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鸟》 1-5 极乐鸟 作者:不详 15 第 1 章 宁家本是一个书香门第,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了生意。在这个若大的勾心斗角的商海里,他们的生意做地不算很好,但因为家底子厚再加上家里祖祖辈辈传下的好修养好气度,在这世道里倒也颇受人尊敬。 宁家三代单传,到这一代只有宁唯极这一个儿子,只是很少人知道他还有个妹妹宁言乐。他们原本都在一家普通的学校过着最普通的生活,宁家的祖训将他们教育地谦和有礼,温文尔雅。兄妹两的关系很好,哥哥很照顾妹妹,妹妹也十分体贴哥哥。一切本都该按照最普通的方式过下去,但是一场酒会却完全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宁言乐其实会骑车,不过她更愿意坐在宁唯极的车后座上去上学。每每进入到学校迎接他们的总是羡慕的眼光,因为她有个温柔帅气的哥哥,这多少满足了她一点小小的虚荣心。 到了教室门口她向他说再见,约定好放学后在校门口见,而他总会习惯x地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那个时候是她感觉最温馨的一刻,即使在多年之后她仍然是这样认为的。 然后班级的女生会围住她向她打听关于唯极的一切,她也会卖卖关子,引起女生一阵的哄闹,而她终于有种很自豪的感觉。 每每放学她总喜欢磨蹭,因为这样便能让唯极在校门口等她。她喜欢看他站在夕阳下等她一同回家的样子,那个时候他总是高贵地如同一个王子,而她也能顺便把自己想象成公主,从而傻笑一番。 言乐一直就觉得天是蓝色的地是绿色的而生活是彩色的,她希望自己能永远这样生活下去,即使以后要找男朋友,要嫁人她也想找个和哥哥一样的人。 “哥哥,你猜今天妈妈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大概又是你喜欢吃的。” “什么话,好象妈妈只宠我一个人似的。”她有点不满意,撒娇似地撅起了嘴。 “呵呵,和你开玩笑的。” “哼!你又拿我寻开心!” “对不起,对不起!” 他们就这样假装地吵吵闹闹,倒也为枯燥的回家路平添了一点趣味。 “言言!当心!” 唯极及时将她一把拉到了怀里,一辆轿车飞开的驶了过去。 “言言没事吧!” 言乐的确是吓地不轻,只差那么一点就给撞到了,不过她看着唯极一脸的担心却懂事的摇头,“我没事,现在的人开车老是这样!” 唯极才松了口气,他拍了拍她裙子上的灰尘,又替她理了理头发,“没事就好,我们走吧,晚了,爸妈又得担心了。” 言乐重重点点头,牵着他的手就继续朝前走。 这时刚才那辆车忽然又倒退了回来,退到他们身边就停了下来。 车窗忽然摇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刚才真是对不起,因为赶时间所以有点急了,没撞伤小姐吧。” “没有。”唯极还是保持着一贯的风度。 “那就好,对了,向你们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住着一户姓宁的人家,他们住28号的,这里的路曲折太多,我都找不着28号在哪里了。” “28号?那不是……” 唯极用受肘轻轻碰了碰言乐,然后抬手一指,“一直朝前,在右拐。” “谢谢!”司机抱歉地笑了笑,于是又摇上车窗,开走了。 “哥哥,他们是坏人?” “不是,但你没发现车后面还坐着一个人吗?” “有吗?” “当然有啦!你最迟钝了。” “你又说我!” “哈哈,快回家吧,还不知道是什么客人呢?” 唯极紧紧拉着言乐的手,刚才隐藏在黑色车窗下的那双眼睛让他惶恐不安,莫名的,就是这样感觉。 “我们回来了。”言乐开心地推门,她又闻到妈妈拿手好菜的香味。 两人同时在门口站定,不再往前。家里的大厅里坐着一个男人,应该是刚才车上的男人,但他身上发出的慑人气息却让人不敢靠近。 “怎么不进来?”父亲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对他们招手,“真是没礼貌,快叫人。” 他们两人才讪讪地走了进去。 “这是卫擎先生,你们该叫卫先生。哦!卫先生这是犬子和小女,宁唯极、宁言乐。” “卫先生好!”他们轻声打了声招呼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唯极看着这个姓卫的男人,下意识地将言乐藏到了身后,他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锐利而强硬,深深的瞳孔下似乎隐藏着无限的能量,足以摧毁一切。他的气势显然已经超越了在这所房子里的所有人,一种带着侵略的气息,让你躲避不及。 那个姓卫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宁先生好服气,公子和小姐都是一对璧人啊!” “卫先生过奖了。” 听地出,他们的父亲对这个卫擎也是敬畏有加的。 父亲向他们使了使颜色,唯极便识趣地拉着言乐上了楼。 房门一关,言乐急急吐了口气。 “大小姐,才没走几楼,就大喘气吗?” “才不是。”言乐一头倒在了床上,“楼下那个男人,有点吓人。” “吓人,人家又没长地面目狰狞,怎么吓人了?”唯极低头翻着书包,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言乐坐了起来,若有所思的样子,“其实,人不一定全部都是因为外貌的关系而吓到人的。” “怎么?大小姐,哲起来了。” “哥哥,最讨厌了,我是在讲正经的。”言乐跳下床站到了唯极身后,大声抗议。 唯极转过了身,拍拍她的头,“好了好了,不闹了,不过是一个客人,没什么好想的,我们还得做作业呢,听你们班的老师说,你上课老是开小差。” 言乐脸一红,嘟起了嘴,“哥哥怎么老是乱打听。” “我那里打听了,是你们老师主动来告诉我的。” 言乐一脸不高兴,气呼呼地抢过了书包,她就知道,哥哥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连老师都没将他当做普通学生来看,个个都想拉他做自己的左右手,她的消息自然是以最快的方式传进他的耳朵里的。 “生气了?好了,是我不对,下次,老师来告诉我,我就说,我们家言言的事我不听,你们不要告诉我,行了吧!” “你欺负人!” 言乐掏出一本书,用力扔了过去,却又故意扔偏了。 两个人忽然都笑了起来,他们爱吵嘴,却没有一次真正吵地起来的,到最后都是这样,对视着就忍不住笑了。 言乐喜欢和哥哥一起做作业,因为唯极总会教她帮她解难题,而在唯极身边,她好象也特别有灵感,平时不会做的题目,在他稍微的点拨下,做的也是顺风顺水。 她也喜欢告诉他一些暗恋他的女生的故事,然后探测他的反应,如果他表现出一点点兴趣,她心里又得不高兴了,偏偏她又喜欢这样自我折磨,好象要从唯极口中说出,我对他们都不感兴趣她才高兴。 “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 “怎么会?你骗我。” “为什么我一定要有?” “你都高三了,为什么会没有?” “那你也高二了,不还是像小朋友一样,也没见你找男朋友。” “哥哥!” “我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 可她还是叹气,“哥哥你明年就要上大学了,马上就会谈恋爱了。” “我谈恋爱,你那么感慨做什么?” “没什么!”她瞪他一眼,发现自己失态,连忙埋头做起功课来。 唯极笑了笑,“傻丫头,你也会有男朋友的,到时候该我伤心了。” 言乐偷偷瞟了他一眼,她要将哥哥的面貌和x格深深印在心里,即使找,她也得照搬他的样子来找。 宁家是一个传统的家庭,最普通的严父慈母型,宁父是一个气质很好的儒商,在商界的口碑甚好,而宁母是小学的美术老师,颇有艺术家气质,但同时也是位极慈爱的母亲。 “那位卫先生好象很出名的。”宁母一边盛着饭,一边说着。 “唉!”宁父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上的报纸,“大人物,我们可得罪不起的。” 唯极看了看父亲,小心地c了一句,“听说他有黑白两道势力。” “小孩子别胡说。”宁父沉声,眼神严厉地扫了过来,“大人的事,你c什么嘴。” 唯极赶紧闭嘴,他清楚父亲的脾气,只是他也对这位卫先生好奇,才冒险试探着父亲,希望能探听到更多的消息。 宁母出来劝他,“好了,好了,吃饭时间,不要生气,对消化不好,再说了极儿也没说错。” 宁父又叹了口气,“总之,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事,你们还是少知道为妙。我们是清白人家,不到万不得以,我也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 “可是这次是人家找上了门。” 宁父沉默,的确是他找上了门,说是一个工程要合作,当然,和他这么财大气chu的人合作,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他毕竟还顾及到自己在界里的清白好名声,和他合作势必对自己有影响,但不合作又怕姓卫的刁难,他也是左右为难,尴尬地很。 想必是姓卫的想借父亲的名声,替自己镀金。唯极想了想,也没讲出自己的想法,正如父亲所说这是他们大人的事,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只要将书读好,把言乐照顾好就够了。 第 2 章 言乐紧紧抓着唯极的手,脸色刷白,一头的冷汗。 唯极一脸的心疼,慌忙帮她擦着汗,“说过别走鬼屋的,你偏要,现在可好了,把自己吓成了这个样子,好了,下次再也不来了。” 言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撒娇似地摇啊摇,“不要啊,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第一次,没做好心理准备,忽然出来一个青面獠牙的,当然会吓一跳啊!” 唯极无奈,“本来就害怕,可越害怕越要去看,你啊!” 言乐一吐舌头,拉着他向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今天是他答应她到这家久赋盛名的游乐场来的,当然要玩个尽兴。 一轮玩下来两个人都累地像褪了层皮似地,言乐靠在唯极的肩上开心地舔着甜筒冰淇淋,她望着蓝天,傻傻地笑。 “傻笑什么?” “谁傻笑了!我只是觉得很开心。”她抬起了头,“哥哥,以后我要是老了,你会不会再带我出来玩。” 唯极大笑,“我们要是真的老了,哪里玩地动。” 言乐皱眉,一脸不高兴,伸手推了推唯极,“哥哥真没情趣。” 唯极凑过脸去,对她笑笑,“等我们都老了,自然有你的丈夫你的子女陪你,哪里还轮地到我这个哥哥。” “不行不行,光有他们不够,你一定也要陪在我身边。” 她扯着他的衣袖,很认真地说着。 唯极无奈地笑,宠溺地她的头,“好,好,一定陪你。” 言乐这才满意,裂着嘴笑,“那一言为定了,你可不准反悔。” “一定!” “对了,后天有人请我们全家去参加一个什么酒会,哥哥你去吗?” 唯极皱了皱眉,转而又怕言乐看出什么,点头微笑,“去,当然去。” “我听爸妈说,好象是上次来的那个人请我们去的。” “哦!我都忘了。” 唯极不能告诉她,他对这个叫卫擎的男人没有好印象,甚至对他还抱着恐惧的心态,在他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唯极就隐隐觉得不安,如果可以,他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 所以唯极拉着言乐,远远地躲着人群,在僻静之处找了个座位坐下,应酬是大人的事,他只管照顾好言乐就好了。 “哥哥这里太闷了,我们出去走走好吗?”言乐拉了拉唯极的手,这里人声鼎沸地,她一下子就觉得空气稀薄,闷地很,看看外面风吹草动地,自然是外面的感觉比较好。 唯极其实也是早就想出去逛逛的,现在既然言乐也要出去,自然是一万个同意了,拉起了言乐就冲了出去。 “恩!还是外头好,哥哥你看这个花园很漂亮吧。” “很漂亮,就是奢华了点。” “呵呵,我也这么觉得。” 言乐一路拉着唯极兜兜转转地欣赏着被灯光照耀着的花园,脚下一个没留神就绊了一交。 唯极慌忙抱起她,“摔伤没有?” “没有,没有。”言乐拧着小脸,忍着疼只是不想让哥哥担心。 她低头一看,惊叹是一堆翅膀,白色的翅膀,横七竖八地扔在地上,白色的羽毛经她一摔之后幽幽地飘散在空中。 “这是什么?道具吗?”唯极捡起一个拿在手里上下看。 言乐想了想忽然叫了起来,“对了,我想起来了,听旁边的人说,今天好象还请了什么很有名的舞蹈团来表演的,不会是他们的吧。” “也许吧,不过,为什么散放在这里。” “谁知道呢?” 言乐一耸肩,也拿了一个在手里玩。 “哥哥,你看,这个可以带起来的。” 言乐伸手穿过翅膀上绑的长线,背了起来,她兴奋地左右晃,“哥哥,哥哥,你看,好看吗?” 唯极呵呵笑,“好看,好看,你倒真有点天使的味道了。” 言乐被他这么一夸更是高兴,夺过他手上那个就往他身上装。 “哥哥也带一个让我看看。” “不要不要,这是你们女人的东西,我带了算什么。” “这有什么,要带就两个人一起,这样才好玩。” 最后唯极好是败给了言乐,乖乖地带上了白色的翅膀。 两人并排站着,远远看去真的就像两个纯白无暇的天使,美丽而温柔,能够赐予人福音。 言乐一看左右没人张开手臂就跑了起来,风吹动了她的长发,她大声的笑着,带动了唯极的情绪,他也跑了起来,追赶着言乐,两人纠纠缠缠,打打闹闹,好不开心。欢笑似乎传遍了整个花园。 黑暗的窗口站着个人,他注视了他们良久,嘴角一直带着微微的笑容,他不由地也沉浸到了他们的欢乐之中。 “真是让人感动的兄妹情,你说呢?” 赵涌看着背对自己的男人,这个男人有着骇人的气势,带着掠夺的气息,摧毁一切的能力。在他的眼里他更近似于一个神,一个魔神。 “他们两个人一进我的花园就给这里带来了不少生气。” “是啊!宁家的兄妹都长地不错。” 卫擎不做声,他不是说相貌,而是一种感觉,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们的快乐竟然能引起他的嫉妒,莫名的嫉妒。他不喜欢甚至讨厌嫉妒的感觉,因为嫉妒就意味着他缺少别人所拥有的东西,骄傲如他又怎么能忍受他比别人少了什么。他是王,他能掌控一切,只有他能拥有所有别人所没有的。 “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吗?” “不知道。” “男的叫宁唯极,女的叫宁言乐。唯极,言乐,唯极,言乐,极乐,宁家真不愧是书香门第,连名字都那么有趣。” 赵涌一抖,就是这种感觉,兽在捕食时发出的气息,贪婪的血腥的。他从轻易对什么东西产生兴趣,如果一旦有了兴趣,那么这件事物的末日也就来临了。而如今…… “极乐,极乐,他们还能极乐多久。”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有他出现的地方,还能极乐吗? “他们会不会开心,还不是都在您手里握着嘛。” 他扬起了一脸得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宁唯极,宁言乐。”最终他们还是他笼中最漂亮最纯洁的一对极乐鸟。 唯极拉着言乐笑呵呵地走进了会场,宴会差不多接近尾声了,他们张望着寻找着父母。唯极冷不防对上了一双眼睛,他浑身打了个冷颤,抓紧了言乐的手。 言乐一下吃痛,“哥,怎么了?” 她一转头,顿时吓了一跳,那个男人不就是请他们来的人吗?是叫卫擎的。只是他现在笑着看他们,为什么她只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阿涌,带宁少爷和小姐去他们父母那里。” 冷淡到没有感情的声音,唯极定了定神,开口道,“谢谢卫先生,我们自己找就行了。” 卫擎慢慢走了上来,满眼的笑意,“那怎么行,我多少要尽点主人的责任。” 话已至此,唯极也不好推辞,只得跟着赵涌走。 “等一下。” 卫擎又走了上去,眼中闪着贪欲,“早知道我今天就不用请那些什么狗屁舞蹈团了,你们两位就可以夺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唯极一楞,什么意思,莫非刚才他都看到了? 卫擎忽然伸手,拍了拍唯极的肩,抬起来时有意无意长长的指甲轻佻地划过唯极j致的脸,“希望以后也能有机会看到你们的表演。” 他有转向言乐,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嘴唇微动,磁x的声音说出了五个字,“我的极乐鸟。” 最后宁父还是顶着压力拒绝了卫擎的合作请求,谁知道他竟然爽快地同意了。卫擎太为爽快的回答反倒让他心神不宁,先前几天他过地提心吊胆,就是怕他的报复,可慢慢地才发现生活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没有人来找他麻烦,生意上也没有什么阻碍。真是奇了怪了,卫擎这样的人竟然能够轻易地接受别人的拒绝,宁父始终没想明白原由。 唯极和言乐倒没有这样的疑问和忧虑,他们忙起了学校组织的暑假出游,这是一次全校x的活动,去远郊游玩。平常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这可是我在学校里的最后一次出游了。” 言乐整理着衣服,一件件塞进包里,“对啊!所以哥哥一定要去参加的,这是一次很好的留念。”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放下包走到了唯极身边,“哥哥,已经被大学提早录取了吧。” 唯极点了点头,原本他早就申请了外国的大学,那所名牌的大学对他也很有诚意,只是他考虑来考虑去,还是放不下言乐,于是偷偷地撤回了入学申请,准备在国内等到言乐考大学时一起申请去外国留学,这样他又能照顾她了。想想他似乎对她的保护过度了,但真要他放手任她发展,他又怎么舍得下,他伴着她长大,她为什么哭为什么笑,他都了如指掌,她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一旦分开了他的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 “录取哥哥的是哪一所学校?” “就是我们学校附近的那所。” “那所啊!那所怎么配地起哥哥,哥哥应该考更好的。” “没关系,我都想好了,等到你考大学时,我们一起申请去外国留学。” 言乐一抿嘴,“哥哥是为了我才在国内读大学的吧。其实……” “我不是说了嘛,这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照顾不到你,我在外国也不会安心的。” 言乐靠在了他的怀里感叹道,“我能有这么个哥哥真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哥哥要是我们一直不长大,一直这样在一起就好了。” “傻瓜,你不是说要我老了之后还得带你出去玩的嘛。” 言乐呵呵笑,“你记得这么牢啊。” “当然,我的大小姐的命令我怎么敢忘记敢违抗。” 言乐大叫一声扑了上去,两人一阵打闹,好象快乐永远不会完结一样…… 第 3 章 唯极和言乐拎着行装,站在树荫下等着校车的到来。言乐绞着手,等地有点不耐烦了。 “哥,车怎么还没来?” “再等等吧,很快会来的。” 她抹了抹头上的汗,这个天真的是越来越热了,口干舌燥的,她舔了舔唇,了口袋,转身对唯极说,“哥,我快渴死了,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罐冰冻的汽水。对了,你要吗?” 唯极看了看头上毒辣的太阳,点了点头,嘱咐她快去快回。 天热地地上都起了一层热气,他看着言乐远去的背影,被热气弄地歪歪扭扭,忽然有中不好的感觉,好象她这么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他出了手帕,擦了擦汗,看着表,祈祷着这只是自己的乱猜想。 许久,他看了无数次表,言乐依然没有回来,他再也坐不住了,扔下了行李就跑开去找她。 “言言!言言!” 他焦急地四处乱窜,都没有她的踪影,她会到哪里去?莫不是被人拐了?不会的,怎么会呢? “言……” 他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一股甜甜的香气窜到了鼻子里,脑子一下子晕了,人就软软地倒了下来,那一片黑暗竟然那么可怕。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枕着他的腿,软软的很温暖,他努力睁开眼睛,迷糊间看到了言乐熟悉的身影。 “言言!” 他用力推着枕在他腿上的言乐,她也是昏迷着,人软软地瘫着。 “哥哥!” 言乐揉了揉眼,缓缓地坐了起来,“这是……” 唯极向四周一看,心里一惊,难道真的是被人绑架了?先前也有过商界子弟被绑架,只是他们的父亲为人行事都很低调,所以他们被绑的几率也比别人低了很多,但低了并不意味着就不会发生了。 “哥哥!” 言乐也发现了不对,不由害怕起来,紧紧贴着唯极。 “不怕!”他搂着她,观察着四周,竟然一个守卫都没看见,难道是在门口? 他拉了拉言乐,“来,言言,我去门口看看。你先待在这里。” “可是……” “放心就在门口,我不走远。” 说着他就要起身,谁知道刚起了一点来,就摔了下去,再使劲竟是一点力都提不上来,他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腿。怎么了?一点都站不起来,就像废了一般。 “言言!” 言乐作势也要站起来,同样是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们g本动不了,只能这么瘫着,怪不得他看不到看守,原来g本用不到。 但他不肯就此放弃,撑着地用里将自己支起来。 “不用再努力了,因为再怎么努力你都是站不起来的。” 门被推开了,卫擎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外套,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走到他们面前,半蹲了下来,注视着他们。伸手轻轻抬起了唯极的下巴。 “我说过,希望再看到你们的表演,这不是又见面了嘛。” 唯极一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卫擎的注意力就转到了言乐身上,他的指甲划过言乐穿着无袖衫的肩,“干什么?不过是想再看你们的表演。” 他转头对着唯极笑,“我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唯极搂过言乐,“你的邀请过分了点。” “哦!对不起,我这个人就是这么chu鲁,玩不来那文明的一套。” 他站了起来,脱下了外套,站远了点,像是挑选商品那样左右看他们,“你们谁先来表演呢?” 两人慢慢向后退,言乐早就吓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往唯极身后躲。 “你到底要做什么!” 唯极怒吼了起来,这是什么事,他的眼神竟然像贪婪的兽,舔着长而红的舌头,窥视着面前的猎物。 “看表演啊!如果不好意思,我会陪着你们一起来,陪你们倾情地演出。” 一对二地对峙着,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起来,让他们透不过气来,唯极紧握着言乐的手,这突然而来的事情真的让他措手不及,事情的原由都没弄清,他们都被他逼着进入了角色。 他忽然快步地走了过来,“好,既然你们两个讨论不出结果,那我就请,宁小姐先来了。” “哥哥!” 言乐吓地尖叫起来,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地浑身发抖不说,声音都像是千辛万苦才发出来的。 卫擎的手伸向了她,唯极用力一拍,大喊着,“别碰她。” 卫擎很顺从地缩回手,饶有兴趣地看着唯极,“那么宁少爷的意思就是让你先来了。” 唯极的喉结痛苦地动了动,他要做什么?表演是什么意思? “你要,你要,什么……” 卫擎眯着眼睛,凑近他,“人是由欲望组成的动物,你说我想要什么?” 唯极倒吸了口冷气,“你,你,你这个疯子!” “很多人都这么形容过我,所以你的说辞让我感到很亲切。” 他猛地拉住了唯极的衣领,将他整个地拎了起来,“接下来,我要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疯子。”他轻松地一撕,唯极身上白色的短袖衬衫就开了一到大口子。 “哥哥!”言乐想撑起身,却又是一下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做是……” “为什么?”他吸了一口气,“首先,你们长地很合我的胃口,再次就是你们可恶的父亲竟然拒绝我的合作要求,要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拒绝过,你说我这次是不是丢脸丢到家了,我不给他惩罚怎么能行?而惩罚他最好的方法不是施加在他身上,而是他的子女,也就是你们身上。”他邪笑着,伸出了恶魔般的舌头在唯极细而白的脖子上舔了舔,“最后……”他的眼瞟到了言乐身上,“你们的感情太好了,好到让我嫉妒,我最讨厌自己嫉妒别人了,你们又撞到了我的抢口上,真是太不幸了,我想看看,你们还能好多久,在我把你们变成禁脔之后。” “不……不要!” 唯极无力挣扎,双脚使不上力,他咬着牙,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抵抗他。 “宁唯极别这么看我,你的眼睛会让我的欲望愈燃愈烈的。” 唯极一楞,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他,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卫擎早就已经深陷欲望不得超生了。他将他拦腰抱住,横着就倒在了床上。 “宁唯极我要你极乐不起来,一辈子就被我打压着,哈哈……”他喘着chu气,手游走在他的身体上,慢慢划到了他身下。 “不要!”唯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这个疯子,我们都是男人!” “男人又怎么了,我就喜欢男人!” 他低头狠狠地吻住他,那潮湿的唇竟然让他的意志轰然崩塌,他不由全身地投入了下去,纠缠着追逐着他的舌,索取着他每一寸的气息。 “嘶!”他猛地抬头,血丝从唇边滑落,他盯着他,伸手抹掉了血,“拒绝我?”他y险地笑,“那么我选你的妹妹怎么样?” 唯极一颤,“不!” “那就是你了。” 他将他翻了过来,抓住他的领口,一拉,衬衫轻而易举地就滑落了下来。他紧贴在他光滑温暖的背上,手指由上而下,慢慢滑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体会着他优美而钢劲的曲线。他的手指都不由地颤抖,欲望像海浪一拨又一拨地拍打着他的意志。 “怎么会有这么个人呢?” 卫擎呻吟着,拔下了他的裤子,“怎么会遇到你呢?” 一连串的问题,唯极听地犀利糊涂,脑子里闹地厉害,言乐,他自己还有身上的男人,搅地他没有办法思考,而他灼热的气息一阵阵喷在他身上,让他一阵地抽搐。 “啊!” 他吃痛地弓起了身,身体瞬间感觉到肿胀,他下意识地一扭身体,更加激烈的痛楚,但痛楚却给他带来了一个好处,他的双脚恢复了知觉。他定了定神,用力瞪着床,但马上他就停止了行动,楞楞地看着白色的床单不动了。 他摆脱不了他,他牢牢固守在他身体里,一刻都不肯离开,天哪!他竟然被一个男人强暴了! 他咬着牙,用力转身,伸手一拳击在他的脸颊上,顺利地摆脱他的束缚,他跳到床头,半蹲着敌视着眼前的男人。 卫擎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抚了抚脸,脸色异常地难看。 两人如角斗般对视着,卫擎的手缓缓移动伸到了被褥下,猛地抽出了一g鞭子,他用力一抽,鞭风就像被下了指令一般,j准地落到了唯极身上。 唯极被鞭子带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耳边响起了言乐尖利的嘶叫。 “不要!不要!” 言乐拼了命地朝他挪了过来,伸出手想抓住他,他摇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却没有声音。 卫擎冷着脸又是一鞭,这一鞭不偏不移地落到了言乐身上,言乐一下子被弹了出去,手臂上流下了鲜红的血。 “这是对你的惩罚,你太不乖觉了。”他皱着眉,走下了床,站定在言乐面前,举起了鞭子。 “不要,住手,这和她没关系!” 他并不理睬他,甩了甩鞭子,噼里啪啦的鞭影袭向了言乐,言乐四处躲,又怎么躲地了无处不在的鞭子。 “住手!”唯极滚爬着下了床,挡在了言乐身前,x口被无情地抽到好几鞭,“住手,你住手,是我错了,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只求你放了她,放了她!” 卫擎执起鞭子,chu暴地抬起了唯极的下巴,“现在知道求我了。” 唯极瞪着他,眼中的恐惧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卫擎气极伸手又是一鞭,唯极不动,固守在言乐身边。 “放了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我的命。” 他的星眸灿烂,闪着异样坚强的光芒,不屈地却带着吸引人的魅力。卫擎手上的鞭子无意识地掉落在了地上,他的身心全都被他的眼眸吸引了去,这样美丽的眸子,他从未见过,竟然这么有诱惑力,竟然有这样的力量,震撼他的心灵。 他冲了上去,将他打横抱起,疯狂地将他压在身下,他要他,如果刚才只是欲望,只是他的身体要他,那么现在却是心里带来的讯号,他要他,他的心要他。他是他无意发现的珍宝,任何东西都不换,他要将他握在手里,天天看着,直到他死去。 唯极痛苦的弓起了身,他望着不远处缩着言乐,两人相视着流泪,他很自责,他竟然给言乐带来了这么多的痛苦,他不是个好哥哥,不是…… 第 4 章 疼痛和温暖交织着,脸上流淌则滚烫的y体,传到他的心里竟是一阵心痛。 “哥哥!” 他勉强地睁开眼睛,一个很模糊的轮廓,但他很清楚那是谁。 “哥哥!” 言乐想说什么,但能做到的只有呼唤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好象这样才能确定他还活着。她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拼命抚着他的脸,眼泪不断地跌落在他的脸上。 唯极无力地再次闭上了眼睛,也许并不光光是无力,而是羞耻,他没有脸再见言乐,言乐看到了一切,她会怎么想他这个哥哥,这个污秽不堪的哥哥。 “对不起,对不起!”言乐大哭,俯下身,将脸贴在他的颈间,“都是我不好,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被他威胁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心里一阵的温暖,他的妹妹,他视若珍宝的妹妹并没有看低他,一点没有,反而… 他颤抖地伸手抱住了她的头,“言言!”他大喘了一口气,“不怪你的。” “哥哥!” 言乐开始低声抽泣,他却一点没有哭的冲动,很奇怪,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愤怒充斥了他的x膛,他没有空闲留给哭泣,如果没有言乐也许他会懦弱的哭泣,但现在他还有言乐,他必须要为她着想,他要救她,他不能让她再受伤。 温暖忽然离体,他慌张地伸手抓,却扑了个空。 言乐被卫擎拦腰抱在手里,站在他面前,一脸的幸灾乐祸。 “伤感吗?真的太温馨,不过比起你们的欢乐,我更喜欢现在的气氛。” “放下她。” “哥哥!” 两人同时伸手,近在咫尺却怎么也不能握在一起。 卫擎不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扔在了他面前,“好好擦,我可不希望你怎么早就废了。 说着他随手将言乐扔到了床上,言乐疼地蜷起了身子,他却作势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言乐身上。 “住手!你……” 卫擎朝他裂嘴一笑,一口兽般地白牙满是r欲,“怎么?怕我也对她用强?” “你……你别碰她!” 卫擎拎住言乐的领口,一撕,她洁白的背裸露在了两人眼前。 “住手!卫擎你还是人嘛,她才16岁!” “16岁怎么了?16岁她也是个女人。” 唯极急地想要冲上去,却全身地酸痛,g本动不了。 言乐却出奇地乖巧,一动不动。 卫擎拍了拍言乐的脸,“真是一对奇怪的兄妹,反应完全两样。” 言乐埋着脸,沉沉地说道,“你要怎么样都行,只是,放过我哥哥!”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都很擅长和我讨价还价!怎么说说想用什么来换?身体?” 言乐已经羞耻地说不出话来了。 卫擎细心地抚着言乐细洁的背,“这是一个好姑娘,身体也不错。”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背,引起了她一阵的战栗,“可惜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对你没有欲望。”他转头望着唯极,“不过你哥哥就不一样了,他真是个神气的少年。” “不!” 言乐想扭身再与他争辩,却被他牢牢地抓住,“别乱动!扯到伤口我抹的药可就白费了。” 他把头枕在言乐的背上,开心的看着唯极,“你们两兄妹一定能给我带来无尽的欢乐。” 唯极怒视着他,眼中闪着火焰般的光芒,将他那俊美的脸映衬地更加出色,他周身似乎涂抹上了一层绚丽的色彩,他虽然是个战败的王子,但他的气势却吹不熄,熊熊地燃烧着,让人忍不住被吸引过去。 卫擎几乎看楞了,在他面前没有人还能散发出这样夺人的气势,更何况他已经伤成了这样。 他不禁从言乐身上滑落,来到了唯极身边,动情地抬起他的下颚,眯着眼,已是意乱情迷。 “我说过,别这么看我,我现在就要你记住,永远记在心里,不会忘记。” 唯极眼前一黑,他再次被黑暗笼罩,被地狱吞噬…… “宁唯极跟着我吧!一辈子都跟着我……” 之后的日子可以用昏天黑地来形容,两兄妹被关在这个房间里,不准离开半步,每天有一个高大而肥胖的佣人给他们送饭。房间里一应俱全,独独缺了自由。 卫擎时常来过夜,他们稍稍有反抗就是一顿鞭打,言乐往往挨地更多,所以慢慢地唯极学乖了,索x不再反抗他,任他发泄一番也就好了,可这样乖觉又让他不高兴,常常拉着言乐威胁他,于是唯极明白了,他要他闹但又不能闹地太厉害,他需要有人给他满足他显示权利威严力量的机会。 唯极自然聪明地学会了这一套,现在对他而言受不受辱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言乐安好,他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在孤独的空间里,有时候他甚至庆幸有言乐相伴,因为没有她,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丧失本x,也许会孤独至疯狂。现在就算他哭泣,还有言乐可以安慰他,可以在他身边支持着他。在一些黑暗的晚上,他搂着言乐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如果他命中该有此一劫,那么言乐就是老天恩赐给他的一线光明,他甚至想到,也许言乐的出生就是为了他,为了伴他在无数个痛苦无奈憎恨愤怒的夜晚。 早起,门总会准时地被推开,佣人冷漠地将饭菜送进来,这是个很奇怪的佣人,从来不正眼看他们,好象很鄙视他们,但每当他们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让他无处闪躲时,他又很恐慌,很害怕,有时心情实在不好,实在无聊,他就会用这种方式戏弄他,弄地他急急地逃出房间为止。 “你叫什么?” 言乐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很有礼貌地问道。 他慌张地猛地推开言乐,言乐重心不稳,一下倒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 唯极慌忙扶起言乐,大声呵斥他。 “不要紧!哎!你别走,我有事!” 言乐跑上去,拦着了门,微微一笑,“我没别的意思,你别慌,我只是…”她说着抓下了银色的耳钉,摊开手递到他面前,“给!” 那个佣人楞了半天,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我哥哥的生日,我只是想请你帮忙,帮我弄点蜡烛来好吗?” 那人看着她,眼里忽然闪过什么,他呆站了半天,接过耳钉,推开了她,开门走了出去。 唯极抱着手臂,看着言乐,“这是nn临死前交给你的!你从小带到大的东西,你那么珍惜它为什么……” 言乐顾作轻松,“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了就没了,就当做我自己不小心弄丢的。” 唯极冲了上去,一把将她搂住,颤抖地双肩不断上下起伏。 “言言,言言……” “本来想送你更好的东西,可是现在……呵呵,你可别怪我小气啊!” “怎么会!傻丫头!” “哥哥生日快乐,你又长了一岁了,你一直说要好好保护我,但是这个前提就是你要先好好照顾好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一定会像以前一样的。” 唯极已经说不出话,他知道多少个夜晚,言乐假装着熟睡,其实是一直观察着他,照顾着他,她怕他想不开怕他轻生。经过了那么多日子,她已经不像刚到时的无措慌张,更多的时候她隐忍着不发,咬着牙将所有痛苦吞到肚子里,只是为了不再给他增加负担。她似乎在一夜间长大,不再是那个任x的宁言乐了。但是她也只有16岁,那个该在父母兄长怀里撒娇的女孩,现在却强硬着要她长大,她的痛苦其实要比他多地多。 “我叫阿刚!” 那人站在门口,将蜡烛递到言乐手里来的时候低着头憨憨地说了一句。 “阿刚,谢谢你!”言乐满心欢喜地接过了蜡烛。 阿刚却站着不做,他从油腻腻的布袋里掏出了一只小盒子,塞进言乐的手里,什么话都没说,就直冲了出去。 言乐疑惑地打开一看,惊呼了起来。 “哥哥你看是只小蛋糕。” 唯极伸过头一看,果然是,不是很j致,但上面却细心地裱着生日快乐四个字,n油由于放地不小心已经有点碰塌了,但在他们眼里,这只不很高档的蛋糕却是异常珍贵的。 “那个人还不错。” 言乐笑的很高兴,“是啊!他还知道给我买一只蛋糕。没想到他平时冷冷的,其实人真的很好。” 言乐说着小心翼翼将几支蜡烛c了上去,点上火,将双手合拢,对着唯极笑,“哥哥,许个愿吧。” 唯极闭上眼睛,忽然惊恐的张开了眼,紧紧地盯着言乐。他一把抓过言乐的手,握在手心里,“我什么愿望都不要,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言乐呵呵笑,“这是我一直向哥哥撒娇时说的话,怎么现在哥哥反倒向我说了。” “不!这也是我的心里话,真的,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缺了。” “这个好办到,我们是兄妹嘛,一定不会分开的。” “一定!” “一定!” 