟关福地内杨家大婶临别送我的新年礼物么,怎的跑到这位贵妃手上了?! 且不说杨家血仇未报,凶犯依然逍遥法外,那些个孤儿寡母的存在已经变成了个秘密,便是那处福地也绝对不能说给旁人知道,否则,那些再次安家乐业的宁陵族人又到哪里去寻一处更隐秘更安全的栖身之地。 心思转了几转。我故意拿着那钗左瞧右瞧,不住端详,却在拼命转动脑筋,想着什么样的说辞才算合情合理。 回京路上捡的?不妥。本姑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么会去捡东西来戴。京城当铺里买的?不妥不妥。看冰块贵妃这么郑重得召我前来,万一他事后真的去查,岂不立马露馅。别人送的?还是不妥。就算和文霖或者天下楼的刘和、锦绣阁的蔡姨他们事先串通好了,冰块贵妃再去找他们,暴露了我和他们的亲近关系不打紧,万一朝中有憎恨吏部的小人拿这个做借口,给本姑娘扣个贪污受贿的罪名,那可就不得了了。 脑中纷纭,竟是一个可靠说辞也找不到。 “苏大人,你且抬起头来回本g的话!”杨贵妃口气冷沉了几分,低声喝道。 好像听到老爸的训斥,我条件反s得乖乖抬头。正对上一双冷冽到了极点,却隐隐闪着噼啪火光的复杂眼眸。“这钗的主人,你是否见过?!” “没,”有些心慌,我下意识得别头,“下官是…” 一只带着chu茧的钢铁大手钳住了我的下颚,另一只却按向了我的右手。气息紊乱,嗓音里却多了几分哀求,杨傲寒急切说道,“苏姑娘,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你见过这钗的主人,对么?她随的夫家姓,也姓杨,排行老大,十一年前还是长阳望族,她们没死,对么?我大嫂她们没死?!苏姑娘,你说呀!” 被他一阵猛摇。头晕眼花间,我还是听见了那句“我大嫂”。 杨傲寒,也姓杨。“我大嫂”…咦喂!难道他们是一家子?!…凶犯找不到,找到个亲人总是好的。 我也有些着急,微微运了天元力,想要反摁住他。谁知这冰块男力大的可以,又有内力,招式j妙,我又不能太过大力或是近身纠缠。一时间,我们两人你一拳我一掌,你抓我我绊你的,推推搡搡之间,我一脚踩到他身披的锦裘,顿时齐齐跌到在地。 感觉到不偏不倚,按在x口上的那两只大手,我顿时愕然。“你…” 杨傲寒脸色更是恐怖,一阵青一阵红的,变幻不定。“我…不是有意…噗!” 一口热血喷在脸上,我清醒过来,“你受了内伤!” “不必看!”杨傲寒踉跄退后几步,擦拭着自己嘴角,眼睛却还盯住我不放,专注非常,让人无法侧目。“苏、苏姑娘,他们还活着,还平安活着,没错吧?” 我点点头,也忘记了方才的尴尬。掏出帕子擦着脸,“不错,杨家二十八口,女人老人孩子,都平安无事,活得很好。你既是他们亲人,我告诉你也无妨,他们现下就在…” “你莫说了!”杨傲寒摇摇手,埋头嘀咕着,“只要晓得他们还平安,就心满意足了啊…这样的身份,还是不要见面不要拖累他们的好。” “苏…大人…”他抬头,夕阳霞光映衬下,眼睛里似乎少了些什么,又似乎多了些什么,我不大清楚。可那份突然爆发的璀璨,对未来燃起希望期盼的璀璨流光,还是在不经意间烙印在了我脑海深处。 “谢谢你,”他顿了顿,整理着衣衫起身坐好。嘴角僵硬翘起,显是很久未曾笑过。“方才失态了。谢谢你,告诉本g这个消息。” “不必客气…贵妃大人。”听到那个渐近的脚步声,我连忙起身,“贵妃大人,您身子要紧,不如让下官唤太医前来如何?” “请你看在…他们孤苦无依的份上,多加照拂。小心文露,一切珍重。”杨傲寒飞快得低语了两句,旋又恢复正常,“五日后的祈丰游庆,大人可带府中三名以内的内眷仆从一同前往。本g确也有些乏了,大人请退下吧。” “嗯?…啊,是,贵妃大人保重,下官告退。” 小心文露?干吗,本姑娘又没惹着她?还有那个祈丰游庆,不是只能带内眷去么,什么时候连仆从也能参加了? 有些不着头脑得推开门,正对上先前引我前来太监的一张冷脸。“大人,请。” 冰块贵妃冷脸太监,果然是什么主子带什么奴才。 我不由自主得回头瞥了一眼。却见那杨傲寒已侧了头去,乌发曳地,紫衫镶辉,晚霞印染中,脸上竟平添几分直欲仰望的神采。 三月十五这日一早,万里晴空,柔和东风。在货郎、小贩卖柳卖风筝的声声吆喝中,长阳坊里小巷渐渐沸腾。和那个世界的清明节习俗相仿,街头民道上,到处是三三两两,携家带口,赶早出城,扫墓踏青,c柳戴柳的百姓。 新年固然重要,可在西唐皇族眼中,为了祈祷新年风调雨顺、人口兴旺而代代相传至今的三月十五祈丰游庆节显然更为重要。这一天,不仅皇帝和她的三g六院会齐齐出动,到长阳城北的渭水河畔的御苑草场上祈天祭祖,在朝在京的文武百官也被特许,携上得宠的几名内眷,随驾前往,就连平时家训严苛的大儒之家,每年的这天,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自家那些养在深闺,平时轻易不得抛头露面的年少未婚男女们出来撒欢放风。 哼,要本姑娘说,放风是假,趁机钓个金g婿、银g媳的是真。 正一边忿忿得咬吃着天下楼新出的三色三味糕,一边盯着宁非帮我整理头饰衣着的文丰嘀咕不已,“…哼!有什么好打扮的?!不就是个祈丰节么?往年年年去,本王早就去腻了。故意撇了我们,难道本王便会生气么?” 我回头,对他和宁非还有桌前仍在吃早饭的其他三人嘻嘻一笑,“是啊,一群万岁千岁,见面要拜的主儿,再加上日头又强,人多拥挤,还是在家留守的你们几个舒服啊!” 上官云哼了一声,“莫不是撇下咱们几人,打算去寻新欢吧?” 嗯?!其他几人顿时齐齐望来。 我一愣。咦喂,这个机会,确实难得啊! 两道筷影倏然飞来,直击我头顶的花髻宝珠。 我下意识得折腰躲过,望着那双火光渐涌的桃花眸,反过味来,连忙陪笑打哈哈道,“怎么会?!本姑娘怎会放着家里五个盖了章签了字的大美人不理,去打什么野食?!祈丰游庆上,估计会很挤很累的,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们几个么…” 最关键的是,游庆上,官宦富贵人家的小姐们密度那么高,万一本姑娘一个不留神,被她们逮了机会和你们搭腔,顺带揩油,那本姑娘岂不是要喝干醋了? 稍稍一顿,我继续安慰五人道,“放心放心,你们尽管放心啦!再说,不是还有个极善当跟屁虫、打小报告的涟秋在旁边看着你们妻主我么?我也就是去转一圈,马上回来。等着啊,今晚咱们一家六人,说好了要打双拖的。” 那四人齐哼一声。明白了我盖章(亲嘴)签字(卖身)的隐语意思,脸红的脸红,低头的低头,倒是文丰,怒气顿减,冲我比了个“谁怕谁?!今晚等你放马过来!”的手势。 “苏子,”躲闪不及,宁非揉着自己头上被昊长风飞来筷打出的一个小包说道,“涟秋去也就算了,好歹能端茶送水的随身伺候一下。青儿和小桐怎的也会跟去?莫不是他们想去看热闹,缠你缠来的?” 佯怒瞪了那只正做“无辜状”的狐狸j一眼,我帮宁非吹吹他的额头小包,温声说道,“今年文昭下了旨意,准许四品以上的朝官带仆前往。长风、云云是不方便在公众场合露脸,你们三个,我却也多少明白,是存了心意,要留下和他们俩儿做伴。青儿和小桐都年少好动的年纪,又没见过什么世面…” 说着说着,我忽然有点儿明白文昭或者说那杨贵妃的意思。 吕青不必说,自从那次“调戏扇脸”事件后,过了几日,他又恢复了原先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也因为自己几次不明所以的qg动或者按他的说法“错误”,而与他越发疏远起来。还是杨小桐,听说有去御苑玩耍的机会,专门放了锦绣阁的蔡姨,跑来缠了我一天。 带谁去本就无所谓,我也就顺口答应了她。她又给吕青要了个名额,略略迟疑,我痛快答应。既是他俩你情我愿,本姑娘也乐得成全。 现在想来,那杨傲寒怕是早已知晓杨小桐其人了。杨家大嫂的钗被他拿了去,不调查调查我身边的人,也不是皇家g闱的作风。知道了杨小桐的存在,杨傲寒再也忍不住,这才急急得召我当面求证。准许仆从参加祈丰游庆,恐怕还是杨傲寒耐不住分离十年的亲情渴望,打算借游庆草场,人多便利的机会,远远瞧一瞧他的小侄女吧。这么说,带上杨小桐前去,本姑娘还真是没带错人了。 前因后果大概想通透了。我背后忽然升起一阵被人窥探、心惊r跳的可怕感觉。 …昊长风和我在一起的事,他知道不知道?…若是杨傲寒知道了,难保文昭甚至文霜不会知晓! 我脑中嗡的一声轰鸣,手脚发麻,僵硬不已。连何时自己被涟秋扶上了马车,吕青、杨小桐何时扮了随行小厮向我行礼,马车又是何时出了城北的芳林门,越了几道小丘,直奔渭水河畔的御苑草场也没觉察到。 快想想!快想想!那g钗是什么时候丢的?杨傲寒是怎么知道杨小桐的?…每天戴什么钗,是我胡乱选的。杨小桐天天顶着她那个货真价实的姓名府里府外的跑动玩耍。这、这可叫本姑娘怎么想?!… “主上,主上…咳咳咳咳!”帘子被高高挑起。瞧我仍在发呆,涟秋使劲咳了几声,不动声色得说道,“主上,御苑到了。莫不是担心奴婢的小报告,您连这车也不敢下了?” 看到外面的春guang明媚,我一咬牙。该来的躲也躲不过。何况直觉上,那冰块贵妃似乎并无恶意,而那皇五女又是瞒着文昭帝,私扣长风,觊觎宝藏,其志不小。那两人,总不会背着文昭狐狸,有什么陈年旧情,藕断丝连,以至狼狈为奸,互通暗曲吧。就算真的被文霜察觉长风诈死,凭着本姑娘的本事,大不了带着一家五口隐居翟关福地。那福地入口难觅,机关难破,本姑娘不出来,谁又能找到…深呼吸几次,一阵心怡的桃李芬芳。啾啾脆鸣声中,几只莺雀振翅掠过,我稳稳得踏着木几下了车。 p仗升空,鼓声隆隆。御苑草场的山丘上,蔓延十里,五千手执羽扇柳条、怀抱玉瓶甘露的幼女稚童齐挥手臂。 祈丰台前,金羽白缎,障扇竖立。在象征着闪过雷过,风来雨来的庄严气氛中,文昭头戴天子帝冕,前后垂十二玉旒ap;ap;注1ap;ap;gt;,外披翠色云纹皮裘,内着金色凤翔白礼袍,手持焚香,缓缓得拾阶而上。 祈丰台下,文武百官,男女老少,衣鲜冠秀,万人伫立,俱是不发一音得齐齐看向那登高将拜的文昭帝。 香炉袅袅轻烟中,但见高台上,文昭挥袖一展,春风拂过,那礼袍前后,两凤展翅,直欲飞腾。一杯玉华天池的清酒祭天,望今年天佑我西唐风调雨顺;一杯幽润地泉的淡浆祭地,望今年地佑我西唐五谷丰登;一只羊羔一只猪首一只牛尾祭祖,望归位仙班的列祖列宗保我圣朝人丁畜旺、国泰民安! 眼见文昭将跪,站在台下四方的唱官手举五彩祈召,齐齐高呼,“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丁畜旺!国泰民安——!” “国泰民安——!”万人随和,纷纷下跪。 顿时声如春雷,四野震动。 祈丰仪式完毕,众人缓缓散开。斗、蹴鞠、c柳、赛马、荡秋千、吟诗比对,各种各样的游庆活动上场,渭水河畔的御苑内顿时热闹起来。 杨小桐拉着吕青也不知钻进了哪堆人群,反正事先约好了集合回府的时辰。我揉着耳朵,走到一处柳荫下,耳边还在为方才祈丰时站在我身后礼部小吏吼的那嗓“国泰民安”嗡隆作响。正要吩咐涟秋铺开大席,坐下歇歇,一只手拍上了我的肩膀。 “苏子,快!和我去瞧斗去!本皇女今儿可带了不少银子,正打算好好发一笔呢!快快快!押注得趁早!” 本想拒绝,回头一看却是文霖。想到蔡横拜托的那事,我不由气短,稍一犹豫,已被文霖拉离了树荫几步。“斗,我可不大懂。咦喂,本姑娘的手可不是爪子,放手,我和你走就是!” 斗场内,分了五大圈。男女老少,人声嘈杂,各跺着各的脚,各拍着各的手,各喊着各的将军。 一阵毛乱飞。圈内,两只爪佩尖针、头戴刺冠的斑斓大公短暂一停,鲜血滴淌着,蹦退几步,咯咯厉叫中,齐齐昂了脖子,再次气势汹汹得扑向对方。 有些残酷,不过的确能满足人的好斗yu望。 两只再次分开时,为那只受伤流血较多,有些萎靡的公悲哀一秒钟,同时打定主意百草堂内要增添几种斗伤药的制售。我拍着掌,大声喊道,“加油!将军!再加把劲!打倒它!打倒它本姑娘就又能赚十两银子了!”… “咦喂!文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我喜滋滋得掂着自己又沉了几分的钱囊从押注算利处挤出来,却瞧到去押了另一圈斗赛的文霖脸色苍白得迎面走来。 我微微一愣,笑着拍上她的肩膀,“是不是输钱了?输了多少,把咱们的抠门富豪皇五女也输得血色全无啊?” 文霖叹了口气,摇头犹豫道,“不是因为输钱的事。这一点儿小钱儿,就算输了,也不至让我如此心乱…可他若是喜欢…我又能如何…” “那是为了什么?”对这个x情相近的朋友,即使有了秦亮的那番话,我还是不由自主得想要亲近关心她。见文霖忽然郁闷起来,却又支支吾吾得不肯说,不由气急,“喂,咱们还是不是朋友?对着我,你也婆妈起来了。” 文霖却一跺脚,“是啊,我本不是这般婆妈的x子。好歹也要先让他晓得我的心意才成!”说着,她一握我的手,爽朗笑道,“苏子,谢谢你的提醒!这事儿,旁人是帮不上忙的。我回头再和你说!” 看她j神抖擞得离去,我莫名其妙,“谢谢?提醒她婆妈就要谢我了么?” 斗赚了个衣钵满盆。吃了涟秋准备的天下楼午饭便当顺带在此广告效应下又和城南的两家酒楼老板订下几份货单,我一边感慨今天的运气不赌实在可惜,一边消食溜达,转战它处。 溜达到喊声最响,人最多的丘陵赛马场外,忽然杨小桐的欢叫声入耳。 “白马!白马!快跑啊!青哥哥!你也要喊!和我一起喊嘛!” “不成的,我不会喊,我看你喊就是…” “喊嘛喊嘛!咱们可押了注的,你不喊,若是输了,今儿晚上不许你吃饭哦!” “桐妹,啊!莫闹!这许多人呢…” 我脚下一顿。转身正要离开,身后不远,响起一个懒洋洋的欠扁男声,“苏大人,有没有兴趣和在下赛一场?” “是那个俊俏的日东贵族啊!”“晌午听说他连赢了三场呢,好厉害!”“我喜欢他!” 藤原上清?本姑娘刚吃饱,没兴趣。 掏掏耳,装没听见,我继续前行。 “我押自己五百两胜出!若是大人赢了,藤原愿奉上双倍赌金!”男声跟了几步,提了嗓子道。 “下一场他要参加么?”“好像是哦,还是亲骑他那匹日东狄狼野马杂交的黑头大马吧。”“一定会赢的!”“啊!去押注去押注!” 五百两加倍,可就是一千两。赛场马而已居然抵得上天下楼一顿宴席的钱。 磨磨牙,我脚下却走得缓慢起来。 “大人莫不是不会骑马?那可真是遗憾了…”男声停了下来,连声叹气。 嗯?谁说本姑娘不会骑马?本姑娘可是文武全才,不过是真人不露像罢了。 我脚下停了停,自我安慰道。 隐隐的,随风飘来几句,“…文霜大人文武双全,不如去约她…” 文霜?!那个敢拘禁我家狐狸j的家伙!本姑娘还没找她算账呢,怎么可能比她差?! “我和你赛!”我大叫着回头。 ※※※※※※※※※※※※※※※※※※※※※※※※※※※※※※※※※※※※※※※※※※ ap;ap;注1ap;ap;gt;冠前后悬垂的玉串,天子冠十二旒。 第八十六章 御苑游庆上 欲望文 第八十七章 御苑游庆中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八十七章 御苑游庆中 为了赢那一千两纹银,更重要的是能打击一下这该死的“牛黄上清丸”的嚣张气焰,也为了给自己争口气,我特意让涟秋返家牵来了那匹御赐最好的狮子骢。只是没想到,时常在天下楼流连忘返的蘑菇头居然也趴在马脖子上跟了来,还死拽着马鬃,非要和我一起骑马比赛。 “爱卿,这是什么怪兽?”不知从哪儿闻到风声,知道我要赛马,换了便衣常服的文昭狐狸居然只带着杨贵妃,偷偷溜达了过来。 第十次扯开紧扒着马鬃不放的蘑菇头无效,也只得由着它。我对文昭含糊笑道,“这是臣出使梁南回来路上捡到的小东西。臣也不晓得它叫什么,看着机灵可爱,就养在府里了。” “哔哔!”似乎知道是在夸它,蘑菇头配合着晃了晃它的长绒毛脑袋。 “果然有趣。”文昭伸出手,正要凑近抚o。 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冰块贵妃忽然靠前几步,开口说道,“陛下,您答应了皇后和臣妾的话,逛了一圈便忘记了么?” 文昭一呆,改抚o蘑菇头为抚o自己的前额,呵呵笑道,“朕怎的会忘?不就是不可随便靠近陌生物事,不可随便品尝陌生吃食么,朕记得记得啦。” 看冰块贵妃又退了回去,文昭对我眨眨眼,“做皇帝就是这么没自由。” 没自由可有权力啊。天大地大皇帝老儿最大,还跑本姑娘这儿诉啥苦。有点儿不屑理会这家伙的玩笑话,可我还是要陪笑两句。文昭忽然一绷脸,拍着我肩膀严肃说道,“爱卿,朕可是掏了自己泰半的私房钱,买你胜出啊。好好比,一定要赢那日东藤原!不然…” 看文昭眯了那双豆豆眼,拖曳了长声,我汗毛直竖。 咦喂!看来这狐狸的泰半私房钱不少啊。不过本姑娘也早铁了心要赢的,不然恐怕连我府上的那只狐狸j都要笑话了。于是,我拍拍x脯,保证道,“不赢的话,臣这个宁国公不当也罢!”反正是个没实惠好处的空头爵位。 文昭大为满意,“好!爱卿够爽快。朕也不能小气了去,若是爱卿胜出,渭水北岸蒙山南麓的百里草原便赏你一块水草最肥美的作马场!朕在此预祝你一马当先,稳赢那日东藤原氏!” 我愣了愣,不由嘀咕道,“嗯?好像和文丰成亲前那阵,说过有这边儿的封地给我,后来没了信儿…” 正要离开的文昭脚下一踉跄,杨贵妃眼疾手快得扶住了她。 这个只会占便宜的大肚子狐狸!我恍然大悟。那马场恐怕早就该归本姑娘名下了,只是她看我忘记,也就一直没提罢了。可恶!只赔不赚,到底还是算不过她。 等我理顺心情,一肩趴着蘑菇头,一手牵着狮子骢走进赛马场的时候,才发现周围来看这场赛马的人居然多了两三倍。 站在坡顶。午后微斜的春日下,丘陵起伏,绿草茵茵,渭水曲流,江山如画。四周的山包高棚内外,人头涌动,彩带飘舞。再看看身边两侧,一条绳线上,就位的三十多匹骏马,五彩的辔头,闪亮的马蹬,兴奋得嘶鸣不已。 被这气氛感染,座下的狮子骢也不断前后挪移,轻颠踏蹄。我耐着心中激动,最后检查着马鞍、马缰是否安妥。 “呜咴呜咴”几声怪嘶,一匹通体乌黑发亮,鬃毛被齐齐修成直竖短辫的高头大马挤入了我身侧。 藤原上清星目弯起,多了几分暖意,笑着拱手行礼道,“嗨,苏大人。” 有些嫉妒得再次打量了一下他座下那匹据说是狄狼和野马的杂交大马,我哼哼着道,“嗯嗯…不错啊,果然是…异形…马。一个猎者,一个猎物,狄狼和野马混交,也亏你们日东人想得出来。” 剑眉微挑。藤原上清忽然倾身凑近,堪堪擦过我的耳垂,低声说道,“我们日东有两种春药,一曰离尘,一曰逍遥。服下此二药者,莫说是狄狼和野马这样的敌对牲畜,两两情深,顿变恩爱夫妻,便是人畜之间,也…” 我一阵恶寒。后仰了上身,和这变态男拉开距离,同时干笑着道,“打住打住!既是你们日东国的隐私,本姑娘不听也罢,藤原兄你不必再说了。” 藤原上清黑眸一黯,缓缓抬手,扬起了马鞭。 我下意识得握紧手中缰绳,想要后退。却听起点线尽头,传来一声牛角号令。呆了一呆,藤原上清已经畅声大笑着“你赢不了我的!”,和其他众人控马飞驰而出。 “可恶!”缓过神来,已落后近八个马身。我狠抽了座下狮子骢一鞭,也纵马奔下山坡… 风声呼呼,草木飞倒。我提气拔身,上身低伏,微贴马颈,随着狮子骢的风驰电掣,不断调整着自己的起伏节奏。 毕竟是御赐塞外名马,速度耐力大概都堪比一级方程式赛车的水准,加上我运转天元气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体重,当奔到平坦地带时,受了山包上喝彩声加油声的影响,狮子骢四蹄腾空,如一团滚雪,又连超了五匹参赛骏马。 拐入一个上扬弯道,前方十丈不到,尘土飞扬中,已经隐约可见那匹领头在先的杂交黑炭头了。 微微调整骑姿,我一夹马腹,疾驰而上。 “嗨,藤原小弟!”在进入一段狭窄险峻几乎只容两马并辔的山路马道后没多久,我终于追上了藤原上清和他的黑炭头。 “嗯?!”瞧到是我,星眸一亮。藤原上清倒也没太惊讶,说的话更是欠扁,“毕竟是御赐宝驹啊。若是连追也追不上我,那比赛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四目相向,火花四溅。 我的怒火腾腾上窜。几次马首相撞,都无法超前。 “比气力的话,世上还无其它良驹能胜过我的‘寒风’。”一次马身相撞,藤原上清仗着自己驭术j湛,忽然笑眯眯得探臂在我腰间掐了一把。 “你!”我瞪大双眼。 调戏?!这个变态男居然敢调戏本姑娘! 心气一松,狮子骢顿时落后了半个马身。幸亏我还记得自己是在赛马,没有当即给他一顿拳打脚踢。 不过既然你耍流氓,哪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左手控缰,我右手一扬马鞭,狠狠得向他抽去。不过因为怕力量太大,自己先失了平衡,到底没运天元力。 “啪”的一声脆响,鞭子扫过马道右侧的山壁,激起一阵烟尘碎石,滚入左侧的峡谷湍流中。没抽在他背上,倒是让他座下的黑炭头跑得更快了。 “怎样?”藤原上清回头,星目微眯。那混蛋薄唇中吐出来的人话越发轻佻起来,“要不要过来和我同乘‘寒风’?坐在我前面,包你舒服又惬意。” “啊——!”我一声大叫,再次扬鞭。“你给我闭嘴!”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一直老实抓着马鬃的蘑菇头忽然急啼数声,眼见两腮鼓起。 我心下微动。忙运转天元气,同时飞快得俯下身,捂了狮子骢双耳。 “哇——呜——!哇——呜——!” 高音响起,如炸雷般,夹杂着耳畔的马嘶风吼,在山道峡谷中一波波得荡漾开去。 修道至今,我已大概了解,这小兽恐怕是天水升临仙界前,数次尝试破开虚空时逃窜下来的仙兽,技能之一便是可以通过音波震荡,破除各种结界。只是蘑菇头幼小,下界j纯能量又缺乏,成年还早,否则只需一声啼鸣,山塌地裂河水倒流也是可能。 不过也幸亏它没成年。不然… 我松开狮子骢双耳,看它四蹄发软,摇摇欲坠的害怕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把虚弱得不住喘气的蘑菇头塞入衣襟内,再将一道平和的天元气尝试着输入狮子骢体内,沿着那比人体简单许多的经络理了三周天,狮子骢果然立刻恢复,甚至双目眨动间,平添了几分神骏傲气。 咦喂,不错啊!兴许会因此立刻赶超那杂交的黑炭头呢!等等… 抬头环顾四周,我这才想起那该死的一人一马…跑哪儿去了? “…救我!…苏子!…”马道左侧,约五丈下的峭壁处,随风传来一个人的隐约呼喊声。 “怎么回事?!”顾不得去追后面赶来并一纵而过的那匹骏马,我飞身下马,探头出外。 巴着一块凸起的岩石,壁虎般紧贴着峭壁,藤原上清正抬头望来。 “咦,这不是藤原兄么?你怎的还没摔下去?”忍住一阵后怕心悸,我嘻嘻笑道。 不见一丝慌乱。眨眨眼,好像聊天气般,藤原上清笑着应道,“是啊,怎得没摔下去?苏兄可晓得原因?” 混蛋!这样子本姑娘还怎么落井下石、趁机要挟提条件?! 我脸色一绷,“那你慢慢晃悠,本姑娘还有场赛马未比完,先走了。”说着,我起了身,又使劲跺了几下脚。 “……” “走了啊!”我一边继续跺脚一边暗自咒骂。可恶,若不是现在长阳,几千上万双眼睛瞧着,而这家伙又是日东皇后的弟弟,本姑娘才不甩你!顶多看在你曾给我家长风传信的面上,给你搭座衣冠冢便算。 “…你真的很希望我死么?”下面传来藤原上清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我叹口气。 低一低头,服一服软,很难么?不过好歹这家伙搭话了,再不救人,怕是真的要盖座衣冠冢了。“你等着。” 翻遍全身,也没找出段够长的绳子来。略一迟疑,“等一下,你再撑一会儿啊。”我再叹了口气。 青草连绵,雀儿游唱。光线从云朵中投下块块朦影,渭水潺潺流过,四下一片静谧安宁,正是和心上人纵马踏青的好时光。 可本姑娘为什么却这么倒霉啊!不但没有心上人相伴,赛马也要变倒数,身后还带着个… “真想永远这么走下去。”颈间一阵麻痒,身后那家伙叹声道。 挺挺腰,想要尽量和他保持距离。我咬牙笑道,“那你能不能先松开手,不然等不到‘永远这么走下去’那一天,我已经被你勒死了。” “呵呵…”藤原上清轻声笑着,略略松开环在我腰间的手臂。接着头却一低,抵在了我后背上,闷声道,“…阿子,我不该…阿子,我是否…” 少了件夹衫和件兜衣的后背肌肤敏感非常。我动动肩膀,微运天元力把他推开,“喂,想要说话,就大声点儿啊。不然闷闷痒痒的,你难受我也难受。还有,别叫我什么阿子,我和你还没熟悉到那程度。” “……”沉默片刻,藤原上清忽然大声冲我耳朵喊道,“我知道了!” 鸟雀惊掠而起。 “咦喂!你找死啊!”一天之内被吼两次,不变聋子也要晕菜了。我揉着耳朵,怒目回头,“你…唔!” 瞪大眼睛,因为我看到一双近得不能再近的深邃星眸。 舔舔嘴唇,我再次确定。甚至还有条滑溜溜的东西想要趁机钻入。“…啪!”一记锅贴甩出。 云朵也被惊散。 “……” 身后没了动静。我犹豫再三,沉声说道,“我当你是歪打误撞,我不会追究,你也别再想七想八的。” “…我知道。”藤原上清也恢复了冰冷,沉声应道,“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撞到你了。” “呐,给你药,外敷。终点快到了,让人瞧见怕是不大好。”从马身褡裢中取出一小瓶活血化淤的药膏,我回手递去。 指尖一电。 他有礼回道,“谢苏大人。” 心脏怦怦急跳几下,风儿吹过,很快恢复了平稳。 “爱卿啊——!”一声颤音,文昭“痛心疾首”得走了过来,“你怎能、怎能…” 我也“痛心疾首”得回道,“陛下,臣并未输给那日东人啊。何况大利当前,臣不加思索,毫不犹豫得对那日东友人伸出救援之手,莫非陛下仍不满意?臣该死,辜负了陛下的厚望,还请陛下责罚!”说着,我作势欲跪。 “罢了罢了!朕怎会怪你。若非爱卿,那日东皇后之弟今日怕是便会堕入峡谷,尸骨无存。”文昭叹口气,止住了我的下跪。忽然贴近了,压着嗓子低声说道,“爱卿不会是记恨朕先前一直未赐你封地一事,故意让朕破财吧?” 差不多吧!虽然是y差阳错的让你破了财。不过总算让本姑娘这场倒数第二的赛马有了点儿意义,对不? 心里如是想。我却惶急说道,“陛下莫开玩笑了!臣再胆大,也不敢给陛下您下绊子啊!至于封地一事,这两年,陛下对臣已是分外关怀、恩宠有加,臣怎的会为此事记恨陛下?倘若臣让陛下误会至此,那臣可真是万死莫辞了!” 被藤原上清掐过又勒过的腰眼酸意涌上,倒是提醒了我。索x狠咬自己唇r一口,我顿时眼泪汪汪得望向文昭。 小豆豆眼瞧着我,长叹了一口气。“是朕误会了爱卿。可朕的大半儿私房钱啊…” 夕阳余辉下,看文昭“落寂”得走远,我偷偷吐了下舌头。擦干眼泪,转身便去寻那半天不见人影的文霖。 撇下涟秋,我骑马在御苑草场上兜了大半个圈子,直至晚霞渐淡,天色渐黑,篝火四起,才在一处山丘灌木前的隐秘处找到了一团火红影子。 瞧她半趴半跪、探头探脑,举止诡异的样子,我也舍了马,蹑手蹑脚得走近。一拍她肩膀,“喂,干什么呐?” “唔!”文霖一捂自己的嘴巴,回头见是我,脸色缓了几分,却还是说不出的难看非常。把我又扯低扯近了几分,贴着我耳朵,她急切说道,“小声点儿!你快帮我听听!可听得到他们俩儿在说些什么?” “谁?谁俩儿?”好奇心被勾起,我刚要起身。文霖一拽我腰带,窃语道,“别!小心被兴庆g的侍卫们发现!这已是能接近的最短距离了。” 本以为文霖不过是无聊得在听哪对小鸳鸯的约会现场版。“兴庆g,皇太女么?!”想到冰块贵妃的那句话,我暗暗上了心。“别急,让我试试。你帮我盯着四周!” 盘膝坐好。我沉心神于天婴中,天元气全力流转。草叶摩擦,鸟雀归巢,春虫出洞,沙沙的风中,周围十里内的响动顿时犹如沉静湖面上不断落下的水滴,纤毫不漏得涌进了我的耳内。 筛选着,搜索着。忽然左前方三十丈不到的林子里,一个温文尔雅的女子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书蘅,我又怎会不知你的心意?只是我因了这太女的身份,无法嫁夫,而你家又…唉!” 带着几分窘迫几分不甘,一个男声结巴着道,“殿、殿下,书蘅是真的…真的只喜欢您一人。书蘅十五束发时,便仰慕殿下您的才情,待作了侍郎,见到殿下,更是…本以为每日朝上能远远得望您一眼,书蘅便能满足,可…殿下!书蘅想作您的妃子,哪怕是侍妾也好!祖父那里,书蘅自会去跪求他老人家应允的。请殿下成全书蘅的一片心意!” 听着这分明是一厢情愿、几近弱智的热情表白,我顿时一阵恶寒。这个呆子骚包男的书蘅,不会就是蔡横的外甥儿,那个80分小白脸的蔡宁(蔡宁,字书蘅)吧?! “苏子,听到什么了?”见我头晃了晃,文霖急急问道。 “是隐约听到了点儿…”看她一副火烧火燎的揪心表情,我不忍立马告诉她,闭眼说道,“再等等,听得还不大清楚。” 这么一打岔,那边的表白现场似乎就要结束。 骚包男艾艾说道,“‘有缘千里一线牵’,殿下说的好。那一会儿的人偶戏抽字签时,书蘅若是与您有缘,当会选到一起去…殿下,书蘅时刻‘思’念着您!” 听到那声咬字甚重的“时刻‘思’念着您!”,脑中闪过一幅小白脸掩面含羞奔离的画面,我一个冷战,汗毛直悚。 林外脚步渐起。我连忙拉了文霖,从侧面兜远绕开… “文霖,”躺在山丘上,看着下面的篝火烈烈、彩裳翩翩,博冠云集。我叹口气,“我看你二姐未必喜欢他,更未必真的会娶他,你也别太沮丧了。” 被我方才告知的蔡宁向文露主动告白击中。四脚拉叉,和我一样躺在草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文霖摇摇头,幽幽说道,“他那人,是有名的犟x子、认死理,喜欢上了,就算对方无意,他也会一直纠缠到底吧…当初我刚到吏部,仗着自己的身份尊贵,得过且过,没人敢说一句。偏偏是他,一起筹办年祭庆典时,大概实在看不过去了,当着我的面,他痛骂了我一顿,我就是自那时起喜欢上他的。”说着,文霖苦涩得笑了笑,“不了解他的人是不会晓得的,他那副认真发犟的样子有多灿烂耀目…真的不想放手啊!” 灿烂耀目?想到之前偷听到的恐怖告白和想象到的可怕画面,我心有余悸得摇摇头。果然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本打算等去寻吕青和杨小桐的涟秋回来就撤退的。我站在最大最亮最显眼的一堆篝火前的戏台下。 “锵—锵—锵!”三声响亮锣过,周围从西面八方忽然涌来了许多欢笑打趣不已的年轻男女。 回头看那戏台,被迅速得拉起了高逾人顶的蓝色大布。幕后灯火辉煌,人影晃动,幕前来来往往,也是g奴不断,递道具的递道具,布景致的布景致。不过眨眼间,朱砂木栏,亭台楼阁,绣帘条幌,那原本曲终人散的空荡戏台被四下火把一照,华丽谲皇非常。 “人偶戏开始——!合字成双,情投意合。机缘天定,万岁庇佑。往年惯例,男女分站。抽选字签呐——!”两个明显是g内太监细嗓的声音自戏台两侧齐齐响起。 我恍然大悟。是那个有名的“人偶相亲大会”! 人偶戏,本来不过是两个人分别举一木偶,配合着说唱逗笑的简单把戏。可西唐每年一度祈丰节上的人偶戏却不同。c控木偶的人选不同——上场表演的须是一男一女,通过各抽或各选一字,搭配进行。比如,男甲选的是木,女乙抽的是门,而当负责安排表演顺序的g奴唱到“下一个是闲,《闲花落》的闲字!”那么男甲和女乙就会分别从戏台两侧的暗门进入幕后,各举各的木偶,共演《闲花落》。c控木偶的方式不同——进入幕后的男女两人虽然需要配合演戏,却隔了一道木门,不见其人,只闻其声。这个规矩刚定时,本是为了严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法,经过几代演变,尤其是如今女皇当政,却变成了男女两人谈情说爱的最佳场所,经常有演着演着,变成了打情骂俏、互相挑逗试探的,只要戏演的大家不喝倒彩,就是差了原本的戏文,也无妨。而且中间的木门也开小洞,虽不能碰面,却也方便两人传递便条,表明心意,隐秘又不丢脸。有皇帝支持提倡,很多在平常羞于见人的大家未婚男女们,都参加过这个把戏。若是中意和自己配戏那人,就传便条约时间再见真容,若是没意思,而接到了对方的便条信物,也可再塞回去表示拒绝,因为不清楚对方姓名来历等,自也不会感到尴尬。 西唐风俗,特意选在落日后的祈丰节进行人偶戏,一来,男女爱慕繁衍后代,暗合祈丰节人丁兴旺,国盛民丰的意思;二来,也是更重要的却是为了方便入夜后,俩俩有意的男女在河畔、树林幽静处见面谈天约会。据说每年能抽到“女”“子”二字而合演《春来好》的女子和男子,若是又彼此中意,会当即得到皇帝赐婚的荣耀,只是恰要女子抽到“女”,男子抽到“子”,而又演戏配合协调,见了面还得彼此喜欢的,实在少见。倒是曾经出过在祈丰节当晚私订终身,结果第二日太阳一出,发现爱人是麻脸而闹散婚的。 想了番文丰曾作的解释,待察觉时,已被人群挤出老远。我索x站在一座小丘上,一手牵马,一手背后而立。 眼前是一望无际、安静蛰眠的丘陵草原,一轮皎洁圆月正自渭水河畔缓缓升起,耳边是隐约朦胧、似幻似真的g廷歌乐,我挑挑眉。 有这样曼妙的气氛,加上晚上看不真切,不上当受骗才怪。不过… “咕噜噜!”我腹中一阵肠鸣打过。 装深沉果然不是人干的!涟秋啊,你们到底要主上我等到什么时候!… 从皇帝特许随祈丰节流动入苑的吃食摊上买了张纯牛r馅的毕罗大饼,我吭吭得咬了两口,折回人偶戏台。 光顾着低头看路加啃饼了,我险些和迎面走来那人撞个满怀。一阵晃动,栽进弹簧堆的感觉。 三层肚皮不住颤抖,那人倒退几步,显是被我撞得不轻。然后马上谄媚笑着凑近,“国公大人,您好啊!在这儿闲逛,怎的不去试试人偶戏?” 火光下,一张胖嘟嘟的椭圆大脸,不是京兆尹梁宜光梁硕鼠还能是谁? 第八十七章 御苑游庆中 欲望文 第八十八章 御苑游庆下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八十八章 御苑游庆下 “什么?!你…咳咳咳咳…”听这梁硕鼠喜滋滋得说他也准备去参加人偶戏,一口毕罗卡在喉咙,咽得我只翻白眼。 “国公大人,今年下官趁家中夫人回娘家,这才有了机会,”梁宜光委屈得看看我,一副硕鼠也该有春天的可怜表情,“下官自觉家道也算殷实,有房有田,正五品官位在身,且只有一房正室,无儿无女。这样的条件,在长阳城,总该有几户富贵人家的待嫁闺女希望攀附吧?” “咳咳咳咳…”拍着x口,我好不容易理顺了气。看看肚皮颤颤、两眼发光、斗志昂扬的梁宜光,使劲憋住自己想要喷笑的yu望,认真鼓励他道,“不错,老梁你…中年才俊,条件相当不错,待会儿一定要努力啊!” “嗯!大人,您也试试吧!就算无心再结识咱们西唐的大好男儿,那人偶戏本身也是很有趣的。” “是吗?…”望着那戏台上两个笨手笨脚正磕绊不止的人型木偶,听着周围传出得哄笑阵阵,我有些心动。反正涟秋他们还没来,而且玩人偶时,也不会看到配戏的另一人,“好吧!那本大人也去凑凑热闹好了!” 莺莺燕燕、衫红裙绿、香风撩人。从女子这边儿管理字签的老太监处随便抽了个叠成如意角的红包,好不容易挤了出来。我正要打开瞧瞧是什么字,胳膊被人狠狠一撞,一阵酒气从身边擦身而过。 “咦喂!”正要拽住那人要求道歉。 “文霜大人,您不能再喝了啊!”一个中年女子冲了过来,低声絮叨着,扶住了那人,“唉,冤孽呦!…若是被陛下瞧见了,那可怎生是好…让奴婢扶着您,去那边儿…咱们车里有醒酒汤…莫打莫打,是奴婢秀玲!…” 是文霜府上的中年女管家。那方才的人,是文霜了? 怎么搞成这幅样子?不过话说回来,她难过本姑娘就高兴,谁让她曾拘禁我家狐狸j的。哼哼,总之,活该! 拿着自己的字签如意角,我四下张望,想要找个看戏等人的好位置。眼角却瞄到了地上,方才文霜经过的地方,静静得躺着一个柳绿色的如意角。 “不拿白不拿。”左右看看,无人注意。我随手扔掉块碎银子,弯腰去捡时,手指一拨,顺带将那个绿色小角拿到手中。 拾金不昧是好孩子,拾金昧了虽不见得就是坏人,心理上总有些不安。何况这失主,本姑娘又明知是那个彪悍的皇五女。 有些鬼祟得来到一棵孤槐下。天元气流转,察看了一番周围和树冠,无人。我放心得打开了自己和文霜丢落的字签。 我的是“丘”字,文霜的是个“田”字。 “丘”嘛,再加一字,合起来能成新字的…暂时本姑娘只能想到个“山”字。“田”可就多了,加“半”是“畔”,加“人”是“佃”,加“心”是“思”… 篝火噼啪,鼓锣拔子声声,戏台那边忽然又爆发出一阵年轻男女的哄堂大笑,似乎又有好戏上台。重新叠好两个如意角,我随手掖到了腰带中,大步向那儿走去。 人声鼎沸。挤得靠近一些,台上正演一出由“言”“青”男女配对,名为《请花神》的兄妹戏。 本来的情节,那女人偶是个卖花养家的闺女,弟弟顽皮,把要去贩卖的鲜花踩耍一空,姐姐伤心,弟弟意识到自己错误,和姐姐一起拜祭花神,最后花神借了姐姐的r身,点草开花,戏最后,应该是姐弟俩开开心心得一齐出外卖花。 可瞧瞧台上那两人偶,明显岔了戏路,暧i万分。看到满院的凋零残花,姐姐本该痛哭,丝弦伴奏声过,那持人偶的女子咿呀半天,显然是羞涩得不晓得该如何当着旁人嚎啕大哭;弟弟认错的对白也变成了对姐姐容貌的隐讳赞美和试探。 待到一阵花瓣洒落,行善完毕的花神又要重返天庭,也不知那持着弟弟人偶的男子是不小心还是故意,居然踉跄几下,扑倒了那女人偶,还连声喊着“姐姐啊,莫要离我而去!”再也忍受不了,我随着众人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花痴啊!典型的花痴男!”一场闹剧落幕。鼓了掌,腮帮子笑得有些发麻,我正揉搓着双颊。 负责报戏名的亮嗓太监高声吆喝道,“下一个是闲,《闲花落》的闲字!《梦中思》的思字准备入台嘞——!” 《梦中思》,果然是取了思念的思字呢…咦喂!那不就是本姑娘捡到的那个字签加上个“心”。嗯,等等,我记得… “那一会儿的人偶戏抽字签时,书蘅若是与您有缘,当会选到一起去…殿下,书蘅时刻‘思’念着您!”大概是对那幅想象中的“骚包男遮羞离去图”印象太深刻,我的耳边又响起了蔡宁的那句话。 莫非这是蔡宁给文露的暗示?暗示他要选的是“心”,盼望文露选的是“田”,所以那个“思”字才咬得甚重… “心”啊,就是对文露一片真心的意思吧。想到那个文霖聊起过的书呆子,又恰瞄到一道似曾相识的青冠白袍人影正逆了方向,挤出人群,我越发肯定起来。 可文露显然没打算去和他配戏嘛!不然,这“田”怎会跑到那醉酒的皇五女手里。 君子当然要成人之美。腰带里的如意角,我嘴角微翘。文霖,这回,你该怎么感谢本姑娘?! 路上撞到数人,也来不及道歉或是要求道歉。一手攥着那个田字签如意角,一手推拨着挡在身前的男女,等我一溜烟跑到御苑南墙g下的酒肆小吃店时,文霖恰好喝得两颊酡红得起身,招呼仆从,正欲回家。 “把握机会再试试表白也好,演完戏挥挥手潇洒离开也罢。先…什么也别说,赶紧去吧!”飞快得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那田字签的失主。把柳绿色的如意角塞到文霖手中,我拍拍她肩膀,笑着说道。 话很亲切,除了说到那个“先”字时,顿了一顿。 “…嗯!”两眼发红,文霖咬着牙点点头,“苏子,等这事儿过了再来谢你!” 聪明!和本姑娘差不太多了呢!我微笑着朝飞快奔去的文霖挥挥手。 “不会吧?梁硕鼠,你、你的是‘山’字?!” 回来路上,又碰见了梁宜光,正抱着十来个天下楼的r包吃得不亦乐乎的梁宜光。 没发觉我对他的外号相称,抹了抹嘴,油光光的亮如灯泡。梁宜光笑着说道,“是啊,国公大人。‘山’字不好么?下官觉得不错,很多可能呢,就看下官有没有那个运气了。”… 眼瞅着梁宜光一边打饱嗝,一边捧着他的三层肚皮挤入戏台前的人群,我心底不住哀号。 “为什么他抽的是‘山’?!为什么本姑娘抽的是‘丘’?!为什么要先送给文霖那个‘田’字?!…虽然本姑娘是不太在意配戏的人是谁,可、可他吃了包子既没刷牙也没洗手!会污染台内的空气,就算污染不到…啊——!他是梁硕鼠啊!…苏子,稳住稳住!…让我看看,和‘丘’组字的其他字…“乒乓”?可这个世界没有这两字啊!…能不能发明?对对对!就凭本姑娘瀚海散人的名头!…可时间来不及啊!…君子果然不是人做的!…大不了,本姑娘不玩儿了不成么?没错!就这么决定了!” 怀着最后一丝侥幸,我掏出了腰带里的如意角。 咦喂,记得当初抽到的明明是桃红色的…凑近戏台外的篝火,我迟疑一下,拆开了手上那个分明藕荷色的如意角。 看清楚那字签上文昭御书的蝇头小楷,我的手一哆嗦。 不可能吧?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女”字居然跑到本姑娘手上了… 可别跟本姑娘说,“从前,有个王子,喜欢上了一个平民家的女儿,可他的父母不允许两人结合。于是,有一天,王子想出了个奇妙的办法,就是利用他们国家一年一度的人偶戏相亲大会的时机,他抽‘子’,她选‘女’,合演一出《春来好》,在臣民的感动呜咽请愿声中,国王不得不祝福他们,然后他们从此过上了美满幸福的生活。”… 头有些晕晕的。等我挤到戏台前,文霖的《梦中思》已近尾声。 不同于其他人偶戏的欢快气氛,当文霖吟诵完一首自己即兴作出的无题长诗作结后,戏台下年少未尝愁滋味的男女们大多侧了头,掩了袖,偷偷得擦拭不已。 但是很快的,悲伤被春风和篝火带走。 台上演戏,台下看戏。谁又说得清哪出是假,哪出是真。 经过了这一天接二连三受到的刺激不断,我的脑子显然有些漫无目标得开始胡思乱想。直到那报戏名的太监一声高唱:“下一个是秋,《秋田猎》的秋字!《登天岳》的岳字准备入台嘞——!” 并不起眼的戏名,我却一个机灵,清醒过来。 因为这出戏本该是我去演,同时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会看上梁硕鼠,不惜以自己上上签的“女”来偷换我的“丘”字。我不动声色得扫过戏台四周,却惊讶得发现有一穿了便服衫裙的温雅女子正摊了手中字签,同样在惊讶得四处张望不止。 文露!怎的是她?! 因为我的惊讶侧目,也因为篝火那边她的惊讶环顾,先是我身边一着绮罗戴璎珞、粉x半掩时髦女郎的一声欢叫,接着是文露身边一宽衣博带年轻男子的驻足,渐渐的,认出皇太女也来参加人偶戏的年轻男女越来越多。 少女们的喜呼连连,少男们的频频倾顾,一时间,文露周围地带被她的众多追捧者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隐在暗处负责文露安全的兴庆g侍卫们也不得不出面,劝说的劝说,推搡的推搡,威吓的威吓。倒是我这个首先发现文露的人,半推半退,被不断前涌的人群挤离了戏台看场。 那还站在戏台上的人偶戏唱官太监显然也没想到皇太女会出现,抑或是没料到这位皇位继承人在长阳年轻男女中的受欢迎程度如斯,待到他缓过神来,拿了幕后乐人的一副脆锣,锵锵锵锵的想要出声帮忙维持秩序时,戏台内外已经沸腾腾如海,无人还会注意到他。 退到戏台外围一堆半人高的篝火堆旁,我捏捏手上的字签,松了口气。揉成一团,正要悄悄扔入火中。 “咦,苏爱卿?”身后忽然响起了文昭狐狸的声音,“人偶戏那厢似乎甚是热闹,你怎的这就要走?” 该死!把那团纸攥在手心,我连忙笑呵呵得回身行礼,“陛下,您也来看戏么?”瞧到她身后的那条黑影,我借着打趣舒缓自己怦怦的心擂如鼓,“陛下是否也想入台唱一段儿?不过,恐怕咱们西唐男子见到陛下亲来,会又喜又怕呢!” “哦?”豆豆眼一亮。虽然上午大半的私房钱输光,不知跑哪儿躲着不见,郁闷了半天的文昭,此刻又被我的话勾起了兴致,“为何?” 我眨眨眼,压了嗓道,“喜的,自然是亲见陛下圣颜,更有机会和陛下同台配戏,怕的,自然也是陛下身边…” 文昭嘿嘿一笑,了解得轻拍我肩膀,“爱卿果然妙语。走!不如就换你作陪,同朕一起去瞧瞧那人偶戏在演哪一出,如此热闹。” 不去行不行? 看着兴致勃勃走前的文昭,感受着身后那团冰块散发出的冷气阵阵,我苦着脸快步跟上。 被人掉包换字,文露的惊讶表情。刚从那个是非地溜出来,如今又被这只大肚子狐狸揪回。到底是谁在逗弄…或是算计本姑娘? 在眼瞅着前边不过穿了身常服便衣,便被当作常人看待的文昭被人连番撞碰而过后,我有些心急。这帮纨绔子弟、富贵小姐们啊!只想着去瞧皇太女,连当今皇帝是谁、长什么样儿也不晓得了么?! 不想在文昭面前显露武功。我扫过四下的人沸如海,恰望到戏台上那名唱官,正红着脸,百折不挠得敲着手中换过一副的大锣,不断吆喝“静下来!静下来!戏没出完啊!奴才求各位公子各位小姐们静一静呐!” 我顿时有了主意。 走过身边,一身胡式褐衫打扮的冰块贵妃望来一眼,似乎明了我的意思般,微点下颚。 “这算不算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一边绕到场外,跑向戏台后面,一边暗自嘀咕。想到之前的那次诡异召见,越发觉得此千年寒冰块当时是由于练功出岔导致异常的短暂融化。 在那台上唱官太监和台下三五g奴的齐喝“陛下驾到!”声中,戏台看场终于安静下来。 “原来是露儿在此。”看到众人散开、夹道下跪后露出的中心那人,文昭微微一愣,双手虚抬,“都平身了吧!”理了理自己有些松散的单刀半翻髻,文昭帝笑眯眯得走前说道,“朕就说怎的如此热闹,可是露儿你也要入台演戏?” “不知母皇驾临,儿臣失礼了!”红红的篝火映衬下,文露却似乎有些脸色发白,欲下跪请罪,已被文昭扶住。 “露儿免礼。如今咱们是在g外,又是祈丰游庆、与民同乐之时,这些个繁礼缛节的,能免则免吧。” 皇帝出马,秩序自然恢复。在场众人言行举止间却也免不了生出几分拘谨小心之意,戏台上下顿时有些冷场。 挥挥袖子,文昭不以为意得大声说道,“朕来可是为了瞧这儿的热闹,大家不必拘束,该怎样就怎样便好。不过咱们先说好了,倘若一会儿的人偶戏,不能让朕也乐呵乐呵…” 听到文昭帝的拖曳长音,众人齐齐吸了口气,场内更是静得可怕。 篝火噼啪一声轻爆脆响。文昭呵呵笑道,“若是不能让朕乐呵,咱们便罚那演戏的二人走到幕前,当众再演一回如何?!” 起了身,低着头,本因为万岁驾到不敢再说话张望的年轻男女们,不过是平日里听过背过些家训,对九五之尊的皇帝有些陌生的惧怕,如今亲见文昭,不过是个肚子挺挺,说话和气,与家人没什么两样的中年婶辈,又听了文昭如此的惩罚妙法,顿时纷纷低笑出声。更有几个胆大轻狂,头戴逍遥巾的贵族青年击掌叫好。 眼见看场气氛再次活跃,小豆豆眼弯起。文昭帝朝文露招招手,“露儿,过来过来,让母皇瞧瞧,你抽的什么签,可快轮到了?” 猫在幕后角落,目睹了方才的一出真人版“二进g”好戏,正打算找机会溜走的我心下一紧。 却听那文露有些心神不定得嗯啊几声,眼神却时不时得扫过四下的人群男女。 我连忙缩头,却继续运转天元气,侧耳细听。 “是个‘丘’字签…朕记得去年,似乎配的是‘山’,合演《登天岳》的那男女二人还拜了干兄妹,不错不错,是只好签!”是文昭的声音。 “丘”?!果然是本姑娘的字签! 我有些意料之中,更过的却是意料之外的迷惑重重。 文露也被人掉包了,原本的字签是本姑娘如今手上的“女”字。可看她之前那副心神不定的惊讶表情,似乎发生了比简单的掉包更让她惊慌的事才对。 莫非是“子”?!她在等一个拿“子”的男人?! 也许文露凑巧事先知道…或者,很可能就是她本人…反正以她皇太女的权力,g本就很容易做到吧…事先动了手脚,自己抽“女”,另一人拿“子”,想趁着一出《春来好》的机会,和那人成就一段天赐御赐的美好姻缘! 心思电闪般得转过。我忽然想通了一大截,只是有一点依然不明。 文露何等的尊贵身份,是什么样的男子,居然令她须得用上这种手段?!就算他国太子,她若想要来做妾,也未必很难吧?还是… 恰在此时,耳畔传来文露的声音,“…是、是啊,母皇。”显是迟疑了片刻,文露才恢复了她那优雅平和的嗓音,不缓不满得打趣回道,“下一出便是儿臣了。不知配戏之人是哪位,若是儿臣尽了力,那人配得略差,母皇不笑,儿臣岂非冤枉?” 把那丝疑惑暂放一旁。我舒服得靠坐在幕后房梁上,专心听这西唐最显赫母女二人组的墙角八卦。 “哦?