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部分阅读 书快书快,看书最快!书快电子书论坛: 附:书快电子书论坛 ☆、第001章 抓阄抓来个病西施 盛夏的午后,知了疲乏的趴在粗糙的树干上,喧嚣着难忍的炎热。参天的巨树枝繁叶茂,尽情舒展的绿叶承接住了金色的阳光,投下了一片的荫凉。 树下,几名衣着华贵,卓尔不凡的男子正围成了一个圈,一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一般。知了的声音似是又高了许多,不知疲惫的鸣叫着。风吹过,翻飞了暗纹提花的锦袍,带着一丝夏荷的清雅淡香,竟是令那知了的鸣声也小了下去。 “咱们……真要这么做?”说话的,是这一群人里年纪最小的少年。大约十岁的年纪,稚气未脱的面上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着,满是忧郁。 “只能这么办了。”回答他的男子,面容与他有着六分的相似,一头墨发一丝不苟的全数收入了头顶的金冠之中。他面色沉稳,透着一股子温文儒雅的气息,可那挺直的鼻,微凉的薄唇,却又令人觉着此人必是杀伐果决之人。 “八哥,你说呢?”那少年仍旧是有些犹豫,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右手旁的男子身上。 被少年称作八哥的男子约莫二十五上下的年纪,一身小麦色的肌肤,名贵的锦缎下包裹着的是昂藏健硕的身躯,他眼若星辰,眉似飞剑,鼻若悬胆,薄唇抿成了一道凉薄的弧度。仅是负手而立,一身尊贵的气势便令人无法忽略,一身广袖华袍随风飞舞,远远望去,当真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 “六哥以为呢?”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少年,而是将视线转向了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 “……”被唤作六哥的男子一身儒雅的白色衣袍,袖摆处隐隐还见得泼墨般恣意却又内敛如华的墨竹。他一双凤眼狭长而深邃,此刻像是蒙了一层迷蒙的水雾,心思早已不在此处,只是随着那视线不知延伸到了何处。 “八弟,这问题你问六弟不等于白问吗?谁都知道六弟向来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这凡尘俗世他怎会费了心神去想?”最初回答少年问题的男子低笑着开了口,仅是看上去,他怕是这一群人中年纪最大的了。 “四哥以为如何?”被少年称作八哥的男子犹不放弃,将希望投向了另一个同样一直沉默的男子。 那男子面色冷硬,神情冷漠,面容与这八哥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却是多了份孤高冷傲,让人不敢任意亲近。 “既然非要选出一个人不可,那这等法子自当是最为妥当。”他沉默了一会儿,擦缓缓地开了口。那声音,就如同他的人一般,寒凉的让人想起了深冬的大雪纷飞。 “既然都没有意见,那么就开始吧。”年纪最大的男子总结的说道,颇有一锤定音的意思。他丝毫不顾虑那八哥一脸苦瓜的模样,笑着拿起了被他们围在中间的竹筒,那竹筒中,赫然是插着几根竹签。 男子扬了扬手中的竹筒,竹签随之晃动发出了哗哗声,“这法子可是最公平的,先说好,一切都是天意,无论结果如何,皆不可有怨言。” 几人有志一同的点了点头,一个个面色沉重,如临大敌一般的伸出手,慎重的抽出了自己选择的竹签,然后—— “啊——”挫败的低吼了一声,被称作八哥的男子此刻撞墙的心都有了。那尾端明显有着红色标记的竹签,就在他这壮绝的吼声中干脆的断裂成两半。 四周的人都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神色,那最年长的男子一只手掌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薄唇扬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八弟,此乃天意,不可违。” 男子抬起头,看到对方一脸得瑟的笑容,才恍然发觉,这次居然被自个儿的亲兄弟算计了!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男子的心中早已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双眼一闭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 “小姐,小姐!出大事啦!出大事啦!” 一阵急促的奔跑声由远及近,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翠绿窄袖衣衫,梳着两个娇俏可爱双环髻的小丫头,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看是什么事儿,能把你急成这样?”原本斜卧在藤制软榻上的女子闻声缓缓坐起了身子,有些好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停喘着粗气,面色涨红的小丫鬟,轻轻摇了摇头。 这丫头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毛毛躁躁的子? “小姐,这回真是大事!”小丫鬟见自家主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压根儿就是没重视她的话,免不了有些不服气的跺了跺脚,“方才奴婢路过前厅,可是见着宫里头的公公来了咱们府里,老爷正跪着接旨呢。” “不过就是接个旨,有何好大惊小怪的?”女子淡淡瞥了一眼那小丫鬟,随手端起了身旁矮桌上还冒着丝丝凉意的冰镇酸梅汤,毫不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这若是一般的百姓人家,宫里来人宣旨,那自然是天大的事。可这儿是什么地方?这是先皇御笔亲封的威武护国公的府邸,三代世袭的爵位,自然是尊贵无比。别说是宫里来个人了,那家中供着的免死金牌,就是连当今的圣上,都是要给上三分的薄面。 “小姐,这回的圣旨那可是与平日有所不同的。”那小丫鬟微微扬起了下颚,像是有些显摆一般,一脸的故作神秘。 “哦?那你说说,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不同?”女子对于她的态度,也不见恼怒,依旧是端庄优雅的品着手中的冰镇酸梅汤。那冰凉凉的触感一入了口,便是顺着食道滑入胃中,沁凉的触感霎时间扩散至四肢百骸,驱散了心中燥热的暑意,令她舒服的眯起了眼。 看着自家小姐终于是对这话题起了兴致,小丫鬟更是卖力的将自己方才无意中听到的大事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全说了出来。 “奴婢身份低微,只是远远站着听了个大概。但是那赐婚二字,奴婢可是听得真真的,一字不漏,千真万确。小姐,陛下这是要给您指婚了呢。”小丫鬟越说越兴奋,到最后竟是目露神往,忍不住幻想着未来姑爷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赐婚?”女子原本流畅优雅的动作终于像是有了片刻的停顿,她微微一扬如淡烟远山一般的黛眉,唇畔的笑意似是带上了些许的意味深长,“陛下这是改行做起了月老不成?连护国公府的姻缘都要插上一脚。” 小丫鬟给吓了一跳,原本还泛着红润的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她紧张的四下望了望,确定了这四周除了自己和小姐以外,便是没有了别人,这才心下松了口气,有些后怕的拍着胸口,说道:“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给人听了,那是谋逆的大罪!” “怕什么,家里还有一块免死金牌供着呢,正好可以拿来用用。”女子一脸无所谓的放下了手中已经见底的白玉瓷碗,站了起来,仔细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这才开口说道:“走吧,去问问爹爹这陛下给我指婚的夫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大开的窗棂落在了她的身上,窗外密密的湘妃竹令着这阳光都带着淡绿的色彩,清新的竹香伴着清风徐徐入室,吹散了夏日的闷热。女子一身白绫长裙,淡烟色的薄纱罩在外面,宽大的玉石腰带将她的盈盈细腰束起,勾勒出了傲人的身段。她梳着娴静淡雅的少女发髻,垂于颈后的青丝如瀑般直垂过腰间,与那裙摆纠缠在了一起,光华如缎,柔顺如水,已是分不清这究竟是乌发与白绫的痴缠,还是黑缎与白绫的相衬。 这便是护国公府唯一的嫡出小姐——唐水烟,也是护国公捧在掌心的明珠。 她仅仅只是往那边一站,亭亭玉立的身影便是如同冰山上最美丽的雪莲花一般,美丽的令人移不开眼,温润柔和的气息带着拂去夏日燥热的清凉,让人下意识的想要与之亲近。 小丫鬟一瞬间看得有些失神,怔怔的愣在那里。哪怕是看了十几年,她依旧是会时不时的迷失在自家小姐那一身淡雅的气质之中。 唐水烟很美,那张脸可谓是倾国倾城,可是她最吸引人的,还是那自然散发出的舒心的气质,那份淡雅从容,甚至盖过了她的美貌,令人心驰神往。 “发什么呆呢,走吧。”有些好笑的轻拧了一下小丫鬟的俏鼻,蓝烟轻轻一个转身,便是摇曳着一室的光华,徐徐步出了房内。 赐婚?刚好,那就嫁了吧。也省得爹爹天天在耳边念叨,她的耳朵可是都要长茧了。 至于夫君是谁,唐水烟自然是不担心的。这一代的护国公一生为国,她的三名兄长更是为了皇室献出了年轻而宝贵的生命,作为护国公府唯一的独苗,那金銮殿之上的皇帝自然是不会亏待了她。否则,那就是令满朝的文武寒了心。 …… 京城这两天,可谓是热闹非凡。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那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话题,便是近期刚张贴出的皇榜。 天之骄子的八王爷司儒墨将在三个月后迎娶名不见经传的护国公府嫡出小姐唐水烟。 这消息刚一出来,便是在整个京城里炸开了锅。那众多待字闺中的女子们各个是哭湿了绢帕,为着这八王爷娶妃,而新娘却不是自己。而那些个器宇轩昂的男儿郎们,也是一个个都纷纷扼腕叹息,为着这八王爷竟是娶了那护国公府的小姐。 为啥呀? 若是有人这么问了,那一定是会被鄙视的。而且,那周围一个个闲得受不了的人,便会对着你劈头盖脸的进行一场声情并茂的讲解。 八王爷,那是谁啊?那是皇城里最耀眼的一颗明珠。此人生得俊逸不凡自是不必说,更是文韬武略,才华横溢。那是自打儿出生起,便被皇帝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儿上的人物。你说这么一颗明珠,众多少女的梦中情人,怎么就被一纸赐婚给稀里糊涂的定下来了呢? 而且,那对象竟然还是护国公府的嫡出小姐。 对于这护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众人一直以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传说,这唐大小姐情骄纵,无才无德。府中下人稍有个什么错处,或是她大小姐的心情不好了,那边是直接打杀了去,手段狠辣,恶毒至极。 传说,这当年护国公夫人怀着大小姐时,被敌国的细作下了毒。这唐大小姐打从娘胎里出来起身上就带了奇毒,整个人那就是泡在了药罐子里长大,整日名贵药材的供着。就是这样,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得过今年冬天。 谁愿意娶一个用名贵药材吊着命,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的女子回家做娘子呢? “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唐小姐指给了八王爷。”有人压低了声音,愤愤不平的说道。 “闭嘴!圣意岂是你我能够任意揣测的,小心惹来杀身之祸。”他身旁的人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有没有官府的人。 “唉,不知道八王爷现在是个什么心境……”另一桌,一个文人模样的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满面的同情。 整个茶楼内所有人均是面色一怔,许久之后无不摇着头,发出了一声惋惜的绵长叹息。 “唉……” …… ☆、第002章 竟是个风流王爷 原本因着八王爷娶妃的消息而一片愁云惨雾的京城,这几日又重新恢复了活力。那些个倾慕司儒墨的女子们纷纷置办起了胭脂水粉,华美的衣裳一件接一件的做着,精美的钗饰一样接一样的买着,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对镜红妆。 能让那些个痴心的闺阁千金重新振作起来的,自然也只有天人之姿的八王爷司儒墨。自从皇榜张贴出来之后,没几日的功夫,便有消息自八王府中传出: 那曾经不让红颜近身的八王爷,竟是要纳妾了! 京城的百姓纷纷表示理解,圣恩之下难免会生出些个怨偶,更何况这对象还是护国公府的唐大小姐呢。甚至有人恶劣的猜测着,那唐大小姐病怏怏的破身子,怕是连洞房花烛都撑不过。八王爷正值年轻气盛,又是那样的优秀,哪能受得了这种委屈啊!还不如多娶些美娇娘回府,至于正妃,就当个活菩萨供着算了。 石榴一脸愤慨的向着唐水烟说着这些日子里,京城中的那些个流言风语,末了还无比愤怒的挥了挥小拳头,“小姐,这八王简直是太过分了,根本不把您放在心上嘛!” 唐水烟倒是淡定的很,她轻捻了一粒晶莹的葡萄,放到了嘴里,莹白的贝齿轻轻一咬,那甜甜的汁液瞬间盈满了口腔,带着冰镇过后的清凉。舒服的眯起了双眼,唐水烟轻轻往后一靠,夏日午后的清风穿过密集的竹林,带着特有的清香吹过,无比惬意。 看着唐水烟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石榴的心底蓦然生出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来,“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吃葡萄?” “天头这么热,吃些葡萄才好消暑呀。”唐水烟微微一笑,又捻起了一粒葡萄,递到了石榴的面前,“小石榴,你也吃一粒,消消火?” 石榴一瞬间就迷失在了这温雅的笑容里,她迷迷糊糊的伸手接过了葡萄,送入口中,直到那冰凉的甜汁破皮而出,才猛然回了神,“小姐,您又敷衍奴婢!” 轻笑出声,唐水烟看着石榴涨红的小脸,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哪儿敷衍你啦,给你吃葡萄消暑还不好?” “小姐,八王这样不顾您的感受,您就这样忍下了?这还没过门呢就这样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石榴一脸的愁云,自家小姐格温柔,花容月貌,更是才情出众,那八王怎么就偏是听信了京城里那些没根没据的传言,这样对小姐呢! “石榴,这娶妻纳妾本就是天经地义,我若是要去管,别人只会说护国公府不会教女儿,八王娶了个悍妇,落不到什么好。”更何况,她也不想管。对唐水烟来说,与司儒墨的婚约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罢了,又能让一直操心她婚事的爹放下心来,何乐而不为? 至于司儒墨心底是怎么想的,那可就于她唐水烟无关了。只要他别来惹到她,她也不会去随意干涉他的生活。 “那小姐就这样任人欺辱了?”越想越为唐水烟不值,石榴忍不住就红了眼眶,那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儿,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 看着眼前这单纯的为自己担心的石榴,唐水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怜惜她为自己着想的心意,便是多解释了几句,“这娶妻纳妾本就是爷们儿的事情,我一女子,更何况还未过门,哪能管了去?我们只要过好了自己的日子,其他旁的都是次要的。” “小姐,您就是太心善了。这往后王府里的侍妾们多了起来,若是让人欺负了去,可如何是好。”石榴说着说着,那眼泪珠子就真的掉下来了。此时的她早没了最初为唐水烟高兴的劲头了,只觉得那八王着实没有眼光,放着自家小姐这颗明珠不要,竟还要去找那些个庸脂俗粉! “欺负?”唐水烟柳眉轻挑,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意味深长。这世上能让她唐水烟吃亏的人,怕是还没从娘胎里出来呢,“那也要看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最后那一句说的极轻,带着些不属于夏日的寒凉。石榴光顾着心疼唐水烟了,也没听个仔细,便问道:“小姐,您刚才可是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那八爷打算何时纳妾?”唐水烟云淡风轻的一笑,顺口一问,倒也并不是真的很挂在心上,可石榴下一句话,就让她瞬间坐直了身子。 “听说是要与您一同进门呢!现在京城里都在说,小姐还未过门便被不喜,这就是日后成了婚,怕是也要备受冷落呢。”石榴越想越气,若是现在司儒墨站在她面前,保不齐她会直接扑上去将那个已经在她心中被定义为花心风流的八王爷给撕碎了。 “同一天?”唐水烟冷笑一声,周身陡然散发出阵阵怒意。好,很好啊!他司儒墨果真是不愿成婚,又不想得罪皇帝,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逼她退婚? 正妻与小妾同一天进门,那分明就是没有将她唐水烟,甚至于这偌大的护国公府放在眼里。司儒墨此举,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护国公府的脸面上。 “是啊,小姐,而且听说今儿个,那些个想要进府的狐媚子都去了王府,八王就要从里面挑出几个当妾呢。”石榴说的那是咬牙切齿,那些个还未谋面的,爱慕司儒墨的千金们,在她的眼中早已打上了狐媚的烙印,“奴婢当初真是看走了眼,还以为皇上指给小姐了一个痴情的姑爷,没想到竟然是个风流王爷!世人当真是被他之前的模样糊了眼睛!” “爹怎么说?”唐水烟淡着嗓音,有些听不出情绪。 “老爷还不知道呢……素日里老爷最是疼爱小姐,这若是知道了,怕是……”石榴话未说完,意思却已经是异常明确。护国公对唐水烟的疼爱,这府中的下人都看在眼里,也因此,至今没人敢将这个消息告诉年事已高的护国公,生怕他一时怒极攻心,气病了身体。 怒极反笑,唐水烟从容优雅的站起了身子,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摆,广袖轻轻一挥,说道:“石榴,和管家报备一声,就说我要去一趟八王府。”她可以接受他纳妾,可不代表,可以忍受他不尊重她这个正妃,不尊重这护国公府。 “小姐,您终于要去赶走那些狐媚子啦?”石榴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有些惊喜的说道。她可是坚信着,这八王只要见着小姐一面,必定是能发现小姐的好来。 “人家都如此大张旗鼓的弄得人尽皆知了,我再不去,岂不是辜负了八爷的一番心意?”唐水烟娇柔一笑,便是万千的风华。可那眼底的寒意,如同三九寒冬,让一旁的石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石榴突然觉得,她家小姐好有气势啊,比那平日里娇柔的模样更加美丽呢!那些个女人,怎么能和她家小姐相提并论!? …… ------题外话------ 先占坑……码字存稿g,不出意外8月8日起正式更新,请大家多多收藏多多支持!嗷! ☆、第003章 都是名满京城的人物 八王府门前,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那些个宝马香车载着娇滴滴的美人,纷至沓来,羡煞了旁人。 偏厅里,一张梨花木深色长案上堆满了如山的卷轴,还有几幅摊在桌面上,隐隐可以窥见画中之人的娇羞,那一举扇一转目的风情,衬得四周胜放的牡丹都好似黯然失色,当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这样的画轴,还有好几副,零散的摆在案上,其中的美人各有风情,却好似丝毫不受到主人的重视。 “八哥,你当真要从这里面挑几个纳入府中?”十王司儒风坐在窗边,十几岁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他很没有形象的靠在一旁的矮几之上,手中故作风雅的拿着一柄折扇,不停地晃啊晃。 司儒墨眉头紧锁,他自然不是要真的将这些女子纳入府中的,此举不过是逼迫护国公府退婚罢了。想那护国公镇日将那女儿当做掌上明珠一般捧在心尖儿,此等委屈,必定是不会让她受了的。 只是这几日过去了,怎么护国公府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 似是看出司儒墨的疑惑,司儒风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八哥,别想了。那护国公前些日子领了父皇的密令,这会儿怕是还在离京城百八十里外呢。”他顿了顿,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司儒墨,继续说道,“护国公怕是赶不及了,可这府内的姑娘小姐们,却也是等不得了……八哥,你今天可是一定要选出几位啊。” 不然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本王自有分寸。”司儒墨两道剑眉狠狠地拧在了一起,目光挣扎的投向了桌案上那如山一般高的美人图,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有些认命的随意抽出了几幅,甚至连看都没看,就往前一丢,说道,“就这几个吧。” 司儒风凑了上去,看着桌上那被抽出的画轴,啧啧了两声,才转过身看向司儒墨,道:“八哥,你这可是考虑清楚了?” 一瞬间的,司儒墨有些迟疑,还未等他开口,门外竟是传来一片马蚤然。司儒墨本就烦躁的心更是一团乱麻,脑中甚至出现了嗡嗡的声响。他不耐烦的开口问道:“外面究竟是因何事喧哗?” 那屋外伺候着的奴仆也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回王爷,是……是……是唐小姐来了。” 唐水烟? 司儒墨先是一怔,随即一抹笑意忍不住便是爬上了嘴角。他就知道,这未成婚先选妾,还是与正妃同一日进门,搁谁身上,那都是难以忍受的。更何况,是这骄纵任的唐大小姐? 转身推开房门,司儒墨也顾不得那桌案上那些个美人图,脚下生风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朝着正厅走去。 “八哥,儒风也想一同去见见皇嫂呢。”司儒风眼珠子一转,也紧跟在了司儒墨的身后,打算去瞧个热闹。 他对这个“名满京城”的皇嫂,可是当真好奇得紧! …… 唐水烟甫一踏入正厅,浓郁的脂粉香气便迎面扑来,尽管有着轻纱覆面,仍旧是被呛得咳嗽不止。 “小姐……”石榴担忧的看着唐水烟,扶着她的手也忍不住紧了一紧。这京城的传言里,只有一样却是事实——唐大小姐的身体,那是真的很不好。 “我没事。”拍了拍石榴的手,唐水烟微微一笑,“扶我坐下。” 一旁机灵的奴仆急忙引着唐水烟行至上座坐下,尽管自家王爷对这位未来王妃不喜,可护国公府的势力放在那里,却也是怠慢不得的。 唐水烟款款落座,一双美目看向那些或带着好奇或带着鄙夷的打量目光,忍不住挑了挑眉。这八王爷的号召力果真不一般,环肥燕瘦,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全了! 而那些女子们,也都轻举着宫扇,偷偷注视着这位未来的王妃。她轻纱覆面,看不清容貌,可单就那露在外的一双猫儿一样慵懒的双目,便是泄露出了万千的风情,让人忍不住心中敲响了警铃。 拥有这样一双眼的女子,怎会是如传言一般的无盐之貌?! “八王爷、十王爷到——” 就在这一室暗潮汹涌,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门口的小厮提着嗓子,打破了满屋伪装的平静。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门口,随着一阵珠帘打起的清脆声响,隔着绢制的巨大屏风,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跨入了屋内,从那屏风的缝隙中,还隐约可见金线勾勒的祥纹踏云靴。 想必这就是名满京城的八王爷司儒墨了。唐水烟暗暗想着,又将目光投向了他身后的十王。从身形上看,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脚步轻盈还带着些许的懒散。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司儒墨的身后,怕是极其仰慕这位皇兄的吧。 收回目光,唐水烟自座位上站起,任由石榴扶着来到屏风前,隔着那一道朦朦胧胧的屏障,对着司儒墨的方向盈盈一拜。 “水烟见过八王爷、十王爷。此番不请自来,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那些看着司儒墨身影便目露痴迷的女子们也纷纷回了神,连忙福了福身,“奴家见过八王爷、十王爷。” 那八王,果真是比传言之中更为俊俏倜傥,仅是映在薄绢上的身影,便令人失了心神。思及此,那些个女子们纷纷面露娇态,两颊一片酡红。 司儒风的目光一开始便落在了唐水烟的身上,隔着一道屏风,她的柳腰纤细,盈盈不堪一握,单薄的身体仿佛一阵清风都能吹跑了似的,便凑到了司儒墨的耳旁,压低了声音说道:“八哥,这唐家小姐果真如传言一般,身子娇弱得很呢。” 轻哼了一声,司儒墨只是淡淡的横了一眼身旁的小十,示意他少说话,又看了看眼前那些个风姿绰约的身影,目光并未在唐水烟身上多做停留。 “唐小姐来本王府邸,不知所为何事?”司儒墨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磁,直说的人四肢酥麻,面红心跳。 看着四周一个个羞红了脸的小姐姑娘,唐水烟不禁冷冷一笑,可那声音却是听着柔似春水,娇娇弱弱,“回王爷,水烟这是听说了王爷今日选妾,便是想着日后都是一起服侍王爷的姐妹,来打个照面也是好的。” “哦?唐小姐真是有心了。”司儒墨原本微扬的唇角突地拉成了一条直线,面色有些发冷。 这唐水烟,怎的和传闻似是略有不同。 嘴角一抽,司儒风忍了许久才没让那笑意冲出喉咙。他看了看屏风上映着的绰约身姿,再扭头看着司儒墨冷硬的俊脸,眼中满是兴味。 这二人都是名满京城的人物,今日对上了,必定是精彩万分,他定要好生瞧着,回头学给爱看热闹的太子哥哥听。 …… ------题外话------ 码字存稿中,近期大概2天一更的速度,待到8月8日恢复日更哦》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部分阅读 严的黑色车身上挂着四盏琉璃宫灯,几名带刀侍卫站在四周,木然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两名守在一旁的宫人见着陈公公并着唐水烟出来了,连忙行了一礼,拿出了云锦做的脚凳,摆放在马车前,恭候着唐水烟进入马车。 唐水烟扶着宫人的手臂,如同春风中柔软的杨柳,踩着脚凳进了宽大的车厢之内。宫人见她进去了,便打算放下那用菱纱做成的车帘,却不想被唐水烟伸手止住了。 “我的婢女还没上来呢。”她柔柔一笑,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候着的石榴,道,“快上来吧。” 石榴应了一声,一只手提着裙子刚准备上去,却不想被一旁的陈公公拦住了。 “唐小姐,今儿个皇后娘娘召见的可只有您。”不卑不亢,陈公公扯着嘴角,话中却是不留丝毫婉转的余地。 石榴有些着急的看着唐水烟,她家小姐身体那样娇弱,若是皇后真的怪罪了,她不在身边,连个替罚的人都没有,可怎么办啊! 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唐水烟冲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她的菱唇嗡嗡了几下,一双猫眼灿若星辰。石榴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明白了唐水烟的意思。她敛下眼,恭敬地行了一礼,低着的头看让面朝着她的陈公公看不清表情。 “小姐体弱,一路上有劳公公了。” 陈公公轻“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石榴,转过身随意摆了摆手,那打着车帘的宫人便是将纱帘放下,外面的世界瞬间变成了一片奶白色的朦胧。不知谁轻扬起了马鞭,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巨大的车轮开始缓缓地滚动,压着青石路面发出了吱嘎的声响。 这边是,朝着皇宫去了。 直到马车过了远处的转角,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后,石榴才抬起了头,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她早已不复方才的沉静,慌慌张张的跑回了府中。 若是真的在宫中出了事,那便只有这个法子能救小姐了! 几乎是与石榴转身入府的同一时间,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转角纵身凌空而去。皇后宣见唐水烟的消息,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在马车刚刚穿过九重宫门的瞬间,便传入了那人的耳中。 只见他拿着笔的手微微一顿,浓密的剑眉似是微微一拧,“看清楚了?是凤栖宫的马车?” “回王爷,属下瞧得非常仔细,确实是凤栖宫的马车,就连皇后娘娘身边的陈公公,也是一并在了的。”那人一身的黑色,只余下一双狭长的眼露在外面。他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放在心口处握成一个拳,低垂着头,毕恭毕敬的答道。 “哦?那她可有什么反应?”停顿不过是刹那,那人手中的笔又再次如行云流水般优雅,如龙飞凤舞一般张狂的字体跃然于纸上。 “唐小姐几乎不曾说话,属下愚钝,并未看出什么端倪。只是她那婢女在马车走远后,便慌慌张张的进了府,只是不知究竟是为了何事。”黑衣人像是有些困惑,那叫做石榴的婢女显然是受了唐水烟的嘱托,可他当时距离甚远,只看到唐水烟似是唇角微动,可具体说了什么,倒真是不知道,“属下无能,还请王爷恕罪。” 那人一把丢掉手中的笔,飞溅的墨汁有几滴站在了他宽大的衣袖上,像是几朵墨染的梅花,骤然绽放于白绫的雪色之中。 “你下去吧。” 那人话音刚落,原本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便如同被风吹散的一缕黑烟,只不过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几圈后,才终于停下了脚步,冷冷的哼了一声。 “来人,替本王更衣。本王要进宫。” 唐水烟,就让本王瞧瞧,你到底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第006章 怎么全进宫了 这是唐水烟第一次进宫,她身子娇弱,往日就是有宫宴,也都是留在护国公府内,远远地望着巍峨的皇城,不曾涉足半步。 微微掀起车帘的一角,汉白玉的地面亮如明镜,一尘不染。朱红色的宫墙一片连着一片,就像是一道道不容侵犯的屏障,又像是一个画地为牢的界限,将尊贵的天子紧紧围住。琉璃瓦折射出七彩炫目的光芒,让她忍不住微微眯起了双眼,飞撬的檐角上坠着碧玉做的风铃,一阵风吹过发出叮当的声响,煞是悦耳。嘲风兽端坐在殿角,呲牙裂目的瞪着这广褒的皇城,殿下宫人低垂着头,排成一列匆匆走过。每个隔数十步,就有两名带刀的侍卫,空洞着眼神站在那里。 皇宫是拥挤的,它承载了太多人的悲与喜,哀与乐,它也同时是空旷的,连此时的车轮之声,都显得那样的巨大,在空荡的宫道上一阵阵的回响。 轻叹了口气,唐水烟放下了车帘,不愿再看一眼。她的父亲为了高贵的皇室,一身鞠躬尽瘁,以至于冷落了发妻,让歹人有机可乘,害死了她的娘亲,也在她的身上种下了难解的毒。而她的三个兄长,也均是因着那一颗赤胆忠心,将年轻的生命留在了这座宫殿之内。 她知道,一直都是知道的。无论她的背后有着怎样的势力,无论她的手上握有多少秘密,在绝对的皇权面前,也不过是螳臂挡车,不值一提。 世人都说她唐水烟凭着护国公府的功绩好命的许给了八王爷,从此不愁婚嫁。可谁又知道,她唐水烟打心眼里和司儒墨一样,不情不愿? 或许是又快到了十五,她才变得这样的感伤易愁,那些平日里藏起来的脆弱好像是一股脑儿的全部跑了出来,就如同这夏日的午后一般,闷热的让人窒息。 就在唐水烟出神的胡思乱想的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一名宫人掀开了车帘,道:“唐小姐,请换乘轿撵。” 前方就是后宫,高大的宫门上足足钉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拳头粗的门钉,唐水烟收拾起有些烦乱的心思,踏出马车的瞬间,只觉得青空之上的烈日那样刺眼,一阵头晕目眩毫无预警的袭来,便是软软的向旁倒了过去。 “唐小姐!” 宫人慌忙扶住唐水烟,担忧的看着这个柔柔弱弱的唐家大小姐,未来的八王妃。一旁的陈公公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道这唐水烟果真如外界传闻一般,身子骨弱得实在是不像话。这样一副身子嫁给八王,可还真是委屈了那位龙章凤姿的皇子。 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了这突如其来的不适。唐水烟一抬头,就看见了一脸担忧的宫人,那眼底的忧虑是切切实实的,可却不是对着她,而只是害怕她有个三长两短,而连累到自己。红唇微扬,高门贵女的优雅如同春日的湖水一般柔软,又如夏日的清风一般沁凉,哪怕是同为女子的宫人,都忍不住一阵脸红,不敢直视。也因此,没有瞧见唐水烟那双猫儿眼中的寒凉,“不碍事的,许是马车内有些闷热,这才有些晕眩。吓着这位姐姐了,是水烟的不是。” 见惯了贵族千金的骄纵跋扈,没想到唐水烟竟是如此的知书达理,那宫人显然也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唐小姐哪里的话,真是折煞奴婢了。” 陈公公也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抹赞许。这唐水烟的格,似是并不如外界传闻的那般不堪,心中也不禁对她有了一些好感。 “唐小姐,您且先上了这轿撵,奴才先行一步,向皇后娘娘复命。”陈公公行了一礼,又吩咐了宫人好生照料着这金贵的主子,便转身离开了。 而后唐水烟也在宫人的搀扶下上了辇,眼前厚重的宫门缓缓打开,历经风霜的门轴发出了吱呀的声响。轻巧的轿撵穿过高耸的宫门,很快便消失在了重重的宫墙之内。 几乎就是一前一后,掌心翻为手背的瞬间,一辆雕着皇室纹样的轻巧车辇在侍卫愕然的目光下,也穿过了宫门。 “今儿个什么日子,竟是一个二个的都进宫了……”守门的侍卫有些惊愕的喃喃道。 他一旁的同僚连忙捅了捅他,低声喝道:“主子们的心思可不是我们能揣测的,小心被人听了去,到时……”那人伸出一只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让那自语出声的侍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有些后怕的闭紧了嘴。 四周恢复为了一片的寂静,只余下那蝉鸣声,一阵一阵的,不知疲惫的喧嚣着。 …… 司儒绝今儿个,早早的去了凤栖宫请安,之后便寻了个由头,赖着不走了。皇后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个儿子,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肉,她能不知道他打得什么心思吗? 不过是,打算瞧个热闹罢了。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皇后看了看天色,道:“都好些时辰了,怎么还没到?”她可是很期待这一天的,起了个大早等着,却迟迟不见人影,急得她的心和猫抓似的。 “母后,这从护国公府入宫,要穿过大半个京城,况且这唐家的小姐身体柔弱,相比也是快不了的。不如再耐心等等?”司儒绝倒是极其坐得住,他悠闲地品着手中的茶水,夏日的燥热好像一点儿也没有上他的身,那张俊逸的脸上,连滴汗水都没见着。 “那小陈子也该来回个话啊,这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的,岂不是要急死本宫。”皇后不停的摇着手中的宫扇,那风呼呼地吹着她两鬓轻垂的发丝在空中飞扬。 也不知是不是陈公公这人就是经不起念叨,皇后这边话音刚落,就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陈公公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司儒绝的瞬间有些错愕,随即便俯下身子,恭敬的磕了个响头。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行了行了,快来和本宫说说,那唐水烟究竟如何?”皇后摆了摆手,一脸急切的看着陈公公。 陈公公谢了恩,站起了身子,将方才自护国公府到宫内的事儿,一点一滴的都说与了皇后听。这边刚说完,便有宫人站在门边,恭敬的说道:“娘娘,唐小姐已经在宫外候着了。” 皇后听着陈公公的话,便更是对这个名满京城的未来儿媳好奇不已,一听她已经到了,急忙说道: “宣!” ------题外话------ 亲们看文记得顺手收藏一下嗷嗷!看着收藏数往上涨笑才有动力多多码字呀~\(≧▽≦)/~啦啦啦 ☆、第007章 这个皇媳很满意 “民女唐水烟,参见皇后娘娘。” 屈膝跪下,唐水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低垂下头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空旷的大殿。凤栖宫的正殿,并不如唐水烟所想象的那般奢华,简单雅致的陈设中却自有一份肃穆庄严,如同那坐在高位的皇后,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可那一身贵雅的神韵,就像是一块磁石,一旦瞧见了,就再也转不开视线。 在正殿的一角,距离皇后不远处,摆放着一个红玉雕成的屏风。巨大的整块红玉精雕细琢,衬上了精致的蜀锦,惹得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屏风,美虽美矣,也着实是个稀罕物,可摆在这正殿,摆放在那样的位置,却显得有些突兀。唐水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自屏风与地面的缝隙之间,瞧见了一双金线压纹的男靴。 屏风后有人。 唐水烟眼神闪烁,心中便是开始猜起了那屏风后坐着的,究竟是何人。 “起来吧。”皇后柔和一笑,丝毫不见方才急切的模样。她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唐水烟,那远山一般的淡烟黛眉,羊脂一般的肌肤,樱色的菱唇,娇弱的身形,谈吐之间尽是贵族嫡女的温婉可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越发的满意。此女子果真不似外界传闻的那般不堪,配她的八儿,刚好。 “来人啊,赐坐。” 唐水烟又是谢了皇后的恩典,这才坐了下来。之后一旁的宫人又端了些茶水点心上来,放在了她手边的桌上,精致的玉碟盛着时令的鲜果,大块的冰垫在盘底,散发着丝丝的凉意,褪去了些午后的燥热。 皇后关心的询问了唐水烟的生活,又说了些夏日消暑的话题,还问了问近期护国公的身子可还健朗,最后,才绕进了今日的目的。 “本宫听说,你前些日子去了小八的府邸?” “回娘娘的话,是有这么回事儿。民女擅作主张,坏了规矩,还望娘娘恕罪。”唐水烟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一闪而过的情绪。皇后宣她进宫,果真是为了三日前之事。看来,她是想要为自个儿的儿子出口气? 心底冷笑了一声,没想到这司儒墨竟是个输了就会回家找娘的软货! “你与墨儿本就要结成夫妻,怎么是坏了规矩呢。”皇后端起一旁的茶盏,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掩去了唇角的笑意,“更何况这事儿本来就是墨儿做得不对,倒是难为你了。” “民女惶恐。”唐水烟面色一变,似是有些受宠若惊,她站起身便是要跪了下去,“自古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民女没想惹王爷不快,还望娘娘明鉴。” “瞧你吓的,本宫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皇后微微蹙眉,只觉得唐水烟太过乖巧,子又软,又想到司儒墨那个臭脾气,只怕嫁过去了要受不少气,忍不住有些担心,心中的天秤便不自觉地倾向了唐水烟,“墨儿那脾气,本宫最是清楚。以后你嫁了进来,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可别忍在心里,都说与本宫听。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唐水烟一下就红了眼眶,她怯生生的抬眸看着皇后,眼中似是有着千万种的情绪闪过。皇后被她看得心下一动,缓缓走至她的面前,拉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的拍着,“你也是个可怜见的,日后都是一家人,与本宫便不要这般见外了。” 唐水烟心中有些意外,她本来是觉得,哪怕皇帝不降罪,可这司儒墨憋了气,皇后怎么的也要替他出一出。却不想到,皇后竟会站在自己这边。 屏风后的司儒绝脸上也划过一抹意外之色,这唐水烟好生厉害,不过是三言两语,便让母后的心偏向了她。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况且,你这般聪慧,正好可以管管墨儿那个臭脾气。”皇后想着那日司儒绝向她描述的情形,忍不住轻笑出声,“墨儿从小便被本宫和他父皇给宠坏了,有时候做事是冲动了些。这成了婚后,自然会收了心,你且安心。” 说到底,娘心还是偏向儿的。 唐水烟笑了笑,刚打算说些什么,便被门外的宫人打断了。 “娘娘,八王并着十王请安来了。” 一听到司儒墨和司儒风来了,皇后忍不住双眼一亮,她看了唐水烟一眼,道:“本宫这儿还有唐小姐在,这还未成亲的,也不便见着面,你去和小八小十说,让他俩去偏殿候着吧。” “母后,这唐小姐日后便是儿臣的王妃,怎会于理不合?” 司儒墨身着墨色提花的锦袍,墨玉石的腰带闪着冷冷的光。他的身后跟着十王司儒风,只见司儒风也是笑嘻嘻的说道:“是呀,母后。儿臣也想见见未来的嫂嫂呢。” 唐水烟见着那司儒墨竟是丝毫不避讳,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正殿,分明是不将她的名节放在眼中,心头一股无名火直直冲上来,便是浑身一僵。 皇后以为她这是害怕了,便拍着她的手背,轻轻的安抚着,同时瞪了一眼司儒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姑娘,更是你未来的妻子,怎容你这样轻贱!本宫平日是怎么教你的!”说着,便是又转过头,软声对着唐水烟说道,“你莫要怕,今日有本宫在,断不会让墨儿欺负了你去。” “儿臣欺负她?”司儒墨冷哼一声,这唐水烟三日前大闹八王府的气势,他可至今还是记忆犹新呢。当日她与他争锋相对时,可是丝毫不见怯色。而今日,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方法,竟是让素来疼爱他的母后也向着她,更是令他胸闷不已,道:“若唐小姐真是如此惧怕本王,不如趁早取消了这门亲事,以免日后后悔莫及。” 唐水烟气得娇躯一颤,广袖遮掩下的小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八王简直欺人太甚,她三日前才大闹了八王府,如今若是又解除了婚约,怕是她在外的名声里又要添上一笔悍妇了。 “放肆!”皇后自然是感觉到了唐水烟微颤的身子,以为她是伤心至极,想到她那极弱的身子,和之前知书达理的模样,再看看眼前这个倔的和头牛一样臭着脸的司儒墨,自然而然的就选择了站在弱者这一边,“只要本宫还在的一天,这唐水烟你就必须得给本宫八抬大轿娶回去,好生待着!” “母后,您怎么帮着外人!”司儒风见着平日总是温柔和蔼的皇后,竟然为了一个外姓的女子对自己崇敬的八哥声厉色茬,心有不平的喊了出来。 “唐小姐是你父皇钦点、本宫看中的儿媳妇,未来就是你的皇嫂,怎么说话的!”皇后瞪了司儒风一眼,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跟着司儒墨的屁股后面跑,连着这脾气也越来越相似,真不知是好是坏。 “母后,您偏心!”司儒风毕竟是个少年,又是幺子,自然也是受尽宠爱的。如今皇后这一瞪,让他委屈不已,一双眼里蓄满了泪水,愤恨的看向了依旧是衣袖掩面的唐水烟。 他本来是想跟着八哥来瞧热闹的,结果热闹还没瞧见,就先委屈的吃了一肚子气! ☆、第008章 原来她早就知道 看着司儒风委屈的脸,原本有些头脑发热的皇后微微一怔,瞬间冷静了下来。心底,也是有些后悔的。这个孩子一直疼爱的很,她怎么就舍得斥责他? “娘娘,都是民女的错,惹得娘娘和诸位王爷不快,民女甘愿受罚。”唐水烟哽咽着嗓音,抽回了还被皇后握在掌心的手,屈膝一跪,额头便是紧紧地贴着地面,身子簌簌的抖着。 这一跪,便是将皇后那刚刚涌现出的一点儿愧疚全跪了回去。 “风儿,太傅平日就是这么教导你规矩的吗?”沉下声,皇后严厉的看向了司儒风。她方才还答应着唐水烟,不让她受了委屈去,这会儿自然不能偏帮。 司儒风气得直跳脚,一张脸涨的通红,硬是说不出一个字儿来。司儒墨面色一沉,看向唐水烟的目光有些复杂。这女子三番两次示弱求饶,看似懦弱可欺,可事情却总是能顺着她的想法去了,同时将旁人气个半死。 “母后,您话也说了,人也见了,唐小姐身子不好,不如早些让她回府休养。如此八弟与十弟也不会怪母后偏心了不是?” 一阵低醇的笑声从屏风后响起,伏在地上的唐水烟微微扬眉,那人终究是忍不住了,要现身了?只是不知,他到底是谁? “太子皇兄,您怎么也在这里?” 最先叫出声的是司儒风,他瞪大了一双眼,看着司儒绝咧开一口的白牙从屏风后饶了出来,满脸吃惊。 司儒墨也是不着痕迹的一皱眉,想到自己就是被这人给陷害,才要娶那个唐水烟的,自然也是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倒是皇后微微一笑,觉得这个提议甚好,道:“绝儿说得对,陈公公,你送唐小姐回府吧。” 陈公公应了声,唐水烟谢了恩典,起身时偷偷看向了司儒绝所在的地方,只见着了那绣着蟠龙云海的锦袍,并未见着容颜。可就是这匆匆的一眼,便是让唐水烟清楚的知道,这司儒绝与她,是同一类人。 低着头,轻掩着面容,与司儒绝擦身而过的瞬间,唐水烟挑眉冷声道:“白看了一场热闹,太子殿下可还满意?” 司儒绝挑了挑眉,看着唐水烟跟在陈公公身后,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挑了挑眉,这女子,当真有趣得紧。 “八弟,本宫倒是觉得,这唐小姐与传闻不尽相同,与你倒是配的很。” 皇后一听,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道:“本宫也如此认为,唐小姐谈吐优雅,进退得益,可见那市井流言不过是空|岤来风。这唐家如今就剩了这么一个骨血,你日后可要好好待她。” 司儒墨看了一眼事不关己,风凉不已的司儒绝,冷哼一声,感情他就是父皇母后报恩的工具? “太子皇兄既然如此喜爱,何不自个儿娶回家去?” “是呀,太子皇兄,既然你喜欢那个什么唐家大小姐,干脆就娶回去做你的太子妃得了。”司儒风自然是坚定的站在了司儒墨那边。 “老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哪……”司儒绝面色一晒,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僵硬。开玩笑,他好不容易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老八,怎会再自个儿捡回去? 那样一个女子,才几句话就将母后拉拢了过去,甚至仅是站在那里,就能够让司儒墨和司儒风气得直蹦脚,看戏固然愉悦,可若是主角换成自己,可就不那么令人愉悦了。 “太子皇兄也知道这个道理吗。”司儒墨冷哼一声,当初是谁设计将这没人要的女人推给他的! “你们这都是说的什么混话!因着一个弱女子,竟能让你们兄弟三人吵成这样,成何体统!”皇后再也听不下去了,冷声截住了司儒墨还想要反驳的话语,“唐家于我皇室有恩,这婚事是你们父皇下了旨的,铁板上钉丁的,本宫以后不想再听到任何反对这门婚事的言论。” 远远的,唐水烟听着皇后严厉的声音,忍不住红唇微勾。皇后容貌平凡,却能圣宠不衰,甚至让皇帝为她驱散了三宫六院,废去了庶出皇子,自然是看得清局势的。这婚事是打着皇室报恩的名义,皇帝不可能撤回圣意,那样只会让朝堂的臣子寒心。而若是司儒墨一意孤行,只会失了皇帝的喜爱,皇后自然不会断了自个儿皇儿的前途。 至于皇后…… 唐水烟轻轻一笑,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探子报上来的一般,心慈手软,同情心泛滥,只要顺着她的意,表现的知书达礼,便能够博得好感。只是这总是跪来跪去的,她的膝盖都有些疼了。 不想还好,一想到便是觉得膝盖隐隐有些作痛,唐水烟忍不住轻蹙黛眉,此时陈公公正好回过头,看到她面色有些发白,像是有些隐忍疼痛的模样,吓了一跳。 “唐小姐,可是感觉到不舒服?要不奴才去回禀了娘娘,替您请个太医吧。” “公公有心了。”唐水烟轻轻摇头,开口飘出的仍是轻轻柔柔的软语,“水烟不过是久未出门,有些体力不支,回府后休息一会儿便好。” 陈公公点了点头,仍旧不放心的看着唐水烟那有些虚浮的步子,连忙多叫了些宫人过来,搀扶着她上了轿辇,至宫门口又换了马车,驶回了护国公府。 一路上唐水烟坐在马车里,休息了一番气色也确实好了许多。下马车时面色已经有些红润,她与陈公公寒暄了一番,婉拒了他相送入府的好意,又从手腕下褪下了一个紫玉镯递给了陈公公,感谢他的关照,这才将人给打发走了。 “呜呜呜,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一转身,就看到石榴哭花了一张清秀的小脸,站在门内看着自己。唐水烟噗哧一笑,走上前去捏了捏石榴肉肉的面颊,道:“傻丫头,哭什么。都说了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奴婢可是担心死了,小姐要是再不回来,奴婢可是真的要带着那些人冲入皇宫要人了。”石榴又哭又笑,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唐水烟,生怕她在宫里少了块肉,掉了根头发。 “你已经把那封信送去了?”唐水烟心头一跳,她当时可是吩咐万不得已才讲那封信送过去的,却没想到这傻丫头,自己吓自己,竟然已经把那封信送了去。 “是啊,小姐进宫那么久,连个信儿都没有。奴婢左想右想,还是先将那信送了过去。”石榴抽了抽鼻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唐水烟。 “……” 此刻唐水烟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就像是你好不容易把敌人气了个半死,打了胜仗回来,却发现自家阵营却捅了个篓子,真是……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石榴啊……你现在快去那里,看看那封信送走了没,还在那人手上的话,就快些要回来吧。”唐水烟欲哭无泪,无力的吩咐道。此刻她只能在心中祈祷,那封信可千万别送到那恶魔的手中,她接下来,可还想过清净日子。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亲们的支持是咱不停码字的动力嗷嗷~\(≧▽≦)/~ ☆、第009章 唐老爷回府 石榴没能追回那封信,着实让唐水烟提心吊胆了好些日子。眼看着十日飞快的过去,也没什么动静,便也渐渐地放下心来。 或许是上次皇后的训斥有了些效果,这段日子里司儒墨再也没变着法的想要退婚。虽说少了些调剂日子过得有些无趣,却也在这烈日炎炎有些疲乏的夏日里,让唐水烟难得的享受了一番风平浪静的悠闲。 时间就像是这闷热凝滞的空气,一点一点的向前爬着。唐水烟身着轻薄的纱衣,躺在树荫下风道中,闭目养神。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只余下风过树叶的沙沙声,唐水烟只觉得昏昏欲睡。 也就在这时,石榴迈着急促的碎步,满面喜色的奔向唐水烟,嚷道:“小姐小姐,老爷回来啦!” 唐水烟美目一睁,一个激灵便从藤制的躺椅上坐了起来,睡意全无。她惊喜的看着满头大汗的石榴,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说什么,爹回来了?” “是啊,小姐。奴婢方才听管家说,老爷此刻已经到了城门口,递了信儿回来,在没多久就要到了。”石榴也显得有些激动,护国公待人亲厚,全府上下没有不喜欢老爷的奴仆。而且他更是唐水烟唯一的血亲,自从月前奉命离开京城后,自家小姐就日夜茶饭不思,提心吊胆的,今日终于盼回来了,她更是为自家小姐高兴! “快,快吩咐府内的下人,为爹接风洗尘。”唐水烟从躺椅上起来,红唇不自觉的便向上翘起,怎么也收不住。 “小姐就别操心这个了,方才管家已经吩咐下去了。” “那就快为我更衣。”唐水烟一边说着,一边飞速的朝着房内走去。她因天气炎热,平日里只是很随意的穿着一件纱裙,脂粉未施,长发未绾,如今爹终于回来了,自然要略微梳妆一番。 “是,奴婢一定把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给老爷看。”石榴跟在唐水烟的身后,一只手捂着嘴哧哧的笑着,一双眼中还闪着促狭的光。 小姐自小就爱粘着老爷,这可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儿。 “死丫头,竟是学会埋汰我了!”有些羞恼的转过身,唐水烟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石榴的额头,娇嗔道。 “奴婢向天借胆也不敢埋汰小姐呀。”石榴捂着额头,俏皮的吐了吐粉舌。 “还说不敢,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如葱玉指戳着石榴肉呼呼的脸颊,主仆二人一路上笑笑闹闹,丝毫不受这炎热天气的影响。 唐老爷一身风尘仆仆赶回府时,唐水烟早已换了一身衣裳,由石榴扶着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远远地,就看到了唐老爷那虽然年迈却依旧刚健的身子,笔挺的骑在毛色黝黑的高头大马之上,身旁列着一队队的亲兵,而在后面,更是跟着一辆极其宽大的马车。 那马车通体火红,就连前面的两匹马都是难得一见的赤兔宝马,车帘用的是上好的云锦,火红的锦缎上用金线勾勒着繁复的花纹,那花纹极其复杂,描绘着远古而悠扬的形状,从车帘处延伸开去,遍布了整辆马车。车顶的四角挂着铃兰状的琉璃宫灯,甚至做成了风铃的形式,随着前进的节奏发出了叮铃的声响。 极尽了奢华。 “小姐,奴婢怎么记着老爷出门前,是没有马车的?”石榴伏在唐水烟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唐水烟没有回话,只是双眼死死盯着那辆夸张到碍眼的马车,眼角一阵抽搐。 果真还是跟来了,他就不能有点正常的出场方式? 此刻,唐水烟心中那见到唐老爷的兴奋,也被深深地无力感给抹去了不少。 随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越来越近,四周原本看着热闹的人群,也开始纷纷低下头,交头接耳的讨论着那通体火红的马车。 “呀,小姐,您看那马车之后,还跟着那么多的婢子呢!”石榴张头望了望,惊讶的捂着嘴说道。 “……”再也忍不住的嘴角抽了抽,唐水烟自然也是瞧见了那之前被宽大马车遮挡住的婢子。那些个婢子全都穿着洁白的衣裙,手上拿着双面绣的团扇,一个个都是国色天香,水灵灵的双眼如同春日的一泓清泉,仅是一个眼神便能让人酥了骨头。 石榴像是也惊讶于那些婢子的美貌,她踮着脚仔细看了许久,才转过头,语带骄傲的说道:“奴婢还是觉着,小姐最漂亮!” 轻叹了一口气,唐水烟有时候觉得,她真是跟不上石榴的想法。眼看着唐老爷雄赳赳的骑着高头大马抵达了护国公府的门口,唐水烟理了理衣衫,红唇一样便迎了上去,盈盈一拜。 “女儿恭迎爹爹回府。爹爹一路上辛苦了。” 唐老爷利落的翻身下马,甚至来不及将手上的马鞭递给一旁的仆人,一个跨步就来到了唐水烟的面前,亲手将她扶起。 “烟儿,为父这几日不在府中,身子可好?”唐老爷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唐水烟,只觉得他的宝贝女儿似乎是比离府前要瘦了些许,额角那因烈日而渗出的细密汗珠让他忍不住便是心疼了,转头看着一旁的石榴等人,有些生气的说道:“近日暑气渐盛,小姐身子羸弱,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照顾的!” “爹爹,这不怪他们,是女儿听闻爹爹回京,便忍不住跑出来等着了。”唐水烟一只手轻挽上唐老爷的胳膊,像是撒娇一般的偎依上去。她细细的看着唐老爷的侧脸,有些疲惫的面容,那双矍铄的眼中满是慈爱的光芒,这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最后的血亲,她怎么能让八王任意往爹的脸上抹黑? 想到这里,唐水烟忍不住将视线飘向了后面不远处,那令人难以忽视的火红马车。 顺着唐水烟的视线看去,唐老爷这才想起来自己队伍的后面还跟了这么个扎眼的马车。他指了指马车,笑道:“水烟,这是月兄的马车,为父在回京途中遇见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唐老爷有些感慨的说道,“月兄当真是年少有为,见识颇广,若不是皇上下旨赐了婚,为父还真想……” 真想什么?招为女婿吗? 唐水烟简直是不能想象那样的画面,刚准备打断唐老爷那不切实际的幻想,马车内的人便先她一步打断了唐老爷未尽的话语。 “晚辈不过班门弄斧,唐老爷太过抬举了。” 那声音,并不低沉,却带致命的磁,就像是月下的夜来香,那种难以言喻的蛊惑让四周的人一片晃神。一旁的婢子低垂着螓首,上前一步用碧玉做成的秤子轻轻挑开了火红金线的车帘,车内人的容貌,便是毫无保留的显露在了众人眼前。 一道道抽气声此起彼伏,唐水烟直接在唐老爷看不见的角度白了那人一眼,而那人也轻挑着眉尾,回她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 ☆、第010章 许是一见钟情 凉风习习,翠竹茂密。树荫之下,密竹之林,一方鹅卵石铺成的天地,精致的汉白玉石桌上面对面的坐了两个人。 一人,一身天水碧的长裙,外罩粉青薄纱,一头青丝分成两股,梳成了俏皮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用碎钻点缀于发间,在金绿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另一人,一身大红广袖长衫,纯金捻成的细线顺着袖口衣襟勾勒出繁复的图纹,延伸至衣摆,化为细密绵长的图腾。镶着红宝石玛瑙的腰带束在那人的腰间,半敞的领口露出麦色健壮的胸膛,一头随意披散的长发似也是带了点点淡金,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红。 “师兄……”唐水烟率先开了口,眨了眨瞪得有些泛酸的眼,有气无力的看着对面那个慵懒邪魅的男人。 “怎么,看到师兄就如此开心?”月璃勾唇一笑,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把玩着指尖晶莹的葡萄。他的眼中满是戏谑,却并未看向唐水烟。 “若是师兄下回能以更加正常的方式出现,师妹我会更加开心。”想到昨日护国公府门口那一片人山人海的情景,唐水烟嘴角就不停的抽搐。那样大的排场,怕是就连皇族出巡都未必如此兴师动众。 “师兄以为,这回已经是很低调了。”月璃眉尾一挑,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用力,淡绿色的葡萄肉便从那深紫色的皮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的落入了口中。 手上的动作因为月璃这一番厚颜的话而下意识的一顿,青花瓷盏内的凉茶便是洒出了一些来。唐水烟放下手中的茶盏,拂去了袖口沾到的茶水,道:“看来师兄的标准,与世人依旧不同。” 她的话语间带着淡淡的嘲讽,月璃倒也不恼,低低笑道:“师妹依旧伶牙俐齿。” “不及师兄巧舌如簧。”唐水烟敛下眉眼,想着昨日唐老爷那样兴奋的将这半路遇到的“忘年交”介绍给自己时的模样,就忍不住深深地叹气。 真不知道这师兄究竟是做了什么,竟是那么得了爹的眼缘。 “哪里,师兄我可是一片丹心可向日月,这不一接到师妹的求救,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月璃身子向旁一侧,一只手撑着下颚,半眯的眼染上了慵懒的醉意,让远处站着的石榴都忍不住看晕了眼。 月璃不提还好,这一提就让唐水烟想起了那封被石榴送走的信,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当真是给自己招了个大麻烦。 “如今看来,师妹过得挺不错的。”月璃掀了掀眼皮,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便又阖上了,“莫非师妹只是想念师兄了,这才写下那封信?” 想他?除非她疯了! 唐水烟只觉得太阳|岤一片抽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角,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是场误会,师兄莫要挂怀。”顿了顿,想起今早唐老爷的嘱托,虽不觉得月璃这懒到家的人会答应,却也走过场一般的问道,“爹让我带着师兄看看着京城,不知师兄可有兴致?” 而月璃就好像是故意要与她作对一般,他睁开双眼,一扫方才的慵懒,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水烟,道:“师兄我从未来过这京城,今日天气晴好,就有劳师妹了!” 放在桌上的手一抖,唐水烟猛然抬头看向月璃,这人是不折腾她难受是不是? 天气晴好? 是烈日当空才对吧! 可即便是烈日当空,炎炎夏日,也阻挡不了繁华热闹的京城之中,那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许是快到七夕的缘故,街上带着帷帽的姑娘小姐变得比平日里要多出许多,就连那些在街边摆着摊位的小贩,也多是卖些胭脂水粉,珠钗环翠之类的女子用品。 唐水烟戴着一方玉色的面纱,遮住了大半的容貌,只露出了一双灵动的猫眼。月璃依旧是那副奢华的打扮,往那儿一站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无比醒目。 “京城果真不比江南,热闹得很。”月璃摇晃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折扇,一派风流,“也难怪师妹当年冒着拂逆师门的大不讳,也要回到这里呢。” “……过去之事,师兄何须再提?”唐水烟转过目光,似是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流转间,唐水烟正好看见了不远处,一间茶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3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3部分阅读 楼前人山人海,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好不热闹的模样,便是指着那处,岔开了话题,“师兄,不如去前方瞧瞧热闹?”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月璃啪的一声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在掌心轻快地打了个花,别在了腰上。 “我可是最爱瞧热闹了。”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芒,月璃迫不及待的迈开大步,也不管身旁的唐水烟是否跟得上,便是朝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走去。 那是月璃对于唐水烟的独特关心,当年那几乎吞噬所有的绝望,成了每个人心口不能碰触的伤痕,唐水烟怔怔的看着月璃那有些玩世不恭的背影,想着或许这么多年来,师兄也未曾放弃过寻找吧。 嘈杂的人声淹没了唐水烟的感官,就在那之中,月璃那淡淡的带些沙哑的低沉嗓音,却是清晰的从远方飘来。 “师妹,不要放弃。” 是啊,不要放弃。 唐水烟抬起头,看着头顶那忽而被一片薄云遮掩的烈日,强烈的阳光穿透云层洒下,她不适的眯起了双眼,金色的阳光在她如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的双目中折射出更加璀璨的光彩。抬起手,遮住了那有些刺目的光,衣袖顺着凝脂一般的肌肤滑落,露出莹白如玉的皓腕。 那一刻,她就像是阳光下最娇美的花朵,带着淡然而闲适的气息,萦绕着的淡淡悲伤,让那不远处茶楼之上,无意中将目光投向此处的人,心口狠狠的一揪。 举着茶杯的五指下意识的收紧,他的呼吸一窒,目光就那样穿过重重人海,固定在了她的身上。那一霎那所展现的风华,让他一颗平静了多年的心,就这样毫无规律的开始躁动。 或许是一见钟情,他不知道,从未尝过情滋味的他,不知爱上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可是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他想要接近她!尽管她的容貌大半被遮掩在了面纱之下,可那双灵动的如猫儿一般的双眼,却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下意识的,他想要去探寻她的故事,驱散她身上萦绕的悲伤。 出神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很快的收回目光,看着茶杯中那倒竖着沉沉浮浮的茶叶,凉薄的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第011章 他有张良计 “八哥,这是看到了什么,竟然如此开心?”司儒风好奇的探出身子,顺着司儒墨方才的目光向外张望去,却是看了半天,除了人还是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一旁的司儒绝看了司儒墨一眼,低下头啜了一口手中的茶水,道:“自然是天命之女。” “什么什么?本王怎么什么都没瞧见?”司儒风一听,可是来劲了,缠住司儒墨便闹了开来,说是要见识见识那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八哥心动的女子,究竟是生得什么样的三头六臂。 司儒墨被闹得面色有些微红,尴尬的将目光转向了茶楼之内,支支吾吾的想要含混过关。 “可惜啊,可惜。”司儒绝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看着司儒墨的目光深处,却只见着了幸灾乐祸,“八弟已然婚约在身,这前些日子已经惹得母后不快了。纳妾立侧一事……怕是只能押后。” “哎呀,那要是在那期间,那女子已经嫁人了可怎么办是好?”司儒风低叫了起来,虽是没见着那让司儒墨一见钟情的女子,可只要是他八哥看上的,那必然是顶好的。哪能是护国公府那唐水烟可比拟的! 这么一想,便更是对唐水烟生出了几许不愉之心。 “只要她愿意嫁与本王,本王自不会让她屈居于他人之下。”司儒墨皱了皱眉,想到那个只有两面之缘,还次次没看见正脸的唐水烟,就觉得额角一阵抽痛。 那唐水烟,断然是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市井中的留言,也不可全信。甚至于,就连那虚弱的身子,也可能只是她随意编出的留言,以博取众人的同情! 忍不住在心底哼了一声,他司儒墨生平最痛恨的,便是那些个矫揉造作的女子,而唐水烟,恰恰就触了他的禁忌。 “八弟,不是本宫打击你。这婚也赐了,旨也下了,下个月唐家小姐便要入我皇家的玉碟,这没有天大的错处,可就不能随便休弃了去……”司儒绝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带着节奏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厢房之内,一下一下的,只让司儒墨更觉烦躁。 倒是司儒风豪气万千的一口饮尽杯中茶水,砰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道:“这还不简单,只要让护国公府那边主动退婚不就得了!” 不得不过,司儒风那小脑子,有时候转的还挺快的。 司儒墨眼中划过一道亮光,看向司儒风,一旁的司儒绝也是一脸兴味的看了过去,就等着他这小老十发表高论。 司儒风看着一桌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一时间忍不住颇为得意。他轻咳了几声,道:“其实,这件事办起来也是极其简单的,只要……” 厢房之外,茶楼内突然响起一阵欢呼,震天的声响盖过了司儒风得意的声音,也让守在门口的侍卫握紧了腰间的大刀,生怕有人趁乱生事,惊扰了房中的三位贵人。 月璃并着唐水烟穿过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好容易进了茶楼。顺着那些人的目光看去,就能发现他们围着的是一张颇为巨大的案几。 上好的梨花木纹路,四角镂空雕刻着些花鸟鱼虫,黑漆刷遍了整个桌案,炎炎夏日之中带了几许的寒气。而在那桌案之上,则是放了文房四宝,和一张摊开来的雪白宣纸。 唐水烟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月璃,“师兄可瞧出什么来了?” “没有。”月璃连思考都没有,随意的就回答了唐水烟,似乎并不觉得他硬挤上来要看这连自己都闹不明白是什么之事,是一件该令人觉得羞愧的事情一般。而事实上,月璃也确实是面皮厚度堪比城墙,连那一丁点儿的羞愧之意都是没有的。 只见月璃勾唇笑了笑,偏过身子,正巧他的身旁站着一位女子。只听得啪的一声,那折扇便被他华丽的打开,扇着清凉的风,卷的他垂在面颊两侧的乌发向后轻轻飘扬,那略带沙哑的磁声音便随之飘出,“不知这位小娘子可否告知在下,这些人围着这一张白纸,究竟所谓为何?” 轻挑至极的语气,让那小娘子羞愤的红了脸。只见她美目圆瞪,粉面含怒的转过头,正打算好好教训那个语带轻佻的男子,却不想看见了那样一张魅惑众生的俊颜。 月璃勾起了一边的唇角,笑得颇为邪气,一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就那样看着那位小娘子。 小娘子原本愤怒的目光,也瞬间化为一滩春水,她羞涩的别开了视线,娇滴滴的说道:“公子可是问的这桌案白纸之事?” “自然,在下刚来京城,就见着这里如此热闹,却不知究竟所为何事。若是小娘子知晓,还盼望能为在下解惑才好。”月璃一番话说得恭谦有理,可那身子却是弯了下来,一点一点的凑到了小娘子的耳边,直说的人耳根子都红了。 “这位公子初来京城,难怪不知。这桌案上摆着的,是这茶楼主人在月前出的谜题。声称谁要是能根据白纸上的画面的意境写出一首他满意的诗来,就可以向他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是谋朝篡位,摘星揽月,任何要求都可以。”小娘子抬起长袖,掩住了羞红的脸,小声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只是这茶楼的主人当真是好大的口气,竟是许下了这样的条件。本公子……还真是好奇呢。”月璃恶作剧一般的在小娘子的耳旁吹了一口气,看着她羞得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 许是那笑声真的恼着了小娘子,只见她娇嗔的瞪了月璃一眼,红着一张俏脸转身落荒而逃。月璃倒是无所谓的模样,依旧扇着他手中的折扇,凑到了唐水烟的身旁,道:“师妹,这回师兄知道了。” 轻哼了一声,唐水烟在心中早已把方才月璃那毫无节操的模样给唾骂了许多遍。 “既然师兄已经知晓,不如就此离开?”唐水烟连看都没看那桌案一眼,此刻她只想快些找个凉快的地方,祭一祭自个儿这早就鸣声抗议的五脏庙。 此刻唐水烟也顾不得形象,拉着月璃的衣袖便想要快些离开这人头攒动,热气蒸腾的地方。哪知那月璃的双腿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怎么也拉不动。反而是势头过猛的唐水烟,差点儿就摔了个跟头。 “师妹,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了解我?” ------题外话------ 看着几天没动的收藏数……咱再嚎一嗓子,求收藏啊啊啊! ☆、第012章 谁是腹黑第一人 唐水烟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便是回过头怒视依旧站在原地,云淡风轻扇着折扇的月璃。 “师妹愚钝,不知师兄心中所想,还望指点?”咬牙切齿,几乎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从牙缝中蹦出来一般。 这就是为何唐水烟每回都不想和月璃这个师兄扯上关系的原因,只因为,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折腾她! “师妹当真不知?”月璃看似为难的看着唐水烟,眼中写满了状似不可置信的戏谑。 “不知。”唐水烟肯定的点了点头,丝毫不犹豫。 叹了口气,月璃颇有些遗憾的开口道:“师妹果真是儿时烧坏了脑子,与师兄相处了这么多年,竟是仍摸不透师兄的心思。”顿了顿,便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收起了手中的折扇,捧着心口痛心道,“当年那个追在师兄身后,活泼聪颖的师妹究竟是去哪儿了!” 嘴角一抽,唐水烟努力按下了想要一掌劈晕眼前的月璃的冲动,磨着牙恨恨说道:“师兄若是再不说,师妹我可就先离开了。”她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茶楼之中人挤人,更是比外面烈日下还要闷热上几分。唐水烟只觉得头晕目眩,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气儿都有些上不来。 月璃眨了眨眼,似是也看出了唐水烟的不适,便也不再闹她,笑道:“师兄就是想要看看师妹如何解出这茶楼主人的题。” “师兄就那么肯定,师妹我能解的出来?”唐水烟心下转了个弯,便是明白了月璃这是冲着那茶楼主人的一个要求去的。只是不知这茶楼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月璃费心设了个套,让她替他去解谜。 “虽说师妹不如师兄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也算是尚可了,师兄相信你。”折扇在月璃的大掌中翻出了各种花样,他看了看桌案的白纸,又看了看唐水烟那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笑脸,道,“师兄我可是接了师妹的信笺,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对此,师妹不该表示些什么吗?” 这么一说,唐水烟的双肩便瞬间垮了下来了。这月璃,打小就喜欢欺压她这唯一的师妹,而她因着不会武功,就算是用计坑了回去,最后也会被武艺精湛的他报复回来。久而久之,便也学会了有些人不是能够随便惹的,因为他们压根儿不讲理。 若说这世上最为腹黑的人,月璃认了第二,她唐水烟便绝不敢认第一! 也因此,许久许久之后,某王爷曾经对月感慨道:“烟儿这子,果真是得了月璃的真传。这世间能够将你管住的,怕是也只有月璃了。” 此时那客栈的掌柜不知何时挤到了桌案前,精瘦的身子不高不矮,一张脸也无甚特色,可以说是个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主。可那声音,却是异常的高抗沙哑,让人过耳难忘。 “诸位客官,这距离我家主人出题的时限,还有一炷香便到了。不知可还有人要上来挑战?” 月璃捅了捅一旁的唐水烟,摆明了是催促她快些,时限过了可就拿不到奖励了。 唐水烟皱着眉看了看那掌柜,在月璃一双怂恿的眼神之中,不甘不愿的扬声说道:“小女子愿为一试。” 四周一片哗然,这题目摆在这里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其中不乏各种名流才子前来挑战,可成功者,至今无一人。也因此,便有人不屑的摆着手,说道:“去去,一个女儿家的,凑什么热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那人的话语,瞬间变得博得了四周人的认同,一时间嘘声四起,谁都不看好这看着就娇娇弱弱的小女子。 更有甚者,高扬着嗓门,阳怪气的说道:“小娘子在家伺候好相公便可以了,来这里和爷们儿争什么?” 这混话一出,四周便有些人哄笑一团,哪怕是一些衣着光鲜的文人才子,虽说没有随之一同起哄,却也目露轻视,心底还是赞同那人的论调的。 唐水烟不焦不恼,仿佛周围那些个嘘声哄笑都不是针对她的一般。只见她莲步轻移,款款走到了桌案前,与那精瘦的掌柜隔桌而立。 “掌柜的,小女子愿为一试,只是不知这是否有规定,只得男子前来挑战?”她红唇轻启,声音婉转平和,淡淡的就像是夏日的凉风,让茶楼内这闷热的空气,也仿佛降下了些许的温度。 精瘦掌柜的眼底划过一道激赏,这般的沉着,莫说女子,便是世间男子也甚是少有。他拱手行了一礼,笑眯眯的说道:“姑娘这是哪儿的话,我家主人既是设了题局,便是不论男女,只求知己者能解出其义。姑娘若是有信息,自然是可以尝试的。” “如此,小女子便献丑了。”唐水烟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回了精瘦掌柜的礼,“只是小女子平日来深居闺中,也是今日才知晓这题局。不知掌柜的可否再将题目解说一遍?” “自然。”精瘦掌柜点了点头,右手五指并拢成掌,指着桌案上那雪白的宣纸说道,“这是我家主人做出的画卷,所谓好画配好诗,如今便是想要一首题画诗。若是姑娘能够写出这画中的意境,道出了我家主人的心中所想,作为酬谢,我家主人便会答应姑娘一个除谋朝篡位,摘星揽月之外的任何一个要求。” “任何一个?当真是我要求什么,都可以实现吗?”唐水烟微微蹙眉,目光不着痕迹的扫向了不远处的月璃。这茶楼主人既然能夸下如此海口,必然非等闲之辈。她……可不想惹麻烦啊。 “自然,若是姑娘解了这题局,我家主人自会奉上信物为凭。”精瘦掌柜点了点头,语气中不自觉的加入了几许的慎重。 像是看穿了唐水烟的犹豫,月璃薄唇轻掀,飞快的动了几下,夹杂着浑厚内力的声音便立马在唐水烟的脑海中炸开。 ——放心吧,真出什么事儿有师兄担着呢!——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哪会不是都把我带坑里了? 唐水烟心中忍不住反驳,却苦于毫无武功,便是只能说给自己听了。 “姑娘若是确定要挑战的话,便准备开始吧,时限是一炷香。” 不知何时,那桌案上便多出了一鼎香炉,精瘦掌柜手上拿着一炷香与一个火折子,笑眯眯的看着唐水烟,耐心的等着她的回复。 在心中权衡了许久的利弊,最终唐水烟还是一咬牙点头道:“那便麻烦掌柜了。” ☆、第013章 他的王妃应如是 或许是茶楼主人的习惯,那精瘦掌柜点燃的香并非是一般的檀香,而是飘荡着淡淡的白梅香,在这炎热的夏季之中仿若是带来了一阵清凉。 唐水烟眸光微动,双眼若有深意的看了看那袅袅的香烟,浑然不觉四周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红唇一弯,如同一轮新月。 红酥手从容的拿起了桌案上早已准备好的狼毫笔,皓腕轻转,浓稠的墨汁饱满的蘸在了笔上,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便垂首挥笔在宣纸上落下了笔。 那双眼,专注的看着笔尖,灿若星辰。舒展的黛眉之间是淡淡的自信。那一瞬,哪怕是遮住了大半的容貌,那一身的光华仍旧毫不遮掩的释放,如同一颗明珠,灼伤了人的眼。 有人不禁感叹,这样气质的女子,才配得上天之骄子的八王爷司儒墨。 站在人群中的月璃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尾,他的师妹自然是最美好的,那八王爷能否配得上,还是个问题呢。 手中折扇轻摇,月璃根本不担心唐水烟是否能够答得出来。他的目光越过重重的人群,飘向了二楼厢房之处,在掠过那两个穿着锦服,腰间佩着大刀的侍卫守着的门口处时,微微一顿,随即意味深长的笑了。 看来他今日来到此处,除了能够得到那个人的一个承诺,或许还能额外的看一场好戏。 一箭双雕,乐哉乐哉! 不过是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唐水烟便搁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将桌案上的纸张拿起,递给了守在一旁的精瘦掌柜,道:“小女子不才,还请掌柜的评判。” 精瘦掌柜伸手接过了那张纸,就如同这一个月来,他所接过的无数纸张一般。那双精明的眼睛扫过纸面上娟秀的字体,那样的漫不经心。可是下一瞬间,他忽然瞪圆了那双并不大的眼,死死的盯着手中的纸张,唇角似是微微抖了抖,看得出似是极力压制的平静的声音,对着唐水烟说道:“这位姑娘请稍后,这……还需我家主人过目。” 精瘦掌柜的话一出,全场哗然。这一个月来,不乏文人才子前来挑战题局,可却没有一个人的答案,被递交到茶楼主人的手中过。 精瘦掌柜将手中的纸张仔细卷好,拱手向着唐水烟以及四周的人群行了一礼,便是转过身子,匆匆的向着茶楼最顶层走去。 三楼,那只有一个房间,那精致的房门从未被打开过。 直到掌柜的身影在那徐徐打开又迅速关上的房门中消失时,众人才仿若从方才的震惊之中回过了神。 那些人看向唐水烟的目光一瞬间就变了,不是之前的轻慢,而是带着一些好奇,一些探究,一些期待。他们的目光紧紧的看着静然站立在那里的唐水烟,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啧啧称奇。 须臾,那精瘦掌柜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此时的他眼中带着满满的尊敬,一步一步似是走的极为慎重。他缓缓站至唐水烟的面前,真心实意的弯下了腰,行了一个大礼,语带钦佩的说道:“姑娘,我家主人有请。” “哦?掌柜的还未说,小女子这答案,是对是错?”唐水烟并未正面应允,或者说她对于这茶楼的主人,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好奇。 说到底,都是被师兄逼上梁山罢了。 在心中撇了撇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就看到了人群中摇着折扇,笑的得瑟的月璃,忍不住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月璃笑得一脸无辜,自然也是感受到了自家师妹那如刀一般怨恨的眼神。他抬起另一只没有拿扇的手,颇为无奈的摊了摊,笑得一脸欠抽。 精瘦掌柜一顿,笑了笑,道:“姑娘所答之诗句,与我家主人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简单的一句话,不高不低,不大不小,却是让原本还有些低语嘈杂的茶楼内,一瞬间变得安静的诡异,仿佛一阵风吹过,都能留下巨大的声响。 然后,在下一瞬,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之声。那些人充满惊喜的看着唐水烟,甚至有人出声要求精瘦掌柜将答案公布于众,以解心头之惑。 这巨大的欢呼之声,惹得二楼厢房内的三人也有了些许的好奇,命人打开了房门,遥遥的看着一楼那位于众人中心,淡然独立的女子。 三人均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司儒风最是按捺不住,伸手招来了一旁的侍从,问道:“快去打听打听,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竟是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 侍从领命退下,匆匆下了楼,没入了人群之中。 司儒墨轻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一双黑如深潭的眼中微光闪烁,也不知是想着什么。倒是太子司儒绝,在看到楼下某个人的身影时,突然浑身一震,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几许薄汗便微微地渗出了肌肤。 他怎么会在这儿?! 而此时,那下去打听消息的侍从也回来了。他毕恭毕敬的将方才所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屋内的三个主子。司儒风越听越惊奇,最后竟是忍不住兴奋的站起了身,走到门边,像是想要细细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一般。 “世间真有如此奇女子?竟是解开了月余来难住了多少文人才子的谜题。”司儒绝收敛了心神,将目光从那个人的身上移开。 倒是司儒墨扬起了那感的薄唇,笑得不置可否。 “如此女子,才配得上八哥!唉,父皇就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司儒风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似是还有些不甘心。司儒墨在他的心中如同天神一般完美,那个将要成为他皇嫂的女子,自然也应是才华横溢,貌若西子,才配得上他的八哥。 至于唐水烟?不过是一个胸无点墨,貌如无盐的草包女,他定不会让她进那八王府的大门! 一楼,精瘦掌柜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询问着唐水烟意见,道:“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将这诗句公之于众?”这毕竟不是他所作之物,自然无法擅作主张,任意公布。 唐水烟微微一笑,此时她突然对于这茶楼的主人生出了那么一丝的好奇。能让师兄如此在意,且手下又有如此优秀的人才,让她忍不住有些想要见见,究竟那幕后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小女子不才,不过是碰巧答对。若是这诗句能博得诸位一笑,又有何不可?” 这样一说,便是答应了。精瘦掌柜这才缓缓地铺开手中的纸张,命一旁的伙计将其与题局的白纸一同,挂在了正面大门的墙壁之上。 只见那纸上,娟秀轻灵的簪花小楷整齐的写着: 踏尽千山人踪灭, 雪中遥有暗香来。 寻芳欲闻不识君, 梅自凌寒独枝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张纸上,有人一脸茫然,有人恍然大悟,有人懵懵懂懂。二楼,司儒墨停住了那转动着玉扳指的长指,弯唇一笑。 “本王的王妃,应如是。” ------题外话------ 看着涨了的收藏,咱各种内牛满面qvq 继续嚎嚎,走过路过别忘收藏嗷! ☆、第014章 要一个承诺 三楼的房间,可谓是别有洞天。那轻纱曼舞,凉风习习,带着淡淡的白梅香,恍若红尘之外,遗世仙境。 唐水烟眨了眨眼,看着那因层层纱帐而愈发朦胧的室内,一时间竟是不忍破坏这份宁静的美好,而举足不前。 可她身旁的月璃,却显然是没有那么多顾虑。啪的一声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在他宽大的手掌中打着花,踩着闲闲的步子,毫不避讳的迈进了屋内。 唐水烟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唇角,她的师兄果真是无论到哪儿,都那么我行我素。 “本殿似乎,只请了那位姑娘一人。” 一道沙哑的,飘渺的如同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般的声音突兀的回荡在看似空无一人的屋内,平板的语调听不出喜怒,可不知为何,唐水烟就是觉得,他并未生气,甚至还带了些许的兴味。 月璃丝毫不在意,掀开轻纱,走到了玉石桌旁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热茶,呷了一口,道:“好茶。师妹,还不过来坐下?” 唐水烟走到月璃身旁,紧挨着他坐了下来,也学着他的模样自顾自的倒了杯热茶。茉莉花的清香顺着蒸腾的热气灌入肺腑,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唐水烟勾唇一笑,“世人多以绿茶黄茶红茶为茶之根本,却不想竟能在这里见着花茶。” 远远近近的,传来一阵低哑的笑声。唐水烟环顾四周,只能见着那前方隐约的,能够见着一个侧卧的人影。 “能得姑娘之欣喜赞扬,也不枉本殿特地命人取出了这珍藏许久的腊月茉莉。” 腊月茉莉?茉莉花开六月,腊月中开放的茉莉花……双眼一眯,唐水烟似是有些了解这神秘之人的身份了。 “不知阁下与仙医谷是何关系?” 那帐里的人似是没想到唐水烟能这么快想到其中的关联,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便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不同于之前的低哑粗嘎,而是醇厚的,带着淡淡磁的声音。那笑声越来越放肆,即便是隔着这重重的轻纱,看不真切,唐水烟依旧可以想象得出,那人此刻究竟是怎样一副神情。 许久,笑声渐歇,一股浑厚的内力从那轻纱之后迎面袭来,却并不令人感到威胁。唐水烟仅是本能的闭上双目,一旁的月璃便轻挥折扇,一袭清风淡淡却又不容置疑的抵消了内力掀起的狂风。 再一睁眼,那重重的纱帘早已不见了去向,只见一个身着素白锦袍,腰系金玉宽腰带,面覆藤纹银质面具的男子,正一派慵懒的侧卧在榻上,一脸兴味的端详着唐水烟。 房间内一片寂静,仿佛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以及月璃那随的扇风之声。 许久,那人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笑道:“唐姑娘可真沉得住气。” “锁魂殿主谬赞。”唐水烟丝毫不惊讶对方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不如说,这世上如果有人能与她身后的情报网相比的话,那就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锁魂殿了。 顿了顿,男子又是一阵仰天大笑。他赞许的目光缓缓扫过唐水烟,最后落在了月璃的身上,“唐姑娘既然解出了本殿的题局,自然本殿就会答应一个条件。只是不知,唐姑娘究竟是有什么,需要锁魂殿为之效力?” 唐水烟但笑不语,只是将目光也落在了月璃的身上。而此时,月璃也是一派谈笑风生的模样,开了口: “确有一事相求。” 像是早就料到月璃会开口,那男子扯了扯嘴角,似是不以为然,“本殿只答应了解题之人。” 月璃倒也不甚在意那人的拒绝,只见他扬唇一笑,那张妖孽一般俊美的脸简直令唐水烟不敢直视。 “若是这请求,是用在我师妹身上呢?” 唐水烟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却是没有想到,月璃为着那个承诺半是强迫的让她去解题局,竟是为了她自己! “有意思,说来听听。”男子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芒,好奇的看着月璃,想知道他接下来到底会说些什么。 月璃啪的一下收拢了手中的折扇,放在了桌上,道“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 …… 一辆宽大却又略显低调的马车,在四周佩刀护卫的簇拥下,缓缓驶离了茶楼。马车内,太子司儒绝,八王司儒墨,十王司儒风正相对而坐,或是闭目养神,或是掀起了车帘看向外面熙攘的街景,一时间,倒也是安静无比。 直至马车逐渐远离了闹市,四周开始逐渐变得幽静的时候,司儒风才终于耐不住了寂寞,凑到了司儒墨的身边,问道:“八哥,方才那茶楼中所出之题,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本王怎么想了半天都想不通透?” 司儒墨睁开眼,刚想回答,却被坐在对面的司儒绝抢了白。 “这答案都出来了,小老十,还是想不透?”司儒绝噙着一抹笑,有些得瑟的看着黏在司儒墨身旁,气得两颊涨鼓的司儒风。 “听太子皇兄的话,这是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司儒风不服气的微扬起下颚,摆明了是把司儒绝的智商和自己放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 司儒绝挑了挑眉,这小子倒是真敢说,司儒墨也是一脸笑意的望着身旁的司儒风,目光温柔溢满了宠溺。 “那是自然。”司儒绝哼了一声,有些得意的看着司儒风,“不过想要本宫告诉你,那可是有代价的。” “本王才不要太子皇兄告诉,本王有八哥!”司儒风才不吃那一套,直接扯住了司儒墨,期待的看着他,道,“八哥,你会告诉我的是不是?” “既然你太子皇兄愿意说,何不听听条件?”司儒墨这是摆明了想要置身事外,顺带看看好戏。 “好吧,太子皇兄先说说条件吧。”司儒风不满的撅起了嘴,少年俊雅的面上划过一抹稚气的不满。 司儒绝额角青筋一跳,这两个人倒是联合起来挤兑他了,“条件很简单,你方才给八弟出的那主意,本宫也想参一脚。” 说白了,就是有好玩的事别想丢下他。 ☆、第015章 各人的心思 司儒风闭上了嘴巴,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司儒绝,脑中飞快思量着是否该答应。一旁的司儒墨依旧稳坐如山,蛰伏着目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司儒绝到底是怎么设计诱着他一步步亲手接下了这烫手的山芋。这会儿,自然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想了一会儿,司儒风终究还是抵不过好奇心,点了点头,“本王答应就是了,太子皇兄还是快快解释一下那诗究竟是怎么就对上了那张白纸?” “那诗自然是答得妙不可言……”司儒绝看着司儒墨的脸色,一脸的气定神闲却又有些故作神秘,惹得司儒风更是心头痒痒,恨不得抛去尊卑长幼,直接扯着司儒绝的衣领让他快些把谜底吐出来。 “不然,八弟又怎么会对那女子一见钟情?”看着司儒墨因这句话微红了俊脸,司儒绝眼中更是荡漾着笑意,一脸的兴味。他这八弟,自小便是不近女色,甚至连母后当年赏他的习教宫女都被赶出了房门。自个儿还一度以为他是不是有了龙阳之好,暗自着急过一阵子。如今看来,怕只是当年情窦未开,不识其中滋味罢了。 身子靠在软垫上,司儒绝的眼中,满满的看戏。倒是司儒风懒得与他兜圈子,再也忍不了的直接开口道:“太子皇兄,这条件本王也答应了,就别再兜圈子吊胃口了!” “好了好了,小老十,你看到那首诗,就真的什么都没想到?”司儒绝这才将目光挪向了急得就差跳脚的司儒风,暗自摇了摇头,实在是太过沉不住气。 “不过就是一首咏物诗,对仗说不上多么工整,意境也并非绝佳,能有什么玄机?”司儒风一脸茫然,他当时不过是随眼一扫,并未觉得那诗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将那每句的首字,竖着念念。”司儒绝从袖中抽出一张纸,上面正是他不知何时写下的唐水烟的那首诗。 司儒风接过,便照着司儒绝的话,竖着念了出来:“踏……雪……寻……梅?那是一幅雪景图!”毕竟是自小便由最富有学识的太傅悉心教导长大的,司儒绝这么一点拨,便也就明白了。只是…… “可这梅花,并未画出,她又是如何得知,这茫茫白雪之中,所寻之物是那梅花?”少年英气的剑眉皱了起来,喃喃自语道。 “香。”一直没说话的司儒墨这才淡淡的吐出一个字,那特殊的白梅香,自然就是另一个提示了。那茶楼的主人当真是好缜密的心思,将那最关键的提示,摆在了最不易让人察觉的物事儿上。 只是不知道,那聪慧的女子,究竟想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 而这一厢,唐水烟坐在外厅,待月璃自内厅出来,已经是半盏茶功夫的事了。她站起身,轻抚了衣裙上的褶皱,问道:“结束了?” “自然。”月璃摇着手上的折扇,笑得好不得意。 “那就回去吧,走了大半天,我累了。”唐水烟也不和他多啰嗦,直接转过身,开了房门就朝着楼下走去。 月璃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直到走出了茶楼,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师妹不好奇?” “好奇你会告诉我吗?”毫不客气的白了月璃一眼,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亏,早就对这师兄没了幻想了。 “不会。”月璃倒也老实,说的那叫一个干脆。看着唐水烟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亮出了那一排雪白的牙,道:“师兄这也是为了师妹你的幸福,时机到了,就知道了。” 从鼻腔内轻轻哼了一声,娇娇软软的,也说不上有多少火气。唐水烟点了点头,道:“是是是,师兄最疼我了。师妹我必当铭感五内,永生难忘。” 月璃也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一脸的认真,“那是自然,师妹自小便是在我手掌心长大的,师兄哪有不护着的道理。” 看着唐水烟一脸想怒又不敢怒的模样,月璃顿时觉得连那青空上升着的太阳也不那么热了。他就是喜欢看这漂亮师妹这幅模样,让他觉得那天人一般的容貌也有了几丝烟火的气息。打小的爱好,上瘾了,戒不掉啊! “……”也是自小的经验,唐水烟懒得和月璃争辩,直接扭头走人。 月璃一看唐水烟走远了,连忙追上去,笑嘻嘻的说道:“师妹,你猜我方才在茶楼里见到谁了?” 等了一会儿,唐水烟没理他,月璃便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师兄可是在那茶楼里,见着了太子并着八王和十王。” “什么!”这一回,唐水烟却是有了反应。她突然的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圆睁着一双猫儿眼,看着月璃,有些忿忿的道:“你怎么不早说!” “怎么?师妹害怕被认出来吗?”月璃依旧是一副不放在信上的模样,迈着悠闲的步子,擦着唐水烟的肩膀就走了过去,“师兄就是想不明白了,师妹若是不满意这桩婚事,自是有着千万种的法子推了去。怎么……就不见动静呢?” 忽的,他脚跟一旋,站在了唐水烟的面前,一双桃花眼中早没了戏谑,认真的看着唐水烟,道:“还是说,我这眼高于顶的宝贝师妹,对那八王起了儿女情长?” 唐水烟眸光微闪,似是有着千种情绪从心头涌过,伴随着淡淡的疼痛,让她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袖。抬起头,那双猫儿眼中满是坚定,她毫不犹豫的开口,不带丝毫的情感,“师兄多虑了,我没有推去这门婚事,不过是为了避免圣怒降于护国公府罢了。爹爹一生忠心为国,身为子女,自然也不能在护国公府的门面上抹黑。更何况……”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下意识的抿了抿略显干涩的唇,才继续开口道,“八王府内,有我想要的东西。” 所以,她才在得知了太子的计划时,做了一回顺水推舟。 月璃面色严肃的看着唐水烟,好一会儿,才忽然的笑了出来,如云开雾散,让唐水烟有些紧绷的神经,蓦然一松。 “师妹明白就好,你这身子,可是万万不可爱上他人的。” ☆、第016章 亲自来下聘 自那一日逛了一回京城,往后的日子里,月璃便一直没有出府。一落着空闲,便被唐老爷拉去对弈品茗,倒也真是忙碌得很。 就连石榴都忍不住在唐水烟的耳旁打趣儿说道:“这月公子一来,便夺去了老爷所有的关注。要是这不知道的人呀,还以为这是大公子回来了呢。” 唐大公子,那是唐老爷自小养在身边,手把手教文习武长大的,就盼着将来能够继承整个护国公府,哪知道……却是个短命的。 当年唐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却是一夜之间两鬓斑白,伤痛之情溢于言表。 “石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不用我教你了吧。”唐水烟淡淡的睇了石榴一眼,本是无心的一句话,也在不经意之间勾起了些许早已深埋在心底的愁绪。 那个最疼爱她的大哥,那个总是喜欢在回府后,将她举过头顶,扛在肩膀上的大哥,如今却是长眠在北郊山脚下,只余一抔黄土。 看着唐水烟微红的眼眶,石榴也才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当下便是满脸自责的便跪了下来,“奴婢该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4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4部分阅读 ,怎么就说了这不该说的话,徒惹了小姐伤心。” “起了吧。”唐水烟摆了摆手,声音中难得的有些几许的疲惫。看着眼眶里打着泪珠的石榴,不免淡淡的叹了口气,“你这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过去了。日后入了八王府,进了皇家,可就真的要管好你这张嘴。否则,真出了事,就是我,那也保不了你啊。” 对于皇家,唐水烟之心境不可谓之不复杂。当今皇帝英武,皇后淑德,太子贤明,当年那一场叛乱之下,仅剩的几名皇子,皆是一母同胞之兄弟,自也是兄友弟恭,异常和睦。少了那些个权利的勾心斗角,东栾国整体的国力都逐步的增强,隐隐有超越四国之首北燕国之势。 对于百姓来说,说起皇家,自都是感恩戴德。可是对于她来说,那个皇家,夺去了她三位兄长的命,令她的母亲寂寞一生,却是怎么的,也无法生出什么好感、 若不是为了“那个”,她唐水烟这一生,怕是都不会嫁为皇家媳。 想到这儿,便是又免不了重重的一叹。唐水烟抬起一只柔荑,轻揉着额角,吩咐道:“去看看月公子可是空闲下来了,请他来我这院子里一趟吧。” 这本是于理不合的事儿,可这些日子,那唐老爷除了上朝,几乎去哪儿都把月璃带着,当真是喜欢得紧。再加上,他又是唐水烟的师兄,这府中的下人,自然也就将他看做了半个主子。各人也都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更是没有嘴碎之人随处宣扬,因此,倒也无事。 可,所谓百密终有一疏,而恰巧,便是现在。 “本王还从不知道,唐姑娘的院子,竟是随便一个男子便可任意出入的?” 彻骨冷意的声音倏然在身后响起,唐水烟转过身子,透过那半垂的竹帘,首先便是见着了一双金线火焰纹的踏云靴,顺着望上去,还能见着那暗纹提花的华贵衣袍,那金玉镶缀的腰带,以及那腰间悬挂着的羊脂玉佩。 再往后看去,就见着了唐老爷那熟悉的身形,后面似是还跟了几个仆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是进了她这院子。 唐水烟细细的看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月璃的身影。隔着半卷的竹帘,唐水烟福了福身子,道:“水烟见过王爷。” 那声音,如同三月柔和的春风,从竹帘中穿过,直直吹进了司儒墨的心底。他微微一怔,不知为何眼前却是浮现出了几日前茶楼前那惊鸿一瞥。那举头望日的女子,那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璀璨的双眸,一瞬间竟是和竹帘后屈膝垂首的唐水烟重合。 司儒墨心中一惊,恍然回了思绪。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狭长凤目中迸射的光芒如同刀刃一般,刺穿了半卷的竹帘,只想要剖开眼前女子的内心,看看,她究竟还想要玩什么样的诡计,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可,除了清风缠绵着发丝在空中飞扬出的轨迹,以及那若隐若现,恬然静雅如新月一般的红唇外,他,什么也没看到。 收回目光,司儒墨转过身,看向一旁的唐老爷,眼中的目光也是带着几许的敬重,却又更多的,是自己也未察觉的怒意,“这月公子……究竟是何人?本王甚是好奇,不知唐大人能否为之引荐?” 唐老爷心中咯噔了一下,却是在看到司儒墨那有些隐忍的怒火时,不惊反乐,“这月公子乃是下官的友人,又恰巧与小女曾拜为兄妹。这些日子来住在府中的西院,倒也未曾避讳,却是下官思虑不周,还望王爷恕罪。” 看八王爷那模样,唐老爷那是断定了,他是对自家的女儿上了心。原本还因为这圣旨赐婚之事,并着京城中漫天的传言,而惴惴不安的心,此刻也终于稳稳地落了下来。这打量司儒墨的目光,也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哦?本王还不知,唐姑娘还有个义兄?”司儒墨冷冷一笑,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气。他这未婚妻,果真是有着他看不透的一面。结拜义兄?普通的高门贵女,怎会有这样的机会! 屋内的唐水烟面色一怔,自然也是听出了司儒墨的怒火。有些担心他是否会为难唐老爷,连忙出声道:“王爷远道而来,不如进屋内说话吧。” 却不想,司儒墨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浓密的剑眉微微地拧着,眼中闪过一道厌恶。他淡淡瞥了竹帘后的唐水烟一眼,将心中涌现的那些个复杂到连他自个儿都有些理不明白的情绪压下,方才说道:“不必了,本王今日就是来下聘罢了。如今聘礼已到,婚书已换,既然唐小姐还要见那什么月公子,本王……便不打扰了。” 看着司儒墨拂袖离去的背影,唐水烟一瞬间有些怔愣。下聘之事本是差遣个宫人前来便是了,这八王何以亲自前来?突然之间她觉得,这八王爷似是有些令她看不懂了。 ☆、第017章 与师兄话别 送走了司儒墨,唐老爷子便又回到了唐水烟的院子。他看起来心情挺好,石榴奉上的凉茶也被一饮而尽。 唐老爷看着唐水烟,笑眯眯的说道:“烟儿,爹看这八王不错,对你也是个有心的。” “八王为人刚正,能嫁与为妻是女儿的福分。”唐水烟笑意盈盈,如同所有待嫁女儿一般娇羞不已。可心底,却颇为不以为然。 司儒墨对她有心?那也是愤恨之心吧! 她总觉得,这司儒墨今日亲自上门下聘,事有蹊跷。想着前几日,茶楼中他与太子并着十王一聚,便是觉得这其中必有什么其他的谋。毕竟,司儒墨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协放弃的人。 “烟儿放心,这嫁妆爹爹早已备好,就待吉日一到,便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过去!”捋着下颚那一撮并不算长的胡子,唐老爷的眼中仿佛已经见到了唐水烟身着大红的嫁衣,披着红盖头风光出嫁的模样。心中顿时生了几许的惆怅,有些不舍的看着眼前的女儿,眼角有些酸涩,“我家烟儿,都已经这么大了……要是你母亲见着了,必定会很欣慰的。” “爹……”唐水烟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哽咽,幼年丧母的记忆依旧鲜明的印刻在心底,她不渴望自己的夫君拥有高贵的地位,傲人的才华,只希望能够平平淡淡,夫妻二人携手度过一生,足以! 而这些,是司儒墨无法给她的。 “本公子是否来的不是时候?” 戏谑的声音打断了唐水烟的思绪,抬起头便看到月璃摇着他那把颇为中意的折扇,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站在珠帘之后。 “月公子。”唐老爷是真的喜欢月璃,他中年丧子,便只守着这一个宝贝女儿。如今月璃的到来,总是让他有种错觉,仿佛像是儿子还在身旁一般。 “师兄。”唐水烟站起身,吩咐一旁的石榴撤换新的果点,又为月璃奉上了一盏凉茶,道,“今日难得不见师兄与爹爹在一起呢。” 月璃嘴角抽了抽,这话说得,就像是他和唐老爷一直同出同入一般,真是……刺耳! “烟儿有所不知,月公子明日就要离开京城了。”还不待月璃说话,唐老爷却是先开了口,还带着些许的不舍。 月璃明日离开,再过十几日,唐水烟便也要出嫁了,这偌大的护国公府,眼看着就只剩下了他一个老头子了。 唐水烟有些吃惊,她本以为由着月璃的格,必定会全程看完了热闹才走。 “师兄怎的突然就要离开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对这个从小到大坑了她无数次的师兄,也不能怪唐水烟小人心度君子腹。 “师妹可是舍不得师兄我?”月璃邪邪一笑,身子便是朝着唐水烟的方向凑近了几许。 唐老爷坐在对面,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道:“烟儿,为父想起来还有些公务尚未处理。”唐老爷站起身,看着唐水烟和月璃,继续道,“你们年轻人先说着,今晚要为月公子摆宴送行,烟儿你就多安排一下。” 点了点头,唐水烟起身送着唐老爷直到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口,方才转过身,看着月璃,轻挑起了一边的眉毛,道:“师兄从来皆是来去随心,这次竟然还会特意来告诉师妹我,还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没想到,在师妹心中,师兄竟是这样的模样,真令人伤感!”月璃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那副深表遗憾的表情,更是令唐水烟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师兄还是明说了吧,究竟是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人我行我素惯了,要不是找她有事,又怎么会良心发现的走之前还来看她一眼? “知我者,师妹也!”月璃啪的一声收了手中的折扇,扣在了桌上。顺手端起了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口,道:“八王那边也有了动作,看来是忍不住了。不知师妹可想好了对策?” “不过是些个雕虫小技,我还不放在眼里。”唐水烟莲步轻移,走至雕花的大窗边,看着庭院中碧绿的池水,反射着粼粼的波光,嫣然一笑,“他们自以为做的隐秘,其实却早已尽数暴露在我的眼中。” 月璃静静看着唐水烟的侧脸,眼前忽然浮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哭红着双眼,喊着娘亲的小娃娃,突然之间,便是有了些吴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而且,还是他亲手培育的——腹黑女子! 颇有成就感的笑了,顺着唐水烟的目光,月璃也看向了那偶有锦鲤划过的池水,“师妹,有些东西,该还来了。” 淡淡的语气,在炎炎的夏日里却刮起了深秋的风。唐水烟猛的回头,青丝在空中飞速划出一道弧度,有些惊诧的看着月璃,道:“师兄这是要拿回去了吗?”这么快?那就如同她的眼,她的手,若是被夺去了,便…… “那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不能再拖了。”月璃叹了口气,若不是无路可走,他也不会将那个要回。毕竟自己还有武功傍身,可唐水烟,却只是个弱女子。 沉默了许久,最终唐水烟还是走近了内室,听着一阵抽屉拉推的声响,再次出现在外厅时,手中便是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 将那锦盒双手奉上,待月璃接过后,方又退后三步,双手交握高举过头顶,宽大的衣袖遮掩了她此刻的神情。只见唐水烟恭敬虔诚的弯下了腰,语调沉稳的说道:“属下祝城主一路顺风。” 月璃打开锦盒,从中取出了个什么,揣进了怀中。想了想,又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递交到了唐水烟的手中。 “你我之间何需如此生分。这信物你好生收着,若是真出了无法解决的难题,尽管交给那茶楼的掌柜,自会有人保你平安。” 接过那玉佩,唐水烟一抬起头,便撞进了月璃那难得一见的,少了些许戏谑,没了伪装的,单纯的担忧着她的双眼。 月璃之于她唐水烟,便是那兄长,那代替母亲给予了她无忧少年时代的人! “师兄,珍重……”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这四个字,唐水烟是知晓的,月璃此次一去将会面对何等的凶险。而她,只能在远方,为他祈祷。 只愿,他能一切平安。 ☆、第018章 让京城翻了天 唐老爷守着偏厅等了许久,最终只见着了唐水烟一个人的身影。细问下才得知,那月璃早已离了府,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不免有些怅然。 很多时候任何人的缘分就这样,不一定要认识一辈子,只是一句话,一个举动,便能成为莫逆之交。唐老爷自己也说不清楚月璃究竟哪里好,反正,他就是看对了眼。 唐水烟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也不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亲自为唐老爷布菜,寻了些旁的话题,这才渐渐散了唐老爷的离愁。 待回到自个儿屋里时,早已是月上星空,薄云如纱的时辰了。因陪着唐老爷喝了些桂花酿,微醺的醉意让唐水烟的思绪也变得有些飘飘然。她虚浮着脚步,在石榴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坐在了靠着窗边的榻上。 夜晚的风带着说不清的气息,深深地吸了一口便沁入心肺,通体的舒畅。 “小姐,这是醒酒的汤药。”石榴将一个青花瓷碗放在了矮几上,又端了盆热水,打湿了帕子,细细的给唐水烟擦起手来,“小姐本不能喝酒,怎的也不节制一点。” 唐水烟笑了笑,看着石榴一脸心疼的服侍着她,另一只空闲的手端起了矮几上的瓷碗,醒酒汤那有些冲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盯着那黑乎乎的汤药,有些纠结的说道:“石榴,能不能不喝?” “不行!”石榴抬头瞪了唐水烟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为她擦着手臂。 唐水烟撇了撇嘴,别看这丫头平日里冒冒失失还有些迷糊,真要倔起来,连她也没办法。唐水烟皱着眉,屏住了呼吸,一口将那汤药喝下,才松了气息,大口喘息着。 这味儿,她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了的。 石榴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姐,身体不行又不爱喝醒酒汤,那就别喝酒,这不自找罪受吗! 折腾了许久,将唐水烟露在外面的皮肤用温水擦了个遍,那因酒精而发热发汗的身子,也是舒服了许多。夜风吹来,带着点凉意,唐水烟斜靠在窗框上,舒服的眯着眼。 “再过几日,便要入秋了。”凉风吹开了额前细软的长发,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唐水烟听着鲤鱼游水的声响,淡淡道:“也不知这几日,那八王府还会闹出些个什么动静来。” 说到这儿,唐水烟自个儿都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京城的那些个流言,有一部分都是她自个儿放出去的。事到如今,倒也怪不了谁。可是那司儒墨,仅凭着那些个市井之言口耳相传,便给她盖了棺定了论,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头不舒服。 甚至于这一次,竟然还想出了那样的法子想要对付她。他们以为自个儿隐藏的很好,却忘了,在她交出那件物事儿给师兄之前,这京城内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 “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石榴笑了笑,她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缘由的,只当是唐水烟如同那些个一般的女儿一般,在出嫁前夕都会有些许的不安,便是安慰道,“王爷如此优秀,今日还亲自来府上下聘,便是将小姐放在了重要的位置上。小姐嫁过去之后,便是那八王府的主母,是王妃,更何况还有老爷撑腰,定不会叫人欺负了去。” 唐水烟闻言挑了挑眉,那双因些许还未消散的醉意而显得有些朦胧的猫眼,就那么淡淡的落在了石榴的身上,一本正经的说道:“石榴,你若是一直如此,管家也就不会愁白了头发。” 石榴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唐水烟这是取笑她平日里太过冒失呢。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取笑奴婢!”有些羞恼的跺了跺脚,石榴娇嗔的看了唐水烟一眼,却发现自家小姐正笑得和个偷了腥的狐狸一般,猫儿眼咪咪如同两轮弯月。 “谁说不是呢?” 银铃一般的娇笑顺着窗棂飘了出去,隐约还能听见石榴懊恼的抱怨声。这一夜的护国公府,宁静却又透着些俏皮的热闹,就像是少女的心思,欢乐而又易愁。 …… 八王府 长指敲击桌面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带着固定的节奏,回荡在寂静的室内。淡黄的烛火将司儒墨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了雪白的墙壁上。他那双狭长深邃的凤目此刻正轻轻的闭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张俊脸如同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冷意。 他在等,等一个人的到来。心底说不上是焦急还是沉静,总而言之,他现在不想和护国公府和唐水烟周旋了,他司儒墨没心情玩了,只想快刀斩乱麻! 脑海中又一次浮现了炎炎烈日下,那带着面纱的女子仰头望向青空时,惊鸿的一瞥。只是一个瞬间,他甚至连她的芳名都未曾得知,那道身影却深深的驻进了他的心底。 他想要,娶她为妻。 想到这里,司儒墨的面色微微有些发红。他从未生出过与女子亲近的念头,甚至从没觉得自己会有一天,拥有了喜欢的女子,这让他极欣喜,又有些手足无措。 他生怕,自己的唐突会吓着了她。他甚至不知该如何与女子相处,那些他所知道的女子,都太过脆弱,就像是易碎的琉璃,捧在掌心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司儒墨刚睁开眼睛,门外就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王爷,十王已经在厅里候着了。” 司儒墨扬唇一笑,小老十既然这个时候来了,就说明,那件事是办的稳稳妥妥的了。他站起身,几步便跨到了门前,刚伸手拉开房门,就看到早已耐不住子的司儒风此刻正站在门前,或许是因为走得急了,气息还有些不稳。 只见司儒风一双眼中都因着那兴奋而熠熠生辉,他急忙凑了过去,邀功一般的说道:“八哥,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就看着吧,这明儿个一到,定能让京城给翻了个天去!” 