这好象一个誓言,牢牢印在他们心中,但是他们都有隐隐的感觉,这场灾难就像波涛,这只是刚刚开始的第一拨,第一拨就让他们痛苦不堪,辗转难眠,而后汹涌而来的恐怕会是海啸,一场巨大的海啸,把他们冲上命运最痛苦的顶点,当他们再下来时,恐怕已经是粉身碎骨了。 而现在他们都紧盯着对方,紧握着对方的手,是恐慌是害怕,他们要将对方的样貌牢牢记在脑子里,将彼此的温暖传递给对方,留住这一刻,就好象留住了一生。 第 5 章 言乐枕在唯极的身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们到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家里会是什么样子了?是闹地天翻地覆了还是依然风平浪静? 他们是半途中失踪的,学校一定以为他们不去出游了,而家里会以为他们正在旅游途中,谁会想到,他们已经身陷地狱很久了,没人会救他们也没人能救他们。他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过下去。这太荒谬了!言乐猛地摇头,真的太荒谬了,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这场灾难像一场虚幻的梦境,那么不真实却又那么痛苦。 “哥哥真对不起。” “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呵呵,想起来,哥哥真的为我付出可不少,为了我连外国留学的机会都放弃了,我却只是因为离不开你,就连劝你去留学的话都不曾说过。” 唯极久久地沉默,因为一切都不是这样的。他一直没说,其实只是他自己离不开言乐,面对没有言乐的远渡生涯却步了,于是找了个要照顾言乐的理由留在了国内。唉!他是个懦弱而虚伪的哥哥。 “不要说这样的话,是我自己愿意留下的,你不用自责。” 言乐埋进了他的怀里,熟悉而温暖的感觉,她是那么样地爱着这个温和善良的哥哥。小时候学走路,摔倒了,有他温暖的手扶她起来,长大了大错小错他都帮她抗着,不让她受一点伤害,而现在她却救不了他,真是无能的妹妹,她不知道有多少厌弃自己。 言乐忽然被向上提,狠狠地甩了出去。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装着互相关心,我最讨厌见到你们这样。” 卫擎说着压向唯极,唯极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再不做反抗。言乐慢慢爬了起来,蜷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在床上翻滚,眼里只有一片荒凉,哭已经没有眼泪,伤也已经不再有疼痛,麻木是唯一的感觉。 言乐熟练地帮着唯极涂药,门被推开了,那个叫阿刚的佣人走了进来,楞楞地看着他们,很久才反应了过来。 “吃……吃饭了。” 言乐对他友善地一笑,“谢谢,放在边上吧。”说完继续细致地涂药,一边还关心地问着他疼不疼。 阿刚站在门边有点发呆,眼睛里流转着异样的神采。 言乐抬头疑惑着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一下惊醒,尴尬地了头,猛地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他慢慢地退出了房间,默默看了他们最后一眼,脸上竟然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言乐被人推搡着,迷糊地醒了过来。 “你……” “快起来。” 她惊讶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的唯极竟然早已经穿戴整齐了。 “哥哥?” 唯极紧盯着阿刚,冷冷地开口问道,“为什么救我们?” 他有点尴尬,搓着手,吱吱呜呜,“我,我,先别说这些了,给!”他递上一条chu麻绳。 “做什么?” 他走到窗前,将窗一推,警惕地向下望了望,“我已经把下面的守卫引开了,等一下你们就那了绳子往下滑。我的车在下面,你们就条到后面,躲进去,我把你们带出去。” 言乐抓紧了唯极的手,疑惑依然没有减少。 “你救我们?” “对!” “那你……”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先下去了,你们也快准备好。” 他匆忙地走了出去,留下两个人楞楞地看着绳子。 “哥哥,我们…” 唯极不说话,只是将一件衣服披在了言乐身上,又跳下床,将chu绳缠在了床脚上。又走到了窗边,躲在一边,小心地看着下面的情况。 他见言乐不动,伸手向她一招,“言乐我们要离开这里。” 言乐像是顿时明白了一切,急急地冲到了他身边。 “言乐,不管等下发生了什么,总之你一定要出去,知道吗?” “那你呢?” “我?我会和你一起走的。” 话刚落音,汽车的引擎声响了起来,唯极将言乐一拖,她的头,“别怕,先下去。” 言乐点点头,抓住了绳子,一点一点地爬了下去。 楼下停了辆大卡车,车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布,他们两人利落地跳上了车,快速地钻进了布里,将自己盖好。 车缓缓地开了出去,两人的心猛地钓了起来,两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这一关是不是能过,如果过不了他们也许会死,但是只要能逃出去,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了。 他们隐隐听见,阿刚在和人对话,都是些闲聊的话,他们从这些话里知道,原来今天卫擎出国去了,得好多天才能回来。真的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黑暗笼罩着他们,过度的紧张和疲惫让他们昏昏欲睡,而厚实的布又给了他们温暖,两人相拥着,终于顶不住一阵阵袭来的睡意,进入了梦乡。 终于可以做一个好梦了,他们随着车颠簸了一下,缓缓地醒了过来。 刷地一声,布被整个地掀了起来,一道亮光凶猛地照s进他们的眼睛。 “到了,现在安全了。” 两人向四周望了望,终于确定安全了,竟然有点回不过神。 唯极拉着言乐下车,言乐一把拉住了阿刚,“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他憨厚地笑,“我也有个妹妹,她要是活着就和你一样大,她也很乖,和你很像都对哥哥很好。”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付耳钉,递了过去。 言乐惊喜地拿起了耳钉,放在x口,久久不能平静。她感激地看着他,“你没有……” “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客气的人,在那个地方,大概只有你把我当一个人看。这个东西似乎对你很重要,所以我没有把它卖了,现在还给你。” 唯极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你回去,怎么向他交代?” “他不一定知道是我放了你们,即使知道了……”他尴尬地笑,“也没什么,你们快回去吧。” “可是你……” 他没有回头,径直朝车上走,“我没照顾好我妹妹,我想在你身上,弥补些什么,你不用感谢。” 车很快就消失了,两人望着绝尘而去的车,站了很久,唯极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脱下外衣,轻轻给她披上。 “我们走吧。” 房间里的气氛异常地凝重,四人相对无言。 唯极的双手c进头发里,手掌慢慢合拢,抓紧了自己的头发,似乎痛苦地不能再忍受。 “他…是恶魔!只是因为我不和他合作,就……” 宁母抱着言乐轻声抽泣,伸手抚着言乐的伤。 “他…他对你,对你……” 言乐搂住了母亲,眼睛却盯着唯极,“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抵抗他。是我让你们蒙羞了。”她的声音出奇地冷静,“哥哥为了救我,也被他打了。” 唯极一楞,抬起惊讶的双眼看着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这样说。 言乐说着事情的经过,眼睛静静盯着唯极,几次他要开口,她都用眼神来阻止他。 “是我拖累了哥哥,连自己都保不住,对不起。” “够了!”宁父一跃而起,“我要告他,我要……” “不行!”宁母尖叫了起来,“你斗地过他吗?他可以轻易地把唯极和言乐抓了去,你就应该明白他的能量了,再说,再说……言乐被他,被他……这件事传出去,你叫她怎么做人!” 他的脚步凝滞住,猛地蹲了下来,抱着头失声痛哭,无力看着这一双儿女就这样残破不堪。 言乐慢慢拍着母亲的背,“妈妈,我和哥哥都累了,你们能先出去吗?我想休息。” 宁母依依不舍地她的脸,点了点头,拉着宁父走了出去。 “言言!” 唯极跳了起来,朝着她大吼,“为什么这样说,明明是我……” 言乐躺了下来,用被子将自己盖好,蜷起了身体,闭上眼睛,轻描淡写地说道,“女人被强暴比起男人被强暴要容易被人接受。” “可是你,你不想想以后,你,你怎么办?” “以后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这件事情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会有人去改变的,不是吗?” 唇干地开了口子,她微微一说话就有丝丝的血沁进她的嘴里,她想伸舌去滋润嘴唇,一条咸咸的水流已经先舌一步,流淌到了唇上,她一阵地刺痛,却拼命地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对的,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宁家的人将苦涩吞进了肚子里,就是想把这一切都结束掉。 这只是一场梦,最多是一场噩梦罢了,一切都是虚假的,不真实的。把包递给了唯极,宁父这样叮嘱着他们。 “我已经给你们联系好了国外的学校,到了那里有我的朋友会照顾你们,你们以后的升学工作都会在那里进行。”他疼惜地了了两人的头,“我是个不称职的爸爸,我所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唯极接过行李,搂着言乐,“够了,已经很够了,我们到了国外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 唯极拉着言乐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到目前为止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希望以后也会这样,他们会在外国慢慢疗伤,慢慢地忘掉这一切,他永远也别想找到他们再骚扰他们。 一声惊呼,让他们急忙回头。 几个高大的黑衣人抓着宁氏夫妇,远远地站着,另外几个正慢慢向他们走来。 唯极一惊,用力将言乐向前推,“走,你先走!” 言乐知道事情有变,可是父母被压制,哥哥又似乎要留下来,她又怎么能一个人先走。 “走啊!” 言乐狂乱地看着他,猛地摇着头,他们走不掉的,走不掉的。 “卫先生想请宁少爷和小姐去一趟。” “不!我们不会去的。” “是吗?” 为首的人得意地笑着,回头看了看被抓着的宁氏夫妻,“那只好请他们去了。” 唯极将言乐藏到了身后,挺直了背脊,“我可以去,但她不能去。” 那人笑笑,“好说,卫先生其实也只是想见宁少爷一个。” 行李从他的手心里滑落,最终,最终还是逃不掉的,还得累上父母,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着那几个人将他夹在中间,慢慢地走出了机场。 言乐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原来,原来噩梦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15 欲望文 6-10 极乐鸟 作者:不详 610 第 6 章 如果沉默是一种抗争,那么他们全家从唯极离开之后就无数次地抗争着,虽然是很无力的抗争。 家里压抑的气氛让言乐再也欢笑不出来,每次吃饭就是她最痛苦的时候,望着空荡荡的一角,她的手总是会不知觉地颤抖。她再不敢看父母,怕他们会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更怕他们会问她什么,到时候她一定是无言以对。她绝对不能说,说出哥哥那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会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她的心上,牢靠而痛苦。 她不再睡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唯极的房间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他残留的气息能让她安心宁静。可是她依然睡不着,一晚连着一晚地失眠。她把自己放在黑暗里,黑暗给她安全的感觉,之后她习惯用欢乐的回忆填满空虚而恐惧的心灵。 唯极一直没有消息,无论父亲如何变相地打听,依然是一无所获,她曾经想再回去卫擎那里,可惜她忘记了,她从来不知道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她逃了出来,可是却更束缚了。苦等是最不好受的,更何况没有人知道这样的等待会不会有结果。 她会把哥哥的房间整理地很干净,就好象他依然在一样。 她撕了半张报纸爬上了窗台,细致地擦着玻璃。她的身体忽然猛地一震,一下滚落了下来,半跪在地上,捏着报纸的手不住地抖着,缓缓展开报纸,一个熟悉的名字落入了她的眼睛里。 三日前在一条小巷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一条被拨了皮的尸体,血流地满地都是,恐怖的程度连身经百战的警察都受不了。经过调查他是卫擎家里的佣人,三天前离家买菜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警察于是调查,结果是他被强盗劫道,罪犯为了掩埋证据竟然将他拨了皮。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知道一切,是卫擎,是那个男人干的,这是他对他放走他们的惩罚,让她背负一辈子歉疚的惩罚。 她忽然扔下了报纸,踢开门疯了似地冲了出去,嘴里大叫着,哥哥!哥哥!她害怕,卫擎会不会这样对他,会不会也…… “哥哥!” 唯极穿着黑色的短袖t恤衫,站在宁家的大厅里,他脸色发白,看到她安好似乎放下了心,对她微微一笑,猛地倒在了地上。 “哥哥!” 她抱起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什么事又发生在了他身上,他那么虚弱那么惊恐那么无力。 “帮我放水!我要洗澡!” 言乐小心地擦拭着他身上又新增的伤口,浴室里充满了蒸汽,她不知道眼睛里流淌着的是热气还是自己的眼泪。 “言言,我很脏是吗?” “不!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不是这个!”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声音从未有过的低沉,“我是说……我是说我被他…” “不!不!你一点也不脏,一点也不!” 唯极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落到水里,溅起了水花沾湿言乐的脸。 “是不是,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会离弃我。” “恩!” 言乐止不住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一把从他背后将他搂住,“我不会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在你身边。” “即使我杀了人?” 言乐一楞,睁大了眼睛僵在那里,心里隐隐感觉到什么,难道…… “我杀了我们的救命恩人,我杀了他。” “你…你……”言乐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将他转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他神经质地裂着嘴笑,抬起双手放到她面前,“你闻闻,还会不会有血腥味。” “为什么?为什么杀他?是卫擎逼你的对不对!” 他倒在言乐x口,“他按住我的手叫我拿着匕首,他说开枪不够血腥不够痛苦,只有刀才能让他有感觉。然后拉着我把刀捅进了他的心脏,我看着阿刚的脸,白地像张纸,他的瞳孔慢慢扩大,一点一点没有了神采。然后刀突然拔了出来,那个血像水花一样,啪地喷了出来,溅了我一脸,很热,热地我的脸快烧起来了。可是卫擎却笑的很开心,他逼着我看着他把他的人皮…” “别说了!”言乐一声断喝,狠狠地搂住他,在他耳边大声叫唤,“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从来没看到过什么,什么都没发生过。宁唯极你要记住我的话,什么都没有,这是你的,梦。梦是不能当真的。” 唯极淡淡地笑,将脸缓缓地搁在了她的肩上,“如果是梦就好了。” 言乐看着他酣睡在身边,终于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他的情况,她真怕他会崩溃。 她轻轻地给他拢了拢被子,慢慢地躺在了他身边,从她上初中开始他们就分开两个房间睡了,然后在被卫擎囚禁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又开始相拥而眠,给彼此温暖和勇气,现在她竟有点留恋那样的感觉。 她抱着他在睡梦中还会不自觉到抽搐的身体,想着他刚才的话,她不会闲弃他,即使他曾经被卫擎侮辱,即使他杀了人,她都不闲弃他,只有更怜惜他更想爱他。 他是从小关心她将她捧在手掌心里的哥哥,如果有人向她开枪,他一定会挡在她身前的那种哥哥。他如此对她,她有怎么能弃他不顾,即使有痛苦她也愿意与他一起煎熬。他是她哥哥,她最爱的人。 “哥哥!” 一声梦中的呼唤,却将她自己喊醒了,她撑起身子,慌乱地在房间里搜寻那熟悉的身影。 “我在!” 唯极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站在窗前,听到她的叫声,忙走到了床边。 “我在!我就在这里。”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她搂住他,哭着梦里惊恐的场面笑着她并没有失去他。 “看你,又哭又笑,真的是个孩子。”他已经不复先前的无助和狂乱,又是那个儒雅温和的哥哥了,“好了,上学要迟到了,快起床。” “上学?”真实陌生的名词。 “当然,你不上学的吗?大小姐,暑假已经结束了。” “不是……” “不是就快起床洗梳一下,吃好早餐,我们还要去学校。” 看着他忙碌地整理书包,哪里还有昨天的样子,她有点傻,难道真的只是她的一场梦,一切为什么会转变地这么快,她感觉不到他的痛苦他的忧伤,一切都变地和以前一样。 言乐坐在唯极的车后座上,心里却忐忑不安,不是她不祈祷平安,只是一切平静地太快,太像假象,是不是背后藏着更大的风暴。 她伸手环抱住唯极的腰,他瘦了,瘦了很多,不由一阵心疼。 到了学校门口,唯极照惯例为她整了整衣衫,温柔地将她鬓角的残发挽了上去。 “言乐,我要走了,放了学,你自己回去好吗?” “你不回去吗?” “不!大学里会有很多活动的,我必须习惯融入新的生活里。” “恩!” 她隐隐感觉到什么,哥哥虽然和以前一样了,但仔细听仔细看还是可以察觉他和以前的不一样,他的笑已经不复以前的灿烂,现在笑的背后藏着深深的忧郁和伤害,他的声音不再清朗,变地嘶哑低沉。 她却不想给他的心上再加上什么负担,于是努力展开了个灿烂的笑,“哥哥,你要早点回家。” 他却早已经背过了身,走地很远了。 看到他背影的一瞬间,言乐忽然一阵恐惧,她猛然发现自己和他的距离竟然这么远,她伸了伸手,却僵在了半空中,她有感觉,她再也不可能触到他的心了。 月悬挂到正空的时候,他才回来,很疲惫的样子,言乐让父母去休息,而她自己却静静的守在楼梯口,等着他的归来。 “哥哥!” 他抬眼看了看她,勉强地笑,走路竟然打着飘。 “你吃过饭了吗?我给你去热!” 她去搀他,却被他狠狠甩开,她一呆,微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用笑来掩饰,“哦!我吃过了,有点累,你先去休息吧,我去洗澡了。” 她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一步一步爬上了楼梯,她看到了,在他甩开她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他领口那一道道深刻的吻痕,红地像滴血。他没有去补习班,而是去了卫擎那里。 她慢慢地滑在了地板上,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战,真冷,是从心底透上来的冷。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他,更加不敢,那是他心上最软的一块,轻微的碰触就会绽开伤口。她痛苦的是她只能看着他这样日复一日地过下去,一点一点失去神采,一点一点失去希望,她是那么渺小而无力,什么都做不了。 她躲在y暗处,看着他慢慢地走出了学校,她的脚步不自觉地也跟了上去。 他脱下了黑色庄严的校服,将领带用力地扯开,把衬衫从腰间抽了出来,最后他又伸手揉乱了一头黑发。他将衣服和领带都塞进了包里,然后一甩手将包甩到背后,另一只手,c进了裤袋里。立刻他从一个严谨的学生变成了一个狂浪的英俊少年。 他要做什么?一阵堕落的气味向她扑来,他还是他的哥哥吗?这个哥哥她几乎不认识。 走入一个拐角,几个同样穿着的男子走了过来,他们之中有少年也有年岁更大的,他们很相熟地搭上他的肩,亲密地嬉笑着,快步朝前走。 言乐抬头一看,这是一家叫“仙乐”的俱乐部,很华丽的门楣,出入的人大多是衣着时尚高档的公子哥。他哥哥到这里来做什么?他没有去卫擎那里,难道卫擎在里面? 她退了两步,走到路边一家客流稀少的小吃店里。老板很热情地招待她。 “老板,那家店是……”她伸手一指。 老板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续而暧昧地一笑,“那里不适合你,不适合你。” “不,我是想问问,那里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呵呵,说了你也不懂,小姑娘,不用知道这么多的。” “可是我的……”她看着老板古怪的表情,想了想,“我男朋友这两天对我不理不睬,我跟踪他,才发现他一直在这里,所以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在里面……” “放心,不会招妓的。不过我劝你,还是和他分手吧,这样的男人,有问题。” “有问题?” 老板眼睛一转,推上了菜单,“小姐,挑两个菜吧,我啊!慢慢跟你讲。” 言乐随意选了两个,等着他开口。 “有问题,有大问题。小姐不知道吧,这个俱乐部可有很有名的男x俱乐部。” “……” “就是说,里面都是男人,连招待都是男人,他们对女人是不敢兴趣的。” 言乐心里一悸,忽然动弹不得。 “这里出入的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公子,他们在一起,就是吃喝玩乐,当然还有……做一些男女之间才做的事。” 老板掩嘴偷笑,“所以我劝你,和你那个男朋友分手吧,他就是个……他x向有大问题啊!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言乐再也坐不住了,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拎着包就向俱乐部冲了过去。 第 7 章 夜色遮挡住了她的身影,她沉没在黑暗之中静静等待,脑中一遍一遍地设计着问题,该怎么问他,或者只是沉默。 她不安地交替着手来拎书包,来来往往的男人尽现他们之所能调情嬉笑。她不自然地挪了挪,让自己靠在墙壁上,得到一点安全感。 忽然一抹熟悉的人影出现了,她刚要赶上去,却发现另一个男人跟着走了出来,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亲热地亲了亲他的脸颊,他一缩脖子,娇媚地笑,引地那个男人更加迅猛地亲他。他们一路走,走到一处像是停车场的地方,男人扯着他要上车,他轻轻地推了推他。 “极!明天你还来玩吗?” “当然,这两天我不是天天来嘛。” “你可变成了这里最红的公子哥了。” “呵呵,大家开心就好。” “那一定记着来,我等你。” “ok。” 他食指与大拇指一搭,竖起了另三g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男人一阵大笑,开着车奔驰而去。 言乐觉得被什么东西抽干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她艰难地迈着步子跟在他身后,她更不敢上前,更不敢问他什么,因为她此时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她低着头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一阵风吹上来,带着一股酒气,他忽然停顿下来,伸开双臂闻了闻,从包里掏出了一件同样款式的白衬衫,替换了上去。 原来他每天就是这样去补习的,他骗了她,她低着头步子一晃,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 那双清澈的眼睛已经不复存在了,它暗黑而深沉,一望无际。 “你跟了我多久?” 她下意识退了一步,“我……” “以后别跟着我。”他的声音清淡甚至透着冷漠。 “那里很好玩吗?” “你只要读好书就行了。” “对不起,到最后我都只能说对不起,我太无能,什么都帮不了你。” 风吹在两人身上,呼呼地围绕着他们,哭泣声从风里带到了四面八方。 “是我该说对不起。” 他很想伸手抱她,慢慢抬起手,一道血光照s到他眼睛里,手就这样甩了下去,多么肮脏的双手,它还能触什么? “那你这是做什么?破罐子破摔吗?还是要报复他?” 他自嘲似地笑了起来,“因为我本来就是这么y贱,没有男人我活不下去。” 言乐一下跳了起来,冲上前去就是一巴掌,她抓着他的衣领,“没人看不起你,没有嘲笑你,没有人抛弃你,但是如果你遗弃了你自己,那就全完了。” 她掂起脚,环住他的脖子,“哥哥,求你别这样,我不想你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手僵直在空中,她的心跳震动着他的x膛,清晰地让他颤抖,他闭上眼睛,抱住她,“你是来找我,是来救我的是吗?” “不!我救不了你,你要自己救自己。” 怎么自救?他就像带上了标记的鸟,就算开了笼门飞了出去,依然会被圈养他的人找到,除非…… “极!你都在想着什么?” 唯极动了动,这个男人的手臂枕地他的脖子不舒服。 “没什么,无聊罢了。” 他看着他的脸忽然心烦意乱起来,明天卫擎就要回来了,他又要到他那里报到,他为了报复他,而他就这样任他报复吗?难道还有什么y谋在?而另一边,言乐的脸不停地在他脑子里浮现,哭的笑的,把他所有的思绪都搅乱了。 “无聊?那好办……” 男人一笑,手就像他x口伸了过去。 唯极拍开他的手,披上了衣服,“我要回去了。” “哎!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再玩一会儿吧。” “不要!” “怎么这么没情趣,再一下就好了。” 他硬拉着他,不放手。 唯极一阵烦躁,皱着眉头用力将他一推,“我说过我要回去了。” 他快步走着,回头一看,男人竟然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 “极!这么无情!” “别跟着我。” “我们是老情人了。” “老情人?你也配!” 他顺手推开门,将他甩在身后。 “宁唯极!你给我站住。” 男人摇摇晃晃地跟了出来,手上拽着酒瓶,还在不停地灌酒,“我怎么不配了?你说,我怎么不配了?” 唯极冷笑,勾起他的下巴,眼神冷傲中带着娇媚,“你看看你长成了什么样子?身材也是烂到家了,不要以为我陪你玩了几天,我就是爱上你了,不过是我空虚想找个人陪而已。” 他一震,抖了抖,“宁唯极!” “所以,别跟着我。里面男人多地是,你再找个好了。” 他一甩包,向远处走。 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言乐直直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拎着包的手还在不住地颤抖。 “你又到这里来了。” “我……” 言乐忽然笑了起来,勉强地很,她着头,将脸偏开,“我怎么可以这样,跟踪你,这是破坏了你的个人隐私,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走。” “言言!” 他跨出一步,楸住她的手臂。 两人僵持住,定定地看着对方。 “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行吗?”言乐抱住他,低声哀求,“哥哥,哥哥,你是我最爱的人,你的痛苦会增加十倍到我身上的,所以求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啊!原来你急着走是会这个小情人来了。” 两人惊恐地回头,那个男人不满地看着他们,一步上来抓住了唯极的手,“妈的,女人有什么好,她能给你什么?” 唯极厌恶地将他推开,拉着言乐就要走。 “站住!今天你必须要陪我,你说我不配,呵呵,那我就让你明白,我配你是绰绰有余。” 他作势要上前,唯极拉着言乐就狂奔了起来,男人紧追在他们身后,还大声的叫嚣着。 天色很黑,他们一路地奔,竟然分不清方向了,拐到一条小巷里,却是死路一条。刚要回头,那人已经堵住了去路。 “呵呵,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唯极伸手将书包扔了出去,“滚!被再跟着我们了。” 那人被他扔中了脑门,疼地眼睛都睁不开,他一来气,抡起酒瓶就向他们砸了过去。 “你个混蛋,竟敢用包扔我!”说着人就向他们扑了过去。 唯极挡在言乐身前,回头朝她喊,“走,言言,你快走啊!” 两人缠斗在了一起,唯极蹲在他身上,压着他的双臂,“还不快走,想我们都死在这里吗?” 她抱着书包拔腿就跑,跑到巷口,她回头,唯极也抬头看着她,两人像生离死别一般,对望着。 死?死?像无数的星星,这个死字缀满了她的眼前,她低头看着地上的男人,是这个人将死字带给他们的,就像卫擎一样,对,就像卫擎一样。那人的脸慢慢幻化成卫擎的面孔,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逼他们都不肯放他们一条生路。 她瞪大了双眼,眼睛被怒火填满,她发疯似地向他们跑了过去,跑到了那人面前,她拿起手上的包就往他脸上摁了过去,越摁越用力,越摁越紧,她要救哥哥她也要救自己,杀了他,杀了他,只要杀了他,一切都会好的,她和哥哥就自由了。她仿佛被魔鬼控制了一般,耳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心魔在大声的呼喊…… 唯极大声地唤着她的名字,他吃惊着看着言乐的双目绯红,像着了魔似地按着那人。 “杀了他?”他忽然大笑起来,“杀了他!好吧,要沉沦就让我们一起。” 他用力按住了那人,不让他因为窒息而挣扎,他的头抵着她的头,发丝互相摩擦着,发出惊人的热量,这热量烧灼着两人,那是地狱之火,不想被它烧死,那就好好地享受它。 肌r渐渐软了下来,终于,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腿却还反sx地抽搐着。 言乐感觉到了他的动作,一惊,更加用力地按了下去,“为什么不死,为什么还不死!” 唯极一把将她搂了起来,两人都因为用力过度和紧张站不起来,又一起摔在了地上。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不!他还在动,他还会起来的!”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不是的!你看他还在动!”言乐拼命地想挣脱他,高高举着包,猛地向那人砸了过去,“他还在动!我要杀了他!”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言乐终于安静了下来,傻楞了片刻,忽然慢慢回头。 唯极觉得全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每个细胞都呼唤着要破土而出,连它们也疯狂了。 “哈哈哈……” 他捧着她的脸疯狂地笑,“我们杀了他了,我们成功了。” 言乐看着他笑,突然倒了下来,瘫在他的x口,抖动起来,一抽一抽地。 她也在笑,抑制不住的笑,疯狂地笑,“我们杀了他了?我们终于把他杀了?” “是啊!他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呵呵……” 他们的笑声远远地传了出去,忽然发现人生可以这么疯狂这么快乐,以前的束缚约束统统滚到一边去,他们是极乐的他们应该是极乐的,极乐,无限的欢乐,极至的欢乐…… 一阵响动惊动了他们,他们搂抱在一起,隐藏在黑暗之中,闪亮的眼散发着兽x的光芒。 他拖起她的手,飞快地窜出了小巷,狂奔在路上,无所顾忌的,杀了人又怎样,他们不过是杀了该杀的人罢了。 一起上天堂,一起下地狱,这一路狂奔,好象一条不知道前程的路,只是这一时的宣泄让所有的疯狂都爆发出来。 言乐搂着唯极的脖子,仰着头放声地大笑,激动让她浑身发抖,天黑地好象一张无形的,将他们牢牢地在这无望的人生之中,忽然觉得心空地很,初了身边的人,仿佛什么都不曾拥有过。 “我不能没有你,即使要死,也死在一起。” 更觉得他的重要,只有他是真实存在的,即使很痛苦却有着最大的温暖。 他将她高高地举了起来,她俯下身看着他,黑暗中,他的眼睛格外地明亮,好象一盏灯,将她的心照地透亮,从此她不再迷茫不再害怕。 她的泪滴在他的唇上,温暖的y体像雨露滋润了他干裂的皮肤,他终于知道他们是生生相吸,盘枝的树,这一生是注定要相守着,失了任何一方都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和她一样不能失去。 他的脸贴在她的x口,听着她的心跳由剧烈一点点平复下去,这样就好,只要一刻的疯狂一刻的宁静,只有他和她,一刻也就好了。 第 8 章 言乐搂着唯极的腰,听着自行车吱吱嘎嘎地发出怪声,好象在表现着他们沉重的心情。 一夜的疯狂,耗尽了他们仅剩的力气,言乐无力地靠着他,无神看着道路两边来来往往的行人。 她只是说不想去上学,于是他们两个人便很默契地收拾起了行装,最后两两相望都失笑,为什么要收拾行装,不过是随便走走,难不成还要私逃吗? 最后心底里还是害怕,却又不想就这样死了,原本都以为自己很勇敢,不过是死又有什么害怕的,真的要面对它了,却都退缩了,人就求生的欲望是凌驾于一切本能之上的。他们不敢死更不想死,最后的最后还是逃跑最符合人的本x。 言乐这一夜已经翻翻覆覆想过最好和最坏的结果,死或者不死,她才16岁,不该想这些,是命运将所有的事情都提上了前,她不得不接受上天给的一切,盘算生死,揉虐身心。好象一夜长大,之后慢满苍老,身心疲惫,她觉得很累,真的很累,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唯极也是一路沉默,现在似乎说什么都不能缓解心情,他同样吃力,放眼而望,白茫茫地一片,连路人的面目都是模糊的。 一阵尖利的刹车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辆黑色的轿车像一座黑煞的神,凶狠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唯极一个急刹车,两人随着势就从车上跌了下来,还没等他们定神站起来,面前就已经站好了几个高大的男人。 “杀了人就想逃吗?” 一个沉沉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两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唯极忽然伸手将言乐推到了一边,“不关她的事,是我做的。” “哼!这么快就急着认罪吗?” 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两人都静静坐在地上,身体已经僵硬住了,随时都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真的要自首就像警察去认罪。他们比较j通于怎么给你们判刑。”声音压抑着愤怒,“不过,首先要审判你的人是我。宁唯极你玩过火了。” 话音刚落,为首的男人顺势就把唯极拎了起来,大步就朝车走了过去。 一切发生地太快,言乐的大脑还来不及反应,车已经绝尘而去,她呆呆地看着望不见尽头的街道,连哭的欲望都没有了。 一连几天,她不再去学校,胡乱地混在外头,她试着学做鸵鸟,想到那些事她就混进酒吧,学着别人喝点酒,实在不行,就问别人讨老一两支烟,在一阵的浓烟和腔喉之后,她的胃和脑子分别被这两种强烈的气味占满,再也不会想别的什么了。 她忽然觉得久违的欢乐,灌了酒抽了烟,挤进人群中随着别人疯狂地扭动身体,高声地大笑,脸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变地扭曲而狰狞。 “乐,来一杯我新调的酒吗?” 酒吧年轻漂亮的老板娘青扬将手中的酒杯扬了扬,言乐斜着眼看了她一眼,呵呵一笑,伸手就抓住了酒杯,一仰头,酒就下了肚。 “真是的,这里只有你一点不珍惜我的酒。” 言乐并不理她,只是叼起了烟,慢慢吸着,身体软软地趴在了吧台上,“你的酒很好。” “怎么好了?” “轻易就可以让我醉了。” 青扬轻轻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脸上忽然多了怜惜和不舍,言乐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落魄而仓皇,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想受控制的傀儡娃娃,抓起酒就喝,咳地出血却还拼命地灌酒。不怀好意的人递上烟递上酒她也不问明白抓来就用。 她却早就看出她的用意,不过想忘掉什么想用自己的沉沦来醉生梦死而已。没来由的她就是不想放任她这样,她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光芒,和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她被她吸引而去,于是她替她挡了所有的恶意,只留一片干净的地方任她沉醉自己的灵魂。 “喝醉了还是要醒的。” “呵呵,醒了再喝啊!” 她随手就抄起吧台上的酒瓶,猛地灌了下去,青扬没有拦她,她知道拦了也没用,如果现在不让她发泄,也许她会发疯,虽然她不知道她的伤痛是什么从何而来,但她清楚,这道伤痕必定伤她极深,刺地她动弹不得。 