…嗯,露儿说的似乎在理,让母皇想想…”可以想见,那只大肚子狐狸正心底算盘拨得啪啪作响,笑眯兮兮得看着她女儿,“露儿,不妨将你的意思说出来听听如何?” “是,母皇。儿臣也是突然想起,在兴庆g,时常能听到暂居儿臣东禁院内日东国太子的乐声歌声,美妙动听,令人回味久久。上回朝宴,母皇不也是因他j通音律收为义子的么?儿臣斗胆,请母皇准许,儿臣与崇仁同演一出人偶短戏,定让母皇开怀一笑。” “……” 文昭在沉默。我却觉得自己手中的那只藕荷如意角如火烧般烫灼肌肤。 是崇仁。拿着“子”字签的男子是崇仁!让文露心仪已久,苦苦等待的男子是那个日东国太子! 因为日东的战败和西唐对日东的防范,作为质子来京的日东太子,处境尴尬,身份敏感。文露恐怕是真心喜欢上了那个谪仙般的人物,想要堂堂正正得给他一个名分。而能给他名分的机会,只有祈丰节上这天赐御赐的一出《春来好》,顺应民心天意不说,朝中那些忠国又迂腐的大臣也无法开口反对。 本姑娘的猜测是否正确,端看文昭下面的态度。 有些兴奋,将要揭开谜底的兴奋。有些刺激,探知他人秘密的刺激,更确切的说,是探知西唐尊贵皇太女秘密的兴奋。耳朵动动,滤除其它一切背景噪音,我侧着头,仔细去听。 谁料想下一刻,一个今天屡次碰面,已是无比熟悉的男声谄媚得c了进来,“陛下万岁!皇太女殿下千岁!” 一拍自己的额头,我忍不住想要踩扁那只名叫梁宜光的硕鼠。 “娘亲,”“老妈,” “下面的故事呢?”几年后,我的一对双胞胎女儿齐齐问道。 我笑着亲亲她俩儿的苹果脸,“下面的故事,很简单。梁宜光拿的是‘山’,皇太女的是‘丘’,一个硕鼠过街惶恐万分,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得对台配戏呗!不过,也幸亏如此,不然…” “…不然,这看戏的姑娘小子们怕是不会饶了母皇啊!”烫手山药抛出,文昭笑眯眯得对文露挥手说道,“好啦好啦!露儿,快入台吧!” 看着那笑容依然温和却难掩眼角丝丝抽动的文露和满头大汗不断吸气肚皮哆嗦不已的梁宜光慢慢走近台来,我捂着嘴,心底哈哈大笑着,跳下大梁,从另一侧溜出了戏台。 第八十八章 御苑游庆下 欲望文 第八十九章 月下女狼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八十九章 月下女狼 月华如水,山峦沉眠。 g乐远去,歌舞渐消。斗场的老少赌徒们首先意犹未尽的散去,接着是一队队的外乡杂耍艺人、京内入苑来的吃食摊主伙计们收拾家当,准备离开。 篝火明灭,火把摇曳。三三两两,束冠梳髻的年轻男女,羞涩得勾着手,窃语纷纷得漫步走向中意的约会场所。 “涟秋他们不是先回去了吧?”微风吹过,草叶刷刷,带起暮春夜的凉意阵阵。寻了一圈,府里的马车也看不见了,我站在离御苑入口不远的一座山丘上,正犹豫着是否离去。 “请问,站在上面的可是宁国公、苏子苏大人?”一个从未听到过的男子声从丘下柳树旁响起。 柳条枝桠阻挡,看不真切。我有些疑惑得应道,“是,我就是,这位是…”正要走下去瞧瞧。 “我家主上有个消息想说与大人。” “嗖!”的一声疾响,后发先至得破空迎面而来。 天元气意随心动。不假思索,我探手一夹。 那物在食中指间嗡嗡得颤抖片刻。拿在手中一瞧,却是枝由臂弩s出的无头短箭,箭身上绑着一张折了几折质地相当不错的硬纹纸。 再看树下,人影全无。咦喂,又是什么怪事?我纳闷得解了那纸下来,摊开。 月光下,两行歪歪扭扭,似是为了掩饰写字人惯常字体的小字分外清楚,“公已中毒。欲要解药,申末三刻(20:45左右),正北三里,林中见面。如若不来,后果自负。” 我哧笑一声,随手收起了那张纸。开什么玩笑?中毒?本姑娘身体好好的,天元气也毫无滞涩,中什么毒?! 理理狮子骢的脖颈鬃毛,它舒服得打了个响鼻,褡裢里的蘑菇头早已呼呼大睡。我牵住狮子骢的缰绳,“走,咱们也回家喽!” 折腾了一天,说不累是假的。何况本姑娘又是斗、赛马,又是人偶戏上被人掉包的,说是身心俱乏也不为过。 骑了狮子骢,我微闭双眼,晃晃悠悠得走向御苑入口临时搭建的高大牌坊门楼。 “苏大人,且慢!” 睁开眼,这次却是个熟人。灰原漠正抱了张琵琶,站在牌坊前的一串灯笼下,微笑着向我招手。 掐了掐自己的太阳x,我恢复了几分j神,同时心中暗暗警惕。 灰原漠,老实说,此人比白墨更让人看不透。平凡的样子,放到大街上,见一次忘一次;平凡的身份,随崇仁而来的日东优人,目前被转赠到文霜府,据说技艺也是平平,可偏偏却与白墨,甚至崇仁密切相关。横街前拔河时,看到他受伤,崇仁紧张得好象哥哥死了般得扑过去;体内古怪的气息,和白墨未拔蛊前的气息极其相似;就是昊长风,白墨也是通过他和崇仁的侍卫藤原上清,联系上本姑娘的。 是敌?昊长风的平安归来,他的功劳不小,似乎不算是敌人。是友?体内那么y邪的气息,会是好人么…而且文霜后院偷袭本姑娘的那人,多半是他… 可手持峨嵋刺为武器的不是白墨么? 一阵风起,牌楼下悬铃、灯笼来回摇摆。眼前一片暧i粉红,耳边一阵叮当脆响,如梦如醒,似幻似真。 恍惚间,我居然又看到了当日江扬行g内那反弹琵琶的红衫伎人… 可那歌喉高拔,舞艺绝佳的伎人不也是白墨么? 揉揉眼睛,再看,却是灰原的一张平凡面容。 下了马,走上前去。未等灰原出声,我先不由自主得皱眉问道,“灰原,你和个叫白墨的日东人可认识?” 没有一丝慌张,似乎还隐约可见几分得意神色,灰原漠笑眯眯得看着我,“苏大人,这个嘛,等您成了我们日东人那日再告诉你可好?” 人家一个国家的小团体,又怎会轻易让旁人了解。我有些尴尬得笑笑,看灰原一副彬彬有礼的恭敬样子,倒也不觉得问这问题有多丢脸。只是他那句打趣的答话,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摇摇头,恐怕自己是真的有些乏了。我也礼貌微笑道,“灰原,可是有事找我?” 神色忽然有些许不自然。灰原漠不动声色得望了望四周,压了嗓子飞快得说道,“白墨让在下传句话给大人,‘女字在手。若想保密,申末三刻,西北三里,渭水河畔。如若不来,后果自负。’” 困意顿消,我张大了嘴巴。 果然那个小妖j今日也来掺了一脚!谁能知道“女”字在本姑娘手里?天知地知,本姑娘知道掉包人知道! 既是白墨搞鬼,若是真被他栽赃陷害得告诉了文露,那本姑娘可就要倒大霉了!可惜,从戏台溜出时,为了省事,我随手把那女字签给丢火堆里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费点儿事,偷偷塞还给文露呢! “渭水河畔,申末三刻?”我有些紧张得抓着灰原漠袖子问道。 点点头,再次肯定。灰原漠转身离开前忽又冷不丁得来了一句,“大人身上确曾被人下药,不过现下已解,大人大可不必理会那下药之人的威胁。” 怕狮子骢目标太大惹人注意,可又不放心替我牵它回府的人会否走路风声,干脆在御苑内的一处洼地林中拴好,又涂了它满身的草汁做掩护,反正有甚是机灵连狄狼也能驯服的蘑菇头守着它,一夜半夜得不会有太大问题。 将一切有条不紊得安排妥当,走出林子。看看西北河畔方向,我自己却有些迟疑。 白墨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就算本姑娘还欠他一次那个,可天凤令牌不还押在他那儿么,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得逼我前去么? 关于自己如何会被人下了药又解了药,我自己的左右两侧腰眼,分别是一小指盖大小的淡红淡黑色点。若不是灰原漠的提醒,加上我的仔细察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下药的人,很明显,除了那个该死的藤原上清,再无其他嫌犯。时间也大概知道,赛马过那窄峻马道时,他多半儿是借着那一下掐我腰间的调戏动作,拿针飞快得刺入下了药,就算不是那次,后来也有多次借着勒腰亲近下药的机会…怪不得今天半天,本姑娘腰眼不住酸麻呢!…想起下午那家伙的一系列异常举动,我更是火冒三丈。你个该死的“牛黄上清丸”,说好了不会再害本姑娘,说话就像放氨气。 不过,什么毒药,还不是对本姑娘的修道体质无效?!我无声得冷笑几下,到左侧腰眼处的黑色肿点,却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解药”,多半儿是易了容的白墨,趁本姑娘拿着“田”字到处寻找文霖时,一手掉包换了本姑娘的字签,一手顺带解了藤原上清的毒药。 白墨那个小妖j到底想怎样,我无从捉。可今日针对本姑娘的这一局中,分明还有藤原上清代表的第三方势力存在。而我又因为白墨有心无心的掉包,搅了文露的局。 这算不算是连环套连环? 乱糟糟一团。 挠挠头,早晨朗春梳理的警鹄髻有些凌乱。我索x拔了钗朵,去了c梳,散开发髻,拿条锻带高高扎了个男式束发。夜风一吹,头顿时清爽起来。 想不出答案的问题将来自然会有人给答案。现在还是去看看白墨想搞什么鬼吧! 天元气流转,身体陡然拔起。风声疾呼,擦耳而过。十丈一降,脚尖轻点草叶,我飞驰向西北三里外的渭水河畔。 草场上渐渐泛起一层薄雾,越发衬的当空那轮圆月朦胧迷离。 掠上一座山丘,渭水在望。时间未到,想起收着的第一张威胁字条,我不由自主得向北面瞧了一眼,却被林外一正来回移动着的白影和那白影顶着的一团微弱荧火吓了一大跳。 字条中提到的那片林子并不太大,却很是茂密,加上雾色笼罩,那两团似鬼非鬼的“东西”轻飘飘的,好像没腿没头般的诡异飘忽。 渭水北岸,远山中凄厉兽鸣响起,“呜呜呜……” 我只觉自己背脊上一阵冷飕飕的,汗毛直竖。 心脏怦怦得急跳起来。虽然不必再去赴那边的约,我的脚却向北面挪了挪。 好像在现代看恐怖电影的感觉,明明知道会有惊悚场面出现,还是忍不住半捂了眼睛,瞪着屏幕,等那怪物探爪一蹦而出。 林子渐近,我不断给自己的失控举动找理由。 时间还早…既然毒解了,那怪物也就不能吓人了…看一下,就只看一下下…以本姑娘如今的本事,哪里又去不得… 心中正念叨不止,东面三里开外一阵急如鼓点的马蹄声传来。 来不及细想。体内天元气迅速流转,生生不息,我一点脚,纵身窜上了入林不远最高最chu的那棵杨树。 站立枝梢,俯瞰下去。没有高树遮挡,虽然林中雾色又浓重几分,下面的光景还是清楚很多。 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几棵成年大树被锯,只剩下了几个矮矮圆圆的木墩子。新燃起的一小堆篝火旁,坐着一个白袍青冠的男子,正盯着那堆火发呆。正是之前我在山丘上时,不经意瞧到的那团白影。 噼啪声中,沾了潮气的柴火冒出几缕青烟,火苗明灭不定。 抓着枝桠,我微微倾前了身体。看清楚那人面孔,不由一声轻呼,“咦喂!怎么是那个80分小白?” 不知道这文霖暗恋的呆憨蔡宁为何会于此时出现林中,显然他不会是那个给本姑娘传递字条的什么“主上”。难道他是碰巧经过?…可这么晚了,他怎的还不回家?莫非是终于被文霖打动,两人要在此敖包相会?! 想到人偶戏上文霖的那场催泪演出和当时我浑浑噩噩的错过,什么白墨的约,什么主上的威胁,统统暂抛一边。捡了处chu枝桠坐稳,我兴奋不已得静等好戏再来。 林外一阵马的低嘶声入耳。树叶沙娑中,一个身披大红色连帽披风的人影晃悠着走近前来。 果然是今日又穿了一身俗气大红的文霖。我正要点头拍手,提前庆祝。 那人褪下帽兜。虽然英姿不凡,却不是文霖的灵秀狡诈,虽然身形窈窕,却不及文霖的个子高挑。火星轻爆,一双幽黑的卧蚕眼眸,正微微眯起,不断打量着一丈开外,有些局促不安站立起身的蔡宁。 逮到那人墨眸内一闪而过的淡淡讥讽,我只觉全身僵硬。 皇五女文霜?!她来干什么?!还有这个蔡宁小白,到底再搞什么?! 雾色翻腾,疑窦重重。 却看下面篝火旁,那蔡宁抓着自己衫摆,已经急急开口,“文霜大人,人偶戏台上,是您抽到的‘田’字签么?” 我心下一紧。看这架势,莫非小白没有转x,还是喜欢文露,特意挑明拒绝来了,可,你找错了拒绝对象吧… “切!”似乎颇为不屑,不再说话,文霜从腰带上摘下个皮囊袋子,咕咚咕咚仰头喝了几大口。 篝火热气升腾,一阵酒味冲天而起。 皱着眉头,蔡宁后退了一小步,却继续催问,“当时,果真是您和蔡某配的戏么?” 打个酒嗝,文霜睁大了双眼,仔细端量了蔡宁一番,忽然别头苦笑不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不是他,他也不会是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文霜的嘀咕似乎莫名其妙,我却有些明白了。 敢情这皇五女又受刺激了,还是为了她那个入了g另结新欢的旧情人吧?那人多半是文昭狐狸的妃嫔,今天随驾前来参加游庆时,被文霜给撞见了。 我又气又想笑。 当初g中家宴,就是因为你和你那个旧情人,害得本姑娘在雪地里趴了半天,受寒大病一场。不过,这文霜也确实可以啊,居然敢给她母皇戴绿帽!一个是吝啬鬼老狐狸,一个是馋色鬼小狐狸,这两个家伙,果然是亲生母女! 再看下面,蔡宁轻咳几声,忽然手握成拳得踏前几步。被篝火一照,脸颊顿时有些红润,“文霜大人,既然您不否认也不承认,还是蔡某直说吧!蔡某心中之人,自始至终,便只有…她一个。文霜大人的一片深情,蔡某虽已知晓,却无法回应。大人文武双全,品貌…总之,是蔡某配不上您,还请您…另觅良偶。” 听完蔡宁的一番话,又已半醉的文霜倒没怎么样,依然埋着头嘀咕不已。我的心头,却腾腾得窜起把火来。 文露有什么好?!你喜欢人家,可看看人家怎么耍弄你的?!…“认真发犟”,“灿烂耀目”?本姑娘说,是得了疯牛病和睁眼瞎才对!…文霖一片真心,不娶不嫁的单身等你,你再三推托不说,还敢当面说得如此决绝?!嗯嗯,若不是弄错了拒绝对象,今晚可不就是文霖,又要在此伤心一场! 懒得理你! 我皱着眉头,便要下树离开。忽然瞅见又一白衣人影,入林不远,雾色沉浮中,正四处张望着缓缓接近这边。 咦喂!今天晚上,这树林里还真是热闹啊! 惊动任何一边怕是都不大好…我犹豫着回头望了望,却被这边火前,情节巨变的一幕骇得险些直接跌落下树。 不知何时,酒醉的文霜居然将蔡宁捂嘴摁臂得压倒在地,两人正在篝火旁激烈得撕扯扭打作一处。 隐约听那文霜闷着声,喘气低喝,“…贱人!我文霜有什么不好…嗯?!连你这等贱民也敢不把本大人放在眼里?!…你要去找谁?你喜欢谁?…本大人若是想要,你敢说个不字?!…” 我抓牢枝桠。文霜这、这是要强上小白么? 似乎为了证明。下面响起蔡宁惶恐急切的低哑声音,“做、做什么…莫要绑我!大人、文霜大人,您喝醉了…放、放手!…蔡某清白书生,尚未婚娶…不、不要!…大人,请不要再闹了,您喝多了……大人,大人!您不能这样!…” 低声咒骂不止。扯下自己的腰带,文霜利索得三捆两捆,将蔡宁推挤着,缚在一棵腰chu杨树上,接着哧啦一声,撕开了他的衣衫前襟。 “大人…不…不要…”被反手绑在树前,无法动弹。衣衫裂开,身子半裸,眼见文霜要扯他裤带,蔡宁终于大叫起来,“不要!救——” “命”字尚未喊出。文霜疾点他哑x,呼救声嘎然而止。 火光摇晃,人影绰绰。文霜一只手已经探入蔡宁双腿之间,似乎在不断揉弄。 张着嘴,蔡宁无声得扭动颤抖着,眼角已见泪光点点。 咦喂,这算不算是史上最强的野外强上事件? 眼见蔡宁清白不保。揉揉自己瞪的有些酸涩的双眼,我缓过劲来。 救不救他?救了,世上是多了个清白书生,可也多了个可能会继续让文霖伤心的蠢蛋加榆木疙瘩…还是,干脆甩手不管,也让这害文霖心碎的家伙吃点儿苦头。反正男人嘛,再被强迫,也不算是r体上被强那个吧,顶多是心理上被… 正在犹豫。一低头,我瞧见了就停在这棵最大最chu杨树下的一抹白色。 是后进林的那白衣人。 显然也受到不远处那幕的刺激。那人捂着嘴,慌张后退。天黑雾浓,磕绊不断,“啊!”的一声惊呼,摔倒在地。 “谁?!”文霜回头低喝。篝火映衬下,那双滚动着浓浓情欲的卧蚕眼眸闪过一丝狠辣血腥之色。 树枝瑟瑟,颤动不止。那白衣人更慌张了,喘着气,几次挣扎着想要站起逃跑,却似乎崴了脚,走不太远。 如果说,强上小白还有点儿道理的话,路人甲也要无辜丢命就实在太没天理了。 眼见文霜手提阔剑,晃悠着走近。我唉了一声,天元气坠,无声无息得滑游下树。 来不及查看那跌倒之人是谁,怕他折腾出声音来再添麻烦,我随手点x,打横抱起,足尖点树,飞窜上稍远的另一棵大树。 摈着呼吸,直到半醉半醒的文霜察看四周,放心得再次折回,继续她的“史上最强业务”,气喘、哽咽、咒骂、呻吟声交迭起伏,篝火前那二人的气息都chu重急促起来。我才有机会,借了树杈间的斑驳月光和不远处的篝火弱光,来看自己所救何人。 菱唇微抿,倦眉淡淡,额心一颗水滴形小痣。两颊淡粉,温润的水眸正频繁眨动着,瞧我不是,不瞧也不是。 崇、崇仁! 第八十九章 月下女狼 欲望文 第九十章 谁更倒霉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九十章 谁更倒霉 不似平常男子硬梆梆的结实身体,却也不似女子软绵绵的柔若无骨。四目相望,我的心跳顿时有些不受控制。 却又不得不俯低了头,凑近他耳垂,低声说道,“我帮你解x,你可别再出声也别随便乱动啊。” 崇仁脸颊又红了几分。x膛起伏着,合眸片刻,方才睁开,使劲得眨了眨。我这才想起他既不能点头同意也无法说话赞成。 不好意思得挠挠头,正要解他x道。却骇然发现失去我右臂的支撑,他的身子一仰,眼看便要跌下树去。 我连忙探臂前抓。树枝颤动,自己的平衡却也失去。抓着崇仁的衣衫前襟,齐齐掉下。 树叶沙沙娑娑,不住碎响。 咦喂!可不能让这谪仙太子变了稀烂r包啊! 再顾不上是否会被发现。跌落途中,看准一处臂chu枝桠,我双脚倒勾,折腰前荡,借了那顷刻间的反冲之力,右手一松,双手闪电般再次齐探,紧紧揪住了崇仁的锦织腰带。 被我们的下冲气流激荡,周遭雾色起伏不定。叽叽咕咕声中,林中已经安眠的禽鸟小兽隐隐骚动起来。 看着下面两丈不到的地面,我缓了口气。 被这连番变故一折腾,我的脑子顿时无比清醒。不敢放松,又怕林外有文霜或是那什么“主上”的人马等候。再次提息,天元气疾转,扛起崇仁,我连跑带跳得窜向林子深处。 直到那空地上的篝火变成一点星星荧光。我纵上一棵比方才栖身的那棵杨树还chu高了两倍有余的参天古槐,直达离地二十丈(66米)的树冠顶梢,才敢再次歇脚。 “咦喂,你没事吧?”想到肩上还扛着的人,我的心又是一提。 放下崇仁,却见他鬓发凌乱,双眸紧闭,面上忽白忽红得变幻不定,似乎痛苦非常。我连忙解开他的x道,同时揽腰抱住,左掌抵在他的后背,自灵台x缓缓得输进一股天元气。 随着经络走向,气息流转。我这才发现,他体内毫无内力不说,心脉周围的经络更是异常脆弱,淤塞不堪,似乎是自小受损。加上方才被我扛沙袋般背着的那路甩腿狂奔,如今心脏已是将跳不跳,危在旦夕。 懊悔顿起。 看看四周,月华漫山,树高音寂。就算有人来,以本姑娘目前的修为,也能提前一步发现吧… 不敢迟疑。我一咬牙,神识进入颅内天婴,加快体内气息的运转交换,比方才那股试探气息磅礴温厚十倍的天元气涌入崇仁体内。 运起道法中的一心多用。我一边监视周遭动静,一边护住崇仁心脏,一边用天元气小心疏通、滋养他的心脉周遭经络…忽然心生警觉。略一犹豫,扯掌收气前,已能感应到在那脆弱心脉附近,丝丝的y邪之气,不断涌现,渐渐聚合强大。 我险些惊叫出声。黑煞蛊?! “莫要…莫要再帮我了…”已经缓和过来,崇仁侧过头,虚弱得低声说道。 “你是白墨的双胞胎兄弟。”微微后仰,和他拉开距离,我冷声说道。明显感到怀中人身子一僵。 被掉包,被胁迫… 今晚渭水河畔之约,为的是让本姑娘再次和他的胞兄弟、日东太子崇仁行房拔蛊么… 想至此,我x口竟然隐隐的刺痛不已,可更多的却是升腾而起的怒火,被不断欺骗被再三戏弄、利用的怒火。 崇仁咬着唇,双颊却渐渐红润起来。“阿墨、阿墨他…我也不晓得,他会用这个法子…”别开眼,低语几句。他忽然一拉我的袖口,“那位侍郎蔡大人,也被下了药,是种催情春药。苏大人,请快去阻止!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明白了他和白墨的关系,我心中高墙竖起。 “是…是…”崇仁支吾起来。脖颈和双耳也渐渐泛起娇嫩粉色,月光下,额间青痣微颤,乌发白袍随风聚散,越发象个误入凡间的仙子。 “说!”一个妖j,一个谪仙,可在本姑娘眼中,还不如两只老鼠可爱。我怒不可遏得钳起他下巴,瞪眼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蔡宁也被人下了药的?没准儿又是针对本姑娘的陷阱呢?!对了,今晚,可就是你,威胁本姑娘两头跑的?!” “不,不是我!…蔡大人游庆时将被下药,是几日前,我偶然听文露说的!”崇仁闭着眼,颤声说道,“那蔡大人,被下的是我们日东一种叫‘无悲’的密药,经、经不起挑逗,大人如若不快些,怕是…” 倒吸口冷气。我看了崇仁一眼,“你在这里等着。” 不及细想文露预谋给蔡宁下药和本姑娘收到的第一次张恐吓字条有何关系,我纵身直扑回篝火方向。 雾气正浓。篝火前空地旁,那被困缚在树的人影却已消失不见。 断断续续,几句女子的低声咒骂自左前方林中飘来。我心下一紧,沿着那掉落一路,零零散散的裤袜衫袍,悄无声息得奔到了距篝火十丈远的一处幽密草丛前。 系系簌簌,草叶乱颤。“…贱人!装什么清高…这么硬了…不过,这欲迎还拒的调调,玩儿的倒也算熟练…”文霜的光裸脊背隐约可见。 “不!…你放手…呼呼…蔡某清白,便是皇女也不能…啊啊…你再逼我…呼呼…我咬舌自尽…啊啊!放手!…不要…咬舌,我要咬舌了…” 听到蔡宁小白还j神抖擞的蠢话连连,心头一松,我忽然有些想笑。 忽然草丛内一声杀般的高叫。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踏前一步,想要直接唤出璨穹,劈晕文霜。 可那样的话,不就得连累本姑娘看到个光光的小白… 稍一迟疑,却听女子愤怒的咒骂声响起,“…贱人!这么没用…果然是个雏儿!几下便泄了!…再来!” 气息一岔。我险些被自己的唾y呛住。 “不…不,嗯哼…不要,不…嗯…你不是她…”明显软弱了几分。带着哭腔,蔡宁有气无力得哽咽说道。 这个小白,被强泄一次,也算替文霖报仇了吧…不过,小白还是挺值得佩服的嘛,又是被下药又是被强上的,居然还能撑到现在才… 树枝沙娑。憋着笑,我仰头,恰好看到一只夜起觅食的小猴子荡过。 灵光一闪。我叩指,随手弹出几粒石子。 被突如其来的石子惊扰,失去平衡,那小猴叽喳尖叫着,手舞足蹈尾巴乱摇得跌落草丛。 “啊————!” 随着小白一声惊叫。紧接着是文霜怒气冲天的叫骂声不断,“啊!”“大胆,哪儿来的野猴子!”“混蛋!”“它撒尿了!” 月夜梦幻,雾色朦胧。 群鸟炸窝,诸兽哄逃。史上最强的野外强上事件热闹散场。 一路风驰电掣,回到林子深处的那棵参天大槐上。 “你…回来了。”没有内力,崇仁果然还老老实实得坐在树冠枝桠上,“蔡大人他,怎样了?” 忘了和崇仁白墨这二兄弟还有笔帐未清。想到方才的一场好戏,尤其是最后的高潮谢幕,我哧哧笑起,“有野猴子的一泡天降甘霖,什么‘密药无悲’,没变‘从此疲软’就算不错了。” 崇仁一愣,“‘从此疲软’?可是你们中原的一种密药?” “密药?!…咳咳!”险些出糗说漏了嘴。我脸一绷,“总之,他们是不可能再继续干什么了。现在,是否该说说本姑娘和你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帐目了?” 正一眨不眨望着我的温润水眸,惊慌得躲开。崇仁结巴道,“我、我只是收到了阿墨的字条,申时三刻,在西北渭水河畔等他。他、他说,有份意想不到的礼物要送我。” “哼!是指胁迫本姑娘,帮你拔除黑煞蛊的事吧?!”抱起双臂,我冷声说道,“你放心。既然当时的交易条件他已做到,本姑娘也不会食言…”只是,一想到若是白墨的条件不肯改变,仍然是行一次房事的话… 我不由自主得瞄了崇仁一眼,忽然有些呼吸不畅。 月光皎洁,照在他身上。一抹赛雪的脖颈,几缕墨浓的发丝。挺秀的鼻梁,微翘的菱唇。长长的睫毛颤抖不已,本是毫无血色的白玉脸颊此刻也好像沾染了春花的嫣红,娇艳欲滴,如梦如幻。 腰间两侧升腾起一热一冷的酥麻感觉,水里火里的温柔煎熬。直想抱住眼前这谪仙般的人儿,云中雾中得遨游一番。 察觉到自己的qg动,我警觉顿起。后退一步,靠在树干上喘气怒道,“你…你们到底给本姑娘…下的什么药…药x还在…” 崇仁似乎也有些不妥,紧紧咬着自己嘴唇,直到一缕殷红鲜血流下。他这才镇静说道,“大人身上,怕是曾先后被下过‘无喜’、‘无悲’两种日东密药。这两药,相配相合,‘无喜’助情,‘无悲’催情。若是分别下在两人身上,百丈之内,均会不由自主得吸引靠近对方,行三次房事可解,本无大碍。可若是同下在一人身上,却会…却会…” “却会怎样?!”怕克制不住自己,不敢靠近他。忍着体内越聚越多的热力,我焦躁得低喝一声。 “却会变成我们日东最强劲霸道的一种春药‘逍遥’!” 听完崇仁的话,我只觉自己脑中嗡隆一声巨响。 耳畔似乎再度响起下午赛马前藤原上清那个变态男说过的几句话,“我们日东有两种春药,一曰离尘,一曰逍遥。服下此二药者,莫说是狄狼和野马这样的敌对牲畜,两两情深,顿变恩爱夫妻,便是人畜之间,也…” “你没被下药。就算下了,也不是‘离尘’,对么?”存着一丝侥幸,我问向崇仁。 他苦笑着摇头说道,“恰恰相反。我也被人不知不觉间下了药,下的正是‘离尘’。” 轰!轰!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三声旱雷自天边响起。 我心中哀号不止。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前一个刻,还在笑看小白出洋相,后一刻,就换成自己中招了! 小白好歹只是中了催情药,本姑娘倒好,两个全中,还是人畜也无法幸免的超级春药!… 莫非老天也嫌我今晚救人太慢?可明明小白没有shi身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等等,小白中的是“无悲”,藤原上清先下给本姑娘的…是“无喜”! 第一张字条的陷阱,莫非就是设计小白和本姑娘的…文露想陷害本姑娘! 白墨也参加了她的计划么?… 一时间,冷汗燥汗齐齐流下。 尝试运转天元气,毫无滞涩,却也化解不了下腹的热流阵阵。 可恶!我一咬牙,窜离崇仁两丈开外,勉强站定树梢,盯着他道,“你老实说!白墨他到底想怎么样?还有,我今晚是不会跟你…这个‘逍遥’,除了行房事,还能怎么解去?” 苦笑着连连摇头,崇仁嘴角血珠再次滚落。似乎决定了什么一般,他忽然抬头,“我想阿墨是不会害你的,便是我身上之‘离尘’,若不与我商量,阿墨也断不会先行下好,此事怕还和那…爱慕于我的文露有关,阿墨顶多是浑水鱼,帮…帮你和我一把。还有…想必苏大人你也知道,我心有旧疾且无内力支持,黑煞蛊又是我天朝大祭司的本命蛊,凶狠狡诈非常,拔除时,一个不察,我便有丧命之险。只有服下‘离尘’,在、在我意识最放松却又还清醒的时候,方、方能拔去。所以,请大人不要误会阿墨,好么?” 为什么要替那个妖j解释? 自从知道了白墨和崇仁是亲兄弟,灰原漠是谁,不言而喻——不过是又换了张面皮的白墨。如今听到崇仁细说他的拔蛊过程,隐隐得明白了点儿什么,我依然选择怀疑。 白墨崇仁也好,文露文霜也罢,和本姑娘何甘?只要苏家太平,本姑娘的几个相公平安,其他的事,恕本姑娘鞭长莫及。西唐事有西唐人紧张,天下事有天下人关切。我一个异界来者,c什么心?一个不察搅进去,全家跟着倒霉。 硬起心肠,我咬牙迎上崇仁依然温润的双眸,“‘逍遥’怎么解,你还没说。实在不行,本姑娘去泡上一夜的渭水,总能解除吧?” 水眸黯淡,倦眉微蹙。崇仁恍惚得点点头,“若是已修成先天之气的大人您中了‘逍遥’,利用凉水,行三y三阳之脉,直至排除药x,应该行得通…” 我一跺脚,纵身下树。 随风,是那人淡淡的哀愁喃呢,“…她不愿意…阿墨…你不该把她扯进…她…” 说也奇怪,明明月在,天上居然飘起了细雨…就好像,就好像有人在伤心垂泪。 渭水河畔将近,已能听到河水潺潺…就好像,就好像有人在悲哀呜咽。 身子滚烫,脑子却更是沸腾。 眼前晃过的,一会儿是家中昊长风他们几个的幸福笑容,一会儿是皇太女文露的得意y笑,一会儿是皇五女文霜的酒醉悲恸,一会儿是小妖j白墨难得正经的幽然叹气,可最频繁出现的,却是崇仁那双看透世事炎凉却依然温润如玉的水眸因为我的拒绝,刹那间的黯然失色。 我不由停住脚步,慢慢回身。 耳边却又响起秦亮那番语重心长的话来。“…就算文霖是你的知己好友,可她首先是个皇女。更何况,皇家事本就错综复杂,动辄牵连贬官,砍头灭族啊…女帝正当壮年,皇太女却已长大,加上个能文能武、不甘人后的皇五女…西唐十年内必出大乱…丫头你莫要趟这混水,一个不留神,被搅了进去,咱们可是两族一府,大几百的人命哪…” 我又收回了将要踏前的脚步,预待转身。 耳边,崇仁哀怨喃呢再起。“…她不愿意…阿墨…你不该把她扯进…她终是…不会喜欢上咱们俩个的…” “啊——!”我大叫一声,闭了眼,发足狂奔。 第九十章 谁更倒霉 欲望文 第九十一章 家的感觉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九十一章 家的感觉 “苏…大人,您怎的又…”离地三丈不到,还在以g速慢慢下树的崇仁回头看来,见是我,双眸顿时睁得大大。手脚微微颤抖,“啊”的一声惊呼,堕了下来。 再见那双水眸,我就后悔了。 打横接住他,我和他俱是身子一僵。淡淡的莲藕清香入鼻,身体内的热流不受控制得沁出。 双颊酡红,崇仁低喘了几声,“啊…嗯…大、大人,我可以自己走…”说着,开始挣扎下地。 一边默念清心梵谒,我一边绷着脸,双臂紧抱住他,沉声说道,“想要拔除黑煞蛊的话,就别乱动。本姑娘可不想欠你们兄弟俩的账。”顿了顿,我续道,“谓水河畔,你们备了船的吧?这鬼天气,又是雾又是雨的。船在什么地方,走近了你指方向。” 崇仁微不可察得点点头。 不敢再看他,我运起天元气,向西北渭水疾速飞驰。 “就是这里了。”来到河畔一片石滩,崇仁指着前方水面,低声说道,“河中心有艘运送西域胡货的商船,是、是阿墨…” 我打断他的话,“不用说了。你们的事,本姑娘不想知道。那船上有人接应吧?你发信号吧。” 看着崇仁从他腰间类似香囊的小袋内抓出条色彩斑斓、嘶嘶吐舌的小蛇放入水中,我一阵心惊。“那是…那是剧毒的‘流闪’?” 但见雨雾中,那蛇昂首,在水中畅快前游,身遭五彩荧光,不断流动。分明是传承记忆中,生于深沼,长于大湖,极难驯服的剧毒蛇“流闪”。 见我望向他,崇仁忙别了头。却又似乎因为终于有话可说,语调轻快放松了几分,“是三年前,我和阿墨一起在我们日东的大沼原上觅得的。小灿很乖,没有我的话,不会乱咬人的。” 女人,对这类冷血爬行动物总有种天生的厌恶恐惧感。想到今晚之前对崇仁又是扛又是揪的连番折腾,我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河上还是一片雾蒙蒙的沉寂,四下草丛中希希娑娑的,不知道是什么夜虫在动。我忙岔了话题,张口问道,“你是驯兽的?” 崇仁扑哧一声,抿嘴微笑,“不,我不是专门的驯兽人。真要说起来,顶多是半个药师。” 药师…想到白墨的高超易容术,我忽然明白了。敢情是有个技术顾问的兄弟在暗暗支持啊!再一联想到小倌店那次,白墨曾对我用过的软筋散,我更是有些震惊。看来皇太女文露果然是对崇仁动了真心,居然连西唐的大内密药也肯相赠,讨他欢心。 这趟混水,本姑娘是绝不能再走深下去的。 水面雾色中,一盏孤灯有规律得明灭几下。片刻过后,一叶小舟无声得滑近前来。我也暗暗打定了主意。 商船不大,首尾都是油毡盖了的辎重货物。灯笼也少,只在船头摇摆着一盏,我们一上船,居然也恰好熄灭。人员更少,除了那名走在前面,弯腰带路的蒙面劲装人,船上居然一个人也瞧不见。就是声音,除了方才上船我们三人的脚步声,方圆几十丈内,也只余河水拍舷的微弱响动。 掌船的舵手呢?驾船的浆者呢?还有,那些卸货、装货、看货、打杂的伙计们,就算是艘乔装运载胡货的商船,总不能都不需要吧? 运了天元气,时刻戒备的我,只觉这船上处处透着诡异。正不动声色得四处打量着。 那蒙面日东人向崇仁和我弯腰九十度行礼,拉开了船中段一间休憩用的舱房。 “就、就在此处可好?”抓着门楞,崇仁结巴问道。 我随便得点点头,“你说哪里就哪里。” 跟在崇仁后面,走进房。 那驾舟引路的日东人又是一声不吭得弯腰行礼,从外面拉上了门。 “咔嚓咔嚓”几声,装了西域小巧打火机关的灯笼亮起。一片柔和光晕中,外面的风雨世界顿时被阻隔。 猩红的地毯,欢喜佛的壁挂。粉红的纱幔内,是张和这舱房空间绝不相称的超大号雕花梨木床。 熏香浮动,奢靡张狂。影影绰绰,床内帐上,似乎还悬挂着些什么。 “…阿墨这是作什么…那是…”走在前,正局促不安四处张望的崇仁也看向了床帐内。 天元气盈满全身,我比崇仁还先一步瞧清楚那些玩意儿——婴儿臂chu的玉势,大颗粒的珍珠串子,系着红绳的铃铛,甚至还有几个皮质带刺的短裤样东西。 脚下一个踉跄。本来有清心梵谒支撑,被压制在丹田下三寸的欲火顿时涌上。一把拉住崇仁,我哑着嗓子,低声喝道,“别看!” 肌肤甫一接触,电流直窜入体。 “啊!”一声气喘,崇仁软在了我怀里。许是担心他体弱怕寒,房内炭火盆未撤。热气升腾,药力发作,他的身子越发烫了起来。莲藕体香不断沁入鼻端。 心神微松,我不由自主得环住了他的腰。 抓紧我的手臂,崇仁满面羞红似火,打着颤,轻如蚊蚋得说道,“不、不行…这里…床…有床…再…” 望着那两瓣不断张合,泛着水艳亮彩的红唇,我着魔般得伸出手指,来回揉弄几下,丝绸般的细腻柔滑。再也忍不住,我慢慢俯下头去。 眨眨眼,终于明白了我的用意。又惊又喜,红霞直蔓延到了脖颈g儿,崇仁“嗯!”的一声低吟,水眸颤抖,几欲滴出水来。 床侧墙壁忽然几声细微响动。 我猛然清醒。有人在偷看!…多半是那个该死的小妖j!…都准备了些什么?!想提醒本姑娘上次对他做的那桩荒唐事么? 看到崇仁正兀自紧闭双眸,撅嘴等待,我狠掐自己手臂一把。苏子啊,你可不能再做错事了! 天元气走偏路。我按照计划,用了惑术,柔声哄他道,“这里就很好啊!阿仁乖,你先躺下,嗯?” 痴迷得望着我姿态优雅、魅惑无比得褪去外衫,崇仁点点头,“阿仁也褪了衫裤可好?” “不用!”开什么玩笑?!你再褪了衣服,本姑娘可不保证还能忍住。 看那双水眸眨眨,似要恢复清明。我忍着心头燥火,连忙再运惑术,柔声续道,“乖乖平躺,待我回来,嗯?” 眼睛再次迷蒙。崇仁嗯了一声,顺从得躺倒地毯席垫上。 乌发松散,白衣凌乱,红唇微启,玉面染霞。 不舍得再看一眼。我咽口唾沫,走近大床,手一抖,将脱下的外衫挂在了床头,恰好遮住纱帐内不起眼角落一铜钱大小的孔洞…… “阿仁!阿仁!”无法偷窥察看,只能听到隔壁呻吟如潮,毫无间断。直到崇仁的一声高腔尖叫“啊——!”夹杂着哽咽啜泣的“苏子…”喊出,终于尽归平静。密室中,早就按耐不住的白墨推开一直紧拉着他不放的蒙面日东侍卫,一脚踹开了隔壁舱房大门,张口便骂,“苏子,你个混蛋女人!真敢对阿仁用那些东西…” 掀开帐幔,看到床上一脸微笑,陷入酣眠的崇仁,白墨嘎然声止。 与此同时。 内热外冷,我老老实实得泡在谓水的下游浅流处。几丈外,便是高高的长阳城墙,墙头上巡夜士兵的c科打诨、嬉笑聊天声,不必运气,也已隐约可闻。我哀叹一声。 曾经有一个免费的极品美男躺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独自一人品尝“逍遥”,泡在冷水中,吹着冷风,淋着细雨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本姑娘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美男说四个字:我们做吧。如果非要在这次做上加个条件,我希望是…做完再忘了我…还有别再缠我。 除了快如烟的“盖章用”身形法,在这个漫长春夜,终于又让本姑娘发现了天元气的另一妙处——迅如电的“熨衣用”加热法。 待到“逍遥”药x彻底排除,体内燥热一扫而光,只是走到岸边这几步路的功夫,我身上的衣衫已经全干。 恢复了冷静和自信。我正拧着还有些潮湿的发尾想要去牵不远处洼地林中的狮子骢,几声咴咴的马嘶低鸣声从前方五丈开外的浓雾中响起。 “小非,你怎的来了?”一匹马走近,瞧清楚座上那人,我倍感温馨。掏出准备好的说辞,笑着迎上,“是来接你妻主大人我的么?说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等涟秋他们的时候,我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起来,走着走着,居然就给迷路了。你说,是不是…” 宁非却不搭话,咬着唇,似笑非笑得向后边瞧了瞧。 “嗯,是很好笑。”浓雾里,狮子骢温顺得碎步小跑着出来。一手c控着它一手牵着另一匹枣红大马的,不是沉着脸的昊长风还能是谁! 我顿时有些心虚,堂堂正正做了件好事却无法轻易说清楚的心虚。 “更好笑的是,你居然迷糊着也能把这狮子骢拴到洼地里,还细心得涂了一身的草汁给它。”桃花眸微眯,昊长风y森说道。 “啊?哈哈哈哈…”揉着自己发梢,我尴尬笑起,“是啊,真是好笑呢!” “……” 看他无言气恼,拍马要走。我连忙打岔,上前拉住狮子骢的缰绳,关切说道,“长风,风声还没松,你怎的就也跑出来了。虽才不到六个月,你的肚子可比云云当初大多了,骑马会不会很辛苦?咱们不如共骑一马,我也能护着你些。” “走…走开!”见我当着宁非的面,便要拉他的手。昊长风一急,拍了开去,冷哼几声,“自己风liu快活了一整日…哼!可知道我们几个有多担心你?除了三弟实在无法骑马,二弟和那个小孩儿可都来了。” “真的?!” 宁非点点头,温柔笑道,“涟秋他们三个早已回家,左等右等的,却总不见你。大哥便说,八成…八成你是在哪里乐过了头,连家也不记得回了。二哥和五弟去了东面寻找。云三哥也嚷嚷着要来,就是身子实在不方便。”说着,他一夹马腹,“我去唤他们回来。” 暗波汹涌中摇摆一天,几乎丧失自我。此时此刻,一种久违了的感动涌上心头。还好,还有他们五个,牵挂着惦念着我… 眼睛酸涩。我也顾不得什么外面家里、妻主尊严,纵身一跃,跳上狮子骢,一搂昊长风的腰,笑道,“咱们一起去,一起回家!” “好!”雾中,宁非轻声笑着,拍马带路。 “…贴这么紧作甚?你放手!…”一边控马,昊长风一边低声对我呵斥着,“还有匹马,你去骑那匹!…是不是要我踹你过去?!” “不要!”在他脖颈发g处拱拱,熟悉的幽幽兰香。小心得错开他微凸的腹部,我越发抱紧了他,“长风长风,宝贝乖,让妻主好好抱抱你。” “没个正经,去你的!…”昊长风羞恼起来,却又无法大声骂我。 耳鬓厮磨间,他因为骑马多时有些微凉的身子也渐渐烫热起来。狠狠得掐了一把我的手背,昊长风低声道,“那你…你得老实些…待会儿让他们两个瞧见了,又要背地里取笑我这个做大哥的了。” “嗯…”想到郑某人和丰小孩,我鼻头也渐渐发酸。在昊长风披风肩头偎蹭几下,我悄声说道,“平平安安的,守好你们几个,再添两个小的,苏子我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打过四更(夜1点),回到府邸,下人们的杂院早已一团漆黑。 不想惊扰太多人,更重要的是怕被文霜文露或是g里的内奸外应们嗅到些什么。从溶洞机关口出来,悄声安置好马匹,我和昊长风四人一路径直进了花园西侧,我的家主院落。 虽然没有随行外出去找我,上官云依然撑着没睡。我们五人跨进门时,正瞧见倚在榻上,盖了裘袍,脸颊粉红,不住打盹点头的那人。 窗扇半支,帘幕微垂。榻前,烧得旺旺的小铜炉上,一只小锅正咕嘟咕嘟得冒着热汽,煨炖着什么。 香气盈溢。我抽了抽鼻子,笑着近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香?” 杏眸睁开,樱唇微启,慵懒得伸了伸腰,上官云这才清醒过来。瞧见是我凑近,他脸色一喜又沉,“你还知道回来么?” 一路上,为了哄逗诸位相公,尤其是早砸破醋坛的丰小孩开心,我明白了一点:妻主妻主,妻子做主,相公多的妻子,该强悍时便决不能气弱,该脸厚时便决不能脸薄。 我一把抱住上官云,不管不顾得先啾啾得亲了他左右脸颊几下,才从容不迫得笑道,“云云,有你在家熬夜等着,我怎会不知道回来?乖!做什么好吃的呢?是安胎汤么?” 捂着自己双颊,上官云顿时气短。看看我身后的乖乖四人,这才不甘心得说道,“这么晚了,安什么胎?!是…是给你这个讨厌鬼做的,核桃猪腰炖…” 说着,他揭开锅盖,“啊呀!”一声,“不好了,汤怕是要熬干了!” 看到这么轻易就再次过关,我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没关系!没关系!云云亲手做的,就是糊了,也是好吃的。” 端了锅子下火,我笑眯眯得向屋内五人说道,“今晚本妻主要和大家一锅吃一床睡,哪个不肯,反对…无效啊!” 上官云微愣,暗地轻踹我一脚,“哪个要跟你一床…” 文丰笑嘻嘻得扑了上来,“说好了的,我要挨着你!” 郑勃羞得低了头,“那…品尝了三弟的炖品,我…我得去沐浴一下。” 想到一路的贴身暧i,两颊微红,昊长风别头冷哼,“反正,今日我不要再挨着你!” 见我伸手拉他,宁非咬着唇,低声恳求,“苏子,别闹了…这么几位哥哥,为何第一次便是我和五弟…” “一家人一家亲,你臊什么?”我微笑着,顿了顿,故意扬声说道,“再说,咱们六人一床,能干什么?本妻主不过是要说故事催你入睡,你这脑袋瓜子里,想什么呐?” “啊?!”宁非不由脸红结巴道,“那、那你路上的意思,不是要我今晚侍寝的了?” “……”屋内众人都是一呆,沉默片刻,见宁非先捂了嘴慌忙外窜,齐声哄笑起来。 烛光明亮,笑声轻快。窗纸上,人影绰绰,居室中,一片温馨。平安祥和的气氛驱散了屋外庭内的迷夜大雾,直透云霄通至天阙。 同样的深夜时分,未眠对烛的还有几处几人。 气势磅礴仅次于大内太极g的兴庆g主殿寝阁内。 “什么?!宁国公苏子未曾出现?”帐帘抖动,文露起身。身后赫然是个样貌与那日东崇仁五分相似,昏睡不醒的赤裸少年。 “是,主上。”不敢抬头,跪倒在地的黑衣侍卫恭敬答道,“而那皇五女文霜虽然中计前往,却也只做成一半。离去时,蔡宁似乎还是处子之身。有文霜家奴在外守候,属下不便近看。” “可恶!本想借文霜手,顺便除了那宁国公的!敢觊觎皇太女我瞧上的人…”平时温文尔雅的文露一拍床头。烛火摇曳,面容竟带了几分狰狞狂热。 窗子啪的一声,微风吹开,沙沙雨响入阁,空气顿扫一空。 文露自言自语得咕哝道,“莫非是那藤原的密药无效?…说起来,回来的崇仁似乎也无大碍了呢…什么‘逍遥’、‘离尘’的,我看连长阳的红酥丸也不及!…” 黑衣夜装的侍卫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得低头跪伏着。 沉默半晌。文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至于蔡宁那件事,本也没甚把握,再找机会,我就不信…对了,查到是谁拿了文霜的田字签,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偷换了我的女字签了么?” 黑衣侍卫一僵,“启禀主上,文霜的签似是无意丢失,谁和蔡宁演的那出戏,属下还未查到。至于那窃换了主上女字签的小贼,身手极为高明,属下…” 偷眼瞄到文露的脸色又沉郁了几分,侍卫急急说道,“可那丘字签的原本持有者,属下已经查明,正是宁国公苏子,说不定这两者…” 文露抓着床头的手,越发紧抠那上等檀木的苍白起来。 文霜府邸,伎人优人的一处简陋院落内。 易容回灰原漠的白墨盯着眼前的油灯,喃喃不断。随着话语声,脸色变幻,似喜似悲、似怨似恨。 “你不肯和阿仁做,又没用、没用那些个y具,是否因为喜欢的是我?…” “可你亲吻他时,那神情…你从未那般温柔得望着我过…” “我不想的,不想将你扯进来。可在日东,有那个该死的祭司c控,到了西唐,又碰到两个如狼似虎的皇女…除了你这个、这个傻女人,我和阿仁又能安心依托谁去…” “虽然你也帮阿仁拔了蛊,虽然你帮我们摆脱了那混蛋祭司的控制,可你居然敢对阿仁用上顶级惑术,让他忘记你…我不会放手的!…苏子,我不会对你放手的!…” 房檐下,雨珠滴嗒,不断打在墙角下的一块青石上。水虽柔弱,岁月可怕。那坚硬青石的中央部位,已是深深凹陷,几被滴穿。 第九十一章 家的感觉 欲望文 番外6白墨上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番外6白墨上 ◆夜下思忆 扮回灰原漠,我呆愣愣得坐在席榻前。 面前,一盏不时爆出几个火星的劣质油灯。身后,散发着股股陈旧酸败气味的单薄棉被。几只瘦小的老鼠自屋角吱吱溜过。是赶着搬家离开么? 我微微苦笑。 文霜府的优人呐,这日子似乎比当年小爷暂住那混蛋祭司地下密室的十年寒暑还不如。 脑中不由晃过半个时辰前的船上,她离去后,阿仁餍足微笑的睡颜… 若我能代替阿仁,在和她的一场虚幻情爱中遗忘睡去,或许会更… 我猛一攥拳,掌心被指尖掐得生疼。 白墨!你在想什么?!三岁那年,若不是阿仁抢在你面前,自愿去做那混蛋祭司的药人,而害的自己心脉大损,哪有你今日的轻松潇洒?! 我和阿仁的存在,本就是个y谋,是个错误。 说是y谋,是因为,那个混蛋祭司一手c控了我们的出生。 七岁那年,我实在耐不住好奇,偷看了当时还认作祖父的天朝大祭司的炼蛊制药的手扎。震惊之下,方才明了,我和阿仁竟然是从小被告知的父亲——据说有神灵附体的德明帝——被人轮奸后的双胞胎杂种!男子被男子轮暴!男子生身! 说是错误,是因为,从小到大,周围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我们好的。 不管是儿时那个时刻图谋铲除德明帝并控制我和阿仁的“慈善”祭司爷爷,还是后来长大回g后冷漠的“父皇”,抑或是他那些明里和蔼可亲、暗里讥讽不断,甚至三番五次试图刺杀暗害我和阿仁的妻妾妃嫔们。没有一个,没有一个人,肯不计血统、不存私心得问候我们几句冷暖。 不,若是仔细想的话,还有个人… 眼前闪过一个女人影子。 可惜,面目早已模糊。小爷能记起的,只有那丰腴屁股上的一颗黑痣了。 我心底嗤笑起来。 我的继母,德明帝的第二任皇后,顶多也只能算作对小爷不错的半个人吧。 孤守春闺的继母引诱年少无知的儿子,能称得上是整个儿好人么?!十一岁那年g宴后,第一次中了“离尘”的我逃到内廷后山,“偶遇”正在孤身沐浴的她… 之后?自然是我中了套,开了荤。她不断“问候”,小爷也只好不断“抚慰”。 我不在乎! 为了能保住阿仁的纯洁,为了我们俩能继续活下去,为了终有一日的自由!死后下地狱,我也无所谓! 记忆却似乎再次陷入那无休无止、艳纱摇摆、低哦尖吟的噩梦中。 我再次攥紧拳头,刺痛着滴血着。耳边恢复了檐下的雨声嘀嗒。 “苏子,苏子…”反复喃呢起这个名字,仿佛带了魔力,心渐渐温暖。 ◆震撼初遇 “苏子,使出你的本事来!” 扮了优人,混杂在日东使者中。这日,江扬港在望,我正蹲在船侧,为我和阿仁即将到来的西唐圈押生活烦躁忧愁,前面不远处的海船上,一声男子低喝传来。 我起了身,本没甚兴致去瞧的。 一阵霹雳梆啷,锅碗瓢盆、飞蛋打的热闹噪声自那船头一路响来。 我不由抬头。 却见那船上,一j灵古怪却是西唐贵族打扮的女子,正与赭、白衫的两男子缠打游斗作一处。 衣裳瑟瑟声中,那女子行云流水的错脚、折腰、侧闪、格刀、点x,最后竟是揽了那还略带稚气的西唐贵族男子的腰胯,双眸弯起,轻狂一笑,俯头似要亲吻。 我微微错谔。 赭衫人趁机偷袭。我却已隐隐知道,那两人加起,也远非那年轻女子的对手。 “那船的旗号我认得。从行程来看,多半便是那在无名岛上大败咱们日东军的西唐人。”旁边恰好走来一个优人,又是忿忿又是敬佩得说道。 “好厉害!”那优人忽然一声低呼。 我忙回头去看。 “轰!轰!轰!轰!”接连四声惊涛骇浪的巨响声中,阳光明艳,水扬如虹。一缕窈窕身影,衣袂翩翩,青丝飞舞,神色庄严,如抱琵琶在怀得扣指捻诀,缓缓落下。 好…好厉害!她是谁?…若是能为我所用… 来西唐前,密探报德明帝那样神灵附体的天人也被打败,尸骨无存得死在无名岛上。我只是无所谓得点点头。 那样的冷漠父皇,有与没有没什么分别。只是那老不死的祭司,怕是会借机把持朝政,卖出我和阿仁了。不过离他远了,正好是我和阿仁拔除那恶毒蛊虫、摆脱他控制逃跑的好机会。 来到江扬,密探再报说打败德明帝的两人,其中有个是女子。 莫非是那船上女子,西唐丰郡王的将嫁妻主…我顿时来了兴致。 ◆一路尾随 片断一: 入夜,江扬皇家行g。 扮作歌舞女伎的我和阿仁。 垫x束腰…葱白的女儿肚兜,桃粉色的长曳腰带… 盘发c钗…黛青的却月淡扫眉,亮红的石榴娇点唇… 轻挑豆蔻玉指,我袅袅得走前几步。铜镜中,是个雄雌莫辨,比美貌女子还娇媚诱惑百倍的人儿… 不经意间,想起那女子俯头的轻狂一笑。久旷的身子敏感非常,小腹一股热气涌上…我舔舔嘴唇。 旁边已经打扮好的阿仁,持笛趣笑,“咦,谁家的女娇娥?只是要去瞧瞧那群西唐贵族们,阿墨,莫不是你又瞧上了哪个,要去眉目传情,夜半私会?” “阿仁,说什么笑话?”我绷了脸,却无法在这世间最亲的胞弟面前装正经。叹口气,我柔声说道,“最重要的是要好好观察那个叫苏子的西唐御史女,丰郡王的未来妻主。若是可能,得此人相助,咱们拔蛊逃脱都有可能。不过,还需试探试探她的手段功夫,到底如何…” 片断二: 夜深,江扬青楼蝶华阁后院,头牌小倌的居室。 暂代小倌的我和阿仁。 抱着阿仁,一阵全力奔跑,我气喘着坐倒榻上。把那被剥净衣衫、点x昏迷的清秀小倌向榻下又踢了踢。 可恶,那女人果然实力强悍,机敏非常,恐是难以收服。 “阿墨,那女子不会锲而不舍得找上门来吧?”憋气换着衣衫,扑着香粉的阿仁忽然停下,忐忑不安得说道,“她似乎把我认作了什么人…我们这样戏弄于她,不太好吧?” “谁知道那个臭女人,会一路咬着咱们不放。动手的话,我现在也无力为继…”我咬着牙,正也有些暗自惶惶,忽然瞧到屋角那盒催情用熏香,“阿仁,莫急,我有办法了!” 片断三: “深夜来访,多有打搅,请阁下多有见谅。我...咳咳...在下...不...小女子苏子,寻人到此。” 我偷启了窗,瞧向门外。 月下,那臭女人整理着自己衣衫,又是弯腰又是揖首的无措。 “…阁下可曾见过、或者听说过一个叫昊长风的男子?他样貌...咳咳...” 时而机灵,时而迷糊,又多情又痴情的女人,倒是有趣。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亮眸望来。我暗叫一声不好。 只来得及熄灭烛火,将阿仁藏至屏风后,门已被拉开。 “狐狸j!你没事吧?”臭女人急切问道。 记起她深不可测的内力。“小爷今儿便算是便宜你这个臭女人了吧!”我暗自咒骂一句,只得扮猪扮到底,敛了内力,装柔弱小倌,瘫软她怀。 这身子不似其他我所碰到过的女人般绵软香馥,没有脂粉味的干净,意外的温暖非常。 揽住她的脖颈,正要耍手段,继续勾引,征服她。独特的淡淡馨香入鼻。 我忽觉的自己有些身子发软,吻吻那温润耳垂,接着,情不自禁得寻到了那两瓣热唇,不顾一切得献出了我曾经发誓,再堕落也绝不外送的宝贵一吻。 一定是那熏香强烈的缘故!否则,我怎的会… “对不起。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也不是我在等的人。”她疾点了我几处x道,飞窜而出。 我愣了愣。唇上温热依然… 心底苦涩阵阵。白墨啊!为了活命,为了阿仁,你连做人的这最后一点儿的尊严也放弃了… 运功解开x道。拳头紧了又放下,我开心笑着走向屏风后面,“阿仁,没事了。连番折腾,你还好吧?” 片断四: 冬夜,京郊驿路林中。 易容宁非的我和易容上官云的阿仁。 “小非,云云...”牢牢得护好她身后文丰,那该死的女人笑着看下树来,“不,应该叫阁下两位什么才好呢?红白歌舞伎?蝶花阁的红牌小倌?j通音惑、媚惑的高手、刺客?” 我一边柔声笑着,一边收回了自己的飞蛛索。心中却沮丧恼怒非常。 差一步,只差一步!小爷便能挑拨成功,趁乱偷袭,用惑术控制了那个混蛋女人! 扶起瘫软在旁的阿仁,略略察看,只是见血昏厥,我松了口气。对这臭女人厌恨微减,礼貌得拱手作揖道,“在下白墨,苏姑娘有礼了。” 心中一惊,我怎的报出了自己的真名?… 是因为她、她很强大,是个值得尊敬的人物。再说,又不是敌人,以后说不定还能成朋友,到时同样可以向她寻求帮助的嘛!我安慰自己道。 “好说好说。”她随随便便得答礼着,也不瞧我一眼,chu鲁得四下张望不断。 我顿时火大。不知不觉中,气运偏脉,自德明帝那里偷习的半调子惑术再起,“苏姑娘,这般敷衍在下,又蹲在树上,莫非白墨长得可怕?” 听她轻声笑着说道,“阁下的眼眸神情举止,雍容大方,可以先打个95分。”明知在气血翻腾,又身中黑煞蛊的情况下催动惑术,自己的眼眸会诡异变蓝,给她留下印象,我还是莫名开心。 故意背对着她,弯腰翘臀得输送内力帮阿仁苏醒。 如愿听到了那还是毛孩子的待嫁郡王低声警告。感觉到她的热辣视线扫过我的腰臀,往日面对其他老女人打量目光的厌恶之情竟是一毫不在。 起身,面对。 要走了么?可还能再见? 想到那林外路尽高高城墙之内的异国他乡,踌躇烦闷顿起。 我忍不住生平第一次对个女子起了纠缠耍赖之意,“苏姑娘不仅画功超群,武功更是了得。舍弟自幼体弱,见不得血,更是无法习武,如今昏迷不醒,怕是不止见血这么简单...” 自己都觉得可笑。我擦着眼角,暗暗窃笑,“自江扬城那晚,人家兄弟二人便喜欢上了你,不远千里,寻踪跟来...” 似假似真,分辨不清。我带了几分幽怨,跺脚嘟嘴,“你、你不动心也就算了,怎的还反过头来倒打一耙?人家何时逼迫、挑拨你们了?你看,现在平安无事的是哪个?昏迷不醒的又是哪个?不依!不依!你下来唤醒我弟弟!” 寻他们的人声渐近,看不到她发窘的样子了。有些可惜,我抱起阿仁,疾速离开,“说好了——有缘,再见——!” 不过,不管有无缘份,也不论长阳城有多大,小爷总能逮到机会再见你的。只是再见面的时候,你莫要太过惊讶哦,苏子… ~~~~~~~~~~~~~~~~~~~~~~~~~~~~~~~~~~~~~~~~~~~~~~~~~~~~~~~~~~~~~~~~~~~~~ 白墨的番外,涉及后面剧情,先爬这么多。 番外6白墨上 欲望文 第九十二章 莫名其妙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九十二章 莫名其妙 一程风雨一程春。 雨过天晴。仿佛一夜之间,暮春结束,初夏来临。京城的街头小巷、屋前屋后,甚至深g内苑、亭台楼阁,处处被槐花绽放的紫色云抹笼罩。 当了一个晌午的差。吃完午饭没多久,和关海笑嘻嘻得打了声招呼,我伸着懒腰,借口消食,溜达出了吏部。 碧蓝天宇下,淡紫色的繁密花穗嬉笑摇摆。微斜暖风中,厚绿色的长软枝条翩跹舞动。随着那阵阵微风,槐花的香气淡淡浓浓,直入肺腑。 明艳阳光,蜂儿忙碌。薄翅颤动,在花叶间,忙碌游弋。嘤嘤嗡嗡的蜂鸣不止。 我一边微眯了双眼,享受自己近来每天一次的日光浴时间,一边缓缓踱步,走至一段皇城墙附近。 皇城墙那边,“午后八卦窃语档”的播音节目准点开始。 “…听说了没?皇太女殿下婉拒了京城十来户士族大贵人家的结亲意愿…” “怎的不知?我大舅子家的幺子便曾想参选…后来,听说殿下要纳的两名侧妃人选已然定下,俱是外郡小官小吏人家的忠厚男子…” “…真是位律己守礼的太女啊!听说陛下也甚为欣慰…” 几人连声赞叹起来。 我挑挑眉毛。文露?… 想到她在祈丰节上的一系列小动作,我不屑嗤鼻。她是以退为进,别有所图吧。 果然,惯常的“皇g追星狗仔队”反对那派有人说了,“我怎的听说,殿下是喜欢上了那日东质子崇仁,留了位子,打算将来纳他为妃呢?” “不可能!”对立派马上有人反驳,“那日东蛮夷之帮,怎配得起咱们的尊贵殿下,你别瞎猜好不好?” “什、什么瞎猜的?!祈丰节上,我亲眼瞧见的,殿下追着那日东质子,亲密无间…”那人口气不硬得回道。 “你也说了,是祈丰节嘛!哪个会当真?再者,人多眼花的,你怎就知道那一定是殿下和那日东小儿。更何况,皇太女殿下宽厚贤明、温文尔雅,朝中上下,坊间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岂会变成那等逾矩急色之徒,切!你就吹牛吧…” 顿时众人齐齐哄笑。 这个文露,竟已如此深得民心了么?… 头次施用顶级惑术,也不晓得那蛊虫被安全拔除、忘记有关本姑娘一切事情的崇仁太子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我脚下一顿。看来等赚够了一家老小的生活费,这头上乌纱还是及早卸下,尽快跑路的好。 正要加快脚步,溜到皇城外百草堂那边查看查看今日的生意情况。墙那边“狗仔队”其中一人的说话声却又让我震惊得停了下来。 “对了,你们晓得么?皇五女文霜大人向城北大儒的秦家提亲了,而那秦家的顽固老头和蔡宁居然爽快答应了…” 小白?!小白不是不喜欢文霜,一门心思追在文露屁股后头跑的么?!那晚,他不还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么?!…莫非他是破罐破摔?又或者是他终于顿悟,却以为那曾经同台演戏、真心爱慕于他的人就是文霜?那文霖岂不再次和他失之交臂…不好! 我掉头,急冲冲得直奔户部。 “什么,那批粮草不早就拨走了么?怎的会不声不响得没了下落。从珩,你去后库,把开春第三笔南五郡的帐目取来…” “此处账目也不对啊。这一增一扣的,东三郡少了足足千担新粮未曾缴上。天赐,你去…你亲自去查好了,记得三日后,不论结果,都要亲来告诉我一声…” 一进户部厢房,人仰马翻,算盘哗啦,草纸乱飞中,我好不容易循声找到了文霖。 “你怎的这么忙?熬夜也不至如此吧?!”看到自书案后面站起身,顶着两个黑眼圈、发髻乱蓬的文霖,我不由咋舌。 文霖平淡一笑,摇手说道,“是不是来说那犟人的事?是的话,不必再说。我可不想再次化悲愤为气力的玩儿命当差。” 听她私改我抢食时的口头禅“化悲愤为食欲”,又看她一副拼命三郎的当差模样,张了张嘴,我还是…没忍住,飞快说道,“你暗恋两年的礼部小白,就要成你五姐夫了,这也没关系?” 揉烂手边算纸数张。文霖转头,对那几个正悄眼望来的年轻小吏说道,“天赐,你们先忙,记住,只能在董尚书回来之前查。他若是来了,就立刻停手做别的。在查好、拿来禀报我之前,千万莫让他知晓此事,记下了么?还有,这里的几本,须得…” 有条不紊得吩咐完跟着她的若干户部白丁。边向外扯我,文霖边咬牙低声说道,“这么丢脸的事儿,能否请苏大人您随我到处清静地方再说。” 平康坊,惜奴娇小倌店。 “哎,是文大人您来了!”晌午一过,店才开门,客人进门等候的不少。那个男老鸨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文霖,热情洋溢得迎了上来,“芝游可是日日盼着您。快,后院请!反正您也是熟客,奴就不带路了。” “无妨,你去忙吧!”不带丝毫窘态,文霖熟练得塞给那老鸨一锭元宝。 转过花廊,来到后院。那淡妆的俊秀头牌早已在房中翘首以待。 “霖,你来了!”双眸弯起,芝游开心得迎了上来,半嗔半怨得撒娇说道,“包了奴,几日才来一回。也不…” 正要拉文霖的手续诉衷肠,忽然瞅见了身后的我。芝游愣了一下,不慌不忙、大方得体得行了个礼,“两位稍等,奴再去备些果子热茶来。” 趁了芝游出去的空档,我轻咳几声,笑着拍上文霖肩头,“行啊,我还以为你一点儿男人缘也没有呢!” 文霖顿时脸红了起来,“我、我是觉着芝游可怜,又是个玲珑人儿,便包他下来,常来说说话聊聊天罢了。你、你可莫要想歪了。” 倒是希望你尽快转移目标呢。我叹口气,瞧着文霖,认真说道,“蔡小白那边儿,你终于放下了?” “放下?”文霖惨然得摇摇头,“不放下又能如何?听说他要嫁的是五姐,我大半夜的,跑到秦府,央求见他一面,说个明白。可他一句‘蔡某心意已决,请大人回府’,就把我扔在门外,不理不问得站了一宿,枉我当时戏台上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 我无语。 怎么告诉文霖?直说,那天给她的田字签本是我捡的文霜的么?一个不好,传到那两面三刀的皇太女文露耳中,再牵扯到皇位间的争夺、皇女间的陷害暗流中,本姑娘可就泥足深陷了…不直说,难道匿名给她发个信儿?可这家伙会相信么?… 我皱着眉头,不住思量。 文霖却已舒展了眉头,云淡风轻得笑道,“这么可爱又可气的人,既是他心中无我,我再放不下,便是给自己徒增烦恼了。不说这个,你既是来了,一会儿,可要好好尝尝芝游的手艺,不比你们天下楼差哦!” “天下楼,城西那家名气响亮的饭庄么?奴怎比得上。不过是霖你喜欢奴做的这些小玩意罢了。” 看到芝游挑帘走进,满面幸福得和文霖挨肩坐下。对那蔡小白,我心头愧疚更甚。 不行啊!骗骗文霖也就算了,好歹将来她也不会只守着一房夫婿。可小白,上回虽说抢救及时,没被文霜强上得逞,可…想到那泡猴尿的可能影响,本姑娘实在是良心难安啊! 食不觉味得吃着芝游亲手做的糕点。忽然,我灵机一动。 咦喂!文霖是狡诈,不代表蔡小白就聪明啊!不如本姑娘直接给蔡小白发个信,以那家伙的叫真儿x子,多半会相信,就是不信,也会自己去查个明白,只要有本姑娘指引,总要让他不误撞南墙就回转头来才行!… 于是,某无月深夜,诓了家中五位相公吏部当差,我左拐右拐得在长阳城内一顿狂窜。 确定身后无人,一脱外衫裙,露出里面的夜行劲装。系好蒙面黑布,我扛着小包袱,直扑城东北的秦家老宅。 秦家孙辈蔡宁的院子,是在最东面的朗清斋…从东北角门,翻过院墙,过道渠沟,再绕座假山…林内正北百步。到了! 通过秦亮往日的江湖交情,我从长阳城内一个已经金盆洗手的老窃贼手中,得到几幅大儒豪门之家的府宅宝库密道地图,其中便有秦府的详尽地图加扒手捷径指南一册。 入了秦宅,一片寂静。马歇狗乏,下人主人们都已安睡。 依图册所指,不消一刻,流水潺潺、松柏掩映下,蔡小白的那院雅致房舍已然在望。 取出包袱里那封早已备好的匿名书信,我正要翻墙入院。林侧不到五十丈远的地方,忽然火光一亮又灭。有人! 头次孤身按照惯贼的标准行事,我有些心惊胆战。急忙趴倒,顺带滚了几滚,躲到一棵松树后面站直,这才想到自己的半仙之体和天元气。 这个时候,在外游荡。哼哼!肯定有问题! 天元气全力运转,那五十丈开外的两人对话声顿入耳来。 “书蘅,为了我,这回真要委屈你了。” 书蘅?!那不就是蔡小白。这个女声是… “露…露儿,我真的可以这么唤你,真的可以么?!为了你,为了、为了咱们的将来,我做什么也心甘情愿!” 文、文露!! 我抓紧手中的书信。果然,蔡小白被文露利用上了。本姑娘这回还是迟了么?! 没听清他们后面的话,我腿脚沉重得折回吏部。 点亮烛火,瘫倒椅内。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几排档案架子,我心情烦躁得要命。是明明看到前面的无底漩涡,自己能躲闪开去尚且不知,更加无法阻止无辜的人被卷入的烦躁。 初夏的温柔夜风拂窗,馥郁的槐花香气飘入。 从关海书案上的孤本画卷中抽出一卷两尺有余的硬木雕轴,又搜刮了他案下密格内的陈年老酒一壶,我随手掂了掂,窜出门外。 后院槐下站稳。右手抓了那硬木,我捏个起手式剑诀。想了想,似乎只有那首《将进酒》还记得全些。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游走一遭,低声吟完。左手一口酒入口。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哼哼,人生得意须尽欢么?为何这世上的人不能和睦相处,为何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千金散尽还复来。呵呵,么?为何我还是得眼瞧着自己和无辜之人在那些y谋诡计中挣扎沉浮? 再吞一口酒。辛辣酒气直冲鼻端,眼前模糊,身体热烫。 我折腰上翻,腾空纵跃。掣肘回臂,连挽十余朵剑花。同时随口吟道,“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剑风横扫而过,一阵花雨落下。我仰头连灌自己五大口酒。 正半倚半靠了那条硬木,低头咕哝着,“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嗝!…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几声轻叹自头上方响起,“唉…果然还是个孩子…你不能再喝了。” 一只微凉大手出现,按住了酒壶。 我愤怒得探指疾抓,“谁说本姑娘是孩子?!” 大手回缩,避了我的一抓。“不是孩子便不会在此耍酒疯。” 说着,那人食中指旋又翻出,点向我的左腕神门x。 将左手酒壶高空一抛,我迅捷得格开那人的两指点x,“你怎知本姑娘醉了?” 话音刚落,我上身微仰,右手背后,稳稳接住了那壶酒。 “你!”见酒壶再落我手,知道我是在故意逗弄,那人顿时无声。 一番有趣打闹,心头郁闷顿减。我笑眯眯得睁眼,看向来人。 槐枝娑娑,人影全无。“咦喂,人呢?” “有烦心事,不如写下。烧为灰烬,愁消云散。好过一人,狂饮伤身。”地上两竖行的砖写草字,透着一股铮铮硬气。 “切——!本姑娘何时狂饮了?”是生人的关心,还是熟人的劝慰,并不重要,漫漫黑夜并不是孤单一人便好。 心底暖流涌过,我笑着起身。对那槐树密枝中缓匿了呼吸,却无法隐藏心跳之声的人挥挥手,“我要回家了,你也走好啊!” 树中人显然没料到我能听出他未走。树枝一阵微颤沙娑,“…请留步!” 听出那人从容淡定语气中的一丝犹豫窘迫,我略略得意。对嘛!当着本姑娘还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也不看看是哪个更害羞,连面也不敢露一下。 我回头对那棵树拱拱手,“阁下有事么?” “嗖”的一声。我条件反s得伸臂一掠,手上多了面古朴木质系着紫穗的椭圆小牌。 “g中的杨贵妃让在下转告苏大人:自开远门出城十里,有处小庄,依山傍水,风景不错。此物是凭证,拿给庄中人,一看便知。大人若能带上府中那个杨姓小妹,空暇时常去坐坐,贵妃将不胜感激。” 我脸一耷拉。咦喂!搞了半天,只是个传口信的家伙,还是那冰块贵妃为了能见到自己的侄女差遣来的家伙。 可人家是贵妃,给块砖头也得谢恩领赏呐。“苏子谢贵妃大人恩赐。”天凤令不在身边,我有气无力得说着,弯了膝盖,便要老实跪拜。 “大人无需多礼。”那树中人顿了顿,“您不必妄自菲薄。听说,陛下和杨贵妃都是很赏识大人才干的…我走了。” 细微沙娑声过后,我抬头。夜色无波,那人这回是真的走了。 不得不说,这藏头露尾、外冷内热家伙的话有那么丁点儿影响本姑娘心情的作用。 好像幼儿园那会儿得到屈指可数的几朵小红花时一般,我只觉腿脚轻飘了许多。哼着早已忘记名字和歌词的小调,收拾完被自己肆虐的后院,包袱款款得回家睡觉去也。 既然答应了冰块贵妃,隔日上午又恰逢三个时辰的特长号早“吵”大会,散了朝,又累又困中,我也无法再去巡查自己的三处生意,索x吩咐下人,套了辆不起眼的毛驴灰蓬车,带着杨小桐和她强烈要求同往的“情哥哥”,一行三人,出了城西的开远门,将走将歇得驶向那沣水河畔的无名小庄。 车轮辘辘,正好作了催眠曲。何况… 坐在车蓬里,支了脑袋,我眯缝着双眼。 竹帘外一对比肩靠臂的少年少女。尤其是那个杨小桐,拿了条柳枝,叽叽喳喳,欢快得向吕青说着些什么。健康红润的脸蛋,小巧微翘的鼻子,一个松松挽起的堕马髻上,两枝衔铃翠钗,随着车子的晃悠,叮叮当当的脆响不已。 我叹口气。就算修道后,容貌衰老会减缓,可经过了这三年的风雨颠簸,本姑娘也不得不承认,心理上,自己不是老姑婆的级别,起码也是黄脸婆的档次了。 瞄了眼那赶驴的吕青,在晌午过后的日头下赶车,居然还是颜白如玉,不见一滴汗水。 我暗自评价:真是一只水当当的小白兔啊。 纯粹欣赏得再瞄一眼。却恰碰上小兔子侧了头,偷瞧进来的视线。 厚着脸皮,默念三声“偷窥无罪”。我波澜不惊得平滑溜过,看向车窗外的柳道。 隐约感觉,身侧的那道视线微微一黯,也几乎毫无滞涩得错开。 没甚在意,也是实在不知该如何在意。眼皮慢慢沉重,我趴在小几上,车身摇摆中,歪头睡了过去。 嗯嗯,谁在推我?…我挣扎着睁开两道缝瞧瞧。好暗啊,再睡再睡… “主上…苏姐姐…快醒醒…” 别吵。天不还没亮么?本姑娘再睡会儿。 “…小妹,莫要唤她。你不是要洗脸么,先去溪边等着吧…” “青哥哥,那,等主…等大姐醒了,你去找我啊!” 是了。今天我不是带着杨小桐和吕青,装扮成一家三姐弟,来逛庄访主的么?想到那庄中可能在等的冰块贵妃,我顿时清醒了几分,刚要打个哈欠,睁眼起身。 脸颊忽然一阵麻痒,温热起来。 梅香盈鼻。 吕青?!他…想…亲我? 没等我想好,自己是该继续装睡,让他也继续,还是该假装刚刚醒来,暗示他适可而止,抑或干脆大叫非礼,直截了当得给他一巴掌。 脸颊点点湿柔。是摈了呼吸的吕青,小心翼翼得轻吻而过。 再听到那近在咫尺的声声心动,我不由呆住。他、他不是不… 见我毫无动静,以为是睡熟。腰被人轻搂了,沉默片刻,一阵狂热的急吻暴雨般落下。 咦喂!明明是他非礼我,为何我却觉理亏? 那就赶快给他一巴掌啊!心里这么叫唤,可实际上,我却大气不敢出一声得闭眼继续趴在几案上。 希娑声中,取出块帕子的吕青轻轻擦拭着我的脸颊,消灭“罪证”。我还是既没敢睁眼也没敢扇他一耳光。 直到他撩帘子出去、走远。我呼的一声,喘着气,拍着x口,坐了起来。 脑中乱成一团。 他亲我!他偷亲我!他喜欢偷亲我!…可之前,我那个他就不行…他不喜欢我,他认为那次海船上的一夜是错误。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但是他独独喜欢偷亲我…这代表什么?… 我揉揉自己太阳x。 难道小兔崽子是自恋狂,无法容忍别人碰他…又或者小兔崽子有那方面的难言之隐,不能被别人…再不然小兔崽子自那次后,就无能了?… 冷汗沁出。我赶紧止住了自己的猜测。 “一句话,以后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本姑娘也得离这小变态远点儿。” 本以为所谓的小庄,不过是冰块贵妃一处掩人耳目的别院房产。我下了车,却顿时被眼前一幕幕货真价实的山村场景惊呆。 村外,麦苗抽穗,鸭儿嘎嘎。短衣褂、chu巾包髻的男人们,有的弯腰在田间务农锄秧,有的悠悠得挑着扁担打柴而归,远远可见,几个入山打猎的chu壮男人,似乎正扛了只大兽,齐力抬回。 村头,小桥清溪,水车辘辘。靠着沣水的铁铺内,赤膊围皮裙的铁匠嘿呦嘿呦得轮着大锤,打制农具;三两名腰别汗巾、身穿自织布衫裙的村姑少女们嬉笑窃语着,蹲在河畔大石上捶衣洗头;水车旁磨坊里,豆香油香阵阵,几个垂髻小娃儿正一手提了自家瓦罐一手拎着待交换的物什蹦哒而入。 村内,绿柳桑槐,白墙青瓦。比肩毗连的二十来幢两层小瓦房,前院檐下,是红艳艳绿油油的盆栽花草,各家的悬铃叮铃叮铃的,似都不尽相同。敞开的树篱院门内,是吱吱呀呀忙碌织布、养蚕的女人们,歇坐在门堂下闲话聊天带n娃儿的老婆婆们。 这分明是处地地道道的山野小村。村侧面,高山雪水汇聚的清澈沣水缓缓流过,村背后就是作为京城长阳屏障的连绵歧山。本是午后未末(15点),却因为y天,远方雾霭沉沉,烟云缭绕,不管是田间干活的人还是山上打猎的人,都加快了脚步,憨厚得点头笑着,从我们驴车旁经过。有几个胆大的小娃子,已经探了脖子,瞧新鲜般得跟在了后面。 我们三个更是又好奇又新鲜。城里人看乡下人是不上台面的土包子,乡下人看城里人何尝不是不分五谷的傻瓜蛋。 趁杨小桐去追逗车后那帮小娃子时,我取出怀中的那块木质小牌,走到了村中央那棵三人合抱般巨大的古槐下。 一张石墩,一副棋盘,几个草团,三五个白发老头。正是最好的问路对象。 “嘘…”我还没开口,观棋的一个驼背老头已先侧过头来,竖指嘘道。 我吐吐舌头。好家伙,看棋就这么上瘾啊!怪不得眉毛老长,眼睛也睁不开了,比谁斗眼厉害呐?! 对吕青摆摆手,先卸了驴车吧。那匹不知被下人从哪儿找来的小瘦驴,再这么扛一会儿,别回家的时候,变成本姑娘拉它了。 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一样。吕青冷着脸,“哦”了一声,转身便去卸车。 我摇摇头。 本是好说歹说得劝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去和杨小桐一起玩儿吧…你瞧,那水车,那铁铺,那…那鸭子,多么有趣!”。谁想,这小变态执拗起来,真的是变态得执拗。见我打发他,既不顺从,也不反对,只是默不吭声得紧跟在我后面。我走得快了,他也走快,我走得慢了,他又有心无心得和我保持距离。 碰上这样一个水火不侵的小变态,除了心底抓狂,想要跑路外,简直是一筹莫展。 可这小村,从头到尾不过百丈长的,能跑到哪儿去。 坐在一个草垫上,我斜了眼身后两步处垂手站立着的吕青。再次倾前身体,恭敬说道,“这位,” “嘘…”白眉毛、眯眼睛的老头再次竖指。 在听到这老家伙第五次嘘声后,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拎起他的衣襟,抓狂吼道,“嘘嘘嘘!除了嘘嘘,你还会说别的话么?d!可是杨傲寒让本姑娘来的!你再嘘一个试试?!” 听到杨傲寒的名字,那观棋下棋的几个白发老头齐齐抬了头。 原本被我抓在手上,破布般不住摇晃的驼背老家伙,忽然双目爆睁,枯瘦指爪闪电般疾扣我手腕。 “苏子,小心!”身侧,吕青大喊道。 “咦喂,干什么?”从那几个白发老头的抬头开始,我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暗自戒备。见手头上的这老家伙果来暗算,我怒火顿起。天元气流转,反手推拍,“去!”将那股似曾相识的入体炙气搅动旋转着,形成攻击x强大十倍的气刺,又回赠于他。 驼背老儿哎呦一声,只是没事儿般的踉跄后退几步。可下一刻,却无赖得坐倒在地,捶x大哭起来,“没天理啊!没天理啊!徒媳妇儿打师父哎!” 这老头儿胡说什么?不是发羊角风吧? 侧头,瞧到已被反扭了扣在一个颤巍巍老头手上的吕青。我一瞪眼,“你们到底是谁!” “不许再打我!”地上老头抹着两眼,得寸进尺,“只许我打你!” 再瞄一眼那兀自咬唇的可怜小变态,我不得不泄了气,“有话好商量,先放开他。” 地上假哭的老头和那桌前四人喜笑颜开得齐齐叫道,“终于盼到了!终于盼到了!” 第九十二章 莫名其妙 欲望文 第九十三章 自作苦孽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九十三章 自作苦孽 “你们说什么?是冰块贵妃救的我?!”被颜氏五老头半拽半拉得揪到庄尽头一座新盖不久的幽静小院内。竹凳还没坐热,我霍然起身。 颜五,也就是先前那个赖在地上装哭的老头,吹胡子瞪眼得跳起,“倘若不是,你怎会对我们歧山五颜的独门烈阳功如此熟悉,嗯?” “不、不可能吧…”杨傲寒不是文昭帝的贵妃么,又怎会是处子之身…可,对啊,本姑娘为何会对这老头的炙阳内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到半梦半醒间与那人的生涩一次,我又是心虚,又是震惊,顿被面前老头瞪得后退一步。 叉着腰,颜五踏前一步,越发理直气壮起来,“若非我们的徒儿傲寒以身相许,输了自己的六成功力于你,你内伤能好得那么快么,还进境不少,嗯?” “你、你怎知本姑娘那时候有内伤?连本姑娘身边最亲近的几人都不大清楚的事,喂,你是胡猜的吧?”听这老头所说和那日麦当劳的猜测几无差别,心中又沉甸几分。我挤个笑脸,却不由自主得再次后退一步。 笃点着我的鼻尖,颜五再踏前一步,“傲寒虽然当着个劳什子西唐贵妃,可这些年,一门心思得埋头练功,不曾失了处子之身。此次我们一出山,他的守g砂没了,功力也大不如前,只余五成不到,不是shi身于你,助你功力大增,还有何可能?不叫我们五个几声师父已是不敬,居然还敢顶撞老夫,该是不该,嗯?” “我…”张张嘴,我却再也说不出什么。 嘴中发干,心头更乱。耳畔一声声的温柔喃呢不断,“乖孩子,一切有我…”,“我在这儿,莫怕莫怕…”。 是他,真的是他?!救我一命的是他,可强要了我一次的也是他。 该感激?该愤怒?该高兴?该厌恶?…似乎都不太对,倒象是淡淡的…眷恋,对他如父如兄的眷恋?…咦喂,这不是真的吧?眷恋?冰块? 五味碜杂。身后屋外,忽然响起个平和低醇的男子声音。 “你叫小桐,叔叔没记错吧,待会儿要听话。叔叔的五位师父们大概也在里面,若是有缘,说不定能传你几套合用的…” 我一回头,那人嘎然声止。 普通的棉布衫袍,宽肩窄腰的男儿身材。简单的挽髻帻巾,平凡硬朗的男儿样貌。只是那双从杨小桐脸上转望而来的眸中,淡淡的温情,淡淡的笑意,还未及消散开去,在背景那方y云密布、风雨将至的天空下,分外… 令人心安。 “……”显然是没料到我会先一步来到他的师父住处。杨傲寒眼角神采迅速敛去,和杨小桐走进门来。 扫过屋内众人,杨小桐欢喜得一搂我胳膊,“大姐,你好诈哦!丢下小桐,自己先找来了,还找得这么准。这位寒叔叔,是上回,御苑游庆时,我认的干叔叔哦。”对那五个陌生老头腼腆一笑,发现吕青不在,“咦,二哥哥呢?”说着,也不再理会那五个老态龙钟的老家伙,自作主张得再次窜出了门。 “哎,小…”看着门廊下吐舌挥手的杨小桐,我笑着摇摇头。本来,作大姐的是有权力管教小妹,可一来我这大姐是假的,二来她也是好不容易出了翟关福地,疯玩几年也不为过。只是没人管,这小丫头的x子居然活泼如斯,在长阳呆久后,怕是会大祸小祸不断了。 看到小桐偷懒溜跑,扮了不相干商人的杨傲寒更是没辙。稍稍一愣,他彬彬有礼得对我作揖说道,“这位怕就是苏家大小姐了。山野小庄,风景还算不错吧?在下也是曾偶然路过,救了庄上几人,被此间景色打动,遂置了份田产于此。哦,忘记说了,在下姓杨,是…” 连那什么也做过了,现在却要假装不认识,想瞒着这五个老家伙么?我好气好笑又有些忿忿得想着,哼哼!只是你还不晓得吧?你的五个师父,可都知道了呢… 果然,旁边连那看起来最严肃的老头儿颜大也憋不住了,一敲杨傲寒的脑壳,蹦豆子般快声快语道,“小子,你还装!你敢说不认识这苏家女娃儿?!连洞房都进过了,再过几年,等徒孙落地,才肯告诉我们么…” 我和杨傲寒齐齐变色。对望一眼,炭烧般,又齐齐别头。 在那颜大再蹦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之前,杨傲寒急急扑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可这堂前堂外的,还有四张预备着的老头儿嘴呢! 那颜五最是可气,叽叽呱呱得接了他大哥的话茬,“小寒啊,说起来,你也实在不小了。和苏丫头一齐,好好干,加把劲儿!也让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临死前能抱上十个八个的徒孙才…” 再皮厚,脸也要烫熟了。我一咬牙,蕴含了天元气的无匹力道,十指齐弹,连封那五人的哑x和手脚行动能力。 扑通扑通几声,五人几乎同时软倒在地。耳g顿时清静。 杨傲寒也明显松了口气,望向我点点头,“谢谢你,苏姑娘。” 我下意识得回道,“不用谢,冰…杨…”叫什么?冰块男?太失礼了。傲寒?太亲密了。我压了嗓子,挤牙膏般低声续道,“…杨大哥。” 扯扯嘴角,杨傲寒不习惯得对我笑道,“我这几位师父,越活越是孩子气,喜欢胡说,喜欢胡闹,对上年轻姑娘家更是如此,你莫往心里去。” 又是孩子!莫名的,一阵不悦涌上心头。 你无心,难道本姑娘就有意么?咱们就这么继续糊涂着吧,杨大冰块。 摆摆手,我不在意得笑应道,“没关系,老人是这样的。杨大哥放心,我不会当真的。” “咔嚓嚓!”又是一道耀眼白闪,劈天而降。黄豆粒大小的雨点,自那连至天际的墨黑云层中无休止得撒泼下来。 小庄内的各家各户,男人女人们都已歇工回家。一团团黄晕灯烛亮起,炊烟四起。 “看来,今儿晚上是回不去了。”我半靠在瓦房二层的栏杆后面,混杂着饭菜香味的潮湿雾气扑面而来。 “苏大丫头,去做饭!”下面,一个脑瓜子仰探出来又飞快得缩了回去。 “来者是客,我不做!”不得已,和杨大冰块还有个小变态同一屋檐下,已经够受得了。你们几个老家伙,还想随便使唤本姑娘啊! 只静了几秒钟光景。楼下,颜五那可气的大嗓门再次响起,“天理何在啊!徒儿脸薄,躲着不出来;徒媳妇脸厚,好吃懒做。可怜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哎——!” 可恶,是哪个老家伙,半个时辰前还信誓旦旦,解开x道决不胡说的!我攥紧了拳头。 “大姐,还是你下厨吧!”满面油烟,杨小桐咳嗽着冲出了灶房。站在我对面的走廊上,可怜兮兮得说道,“青…二哥哥和我做的饭,好像不大能吃的样子。我们都好饿…” 很想有骨气作表率得说几句,“天还早嘛,我就不饿。一齐忍吧,回家再吃…” “咕隆隆——”一声,却是自家肚子打了个响雷。为什么今天,本姑娘会这么倒霉?!我暗暗哀号着,走下了楼。 “土豆、萝卜、竹笋、蕨菜…”站在除了成堆柴禾便空空如野的灶间案前,我随口报出几样时令蔬菜,本想小耍那兴致勃勃跟来的颜五老头一把。却惊讶得发现自己话音刚落,案板上已经多了一堆新鲜蔬菜。 有天元气支持又是修道体质,我瞧的清楚。颜五是以极快的手法,从自己腰带上一个不大也不起眼的灰布囊中,三掏两掏依样取出来的。 略略思索。我眯眼微笑着继续刁难,“蒟蒻、海带、牛肚、r丸、炸豆腐。”又是菜又是r又是豆腐的,本姑娘看你还掏的出来不? 颜五却只舔了舔自己嘴巴,似乎对这么多材料做出的菜肴颇为向往。一抓一放,眨眼间,案板上果然多了五样材料。 那布袋是个能纳乾坤于芥子的非凡宝贝,没准儿只比本姑娘的璨穹略低一等。睁大眼睛,我立刻意识到。 咦喂!若是本姑娘能有这样的宝贝,金山银山也能随时掖在腰带上啊,将来跑路逃命岂不方便许多?! 发现我眼神不对,怕是更想到了我这身莫测武功,颜五紧张得后退几步。忽然双眼一亮,瞧了瞧杨傲寒居室的紧闭大门,贼米兮兮得低声对我说道,“丫头啊,你也晓得老夫这收天袋的妙处了吧?实话跟你说,这是我们开门祖师留下的宝贝,没有口诀,无法使用。本来,是不能送与外人的…” 听他话中有话,我心中一喜,“多少银子,又或者什么条件?先说好了,银子的话,撑死给你十万两;条件的话,倒是好说,只要别太过分,又是本姑娘做得到的,一定照办,如何?” 眉毛跳动,颜五顿时兴高采烈起来。绕着案桌兜了三圈,方才笑着停下,竖起食指,“老夫只有一个条件。” 只有一个条件,嗯嗯,做到了那宝贝就归本姑娘了。我欣喜若狂得点点头,面前这老头也似乎变得可爱起来。“您说。” “和傲寒成亲,做我们的徒媳妇儿!”四个刚探进门的老头儿脑袋,加上颜五的,齐声说道。 “……” “大姐,这一大锅的…酱汤杂烩,能吃么?”坐在饭桌前,杨小桐探头看看,低声问道。 “当然能吃,还是佳肴呢。”肝火烹饪出来的佳肴。瞧着对面五个眯眼作瞌睡状的“正经”老头,我磨牙笑道。 「不吃,太可怕了!」最严肃的颜大别头闷哼。 「就是。何况男婚女嫁,本是天经地义。你这好好姑娘家的,满口chu俚也就算了,又何苦为了老五的一个提意就来摧残我们几个老人家的食欲。」最絮叨的颜二摇头叹息。 「……」最木讷的颜三拿起筷子,拨拉那锅菜几下,又再次放下。 那最羸弱的颜四咳嗽几声,尚未有所表示。颜五已咋巴几下嘴,痛惜非常得直接起身,“唉,可惜了从山上带出来的那许多材料。我去瞧瞧傲寒那小子在干什么。” “同去。”“等等我!”“……”“五弟,扶我一把。” 一句话,五个老头同时响应,飞快溜走。 谁让你们几个胡说八道的?报复加清扫,耳边终于再次安静。我呼出口气。 瞅见吕青皱着眉头、咬着嘴唇,颇为壮烈得夹起一片嫩笋,杨小桐更是只啃饼子喝米粥的不吃菜。我笑着摇摇头。 不懂了吧?这可是本姑娘做了十年的拿手好菜呢。没办法,那个世界的家里,只老爸和本姑娘两个人,每回冰箱清理,都会清出一大堆的蔬r。再怎么难吃,试做十年,也该算得上是一道可口佳肴了。 雨声哗哗,心情却是舒畅又得意。我对他二人低声笑道,“别瞧这菜样子难看,可是一道家常老菜。”说着,拿起自己的汤碗,我舀了三勺酱汤杂烩,递给杨小桐,“试试看,不好吃…明儿我赔你一盒天下楼的麻糕。” “前个儿楼里刚出的甜薯麻糕?”眼睛眨眨,嗜好甜食点心的杨小桐终于来了勇气,端起那碗,“那,我就吃一口,尝尝大姐的手艺好了…”望着那有些发黑的酱汤,犹豫片刻,她还是转向吕青,柔声问道,“青哥哥,你觉得怎样?” 又夹了筷蕨菜拌粥的吕青却是一愣,“嗯,很好。” 我暗翻个白眼。那还用说! 小心翼翼得尝了一点儿,杨小桐终于欢呼一声,香甜吃起。 天色全黑。昏黄灯火下,厅堂内就我们三个,杨小桐又忙于吃饭,没空说话,时间一长,不免有些冷场。 察觉到吕青不断扫来、欲言又止的视线,莫名的发怵。想起今天下午那幕,对着杨小桐,却又有些古怪的心虚。 大概是饿过了头吧?吃了小半张的chu面豆饼,喝了几口粥,已没了胃口。我一推碗筷,“小桐,收拾的活儿,就麻烦你们俩了哦。我有些累,先撤了。” 在灶房隔壁,我泡了个热乎乎的澡。正不慌不忙得擦拭着,不出所料得听到墙那边,几个老头的争饭抢菜声。 “我的牛肚!”“哪儿写着你的‘大’字?” “老四,你抢我的丸子!”“呼噜呼噜……” “哎呀,你们别吵了。”“可我还没吃饱!” “既是不够吃,咱们不如去找苏家大丫头,让她再来做一锅吧。”“哼!当初还不是老二你的臭主意,说什么一点儿甜头就让她上钩。结果,絮叨半天,寒儿溜掉不说,还惹火了那皮厚心小的丫头。要去你去,我可不打前阵了…” 我哼哼一笑。就说嘛!美貌、智慧、武功三者兼备的本姑娘,怎可能治不了你们五个老家伙。 裹着丝丝凉意的山风吹进,我加快了穿衣速度。一个疏忽加上偷听隔壁的心不在焉,忘记了自己挂在桶沿上的那抹兜衣。 借住的这间居室,恰好面山。梳洗完毕回屋,山野小庄夜间娱乐本就匮乏,加上大雨不歇,哪儿也去不成,我只好呆坐在窗前案下。 窗外,鸟兽静寂,山林沙沙,本是极好的入睡氛围。可来庄路上的那顿午觉,让我现在又j神奕奕起来。 无聊不已,脑中纷纭。 一会儿是堂前得知救我那人是杨傲寒时的震惊半晌,一会儿是车上吕青激烈偷吻我时的僵呆片刻…近的这些不想,可远的更是一团乱…皇太女对我的莫名敌视从何而来,她会不会再次设下陷阱?…皇五女对宁陵那笔宝藏的觊觎,该怎么彻底打消?…白墨对我,是真心还是利用?…崇仁何时会恢复记忆?…不过说起来,那个谪仙般的美少年,放过了实在有些可惜啊…吕家小子其实也不错,就是心思变态,猜不透…说起来,还是对杨大冰块的感觉最为怪异,居然会觉得他… 我看着自己笔下不由自主勾勒出的平凡那人,一个机灵,揉成纸团,正要放到油灯盏中烧掉。 警觉忽起,有人走近。我连忙熄灭了油灯。 雨声中,门外那人呼吸极轻,也并不悠长…小变态么? 他轻手轻脚得站着不走,我大气不喘得坐着不动,足足僵持了一盏热茶的功夫。 叩叩两声,“师傅?你歇了么?”吕青低声唤道。 深更半夜,变态敲门,理你才怪。我踮着脚尖,无声得挪到床沿坐下。 “师傅?…有样东西还你。”吕青嗓音更低了几分,几乎是贴门在说。 还我东西?医书么?明天还不是一样?莫非这小变态又想趁机…可本姑娘这回可是拴了门的。他总不至于变态到破门而入吧?若是那样,说不得,本姑娘也只好撕破脸皮,好好教训他一番。 我挽起了袖子。 门外吕青却只是又呆站了一刻,转身走了。 算你小子聪明,还没忘记本师傅的厉害! 我舒了口气,朝后一仰,指尖忽然碰触到张便条样的东西。 咦喂!这是…天元气流转,字迹瞧的分明。“苏姑娘:侄女小桐,顽劣好动,惹祸难免,望姑娘多多包涵。杨某五师,学识渊博,功夫j深,可传小桐几艺傍身。杨某要事在身,须得即刻回g。未曾先告知姑娘,实在抱歉。小桐学艺之事,还请姑娘代为c心,杨某感激不尽。欠姑娘一人情,他日定当报还。——杨傲寒”…是杨大冰块的字条。 看着这和那晚吏部后院留言如出一辙的字体,我叹口气。 果然是为了他家小桐呢。这么说,那晚吏部的恰巧路过和关心,也是… 窗户啪嗒一声,被山风吹开。头脑一清,我笑着摇摇头。苏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万人迷呐? 不过这样也不错,起码变成杨大冰块欠本姑娘一个人情了。 起身下地,走到窗前,正要关好窗扇。我忽然瞅见院外墙下一持伞的蓝衫人影。 恰逢那人抬伞望来。我一闪身,看清了那人样貌。 咦喂!小变态。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莫非是要和谁约会?难道不是杨小桐? 八卦心理作祟,加上长夜漫漫,正自无聊。我披了室角墙上的蓑衣,戴了斗笠,随后跳出了窗。 一道闪电亮起。雨点密密麻麻的撒泼下来,似乎没个尽头。尾随吕青,来到庄后山腰,蹲在一处石后的我却是兴致高昂。 前方十丈不到,枝藤野草被猎人们清除一空。作为歇脚处的小石洞内,火光摇曳,人影绰约。分明是小变态在和那个谁,见面幽会嘛! 天元气再厉害,在这样的雨幕中,也无法将那女子样貌看个清楚。 趁着闪电刚过。看好那石洞旁的一丛灌木,我深吸口气,一溜烟得窜了过去。 甫一藏妥。洞中一个女声恰好响起,“青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小桐的心意,你早就明白了,对么?”哎,果然是杨小桐。 终于,这对小鸳鸯,要成了么?小变态他…心中晃过一丝不自在。 我动动耳朵,正要听吕青的答话。咔嚓嚓数声,连环响雷再起,山风振荡,林野颤抖… 等到一切尽归平静,那石洞中也已沉寂下来…我正犹豫着是否上前瞧瞧或是转身离开。 “嗯!”忽然一声男子的压抑呻吟响起,接着吟哦chu喘连绵不绝得传了出来,“…不…我只喜欢你…嗯…给我…唔唔…” 这声音!小变态,他们、他们两个在?! 完全不同于海上和我那次的沉闷。听着吕青热情如火的呻吟不断,我心中又苦又涩又酸又麻,脑壳也好像被人敲了一闷棍,昏沉眩晕不已。 又过了一刻,吕青已是又痛苦又痛快,放浪得颤叫泣咽起来,“啊!…给我…你是我的,呜哼…啊啊…”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扶着石壁站起,两脚发软得缓步离开。 自是没看到石洞内,那形单影只,一边紧抓着手中一抹熟眼兜衣,一边流泪自抚的半裸少年。 咬着那兜衣,他一声闷吼。激情过后,滴滴泪珠滑落,“你骗人…你宁愿和女帝贵妃私通也不肯娶我…” 第九十三章 自作苦孽 欲望文 第九十四章 府中闹剧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九十四章 府中闹剧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朗,艳阳出。 夹道上,柳槐枝长叶茂,青翠欲滴。田埂中,青蛙呱鸣,蚯蚓松土。 农谚说的好,“初夏无雨,秋收无米”。雨过天晴,来来往往扛着锄头下田的农夫们,都j神抖擞、心情愉快得互相问着早。 可坐在这么一辆驴车上,恐怕任谁也高兴不起来吧… 外面。木质车轮吱吱呀呀,拉车的可怜瘦驴更是“啊昂啊昂”得哀鸣不已。 蓬中。手脚伸不开自不必说,最要命的是耳边噪音的摧残,眼前劣景的肆虐。 我沉脸盯着几案对面那高高兴兴得挤坐一团,东瞧西望的五个老头。“你们不是说,外面没意思,过几天就要回山去的吗?” 从窗外缩头回来,颜五抖眉笑道,“哎呀,许久未曾入世,多新鲜几月一年的有什么打紧?再说,这不也是给丫头你多几次巴结老夫的机会嘛!”说着,他一拍自己的腰间收天袋,眨眨眼,“这个宝贝,丫头你不想要了么?” 抓着窗棱的手微微用力。我笑道,“那么,小桐学艺的事,你们是答应了?我府上地方简陋,奴仆又少,怕是会对几位照顾不周。这样吧,回到京城,我另觅一处阔居,作为几位的栖身之所可好?” 摇头晃脑,颜二低声絮叨起来,“那个小姑娘,筋骨已定,x惰且躁,就算学怕是也学不到我们五人各自的看家本领。不过,既是我们唯一徒儿傲寒的亲侄女,说不得,能教多少教多少吧。至于回京住所么…傲寒深居内廷,多有不便,而我们五人,多年不曾入京,怕是不甚熟悉,为免麻烦,就住到苏子你的府上算了。” 身体最羸弱、武功也最差的颜三点点头,微喘说道,“是啊,丫头你家简陋就简陋吧,凑合一下也就算了…虽说在山上时,我们几个的居所甚为讲究,条件很好…可这回毕竟是为了傲寒的终…” “咳咳!”清咳几声,木讷颜四打岔,塞给颜三一个水囊,“三哥,喝水。” 瞪了颜三一眼,颜大对我点点头,“还是住丫头你家好了。差点儿就差点儿,我们五老不会太在意的。” 咔嚓一声,窗棱被我掰了一条下来。 “啊昂——啊昂——!” 为啥——为啥——!…会变成这样?! “苏子,对不起!”宁国公府偏门开了又合。看着跳下车的五个老头儿,为我一夜未归特来兴师问罪的上官云等人目瞪口呆不说,文丰更是一丢手中的棍子,扑进了我的怀里,“还以为你这死人昨儿晚上又到哪儿风liu快活去了…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二哥和四哥的话,我不该不信你。” 郑勃和宁非脸颊微红,“平安回来就好”的冲我笑笑。昊长风却不悦得冷哼一声,“先不说昨晚。这五个老不休到底怎么回事,是何处捡来的?” 本在挨个打量昊长风五人,之后便直盯着上官云腰腹瞧的絮叨颜二忽然连声哀叹起来,“看看看看!早就说了,男婚女嫁才是正理。丫头,你瞧你娶的这几房相公,遭报应了吧?这后生娃儿俊俏是俊俏,可肚里的瘤子都多大了,哎呀呀…” 上官云五人齐齐沉下了脸。 唤来从翟关福地宁陵族人那儿特意挑来替换了原先管家的健壮老人,我皮笑r不笑得吩咐他道,“张伯,把颜氏五老安排到最安全、最幽静、最不会被人打扰到的院子里去。” 幸好吏部有那个还盼着宝钗花廿朵儿孤本的关海坐镇,我的宁国公府中飞狗跳了一上午。终于,张伯以清新雅致,符合世外高人形象为名,把那五个老家伙诓骗到花园竹林深处,原本打算用作书斋最后只用来堆放打算变卖的杂物破烂的小院。 吃罢午饭。坐在主院书房前的藤椅上,喝口茶,我舒服得叹了口气。 想到那絮叨颜二看到我龙飞凤舞亲题的拼音“lese”四字,又听了我“勒色者,勒束情爱之心。心宁则修身,体安则养x”的一顿胡诌后,捋着胡须,微笑点头得亲自去说服他那最难对付的五弟,我不由得嘻嘻笑起。 敢说我们家云云的孕肚是长瘤子,不报复回去怎么成? 正端了只水果盏儿边吃边走进门的文丰见我一副贼米兮兮的样子,眉头微皱,“是谁又倒霉了?” 我笑着一把揽过他来,“管旁人作甚?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小醋缸,今儿早上的棍子怎么回事儿,想打你妻主么?自从十八岁生辰过后,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察觉到我要挠他痒,文丰不躲反进。挤坐在藤椅内,眯眼靠近我道,“是啊!我是胆大了,大的直想一口吞了你,藏着掖着,谁也不给,可好?” 听着他半真半假、半荤半素的玩笑话,心头暖暖的。在那双因为吃多樱桃变得红艳的唇瓣上轻啄几下,我笑着戳戳他肚子,“吃吃吃!