而这京城的天,也当真如司儒风所言,差点,就给翻了个个儿去。 ☆、第019章 她有过墙梯 酒莫贪杯,这绝对是唐水烟每回宿醉醒来一定要对着自个儿默念一遍的话。昨日与石榴闹到了天方未明时分才睡了下去,酒意是散了不少,可也因贪凉吹着了夜风,这会儿太阳|岤处一抽一抽的疼,头重脚轻的倒错感让她刚站起来的身子又跌坐回了床上。 唐水烟耷拉着头,靠在床柱上有气无力的说道:“石榴……我头疼。” 那模样,有些娇憨,全没了平日里华贵高雅的模样,一双眼中全是委屈的雾水,如猫儿一般的精明早不知消失去了何处。 “小姐,大夫早就和你说过,不能喝酒,你却偏偏……”石榴有些没好气的数落着唐水烟,心中又是疼惜又是无奈。 看着石榴那张小口开开合合,唐水烟更是觉得耳中嗡嗡直响,头涨疼的厉害,“好了好了,我头都疼死了,能不说了吗?人家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嬷嬷呢。” “……!”石榴一口气噎在嗓眼,不上不下的,差点被唐水烟气死。她图个什么呀!不还是心疼自家小姐么!这边是赌气一般的将手中的东西重重一放,道:“小姐的事儿,奴婢以后还真是不敢管了。奴婢先告退了。” 说完,便福了福身子,当真转身要走。唐水烟一看这丫头是真的气着了,便也软下了声音,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真不知道这院子里到底谁是主子。” 有些娇嗔的抱怨,可唐水烟的脸上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她笑眯眯的看着石榴,这个一心想着自己的小丫头,心软的像是春水一般,却又能够为了保护她,站在她的身前。 “石榴,有时候,我真嫉妒那个将要娶了你的夫君。”唐水烟半真半假的看着石榴涨红了的脸,没心没肺的笑了,“我想吃醉香楼的酸枣糕。” 石榴像是有些不情愿,却又耐不住唐水烟可怜兮兮的请求,服侍着唐水烟梳洗了一番,换了身衣裙,又吩咐了几个二等丫鬟守着唐水烟,这才自个儿亲自出了府,去替她家小姐买那劳什子酸枣糕。 至于为什么要石榴亲自去买?用唐水烟的话来说,那就是别人买的不好吃。石榴为此抗议过,可惜没效果。久而久之,便也不再说了。 唐水烟现在侧躺在榻上,一只玉手无力的扶着仍旧觉得沉重的额角,猫眼慵懒的眯起,心底却是一片清明。 司儒墨并着司儒风的那些个小心思,她早就知晓。可这次,她却并不想要去阻止了。八王府送来的聘礼礼单中,她看到了想要的东西。既然如此,若是这婚能由皇家主动退了,她也不用嫁给那个司儒墨,自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事儿。唐水烟暗自想着,想着石榴要用多久,才会将那个消息传回府。 只要他们别做的太绝,她唐水烟自会配合着唱上一出好戏!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看到石榴一脸焦急的闯了进来,气息也没平稳,仓促的福了福身子,道:“小姐,奴婢方才在街上听说,八王爷得了怪病,卧床不起呢!” 唐水烟像是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倒也不见有多惊讶,只是直了直身子,问道:“哦?那可请了大夫?” “自然是请了,听说今儿个一大早就从宫里的太医院派了好几名御医呢。”石榴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脸上神色微变,却又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那太医怎么说?”唐水烟漫不经心,像是那个得了病的人并非自己的夫君一般。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太医说……说……”石榴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自己听到的那些告诉唐水烟。支吾了半天,就是不肯往下说。 唐水烟耐也好,许是那宿醉也缓了过来,她站起来,打开了紧闭的窗,看着外面那个匆匆朝着这边走来的身影,红唇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不论司儒墨下了什么套,她唐水烟,早已备好了万全之策。 石榴犹豫再三,正准备开口时,门口却传来了有些尖细的陌生嗓音。 “护国公嫡女唐水烟接旨——” 房门被一口气打开,还不待石榴做出反应,那成排的陌生侍卫以及宫人便一股脑儿的涌了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室内一瞬间变得拥挤,唐水烟静静的转身,就看到了陈公公一只手托着明黄的圣旨,一张脸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只是那双眼,在扫过唐水烟时略略闪过一丝悲悯。 悲悯? 心中冷冷一笑,玉手在宽大的衣袖内攥成了一个拳。八王司儒墨,果真是个半点情面都不留的人。这次,倒是真的下了很手了。 “民女唐水烟,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挺直了背脊,唐水烟那张绝色的容貌被掩藏在恭谦的外表之下。她光洁的额紧紧的贴着地面,谁也看不到,她眼中不屑的光芒。 他司儒墨有张良计,她唐水烟难道就不会有过墙梯吗? 这一回,她不仅要全身而退,而且还要送给司儒墨一个大大的回礼,以感谢他对她如此“费尽心血”! 这一天,整个京城再一次沸腾。不为别的,就为着那八王爷和唐大小姐,再一次成了百姓人家茶余饭后的话题。 还有十几日便是大婚,无论是皇室还是护国公府,都加紧准备着,期待着那一场盛大的婚礼。这八王爷,之前可还闹着要同天纳妾,虽说之后不了了之,却也没人敢怀疑他那的那份心不甘情不愿。 这昨日,听闻着八王爷居然亲自押了聘礼去护国公府交换婚书,可算是惊掉了整个京城百姓的下巴。人们都在私下揣测,这八王爷算是真的妥协了?还是真的看上了那个胸无点墨,貌丑无盐的唐家大小姐? 不管怎么说,八王爷算是老实了,京城的百姓们都磕着瓜子儿品着小酒翘首以盼着婚礼。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身为准新郎的八王爷居然——病了! ------题外话------ 最近眼中睡眠不足……明明困得要死而且没几个小时可以睡了可就是失眠神马的太苦逼了…… 顶着森森的熊猫眼求收藏啊求收藏 ☆、第020章 她命里克夫 八王府 本应该卧病在床的司儒墨,此刻正神清气爽的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一只手端着茶盏,另一只手撑着下颚,薄唇勾勒出一抹魅惑的笑容,整个人散发出了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尊荣华贵。 他的对面,司儒风满脸的笑意,有些坐不住的朝前靠了靠,说道:“八哥,这次保证万无一失。刚才宫里都传了消息了,听说父皇震怒,将那唐大小姐召进了宫里呢。” 司儒墨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深远,他伏下视线盯着手中的茶盏,看着那些还未完全舒展开的茶叶在其中沉沉浮浮,忽的一笑,道:“你说,她这次……能否全身而退?” 唐水烟能否全身而退,要是当面问她,必定会见得她嗤笑一声,眼中充满着不屑。 她唐水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跟在陈公公的身后,唐水烟一路低着头,像是有些怯懦的模样,一言不发的往前走。掌心微微渗出了些汗水,尽管一切都已经安排稳妥,心底下却还是存着一丝不安。毕竟那个人,是否真的愿意帮她,她自个儿也并非有十成的把握。 此时,石榴应是已经到达那茶楼了吧。那枚玉佩,便是一切开始的信号。她自然是相信,锁魂殿殿主,必定会兑现那个诺言。 许是,早就料到了一切,师兄才会逼着她去茶楼解了那谜题吧。 “唐小姐还请在这候着,容奴才先行进去禀告一声。”陈公公停下了脚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三步远的唐水烟,忍不住心中微微叹气。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知书达理的,怎么偏生就是…… “劳烦公公了。”唐水烟点了点头,垂首站在一旁,乖乖的等着皇帝的宣召。 陈公公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推门进去。唐水烟顺着那打开的门缝看过去,隐约可以见着天子那明黄的衣角。没一会儿,陈公公便又退了出来,他弯身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唐小姐,陛下准了。进去吧。” 唐水烟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只能在心中祈祷石榴的动作够快了。跟在陈公公的后面,唐水烟走近了那庄严到令人觉得有些压抑的大殿内,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可皇帝,却并没有立刻准她起身。 皇帝盯着恭敬的跪在地上的唐水烟,那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今儿个一大早,八王府就来了人,说是司儒墨卧床不起,疑似是生了病。 当时,皇帝也没多想,只当是普通的风寒,随意遣了些太医去了八王府。可谁曾想,原本以为只是风寒,结果竟是太医们从未见过的怪病! 一群太医在那儿束手无策,这司儒墨又是自己最心疼的皇儿,这皇帝的心啊,那是焦急万分,恨不得将那些个没用的太医全都砍了脑袋。 而也不知怎么的,八王爷身染恶疾卧床不起的消息,几乎是同时传入了民间,也不知是谁最开始说起的,说这八王定是因为要娶那唐家女,被克了,这才生了病。 这样的解释,几乎没有人不相信。就唐家大小姐那副德行,恐怕还真是个克夫的命! 也不知怎的,这流言蜚语就传入了皇宫,进了皇帝的耳朵里。唐水烟克夫,皇帝自然是不信的,可他现在火正旺着呢,总的找个宣泄口。 此刻,他就恶狠狠地盯着底下的唐水烟,恨不得在她身上穿出俩窟窿来! 是!他皇家是欠着护国公府,这唐水烟也确实是不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无盐之貌,胸无点墨。可他那心高气傲的皇儿是个什么脾,他也是了解的。当初赐婚时,那兄弟几个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决定的,隐隐约约的也能猜到。司儒墨,必定是不服气的。 所以,就算那克夫之言不过是子虚乌有,却也不能算是空|岤来风。皇帝的心中,那跟明镜儿似的,他这皇儿,哪来的什么卧床不起的怪病,这分明是变着法儿,来向他抗议了! “皇上……”一旁的陈公公悄声提醒,不管怎么说,得先让人家起来不是? 回过神的皇帝有些不悦的皱着眉,这才开了尊口,“起来说话。” 唐水烟谢了恩,站起身一抬眼就看到皇帝那双复杂的眼,心底微微抽了下,手心不由得渗出了些许的汗水。 皇帝不悦的看着唐水烟,道:“唐姑娘,朕今日宣你进宫,是想和你谈谈这婚期的事情。” 即使皇帝气成了这样,仍旧是顾忌着护国公府的颜面,没有一道圣旨盖棺定论,这让唐水烟稍稍松了口气。 “水烟全听皇上吩咐……”唐水烟敛下目光,眼角似是有着晶莹泪光。她的声音温柔似水,带着一点委屈和惶恐,娇弱如不胜春风的杨柳。 皇帝重重叹了口气,心中也有些不忍,你说这么个美若天仙,温柔似水的姑娘,他那个不肖皇儿怎么就偏生瞧不上眼呢。 就在这个时候,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急急地赶了过来。 照着规矩行了礼,皇后便来到了唐水烟的身边,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又用另一只手覆上,有些为难的说道:“唐姑娘,本宫是中意的,可那外面的流言,甚至都传到了宫里……”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着要怎样开口,犹豫了半响,才继续说道,“本宫并不信那些,可,这总要有个交代。若是能够证明,那子虚乌有的流言,便也能不攻自破了。” “娘娘的意思是……”唐水烟睁着一双水雾的猫儿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皇后,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就好像是,真的只能依靠皇后一般。 不着痕迹的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没吭声,皇后这才拉着唐水烟,向前走了两步,说道:“本宫特意命人去钦天监请了人来,为你看看。” 这话音刚落,那边就有宫人上前来禀报,说是钦天监的人都来了。皇后征询的看了皇帝一眼,见他并无反对,便都宣了进来。 皇后宣来的这些个钦天监的官员,足足有十人,他们围着唐水烟看了好一阵子,煞有其事的研究了半天,才最终由一个鹤发须眉,约六旬上下的老人拱手回了话。 “回禀陛下,娘娘,这姑娘……面相福薄,缘浅无旺,在家克父克兄,出嫁克夫克子,实在是……” 那人擦了擦额上的虚汗,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飘向了殿外,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再加上他低着头,本该是无人察觉,却偏偏,被一直盯着他的唐水烟看在了眼中。 心下也顿时一片了然,不论皇后是否知情,可这钦天监的人,怕是都被司儒风给收买了。克夫克子……可真够狠的! 皇后想到了护国公府那接连死去的三个少爷,也不免得信上了几分,想到她差点就将这样的女子配给了皇儿,面色骤然一片煞白。 心中有些后悔,看向皇帝,发现皇帝此刻也是晦暗不明的表情。皇后想了想,还是觉得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唐水烟嫁入皇家,嫁给她的儿子,哪怕是,因此而得罪了护国公,她也不愿管了! 什么报恩不报恩的,天大的恩情,也没有她的皇儿重要! 皇后刚一下定了决心,刚打算开口向皇帝劝谏,外面便又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太子并护国公求见——” ☆、第021章 胜利在眼前 唐老爷步伐急促,一脸焦急,一进了大殿便也不顾帝后在场,直直看向了唐水烟。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却认了她此刻没事儿,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太子司儒绝迈着大步走在唐老爷的前头,不疾不徐,像是闲庭散步一般。他看了看钦天监那几人,目光在扫过方才回话的那个人时,微微一顿,扯着嘴角露出了个奇怪的笑容。 “儿臣(臣)参见父皇(陛下),参见母后(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帝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司儒绝起了身,像是这才注意到四周还站着钦天监的人以及唐水烟,惊讶道:“哟,今儿是个什么日子,父皇这儿可真热闹。” “胡说些什么!”皇后低斥了一声,有些不悦的看着司儒绝,不明白他这个时候跑来这里干嘛。 唐老爷依旧跪在那里,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唐水烟有些诧异却又感动的看着唐老爷,父亲的背影一如儿时的记忆一般,总是毫不犹豫的站在她的前面,为她挡去风雨。她想开口,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唐爱卿这是为何呀?” 皇帝声音冷漠,他自然是知道唐老爷是为了什么。或许之前他对那些流言还能嗤之以鼻,这是单纯的想要找个人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那么经过钦天监几个官员的确认,这件事,无论他是否信,那都必须是真的。 “臣只求陛下能网开一面……”唐老爷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他一得了风声便急忙赶了过来,这是万万不能让那流言坐实了去啊! “爱卿这是想要朕网开一面什么?”皇帝明知故问。 唐老爷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是得了消息想要阻止皇帝下旨废婚吧?妄自揣测圣意,那…… 一旁的唐水烟也忍不住蹙了蹙眉,此番却实鲁莽,她想要阻止唐老爷,却也知道此时没有她开口的份。 “父皇。”倒是这时候,司儒绝突然插了话进来,“唐大人这是因着儿臣无意中提起了八弟府中的事情,这才爱女心切,赶了过来呢。” 有些诧异的看向司儒绝,只见他神采奕奕,就如同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平常。甚至于,察觉到唐水烟的视线,他微微的侧过头,高深莫测的一笑。 心中突的一跳,唐水烟忍不住揣测,这司儒绝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么说,爱卿已经听说了八王府上的事了?”皇帝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看不出喜怒的脸上是一双如深潭一般的眼,任凭唐水烟怎么看,都看不明白,他究竟意图为何。 “微臣……” 还不待唐老爷将话说完,皇后便急急的打断了,“唐爱卿,本宫也是极喜欢水烟的,可……这方才钦天监的大臣们都说了,她与皇儿实在是八字不合,勉强嫁过去只能落个克夫丧子的下场。这婚姻……” 皇后的意思,那是免了这桩姻缘,哪怕是毁了这圣旨。皇帝在一旁沉默不语,可面上却划过了一道不悦。 “这……”唐老爷有些为难的看着唐水烟,且不说别的,光是被皇室退婚这一样,水烟日后便别再想嫁出去了。 “唐姑娘,你怎么说?”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至始至终都未曾多话的唐水烟身上,这女子自打进入这大殿之内,就未曾见过惊惶之色,配老八……倒是刚刚好。 “民女一切但凭陛下做主。”唐水烟盈盈跪下,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表情,平静的声音中隐约含着一丝颤抖,殿外不知何处吹来一阵清风,扬起了衣裙上的轻纱,让她看着,愈发的我见犹怜。 心底,却是巴不得皇帝一道圣旨终止了这婚约呢! 皇后一瞬间有些于心不忍,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御笔钦点的皇媳,也觉着,她与司儒墨那是般配的一对。可是,再喜欢,再般配,那也比不上她皇儿的命啊! 这么想着,便又硬下了心肠,道:“陛下,依臣妾愚见,不如还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皇帝的身上,皇后恳求的看着他,未尽的话语中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司儒绝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底闪过一道促狭的光芒。 唐老爷抬起眼,想要看出帝王的喜怒,一双老手在袖内攥得紧紧的,连掌心都汗湿了。 唐水烟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这一屋子人所讨论的事,全都与她无关一般。 好半响,皇帝才缓缓开了口,却是向着一直站在一旁的钦天监的那几位大臣。 “诸位爱卿,方才所言,可是真确?” “臣等所言句句属实,望陛下三思——” 八王府内 司儒风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麦秆,此时还绿油绿油的,被他那双手一折腾,便翻出了各种花样。 “八哥,你说,父皇会信吗?”司儒风这么问着,却也丝毫不见担心的神色。他也就那么随口一问,全副精神可都集中在手里那根麦秆上了。 皇后常年礼佛问道,对这些个说法,自然是深信不疑。可皇帝嘛…… 折腾了好一会儿,弄出了个蚱蜢的造型,司儒风满意的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5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5部分阅读 看着自己手中的杰作,笑得一口白牙闪啊闪。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司儒墨难得幽幽的吐出一句话,脑中想的满是那一日茶楼中惊鸿一瞥的倩影。之后他便命人多方查探,想要问出究竟是哪家的千金,却一直无果。 “放心吧!那群钦天监的老头儿,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中,断然不会乱说的。”司儒风却是以为这是问的此时宫里退婚的事儿,忙不迭的拍着胸脯打包票,“况且这次还有太子皇兄助阵,必然万无一失!” 司儒风甚至觉得,他此刻都能见着那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缓缓亮起。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司儒墨压根儿没仔细听,若是此刻房间内有八王府的下人在,必定会惊讶的掉了下巴,他们那英明果决的主子,此刻竟像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魂不守舍。 “还能想什么,肯定是不甘心的向着父皇母后苦恼呢!”司儒风不屑的哼了一声,对唐水烟,他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在皇宫的怒气冲天,现在可是恨得牙痒痒呢。 哭吧哭吧!就凭着她那臭名声,才不会让她嫁给自个儿最崇敬的八哥! 想着自己一手安排的这些,司儒风头一次测测的笑了,一双眼中满是得意。而一旁的司儒墨则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深陷在自我世界中的他压根没发现自个儿的皇弟此刻笑得那叫个恕?br /gt; 他心仪的女子呀,此刻正在那儿呢? ☆、第022章 阴沟里翻船 司儒墨若是知道,他心仪的那个女子就是此刻跪在大殿之中等待皇帝一锤定音解除婚约的唐水烟,也不知会不会气的吐血。 皇帝的沉默让大殿中蔓延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就连皇后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皇帝的决断。唐水烟低着头,目光垂在光洁无尘的地面之上,却清晰的感觉到,皇帝那带着审视的目光,正一遍一遍的从她身上扫过。 面前忽然刮过一阵风,唐水烟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被笼罩在影之中。 “父皇,儿臣有事起奏。”司儒绝弯着腰,一张俊脸藏在衣袖之后,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冲着唐水烟挤眉弄眼。 唐水烟心下一怔,一时间有些弄不明白这太子究竟想要做什么。她垂下视线,装作没有看见司儒绝使来的眼色。此刻唐水烟的心中也是有些矛盾的,她想要顺水推舟退了这婚事,可又……莫名的有些不甘心。 凭什么她要背着克夫丧子的名声成全了司儒墨那个混蛋?! 看唐水烟不理会自个儿,司儒绝到也不气恼。他嘿嘿低笑了两声,这才接着说道:“父皇,儿臣以为,退婚一事兹事体大,妄不可仅凭一家之言乱下决断。” 皇后一听不干了,这怎么是妄下决断呢!她是喜欢唐水烟,中意她,也知道皇帝这是有愧于唐家,想补偿,可也不能拿着她皇儿的命去冒险啊!那可是钦天监的大臣,是看天测运的,怎么就不能做了个依据呢! 这刚一想张口,皇帝便一个冷冷的视线扫了过来,让皇后噤了声。他看着司儒绝,双眼慢慢变得幽深,像是将他所有的打算全部看了个透。然后,透露出了一丝的笑意,“那依皇儿之见,该当如何?” 司儒绝就等着皇帝这句话呢,他直起身子,负手而立,此刻也是生出了几分少年天子的气魄。只见他目光灼灼,唇角的笑意陡然多了几分意味深长,道:“回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关乎唐小姐一生,自是不能草率,当慎重行事。” “哦?何以为慎重行事?”皇帝显然有了几分兴趣。 “自然是当由国师出面论断,方可信服于人。”司儒绝笑了笑,胸有成竹。 国师那是什么人,钦天监的那些个大臣根本不能与之相比!除了皇帝和少数几个皇室重臣,几乎没有人见过这国师。他就像是一个谜,你越探究,越深。有人说这国师是从那传说中的仙医谷出来的,都说仙医谷内之人皆非凡人,多是修仙求道之辈,天赋异能者颇多。 而当年,适逢百年不遇的大旱,连着八个月,滴雨未下,热气烤的人受不了,干涸的大地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就像是那蜘蛛网,密密麻麻。不知是饿死的还是干死的尸体随意的横在街头,一时间人们只看得见绝望,高悬在天空的太阳就是那催命符,映在一双双木然空洞的眼中。 那国师就是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出现在了皇宫之中。有人说他白衣胜雪,仙人之姿,也有人说他红衣如火,如妖似魔。也不知他与皇帝做了什么样的交易,总之三日后,东栾国的上空突然乌云蔽日,黑压压的厚重云层几乎要将脆弱的大地压垮。之间一道闪亮划过长空,震耳的雷声之中,那雨就像是倾倒一般的从天上漏了下来。 没有人怀疑过国师的本领,哪怕他自此之后深居简出,闭门不见客。那是佛,是活佛,他的话,不会有人不相信。 所以,皇后闭上了嘴。她也觉得,若是能请来国师,那这悬着的心,也能放下来。 唐水烟蹙眉,国师的来历就连她也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而这司儒绝,之前也未曾听闻过有与国师走的很近的风声,他凭什么这么自信?而那国师…… 脑海中突然划过茶楼中那个男人的模样,想到月璃向他要来的承诺,想到交给石榴的那块玉佩,好像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快的她几乎来不及捕捉。 这边,唐水烟思绪万千,那边,皇帝竟然是同意了。他缓缓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那动作与司儒墨,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既然如此,若是国师愿意,那便请他过来一趟吧。” 皇帝松口了,司儒绝飞速的看了唐水烟一眼,道:“不瞒父皇,其实国师已经在殿外等候许久了,儿臣这就请他进来。” 国师竟然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亲自前来而且等后许久?殿内的人面色皆是微微一变,唐老爷有些担忧的看着唐水烟,又看了看司儒绝,不明白这太子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谁知就那么直接对上了司儒绝的目光,只见他嘴唇嚅了嚅,无声说道:放心交给本宫吧。 一句话,就让唐水烟确定了,司儒绝是来帮她的。不免惊叹于那茶楼主人的人脉之广,势力之深,甚至连一国太子都能说动。难怪,能许下那样的承诺。 皇帝让传了话,没多久就听见一阵脚步声,那国师就踏进了殿内。他向着皇帝点了点头,就算是问了好。唐水烟抬起眼,以外的发现这国师其实相貌异常的平凡,说句不好听的,那是扔了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那种。 国师让唐水烟站起来,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又要来了唐水烟与司儒墨的生辰八字,研究好半响,才转身冲着皇帝拱手一礼,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朕何喜之有?”皇帝挑眉,皇后也是一脸的疑惑。 “唐姑娘与八王爷,实乃天作之合,若娶为正妃,必将一生无忧。” 一生无忧?! 唐水烟差点一个没站稳就摔地上了,嘴角抽搐着差点就笑出声来。一生无忧?她与司儒墨这般的不对盘,当是一生烦忧才是吧! “那……那何以皇儿如今竟是病倒了?”皇后还是有些不信,想着今晨派的那些个太医一个个束手无措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质疑。 皇帝面露不悦,正准备开口呵斥皇后。国师却是先一步开了口,面上并无丝毫被质疑的不满,“娘娘,这是因为八王爷与唐姑娘八字略有特殊,这大喜之日于他二人来说乃是大凶,因此才有了冲撞。” “哦?那依着国师的意思,只要朕将婚期提前,皇儿的病就能好了?”皇帝看了一眼太子,问的却是国师。 “正是如此。” 看国师那斩钉截铁的模样,皇后也放下了心,毕竟,她还是挺喜欢唐水烟的。 “既然如此,陛下,不如就让皇儿与唐姑娘早日成亲吧,也能冲冲喜。”皇后提议道。 皇帝自然是应允了,将婚期直接提到了三日之后。唐老爷松了口气,唐水烟则是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还以为司儒绝是来帮她的,却没想到居然是个扯后腿的,忍不住愤恨的看了过去。 临到出了宫门的时候,司儒绝这才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唐水烟,嘱咐她上了马车再看。而当唐水烟拆开信封,看到里面写的字的时候,更是直接气得将那信笺死了个粉碎。 如粉雪一般飘飘落落的纸片拼凑成了一行字: 师妹,师兄送你的贺礼,可还喜欢? ------题外话------ 于是坐在电脑前顶着熊猫眼的我:妹纸们,这样的师兄,可还喜欢?(你主角搞错了喂!) ☆、第023章 终于踏出这一步 自从那一日皇宫中闹了那么一出,司儒墨倒真是病倒了。自然,是给气的。甚至放了狠话,直到大婚为止都不想看到司儒绝和司儒风的脸,这让忙前忙后的司儒风着实伤心了好一阵子。这笔账,也自然被他算到了唐水烟的头上。 这一日,阳光晴好,整个京城都弥漫着欢喜的气氛。簇新的红绸从护国公府唐水烟的闺房门口一路铺到了八王府新房门口。腰佩宝剑的禁军站在道路两旁,将围观的百姓隔开。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来到了护国公府门口。 司儒墨身着大红蟒袍,用金线勾勒着祥云龙纹,鎏金踏云靴踩在玄铁的马刺之上,一身尊荣华贵的模样宛若天神,让人心生敬畏。 当小丫鬟欢欢喜喜的喊着“姑爷来了”的时候,唐水烟刚好盖上了大红盖头。两个全福嬷嬷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身后的石榴也是一身喜庆的红裙,眼角还噙着泪水。 唐老爷站在一旁,看着大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心中也是感慨万千,非常不舍。唐水烟跨过门槛经过他面前的时候,唐老爷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里细细的描绘着,声音还有些哽咽,“烟儿……想家了就回来,这儿的大门永远给你开着。” 大红盖头下,唐水烟也是红了眼眶。她也握住了唐老爷的手,第一次发觉,那记忆中父亲总是带着粗糙厚茧的温暖大手,竟是不知何时起有了皱纹,变得那样的苍老……而脆弱。 “爹……”这才一开口,眼泪就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啪嗒啪嗒的滴在了红绸上,晕开了点点的泪花。 一旁的全福嬷嬷笑呵呵的,一旁安慰道:“哎哟,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花了妆,这回头王爷看见了,可是要笑话的。” 另一个全福嬷嬷也插话道:“可不是,这新娘子自当是要欢欢喜喜的。日后想念了,左不过备了马车再回来看看便是。今儿个可是不能耽误了吉时。” 唐老爷轻轻拍了拍自个儿掌心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硬是将眼底的泪光逼了回去,可那嗓子却是沙哑了许多。 “烟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爹……爹要开开心心的送你出门!” 说完,也不顾其他便牵着唐水烟,就像是她还年少时那样,父女两个人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外走去。守在门口的家丁见着新娘子的人影了,便赶紧支起了手中的鞭炮,点上了火。 噼啪声紧接着就响了起来,震得人耳朵都有些嗡嗡直响。唐水烟蒙着盖头,看不见门前骑着高头骏马的司儒墨,只能隐约见着炮竹炸响的火光,闻着那随风飘来的硫磺味,掌心处传来的是熟悉的体温,四周礼乐声,鞭炮声以及嘈杂的人声都好像越来越远,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唐老爷和自己,那一刻,心中陡然生了几许迷茫,几许惧怕,多么的,不想放开这双一直保护着她的手。 看着自家女儿愣在那里,唐老爷忍不住叹了口气,再不舍,也是要嫁出去的。他抽回了自己的手,轻轻推了一下唐水烟的后背。然后就见得唐水烟踉跄了几步,回过了神。 全福嬷嬷又重新一左一右的搀着她,走出了护国公府,上了花轿。 自始至终,司儒墨都紧绷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更是看不出他的喜怒。见着唐水烟上了轿,落了轿门,这才冲着唐老爷点了点头,缰绳一拉,调转了马头离开了。 而唐老爷,就一直站在那里,脚下就跟生了根一样,许久许久,直到那常常的迎亲队伍再也看不见了,直到四周的人群都散去了,也没有回过神。 唐水烟坐在花轿里,这一颠一颠的还真不如马车来的舒服。这才不到一半的路程,便觉得胃中翻搅,难受至极。 她虽然蒙着红盖头,看不见司儒墨的表情,却也只需要想想就知道,此刻的八王爷,那个天之骄子,自打生下来便一帆风顺的八王爷,在她身上连着踢了三回铁板的八王爷,估计是肺都要气炸了。 这么一想,就觉得胃里那恶心的感觉舒服了点,估计是因为心里找到了平衡。 迎亲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放着鞭炮,在这京城里绕上了一大圈,才终于抬着新娘到了八王府。 踢轿门,跨火盆,说几句吉祥话,拜了天地,这才热热闹闹的送入了洞房。整个八王府别说女眷了,就是丫鬟婆子都是极少的,几位皇子又都没有成亲,这新房内的,也就只剩下一些朝中大臣的女眷。 司儒墨攥着红绸,将唐水烟牵进了新房,便立刻将手中的绸缎甩了出去,像是生怕晚了就会有什么厄运一般。他嫌弃的看着唐水烟那一步三喘的模样,好不容易给扶到了床边坐下,这才开口道:“都出去吧。” 喜娘傻眼了,这盖头还没掀,交杯酒也没喝,这就出去了? 一干女眷也都傻眼了,这还没瞧见新娘子长得什么模样呢,就出去了? 可哪有人敢违抗八王爷的话呀,特别是他此刻那张黑脸,就跟庙里的关二爷似的眉目含煞,得罪不起啊。便也都唯唯诺诺的小步子朝着门外挪去。 “石榴,给喜娘和诸位嬷嬷们打些赏银吧。” 唐水烟柔柔的开口了,还是如司儒墨记忆中的那般温婉动听,那般的……令他心烦意乱!狠狠瞪了唐水烟一眼,只听重重的哼了一声,司儒墨便是甩袖离开了。 喜娘拿了赏钱,便也不再磨蹭,带着一屋子的人都离开了。一时间,原本还挤满了人的内室,顿时变得空旷了许多。唐水烟轻轻舒了口气,让石榴确认了外面是真的没什么人了,司儒墨也去了前厅了,这才一把掀了红盖头,朝边上随意一扔,身子往床柱上一靠,笑道:“好了,终于可以放松放松了!” 石榴吓了一跳,赶忙捡起红盖头想要给唐水烟重新盖回去,“小姐,这盖头要王爷掀了才好啊!您怎么自个儿给掀了,不吉利啊!” 唐水烟好笑,他司儒墨都不在乎了,她在乎个啥?也就随意的摆了摆手,让石榴别往她头上盖。 “得了吧,你家小姐我才不信这套。这都蒙了一上午了,憋死我了。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就让我喘口气吧。”看着石榴还有些不依,唐水烟双手合十,睁着一双水眸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石榴,道,“我的好石榴,等王爷回来了咱们再盖上成不?我是真的累了呀。” 石榴叹口气,没法子了。她也是看着小姐天还没亮就给折腾了起来,到现在滴水未进的,早就心疼了。 得,掀都掀了,她也只能机灵点,在王爷回来前再给小姐盖回去呗! ------题外话------ 终于婚了!嗷! ☆、第024章 春宵一刻不值钱 这边唐水烟掀了盖头倒头就睡,倒是落了个清闲。那边司儒墨黑着一张脸进了前厅,觥筹交错的声音闹得他太阳|岤额突突直跳。 司儒风就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坐在角落里,自顾自的喝着闷酒。一旁坐着的是四王司儒清与六王司儒云,一个面若寒冰,一个凤目迷茫,再往边上看去,便是笑得一脸灿烂的司儒绝。 一圈酒敬了下来,司儒墨的身上早已染上了浓浓的酒气,麦色的俊脸上泛着几许酒后的酡红。他走到众皇子这一桌,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了支撑点一般,朝着一旁倒去。 被当做墙壁靠着的是司儒清,司儒墨身上浓烈的酒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薄唇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 “八哥……都是我的错……”司儒风不敢抬头看向已经烂醉的司儒墨,不安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小声说道。 司儒清淡淡看了一眼司儒风,这些日子他的小动作可也没逃过他的眼睛,端起酒杯,底下的脸隐没在烛光里,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一旁的司儒云早已不知神游到了何处,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好像这一切都与他丝毫没有关系一般。倒是司儒绝,向前凑了凑,拍了拍司儒风的肩膀,说道:“小老十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都努力了不是?谁知道她唐水烟竟然请来了国师呢。” “那国师,难道不是皇兄安排的吗?”司儒墨冷哼一声,狭长的眼眯成了一条危险而深邃的线,就那么看着司儒绝,就想把他看得心里发毛,愧疚成灾。 “这……本宫不也是没想到,那唐水烟本事竟是通了天去,连国师都说动了。”司儒绝干笑了一声,扭过头以袖遮面,换来司儒墨怨气深重的一哼。 “真想见见弟妹……”一直发着呆的司儒云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把一桌人都吓了一跳。 此时,夜色已深,那些个来喝喜酒的官员也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回去了,仔细看,整个大厅里如今只剩下了这几个兄弟,围成一圈,磨蹭着就是不肯挪屁股。 “本王才不承认她是皇嫂呢!”司儒风突然抬起头,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八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唐水烟早日下堂!” 司儒墨醉的朦朦胧胧的,脑子迟钝嘴巴更是不灵活,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呢,那边司儒清倒是难得的吐出一句话来,“本王也很好奇。” “既然都好奇了,那不如明儿个都去母后的宫里等着?”司儒绝似是并未喝太多的酒,他一把扯住司儒风的袖子,硬是拉着让他坐了回去,“小老十,这八王妃可是父皇御笔亲封的,你明儿个可别乱说话,惹得父皇母后生气才是。” “谁说本王明天要去了!”司儒风愤恨的开口,一用力恨恨的将袖子从司儒绝的手中抽了回来。 “只有你一个人不去,你甘心?”司儒绝很懂得怎么撩拨司儒风,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一旁坐着的两个人。 “本王会去。”司儒清冷淡的开口。 “本王也是。”司儒云难得的没发呆。 果真,就看到司儒风红着一双眼,暗自磨牙。想去又有些拉不下脸,满眼的挣扎。最后还是司儒墨一句话救了他,“十弟,明日就去吧。” 感激的看着司儒墨,就见到他此时站起来,身形有些摇晃,好一会儿才凝了神,闷闷的开口说道:“今日不早了,就散了吧。” 或许是喝得太多,或许是心情烦闷,司儒墨只觉得额角一抽一抽的疼,真个人都好像踩在云雾里一般,四肢如烂泥一样瘫软,使不上力气。 他喝醉了。 所以,想要快点找个床躺上去,把那些个烦心事扔到一边,好好的睡上一觉。 可显然,总有人要和他作对。只见司儒绝凑到他边上,凉凉开口,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道:“是啊,一刻值千金,在这么留下去,怕是八弟要怨恨我们这些个做兄长的了。” 说完,他拉起了一旁还坐着不肯走的司儒风,连拖带拽的朝外走去,嘴里还念叨着:“走了,小老十,别在那杵着碍着你皇兄的眼。没听过毁人洞房会被驴踢么?” 司儒风气得眼角一吊,他还真没听过这说法! 在那挣扎了半天,手脚都用上了,却也奈何不了司儒绝,最后竟然还被点了|岤,乖乖的给拖走了。 司儒清与司儒云也站起身,司儒清甚至难得的拍了拍司儒墨的肩膀,冷着一张脸走了。 一会儿的功夫,这大厅里就只剩下了司儒墨一人,一旁的小厮战战兢兢的靠了过来,硬着头皮说道:“王爷,王妃还在等着您呢……” 司儒墨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口气不善,“知道了,带路吧。” 石榴远远地看着有人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后面跟一身红蟒袍,着看不清容貌且步伐杂乱,有些东倒西歪的身影的时候,就知道八王爷要来了。她赶紧提了裙子,小跑着先一步回到了心房,一推门就看到唐水烟此刻睡的正香。 “小姐小姐,王爷要来了,别睡了。”石榴有些急,这要是给八王爷见着了,还不定怎么闹呢!新娘子不仅擅自掀了盖头,还没等到夫君就先睡下了,这传出去,不笑掉人大牙么。 唐水烟给晃得不行了,一双猫儿眼睁开了一条缝,嗓子带着刚醒的沙哑,说不出的诱人,“石榴,别吵,这睡得正香呢。” 还睡啊?石榴急得都快哭了,她也管不了许多了,先将盖头给盖上,再把唐水烟扶着坐好,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小姐啊,王爷马上就进来了,就算奴婢求求您了,您别睡了。” 给这么一折腾,唐水烟的睡意也渐渐散了去,人刚一坐稳,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浓浓的酒气就那么扩散开来,让她忍不住微微拧眉。 “你下去吧。” 这话有些含糊不清,不用想都知道是喝多了。石榴不安的看了看唐水烟,最终还是退了出去。而司儒墨也没直接上来掀盖头,而是一步三晃的走到桌边,就着坐了下来。 之后,便是无至今的沉默。 唐水烟哈欠连连,上下眼皮不住的打架。她被折腾一天了,滴水未进,也早过了那饿的劲头,现在只想躺平好好的睡一觉,可这司儒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进来了好半天愣是没点声响,她这耐,便也一点一点的给磨得快光了。 “你给本王听着,娶你不过是因着父皇的一道圣旨,就你这病怏怏的模样,别妄想爬上本王的床!”司儒墨说的义愤填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喝多了,那说话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激昂。 唐水烟粉拳紧握,喜帕下绝色的小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等了半天,结果就是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不想娶,她唐水烟还不想嫁了呢! 忍着脾气,唐水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可人,却依旧掩盖不住,那隐隐冒头的怒火,“王爷,先掀了妾身这喜帕再说可好?” 司儒墨却是没有留意到其中隐藏的怒火,他只觉得唐水烟这轻轻柔柔的声音,就像是一鸿轻柔的羽毛一般轻轻落在心湖,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搔的心头痒痒的。 猛然回神,有些懊恼自己竟然会因为这么一句话便失了神。赌气一般的拿过一旁的秤杆,毫不怜香惜玉的随意一挥,就见得那喜帕如同冬日飞落枝头的山茶花一般,红艳艳的,打着转儿被抛上了天,又自二人中间徐徐落下。 那一瞬间,喜帕遮住了视线,却又很快的还给了他一双慵懒迷蒙的猫儿眼。一如,记忆深处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子一般。仿佛,二人就那样重合了,然后,在他的眼前不停的打着转。 并非无盐之貌,也无庸俗之气,女子清雅如莲,绝色容姿超乎了他的想象。 那一瞬间,司儒墨觉得,哪怕是将这世界上最华丽的辞藻堆砌在她的面前,都不足以形容这一份能够震撼他心房的美丽。 司儒墨一时愣在当场,然后…… 一个转身,跑了! ------题外话------ 我:(无语)你跑什么?! 八王:(脸红)我害羞…… 我:(恨铁不成钢)没用的东西→_→ ☆、第025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给重重的关上,司儒墨背靠着门,喘着粗气。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怎么会将唐水烟错看成他心中的女子!那女子冰雪聪明,想来亦是心地善良,又怎么是唐水烟这等人前人后披着一张面皮的虚伪女子能够相提并论的。 夜风吹来,消散了一些酒气。司儒墨靠着站了好一会儿,觉得清醒了些,才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刚打算推门进去,就听到咔哒一声,里面的人竟然……上锁了! “你做什么!给本王把门打开!”司儒墨难掩怒气,里面的人还当真是反了天了不成? “王爷,这天色不早,妾身已打算歇下了。”唐水烟柔柔的声音透过紧闭的门传来,如同今夜的月光,清清冷冷的,听不出半分的不满,却莫名的让司儒墨觉得不舒服。 “王妃既已嫁与本王,今日又是洞房花烛之夜,难道不应该与本王同床共寝吗?”司儒墨一只手按在门上,用力推了推,发现当真是从内侧锁上了,面色不禁又黑了几分。 一串银铃一般的笑声从屋内传来,就像是珍珠落了玉盘,合着夏末的晚风,一瞬间吹散了熏天的酒气,让人觉得扑面的清凉。 “王爷,方才您才说,让妾身莫要妄想爬上您的床。怎的这才一会子功夫,妾身仍还铭记在心,您自个儿倒是全忘了?” 屋内,唐水烟早拿下了沉重的钗饰,褪去了大红的嫁衣,她向着房门处嘲讽一笑,言辞之中毫不给司儒墨留半分情面。 门外司儒墨的面色黑红交替,也不知是气得发黑,还是酒气又上来了,熏得脸发红。他深深吸了口气,再重重吐出,像是努力压着心头的火,右手握拳骨节摩擦的咯吱咯吱的响。 “唐水烟,你开门!今晚是本王的洞房花烛夜,哪怕本王没有碰你的心思,也断不能让你给赶了出去!” 这要是传出去了,他司儒墨的颜面还能往哪摆? 唐水烟此时已经换了身轻纱亵衣,钻到被窝里,看都没朝门那边看一眼,就直接吹灭了蜡烛。 瞬间,屋内一片漆黑,只见月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 司儒墨气得脸都白了,这女人分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简直是反了天了!张口刚准备咆哮,唐水烟接下来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就让他泄了气。 “王爷,夫君,相公,这大半夜的,您悠着点儿。要是动静闹得太大,吵着了妾身的休息事小,若是将这八王府的下人都引了过来的话……” 威胁!裸的威胁啊! 司儒墨站在门前,气得浑身发抖,那手,举起又放下,反反复复好几次,最终,重重哼了一声,只得扭头离开。 看样子,他今晚只能在一旁的厢房内将就将就了。 这一晚,唐水烟睡得特别香,也没有换地方住的不适,连个梦都没有,就一觉睡到了天明。 起床简单梳洗了一番,这才打开房门准备唤石榴过来帮她更衣梳发,却没想到门一打开,就看到一尊面黑如铁,眼角还还带着深深影的门神站在那里,充满血丝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爱妃,终于醒了?” 唐水烟一怔,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这都什么情况,眨了眨眼睛,才笑着回道:“王爷起得真早。” 司儒墨一笑,那目光简直要能把人给吃了。起得早?他自然是起得早的,昨夜一宿没睡,能不早吗! 本是想着去一旁的厢房内将就一晚,谁知竟然上了锁。碍于面子他又不能唤人来打开,最终只得在房门前,夜风中,站了整整一夜。 手指关节咯咯作响,司儒墨看着一夜好眠的唐水烟,那想要将她直接拆了的想法不停的冒出,从不间断。 “王爷?”看司儒墨一直黑着脸不再说话,又瞧了瞧他那副狼狈的模样,对于这人究竟是早起还是没睡,心中也猜测出了七八分,自然是心情更好的一笑,道,“妾身还未梳洗,不知王爷可否移一下步,让妾身能够唤婢女进来?” 司儒墨嘴角一抽,忍了忍最终还是侧身让了开来。他也不管唐水烟同不同意,直接进了屋内往桌子旁一座,冷冷的说道:“快些准备,等下还要进宫向母后敬茶。” 点了点头,唐水烟出声,唤了石榴进来。 石榴进来的时候,身边还跟了几个宫中的嬷嬷。她们向着司儒墨、唐水烟行了礼,便径直走到了床边,拿起了一方白色的绸帕。看着一尘不染的方帕,几人眼中都闪过一道诧异,疑惑的看了看黑着脸的司儒墨,与笑意盈盈的唐水烟,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请安退下了。 待石榴服侍着唐水烟梳妆完毕,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司儒墨耐也好,就那么黑着一张俊脸坐着一动不动,也没说什么不满,这点让唐水烟觉得挺满意。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色衣裙,金银丝线勾勒出华丽的凰落牡丹,耳上坠着猫儿眼,淡墨远山一般的黛眉之间坠了一颗白色的皓石,发髻上珠翠环饰,如百花盛开,奢华却不繁重,往那儿一站,便是一娉娉婷婷的佳人。 “王爷,该进宫了。”唐水烟柔柔一笑,如春花初绽一般炫目迷人。司儒墨只觉得一阵恍惚,竟是被迷蒙了眼。 暗地里摇了摇头,将这一切归结于睡眠不足。司儒墨站起身,目不斜视的与唐水烟擦肩而过,连句话也没说,便率先出了门。 唐水烟也不恼,由石榴搀扶着,就像是所有贤惠温良的妻子一般轻轻低着头,跟在自己的夫君身后,没多说一句话。 若不是知晓昨日八王爷被八王妃锁在门外吹了一夜的冷风,若不是知道这二人皆是心不甘情不愿,这当真是一副鹣鲽情深,姻缘天成的画面。 石榴扶着唐水烟的手,只觉得自家小姐与王爷之间说不上的古怪。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明明看着很好,可就是,觉得有些不一样。 入宫的马车早已经在王府门口候着了,之前进新房的几个嬷嬷早不见了身影,想必是先一步回宫复命去了。唐水烟上了马车,司儒墨随后跟着进来,两人各坐一方面对着面,车帘一放,马鞭一挥,就听见车轱辘吱呀吱呀的开始转动,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题外话------ 趁着推荐期赶紧来嚎一嗓子:亲们看完记得收藏嗷嗷嗷!书架更新显示比较快哈~ ☆、第026章 所谓贞洁是大事 昨儿个算是皇后独宠后宫以来睡得最不安稳的一晚。虽说当日国师信誓旦旦的保证,唐水烟与司儒墨的八字乃天作之合,可她就是不放心,一整晚的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早早的就让人为她梳洗更衣完毕,坐在那儿等着司儒墨和唐水烟进宫前来奉茶。 而当那几个嬷嬷恭敬的将手中干净的方帕递给皇后的时候,她面色沉了沉,手中的茶盏在桌上砰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听的人心里一跳。 这时外面的宫人朗声传报,以太子为首的几个皇子竟然都来了,皇帝差人来传了话,今日需在上书房议事,便是不来了。 “儿臣参见母后。”司儒绝四下看了看,没见着那对人影,笑了笑,“看来八弟与弟妹都还未到呢。” “哼!定是那唐水烟起得迟了,当真是没了半点规矩,真应该请宫里的嬷嬷去教教她。”司儒风气愤的开口,眼中写满了不屑。 司儒清压根没发表意见,拉着估计还在神游太虚的司儒云直接找了个地方坐着。 “风儿,那是你皇嫂。”皇后皱眉,语气中却也听不出太多的斥责之意。说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的儿子,况且唐水烟她…… 守在门口的公公进来,凑到皇后耳边说道:“娘娘,八王爷、八皇妃已经在宫外候着了。” 皇后点了点头,宣了那两个人进来,又满含警告的看了一眼司儒风,“等下你皇嫂来奉茶,你给我少说些有的没的。” 司儒风不服气,还想说点什么,结果给一旁的司儒绝拉走了,按在了座位上。 司儒墨携着唐水烟进了正殿,看到自家兄弟都来齐了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 “儿臣(臣媳)给母妃请安。” 收回诧异,司儒墨携着唐水烟一同跪下,规规矩矩的请了安。皇后也没让他们起来,就那么跪在下面,听着茶盖划过茶杯边缘的脆响,几下之后,皇后才悠悠的开了口。 “皇儿先起来吧。”意思就是唐水烟还得给跪着,“当日国师说着成婚可以冲喜,本宫还不信,如今看来,倒也真是如此。这一嫁过来,皇儿这病看着就是好了。” 皇后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音拖得有点长,谁也闹不清她到底要说什么,兄弟几个面面相觑,又将目光移到了唐水烟身上。 “如今看着皇儿气色如常,不见病态,本宫倒真是要好好感谢感谢你了。” “母后抬举,臣媳愧不敢受。”唐水烟柔声回答,在皇后刻意的威严打压之下,仍不见丝毫的慌乱,让一向冷漠的司儒清,双眼微微一亮。 “你确实是不敢受!”皇后陡然大喝一声,那保养得宜的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瞪着跪着的唐水烟。 唐水烟没说话,依旧乖顺的坐在那里,倒是一旁的司儒风颇有些幸灾乐祸,“母后,皇嫂这才刚嫁进来,您怎么就生了那么大的气?” 皇后哼了一声,直接将那干净的元帕用力拍在了桌上,雍容贵气的脸上早已被怒意满溢。东栾国虽民风开放,对于女子贞洁并未过于严苛要求,可这很显然并不适用于贵族士大夫,而唐水烟嫁入的皇家,更是对此重视万分。 司儒风只要瞄上一眼,就知道有好戏看了,他兀自倒了杯热茶,期待着唐水烟自乱阵脚的模样。同样期待的,还有司儒墨。在新房前站了一整夜,他这一肚子的怨气,总是需要发泄的。而如今,不就正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司儒墨得瑟的笑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身为贵族儿女,当是知道贞洁的重要,本宫与皇上念护国公一生忠厚,循礼有矩,想来你也是个知书达理的,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对你的信任的?”皇后声音一沉,冷漠的怒意更令人胆战心惊。 唐水烟抬起头,一双猫儿眼中隐忍着委屈,泪光盈盈。贝齿轻咬着红唇,欲言又止。 司儒墨伏下视线,仿佛是没看见她那满腹委屈却又不敢辩驳的模样。 司儒风倒是大大方方的,直接盯着唐水烟瞧,恨不得看得她无地自容。 一时间大殿内飘荡着一股诡异的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母后,儿臣以为,八王妃素来温顺恭良,品行端正,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不如先听听八王妃的说法?”打破这份沉默的是司儒绝,他无视身旁司儒风投过来的愤恨目光,站起身向着皇后进言道。 皇后此时是气也气了,骂也骂了,头脑中冷静了许多。看着跪在下面的唐水烟,黛眉微蹙,“既然太子都开口求情了,那你就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唐水烟似是有些犹豫,怯怯的暗中看了司儒墨一眼,又飞快的收回了目光,伏下了视线,“臣媳无话可说,但臣媳绝无做出有辱皇家门风之事,还望母后明察。” 唐水烟那眼神飞快,却仍旧被皇后捕捉到了。她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方才说道:“八王妃,此事关乎皇家颜面,无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不说,本宫也不会保你。” 一句话,便让唐水烟变得有些犹豫了,一旁的司儒墨低着头,没人看清他的脸色。 若是唐水烟真的说出昨晚将他关在房门外一宿的事情,虽说不及失贞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6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6部分阅读 那般眼中,却也是讨不得半点的好处。 想到这里,司儒墨嘴角一扬,一夜未睡的烦躁也似乎驱散了许多。 “可是……” 看唐水烟还是犹豫不决,皇后的耐心显然已经用尽了,她语气不善的说道:“八王妃,有什么就自当说出来。莫要瞻前顾后。” “可臣媳担忧,若是说出来了,那……”唐水烟隐隐有了些松动,却仍旧像是在怕着什么一般,不肯直说。 “你直说便是,本宫恕你无罪。” 有了皇后这句话,唐水烟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她最后偷偷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司儒墨,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复又俯下身去,光洁的前额轻贴着冰凉的地面,轻声说道:“回母后的话,实乃因为昨夜王爷并未碰臣妾一根手指,这才……” 司儒墨笑了,她还是照实说出来了,接下来,他便可以向母后进谏,让这不懂得尊夫的女子,在宫里好好学学规矩。 ------题外话------ 八王: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我:你就得瑟吧,明天有你哭的! ☆、第027章 最是恶毒妇人心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司儒墨前些日子卧病在床,莫非是病体未愈?可转过头看看自己的儿子,虽然面容有些憔悴,却也不像是连周公之礼都无法行的地步。 “墨儿,昨日是你的大婚之日,洞房花烛,为何八王妃说你并未碰她?” “回母后,儿臣是因为……”司儒墨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站起身,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看了伏在地上的唐水烟一眼,躬身正准备回话,却不想,那看似柔弱的唐水烟此刻竟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截断了他未出的话语。 “王爷!此事不可说!” 司儒墨得意的看了唐水烟一眼,她不让他说,他偏要说。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母后,儿臣之所以没有碰王妃,实是因为……” “王爷!臣妾宁愿受罚,也不愿王爷为了臣妾而将这有损声誉之事说出来呐!”唐水烟再次打断了司儒墨的话,一双猫儿眼里蓄满了泪水,大有一副深情不悔,视死如归的模样。 司儒墨眼角一抽,这女人胡说八道什么,他怎么就有损声誉了? 皇后倒是听出了一些道道,她示意司儒墨闭嘴,看着唐水烟,开口道:“究竟是何事,八王妃,你给本宫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得隐瞒。” 唐水烟像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依旧犹犹豫豫的看着司儒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司儒墨被唐水烟看得背后直冒冷汗,想到她之前颠倒黑白的本事,一股不好的预感陡然从心底升起。 司儒绝瞅了瞅司儒墨的脸色,突然开口打趣的说道:“昨日本宫也去喝了喜酒,走时八弟早已醉意朦胧,莫非是掀了盖头,还没碰着新娘子,便睡了过去?”说罢,还笑了几声,在寂静的大殿之内显得颇为突兀。 “到底怎么回事,八王妃你好好地说。”皇后显然已经耐心用尽,“若是再这么吞吞吐吐的,本宫便直接治了你的罪!” 唐水烟面色一白,最后看了一眼司儒墨,触及到那双狭长凤目的瞬间,挑衅的扬了扬眉,在司儒墨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收回了目光,低垂着头恭敬的说道:“回母后的话,昨晚王爷回到房内时,却是已是醉意熏浓,当时王爷掀了臣媳的盖头,便于臣媳说道……说道……” “说了什么,你快说!”皇后皱眉,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唐水烟说话吞吞吐吐的,急死个人。 司儒风咧开一口白牙,他觉得他都能想象得到八哥当时说了什么,就凭着女人,哪怕今日见着了并无传闻中的无盐之貌,他也还是觉得她配不上八哥! “王爷说……说他断然是不会碰臣妾一根手指的。” 司儒墨冷笑一声,她将那话说与母后听又怎么样,她觉得母后会凭着这句话就相信她? 司儒绝也是好奇的看着唐水烟,他也觉得母后不会仅凭这句话就相信了唐水烟,可他观察了这么久,早知道唐水烟情狡猾,怎么会下这么笨的一招? “一派胡言!”皇后果然怒了,那保养得宜的手用力拍在了桌子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殿内几乎所有人都心底一跳,“皇儿好好地怎么会不愿意碰你?你是他的正妃,又是刚过门,你们能有什么过节?你以为就凭着这句话,就能让本宫饶了你?” “臣媳……句句实言。”唐水烟委屈的声音都哽咽了,她一直低着头,没人看得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毫不令人怜悯,“王爷仁厚,未免臣媳伤心,还安慰臣媳说……说不仅是臣媳,只要是女子,他都不会碰,只因……只因……” 只要是女子,都不会碰? 众人一愣,联想着司儒墨以前的模样,当真是不近女色,就连当年皇后给找的习教女官,那不也是被他赶了出去? 这究竟是为什么? “龙阳之好……”一直神游的司儒云突然开口,回荡在殿内的声音本是醇厚好听,此刻却怎么听怎么惊吓。 什么是一鸣惊人?这就是了。 司儒墨气得脸都黑了,这女人到底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怎么就龙阳之好了? 这女人竟然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给他,当真是恶毒至极! 感受到一旁射过来的杀人一般的目光,唐水烟依旧无动于衷的跪着,唯有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的情绪。 谁能想到,她此刻早已快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能低着头努力憋着。 “你……!”司儒墨气得发抖,他指着唐水烟你了半天,硬是蹦不出下文来。 而众人一见他这反应,只觉得是恼羞成怒了,就连一旁的司儒风都惊讶的张着嘴,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动摇。 唐水烟整理好情绪,这才抬起头,眼角还含着方才笑出的泪水,委委屈屈的说道:“都是臣妾不好,爷昨晚明明叮嘱臣妾不得说出去,臣妾却还是……” 这句话,简直是坐实了司儒墨的龙阳之癖。 皇后有些后悔,没落红就没落红呗,反正这里也没外人,不说出去也是一样,她干嘛非要追根究底,“墨儿啊……你就别怪八王妃了。” 这时候才想起平日唐水烟的好,皇后只觉得这姑娘子那样柔弱,自个儿的儿子她还不晓得,本以为成了婚之后就懂事了,却没想到竟然是个……!这,这不是让人家姑娘家的守活寡么! 有些愧疚的看着唐水烟,皇后只觉得心气儿还是有些不顺,这打击实在太大,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内殿躺一会,“来人啊,给八王妃奉茶。” 这是要喝媳妇茶了,唐水烟心中松了口气,接过一旁宫人递过来的茶盏,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说道:“臣媳请母后喝茶。” 皇后接过茶盏,象征的喝了一口,又赏了唐水烟一些玉器,随意的摆了摆手,免了她的礼。然后,便在宫人的搀扶下直接走了。 临了,还对着司儒墨撂下了一句,“你也大了,母后也管不了你了。但这八王妃既然娶了,就要好好对人家。你……好自为之吧!” 唐水烟站起身,看着气得七窍生烟的司儒墨,扬唇一笑,灿若朝阳。 司儒墨肺都气炸了,恨不得冲上去掐死那个颠倒是非的女人。 司儒绝站起身,不怕死的火上浇了一把油。 “八弟,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题外话------ 八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抓住用力摇) 我:因为掉收影响心情→_→ ☆、第028章 夺食之仇不共戴天 回府的马车如来时一般沉默,不同的是,一人笑得得意,一人气得黑脸。 马车刚停稳,石榴还未来得及掀开车帘,就见得一股疾风自车内刮出,司儒墨黑着一张脸头也不回的直接下了马车,进了府内。 “小姐……”石榴有些傻眼的看了看依旧坐在车内的唐水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 “没事,王爷只是有些累了,扶我下去吧。” 扶着唐水烟下了马车,一路走回主院时见到的下人都是战战兢兢的模样,想必都是扫到了刚才某位王爷的台风尾。 唐水烟心情愉悦的扬唇一笑,似是毫不在意司儒墨的低气压,仪态万方的迈着步子。今日阳光晴好,院子里的枫叶渐渐染上了些许的红色,桂树上开始生出了细小的花苞,一点一点酝酿着绽开的美丽。 “石榴,让厨房备午膳吧。”唐水烟坐在梳妆台前,模糊的铜镜倒映出她的轮廓。抬起手,一点一点取下了发髻上那些沉重的钗饰。直到只剩下一只珊瑚簪,才停了手。 “要通知王爷吗?”石榴想到王府门口司儒墨那黑的吓人的脸色,就忍不住心底有些抗拒。 唐水烟想了想,无所谓的说道:“差个人去知会一声吧。” “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整个王府都没料到王爷和王妃竟然没有留在宫中用膳,唐水烟换下了繁重的宫装,又看了会儿书,依旧没有可以吃到午膳的迹象。 就在不久之前,被派去请司儒墨来用午膳的小丫鬟红着眼眶就回来了,唐水烟也没细问,抬眼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司儒墨估计现在都要气炸了,哪有心情吃饭?挥了挥手便让她下去了。 抬头看看高悬西空的艳阳,腹中发出细微的鸣响,唐水烟黛眉一簇,烦躁的将手中的书卷扔到了一边。 “走,我们出去吃!”司儒墨那混蛋肯定是故意的,都这么久了还未传膳,一定是那个混蛋下的令。 “小姐,要不奴婢再去厨房看看?”石榴有些不安,司儒墨下马车时候那怒气冲冲的模样还那样鲜明,如今又不打招呼的直接出府,会不会有些不妥? “看?再看我都要饿死了!走人!”唐水烟才不管司儒墨怎么想的,她忍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 “是。”石榴连忙拿了银子,跟在唐水烟的身后。她对司儒墨也是有些埋怨的,不管怎么说她家小姐可是千金贵女,在护国公府的时候可从没人敢饿着她。 出了王府,唐水烟也没让备马车,她站在门口像是想了一会,才开口道:“去第一楼。” 第一楼是全京城最大的酒楼,大厨擅长折腾些奇珍怪鲜,每一有新鲜的菜式出炉,便能引得全城的人都慕名前来,尝个新鲜。 都说第一楼日进斗金,光上缴的税金便是同行中的翘楚,甚至盖过了其它那些个布行商行,隐隐有逼近钱庄之势。可又有多少人之道,这第一楼其实是唐水烟名下的产业? 当掌柜的看到唐水烟递上来的玉牌之时,原本便笑眯眯的面容更是多了几分敬畏。他恭敬的站在一旁,道:“主人今日是来查账吗?” “来吃饭的。”肚子唱了许久空城计的唐水烟早没了那些个客套的心情,直接提了裙子就朝二楼走上去,“让厨房动作快些。” “是。”掌柜的止步于楼梯口,恭敬的看着自家主子的身影消失在逐渐关阖的门中,直到那门彻底闭紧了,才转身喊来了小二,吩咐了起来。 二楼全是厢房,不同于一楼大厅的热闹嘈杂,来此用膳的均是王公贵胄,高门子弟。也因此,那些个装修摆设更是讲究,名贵的古董字画,精致的屏风轻纱,极尽了风雅,低调了奢华。 唐水烟进的是最里面的一件厢房,那是只属于她的。一进了房间她便一把掀了头上的帷帽,往桌子边上一坐,倒了杯水仰头灌下。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官窑青瓷被毫不怜香惜玉的放到了桌上,紧接着,唐水烟便毫无形象的趴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的碎碎念道:“司儒墨,你这混蛋……!竟然想饿死我!” 石榴有些无奈,这早上出府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去了趟皇宫,成这样了? “小姐,您和王爷究竟怎么了?” “哼!还能怎么了……不就是早上敬茶的时候,他想陷害我么!”唐水烟红唇一扬,那诡异的笑容让石榴看了都觉得毛毛的,像是j计得逞的狐狸,又有点像得意的猫,“不过被我整回去了。” 想到当时整个大殿上,几乎所有人都用一种震惊而不可置信却又莫名的隐隐在心中有了定论的目光看着司儒墨时,他那张黑的不能再黑的模样,唐水烟就忍不住想要捧腹大笑。 想陷害她?她唐水烟像是吃素的吗! 不过居然就因为这点儿事,那司儒墨就想让她饿肚子,简直是枉为男人,心眼比针尖儿还小!可恶,太可恶了! 愤愤的想着,脑中突然精光一闪,乌黑的瞳仁在猫儿眼中转了一圈,带了几分算计。 “石榴,让掌柜的进来,说我有事吩咐他。” 司儒墨,你不仁我不义。美食之仇不共戴天,这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 “呵呵呵……”唐水烟越想越得意,一双粉拳紧握,心底笑声便不自觉地泄露了出来。 石榴看着突然低笑出声的自家小姐,忍不住打了个颤,摸了摸自个儿的胳膊,全是鸡皮疙瘩! 远在八王府的司儒墨这时候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他皱着好看的剑眉瞅了瞅窗外的天色,没降温呐? 收回疑惑的目光,司儒墨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脑中还想着改日再把司儒绝与司儒风请来,共同商讨一下如何对付那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龙阳之好?亏她想得出来! 腹中一阵猛烈的饥饿感袭来,司儒墨这才恍然想起,他竟是忘记用午膳了。连忙唤了人来,吩咐道:“传膳。” 那奴仆领了命刚准备退下,司儒墨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喊住了他,“等等,王妃用过午膳了吗?” “回王爷,王妃方才已经出府了,听说是去用午膳了。”奴仆回答的恭敬。 司儒墨嘴角一抽,就觉得会以为唐水烟会等他一起用膳的自己简直是愚不可及,难道他到现在还对那女人抱有什么希望? 烦躁的挥了挥手,更多的是对自己莫名其妙念头的无语,“行了,你下去吧。” 她与他根本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跟着瞎操什么心! 此时八王府的厨房内,司儒风双手叉腰得意的笑啊得意地笑。 他出了皇宫可是紧紧跟着皇兄的马车,偷偷溜进王府的。看着那些唯唯诺诺跪在地上的丫头婆子,看着那灶台上做了一半便停下了的蔬菜鱼肉,司儒风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 敢给八哥下绊子?饿她一顿算是轻的! 跪在地上的婆子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笑得直得瑟的十王,心中不停祈祷王妃可千万别来问她的罪。一个是皇族的十皇子,一个是王府的女主人,她一个烧饭的婆子,谁也得罪不起啊。 真想哭! ☆、第029章 看谁笑到最后 京城,第一楼。 “听说了吗?”食客甲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的凑到了食客乙的身旁。 “什么?”食客乙还忙着大快朵颐,头也不抬就闷闷的吐出了这含糊不清的两个字。 “八王爷是个断袖,新婚之夜连王妃的新房都没踏进去呢。”食客甲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却是如那长舌的夫人一般,一脸八卦。 “什么!”食客乙惊掉了手中的筷子,口中的美食甚至还没怎么咀嚼,就那么囫囵吞了下去。 京城,繁华街。 “听说了吗?”卖菜的大婶拉着一旁卖胭脂水粉的小贩,一脸震惊。 “什么?”小贩头也不抬,还在数着他今日到底赚了多少银子。 “八王府的八王爷……原来是个断袖!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从不近女色,听说他还暗恋着前些日子随唐老爷回府的那位月公子呢,所以那天才亲自压着聘礼去换了婚书。”大婶顿了顿,突然一脸神往,“不过月公子天人之姿,简直不像凡人,也难怪八王爷会对他动了心思……” “得了吧你。就这点消息,我早就听人说过了。”小贩写了一眼春心荡漾的大婶,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王婶,看看现实吧。就你这富尊荣,给月公子提鞋都不配。” “呸!你个天杀的,居然敢这样埋汰老娘,狗胆儿包天了是吧!”王婶给打断了好梦,恼羞成怒也不顾是在大街上,直接揪住了小贩的耳朵,狠狠一拧。 “哎呦喂,王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您快放手!”小贩疼的龇牙咧嘴,连连求饶。 京郊,明月庵。 新来的几名小尼姑约莫十二三岁,还保留着少女的顽皮,此刻正偷偷溜出了师太那枯燥无趣的讲堂,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偷起了闲来。 “听说了吗?” “什么?” “那个名满京城的八王爷,竟然是个断袖。听说月公子匆忙离京,就是不堪其扰。” “罪过罪过,这事儿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呢。听说啊,八王爷当时还想仗着武力用强的呢,还好月公子也是个武艺高超的,不然就真的毁啦。” “唉……罪过啊罪过。” “你们在干什么呢!”师太威严的声音如平地一声炸雷,将那些个偷偷溜出来的下尼姑吓得作鸟兽散了。 唐水烟一顿午膳吃的那是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当她打开厢房紧闭的房门之时,之前吩咐掌柜传出去的留言早已如旋风一般刮过了整个京城,甚至隐隐有向周边扩散之势。 石榴自然也是听见了这些个流言蜚语,她扭头看向自家小姐,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小姐……”这要是王爷知道了是自家小姐散播的谣言,会不会一气之下休妻? “石榴,我现在正高兴呢,你别瞎操心,司儒墨他查不到我身上。”况且查到又如何?难道还怕他一怒之下对她做什么吗?那岂不是恼羞成怒,坐实了这个名声。 看着仍旧在纠结的石榴,唐水烟无奈的叹口气,摆了摆手,“别想了,真出了事儿,家里还有块免死金牌挡着呢。”此时主仆二人已经走出了第一楼,看着熙攘的人群,唐水烟心情很好的提议道,“反正回府了也没事做,出都出来了,就去南城逛逛吧。” 石榴仍旧是不放心,可是自家小姐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 不过是一个念头的功夫,再一抬头,唐水烟早就走到了几步开外。石榴连忙提起裙摆,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小姐,等等奴婢呀!” 城南向来是整个京城最为热闹的地方,这里虽然没有鳞次栉比的商铺,却因为各国商贩艺团的聚集而显得格外的繁华。南国美姬妖娆的舞姿,西国汉子惊奇的喷火,沿街叫卖的新奇糕点,甚至还有一些从君朝运过来的奇珍古玩,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唐水烟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出府游玩了,她东走走西看看,时而挤到人群的最前面拍手看着那些喷火的壮汉,兴奋的一张俏脸都泛出了红润的光泽。而这么一玩下来,等察觉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是月朗星疏,华灯初上了。 “小姐……”石榴为难的扯了扯唐水烟的衣袖,看着自家小姐完全就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实在是有些无奈。 “好了好了,我们回去还不成吗?再被你念下去,我耳朵真要长茧了。”有些不满的崛起红唇,唐水烟最后依依不舍的买了些糕点,让人打包了拎在手上,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回走。 石榴松了口气,看自家小姐也确实是玩的累很了,便去一旁租了一辆还算宽敞的马车,主仆二人一路上叽叽喳喳兴奋的讨论着那些有趣的见闻,没一会儿就到了王府门口。 一下马车,就看到管家朱伯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着。朱伯年纪大约五十来岁,一张脸总是笑眯眯的,以前是在宫中伺候司儒墨长大的宫人。成年立府之后,便一起带着来到府里做了管家。 石榴在刚来王府那天就觉得朱伯像是家中的祖辈一般亲切,因此看到朱伯那样焦急,便走上去问道:“朱伯,什么事儿惹得您老急成这样?” 朱伯猛的抬起头,一张老脸满是激动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总算是回来了。王妃呢?王妃可是也回来了?” 这时唐水烟也从马车上下来了,那车夫怪异的看了一眼传说中的八王府,挥起马鞭便缓缓离开了。 “朱伯。” “王妃,您、您总算回来了啊!”朱伯看到唐水烟,一个箭步上前,就差激动的给跪下了,“王爷找您好久了,您快和奴才一起去吧。” “王爷找我?”唐水烟挑挑眉,没想到这满城的风雨传的还挺快。 “是啊,都等了好久了。”朱伯连连点头,这边想要领着唐水烟赶紧去司儒墨那里。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唐水烟手中拎着的油纸包,心中不觉打了个突突,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这是已经在外面用过晚膳了?” “可不是吗,也不知这王府是怎么回事,今儿个等了半天也没人传膳,本妃便出去吃了。”唐水烟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晃得朱伯的双眼晕啊晕,晕啊晕。 心中那不详的预感,就像是被投了一颗石子的湖面,如同涟漪一般一波一波的荡漾开了去。 ------题外话------ ……最近太累,没话说了otz我好想睡觉啊啊啊啊啊啊(砸地 ☆、第030章 你就得瑟吧 司儒墨铁青着一张脸,端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就像是后面灌了一张铅板。所有下人经过时都可以放轻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绕了过去,生怕扫到台风尾。 什么天作之合,一生无忧,根本就是多多烦忧! 骨节分明的长指烦躁的在桌面上敲击着,空腹的饥饿感一波一波的袭来,额角的青筋不停的跳动,隐隐有爆裂的趋势。司儒墨咬牙切齿,几度想要拿起眼前的银箸,却又最终作罢。 他觉得他一定是气糊涂了,竟然向着等唐水烟那个女人一起吃晚饭!真是自讨苦吃。 “王妃,王爷就在前头的屋子里……” 远远地,朱伯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司儒墨双眼一亮,下意识的朝门外看去。 唐水烟有些不情不愿的跟在朱伯后面,手上拎着的油纸包还来不及让石榴拿回房去。正厅的门瞬间打开,室内暖黄的灯光倾泻了一地,令人不自觉的感到,夏末的夜晚终究是带了些许的寒凉。 “王爷,王妃回府了。” “还知道回来?”司儒墨冷哼一声,紧抿着唇角。视线朝着朱伯身后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唐水烟手上拎着的糕点。 “王爷,妾身不过是去外头吃了晚膳罢了,如今天色也并未全暗,算不得晚归。”唐水烟暗地里撇了撇嘴,两个人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她也懒得和他装贤淑。 心头那股因为空腹许久的烦躁陡然变成燃烧的怒火,他在这里等她回来吃晚饭,结果她居然在外面吃过了? “王妃真是好兴致,放着府内的膳食不用,新婚第一日就独自跑去外面吃。”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司儒墨几乎是一字一句紧咬着牙根从缝里挤出来一般。 看着司儒墨那恨不得吃了自个儿的眼神,唐水烟也不禁有了些火气。说到底她出去吃不还是因为府里没有的吃吗!这男人现在这表情算什么,给她脸子看? “王爷,若是王府内有妾身的膳食,妾身自然也不会出府寻觅了。”冷冷的甩下一句话,唐水烟才不管司儒墨什么心情呢,直接转身走人了。 那叫一个潇洒。 司儒墨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了起来,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突突跳动着,配上他浑身散发的沉怒意,就像是般若一般骇人。一旁的侍女怯怯的走上前,小声地问道:“王爷,这晚膳……”还上吗? “布菜!”愤恨的说着,司儒墨抓起桌上的银箸,夹起了已经有些凉的菜,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咀嚼着。 唐水烟,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嚼嚼嚼,司儒墨目露凶光,像是将仇人抽筋拔骨一般,泄愤。 布菜的小丫鬟拿着筷子的手忍不住一抖,真心觉得这活儿对心脏不好,折寿啊! 八王府,主院。 唐水烟气鼓鼓的回到了房内,将手中的油纸包随意往桌子上一丢,也没了吃的兴致,“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热水很快便准备好了,当飘满花瓣的热水漫至脖颈的瞬间,唐水烟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在那一瞬间舒展开来,之前那些个不愉快仿佛都随着蒸腾的热气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满足的喟叹一声,螓首轻靠在木桶的边缘,微微闭上了双眼。 石榴将中衣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又将柔软的绵绸巾整齐的摆放在了伸手可及之处,轻声告了退,便离开了房间。 合上门,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了自己,惊得差点喊出声来,却在嘴巴刚张开的瞬间便看清了来人,赶紧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奴婢见过王爷。” “嗯。”司儒墨点了点头,紧缩的眉头仍旧无法舒展。他冷峻的脸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散发着的冷气让着夏末的夜晚变得如同深秋一般寒冷,“你下去吧。” “可是……”小姐还在里头沐浴呀! 石榴的话就这样哽在了嘴边,转念一想王爷昨日已经与小姐洞了房,有了肌肤之亲,便又将话咽了回去,恭顺的福了福身子,低着头离开了。 直到确定了石榴是真的走远了,司儒墨这才推开房门,心中还盘算着要去找那个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唐水烟算账。 满心愤怒的踏进室内,却被迎面扑来的氤氲水雾弄的一怔,耳中模糊还听见了撩拨清水的声响,隐约的能够看见,那屏风之后,昏黄的烛光剪出的优美曲线。 “……”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司儒墨愣愣的站在那里,之前一路走来打好的腹稿早就不知道扔去了哪里,大脑一片空白,一阵血气上涌。 想起方才石榴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现在司儒墨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啪嗒一声,殷红的液体滴在了地上,绽开出一朵小花。司儒墨猛的回神,伸手捂住鼻子,如同进来时一般的来势汹汹,又立刻转过身,逃出了房门。 这实在是太刺激了,尽管只是隔着屏风朦胧的一见,却仍旧能够感到那不受自身意志控制的血脉喷张,整张俊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当司儒墨终于可以淡定的再次推开房门的时候,唐水烟已经起身穿好衣裙,坐那儿等着他了。 “妾身一直以为,王爷进门前必定不会忘记先敲敲门。”咬牙,石榴竟然没给她守好,看来明天有必要好好和她“沟通”一下。 “……本王进自己的房间,还需要敲门?”有些尴尬,司儒墨视线四处飘逸,就是不敢直接对上唐水烟的双眼。 “这也是妾身的房间。况且王爷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住了,难道行事不该谨慎些吗?”唐水烟一想到平白无故被这个讨厌的人看了身子,虽说隔着屏风估计也没看到什么,可心中就是不舒服,那口气儿怎么也顺不过来。 “整座王府都本王的,更何况这一间小小的寝室!本王自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何需向他人报备。”司儒墨也不甘示弱,涉及到领地问题,绝不退让! 他向前迈了一步,也不顾方才的尴尬,直直对上了唐水烟的双眼。而唐水烟自然也是毫不示弱,拍案而起,“司儒墨,你欺人太甚!” “是你无理在先!” “你……!” 两个人就像是两只被激怒的小兽,各霸一方,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恨不得一口将眼前的人吞了。 ------题外话------ 八王:我不能输!我不能输! 我:……(拍肩)你加油,我用心灵支持你 ☆、第031章 純屬自作孽 哼哧哼哧哼哧 愤怒的呼吸声就像是火山喷发的前兆。 噼里啪啦 交汇的视线在半空中纠缠,发出刺眼的火花。 一双猫儿眼冒着火,狠狠盯着对面狭长深邃的凤眼,那风眼中,如千年冰川,寒风乍起。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直到,有一个人突然之间就有了动作。 只见司儒墨突然移开视线,身形一晃化成一道虚影,在唐水烟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跑到了内室,狠狠地霸占住了约莫有三人宽的大床。 “司儒墨,你想干嘛!” 当唐水烟反应过来转身跟着进了内室,就看到司儒墨一脸得意的躺在床上,还是靠着内测的。 “王妃这还不明白?夜色已深,本王自然是要就寝了。”扬唇一笑,微微地染上了一抹邪气。司儒墨挑衅的看着唐水烟,他不就不信这女人真敢爬上他的床! 想到昨夜新婚被锁在房门外,结果吹了一夜的冷风,司儒墨的心中就一阵郁结不能化解。如今终于能够如法炮制扳回一城,他怎能不春风得意? “王爷这是要爬上妾身的床吗?”唇角气得发抖,唐水烟的声音却以外变得平静而冰冷,她毫不畏惧的对上了司儒墨那充满挑衅的目光,微眯的猫儿眼染上了怒色却幻化成了另外一种风情。 但是很显然,司儒墨现在根本没心情欣赏。他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摇了摇,道:“错了,错了。这是本王的床,本王的房,本王的院子本王的府邸,就连王妃你……都是本王的。”说到这里,司儒墨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虽说他从一开始便没有怎么掩饰——低声笑了出来,尔后,那笑声渐渐变得不可自抑,最后竟是仰天大笑,好一会儿,才止了住。 看着唐水烟越来越黑的俏脸,司儒墨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侧目看着唐水烟,说道:“王妃若是有骨气,便如昨夜的本王一般,在隔壁厢房将就一夜吧。只是……不知那厢房门上的锁,开了没有?” 唐水烟突然之间就不说话了,她红唇紧抿,冷冷的看着司儒墨,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他一个人在那里又说又笑,唱着独角戏。冷漠的眼中找不到丝毫情绪的痕迹,司儒墨那低低的笑声越来越轻,最后尴尬的消失在了室内。 四周的空气陡然变得沉重无比,窒息的寂静降临在二人之间,压得司儒墨几乎喘不过气。心中暗暗惊讶,原以为这女子只是刁蛮不讲理,却未曾想到,她竟是还有着这样的气势。这种令人难以直视的威压感,让他这个常年带兵的王爷,也忍不住侧目。 许久,也或许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唐水烟红唇轻启,淡淡的声音如同深秋的溪流,刺骨的凉,“既然如此,那妾身恭敬不如从命。” 司儒墨心中一喜,眼前像是亮起了无数的圣光,不远的前方胜利在想他招手,正待扬起的薄唇还未勾勒出那道完美的弧度,就在下一瞬僵硬在了唇角。 “你你你、你想干嘛?”怔愕的看着开始宽衣解带的唐水烟,司儒墨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把话说完整了,还差点咬到了舌头。 唐水烟也不理他,兀自轻解了罗衫,只剩下雪白的中衣,然后——掀起锦被,钻进了床上,躺平,盖好,冲着司儒墨微微一笑,极尽温婉,“王爷,妾身累了,就先歇息了。” “……”司儒墨张着嘴,好半天发不出声音,他瞪着巧笑嫣然的唐水烟,只觉得这女人怎么能够这么可恶!这么可恶! “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吗!”恨啊!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圣贤有云,‘大丈夫能屈能伸’。” “你是女子!” “妾身深以为然。” “……” 司儒墨抓狂了,这压根儿就是油盐不进啊!如果唐水烟不是女子,不是他的王妃,他一定毫不留情面的就把她直接打包丢出去。可如今?他不能啊! 恨恨的瞪着已经闭上双目,逐渐进入梦乡的唐水烟,司儒墨几次想要就那么拂袖而去,却最终又都没有动弹,依旧坐在原地。最终,他长叹一口气,也动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袍。 哼,反正他是男人,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都不介意了,他还能吃亏?!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司儒墨手腕一扬,那宽大的衣袍便准准的落在了不远处的衣架上。然后他也掀开了杯子,躺平,盖好。 睡觉! 吹灭了烛火,风过树叶的声音在漆黑的环境下被无限放大,月光静静的照耀着沉睡中的京城,偶尔有轻云蔽月,更添朦胧。 远处传来了打更的锣响,不知不觉已经四更天了,司儒墨仍旧睁着一双眼,瞪着雪白的天花板。 他睡不着! 不,是根本没法睡着! 清浅的呼吸极有规律的喷洒在耳边,带来微热的搔痒。司儒墨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微微侧一下头,都好像是极大的罪过。 修长的轻轻摩挲着男子健壮笔直的长腿,滑嫩的玉臂如同藤蔓一般紧紧缠绕着男子健硕的身躯,柔软的躯体毫无缝隙的紧贴着坚硬而平坦的胸膛,俏鼻轻触颈窝,柔软的发丝如同一张密密的网,轻易的便罩住了久经沙场的男儿躯。 心猿意马。 在没有别的词语能够如此贴切的形容出司儒墨此时的心情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睡着后的唐水烟竟会自个儿翻过身来,踢掉了原本盖在身上的锦被,将他当做抱枕,紧紧地缠了上了。 鼻间充斥着少女身上独有的淡淡馨香,司儒墨面色微红,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描绘着今晚那不经意闯入时所窥见的完美线条,那张俏脸或狡诈或贤淑或温柔或愤怒,不停的在他眼前打着转,满心满眼都是身侧的女子。 情况显然已经有些失控,司儒墨有些懊恼,他最初便改在察觉情况不对时,抛下那些无谓的坚持,直接去隔壁厢房睡才是。那样,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如此煎熬。 手下意识的抬起,想要拦住身旁女子瘦弱的肩膀,却又在碰触到那柔软滑腻的肌肤的瞬间,又如同触电一般迅速的收了回去。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司儒墨就那样一夜未眠,睁着眼硬是撑到了天亮。 当小厮恭敬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放轻了声音说“王爷,该早潮了。”的时候,司儒墨终于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他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移开了唐水烟缠在他身上的手脚,尽可能的不惊扰到她,下了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还在熟睡的女子,嘴角爬上了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温暖笑意。 “进来吧,王妃还在休息,动作轻些。” ------题外话------ 最近心情郁结啊啊啊!之前码的几万字完全感觉不对,今天一狠心全删了,重写,于是看着越来越少的存稿,我苦逼了……泪奔 ☆、第032章 这回梁子结大了 司儒绝自从早朝见到司儒墨开始,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就再也没落下去过。一整个早朝,司儒墨都能深深的感觉到那道带着说不清道不明,令人觉得有些别扭的目光一直没从他身上移开 近期南边像是有些不太平,许多个县都有消息传来,说是看见了异族人三三两两的聚集,也不知是在密谋什么。很快就是秋收了,国库的存粮,百姓的民生,今年秋收是否顺利决定了明年是否会饿肚子,这个时候却在几个产粮大县出现了行迹诡异的异族人,皇帝自然也是异常关心的。 司儒墨努力忽略司儒绝那怪异的目光和诡异的笑容,强迫自己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7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7部分阅读 了这件事上。好不容易挨到了下朝,司儒墨只想快点回府补眠,却不料刚一转身,就差点撞到了一睹肉墙上。 “皇弟,你这急急忙忙的,是想要去哪儿啊?”司儒绝笑得一肚子坏水,拦在司儒墨的前面横竖不让他过去。 “父皇近日为这国事烦忧,太子皇兄难道不该为父皇分忧解劳,替天下苍生谋福利,为何却是在此处阻挡本王的去路?”司儒墨给笑得心底发毛,通常司儒绝笑得如此灿烂,只有在他觉得有好戏看的时候,而这种时候,通常被看的那个人,都是无限倒霉的。 皱了皱眉,司儒墨飞速回头,却只看见了三三两两的大臣低着头从身边匆匆走过。他方才明明感觉到数道探究的视线盯在自个儿的身上,怎的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八弟在看什么?”司儒绝饶有兴趣的也探出身子,四处张望着。 “没什么。”司儒墨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向侧边迈了一步就想绕开眼前那碍眼的人,尽快离开这里。 司儒绝反应极快,几乎在同时也向旁迈了一步,正正好挡在了司儒墨的面前。 “八弟,别急着走呀,本宫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司儒绝衣服吊儿郎当的模样,笑得没一处正经。若不是身上五爪蟠龙的朝服加身,真令人怀疑是不是遇上了市井中的混混。 “本王与皇兄没什么好说的。”司儒墨只想快点摆脱这缠人精。 “本宫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呀,八弟真的不想听?”司儒绝那双与司儒墨极其相似的狭长凤眼中,闪烁着点点点星光,摆明了写着问我呀,你快问我呀! “不想。”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回绝。 司儒绝却是突然间变得异常爽快,也不知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总之他侧过身子,让出了一条通道,有些无奈的耸耸肩,看着司儒墨毫不犹豫的就迈开步子离去。 “八弟现在不听,将来可不要后悔呀。” 幽幽的话像是春风托起的柳絮,轻飘飘的从身后绕进了司儒墨的耳。动作一顿,神使鬼差的,便收回了那只正打算迈出门槛的脚。只见司儒墨黑着脸慢慢转过身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本王洗耳恭听,但愿皇兄是真有要事要说。” “那是自然。”司儒绝神秘的凑上前去,压低声音伏在司儒墨的耳边,“其实啊……” 嘀嘀咕咕了一阵,就看得本就沉着脸的司儒墨,那脸色由黑变青,由青变紫,由紫变黑,又由黑变得煞白。当司儒绝重新直起身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掌重重的拍在了司儒墨的肩上,双目中闪烁着同情与幸灾乐祸的光芒,道:“所以,八弟,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唐——水——烟——” 那是自灵魂深处发出的怒吼,震耳欲聋直达九霄。 此时,八王府。 唐水烟懒懒的从床上爬起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早朝都快散了。她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通体舒畅,说明昨夜睡得极好。唤了石榴进来,一番洗漱梳妆之后,眼看着再有一个时辰司儒墨便下朝回府,现在吃午膳有些早,可刚起床腹中又空空的有些难受,这才想起昨日带回的糕点还未品尝,连忙让石榴泡了壶热茶,拿了卷书,吃吃喝喝好不惬意。 “阿嚏——!” 冷不丁的,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唐水烟吸了吸鼻子,有些奇怪的想着莫非昨夜着凉了? 耸了耸肩,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吃着美味的糕点,将心神重新投入手中的书卷之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片巨大的影笼罩了她。陡然变暗的光线让她一时间有些看不清纸上细密的字迹,蹙了蹙眉抬起头,就看到司儒墨一脸似笑非笑,嘴角还有些抽搐的黑着一张俊脸,死死盯着她。 “呃……早?”太过突然的状况,让唐水烟大脑一片空白。 看着唐水烟那张无辜的脸,那双有些怔愕的呆呆的猫儿眼,司儒墨恨得牙痒痒啊,真恨不得伸手直接掐死眼前这个女人,一接心头之恨。 只见他咧唇一笑,洁白整齐的牙齿发出了森冷的光芒,“已经不早了,爱妃。” 一声爱妃唤的唐水烟直起鸡皮疙瘩,只觉得一股凉气嗖嗖的从下面往上吹。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想要找援兵,却发现石榴早不知道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支到了什么地方,甚至于,触目所及之处,除了她与司儒墨,再无他人。 “爱妃在看什么呢,也说与本王听听?” 司儒墨声音本就低沉醇厚,此刻可以放缓了语速,放轻了声音,本应是如沐春风般入股酥麻,却不知为何只让唐水烟联想到了地狱里那催魂的使者,令人胆寒。 “呵呵……王爷回来了,这些个下人怎么也不说一声,也太没有规矩了。”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唐水烟放下手中的书卷,慌忙站起身,四下寻找着石榴的身影,急急地迈开了步子就想逃离危险的中心,“妾身一定要好好教教他们规矩,太不像话了。石榴!石榴你在哪!” 司儒墨却是一把抓住了唐水烟纤细的手腕,男子宽厚的大掌紧紧的钳住了她,虽不至于弄伤她却也令她动弹不得。只见他眼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唐水烟,一字一顿测测的说道:“爱妃,本王今天听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他和她的梁子,这次算是结大了! ☆、第033章 挖个坑给你跳 司儒墨突然住了口,他眯起狭长的凤眼,一言不发的盯着唐水烟看,那锐利的目光就像是锐利的剑,如破竹之势打散了唐水烟眼中的层层迷雾,狠狠地撞击在了她的心底。 唐水烟一怔,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司儒墨如此的模样,脑海中一片空白,却又在下一瞬回了神,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输人不输阵!还没确定司儒墨就是真的知道了那些流言是她放出来的,怎么可以自乱阵脚。 心情的变化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司儒墨惊讶的看着唐水烟从一开始的心虚慌乱到现在的镇定自若,哪怕他现在依旧不喜于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番镇定就连男子,也是鲜有能够匹敌的。 如此,看着唐水烟的眼中就带了几许欣赏的味道。他紧抿的薄唇忽然向上一勾,原本禁锢着唐水烟纤细皓腕的大掌也松了力气,之前那如利剑一般的锐利目光也瞬间被隐藏了起来,只剩下一片朦胧不清的柔光。 “今日本王上朝,听说礼部尚书家的夫人,会为他洗手作羹汤,这令本王异常羡慕。”面对唐水烟,之前的暴怒仿佛如潮水般瞬间褪去,当冷静重新回到了头脑之中,司儒墨也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多么的狡诈,他不能操之过急。 唐水烟有些意外,还以将要迎来司儒墨的质问,却没想到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一时间也有些糊涂,“如此说来,尚书大人果真好福气。尚书夫人贤良淑惠,妾身也想见见呢。” “爱妃也是如此觉得?”司儒墨挑了挑眉,他松开抓着唐水烟的手,径自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却也不饮,只是放在桌面上,轻轻地转动着。 “自然,此等贤良淑德,当为女子典范。”唐水烟暗自蹙眉,不知这司儒墨究竟是唱的哪一出? “爱妃能如此认为,本王亦甚慰。”司儒墨终于扯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他抬起眼看着唐水烟,往日总是染满怒意层层防备的狭长凤目此刻却是清澄一片,似乎一望就能到底。 唐水烟心中咯噔一声,没来由的冒了一声冷汗。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却又说不上来。像是直到此刻她才想起来,这八王在沙场上想来运筹帷幄,论智论谋都不比那太子四王六王差了去,否则,也不会常年深得帝宠。 “所以,本王有个提议。”司儒墨低醇的声音打断了唐水烟的思绪,他眼中闪过似笑非笑的光芒,此刻的唐水烟在他眼中就像是个即将掉入事先挖好陷阱中的猎物,这一次,他必将一雪前耻。 “什么提议……?”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唐水烟问完才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不明白着,没什么好事么,她还傻傻的撞上去? “自然是——”司儒墨故意拉长了声音,欣赏够了唐水烟那副忐忑不安却又强压镇定的模样,才继续说下去,“希望爱妃也能以此为目标,好好努力啊。” “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纠结,唐水烟一瞬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看着司儒墨,努力消化着这个她一点也不想理解的信息。 看着那平时精明狡诈的脸突然变得呆呆傻傻的,带着一点娇憨的模样,司儒墨深刻的觉得她这样可比平日里惹人喜爱多了。证据就是,他现在竟然有冲动想要伸手去捏捏她白白软柔软的脸颊。 赶紧收回了心神,司儒墨一脸正色,说的义正词严,“本王本来还担心爱妃并不赞同这样的,没想到爱妃竟是与本王所想相同。相信,爱妃也不会让本王失望的,对吗?” “失望什么?”智商仍旧负值,唐水烟除了重复司儒墨最后那几个字,就完全没了其他反应。 “自然是,也如礼部尚书的夫人一般,为本王洗手作羹汤了。”咧嘴一笑,司儒墨一口白牙晃瞎了唐水烟的眼。 她这会儿算是反应过来了,感情这人是挖了个坑在前面,然后一点一点引着她往下跳? “妾身自然是想为王爷做膳食的紧的,可是——妾身并不会庖厨呀。”咬了咬牙,唐水烟一脸为难,像是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心底,却是不停的骂着:该死的司儒墨,居然让她去做饭?开什么玩笑! “无妨。”司儒墨倒是毫不在意,原本转着茶杯的手突然松开,“本王自会寻个厨娘,爱妃只需跟着厨娘学习便可。” “……”嘿!感情是早有预谋? “本王相信,爱妃一定不会让本王失望的。”司儒墨笑得无比灿烂,就像是这夏末秋初的艳阳,还带着盛夏的残暑——惹人心烦。 耳边蝉鸣声越来越大,仿佛在一瞬间盖过了全部的声音,唐水烟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给气个半死。 这学厨之事仿佛就像是这么定下来了,几日之后,司儒墨当真让人找了个厨娘来府。当朱伯带着那小娘子去见唐水烟的时候,屋外正好在下雨。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气息,身上的衣服都好像是干不透一般,黏黏的贴在了身上。 “抬起头来。”唐水烟端起温热的茶盏,低头轻啜了一口。明明是那样柔软的声音,却不自觉地让人觉得畏惧。 小娘子抬起头来,视线却只敢停留在唐水烟那华丽的裙摆之上。那是一张干净的瓜子脸,并未多么惊艳,就像是夏日雨后的清荷,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挑了挑眉,不过是个厨娘,竟也要挑个如此清丽的? “叫什么名字?” “奴婢夫家姓陈。”女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也不知是不是害怕的。她小心翼翼的偷偷抬起视线,想要一窥这名满京城的唐家大小姐,如今的八王妃,可最终还是在朱伯严厉的瞪视下赶紧收了这份心思。 “陈家娘子。”唐水烟淡淡扫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女子,只见她眼角流媚,粉面含春,便知是个不安分的角色,“既然王爷请了你过来,必定是信得过你的手艺的。本妃平日里也没做过庖厨之事,不懂之处还望陈家娘子多多指点才好。” 唐水烟一席话说得得体而大方,她将手中的茶盏放回了一旁精致的木几之上,发出了些微的清脆声响。陈家娘子忍不住一哆嗦,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迎面扑来,连忙俯下身子,道:“奴婢惶恐。” “日后你就住在本妃这院子,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问石榴就可以了。”唐水烟站起身子,也没再去看那陈家娘子,“本妃有些乏了,今日就这样吧。你下去吧。” “是。” ------题外话------ 掉收什么的……我才不在意呢(蹲墙角画圈) ☆、第034章 洗手作羹汤 “小姐,奴婢看那陈家娘子就是个不安好心的,您怎么还能让她进府了?” 一踏进内室,石榴便不满的嘟囔着。她方才见着那陈家娘子,长得一张清清秀秀的脸,可那骨子里的媚态,一看就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这小姐才和王爷新婚燕尔,就将这么个人招进了府中,可怎么是好?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人是王爷找的,我要是拒了,那不是打王爷的脸么。”唐水烟撇了撇嘴,她倒是无所谓,那陈家娘子若是安分守己便好,若是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她看不上的男人,不代表就能这么随随便便的给别人夺了去。 “王爷真是太过分了,小姐可是金枝玉叶,竟让个下贱的厨娘来教小姐庖厨之事!”石榴越说越气愤,心中自然是对司儒墨不满的紧了,“小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看着石榴有些埋怨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唐水烟忍不住扑哧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心疼我。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不过是个厨娘,翻不出天去。” 那陈家娘子当真是个简单人物吗?答案自然是不是的。 朱伯带着她熟悉了一下主院,又细细的讲了府内的规矩,这才将她送回自个儿的房内。 “以后你就住这了,王妃若是要学了,会传你的。”朱伯细细的叮嘱着,临走还不放心的加了句,“在府内做事小心着些,切莫冲撞了王爷王妃。” “是。朱伯您就放心吧。”陈家娘子温婉一笑,送了朱伯离开,这才回了房间,关上房门转身,看着这简单宽敞的房间,勾起一抹笑容。 这八王妃虽说与之前自个儿想象的有些不同,但那又如何?她既然要教王妃庖厨之艺,见到王爷也不是不可能,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搬离这件简陋的房子。 之后又是过了几日,唐水烟别说是招来陈家娘子学厨了,就连这件事儿,都没听她提起过。不仅是她,就连司儒墨也好像是完全忘了这件事,每日天方未明便去上朝,午后回府没多久便又匆匆出去,直到夜半时分才拖着一身的疲惫回来,往床上一倒,连衣衫都来不及褪去,就见周公去了。 只听说南边有些不稳,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唐水烟一介内宅妇人,自然是无法知晓的。 如今,她人在阁楼之中,宽大的梨花木桌案上,焚香点点。唐水烟手上拿着笔,低着头认真的描绘着纸上的丹青。几缕发丝顺着落在脸颊旁边,平添了几分的慵懒。 早上刚下过一场雨,空气如同被洗净过一般澄净。阳光穿进室内,映的唐水烟的周身像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一阵微风吹过,被镇纸压住的宣纸卷起一角发出轻响。唐水烟双目专注于笔尖,只见皓腕一转一折都是优美的曲线。 司儒墨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脑中一阵短暂的空白,竟是觉得时间就这样停止,也很好。 “王爷。”石榴本是去拿些茶点,结果一回来就看到司儒墨堵着门口,也不进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停止的时间一瞬间被打破,司儒墨有些尴尬的“嗯”了一声,走进去就看到唐水烟已经放下手中的笔,冲着他温婉的笑了笑。 “王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妾身这里了?” “本王来看看……”司儒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忙的像个陀螺似的,思考都像是僵住了一样。今天好不容易偷了点空闲,竟是也没多想,等察觉到了就已经站到了门口,“不知爱妃厨艺学习的如何了?” 在脑海中搜刮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了个由头。 “王爷今日是想要验收成果吗?”唐水烟本以为司儒墨都忘了,没想到这货居然还记着。 “近日就不了。”皱了皱眉,想到晚上还要去东宫议事,司儒墨就有些无力,“改日吧。本王还有事。” 说完,也没管唐水烟什么反应,就直接转身走了。 看着司儒墨逐渐远去的身影,唐水烟那双好看的猫儿眼轻轻眯了起来。 “让陈家娘子过来吧,再让小厨房准备一下。” 陈家娘子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王妃的传召,心底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刻意挑选了一件今年新作的衣裙,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看起来小家碧玉温婉动人。在铜镜前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才满意的站起身,跟在来传话的丫鬟身后朝着小厨房走去。 小厨房因为唐水烟的到来,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她身着一身深紫色的衣裙,乌发被高高的绾起,只用一根桃木簪固定着。明明是朴素至极的装扮,陈家娘子却觉得没有人能够盖过她的光芒。 照例跪了安,陈家娘子恭敬的站在一旁,低垂着视线,道:“不知王妃是想要学习糕点,还是菜肴?” “糕点吧。听说王爷爱吃桂花糕,这桂花也快开了,就学这个吧。”唐水烟稍稍想了一下,说道。 陈家娘子闻言点了点头,才一转身就看到已经有人将食材准备好放到了案上。陈家娘子示意她先示范一遍,再让唐水烟跟着做。 只见她先将水烧上,又取了些糯米粉,和成了面团,反复揉和,之后再将揉好的面团做成了长方形的薄面皮,之后铺上红豆沙,卷起上锅蒸。最后用刀切成片,淋上桂花糖,便成了。 唐水烟看得认真,学得也认真,几遍下来,便能够将那桂花糕做的有模有样的,甚至在装盘时还花了些心思,看起来竟是比陈家娘子那盘还要美观上许多。 石榴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她家小姐简直是冰雪聪明,就连做个糕点都能如此好看! “小姐,您当真要为王爷做糕点?”石榴皱眉,她还是觉得她家宝贝小姐不应该做这些奴才做的活,太委屈了。 唐水烟端着盘子直接往自个儿的房里走,陈家娘子早让她回去了。 “那是自然。”司儒墨要是开口了,她能不做吗?那不是把把柄送他手上去么。 “王爷真是太过分了!”想来想去,石榴还是觉得罪魁祸首的是司儒墨,“小姐,您真厉害,看那陈家娘子做了一遍,就学会了。” 随手拿了片桂花糕放嘴里,唐水烟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当年和师兄可是连打野味生篝火都做过了,这食材都准备好了只要动手加工一下就成的事儿,哪能难得到她?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 ☆、第035章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这段时间,一直是心气儿不顺,不论坐着躺着,总觉得不得劲。特别是现在朝中事务繁忙,她可是听说老八这些日子除了睡觉,几乎就没在府中呆过。这可怎么成! 终于,皇后彻底坐不住了。她喊了宫人,吩咐道:“准备准备,去八王府。” “娘娘,要差人去知会一声吗?”一旁的李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必了,都是自家人。”皇后皱了皱眉,刚走了没两步又像是想起来什么,转头吩咐道,“派个人去等着,看到八王爷就告诉他,下了朝赶紧回府。” “是。”李公公恭敬的退了下去。 皇后上了凤辇,一路上都在想着待会儿一定要好好问问唐水烟,老八这和她之间……到底如何?虽说这等问题有些难以启齿,可老八这龙阳之好总得给他矫过来,不然岂不是没后了? 忧心忡忡的赶到了八王府,皇后就连下人的通报都省了,直接去了唐水烟所在的主院。彼时唐水烟刚醒,还在朦胧中任由石榴折腾着给她梳洗。就听见房门外一阵噗通的跪地声,紧接着就有人齐齐喊着: “奴才(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伴随着房门打开的声音,唐水烟刚一回头,就看到皇后已经朝着自个儿这边走过来了。连忙站起来,恭顺的行了一礼。 “臣媳见过母后。” “好了好了,起来吧。都是一家人,这些个俗礼平日里就免了吧。” 皇后拉着唐水烟的手,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这个皇媳。唐水烟也没说什么,淡淡的笑着任由皇后打量。好一会儿,皇后微微蹙眉,她之前过来的路上朱伯已经和她说了,这些日子司儒墨可都是歇在了唐水烟的房里,可这仔细一瞧,怎么看都还是个少女,难道皇儿的龙阳之好是真的? “听说老八最近都是歇在你这里的?”皇后才不管那么多,儿子绝对不能是断袖,她可得问清楚,这才好想对策。 唐水烟微微一顿,稍微一想就大概知道了皇后想问什么。心下一片哑然,这皇后也太荤素不忌了吧,这是婆婆能直接问的么? “回母后,王爷这些日子确实是歇在臣媳这里的。”再怎么无语,这话总是要好好回的,“只是王爷近期公务繁忙,妾身真是担心啊。” 说着,微微一叹,像是有着些轻愁,我见犹怜。 “是了,本宫最近也听皇上说,南边不太安分。唉,可怜你们也是个新婚,就遇到这些个烦心事儿。老八也不能在府中好好陪着你,你……多担待些吧。”皇后眼中一亮,是啊,说不定是因为太累了所以老八没心情呢? “臣媳不敢,为君分忧乃是王爷应当之事,臣媳为能有这样的夫君而骄傲,怎还会有些什么其他的想法呢。”唐水烟慌忙回道。 要知道,她巴不得司儒墨这样忙碌,忙到没时间理会她,让她能过几天清闲的日子。省得天天没事就来折腾她,上回就给她招来了个陈家娘子,还要她学厨,要是再多来几次,还不得烦死? “你能这么想就好。”皇后拉过唐水烟的手,放进了自个儿的掌心。 说到底,皇后还是不相信她儿子竟然会是断袖。这几天她在宫里也算是想明白了,那几个兄弟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以前就没见过这种征兆,怎么就可能突然成了断袖?就算不碰女人又怎么样,心怀天下嘛! 这样自我暗示了一番,皇后心中果真是好过了许多。现在她就觉得应该早些让唐水烟与司儒墨圆房,她年纪也大了,就想含饴弄孙,享享清福。 “这事儿回头本宫会和皇上说说,尽量让老八抽时间回来陪陪你。你也努力些,本宫还等着抱孙子呢。” 抱孙子? 唐水烟嘴角一抽,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怀孕的模样,单是想想要与司儒墨圆房这件事儿,就一阵恶寒。 “母后,这……臣媳只能依着王爷的意思,往母后恕罪。”