言乐眯着眼晃动着酒杯里的冰块,开心地大笑,这多像她的人生,沉沉浮浮,最后全化在这一片黄色的y体之中,什么都不留下。 忽然酒吧喧闹了起来,人人匆忙地朝门口冲了出去,言乐眯着眼回头,只见一群黑压压的东西朝她扑了过来。 “哎!你们……” 青扬一见这阵势不对,连忙走出了吧台,“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首的那个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用手将她一推,冷冷地回应道,“一晚的收入多少,这里我们包了。” 他们径直朝言乐走了过来,走近了点言乐才看清来人的脸,她不由向后退了退,奈何靠着吧台,是无路可退。 “宁言乐……” 卫擎优雅地坐到了她的对面,修长的手摆在桌上。 言乐咬着唇,慢慢吐出了一句话,“你来干什么?” 他斜着头看她,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唯极想你了。” 这个词让她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她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他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周围的人想冲上来阻止她这种带着严重挑衅的动作,卫擎却轻轻摆了摆手,“没关系,他们是兄妹情深嘛!我可以理解。” “你到底想怎么样!”言乐对着他大吼,“你还想怎么样,我们都被你弄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很温柔地抚摩着她的发,“怎么样?我没想怎么样,不过是你哥哥想你了,我替她来看看你,过地好不好,需不需要我关照。” 他的声音虽然听着温和关心,却隐隐透着股煞气,听地言乐流了一身的冷汗。她赶忙退后,警惕地看着他,“你……” “他想你想地厉害,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所以我就想我是不是要带你回去看他,回来一想,我已经带走了一个宁家的孩子,再带走一个怕不是太妥当,所以就决定带点属于你的东西回去给他做个念想,你说我要带你身上的哪样东西回去呢?” 言乐浑身止不住地哆嗦,本能地站了起来,拔腿就跑。 几个男子动作迅速地将他围住,拦住了她的去路。 “怕什么?我又没想把你的命带回去。” 她被强硬地拖到了他面前,他伸出手抚摩着她的脸和身体,一点一点,好象是在选择到底挑哪里带回去才好。 “压住她。” 言乐被强压在了桌上,她的半个身体几乎都贴在了桌子上。 卫擎朝压住她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那人很利落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短刀,就朝言乐的脖子里推了过去。 “不要!” 他还是要杀她,他要割断她的喉咙,他要用她的血来祭他对唯极那所谓的感情吗? 言乐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叫喊,那是很绝望的感觉,她几乎看到了死神的翅膀,那翅膀剧烈地振动着,扬起的风将她所有的理智都抛地无影无踪,原来自己面对死亡也是如此,恐惧害怕紧张疯狂。黑色的绝望笼罩了她的整个心灵。 “切下来。” “啊……” 她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还和哥哥说好死都要在一起,现在她却要先走了,不知道以后他来黄泉找她还会不会认识她。 很沉闷地一声,是刀峰撞击桌面的声音,她一阵窒息,就像死了一样,直挺挺地躺在着上,再也动不了了。 “好头发,保养地真好,唯极一定会喜欢的。” 一阵桌椅推动的声音,然后是很嘈杂的脚步声,慢慢一点点地远去,远去…… 言乐僵直在桌上,空洞茫然的眼窝里有一条小溪流了出来,缓缓地流落到了桌上。 “言乐!” 青扬冲了上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而言乐的身体早已冰冷地如同死去多时一样了。 言乐坐在青扬的床上,就这样保持同一个动作足足有三天,三天,她什么话都没讲什么东西都没吃,没哭更没笑,就像一个失了魂的娃娃。 “言乐!没事了,真的,你相信我行吗?” 她没有动,忽然大叫了一声一把抓住了青扬的衣服,“帮我剪掉,剪掉!” “剪掉什么?” “当然是我的头发。” 她好不客气地抓起了自己凌乱的头发,混乱揉成了一团,“我不要了,我全都不要了!” “好,好,你别急,我帮你修剪。” 她终于说了一句话了,她等了三天了,差点以为她疯了,现在终于好了,言乐的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的。 “还好,他们剪地不算太断,我能帮你修地比以前更好看。” “不!”言乐一把抓住她的手,“帮我把它剪短,很短的那种。” “为什么?你……他们折磨你,但你自己不能折磨你自己。” 言乐忽然笑了,笑地y森恐怖,“我没有啊!只是我不想再要这头头发了,剪短了不是更轻松?” 她的眼中迸发出奇异的光彩,似妖魔似鬼魅,一瞬间她被她吸引,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第 9 章 言乐靠在墙上,嘴里叼了g烟,眯着眼,似乎正沉迷在什么之中,不能自拔。 手上断小的匕首在手上自如地翻转着,忽然她手臂一挺,匕首掠过一阵风直直地c在了墙壁上摆放的飞标靶上。 “呵呵……”噗地一下吐掉了嘴上的烟,端起酒杯,仰头饮了下去。 “言乐,今天还回去吗?” 青扬走到了她身边,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乌黑的头发变成了只有短短的一层,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头发完全可以保住的,她却偏偏不要,硬是逼着她将她的一头秀发剪成了现在这样的半男不女。 “不回去了。”她歪着头,摇了摇,回去更没劲,父母看见她就是唠叨要她出国什么的,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出去,她要留在这里,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那我帮你收拾房间。” “不用了,今天我有事要出去。” “出去?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到哪里去?” 青扬拉住了她,自从被剪掉了头发,她的情况一直不是很对,总是古怪地笑,做一些古怪的事。 “参加一个宴会。” “宴会?” “是啊,很晚才开始的,要通宵呢!” 她微微一笑,起身,将匕首c在了腰间,“你早点休息吧。” 她忽然扭身,在她的唇边轻轻一吻,转而邪气地笑了笑,乘着青扬没有回神,她早已淹没在夜色之中了。 卫擎保持着职业的笑容周旋在各种不同的人群之中,他已经习惯这样的场合,虚伪却有利可图。 只是他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一旁的角落里望去,那个让他总是心悸的人,正坐在那里,他低头浅尝,眼睛低垂着好象正在想着什么。 卫擎不由皱眉,他从不曾像他这样注视过自己,他的心思一直都放在别的东西上面。 他不喜欢这样被轻视,他承认自己是个霸道的人,他要自己爱的人同样爱自己,他不喜欢付出没有回报。所以他爱的人一旦不爱他,他就会想办法让他爱他,还好似不行,他就会毁掉他,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做的,但是直到遇到他,这一套似乎行不通。 他好象一个幻化的妖j,总是在不经意之中散发出风情,当他想下刀时他似乎没有害怕和恐慌,只是对他微微一笑,他便失去了所有的戾气。而他想要他的注意时他的目光却不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循环让他不知所措,他知道他失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失败,还败地很惨,也许他会为此输掉所有的家产。他忽然叹了口气,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叹气了?这种自己最不屑的动作他怎么会做出来。难道……他不自禁地又朝那个角落里望去,这一望,便让他失去了所有的镇定,唯极不见了,刚才还安静地坐在那里的人不见了。他扔下酒杯就冲了过去。 卫擎忽然停住了脚步,敏锐的感觉告诉他有人接近,他的手快速地出了枪。 一抹人影如鬼魅一般掠过他的眼前,白色的衬衫在空气中飘舞,黑色的短发,瘦弱的身材,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 “唯极!” 他带着抱怨的喊了一声,他是怎么了?告诉过他不要乱跑的,他把他的话全都当了耳旁风了。 “呵呵!” 一阵轻声的笑,让他停下了脚步,诡异的神秘的在长而空的走廊里回荡,他敏锐警惕地快速拔出了枪,脖子却同时被一双温暖的手搂住了。 “极?” 熟悉的气味,短短的黑发沾在他的脸上,随着他的呼吸暧昧地在他脸上来回摩擦。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住,他不敢动,背上的人同样不动。 “极?” 唯极开始活动,他的唇沿着他鬓角慢慢移动,终于来到了他的耳下,忽然张口咬住了他的耳垂。他带着挑逗,一点一点轻咬上去,又好象是弥补似地舔了舔,潮湿而温热的唾y沾在他的耳垂上,好象是有神奇功效的密药,让他的理智濒临崩溃。 “极?”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带着欲望。 “呵呵…”又是一阵轻笑,他的手开始在他的身上放肆地游走,深入他的衣服,抚摩他刚劲而结实的肌r,那尖利的指甲划在他的皮肤上,好似一把利刀,带着仇恨带着欲望,要划开他罪恶的身体。 他的手忽然一紧,勒住了它的脖子,笑声变地尖利起来,好象随时能撕破他的内脏。 卫擎猛地从沉迷中清醒,下意识握紧了枪,手上已经空空如野。 “想杀我啊!” 清亮的声音,很明显来自女x。 “把我当成哥哥了呢!你真的好爱他啊!” “宁言乐!” 他咬着牙,妈的,竟然给这个小丫头给耍了!不过她的头发给剪地那么短,简直和唯极像透了。 “我很像他吧,像极了,我也是那么想的,看到你的表情之后我更加确定了。我就是为了像他才剪了这个头发。” 她低声疯狂地笑了起来,将手上的枪转了几圈,扔了出去,“说实话我不喜欢用枪,要用刀才有杀人的真实感,血流地多嘛。” 那尖的发着银色寒光的刀尖指向了他的咽喉,“卫擎,把我哥哥还给我。” 他的神情自若,捕捉不到一点惊恐,他的唇微微一动,慢慢地说了三个字,“办不到。” “把他还给我,你这个混蛋。” 她高声尖叫起来,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他不是你的!你凭什么囚禁他,你以为你自己是王吗?你以为你可以掌控一切能拥有一切吗?你同样办不到!” 卫擎忽然拉住她的手轻轻一甩,言乐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言乐却抓住了他的衣襟,有个跃身,将他硬生生地也拖到了地上。 她飞跳起来,跨到了他身上,坐上了他的腰,将他压在了身下,手上的刀早已架上了他的脖子。 “我早就知道对付你不容易,怎么能不好好准备。” 卫擎看着她闪亮的眼睛,才发现她好象换了一个人一般,那个胆小幼稚的宁言乐到哪里去了?现在的她浑身都散发着光彩,好象一个艳丽的复仇女神,手握利刀,像她所憎恨的人复仇。 “把哥哥还给我,他不是你的。” 卫擎那一瞬间失神,完全没有听到她的问话,脖子上却吃了一记。 “把哥哥还给我!” 她已经完全崩溃,嘶哑的声音喊出了最后一句。 她等不到答案,她的憎恨绝望在那一刻完全摆脱了束缚,失控地穿越了她的身体,她高高地举起了手上的刀。 卫擎却忽然微笑,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放下来。” 冷冷的声音却是她最熟悉的,能把她带到很遥远的最温馨的过去。 “听到没有,放下来。” 言乐木然地举着刀身体却动不了,她不敢相信是这个声音要自己放下刀。 她的嘴张了张,忽然皱了一下眉,没有犹豫,快速地落刀。 砰!很沉闷的枪声,人却已经飞了出去。 “我叫你放下刀,你没听到吗?” 枪像子弹一样扔了过来,飞砸在她的身上,言乐捂着受伤的左肩,嘴角忽然牵动着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为什么笑,因为现在她除了笑不知道应该做别的什么动作。 宁唯极的脸这么清晰,那么明显地摆在她的面前,他开了一枪,却不是对着卫擎,而是对着她,她这个爱着他伴着她的亲妹妹。 卫擎被蜂拥而来的护卫扶了起来,他望着言乐,不由自主地笑,他抹了抹脖子里的伤,似乎很开心。 “你走吧。” 他把言乐落下的刀扔还给了她,“做地还不错,可惜最后关头,你最亲的人背叛了你。现在你知道什么是最伤心的了吧,就是被最爱的人背叛。” 他说着眼光投向了唯极,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之后,慢慢开口道,“你做地很好,所以我送你个礼物,留你妹妹的命。” 言乐被护卫们扯着朝门口拉,唯极却站着不动,他们远远对望着,看着彼此的身影一点一点远去。 言乐的眼睛空洞成一片,她的眼睛透过他的眸子看到了他的心,那颗跳动着血红的心,身上应该很疼,她却笑了起来,真好,她会好好保存着这个伤疤,这个铭心的伤疤。 唯极的身体沿着墙壁慢慢滑落下去,坐在了冰冷的地上,他早看到了她的身影,急急地就追了过去,原来这不过是言乐有心要将他调离,为了引来卫擎,可是她知不知道她差一点就没命了,卫擎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会这么轻松地被她制住,全都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这四周都布满了他的杀手,只要他下一个小小的暗示,所有的子弹都会集中在她的身上,他差一点就失去她了。心悸还在,他捂着x口,将自己埋进了手臂之中。 第 10 章 卫擎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y沉着脸,“你过来。” 唯极抱着双臂,不情愿地向他靠了过去。 卫擎似乎很不满意他的缓慢,伸手一把将他扯了过去,压倒在了床,看着唯极冷漠的眼,他的怒火轻易地就上来了。 “你是要救我还是要救你妹妹!” “……”答案再清楚不过,他不用回答。 卫擎的脸部肌r扯动了几下,忽然抬高手狠狠地挥了下去。 “妖j,你们两个都是妖j,每一次都让我做出错误的决定。” 唯极楞了楞,仔细地打量起了他。 “宁言乐真回想,竟然把自己弄成你的样子来报复我,我放过了她,不过我会让她得到惩罚的。为了我脖子上这一刀。” 他呵呵地笑,犹如一个疯狂的恶魔,“我要毁了她,把她捏在手里,就想捏碎一件j美的瓷器一样,把她捏地粉碎,然后扔进焚化炉里,烧地连骨头都不剩。” 唯极已经动不了了,言乐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从他的嘴里倾泻出来,让他每一g神经都僵直住,呼吸不能感觉不能,什么都不能了。他那欲望的眼穿过了他的身体直达他的心,他在他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慢慢幻化成两个,一个是他一个是言乐。 “言乐……” “你想她吗?好啊!你放心我会让她来和你做伴的。” 言乐扯开衣服,将整整一瓶酒都倒在了手臂上,她原本以为子弹会穿过她的手,现在才发现,不过是擦破了她的皮。 她仰头吐了口气,握起酒瓶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热力的酒让她顿时就轻松了起来,她瘫在了沙发上,重重地吐气。 天花板白地刺眼,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最后的最后他还是下不了手对付她。 “你不要命了吗?” “你别管我。”她厌恶地挥手,她不要任何人管她。 “言乐!”青扬低低地哭泣了起来。 言乐窜了起来,大声地呵斥了起来,“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青扬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搂住她,“我不希望自己爱的人受伤,你懂吗?” 言乐嘿嘿地笑了起来,爱?原来身边充斥了禁忌之爱,这些爱都见不了光,只能躲在最y暗的地方独自开放,开放出最艳丽最诱惑的花朵。 言乐了她的头发,把手完全埋了进去,慢慢俯下身靠在她身上,真是一具温暖的身体,她本能地蜷进了她的怀里,如果可以,就这样吧,永远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她开始唱起她都不知道名字的歌,轻轻地好象只唱给自己听,迷离的虚幻的声音起着催眠的作用,她想起小时候哥哥常常会唱这首歌给她听,然后两个人倚靠着慢慢睡去,那真的是段美丽的日子,原本她以为会就这样一辈子,一辈子都不知道悲伤为何物,没心没肺就这样生活下去,在有他的世界上。 悲哀来地太快,她都没做好思想准备,就这样如大浪涌上来,她推不开,接受又不能,摊开手才发现自己已经血迹斑斑,挪不开步子,傻傻站在命运面前,不知道如何进退,回首已经一片空白,向前却是无底的深渊,轻轻问一声,我该怎么办?没人回答她。为什么人生要这样,可不可以不痛苦,可不可以不沉浮不杀戮不哭泣,可不可以爱他…… 她是一抹无魂的幽灵,孤独地游荡在这片哭泣的土地上。闭上眼睛吸一口午夜带着凉意的空气,贯穿了她的身体,沉没在黑色的夜幕中竟然这么自由。 她张开双臂,在无人的马路上,她是最自由的午夜天使,降临在这个人世,带来希望或者是绝望。 点上一支浓烈的香烟,盈盈的烟头闪着动人的红色,仿佛要在这个世界上降临一场美丽的火花,燃烧自己。 她静静站在这座美丽的小楼前,仰望,回想,一切的源头,痛苦的开始,现在都要由她来终结了,火光如此美丽,最后可以用烈火来洗涤自己肮脏的身躯,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许多人经过她的身边,尖叫呼喊,她掩上了耳朵,真的很吵,好象杂乱的人生,冲击着她柔软的耳膜,她夜不能寐,重复体验着灵魂深处最撕心的痛苦。 她的脸被印红,眼眸深处好像也燃着一把火,一把欲望的火,是复仇的快感。她安静地像任何一个有教养的大小姐般抿嘴微笑,即使被匆忙慌乱的人流撞倒在地上,她仍然不做声,她要这一切安静地发生,不想打搅就让它安静地燃烧,燃烧一切包括她自己。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她为自己营造的绝佳环境,她闻到刺鼻的汽油味,引擎的热气喷在她的脸颊上,她没有动,等待着命运的到来,她不害怕,只是像红火投向了最后的一瞥。 “抓住她。” “……” “不杀我吗?” “这么想死吗?” “我已经报警了。” “下不了狠心怎么行?” 闭上眼睛,忽然安静了下来,没有喧闹没有呼喊,只有大地的呼吸,大地的心跳,她置身在黑暗的空间里,像任何一个平静的夜晚,接受他的晚安一吻,听着他小心翼翼地脚步声,然后安然睡去…… 冰冷的手铐带在她的手上,她茫然看着法官一张一合的嘴,从他的口型上她可以知道自己被判了几年,是以什么罪名判她入狱的。 她慢慢抬头,看着一群神情严肃的人,在此刻,他们决定着她的命运,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在几个月前的那天夜里,她对自己说过,从此以后她将无条件接受上天给她的任何东西,不再反抗不再痛苦。 她听到了自己重重的呼吸,一下两下,均匀地吐纳,难得会这么平静,她忽然想笑,有点莫名其妙,只是觉得自己的笑和台下那个哭泣的女人和合拍,哭着笑着,这便是人生,不会有单纯的快乐更不会有单纯的哀伤,所以她才会微笑。 法警推了推她,她的身体不由向前倒,匆忙间向后望,有她熟悉的人影,却不是她期待的,可惜,他不曾来,来看她最狼狈的时候却也是最平静的时候,其实她不过是想在入狱前跟他说声我爱你,很简单的三个字,没什么大不了,真的是爱他,却不曾说出来,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不如说出来,解放自己,也解放了他。 两个法警像两个大神一左一右走在她旁边,走过悠长的甬道,整齐的脚步声回荡着,她双手合拢握在了一起,做出一个祈祷的样子,慢慢地走着,努力合着他们脚步的节拍。 她忽然停了下来,抬头,向前方停着的人做出了她自认为的最温暖的微笑,她持续笑着,想把微笑保持到看不到他为止。 他忽然向她走了过来,速度很快却不是奔跑,同样的微笑,很温暖,眼睛亮地就像照亮远航的人归来的灯。 他停在她面前,什么话都不说,任法警推拉着他,忽然伸出手,在她的耳边狠狠一拽,然后裂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她也笑,看着跑出来的另两个警察拉着他向远处走,看着地上的血滴呈一条笔直的直线,向他离开的地方蔓延,心忽然猛然跳了一下,莫名的心悸,一条血路,暗示了什么?用她的血铺就,由他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握着,感受由手心传来的微温,慢慢摊开,血在他的手心凝固,遮掩了原本属于银耳钉的寒光。他握紧拳头,放到了嘴边,轻轻地亲吻,血里残留着她的气息。 一直不想分离的,现在却是彻底的分离了,原来一切早已安排好了,不管他怎么拼命该来的还是来了,终究改变不了。 不过命运的曲线一定会转向他,回头看着那一路的血腥,一滴一滴血,均匀地好象最晶莹的泪水。可惜,他们都没有哭,眼泪已经耗完了,最后能流出来的只剩下自己的血。 “何必……” 他伸向自己的手被抓住,眼前的男人眼里是难辨的东西,看着他手上的血眼波忽然急速流动了起来。 他冷冷看了他一眼,甩脱他,用力在自己的耳上一扯,细细的血线,喷s到了他的肩上,汇成一道小小的血溪流,延着他的掌纹缓缓流了下来。 他握紧的拳头伸到了他面前,“帮我…”摊开,混合着血的腥味和温暖。 银色的耳环遇到耳钉,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610 欲望文 11-15 极乐鸟 作者:不详 1115 第 11 章 谈起自己被关进来的原因,就好象谈着这个纷乱而五光十色的社会,各色的有的很悲哀有的很暴力有的很可笑。 言乐盘腿坐在床上,安静地听她们的叙述,想着等下轮到自己了,该怎么表述,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用最直白最诚实的回答。 “我要报复一个男人,因为他侮辱了我最爱的男人。” 所有的人都用男人来简化,其实就是这样,她并不想用过于复杂的禁忌血恋的表达方式。 “那你的男人还会等你吗?你可是已经进来的人了。” 她耸耸肩,不表示什么,因为她并不知道后续的发展会怎么样,她原本没想活,现在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计划。 他还是顾着她,千方百计地要她活下来,可是他又知不知道,她也搅尽了脑汁要为他去掉最后的包袱,她和卫擎,即使除不去卫擎,那么也可以把自己去除了,让他更轻松一点,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等待着卫擎的子弹,等来的却是一付晶亮的手铐,和五年的徒刑。可是她说过她会接受上天给予她的一切,所以她什么都没说,由着他们各自计划着自己的计划。 “哎!你们出狱后想干什么?” 言乐默默看着她们说着自己的计划,只是笑,她才进来没多久,还没什么资格谈论这个话题。 “小丫头,你呢?” “她才刚进来,你就要她讲,你傻啊你!” 众人笑成一团,她却抬起头,很平和地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我会跟我来接我出狱的人走。” 都停了下来,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看,安静了几分钟,没有一个人笑或者说话,然后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她由着她们笑,不和她们争论,她很认真地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出狱的时候会是谁来接她。 他在黑暗里喘息,血由着手上的刀滴落在地上,他却好象没看到一样,轻松地把刀扔进了旁边站着的人手里。 “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点起一支烟,把自己埋进了沙发里,任全身酥软地瘫在柔软里。闭上眼睛,数着黑暗里,别人的脚步,一二三……呵呵一笑,由地下室到暗门,他习惯走二十三步,真的一步都不少。 他抬手刁着烟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红光中带着寒意,细小的指环环住了他的无名指,都说无名指是通向心脏的,那么这个融合了他和她的戒指能把他的心悸带给她吗? 他希望她能感觉他所有的感觉,他要她和他心灵相通,他要她感知他所有的想法,同样的即使相隔不能见面他也想感受她的感受。没什么能阻隔他们,他要拥抱她,看着她对他微笑,亲吻她的双唇,带着彼此的温度。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他不动,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坐在灰暗的地下室看着皮鞭和木架,脸上带着怪异的笑。 赵涌便不敢再说什么了,在这么多的日子里,他慢慢体会到他的改变,惊人而恐怖的改变,他那几乎j准到没误差的完成了卫擎交给他的任何任务,甚至是杀人越货。 他有时候很疑惑,宁唯极终有一天会变成一个极具破坏力和威胁x的人,为什么卫擎还会留着他,甚至早亲手造就着他的危害x,他就像一个雕塑家,抱着极大的热情在完成自己有生以来最完美的作品。 完美?没错,如果不看现在的他,那么宁唯极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能力他都属于上上品,无可挑剔。 只是他身体黑暗的细胞在急速膨胀,他很快就会成长成一个比卫擎更可怕的恶魔。 他选了一个可以隐藏自己的角落站了过去,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他细致的脸庞,心不由一紧,有一道电流呼啸着游走遍了他的身体,他惊恐的发现了自己身体传来的危险信号,那是欲望的信号。 像他这样的人欲望是最危险的东西,可是现在他却有了这样的感情,他害怕面前这个坐着的男人,却又渴望着他,那无尽的渴望几乎遮蔽了他对他的恐惧,那一瞬间有种念头忽然出现在他脑际。 如果可能他想换个更强悍更黑暗的主人,即使这条路血腥而崎岖,他也会帮助他走完。 “做手下的,不要想太多。” 他扔下了手上的烟头,踏脚上去,用力拧了拧,朝赵涌冷冷一笑。 赵涌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他如何看穿了他所有的心事,看着他的眼,好象是一架透视的机器,他在他面前的隐藏好象是小孩子在耍把戏,可笑而幼稚。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也许有这种想法的并不只他一个…… 言乐小心地将信细致地叠好,贴身放进了兜里,这是久违的家书,让她在这清冷的监狱里多少感受到了一点温情。 父母几乎每隔一个月就会给她写上一封信,信里详尽地写着他们的生活,关于宁家的公司,他们只是淡淡带上了一笔,说是由于经营不善,倒闭了。 她却是心知肚明,宁家的公司虽说不是很大,但管理却是有条不紊的,怎么会说倒就倒的,虽然父母不愿多提,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公司的倒闭一定和卫擎脱不了关系。不过倒了也好,没什么拖累了,所以信里提到他们想去外国旅游换换新鲜的空气。同样的没有提唯极的点点滴滴,其实她清楚,提也是无从提起,他一直被卫擎圈在身边,他们又有什么机会看到他,不能解救不能抱怨那么剩下的只有逃避。她从来就不曾怪过他们,人生是无奈的,弱r强食,就是这样。 她拿起扫把,今天轮到她清扫监室,她很熟练地爬上爬下,已经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按部就班却很平静,什么都可以不想,除了他。 有时候会连着几天梦到他,好的不好的都梦过,于是留心起报纸和杂志,都没有提到他,她便安心了一点,没提到就意味着他没有发生什么事。 习惯x地耳垂,结疤的时候很痒,一直抓它,破了就流血,所以好地很慢,好了之后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于是一到它,就能想起他,上扬的嘴角,带着笑意的眼。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的他都是笑着的,狱友们就告诉她,她一定很爱这个男人,直到现在还是很爱他,因为只有深爱这个男人才会希望他一直开心没有烦恼。 她没有告诉她们,她们都错了,她所想到的他的表情是胜利的笑,他会摧毁卫擎,甚至会取代他,获得无上的金钱和权利。 这是一个可怕的预感,因为实现它就意味着他成为了第二个卫擎,甚至比他更可怕,可是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想法,她至今都没有找到理由。 后来在梦境和现实中周游的时候她忽然找到了点理由,是他摘下她耳钉的那个动作,那样决绝,那样果断,那时侯他的眼睛很明亮,却闪耀着野兽的光芒,那样的欲望和血腥,他的手掌擦过她的皮肤,肌r收缩地很紧,是蓄势待发的样子,猛兽扑食的前兆,带着无限的力量。 想着她不由打了个寒战,光想就很可怕,但是心里却有种小小的期待,期待着他的蜕变,期待着他那带着仇恨的一扑。 她蹲在了地上,开始擦地板,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待到她出狱的那天,他们都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她不想他再被卫擎束缚,他该自由的飞翔,用她的不自由换来他的自由。她一个人笑了起来,五年,他要放手去做任何事,这是她给他的也是他自己给自己的。 她擦着地板哼着歌,才发现自己哼的依旧是他的歌,她身上有太多太多他留下的痕迹,擦也擦不去,只会越抹越深,只是也许那个会哼歌给她听的哥哥不会再见到了,这样又是好是坏呢? 第 12 章 今天的阳光特别好,几乎可以用强烈来形容,肆意地照在她身上,立刻有暖烘烘的感觉。 她的白衬衫衬着手上洗地发白的帆布包,剪地短到不能再短的头发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瘦弱而干净的男子。 “我没想到是你来。” “不喜欢我来吗?” “当然不是,谁来都无所谓。” “那要恭喜你重生。” 她的手攀上了她的略显苍白的脸颊,忽然微微皱了皱眉,“你瘦了很多了。”她看她依然在笑,好象一切都云淡风轻了,“不过你变地更j神了。” “从里面出来当然很j神。” 她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只是这头发怎么剪成这样?” “啊!”她咯咯地笑,“这是里面规定的,呵呵!” 她的手抖了起来,现在的她身上带着一种美,是最让人窒息的美,一种无x别的美。 “想到那里去?” “既然是你来接我的,当然跟你回去。” 她欣喜地握住她的手,“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再也不纠葛在纷乱的事情里了好吗?” “当然!我也不想这样。” 她将包甩在肩上,随着她走向了停在不远处的车,眼神不经意地向四周瞟,如她所料,没有人来接她,除了她。 她是提前出狱,所以连父母都没有通知,现在他们大概还在国外,唯极……也许这是个禁忌的名字,不便多提,他不来接她,反倒好了。 他一手c在口袋里,一身黑色的毛衣把他衬更清冷高傲霸气。他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嘴里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青烟。 “今天出狱?” “没错。” “谁去接她的?” “酒吧里的老板娘。” “我不喜欢这个女人,替我解决掉她,可以吗?” “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嘴角略略上勾,很满意他的言行,他对他越来越忠诚,不!也许用虔诚来更贴切。 他转身坐了下来,了左手的无名指,忽然觉得自己离她更近了,也许会越来越近,直到没有距离。 赵涌递上了一枚造型古怪的戒指,不像一般戒指那样,而是长到能够环绕整个指腹,整个戒指呈镂空状,镂空的花纹像是某种图腾,却给人一种威严而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是他离开前留给你的。”他恭敬地将它送到他面前,“他早就有意将你作为他的接班人。” 他看了很久,才慢条斯理地接了过去,不屑地笑,用两指捏起戒指,优雅地抬手,噗地一声,戒指便掉入了桌上摆着的红酒中,缓慢地转了两个圈,终于沉了下去。 他执起酒杯,上下摇晃,听着戒指撞击玻璃杯时发出的悦耳的声音,“那他想怎么样?做太上皇吗?还是金盆洗手做个安分的小市民?” 赵涌不做声,只是因为觉得危险,现在的气氛貌似平静却暗藏着汹涌,面前这个男人隐忍这么多年,也该到了最后一击的时候了,他忽然有点期待,期待他对卫擎的手段,期待他做为新的恶魔之王的诞生。 言乐站在吧台里,摇着手里的调酒器,她穿着酒保的白衬衫小马甲,配上黑色的领结,出奇地英挺,但眉宇间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娇媚,几乎让人不辨雌雄。 出狱后,她一直没有回家,跟着青扬回到酒吧,学着酒保调酒,慢慢也就试着自己来,后来索x挂职在酒吧里,做了一个专职的酒保。 她的手微微一倾斜,黄绿的y体缓缓地流入了透明的高脚杯,递到了坐在面前的男人手里。 男人看了看,并不下口,眉头微微一皱,带着点吃味,“怎么不是极乐鸟?” 言乐抬眼看他,“极乐鸟?我可不轻易调给别人喝。” “我看不是不轻易,而是从来没调给别人喝过。我只是看到你自己喝过,你看我求了你这么久,你竟然一点不动心。” “没错,极乐鸟,是调给我自己的。” 男人忽然笑了起来,“一个人怎么极乐?” “一个人不是更快乐吗?” “快乐吗?我看不见得。” 他的眼睛似乎能洞悉她的心,他伸出细长的手指,慢慢贴向了她的唇,“言!”手指轻轻下滑,直直地对着她的心脏,“不对心。” 她将他的手移开,头一偏,不以为然地笑,“那又怎么样?” 他伸出一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不,不!快乐要分享,同样的,痛苦也要说出来才痛快。” “可惜,我不想讲给你听。” “好吧,既然不想讲你的痛苦,那么你就把另一件事告诉我,可以吗?” “什么?”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自己,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男是女?” 言乐放声大笑,看着他神秘兮兮的样子是止不住的好笑,“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男人,你要怎么样?” “那我会去自杀!” “为什么?” “因为我会讨厌鄙视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男人。” 言乐笑地更厉害,“如果我是女人呢?” 男人忽然坐直了身体,很严肃地盯着她,慢慢开口,“我会娶你。” 言乐笑地控制不住自己,她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男是女!” “我还是不告诉你了。” “为什么?” “因为无论哪个答案都会让你难过啊!” “怎么会?” “如果我是男人,你要自杀,如果我是女人,你会娶我,这还好一点,可惜,我并不想嫁给你。” 言乐的笑声忽然停止,她楞楞地低头看着横在面前的手臂,五指轻轻放在她的x口,而手的主人正得意地笑着。 “混蛋!” 言乐抡起酒瓶就朝男人砸了过去。 酒飞散了出来,玻璃飞在半空,带着血的气味,男人却保持着一样的笑容,在倒下去的一瞬间说道,“我很幸运,你是女的。我追定你了,宁言乐。” 刚出狱就闹出这样的事情,似乎不是很好,但是谁叫这个男人这么轻浮,竟然乱吃她的豆腐,原来以为他是客人,随便讲两句也没什么,没想到他倒好,竟然动起手脚来,还很自信地说什么要追她,哼!就算天下男人死光了也轮不到他。 只是青扬在一边数落她,要砸也别拿酒瓶砸人,这一记下去,还不闹出人命来,更何况这个男人又是很有背景的,要是他的家人来找言乐的麻烦怎么办? 言乐了头,抿着嘴不做声,那时是自己太冲动了,没想什么抡起酒瓶就砸,的确是过了一点,可是那个男人也有不对。反正事情也出了,能怎么办?最多再进去一次罢了。 “别担心,我又没想起诉你。” 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身边,头上缠着白纱布,脸上却是笑意正浓。 言乐出拳头,在他面前扬了扬,“我只是来看看你,你要是还想有什么不轨的行为,虽然这里没有酒瓶,但我的拳头也不会放过你。” 他按下她的拳头,连连点头,“明白明白。”他坐正,面对着她,“我叫秦弥乐,我很想追求你,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反正我追定你了。” 言乐冷笑两声,“好啊!既然你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什么好讲的,随便你吧。”说完转身要走。 “哎!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很合拍吗?连名字都异曲同工。” “是吗?看起来,我这下是敲地太没劲了。” 他哈哈地笑,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地搂在怀里,“我真是捡到了个宝。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女人。” 言乐没有多余的挣扎,只是努力弯下腰,脱下了鞋子,用鞋底对着他,手起鞋落,啪地一下,一个很深的鞋子烙印,印在了他的脸上。 他却搂地她更紧,一手抓住了她握着鞋子的手,沉声,“你很不乖。” “是你先放肆的。”言乐并不示弱,她冷笑着动了动手,“想再来一下吗?” 他立刻松手,却拉着她凑近了她的颈项,轻轻一吻,“我可不是别虐狂,不过,以后做了人家的老婆,可不能这么泼辣了。” 她用力将他一推,顺势让自己脱离了他的怀抱,“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多管了。” 