一天到晚,嘴不闲一刻。你这儿都装满了,到时候变头小胖猪,正好拉去里市上卖个好价钱!” 晌午刚过,日头本就不小。又挤坐在一起,气温顿时升高了几度。被连吻几下,文丰有些气喘,唇齿开合,拉着我的手向下滑去,“卖吧!我只卖你成不成?” 听到他学了青楼小倌口吻说的露骨情话,我也有些燥,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长风和云云小睡去了,小非和郑某人出去看店了么?” “嗯…”应了声,一口热气喷在我脖间,文丰抱住我,呼吸chu重起来,“死人,今儿晚上反正轮我了,不如便早些吧…” “可死人我今儿还没去吏部…”我咬着他熟透虾米般的粉色耳朵说道。 “不去不就成了…嗯!”手臂紧了紧,文丰挺挺腰杆,偎蹭着我小腹的那处已是硬挺火烫。 靠在他肩头。“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分不清是谁的心带头,一前一后应和着急跳起来。 我正要揽着文丰起身回房,脖颈一僵。墙头上那个半跨半坐、兴致勃勃“看风景”的驼背老头,不是颜五,还能是谁?! 欲火顿被浇灭。这是第一次被颜家老头“偶然路过”时浇灭。 几日后,月黑人定时分,宁非居室席上。 “苏子…嗯,不行了…我…啊啊…苏子!啊—”俯低了头,正激动不已的宁非忽然嘎然声止。 喘着气,我咬上他的肩头,不满得低声催促道,“快点儿…小非!” “可…窗外有人在看。”亮眸不安得眨动几下,宁非害羞得趴下…那处也趴下了。 我头后仰,窗纸上赫然一个摇头晃脑、叹气不已的椭圆脑袋。 欲火被再次浇灭。我怒喝道,“颜二——!” 再几日后,月儿弯弯,上官云居室榻上。 “呼呼呼呼…”上官云喘着气,忽然停了下来。 “有人偷看?!”心惊胆战,我轻轻推开他,想要起身下地。 “讨厌!”双颊飞霞,杏眸中满是情波荡漾。上官云拉住我,别头说道,“便宜你了,咱们调换位置吧。我实在是…腰太沉了,使不上力。” 看看窗外,不过是树影婆娑。我顿时心头一松,笑嘻嘻得扳了他的身子,轻轻压下,“宝贝儿,你终于肯承认了么?” “啊!”上官云脖颈一挺,下体再次紧密结合。“讨厌死了…”他捂住我的眼睛,“不许看!” “如此良辰美景,不看岂不太亏?”直起身子。我一手抚o着他的凸肚,一手拉下他的手。 墨发散乱,光滑如缎,杏眸流光,柔亮如水。衬着那月下象牙般的肌肤纹理和脸颊上的两抹绯红,我一阵痴迷,“云云,你真美。” “啊!咱们的娃娃又踢我了呢!”上官云一抚自己肚子,惊喜得低声说道。 “是吗?”我迟疑得侧耳去听,“我怎的没感觉到?倒是屋外,这么晚了,谁在嚓嚓的劈柴?” 上官云也是一呆,“为了保密,自从怀孕,我院子里除了那两个机灵可靠的小厮,就没旁人进来过。他俩,断不会如此不懂规矩。” 不会又是他们吧?!披了衣衫,我打开门。 “咳!”墙头上,还在不断敲击手中火石的颜大绷脸说道,“想喝杯热茶,灶堂火熄了,火石又不好使,找个仆人家丁的也找不到。你府上还真是条件简陋啊!” “我…”回头看看上官云,一脸的倦怠,似已昏昏欲睡。狠搓把脸,我欲哭无泪。“你先别打了。我院子里有小灶,也有开水,这就给你沏茶去。” 再再几日后,柔风拂面。晚饭刚过,昊长风居室后院。 小心得撑了双臂,我趴伏在狐狸j半裸的身子上,缓缓移动。 桃花水眸微眯,丰满红唇微启,情火燎人。昊长风chu哑着嗓子催促道,“快点儿!…啊!…苏子!给我!嗯啊…” 听到他的吟叫,我抬了头,小心翼翼得看看四周,没人。 昊长风不满得扣下我的脖颈,“怀了孩子,我技术变差了么?你专心点儿…” 幽幽的兰香入鼻。合着淡淡的青草芬芳,缠ian的月色如水,让我忽然想起了和狐狸j的初次。 桃花眸也是一黯。指尖轻颤,昊长风喘着气,抚o过我的腰线,揉弄起我的臀瓣。 这次一定要做全套的!我低头,狠狠咬住他的唇。 “唔!”自他回来,很久没有这般chu鲁。昊长风只是一呆,旋即抱紧我,激烈得回应起来。 齿碰舌咬,yu望却奇快得升腾起来。无法自控,被他翻身压住,我正有些眩晕得瞧着他,手指抚上他下巴那道用了百草堂的养肤灵药而几不可见的疤痕。 “谁!”“滚出来!”两声低喝,昊长风扬起手臂。重逢后我买给他,一直不离身侧的极品翠玉短笛飞出。 墙g儿扑通一声,掉落一人。“……” 一扯外袍,昊长风勉强裹住了我和他,低声咒骂道,“混蛋!是颜家的老不休!” 揉着太阳x,我哀叹不已,“那个木头疙瘩的颜四怎么也学会蹲墙角了?!” 半月后某一日,从吏部回家,天色虽早,浓云渐涌。 察看敌情。通过本姑娘天下楼五盒的果仁凉糕贿赂,杨小桐最近对什么阵法“突然来了兴趣”。府内无法施展,须得到城外山丘上习练。看过府中各个角落,包括大点儿的老鼠洞,我略微松了口气,颜氏四老果然不在府中,只剩下那个身体不大好的颜三,正在勒色居他的房间里小睡。 关门放狼。通过本姑娘百草堂特制的动物嚼嚼饼和厌恶香剂以及蘑菇头的配合训练,狄狼贝贝最近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乖狼加恶狼。乖狼,是指面对随时怀揣着几块嚼嚼饼的本姑娘和府中其他人等时;恶狼,是指面对衣衫鞋袜被洗衣下人们悄悄处理洒过厌恶香剂的颜家五老头儿时。把贝贝和蘑菇头唤到墙g,又给它们备足两个时辰的零食,我再松一口气,关上了院门。 脱衣上阵。早在几日前,郑勃便得了我给他的消息。今日申末(17点)之前,务必从翰海阁下班,回来后,直接在房中等我…还有,为了节约时间,最好别穿太多。 推开居室门,郑某人果然羞涩得低着头,只着内衫衣得乖乖靠在床边。 三下五除二得脱了衣服,我红着眼,直扑上前,“呆子,我来啦!…嗯,呆子?!” 一把抱住郑勃,却发现他毫无反应。我扳过他的脸,抬高… 一张便条就贴在紧闭双眼、微酣不已的郑勃额头上。“苏丫头:今日轮到老夫,只是身体不便,睡眠不可缺少。五个后生娃儿加上老夫,俱已服下老夫独门睡药‘天明醒’。顾名思义,一夜熟睡,天亮方醒,尽可放心。——颜三老儿留” “啊————!” “你们是故意的!你们究竟想怎样?”第二日,等那四人回来,五个老头凑齐在场,我拍案说道。 “和傲寒成亲,做我们的徒媳妇儿!”眉毛齐跳,五人欢喜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五个老混蛋也是救我那人的师父。关心徒弟,也属正常。手段过了点儿,但并不是坏人。索x趁这个机会挑明说开也好。 忍住怒火,我伸出食指,“第一,我有五房相公,我喜欢他们,深爱他们,而且他们还怀了我的娃娃,我决不会抛弃他们。” 颜二顿时一跳,“那两个后生娃儿是…” 我点点头,“不信的话,去切脉啊。” 最善医术的羸弱颜三立马起身出去了。 看我表情,不似作假,剩下四个老头儿齐齐叹了口气。 最活泼的颜五更是抱头哀号,“傲寒啊!早先以为你小子x子淡薄,不懂情爱。后来听说你居然出嫁了,虽说是倒c门进皇家吧,总算是个贵妃,想必那女帝对你宠爱有加,怎样也能有个一男半女的,谁知只是个保护女帝的侍卫幌子。好不容易,三十出头才失了身,人家又有五房夫婿了,还有两个能生娃儿的。莫非你这辈子真是无望了?” 想到那人,半生飘零,族人惨死、亲人分离,如今作了文昭的贵妃和影卫,台前风头无限,台后刀光剑影。心有不忍,我还是伸出中指,继续说道,“第二,杨…他shi身救我一事,是我府上人请求,文昭帝同意的,并非是杨… 傲寒自己的意愿…” 拗口得唤出杨大冰块的名字。心念斗转,我忽然想到了文霜的那个旧日情人,“寒哥哥!”莫非就是杨大冰块?! 文霜的旧日情人是文昭帝的妃嫔,是文霜的青梅竹马,这两点都与杨大冰块相符。最关键的是…g内家宴、林中温泉、石后雪地! 我想起杨家大嫂赠的头钗是如何到了杨大冰块手中的了!那日,就是他和文霜,在林中秘密见面! 文霜和那人之间的说话语气,分明是情深意重… 文霜祈丰节上的醉酒,是为了他… 他不承认和我那次,是因为他心里有人,是文霜… 可他明明是效忠文昭的死士,是因为亲人惨死,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了么… 突然之间,我对那个外表平凡、内心不平凡的人多了些了解。 可怜同情?那是对他的一种诬蔑吧。吃文霜的醋?我也没那个资格… 万般心思晃过,最后只剩下那人一双历经沧桑却依然淡定微笑的暖眸。 可以肯定的是,那么一个心如火的冰块男人,怎样也不会被g中污秽沾染变质吧。 颜氏四老,加上刚进门垂头丧气的颜三,五个老头,看着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得变幻不定,最后终于恢复平常。 颜五破天荒得关切问道,“丫头,你哪儿不舒服?让颜三瞧瞧?” 我笑着摇摇头。能教出那样一个徒弟的老头们,果然并不太坏啊。“总之,杨大冰块这件事,你们大概是c错了心。说好了,只此一次,你们再敢在本姑娘府中捣乱的话…” 见我挽起了袖子,颜氏五老头儿害怕得连连后退。颜大梗了脖子,“你、你待怎样?” 我微微一笑,迅速沉脸,“那就没饭吃!而且这半月的饭费、住宿费、清洁费等等等等,一切费用折合钱银,全部要做工赔偿!” 掏出怀里的笔墨纸砚,我啪的一声,放到桌案上,再次微笑说道,“不同意…请先付钱,然后走人。同意的话,就签字画押吧!” “啊——!天理…”颜五的一句话还没嚷嚷完,默默掏了半天钱囊的颜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收到颜四和其他两人的眼色,颜大连忙走前,“同意同意。苏丫头啊,签字在哪儿签?” 收好颜氏五老头的听话保证书加间接卖身契一份,我心情大妙。 从林中小径溜达出来,水塘中绿荷轻曳,蛐蛙初鸣,锦鱼争食,水波荡漾,正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轻松时分。 吏部积压多年的归档、查阅、签收差事已经基本忙完,又有那如愿以偿正抱了一套廿朵儿孤本窃喜不已的关海打掩护;府中本姑娘更是一鼓作气,通过威逼利诱搞定了五个最难缠碍事的老家伙…我抬头看看那轮微斜的暖阳,离天黑还早。 是到许久未曾去过的瀚海阁坐坐,顺带慰劳一下那日受惊的郑某人呢?还是去天下楼的厨房里试吃一番下月将要推出的夏日新菜品?不然去锦绣阁,再订几件透气舒服又是现下最流行款式的抹x肚兜儿?…嗯,说起来,半月前才拿回来的那件水蓝缎绸的肚兜怎的也找不到了呢,莫非本姑娘这府上还有… 瞧到侧前方五丈远的水畔,那持着书、蹲了身,对着一塘嫩荷碧水发呆的少年,我脚下一顿。 波光粼粼中,吕青樱唇紧抿,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倦怠忧郁。一年的时光,身量是窜高不少,可那几手可握的瘦腰,微凹拉长的脸颊… 心头一阵隐痛。 想到雨夜山洞那幕,我暗暗叹息。 一年前梁南初见,那个虽然冷峻却傲气十足的少年郎,终是不会回来了么?半年前海船一夜,那只青涩纯真的小兔子终是要长大离窝了么? 趁了今日有空在家,就由师傅我快刀斩乱麻得放你自由吧! 丝丝心痛,丝丝不舍,更多的是对他愁云满面的怜惜、对自己chu心大意和逞一时痛快犯了错误的懊恼悔恨。我咬咬牙,走上前去。 主院书房。 我的话音刚落。“啊?!主上姐姐,你知道我和青哥哥…的事了?!”杨小桐一声惊呼,顿时红晕满面,飞快得瞧了吕青一眼,似惊似喜。待要捂嘴,在座其他相关几人已是齐齐变色。 听到她没否认,我一阵莫名心慌。 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去看。可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得投向了一旁闷声坐着的吕青。 小兔崽子,你呢?你不愿意,对么?还是…? 吕青脸色苍白,双眸无神,木愣愣得看了过来。唇上的美人痣轻颤几下,他却终是别开了头。 小兔崽子,你果然喜欢她,你果然是长大了呢!当初既是我接二连三得犯下错误,如今我就更不能继续错下去,你放心! 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我暗暗苦笑。这算不算的上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主子,俺、俺…”吕熊瞅瞅杨小桐,似又狠狠瞪了吕青一眼,结巴说道,“可俺家小子,他不是…” 清楚我和吕青纠缠的娘娘腔龙二和吕青的半个师傅秦亮更是齐齐震惊。揪着自己发辫的秦亮先跳脚起来,“丫头,你不会不…” 攥紧桌案上的那柄寒玉镇尺,凉意稍稍舒缓了心头的烦躁。 我打断秦亮的话,扯个笑容,飞快说道,“他们虽然岁数稍小,一个十五一个十四,可毕竟情投意合,又…私订了终身,总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青儿是个好孩子,小桐更是名门闺秀,吕熊,你总不会不乐意吧?既是不反对,吕青这边儿,有我这个主上加师傅做主,杨小桐这边儿,就请蔡姨作媒,前往翟关。虽然因为杨氏一族的缘故,无法太过声张,可一切规程,都要做全,毕竟是咱们苏府的第一件喜事嘛!各位意下如何?” 瞪瞪杨小桐,再瞅瞅吕青,最后瞧瞧我。秦亮憋得老脸通红,一跺脚,“嗨!你们这些娃儿们的一团乱事儿,老夫也不想咋掺和。到时候,有好酒喝有好菜吃就行!” 偷瞄了眼那埋头不吭一声的吕青,龙二欲言又止得摇了摇头。 有热闹可凑,还是以媒人的身份。对我和吕青那档子糊涂错事并不知情的蔡姨一拍x脯,兴高采烈得应承道,“老娘出马,那是一定事成的。苏丫头你就等好信儿吧!” 淡淡的惆怅,但总算掀走了一年来压在心头上的那块巨石。 靠在太师椅背上,缩入烛光y暗中,我微闭起双眼。 走到房门口的龙二猛然停下,翘起兰花指,回头朝我这边诡异一笑,拉扯了j神抖擞恨不得长双翅膀立马就飞到翟关的蔡姨和浑浑噩噩魂魄远游的吕青,悄声走向后院。 事隔多年,回想此刻,我就不由捶x不已、懊恼非常。为啥机敏警觉如本姑娘,也会没瞧见娘娘腔的这招牌恶笑?!悔不该,实在是悔不该,这个时候,我合眼装啥深沉啊! 第九十四章 府中闹剧 欲望文 第九十五章 兔子蜕变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九十五章 兔子蜕变 “南方五郡的民生,现下恢复如何了?”这日早朝将散,文昭忽然止步问道。 百官连忙恭身站好,视线纷纷投向了户吏兵三部的尚书董孝贤、兼宰相的袁慈和皇五女文霜。 我微微一愣。 从吏部开春以来的官员调动谪迁卷宗来看,那五郡的情况似乎没怎么好转嘛。本姑娘可还记得亲手签署的几份县令调派请辞的文书“课税无增,户口衰减,除盗无功…”。 虽说常识人人都知,治理此类天灾是个长远任务。可这事,还是不大好直接汇报给皇帝吧。 关海的蒙混技能学了个七七八八,借着文官这边儿站在我前面不远的宰相袁慈和白胡子尚书董孝贤的出列,我微不可察得向队伍中缩了缩。 “启禀陛下,从这三月政考来看,南方五郡的大小官吏也算得尽心尽力、兢兢业业。”宰相袁慈第一个发话,不急不躁,“只是涝情稍好,贼寇稍起。不过,请陛下放心,不得民心或是无能力的官吏,吏部都已予以惩戒谪迁。南方五郡,贪腐之气尽扫,清廉陆续赴任,正在恢复秩序,稳定民心。” 我不由得翘翘拇指。 南边闹灾,毫无油水,但凡在朝中有点儿关系的贪官污吏们,谁不急急忙忙得躲开,也只有那些一心为民或是朝中无人不得志的廉官小吏们肯主动请缨就任。果然是吏部老大,底气十足,避重就轻,有一套! 袁慈一说完,董孝贤也急忙表态。什么粮草已经全部到位,兵将接收、百姓口粮发放、平衡市场粮价,各项工作正在齐头并进之类之类的。总之是,自己勤勉,手下办差得力,陛下放心。 董孝贤、文霜、袁慈,一个负责钱粮调配,一个统领赈灾兵将,一个评考县郡官吏政绩。谁也不想为个小小的五郡涝灾削弱了自己那部的家底或是暴露什么弊端,底下恐怕是各有各的小动作,可朝前这回,面对文昭帝,这三人显然没打算窝里哄。 就是那因为先前裁军减饷一事和董孝贤明显不和的文霜,此次也只是略一迟疑,卧蚕眸还是往日那般的波澜不惊、深不见底。对文昭弯弯腰,恭声说道,“启禀母皇,兵部支援南五郡的四个虎骑营由将军袁朗亲自统领,修坝疏渠,勤勉有加,而对百姓,也是秋毫无犯,相处融洽。只要粮草到位,官吏配合,儿臣认为,这次涝灾,在母皇关切下,军民吏一心,必将早日过去。” 思忖片刻,文昭笑着点点头,挥袖说道,“有三位卿家坐镇,朕也就放心了。霜儿,你刚刚娶夫,辛苦了。退朝后,和书蘅一起,去看看你父后吧,今晚就莫要回府了。” “是,母皇。”双眸一亮,文霜迅速低头谢恩。 是因为有机会再见到杨傲寒么? 在我随文官队列弯腰退下前,眼神不经意得掠过那阶上侧座正要离去的皇太女文露,笑容文雅,和文霜正亲密低语不断。只是转身那刻,眼角一抹得意窃笑,一闪而逝。 今年的入夏本就有些早,雨水更是出奇的充沛。 从承天门退朝,我正打算回返吏部,老老实实的做一天侍郎当一天差。天边乌云又起,一阵凉风拂过,绿柳苍槐枝条摇曳沙娑声中,竟是啪嗒啪嗒的掉起了雨点。 “幸亏本姑娘有先见之明,带了伞。不过,进殿时明明云朗气清的,怎的本姑娘一出来,就开下了,真是有够倒霉的。” 将那柄象牙笏塞入怀中,我急忙撑开油伞。朝服袍袖很宽,裙摆更是拖曳及地,费劲得挽了,一手还得牵着狮子骢,有些别扭得走前没几步。 迎面,小跑着,过来一人。 “主上,大事不好!”府上管家张伯喘着气,慌慌张张得说道,“郑主子他们几位出事儿了!” “什么?!” 一路狂奔,来到自己的府宅门口。下了马,连伞也来不及拿,我拎着裙摆冲进了门。 “是谁绑架了他们五个?!虽然郑呆子和云云不懂武功,可小非会拳脚啊,长风和小非更是高手,怎的会被人绑架?!” 看到锦绣阁的蔡姨、龙二,百草堂的秦亮,天下楼的掌柜刘和,已开了家诚祥镖局的吕熊等人齐聚书房廊下,个个愁容满面,我心中更沉了几分。 “又是勒色居的那五个老家伙吃饱了撑的在开玩笑吧?”我勉强笑道,“不然,咱们府上高手如云,他们五个怎会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 没了往日的搔首弄姿,两眼通红的龙二递给我一柄飞镖,一张字条,“就在主上你的书房大门上c着。晌午我溜回来吃饭时,发现的。” “五人已在我手。请苏大人孤身一人,往城南郊悲耶寺后山石崖老殿一叙。丑正(14点)钟敲之后不见大人,上官氏及昊氏骇世妖孽之辛秘不保…” 未念完,心已乱。 云云不会武功,怀孕近九月,狐狸j虽然武功在身,可也有七个月身孕了,被虏了去,若是再被那绑匪刺上几句踢上几脚的…一跺脚,我吼道,“去悲耶寺!” 秦亮也挽起袖子,瞪眼说道,“谁这么混蛋?敢动我族族长!老夫也去!” 还是蔡姨心细冷静,拉住我道,“别忙!字条上说,须得丫头一人前去。城南悲叶寺,荒凉已久,人迹罕至。若是大家齐齐现身,怕是会惊动惹恼了那匪人,那可就…” 我顿时清醒,攥了攥拳头。指尖掐入掌心,一阵锐痛,却也使自己完全镇静了下来。 …若是江湖上只为谋财的绑匪自是不怕,就怕绑票之人和朝中几个皇女有关联,那可就…不过,你们也不要欺人太甚,狗急还会跳墙,何况是本姑娘。 只是迟疑了片刻。我飞快得写好两封信封蜡盖戳,吩咐众人,“我就一人前去,看对方玩什么花样。若是卯时(18点)还未回来,而昊长风他们五人也消息全无,刘和、龙二你俩就打开这封信,自然明白下一步该做什么,她们想下套,也得看本姑娘愿不愿意伸脖。秦亮,这里武功虽然你最好,可送这封信的人,须得和g…总之,等在城外传授小桐技能的颜氏五老回来了,你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们,就说是我的意思,一定要尽快送到他们徒弟手中。” “就这样,大家先散了吧。没事的人,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去,”压抑住心头不安,我笑着说道,“说不定只是主上我想得太过严重。” 只是想的严重么? 荒草丛生,犬无声。几只躲雨掠过的老鸹哇哇凄叫着,飞向身后残垣断壁的佛堂佛殿檐下。 撑着伞,我站在香火已断,人迹罕至的悲耶寺后山狭窄石道下,看着右手上在寺门口石阶上捡到的这只j致药盒,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盒皮,几乎未湿的大红色缎绸。说明那绑匪很清楚我的行踪,甚至可能就躲藏在某处,一直跟踪窥探着我。以我的先天功力,居然会毫无察觉… 盒中,两丸j致小巧的蜡封密药。一丸是驱蛇避毒的普通丸药,另一丸…以我的传承记忆,居然是从未曾见过闻过的丸药… 看着前方两块巨石遮顶的数十丈石道,毒蛇蔓爬,嘶嘶得吐着红信,我攥紧自那盒中找到的字条。 吃是不吃?不吃的话,也能通过。可若是用上璨穹,难保不惊动那绑匪。吃了的话… 忽听远方“当”的一声,万佛寺正点钟声,悠然响起。 不能再犹豫了!我一咬牙,剥开蜡衣,干吞下那两丸药。甩了伞,直掠石道而上。 后山石崖,后山石崖… 一路狂奔,随着天元气的流转,体内渐渐暖热,手脚却慢慢无力起来,好像踩着棉花般。明知不对,却无暇停下察看。 等我看到十丈开外,崖壁上那棵雨雾缭绕的孤松时,钟声刚好停下。 大松了口气,旋又心中一紧。定定神,我推开了崖旁石屋的木门。 扑面而来的檀香,两排烛火笔直得伸至尽头的佛龛。一片空朦,那大慈大悲的佛祖观音金身坐像被僧人搬走,已然不在。 佛前的千叶阔莲花座,却被一圈朦胧青纱垂下笼罩。被我开门的一阵风扰,那两旁印着“南无阿弥陀佛”六字佛谒的黄带飘摆不定。一个影影绰绰的瘦高少年,正背立其下, “你是…?” 纱幛拂起,少年转过身来,对我垂眉低声说道,“世间情爱,过眼云烟。既是无缘,不必勉强。师傅,青儿这便出家,也解了你我之间的冤孽可好?” 心被狠狠砸了一锤,头晕目眩。不知是因为他最后那句话还是因为他是绑匪的府中内应。 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青儿,你…” 脑中,理智之声及时响起,可他明明喜欢的是杨小桐,也明明和杨小桐亲密过了。 缓口气,咽下到了嘴边的那句怒喝“你不能!我不许!”。松开他,我退后半步,改口低声问道,“你宁师傅他们五人可是你…” “不、不是。我诓你的,他们都好好的,午睡的午睡,看店的看店…”吕青别头喏喏着,忽然一把扳住了我的双肩,chu眉紧蹙,大声喊道,“你便只惦记他们,一丝一毫,也不曾把我放在心上么?!” 听完他前半段话,我心头一松。暗骂自己糊涂,连府中狐狸j他们各人的住处也不曾去找过,就冒冒失失得跑过来了,果然是关心则乱。只是小变态何时学会说谎了,还有蔡姨他们,怎的也开我个天大的玩笑… 待听他吼出的后半截话,我不由愕然。 “你、你喜欢的人是…”脑中一片空白,我结结巴巴得指向自己,? “是你,是你…一直便只是你!”双眼通红,美人痣颤动不已。 吕青掏出怀里的一样绸料小衣,脸颊微红, “这肚兜儿是那日小庄你沐浴时落下的。庄后石洞,杨小桐走后,我便是抓着这个,又亲又抱,自…自个儿丢了好几次。还你!”说着,将那水绸朝我脸上一摔。 怎、怎么会是这样?!我不由张大了嘴巴,眼前一片水蓝笼罩。 将那熟悉款式的小衣拿在手中,恍惚瞧见边角上一个小楷绣字“苏”。 “青儿,师傅错怪你了,” 又是震惊又是窃喜,我猛然抬头。忽然一阵目眩加剧,连近在眼前的吕青模样也模糊起来,“青儿,对不起,是师…” 手脚却又绵软几分,力气潮水般消逝。膝盖支持不住,眼看便要瘫倒。额头气息一热,被他揽在了臂弯中。 我抬头,晕乎乎得看着吕青那双浓眉那双大眼在面前晃来晃去,他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红得复杂难辨,似有羞愧似有不安似有愤怒似又跃跃欲试。 “你给师傅下的什么药?”天元气流转无滞,可为何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我惊骇得揪着他衣襟问道。 吕青张了张嘴,“…”。我却只来得及看到他唇边那颗美人痣,鲜艳欲滴,娇媚动人。 既然狐狸j他们没事,只希望小兔子发泄一下就好,毕竟先前是我错怪、折磨他了许久… 再次醒来,睁眼望到的是头顶的褪色壁画和两侧明黄的佛谒飘带。没被那只倍受冤枉的小兔药死就好,我松了口气。 伸伸胳膊蹬蹬腿…动不了了。我身子一僵,这是,在佛龛前的阔莲花座上? 腿间一阵冷飕。我低头看去,光光的,身上连件亵裤也没有! 两腿被踝上延伸至莲座下的两g皮索束开老大,双手也被从腕间同样束了。两排烛火明灭不定,一道青纱y森飘浮。我居然被剥得一干二净,呈大字状的缚在了莲花座台上。 冷汗直流。咦喂,小兔崽子,你不是要把师傅献给佛祖做活祭吧?! “你醒了?”一个冷傲的少年声音自帐外响起。 “青儿,你这是干什么?”听到是吕青,我心下稍安,笑着说道,“师傅知道错怪你了。你和杨小桐的婚事,不…” “你还敢提!”一撩纱幛,吕青怀抱着几尊仅巴掌大小佛像模样的铜偶走了进来,双颊绯红,神色间却痛苦非常,“师傅师傅…除了师徒关系,你果然还是不肯认…” 我惊讶得侧头看着他,他、他怎的也没穿多少衣服! 将那七七八八的铜偶分放在莲座四周摆好,咬着嘴唇,只披了一件赤青色薄袍的吕青一点点儿的趴跪着凑近。接着双腿分开,坐在了我的腰腿间。烛火摇曳,他的耳g越发红通剔透起来,“今日,我便、便要在这诸多欢喜天ap;ap;注1ap;ap;gt;前,和你再做一遭,扯了你这假正经的面孔!” 看到偎蹭在我小腹上他的稀疏丛草和丛中那已高高昂起却自g部束了条绸带的狰狞之物,我倒吸一口凉气,“青儿,莫要乱来!你是不是吃了春药?快解开带子!” “我不会放过你的!”显然误错了意思,以为我要他松开缚着我的皮索。吕青一声怒喝,俯低了身子,气息不稳得狠吻住了我的嘴唇。 嘶,疼啊!小兔崽子,你咬我这么狠干吗?!一阵血腥之气从口腔中蔓延开来。我正要挣扎,却看到两滴清泪,从他近日消瘦了许多的面颊上滚下。 “给了你,你却不肯娶我。不给你,你又误会我。要怎样折磨我,你才满意?”吕青直了身子,一手撑在我的腹部,一手按着他自己的x口,颤声说道,“每回看到你和宁师傅他们五个有说有笑,可一转头,对上我,便冷漠起来。这里,我这里都要碎了!你知道吗?你怎能对我这般残酷?!” 心中刺痛,和着他的清泪涟涟,似乎在滴嗒嘀嗒得滴血不止。 我张张嘴,可要怎么说?说真话,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是前途光明的大好少年,我是已有五房相公的黄脸婆?还是说假话,我花心,我不喜欢他,当初一夜春xiao,你情我愿,并不代表什么,你不用担心,继续去寻找你的幸福吧? 美人痣颤抖着,吕青凄惨一笑,忽又俯低了身子,咬着我的耳朵说道,“没关系,就算你不喜欢我,尝了我新近学的房中秘术,也会让你欲罢不能。甩我,休想。便是做到你肚大又或者我肚大,欢喜天保佑,谁又说除了上官云和昊长风,我就不可能呢…总之,这辈子,你破了我的身,又碎了我的心,便是到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啊!”下体忽然一麻,却是吕青探入两指,拨弄揉压着前端珠儿。 阵阵酥麻,我有些气喘。 该死!是哪个家伙,教坏了小兔子?! 吕青再伸两指,有些chu鲁得刺入了内里,模仿交欢时的节奏,旋转着律动起来。 我连忙咬住自己下唇,阻止了自己那只有面对昊长风chu狂时才有的媚如猫儿叫的呻吟。 “可舒服?”漆黑双眸紧盯下来,不放过我脸上的一丝波动,唇上那颗美人痣越发红艳起来。 “嗯…不…”可恶!青儿,是哪个混蛋,竟教你这个?!你告诉我,我、我,“不…青儿,你别…啊!”我再次压抑了跳到舌尖的吟哦。 还略显青涩的喉节滚动几下,抵着我的额头,吕青竟也和着手指c刺的节奏,yu望紧贴我的腿g内侧开始上下左右打着转得摩擦起来。“嗯…苏子…我喜欢…啊…嗯…” 耳边,是他压抑的嗯啊不断,鼻端,是他浓郁的梅香阵阵。肌肤相亲间,热流不受控制得涌向我的下腹腿间。 在他指尖接二连三得触到我体内一点后,实在无法忍受,我一挺腰,颤声叫着连连泄出。 “呼呼呼呼…”趴在我肩上的他,和趴在他肩上的我,齐声急喘。 “青儿,你松了我!松了我,我和你做就是,你想怎样我都听你的还不成。”为了方才自己无力仰躺时那类似小解的快感羞臊不已,我哀求他道。 放下左手上的那尊欢喜天铜偶,吻吻我的唇,睫毛上还带着几瓣泪珠的吕青双颊酡红一片,咬牙说道,“下一个姿势不需要你配合,交给我吧。” “啊!”没看清楚他摁了哪处,身下莲座平台的两瓣花叶竖起,我的下身被高高吊起,然后一折,双腿被打得大开,压在了我的x前两侧。 近在咫尺。眼瞧着他胯下那系了绸带一次未曾舒解的巨物研磨蹭擦我下体几下,便要缓缓进入,我慌张起来,扭动躲闪不开。“青儿,不、不要!啊——!” 混蛋!到底是哪个混蛋,又是y榻又是南疆大力丸、西域蒙汉药软骨药的,教坏了我家小兔子!被老娘知道了,早晚生撕了你!混蛋,混蛋啊! “啊…慢点…青,啊啊!”双手被皮索扯得绷直,我膝盖着地,两脚微叉得半跪着,一边承受吕青从背后的贯穿,一边呻吟不断,“不成了,我…歇会儿…啊啊…” 一手按着我的下腹,一手揉捏着我的x部,吕青呼呼chu喘不已,“等等…你肯娶我了…那你喜欢我么…说…还有两个姿势未做…” “喜欢,我最喜欢青儿了!纯情的青儿,冷傲的青儿,邪魅的青儿,热情的青儿。自从一年前那次在你家后院,不小心偷窥到你洗澡,我就喜欢上你了,真的真的!”我忙不迭得点头。 所以,求你了…啊啊!小兔崽子,不,不,是老大,你是老大,色中老狼,求你放了我吧。在这样下去,本姑娘真的不成啦。啊啊…不! 听完我的老实交待,身后的他狠狠律动几下,终于停了下来。吕青双臂一环,啜泣着紧紧抱住了我,“你骗人!你总是说些甜蜜的话来骗我,然后转身便抛下我不再理我了!” “不、不,”因为两人紧密贴靠,那物更深入内里,火辣辣的涨痛不已。不敢动弹,我温声说道,“是我觉得自己老嘛,配不上天仙一般的青儿。等回家,一回家,我就娶了青儿。以后青儿就是苏子的第六房相公,最小最可爱最贴心的相公…” 苦着脸,我连忙禁声。却是因为方才的一番利诱,体内那物居然j神抖擞得再次涨大了几分。 抓起莲台角落那张我按过手印的婚契,吕青qg动非常,咬着我的耳垂,“你、你肯娶我,又真心的喜欢我,那我自是愿意和你恩爱,咱们做足了这余下两套吧。” “啊!青儿,不成,不成,啊啊…” 雨声沙沙,风声瑟瑟。高烛滴泪,青纱抖动。 伪装成莲花座的y榻内,一片狼藉,皮索团团,绸带缕缕,y痕点点。 “苏子…啊啊…苏子,啊——!”吕青埋头我x前,一阵暴风骤雨的律动,股股滚烫的热ys入了我体内最深处。 一阵颤抖。我喘着气,八爪鱼般抱住他,泪流满面得弱声说道,“青儿,你终于…s了就好,s了就好,你的身子要紧…” ※※※※※※※※※※※※※※※※※※※※※※※※※※※※※※※※※※※※※※※※※ ap;ap;注1ap;ap;gt;欢喜天,又称欢喜佛。神话传说,观世音菩萨悲悯天下众生,运用慈善法力变化成女人毗那夜迦的形状,来到欢喜王的住地,当时欢喜王看见毗那夜迦生得美丽,陡起恶心,想要拥抱对方时,遭到拒绝,于是只得规规矩矩以礼相待。此时女子说道:我虽是女于,但很早就信奉佛教,并得袈裟衣钵,你实在要想和我亲近,可以随我教,成为佛教信徒,在来世中,为佛护法,不作业障,不生恶心,这样才能成为我的亲友。当时,欢喜王听得这番话非常高兴,说道:“我按照缘分遇上你,从今以后,我定跟随你们守护法,作善事。”于是毗那夜迦女含笑与之相抱。 因此,人们看到的欢喜佛都是男女双佛相拥抱的形状。这一切正如佛经所说:应该以妇女的身体得度的人,佛就应变成女人去超度他。 ~~~~~~~~~~~~~~~~~~~~~~~~~~~~~~~~~~~~~~~~~~~~~~~~~~~~~~~~~~~~~~~~~~~~ 不知会否过了尺度,看倌们先看看吧。实在不行,云笑再改。 第九十五章 兔子蜕变 欲望文 第九十六章 八字方针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九十六章 八字方针 我浑身酸软得趴在他一早备好的干净软垫上,身上盖着他一早备好的棉白缎单,歪头看着那个j神抖擞、毫无疲态的小子忙里忙外得捣鼓不停。 远离我的那侧,墙上窗子被小心得开启了一半。雨声大了些,哗啦哗啦的,带着丝丝凉意的清柔晚风,在堂前转了一遭,被角落的四只炭火盆熏暖。 柴火、支架、铜壶、铁锅、皂角、软巾、单人浴桶、干净的换洗衣衫,甚至连我最喜欢的那款菱形吊带肚兜,也被吕青拿了进来。 这小子,果然是早有预谋! 他的南疆壮阳密药功效已过。可我吞下的那丸西域软骨药,虽然因为这一个半时辰的运动,出了不少汗,效力却依然残留几成。 铜壶冒出了热气。调试好水温,吕青咬着唇,走了过来。 自从他疯狂发泄后,我俩便有些尴尬得同时选择了沉默。我尴尬,是因为自己居然被个原本是小兔儿乖乖的半大小子给半s半引诱得在床第之间…不,他说是叫“春榻”的东西上给打得连连求饶了;他沉默,我虽然不是百分百的肯定原因,不过,哼!多半儿是在回味方才的美好时光吧。 是啊是啊!我是偷窥过你洗澡,可那是你的混账老爹骗我过去的…还有,喜欢你是喜欢,就,就,喜欢一点点吧!可那是当你还是只乖乖小兔的时候,可不是今天化身为狼时…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很满意你今天的表现,可你、你怎能那样变着法儿的… 而导致本姑娘今天颜面尽扫的主谋兼内应者,据吕青做着做着时泄漏,是蔡姨和龙二。锦绣阁当家管事的这两人,一个收藏、提供了春榻和西域蒙汗药、软骨药,一个收藏、提供了欢喜天的十五尊铜偶和南疆壮阳药…想到这两个混蛋,我更是咬牙切齿。 “起得来身么?泡个热澡,那药x便能全消了。”踌躇片刻,吕青终于蹲下,盯着我说道。 “起不来,咳咳…你背我去吧。”声音有些哑,是之前又哭又喊折腾的。我软软得抬了胳膊,肩头缎单滑落。 “……”吕青轻轻喘息着,不吭一声。 不在乎自己身上还是光溜溜的,而这小子也错一眼正一眼得偷看不已,我狠狠得瞪了他一眼。反正啥样的丑态也被你瞧见了,破罐子破摔呗! 呼吸一滞,瞳孔微缩,吕青chu声说道,“莫掀了单子,会着凉的。”说着,将那单子往我身上一裹,忽然伸了双臂,将我打横抱起。 “咦喂!”我实在是惊讶这瘦小子的力气了,看他脚步有些虚晃,连忙抱紧他的脖颈,“我很沉的,放我下来,青儿。” “不放!”吕青闷声倔道,“你抓紧我就是。便是摔了,我做垫背,断不会让你摔痛。” 心底暖流涌上。我微笑着,额头偎蹭几下他的下巴,“小子,话别说太满了。不然余地全无,到时候可别怪我生气。” 吕青x膛起伏不定,“便是生气也、也是好的。只要莫再疏远我,你天天冲我发脾气,我也是喜欢的,起码那样证明你心中有我,不是么?” 我不由哑然。忽然有些确确实实得了解这少年喜欢我的心有多真了,可我,却不能给他全部。丝丝的愧疚,混杂在暖流中,自心底荡漾开来。 吻吻他有些发烫的脸颊,我抱紧了他,“青儿,对不起。” “不,不要说对不起,”将我放到浴桶中。边松着单子,吕青边直直得看着我,“是我,是我自己,不留神,丢了颗心在你这里。你最终收下了它,我真的很欢喜。” “青…”身子僵住,我目瞪口呆得看向他的手,放在我x口不断揉弄着顶端颗粒的那只手,“你、你的药x不是过了么?” “啊!”吕青闪电般缩回了自己的手,却没有跑开或是别头,只是喘着chu气,趴在桶沿上,眨眨眼,乖巧却又狡猾得红脸说道,“我、我要不够你。龙二说,这是喜欢一个人最直接的表现,没什么好羞耻的…我…我想和你一起洗,好么?我不会再动你的,可我想拥着你,就一会儿。” 不待我反应,吕青已经飞快得解了自己腰带,褪下衣衫,挤到了我身后。 浴桶中热水迅速溢出,却不及身后那人拥住我后,体温骤升的速度。 我咬咬牙,装作没察觉得温声笑道,“青儿,我讲几个笑话给你听,可好?” “嗯,我在听。”似是深呼吸了几次,身后吕青语带尴尬得松了手,开始一边舀着热水,一边拿了软巾、抹上皂角,正经八北得拿了软巾帮我擦洗腰背。 一定!一定!不能是黄色笑话! 我清清嗓子,“话说从前,有个秀才,带着书童,进京赶考。途中冠帽掉了,书童说:帽子落地(第)了。 秀才忙说:不准说落地,要说及地。 书童帮秀才把冠帽捡起来,牢牢得系在秀才头上,然后又说: 这回再也不会及地了ap;ap;注ap;ap;gt;。” 擦拭着我后背的手停了半刻,吕青轻声笑起,“这个秀才可真是倒霉,不过小书童说的也没错啊,呵呵…” “是啊,呵呵呵呵…”被他明显开朗起来的笑声感染,我也开心笑道。 背x碰触。因为先前一场欢爱而变得敏感非常的肌肤在和他无法避免的磨擦中,渐渐颤栗、兴奋起来。 甫一感觉到背脊上两点硬硬的突起,身后呵呵笑着的呼吸已经急促了几分。 忍住!一定要忍住!不然今天本姑娘怕是连骨头渣滓也剩不下了! 眼见要冷场,眼见注意力要歪移。我一心四用,一边在脑中不断警告自己,一边在心底默念着清心梵谒,一边催动体内天元气的流转,加快排解软骨丸的残余药x,同时还飞快搜刮着脑袋中存货本就不多的笑话故事。 “啊,又想到一个!”我呼出口气,急急说道,“话说从前,有个迂腐的私塾先生,为人极为刻板,课下更是沉默寡言,生怕因为自己某些不合规矩的言行举止,影响到自己在学生们中的威严。这日,私塾下课,学生们去先生家中吃饭,每人须得做一道菜。轮到先生,是道普通的煎蛋。先生首先言简意赅得宣布份额:‘男生每人两蛋,女生随便吃。另,锅子甚小,只可排队,挨个煎来。’说完就进了灶间。排在第一的男生说:先生,我的蛋要焦一些。先生应道:成,我用急火强煎。第二个是个女生,说:我要吃嫩一些的。先生说:好,那我就改慢火诱煎ap;ap;注ap;ap;gt;。” 话音刚落,我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个笑话,怎么听也不象是非黄色笑话,但愿吕青听不懂… 身后气息却已乱起,吕青一把抱住我,“苏子,莫非你是在笑话我,之前的是慢火…龙二说,我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初尝两情相悦的滋味,所以,你让让我,让让我…” 感觉到他的双手索前来,感觉到臀间那借着热水荡漾,陡然挤入的昂扬,“啊,青儿,不…不…嗯…不行啊…”一手反抓了他的手臂,一手抓了桶沿,我无法自控得吟哦出声,心中却哀号不断。 苏子,这回你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龙二,你这个混蛋娘娘腔,怎的变成青少年心理专家了,还本姑娘的小兔儿乖乖来! 骨头渣滓也没剩下的后果。这次纯粹是房事过度、腰酸背酸的自然反应,加上眼皮沉重非常,我靠在车内,有气无力得对帘外说道,“青儿,到家也莫喊我,我要睡觉。” “好。”在外,吕青又恢复了那副冷傲模样,但却是充满了朝气、十五六岁少年酷酷的骄傲。 又是安慰欢喜又是烦躁忧愁。我轻叹口气,闭上了眼。 “啪嗒啪嗒”,雨滴成珠连串,打在车蓬顶上,似乎一个声音,在不断低叹,“愁啊愁啊” 其实还有个原因,让我暂时除了睡觉,毫无办法面对。 狐狸j他们五个知道了,会怎么想?会不会很伤心?会不会很失望?再不然,从此冷战,不再理我?… 一觉解千愁,只是不知,这千愁中是否包括,妻主背着家中的五个相公,其中还有两个辛苦怀孕待产的,在外又是痛快偷欢又是收新夫的?可青儿,我真的不能再辜负他了,愁啊愁 啊… 针芒刺背,我在五道神色各异的目光中醒来。 “长风、郑某人、云云、小非、丰儿,你们…”我每唤出一人,便有一人别头。 昊长风的冷哼中寒气更甚,郑勃的轻叹中又见惶惶,上官云的杏眸有些黯淡,宁非的微笑略带苦涩,文丰大概是已经哭闹过一场,大眼睛变成了两只红红樱桃。 又是羞愧又是心疼。一觉解千愁,果然是不成的,脑中乱糟糟的想不出一个办法。我忽然有些不安感觉,张嘴问出一句最不该在此刻问起的话,“青儿呢?” 顿时哇的一声,文丰扑了上来,一边大声哭喊一边拼命捶打起我来,“死人!死人!你怎能见一个喜欢一个?那只小骚狐狸给你吃了什么迷药,让你对他神魂颠倒的?!你看看,你看看你身上这些点子!”说着,他小兽般撕扯着我的衣衫,“你对他,比对我好上百倍!我是你的相公啊!你个死人!气死我了!我…我…哇哇…” 听文丰提到小骚狐狸,桃花眸立刻不悦眯起,毕竟我私下时也曾亲密得唤过他狐狸j。昊长风冷哼一声,“五弟,听说当初在海船上,是你给苏子下的春药。若不是吕青以身相助,苏子今日未必能好好的坐在这儿,你怎能说别人家的老实孩子是骚狐狸?” “你说什么?!那…昊大哥你的意思,吕家小子是老实人,我倒是只骚狐狸j了?!”抹了两把眼泪,嘟囔着嘴,文丰不甘示弱得回道。 “五弟,你这是何意?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呢,你可是在针对大哥我么?”桃花眸更加危险得紧眯起来。 嗅到内讧将至的气息,我心头微动。不如,本姑娘就趁了这个机会,转移战火,分化越来越一致对我的后院五人,顺带娶了青儿。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实在是有些卑鄙… 可本姑娘不卑鄙点儿,早晚成了夫管严… 俗话说的好,“吵吵闹闹,恩恩爱爱”。只要控制在小吵小闹的程度,最后得益的就还是本姑娘… 嗯嗯,还有,狐狸j、文丰和云云,三个人整天憋在家里,动动嘴皮,做做运动,也是好事,有益身心健康嘛。总比那只一直沉默寡言的乖乖小兔儿,一爆发就化身色中老狼的好… 发挥朝前殿上的隐身技能,我悄无声息得往帐内移了移。 床下,战火正在健康蔓延。 发现昊长风脸色不对,抚着肚子站起的上官云,低声安慰他道,“大哥,一家兄弟的,你莫要认真。五弟年纪还小,不假思索得说出几句呛话,你莫往心里去。” “我…我说话呛?”不知是哭的还是恼的,鹅蛋脸蛋涨得通红,文丰结巴说道,“我文丰,堂堂西唐郡王,当初何人该指摘我?!如今虽说下嫁苏子,可还是稳坐两正夫之一的位子,你、你不过是贱户出身,也敢说我呛?” 最在意的身世隐秘被当众说破,杏眸顿时瞪得老大。但毕竟长了几岁,做优人时又是倍受欺辱、历尽艰辛,加上早已明了我对他的爱,又有腹中宝宝的双重保险,上官云只是错谔片刻,不怒反乐,拉了对外身份是正夫另一的郑勃和一直呆看着几人吵嘴的宁非起身说道,“是啊,嫁了苏子的我们五人,除了五弟,其他几个,我做过优人,大哥身份虽然尊贵,但也是饱经磨难,二哥是书生,四弟当过小厮,说起来,自是比不上五弟,出身皇家,金贵非常啊。” 早已发现自己说的有些过火,文丰正觉尴尬。咬着自己嘴唇,弯眉紧皱,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想要认错,却拉不下脸来,想要退出,却又觉丢了自己的脸。 昊长风固然是在板着脸,半真半假得看丰小孩笑话。宁非喏喏着想要劝解,却不知该如何劝解。连一向温厚的郑勃,也无法偏帮哪方,毕竟自己确实是个书生,还是个无功名在身的平凡书生,总不能为了给丰小孩找台阶,自我贬低得说,“五弟,你金贵是金贵,可我羡慕你呀。” 文丰无助得望着室内众人,“我…我…”葡萄眼中,泪花滚动,粉唇开合,不住颤抖,眼见今日室内的第三场暴雨就要落下。 看到文丰一副被遗弃小狗的可怜模样,上官云和昊长风显然也后悔了。清咳几声,昊长风正要上前安慰。 我抢先一步,抱住了那边哽咽边后退不已的可怜“小狗”。 “丰儿,不哭啊。还有我在呀,我要你,不管是往日那个让人恼的小王爷,还是如今讨人怜的小孩子。” “哇——!”被我拥在怀中,听着我温柔的话语,文丰终于又是懊悔又是委屈更是感动得哭了出来。 上官云和郑勃,一个为自己和丰小孩吵架较真而有些惭愧,一个十之八九是因为吕青既成事实的加入,引发了心底自卑,一前一后默默得退了出去。 “乖!”好不容易劝住了文丰的暴雨,我吻吻他的双眸,“丰儿,一切有我,嗯?我会一直喜欢你,一直爱护你,一辈子不分开。” “苏子!苏子!”文丰脸颊火烫,紧紧回抱住我,边哭边说,“嗯!…你痛不痛…唔哼…我方才,打了你…我帮你… 嗝…揉揉…” “哼!”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昊长风手起刀落,利索得将手中樱桃一分六瓣,然后瞪了我一眼。「臭丫头!想分而治之,没那么容易!」 果然是狐狸j!被他猜到了呢。不过,既然肯分樱桃为六瓣,是否代表他已经承认,青儿也有一份呢… 想到我成亲那日,狐狸j对吕青的无意戏弄,我多少有点儿明白。狐狸j怕是也觉得自己亏欠了青儿吧?将心比心,他应该能理解我对青儿的愧疚。 不管怎样,心中踏实不少。我讨好得瞅瞅昊长风,在瞅瞅那最大带核的一瓣。「风风,不管多少份,我心目中,最大那份永远是你。」 「谁要做最大那份?!」剔了核,一口吃了那颗被六刀分尸的可怜樱桃,桃花眸放松,波光流转间,平添几分妩媚。被我瞧得两颊升霞,昊长风起身说道,“你哄他吧,我出去了!” 不管怎样,“重点突破,分而治之”八字方针的实施,起码成功了一半。我松口气,一把握住也要起身离开的宁非的手。“小非,再坐会儿,好么?” 对于我的要求,宁非从未拒绝过,见我笑眯眯得拍着身旁床沿,他咬着嘴唇,迟疑半刻,还是乖乖得靠近坐了下来。 没有放开,反而十指交叉得更紧握了他的手。再看看怀里吃饱猫儿一般温顺的文丰,我真诚得对两人说道,“我知道因为我和吕青的事儿,让你们五个很难过。这前前后后近一年发生的事儿,你们也知道了吧?你们骂我见一个喜欢一个也好,说我不该背着你们偷腥也罢,可我真的不能再对那孩子不负责了。看着他为我流泪,看着他为我消瘦,我的心里好痛…” 察觉到和我交叉相握的宁非的手,握劲加大,我对他继续温声说道,“就好像当初在梁南,得知小非你是梁南太子,而我又因为无法辜负郑勃和丰儿对我的情意嫁你时一样,痛得厉害。你肯定还不晓得,和你短暂分开那几夜,我一个人在酒馆里,痛苦买醉,后来,又躲着偷哭…” “…是、是么?”听我讲起去年拐带他回来之前独自伤情的往事,宁非低着头,有些发窘得揉搓着床单。 “所以,”我抬起和他十指交缠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不管咱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有多久,你永远是我的小非,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变。小非,你可信我这句话?” “…嗯…”宁非脑袋更埋低了几分,被我手背抚过的肌肤却温热起来。 “小非?你若是嗯嗯啊啊的,不说清楚…”我忽然凑近,在他脸颊上飞吻一下,“那今晚…不,是明…后晚,后晚,我可要你和丰儿一起侍寝了啊!” 宁非抬头,黑眸已经恢复了亮彩,双颊绯红,急急说道,“我信我信!苏子,你莫要让我和五弟一起,我、我…” 想起那晚,宁非因为颜二的窗外捣乱,就“一蹶不振”。我好笑得一把搂了他,“小非,你好可爱!” “不、不许再说了!”胭脂红变成了酱红,宁非埋头我肩窝,害羞得闷声说道。 另一只臂弯里的文丰,此时也终于眨着他升级为水蜜桃的双眼,雨过天晴得开腔说话了,“那我呢,苏子?你何时为我心痛的?” “为你这个死小子么?”看他盯着我,期待万分的样子,我恶劣笑道,“当然是…” “嗯嗯?”扯着我袖衫,文丰先迫不及待起来,“说呀,快说呀!” “我哪时哪刻不在为你心痛!”拉着他的手,带到自己x口,上面几处红肿,正是拜方才他那顿毫不留情的拳脚所赐。我龇牙咧嘴得说道,“打的痛,气的痛,看你哭我痛,看你不哭我还是痛。你这个死小孩,就从来没让本妻主省心过。” 应该是没听明白我的话中话,文丰又惊又喜得呆瞧我片刻,居然羞臊得一把抱住了我,“痛就好!时刻在痛更好!