僵硬的扯了个笑容,唐水烟决定把这事推司儒墨头上。 “你放心,本宫会好好和老八说说的,断不会让你难做。”皇后当是唐水烟害羞,连忙安慰道,“今儿个本宫就不走了,留在这吃个晚膳。” 唐水烟点点头,这边便转头让石榴下去告诉朱伯一声。再怎么说皇后也是一国之母,怠慢不得。 皇后路上也是打听清楚了,今天皇上并着太子八王去军营巡视,之后就没什么事儿了,怎么着这下午也该回来了。 便拉着唐水烟说了好些家常闲话,消磨着时间。可这左等右等的,外边太阳都落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这司儒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这老八太不像话了,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未回来?”皇后皱着眉,隐隐有了些不悦。 “许是朝中有些什么事儿耽搁了吧。”唐水烟柔柔一笑,说了一下午的话,渐渐觉得这皇后也是个情中人,倒是与之前宫内传来的消息相差无几。 “能有什么事儿!”皇后有些生气,你说这能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把家里的娇妻扔一边? “本宫就在这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回来。”皇后就不信了,你司儒墨还真能等到半夜三更才回来? 唐水烟看皇后衣服铁了心的模样,便也不再劝了。心中还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她可是打听清楚了,司儒墨对谁都有法子,唯独见着自个儿这个母后,就像老鼠见了猫儿,大气都不敢出。 虽没到夜半三更,不过司儒墨回来的也确实够晚的。晚到再迟半个时辰,宫门就要落锁,皇后可就回不去了。 “你还知道回来?”皇后声音沉,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这司儒墨,回来那么迟就罢了,可现在这,像个什么样子? 烂醉如泥,毫无形象可言。更加可恶的是,还勾肩搭背着一个男子! 简直岂有此理! 那些个念头不禁又冒了出来,皇后又气又恼的看着司儒墨,忍不住嘀咕这断袖莫非是真的?她以前只是没发现? ------题外话------ 我:好基友,好朋友! 八王:……我现在不想说话 ☆、第036章 带男人回府 司儒墨今天高兴,是真的高兴。这些日子的郁结烦闷好像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也因此趁着兴多喝了几杯。 “本王真没想到,会在军营看到你。”司儒墨端起酒杯,与对面之人碰了碰。 “我也没想到,当年那个满身是泥狼狈不堪的人,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八王爷。”对面之人一身戎装,身上的铠甲还未来得及卸下。小麦色的肌肤,刚毅的俊脸,右眼下还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却更是平添了几分妖邪的媚意。 “宁兄不也是,不声不响的成了大将军?”司儒墨低沉一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喜悦。他当年遭敌国暗算,差点就死在路边。幸得宁之盛相救。两人一见如故,疗伤的一个月里几乎无所不谈。若不是之后京城急招,他也不会不辞而别。 宁之盛亦是一笑,他救司儒墨的时候,还只是凭着子在江湖上行走。宁家贵为侯府,世袭三代,他本志不在此,却因为家中只得他一子,不得不继承父业。 “还未恭喜王爷,新婚燕尔,抱得美娇娘。” 一提起唐水烟,司儒墨的脸就沉了下来。原本的好心情一瞬间乌云密布,隐隐还有打雷的迹象。想起之前司儒绝和他说的那件事,就恨不得牙痒痒。 “何喜之有!本王真后悔当初未抗旨拒婚,将这恶妇拒之门外。”一想到这段时日,朝堂上百官那欲言又止的暧昧眼神,就让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龙阳之好,真亏的她想得出来,而且,还竟然传遍了京城! 宁之盛才回到京城不久,并不知晓这俩名满京城人物之间的“恩怨情仇”,却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八王一说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怎么,莫非王妃貌丑无盐?”宁之盛打趣道。 “貌丑无盐?不,根本就是貌可倾国,却心如蛇蝎!”司儒墨冷哼一声,自从唐水烟进了门,他这些日子里满脑子转的都是她的身影。哪怕再忙碌,一旦闲下来,那张让他恨极了的脸就会在眼前打转。 他日日夜夜想着唐水烟,想着怎么扳回一城。 “哦?”宁之盛来了兴趣,记忆中八王运筹帷幄,用兵如神,现在竟是在一个女人手里吃了亏? “宁兄刚回京城,有些事怕是还不知道吧。”司儒墨闷了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食道,“这女人的恶形恶状简直罄竹难书。不过……本王也给了她点教训。”说到这里,司儒墨露出一抹痛快的笑容。 “不知王爷用了什么法子?”宁之盛好奇的问道。 “哼,说到底不过是个深宅女子,本王就让她去学那庖厨之艺,天天闻那些个油烟味,估计这几日已是受不了了吧。” 唐水烟以为他司儒墨真要吃她做的膳食?他还怕自个儿给她毒死了呢。他现在就等着,等着唐水烟受不了了,来向他求饶。到时候,他再狠狠地奚落她。 宁之盛一愣,随即一抹苦笑。这八王,对敌倒是用兵如神,可这对付女子…… 摇了摇头,搁下手重的酒杯,宁随风很认真很无奈的看着司儒墨,说道:“王爷莫怪我多言。可……我觉得这对于一个女子,特别是若此女子真如王爷所言那般有头脑的话,这点事情当真是难不倒她。” 司儒墨一怔,随即皱眉。 看着一脸茫然还有些不信的司儒墨,宁之盛无奈一叹,继续说道:“这贵族的女子,自然是厌恶那油腻的厨房,敬而远之的。可如今王妃是府中的女主人,是王爷您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进府的人,即便是要学厨,去那厨房,下人们自也是不敢怠慢了去,必是小心伺候,又如何会难为到王妃呢?” 司儒墨一想,也是这个理。他当初在气头之上,也没多想,就只顾着出了这口恶气。如今细细想来,也却是不妥。可他对女子毕竟毫无经验,怎样才能扳回一城……难道去问司儒绝?那肯定要给当笑话笑上许多年。问司儒清?那就是个闷葫芦,半天出不了一声响。司儒云就更不可能了,估计他这边说的都要抓狂了那边还不知神游到哪儿了呢。至于司儒风,他是断然不愿再找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这样一比较,就纠结了。回头一看,根本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再一抬眼,就看到对面的宁之盛,脑中灵光一闪,他怎么忘了,当年这宁之盛可是江湖中有名的风流公子,对付女人,那自然也是会有一套的。 “本王实在是不会应付宅内女子,就不知宁兄可有何高见?”司儒墨不耻下问。 “……不知王爷是否可以为宁某引见一下王妃?”宁之盛想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既然如此,宁兄今晚不如来本王府上住下吧。”司儒墨一锤定音。 两个人达成了协议,自然喝得更加欢快。这一喝,就到了深夜,两个人互相搀扶者,一步一摇三步一晃的,跌跌撞撞进了八王府。 “你还知道回来?” 皇后不悦的话语就像是当头一棒,司儒墨瞬间酒醒了不少,连忙就跪了下去。 “儿臣参见母后。” 心里还不停嘀咕,这皇后好好地怎么跑他府里了?听口气好似还很生气? 那边宁之盛也跟着跪下来,问了安。皇后看着跪在一旁的宁之盛,看那一身戎装也是个官爵不小的人,可她怎么就看的眼生? “本宫知道南方有异,你父皇忙,你也忙。可是你就是这么忙的?丢下你的王妃,跑出去喝个烂醉?”皇后集中火力朝着司儒墨就喷过去,越说越气。你说她造了什么孽?原本好好的儿子,怎么成婚了反而就让她这么操心? “母后您消消气儿。”唐水烟看着皇后越说越激动,赶忙端了杯温水递上去,又贴心的给她顺了顺胸口,“王爷这些时日忙于朝政,今日难得偷了份闲,母后就别生气了。先让王爷起来吧,这入了秋,地上凉啊。” 唐水烟柔柔的劝,皇后看了看她,又气恼的瞪了司儒墨一眼,“起来吧。”你说这唐水烟那么好,贤惠识大体的,他到底哪点不满意?那男人就比得过女子的软玉温香? 得,皇后直接在心中给司儒墨的龙阳之好盖棺定论了。 司儒墨起身,在皇后看不见的角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水烟。 装!你就装吧! 能装是我本事,要不王爷您也来装一个? 唐水烟不甘示弱,挑衅的看了回去。 跪在下面的宁之盛一直没抬头,之前听到唐水烟的声音他的心就凉了大半。不停祈祷着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趁着司儒墨起身的时候他飞速的一抬头,看了一眼唐水烟,又苦着一张脸赶紧低下去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狭路相见遇故仇。他能收回前言嘛? ------题外话------ 八王:口胡!本王是清白的啊啊啊啊啊! 宁之盛:(斜目)我不认识这货 ☆、第037章 唐水烟的弱点 皇后此时都恨不得直接掐死司儒墨得了,皇家的脸面儿都给他丢尽了。 “你大了,翅膀硬了,本宫也管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一拂衣袖,皇后压根儿懒得看浑身都是酒气的司儒墨,直接走了。 “儿臣(臣媳)恭送母后。” “臣恭送娘娘。” 司儒墨毕竟喝多了,头还是有些晕。一旁的宁之盛努力缩了缩身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希望唐水烟千万别发现他。 直到皇后的凤辇缓缓离开了八王府,唐水烟这才直起身子,斜睨着地上的司儒墨,笑得有些假,“王爷,母后都已经回去了,地上凉,您还是赶紧起身吧?” 司儒墨是想起来啊,可是他喝多了哪有力气,却又不甘心被唐水烟这样冷嘲热讽,这口气就发到了旁人的身上。 “还愣着做什么,不敢进扶本王起来!” 一旁的小侍从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从没见过王爷这么凶,连忙跑了过去,战战兢兢的扶着。 “哟,王爷,您心中有气也不能朝旁人身上撒呀。”唐水烟闲闲的将目光投到了一旁不知何时站起来的宁之盛身上,好看的黛眉微蹙。她瞧着宁之盛的身形有些眼熟,可却又想不起来。 此时宁之盛可以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站着,低着头,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这位是……?” “下官只是来送王爷回府的,这就告辞。”宁之盛赶紧行礼,巴不得脚底抹油溜得越快越好。 唐水烟挑眉,还没等她说话呢,那边司儒墨就嚷嚷起来了: “宁兄,说好了今晚住在本王府中,怎么要走?” 姓宁? 脑海中飞快闪过一道身影,却因为太过稀薄,唐水烟没抓住。她打量了好一会儿,直看得宁之盛冷汗直冒,最后才说:“既然如此,宁大人今晚就住在这儿吧。本妃这就让人给大人准备好房间。” “这……”宁之盛还有些犹豫,这女人给他影太大,他怕小命不保啊! 可总有人不给他犹豫的机会,这边唐水烟已经吩咐了下去,司儒墨也扯着他的胳膊不让走,“宁兄,回房后我们再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 可是我想回家啊! 宁之盛哭丧着一张脸。 唐水烟吩咐好了,就让石榴扶着回主院了。她可没心情伺候一个醉鬼,这么晚了,她也困着呢。 第二日,阳光晴好,鸟儿飞落到窗棂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司儒墨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着陌生的天井,眨了眨,下意识的推了推压在身上的那个沉重的东西。 “嗯……” 陌生的男人的声音让司儒墨原本混沌的神经陡然紧绷,他飞速的坐了起来,就看到一旁宁之盛仍旧呼呼大睡,还似乎有些不舍的扯着他的衣袍。 司儒墨吓得直接跳了起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看看自己衣衫是否完好,却又在下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宁兄,天亮了,快起来。” 蹲到宁之盛的身旁,司儒墨伸手推了推他,耐着子喊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宁之盛睁开了眼。 司儒墨招了人进来服侍着穿衣梳洗,又让人备了一桌早膳,等两个人坐下来开始吃的时候,早已过了早朝的时间。 宿醉的结果就是,头像是灌了铅一样的重。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一人一口默默地吃着碗里的清粥。 宁之盛边吃边想着唐水烟的事儿,他就觉得怎么这么倒霉,行走江湖的时候被那个女人使计给害了,现在他回京城继承家业了,怎么还是遇到她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认出他来了没有。 “宁兄看起来,好像认识本王的王妃?” 司儒墨有些好奇,他细细回想了一下昨日回府后宁之盛的反应,直觉他认识唐水烟。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认知他觉得挺不舒服的。 “以前是有过一些接触……”显然宁之盛不想多说,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8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8部分阅读 他能说当年他看着唐水烟貌美想去调戏,结果反而被整的差点连家都不认识了吗! “哦?那不知宁兄可有何对策?”绕来绕去,还是昨天那个话题。司儒墨满心想着怎么给扳回一城,他堂堂的八王爷,总不能老被一个女子压一头。 宁之盛有些犯愁,唐水烟这个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像是个无害的小白兔,实际上,毒着呢。几乎可以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又足智多谋,根本没什么可以难道她的。想要扳回一城?宁之盛觉得是做梦。 司儒墨等了等,看宁之盛一直不答话,有些不解。这人昨日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帮他,怎么睡了一觉,就感觉好像有些想要撤了的意思? 宁之盛要是知道司儒墨这么看他,估计会气个半死。他想破了脑袋,最后终于一拍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我想起来了,王妃她还当真是有个弱点,若是能够善加利用,王爷必能扳回一城。” “是什么?”司儒墨双眼一亮,感觉终于看到了希望。 “王妃不会武功。” 这确实是唐水烟的弱点,想她多次无奈屈服于月璃,有一大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有时候,有些事,任凭你头脑再好,也是办不到的。 “宁兄的意思是……?” “秋猎。” 宁之盛有些兴奋,或许他这次当真能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 之后的一整天,司儒墨都与宁之盛关在院子里,也不知再商讨着些什么。惹得唐水烟都觉得自己该不会是一语成籖,那司儒墨当真是断袖? 稍微想象了一下,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摇了摇头,将这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唐水烟重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卷。秋高气爽的天气让她的心情也变得晴朗,只要司儒墨不来打扰她的清静,或许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这么想着,轻轻的笑出了声。那笑声乘着风从敞开的窗户中飘了出去,正好落入了经过阁楼之下的司儒墨的耳中。他抬起头,看到那女子明媚的笑脸在阳光下灿若朝阳,不由得有些晃神。 却又在下一刻,飞速移开了目光。 他刚才竟然看入迷了,简直是疯了! ------题外话------ 关于更新字数什么的……最近确实不多,咱也有点着急,但是最近身体确实不太好,今天早上起来下床的时候,直接就瘫在地上了,一身都是虚汗,四肢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躺到晚上才缓过来点,爬起来码了这么多字……qvq 觉得有些对不起大家,这段时间可能都是这么多字数了,等笑身体好些了,一定补个二更给大家!谢谢一直支持的亲,么么! ☆、第038章 无毒不丈夫 皇家的秋猎,是每一年皇子们最喜欢的活动。当金色的麦穗低下沉淀的头,当红枫遍满山峦,浩浩荡荡的队伍自京城出发,历经整整一天才到达位于东南郊林的行宫。 浩浩荡荡的车队,不仅有皇室直系的皇子们,还有一些朝廷重臣,宁之盛作为京军的统领,此刻正骑着高头大马,护卫者女眷车队的安全。 “小姐,你看,那边还有大雁飞过去呢!” 石榴掀起车帘的一角,兴奋的看着褪去京城繁华的郊林。此时漫山遍野的红枫,成排的大雁从天空飞过,晚霞染红了天边,和群山连成了一线。随着马车的前行,视野霍然开阔,却又在远处被群山环绕,让从未出过京城的石榴,看得目不暇接。 “好了,都快到了,下了马车让你看个够。”唐水烟微微一笑,视线却是穿过掀起一角的车帘,落在了不远处骑在马上的宁之盛身上。 红唇上扬,尽管宁之盛努力避着生怕被认出来,可她唐水烟还偏偏就想起来了。那还是她跟着师兄行走江湖时候的事儿呢,当时她直接把宁之盛当试药的,下的泻药的分量……啧啧,连一向心黑手狠的师兄都望而却步呢。 这次宁之盛搭上了司儒墨,莫不是想要报当年一箭之仇? 石榴有些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车帘,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这一路来看到的新奇事物。车帘阻断了唐水烟打量的目光,可马车外的宁之盛却早已一身冷汗,心里直犯嘀咕。 这是认出来了呢,还是没有? 到行宫的时候天色已黑,女眷们均是从侧门入的,唐水烟也没瞧见司儒墨,领着石榴跟着行宫的婢女就朝着自个儿的院子里走。 那边远远的亦是一片灯火通明,十王司儒风站在马车边上迟迟不肯移动脚步,明灭的火把照着他的脸,让情绪在一瞬间变得模糊。他死死盯着唐水烟的背影,气恼不已。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八哥也不会这么些日子都没有理他,这次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他一定要让唐水烟尝尝自己的厉害! “在看什么呢?”司儒墨往前走了几步,看司儒风没跟上,有些狐疑的转过身问道。 “没什么。” “那就快走吧,一会儿还有宫宴呢。” “好!” 屁颠屁颠跟在司儒墨的身后,司儒风笑的脸上就和开花了一样,弄得最前面的司儒绝一脸嫌弃,这白痴一样的货他才不承认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呢。 稍微放慢了些脚步,与司儒墨并肩而行。司儒绝状似不在意的问道:“八弟,最近挺忙?” “南方异动,身为皇子自当为父皇分忧解劳,太子皇兄不也是好几日未回东宫,都宿在了上书房吗?”没好气的白了司儒绝一眼,这人还真是明知故问。 “嘿嘿,本宫哪及得上八弟。”司儒绝暧昧一笑,突然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在司儒墨耳边说道,“听说你前些个日子带了个男宠回府,还把母后给差点儿气病了?” 司儒墨的脸刷的就黑了,他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司儒绝,咬牙切齿一字一字说道:“这是哪儿来的乱嚼舌根之人,空|岤来风之事,太子皇兄也信?” 司儒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直接翻过了这个话题,“八弟近来除了朝事,怕是心思全放在了八王妃的身上了吧?就不知……八弟可曾记得当日我们兄弟几人在茶楼品茶时,所见到的女子?” 司儒墨闻言身形一僵,紧接而来的便是一阵沉默。他这些日子,确实是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唐水烟的身上,每日闲下来便是琢磨着她在做什么,想什么,甚至于如今的相拥入眠,也仿佛没有了最初的抗拒,颇有些甘之如饴。 而那个一眼撞进他心里的女子……他竟然,已经许久不曾想起了。莫非,他骨子里便是个寡情花心之人? 看着司儒墨陷入沉默,司儒绝但笑不语。渐渐拉开了与司儒墨的距离,手上拽着不情不愿的司儒风,将空间留给了他自己。 八弟,本宫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能否想清楚,就看你自己了。 唐水烟来到宫宴正殿的时候,司儒墨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于沉默的司儒墨,唐水烟不免好奇的看了两眼,心想这人今天又抽的什么风。 对面司儒风投来嫉恨的目光,八王如今成婚了,身旁的位置自然是属于八王妃的,再没他十王什么事儿了。宁之盛坐在下首,看着司儒风那模样忍不住嘴角一抽。 都说十王自小就粘八王,如今看来当真不假。 酒过三巡,当皇帝与皇后离开正殿之后,之前那股紧张的气息也逐渐消散,气氛变得轻松许多,那些大臣的女眷们也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京城中各种时鲜的话题。 唐水烟百无聊赖的转着酒杯,看一旁的司儒墨一口都没动,微微皱了皱眉,拿起银箸夹了些放进了他的碗里,“想什么呢,再不吃半夜饿了我可不管。” 像是没想到唐水烟会关心自己,司儒墨有些惊愕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碗里美食,复又转过视线,看这唐水烟,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臣妇见过八王妃。” 那是礼部尚书家的夫人,唐水烟忽然想起之前司儒墨还以这位夫人做借口,让她学厨。视线淡淡扫过尚书夫人那双保养得宜的手,这根本就是一双从未沾过阳春水的手。 “尚书夫人。”唐水烟礼貌的冲着尚书夫人微微一笑,却又在看向司儒墨的时候,眼中若有似无的闪过讥讽。 那边尚书夫人惊讶于唐水烟的美貌与得体,本想借着套近乎将自家的女儿介绍给八王认识,虽说是娶了正妃,可那侧妃的位置不还空着么。 “王妃当真好福气,王爷英明神武,想必平日里也是对王妃疼爱异常吧?” 唐水烟笑了笑,这尚书夫人的话题是不是转的太僵了? 司儒墨低下头,他本就不喜妇人之见的家长里短,直接端起碗开始吃刚才唐水烟夹给他的菜。 尚书夫人眼中闪了闪,看这八王与八王妃只见的互动,想也是没有多深的夫妻之情,心中更是觉得把握大了许多。连忙将自己的女儿拉了过来,笑着对唐水烟说道:“王妃,这是臣妇的女儿,叫如梦。如梦,快见过王爷王妃。” 那如梦生的娇娇弱弱,细细一看也确实是个美人儿。唐水烟嘴角的笑意有些冷,她与司儒墨成婚不足半年,就有人想着往她这儿塞人了? 再看看司儒墨,压根儿就没将心思放在这边,正埋头和盘中餐奋斗呢,心中不免满意许多。 尚书夫人并着那如梦姑娘看王爷与王妃都没出声,不免有些尴尬。尚书夫人暗自懊恼是否有些鲁莽。尚书大人乃是寒门士子,她在夫君及第之前不过是个小小的九品县令之女,即便是来了京城许多年,依旧学不来那些自小浸滛在高门之中女子的进退得益。 在尚书夫人坐立不安,几乎想要退了的时候,唐水烟终于出声了: “挺标致的姑娘,许配人家了没有?” “回王妃,小女还未婚配呢。”尚书夫人感觉像是看到了希望,京城中这几日虽是将八王的龙阳之好传的沸沸扬扬,可那又如何?如日中天的八王司儒墨,只要攀上了,她尚书府便日后无忧了。 “本妃看着也挺得眼缘的,前些日子听母后说永宁小侯爷已经行了弱冠之礼,至今仍未定亲。本妃看着挺合适的,不如改日去说说?” 尚书夫人面色一僵,永宁小侯爷什么人?那就是个吃喝嫖赌的主,至今还未定亲还不是因为没人愿意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 一旁的司儒墨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就收到了唐水烟如刀子一般的视线,连忙努力忍住笑意,埋头苦吃。 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个在唐水烟手里吃瘪的,突然之间心情就好了许多。此时有个宫人靠了过来,小声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便退了下去。司儒墨先是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银箸,站起身对着唐水烟说道:“本王还有些事情。” 唐水烟点了点头,行了一礼,“妾身恭送王爷。” 远处,宁之盛躲在一根粗壮的柱子后面,生怕给唐水烟发现了去。看到司儒墨朝着自己走来,就剩几步远的时候,探出半个身子赶紧将他拉了过来。 “都准备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司儒墨有些犹豫,“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都准备好了你才要放弃?”宁之盛怪叫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司儒墨。 “她毕竟是个女子。”心底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王爷,相信我,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沉重的一拍肩,宁之盛又想到了当初自己不过是一句话,就落得个差点死在茅厕的命运,忍不住悲愤万分,“无毒不丈夫,想想她平时怎么整你的?” 司儒墨瞬间想到至今还没平息的断袖之说,虽有些犹豫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带本王去看看。” “王爷这边请!” 宁之盛笑开了花,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浑身上下都有干劲。 ------题外话------ 今天3000+字啊!虽然不是二更但是多更了1000哟》///《 快鼓励鼓励我w ☆、第039章 司儒墨的迟疑 老天像是早就料到了这场声势浩大的秋猎一般,第二日阳光晴好,万里无云,干燥的风打着面颊,带着秋天独有的味道。 皇后的凤辇并着皇帝的龙辇在最前端,之后是直系的皇子,后面跟着一些个旁系外戚,再往后是朝廷重臣。男人们都是一身的骑装,跨着高头骏马,意气风发。女眷们乘着马车,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说着闲话,四周护卫的将士也似乎感染了几分悠闲的气息,冰冷的面部线条有了些许融化的气象。 唐水烟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一望无尽的原野,远处的山林都好像变得只剩下一条金色的线,横在天地之间。 “王妃在看什么呢?”司儒墨骑着马,凑了上来,直接挡住了唐水烟的视线。 “没什么。”唐水烟淡淡回答着,只觉得这秋猎当真无聊的紧,还不如待在府里描描丹青看看书呢。 “觉得无趣?”司儒墨笑了笑,突然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拦住了马车,“不如与本王一同骑马?” “不会。”白了司儒墨一眼,唐水烟没好气的回着。 “哦?那可真是可惜了。本王本想与王妃一同去林中狩猎,昨夜还特地得到了父皇的应允呢。”司儒墨似乎有些失望。 狩猎? 唐水烟眼中亮了亮,“王爷说的可是当真?”那可比干坐在马车里要强多了。 “自然。”司儒墨点头。 “可妾身今日所穿之衣并不适合骑马狩猎……”唐水烟有些懊恼的看着自己一身的繁复宫装,有些后悔为什么不让石榴给准备些轻便的衣服。 司儒墨低笑一身,双腿夹紧马腹,上半身一探,竟是将大半个身子直接探进了马车之内,吓了唐水烟一跳。 “王妃就先与本王共乘一匹,稍后到了围场,再让人准备一套骑装换上便是了。” 说完,也不待唐水烟拒绝,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巧劲一使,便在她低低的惊呼声中,将那个娇小的身子拉进了怀里。 唐水烟是真的被吓到了,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自己的手腕就被一只铁掌牢牢钳住,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跌进了一个宽厚坚实的怀抱之中。 看着平日总是温柔浅笑云淡风轻的唐水烟,难得的花容失色,司儒墨心情异常好的纵声大笑,马刺一蹬便抱着怀中的人离了马车,朝着皇子们的马队中奔了去。 唐水烟本是有些气恼司儒墨的不打招呼,此时两人的姿势也有些不合礼教。本不打算搭理他,可这马儿颠簸起来却也要人命,她侧坐在马上,未免掉下去,只能两只玉臂紧紧的环着司儒墨的蜂腰,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你慢点儿,慢点儿!” 司儒墨闻言,略微放慢了些速度,在经过宁之盛身边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宁之盛会意,淡淡点了点头,放慢了速度退了下去。 “八哥,您将她带来做什么!” 司儒风气鼓鼓的看着唐水烟,一双眼恨不得在她身上穿个洞。这里是他们男人的地盘,她一个女人跑来捣什么乱? “小老十,老八与八王妃感情好,莫非你吃醋了?”司儒绝回过头,一脸取笑的看着司儒风。 “谁吃醋了!本王只是看不惯这女人碍着八哥骑马。”司儒风瞪着一双眼,一张脸也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气的,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司儒绝闻言毫不客气的直接笑趴在了马背上,“人家夫妻的闺房之乐,你跟着瞎掺合什么劲?”说罢,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安慰道:“也是,十弟你还小,以后等你娶了王妃,自然就懂了。” “太子皇兄!”司儒风气急了,他不小了,别老把他当孩子看待。 司儒墨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倒是一向被石榴认为脸皮很厚的唐水烟这会儿倒是红了脸,心中对那个司儒绝早已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将脸埋进司儒墨的怀里,充当起了鸵鸟来。 “闺房之乐……十弟确实还早了些。” 难得司儒云轻飘飘的冒出了一句话,却是令司儒风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连司儒墨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还颇以为然的不住点头。 唐水烟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了嘴,生怕给司儒风发现一般。突然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凝在身上,狐疑的抬起头,就看到了司儒清那双淡漠的双眼。 是他在看她? 皱了皱眉,却又觉得不像、司儒清的双眼太过平静,而方才那视线,分明带着几分的敌意。可,望过去那里只有司儒清,若不是他,又是谁? “怎么了?”看到怀里的小女人一双猫儿眼滴溜溜的在司儒清身上打转,司儒墨心中升起了浓浓的不悦,恨不得直接拿块绸布将她的眼睛给蒙上,让她再盯着别人看! “没什么。”感觉到司儒墨环着自己的手臂有些收紧,唐水烟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却也收回了视线,乖乖的坐在他的怀里。 司儒墨有些不是滋味的看了司儒清一眼,暗自计较了一番,还是觉得自己长的比较俊,这女人怎么就不能多看看他? 到了围场之后,司儒墨抱着唐水烟下了马。此时石榴奔了过来,他将手中的马鞭交给了一旁的小厮,便对石榴吩咐道:“带王妃去后头更衣,本王带了骑装过来了。” 唐水烟有些诧异的抬头,这人早就料到她不喜妇人之间的应酬,所以早有准备,也笃定了她会答应? 石榴点了点头,就扶着唐水烟想走。才走出没几步,却听见司儒墨开口道: “等等。” “王爷还有何吩咐?”唐水烟回过头,就看到了司儒墨目光闪烁,面色有几分的迟疑。 “本王……” 司儒墨薄唇嗡了嗡,刚想说什么,不远处宁之盛就牵着一匹枣红马走了过来,一见不好赶紧出声说道:“王爷,马儿给您牵来了。” 司儒墨闭上了嘴,看了看不停冲着他使眼色的宁之盛,像是有些挣扎,好一会儿才说道:“没什么,快去快回。本王真想见见王妃骑上这匹马的模样。” 唐水烟心中疑惑,总觉得宁之盛和司儒墨这两人只见有古怪,而十成十的,那个被设计的人估计就是她自己。微微一笑,这两人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即便是这一次,她也不信这两人能翻了天? 就让她来看看,这两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唐水烟微微行了一礼,便由着石榴扶着走开了。这边,宁之盛两步跨到司儒墨的面前,急急说道:“不是说好了吗,王爷要反悔?” “本王只是觉得……她不过是个女子,这样是不是……”太狠了? 司儒墨不想承认,可心底就是有那么一块地方,微微的疼,很不舍。毕竟这样可能会让她受伤,而很显然,他的心告诉自己,他不想看到那副情景。 宁之盛急了,那唐水烟可是个人精啊,司儒墨现在抽手了,日后查出来了岂不是得他一个人担着了?这不好!俗话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他不能在最后关头成了最悲催的那一个。 “顶多是点皮外伤,昨天不是试验过了吗,没事的!”宁之盛说什么也不能让司儒墨在最后关键时刻抽手。 “可是……”司儒墨还是有些犹豫。 “王爷,想想京城中的那些流言。”宁之盛下猛药了,他这次铁了心一定要看着唐水烟栽一次,不然他心里不平衡啊!他堂堂的宁大公子,怎么当年就被一个女子给玩弄鼓掌了? “……好吧。”想到那至今还没消除的流言,想到皇后每次看到自己都哀声叹气的模样,司儒墨一咬牙,是要给那个女人一点教训,不然还真是要反了天去了。 ------题外话------ 今天的量也挺足的……捂面 求收藏啊!求收藏啊!满地打滚 ☆、第040章 落难夫妻 司儒墨给唐水烟准备的是一袭火红的骑装,金弦勾勒出火焰祥云的图纹,原本温婉的发髻在石榴的巧手之下被散开再高高梳起,再一转身,便是飒爽的英姿。 当唐水烟再度出现在围场的时候,司儒墨眼中划过一抹惊艳。那件骑装可是他亲自挑选的,当时还被宁之盛鄙视了许久,一直念叨着为了个这么闹心的女人你说你值得吗? “既然八王妃已经到了,那么就开始吧?” 司儒绝满脸是笑,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得唐水烟心里一阵发怵。自从被这人给坑了迅速嫁给司儒墨之后,唐水烟就把他划分到了和月璃一个等级里去了——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司儒墨牵来一匹枣红的骏马,正是之前宁之盛带过来的那匹。唐水烟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喜欢,顺着鬃毛不停的抚摸。高台上皇帝点了点头,宫人照例说了些恭贺天子国运昌隆之类的话,最后在一声嘹亮的号角声之中,秋猎开始了。 “来人,给王妃拿一个脚凳过来。” 司儒墨转头吩咐,唐水烟却直接踩着马镫翻身上了马,居高临下挑衅的看着司儒墨。 “不劳王爷费心了。” 司儒墨见状,挑了挑眉,薄唇勾了勾,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上了自己的马,两人并排而行。 远远的,侍卫打开了栅栏的门,那些被驯养好的猎物纷纷向四周散去,司儒绝率先策马扬鞭,追逐而去,紧接着便是司儒清,司儒风看了一眼司儒墨,不情不愿的也跟了上去。倒是司儒云依旧一副不知道魂游哪里的模样,一个人骑着马慢慢的踱着步。 一阵风吹来,唐水烟吸了吸鼻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王爷,您这衣服上是熏了什么,味道这么浓?”从这衣服穿上身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这是一种和诡异的香味,清新淡雅,却不知为何总是令她觉得刺鼻。之所以换个衣服弄了那么久,也是因为她对着这香味研究了许久,可却没发现什么蹊跷。 “王妃不喜?”司儒墨眼光有些闪烁。 “觉得有些刺鼻。”唐水烟老实回答。 “嗯……” “……” …… 完了?没下文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司儒墨,唐水烟头一次冒出了直接将手中的马鞭朝那男人抽过去的想法。只可惜,还没等她付诸行动,那边司儒风就骑着马横插了进来。 “八哥,那边有一头鹿呢!” 看司儒风若有似无的隔开自己与司儒墨的模样,唐水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说长不大的孩子离不开娘,这司儒风紧紧粘着司儒墨算是怎么回事? “王妃可有兴趣?”司儒墨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脸温和的笑着问唐水烟道。 司儒风不干了,他找到的猎物是想和司儒墨分享,拉这个女人算是怎么回事儿啊?还是个他最讨厌的女人。 “女人就该老实的呆在家绣花,学什么骑术狩猎,男人婆!” “呵呵,本妃怎么也不能推了王爷的邀请啊。”看着司儒风立刻气红的脸,唐水烟很开心的灿烂一笑。和她斗嘴?司儒风还嫩了些。 “太子射中了!” 远处传来一阵欢呼,三人循声望去,就看到侍卫从树丛里拖出了一头鹿。司儒风瞪大眼,不甘心的叫道:“该死!本王的鹿!” “我们也走吧。”司儒墨笑了笑,马鞭一扬便朝着远方的人群奔去。 同情又怜悯的看了司儒风一眼,唐水烟才不管他现在是不是气得牙痒呢,直接马刺一蹬跟着司儒墨的身后也走了。 司儒绝被围在正中央,一群人或真心或假意的称赞着,司儒墨的马刚到了附近,回过头看向唐水烟的瞬间,不远处树林中一道刺眼的白光闪的他反射的闭上了眼,又在下一刻飞速的睁开。 那不是正常的反射,更像是白刃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寒光。司儒墨甚至没有来得及多思考,反射的驱马折回,可那白光却比他的动作更快,一阵破空之声尖锐传来,箭已离弦,眼看着就朝着唐水烟的后心射了过去。 “小心!” 紧张的大吼出声,司儒墨此刻再也管不了许多,内力一提足下一蹬便从马背上飞身而起,直接朝着唐水烟飞奔而去。 唐水烟骑着马,只觉得身后一阵杀气陡然袭来,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对面的司儒墨突然面色都变了,直接朝着自己扑过来。在她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撞进了熟悉的宽阔胸膛,司儒墨身上那淡淡的麝香味突然直接就包裹了她,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怒吼声。 “抓刺客!” “保护太子安全!” “八王受伤了!” 双眼不敢置信的睁大,她能听见方才司儒墨的闷哼声,带着一丝痛苦,可即使如此,即便他惨白着一张脸,仍旧勉强扯着嘴角,笑着问她: “你没事吧?” 眨了眨眼,眼角有些泛酸,记忆中父亲那双宽大厚实,带着粗糙茧子的手曾经也是这样护着自己,将她捧在怀里。那时候还有三个兄长,还有温柔娴淑的母亲,可不知什么时候,那宽大的手掌再也不是只能护着她,替她遮风挡雨了。母亲温婉的笑脸被寂寞的泪水替代,父亲在她心中已经只剩下一道背影。 “你……你受伤了……” 有些颤抖的抬起手,却不经意的摸到了司儒墨背后的濡湿,透过他的肩头,看到的就是被血染红的自己的手。 “你没事吧?” 司儒墨有些执拗的,不停重复着这个问题,对于自己背上的伤,似乎丝毫不在意。 “我……我没事……”蠕动着唇,唐水烟小声地说着。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心境,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弥漫了整个胸腔,有些感动,有些心疼,还有许许多多不知该称作什么的心绪。 像是一团乱麻,搅得她的脑海中一片混沌。她只能傻傻的望着前一刻还恨得牙痒痒的男人,此刻却像是一片天,为她挡去了一切危险。 一旁的宁之盛脸色都变了,谁也没想到皇家猎场里竟然会来了这么一出。眼看着唐水烟座下的枣红马双眼逐渐变得猩红,心中警铃大作,暗叫一声不好,还未来得及策马上前,意外已经发生。 只见原本老实的枣红马突然像是疯了一般的扬起前蹄,嘶鸣一声,便毫无章法的向前狂奔起来。马上的唐水烟吓得白了脸,司儒墨在得到她的回答后,像是终于放了心一般,目光逐渐涣散,仅是一会儿的功夫便昏倒在了她的身上。她此刻只能一只手紧紧的抓着缰绳,另一只手努力扶着司儒墨的腰,让他不要从马背上摔下去。 枣红马冲进了树林,四处乱闯,没一会儿就将身后追逐的人给甩的没了影子。 唐水烟已经控制不住发狂的骏马了,她甚至因为司儒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视线,而看不清楚前方便是断崖。 在枣红马冲出断崖的瞬间,唐水烟只感觉到一阵腾空之感陡然袭来,心中整个变得空空的。身后是急急赶来的宁之盛的怒吼,还有许许多多纷杂的马蹄声。可她的四周却像是突然清静了一般,那些嘈杂的声音一瞬间离得好远好远。 不可思议的,唐水烟此刻竟然有些想笑。要不是司儒墨已经昏了过去,她真想损损他,看,每次和你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 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松开了紧握缰绳的手,在腾空的瞬间紧紧抱着司儒墨,使上了全身的劲用力一转,就将那个高大的男人护在了怀中。 然后,在所有人惊慌的注视下,两人一马,就那样摔下了山崖。 ------题外话------ 继续打滚求收藏啊求收藏! ☆、第041章 倾盆大雨 有那么一瞬,唐水烟以为她会直接死在山崖底下。却没想到从悬崖峭壁之上生出了一棵苍翠郁幕的老树,如伞状的繁枝密叶挡去了一部分的冲击力,下方正好有一个突出的平台,唐水烟就那么抱着司儒墨,直接摔在了石面上。 撞上的一瞬间唐水烟觉得自己都要被压成了一块饼,肺里的空气全被挤了出去,视野短暂的一黑又瞬间恢复清明,头脑嗡嗡直响,天旋地转的。 就瞪着一双眼,看着有些模糊的蓝天,唐水烟狠狠地喘了许久的粗气,才终于缓了过来。她支起胳膊,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司儒墨从身上给挪下去,胸口一抽一抽的疼,每呼吸一口气都好像是拿着刀在捅一样。 “司……儒墨,你还……咳咳,你还好吗?”趴在司儒墨的旁边,唐水烟用手轻轻拍了拍司儒墨的脸,却发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司儒墨紧闭着眼,双唇已经开始有些发乌,手下肌肤触到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冰凉一片。唐水烟有些慌的移下了视线,就看到司儒墨背部正中央插着一羽断箭,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变色。 中毒了! 一瞬间瞳孔紧缩,唐水烟想不到到底有谁这么恨她。 呃,好吧,当年跟着师兄行走江湖的时候确实得罪了不少人,比如那个宁之盛,可是却很少人知道她就是护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八王府的王妃。 “水……” 干哑的声音打断了唐水烟有些飘远的思绪,她慌忙看着司儒墨,发现他全身都是虚汗,苍白的面色衬得乌黑的薄唇那么刺目。 “水……水……” 一瞬间有些慌神,以前一直有月璃护着,唐水烟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四下看了半天,发现这是个突出的石台,身后有个洞窟,估计可以容纳下四人左右。上方的石松遮住了秋日毒辣的阳光,可就是没有水。 不管怎么说,她需要先把断箭拔出来,否则这司儒墨不是毒发身亡就是血流而死。 握紧箭柄,唐水烟眼一闭,牙一咬,默念着司儒墨你可千万要忍住啊,手上一用力,就把那断箭给拔了出来。拔箭带出的黑血溅了唐水烟一脸,她趴在司儒墨的背上,方才那样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眼睁睁的看着黑血飞溅,四肢有些发软。 扔了手中的断箭,喘了口气,唐水烟蹭了蹭身子,趴在司儒墨的背上,一点一点的,将那些黑血吸了出来。也不知吸了多久,直到唐水烟觉得双唇都木了,那些乌黑的血才逐渐变回了鲜红色。 司儒墨,你可是欠我一条命。 这样想着,唐水烟再也支撑不住透支的体力,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 司儒墨是在一阵剧痛中醒过来的,他眨了眨眼,视野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月朗星稀的,还能听到秋蝉最后的鸣叫。 浑身上下就像是被车轮狠狠地碾过,浑身发热,意识有些模糊,背上好像是压了一个重物,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一瞬间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想了好一会儿,之前在围场的那一幕才如潮水一般将记忆挤得满满当当,当下便直接翻身坐起,不顾身上难忍的疼痛,焦急的喊道: “唐水烟!” 砰咚一声,背上那不知名的重物掉了下去,发出闷响。司儒墨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突然就僵住了身形,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 那人不是唐水烟还能是谁? 突然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司儒墨长长舒了口气,费力的将唐水烟拉到自己怀里搂着,看到她衣服上的斑斑血渍,和不远处扔在地上还带着黑血的断箭,眼神闪了闪,薄唇扬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弧度。 司儒墨心情很好,尽管现在狼狈的要命而且好像还有些发热,但就是心情好,说不上为什么。 四周看了一圈,司儒墨自然也是看到了不远处的山洞。他抱着唐水烟进了山洞时,身上早已湿了大半,汗水顺着额角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好不容易清醒些的意志又开始一点点的模糊。搂着怀里的唐水烟,司儒墨最终低下了头,闭上眼再次陷入了黑暗。 …… 唐水烟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秋夜本应寒凉,她却觉得被一团说不清楚的额温暖包裹着,安稳的睡了一夜。再睁眼,身上虽然还是有些疼,疲惫却褪去了许多。 有些诧异的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已经在山洞之中,甚至于还在司儒墨的怀里。两个人那样亲密无间的拥抱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有些脸红。 男子阳刚的呼吸灼热的喷在她的耳后,带起一阵战栗。唐水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与司儒墨面对面,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司儒墨的额上。 好烫! 显然是余毒未清,发起了高热。 唐水烟有些急,此时两人在悬崖峭壁之中,司儒墨又起了高烧,若是不及早医治,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伸手在怀里掏了半天,唐水烟有些庆幸信号烟火没有从身上掉出去。她轻巧的从司儒墨的怀里退了出去,走到岩洞外,对着天空点燃了信号。只见一道略有些刺眼的光球飞速冲向还有些星辰的天空,然后绽开出一朵青色的信号。唐水烟才松了口气,安心的转回洞里。 只希望她的人能够早些找到这里。 “热……” 司儒墨无意识的拉扯着身上的衣衫,原本苍白的皮肤此刻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红。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唐水烟甚至觉得整个岩洞都因为他而变得有些热。 久病成医,唐水烟虽不敢说精通,却也是略懂医术的。她仔细检查了一下司儒墨的状态,好在虽然高热不退,但好歹毒去了大部分,命无忧了。 不管怎么说,总得先把司儒墨身上汗湿的衣衫给褪了,不然早晚得染上风寒。唐水烟也没考虑许多,可是等她褪到只剩下一件里衣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好热……” 司儒墨本能的抓住了唐水烟的手,只觉得那柔软的冰凉让他感到很舒服。他现在浑身就像是放在火上烤着一般,热得难受,唐水烟的手就像是一泓清凉的泉水,让他燥热难耐的心获得了瞬间的平静。 一用力,就将本已经同样虚弱不堪的唐水烟搂在了怀里。唐水烟有些无语的看着双目紧闭,却一脸满足的司儒墨,甚至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在装? 况且司儒墨是舒服了,睡安稳了,换她唐水烟不舒服了。浑身上下就像是被蚂蚁咬了一样,怎么弄都不得劲,想推开吧,才使了一点劲,司儒墨马上就露出一副难受的模样,嘴里直哼哼,闹得她不敢也不忍乱动。 就这样躺了几个时辰,唐水烟觉得自个儿都快僵成木头了,外面突然吹来一阵狂风,一道闪电照亮了岩洞,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 一会儿的功夫,便是倾盆大雨。 ☆、第042章 君子协定 唐水烟心中一喜,下雨了就说明有水了。看着司儒墨干裂的薄唇,再也没有一点犹豫,一个轱辘就从司儒墨的怀里溜了出来,兴奋的跑到了洞口。 她伸出手,一双手捧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接着从天而降的甘霖。满了之后便小心翼翼的走回司儒墨的身边,将手中的清水凑到他的唇边,想让他喝一点。却无奈,司儒墨那薄唇闭得太紧,唐水烟只能勉强濡湿他的唇瓣,却怎么也无法让他喝下去。 试了几次,最后只将自己的衣袖弄了个湿透,唐水烟的火气也不免上来了。 你说之前是你昏昏沉沉喊着要喝水,这好不容易给你弄来了,您大爷又不要了? 哼了一声,唐水烟自个儿的胸口还疼得厉害呢,那肋骨没断也伤的不轻,她还难受着呢。背过身不打算再理会司儒墨,可司儒墨在那里哼哼唧唧的,她又怎么也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9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9部分阅读 没法狠下心。 最后,还是用了个很自损八百的方式,唐水烟含了口水,轻贴着司儒墨的薄唇,一点一点的渡了进去。 心里还不停的安慰自己,她这是不能不见死不救,是出于道义。况且这里也没别人,两个人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她……她…… 脑袋里乱哄哄的,就连口中的水已经没有了都没察觉。司儒墨皱了皱眉,本能的想要探寻更多的甘露。趁着唐水烟发呆的空荡,龙舌便探寻了进来。 轰的一声,就像是被洞外的惊雷劈中了一般,唐水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仍旧闭着眼就像是本能一般的扫荡者她的檀口的司儒墨,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这、岂有此理! 近乎本能的合齿一咬,那入侵了檀口的龙舌一个吃痛,迅速的缩了回去。司儒墨皱着眉,不满的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脸的委屈。 唐水烟整个人就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羞红了肌肤,一只手捂着嘴,恶狠狠地瞪着司儒墨。 这人太过分了!她好心的喂他水喝,他居然占她便宜? 有那么一瞬间唐水烟真想抄起自个儿的鞋子就往司儒墨的脸上砸去。 好歹她的理智还有那么一些,深吸了好几回,才忍住了杀人灭口的冲动。 “水……热……” 委屈的声音在岩洞中回响,司儒墨此刻就像是褪去了平日里的全部骄傲,那有些无助的模样深深地刺激着唐水烟。 眼角抽了抽,唐水烟再三安慰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不管怎么说总不能真眼睁睁的看着他不管,烧傻了怎么办?还不得她来照顾? 心中默念了一万遍刚才司儒墨只是烧糊涂了,做好了心理建设,才又重新跑到了岩洞外接了水,捧给司儒墨喝。 这回她是学聪明了,爱喝不喝,坚决不给得寸进尺的机会! 那司儒墨真的是烧糊涂了嘛? 是也不是。司儒墨的意识是模模糊糊的,可不代表他一点儿意识都没有,不然这么多年的武功也算是白练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唐水烟那软软的如花一般的唇瓣贴上来的瞬间,本就模糊的意识更加不受自己控制了,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鬼使神差的就轻薄了人家姑娘。 不对,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的王妃,怎么能说是轻薄? 这么自我暗示着,司儒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唐水烟的服侍,脑中还在回味着方才那也不知称不称得上是吻的“意外”。 唐水烟照顾的很细心,看司儒墨不再喊渴了,便想要替他将之前脱下的衣衫穿上。这雨下了许久,岩洞中的气温也渐渐的凉了起来。可当她走过去拿起了衣服才发现,根本没干。 有些烦恼的看了看司儒墨,唐水烟可以肯定现在那些人应该知道她的位置了,可是从悬崖上下来,再将她和司儒墨带出去,就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叹了口气,认命的走到司儒墨身边,就像最开始她醒来时司儒墨搂着她一般,唐水烟让自己的身子尽量贴着司儒墨,两人相互取着暖。 或许是伤还没好,也或许是累极了,没一会儿唐水烟就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后阖上了就没睁开了。 淅淅沥沥的秋雨在天地间拉上了一道模糊的珠帘,山洞之中只能隐约见得两个人影相互偎依,一时间竟是让人觉得那样平静而淡远。 等唐水烟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是在马车上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石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要不是顾忌着唐水烟现在身体还虚弱着,估计就要扑上去了。 “小姐,有没有哪里疼?会不会觉得渴?不对不对,奴婢还是应该先去请太医才是。太医!太医!”石榴忙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直接转身掀了马车帘子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别喊了,给我倒杯水。”唐水烟有些无奈的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岤,这石榴就是改不了这毛毛躁躁的毛病。 石榴闻言赶紧给倒了一杯温水,服侍着唐水烟喝了下去。 “醒了?” 这边车帘一掀,进来的不是太医,而是已经换了一身衣装的司儒墨。唐水烟有些诧异的看过去,见他脸色还有些许的苍白,柳眉下意识的微微拧紧。 “你来干嘛?”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隐隐有着不悦。这人又是中毒又是高热,好不容易给救了回来不好好躺着休息乱跑什么? 司儒墨气得鼻子都歪了,觉得这女人真是太没良心了。他一听说她醒了,连汤药都没顾得上喝就跑来了,结果就得了这么一句? 感情他担心她还错了? “看你死了没。”气哼哼的丢下一句,司儒墨很有骨气的转身就准备走。 唐水烟也明白他这是误会了,可两人从婚前斗到现在,谁也没服过输,她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脸。 “喂,你等等!”总之两人先谈谈? 司儒墨哼了一声,没回话。却也没出去,就那么背朝着唐水烟,让人一时也摸不清楚他是生气啊还是咋地。 人是叫住了,可接下来说些什么? 唐水烟张了张嘴,不知道。 马车内气氛有些尴尬。 石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气氛实在不适合她这外人杵在那杵着,缩了缩头偷偷摸下车了。 舔了舔干涩的唇,最终还是唐水烟先妥协了,“司儒墨,这回我们俩也算是扯平了。以前的就算了吧?” 司儒墨没回话,随着沉默唐水烟的心也变得七上八下,忐忑不已。看不到司儒墨的表情,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想着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你愿意不计前嫌人家还指不定不干呢。 就在唐水烟准备放弃的那一刻,司儒墨突然开口了: “好。” ------题外话------ 双休啊周末啊收藏往上涨一点吧(打滚) ☆、第043章 萌芽的爱情 司儒风心情很差,好不容易守着司儒墨醒了,还没说上两句话,那边唐水烟一醒自个儿就被抛弃了,而且,司儒墨还就待在唐水烟的马车里不出来了。 十几年的手足兄弟,还比不上唐水烟那个刚过门的声名狼藉的女人? 司儒风心中很委屈。 司儒墨可不管,他现在赖在唐水烟的马车里,仗着自己也是个病号唐水烟也没力气,就搂着佳人躺在软榻上,笑得可美了。 不得不说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就比如现在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被唐水烟抱着睡觉,现在让他一个人躺马车里,那是怎么躺怎么不习惯。 中间石榴领着太医进来过一次,把了把脉说还是体虚,外加有些压到了,开了几服药就走了。石榴本来打算留下来的,你说自家小姐从小就金枝玉叶的,就是跟着月公子出门,那也是给护的生怕磕着碰着了,哪儿受过这样的罪啊?她自然是要好好的服侍着。 可司儒墨不干啊,你说他好不容易蹭上了软榻抱着自个儿的王妃,边上来个外人,别扭不别扭啊? 说白了就是不好意思,害羞呗! 瞪瞪瞪,瞪得石榴如坐针毡,只得掀了车帘,跟在马车边上走着。 “你把石榴支走了,我要是想要吃点什么喝点水,怎么办?”唐水烟瞪了司儒墨一眼,不明白这男人抽的哪门子疯。 自从之前谈开了,往日种种恩怨就好像是真的烟消云散了一般。两个人之间说话也不再那么生分了。 “你要吃什么?本王给你拿。”司儒墨乐得屁颠颠的,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唐水烟那一双猫儿眼,眼波流转媚态横生,哪怕是现在这样瞪着人,也觉得心像是猫挠似的,勾人啊! 白了司儒墨一眼,“现在不想吃了。” 唐水烟尝试了一下,她现在四肢没力气,也没法从司儒墨怀里挣脱出来,也就由着他抱了。两个人都累极了,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石榴一掀帘子,就看到司儒墨怀里搂着唐水烟,两个人头靠着头,睡觉了。 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把司儒风给急得,对着太医又蹦又跳,再不醒来估计真要提刀看过去了。 “你不是说没事吗!怎么这么久还没醒?” “殿下,八王爷和八王妃只是累极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太医擦擦额角的汗,眼角余光就没从司儒风手里的长剑上移开,提心吊胆的。 “那能睡上一天一夜吗?!”司儒风急了。 “这……”反复被问到最后,太医觉得自己也有点拿不准了。 “还没醒?”司儒绝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明面上看不出什么,望着房门的目光却是隐隐含着担忧。 司儒风叹了口气摇摇头,没说话。 司儒绝让太医先退下去,那太医松了口气,赶紧行礼走人。 “小姐,你醒了!”石榴惊喜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司儒绝和司儒风对看了一眼,一起推门进去了。 唐水烟刚醒,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本来想下床梳洗梳洗吃个饭什么的,可司儒墨一双长臂揽着她的腰,怎么使劲都不松手。没办法,只能犯了翻白眼,继续坐着呗。 看到司儒绝进来,先是歉意的笑了笑,紧跟着看到后面的司儒风,两个相互看不对眼的人,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轻哼了一声,一起别开脸。 司儒绝觉得头有点疼,这两人就能这么不对盘? 本来还想坐下来多聊两句,可看唐水烟好像还没从那个劲头里缓过来,这边和司儒风两个人还在龙虎斗,便也打消了想法,问了几句就扯着司儒墨走了。 石榴端着热粥进来,服侍着唐水烟吃完了,却不离开,端着个空碗在那里吃吃的笑着。 “小姐,王爷这是离不开您了呢,” 你看那手,到现在还把唐水烟搂在怀里不肯松呢。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乱嚼什么舌根。”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唐水烟心里还想着别的事儿呢,“那天放箭的人,后来抓到了吗?” “没有。太子已经派人去查了,现在还没结果。”说到这里石榴也正色了一下,“小姐……您说到底是什么人啊?” 唐水烟摇了摇头,她心里也没底,就觉得你说这自己做人那叫失败吧,居然还有人恨她恨到这个地步? “等回京了,你去一趟茶楼,带着玉佩,让他们帮着查查。” 那茶楼主人还欠着唐水烟一个条件呢。 石榴应了下来,唐水烟觉得乏了,就让她下去了。自己重新躺回去,侧着身看到司儒墨,一瞬间有些失神。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真的是俊。眉似飞剑,鼻若悬胆,薄唇向上翘起了好看的弧度,闭着的眼这若是睁开了便如夜间的星辰一般温润而美丽,小麦色的肌肤,武将的英气与皇族的尊贵糅合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就被吸引了过去。 月璃美吗?自然是美的,就像是个天生来蛊惑世人的妖孽,看了一眼就再也离不开了。唐水烟看着那样的月璃看了十年,可仍旧是被司儒墨吸引了。 想着那时候赐婚的圣旨刚下来,整个京城的天都好像是被无数闺怨给遮住了一般,就忍不住嘿嘿的笑出声了。 司儒墨动了动眉梢,吓得唐水烟赶紧捂住了嘴,仔细盯着瞧了好一会儿,发现没醒,才松了口气,又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红唇止不住的上扬。 唐水烟想来对自己是诚实的,不可否认她子安在对司儒墨有着不一样的好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里心里,醒着睡着想的都是他。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算计过招,不由自主的就习惯了去关注他的行动,揣测他的想法。 唐水烟甚至觉得,或许有些地方,自己比司儒墨更了解他。 想着之前在围场时,司儒墨毫不犹豫的飞身为她挡住了那淬毒的利箭,心里就像是灌了蜜一样的甜。 或许,他也和自己一样,是在乎对方的。 可在那之前,总是要和某些人算算账的。她可不认为,之后那匹枣红马那样发狂,完全就只是因为受了惊吓。 院子里守着的宁之盛突然觉得一股凉意从背脊升了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要变天了? 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朗朗乾坤,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第044章 初恋还是发妻 司儒墨已经许久没有睡得如此之沉了,他像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他还是个少年,那一年他偷偷溜出宫,那一天,巨大的梧桐树好像遮住了整片蓝天,只剩下繁茂的枝叶。 “呜呜……呜呜……娘……” 细碎的呜咽被极力压制,有不可抑止的从紧捂的指缝间一点点的漏了出来。 小小的女孩梳着孩童发髻,蹲在树根下,整张小脸都埋进了衣袖里,一耸一耸的肩头就像是秋风中的落叶,那样让人生怜与不忍。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她的身上,斑斑点点的,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消散,在她的身边绕成了淡淡的||乳|白色的光晕。 司儒墨谈过身子,就看到了那个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的孱弱身影,或许是一时兴起,也或许是别的什么,他的心底突然涌现出了不忍与怜惜,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女孩闻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阳光一瞬间变得那样耀眼,几乎令他睁不开眼。留在记忆中的,只有那一双猫儿一样璀璨的双眼。 阳光越来越强烈,四周的景色逐渐变得模糊,耳中蝉鸣声疯狂的叫嚣着,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 渐渐地,那双猫儿眼里的哀伤褪去,变成了那双令他魂牵梦萦的双眼。面纱遮挡不住轻轻一转眼的风情,流光溢彩的眸光被纤长的羽睫轻轻遮掩。 那是第一个令他感到心动的女子。 司儒墨忍不住伸出手,竭尽全力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却在下一刻猛然睁开眼,秋风吹开没有关紧的木窗,庭院里的红枫如火如荼。失落和无尽的空虚狠狠地抓住了他的心脏,他轻轻敛下眼,晦暗不明的情绪流淌在眼底。 “你醒了?” 唐水烟推开门,手上还端着冒热气的汤药。她本不想出声,可司儒墨周身萦绕的失落让她心生不忍,最终还是开了口,“醒了就快些把这汤药喝了吧,太医说你余毒未清,这段时间要好好调养。” 司儒墨闻声抬起头,看着唐水烟莲步款款的走过来,一时间有些恍惚。褪去了一身尖锐的唐水烟的模样,他第一次仔细端详。那样的娴静美丽,或许她不是他司儒墨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可她身上的那份灵动的气质,一时间竟是与方才的梦境逐渐融合。 “我没事……”移开了视线,司儒墨的声音有些许的沙哑,想是因为睡了许久。 “都这么大了,难道王爷害怕喝药?”唐水烟挑了挑眉,直接端着药碗坐到床边,舀了一勺就送到了司儒墨的唇边,“明天就要回京城了,你这样的身子,难道还想要父皇母后为你担心吗?” “谁说本王怕喝药!本王上战场都不怕了,怎么会怕这区区的汤药!”司儒墨一时气愤,抬起头就撞进了唐水烟那双写满担忧的猫儿眼之中,心底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他司儒墨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结发妻,是未来要陪伴着他走过这一生的女人。她将为他孕育骨血,与他一同看着日落日出,一起变得白发苍苍,最后离开这个人世。 那么,那个在茶楼中惊鸿一瞥的心动,又该如何? 一时间有些茫然,司儒墨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唐水烟,呆呆的张开嘴。 唐水烟给看的莫名有些害羞,直接转了视线将手里的汤药送到了司儒墨的口中,还不停的念叨着:“太医说了,这药每日一回,喝上十日就该好了。你这段时间也少动,尽量多休息,免得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司儒墨老实的听着,这是他的王妃他的妻子,她关心着自己,那他又如何该将她休弃,只为了给那一份心动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想到这里,心底一痛。那样那样疼,疼的他几乎不能呼吸,疼得他分不清是对那不知名女子的愧疚,还是对于唐水烟的不舍。 心烦意乱,司儒墨直接夺过了唐水烟手中的汤药,仰头一口饮尽。紧接着便掀开了锦被,逃也似的离开了房内。 或许,他需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 唐水烟莫名其妙的看着司儒墨落荒而逃的背影,手上还拿着他刚才塞回来的空碗,喃喃道:“这人又发的什么疯?” 想了想,不懂。唐水烟耸了耸肩,决定不再去想。 男人心海底针,她不懂啊不懂。 “小姐,宁统领已经在门外候着了。”石榴掀了帘子走进来,柔声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唐水烟立刻将刚才的事儿给扔到脑后,她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 石榴退了下去,请了宁之盛进来,打帘子的时候还莫名的看了宁之盛一眼,就想着这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让小姐这般惦记着,身子才有些好就要见? 仔细看看,长得挺俊的,虽然不及王爷,可看着比王爷温柔啊!难道……小姐移情别恋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把石榴给吓了一跳,看着宁之盛的目光里也瞬间充满了敌意。不管怎么说,在她心里只有王爷才配得上自家小姐,这宁之盛不过是京军统领,算是哪根葱哪颗蒜! 宁之盛本来就忐忑的心给石榴盯得更是七上八下,浑身发毛,心底不停祈祷可千万别是事迹败露了,他还想活着回到京城呢。 可惜,老天爷似乎没有听见他的祈祷。 “宁大公子,好久不见啊。”唐水烟皮笑肉不笑,温柔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像是数九寒冬的冷风,迎面将宁之盛的皮肉都给刮了一遍。 宁之盛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规规矩矩的行了君臣之礼。 “微臣见过八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然后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边,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尽量不想引起唐水烟不必要的注意。 “哟,本妃可受不起宁大统领这一礼,折寿啊。”看宁之盛那副如履薄冰的模样,唐水烟忍不住嗤了一声,有胆子做,这回没胆子承认了? “王妃哪里的话,微臣应该的,应该的。”宁之盛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可他能怎么办?又不是没尝过唐水烟报复人的手法,况且她身后还有个武功高强的师兄,他真是打也打不过,骂又不敢骂,伤不起啊! 唐水烟懒得和宁之盛绕弯弯,她自个儿的身子还没好利索,累着呢。 “宁之盛,你不觉得应该好好解释下,前两日围场中的事吗?” “这……微臣已经命人去查,定会尽快捉住那行刺之人,给王爷王妃一个交代的。”宁之盛打着哈哈,鸵鸟的安慰自己唐水烟一定还不知道还不知道,他做的那么小心,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抓到把柄的,况且,刚才来的时候还遇到司儒墨了,共犯都好好活着了,他应该没事吧? 可惜,宁之盛这人,似乎只要遇到唐水烟,那老天就从来没帮过他,哪怕一次都没有。 “宁之盛,你还要和我装糊涂吗?” 唐水烟笑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宁之盛,你够胆啊。 ☆、第045章 收服宁之盛 “微臣不知王妃所指何事。”宁之盛额角渗出了薄薄的汗水,心里就像是打着小鼓一样,咚咚咚的怎么也不得安宁。 唐水烟微微一笑,这是准备装傻到底了? “宁大人,本妃也许久没见过你了,不如坐下来,我们叙叙旧?”斜靠在椅子上,唐水烟一只手撑着下颚,似笑非笑的看着宁之盛。 “这……微臣不敢。”宁之盛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宁大人可真是生分。”唐水烟已经有些困了,眼皮变得有些沉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汤药的关系,“还是说,宁大人还记着当年之事,久久不肯释怀?” 宁之盛心中一惊,差点就给跪了,连忙说道:“微臣不敢。当年不过年少轻狂,是微臣出言不逊,惹了王妃不快。” 唐水烟笑了笑,没说什么,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面颊,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浓浓的睡意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懒懒的,“宁大人当年遍游天下,想必也是知之甚广,就是不知道宁大人可否听说过有一种药草,味甘甜却又甚浓烈,寻常作熏香之用,可是与一种草药混合在一起,经过一定时间就会惹得人发狂?” “微臣……” “不知道那匹枣红马现在在何处呢?”唐水烟直接打断了宁之盛要说的话,她的身子突然前倾,红唇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宁大人知道吗?” 宁之盛猛然瞪大了眼睛,唐水烟已经知道了吗?可是,他本意只是想要吓吓她,并没有料到会有刺客混进了围场,闹出了之后那一串马蚤动啊!枣红马,枣红马!对,只要杀了那匹枣红马,或许他可以来一个抵死不认? 宁之盛努力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一片混乱之后,那匹发了狂的枣红马去了何处。本应是与唐水烟一同摔下山崖的,可是……可是……却没有找到枣红马的尸体! “宁之盛,本妃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想挑战。”唐水烟又靠回了椅背,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她的身上向四周扩散,逼得宁之盛不得不臣服,“只要你能让本妃满意,或许,那枣红马的尸体就永远不会出现。” 宁之盛想拒绝,哪怕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唐水烟一定是在皇家军队找到她与司儒墨之前,就指使人藏起了枣红马的尸体,甚至,她可能已经在这短短的两日之内查清楚了一切。这个女人,没有完全的准备,是万万不会动的。 “宁大人,宁统领,宁公子。”唐水烟一连换了三个称呼,云淡风轻却让宁之盛心头更加沉重,“谋杀皇族可是灭九族的重罪,宁老侯爷已经退出朝堂了,你想看他不能安享晚年?” 宁之盛面色一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唐水烟若是把这件事捅出来,就算他说此刻不是他派去的,也没人会信。而真的成了那种情况,司儒墨也断断是无法帮他的。 “不知王妃……想要微臣做什么?”宁之盛哑着嗓子,屈服了。 如果世上有卖后悔药的,宁之盛绝对头一个冲去买一打回家。你说他当时怎么就冲昏了头脑竟然想要整唐水烟这个混世魔女呢?要是能回到过去他一定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让你多事!让你脑残! “本妃想要一双能够看见京城的眼睛。” 上次月璃走的时候,她已经将信物归还,除非像是之前掉下悬崖的紧急状况,否则那些个眼线,就再也不是她能够调动的了的。就像是原本的一双眼被蒙住了,让她觉得很被动,很……不爽! 宁之盛差点没一口气噎死,这是让他成为唐水烟的人,为她办事了。那以后岂不是撇都撇不清,一辈子摆脱不了这恶魔了? “怎么,宁大人……看起来挺不乐意?”唐水烟状似无聊的把玩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如贝壳一般的指甲透着粉嫩的色泽,散发着珍珠般的光彩,“还是说,宁大人更想见到那匹马?” “微臣乐意之至,多谢王妃赏识。”宁之盛都想哭了,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收紧。他不能因为一时的错误,而让自己的家族蒙羞。凭他对唐水烟的了解,这女人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行了,以后有事本妃会让石榴去找你的。本妃累了,你先退下吧。”唐水烟随意的摆了摆手,轻轻打了个哈欠。疲惫之色再也掩饰不住,也没管宁之盛,兀自站起身就朝着内室走去。 身后的宁之盛咬碎了一口牙,几年了,这女人依旧是这样,坑了你还要你对她说谢谢。 再说这司儒墨,脑子乱哄哄的冲出房间后,便漫无目的的在行宫里漫无目的的游荡。他想要理清自己的心绪,却发现这就像是打翻了的绣线,全部纠结到了一起,越理越乱。 “八弟,你在想什么?” 司儒绝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司儒墨的思绪。他抬起头,就看到司儒绝坐在凉亭之中,正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 “太子皇兄。” 司儒墨喊了一声,走到司儒绝的对面坐下。眼前的人是他的兄长,或许曾经许多次将自己气得恨不得从未认识这个人,但是不可否认,每当自己有烦恼的时候,司儒绝一定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所以,司儒墨便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困惑和苦恼全数和司儒绝说了。司儒绝听完之后,只说了一句话: “珍惜现在拥有的幸福,如果你喜欢上她了,就别放手。” 等司儒墨再次回到房间时,唐水烟早已睡下了。平稳的呼吸莫名的让人感到安心,司儒墨就那样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想着司儒绝之前说的。或许司儒绝是正确的,与其因为一个不能确定的未来而犹豫,为什么不抓住眼前的幸福呢? 不可否认,他现在是喜欢唐水烟的。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日日夜夜脑海中想的都是她,揣摩着她的心思,打探着她的喜好,尽管……动机并不单纯。 可是,那又如何呢? 这女子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所幸他的父皇母后也很喜爱。而那茶楼中的女子,或许真如司儒绝所说,就是一场夏日的梦幻,秋天到了,便如同那枝头的树叶,随着风轻轻落下,然后再也不见了踪迹。 这么一想,司儒墨觉得好受了许多。他本就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一旦决定了,便也不会再踟蹰。 笑了笑,司儒墨动手褪去了衣衫,如同之前无数个夜晚一般,躺在了唐水烟的身边。 夜还那么长,美人软玉温香在怀,熟悉的温度让他觉得那样踏实。司儒墨想着,或许他该早日驯服这个看似无害实则利爪伤人的女人,让她早早的成为自己真正的妻子。 夜风吹过,窗外树影重重,随风摆动。司儒墨在脑里努力勾勒着未来,怀中搂着娇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睡着了。 ------题外话------ 咳……八王要开始追妻了。 ☆、第046章 又被骗了 司儒墨背上的伤口其实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回京休养了几日,待余毒清了之后便又重新回到了朝堂。 南边的异动已经升级,隐隐有发展为动乱之势,皇上为此已经愁得许多夜都未曾合眼了,身为执掌兵权的皇子,司儒墨自然也无法独自逍遥。 唐水烟的日子又再次闲了下来,以前也是这么过的,可是最近她却是觉得索然无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唉……” 又是一声叹息,连站在一边的石榴都忍不住翻白眼了,“小姐,您再这样叹下去,这满园子的桂花可就都要给您吹没了。” “石榴,长本事了啊?”唐水烟斜看了她一眼,啧啧有声,这丫头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打算翻天了? “哪里,奴婢只是以小姐为马首是瞻罢了。”石榴显然对于此刻毫无形象可言的唐水烟带了些不齿。 嘿,说你胖你还喘! 唐水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暗自反省自己平日里是不是太好说话了,都让丫头爬到自己头上来了? “茶楼那边有消息了吗?” 铺开一张宣纸,唐水烟实在是无聊透顶,便执起了笔蘸了墨开始涂涂画画。 “还没有……”石榴皱了皱眉,想起这个就气愤。自家小姐她可是当着珍宝一样小心的服侍着,就怕磕了碰了,那些个人可好,竟然让小姐受了那么大罪。若是让她石榴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一定冲上去抽筋拔骨,以泄心头之恨。 “嗯”了一声,唐水烟在纸上画来画去,怎么都画不出个形状来,最后她干脆把手上的笔往边上一扔,整个人都趴在了桌案上,哀嚎着:“啊啊啊,无聊死了!” 宁之盛一进门就看到唐水烟这幅模样,原本就有些不自然的面部表情直接僵在了那里。 你无聊就来折腾我? 僵硬的问安行礼之后,宁之盛也不客气直接找了个离唐水烟最远的位置坐着。 “不知王妃今日找微臣来有何事?” “帮我查个人。” “谁?” “前段时间王爷带回府的厨娘。” “……” 宁之盛不用照镜子都能想象得到此刻自己的脸色,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如果可能他真想直接掐死这个女人。 “微臣不是王府家丁,恕臣告退。”一字一字的咬出来,宁之盛作势就站起来要走人。 开玩笑,他堂堂京军统领,可不是内宅妇人用来争风吃醋的道具。 “宁之盛,几日不见胆子变大了?”唐水烟声音冷了下去,原本柔和的气息也一瞬间变得凌冽无比,“本妃让你查自然有本妃的用意,你只管将那陈家娘子的来历好好查个清楚。况且……京城近日平安的很,不知宁大公子在忙什么?” 宁之盛脚步一顿,他回过头看着唐水烟,发现她眼底的一抹凝重与坚持,虽然也觉得唐水烟该不会是如此无聊之人,可他就是有些不服气。这点事儿,随便派个人不就好了,非要找他? “这件事本妃不想被人察觉了去,你知道该怎么办。”唐水烟收起了桌上的画具,摆了摆手就让石榴送客了。 宁之盛哼哼唧唧的,虽然不愿意但也不敢真的违抗唐水烟,他的把柄还牢牢的被捏在别人手里呢。反抗的勇气什么的刚才那一下就全部用完了。只能郁闷的离开。 将宁之盛送走了,石榴才回来,好奇的问道:“小姐,为何要让宁大人去查陈家娘子啊?” 莫非小姐开窍了?终于知道那个狐媚子女人是个威胁,想要动手了? “去行宫时候王府的随行中,也有她。我总觉得……这个人不会太简单。”唐水烟蹙着眉,心底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一般,一点点向外扩散着。 “莫非……!”石榴脸色一下就白了,这样的人太危险了,怎么小姐还让她留在府中呢。 “还不一定是她。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况且,唐水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日微敞的额刺客,是针对自己的? 伸手从怀中拿出了茶楼主人给的信物,放在掌心里细细的摩挲着。现在局势还不明朗,她暂时不想妄动那主人给的一个承诺。 想着想着,唐水烟目光落向了窗外,看着天边的流云,有些出神,甚至都没看到司儒墨远远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身影。 司儒墨这几天累极了,根本就没回过王府。南边的动静比水面上的看起来还要严峻,尽管已经发了许多政令下去,也派了官员过去,可最终结果仍旧不太乐观。 抬头看着秋高气爽的蓝天,南边隐隐地有些黑云,或许,今年内要开战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司儒墨心里就一痛。以往他并不在乎征战沙场,身为男儿自当是顶天立地,建功立业,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中有了点牵挂。他现在甚至会有些害怕,若是他不幸战死沙场了,那唐水烟怎么办? 随即便又自嘲的笑了笑,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不在了或许她过得更滋润。况且背后还有护国公府护着,能有什么事? 这么想着,突然就看到了依着半开的木窗望着天空出神的唐水烟,那一刻她周身悠远宁静的气息,竟是让司儒墨移不开了眼。 下意识的,便移动了双腿,朝着唐水烟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推门的吱呀声拉回了唐水烟的思绪,她一转头就看到司儒墨满脸疲惫的模样,下意识的站起身,想要走上前,却又在下一刻响起自己手中的物事儿,本能的想要藏起。 司儒墨眼尖,就看到唐水烟手里拿个什么东西想要往袖子里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那件物事儿那就么摊在了他的眼前。 “你干什么?!”唐水烟怒了,这人发的什么疯。 司儒墨没说话,只是紧抿着薄唇,死死盯着拿个物事儿。他不会忘记这物事儿的模样,拿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凭借着自己的才华赢得了茶楼主人的一个承诺,作为凭证的就是这个物事儿。 此刻的司儒墨大脑一片空白,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个儿兜兜转转,甚至为此纠结了许久的女子,竟然就是唐水烟,他八王府的八王妃。 ☆、第047章 追妻大计 “司儒墨!你弄疼我了!” 唐水烟被抓的有些疼了,忍不住大喝一声,一个用力就将自己的手腕从司儒墨的掌中抽回,那件物事儿自然也是入了她的衣袖。此时,她正揉着自个儿发红的手腕,有些生气的看着眼前明显还处于呆怔状态的男人。 “那玉佩……是从哪来的?”司儒墨抬起头,嗓音有些发哑。他看着唐水烟,想着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的双眼和茶楼中那惊鸿一瞥的记忆,是那样的一致。 “当然是我自己的。”唐水烟没好气的答道。 司儒墨不说话了,就死死的盯着那玉佩,狭长凤眼中流转的光华稍纵即逝却又暗自漂移,让唐水烟一时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许多的情绪在司儒墨的心底打了个转,就像是漩涡一般飞速的回旋,混合,下沉,最后归结为一个结果——他要让这个不懂得安分为何物的女人满心满眼里只能乘的下他。 薄唇一掀,就像是乌云集聚电闪雷鸣的瞬间,突然一道金色的阳光劈开厚重的云层,一下子照亮了真个世界一般。 他司儒想通了,他喜欢唐水烟,甚至连之前困扰他的问题也不再是问题,那么他还犹豫什么? 不过他可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唐水烟,毕竟她可是骗了他这么这么久呢。 唐水烟给司儒墨的笑容盯得有些心里发毛,不自在的动了动,说道:“王爷今儿个怎么有空回府了?” “听王妃的语气好像很不欢喜?”司儒墨黑了脸,她就这么不喜欢看到他? “王爷误会了……”干笑两声,唐水烟还真不敢说实话,免得眼前这个像个火药一样的男人一时失控掐死自己,“妾只是见王爷这几日都忙于朝堂,难得回府,这才……” 司儒墨闻言有些开心,他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的想其实唐水烟还是挺在乎自己的,“本王今晚就留在这里用膳,这几日都会住在府中。” 唐水烟闻言点了点头,吩咐了石榴下去告诉小厨房今晚司儒墨要在这边用膳。这才又转过身,就看到司儒墨一脸别扭的坐在那里。 “王爷?”试探的喊了一声,唐水烟闹不明白这人又在摆哪出。 “不用在意本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司儒墨摆了摆手,移开了目光,在唐水烟看不见的地方不争气的红了脸。 淡淡的“哦”了一声,不得不说在某些地方唐水烟的神经也是异常的粗。她看了司儒墨一眼,确定他真的没什么事,就自顾自的拿了卷书,重新靠回窗户边上看了起来。 阳光在她的周身洒下一圈光晕,额角几缕发丝柔软的垂下,她的目光凝在微卷的书页上,宁静而安详。 司儒墨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也不知看了多久,好像怎么也看不腻一般。唐水烟的目光,看似温柔如水,却在其中总是隐隐透露着不折的坚持。司儒墨想,或许他应该从长计议,好好谋划一下这追妻大计。 可……他从未有过此等经验,可如何是好? “所以,你就来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0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0部分阅读 本宫这儿了?”司儒绝有些无语的看着对面一脸认真地司儒墨,一瞬间有种无力感深深攫住了他。 他看起来像是流连花丛,很有经验吗? “本王……实在是不知道该找何人商量才好。”司儒墨面色微赫,但不管怎么说,司儒绝总是比他要有经验许多的。 司儒绝面色一滞,他从来可只有投怀送抱的美女,从没自己动手追过啊,“本宫倒是有个人选推荐。” “谁?”对司儒墨来说,人选不重要,只要能追到妻子就好。 “宁之盛。” 不远处在视察京军的宁之盛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抬头望了望夜空,想着最近果真是入秋了,夜凉,回头加点衣服别感冒了。 这么想着,宁之盛草草的结束了京军的视察,乘着马车就回府了。却没想到,司儒墨早就在房内等着他了。 “宁兄,本王等你好久了。” 未点灯火的房间一片黑暗,身后响起的突兀声音吓得宁之盛心脏差点都跳了出来,回头凝神一看,就见到不远处段坐如钟的司儒墨。 “王爷……您来了便让下人点上灯啊。”宁之盛有些埋怨,又不敢太明显,赶紧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原本漆黑的内室一瞬间被暖黄的光照亮,司儒墨反射的眯了眯眼,复又睁开。 “本王有事找你。” 心中咯噔了一下,宁之盛忍不住心底嘀咕,这对夫妻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把他当什么了?可嘴上可不敢直接说出来,只得恭敬的说道:“不知王爷找微臣所为何事?” “……本王有些问题先要向你请教。”真到要说的时候,司儒墨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总觉得这事儿说出去挺丢人的。 “微臣洗耳恭听。”宁之盛想着自己现在怎么的也算是唐水烟那一阵营了,尽管非他本愿,可还是和司儒墨保持点距离好。谁知道什么时候唐水烟就发疯,狠整他一顿呢。 不明白宁之盛突然的疏远是为什么,司儒墨莫名的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开了口,“本王想向宁兄请教……” 一番交代之后,宁之盛整个人就傻在了那里。一瞬间他有种冲动想去宫里请个太医,来给这个八王看看眼睛,是不是有了什么眼疾,才会看上了唐水烟那种女人。 “王爷是说……想要获得王妃的芳心……?”有些不确定,结结巴巴的再次向司儒墨确认,却换来了对方笃定的点头。 宁之盛顿时觉得这个世界都疯狂了,唐水烟那种混世魔女都有人要,这世界太不正常了。 不过他很明智的只是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 “咳,这……微臣觉得,王爷可以在战术上重视,在战略上藐视。首先让王妃习惯王爷的存在,然后再进一步针对弱点,一击即中。”宁之盛干咳了一声,他现在还记着白日时唐水烟因为无聊就来折腾他,既然如此干脆让司儒墨去缠着她,让她没精力管他。 说到底,宁之盛还是存了些私心的。 司儒墨听了,思索了一番,便是有了主意。他蹭的站起来,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多谢宁兄指点,本王还有事,便不再多留了。” 说完,便如一阵风一般的离去,开始他的追妻大计了。 ☆、第048章 就是粘着你 司儒墨从来没喜欢过什么女子,虽然得到宁之盛的点拨,可实际行动起来那手段用四个字就能概括总结——简单粗暴。 其结果就是唐水烟的烦不胜烦。她至今没想明白司儒墨到底哪里吃错药了,天天除了上朝,剩下的时间几乎都跟在她后面围着转。朝堂现在就这么闲?不是说南边异动很严重吗? “司儒墨,你有完没完!”忍无可忍的转身,唐水烟瞪着一双猫儿眼,两颊因为气愤而泛着粉嫩的红,“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司儒墨无辜的眨了眨眼,那模样和司儒风倒当真是有了几分相似,可配上他的气质模样,却又显得有了几分的可笑。 “烟儿,本王只是想与你增进一下感情。”摸了摸鼻子,司儒墨忍不住在心底有些埋怨宁之盛。不是说多和唐水烟呆在一起,制造两个人的环境,渐渐地她就能习惯他的存在吗。可他都努力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效果? 给司儒墨这一声“烟儿”喊得全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的唐水烟,第无数次用一种古怪的说不出来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一阵无奈。 你说怎么就没人来管管他呢? 这一切自然还是要归功于皇后,自从得知了自己这个有“龙阳之好”的儿子突然对唐水烟有了兴趣,皇后激动的直接跪佛祖面前感谢菩萨保佑了。当夜就去找了皇帝,好说歹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几乎威逼利诱全用上了,就希望皇帝不要总是去找司儒墨,让他能够多和唐水烟处在一起,治好那“龙阳之好”。 “皇上,墨儿也是您的儿子。您就忍心看着他这唯一一次对女子感兴趣的时候,就这么因为那些完全可以由别的大臣代替的朝事,而失去这可能的唯一一次机会吗?” 看着皇后楚楚可怜的模样,皇帝忍不住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这都是什么话!老八底下的兵那是随随便便就能替代的吗,少了他自己这边得多费多少事儿! “皇上!您就忍心看着墨儿变成一个断袖王爷吗!”看皇帝还有些犹豫,皇后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尖锐的女声就像是利剑一般穿透了皇帝的耳膜,最终,他妥协了。 所以,如今司儒墨除了上朝,剩下的时间全在八王府里,和唐水烟大眼瞪小眼。 石榴在一旁哧哧的笑了,不免有些自豪的想着自家小姐果真是魅力无边,王爷最终还是发现了小姐的好。或许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回国公府向老爷报喜了。 “王爷,十王求见。”老管家远远地站着,恭敬弯身禀报道。 “小老十?”他来做什么。 唐水烟心里一阵欢喜,就想着你快走吧让她至少能清静一会。可不想还未等她开口说话,远处便传来了一阵喧嚣。 “十王爷,前面是内宅,您不可以过去。” “都别拦着本王,本王要见八哥!” “十王爷,您进内宅于礼不合啊。” “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本网指手画脚了。” 司儒风努力摆脱了那些阻拦着他的婢女,就像是跨越千山万水一般,好不容易到了司儒墨的身边。 “八哥!”脸上带着一抹惊喜,却在转头的瞬间恶狠狠地瞪了唐水烟一眼。 被瞪得莫名其妙,唐水烟也懒得和司儒风计较。左右不过是个少年,在她眼里这种还粘着兄长不放的人还入不了眼。直接福了福身子,就找了借口想赶紧走人。 “王爷,妾就先退下了。” “八哥,听说第一楼又出了新的菜式,我命人订了厢房,一同去尝尝鲜吧。”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口,司儒墨却似乎并没有细听司儒风在说些什么,只唐水烟说要离开就令他觉得万分不悦。 “小老十如今也是王妃的弟弟,无需避嫌。”这就是不同意她离开了。 一旁司儒风气得鼻子都歪了,谁和她是姐弟,说出去他还嫌丢人呢! 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水烟,将被司儒墨忽略的不满也全都一股脑儿的算她头上了。 唐水烟暗中摊了摊手,她是无辜的。 司儒风扭过头,决定无视唐水烟,“八哥,今儿个一起去第一楼尝尝鲜吧,我特地让家仆去订了厢房呢。” 司儒墨本想拒绝,却又转念一想,也不能总是呆在王府之中,或许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便点头答应了。 唐水烟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给自家酒楼拉生意,她很乐意。 于是三人就在司儒风略有不满的抱怨中乘了马车,去了第一楼。 京城第一楼,从来都不会负了它的盛名。此时门前车水马龙,王宫贵胄的马车如同从长龙一般排出了老远。 一下马车,司儒风就像是献宝一样的拉着司儒墨进去,还趁着司儒墨不注意,特意跑到唐水烟面前说道:“哼,你这次可是沾了八哥的光。” 唐水烟没在意,懒得理他。 司儒风在一旁气得跳脚。 进了第一楼才发现,太子司儒绝,四王司儒清,六王司儒云并着宁之盛竟然都在。司儒墨意外的挑了挑眉,扭头看司儒风。 “不是本王!”司儒风赶紧撇清关系。 “八弟,好久不见。”司儒绝笑得像只狐狸,目光一直在司儒墨和唐水烟两个人只见打转,把司儒墨给不好意思的,恨不得戳瞎那两只眼。 “八弟,八王妃。”司儒清一如既往如万年冰山一样冷漠,却在看向唐水烟的时候,目光微闪。 “……”司儒云早已不知道神游去哪里了,也没人期待,直接略过。 “微臣……见过八王爷,十王爷,八王妃。”宁之盛挣扎了半天,还是咬牙出来行礼了。 “宁大人?今儿个真有空啊。”唐水烟微微一笑,轻柔的声音在宁之盛耳朵里听着就像是催命符,特别是旁边还有一个瞪着他快炸毛的司儒墨。 “承蒙王妃挂念。”擦了擦额角的汗,宁之盛赶紧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呆着。唐水烟这中女人没点强大的内心世界还真是接受不了,以为所有人都和你八王司儒墨一样眼光吗?瞪什么瞪,他冤不冤啊! ☆、第049章 原来还有情敌 “喂!王妃交代给你带额事儿,办好了没啊?”石榴眼尖,看宁之盛想溜,直接就站他后面堵了退路。那副叉着腰的模样还真是颇有几分悍妇的架势。 宁之盛气得头顶都冒烟了,唐水烟就罢了,怎么这小丫头也不把他当回事!自然就没了好口气,“在办呢,你主子都不急了,你急什么!” “嘿!怎么说话呢你!”石榴美目一瞪,这人嘴巴真恶毒! “就这么说话的,受不了就别听。”宁之盛憋了一肚子的火。 “你……!”石榴气得扬起粉拳就想锤过去。 宁之盛挑衅的看过去,你敢打试试? “石榴!”唐水烟低呵了一声,警告的看了宁之盛一眼,皱着眉对石榴说道,“发什么呆呢,走了。” “是,小姐。”恭顺的低头跟了上去,临走还不忘回过头冲着宁之盛办了个鬼脸。 宁之盛直接气乐了,一个丫鬟也敢对他如此无礼,很有胆子么。 原本两拨人现在合成了一拨,都挤在了一间厢房里。司儒绝贵为太子坐在坐首,依次数下来为四王司儒清,六王司儒云,八王司儒墨,八王妃唐水烟,十王司儒风,宁之盛人微言轻,自然是坐在末尾,斜对面就是唐水烟,身后站着的石榴正用一种愤恨的眼光死死瞪着自己。 宁之盛顿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推上仇恨顶端了,你说他到底对那个丫鬟怎么了,让她看到自个儿就跟个刺猬一样,浑身都是刺。 如果宁之盛知道石榴这是把他当成司儒墨的假想情敌了,替司儒墨看着自家小姐,不知道会不会一口血喷出来。 司儒清和唐水烟之间隔了两个人,却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总是往边上看去,弄得司儒墨一肚子火。 “四哥,你到底在看什么?”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家王妃被盯上了,他怎么也不能忍。 “……没什么,只是觉得八王妃好生面熟。”司儒清像是想了会儿,才淡淡出口。 结果这句话就像是颗炸弹,一蹦出来还没落地就炸了。 “噗——”宁之盛猛的一偏头,刚入口的上好茶水就这么喷了出来。 四王,这年头追姑娘已经不流行这种话了好吗! “呵呵……”司儒绝明显面部抽了一下,笑得那叫一个诡异,一双眼不停在三个人之间打转,暧昧得很。 司儒清倒像是没多少在意,只是转头看向不知神游去了哪里的司儒云,“六弟,你看呢?” 场面一瞬间有些空白,司儒云才转了转眸子,淡淡扫了唐水烟一眼,又收回了目光,云淡风轻的飘了一句,“是挺像的。” 司儒风不能淡定了,直接一拍桌子就想站起来,“唐水烟,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子,我八哥怎么就那么倒霉娶了你!” “哟,十王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这事情还没弄清楚呢,您就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唐水烟笑得有些风阵阵,看着司儒风的目光也凌厉的让他一瞬间有些退缩,“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妃与您有着什么深仇大恨呢,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老十,别胡闹!”司儒墨呵斥了一声,不满的看着司儒风。 司儒风气得脑袋顶上都要冒烟了,他说错了吗他说错了吗!这个女人本来就那样的名声,能得父皇赐婚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还不懂得好好珍惜,规矩一下自己的言行。婚前就让一个外男随意走动在内宅,现在竟然还认识四哥和六哥,你说一个好好地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里认识的? 磨牙,司儒风那双丹凤眼瞪得圆睁睁的。 唐水烟懒得理他,直接将目光转向了司儒清和司儒云,这二人她就向皇后敬茶的时候,以及前些日子里在行宫围场的时候见过,却一直没有多加留意,如今看来……还真有点面熟? 司儒墨袖子里的手掌收了又放放了又松,他发现自己很不喜欢唐水烟盯着别人瞧,哪怕那人是自己的亲兄弟也不成! 司儒绝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宁之盛边上,压低声音说道:“宁大人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微臣不知……”宁之盛郁闷了,都当他是江湖百晓生还是无名城的探子?什么都问他。 “也是,宁大人虽然认识八王妃已久,交情却不怎么样。”司儒绝了然的点了点头,又回了自己的位置。 宁之盛不敢置信的等大双眼,太子怎么知道的! 司儒绝冲他眨了眨眼,别小看他这东宫,东栾国的大小事,只要他想,就没有不知道的。 石榴一阵恶寒,太子竟然和宁之盛眉目传情!难道宁之盛的目标不是小姐而是王爷? 这边唐水烟还在盯着司儒清瞧,刚开始还觉得没有什么,可是到后面越看越觉得,很眼熟。 倒不是五官多有印象,而是整体的轮廓,还有那个眼神,确实是在哪里见过的。 司儒清也没说话,就那么任由唐水烟打量,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表情。倒是一旁的司儒墨已经哼哧哼哧的有些忍不了了,有些想摔筷子走人。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店小二有礼的声音,“诸位客官,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端上来了吗?” 得到司儒绝的点头,宁之盛便出声让店小二进来。只见厢房门被推开,那些人一个个都端着精美的菜式,鱼贯而入,没一会儿一张大圆桌就摆满了山珍海味。 最开始说话的小二站在一旁,朗声报着一道道菜名,当都上齐了之后,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司儒绝先动了筷子,尝了一口之后,这满桌的人也纷纷拿起了手边的筷子,吃吃喝喝。 司儒墨摸不准唐水烟喜欢吃什么,就挑了个看着漂亮的夹了一些放到她的碗里,刚准备出声让她快些吃,免得凉了,就见到唐水烟突然抬起头,惊喜的看着司儒清和司儒云。 “原来是你!” 司儒清刻板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裂缝,就像是寒冬中紧闭的门窗突然打开了一条缝,暖意的春风便趁人不注意溜了出来一般,淡淡的笑容。 被忽略了个彻底的司儒墨,整张俊脸则是华丽丽的黑了个彻底。 ☆、第050章 所谓危机意识 要说唐水烟怎么会认识司儒清和司儒云的,那还要扯到月璃。当年唐老爷子常年征战在外,唐夫人早逝,唐水烟便被捡了去给人家当徒弟——免得给饿死。 据其本人说,从此以后可不就是开始了让闻着潸然泪下的悲惨生活么。 一个不足十岁的女娃娃,整天整个月璃的屁股后面跑,那被整的不是一般二般的凄惨,但也因此认识了不少神奇的人士。 这司儒清和司儒云就是其中之二。当年这两人隔三差五的就来找月璃切磋武艺,饮酒看月,可或许是因为这身份的问题,自然也是在容装上极花功夫,不能让人认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唐水烟见了两次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原因。 这次要不是司儒清刻意提起,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一个冰山一个神游,就是当年和月璃一起捉弄她的人。 当然她明白这些过往司儒清和司儒云是不愿意说的,不然这两个人早就直截了当的和她说明白了,还用得着猜吗? 只是没想到,几年不见了,这两人现在成了这幅德行。想想挺好笑的。 一直被忽略的司儒墨气黑了一张脸,司儒清有什么好的,论俊美都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两个人算是不相上下,旗鼓相当,论格,他怎么的也觉得是自己完胜啊!还是说难道唐水烟喜欢那种冰山?不然她干嘛一看到自己就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现在却是笑眯眯的看着四哥?! 越想越觉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太令人气愤了,司儒墨干脆重重的放下筷子,“王妃,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四哥断不会因为这几口饭菜的功夫就不见的。” 好浓的醋味! 宁之盛撇过头,拿袖子微微遮住自个儿笑得和花一样的脸。没想到这八王爷醋劲还挺大!一个人躲那里笑够了,转过头放下袖子,就看到斜对面石榴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 嘴角一抽,神色便是变得有些不自然。 难道刚才被那丫头看见了?失策失策。 “是啊,有什么可以吃完了再说。”司儒绝赞同的点了点头,又指着其中一道菜说道,“听说第一楼最近新出的菜式就是这个,味道很不错,八王妃尝尝?” 唐水烟循声望去,那是一道汤,||乳|白色的汤里放了许多珍奇的药材。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便微微蹙起了眉。 “妾承太子盛情。” 示意石榴为她舀了一碗,象征的抿了一口,便放到了一旁,再也没动过。 司儒绝挑了挑眉,倒是不太在意,司儒墨是觉得或许她不喜欢这类的吧,便暗暗将喜好记在了心里。 倒是一直被众人忽略的司儒风,终于逮到了个机会一样,跳了起来,“喂!你别给脸不要脸!喝就喝不喝就不喝,你这样是什么态度!” 唐水烟还没做出反应,司儒墨先出声了。 “够了!小老十,她是本王的妃子,也是你的皇嫂,这规矩想必你也不是不清楚,应该不用本王替嬷嬷们再教你一遍了吧!” 司儒风有些委屈,八哥怎么什么都向着那个女人。 这么一想,眼眶就有点红了。说到底不过是个少年,又是皇后捧在掌心的幺子,从小到大都有司儒墨护着,还真没人对他这么凶过。更何况是一直待他很好的兄长? 越想越委屈,司儒风憋着那一口气,哼了一声就是不愿说一句话。 气氛一瞬间就僵在那里,连看戏的宁之盛都忍不住摸了摸额头。 哐当一声,瞬间打破了这份僵持。唐水烟不知何时昏了过去,整张脸惨白的比那深冬的白雪还要渗人,原本红润的唇此刻早已满是青乌,两管鲜血从鼻中流出,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小姐!” “烟儿!” “八王妃!” 厢房内顿时一片慌乱,石榴吓得直掉金豆子,手忙脚乱的就想把瘫在地上的唐水烟拉扯起来。 “别拉她,本王来抱。”司儒墨拦住了石榴,一个小丫鬟能有多大力气?况且现在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拉拉扯扯的若是再伤了可怎么好。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司儒墨就被司儒清捷足先登了。只见一个气场的身影忽然靠了过来,猿臂一捞就把唐水烟给抱在了怀里。那边就使了眼色要一旁的小厮把门打开,备了马车。 “去请太医。” 一切那样自然,好像本应该如此似的。 司儒墨呆愣在那里,突然觉得怀中一片空荡。随即而来的便是满腔的怒气。那是他的王妃,他的女人,现在却居然被别的男人抱在了怀里?! 一种浓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司儒墨本想着细水长流,慢慢让唐水烟习惯自己的存在,渐而爱上自己。可现在看来,似乎围绕在她四周的蜜蜂实在是太多了,若是他再不快些下手,岂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么些个念头也不过是电光火石的功夫,司儒墨拔腿就追上司儒清,沉着一张脸跟着上了四王府的马车。 自始至终都被忽略彻底的司儒风站在那里,看着司儒清、司儒墨并着太子六王乘车而去,脚上就像是生了根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了,他不过是气不过说了她两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该死!他其实早就知道她身体不好不是吗,整个京城都传遍了,那就是个用药罐子吊着最后一口气的主,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年冬天。可是每次他与她争锋相对,她那样神采奕奕,让他不知不觉中,就忘了这一点。 忘记了,其实她身子骨很差。 擅自以为,她与他是一样的。 宁之盛拍了拍司儒风的肩膀,看着这个突然之间沉默了的少足无措的少年,叹了口气,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别放在心上。” 啪嗒啪嗒,眼泪就掉下来了。 司儒风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其实他没这么脆弱,他从小到大就从来没哭过。可是为什么这液体擅自从眼眶里涌出来,就再也停不住了呢? “本王……本王没想这样的……本王……本王并不想让她病了的……” 最开始只是小小的哽咽,然后声音逐渐变大,最后成了嚎啕大哭。 宁之盛无奈的看着自己那被当成了帕子,满是鼻涕眼泪的衣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十王司儒风,也不过是个孩子。 ☆、第051章 司儒墨的自责 “食物过敏。” 太医花白的胡子眉须几乎将他整张脸都给埋了起来,闭着眼睛号了许久的脉,这才淡淡吐出了四个字。 “哈?”司儒绝松了一口气,笑得有些无奈。能把食物过敏弄得和中毒一样的,估计找遍东栾国也就一个唐水烟了吧。 “那她怎么会流鼻血?当时起色那么差,就和中毒了似的。”司儒墨皱着眉,到现在他还是手脚冰凉四肢发软,在马车里的时候唐水烟一度没了呼吸,吓得他魂都没了。 “这……”老太医捋着胡须想了想,才缓缓说道,“可能是王妃体质本就偏弱引起的吧。下官先开几服药,每日两回,调养一段时间再看看。”说罢,就让一边的小药童去拿了纸笔,写了副药方递了过去。 “那……饮食上有没有什么药忌口的?”司儒清赶紧问。唐水烟对他来说就像是妹妹一样,打小看着长大的,自然也是多了几分关心。 只不过这份关心在某人听来,那就变了味的刺耳。 “王妃之前吃的,最好以后都别碰了。这一次能救,两次三次可能就……” “多谢太医,本王以后会注意的。”点点头,司儒墨让人送太医出去,又不由分说的把看戏的司儒绝还有跟着来的司儒清和司儒云赶了走,这才坐到床边,大掌拨开了被汗水濡湿的乌发,满脸愧疚。 “都是本王的疏忽,才让你遭了那么大的罪……” 两个人对峙了太久,以至于他都忘了,她其实是那么的需要保护,半点也怠慢不得。浓浓的自责充斥在心中,司儒墨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唐水烟,一动不动。 日渐西沉,再到月朗星疏,司儒墨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房内,就那么守着唐水烟,谁劝也不走。 “王爷,您吃点东西吧。”石榴看着满桌逐渐变冷的晚膳,叹了口气。谁说王爷厌弃自家小姐的?在她看来,王爷对她家小姐可是喜欢得紧呢。 “撤下去吧,本王现在不想吃。”司儒墨哪有那个心思,他现在只盼望着哪怕早一秒,唐水烟能够睁开那双眼。他一点也不敢离开她,就怕下一刻,那本就如游丝一般的呼吸会消逝的无影无踪。 “烟儿,快醒来……本王求求你,快醒来。本王好不容易找到了喜欢的女子,想要捧在手心里一辈子,难道你就要在本王刚想清楚的时候,就这么丢下本王吗……” 司儒墨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和悲伤。一旁的石榴听得红了眼,张张嘴想要劝慰些什么,又发现此时她说什么都好像是多余,最终只得默默无声的退了下去。 院子里,司儒风依旧坐在石凳上,看到石榴出来急忙快步上前,问道:“怎么样,八王妃醒了吗?” 石榴看到司儒风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十王爷总是和自家小姐处处作对,这次要不是他在一旁煽风点火,小姐或许就不会喝下那要命的汤水。 可是,这份愤怒在触及少年深深内疚的脸的时候,却又软了下来,最终化为一阵叹息,“回十王爷的话,小姐还未醒。” 司儒墨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石榴最后瞥了一眼,行了礼退了下去。 唐水烟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司儒墨激动的几乎要抱着她哭出来了。 “……王爷?”眨了眨眼,确定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颓唐男人是那个玉树临风的司儒墨的时候,唐水烟不免有些被吓到。 “烟儿,你终于醒了!”司儒墨本想抱着唐水烟的,却又顾虑到她虚弱的身子,一双手臂僵在半空中,样子有些滑稽。 唐水烟此时脑子还有点晕,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看到司儒墨那紧张的模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底暖暖的,“瞧把王爷给急的,妾无碍。” 司儒墨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像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站起身子,道:“你昏睡了整整三天,本王去让人把之前温的热粥端上来,你多少吃一点。” 唐水烟点了点头,她现在确实是虚弱极了,“太医怎么说?” “说是食物过敏,以后吃东西注意些吧。”司儒墨如实回答。 食物过敏? 唐水烟挑了挑眉梢,不做声的低下了头,唇畔漾出一抹苦涩。她的身子,她还能不知道吗,这次只是吃到了相冲的药材,却并非食物过敏那么简单吧。 就在唐水烟还在想事儿的时候,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内室的帘子被打起,司儒风那和司儒墨不相上下的邋遢模样便出现在了唐水烟的面前。 “唐……皇嫂,听说你醒了。”司儒风喊得有些别扭,他的目光游移,似是没有勇气与床榻上的唐水烟相对视。 “已经无碍了。”唐水烟有些好笑的看着司儒风,这往常如炸了毛的狮子一样的大男孩,现在就那么手足无措的站在她床前,乖得像只猫。 “那就好……”松了口气,司儒风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生生的止在了口边,几番犹豫之后,才踌躇着开了口,“皇嫂,之前都是本王不懂事。对……对不起。” “都是一家人,别放在心上。”唐水烟眨了眨眼,这就是原谅了司儒风。 “王爷,太子并着四王爷一同来看望王妃。”前院的小丫鬟跑过来禀报。 “就说王妃刚醒,暂时不宜见客。”司儒墨直接给推了,从今天起他觉得需要多防着点儿,看紧了,“小老十,你也回去吧。” 司儒风点了点头,这次也没闹,直接跟着那小丫鬟离开了。 唐水烟也确实是累了,司儒墨看她上下眼皮不停打架,就快合在一起了,连忙说:“烟儿,先吃了热粥再睡,不然你身体要撑不住的。” “可是热粥还没来,我困了……”嘟着红唇,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的人,就特别容易向别人撒娇,反正唐水烟睁着一双昏昏欲睡的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司儒墨。 那一瞬间,司儒墨就想点头答应了。正巧门外传来声音,说是粥已经弄好了,要不要端进了。 “端进来吧。” 唐水烟下意识的看向门口,有些意外那个端着热粥的人既不是石榴,也不是平日里这院子内的丫鬟嬷嬷,而是那进府不过月余的厨娘——陈家娘子! ------题外话------ 最近每天保持3小时睡眠的hightension……的结果就是左右眼都角膜发炎了,真桑不起,给跪了 ☆、第052章 要抓她的心,先抓她的胃 陈家娘子今日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裳,梳了个最常见的妇人髻,她微微低着头,昏黄的灯光让她的五官柔和而妩媚,白皙的颈项上几缕青丝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轻抚,平添了几分诱惑。 “怎么是你?”唐水烟忍不住皱起眉,她万万想不到竟然会看到陈家娘子。 “回王妃的话,石榴姐姐正替王妃煎着药,奴婢便替姐姐将热粥端来了。”陈家娘子盈盈一拜,万千风情,软言温语,娇柔不已。 可惜,美人也是要有人去欣赏,司儒墨明显心思都放在了唐水烟的身上。他看都没看陈家娘子一眼,“把热粥端过来,本王要亲自服侍王妃吃下。你就先下去吧。” 有那么一瞬间,陈家娘子惊愕的抬起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够将可以装扮的她忽略至此。不,也曾经有个人,眼中只有这个女人,从未回头看过她一眼。 满是怨愤的暗中看了唐水烟一眼,陈家娘子柔顺的应了声,将托盘端平到司儒墨的面前,待他取走青花瓷碗之后,便又恭敬的退了下去。 唐水烟接收到了这充满敌意的一眼,扬了扬眉,暗付这陈家女子果真是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她的目标竟然是自己? 微微眯了眯眼,唐水烟盯着陈家娘子离去时那婀娜的背影,正想得出神,一股热气突然袭来,温热的瓷器碰触到干裂的唇瓣,紧接着司儒墨刻意放柔的低沉声音就在耳畔响起,“想什么呢?趁热多吃点,然后好好休息吧。” 回过神,唐水烟乖顺的冲着司儒墨柔柔一笑,微张红唇轻轻吞下了那被吹得温热的白粥。司儒墨蓦地脸一红,有些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又最终忍住了,只是别开了视线。 一口接着一口,看着唐水烟一点点把热粥都吃完了,司儒墨才舒了口气,又扶着她躺了下去,为她掖好被角,这才说道:“休息一会儿吧,待药好了本王再喊你。” “嗯。”点了点头,唐水烟也终于抵不过浓重的困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司儒墨轻声喊她起来喝药。也不知道那个太医开的是什么药方,总之吃了后更加困乏,还没清醒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如此反复了几天,终于有一日清晨,当唐水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之前那股动动手指都疲惫不已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就从身体里消失了,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一身的清爽。 “醒了?” 司儒墨刚换上朝服,准备离开,就看到唐水烟睁着一双猫儿眼,怔怔的看着自己,于是便勾唇一笑。看到她精神了,他自然也是心情好了许多。 “嗯。”不争气的红了脸,唐水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或许此刻她才体会到,之前名满京城的天之骄子,八王爷司儒墨那如天神一般俊朗的外表,是多么的勾魂摄魄。 奇了怪了,以前她怎么就会无动于衷呢? 司儒墨看着唐水烟像是水蜜桃一样红嫩的脸颊,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冲上去咬上一口,看看是不是也如同水蜜桃一般的甜美。而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在唐水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俯下身子,在她的面颊上印上了轻轻一吻。 嗯,果然很甜! 这样想着,唐水烟早已耐不住羞涩,嗔怪的捶了他一拳,道:“没想到王爷竟然是如登徒子一般没个正经。” “本王亲近自己的王妃,何错之有?”司儒墨低声一笑,满不在乎。 “……”唐水烟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只能气鼓鼓的看着司儒墨,“快去上朝吧!” 司儒墨一脸的心满意足,想着若不是唐水烟此刻大病初愈,身子还未调养好,他还真想罢了这早朝,和她一起探讨一下夫妻的闺房之趣。 随即,又摇摇头,有些惊讶自己何时开始竟然会冒出这样荒唐的念头,还真是……一碰到她的事,就不像自己了。 司儒墨前脚刚走,后脚石榴就进了房,手上端着早膳,看到唐水烟已经恢复了精神,不免喜形于色。 “小姐,您终于醒了!这段时间担心死奴婢了!”说着说着,眼眶便是又红了。 “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哭什么。你小姐我不是还好好的吗?”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唐水烟想着自己真命苦啊,病还没好彻底呢,还得先安抚自家丫鬟那受伤的小心灵。 “最近宁之盛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待好不容易哄得石榴不哭了之后,唐水烟才一边用膳,一边问道。 石榴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了唐水烟的手上,“昨儿个晚上宁大人把这个交给了奴婢,说是很重要。奴婢怕弄丢了就一直带在了身上。” 唐水烟接过,却也没有急着拆开看,慢条斯理的吃完早膳,优雅的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待下人们将桌子都收拾干净了,这才拆开那有些厚的信封,看了起来。 石榴打开了窗户,冷风灌入室内,吹散了浓郁的药香。她又取了些香焚起,拿了件厚衣披在了唐水烟的肩上。 “哼……果然不是个简单的。”看完宁之盛交过来的东西,唐水烟冷冷一笑,便令是六一去取了个火盆,将手中的东西全都烧了个一干二净。 “去找几个可靠的人,盯着那陈家娘子。” 既然宁之盛查不到她陈家娘子来京城之前的经历,那么就让她唐水烟盯紧了,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司儒墨下了朝堂,却一反常态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命人将车赶去了第一楼,出来的时候手上拎着几个油纸包。 所谓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从他的胃下手。这几日看唐水烟气色也好了不少,天天清粥素食的,估计嘴巴里早就没了味道。他便去那第一楼买了些香甜的糕点,准备讨佳人欢心。 回了王府,问了下人王妃现在在何处,司儒墨就拎着手上的糕点跑去找唐水烟。此时唐水烟刚喝了汤药,一身困乏的靠在窗边,昏昏欲睡。 “怎么在这里睡了?你身子还没好,莫要受了风寒。”司儒墨有些无奈的看着唐水烟,放下了手中的糕点,走过去轻松的将她抱起,朝着内室走去。 ☆、第053章 两难之境 唐水烟迷迷糊糊的就跌进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她睁着迷蒙的眼,只能看见司儒墨线条完美的下颚,“王爷,您回来了?” 司儒墨将她放到软榻上,揉了揉她的发顶,惊讶于那发丝的顺滑柔软,“嗯,我带了些糕点回来,平日里若是没事就吃一些吧。” “嗯……”唐水烟轻哼了一声,就像是寻着温暖的猫咪一样,兀自在司儒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司儒墨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那身朝服被蹂躏的满是褶皱,心中被一种充实感满满填上,一双手搂着唐水烟,轻拍着她的背脊,笨拙的哄着她入睡。 与此同时,上书房。 皇帝看着眼前的奏折,眉间的沟壑愈发深了去。最终,事态还是朝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1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1部分阅读 “可查到了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回父皇,据探子回报,这本是江湖恩怨,却不知怎么的被邻国利用,这才最终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太子司儒绝一反平日里那不正经的模样,一脸凝重。 “又是江湖!”皇帝气恼的坐了下去,在这片大陆之上,江湖与皇室总是有着不一样的联系。当今七分的天下,除了四国一朝外,剩下两方均是江湖。 那些个平日里为王宫贵胄所不齿的江湖草莽,却真真切切的掌握着大路上的一份土地,手握着不逊于皇室的权杖。 揉了揉眉心,皇帝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问道:“兵部那边怎么说?” “回皇上,现在距离南边最近的军队就是八王爷底下的。”上前一步的是护国公唐老爷,他的面色也是说不出的凝重,南方的局势显然已经失控,暴民已经连成了组织,若是不能一击击毁,必将动摇根本。 可这八王新婚燕尔,自己的女儿嫁过去甚至不足一年,这就要上了沙场,若是有个万一…… 皇帝显然也是想到了这样的问题,前些日子皇后还为着司儒墨的事儿跑他这闹了一番呢,头真有点疼,“除了老八的军,就没有别的人可用了?” “这……若是调集其他军队,怕是要到入冬了。”司儒绝一脸为难,当年为了防着兵权旁落,除了司儒墨底下的军队和京军,其他都拆散了安置到各地,若要集齐……不容易。 “这事稍后再议吧。”皇帝疲惫的摆了摆手,就让底下的人都退了下去。又想了想,吩咐道:“找个人去八王府传旨,让老八一会儿过来一趟。” “是。” 宫人去了八王府,没一会儿就看到八王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上,跟在后面匆匆的进了宫。 唐水烟醒来并未看到司儒墨,一时间还以为之前躺在他怀中睡着那一幕不过是一场梦,当下便也不做多想,唤了石榴进来。 “去我的嫁妆里,把那颗千年红果拿来。在为我备上笔墨,我要给师兄写一封信。”如今她身体里的毒已经不能再拖了,尽管最近看起来像是已经恢复了体力,可她却是深深的知晓,上次误食的药材已经成了催化剂,她的身子早已千疮百孔,再不医治,怕也是要回天乏术了。 提笔,几乎是不带思考的便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三大张纸,装进信封后连着那红果一起入了檀木锦盒,又从怀中掏出了茶楼主人的信物,交到石榴手上,吩咐道:“你迅速将这个送到茶楼主人那里,让他务必尽快送给师兄。” 石榴第一次见到唐水烟如此的严肃,心下也多了几分慎重,点了点头,披了件厚斗篷,这就飞快的出府了。 看石榴的身影消失在院内,唐水烟又遣散了周围的仆从,吩咐没事不要来打扰,当整个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力气像是骤然从身子里抽了去,之前强装的精神瞬间萎靡。只见她面色苍白,孱弱的身子忍不住瑟瑟的发抖,头微微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两管鲜红的鼻血就那么流了出来。 葱白的玉指轻轻拂去了带着腥味的殷红,举到眼前淡淡看了一眼,唐水烟笑得有点惨淡。 师兄,你要快一些啊,师妹真的是要撑不住了…… 意识一点一点的朦胧,四周好像下了一场浓厚的大雾,看不清前方。衣襟全被冷汗浸透,手脚冰凉的她忍不住想要寻找那一丝熟悉的温暖。双手下意识的往前探索着,朦胧中似是看到了司儒墨的轮廓。 没想到,我唐水烟在这种时候,想到的竟然是司儒墨? 带着这样的念头,终于所有的意识全部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混账东西!你们就是这么照看王妃的?” 唐水烟醒于司儒墨压低的怒吼声之中,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外面已经入夜的天色,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声。 果真是这段日子,清醒的时间越发的少了去了。 嘤咛一声,唐水烟扶着额角想要起身,就感到一阵风迎面卷了过来,接踵而至的就是司儒墨掩饰不住紧张的声音。 “烟儿,你怎么样,可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司儒墨一回到王府就看到唐水烟一脸苍白的昏倒在了床上,衣襟上点点殷红,平日里伴随左右的石榴也不知去了何处,吓得他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王爷,妾无碍。”唐水烟摇了摇头,看了一圈却发现并未见到石榴的身影,心下一紧,“石榴呢?” “本王回府就没看到她。”司儒墨皱眉,有些不满石榴,却仍旧耐着子不敢发火,生怕吓着了唐水烟,“你且好好休息,本王再让太医来瞧瞧。” 没想到唐水烟却是摇了摇头,“不用了,妾休息一下就好。” 司儒墨皱眉,这女人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别任,一定要让太医再来看看。不然……”不然他不在王府的时候,谁来照顾她? 想到之前在上书房里皇帝的那一席话,司儒墨的心里头一次生出了犹豫,就像是陷入了两难之境。 ☆、第054章 唐水烟的体贴 “不然什么?”这是第一次看到司儒墨欲言又止的模样,唐水烟直觉到那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到了这些日子南边的异动,莫非…… “终于要打仗了吗……?”叹了一声,有了无限的寂寞。儿时娘亲寂寞孤独的背影那样鲜明,如今,她也要如同娘亲一般,日夜担忧着自己的丈夫吗? “你知道了。”声音有些哑,司儒墨低下了头,满脸的为难。 皇上的话他不是不懂,家国大义,若是连国都毁了,他还说什么家?可如今唐水烟这状态,他……不忍心。 “你放心,这件事本王会处理好的。”司儒墨眼下心烦意乱,却更不想唐水烟担心。 唐水烟抿了抿唇,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后来宫中的太医来看了诊,却如同最初唐水烟所预料的那样,并没有查出什么,只说是秋季干燥,开了几副滋补的方子,便回去了。 这一晚,两人相拥而眠,却依旧相对无言。 黑暗中,唐水烟看着司儒墨的轮廓,听着他沉稳的呼吸,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为何心中会有一点点的不舍,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直到唐水烟睡熟了,司儒墨才睁开眼。黑夜丝毫不妨碍他看清唐水烟的面容,至今他仍旧拿不定主意,心中的烦躁让他怎么也无法入睡,就这样睁着眼,一直到了天明。 司儒墨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上朝了,唐水烟在石榴的服侍下梳洗了一番,便已感到了疲惫。让人在庭院里支了个躺椅,身上盖着轻薄的锦被,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手上虽是拿着书卷,思绪却早已不知跑向了何方。 这样的午后很宁静,生活好像回到了最初,她一个人呆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来打扰。可为何彼时是自由无拘的轻扬快意,如今却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一般? 日子便这样一点一点的过了去,司儒墨迟迟做不出决定,唐水烟对此也绝口不提。期间唐老爷来找过唐水烟一次,可当触及爱女那双略带忧愁的疲惫双眼,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唉……”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这卷书她已经看了好几日了,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揉了揉酸涩的眼,唐水烟仰头看着天空,原本万里无云的蓝天不知何时逐渐开始云密布,一如她的心情。 “小姐,就快入冬了,您多注意些身子。”石榴拿来了厚重的披风,生怕自家主子再受了些什么风寒。 “石榴,我是不是很自私?”只是因为不想重蹈娘亲的覆辙,只是因为害怕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宅邸,只是因为早已习惯了有一个人在身旁嘘寒问暖。所以她不顾南方迫在眉睫的战火,不顾那些可能会生灵涂炭的远方,只是自私的不想要打破现在的平衡,不想……成为第二个娘亲。 “小姐……”石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事本不是她这样的下人该出口的,她也不懂。可她只是知道,小姐的身子一日一日的衰弱下去,今日竟是已经走不动路了,“您的身子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肯让王爷知道?” 为什么呢? 唐水烟自己也说不清楚。她这几日尽量避开了司儒墨,或许是因为不想见到他苦恼的模样,也或许是不想在这多事之秋里再为他添上一笔烦忧。 唐水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呢?真不像你。你不是一直都运筹帷幄,扬言这天下就没有什么脱离你掌控的事物吗? 风吹过院子里的参天古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唐水烟搭在小腹上的手指微动,扬起一抹淡笑,“既然来了,何必畏首畏尾?” “皇嫂……”司儒风的身影从大树后走出,他的脸上也带着一丝为难,看了看石榴,嚅了嚅唇,却没有再说下去。 “石榴,你们都先下去吧。”唐水烟看了看四周,道。 石榴不放心的看了看司儒风,见他不复了平日里的盛气凌人,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没人知道这一天司儒风都和唐水烟说了些什么,直到夜里司儒墨回府时,她依旧是一副深思的模样。 “烟儿这是怎么了?”司儒墨将手放在了唐水烟的额头上,生怕她是又不舒服了。 “妾无碍。”唐水烟柔弱无骨的小手覆上了司儒墨的大掌,轻轻将起拉了下来,放在自己的掌心,冲着司儒墨微微一笑,道,“王爷,妾在京城祝您凯旋归来。” “你……!”司儒墨一怔,她这是让自己出征吗? “妾在小的时候,总是弄不懂娘亲的忧愁。记忆力父亲的手掌那样的宽大,大到可以为妾与妾的娘亲撑起一片蓝天。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妾再也没有感受到父亲掌心的温度了,留在记忆里的,只有父亲出征时的背影。 后来,娘亲离去了。父亲那时候还在远方的战场之上,或许等收到讣告时,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吧。妾当时很伤心,一个人跑到了府外一颗大树下蹲着哭。妾想不明白,为什么娘亲那样的伤心哀怨,最后却拉着妾的手,让妾不要怨怪父亲……” “烟儿,别说了……”护国公一生忠心为国,却在征战沙场之时,家中爱妻郁郁而终。这是皇室欠了他护国公的,也是皇帝一直不敢提起的事。如今由他喜欢的女子口中娓娓道来,他仿佛能够看到当年那个懵懂的女孩,在母亲撒手人寰之后,是如何的孤独而无助。 只要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忍不住颤抖,那样心疼。在他被父皇母后捧在掌心的时候,她却一个人面对偌大的空府,一个人思念着逝去的母亲。 “不,妾要说。王爷请让妾说完。”唐水烟却目光坚定的看着司儒墨,“可是如今,妾却是明白了母亲的心境。男儿当志在四方,父亲从未背弃对母亲的承诺,他是为了母亲能够安稳幸福的生活,为了我东栾不被外族的铁蹄践踏,为着许许多多与母亲一样的女子的家,才奔赴的战场。 如今妾已经不会再怨恨父亲,妾以拥有这样的父亲而为荣。妾嫁给了整个东栾国最优秀的王爷,妾深知王爷也是以国家社稷为重,以黎民百姓为责。没有国,又何谈家?妾会在这里好好地等着王爷,妾相信,王爷定能凯旋归来。” 司儒墨没有说话,只是那样定定的看着唐水烟,眼底眸光翻涌,许久,才道出了三个字: “谢谢你……” ☆、第055章 你不喝我不走 那一日之后,司儒墨便是真的忙碌了起来。每日周旋于上书房与王府的书房之中,若不是每晚都会回主院陪着唐水烟说说话,夫妻二人相拥而眠,唐水烟是真的要以为,司儒墨早已不声不响的从京城离开了。 南方的局势显然已经是控制不住,那背后之人撺掇的暴民一路北上,想要攻进京城,整个京城都成了戒严的状态,就连嬉皮笑脸的宁之盛也变得异常忙碌,一脸的严肃。 “小姐。”石榴本是要去给唐水烟煎药的,却不知怎么的半盏茶功夫还不到就又折了回来,“奴婢就知道那陈家娘子没安好心!” “怎么了?”唐水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突然只见的哪跟哪儿啊。 “奴婢这几日去小厨房煎药,都没见着陈家娘子。还想着她竟然敢偷懒,今儿个就被奴婢撞见了。”石榴一边说,一边气氛的挥了挥粉拳,咬牙切齿的模样真让人觉得如果陈家娘子现在在眼前,她会不会冲动的动手。 “你撞见了什么,这么气愤?”唐水烟颇为不以为然,这陈家娘子不安好心她自然是早就知道的,即便现在她做了什么,那也只能说是意料之中,况且,“不是都让你找人盯着她了吗,翻不了天去。” “怎么翻不了天呀!小姐您真是太没有危机意识了,现在已经是要翻了天了了。”石榴很气愤,面颊潮红,双眼瞪得圆圆的,积极的说道,“这陈家娘子最近几日天天炖了补品送到王爷的书房里,听说一进去就是好几个时辰,也不知道都在做什么!看她那狐媚样子,一定是想要勾引王爷!真是个不安分的!” “哦?当真?”唐水烟来了点兴趣,司儒墨那个子她多少也是了解的,又不是宁之盛那样的花丛浪子,根本就是个不开窍的,那陈家娘子确定没在做无用功? “当然是真的!奴婢今儿个就看见了她端着热汤去了王爷的书房呢。”石榴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真急了,“小姐,您不管管?” “管?当然要管。”唐水烟微微一笑,那陈家娘子目的会是勾引司儒墨?她……不信。 冲着石榴招了招手,附在她耳边嘀嘀咕咕的交代了一通,便又躺在了软榻之上,闭目养神了。 倒是石榴一脸崇拜的看着唐水烟,她就知道,她家小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定杀个片甲不留!管她是陈家娘子还是吴家娘子呢,都不是她家小姐的对手! 看着石榴蹦蹦跳跳开心的跑出去的背影,唐水烟缓缓睁开了一条缝,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那陈家娘子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不过反正她现在也没事做,不如咱们就玩玩? 至于司儒墨,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那就是个榆木脑袋,估计这辈子能想明白一次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指望他拈花惹草?还不如塞回娘胎里重来一遍比较快。 “啊,罪过罪过,母后啊反正您也没听到,千万别嫉恨臣媳啊。”在心中默默向皇后道了个没什么诚意的歉,唐水烟抵不住困倦,睡了过去。 陈家娘子今日炖了一盅||乳|鸽汤,加了许多奇珍药材,几乎花了她一个上午的功夫,才炖好的。此时她正端着,去了前院王府书房处,门口的侍卫也没拦着她,就那么让她堂而皇之的进了去。 最初,侍卫是阻拦过的,可陈家娘子说自个儿是王妃院子里的,奉了王妃的命令给王爷送补汤来,便也无人敢阻拦。久而久之,这种每日一送就成了惯例。 陈家娘子扬着红唇,乌发梳成了简单的发髻,几缕青丝垂下,发间点缀着几颗明珠,不繁华,却别有一番小家碧云的韵味。上挑的丹凤眼带着丝丝的媚意,齿白唇红,走路时姿态婀娜,一路上让那些个侍卫家丁,都免不了将目光黏着到她的身上。 这仿若媚态天成的气质,就是陈家娘子的资本。她相信,假以时日王爷必定会对她刮目相看,收入房中。 咚咚两声,轻轻敲了敲书房紧闭的门,直到房内传来了司儒墨淡淡的应允声,这才推门而入。 “奴婢见过王爷。”端着汤,陈家娘子柔柔的福了福身子,一双勾魂眼若有似无的飘过司儒墨。 可惜,司儒墨压根儿就没拿正眼瞧她。 “嗯,搁那儿吧。”头也没抬,笔若游龙走于纸上,司儒墨此刻剑眉紧锁,似是遇到了什么很难的问题一般。 陈家娘子面色一僵,柔媚的脸上似乎是有了一丝裂痕。这几日来一直是如此,她自认所修习的媚术早已炉火纯青,任是那柳下惠也无法抵挡,可这司儒墨,简直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看都没看她一眼! 压了压即将喷涌的火气,或许是越挫越勇,陈家娘子现在对于司儒墨的执着,已经不仅仅是最初的任务,更多的是一种一定要成功的偏执。 伸手捋了捋鬓角的发,她款步走到司儒墨身边,将汤放了下来。复又将身子微微前倾,之前熏好的玫瑰香气便若有似无的朝着司儒墨的鼻翼飘去。 司儒墨眸光一闪,身子动了动,正巧遮挡住了陈家娘子那朝着桌案看过去的目光。他停下笔,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陈家娘子,道:“这汤本王会喝的,替本王谢谢王妃的好意。若是没有其他事,你可以下去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听说这补汤是唐水烟命眼前这个烦死人的女人端来的,他真想直接把热汤扣她头上。 书房是随便能进的吗?没看到他正在忙吗?真不知道是谁找来这么个没眼力界的女人,真是烦死了。 很显然,司儒墨早忘记是他自己随手一指,将陈家娘子招进了府中的。 陈家娘子面色上明显划过一道怒火,她向来是男子们争相捧在手里的,何时受过这种气?想发火,又不能破坏大局,最终只得自己憋着,差点内伤。 司儒墨才不管她怎么想,自己现在都忙的焦头烂额了,还有三日就要出征,许多事情还得交代下去,自己和唐水烟相处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哪还管得了旁人,甚至不过是一介奴仆的陈家娘子的喜怒? 陈家娘子咬咬牙,向后退了几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恭顺些,“王妃命奴婢看着王爷喝完这汤才可回去复命。” 意思是你司儒墨不喝完这汤,我陈家娘子是不会走的。 ☆、第056章 放身边看着 司儒墨皱眉,这汤明显刚出锅,烫得很,就是他现在不忙可以喝,那也要等温一些啊?罢了,愿意待就待着呗,他懒得费神。 就这样,今日的陈家娘子也如愿留在了书房之内。 外面,石榴抓着门口的侍卫,凶巴巴的模样就像一只母老虎。 “刚才陈家娘子是不是进了王爷的书房。” “是的,这几日都是陈家娘子来为王爷送补汤。”侍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石榴这是发的哪门子火。 石榴他们都是认识的,跟在王妃身边的一等丫鬟,平日里也是和和气气的,谁见了不喊一声石榴姐姐? “进去多久了?”石榴眼一眯,凶光毕露。 那侍卫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刚入府没半年,给石榴这么一瞪吓得缩了缩脖子,嚅嚅道:“有半个时辰了吧。” “这几日都是这么久?”石榴决定多打听些信息,小姐不是说了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小侍卫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头又摇头,“到底是还是不是,说清楚!”石榴火了。 “呃……有时长有时短,但大体上都在一个时辰左右。”小侍卫咽了咽口水,石榴姐姐太可怕了,呜呜呜,他害怕。 石榴眼珠子一转,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就看了看不远处的书房,重重哼了一声,“今天我来这里的事,不许和王爷说,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小侍卫的气势完全被压了过去。 石榴威胁完了,就回去了唐水烟的身边。正好唐水烟小憩刚醒,便噼里啪啦的抖说了出来,末了还道:“呸!真是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竟然还敢打着王妃您的旗号去缠着王爷,依奴婢看这样的人就该好好打一顿,让她长长记,再卖给人牙子去!” 唐水烟扑哧一笑,想着这石榴还挺狠,“嗯,这样是不错。” 石头眼睛一亮,“小姐您也这么觉得?要不奴婢现在就带人过去绑了那陈家娘子?” 可没想到唐水烟却是摇了摇头,“不,这样太没意思了,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那样,我们和她好好玩玩。”敢打她的人的注意,这陈家娘子,她怎么会这么快就让她走人呢。 “小姐的意思是……?”石榴眼中亮闪闪的全是兴味,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接下来的计划。 “我自有想法,你就看着吧。”唐水烟慧黠一笑,虚弱苍白的脸上顿时有些许久不见的光彩。 石榴心中一动,看着许久没有这样开心的主子,心中对于陈家娘子的愤恨,好像也因为唐水烟这一笑,变得少了点。 当然,那只是一点点。 当晚,司儒墨回到房中时,唐水烟难得的还没有歇下。就像是专门等着他一般,静静的坐在桌旁。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司儒墨焦急她的身子,语气里免不了带上了些许的斥责。 “妾身想着王爷再过几日便要离京了,便有些不舍……”唐水烟微微垂下眸子,黯然神伤的模样更是惹得司儒墨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疼。 “本王会尽早回来的,这些日子你就在府内好好休养,若是觉得有什么不适,就差人去宫里请了太医过来,千万不要硬撑,知道吗?”司儒墨走到唐水烟的身旁坐下,一只手搂过她的肩膀,低声叮嘱道。 唐水烟乖顺的点了点头,“王爷也要一路小心,妾会在府内替王爷祈福的。” 司儒墨有些激动,他想唐水烟一定是和自己一样喜欢的,否则也不会这般的关心他了。 唐水烟则是在想些别的,司儒墨走了之后,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师兄再过几日应该也会到了,这次一定要将毒解了。 “王爷,妾想向您要个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带着些怕被拒绝的不安,唐水烟绞着自个儿的锦帕,小声说道,“那厨房里的陈家娘子,妾见她确实有一手好厨艺,人又生得玲珑剔透,也是个机灵的,便想调来房里伺候着。” 司儒墨皱眉,不明白好好地气氛怎么突然冒出了个什么陈家娘子,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是谁,却没和最近日日给他书房里送汤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他点点头,无所谓的说道:“烟儿已经是这府内的当家主母,这等小事不必过问本王,你自个儿做主就好。” 唐水烟这边得了司儒墨的允诺,便又是谢了谢,两个人在一起说了些悄悄话,便一同熄灯睡觉去了。 第二次,司儒墨早早的便去上了早朝,待唐水烟起身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唐水烟把昨晚和司儒墨说的事儿又说给了石榴听,引起了她极大的不满。 “小姐,那陈家娘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您怎么还把她往自个儿的屋里招?” “我自然有用处。”唐水烟没多说什么,也不打算解释,只是打发了石榴去让陈家娘子过来,以后就在跟前伺候着。 石榴不情不愿的取了,看到陈家娘子自然也是没给什么好脸色。陈家娘子心中一惊,想着莫不是这些日子假借王妃名号去给王爷送汤的事情败露了?本想着王妃现在身子弱,一天中大半几乎都在昏睡中度过,定是没有心思再去理会她,没想到竟然是误算。 怀着忐忑的心情见了唐水烟,却意外的没有被刁难。唐水烟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对着陈家娘子淡淡的笑了。 “以后你就在本妃这院子里,和石榴一起伺候着。” “奴婢多谢王妃抬爱。” 陈家娘子跪下谢恩,一旁的石榴翻了个白眼,这样便是定下了。 可陈家娘子毕竟不是石榴,唐水烟只让她在外屋候着,并未近身伺候。这样既看住了陈家娘子,又不用时时刻刻看着那张令人生厌的脸,石榴简直佩服死自家小姐了。 “小姐,您准备就这么完了?”石榴瞥了珠帘外的陈家娘子一眼,压低声音问道。 “当然不,在我还没玩够之前,自然是要先留着了。”唐水烟淡淡一笑,掀起茶盖轻抿了一口,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忍不住眉开眼笑。 她至少要摸清楚陈家娘子进府的目的和那背后的人,才能真正的动手。现在的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自然只能将陈家娘子调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至少她睡了石榴还能帮忙瞧着。 ☆、第057章 你会想念本王吗 这天下午,王府里来了个许久未见的客人。 宁之盛步履匆匆,走过陈家娘子面前时忍不住侧目多看了两眼,“这是打哪儿找来的小娘子,生的真美。” 陈家娘子羞红了脸,可劲儿了想往里躲,却又没有真的甩开宁之盛抬着她下巴的手,那副欲拒还迎的模样让那宁之盛的心里就和猫抓的似的,可痒了。 “宁大人,若是没事就请回。”石榴一看到宁之盛那双眼见了陈家娘子就移不开了,心下一阵不爽,声音也比平时要冷了许多,硬是把宁之盛给冻得,讪讪的收回了手。 “咳,石榴姐姐哪里的话,微臣自然是有要事要向王妃禀报,烦请带路吧。”摸了摸鼻子,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陈家娘子一眼,宁之盛老实的跟在了石榴的后面。 “哼,男人每一个好东西!”低声骂了一句,石榴看都不看宁之盛一眼,打了帘子也不管后面跟着的人,直接放下去向唐水烟福了福身子,“小姐,宁大人到了。” 跟在后面的宁之盛差点给突然放下的珠帘打了个满脸,赶紧退了一步,不满的瞪着石榴的背影。这丫头今儿个怎么又阳怪气的,他又哪里得罪她了? 石榴一想到方才宁之盛那色迷迷看着陈家娘子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看看看,眼珠子都看掉了! 唐水烟清咳一声,有些好笑的看着石榴和宁之盛,只觉得这两人当真有戏。 “王妃。”宁之盛乖乖的行了礼,今日他前来自然是有要事。 唐水烟见他面色面色不太好,便也收起了玩笑的念头,问道:“怎么了?” “近日京城中也似乎是有了南边的暴民混了进来……”宁之盛有些担心的说道,“臣手下的探子来报,那些暴民应该是南雀国风家的人伪装所致,而这群人近期频频与京内各大官员府邸相接触,其中就有八王府。” “你是说,这八王府内有风家人?”唐水烟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南雀国风家,曾经听闻几十年前因为一场大火而覆灭,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显然这么长的时间里,那风家已经由明转暗,盘根错节深入到了各个国家之中去了。 宁之盛点点头,司儒墨手握军机要政,这王府中自然也是有许多重要的情报,若是真被那风家人窃了去,后果…… “不知王妃心中可有什么可疑之人?” 唐水烟沉吟了许久,视线不自觉的飘向了帘外的陈家娘子,又很快的收了回来,“王府之内都是些家生子,侍卫也都是王爷的亲兵。本妃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头绪,不过这件事情本妃已经知道了,你且放心,本妃会让管家多多注意的。” 宁之盛的点了点头,之后又向唐水烟说了些今日来京城中以及宫中的动态形势,全部说完后,已经接近傍晚了。 宁之盛起身告辞,他可不想撞上司儒墨那个醋缸,上次从第一楼回来后,司儒墨还特地跑去他的府邸把他给揍了一顿,警告他不要太过亲近唐水烟云云。 谁能理解他的痛苦?他是被逼的啊被逼的。 起身告辞要走,石榴打起了帘子,看到外室陈家娘子冲着自己勾魂一笑,不免心驰荡漾。却又在石榴的瞪视下,赶紧回了神,转过头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说道:“王妃将这么个可人儿安排在自己房里,莫不是想给王爷纳妾?” 唐水烟笑了笑,没搭理他。倒是一旁的石榴气得就差指着宁之盛的鼻子了,“我家王爷和小姐感情好得很,才不会纳妾呢!”说完还冲着宁之盛呸了一声,眼角余光像是刀子一样射向了陈家娘子。 宁之盛嘿嘿一笑,男人都喜欢坐享齐人之福,司儒墨现在是喜欢唐水烟,那是因为唐水烟不喜欢他。等到手了以后,谁知道呢? 他也不与石榴多做争执,按规矩行了礼后就离开了。 这边石榴放下了帘子,气呼呼的说道:“小姐,奴婢看这宁大人就是个小人,见不得王爷对您好!” “嘴长在他身上,爱说就说去呗。”唐水烟无所谓,她的心思都放在了风家身上。想着那陈家娘子莫不是风家的人,所以这才查不到她的来历?若果真如此,那么她的目的难道是军情? 唐水烟顿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若是牵扯到朝政,那就真的不是她能够做主的了。要告诉司儒墨吗?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唐水烟否决了,在还没弄清楚陈家娘子真正的目的之前,这样做只不过是打草惊蛇。或许,她应该等师兄来了之后,商议再做决定。 “石榴,我累了,扶我休息吧。”唐水烟长舒了一口气,坐在这儿听宁之盛说了一下午,她的精神已然是耗尽了全部,此刻就连抬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石榴将自家小姐扶到了床上,为她褪去鞋袜,盖好被子,看着唐水烟渐渐陷入沉睡之后,眼角不禁有些酸酸的。 她家小姐为何就这般命苦?本来以为这么多年老爷的精心调养已经将小姐的身子养的很好了,嫁入了王府,王爷也终于喜欢上了小姐,对小姐护若珍宝,小姐的身体却…… “王妃已经睡了?” 司儒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石榴的身后,他的身上也带着浓浓的疲惫,却在看到唐水烟安详的睡脸的瞬间觉得安宁了许多,那些倦意也似乎不是那么恼人。 这或许就是家的感觉,司儒墨这样想着,看着唐水烟的目光也愈发的柔和。他下定了决心,这次出征归来,便要向唐水烟表明心迹,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生许许多多的孩子,然后在这个府中看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相互搀扶着,一起变老。 “你下去吧。”司儒墨拒绝了石榴要帮他褪去外衣的动作,他也没让石榴点灯,生怕惊扰了唐水烟的好眠。 当他躺在床上,怀中切实的搂着娇妻的时候,忍不住无奈一笑,心中有了些许的落寞,“烟儿,明日本王就要出征了,你……可会想念本王?” ------题外话------ 咱隔海遥望祝大家中秋快乐啊!接下来就是长假了,好吃好玩也要注意休息哦o(n_n)o~ ☆、第058章 八王出征 深秋夜晚的风刺骨的寒冷,或许是不想这对璧人那么早的分离,就连清晨,都到来的那样迟。 “王爷,奴婢还是将小姐唤醒吧。”石榴有些为难的看着一身戎装,准备离开的司儒墨。她觉得唐水烟还是应该与司儒墨道个别,这一分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当年唐老爷每次出征,少则半年多则数年,若是连着临走前的最后一面都未见着,那…… “王妃身体本就不好,这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是莫要打扰。”司儒墨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仍旧沉浸在梦乡之中,笑着摇了摇头,放轻了脚步离开了。 东方太阳已经在逐渐升起,暖黄的橘光随着开门的动作倾泻了一室。司儒墨的背影被拉得长长的,一直延伸到了床边,他看起来似是毫不留恋,却又有些不舍,迈着稳健的步子,于朝阳之中离开。 房门又被逐渐的合起,瞬间的光华又重新恢复了寂静。一切都那样安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京城郊外,原本空旷的原野此刻被整齐的铁甲骑兵所占据,秋风鼓动着旌旗飘扬,玄铁反射出冰冷的光。将士们的表情麻木而空洞,刚毅的线条是不折的勇猛。他们整齐的站成了一列一列,仰视着点将台上的天子。 城墙之后,是繁华的京城,那里有他们的妻儿;身后是苍茫的大地,那里有他们的敌人,一腔热血,或许并不是为了报国之忠义,只想要守护每晚归家时妻子点亮的那一盏灯,儿女撒娇时那一声声的软糯童声。 麻木的表情似是有了一丝裂缝,眼底渐渐弥漫着不舍,却又更多的被坚定所覆盖。 点将台上,皇帝亲自将手中的兵符交给了司儒墨,看着眼前这个他最看重的儿子,他甚至将周边的军队也集结了起来,只希望能为他多添一份助力,却又免不了仍旧是担忧。 “儿臣必不辱使命,凯旋而归!”司儒墨单膝跪下,声音铿锵有力。 皇帝张了张口,想要嘱咐些什么,却又最终化作一阵不舍的叹息,“朕在京城中等着皇儿的好消息。” “凯旋而归——!” “凯旋而归——!” 将士的吼声如同涨潮时的海浪,一波高过一拨,直达天际。 司儒绝也是上前了一步,眼中写满了珍重,“八弟,待本宫这里的事情查清,便去与你汇合。” 司儒墨点了点头,转身看着阵列整齐的雄狮,一股豪情回荡于胸腔之内。他两手平伸,那一阵阵的呐喊便戛然而止。 “出发!” 混杂着内力的男音中气十足的贯穿了所有人的耳膜,所有人的动作整齐一划,转身,前行,地面的尘土霎时间飞扬了起来,眼前一片模糊,风沙混合着好似连天边的蓝色都被染成了黄|色。 战鼓擂擂,司儒墨戴上了头盔,身上的披风战甲被吹得鼓起。他下了点将台,一旁的副将便将一早准备好的彪悍骏马牵了过来。 翻身上马,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城门,双脚一蹬马刺,只听马匹嘶鸣声划破长空,马首一扬,追着军队奔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茂密的树林中,唐水烟在石榴的搀扶下,静静的目送着司儒墨的离去。 “小姐……”石榴有些担心唐水烟的身体,却也觉得既然来了,为何不去与司儒墨最后说几句离别的话? 唐水烟醒来的时候,司儒墨刚离去没多久,身旁的被褥上残留着他的余温。她的心中生出了无限的眷恋,神情有一瞬间的怔仲,紧接着便做起了身子,唤来石榴,道:“准备一下,我要去送送王爷。” 石榴急忙打点了下去,不一会儿马车边稳稳当当的停在了王府门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唐水烟上了马车,便飞快的赶向了京郊的点将台。 本以为,唐水烟是要上前去与司儒墨做最后的离别的,却没想到刚一到京郊,唐水烟便让赶车的家丁转了个弯,去了不远处的山坡上。 “小姐,王爷都要走远了,您……”石榴急了,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她这几日去街上采买胭脂水粉的时候可都听别人说了,这南边比想象的还要棘手,好似并非是普通的民众暴动,小姐若是再不与王爷说几句话,那……那…… 唐水烟皱眉,她并不善于面对离别,这样多愁的情感像是在很小的时候便埋到了记忆深处,此情此景,就像是硬生生的从心底将那份似曾相识的背影给挖了出来,鲜血淋漓,疼得她几乎都不能呼吸。 她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因着自个儿与记忆中娘亲的悲伤重合,还是因为对司儒墨的不舍。 右手不自觉的抓紧胸口的衣襟,唐水烟煞白的双唇有些颤抖,在石榴一再的催促下,终于还是吐出了细若蚊蝇的声音。 “追……快追……” 就见到一辆马车突然从山披上冲下,用着几乎风驰电掣的速度,在空广的原野上狂奔。两旁早已落尽了繁叶的枯树飞速向后退去,因大军而飞扬的尘土还未落定,便又被惊扰的漫天满地。 “拦住那辆马车!”皇帝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2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2部分阅读 惊疑的出声,唯恐在这样的时刻生了什么变数,对司儒墨与大军不利。 司儒绝却拦下了领命退下的官员,笑着看向满脸不解的皇帝,道:“父皇莫急,您在仔细看看那是谁的马车?” 皇帝闻言,也是定睛一看,见到八王府的标志端正的刻在了马车车身上,不免松了口气,复又笑道:“这八王妃倒是个重情的。” 司儒绝但笑不语,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思索着要不要让底下的探子分个神多留意下八王府的动静?总觉得有好戏看哪。 司儒墨骑在高大的战马之上,已经走出了很远,忽闻身后传来车轮滚动的声响,那巨大的声音就让人知道车速一点儿也不慢。几乎是本能的回过头,就看到了唐水烟掀开了车帘,一脸苍白却又不舍的模样,楚楚可怜的水眸紧紧盯着自己。狂风吹乱了她鬓角的发,却令人更添继续怜惜。 他生怕这样的疾驰会伤了她,急忙吩咐了副将,自个儿却是一策马朝着身后的马车奔去。 终于,当司儒墨喘着粗气站在唐水烟的面前时,只觉得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这个柔弱的女子,那些铁蹄的喧嚣仿佛退去了万丈之远,他颤抖着指尖,想也不想就将唐水烟抱在了怀里。 “你身子不好,怎么还跑出来吹风。” 却没想到司儒墨冒出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略带责怪的关怀,唐水烟原本悲伤的情绪像是被谁划了一道,紧接着支离破碎,只剩下甜蜜。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唐水烟将自个儿的小脸埋在了司儒墨的胸膛里,毫不顾忌的笑着。 司儒墨有些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她,叹了口气,有些哀怨的说道:“没想到烟儿是个没良心的,本王都快被你吓死了,你还有心情在那里笑。” 唐水烟才不搭理他,兀自笑够了,才与司儒墨之间拉开了些许的距离。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之上,仰起头看着司儒墨,轻声说道:“王爷真是太不讲理了,妾来送行,换来的竟然是责怪。”说着,还委屈的挤了挤眼,硬是弄出了几滴泪。 一看唐水烟落泪了,司儒墨心疼的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手忙脚乱的想要拿出帕子为她拭去,却又猛然发现自己此刻一身的戎装,哪带了帕子呢。便拉起了衣角,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的给唐水烟擦去了泪水。 当司儒墨粗糙的手指不经意的划过唐水烟如同花朵般娇嫩的唇瓣的时候,一股酥麻的电流却陡然而生,迅速流过两人的全身,让他二人怔怔的看进了对方的眼中。 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司儒墨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陡然变得幽深,如同深潭里的漩涡,仅是一眼便沉溺于其中不可自拔。他带着茧子的拇指反复摩挲着唐水烟的红唇,看着那略显苍白的红唇在他的指腹下一点一点的变得红润。就像是娇艳的花朵在月光之下缓缓绽放,一层层的舒展开花瓣,最后艳冠群芳。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唐水烟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司儒墨的俊脸在她的视野中越来越近,最终占据了全部。 然后,那两片柔软的红唇便被男子凉薄的唇紧紧地贴上,女子的馨香与男子的阳刚缠绵交融,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那严格来说,几乎不能称之为吻。仅仅是两人的唇紧紧相贴,司儒墨试探的探出了龙舌,却并未深入,仅是细细的描绘着唐水烟红唇的轮廓,就像是最虔诚的教徒,膜拜着他的信仰。 可就是这样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却令两个人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勇气。他们交融的呼吸逐渐变得炙热难耐,隐隐有些什么仿佛破土欲出,却又被生生的抑制下去。 司儒墨轻轻搂着唐水烟,此刻的他恨不得能够将怀中的女子揉进自己的血骨里,再也不分离。可是想到她孱弱的身子,只得硬生生的压抑。 许久,也或许只是一瞬。当司儒墨离开了唐水烟的唇瓣,看到的就是女子红润着面颊,微微喘息着。 “等我。” 仅仅是两个字,却是最深情的承诺。他的额抵着她的额,他的鼻间碰着她的鼻间,深秋的阳光已经带上些许冬日的微弱,像是在这两人的周身陇上了淡淡的光晕。身后是雄师铁骑,远处是江山如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就连湛蓝的天空都格外的澄净。 “好。” 轻轻的一点头,心中好像有什么柔软被轻轻的触动。唐水烟羞涩的移开了视线,抵在司儒墨胸膛的双手轻轻用力,便退开了他的怀抱。 怀中一空,就像是温度也被全部卷走,司儒墨怔怔的看着一步之遥的唐水烟,却仿佛又隔上了千山万水。 唐水烟柔柔一笑,像是冬日映雪的暖阳,又像是春日山间奔腾的清泉。她两手交握,广袖随风翻飞起舞,时间就像是沙漏里的砂,被一点一滴的细数放慢。只见她双手平举,上身前倾微弯,一头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低垂的眉眼就如同最初见到时那一样的恭顺温婉。 只见红唇轻启,似水温柔的声音又如珠落玉盘之清脆,唐水烟的话乘着风灌入了司儒墨的耳中,填满了他整颗心。 “妾恭祝王爷,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有什么终于破土而出,带着生命萌芽的声响,舒展着新绿的嫩叶,努力迎合着阳光,承接着雨露,在二人之间缓缓生长。 那或许是感动,是归属,是疲惫了的心终于可以安心歇息的港湾,是漫漫长夜中终于寻到的温暖烛光,是一双温柔的手,是一片湛蓝的天,是一声满足的喟叹,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题外话------ 下一章千呼万唤的师兄要出场啦~\(≧▽≦)/~啦啦啦 祝大家国庆快乐~今天这章绝对更足了哟! ☆、第059章 师兄来了 司儒墨走后,整个八王府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秩序。京城内已是满城风雨,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八王府的宁静。 唐水烟每日里不过是晒晒太阳,看看书卷,若是困了乏了,便让石榴服侍她歇下。陈家娘子在调入了主屋后,便好像是收了心一般,再没了什么动静。 日子一天一天的这样过去,平淡的让人想要打瞌睡。而当惊涛骇浪被再次掀起的时候,人们总是无比怀念此时悠闲自得的时光。 “小姐小姐!月公子来啦!” 石榴一路小跑,到唐水烟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 原本假寐的唐水烟睁开眼,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喜色,“快,去请师兄进来。” 月璃的出场一如既往的声势浩大,一身绯红金线的衣袍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长发直垂到腰间,琉璃镂空雕花簪轻束起,手上摇着龙骨折扇,勾人的桃花眼即便是无心也如波光潋滟之流转,一个转神之间便将四周人的三魂六魄勾去了一大半。 “师兄。”唐水烟粲然一笑,眼中是满满的欣喜,她想要上前搂住许久未见的月璃,可双脚刚一落地,就毫无力气的朝着地面瘫软下去。 一阵旋风刮过,本还在十步开外的月璃眨眼之间就将差点与冰冷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唐水烟搂在了怀里。他低低的笑着,语气中带了几分调侃,“师兄不过离开数月,师妹已经相思成疾了吗?” “你就会埋汰我!”唐水烟嘟起红唇,瞪了月璃一眼,却又自个儿咯咯的笑了出来。 不可否认,只有在面对月璃的时候,唐水烟才会无所顾忌的露出她最真实的一面。 月璃坏心眼的揪住了唐水烟翘挺的瑶鼻,看着圆润的鼻头在自己两指的积压下变成了粉嫩的红,这才满意的松开。 “师妹,你胖了。” 啪的一声折扇展开,月璃故意遮住了半张脸,桃花眼满是惋惜的侧看着唐水烟,直把后者气得直哼哼。 一旁的石榴丢脸的移开了视线,她家小姐怎么一看到月公子就变成了个孩子? 陈家娘子在月璃出现后便将身形隐没入了最后一排,低垂着头尽量不愿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唐水烟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她,直觉今日陈家娘子的态度有些古怪,可是又说不清楚。 “师兄,我们好久未聚,不如来一局如何?” “师妹若是输了,可不能又哭鼻子。”月璃欣然应下,却不忘趁机损损她。 一会儿的功夫,精致的玉质棋盘便摆在了两人的中间,石榴点上了熏香,放下了珠帘,退到了外室。 唐水烟手执黑子,先下手为强,月璃老神在在,甚至都没有睁眼,仅仅是凭借着落子的声音,便几乎毫无思考就果断落子。 “怎么不见你那王爷夫君?”月璃落子看似毫无章法,随而为。 “……以师兄的能力当真不知?”唐水烟嗤了一声,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师兄我只听说你嫁了个断袖王爷,呜呜哀哉。” “师妹正好落个清闲,不劳师兄操心!”咬牙切齿的狠狠落下一子,啪的一声脆响在两人独处的室内一遍遍回荡。 月璃歪唇一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师妹再不认真,这局可就又是师兄赢了去了。” 语落,只见他忽然睁开眼,一道利光自眼中划过。下子的动作便是愈发快了去,一个江湖人的狠戾在这一瞬间尽显。 一盘棋,杀的酣畅淋漓。到最后竟是半子之差,唐水烟又败了。 “师兄你果然不是人……”她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一次都没赢过? 月璃亮出一口白牙,得意地笑,“哪里,承让,承让。” 他端过一旁还未凉的茶水,轻啜了一口,这在淡淡说道:“这毒,我解不了。” “为何?我已拿到千年红果,当年师父留下的药方中不是就差了这一味。”唐水烟不解的看着月璃。 “本来是可以……”月璃顿了顿,收起了面上的嬉笑,“但如今师妹早已毒入骨髓,拖得太久,怕是……只能抑制,无法根除。” “这……”唐水烟有些犯难,这毒,从小便跟着她,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若不是娘亲去世那年她毒发碰巧遇到了师父,怕是早已魂归西天。也因为这毒,她无法习武,仅学习了行军布阵,奇门遁甲,度过了被月璃压迫的悲惨童年。 皇帝赐婚时自然是将聘礼的单子连同婚书一同送到了国公府,令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嫁过来的,其实便是其中的千年红果。当年师父曾经说过,只要再凑齐这一味药,便可解毒,可如今月璃竟然告诉她,毒入骨髓,无法根除? “师兄,你别开玩笑了……”唐水烟的声音颤抖而虚弱,她宁愿这又是月璃的一场拙劣不堪的捉弄。 她已经能够感觉到生命一点一点的从身体里流逝,最近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她害怕,害怕在下一次睡着后便再也醒不过来。 唐水烟从不否认自己对生命的渴望,她想要活下来,活得很好。 月璃似乎是很为难,却又不忍看着唐水烟那样消沉,便开口说道:“我可以为你暂时压制住毒,你会看着与常人无异,只要不再碰到与之相克的药物,便不会有问题。” 唐水烟一听,连忙抬起头,原本的云一扫而空,“那就劳烦师兄了。” 可月璃似乎却仍旧有些犹豫,他斟酌着继续说道:“但是……这样一来,在你毒清为止,不会有孕。” 一个成为母亲的代价,对于女子来说,许是比要了命还严重吧。 看着唐水烟一点一点丧失光亮的双眼,那一寸寸苍白下去的容颜,月璃深深的叹了口气,站起身,道: “你还是仔细想清楚吧。” ☆、第060章 利用完了就要丢? 那一晚,唐水烟怎么也无法入睡,哪怕是身体的疲惫到达了极致,她仍旧瞪大着眼睛,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石榴担忧的守在外面,想要劝慰着早些休息,可一接触到自家小姐那空洞无神的眼,准备好的话语就全部哽在了咽喉。 月璃住在了距离主院很近的偏院,此刻他正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半敞的衣襟里是麦色的健硕胸膛。深秋的夜风似乎并未给他带来多少的寒冷,清冷的月光倒映在手中的酒樽里,随着美酒轻轻摇曳。 月璃出神的想着,许久不曾动作,在旁人以为他几乎要化为一座石雕的时候,突然举起酒杯仰头灌入。就见那喉咙上下一滚,辛辣的琼浆滑入胃中。 “对月独饮,月兄当真好兴致。” 突兀的男声出现在空旷的庭院之中,紧接着便有三道人影自天而降,自顾自的围坐在了月璃身边。 月璃抬起眼,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邪魅一笑,道:“这东栾国的皇子可真是悠闲,南边在打仗,京城如此动乱,却有心情来管我一个小小的江湖人士?” 来人正是太子司儒绝,四王司儒清和六王司儒云。 司儒绝坐下后兀自拿过了桌上的酒壶,又从袖中变戏法一般的弄出了三个酒樽,倒了三杯美酒,递了两杯给司儒清和司儒云,“月公子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堂堂无名城的城主,我们不过是小小的皇子,又如何敢怠慢了去?” 月璃挑了挑眉梢,并未说话。 司儒云接过酒樽,低头看着倒影的明月,也是并未言语。 倒是司儒清开了口,“恭喜。” 两个字,却是比司儒绝要让人觉得他与月璃更为的亲近。月璃淡淡一笑,举起酒樽向着司儒清一敬。 月璃那次从唐水烟手中收回了东栾国的权利,便回到了无名城内,将那些妄想篡权夺位的长老全部斩杀干净,甚至连那些见风使舵跟随长老的人,也一个不留。世人只见到了他妖孽一般俊逸的外表,风度翩翩的儒雅,过人的才智和爵士的武功,却忽略了,这个男人可以在月下摇身一变为嗜血的修罗,双手染满淋漓的鲜血也丝毫不会皱一下眉头。 在他的眼里,只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他尊敬强者,却绝不会同情弱者。 月璃是冷血的,绝情的,没有心的。 “不知太子特意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夜风习习,也不知是否错觉,司儒绝竟是隐约闻到了些血腥的味道。眼前的男人那样的强大而绝对,白日里的淡雅在夜晚全部转化为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 “本宫想在月公子这里买一个消息。”司儒绝抿了抿唇,额角不知何时竟是渗出了些许冷汗。他生怕月璃拒绝,在对方开口前急急补充道:“上回本宫也替月公子办了事情,还望能看在这情分上,卖给本宫一个面子。” 司儒绝说的,便是当初促成唐水烟与司儒墨成婚一事。 月璃眯起眼,桃花眼中像是无数花瓣霎时遮满了天空,又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他吟味着手中的美酒,许久才缓缓说道:“太子并不是第一个和我说情分这东西的人。”月璃顿了顿,笑道,“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为第一个活下来的人?” 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凉亭内的空气就像是一张满弦的弓,只要再施加一丁点的力气便会骤然断裂,划伤所有的人。 司儒清警惕的看着月璃,就连司儒云也是一副紧张严肃的模样。他们都与月璃有着不浅的交情,可是这并不足以左右月璃的心思。 司儒绝不知何时已经汗湿了里衣,上好的绸缎紧紧贴着他的肌肤,带着深夜悚然的凉意。他就像是一只离了水的鱼,张开口呼吸着,想要发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月璃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已经空了的酒樽斟满了美酒,他斜靠在凭栏之上,目光飘向了月光下的庭院。 芙蓉花已经开到荼蘼,低垂在枝头,菊花悄然升起了花苞,就待初冬来临的绽放。月璃轻笑一声,喝了口酒,这才收回了目光,“本公子今日心情好,说吧,太子想知道什么?” 三人均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司儒绝更是觉得自己方才简直就像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一般,至今四肢还有些虚软。他小心翼翼的轻吐了一口浊气,这才开口道:“还望月公子能够告知,风家人和南雀国,究竟在这次内乱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们想要得到什么。” 月璃放下酒樽,圆滑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雕花的纹路。同样是习武之人的手,司儒墨满是厚实的茧,而月璃的双手却是比女子还要光滑,在月色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华,竟是让人离不开眼。 “三日后,本公子自会让人将太子想知道的,送入东宫。” 得到了月璃的承诺,司儒绝等人便也不打算多做停留。朝堂战场都是日息万变,军情更是怠惰不得,这次的暴动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甚至几乎要动摇了国之根本。 看着司儒绝等人如来时一般飞速离去的身影,月璃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手中的美酒,笑了。 “利用完了就要丢,真是无情啊。” 第二日唐水烟醒来的时候,庭院里正玩的热闹。也不知道月璃说了什么惹恼了石榴,闹得小丫头在那儿是又蹦又跳的。 “宁大人,您看,月公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快把他抓起来吧!”石榴扯着宁之盛的衣袖,就想给自己找个盟友。 可宁之盛哪敢得罪月璃,又不是不想活了。于是便在月璃那阳怪气的邪魅笑容里努力缩了缩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就不让石榴扯上他的衣袖。 “宁大人,你说话呀!”石榴气愤,这人平日看见自己的时候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成闷葫芦了? 宁之盛才不理石榴怎么想,他现在就要明哲保身。天知道他不过是来给唐水烟送点东西的,怎么就撞上了这魔头? “好了,没看到宁大人不打算救你吗?”月璃一脸坏笑,大掌直接罩在了石榴的头顶,将她拉了过来。 宁之盛看得眼红,突然就觉得月璃那手特碍眼。可他只敢在心里想,面色上倒是一分都没表现出来。 石榴被这力道给扯得一个趔趄,差点就一屁股坐地上了。刚想转身冲着月璃发火,就看到月璃脸色一变,然后柔和一笑,“你家小姐醒了,快去看看吧。” 一听唐水烟醒了,刚才那一肚子的火气瞬间就给浇没了。石榴赶紧进了屋子,将两个男人给抛在了身后。 宁之盛突然有点伤感,这丫头能不能别这么不把他当回事儿? “喜欢上了?”月璃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宁之盛的身边,双手抱胸,看着石榴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房门。 “啊?”宁之盛一瞬间脑子里没转过弯儿,侧头愣愣的看了月璃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一张俊脸顿时涨的通红,“谁喜欢那个疯丫头!本官的眼光才没那么差。” 月璃觉得东栾国的男人真有意思,一个个纯情的不得了。想当年拉着唐水烟行走江湖,遇见宁之盛的时候,那也是个流连花丛的主。怎么回了东栾国,就成这样了? 摸了摸下巴,月璃决定回头让底下的人考察考察。 ☆、第061章 家书,想要活下去 房间里,石榴服侍着唐水烟洗了脸,换了衣裳,正坐在镜子前梳头发。唐水烟的头发很长,比东栾国的女子都要长上几分。乌溜顺滑的浓密黑发直垂到脚踝,一梳到底绝不打结。 唐水烟透过铜镜看着身后一边给她绾发,一边还气鼓鼓的石榴,柔柔一笑,“是谁惹着我们家石榴了?” 一说到这个,石榴可就来劲了,逮着机会赶紧的向唐水烟告状,“小姐,月公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您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师兄?他怎么了?”唐水烟有些好笑,不过也大致猜想的到几分,左不过月璃就是又捉弄人了呗。 “今日宁大人来府上,说是要找我家小姐,奴婢本正和宁大人说着话,月公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伸手一推就把奴婢给推到了宁大人的怀里。小姐,您说,月公子这不是坏奴婢清白吗!”石榴越说越气愤,她还没嫁人呢,怎么可以随便和男子有那样亲密的接触。 唐水烟挑了挑眉梢,心想师兄的眼光就是比她的毒,在那看一会儿就能看出这两人是绝配。 石榴不知道唐水烟心底还是挺赞成月璃的做法的,她更不知道自家小姐可是打定主意要把自个儿和宁之盛凑成一对。她看唐水烟没说什么,便絮絮叨叨的开始抱怨。 唐水烟给石榴说的脑子都疼了,太阳|岤针扎似的嗡嗡的,连忙打断了看起来还有很久的抱怨,问道:“你说宁之盛也来了?” “是啊,说是有东西要交给小姐。”石榴点点头,她之前还想问呢,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宁之盛就是不愿意说,“小姐,您说,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劳烦宁大人特意跑一趟呀?” “等会让他进来了不就知道了。”唐水烟摇摇头,宁之盛的心思,她才懒得猜。 宁之盛是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月璃。唐水烟淡淡扫了一眼月璃,没说话,决定先解决宁之盛。 “到底什么东西?” “回王妃,这是南方快马加鞭近日送达皇宫的东西,指名给您的。”宁之盛恭敬的拿出一个锦盒,呈给了唐水烟。其实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现在正好奇的很。 唐水烟让石榴收下,也没急着打开,“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微臣告退。”宁之盛摇头,就算真有现在也会变成没有,不然迟早给这对吃人不吐骨头的师兄妹整死。他还想多活几年,自然是赶紧撤。 宁之盛要走,唐水烟便让石榴去送送他,顺便吩咐小厨房准备一下午膳。石榴有些不情愿,却在看到一旁摩拳擦掌好像还打算继续折腾她的时候,果断干脆的跟着宁之盛走了。 随着房门的关阖,月璃就像是一道残影,瞬间站到了唐水烟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水烟,桃花眼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楚。 “想清楚了吗?”他问,却又好像并不在意回答。 “师兄,我想活下去。”她答,那双猫儿眼中满是坚定。 月璃似乎很满意唐水烟的答案,薄唇上扬成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衣袍翻飞之间就看到他忽然凑近了唐水烟,冰凉的唇紧贴着她的耳廓,柔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之后的事可就交给师兄了。” 那声音带着一丝丝的蛊惑,让唐水烟的眼变得有些迷蒙。她的手不自觉的抓着月璃的衣襟,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轻轻点了点头。 半遮半掩的窗框住了两人相拥的身形,郁葱的松树之下,女子上挑的丹凤眼染满了嫉妒的猩红,恶狠狠地盯着阁楼之中的女人。 月璃似乎是察觉到了那道恶意的目光,他微眯着眼,眼波流转间便如清泉滑过满园的景致,在触及到那属下的女子的瞬间,变成了刺人的冰凌,带着无法直视的寒意逼迫而至。那女子眼中陡然升起一片悲戚,她移开了目光,几乎是落荒而逃。 “师妹,你的院子里倒是养了个有趣的东西。”月璃低低的笑了,怀中的唐水烟早已支撑不住衰竭的身体,陷入了昏迷之中。自然,也是没有听到他这一番话的。 对于唐水烟来说,这一切仿佛就只是一瞬的事情。记忆还停留在月璃伏在她耳边说话那会儿,再一睁眼,窗外已是月朗星疏。 扶着有些疼的额头坐了起来,眼前的景色还有些模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石榴坐在不远处的脚凳上,正在做着绣活。一听唐水烟醒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绣了一般的香囊,走了过来给唐水烟的背后垫上了一块软垫。 “回小姐,已经是二更天了。” 唐水烟一怔,她竟然是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心中不禁泛出些许的苦涩,若是师兄再晚些赶来,若是她再犹豫个几日,或许躺在这里的,就真的是一具尸体了吧。 “我饿了。”腹中一阵空鸣,唐水烟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苍白的脸也有些了红晕。 石榴闻言赶紧就下去让厨房准备些吃的。唐水烟靠坐在床上,右手不经意的碰到了一个有些硬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之前宁之盛交给自己的锦盒。想着现在也没事,就干脆打开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值得八百里加急,一路从南边送过来。 打开锦盒,意外的里面放着的是一封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信。朴素的信封仿佛还带着战场上硝烟的味道,与华美的锦盒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唐水烟拿起那封信,展开细细的读了起来。 那是一封家书,司儒墨的字很漂亮,可是内容却有些生涩,看得出他并不常写这些。内容很简单,说起来就像是流水账。 信里司儒墨详细的写了他一路上的见闻,诉说了对自己的思念之情,也说了东栾国的节节胜利,让她莫要担心。 他说,或许他能够赶在第一场大雪的时候,回到家里。 他说,要每天按时喝药,千万不要累了身子。 他说,他从来没觉着一个人在兵营是这样寂寞的一件事。 他说,他想她。 看到最后,唐水烟几乎是泪流满面。她小心的将家书护在胸口,像是捧着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 她几乎再也无法维持清醒的意识,她清晰的感觉到了生命一点点流逝的痕迹。尽管月璃向她保证过,可是她仍旧会害怕,她还有那么多想要做的事情,她还答应了与他一同白首相依,可是现在,只是活下去这么简单的事情,之于她,却好似变成了一份虚幻的奢望。 唐水烟变得有些怀念之前两人打打闹闹,相互斗气的日子,夏日的炎热仿佛一瞬间变得那么遥远,哪怕她努力的伸长手,却怎么也碰触不到。 还记得当日在京郊离别时,他说,等他回来,他们要生许许多多的孩子。 可,她现在想要活下去,以后,他们永远也不会有孩子了。 司儒墨,你会怪我吗?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滑落,滴落在了华美的锦被上,晕成了一朵朵暗色的花。捧着信的手缓缓滑下,那双曾经灵动的猫儿眼渐渐闭合,唐水烟再一次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062章 孤男寡女 而月璃,这一晚几乎就没有合过眼。他无疑是十分疼爱这个小师妹的,对于他来说,这个某一天师父突然扔给他的小女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最初的不甘不愿,渐渐变成了一种对于家人的责任。 所以他哪怕是对于全世界都无情,对于所有人都能无动于衷,却唯独无法这样面对唐水烟。有时候他想,或许他将全部正面的美好的情感,都给了这个“家人”吧。 他房里的等彻夜亮着,月璃的医术虽比不上名震江湖的仙医谷,却也是首屈一指数一数二的。此刻,他正汇聚了全部的精神,仔细研磨着手中那些奇珍药材。 事关唐水烟的命,容不得一点儿的差错。 他的额角甚至久违的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他不停的称量,磨碎,小心翼翼的按照师父留下的手稿,又结合了他白日里给唐水烟号脉时了解到的情况,仔细的配药。 一共是六十副,已经完成的药堆积的如同一个小山丘,而还没处理的药材则更像是巨大的山岳,他弯着腰,几乎整个人都扑在了桌案上,满心都是药材的事情。 可,这并不代表他会松懈对外界的防备。 “都看了那么久了,不打算出来?” 在那个人一只脚踏入这个院子的瞬间,他月璃就已经感知到了那人的存在。之所以一直没有出声,一是那人并未靠近,也是因为他现在忙得很,没空搭理。 可是那个人显然是没有学会珍惜他难得出现的容忍,在东方有些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竟然打算要靠近这间屋子。 “主人……” 来人是名女子,有着黄莺出谷一般的娇柔嗓音。她并未踏进屋内,只是站在房门口。逐渐亮起来的天色将她婀娜的身影投射到了门扉上,温婉的发髻,飘逸的衣裙,仅是一个剪影,便能轻易令人想入非非。 这人唤月璃主人,那边是他的手下。可是月璃似乎并不高兴,他好看的浓眉拧在了一起,语气充满了不善,“本公子还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怎么,活腻了?” 女子似乎是被他这一番无情的话语打击到了,身形像是向后踉跄了几步,却仍旧不死心的开口,“属下对主人一片丹心,只是……” “只是什么?什么时候本公子的事儿也需要你来同意了?”月璃眼中划过一抹厉色,周身竟是隐隐出现了杀气,那些深厚的内力在他并未刻意收敛的情况下,化作利刃一般的风,只接朝着门外女子的面门袭去,“不想死就赶紧滚!别以为有长老替你撑腰,本公子就动不了你。” 女子也是有些许功夫底子的,或许也不低,她直觉想躲,却仍旧不可避免的让风刃伤到了她的肩膀。 压抑的痛呼自门外传来,月璃却并不关心,甚至连受伤的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一如既往的分药,称量,碾碎,研磨。 女子双目含泪,似是伤心欲绝,却又好像早已习惯了这样被对待。她紧咬着下唇,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映在房门上的月璃的身影,然后狼狈的离开了。 月璃听着那女子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最终消失不见之后,才几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 “愚不可及。” 这就是他对那女子的评价,在他的眼中,这世上若是有什么轻如尘埃、令他觉得嗤之以鼻的东西,那便是爱情。 一直到正午,月璃才打开了自己院子里的大门,一夜未睡的他多了几分颓唐,衣衫也显得有些凌乱。他直接走到了唐水烟的床边,丝毫不顾石榴惊讶的眼,双手一捞就把那个已经昏迷不醒的师妹抱到了怀里,然后一如来时一般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月璃的房中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满是黑乎乎的药汁,还散发着热气。他小心的将唐水烟的衣衫褪下,将她放到了木桶之中,又取出了一排银针,计算着时间一点一点的给唐水烟下针。 隐隐约约想是有血腥味混合着药味蒸腾而上,原本全黑的药汤表面上浮起了一层诡异的蓝。唐水烟身上的银针越来越多,月璃丝毫不敢松懈,专注于手上银针的轻捻。 “嗯……”许是不舒服了,唐水烟皱着眉嘤咛了一声。 月璃有那么一瞬间抬起头,看到她隐忍的小脸有些心疼,又飞快的低下了头,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感停。 “乖,再忍忍,忍忍就好了……” 轻声的哄着,就像是小时候唐水烟受了师父的罚,又忍耐不了时候,月璃在一旁耐心的安慰时候一样。 就这样一直过了四个时辰,当月璃将最后一根银针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这才将唐水烟从木桶里抱了起来,拿过毛巾仔细的为她擦净了身体,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让她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而月璃,也因为是在是太过疲惫,满室的狼藉都没有力气去收拾,只接坐在床边,靠着床柱睡着了。 石榴粘在院门口,是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急得团团转一点法子也没有。她可是担心死她家小姐了,可又不敢贸然进去,只能上火的抬头朝里张望,就盼望着能瞧见点什么。 自那一日起,唐水烟就再也没有醒来。月璃每日一次为她沐浴施针,倒出的药汤一次比一次蓝,那诡异的颜色看得石榴心惊肉跳,看不到自家小姐更是让她忐忑不安的日夜不能成眠。 前后思付了许久,还是把这事儿给宁之盛说了。 宁之盛当即就赶紧摆摆手,表示自己坚决不跟在里面掺合,“月公子是你家小姐的师兄,你不也说了么,是你家小姐请他来治病的。那就相信他,别乱想。” “可是现在我连小姐一面就见不到,能不着急吗!”石榴跺脚,小姐醒来了若是没有她的服侍,那肯定是不习惯的,月公子再细心也是个男子,能比得过她去了吗? 再说了,这孤男寡女的,若是传出了府,可怎么办?小姐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宁之盛觉得石榴这完全就是瞎操心,那月璃是什么人哪,只要他不想,这事儿就一定不会传出去。 ------题外话------ 假期就要结束了……好桑感 ☆、第063章 一枝红杏,太子离京 到第十二天的时候,唐水烟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眨了眨有些模糊的视野,看着陌生的房间,一时间有些发懵。 这哪里? “师妹,你终于醒了。” 月璃特有的醇厚嗓音在头顶上响起,还带着些许的如释重负,唐水烟抬起头,看到的就是月璃依旧魅惑风流的模样。 “师兄,我可以……活下去了?”有些不敢置信,长久昏迷的嗓子沙哑无比,就像是朽木被拖拽在满是枯枝的地面上时发出的声音一般,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月璃没说话,只是那只大掌揉乱了她满头的青丝,嘴角噙着的笑容,便是最好的回答。 唐水烟一瞬间喜极而泣,她没有死,她可以活下去了! 因为唐水烟刚醒,四肢根本是一丁点儿的力气都没有,每日都要针灸药浴来回于主院和别院之间又太过麻烦,干脆就在月璃这里住下了。 而世上总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总是喜欢向着最具有戏剧的方向发展。就如同最开始石榴所担心的那样,八王妃趁着八王爷在外出征的时候,耐不住空闺寂寞,竟然偷人的传闻,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在京城里迅速扎根疯长。 “听说了吗,八王府的八王妃,耐不住寂寞,竟然偷人了!”有人津津有味的传播。 “哼,本公子早就说了,这种品行不端的人,肯定是这样。”有人嗤之以鼻的不屑。 “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应该拉去浸猪笼,沉潭!”也有人义愤填膺的不满。 许多闺阁女子,当年因为八王爷大婚而芳心碎了一地,又因为传出八王爷龙阳之好的传闻,而倍感绝望,如今却全都抱成了一团,同仇敌忾。 “那个唐大小姐简直太不要脸了!” “就是,八王爷那样的良人,竟然被这种女人背叛,阵势太可怜了。” 满城风雨就像是惊涛骇浪的大海,怎么也止不住。而在这样的京城里,关于八王妃一枝红杏出墙的传闻,还有着另一个版本。 “听说啊,其实唐大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八王妃,与她的义兄月公子早就情投意合,私定终身。结果却因为一道圣旨棒打鸳鸯,劳燕分飞。” “月公子?就是之前住在护国公府的那位月公子?”有人想起了当初惊鸿一瞥的惊艳,眼中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是啊,说来这一对也算是苦命的。听说八王妃因此还抑郁不能食,差一点儿就香消玉殒了呢。”那个据说是知情人的人,更是说的口沫横飞,“要不是这次月公子抵不住相思来看望八王妃,估计八王爷还没回来,这么个美人儿就要香消玉殒了。” “美人?老兄,你莫不是看错了吧。这京城内谁不知道,护国公府的唐大小姐,就是个貌丑无盐的女子,怎么会是美人呢?”有人提出质疑。 那人见别人不信他,就急了,“那都是当年与护国公府结怨的人私下诋毁的,我妹妹的夫家的邻居的媳妇的小姨子的儿子可是在宫里当差的,说是就跟个仙女儿似的,美极了。” 这么一说,便是有了几分可信度,更是引来了一片唏嘘。 那些个爱慕月璃的女子们更是掉了不知多少的伤心泪,暗恨怎么什么好事儿都给唐水烟遇上了? 那些个疾风骤雨一般的传言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3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3部分阅读 却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八王府,唐水烟的身边就好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的宁静,却不知,这是否是因为山雨欲来的前兆。 当第三十日的时候,唐水烟终于能够下地行走,双脚踩在地面上行走时候的喜悦甚至不亚于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 而这几日里,京城内的异变也不仅限于关于八王府的流言,朝中的一些重臣突然暴毙在家,弄得有些人心惶惶,当然这些都是唐水烟所不知道的。 所以当她听到太子司儒绝来了的时候,竟然是有些惊讶的。 “殿下怎么来了?” 司儒绝依旧是那么一张笑脸,进来时目光似是饶有深意的在月璃脸上打了个转,“八王妃过得好悠闲啊。” 司儒绝明显话里有话,唐水烟不自觉的转头看向月璃,那意思是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璃眼皮都没抬,倒是周身的气温陡然下降了不少。司儒绝忍不住心里一哆嗦,差点忘了这魔头可是玩笑不得的,连忙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 “本宫今日来是向八王妃辞行的。明日本宫便要去南方与八弟汇合,想着你们二人夫妻情深,便来问问八王妃可有什么需要本宫带给八弟的?” 唐水烟一阵怔然,给司儒墨的东西?可是,她应该送些什么给司儒墨呢?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个宁之盛带来给她的,八百里加急的家书。 或许,她可以写一封回信给他,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 勾唇一笑,唐水烟唤来石榴将自己扶起来,“还望殿下稍后,本妃这就去准备。” 唐水烟离开后,房内只剩下月璃和司儒绝二人。气氛骤然转冷,司儒绝想说点什么,可沉闷的气氛让他根本无法开口,只觉得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最终,还是月璃先出了声,“不知上次本公子送去的东西,可有帮上太子的忙?” “多亏了月公子相助,本宫不甚感激。”司儒绝心头一跳,直觉月璃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可本公子所见……似乎太子并不觉得感激?”月璃话锋一转,变得有些咄咄逼人,“明知道本公子的师妹这些日子在调养,却仍旧放任这京城的流言蜚语?” 司儒绝嘴角抽了抽,看月璃这般护着唐水烟的模样,他真忍不住怀疑月璃是不是喜欢唐水烟? 当然,这话他是万万不敢直接说出口的。 “月公子严重了,本宫只是想要推我那迟钝的八弟一把。”他这个做兄长的容易么,为了自家兄弟的幸福,你看,多有牺牲精神。 “哦?此话怎讲?”月璃也来了兴趣。说到底,这两个人骨子里还是极其相似的,都有些唯恐天下不乱又喜欢看热闹的子。 “月公子有所不知,本宫那八弟打小儿就不爱亲近女子,当年还住在宫里头的时候,就他一人的宫殿是完全见不着女官、宫女的。”司儒绝像是想到了那时候的情景,面上也染了几分的笑意,“这后来和八王妃成婚后,还一度传出了断袖之癖的传闻。” “断袖之癖?”月璃重复了一声,骨节分明的长指摩挲着手中的青花瓷茶盏,低敛的桃花眼让司儒绝无法窥探此刻他的想法。 “没错,本宫的母后至今还对此事坚信无比,日日哀叹,简直是愁白了头发。”司儒绝叹了口气,语气中倒是听不出多少的担忧,“本宫自然是相信八弟并非爱好龙阳,只是八弟这人对于情感迟钝了些,总是要旁人给点助力。” “哦?那与毁我师妹名节,又有何干?”月璃轻飘飘的质问,似是有些不悦,却又更像是对于接下来的话感了兴趣,让司儒绝一时间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本宫一直在旁看着,八弟早已对八王妃动了真心,只可惜他本就甚少与女子接触,迟迟无法再进一步。所以……”说到这里,司儒绝抬起视线看了月璃一眼,见对方并没有任何的不悦,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本宫自然是借了月公子的东风,想要敲醒我那八弟。而本宫相信,以月公子的能力,事后也必能让这事儿风平浪静了去。” 司儒绝没说出口的是,以你月璃的能力,若是不想让这样的流言传出,完全有千百种法子可以阻止,摆明了就是要默认看好戏,干嘛把一切都推自个儿头上? ☆、第064章 是谁的恨 “太子似乎,对本公子很不满?” 月璃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吓得司儒绝差点没把一口茶水给呛嗓眼儿里去。这人太可怕了,他不过是在心底腹诽了一下,这都能知道? 尴尬的笑了笑,司儒绝面色古怪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再也不敢喝了。免得他人还没见到司儒墨,就先给呛死在这儿了。 可月璃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司儒绝,他优雅的端起了茶盏,浅啜了一口,茶盖碰触杯沿的清脆声响在这时听起来就好像是房内唯一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就像是猫抓一样挑战着司儒绝的神经。 “本公子离开京城后……相比我那师妹与八王爷之间也必定是精彩万分了,不知太子可否为本公子说说?” 这事儿还用我说?您老早就掌握的一清二楚了吧! 司儒绝才不信月璃不知道呢,瞧那时候算计唐水烟的,滴水不漏啊!他能不知道? 可这次倒真是错怪了月璃,当日匆匆离京之后,月璃便是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无名城所在的岛屿。城内几个长老联手叛乱,想要篡位夺权,他收回了最后一只在东栾国的势力,回到无名城之后便是一场暗无天日的硬仗,根本无暇顾及还在东栾国京城的唐水烟。 当终于清除了无名城内的叛乱势力时,整个无名城也已经元气大伤,几乎是折断了一半的羽翼。于是,接踵而至的便是铺天盖地的重建,还有那些个漏网之鱼的追捕。等一切都尘埃落定,逐渐上了轨道之后,月璃便收到了唐水烟的求救信。之后,便又是马不停蹄的赶路,舟车劳顿来到了八王府。 唐水烟和司儒墨之间的纠缠,他月璃多多少少能够想象一些,可这怎么能够比得上司儒绝这个亲眼看着的人的描述,要来的过瘾呢? 当然,这些月璃是不屑于和司儒绝解释的。他月璃历来都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时还需要对他人做出解释? 司儒绝肯定是不能拒绝月璃的要求的,先不说这次确实是月璃出手帮了很大的忙,让他尽快解决了京城内那些个通敌叛国,勾结外党的朝中重臣,以最快的速度最有效率的方法,尽快的稳住了朝堂。光是月璃那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他就没有胆量去挑战。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如此美好,何需一头在南墙上撞死。 咦,貌似不是这么说的。 唉,不管了,总之司儒绝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全都告诉给了月璃。在听到司儒墨断袖之名满京城的时候,月璃竟是直接笑出了声。 “太子,这八王还真是有意思。”月璃想,或许他也可以在里面推波助澜,火上浇油一下,自个儿为了给唐水烟治病那可真是劳心劳力,累个半死,向司儒墨收点利息,总是应当的。 司儒绝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他这个八弟文韬武略,刚直不阿,虽有些骄傲但是不傲慢,可谓是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对感情太过迟钝,捉弄起来,那可是无比有趣的。 两个男人在这一瞬间迅速达成了共识,划分到了一条战线之上。远在千里之外的司儒墨此刻正在和副将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军步骤,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吓了众人一跳。 “王爷,您要保重身体啊。”副将有些担忧的看着司儒墨,王爷用兵如神,是整个军队的支柱,若是倒下去了,必将军心不稳。 “无碍,大概是最近要入冬了,天气有些凉还未适应罢了。”司儒墨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埋头继续盯着眼前平坦的地形军事图,思索着下一战。 此时他还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自个儿的兄长司儒绝,竟是直接把自己给卖了。 唐水烟写好了回信重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司儒绝和月璃相谈甚欢的模样,不免有些微的诧异。 司儒绝来时月璃的不悦她也是感觉得到的,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这两个人就相谈甚欢了? 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唐水烟走到司儒绝面前,徐徐行了一礼,又让石榴将那装着家书的锦盒递给了司儒绝,道:“一切拜托殿下了。” “八王妃不必客气,本宫与你都是一家人。”司儒绝收下了锦盒,便站起来准备告辞了,“八王妃好好养伤,身子若是好了,也别忘了进宫看看母后。近日国务繁忙,父皇与我们都不在她的身边,王妃身为儿媳,还望能去宫中陪母后说说话,解解她的寂寞。” 唐水烟点点头,平心而论其实皇后对她真的很好,她又是司儒墨的生母,如今司儒墨远在沙场,她理当为其尽孝。 得到了唐水烟的承诺,司儒绝便也不再久留,急匆匆的离开了。 司儒绝这一次,并不像是直前司儒墨那般领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去了南边。他连夜骑了一匹快马,悄无声息的出了京城。 城楼上,一个人紧紧盯着司儒绝远去的背影,唇角上扬,转身便打算离开。 “这就打算走了?” 男人邪魅的声音带着寒冬的冷,如刀子一般迎面飞来,令人心惊。那人像是也没想到竟然会被发现,愕然的转过头,就看到冰冷的月光下,月璃一身绯红衣衫,金线勾勒的纹样折射出寒凉的光。那一双深邃的桃花眼中,没有一丝的情感,就好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一般,漠然的盯着自己。 忽然,那凉薄的唇微微一扬,“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那人紧要唇瓣,苍白的脸没有了一丝的血色。他在微微的颤抖,一双眼四下打量着,在几乎要窒息的思考中努力挣扎寻找出路。 “你以为,就凭你能从我手里逃走?嗯?”清扬的鼻音带着那么一点煽情,就好像是情人间暧昧的话语,可,却更令那人心惊肉跳。 死亡,从未像今日这样离他那么近。 “我觉得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妄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月璃直起了原本斜靠着的身子,他缓缓地踏出了一步,却更像是死神在接近,那骄傲的语气如同一个帝王,正在欣赏手中猎物的垂死挣扎,“但是看起来,你似乎并没有把我的忠告放在心上。” “主……主子……”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缠斗如秋风中的落叶,甚至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抖成这样是否能够完好的发出自己想要的音节。 若是仔细了去听,就会发现,这女子正是月璃配药的那一日,出现在他房外的女子。 “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月璃笑了,那样的残忍,“我还以为你早已投靠了风家,在……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 女子面上最后一点血色在这一刹那全部褪尽,所有的力气像是全部从她的体内抽去了一般,四肢一软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坚硬冰冷的顶面上,膝盖处传来的剧痛根本传达不到早已被恐惧麻木的神经上,嗡了嗡惨白的嘴唇,最后也只能挤出苍白无力的求饶。 “主子……饶了我……” 月璃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放了你?” 女子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一直低着头,嘴里不停的求饶。这样的姿态,让月璃觉得厌恶万分。 他最讨厌,这种自不量力的人。 如果可能,他真想现在就杀了眼前这个女子,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可是他现在在为唐水烟治病,那种毒很古怪,针灸的同时要辅佐以内力,他不能贸然耗费内力,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那双桃花眼本应是深情而迷人的,此刻却只有冰冷的厌弃,就像是在看世界上最肮脏的事物一般,仿佛哪怕是轻轻一瞥,都会脏了他月璃的眼。 “你真应该感谢唐水烟,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月璃最后冷淡的丢下一句话,便再也不愿意看那女子一眼,转身离去了。 女子最后一丝凭借意志之称的体力也从身子里溜走,她瘫软在地上,不知何时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像是被扼住了咽喉,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垂死者一般,她拼了命的张大了口,呼吸着。 那双眼,从最初的迷蒙到看着月璃背影的痴迷,最后便是转化为了浓浓的恨意。女子就像是狠的毒舌一般,在月光的影下吐着红信,毒的话语就像是最可怕的诅咒。 “唐水烟,我定让你身败名裂!” ☆、第065章 叛徒 司儒绝日夜兼程,只用了短短十五日的时间,便赶到了南方司儒墨所在的军营。当听到手下人来报说,太子此刻就在军营里的时候,司儒墨怔愕了好久才反应了过来。 “快请太子进来。”司儒墨连忙收拾起了桌上的行军图,命道。 “怎么,八弟莫非还怕本宫是南雀国j细不成?”司儒绝一踏进主帅帐营,就看到司儒墨卷起了桌上的地图,便出声调侃道。 “本王并未接到任何文书,只是不知太子皇兄怎么来了?”司儒墨皱眉,为何京城一点消息都没有? 司儒绝挑了挑眉,哟呵,感情还真是怀疑上了? “京城中现在混入了许多南雀国风家的探子,本宫前来自然是不能让南雀国知道风声了。”司儒绝也不介意,只接在司儒墨的对面坐了下来,“本宫这次带了暗军三千,想必再有两日就能抵达,助八弟你一臂之力的。” 司儒墨自然是知道这三千暗军的,这也是他们实现拟订好的计划。点了点头,便又重新铺开了那张军事地图,向司儒绝细细解释起了现在的形势。 “如今形势并不容乐观,那些所谓的暴民也根本不是我东栾国人。”司儒墨剑眉紧锁,一脸的凝重,他的手指着地图上的一块地方,继续说道:“你看这里,现在我们就几乎被围在了这里,将近四十万的大军,周围几乎全是南雀国的精兵,根本寻不到外援。” “难怪我来时见着四周,有许多南雀国的人。”司儒绝皱眉,他若不是顾虑到被南雀国的探子发现了,而进行了易容,怕是也进不到这军营中来。 司儒墨点了点头,“敌方现在就是像要困住我们,耗尽粮草后一举攻下。如今粮草只剩下十天的分量,军心已然不稳。” 这才是最要命的,若是军心不稳了,便阵势要动摇了根本。 而情况,甚至比这些还要更糟,“军中或许是出了j细。” “八弟心里可是有数了?”司儒绝眯了眯眼,想到了月璃交给他的那一份名单。 司儒墨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却又顿住,只是以一指沾了杯中的茶水,在桌案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个人的名字,显然与月璃给司儒绝的那份名单上的,一致了。 “此人在军中威信不亚于本王,帅印也在他的手中,若是贸然动手,只怕……”只怕这军心是真的要散了。 司儒绝看着地图眯了眯眼,他身为太子,自然是对朝中文武官员都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人也算是一名虎将,武勋颇高,他想了想,问道:“如果我没记错,此人应当是育有一子,只是不知道这独子现在身在何处?” 司儒墨想了想,回道:“三年前听说是被送去游学了。”突然,他的眼中一亮,抬起头看向司儒绝,“太子皇兄的意思是……?!” 司儒绝点了点头,南边一定要严守,若是溃了,南雀队必将如入无人之境,直取京城。 那一晚,主帅的帐营内灯火一直未灭,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司儒绝才身着厚重的斗篷,遮住了面容,行色匆匆的自军营之中离开。 局势,仿佛仍旧那样胶着着。伪装成暴民的南雀队将东栾国的大军围得像是个铁通,滴水不漏。仿佛这四十万大军早已是囊中之物,甚至有人已经脱去了暴民的伪装,穿上了南雀国的铁甲,竖起了南雀国的旌旗。 而僵局,就这在这一瞬被打破 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传言,说是有人在南雀国的军营中见到了洪毅。说到这个洪毅,只要是在军营中的人没有谁是不知道的,那是洪大元帅的独子,三年前外出游学,只是为什么会在南雀国的军营? 众说纷纭,猜测很多,甚至有人说见到了从南雀军那里抓来的的战俘,身上搜出了洪毅的信笺。 军中的猜测一日高过一日,原本就不甚稳定的军心此刻更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甚至可以说,只要往上丢一根稻草,或许这四十万人的大军就回轰然倒塌。 而这时,司儒墨却出来力保洪元帅,让所有人的稳定下来,莫要中了敌人的j计。可这话音还未落,就有从南雀军那里逃出来的士兵,身上满是严刑拷打的痕迹,他憋了最后一口气,死死抓着洪元帅的衣角,那双充血的眼中满是怨毒的痛恨。 “你这个……叛……国……贼……” 那个连名字都不被人直到的士兵,直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狠狠的盯着洪元帅,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让周围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惊。 后来有人从他的身上搜出了洪家的家传玉佩,那是当年洪毅外出游学时洪元帅赠与他的。之前那些若有若无的猜测在这一刻像是得到了铁一般的证据。士兵们尽管不愿意相信,却仍旧不得不面对这个昔日里让他们无比尊敬的元帅,竟然也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丑事! 难怪,难怪一向用兵如神的八王爷,在这次对上南雀军的时候一连吃了好几个败仗,节节败退。 难怪,那南雀军就犹如神助一般,像是完全看透了他们的行军路线与布阵方法,每一回都会在最关键的部位给予沉重的一击。 难怪,堂堂四十万大军竟是敌不过南雀军区区二十五万人,以至于被坐困于成,几乎弹尽粮竭。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军队中,出了一个内同外鬼,不惜出卖国家的人。 他竟然就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了自己的同胞。 所有人的因愤怒而红了眼,他们全都恶狠狠地盯着洪元帅,恨不得将他衣扣吃了去。 “不是老夫!你们休要听人污蔑!”洪元帅拍案而起,仍想做最后的挣扎。 可司儒墨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只见他抬手一挥,早已愤怒到最高点的士兵们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恨不得将洪元帅千刀万剐。 “洪元帅,本王敬你也曾为我东栾立下汗马功劳,你若束手就擒,本王绝不为难。” 洪元帅看这司儒墨好半响,忽然仰天一笑,带着一些穷途末路的疯狂。 “好!好!真是后生可畏啊!老夫今天栽在你手里,无话可说!” 说罢,就拔起了腰间的宝剑,往脖颈上一横,一横,自刎在了主帅帐营之中。 司儒墨冷冷的看着倒地的洪元帅,刺鼻的鲜血从他的脖颈处汨汨流出,就像是一条小溪,却又迅速汇聚成了一片湖泊。 “带下去,厚葬吧。” 司儒墨的声音有一些的疲惫,他曾经也是尊敬过这个铁铮铮的汉子,他对东栾的丹心曾经是那样的赤诚。他不懂,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他这样一个男人,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是什么,能够比得上忠孝礼义信,能够重的过他几乎奉献了一生的家国。 ☆、第066章 兄弟就是这么使的 当司儒绝再一次来到主帅帐营的时候,就看到司儒墨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右手拿着硕大的帅印,一点一点的摩挲着。 曾经意气风发的司儒墨好像一瞬间褪去了所有骄傲的盔甲,昏暗的烛光之中,明灭了他的情绪。 司儒绝看不真切。 “还在想洪元帅?” “那些都是太子皇兄安排的吧?”司儒墨哑着嗓子,尽管他顺利的除去了洪元帅这颗毒瘤,可心中却并无喜悦。 “嗯。”司儒绝点了点头,没说话。他的这个皇弟,为人太过光明磊落,就连在打仗的时候,都不屑用那些个谋诡计,“兵者,诡道也。胜者王侯,败者寇。皇弟莫要想太多。” 这是司儒绝所能想出来的,唯一安慰的话了。他与司儒墨不同,当年后宫妃子充盈,皇子众多的时候,司儒墨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少年,在母后的保护下单纯而恣意的生活着。而他,已经开始学习谋阳谋,学着怎样借刀杀人,学着如何手染鲜血。 最初他与司儒墨的计划中,只是想要逼迫洪元帅自乱阵脚,抓住把柄后自乱阵脚。可是洪元帅实在是太过脚滑,无奈他只能安排出这样的一场戏。甚至牺牲了一名死士。 叹了口气,司儒绝再一次坐在了司儒墨的对面,熟练的拿起了桌上的行军图铺开,抬眼看了一下司儒墨,淡声道:“八弟,别忘了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还要把你的士兵带回去给他们的妻儿母亲,八王妃也在府中等着你凯旋而归。” 听到唐水烟的名字,司儒墨那双晦暗的眼中才终于有了光芒。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看了司儒绝一眼,便将视线投向了桌案上的地图中。 “太子皇兄说的是。” 他知道自己太过天真,而这样的天真若是不舍弃,总有一天会成为致命的伤害,甚至连累到那些他所爱,和爱着他的人。 司儒绝这一次是在半夜的时候就离开了军营,临走时他将唐水烟交给他的锦盒给了司儒墨,司儒墨打开锦盒,里面躺着的是一封极为秀美的书信。用的是京城时下最受闺阁女子喜爱的染香纸,淡淡的菊花香气扑鼻而来,并不浓烈,却萦绕于鼻间,让他想到了那个在郊外说要等他凯旋的女子。 唐水烟的信中,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仅是一笔带过,并未多提。倒是说了许多关于司儒墨的事情,嘱咐他天气转凉,莫要忘了加衣。又说出门在外,无人照顾他,让他即便是军务再怎么繁忙,也切莫忘记吃饭。 司儒墨的脸上逐渐揉进了一些暖意,如同春风中逐渐融化的清泉,一点一点的漾开,像是名为幸福的东西。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一颗心被填的满满的,可是在下一瞬,那片春意融融就变成了一片冰原,司儒墨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唐——水——烟——,你真是好样的。” 因为,他在那封信的最后一段,看到了这么一句话: 师兄近日也来府中小住,望夫君莫要挂念。 司儒墨在主帅帐营里气得跳脚的时候,司儒绝已经带领了三千人的精兵,趁着夜色偷偷绕到了南雀队的背后,切断了他们运粮的通道。 司儒绝身着厚重的披风,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远处南雀国的军队仍旧觉得胜券在握,似是夜夜对酒笙歌,丝毫不将东栾国放在眼中。 狂风呼啸着刮过原野,带着初冬冰冷的气味。司儒绝抬头望天,原本清朗的明月不知何时被厚重的乌云所遮掩,就连一丝的星光也瞧不见。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那些运输粮草的南雀国士兵早已魂归西天,浓烈的血腥味中还隐隐带着一丝火油的刺鼻气味。 司儒绝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意,似是解脱,又似是无尽的苍凉,最终,他缓缓开口,冰冷的嗓音就像是玄铁一般冷漠。 “动手。” 顷刻间,原本还是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陡然升起冲天的火柱,几乎要将方圆十里都映照成了白昼。火势借着风瞬间燎原,自后向前推移,整个南雀国的军营顿时化为一片火海。 物体燃烧的噼啪声,士兵的惨叫声,间或还有不知道点燃了什么的爆炸声,刚才还对酒笙歌的军营,在下一瞬便化作了人间地狱。 司儒绝冷冷的看着,眼中没有丝毫的动容。他翻身上马,调转了马头,带着三千精兵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身后,冲天的火柱就像是要吞噬着世间的一切,狰狞着丑陋的嘴脸。 以那火光为信号,司儒墨集结了营中的全部士兵,四周连成一片的火海远远地就连这边都感到了刺肤的灼热。所有人惊诧的看着凄惨悲鸣的南雀,一时之间还弄不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将士们,南雀国侵我东栾国土,就连上苍都看不过去他们的恶形恶状,降下天火以示惩罚!” 司儒墨的话一出,下面一阵嘈杂,谁都看到了南雀营的惨状,还想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原来竟是上苍也看不过眼了吗? 有人连忙双手合十,感谢苍天有眼。 也有人是今夜当班,亲口叙述着自己方才的所见所闻。 “你没看到,那就是从平地里呼的以下就起来了,可邪乎了!” “哼,那些南雀国的狗,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下了天谴!” “就是!看他们那些样子,简直就是活该!” 底下闹哄哄的一片,司儒墨并未阻止。他只是淡淡的看着,而下面的士兵也很快的发现,他们之前被南雀国的军队包围,如今南雀军营着火,他们恰巧被包围在了最中间。若是不想办法,迟早大火也会烧过来! 之前的快意瞬间被惊恐所取代,他们或许不惧怕为国捐躯,可是他们,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敌人被天火烧死,而他们却因为受到牵连一同被烧死了? 多可笑。 “将士们。”司儒墨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士兵,再度开了口,“如今我们只能与南雀国的军队决一死战。”他指了指东南角,说道,“那里有一条河,若是能够杀光南雀国的狗贼们,再顺着那条河,我们一定能够走出一条生路!” 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生存的可能都会最大限度的激发一个人的潜能。此时东栾国的士兵早已经红了眼,不仅是对于南雀国人的仇恨,更多的是对生存的渴望。 他们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刀,拿起了受众的长枪,以从未有过的高涨士气以及极高的行动力,在司儒墨的指挥下冲向了纷纷逃过来的南雀军。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似乎更加鼓舞了四周熊熊燃烧的大火,就连天空中厚重的乌云此刻也被染成了不详的橙红色。 东栾一个个士气振奋,以一当十,颇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狠尽,那些惊慌逃来的南雀,在还未松一口气的时候便对上了杀红眼的东栾,极度的疲惫和惊慌让他们几乎丧失了一切的抵抗,一个一个就像是破布娃娃一般,任人宰割。 血流成河,那唯一的出路的河水被鲜血浸染,无数人踏了进去,趟着河水想要冲出大火。浑浊的水,扩散的血,倒映着漫天的火与妖异的天。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照向大地的时候,所有逃出生天的人再次回想那拼尽了全力的一夜,只觉得浑身虚软。 大火吞噬了最后一寸土地,焦黑的尸体散发出了令人作呕的气味,有些刚入伍的小兵像是才回过了神,转过头蹲在地上大吐特吐。满地都是烧焦的尸体,缕缕青烟幽幽上浮,那就是一副人间地狱! 就连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此刻也不忍看的扭过头去。昨夜几乎已经不是战役,而是一场为了生存的单方面的屠杀。 他们手刃了仇人,心中却感不到丝毫的快意。 “我们……活下来了……”有人喃喃的说道。 “我们……可以回家了……”渐渐的,眼底里有了些许的光芒。 “我们……赢了——!” 最终,这些许的光芒迅速扩散至所有幸存人的眼中,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司儒墨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司儒绝。厚重的披风,宽大的帽檐让他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见到那双与自己何曾相似的薄唇,微微翘起了一个弧度。 “回去吧,她在等你。”驱马来到司儒墨的身边,他的目光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在就好像与司儒墨隔了千山万水一般,明明就在身边,却那么那么远。 “太子皇兄……”司儒墨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因为这一晚上的厮杀。他想对着头一次觉得如此陌生的司儒绝说些什么,却被对方飞快的打断了。 “不过,这烂摊子可别指望本宫帮你收拾。”转过脸,冲着司儒墨眨了眨眼睛,方才的司儒绝仿佛不过是一时疲惫出现的幻影,如今再看去,依旧是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司儒墨舒了口气,薄唇也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他看着司儒绝,突然就将手中的帅印往他怀中一丢,在司儒绝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策马扬鞭,一下子跑出了老远。 “太子皇兄难得千里迢迢来此,不做点什么就回去实在是太不划算了。本王京中还有要事,之后就交给太子皇兄了!” 司儒墨笑得得意,才不愿意去理会身后气得跳脚的司儒绝。兄弟嘛,就是关键时刻拿来用的不是? 司儒绝本想去追,却又在下一瞬放弃了。他诡异的笑着看着司儒墨扬尘而去的背影,嘿嘿笑了两声,喃喃自语道: “八弟,希望京中的那个人,你能与他相处愉快啊。” ☆、第067章 你谁啊不认识 司儒墨可谓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当初司儒绝用了十五日从京城到军营,而司儒墨只用了短短十日,就站在了八王府的门口。 风尘仆仆,连着十日都未曾合眼,路上不知累死了多少匹千里良驹的司儒墨,此刻狼狈的就像是一个鬼。浑身都是黄沙,衣衫脏污的没法看,一头如缎的墨发此刻也是凌乱万分,久未合眼的狭长凤眸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乍一看,还挺渗人的。 “什么人,竟然在八王府门前捣乱!”那看门的小厮一见到有个不亚于乞儿的脏兮兮的难忍伫立在八王府门口,边上还牵着一匹怎么看都是快挂了的马,不耐烦的出声呵斥。 司儒墨浓眉一挑,他不过离府数月未到半年,怎么,一个个都不认识他了? “老远就听你们嚷嚷了,当王府大门是什么地方?”石榴走到门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司儒墨,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眼熟,“什么事儿,这么吵。” “石榴姐姐,是这个人,赖在王府门口不走呢。”那小厮一看石榴来了,一反之前气焰嚣张的模样,恭恭敬敬的说道。 司儒墨也没说话,就站在那里任石榴打量。石榴先是狐疑的看,越看越觉得像一个人,就忍不住走得近了点,仔细的看,这一看,就差点吓死了。 “啊——!王王王王、王爷!”石榴张大嘴,也忘了合上了,惊讶的就差指着司儒墨尖叫了。 “看来还有认识本王的。”司儒墨淡淡出声,也听不出喜怒。 看门的小厮吓得腿都软了,他刚才那时干了什么蠢事,竟然对着王爷大吼大叫的! 院子里的奴仆们都听到了石榴那一声还不算小的惊呼,赶忙跑了出来。谁也没想到这八王爷一点儿前兆都没有,就回来了? 老管家看到邋遢至极的八王,差一点就哭了,“王爷,您怎么弄成这样了。赶紧进府,老奴让下人给您换一身儿干爽的衣服。” 说着就要扶着司儒墨进府。司儒墨没让他府,只是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一旁的小厮,自个儿迈着步子进了八王府。 许久未归的八王府,依旧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冬日的阳光微弱的温暖的着大地,即便是没有风吹过,也足够让人觉得冷得有些打颤。说话时一团团的白气就那样冒了出来,给这萧瑟的冬日平添了几分俏皮。 空气中隐隐有着飘雪的味道,东栾国的冬季虽不若北燕国那样寒冷难耐,却因为湿润的空气而独有几许冷。 一个大木桶放在了主院的卧室里,提着热水的奴仆排成一条长串鱼贯而入,没一会儿功夫便是满室氤氲的蒸腾,飘荡着热气。 陈家娘子捧着干净的衣衫,放在屏风旁的衣架上,正准备退下的时候,司儒墨却开口说话了。 “王妃呢?” 这是主院的卧室,可是司儒墨会来后并没有见到唐水烟,哪怕是她现在不在主院里,他回来有一会儿了,难道就没有下人去告诉她吗?为什么,她不来见他。 司儒墨有些生气,不自觉的问话的语气也带了几分凌厉。不知道是不是自战场上下来的煞气还未全部消散的缘故,那陈家娘子显然是被吓到了,面色有些苍白的回道:“回王爷,王妃这会儿应该在别院。” “别院?”司儒墨一皱眉,却并没有再追问什么。他挥了挥手让陈家娘子退下,自己解了衣衫,进了浴桶。 热水刚好没过他平坦健硕的胸肌,不同于女子的感锁骨勾勒出刚毅的线条。司儒墨这一路奔波是真的累极了,他将头靠在了木桶的边缘上,闭上眼,独自思索。 这个时候的唐水烟,也确实是在别院中接受月璃的治疗。经过这么久的调养,她的毒基本已经可以控制住,她可以吃想吃的食物,正常的作息,可以跑可以跳,虽说比之以前的自己要更加的怕冷怕热,可是,那与活下去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师兄,谢谢你。”穿上外衫,唐水烟看着月璃仔细擦拭银针的侧脸,由衷的说道。 月璃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几不可见的淡淡一笑,“师妹说什么见外的话,自从师父去了之后,师兄在这世上可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在唐水烟的记忆中,月璃是温柔的,尽管他总是喜欢捉弄自己。所以,她也总是能够在他的面前放得很开,一如现在。 “师兄,你可要快些给我找个嫂嫂啊。”唐水烟笑着凑了过去,一只手托着下颚撑在矮机上,饶有兴味的看着月璃打理他那宝贝银针。 “师妹实在是太过分了,明知道师兄心心念念的可只有你一人。”月璃摆出一副哀怨的模样。 “哎呀,那真是遗憾,师妹我已经嫁人了呢。”唐水烟嘻嘻一笑,也知道月璃并非真心,不过是与她玩笑罢了。 “那不如师妹快些生个女儿,然后师兄来娶了如何?”月璃逗她。 “那可不行,到时候师兄都成她叔叔了,我女儿多吃亏呀。”唐水烟随口一反驳,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成为一个母亲,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突然就黯淡了下来,低垂着头不出声响。 月璃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要补救,连忙道歉,“是师兄的错,让师妹伤心了。” 他猿臂一伸,将唐水烟勾到了怀里,就像是小时候那样,搂着她轻声安慰。 唐水烟情绪低沉的点了点头,闷闷的说道:“不,我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万幸了……” 她不怪任何人,哪怕是那个给娘亲投毒的细作。就像当年师父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命,怨不得别人。 “师兄,说不定以后,我就要亲手为王爷纳妾了呢……”唐水烟说的有些落寞,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司儒墨并不是真正的断袖,他总有一天需要延续自己的血脉,拥有自己的血骨。她不能那么自私,去阻止这八王府的开枝散叶,枝繁叶茂。 可是为什么,心底酸酸涩涩的,那么痛? “师妹,若是那八王爷敢纳妾,师兄一定把你带走,让他再也找不着!”月璃的眼中划过一抹狠戾,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他从小捧在掌心的小师妹。那是他的珍宝,谁敢让她伤心? “师兄……”唐水烟抬起头,鼻间刚好碰触到了月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4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4部分阅读 璃挺直的鼻,两个人的距离那么近,近的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她的眼中微微含泪,月璃之于她,就像是父亲,像是母亲,像是兄长,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亲密的人。 “王妃真是好闲情啊……” 不悦的男声打断了这片刻的平静,司儒墨铁青着一张脸,万万没想到自己赶过来看到的就是日日夜夜思念的女人衣衫不整的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里! ☆、第068章 火热的吻 唐水烟面上划过惊喜,她离开了月璃的怀抱,飞快的跑到了司儒墨的面前,兴奋的拉着他的衣袖,道:“王爷,您回来了?” 与唐水烟高涨的热情相比,司儒墨就像是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凉水,让周围人都忍不住被冻得退后三步。 “王妃,不介绍一下这一位吗?”司儒墨指了指依然悠闲斜靠在软榻上的月璃,咬牙切齿的说道。 唐水烟有时候还真是在关键时刻缺根筋,特别是感情方面,她以为司儒墨是因为自己没有将月璃介绍给他而生气,低下头偷偷吐了吐舌头,道:“妾见到王爷太过开心,一时都忘了规矩呢。这是妾的师兄,也是妾的父亲的义子,月璃。” 开心?难道不是被撞见情人的惊吓吗!司儒墨气哼哼的想。 月璃并未起身,其实冲着司儒墨点了点头,淡淡一笑,“璃见过王爷。” 月璃? 司儒墨一瞬间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唐水烟躺在月璃怀中的画面,那样郎才女貌的一对,那种亲密的气氛让任何人都无法踏入,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 “来者便是客,本王之前不在府中,怠慢了月公子,还望月公子莫要见怪。”司儒墨并没有去计较月璃对于皇室的无礼,或者说他现在压根管不了这么多,他占有的将身旁还在叽叽喳喳的小女人楼到了怀里,就像是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一般,挑衅的看向了月璃。 可月璃却似乎并不在乎,依旧是那优雅尊贵的笑容,这让司儒墨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有种输了的感觉。 “本王今日刚回府,有些话还要和王妃说,就不打扰月公子了。告辞。”不管怎么说,司儒墨决定先收拾收拾怀里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敢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招蜂引蝶?胆子不小! 唐水烟还全然不知一种名叫司儒墨的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近,她任由司儒墨搂着自己,一路上在下人艳羡的目光中回到了主院,一进房,司儒墨就反手关上了门。 唐水烟无辜的眨了眨眼,这人怎么看起来好像挺生气的?谁招他惹他了? “烟儿这段日子看起来过得很开心?”司儒墨有些皮笑肉不笑,他不在家她这是放羊了? “嗯,不过看到王爷妾更开心。”唐水烟想了一下,点点头。压制住了身体里的毒,是挺开心的。 “呵呵……好……很好……” 司儒墨阳怪气的笑了,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唐水烟,高大的身子在她身上投下了巨大的影。唐水烟这才觉得不对劲,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却被司儒墨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的接近。原本压抑的怒火嘭的一下直冲脑门,然后,便做了一件在正常情况下,哪怕是拿刀架在脖子上也绝对不会做得事情。 他的大掌紧紧钳住了唐水烟的双臂,将她牢牢的固定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不顾唐水烟如同受惊的鸽子一般惊讶瞪大的猫儿眼,低下头霸道的覆上了她的红唇。 那是一个霸道却又生涩的吻。 带着司儒墨浓浓的怒意,龙舌笨拙的闯进了她的檀香小口,有些粗鲁的撬开了她的贝齿,紧紧的卷住她的丁香小舌,死命纠缠。 “唔……嗯……”唐水烟想要挣扎,无奈被司儒墨紧紧的扣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仰着头,张着口,无力的承接来自他的疾风暴雨一般的吻。 唐水烟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猫儿眼里的光亮从最初的惊讶到挣扎,最后化作一片雾气弥漫的柔情,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司儒墨的俊脸,那如刀凿一般刚毅的线条,斜飞入鬓的浓眉,狭长深邃的凤眼,他喷灼出的灼热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她的体内就像是有一团火,被这个男人所点燃,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心跳如擂,咚咚咚的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口中鼻间充斥的都是属于司儒墨的独有的气息,就像是毒药,一点一点的诱惑着她习惯上瘾。她软下了身子,所有的力气都好像通过两人交缠的唇齿被司儒墨吸走了一般,她只能无力的偎依在他的胸膛,如还未断||乳|的小猫一般嘤咛。 司儒墨的动作逐渐开始变得温柔,他像是掌握住了某种诀窍,龙舌轻轻扫过她口腔内的每一寸,时进时退,若即若离,像是欲擒故纵的挑拨,又像是最的诱惑,一点一点的汲取着她的芬芳,不可自拔的沉溺于其中。 当他终于肯放过她的红唇,萎靡的银丝成为了逐渐拉远的两人间最脆弱的羁绊。唐水烟喘着粗气,将自己全部都交到了司儒墨的怀里,她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双腿早已发软的无法支撑住自己的重量。心脏鼓动的声音与喘息声此起彼伏,明明是初入冬季的寒凉,她却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被点着了一把火,燥热难耐。 “烟儿……”司儒墨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喑哑,他紧紧的搂住怀里这个像是妖精一样的女子,下腹陌生的躁动让他有一种冲动的不安,他将自己的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她的馨香,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的说道,“不要挑战我的耐。” 茫然的抬起头,唐水烟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抛上了云端,脑子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无法思考,她的声音变得娇媚而婉转,就像是最甜腻的糖果,让人欲罢不能,“啊?王爷您在说什么?” 叹了口气,司儒墨也知道自己太过于意气用事。曾经去护国公府下聘时唐老爷也向他说过月璃,那是烟儿的兄长,仅此而已。可是当他看到她躺在月璃的怀中,对那个男人露出了自己都不曾见过的轻松笑容,他就忽然嫉妒了,嫉妒的发狂,恨不得将月璃碎尸万段。 司儒墨的身子忽然一怔,眼中的神色几番变化,方才尘埃落地。 嫉妒?他这是在嫉妒月璃吗? 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情感,司儒墨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的茫然。可很快,他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急忙看向唐水烟,“烟儿,本王方才有没有伤到你?” 司儒墨的关心让唐水烟心中一甜,那样亲密的举动让她羞涩的几乎不敢抬头看向司儒墨。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会忘记,最开始时司儒墨那如疾风骤雨一般的怒火。 “王爷怎么会去别院?”若是没有人刻意相告,司儒墨是不会想到去那别院的。 司儒墨压下心中波涛汹涌的酸意,语气有些僵硬的回道:“是听主院房里的丫鬟说的。” 丫鬟说的?唐水烟一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陈家娘子那张娇媚动人的脸,可她并没有继续追问司儒墨,而是轻轻推开了他的怀抱,冲着司儒墨优雅的行了一礼,道:“妾祝贺王爷凯旋而归。” 司儒墨本来因为唐水烟推开自己而有些淡淡的不悦,却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全部转化为了唇角上扬的弧度。 “本王既然答应了你要在第一场初雪前回来,便一定会说到做到。” ☆、第069章 争风吃醋? 这一天晚上,应司儒墨的邀请,月璃也来到了主院与他们一同共进晚膳。 “听说月兄是本王王妃的师兄?”司儒墨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是啊,师妹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上了山,交给月某照顾。”月璃点点头,笑得有些得意。 照顾?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那又怎么样,以后烟儿都是他一个人的了,“本王多谢月兄对烟儿的照顾,先干为敬。” 月璃没答话,倒是举起的酒杯后的那双眼写满了挑衅。那又如何?唐水烟小时候拖着鼻涕眼泪跟他屁股后面的模样,你这辈子都瞧不着! 噼里啪啦。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迸射出激烈的火花。 当事人眼角有些抽,额角有些疼,这两人是什么情况? 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了司儒墨面前的空碗里,“王爷,多吃些。” 司儒墨顿时得瑟的看向月璃。 “师妹,你有了相公就不要师兄了吗?师兄好伤心。”月璃不干了,捏着衣袖就开始擦眼角的泪水。 唐水烟差点把手里的筷子冲着他的脸砸过去,这人能不这么妖孽么,未达目的连自个儿的形象都不要了。 唐水烟直接给气乐了,想着干脆也夹一块鸡肉给月璃,堵上他的嘴,“师兄,你也吃一块。” “师妹,你忘了,师兄不爱吃鸡肉。那边的鸭肉夹一些给师兄吧?”人大少爷还挑剔的很,直接拒绝了和司儒墨同等待遇。 你什么时候不吃鸡肉了?闯江湖那几年在山里头,那烤野鸡,也没见你少吃啊! 腹诽归腹诽,唐水烟还是乖乖地去给月璃夹了鸭肉。那鸭肉放的有些远,唐水烟站在那儿够了半天才顺利的加到了月璃的碗里。 “吃吧。”累死她了。 这回换月璃得意的笑,得意地笑。 “烟儿,本王想喝那边的羹汤。”司儒墨不甘示弱,也相中了一个新目标。 唐水烟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给司儒墨盛了一碗,只是在将瓷碗放下的时候,手有些重。 “师妹,师兄想吃那边的清炒芥兰……” “烟儿,本王想吃那便的掌中宝……” “师妹……” “烟儿……” 唐水烟就觉得许多苍蝇在绕着自己的脑袋嗡嗡的飞,闹得她头都大了,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将手中的筷子重重一放,“吃不到就别吃!” 她怒了,这不是折腾人么!她好歹是个病人,是病人!这两人怎么这么穷折腾。 司儒墨登时噤了声,倒是月璃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大爷一样的往后一靠,严肃的盯着唐水烟看了许久,忽然一笑,“师妹,师兄吃饱了,想喝杯茶。” “……” 唐水烟忍了又忍,这才忍住一脚踹飞月璃那章得瑟的脸的冲动。是,她承认,她从小到大唯独就是被眼前的人吃得死死的,永不翻身,她认命还不成? 转身吩咐石榴,让上一壶清茶。 “师妹,师兄想喝你亲手泡的。”可月璃大公子,那就是得寸进尺啊! “……”狠狠瞪了月璃一眼,唐水烟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让石榴将滚水和茶叶拿了过来,亲自泡了一壶,倒在了茶盏里,砰的一声放在了月璃的面前。 “喝!” 月璃有些委屈的撇撇嘴,眼底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师妹可真凶,这要是把王爷给吓跑了该如何是好?” “喝——你——的——茶——,闭上你的嘴。” 最后恶狠狠地瞪了月璃一眼,转过身就看到司儒墨也一脸的渴望看着自己,他还没开口,就被唐水烟无情的打断了,“要喝自己倒,一整壶都在那呢!” 喝喝喝,喝死你们俩! 气愤的踱着步子,唐水烟气也气饱了,懒得在这里继续让这两个没良心的瞎折腾,干脆就回房了。 司儒墨纠结了,他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差别待遇。那唐水烟面对月璃的时候,明显的敢怒不敢言,转过来对着自己了,那就是张牙舞爪,凶相毕露。 叹口气,司儒墨任命的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刚一放下手中的茶盏,就看到对面的月璃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八王爷,璃忘记说了,我这师妹泡茶有个坏习惯,总喜欢在里面加点不一样的东西……” 这边月璃话还没说完,就看司儒墨的脸瞬间变了颜色,腹中发出了古怪的声响。他蹭的一下站起来,甚至于连再和月璃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直接的夺门而出了。 看着司儒墨飞速消失的背影,月璃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他手腕一转,掌心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颗褐色的药丸。他像是甚为惋惜的看着司儒墨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说,师妹这次下的泻药可是加强版的,若是不服下这解药,怕是……” 啧啧了两声,月璃站了起来,没什么同情心的朝着自己住的别院,脚步轻快的走了。 唐水烟回到屋里,直接洗去了面上的脂粉,坐在梳妆镜前,一点一点的拿掉头上的朱钗,一边和石榴说着话。 “最近那陈家娘子有动静吗?” 石榴摇了摇头,“这几天特别老实,也没有和府外的人联系了。” “今天服侍王爷入浴的人是谁?是不是陈家娘子?” “是。”石榴有些懊恼,她怎么就漏了今天王爷回府的时候呢,“是奴婢的疏忽。” “无碍,谅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唐水烟扭头,看这半开的窗外那冰冷的月光,一种与月璃极其相似的冷漠在她眼底划过,如昙花一现,下一瞬,便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暖意。 唐水烟,既然与月璃师出同门,又是从小一块儿长大,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几乎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当半夜的时候司儒墨好不容易从茅厕中生还,惨白着一张脸,双腿发软一步一喘的慢慢挪回房内的时候,唐水烟那是心安理得的早就洗洗睡了,梦的正香呢。 司儒墨恨恨地磨磨牙,这女人还真是够没心没肺的,他好歹也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她就不能给提个醒吗? 恨归恨,真要说唐水烟怎么办,那他司儒墨时绝对舍不得的。最后只能叹口气,认命的爬到了床上,搂着自家的娇妻,也睡了。 人嘛,虐着虐着不就习惯了? ☆、第070章 八王,您保重! 第二天一早,司儒墨就去上朝了,唐水烟醒来无所事事,就去找月璃下棋。 “师兄,能否借我些人?”啪的落下一子,这回唐水烟手里拿的是白子。 “哦?师妹要人做什么?”月璃随即落下一子,毫不犹豫。 “想要查一个人。”唐水烟思索了一下,放下一子。 “谁?说出来师兄可以帮你查。”又是毫不犹豫的落下一子,月璃似乎甚至于连心思都没几分落在棋盘上。 “这……”唐水烟有些犹豫,这毕竟是她的私事,在她看来陈家娘子这种小人物,还真不值得劳烦月璃亲自去查。 似乎是看出了唐水烟的犹豫,月璃身子向后一靠,好整以暇的凝着她,说道:“师妹,虽然师父也曾夸奖你心思缜密,想能人所不能想,可你却有个极大的缺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唐水烟摇了摇头,“还望师兄明示。” “那就是——你太过谨慎了。” 月璃突然靠近的俊脸吓得唐水烟反射的朝后倒,她本就坐在靠外沿的软榻上,身后并无遮挡之物,这一倒便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去。 月璃衣袖一动,翻飞间便抓住了唐水烟的皓腕,巧劲一带就将她拉了回来。可那软榻上的矮桌却是糟了池鱼之殃,被这二人的动作掀翻了去,玛瑙的棋子哗啦啦的蹦了一地,之前那看似陷入僵滞的棋局也在瞬间化为一片泡沫。 “太过谨慎,便会瞻前顾后,虽中庸稳妥,却常常会错失最佳的时机。”月璃执起一颗黑子,直接按在了唐水烟的眼前,“最后,便会落得个满盘皆输。” “师兄的意思是……”唐水烟心中有些懂了,却又忍不住向月璃征询意见。 “若是守株待兔却总也不来,那不如引蛇出洞。” 唐水烟闻言低下头,一个计划逐渐在脑海中成型。 这几日司儒墨似乎过的很闲,南边的军务一早在他回来之前就全数扔给了司儒绝,若不是府里还住着一个碍眼的月璃,那真是娇妻美眷,神仙一般的日子。 “唉……”又是一声长叹,道是无尽许多愁。 宁之盛嘴角一抽一抽的,收在袖子里的拳头紧了又紧,“王爷,时辰不早了,您再不回府,王妃会担心的。” “唉——”司儒墨没理他,而是又一声比刚才更重的叹息, 宁之盛忍不住想要对他吼,家里都有娇妻了跑他这里来干嘛呢!叹叹叹,再叹下去他这满园子的木槿花可就要都被他给叹光了。 “唉——”司儒墨依旧是什么都没说。连声哀叹。 宁之盛投降了,他抗不过这位爷成不? “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如果方便不妨说出来,或许微臣能为王爷分忧。”他败了,这一整个下午都让司儒墨给搅合了,唉声叹气到现在他真是不佩服都不行,到现在头还疼呢。 魔音穿耳啊! “宁兄,你说带着一个小女娃,把她养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司儒墨终于侧过了头,眼神哀怨的看着宁之盛。 得了,这位爷还在纠结他回府那天吃晚膳的时候,月璃冲他炫耀的那番话呢。 “呃……微臣尚未娶亲,这……”宁之盛抽住了,他自然是不知道那日王府晚膳时,饭桌上的那一茬。只道这八王爷今天是吹得哪门子的风,怎么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面色古怪的瞅了瞅司儒墨捏在手里的杯子,是茶没错呀。这又没喝酒,怎么就醉了? 还是说,难道唐水烟哪个女魔头怀孕了? 这么一想,宁之盛就觉得他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难受得紧。 女魔头能剩下个什么,不就是小魔头吗? 顿时就觉得,他日后的生活一片黑暗了。 可惜,这边上的男人一点也没察觉到宁之盛骤然跌落谷底的情绪,仍旧兀自在那里说道:“听说宁兄以前便与本王的王妃相识了?” 一句话就把宁之盛拉回了神,“见过几面,并不熟。”如果可能,宁之盛还真巴不得那几面都从他人生里全部抹干净,不留一点儿痕迹呢。 可司儒墨不管,他就觉得宁之盛见着了唐水烟小时候的模样,他就没见着,心里瞬间就不平衡了,“你和那月璃都是一丘之貉,都是一样的!本王的烟儿小时候的模样,怎么居然给你们瞧见了!” 被指着鼻子一通训的宁之盛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自个儿有点跟不上司儒墨的思维了。这人今天到底怎了,受刺激了? 不过他从司儒墨的话里抓到了个关键词——月璃。 “月公子……还住在八王府中?”宁之盛小心翼翼的问着,这段时间他都尽量避免去八王府,甚至连那附近都不去转悠,只要没有唐水烟的吩咐坚定地不踏进八王府方圆十里,就生怕给那魔头抓到。 本以为司儒墨回来了他就该回去了,结果,还没走? 冷汗滴滴啊,宁之盛心中暗暗地开始盘算,他若是请旨去南方跟着太子,不知道有几层的希望? “你也认识月璃?”司儒墨不解的看着宁之盛。不是说只见过几面嘛,月璃那个人,虽然表面看着亲和温柔,可他司儒墨好歹也是沙场官场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人,一眼就看透了那个眼高于顶的男人,其实是不屑于结交任何人的。除非,他大爷感兴趣。 这也是让司儒墨小小的感到有些不愉快的地方,你说他好歹是一个皇室,可那月璃见到自己时,有哪一次是恭恭敬敬的? “这……月公子盛名,微臣觉得天下很少有人会不知。”知道月璃很奇怪吗?江湖上随便拉个人,说出月璃这两个字,都能把人吓得屁滚尿流 是!这货就是这么横行于江湖,独霸一方的。 况且,这四国一朝,不说那朝堂上的大臣,皇室对于无名城,绝对不会陌生。而月璃作为老城主最心爱的弟子,前些个月还斩杀了城内不服管的长老,一举登上城主之位,那是各国皇室都清楚的事情。这司儒墨,难道不知道? 别说,司儒墨还真是不知道。他这人基本就是一根筋,在喜欢唐水烟之前,那是一心扑在了练兵打仗上面了,哪有心思管这些? “月璃很有名?”司儒墨歪头看着宁之盛,眼里写满了不解。 宁之盛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脸不容置疑的肯定,“嗯,很有名。” “真的?”司儒墨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真的,比珍珠还真。” “……”司儒墨不说话了,宁之声本来以为他就到此为止了,该走人的时候,却突然开了口,“宁兄,给本王说说月璃吧。” 兵法书上怎么说来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得先了解月璃这个人,才能想出对策来,将他从唐水烟的身边赶走。 那些讨厌的苍蝇,一个都别想肖想他的王妃! “微臣遵命。”宁之盛一张苦瓜脸,他肚子饿了想先去吃饭行不行? 折磨了宁之声一个下午之后,司儒墨离开时心情那是非常愉悦的。他终于想起“月璃”这个名字以前在哪儿听过了,第一次听到并不是在护国公府下聘礼的时候,而是更早以前,他与太子一同在太傅那里学习的时候,曾经听说过。 那时候的月璃还只是跟在无名城老城主身后的弟子,却已经是恶名远扬了。听说无论是武林还是朝堂,所有人都尽可能的绕着他走,就生怕给缠上了,那就是噩梦的开始。 可惜,那个时候司儒墨一门心思都扑在用兵上了,对于这些东西,那都是耳旁风听过就过去的。反正他以后也不坐那龙椅,这种事情就交给司儒绝操心便好。 不过,他现在知道也不算晚不是吗?不管那无名城势力有多大,不论那月璃是多么的心黑手狠,为了他的烟儿,他拼了! 宁之盛一脸无力的靠在自个儿府的门口,双目怜悯的看这得瑟得瑟心情贼好的回家的司儒墨,心中默默替他哀悼。 无知者无畏啊! 阿弥陀佛,八王爷,您可要从那魔头的手中活下来啊! ☆、第071章 计谋始动 京城一连下了七天七夜的大雨,冰冷的雨水将最后一点秋意都冲刷的干干净净。天空中压着厚厚的灰色云层,阳光无力的躲在后面,冷风如刀一样刮过京城,人人都裹上了厚重的棉衣,低着头从萧瑟的街道上匆匆走过。 石榴端着烧好的火盆进了内室,摆在了唐水烟的脚边,又给她递上了一个暖手的香炉,这才拿起一边的象牙梳,开始细细的打理着她的长发。 “小姐,眼看着已经入冬了呢。” 唐水烟点了点头,视线飘向了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好像下一刻就会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曾经她以为再也活不过今年冬季,如今看来,或许她还能看到明天春天桃花满园。 “陈家娘子最近如何?”收回目光,看着铜镜中映着的石榴认真的模样,唐水烟的嘴角也不禁染上了几分笑意。 “那陈家娘子也太精了。”说到这个,石榴就有些气愤,不满的嘟着嘴,道,“奴婢特意找了几个机灵的丫鬟看着,可她总是有办法能躲过去,至今也没查到什么不对劲的。” 唐水烟点了点头,这点她倒是多多少少能够料到。本以为陈家娘子不过是个妄想攀龙附凤的女子,如今看来,却果真是没那么简单。 “把盯着她的人都撤了吧。” “啊?为什么呀?小姐,您打算放了她?”石榴顿时夸下了一张小脸,不解的看着唐水烟,“那陈家娘子肯定是没安好心啊,您看她每次看到王爷那眼神,都恨不得将王爷吃了呢。您就这么不管了?” 石榴愤愤不平,在她看来一切胆敢肖想王爷的人都是敌人。 唐水烟噗哧一声就笑出来了,这丫头还真是,想什么都写脸上,“既然盯着也盯不出什么,就别浪费那时间了。让她们都该干什么回去干什么吧。至于陈家娘子嘛……”唐水烟转着眼想了想,唇角边的笑意更深了,“让她去别院侍候着吧。” “啊?让她去月公子那里?”石榴当真是觉得陈家娘子捡了个大便宜,那月公子在王府住了这么些时日,可早就成了全府里未嫁姑娘的梦中情人了,那人气,啧啧,连司儒墨都比不上。 “怎么,有何不妥?”唐水烟随手从桌上拿了支蓝色玛瑙的簪子,在发髻上比划了两下,递给了石榴,“今天就用这个吧。” 石榴伸手接过去,小心翼翼的给戴上,“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月公子那儿可是不愿意让旁人进的呢。” 唐水烟怎么会不知道,月璃这个人生来就是一身的臭毛病,如果服侍的不是自己家的奴仆,他宁愿一个人呆着,清静。 “他要是有意见,就说是我吩咐的。”唐水烟才不管这些呢,她还记着当初月璃怎么串通司儒绝陷害她婚事的呢。 石榴见唐水烟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模样,知道自己再劝也没用,只能叹口气,认命的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那是一脸的不情愿啊不情愿。 陈家娘子接到消息的时候一脸的错愕,她不确定着究竟是唐水烟终于不再防备,还是这又是另一个陷阱。石榴看着她的目光除了厌烦还是厌烦,这里的空气她连呼吸都觉得是脏的,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 “王妃的吩咐你听明白了吗?明日起就去别院服侍月公子吧。” “可是……”陈家娘子的面上闪过一丝踌躇,眼看着她就要摸清楚那东西的构造了,现在调去别院…… “怎么,你还要质疑王妃的吩咐?”石榴认定了陈家娘子就是要勾引王爷,看到她竟然不愿意,心中那团火便越烧越旺,“这王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陈家娘子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又生生的硬忍了下来,她恭顺的低着头,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纤长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 “奴婢谨遵王妃吩咐。” 月璃曾经赶走了别院里所有的奴仆,陈家娘子本也觉得自己会被赶出来,这样她便可以向唐水烟复命,责任不在她,是月璃不需要人服侍。可事情却似乎总是出乎她的意料,就像现在,月璃斜靠在卧榻上,微敞的领口隐约可以见到小麦色的胸肌,他手上端着玉质的酒樽,一双桃花眼似闭非闭,目光仅在澄澈的酒液中打着转。 “你说,王妃让你来服侍我的日常起居?”他似乎是饶有兴趣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樽,午后冬日的阳光透过液体折射进他的眼底,他忽然轻轻一笑,道,“既然如此,就留下来吧。” 陈家娘子诧异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月璃,却又察觉到自己如此实在是太过失礼,赶紧低下头,道:“谢月公子。” 月璃举起手中的酒樽,碧玉的酒樽盛满了阳光,变得有些透明,映照在他脸上的光斑,不知为何却让陈家娘子觉得,那嘴角轻扯的一抹浅笑,此刻看起来竟是异常的冰冷……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我这里也是有规矩的,做你该做的事,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看的东西也不要看。”月璃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美酒,他缓缓转过头,这才第一次将视线投在了这个看似媚骨天成的女人的身上,“收起你那些不安分的心思,懂吗?” “奴婢知晓。”陈家娘子的气息有一些不稳,月璃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像是千年冰川的寒气,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她袭来,让她觉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张脸涨的通红,目光只敢定格在垂在地面上的白色衣摆上。很少有人能够让她看不透,这月璃,是第一个。 她能看透心高气傲的司儒墨,能看透狡诈如狐的唐水烟,可眼前的月璃,却好似一汪深潭,向下望去只有幽幽的黑暗,看不到底。 “好了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唤你的。”月璃摆了摆手,就像是拂去了衣袖上的灰尘一样的不经意。他看着陈家娘子强装镇定的模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恶作剧的光芒在眼底不停的跳动。 不愧是他一手养大的师妹,还知道送个玩物让他调剂一下生活。 ------题外话------ ……这章铺垫一下,下一章开始解决陈家娘子,嗷! ☆、第072章 听戏 司儒墨这几天,用改头换面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突变,那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用石榴的话来说,“王爷现在就是个围着花蜜飞的蜜蜂,满心满眼都是小姐呢。” 唐水烟用手点了一下石榴的额头,“乱说什么话呢。” 司儒墨这是第一次向女子献殷勤,那真是十八般武艺全上了。那真是把全京城有趣儿的地方都挖了个遍,一家一家的去。 前些日子听说城东有家茶馆排了新戏,这才没两天的功夫,就让人约了座,直接把唐水烟拉了过去。 台上,浓妆艳抹的戏子依依呀呀的唱着折子戏,唐水烟与司儒墨坐在二楼的角落里,将戏台尽收眼底,位置好,也不引人注目。桌上摆了些时令的鲜果,一壶热茶,几盘杏仁坚果,石榴站在一旁伺候着,司儒墨朝着唐水烟身旁挪了挪。 “烟儿可还喜欢?本王听说这儿的戏班子是京城里最好的。”司儒墨其实不太懂这些,他的少年时光几乎全部献给了太傅教导的课业,入朝之后便是带兵打仗,这些文文雅雅的东西让他来看只觉得想睡觉,“听说这是新戏,一出来就大受欢迎。” 说白了还是因为听说夫人小姐们都喜欢看,就巴巴的带着唐水烟来了,想献殷勤。 唐水烟的目光淡淡的扫向了一楼的戏台,那戏子正拉着一个书生,掩面而泣,口中婉转的唱着戏文,起承转合,字正腔圆,带着柔柔诉不尽的衷肠,戚戚哀哀的,让人好不心酸。 皱了皱眉,唐水烟并不喜欢这种悲恋苦情的戏文,转头看到一旁司儒墨明明兴趣缺缺,呵欠连天还硬撑着想要陪自己看,红唇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王爷不爱听戏?”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也掩去了唇角的笑意。 “不,怎么会呢。本王爱看……爱看……”司儒墨赶紧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身旁的佳人不快。他原来爱不爱听戏已经不是重点,只要是唐水烟喜欢,他从现在起也就喜欢了。 唐水烟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低头一笑,“王爷,您的金津玉液可都粘在脸上了。” 司儒墨赶紧伸手去摸嘴角,却发现什么都没,便是知道自个儿上当了。尴尬抬头,对上的就是唐水烟一双笑意盈盈的猫儿眼。 石榴站在后面也扭过头偷偷笑了,自家王爷平日看得挺精明挺有威严的,怎么今日反差这么大? “王爷既是不喜欢,又何必勉强?”唐水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面上的笑意不减,“还是说,王爷有什么事情要问妾?” 所谓无事献殷情,非j即盗。她可不觉得司儒墨会吃饱了撑着请她听戏。 “呃,本王是听说这里的戏很受夫人小姐们的喜爱,想你每日闷在王府里也不好,不如出来听听戏散散心。”司儒墨摸摸鼻子,这点他真没撒谎。 可唐水烟点了点头,却没说话,看的司儒墨耳根有点红,气氛有些尴尬,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说道:“除此之外,本王还想问问……那月璃月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平日里都有什么爱好?烟儿觉得他如何?” 唐水烟眨眨眼,好像有些被这个意想之外的问题问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答。 站在后面的石榴瞪大眼睛,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司儒墨。 都说王爷是断袖,她还以为不过是谣传,如今看来莫非是真的?王爷看上了月公子?天啊天啊! 石榴内心一阵激动,她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脑海中莫名的就开始勾勒司儒墨和月璃在一起的画面,然后生生打了个颤。 唐水烟古怪的看了司儒墨好久,这才艰难的出了声:“王爷这是……看上妾的师兄了?” 嘭! 好巨大的一声响,惊得戏台子上的戏文生生断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本不应该引人注目的座位上。 有些人已经认出了司儒墨的模样,开始交头接耳。 “开玩笑!本本本本王怎么会看上男子!”司儒墨涨红着一张脸,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许多。 “可是……王爷刚才向妾打听月公子的喜好,这分明就是……”唐水烟几乎是背对着戏台,人们看不清她的表情,可那声音里倒是充满了浓浓的委屈。 “本王那是因为……因为……”司儒墨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总不能坦诚自己是想要知己知彼,了解月璃在唐水烟心目中的分量,然后早日铲除月璃这个情敌吧?这么难为情的话,他……他根本说不出口! 下面的人看司儒墨一脸难言之隐的模样,心中顿时就有了判断。想来,是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吧。于是看向司儒墨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暧昧的同情,多可惜啊,国之栋梁,天之骄子,居然喜欢男人。 这算天妒英才吗? 不算吗? 算吗? 不知道,反正挺可惜的。 众人一致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司儒墨反应过来的凶狠视线中,更是坐实了心中的猜测,纷纷移开了目光,坐回了原来的位子上。原本被打断的戏文又再一次依依呀呀的唱了起来,没一会儿茶馆里就恢复了原先的热闹。可有些微妙的让人难以形容的气氛的转变,却让司儒墨如坐针毡,只觉得这折子戏该死的长,他想回府! 每日接近正午的时辰,是唐水烟雷打不动的针灸时间。这个时候司儒墨通常都还未下朝,冬日的阳光又正是最强烈的时候,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说不出的惬意。 月璃让陈家娘子在院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然后就将房门紧闭,直到两个时辰之后,方才打开。 日日如此,终于有一日,在月璃关上房门半个时辰之后,陈家娘子放轻了脚步,一点一点的小心靠近了房门口。 隐约的,能听到衣料摩挲发出的窸窣声,暧昧的令人脸红的声响在房内若有似无的响起。 “师兄……你轻……轻一点……”女子的声音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却又不可抑止的有些兴奋。 “师妹,有些事儿可不是你说的就能算数的。”男子的声音中带了几分轻笑,话音刚落,女子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师兄……疼……”女子像是低低的嘤咛啜泣,向男子求饶道。 “师妹可真不乖,总是口是心非。”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软,褪去了平日里的端庄,柔媚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男子却似乎很是满意,他的声音低哑的像是破茧而出的夜蝶,神秘而感,“难道,师兄的技术不好吗?” “师兄自然是……最好的……”女子似乎有些泣不成声了。 听到这里,陈家娘子又如来的时候一般,小心翼翼的退回了院门口。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意外的让她探听到了这样的秘密。 王妃偷人? 就算那司儒墨真如传言的是个断袖又如何,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她只要好好利用这个秘密,或许那样东西很快就能到手。 忍不住内心兴奋的陈家娘子的面容上,扬起了一道得意的弧度。心跳因为这件事儿而疯狂的跳动着,世界好像都只剩下了那砰砰砰的巨大声响,以及身后紧闭房门之内的暧昧呻吟。 ☆、第073章 陈家娘子的算盘 房内,月璃听着陈家娘子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薄唇划出了嘲讽的角度,他看着面前的唐水烟,轻挑起了一边的眉梢。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5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5部分阅读 “师妹,师兄真是越来越不懂你想要做什么了。”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功夫却没闲着,在唐水烟那如羊脂玉一般的雪肤上或轻或重的按着。 唐水烟还有些激烈运动后的微喘,她潮红着一张脸,没好气的瞪了月璃一眼,“我想做什么,师兄不是早就一清二楚吗?”要不是月璃咬死了就不告诉她关于陈家娘子的情报,她能这么麻烦? “师兄只知道今儿个是被师妹给彻底利用了一番。师兄的清白啊……”就这么没了。 月璃一副哀怨的模样偏过了头,挤了挤眼睛还是干的,没泪水。 唐水烟鄙夷的看了一眼月璃,这货刚才明明乐在其中! “啊——!” 月璃手指一个用力,正按在了脚底最疼的|岤位上,唐水烟终于还是没忍住叫出来了。钻心的疼就那么从脚心直接贯穿到头顶,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给晕过去。 “你干嘛!”疼死她了,有这样的吗! “谁要师妹刚才在心中骂我?”月璃得意地笑,现在可是他捏着她。 郁闷了,心底想想也知道,这人能不能别总是这样。气鼓鼓的看着月璃,唐水烟一个用力把自己的脚从他手里抽了回来,愤恨的继续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 “师兄,你就不能告诉我她到底要干什么吗?”唐水烟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眼巴巴的看向月璃。 她就是闹不明白,陈家娘子到底要干嘛,你说要勾引司儒墨,可她又不是非常上心,除了司儒墨出征前在书房处理军务的那段时日,也没看着特别的殷勤。但要说多心了,陈家娘子对自己的那股敌意,又绝对不是错觉。 月璃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然就对不起无名城这天下第一情报的招牌。 “……”月璃没说话,只是在唐水烟看不到的瞬间从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我都把把柄送她手上了,师兄难道该问的不是她想干什么吗?”唐水烟无所谓的笑了笑,“守株待兔不如引蛇出洞,这可是师兄你教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月璃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方白帕动作优雅的擦着自己的手。 他做事从来不问缘由。只要结果,而唐水烟则是太过于追究理由动机,当年师傅曾说,他两人是天生的绝配。 看着月璃那么仔细的擦着自己的手,好像干菜碰了多脏的东西,唐水烟不是滋味的撇了撇嘴。 不就是按摩了一下脚底|岤位么,至于么! “师兄,有没有兴趣赌一把?”不满归不满,常年的压迫让她习惯了不表现出来,不然不被整死也被毒舌给气死。 “多少银两?”月璃显然对赌金比较感兴趣。 嗤!财迷! “三千两。”唐水烟缓缓伸出三根如葱玉指,看月璃仍旧一脸无动于衷,咬牙说道,“黄金。” “成交!”月璃眉开眼笑,直接坐了回来和唐水烟开始讨论赌注的问题。 陈家娘子又在院门口守了两天,确定了唐水烟与月璃当真是光天化日之下坐那苟且之事,便在第三日,在那扇神秘的房门再一次关闭的时候,偷偷的离开了别院。 “走了?”唐水烟趴在卧榻上,背上插满了银针。 月璃右耳微动,仔细听了一会儿,便是点了点头,“这回是我赢了。” “呿!真没用,这才第三日,也不怕看走眼。”唐水烟愤恨,少了银子她肉疼啊。心中忍不住有些怪陈家娘子为何那么沉不住气,她就不怕这是个陷阱? 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太高估陈家娘子了。 “若是我将她打杀了,师兄你会阻止吗?”唐水烟决定先探探口风,毕竟月璃能够这样坚定的不告诉她陈家娘子的消息,她可拿不准是不是有些什么别的原因。 “不会。”淡淡吐出两个字,月璃弯下身开始仔细的祛除唐水烟背上的银针,“我不会干涉你。” 点了点头,唐水烟放心了。只要月璃不阻止,那么她想怎么处置陈家娘子都可以。 起身穿上衣服,月璃坐在一旁摆弄着矮几上的银针,远远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夹杂着陈家娘子那不怎么着急的阻拦声。 “王爷,王爷请留步。月公子和王妃吩咐了,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滚开!这是本王的府邸,难道还有本王去不得的地方?!”司儒墨明显恼怒,脚下的步子也越发的急了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唐水烟外衣刚穿上了一半,旁人看去就是衣衫半褪的模样。月璃就坐在她的身边,倒是衣冠楚楚。他转过头,刚好看到司儒墨身后面色苍白的陈家娘子的身影,眼底深处划过一道讥讽。 “月……月公子……奴婢、奴婢拦不住。”陈家娘子许是真的惧怕了,声音颤抖的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她拼命的想要解释,是司儒墨硬闯,并不是她的过错。 “闭嘴,谁准你擅自说话了?”月璃桃花眼一眯,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剑一般射向了陈家娘子。陈家娘子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血色全无,她难堪的咬着下唇,上挑的凤眼中蓄满了泪水,委屈的低下了头。 司儒墨谁都没看,大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唐水烟那还扶着衣襟的皓腕,一张脸气得都黑了,“你在做什么?” 唐水烟抬头看向司儒墨,脸上却并未有半点惊慌。她红唇柔柔一勾,就像是春风拂面一般柔软的声音,道:“王爷,您来了?” 月璃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将银针全部收好,就和没看见司儒墨一样,目光淡淡朝着门口处一扫,原本应该在那里的陈家娘子此时却是不见了身影! 在司儒墨怒火朝天的踏入室内的时候,陈家娘子便几乎可以看到此刻这还显得有些活色生香的房内,将会在下一刻化为火焰熊熊的战场。她不动声色的掩藏住自己的身形,悄悄地退出了房内人的视线。 ------题外话------ ……对着电脑发傻g,论文半个字都写不出来,突然好怀念大学毕业的论文,与现在比起来那是多简单多美好的东西。我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冷门又变态的专业qaq ☆、第074章 落网 陈家娘子现在的目的地是司儒墨的书房,她不知道这一场捉j在床的戏码会为她争取多长的时间,这几日的提心吊胆已经让她几乎心力交瘁。她脚下健步如飞,轻盈的几乎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守在府内的亲兵只觉得眼前一道残影伴随着一阵风掠过,待想要凝神细看的时候,缺什么也没有。 陈家娘子的身手,完全就是个内功深厚的练家子。 只用了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来到了司儒墨的书房前,心中被一种即将完成任务的喜悦和激动填满,她颤抖着双手推开了书房的门,甚至没有心情再去仔细看这书房的陈设布局,直直的朝着最里面的那一排书架走去,一双手在上面摸索了半天,按照某种复杂的顺序在墙面和书架上来回摆弄着,最后一转旁边的釉彩花瓶,只听得咯哒的一声细响,面前巨大的摆满了典籍的书柜陡然翻转过来,一道狭长幽暗的甬道像是直通地底,两旁跳动的火把投下了并不明亮的暖黄,将这甬道映照得更加狭长深邃。 陈家娘子深吸了一口气,面上藏不住得意耳朵笑容。她费尽心机潜入八王府,又蛰伏了那么久,终于,终于让她寻到了这个机会。 心中的激动让她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就连平日那步步为营的小心谨慎此刻都不免松懈。陈家娘子一口气走到了地底,眼前是一件不大的石室,四面全是清一色的格子抽屉,上面还写着编号。 她像是对这里非常熟悉,直接在角落摸出一封泛黄的信,又从中间的抽屉中拿出了一卷羊皮地图,小心翼翼的将这两样收在怀中放好,便打算转身离开。 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转身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可一切就好像是天堂与地狱掉了个个儿,让人忍不住尖叫质问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明晃晃的剑尖稳稳地指向了陈家娘子,里三层外三层的亲兵将本就狭小的石室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还能隐约看到狭长甬道上的人头涌动。 陈家娘子白了脸,怎么会这样,她明明那么小心,计算得好好的,怎么这些人却像是早就等着她一般! “很惊讶?”柔柔的声音带着嘲讽,从层层的人墙之后传来。亲兵整齐一划的让出一条两人宽的路,唐水烟仪态万方的从容走到了陈家娘子的面前,莞尔一笑。 唐水烟目光平和,就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淡淡的看着陈家娘子,仿佛在看任何一个普通的、平常的、不值得她在意的人一样。 而陈家娘子的眼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放着书信和地图的胸口,眼中闪过一道鱼死网破的最后挣扎的疯狂。她明明算计好了一切,抓到了唐水烟的把柄,将刚下朝回府的司儒墨引去,让他撞破那不堪入目的一幕。以司儒墨的格,不,应该说不论是什么样的男人,在见到这样一幕的时候不会不盛怒,哪怕是面对没有情感的妻子,更何况,她观察了这么久,很确定司儒墨对唐水烟是有感情的。而这段时间内,她便可以利用王府中的混乱,来到这里拿走她想要的,回去复命。 一切都算计的好好地,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被抓到的却是她! 不甘心的紧咬下唇,陈家娘子垂下目光,遮住眼底的狠戾,下一个瞬间,众人只觉得石室内仿佛吹进了一股风,仅是眨眼之间陈家娘子的手上便多出了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唐水烟。 唐水烟站在那里,面色上不见丝毫的惊惧。她面含微笑,那未将最后一搏放在眼中的泰然模样,更是令陈家娘子心中愤恨不已。 这个女人,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是如此的镇定!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她,总是她挡在她的前面,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 极大的不甘与心底再也压抑不住的恨意将陈家娘子上挑的水眸染成一片猩红,她足尖一点,一个加速,以十成十的功力向前一冲,手臂一送,眼看着就要刺穿唐水烟的咽喉。 这时,从旁伸出了一只古铜色的大掌,毫不犹豫的一把握住了匕首,仅是一指的距离,唐水烟完好无损,那匕首也无法再前进分毫。 大掌牢牢地钳住匕首,锋利的刀刃划拨了肌肤,鲜血瞬间汨汨流出,顺着指缝嘀嗒落在地上。无论陈家娘子如何用力,那匕首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纹丝不动。她气急了的抬起头,就看到司儒墨那张黑了的俊脸满是煞气,一双狭长的凤眸里满是骇人的杀意,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竟然敢行刺王妃,简直罪该万死!”司儒墨狠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手腕一用力竟是硬生生的折断了匕首。断了的匕首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了铁器与石面碰撞的刺耳声响,与此同时司儒墨五指成爪,已经紧紧地捏住了陈家娘子的咽喉,手背上暴凸的青筋还在跳动。 他冷漠的看着陈家娘子的面色一点一点的涨红,因为缺氧而逐渐形成妖异的酱紫色,薄唇扯出一道残忍的弧度,“你居然想动她,真是不知死活。” 天知道,他刚才看到这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想要伤害唐水烟,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那一刻,失去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冰冷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像潮水一般的涌来,仅是瞬间就将他灭顶,再也看不到希望。 身体比心更快一步做出反应,他丝毫感受不到掌心流血的疼痛,只因为心中的痛要胜过掌心千万倍。 陈家娘子张着嘴,艰难的想要吸入一些空气。握在手里的匕首早就扔到了地上,两只手拼了命的想要将司儒墨如铁钳一般的大掌从自己的脖颈上松开,拼尽的最后一丝力气也不能撼动分毫,只在那肌肉愤张的坚实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红色的指甲印。 缺氧造成的意识模糊越来越严重,陈家娘子只觉得四周变得好冷好冷,意识逐渐受不了自己的控制,四肢开始脱离掌控,耳鸣声几乎要将她的神经震裂。逐渐的,她放慢了挣扎,双臂软软的无力垂下,瞳孔涣散。 “司儒墨!留下活口。”唐水烟见情形不对,急忙出声制止。可司儒墨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瞪着陈家娘子的眼中杀意愈发浓烈。 ☆、第075章 离他远点 “司儒墨!”唐水烟在他耳边大喝了一声,那只纤细的手直接敷在了司儒墨的手腕上。 熟悉的温度像是一瞬间将司儒墨从冰冷的绝望中拯救了一般,他身躯一震,眼中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怒火逐渐有了理智的端倪。他看着完好无恙站在眼前的唐水烟,再看了看几乎快要气绝的陈家娘子,眼珠子转了转,艰难的吞咽下一口唾沫,这才缓缓的想起了这是哪里,他要做什么。 干脆的放开了陈家娘子,司儒墨对着身后的亲兵冷冷的吩咐道:“把她带到地牢里去,不论用什么方法,让她把幕后的人吐出来。” 一旁的亲兵领了命,将还匍匐在地上大声咳嗽的陈家娘子拽了起来,毫不怜香惜玉的搜出了她怀中的书信和地图,然后便直接拖走了。 司儒墨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陈家娘子一眼,他快步走到唐水烟的面前,上上下下的检查了好几回,确认她是真的没有事了,一点儿伤害都没受到,才终于吐出一口气,庆幸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以后这种事情,让本王出面就好。”他不敢想象,唐水烟这样的柔弱女子,若是再遇到一个陈家娘子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是否还能如这次一样幸运的平安脱险。他不愿意,也不想要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唐水烟脸一红,没想到司儒墨竟然当着这么多亲兵的面,悄悄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那些亲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都退去,瞬间变得空旷的石室只有她和司儒墨两个人。司儒墨的怀抱泄露了他的恐惧,他搂的那样紧,却也那样的小心翼翼。唐水烟微微一笑,她喜欢这样有人关心她,心疼她的感觉,环过了司儒墨宽厚的胸膛,一双纤细的手轻轻拍抚着他的背脊。 “妾无碍……” 像是初春润物的细雨,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司儒墨的心底。他有些茫然的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然已经这样在乎她。 “我说二位,能腾出点时间给我吗?” 月璃闲闲的声音直接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唐水烟尴尬的推开了司儒墨,看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一旁的月璃。司儒墨眼疾手快,长臂一捞就把唐水烟重新圈进了怀里,向后退了几步与月璃拉开距离,警惕的瞪着月璃。 司儒墨气哼哼的想这人难道不会看看气氛吗?哪有这样打断别人好事的。 月璃耸耸肩,他就是会看气氛也不想看,他是谁,从来只有别人捧着他的份。 “师兄,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唐水烟脸上还有些尴尬的红晕,她柔声向着月璃道谢。虽然知道月璃答应帮忙有很大程度都是因为觉得好玩,想要打发无聊的时间,可若是没有月璃的配合,陈家娘子绝不会这么快路出马脚。 “月公子,这次多谢了。”司儒墨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他之前闯入房内时,尽管知道一切都不过是演戏,可看到两人靠的那么近,还是忍不住气炸了肺。 他发现,自己就恨不得将唐水烟藏在没人知道的地方,让谁也不能接近,再来几个月璃,他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理智的不去拔剑砍人。 想到之前月璃碰到了唐水烟的手,此刻司儒墨就恨不得直接抱着怀里的人冲入浴室,亲自替她好好洗洗身子,消毒。 月璃才懒得去管司儒墨怎么想的,直接就奔了主题:“我要那封书信。” “不可能!”司儒墨直接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开玩笑,这里放的可都是军机要秘,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 月璃不屑的笑了一声,根本不将司儒墨的反对放在眼里。这个世界上,只要他月璃想要,还真是没有多少是要不到的。 “那是南雀国风家与君朝的密信,和你东栾国并无关系。”月璃顿了顿,看司儒墨那半信半疑的模样,笑了,“无名城出手的报酬,只要这么一封信,已经很便宜了。” 司儒墨听到月璃说出“无名城”三个字的时候,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了。却没想到,唐水烟的师兄竟然是无名城的城主…… 踌躇了一下,司儒墨最终还是递出了手中的书信。无名城的信誉那是响当当的,他没必要为了这个开罪月璃,更何况,就像是月璃说的,一封书信作为报酬,已经是很便宜了。 “书信给你了,以后别没事总是缠着本王的烟儿。”司儒墨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的帕子,也不管自己一只手的掌心还在淌血,直接恨恨的擦着唐水烟身上方才一切疑似被月璃碰触到了的肌肤。 不行,等下还是让下人准备好热水,仔细洗一洗! 月璃满意的收下了书信,转身就走了。走到门口时像是才突然想起来,顿了顿脚步,却没回头,“那陈家娘子的命,无名城收下了。” 冷潮湿的地牢,嘀嗒的水声在空旷的石室中回响,刺鼻的腐臭霉味浓烈的让人作呕,这里没有丝毫的光亮,就连微弱的烛光都好像是奢侈的存在。血腥味弥漫,隐约还混杂着焦肉的气息,吱呀一声外面的门被打开,清冷的月光顿时刺得瘫坐在地上的人闭上了眼。 然后又睁开。 男子一身火红的广袖锦袍,玉石的腰带折射着冰冷的月光,随的长发犹如暗夜之中悄无声息编织的蛛网,衣袍上金红色的丝线泛着点点的星光,折射进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之中,然后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那是一个像天神一般的,恶魔。 “这么一点就受不住了?”月璃勾起了凉薄的笑,鞋尖抵着地上人的下颔轻轻抬起,居高临下的睥睨看着,地上的人在他眼里,仿佛如同街边一条狗一样,穷途末路,苟延残喘。 陈家娘子那每日精心护理的乌发此刻早已纠结成一团,乱蓬蓬的满是血污,早已不见了当初的光泽。干裂的嘴微张着,重重的喘着粗气,埋没在乱发下的五官只剩一片影,只能见到惨白的额面色和已经凝结成了红褐色的血块,对比强烈。她全身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可谓衣不蔽体,姣好的身段早已不见了白皙诱人的模样,纵横交错的鞭痕与火钳烫过的痕迹遍布全身,几乎见不到一处完好的肌肤,外翻的血肉一片焦黑,还有几处仍在汨汨的留着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主……人……”干哑的声音从破裂的喉咙中挤了出来,她像是曾经被人强迫吞下热炭,原本如黄莺出谷一样的嗓音此刻已经变得那样刺耳难听。她的眼中升起了一抹希冀,还有浓浓的眷恋,可那一份美梦却在触及月璃嘴角的笑容的瞬间,凝固破碎。 月璃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他负手而立,轻嗤了一声,足尖稍稍用力便轻易的将陈家娘子趴在地上的身子翻了过去。 紧接着,他的脚狠狠的踩在了陈家娘子的嘴上,用上内力的这一脚生生的踩断了陈家娘子的牙齿,鲜血从口中溢出,她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不要让我听到这两个字从你那肮脏的嘴巴里说出来。”月璃俊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更显冷,他毫不在乎的加重了脚下的力道,却又在那鲜血即将喷溅到他衣摆时瞬间收回,“你不配。” 你不配。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却犹如千金的重锤,将陈家娘子深深地打入了地狱。她的眸光逐渐涣散,即便是月璃收回了脚,她的面部也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混合着牙齿的鲜血堵住了她的嗓眼,她想吸一口气,却引来剧烈的咳嗽。 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和她,会走到这一步? ------题外话------ ……其实陈家娘子是个小角色……就一打酱油的路人甲╮(╯_╰)╭ ☆、第076章 下场 她是他的影卫,是为了他而生,当她第一次被老城主带到月璃的面前,恭敬的跪下,地下了她那颗从来都无比骄傲的头颅的瞬间,她就在内心发誓,此生,只此一主,永不背叛。 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陈家娘子不知道,她费力的张合着嘴,努力的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主人……妾……对……您……咳咳,对您一片……丹……心……” 月璃笑了,就像是冰天雪地之中,千万棵梨树在瞬间同时绽放出洁白的梨花,月色的光华之下让人痴迷沉沦。他的笑声带着不可忽视的轻蔑,刺耳的让人难以忍受。 “一片丹心?陈馨,这真是本公子……不,本城主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月璃毫不留情的拆穿了陈家娘子,不,陈馨的谎言,那被她自己编织的忠心,瞬间支离破碎。 “我在很早之前就警告过你,不要自作聪明,可显然,你并没有听进去?”月璃突然蹲下身子,他那双在陈馨眼中尊贵无比的手此刻第一次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庞,温柔的替她打理着那被血纠结着的蓬乱的头发,“你究竟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小看了我?以为投靠了风家就能庇护你一辈子?还是觉得当年你爹那条命,足以让我感恩戴德一辈子?” 陈馨一眨不眨的看着月璃近在咫尺的脸,痴迷的,痴迷的看着,像是用尽了一生的精力,想要将这令她魂牵梦萦的脸,刻在血骨中,哪怕喝下了孟婆汤,也永世不忘。 “妾……没……有……”艰难的挤出了三个字,就好像用去了她全部的精力。陈馨费力的粗喘着,起伏的胸膛越来越急促。她急于表明自己的心意,她从没有想过持宠而娇,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影卫,比暗卫更深的存在,一辈子都见不得光,更何况与尊贵的城主相提并论。 “可是你做了。”月璃轻挑起一边的眉梢,似乎心情很好,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叙旧,又像是情人间的细语。他耐心的打理着陈馨的长发,遇到凝固的血块也会一点一点的碾碎,再将发丝梳顺,“而且,还做得很彻底。当年我让你去风家卧底,是让你查探消息的。不过很显然,这几年你已经将自己彻底的当成了风家的人,也忘了我的忌讳。” “妾……不敢……”陈馨眼中满是苦涩,上巨大的痛苦此刻都仿佛已经远离,她全部的感知都集中在了缠绕在月璃那双修长好看的手指的发丝上,她第一与他距离这样近,无上的喜悦让她的心剧烈的颤抖。 “不敢?这次风家的动作若不是我来了东栾国,你是不是准备事后再告诉我?还有,第一楼的那碗汤,你也忘了?”月璃的语气愈发的轻柔,像是用温柔编制了一张细密的网,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将陈馨紧紧包裹,再也不容她逃脱。 然后,在下一刻,月璃的手突然收缩成拳,抓住陈馨满头的发丝用力一扯,原本如春风般温润的表情顿时变得像是恶鬼一般的狠戾,却依旧无法折损他的俊美,“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背叛!” 天神一眼的男人瞬间化为地狱的修罗,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剧痛袭来,陈馨觉得她的头都好像是要被从脖子上扯下来一般,她毫不怀疑,月璃会在下一瞬就结束她的生命,简单的,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无名城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有一天反咬自己主人的。”月璃眯起了眼,杀意尽显,“是一条狗,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唐水烟是你能动的?” 绝望和伤痛一瞬间被漫天的妒恨替代,陈馨的眼中逐渐染上了一抹疯狂的血红,她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测了身子紧紧抓住了月璃的衣摆,疯狂的喊着:“结果你还是为了唐水烟!那个贱人!她凭什么!不过是个以色侍主的马蚤蹄子!一张玉臂千人枕,一张檀口万人尝的烂货!一脸柔弱清纯的模样装给谁看!天知道她那身子早不知道给多少男人骑……!” 陈馨还没说完,一股浑厚的内力便直直的锤进了她的胸口,她甚至来不及反应什么,一口鲜血便重重的喷出,后背撞在了坚硬的石壁上,然后便如同破布娃娃一般,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司儒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月璃的身后,他此刻握紧了双拳,怒意将他的脸渲染的比一旁的月璃还要可怖上几分。他看着脚下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陈馨,眼中写满了厌恶和痛恨,“不要再让本王听到你这张嘴里出现烟儿的名字,烟儿是什么样的女人,本王自有决断。” 陈馨却好像仍旧不放弃,她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铺着干草的地面,纤细的指甲尽数断裂,鲜血从中流出,她裂开嘴,疯狂的笑着,“又是一个被唐水烟迷惑的傻子!你为了给她安定的生活拼杀战场,她在府里却耐不住空闺寂寞,不知道给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你还像珍宝一样的捧着她。你们男人都是傻子!疯子!有眼无珠!” “够了!”司儒墨大喝一声,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已经疯了,他之前竟然还与她说话,“本王不准任何人诋毁烟儿!要不是因为本王答应了月公子将你的命交给她,你早就不知道投了几次胎了。” 陈馨在听到司儒墨的话之后,突然抬起头,眼中升起一抹希冀和惊喜,她高兴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匍匐着爬回了月璃的脚边,道:“主人!妾就知道,妾就知道,您不会抛下妾……” 月璃笑了,就像是他一贯的笑容,如沐春风,妖冶异常,却又令人捉摸不透。他蹲下来,看着陈馨,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是啊,本城主放不下你。” 陈馨双眼一亮,她就知道,她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终于打动了这个男子磐石一样冰冷的心,他终于从唐水烟那个妖女的魔咒中醒来,注意到了她的好! “本城主实在是不放心……”月璃说着,微微的歪了歪头,一绺发丝从肩头滑落,如同最上好的锦缎一般拂过了陈馨的面颊,“你若是没死透,那可怎么办?” 看到希望的瞬间,被最爱的人一掌拍下地狱的感觉是什么,只有陈馨知道。她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似乎是觉得自己方才一定是听错了一般,乞求的,痛苦的看着月璃。 月璃从怀中拿出了那封泛黄的书信,长指在边缘缓慢的轻划而过,他侧眼看着呆若木鸡的陈馨,眼中满是不屑,“风家不会来了,与其和无名城作对,不如拿回他们最初想要的东西,你说对吗?” “啊——!” 陈馨再也忍受不了,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室内凝滞的空气,司儒墨觉得这个女人就算之前没疯,如今也被月璃逼疯了。他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身后还回荡着陈馨尖锐的咒骂声。 “唐水烟——!你个小贱人!我陈馨就是下了地狱也不会放过你的!啊——!” 最后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液体喷洒在地上的声音,地牢内再一次恢复了平静。月璃缓缓走出的身影依旧优雅,翻飞的衣袍甚至没有一丝的紊乱与褶皱,就连那衣摆,都干净的一尘不染。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揉和着月光,竟是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华。若不是身后湿黑暗的牢房,若不是那从牢房内阵阵吹出的血腥味,这样的男人,真是有如谪仙般,完美。 ------题外话------ 呜……我对不住各位,最近写论文写晕了,结果文写好忘记发了,自觉去面壁g 明天王爷要送花了,后面会有女二出来,嗷嗷! ☆、第077章 三角恋?! 陈馨的事,时候司儒墨只是简单地转述给了唐水烟听,他说的极其简略,下意识的不想将那些黑暗的污秽的事情损了她的纯洁美好。 唐水烟听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即便司儒墨不明说,她也能大致想象得到,在承受了东栾国八王爷的怒火之后,又要面对月璃的杀意的陈馨,究竟会死的有多么的凄惨。不如说,月璃最后能够给陈馨一个痛快,也是难得的仁慈了。 司儒墨看到唐水烟一直沉默着,也不说什么,以为她因为陈馨的事情而情绪有些低落,连忙牵着她的手,说道:“听说最近有西晋国的商人来到京城,带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烟儿不如陪本王一同去看看?” 唐水烟诧异的转头看向司儒墨,这人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迂回的法子了?当下一笑,“能陪同王爷,是妾的荣幸。” 这么一定下来,司儒墨就吩咐下去让人准备,自己又亲自给唐水烟披上狐裘披风,带上暖暖的手炉,确认一切都准备万全了,这才牵着她的手准备出门。 守着马车的小厮一看到王爷王妃出现,连忙掀起了马车帘子,司儒墨小心翼翼的扶着唐水烟,结果一抬眼,原本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僵住了。 “月公子……”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司儒墨真心觉得月璃这人简直魂不散,怎么哪儿都有他! “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唐水烟也有些惊讶,月璃竟然会坐别人的马车?他不是除了自己那辆招风又奢华的马车以外,其他的连看都不愿意看吗?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师妹,师兄好伤心啊。”月璃委屈的撇了撇嘴,可眼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你有了夫君就不要师兄了,真是太没良心了,枉师兄当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我容易么我。还记得你那年都八岁了,还不敢一个人睡觉,硬是拉着师兄给你说故事。还有啊,你七岁那年,晚上还……” 一看月璃根本就是越说越没谱,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给拖出来了,唐水烟又气又急,没好气儿的打断了,“行了师兄,你愿意跟就跟着吧。” 司儒墨跟在后面,一张脸有点黑,“是啊,月公子当年对烟儿如此照顾,犹如父兄,本王自也是以礼相待。烟儿的兄长,自然也是本王的兄长。” 月璃故意没听见司儒墨那加重了语气的“兄长”二字,直接往唐水烟边上凑了凑,小声嘀咕道:“师妹啊,那三千两什么时候给师兄?” 嘿,这还惦记着他的金子呢。 唐水烟翻了个白眼,“师兄,你有个那么能赚钱的未婚妻,还惦记着师妹我这么点儿钱?” 月璃嘿嘿一笑,“那哪儿一样呢。这金子还是越多越好,在自个儿手里的钱才是钱。”况且,他可不承认那门亲,这么多年更是看都没看过,连那女人姓甚名何,家里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事儿月璃的心口就堵得慌,你说他一生英明神武,英俊倜傥,风流雅致,怎么就当年栽在了那个坑里,被自家师父给卖了?真是不能提啊,一提就吐血,黑历史啊黑历史! “回头去第一楼,让掌柜的支给你。”唐水烟无语,有时候觉得师兄和那个未婚妻挺配的,两个人都是掉钱眼里的货。 “师妹,师兄就知道你最好了,来,香一个!”月璃笑得那叫一个得瑟,满眼都是金光。他双臂一伸就想搂着唐水烟在她脸上亲一口。 一旁的司儒墨可不干了,他忍了好久了,直接伸手把唐水烟拽自己怀里护着,一双眼充满敌意的看着月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月公子,即便您是烟儿的师兄,是兄长,如今烟儿已经是本王的王妃,这样的举动还是收敛一下为好。可别污了烟儿的闺誉。” 月璃顿了顿,原本别在腰上的折扇被他抽出来,无比风流的啪的一声打开,遮住了上扬的薄唇,兴味的看着一脸醋意止不住的司儒墨,挑了挑眉。 这八王果真有趣的紧,既然如此他就暂时不动手,再观察观察。之后,怕又是一场好戏…… 笑意在唇畔越来越深,哪怕是用折扇遮住了半面,依旧让看着他的唐水烟浑身发毛,一种被算计了的不太好的感觉顿时蔓延心底。 下意识的往司儒墨的怀里蹭了蹭,唐水烟僵硬的移开视线,决定不去看一旁笑得和狐狸一样的月璃。 西晋国的商队却是带来了许多珍奇的玩意儿,那些商人用美丽的地毯铺在地上,然后将自己运来的货物一件件摆上去,一个挨着一个,摆了整条大街。即便是战争刚刚结束,朝廷还没有从南雀国的打击中完全恢复过来,可百姓的生活依旧悠闲自得。热闹的市场上有女子娇羞温婉的笑容,还有孩童欢快的奔跑,有男子木讷憨厚的点头,还有老人慈眉善目的笑。 司儒墨站在街口,静静的看着。这些是他的同胞,是他的国家,是他守护的地方,而他的怀里,是他这一生的归宿。 有些满足,有些豪气,更多的是满心的喜悦。如果,边上没有站着妖孽一样的月璃,或许司儒墨能够更坦率的将这份心情说给唐水烟分享。 憋着一口气,司儒墨将唐水烟护在怀里,警惕的防备着一旁的月璃。月璃在一旁看着好笑,觉得真是许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真不枉他把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师妹打包送给他,太有趣了! “师妹,你老实告诉师兄,是不是有点儿爱上司儒墨了?”月璃突然凑到唐水烟的耳边,用司儒墨听不到的音量小声说着。 唐水烟脸一红,嗔怪的瞪了月璃一眼,道:“师兄你说什么呢!” 下一秒司儒墨就赶紧搂着唐水烟往边上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月公子请自重。”司儒墨黑着一张脸,基本上有月璃在的地方,他的情绪就没好过。 “本公子做了什么吗?”月璃一摊手,笑得有点无赖。 “月公子心里清楚,烟儿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哪怕月公子是她的师兄,也当注意男女之妨才是。”司儒墨冷哼一声,这个问题上决不让步。 唐水烟红着脸,还沉浸在刚月璃的话里出神。她爱上司儒墨了?摇摇头,她是有些喜欢司儒墨,也在嫁给他的时候就决定了和他过一辈子。那或许是亲情,或许是身为护国公府嫡女的责任,可……这应该不是爱情。 那些戏文里头的生死相依,白首不离的心情,唐水烟觉得,她是没有的。况且她现在已经无法为司儒墨孕育骨血,总有一日她将要迎来一个,甚至是几个与她分享丈夫的女子。没有爱,她才能够坦然面对。 如果司儒墨知道唐水烟现在心里想什么,说不定会气昏过去。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擦肩而过,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注意到了这点儿小马蚤动,拉了拉边上人的袖子,偷偷指着司儒墨说道:“哎,你看,那不是八王爷吗?” 边上的人定睛一看,嘿,还真是! 有一就有二,渐渐地围着这三个人的人群变得多了起来,也不知道谁最先咦了一声,“这不是月公子吗?” 再看看司儒墨怀里的美人,难道那就是护国公府的唐大小姐,如今的八王妃? 传言果真不可信,什么无盐之貌,根本就是个清雅如莲的美人。也不知道谁最先想起来的,就那么直接说了出来,“听说八王妃红杏出墙,对象是月公子?” 这么一说,就把众人的记忆给调动了起来,看这三人的目光也变得更加炙热而八卦。现在这个情形,算是两男争夺一女? ------题外话------ ……好吧估算错误,明天才送花囧 ☆、第078章 送花 司儒墨耳力自然是好的,听见了这样的流言,即便是知道唐水烟不会和月璃有什么,但是月璃难道就不会对唐水烟有什么想法?在他眼里,唐水烟那是样样都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6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6部分阅读 好,心中自然更多了几分警惕,搂着唐水烟的臂膀也下意识的收紧。 月璃倒是挺悠闲的,就像没听见一样。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司儒墨警惕的向后退了退,更欢乐了。 “王爷何须如此?” “本王只是不想让烟儿闺誉受损。”司儒墨皮笑肉不笑。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对,迸发出噼里啪啦的火光。唐水烟一手扶着额,有些无奈。月璃向来就是个煽风点火,喜欢凑热闹的主,这司儒墨还上杆子跟他玩,真是气死活该。 直接挣脱了司儒墨的怀抱,唐水烟气呼呼的往前走,那些围观群众自动让出一条道,一双眼想看又不敢看的偷偷瞄着这位名满京城至今仍旧为大家提供了不少茶余饭后谈资的女子。 “烟儿,等等我。”司儒墨也顾不上月璃了,直接追着唐水烟转身就走。 没想到月璃却一步上前,拦在了司儒墨面前,“王爷难道不想知道,我师妹之前究竟是为什么病了吗?” 司儒墨停住脚步,怔怔的看着月璃。之前唐水烟的模样,他自然是知道的,可太医不是说,只是食物过敏吗? 看司儒墨疑惑的模样,月璃勾起一抹笑,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芒,他就不信,这颗炸弹投下去,这两个人还能这样不温不火。 “其实……”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蚤动,月璃和司儒墨一同看过去,不远处,一个少年手上捧着几枝未开的冬梅,正递给了对面娇羞的少女。 少女面容清秀,接过梅花小心翼翼的捧在了怀中,轻嗅一下,冲着少年绽开了一抹羞涩的笑容。 一旁的唐水烟眼中含着羡慕和祝福,淡淡的微笑着。司儒墨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旁,有些疑惑,有些不解,“不过是几枝从树上攀下的梅花,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 唐水烟瞬间有种一掌拍向司儒墨后脑的冲动,不解风情也要有个限度,“收到心上人送的花,自然是开心的。” “……,那若是本王送给烟儿,烟儿会对本王这样笑吗?”司儒墨沉默了一会儿,认真的看着唐水烟问道。 “……”唐水烟给问住了,一张脸涨的通红,这人平日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抬头看,却发现司儒墨当真是无比认真的盯着自己,那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好学的学生,正渴求着未知的答案。 “……笨蛋!”唐水烟闷闷的丢下这句话,也不管司儒墨什么反应,直接低头跑了。 司儒墨茫然的站在原地,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站在后面的月璃早就笑得弯下了腰,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很有风度的没出声。 唐水烟越走越快,低着头也不看前面,心中还想着刚才司儒墨那一脸认真的模样。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笨死了,一点都不解风情。有这么直接问的吗?有吗有吗?谁要爱上他啊,笨死了! 横冲直撞的结果就是走到了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当周围的人群渐渐的稀少,唐水烟才赫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偏离了闹市,独自一人站在幽深的巷子里。 唐水烟连忙往回走,却发现宽阔的街道上满是摩肩擦踵的人群,她根本就找不到月璃和司儒墨的影子。 心里有些急,有点慌,唐水烟拨开人群,艰难的寻找着。不其然的,撞进了一个宽广熟悉的胸膛,还带着冬菊雅致的清香。抬起头,就看到了司儒墨那张俊脸,狭长的凤眼满是笑意,他有些局促的向后退了半步,在唐水烟诧异的眼神中,递出了一直攥在手里的一束菊花。 “这……这是本王方才见着开的漂亮,就采了一些,送给你。”动作僵硬的递过去,司儒墨将头撇到一边,死活不敢正视此时唐水烟的双眼。耳根可疑的发红,那红晕甚至慢慢爬上了面颊。 唐水烟睁大双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马上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哭笑不得的接过了司儒墨手里的花,有些开心但更多的是无力。 “王爷的心意妾甚为欣喜,只是这菊花……”唐水烟哑然的看着手里绽放的美丽的冬菊,好看是好看,但这适合拿来送人吗? “怎么,烟儿不喜欢菊花?”司儒墨有些紧张,难道还是攀折梅花比较好吗? “也不是不喜欢……”唐水烟有些为难,要不要直接点破呢?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说,免得这人下次再送她一次,那可受不起,“只是这菊花一般是不会用来送人的,寓意不好。” “……,本王就是看这花开的漂亮。”司儒墨有些懊恼,他当时也没想太多,这种事儿从来都是礼官负责的,他还真是没在意过。而且不是说,菊花品格高洁吗?怎么就寓意不好了? 唐水烟笑了笑,将那束花捧在怀里,一只手自然的挽上了司儒墨的臂膀。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八王在生活方面简直就是个呆子呢? 想着,看着手中的冬菊,唐水烟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看到唐水烟没生气,司儒墨也暗自松了口气,心底还盘算着女子果然是收到花会开心,再等等春天了,他一定要多寻一些盛开的花送给她。 月璃坐在屋顶上,看着逐渐被人流淹没的两个人,难得的善心大发没有去打扰。他此刻笑得肚子都要痛了,这八王爷能不能不要这么有趣,弄得他现在都不想回无名城了,只想在这里看戏看到够本。 自从那一日司儒墨献菊花博得美人一笑之后,几乎是每一天,他都要变着法子的给唐水烟送去各种盛开的鲜花——除了菊花。就连皇后都不禁感叹,这御花园里的花,怕是要给老八折个干净了。 月璃在那里老实了几天,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那颗蠢蠢欲动想看好戏的心,在一个铅云蔽日的午后,摸进了司儒墨的书房。 “月公子。”司儒墨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一派悠闲站在自己桌案前面的月璃。 “八王爷。”月璃咧唇一笑,一排白牙亮闪闪的,“本公子今日来,是有事要相告的。本来师妹不让我说,但是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 “不知道月公子所说何事?”司儒墨皱眉,心底隐隐有了一些不安。 “自然是关于我师妹身上的毒……”月璃两手撑在了桌案上,身子前倾,如瀑的墨发瞬间滑落,一双桃花眼闪着妖媚的光,一动不动的直直看进了司儒墨的心底。 没人知道月璃到底都和司儒墨说了些什么,或者说,他说了多少,只是当唐水烟听到消息的时候,司儒墨已经不在府中了。 “你说王爷出去了?”唐水烟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有些惊讶。 “刚才管家来说的,应该没错。”石榴点了点头,也是满脸的疑惑。王爷向来都是在府中与小姐一同用膳的,即便是有事儿,也会提前让人来知会一声,这次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 “算了,我们先吃吧。”摆了摆手,唐水烟拿起了桌上的银箸,一个人默默地吃了起来。 这时,京城北街。 司儒墨坐在酒楼中,四周喧嚣的热闹仿佛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的面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有些已经空了,有些还瞒着。他也没有点下酒的小菜,只是一个人坐在窗边,一口接着一口几乎都不喘气的拼命往里灌。 脑子里还是之前书房里月璃说的那一切,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笑。想要疼爱唐水烟,想要将她捧在掌心,可是在她命悬一线生死攸关的时候,他竟然离开了他,去了南方。 心中是浓浓的懊悔,迟来的伤痛将他所有的情绪都撕扯成了碎片,就像是春风中的棉絮,细细碎碎的却铺天漫地。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水烟,怎么面对那个他口口声声说着喜欢的女子,所以,他落荒而逃,甚至连去说一声的勇气都没有,灰溜溜的逃出了八王府。 也不知道司儒墨在那里坐了多久,喝了多少,直到酒楼里的客人一个个逐渐离去,人去楼空之时,小二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旁,说道:“爷,小店要打烊了。您看……” “嗯……?”司儒墨侧过趴在桌子上的头,醉眼朦胧的盯着店小二看了很久,这才迷迷糊糊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的就拍在了桌上,“钱……在这儿了,你、收好。” 站起身,想往前走一步,却觉得天旋地转的,司儒墨差点就摔在了地上。好在一旁的店小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这才免遭皮肉之苦。 “你……放手。本王自己……会走。”推开了店小二搀扶的手,司儒墨跌跌撞撞的,一只手还拎着没喝完的酒壶,就那么一步三晃的离开了酒楼。 浅灰色的云层厚重的像是要直接砸下来一般,凌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面颊,吹散了些酒气,也让司儒墨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一下。 他现在不想回八王府,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混账,不是个东西,竟然在他的王妃那么需要他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去了战场,他怎么还有脸面回去? 深吸了一口气,司儒墨举起手中的酒壶,仰起脖子就往嘴里灌。烈酒迎面倒下,有些洒了出来落在他的衣襟上,变成了点点的酒花。 刚才一瞬间清明的意识又再次的被烈酒灌得朦胧,司儒墨自己也不知道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什么地方,此刻四周已经连一丁点儿的火光也瞧不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温度越来越低,逐渐有了潮湿的气息,寒风刮过皮肤就像是要生生划开一样的疼,他再也没了力气,靠着墙角滑落到地上,颓唐的坐着。 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雪花,眼前的世界一片朦胧,司儒墨用力眨了眨眼,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当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世界终于逐渐变得狭长细小,被黑暗吞没。 他最后看见的,是一双粉蓝色的绣花鞋,在漆黑的夜里显得那样的突兀。 ------题外话------ ……双休多更点╭(╯3╰)╮ ☆、第079章 彻夜未归 “大夫,他怎么样?”女子的声音温柔犹如黄莺出谷,带着浓浓的担忧。 “姑娘放心,这位公子只是染了些许风寒,喝了这帖药,在发发汗就好了。”回答的是一个年迈的声音,听着像是大夫。 “谢谢胡大夫,翠柳,请胡大夫喝些热茶再走。”女子松了口气。 “是。” 又是一道柔柔的女声,紧接着便是细碎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挲的声音。司儒墨混混沌沌的,只觉得头疼得要命,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勉强撑着掀开了眼皮,看到的就是有些模糊的陌生房间。 “水……”司儒墨只觉得喉咙像火烧过一般的干哑,他费劲了半天劲,才挤出了这么一个字。 “公子,你醒了。”那女子听到司儒墨的声音,赶紧就转过身走到了床边,司儒墨模糊的视线顺着她粉蓝色的衣裙上移,在那小巧的下颚处停住,一阵头晕目眩,便又闭了闭眼。 一直略显冰凉的小手贴在了司儒墨的额头上,让他高热的体温赶到了一丝舒心的清凉。 “还是很热啊……翠柳,去端一盆热水过来。” 女子好听的声音在耳边柔柔的响起,也不知是不是意识不甚清楚的关系,司儒墨总觉得就与唐水烟那糯糯软软的声音有着几分的相似,想着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还被月璃那厮给霸占着? 司儒墨再一次费劲的睁开了眼,还没看清楚什么,就看到一块白色的帕子打湿了贴上了自己的额头。 …… 时间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唐水烟趴在窗棂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满园的积雪。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雪,不大,却也像模像样的将大地变为了一片银装素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冬雪特有的味道,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便像是被洗干净了一般。 唐水烟今天穿了一身橙色的衣裙,狐裘做的夹袄将她巴掌大的小脸埋在了雪白蓬松的皮毛之中,乌黑的长发梳成了一个坠马髻,一颗如血滴般殷红的宝石坠在额间,珍珠的耳坠乖巧的藏在几绺垂与颈间的青丝之中,配合着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便是一幅名家绝笔。 哪怕,她现在轻蹙娥眉,面色不愉,也依旧是如同江南三月的霏霏滛雨,朦胧的美丽。那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像是囊括了天地间全部的哀愁,只消轻轻看上一眼,便会忍不住为之心痛,恨不得将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献至她的面前,以博美人一笑。 “唉……”唐水烟叹了口气,心情不是一般的郁结。这是第一次,司儒墨在什么都没有交代的情况下,一晚未归。以前倒是不曾在意,可真的遇到了,却发现她并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云淡风轻。 “师妹在想什么呢?这气儿再叹下去,幸福可就都没了。” 月璃推门而入,就看到唐水烟这样一幅模样。他也不避嫌,直接走到了唐水烟身边坐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唐水烟转了视线,淡淡扫了月璃一眼,却又好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又将目光调回了之前的方向,然后,又是一声长叹。 “唉——” 月璃好似觉得很有趣,也或许是不满自己被这样的忽视了,他伸出两手,啪的一下拍在了唐水烟的面颊上,轻轻一使巧劲儿,就将她的脸移了过来,“快别叹气了,师兄来说个有趣儿的事情给你解解闷。” “森莫又粗的素情嘎?(什么有趣的事情啊?)”唐水烟因为脸颊被月璃的大掌挤得有些变形,吐字也变得含糊不清。 月璃像是觉得很好玩,一张脸满是笑意,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把唐水烟的脸当做面团一般的搓圆揉扁。 “当时关于你家那个有趣的王爷的。”月璃嘿嘿一笑,捏着唐水烟的脸颊拉开又捏回去,“他一夜未归,师妹难道不是在烦恼王爷究竟去哪了吗?” “你知道?”唐水烟一手抓住了月璃的手腕,之前有些游离的神智也瞬间回笼。 “那当然。”月璃大方的点头,似乎还对唐水烟问出这等问题表示了鄙夷和不满。 他是谁啊,这天下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没有他不知道的。 唐水烟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蠢了,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抓着月璃就问:“王爷现在在哪?” “在那之前,我想先问师妹一个问题。”月璃抽回了自己的手,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师兄请说。”唐水烟现在满脑子都是司儒墨的事情,看月璃这样的态度,也免不了多了几分慎重,生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超出了她的预想。 月璃像是很满意唐水烟现在这端正的态度,点了点头,道:“师妹何时将三千两黄金给我?” “……” 一瞬间唐水烟觉得认真了的自己简直就是傻子! 懒得理月璃,唐水烟直接站起来,唤了石榴进来就准备出门。她决定自己去找,总不见得司儒墨连夜出城了吧? 月璃好整以暇的靠在那里,司儒墨此刻在哪他当然是知道的,可……直接说出答案,不就失了乐趣? “师妹,不如让师兄陪你一起吧?”月璃站起身,凑到了准备出门的唐水烟身边。 看了一眼月璃,唐水烟怎么会不知道他想干嘛,“那就一起吧。”他愿意跟着,她还能拦着? 离了八王府,唐水烟并没有四处漫无目的的寻找,而是直接吩咐了赶车的小厮,来到了宁之盛的侯爷府。 此时,宁之盛刚下朝,看到八王府的马车下意识的就想转身离开,就当自己从来没回来过。 “哎,宁大人!你跑什么啊!”石榴眼尖,一眼就瞧见了想要悄无声息离开的宁之盛的背影,直接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宁之盛动作一僵,面色纠结的转过身,道:“原来是石榴,今儿个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了?” “当然是我家小姐找你有事。”石榴也不和宁之盛客气,直接跳下马车把他拽到了跟前。 小厮挑开车帘,唐水烟也没从马车里面出来,直接端坐着看着宁之盛。 想溜?没门! “宁大人。” “下官见过八王妃。”这下想跑也跑不掉了,宁之盛硬着头皮行了礼,起身时不巧见着了唐水烟身旁的月璃,背脊一阵发凉。 这两个人一起出现,准没好事儿。 “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唐水烟随意的摆了摆手,一派悠闲,“本妃有话要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 “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宁之盛赶紧表忠心。 满意的点了点头,唐水烟继续说道:“今儿个早上,王爷可去上朝了?” 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宁之盛一愣,边上的石榴见他傻在那里,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说道:“宁大人,小姐问你话呢!” “回王妃的话,不曾。” 赶紧的回神,心中一惊闪过无数个猜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那昨儿个开始到现在为止,可有王宫贵胄出城?” 宁之盛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亦无。” 这时候月璃突然凑了过来,压低着嗓音却又能够恰好让宁之盛听得清清楚楚,“师妹何时将宁大人给收服的如此服帖?改日教教为兄?” 宁之盛嘴角一抽,再次泪流满面,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第080章 寻人 睨了月璃一眼,唐水烟似笑非笑道:“若要论拿捏人,我怎么比得过师兄?” 月璃闻言哈哈一笑,便又靠了回去,没再言语。倒是唐水烟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宁之盛说道:“宁大人,王爷昨夜开始便一直未归。近日来京城内依旧不太平静,不知宁大人可否拨出些人手,协助本妃寻找王爷?” 虽然唐水烟语气轻轻柔柔的,还带着商量,可宁之盛哪敢说不,连忙拱手弯腰,恭敬的说道:“能为王妃所用,是下官的荣幸。” 在京城找人,最有效率的是什么?自然是京军!常年在京城内驻扎巡视,对于那些个犄角旮旯,暗巷密道什么的可谓是了若指掌。可京军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动的,不然就是个没有皇帝的手谕就擅自调用兵符,以作私事,那简直是活腻了! 宁之盛不敢贸然动用京军,自然只能将侯府里的家卫全都召集了起来,挨家挨户地毯式的搜寻。 唐水烟依旧坐在马车里,八王府的马车向来宽敞奢华,石榴将煮茶的器具摆在了矮机上,便退至一旁伺候着。 鎏金的银龟盒,飞鸿纹银则,卷草纹长柄银勺,无一不精致华美。积雪反射着微弱的冬日阳光,再笼罩在银质的器具之上,柔和的色泽像是五彩的琉璃一般,炫目了人的眼。唐水烟素手翻飞,熟练的动作体现着良好的修养,她的神情专注无比,石榴呈上了清晨才从花蕊中采集的新雪,风炉看火,只见白雪逐渐融化,水质清冽,隐隐有花香之意。 石榴这时又从一旁取出了五彩琉璃茶盏,放置于唐水烟的手边。月璃桃花目一扫,微微一笑,“有色如寒冰,无物隔纤尘。当真是好物。” 唐水烟微微一笑,此时水已微微有些沸腾,她将手中的茶投入烹煮,细细观察着火候。马车外宁之盛紧张的叮嘱着家丁,定要细细寻找,一片凌乱脚步之声,愈发的热闹。而马车之内,仅余淡淡茶香缭绕,煮茶之水雾如同清晨的迷雾,还了一份宁静致远。 当唐水烟将茶鍑自炭火上取出,放在交床上开始分酌茶汤之时,月璃更是饶有兴味的盯着瞧了又瞧,赞叹道:“汤华犹如枣花漂漂然于环池之上,琉璃茶盏之中可见枣花,青萍,云鳞之美景,妙哉,妙哉。”他端起面前的茶盏,一口饮尽,又道,“西山白露,蕊中晴雪,师妹当真是会享受,师兄自叹弗如。” 唐水烟掩唇轻笑,“我哪及师兄茶艺之精深?茶经云,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边缘如泉涌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投茶烹煮,当于一沸二沸之间,把握精度,多一分则老,少一分则缺。我不过无失无过,哪里及得上师兄投茶时机的精妙绝伦?” 说来,唐水烟的茶艺,还是月璃所教。 “今儿个,不过是讨了个茶水之巧罢了。” “师妹谦虚了。”月璃淡淡一笑,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马车外的宁之盛恰巧就听了这么一段,给他吓得浑身一抖。这两人突然间怎么了?说话这么酸,不习惯啊不习惯! 就在宁之盛搁心里头不停犯嘀咕的时候,一个家丁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宁之盛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摆了摆手,冲着那家丁吩咐了些什么,就走到了马车前,道:“王妃,已经找到王爷了。” “在哪儿找到的?”唐水烟把玩着手中的琉璃茶盏,连个眼神也没施舍给宁之盛。 “呃……在城南找到的。王爷似乎是染了风寒,现在下官的人正扶着王爷过来。”宁之盛下意识的擦了擦没什么汗水的额角,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哦?城南?”唐水烟挑了挑眉,总算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接八王爷抬回府里吧。” “是。” 宁之盛领命,赶紧退下。有时候心中不免苦逼的想,他这到底是皇命的京军统领,还是唐水烟的私人跑腿? 唐水烟没有武功,自然是听不见方才那小厮冲着宁之盛说的一番话。可月璃内力深厚,那小厮又是个不会武的,他可是听得真真的。 车帘再次被放下,车轮压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月璃推了推面前的琉璃茶盏,道:“师妹不想知道,八王爷是从哪里被找到的吗?” “方才不是说了,城南。”唐水烟拿起一旁的火钳,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看着那红色的明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城南的范围可是广了去了,师妹不想知道具体的地点吗?”月璃不放弃,继续诱惑着。 “只要找到了王爷便可,何必那么在乎是从哪里找到的?”唐水烟挑了挑眉,将手里的火钳放到了一边。月璃这么主动肯定没好事儿,她才不想傻傻的往里跳呢。 可是月璃显然是铁了心的要告诉唐水烟,或者说要看好戏,他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听,直接张口就说:“方才师兄可是听得真真切切,这八王爷可是从城南的添香楼里找出来的呢。” 添香楼是哪儿? 那是整个京城文人墨客,王宫贵胄最爱去的销金窟。与第一楼新奇的美食不同,添香楼最引人的便是它的雅。这里有全京城最风流的才子,最雅致的景致,最香醇的美酒,最绝色的佳人。 添香楼中的女子,卖艺不卖身,都说出淤泥而不染,冰清玉洁。 添香楼中的女子,才色双绝,即便是名门闺秀,怕也难望其背。 添香楼中的女子,多情又无情,得之则引得无数艳羡目光,失之便是一世惆怅。 就是这样的添香楼,整个京城名流都向往倾慕的添香楼,司儒墨一夜未归,最后是在添香楼内找到的,这说明了什么? 唐水烟的心头飞快划过一股怒气,一道狠戾的光芒从眼底闪过,又迅速的消失无踪。 “王爷出现在那里必定是有些缘由的,一切等回府后再说吧。”唐水烟低垂下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只是那话里行间的语气,却如同马车外的冰雪一般的寒冷无情。 此时已经被宁之盛的人抬入八王府的司儒墨,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第081章 梦如嫣(万更) 等唐水烟的马车回府时,司儒墨已经躺在了床上,身边还跟着一个大夫,正在闭目为他把脉。唐水烟脚步急促,边走边解开了身上狐裘披风的带子,扔给了一旁的石榴,一进门就问道:“王爷究竟是怎么了?” 老大夫此刻刚好诊完脉,原本闭合的双眼一睁,松开号脉的手转身跪下,向着唐水烟行了一礼。 “草民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不必多礼了,快说,王爷究竟是怎么了?”唐水烟直接就做到了床边,看到司儒墨那张不正常潮红的脸,原本充斥胸中的怒气也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满满的担心。 “回王妃的话,王爷许是昨日收了冷风,惹上了风寒。万幸救治及时,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只要再服下几贴药便可痊愈。”老大夫连忙起身跟了上去,站在唐水烟身侧一步远的地方,恭恭敬敬的回话,眼睛直直盯着自个儿的足尖,“只是王爷体虚,近日还是莫要吹着冷风,以免寒气入肺,引发炎症。” 唐水烟点了点头,也没看那老大夫,直接吩咐了一旁的石榴给他点儿赏银,就让人把老大夫带下去了。 司儒墨此时全身都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额上布满了虚汗,干裂的薄唇微微张着,呼出的气几乎要将人烫伤一般的灼热。 “怎的竟是把自个儿弄成了这般模样?”唐水烟蹙着眉,眼含嗔怪,看司儒墨因高热而下意识掀开的锦被,不免叹了口气,细心的为他重新盖上。 此时唐水烟算是体会了一把当年月璃照顾自己时候的心情了。 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唐水烟看着烧的神志不清的司儒墨,道:“等你醒了,这笔账我们再慢慢算!” 刚准备起身离开,却突然腰间一沉,紧接着司儒墨那如热铁般烫的身子就整个儿的贴了过来。他将脸埋在了唐水烟的腰间,就像是不安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母亲的怀抱,撒娇一般的往里蹭着。 “烟儿……不要离开本王……不要走……” 唐水烟无语问天,只能一只手轻拍着司儒墨,轻声安抚着。她真心又错觉,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烟儿,本王……爱你,为……什么你……不喜欢……本……王……” 一滴滚烫灼热的泪水顺着司儒墨的眼角滑落,滴在了唐水烟的手背上。她一惊,诧异的看着司儒墨。若不是真的烧的神志不清,这番话,相比是打死司儒墨,他都不会说出来吧。 “烟儿,不要走……不要……走……” 司儒墨就这样低声呓语着,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唐水烟看着这样的司儒墨,有些哭笑不得,她轻声喃喃道:“司儒墨,你若是知晓了我再也不能生育,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等司儒墨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唐水烟搂着自己,和衣而睡的模样。一时间脑子有点发懵,不知道怎么的就回到了自个儿的府里。 此时夜已深,许是之前发了汗,此时司儒墨虽然还是四肢疲乏,精神不济,可较之之前意志昏沉的时候,要好上许多。他小心翼翼的挪开身子,生怕惊扰了唐水烟的睡眠,却不想,还是让她醒了。 “王爷?”唐水烟刚睡醒时,那一双猫儿眼蒙着氤氲的雾气,像是一层神秘的纱,掩盖上了,却更令人想要一窥究竟。 “弄醒你了?抱歉。”司儒墨哑着嗓子,歉意的扯了扯嘴角,“本王只是想去倒些水喝,你继续睡吧。” 唐水烟却是摇了摇头,“王爷病还未好,这些事儿让下人来就行了。”说完就将司儒墨按回床上躺着,自己起身叫了石榴进来,又吩咐了让人去按照之前的药方煎药,这才重新回到司儒墨的身边,“王爷现在可还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的?” 司儒墨摇了摇头,他除了浑身无力,其他都挺好的。 “那么……王爷是不是可以和妾说说,这昨儿个夜里,究竟是去哪里了?”唐水烟微微一笑,明明是温婉至极的笑意,却只让人觉得寒风阵阵,可怖至极。 司儒墨嘴角一抽,这是秋后算账?会不会太快了些?他好歹勉强也算是个病人吧! 窗外偷听的月璃也差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这师妹果真强悍,连病人都不放过。也不知道这子究竟是遗传了谁? 司儒墨假意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的看着唐水烟,道:“烟儿一定要现在问吗?” 唐水烟也不含糊,直接扯了张圆凳就坐在了司儒墨正对面,一双猫儿眼晶莹澄亮的盯着司儒墨,道:“自然。王爷未捎一声口信便彻夜不归,且如今竟是染病在身,自然不是寻常之事,妾自然是要问个明白的。不然,如何向母后交代?” “本王……昨日心情有些不好,于是就去酒楼喝了些酒。一不小心喝多了,许是吹了一夜的风雪,这才……”司儒墨在唐水烟越来越凌厉的目光下,终于说不下去,任命的低下了头。 若是这一幕让着平日里司儒墨底下的士兵副将们瞧见了,保准一个个下巴全都掉地上,惊吓不已。他们眼中的冷漠高傲,威仪不容侵犯的八王爷,何时竟会如此的弱气,竟然在一个女子的目光中抬不起头? 要翻天了,要翻天了,真是吓死人了! 司儒墨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他就是害怕看到唐水烟生气的模样。那双灵慧的猫儿眼里只要染上了一点点与喜悦相悖的色彩,他的心就痛的无以复加。他舍不得,惹她生气。 “喝酒?”唐水烟冷冷一笑,之前那股压下去的怒火又重新窜了上来,“王爷这是去哪儿喝的酒,竟是连家门都忘记回了?” “呃……”这司儒墨真不知道,他当时就瞅见着一家酒馆,也没看名字,闷着头就进去了,后来都喝醉了,就更不知道了。 可他这一份茫然,看在唐水烟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分明是心虚,“还是说,添香楼里的酒太好喝了,迷得王爷不仅乐不思蜀了,还百般包庇不愿说出来?” 这一番话说得,那酸味浓浓的。 司儒墨一愣,添香楼?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赶紧摇头否认,“烟儿说的哪里话,本王怎么会去添香楼。” “哟,王爷,敢做还不敢认了?”司儒墨这一番否认在唐水烟眼里那就是欲盖弥彰,想着她今儿个还担心他一夜未归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简直就是自作多情的傻子! 唐水烟越想越气,不过也好歹顾忌着司儒墨还病着,袖里的毒药入了手又送了回去。 这时石榴已经将煎好的汤药端了进来,将药碗放在了司儒墨身旁的矮几上之后,走到唐水烟身旁,伏下身说了几句。 “知道了,你下去吧。就让她在偏厅里先等一会儿。”唐水烟让石榴先走,便又将视线转回了司儒墨的身上,笑了,“王爷,有一位客人想要见您呢。” 司儒墨喝药的手微微一顿,心头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什么人?” “哟,这妾可不认识,王爷还是亲自去见吧。” 唐水烟这么一说,司儒墨哪敢见?直接一口喝干了碗里的药汤,把空碗往边上一放,掀开一旁的锦被躺了进去,再盖上,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不带打个顿儿的。 “本王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还请烟儿将他回了吧。” 唐水烟挑了挑眉,看了司儒墨一会儿,这才站起身,还未有动作,便见司儒墨紧张的盯着自己,说道:“烟儿要做什么?” 看司儒墨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唐水烟再也忍不住的破功噗哧一笑,“没什么,只是王爷这病还没好,就先多休息休息吧。至于那位客人……”顿了顿,继续道,“我会让石榴先打发她回去的。” 司儒墨仔细瞧了唐水烟好一会儿,确定她真的没有再生气了,这才点点头,安心的闭上眼睡觉了。 唐水烟出了房门,一个转身就看到月璃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站在了背后,吓了她一跳。 “师兄,你就不能用个正常点的方式出现吗?”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显摆自己武功好? “师妹,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夫君竟然是个惧内的?”月璃嘿嘿一笑,一脸兴味。 唐水烟一听就知道这货刚才肯定趴在外面听墙角,懒得理他绕过去就像走人,却被月璃一把抓住了胳膊,“不想见见那个找上门的人?” “见了又能怎样?”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呀师妹。” “那也要她是对手才行。”唐水烟挑了挑眉,显然不想顺了月璃的意。 “话不能这么说。”月璃啧啧了两声,伸出一根手指在唐水烟面前缓缓地左右摇晃了几下,煞有其事的说道,“战场上最忌讳的便是轻敌,师妹怎能如此大意?若是师父知道了,一定会气得罚你抄写一百遍经书。她既然能够将司儒墨那厮留下一整夜,你确定就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唐水烟皱眉,“师兄到底想说什么?” “师妹何必如此不耐烦?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师兄难道还能害你不成?就算这司儒墨现在没什么心思,可这人要是使上了手段紧紧缠着不放,久而久之当真不会产生一点儿感情吗?况且人家还是有着治病之恩,不趁着现在打发了去,以后必定是个祸患呐。” 月璃说的头头是道,唐水烟心中也突然没了谱。她是想要信任司儒墨的,可对方是添香楼的姑娘,必定是个温婉至极的美丽女子,甚至……还能做到她再也无法完成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刺痛,唐水烟紧咬着下唇,想要去会会那个女子,却又觉得有些许的害怕。 “师妹,今儿个师兄我陪你一同去,不怕。”月璃一掌拍在了唐水烟的肩头,一副很有义气的模样。可心里到底想着什么,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唐水烟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去见见吧。” 在添香楼里,梦如嫣绝对不是最美丽的那一个。她的容貌只能算的上中上,身形不高,衣着也不甚华美。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在国色天香云集的添香楼里,却能够常年蝉联花魁,成为最优秀的一个女人。 只因为,她那一身的气质。那是一种无法被埋没的气质,淡雅如菊,却又华贵如牡丹,她只要站在那里,那柔和的气息就如同潮汐一般袭来,逐渐淹没你的感官。 那是一个无法被人忽视的女子。 此时,梦如嫣正站在厅中,视线越过半开的窗户,落在了庭院之中。站在她身旁的绿柳一言不发,视线微垂,竟是比一般官宦家的奴仆还要懂的规矩。 石榴打起了帘子,梦如嫣闻声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就看到唐水烟从容的走至主座坐下,连忙行了一礼。 “奴家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姑娘来我八王府所为何事?”唐水烟也不和她绕,上来就直接问了。 梦如嫣像是没想到唐水烟竟然这么直接,愣了一下,便答道:“奴家有一样物事儿要亲自交给八王爷,还望王妃能够通融。” 物事儿? 唐水烟淡淡一笑,目光却是变得锐利了些。是什么物事儿能让添香楼的花魁亲自来送? “王爷感染了风寒,如今刚服了药休息了。姑娘这东西,不如交给本王妃,转交给王爷可好?” 梦如嫣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道:“这件物事儿还是奴家亲自交给王爷妥当。不知可否劳烦王妃,待王爷体态康健后将这件事告知王爷?奴家会在添香楼等着王爷去取的。” 唐水烟闻言,一双猫儿眼轻轻眯了起来,划过一丝凌厉。 这梦如嫣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敢让王爷去见你?”石榴率先出了声,厉声呵斥道。 梦如嫣却是温婉一笑,自有一番傲骨,“奴家不过是个卑微的奴仆,可这件物事儿也确实是重要万分,容不得半点闪失,还望王妃见谅。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7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7部分阅读 ” 石榴简直快要气炸了,这是哪来的人,口气这么大,还把不把八王府放在眼里了?! 气得她直接就要冲上去,对面的梦如嫣却依旧一副恭顺垂首的模样,跟在她身后的翠柳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石榴,够了。”唐水烟的声音稍显严厉,石榴不甘的退回了她的身后,却依旧瞪着前面的梦如嫣。 “既然如此,如嫣姑娘就先回去吧。等王爷醒了,本妃自会告诉王爷。”唐水烟站起身,却是已经不准备再继续。她直接转过身,也没去理会身后规矩行礼的梦如嫣,直接离去了。 “小姐……” 直到唐水烟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翠柳才向前上了一步,低声说道。 梦如嫣侧眼看了翠柳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唐水烟消失的回廊尽头,不远处厅堂的珠帘还在轻轻摇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唐水烟,果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梦如嫣微微一笑,转过身,便也离开了王府。 两个女人的第一次见面,意外的平静,却又暗潮涌动。身后的珠帘依旧无助的摇摆着,忽左忽右,定不下来。 