她一脚踹开了门,却被他拖住了衣袖。 “其实,我真的很想喝喝你调的极乐鸟,怎么样,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喝一喝。” 她打量了他一番,“就你现在的表现,这辈子都别想。” 他笑弯了腰,一把拉住她的手,“我真的很喜欢你,在你没爱上我之前,千万别先爱上别人啊!” 她的手一抖,忽然慌张地甩开了他,急急地冲了出去。 平静了很久的心因为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又再次被打破,她揉着自己的头发,她的心里早就驻了一个人了,痛苦、快乐、坐牢甚至于调的酒都是为了他,可是偏偏想到他想到所谓爱与不爱心头就像堵了块石头般的难受。 她想见他,出狱之后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打搅他不去见他,原来虚假的平静是这么轻易就可以被打破的…… 第 13 章 人去楼空,心里也是这样的状况,好象充满了很多东西,可是待到自己体会的时候却发现空地很,空到能听见风从自己的身体里穿梭的声音。 她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身上的酒保装还没有卸下,伸手用力一抓,领结便斜斜地挂在了一边,颈项露着一小段洁白而细腻的皮肤,在黑暗的酒吧里闪闪发光。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凑近唇边,慢慢抿了一口,古怪的味道,常人怕是喝不惯的,她在闲暇时却不断地重复品味着这个味道,这是一杯她自己调的苦酒,喝到现在,一旦没了它竟然浑身地不习惯。 舌尖轻轻滑过齿间,缓缓缩回,在口腔里悠悠地体会着这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禁忌之味。 带着烟草味的手指缓缓擦过她的唇,带着暧昧的气息,“对不起。” “不用说,我没有怪,我没办法怪你。” 一个很温暖的拥抱,她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溺在这个宽阔而熟悉的怀抱中,久违的温暖可以立刻将她融化。 “我爱你。” 一个跟头,疼痛迅速蔓延到她的每g神经,她睁大了眼睛,看到了一双美丽的眼睛。 “你醉了。” 她猛地皱起了眉,双手c进头发里,她竟然会想他到产生幻觉,一切的气息化成他的味道,她怎么都摆脱不了。 一滴清泪滑过青扬的脸,她苦笑着,“你还是忘不了那个人。” “为什么要忘记,我说过我要忘记他么?” “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她不喜欢她这样的口气,好象自己是一个神,已经将一切都看透了,这样任意地断言她的命运,她不喜欢,甚至讨厌。 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别等我了,我今天不回来。” 她忽然拉住她,双手揽住她的腰,脸紧贴在她的背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乱讲的,对不起。” 她扳开她的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随手一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口。 没想到外面的风会大成这个样子,立起了衣领挡风,望着夜色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傻傻地站在路上,茫然失措。 忽然她看到一个黑天使,从天而降,迎向她,飞翔而来,缓缓降落在她的肩上。 她的手不由颤抖了起来,是自己的错觉,是自己的错觉,那只是一件衣服。扯下肩头的风衣,指尖触到那柔软的纤维,一股电流就瞬及流遍了她的全身,熟悉的感觉。她把衣服搂在了怀里,紧紧抱着,任全身剧烈地颤抖着都不放开。 她的手伸进衣服的口袋了索着,无目的的搜索却又带着某种期盼,她握紧了拳头,冰冷的触觉刺激着她的手心,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该放声大哭还是疯狂地笑。 摊开手心,一只银色的打火机端正地摆着,她翻转过来,一个端正的“极”字刻在底部,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奔涌着笑声却抑制不住往嘴边流泻了出去。 这是他的习惯,从小的习惯,属于他的东西,他都会刻上一个“极”字,她曾嘲笑过他占有欲强,他却笑着说,这样属于他的东西一旦丢了才能够找回来。 她抱着衣服,狂奔在黑暗的街道上,他在这里,他就在这里,他无时无刻不在看着她,他一直就在她身边。 “哥哥……” 她坐上透明的电梯,因为这里热闹,因为这里灯火通明,因为这样的气氛不会让她胡思乱想。 她转向透明的玻璃,朝外面看着,如果可以她也想向外头的人那样快乐,其实她有机会的,她有很多的机会得到最平静却也是最幸福的生活,奈何半路遇到了豺狼虎豹,她的人生被撕地四散零碎,拼都拼不起来了。 后来在很多次一个人的时候,她想如果那个时候她不抬头就好了,不抬头就不会看到他,不会看到也许…… 后来他说不允许也许的出现…… 他原来也看到了她,两人这样一上一下,隔了两个小空间,交错而过。 他变了,只那一瞬,她却看清了他,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很正规的着装,好象刚刚参加完什么正式的宴会,嘴紧紧抿着,刚毅而英挺。他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他,他完全彻底地变了。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是看着他这样降落,竟然忘了自己也要跟下去的。 手机无预警地响了起来,响了很久她才意识到去接。其实她本来是不需要这个东西的,只是,这是他买给她的,她一直没舍得扔,五年后再用,不知道还有谁会给她来电话。 她接通了电话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兴许是还没从刚才见到他的震惊中解脱出来,楞楞地对着电话,沉默代替了一切。 “给你的衣服怎么不披上?” 她的心猛跳了一下,听到了电梯的一声叮响,终于到了顶层。 “不冷吗?看来没有我在,你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她想哭,又怕哭了太煞风景,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 他在那头轻笑,也许是笑她的不知所措吧。 “如果还动地了,记得按下降的键。” 她趴在地上低泣,忽然直起身,猛地按了1键,哭中带着笑,“我按了。” 他大笑,直夸她乖,很听话。 又是一记清脆的声音,这一声却几乎暂停了她的心跳,她贴着玻璃,眼睛紧紧盯着门,既想夺门而出又不想门开地那么快。 “欢迎回来。” 他眉目带笑,伸长手向她。 她坐在椅子上,他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先是皱着眉,慢慢却笑开了。 “怎么还是那个刺猬一样的头?”他伸手了她的头。 她抖着声音,寻找着答案回答他,“里面的规定。” “既然出来了,就重新留起来吧。” “恩。” 他温柔地抚过她的脸,“真的瘦了很多。” 她努力做了个微笑向他,让他不要担心。 他的眼光慢慢挪到了她略带残缺的耳垂上,眼光一下黯了下来,来回地抚摩,好象是怕她痛,这样做为她减轻一点痛苦。 他看着她莫不做声,轻轻将手覆上了她的手。 她却看到了他手上那枚夸张的戒指。 “你……” 这原本是卫擎的东西,如今却到了他的手里头,这五年,他是如何做的? 他压住她的手,握在手里,来回搓揉,带着五年来不曾有的最柔情的微笑。 “该是我们宁氏企业复兴的时候了。” 她的手沿着他的鬓角向上,却意外到了一条浅的刀疤,她的手僵直住,眼睛牢牢地锁住了他。 五年里,应该又是无数场腥风血雨吧,他到底吃了多少苦,她不得而知,而他如此历练出来,现在又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他拉下她的手,摇了摇头,“不过是小伤,不必放在心上。” “我给你安排好了,你要先去学校里进修一段时间,五年的牢狱之灾虽然是一抹黑笔,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它对你产生影响的。” 她点点头,轻声回答,“你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声音很坚决,她相信他为她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 “那么我要你再也不离开我,行吗?” 他的眼神很灼热,她有点不敢看,于是伸手拥抱他,“我前面都说过了。” 心里却回荡着什么危险的信号,一份不安,一份预警。 她不知道昨天的危险信号是不是就是眼前的一切,不过她宁愿相信不是。 空荡的门庭,残破的内里,g本想象不出,这是昨夜还门庭若市的青之酒吧。 “找谁?” “……”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要走,却又回过身。 “这里的老板娘去了哪里?” “不知道,我只是从她手里转接过这个地方而已。” 她没有震惊也没有愤怒,心里已经了然,这是便是他的手腕,也许在这件事情上还看不出有多么大,但慢慢地也许会大到让她都害怕。 “可惜了,这么好一个地方。” 她回头,又是那张嬉皮笑脸,她只是冷冷地看他,他倒不似以前那么轻浮,只是朝她礼貌地笑笑。 她被他这么一笑,倒觉得自己有点失礼,尴尬地只得调转头望别处。 “这是青扬交给你的。” 他将手伸向她,将全套的调酒器交给她。 “她没留什么话吗?”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摇头,“她走地很匆忙,而且泪迹未干,不知道是突然遇到了什么。”他探询着她的眼睛,似乎知道些什么又好象并不完全知道。 她接过了东西,点头向他致谢,转身便要走。 “我以后到哪里可以再见到你?” 她停了下来,却不回头,“你不要在找我了。” “这么无情,好歹我们也算有些交情。” “交情是这间酒吧给的,现在酒吧不在了,我们也就不必在见了。” “不!我这个人很念旧的。” “我却是喜新厌旧。” 他笑,“难得我真心喜欢一个人,我不会轻易放手的。” “怎么这是威胁我?” “不敢!” 她终于转头,皱着眉头看了他许久,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不经意地叹了口气,转身便淹没在人海之中。 第 14 章 迷糊间言乐似乎又回到了过去,一家四口,和睦安详,这样的幻觉让她呆坐着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桌子看着。 唯极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怎么不说话?” 言乐才反应过来,看这对面拘束的父母才发现一切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父母一直坐在一起,竟然带着点紧张,似乎面对的不是子女而是考官。 唯极却似乎更自由了,他靠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一股夺人的王者之势,仿佛这个空间里的空气都凝结在了他的四周。 “我还是希望您来接这个位置。” 他淡淡地对着父亲说着,口气看似恭敬带已经掩不掉那隐含的命令口吻了。 “可是,那个……” 唯极伸手在空中一挥,“一切自有我,您不用担心,以前是怎么工作的现在继续。” 父亲微抬头偷偷瞥了他一眼,表情想放松却始终放松不起来。 言乐总觉得这样的气氛怪异,她站了起来,朝厨房走了过去,回头朝他们笑,“你们都想喝点什么,我去倒。” 唯极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将言乐抓住,又拉回了身边,“不用你去。” 他对着门口打了响指,忽然一溜男女各色的人涌了进来,恭敬地微弯腰站在四人面前。 “家里原有的佣人在爸妈出国前都被辞退了,现在既然回来了,我就又把他们招了回来,家里的事自然有他们打理,你们就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拉起言乐的手就起身,“言言跟我到房间里来,我有话对你说。” 他对父母礼貌甚至于职业x地笑了笑,拉着言乐就离开了。 言乐被他拉着,回头望了望,忽然发现父母都松弛了下来,表情也不似刚才那么僵硬了,她好象明白了什么,只是这样的感觉并不让她觉得高兴。 他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将门关上,忽然一转身将她紧紧搂住,“言言……” 一切想表达的都在这一声低唤之中,言乐的坏感觉顿时烟消云散,到底他还是她最爱的人,心里头一下就暖了起来。 她将头轻轻枕在他的肩上,五年来,她等的难道不正是这一刻吗?想拥抱他,想跟他说…… “我爱你。” 她从容淡定,没有一丝恐慌与羞涩,她练习了五年,怎么样才能对他说出这句话,她不要自己难以启齿的表情落在他眼里。五年她已经想地很透彻了,她只是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她叫做哥哥的男人,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他的身体明显地震了一下,将她搂地更紧,“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她咯咯地轻笑,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她从来没怪过他,一点都没有。 他将她压在x口,忽然觉得很窝心,五年来心中缺失的那块好象回来了,将他的心填满,不再有空缺。 “我会把一切都回复到和以前一样,你放心吧,不会再有痛苦了。” 她笑而不答,怎么可能,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和她都完全改变了,怎么又能和过去一样,当然既然他这么说,她就不会去反驳他,就像她从进家门开始就没有责问过他青扬的事情一样。 这好象又是一种等待,一种古怪的等待,她似乎在静静地守侯,看着他一步步走下去,看着他走到哪一步时会伤到她,将她彻底粉碎。 她将脸贴在他的x口,心中不断有声音出现,哥哥啊!也许终有一天,我会毁灭在你的手里,我等待着那一天的降临。 唯极将她安排进了一家有宁家股份的学校,言乐拖下了这么多的课程,已经不可能像正常的学生那样学习生活了,于是,去学校也就是个形式,多数的时间她还是待在家里,唯极为她请了几个家庭教师,准备帮她将高中的课程补齐后,再进大学就读。 言乐安静地听从这唯极的一切指示,她变地不再任x不再娇气,甚至乖顺地有点过了头,只是她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不过是风雨前的平静,而她只是不想将平静轻易就打破罢了。 言乐抱了一手的书,慢慢从学校走了出来,看看校门口,接她的车还没有来,于是便提了提裙子,坐在了校门口的围墙边,翻起书来看。 今天的太阳特别地强烈,她用手挡在了前额,可是肆虐的太阳还是不客气地钻进了她的眼里,她不得不半眯着眼抬头,寻找一个有树荫的地方。 “你 ?” 她放下了手,透过阳光审视着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原来你是到这里来做学生来了。” 秦弥乐对她微微一笑,坐到了她身边,“叫我好找。” 言乐合上书,看着他,并不见地有多热情。 “不是告诉过你,别来找我的嘛。” “我这个人是,别人越叫我不做什么,我就越是要做。” “真是讨厌的一类人。” “能让你讨厌也好过让你不理不睬。”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早说过,我很想追你。” 言乐低头淡笑,“交际界有名的花花公子,把心思转到我身上来了,我是不幸呢,还是幸运呢?” “这全在你的看法。” 言乐点头,“好吧,我和你,就像是城池和将军,你是个常胜的将军,没有攻不下的城,可偏偏是我这座城池你一直攻不下,这反倒激起了你的斗志,非要攻下不可。简单来说就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她对他灿烂一笑,抿着嘴笑,“我说地对吗?” 弥乐看着她的笑容,那一瞬间有点沉迷,不由跟随着她也笑了起来,“也许吧。” “恩,还是个比较诚实的男人,最起码我不讨厌你了。不过……”她将食指放到了唇上,“我和你认识到现在并没有对你产生感觉,所以,我们没戏。” “你已经爱上别人了吧。” 她直直盯着他看,“没错,所以最起码你现在没法追求我,我的心太小,容不下两个人。” “你会爱这个人多久。” “多久?” “对啊!我可以等到你不爱他了,再来爱我。” 她耸耸肩,神秘地一笑,伸手指指,“你问他啊!” “很抱歉,这辈子你没机会了。” 唯极搂过言乐,朝弥乐不友好地看了两眼。 弥乐惊讶地起身,“宁唯极?!” “很高兴你认识我,那也请你记住,没人能带走言言,她是我的。” 他轻巧地一笑,拉起言乐转身就走。 弥乐心里猛地震动了一下,他吃惊的不是他们的身份,他早已经知晓他们的家世,只是今天这些话由他们两个口中说出来不能不让他吃惊甚至恐慌。他的脑中忽然闪过言乐那张在昏暗的灯光下,神色迷离的脸,和那杯叫做“极乐鸟”的酒,一个人喝又怎么能极乐?难道她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甚至这杯酒就是为了这个人而调制的,所以她从不让任何人喝它,因为那些都不是她要等的人,包括他。他看着他们交缠在一起远去的背影,两人的名字交叠在了他眼前,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一切,眉头瞬间搅在了一起。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已经跌进了一场禁忌的游戏之中。 一路上,唯极似乎一直闷闷不乐,而言乐更没有做出什么解释。直到他猛然把车停靠在了路边,她才被迫与他直面而视。 “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想和他纠缠。” “你和他有说有笑。” “那是以前我工作的关系,他是我的老客人。” “他很久以前就开始纠缠你了?”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轻轻推了推他渐压过来的身躯,“虽然是这样,但他终究不是个坏人,更何况我知道怎么应付他,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慢慢靠向了椅背,幽幽地点起一支烟,“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吗?” “……” “在这个世界上,不论长相、智慧、能力或者家世,任何一个男人都比我更有资格得到你。”他忽然抓住她的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终究我们还是兄妹,我不敢想,也许什么时候你就会被别人娶了回去。” 言乐默不作声,她明白他和她想地一样远,一样深,终究他们还是兄妹还是血亲,所谓正常的人生正常的生活并不是这样的,他们应该和另一个陌生人结婚生子组建一个更安心的家庭。然后就此终老一生。 他凑近她的脸,忽然笑了起来,身体也随之摇晃起来,“不过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会安排好我们的关系,我们的将来,然后……”他吐出一个烟圈,轻手一点,烟圈便破碎了,“或者我干脆就解决掉任何想动心思娶你的男人。” 言乐轻轻笑,心里却笑不出来,她靠在了椅背上,隔着烟雾看见他的脸,陌生而熟悉的感觉,危险而诱惑,她抬了抬手想抓住些什么,最终还是放了下去,看着他起伏的x膛,她不知道他所谓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第 15 章 言乐很冷静,连她自己都惊讶自己镇定的态度,没有紧张没有恐慌,甚至连憎恨都似乎不是那么多了,她暗暗吃惊,这五年赋予她的到底是什么。 对面的男人要比五年前苍老了很多,头发里也有了丝丝白发,她暗自叹息,他也许是强大的万能的,却终究敌过岁月二字。他眉目间隐隐透着霸气,已经不似以前那样昭然,是什么让他隐退了自己的x行,让如今他有了掩盖不了的疲惫和憔悴。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终究是他,再怎么,压迫人的气息还是在的,不算狭小的空间似乎因为他的到来而缩小了不少。 “好吗?五年没见,又变漂亮了。” 他像一个老朋友似地开口,口气平缓柔和。 言乐礼貌地对他谢谢表示谢意,“我很好。” “好象和以前不一样了,那个拿着刀对着我的小丫头呢?那股让我都惊讶的气势呢?” “我不能一直那样,那样是疯子不是正常人。”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很融洽。 他忽然抬了抬身体,手指微微一动,想要抓一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动手。 “头发还是那么短,这样会让你更像你哥哥的。” 对,哥哥,终于说到重点了,哥哥,如果没有哥哥,他们该是面对而不相识的。 她了头发,“我会慢慢留起来的。” “不!其实这样很好。” 她低头浅笑,因为像哥哥所以连这样分不清x别的头发都好了吗?真是傻地可以的男人,谁能想到这样的男人是那么一个能够呼风唤雨的人。 他忽然挪了挪身子,表情不似刚才那么轻松,一下严肃起来,慢慢从怀里出一只丝绒的小盒子,递给她。 言乐没有接,只是默默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见她不接,于是将盒子打了开来,一枚镶着大钻的戒指赫然躺在高贵的盒子里。 言乐更不解,她看看戒指又看看他,才开口,“给我的?” “对。”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弯下腰,执起她的左手,拿出了戒指。 言乐忽然按住了他的手,目光冷然,“这样不对吧!” “怎么了?” “你想娶我?” “不!是你要嫁给我。” 她眉头一皱,这又是什么阵?他娶她?太过荒谬了吧。 “不问我的意见吗?” 他无所谓地笑,点点头,“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 她吐字清晰,想着他早该知道她会有这个答案。 “我早知道你会这样。” 他没有迟疑,推开她的手,快速地把戒指推上了她的无名指。 “你不觉得用你的幸福换你哥哥的荣华和自由很值得吗?” “你这么肯定我一定会答应吗?” 他不置可否,只是带着笑看着她。 她褪下戒指,站了起来,“你的戒指我不想带,太脏了。” 他并不为她的冲撞而生气,只是伸出手臂拦住了作势要离开的言乐。 “我老了,不可能把这份产业守一辈子,我需要继承人。” “女人很多,你可以找别人去生。” “不!我早就有了继承人了。” 他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睛,缓缓地说道,“你哥哥是最佳人选。但是你要知道,他一旦得了势,他会放过我吗?” “所以你要用我做挡箭牌。” “不……这并不是全部的理由。” 他拉她再次坐下,“我老了,需要有个人来陪伴我,照顾我,我要在我有能力的时候挑一个最满意的人陪在我身边直到我死去。”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他的妹妹。你们相似,又不完全相似,对我而言,你们是最好的。” 言乐失笑,“你真幸福,也真够自私的,连死都要为自己安排最好的结局,而我们就像是你手上的棋子,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他摆摆手,“这样说不对。这是我给予你们的最好的结局。” “你问过我们的意见,问过我们愿不愿意吗?我们是人,有思想有行为,不是木生生的棋子,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他安静地听她说完,轻笑着摇头,“宁言乐啊,宁言乐,你一直把我当敌人看待,你不知道,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以为如果没有我,你们就会有好结局吗?” 言乐的脸色y沉了下去,双手绞在一起,听着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字一句。 “我喜欢唯极,是禁忌,而你和他相爱又何尝不是犯规了。” 她不做声,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说,不想否认和唯极之间的关系,但是要和他辩驳又从何下手呢? “分开对你们来讲是最好的也是最有效的。相对于我们两个又是很有利的。” 她抬眼看他,征询着他眼睛里的答案。 “你应该也了解了唯极,他还是原来的他吗?你还能确定你控制地了他吗?即使你嘴上不说不承认,但心里一定也清楚地很。一但有闪失我们所有人都要万劫不复。所以,如果你要离开他,只有跟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也只有我有能力保护你不被他伤到,而我也需要你,你的年轻,你的美丽,你和他的相似都是我需要的。我们怎么不是最好的组合呢?互惠互利,不是很好吗?” 她默然起身,经过他身边,停顿了一下,“你想地太好了,一切都为自己安排好了,退路未来都有了,可我们的未来和退路呢?全葬送在你手里了,如果要死,我也要带上你,你别想轻松地过下半辈子,你给予我们的,我们会全数奉还,我和他的事,那样等到解决你之后,是悲是喜,我自己知道。” 一个人,心情一直提不上来,不敢否认是被卫擎所影响,可是到底是哪一句影响了她的心情却说不上来,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地走,抬起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这里。 熟悉的地方,长远不来了却有了点陌生,于是索x走了进去,说不定还能找到点过去的感觉。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一辆粉红色的小面包车,挂着娃娃脸的风铃,在微风下,自由地撞击着彼此,发出悦耳的声音。 忽然一张脸从车厢里伸了出来,是个长发的女子,端正的五官说不上多好看,却很顺眼,尤其那一双眼睛,忽闪着特别的吸引人。 “要冰激凌吗?” 言乐一楞,顿了几秒,看着她一直眉眼带笑,忽然感觉不买她的冰激凌有点对不住她,于是快步走了上去,站到了她的车前,看起了五颜六色的冰激凌。 女子拿起了勺子自顾自地挖起了冰激凌,做了特大号的递到了她手上。 言乐看着冰激凌,有点奇怪,“我……”她还没选要什么呢,她怎么就…… 女子却笑的爽朗,“没关系,是我送你的,你是我今天第一个客人,我又蛮喜欢你的,所以送你个特大的。” 言乐有点哭笑不得,这又是什么理由? “拿着吧,拿着吧,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卖冰激凌,最好是有一辆流动的冰激凌贩卖车,所以我到这里来,可惜啊,生意不是很好呢!呵呵所以我只好做点别的,这份工作反而变成了副职。” 她说着,自己给自己弄了一个来吃,笑呵呵地看着言乐,“我忘了,我每个卖出的冰激凌都是有名字的,恩……你这个叫,对了,叫极乐鸟,怎么样是个好名字吧。” 言乐险些让手里的冰激凌脱离掉下去,看着那个女子的笑容,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她心里出现,隐隐总觉得有点诡异。 她见言乐不言语,于是继续一个人自言自语,“其实呢,极乐鸟是一对的,所以我也要吃一个,这样才凑成一对,但是你要马上吃啊,不然冰激凌化地可快了。” 她呵呵地笑,露出一口晶亮整齐的白牙,“哎呀,好象快下雨了,我得收摊了,拜拜,下次记得再来我这里吃东西啊!” 她刚要把头缩进去,忽然皱起了眉头,望了望远处,低低地叫了一声“糟糕!”于是迅速地关上车窗,飞也似地消失了。 言乐呆呆站立在原地,脸上不觉湿润了起来,她了脸,冰凉的感觉,她仰头望着天,眼眶一样模糊了。 下雨了,竟然这么快就下雨了,她握着没吃完的冰激凌,一回头,便吓地把手里的东西弄掉在了地上。 一个黑衣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他穿着紧身的高领黑毛衣,一条泛白的牛仔裤,脸上是前年寒爽般的表情,他撑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浑身散发着邪异的气息,他弯腰拾起地上的冰激凌,递到她手上。 “握好它,把冰激凌丢了没关系,只是别把自己也弄丢了。” 他冷冷地看着她,透过她,看了看车子远去的方向,撑着伞慢慢向那个方向而去。 言乐淋了一身的雨,两个人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回响,她仰起了头,任雨水打湿她的脸,心境忽然空明起来。 1115 欲望文 16-20 极乐鸟 作者:不详 1620 第 16 章 闲来无事言乐喜欢随手涂鸦,在一张洁白的纸上规划着一个形状,可是每每耐心画下去了,却成了一团遭的东西。画不出结果,这是她为自己下的结论。 老师提问,她却神游在别处,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课堂里一片静默,老师看了她几秒钟让她坐了下去。大多数的人都对她有点忌惮,也许因为她的身份,学校董事的妹妹,所以对她多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学校也已经不是以前的学校了,坐下的时候言乐自己叹了一口气,原本她不是聪明的女生,靠着哥哥的辅导才勉强考出了个中等的分数;当时哥哥经常教训她,可是口气里却听不出一点的威严…… 言乐看了看黑板上的字,赶紧反到了所属的那一页,这样的情况经常出现,她心不在焉,总是回忆过去。 她转头向窗口,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外面吵地很,有一个人却格外安静地站着。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所在的窗口。 言乐皱眉,他却兴奋地对她招手,连做了几个怪动作,言乐依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地做了个挥手的动作,示意他赶紧走,他楞了楞,倒也识趣慢慢跺着步走开。 言乐舒了口气,自从青扬的事情发生后她就开始谨慎自己的言行。这并不是害怕,只是不想再多惹是非,酒吧的事情原本可以避免的。不必为了他们兄妹间的问题影响到别人。 “宁言乐!” 她赶紧应声,却看见弥乐笑地很得意站在教室门口。 “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再来找我。” “我喜欢你!” “你什么意思?” 弥乐笑地格外灿烂,拉着她坐在了草地上。 “我这个人花心是出了名的,但是每个人都会有一个阶段,寻找自己要的人。”他双目灼灼,紧盯着她,“我找到你了。” 荒谬!言乐能给的只是一个白眼。 “一个人,应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无论之前的人生是怎么样的。” 言乐不言语,只是站起来,朝教室的方向走。 “宁言乐!我能给你他所不能给你的!” 言乐忽然止步,背对着他不知道该出哪一种表情。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感情,可是这个社会不会容下你们,你应该及早回头!” “住嘴!” 言乐扔下了书,转身冲了过去,硬生生将弥乐推倒在了地上,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经历过我的痛苦和挣扎吗?你有吗?” 一个血红的手印浮现,弥乐却捂着脸开怀大笑,“原来你也有这么凶悍的一面。天!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样无厘头的反应反倒叫言乐不知所措起来,她半骑在弥乐身上,左手抓他的衣领,右手正悬在半空蓄势待发。 “你想保持这个动作我是绝对乐意。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好象……”他戏谑地笑,半边脸的火辣辣似乎也不觉得了。 言乐赶紧退下,伸手拾起书,扔到了他身上。 “这才像小女生发脾气的样子。” 他捂着脸,左右努了努嘴。 言乐看着他滑稽的样子不禁笑,蹲在地上,将脸埋进了双膝之间。 “你拳头的劲头怎么这么大,不像是姑娘家的力道。” “我坐过牢,在牢里也有帮派,打架是家常便饭。” “也好,女孩子有点腿脚功夫可以自保,假使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不会被别的男人欺负了。” “混蛋!你没听我说吗?我坐过牢!” “我也泡过很多妞!” “这有区别!” “有什么区别,反正都干了坏事。” 他理直气壮,声音洪亮如鼓,不由分说拉起言乐的手,“今天你打了我,还没向我道歉,我刚好肚子饿了,你得请我吃饭。” 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蛮不讲理。而弥乐选了最老套的方法,吃饭。一个他很久都没有用过的方法。 言乐站了起来,长叹一口气,“你真是个白痴!” 言乐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因为弥乐的一句话。 “我已经叫我父母和你父母接触了,虽然提亲这种事是老套了点,但是家里的老人们喜欢。” 弥乐说她不开心,最起码比不上在酒吧的日子自由。 她打了弥乐,弥乐同样也打了她,两记响亮的耳光。 一个要对方住嘴一个要对方清醒。 “我真心喜欢你才跟你说这么多,我不想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一直这么执迷下去。要是我不喜欢你,就算你爱上你老爹我也不甩你!” 在酒吧里,他扬着杯子敲击着吧台哐哐做响。 言乐大笑,什么礼仪什么疼痛都没有了,头斜在他肩上放声大笑,然后眼泪刷刷流下来,她就哇哇地继续哭,这黄色的啤酒越看越像尿,喝不下去,索x全都浇在了弥乐头上。 其实弥乐不错,要是早点遇到他,或许她喜欢上的就是他,那该多好。 家里依旧安静,父母 她无意识地晃动着手里的调酒器,那是青扬临走时送给她的,她已经很就没摆弄过了,不知道会不会生疏了。 黄绿色的y体缓缓流进杯子里,它很苦甚至涩,还带着酸;这是一杯苦酒,可是喝下了回味上来的却是淡淡的甘甜,带着诱人的甘甜,好象冥冥中一只带着魔力的手,抓住了你的神经你的心。 “什么名字?” “极乐鸟!” “这样欢乐的名字为什么尝起来那么苦涩?” 一双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脖子,皮肤贴着皮肤,贪婪的吸取着言乐的温暖。 “你好象一直不那么开心。” “怎么会。” 他的手延着她蜿蜒的锁骨慢慢滑行,像一条老谋深算的蛇,伏击着自己的猎物。 如今连他的手都变地那么狡猾。 “因为我回来了,让你不开心?” “你多心了。” “是吗?不过我的确多了一颗心。” 这是必要的,只是不希望这一颗心附加在她身上。 “言乐你知道吗?你很暖。” 他慢慢剥离了她肩上的累赘,光洁泛着柔光的皮肤忽然让他有一种饥饿感,一种不能控制的欲望。他的下颚靠在她的肩上,一阵幽香窜入他的鼻间。处女特有的芬芳。 处女?他暗笑,他是这块土地的主人,怎样建设是他的任务和权利。独占,拥有,他亲吻她的锁骨,口腔里的苦涩里竟然泛起了甜。 甜的确是需要苦来衬托的。 “哥哥!” 橘黄色的灯光打在唯极的瞳孔中,泛出妖异的光芒,只是光芒在闪烁在疑惑在犹豫。 这一声太及时又太不是时候。 “苦太厉害,侵略了甜,甜努力冒头,所以你会拼命攥取甜,可惜周围的苦像猎人一样埋伏着甜。” “你害怕了?” “是啊!” 她很诚实,只是不愿意骗他,因为爱他。 “我努力让自己不害怕,在监狱里我重复演练再演练,可是那是监狱,罪恶但是单纯,不像外头,那么复杂。很多事情发生,打乱了我原先的计划。对不起。” “你决定怎么样?” 言乐笑着站起来,伸手抚摩他英俊的脸,这张脸让她如此留恋,留恋到不能自拔,留恋到不顾伦常。 “有两个男人都向我求婚,我会选择其一把自己嫁出去。” 唯极抿紧了嘴唇,桌上那一杯“极乐鸟”像一个诱惑更像一个危险的信号。他握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想嫁给谁?” “嫁一个有用的。” 她不再看他,转身上楼,一声清脆的玻璃敲击声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着。 第 17 章 我没忘记,我从未忘记过这样的轮廓,只是这样的记忆让我痛苦。 她挎着包,仰着头,漫步在人潮人海的广场上,孤独的寂寞,一种清淡的乐趣。 她轻轻哼着歌,和着广场上正在播放的一首歌。 她喜欢这样寂寞的时候哼歌,愈加寂寞。 卫擎莫名为她心痛,她和唯极不同,她更无奈,而无奈总是让人心痛。 于是他默然,只是开着车静静跟在她身后。 她的黑裙子像一朵盛开的花,随着她走步的每一个动作,轻轻颤抖,也许今夜就会凋谢。 “不上来坐一会儿?” 他的声音苍老而嘶哑,隐隐还带着点力道,毕竟他曾经如此风光。 “我喜欢这样。” 她的头发已经长了点,长到了锁骨,那样放肆地散在那里。 他似乎闻到了从她发间传来的幽香,淡淡的,确固执地凝聚不去。 “我们就这样谈话吗?”为此他连保镖都没带。 言乐停了下来,转身,正对他,“对于要成为夫妻的人之间,怎样的谈话方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谈话的内容。” 他一怔,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半晌,之后慢慢掏出了一支烟,点燃,放到了唇上。 薄雾中,她的脸变地不那么真实,她似乎在笑,也许正在哭泣。 “你还是答应了。” “你没想到吗?” “没有。”他难得地诚实。 长时间的沉默,两人都是如此,她带上了耳机,他连续抽着烟,好象正在考虑着下一步该说的话。 广场上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嘹亮而严肃。 他们双双回头,夸张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张英气的脸,皱着眉,却又带着不屑的笑容。 他们对视,一起笑。 正是这个人,他们之间一道微妙的联系。 “我很爱他,现在还爱着。” 她拿下耳机,“我也是。” 也许他们所有的选择和决断都是为了他。 