我喜欢!” 果然还是个小孩儿! 宁非抬头,恰看到我拍着自己额头,一副痛不欲生的夸张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打过三更(23点),吃罢一顿晚饭加夜宵,体力总算恢复几成,腰腿却依然酸得几乎直不起来。想到醒来时,心头闪过的那丝不安,我还是咬着牙,走向吕青暂住的府后下人宅院。 院中漆黑一片,房舍中却烛火依然。还未到房门口,已能听见房内女孩子的哭叫不断。 “青哥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青哥哥,是主…是她,强迫你,是她勾引你的,对么?!” “青哥哥,那日,你明明说了你心中无人的!” “青哥哥,可我喜欢你呀!” 听到是杨小桐,我停下了脚。 这个孩子,说到底,是我伤害了她。很后悔,不是后悔我和吕青走到了一起,而是后悔自己没有早些醒悟,害得她对吕青白白动了真心。但我并不觉自己做错,感情的事,本就无关对错,不是两情相悦,终不会长久。 也许,还是让青儿出面,劝开她的好。 我转了身,慢慢走向来路。可心头的懊悔却无法忽略。 如果能做出补偿,只要不是放弃青儿,只要不会危害到我的家人,我什么都愿意做,小桐。 房内哭叫声弱了下去。我稍稍安心,拄着临时找来的拐杖,加快了脚步。 不期然,“…杨小桐,你住手!” 听到吕青的呵斥声,我顿住脚步。小桐,就算你的武功比他好,你也不会欺负你的青哥哥,对么? 房内一阵桌椅翻倒、瓶碗摔碎声。烛火晃动几下,又恢复明亮。 “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小,不解风情?” “呜呜,呜呜呜!” 青儿…被封口了么?小桐,你想干什么?! 丢了拐杖,我连忙转身,向那房门挪近。 吕青的呜呜闷声中,杨小桐的尖细嗓音越发不对劲得狂热起来,“你莫要以为我不懂!早些日子,出外游玩时,遇到个大官姐姐,我唤她霜姐,霜姐可比…比她这个窝囊主上有才能多了。我和霜姐一见如故,拜了干姐妹的呦。听说我喜欢着个人,她便给了我几样助兴宝贝儿。等咱们一一用过了,你便会忘了她,喜欢我了…” “嘶啦”一声,是衣衫被扯裂的声音。“呜呜!呜呜!”夹杂着吕青的挣扎闷哼。 “杨小桐!”我一掌拍碎了房门。 ※※※※※※※※※※※※※※※※※※※※※※※※※※※※※※※※※※※※※※※※※ ap;ap;注ap;ap;gt;这两个笑话,非某只原创,均是上搜集。某只稍加改动,以符合西唐说话习惯。 第九十六章 八字方针 欲望文 第九十七章 好事终成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九十七章 好事终成 “谁!”正俯身模糊压着一人,一手摁着那人腕间绳子,一手探入那人袍摆下不知在做些什么的杨小桐惊得一跳,回头见是我,脸色顿时苍白非常,“主、主上姐姐…” 烛火一晃又亮,我瞧清楚了她身后席榻上的那人。 手脚被结实得捆了,嘴中也被塞了一团巾帕,赤了上身的吕青,嘴唇毫无血色得颤抖着,半侧过头来,见是我,双眸中羞愤不已,已经泛起了一层雾水。 “我、我不是…我不想这样…青哥哥他…”见我走近,杨小桐下意识得后退。 怒气无法控制得窜起。我一把推开杨小桐,夹裹着天元气的手指连挑,弹碎了那gg指chu的绳索,取出他口中那团帕子扔掉,将吕青扶起,紧紧得拥入怀中,“青儿,是我。不怪你,是我大意了,不怪你!” 轻轻的微颤变成了剧烈的抖动,吕青一把反抱住我的肩背,“我、我没有被她…你相信我!” “我信!我信!”也许,差一点儿,就要再次失去这个冷傲又敏感的少年了!后怕不已,我一边抚o着他的鬓发,一边不住亲吻着他的额头。 “苏子,我好怕…怕方才自己会被迫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来…怕你不会来救我…怕在悲耶寺的那两个时辰不过是场梦,等梦醒了,一转头,你还是不理我…” 抖筛子般震颤着,双臂越缩越紧,吕青抽着气大声哭道,“苏子!不要!若是你再丢下我,我不如死了的好!你不娶我也罢,只要能让我时时看到你,时时陪着你,做侍儿ap;ap;注1ap;ap;gt;、做小厮,都无所谓!苏子!呜呜呜呜…” “傻青儿!”眼睛有些酸涩,是被他的痴情打动心疼的。我扳过他的头,擦拭着那成串滚落腮边的泪珠,“我一定会娶你的,也一定会疼你爱你护你周全的。不要担心,嗯?” “嗯…呜呜…”吕青哽咽着,又扑了上来,死死抱住我,“不要走!今晚,就今晚,不要走!我怕一个人,对着烛火发呆…” 发现杨小桐没了踪影,一时间又实在无法原谅她今晚对青儿做的事,而这里怎么说也偏僻荒凉了点儿。我早已拿定了主意,打横抱起吕青,察觉到他轻得几乎一阵风便能吹走的身子,不由又心疼几分,柔声说道,“青儿,到我院儿去,好不好?先吃些东西,我亲自做,那院儿有小灶,然后和我说说话,同床而眠,好不好?” 才化身两个时辰老狼的小兔子,j气神儿耗尽,又退回原形。本来还想继续装坚强,见我抱他,吕青正要挣扎着下地。听了我的温声细语,终于软弱下来,揪着我后背衣衫,咬唇点头,“可,还没名没分的,我不想让旁人瞧见了。” 我笑着碰碰他额头,“知道你脸皮薄。好,便让你瞧瞧窝囊主上的本事,我带你,咱们用飞的!” 有点儿气恼杨小桐的那句话。为了树立自己“高大”的妻主形象,也为了舒缓吕青的心情,在他掩饰不住,又是惊讶又是好奇的目光中,我唤出璨穹,通过天婴神识的联接沟通,将其拟化为一把不带盖飞碟般古里古怪的圆形座椅,抱着吕青,眨眼便飞回了我的主院。 收回璨穹,点了院内留夜当值的郎春的睡x,我拉着吕青直奔居室旁的小灶间。 “那个是,是仙家宝贝?!”灶房小凳上,听了我关于璨穹来历的chu略介绍,吕青震惊得瞪眼望来,“那苏子你、你不就是…” 压住心头的得意非常。我一边淘米,一边淡然微笑,“哎,差不多吧!师傅我后来也没再见过,一半传承记忆,一半自己索…”呵呵呵呵,说本姑娘是天才,不为过吧? 美人痣轻颤,吕青瞧我的眼神越发不一样起来。 将米倒入小灶锅内,盖好盖子。我站到吕青对面,抬手说道,“放眼天下,谁人能敌。高手的寂寞啊…咳咳!”好像太夸张了点儿。 我清咳两声,蹲下身,对吕青扳指笑道,“总之,你昊大哥啦,你师傅宁非啦,还有你半个师傅的秦老头啦,等等等等,都不是我的对手。所以,青儿,”我抚上他的手,认真说道,“一切有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罪了…” 吕青脸颊微红,“苏子,我、我知道,你会是个好妻主。” 我趁热打铁,“以前是为了我,相思消瘦。作为补偿,我眼下先要做的,就是养胖你。” 小兔子龇牙,吕青羞恼得抽回了手,“谁对你相思消瘦了?!明明是你,是你故意折磨我!” 见他起身要走,我连忙搂住他,“是啊是啊,以前是我折磨你,可你今儿折磨的我还不够么?”说完,我对着他脖颈吹了口气。 吕青的耳朵顿时粉通通得可爱起来。带了颤音,他低语,“你看锅吧,我去铺床。” 忍不住拍了下他身上唯一还算有r的挺翘屁屁,我笑道,“去吧!” “你!”小兔子再次龇牙,这回却似乎是真的恼了。回过头,横着眉,吕青冷声说道,“你便只想着作践我!” 咦喂!这就叫作践了?!那今儿下午,是谁在作践谁?这不是冤枉是什么? 我张张嘴,却见那小兔子忽又抿嘴,轻声说道,“只许你骗我,我骗骗你不成么?” “好你只小兔子!”我暗暗松了口气,笑着直扑上去。 “锅开了!”吕青一咋呼,我急急转头。 再回头时,却见庭院中,淡淡云开,溶溶月出。那树晚开的灿烂山桃花下,一袭蓝衫,唇角微扬的少年,望我片刻,一溜烟得跑了。 甜在心头。 可是…倚靠门框,我心底却不由嘀咕。小兔子,我怎的会有点儿怕他呢?…莫非上辈子,就亏欠他良多?… 在吕青“秘密”搬进我院子数晚后,昊长风等人基本默认了他的存在。加上那八字方针的实施,目前苏府情况,基本上符合了那句“吵吵闹闹,恩恩爱爱”的俗话。 到太极殿上朝,到吏部坐班,巡察三处生意,数银子,回家吃饭,带着蘑菇头牵着贝贝消食溜达,看吵架,分头安慰,床上贴心时刻,早晨打坐半个时辰…这就是我极有规律的每日生活内容。 直到自己和吕青的关系被家中五人认可,我不怎么张扬得只招呼了三处生意的代掌柜代当家以及诚祥镖局吕熊从梁南带来的一帮汉子,在家中摆宴,迎娶吕青这天,我终于还是身不由己得被迫卷入了西唐皇位争霸战。 过了三十年、四十年,我依然清楚记得,那天是龙朔六年的五月初五,那人进门时,是戌时三刻(20点45分)。 五月五,石榴花开,如火如荼。戌正时分,娥眉弯月,夜暖风静。 宁国公府中院,新房堂前。高烧的大红蜡烛,长长的同心结带。 一拜天地,再拜遥在另一世界的老爸,最后交拜。一阵噼啪鞭p和众人叫好声中,我牵着身穿真红大袖深衣、头遮霞红盖头的吕青,慢慢走向堂后喜房。 房门被蔡姨和龙二吱呀一声合上,热闹喧哗被阻挡在外。 有过上次一娶三嫁混乱婚礼的锻炼,我自然了许多。乐呵呵得持了吕青的手在喜帐中坐下,用喜秤将那盖头轻轻一掀,呼吸顿时停滞。 龙凤喜烛下,那平日酷酷的冷傲少年正有些不安得微低了头,小刷般的浓密睫毛颤动不已。未施粉黛,浓眉英挺,双颊粉红。唇上右角,一颗小小美人痣,恰衬的那小嘴儿红艳似火。深衣后领微微松敞,墨发青丝,更显的那截脖颈软玉凝脂般的白润滑腻。 别样的柔情,别样的温婉。 可想到这些天来,就是这只好不容易被我养胖几分的乖乖小兔一爬上g,吃下去的好饭好菜就自动能量转化,让他变身疯狂老狼,而本姑娘却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我不由得暗暗提醒自己。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可都在本姑娘这边。今晚一定不能再心软!今晚一定要重振妻纲! 倒好两杯酒,我微笑着再次拉了他的手,果然是紧张得攥成了拳头。“青儿,饮下这杯合卺酒,你就堂堂正正是我苏子的夫婿了,来。” “嗯。” 四目相投,双臂交错。 我给他一个心安的温柔笑容。却在将自己杯中酒送到他嘴边时,食指微翘,故意擦过那红艳软唇,来回揉抚几下。 本就因为前面的成亲仪式还心慌不已。正微垂了眼,凑着我手慢慢饮酒的吕青顿时一惊,轻咳几声,送到我嘴边的酒杯歪歪,就要洒出。 我一叼那杯沿,顺势仰头喝干。 “如此要紧时刻,你还是只想着耍弄于我!”发髻上的滚珠梅簪轻颤。吕青站起了身,嘴唇紧抿,拳头微握,眼看就要发怒。 并不搭话,我笑笑,一把搂了他的腰,将整个人儿拉入自己怀中。 见我探头凑近,吕青顿时瞪大了双眼,手臂放前,又惊又慌得推搡起我来,“你要做什么?你敢…唔!” 一手紧扣住他的细腰,一手轻按了他动来动去的脑袋,挤开他的柔嫩唇瓣,我飞快得哺了半口酒给他。 “唔!”一个不留神,那口甜酒已然入喉。一半酒意,一半惊诧,瞧着我,吕青脸颊又飞红几分,“你…” 舔舔自己嘴角,心跳有些不稳。我悠悠笑道,“这半口比方才那杯可好喝些?” 吕青张张嘴,大概是想到方才那口对口的喂酒,也算是一种耍弄。为了掩盖自己的羞恼,小兔子龇牙咧嘴得对我拳打脚踢起来,“谁让你…谁让你喂我的?!…你何时变成如此这般?!… 枉我当初会佩服喜欢上你!…” 明了他外冷内热的脾气,也为那柔软香馥的唇迷醉,我笑着握了吕青双拳,将这只色里内荏的小兔子往自己怀中一带。再次贴近,han住了那两瓣和他极负男子气的chu眉截然相反的娇小红唇。 “唔唔!……”吕青挣扎着,捶打我双拳的力道却慢慢变轻。 我的唇揉擦着他的唇,渐渐变成了我们的四唇相吮,我的舌搅推着他的舌,渐渐变成了我们的两舌共舞。 耳边,心跳越来越快,口间,津y越来越甜,鼻端,梅香越来越盛。 深吻结束,一缕银丝从他润亮的红唇端角垂下,红烛摇曳,格外暧i。 我探了舌,轻轻舔去,意犹未尽。 已经双臂探后环抱了我腰的吕青,气喘着拉开我探入他衣襟中的手,“不…不行,你还得出去。宴席上,我爹他们还在等着向你敬酒…我…我等你早些回来…” 月牙儿弯笑,高悬夜色长空。灯盏儿明亮,挂满廊下院内。天下楼雅园还未曾推出的夏季新宴“自助”筵间,婢女男仆,蜜蜂般的穿梭不停,美味佳肴,流水般的上桌消失换新。 “丫头…主上啊,你…可如愿以偿了,” 在吕熊等人此起彼伏的酒令吆喝声中,已经有些醉醺醺的蔡姨踉跄几步,勾了我肩膀,舌头打结得嘻嘻说道,“啥…啥时候,把那张足足花了老娘当花魁时一年私房钱的春榻还…还了老娘啊?…还有,锦绣阁,我被取消的歇假和奖金…丫头你,啥时候恢复啊?…怎么说,老娘和龙二帮忙做的这事儿,也是为你好嘛…” 我微微一笑,拍掉她的手,再圈住她的脖子,沉声说道,“蔡姨,你果然是喝醉了呢。本姑娘不是早就说过?你和龙二怂恿教坏了青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半年锦绣阁的歇假、奖金等福利,通通取消,你俩儿也同意了嘛!不然,让本姑娘好好揍一顿也成。二选一,你选哪个,现在还能改哦。” 看我握拳哈气,蔡姨顿时清醒,拉开了我的手,后退两步,赔笑说道,“丫头,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啊!…哎,又有新菜端上来了,我去尝尝!” 抱起双臂,我冷笑着看她腿脚麻利得迅速开溜。 哼,敢带坏小兔子!不折腾折腾你和龙二,在床上屡战屡败的本姑娘还能到哪儿撒气去?! 今晚本姑娘一定要翻身做主人!实在不行,说不得,只好唤出璨穹帮忙了…不然,去配点儿迷药来?反正他来我往,是青儿他先使的…我正在暗暗给自己打气、想对策。 “主子!”端着两大海碗的雅园名酒神仙醉,吕熊红光满面得跑了过来,“主子,俺想和您干一碗!” 对这个吕青的混账老爹,我其实已经很满意了。自从跟我来到长阳,这家伙改邪归正不说,居然还基本上全靠自己和梁南带来的那十几人,捣鼓出一家镖局。不然,若是多个不学好、整天惹是生非的亲戚,肯定会有让我头疼的时候。 心里这般想着。我接过一只海碗,对他笑道,“老熊,说起来,如今你也是我父亲辈的亲人了,不用太客气。” 吕熊两眼一红,结巴说道,“俺不、不敢当啊!青儿他能嫁给您,那也是承蒙、承蒙您瞧得起。俺前半辈子浑浑噩噩的,这事儿上,总算没对不起青儿他先走的娘。您是个好主子,是个好、好人,俺家小子跟着您,俺放心!老熊敬您一碗,俺、俺先干了!” 看着这鲁莽的中年汉子眼角闪泪,咕咚咕咚得仰脖喝下一大碗酒,我心头也热乎起来。“干了!” 一大海碗的烈酒下肚,辛辣之气裹着浓浓的醇香冲出了鼻端。我不由得笑喝一声,“好!” 话音刚落,眼角余光瞟到,庭院角门那个方向,夜色搅动,出现一人。 因为摆宴,此院的巡夜侍卫暂时撤去。那穿着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走得很慢,但并没有刻意掩饰行踪,似乎并无恶意。以为是秦亮或者颜氏五老头的古怪朋友,没有惊动其它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菜的人们,我飞快得掠了过去。 才刚近前。那分明受了内伤的蒙面人紧捂自己x口,急促说道,“阿…苏子?是苏子吧?文霜府上的灰原…白墨出事了!你快去救他!天明前,他应该还被关在文霜书房主座下的暗牢内。只要扳动那椅上左手一凤头雕花机关,便可开启。小心开启时的暗弩机关和毒药粉末,不过若是你,应该无妨。” 小妖j,他那么狡诈百变的,怎会被文霜给关了?! 带了几分戒备,我微蹙眉头,“请问你是?” 那蒙面人摇摇头,双眼茫然得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知从何处,那文霜得知,是白墨帮昊长风逃脱她府…” 气喘几声,蒙面人低声吼道,“快去!不然白墨会因为你而被那帮混蛋折磨死的!” 什么?! 心无法控制得颤抖起来。等我清醒,月光皎洁,自己已经站在了文霜书房外的墙头上。 ※※※※※※※※※※※※※※※※※※※※※※※※※※※※※※※※※※※※※※※※※ ap;ap;注1ap;ap;gt;侍儿:西唐家庭中,主人男宠,内闺玩物,比妾或侧室还低等。大多出身卑微,由买卖、赠送、转让而来,有的甚至是被强夺来的。没有配偶名分,与奴婢、小厮同类,只是一般不从事家务劳动,而是做主人的内宠和歌舞伎人,同时,当然有义务供主人发泄x欲。 第九十七章 好事终成 欲望文 第九十八章 劫狱救妖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九十八章 劫狱救妖 明明早已下定决心,不再和小妖j有瓜葛。怎的那蒙面人一吼,我就乖乖跑来了? 有些懊恼自己的耳g软。我侧头瞅了瞅那墙下院内,几树抬枝翘首望月、开得分外妖娆的流金石榴花,眼前仿佛又出现一双深蜜色的邪魅眼眸。 心突突得蹦了几下。还是算了,不如派人去给小妖j的胞弟崇仁送个信。没公开翻脸,文霜就是只做做表面功夫,也不会不卖个面子给她那爱慕崇仁的二姐文露,将崇仁送她的日东优人折磨死吧。何况,今晚是本姑娘的第二次洞房花烛夜,再惹出些是非来,不被那小兔加老狼的青儿“生吞活剥”、不被那健康吵架做运动的五人组幸灾乐祸得笑死才怪。 拿定主意,我刚要跳下墙去。书房门被人无声得从内推了开来,我连忙伏低了身体。 风停夜静,天元气流转间,那两男一女应该是文霜心腹侍卫身份之人的说话声一丝不落得进了我的耳朵。 “没想到那日东贱货面皮不怎样,身子倒是白嫩细滑的很,那处也是紧窒非常,叫声更是够浪,真想多c弄几次啊。”走在最靠墙边的chu鲁男人低声说着,似乎还意犹未尽得咋巴了几下嘴。 “孙老三,你甭不知足。我可是只能抽抽鞭子,扯扯链子,在旁边干流口水。主上准你多干那骚货一次,是提前打赏。明儿一早的差事,你可甭光顾瞧那骚货,忘了正事儿。”中间似乎是个头目的男人羡慕得低笑几声,不放心得吩咐道。 “李头,你放心吧!不就是运到城外,找个地儿撂了,然后藏好等着,看什么倒霉家伙去救他,回来禀报么。放心放心,在我老三这对招子面前,任它慈悲菩萨也好、吃人妖怪也罢,都得统统现形。” “行啦,你们俩小子,还要不要脸?”离我最远的女人呸了一口,“当着老娘的面,还说这些恶心吧唧的话,小心被老娘我告诉两个弟妹知道了。” “葛大姐啊,好像方才在牢中,你也盯着那骚货瞧个不停啊,是不是…”那chu鲁男人嘿嘿笑起。 “孙老三!你敢说老娘不行?走!咱们这就回去,让你也好好学学老娘的本事!” “行了,葛姐,老三!你俩儿别闹了。被主上听到了,小心挨板子。回去做什么,又是被鞭打又是被轮c的,那骚货可只剩几口气了,要是今晚就挂,明儿怎么向主上交差?走了走了…” 听到那三人说话声和脚步声渐远,我抬起了头。手心一片湿热,摊开左手,掌心点点血红,竟是已被自己指甲戳破了r。 分不清是r痛还是心痛。 “梆——梆——!二更天嘞!夜禁时分,上门关户,不可外出——!” 街上梆锣敲过。无暇再平静得坐在月下,左右思量。我唤出璨穹,小心戒备着悄然入院。 还从未闯进过暗牢,而且还是西唐彪捍皇五女的暗牢。 启动书房主座上的凤头机关很顺利,之后那蝗虫毒蜂般接二连三飞窜而出的暗弩和毒药在我眼中也不值一提。就连那门内看牢的八个武功不错的中年彪汉,也在璨穹的闪电连击下,没来及看我一眼的倒了下去。 文霜府的暗牢并非我想象中那般y森。牢房寂静空荡,犯人几乎没有,过道中流动着的空气也并不潮霉陈腐。这暗牢甚至由于位处地下以及头顶石壁上的通风孔洞,比外面的仲夏晚夜还凉快舒服几分。 只是,当我循着那微弱哽咽声和呼吸声,拧断一把拳大铁锁,推开一扇铁皮窄门时,顿被扑面而来,一股掺杂着酸臭汗味和其他腥骚味的血腥之气震骇当场。 随便铺了些稻草的灰石地板中央,背对着我,手足锁链、长发纠结、赤条条得侧卧着一人。 天元气流转,瞧的清楚。那人原本线条流畅的结实背脊上,再无一块好r,上百道还滴着血珠的鞭痕狰狞纵横;修长有力的白暂双腿上,是紫一块青一块的烙伤掐痕… 看到他颤栗不已的股间,那一直淌落到稻草上的黄白红粘y,我再也忍受不了。疾奔上前,脱下自己的喜服外衫给他盖了,一边c控着璨穹斩开铁链,一边急急说道,“小妖j,你怎么样?我来救你!马上就好!” “谁…还没爽够么?…可要再来?”嗓音低哑媚惑。那人转过头来,平凡的面孔,淡淡的倦怠,“你…苏…苏子?!” 白墨挣扎几下,忽然来了力气,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易容,一眨不眨得盯着我直瞧。渐渐的,他那有些苍白的俊秀面容上,流露出无法置信的惊喜神色。 无法自控,我的心跳声嘭嘭嘭嘭的大了起来。 片刻对视,沧海桑田。那双原本有些空洞、还带着泪光的深蜜眼眸中,厌恶倦怠之情一扫而空,仿佛火苗燃烧般得熠熠生辉起来。 以为是回光返照。吓得我连忙塞了两丸随身携带的回阳老参丹到他嘴中,再仔细得把了把脉,总算松了口气。 心肺脾肝都无损,没事没事。只是些不算轻的外伤,要不了命。 稍稍消停,望着那双蜜色眼眸,“你…”想到之前院中听到的那三人说话和甫一打开牢门时的那股呛鼻气味,我有些无措,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唉…”白墨幽幽得轻叹一声,转过了头去,不再说话。牢房里顿时沉寂下来。 那层单薄绸衣下,他的身体似在不住打颤,想必是伤处痛极。我掏出一小瓶跌打擦伤用药膏,刚想帮他涂抹,忽然发觉时间地点不对。 我自言自语得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伸出抱他的双臂凝停片刻,是想到了之前这小妖j可恨的纠缠利用。可再怎么可恨,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早熟少年,和青儿一般大的少年。 实在是恨不下心。我一咬牙,避开那脊背鞭伤和大腿青紫,小心又有些费力得打横抱起了他,“咱们这就走。你若是还有力气,就抓紧我。” 绛唇红肿干裂,白墨瞧着我,神色变幻莫定,最后却恢复了他那副惯常的吊儿郎当。揽住我脖子,紧紧得抱了,嘻嘻笑道,“你若是再不来,小爷我可就全招了…罢了,等风声一弱,天凤令就还你吧!” 心放了下来。却又不想让他对我再生出什么念头,我绷了脸,“走了!” 不敢也不想带他回家。白墨自己更是不肯去找崇仁,说是怕牵连到他的胞弟。我索x在城南角最偏僻的里坊中,寻了一处已经无人居住却还算瓦齐梁直的宅子,又以每天二十纹钱的优厚待遇,雇了隔壁独居,手脚麻利、目不识丁的哑巴老头代为照顾。 得了我预付的十天工钱,这个正在为生计发愁被我直接叫做哑巴的老头格外高兴,点起油灯,挽了袖子,带劲得又是打扫院子又是烧热水做晚饭的忙活起来。帮白墨擦洗干净,又给他抹了我带来的伤药,哑巴最后索x带了几件补丁衫褂和几只豁口瓷碗过来,再将张老竹席子往堂前廊下一铺,安顿了下来。 清洗过身子,抹了伤药又喝了几口热水的白墨看起来总算好了些,说话更是肆无忌弹、没个正经,欠扁非常,只是对自己这几日的遭遇,避而不提。我也理解,毕竟文霜府上侍卫们对他做过的那些事…唉!能忘记还是忘记的好。 本想早些走的。可在油灯的晕黄弱光下,每瞧一眼那靠在木板床头,j神不错,却难掩憔悴面色的小妖j,心就软一分,加上哑巴盛情挽留,我只好半蹲半坐在屋中唯一一张破烂草垫上,吃了顿老咸菜加糙米蒸酱茄子的特别夜宵。 眼看将要三更,我终于咬牙起身,边向外走,边对白墨侧头说道,“你好好睡一觉,我…” 白墨轻笑,“可是明个儿一早便来瞧我?” 不敢再望那双能扰乱人心的蜜色眼眸。我撩开帘子,冷声说道,“有哑巴照顾你,我…再看吧。” 从白墨暂时栖身的荒宅出来,怕还在喜房坐着干等的吕青着急,我疾奔回家。被深夜晚风一激,忽然想起件有点儿古怪的事来。 白墨说,文霜抓他,是因为不知从何处得知昊长风依然在世,想逼问他昊长风的下落。 这么看来,文霜或者她手下有人见过狐狸j,但却非在我府上见过了?…可狐狸j在家养胎,平时基本上是不出门的…莫非是家里出了叛徒?可这三个月,有狐狸j在暗处协助帮忙,我明明用各种借口,将g内g外各个势力的密探清扫一空,换上了宁陵族人或者老实可靠、买断终身的奴仆婢女了呀… 眼前闪过一张苍白非常的女孩儿面孔,我心头一沉。 若是那如今半天不在家呆一刻,半月碰不到一面的杨小桐的话… 本姑娘和苏府上下一干人等,还有那貌似毫无关联其实全部属于我苏家,利润大得足以令外人眼红,鼓起胆量敲诈一番的三处生意,怕是会有大麻烦了! 朝内有官职在身的人,投钱开店本就不大好。何况本姑娘一口气开了三家店铺不说,近期还筹备了在西唐各地富庶大城开连锁搞垄断的事。被文霜知道了,威胁勒索一顿还不算严重的;倘若一个不妙,传到文昭狐狸耳朵里,加上那似乎和本姑娘天生不对的皇太女从旁扇风点火,冤枉本姑娘开这么多店,赚这么多钱是要造反,轻则罢官削爵,重则圈禁监押,甚至灭我苏家满门,那本姑娘纵有天大本事,也救不了这苏府上下几百条的人命啊! 无法再想象下去。 我风风火火得飞掠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将已经睡下半梦半醒的上官云和正在打坐将要睡下的昊长风叫了起来,帮他们收拾包裹,打算趁着夜黑,由我和武功不差的宁非不惊动旁人得悄悄护送他俩出城,暂避翟关福地。 毕竟一时间,还不能确定叛徒究竟是不是杨小桐,是的话,她又透露了多少苏府情况给文霜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即便就是杨小桐,她也绝不会将翟关秘密泄漏出来,因为那是她亲人的避仇安居之所。何况翟关福地,内里广大,别有洞天,就算被敌人闯入,随便躲藏,一年半载的,绝无问题。 先将身怀有孕且从未在外人面前出现过,自苏府消失也不大会引人注意的昊长风和上官云送往翟关,我好歹也能减轻些顾虑。何况就算文霜要对付我和苏家,多半也是冲着那笔宁陵宝藏,昊长风一走,她也就少了样能够威胁本姑娘的大筹码。 听到我今晚出门去救的人是那为昊长风一事曾出力帮忙过的灰原漠,又听了我的初步分析推断,昊长风五人加上刚过门的吕青,六人齐齐变色。 半月的安慰磨合,郑勃总算又恢复自然,只是现在乍一听闻,我是单枪匹马闯入文霜府中,还带了一人出来,还是惊恐万分。额头冷汗直冒,面颊却是紧张激动得发红,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苏子,你以后千万莫要再如此这般冒险行事了。便是那人该救,你也不能…” 放下手中正在给昊、上官两人准备的吃食,我忙拉了郑勃的手,笑道,“子宁,我知道,量力而行嘛,你放心!” 有郑勃做胆小垫底的榜样,其他几人暗地叫劲得互望几眼,很快便都恢复了常态。 做大哥的昊长风更是先拍上了郑勃肩膀,“二弟不必太过担心,她有分寸的。便是为了咱们几个,她也得先顾好自己不是?” 柔声安慰着郑勃,桃花眸却冷冷得瞪我一眼。 吐吐舌头,我却暗自叹了口气。不救?怎可能不救?面对那样的小妖j,就算我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吵嘴总占不了上风,却越吵皮越厚、嘴越甜而且对我愈见温柔的文丰也握了郑勃的另一只手,一拍自己x膛,“是啊,二哥,你就放心吧。我丰王爷瞧上的人,怎可能没大本事?便是我那因为圈禁大哥一事儿,实在有些可恶的五姐亲自出马,也是定要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说着,文丰冲我甜甜一笑,又冲昊长风歉意非常的点点头。 听文丰说得有趣,再望望一脸轻松笑容、毫不把到文霜暗牢劫狱救人当回事儿的我,郑勃脸上忧色稍缓,却加快了手中衣衫包裹的整理,“大哥,三弟,前几日,锦绣阁蔡姨送来的绸缎绫绢,我挑了几匹,都是你们中意的颜色,布料也是细软非常。只是还未裁剪成衣,到了翟关,大哥也不要c劳,交给手下人去做吧。” 迷迷糊糊的上官云先嗯了一声,又抚着肚子,趴在了案前。 一直c不上嘴的吕青咬咬唇,机灵得拿了一条竹枕,一张盖单,帮上官云垫好盖好。 我微笑着对他眨眨眼。做的好,青儿。 吕青目无表情得冷脸转了身去,却被我逮到那英挺chu眉的细微一弯。 昊长风没有立刻应声。偷偷打量了几眼那近来越发贪睡的上官云,自己脸颊却渐渐红润起来。狠狠剜了我一眼,方才蚊子哼哼般对郑勃小声说道,“还是我亲手做的比较放心。反正是些娃娃的小衣,不会太费力的。我就怕自己到了三弟这般光景时,会更贪睡,那就…” 正为他方才的狠命一剜疑惑。可就算昊长风是贴了郑勃耳朵在说,还是能被我听的一清二楚。从背后环了他渐chu的腰胯,我趴在他肩头上闷声笑道,“长风,对不起啦!看我这个做娘的,真是chu心…幸亏有你。不然,若是生下的娃娃没衣裳穿整日光着屁股的,怕是长大也要像你这般,一天到晚得狠瞪我这个娘亲了呢。” 本来听了我前半句道歉的话,有些气顺了,可等我把话说完,昊长风已是又恼又羞,咬牙切齿,“你说什么?谁方才和你眉来眼去了!放手!”说着,他使个身法,虽然七个月的身子已经不大灵活,一擒一转再一推掌间,还是离了我双臂怀抱。 我跨步上前,边见招拆招得继续粘他,边以只有他一人能听清楚的低声笑道,“长风,好久没和你对打了。不过,你是赢不了妻主我的。还记不记得,当初卧云居那晚…” “你还说!”昊长风又甜蜜又羞恼得低喝一声,挥袖来攻。 收拾好包裹的郑勃和吕青都坐在烛火下,瞧热闹般的看我俩半真半假得对打过招。 “大哥,你可是又被苏子气着了?”宁非轻笑声从门口响起,“我这边儿攀城用的器物已经准备妥当了。苏子,快到四更天了。” 郑勃先是一呆,唤着上官云时,自己的眼圈红了起来。 昊长风接着一愣,桃花眸微湿,紧紧抱了我,“苏子,我身子不方便,只能在翟关静养了。三弟和我彼此照应,就是你这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说着,他也不再怕当着其他五人的面丢了自己大哥的威严,丰润的红唇欺近,狠狠得咬住了我的唇,辗转反复。 虽然这次分别最短不过几日,心下还是万般不舍。搂了他脖子,我热切得予以回应。 最后昊长风轻声哽咽着,先推开了我, 再看看一旁,郑勃和宁非都别了头不住得擦抹着眼睛;文丰更是啪嗒啪嗒得直接掉起了金豆;吕青稍好,却也又是尴尬又是受了感染般得浓眉微蹙,面颊绯红起来。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上官云,杏眸雾起,樱唇颤抖,也抱了我,深吻不已。 又过了半晌,昊长风和上官云依次抱了抱郑勃、宁非、文丰,吵闹五人组重新和好、亲如兄弟。 看到站立稍远有些无措的吕青,昊长风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他肩膀,柔声低语着什么。 不想偷听他们二人的说话。不过看到小兔子小嘴轻颤,两眼通红得回抱住了昊长风,接着上官云、宁非、郑勃,甚至前几日还背地骂他小狐狸j的文丰纷纷走了过去,六人拥抱在一起。我眼前也有些模糊,嘴角翘起,心中宽慰。 深夜幽空,寥星西坠,月牙低垂。府外街上,打更声声,催人上路。 “好了,该走了!”见那六人散开,眼眸却齐齐感染了兔眼儿红。我叉了腰,朗声笑道,“这么近,又不是见不着了。等风声一过,咱们一家,还能团圆嘛!瞧你们几个,还不如本女子坚强!” “你是女子,可你也是我们的妻主啊!”那几人齐声笑道。 聚散离合,本是平常。一家和兴,贵在相知。 只是那高墙深g内的一家人啊,和气已是难得。兴,谁兴,败,谁败…牵动多少平凡人家,或犬升天,或满门灭绝… 血红的石榴花,你可曾经历否? ※※※※※※※※※※※※※※※※※※※※※※※※※ 为谢谢大家的支持,云笑特来加j哈! 第九十八章 劫狱救妖 欲望文 第九十九章 不亏不欠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九十九章 不亏不欠 对于杨小桐,我始终有份歉疚感在心,而且既然文霜还不曾得知昊长风和我的关系,想必那杨小桐就算是因了青儿的事,想和我作对,也没有毒辣的想到牵连苏府的其他人等。说起来,十四岁的她,涉世未深,恐怕只是小孩儿心x的暂时怨恨于我,却恰被别有用心的文霜利用了吧。 护送昊长风和上官云回到翟关福地时,我心底还是这么想。所以对杨家主事人三嫂紫岚,我只是笑说,长阳天气眼看就要炎热起来,昊、上官两人在家待产,实在辛苦,干脆就送回来,好山好水不说,还有杨家十几个嫂姐辈的人帮忙照看,我这个甩手主上加未来娘亲的,也就放心多了。 本来,以三嫂紫岚的j明能干,未必不会瞧出端倪。只是当寡居多年的杨家女人们,包括她自己,看到大腹便便的上官云和比女子还俊秀却是我相公且同样腰chu怀孕的昊长风时,许久没有孕妇和娃娃出现的杨家上下,齐齐兴奋起来。加上那百名听说族主平安归来,且按族内流传百年之久的传说那般怀了身孕,泪流满面赶来的宁陵遗族老少,一时间,福地院落群北端最高也最阔敞,被特意留给我这个主上安家用的院子里,众人挤了个水泄不通。 将出入福地的洞口机关重新布置加强了一番,我彻底放下心来。和宁非赶在黎明前,回到了长阳。 一边暂停了苏氏企业向外州郡的生意连锁扩张,我一边等待文霜亮牌。只是没想到,不同于上元节时,对她那自家妾室钱绍安惩罚的雷厉风行,这回皇五女的x子倒是出奇的耐磨。等了几日,也不见她有所动静。 提醒自己不可放松警惕,我脑中那g绷紧的弦却还是随着京城天气一日日的热起,而慢慢松了下去…… 这天,万里碧空,无云无风,正是狗儿吐舌,鸟儿避林,日头最毒的午正时分。从吏部当差出来,趁着吃午饭,我又拐到天下楼巡察了一下楼中的生意情况。 翻账翻到头晕,数钱数到眼花,又钻进灶房中和大厨们琢磨了几道夏季菜品。将装了方才自己下厨亲做两样小吃的食盒拎在手中,我闪身躲进了楼后巷内的一辆马车。 “主子,可是和昨个儿一样,回吏部衙门啊?”帘外,最近刚升做了我上朝当差贴身车把式的韩喜,恭声问道。 抓起自己水绸薄料的宽袖,当蒲扇般的狠扇几下,车壁吊盆冰块散发出的凉气顿时渗入肌肤,我呼出口闷气。“是啊,回衙门吧。” 车轮辘辘。帘儿动,风起,凉气流动,我舒服得歪坐在竹席上,眯起了双眼。 可刚从巷内拐到金光街西市口上没多久,一阵夹杂着叽哩咕噜外族语的嘈杂吵架声入帘。车速一缓,微风顿时消散。 “主子,是两家胡商铺子,堵了街口。好像是在为哪个先占了铺门儿外的荫凉,抢了另一家生意的事儿在干架。要不,咱们绕几条巷子过去?” 可恶,这也要吵? 扇着袖子,我看看那只挂在冰盆下的食盒。就算马车能绕路过去,回到皇城吏部,本姑娘打算用做消暑零吃的那盘葫芦杏酪凉糕,也要变成一瓢葫芦泡水了。 要不,现在吃了? 我揉揉自己午饭过了半个时辰还有些饱涨的肚子。唉,实在是装不下了。 “主子,咱们稍微往城南折回一段。俺保证,误不了您的衙门差事。” “好,就往南绕一段儿,可要快啊!”我舔舔自己嘴巴,忽然想起那暂栖在城南大安坊,被我一忙起来丢在脑后足有七八天之久的白墨。 “喜子,先去大安坊。我去那边儿看个人。” 舒平的长眉,弯翘的睫毛。因为天热,玉莹鼻尖上沁着细汗,面颊两抹红艳艳的晕色,醒着时那张最欠扁的菱嘴,此刻憨憨的微翘轻启,一缕亮丝,显然是来自口中,正随着呼吸节拍,晃悠来去。 这就是我走进荒宅院后,看到趴卧在荫下席上,打盹午睡小妖j的又一面孔。 不过,比起那曾经技惊四座的红衫伎人、恐怖的月夜持刺妖男、老实巴交的小倌“丛彩”,又或者平凡伪善的灰原漠,显然这面,要可爱许多… 等我回过神,自己的手已经探出,轻轻抹去了他嘴角的一丝唾痕。 咦喂!他可是小妖j!专会勾引利用人的百变小妖j! 警觉顿起。我闪电般得缩回了自己的手。 再次望去。那双深蜜色的星眸已然睁开,毫无初醒时的朦胧,正一眨不眨得盯了我看,没有湖水荡漾的波澜,却深邃得好似一个漩涡,直欲将人的三魂六魄全部吸入。 “你早就醒了?”退后两步,我沉声问道,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来干什么?”一反常态,白墨也沉着声,正经问道。 心底莫名惶恐。瞧到自己左手上的食盒,我机灵答道,“给你送吃的来了。” 说着,我打开食盒。将上层那枚嫩葫芦瓜的盖子掀起,一股浓郁n香在盘子四周包裹的冰屑凉气中扑鼻而出。 不知不觉中,我竟用了些许讨好的口气,“可喜欢?加了全长阳最好的杏酪、最鲜的牛n。” 白墨只是看了看,沉默得别了头去。 我抓紧手中的葫芦盖,“不是买的天下楼的小吃。” “……” 我抠着那葫芦皮,“是我亲手做的,这是头一个。” “真的?!”枕着自己胳膊,白墨歪头望来。星眸微眯,有些y霾的脸色却已经亮了起来。 小妖j恢复正常了!我警觉再起,心底的惶恐却也消散一空。 “哼!”白墨撑起身子,痛斥着我的罪行,“八日了,自从那日你将我安置在此,已经过了八日!只顾着安排关心你的那些老男人们,把小爷扔在这儿,发臭发霉的,就不管不理啦?你可莫要忘了,若不是小爷当初宁死也没泄漏你的秘密,你哪能得了先机,有工夫准备?!” 对着清醒的小妖j,恼火是必然。我将食盒往自己怀中一抢,“你是要诉冤情还是要吃东西?!” 一翘嘴角,白墨魅然笑道,“冤是要诉的,可这东西也是要吃的。看在你亲手下厨的份上,冤情便先搁一边儿吧…给我给我!” 见他探臂来抓,我下意识得向后退闪。 只一只手臂撑着身子的白墨忽然惊呼一声,扑到在地。 我看着他的狼狈样,不由痛快了几分,蹲在三步远的地方,嘻嘻笑道,“怎么样,还想诉冤么?” 没了声,白墨只是那么一动不动,面朝下得趴伏在满是泥土的院地上。 想到他身上的百道鞭伤,我不由担心得近前两步。忽又想起了在文霜府他的那次恶劣偷袭。我警惕得又挪远了三步,和小妖j僵持起来。 “呸呸!”这次,白墨倒是先熬不住得出了声,龇牙咧嘴得连呸几口黄土,抬头说道,“傻女人,还不来扶小爷!都这副样子了,还怎的欺负你?快点儿过来!” 听他口气越发骄纵蛮横起来,竟是连那次险些刺入我心脏的偷袭也被扭曲说成了什么欺负。我哼哼得冷笑几声,怒火已经冲到了太阳x。将手中食盒往那席上一摔,“爱吃不吃!莫非本姑娘便是好欺负的么?” “你!…”蜜色星眸中闪过一抹慌色。 见我转身要走,白墨骤然跳起,一把抱住了我的腰。 “干什么?我要走!”我一一掰开他的手指。 白墨却再次伸手,抱紧了我。贴在背后,闷声说道,“别走,别走…” 心中电闪,耳畔雷鸣。想到之前小倌店内他对我的那番虚情假意,渭水河上为了拔他胞弟蛊虫引我入彀的卑劣手段。一时间与他的旧恨新怨,齐齐涌上心头,竟是痛至肺腑,无法呼吸。 那些日子,当你需要利用我时,你可曾真心真意得留恋于我? 如今救你出来,因长风那事欠你的人情,也算还清,还是不肯放过本姑娘么?! 我急喘几口气,怒极反笑得呵呵笑道,“不走?不走的话,在这儿干等着,等再被你利用么?放手!” 见我运转天元气震开了他,白墨忽然哽咽着坐倒在地,“是我错了!…你莫走!…莫走!苏子…” 不算文霜府中暗牢听到的模糊哽咽声,这还是头一次,白墨当着我的面示弱。 看着他半趴半跪得低头坐在地上,十指紧抠入土,肩头不住颤抖,背上的chu布衫褂似乎已被汗水打湿。我心底最隐秘最柔软的一处被撞到,甚至是当初长阳街头初遇云云,又或者卧云居殿梁上狐狸j的月下吹笛所不曾有过的…深深悸动。 “怦怦!怦怦!”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白墨和我还真有几分相像。一样的傲气,一样的随x,一样的外表刚强、内里敏感柔软。对着他,就好像深夜,对着镜中的自己… 否则,本姑娘又怎会三番五次得栽在这小妖j手里… “天生的冤家对头”,这个词语,突然从我脑海中蹦了出来。 正半是糊涂半是明白得盯着他看。午后滚滚的热浪中,不知何时夹带了一股淡淡的腥甜血气。 “你背后鞭伤裂开了!”瞧到白墨身上那渐湿的衣褂,我恍然大悟。一步窜了上去,将他翻转,小心得揭开上衣衫褂,“别动,让我看看!” 施了百草堂的特等伤药,本有些好转的伤口,因为他方才的一番剧烈活动,生生得再次裂开。血珠渗出,不断滚落;嫩r外翻,蛤蟆嘴般大张。触目惊心的可怕。 我飞快得跑到前院,朝正在清理灶灰的哑巴要了那瓶伤药和刚凉洗干净的一条汗巾,又飞快得跑了回来。 白墨已经回到席上,背对我侧躺着。衣褂还那么半挂半褪得兜在身上,大辣辣的凉着。 我默了声,给他褪下衫褂,拿巾止血,重新上药。涂抹时,指尖却无法自控得颤抖不停。 “你走吧!”头没回,白墨却忽然挥臂过来,沉声说道,“既是瞧我不顺眼,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我这身子,反正从里到外都脏了,流点儿血,正好冲洗冲洗。” 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小心得没敢使力。却也沉声回道,“再脏的皮囊,心儿里没脏,就不算脏。心脏了,流再多血,也洗不干净。你认为,自己是哪种脏法?” “……”没吭声,白墨只是缩回了自己的手臂。 见他不再辩驳,我继续抹药,动作却稳当起来。 旧伤再裂,未必是件坏事。坏r剔去,脓汁挤出,才能好得更快。起码对于心伤,我这样以为。 “我没说过吧?”背对着我的白墨忽又开口,幽幽说道,“我和阿仁,是德明帝被他自己的贴身侍卫轮奸后生下的双胞胎。” 我手一僵。这么说,那日东大祭司的本命蛊怪物说的是真话了。 “很恶心吧?嘻嘻…若说不是杂种,我十一岁那年便被德明帝的老婆勾引开荤了呢,杂种的话,我也算是名副其实了吧…”察觉到我抹药的动作停了下来,白墨却又吊儿郎当得笑了起来,肩头不住耸动。可听在我耳中,却更象在哭。“不迎合着那女人些,我和阿仁,两个没爹没娘的半大孩子,在那人吃人的深g中怎么活得下来?…双胞胎杂种也就算了,反正知情的人,在我十三岁偷学全g中侍卫武功的那年,都被我一一除去了。可阿仁三岁那年,早已被半哄骗半强迫得做了那混蛋祭司的药人,十年心头血!那混蛋用阿仁的心头血喂食炼出了黑煞蛊,专门克制c控我们的黑煞蛊!那蛊每逢月圆,便会在我们经脉中肆虐,若无混蛋祭司按月发放的蛊食,便会活活咬烂我们的心啊…” “不要再说了。”我揽过他的脖子,紧紧抱了他的头。有些激动得连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是被逼无奈,是迫不得已!我知道你的心是干净的!你的身子不脏,不脏的!” 埋头我腿上,双手死攥着我的衫摆,白墨呜呜着,闷声痛哭起来。 酸楚,仿佛亲眼看到了他们双胞胎在日东的酸楚童年;心痛,仿佛亲身感觉到了他们被蛊虫一点点儿啃咬过的心痛。愤怒,对海那边日东祭司和皇后的愤怒;怜惜,对眼前这邪魅小妖和那谪仙太子的怜惜。 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说出的感觉,对白墨,只是对他,只是在听到他的哭声时,一种复杂又混沌的感觉。 眼前模糊起来。地面的丝丝热气,也化作了点点泪水,苦涩甘甜,百种滋味,洒落心头… 迷迷糊糊中,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进的屋,如何褪掉的衫,如何吻上了那双深蜜魅色却纯净恰如十五岁少年的泪眸,如何相互偎了颈握了手,如何互相结了发缠了腿,如何面对面的侧卧着被我包裹被他埋入,如何轻轻却难耐得扣着他的肩膀唤出他的名字,如何搂抱着昏沉睡去…… 雷声隆隆,雨声哗哗。我被屋外廊下的车把式韩喜叫醒。 衣衫齐整,发髻盘起。咦喂!只是做了场白日梦么? 不是。枕边一张言简意赅的字条:“一次房事欠帐要回。不亏不欠不再相见。” 脑中嗡隆一声。他走了!小妖j走了!不再纠缠我了! 可,就算不再相见,连声道别也省了么?!心只是惯常得松了一下,之后却被狠狠得砸碎,是被一记叫做绝望的重锤砸碎。 “咔嚓嚓!” 一声闷雷滚过,惊得窗下暂歇的一只三斑雀眼花纹的罕见大蝶翩翩飞起,绕我身遭一转,又再次翩翩飞去。须臾,郑勃的急切嗓音居然也从门外响了起来,“苏子,你可在里面?g里传旨,‘南方水灾,百官速回,太极殿议!’” ~~~~~~~~~~~~~~~~~~~~~~~~~~~~~~~~~~~~~~~~~~~~~~~~~~~~~~~~~~~~~~~~~~~~~ 拍我吧!不过留口气哈!不然就真是不亏不欠forever了! 第九十九章 不亏不欠 欲望文 第一百章 文霜胁迫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一百章 文霜胁迫 尽管为了白墨不辞而别的事有些浑浑噩噩,可太极殿前,乍一听到南方五郡八百里加急到朝的一道道灾情奏章,我还是不由得震惊当场。 “四月廿二,山南连场大雨后,岭口山水暴出。郡坝开裂百丈,害田稼八万顷,漂庐舍千余间,死失百姓五万…” “四月廿五,洛水暴涨决堤,溢入林桐郡城,平地丈余。损庐舍三千,死者尚未计出。郡刺史不知下落,郡衙瘫…” 被从城中歌舞笙萧的各家安乐窝或是有茶有水有白丁伺候的办公室中挖起,顶着大雨赶来的文官们先机灵得齐齐低了头。 “四月廿六,麟游郡十三县齐降暴雨,渠道淤塞,倾泻而出。毁九成田稼,坏民舍数千家,溺死者万余,牛马不如其数…” “五月一,洛水入同州、大荔二郡,时逢临郡鄜州大雨,河水泛滥,渠道堤坝不堪负荷,三郡决口千余丈。漂民居两万余家,溺死者已至十万余…” 被从各自营盘各自地头上传召而来的武官们也闷了声。 “不必再念了!”文昭一挥袖子,自御座上拍案而起。平常乐呵呵的口气中已多了几分焦虑几分严厉,“你们怎么说?文霜!南方五郡开春时,由你推荐之将军袁朗带领,虎骑营两万士兵抢修的坝渠,怎的如此脆弱,纸糊的么?董孝贤!由你亲验,支援发放南方的一干修坝辎重,都出自国库上年新缴所得,一夜间变成黄土柴灰么?还有,你们,拿朝俸食民禄,在殿前当差的两百六十四名各部官吏,平日里折腾得倒是欢实,如今朝廷受灾,百姓遭难,怎的反都成了哑巴?!” 被先连名带姓点到的那二人,自是飞快得跪下请罪,磕头连连。可被文昭一双威怒圆睁的豆豆眼扫过的文武百官,更是瑟缩着,巴不得寻到处地缝钻入般的惶恐不语。 “谁当差不用心,朕暂不追究。这次我圣朝南部百年一遇的水灾,该当如何化解,众卿家可有良策?”语气稍缓,文昭又加了一句道。 天色y沉,烛火通明。 掉一g发喘一口气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太极殿内,一阵裹着雨腥土腥的凉风吹入,烛光摇曳,幛帷动荡。加上朝前突然沉默下来的窒息气氛,朝下文霜、董孝贤二人的悲恸请罪声,以及那手持长柄羽扇、伫立御座后面却面无表情的g人侍女,殿内一片y森。 察觉到文昭扫来渐近的目光,我顿时更清醒了几分。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做出头鸟,但是也不能做缩头g! 可瞄眼自己站立处,足足突出了两侧文官一脚有余。我不由暗暗叫苦。 可恶啊!怎的也没人拉本姑娘一把?!方才集体大后退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如今这一脚的距离,可算的上是咫尺的天堂地狱。不被文昭狐狸注意到,以为本姑娘有话要说才怪! 我正忐忑不安,考虑着是否拉一两个垫背的。平时不怎么发表意见的中庸宰相袁慈,及时出列,挡住了文昭的扫描视线。 “陛下,臣以为,此次南方水涝,实是天降大灾。臣想着,可否从三方面着手化解?一,派遣明吏钦差,代表陛下,亲巡南方灾情,统一调派赈灾辎重,遏制灾情,整治水涝。二,陛下可再次斋戒,行祈天大礼,祷告上苍,免除灾难。臣等百官随应,捐献财物,发放南方各遭灾郡县,安抚百姓民心。三,彻查此次有关南方水灾的怠工官吏,施以严惩。如此三法,望天怒止,民怨无,则灾消而国安矣。” 咦喂,也没什么新意嘛!我一边后挪归队,一边暗自嘟囔。和电视小说里,遭灾后的情节办法差不多。 