转过回廊的转角,唐水烟的脚步突然变得飞快,跟在后面的石榴几次都差点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小姐……”石榴实在是跟不上了,喘着气弯着腰,可怜兮兮的喊道。 唐水烟这才回神,看着身后几步远的石榴,涨红的小脸,喘着粗气,一只手无力的撑在膝盖上,一双眼就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 免不了轻轻一叹,“你去把宁之盛找来,我有事要问他。” 本来觉得并不是什么值得费神的事情,可如今看来,仅仅是昨夜一晚,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很重要的事情。有什么渐渐地脱离了掌控,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心口酸涩,胸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那口气提不上来也咽不下去,更是恨不得直接冲到卧房,把司儒墨从床上拖起来狠狠甩他两巴掌,让他把昨晚的事情老实交代清楚。 可最后,唐水烟忍住了。就像月璃说的那样,她做事总是太过小心谨慎,没有完全的准备,绝不出手。 宁之盛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却最终还是被石榴半强迫半威胁的拽来了八王府。这一路上他的脸都是臭的,哼了一声又一声,可石榴就好像是没看见似的,依旧走着她的路。 宁之盛无比的郁闷啊,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这石榴简直和唐水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是吗是吗? 他本该甩袖一走了之,可看到石榴那双眼,双脚就突然动不了了,最后只能乖乖的被提走。 宁之盛觉得,这是因为他是个明智的人,唐水烟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他能不听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 一直到踏入房间为止,宁之盛还持续着这种自我说服和反说服的过程里。直到石榴的一声娇斥,他才猛然回过神。 “下官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暗地里抹了把汗,他怎么竟然在唐水烟面前走神了。 走回唐水烟身旁站着的石榴瞪了宁之盛一眼,这人怎么总是这么木头,真不知道小姐到底看中了他什么,每次都将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 唐水烟此时正捧着一个手炉,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书卷。那是一本小说,讲的不过是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是本闲书,却看得很沉迷,甚至于宁之盛出声请安,她都没听见。 宁之盛就那么跪着,半响也没听到唐水烟出声,心底不禁打起了小鼓,琢磨着他最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到她了,不然干嘛把自己拉来了又晾在一旁不管? 这边宁之盛心里七上八下的,那边唐水烟也是紧张不已,这书中的二人好不容易在了一起,眼看着就要喜结良缘了,可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阻力仍旧存在,这最后…… 聚精会神,唐水烟那目光恨不得将书中的每一个字都抠下来细细品尝,许久许久,当她终于看完了,合上书,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手中的暖炉也变得有些冰冷,这才终于注意到了宁之盛。 “你怎么在这里?”唐水烟的情绪还沉浸在刚才的书里,一时间没回过神。 宁之盛嘴角一抽,额上的青筋凸显,突然很想掐死那个无辜的问着自己的女人。 他怎么在这里?还不是因为她差使了石榴说有事要问他,这才被半强迫的过来了?!现在居然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宁之盛气得声音都有点抖了,“下官自是为了替王妃分忧解劳。” 唐水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她将手中过的书放到了一边,手中的暖炉也递给了一旁的石榴,拉了拉身上的狐裘,这才慵懒的说道:“说说吧,发现王爷时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情形?” 宁之盛一怔,嘴角泛出了些许的苦笑,果然还是来了,他就知道,唐水烟怎么可能愿意善罢甘休? “回王妃的话,王爷是下官的家丁自添香楼门口发现的。”宁之盛仔细的回想着当时那个家丁所说的一切,小心的斟酌着词句,道,“当时王爷因为风寒发热的关系,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听说是添香楼的人扶着王爷,正准备回府。” “哦?添香楼的人?这么说王爷是在添香楼住了一宿?” “这……”宁之盛拧眉,直觉他认为司儒墨不是这样的人,可…… “你就直接这么把王爷带回来了?” 唐水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宁之盛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点点头,“是的,下官赶去表明身份后,添香楼的人就将王爷交给了下官。” “他们没说别的?” 宁之盛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唐水烟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冲着宁之盛挥了挥手,“多谢宁大人了,改日本妃自当准备厚礼,酬谢宁大人。” 宁之盛不敢托大,照着规矩行了礼,赶紧的就走了。 这刚出房间没多久,还没出院子,后面石榴就追了上来。 “宁大人,你等等。”石榴手上拿着一个白瓷瓶,用红色的塞子塞进,攥在手里,就那么拦住了宁之盛的去路。 “石榴姑娘还有事?”宁之盛停住脚步,有点不耐烦。他一点儿也不想和唐水烟的人扯上关系,因为那就代表了无尽的麻烦。 石榴踌躇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白瓷瓶递了上去,“喏,这个给你。回去擦膝盖上,很快就能好。”见到宁之盛还犹豫着不敢收,石榴直接没了耐心,扯过他的手就塞了进去,“这是小姐给我的,很管用。你刚才跪了那么久,肯定是需要的!”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般,脸瞬间就涨红了。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下还讷讷不明白情况的宁之盛,石榴气恼的一跺脚,丢下了一句“木头!”就跑了。 宁之盛茫然的站在那里,脑袋还没转过弯来。手心的瓷瓶还想有些说不出的暧昧温暖,一点点的,顺着掌心渗进了血液里。 梦如嫣出了八王府,直接上了添香楼的马车。那马车就如添香楼给京城人的印象一般,低调却又风雅至极。直到马车渐渐驶离了八王府,梦如嫣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姑娘……”翠柳有些担忧的看向梦如嫣,闹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八王妃尊贵无比,身后还有护国公府做靠山,上门与她挑衅完全就是以卵击石,一向聪明的梦如嫣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 “别说了,我自有分寸。”梦如嫣淡漠的将目光移向了马车外的街景,那模样与之前在八王府时的温柔恭顺完全是两种模样。她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搭在矮几上,修长的玉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带着说不出的节奏,好像正在思考些什么。 翠柳闭上了嘴,即便她与梦如嫣都是奴籍,可只要她一日属于添香楼,梦如嫣就是她的主子。添香楼的嬷嬷调教出来的丫头,一个个都是懂得进退的,她自然不会逾矩。 天空中又开始飘下纷纷扬扬的雪,较之昨夜要更加的密集,雪花也变得巨大,预示着,真正的冬天很快就要来临了。 司儒墨那边病着,唐水烟这边可没闲着。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这府里上上下下要准备的可不少,还有皇家宴会,各个大臣送来的贺礼等等,唐水烟就好像是把梦如嫣给抛在脑后了一般,全心全力的主持着府中的事宜。 司儒墨那来势汹汹的病,也在大夫的尽心诊治下,于六日之后便好了。 可是这几天,司儒墨明显就是避着唐水烟。他是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唐水烟,可是一日不看她,他自个儿心底又难受,只能躲在角落,偷偷的注视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视线太过炙热,就连唐水烟都无法再假装没看到,搁下了手中的笔,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王爷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外面天凉。” 司儒墨瞬间激动,烟儿这是关心他?! 屁颠屁颠的跑进来,坐到了唐水烟的身边,看着她的侧脸,张张嘴又低下了头。 “有话就说!”唐水烟被这些账目弄得已经是心中一团火了,司儒墨到底是多久没有打理他的封地,那些账目也太乱了。 “呃……烟儿累吗?本王帮你揉揉肩?”司儒墨被吓了一跳,抖了抖站起来,也不管唐水烟答应不答应,就开始给她按摩揉肩。 一出手就知道从没干过这活儿,那力气大的,唐水烟直接拧眉,“疼。” 司儒墨赶紧放轻了手下的力道,小心翼翼的。 唐水烟也确实是累了,闭上眼睛似乎很是惬意,也懒得去想司儒墨怎么病一场就突然变这样了,难道烧坏脑子了? 她哪里知道,那是因为月璃将她之前中毒的事情告诉了司儒墨,那厮心中愧疚的恨不得以死谢罪呢。 “那一晚……王爷去了添香楼?”好一会儿,唐水烟才缓缓的出声,疲惫也好似褪去了许多,带了些说不出的轻松随意。 司儒墨一愣,没反应过来是哪回事儿,“添香楼?” 唐水烟轻嗯了一声,“前些日子添香楼里的如嫣姑娘来府上找王爷,当时王爷还病着妾就没有禀报,这不后来府中事情也多了起来,一忙着就给忘了。”唐水烟语气中带着一些歉意,可若是站在她的正面,就会发现她的面色上脸歉意的谦字都没找到在哪儿,“还请王爷恕罪。” 司儒墨想了会儿,没印象,直接摇头,“本王不认识什么如嫣。” “哦?”唐水烟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梢,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可那如嫣姑娘说,王爷有很重要的东西留在了她那里,要您亲自去取呢。” 很重要的东西? 司儒墨拧眉,一只手下意识的覆上了腰间,那里本来挂着一块龙玉,可现在,确没了。 难道是那个时候? 沉默了一会,司儒墨道:“本王明日去会会那如嫣吧。” 一句话,就说的唐水烟一颗心直接沉到了底。说到底,司儒墨还是会去,这件事,让她原本稍微有些好的心情,再一次的布满了乌云。她可是真讨厌,司儒墨去见那梦如嫣。 或许,这就是被月璃传染的独占欲? 司儒墨后来是想了好久,才勉强把梦如嫣和那晚他喝醉后救了自己的女子联系在一起的,想着怎么的人家也是搭救了自己一把,不然说不定他早就在那个巷子里给冻死了,虽然对添香楼那种地方有些排斥,但是道谢什么的还是应该的。 于是第二日,司儒墨吩咐了管家挑了些玉器古董作为谢礼,这就来到了添香楼。 如果除去神志不清的那一次,司儒墨这是头回踏进添香楼。他天生就对女子不太感冒,一般女子多的地方,除非必要都会尽量避开。 “这位爷,您找哪位姑娘?” 添香楼白天不营业,可不代表没人招待。此时这里看起来也不过就像是风雅点的茶楼酒馆,没有莺莺燕燕,脂粉弥漫。店里的奴仆扬着一张小脸,礼貌的问道。 “我家老爷找梦如嫣姑娘。”司儒墨没开口,跟在他身旁的小厮手上捧着礼盒,微微向前一步,答了话,“这些是我家老爷给如嫣姑娘的谢礼。” 那招待的人明显一怔,打量司儒墨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梦如嫣在添香楼那可是头牌,不是你有钱就能见的。能成为梦如嫣的入幕之宾,自然是一等一的人杰,可这人……他没见过。 “这位爷,如嫣姑娘现在已经歇下了。也不如等今晚的时候再……?”想了想,那人决定还是先拦着。梦如嫣是嬷嬷见了也要礼让三分的主儿,扰了她的休息他可担待不起。 司儒墨有些不悦,他只想早点解决这件事,拿回龙玉,然后就彻底没关系了。况且还是对方让他来的,结果怎么这么麻烦? 小厮也是气恼至极,这京城底下,还有八王爷不能去的地方? “那梦如嫣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还敢将我家老爷拒之门外?这份罪责你们担得起吗!”小厮出言呵道。 那招待一脸的为难,却半步不肯让,直接身子一横就挡住了门口,“这位爷,我添香楼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闹场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如嫣姑娘白天不见客,您还是请回。”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直接就想把人给轰了。 小厮气得涨红了脸,刚想再说什么,却被司儒墨一声冷笑打断了,“这添香楼还真是好大的排场,叫了本王来,却又给本王吃了个闭门羹。” 招待心中一惊,“本王”?什么人敢自称本王!这人是排行第几的王爷? 心思一转,态度就软了几分,“小的狗眼不识泰山,出口没有遮拦,还请爷不要怪责。要不,小的给您去问问嬷嬷?” “张伯,这位爷是姑娘的客人。”就在这时,翠柳从后堂走了进来,柔柔的向着司儒墨行了一礼,转身对着那被称作张伯的招待说道,“姑娘吩咐我直接将爷引到茴香居。” 张伯有些诧异,却并没有多问,只是不住的点头,冲着司儒墨道了歉,就退下了。 “爷,这边请。” 翠柳走在前面带路,司儒墨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突然之间就对这梦如嫣有了些好奇。后面跟着的小厮手上还捧着厚重的礼盒,小心翼翼的又是怕摔了又是怕跟丢了,不住的侧过头看着前面自家王爷的背影。 进去了才发现整个添香楼是个巨大的庭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占地颇广。难怪那些个文人雅士流连忘返,捧成了京城第一花楼。 茴香居在最里头,是最为幽静的一块地方。参天的古树遮住了大半的阁楼,只能见着一个翠绿琉璃瓦的飞檐从青松之中伸出,增添了几分神秘。 穿过拱门,就是幽深的曲径,四周种满了湘妃竹,映着地上的积雪分外的翠绿。石榴一直走到最深处的楼阁前止步,伸手推开了雕花的木门,屈膝一福身,“爷,姑娘就在里面。” 司儒墨点了点头,跨过不算高的门槛,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八王府中,唐水烟从半人高的账目中抬起头,看着月璃,“去了?” “去了去了,还进了人家的闺房呢。”月璃一脸激动,一双桃花眼满是八卦的神采飞扬。他就喜欢看热闹啊,这次司儒墨的热闹可大了去了。 闺房? 唐水烟嘴角一抽,一个奴籍妓子的寝室,还能被称作闺房? “呐呐,师妹啊,你就不好奇司儒墨是什么反应吗?那梦如嫣能成为添香楼的头牌,艳冠群芳,迷惑男人的本事可是不笑呢。”月璃看唐水烟反应不大,赶紧再接再厉希望能挑起点她的兴趣。 “哦,什么反应?”唐水烟随口一问,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账簿,好像根本都不在意一般。可是那写下的数字却是涂涂改改反反复复,完全失了平日里的水准。 月璃得意的一笑,小样让你装,其实还是很在意的不是? “自然是……被迷住咯。”嘿嘿一笑,月璃伸手就夺了唐水烟手中的笔,“八王爷可是很满意那梦如嫣呢,还许诺以后有空会去给她捧场。” 月璃最后一句话让唐水烟原本预备去抢他手里的笔的动作突然一顿,求证一般的看向月璃,道:“他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月璃用力点头,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 唐水烟坐回椅子上,神情中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失魂落魄,随即,又被满满的怒火瞬间取代,“司儒墨,你好样的——” 一旁的月璃打了个冷颤,师妹生气了,戏很好看,后果很严重。 阿弥陀佛! 司儒墨回府已经是晚膳过后了,唐水烟沐完浴,正斜躺在软榻上任由婢女打理着自己如云的长发。屋内架了好几个火盆,暖烘烘的,即便此时她的头发还是濡湿的,也不会担心染上风寒。 也因此,当司儒墨推门而入的时候,冷风陡然灌进温暖的室内,让唐水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王爷,您回来了?” 司儒墨抬手止住了唐水烟想要起身行礼的动作,他看起来心情似乎特别好,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日里轻快了几分。 “烟儿还未睡?”司儒墨走过去,接过小丫鬟手里的绸布,小心翼翼的绞着唐水烟浓密的秀发,动作温柔。 一旁的小丫鬟吃惊的偷偷看着自家王爷,高高在上的八王爷竟会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王妃,果真是如传言一般的,王妃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物呢。小丫鬟的眼中带了几许的羡慕,这样的夫君,怕是找遍整个东栾国都没有了呢,王妃真好命。 “王爷还未回府,妾怎敢独自一人先行睡下?”唐水烟说的有些尖锐,特别是闻到从司儒墨身上传来的那若有若无的陌生香味,就让她恨不得一把毒药毒死身后的男人。 听出了唐水烟有些不对劲,可司儒墨怎么想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她了,顿时觉得有些无奈。 唐水烟也没说话,闭上眼懒得再理会司儒墨。 等唐水烟的长发干得差不多了,司儒墨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一旁的小丫鬟,弯下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唐水烟打横抱在了怀里。 “你!你做什么!”唐水烟一着急,也顾不得称谓便低呼了出来。 “自然是去睡觉了。”司儒墨一扬唇,似是很满意唐水烟这样并非闺秀模范中走出来的模样,那让他更生了几分亲近之感,仿佛之前隔在二人中间的纱一瞬间被吹开,清晰的就看到了对方的容颜,“烟儿,本王喜欢你这样说话,以后别再自称为妾了。”附在唐水烟的耳边,司儒墨低低的笑开了。 唐水烟别过脸去,却是也没反驳,这边算是默认了。 一旁的小丫鬟羞红了脸,赶紧退出了房间,还不忘将门关关好。 又是一夜……? 当然不是! 每当同床共枕的时候司儒墨就觉得有一种苦逼的无法抒发的感觉,什么叫看得着吃不着啊?他现在就是啊! 怀里抱着软玉温香,司儒墨很想再亲进一步,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如今再让他提……他说不出口。 叹了口气,今晚又是个难捱的。 ☆、第082章 美人有约 下过雪的清晨,空气中总是带着深入肺腑的凉意,深吸一口气,就好像是全都被洗净了一般,那原本还有些沉迷于梦乡的头脑,也瞬间恢复了清明。冬的阳光不浓不淡的铺在白雪上,冰凌折出七彩的光,自阁楼上望下去,恍若夏波光粼粼的湖面。 梦醒时分,好像有一股幽香钻入了鼻翼,司儒墨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室的明亮。火盆放在屋角,珠帘静静的垂下,紧闭的门窗让室内的空气都仿若一汪深潭,没有一丝的波澜。 房内温暖的温度让人有些许的倦怠,司儒墨躺在上睁着眼,过了会儿才打算起。可就在他准备坐起来的瞬间,那原本已经舒展开来的剑眉又狠狠的拧在了一起。 他好像…… 金銮。 皇帝黑着一张脸,天子的威仪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岳,自上而下狠狠地压在了所有人的头顶,不论是三朝老臣还是新近士族,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喘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窥视揣测着天子的怒气究竟从何而来。 皇帝扫了一眼内那些个战战兢兢的臣子,有两个最靠近龙椅的位置如今是空着的,一个是太子司儒绝的位置,如今司儒绝仍在南部剿灭乱党,自然是不能来的;还有一个便是八王司儒墨的位置,司儒墨已经回京,可他如今,竟然连一声报备都没有,就直接缺席了?! 本来皇帝是不会有这么大的怒意的,毕竟司儒墨是他最喜的儿子。可昨堂堂八王爷竟然去了添香楼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长了翅膀一样的在皇城内外传的沸沸扬扬,连带着还扯出了之前唐水烟的红杏出墙,现在可谓是满城的风雨。 而现在,司儒墨竟然没有上朝,他想做什么,再递个把柄给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人,让他们说堂堂八王爷夜宿添香楼,不上早朝?皇室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皇帝越想越气,倒不是因为折损了皇室的颜面,他是司儒墨的父亲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若是唐水烟因为这件事多想了呢? 说到底皇帝还是有私心,毕竟内宅不宁,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仅仅只因为这件事,就值得皇帝生那么大的气? 自然不是。 “这是今儿个太子从南部快马加鞭送上来的折子。”皇帝将手中的奏折重重往龙案上一砸,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狠狠地扫了过去,“朕之前拨的粮草,看来并没有安全送到。” 底下的臣子面面相觑,粮草竟然没有送到?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朕还真是养了一群好臣子啊!”皇帝冷哼一声,嘲讽出口。这些大臣简直就是吃干饭的,粮草被劫,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一个人知道! “万岁息怒——” 一干朝臣全都惶恐的跪了下来,心中都在不断祈祷,这怒火可千万不要烧到自己上。 “查!给朕彻底查下去!到底是谁那么大胆,连军队的粮草都敢劫走!”皇帝撂下这么一句话,直接站起拂袖离去了。一旁的公公连忙宣布退朝,小心翼翼的跟在皇帝后也走了。 直到皇帝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地上的大臣们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愁云惨雾的。这查肯定要查,可是从哪查,让谁查?那些人既然有本事不声不响的劫走粮草,甚至没人察觉到,那就绝对不会简单。这事儿要是办好了,那就是升官发财的功绩,要是查不好……天威难测,一不小心说不定就落下个满门抄斩的地步。 本来,这种烫手山芋是可以推给司儒墨的。可今天?他不在啊! 在一群朝臣唉声叹气,纠结着八王爷今怎么没有来早朝的时候,司儒墨正瞪着一双眼睛,无语的看着顶,动弹不得。 他维持这样的姿势已经有将近两个时辰了,除了眼睛能眨,脖子能转以外,全就像是变成了石头一般,动弹不得。他曾经尝试着张了张嘴,想要喊人进来,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就连个像样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整个房间安静的就连炭火燃烧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咕—— 巨大的腹鸣拉长了尾音划破了一室的宁静,司儒墨瞪着眼,饥肠辘辘却连声音都发布出来。已经两个时辰了,谁也没进来过这房间,他连求助都做不到。 他不过是睡了一觉,这是怎么了? 好饿啊他好饿啊! 司儒墨在心中泪流满面,四声呐喊,可惜哪怕他嘴巴张的再大,除了呼吸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当然是中毒了。”唐水烟放下手中的茶盏,子往后一靠,缩在贵妃榻上,裹紧了柔软的狐裘,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月璃。 “师妹果然还是在意。”月璃贼贼的笑着,凑到唐水烟的面前,手快的劫走最后一块糕点,在唐水烟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塞进了自己嘴里。 “哼,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唐水烟恨恨的盯着矮几上空了的盘子,再将视线转到月璃嘴角的那点糕点的残渣。 吃吃吃,吃死你! “师妹,你还是太谨慎了。”月璃伸出拇指,优雅的抹去了嘴角的糕点,顺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水,就喝了一口,“要不要师兄帮你?” 让月璃来帮?那就等着越帮越忙吧! 唐水烟直接将头扭到了一边,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说道:“师兄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不在意?在意?唐水烟也不知道,就觉得昨晚从司儒墨上闻到了陌生的香气,她就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所以今早一醒来,看着边上睡得一脸美的司儒墨,终于一个没忍住,就把新作的毒药撒他上了。 “师妹不去给八王解毒?”月璃扬了扬眉,好奇地问。 “时间到了自然就解了。”唐水烟无所谓。 抬头看了看,似乎要到正午了,司儒墨至今还没出现,看来她这次做的毒药效果还不错? 石榴掀了帘子进来,福了福子,“小姐,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要送上来吗?” “送上来吧。”唐水烟点了点头,石榴转离去的时候,又叫住了她,“让人吧午膳送到房里吧,王爷应该要醒了。” 想了想,还是打算去看看司儒墨。唐水烟也不管月璃那有些暧昧的目光,起就朝着主院走去。 司儒墨躺在上,肚子都饿扁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绝望的想,自己会不会就这么默默地饿死在上,等到尸体僵硬后才被发现? 唐水烟会因为他饿死了而伤心吗? 父皇母后呢? 司儒绝那厮肯定要得瑟了吧,从小他就看自己不顺眼,变着法儿的捉弄。 就着胡思乱想,饿的头晕眼花的当口,外厅房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紧接着便是唐水烟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边。 司儒墨瞬间觉得救星来了,激动的扭过视线,看着温婉微笑的唐水烟。 “王爷,该用午膳了。”收在宽大广袖中的纤纤玉手微微一动,一撮银色的粉末散在了空气中,无人察觉,“妾擅作主张让人送过来了,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风从没有关紧的门缝中溜了进来,劈开了一室融融的暖意,卷着几不可见的银色粉末扑向了司儒墨。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司儒墨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终于又能动了。 “啊……”尝试着发出了单调的音节,虽然有些哑,但是好歹能说话了,“本王不是让你不要再这样自称了。” 没想到司儒墨第一句说出来的并不是午膳之事,他皱着眉,有些不悦的看着唐水烟,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撑着从上坐了起来,“你我二人已经是夫妻,再这样称呼未免生分。” 唐水烟顿了顿,有些奇怪的看着司儒墨。东栾国的男子那就是天,是顶梁柱,是上位者,让她用平等的语气与他说话?在她唐水烟所认知的范围里,司儒墨是第一人。 这是在他心中,将她放在了与他对等的位置上吗? 唐水烟忍不住这样去想,心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柔软,却还未来得及扑捉,便又消失了去。 “是。”柔柔一笑,多了几分真心,“那么,王爷是要先洗漱,还是先用午膳?” 司儒墨想了想,形象也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在唐水烟面前,怎能如此邋遢?便起了,道:“你现在外厅稍等一会,本王先洗漱一番。” 唐水烟点了点头,唤了外面的奴仆进来,自己就走到了外厅坐了下来。隔着重重的珠帘,唐水烟闲来无事便打量着司儒墨。透过屏风映出的影拔健硕,想着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隔着一道屏风,那时候司儒墨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百般设法想要退掉这门亲事,结果却被她气得拂袖而去,当真是……有趣! 唐水烟自个儿出神的想着当时屏风对面司儒墨的脸一定是铁青铁青的,想着想着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此时司儒墨已经洗漱完毕,掀了帘子走过来,就看到唐水烟一个人在那乐呵。冬的阳光斜进来,在她的面颊上覆上了一层光晕,柔柔的,让人晃了眼。 “想什么呢,笑成这样。” 直到司儒墨的手覆上唐水烟的发顶,差点揉乱了她的发髻的时候,唐水烟才回过神,抬头看向司儒墨,“没什么,我让人传膳吧。” 午膳的菜式并不多,但是很精致,考虑到司儒墨这几天大病初愈,多是以清淡口味为主。唐水烟亲自给他舀了一碗汤,还未放下来,房门便被毫不客气的推开了。 “在吃午膳?本公子来的真是时候。”月璃摇着手中那毫不符合时节的扇子,不顾司儒墨那张突然黑了的俊脸,大刺刺的就坐到了唐水烟的边,长臂一伸,极其自然的接过唐水烟手中的汤碗,几口就喝完了,“嗯,不愧是八王府的厨子,这排骨山药汤一点儿也不油腻,果然好喝!” 司儒墨想掀桌,那是烟儿盛给他的!给他的! 月璃才不管你想什么呢,他大爷高兴就好。自顾自的叫人添了双碗筷,直接大口吃了起来,还不忘称赞道:“嗯,果然好吃。” 唐水烟嘴角一抽,这又是唱的哪出? 司儒墨青筋暴起,他好想把月璃打出去! 月璃吃的一脸满足,抬头看着那两个怔愣看着自己的人,粲然一笑,“吃啊,别客气。” “……”唐水烟垂在侧的衣袖轻轻抖了抖,一道绿色的轻烟从里面溜了出来,直接飘向了月璃。 月璃一眯那桃花眼,随意的挥了挥广袖,那绿色的烟雾软绵绵的打了个转,飘向了司儒墨。 从司儒墨的角度,看不到唐水烟放毒的动作,只能见着月璃衣袖一摆,那明显可疑至极的烟雾就迎面朝自己飘了过来。剑眉一拧,司儒墨五指成爪,内力凝于掌心,直接打散了那团烟雾。 “月公子果真是不一般,用膳都喜欢加点料。”司儒墨扯了扯嘴角,做出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笑的表,看着月璃狠狠磨牙。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增加些乐趣罢了。”月璃笑眯眯的接了下来。 乐趣? 唐水烟挑了挑眉,看向月璃的眼神里写满了:既然你觉得是乐趣,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在饭里加点? 月璃:……那就不用了,这制毒的药材多珍贵啊,咱别浪费了。 唐水烟:没事,为了师兄,师妹不在乎那些个小钱。 月璃:但是我在乎啊……! 司儒墨:混蛋月璃,居然和我的烟儿眉目传! 极度不爽的坐了下来,甚至弄出了些声响,看到唐水烟诧异的看向自己,司儒墨心里终于平衡了点。 反正,我的烟儿只能看我! 暗中狠狠瞪了月璃一眼,转向唐水烟的时候已经是满面笑容。司儒墨端起碗,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快吃吧,冬天冷,菜都要凉了。” 月璃得意的看了唐水烟一眼:看,你家王爷着急了。 唐水烟直接给瞪了回去:吃你的饭去!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的嘴。 月璃耸了耸肩,低下头开始扒饭。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看戏的,喧宾夺主很不好低调低调。 一顿饭在各种暗潮汹涌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厮递了一封信进来,说是给司儒墨的。 司儒墨狐疑的接了过来,却在看到信封的瞬间微微睁大眼,瞳孔一缩,一道莫名的绪飞速闪过,又重新恢复于平淡。他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笺,也不知是不是刻意,选了个唐水烟看不到的角度,飞速的看完之后,便将其收紧了衣袖之中。 “烟儿,我突然有些急事。”司儒墨说着就站了起来,一旁的小丫鬟机灵的取了披风递上,“你和月公子慢慢吃,晚膳我大概就不回来吃了。” 唐水烟的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司儒墨的袖口,点了点头,柔顺的走到司儒墨的面前,细心的为他系上了披风的带子,“外面天寒地冻,王爷大病初愈,凡事小心,切莫再染了风寒。” 司儒墨有些不悦的皱眉,唐水烟这句话说得得体温婉,可那一声“王爷”却令他觉得之前好不容易拉近的两人的距离,瞬间又回到了原点,“以后就叫本王的名吧。”司儒墨的大掌覆住了唐水烟的手,说道。 “是。”唐水烟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恭顺的回答,却并没有喊出来。 司儒墨还想说什么,可这件事又仿佛真的非常紧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放开了唐水烟的手,转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记暗地里狠狠地瞪了月璃一眼,警告他别打唐水烟的主意。 月璃是能被警告的人吗?他直接欢乐的冲着司儒墨挥了挥手,笑得一脸欠扁,“八王慢走,本公子就不送了。” 这边司儒墨前脚刚走,那边石榴后脚就跟了进来,“小姐,宁大人求见。” 唐水烟之前本就吃了许多的糕点,也不饿,司儒墨走了她就让人收拾了午膳,沏了壶茶坐在窗边晒着太阳。脑中本来还想着之前司儒墨收到的那封信,结果被石榴打断了,便睁开了眼,眨了眨。 “说了什么事吗?” 宁之盛?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唐水烟不是不知道,宁之盛现在可是对八王府避如蛇蝎,若不是她请,那绝对是路过都要绕着走,能不接触就不接触。能让他亲自登门,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奴婢不知。”石榴摇了摇头,却是想到方才宁之盛那焦急的模样,心里也不有些替他着急,便添了一句,“只是宁大人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说是一定要见到王爷。” “见王爷?”看了月璃一眼,发现那人正闲闲的对着太阳看自己的指甲,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人绝对知道些什么,“王爷方才出去了,你就这么回了宁之盛吧。若是他愿意等,那就引他去偏厅。” 宁之盛来做什么?自然是求助的。朝中那些个老狐狸将这个烫手山芋直接丢给他,可他现在完全没头绪,况且军队粮草,他一个京军是完全不懂的,至于南方的战况更是两眼抓瞎。整个人急得都上火,这才多久的功夫啊,那嘴里就冒了一圈泡,真伤不起! 所以当石榴和他说司儒墨不在的时候,宁之盛当真两眼一抹黑,瞬间绝望了!他这边急得火烧眉毛,司儒墨呢?司儒墨呢?那丫居然出门了! 宁之盛顿时泪流满面,别这样啊,他就是个小小的京军统领,每巡逻练兵还成,让他破案?两眼抓瞎啊! “你们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宁之盛直接抓着石榴的肩膀,迫切的恨不得对方如果不说答案就直接一口吞了。 突然缩短的距离让石榴猝不及防的红了脸,宁之盛的俊脸距离她这么这么的近,那灼的呼吸直接喷洒在了她的脸上。甚至连宁之盛上那淡淡的味道,都让她心烦意乱。 “宁……大人,请您先放开奴婢。”石榴红着脸,怔了一下赶紧回了神,想伸手推开宁之盛,却又不敢。 也或许,是不想。 好像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有多么的无礼,宁之盛尴尬的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目光也变得有些游移,不甚自然,“抱歉……本官只是太急了。”算是解释了一下。 “王爷说今晚不在府中用膳,回府的时间并未交代。”石榴后退了一步,声音也有点不自然。心还在砰砰砰直跳,怎么也停不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8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8部分阅读 住。 “晚上?”宁之盛瞬间抛掉了刚才的尴尬,惨叫了一声,差点就给跪了。 这事儿皇帝可是给了期限的,还是个紧巴巴的期限。这不是要他命吗! 宁之盛很不想走这一步,可现在看来,貌似也只能这么办了,“那……可以见见王妃吗?本官有事相求。” 可以吗? “当然可以。”唐水烟点了点头,她非常乐意送个人给宁之盛,反正以后都是要加倍讨回来的。 听完宁之盛的叙说,唐水烟心中自然也是有了腹案,甚至于联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或许她距离真相很近? “我可以帮你,但是……”掀开茶盖,唐水烟有一下没一下的撇着茶沫,也没看宁之盛,只听见瓷器轻碰的声音,大约两三下之后,才继续开口道,“不过我这里的规矩,你也是明白的。” 宁之盛点了点头,他能怎么要?都火烧眉毛了,“下官定当为王妃效犬马之劳。” 唐水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啜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笑得一脸算计,“既然如此……” 司儒墨出了八王府,直接向马夫报了个地点,就钻进了马车里。宽大的马车几乎跨了大半个京城,才停了下来。 马夫恭敬的掀开车帘,司儒墨弯腰踏出马车,脚刚一落地,前面就有人迎了上来。 “王爷,姑娘已经在亭中等您了。” 翠柳福了福子,那礼数规矩丝毫不输宫中的女官。她的声音较一般女子低沉,就如同秋麦田中沉甸甸的麦穗。 司儒墨点了点头,淡淡扫了一眼翠柳,却并未将她放在心上。目光顺着面前的青石道路向后延伸,冬湖边的凉亭着实寒冷,却有一窈窕女子焚香煮茶,巧笑倩兮。 那女子正是梦如嫣,无意中的抬首像是终于见到了司儒墨,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器具,起屈膝行了一礼。柔弱风拂杨柳的腰肢在四周白雪的映衬下愈发的盈盈不堪一握。她着了一深蓝色的衣衫,如同深冬被大雪洗过后的天空,蓝的纯粹,令人神往。 “带路吧。” 司儒墨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径直向着亭中走去。 马车内,矮机上还放着之前司儒墨收到的那封信,在信封背面的右下角,烫金的字体张狂的书下了“添香楼”三个大字。 美人有约,相与见之? ☆、第083章 撞破约会(一更) 自从下了第一场雪之后,京城的天便一直沉沉的。今难得放晴,冬的阳光虽不若天那般的灿烂,却也晒得人暖洋洋的。许多贵族公子相约踏雪赏景,三五成群,而那些个高门闺秀也都精心装扮,宫扇掩面的透过层层叠叠的寒梅,遥遥望着那些个俊俏的公子。 司儒风今本不想出门,可丞相家的小公子硬是闯进了他的房间,连拖带拽的就拉了出来。 “哎,那就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果真是面赛嫦娥,美哉美哉。”丞相公子故作风雅的摇头晃脑,一双眼满是年少风流的笑意。 那边尚书千金像是听见了这边的话语,蓦地脸儿一红,偏过头去,却又眼波流转,语还休的偷偷看着这边。 “嗯……”司儒风没这兴致,敷衍的哼了一声,百无聊赖的四下看着。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了某一点上,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的睁大了那双微微上扬的凤眼。一旁的丞相公子不满司儒风那敷衍的态度,扭过头却刚好看到他这幅吃惊的模样,好奇的顺着视线看了过去,也惊讶的指着不远处出声道: “这、这不是八王爷吗?!” 不远处的凉亭中,美人红袖添香,男子温润如玉。本该是冰雪寒梅的冬之景,却因为那两个人,便如同回大地一般,万物都染上了色彩。 “那女子好像是添香楼的如嫣?啧啧,不愧是八王爷,能得美人青睐,果真风流倜傥。”丞相公子一脸羡慕的看着,能把添香楼的姑娘约出来,那可是倍儿有面子的事啊。 司儒风却是收紧双拳,体绷得僵直,紧抿的唇角拉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一双眼中似是有火苗隐隐窜动。 然后,他便重重的朝前迈了一步,踩在积雪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哎,你去哪儿?等等我!”丞相公子收回视线就看到司儒风怒气冲冲的往前走,赶紧跟了上去。 司儒风压根没理会他,整个人就像头牛一样横冲直撞。是,他之前是特讨厌唐水烟,可那些都在那一次第一楼中毒之后,在看到唐水烟没有用家庭拖住司儒墨肩上的责任的时候,他已经在心底里认同唐水烟了。这样的女人才是皇家的儿媳,这样的女人才担当的起八王妃的头衔,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分享皇室的荣光。 她付出了,就理应得到。 可,现在司儒墨边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她凭什么站在司儒墨的边? 如果唐水烟知道到了之前和自己那么不对盘的司儒风现在成了自己的铁杆支持者,不知道会不会笑破肚皮? 况且,她当时那么支持司儒墨去战场,还不是为了让月璃方便给她治病? 总之司儒风闯进了凉亭,翠柳想拦,没拦住。 “八哥。”司儒风的声音很僵硬,他甚至没有看梦如嫣一眼,完全将她当做空气一般,直直的看着司儒墨。 “小十?你怎么在这里?”司儒墨有些惊讶,算算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司儒风了,免不了有些惊喜。 可这份惊喜,在司儒风的耳朵里听着就变了味了,他觉得,司儒墨是在心虚。 “八哥,皇嫂呢?”视线扫了四周一圈,在梦如嫣的上略微停顿了一下。梦如嫣礼貌的向着司儒风微微一笑,却只换来少年面无表的移开了目光,“怎么这里就八哥一人?” 梦如嫣面色一僵。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退到了一边。 司儒风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坐到了司儒墨的边,看着手边还温的茶水,剑眉一拧,“换一杯。”直接推到了一旁。 翠柳走上前去,伸手刚想撤下茶盏,却被司儒风直接伸手拦住了。他扫了一眼后面的梦如嫣,唇畔泛出一抹略显冷酷的笑容,“让她来做。” 这下,不仅是梦如嫣,就连翠柳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白。添香楼的姑娘们虽然都是奴籍,可收到的待遇却不输那些高门闺秀。特别是为花魁的梦如嫣,让她来做端茶倒水这样下人的工作,可谓是一种侮辱。 “怎么,本王还使不动她吗?”司儒风声音陡然一沉,添香楼的规矩他自然是知道的,可那又怎样? 梦如嫣求助的望向司儒墨,却不料对方也有些不悦,“给十王换一杯茶。” 司儒墨是真的不知道添香楼这些规矩,他是因为梦如嫣之前算是救过自己,便也不去计较。可司儒风是皇族,梦如嫣现在是不是有些太不懂规矩了? 梦如嫣垂下眼,像是有些受伤,她屈膝福,声音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让人怜惜。“是。” 一旁跟过来的丞相公子顿时怜惜之心爆发,有些同的看了梦如嫣一眼,却也不敢说话。太子不在京中,皇子中就八王爷权力最大,他不过是丞相家一个没有品级的子嗣,实在是没有资本杠上去。 司儒墨看了看丞相公子,想了一会儿,道:“你是小十的伴读?” 丞相公子赶紧站起来行礼回道:“草民正是,王爷还能记得草民,草民惶恐。” 司儒墨摆了摆手,“这里不是朝堂,不用那么拘礼。” 丞相公子连声应是,却也不敢真的失了规矩,做下来后就老实的缩在一边,默默的当一个看客。 彼时梦如嫣已经换了茶端给了司儒风,她退到一边,不甘触这位京城小霸王的霉头。 “小十今怎么会来这里?”司儒墨看气氛有些尴尬,随便找了个话题。 “我怎么不能来这里了?八哥你来得,我就来不得?”司儒风现在就是个刺猬,谁碰谁扎手。 司儒墨哑然,这孩子吃枪药了?这么冲,谁惹他了? 司儒风气呼呼的瞪着梦如嫣,在他心中司儒墨现在和唐水烟那就是金童玉女,是一对儿,他还以为八哥能够和父皇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可,都让这个女人给破坏了! 梦如嫣一脸无辜,心中也是在思索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王爷,让他看自己这么不顺眼。 丞相公子连忙打哈哈,“这冰雪之境,红梅盛开,自是应美人为伴,共赏共赏。” 梦如嫣朝着丞相公子递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把他给看的那是飘飘然。 “既是如此,八哥为何不与皇嫂一同来赏雪?”说完,还狠狠地剜了一眼梦如嫣。 司儒墨总算是弄清楚自己这个皇弟是在闹什么别扭了,忍不住有点想扶额,“八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司儒风有些激动,直接高声质问了出来。 司儒墨想解释,可总是有外人在场,这件事也不方便给别人听了去,不然坏了他的事可怎么办? 那边翠柳偷偷拉了拉丞相公子的衣袖,那公子赶紧回神,看了看气氛,站起,“草民想起还有些事要办,就不打扰王爷了。” 司儒墨赶紧让丞相公子走人,又屏退了四周的奴仆,只剩下他,司儒风和梦如嫣,这才缓缓开口:“其实……” 如此这般的一番说道,司儒风先是从最开始的气愤到恍然大悟,当司儒墨全都说完,司儒风一脸复杂的视线来回在梦如嫣和司儒墨的脸上巡梭。 “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唐水烟的手段,那和她交手的时候可是领教过的,别的不说,光是那张利嘴,每次就能把他给气个半死,这样的女子,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背后的真相,难保不会气炸。 可司儒墨却好像是很有信心,一掌拍在司儒风的肩头,有成竹的说道:“这次有如嫣帮忙,肯定能成!” 但愿吧。 司儒风默默看了一眼司儒墨,决定这趟浑水他还是别去搅和了。 八王府。 司儒墨吩咐了让不要等,唐水烟也就真的没有等,到时辰了就让人把饭菜都端上来,一个人悠闲自得的吃着。 吃了一半,月璃突然闯了进来。 “师妹,告诉你个有趣的消息。”月璃那双桃花眼,满是兴奋的光芒。 唐水烟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着汤,“说吧。” “你猜八王今天去哪了?”月璃搓着手,一副想要全部告诉唐水烟的模样,却又忍不住卖了个关子。 “去哪?”唐水烟依旧淡定,毕竟如果你在月璃面前表现出了一点点想要知道的意向,他就能揪着这点可劲儿的耍着你玩。 “去踏雪赏梅了。”月璃嘿嘿一笑。 “哦。”唐水烟愣了愣,却又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和梦如嫣一起。”月璃紧跟着就丢下了一颗炸弹。 唐水烟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调羹,今天送来的那封信,司儒墨以为自己遮挡的很好,可她还是看见了,信封下面“添香楼”三个字。他么急匆匆的出门,果真是为了与梦如嫣相见? “师妹啊,你不觉得你的地位危险了吗?”月璃凑上去,语气是担心的,却不知怎么让人觉得有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不如还是和师兄一同回无名城吧,总好过留在这里看着你的网页另娶新妇。” 唐水烟没说话,其实她是知道的,该说猜也猜到了,甚至于都想象过有那么一天了,可……真的从别人口里听到,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心痛,愤怒,不甘…… 许许多多的绪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股狂风,瞬间席卷了她本就不甚平静的内心。 过了好久,唐水烟才缓缓抬起头,面上挂着一副诡异的笑容,让对面的月璃都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既然如此,我怎么能未战先逃?” 月璃抖了抖,果真是宁惹小人不惹女人,他家师妹要爆发了。 第二一早,八王爷司儒墨与添香楼花魁相伴踏雪赏梅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石榴拿着手里的梳子,一边给唐水烟梳头发,一边气愤的说道:“哼!王爷真是瞎了眼了。一个子有什么好的。” 唐水烟笑笑没说话,先不说一个紫色只能算是中上的女子爬到了添香楼的花魁之位,那手段也是绝不简单。况且,司儒墨现在还很中意她不是? “小姐,您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被那个什么梦的给欺负到头顶上了!” 刚准备推门进来的月璃听到这话差点没吐血,唐水烟好说话?他自己的师妹养了那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发现? 不过他昨夜倒是听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真不知道该说司儒墨是没脑子呢还是没脑子呢还是没脑子? “师妹啊~师兄我又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了~” 月璃推门而去,直接挤掉了石榴的位子,也不管那边石榴有多么气愤,直接趴在唐水烟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 唐水烟嘴角一抽,“既然如此,那不如将计就计。”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有小厮急匆匆的走到房门前,知道唐水烟刚起,便也不敢随意进去,只是退在门外,隔着一扇门,恭敬的说道:“王妃,宁大人求见。” 宁之盛?怎么又来了? 唐水烟挑了挑眉,看向了月璃。月璃赶紧一摊手,别看我啊我不知道。 说实话,宁之盛还真是不想来,可谁让他遇上了呢?要是不来,说不定事后唐水烟知道了,还是会剥了他的皮。 就这么想着的当口,唐水烟便来了。 “什么事?”唐水烟现在心不好,口气自然也是恶劣到了极点。 “王妃,下官今晨见着王爷了……”宁之盛心里一突,突然有点不确认自己这一趟来的对不对了。 “在哪?”昨夜司儒墨压根没有回府,这点让唐水烟耿耿于怀。 “在……在添香楼。”宁之盛擦了擦额角的汗,今晨他见到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司儒墨不是向来不喜女色么,怎么就去了添香楼? 唐水烟一愣,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宁之盛眼睁睁的看着她漾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明明是在那里笑,却让人觉得比怒极了还要可怕,室内的温度生生的就降到了冰点。 “司儒墨,你好样的啊……” 添香楼。 翠柳整理着房间,一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在添香楼里干活,都是最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就该装作看不见的。 梦如嫣斜靠在凭栏上,一轻薄的纱衣却因为室内摆了好几个火盆,而并不觉得冷。她举起手中的玉石腰带,显然是男子的物件,皇家的图纹映出不可言喻的威仪,她轻轻一笑,有些玩味。 “翠柳,你说如果我将这个还了回去,八王府那位会不会将我赶出来?” 翠柳抬了抬眼,没说话又低下了头去。而梦如嫣也显然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她把玩着手中的腰带,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添香楼前院。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司儒墨从她的房间离开,去上早朝。 八王府的那位可是想到了,她等了一晚上的男人,却是在她这里歇下了? 梦如嫣想象着唐水烟的心,在脑中描绘着她此刻的面容,忍不住的便笑了出来。 “翠柳,和嬷嬷说一声,我待会要去八王府。” 这京城的水,还是太清了,不给点刺激,她……又怎么能够达到目的? 梦如嫣双眼一眯,一道冷芒从中划过,这八王府,她是进定了! ------题外话------ 今天有二更…… ☆、84 如果是两前,有人和唐水烟说,她会在不到五的功夫里见到梦如嫣两次,那她一定会嗤之以鼻。可如今…… “不知梦姑娘今所为何事?”唐水烟平静的看着梦如嫣,一双猫儿眼如同冬的阳光一般,温暖却又冰凉,有些摸不透。 梦如嫣眼神示意翠柳将司儒墨留下的腰带递上去,柔柔说道:“这是王爷昨夜忘在奴家那里的……” 唐水烟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那腰带,果真是司儒墨的,这梦如嫣是来示威来了? 一旁的石榴气得恨不得直接那把扫帚把这两个人给赶出去,什么东西,当八王府什么地方,想来就来?! “确实是王爷的东西,石榴,收下吧。”唐水烟收回了目光,偏首示意不不愿的石榴收下,“多谢梦姑娘特地送来。” “哪里,这都是奴家应该做的。” 唐水烟觉得梦如嫣就像是夜晚星空中的一轮明月,淡淡的光华,似水流年。可,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那份奇妙的违和感,让她忍不住蹙眉。 一旁的小丫鬟端上了精致的果点,此时已经是夕阳西沉,屋外的积雪染成了漂亮的淡紫色,衬着漫天的霞光形成了瑰丽的美景。有奴仆点上了香,栀子花的味道顺着轻烟从精致的镂空香炉中飘出来,萦萦绕了一室。 梦如嫣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眼,心中有些奇怪。司儒墨昨夜一夜没有回府,今天她又将这腰带送了回去,可这唐水烟怎么却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她真的不介意? 京城中的那些传言,梦如嫣自然也是有听过的。虽说她觉得传言不可尽信,可总也不至于是空来风吧?还是说,唐水烟其人城府极深,极其能忍? 不论是那种况,却都对她不利。 再抬起头时,梦如嫣又是那一副淡如云的温婉神,她微微一笑,赞道:“王妃这香是栀子花吧?当真是珍奇呢。” “不过是小小的熏香,梦姑娘喜欢的话,稍后便带一些回去吧。倒是这茶,是前些芓宫里送来的,梦姑娘不妨尝尝?”唐水烟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了一口,“这些糕点也是王府新来的厨子做的,也不知合不合梦姑娘的口味。” 梦如嫣也学着唐水烟的模样,端起茶盏极其优雅的喝了一口,“果真是好茶。” 唐水烟眸光微微一闪,快的让人看不见,“既然梦姑娘喜欢,待会儿回去时便让人带一些吧。” 说着,就让石榴下去取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纸包,递给了站在梦如嫣后的翠柳。之后二人闲话了些家常,说了说京城内近期的趣事,又讨论了些女子都喜的胭脂水粉,直到华灯初上,梦如嫣才告罪离开。 石榴直盯着梦如嫣与翠柳彻底消失在了院里,这才猝了一口,反手将门关上。 “小姐,那可是宫中赐的新茶,皇后娘娘给您尝鲜的,您干嘛给那个子?”石榴越想越心疼,梦如嫣什么份,给她喝那种茶叶,她喝得起吗! 唐水烟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眼底划过一丝诡异,“不过是一小包茶叶,看把你气得。” “奴婢能不气么?小姐您看那梦如嫣的模样,得意洋洋的就拿着王爷的腰带来炫耀了,谁知道她是从哪里偷来的呢!”石榴越想越生气,哼哼的差点绞碎了手中的手帕,连带着司儒墨也恨上了,“王爷也是,那么尊贵的份,干嘛和个子扯上关系!” 唐水烟想到之前月璃和她说的,嘴角忍不住抖了抖。那边,石榴还在继续说道:“奴婢就觉得,小姐您该好好让那梦如嫣见见您的手腕,让她以后还敢这么嚣张!” “你家小姐已经出手了。”月璃从内室走出来,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啊?小姐,您已经出手教训那个梦如嫣了?”石榴双眼一亮,赶紧凑了上去,“您怎么不和奴婢说?让奴婢也可以帮您一把啊!”石榴恨不得将梦如嫣挫骨扬灰了。 唐水烟笑着摇摇头,这丫头根本藏不住心事,告诉了她那这件事也不用做了。那梦如嫣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只是…… “没想到师兄在内室也能对这些如此的了若指掌?” 月璃直接伸手抄起玉碟中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栀子香配碧源,果真是终生难忘。” “师兄难道不想尝尝?”唐水烟将面前的茶水向月璃推了推。 月璃赶紧摇了摇头,摆着手说道:“敬谢不敏。” “可……茶点中也有哦,那是用碧源做的糕点呢。”唐水烟天真一笑,语气中似乎是真的很困扰一般。 月璃的一张俊脸瞬间垮了下来,他运功想要抑制,却被唐水烟一句话打去了地狱,“师兄,忘记说了,这若是运功只会让其效果更快显现。”这次不信算计不到你! “……”月璃突然有一种女儿长大了的感觉,他该欣慰吗? 不!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这上不停冒出来的东西,太狠了啊这招! 看着月璃急速离开的背影,唐水烟终于没有再忍开怀的笑了出来。从小到大,她终于成功的坑了月璃一次。 这边唐水烟是欢乐了,那边梦如嫣回添香楼的马车,气氛可就不那么愉快了。矮几上放着那一小包茶叶,翠柳恭敬的跪在梦如嫣的脚边,对于她铁青的脸色丝毫没有任何表示,那张脸,万年无波。 “不过是一包小小的茶叶,那唐水烟当我梦如嫣是什么?”梦如嫣轻哼了一声,碰都没碰矮几上的茶叶,“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她以为这点小伎俩我还看不出来?” 添香楼中的勾心斗角丝毫不输深宅内院,她梦如嫣能够成为花魁,自然也是有着不浅的城府和手段。 唐水烟果真如传言一般,是个草包。 讽刺的一笑,梦如嫣靠在垫了软垫的马车车壁上,闭上眼假寐。事不过三,下次她梦如嫣再去八王府时,绝对不会再这样回来了。 马车垂着厚厚的车帘,车内炭火暖炉,丝毫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也不知是不是炭火燃的过旺,梦如嫣只觉得马车内的温度越升越高,上也沁出了薄薄的汗水。只见她那细长的柳叶眉越蹙越紧,最终忍耐不了了,睁开眼看着翠柳,冷声道:“你是怎么伺候的,这温度这么高,等会儿我出去岂不是要受风寒!” 翠柳有些惊讶的抬头,这马车内的温度刚好呀,她一直很小心的控制着炭火,不应该会啊。 可在她的目光触及梦如嫣的脸时,瞬间瞳孔扩大,也顾不得平里的教养,低声惊呼起来,“姑娘,你的脸!” 梦如嫣心一沉,也有些紧张了起来,“我的脸怎么了!”她伸出手想要碰触脸部的肌肤,宽大的衣袖顺着抬起的手臂滑落,露出了本该白皙细腻的肌肤,可梦如嫣入眼的,却是那本该光滑无比的肌肤上此刻布满了小小的红疹,一个一个的,以眼能够看见的速度飞速蔓延。 “镜子!快给我拿镜子!” 翠柳赶紧拉开了一旁的抽屉,从中取出了精致的手镜递给梦如嫣。 梦如嫣一把抢过铜镜,举到自己的面前,当她看清了镜中人的容貌时,终于再也忍不住: “啊——!我的脸!” 车帘外,车夫淡定的扬起了马鞭,重重的抽在了马匹的上。一旁屋檐上的积雪滑落了几许,落地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八王府。 石榴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凑到唐水烟旁问道:“小姐,您到底对那个梦如嫣做了什么?” “自然是送给她一些好东西。”够她喝上半个月的。 唐水烟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榻上,想着自己回到京城后是不是表现的太随和了,都以为她好欺负,是个人都来踩一脚? “王爷回来了吗?”打了个哈欠,唐水烟有些困了。 “回小姐,还未。”石榴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拉走了,她心底不埋怨司儒墨,明知道小姐子不好,还让她等这么晚? “不等了,睡吧。”唐水烟直接站起,进了内室。 石榴服侍着褪下了外衫,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嘱咐道:“将王府的门落锁吧。” “可王爷……”还没回来啊。 石榴有些犹豫,就这么把八王爷关府门外头? “锁!就说我说的。今晚都给本王妃按时睡觉,谁都不准半夜爬起来开门。”唐水烟直接打断了石榴的话,反正司儒墨回不了府,他也有地方去不是? 酸酸的想着,也不给石榴再说话的机会,唐水烟直接掀了被子躺进去,盖好。 “熄灯吧。” 等司儒墨回到八王府的时候,全府已经是一片漆黑,连一点烛光都看不见。他走上前拍了拍门,没反应,推了推,锁得牢,忍不住拧了拧眉,却又马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微微扬了扬嘴角。 只见他提气纵一跃,便飞入了王府。八王府的围墙不矮,可在司儒墨的轻功面前,也并不是跨不进去。可惜,他刚落地就看到月璃正笑眯眯的站在面前,等着他呢。 “王爷,回来了?”月璃笑啊笑啊,笑得让你浑发毛。 “月公子。”司儒墨今天一整天都被宁之盛拖着说粮草的事,已经累得几乎站着就能睡着了。 月璃眨了眨眼,看着司儒墨意味深长的说道:“王爷听没听过聪明反被聪明误?” “月公子究竟想说什么?”司儒墨有些不耐烦了,不如说他本来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他那点耐心,似乎是全部都给了唐水烟。 “没什么。”月璃呵呵一笑,轻轻向后一退,便离开了丈远,“八王爷,齐人之福可不是那么好享的。” “不劳月公子担心。”司儒墨冷哼一声,转拂袖离去。 如果司儒墨知道第二天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拽住月璃,想方设法的让他说清楚? ------题外话------ 下一章将计就计……周六咱尽量多写点,更新时间暂时改到晚上8点哦~ ☆、第085章 将计就计,圆房? 翌,京城中凡是有些份的府宅都收到了来自于八王府的帖子。八王府将会办赏梅宴?而且还是所有未出阁的嫡女庶女,都可以参加? 这是闹得哪出? 有些人摸不着头脑,有些人可就看得明白了。 这是八王妃要替八王爷纳妾了。若是能够攀上八王府这棵大树,别说是侧妃之位了,就是个姨娘夫人那也是极好的。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动了起来,胭脂水粉、衣衫金饰的铺子人满为患,绣娘挑灯连夜赶工,一件件华美的衣裙被以最快的速度赶制了出来,穿在了高门闺秀的上,一个个如同刚刚盛开的鲜花一般,那样的美丽。 子很快的就掀了过去,转眼就到了年关,这一,阳光晴好,积雪没过了脚面,满树的梅花全然绽放,幽香扑鼻,混杂咋着年末特有的喜气,让人的心头都忍不住有些雀跃。 司儒墨这些子里见着府中多了许多的人来回走动,又看着那些挂起来的大红灯笼,想着果然是年末了啊,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今,他甫一回府,就见着了一长溜的马车停在了街边。从他八王府门口排起,一直延伸到了街角,还转了个弯。那些马车上都刻着各个家族的纹章,从朝中的一品大员到淡离朝堂的公卿士族,可以说整个京城里叫得上名头的门户,几乎都来了个齐全。 “这是怎么了?”宁之盛瞪着眼,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啧啧称奇。 要知道,八王爷可是最不喜应酬交际,这种门庭若市的形……还真没有过。 司儒墨脸色有些沉,但是没说话,倒是跟在后的梦如嫣掩唇轻笑,“宁大人莫不是还不知道?今儿个可是八王妃召开的赏梅宴。这京城里的打小府宅,可都是在半个月前就收到了帖子呢。” “赏梅宴?”宁之盛怪叫了一声,顿时撕了唐水烟的念头都有了。他这边被皇帝催的紧,她那边居然悠闲地来办什么赏梅宴?那他的粮草呢?凶手呢?啊啊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可宁之盛还是忍下去了,这不前面石榴就端着一盘果点迎面走来,看到司儒墨连忙行礼。 “奴婢见过王爷,宁大人。”至于梦如嫣?谁啊她石榴不认识。 “王妃呢?”司儒墨有些生气,一张脸都黑了,也没让石榴先起来,劈头盖脸的就问上了。 宁之盛也盯着石榴,他也想知道唐水烟人呢?他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啊?再没结果他会被皇帝拆了的。 “回王爷的话,王妃正和夫人小姐们在南花园赏雪煮茶呢。”石榴看了一眼后面的梦如嫣,心底哼了一声。现在才想到她家小姐? 司儒墨懒得管一个小丫头心里怎么想的,点了点头就直接朝着南花园走去。宁之盛跟在后面一起走了,梦如嫣跟在宁之盛的后面,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石榴拦了下来。 “梦……姑娘?这八王府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什么份就该待在什么地方,有些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就莫要逾矩了,你说是不是?” 梦如嫣收在袖中的手猛然攥紧,她的眼突然没了之前的温柔意,甚至于比这从屋檐上垂下的冰冷还要凌厉还冷几分。她沉默的盯着似笑非笑的石榴,许久,突然一笑,就像是雪融化的瞬间,可却融不开石榴脸上的嘲讽和敌意。 “这位姑娘说的是,是如嫣逾矩了。可如嫣也是王爷带着从正门走进府的人,这去留……难道不该是由王爷决定吗?” “你……!”石榴终究不够沉稳,梦如嫣不过短短的一句话就激怒了她。她扬起手,几乎就要一巴掌招呼过去,却在距离梦如嫣面颊一指远的地方堪堪停住,“王爷和我家小姐感好着呢,你就别痴心妄想了!麻雀永远是麻雀,飞上枝头也不会变成凤凰!” 梦如嫣挑挑眉,什么也没说,甚至于方才掌风扬起了她面颊的碎发,也未见她的神动摇分毫。 终于她莲步轻移,淡淡的绕开了石榴的手掌,从容的与石榴擦肩而过,追着司儒墨离去了。 石榴此时还站在原地,看着梦如嫣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甘的跺了跺脚。要不是怕给自家小姐惹麻烦,她真想叫了护院将那个嚣张的女人赶出去! 司儒墨一踏进南花园,就被满园莺莺燕燕上的脂粉味呛得打了个喷嚏。 整个南花园,哪还有一片雪?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什么青楼楚馆,那些个平里端庄秀美的闺秀,此刻都花枝招展的站在那里,举目望去,那还能看到枝头的红梅? 宁之盛跟过来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喃喃道:“这是整个京城的女子都来了吧……”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的,只听得人群中有一个弱的声音惊呼道:“看,是八王爷!”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呼啦一下子全都围到了司儒墨的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宁之盛早就在第一个姑娘冲过来的瞬间就被华丽丽的弹飞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等梦如嫣过来的时候,司儒墨早就被淹没在了那一个个花样年华的女子中间,远远的只见着了人头攒动。 宁之盛目瞪口呆,这也太……疯狂了吧? 司儒墨在人群的正中心,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那些多少抛弃了女子羞的姑娘们,不断蹭上来的子。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此刻早已黑的像是墨汁,他忍着不用内力震开这些往自己上贴的女人,一双眼眯成了一条锐利的缝,四下寻找着唐水烟的影。 终于,司儒墨见到了在凉亭里悠闲煮茶,似乎还在悠闲看着这边的唐水烟,心头那本来就没怎么压制的怒火嘭的一下全冒出来了,就像是火山喷发一般。此刻司儒墨也顾不了许多,堪堪躲开了一个想要往他怀里钻的女子,丹田一沉,内力一提,便如同一道残影一般,纵落在了唐水烟的面前。 “王爷,您回来了。”抬眼,唐水烟笑意盈盈,像是才发现司儒墨一般。 “烟儿,你不觉得你应该向本王解释一下。”司儒墨咬牙切齿,狠狠地指着这满园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 唐水烟笑的无辜,“我请了京城中的夫人小姐来府中赏梅,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 那当然是很!不!妥! 司儒墨现在都不敢回头去看,光是听着那满园子的莺声燕语他就觉得太阳抽抽的疼死人。 “让她们都回去。”司儒墨一想到刚才那些女人如狼似虎的就想往他上扑的模样,就忍不住浑都是鸡皮疙瘩,恨不得一掌都拍死了清静。 “可是……”唐水烟像是有些为难,看了看园中的女子们,又看了看司儒墨,道,“就这么让人家回去,也实在是……不如王爷还是先和诸位小姐见一见吧?” “不见。”司儒墨想都没想的就回绝了。 可惜唐水烟压根儿不理会他,直接让人捧了一摞画卷过来,“这些是今天没能来的女子的画像,我都已经看过了,全都是家世品行良好,才貌兼备的美人。若是王爷不满今天来到府里的姑娘们,不如在这些画像中挑一个喜欢的?” 这回,就是司儒墨再迟钝,也知道唐水烟是要做什么了,“你要替本王纳妾?” 司儒墨这一声可够大的,那些个女子们可是全都听到了,一个个羞的低下头,却又忍不住偷偷瞄着司儒墨,暗中期待着能够屏雀中选。 宁之盛完全是被吓到了,唐水烟在想什么呢?他可从来不觉得,唐水烟是个大度的女子。梦如嫣面色没有丝毫动摇,可心中却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八王妃究竟想要做什么?为司儒墨纳妾?她以为这样自己就能死心? 几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梦如嫣对自己的手段有信心,她既然敢答应司儒墨做这件,就有办法在朝夕相处中让他对自己生。 至于唐水烟找来的这些女子,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红颜知己与陌生女子相比,她梦如嫣有什么好怕的?司儒墨根本不会看那些女子哪怕一眼,唐水烟这一招是不是太蠢了? 果不其然,司儒墨直接表明态度,“想都别想!本王不会从这里面挑选的!”见唐水烟还想再说什么,司儒墨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就把人拽了起来,放到自己怀里,直接搂着走了。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他真怕唐水烟再多说两句自个儿就被气死了。 “宁之盛,将这些个小姐姑娘们都送走吧!” 司儒墨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只留下宁之盛面对着这些满眼失望的女子。挠挠头,他不是八王府的人啊……这种倒霉差事能不能别摊给他? 一路上司儒墨走的飞快,一句话都没说。唐水烟被他抱在怀里,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完全就是徒劳,索也不费那个力气挣扎了,他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司儒墨黑着一张脸,一路上八王府的奴仆都尽量避着自个儿的主子走,生怕哪里做不好就引火上了。司儒墨一路走回后院,把唐水烟放到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张脸那是寒意阵阵,就差没把唐水烟给生拆入腹,“烟儿就这么急着给本王纳妾?” 司儒墨就纳闷了,再怎么贤惠的女子,那也是不喜欢与人分享丈夫的。想起成婚之前,他曾经为了唐水烟主动退婚而整的那么一出,虽然当时她没有明说,可事后仔细想想,也是知道她不喜欢的,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不喜欢他,所以才不在乎? 一想到这个可能,司儒墨那张脸……啧啧,反正唐水烟看着精彩的。 “你就这么急着把本王推到别的女人的怀里?”司儒墨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平静,虽然依旧冰冷如雪,可是一点儿绪的起伏都听不到,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我只是见王爷近流连添香楼,相比是府中久无新人,让王爷厌烦了。”塘实验巧笑倩兮,还真是看不出一丁点儿的醋味,好像这么一番道理,就是那么的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王爷份尊贵,总是出入添香楼这样地方,毕竟是有份。今儿个请来的都是家世清白的女子,王爷不论看中了谁,只要说一声,便可抬进门里。也好早开枝散叶,为王府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9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9部分阅读 延续血脉。”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唐水烟忽的心底一疼。 当时那么想要活下来的强烈渴望,几乎是盖过了一切。可如今,为什么她会心痛,难道是后悔了吗?不,她不后悔。她……或许只是遗憾,遗憾不能为他延续血脉。 她……为什么要遗憾?司儒墨不过是她的夫君,两个人不过是皇家钦点的姻缘,皇家为了报恩,而她则是为了护国公府的名誉。为什么,会遗憾呢…… 唐水烟这一瞬间的晃神,在司儒墨的眼中却又是另一种的解读。在他看来这么重要的问题上,她竟然还能够走神,分明就是没有放在心上!她的心里……没有他。 司儒墨的心一疼,苦涩感瞬间溢满口腔,随即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愤怒。她是他的结发妻,是会陪着他走完今后人生的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她,怎么可以不喜欢他! 她为了谁?月璃?她觉得把自己推给别的女人,她就能和月璃双宿双栖了? “延续血脉?”司儒墨笑出了声,低低沉沉的,带着危险的怪异,“既然王妃都提出来了,那么本王不再给王妃一个准确的答案,倒真是本王的不是了。” 司儒墨现在已经是气疯了,什么理智,什么计谋,见鬼去吧!他决定先吃了这个不安分的女人,让她别再有什么不该的想法! 几乎是感应危险的生物本能反应,唐水烟飞快的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一抬眼就看到大白天的司儒墨已经开始宽衣解带,那动作,带着股狠劲儿,就像是面对着什么仇人似的。 “你……你想干什么?”唐水烟有些害怕了,她不会武功,有的只是一使毒的功夫。和司儒墨对上,明显吃亏。 “当然是与王妃做那延续血脉之事。”司儒墨这笑了还不如不笑,怪渗人的。 “大白天的……”唐水烟不争气的红了脸,同时也觉得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她不过是走了会神,怎么就到了这样的进展。 “王妃都如此着急的想要为本王纳妾了,本王怎么好还让王妃等?”司儒墨看到唐水烟竟然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了自己,更是觉得怒火中烧。 她与他是夫妻,这周公之礼本就是理所应当。她为什么要拒绝,她凭什么拒绝?难道她都嫁给他了,还要为月璃守如玉吗? 说白了,司儒墨心中就是有根刺,有根名叫月璃的刺。 月璃实在是太过优秀了,背后更是有着与皇室相比也丝毫不逊色的权利。他与唐水烟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的氛围,那样自然而融洽的气氛,那是长年累月朝夕相处培养出来的,他融不进去,也打不破。 堂堂八王爷,天之骄子的司儒墨竟然会自卑? 这事儿说出去谁也不信。司儒墨也没脸面和人家说,只能自己默默的忍着,这一忍,就忍出了问题,今儿个算是爆发了。 三下五除二的去了上的衣衫,只着一件中衣,司儒墨直接截断了唐水烟所有的退路,将她困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双手撑在唐水烟的面颊两侧,一双凤眼直直的望进了那双猫儿眼中。 “司儒墨,你不能……”唐水烟咽了咽口水,一张脸红的就像是水蜜桃一般。她终究是女子,这样的事肯定还是会害羞的。 “没有什么是本王不能的。”司儒墨长臂一挥,层层帐幔如同三月飞舞的桃花,翩翩然的落了下来,将两个人困在了暧昧的狭小空间里。 司儒墨低下头,吻住了唐水烟那还想说些什么的小嘴,从最初的勾画轮廓,到一点点的攻略城池,最终龙舌长驱直入,在她的檀口中卷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他的手轻轻描绘着她的曲线,一点一点的拨开层层叠叠的柔软布料,在最初碰触到那细腻滑嫩的肌肤的瞬间,司儒墨手指微颤,像是触电了一般缩了回去,却又在下一瞬毫不犹豫的探了进去。 “司……你不能……”唐水烟拒绝着,却显得那样的力不从心。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在司儒墨的指尖下渐渐化为了一潭水,那带着茧的修长手指就好像是会魔法一般,在她上点燃了无数细小的火焰,最后燎原。 女子细碎的呻吟和男子逐渐粗重的喘息,在冬午后的阳光中化为一道艳丽的景色。路过的下人都忍不住红了耳根,低着头快步离开。 司儒墨使出了浑的解数,一点一点的探索着,取悦着下的女子,看着她的肌肤一点一点的在他的唇下变成好看的玫瑰色,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唐水烟平坦的小腹上,绽开出一朵朵透明的花朵。 唐水烟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从最开始的坚决拒绝到之后的半推半就,她就像是个无知的孩子,任由司儒墨的带领,一点一点的,就要攀上了那最高的山峰。 细白的柔荑紧紧攀折男子古铜色的肌肤,纤长的指甲扣进了坚硬的肌之中。司儒墨浑然不觉,他轻轻的抱起了唐水烟,充满了无限怜的,温柔的吻着,然后,子猛然一沉—— “啊——!司儒墨你混蛋!” 唐水烟的尖叫划破长空,惊跑了屋外停在枝头的雀鸟。紧接着就听到屋内传来了一声巨大的闷响,伴随着家具瓷器倒塌破碎的声音。隐约听到中间夹杂着男子的一声闷哼,然后……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唐水烟坐在上,手上还抓着锦被,如丝绸一般的肌肤上满布着被疼的痕迹,她眼目含,泪水汪汪的看着被踢到房间一角的司儒墨,有些发懵。 司儒墨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呢,就觉得上突然被一道巨大的力道狠狠地踹了一脚,然后自个儿就像是被全力出的箭羽一般,四周景色一花,人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了。撞到桌角的额角破了皮,不多但也不少的量的鲜血就那么直接流了下来,有些滴到了眼睛里,世界瞬间被染成了鲜红。 “我……我不是故意的。”唐水烟带着哭腔,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实在是太疼了,就好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硬生生的撕裂一般。当时也没多想,体的动作就快过了大脑,也不知道那儿生的力气,一脚就把司儒墨给踹飞了。 “叫……叫大夫……”司儒墨已经没脾气了,他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之后,直接双眼一闭,昏了。 你说这事儿,搁谁上不得气晕过去?不过司儒墨倒不是气得,只是那一下实在是太狠,又撞到了后脑,撑不住了,才晕了。 唐水烟赶紧回神,也顾不得其他,随意抓起地上的衣服往上一披,就赶紧喊道:“传大夫!石榴!传大夫!王爷晕过去了!” ------题外话------ ……泪流满面,我写了一整天准备万更结果电脑黑屏了……再打开一切归零了orz 这些是被打击过后再重新码的,想想我就心痛+苦啊……本来可以万更的嘤嘤嘤 ☆、第086章 保卫八王贞洁! 司儒墨发誓,他这辈子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脸过。周公之礼的时候被妻子一脚踹下,还昏过去了?说出去都笑掉别人大牙。 一旁的宁之盛要笑不笑的扭过头,强忍着,可那不停抖动的肩膀彻底出卖了他,也引来了司儒墨杀人一般的眼刀。 笑笑笑,笑死你! 想到大夫那古怪的眼神,还有离去时特地嘱咐的一个月不能行房事,司儒墨就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果真不假。真真是没有一点儿的好事啊! 唐水烟有些愧疚的看着司儒墨,不太好意思的错开了他的目光。这件事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有责任,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人踹飞啊。 “王爷……把这汤药喝了吧。”唐水烟有些尴尬的递上了手中的汤碗,司儒墨越想越委屈,直接就扭过了头。 “不喝。” 司儒墨气哼哼的,可又不忍唐水烟为难的模样,别扭了一会儿,最终投降。冲着唐水烟一伸手,“给我,我自己喝。” 喝了一口,眼角余光发现这一屋子的人都盯着自己,司儒墨脸一黑,“看本王做什么,都出去!” 就这样一群人都被赶了出去,宁之盛本来还想问问唐水烟粮草查的如何了,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只能尴尬的告了个别就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梦如嫣一直守在屋外,见到唐水烟出来,便走上前去,神色间有着毫不掩饰的不赞同,“王妃,不管怎么说王爷也是您的夫君。即便是粗鄙如奴家也知道夫君是天,您怎么能够这样对待王爷?” 唐水烟诧异的看向梦如嫣,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这似乎不该是这位姑娘所能够言语的?”月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就站在了梦如嫣的背后。他的面上依旧是在笑,可却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双桃花眼,太过幽深冰冷,仿佛多看一眼,便会被吸去了魂魄。 梦如嫣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警惕,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转防备的看着月璃。 可月璃显然已经对梦如嫣失去了兴趣,他直接绕了过去,站在唐水烟的面前,笑得有些欠扁,“师妹还是这么大手笔。”那双桃花眼四下转了一周,波光潋滟散发出无限的风,“要不要师兄帮你看看?要是耽误了下半辈子的幸福,那可就不美了。” 这话说得就有点荤了,就连一旁的梦如嫣也一时间忘记了被忽视的气恼,羞红了脸。唐水烟瞪了月璃一眼,这人就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既然师兄如此关心王爷,那水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唐水烟说着,就打开了原本已经关上了的房门,那边司儒墨刚喝完手中的汤药,正打算将碗放下,甫一听见木门开合的声音,便抬起头,正好就看到了月璃那双看好戏的眼。 脸一黑,无数次告诉自己那是唐水烟的师兄,他要淡定,这才忍住了将手中的碗扔过去的念头,僵硬着声音问道:“烟儿,怎么了?” 唐水烟还没说话,倒是梦如嫣抢了白,“王爷,是王妃的师兄说要为您看看子。” 唐水烟、月璃甚至于躺在上的司儒墨,都飞速的额看向了梦如嫣。梦如嫣依旧是那副巧笑倩兮的模样,温温婉婉的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抢在唐水烟之前回话有什么不妥。 司儒墨很不高兴,唐水烟是主母,且不论梦如嫣不过是个客人,哪怕是他八王府的人,甚至于是皇室中人,只要不是母后,在当家主母的面前也是容不得其他女眷抢白回话的。 感受到司儒墨不悦的视线,梦如嫣只是眨了眨眼,露出了个看起来略显调皮的笑容。她交叠在前的衣袖忽然动了动,如玉的手指探了出来,摆了个奇怪的造型。而司儒墨也在看到那个的瞬间,收敛了眼中的怒火,尽管心中还是很不高兴,可总算是压制下来了,面上看不出丝毫。 月璃看了看司儒墨,再看了看梦如嫣,忽然凑到唐水烟的耳旁,低声说道:“师妹,果真和你想的一样呢。” 梦如嫣果真是与司儒墨在逢场作戏,可……又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方才大夫已经给本王看过了,就不劳烦月公子了。”只是一个瞬间,司儒墨便恢复了平静,“本王这里有梦姑娘陪着就好。” 唐水烟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梦如嫣,没说话,恭顺的行了礼就离开了。 “师妹,你就这么走了?”月璃跟在后面,语气中不乏遗憾,可脸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师妹你真的放心?” 唐水烟不堪其扰的停下脚步,转看着月璃,“大夫都说了,一个月不能行房事,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月璃嘴角一抽,好像还真是这样。不知道这句话司儒墨若是听到了,心里是什么滋味? …… 梦如嫣转关上了房门,走到边接过了司儒墨手中的碗,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心疼,“王爷……” “你说本王是不是选错方法了?”司儒墨烦躁的打断了梦如嫣的话,他现在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非但没有拉近自己和唐水烟的距离,反而把她越推越远,“要不,这件事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不,梦如嫣在内心摇了摇头,神越发的困惑,“王爷,事已至此,若是放弃了便前功尽弃了呀。” “可烟儿分明不在意,她今天甚至想要给本王纳妾!”司儒墨说的咬牙切齿,愤恨不已,“她哪有一点嫉妒的模样,根本是恨不得把本王双手奉上,拱手送人。” 梦如嫣眼眸一闪,笑着说道:“王爷多虑了。王妃与王爷已是夫妻,这世上哪会有不丈夫的妻子,相比王妃只是将这些忍了下去罢了。” “但愿是这样就好了……”司儒墨重重叹了口气,他也希望是如此啊,可是为什么越试探越没底气了? “王爷,不如我们就按照最开始预定的那样,将那件事提前吧。”梦如嫣就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忽然抬头看着司儒墨。 司儒墨一怔,如果可能的话他并不想走这一步,“可是……你也是个女子,这样的话对你太不公平了。” “奴家不过是添香楼里的一个奴籍女子,若是这卑的子能够为王爷所用,也算是如嫣的荣幸了。”梦如嫣微微一笑,可脸色却是有些惨白,就连那隐藏在衣袖下的手也微微有些发抖。 司儒墨却仍旧是有些担心,这件事若是弄了个不好,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他不确定,是否真的能够如同梦如嫣所说,试探出唐水烟的真心。 这一刻司儒墨真心的觉得,女子的心思当真是这世上最难解的谜题。他弄不懂,却又找不到什么人商量。看着梦如嫣,最终司儒墨点了点头,“如嫣,谢谢你,你真是本王的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 不,我梦如嫣才不要什么红颜知己! 掩下双目中的不甘,再抬首时梦如嫣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善解人意的温婉。 …… 另一边,月璃还是缠着唐水烟,就是不肯放她一个清静。 “师妹,你明明在意,何必再弄这么一出纳妾?”月璃觉得他有点弄不明白这小师妹了,这种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不像是她的手笔啊。 唐水烟信步走在开满梅花的庭院之中,满地的积雪早就被清扫的干干净净,之前还挤满了莺莺燕燕的南花园,此刻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宁静致远。粼粼的湖面反着冬的阳光,锦鲤偶尔会冒个头,在水面上划出淡淡的涟漪,一圈圈的向外扩散去。 梅花高傲的昂首枝头,丝毫看不到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幽香散发,在偶尔穿过的微风中汇聚在了一起,迎面扑来,撩拨了唐水烟的碎发。她微微一笑,便霎那如同洁白的梨花千树万树一同开放。徐徐而来的尊贵气息,是梦如嫣无论如何也无法相比的华美。 “他联合着外人来给我添堵,难道我就不能恶心恶心他吗?”唐水烟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在随意讨论着今的天气如何一般,云淡风轻。 “……”月璃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在他这样人的脑中,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也要有利益的,就连捉弄人的点子都是几经计算,看能否获得利益的。唐水烟这样,毫无利益,仅仅是为了出一口气……还真是超出了他的理解。 “那师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月璃摸了摸下巴,觉得唐水烟不愧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当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他简直迫不及待的想看这两个冤家,接下来还打算怎么互相折腾了。 “静观其变。”唐水烟不咸不淡的吐出了四个字,却是大大的跌出了月璃的期待,那一张俊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师妹,师兄觉得这里应该乘胜追击才是。”月璃不死心,追着唐水烟就想再多劝两句。 唐水烟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看着月璃,目光中隐隐像是有宝剑出鞘一般的锐利,“我接下来还有正事要做,如果师兄很闲的话,不如来搭把手?” 月璃直接后退了好几步,摆着手说道:“那师兄就不打扰师妹了。”开玩笑,他才不要做那些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事呢。 看着月璃迅速走人的背影,唐水烟轻哼了一声,转继续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梦如嫣?看来她是真的小看她了。 刚才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是司儒墨与梦如嫣只见的互动,她也是都看在了眼底。她倒是没想到,梦如嫣竟然能够影响司儒墨的决定。这似乎……有些棘手? 看来,还是要先解决宁之盛那边的事,才方便她彻底剪掉梦如嫣,让她永远都别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说到底,唐水烟还是介意的。尽管知道这两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可看到梦如嫣那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小鸟依人的窝在司儒墨的怀里,她就一阵的不舒服。 就像是……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一天忽然发现竟然到了别人手里一样。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唐水烟一只手攀上了开满梅花的枝桠,手下一用力,便生生的折断了那有些许粗壮的树枝,咯嚓一声的脆响,顿时回在了寂静的南花园,有些刺耳。 第二,宁之盛一下朝就赶到了八王府。一进门看到唐水烟悠闲的坐在那里喝茶,一时间眼泪都差点彪了出来。 “王妃,您总算是想起下官了。” 宁之盛从没这么想见唐水烟,那模样就像是被夫君遗忘在了后院几十年的正妻,终于见到了自个儿的夫君一般,恨不得就扑上去了。 宁之盛倒是真的相扑,只是没得逞。石榴快他一步拦在了前面,杏眼一瞪斥道:“宁大人,请自重!” 宁之盛讪讪的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一声,却在石榴越来越严厉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最终闭紧了嘴吧。 他真命苦啊,连个小丫鬟都敢给他脸色看了。 “带本妃去看看那粮草被劫的地方吧。”唐水烟也不和宁之盛废话,直接就站起,示意石榴准备出门。 宁之盛瞬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前后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受什么刺激了? 粮草被劫就在京郊,可却一点风声都没有,也难怪皇帝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唐水烟在石榴的搀扶下出了马车,红色的绣花软鞋踩进蓬松的白雪里,华贵的锦缎裙摆紧接着飘落而下,遮住了那双小巧的脚。 这是一处被废弃许久的官道,四周满眼都是荒野,远处的山峦满布白雪,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和远远天边的白云相接,几乎不分彼此。 深吸了口气,郊外的空气少了京城内的烟火繁华,多了些山林的清新气息。唐水烟展颜一笑,似乎心很好。 “运送粮草的队伍就是进了那里,消失不见的。”宁之盛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林,即便是在万物凋零的冬季,那树林仍旧是茂密的让人无法窥见里面的模样。高大的青松,笔的杉木,桦树的枝叶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天然地毯,承接着自天而落的白雪。偶尔还能见到几只飞鸟从树林中窜出,直上青天带着欢快的鸣叫。树枝上的积雪被翅膀的风震落,掉在地上发出了细微的闷响。 唐水烟顺着宁之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觉得在树林中好像有什么如同宝石一般闪烁着光芒,被折的阳光甚至有几回飘入了她的眼中,有些刺眼。 “那里有湖?”唐水烟朝着树林走去,一旁的石榴小心翼翼的跟着,生怕自家小姐伤着哪儿。 宁之盛点了点头,“是有个不大的湖,不过那是个死湖,并不通外河,应该不是从水路运走的。” 最开始宁之盛也觉得,那些人劫了粮草之后,会不会是走水路运出的,这才会悄无声息,没人发现。可让属下细细调查之后,发现那竟然是一个死湖,根本无法通过水路离开。 “这四周只有粮草运来的痕迹,却完全没有运出的迹象。后来我也让手下人多方探查,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大批的商队,而京城四周八百里大小城镇,也没有听说有粮食运入。”宁之盛说到这里,就有些气馁。那批粮草不是个小数目,只要运出去,就一定会有迹可循。可该死的,就真的像是突然之间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踪无息,真是太邪门了! “没有运出去的迹象?”唐水烟抬了抬眉,看着地上即便是被积雪覆盖了,依旧可以依稀辨认的深深车痕。 这批粮草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就如同宁之盛所想的,只要有人将它运出去,那么就一定能够找到痕迹。可事实是,这批粮草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唐水烟不得不佩服,不论那个人是谁,他倒是有办法的,将那么大的一匹粮草,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给运走了。 “你怎么看?”唐水烟转头看向宁之盛,她在出嫁前将无名城的势力还给月璃之后,就已经很久不过问朝堂之事了,对于这些个纠葛,宁之盛相比比她更为清楚。 “下官认为,这应该是南雀国人搞的鬼。相比他们在京城中还有暗棋,才能够策划了这次行动,将粮草夺走,占为己用。” 尽管上一次在月璃提供的那份名单之后,司儒绝大刀阔斧的将京城中那些个勾结外敌的朝臣都铲除了,可……谁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呢?谁也不能拍着脯保证,月璃给的那份名单就是全部,之前陈家娘子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无名城并不属于东栾国,谁也没有资格要求月璃的绝对忠诚。南雀国的风家与无名城有着利益的交易,这件事,或不会让月璃故意隐瞒下了一部分南雀国的暗棋? “占为己用……”唐水烟若有所思,喃喃的说道。她顺着那依稀可辨的车轮印一路朝着林子里面走去,越走越发现,整个运粮队伍越来越靠近那个湖。 最后,唐水烟在湖边停住了脚步。再往前就见不到任何的痕迹了,想必那些粮草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吧。 她环顾着四周的景色,褪去了京城繁华的喧嚣,没有了那些灯红酒绿,这里宁静的让人忍不住心生眷恋,想要永远融化在这一份安宁之中。谁能想到,就在这里,曾经有数万大军的粮草被夺,那些护送粮草的士兵,无一人生还。脚下这洁白的积雪下掩埋的,是浸湿了多少人鲜血的土地? 唐水烟看着这一片景色,不免有些出神。她本不是什么悲伤秋的格,毕竟从小在月璃的边长大,能变得悲伤秋才比较奇怪。或许,只是因为她心底那个温婉却又隐忍的母亲,或许是因为唐老爷那张在沙场上逐渐老去的脸,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排斥战场,甚至在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司儒墨能够放下那兵权,远离朝堂,两个人一卢草棚,种菊南山,隐居于世,才是最好。 轻吐了一口浊气,仿佛就能够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排出体外,逐渐消融在这冬里冰冷的空气中,掩埋在面前这巨大的湖水之中。 唐水烟蹲下子,细嫩的手顺着车痕一路向前摸索,最终停在了湖岸边。她眼中波光波光闪烁,就像是湖面那些斑斓的光斑全都映照进了她的眼底。 一个念头飞快的划过脑海,唐水烟惊讶的微微瞪大了双眼,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却又在下一刻抿了抿唇,划出了一道飞扬的弧度。 “我想,让人查查湖底吧。”唐水烟站起,有成竹的笑了。 “王妃的意思是……”宁之盛看向平静的湖面,难道那些粮草都沉进了湖底? 他眼睛一亮,却是这并不是不可能,或许该说是最直接简单的办法。那些粮草哪怕是分成了许多份,也不可能在没有人察觉的况下迅速的运走,唯一的办法,也是最迅速的办法就是沉进这一片湖里。可…… “粮草怕水,若是沉入了湖中,他们怎么用?”宁之盛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剑眉拧在了一起,有些不敢确定。 唐水烟却是笑了笑,“你找个水好的,去查查吧。” 宁之盛点头,转就找了个有点武功底子,水好的人,下湖底去查看。这边唐水烟走到一边,石榴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马车里的软凳搬了过来,让唐水烟坐着,手上捧着暖炉,看着这一片湖光山色,倒也是惬意的。 宁之盛挑选出来的士兵,个头高大,他站在湖边毫不避讳的脱掉了外衣,黝黑健硕的上半光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唐水烟下意识的移开视线,耳根微微发红,明明不一样,却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昨的司儒墨。若不是最后撕裂的疼痛,或许两人已做到最后…… 赶紧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自己都在想什么呢。 自我鄙视了一把,那士兵已经纵跳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扑通一声溅起了些许的水花,在湖面漾除了一圈一圈的纹路,最后恢复平静。 唐水烟出神的看着湖面,向着司儒墨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还在那像个傻子似的被梦如嫣耍的团团转? 哼,那也是他活该! 气鼓鼓的想着,唐水烟的双手下意识的捏紧了暖手的炉子,就像是恨不得捏碎了一般。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听得出马匹跑得极快,扬起了浮着的粉雪,像是一团团的白雾,围绕着马蹄不肯散去。 马背上是一个少年,狭长的凤目尾部微微上扬,乌发全被一丝不苟的束进了头顶的金冠之中,华贵的锦袍,英气人的俊脸,眉宇间写满了焦急的神色。他不停的扬起手中的马鞭,只希望快点,再快点。 马声嘶鸣,高高扬起的前蹄堪堪在唐水烟的面前落下,少年利落的翻下马,手上的马鞭一直被他攥在手里,“皇嫂。” “十王爷,你怎么来了?”唐水烟有些惊讶,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司儒风了,虽说两人之间的心结已经解开了,可之后也没有什么来往,她怎么想不通这个时候他这么急的赶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皇嫂,八哥实在是太过分了!”司儒风像是有些激动,也不管边上还站着宁之盛等一干人,高着声音就像是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全说出来了,“他竟然想要利用那个什么梦如嫣让你吃醋,我劝过他可他就是不听。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他这次实在是玩的太过分了,就连我都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想要试探皇嫂你,还是真的给那个奴才迷住了。” 唐水烟给司儒风一番话劈头盖脸的炸的晕晕乎乎,还没整理清楚,就被他抓住了手腕直接拉了起来,就要往回走。 宁之盛赶紧很有眼色的让周围的人都退下,自个儿退得远远地,他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来找粮草的,有什么事儿千万别烧他上啊。 唐水烟没准备,给司儒风拉的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就不愿意再往前走了,“到底什么事儿,你说清楚。” 开玩笑,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把她拉走?要是前方是个火坑怎么办。 这点上,唐水烟真不愧是月璃带出来的,思维方式都是一样一样的。 司儒风转过头,看着唐水烟的镇定,感觉自个儿有些上火。 “我这边还查着粮草呢,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稍后再说。”唐水烟的理由正当的。 粮草?司儒风一皱眉,“那不是父皇交给宁统领的事吗,怎么是皇嫂你来查?” 那边宁之盛看提到自己了,怎么的也得说两句,“咳,下官无能,实在是找不到线索,这才来拜托了王妃。” 司儒风一抬眉,唐水烟还会破案?这案子若是一个女子都能破了,那要你堂堂京军统领的脑子,难道是摆设? 宁之盛摸摸鼻子,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只要能破案交差就成。 这时,那之前潜下去的士兵从湖底下冒了出来,高声说道:“回大人,湖底确实有粮草!” 宁之盛转,惊喜的看着那个士兵。嘿,还真找到了! 司儒风惊讶的张着嘴,忘了合拢。他也听说过这案子颇为棘手,真给皇嫂破了? 唐水烟笑着耸了耸肩,那些劫粮草的人不过是利用了惯思维的盲点,手法虽然不高明,可若是你不跳出那个圈子,也很难想到。 她不过就是,讨了个巧。 司儒风瞬间回头,看向唐水烟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狂的崇拜。他更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唐水烟才配得上司儒墨,那个什么梦如嫣,简直是痴人做梦! 哼,他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皇嫂,既然粮草已经走到了,你就快跟我走吧。”司儒风拉着唐水烟,急吼吼的就要赶紧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唐水烟显然不愿意这么简单妥协,一定要问个清楚。那双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的定在地上。 司儒风也不敢真的下力气去拉,要是摔到哪了司儒墨还不得把他的皮给扒了?只得老实的交代道:“还不是那个梦如嫣……” “梦如嫣怎么了?”唐水烟心中咯噔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语气中多了几分的急切,还有些她自己都没有弄清楚的焦急绪。 “哼,八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下了朝就去添香楼喝酒,这不喝醉了,那个梦如嫣就死拉着八哥不放。”司儒风气哼哼的说着,那样子比当初看到唐水烟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如果梦如嫣站在他面前,说不定他就直接上去把人给撕了,“皇嫂,你还是快去把八哥带回府吧!” 唐水烟这是听明白了,这是司儒墨去添香楼买醉,结果不愿意走了? 气都给她气乐了,这人能不能争气点,“既然十王爷见到了,何不直接将王爷带回府?” 说到这里,司儒风面色一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这……本王忘记带银子了。” 他当时是想将司儒墨直接带走来着,可那添香楼的嬷嬷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死活拦着不让走,说是不给现银,人就绝对不能带走。 想到这里,司儒风才突然想起来一样的看着唐水烟,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嫂,你……带银子了吧?” 没好气的白了司儒风一眼,唐水烟突然就觉得有些无力,“带了。”这皇室的皇子一个个都这样,还真是令人头疼。她仿佛已经可以看到司儒绝即位后,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模样。 同啊! “皇嫂,你到底和不和本王一起去啊?”司儒风看唐水烟站在那里不说话,顿时就急了。 八哥的贞洁啊,晚去一分钟就多了一分被那梦如嫣玷污的可能。他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八哥的贞洁,不能让别人染指! 司儒风越想越激动,顿时觉得自己肩上的重担实在是太重要了,太不能疏忽了,他现在简直就是被赋予了一个神圣的使命,他一定要将唐水烟带到添香楼,付了银子,赶紧将司儒墨就出水火! 看着司儒风越来越血的眼神,唐水烟嘴角抽了抽,这十王爷果真是个活宝。 “那就走吧。”叹口气,像是很无奈。唐水烟终于迈开步子,跟在了司儒风的后面。 如果这时候月璃在这里,一定会嗤笑一声,装什么装,明明就是想去看看没银子付账的八王爷是怎么狼狈的罢了。 司儒风一阵激动,他就知道皇嫂不会丢下八哥不管的!赶紧的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吩咐石榴,“快点给皇嫂准备好马车。” 石榴心底翻了个白眼,要你说? 唐水烟上马车之前,看到一旁宁之盛一副有话又不能说的模样,好心的说道:“有什么事等我回王府了再说。你先把粮草都打捞上来吧。” 只是在冰冷的湖底泡了那么久,估计基本也都报废了。 “下官多谢王妃相助。”宁之盛躬行礼,这一次他是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唐水烟。这粮草要是再查不出来,天子之怒可不是宁家能够承受的。 毕竟不是谁都有幸能得到一块御赐免死金牌。 唐水烟点了点头,上了马车后石榴就将帘子放了下来。司儒风骑在之前的那匹马上,站在马车的右侧,看唐水烟进了马车,冲着车夫点了点头,一扬马鞭: “走了!” ☆、第087章 你活该丢人 司儒墨本来没打算喝那么多的,他只是想要去添香楼小坐一下,找梦如嫣说说话。 他还没从昨天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这事儿也不是能随便拉个人就说的,想了半天,也只能和梦如嫣吐吐苦水。 “你说,她怎么就一点不在乎!”司儒墨郁闷的一口闷了杯中的烈酒,灼的液体滑过食道,暖进了胃里,驱散了冬的寒气。 梦如嫣笑了笑没说话,稍前面些时候,司儒墨铁青着一张脸进来,她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玉手执起一边的白玉酒壶,清冽的液体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伴随着水滴清脆的声响,缓缓注入了司儒墨手中的酒杯。 司儒墨也没有指望能够从梦如嫣那里听到什么回答,或者说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他只想找个人,将这些郁结在口的绪全都倾倒出来。 白里,添香楼的前院作为茶楼酒馆依旧在营业,嬷嬷腾出了二楼临街最好的厢房,半卷的竹帘外是熙攘的人群,冬的阳光太过微弱,稀稀疏疏的洒落在司儒墨的上,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温度。 竹叶青是烈酒,司儒墨牛饮一般的一杯接着一杯,也不知喝了多久,头开始有些晕了。远远的听见了街上有妇女喊着自家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啊,都这个时候了啊,司儒墨想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想,他该回府了。 可,或许是真的喝多了,站直的瞬间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司儒墨形一晃,就要朝前载去。梦如嫣连忙起来,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司儒墨,或许是力气太小,虽然是接住了司儒墨,却顺着那份惯向后倒去。 一个不大不小的闷响,梦如嫣仰面躺在了凭栏之上,司儒墨撑着双臂,压在了她的上。那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了她的颈窝,女子柔软的躯紧紧的贴着男子阳刚的健体,几乎没有一丝的缝隙。 司儒风本来是想要来添香楼警告梦如嫣,不要打司儒墨的主意的。没想到刚一走到二楼,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从他这边看过去,就是司儒墨突然站起来,将梦如嫣压倒在了下,这……这简直……! “你们在干什么!”司儒风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一个箭步上前就把烂醉的司儒墨从梦如嫣上拉了起来,“大白天的,八哥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就是你说的逢场作戏?本王怎么觉得,越来越不认识你了?还是你只要看到了女子就想要这样?” 司儒墨本来就喝多了,再被司儒风这样在耳边一吼,只觉得头都要裂了。直接皱着眉,拂开了司儒风的手,“本王的事,不用你管。” 司儒风气得鼻子都歪了,我不管?我不管你就等着吧!迟早被这狐媚子给迷得找不到北。 横瞪了梦如嫣一眼,司儒风决定不去管一旁的司儒墨,直接开口道:“本王要带八哥走。” 梦如嫣自然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让司儒风将人带走,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将司儒墨灌醉了。不动声色的对着翠柳使了个眼神,原本守候在厢房门口的翠柳默默点了点头,尽可能的不被司儒风察觉的退了出去。 “奴家见过十王爷。”梦如嫣柔柔的一福,风万种,可惜司儒风压根儿就没有用正眼瞧她。 “本王可受不起这添香楼花魁的一礼。”司儒风哼了一声,已经有了些不耐烦,转头对着自个儿的小厮说道,“将八王爷扶好,走人。” 那两个小厮领了命就上去一左一右的搀住了司儒墨的胳膊,正准备将人往外带,添香楼的嬷嬷就带着楼里的男仆堵住了门口。 “哟,嬷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十王爷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0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0部分阅读 。”嬷嬷笑了笑,那声音极高,听得让人有些不舒服的刺耳,带着些市井的市侩,“怎么,十王爷也是来我这添香楼喝两杯的?” 司儒风不悦的皱了皱眉,嬷嬷上浓烈的脂粉味让他觉得鼻子都给堵住了,“本王是来带八哥回去的。” 嬷嬷上下打量了下司儒风,又看了看被两个小厮搀着,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司儒墨,咧嘴一笑,“原来是这样,如嫣,那你还不赶紧送送王爷们?” 梦如嫣顺从的点了点头,却是想要说什么一般的言又止。她走到司儒墨的边,手上拿着他来时从上解下的披风,仔细的给他重新批好,轻巧的将那缎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司儒风很满意,心里想着这添香楼的人还是识相的嘛! 那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像是账房一样的男子突然出现,附在嬷嬷耳边说了几句,就见那嬷嬷突然变了一个脸。司儒风一挥手,后两个小厮紧跟在他的后,就要离开添香楼。原本还笑着的嬷嬷突然就伸手拦住了司儒风的去路,也不管对方明显不悦的眼神,尖着嗓音说道:“慢着!想走,有些账还是要结清的。” 一瞬间司儒风真想一脚踹过去,碍于来添香楼的都是公卿权贵,他也怕有些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传到皇帝皇后的耳中,只能压着火气,问道:“嬷嬷还有什么事?” 嬷嬷右手掌心一翻,就摊在了司儒风的面前,一副市侩商人的嘴脸,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是银子。来我这添香楼吃喝玩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至今还没发生过赖账的事。”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司儒风,就像是在看待价而沽的商品,在心底计算着他这一行头花费了多少的音量,“十王爷,您不会成为我这添香楼开业以来,头一个不付钱就走人的吧?” 司儒风气得脸都青了,他堂堂十王爷难道还会赖账不成? “多少银子,本王给你!” 嬷嬷一听司儒风这么说,顿时眉开眼笑,数着手指就开始算了起来,“这竹叶青一坛五十两,下酒的小菜一碟十两一共四碟,奏小曲儿的戏班八十两,我们花魁如嫣姑娘陪伴两千两,一共……嗯,给你算个整数,给个两千一百两就可以了。” 看着司儒风直接黑了的脸,嬷嬷灿烂一笑,“黄金。” 两千一百两黄金?!抢劫都没你狠! 一边的小厮凑上来,在司儒风耳边小声的说道:“王爷,我们没带那么多银子……” 那声音已经尽量的压低了,可依旧被嬷嬷给听到了。那原本还在笑眯眯的脸,瞬间就板了起来,“没钱?没银子就不能把人带走!阿大,阿儿,把八王爷给嬷嬷我扣下!” “你……!本王还能赖了你的银子不成!”司儒风气红了脸,指着嬷嬷就吼了起来。 嬷嬷冷哼一声,一副我就是觉得你会赖账的表,“既然这样,十王爷就拿了银子再来领人吧。” 说完,也不给司儒风在说话的机会,直接转头,扭着那略显丰盈的腰肢,走了。 这动静说大不大,却也吸引了一些在二楼饮茶喝酒的客人,纷纷将好奇的视线投了过去,就想看看是什么样的闹。 司儒风忍了又忍,他不能闹,闹得结果就是晚上会被父皇请去喝茶。一旁的小厮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王爷努力的深呼吸,真觉得那膛一鼓一鼓的就要炸了一样,忍不住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王爷……”小心翼翼的开口,请示着究竟该怎么办。 “走人!”