他是个幸运的男人吗? “你似乎没有那么仇视我了。” “怎么看地出来?” “因为你发现,对你而言,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我,而是他。” 敌人? “不要用这个词来形容我和他,我们还没有到那个份上。”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全完了。” 这句话,随着青烟一起跃出了他的口,也许是烟雾的围绕,让它听上去不那么清晰。 他看着跳跃的红色火星,也好,听不清也好。 “我们的婚姻会带给他史无前例的成功,做完一切之后,在你没有死的前提下,我们就去隐居,从此不再和以前发生的一切有关联。” 决绝的口气,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讲出这一番话。 他看着她的背影,她在哭泣吗?背对他,终于能大哭一场,从此尘封往事,与他这个半老头子一起度过。 但这些他都管不着了,他要的已经达到目的,这样,这样就可以了…… “我的样子很滑稽吗?为什么你一直在笑?” 赵涌连忙收起了笑容,他说不出这件事有多好笑,只是觉得很有趣。 宁言乐决定嫁给卫擎,这不有趣吗?最起码整件事情将会变地更错综复杂。 不过更让他觉得有趣的是唯极,他竟然没有怒气,连一点都感觉不到,他依旧保持着平日里的严肃和镇定,细致地做完自己要做的事,然后收拾好一切,下楼回家。 这让他感觉到恐惧,每当一个人遇到该生气的事而没有生气时,那就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他必然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只等着东风吹起,就可以收捕鱼了。 站在车边上良久,看着唯极的车绝尘而去,他还是没回过神,唯极给他的感觉越来越诡异,几近捉不透。有时候跟着唯极开会,看着唯极的眼睛淡淡地在众人身上扫过,他总是不寒而栗。他的眼睛里好象包含着什么,算计着谋划着测评着每一个。那一刻赵涌想也许他就是他们的上帝,一只手赐予另一只手惩罚。 “你找到你真正的主人了。” 他回头,咖啡色的玻璃掩盖了卫擎的表情。 “卫先生!”他还是一样恭敬,从不未改换了主人而轻视他。 “这就是你,永远改不掉的奴x。唯极也是知道你这样的x格才会让你留在他身边。” 他笑地尴尬,这像嘲笑,但却是大实话。 “把我和言乐的事告诉了他吗?” “都说了。” “那就好。” “他并有生气。” “哦?”他点了烟轻笑,“他越来越成熟了。” “卫先生,你……” “其他的你不必知道,这是规矩。你应该明白。” “对不起,是我多言了。” 言乐进了门才发现家里这样热闹,许多陌生的面孔,各色各样,纷繁杂乱。 “言乐!过来,见一见秦伯父和秦伯母。” 两张和弥乐相似的脸,不用多问便知他们的身份。只是他们没有弥乐的和蔼和温柔。一对严肃的夫妻,用打量的眼光看着她,更像是在检阅一件商品,从他们的眼神里她看到了结果,她被定x为次品。 只是她还是微笑,但是微笑却是勉强的。她并不为他们的轻视而尴尬,只是一直坐在中间的唯极让她不安。 他的眼睛从她进门开始就没离开过她身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似乎也在为妹妹这门亲事高兴,可是他会吗? 她看到他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这个孩子,和你们家弥乐的事都没跟我们说过。保密工作做地也太好了。” 她不做声,秦家夫妇也不做声,他们甚至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她不介意,她和卫擎的那些事早就传开了,她对卫擎的刺杀被形容成受辱后的报复,但是在这个社会上又会多少人会给她同情,她依然是一个被人侮辱过的女子,已经使用过的次品,这点在秦氏夫妇的眼睛她看地到。 她苦于躲闪着唯极的目光,他追随着她,似乎探询着什么又更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父母却是乐于这门亲事,秦家家世显赫,人人都是政法界显赫的人物。和他们结亲那是在好不过。更何况他们的女儿有过这样的经历,秦家幺子却还这样执著于她,想必是真心欢喜言乐才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样的好事谁还会拒绝。 “对不起,我们能和言乐单独谈谈吗?” “当然当然。” 家人退出,她最后望了唯极一眼,他转了转无名指上的银戒指,眼神扑朔迷离。 阳台上的风让每个人都清醒,可以好好面对这件事。 “你配不上我们家弥乐。” “我知道。” “……” 他们没有想到她回答地如此干脆果断,没有害怕和羞涩。 “所以我没准备嫁给弥乐。” 这句话就好像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搓在他们脸上,要不是他们太宠儿子,要不是他们的儿子非她不娶,要不是……他们才不会屈尊来提亲。想不到眼前这个苍白的小姑娘竟然这样对待他们。 言乐将双手放在阳台的栏杆上,这样可以更多地享受到傍晚的清风。 “弥乐是个很好的人,真的,他是我遇到过为数不多的好人。所以我更不能嫁给他,我这样的人,这样的经历……不过我很高兴,他这样的男人喜欢过我。” 她回头,对他们抱歉的笑,单薄的唇上泛着坚毅的光芒,风拂起她的乌发,黑色的花在夕阳中绽放着它最后的美丽。 他们心一动不禁对视,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们的儿子的选择。 “从小,他要什么我们都给他,从来没有拒绝过,这次也是这样。” 他们抛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这是同意更是拒绝。人是矛盾的动物。 我也是。言乐这样想着。 第 18 章 埋藏我的心情,埋藏我的脾气,埋藏我自己。 “我只有一个身体,不能嫁两个男人。” 言乐用杯子的余温温暖着自己的手。 “但是你怎么能嫁给那个男人,他那样对……” 父母的话在唯极严厉的目光下又回到了肚子里。 “你太不懂事了。” 唯极的语气是一家之长的严厉。 “我们每个人都是你最亲的人,自然为你做最好的安排,难道我们你还信不过吗?” 她抬头看他,他们的眼神立刻纠缠在了一起。 她在他的眼睛来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手指。 “我们都是最爱你的人。” 他的手指在她上轻轻划过,指甲留下了丝丝凉意。 “我会嫁给卫擎,他毕竟是我第一个男人,他不会怠慢我的。” 他的手指忽然颤抖,硬生生在她脸上留下了划痕。 “是吗?第一个男人,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对吗?” 她闻着他手指带来的淡淡香气,“是啊!很重要,很重要。” 父母在一边叹气,慢慢退出了他们的谈话,佝偻着背相携着上楼。 “你对得起他们吗?” “我一直就不乖,又很笨。他们一直都为我失望。” 他将他纳入怀中,轻轻抚摩她的头发。 “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会嫁到秦家,你会得到一场最豪华的婚礼。每个女人都希望有一场梦幻般的婚礼。” 可是他却不能给她,只能借由另外一个男人,让她体验这一次梦幻般的经历。 她抓紧了他的衣角,狠狠地抓住,好象这样一握便再没机会了。 “你想做什么?” 他轻笑,还是她最了解他,心事无须说起,她就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只是有些事情她不会知道,他不会让她知道。 “干什么?我所要做的只是把我最爱的妹妹交到另外一个男人手里,我做出这样艰难的抉择难道你连一点共鸣都没有吗?” 他把手指c进她的发间,好象自己也融进了她的身体里,也许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要不然为什么会从同一个女人的身体里出生。 他不再问假使他们不是兄妹之类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她是他前世的孽债,跟到了今世,要他用生命的全部来偿还。 这爱情让他着迷,痛苦而甜蜜,他为此变地血腥残忍,只是忽然如此勇敢,如此果断如此再所不惜…… 没有想到,一切会这么顺利,虽然家人全都不同意,但是做惯小霸王的他,怎么会在乎家人的反对。 “提亲只是一个形式,即使没有你们我一样会娶她。” 他把杯子敲的巨响,笑呵呵地对着言乐演示他当时坚决的语气。 言乐淡淡地笑,如往常一般,递上一杯酒。 “他们真是太宠你了。” “是吗?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也是优势。” “可惜我不会答应的。” 酒撒了一桌,言乐赶忙去擦,换了一家酒吧打工,老板可没青扬那样好说话。 “宁言乐,你没搞错,我这么好的男人你都不嫁!” “因为你太好了,所以我不能嫁。” “这是什么理论。难道你还想着你……” 他把哥哥两个字吞下了肚,放低了声调,“可是连你哥哥都同意了,听说他还要一手c办婚礼。” “不!我想你误会了。”她选了块干净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擦着杯子,“我已经答应了另一个男人的求婚,我想我很快会结婚,这一点我和你父母也说过。” “但是他们没有跟我说过!”他气地差点摔了手上的杯子,“是哪一个男人。你告诉我!” “他是谁你不必知道,反正我要嫁的是他就对了。” “我不会祝福你的!” “你真孩子气。” 她倒了一杯酒,一杯鲜红的酒。 “弥乐,这杯酒的名字,弥漫着欢乐。” 所以终究和“极乐鸟”的苦涩是不同的。 “送给你,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男人。” “可是你为什么不要最好的男人。” “因为我不是最好的女人。” 他拖拽着她的手,轻轻哭泣,“强扭的瓜是不是不甜?” “是啊!”她很庆幸他能明白。 “可惜晚了,我们结婚的计划早就已经启动了。你不知道吗?” 她的手一震,下意识地缩,他却拉住了不肯放开。 “我会待你好的,言乐!你相信我!” “不是这样……不是的……” 早就在启动了?为什么她不知道,父母都没跟她说起过,这一次,没有人问她意见,为什么?还有…… “言乐……” 她飞奔了出去,卫擎在哪里?这样强硬启动,卫擎怎么会不发觉,一旦他发觉了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必须找到卫擎,她的计划和卫擎的计划现在是同生同长的。 “大小姐!” “赵涌?” “大小姐,夜里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可不好,他会担心的。” 他的车阻挡了她的去路,“上车吧,要去哪里我送你。” 她利索地钻进了车厢里。 “我要找卫擎。” “还要报仇?” “别跟我装傻,他在哪里?” “我现在的主子是你哥哥可不是卫擎,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她瘫在座位上,重重叹了口气。 “你知道,就算豁出了x命,他也不会让你嫁给卫擎的。” “可是我嫁给他是最好的!” “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她捂住了脸,不想让他看见眼泪。 “只有卫擎能帮助他走上最高的顶点,他需要的,他一直需要,只有这样他才能用强大的权利洗刷过去的耻辱,只有这样他才能杀了卫擎。即使卫擎死不了,只要我留在他身边就有机会。就算我也失败了,他毕竟是个半老的人了,我不会等多久就又能回到唯极身边……” 她的声音渐弱,这样的想法她从未说过,她只想把它埋藏在心里最深的地方,一个人独自咀嚼这样的计划带来的苦果。 “这不是你一个人牺牲就能解决的事情。当然……” 他吸了口烟,他多言了,话越多,命就会越少。 “听我这个外人一句,你还是安安分分地嫁到秦家。一切才能结束。” 他轻拍她的肩,“今天晚上外面不平静,你还是让他早点送你回家。” 脚步声急促,从后头传来。 “你就是那个……” “不!不是!” 言乐赶紧下车,一把抱出了赶上来,正要挥拳攻击的弥乐。 赵涌朝弥乐看了一眼,古怪而y冷,然后踩下油门飞弛而去。 “他是谁?” “一个朋友,普通朋友!” “他不是……” “不是的!” 言乐擦干了眼泪,拉起了他的手,“我要回酒吧和老板请个假,然后你再送我回家好吗?” 黑夜掩盖了他的行踪,他如一抹鬼魅,端坐在黑暗之中,双眸闪烁着光彩,一种极度迷恋的神采。 这黑色的空间里飘扬着淡淡的歌声,低沉的,带着独特的磁x,忧郁,一种寻找出口的压抑。 大屏幕上泛起古怪的颜色,光线打在他身上,他闭上眼睛,享受这救赎的光芒。 另一个空间,另一番黑夜,另一个人。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躺在黑暗之中,白色的布条遮住了她的眼睛,她轻轻哼着一首无名的歌。 圆润的水珠汇集,悠悠地从她的眼角划落,经过她的鬓,慢慢滚落进了耳窝,顺着曲折的轨道最后停留在耳垂上,变成一件晶莹的耳缀。 有一双手顺着布条来回,布条吸进了泪水,重重地贴在了她的眼帘上。 手指划过她的肌肤,带着暧昧的情绪;手指对皮肤的眷恋是与生俱来的,就如他对她。 那里泛着月牙的颜色,救赎的颜色。 他紧紧贴着她的x口,像一个找到家的孩子,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手经过他短短的头发,环过了他的颈,双手交叉,抱住,就像抱住了一件珍宝。 如果可以选择,她会要黑夜。 那温暖的颜色会保护她,她可以将自己隐藏在黑色之中,自由地展露自己的翅膀…… 第 19 章 找不到卫擎,没有人给她机会找他。 父母已经和唯极连成了一条线,封锁她所有的出口。 只是他们的目的不同,但这个时候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婚纱你喜欢吗?”弥乐的问话谨慎而小心。 言乐不答,只是坐在床上,捏着报纸发呆。 “是他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选的,我以为你会喜欢。” 这是他最后的妥协,为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强忍了另一个男人对他们婚礼的干涉。 言乐的目光落在了弥乐身上,她知道,她全都知道,知道他的好,知道他的妥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转身搂住他,大声地连续说了几个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弥乐轻轻拍她的背,他感觉到最近言乐特别地脆弱。 为什么说对不起?为什么?因为心里歉疚,无名的歉疚,包裹在未知的不安之中。 “因为……”她说不出口,这样的危险,她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跟我别那么客气!”他抚摩她的发,她的头发已经变长了,很顺滑,原本她就不该是那个刺头的言乐。 这个男人的温柔让她更不堪,她的眼睛定在报纸上。 报纸上报道了前几天的枪战,黑道乱成了一团,几乎到了血流成河的地步。甚至连警方都不敢c手。 这只是两个人的战场,属于两个男人。 “我不喜欢,你陪我去另选一件好吗?” 弥乐有点点震惊,但是难以言语的喜悦也在慢慢渗出来。 “好!对了,你喜欢怎么样的?” “我怎么知道?要到了婚纱店我才能选的吧!傻瓜!” 言乐大笑,着自己的头发,也许结婚的时候留长发会计较好看。 报纸静静地躺在废纸篓里,那个时候言乐对自己说,算了吧,就这样,即使前面是惊涛骇浪即使会被打地粉身碎骨…… 他是如此耀眼,站在最高贵的舞台上,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言乐把手c进弥乐外套的口袋里,低头匆匆走过。 她走不了,因为弥乐停了下来。 “他真耀眼!” 她不看,她不敢看。 “是啊!” 仍然低头,耀眼地让她心痛。 “连身为男人的我都会为他动心。” 他的手伸进了口袋里,握紧了她的手。 “是啊!他是我最出色的哥哥。” 她抬起头,眼神在弥乐脸上停留,用笑声掩盖着自己的尴尬。 广场上充斥着唯极的海报,他为宁氏企业的新产品代言的广告。 因为有了他代言的广告,宁氏的产品卖疯了。 他们在广场上慢行,婚纱店没有去,去了也没有意义。于是两个人沉默地在广场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有时候沉默可以杀死一个人。 “你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他的手在颤抖,她的手在他手中,为什么还是那么不安,因为心不在,心不在就什么都没有了。 言乐没有说话,她不能说。那海报上的笑容刺地她体无完肤。 “还爱着他!” “对不起!” 他伸手搂住她,将她压在自己的x口,企求上天能让她读懂自己的心跳,哪怕只一次也好。 “我早说过,不要跟我客气。你越客气我越觉得我们的距离远。” 如果可能,如果可以,早一点认识他就好了。 一双眼睛,只需要一双眼睛就够了。足够让他疯狂。 唯极舔了舔嘴唇,这算不算自食其果?笑,不过是嘲笑,嘲笑自己。 他们抱地很紧,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好象两个人融在了一起,再看不见他,再也看不见了。 他慢慢打着方向盘,靠近,不由难过。好象打搅了一对热恋中的恋人,他是个意外的闯入者。 “言言!” 眼泪还残留在眼角,为了谁在哭泣?为了你身边这个男人吗? 最好不要,因为这样会让我失去最后的理智。 “上车,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打开车门,迎她进来,她却在犹豫,看着身边那个男人,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去吧!晚上我打电话给你。” “恩!” 言乐把身体缩进了门里,伸手向弥乐挥了挥,原本他可以快乐的,一直快乐,就像他的名字那样弥漫着欢乐,而因为她,因为她的出现,打乱了他的生活,他跟随着她的心情起落,痛苦而晦涩。 “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 怎么回答,她想不出来,脑子在一瞬间失去了氧气,只有他的眼睛像一副大特写,凝聚在她眼前。 他的呼吸急促而愤怒,尖利的牙齿不顾她的挣扎,狠狠地咬了下去,现在的她只想在她唇上留下些什么,一个印记也好。 眼泪冲刷着血渍,腥而咸。 为什么那么软弱,在一个男人面前哭完了,又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哭泣,我不是想博地他们的怜爱,只是无论见到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我都痛苦不堪。 她缩成了一团,捂住脸,人眼泪从指缝里徘徊。 以为自己会坚强,以为五年的牢狱教会了自己很多,可惜,监狱是一个最罪恶却也是最单纯的地方。 “别伤害他好吗?你要做什么我都能配合,只是千万别伤害别人,尤其是他。” 一个待自己那么好的男人,即使不能爱上他,也希望他不受伤害。 “尤其……他那么重要!而我却像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不是的!不是的!”她扑进他的怀里,他的体温渗透进她的身体里,一点一点,靠近她的心脏,“只是,整件事情本来与他无关,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已经多久了,她没有拥抱过他,像现在这样。心顿时就柔软了下来,嘴里吐着青烟,只是想安慰她即使用谎话也无所谓。 “一切都会好的,你要记住我是最爱你的。” 爱你,所以不想你离开,爱你所以不顾一切。每个人心里都存在这一条锁链,在最爱的人出现时将她紧紧锁住。 我的言言,你明白吗? 赵涌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开好会后他就站在会议室里,一直这样站着,整整半个小时,如果不是熟悉他,他会以为是谁搬了个制作j美的蜡人进来。 “会开完了,你不走吗?” 他终于注意到他了。 “你不是也没走。” “我?”他的手指绕着身边九龙幡瓷瓶,打着一个又一个圈,“我只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为什么待在这里,因为这里可以远眺到言乐就读的学校吗?你还在想她吗?始终忘不了,越想忘记却越做不到。 “其实……”赵涌捏着手里的文件,有点紧张,跟他说话他总是不自觉地带着敬畏。 只是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只此而已,但要怎么说? “卫擎那里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在顺利进行,他现在是腹背受敌,绝对接触不了言乐。” “那样最好,言乐也要看好她。” 最近姓秦的小子频繁地接触言乐,好象答应了他们的婚事就解禁了一样,肆无忌惮,g本不在乎他的存在。 但是他的存在的确不用顾及,他的身份只是哥哥,一个慈爱的哥哥,他的嫉妒他的痛苦谁会在意谁又会相信又能接受呢? 为什么要答应他们结婚?如果…… 没有如果,他克制自己将那个如果继续下去,只是他该怎么解决这矛盾不平的心理,是他一手造成的,将言乐拱手送给另一个男人,而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嫉妒。 愤怒由指尖倾泻而出,手指的力度不能拿捏,九龙幡瓷瓶开始摇摇欲坠。 “小心!” 赵涌冲上去,一把抱住了瓶子,“这可是花了几千万从拍卖会上得来的。” 他可是和另一家争斗了很久才得了这么一对仅存的瓶子,做传家宝都足够了,可唯极怎么这么不在乎。 唯极看着他紧张的神色不由笑,眼神瞟到了摆放在另一边的一个。 “极,找别的东西发泄吧。” 专砸几千万的东西也太奢侈了吧。 “用地着那么害怕吗?”他的手在冰凉的瓷体上滑动,眸子不由黯淡下来,“如果一个破了,另一个会更值钱的,不是吗?” 一对仅存一个,那么人人都会争抢着要得到它。因为它变地独一无二。 “那是当然,只是……” 只是他不会为了这个理由就把其中一个打破吧。 “只是,那样会让我很不爽。”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却充满了诡异,“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打破其中任何一个的。” 贴着瓶子慢慢走开,忽然又停住,微微侧头,“即使其中一个破了,你也不必担心,因为我会把另一个也毁了。” 第 20 章 每个新娘都是快乐的,每个新娘都是美丽的。 是这样吗? 言乐做在副驾驶座上,静静看着这深蓝色的夜空,那里有很多星星,明天应该是个晴朗的天气。她这样想着,带着点自我安慰的味道。 明天她就要结婚了,这是一个新的开始还是另一扇地狱之门的开启。 不去想它了,她是一个最无用的人,在命运大潮来袭的时候她只能静静等待着海啸将她的身体贯穿。 风很暖,灌进她的发间,催促着她头发的生长。她的心也像一株发芽的蔓藤,伸开了枝桠,向着天空伸出了双手。 “你好吗?” “……”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声音,这个一直温柔环绕在她身边的声音。 “你还是生我的气,对不起,我只是很想娶你,没想到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的婚姻变成了强强联手的婚姻,连我都不能控制了。” 不,应该道歉的是她。 “你一样不用向我道歉。” 她转头向弥乐微笑,“这么客气,不用啊!” “或许我们可以……” 他欲言又止,眼光看向言乐,“今天晚上其实……” 言乐摇摇头,一切都已经晚了,从前几天开始唯极派出的人马24小时都在监视着她,而现在也不例外,他们想逃走或者做其他的小动作门都没有。 手指轻轻用力,小按钮陷了下去,头顶上传来了沉闷的声音,一阵风随之灌进了她脖子里。她仰头,这样可以更好地看到天空,也可以更方便地躲避开弥乐的眼睛,躲避开这沉默的空气。 汽车也有汽车的好,可以在车顶开一扇窗,闷了便开窗,呼吸欣赏。那么人生呢?上帝何时也能为她的人生开一扇天窗,即使不大,一点点就够了,可以让她释放长久以来的痛苦和折磨。 “站起来试试,很痛快。” 她看了弥乐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久违的激情,一触即燃,压抑太就,那放肆的火焰重生。 言乐站了起来,双手扶着车顶,弥乐体贴地伸出一手环着她的腿。 “啊!” 言乐大叫,续而笑,笑着哭,哭了又笑,好象一个彻底的疯子。 弥乐一脚踩下去,车如离弦的箭,直直刺破夜空的静谧。 “宁言乐!” 弥乐的声音突破了空气传到了她身边。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眼泪滴在车顶上,软软的一点,透明的,印出了星星的脸。 “为什么我走了这么久,偏偏为你一个人停下来。” 也许是前世的孽债吧,每个人都要还,没有办法。 “是我前世欠你的。” “所以这一世还了,下一辈子我们就互不相欠。”如果可以连相见都不要,不要再遗留下什么恩怨,一世一世牵扯。 速度已经超过规定的限度,可是没有人愿意停下来,甚至想着如果可以一直这么开下去,如果可以一直这么疯狂,就好了。 可惜疯狂不能当饭吃,疯狂不能用做逃避的盾牌,车速当然也不能一直那么快。 小小的眼睛盯牢了他们,等待着拍摄下他们的罪证。 言乐头脑一热弯腰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对准电子眼,狠狠地砸了过去。 车在飞驶,鞋子随着风又飘了一长段路。 “别停,我不要了。” 言乐大笑,手按在了弥乐身上,不过是一只鞋子,没所谓。 “就这样一直开,开回我家。”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玩儿够了就该回家了。 她是一只风筝,线牵在那人手里。 临下车,弥乐在她的唇上狠狠吻了一下,久久不放开,竟带着点悲情的意味,震地她的心不停颤抖。 “明天我会来接我最漂亮的新娘。” “恩。” 车开走了,她却坐在门前的阶梯上恍惚了良久。双臂环着身体,害怕。那个吻为什么让她这么难过。 黑色遮蔽了她的双眼,头顶上有一个声音,清冷的声音让她猛打了个激灵。 “不冷吗?” 身上传来他特有的味道,她伸手扯过了肩上的衣服,披在了身上,默然,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明天就可以见他,完全属于他,今天又何必这么舍不得。” 她转身,与他擦身,却走不了。他的手轻轻拉住她,眼睛在黑暗中凝视她,在颤抖,和着她身体的节奏。 “真是个chu鲁的男人。” 他的手指在她的唇上来回摩擦,那里红肿成一片,泄露了犯罪的证据。 唯极穿了一身白色的宽大毛衣,言乐忽然发现他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变地那么高大,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倔强男生的单薄。 她任他牵着,一步一步上楼,这样的牵手也许再也不会有了。只是想乘着这最后的机会,再吸取属于他的温暖。 他忽然停步,言乐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 他伸手打开了她的房门,那件缀着小花的婚纱静静躺在床上。 “穿给我看一次。” “明天一样看地到。” 她争脱开他的手,进了门,脱下他的外套,伸手还给他。 “明天?明天你要穿给那么多人看,而今天你只能让我一个人看。” 他靠在门上,右手轻轻绕到身后,将门悄悄锁上,这个空间只剩他与她。 她犹豫了片刻见他并没有走的意思,于是无奈。 “好吧。” 她拿起了婚纱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半刻,挪着步朝浴室走过去。 “就在这里换,在我面前。” 他已经定定地坐在了她的床上,双手合十,双脚轻轻打着节拍。 “别开玩笑了。” 纵使是兄妹,但毕竟还是男人与女人,小时候可以睡在一个枕头上,大了点母亲还是让他们分开两个房间睡。 “不是孩子了,我不会和你开玩笑。” “那我去你的房间。” 言乐的脸如火在烧,却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快步绕过他,伸手去开房门。 “没听到我说吗?在这里换,在我面前。” “那怎么……” “小时侯我不是经常帮你洗澡,你的身体我早就看过了。你还在害羞什么。我不是你哥哥吗?我又会对你做什么,你在害怕什么?难道你没把我当做你哥哥。所以你害怕,害怕我会做些什么。” 他步步紧逼,逼地她无路可退,无话可说。 “即使是哥哥,那也……” “言乐!”他忽然近了她的身,用尽全力抱住她,“我是你哥哥,也是个男人。” “你不要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 “你爱我。” 只这一句她无力反驳,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心。 “你还是那么诚实。” 他满意地笑,震动的x膛扣击着她的心。 “明天,你将归属另一个男人,然后你们开花结果,终有一天你会忘记我,我该怎么办?” 他的手指在她的背上滑行,绕出一个又一圈,激地她一阵又一阵颤抖。 “所以我想了起来,那天你说,第一个男人对你很重要。” “不!” 她明白了,他灼热的身体,缠绵的手指,五彩的眼睛。 “我想一个女人再健忘,也不会忘记她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他给她的也许是耻辱但是最初的快乐是谁都抹杀不了的。是这个男人将她的人生之门打开,送她进入到另一个全新的世界上。她也许会恨他,但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 齿与齿交错,发出一个古怪而带着力度的尾音,配合着布料撕裂的声音。言乐听到了心绝望的尖叫。 “哥哥!” “我是宁唯极,那个和你有着一样痛苦的男人。” 他深呼吸,闭上眼睛,就让一切毁灭。 他的唇贴着她的颈,温暖与温暖的交汇。 她的反抗变地那么无力,唯极的炙热化解了她所有的力气。他的呻吟在她耳边回荡,他的手是带魔力的利器,点化她的身体,让它成为盛开的花园。花香迷惑着她的神经,她看到他牵着她的手,静静站在花园里,欢笑之后哭泣。他伤痕累累,她无力挽回。 她张开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忽然明白他们只是两个孩子,两个无可奈何,一无所有的寂寞的孩子。 她尖叫着,唯极,你别离开我,我们再回玫瑰园。他的身影越来越远。 她恐惧地掩面哭泣,周身却越来越热,火辣辣地灼烧着她。 她的花园她的玫瑰园着火了,一团火慢慢扩大,将她包围,花在枯萎,在求救在尖叫。 “唯极!” 她挺起了身体,嘶哑的声音从喉咙的最深出倾泻而出。 他微笑着举起了手中的火炬,张开双手,“火是我点的,花园是我毁的,我只是想让你无路可逃,最后只能回归我的怀抱。” 她犹豫着该不该向他奔跑过去,只是周身的温度在升高,他的声音散发出无尽的诱惑。 “言言,我的言言。” 她没有办法,没有更强大的意志力,她不能抵抗他的身体,这具为等待她而出生的身体,这具一直在召唤她的身体。 她开始飞奔,她的衣服在剥落,化成了灰烬。 她腾空而起,双脚在触碰到地面的时慢慢化为尘土。 “不要!” 她只想到他那里,她不要消失。 “哥哥,唯极!” 她的意识模糊起来,她在靠近他,她的身体在幻灭。 只剩一个头颅,在上空看着他,他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慢慢挪近自己的唇。 那唇红似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眼泪滴在他的脸上,燃起了一阵白烟。 “我爱你!” 唇与唇的交汇,如电光火石一般,将她定格。 她的头颅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怀中…… 1620 欲望文 21-25 极乐鸟 作者:不详 2125 第 21 章 在心脏急速跳动的情况下,她睁开了眼睛,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还有躺在地上白色的婚纱。 她的手支在额头上,也许这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了。 她的手慢慢挪到了脖子上,一阵疼痛,回应着身体的酸痛。 她的手心渗出了汗,冷冷地贴着皮肤。是一个梦,她承认身体的占有是真实的,但是那件事一定是梦。 “小姐!” “滚!” 她被惊到,那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她像一只惊弓的鸟,蜷缩进了被子里。 手依然在颈间来回摩擦,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他的手很凉,在瞬间变地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我失败了,我会死,你跟着我一起好吗?” 他的眼睛闪着噬人的光芒,吞噬着她的意识,甚至那一刻,她连害怕是怎么样的都想不起来。 “好吗?” 他的脸贴在她的x口,声音颤抖而欲望;他们处在激情过后最迷幻的阶段。 她闭上眼睛,“好啊!一起去地狱。” 他的手轻轻的,犹如一条具有攻击x而狡猾的白蛇,悄悄攀上了她的脖子。 小心地挑逗着她的皮肤,一点一点深入,在她没有警觉的时候。 她看见他在上面,眼神激动,好象进入她时那样兴奋。 他的双手交缠在一起,凌驾于她的脖子上。 “你放心,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就这样在他的微笑之下,她的眼前一片灰暗,呼吸渐渐弱了,他的脸一点一点模糊下去…… 假的,都是假的。 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现在她不是还好好活着吗?一切都该恢复正常。 她定了定神,慢慢爬了起来,对着床边的镜子里看去。 一条淡淡的红色痕迹穿越了她的脖子,她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脑中一片空白,如果可以她宁愿在昨天晚上就死了。 事情的发展越走越远,她伸手不能及,最可笑的是今天她要嫁给弥乐,昨天却和把初夜给了另一个男人,这算是什么,上天给她开了个大玩笑吗? “进来吧!进来!”言乐大声喊着,门口的人已经列成了一排,等着她的这一句话。 结婚会继续进行。 “每个人都以为你的第一次是给了卫擎,没人知道你至今都还是个处女。而今天晚上你会成为我的女人。” 他是这么说的,他早就谋划好一切只等着她的到来。 门无声息的打开又合上,一个笃定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她身边。 “起床了。今天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一样的声调,和多年前还是学生的时候一样,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宠溺。只是……她很害怕,她不会像以前撒娇似地扭着身体不肯起床。 他的手在被子上游走,她瑟瑟抖动着,身体几乎僵硬。 “怎么了?是我昨天太过了吗?” 一股力道将她抱了起来,被子从头顶上滑落,他幽深的眸子落入了她的眼睛里。 “还在生我的气?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让……让她们进来吧,我换……换衣服。” 喉咙干涩,粘在了一起,开口是那么难。 “不,在此之前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他的手顺势将被子统统拉下,她光裸的身体立刻呈现。 身上斑斑的痕迹像是一种惩罚也是一个天机。 “记住,你是我宁唯极的人。即使嫁给了秦弥乐也不能改变这一切。” 她眼前恍惚,他的拥抱温暖而危险,她不知道应该是舍还是留。只觉得眼前银光在闪动,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里拎着她的婚纱。手指上的银戒指闪闪发光。 对了她想起来了,她的缺了一个耳缀,他也缺了一个,而这个银戒指就是由这两个耳缀溶成的。他用这种方式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换上吧,虽然我心里很不愿意那个男人握你的手。” 她抬头看他的背影,白色的燕尾服,那么挺拔英俊,这就是她的哥哥,温柔而残忍的哥哥。 手拿捧花,头上顶着白纱,低眉顺眼,一切都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她脖子里的红色印记。 现在她是最纯洁美丽的新娘,苍白的唇是红润而诱惑,脸上的妆掩饰了她的疲惫和不堪。一切都做地天衣无缝。 她手挽着父亲,前面是一个将要承接她下半生的男人,而在她的右面正站着她一生中最爱的男人。 这场婚礼因此变地滑稽。 她的眼光不受控制地飘移到了唯极身上,他静静站着,手指轻轻按在银戒指上,来回地转动。他的中指上一枚造型古怪的戒指很突出,好象一个图腾紧紧缠绕着。她心一惊,忽然意识到这枚戒指的意义,它的存在改变了唯极的身份,他是她的哥哥,他也是一个黑暗团体的头目。 她莫名地恐惧,黑暗好象一团乌云遮蔽了她的天空,她找不到出路,不得超升。 一双手轻轻握住她,她的心神立刻定了下来。 弥乐,秦弥乐,还有他,她还有他,这双温暖的手许诺给她安定的人生。 她对他微笑,他会是个好丈夫,将来更是一个好父亲。 “秦弥乐先生,你愿意……” 他的手紧了紧,把力度传给了她。 “我愿意!” “宁言乐小姐,你愿意……” 言乐张了张嘴,有点犹豫,“我……” “啪!”一声刺耳的声音替代了她的回答,她茫然不知所措,只是身侧的一股力道扯着她往下滑。 “弥乐?” 他身上的血窟窿很显眼,好象一汪泉水,拼命涌动着生命。 “弥乐?” 白色婚纱染上血渍,一切早就不纯洁了,就像婚纱,虚伪的纯洁一定会被揭穿。 混乱的场景,她被众人拖开,眼看着弥乐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伸了伸手,勾不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是最丑恶的女人,在心底深处,她早就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她一直藏在心里,像一个虔诚的教徒,任上帝决定她的去留。 她被牵着走,随便去哪里,哪里都好,只是不要待在这里,这里是凶案的现场,她是半个凶手。 而另一个…… “宁唯极!我们……” 她转身抓住了他的衣领,他却是眉目带笑。 “我们又杀了一个人。” 她双手垂挂在他的衣领上,双腿无力地跪了下去。 “杀一个和杀很多人没有本质的区别,我们已经是罪人了。” 可是秦弥乐偏偏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 “别为其他男人难过,你只能为我一个人伤心。” 