派个大官,很可能就是电视小说的主角,手持尚方宝剑,身披黄袍马褂的赶往灾区,杀贪官疏河道什么的,然后大官再急忙忙得跑回京来,再杀一遭贪官追一回官债什么的。再然后,大官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朝中栋梁,皇帝红人,开始积极或者被迫的参与皇位权势的角逐。 本姑娘可不想当什么主角做什么钦差。 想象一下。重灾区内,满地泥水,满床跳蚤,必然卫生条件不保,自己的身体受不了…哇哇哭的小孩,瘦巴巴的老人,必然良心不安,自己的钱囊受不了…回来后,杀人追债还算好的,最怕的是搅入到朝廷复杂的暗流明流中,必然脑子不够,自己和全家老小的x命受不了… 不过,做主角做钦差,还是有个好处的。那就是,赈灾其间,共患难真qg动,通常能再收几g新鲜花草,顺带增进一下和身边已拔老花草们的感情。这样看来,也值啦! 呵呵…才偷笑两声。眼前晃过一双蜜色泪眸,我顿又僵住。 娇花美草虽好,拔的到拔不到,还要看各人的功力运气。最可怜的就是,花草没拔到,却先割伤了自己的心。 还是莫要再动心,最安全。我低不可闻得叹了口气。 走神片刻,太极殿内气氛已是大为缓和。听完袁慈的话,文昭又恢复了她那副惯常的大肚子狐狸笑眯眯的样子,免了文霜和董孝贤二人的跪拜,坐回御座。朝前众人也都舒了口气,纷纷积极发言,不外乎“陛下仁德,亲赴祭天,定能感动天地”的溜须拍马,又或者“臣等定当殚j竭虑,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空洞表态。 还不大正常的倒也有几人。一个,是那御座侧位的文露,今天居然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得保持沉默。一个,是被点名批评过的户部尚书董孝贤,正面色苍白、战战兢兢得缩在文官队列中,大概是担心袁慈那句严惩怠工官吏是否真会被文昭贯彻实施吧。还有一个,自然是… 我向着对面站立在武官首位的文霜偷扫一眼,却被那双侧望来的卧蚕长眸逮个正着。 脸色本是异常冰冷骇人的文霜,看到我时,她略微一顿,眸中忽然多了几分不及眼底的笑意。就好像、好像,看着一大座金山银山,一大桌佳肴美味一样… 此种念头一出,全身血y冰冷。等我再次望去,文霜却是恭敬得低头敛目,似在细听众人发言。 错觉么?决不是! 我看看御座上的大肚子笑面狐狸,攥紧了袖中拳头。 既是逃不掉,本姑娘干脆就自投罗。只不过,投哪张,还得本姑娘自己说了算! “这回为了救济南方百姓,她肯如此老实坦白。真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啊!” “那孩子只是喜欢钱,喜欢…并非贪得无厌之辈。陛下之前的担忧,也可消除了。” “嗯,不错!总算丰儿没看走眼…寒儿,你真的不想嫁过去么?对你杨家一门忠烈,朕实在是亏欠良多。你若是喜欢,朕…” “陛下,请您千万莫要再提及此事了。傲寒早年经历,大风大浪,波折坎坷,尘缘…早已堪破。傲寒一人、杨氏一门的x命是小,西唐百姓是大。只要能保得圣朝国运昌隆,百姓安居乐业,傲寒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寒儿,你…罢了罢了!朕既是准了那丫头三店生意的扩张,安排进入的密探,还有那随后的诸多事务,一切还是交于你统辖管理吧!这g内g外的,一牵扯到那高座…唉,朕也只能完全放心几人。” “是,陛下。” “嗯,寒儿你去吧。”“高处,风景就一定好么?要我文昭说,好凄凉才是真的唉。百年身后,只希望她们几个,能看得远些,莫要为了…” 我从花萼楼出来,恰好天晴云开。荷叶滚露,蜻蜓点飞。 想到此番的坦白从宽,好处还真是不少,起码外郡的连锁生意又可以进行了。虽然本姑娘慷慨捐献了自己钱袋中的十万两出来赈灾,三路生意更是倒霉的变成了半官营半私营企业,还得加入朝廷的秘探组织,可总比干等着,让文霜一口吃掉的好… 咦喂!还有啊,以后有文家大佬撑腰,天塌了也砸不到苏家啊。 越想越觉得今天自己心血来潮的自投落是一招妙棋。几缕雨后傍晚的金色阳光洒落身遭,心情一松,我更加放慢了速度,悠悠溜达着回家。 夜色渐垂。刚迈入府门,我警觉忽起。太静了! 冲进前庭。空荡荡的,往日端茶拿巾恭迎在此的奴婢们却已不见。 跑进后院。空荡荡的,往日说笑着等我吃晚饭的郑勃等人也已不见。 就连府后,马厩灶房内割草喂马、烧火煮饭的奴仆们,也全都消失一空;颜氏五老的勒色居更是空无一人的寂静非常。 我站在中院,花园竹林外。凉爽晚风拂过,荷塘水波微皱,树花竹叶萧娑。一阵呜呜声过,是文丰居室檐下的风笛响起。 是比太极殿内还窒息百倍,令人几欲发狂的沉闷。 我心头乍紧。脑中,莫名想起,杨家那一夜间的灭门惨案… “子宁!小非!丰儿!青…”我一边飞奔一边大声呼唤着他们,终于在主院的书房大门上瞥到一张钉着飞镖的字条。 我一把拔下那镖,“苏府三百零六十三口已在我手。请苏大人孤身往城南悲耶寺后山石崖一叙。酉末不来,休怪无情。每迟两刻,十人堕崖。如若报官,全…府陪葬!” 我细细得再读那字条三遍。是杨小桐的笔迹!虽有模糊涂改之处,但确实是杨小桐的笔迹。虽是久居上位者的口吻,但写字传话的人,是杨小桐无疑。 本来,乍一看到又是悲耶寺,又是后山石崖的,我还以为又是蔡姨、龙二的玩笑。 “每迟两刻,十人堕崖”咯吱咯吱,手指关节碎响。 看看房内燃香,已是酉正,但已足够安排些什么了。我将那字条往怀中一塞,飞掠出后门。杨小桐,就算是被人利用,今次我也不能轻饶过你了。 还是一样的荒草丛生、野藤蔓爬,只是因为一场雨水的滋润,枝蔓更疯长了些,草叶更葱茏了些。还是一样的犬无声,人迹稀少,只是一路走来,在那滴滴嗒嗒还滴水不止的残垣断壁后面,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隐身藏匿着上百名呼吸绵长的功夫好手。 看看面前这条巨石盖日的狭窄山道,我微闭了双眼。天婴神识扫过,巨石顶上,五十箭镞的y森寒气,正无声得齐齐瞄准过来。 察觉到对方的严密布局,我反而暗松了口气,掸掸衫摆,正要上前。从石道那头闪出一人,居然是个没有蒙面府院侍卫打扮的中年女子。 那女人很是客气得对我拱拱手,却是江湖人的行礼法。可一开口,那恭敬中透着chu鲁的嗓音,还是被我立马认出,是文霜府劫狱那晚的葛姓女侍卫。“宁国公大人,您终于来了,我家主上正等您呢。不过上去之前,还请大人配合,让老…让奴婢检查一下。毕竟是谈判嘛,利器毒药的还是勿需携带的好。” 想到白墨那晚的遭遇,我不动声色得在袖笼中攥起双拳,客气笑道,“那就有劳这位大姐了。” 被葛姓女侍卫全身上下个通透,甚至连怀里带出门的零花碎银也被她偷偷搜了去,我更是心中冷笑。 文霜,虽说你招揽来的这帮江湖人功夫还算不错,可若是你净重用些这样的江湖chu人和毫无计谋可言的鲁莽武官,早晚y沟里翻船。 崖壁探出的还是那棵孤老松树,崖外也依然云雾缭绕。几不可闻的漕水流动声传入耳来,却已是百丈开外的深渊崖底。且不说普通人堕崖后,以那百丈的巨大冲力,能否恰好保持竖直得落入漕水,落入漕水后又能否安然无恙,便是这一路上的怪石嶙峋,丘突叠起,只要磕到一处,恐怕也难以留下全尸。 走近石殿,我轻轻叹了口气。 袅袅的淡雅檀香依旧,印着南无阿弥陀佛佛谒的黄带更是如那日…不对,门已阂上,却不知哪儿来的暗风阵阵,直吹得那两条锦带不住沙娑作响。 没空纳闷。佛龛前空地上,一身纯白的束腕绸袍,一冠榴红的单凤朝阳髻,正对我眯眼微笑的文霜,起身招手,迎接多年老友般得热乎说道,“苏子啊,早说了要去打扰你的,只是一直不得空闲。来来,先来喝喝看,我沏的雪后初晴,比那g中奴才们的手艺如何?” 热乎得回礼坐下。我打量四周,文霜笑说是她亲手布置的品茶氛围。 面前,碧绿竹案、紫砂茶壶、小巧铜炉、白玉茶杯、凉绸竹垫。不错不错,够雅致,可不如我家青儿当初摆放在此的千叶莲花座有味道。 殿壁上,陈旧壁画被遮,展开悬挂了几卷狂草诗词、山水墨画,透着豪迈奔放、壮志将酬的情怀。不错,也够档次办个书画展了,可还是不如我家青儿当初环绕放置的十五套欢喜天铜偶有震撼力。 看我不住点头,卧蚕眸又弯起几分。递来一杯雪后初晴,文霜笑道,“当初,一见苏子你,我便知遇到了知音,果不其然。” 我也笑着双手接过茶杯,“知音?文霜大人抬举了。倒是大人您,文武全才、举世无双,苏子佩服得紧呢。” “是么?那苏卿可愿追随我,共创一番辉煌霸业?” 一句平谈话语,其心却昭然若揭。 我端稳手中茶杯,直视文霜,真诚说道,“霜大人说笑了。苏子一介凡人,没什么野心,有饭吃有钱赚,还有就是一家老小,平平安安。其他的事…”看到那双卧蚕眸骤然冰冷,y沉下来,我连忙打哈哈得挠头续道,“其他的事,好商量好商量…” 卧蚕眼眸飞快升温、恢复常态。文霜抿口茶水,不慌不忙得说道,“那,再看过一幕,相信苏卿定会更好相于了。” 拿着热乎乎的茶杯,站在殿侧那道新挂起的帷幛后面,我只觉自己背脊上一阵冷气窜过。 苏府上下三百余口,男女老少,仆侍奴婢,耷拉着脑袋,昏迷不醒,全被十个一串得捆了起来。 硕大铁钩,自殿梁垂下,一只只的钩了那十人缚手打结处的chu绳,晃悠不止。 铁钩尽头,临崖那面的殿墙被推。呼呼的山风吹进,铁链叮当作响。 三道殿粱,均被接长,伸出崖外丈许。三g两臂chu的长棍,正分别被两名侍卫模样的高个男子合持了,不断推拉调弄着粱上的众多铁钩。 那三道粱木显是被抹了菜油,巨钩移动,毫无滞涩。 眼看一串十奴婢的铁钩被推到了崖边。殿粱咯吱声中,木棍颤动,铁钩摇晃。我急得挥手大叫,“住手住手,不要再往前推了!那是山崖啊,掉下去会死人的!” 见我连手中杯子也丢了。仅余的一丝戒备神情顿消,得意之色尽显,卧蚕眼眸也眯成了两条缝隙。文霜拍着我肩膀,哈哈大笑,“莫急,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怎敢妄动。苏卿,便是对几个贱奴的小命也如此紧张么?果然是好相于之人,来来…” “是啊,霜大人有何事,好商量啊!但凡有用得着我苏子的,一定尽力…”我颤声应合着文霜,边随她向幛外走,边半真半假得着额头冷汗。 这个文霜,果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恐怖啊。就连一个简单的推人堕崖的威胁,居然也要捣鼓出这么个狠毒又变态的法子来。即使有心救人,一个不妥当,三道梁,三串人粽齐下,必然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的慌乱。 不过,你是狠角,本姑娘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借着擦汗的动作,我趁机唤出颅内早已做好准备,正偎靠着天婴修炼的麦当劳。 帐帏掀开又落下。一道青旋无声无息得趁空,钻了过去。 独自干掉几近两壶的茶水,直到再无烹茶泉水提供;被人监视着上了几趟的茅房,直到实在因为那山野蹲坑的恶劣条件无法再靠近。又磨磨蹭蹭得低念那卖身求荣契十遍,却还是不见麦当劳的信号,更别提另一边帮忙来人的影子了。 “…加入皇五女一系,有谋出谋,有力出力…当然当然,能加入霜大人的派系,苏子是求之不得啊…”偷眼望去,看文霜不耐得抬手,我连忙拉住她,“不要推人堕崖,我签,我这就签!” 我苦笑着签完第一张字据,后面的也就多少有些无所谓了。 “…天下楼、锦绣阁、百草堂、诚祥镖局,四处生意三七分成…我三霜大人七。没问题没问题,一切为了大人的辉煌霸业嘛…”不过,三七分成?!你那只守财奴的狐狸老娘还没这么贪婪呢!眼下亏钱就亏点儿吧,早晚让你再吐出来!心底咒骂着,我咬牙再签。 “…在天下楼等四处生意内广设眼线。此事相关,皆交由文霜大人掌管c控,苏府一干人等不得干预过问…”看完这张字据,我有些好笑。本姑娘今天刚答应了作你娘的卧底,你这不乖女儿就凑过来了。签,这个当然要签,你们娘俩儿就暗斗去吧,本姑娘正好看热闹… 签订完若干丧权条约,终于翻到了最后一张纸。 我低声念起,“…休去侧室吕青,日后彼此,各不相干。此人婚嫁与否,再与苏府无关。” 抬眼瞧瞧文霜,一脸不关我事的样子。再看看案上那张薄纸,我干巴巴得笑道,“霜大人,这个是休?苏子不知,这休不休侧室的,和对您效忠有何关联?” 文霜歉然笑笑,却毫不在意得挥手说道,“不过是个妾室,苏卿何必认真?此番能说动苏卿加入我系,有一人功劳甚大,这是她的唯一要求,我已先允下了。苏卿,以后大家便是同僚了,来,见见我的这位干妹子吧。” 在文霜啪啪两下击掌声中,殿门打开,磨蹭着走进一人。 有机会下药,迷倒府中众人,包括颜氏五老的叛徒,本是早已知晓。只是当见到那人面孔,我还是怒火顿起。起身直指着她,“杨小桐!自你入府,除青儿那件事外,我可曾亏待于你?!你小小年纪,便这样三番五次的…” 自进门,一直喏喏着,连头也不敢抬起的杨小桐忽然两眼通红,直冲我扑来,“你还敢说!都是你这个贱女人,勾引了我的青哥哥!” “啪!”是我轻易躲开她恶虎掏心的一招,顺带狠甩了她一巴掌。 “你、你敢打我…”捂着自己脸蛋,杨小桐顿时呆住。 我横眉抬臂,对她冷声说道,“这一巴掌,让你清醒。青儿和我是互相喜欢,他的幸福,还轮不到你自作多情、c嘴干涉。” 杨小桐张张嘴,两眼含泪。摇着头,神色却已见慌张。一边退后,一边硬声回顶,“不!青哥哥他不喜欢你!他是我的!你、你又凭什么管我的事?!” 我迅捷无比得再扇她一耳光,力道却小了许多。“这一巴掌,让你明白。我还是你家中亲人相托看管你的人。你少不更事,但毕竟走上歪路,怎么对得起抚养你长大的姑姑婶婶们?!” 看杨小桐又惊又悔,惶恐不安得瑟缩后退了一步,我有些心酸,更多的是自责得走前几步。 见我靠近,两颊开始红肿起来的杨小桐以为我还有后招,尖叫一声,躲身文霜背后。“霜姐姐,你、你答应了我的,事成之后,把青哥哥赏给我…” 一句话,让我对她的希望彻底破灭。杨小桐,她竟是将青儿当成了一样东西,一样她喜欢,不肯放手的东西看待?! 方才一直闷不吭声的文霜刚要说话。 身后,呜呜两声低鸣,麦当劳气息呈现。恰在此时,一声炙浪般的男子长啸自殿外道下炸起。紧接着,铿铿锵锵,兵刃碰撞,却又夹带着古怪的嘶嘶咔咔的闷声,不绝于耳的传入殿来。 本是悠然自得的文霜,眼角紧搐,惊慌起来,“怎会是他?!” “霜姐姐,谁呀?” “我得先走!”被十来名武功最好的侍卫簇拥围护了,文霜回头,抓起案上的那叠纸契字据,瞧我片刻,忽又微笑,“苏卿,你我合作,来日方长!” 无暇看来人是谁,我急急忙忙得撩起帷帐,奔向殿侧崖前。 ※※※※※※※※※※※※※※※※※※※※※※※※※※※※ 一百章!为自己欢呼三声,再为支持的亲们欢呼三声!有兴趣的亲可去博客看一下,那里有西唐资料和贴图整理() 第一百章 文霜胁迫 欲望文 第一百零一章 变数迭起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一百零一章 变数迭起 殿后崖前,二十几名的看守和持棍侍卫已被麦当劳全部啄晕。 颜氏五老最先清醒,已经齐力震断了他们那十人串的被缚chu绳,正在悄无声息得帮其他人松绑。 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我,扬起手中长棍负责放哨戒备的颜五,呼出口气,放下了棍子,“苏丫头啊,幸亏你来了。”说着,还有些迷迷糊糊得挠头自语道,“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醒来还被捆成了猪r片子般的吊挂着,真是够丢脸…” 看到颜五身后,晃晃悠悠站起的府中下人渐多,不知郑勃他们四人是否也安然无恙。我有些发急得待要前冲,颜五手中的长棍偏偏横挡了道儿。 我索x唤出璨穹,将那两臂chu的棍子断成几段,向内疾走,同时回头对他喊道,“颜五,你先去殿外!对方怕是还有侍卫没走,莫要让他们混进来了!” 三百六十三人,有的迷糊,有的慌张。松了绑的,未被松绑的,挤在荒废的佛殿内,一边儿还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有两串靠近崖口的胆小奴婢,已经开始低声哭泣,还有几个手脚恢复自由的侍卫男仆,仗着自己力大,推搡着他人,就要挤出来。而颜氏四老和秦亮等人,又是劝解众人不要莽撞冲出去,又是急匆匆解着剩下十人串的,顾此失彼、忙碌不堪。 一时间,山风呼啸,幛帏摇摆,铁链叮当,人声喧嚣。加上殿外越来越近的兵刃交错声,越来越清晰的古怪声响,与越来越多的惨号痛叫声混杂一处,佛堂内犹如傍晚关门前倾销货物的东西两市,又如夏日苍蝇嗡嗡乱飞的r案砧板,嘈杂非常。 寻找郑勃等人自是困难。刚拉回被挤到崖前,五个还拖着绳子缠作一团的小婢,身后却又有人无意识的推来。我一跺脚,运转天元气,纵身跳起,立在一半檐内一半崖外的晃悠横粱上,大喝一声,“都给主子我闭嘴——!” 在我一嗓夹杂着清心梵谒的呼喝声中,堂内终于安静下来。 先给秦亮等人分工,指挥那些奴仆分组列队的向外堂移动,又调派了颜氏四老到殿外打探消息。我一阵忙过,终于在堂内靠崖的角落,找到了郑勃等人。 有些担心方才众人的那通乱挤乱踩会否令他们受伤,却看到有功夫在身的宁非、文丰两人,主动得将郑勃和吕青护挡在后。我心中大慰,果然还是一家人一家亲。 “苏子!”文丰欢喜扑上。我拍了拍他脸颊,看向其他三人。 “你没事吧?!”“你们没事吧?!”我和他们齐声开口,询问对方。 分别把了把脉,一颗心落下。我笑着对郑勃等四人说道,“没事儿,只是些许和着消力散的迷药,已被麦当劳差不多全部吸出了。” 暂作老大的郑勃点点头,“是啊,刚刚醒来那会儿,还手软腿软的没力气,现下好多了。对了,苏子,你收养的那只大鸟,怎的不见了?” 府中排名一二,好吃懒作和麦当劳相当的文丰也皱眉说道,“是啊,那只母呢?” 我心头一紧。咦喂!对啊,麦当劳呢?虽说它有不怕吃药不怕吃毒的能耐,可一下子吸入这么多人份的药量,加上方才那遭闹哄暴乱,不会是被人踩瘪踢晕了吧? 恰在这时,“呜呜”两声,从堂侧幛帏下滚出一只肚子溜圆的青羽大“母”。双翅乱扇,两爪直蹬,细长的凤眼巴巴望来,万分可怜,“苏子啊,我不行了!嗝——!撑死了。三百六十三人,又是迷药又是消力散的杂烩啊!对我的修行大不利,嗝——!” 我松口气,笑嘻嘻得抱起麦当劳,边拍着它x脯,边低声说道,“小劳,咱们不是说好了的?你帮我这个忙,我就特许你在我体内修行十天的么。有了天婴,本姑娘的体内环境,可是比外面灵气浓厚千倍不止啊。你修炼三五天,就能将吸入的那些杂烩药力消化萃纯。” 眼珠转转,麦当劳哼哈道,“十五天,少一天本尊也不…” 麦当劳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殿前方向,一声轰然巨响,夹杂着一个男子的愤怒高喝声入耳,“五位师父,莫要拦我!他们的手段,我断不会记错!杀我杨家五百余口的真凶,等了这许久,我今日定要报仇,纵死无憾!” 见到g中是杨傲寒亲来相助,我有些惊讶。 见到他身后,以不怕痛不怕死著称,现在却抱臂抓腿、惨叫连连的便衣御卫,我更是惊讶。 见到便衣御卫和文霜手下十几个没来及撤退的江湖人身后,那铺天盖地尾随而来,斑斓如晚霞,却散发着阵阵腥臭,吐着信子磨着口器的巨大毒虫,我惊讶非常。 一连串诡异短促、不似人言的嘶咔声后,好似一群温顺听话的小猫,毒虫齐齐停下,从中分开,让道退后。 六个红衣蒙面男子,稳稳得抬着一顶血红色的垂帘肩舆,在被毁石道的尘灰飞扬中,在最后一抹落日余辉中,走上了石崖。 咦喂,怎么回事?文霜似乎没招揽到有这么大能耐的人啊! 肩舆放下,走出一人。身披曳地黑绸斗蓬,遮住面孔的窈窕人影。 山风忽然静止,夜色骤然降临。仿佛从黑暗中生出,又仿佛他诞生了黑暗。斗蓬人一出,挤出佛殿门窥探的胆大奴仆、痛叫不已的御前侍卫和江湖人等,都不自觉得敛了声,缩了身。 我心头忽然生出一种复杂感觉。三分相识,三分陌生,三分古怪,还有一分,却是莫名其妙的心惊。这人,哪里见过… “师父!放开我!让我报仇!”一臂低垂,显是受伤或者中毒,被颜氏五老点了x道封了血流的杨傲寒,没了往日的冰冷神色,双目喷火,怒喝连连,“就是他!就是他驱使怪异毒虫的手段!杨家那晚惨案,我事后查过!院前屋后,留下许多毒虫尸体,便是这般巨大,这般腥臭!隔壁街坊邻居有人听到,嘶嘶咔咔的古怪响动!师父!就是他呀!杀我杨家上下五百四十八口的凶手!放开我,师…” 察觉到那斗蓬人机械般得古怪歪头瞧来。我闪身,下意识得挡在杨傲寒等人身前。恰好身后冰块,不,今次却是火爆贵妃才对的那人嘎然声止,应该是被颜氏五老点晕或者敲晕了吧。 “苏…子?…你…是…苏…子?”那斗蓬人尖着嗓,一字一顿道。 好像死抠着黑板指甲滑下发出的声音,刺耳非常。 门口众人,包括侍卫,捂着耳朵,全部退至殿内。 身边顿时干干净净。我却知道,自己不能后退。不光是因为我忽然明白,这殿内外,武功最高的我,加上专克毒蛊的麦当劳,也大概只能与此人和他指挥的毒虫大军抗衡个一时半刻;还因为,此人提到苏子时恨之入骨的口气,明显是为我而来,今日之事,多说无益、求饶无用,恐怕难以善了。 想通透。我索x放开,一边唤了璨穹,一边活动手脚,点头笑应,“还没发现有重名的。姓苏名子,本姑娘这儿是独一家。” “咳咳咳咳…”那斗蓬人忽然剧烈气喘起来。 旁边,离他最近的一个红衣蒙面但双眼水灵显然模样也不错的男子连忙靠近,从怀中掏出块绣帕,“阿月,莫要太过勉强自己。你的血仇,马上便能得报。” 咦喂!本姑娘可不记得啥时候得罪过这么恐怖的人,不要学狗叫乱咬人啊!我耸耸鼻子。冲天腥臭味中,那男人抖开的绣花帕子上,一股淡淡的女子脂粉馨香,格外清楚。 不难闻,不错的香味呢! “我…是…谁,你…忘…记…了么?” 又一阵指甲抠黑板的噪音响过。是谁?到底是谁?我认识的人,哪有光凭这一嗓儿的独特便能记住的人物?! 脑筋急速转动。还是只得出那人身影似曾相识,那帕上香味在哪里闻过的模糊结论… 八丈距离。我看着斗蓬人缓缓褪下自己的头上兜帽。 崖下,一轮血色月亮升起,山林浸染。那人喘着气,抬头恨声说道,“我叫…血月!但是我…曾经有…个名字…叫钱影月,曾经因一人…失夫,因一人灭门…的钱影月!” 我的心脏无法抑制得颤跳起来。不单是因为听到了钱影月的名字,更是因为看到的那张脸,如果那还能被称作是一张人脸的话。 当初左府绣楼初见的赛雪肌肤变成了诡异的青黄色,瓜子脸庞臃肿不堪,满是坑洼脓包,由于浮肿,鼻唇眉眼仿佛挤到了一处。凄迷月光下,她的面皮兀自起伏不定,似乎有无数条的软虫,在那皮下r中蠕动爬过。 “很恶心…是…不是?”钱影月尖声说着,走前一步,“可为了…给自己…给爹爹报仇…莫说是…以身养王蛊…遭万毒侵噬…便是死…只要…能拖你下黄泉…我钱影月…也就瞑目了!” 这女人疯了! 看到她嘴唇位置鼓颤着,又发出嚓嚓咔咔数声怪叫,我暗道不好。璨穹飞出,化作一道丈长大鞭在手,只来得及再唤出麦当劳,随后手臂高扬,鞭尾甩出,直抽向那洪水般猛扑上来的毒虫大阵。 裹了天元气磅礴力道的璨穹再次一记斜扫,将数百只长蛇大蝎齐齐抽飞。啪嗒啪嗒声中,尸r碎落,换来的是一阵更加刺鼻的腥臭气味和一片愈见浓稠的血红月色。 不知那钱影月是否存了猫玩耗子的心态,自毒虫大狂扑再次发动,她就带着她的红衣男们没了踪影。 我们这边,为了拖延时间,救人脱险,苏府几十个武功不错的人,不是偷偷到了殿后组织众人下崖过河,就是把着石殿的窗户狗洞等入口缝隙,一边确保不会有毒虫钻入令众人惊慌,一边做出背崖死守,无路可退的姿态,迷惑敌人。而守住毒虫聚集最密、扑势最凶的石殿正门,便义不容辞得成了我的任务。 气力消耗过快,超过了我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颅中天婴的海蓝色光华见黯,已经有些萎靡。 毒虫实在太多。跳上跳下、左窜右窜,配合作战的麦当劳虽不怕毒,但它母大小的身形,在毒虫巨浪中也是沉浮不已。加上钱影月的驱动,那些毒物是毫不畏死、失去理智的疯狂,除了啄咬抓踩的物理攻击,麦当劳的恐吓震慑基本上是毫无作用。 看着那无穷尽的毒虫大潮,我一阵头晕目眩,气血不稳,正是脱力的前兆。不得已,盘腿坐在石殿入口处,璨穹交换左手,我一边咬牙苦苦支撑,一边侧头对身后殿内逼音成线得喊道,“颜老头们!那个方案进行如何了?快些,再快些!” 与此同时,石殿后堂崖前。 “好!下一组,三队十五人,不要挤!再说一遍!被我们三老送到崖下三十丈的突起大石上,有颜四等候,在那处换好钩索,一闭眼,就到了漕水南岸的稻草棉垛上。莫紧张!大家都会平安的!”维持秩序的颜大大声说道。 “也亏得苏丫头提前预备了这么一手。不然,咱们今儿怕是不做猪r片子也要做虫子口粮了。”揉搓着自己已经开始有些红肿的双手,颜五心有余悸得说道。 “唉,莫说了!”颜二难得没怎么絮叨得搭腔,“我还从未见到过那么多的毒虫,想起来就恶心。” 与此同时,渭水南岸的林前空地上。 一座高及两丈(65米)的巨大平台周围,火光摇曳,人影绰绰,却是无一人喧哗窃语的安静非常。 郑勃等已安然脱险的数十人,正紧张得看着那一头下扎直入平台、一头上扬伸入夜色的臂chu横索,摇摆不定。 忽然,站在平台旁梯架上的秦亮低喝一声,“来了!” 话音刚落,那chu绳剧烈震颤起来,破空夹杂而下的是一连串女子的尖叫嚎哭。 在场众人顿时脸色齐变得忙碌起来,端水的端水,拿巾的拿巾。 经历了一次就连秦亮也认为是“跳崖寻死大概也不过如此”的可怕传送,除了龙二刚下来时还笑嘻嘻的,其他人都是立马,晕倒的晕倒,呕吐的呕吐,就连支撑了半刻,借故跑到林中的龙二,出来时,也是不必施粉的脸白。 文丰看看那还没下索便已晕了过去的婢女,弯眉微皱,“二哥,苏子她,不会有事的,对么?” 郑勃一愣,紧紧得握了文丰的手,“嗯,一定不会有事的!咱们要相信她!” “小劳,咱们再撑片刻就好。”一边鼓励着气喘吁吁的麦当劳和自己,我一边坐在门槛上,一指一石子的击毙着窜到殿门口两丈内的毒虫。血腥太重,怕不利于璨穹修炼,我已将它收回。 看看石殿周围,是足有丈高,散发着滔天恶臭味,流淌着黄黄绿绿各种体y的虫子尸墙,我有些惊讶自己的耐力和忍受力。 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的人虫大战,以包括文霜府十一个江湖人和g中二十三个便衣侍卫在内的五十来条人命为代价,毒虫大阵的气势终于减弱了,起码翻爬冲来的速度已够人稍喘口气,再挥刀杀之的了。 坚持!坚持到本姑娘府中的人全部安然脱险! 心中重复着这两句话,我再次机械得连弹出三颗石子,将虫尸墙上刚冒出头的三只大蝎脑壳弹裂… 月至中天,初升的骇人血色也化成了柔和晕白。 当文霜府的一个江湖人砍死最后那只缺了半边腿,垂死爬前的斑点大蜈蚣后,殿内外的众人,暂无派系、暂无y谋、暂无彼此之分得拥抱住身旁的人,大声欢呼起来。 靠着殿门站起,我也松了口气。可想到那个一言不合、立刻动手的女妖怪,心头却更加沉重了几分。 咦喂!本姑娘今年这么走霉运?! 因为青儿,惹出个杨小桐,好一顿闹腾不说;如今又因为都快当我孩子他爹的云云,惹出个钱影月,还是个什么以身养王蛊的疯狂女妖怪… 说到王蛊,莫非比那啥黑煞蛊的还厉害?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至今不曾露面的日东大祭司。 大祭司…他徒弟藤原上清的叛变…钱影月的出现…十年前的杨家惨案… 经过一场窝囊又恶心的杀虫大战,我边往殿内走,边拿定了个主意。 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既是捣到本姑娘身上来了,不奉还实在说不过去。不过,在那之前,本姑娘还得弄弄清楚,以策万全。藤原上清,说不定,那家伙知道些什么… 在颜氏五老的坐镇帮忙下,聚集在石殿后堂的苏府奴婢仆从们,已经走完。我心下本已大定。实在倦怠,待要走回前堂,随我一齐的颜五,忽然扯了扯我的袖沿,同时怪模怪样得向堂侧方向努努嘴。 帏幛轻颤,靴角露出。我顿时明白,有人躲藏里面。 这时候了,是府中哪个家伙还没撤走,存心让本姑娘着急么?! 我有些愤怒得抢上前去,一掀帏幛。亮亮的眼眸,小小的樱嘴。“青儿!” “我、我是觉得,应该由我和杨小桐说个明白,也免得她再做错事。毕竟是因为我,她才…”闺房之外,吕青罕见得红了脸,揪着帏布,结巴说道。 老实的小兔子,不欺负一下,实在是愧对自己。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边幽幽得说着话,边向外走,“你倒是为她着想啊,唉…” “不、不是!绝对不是!”吕青忽然有些发急得拉了我的手,“是为了你!为了你啊!若不是怕她再伤害到你,我才不会如此不懂事的留下来扯你后腿!你这人,明明、明明知道我心里边儿从来便只你一个,怎的还净说些个气人的话?!你想看着我心再碎开么?!”说完,嘴巴一抿,兔子眼红了起来。 心头颤颤着温暖起来。我一把抱住了他,“青儿,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莫生气、莫生气啊!” “放、放开我!…你想干什么?这是外面!…走开,身上好臭!…谁想和你……不要亲嘴儿…唔…苏子…唔唔…嗯…” 一番浅尝,一番抚慰。有宽袖相遮,我笑眯眯得拉着恢复惯常冷脸的吕青,走出后堂。 殿下龛前,烛影悠长,两排蜡烛已是燃余寸许。杨傲寒,g中二十名的便衣侍卫,颜氏五老,文霜府剩余的五个侍卫,黑压压得站了一片,静悄悄的沉闷。 我连忙收敛笑容,悄声问颜五,“怎么回事?” “嘘——!g里的事儿,丫头你c啥心?”颜五摇摇头,“傲寒捅到马蜂窝了哎!” 我顺着颜五视线看去,不由得咦了一声。 墙上的字画,不是文霜的墨宝么?什么时候,奔放狂草变成了温和楷书,豪迈的指点江山变成了雅致的小桥江南?! 凝神望去,卷尾的娟秀署名让我更是震惊。兴庆迎晖斋主!那不就是皇太女文露在京城文人墨客圈内的对己别称么! 这、这,有鬼来过么? 再看看殿前,原本是文霜留下的几案茶具,倒是没变。可杨傲寒的一句话险些把我再次震晕,“雪后初晴,只太极g和兴庆g有,苏大人,你近日可是见到了皇太女殿下?” 摒退众人,杨傲寒单独对我。 沉默一刻,他终于开口,冰冷而又礼貌,“苏大人,今日之事,缘何而起,谁胁迫的你,你可以说了。” 对着这样的常态贵妃,我心中是些许的惶恐些许的畏惧,却又些许的亲近些许的眷恋。 可,想到他和文霜的隐秘关系,想到他对我的示警“小心文露”,爬上舌尖的实话打个转又缩了回去。 再觉亲近再觉眷恋,也不能因此被不管是文霜也好、是他也罢的人推出去做了捅马蜂窝的头棍。 不过说到底,恐怕还是我自己,无法全然信任于他吧!暗叹口气,我装傻充愣却又无比坦荡得抬起了头,“贵妃大人,此事说起来下官实在惭愧。与那胁迫之人见面过程,下官一直被蒙着眼…” “事了了?”见我走出,吕青立刻迎了上来。 抹把额头冷汗,我笑着拉起他的手,“了了,了了!咱们打道回家喽!” 从吕青身后蹦哒出来的颜五,嘻嘻笑道,“苏丫头,艳福无边啊!这小娃儿,人小心大,对你果然不错!” 我开心得正要回话,拿着条汗巾擦脸凑近的颜二絮叨起来,“艳福无边虽然不错,可也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呐。我们傲寒,年纪虽说有些偏大,但是胜在够稳重,样貌虽说有些普通,但是胜在够可靠…” 太阳x跳跳,我一阵头疼。 “苏子,肚饿么?回家我做些夜宵可好?…” “嗯嗯!”连连点头,我紧握了吕青的手,马上高兴起来。 “丫头,我和你说啊。我们傲寒小时候,那是一等一的聪明机灵,怎么长着长着就变得冷冰冰的了,那是有缘故的…” “杨小桐又不见了,她能去哪儿?苏子,你说她真是投奔了…” 以为,月霞皎洁照晚归。 在颜二的唠叨声和吕青的低声问语中,我们一行七人,徐徐下山… 其实,水浪未平乍卷空。 三十来丈长的石道上满是碎石,顶端大石被钱影月炸开,原本狭窄却也还算安全的山路顿时变成了一面是深幽崖谷,一面是残毁石壁的山侧险道。 我持了火折,拉了吕青,“青儿,小心脚下…” 颜氏五老早已走了过去。拉开距离,吕青也不再装冷脸,轻声笑道,“在梁南,时常打柴走沙陵的,你当我连这硬地也走不稳当么?” 我笑着紧牵了他的手,“自家相公,再关心也不为过。” “哼!”“哼!” 第一声笑哼,是我身边的吕青发出。第二声冷哼,却是十丈开外,石道下鬼魅闪出的那人发出。 “钱影月!怎么又是你?!”天元气虽不充盈,我还是一眼看清了来人。 我飞快回头,山道上那端也被五个红衣蒙面男堵死。 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听着崖外的呼呼山风,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我不由得将吕青拉向身后,侧对两方。一边急唤颅中潜修的麦当劳,一边拖延时间,却也真正怒火冲天得大声喝道,“钱影月,你疯了傻了?!若是上官云喜欢的是你,我又怎能强迫他嫁我?!若是你爹爹不曾通敌卖国,又怎会枉送x命?!你把这两条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本姑娘头上,到底想干什么?!” 钱影月被我一激,果然失控,声嘶力竭得尖声大叫起来,“你胡说!你胡说!咳咳咳咳……” 看她咳嗽声一阵紧过一阵的气喘起来,我再接再厉,仰了脖子,继续大声说道,“女子嘛,容貌娇好时,脾气多半也好,可就算变成张蛤蟆脸,也不该心理变态!心理变态了,其实也没什么!你看,你身边就还有六个美男相伴嘛!良辰美景,左拥右抱,乖乖回家,享受人生,比什么不强!只要莫出门,莫照镜,蛤蟆脸如何?心理变态又如何?” “你,贱女人…咳咳…咳咳咳咳…”我一番话说完,山道下才缓了口气的钱影月又弯下腰,痛苦咳嗽不止。 脑中正在抱怨我叫它的麦当劳听了我的话,也打着滚大笑起来,“苏子,气死那女妖怪!气死她体内的毒王蛊!呜呜…呜呜…” “毒王蛊,比黑煞蛊还厉害么?”麦当劳清醒,我心生希望,连忙问它。 麦当劳忽然一蹬脚得严肃站起,“苏子!你听仔细了!毒王蛊,以身养蛊,万毒蚀心,养成者不过万一。可一旦养成,就能调令指挥世上一切毒虫。便是我,也无法吞噬消化。估计除了那日东小儿的黑煞本命蛊,可以通过控制带蛊人魂魄来控制毒王蛊外,别无他法。就算你剁碎那女妖怪,只要蛊王还活着,便可通过吞噬世上其他一切活物的j血,再度强大,再度附身他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就是打也打不过,可听麦当劳这么一说,就算打死了,离妖怪最近的人不是变妖怪就是变干尸…咦喂!这还怎么搞?! 我暗暗苦笑。感觉到身后吕青还与我十指相握的手,拿定了主意,“小劳!待会儿打起来,还得要你帮个忙,兴许是最后一次,你一定要答应,好么?…” 没有武器,吕青抽出腰间的练习用竹刀,悄悄挥了几下,咬牙说道,“苏子!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便算是死,我…我也定要死在你前头!” 言不达意,我却立刻明白了小兔子的心意。 是死也要护我周全呢!可我又怎舍得你死? 我故装轻松得笑道,“青儿,待会儿有人冲到你面前,就当成是练习用的木桩假人,我这个做师傅的,自然会现场指点你的。不必害怕,师傅顶多会放一个半个的人一条半条的虫过来,给你练习练习。” 飞快得吩咐完吕青,唤出璨穹。我斜眼看下山道,“钱影月!你有本事就和本姑娘单挑!说着给你自己报仇,给你老爹报仇,却躲在个香喷喷的男人后面,你还有没有点儿自尊?!” “啊——!杀了她…咳咳…杀了她…”推开身边的红衣男,钱影月一声尖叫,带头冲了上来。 我挡在吕青身前,一心多用。一边强转颅内尚未恢复的天婴,c控拟化为v字刀的璨穹急速旋转着飞向山道上头的五人,一边迎上钱影月和她脚边身遭的毒虫狂浪。 不能不说,就算是半仙体质,以一打七也不是件愉快的事儿。何况我还要时刻保护吕青,时刻提防着那些蠢蠢欲动,得了空当便会扑上来咬一口r吸一口血顺带奉送一口毒y的蛇蝎蜈蚣。 第一次杀人,虽然是蒙面人,看到那血r飞洒的场面,我还是感到恶心。在干掉两个红衣男子后,神情一恍惚,我挨了三记蛇吻。 尽管这批毒虫的质量大不如前,在接下来的几次亲密接触后,我还是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不会再有更好的机会了!看到身后吕青勇敢得劈晕一人,我手中璨穹急变化刀,骤然横劈,封住山道上余下两个红衣男的攻势,山道下的钱影月被我方才再次挑飞的一人砸躲开去。我疾点吕青x位,同时大喝,“麦当劳!就是现在!” 麦当劳现身,奋力抓起吕青,离地丈余,晃晃悠悠得飞下山道。 恋恋不舍,我最后瞧了吕青一眼。 回转过头来,我一边招架钱影月三人和毒虫们的围攻,一边背对着吕青的泪眼朦胧,含泪大笑,“小兔子,只是送你先走一步,在家乖乖等我!” “青哥哥!终于等到你了!你是我的了!”我的临别潇洒还没耍完,一个惊喜女声自山道下响起。 杨小桐!!!她一直守候在山道旁?! 脑子骤然清醒。一幕幕闪过的,是小兔子x道被点,是麦当劳体小力弱,是杨小桐之前对小兔子的无礼和东西般的看待… 莫非今晚,我连青儿也保不住了?! 心中悲恸万分。“不,啊——!”我长啸一声,舍弃了还面对着的三人,控着璨穹踩着毒虫,转身扑下。 钱影月一声尖叫,荡剑追来。 身遭,上百只的毒虫啃咬不停,背后,y寒剑气也将躲闪不及。可我眼中,只剩下那个少年,那个正被杨小桐半抱半扛着,泪流满面的少年。 “小桐,你在做什么?!”伴着一个男子的怒喝,炙阳气息忽自身后席卷前来。 钱影月惨呼一声。 一道山顶垂下的绳索,杨傲寒飞掠而过。 契机出现。无暇欢呼,我扭腰蹬腿,腋下刺痛,堪堪避过钱影月的穿心一剑,同时回撤璨穹,扫向身后。 “阿月——!” 莫非是钱影月死了?!听到身后红衣男的悲哀叫声,我顾不得看后面,震掉身上毒虫,飞掠下扑。眨眼间,便已和杨傲寒并驾齐驱,齐齐冲向那就要逃过山前牌坊,进入悲耶寺后残殿的杨小桐。 “小桐,放开他!”杨傲寒怒声大喝。 “不,青哥哥是我的…” 感觉着自己渐逝的气力,渐沉的身体,我攥紧拳头。 忽然嚓嚓咔咔几声,身后惨叫连连。 本在追赶杨小桐的麦当劳回了头,对我拍翅叫道,“苏子,快跑!那蛊虫吸了数人j血,寻找新寄主来了!” 心脏急跳,天元气又强。却是有了生的希望后,更不愿意变成妖怪的想法,使我暂时透支了自身的元气j血。 看到鸟儿说话,杨傲寒微呆,立刻堕后。 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尊卑之分,我一把扯了他手腕,同时大吼,“快跑!” 抱着一人,功力又低,转瞬间,杨小桐便被我和杨傲寒赶上。 责骂也好,扇耳光也罢,我g本没时间理会她。松开杨傲寒,使个擒拿手,我将吕青抢了过来。 “苏子!”兔子眼早已哭得通红。 “青儿,没空儿多说!”脚下不停得解开吕青x道。为了省力,我索x半拉半拖了他,“莫看后面!跟我跑就是!” “好!”见我说的急切,吕青听话的连眼泪也顾不上擦,紧抓了我的手,甩腿开跑。 “小桐,莫要再闹了…”眨眼功夫,落后五丈。身后传来杨傲寒的焦急说话声,他显然也想学我这般得扯了杨小桐齐奔。 杨傲寒之前吼过她俩嗓子,大概以为是来抓她,加上杨傲寒那副不善言辞的冷面孔,那丫头挣扎着尖叫起来,“主上姐姐!苏子姐姐,救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个坏蛋想要抓我啊!救命呀!”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时候,你倒认我这个窝囊主上了?怎得不唤你那文霜干姐?! 这样想着,我脚下未曾减速。这口天元气爆发,应该能带着青儿,撑到进入悲耶寺内的一处安全所在吧? “苏姑娘…苏、苏子!” 将要进入一间还算完整的寺屋,身后十丈开外,传来杨傲寒的求救声,“请你帮我,劝劝小桐…” 将吕青推入屋内,正要关门上闩。我回头,看到杨傲寒正满脸无奈得看着那坐地耍泼的杨小桐,不住打转。 想到之前,杨傲寒对我的两次救命恩情。我一跺脚,吩咐吕青关门等我,又着急又想笑得折回狂奔,同时大叫,“喂!冰块大人啊!就算你慌得忘了点x之法,总能一掌劈晕她吧!” 使出自己所剩不多的天元气,我凌空点晕了杨小桐。 惨白月色下,杨傲寒脸色却红了起来。喏喏着道,“可她…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又是我的侄女…” 天元气损耗剧烈。我叉着腰,喘着气,竖起拇指,“贵妃大人,你…你可真是…真是真君子…” 一句调侃反话没说完,怪异的嚓嚓咔咔声掠近。 “不好!是蛊虫!”我迈腿要跑,却重如铅快,踉跄几步。 “我背你!”一手扛了杨小桐的杨傲寒伸臂抓来,自己的身体却先虚晃几下,瘫软倒地。 “崖前那场虫战,你身上毒素未清!”我不必搭脉,光瞧着他越发鲜红、几要滴血的脸色便已明白。 杨傲寒未来及说话,他身后,嚓嚓几声,一团比之前毒虫大阵腥臭百倍的血色浓雾扑近。 三面平地,无处躲藏。东面不远,是水流湍急的渭水,却有一线生机。 咬裂了唇,借着那一点点的血气激发,我使出最后一点力来,扯着杨傲寒,渐入渭水。 “小桐!” 随着杨傲寒的一声大叫,我惊慌回头。颜色渐淡,那团血雾已经无声无息得渗入杨小桐体内。 懊恼、沮丧、自责,一一掠过心头。最后,却是已经返回我颅中的麦当劳高声急叫,“烧了她、烧了她!趁那王蛊尚未与她融合!就算融合,万中成一,她还是极可能死掉!苏子,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烧死杨小桐?!可这样的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杨傲寒抬了头,双颊虽然火红,神色却已肃穆,“苏姑娘,那蛊虫,是否会控制小桐,继续害人?是否会让小桐,如那女子般痛不欲生?” “…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只剩下了一个字。 “我知道了…”杨傲寒颤抖着掏出怀里的油布包裹,颤抖着敲击火石,将几片火棉点燃。 “你要做什么?!”我抓住他的手臂,震惊问道。 “只有牺牲小桐,才能保长阳平安。何况对小桐来说,这样她总算得到解脱。”几乎完全恢复正常,杨傲寒沉声说道。火光照耀下,那双冰冷眼眸中却蓄满了泪水。 “可她是你…”我连忙禁声。 “我没办法,没办法啊!”杨傲寒忽然抓了我双肩,哽咽说道,“苏姑娘,求你!求你帮帮我!去…去送小桐!求你了!” 我张张嘴巴。不是教训扇耳光!杀人放火全干!还是对你侄女!还是当着你面!本姑娘该怎么推托? 正连脑力也要耗尽,我眼角瞥到,不远处,杨小桐的身体,x脯位置似乎诡异得跳了跳。 颅中,麦当劳叹了口气,“晚了,融合了!王蛊附身,周遭十里,毒虫尽出,咱们逃命吧!” “那青儿怎么办?!”我惶急问它。 “毒王蛊附身三日之内,寄主五感尽失,只会潜意识得就近埋身地下三丈,g息养气,完善融合。叫你那相公也快逃吧!” 我松口气。向寺屋那边高喊几声,告诉吕青赶快回家,又是安慰又是佯怒得哄说半天,终于等到了他的同意。 我又低头对杨傲寒飞快复述一遍,最后急切说道,“莫急!办法总是人想出来。咱们先保住x命再说!” 杨傲寒点点头,我却觉得他也松了口气。不然,为什么… “咦喂!你不能滑下去啊!水流很急的!…”想要够回杨傲寒,手脚无力,我自己却也滚入了渭水。 “可恶!咳咳咳咳…好事果然是不能常做的…咳咳咳…算了,干脆漂在渭水里逃命吧…如果本姑娘还没淹死的话…”又是毒素又是湍流,我昏迷前,无奈嘟囔着。 ※※※※※※※※※※※※※※※※※※※※※※※※※※※※※※※※※※※※※※※※※ 转自晋江那边的补充内容: 知道亲们不满,对女主,对杨小桐,对青儿其实这章的某些部分,是某只参考了一些亲们的意愿改动的,原本不是这样的,尤其是杨小桐部分和毒王蛊部分 女主是修道体质,但是怎么说一来,她才修了几天啊,亲们觉得她能多厉害?二来,虽说修道比练武高了一个档次,可修道重在修心。道心修炼这块,女主眷恋红尘,心无定处,本来就不踏实啊!三来,那场人虫大战,女主顶在最前头,两三个时辰,毫无间歇,再怎么半仙也有能耐耗尽的时候吧?「稍微再提一句,冰块贵妃后来之所以能山道上救女主一把,是因为人虫大战时,他被颜家老头们点x暂歇了,不然哪有力气?」 说到杨小桐此女。不是女主心软,是某只心软了= =!,加上参考的一些亲们的意向,原本是要死(不死也是植物人~~~)的结果,变成了行尸走r。「不想让女主杀人杀杨小桐的亲们也吭句声啊,意见某只会积极听取!也知道这章冒泡的亲们都很郁闷,还体贴大度得给某只撒了花可,好像对此章满意的亲,现在还一个米有,呜呜~~~某只这章爬得好辛苦,又被亲们说得米信心了~~~」 总之,众说纷纭,众口难调。让亲们说的某只总之,收到亲们的意见了,某只会改进的!不过,先得躲在旮旯里画会儿圈圈大概午夜或者明早时候吧会更新章。就酱紫哈~~~ 最后对起点的看倌们补充一句,晋江那边每次更新是半章,起点这边是一章,所以,起点的更新会比晋江稍慢,大家多担待:) 第一百零一章 变数迭起 欲望文 弟一百零二章 收了头蒜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弟一百零二章 收了头蒜 天婴萎靡,元气大损。半是毒素发作时的烧灼,半是失血泡水后的冰冷,仿佛离魂脱窍浮游身外般,我做了个长长的怪梦…… 死揪着杨傲寒的衣衫一角,我顺流而下。过了昆明池,进入沣水,却被恰好划船经过、正在撒捕鱼的白墨捞起。 我记得不是昨儿个才分的手么?这小妖j怎的就伤好了,还有闲心跑这儿打鱼来了?更不要说,他一身素衣,两颊消瘦,眉眼间媚态尽消,却带了淡淡的幸福。头上戴着顶半旧的渔夫斗笠,腰上围着段蓝底白花的宽腰带,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就像、就像个贤妻良母。 不过,他这样子,倒让我放心许多。我还以为,当初他不告而别,终是因为忘不了自己在文霜府所受的非人折磨,加上对我吐露心声,对我流泪示弱,让本来外表强悍的他,硬壳被掀,躲到哪里修炼恢复长新壳去了。 见到中有人,白墨呆愣半天。我本想先打声招呼,奈何自己进入不了自己躯体般的漂浮空中。 白墨低呼一声,剥开了我的外衫,似是瞧到了那肚兜上的苏字,他急惶惶得抱住了我的身体,泪流满面,“苏子!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肚里的孩子怎么办?!不许死!听到没!我不许你死!…” 半空中,我摇摇头。他何时如此惊惶失措过,又何时如此紧张过我?还有,什么肚子什么孩子的,本姑娘实在是不大明白他说的话呢。 灵魂飘荡,似仙遨游,无知无觉,本来不错。可在我的身体被白墨捞上抱了,之后梦境的诡异恐怖,简直可以用十八层地狱连走三遭来形容。 被他噙着泪直抱回一处院落后面,被他颤着手从里到外剥洗干净了,被他咬着牙掌对掌得不断输送内力过来…最后,在白墨反持了一柄峨嵋刺,刺入自己心头,取了足足半碗的热烫鲜血,喂入我嘴中后,我的心脏部位一阵悸动,额头凉意激发,魂魄顿被吸入回体… 烫!烫到血y升腾!痛!痛到肺腑碎裂!… 麻!麻的只想拿把刀剜入骨髓挠痒!酸!酸的只想流泪大哭敲牙咽齿!… 万般滋味,先后涌出,攀到极至,都是酷刑… “呜呜…”被各种草药裹了变成只r粽,被放在个几近沸腾的药桶里泡煮。天元气微弱,却又不得不运转,配合那自肌肤源源不绝渗入体内各处的药力驱毒疗伤。被那药力热力逼迫,连滚带爬,每强硬驱散一股毒素,每强硬打通一条经络,就仿佛受了一次地狱酷刑,我不断得呜咽哀号。 饶了我吧!