司儒风重重一拂袖,走人了。 哼,他一定会找到皇嫂,备了银子,将八哥接走的! …… 马车疾行,唐水烟听着司儒风隔着车帘和自己说了原委,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该做什么反应才好?没见过这么令人无语的事儿。 “所以,你是要本妃拿着两千一百两黄金去把王爷赎回来?”揉了揉太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先说好,本妃上可没那么多金子。” “皇嫂您放心,本王已经让人回去取了。”司儒风得意的很,两千一百两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是凑一凑,他府上还是有的。 唐水烟一时间有些哑然,她是不是太小看司儒风了?这两千一百两黄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手的。 司儒风却是没管唐水烟心里那堆弯弯绕绕,就向着稍后去添香楼,一定要给那个嬷嬷一个好看,居然敢给他脸色?吃了豹子胆了! 这是唐水烟第一次来到添香楼,和想象中的青楼楚馆不同,添香楼不愧它的名声,雅致的让人以为是文人墨客的居室。 石榴黑着一张脸扶着自家小姐下了马车,心里早把司儒风给骂了个透!再怎么受公卿士族追捧,青楼楚馆就是青楼楚馆,她家小姐是护国公府的嫡女,堂堂的八王妃,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给瞪得莫名其妙,司儒风挠了挠头,决定不去计较。说白了,这孩子有点护短。唐水烟早被他划为了自己人的范围,连带着石榴也是多多纵容。这要是梦如嫣边的翠柳敢这么对他,早给拖下去以对皇族不敬的罪名,打上板子了。 “烟儿……本王喜欢你……” 唐水烟一踏进二楼,还没推开厢房的门,就听到司儒墨的影断断续续的从门后传了出来。挑了挑眉,就停在了门口,也阻止了石榴想要推门的动作。 她倒是要看看,这司儒墨到底还能说出些什么? “王爷,嫣儿……感谢王爷的厚。可是王爷还有王妃……”梦如嫣的声音带着哽咽,更多的是无奈。 王妃? 司儒墨混沌的脑海中冒出了唐水烟那张清雅如莲的容颜,时而俏,时而怒嗔,恍惚中好像看到他出征前,她跟在后疯狂追赶,最后扑进了自己怀中的模样。那时候的她美得那样梦幻,那样的不真实,仿佛风一吹,便会如同海面上的泡沫,在朝阳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留痕迹。 原来,她那时候就已经病得那么重,可是为什么,他竟然还能够相信那些庸医的话,放心的将她一个人留在京城? 司儒墨现在就像是绕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也转不出来。他几乎要被这种悔恨给压垮,面对唐水烟的小心翼翼和不确信,面对月璃的自卑,将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股幽香窜入了鼻中,司儒墨朦胧睁开眼,只见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越来越近,紧接着自己就跌入了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王妃……本王对不起王妃……烟儿……烟儿……我你……” 抱着司儒墨的梦如嫣,双臂微微一颤,眼中飞快的划过一道亮光,她的右耳微动,紧接着便缓缓收紧了双臂,将司儒墨牢牢地锁在了自己的怀中,“王爷……嫣儿……嫣儿……” 砰的一声,门被司儒风一脚踢开,梦如嫣凌乱着衣衫,倒在软榻上,司儒墨最红了一张脸,深埋在她的前,阳光透过轻纱的窗,朦胧了一室的光线。 “你——你们——!”司儒风几乎说不出话来,瞠目结舌的指着那双双倒在软榻上交缠的人影。 唐水烟随后进来,迅速地扫了一眼室内,好看的娥眉轻蹙了起来。 梦如嫣像是才从刚才们被踢开的震惊中回神,地呼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几乎是扑在了地上,匍匐在了唐水烟的脚边。 “王……王妃……”颤抖的声音蕴含着无限的恐惧,方才唐水烟那淡淡的一瞥,却是比征战沙场的司儒墨还要令人恐惧,如同猝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梦如嫣的心里。就连站在一旁的司儒风,都能感觉到自唐水烟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忍不住抖了抖。 司儒墨仍然弄不清状况,只觉得那温暖一下子抽离,深冬的寒气侵,整个人像是被丢入了孤独的冰窖之中,冷得发颤。他的手不停的在软榻上摸索,口中喃喃念道:“烟儿……烟儿……不要离开本王……” 趴在地上的梦如嫣偷偷看了一眼司儒墨,又飞快的收回了视线。她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唐水烟的脚边,瑟瑟发抖。就像所有面对着跑来青楼楚馆兴师问罪的拥有权势的贵妇人一般,无辜的跪在那里,乞求着这份怒火不要过多的降临在自己的上过。 “嫣儿?”唐水烟朱唇轻启,如同珠落玉盘一般的声音清脆好听,冷冽的如同带着冰碴的山泉,划过了一室人的心头,冷得发颤。 唐水烟是真的生气了,试问有谁能够面对着自己的夫君抱着另一个女人,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还能心平气和呢? “王妃恕罪……王爷只是……王爷只是喝多了。”梦如嫣上下牙忍不住的打颤,唐水烟的气势超乎了她的想象,她开始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低估了对手? 聪明的人,特别是梦如嫣这样见过许许多多,三教九流之人的女子,往往就能够从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于一个人站在那里自然散发的气势,来判断、揣测他的底。她曾经以为唐水烟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可很显然,她……错了! 今天,她能否活着离开这间厢房? “这张脸果真是美丽,温婉贤淑,没有青楼女子的风尘气,当真是令人喜欢。”唐水烟蹲下子,笑意盈盈的伸出一只手,抬起了梦如嫣的脸,细细的端详。 梦如嫣怕的全发抖,她的眼眶迅速蓄满了泪水。一旁的司儒风闭上了嘴巴,这样的皇嫂实在是太帅了,完全没有他出场的机会,他只要在一边看着就好。 “只是不知道……若是划花了,可还会有人怜惜?”唐水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匕首,锐利的刀刃轻轻贴着梦如嫣细嫩的面颊,慢慢比划着。 唐水烟想,她一定是气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不合份的举动。 梦如嫣只觉得那刀刃划过的地方,就像是真的撕裂了肌肤一样疼的钻心,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本来还是算计的好好地,游刃有余的,为什么 不知不觉的就脱了轨,形势瞬间颠倒? “不……不要……王妃饶命……”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掉了出来,梦如嫣的声音都变了,惊恐的求饶道。 这边的动终于还是引起了四周早就偷偷看着的人们的兴趣,不知何时开始,厢房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群人,从三公九卿到市井庶民,都围过来看捉在的好戏。 原本在后院里数银子的嬷嬷也被翠柳拉了过来,一看这人山人海的气势,直接急了,拨开人群就挤了上去,只看到她最疼的梦如嫣,全添香楼最会赚银子的摇钱树,此时竟然那么卑微的跪在地上,被一个看不到脸的女人给拿着匕首威胁。 这还得了?反了天了! 嬷嬷手一挥,就有一群手执长棍的大手,将唐水烟团团围住。嬷嬷双手叉腰,就站在了唐水烟的背后,尖锐的声音依旧那么刺耳,“当我们添香楼这儿是什么地方呢,什么人都敢放肆!” 唐水烟轻笑了一声,带着说不出的俯视感,听的人心里都毛毛的。她收起了隔在梦如嫣脸上的匕首,站起,缓缓转了过去,直直的看着嬷嬷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在和本王妃说话?” 嬷嬷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可这样慑人的气势,她却是第一次在一个女子上瞧见。顿时原本的气焰便挨了几分,却仍旧是应承着,所谓输人不输阵,“怎么,王妃又怎么样?王妃就能不讲道理?嬷嬷我开着添香楼,一没作二没犯科,经营的那是正正经经的生意,您跑来摸摸我这儿来闹事,怎么,嬷嬷我阻止还阻止不得了?” 唐水烟眯了眯眼,盯着那添香楼的嬷嬷看了好久,久到一旁的司儒风都紧张的怀疑,下一瞬是不是那被收到袖中的匕首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过嬷嬷的咽喉。 咕嘟一声,所有围观的人都下意识的在同一时间,咽下了口中的唾液。 嬷嬷也有些害怕,她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可她又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了那丰硕的,怎么也不愿意气势被压了下去。 终于,唐水烟笑了,全然不复之前的冷冽慑人,就像是三月枝头的桃花,风拂面。却也因着这强烈的反差,令在场的人都感到了更大的恐惧。 “本妃只是来将王爷带回府的,不知嬷嬷可否行个方便?” “当……当然可以。只要结了银子,人随便你带走。”嬷嬷下意识的向后移了一步,只觉得这个女子变脸速度实在太快,说变就变,喜怒无常,是最难招惹的类型。她小心翼翼的,甚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就生怕触了什么霉头,到时候人家真的发起疯来,将她这添香楼砸了怎么办? 唐水烟转头看向司儒风,示意他将银票拿出来。司儒风呆呆的,几乎是本能反的听从唐水烟的吩咐,从一旁小厮的手里抽过一叠厚厚的银票,递了上去。 “这里是两千一百两黄金,嬷嬷好好数数?可别事后找上门来说我八王府少了你的银子,那可就不好听了。” 嬷嬷战战兢兢的接过了银票,飞速的点了一遍,也不敢细看,就连连点头,“收下了,收下了。” “嬷嬷好好数数,金额可是正正好?”唐水烟的声音,温柔的就像是要滴出水来一般。 “刚好!刚好!”嬷嬷将银子揣进袖中,向边上一退,让出了门口的通道,“王妃请。” 唐水烟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一步,却又突然回头,转过附在梦如嫣的耳旁,低声说了一句话。她的神柔和无比,就像是三月的风,可听在梦如嫣的耳中,却比数九寒冬的狂风更加令人难以忍耐,她的脸色瞬间就白了,没有一丝的血色。 唐水烟直起,嫣然一笑,看了一眼还呆愣在那里,有点跟不上状态的司儒风,有些好笑的说道:“十王,快让人扶着王爷,走吧。” “哦,对,对。你们,快扶好八哥,别摔着!”司儒风赶紧回神,指挥着小厮将司儒墨扶好,跟着唐水烟的后就离去了。 那些围观看闹的,都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唐水烟目不斜视,昂首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司儒风,最后面是烂醉如泥早就不省人事的司儒墨。 甚至直到这三个人上了马车,绝尘而去再也看不见了,众人才回过了神,舒了口气,旋即就烈的讨论起了刚才的事。 无非是围绕着八王妃那高贵慑人的气质,梦如嫣的楚楚可怜以及八王爷两次从添香楼里被抬出来的所谓的八卦内幕,说的那是个火朝天。 厢房里,嬷嬷就觉得自个儿刚才就是去了一趟冰窖,又被人扔到水里再捞了出来一般,手脚冰凉。她皱着眉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梦如嫣,叹了口气,“嬷嬷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那八王妃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你和她硬碰硬,能有什么好下场?” 梦如嫣收紧了拳头,不甘的看着唐水烟离去的方向,对于嬷嬷的话充耳不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方才唐水烟离去时留下的,嘲讽一般的话语: 哪怕都叫烟儿(嫣儿),鱼目和珍珠,也永远都是不同的。即便你心机用尽,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 看着梦如嫣眼底的忿恨不甘,嬷嬷摇了摇头,也不再劝说。有些事,不自己看开,别人再怎么劝说都是没用的。况且这一位,她也管不着,管不了。 马车上,石榴还在愤愤不停的抱怨着,就觉得王爷实在是太过分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一个子上醉成那样,成何体统。这不是不给她家小姐面子嘛! “小姐!王爷根本就不重视您,他眼中根本就没有护国公府和老爷!那个子到底哪里好?无才无貌,不过是个奴籍的女子,王爷竟然还能将她看在眼中。简直是降低了咱们的品味!” 可惜,石榴那番发自肺腑的发言,全被唐水烟规划到了絮絮叨叨的背景音里,压根儿就没在听。她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司儒墨,此时他早就睡着了,浑的酒气熏得人忍不住捂住了口鼻,皱着眉,唐水烟有些嫌弃的戳了戳司儒墨的脸,道:“喝喝喝,喝死你!” 从她进入那间厢房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诡奇的味道。混杂在竹叶青的酒香中,若有若无,像是竹林中那种清新的气息。如果她唐水烟不是精通毒物,绝对不会发现,有人在那烈酒中加入了迷|药,甚至于还有一味慢的毒药,长期食用便会体机能衰竭而亡,并且几乎查不到丝毫痕迹。可谓是用心歹毒!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那么的生气,甚至于在那么一瞬,对梦如嫣真的动了杀念。 被投入到湖中的粮草,想要毒杀王爷的花魁,南雀国的出兵,陈馨的背叛,错综复杂的丝线绕在了一起,看似毫无联系,却又千丝万缕。 头有点疼,唐水烟长舒了一口气,决定不去想。 司儒风为了避嫌,依旧是骑着他的那匹马伴在马车外,一路上就听到之前在添香楼发生的事,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不过是从添香楼回到八王府的短短时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皇嫂,这件事……怕是真的闹大了。”司儒风有些纠结,闹大了丢的是八王府的面子,司儒墨两次被从添香楼抬出来,甚至于这次竟然还是被八王妃给领出来的。 甚至有人说,八王妃生彪悍,领着人就冲去了添香楼,狠狠收拾了梦如嫣一顿。那八王爷平看着威风凛凛,没想到竟然是个惧内的,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敢吐出来,最后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娘子的股后面,灰溜溜的回府了。 甚至还有些更难听的,司儒风几乎能够想到,等司儒墨酒醒了听到了这些留言,将会抓狂成什么模样。 唐水烟倒是好像当真不怎么在意,马车停下的瞬间,她从袖中滑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在谁也未曾注意的况下塞进了司儒墨的嘴里。那药丸入口即化,司儒墨那潮红的已经明显不正常的脸色,也因为喂进了这药丸而变得稍稍缓和了些。 想着待会还是要让师兄仔细看看,毕竟她虽擅长制毒,可解毒疗养却不如月璃精湛。她一点儿也不希望司儒墨有事,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将司儒墨放在了心上。尽管这个瞬间,她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面对司儒风的顾虑,唐水烟看了司儒墨一眼,想到之前在添香楼看到的那一幕,口中就忍不住满是酸人的怒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做之前也不好好想想,活该这么丢人!” ------题外话------ 以后差不多都是晚上九点半到时间之间更新哦~ ☆、第088章 一失足千古恨 月璃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橘子,靠在敞开的门框上,兴味盎然的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仆从。 “这次又是从哪里被抬回来了?”看了眼不省人事的司儒墨,月璃难得的双眼一亮,“千醉?” 唐水烟点了点头,依旧是很不爽的看了司儒墨一眼,“不仅有千醉,还混入了伏鸣。” “伏鸣?”月璃怪叫了一声,“这还真是大手笔,那毒药可不便宜啊。” 啧啧了两声,看着司儒墨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微妙的幸灾乐祸。伏鸣只在江湖中流传,一般的大夫甚至是宫廷御医都不一定认得出。即使在江湖中,认识伏鸣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可谓是价值千金,一粒难求。 “好浪费啊……”月璃摸着下巴,想着这毒药要是给他得了,说不定就能让那个见钱眼开的女人给他点好脸色? 唐水烟嘴角一抽,动动指头都知道月璃说的好浪费是指什么,懒得理他,直接坐在边,拉出司儒墨的手腕就号上了脉。 月璃一手捧着那堆橘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黄灿灿的橘子上下抛着,“怎么样,要不要师兄帮忙?” “不用了。”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谁知道月璃会不会越帮越忙。 唐水烟仔细的号了脉,最后松了口气的将司儒墨的手放回去,为他盖好被子。余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至于千醉,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门给人下药的,就活该他晕上几天! 这么想着,唐水烟直接站了起来,刚准备离开,就看到石榴急匆匆的进来,“小姐,宫里来人了。” “可说了什么事?”宫里的人?难道司儒墨被从添香楼抬回府的事儿这么快就传进了宫中? 石榴摇了摇头,“没有说,只是说皇上宣小姐您进宫。” 唐水烟有些诧异,如果是添香楼那件事,应该是皇后才是,怎么回事皇帝?难道真的玩大了? 想了想,说道:“准备一下,别让皇上久等。” 石榴点了点头,就去准备将宫装取出来,给唐水烟换上。月璃站在一旁吹了个口哨,笑嘻嘻的说道:“这回闹了。” 唐水烟换了一暗红色的宫装,梳了个庄重的发髻,按照品级戴上了朱钗玉镯,由石榴扶着缓缓走了出去。宫里的公公看到唐水烟的瞬间,眼睛一亮。这八王妃果真是如皇上皇后说的那般,貌若天仙,高贵淡雅。 “王妃,请。” 那公公手中的浮尘轻轻一扫,恭敬的引着唐水烟上了皇家的马车。马鞭一扬,车轮滚动,八王府距离皇宫说近不近,但也不远,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换了车辇,穿过层层的宫墙,几经周折,这才来到了御书房。 “臣媳见过皇上。”唐水烟盈盈跪下,这是她自大婚敬茶之后,唐水烟第一次见到皇帝。短短的半年他就好像是已经老了许多,或许是南方的战事太过劳心,皇帝的眉宇间总是刻着川字的印记。 “起来吧。”皇帝摆了摆手,放下了手中的笔。他站起,走到了桌案边。他没有走下去,只是站在那里,随意的翻着手边的奏折,说道:“听说这次的粮草,是你找到的?” “臣媳不过是凑巧,让皇上见笑了。”唐水烟心中把宁之盛狠狠骂了一遍,她可没想到宁之盛竟然把她给供出去了,这回好了,自己惹了个麻烦上了。 唐水烟心里纠结了,她觉得皇帝绝不会只是为了夸奖她找到粮草这件事,就把她宣进了宫。 果不其然,皇帝也没打算喝唐水烟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就说了,“朕希望你能够和宁之盛一起将那劫走粮草的人引出来,将他们在京城里的部署全部连根拔起。你可有信心做到?” 唐水烟彻底郁闷了,还真是给自己召回了个麻烦,“臣媳愚钝,恐不能完成皇上的重托……” “朕相信你。”皇帝直接打断了唐水烟的话,“老八娶了个好媳妇,这件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找老八,朕明儿个会拟一道旨,让把这件事彻底交给老八和宁之盛来做。你就在边上帮帮他们。” 皇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水烟难道还能拒绝吗?暗自叹了口气,恭敬的行了大礼,“臣媳领旨。吾皇圣明。” 出了御书房,就看到宁之盛缩成了一团,躲在朱红的宫柱后面。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把自己缩紧影里了,可唐水烟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好气又好笑的走到这个掩耳盗铃的宁之盛边,看着他面对着墙,不停的自我暗示不会被看到,不会被发现,便直接拍了拍宁之盛的肩膀。 “躲谁呢?” 唐水烟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怒气,甚至有些轻快,可听在宁之盛的耳朵里,那就是比地狱里的声音还要令他胆寒。纠结了好半响,才半是人命的转过,却依旧低着头,不敢看唐水烟,“王妃……” “本妃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男子也和女子一般,喜欢在背后嚼舌根呢。”唐水烟明明是在微笑,可你就是能够感受到她上不断散发的不悦,那张脸,那红唇上扬的弧度,怎么看都是拼成了一个“怒”字。 虽说唐水烟当初答应帮宁之盛一把,纯粹是出于有些无聊,用来打发打发时间,可是这个与皇帝明确了旨意,让她参与其中,又是另一回事。 宁之盛给这声音吓得一抖,“王妃……下官这不是故意的。”他也不过就是在皇帝问道怎么会想到在湖底这件事的时候,一时口快就给说出去了。 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说起来,“王爷没事了吗?” 唐水烟挑了挑眉,“给抬回府了,宁大人要不要去看望一下?” 宁之盛赶紧摆手,“下官还有些其他的事,就先告辞了。” 看着宁之盛溜得比兔子还快的模样,唐水烟嗤之以鼻。这人不论是几年前还是几年后的现在,看到她永远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当真是没用。真不知道石榴到底喜欢他什么! 回了王府,唐水烟直接进了司儒墨的书房,那直达天顶的书柜上满满的码放着各种军事典籍,而各国的动态局势,则是被整齐的收在了一旁的小书架上面。 唐水烟看着一整面前的兵书,突然有种特别无语的感觉。这人简直就是个军事呆子,估计他那颗脑袋里头,除了行军打仗,其他的什么都没装吧。 走到小书架旁,随意抽出了一本册子,唐水烟坐到书桌前,开始细细的研读起来。 …… 添香楼。 梦如嫣苍白着一张脸,咬着下唇,跪在冰冷的雪地之中。也不知究竟是跪了多久,那膝下的布料已经是湿了又冻成了冰,乌黑的发上甚至结上了点点寒霜,远远看过去竟如同早生华发一般。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又开始飘落雪花,厚重的铅云就连一丝微弱的阳光都不让通过。北风猛烈的刮着,满园的苍柏沙沙作响,在逐渐暗淡下的光线之中,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森诡异。 “可知道错了?” 沙哑的声音就像是巨大铜鼎中的回音,夹杂着浑厚的内力瞬间满布整个庭院。梦如嫣心口一震,只觉得喉头一甜,却又不得不忍耐,将那几乎就要喷出的鲜血生生咽了回去。 她的面前不远处,便是一间精致的厢房。紧闭的雕花木门里隐约还可以见到朦胧的灯火,一道消瘦的人影映在蒙纱的门上,被烛光无限的放大,随着北风轻轻摇摆。 “如嫣知错。”梦如嫣已经冻得几乎没有了直觉,上下牙打着颤,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四个字清晰的吐出。 “噢——?那说说,错哪儿了?”那声音听不出喜怒,就像是枯朽的浮木,在巨大的磐石间被一点一点的碾碎。 “如嫣……如嫣不该心急,坏了尊上的大计。”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 那声音轻笑了一声,就像是猛烈的寒风骤然穿过狭窄的洞窟,明明是轻声慢语,却如同尖锐的厉哨一般,飞速的穿透木门,直直向了梦如嫣的口。 那里很快便是一片血红,又在极度冰寒的温度下迅速凝结成冰,远远看去,竟是像世间最美丽的红宝石,妖娆魅惑。 那是一根冰针,迅速的打入梦如嫣的心口处,便随着体温融化,只留下细如牛毛的伤口,可那鲜血,却是止不住的汨汨外流。 “我说过了,让你不要动她。”那声音陡然变得很愤怒,打破了之前的平静,就像是一面镜子,骤然被巨石砸的粉碎,巨大的声响令人心惊跳,“你竟然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谁给你的胆子!” 梦如嫣紧咬着下唇,眼底划过一抹不甘。她低垂着头,柔顺的发丝糅杂着夜色让人几乎看不清她的表。可那屋里的人,却好像是将一切都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中,他嘲讽的冷哼了一声,紧接着道:“别再给我耍些什么小动作。你既然比不过她的头脑,就老实的按照剧本走,不要再节外生枝!” “是……”不甘的低下头,梦如嫣的心中,对那屋里人的敬畏和对唐水烟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像是冰与火的缠绕,让她的心难受的发紧。 “陈馨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好自为之!” 那声音最后留下了这么一句,就忽然消失在了屋内,烛火仍然在燃烧,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灯油噼啪的微响。那人就像是突然的蒸发了一般,这等轻功,怕是就连月璃都要佩服一把。 嬷嬷远远的站在抄手游廊的转角,直到那屋里的人走了,才捧着披风赶紧走到了梦如嫣的边。看着她摇摇坠几乎就要晕过去的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披风搭在了她的肩头,扶住了梦如嫣,“今天朝廷那边发现了湖底的粮草,尊上心自然是不好。你别太放在心上。” 梦如嫣知道嬷嬷是在安慰自己,想说她不过是不小心撞在了枪口上。毕竟今天这件事,她并没有做错,哪怕是稍微过火,却也不值得如此惩罚。可,嬷嬷不知道,她能不知道吗?若不是她让那个人下不了台面,尊上绝对不会有如此大的怒火。 “嬷嬷,谢谢你……”虚弱的冲着默默笑了笑,梦如嫣觉得自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双眼一闭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下,被血染得已经发黑的冰雪自宽大的裙摆下显露出来,散发着腥臭的味道。口那细小的伤口仍旧止不住鲜血的流淌,汇成了一条如同红线一般的细流,顺着白玉的指尖滴落在那雪地上。 嬷嬷伸手赶紧接住了瘫软的梦如嫣,看着她面色苍白,双唇发乌的模样,惊骇的喊道:“翠柳!翠柳!快去请大夫!” 一夜便这样过去了,唐水烟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一道灼的视线凝在自己的脸上。她的眼睛慵懒的微微张开一条缝,就看到司儒墨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己端详的模样。 那双狭长的凤眼,写满了温柔,还有窦初开的不知所措。唐水烟觉得心中一软,唇畔漾开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啪的一下睁开那双猫儿眼,黑色的瞳仁灵活的转了一圈,定在了司儒墨来不及收回的视线上,“看什么呢?” 司儒墨有些尴尬,偷偷看却被逮了个正着,脸有些红,“没、没什么。” “哦?”唐水烟扬扬眉梢,“我还以为你在看我,原来是我自作多了?” “不,是,不是,呃……”司儒墨有些手足无措,右手不经意的碰到了唐水烟,旋即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缩了回来,脸涨得通红。 “怎么,王爷倒是不敢碰我了?”唐水烟有点想笑,却是忍住了板起了一张脸,“还是王爷觉得,那添香楼的梦如嫣更好?” 她唐水烟就是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没道理昨天让她那么不爽,今天这人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吧? 果不其然,司儒墨一脸茫然的看着唐水烟,讷讷的说道:“什么梦如嫣?” 或许真的是早上刚醒来脑袋还有些迷糊,也或许其实司儒墨根本就没把梦如嫣放在心上,这一刻他是真的忘记了梦如嫣是何许人也。 但是很快的,司儒墨还是想了起来,“不是,你误会了……!” 猛然一下坐起来,司儒墨有些手忙脚乱,急着要向唐水烟解释,“本王和她没什么,真的。本王只是……只是有些话想和她说说,听听她的意见。” “哦?什么话非要和那如嫣姑娘说?”唐水烟有些生气了,难道她就不能听吗? 司儒墨还不明白唐水烟在闹什么别扭,张张嘴本来想解释,可想到那些内容,都是关于唐水烟的,害羞的又说不出口,“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聊聊,解解闷。” 不说? “聊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上了?”手指一抽,一瞬间唐水烟特别想揪着司儒墨的耳朵狠狠地转个一周。 “没有!本王和如嫣之间是清白的!”司儒墨赶紧表明心智,他之前并未和梦如嫣做出什么不守礼教的举动,就连昨天去添香楼喝酒,也是……也是…… 司儒墨一瞬间有些茫然,昨天他只记得自个儿去了添香楼,在那里喝酒,可是后来好像是喝多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一点儿也没在记忆力留下,就连自己是怎么从添香楼回到八王府的,都不知道。 “本王昨天怎么回来的?” “王爷不记得了了吗?”唐水烟轻哼一声,“昨儿个王爷可是我亲自去添香楼,从如嫣姑娘的榻上将王爷赎回来的呢。”顿了顿,还加了一句,“这事儿,怕是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了吧。” 司儒墨顿时僵硬在那里,唐水烟方才一席话如同晴天霹雳,把他劈得晕乎晕乎,头脑一片空白。 难道,他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烟儿的事——?! ☆、第089章 月璃献计?(片段二) 看着司儒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唐水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都被药迷成那样了,还以为自己能干嘛? 直接拽了一边放着的司儒墨的衣服,往他头上一扔,“去上朝吧!” 司儒墨将头上的衣衫扯下来,就看到唐水烟笑得灿烂,也跟着心愉悦的笑了起来。心中暗暗舒了口气,没铸成大错就好。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多保持距离。 司儒墨上了朝,和宁之盛一起接下了皇帝的旨意,有些诧异,没想到粮草的事,竟然是唐水烟帮着解决的。但是随即,他又不高兴了,转瞪着宁之盛,“你干嘛找烟儿!” 宁之盛一顿,他这不是没办法吗,至于吃人一样的瞪着他吗……而且,怎么就不能找唐水烟了啊? “烟儿体不好,你竟然还让她费神。”捏了捏手中的圣旨,“甚至还告诉了父皇?” “……”宁之盛无语,有月璃看着,唐水烟那体还能差到哪里去? “王爷,不如这件事,先回府和王妃商议商议?”宁之盛摊手,他吃喝玩乐还成,这种费脑子的事,做不来。 司儒墨拧眉,带兵打仗还成,这种谋略之事,他却是一窍不通。 叹口气,认命的回了八王府,就看到唐水烟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看到司儒墨手中的圣旨,唐水烟笑了笑,“皇上已经下旨了?” “你已经知道了?”司儒墨下意识的想要将圣旨藏起来,却没想到被先一步的发现了。 看了一眼缩在后面的宁之盛,唐水烟有些好笑司儒墨那盖弥彰的举动。这人真是京城里人人称羡的八王爷?怎么她就觉得是个呆子呢。 “我昨天已经看了近几年边疆的形势,以及南雀国风家的资料。那将在湖边,我还注意到那车轮印中有着白色的晶状粉末,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风家惯用的暗器。” 宁之盛和司儒墨同时拧眉,果真是风家,这……就有些棘手了。 “具体到书房里再谈吧。”司儒墨出声,一脸的严肃,与平里面对唐水烟时候的表完全不同,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让唐水烟忍不住诧异的抬眼看向他,京城中盛传的八王司儒墨,应该就是这番模样吧…… 这一天,三个人在书房中谈了许久,花厅中的晚膳了又凉,凉了又,石榴焦急的站在书房门口,好几次都想要敲门进去,却又生生止步。 终于,接近子夜时分,书房的门被打开。最先走出来的宁之盛一脸的疲惫,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跟在后面的是唐水烟,伸了个懒腰,看到石榴的时候微微一笑,“我饿了。” “小姐,您总算出来了。奴婢都让人将晚膳准备好了。您子本来就不好,怎么还拖了这么久。”说着,还埋怨的看了一眼最后出来的司儒墨,走上前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隔开了唐水烟和司儒墨,扶着唐水烟就走了。 司儒墨本来打算跟上的,这才迈出步子,就被人扯住了衣袖。回头一看,月璃手上捧着一摞书,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八王,不谈一谈?” “本王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司儒墨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谁会和敌面对面坐下来相谈甚欢?这画面想想就觉得令人发毛。 可是最后,司儒墨还是妥协了。 此刻,他正瞪着一双眼,看着月璃摆在他眼前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1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1部分阅读 的那一排书。大胆的封面让他忍不住面颊燥,很有气势的排满了桌子,更是觉得震撼无比。 “这……这是……”司儒墨吞了口唾沫,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月璃笑得像个偷腥的猫,一双桃花眼闪啊闪的,充满了惑,“这是宫图,怎么,八王爷没见过?” 当然没见过! 以前住在皇宫中的时候,母后曾经是有让习教宫女教导这些事,可是人被他轰走了,书也是一眼都没看直接给扔出去了。 可能说吗?还是当着月璃的面。 答案自然是:不能说! 于是司儒墨清咳了一声,故作镇定道:“本王当然见过,只是不知道月公子将这个拿出来,是要做什么?” 月璃嘿嘿一笑,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凑了过去,一只手还遮着薄唇,道:“王爷也不想重复上次的失败吧?” 那一次,可是弄疼了唐水烟,被毫不留的踹下了,还弄的头破血流的。 轰的一声,司儒墨整个人就像是扔滚水里烫了一圈的虾子一般,每一寸的皮肤都变得通红通红的。 上一次,真是太丢人了! 顿时好想死,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月璃就像是那街边兜售的小贩,随手抽出一册翻开,摊在司儒墨的面前,“王爷不如好好研读一下?下次保证师妹不会再把你……踹下去了。”最后几个字没忍住,差点就笑出来了。月璃费了好大劲儿,忍住了。 司儒墨一副想拿又不敢拿的模样,挣扎了半响,终于一咬牙,把那本摊开的用力合上,飞快揣自己袖子里了。 “本王会好好研读的。”他发誓,下一次一定不会被踹下来!一定啊! 月璃点了点头,一脸郑重其事的将桌上那一摊宫图都收拾收拾好,摞成了老高一摞,全塞到了司儒墨的怀里,“这门技巧博大精深,王爷应该博览群书,博采众家之长才是!” 司儒墨听得一愣一愣的,就觉得这真是深奥啊,比他带兵打仗深奥多了。 月璃满意的看着司儒墨,点了点头。 嗯,真是孺子可玩……不对,孺子可教也! “看完了在和我说,我这里还有很多。”月璃特有义气的一拍脯,另一只手就搭在了司儒墨的肩膀上,“王爷别忘了看完这些,先实践一下!” “实践?”司儒墨就觉得突然有一个全新的世界的大门在眼前打开了,他机械的重复着月璃的话,脑中嗡嗡直响一团乱。 “没错,实践!”月璃点了点头,一副你怎么这个都要问我的表,“纸上谈兵怎么行,王爷自然要练习一番,熟练了才能去找师妹呀!” 道理是没错,可是找谁练习? 像是看出了司儒墨的困惑,月璃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一副你怎么这个都不懂的模样,“自然是青楼,百花齐放,任君挑选不是?” 司儒墨直接石化了,如果唐水烟在场一定是指着月璃的鼻子就吼了:出的什么馊主意! “去青楼……”讷讷重复一遍,司儒墨还在努力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没错,去青楼。”月璃重重的点头,一双桃花眼眨啊眨啊那都是真诚无比的目光。 “不行,烟儿会生气的。”司儒墨可没忘记,唐水烟是不高兴自己去添香楼的。 月璃顿时一副你真不上道的表,勾着司儒墨的肩膀,小声说道:“只要不被发现不就成了?这年头哪还有男人不逛青楼的?再说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试探师妹的反应么,如果真的不幸被发现了,不也可以顺带看看她是不是会吃醋。这不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么!” 司儒墨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你还不相信我吗!师妹可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最了解她了,绝对没问题的,出了事儿我担着!” 看着月璃拍着脯保证的模样,司儒墨有一丁点儿的心动了。他想了想,最后做了个让他差点悔恨终生的决定: 上了月璃这条贼船了! 京城里又有了新的流言,八王爷两次被抬出添香楼,改了断袖红颜。 本来,司儒墨两次被从添香楼里抬出来,就有人隐隐猜测是不是这样了。如今,司儒墨就像是那公卿的纨绔子弟一般,几乎夜夜流连花楼,彻底证实了人们的猜测。甚至于在有心人士的推波助澜之下,这流言便越传越快,甚至传到了宫里,引起了皇后的不满,将司儒墨召去训斥了一通。 尽管如此,高兴的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那些个之前被邀请去八王府赏梅的女子们,纷纷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幻想着哪一能够于司儒墨再来一个偶然相逢,郎妾意,嫁入八王府。 “司儒墨,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唐水烟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司儒墨,拳头磨得咯吱咯吱的响,恨不得下一刻就招呼到司儒墨的脸上。 “烟儿,你这是在嫉妒吗?”司儒墨双眼一亮,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忍了这么久的胭脂水粉的呛鼻气味,终于是有成果了?! 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唐水烟已经懒得看这蠢货了,“王爷要是想女人了,只要说一声,这京城里等着替王爷添香的女子怕是能一直排到城门口。” 嫉妒?她才没有!她只是有点……不爽! “只是王爷可别忘了皇上的旨意,三个人一起做的事,您不能就全丢给我和宁大人了不是。” 司儒墨瞬间垮下一张脸,之前激动和喜悦瞬间被浓浓的失落所替代,原本还精气十足的声音,顿时就像是那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那件事你放心,本王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你到底有什么分寸?你到底想干嘛?那一天我们不是都说得好好的了吗,各自去准备,这就是你的准备?每天流连在不同的花楼里?”唐水烟肺都要气炸了,以前只觉得这人一根筋,脑子不会打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蠢货一枚,还不知轻重,不分主次。 司儒墨张了张嘴,像是要解释些什么,却有不长眼色的小厮在这个时候战战兢兢的凑了过来,道:“王爷,添香楼的如嫣姑娘送来了帖子……” 唐水烟双手环冷冷的看着司儒墨,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你看你的相好的来找你了。 司儒墨突然觉得太阳有点疼,他拿过了小厮递上来的帖子,也没看,摆摆手就让他退下去了。另一只手轻揉着太阳,语气也软了许多,“烟儿,你相不相信本王?” “你什么都不说就让我相信你,司儒墨,你以为你是谁?”唐水烟是真的生气了,凭什么要让她无条件的相信? 是啊,他以为他是谁?他司儒墨在唐水烟最虚弱的时候离开她去了战场,他凭什么让她无条件的相信自己? 看着突然之间沉默不语的司儒墨,唐水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此时司儒墨手中的帖子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刺眼,“怎么,还不赶紧去?” 司儒墨捏了捏手里的帖子,最后还是一咬牙,没再说什么的转走了。 唐水烟气不过的冲着司儒墨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去吧去吧,被梦如嫣毒死最好! “师妹,你吃醋了?”月璃从后面冒出来,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的叫道。 “呸!你看错了!”形象啊教养啊此刻都被唐水烟扔到脑后了,她烦躁的坐了下来,抓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凉水,这才觉得好了点。 “师妹,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月璃状似心痛的捂着心口,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水烟,那双眼里满满都是指责:你刚才那说话方式哪像是个高门闺秀,太对不起师兄我平的教导了。 好一会儿才顺了口那团气,想着之前司儒墨那言又止的模样,唐水烟便蹙紧了娥眉,“司儒墨……他到底想做什么?” 突然一阵钝痛从额头上传来,唐水烟反的捂住额头,诧异的看着对面的月璃。距离额头不足四指宽的地方还有月璃没收回的手。 “师兄,打头会变笨的。”唐水烟不满的说道。 “我又没打,不过是轻轻弹了一下。”月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轻轻弹了一下?那怎么那么疼!红了,现在肯定已经红了! 郁闷的揉着额头,唐水烟那双水汪汪的猫儿眼控诉的看向月璃,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师妹,师兄早就和你说过,有时候不要考虑那么多,但凭心行事。”月璃难得做了一回开导的人,他觉得今天又积德行善了,恩,他果然是好人,“你觉得,司儒墨是什么样的人?” 司儒墨是什么样的人? 最开始只是传闻,天之骄子,有勇有谋,手下的军队矫勇善战,几乎被奉为战神一样的人。可是接触了之后,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就是个笨蛋。想事从来不转弯,直来直去,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居然还让梦如嫣玩弄在股掌,让她忍不住怀疑,之前那些关于八王爷是多么有谋略的传闻是不是都是假的? “师妹,你真的有去了解过司儒墨吗?” 唐水烟回过神,月璃却早已经离开,只有那句话一点一点的渗进了心里。 她真的,有认真的去看过司儒墨,了解过他吗? …… 添香楼。 梦如嫣侧躺在卧榻之上,尽管施了淡妆,面色看起来依旧有些苍白。心口处依旧隐隐作痛,她柔柔一笑,虚幻的如同海面上的泡沫。 “你子不好,就别起来了。”看到梦如嫣挣扎着要起行礼,司儒墨面上划过一丝心疼,走上前去扶住了她的子,就势就在梦如嫣的边坐了下来。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司儒墨的手轻轻搭上了梦如嫣的手腕,将那纤细的皓腕收在了手心。 梦如嫣双颊染上了淡淡的红色,那属于人体的温暖透过二人相触的肌肤缓缓传来,冰封的心第一次有了丝丝的松动,或许是因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第一次有人如此温柔的对待她…… “王爷……”抬起眼,看到的就是司儒墨那儒雅温润的笑容,那双狭长的凤眼像是蕴藏了千言万语,如同夜的星空,神秘而易变。 司儒墨轻轻将她搂在怀里,目光却顺着半开半掩的木窗望了出去,那方向,正是添香楼的后院。 …… 无论是有着怎么样的流言风语,都丝毫影响不了京城百姓的生活,哪怕是天子脚下,朝堂的风雨都距离普通百姓的生活如此之远。 先前的粮草被劫,皇帝下令重新调集了粮草,终于在今天,自京城出发,再一次的运往了南方。 不同于上一次相对秘密的行动,这一次甚至可以说是大张旗鼓。皇帝甚至出了皇宫一直行到了南城门,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看着整齐列队的,穿着黑甲的士兵,即便是站在远处,依旧能够感觉到那玄铁一般的铠甲上散发出的慑人寒意。 皇帝的声音并没有内力,却依旧有着天子的威仪,劈开冬寒冷的空气,清晰的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远处,唐水烟披着狐裘披风,边站着的是同样披着大氅的宁之盛。 宁之盛有些诧异的看向唐水烟,“王爷怎么没来?” 提起这个就来气,自从那一天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司儒墨回府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即便是回府了,也都多在深夜,一疲惫,衣服也不甚整洁,真不知道他一整天在府外转悠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估计还在哪个温柔乡醉着呢。”唐水烟哼了一声,直接转了话题,“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宁之盛忍不住侧目看了眼唐水烟,好浓的酸味,“自然是都安排好了。这次一定能将那一伙人一网打尽。” 唐水烟点了点头,此时皇帝已经摆驾回宫,那浩浩千人的队伍运着沉重的粮草,一步一步缓慢却又坚定的向着南方进发。 唐水烟上了马车,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回八王府。吩咐了车夫随意的在京城里转转,就靠在了马车壁的软垫上,闭着眼,听着车轮压过青石板的声音,竟是有些昏昏睡。 “听说八王爷昨又留宿在添香楼?” “可不是吗,听说添香楼的花魁如嫣姑娘,满腹才华,虽不是绝色倾国却也是清雅美丽,难怪这么得八王爷的喜。” “可不是吗。那添香楼是什么地方,能一连好几年都成为那里的花魁,那女子肯定是无比的优秀。” …… 种种议论,即便是你不想听,也依旧毫无忌惮的钻进了唐水烟的耳中。一旁的石榴有些不安的看着唐水烟,有些恨外面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小姐,您别听那些人胡说……” “王爷昨儿个什么时候回来的?”唐水烟揉了揉眉心,她觉得现在越来越看不透司儒墨了。如果说之前她还有自信司儒墨与梦如嫣是逢场作戏,那么如今,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师妹,你真的有去了解过司儒墨吗?—— 月璃这句话再一次在心底响起,搅得原本就不甚平静的心湖一阵心烦意乱。原本紧闭的眼猛然睁开,深呼吸了几次,却依旧吐不出口的浊气。 “去添香楼。” 不管怎么说,就像是月璃说的,有些事只是耐心的等待,或许永远都是僵局。既然恩么想都想不明白,不如直接付诸行动。 石榴倒是有些开心,不管怎么说,她家小姐要去给那个不知好歹,不知份的子一个教训,这让她觉得特别的扬眉吐气。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添香楼的门口,宽大的车很好的隔绝了路上行人的视线。守在门口的小厮认出了唐水烟,赶紧转跑进去找嬷嬷,谁知道这尊佛是不是又来闹场?上一次添香楼可是成为了笑话,被人笑了很久呢。 嬷嬷接到风声赶紧就出来了,一看到唐水烟坐在正厅之中,边上站着石榴,天香楼内的客人或以扇掩面,或眼角偷瞄,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边。 深吸了一口气,嬷嬷打起了十万二分的精神,这才换上了一张笑脸,甩着手里的帕子就迎了上去,“哟,这不是八王妃吗?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我这里了。” “怎么,不欢迎?”唐水烟似笑非笑的看着嬷嬷,呷了一口茶水,道,“不是说你这添香楼白天做的就是普通的酒楼生意?难道本妃还不能来了?” 嬷嬷一噎,干笑了两声,“您这是说的那儿的话啊,只是今儿个八王爷不在这里,您若是要在这里用膳的话……” 这话说的,直白了点就是八王爷不在我这,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可唐水烟就不,她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本妃今来,是来找嬷嬷的。” “找我?”嬷嬷心底直打鼓,没事找她干什么呢? “自然。”唐水烟点了点头,一只手轻轻搭在一旁的桌上,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本妃今来,是想替如嫣姑娘赎的。” 赎?!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是嬷嬷,就连添香楼里那些装模作样偷偷看闹的食客们,也都惊讶的顾不得掩饰,直直的看向了唐水烟。 “赎……赎……?”嬷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为难的笑了笑,“王妃,我们添香楼的姑娘,都是不赎的。” “不赎?”唐水烟确认一般的重复了一句,音调微微有些上扬,“可是本妃怎么听说,就在前两天,城南的李家就赎走了这儿的姑娘?还不止一位。” 嬷嬷瞬间汗颜,这唐水烟还真是盯上了她这添香楼,这点儿风吹草动都知道。 “这……这楼里的姑娘若是愿意跟着走,那么就另当别论了。”嬷嬷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词,“只是这如嫣姑娘……” “如嫣姑娘是否愿意,嬷嬷难道不应该差人去问问?”唐水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没有留一丝退路给她。 “是,是,老奴这就差人去问。”嬷嬷连连点头,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人,让他赶紧去后院喊人,把这边的况说给梦如嫣听。 如今尊上不在,究竟该如何处理,她一个人实在无法拿主意。 那小厮急匆匆的去了后院,许久都没有回来,照理说这添香楼虽然占地不小,来回一趟却也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可唐水烟就是有耐心,一点也不焦躁的等着,悠悠闲闲的,与一旁嬷嬷急躁的神态俨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于,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随着一阵珠帘打起的脆响,梦如嫣那病弱扶柳的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烟绿色的衣裙,白色的抹,腰上坠着羊脂玉的环佩,额间一抹月皓石的额坠,娉娉婷婷,哪怕是面色稍显苍白,依旧美的让人怜惜。 “奴家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梦如嫣盈盈一拜,许是牵扯到了心口的伤口,原本就苍白的面容上划过一丝痛意。唐水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沉吟了半响,这才开口道:“起吧。” 看着梦如嫣起了,恭顺的退到一侧,唐水烟才接着说道:“本妃今来是想问,你可愿意跟随本妃回府?” 梦如嫣看向唐水烟,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唐水烟微微一笑,“本妃看王爷如此喜如嫣姑娘,不如就入了我八王府,你我也好一同伺候王爷。毕竟……”她顿了顿,环顾了一圈四周,红唇上扬的角度,便是更加的弯了,“总是来这样的地方,对王爷的名声也是不好的。如嫣姑娘,你说呢?” 梦如嫣嘴角的笑意一僵,唐水烟这话什么意思? 忍下了心中的怒气,她柔柔的开口,“王妃说的是。只是这赎毕竟不是件小事,不知王爷的意思……” “本妃的意思就是王爷的意思,既然如嫣姑娘已经答应了,嬷嬷,”唐水烟直接截断了梦如嫣的话,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嬷嬷,道,“多少银子,你开个价吧。” 唐水烟说的明明就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可听在梦如嫣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刺耳。她梦如嫣,就真的成了那可用金钱银两交换的——货物! “这……”嬷嬷搓着手,梦如嫣可不归她管,她不敢说啊。 “无论多少银两,我八王府都出了。嬷嬷你就开个价吧。”唐水烟笑的高傲,在这样的时代,奴籍的女子只有待价而沽的命运,与那市场上的牲口,没有二异。 嬷嬷这边还在犹豫着,那边忽然有人高唱:“八王爷到——” 司儒墨两眼都是血丝,猩红着一双眼,眼下还有深深的黑眼圈。一锦服衬得是玉树临风,即便是围绕周的深深倦意,都不会折损分毫。 自从那的不欢而散,唐水烟已经许久没有好好打量司儒墨了,今儿个乍一见他这幅摸样,不免暗中吃了一惊。 这些子他到底在做些什么?竟然将自己累成了这样! 那一份惊讶一闪而逝,快的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唐水烟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司儒墨微微福了福子,“妾见过王爷。” 司儒墨摆了摆手,原本低醇浑厚的声音此刻带着疲惫的沙哑,就像是海边沙滩上的黄沙,在纸上划过的声响,“免了,你今儿个怎么跑这里来了?” “妾自然是来替王爷分忧来了。”尽管在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司儒墨已经很累了,可唐水烟的话语仍旧是忍不住的有些尖锐,带着淡淡的怒意和埋怨。 “为本王分忧?”司儒墨瞬间摸不着头脑,本来就极度疲惫的大脑此刻更是觉得思考不能。 唐水烟点点头,一脸的真诚,“正是,这不,正和嬷嬷说到一半呢,王爷您就来了。” 司儒墨顿时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纠结的嬷嬷,无声的询问着这到底怎么回事,让她说个清楚。 “王爷,王妃突然来我这添香楼,执意要给如嫣姑娘赎呢。”嬷嬷擦擦额角的汗,只觉得眼前这状况简直就是一团乱,看得她都要晕了。 倒是梦如嫣此时却是上前了半步,心口的疼痛让她不自觉的捧着口,那模样更是我见犹怜,只可惜,司儒墨那双眼中,在浓密睫毛的遮掩下的眼中,却只有无动于衷的漠然。 “王爷,王妃方才说……要赎了妾,接回王府一同服侍王爷……”说着说着,梦如嫣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低垂的头几乎都要埋进了口,自然的也没看到司儒墨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 司儒墨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唐水烟,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给吃了。 “她——说——你——要——替——本——王——纳——妾?”司儒墨一个字一个字的,几乎是咬着牙从缝里挤出来一般,几乎都可以用眼看到他后熊熊燃烧的,名为怒火的火焰。 一旁的嬷嬷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唐水烟却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份毫不掩饰扑面而来的怒意,睁着水汪汪的杏眼,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已经气到发抖的司儒墨。 “王爷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里满是无辜的不解,还带着丝丝的委屈,“妾听闻王爷这些时一直宿在如嫣姑娘这里,相比是非常喜欢的,所以特地来向嬷嬷赎,接回家替王爷暖呀。” 唐水烟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底闪烁着慧黠的光芒。 看她多大度多贤惠,一听说司儒墨有了红颜知己心头,就立刻冲了过来,哪怕抢也要给他抢回家养着,方便天天看! 司儒墨肺都快气炸了,他是想看到唐水烟吃醋,可并不像给自己后院添一堆莫名其妙的女人。况且这女人脑袋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哪有这么积极给夫君纳妾的? 司儒墨气得嘴唇抖了抖,面色黑如锅底。 “你……你……好样的!” 他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推到别的女人的怀抱里?他以为那一他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她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不来问问他?只要她一开口,他现在做的一切,他会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没有一点隐瞒。 为什么她可以与月璃无话不谈,对他却总是如此迂回,绕着圈子。他才是她的夫君,他才应该是她最亲密的人,不是吗? 司儒墨深吸了几口气,收在袖中的拳头松了又紧,忍了又忍,最终重重一甩衣袖,夺门而出。再呆在这里,他估计就会被气疯了。 自始至终,司儒墨都没有再去看一旁的梦如嫣,就连决然离去时,都没有想到这对于梦如嫣来说是多难堪直白的回答。他气冲冲的除了天香楼,直接回了八王府,全然不顾后满脸伤心泪的梦如嫣和那个笑得如偷腥狐狸一般的小妻子。 似乎只要遇上唐水烟,他司儒墨就永远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直到司儒墨走远了,唐水烟才转过,满脸歉意的看着梦如嫣和嬷嬷,道:“真是抱歉,都是本妃擅自揣测了王爷的心思。竟是没想到王爷竟然没有这样的心思……”满意的看着最后一丝血色彻底从梦如嫣的脸上褪去,那双勾人的水眸里此刻只剩下满满的难堪和心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叫上了在一旁看戏看了许久的石榴,唐水烟就如同来的时候一般,毫无预警的离开了。 八王府中,月璃看着方才飞鸽送来的纸条,嘴角忍不住狠狠一抽。 他家师妹可真勇猛,这回八王可气得不轻。早知道之前就不给司儒墨出那些注意了,要是后被师妹知道了,还不把他毒的连无名城的门朝那开都不认得? 想着就渗人,抖了抖赶紧把手里的纸条握成了一团,掌中一用力,便被内力切成了粉末,消散在了空气中。 ------题外话------ 嗷!没想到咱还能收到月票,感动的内牛满面!谢谢潇湘之雪亲和600867亲的月票,抱住么么╭(╯3╰)╮ 这篇文即将步入尾声,本来就没打算写很长,想写一个相对轻松的故事。入v的时候已经写到了大纲2/3的地方,也没打算因为入v就拉长战线,所以如果我能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大概在11月15之前一定可以完结了~ 文中所有的伏笔都会交代,非主线人物的事不会详细写了哦,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比如大家都的师兄~),完结后会休息一段时间,如果还有精力大概会更几篇免费的番外。 最后今天是10月的最后一天,咱也在这个月里又老了一岁……囧,貌似没啥关系(喂!) 最近更文都迟的,因为笑是现写,如果太晚大家就第二天再看吧,好好休息最重要》—《 ☆、第090章 兜兜转转的爱,幕后黑手 夜色一点一点的吞噬了地面的灯光,当最后一盏灯火被轻轻吹灭,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了一片雪白折的莹莹之光。 黑甲的军队沉默的走在宽敞的官道上,四周群山环绕,只见茂密起伏的延绵森林,寂静的,只听得见那沉重的脚步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以及车轴缓缓转动的声音。 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沉默的保持着固定的节奏,向前走着。北风呼啸,吹动着四周的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落雪声不断的传来,砰砰砰的挑战着人的神经。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两侧窜出了倍数于军队的黑衣人,如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黑甲军队,连轻微的闷哼都几不可闻,沉重的黑甲倒在了雪地上,殷红的鲜血从盔甲内流了出来,将雪地染成了大片大片的血海。 八王府。 唐水烟一脸沉的坐在那里,浑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就连石榴都尽可能的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扫到台风尾。 已经这个时候了,司儒墨仍旧没有回来。自从他从战场回来后,两个人就好像是陷入了僵局一般,相互的试探,防备,最终却仿佛将这份越推越远。 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唐水烟长长地舒了口气,茫然的看向四周,只觉得一片穷途末路。 或许真的是到了尽头了…… 这么想着,或许,等这件事结束了,她该离开这里。走到这个地步,不是一个人的责任,两个人都有错,她有解不开的心结,他也有不愿意说的秘密。 不是没想过,司儒墨不可能真的是如同他所表现出的那样,可,那又如何? “王妃,宁大人来了。” 思绪瞬间被打断,唐水烟点了点头,让石榴将宁之盛引进来。就看到门一开,室外冰冷的风雪瞬间灌进了室内,宁之盛踏着冰寒的气息,面上是掩不住的喜色。他步履匆匆,走至唐水烟的面前,还未站定,就说道: “果真如王妃所料,他们再次出手了。” “都安排好了?”唐水烟面色一正,专心于眼前的问题,“可有什么遗漏?” 宁之盛摇了摇头,“请王妃放心,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今晚应该就能直捣黄龙,灭了他们的老巢。” 看宁之盛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唐水烟好笑的摇了摇头,“看到王爷了吗?” “呃……没有。”宁之盛挠挠头,他就最开始部署的时候见了司儒墨一面,还被耳提面命一定要寸步不离唐水烟的边,好好保护她。 宁之盛当时很诧异的看向司儒墨,先别说唐水烟在后方就没什么危险,关键是,你担心不能自己保护她嘛? 对于这个问题,司儒墨只是露出了一副很古怪的表,宁之盛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就连司儒墨周的气势都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他几乎以为眼前站着的,不是一直以来认识的司儒墨。 “本王不想让她知道……”说着说着,脸就红了。司儒墨尴尬的清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一个大男人的,和个女子一般瞻前顾后的,岂不是让人笑话。况且本王让你保护她是为了她的安全,今天晚上注定了不太平。本王和烟儿刚吵过架,这若是让她知道了,本王的面子岂不是都没了。” “……”宁之盛瞬间石化了,您怎么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别扭啊王爷! 太阳有些疼,从回忆中回神的宁之盛看着面色有些暗淡的唐水烟,嘴唇嚅了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这浑水还是不要趟的好。 ——砰—— ——啪—— 巨大的烟花陡然绽放在京城的上空,刺眼的光亮在那一瞬间将大半个京城变为白昼,有些还未熟睡的人纷纷探出头看着天空那巨大的花火如同瀑布般燃烧旋转着落下的奇景。 唐水烟眯起眼,刹那的光华不过转瞬即逝,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京城重新变为了一片黑暗。 “开始了……” …… 黑衣人将那些粮草缓缓的运进了京郊的一座废宅,破败的门前杂草丛生,黑洞洞的门里仿佛下一刻便会有孤魂野鬼哀嚎着窜出来。 这是一座哪怕从门前路过,都不会想要多做停留的宅邸。 那些黑衣人就像是幽灵一般,沉默着将那一车车沉重的粮草运了进去。 添香楼的嬷嬷站在一口枯井边上,看着最后一车粮草运进宅邸,这才点了点头,“尊上说了,一车都不能少。全都在这儿了吧?” 站在队伍最后的黑衣人,明显比其他人要年龄大了些,他郑重的点了点头,用眼神请示嬷嬷接下来该如何。 嬷嬷粗粗的数了数,再一次确定万无一失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借着淡淡的月光,她向后退了几步,脚在井边的某个地方用力的踩了三下,只听见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就连地面都有些摇动,如同地震袭来一般。可除了嬷嬷有些站不稳的晃了晃,其他黑衣人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坚实的下盘昭示着这些人的武功果真是扎实深厚。 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原本是枯井的地方突然变成了一个宽敞的,直通地底的地道。两旁每隔五步便燃着一个巨大的火把,从地道内隐隐还有湿的风一阵一阵的吹来,伴随着嘀嗒水滴声的回响,让那黑色的深处变得像是怪兽的口,等着猎物自动送上门,再一口吞了。 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安,嬷嬷下意识的来回搓着自己的手臂,像是要竭尽所能的压下心头莫名的慌乱一般,抬高了声音,大着声说道:“快点运进去,尊上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 她走到距离最近的车旁,那上面乘着一个巨大的巨大的木箱,嬷嬷皱了皱眉,有些怀疑的看着一旁的黑衣人,“你确定里面都是粮草?若是弄错了,尊上的怒火可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 那黑衣人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嬷嬷,眼里的杀气与怒意一闪而逝,却摄人心魂。他抬起一只手敲了敲箱子,发出了空空的声响,意思你要是怀疑,何不打开看一看? 嬷嬷也正有此意,她接过一旁的人递过来的匕首,用力砸开了木箱上面的锁,一伸手就将木箱打开了。 伴随着吱嘎一声,木箱中的内容瞬间暴露在周围,月光让嬷嬷的影投在了木箱中,形成了一道黑影。她仔细的瞪大了眼,想要看清楚木箱里面的形,却在下一瞬,瞳孔急速扩大,撑着盖子的手也想要松开,子飞速向后退去,却依旧没有来得及。 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如破竹之势瞬间贯穿了嬷嬷的心脏,她惊恐的张大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原本扶着木箱盖子的手此时紧紧的握住插入自己心口的剑,仿佛只要将其拔出,这一切就可以作为没有发生的事一样。 木箱里伸出了一只手,直接掀开了即将合上的箱盖,用力一顶,只听到嘭的一声,就像是一个信号,满宅的木箱全部被打开,还有那些成捆的粮草,也如同爆炸了一般,震裂了外面捆着的绳子,多于宅内黑衣人几倍数量的暗卫纷纷跃出。 不知是谁从怀中掏出了信号烟火,用力一拉,就看到一个亮得刺眼的白色光球飞速冲上了天空,然后砰啪一声巨响,在头顶处展开,四周顿时亮如白昼,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和与之势均力敌的暗卫沾满了整座废宅,虎视眈眈的瞪着对方,手中的武器已经按耐不住的发出了嗜血的呐喊,对面敌人的面容,此刻看得那是那么的清晰。 当最后一丝亮光湮灭,黑暗重新降临的瞬间,不知是谁最先动了起来,打破了平静。 一时间,血雨腥风,扬起的雪染上了红色,月亮都仿佛被这密集的剑光遮住,两方人马都不弱,也因此战斗才更加的激烈。兵刃相接的声音怕是在很远的地方都能依稀听见,生命在这里燃烧绽放,最后归于尘土。 这是一场毫无声息的战斗,只有刀刃与刀刃碰撞的鸣响,没有喊杀,没有求饶,没有痛呼,一切都那样安静,安静的诡异,却也越发的衬托着兵刃相接的清脆。 废宅之中,只在瞬间便成为了人间地狱。 …… 添香楼。 梦如嫣一袭黑色的紧衣,站在雕花的窗户边,看着巨大的信号烟火绽放在黑夜的空中,眼中刷过一抹痛色。 终究还是被算计了…… “唐水烟……”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一种仇恨。这个女人给了她这辈子最大的侮辱和最不堪的回忆,甚至就连尊主都护着她,这一次的行动,若是说最初只是为了取回八王府的那封信,那么如今,已经变了质。 梦如嫣的手上握着一把通体幽蓝的匕首,顶端镶着一颗绿的发黑的宝石。她从怀中抽出了一方丝帕,细细的擦着匕,当她终于做好这一切的时候,窗外的信号烟火也恰好灭了最后一丝光亮。 梦如嫣将丝帕扔在了地上,匕首收入鞘中,藏入后腰。拿起桌上的黑色的蒙面巾,覆住了那张姣好的面容,最后环视了一圈这已经呆了许多年的添香楼,一瞬间有些不舍,却最终咬牙狠心舍弃。 从怀中抽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了火焰便扔在了地上。原本便被火油浸透的地板瞬间燃烧了起来,火势在不停的风中越长越高,仅是一会儿的功夫,整个阁楼便成为了一片火海。 梦如嫣纵一跃,轻如燕,融入了这片黑色之中。 她的目标是——八王府。 …… 这一霎那的白昼同样传到了司儒墨的边,他负手而立,仰首看着天空。微抿的唇线看不出息怒,那双狭长深邃的凤眼中,此刻如同千尺的深潭,黑黝黝的,望不到底。 “尊上既然来了,何不现?” 看着那最后的光芒如流星一般转瞬即逝,司儒墨收回了目光,转过,看向了不远处巨大松树投下的影之中。 “哈哈哈,八王爷果真是名不虚传。”沙哑的声音摧枯拉朽,先是早就腐烂的内在,听的人不舒服的泛起鸡皮疙瘩。 一个影缓缓的自那大片的影中出现,最先是一双鎏金的踏云靴,紧跟而上的是白色的锦袍衣摆,然后是翡翠石金玉腰带,最后,那人整个的出现在了淡淡的月光之下。 与声音截然相反的是,这个男人意外的年轻。他有着一张很好的皮相,比女子还要细腻的肌肤,剑眉斜飞入鬓,眼角一颗黑色的泪痣,直的鼻梁,微微上扬的薄唇,若不是他眼中那令人厌恶的邪气息,此男当真是一代美男子,甚至于比之月璃,都丝毫不逊色。 “洪毅。” 司儒墨缓缓的吐出了对方的名字,仿佛是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面上丝毫没有惊讶的神色。 “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洪毅笑了,洁白的牙齿整齐的排列着,那是一个很干净的笑容,就像是记忆中邻家的少年,让人忍不住的生出了几分想要亲近的念头。 司儒墨就那么淡淡的看着洪毅,他的眼神并不凌厉,他的面色也可以称得上的云淡风轻,可就是不知为什么,洪毅觉得,这四周的气压硬是下降了好几度,这让他唇畔的笑意变得有些僵硬。 “不知八王爷究竟是如何知道的?”收起那份笑意,洪毅给人的印象便瞬间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就像是原本觉得是温暖的向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2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2部分阅读 葵,靠近了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只仗着血盆大口的毒舌,“还请赐教,让在下知道,究竟输在了哪里。” “洪元帅不是一个会因为威利,就叛国的人。” 自从在军营中洪元帅叛国那一刻起,司儒墨就隐隐察觉到了这一切。洪元帅此人刚正不阿,忠心国,若不是为了唯一的子,他短短不会通敌叛国。 洪毅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仅仅凭着这一点,司儒墨便能想到那么多。他怔愣了一下,啪啪的拍起了掌,赞赏道:“八王爷被称为智勇双全,果真是当之无愧。” 司儒墨冷哼一声,对于洪毅的“赞扬”不至于评。 “这么说来,关于梦如嫣,王爷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洪毅看着司儒墨,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像是不想放过丝毫的绪变化,“那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既然八王爷那么早就猜到了本尊的存在,如今甚至能够不惊动任何人的来到本尊的后院,完全没有必要陪着梦如嫣出演那么……愚蠢的戏码不是吗?” 北风骤起,吹起了地面上还未凝结的粉雪,随风飞舞的二人的长发有那么一瞬间阻隔了彼此的视线,挡住了洪毅瞬间变得复杂的视线。 司儒墨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若是本王没有按照你的剧本走,你是不是就会把目标换成烟儿?”所以,他宁愿做个傻瓜,也不愿意将这份危险转移到她的上。 洪毅一怔,那双眼中的复杂绪像是形成了一个漩涡,飞速的旋转着,将一切的绪都吸进了心底,最后归于平静。 “哈哈哈——!没想到天之骄子竟然是个种!”洪毅突然笑了,仰天大笑,甚至于他笑得过于激烈,冰冷的空气骤然抽进了肺里,引起了一阵咳嗽。 司儒墨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冷眼的看着洪毅,看着他边笑边咳,直到眼角渗出了泪水。一时间,这原本寂静入水的庭院就好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也不知道洪毅究竟是笑了多久,终于渐渐地,渐渐地,就如同潮水逐渐退去一般的,停止了笑声。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除了我?这样不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司儒墨,你究竟想要什么!”蓦然抬起的脸,洪毅猩红着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司儒墨。那双眼里写满了不甘,还有许许多多复杂的感,恨痴嗔,似乎在那一瞬间将他的心涨得满满的。 司儒墨看着洪毅,测测的笑了,那笑中带着一众快意,毫不掩饰的,张扬肆意。 洪毅盯着司儒墨,像是恨不得在他上开出一个洞,忽然,他的面色一白,子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几步,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司儒墨,几乎不想承认他方才猜测的那个答案,“你是为了……给烟儿报仇?” “你没有资格叫她烟儿。”司儒墨终于笑了,那样的嗜血疯狂,“当年护国公府的毒,是风家下的吧?还有那一次在第一楼,陈馨下的毒……你们让烟儿痛苦了那么多年,这笔账,不该好好算算吗?” 他装傻充愣了那么久,终于彻底查清了风家想要查的那件事,今晚,风家就会彻底从东栾国的土地上消失。 洪毅瞬间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着司儒墨的领口大声问道:“‘他’在哪?!你们把‘他’怎么了!” 司儒墨冷笑一声,捏住洪毅的手,微微一用力,便毫不费劲的将他的手拽开,“你觉得,本王还会让‘他’活着?” “不……不……这不可能……你不能……”洪毅就像是失了魂一般,不停的向后退着。他们筹划了这么多年,动用了这么多人,甚至制造了那么多混乱,就是为了带走‘他’,可如今,‘他’竟然死了?! “本王为什么不能?”司儒墨步步紧,直直的将洪毅到了墙角。 这次风家费了那么大功夫,饶了那么大圈,不就是为了带走那个人?那封信在他八王府的密室里那么多年,难道他们还觉得自己不会看?当年皇上肃清后宫,就是因为出了南雀国的细。那后妃是风家的嫡女,育有一个皇子,那一晚的大屠杀,风家女托了亲信将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送出宫,却没能离开东栾国,那亲信便死了。 之后便是很常见的故事,那孩子流落在了民间,风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找到了,如今想要带回去,可,他怎么会让风家如愿? “你就为了这个……就为了这个伤了烟儿的心?”洪毅突然惨白着一张脸,扯出一个笑容,嘲讽的看着司儒墨。 无论你再怎么找借口,伤了就是伤了,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又如何,在你司儒墨的心里,唐水烟怕是永远都在第二位! “本王说了,你没有资格喊她烟儿。”司儒墨凤眸一喊,浑的杀意骤然爆发。他只是不想让烟儿担心,这件任务说简单也简单,却也是走在刀尖上,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送了命。他是男人,就应该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远离那些可能的危险,为此,他甚至可以装傻充愣,与梦如嫣之流虚以为蛇。 可为什么,为什么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做错了。或许,或许会有更好的方法。 你让她伤心了,这个事实是永远不会改变。 心底的那个声音不停的诉说,夜夜,如同魔咒一般。 看着泣血商用的司儒墨,洪毅像是觉得非常痛快。他一掌将司儒墨推远,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内力贯穿剑,薄如蝉翼的笔直剑有着妖异的美感。伸出舌头,了锐利的剑刃,洪毅笑得扭曲,“八王爷,今你我,不死不休。” 他怎么能够让她伤心!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是他心中最后的阳光!是他发誓永远要守护的女子,从那一天开始,从那一刻开始,他就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让她伤心。 所以,眼前这个男人,让她伤心了,他就,替她教训他! “本王也正有此意。” 司儒墨冷笑一声,手臂轻轻一震,一个手掌长度的银色棍棒滑入掌心,只见他握紧棒,内力灌入其中,那棍棒竟然就瞬间伸长,变成了一柄长枪。 司儒墨将枪头对准了洪毅,缓缓地压下了子。 洪毅将软剑横在前,轻笑一声,只见他一躬子,就像是离弦的箭瞬间冲向司儒墨。 锵——的一声响,软剑重重的砍在了长枪的枪上,洪毅勾唇一笑,“好枪法。” 气沉丹田,洪毅与司儒墨又骤然分开,一切不过是呼吸间的事,洪毅微微有些喘,看着十步远处的司儒墨,两人飞扬的衣摆还未落下,扬起的雪沫依旧在半空中飞舞。空气就像是一张绷紧了的弦,割得人肌肤生疼生疼的。 “八王爷,你的忍耐力令本尊佩服。”洪毅挑衅道,“能够让自己的女人委屈到这个程度,本尊佩服至极。” 司儒墨对于洪毅的挑衅,似乎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若不是洪毅紧紧盯着司儒墨的一举一动,绝不会察觉到在刚才那一瞬间,司儒墨握着长枪的手背上凸起了青筋。 当两个人势均力敌之时,先乱心者,必输! 像是已经遇见到了自己的胜利,与司儒墨凄惨的下场。洪毅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在最后一片雪沫重新落回地面时,再一次的冲向了司儒墨—— “司儒墨,受死吧——!” …… 唐水烟平静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袭黑衣的梦如嫣,“本妃没想到,如嫣姑娘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在梦如嫣进来的瞬间,宁之盛便迎了上去,可梦如嫣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石榴,竟然将她点了道,当做盾牌一般的挡在面前。每当宁之盛看到梦如嫣招式中的破绽,手中的利剑送出的瞬间,石榴便会挡在面前,让他只能堪堪收回了剑势。 梦如嫣突然将石榴的道解开,将她朝着宁之盛的方向一推,随即手中的匕首便跟着追出,直直指向了石榴的后心。 宁之盛本能的将石榴护在后,却来不及避开梦如嫣紧随而来的匕首,那幽蓝的匕毫不犹豫的埋进了他的后心口,准确无误。 石榴瞪大了眼睛,看着将自己护在怀中的宁之盛再也忍耐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那乎乎的鲜血洒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瑟瑟发抖的子都瞬间僵直,大脑拒绝理解眼前的况,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宁之盛,手足无措。 “宁……宁大人……你……你……” “丫头,你没事就……好。”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甚至呛到了气管,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那些血怎么也止不住,不停的从宁之盛的口中流出,他的子逐渐的变凉,力气一点点的抽离,瘫在了石榴的怀中。巨大的体几乎要将石榴压垮,石榴无助的搂着宁之盛,眼中的世界逐渐模糊,她只能见到逐渐染红的世界,还有摇曳着烛影的昏黄的天花板。 “啊——!” 那一声凄厉的哭喊,像是直直撕裂灵魂的摆上。 梦如嫣丝毫不为所动,一双幽深的眼看着面不改色的唐水烟,红唇一勾,解下了面上覆着的黑色绸布。 “唐水烟,接下来该你了——” ------题外话------ 本来今天准备解决梦如嫣的……结果发现时间来不及了,囧……下一章,下一章一定弄死她啊! ☆、第091章 凋零陨落(一更) 夜色死一般的寂静,世界像是在这一刻被定格静止一般,风止树息,本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雪中赏月的府宅,不知何时早已化为一片废墟。 断壁残垣,满目疮痍,哪还有之前雅致的风景? 天上不知何时逐渐布满了厚重的铅云,明月一点一点的退到了乌云之后,皎洁的白光黯淡了下来,地面上大片大片的,都是成片的云的影。 银色的长枪贯穿了洪毅的肩膀,就差三指的距离,就能够直接穿透他的心脏。 薄如蝉翼的软剑横在司儒墨的咽喉,再往前进半寸,必会首异处。 “你输了。”洪毅邪邪一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好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左肩被贯穿的疼痛,他此刻只觉得血沸腾,只要手中的剑再往前递上半寸,司儒墨这个人就会无声无息的,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洪毅的眼中染上了一种疯狂,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剑,只要再往前半寸,只要半寸,司儒墨的存在就会永远的被抹去,他洪毅,就能够取而代之…… “是吗?” 司儒墨像是丝毫不在意悬在咽喉寸前的剑刃,他勾了勾薄唇,眼中的自信就如同天空中最为璀璨的星辰。 “你……” 洪毅瞪大眼,本能的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想要迅速的离开,可子却被长枪牢牢地钉住。司儒墨握着长枪的手腕轻轻一转,只听见“咔哒”一声,整个长枪的前半部分突然生出许多密密集集的银针,就如同刺猬上的刺一样,在洪毅的体里炸开。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司儒墨再一次的转动手腕时,那些长刺如同它们出现的瞬间一般迅速的收了回去,光滑的枪上看不到一丝缝隙。 缓缓的将长枪从洪毅体里抽出,失去支撑的洪毅砰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司儒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神说不出的冰冷,就如同,那杆银枪顶端凝结的血珠一般。 “若是下一次再对她出手,就不仅仅是将风家赶出东栾国这么简单了。” 若不是风家动了唐水烟,若不是后来月璃和他说了那些事,或许,他也不会做到这样的地步。毕竟,各国都会有在别过的探子,只要不做的太过分,几乎都是默认且不可碰触的部分。 “咳……司儒……墨,本尊确实比……不上你……”洪毅艰难的抬起头,已经分不清楚是即将走到了生命尽头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深冬午夜衣衫被鲜血浸湿的原因,才感到那样的寒冷,“但……本尊即使死了……也会有美……美人相伴……” 司儒墨面色陡然一变,如同骇人的罗刹一般突然揪住了洪毅的领口,丝毫不顾此时的洪毅已经奄奄一息,他这样粗鲁的举动是否会让对方直接魂归西天。 “你对她做了什么!说!”不会的,不会有事的,他已经让宁之盛好好守着唐水烟了,不会,不会出差错的。 洪毅歪着嘴笑了,看到司儒墨终于大惊失色的模样,似乎心中那些怨恨也淡了一些,“即使你现在……赶去……也来不及……了……” 头好沉,意识在一点一点以令人惊异的清晰感受从体中剥离,眼皮变得异常的沉重,寒冷还是温暖都好像再也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了,就连那些曾经的恨痴嗔,都仿佛成为了别人的事,别人的感,他洪毅,一点一点的抽离,冷眼看着。 啊啊,原来这就是死亡…… 司儒墨看着死气越来越重的洪毅,也知道他再也问不出什么。一咬牙,将洪毅甩在了一旁,提着枪纵离去,直直朝着八王府奔去。 快点,再快点!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一个黑洞吞噬了他所有运筹帷幄的自信。 洪毅撑着最后的模糊视线,只看到司儒墨翻飞的衣摆,几个起落便消失了。世界恢复了一片寂静,不知何时天上再一次开始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他的脸上,发上。 今年的雪……还真是多啊…… 想笑,却发现浑的肌已经不再受意识的控制,逐渐黑暗的世界,在远处好像亮起了一点光芒。 “呜呜——呜呜——娘——” 是谁,是谁在哭? 那光芒由远及近,洪毅下意识的伸出手,在指尖轻轻碰触到光芒的瞬间,那光芒突然扩大,照亮了他整个的世界。 夏的阳光透过茂密的绿叶投下了斑驳的影,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蹲在树下,哭的那样伤心。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上气不接下气。 洪毅觉得他的心好痛,就像是被人用匕首狠狠地捅进去,再毫不留的搅了一番。他那么的想要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为她抹去脸上的哀伤,将她搂在怀里,为她遮风挡雨,轻声安慰她说:不要哭。 “呜呜——娘——” “喂,你哭什么?” 少年变声期独有的音调让人忍不住有些想笑,他一的华服锦衣,一脸困惑的看着那哭的一抽一抽的小女孩。 “娘亲……娘亲不在了——烟儿,烟儿没有娘亲了——” 小女孩抬起了朦胧的泪眼,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哭的一塌糊涂的小脸红彤彤的,她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是怀疑,只是将自己心中的悲伤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少年有些困惑,有些迟疑,却是最终伸出了手,将她搂在怀里,平里注意整洁的他此刻丝毫不介意女孩脸上的涕泪会弄脏他的衣服。 就连少年自己都不知道,心中升起的这份怜惜就是竟是从何而来,不过是偶尔遇见的,甚至以后都有可能再也不会遇到的女孩子,可,却勾起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没事了,以后,本皇……咳,我会替你娘亲守护你的。” 洪毅收回了伸出的手,如同许多年前一样,站在远远的角落,看着那相拥在一起的影。 自始至终,他从未踏入过唐水烟的世界。 哪怕如今他即将死去,唐水烟也不会知道,甚至以后也永远不会知道,世界上曾经有一个着她的男人,叫洪毅。 眼前的景色一点点变得模糊,就像是夏在烈底下逐渐融化的冰块一般,最终,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啊啊,你会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吗? 好冷,真的好冷啊…… 洪毅静静的躺在荒废的宅子内,白雪已经在他上积了薄薄的一层。他那双眼永远的闭上了,只留下了眼角的一滴泪水,融入了雪中,化进了血里。 洪毅这个人,在黑暗中诞生,在黑暗中成长,最终,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大雪纷纷扬扬 …… 司儒墨这一辈子都没有奔跑的这样快过,当看到八王府门口的士兵倒在地上,气绝已久的时候,他只觉得浑的的血液在那一瞬间都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响。 “烟儿!” 洪毅果真是留了后手,司儒墨现在只起到,宁之盛能够撑到他赶到的瞬间。 …… 时间再往前倒回一点,八王府。 梦如嫣手中的匕首上,还滴落着自宁之盛体内带出来的鲜血。 “唐水烟,我建议你不要抵抗,痛苦才不会那么多。”梦如嫣笑着,依旧是那样的柔如拂柳,却在这样的环境中,诡异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唐水烟紧抿着红唇,面对着梦如嫣她更多了几分谨慎,在心中小心翼翼的计算着自己究竟有几分胜算。 收在袖中的手指微动,还不待那有毒的粉末自袖中飘出,对面的梦如嫣却是露出了嘲讽的弧度。 “唐水烟,你就只有这么点本事吗?”她呵呵的笑着,一步一步的近向唐水烟,像是有些惋惜的开口道,“你觉得,我会没有一点准备都没有?是你太天真,还是无名城将你保护的太好?” 梦如嫣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嫉妒,对于她们这样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来说,唐水烟这样充满温暖的人,就像是晴空中高悬的太阳一般,那样的——刺眼! “梦如嫣,你以为你动了我,还能从这里完好无损的离开吗?”暗红色的粉末从袖口中飘出,无风自扬的扑向了梦如嫣,四周的家具,甚至于地面的石板都开始逐渐的被腐蚀,可梦如嫣依旧是如同没事人一样,就像是享受凌迟猎物的猎人,一步一步的,朝着唐水烟走过去。 “唐水烟,你说这句话,又能改变什么?”梦如嫣轻笑一声,“毒药只要事先服了解药,就不足为惧,可武功,除非你在我之上,否则我就一定能够杀了你。” 唐水烟下意识的向后退去,不多久便撞到了坚实的墙壁上,再无退路。 此时梦如嫣已经近到眼前,唐水烟甚至能够嗅到自匕首上散发出的寒意。 “唐水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梦如嫣高举起手中的匕首,正要朝着唐水烟的脖颈狠狠挥下,却看到唐水烟突然目光一厉,衣袖一掀,一团白色的粉末扑面而去,梦如嫣反的闭上眼,却已经迟了,有些许已经进入了她的眼睛,顿时被火灼伤的感觉蔓延了整个眼部,甚至还有向内深入的势头。 “唐水烟,你给我下了什么!”梦如嫣睁不开眼,只能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大声的怒吼着。 脱离掌控的形式让她瞬间慌乱了起来,看不见的恐惧让她脑海中的弦绷得紧紧的,警惕着任何一个风吹草动,细微声响。 唐水烟一个滑步,离得梦如嫣远远地,冷声道:“不过是一些石灰粉罢了。” 石灰粉,并不是毒药,可入了眼,却比毒药更为可怕。 “啊——唐水烟,你毁我双眼!” “你若不想杀我,又如何会轮到这个地步?”唐水烟冷哼一声,退到了另一面的墙边。那墙上悬着一柄镶满宝石的长剑,虽不是名剑,却依旧剑锋锐利。她抽出了那把长剑,直直指向了梦如嫣的心口,“今你我,看来只能不死不休。” “唐——水——烟——!”梦如嫣如今就像是发疯了的母狮,她将匕首抛到了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竹筒,拔开了桶上的盖子,就朝着唐水烟冲了过去。 “烟儿!” 此时司儒墨正好赶到,看到梦如嫣不顾命的就拿着一个主动冲向唐水烟,当下第一反应便是她手中的很可能是火药,要与唐水烟同归于尽。 几乎是完全不用思考,司儒墨提气瞬间冲到了梦如嫣的后,手中的银色长枪毫不犹豫的送了出去,径直贯穿了她的右。 而正面的唐水烟,在听到司儒墨那一声怒吼的瞬间,眼底划过一丝惊讶,紧跟而上的便是淡淡的心安。心安于他的平安无事,也心安于司儒墨来了,她便安全了。这样的依赖和信任,在最危急的时刻,那样自然的流露了出来,令人猝不及防。 唐水烟手中的长剑已经收不住了,直接刺穿了梦如嫣的左,梦如嫣前后夹击,只觉得喉头一甜,鲜血便不可抑制的从体内溢了出来。体上被贯穿的地方就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的疼痛,那份痛楚甚至超越了此刻的双眼,司儒墨的声音她也听见了,司儒墨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洪毅败了。 那个站在黑夜之中,也丝毫不逊色的男人,那个在她的世界中如同神一般的男人,竟然死了。 一瞬间有些想笑,即便他们死在了东栾国,南雀国的风家本家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不过都是棋子,没有了利用价值就舍弃,坏掉了就替换,如此而已。 到底是为什么,拼上自己的命呢? 或许人在生死的刹那,都会顿悟吧。梦如嫣捏着竹筒的手力气有些松懈,软软的垂了下来,却又在下一瞬间,忽然握紧扬起,毫不犹豫的全数倒向了唐水烟。 “司儒墨,你杀了洪毅,我梦如嫣也不会让你好过——!” 那是诡异的蓝色的液体,在室内的烛光下散发出了奇妙的色泽,那样深的蓝,比海还要深邃神秘,吸引着你去探寻,去碰触,去接受。 那液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洒了唐水烟的一。梦如嫣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睁开了双眼,不顾那针刺一般的疼痛,朦胧模糊的视线中,隐约见到了唐水烟那被染蓝的轮廓,笑了。 洪毅,黄泉路上,你可会回头看我一眼? 我将你最的烟儿,为你带来了哦。 所以,等等我吧,不要一个人走得那么快。等等我,让我不要总是追着你的背影,让我看看……你的脸。 竹筒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咚咚的声响,室内安静的近乎于诡异,只听见了液体滴落的声音,还有两道粗重的喘息声。 梦如嫣伸出手,一寸一寸的将左中的长剑拔出。唐水烟果真是不会武功的女子,并没有一剑贯穿她的心脏,也没有力气如同司儒墨一样让长剑穿过她的体。 仅是将那深入体内的利剑拔出,就好像是将梦如嫣最后的一丝力气也用尽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海中捞上来的一般,面色苍白,血衣刺目。她没有回头,只是虚弱而绝望的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利剑,横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 “司儒墨,你和那个人一样……只看的见阳光的温暖……却永远……看不见……后的影子……” 闭上了那双什么也看不见的眼,梦如嫣执剑的手用力一拉,隔开了喉管,整个人就像是破碎的血娃娃,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急促的脚步声贴着地面传进了耳朵里,梦如嫣满足的听着司儒墨惊慌失措的怒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烟儿,烟儿你怎么了!烟儿,你说话啊!烟儿!” 司儒墨抱着唐水烟瘫软的体,无论他怎么努力,想要让唐水烟睁开眼,想要让她的双臂环在自己脖颈上,对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四肢软绵绵的,紧闭双眼的颜泛着青紫的颜色,那样可怕。 “啊——!” 迟了,还是迟了!若是再最开始,他就除了梦如嫣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是他的自负害了烟儿,是他的自傲让他们如今走到了这一步,谁来,谁来救救她,无论是什么样的条件,哪怕是用他的命做交换,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双手奉上,只愿意换回她健康的生命! 那一夜,鹅毛一般的大雪如雷后的急雨,夹杂着冰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一瞬间便将那些该掩盖的,和不该掩盖的,全部埋在了纯洁的白雪之下,不再有一点痕迹。 ------题外话------ 咳…今天码字状态不好……先更一更,二更尽量赶在今天发出来 女主真的没事,真的没事啊啊啊,这段绝对是必要的不然不能解毒,亲的们忍忍就过去了啊忍忍……(顶锅盖跑) ☆、第092章 解毒的代价 八王府整个被笼罩在低气压之中,远远看过去都仿佛能看到厚重的雷雨云,电闪雷鸣,不敢靠近。 主院中,司儒墨满脸的胡渣,猩红着一双眼看着一旁诊脉的月璃,几次言又止,不敢打扰到月璃分毫,生怕他分心。 唐水烟的左半上满是银针,诡异的蓝色被固定在了一边,奇异的是那蓝色竟然就像是流动的水一般,乍一看去还以为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月璃松开了唐水烟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放回了锦被中,站了起来。 “怎么样?”司儒墨一脸焦急的迎了上去,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月璃沉默了一会,最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无能为力。” “为什么!你不是无名城主吗?你不是医术冠绝天下吗?为什么却告诉我无能为力!”司儒墨心中知道这并不能怪月璃,他是人不是神,也有做不到的事。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心就像是缺了个巨大的口,怎么堵也堵不上,那种感觉狠狠地抓住了他,毫不留的将他拖入泥潭。 司儒墨想,若是他再不找个发泄的出口,或许,会直接疯了吧。 无论他有着多大的权,无论他有多少令人咂舌的财富,无论他有着多胜人一筹的计谋,此刻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些权利不能换回唐水烟的苏醒,那些财富不能换回唐水烟的健康,那些谋略不能换回唐水烟的笑脸。 那么,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隐忍筹谋,迎来了这样的结局? 有些同的看着眼前的司儒墨,月璃对于他之前谋划的那些,也是在最后的最后才知道的,所以,他才出言提点了唐水烟。可是,或许真的是月璃演得太好了,他甚至连自己都骗了过去。一个将自己的心都骗过了的人,又如何能够被轻易的看穿呢? 转头看着上的唐水烟,谁也没想到风家竟然还有当年毒药的原汁。那是一种叫做甘的药草,只在极寒极之地绽放,花朵美丽的如同梦幻,却有着天下至毒的霸道。她本就中毒已深,尽管将毒压制,却并不是解了。而梦如嫣拼尽全力,玉石俱焚一般的将甘的汁液泼洒在她的上,便直接引发了那原本深藏在体内的毒。内外呼应,来的那样猛,他只能将毒控制在左半里,却再也没有能力将它们都回去了。 他做不到…… 不如说,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做得到呢? “不,不对,还有一个人。”月璃忽然抬起头,那双桃花眼中璀璨异常,“仙医谷,带师妹去仙医谷!” 仙医谷,传闻那里四季如,传闻那里开遍了天下间所有的花朵。桃花与寒梅,山茶与睡莲,在同一个院子里,绽放。 那里美的如人间幻境,那里的医术天下卓绝。 有人说仙医谷的谷主拥有上古神祗的血统,所以代代都拥有异能。没有仙医谷不能医治的病,却也没有比仙医谷更硬的心肠。 无论你是多么的位高权重的王者,还是德高望重的贤者,或者是富甲天下的商者,看不顺眼的不医,心高兴不医,样子不美不医。 这样的狂妄,却依旧备受推崇。只因为,只要仙医谷点了头,那么,那个人就一定能救活。 司儒墨觉得,就像是黑暗中陡然入了一道光,尽管那样的微弱,那样的不确定,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只是……”月璃顿了顿,似乎是有些犹豫,“千万不要让仙医谷知道师妹和我无名城有关系。” “为什么?”司儒墨挑眉,无名城的势力相当于一个强盛的国家,在武林中的影响更是不可估计,公开了这层份,难道不是应该让仙医谷有所顾忌吗? 说到这个问题,月璃面色变得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难得的觉得雨鞋难以启齿,“呃……无名城和仙医谷……有些误会,若是让仙医谷的谷主知道师妹和无名城的关系,恐怕就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 若不是这样,当年师父早就带着唐水烟去仙医谷求医了,也不用拖到现在,被风家利用。 无名城和仙医谷的结,怕是这一辈子都解不开了吧。 司儒墨应,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因。既然如此,那么他自然不会去碰触仙医谷的逆鳞。 “好的,本王这就去安排,带眼儿去仙医谷。” …… 两后,司儒墨便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仙医谷位于南雀国以南北,与君朝有所接壤,从东栾国到仙医谷,要么绕远路从君朝过,要么冒险自南雀国中抄捷径。 “我用银针为师妹保命,最多只能保她二十的周全。”月璃面色为难,尽管知道这样太过勉强,却只能从南雀国走。 朴素的马车从外面看起来几乎完全就是普通商人所驾驶的马车,车上抹去了八王府的纹章,用最常见的马匹拉着,除了比一般的马车要宽大许多之外,再无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之所以那样的宽大,是因为司儒墨在厘米阿尼让人装了一张,让唐水烟能够舒服的躺在上面。马车内与外观完全相反,全部垫上软垫的车壁,宽大的,一应俱全的点心茶水,甚至于打发时间的书籍,都一一准备好了。 司儒墨小心翼翼的将唐水烟抱上了马车,细心的为她盖上了锦被,这才吩咐离开。 一路上几乎是夜兼程,司儒墨不停的催促,只用了十便进入了南雀国的界限。从进入南雀国开始,司儒墨便万分的小心,尽可能的低调行事,就怕被发现了。 风家在南雀国的势力不容小觑,司儒墨甚至觉得每一个与马车擦肩而过的人都是风家的探子,或许那些守着城门关卡的士兵已经收到了风家的消息,就等着在某一处将他捕捉落网。 抱着这样的担忧,司儒墨几乎是草木皆兵,就连夜里,都不敢睡得太熟,将他的长枪抱在怀里,背靠在唐水烟睡着的沿,警戒着车外的一草一木,度过了在南雀国的八,当仙医谷那云烟雾绕的谷口呈现在眼前时,司儒墨这才终于重重的松了口气。 下马车的一瞬间,司儒墨甚至觉得有些晕眩,想来是因为这些子真的没有怎么睡的缘故吧。 “王爷。”一路上充当马夫的小厮连忙迎了上去,想要扶住司儒墨,却被他摆手推开了。 “本王无碍。” 抬头看着仙医谷的入口,那里种满了茂密的斑竹,南雀国四季如夏,即便是往北到了仙医谷,依旧是如同东栾国末夏初的温度。 此时已是月朗星疏,可仙医谷的入口却是浓雾弥漫,就像是白色的潮水,淹没了整个仙医谷,只能见着隐约的绿竹。 司儒墨将唐水烟横抱在怀里,难掩心中的激动,脚下甚至运上了轻功,健步如飞的就踏入了那篇浓雾之中。 然后,司儒墨立刻停止了脚步,浓密的剑眉拧在了一起,警惕的看着四周。 大意了。 不是不知道仙医谷的谷口有阵法,可刚才那么一瞬间喜悦盖过了理智,甚至来不及多想,便踏了进来,启动了阵法。 不知道是仙医谷第几代的谷主,精通五行八卦,在仙医谷的谷口设下了这个迷阵。天下都知道仙医谷谷口有迷阵,可具体里面是什么样的,怎样破阵,却是众说纷纭,各不相同。 四周的雾越来越浓,湿润的空气加深了夜晚的寒凉,司儒墨下意识的搂紧了怀中的唐水烟,不敢轻举妄动。 他解下了自己的外衫,盖在了唐水烟的上,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挪动着步子,却忽然间,迎面出来一阵风,将那浓密的雾气劈开了一条透明的通路,有骤然凝聚了更多的白雾气。 四周的颜色突然开始变换,先是淡淡的泛紫,然后变红,变蓝,变黄,变绿,色彩斑斓,如同极北之地的极光,又如同泼墨的山水画,渲染出了一片奇妙的光景。 渐渐地,相似的颜色开始凝聚,变成了一副夏的光景,少年在属下找到了哭泣的少女,许下了誓言。 紧接着,眼前的景色一晃,少年转眼长成了大人,同样是在夏,自皇帝的手上接过了赐婚的圣旨,却满脸的不屑。 再然后,他刁难羞辱,却被她漂亮反击。少年少女都长大成|人,却一同忘记了儿时那段偶遇的记忆。 茶楼之中,她一展光华,他一见倾心。 她逃,他追,却在最关键的时刻,他退缩了。 女子哭泣着一张脸,在无人的月色下独自悲伤。她的声音那样凄厉,那样哀怨,那样的恨,那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司儒墨,你总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弃我而去?” “为什么,你要与梦如嫣在一起?为什么你总是要伤我的心?” “司儒墨,我恨你,我恨你,我再也不会……你!” “是你,是你害得我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一声声,一句句,像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匕首,全数扎进了司儒墨的心中。 司儒墨面色苍白如纸,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想告诉他,他出征只是为了不让她生活在战火连天的乱世之下; 他想告诉她,他与梦如嫣虚以为蛇不过是为了彻底将风家自东栾国连根拔起; 他想告诉她,他她,不知从何而起,却已经深入骨髓,不死不休; 他想告诉她,他已经很努力的想要保护她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 司儒墨哑着嗓子,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全部都是借口,是他骄傲自负,自以为是的借口。他给自己冠上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伤害了她,却希望能够心安理得。 “烟儿……你恨我也无所谓,可我希望你活下来……” 一滴泪水,带着心脏的温度,从眼眶中溢出,化为圆润的水珠,顺着面颊滚落,滴落在了怀里唐水烟的紧闭的眼上,绽开出晶莹的水花。 “只要你活下来,睁开眼,若是你希望,我司儒墨……必将终生不出现在你面前……” 心像是被生锈的钝刀用力的割着,一寸寸的深入,却永远也无法切断,血流不止,却又有人捧着大把莹白的盐粒,毫不留的洒了上去。 “你真的愿意,为了她?” 那是一个很奇妙的男声,不高不低,不粗不细,不悲不喜,不年老也不年轻,不好听也不难听,不沙哑也不清澈,像是机械发出的无机质的声音,却又切实的感受到蕴含在其中的威仪和执着。 他需要得到一个答案,一个发自内心的,不作任何掩饰的,最直接的答案。 “只要她能醒来,能够健康的活着,能够再一次在阳光下绽放笑颜,那么我司儒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敷衍,司儒墨的声音铿锵有力,那一份坚持,丝毫不容任何的怀疑。 那个声音陷入了沉默,就像是在思考,在衡量,在观察,四周的雾越来越浓,月光却诡异的清晰穿透迷雾,将司儒墨笼罩其中,他的轮廓,那样清晰,一个细微的表,都不会被错过。 终于,那个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如果……代价是你手中的兵权呢?” “如果我手中的权利,能够换得她一世的安稳,我愿意交出。” 司儒墨知道他的答案太过自私,这一瞬间他将东栾国百姓的生命和国家的安危,与唐水烟的命一同放在了天秤的两端,权衡,然后,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那声音似乎是很满意,隐隐约约的甚至能听见那夹杂在风中的笑声。那笑声极轻,极快,几乎要让司儒墨觉得,不过是太过寂静的环境,造成的幻听。 “那如果,代价是你的命呢?”那声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3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3部分阅读 似乎有了一丝兴味,它第一次显示出了些人味儿,带了些许的慵懒,和兴致勃勃。 “我愿意,双手奉上。”这一次,司儒墨没有丝毫的停顿,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个答案早已经在他的心中转了千百回,不会有第二个答案,没有可能,没有或许,没有如果,没有但是,若是他司儒墨的一条命,便能够赎清这份罪,挽回这个过,让她活下去,那么,便是值得的。 “你不怕……你的父皇母后悲伤绝吗?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了,也或许,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 “他们……还有太子皇兄,还有四皇兄,还有六皇兄,还有……小老十。我相信,父皇和母后一定能从这里面走出来的。” 司儒墨的眼神略有闪烁,却最终,恢复成了之前的一片平静。 那声音似乎是轻叹了一声,带了几许的惋惜,“司儒墨,你可真是一个……自私的人。” 自私吗? 也许吧。 司儒墨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是个优秀的人,在这尘世之中,又有谁是完全没有黑暗的一面,没有缺点的呢? 虚伪也好,自私也罢,此刻他想,只要唐水烟能好起来,哪怕他被千夫所指,遗臭万年,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那又如何? 司儒墨甚至有些自嘲的想,他一定是疯了吧,才会这样的不管不顾。 出神的想着,抱着唐水烟的手臂却在无意识的一点点收紧,就像是,害怕松懈了丝毫的力气,怀中的人便自此而去,再不回头。 四周的雾气突然之间全数散尽,那声音也在同时回在这茂密的竹林中,明明并不是那么空旷的地方,却依旧带着回响。 “唐水烟,我救了,你的命,我收了。” 两个药童踏剑而来,司儒墨难掩双眼的喜色,那是一种在绝望与希望中煎熬挣扎,最终得到肯定答复的人才会露出的强烈的感。 那两个药童一白衣,衣摆处织着这四周的斑竹,脚下的宝剑锋利的闪着寒光。在距离司儒墨还有一丈远的地方突然自剑上跳了下来,一人手挎药篮,一人手执药杵,一左一右,笑眯眯的看着司儒墨。 “八王爷,要付代价了。” “八王妃,交给我们了。” 那两柄宝剑因为两个人的离开,速度突然变快,几乎是一瞬间,便近了司儒墨的面前,然后在下一瞬,毫不留的,毫不犹豫的,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膝盖。 加注过内力的剑轻松的击碎了司儒墨的膝盖骨,横穿过去,司儒墨只觉得双腿一软,甚至都来不及感受那被贯穿的剧痛,子便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扑通一声,闷响,扬起了地上的尘土,混着血水,逐渐变得泥泞。 “啊啊,弄脏了。”挎药篮的小童一脸遗憾。 “谷主要生气了。”执药杵的小童满脸惶恐。 然后,两个人突然笑嘻嘻的异口同声道: “都是八王爷的错,都是八王爷的错。” 后知后觉的痛楚如今才传达给了司儒墨,他咬紧了牙关才没让那声痛呼溢出嘴角,他抱着唐水烟的双臂却是稳稳地,连一丝颤动都没有。 “啊啊,这样不好。”挎药篮的小童一脸惋惜。 “谷主不喜欢忍耐的人。”执药杵的小童一脸遗憾。 然后两个人相视很困扰的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异口同声的对着司儒墨认真说道: “所以你还是快些去死吧。” ☆、第093章 追回娇妻,吐血一升(万更) 似乎是刚刚下完一场细雨,窗外桃花嫩的花瓣上还承接着晶莹的雨露,淡淡的花香混杂着雨水的清香,自雕花的窗格间飘了进来,弥漫了一室。 啪嗒一声,是竹筒与竹筒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重重纱帐之中,司儒墨张开眼,从未见过的景致让他一瞬间有些迷茫,不知自己在何处。眨了眨眼,之前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用来,最后的一幕在脑海中定格,放大,放他的瞳仁猛地收缩。 他这是……已经死了吗? “你还活着。” 一个戏谑的声音骤然在耳旁响起,司儒墨猛的转过头去,他竟然没有发现那里有人! 那是一个,很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男子。他的轮廓完美的像是上天最后的恩赐,那双墨绿色的眼中妖气弥漫,一白色锦缎长袍,外面罩上月白色的轻纱,双手环,居高临下的看着司儒墨。 “这……里……是……?”司儒墨想说话,却发现竟然几乎发不出声音,嗓子就像是紧紧的黏在了一起,声音就像是被积压过一般,轻的几乎听不见。 男人似乎没有回答司儒墨问题的兴致,他转走到不远处的桌旁坐下,拿起似乎还是温的茶,轻啜了一口,说道:“解毒需要内力,而我,并不想费那份力气。” 司儒墨一瞬间就急了,难道仙医谷不愿意救人了,所以才没有杀他? 几乎就在下一瞬间他想从上冲下去,抓住那个男人理论。可是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如今根本动不了,只能恼怒着一双眼瞪着男人。 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瞪视的状态,他的薄唇上挂着一抹笑,缓了缓,这才继续说道:“毒解了,那个提供内力的人也或许会功力尽失,如果八王爷愿意,那么就眨两下眼睛,如果不愿意,就闭上眼吧。三后我会还给你一具漂亮的尸体。” 司儒墨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不救人就好。赶紧炸了两下眼睛,就看到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径直走到了门口。 “药童,将八王爷带到药池。” 之前在浓雾中见到的两个药童笑嘻嘻的探出脑袋,出现在了司儒墨的视野之中。他们两个人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一个扎着鹅黄|色的丝带,一个扎着天空蓝的丝带,咯咯的笑着,齐声应着: “是,谷主。” 待男人走远之后,这两个药童才跳进了屋里,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司儒墨的前,歪着头说道: “谷主说要把八王爷带去药池。” “八王爷不能走路。” “阿左不能违背谷主,但是阿左讨厌八王爷。” “阿右不能违背谷主,但是阿右讨厌八王爷。” 司儒墨这才勉强的分了清楚,鹅黄|色丝带的叫阿左,天空蓝丝带的叫阿右,而刚才的那个男人,果然是仙医谷的谷主。 只是,那男人究竟是多大的岁数了?看起来不过是与自己相差无几,可,仙医谷的谷主在许多许多年前,就一直没有听说有继承人。 “阿左不想碰王爷,阿右去抬。” “阿右不想碰王爷,阿左去抬。”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异口同声道:“这真是个难题。” 司儒墨嘴角有点抽搐,还有些不耐烦,这仙医谷里面能出来个正常的人吗? “啊!八王爷不耐烦了。”阿左指着司儒墨,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大声地说。 “八王爷没耐心,不讨女孩子喜欢!”阿右嫌弃的看了司儒墨一眼,哼了一声。 如果不是动不了,司儒墨真想直接掀了被子问了方向,自己去药池。 “阿左,阿右,还不快快跟上!” 男人的声音突然回响在房间里,清晰的就像是在耳边说话一样。两个小童浑打了个激灵,就像是被吓到了猫一样。 “阿左这就去抬王爷,这一切都是阿右的错。” “阿右这就去抬王爷,这一切都是阿左的错。”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扭过头,一人抓着司儒墨的肩,一人提着司儒墨的脚,毫不费力的就将他抬了起来,就像是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样轻巧。