他的手用力将她搂了起来,“连一滴眼泪都不能流,不然我会犯更多的错,听到了没有。” 他低下头轻轻吻她散乱的发,“之后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只要好好做回你的宁言乐就行了。” “宁唯极!” 她尖叫,抑制不了心里升腾起的怪异感觉。她该怎么办,是抓住他,杀了他,还是求他在这最血腥的情况下给她一点温暖,别离开她。 两种选择她都做不到,她痛恨自己的软弱也痛恨他的残忍。 她的手指交缠着他的衣角,紧紧握着没有办法放开。 在这场血腥的屠杀中,他杀了那个最无辜的男人,让她变成了半人半鬼的幽魂,而现在她最恐惧最无助的时候他偏要离开她。 “宁唯极……” 声音哽咽,泪水开闸,再也关不上。这次是为他,只为他,宁唯极而流泪。 “你……唉……” 无奈,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也只有为她。不许她哭只是因为他对她的眼泪最无力,那是他的克星。 他伸手将她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中,她的发贴在他的颈上,无声而沉默,对他的依赖,对他的抗议…… 第 22 章 “三天,世界变了很多。”赵涌伸手拉开窗帘,“不看看外面的世界吗?闭塞自己是最不明智的。” 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教训她,就是不肯听听她的心声,她想要什么,她要做什么,他们都不肯。那么她除了封闭自己还能怎么做。 “唯极很担心你。” 担心?担心他却没再来看过她。是她错了,他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唯极。他不会再对她嘘寒问暖,不再会为她的一个小小皱眉而心急。他现在更有心计而不是心急,他为身边的每个人排了座次做了安排,所有的人都是他计划链条上的一个齿轮,按顺序的滚动,来启动他强大的帝国。她也不能例外。 “如果觉得还可以,就出去走走。” “弥乐呢?” 他沉默,考虑着回答的方式和语气。 “弥乐呢?” 她的黑发四散,脸色苍白,双手紧抓着被面,就像等待宣判的犯人。 “知道的结果何必再问我。” “我不知道!” 她窜了起来,抓住了他的衣领,“为什么我应该知道,为什么?不过一枪,一枪,也许……” “你还不明白吗?”他的声音蕴着点怒气,气她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 这不是误中,而是早就计划好的一枪,如果秦弥乐不死,那么就是那个杀手死。 言乐靠着赵涌慢慢滑倒在地,弥乐一死,她和唯极之间的鸿沟更深了,她似乎已经见到了万丈深渊,他在这头,她在那一头。下坠的声音掩盖了一切感情。 “我明白了,谢谢。” 她颓然,之后该怎么走下去?他又会怎么来对付她?他们的关系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弥乐的死终结的是什么?是宁言乐和宁唯极的关系。 赵涌不忍,他似乎看到了过去的唯极无力无奈。 “明白就好了,其实……”他犹豫的手垂在半空,“他还是爱你的。”握紧拳头,收了回去。 一个颓废的背影,他摇头,拥有强大的力量真的好吗?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真的好吗? “很好啊!” 赵涌合上的门的一瞬间,一个清朗的声音立刻响起。 “好什么?”似乎在回答着他内心的问题,让赵涌措手不及紧张不已。 “关心我的妹妹,赵涌你还真是贴心,不仅在工作上是我的好帮手,连我的家事你都能顺道解决了。这样不好吗?” “我只是按照你说的去做。”他卑微地低头,眼前这个男人的气势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唯极微笑不语,慢慢靠在墙壁上,点燃一支烟,悠悠地吞吐着白色的烟雾。 赵涌几乎不敢动,只得站在走道里,窃窃猜想着唯极的心思。 “她好吗?” “……” “她很漂亮,x格也很好,虽然有五年的污点,但是你我都知道这算不了什么。” “极,你……” “如果我说我把她送给你,你要吗?” 赵涌动用最后一点力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唯极这句话真的是石破惊天,但是在震惊之余,他开始害怕。 “你不要?” 他的右手优雅地捏着烟,眯起双眼,透过白烟望着他。 “我……” 他的手心渗着汗,于是用力捏了捏。秦弥乐是第一个牺牲者,难道他要变成第二个? “你不要自然会有人要。只是我觉得把她给你是最好的。” 为什么是最好的?因为他认准了他爱的是他,而不是她,难道他认准了他和卫擎一样是无可救药的同志爱人。 “秦弥乐刚死,你就这么急着安排她的事,是不是太招摇了?” 他到底是跟随了卫擎多年的左右手,不该这么不济,为这么点事弄地没了分寸。 “当然,这件事我会等到一切平息之后再做。只是……” 唯极递上一支烟,看着赵涌送到了唇边。 赵涌失神,再没往日的镇定。 只见唯极半眯着眼轻轻皱眉,头微微倾斜,自然地凑了上去,烟头与烟头轻轻触碰,红色的星点连接上了烟草,慢慢的,他不急不许地吞吐了几下,便燎起了他的星点。 “她是言乐,我的言乐,她的事我总要摆在第一位。” 他用白烟掩盖着自己的神色,那略带落寞的眼神。 那个眼神似曾相识,就在刚才,房间里的那个女子带着和他一样的表情拎起了他的领口。他的眼前,两人出现了奇妙的重合。 “她很像我吧。” 赵涌慌乱地回神,在他面前他总是保持不了冷静。 唯极得逞似地笑,“我们是不是重合了?” 他的眼神拥有夺人心神的能力,赵涌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你要记住!” 宁唯极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逃避。他抓起他的衣领逼迫他与他对视。 “你要记住,好好爱我,做我宁唯极一辈子的狗。里面那个女人是我的,我之所以选你只是因为这样我可以永远把她圈在我的身边,看着她拥有她,再没有人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你明白吗?” 一口白烟直冲赵涌的脸面,他躲闪不及。 “你最好全部明白,不然你的下场会比秦弥乐更悲惨。” 他优雅转身,就像刚才没做过什么chu暴的动作一样。 “还有,晚上把言乐带到酒吧,我要见她。” 赵涌靠着墙滑下,好象刚才从地狱爬上来一般。这样的威吓这样的言辞,他和宁言乐成了一个里鱼,挣扎着最终殊途同归。 “他要见你。” 宁言乐并没有下车,只是定定坐了一会儿,伸手拿下了他嘴上的烟头,塞进了自己嘴里。 “他是皇帝吗?这是召见吗?” 他苦笑,“从某种角度来看,可以这么说。” 她似乎很烦躁,五指c进发间用力揉乱,短小的烟头被她扔在了水沟里,一瞬间便吸饱了污水,膨胀着挺起了嘲笑的肚子。 “我想问你……” 不知怎么问,从何问起。 “如果,其实本来……”她抓着头发,发g直直竖起,尖叫着抗议,“本来我要嫁的是卫擎,如果,我的意思是……死的会不会是他?” “不可能。” “为什么?” “你知道现在卫擎在哪里吗?” “……” “他失势了,他进入了一个龙头老大的衰败期,他现在疲于逃命,躲避着秦家的警方的还有宁家的追击。这就是唯极的目的,一箭双雕。秦弥乐和卫擎谁都逃不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张套票,互相联系着缺了哪一环都不可能。” 栽赃,最原始却是最有效的方法。 “我是卫擎的女人,秦弥乐碰了我所以他会要他的命。” “没错,其实从一开始,冥冥中你已经为他铺好了路。” 冥冥中,这天意真是j确地让人哭笑不得,她没想当年是为了帮哥哥的一句话,竟然会被他利用到如此地步。 言乐低下头,将脸埋在双手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别哭了,妆化了他会不高兴的。” “我没有……哈哈……” 她抬起脸,笑意昂然,放声大笑,眼前渐起一阵水雾。 “好了,你快下车吧。” 他越过她的身体,将车门推开。也许她哭会让他好受一点,可是她偏偏在笑,这笑又多苦涩,让他都不由难受。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开始害怕。 害怕,是到如今她真的害怕他,在见到这里的场面后她更害怕。 拥挤的人群,各色的男女,摩擦着混搅在一起,五彩的灯光肆意地打在他们身上,狂躁的音乐宣泄着多余的体力。 无数腰肢招摇地摆动着,狂妄地笑,尖叫。他们拥抱着亲吻着,无视对方的x别和长相,类似一场狂浪的x派对。 她脱下赵涌为她披上的外套,走进了几近疯狂的男女之中。 推挤,一种r体的接触。他们的汗y粘到了她的手臂上,带着氧化的香水味味道。 她讨厌不明的y体,只是躲避不了。她要前进,也许他就在前面,可是见了他要说什么?我恨你?我爱你?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洗不干净他们之间那种禁忌的味道。 灯忽然全暗,她感觉到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这样巨大的变化,几乎是瞬间发生的。 身边那个人的皮肤很chu糙,细小的动作摩擦着她,微微的刺痛。 “疯狂的时刻!” 一个响亮的男声,从不远处传过来。 “每个人都等待着这个时刻,五分钟内各位尽可为所欲为,在这里没有禁忌没有规范没有束缚。” 尖叫,此起彼伏,言乐不禁捂起了耳朵,慢慢缩起了身体,朝下蹲。不好的预感,也许要发生什么,这些疯狂的男女绝对不会做出正常的事情。 片刻,尖叫变成了呻吟,很清晰的呻吟,男人的女人的,伴随着器官摩擦发出的声音。这的确是一场盛大的x派对,疯狂到及至,不顾一切。 他们不再有其他的身份,甚至连最后的x别都不再保留,只要自己喜欢自己所爱,便尽可以尽情发泄。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我们回归到了最原始的状态,最原始的x欲,狂放而激情。 “伊甸园也不过如此。” 她惊呼,声音却淹没在一片激情中。 愈见憔悴的身形被一个宽厚的怀抱裹住,紧紧扣住,挣脱不得。 “没有禁忌没有束缚。伊甸园却还是有上帝的眼睛。” “这是兽,不是人。” “兽又怎么样?人原本就是兽,只是用人皮来掩盖自己的兽心。” 他的十指交缠着她的,像牢固的锁链紧紧相扣,用力就疼,松开又不舍。 “你以为我也是兽,没有人心。”他的脸贴着她的颈,呼吸愈加急促,“因为我的人心在你身上,我自己只能留一颗兽心。” 也许是周围的环境,也许是她保留的兽心,总之身体在他的唇下蠢蠢欲动。 剥离了人的羽衣,原来我们都一样,带着欲望,仰头向天空,呻吟化做一道弧线,刺破天空,在那里搭起七色的彩虹。 禁忌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舌沿着她湿透的手臂上游,来到她的肩头,停顿数秒,忽然露出森森白牙,用力,将属于自己的印记,印上。 她的身体自然弓起,疼痛中带着快意,原来每个人体内都带着一个受虐的自己。 她和他交替着呼吸,抢夺着所剩无几的氧气,好象两条快溺死的鱼,用力向上游再游。 音乐忽然转变,由激烈的摇滚变成优雅的蓝调,每个人的节奏都随之改变,呻吟就是全部的歌词,带着鲜明的个人特色。 她的手指沿着他背部起伏的线条向下,班驳的伤痕幻化成了一g鱼骨,卡在她的喉咙吞不下吐不出。她哭泣,连声音都被吞没。 一切的结束该从何说起,就从那盏灯吧,那盏琉璃制的灯聚焦在他们身上的时候,台下一片静谧。 她无颜,最终也成了兽,和台下这一干众人没有区别。 唯极的黑色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为成为了她的人皮。 “极,你怎么来了?” “极来了吗?” “还带了……” “天,你带了个女人!” 几个相貌英俊的青年带着满脸的惊诧向他靠拢。 “我的女人怕羞。” 他伸开手臂示意他们保持距离。 “看看都不行吗?” “就是,你可从来没参加过我们的派对。” 没错,他放任他们的x派对,甚至在开至最高潮时都只是冷眼旁观,不知道多少人对他的能力进行过揣测。 唯极朝边上的一个男子使眼色,他会意点头,走到唱机前,换了一张胶碟,一首缓慢而悠扬的歌,适合伴眠。 他的手轻轻抚弄着她的发,至尽地温柔,眼中不再有戾气,这一刻他回归了,他又是当年那个温文的哥哥,保护她,爱着她。 台下开始欢呼,一半是惊讶,怎样的女子能攥取他全部的心神,让冷酷如魔神的他变地那么温柔。 他们在疑惑,如果往常他是魔,那么为什么现在他看起来那么像天使,他到底是什么?是那条在伊甸园的蛇? “知道什么是禁忌了吗?其实没有所谓禁忌,这不过是上帝给我们加的锁链,想让我们一辈子困在虚幻的伊甸园里。” 第 23 章 “那是你的选择,你最后还是选了他。” “不是的,不……” 电话的忙音,言乐看着听筒,似乎能看到她无情无欲的脸。 全是她的错,是她的背叛让她有家不能归。她怨她怪她都是应该的,她必须无条件地接受。 现在想来,原来她为了自己的坚持已经失去了很多,很多,弥乐还有青扬,他们每个人都对她很好,好到她一个怀抱不能全部拥揽。 而她又在做什么,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找了无数的理由,最后的最后她依然是个不敢面对的懦夫。 懦夫啊!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整天地缩成一团,萎靡不振,甚至讨厌现在的自己。 现在该怎么办?唯极幽禁了她,因为外头已经闹做了一团,虽然他们不说,可是她清楚地很,秦家的幺儿死在了礼堂里,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而唯极早就把一盆脏水泼在了卫擎身上。她在报纸上看到过那个悚人的大标题,什么两男为一女子争风吃醋,一死一逃。多么绝妙的内容,那一期的报纸一定热卖。她的耻辱弥乐的妄死都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家早已将她恨地入骨,她已经被划入了狐狸j,扫帚星一类。弥乐的身后事g本没有她c手的份。 她就是一个棋子,利用完了就被抛弃在这里,见不得天日。 “不能这么想,不能,不能!” 言乐半跪在床上,双手抱头,不停敲击着被子。为什么会这么想,她还在期望着唯极能来安慰她?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在想着他。 他是最大的恶魔,侵占了她的身体和思想。 罪人,他们是罪人,身体上的行动上的,完全的罪人,不可饶恕。 烟灰掉在了床上,她才意识到又一次拿起了烟,以为早就戒掉的瘾原来一直潜伏在身体里,只是等待着一个机会再次爆发。 过滤嘴在唇上擦过,潮湿的好象是他的唇,带着诱惑和暧昧,一点即燃的激情。 言乐平躺在床上,左手安静地摆在小腹上,右手执着烟头,眼睛痴痴看着白烟穿过了天花板。 “自我虐待后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吧。” 带着轻松的笑意,轻轻的脚步缓缓朝床头过来。 “想嘲笑我吗?” 她无奈地笑,连肩胛都带着隐隐的痛。 “不,只是同情罢了。” 赵涌轻轻坐在了她的床头,俯视着她清淡的脸。 “现在,有不痛快,可以跟我说。” 他的手悬在半空,作势要碰触她的脸。 她伸手挥开,皱着眉半坐了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同x恋。” “别说那么损人的话。” 他微笑,并不生气。乖乖收回手,慢慢点上了一支细长的烟,“要试试吗?薄荷味的,女孩子还是抽这种比较好。” 一阵幽幽的薄荷味飘了过来,清新地味道沁满了她的心,不禁伸手去拿。 “你别指望我会感谢你。” 他依然是温文的微笑,“我以为你已经变地文雅温柔了,没想到还是这样。两个男人将你改变又将你修正了过来。” 她吸了一口,太急太猛,全因为他那句话。 不断咳嗽,这样能躲过尴尬的问题吗? “味道清淡也不要吸地那么猛。”他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忽然有种感动,久违的温情,竟然来自这个男人。 “今天你的废话怎么那么多。”她左臂环腰,支起了右手,青烟袅袅,好象诉说着她难以启口的原因。 “原来都是废话,可惜我做了那么久的功课,原本还想搏一个安慰你的好名声。” “安慰我?你?为什么?我们毫无瓜葛,我也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最终还是要一起生活的两个人的关系不该这么僵持。所以我努力缓和。” “我们?生活?” 言乐一头雾水,眼前这个儒雅里透着j明的男人是那么深沉难测。 “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 他站了起来,忽然弯腰凑近了言乐,拧灭了她的烟头,“别抽那么多,我希望我未来的妻子有个健康的身体。” 熄灭了的烟头掉落在了床上。 如果没有看到事情的整个过程,赵涌会以为这个房间糟到了强盗的洗劫,可惜洗劫它的不是别人正是它的主人。 他抽了一支烟,“最后一支。” 她不语,没有接。他默默凑过去,将烟塞进了她的嘴里。 “发脾气也要当心,伤了自己多不值得。” 他执起她的手,拿过一卷纱布几瓶药水仔细地涂抹着她的伤口。 “为什么你肯,难道你真的只是他的狗,任他摆布?” 眼角还有眼泪,她却倔强地扭过头,不让他擦拭。 “如果你换一种态度也许我们能更好的交流。” 他扳过她的脸,为她擦泪。 斜叼着一支烟,半眯着眼,原来一个正派的律师也可以这么不羁。 她终于笑了,颠簸的下巴撞击着他的手心。 “这就好,你我可以好好交流。” 她任他擦,也许脸上还有血渍,刚才动作太大,把古花瓶打碎了,碎片划破了脸。 “你肯,我也不肯。”她对着空气吐了一个烟圈,淡淡的薄荷味在空气中蔓延。 “谁都做不了主,现在掌权的是他。” 牙咬着嘴唇,一不小心,用力过度,便渗进了r里,血r模糊。 她捂住脸,眼泪划过伤口,疼地连哭泣的声音都模糊。 “他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可以尽情利用的棋子,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女人。 “他已经不是早前的他,你们的感情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新鲜。” 感情早就发霉,变质,那绿融融的霉菌好象一块绿的毯子铺在她的心上,包裹起来,等待着腐化。 她的额抵着他的x口,现在需要的只有死心,把一切都尘封起来,等待岁月把它吞噬干净。 “还是不行。我不可能嫁给你。我……我原本是要嫁给弥乐的。” 眼泪滴在烟头上,滋滋发响,填补了这个空间里让人窒息的宁静。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你呢?” 原来他早就高出了她一头都不止,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她完全没有意识到? 低着头当然不会发现眼前的变化,只是她没有勇气抬头,呼吸就在她的头顶上,那么真实,那么贴近。 他还是那样不习惯涂香水,身上只有天然香皂的味道。 她还以为一切都变了。 “如果一直这么站着我们都会变成石头人。” 她颤抖着,慢慢抬头,这是他常说的,小时候做错事,总是他替她担,妈妈最严厉的惩罚就是罚站,她不忍,还是和他一起站,他就是这样笑着逗她。 现在听来,竟然那么亲切……原来一切都存在过,一切都不是虚幻的。 手轻轻落在她的肩上,那么自然,“如果待闷了,我带你出去转转,对了,想去哪里?还是那个游乐场吗?” 这是她的哥哥,温柔可亲的哥哥,不是那晚的恶魔。 “不了,我和赵涌约好,今天他会陪我出去。” 她转身,不看他,也许会好受一点。 他的手却紧紧抓着,指甲深深地扎进她的皮肤里。 “你不懂吗?” 他环住她的脖子,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搂着。 静谧地时间滴答滴答流淌过,她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好象无语的哽咽。 “你以为我把你一次一次推进别的男人手里我就不痛苦吗?” 那么他又想干什么?赵涌是第二个弥乐吗?第二被子弹洞穿的人吗? “如果我不是你哥哥,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可是我不可能娶你,你知道吗?没有人会让一对亲兄妹结为夫妻。但是我不能看着你落入别的男人手里,所以我选择了离我最近的赵涌。名义上你属于他,但是你真正的拥有者是我。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无所顾及地拥有你。把你圈在身边,让你永远不会也不能离开。” “一样的荒谬。”她艰难地推开他,“我的幸福不需要用他人的牺牲来成全。” 他不肯放手,依然一样用力地拥抱,拥抱就可以得到永远吗? 说到底他还是利用了她,言乐闭上眼睛,他很好地利用了身边的人,围成了一个圈,然后他高举着武器出现,将所有的劲敌一一歼灭。 而她就站在圆圈的外面看着里面的鲜血和嚎叫,那些对她用心的人一个一个消失,没有了踪影,难道她还可以笑地出来,对唯极说我爱你,你做的一切都可以用我们的爱来冲洗吗? 不可以吗?怎么会不可以? 最痛恨的是可以,可以冲洗掉罪恶,留下对他的爱。 这让她不耻,让她不能抑制住心里冒上来的负罪感。 “我们完蛋了!” 声音卡在喉咙口发不出来,她没有办法说出这句话。 第 24 章 白云飘然自如,什么时候她也能像它们一样? 她想借一对翅膀,飞到最深最深的地方,安静地躺下,从此永坠梦里。 只是她不愿意借他那对黑色的翅膀,那对翅膀太沉重。 打开了音乐,放着一首轻柔的歌,轻地能让她飘起来,很安心地闭上眼睛,任身边这个男人把自己带到天涯海角。 当然,她是知道的,他不会那么做。 “以前我有很多梦想,比如嫁人,我想,我的丈夫应该是一个老师,带着金丝边的眼睛,威严却又不失温柔。低头备课的时候最好看,他的工作不突出却很尽责,收入不高,却很懂地生活。对我更是尽心,温柔地就像……” 眼睛贴在手心,话至此便不能再说,下面是一个禁忌的名字,她心上的锁。 赵涌不言语,只是静静听她倾诉,她一直敌视他,难得会像现在这样敞开心扉,他莫名感动,愈加用心地听。只是听下去便察觉不对,她依然还惦记着他,即使假装不在乎,可是在谈吐中却处处带着他的影子,如影随形。 只是心里有淡淡的遗憾,遗憾?遗憾什么?遗憾她还惦记他吗? “跟我结婚吧,那样就能解脱痛苦。” 靠在车座上,微微侧过脸看他,“怎么可能,他的计划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他盖住了她的手,“所以只要你嫁给我,我就能够名正言顺地保护你。” “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她笑了起来,想挣脱他的手,却被抓地更紧。 “我从不说谎。”他的语气坚定,带着古怪的颤音。 “别一下子就那么亲密,我和你什么关系都不是。” “所以要慢慢熟悉起来。”他自信地笑,“事实上我们两个才是最适合的。” “算了吧。” “也许你该改变一下看法,律师也许比教师更适合做丈夫。” “更适合?更适合在离婚的时候做小动作吧。” 两人对视,不由笑,轻松的气氛有助谈话的缓和。 车窗外想起了一阵轻快的音乐,又到了这个广场,一样纷扰的人群,一样的…… 言乐回头,宁氏的大楼就在不远处,一幢古怪的建筑,整个大楼的形状就像一个“宁”字。 “好气派的大楼。” “是你们家的。” 言乐笑了,“我可没份。” “怎么会。”赵涌停下了车,仰望高楼,声音忽然低沉了几分,“只要你开口,就算是整个宁氏他都会拱手相送。” “该庆幸吧,我对这个没兴趣。不过……”言乐挑了挑眉,带着恶作剧的表情,“你是不是很有兴趣?” 食指指向他的眉间,她半眯着眼,带着调皮的笑。 “当然!”他被她的表情逗笑,握住了她的食指,很诚实地点头,“不过,淑女是不是不该用手指指着绅士呢?” “淑女?绅士?”言乐捧着肚子大笑,“你喜欢淑女吗?那我一定被三振出局了。” “没有!”他认真地摇头,“我比较喜欢痞女,那样的生活会比较有趣。” “那倒也是,你这个人已经够无趣的了……啊!对了你不准转移话题,说说,想娶我是不是想谋图我们家的家产?” “你太直白了吧。”他笑着,“哪有这样质问别人的。” “电视上都这样演的。” “那你看我像电视上的坏男人吗?” 言乐一撇嘴,嘟囔着,“我看挺像。” “死丫头,你还真不好对付。” 两人不住地笑,笑声却忽然在言乐口中停止。 “不过,你还是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比较好。”她苦笑,“宁氏很大,也很好,现在发展地更是完美,但是是因为他,他镇守着,就像一头雄师看守着自己的猎物,谁敢碰就只有自取灭亡。” “我是个胆小的人,在狮子身边的日子已经很不好过,我更不会狮口取食。” “这样就好。”言乐拍着他的肩,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地更轻松,“看来你很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你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 “误解什么?” “我指的只有公司,并不包括你。” “当然!”她尴尬地转过了脸,“我又不是他嘴里的食物。” 赵涌注视着她,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淡淡一笑,一笔带过。 “既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不如去公司看看。” “不要!” 她反s般地利声回答,忽然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补救,“我的意思是……” “他不在,你放心。所以才想带你去看看。” “我……” “去我办公的地方看看,也算是对我加深了解。” 她依然犹豫,虽然心里对宁氏有着那么点憧憬,但是毕竟唯极是个很大的顾忌。 “走吧,今天他不会回公司。” 言乐踏在灰色的地毯上,左右观察赵涌的办公室。 “这算不算深入虎x?” 赵涌倒了一杯清水递了过去,“我喜欢自嘲的人。” 办公室和他的x格很像,严谨而整洁,似乎不带任何一丝的色彩。比较……比较无趣。 言乐低头不自禁地笑,刚才路过,唯极的办公室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不知道那里该是个什么样的格局。 “他的办公室就在不远。” 言乐惊地打翻了自己手上的杯子,为什么他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 赵涌抽出西装口袋里的手绢,细心地替她擦掉了水迹。 “我真的应该努力起来。” “努力什么?” “甚至没提他的名字,只是说他的办公室就让你这个样子。他在你心里驻地太深了。” 言乐抓住了他的手,将手绢甩在了地上,“你想嘲笑我吗?” “不是,只是都点难过。” 他退向一边,坐下,“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该面对,躲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的目光凌厉,直刺进她的眸子里。 “所以你才带我来这里?”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你不必这样,处处提防我,我忠心于你哥哥,对你也一样。” 言乐默然,眼前这个男人让她不知怎么应付,但他诚实的态度让她感觉自己的狭隘。 “你不必这样对我,我并不是你的上司。” “但你会成为我的妻子,对待自己爱的女人不该诚实吗?” “你自信地太早。” 言乐起身,这个地方让她喘不过气,如果不快点走,她怕唯极会回来。 “送我回去吧。” 推门而出,一个身着宁氏正装的女子恭敬地守侯在了门口。 赵涌感觉不秒,急忙迎了上去,将言乐护在身后。 “有事吗?” 那女子笑地很职业,“董事们正在等您。” “等我?” “对啊,好象是关于这次开发新产品的事宜。” “好,那我马上去。” 他松了口气,原本以为是冲着言乐来的。 “请您现在就去。” “这么急?” “董事们对资金方面有点问题,所以……” “我送完这位小姐……” “不用了。”言乐站到了门外,“我认地路。”这里虽然大,但是格局却是清晰明了。 “可是……” “没关系,我带着钱,等一下可以搭公车回家。” “我还是送你。” “真的不用了。”她松开他的手,“你要是不放心,就叫这位小姐替我叫辆出租车。” 他思量再三,点头,目送两人一起走远才离开。 走在楼层上,经过的人无数,宁氏已经不一样了,比之前强盛地多。 “小姐。” 言乐指了指x口,“小姐。” 女子惶恐地朝自己的x口望了过去,徽章还在,一切完好,她才松了口气,疑惑地看向言乐。 “怎么了?” “我是想……能不能也送我一个你们公司的徽章?” “徽章?”那女子楞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徽章,连连摇头,“那可不行。” 她伸手指了指徽章,“你看,这里都刻着我们的名字和所属的部门。每个人进公司后一旦签约成为正式员工才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徽章。所以没有多余的。” “哦!是这样,那就太可惜了。” 言乐抱歉地笑了笑。 “而且……”那女子似乎也有点过意不去,连忙解释,“你应该也知道,宁氏是一家大型的企业又那么有名望,我们每个人都为能进这家公司而荣耀,这徽章又是一人一份的,所以几乎成为了一种标志,你明白吗?就是……” “知道,我知道。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 周围都是透明的玻璃,似乎每一块都能照s出她的影子,心不由就慌了起来,从小就害怕照镜子,莫名地不敢看镜中的自己。镜子太真实,能照出全部的自己还有影子里的鬼魅。 鬼魅? 她惊慌地转头,那抹身影当真如鬼魅吗? “真的那么想要吗?” 言乐身边的女子在一阵巨大的抽气声中低下了头,惊慌失措,“董……董事长。” 言乐下意识倒退了一步,却被他伸手抓住了手臂。 “真的想要吗?” 他的眼睛闪烁,似乎带着喜悦有带着哀痛。 “真的想要,就拿我的。” 他忽然摘下了自己x口的徽章,微微弯腰低头,将徽章别在了言乐的衣领上。 原本充斥着脚步声的楼层瞬时安静了下来,人人都张大了嘴望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威严而俊美的董事长竟然细心地为一个无名陌生的女子别上了属于自己的徽章。天知道,这枚徽章的价值是多少。 言乐在透明的玻璃上看到了倒影,无数的倒影,他合体的西装,低头那一瞬间的柔情,轻柔的动作,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失神。 这一刻并不像真实的,只是倒影,玻璃幻化的假象。 “不,那是你的。”她看到徽章上他的名字,“宁唯极”既刺目又温暖。 “我的不就是你的。” 他温柔地微笑,右手安静地贴在她的x口。 周围的骚动热烈的起来,言乐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急忙拉开他的手,退了几步,恭敬地叫了一声哥哥。 人人脸上浮起了恍然大悟的样子,下一个动作就是争相想要看看这位宁氏大小姐前几天新闻中的大热人物。 唯极却不喜欢她的称呼,只是朝周围冷冷一眼,拖起了她的手,“去我的办公室。” 第 25 章 他的办公室几乎是赵涌的一倍还大,宽敞的空间配合着淡兰色的落地玻璃窗,和谐而优雅。 他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吩咐秘书递上了一杯水便再没与她说过话,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只是不断处理着公事。 言乐着渐渐失去温度的杯子,不安又疑惑,这样的静谧让她害怕,但是对打破平静后的情况她更不知所措。 “谁带你来的。”他在百忙中还能抽出时间和她说话,她该偷笑了。 “……赵涌。” “是他?我早该想到。” 他合上了文件,看着言乐,又是一长段时间的静默。他十指交叉支撑着下额,目光落在言乐脸上,久久不去。 “事情办完了?”言乐尴尬地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那一看之下,所有的感情都落入了他的眼睛里,到时该如何的不可收拾,会不会像那个晚上一样? 她的肩抖了抖,最不愿意想到的事还在时刻提醒自己,是她的过失,她虚伪的面具在那一晚完全崩溃,她虚伪的挣扎虚伪地羞耻,一切都那么虚伪,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抵抗不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她在他身下委婉呻吟,原来她想要的更多,一个贪婪而虚伪的女人让她都讨厌。 唯极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冷冷地笑,“你早知道我不在公司,所以才来了,对吗?” 言乐低头不语,抿了一口茶水,只是觉得苦涩。 “宁言乐,你眼睛里就没有我吗?” 平淡的口气却蕴藏着深深的失落和愤怒,他憎恨她的疏远,她的漠视和她的惶恐。那一声哥哥叫地真是亲切,亲切到让他想杀了在场的所有人。 曾经他们那么好,毫无猜忌,随心所欲,而今却是这样的局面,怪谁?他憎恨身边所有的人,欲望和愤怒的火焰总有一天将会把他烧毁。 “我该回家了。”不知道深谈下去会是什么场面,最起码现在在这里她不能放肆自己的欲望。解决现下尴尬场面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 “宁言乐,你给我站住。” 他忽然厉声,手掌在桌上击出了巨大的声响。他双手紧握,微微颤抖。 言乐笑地勉强,“记得早点回家,我和妈妈等着你。想吃些什么?我也好顺路买了回去。”要像以前一样,那样无间。她拼命告诉自己,要微笑要自然,可是声音却控制不了地颤抖。 她伸手触到了门的把手,冰冷地刺痛她。 “言言!” 天翻地覆。 他急急冲了上来,撞翻了桌上的文件,黑底白字,满天的飞扬。他却顾不得,只是环住她的腰,锁住她的去路。 “陪我一会儿,跟我一起下班。” “你要做事……” “你陪着,我的效率会更高。” 她试图挣扎,他却越锁越紧。 “让我走吧。” “……” 他沉重的呼吸贴着她的脖子,好象一条炙热的锁链。 “今天只要你踏出这里一步,赵涌就没命了。” 他孤注一掷,竟然用别人的x命来威胁她,他,宁唯极竟已堕落到这样的地步。 “宁唯极,我恨你。”他手臂的温度让她想起另一双臂膀,也曾温暖也层柔情,可惜,就在那时就在一瞬间就冷地如冰如霜。 她的指甲深深嵌进了他的手背,血是美丽的染料。 “事到如今,如果你不能爱我,那就恨我。” 言乐缩起了身体,低头,想哭却没有眼泪。 要我怎么说?最爱的那个人依然是至亲的男人,可是就算咬碎了牙齿也说不出来。 眼见着这个男人一天比一天凶猛,她应该怎么办? 言乐闭上眼睛,他无形的铁索也许从出生那天起就已经缠绕在她身上,慢慢地从身体渗透进了心里。 心上的锁链应该怎么卸除? 真麻烦,如果可以,她想忘掉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忘掉她心上那条深重而血腥的禁忌锁链。 急促的脚步为一首老歌所止,赵涌的眉头打起了皱。 《oon river》,为什么他会放起这首歌? 没顾上多想,伸手便要敲他的门。 “进来吧。” 他的声音不像往常那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沉沉地。 刚进门就见宁唯极食指贴在唇上,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 赵涌的目光落在了沙发上,言乐静静地躺着,如一个婴儿般蜷着身体,表情宁静安逸。 “急什么。”唯极低头冷笑,“你倒比我这个哥哥更关心她。” 赵涌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言乐。 “从小就这样,只要听到这首歌,无论有多紧张多难过都能让她定下神。” “是吗?我记下了。” “你是该多学学,多了解她一点,今后要是照顾不好她,你知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不会放过我自己。” “你可以走了。” “我送她回去。” “别吵醒她。” “终究是要醒的。” 赵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前这个男人优秀而顽强,但为什么他要选一条不归路走?为什么还要拖着言乐一起走下去? “赵涌,你是个好帮手,我珍惜你这个人才,但别与我为敌。” “我明白,你也别逼我。” “我逼你?谁能逼地了你,断后路的是你自己。” “放过言乐。” “放过?” “我要她,做为回报我会永远忠心于你。” “我不是已经成全你了?” “这不是成全,只是满足你的私欲,可是你一样不快乐。我们三个人更痛苦。” “人不能太贪心。”坚硬的笔在他手里硬生生的折断,他笑着,痛苦而疯狂,“金钱权利我全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偏偏要我身上的血r。我能给你吗?” “血r?” 晚了?一切都晚了吗?她已经是他的血r,若要分离只有拿出疼痛流血和生命做为代价。 他甩手,冷冷开口,“你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唯极低声笑着,声音里充满了危险的味道,“别用这种蹩脚的台词刺激我,不过你的眼神很好,我都不知道,这么儒雅的你眼睛里也能有杀气。” 赵涌赶紧低下了头,是他做的太过,竟然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了杀意,为什么今天情绪这么不稳定。 “想杀我吗?杀了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他摊开双手,将文件扫了下去,“还有言乐。她就没有痛苦,但是爱也不会存在。” “……”他紧紧捏着沙发的扶手,唯极要说什么?他会做什么? “这一辈子她只会爱我,只能爱我,如果我终究逃不过一死,我也会在死前带她一起走。” 他的唇抿成了一线,他的人生路也只有一线,不能回头就只有前进,一路上,丢丢落落,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言乐的手还在他的身边。他不能再失去这唯一的东西。如果会下地狱,那是再好不过,他会带着她,到时候,她就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我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赵涌关上了门,却懊恼地敲击着墙壁;这是什么爱?做着死的准备,硬生生将自己的命和她绞在了一起,没有人能触碰。 宁唯极已经压上了自己的整个x命,要和他斗就必须压上自己的全部生命,这场战斗将没有余地可留,他做地到吗?做不到便没有资格爱宁言乐。 “是这样吗?你是想告诉我这个吗?宁唯极。” 