就算是死,比经受这种快速又恐怖的恢复法门也舒坦啊! 神仙显灵!佛祖保佑!耶稣阿门!求求你们,饶了卑微如尘渣的本姑娘吧! 似乎是哪路大爷听到了我的祷告声,全身经络打通瞬间,天灵敞开,浩气涌入,颅中大震,天婴疾转,我眼前忽晃几下,五感恢复的同时,缝隙间只瞥到一抹白衫,终于痛快得晕了过去。 “…妹子?起来吃点儿东西吧…妹子?” 谁在叫我? 我下意识得动动手指,伸伸脚尖。全身清爽,舒泰非常。 …明晃晃的峨嵋刺。这回白墨却是刺入的自己心头,用他的血…之后… “啊!”想到那场光怪陆离却又痛苦非常犹如真实经历过的长梦,我猛然睁开了双眼。 一张圆圆的中年妇人的关切面孔,出现眼前。 “这位大嫂,此处是?”看看周围环境,象是家农户,我挣扎着起身,心中更是惊讶。没有刀剑伤痕,没有毒虫咬痕,除了少许卧床太久的眩晕感,我身上的那些个毒啊伤啊的,竟是全好了。 那妇人放下端来的碗筷,拿了床被子塞到我身后,同时憨厚笑道,“俺家那口姓楼,排行老三,妹子你叫俺楼三嫂就行。这儿地是京城西北的没名小村,妹子两月前坐着驴车来过,不记得了?” 拿了筷,捧了碗,一口饭一口菜得扒拉着,我愣坐在门堂内的竹凳上。 檐外,日头正烈,柳条正绿。不远处的沣水河边荫凉底下卧着二十来只的白鹅黄鸭,几个四五岁大的男娃正嘻嘻哈哈得戏水玩耍。 山野小庄,宁和如初,我的耳畔却还萦绕着方才楼三婶的一番话。 “…妹子中了暑,昏迷在俺们后山的野枣林前。俺恰好从那块儿路过瞧见,就急忙把你给扛回来了…” “…嗨,苏大妹子你不用跟俺客气!莫说你认识那救过俺村里人x命又捐钱帮衬过俺村生计的杨大善人,便是不认识,一个孤身女儿家的,晕倒路旁,俺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没,俺没见过啥白衣小哥儿的人物从那块儿走过。那枣林已经入山,算是荒凉地儿了,白日里也就几头野猪窜出窜进的,入夜那可就更危险了,还能听到大虫叫。要不是俺家小子嘴馋想吃枣子,俺今儿怕是也不会走到那块儿去。苏大妹子啊,你一个人,咋的就晕倒在那儿了…” “…杨大善人?这两月没来过…” “…啊?!苏大妹子你还不知道,今儿是六月三,刚过小暑,可不是五月十几的了。果然是中暑,犯糊涂了。俺,额头不烧了呀…来,妹子,快吃饭吧!天儿热,也得多吃些!多吃些就有气力了!…” 六月三…我记得掉入渭水那天明明是五月十七…咦喂!这么算来,本姑娘不就是整整昏迷了半个月?! 不好!家里他们几个,恐怕要急坏了!还有,杨大冰块和他那个成了毒王蛊寄主的坏丫头不知道怎么样了? 把白墨的印象暂搁一旁。我飞快得吃完两碗糙米饭闷豆角r丝,起身走向灶房,向正在里面涮锅的楼三婶告辞。 “…苏大妹子真的不再坐会儿,这便要走了么?那也好,俺就不耽误你回城的营生儿了…”好客又好心的楼三婶挽留我再三,终于点头。 给我包了一大堆不上场面却别有风味的酸枣、红薯条、老咸菜干什么的,替背着包袱,手拉着手,楼三婶直把我送到村头。“妹子,回城路上小心些,捡荫凉走,甭再中了暑气…” 见她踌躇,似有话要说,却不好意思开口。接过包袱,我真诚笑道,“三婶,你救了我,我又身无分文的,吃了你们家俩人份的口粮不说,还扛走你这么多的零嘴吃食。有什么能帮到的忙,不要客气,你尽管说啊!” 午后阳光虽烈,沣水河畔凉风习习,楼三婶有些晒黑的脸蛋却还是红了起来,“苏大妹子,就是俺家那小子,咳咳!念了几年私塾,不下地不干活的,见天儿想着进京城见大世面。大妹子,你在京里有营生儿,能不能、能不能让俺家那小子到里面做个学徒?” 有些窘迫得说了,楼三嫂索着从自己衣襟内口袋里掏出吊铜钱来,急急得塞到我手上,“这是一吊钱,不够了,俺们过一月再送。有地睡有饭吃,当学徒就成!俺们付钱,妹子,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就干一年,半年也成,见见世面,让那小子回来了也能踏下心的干活娶媳妇儿。苏大妹子,成不成啊?” 我连忙将那吊钱塞还给她,“三婶,钱就不用了,你们攒个钱也不容易。不就是你家小子想进城做事吗?没问题。我在长阳好歹有几家铺子,生意也算不错,总能找一处,把你家小子安c进去。只要他好好干,过个三五月的,说不定就能给你们捎钱回来了呢,三婶你就放心吧!你家小子在哪儿,这就和我一起走么?” 听了我的话,楼三婶顿时高兴非常,一边不住向我点头弯腰的道谢,一边对着村中自家院门的方向招手,“蒜头!快过来,你苏姐姐答应了!” 知了声声,酣畅淋漓。土道两旁,柳绦静默,一点儿风也没有的燥热。 渠中碧荷花清香,道边山茉莉馨香,却挡不住两步开外那人身上发出的浓烈大蒜气味。 “蒜头?你真的就叫楼蒜头么?”尽量摈住呼吸。我微笑着回头,亲切非常得问向身后的半大少年。 “苏、苏姐姐,蒜头只是俺小名,俺大名叫楼算,会打算盘的算字。”不知是赶路热的,还是说话羞的,少年脸色通红,埋头说道。 咦喂!楼蒜?敢情还是蒜啊!果然是和蒜有缘,连身上也是蒜“香”阵阵。 急着回家的焦虑暂消,我笑意顿起。一口气岔,蒜“香”扑来。实在是… 哭笑不得,忍无可忍。我转过头来,加快脚步,“蒜蒜,既然你又会打算盘又识字,到了京城,不如就在苏姐姐开的天下楼饭庄,跟刘掌柜学习理账吧。” “好哎好哎!”身后那少年欢呼几声,忽又闷了嗓,嘀咕道,“苏姐姐,不叫俺蒜蒜成不成?俺有个蒜头的小名已经够…那啥的了,俺、俺不喜欢被叫蒜蒜。” 憋了气,我索x改用颅中长大不少的天婴内呼吸。恶劣偷笑着摇头,同时严肃说道,“不行!苏姐姐我可是很喜欢蒜蒜这个名字的。” 嗯哼!不叫蒜蒜,怎么对得起这一路上你姐姐我的鼻子? “知——了!知——了!”这么明白的意思,蝉儿,你也知晓了吧? “知了!知了!”一只胖蝉,急促短叫着从头顶飞掠过去。我不知晓的是,身后那少年抬头望来,乍看幽黑、再看深蜜的眼眸中,一抹又是欢喜又是气恼的神色一闪而逝。 “蒜蒜人(蚊)香”,人畜皆避。 我带着楼算,一路地下走的回到长阳。下午申时,暑气稍退,官道旁买卖渐火,行人渐多。可不管是chu布短褂肩挑扁担匆忙经过的百姓,还是宽袍博带乘坐轿辇悠闲晃过的贵族,都会在呆愣片刻后,飞快得给我和楼算让路,就连入城时的盘查排队,我俩也在前面数十人的“友好谦让”中,毫无滞涩得走了过去。 进了长阳,我回家的心情再次强烈。本打算奔家途中就将楼算丢给天下楼掌柜刘和的,可一想到身后的那股股蒜香… 城门不远的食摊凉棚下,我将买来的井水冰镇杨梅汤分给楼算一碗,诱哄着他笑道,“蒜蒜,解解渴,苏姐姐先带你到我家去认个门,明日再去天下楼。我家里新砌了一个好大好舒服的澡池,你去认真泡个澡,好吗?” 显然是会错了我的意思,抠着那碗边青花,楼算羞臊得低了头,“俺、俺年纪还小,不能做侍儿的。苏姐姐,就算你瞧上了俺,想要俺,也得再过一年,等俺成丁ap;ap;注1ap;ap;gt;以后再说。” “扑——!”正大口大口喝汤,打算尽快喝完尽快走进家门的我,一口梅汤,狂喷而出。 “苏姐姐,俺不去!不去!求求你,放了俺吧!” “不行,今儿你是不去也得去。姐姐发话,你敢不听?”说完,我一手揪着楼算衫褂后领,一手推开了主院后门。 从府角门入家。各处院落的仆从奴婢们,洗马的洗马,晒衣的晒衣。特意避开了不必要的闲杂人等,我扯着这个害我当众出丑的楼算,来到主院后的浴池。一方面是为了让这小家伙洗澡除臭,另一方面却是我之前的那几口酸梅汤,弄得自己一身酸甜怪味,也须得洗洗干净,才好去见四个相公。 这处浴池是入夏时才砌建的,利用了后院灶房的热源,与天下楼的雅园水道机关异曲同工。从西市胡商那里高价买来的整块白色r玉巨石雕琢而成的澡池,从中一分为二,由一张可收可开的绿纱屏相隔。本来,我是打算先和诸相公洗鸳鸯yu庆贺开池的。可一个失踪,足足半月,刚回到家,却又不得已的让给个蒜味少年。 如今,这家伙居然还不识好歹起来。 “俺不要沾水!俺娘说过,冲了水j气神儿也会冲走!俺不要!”望着那白蒙蒙的花瓣热汤,楼算向后退缩,更加挣扎起来。 “不会的。你看姐姐,天天冲澡,不清爽不j神吗?乖啊,蒜蒜,听姐姐的话,洗完澡,姐姐给你买糖糖吃,好不好?”堵住门,我开始扒拉他身上的那件汗褂。 “不要!苏姐姐,不要啊!救命——呜呜…” “蒜蒜,你再不听话,小心姐姐打你屁股!” 见楼算杀大叫,我绷了脸,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可刚一开口说话,距离咫尺,一股蒜味直冲入鼻,裹着先前呛到鼻g未散的杨梅酸味,呛的我连连侧头,“咳咳咳…” 几次装傻充愣c科打诨、几次为了躲避洗澡逃跑未遂。楼算这回倒机灵了,见我注意力移开,狠咬了我手腕一口,撒丫子便跑。 我大怒,挽起袖子,边沿着墙g追赶他边大声吆喝,“你小子,别不识好歹!本姑娘肯给你脱衣服,肯给你用澡池,你还跑?!回来!” “苏子!…苏子你在干什么?!”四个乍喜又沉的熟悉男声,从头侧上方花园假山小亭内传来。 我顿住脚,尴尬笑着,抬头摇手,“嗨!相公们,你们都在啊。”… 着自己被文丰真真咬了两口又被吕青真真吻了两下的脸颊,我坐在书房主座上,听几人讲述这半月苏府的生意状况和京中最新动态,喜忧参半。 “南方水涝,经派去的钦差调查,修补堤坝的材料都是几十年前本就该弃埋烧毁的陈旧老材。京城这边,宰相袁慈出马,户部工部几十名官吏,相互勾结、瞒上欺下、私吞粮饷、以次充好的丑事也被查出来了。户部尚书董孝贤被押入天牢,等待进一步审理。母皇为了此事,大为恼火,连发了数日脾气。”不依不饶得缠坐在我腿上,对g中消息最灵通的文丰低声说道。 我点点头,记在心上。 水涝大灾,作为反面典型的贪官是肯定会有的。只是朝廷的这番整风运动,居然揪出个尚书来,不能不说,此次事件牵涉面之广,实在是有些令人惊讶,说不定还暗含玄机,另有续势。虽说宰相袁慈清流一派,又是本姑娘在吏部的上司头头,可经历过悲耶寺与钱影月的那连番死斗,让我多少明白,“敌人不死,警戒不消”的道理。 这厢,再次看了一遍近期账簿的宁非,面带忧容得开口,“说到咱们苏家的生意。天气炎热,雅园那边又是流水机关又是夏日凉宴,很是招揽回头贵客,每日从中午开门直到夜禁关门,都是客满。锦绣阁的新款绸料、新式衣衫,也相当畅销。加上听了苏子你的主意,做起贵族们斗宠猫动物生意的百草堂,还有吕熊的诚祥镖局,光是这一月来,四处纯利就有二十三万九千五百八十三两。” 我高兴非常,“咦喂!二十四万两,那不是很好?小非,你还不满意什么?” 宁非叹了口气,“可是就在前几日,皇五女文霜,凭着当初拿我们全府人x命相挟逼苏子你签下的字据,支走了天下楼和锦绣阁自开业以来的五成厚利,也就是纹银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算她狠!”d!那本姑娘这一月辛苦赚来的钱全部奉上不够,还倒贴了六万两进去?!心头滴血。我握握宁非的手,以示安慰,“莫要担心。等咱们家挣够了钱,苏子我当够了官,临走时,就是用吓用抢用偷的,也得让她吐还给咱们!反正凭这身武功,打家劫舍劫文霜济苏府,那是绝无问题。” 房内几人,见我忽然严肃,以为会讲出什么想样的话来。静了音,侧耳细听我说完,几乎同时呵呵笑起。忘记曾被文霜威胁的事,房内郁闷低压顿时消散一空。 不过话说回来,文霜取走那么多的银子想干吗?她很缺钱么?… 想到朝中官吏的贪污丑事暴露,那之前朝廷拨给南方军队的粮饷是否也出了问题呢?…我心头微动。“小非,文霜支走的那三十万两纹银,你可有办法追踪下去?” 宁非微呆,咬唇望来。 没法子么?我心头更痛,强自欢笑,“无妨无妨!等咱们将来拍屁股走人时,我敲骨头榨油水的也得让她全部吐出!” 宁非忽然轻声笑起,“知道她要来勒索,我们怎会坐以待毙,苏子你就放心吧!本来,凑好银票前的一日,文霜突然改口,说只要银锭,怕是她也担心会留下什么追踪线索吧,加上那批银子数量巨大,我们几个连夜赶工也没做完记号,还亏得五弟和六弟他们两个,当着文霜的面,合演了一出正侧室的吵架好戏,稍稍拖延,总算没让苏子你失望。” “吵架,好戏?”我看向一直乖乖得旁坐旁听、现在更是埋了头去的小兔子吕青。 我怀里的文丰身体僵直,偷偷站起,“啊,咳咳!我肚饿了呢,晚饭何时好啊?” 一把拉住了他手腕,我笑道,“丰儿,你先别跑。最后一件事,说完就吃饭…” 听完我的问话,文丰明显松了口气,“寒叔叔?听说他早就回g了,j神不错啊。就算他曾经中毒,有母皇和御医们在,也断不会有事的。”瞅着我,文丰的葡萄黑眸忽然一瞪,“苏子,你莫不是对我寒叔叔起了…” 我连忙揽过文丰抱了抱,“丰儿,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只是那时候,若非你寒叔叔恰好经过,救我一命,我如今怎可能安然无恙得回来?再说,你寒叔叔可是你母皇的贵妃,你可别胡乱猜测啊!方才为个孩子,你可就已经冤枉为妻一回了。” 见我认真起来,文丰吐吐舌头,讨好得轻揉我肩膀几下,咕哝着道,“我知道了。谁让你方才又喊又叫的,还追着那个乡下小子不放,我以为你…” “别提那小子。”想到最后被颜氏五老头押解下去洗澡的楼算,再瞧瞧自己还没来及换洗的chu布衣衫前的一滩红渍梅汁,我咬牙切齿,“说起来就长气!你们先等等我,我得洗个澡再吃饭。” ※※※※※※※※※※※※※※※※※※※※※※※※※※※※※※※※※※※※※※※※※ ap;ap;注1ap;ap;gt;成丁,西唐平民百姓家男孩成年的礼仪,等同于士族贵族家的冠礼。 弟一百零二章 收了头蒜 欲望文 第一百零三章 失踪的福利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一百零三章 失踪的福利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那头蒜引发的怒气总算消停。 天色未及全黑,一抹两抹的橙红晚霞留恋着不肯归去;烛火已然亮起,三盏四盏的薄绢灯笼微摇着挑挂檐下树梢。 和郑勃等四人坐在摆到了庭院中的饭桌前,西瓜、蛋沙酥南、响油鳝条、清蒸鲥鱼、玉米豆腐、荷叶包r…看着他们几人为我特别备制的一桌丰盛菜肴,我胃口顿起,端了碗碟,抄了筷子,正欲畅怀哚饴,颜氏五老带着一人走进了院门。 人未近前,味已先至。我抽抽鼻子,没错,还是蒜味,在混杂花香的衬托中,突兀而出的,是比之前近距离接触时强烈十倍有余的臭蒜呛味。 这回别说是我了,文丰呃了一声,飞快得捏鼻子侧头,连一向稳重又好脾气的郑勃,眉头也皱了皱。 “怎么回事,蒜蒜?颜老头们没给你好好洗澡么?”丢了筷子,我飞快得向后仰身拉开距离,同时看向那低着头抓着衣角不断挪近的少年。 楼算没吭声,正将手伸向桌上菜盘的颜五先跳脚叫唤起来,“苏丫头,你可莫要冤枉人。我们颜氏五老齐上阵,足足洗刷了这小子五遍啊!”说着,他一揪楼算,扯带到我眼皮底下三寸处,“看看,这小子身上脸上的,可还有一处灰在?” 滴着水的如墨鬓发,透着粉的小麦肌肤,渗着汗珠的圆翘鼻头,喷着复杂味道的绛色嘴唇…没来及闭气,我两眼一翻,顿时僵住。 耳边,颜氏五老闹哄哄得喊怨不止。 “…为从g本上清除异味,我特别输内力,助他加快体内经络血气的运转…” “…我贡献了自己一年份的活肤玉露膏,给这小子当普通皂角使…” “…五遍,整搓五遍,包括指甲缝…” “是啊是啊,为了这小娃儿,大哥用了内力,三弟送出灵膏,四弟亲自持巾给他搓澡,我和五弟担心不够,还变着法得换了六七种的花j香油,涂抹到这小娃儿身上…” “丫头,再闻闻,这小子从里到外明明干净的不得了,你还瞪眼做什么?” 看着挤到面前的颜五颜二,眉须上还挂着的几滴瑰色花j,我缓过劲来,双手推开他俩,一腿杠开楼算,同时大吼,“乱七八糟的,简直是胡闹!你们是折腾得自己鼻子失灵了,本姑娘可还没有!” 脱离包围,我一个纵身,跳上檐顶,仰着头拼命呼吸,拍着x大口喘气,顺了半天。 “咕噜咕噜…”肚鸣不断,自庭院中响起。 我向下望去,郑勃等人已经躲避屋内,颜家老头们也被我吼没了影。只剩下个穿着老头儿肥衫,不明所以,只是红着脸咬着嘴,巴巴望向饭桌的楼算。 叹口气,我无力得摇头,“蒜蒜,你等一下啊…” 跳下房,我一边招呼着郑勃等人出来,一边对廊下远远站立侍候的朗春等仆婢吩咐,“今儿晚不吃大餐了,改吃汤饼ap;ap;注1ap;ap;gt;…”顿了顿,怕他们还不明白,我咬牙解释,“不加蒜汁的凉r汤饼。” “嘻嘻嘻嘻…”吕青轻声笑着,将烛吹熄,钻入纱帐,爬上g来。“苏子,你莫再生气了。府上多个楼算,也不全是坏处,起码,咱家五年内买蒜的份银可省了。” 拉上绸单,给吕青盖好,我哼哼两声,“楼算天生蒜味,既是无奈,不提也罢。今儿晚上,让我生气的是那五个颜老头,浪费锦绣阁足足三斤的极品香j不说,还搞出这么个又香又臭的怪物来,害本姑娘连大餐也没心情吃了!” 凑近偎到我的方枕上,吕青低声安慰我道,“知道这两日你便要回来,我们准备了不少吃食,都是惯常你喜欢的口味,在府后冷窖里存着,明日取出来,再做给你吧。” 想到之前因为自己消失半月,吕青几人的苦苦寻找和等待,我拉了他的手,“青儿,辛苦你们四个了。当初把你一人留在荒寺,你怨不怨我?” 吕青微微沉默,反握住我的手,“那时候,你逼我先走,我自然是怨的。可过去这半月的事,你嘴上不说,只是曾送口讯回来,在闭关疗伤,想必过程艰辛,受苦许多…我无法帮你,却又怎么再怨的起来?” 送口讯,还是和天凤令一起送回家来的口讯。果然不是梦,是他救的我,之后却又再次不告而别了… 脑海中晃过一袭白衣,又是甘甜又是苦涩。我只觉自己无奈得扯动了嘴角几下,所幸夜黑,吕青贴面也无法看到。 “苏子?当初悲耶寺那晚,你是否因为我,才中了毒受了伤?”听不到我的搭话,吕青忽然抓了我的肩头,焦躁问道,“是不是之前山道上的那女妖怪?又或者是杨小桐?!是不是因为我的拖累,你才,我、我…” 察觉到枕边人的身子在轻颤,我连忙抱住他,“不许瞎猜,和你无关的。钱影月那女妖怪都被我一刀杀死了,怎么害我?杨小桐,以她的那点儿能耐,更不可能了。青儿,不许瞎想,不许你再掉头埋怨自己,听到没?” 吕青嗯了一声,紧紧回抱住我,身子却越发颤抖起来。“半个月,整整十六日…我乖乖回来,却左等右等的总也等不到你。知道杨小桐身上发生的骇事,我又本事太低,无法出去寻你帮你…若不是那日亲眼所见,送讯之人一并取出的那面你不曾离身的天凤令,我都要疯了…苏子!我以后一定要勤加练功,再也不要那般惶惶无助再也不要那般苦闷干坐,坐等你回来,苏子!” 耳畔吕青的哽咽渐起,脑中那人的身影顿时消散一空。 怜惜着心暖着,为了眼前的人儿。我一边温柔得低声应和着他的话,一边为了转移他的自责注意力,褪下自己和他的亵衣衫裤,寻到那硬实x膛上的两颗嫩小凸粒,揉捏轻掐起来。 还带着泣声,吕青抓着我肩头,身子弓缩又挺开。肌肤偎蹭,下面更是敏感得昂起了头。“…苏子…啊!…莫要再丢下我…喜欢你…今晚,我喜欢…随你喜欢…啊!” 听到吕青含糊暧i的表白,我幡悟大喜。咦喂!对啊!今儿晚上,上了床的小兔子没变老狼哎!本姑娘不赶紧的反身床奴把主做,更待何时?! 说干就干。 缠了他的修长双腿抱了他的挺翘屁屁,我一个翻转,跨压住了吕青… 在他的浅吟深喘中,我嘿嘿闷笑着,俯身压下,摁住他张开的想要拥抱住我的双臂。低头含了吕青那两小瓣的梅香红唇,辗转蹂躏,轻咬狠吮,同时下身前后左右得不断“兜圈蹭驾”… “…苏子!给我,给我!…”身下,小兔子扭着腰,红着眼,却依然温顺乖乖,只是喘气呻吟已经变成了急不可耐的声声哀求。 “我强还是你强?”热流涌动。我蹲坐在那同样热烫的“火山口”上,也哑了声得低语,“青儿,我问的是床上。” “…我…我不知…”本红着脸的侧了头,可察觉到我的稍稍挪远,吕青顿时大急,手背盖了双目,羞臊啜泣着喊道,“苏子,不!…嗯哼…你强你强!…让我进去,让我进…进你里面!” “小兔儿乖乖,你终于还是向本妻主认了输!”我得意喘笑,按着他小腹,坐了下去。 “啊————!”热烫接触,包裹c楔着合为一体,我和他同时满足得长叹一声。 憋涨已久的yu望得到舒缓,吕青双手紧抓着脑后方枕,向后仰直脖颈,x膛上的大片雪肤瞬间被生生逼为绯红霞色。 “怦怦!怦怦!…”脉动,属于两个人的,和谐脉动,从结合部位响起,回荡全身。 享受,这片刻充盈的满足,这片刻失神的满足。 随着我抬压摇摆的开始,一连串的颤音仿佛失控跳动的琴弦,从吕青那张略带红肿、鲜艳欲滴的小嘴中泄出,“苏子…啊嗯…嗯…” 带着征服的快感,我吻上他颤抖不已的喉结,开始时快时慢得起伏… 屋外,本是无风无云的万里夜空,云儿生,向四方奔涌,星躲月藏,间或一两颗的眨眼小星,好羞好奇得探头偷瞰一下。 窗下,本是安静寂寥的百步夜庭,风儿起,吹散了热气,蝈蝈刮翅,偶尔一两曲的夜织歌唱,应和着居室中纱帐内那令人心跳的碎声低吟,再度热闹,此起彼伏。 失踪半月的好处,不单是家中几个相公任我予求予取… 回来第三天,恰是早朝日。我穿了朝服,站在太极殿内,等待文昭临朝议政时,半是预料中半是预料外得发现,朝内百官,已是不大不小的被换血了一次。武官那列还好,只是增减几人,文官这边儿竟是撤换了不下三十张的新旧面孔,而我前面间隔三人原户部白胡子尚书董孝贤的位置上,正规规矩矩站得笔直却又有些过头略显僵硬的,居然是文霖那个刚娶夫纳妾成人没几天的家伙。 艳阳已出,知了开叫。太极殿窗门大开,幛帏高挽。自殿外长阶上吹来的过堂轻风阵阵,殿内往日文昭未到时的闲聊窃语不再,人人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看来,前一阵子的整风运动规模实在不小啊。 正为自己如今也可算得上是西唐文昭功勋老臣的身份自鸣得意,我的心头忽然飘过一片y霾。 对面侧前一人,白色绣鸾的皇女朝袍,个子不高,腰细肩挺,剑状翡翠双钗挽发,英气十足却又不失典雅。兵部尚书文霜。 想到半月前被她胁迫签立的一叠契约字据,我咬起嘴唇。 要不要打个小报告,让文昭知道?…可无凭无据的,打皇女小报告,就算文昭对她产生怀疑,一边是文武双全左臂右膀的亲生女儿,一边是前一阵子刚刚坦白交待私做生意的儿媳妇…悲耶寺文霜撤走后,还鬼来一手的栽赃嫁祸文露,我若是对文昭直说,那查着查着不就… 不管是文霜还是文露,本姑娘哪个也不想沾惹啊! 心头乱糟起来,殿后侧清脆悠扬的朝乐编钟敲响。我连忙收敛心思,弯腰俯身。 群官贪污案子仍在调查,朝内又大换新血诸事繁忙,加上南方救灾抚民工作的进展汇报,这半月来我头次参加的早朝大会,文昭愣是一口气也不歇的直开到午后日斜的未末时分(15点)。 回家两天,为了安慰四个相公,g运动消耗不少体力,加上今早贪睡,早饭还没吃,饥肠辘辘中,我回到吏部,换了便服,溜出g城。 安福门才过,还未混入街头人流,身后巷口响起个细嗓声音,“苏老板,我家木老爷有请,生意上的事…” 什么木老爷水老爷的,本姑娘吃饭事大! 以为真是生意上的事,又或者是认错了人,我没回头。咬了口左手上才买的糖葫芦串,又啃了口右手上的藕夹甜豆糕,暂时垫底儿,可唾y分泌加剧,肚子一阵哀鸣更加瘪饿。我加快脚步,只当没听见那人得直奔向天下楼。 “…苏老板,请留步!我家老爷…城东随安茶楼…请您去谈生意…我家老爷名讳杨寒…” 杨寒,好像当初杨大冰块在山野小庄时用过的化名么。城东随安茶楼,那…是半月前文昭狐狸约定好的地点,派人细谈在本姑娘三处生意内安c朝廷密探耳目的地点。 我顿时停住了脚步。是杨大冰块亲来? 只有一个有些面熟的冷脸男带路,在长阳城大街小巷中兜了几遭,中间还换了一次马车,直到转的,更确切的说是转太久饿的我有些头晕眼花,马低嘶鸣声中,车子总算停了下来。 做贼似的,从茶楼后巷窄门进入。 绿柳摇枝,翠槐展臂。地处长阳城东南角的曲水河畔,前面不远更是令文人墨客流连忘返的曲江池、芷芳园。寸土寸金的地段,这随安茶楼的后堂庭院居然门廊曲折,内中不浅。更让我诧异的,是那些擦身而过的端茶伙计们,对我和冷脸男两个走后门进来的外人,居然眼也不斜一下的不理不问。 朝廷的秘密据点!我忽然觉得这么说应该没错。 跟着那冷脸男人,又穿过一道老旧古朴的抄手游廊,绕过一泓不大的月牙清潭,随着那潭水中两尾背对翘首石鱼的喷水虹起,一股清新宁和的气息飘逸开来。 “我家老爷在二楼等您,请。” 摁着自己的干瘪肚皮,我呼哧呼哧得爬上小院二楼。 一袭天青衫袍,一支碧簪挽发。那人正低了头,坐在放着几碟茶点小吃的圆桌后面,凝神端看着什么。半月不见,似有消瘦,不过显然毒素已清,j神不错,在身后栏外潭水莹光虹彩的衬托下,眉眼柔和、明媚如阳。 听到响动,杨傲寒才抬起头来。见我撑着臂斜靠门口,似在发愣瞧他,他怔了怔,面色居然略略发红,清咳几声,将手中一张纸样东西匆忙塞入袖笼,起了身,冷声却不失礼貌得说道,“苏…老板,你来了,请坐。” “哎,好!不过,杨…杨老板,请恕我无礼,你让我先吃饱了再说别事可好?”不待他搭话,我喘着气,两眼放光得直扑向他… ※※※※※※※※※※※※※※※※※※※※※※※※※※※※※※※※※※※※※※※※※ ap;ap;注1ap;ap;gt;汤饼,西唐语,即面条。季节变化,在夏天滚烫的面不好吃,就吃凉面凉汤饼。 第一百零三章 失踪的福利 欲望文 第一百零四章 兴庆晚遇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一百零四章 兴庆晚遇 一室无语,除了外面鸟雀间或一两声的啾啾嘀鸣和我嚼吞糕点的嚓嚓碎响。 茶足饭饱,j神大好。我舒坦得吐出口气抬头,正对上一双带笑眼眸,冷而柔和,犹如燥热夏日里的一泓幽泉,忍不住得便欲沉溺其中。 “咳咳…”见我不吭声,杨傲寒别开眼,却伸手摊掌的递给我块帕子,“嘴角有些渣滓。” 脸有些烫,是太阳晒的吧。我哦了一声,连忙去拿。 薄绸凉帕。指尖不经意得划过他宽厚带茧的掌心,杨傲寒手腕轻颤,帕子顿时掉落桌上的茶点碟里,我的脸更烫了。 这算不算是调戏?脑中突然忆起之前在后g荒园那次的尴尬被压糗事儿来。 顶多是礼尚往来… 偷瞧杨傲寒一眼,古井无波的刀削侧脸,阳光下金麦色的颚颈肌肤,似乎透着些许霞粉。我连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抓起那块手帕,抖了抖,擦完嘴,礼貌微笑道,“多谢了,等洗晾干净我再还你啊。” 杨傲寒欲言又止得望来,见我已将那方手帕塞入袖笼,轻咳几声,清嗓说道,“一块帕子,还不还的无妨。苏老板,我们来详细谈谈这次的生意合作吧…” 密探间谍果然不是人人能干的轻松差事。 和杨大冰块一席深谈,什么如何不引人怀疑的安cg内人手入店,如何分派各地,如何于民间打探消息,如何传递来回,如何保密等等等等,凡是需要本姑娘的天下楼等三店了解配合的相关事项,外加一番不可缺少的爱国教育,足足一个半时辰,待到“生意”谈妥,返身回家,我的脑子已被塞得满满。 不过,存了心眼,在接受杨傲寒三个钟头的免费填鸭讲座后,得到的好处也显而易见。那就是,对于如何应付文霜在天下楼等三处生意中的渗透侵掠,如何分析整理得来的繁杂信息,我不再两眼一黑的糊涂无助。 日头落山,暑气渐缓。 在书房中一边坐等开晚饭,我一边听身旁宁非低声说着追踪到的文霜取走那笔银子款项的下落。 “…五万两银,府内花销,很是杂乱。这是眼下查清的几笔款项的去向…十五万两银,在南方五家票号转了转,又回到了京城,只是回来后,消失无踪,暂无消息…余下十万两,从北到南,经三家票号,最后流到南方六郡,充作了抗灾士兵的饷银…” 小处见端倪。回忆下午杨大冰块的“间谍培训讲座”,我耐着x子,仔细查看记录文霜府内花销的数十张追查清单,对其中六笔不算大额不算显眼却都是购药订药纪录的单子起了兴趣。“六笔…合计八千九百两银。皇女府不是均有大内御医院看病供药么?就算府中下人的购药花销,也不该一下子支出如此大的份额吧…” 宁非忙凑了过来,“八千九百两,五日的购药花销。真的很可疑呢!苏子,若不是你说,我都不曾注意到…” 灯盏下,看到他那张清秀的瓜子脸庞有些气恼得绷紧,我轻拍他的脸颊,“为这点儿小事在意什么?夫妻一体,谁注意到的不是一样。小非你又是忙百草堂生意又是跟踪追查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指腹下的肌肤有些热烫,宁非埋头唔了一声。 我起身拉椅靠近,趁他不备,响啾了一下那嫩滑粉润的脸颊。 “苏子!”宁非顿时大窘,捂脸望来,“莫要闹了,正事、正事尚未忙完。” “哪个说要做歪事了?”冲他促狭得眨眨眼,我先低了头,正经看起案前的单子来。 “你…”旁边的宁非被我摆了一道,顿时没了声响。 我笑着推挤他臂膊几下。“本妻主知道,身边几人,就数小非最乖了,嗯?” 宁非不吭气,却也佯装赌气得微趴桌上,横臂挤推起我的手臂来。 我咬唇默笑着,再加几分力道,压制住了他的手肘。 “哧”的一声,拿了本账簿在看的宁非漏笑出声,手臂却不甘示弱得一撤再挤,使劲对抗起来。 一时间,我看我的,他翻他的,桌案中央,双臂抵推,你来我往,悄无声息得玩起了楚汉相争的游戏。 温馨又甜蜜的安静。 良久,灯火噼啪一声,爆出颗星儿来。宁非一边剪芯,一边轻声问道,“那没了影的十五万两银,咱们可要继续追查下去?” 十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不是笔小数目,却在外转了转,兜回京城消失,实在可疑。可若要继续追查,单凭宁非和他从梁南带来的几个斗笠人,人手不够不说… 不知为何,脑中忽然闪过文霜府暗牢中的一幕幕。 隐隐的痛入心扉,痛至髓深。 我一把抱住宁非,嗅着他脖间的薄荷清香,神经放松下来,“不必了,银子下落事小,小非你们几人的安全事大。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早晚和文霜算账!” “嗯,我听你的…”双臂回抱了我,迟疑片刻,宁非低声耳语,“苏子,你是不是有心事?” “哪有。”埋头在他肩窝,我无声苦笑几下,长舒口气,“你们几个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只是心中那人,实在难以忘怀。 宁非拍拍我后背,温声说道,“大哥三哥他们不才传了信来,一切安好么?有杨家和宁陵族那许多人看顾着,苏子你就放心吧。” “嗯。”想到在翟关挺肚待产的狐狸j和云云,幸福顿时涌上心头,淹没那人那影,我点点头。笑咬着宁非耳垂,“小非,今儿晚的歪事,轮到你了吧?” “歪事?苏子你…”明了我的意思,宁非面颊泛红起来,拥紧了我,居然难得伶牙俐齿的回了一句,“歪事也是你先勾引的我。”… 正柔情蜜意间,一阵蒜味从门缝飘了进来,紧接着门声叩叩,“苏姐姐,苏姐姐!你在么?俺看你来啦!” 我顿时一僵,“他来干什么?” 宁非笑着松开我,起身说道,“二哥说天太热,便放了灶房下人们半日的短假,从天下楼叫了外送晚饭,想必是楼算送来的。” 宁非才打开房门,一条影子欢叫着扑了过来,“苏姐姐,你瞧你瞧!俺得的工钱!” 我摒住呼吸,一边伸臂撑开距离,一边笑着接过少年手上的半吊铜钱,“不错啊,蒜蒜,你在天下楼挺能干的嘛。再接再厉,等攒够几吊钱,到账房换了银元宝,回家看你爹娘时也让他们乐呵乐呵。” “哎!”穿了一身齐整的天下楼雇员装的楼算,望着我和宁非,两眼晶晶亮得期盼说道,“苏姐姐,宁哥哥,听说你们点了外送,俺特意求俺师傅刘大掌柜的让俺送来的。俺今儿晚上有空,俺、俺想留下来,帮着你们扫扫园子除除草的,成不成?” 想到之前的那顿凉r汤饼,我正要找个理由拒绝,宁非先不介意得拉了他的手,温柔笑道,“蒜蒜,你好勤快啊!一路跑来的吧,看出了一头的汗。你若是肯吃了饭,好好洗个澡,姐姐哥哥们便让你留宿一晚可好?” 小非,有你的!以退为进,知道楼算最怕的就是洗澡,以此来委婉挡回他的留宿请求,从而避免府上的空气污染,对吧,最清楚本妻主心意的好小非!我顿时心中叫好。 果然,楼算面有难色得瞅瞅我,又瞅瞅宁非,最后脸蛋红艳艳的缩到了宁非身后,“俺不想洗,俺怕。上回那五个老伯,弄的俺打了几天喷嚏…” 听到楼算的低语,我嘴角翘翘。这么说来,本姑娘还真有点儿感谢颜氏五老头了。 孰料,宁非侧头瞪了我一眼,复又对楼算温声说道,“蒜蒜莫怕。满身汗水,很难受吧,若是出了痱子会更难受。莫要担心,这回哥哥帮你洗,好不好?咱们一起洗,嗯?” “那,好,俺和宁哥哥一块儿洗。” 咦…喂!怎么回事?!我瞪大双眼,看着宁非和楼算手拉手,哥俩儿好的走出了书房。 披着外衫,抱着条枕,我郁闷万分得折回自己院子。 “…勤快洗澡,一年半年的,蒜味自会消散。咱们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便嫌弃于他。蒜蒜还小,若是在心头留了下y影…小非知道,苏子你最是体贴心软。当初小非与苏子非亲非故,脸上有瘢痕时,你便待我那般好,何况蒜蒜他家曾救过苏子,对么…他既喜欢和我一起,苏子,今晚,咱、咱们…” 想到方才宁非和我说的一席悄悄话,以及那已经在宁非床上打滚欢呼的楼算,我叹口气。 罢了,只是牺牲一宿,权当报恩吧。 本来想就近直去下一个的文丰那里,忽然记起丰小孩今晚进g瞧他父后去了。一碗水端平,若是赶明儿小醋坛回来了,知道我今晚轮空,没找他而去了吕青或者郑勃那里,一定又要闹腾了。 抬头看看那轮又要盈满的胖墩月亮,我坐在窗前灯下,困意未起,无聊得翻看着文霜府那五万两的琐碎开销清单,左腕内侧三寸处,一阵焦躁跳动。 我撩开绸衫宽袖,极淡的一点粉色,子母蛊已不复往日的殷红。 身后,睡在我席榻上的麦当劳扬头呜呜道,“我也感觉到了,母蛊虚弱至极,那小子怕是快死了。” 藤原上清!他…出事了? 闭眼追踪片刻,我确定了他的位置。城东,文露兴庆g内某处。 是否陷阱?之前明明说了不会再害我,可御苑游庆中还是做了文露的帮凶给本姑娘下药… 救是不救?虽然变态,可就这么眼睁睁得看他死掉… 不期然间,一双被我刻意忘记温润如玉的眼眸浮现脑海。 咦喂!不是崇仁也出事了吧?! 想到白墨那唯一相依的血r至亲,我心头顿时紧缩。 再无犹豫。我束好发,换好夜行装,回头招呼麦当劳,“小劳,一起去看看如何?准你在我体内修炼五日。” 一路疾驰来到兴庆g。有秦亮认识的老窃贼简要地图一份做向导,我翻墙而入,天元气流转,小心翼翼得避开沿路遇到的五队巡夜侍卫和七处暗哨,来到东面一处殿落院群前。 淡淡的月光洒落,重重的g銮叠嶂。 经过渠上虹桥,波光粼粼,松翠柳绿,我稍稍停顿。这里是… “苏大人。”“六窍奎,我家乡的乐器。”“大人也请多保重。” 几句温柔宁和的话语掠过心头,我连忙晃晃脑袋,继续前行。 兴庆g东禁院最北角的僻静房舍中,人影晃动。 “上清!你要挺住!” “唔…冷…” “去,再拿两床被子来!” “上清,你再忍耐一刻!我虽无法,可皇太女殿下找来的十几位大夫们正在拟方子,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仁儿,唉!生死有命,你也莫要太过忧虑了。有我g中这许多侍卫给他轮流运功,护心逼毒…” 隐匿对面檐角暗处,听着下面脚步纷纷,看着门前人进人出,加上房内崇仁那失去平和的低哑嗓音,我也惶急起来。 咦喂!看样子,变态男确实伤得不轻啊…文露好歹是西唐圣朝的皇太女,灵丹妙药、名医高人,什么不能寻来,不会连个人都无法救治吧?…可若说是陷阱,起码崇仁语气不象是装的。 缩成家雀大小抓趴在我肩头的麦当劳忽然用神识呜呜两声,带着轻蔑不屑的口气笑道,「本来不需要本尊或是苏子你出面也是有救的,却一拖再拖。我看那个叫文露的,话中有话,怕是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藤原上清不是她的手下么?文露看起来也挺关心他的啊,打算和谁讲价钱? 我正疑惑不解。灯笼摇摆,对面房舍,一大堆人,个个面带倦容得走出门来,却独不见崇仁和文露,想必还滞留房中。 念着麦当劳的一番话,想及之前御苑游庆上文露的种种手段,我心头突生不安。 稍稍走神,回转过来时,房内院外,已是一片寂静,偶尔两声蝉呓。我侧耳细细听去。 “…太女殿下,听说陛下赐您一颗百年参丹,可吊命…能暂时保住一命也是好的。求您看在上清为您办过几件差事的份上,救救他!求您了!” “…仁儿,我不是说了吗,唤我名讳就好?还有,只要你允了我,莫说是母皇赏下的保命灵丹,便是要我亲自去向文霜求取解药,我也是愿意的…” “我、我…太女…文露殿下,崇仁质子身份,实在不够格做您的妃嫔…” “答应我,嗯?虽说现在无法给你个名份,可只需暂时忍耐,他日我登基为帝,定封你为后,哪个还敢说资格不资格的?仁儿,我是真心喜欢你…” “太女殿下,我…” “叫我文露,嗯?…唉,算了,仁儿,我是不会勉强于你的。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意思,做了我的人,文霜看在我面上,也断不会太过为难藤原不是?…若是天明还未想通彻,藤原他怕是…唉!” 门嘎吱一声开启,我连忙缩回。 “你们几个,仔细伺候日东太子殿下…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仁儿,你还是不愿跟我么?…你们那边的老家伙传信,送他小命给我看着办…哼!本事不弱,可还是着了文霜的道,无能…仁儿啊仁儿,既是无法如愿以偿,就莫怨我文露见死不救…” 听着文露低声自语渐渐走远,我握紧了拳头。 白墨?崇仁?两面三刀的皇太女文露?还是因为自己曾遭到过的文霜胁迫?说不上是为谁愤怒,我认准四角暗哨的呼吸所在,璨穹化针,闪电扣出。 蒙着面,利索的点x,又闪躲过庭院内几名走动的侍卫和下人,我推门入房。 一股浓郁草药味夹杂着淡淡的毒腥甜气入鼻。 “你是谁,呜…” 烛火微闪,不待回头望来的崇仁大声呼救,我隔空连点他身上几处x道。半抱了那瞬间瘫软的身子躺倒床侧贵妃榻上,同时也没忘记摘下他腰间锦囊,扎好囊口,防那毒蛇流闪爬出偷袭。 安顿好崇仁,却不敢开腔不敢对视,怕促使他记忆恢复。我深吸口气,走到床前,撩开纱帐。 双目紧闭,胡茬满腮,额头豆大冷汗不断冒出淌落,藤原上清一张灰青色的半死人脸出现眼前。 嗅着帐内那又浓郁几分似曾相识的毒药气味,心头疑虑更甚。我坐到床边,搭上他的脉。 咦喂!枯气散、血蠼粉…这是…变态男中的分明是文霜府书房暗牢外的毒药毒粉大杂烩! 扒开藤原上清身上的层层棉被和亵衣衫,我皱皱眉头,忽略掉那虽有几分消瘦却依然强悍的男x躯干以及自脐到腹延伸入内的柔软体毛。轻轻按压,x腰腹间五处包了纱棉的弩箭伤口,渗出滴滴黑色血珠。 五月五,本姑娘婚宴那晚出现又消失的黑衣人,果然是他… 先中箭又中毒,加上被发现突围时强运内力与人拼斗,疾奔求援,致使心脉受损,经络淤堵。扛了一个月才要死不活的,不简单啊! “咳咳…咳咳…水…”眉头紧蹙,藤原上清无力闷咳起来。 想想也是,白墨既是崇仁的双胞胎哥哥,藤原上清不熟悉才怪。哼!还诓骗本姑娘说什么只是偶然碰到个同乡灰原漠… 有十成把握治愈。有感于这日东三人的诸多隐瞒,我拿起案前的一杯热水,揉碎两丸带来的自制丹药,拿手指头搅动几下,毫不客气得掰开他嘴巴,猛灌下去。 “咳…” 看藤原上清拼力睁了双眼,仰头便要咳出。我狞笑着点了他身上几处大x,运了天元气的右掌扬起,连拍他x口十六下,同时chu嗓低声说道,“想保住你家主子和你的两条小命,就给大爷乖乖的!” “…你…” 一颗翟关福地五百年老参配合数十种灵草炼制的无价之宝回阳丹,一颗价值千两金的清血丹,加上我方才打入体的十六道天元浩气疏导相助,打通经络,藤原上清很快好转,幽幽清醒,只是x道被封,又听到我的话,身体顿时僵住,不敢再动。 我盘膝坐在他身后,手抵背脊,给他运功疗伤。片刻后发现,尽管自己只用了右掌,但以先天之气,调经养脉,疗理后天内伤,竟是轻而易举的从容自如。 肩头麦当劳呜呜笑道,「苏子,呜呜!你也就这会儿摆摆威风。我记得,你平常见到日东国这小子,可是老鼠见了猫般的害怕,还有那个叫白墨的小娃儿,也是耍得你团团转啊。」 「闭嘴!」用了神识,我咬牙切齿道,「本来就没帮上忙,还说风凉话!五日内修取消了!」 麦当劳悲鸣一声,从我肩头跳下,在床被上蹦哒来回,「不要,是小劳的错!大姐你原谅我!五日内修,你不要取消,不要取消啊!要我干什么?望风放哨?我去给你放哨好不好?」 看它讨好卖乖得偎蹭着我膝头,我冲它眨眼,「知道有活干了,那还不快去?」 「呜呜,马上!」见我撤了话,麦当劳连忙展翅,殷勤飞开。 这只滑头母! 见它笨拙得扒上窗棱,啄开窗缝,身子拱拱得滑稽挤出,我忍不住轻笑着摇头。正要收回目光,却被双泛波的温润眼眸截留。 烛下榻上,那个一身白绸云裳的谪仙人儿,双颊微红,菱唇微启,x膛起伏不定,轻轻喘息着直望向我。 ?!为何…我记得…你在救上清吧…你是谁…我、我… 察觉到崇仁的眼中迷惑,想起那夜中那船上,短暂又绚丽的一刻,我心虚得连忙低头。不能!苏子,你不能再惹事了! 默念了一段清心梵谒,对藤原上清的疗伤也恰好结束。见他伤口黑血尽消,呼吸平稳得睡下,我松口气起身。 贵妃榻上投来的那道视线,虽不炙热,却执拗非常,如影身随。我不安得扯扯自己脸上的蒙面黑纱,还在还在。 隔空扣指,解着崇仁x道,正考虑着是否加强一下给他用过一次的惑术遗忘。门缝下,麦当劳的青影旋进,急跳上我肩膀。「苏子,有人进院了,好像是巡夜侍卫,十几个人呢!」 不能被文露知道本姑娘来过! 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我环顾四周,一窗、一门、一床、一案、一榻,连隔屏也没有的简单寥寥,房梁更是平矮细滑,无处藏身。 一阵脚步,夹杂着士兵铠甲接缝处的细碎摩擦声迅速靠近,火把映s窗上,门被敲响。 “崇仁太子,您可安歇了?”“叩叩!” “几处下人都偷懒睡着了,您没事吧?崇仁太子?!”“叩叩!” 我顿时惊慌起来。下意识得趴伏窗下榻上,压住x道刚解、恢复自由的崇仁,一手按了他脖颈,待要继续装了贼匪狠样要挟于他,对望那双水眸,怎也凶不起来,只得低声耳语,恳求道,“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在这儿,好么?” “你…”崇仁气息不稳得喘了片刻,点着头,“你放心,我、我晓得你是好人。” “我没事!天热困乏,院内那些人怕是体力不济,以至瞌睡过去。你们下去吧,莫要惊扰了这房中病人!”崇仁大声说道。 “…是!”幸亏先前进院时小心,那些个奴仆哨卫我只是轻拂了昏睡x。房外几人交头接耳低语片刻,铠甲摩擦声中火光消散、脚步渐远,院内外终于又复平静。 我长舒口气,紧绷的神经松下,不由瘫了身体,榻席不软不硬的舒服。 耳边呼呼、麻痒不已,鼻端…似莲的清雅体香?! 我身体再度僵硬,撑了双臂,望着身下已经闭了双眼、睫毛颤动、脸颊酡红的崇仁,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拿了人家身体作榻席。 “我…”“你…”我望着他后退两步,他紧闭着双眸,同时低声开口。 “你不必担心,藤原上清体内毒素已清,内伤已好,只要静养,莫让伤口感染,便能痊愈。你不必再去求文露了。”我蹦豆般飞快得说完。 皎洁月光下,犹如莲绽,崇仁缓缓睁开他那双水润眼眸,璨而娇涩,凝神望来。 我的脸皮顿时火烧火燎得烫了起来,“我走了!”不敢再逗留,我揪了麦当劳,翻窗而出,逃之夭夭。 第一百零四章 兴庆晚遇 欲望文 第一百零五章 发火蒜头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一百零五章 发火蒜头 月垂西天的静悄深夜,一路飞窜回苏府,仰躺在假山石亭长椅上的我却瞪大了双眼,毫无困意。 流萤似火,亮了又灭。我的眼前却眨呀眨的,都是那人的温润水眸。 竹荷娑娑,伏了又直。我的耳畔却呼呀呼的,都是那人的轻声微喘。 苏子,不许再想了!…你已经是有六房亲亲相公的人了,花心也得有个限度!再说,那人是皇太女文露喜欢的人,你就算花心,也花的不是地方啊!… 心头这样想着,脑中偏不合作的浮现那晚船上,陨落凡间环抱在怀的谪仙人儿紧闭了双眸,撅嘴待尝的温婉风情… “啪!”我狠拍自己左脸一巴掌。苏子,你对得起在翟关为你辛苦待产的云云和狐狸j么?! “啪!”我又狠拍自己右脸一巴掌。苏子,你对得起府中无怨无悔跟着你的郑某人、丰小孩、小非和青儿么?! 脑子顿时清醒几分。我一骨碌得坐起身来,捂着脸颊低号,“嘶——!好疼!” “苏姐姐,你为啥打自己啊?”一个并不陌生的少年嗓音自亭栏外响起。 我侧头望去。回府后一直有些走神没注意到,那个面朝外光脚丫坐在嶙峋突石上,双腿不住晃悠来回的小子,不是楼算是谁! 见我发现了他,楼算喜哈哈得招招手,不料一声惊呼,失去平衡的身子歪歪着就要掉下。 我惊骇之余,连忙探臂抓去。谁料想,这三更半夜出来闲逛的小子只穿了件布褂,肌肤更是泥鳅般的滑不溜手。 “啊——!…苏…啊!”前一声啊是楼算落下假山时的惊呼,后一声啊却是在我使了个千斤坠先一步落地打横接住他后,被我使劲拍了一下臀r后他的痛呼。 瞧瞧脚下的卵石子硬地,再瞧瞧身后十余丈高的假山,我的心脏怦怦急跳,脑筋自是完全清醒。狠瞪了怀中少年一眼,“不想活了么?!这么晚,不睡觉不穿鞋的跑出来!梦游啊?!” 被我连珠p一训,怀里的楼算微不可察得缩了缩,“我…我看你失了魂般,担心你才跟来的…” 没注意到他突然文雅的措辞,我有些紧张得把着他的脚丫。左脚踝骨和小腿上,几块皮破,正殷殷得流出血来。 莫名的,心中刺痛。 “苏姐姐,不打紧,你放俺下来吧。”身子僵硬片刻,楼算轻轻挣扎起来。 “为什么?”还好没伤到筋骨,我松了口气,却不知自己为何紧张如斯。正有些诧异今晚情绪的连番失控,见这自来熟的小子突又生份起来,不由好笑。 “…俺、俺今晚上吃的太多,斤两重了不少。”月光下,楼算红脸喏喏着道。 “哧!”果然还是个孩子。我笑着双臂又紧了紧,抱稳他下滑的腿弯。边往回走,边心情松懈得随口说道,“再重重的过我相公么?当初抱着云云一路出城,姐姐我也没气喘一口。” 抱了我脖子埋头x前的楼算,闷声说道,“…俺又不是你相…” 我心头一紧。怎么把家中如此机密的事给漏出来了?可抱着这孩子的感觉…纤腰长腿…似乎比那时还轻了些…哪时候? 心中晃闪过什么,却抓不住的模糊。 花园小径旁的簇簇茉莉,馨香飘来。我耸耸鼻子,忽然意识到哪里不一样了,“咦喂,蒜蒜,你身上的大蒜味儿怎么没了?” 楼算又埋低头几分,支吾着尴尬说道,“俺刚洗过身子,又吹了会儿风,不出汗就没味儿…你放俺下来吧,俺怕一会儿会熏到你…俺…” 出口已发现自己说的不妥。见他似乎哽咽起来,又使了劲的挣扎下地,我连忙再次抱紧他,柔声说道,“姐姐不是嫌弃你。你没穿鞋袜,又擦伤了腿,抹上药才能下地啊,乖…大蒜味,大蒜味好啊,杀菌除虫,姐姐喜欢闻!” 听完我的最后一句话,楼算呆愣片刻,扑哧一声,抹着眼睛抬头笑道,“哪有人喜欢闻蒜味的,苏姐姐你骗俺!” 见他不在意了,我暗松口气,岔开话题,低声诱哄他道,“那蒜蒜如果坚持每天洗澡,早晚能变成个人人喜欢的香喷喷的俊俏少年,好不好?” “……” 这小子!看他没了声响,我心底好气又好笑。又装傻充愣么?不过,你楼算又不是我什么人,管你是香是臭呢,这次倒是本姑娘多c心了。 怕打扰劳累一天已经睡下的小非休息,又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我带着楼算来到主院厢房一处闲置无人的居室内。 点亮灯盏,我又抱来一套席单方枕,铺好床,打来热水。 坐在床沿上,楼算只是一声不吭得低着头,看我给他擦脚抹药。 以为这小子还在为我方才的一句“每天洗澡”的劝语害怕,我不介意得抿了嘴,细心抹药,却未曾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乡下少年为何如此关心友善。 咦喂!话说回来,这小子皮肤也恁好了点儿吧?擦药时看到他那粉藕般的光润小腿,我有些惊讶。 刚胡想着是否那楼三嫂拐来的富贵人家孩子,头顶上方,楼算似乎压了嗓子,闷声问道,“你…你为何待俺这么好?” “可能因为我正好缺个弟弟吧。”