脚下生风,追着男人消失的方向就飞奔而去。 仙医谷的药池位于半山腰,四周种满了湘妃竹,雾气蒸腾让人以为这里是活泉引水的温泉,浓郁的药味被竹林的清香调和成一种沁人心肺的气味。药池边上用最好的墨色大理石砌出,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幽蓝的光。 “八王爷是要进左边的药池。” “还是右边的药池?” 阿左和阿右一人一边夹着司儒墨,嘻嘻哈哈的说道。 “快选吧,阿左推荐左边的。” “快选吧,阿右也推荐左边的。” 男人似乎早就已经到了,他自浓雾中走出,锐利的眼神扫了一眼阿左和阿右,两个小童便老实的闭上了嘴巴。 “把八王爷的道解开。”他皱了皱眉头,语气中隐隐有了一些的不悦。 两个小童见主子发话了,也不敢造次,只是依旧一脸心不甘不愿的模样,一左一右,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缭乱的指法飞速在司儒墨上点了几下,只觉得好像之前那些麻木了的感觉,甚至于温度都在小童的手指离开自己后突然之间回来了。 他挣脱开小童的搀扶,尝试着向前迈了一步,即使还是有些因为长时间保持相同姿势而产生的麻木,却是真的能够走路了。 惊诧的望向自己的膝盖,明明应该是被长剑刺穿的,可如今看过去却是完好无恙。难道那剧烈的疼痛,也都是幻术? 抬头看向男人,对方却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直接转过,走到右边药池那里,蹲下,“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难道你不想救她了?” 司儒墨回神,赶紧就朝着右边走去。那两个小童还不甘心的在后面哀怨的说道: “王爷不试试左边的药池吗?” “左边的药池王爷不试试吗?” 司儒墨扭头看向左边,雾气让他看不真切,待还想再细细探的时候,边上男人的声音冷冷传来,“左边是毒池,如果你想死,我不拦你。” 司儒墨瞬间转回视线,决定不再去理会后两个小童的碎碎念。 唐水烟已经换了一白色的中衣,上的银针全部被取下,三千墨发被高高的盘在了头顶,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她全浸泡在墨黑色药池里,紧闭的双目,微蹙的娥眉,有些痛苦的神让司儒墨一阵心疼。 “还不快点过来。”男人瞪了司儒墨一眼。 司儒墨走过去蹲下子,在男人的指示下点住了唐水烟上几个死,然后就听到男人声音冷淡的说道:“将你所有的内力,都传给她。” 司儒墨大吃一惊,这些都是死,任何一个道被制住了,都有可能致死。可这人竟然…… 男人看了一眼司儒墨,只是淡淡的一眼,却有着不容人拒绝的威严,他扯了扯嘴角,“你若是不信我,那么等着她就这么死去也未尝不可。” 司儒墨咬了咬牙,最终选择相信眼前的男人。他说的没有错,若是不尝试,那么唐水烟只有等死。而若是他骗他…… 这个男人的武功高深莫测,可即便是没有胜算,他也会拉着他为烟儿陪葬! 深吸了口气,司儒墨闭了闭眼,正准备运功将内力全部传给唐水烟的时候,边上的男人却又再次开口打断。 “之前的约定,还是算数的。届时,王爷可千万不要忘记支付代价。” 没有再说话,司儒墨全神贯注,浑厚的内力自他的指尖缓缓的、源源不断的流入了唐水烟的体内。 一池墨色的药水开始逐渐变化,就像是初入谷口的迷阵一般,变幻出了各种奇妙的五彩缤纷的色彩。 两个小童不知何时已经自竹林中消失,只剩下了专心于内力的司儒墨,和仔细施针的男人。 太阳升了又落,当司儒墨将最后一丝内力缓缓输入唐水烟的体内后,整个人就像是完全干涸的枯井,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直直的倒在了池边,合上眼的最后一瞬,只看到一双修长的手将唐水烟从药池中捞了起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司儒墨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自己还活着。两个小童嘻嘻哈哈的凑了过来,“醒了醒了,王爷醒了。” “谷主在南厢房等王爷。” “快去快去。” “快去快去。” 勉强从两个小童的口中问清楚了南厢房的位置,司儒墨甚至没来记得仔细整理自己的仪容,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 哪怕快一秒也好,他想要看到她平安无事的模样。 喘着粗气,砰的一声打开房门,就看到里面的女子难掩惊愕的转过头,看着自己。 “你是……谁?”唐水烟有些诧异的看着司儒墨,这个人发髻散乱,下颚还有清渣。凌乱的衣衫因为刚才的奔跑而几乎是半挂在上。 “烟儿,太好了,你没事。”司儒墨大步走到唐水烟面前,甚至没有注意到方才她话语中的怪异,只是张开双臂,狠狠的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鼻间轻嗅着她上的气息,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司儒墨第一次从心底感谢上苍,让他能够再一次这样拥抱着她。 “你是谁?”唐水烟被这“陌生的男人”的举动弄的整个人僵直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司儒墨,两只手垂在侧,不知道如何是好。 “烟儿,你……不记得我了?”最初的激动过去,司儒墨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水烟,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可是,没有。她的眉眼,她的气息,包括她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尾音,无一处不是他所熟悉的,他所的记忆中的唐水烟。 只除了,那陌生的视线。 “你是谁?我要记得你吗?”唐水烟歪着头,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似乎是认识自己的,可她却对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有些生气的看着司儒墨,“你是不是师兄手下的人,来捉弄我的?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上当。” 司儒墨只觉得脑海中有一道惊雷劈下,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记得月璃,却不记得他…… 司儒墨的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苦辣咸就是没有甜。月璃月璃,每次都是月璃。烦躁的扒了扒已经很乱的脑袋,司儒墨挫败的低下头,郁闷了。 “难道不是?”唐水烟眼中升起一抹防备,如果不是月璃派来的,那么难道是来寻仇的? “烟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司儒墨纠结的看着唐水烟,他就这么被忘了 唐水烟很给面子的直接摇头,“我应该认识你吗?” “我……我是你的夫君啊。”司儒墨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垂死挣扎。 可惜,唐水烟下一句话就一巴掌把他给拍平了,“你在说什么呢!我还没嫁人!” 唐水烟想这人有病吧,看着虽然邋遢了点,但是好好收拾一下应该也不差。上那件衣衫也是上好的布料,想必家境也不错。怎么就脑子那么不好使呢? 司儒墨张了张嘴,却发现此刻他的心已经完全无法用言语表达了。 “你要是没事,就出去吧。你我素不相识,待在一个房间里,总归不好。”唐水烟觉得有些累了,虽然有些惊讶自己为什么会在仙医谷中醒来,可体内的毒却是已经解了,余毒也已经清了,多少也可以理解。 司儒墨也不纠缠,直接扭头就走。 他决定去找那个男人问个清楚。 唐水烟看着司儒墨毫不犹豫的离开的背影,想着果然还是不认识啊,刚才估计是认错人了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一左一右两个小童在那里拉着他,司儒墨早就冲上前去掐着男人的脖子用力摇晃了。 “所以说……”与司儒墨的焦躁成为对比的是,男人云淡风轻的表。他往后微微一靠,笑得如同朝和煦的阳光,“这是代价。我将她记忆中的你抹杀了,成为了一个从来不曾存在的人,她自然也不会记得你。” 看着司儒墨铁青的脸,男人似乎是笑得更开心了,“怎么,难道你觉得,我真的把你杀了然后让她想起来比较好?” “我……”司儒墨郁结了,这种想发泄却又发泄不出去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难受了。看着男人闲闲的笑脸,好想好想一拳打上去啊。 然后司儒墨真的这么做了,可惜如今他已经功力尽失,男人连一个指头都没动一下,两旁的小童就直接给拦下来了。 “不许欺负谷主。”阿左很生气。 “王爷是个卑鄙小人。”阿右很愤怒。 “丢出去。” “丢出去。” 两个人回头看了看男人,像是要征求意见。男人扬了扬眉,算是同意了。 “王爷走吧,仙医谷不欢迎对谷主不敬的人!” “姑娘留下,仙医谷需要美丽的女子。” 两个人看着司儒墨,一同从鼻孔中出气,一副伟大的模样,说道:“再见!” 然后就真的,一左一右的夹着司儒墨,给扔出去了。 尽管没了内力,可许多年苦练的武技依旧在上,那是夺不走的。司儒墨转了个子,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刚站稳,门就在眼前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丢掉了,丢掉了,讨厌的王爷丢掉了!”阿左开心的拍手。 “谷主表扬!谷主表扬!阿右把王爷丢掉了。”阿右绕道男人的侧,撒着。 “你们两个,就知道陪着他瞎胡闹。”一绯红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一旁,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两个小恶魔,视线转向男人的时候带了一丝的责怪。 “谷主夫人!”阿左赶紧站好。 “谷主夫人!”阿右也规矩的退到了一边。 女子也没理会这两个小家伙,直接走到男人的旁坐下,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你干嘛这么捉弄他?特地那么麻烦的修改唐水烟的记忆。” “谁让无名城当年那么对你!这还算便宜的了,已经算是给那个老怪物面子了。”男人不满的哼了一声,一口的怨气。 女人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记着仇。” “哼,反正我就是个气量狭小的人。”男人似乎好恶所谓,直接将女人搂在了怀里,递上了一串紫的晶莹的葡萄,“来,尝尝。今天早上阿右特地从后山摘的。” …… 唐水烟在仙医谷住了十,调理好了子,这才带着轻减的行囊,离开仙医谷。刚一踏出府门,就看到之前那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一看到自己,原本沉静的如同一汪湖水的狭长凤眼瞬间一亮,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帮你拿吧?”说着,就想要接下唐水烟跨在右臂上的那个小小的包袱。 “不用了,这个不重,我自己还拿得动。”唐水烟避开了司儒墨递过来的手,看着他突然之间僵硬变得有些尴尬的神,不知道为什么信中竟然划过一丝奇妙的感觉,忍不住的,就开口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司儒墨赶紧点头,“嗯,想着你总是要回东栾国的。南雀国与东栾国现在正在交战,若是从君朝大陆绕回去,就比较远。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路上有个照应。” 唐水烟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绝,在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底细的况下,她显然是不可能答应的。可是,心中却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对自己说,没事的,他不会伤害自己。 神使鬼差的,唐水烟点了点头,“嗯,那就……一起吧。” 司儒墨一张脸瞬间就亮了起来,就好像是被抛弃的小狗,等了许久,终于有人对自己伸出了手。赶紧的就接过了唐水烟手上的包袱,殷勤的说道:“谷外有我的马车。” 唐水烟跟着司儒墨一同出了谷,果真是有一辆一场宽大的马车停在那里,朴素的车让她稍稍有些诧异。毕竟司儒墨那衣服可是价值不菲,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用这样马车的份。 可是上了马车之后,她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想法。马车内可谓是一应俱全,特别是那张巨大的,占据了大半的空间,让唐水烟忍不住微微张了张嘴,复而转头无语的看着司儒墨。 这人果真是脑子不太好使?在马车里弄个这个大的,究竟想些什么呢。 司儒墨将唐水烟的包袱放在了矮几上,一抬头就看到唐水烟那古怪的眼神,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摸了摸脸,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茫然的回望唐水烟,一双眼温柔似水,渐渐的浮现了些许的眷恋。曾经他可以很轻易的将她搂在怀里,可如今,他和她只能这样遥遥相望。 看着司儒墨的眼中划过一抹酸楚,唐水烟的心中也不知为何有些不好受。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盯着一个陌生的男子看了许久,羞涩就如同瞬间爆发的潮水,带着酡红的色彩爬上了她的脸颊。 车内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温度骤然上升,让两个人都好像出了一层薄汗。 “呃……我,我出去,就在外面,有事就喊我。”司儒墨支支吾吾的说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转掀了车帘出去了。 小厮看到自家王爷居然出来了,没有陪着王妃,有些惊讶,“王爷……” “闭嘴,走了。”司儒墨瞪了小厮一眼,直接就在他边上坐下来,尴尬的将头扭到一边。 丢人啊,自己的威严啊,一瞬间全没了。 小厮有点摸不着头脑,王爷和王妃这是吵架了?可看这气氛又不像啊。好奇心蠢蠢动,八卦之血在沸腾,可他硬是忍了下来,挥起马鞭。 没办法,谁让他只是个奴才呢,主子的事,哪轮得到他多嘴。 回程的时候,司儒墨取了君朝的路线。屹立千年的君氏王朝,即便是渐落颓势的如今,那繁华的街道和丰富的物产都是周边的国家比不上的。 这一路走的极慢,唐水烟并不急着回去,就像是观光一般,吃吃喝喝,再加上个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司儒墨,可谓是快乐至极。 唐水烟对于司儒墨的态度,也从最初的略有防备,到现在敞开心扉。虽说还是 不太能够接受自己已经嫁人的事实。 就这样,一共花费了整整两个月,等回到八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开三月了。 回京城后先去护国公府饶了一趟,唐老爷子看到许久不见的女儿,高兴的合不拢嘴。 “爹,女儿有事问你。”唐水烟一把就把自家老爹拉到了一边,小声的问道,“女儿真的已经和那个人……成亲了?” 唐老爷子震惊的看着自家女儿,在确定她真的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后,这才点了点头,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这可是陛下亲自下至赐婚的,你当时也答应了。怎么会……” 唐水烟吐了吐舌头,也不想让唐老爷太过担心,加之她自己也记得不是很清楚,有些甚至还是从司儒墨的口中听说的。简单的将解毒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还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说道:“爹,您别担心。您看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以后也不用吃那么多苦死人的药,多好啊。” 看着突然变得无比开朗的女儿,唐老爷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毕竟这么多年了,突然来了个大逆转,有点不适应。还是说,这才是女儿的真正的格?毕竟从小就不是在自己边长大的,想到这里唐老爷就觉得有些亏欠,又看司儒墨小心翼翼对待自家女儿的模样,那眼神他是最熟悉不过的,不免欣慰的笑了。 “女儿啊,八王爷人不错,你以后可别老是使小子,这不比在家里,懂吗?” 唐水烟一嘟红唇,显然有些不满自家老爹说话的方式。就算所有人都说司儒墨是自己的夫君又如何?她心底可是还没承认呢! 司儒墨得到老岳父鼓励的眼神,赶紧上前趁机搂住唐水烟的腰,冲着唐老爷子一拱手,笑眯眯的说道:“小婿会好好对待烟儿的,这一生,能遇到烟儿是小婿的福分。” “使不得使不得,王爷快别这么说。老臣愧不敢当。”不管怎么说司儒墨都是王爷的份,唐老爷可不敢托大。可心里确是更加的满意了几分,他之前果真是没看错。 唐水烟嗔的瞪了司儒墨一眼,用力扯了扯却发现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就像是长了上去一样,怎么也扯不掉,气恼的踩了司儒墨一角。 那一脚的力道绝对不轻,可司儒墨竟然硬是忍了过去,脸上的笑容脸瞬间的停顿都没有,只是不动声色的,放在唐水烟的腰上的那只手,轻轻掐了一下。 之后两个人又坐下来与唐老爷说了些旅途的见闻,唐老爷留了两人吃了晚饭,这才离开了护国公府。 马车上,唐水烟气鼓鼓的看着司儒墨,“喂!别以为我爹说了,我就会承认。我根本没有咱们成亲的记忆,不算啊!” 司儒墨有些想笑,他曾经想尽了方法,想要扯开她蒙在自己心上的那层纱,甚至于行差踏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如今,却似乎是因祸得福,能够看到真正的她。那样的充满活力,像是一个发光体,让他更加的……不释手。 “好好,那为夫让你好好考察一番,可好?”眼底的笑意染进了声音,司儒墨宠溺的看着唐水烟,只想从今以后,都将她捧在自己的手心上。 两个人实在是兜兜转转的太远了,那么多的弯路,那么多的坎坷,他的试探,他的自负,他的无用的骄傲,不过是因为实在是太蠢了。如今他终于懂了,是什么,的表达方法。不是试探,不是等待,他她,便要让她清楚的指导,他她,便不需要思前想后,只要让她感受。 司儒墨的眼神温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一般,他忽然拉过了唐水烟的小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掌心,细细的摩挲着,描绘着,不带一丝的,只是单纯的,纯粹的,想要感受她的体温,触摸她的肌肤。 唐水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红了脸,就算是两个人已经成婚了,可在她的记忆中,却没有和男子这样亲近过。 有些不自在的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这回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手心沁出了微微的薄汗,白皙小巧的柔荑紧张的攥成了一个小小的拳头,嚅嚅说道:“我……我可是很凶悍的哦。想娶我,就不许再看别的女子,不许赞美别的女子,不许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不许纳妾,不许摆架子,不许……唔唔……” 唐水烟还没说完,一张檀口红唇便被堵住了。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儒墨那张骤然放大近在咫尺的俊脸,轻闭的狭长凤眼上微微颤动着的纤长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羽翅一般。麦色的肌肤细腻的让女子都忍不住有些嫉妒,灼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整个人僵直在了那里。 湿滑的龙舌在她的红唇上轻轻打着转,流连着,徘徊着,忽然,下唇一阵酥麻,像是被轻轻咬噬。唐水烟惊得想要后退,却被司儒墨牢牢的扣在了怀里,她伸出手想要推开对方,却发现双臂早已没有了力气。惊呼一声,那一直在红唇上打转的龙舌便瞅准了机会,乘虚而入,紧随而来的,便是天翻地覆的一阵狂风暴雨。 或许是很久,唐水烟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全部吸走,脑中一片空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醉人的嘤咛。司儒墨这才放开了她,有些好笑的看着大口呼吸,满面潮红的唐水烟,伸出二指夹住她翘的瑶鼻轻轻拧了拧,哭笑不得的说道:“用鼻子呼吸。” 唐水烟瞪了司儒墨一眼,竟然还敢嘲笑她,以为谁都和他一样经百战吗? 可是刚才那么一瞬间,那感觉,那气息是那样的熟悉,灵魂深处好像被和狠狠的撞击了,有些什么在脑海中复苏,却又如同夏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般,一瞬间的灿烂,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才你说的,本王答应你,都答应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绝无二妇。” 司儒墨轻抵着唐水烟的额头,两个人鼻尖对鼻尖,两手轻搂着她的腰肢,呼吸交缠在一起,低沉的嗓音带了些许感的沙哑。只见他薄唇微勾,一双狭长的凤眼中满是魅惑。 “不然,再练习一次?为夫很乐意当夫人练习的对象。” 说完,轻啄了一下唐水烟还有些红肿的唇瓣,笑得一脸得意。 回过神的唐水烟想都不想的就在司儒墨的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司儒墨眉头一皱,面色虽说是依旧平静,可不用想都知道,那腰间估计是已经青紫了。 这女人最近是不是太张亚五爪了?还真是想什么就做什么,男人的威严全没了。 不过……那又如何,他司儒墨愿意。 满足的笑了,司儒墨直接将唐水烟搂在怀里。 被拧都这么开心?果然脑子不好使啊。 如果司儒墨知道,他这个印象已经彻底在唐水烟的心里定了行,不知道会不会去郁闷的撞墙? 马车穿过大半个京城,终于停在了八王府的门口。 守门的小厮见到了司儒墨的腰牌,惊喜的扭头就奔到了府里,大喊着:“王爷回来了!王爷带着王妃回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本来还是点着幽静灯光的八王府霎时间灯火通明,以管家为首的一干奴仆丫鬟全都呼啦一下的出了府,迎接着自己好几个月不见的主子。 “王爷!王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王妃……呜呜,王妃你总算是回来了。” “王爷……” “王妃……” 司儒墨扶着唐水烟下了马车,就看到这一府激动的下人,顿时觉得有些无语。他以前带兵打仗也经常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甚至三年五载的都有过,怎么就没见着他们这么激动过? “呜呜,小姐……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担心死了。”石榴抓着唐水烟的衣袖,哭的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当初宁之盛的死亡似乎给石榴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即便是几个月后的今天,她的神色依稀仍旧可以见到些许的憔悴。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唐水烟拍了拍石榴的手背,笑着说道。这回她是真的再也没法逃避了,自己果然是已经嫁人了啊。不然石榴也不会在八王府了。 唐水烟顿时觉得真是太坑爹了,对她来说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事,怎么就嫁为人妇了? “小姐,您要是再不回来,府里……府里可就要乱了。”石榴抽噎着声音,像是有些埋怨,也像是终于有人撑腰的底气十足。偷偷的瞪了司儒墨一眼,哼,都是八王爷的错。 唐水烟傻眼,她在府里有这么重要?不在了就乱了? 司儒墨也茫然,虽然少了主母确实是有许多不便,可不是还有管家吗,乱不至于吧…… “小姐,你看。”石榴指了指不远处,不满的说道,“您要是再不回来,这各院的主子可就要把奴婢们吞了呢!” 司儒墨和唐水烟顺着石榴手指的方向一同看去,只见十几个或妖媚,或清秀,或华贵,或淡雅的男男女女,穿着华美的衣裳,就站在一旁,在八王府通明的火光的照耀下,当真是百花齐放,男俊女美。 他们看到司儒墨的视线转向了自己,先是一惊,然后便是绽放出了羞涩的笑容。一个个深款款的看向司儒墨,丝毫没有注意到边上还有个唐水烟,也或许,就是故意忽略的。 只见这十几个人齐刷刷的福行礼,异口同声的说道:“妾恭迎王爷回府。” 司儒墨吓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指着这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唐水烟则是完全当好戏看了,兴致勃勃的拉过一边的石榴就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石榴看了司儒墨一眼,阳怪气的说道:“当然是府中的妾室。” 唐水烟惊讶了,脸上有点说不出的古怪兴奋,指着其中一个风姿卓越的妖媚男子,继续问道:“这个也是?” 石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无论男女,都是。” 司儒墨整个人都石化了,这是什么况?!他不过是去了一趟仙医谷,再和唐水烟一路游玩回来,怎么府中就翻了天?这这这,这一个个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猛的将锐利的视线转向管家,那神恨不得将他给杀了。 府中没有主母,自然这些事都是管家来管的。没他的点头,这些人能进来? 管家摸了摸额角的汗珠,他就猜到王爷会生气…… “爷,这都是月公子临走前留下的。说是送给王妃,一同服侍王爷……”管家硬着头皮压低声音小声的回道。 月璃1又是月璃! 司儒墨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好不容易近乎无赖的才让失忆的小妻子接受他,甚至还答应了她绝不纳妾。结果呢?结果刚一回府,就冒出了这么一堆……这么一堆…… 指着那群莺莺燕燕的司儒墨的手臂气得都发抖,他真恨不得找个坑把这些人都埋了,毁尸灭迹,就当从没出现过。 倒是一边的唐水烟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直接拽着司儒墨,仰起头一双猫儿眼里满是闪烁晶莹的求知,问道:“司儒墨,你喜欢男人?” …… 一阵夜风吹过,寒料峭,让所有站在这里的人,除了兴奋的发现了新大陆的唐水烟和气得块爆炸的司儒墨以外,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便是巨大的爆发,只听得司儒墨一声怒吼,惊醒了方圆十里的所有生物。那些原本眯着眼老实守着门的狼狗,也都纷纷站起来在夜间狂吠。 “把这群人,都——给——本——王——扔——出——去——!” 嘎嘎嘎,树梢上的乌鸦同一时间全部飞起,扑腾着翅膀,落下了几根如夜色一般漆黑的羽毛。 “王爷生气了。”阿左坐在不远处的墙头,笑嘻嘻的摇晃着双脚。 “谷主会开心的。”阿右幸灾乐祸,手上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的糖葫芦,咬了一口。 “回去吧。” “回去吧。” 嘻嘻哈哈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而那墙头处,却早已不见了影,只留下墙角那沾了泥土的,吃了一半的冰(词)糖葫芦。 ☆、第094章 娘子,为夫知错了 偌大的八王府灯火通明,几乎照亮了大半条街。一辆辆马车载着一箱箱的行李,排成了一个常常的队伍,尽然有序的从侧门处离开。那些之前还穿着华贵的衣服,百媚生笑的男男女女,此刻却是一个个花容失色,哭喊着站在王府主院的门口,不愿意离去。 “王爷!王爷您别赶妾走啊!” “王爷,奴才对你是真心实意啊!” “王妃,您宅心仁厚,劝劝王爷吧。奴婢们若是被赶出了府,可就断了活路了啊!” “王爷……!” “王妃……!” 老管家站在后面,摇了摇头,王爷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们怎么就看不穿呢。叹了口气,直接挥了挥手,那些个护院便一拥而上,直接将那群哭天喊地的美人们给拖走了。 主院内。 院外的喧嚣穿过一片树林,越过波光粼粼的池面,模模糊糊的传进了房内。 房间内,石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角落里的花瓶,偷偷的望着珠帘后面两道人影,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呼吸都变得小心至极。 内室里,气氛压抑。唐水烟端坐在太师椅上,动作优雅的喝着茶。司儒墨站在一边陪着小心,大气都不敢出,就像是个新进门的小媳妇。 “烟……烟儿……”终于是忍不住这压抑至极的气氛,司儒墨往前蹭了蹭,嚅了嚅薄唇,细如蚊哼的声音就那么飘了出来。 “嗯?”唐水烟横了一眼,司儒墨立刻缩了缩肩头,噤了声。 唐水烟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一只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绕着垂在前的青丝,勾了勾红唇,说道:“刚才在马车里……好像不知道是谁向我保证,说绝无二妇?” “……”额上开始冒汗,司儒墨想说其实他很冤啊,明明走的时候这府里还清静的很,怎么回来就这样了?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4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4部分阅读 “还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唐水烟像是没有生气,可正是这样的态度,才让司儒墨的心中七上八下的,摸不准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我……我是认真的。”司儒墨纠结了。 “哦,是吗?”唐水烟听着外面那些哭喊求的声音,猫儿眼转了个圈,又落回到了司儒墨的上,“可这王府里,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司儒墨早就在心中把月璃骂了个千万遍了,为这种莫须有的事在唐水烟面前抬不起头来什么的,实在是太憋屈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司儒墨有点委屈,他也很无辜好不好,“烟儿,方才王府门前,管家说的那些话你应该也听见了。那都是月璃送的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顿了顿,还忍不住小声的为自己申辩了一下,“况且,我这不是已经差人将他们都送出去了么。” 看着司儒墨那副模样,唐水烟差点忍不住就要破功笑出来了。好不容易憋住了,沉默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绪,才恢复了最初的平静无波,“你这是在……找借口?” 司儒墨赶紧摇头,“烟儿,你要相信我啊!” 唐水烟看着司儒墨一会儿,才点头,“嗯,相信你。” 司儒墨刚松了一口气,唐水烟又接着说道:“不过,要看你今后的表现。” “啊?”司儒墨茫然的抬起头,一时间不理解唐水烟说的是什么意思。 “王爷……不,夫君?你不觉得,既然我已经失去记忆了,回到这个‘家’时还落下了这么个不太好的第一印象,夫君,那你不觉得,你该做点什么挽回一下已经所剩无几的可怜形象吗?”好整以暇的看着司儒墨,唐水烟心中早就笑了开去,面上却是带着三分委屈,气氛天真,一双蒙了水雾一般的猫儿眼,就像是两个大大的问号,看向了司儒墨。 司儒墨哑口无言,第一个反应就是,是不是自己只要好好表现,唐水烟就不会计较这月璃留下的大乌龙? 这么一想,赶紧点了点头,“烟儿说的是,不知烟儿想要我怎么做?” 怎么做? 像是被这个问题难到了,唐水烟有些苦恼的支着额,似乎是想了许久,这才说:“嗯……首先,你不能惹我生气。” “那是当然。”司儒墨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他宠她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惹她生气? “要会哄我开心。” “好。” “意见出现分歧的时候,你得听我的。” “好。” “要好好服侍我。” “好。” …… 唐水烟一共列下了不下数十条的‘不平等条约’,司儒墨没有任何异议的全部赢下了,最终在唐水烟无比满意的目光之中,小心翼翼的问道:“呃……烟儿,时辰不早了,不%休息吗?” 他可真的是害怕她那小脑瓜子里再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来,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唐水烟点了点头,似是有些累的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嗯,确实是困了。” 王府内那些哭哭啼啼的声音也终于消失了,唐水烟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困了呀,“睡吧。” 司儒墨如蒙大赦,赶紧叫来了一直在外厅守着,还是不是好奇的探过来的石榴,“服侍王妃准备就寝。” 纱幔被轻轻的放了下来,玉簪从墨发中滑出,倾泻了一地,更是衬得那莹白如玉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司儒墨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铜镜中女子阮媚的眼,心中一动,便走过去,从后搂住了她,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下颚轻轻抵在唐水烟柔软的发顶上,发丝的他的下巴痒痒的,牡丹花的气息若有似无的萦绕,薄唇微微一扬,眼中像是有着一团火一样微微跳动,“烟儿,你真美。” 唐水烟眉梢微微一挑,透过铜镜看的男人的线条,似乎多了几许的柔和,朦朦胧胧的,只有那一双狭长凤眼中的谊,如火一般的炙,那样清晰,那样鲜烈。 这一刻,她是清楚的知道,他是着她的。 柔弱无骨的小手向上攀附住了司儒墨的臂膀,唐水烟靠在他的肩头,柔柔一笑,“是该睡了。” “那……”司儒墨低头看向唐水烟,眼中闪烁的火焰传达着那样清晰的念头。 他想要她。 可是下一刻,唐水烟却推开了司儒墨,径自走到了上,躺下,“我累了,你不会忍心看着我休息不好的,对吧?” 就像是刚有了些苗头的火焰,本准备接着东风以燎原,却在下一刻被狠狠地扑灭。司儒墨的表有些尴尬的狼狈,一瞬间竟然有些僵硬在那里,反应不过来。 “烟儿说的是,那就……睡吧。”艰难的说完这句话,司儒墨郁闷的吹灭了烛火,忍着体内跳动的火,爬上了,将唐水烟牢牢的圈在了怀里,“睡吧。” 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两个人第一次同共枕的时候,也是这样,这个女人没心没肺的睡的不亦乐乎,自己却…… 低头望了望两个人紧密贴合的肌肤,司儒墨上的温度高的吓人,就连呼吸都好像有些紊乱,变得有些粗重。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睡吧。 强迫自己不去想,闭上眼,司儒墨在心里无数次的念着清心咒,也不知道是念到了第几百还是几千遍的时候,终于昏昏睡的时候,唐水烟突然冒了一句: “说起来,我看到师兄送来的那些妾侍里,有男子?夫君,你有龙阳之好?” “……” 瞬间气吐血了有没有!司儒墨铁青着一张脸,什么睡意什么旖旎遐想都没了,恨恨的磨了磨牙,吐出两个字,“快睡!” 唐水烟才不怕呢,捂着嘴偷偷笑着埋进了司儒墨的膛里,藕臂自觉地环过了他精瘦的腰,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终于沉沉睡了。 第二,唐水烟醒来的时候,司儒墨已经去上朝了。石榴守在边,看到唐水烟的羽睫微微颤动的瞬间,便惊喜的出声,“小姐,您醒了?” 眨了眨眼,待眼前的世界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之后,才缓缓的坐了起来,诧异的看着一旁的石榴,“你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有什么奇怪的吗?” 石榴刷的一下眼泪就下来了,吓得唐水烟一阵手忙脚乱,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 “呜呜……小姐……你真的回来了……呜呜……吓死奴婢了……呜呜……讨厌……” 有些好笑又带着许多欣慰的抹去了石榴脸上的泪水,唐水烟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病也治好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傻丫头,哭什么呀,都是好事儿,赶紧笑一个?” 石榴扯了扯嘴角,还挂着几滴泪水的笑了,却又随即,夸下了脸,“小姐,听说您失忆了?” 唐水烟点了点头,虽然自个儿觉得没什么,不过看石榴那么紧张,还是将她所知道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从在仙医谷中醒来开始,一件件的说给了石榴听。 全部听完之后,石榴惊诧的睁大了一双眼,没想到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小姐,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好的。”唐水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生活也没有什么障碍,就算想不起来,大概也没什么。” 石榴张了张嘴,不过想到之前王爷和小姐之间,总是斗来斗去的也没什么愉快的回忆,顿时也觉得如果就这样一直是维持现状,或许比想起来更好一些。 自从回了府中之后,司儒墨对于唐水烟果真是有求必应,捧在手心里的疼,顿时成了全京城的模范,羡煞了一群闺中妇人,纷纷在心中埋怨着自家夫君的不体贴。 这一午后晴好,唐水烟躺在花园里晒太阳,石榴在一旁侍候着,那是一个惬意。 “……石榴,你说,王爷是不是不喜欢我?” 石榴吓了一跳,这突然的是怎么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您可是王爷的心尖尖儿。王爷要是不喜欢您,还能喜欢谁?”这段时间司儒墨的努力可算是整个八王府都有目共睹,谁敢怀疑他对自己娘子的? 就连那么不看好司儒墨的石榴,现在都是真心的觉得,王爷是个好夫君。这乍一听自家小姐这在福中不知福的发言,突然就很想不顾尊卑的敲开她的脑子看看里头都装这些什么呢。 “可是……”唐水烟有些不服气的嘟起嘴,却没说下去。司儒墨对她是很好,可是她发现,他根本就不碰她么! 除了两个人回府的第一个晚上,司儒墨动之后,每晚两个人都是躺在上盖棉被纯聊天,哪有这样的夫妻? “可是什么?”石榴忍不住都要翻白眼了,自然那些闺房之事,她一个小丫鬟那是肯定不会清楚的。 “你不懂啊,你不懂……”唐水烟遗憾的摇着头,越想越郁闷。这种事她又说不出口,也找不到人商量,真是憋死了。 这一整天,唐水烟都在烦恼这个问题,都有些魂不守舍了。自然,司儒墨也发现了,自家的小娘子,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怎么了,想什么呢?”司儒墨终于是忍不住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唐水烟手上的动作,叹了口气,“再戳下去,这碗底都要被你戳通了。” 可唐水烟愣是没听见他说话,右手依旧是拿着筷子,无意识的在碗里捣啊捣。 司儒墨终于看不过眼,接过了她手上的筷子,挥了挥手让下人将一桌的晚膳扯了下去。 唐水烟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看着司儒墨好一会儿,才突然冒了一句,“司儒墨,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这么一问,就觉得太有可能了,忍不住紧张的反手抓住司儒墨的衣袖,咄咄问道:“是谁?男的女的?好你个司儒墨,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不偷腥,每一个好东西!” 司儒墨差点吐血,就没想明白一顿饭吃的好好的,她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这是什么思考回路? “别瞎想,是不是有人对你嚼舌根了?”司儒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月璃,无名城的探子想来无孔不入,看来他府里果然也混进来了?手伸的够长的啊! 司儒墨这边测测的想着,思考着怎么把那个人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下一刻唐水烟的话就让他瞬间想撞墙了。 “没人和我说,就是突然这么觉得。”唐水烟可是思考了一天了,这不就是外面有人了,他才没精力碰她么? “……”想死的心都有了,司儒墨都恨不得把心掏给唐水烟看了,“烟儿,我只会有你一个妻子,这辈子也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你,到底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 司儒墨觉得他太失败了,努力了这么久,竟然还会让他的小娘子往那……那该死的方向想? 他到底做什么了? 唐水烟也知道这些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看司儒墨铁青着一张脸,一副相似的表,一时间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武断了,有些愧疚,“这……你别在意。我、我就随便问问。” 这是能随便问问的事吗!? 司儒墨差点就抱走了,他好想掀桌子啊,他好想怒吼啊,可看到唐水烟那歉意的眼神,所有怒火都被生生的强压下去了。 “以后不许再这么说了。”司儒墨板起脸,只有这个问题,一定要好好说清楚,绝不含糊。 “你凶我。”唐水烟指着司儒墨,一脸控诉。 “我没有。”司儒墨觉得自己要被弄疯了。 “你有,你还命令我!”唐水烟生气了。 “……对不起。” 什么叫无理取闹司儒墨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他已经被气得没力气争辩了,只要能让她不要揪着这个问题不停的循环下去,怎么都好。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司儒墨扭过头,一滴晶莹的辛酸泪如流星一般划过。 那一瞬间,唐水烟笑得像个狐狸,一双猫儿眼里满是慧黠的光。她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可因为这个男人的纵容,让她越来越得寸进尺,有些刹不住啊。 石榴在一旁默默的扭过头,总觉得小姐回来后有些地方变化真大,真不是被掉包了? 这问题就这么一直盘绕在唐水烟的脑海里,就连晚上做梦的时候,都不停的思考着,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就这么思考了好几天,某一,唐水烟突然一拍桌案,两眼放光的站起来,兴奋的说道:“我想到了!” 一边正在沏茶的石榴给吓得手一抖,滚烫的水便偏离了轨迹,洒了一桌。石榴赶忙拿出软布擦拭,一边还有些哀怨的看着自家吓死人的小姐,说道:“小姐,您这又是想到了什么呀?” “嘿嘿,当然是好事。”唐水烟笑得灿烂,如同夏的向葵,却是让一旁的石榴打了个冷颤,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自家小姐,绝对是在谋划什么不好的事。 唐水烟想了好几天,终于决定,去色司儒墨。所谓食色,也。况且司儒墨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最的女人,若真是如此,她就不信他能扛得住! 自古以来,美人计都是最好用的。司儒墨,你就等着接招吧!我唐水烟一定要把你变成我的男人! 空前强大的斗志在唐水烟眼中熊熊燃烧,一旁的石榴甚至觉得自己都能看见,自家小姐后那红莲一般的火焰。 ------题外话------ 大结局倒计时……话说亲们是喜欢像现在这样每天更一章一直到大结局,还是咱请假几天,一口气放大结局? ☆、第095章 虚心求教 说做就做,唐水烟这就找来了管家,吩咐了一些事后,就拉着石榴出了府。 唐水烟戴着帷帽,换了一嫩绿色的装,也没有乘马车,就那么直接出了府。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石榴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就要出府了? 唐水烟想了想,“先去第一楼吧。” 啊? 石榴一愣,去第一楼,这个时间?抬头看看天色,这刚在府中吃过午膳,就要去第一楼? 唐水烟才不管之流怎么想,总之就先迈开步子,朝着第一楼走过去了。石榴这也就赶紧回神,跟着唐水烟无奈的也走了。 司儒墨的马车正好与两个人擦肩而过,停在了王府门口。看门的小厮赶紧迎上去掀开了车帘,司儒墨拔的姿在下一刻便出现在了王府门口。 真的只是很不经意的一瞥,司儒墨原本准备进府的动作却突然僵住了。 那个背影……是唐水烟没错吧?他没看错吧? 一瞬间司儒墨有些想要跟上去的冲动,却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被老管家拦住了。有些不悦的扬眉,司儒墨想着如果老管家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一定不会轻易揭过。 老管家给司儒墨这充满不满的一眼看得,一瞬间几乎都想要让开这条路,让司儒墨追着王妃就去了。可是…… “王爷,王妃吩咐了,王爷回府后要好好休息,不要再出门了。” 可是府里王爷都听王妃的,王妃当时吩咐的时候可是非常认真的,他可不敢违背王妃的命令,不然最后追究起来,倒霉的不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王妃这么说了?”司儒墨沉吟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 “是……”老管家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不敢去看司儒墨那双眼。 “……那就回府吧。”司儒墨点了点头,就转回府了。尽管他好奇死了平里几乎足不出户的唐水烟,这是要去哪儿。可他不会做她不高兴的事,再好奇,再不满她不带着他,那也只能……忍着! 唐水烟可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后,八王府门口那一场小小的动。她拉着石榴直接上了第一楼,将掌柜的招了过来,说道:“给我请一个艺怜过来。” 掌柜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主子要找艺怜? “这……主子是要请男子,还是女子?”有些不确定的偷偷看了一眼唐水烟,发现就连站在她旁的石榴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看来自己还真是没听错。 这是唱的哪出? “自然是女子,我要找男子做什么。”唐水烟皱了皱眉,觉得掌柜的根本就是明知故问,以前她怎么就觉得这掌柜还算机灵的? 您找女子才比较奇怪好不好?人大老爷们来找艺怜寻欢作乐,您找来做什么? 掌柜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那点儿好奇心给放进了肚子里。恭恭敬敬的弓腰退了下去。 “主子请稍后,小的这就去办。” 掌柜的刚退出去,石榴就再也忍不住了。她可没有掌柜的那么多的顾虑,直接就问了出来,“小姐,您找艺怜做什么呀?” “当然是有用。”唐水烟一副这么蠢笨的问题你都问得出来? 石榴被这么一看,自然是不服气的说道:“小姐您份尊贵,有什么事差遣奴婢们就好,何必非要去找艺怜?还是个女子。”说到这个石榴就不舒服,梦如嫣那事儿她还记在心里呢,真不明白小姐怎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会儿还自己主动找上了。 做什么?自然是学习那楚楚可怜的驭夫之术。虽说这种事儿找青楼里的姑娘是最好的,可梦如嫣那件事让唐水烟也有些膈应,退而求其次,决定去找那艺怜好好的取取经。 司儒墨,今晚你别想跑出我的掌心! 看着自家小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得意的在那里一个人的笑了,石榴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寒风吹过,鸡皮疙瘩起了一。 “对了。”唐水烟突然收起了面上的表,一脸严肃的看着石榴,“有些东西,你先去帮我买了。” 说完,就从怀中抽出了一张长长的像是清单一样的东西,递到了石榴的手里。石榴看着手中这份清单,惊讶的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小姐这是什么时候,写了这么一个东西? “注意点,别被人看到了。”末了,还不忘叮嘱一句。 将石榴打发出去后不久,掌柜的就带着那个艺怜过来了。一看就是个清楚的女子,一双眼勾魂摄魄,举手投足间都是媚而不妖的风。唐水烟满意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就让掌柜的退出去了。 “奴家见过小姐。” 艺怜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清雅如莲的女子就是京城中这一年来传的风风雨雨的八王妃,因此也并没有行大礼,只是福了福子,便静静的立在了一旁。 唐水烟倒也不是很在意,她本来就不想让人知道。 “你知道我找你来,是要做什么的么?” 那女子扑哧一笑,一双眼波光潋滟的看着唐水烟,轻轻一勾,便好像是百媚横生,“招奴家来的不外乎两种人,男人女人。男人寻欢作乐,女子嘛……”她顿了顿,笑道,“自然是想要学习那御夫之术了。” 唐水烟脸有点红,虽然她是这么目的没错,可这么被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有些害羞的。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声音也变得有些僵硬,“你明白就好。今天这件事……” “小姐放心,奴家既不知道您是谁,也不想知道。做奴家这一行,每天要接待那么多的客人,奴家哪有那么些个功夫一一记住呢,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今一见,出门后便会忘记。”艺怜低头微微一礼。 唐水烟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掌柜招来的人,还是很靠谱的。 “既然如此……” …… 等石榴将清单上的那些东西全部都买齐,回到第一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刚一走到门口,那扇门就在自己的面前被打开,一个女子摇曳着步子,带着一阵香风出现在眼前。看到石榴的时候,她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便擦离开了。 那实在是一个很特殊的女子,特别是那眼神,让石榴都忍不住回过头多看了一眼,然后才转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都买好了?”唐水烟站在室内,面上带了些许掩饰不住的兴奋。 石榴点了点头,“回小姐的话,都已经备好了。”因为东西太多,她还雇了一辆马车。 “太好了,那么我们就回去吧。”唐水烟一拍手,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拉着石榴就往外冲。 不能怪她心急,实在是经过这一下午,她的心中已经生成了许多个腹案,就等着一个一个轮流在司儒墨的上试验了。想着司儒墨可能的反应,唐水烟就然不住期待。 没办法,谁让她总是呆在府中,子过得实在是太无聊了呢。 八王府。 司儒墨一整个下午都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可那效率与平几乎根本不能相比。司儒墨心烦意乱,脑子里想的全是今天唐水烟离去的背影。 她出府要做什么? 为什么不让他陪着一起? 还让人将他拦着? 还有什么事不能和他说的? 难道是要去见月璃? 想到这里司儒墨就一阵气血上涌,心口郁结。手上的毛笔也在纸上意外的脱离了轨迹,将那正在写的字拉出了很长一个尾巴。 吐了口气,司儒墨扔下笔,将面前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张的纸给揉成了一团,丢到了一边。站起,准备打开窗户透透风,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报: “王爷,王妃回府了。” 司儒墨才不管那些什么折子公务呢,养了那么多个朝臣,少了他难道就不能运转了?那还要他们做什么! 直接打开门,司儒墨几乎是飞奔着来到了花厅,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烟儿,你回来了?” 唐水烟回过头,看到司儒墨那还略带喘息的模样,心底不一片柔软,“嗯,先用膳吧。”她一整个下午可都没闲着,咋就饿的前贴后背了。 司儒墨看着她这幅模样,也顾不上去问她究竟去了哪里。看唐水烟那一副肚子好饿啊的模样,他就一阵心疼,忍不住走上去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责备,“怎么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先吃点呢,饿坏了子可怎么办。” 得,司儒墨这是完全将唐水烟当成小孩了。 “这不是想回来陪你吃饭嘛。”唐水烟扯着司儒墨的袖子,蹭在他的怀里撒着。 一句话哄得司儒墨心里乐呵呵的,早就找不着北了。赶紧就吩咐下人将晚膳端上来,亲自给唐水烟布菜,那模样,无微不至,真是恨不得夹着菜一口一口喂了。 唐水烟吃的很享受,还在心里得意的想着,男人果然是要哄的,看,多听话。 石榴站在后面一直沉默着,心里忍不住暗暗的想,小姐这一趟,怎么觉得比以前更险了?不对不对,怎么能说小姐险呢!太不应该了。 暗自敲了敲自己的头,石榴眼观鼻鼻观心,决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眼前那个男人,一副妻奴的样子,谁还能看得出来他是战场上谋略千里的八王爷司儒风? 这边妻奴伺候着自家的王妃吃完了晚膳,本来还想厚着脸皮陪着一起回房洗洗睡了来着,却被唐水烟给劝回了书房,说是将公务处理完了之后,再睡。 那边,司儒墨满的干劲儿颠颠的就去做事了。 这边,唐水烟回到房里就开始布置。那些个服侍的二等丫鬟奴仆什么的都被赶了出去,就连石榴都是被勒令守在门口,不许进来。 开玩笑,色司儒墨时一回事,可给人看到了……她唐水烟也是要脸皮的呀! ------题外话------ ……这算是入v以来更的最少的一次,本来是打算把美人计部分写完的,无奈今天偏头疼太厉害了,实在是写不下去了qaq真的对不起,如果明天状况好一些的话,会多更一点的。 ☆、第096章 美人计,忠犬化身大灰狼 石榴将上好的玫瑰香薰点燃,放进了香炉中。葡萄藤纹的镂空香炉升起了屡屡淡淡的白烟,带着好闻的香气,弥漫了一室。 将那香炉挂了起来,月光透过半开的格窗倾泻一室,琉璃宫灯明灭了灯火,墨玉石面的圆桌上摆了一壶美酒,两盏金樽,几碟鲜果糕点,伴着窗外满树将开未开的桃花,几乎迷醉了人的眼。 “你下去吧。”唐水烟坐在桌边,一只手托着腮,斜靠着,微微一笑。 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锦缎衫,外面罩着淡粉色的金线勾纹外衫,抹上绣着点点的红梅,与她眉间轻点的红梅花瓣相映成辉。盈盈一握的细腰用宽大的腰带束起,绣着鲤鱼戏水的图样,并没有过多的装饰,与华贵的外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双猫儿眼中波光流转,似乎是有着无限的风。衣袖滑落至手肘处,露出了一节白皙的藕臂,上面着玉镯金环,折着烛火柔柔的光。 香肩微露,酥半敞,三千青丝倾泻而下,像是九天银河落下的如绸般的夜幕,一直延伸至脚踝,不带一丝的装饰。 司儒墨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他的呼吸微微一窒,空气中的香味像是加速了血液的流动,心脏咚咚咚的响个不停,就连那鼓动的力道,都仿佛比起平来要有力的许多。 “墨。”柔的声音从红唇中软软的飘出来,唐水烟第一次这样直呼司儒墨的名,些许的害羞便幻化成了红晕,如同最上等的胭脂,染红了她的面颊。 而那一声柔柔的呼唤,将司儒墨的心都融化成了一汪水。他的喉头上下一滚,只觉得口干舌燥。 今夜,与往常太过不同。也或许这份不同,在他回到八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烟儿……”司儒墨紧紧抓着理智的最后一根尾巴,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你这是……?” “墨,你不喜欢?”唐水烟歪着头,有些受伤,她可是精心准备了好久的,难道没效果? 司儒墨几乎是反的拼命摇头,绝对不是不喜欢,“只是为什么突然……?” 这一瞬间,司儒墨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至极的想法,可是,他又不太敢确定。他带着期许的眼神看向唐水烟,掌心不知道何时起满布了汗水。那个答案他期待着,却又不敢听。 太过矛盾的感。 “虽然都说我们已经成亲了,可是我的记忆力一点儿洞房花烛时候的记忆都没有。”唐水烟站起,走到司儒墨的边。她拿起桌上的白玉酒壶,将两盏酒樽斟满了美酒,端在手上,一只递到了司儒墨的面前,“今晚,我想补一个洞房花烛夜,不知道,墨能否成全?” 司儒墨张了张嘴,却发现他激动的几乎发不出声音。他伸出手接过了唐水烟手中的酒樽,看着她在月光下如微风拂面一样的温婉笑容,“烟儿,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司儒墨的心中还是有着顾虑,唐水烟的失忆,以及曾经失去的恐惧,让他再也不敢强迫她,也不敢趁着她现在不记得的时候,乘人之危,若是有朝一唐水烟恢复了记忆…… 皱了皱眉,司儒墨害怕,到时候会不会被讨厌。她会不会,怨恨他? 像是察觉到了司儒墨的犹豫,唐水烟抬起了自己的手,主动的绕过了司儒墨那只端着酒杯的臂膀,冲着他一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你我既然已经是夫妻,难道……不该补偿一下洞房花烛吗?”说着,她顿了顿,唇角的弧度染上了些许的调侃,“还是说,你只是想与我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下一瞬间,司儒墨二话不说,直接仰头喝下了杯中的美酒。这一夜月色旖旎,玫瑰的香气混着美酒的气息,愈发的浓烈,迷醉了人的视线,点燃了如火一般的激。 芙蓉帐暖,鸳鸯锦被,美人香汗淋漓,修剪成半圆形的粉嫩指甲深深的陷进了男人麦色刚健的肌肤之中。她的肌肤滑如凝脂,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粉嫩,一双猫儿眼满含着水,微张的檀口轻轻的唤着伏在自己上的男人的名字。 “墨……墨……” 滚烫的汗水顺着司儒墨的额角滑落到他形状完美的下颚,最后滴落在唐水烟的锁骨处,绽开晶莹的透明花朵。该说是多亏了之前月璃抱来的那一摞宫图? 司儒墨不再像是一个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而是一点一点的攻略城池,他的薄唇,他的指尖就像是有着这世界上最为神奇的魔法,让怀中的人儿喘着吟哦出最优美动听的旋律。 他凑到了唐水烟的耳边,轻轻的反复啃噬着她软软的耳骨,灼的呼吸喷在她同样炙的肌肤之上,低沉沙哑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感。 “烟儿,你……准备好了吗……?” 唐水烟努力的睁开眼,在那朦胧的视野中,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的描绘着眼前男人的轮廓。那样熟悉,就像是深深地刻进了灵魂里,小心的藏在了心里。即便是没有了记忆,可心却不会骗人,那一份悸动,那一份眷恋,让她清楚的、毫不怀疑的确认着,她,唐水烟,是着司儒墨的。 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随着司儒墨子一沉,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眼角,心中那一份空虚被瞬间填满,幸福瞬间胀满了她的全,眼前的世界像是一瞬间被雪白的月光侵占,那份亮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盖过了一切的事物,头脑中像是有着一个巨大的烟火绽放,绚烂的光芒炫目了眼。 迷茫中,听见了司儒墨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低声呢喃,“烟儿,我你……” …… 再温和再顺着你的男人,在房事上也会变成狼。 唐水烟用亲体验实践了这个真理。第二,当她睁开眼时,已经是夕阳西斜,落时分。浑上下就像是被车轮狠狠碾过一般,稍微动一下都仿佛能够听见关节摩擦的咯哒声唐水烟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在心中早已把司儒墨骂了个半死。 哪有人一夜七次,七次啊! 磨牙,简直不是人! 石榴站在外面,听到屋内的声响,赶忙就推了门进来,“小姐,您醒了?王爷吩咐了,您醒来后就让人准备水,让您好好泡一泡。” 唐水烟脸蓦地一红,这浑的酸痛确实用水泡一泡会舒服很多,可……他这么一吩咐下去,岂不是整个府都知道了? 硬着头皮抬眼看了石榴一眼,迅速就低下了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被子里。 果然啊果然啊,你看石榴那暧昧的眼神,她,她,她,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烟儿,你醒了?” 唐水烟还在努力逃避现实的时候,正主儿便匆忙的踏进了屋内。司儒墨看着上那个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装着鸵鸟的小女人,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轻咳了一声,忍住笑意不要外泄,转头吩咐道:“还不快让人将水端进来。本王亲自服侍王妃入浴。” “不用了!”唐水烟赶紧把头从被子里冒出来,红着脸看着司儒墨那似笑非笑的神,眼神刚一对上,便羞涩的飞速移开,“我……我……让石榴服侍我就可以了。” “那可以不行。”司儒墨走到边,直接将裹着锦被的唐水烟打横抱在怀里,任由她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膛,低沉的笑声透过厚实的膛直接传进了唐水烟的耳中,“烟儿的肌肤,可是只有本王才可以看。” 唐水烟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的占有实在是太强了。就连石榴看了一眼她露在外面的手臂,都被狠狠的瞪了一眼。 那些个奴仆将巨大的浴桶放在了外厅,倒上水,撒上花瓣,最后拉上屏风,便都在司儒墨充满威压的视线下,连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地迅速的退下了。最后一个出去的石榴还不忘记将房门给牢牢的带上。 “烟儿,沐浴吧?”司儒墨轻轻拉了拉,发现怀里的人将那锦被抓的紧紧的,根本拿不走。 “你出去,我自己来。”唐水烟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一双手,十根如葱玉指紧紧的抓着被沿,坚守着最后一块阵地,死活不松手。 “你昨晚累着了,这种事,还是为夫代劳吧。”司儒墨忍住即将溢出唇边的笑意,轻声劝着唐水烟。 可他这句话却显然是起了反效果。只见唐水烟将手中的被子抓的更紧了,原本就有些潮红的小脸,更是腾的一下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更是坚定的不愿意放手了。 司儒墨几不可闻的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好笑的看着怀里越缩越小几乎都要成一团的女人,凑近她的耳旁低声说道:“别躲了。你上还有那一处是我没看过的?昨晚明明那么,这时候才害羞,不觉得太迟了?” 唐水烟突然觉得,主动什么的实在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啊!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大概就是昨天晚上的美人计了。 隔了好久,才听到她的声音,细如蚊哼,断断续续的从锦被中传了出来,“……司儒墨你这个混蛋,再说以后就不理你了!” 几乎是瞬间,司儒墨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唐水烟气得两腮鼓鼓,一双猫儿眼如宝石一般亮着光芒,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照亮了他心中的每一处角落,温暖着他,让他忍不住的靠近,守在怀里,再也不放手。 回答唐水烟的,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门外的石榴只听到在王爷的笑声中夹杂着自家小姐的惊呼,紧接着便是水花飞溅的声音,还有那是不是模模糊糊传出来的,人之间的打骂俏。 抬起头,光明媚,漫长的冬终将过去,灿烂的天,近在眼前。 ☆、第097章 生命的延续,化身妻奴 的阳光总是令人觉得懒洋洋的,唐水烟努力撑着沉重的眼皮,却怎么也无法阻止意识越来越模糊。 “好困啊……” 打了个哈欠,唐水烟爬在榻上,耳边听着窗外鸟鸣啾啾,半梦半醒的听到石榴在一旁小声的嘟囔道:“小姐,您再睡,就又要长胖了……” 长胖就长胖吧…… 暖暖的阳光洒在上,觉得连骨头都酥了。唐水烟迷迷糊糊的想着,意识就向着那香香软软的睡梦之中陷了进去。 时间已经是五月,褪去了初的寒冷,即将迎来夏季的炎,气候变得有些微妙,坐在那里会有些,可若是现在开始降暑又有些冷。石榴手上拿着明纱的团扇,上面绣着精致的鲤鱼戏水,轻轻地,若有若无的扇着微微的风。 长胖什么的……长胖……胖…… “长胖了?!”唐水烟突然的坐了起来,把一旁轻轻打着扇子的石榴吓了一跳。 “小姐,您怎么了?突然。”石榴睁大眼睛看着唐水烟,不明白这一惊一乍的是怎么了? 唐水烟一脸天塌下来的表,纠结的看着石榴。昨天晚上,司儒墨搂着她的时候突然冒了一句,“烟儿,最近抱起来软软的呢。” 长胖了?果然是长胖了? “石榴,我看着胖吗?” 石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还好呀,“小姐,奴婢看着没什么变化呀。” 松了口气,可唐水烟还是不放心,伸手捏了捏腰上的,觉得多出了不少。扁了扁嘴,“帮我拿一面镜子过来。” 石榴走进内室,将梳妆台上的铜镜拿了过来,举到了唐水烟的面前。铜镜中倒映着朦胧的面影,唐水烟仔细的端详了许久,还是不得不承认一个让她觉得天塌下来一样的事实。 她!真!的!长!胖!了! 司儒墨从回府之后就发现唐水烟有点神游天外。虽说这几天她经常时不时的走神,可今天却明显有哪里不一样。有些担心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司儒墨看着唐水烟,说道:“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没反应,唐水烟依旧像是和碗里的米饭有仇一样,用力的戳戳戳。 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司儒墨叹了口气,一只手按住了唐水烟不停戳碗的手。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手,将她拉过来面对着自己,看着她的双眼,认真的问道:“到底怎么了?说来听听。” 唐水烟摇了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5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5部分阅读 摇头,绝对不说啊这么丢人的事,“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吃不下。” 唐水烟说的也是实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天气越来越的缘故,总是没有什么胃口,看到一桌的菜,就觉得够了。 可司儒墨却是有些担心,这几天看她都没有怎么吃饭,“多少吃一点,乖?” 点了点头,看着司儒墨将一块香酥鸭夹到了自己的碗里,唐水烟勉强的夹起来,刚送到嘴边,就觉得那股油腻的味道顺着鼻腔直接冲到胃里,引起了一阵的翻搅。胃中的酸水一阵一阵的向上翻涌,整个嘴里都在瞬间变得酸苦酸苦的,实在是无法忍耐,唐水烟将脸侧过去,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司儒墨在一边着急的一边拍抚着唐水烟的后背,一边转头对着一边的石榴说道:“快!快叫大夫!不对,请太医!拿着本王的腰牌,去宫里请太医!” 也不知道是怎么和宫里说的,总之太医很快就赶了过来,可惜迎接他的是司儒墨极度不悦和不满的愤怒眼神。 “微臣参见王爷,王爷万福。” 老太医这就想要跪下来行大礼,却被司儒墨直接打断了。 “行了行了,这些虚礼就免了。快去看看王妃究竟是怎么了,要不要紧?”司儒墨烦躁极了,刚才唐水烟的模样真是吓坏他了。如今天气逐渐变,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横了老太医一眼,司儒墨还在心中不停的埋怨着,这也来的太迟了,难道不知道烟儿现在很难受么! 老太医要是这个时候听见了司儒墨的心声,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拂袖而去。他可是被从宫里拉出来,一路上连跑带颠的,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还想怎么快,还要怎么快? 不过他是听不见的,只能看到司儒墨铁青的脸色,战战兢兢的低下头,走到了唐水烟的边上。老太医先是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唐水烟的脸色,除了有些发白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便说道:“还请王妃容许微臣号脉。” 唐水烟并没有伸出手,而是看着司儒墨说道:“我没事的,估计是有些着凉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行。”司儒墨想也不想的就直接驳回了唐水烟的请求。“太医都请来了,就先看看吧。我一定要听到太医亲口说你没事,才放心。” 司儒墨时真的怕了,曾经的他那唯一一次的大意,却是造成了终生不可挽回的遗憾,即便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他仍旧偶尔会想起,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最需要的他的时候,他竟然抛下她,去了千里之外。 当月璃告诉他一切的时候,他是多么的绝望。曾经那样深信自己对唐水烟的与关心,却在那一刻被击碎的没有一块完整。那份记忆就像是一个伤痕,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底,嘲笑着他,那口口声声说的,是多么的可笑。 所以这一次,司儒墨绝不会简单看待。一定要让太医看仔细了,确定真的没有事,他才会放心。 见拗不过司儒墨的坚持,唐水烟认命的伸出右手,递到了太医的面前。 “王妃,冒犯了。”老太医恭恭敬敬的将手搭在了唐水烟的手腕上,闭上眼,开始静静的观察着脉象。 唐水烟倒是觉得无所谓,虽然之前干呕的感觉还留在体里,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可她能够很确定自己是没有中毒也没有生病。空闲的手托着腮,一双眼就看向了司儒墨。 司儒墨倒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一双狭长的凤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浓浓担忧。他焦急的走来走去,忍不住想要上去询问,却又不敢打扰老太医号脉,只能越来越焦急。 就看到老太医先是很淡定的号着脉,突然的,他“咦”了一声,像是有些不敢置信。一旁的司儒墨吓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一个箭步就冲上了前去,再也顾不上是不是会打扰到老太医问诊,直接就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烟儿的体有什么问题?” 一旁的唐水烟直接默默白了司儒墨一眼,你什么意思呀说的就好像希望我生病一样。 老太医没有立刻回答司儒墨的问话,而是微闭着眼,再一次仔细的确认了一遍,这才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站起来,想着司儒墨和唐水烟拱手行了一礼,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 有……喜……了……? 司儒墨还没能好好的理解这三个字所包含的意思,他呆呆的看着老太医,机械式的重复了一遍,“有喜了?” 老太医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微臣确定,王妃这是喜脉无误。” 司儒墨瞬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脑海中一片空白,大脑就像是罢工了一样,几乎无法消化老太医刚才说的一切。 唐水烟也是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看着老太医。 她怀孕了? 手下意识的抚上了仍旧平坦的小腹,只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在她的腹中,此刻竟然是已经有了一个生命? 老太医看着那边还在石化中的司儒墨,见怪不怪的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唐水烟,说道:“王妃有些体寒,微臣给您开一副安胎的药方,一一次,三碗水熬成一碗。头三个月要多多注意,千万不要磕了碰了……” 直到老太医告辞离开,司儒墨还站在那里,似乎仍旧没有完全消化刚才的事实。唐水烟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那副呆呆的模样,还特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用手在司儒墨的眼前晃了晃。 没反应啊。 扯了扯袖子,“司儒墨,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高兴?” 唐水烟有些困惑,想一想司儒墨倒是真的没有和她提过生孩子的事,难道其实他并不高兴? 这么一想,绪便变得有些低沉。唐水烟有些委屈的看着司儒墨,播种的是他受罪的却是她,结果他现在还要嫌弃吗? 好像是终于回神了,司儒墨定睛便看到了唐水烟委委屈屈的,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扯着自己的袖子,吓了一跳。 “烟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本王替你去教训他!” “你。”委屈的伸手一指,直直对着司儒墨。 “我?”司儒墨错愕,他……他貌似没干什么啊。 “就是你!”唐水烟肯定的点了点头,声音里都是说不尽的委屈,“我怀孕了,可是你好像根本就不开心。” “我……我自然是开心的。”司儒墨的神有些复杂,倒不是对于唐水烟怀孕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而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当时月璃曾经和他说过,唐水烟因为中毒的关系,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受孕。他早就做好了不会有孩子的准备,甚至连这个可能都没有去想过。可如今,他的烟儿居然怀孕了? 太过于巨大的惊喜让司儒墨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才好,那巨大的喜悦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够承受的范围,大脑跟不上节奏,思考直接罢工。 可唐水烟可是不知道司儒墨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的,看他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就更觉的委屈了,眼眶里的泪水想都没想的就直接滑落,“你……你……你既然这么不喜欢,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这孩子是我唐水烟的,和你司儒墨一点关系都没有!” 跺了跺脚,唐水烟直接叫了石榴轰人。 直到司儒墨 被推搡出房间,一锦被直接被扔了出来,在半空中散开,不偏不倚准准的落在了他的脑袋上,四周顿时一片黑暗。 司儒墨伸手刚把脑袋上的锦被扯下来,房门就在眼前被用力关上,砰的一声带起了一阵风,吹得他两鬓的直发微微飘起。眨了眨眼,司儒墨像是终于回过了神,伸手摸了摸差点被夹到的鼻子,脸上扬起一抹傻气至极的笑容。 “我要做……父亲了……”嘿嘿的傻笑着,司儒墨紧紧的抱着怀中的锦被,月光下那张俊脸傻气的让人不敢直视。 夏的脚步越来越近,唐水烟的孕吐反应也是一的越来越严重。司儒墨在一旁看得着急,却帮不上忙,真是急得上火,满嘴是泡。 到最后,几乎连饭都吃不下去,只要闻到那个味道,甚至于只要想一下,就会止不住的干呕,看得司儒墨心疼的恨不得将这些都转到自己的上来。 老太医一次一次的被请到八王府,却也只能开一些安胎的药方,吩咐煎了。 “就不能想点办法吗!”司儒墨一只手将唐水烟搂在怀里,一面凶神恶煞的看着倒霉的老太医,一副你再无法解决我直接砍了你的模样。 老太医觉得自己实在是冤枉极了。这怀孕都这样啊,他还能怎么办? “回王爷的话,这……害喜症状因人而异,王妃这反应比较大也是因为体质的关系。微臣……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 “没用的东西!皇家养着你就是为了你听你一句无能为力?!”司儒墨吗气得直接拿起桌上的茶盏就砸到了老太医的脚边。对唐水烟的心疼和自己的无能为力此刻全都化成了浓浓的怒火,全数发在了老太医的上。 “墨,我没事的……”唐水烟有些虚弱的拉着司儒墨的手臂,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老太医,有些虚弱的笑了笑,“劳烦太医了,石榴,先送太医回宫吧。” 老太医就像是捡了条命一般,赶紧的就行礼走人。现在的司儒墨就像是个晴不定的火药桶,谁知道什么时候爆炸。 “烟儿,你怎么样,现在还难受吗?这个不行我们就再换一个大夫!”司儒墨担心的看着唐水烟,这段时间她几乎就没有好好的吃过一口饭,总是吃什么吐什么,连喝口水都会趴在那边吐个半天。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那双灵动的猫儿眼也失去了神采,看得他就像是一把锥子插进了心脏深处,用力的搅动。 “我没事的。怀孕都是这样的,方才太医不是也说了吗,只要熬过这头三个月,胎稳了,就好了。”唐水烟有些无奈的看着司儒墨,她知道他是心疼她,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司儒墨将唐水烟圈在自己的怀中,他的手自然的搭在她的小腹之上。那里依旧平坦,几乎让他难以相信,在那里已经开始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他的骨血将一点点的成长。 唐水烟将头轻轻靠在司儒墨宽厚的肩膀之上,连来的折磨让她也实在是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微微闭上眼,憔悴的脸上却是挂着幸福的笑容。 司儒墨依旧有些纠结,他的视线紧紧的盯在了唐水烟的小腹之上,沉吟了半响,这才犹犹豫豫的说道:“烟儿,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孩子了吧。” 原本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的唐水烟突然睁开眼睛,想也不想的就在司儒墨的腰上用力掐了一下,凶巴巴的说道:“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哼,如果他敢说,今天晚上她就让他在前跪着!对,还要在地面上撒上一把黄豆,让他跪在黄豆上! 像是被唐水烟巨大的反弹给吓到了,司儒墨嚅嚅的说道:“我……我看你这么辛苦,而且你体本来就不好。怀孕这么难过的话,那我宁愿不要我们的孩子。”顿了顿,看着唐水烟越眯越小却越来越锐利的双眼,司儒墨不自觉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况且,我之前上朝的时候,听说生产是非常危险的,弄不好就会因为难产而……我不想失去你,若是我们的孩子的到来要用这样的风险作为代价,那么我宁愿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 司儒墨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唐水烟,却又害怕过大的力气让她觉得不舒服,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怀抱着易碎的琉璃,就像是怀抱着绝世珍宝一样。他的眼中写满了心疼与害怕,最初的喜悦早就被冲淡,看着怀中的人每甚至连喝水都是奢侈,那越来越瘦的模样,让他疼的心都仿佛在滴血。 唐水烟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司儒墨,“你呀……”说着,就伸出手,一左一右的捏住了司儒墨的脸颊,用力往两边一扯,就看到那张英俊的脸瞬间变形成了有趣的模样,“我可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我甚至不止一次在梦中幻想着他到底是什么模样,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这是我们的孩子,是生命的延续。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一个生命在我的腹中缓缓凝聚,逐渐成型。”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唐水烟几乎无法用语言准确的描述这种神奇的过程,她用力揉搓着司儒墨的俊脸,笑眯眯的说道:“我你,所以我心甘愿的为你生儿育女。难道,你想要否定这样的我吗?你还是觉得,我所看重的,所重视的,在你眼里是随时可以舍弃,不值得一提的?” 司儒墨躯微微一僵,不是这样的,她喜的就是他所喜的,她重视的就是他所重视的,可是…… 看着司儒墨那还是有些不愿的想要反驳的模样,唐水烟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司儒墨,别忘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为夫永远都听娘子的……”司儒墨的脸还被唐水烟的手揉揉来揉去,声音变得有些模糊,却依旧是吐字清晰。 唐水烟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你还记得,那么现在该如何应该不用我说了吧?还是说……”她顿了顿,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司儒墨,“这一年还没到呢,你就要出尔反尔了?” 司儒墨赶紧摇了摇头,这是他要遵守一辈子的誓言,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好了,那我现在想喝酸梅汤了。”唐水烟扬起了一抹胜利的笑容,终于放过了两掌中间的司儒墨的俊脸,往他的怀里一靠,理所当然的对着司儒墨吩咐道。 司儒墨点了点头,转过头说道:“快去让厨房准备一碗酸梅汤,不要太凉。” “我要凉的,。” “不行,太医都说了你体寒。” “你刚才还说什么都听我的。” “这个不能算,我这是听大夫的。” “……小气鬼!” 唐水烟鼓着腮帮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在司儒墨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整个人蜷成了一团,就像是慵懒高贵的猫一样,眯着眼睛睡着了。 自从怀孕之后,唐水烟似乎更加眷恋司儒墨的怀抱,似乎只有在他的怀中,自己才能安心入睡。为此,司儒墨将所有的公务都堆给了下属,每除了例行早朝之外,余下的时间全部陪在唐水烟的边,充当免费的人形抱枕,还带陪聊的。 天大地大,娘子最大! 这是现在司儒墨天天挂在嘴边的话,就连皇帝都无奈了,随这个儿子去折腾吧,只要不延误军机便可。 京城里再一次有了茶余饭后的话题,八王爷化妻奴,奉娘子为神明的模样,更是成了所有女子羡慕的对象。 而这样的留言,甚至越过了京城那高高的城墙,向全国传播开去。 ☆、第098章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大结局) 南方。 黑色的战甲散发着幽冷的光芒,紧握在手中的长枪隐隐反着血腥的冷茫。整齐的方阵由远及近,似乎是延绵不绝一般直连天际。夏的阳光那样的刺目,灼的炙烤着玄铁打造的铠甲,而那方阵中的士兵们,麻木着表,似乎丝毫感受不到这份炙,如同一把把无的兵器,带着战场上浴血厮杀出的冷漠,笔直的站在原地。 旌旗飞舞,风声猎猎。司儒绝骑在通体黝黑的高大战马之上,锐利如鹰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一片土地。 这是被战火蹂躏后的焦土,曾经的良田万顷如今只剩下浸过鲜血的贫瘠颓败。曾经这里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可如今,只剩下横尸遍野。有南雀国的,也有东栾国的。 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偶有几片白云飘过,那样的悠闲,仿佛与杀气腾腾的地面在两个世界一般。一只不应该出现在南方的苍鹰鸣叫着撕裂长空,向着远方飞去。 司儒绝的手上捏着一张写满字的,略有些泛黄的纸,脑中想着的是与司儒墨的最后一别。与南雀国的战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僵持了将近一年,最终也只落了个和谈的结果。 有些讽刺的勾了勾唇,司儒绝忽然用力一扯缰绳,调转了马头。 “出发。” 几十万人的大军同时动了起来,即便是极其普通的向前踏步,也因着那上沉重的战甲,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隐隐发颤的地面,缓缓前行的车轮,马匹的嘶鸣,沉重的呼吸,许许多多的声音组成了回京的礼乐,一路向北。 京城,八王府。 熬过了最初的三个月,唐水烟渐渐的能够吃些东西,也不会往外吐了。当她的脸逐渐恢复丰腴,司儒墨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 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恨上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渐渐的,唐水烟的肚子开始微凸,一点一点的,在司儒墨又是惊奇又是赞叹的目光中,一的变大。 司儒墨将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的放到了唐水烟那凸起的肚子上,掌下奇异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那温暖的散发着熟悉温度的皮肤下面,就像是水面漾起来的波纹一般,轻轻的,淡淡的在他的掌下扩散,诉说着生命的神奇。 “他动了……”司儒墨有些激动的开口,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将耳朵贴了上去,凝神像是想要听到什么声音一般。 “才四个月呢,还不会动呢。”唐水烟笑着猝了司儒墨一口,有些好笑男人的激动兴奋,她的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司儒墨的头上,雪白的柔荑因为怀孕而略微有一些浮肿,可那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可是他真的动了。”司儒墨有些不甘心的嘟囔着,他明明就感觉到了,一直传达到掌心的细微颤动。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孩子很健康,而且似乎,还有些顽皮。 司儒墨笑着将耳朵更加贴近了唐水烟的腹部,就像是个孩子,永远不厌倦的倾听着那细微的声响。 唐水烟无奈的看着司儒墨,躺在凉竹编织的长椅上,白皙的玉指穿过乌黑的发丝,夏的阳光透过层层密密的树叶被染成了金绿色,化为了斑斑点点洒落在两个人的上。男人的脸上带着惊喜与好奇,女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风吹过,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就像是在唱着夏午后的宁静赞歌。 就在几步远的地方,石榴手上拿着巨大的羽扇,轻轻的扇着柔和的微风,远处夏蝉趴在树干上高声鸣叫,为这宁静的气氛添了些许的生气。 “王爷,王爷!” 远远的,管家低声呼喊着,小跑着来到了司儒墨和唐水烟的面前。 司儒墨抬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眼沉沉睡去的唐水烟,面上柔和一笑,却又在下一刻凶神恶煞的瞪了老管家一眼,恼他发出的声音,若是吵醒了唐水烟可怎么办! 老管家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方才是他疏忽了,赶紧赔罪的行了一礼,这才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毕恭毕敬的递给了司儒墨。 司儒墨轻手轻脚的从唐水烟的怀中退了出来,再小心的将她的姿势调整了一下,让她更舒服的躺在长椅上,又从边上拿了一夏被,轻搭在她的上。做好了这一切,他才直起,从管家的手中接过了那封信,走到一旁拆开细细看。 司儒墨看的速度很快,只是一会儿工夫边将手中的信一合,看了管家一眼示意他跟上,两个人一直走了很远,确定任何响动都不会打扰到远处熟睡的女子了,这才开口问道:“这封信什么时候送来的?” “回王爷,就是刚才,宫里头的公公送来的。” 司儒墨似乎有一些不满,他微微拧了拧眉,“还说了什么没有?” 管家不敢隐瞒,说道:“公公说,皇上交代了,这回是太子下亲自吩咐的,若是王爷有什么不满,直接和太子下说,陛下他……不管这些事儿了。” 啪的一声,原本拿在手里的信被一口气捏成了团,紧紧握在手心里,司儒墨笑得测测的,明明是盛夏,却让一旁的管家看得背脊发冷,王爷好可怕啊。 “司儒绝,你故意的吧……” 等司儒绝回到京城,已经是八月中下旬的时候了。远远的就能看到京城那高大的围墙,司儒绝眯了眯眼,在看到了某个人之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随即收回目光,转头对着一边的副将说道:“你先带他们回兵营,然后去和兵部尚书交接。本太子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也不管那副将什么反应,直接一扬马鞭,朝着城门口奔去。 一旁的副将却是早已经习惯这位太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格了,认命的叹了口气,依照原定的计划,带领着军队整齐的前进。 司儒绝马骑得飞快,一眨眼就来到了司儒墨的面前。只看那匹战马扬起前蹄仰天嘶鸣了一声,司儒绝翻下马,上的战甲相互碰撞发出了金属独有的沉重的声响。 看着站在城门前臭着一张脸的司儒墨,司儒绝咧嘴一笑,“八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最近?好!当然好!只要司儒绝不要来折腾他,司儒墨觉得自己的会过得更好。 “多谢太子皇兄关心,本王一切都好。”忍下心中的不满,司儒墨略微有些敷衍的冲着司儒绝拱了拱手,说道,“父皇已经在宫中等着了,今晚还设了宴,要为太子皇兄接风洗尘。” 司儒绝轻挑的扬了扬眉,不过是让司儒墨来城门口接他,就离开他那王妃一小会儿而已,至于这么不满吗。 抬头看了看还早的天色,司儒绝将手中的马鞭抵在下颚,看着司儒墨,说道:“怎么,许久未见,八弟不请本宫去你府里坐一坐?” 这话一出,司儒墨立刻以一副嫌弃至极的眼神打量着司儒绝,这次连不满都不愿意掩饰了,直接开口拒绝道:“烟儿已经怀孕了,太子皇兄这刚从战场回来……还是下次吧。” 万一这满的血腥煞气惊到了腹中胎儿可如何是好?要知道,那肚子里的孩子不安宁,受苦的就是唐水烟,司儒墨可舍不得。 更何况,都说怀孕的女人最美。在司儒墨眼里,唐水烟如今就像是珍珠,圆润柔和的光芒那样炫目,让他恨不得直接把人藏阁楼里,谁也不许看。 司儒绝眨了眨眼,对司儒墨有些“刮目相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娶了媳妇忘了娘? 呸!他是男人。 “本宫可是一接到十弟的家书,就特意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就是为了看一眼八王妃呢。”司儒绝当做完全没看到司儒墨那张越来越黑沉的脸,一脸痞笑的凑了过去,“本宫这就回宫换衣服,绝对不会脏了你八王府的。” 司儒绝都说道这份上了,司儒墨能拒绝吗?只怕就算他拒绝了,司儒绝也已经准备了一大堆的理由来对付他。 “那本王就恭候太子皇兄了。”咬牙低头,司儒墨心中暗想着最好司儒绝一回宫就被皇帝召去,然后没空来! …… 月朗星疏,司儒墨忙前忙后可谓是殷勤的服侍了自家王妃用过晚膳,心里正在窃喜司儒绝怕是此刻还在宫中赴宴,来不了他这八王府了,就看到那边管家走了进来。 “王爷,太子下来了。” “……”司儒墨瞬间凝固成一座雕像。 唐水烟诧异的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司儒墨,想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以前也没觉得他和司儒绝关系多差呀? “让花厅的人好好伺候着,王爷一会儿就过去。” “这……太子下说,他是来看望王妃的。” 啪嚓,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唐水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无奈的对管家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管家的影刚消失,司儒墨就捏着唐水烟的肩膀,一脸不悦的问道:“你真的要去?” 唐水烟失笑,“太子下都亲自点名了,难道我还能不去吗?”看着司儒墨那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有些无语,“躲得了今还躲得了明吗?总是要见面的。” 司儒墨还是不愿意,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圈着唐水烟,就是不让她走。 “你干什么。” “不许见他。” “太子不是外人。”唐水烟突然觉得额角有点疼。 “他是男人。”所以不可以! “……”哑口无言了,是谁说孕妇不可理喻的?唐水烟觉得此刻的司儒墨才是真正的不可理喻啊不可理喻! “你差不多一点。”推了推司儒墨的胳膊,“还是你想惹我生气?” 司儒绝坐在花厅里悠闲的喝茶,盛夏的夜晚意外的褪去了白的燥,屋外池塘里的荷花在月光中盛开,水面吹过来的微风,舒服的让人闭上了眼睛。 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紧接着是帘子打起的声音,司儒绝睁开眼,就看到司儒墨小心翼翼的护着着肚子的唐水烟,走了进来。 “八弟,八王妃。”放下手中的茶盏,司儒绝刚想上前,就被司儒墨一掌拦了下来。 司儒绝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司儒墨皮笑不笑,“太子皇兄请上座。烟儿如今有孕在,太医也说要多多注意,不能磕了碰了。还请太子皇兄莫要见怪。” 花厅不同于宅内的大厅,布置的较为随意。一旁就有一个贵妃软榻,司儒墨直接扶着唐水烟来到软榻前,让她躺在了上面。 司儒绝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这八弟果真是小心至极,宝贝着呢。 那边有下人端上了快马加鞭送来京城的葡萄,似乎才从藤上摘下不久,黑紫黑紫的颜色就像是耀石一样美丽。司儒绝忍不住眯了眯眼,他来了这么久才给了一杯茶,是不是差别待遇太明显了? 司儒墨耀石知道司儒绝现在心里想什么,绝对会冷哼一声。你说你死皮赖脸的过来也就罢了,可也挑个好点的时辰好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的宝贝烟儿平里这个时候已经要躺下歇息了。没听说过孕妇不能劳累么! 充满无限怨恨的一眼飘向了司儒绝,硬是让他起了一鸡皮疙瘩,觉得四周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唐水烟此时也确实有些困了,她慵懒的侧躺在贵妃榻之上,整个人被半搂在司儒墨的怀里,头枕着他宽厚的肩膀,半阖的星眸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晚风吹来,更是为这混沌的意识增添了一层朦胧的纱。 司儒墨一只手牢牢的将唐水烟固定在怀中,另一只手拿起一颗葡萄,就看到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剥着葡萄皮,眨眼功夫漾着水光的绿色葡萄便完整的出现,司儒墨小心翼翼的送进了唐水烟红润的檀口中,还不忘小心的说道:“太医说了,要多吃些水果。” 一旁的司儒绝看得一脸抽搐,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出声说道:“八弟,这种小事,交给下人去做不就好了。” 用得着自己亲手来吗? 司儒绝有些不太能理解,府里宫里养了那么多奴仆不就是为了做这些的?若是这点小事都要亲力亲为,那留着他们还干嘛? 司儒墨鄙视的瞅了一眼司儒绝,这种好事儿他怎么可能交给别人!烟儿只能吃他剥出来的葡萄! “本王的王妃说了,所谓夫君,就是应该服侍好妻子。这种事,自然是应该本王亲力亲为。”司儒墨一脸认真,顿了顿,哼了一声,一脸自豪的继续说道,“再说了,那些个下人手糙心粗,怎么比得过本王亲手弄的好吃?” “……”司儒绝一脸呆然,一时间被司儒墨这番惊世骇俗的论调震惊的不知该如何反驳。 什么是妻奴?这就是啊! 这谁剥的葡萄不是吃啊,还能因为换了个人那味道就变了? 司儒绝怎么都想不通,刚接到司儒风的传信还以为是他夸大其词了,真过来看了才发现,他不过是离京半载,当初那个想尽办法死活不愿成婚的八弟,如今竟然是摇一变成了二十四孝夫君了!? “家门不幸啊……”好半天才找回声音的司儒绝挫败的将俊脸埋进了手心。 眼前这个想尽办法讨好妻子的男人,真的是他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老八?司儒绝打从心底里不愿意承认啊! 父皇,皇帝肯定是被掉包了! 司儒绝在内心悲催的呐喊着,可惜人家恩的小夫妻,压根儿没听见。 在那里干坐了好久,瞪着眼看着司儒墨终于慢条斯理的将最后一颗葡萄塞进了唐水烟的口中,这刚准备开口说话,就看到唐水烟忽然打了小小的哈欠。 “困了?那就去睡吧。”说着司儒墨就直接打横将唐水烟抱了起来,转个就准备朝着内院走去。 司儒绝脚下一个移步,就站在了司儒墨面前,笑得有些勉强,“八弟,我这话还没说呢,你就要走了?” “太子皇兄。”司儒墨一脸不耐烦,没看到他家亲亲娘子困了吗,“烟儿现在况特殊,还请皇兄多体谅啊。” “呵呵呵,那是那是,八王妃怀孕了嘛!”司儒绝笑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司儒墨绝对是故意的啊!不就是来看看他娘子么,至于这样吗! “多谢太子皇兄体谅。”司儒墨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直接转走人了。 “管家,送客。” …… 自从司儒绝回来后,司儒墨就连早朝都不去了。反正万事还有司儒绝呢,也不知道他怎么和皇帝说的,总之某一下午司儒墨突然跑去了上书房,出来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上朝了。 眼看着唐水烟的肚子越来越大,夜里睡觉就连翻都变得困难。有时候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脚下抽筋的惊醒,却又够不到,只能戳醒边的司儒墨,帮她按摩。而那双腿,也因为血液循环不通畅,而变得臃肿不堪,仅仅是在地上站了一小会儿,就能看到那脚踝处肿的和个馒头似的,之后要坐在上,轻轻按摩许久,才能舒服一些。 司儒墨可是心疼极了,都想冲过去揪着那个老太医兴师问罪了。不是说熬过头三个月就好了吗,怎么现在反而更难过了! 有时候司儒墨也是很开心的,看着唐水烟的肚皮上偶尔隆起一个小小的凸起,宝宝一一的长大,顽皮的活动,两个人都很开心。 “你看,他动了。”司儒墨惊喜的伸手轻轻碰触那个隆起,像是面前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最易碎的宝贝一般。脸上的喜悦就像是百花胜放的朝阳,那双狭长的凤眸比夜里最亮的星辰还要耀眼。他轻轻的碰触了一下那个隆起,看着他到处调皮的移动,可是下一刻,却又板起脸,严肃认真的恐吓道:“老实点待着!你的母妃已经很辛苦了!再让她晚上睡不好,小心你一出来父王就打你股。” 话音刚落,那个小小的隆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半响都再也没了动静。 “你看你,吓到他了。”唐水烟嗔怪的瞪了司儒墨一眼,对着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大掌就轻拍了过去。 “谁让他每晚都那么调皮,让你谁都睡不好……”司儒墨有点委屈,他这不是心疼她吗! 昨晚也是,小家伙一个人在那里玩的开心,可却是苦了唐水烟,疼的怎么也睡不着,翻也翻不了。 “行了行了,就你有理。”白了一眼,红唇却是向上一勾,扬起了一抹幸福的弧度。 如今的生活,很单纯,很平淡,也很幸福。 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唐水烟也曾幻想勾勒过未来夫君的模样。她心目中的夫君,不需要绝世的容貌,也不要满腹的才华,更不需要位高权重。只要,能够陪伴在她的边,牵起她的手,无论风雨彩虹,一同走过,足以。 看着满眼心疼的给自己的双腿按摩的司儒墨,唐水烟抬眼看着逐渐高远的蓝天,笑得那样幸福。 娘亲,您看到了吗?女儿现在,很幸福。 突然,腹部一阵抽痛,唐水烟以为又是肚子里的孩子顽皮了,笑了笑并没在意,可下瞬间,却见到她突然面色惨白,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司儒墨的手,纤长的指甲用力的嵌进了司儒墨那麦色的肌纹理。 司儒墨紧张的扶着唐水烟,对于手上的疼痛根本浑然不觉,“烟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碰到哪里了?” 腹部传来一阵收缩,就像是整个人被塞进了狭小的缝隙之中,被用力的碾压,就连骨头都要碎了一般。唐水烟苍白着脸,额上青筋凸起,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大口大口的喘息,却又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好像……要……生……了……啊——好痛!”费尽力气将声音从嗓子中挤了出来,巨大的疼痛让唐水烟都觉得四肢冰凉,只能用尽力气发泄在手上。此刻她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手上掐着的是什么,只觉得那巨大的疼痛若是不通过什么途道发泄出去的话,她一定会疯了的。 司儒墨一瞬间有些怔愣,差点反应不过来唐水烟输了什么。不过这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下一刻他便回了神,赶紧抱起了唐水烟,一边朝着早就准备好的产房跑去,一边大声的吼道:“快!叫产婆!王妃要生了!再把宫里的太医请来!” 王妃要生了! 一时间整个八王府都像是煮沸了的水,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早就招来府中的产婆一边疾步朝着产房走过去,一边利索的吩咐旁边的下人,将水什么的全都准备好。 一进产房,就看到司儒墨一脸焦急的握着唐水烟的手,“还不快点!” 产婆有些吃惊,福了福子说道:“王爷,这产房污秽,您还是去外间等着吧。” “怎么,你是要让本王丢下王妃不管吗!”司儒墨急得眼都红了,烟儿现在这么痛,他怎么可能离开! 产婆无语,她可不是这个意思,“王爷,这生产是女人的事儿,就没有男子留在产房里的,会触霉头的呀。” 司儒墨眼一瞪,什么时候他堂堂八王爷要做什么,还能轮到别人指手画脚了!刚要让产婆闭嘴,一旁的唐水烟却是开了口,“墨,你……你出去吧……” 唐水烟是觉得,等会儿要生了她的模样肯定特狼狈,特难看,她才不要让司儒墨看到呢。 唐水烟都这么说了,司儒墨再怎么不愿,还是出去在外厅等着。那边产婆看司儒墨终于走了,正好下人们也将水等需要的工具都端了进来,这边麻利的开始准备起来。 唐水烟这阵痛,足足疼了三个时辰,期间一阵一阵的,甚是折磨人。司儒墨在外面那茶水也是一杯接着一杯,一壶换了一壶,几次都想要冲进去,却想到唐水烟的不愿意,深深的刹住了脚步。 最后,在唐水烟又一次呼痛的时候,司儒墨终于忍不住的怒吼了,“她怎么还在疼!本王请你来就是让你吃干饭的吗!” 产婆给这平地一声惊雷一般的怒吼吓了一跳,抹了抹额角吓出的汗水,战战兢兢的回答。“王爷,这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王妃这宫口才开了二指,离孩子出来还早呢……” 司儒墨气闷的坐了回去,一旁的老太医胆战心惊的陪在一边,看到司儒墨投过来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唉,他也好想进去和产婆在一起啊,这边气压太低了,折寿哦! 也不知道又等了多久,产房里终于有了别的动静,只听到唐水烟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声,直喊得司儒墨心惊跳,恨不得冲上去代替她受了全部的痛。一盆盆的血水被从产房里端了出来,看得司儒墨几乎心脏都要停了。 “怎么会那么多的血!烟儿不会有事吧!”没办法冲产房,司儒墨只能揪起一旁老太医的衣领,凶神恶煞的问道。 “呃,王爷,这都是很正常的。”老太医忍了这么久的低气压,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是不是已经开始习惯麻木了。 尽管得到了太医的保证,司儒墨还是焦躁的不停在屋子里转圈圈。期间他还听到产房里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6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6部分阅读 面的产婆吩咐人递上剪刀,说是要剪开一点。 剪?剪什么? 司儒墨几乎都不敢往下想,他紧紧的咬着牙忍耐着,一双手攥成拳,手背青筋凸起。 “啊——墨——!” 唐水烟的一声呼痛就像是一声惊雷,司儒墨再也顾不得了,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也不顾别人的阻拦,直接冲进了产房之中。 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只看到唐水烟躺在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整张脸煞白煞白的,只有那凸起的青筋几乎变成了黑色,明显的吓人。 司儒墨冲了过去,看着唐水烟的手紧紧的攥着下的单,太过用力的手指骨节泛白,甚至指甲缝那里能看到隐隐的血迹,似乎是太过用力。 司儒墨心疼的握住唐水烟的手,下一秒那修剪成了好看圆形的指甲便嵌入了他的皮,带出了淡淡的血痕。 “烟儿,没事,我就在你边。”司儒墨不停的在唐水烟的耳旁说着,他发现唐水烟的眼神有些涣散,几乎就要晕厥了过去,更是不停努力的和她说着话,曾经的失去的恐惧这一刻弥漫心头,他那样的后悔,若是知道生产是如此的危险,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怀孕。 一旁的小丫鬟拿了一块参片让唐水烟含着,吊着那口气,那边产婆的手还在不停的摸着探着,一边说道:“王妃,轻放轻松,放轻松,孩子就快出来了。” “烟儿,你不是很期待这个孩子吗,加油,在努一把力,你就能看到他了。”司儒墨轻声的鼓励着,那声音如同三月的风,又像是夏夜微凉的夜风,温柔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低沉的回在房中。 可他的神,却与那舒缓的声音完全相反。那样的恐惧,那样的心疼,甚至能够看到他眼角有些湿润的水汽。 生产之痛,若不是亲体会,司儒墨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想象。 他发誓,这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孩子。他的烟儿,他宝贝的妻,生来就应该享尽世间一切的幸福,怎么能再够受这份苦! 终于,只听到产婆惊喜的大呼一声,“孩子生出来了!” 唐水烟终于松了口气,软软的摊在了司儒墨的怀抱里,一头如瀑的秀发早已经是湿透,凌乱的贴在面颊,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了出来一般,“我是不是很难看?” “不,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了。”司儒墨扬唇一笑,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唐水烟仍旧苍白的唇上轻轻一点,“辛苦了,烟儿,谢谢你。” 哇——的一声,那边产婆抱着刚生下来,啼哭不止的孩子,一脸喜色,“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是个小郡主。” “郡主?”司儒墨的声音有些听不出喜悦,甚至还带了丝丝的埋怨。 唐水烟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安的抬起头,他……果然还是想要一个世子吗?尽管这是两个人的孩子,他却还是那么在意男女吗? 只看到司儒墨黑着一张脸,盯着产婆怀里的孩子,哼了一声,“就是她让烟儿疼了那么久?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母妃,以后怎么做我东栾国的郡主。” 唐水烟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司儒墨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满这孩子让自己生产那么痛? 产婆也有些转不过弯,见过不喜欢女孩的,没见过是因为这个原因的。不如说,司儒墨纠结的是孩子让母亲受了生产的痛苦,若是现在是名小世子,估计也是相同的待遇。 唐水烟决定不去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她虚弱的伸出手,对着产婆说道:“让我抱抱。” 产婆小心翼翼的将孩子递到了唐水烟的怀里,唐水烟此时四肢根本没有力气,那孩子几乎是都靠在司儒墨的膛上。看着孩子皱皱的像是个小猴子的模样,通红的皮肤一点而也不若她以前见过的那些白白胖胖的婴儿,唐水烟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是这个样子?” 产婆笑了笑,“王妃这是头胎,难怪不清楚呢。这刚生下来的孩子呀,都是这样的。皮肤越红,将来长开了,那便是肤白赛雪呢。” 唐水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着怀里还在不安分的小家伙,唐水烟柔柔一笑,看着司儒墨,“墨,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不喜欢吗?” 司儒墨有些复杂的纠结看着唐水烟怀里的孩子,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虽然没睁眼,但此刻正巧就是面朝着自己。眼底划过一抹柔软,司儒墨搂着怀中的妻儿,低声说道:“本王会让她成为整个东栾国,最恣意的女子。” 眼皮有些沉,终究是生产过程中耗尽了体力,唐水烟迷迷糊糊的听着司儒墨的话,头一歪靠在他的怀里,就睡着了。 “好好睡吧,烟儿,谢谢你……” 司儒墨轻轻的吻着唐水烟的额头,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托着那对他来说几乎如鸿毛一般轻盈的血脉。 他想,这应该就是他要的生活。而以后,他们也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 东宫。 司儒绝一听说生了的消息,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几个月可是累死他了,这孩子终于生下来了,司儒墨也该回来处理政务了吧?总不能全都堆给他,会累死的! 可惜,司儒绝在不久的将来,便知道这个愿望就是个痴心妄想。 司儒墨妻奴依旧,甚至还多了个头衔:二十四孝老爸。 无名城。 月璃看着手下传来的消息,摸着下巴思考着自己要不要跑一趟,将贺礼送过去,顺便逗逗八王爷? 可惜,没几司儒墨就差人送了封信过来,上面清楚的写着,月璃要是赶来打扰,就会把他现在的份告诉那个自小和他订婚的小女人。 那不就坏了他的大计? 虽然不甘心,可月璃也只能忍了。 不甘心啊不甘心,怎么这司儒墨就学精明了呢! …… 五年后。 粉雕玉琢的小公子举着明显与他的材不合适的折扇,努力的爬啊爬的,爬上了,用扇柄轻挑着面前女子光洁的下颚,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声气的说道:“小娘子如此美丽,不如从了小爷?” 女子明显比他大上了许多,清雅如莲的气质中糅杂了母温柔的光泽,她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站起来刚好到她膝盖的小娃娃,扑哧一笑,刚准备说好,就感觉到后突然风阵阵。 “司——若——雅——,你又皮痒了是吧!连你母妃都敢调戏!”司儒墨黑着一张脸,就像是地狱里的般若阎罗,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明明是小郡主,却弄成了个纨绔世子模样的女儿。 头好疼啊。 “父王。”司若雅本能的缩了缩肩膀,她还是有些怕这个总是防备着自己不让自己接近母妃的父王的。 “你又把夫子怎么了?”司儒墨咬牙切齿的看着在妻面前装得像是个小白兔一样的丫头,都这么多年了,还以为没人知道她的本? “没……没怎么啊……”司若雅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离司儒墨稍微远了点。 “没怎么?”司儒墨都快气炸了,这丫头能让自己省心点不?每天收到各种投诉他简直快疯了,“那夫子的胡子怎么好端端的给剪了一半?” “这……这……夫子胡子太长了,小爷只是帮夫子打理打理。”司若雅飞快的辩解着,“夫子说了,要有助人为乐之心。小爷这是在实践夫子教的话。” 嘿,还有理了! 司儒墨粗粗的喘着气,膛的起伏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到了临界点,爆发了。 “司——若——雅——!快去给夫子道歉,然后将闺训再抄个三十遍!” “不要!小爷没错!母妃救我!” “别以为每次犯了事儿往你母妃后一躲就能没事了!” 司儒墨直接伸手就要逮司若雅,可那小丫头哪会傻傻的站在那里等着他来抓,整个滑溜的就像是一个泥鳅,一溜烟就躲到了唐水烟的侧。 父女两个人就这么绕着唐水烟打起了转,谁都不肯先停下来。 “好了好了,雅儿,你父王说得对,下次可不准再捉弄夫子了。”唐水烟一把就按住了那动的和个猴子一样的女儿。 司儒墨一看到司若雅被抓住了,也停住了脚步,看着她笑得得意。 “你也是,总是抄女戒闺训,也难怪雅儿不愿意。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反正那夫子的胡子……嗯,也是该剪了。” 司儒墨得意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雅儿还小,你耐心点教她,别总是动不动就罚。”唐水烟也板起脸了,上次司若雅被罚抄女戒,她就在边上看着,小手都抄肿了,眼睛也熬红了,她心疼呀。 司儒墨瞬间没了之前的气焰,闷闷的嗯了一声,低头就看到司若雅那嘲笑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 无奈的看着这龙虎斗的父女两,唐水烟觉得心中被一种名叫做幸福的东西涨得满满的。这样的生活,每重复,却丝毫不会让人感到厌倦。她想,或许很多很多年后,当两个人都老了,也依旧会相互偎依在这个院子里,看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有夫如此,有子如此,卿复何求? (全文完) 附:书快电子书论坛 书快书快,看书最快!书快电子书论坛: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