我收好药瓶,笑着将他双腿抱上g,盖好单子,正要以示亲近得拧把他的鼻头。 楼算突然发飚得拍开我的手,恨恨嚷道,“谁是你弟弟?!” 我惊讶得看看自己的手背,隐隐的发红。 “你这小子,对待救命恩人有这样恶劣的吗?”以为他只是害羞佯怒,我笑着揉弄他的散发几下。 “你!呕…呕…”楼算呛嗓干呕几声,忽然泪如泉涌得起身,手脚并用捶踢起我来,“你走!谁要你可怜我了!你走!混蛋!走啊!” 见他小老虎般莫名其妙的发火,我也莫名其妙的郁闷。退后两步,却不忍看他流泪就转身走掉,耐心问道,“蒜蒜,你怎么了?是不是姐姐又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惹你生气?” “……”豆粒大小的微弱灯火下,楼算捂着嘴低着头,肩头不住颤抖。 心被狠砸了一下,痛得厉害。 望着他的侧影,先前的模糊感觉再次涌现,我忽然有些战栗,说不上是惶恐害怕还是喜悦兴奋的战栗。楼算,你到底是谁?! 沉默良久,他忽然叹了口气,背对我躺下,哽咽说道,“俺、俺只是想家,苏姐姐你别在意好吗?俺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伸了出去,想要抚上他后背的手顿时僵住,飞快缩回。我有些浑浑噩噩得说道,“哦,那你睡吧。” 是…小妖j你么? 是你的话,为何要易容为何不相认,可是又别有用心的要利用我?… 不是你的话,为何看到你流泪,我的心会痛?… 情怯到不敢再出声询问,脑子乱到一团浆糊搅三搅。我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门,怎么回到的屋,怎么躺上的床。 眼睛睁得老大。那人就在隔壁厢房,似在哽咽,似在吃吃轻笑抑或哀叹苦笑?… 一声声的,仿佛一把钝刀,不断割过心头。 一夜无眠。 几日后,烈阳当空的无风中午。 有了大内秘探的金字招牌作怠工借口,我吃罢午饭,悠哉悠哉得趴坐在自己天下楼雅园老板间的几案后面。 屋角冰盆儿散发着丝丝凉气,窗外水道碧波涟涟,隔了纱帘的角门外柳树荫里,蝉儿一声响一声哑得叫着。我一边翻看账簿,一边昏昏欲睡。 门棱叩叩两下,我应了声,掌柜刘和领着几人走了进来。 “主子,这五位是咱们天下楼将要派往南方几城连锁店铺去的副掌柜,g一、g二、g三、g四、g五。”刘和弯下腰,对我低声说道,“您关照过的,g家的人。” “主子日安。”那五人齐声说着,向我恭敬行礼。 副掌柜,和杨傲寒约设下的名头,由专门负责打探传送各地消息的g中秘探们担当。 脑子一机灵,我抬了头,飞快得扫过案下几人面孔。 果然,五人中那垂了手站在最右面的冷脸男子,正是前几日引我去见杨傲寒的人。 我连忙笑着起身,招手说道,“来来,大家坐下说话。”…… 互相介绍寒暄一番,又详说了店铺相关c作和联络通信的细节问题。等那五人离去,刘和有些担忧得对我悄声说道,“主上,把咱们的账资流转情况也透露给他们,会不会太…” 这几天种种原因,辗转难眠打坐练功时,对于朝廷和文霜c手店铺生意的事,我早已想了个大概的应变之道。虽说一个是自投罗,一个是被逼无奈,却左右都不能得罪。但毕竟是c入自己地盘的暗桩,实在是不大舒爽。可人家都是专业级别的谍报人员,若要隐瞒甚至反监视,一来苏府缺少这方面的高手,二来很可能会弄巧成拙、招惹嫌疑。索x老老实实的,有山靠,有钱赚,作壁上观就好。就算将来有什么不妥,本姑娘还有一招压在箱底,文霜也好,朝廷也罢,管叫那些想要控制吞噬苏氏产业的贪婪鬼吃不了兜着走。 思及此,我摇摇头,对刘和笑道,“放心吧。咱们生意都正正当当的,就算是朝廷,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再者,咱们只为有钱赚,靠上朝廷这棵大树,也好牵制文霜,让他们慢慢发现彼此,慢慢斗去吧。” 没过几日,文霜果然也派了二十几人前来,吩咐安c进入各地连锁店铺中。我大笔一挥,积极配合得分派了柜前领班的职位给他们,方便打探消息不说,工酬也优厚,自然,也是最靠近前堂副掌柜眼皮底下的差事。 “苏子,何事让你这般高兴?”这日入夜,洗过澡,我正趴在窗下榻上一边纳凉,一边想着将来文昭文霜母女两路密探你来我往,互相刺探、互相拆台的好笑场景。丹凤眼望来,正在看书的郑勃微笑问道。 “没什么…”不想让胆不大的郑某人再次担心,我按摩着他的肩膀,“最近瀚海阁没怎么去过,只有你照看着,累不累?” “嗯,不累,”郑勃摇摇头,丹凤眼眯起,舒服得向后靠来,“书铺不大,又有下人们盯着,我也就坐一坐查查帐的就好…倒是秦老和六弟那边的百草堂,入了六月便忙得很。” “是吗?”想到这几日在床上越发温顺绵软的小兔子,我弯起嘴角,“忙也是好事,起码没力气,咳咳…” “不过挺希奇的,”没听出我的话外音,郑勃喃喃着道,“净是些遭了虫咬的病人。听说连上咱们锦绣阁,京城十几家香烛店铺的驱虫熏香也都供不应求了呢。” “闹虫灾么?”我揉捏着郑勃颈部,脑海中突然晃过悲耶寺那晚毒蛊附身后再无消息的杨小桐。莫非和她有关联?!我手指不由僵停。 “…怎么了,苏子?”郑勃睁开了双眸,握住我的手,正要说话,身子忽然也是一僵。 我笑着摇摇头。杨大冰块不是在找她呢么?g里那么多侍卫人手的,轮不到本姑娘c心。只是那蛊虫,实在歹毒,怎么样想个稳妥法子,才能… “苏、苏子…我右腿上好像沾了什么,是活物…” “什么?”听到郑勃的颤抖声音,我打断思绪,低头望去。 沙沙声作响,沿着郑勃的薄绸亵裤,蜿蜒而上昂头膝盖的,赫然是一条斑斓菱背的响尾蛇。 幽幽的一双恶毒小眼,配着那尖尖的桃红色鳞头,吐着信子,正冲我这个方向探来。 “别动。”惊骇之余,我悄无声息得唤出颅中璨穹,“子宁,闭起眼睛。” “嗯…”保持着侧头姿势,郑勃抓住我的手。 一抹霞光,拟化为尖匕的璨穹疾如闪电得刺向那蛇七寸要害。嘶的一声,响尾毒蛇被挑起狠甩向屋角。 “啊!”郑勃大叫一声,跳上g来紧紧抱住了我。 看那蛇断成两截,油炸大虾般得跳滚几下,终于死掉,我呼出口气,“呆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条蛇,我、我不怕的。”松开我臂膊,郑勃有些结巴得说道。 我笑嘻嘻得搂抱住他,“不怕么?是啊,当初在荒岛上,我记的你还胆大得独闯树林来着呢。不过,就是跑出来时,衣衫变乞丐服罢了。” 郑勃一推我,脸颊红起,“那、那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记得…” 想起那时的憨憨某人,再看看眼前依然纯纯的某人,我笑着正要挑逗他几句。文丰院内迭呼大叫声传来,“蛇啊!好多蛇!苏子!救命!” 不好!犹如一块巨石落湖,院内外沙娑声连片,一波波的涌动响起。 我和郑勃对望一眼,拉着他急奔出室外。 第一百零五章 发火蒜头 欲望文 第一百零六章 毒虫事件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一百零六章 毒虫事件 庭内廊上,月光所及,一条条的斑斓毒蛇,好像无数触手,团扭搅动着。随风飘来,是和着花草味的淡淡腥臭气息。 似闻到人味,嘶嘶声中,几条蛇影迅疾扑来。 早有准备,我控着璨穹,化作一片急速轮转的刀幕,斩断条条窜来毒蛇,同时唤出颅中麦当劳开路,一刻不缓得抱起郑勃纵向隔壁文丰院落。 “丰儿,小非!你们没事吧?” 墙那边院中树下,低喝声不断,人影晃动。头发凌乱只来及披了件外衫的宁非已和文丰汇合,正挥着长枪舞着长剑开道挑蛇,几个当值不会武功的小厮脸色惨白得持了灯笼互相扶持着,其中两人显是已被毒蛇咬伤,拖拉着腿得走不利索。 “没事,苏子!”是文丰的喊叫声,接着低了声似乎颇为愤愤得嘟囔起来,“都是这些可恶的爬虫…害得本王…颜面…” 挑开几条窜向小厮的毒蛇,侧头望来的宁非见我要跳下帮忙,连忙摇头,“苏子,你去瞧瞧六弟还有后面的院子吧!这儿有我们,不会有事的!” 示警锣声响起,府内上下灯火通明。 院外一队手持火把的巡夜侍卫也冲了进去,浇油点火得忙碌起来。噼啪浓烟中,蛇r焦味顿起,毒虫活动萎靡下来。 我稍稍安心,将郑勃安置在几名带刀侍卫身边,又吩咐了聚集前来的家丁侍卫们到后院各处去查看帮忙,便直掠向竹林旁吕青的幽静小院。 本来还有些担心那只如今乖顺许多的小兔子对仗群蛇有困难,我让麦当劳开道,群蛇退避,可还未近院,便听到那厢夹杂着小厮们的阵阵惊叫欢呼是一个冷中带柔少年的酷酷嗓音,“不过几条长虫,跟着主子我便是。” “青主子,那蛇就是蓝斑么?也不怎么可怕…” “琴儿,离远些!你莫看那蓝斑爬速缓慢,毒y却甚不一般,沾上肌肤,比火炭还灼烫。” “青主子,是打这处么?您看,奴也打死条幽青!…” “连儿,还须靠上些。对对,就是那里!只要掐住蛇下三寸,它定然吐不出信子来。” 咦喂,做什么,现场捕蛇教学么?听到小兔子不带丝毫慌乱却透着几分主子沉稳气的话语,我一阵好笑,放下心来。 推开门,果不其然。隔开两院,聚集在此处的蛇数不过二十来条,且都在地上翻滚着奄奄一息,我顿时放下心来。 正收起一小瓶药粉看着身边小厮弄虫的吕青抬了头,见是我来,近前几步,嘴角美人痣微跳,眼角带了脉脉笑意,“你…怎么来了?几条长虫,有百草堂的蛇药,我没事的。” 没去打扰那几个还在兴致勃勃观摩c练的小厮,我悄悄拉了吕青的手,“没事就好。你可没瞧见,你二哥他们几个院儿里那蛇,足足成百上千条的乱窜。” 吕青一怔,“那么多?!”嘴唇抿抿,他忽然发急,拽着我便要向外走,“我和你一起去!前几日秦老正说着城里遭蛇咬的人多了起来,我这儿有百草堂的除虫灵药,虽不多,大约也够使了。二哥他们没事吧?还有后院下人们那边…” 我笑着拉住他,“别急,小兔子。我叫了人去帮忙啦,驱虫药粉家里不是也备了些么,你就放心吧。” 大概是听到我用了床第间的亲密称呼,吕青身子顿时僵住,羞恼得瞪我几眼,又飞快得瞅瞅那几个叽叽喳喳没注意到这边儿的小厮,不动声色得甩开我的手,低声嘀咕道,“便只会捉弄我…没见你给别人起绰号,还这么难听的…” 紧揽住兔宝宝的腰,往背光墙角处踉跄几步,亲了下他养起来的水嫩脸颊。见那一双晶莹白皙的小巧耳朵红通起来,我又对那敏感耳g哈了口气,挑笑说道,“小青儿,这是为妻对你的爱称啊!总比那什么狗子豆子又或者蒜蒜…” 坏了!自从那夜假山跌下受伤,有心无心,我把小妖j,不,是楼算,暂时安置在了府后的僻静院子居住,他没事吧?! 被我挑逗,吕青本有些呼吸急促得动了情,察觉到我顿住话,连忙跳脚挣脱开,狠剜我一眼,气恼得将我向外推搡,“既是无事,你出去!” “青儿,莫气莫气!”缓过神来,我推着门待要解释。吕青背后的几个小厮却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齐齐拜礼“主上!” 吕青更是脸颊大红,软了嗓,却死命抵住门得对我低声说道,“你回去、回去吧,今晚是二哥,我怎能留你?传出去…尴尬死了,过三日便是我,你回去吧。” 心底还记挂着那人安危,我不再挑笑吕青,松开手就势说道,“嗯,那好。待会儿,我会加派队侍卫来值夜,有事你就喊我啊,青儿。” “嗯!那你当心些…”隔了门缝,吕青飞快得递给我瓶除虫药,“我这儿还有余,这药很灵的,你也给几位哥哥们送些过去吧。” 拿着药瓶,我一路无碍,偶尔径边丛中的一两条毒蛇窜出,也被麦当劳吓回。飞纵到楼算院前,望着里面的一片漆黑安静,我却怯了脚。 若真是他,以他的武功和使药手段,应该不会被蛇咬吧… 可若不是他,那楼算可就… 想看见他,想询问他,可又怕再次失望躲开不见。 不怕万一,看看也好。兴许里面g本就没闹蛇呢? 思量片刻,终是惶惶的,心鬼作祟。我一咬牙,做贼般悄无声息得翻墙越进本属自家的院子。 摒住呼吸,走到窗下,天元气流转,我悄声听去,室内竟是无人的寂静。 他走了?!!!思及前番离别种种,心顿时狠颤一下,不安起来。 莫非是回了天下楼伙计房舍? 本姑娘只是为那个叫楼算的小家伙担心而已!我一边默默解释给自己,一边不合情理得发足狂掠向府外。 才出府拐了个弯,我心头忽生警兆,闪身蹲趴一家茶楼檐角。 衣袂声夹杂着一人喃喃自语而过,“…该死的文霜!…她果然是去见了阿仁,臭女人,臭女人!…” 看着那午夜梦回的身影轻驾熟路得拐回苏府,空气流动中淡淡的蒜味飘来,我攥紧拳头。 小妖j,果然是你。 文霜?你又去见文霜了么?!莫非之前种种,都是你们二人合演的苦r计,你可是又投靠于她?臭女人,是谁?你对那人口气,倒是情真意切得紧,是文霜么,还是…阿仁,谁能去见崇仁,文露?…莫非你喜欢的是文露? 无云y霾,无风心乱。 咔嚓一声,我手中的瓷瓶碎裂。残渣刺入掌心,不是心底煎熬能比。 我开始还隐隐得以为家中闹虫和那消失无踪的毒王蛊杨小桐有关,顶多是一对一的携私报复。可过了没几日,朝上百臣遭了蛇咬蝎刺纷纷请假告病的不说,就连长阳城郭的平民百姓们,死的死伤的伤,五天五夜间,被毒虫重伤亡掉的,竟达到了数千人之多。 虽说本姑娘的药店百草堂的生意是好的不能再好,可打探到京畿民间开始流传的种种说法,什么世道不太平了,什么邪妖鬼怪出现,什么天将大变,南方水灾是开头,蛰毒齐出是再次预兆,更有一种隐讳谣言,暗指皇帝不仁,天神降罪。朝廷虽是增派出太医院人员设棚义诊,并以尽量平和的姿态对待谣言引导百姓,我心底还是有了种说不上来的不妙感觉。 这日午后,天边墨云涌动,文昭宣召。我来到花萼楼二层阁内,发现杨傲寒居然也在,低眉垂目得站立一旁,不由微惊。 光线晦暗不明的窗前,文昭背着手,没了往日的笑呵,淡淡说道,“苏爱卿,长阳闹虫一事,你有何看法?” “呃…”没想到文昭居然这么张口直接问来,我忍不住抬头瞅瞅杨傲寒。关于毒王蛊和杨小桐掺和在内的猜测,要说出来么? 杨傲寒依然木无表情,袍袖却已微颤。文昭轻叹口气,转过身来,拍着我的肩膀,语气中竟透出些许悲哀,“爱卿但说无妨。之前悲耶寺一事,朕心中有数,爱卿受苦了。” 听着文昭的含糊话语,我有些不着头脑,更多的是惶恐不安。文昭心中有数?!难道这大肚子狐狸知道了我和文霜之间的… 虽说是暂时的虚以委蛇,可毕竟是做了亏心事,严格说来,更是欺君结党的大罪。心头只转了这么一转,我已觉自己背后汗涔涔一片。 把心一横,不去瞧杨大冰块。我对文昭老实说道,“陛下,臣早年出游,曾听闻海外一种名叫毒王蛊的邪虫,以人体为宿主,虽是世间难见,却y煞无比,受损后也可通过吸食活物j血恢复,极难消灭,且一旦附身成功,便能驱控天下万种毒物。臣也只是推测,那晚控蛊之人死后,毒王蛊被…名少女融合,长阳城的闹虫事件,不知是否和那毒王蛊有关。” “嗯…”文昭倒是似在意料之中的沉默起来。片刻不到,杨傲寒却已哑着嗓低声说道,“陛下不必多虑。若真是那孩子,臣妾自当秉公处理。” 我心头揪紧,有些隐隐作痛。杨大冰块,事情未必没有转机,你这样一步步的逼迫自己,有情不能诉,有亲不能认,如今又要亲自带人缉拿处理掉自己的侄女么?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你真的什么都可以舍弃了么? 不由自主得再瞧杨傲寒一眼,紫色的衫袖口处,双拳紧握,点点暗湿,我心中大震。 “好。朝中调动,众臣又为了南边的事儿忙得抽不出人来,此事就交托傲寒你手。你拿着朕的御令,京兆尹府和周围县郡州衙一干官吏,尽管差遣,一切便宜行事…十日之内,朕要结果。” “是!陛下!” 文昭点点头,郁闷神情消散,对我说道,“苏爱卿,你的能耐朕也是知道的,就从旁协助吧。”说着,小豆豆眼冲我眨眨,“听说百草堂的杀虫解毒药不错,太医院那边儿恰好药缺。为了百姓,爱卿你就带个头嘛,和京城的几大药铺老板们商量商量,赠送不行的话,打个五五折也好。城北靠渭水赐你的那片马场草原,朕免你水陆驿站的关卡税。” 我连忙领旨谢恩,暗地翻翻白眼。咦喂,大肚子狐狸,当本姑娘不知啊?御赐土地,拿着你的圣旨和地契去户部通融通融,就能得到最少一代五十年的税免权,这还是在本姑娘不升官的情况下。关卡税?就是你不免,关外关内路过的走私行商们也会给本姑娘好处多多。最关键的还是在提醒本姑娘孝敬你的那份吧,私房钱不少还往钱眼儿里猛钻的老狐狸一只。 皇帝面子,不能不给。百姓x命,不能不救。官商钱银,却也不可不赚。 当天下午,我找到百草堂的秦亮,商量一番,又和几家有生意往来关系不错的药铺老板约好,一日后便爽快捐出一批普通价位没什么利润效果却非常不错的大众药材,用于救治被虫咬的平民,同时以五五折,给面向g廷王爵大家服务的太医院送去了足足五车见效快包装j自然价位也高的杀虫解毒灵药。 可怜那个负责接待的太医院长,被十来个专靠磨嘴皮行销吃饭的药商包围,加上天闷气热,被晃点半日,竟是又晕晕乎乎的签下一份五年期的合作契约书——太医院参与研制,百草堂带头开发,贵族王家首选,一系列人用和一系列宠兽用特级医疗保健用品。 “还说母皇钻钱眼儿?我看是你才对。”这日吃罢晚饭,我一个人晃悠到府外溜达消食,顺带为了毒王蛊的事想去找一人相询,才走出府门没多远,便被文丰抓住,被他拉着逛夜市不说,这小子还边抱着一大堆零食大嚼不已边不动声色得狠掐着我的胳膊,“如今本王嫁了过来,母皇可就是咱们俩个的母皇了。好你个死人,还存心不良打母皇的主意,看我饶得了你!” 可恶,是哪个多嘴仆从告诉死小孩的?!看看后面远远跟随的便衣侍卫,我龇牙咧嘴得抓住文丰的手,包包围住,柔声低语,“正因为一家人嘛,何分彼此?不过是搁谁那儿,位置换换罢了。” 大眼睛一弯,文丰摊手微笑,“那好,今儿赚来的一万两银票呢,拿来!反正放我这儿和放你那儿也是一样的。” 我脸皮顿时僵硬,强自吊起嘴角笑道,“丰儿,莫闹了,我这银票有用的。方才不是买了果儿脆、玉露团、串脯给你了么?乖,你先回去,我去谈笔生意就回家。” “真是谈生意?”文丰一双黑幽幽的眼眸盯住了我。 “当然…”不是。我微微运起天元气,浩气充盈,坦然相对。 执手凝望,审视良久。文丰咬口蜜饯果子,对我眨眼低笑道,“去吧,死人!记得早些回来,今儿晚上你是我的!” 晃过若干摊铺,来到城南平康里坊。我看看身后周遭,乌云鬓发袒x霓裳,媚女钗儿叮当,逍遥冠巾薄衫宽袖,娇儿颜白如玉,灯红烛黄,渠水波光粼粼,几家欢笑几家弄弦,正是青楼生意红火的入夜时分。没有丰小孩身边下人跟来,可以放心去找那人了,我不由长舒口气。 感应着腕间子母蛊,我拐进一条深巷。 半旧的大门上,吊着一盆宽叶香兰。墙内阁楼檐下,赫然是盏粉红灯笼,上书“弄兰儿”三字,微风起处,轻摇不停,几声女子调笑声飘然入耳。 可恶,你个好色的牛黄上清!身体好了是吧,花天酒地随便!可约好了今晚见面有事要问,还趴在妓女x脯上不肯起来,就实在太可恶了吧! 门是虚掩的,甫入小院,一股脂粉浓香夹裹着酒气扑面而来。 我皱皱眉头,上楼的脚步不由迟疑了片刻。可一想到那害人无数的恐怖王蛊,还有杨傲寒攥至滴血的拳头,叹口气抬脚上行。 专克天下毒蛊的麦当劳也没办法,除了日东大祭司本人,西唐国内怕是数楼上这家伙最清楚他们那儿的蛊虫密术了。杨小桐那丫头中了蛊,能解开也好,死掉也罢,本姑娘是没什么所谓的,能帮到杨大冰块就帮,不能帮也无妨。 抱着撞运的念头,“啪啪啪!”我叩响了二楼上这户暗娼的绢纱圆月门楞。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杯盏儿碗筷响了几声,藤原上清的混蛋声音悠悠响起,“阿子么?进来。” 第一百零六章 毒虫事件 欲望文 第一百零七章 洞中醒言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一百零七章 洞中醒言 屋内不是很亮,浅浅的烛盏,长长的焰苗,但已足够看清那席案间的三人。懒懒斜坐衣冠尚整的藤原上清,身右一个酥x半掩正起了身笑脸相迎的浓妆妓女,和他左面一个似有些羞臊,低着头轻纱遮体的娇柔小倌。 带着甜腻味的熏香袅袅中,叠衫影袂。瞥见那小倌与藤原上清案下交缠的手臂,我心底大呼一声! 藤原上清先开口招呼道,“阿子,来坐啊!这是弄儿,那是兰儿,都甚是相熟,不必客套。” 阿子!?就算是要用假名,你我也没近乎到如此地步吧?还有,你个变态丸,也太能搞了吧,居然是男女通吃!…可男男的话,岂不是要用到那里,呃… 皮疙瘩顿起。我忍住想要再瞄一眼那小倌的念头,半笑不笑得嘴角抽搐几下,跨进门槛,远远得坐到了几案另外一侧。 避开那贴靠上来的妓女,挽挽自己的男装胡服窄袖,我正襟危坐,直奔话题,“这次来找藤原兄你,是有关京城这阵子闹腾的毒虫咬人的事儿…”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藤原上清侧侧头,坐回到他身边的妓女兰儿利索得嗨了一声,一改先前的轻佻举止,日东人拜见主上般的弯腰叩首行礼后,手持团扇走到门对面的窗栏前,乍看是在搔首弄姿,实际上却似眺望环顾的警戒起来。 莫非此处是日东人在京的…我猜测才起,心间突然忽略了什么的烦躁不已,正有些忐忑。几案对面,那自从我进屋后就一直埋头不语的小倌投来的莫名视线,令我猛然抬头。 这少年是谁?怎的有种熟悉感觉?… 星眸稍眯,藤原上清将那复又低头的小倌向自己怀中带带,对我忽然恭敬说道,“前番数次,承蒙大人出手相助,主上及藤原一干人等感激不尽。客气的话不说,大人有事,尽管吩咐,藤原必定全力以赴。” 见藤原上清罕有的认真起来,我压下心头烦躁和脑中纷纭,盯着他,直接问道,“藤原兄,你是你们日东大祭司的徒弟,又修习过蛊术,可知最近京城闹虫的缘由?” “毒王蛊,”叩案几下,藤原上清毫不犹豫得坦诚回道,“是我日东自古秘传下来的一种霸道蛊术,与人融合成功后,能够c控世间万毒。虽然极难炼成,我也未曾亲眼见过,可那些闹虫地方残留下的虫骸,我去瞧过,能令或是天敌从不相安无事同时出现或是匿于深山老林水泽中的罕见毒虫齐齐现身的,除了那毒中之王的毒王蛊,我想不出其他解释。” 得到藤原上清的肯定答复,我不由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杨小桐想干什么?单是与她有关联的,长阳城内外,不过是本姑娘的苏府、杨大冰块的西g和文霜的府邸,可京城遭虫咬的人数,成百上千,有朝廷命官也有平民百姓,若说只是为了混淆视线,报复于我,实在牵强的很… 想到此次来找藤原上清的目的,我把心头疑虑搁置一旁,“是毒王蛊的话,可有解救的办法?我意思是,在那中蛊之人不丧命的情况下?” 抬头望向案对面那人,却在走神。撑着臂,侧着头,烛光摇曳中,脸庞的刀削线条柔和起来,一双幽眸,怔怔凝视过来,朦胧似隔千年,似有星光闪过。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耳边阵阵的丝弦飘渺,鼻端暗暗的粉香萦绕。片刻恍惚,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诗。可用来形容眼前这人…嗤!好比给只凶狠鳄鱼戴上了顶可爱的婴儿绒帽,滑稽的紧。 打住脑中的荒谬遐想,我叩响案面,重复问道,“藤原兄,中了毒王蛊的人可有解救之法?” “……”藤原上清沉默着,不曾回神。 被变态男情人般凝望,我有些愠怒,更多的是从后背脊椎尾骨处升腾起来,如冰如火的怪异感觉。 那小倌先反应过来,轻咳几声,敛眉垂颈的恭顺退后坐到暗影中,藤原上清这才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得端坐了,嗓音顿时恢复几分疏远和冷意,“拘于密室,火烧虫灭,蛊心相连,不死不休。” 听过麦当劳的话,早已有所准备,可得到藤原上清的再次肯定,心头还是一片黯然。稍稍迟疑,我张嘴问道,“能不能像黑煞蛊那般,从一人过到另一人身上?…” “嗯?你说的可是过蛊?” 想到白墨想到崇仁,再被对面藤原上清一双恢复常色的鹰般厉眸盯着,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结巴着解释道,“你、你们大祭司那么歹毒的本命黑煞蛊,本姑娘也曾用体内浩气化去过,这个、这个毒王蛊,是不是…” 眼中一丝似恼似涩的不明情绪闪过,快的几乎不曾出现。藤原上清抱臂道,“行不通的。毒王蛊与黑煞蛊不同,是不带魂魄毫无意识的蛊虫,寄养于人心脉深处,除非那宿主身死心枯,否则蛊虫不会依靠本能破体而出。” “这样啊…”我叹口气,一杯温茶入喉,说不出的苦涩。杨大冰块,这回本姑娘怕是帮不了你了。 谢过藤原上清的详细作答,我敛了眼幕,掩去心头沮丧,思忖一刻,最后询问,“那,毒王蛊可有追踪之法?” 第二日一早,天色未亮,带着藤原上清提供的一种专用于搜蛊的蚜虫,我和文昭调派下来的十来名g廷侍卫一路驾马狂奔,出了城东的兴庆门,来到最近一起红獠蝎伤人事件发生的村庄。 “禀大人,就是昨个儿,俺家三愣子就是在这老井旁打水时被那蝎虎子叮着的…呜呜呜呜…”抢救不及,幺子已经死掉的中年女人哽咽着说道。 我朝侍卫使个眼色,安抚那女人下去。从马侧褡裢中拿出一个火柴盒大的囊袋打开,放到那已被村民们砸得稀烂的虫骸残r旁,十只白蚜虫,缓缓得爬了出来。 区别于普通的细小蚜虫,咬食囊中蜜瓜一夜,这十只小家伙竟是出奇的圆墩,个个足有绿豆粒大小。更诡异得却是它们若有灵x的绕那獠蝎残迹三圈后,排成一线,急不可耐得向那井沿爬去。 “见鬼了…”身旁,一个手持火把的侍卫低声嘀咕道。 我竖指嘘去,示意安静。 日头未出,加上临近龙首渠,一阵凉风吹过,村后远山偶尔一两声的兽鸣幽幽传来,我的身上却也不由起了一层的皮疙瘩。 等待未久。“大人,这井下靠水线处有个洞,可过人!”追踪下井的矮瘦侍卫低声报道,“可要属下继续跟下去?” 看着这家伙探头出来,一副不知是因为井中寒气冻的还是胆小吓的牙齿颤颤的样子,我心底暗笑,自己的怯意顿消,挽袖说道,“你上来吧,我去!” “大人,使不得,还是属下去吧!”数次碰面,明显是杨傲寒身边侍卫领头人的冷脸男劝阻我道。 “不必再争,机不可失。再说凭本大人的身手,足以应付下面可能碰到的突发状况。”我褪下外衫袍,扎好劲装腰袖,塞给他另一袋囊,“这是公蚜虫,你仔细拿好了。按照来时商量那般,半个时辰后,留下一只,其余全部放出。若是这些虫子爬到了什么地方是你们去不得的,就赶紧去向杨大…人禀明,切忌打草惊蛇,记住了!” “那…大人,您多加小心。”神色中透出些许敬佩之意,冷脸男冲我点头应道。 “走了!”咬着火折,我双手抓绳,滑入井中。 似乎是曾经地下流水淌过腐蚀出的天然x道,手脚着地处净是湿漉漉的碎石泥土和腐烂树g。越向内行,洞径越小,潮气越盛,空气的流动却也渐渐缓慢起来,只有手中的火折子,依然明亮摇曳,证明前方并非死路。 天元气运转,我一心多用,一边时不时得小心c控着璨穹挖土扩路,一边盯看着前方半丈远处光晕尽头与黑暗交界的蚜虫白线,暗叹口气。自己怎么就心血来潮的亲自下来,作了拱土打洞的蚯蚓一条? 半蹲半爬得前进多时,是汗是泥,反正衣衫已经全粘于身上。又拐过个弯,洞x忽然增至一人来高,豁然开朗。 早已失去了方向感。双眼酸涩,我拿袖肘内衣料干净处揉蹭几下,将换过一只的火折举起,视野中,盆g错结,自洞顶蔓延的大树触须下,顿时显出并排两个,均已缩至尺宽的x口。 有古怪。我叩叩x口那面的土墙,闷闷的却又透着空响。将火折子凑近,璨穹飞掠,清除掉表面的泥渣毛苔,一堵垒得密密实实的砖壁出现眼前。 果然是人工砌成。我皱着眉头,看向那砖隙间的白灰米浆。年头不远,怕是最多也不过数载。 除了大内皇g,没听说过,这京城外郊小村兴挖地道,用材还这么高档的。 眼见那一队蚜虫稍稍停顿,直奔右侧洞x,我不敢迟疑,又怕用璨穹拆砖,损坏x口,招来麻烦,连忙用上缩骨道术,收敛身形,挤入x口… “嘀嗒…滴嗒…”除了我一人的心跳,耳畔只余露水落下的寂寞声音,却越发衬的周围一片死静。 弯腰行走在长满青苔的光滑石道内,心头一种似曾经历却来不及回想的怪异感觉一闪而逝。 丝丝y风,潜过身遭,掩不住那浮游于空气之中的淡淡腥臭。 拐过道弯,又是一堵墙壁,却没了显眼入口。将那十只徘徊壁上、兜圈不已的蚜虫收入袋囊,我灭掉火折,捏紧手中璨穹。不是小心过头,实是方才抚指墙上时,我察觉到了那侧传来的细微声响。 有人或者有物隔墙在动。 “…拘于密室,火烧虫灭,蛊心相连,不死不休…被毒王蛊驱使的毒物,会沾染上蛊虫煞气,三日不消…” 稳稳得c控着璨穹,切豆腐般无声得割过那面石壁,我的手心却慢慢沁出潮汗。若真是杨小桐,可怎么办?当场烧死她了事?打晕她交给杨大冰块处理?… 四道切口下去,不及推开闯入。一个柔和男声,虽是在窃窃私语,却依然清晰得传入耳来,“吃了这药,起码可保一日安睡…杨姑娘,我是真心为了救你…” 这人…是谁? 几声似兽似人的嗬嗬声打断我的思绪,那男子声音顿时慌张起来,“杨姑娘,你怎么了?…你要撑住,不可屈服…杨姑娘,你、你莫要抓我…杨姑娘,痛!请你放手…呜!” 伴随着男子的低声痛呼,是鬼号般的尖叫声起。被切开的墙壁一斜,压倒过来,却是冲我这个方向。 生生不息,天元气自动流转护体。我双足扎地,臂膊发力,抵住那大块巨石。 掠过折腰仰面的男子面容,豆大的昏黄灯火下,我瞧的清楚,一间牢房,墙对面的腕chu铁链上拴着一人,披头散发,捶x大叫着的正是那失踪月余的杨小桐。 “去,快去找主子来…” “她又犯病了!” “开门…老袁头你倒是快开门啊!…”牢外,脚步声、喊叫声纷踵而至。 眨眼间墙侧铁门上咔嚓咔嚓几声,钥匙转动。我揪着那男子衣襟的手一僵,心怦怦怦怦的数下急跳,顿被扯到了嗓子眼儿处。 脑中空白,心底大叫。d!本姑娘不会被抓个现行吧?! 几下闷响,似有人在踢门,咒骂不断,显是那牢头一时紧张过度,打不开门来。 生机又现。电光火石,我体内天元气暴涨,左手拖起那男子拉入洞x,随后右手推出,手脚并用,将那堵“豆腐沉墙”缓缓推向原处。 “轰隆”“哐啷”两声,我这边石墙归位,牢房那侧铁门也恰恰打开。 肩贴石墙,我一动不动得蹲趴着。墙隙间的丝丝凉风渗透过来,断断续续的女鬼嚎叫作背景,几人的说话声入耳。 “…加锁链…”“…塞住她的嘴…” “…喂养的毒虫拿来了…”“…离远点儿,甭让这怪物咬着了…” 还好,暂时无人察觉对墙这面的不对劲。墙上切痕,齐整合缝几乎不见,我不由暗赞璨穹的锋利,同时也侥幸这堵墙是整块巨石而非前番x口砖头垒成,不然砖渣落下,甚至墙壁坍塌,怕是早已被那侧来人发现。 虽还不敢完全放下心来,却总算可以咽口唾沫,缓口气了。不管有用没用,我将手足上粘带着的泥苔刮下,抹到缝隙上,靠坐在石壁旁,闭了双眼,活动着自己有些僵硬的筋骨,忽然又是一惊。 有些不平的呼吸,温热的体温,淡淡的莲香,都提醒了我身旁另一人的存在。 “恕我冒昧。请问姑娘,你…除了上回,你来救上清的那次…我、我们是否还在哪里见过?”他轻声问道。 秘道黑暗,他又无内功在身,对面也瞧不见人。可触及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我还是心虚得别头,飞快应道,“没有。” “哦…”有些失望。沉默片刻,但听得他带着几分迷蒙的嗓音低声喃喃起来,“忘记了…我把她忘记了…苏…苏…” 一声声的喃呢,宛若世上最柔的风最韧的丝,毫无防备间,已密密得缠绕上来,不由迷醉… 想起那夜船上不算什么的梦一场,本是终了,本该忘记,许多往事,却于此时此刻的幽暗秘道中,一段段的,涌上心头,愈见明晰。 江扬行g初见吹笛被错认成长风的他,太极殿前恭顺却不卑膝的他,冬夜桥头怅然思乡的他,御苑林内中了离尘咬唇滴血x子坚强的他… 越想忘越不得忘么?目光回转,我盯着身侧的日东崇仁,懊恼发现,不经意间,他竟已侵占了我心中一角。 **************哇咔咔偶是某只爬歪恶搞一下的分割线*********** 堕入凡间的谪仙不假,可不是中了我的惑术么?却为何还要痴缠如斯!一个崇仁,一个白墨,这两兄弟莫非是本姑娘的命中孽缘?! 瞧着他柔唇粉染,双颊生霞的痴痴样子,我的心脏急跳起来,脑中烦乱已极,下一刻本想拍拍他衣袖阻止他再絮叨的手,鬼使神差得索上他的脸。 “嗯…什么东西?苏、苏姑娘,你在哪里?!”挥舞着手臂,崇仁惊呼起来。 咦喂,别叫啊!被墙那边的人听到了怎么办?我心下一急,脑中一热,抓着他的手臂,贴住了他的唇。 “唔…唔唔!唔唔唔!”被压贴在石壁上的崇仁身体一僵,对我拳打脚踢起来。 甫一触碰到他的唇,我已幡然醒悟。可若是立刻放开,难保不再生变故,何况,这唇… 吮着他的唇r,绵甜如蜜,有种类似白墨的蛊惑味道…y凉的空气变得燥热起来,丝丝莲香,是不同的纯…喜欢,喜欢得很… “苏、苏子…你是苏子…我记起来了…苏子,你莫要走!”身子软了下来,手却紧紧揪住我的衣袖,崇仁哽咽说道。 我的脑中嗡隆一声炸开,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我、我刚才做了什么?! 好色?肯定。心动?大概…是的。 我无意识得呵呵干笑两声,未及想好是破罐破摔还是再施惑术,身旁崇仁搂抱住了我的腰,“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求你,莫要再让我忘记了你,不然,我…我会生不如死。” ***************嗯嗯嗯我是恶搞结束的分割线************** 思至此,脑中烦乱已极。墙那侧一个不算陌生的女子声音适时响起,岔开了我的注意力。 “怎的又发作了…饲蛊的毒物还是不够么…去,你们四个,到城外抓虫去,要活的,越毒越好…回来时当心些,莫要让人瞧见…都退下,锁好牢门了…” 皇太女文露。那这里…难道是兴庆g?!结合之前心头那一闪而逝的的怪异感觉,我有些明了。曾到过文霜的皇女府暗牢一趟,此处,九成可能,是兴庆g的暗牢所在。我今日一路走来的秘道,怕恰是这暗牢的通风渠道。 存了这个想法,天元气流转间,我在石壁顶上和底下暗角处果然找到了几个指chu的圆形小孔,另一端直通墙壁那侧。 只是…我捻动着手指带出的有些腥臭的粘湿泥渣,这是什么? 锁链脆响,牢房中的杨小桐嘶嘶嚓嚓几声非人怪响,我忽生警觉。 村井外出现过的红獠毒蝎,通风孔道,腥臭泥渣,以身养蛊,万毒噬心…她是在召唤毒物! 零星线索扣合一处。看了一眼那被我切开又推合上的沉重石墙,就算是虫群涌来,应该也不会被轻易拱开吧。不管事后打草惊蛇与否,眼下还是赶快走人的好,免得成了包饺馅料。 拉起崇仁的手,我急促传音,“你若是信我,就跟我一齐来!” “啊?”他身子一僵,想要缩回手去。 我稍作解释,“路黑,咱们拉着手,安全些。” 崇仁点头哦了声,有些羞怩得回握住我的手,朝我这边瞅瞅,不知在想什么,脸颊飞霞,耳g也红通起来,竟是清纯娇憨的可爱。 我一愣,随即狠掐自己大腿几下。边拉了崇仁向来时路快跑,边心中暗骂自己,苏子,你个色女,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工夫发花痴! 土中缝中,冒出的毒物渐多,所幸都是受到毒王蛊的召唤,爬去暗牢饲蛊,不会主动攻击,偶尔几只冒失毒虫直直爬来,也被控身前拟化为急旋刀幕的璨穹绞碎。 饶是如此,自秘道中一路行来,本就有些晦浊的空气中腥臭味越来越浓,慢慢弥散开来。 怕崇仁受惊,加上他心脉虚弱,体力不济,到了后来,我也无暇顾忌什么男女之别,或是身体接触后可能引发他恢复记忆该不该的,背了他,连奔带爬得撤回到先前的狭窄x口,破开砖墙,退到那棵巨大树g下,向上钻了个葫芦洞入树,又垒了砖头堵住下口,直到周遭除了些许树屑,再无毒虫出现,方才彻底安心。 和崇仁半靠半坐在树洞中,我舒口气,“好险。” “嗯,”嗅着洞中的木头清香,崇仁也舒了口气,“那些虫子,当真难闻得紧。不过,姑娘你…本事真大,又聪慧,居然能想出这么个妙法躲藏毒虫。” 被他那双暖玉眸子凝望,明知没光没火的瞧不见人,平复下的心跳还是再次加快,我讪讪笑道,“没什么的,呵呵…” 其实我若是使出全力,破土而出并不困难,只是这会儿外面怕是已天光大亮,出去之后被人瞧见,尤其是被瞧见和日东太子在一起,怕又要麻烦不断了…可是,想到自己方才破墙钻洞的英勇表现,我的脸不由有些发烫。如今猫在树洞中,不知道崇仁他,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和他赖在一起… “谢谢你…”沉默中,我正胡思乱想,崇仁呐呐着道,“今日若不是你再次出手相救,我怕是已被牢房中的那位杨姑娘困住,若是被太女殿下知道,可就糟糕了。” “不、不必客气。”我也结巴着应道。 一路和崇仁不着痕迹得聊过几句,我大约了解到,首先,那石墙外面确实是文露的兴庆g;其次,杨小桐确实是被文露控制,只是如何控制,崇仁也不得而知。 打探到杨小桐的下落,本是件好事。可聊着聊着,我的脑子却晕乎起来。比起我旁敲侧击的打听,他的询问话语显然更直截了当,也更让我慌乱。 此刻,崇仁倦眉微蹙,又轻声说道,“你…真的是有苦衷么?为何连姓氏也不能告诉我?我、我不会乱说的。” 嗓子发紧,我干笑两声。 本来就是我擅自动用惑术,令他忘却一段记忆,此刻实在不愿再随口编个瞎话欺骗于他,我顾左而言它,“你配的药,真能令那杨姑娘安稳昏睡一日而蛊毒并不发作?” 知我不愿再提自己的事,崇仁微叹一声,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姑娘两番救命在先,崇仁又怎会相欺。在日东,懂蛊的人不多可也不少,我曾研习过几年医术。那毒王蛊虽然霸道,毕竟无魂相附,我瞧那杨姑娘…着实可怜…”停顿片刻,他向我的方向瞅瞅,忽然侧了头,艾艾续道,“我不是…那个,我不是在意她…不是那个意思…” 听他言不达意得解释着,我心头一软,握了他的手,在那略凉掌心边比画边说道,“我姓苏,单名一个子字。” “啊?!”崇仁一声低呼,揪住我的衣袖,颤声道,“你、你姓…” 瞧他两眼噙泪得巴巴望来,心底的最后一丝困扰和懊悔也消散了。是孽缘是福缘,未来不知,此刻是真。 我情不自禁得轻吻他脸颊一下,“你梦里那人,是我。” 一句话,没用解除记忆封闭的惑术,却是真言。 崇仁一眨不眨得看着我,滴滴清泪滚落腮边。 “苏…苏子!”颤抖着,双臂紧紧抱住了我,他在我耳边大声呼喊,“你、你这个混蛋!你怎能让我忘记了你?!你混蛋!混蛋!混蛋……” 第一百零七章 洞中醒言 欲望文 第一百零八章 痴恋得偿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第一百零八章 痴恋得偿 头次见到这样的崇仁,我有些傻眼。 不知是否因为身处黑暗,感情更易流露的缘故,他揪着我的衣袖,倦眉紧蹙,双颊绯红,气愤的一声声“混蛋”呐喊,随着呼吸的加剧,体热的升腾,而低了下去,带着哽咽,渐渐变成了千转的喃呢,“你怎能…这般对我…混蛋…苏…” 心化了,万般柔情,充斥x腔,诉不出。 我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掂起他的腮,吻上了那轻颤的檀口。 “唔……” 脸是比想象中还要滑腻的微凉,唇是比想象中还要柔嫩的甜美,舌是比想象中还要绵软的濡润。醉人的莲香萦绕。 不是梦境,不是幻觉。崇仁僵硬片刻,环上了我的脖颈。唇儿稍稍分离,复又怯生生得试探着迎合上来。 我探舌,在他齿间滑过,卷挑了他的舌。崇仁浅浅得喘息着,玉润甘甜的津y流入了我的口中。 数尺外,隐隐的牛羊叫声和村民的说话声经过,提醒着昼已至,却也令藏匿树中的我和崇仁有种难言的刺激感觉。 他的身子颤抖着,似乎难忍心欲,不住地波动不已。在狭窄的洞缝间与我贴合了,纠缠了,每一下带着几分压抑的摩擦偎蹭,都似在诉说着他的痴情。没有话语,不必解释,已令我真真切切得直接感受到了他那既兴奋又羞涩还有些慌张的内心。 这样拥着一个本是谪仙般不沾轻尘却又让我心动的温雅少年,我不由血脉贲张,悸动不已。不觉的,在热烈缠ian的吻中,我双手隔着他薄薄的绸衫,将那昂起的yu望握了,轻轻以掌心摩娑着。 崇仁按住我的手臂,忍不住“啊!”的一声低呼,“苏子,我…嗯嗯…”说得几字,便已难续言,复又垂首靠在我肩头,急喘起来。察觉到我在解他裤带,有些臊意得挣扎几下,被我再次吮唇吻耳,转移了注意力。 不想他弄脏衣衫回程尴尬,我拿出方帕子探进他裤内,裹了那已经胀热的yu望,上下套弄起来。 “苏…不…嗯嗯…不要这样…我,我…”反手扣着我的背,崇仁虚软无力得轻微摆动着下体,鼻中低哼不已。 听着他往日平和的嗓音失了理智染上几分媚意,我的心怦怦跳着乱腾起来。深吸口气,我吻向他的发g,“仁儿,我喜欢你。” “啊—唔哼!”紧紧抱住了我,崇仁身子一阵激抖,泄了出来。 一股浓郁的麝香味,夹裹着他那幽幽的莲花体香和树洞内的木香,充盈鼻端。 听他爆发后没了声,想是脸薄害臊。我抽出帕子,为他系好裤带,正要再次品尝那两瓣香唇,忽然发现他张着口,双眸迷蒙得瞧着我,面颊上除了情事过后的两抹胭红竟是出奇的苍白泛青。 “仁儿,你怎么了?!”我连忙给他切脉,却是心搏急如鼓擂,经脉不堪负荷。 我不由大急,迅速输出道天元气,帮他暂时舒缓。 苏子,你怎能犯下如此马虎的错误?!虽说你可以通过天婴内呼吸,不觉有何不妥,可这是地道是树洞,空气不畅是事实,加上上次拔蛊,时间紧迫,不曾为仁儿修复全部的受损经脉,他刚才又初尝情事,折腾几遭,心脏能受得了么?! “不,不妨事…”被我天元气一激,崇仁悠悠醒转。黑暗中,我瞧得清楚,倦眉舒展,菱唇翘起,是从未见过的他忘了心底忧愁的展颜一笑。 微凉的指尖索着抚上我的脸,崇仁喘着气开心说道,“不是梦中…能和苏子你…有这么一次…我死而无憾…” 看他抿了嘴,安然阖眼,我只觉自己脑中嗡隆一声,骇怕得紧紧搂抱住他,又是悔恨自己的chu心大意又是担心他的病情加剧。“仁儿,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关心则乱。想清楚了他的发病原因,我深呼吸几次,喂给崇仁一粒回阳老参丹,用天元气化开药效,看他脉象渐趋平稳,我稍稍安心,c控着璨穹自树洞内向外打出几个通气用的隐蔽小孔后,双掌齐出,分贴于他x口膻中和背后灵台两x,全力以赴得运功通脉为他医治起那陈年心疾来。 天元气本就是最接近天地灵气的纯厚内息,纵然是纠缠多年的沉屙顽疾,在我全力施为下,也定能好转痊愈。何况…思及与白墨的种种,我对眼前人儿更是多了几分怜惜,为了让这比起他的胞哥心思x子都温顺几分的少年有能力自保,我又在他体内丹田处留下了两成的天元气,旋转温养,即使不喜武功不加修炼,起码也能留存着,对身体强健有好处不说,还能应付一下可能的突发状况。 不知过了多久,我撤掌收功。这才发现自己一番施为,衣衫已经湿透贴身,洞内雾汽腾腾的,好不潮热。外面怕是已到烈日当空的中午时分。 刚要抹把汗水,一只莹白的手轻轻抚上了我的额头,过我的脸颊,在我的唇处一点一点得碰触着,流连忘返。丝丝缕缕泄照进来的阳光中,面色透出几分健康红润光泽的崇仁,正咬着唇,痴痴凝望着我。 “你觉得怎样了?”我拉住他的手,习惯x得搭上他的脉察看。不错,沉稳而有力,再细细调养几日,怕是身子不会比头熊弱到哪去了。 我放心得笑笑,心神一松,又是追踪毒王蛊又是打洞救人的折腾了半日,自己有些虚耗过度的身体顿时软了几分,我顺势前靠,吻上那还在兀自发愣不醒的人儿的娇粉面颊。 崇仁啊的一声低呼,身子颤动得厉害,“你、你…我,这不是在做梦么?…” “什么做梦?!仁儿,你莫不是忘记了几个时辰前咱们两个才…”瞧他捂着自己的脸低了头去,我心头咯噔一下。不会是之前的惑术没全解开,又或者方才的疗病不当,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吧?! 忍住心间的惶惶不安,我捧起他的面颊。左瞧右瞧,触触额头,脸蛋,一切正常,除了因为之前的春风“半度”,眉目间隐隐添得的一丝妩媚,一切正常才对。只是… 崇仁抚住我的双手,一双温和如玉的眸子慢慢湿润,“倘若不是梦中,你、你又怎会说出喜欢我的话来…” “梦里…么?”我吮住他的唇,辗转反侧,极尽温柔。 “唔……”有了昨晚的初次经验,虽还略显羞涩,情到浓处,崇仁还是下意识得环住了我的颈,柔顺得张开嘴,和我齿舌叩和着,痴缠一处。 良久,我与他呼吸不稳的分开。擦拭着那被吻吮的有些红肿的嘴角垂落的一缕银丝,我又好气又好笑得盯了他,四目相投,“仁儿,这下你可醒了?” 眼眶中的泪珠滚动摇晃着,却倔强得不曾落下。一眨不眨得瞧着我,崇仁脸颊上浮起两抹红晕,“苏子?” 一吻过后原已缩回颤颤着紧握的双拳,改揪了我的衣袖,改攀上了我的肩膀,紧接着又是一声带着哑的“苏子!”,双臂双腿,整个的人,崇仁扑了上来,藤蔓一般,紧紧缠绕住了我。 “我想你!…梦里总是看不到你!…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你说你也是喜欢我的…我,我好开心!”泪光滑落的刹那间,他那总是微倦的蹙眉舒展飞扬,眉梢掩不住的喜色盎然。 崇仁念叨着,抱住我,又推开我,瞧着我,又抱了我,重复数次,忽然结巴着闭眼撅嘴,“我,我…再亲亲我…象梦中那般…” 这家伙!我抿嘴笑起。心头不期然的一阵刺痛,脑中那张妖j般的邪魅面容和眼前这张谪仙般的绝美容颜重合。 紧揽住崇仁的腰,我狠狠得攫住他微启的娇红唇瓣… 一张镜,两面无双色,暮中的纠葛,昼中的爱怜,逃不脱。 天涯路,殊途幽明分,不得忘的人,相随总一世,情难圆。 忘忧峰,云水慵懒卧,几多他纷扰,几多自悠得,家归暖。 ****************我是下卷片断预告的分割线************** “小非,董孝贤是你们隐阁卫的人?!”我又惊又喜。 “…蛊虫可灭,但这老头儿中蛊时日已久,又兼受牢刑,年老体弱,毒入肺腑骨血,无法再救了。”麦当劳也摇头晃脑得叹气说道。 “文露往日的所作所为,属下已记录在册…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出手相助属下的家人脱困,属下死也瞑目了!”董孝贤磕头说道。 “文霜!你…趁我前赴南方州郡平息军队哗变之际,兵围皇城,逼g太极殿前,怎么对得起你的母皇,对得起我?!” “文霜她好歹是陛下的骨血…若要让我走的安心,不要为了我杀她报仇…” “好孩子,莫要伤心。人寿几十载,总是会死的…我最放不下的人是你,辞了官,走吧,这朝堂不适合你…” “…我原以为自己心里边儿的人一直是霜儿,可后来…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她是个好姑娘,可我配不起她…” “我、我喜欢的姑娘…苏子,我喜欢的人是…唉!”一声叹息,他的手无力得垂下。 满手是血,他的血。我颤抖着,从他渐渐冷下的怀中掏出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来,打开。 简单几笔,形神具备,勾勒的是他… 他喜欢的人,是……我!!! 人已远去,泪血已干。 将册子摔落阶前,我看向御座上的人。“文露,收手吧!纵然你如愿除去了文霜,纵然你找来了那个不知所谓的天隐圣者做国师压阵,纵然你能再次用蛊控制群臣,又怎能堵得住这天下的悠悠众口。” “藤原上清!你放开我!那骷髅老头约见的人是我!他抓了墨儿他们啊!蛊王蛊和黑煞蛊融合,便是再厉害我也要去的!” “藤原上清,你干什么…你这混蛋——!” “苏子,”墓碑前,白墨拉起我的手,低声说道,“时辰不早了,大哥他们等着呢,走吧。” ~~~~~~~~~~~~~~~~~~~~~~~~~~~~~~~~~~~ 看看章节卷目,第二卷有点儿长了,加上文还有的拖(正文大概十来二十几章吧,加上美好番外若干,如果亲们能忍受,还有yu望再看的话= =!)~~`所以某只打算到此再分一卷。 还有ps事先声明一下,那个…某只决定还是按照自己先前的思路写文,结束卷可能会…悲喜交加。不忍的亲们到时候可以跳过等看番外哈! 第一百零八章 痴恋得偿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