2125 欲望文 26-30 极乐鸟 作者:不详 2630 第 26 章 这个空间能容纳多少人?三个?还是两个? 言乐坐了起来,看着唯极久久没有说话。 “都听见了?” 她点头,眼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水,看不到底,不知心里做何打算。 “谢谢你的歌,让我睡了一个好觉。” 她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唯极走近她,双手撑在扶手上,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包围圈,将她禁锢在其中。 “两个月之后是我们的生日,你没忘了吧?” 他的眼底有她的倒影,而她的眼睛里应该也有他骄傲的笑容。 “怎么会忘。” 这样的生日任谁都不会忘,从小到大总是有一个人与她一同过生日,一同接受礼物,互相说,“生日快乐。” 她的眼神开始游离,不知道要去哪一个地方。 他却一直追随着她的目光,好象有一条无形的线牵扯着。 言乐忽然明白了什么,颔首一笑,“生日快乐。” 他还和小时一样,耍着赖要她一句话。 唯极才满意地笑,脱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套进了她的无名指。 “生日快乐。” 言乐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半晌都没开口,只是皱着眉若有所思地望着唯极。 手指轻轻划过银戒指,竟然有一丝温暖,想来他已经抚摩了很久,把体温都留在了上头。 “你要什么礼物?” “你能送我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特别的颤抖,激动又忧郁。 她避开他的眼睛,低声自语,“什么都不能给你,唯一能给你的,就是让你伤心,我们是不合格的兄妹。” 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无奈的叹息,“谢谢你的礼物。” 现在又有什么人能让他这么无力,除了她没有第二人,有时恨地咬牙,总是有一种将她杀死的冲动,也许只有亲手杀了她,他才能真正拥有她。 在她洁白的颈项划过,他要她的明眸中永远只有他的倒影,这个疯狂的念头总有一天会把他燃尽。 “两个月之后在我们家,开一场庆生的派对。” 庆生派对?他们庆生,可有人死了。这太讽刺。 她转了转银戒指,在那上面看到了唯极利剑般的眼。 言乐选了一件白色的抹x小礼服,零星缀着几朵小花,不暗淡也不显眼。 推门走出去的时候遇到了赵涌,她淡淡地打招呼,这个男人曾经为她努力过,所以多少她是感激他的。 赵涌却意外地尴尬,抬手大概想搀她的手,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懊丧地皱眉,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急急走开。 言乐想告诉自己并不介意,话还没说出口,他已经不见。看来唯极给他的压力一定不小。 “识相的人会长命百岁。” 一边,唯极穿着白色的西装,依靠着墙,笑地正得意。 他伸手,示意她将手交付与他。 “宴会开始了。” 言乐的手上套着蕾丝的手套,这样整个看来倒像新娘的样子。 唯极握着她的手,他略过她的无名指,银戒指散发着动人的光彩。不经意地笑容攀上了他的脸,捏紧了她的手牵着她向楼下走去。 似乎来了很多人,无论家世大的小的齐齐都来了,以前可没见过家里有那么热闹。 唯极接手了宁氏之后,显出了虎狼之势,于是人人都急着巴结讨好。更何况现在宁家的小姐夫君之位空悬,谁能在她最失意的时候侵入她的内心,那么飞黄腾达之日就在不远后。 可惜,宁唯极像一把挂锁,紧紧缩着宁言乐,走到哪里便牵到哪里,谁能找机会与言乐搭讪。 于是流言又传开了。 “看看宁家小姐,黑眼圈深成这样,听说她在那次刺激之后神经就不正常。” “对啊,对啊,没听说吗?她是那个黑道老大的女人,唉!命不好,被他强暴了,之后脑子就那个……” “怪不得,宁唯极一直牵着她,唉!弄地我们都没机会……” “当然得牵着,听说前段时间她还自杀过几次,闹地宁家上下心神不宁。” “那太可怕了,我得告诉我舅舅。” “干什么?” “他要是娶她进了我们家门,那怎么得了?” “对,对,我也得去告诉我表哥。” 唯极捏着言乐的手,饮着酒,眼睛眯成了一线,得逞的微笑。 言乐的手心却开始沁汗,她感觉到了危险,因为她看到了本不应该看到的人。 “怎么了?”唯极执起她的手,潮湿的汗已经渗透了手套沾染到了他的手上。 言乐尴尬地笑,“这里人多,我有点热。” “那我带你去人少的地方。” “不用了,我想去洗手间。” 她滑脱了他的手,急急就朝厕洗手间那一头赶。 “该死。”她脱下手套,扔到了一边,狠狠咒骂着。 她看到了卫擎,他竟然来了,更加沧桑更加憔悴,整个腰都几乎佝偻了起来。 事情发生之后秦家几乎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把整个警界都给翻了过来,对卫擎步步紧逼。而唯极则躲在暗处堵住了卫擎暗处的出路。 他就像瓮中的鳖,上下无路左右无处。能够不被抓住对他而言已经把自己的力量用到了尽头。唯极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到底掌握了多少力量她不知道,但一定不少那是肯定的。 “躲地过去,为什么又来了?”言乐转身,大声呵斥。 卫擎正脸色苍白地站在她身后。 “你在关心我?”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像是大病初愈。 “关心你?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言乐捏了捏手,靠到一边,左右看了看。 “你怕唯极会痛苦,看到我,他会想起那段过往,会全线崩溃。” “没错。” “你错了。错地很离谱,我以为你们兄妹情深,你会很理解他。可惜,看来这个世界上唯有我才是他的知音,他的导师。”他低声笑着,那声音好象邪恶的魔咒,肆无忌惮地朝言乐耳朵里灌,“现在有什么能让他变色,有什么能让他崩溃,是我替他穿上了金钟罩,他是无坚不摧的,不!有一件事,我唯有一个地方没为他想周到。你知道是哪里吗?” 言乐不动声色,她知道那个软肋是哪里,所以她不会让他触及。 “是你啊!宁言乐,这个男人,他什么人都不爱,甚至他的父母朋友他都不爱,他只爱你,只有你是他的唯一,唯极唯极,他现在就像他的名字,随时可以为了你走向唯一的极端。” 他一步一步逼近,言乐却没有退步。她静静站着,忽然从腿上拔下了一把黑色的掌心雷,笔直地指着卫擎。 “哦!宁言乐,你变地更有趣了,你知道吗?如果那个时候没有秦弥乐半道c上来,我真的会娶你,也许在不久之后我们能成为最恩爱的夫妻。” “是吗?但是你现在出现,就失去了这个机会。” “开枪!我很乐意死在和宁唯极流着相同血的人手下。” 言乐握紧了枪,手指按住了扳机,只一下,她就可以结果他的x命,那么从哪里下手?是脑袋还是心脏? “开枪的时候不要迟疑,连眼睛都不要眨一下。”卫擎托着枪口,移到了自己的心脏。 言乐冷冷地注视着他的动作,“你以为我不敢开枪?” “你杀过人吗?知道怎么用枪吗?第一次想杀我没有成功,第二次呢?我们赌一赌好吗?” 言乐握紧了枪,她杀过人,和唯极一起杀了一个人,正因为这一次,将他们拉地更近,也是一场罪恶的开始。 卫擎忽然抓住了她的腰,言乐的手颤抖了一下,啪地一下,子弹直直就穿过了他的肩胛。 血色很浓,罩在两个人之间,不知道到底是谁受了伤。 卫擎靠在墙边喘着气,一遍一遍艰难而痛苦;言乐皱着眉站在另一边,低头像是在寻找什么。 唯极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脸色平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结果好吗?极,我死了,你们都活了下来。” 唯极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抿了一口酒。 “不好。我没想过要你死。” “我真感动。”他眼光暗淡,g本看不出有什么高兴的神色。 “因为之后我还有很多j彩的节目需要你的参加。”唯极慢慢靠近,脸色依然平静地如死湖一般。 “能让你快乐让我痛苦的节目?一定的,不过我乐意参加,只要你高兴。”他笑着,抹了抹嘴角的血渍,“不过只局限我们两个。” “当然,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 “这是个开始,今天的宴会,你就是想引我出现,对吗?” “身体退化了,可脑子没退化,祝贺你。” 他绕过了卫擎,站到了言乐面前。 “别靠近她,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卫擎笑地得意,喘着chu气,血涌了出来,顺着嘴角的弧度,滑落在了领口上。 “你也别乱动,我在她的子弹里加了药,很舒服的药,能让你看到天堂的样子。”唯极露齿笑着,白色的牙齿几乎能撕碎卫擎仅剩的意志。 “看看,我创造了一个更可怕的恶魔。” “彼此彼此,你也算计了我。” 他伸手搂着言乐,言乐却将他推到了一边。 “你想死吗?” “不可以吗?” 言乐闭着眼,脚在打漂,总是站不住,模糊间好象见到了什么。 那个夏天,她和哥哥并肩走到路上,有说有笑,好象生活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然后一个男人教会了她,没有人可以一辈子都幸福无忧,每个人都要走过人生的剑阵,然后被戳地千疮百孔,看到自己的鲜红的血和r。也许这就是真理,剖开自己的身体看清最真实的东西。 我们是爱与最的化身,爱要进行,罪也要偿还。 而眼前这个男人又是谁?白色的西装,j致的脸庞,一切都是上帝的杰作,不,也许是上帝为她带来的灾难,就像潘多拉的出生一样。 言乐举起枪指着眼前这个模糊不清却给她带来不安的男人。 “迷幻剂,你一定听过,现在在她眼里你什么都不是,甚至或许变成了一个恶魔,出于本能,她会反击。她手里有枪,而你什么都没有。” “我还有一条命。” 唯极浅笑,在最危急的关头他竟然还能那么优雅潇洒,好象一切都不存在,不过是言乐的一时任x。 言乐摇着头,想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眼前的情景越来越模糊,白色的烟雾浓烈,慢慢化成了各种形态,欢乐的,妩媚的,痛苦的,可耻的,厌恶的,烟雾化做了手,扣住了她的颈。 他搂住她,任凭她扭动着身体想挣脱他的束缚。 “知道什么才是最痛苦的?”唯极眯着眼,看着地下的卫擎,“最爱的和最恨的都消亡了。” 卫擎猛地颤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拼了命地撑起了身体,“宁唯极,你这个恶魔!” “是你培育的成果!” 卫擎最爱的是他,最恨的同样是他,如果宁唯极死了,而卫擎活了下来,那姓卫的除了痛苦还剩下什么,这是最严酷的惩罚,来自心来自魂。 而他却可以永远快乐。 宁唯极手中多了一块玻璃的碎片,抵着言乐的颈,慢慢划动,切开了一个小口。 他可以和自己最爱的人活在一起死在一起,真正拥有言乐,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你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卫擎的眼眸剧烈地抖动着,这是他的本意,而且他笃定唯极会为了活命杀了宁言乐,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他错了,比他更疯狂更不要命的是宁唯极。 “卫擎让你赢过我一次,怎么可能给你第二次机会。” 卫擎咬着牙咯咯直响,没想到他会输地那么惨,这一刻,他宁愿言乐打穿的是他的心脏,那样即使到了地狱,他还能叫宁唯极不得安宁。 有人却来拖拉他,“卫先生……快走吧,宁唯极在周围都布满了人。” 卫擎捂着伤口,不,也许心要比伤口更疼。原以为可以看一出好戏,让宁唯极痛苦不堪,谁知道反倒被他摆了一道。 “唯极!” 赵涌忽然冲了过来,大叫着阻止唯极几近疯狂的行为。 “别让他跑了,封锁这里所有的出路。”赵涌咬着牙,看着卫擎被拖走的身影,对手下下着命令。 他却不敢上前,眼前有一片血红正在扩散。 言乐的小礼服上出现了一个深红的洞,血慢慢地涌出,像一轮红日,越来越明亮。 “言……” 唯极手里的玻璃已经c进了一半,他眼神低糜却肃杀,手犹豫着不知是要推进还是拔出。 “唯极!” 他冲了过去,不顾一切地搂住唯极硬生生将他拉开。 他疯了,他真的要杀了言乐,而言乐却在最后关头把枪口转向了自己。 “她要救你,你却要杀她!” 唯极冰冷地抬头,眼底一片血腥,“她是我的,谁都带不走她,即使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赵涌看着他,忽然松开了手,手心一片潮湿,不知不觉中竟然被他骇住,挪不开眼睛。 唯极甩开他的手,走向言乐,忽然一阵巨响响彻了云霄,白烟立刻升腾起来。 大厅里传来了尖叫与嘶吼。 “爆炸了……” 第 27 章 周身都湿漉漉的,身体也在不断地颠簸中,也不知道在那里?或许已经在地狱。 反正无论那里都好,一切都这样,安静地就好。 她团了团身,四肢都麻木了,没有感觉也许才是最好的感觉。 一个巨大的起伏,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顺势就掉落了下去。 “啊!”痛楚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乎让她憋过气去。 迫于无奈,只得睁开眼睛。 “醒醒!到了!” 一个chu声chu气的男音响起,她忽然被拽了起来,扯动了伤口,撕心裂肺的痛。 “徐医生!” 模糊间,她看到一间小屋,白色的墙白色的瓦,然后一个白大褂走了出来。 “小心,放她下来,你这样会死人的。” “对不起,对不起。不过卫先生说了,不能让她死,无论无何要救活她。” “卫先生?卫先生他现在好吗?” “……行了,我先走了,这是卫先生给的症疗费。” “卫先生是不是出事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 言乐试图挪挪身体,却别人阻止。 “别动,伤口已经裂开了。”一双温暖的手摆在她的额头上,“别怕,没事了。” “卫擎……”言乐固执地要起身,卫擎呢?唯极呢?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卫擎把她弄到了什么地方? “别担心卫先生,他不会有事的。”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温柔,身上带着药水的味道,这反倒让她不安,挣扎着爬了起来,瞥见了左肩的血窟窿。 她记起来了,那是自残的结果,她下不了手,即使面前的人看不清,但痛苦又温暖的感觉却错不了,手不听使唤,自然就对准了自己。 然后是爆炸,就在唯极向她伸手的一瞬间,爆炸了…… 不要!唯极呢? 言乐滚下了床,尖叫着,“唯极呢?我哥哥呢?” 男人吃了一惊,没料到受这么重的伤,她还有这份力气挣扎。急忙喊出了在里间的妻子加助手,“快,出来,按住她。” “我会死吗?”保持着最后的意识,她抓住了医生的手。 “不会,我保证。” “不!”她惨淡地摇头,如果唯极死了,便不用浪费药剂救她,“我想死!” “别动,姑娘家,在这里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药膏抹在脖子上,一股清凉的感觉窜了上来。 “徐医生真是个好医生。” “你了解就好,想你刚来的时候对我们有多敌视。” 言乐无力地笑,苍白的脸上不见一点血色,手里却紧紧捏着一张报纸。 “这张报纸你都看了不下十遍了。” “哦,无聊嘛。”言乐扭了扭脖子,让药膏蔓延地更快些。 眼睛却又不知觉地瞟到了报纸上,宁家的大爆炸震惊了整个媒体,在婚礼的事件过去一大段时间之后,他们家又和卫擎的名字一同摆上了报纸的头条。在同时,卫擎的名字也上了警方通缉的头名。秦家在个大媒体愤怒地斥责警方办事不利,宁家更是对警界施加了压力。一时间人心惶惶。 言乐在电视上看到了唯极,带着黑色的墨镜,看不清表情。赵涌跟随其后,手上绑着白纱布,看来是替唯极挡了攻击。 “我对警方的办事能力深感忧虑,这样的事本不该再发生,希望罪魁祸首卫擎能及早到案。” 唯极说地振振有辞,瞒地过所有人却瞒不了言乐,那一晚,她看到了,一切是卫擎的杰作,他没有走,在大乱之中又回来,然后命令他的手下,将他们两个交换,送出了宁言乐。那些守卫们,听到是要送大小姐去医院的便放了他们出去。 卫擎要做什么?把自己留给了宁唯极,他怎么会不知道唯极的手段,但即使如此他都要送她走,留给唯极最痛苦的回忆,这个疯子。 言乐放下报纸,拉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我能回去了吗?” “不行,你的伤收口状况不是太好,这样就走的话,后果会……” “我必须回去。” 可是回去干什么?她了脖子上的伤疤,他还记得唯极灼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脸上,带着浓重的杀气,他对她有了杀意,也许早有了。她最爱的哥哥把利器扎进了她的脖子,她却把枪管朝向了自己,很不公平,不是?一点都不公平…… 言乐捏紧了拳,手在微微颤抖,她要回去,即使死也会死在他手里。 “你不能回去。”徐医生拿下了听症器,目光坚定,“你是卫先生交到我们手里的,我们就要尽责。” 言乐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们和卫擎有什么关系?” “他帮过我们。”徐夫人淡然地笑,“很久以前,我们都是医生却被别人诬陷,差一点要吃官司,多亏了卫先生,我们才能躲到这个乡村来,后来更是能在这里开诊所,一切都是卫先生的帮助。” 言乐下了床,站到了窗口,喃喃低语,“没想到他也会做好事。” 不过他们的恩人现在大概正在被她的哥哥折磨,用尽最恶毒的手段,折磨他…… “你们最好别说自己和卫擎有关系……”言乐转身,看着他们两人,他们都是好人,但如果被唯极知道了他们和卫擎的关系,难保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平安无事的生活下去。 “所以你更不能走。”徐医生依然是平静的口吻,“你和卫先生也有关系,警方一定会找你。” 言乐尴尬地笑,卫擎被通缉,而她宁言乐的名字却一直没有被提起,没有人知道她失踪了,除了关系的几人之外。 乡间的空气就是比城里要好地多,言乐常常蹲在诊所门口,看着稀少的人,来来回回。她变成了一只看门的小狗,沉默而忧郁。 徐医生夫妇把她看地很紧,好象怕她一瞬间就会消失,他们恪守着恩人的嘱托。 他们俩个的关系叫言乐羡慕,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但默契甚至一个眼神都不需要。 以前她和唯极也是这样,无论在家里或者是学校,她总能透他的一颦一笑,而他也能及时为她排忧解难。 她在地上画了一张人脸,骄傲、傲慢的,看地自己直笑,连忙抹去,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脑子里只留着他的这种表情,过往的温柔呢? 她看看手指上的银戒指,温润依旧,留着他太多的温度怎么也去不了。很多时候都想,幸好幸好还有他的戒指陪着,否则那么多思念该怎么办? 她像龌龊的小偷,躲避着心里对弥乐的自责。 如果回去了,第一句话应该对他说什么? 他一定是暴跳如雷,扭着她的耳朵,大声呵斥。或者什么都不说,冷冷地给她一眼,日后一点一点跟她算帐。 他会高兴吗?见到她还活着? 心口像堵了块石头,闷地她直喘气,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想吐却只是干呕。 “还好吗?”徐夫人冲了过来,扶起她,面色难看。 “我没事。”言乐摆摆手,站了起来,“两天后我就走……我跟徐医生也说过,他也同意了。” “你……”她欲言又止,犹豫了良久才开口,“是什么人让你牵挂着……” “……算是吧。” “那个人好吗?” “不好……不,他很好……” “他会因为某些原因嫌弃你吗?” “……你想说什么?”言乐觉察出她话中有话,似乎不那么简单。 “本来…那个…你听我说,好吗?” “我听着。”手心里沁出了汗,不安袭击而来。 “你怀孕了…” 言乐忽然傻笑,似乎被这个消息整蒙了,“我……” “是,但是……” “我?”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颤抖,“那是谁的孩子?” “难道你不知道?” 惊愕的脸在言乐面前放大,怎么会不知道,到目前为止她只有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宁唯极,她的亲哥哥…… 她抱着头缩在一边,不知怎么办才好,眼前飘过自己的脸,唯极的脸还有孩子未成型的样子。 “但是你没办法生下他。” “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她抱住膝,将脸埋下,只想好好静一静,她没办法一下接受那么多事情。 “但我一定得说,这关系到你的将来。” “什么将来,我还有什么将来。”一个有了亲哥哥孩子的女人还有什么将来? “知道没有将来为什么还要吃药!你们年轻人为什么那么不自爱?” 徐医生忽然冲了出来,指着言乐大声斥责。 徐夫人连忙将他赶进了里间,“别乱说,也许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这样,他们知道孩子的重要x吗?为什么有孩子的不想要孩子,像我们这样想要孩子的却……” 言乐舔舔嘴角,似乎那里还残留着苦涩的味道。 “你知不知道,你吃什么什么?那个药会让你一辈子都做不成妈妈!” “我没有!”言乐忽然站了起来,“我没有!” 是他,是他的杰作,他不想给她退路,他封锁了她所有的希望,连最后的权利都剥夺了。 “这个孩子没用了?” 她跌倒在地上,全身忽然像抽了骨似地软绵绵地。 “孩子已经死了。” 言乐冷冷地笑,“死了好,活下来做什么?也不知道生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她抬头看这两夫妻,“卫擎给的钱,还够吗?如果还有剩,替我再做一个手术。” 第 28 章 海绵的过滤嘴已经湿透了,被言乐叼在嘴里咬了又咬。 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她不知道在打掉孩子后应该是一个怎么样的态度和心情;甚至很害怕自己的表现会有缺失。 高兴还是伤心? “我说……”她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喉,“我差不多该走了。” 夫妇两面有难色,见她拎着包,又很无奈。 “我为我的孩子忏悔了。”她低头喃喃自语,“谢谢你们也很对不起你们。” 徐夫人过来拥抱她,“不,你没有对不起谁。” 她扬起了浅浅的笑,“希望是这样。” 徐医生忽然伸出了手,“如果……如果卫先生来找你呢?” 言乐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你们别等他了,他永远不会再到这里地方来了。” “那你又要到那里去?” “本来想回家的,想无论如何都要回去,那里有那么重要的人在等我;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回去的话,我会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人,不过他也许会理直气壮;但我做不到,我一定会怨恨他,会臭骂他,甚至会想杀了他,但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我也不希望这样,所以索x不见,倒干净。” 她回头望着他们,忽然灿烂地笑,“怎么样?我很宽容吧。” 夫妇两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在说谁? 言乐了头,哈哈笑,“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见。”她转过身,笑容顿时不见了踪影,低声叹息,“应该是永远不会再见了。” 她不想见他,是真心,也是软弱,心底还残留着对他的念想,所以不愿意看到他们决裂崩溃翻脸,所以不如一个人过,最起码安静一段时间。 孩子没了,这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他断了她的后路,前头又有他守着;所以不如改走另一条,见不了面,当然也不会再痛苦。 “青扬!” 只叫了一个名字,眼泪却刷刷地流了下来,这是压抑了整整半个月的眼泪,从孩子打下来到今天的积蓄,如果再不找一个人倾诉,也许她会疯了。 那一头却是默然无声,大约她还在生她的气,气她对亲哥哥执迷不悔,气她不听她的劝最后伤痕累累倒要找她哭诉。 “你别挂,千万别挂,就算不见我,也请听我说说好吗?” 只要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 “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不可以做妈妈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为什么他要那么自私,那么决断,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就私自裁决我的身体?为什么……” “言……” “这让我觉得他不是那个爱我的人,他不爱我,我是不是只是他的附属品?他不需要问我的意见,只要自己喜欢怎么都可以,任他决定生死?他是不是不爱我了?可是……这不公平,因为我还爱他,我该怎么办?” 她蹲在电话厅里,放声大哭,清晨的街头行人不多,任她怎么哭都不会有人看到,也许哭完了,就能云淡风轻。 假装的坚强反而更脆弱。 “到我这里来吧,言乐……” 那是第二个电话,她犹豫了好久。 言乐已经停止了哭泣,在青扬那里将所有的眼泪都哭光了,她不想叫他听见了她的软弱。 “孩子没了,我想,你是孩子的爸爸,应该知道这个消息。” 静默,长久的死寂,言乐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挂了。 “我再也不能做妈妈了。”她继续说,只想一下子把该讲的都说完,这样干脆地挂上电话,离开这里再也不拖拖欠欠。 “你很在乎这个?”头一句,他的声音清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言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以为我不在乎?” “……” “,哪个女人会不在乎!”她大叫着,,“你知不知道你剥夺了一个女人最大的权利!” 依然是无言,那头似乎准备静心听她发光所有的火气。 言乐深吸了一口气,“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没了就是没了,不再计较。” 唯极在笑,笑地格外轻快,“我以为你不会给我这个电话,但你还是你,言乐,掩不住心事,盖不了怒火。不过我很开心,即使你不会告诉我你在哪里,但只要我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无碍就好了。” 听筒掉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她倒退到一边,蜷在电话厅一角。 “你别在迷惑我了!”她捡起听筒狠狠地砸到了一边,“混蛋!” 她不会再听他的声音,她承认这个电话打错了,因为他的声音让她动摇。 只是,她像一个深染了毒瘾的病人,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只想听听他的声音,手便不自觉拨了电话,只一下就好。 他拧着眉毛,手里的照片打了几个转,回复了正位。 言乐笑颜如花,灿烂光彩,这样的笑容大概再也看不到了。 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气,见不到她的日子里,他变地焦躁不安,好象挂在腰间日夜相办的钥匙丢了,于是什么也做不成什么也不想做,甚至连最简单的换锁都不愿意,只先想着,快点找到自己的钥匙,打开那扇门。 只是,那扇门什么时候才会打开? 赵涌抚了抚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静静坐在了唯极对向。 “还是没有消息?” 赵涌点头,“没有。” 唯极忽然皱眉,目光暗沉了许多,手中的照片被捏着了一团,握在手心,紧紧捏着。 “你找的那些人都尽心找了没有,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就会平白无故地没了,就算死了也该有尸首。” “如果只是掳去了,那倒好找,只怕……” 捏成一团的照片飞到了赵涌脸上,“她自己不愿意回来,是吗?” 他的眼对上唯极的脸,那么平静,平静地几乎让人吃惊,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的眼睛里却燃着两团火,好象炼狱的火种,很快就会变成噬人的火兽将他包围。 “赵涌,你给我记住,如果她不回来,我会亲自去找,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找到她为止。然后我会让她受到惩罚,最严厉的惩罚,那是她背叛我的代价。” 唯极快步向外走,连风中都夹带着杀气。 “你要杀了她吗?” 他没忘记那一个晚上的事,玻璃的碎片怎样扎进了言乐的脖子里,雪白的皮肤上沾满了红色的血,鲜艳而夺目。 而唯极,他,言乐的亲哥哥却在笑,笑地那么满足,好象那一个时候他拥有了全世界,什么都不缺了。 他的笑容至今还印在赵涌心里,甚至半夜梦到会吓醒,那样的笑容,也许恶魔也不曾拥有过。 唯极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 “宁唯极你疯了吗?她是你亲妹妹,是你最爱的女人!” 赵涌大吼,内心巨大的恐惧和不安,让他坐立不安,他是喜欢言乐,所以才会害怕唯极会杀了她。他以为自己的妥协会让他们的关系缓解会消淡唯极疯狂的念头,没想到…… “所以,她的一切不用你来c心。” 唯极没有回头,一直朝着门外走,关上门,才猛地呼出了一口气,捏紧的双拳在不断颤抖。 他也害怕,只是他害怕会失去言乐,这个恐惧一直萦绕着他的心,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完全拥有言乐,但时刻的担心又让他寝食难安,也许这个世界上每有一个人能完全地拥有另一个人;他曾经这样劝慰自己,但这样的想法让他不甘,他一无所有,难道上天连他最后的希望都要夺走?如果是这样,那他宁愿杀了她,即使他得不到她,也不会任意让上天安排她的命运。 只是刚才在赵涌面前不过是一时逞强,真的要去找言乐吗?难道这样不相见真的不好吗? 不见会思念,但见了,又怕自己会真的忍不住杀了她,到时该怎么收场? 左手的天使右手的恶魔,他该怎么平衡,如果平衡不了,又会掉入哪一面? “给我一个答案吧,言乐……” 第 29 章 “如果已经堕落,不如直接做恶魔。” 言乐摇晃着手里的调酒器翻着白眼,这是什么歌词,为什么这个酒吧里请的歌手都唱些希奇古怪的歌? 冰块碰撞着,发出咔咔的响声,好象一首悦耳的歌,欢畅出这一夜最自由的心情。 “你不参加吗?”一个酒客看着飞速旋转的调酒器,“你不参加的话,这场比赛会很无趣的。” 言乐笑笑,把酒倒进面前的玻璃杯里,“对不起,我对竞争有恐惧感。” “所以才劝你去啊!”青扬倚着吧台,温柔地笑,“多参加几次就不会害怕了。” 言乐吐吐舌头,“老板,你不会想让我帮你宣传吧。” “死丫头,我的好心全给你当了驴肝肺。” 言乐哈哈大笑,递给她一杯兰色的尾酒,“对不起,我的好老板。不过我对比赛天生就没兴趣。” “去吧!”又围上来几个酒客,“有大公司赞助这次比赛,所以奖金很高的。” 言乐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又不缺钱花,老板给的工资很好呢!” 众人叹息又无可奈何,这些老酒客喝惯了言乐的酒,对此赞赏有佳,非要她参加一年一度的调酒大赛,言乐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威风威风就行了,出去比赛那绝对是献丑。 一并人散去,酒吧里冷清了下来。言乐低头擦着玻璃杯,然后小心翼翼地摆到了架子上。 “老板,下班了!” 乐队一行人经过,对着她和青扬招了招。 “明天见!”言乐笑笑,继续自己的工作。 主音手忽然转身,对着青扬喊,“老板,送我们回去吧。” 青扬有些尴尬,摇了摇头又点头,言乐早已看出端倪。 “青扬送送他们吧,反正你有车。” 主音早已按耐不住,拖着青扬就走。 言乐看着他们走出大门不由感慨,这真是个恋爱的季节。 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她舒服地靠在了椅子上,环顾酒吧,有些陌生,但她相信很快就能熟悉起来,然后适应。 到这里有多久了,似乎记不清,反正日子一天一天过,有些平淡,却惬意。 看着红男绿女来来去去,演着悲欢离合的戏码,好象属于自己的记忆也远去了。 “叮!” 搅拌的玻璃b撞击着杯壁,将她拖回了现实中。 手中的酒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照例的,每次下班无人的时候,总是习惯调一杯酒,然后一个人慢慢细尝。 苦涩酸楚甘甜,一口便足够。 常常在电视里看到唯极的身影,愈来愈孤傲,愈来愈冷漠。 她又何尝不是,即使在酒吧里亲切可人,但仔细地看却没有心,一切不过是职业的习惯,真正地开心和笑容又有几次?她的心在变地坚硬,与唯极只一步之遥,他们隔着透明的玻璃墙,彼此看地见,却碰触不着。 她的房间就在酒吧的阁楼里,一张小床足够。 本来青扬要她与她同住,她拒绝了,她希望青扬能有一份正常的爱情,不要投身在虚无没有未来的感情里,现在好了,有了那个深爱她的主音,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着的人,这样生命才能继续,生活才能平衡。 “当然除你之外。”她对着镜子淡淡地说。 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巴掌一块,因为上夜班的关系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头发再次被她减地半拉不长,宽大的白衬衫像戏服,风一吹便飘来飘去。 好象鬼魂,长年不见阳光,躲在暗处的可怜虫。 揉乱了头发,才拿起梳子慢慢梳理。 梳子扯动了纠缠在一起的头发,痛地她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原来无论什么纠葛都会让人痛。 唯极早找她,她是知道的,这样避而不见,倒有些小时候和他闹别扭的样子,不过小别扭一下便好,总是他来道歉,或者她忍不了寂寞去见他。 而现在他是不会道歉的,而她也忍着寂寞没有见他,也许他们真的完了,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 “言乐!你去哪里?” “我?哦!去外面逛逛。” “那早点回来,晚上客人会很多。” “遵命,女王陛下!” 她朝她做了个鬼脸,笑着奔了出去。 她知道青扬担心她,一直就替她忧心,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但言乐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不快传染给她,所以每每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包裹起自己的忧心重重;不开心她一个就够了。 c上耳机,里面放着说唱音乐,英文的,她也听不懂,不懂反倒好,不用了解里面都说了什么让人伤心的话。 街道两旁贴着巨大的海报。 “最眩的调酒师大比拼,十万元的超高奖金……由xx公司赞助”海报是蓝色的底子,撒着眩目的金粉。 言乐抬着头,双手c在口袋里,嘴里叼着香烟,在海报前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开。 还是不行,天生对比赛比拼的字眼过敏,不像某人,是天才的比赛机器,无往不利。 想着不由笑出了声,每一次学校的大大小小比赛都少不了他,到最后,别校以为他们学校只有宁唯极一个人。 心情忽然好多了,真是,伤心也为他,开心也为他,真没出息。 抬手看看手表,快到点了,今天要去教堂做礼拜的。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过后,两个整齐而沉稳的踏踏声从左面的转角传来。 “你真的要在这个小城投资?” “不然今天在程里逛了一大圈是为什么?” 两个颀长的人,穿着休闲的西服,叼着看不出牌子的香烟,并肩走从小巷里走了出来。 “调酒师?” “怎么了?” “很有趣啊!” “听说这里的酒吧都很有名。” “是吗?”他眼睛散发出光芒,手指停留在海报上,“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青扬的女人。” “青扬?” “还有……”唇夹着烟,微微向上扬,“你去见这次比赛的赞助商,告诉他,由他们出面我们出钱,把这次比赛的奖金抬高到100万,我要让更多的人来参加这次比赛。” “极,难道……” 他将烟丢弃在了水沟里,挥了挥手,向前走。 他的双手习惯x的c进了口袋里,低头浅笑,那个能调出禁忌之味的人就是最后的优胜者。 “言乐!” 她抬头,向人海望去,只见广场上搭起了舞台,那支在酒吧里驻唱的乐队正站在上头。 “你们在干什么?” 人群把她推挤了进去,想脱身已经晚了。 “这个夏天的自由音乐会啊。” “音乐会?” “当然,是最自由的盛会,每个人都可以参加,每个人都是最大的明星。” 言乐笑笑,拍拍他的肩,“加油。” 他拖住她,“你不试试吗?” “我?算了吧。”她试图向外挤,“我得去教堂,时间快到了。” “不看看我们的表演?” “晚上不是一样看地到吗?好了,我真的得走了。” 她寻了个空隙钻了过去,得赶快走,等一开演,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她在这里。替我推开他们,她……” 人潮在涌动,他推开了数人,脸上似乎凝上了一层霜。 “唯极!”他抓住了他的肩,怕一闪失又会被冲散。 “我听到了她的名字。” “这个地方那么吵,你一定是听错了。”赵涌皱着眉,这样人挤人的状况让他不堪忍受。 “不,一定是她。”冷霜在消退,换而是光彩耀人的希望,“我就快要抓住她了。” 看着他极为灿烂的笑,赵涌却起了一身的冷汗,如果言乐在这个地方,一旦被他找到,那结果会怎么样?唯极会疯狂,或许……他不敢细想,那个晚上血淋淋的场面他没有忘记。 唯极站在广场中央,那刺耳的摇滚乐似乎也变地悦耳起来,他抬头看着天,连蓝都不再忧郁,轻快地跃入他的视线,他相信,只一步之遥,他们终将再次相见…… 第 30 章 “100万,哈哈不是开玩笑的吧,虽然这里经常举办这样的比赛,但一百万,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高额奖金啊!” 酒吧里忽然热闹起来,围绕着调酒比赛忽然调高了奖金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100万,虽然不是很大的数目但也绝对不能说是个小数字,想想若能得到100万就能做很多从前连梦想都不敢的事。 “怎么样?还是没兴趣吗?”青扬画着黑眼线,让她本来闪亮的眼睛看上去更加妩媚。 言乐摇晃着手里的器皿,想了想,“100万,那参加比赛的人一定更多,我肯定是没有机会了。” “别那么想嘛,要自信一点,你是很b的。”青扬在一边鼓励。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言乐换换心境,从她到这里开始,心一直就封闭着,虽然也笑但从未真心过,她看地出来,言乐心里藏着东西,藏地太深,压地自己透不过气来。 几位酒客也凑了上来,“阿乐,喝里你这么长时间的酒,对你的手艺我们绝对有信心。” “言乐…再考虑一下吧。”青扬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言乐笑了笑,点点海报上的宣传语,“你看看,还要初选,再选,太烦琐,要参加还得先调出一款自创的酒,我哪里来那么多j力。” “不用再想了,你不是已经有自创的了吗?” 话一出,青扬便知自己太唐突,言乐的脸上早已挂不住了。 “呃……我是说…” 言乐转身,借用拿空酒杯来掩饰脸上的尴尬。 酒客们却不知,反而更加热闹。 “阿乐,好象听说你有独门秘诀啊,怎么样,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什么独门秘诀,你们别道听途说。”言乐的肩有些颤抖,始终没有转身面对他们。 “有有,我好象听说过,叫什么……” “极乐鸟!”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名字也很b,口感一定更好。” 不,好名字并不一定都有好口感,那不过是为了掩饰苦涩罢了。 只有身陷其中的人才能明白这样古怪的味道。 “喝你的酒吧,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小心我在你的酒里下毒,把你毒哑了。”言乐猛地转身,将斟满酒的杯子放在了台上。 酒客们笑了。 言乐也跟着笑,眼光扫到了一边忧郁的青扬,慌忙避开。 闭店之后是一段最清净的时光,她可以躺在小床上,自由地做一些事情。 比如听广播,她习惯了每天听午夜的电台,主持人柔和的声音总是能让她一夜酣睡到天亮。 而另一个原因,虽然她总是拒绝承认这个原因,但她始终能从广播里听到宁家的新动向,应该说是宁唯极的新动向。 最年轻的当家人,雷厉风行所向披靡叱咤风云,商界的一匹狼一个神话一个恶魔。 在他没有笑容的嘴边说出的每一个字几乎都能动摇这个商业界,人们怕他敬他,只有言乐知道,他,是另一个卫擎。 她不再害怕提起这个名字,宁唯极已经用自己的手段洗刷了屈辱的过去,没有人再能动摇他,有能力扳倒他的人都将被他剿灭,他不惜用最残忍的手段。 他没有结婚,他的单身使他更添神秘感,众多名媛佳丽视他为第一猎捕的对象,可惜他似乎成为了一个禁欲主义者,不碰女人甚至不和女人调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的气味一个人的身体。 “真的要拒绝参加宴会吗?” “恩,不过是些无聊小姐的奢靡宴会,能替我赚钱吗?” “你变势利了。” 赵涌大胆的说,平日里他是绝对不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不过近来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所以他也就大胆这么一回。 “势利?我以为商人的代名词就是势利。” 赵涌哈哈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的父母昨天来过电话,要你回去一趟。” “什么事那么急。”他在考察期间不喜欢任何人打扰,父母也一样。 “好像是……”赵涌有些迟疑,正考虑着该不该把话说出来。 “什么?”唯极眯起了眼睛,j明的光一闪而过,不说他也已经晓得。 “就是联姻的事情。” “曹家的小姐?” “你已经知道了?” 他淡淡一笑,修长的手指习惯x地划过耳垂,“替我回绝他们。” “就这样回绝?”赵涌吃惊,“对于商界大家的曹氏家族就这样回绝是不是不太妥当。” “半个曹家已经在我手里,不用多久,我就是曹氏的最大股东,何必要用我的后半生来换。”手指上的大戒指散发出了威严的光。 赵涌不再做声,对于唯极已经决定的事他极少有反对的,因为他清楚这样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他记得没错,前些日子,他在唯极的授意下似乎是对曹氏动过些小手脚。 这些年代久远的大家族表面上光鲜,但问题也如他们家族的历史一样沉重,外人自是看不出来,甚至他们本家人也不一定会察觉,但有心人细心观察研究下不难发现他们的问题所在,要该些破坏不是难事。 而宁唯极就是这样的人,总是在人们不注意的地方下手,干地悄声无息,甚至在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把对手击垮,对方是怎么死的死在何人手里也不一定能知晓。 当然也会遇到一些反抗的,赵涌想,如果是他,那么他会选择不反抗,因为反抗的结果是宁唯极更大的袭击,他有这个能力这个手段。 赵涌朝唯极的手指瞥了一眼,那枚硕大的戒指如一条龙稳稳盘踞在他的手指上。 赵涌还记得几位可怜的,葬身于宁唯极黑暗势力之下的殉葬者。 他的手段残忍而血腥无论用白色的力量或是黑色的力量都带着巨大的毁灭x。 毁灭x的力量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敢用的,因为力量总有一天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但宁唯极似乎并不害怕这个,在他冷漠的眼睛下隐藏着极度疯狂的因子。那是一份玉石俱焚的决心。 而赵涌害怕的正是这个,宁唯极是他永远打败不了的人物,不为别的,只为他这一份连卫擎都不曾拥有的疯狂。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怕,那么他是真正的无敌。 死,他猛然想到了宁言乐,这个漂亮柔弱又坚强的女人。她带着很多的色彩,或许就因为这样的色彩吸引了他,但他早已明白,她对他是伸手不可触及,因为一旦宁唯极濒临毁灭,他一定会带着宁言乐一起走。 地狱也要共赴,他不会把她留给任何人。 这样疯狂的爱让他不寒而栗。 “入选?这是怎么回事?” 言乐疑惑地问,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参赛表,完全把握不住事态的发展。 “我们这一区的调酒师已经全部参加了。”青扬无奈地摊开了手。 “怎么回事?”言乐不满地将入选单推了出去。 “言乐你不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这里的酒吧群分布正好处在两支帮派的管理下,两个帮派的头目一直不和,闹地酒吧也分成了两派,虽然我是想中立但我们毕竟还是在一派的监管保护下,这一次奖金额度那么高,两个头目自然要一较高下,所以替自己管辖范围内的所有最优秀的调旧师都报了名,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几乎报名的调酒师都入围了。唉。”她轻轻叹气,将单子又推到了言乐面前,“已经有人传言,为了这笔奖金,两派头目一定会用自己的势力来控制比赛,比赛的结果已经预测到不会是公正的。” 言乐皱了皱眉,她甚至连过场都不愿走。 “没办法,刚才我们这区的头目已经派人来通知过了,不参加也得参加,不许你们调酒师在比赛的时候浑水鱼,否则就关店走人。” 青扬又叹了口气,言乐似乎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x,她明白青扬身为一个女人要在男人的世界里独立支撑一个酒吧的艰难。如果自己连这个忙都不帮,那就太不尽人情了。 只是虽然他们这一区的调酒师j英众多,但那并不表示她不可能会赢,她走不了过场,她必须做到全力以赴,即使拿不到冠军,但最起码她可以对得起青扬。 这一回轮到她叹气,叹了口气又听到青扬在叹息,不由觉得好笑。 “好吧,看来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别那么说,我并不是要你一定要拿冠军,输了也无妨,只是我也希望你能换换心境,我希望你既然已经离开了他身边,那么能把自己的心也带离他身边。” 言乐低下了头,隐藏了自己的表情。 该怎么办呢? 言乐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表格烦恼。 纸上除了填着姓名之外还写着每个调酒师的自创酒。而很不幸的,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在她的表格上端正地写着“极乐鸟”三个字。 她发誓决不调给其他人喝的酒,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之酒,怎么能让它公之于众。 那样禁忌的味道她该怎么诠释给众人尝?几人能知晓这个味道的奥妙之处? “现在进行正式的比赛,这一轮是初赛,比赛的项目就是独一无二的自创项目,请各位选手拿出只属于自己的味道,让评委们大吃一惊吧!” 言乐望了望台下,看到了青扬和店里的老酒客们热切的眼光,忽然有些内疚,面对青扬在自己危难时的出手相助,她是不是应该回报一些什么?而自己此刻所想是不是太自私了一些? 想着手下的活已经开始,或许是想通了或许是周围选手的压力,让她几乎全情投入。 她没有看到他,他不敢让她看到他。 想来可笑,竟也有他宁唯极不敢的事。 只是他紧紧抓着椅子的手已经泄露了他的心情。 那十指几乎要穿透木头深深扎进去,手指因为紧张与狂喜呈现出扭曲的痉挛,青筋暴起,似乎要突破这层皮肤,呐喊出一个名字。 “就是她。”他狠狠地说道,“我说过,我会抓到她的。” 立于一边的赵涌猛地一颤,那声调那语音竟是爱恨交杂,这最最不妙,说明他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他的情感在乱窜,真不晓得,一旦爆发宁唯极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事情。 想到这些,赵涌就隐隐替台上一无所知的言乐担心,有个小小的念头,就是希望她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唯极的眼睛几乎要充血,他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只有她只有她,心在怒吼,为什么他们离那么近她完全没有看到自己,为什么他眼里有她而她却容不下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爱她,他便要她百分百的付出,身体甚至灵魂,他们的灵魂难道不是早就交织在一起了吗?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他咬着牙想着这个该死的比赛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控制着自己不冲上台把她掠过来。 “极!”赵涌小心翼翼地唤他的名字,现在的宁唯极就像一只定时炸弹,若不小心就会把他炸地体无完肤。 “怎么?”宁唯极不耐烦地回答。 赵涌递上一只银制的托盘,上面摆满了各色的酒。 宁唯极忽然眯起了眼睛,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惊地赵涌差一点拿不住托盘。 “考验我吗?”唯极冷冷地问道,“你有这个资格吗?” 赵涌捏了捏手心,已是潮湿一片。 唯极朝托盘扫了一眼,只拿了一杯,一饮而尽。 “她在慌什么?” 赵涌疑惑地看着他。 “这个味道不纯。”他将杯子放回了托盘上,“判她输。” “是。”赵涌像是得了特赦令,急忙就退了下去。 台下已经乱成了一团,等待着评委的结果,没有人知道,那些评委不过是一个空头衔所有的酒只拿给了一个人品评。 言乐当然被判了出局,这一轮竟只有她一人出局。她有些沮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青扬。 只想快些回到自己的酒吧里,从头开始。 她脱下了套在外头的制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正准备寻找青扬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滚开!” 前一个是常在酒吧里喝酒的老客人的声音,他最支持言乐来参赛。 而后一个暴怒的是…… 宁唯极! 言乐的腿在打颤,她知道自己几乎站不住,心几乎要从她的嘴里跳出来。 那么久之后的再次相见,她竟在害怕,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窗外吹来的风轻而易举击穿了她的心,她的心扭成了一团,疼痛从中心蔓延向了四肢,疼地她喘不过气。怎么办?她该用怎么样的表情迎接他的到来,微笑哭泣还是怨恨?只有一个声音在响彻,跑。 “抓住她。” 宁唯极握紧了双手,怒火已经从心里直窜到他的脑袋里。 她的第一反应竟是逃跑,他对她而言就是毒蛇猛兽吗?他心心念念的全是她,而她竟把他当作蝼蚁。 他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 2630 欲望文 31-35 极乐鸟 作者:不详 3135 第 31 章 第一次不顾一切地跑,只盼望唯极千万不要追来,最起码在她没有调整好面对他的心情之前不要追来,请求给她一点时间和空间,让她与自己交谈,让她能明白自己到底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 言乐抹了抹头上的汗,喘着气坐在了常来的教堂里。 她并不信教,不过是觉得这里清净适合一个人思考。 “请您听我的忏悔。” 她努力使自己从与唯极的突然相遇中冷静下来。 “神父,请您无论无何听听我的心声我的忏悔。” 透过细格子的木门她似乎隐隐看到了神父温和的脸,那双眼睛在太阳微弱的照s下闪闪发光。 “我做错了一件事,从头至尾我错了,我努力纠正自己的错误,我想回到从前,从前……我还有……我们一家人那么单纯的生活。可惜,我没有做到,对不起,我完全没有扭转这错误的局面。而让我深深感到不安的是,是因为我的不妥协才导致了错误的继续,在我的心里,在我心底我从未愿意承认过那是错误。我是的固执我的顽固不化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地不可收拾。我知道这是错的,但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那是错的。对不起,对不起,我语无伦次了。”她的手紧张地绞在了一起,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何坦诚心里的想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把话通通说出来会更好一些,至少她心里可以轻松一点。 “我爱上了我的哥哥,不,不是那样,不是亲人之间的爱,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原始的爱。”她低下头傻傻地笑,“如果可以,如果他不是我的哥哥或许我会嫁给他,然后生一个孩子,组成一个最圆满的家庭,也许会遇到困难,但我想我们会一起渡过一起克服。对不起,我……我离题了。” 啪,一声沉闷的打击声打断了言乐的陈述,她抬头望着木门,有些慌张,“神父,是不是我太冒昧了?” 神父摇摇头示意她继续下去。 “他好象在无限扩大,我没有办法想其他的人,能看到能想到的只有他。我该怎么办?他变了,他变地难以捉力量巨大,他好象一只魔手掌握住了我的心脏,如果他要捏碎那么我只有死亡。任意地剥夺了我的权利,我的……”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只得停止陈述。 她不可能成为母亲了。 “我爱他,他是我唯一的爱人,但我应该怎么面对爱人带给我的伤害?妥协或者抗争?无论选择哪一面我难以心安,那是一把双面刃,拔出的一瞬间就注定了我是输的那一方。” 她忽然松懈下来,几乎瘫倒在椅子上,现在是她最矛盾的时刻。 “可他是我哥哥,我亲眼看着他经历着痛苦,我却无能为力,我无法恨他,我试图恨过,像对一个敌人一样对他,可我失败了,我无路可走,我只能离开,如果我继续留在他身边,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我很矛盾,非常矛盾,所以……仁慈的神父您能不能宽恕我的罪过,如果我是不被宽恕的罪人,就请您替我指一条路,我该怎么走下去。恳求您!” 她跪倒在地上,没有哭泣,诚心企求。 门被推开了,一道巨大的y影将她笼罩住,光不再照耀在她身上,她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我不能宽恕你,因为我也同你犯了一样的罪,我最爱的人。” 她抬头,只觉万道光芒都集中在了上头,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清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那熟悉的声音好似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一直可以追溯到过去。 她大惊,跌坐在地上,没有退路,他压倒x的气势让她动不了,全身的力气在他出现的一瞬间被全部抽走了。 宁唯极目光柔和,慢慢蹲下了身,与她平视。他的手轻轻攀上了她的面,带着微温。 “我不能给予你宽恕,但我能替你指明一条路,一条最好的路。” 温暖由指尖传递到了她的脸上,那一刻言乐忽然得到了启示,宁唯极变了,但唯一没有变的一点是,他依然爱她,或许比从前更爱她。 她的手臂颤抖地越来越严重,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她想拥抱他,将两人的身体契合在一起,传递彼此的温暖。她已经独自忍受寒冷太久太久了。 宁唯极的微笑在阳光下绽放,好象回到了从前那个青涩善良明亮的少年。 他伸开手臂紧紧将她搂在了怀里。 言乐静静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前进也没有退缩。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慢慢走出了教堂。 宁唯极的车已经停在了教堂之外,赵涌非常尽职地站在车前等待。 宁唯极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将车开走。 赵涌点了点头,很快将车开走了。 “我们走走吧。”唯极微微侧过头,轻声对她说。 言乐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点头。 天色已经渐暗,两人继续前行,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开口应该从何开始,他们从很久前便开始了,但或许他们从未开始过。 言乐抬头望着唯极的背影,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身姿挺拔洒脱。 在不经意之间,他已经完全地掌控了自己的命运,就像这黑色,好象能吞噬所有的颜色。 唯极忽然停了下来,把手伸向后方。 言乐楞了楞,许久没有动。 “还要考虑那么久吗?”他似乎有些动气,声音和沉。 言乐这才伸手握住他的手。 “走吧。” 两道身影拉地很长,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地有些孤零和沉寂。 他握地更紧好象怕她会再一次逃走。 “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 言乐沉默不语,望着他,手心的温度由暖变冷。 “如果我拒绝呢?” 言乐的声音并不高,但在寂静的街道上却特别的响亮。 唯极忽然笑,抓了抓头发,“别傻了,言乐,你知道,你必须跟我走。” “你比之前更加霸道了。”她试着摆脱他的手,他却抓地愈加地紧。 “言乐,别惹我生气好吗?我们的关系刚有些好转,我不愿意现在就破裂。”他微微低下头,笑容依旧,却隐藏着一抹y冷。 “宁唯极你连问都不屑问我吗?我是怎么想的,我要不要跟你回去,一切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并不是她无理取闹,只是,难道她失去的就这样失去了?她想不通她不甘心。 “言乐。”他伸手着她的头发,“你有太多弱点。那些你周围的人,无论哪一个都能成为我威胁你的砝码,而我……”他的眼神忽然黯淡,“而我只有你。我只要你一个,你该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已经无法适其他的女人了。你是我心里的一只手,能把我的伤揭开,也能把我的伤盖住。我的痛苦或者快乐都由你来掌握。” 言乐的手扭曲着,要抓住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 宁唯极忽然挺直了身体,停在她发间的手滑落到言乐的肩头。 她的余光看到了他手指上那只硕大的戒指。 唯极知道她一定注意到了它的存在,于是他的口气与眼神又回复到了冷漠的状态,“他们是你的朋友,你不愿意伤害他们不是吗?” 他让她明白,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但同时又不让“提醒”她,如果她反抗,那么结果将是她最不愿意看到最糟糕的。 多么妙的一番话,她终于知道,他是如何让众人臣服在他的脚下。 言乐仰头深吸一口气,“宁唯极,向我道歉。”她的语气同样的强硬。 “道歉?”他皱了皱眉似乎并不喜欢道歉这个词语。 言乐的脸尴尬地抽动了几下,“难道你不该向我道歉吗?” 宁唯极不再微笑,反而摆出了只对下属才用的表情,“没有人敢要我向他道歉,我也不会向任何人道歉。” 言乐咬了咬牙,“如果你不道歉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唯极被她强硬的气势弄地楞在了一边,一会儿却有觉得好笑,言乐的话里竟带着几分撒娇,好象从前那样。 “好。”他伸手将她的乱发细致地挽到了耳后,“我真拿你没办法,对不起,只是我希望你能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重要到,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她禁锢在身边。 她与他的眼交接,她忽然意识到,是恶魔伪装成了神,他将微笑着带领她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言乐低着头,面不表情,她不愿意看到青扬哀伤的脸。 唯极在她身边悠闲地抽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轻轻一弹,准确无误地进了烟灰缸里。 “开车。”他开口对司机说道,嘴里还残留着浓重的烟草味道。 车缓缓开动,言乐这才将脸转向了窗外。 赵涌身后跟着几个人,对着他点头哈腰,那些人都是言乐认识的,正是这一个区的头目们。 她的心里正打着小鼓,忽然脸被人扭了过去。 “看什么?” 唯极的脸凑地她很近,只差一步,唇和唇就会贴在一起。 “没什么?”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得干干笑了两声。 唯极的眼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水雾,透过雾气,那里隐藏着深刻的欲望。 他的身体忽然挪了挪,贴着她的身体。 “等一下……”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等一下,我……不习惯……” “那就现在适应起来。” 他没有为她留半分余地更没有半刻的犹豫,俯身便将她压倒。 他的唇很湿,带着灼热,让她难以适应。她分辨不清眼前的东西,很黑很深,她才明白那是他的眼睛。 他的手扣住了她的肩,这一刻伴随着车厢轻微的颠簸,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困饶了他很久的欲念,既然爆发了,他便没有办法再收回。 要她,要她,无论如何要得到她,管她是谁,妹妹也好,什么都好,现在他要的只有她,只有她能平息他心口的那一把火。 言乐在挣扎,身体给她的第一讯息就是挣扎,并不是为了所谓的禁忌,虽然这一点让她有罪恶感,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不敢接受他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准备好接受。她在害怕她在恐惧。 “不…” 话音刚落,唯极却更加疯狂,努力捧住了她的脸,慌张地问,“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告诉我,你不会的,你会永远在我身边。”他的气息异常地火热,他的神志开始模糊,黑幕压了下来,他浑身地颤抖,“如果你离开,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所以,别离开我,言言,我求你了。” 一股奇异的热忽然从言乐心里喷涌了出来,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了。 眼前的宁唯极哪里还有面对众人的魄力和冷漠,他也不过是个被爱与恨压地直不起腰的普通男人而已,恨剥离了他的灵魂,而爱消耗了他大量的j力。 言乐开始心酸,她知道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的束缚,只是因为她舍不得留他一个人。 算了,言乐闭上眼睛,伸手搂住了唯极让他躺在了自己的x口,算了。 朦胧中她看到了恶魔对她微笑,那笑竟然出奇地诱人,她阻止不了自己跟随前行的脚步 …… 第 32 章 “如果愿意,我可以在公司替你安排一个职位,或者,你可以出国留学一段时间,我们在那里有合作伙伴,他们会把你照顾好。如果觉得累,那么就留在家里修养一段。” 赵涌把文件收拾进了包里,向言乐礼貌地笑了笑。 “他想我怎么样呢?”言乐收回了徜徉在窗外的目光,将它投注到了赵涌身上。 赵涌站起身,明白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唯极的人非她莫属。 “为什么都是他替我定好的选择,我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她坐了下来,眼神有些落寞。 “对不起。”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话,表示自己的意见,也回答了她的问题,不行。 “我没有怪你。”她轻声说,向他笑笑,示意他不必自责。 “这是他所能给予你的最大的自由。” 他想说的是,对于言乐,唯极已经表示出了最大限度的宽容与放任。 言乐点了点头,她明白的,只不过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爸爸妈妈在国外好吗?” “极把一切都安排地非常好。他们已经决定在国外定居,把公司的事物全部交接给了他。” 当然,父亲身上的学者气质是绝当不了一个好商人的,而唯极却不同。 所以现在这个家里只有她,当然还有他。 “卫擎呢?” “这个……如果唯极不想说,谁都不会知道他在哪里。” “那秦家呢?” 赵涌迟疑了,不知应不应该回答她,该怎么回答她。 “一切如常。”他想了想,“答应我,这样的问题不可以问唯极。” 言乐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但唯极早已不是从前的唯极,那个亲切和顺善良的灵魂早就死了,无论对任何人而言,他都是一个骄傲至高的王者,不允许任何人亵渎他的尊贵。 这个道理赵涌懂,她也懂。 “如果决定好,你可以通知我,我会替你办妥一切。” “赵涌,我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言乐也感觉问地很不妥,于是低下头抱歉地笑。 “留下来,待在唯极身边,他是一把脱鞘的剑,而你就是那把剑鞘。” 赵涌说完正要走,唯极的车已驶入了别墅。 赵涌恭敬地向他欠了欠身,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唯极笔挺着站着,神情高傲;而后他眨了眨眼,头微微一动。 赵涌便退了出去。 言乐以为他们会谈公事,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唯极却朝她走了过来。 他站到她面前对她微笑,然后伸开双臂将她拥住。 “我回来了。” 言乐的脸贴着他的脖子,有丝丝微凉的感觉。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犹豫了片刻道,“家里没有佣人,我随便煮了点东西。” 他似乎并不介意,笑意更浓,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小时候都是我煮给你吃的,难得言言你会煮东西给我吃。那就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言乐的眸子亮了起来,拉住了他的衣袖,“那你等着,我给你端上来;如果不好吃,你也不能嘲笑我,我知道我是永远都敢不上你的手艺。” 唯极的笑着望着言乐走进了厨房,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事情办地怎么样……跟他们谈,让他们知道,我有最大的诚意;如果不行,就派人干掉他……让他儿子接替他的位置,他是个窝囊废,控制他比控制老头子容易地多。” 笑容还挂在脸上,仿佛刚才那个电话不过是朋友的聊天而已。 他静静等待着,等待着言乐走出来,等待着一切平息,等待着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盛。 “吃饭了还在谈公事吗?”言乐端了一大锅汤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谈公事?” “你刚才不是说什么诚意什么谈吗?” 他释然,“我习惯用最大的诚意谈生意。” 言乐忙着搅汤,并没有注意唯极的笑容。 那笑似乎能瞬间滴下血来。 那一顿饭吃地平静安详。 他们难得同桌吃饭,她不想把这份难得的祥和打破。 言乐把手泡在水里,冰冷的水让她能够好好的思考。 对于她,唯极真是机关算尽,三个选择,无论哪一个,他都能牢牢掌握着她。 赵涌还说她是鞘,她那里是鞘,哪有鞘被剑控制的。 房门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她一惊,慌忙擦干手走了出去。 唯极正坐在她的沙发上,细细端详着她的房间。 “这个房间一直是我亲手打扫的。你记不记得,从小你就有一个坏习惯,总是随手乱放东西,所以你的房间一直是乱成一团;妈妈替你收拾之后你都会生气,你发现它们不在原来的位置,所以只有我替你收拾,因为我会记得我把你的东西摆在了哪个地方哪个位置。你变地很依赖我,没有我,你g本找不到方向。” “你相信现在的我还会那样吗?” “不是吗?” “你真的变了很多,从前的你会把每一件都做到最好,其实那只是因为你不够自信罢了。” 唯极的眉拧在了一起,他不喜欢提起从前那个自己,一点都不喜欢。 他站了起来,忽然将她搂进怀里。 “现在我自信是因为我相信我能掌握一切。”他顿了顿又道,“包括你。” 她忽然紧紧抱住他,身体在轻轻颤抖,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如何说如何做。 赵涌错了,她做不了鞘,唯极已经不是她能控制,他这样固执地将她锁在身边。 似乎有东西压着她的心口,沉得让她开不了口,沉得让她欲哭无泪。 “你……你是我最好的哥哥。” 唯极恨不得将她嵌到自己的身体里,“别叫我哥哥。” 言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雕花的床头,唯极灼热的气息在她的x口涌动。 她缩了缩肩觉得有些害怕,喉间发出了古怪的声音,好象呜咽好象呻吟。 身体顿时被撕裂,她的脸皱成了一团,疼痛在身体周围蔓延开来。 她抓紧了床单,好象一个赤脚渡河的人,恐惧却又无奈。 她告诉自己可以的可以的,她可以忘记他对她做的一切,他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他是爱她的,爱就不该被伤害,不,爱,所以伤害,不…… “不!”她尖叫,弓起了身,手指c进了唯极的手臂。 唯极一怔,慌张地抱住了她,将她的脸压到自己的x口。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言言,相信我。” 她抱着他的腰轻声哭泣,她和自己在作战,是否要跨过这一关,她很矛盾,更害怕。 “别害怕,别害怕。”他将她慢慢放到床上,亲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嘴唇。 他轻轻抚摩她温热的皮肤,好象抚弄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同样在犹豫,如果她反抗或者恐惧,他是否要停止,只是停止太难了。 他想要她的迫切心态就好象一棵快枯死的树迎来了一场久违的大雨,他如何能放弃? 他捧起她的脸从嘴唇开始细细向下吻,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如果有人企图伸手他会不顾一切的铲除斩断,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她是他在黑暗中行路唯一的光明,如果失去光明,他永远都寻不到出口。 “给我,言言把你的一切都给我。”不要有所保留,否则他会更贪心。 言乐开始回应,她不再哭泣,眼神却有些迷离,就像徜徉在梦里一般,不知今昔何昔。她贴近了他的身体,她的手臂卷住了他的身体。 她看到小小的自己在招手,再见,再见,永别了。 她看到唯极的灵魂和身体被剥离,她伸手扑了个空。 唯极从身后搂住她,那样温柔,他在微笑,吻着她的脸,她被吻得直笑。眼前却出现了另一个他,举着长剑,猛地将她劈成了两半。 她没有尖叫,甚至感觉不到害怕,只是看着自己的血流到了地上,化成了一滩又一滩。 血的倒影里,她看到唯极在哭泣。 她的天使她的恶魔,她的快乐她的痛苦。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s进了房间。 唯极犹如出生的婴儿般蜷在言乐的x口,他呼吸均匀神态安详。 言乐睁开眼睛看着充满了光明的房间,阳光似乎已经扫除了所有的黑暗。 而身边这个男人是阳光下最完美的男子,他灿烂光彩英俊。 他没有杀戮没有邪恶没有凶残,他不是黑势力的最高指挥者,他不是黑暗的帝王。 他只是她爱的男人,坚强而脆弱。 唯极的身体忽然动了动,他依然在沉睡。 阳光却在瞬间消失殆尽。 言乐透过缝隙,看到一朵乌云慢慢遮盖了橘色的太阳。 第 33 章 为什么最想你的时候你不在…… 拿下了耳线,言乐尴尬地拨弄着裙摆,说实话,她不习惯穿裙子,只是赵涌说,如果找工作的话,穿地端庄一些比较好。 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从大厦里走了出来,她慌张的把耳线塞进了包里。 “请问……” “是宁小姐…” “是。”她又扯了扯裙摆。 “请跟我来。” 男人将她引进了一间空房,搬了张椅子让她坐。 “请等一下,经理开完会就来。” “谢谢。” 房间很空,太大的空间会让她有孤独的恐惧感,但她知道这必须去克服,毕竟,独自出来找工作,是她自己向唯极提出的。 但她想回到酒吧,回到那个她最熟悉的调酒师的工作上去,不过唯极是永远不会同意的。 她放弃了自己的愿望,紧紧跟随着他,她告戒自己要珍惜这转瞬即逝的平静。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她拥抱着唯极心里却隐存恐惧感,他身上带着巨大的吞噬力,她仿佛站在悬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粉身碎骨。但这样的想法又让她觉得可耻,她那么自私地只想着自己的事;这样近乎绝望的感情,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被大浪打散。或许两个人牵着手才能更加牢固一些。 他们是困在流沙里的人,越挣扎,陷地越深。 就这样,她可以适当着保持着两人的距离。 保持着距离,比如现在这样。 宁唯极指间的烟头掉落下来,他没有发现,他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监视器的屏幕上。 “那么宁先生,以后也请您多关照。”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冷冷看着眼前略显肥胖的男人。 “别让她知道,好好照顾她。” 他慢慢走出了房间,赵涌正等着他。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让她自己找工作。” “我不想答应。” 在在那里工作的问题上他们又大吵了一架。 “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工作。” “我觉得自己找的比较好,你公司里那些我不懂。” “不懂会有人教你。” “我想自己找工作。” “找什么工作?最适合你的工作在我这里。” “别蛮不讲理行不行,我也有我自己的意愿。” “我的意愿就是你的意愿。”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从开始到现在,你只想着你自己!” “我需要你。”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你知不知道……你有没有站在我的位置上想过……并不是只有你,我,我也需要你,但是……需要不是伤害不是占有不是独断专行……” 这或许是迄今为止,他们之间爆发的最激烈的一场争吵。 他把手指c进了发里,轻轻揉了揉。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过去的那些事,或许他有错,过激的感情,极端的手段,会把她毁了,也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他吸了口气,眼光掠过了那扇白色的门。她就在里面等待着一轮面试,只是她永远不会知道,这家公司已经为他所有,就在她来的前一刻,他收购了它,一家没有什么前途的公司。 只是为了她,一切都为了她。 他想圈着她,他要她只为他存在。只是…… 他是自私的男人,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 占有,是最原始最难控制的欲望,一个男人想占有一个女人就会不顾一切。一旦想到有一天她或许会和别的男人亲热,他就冷静不下来,好象一头战斗的兽,踏着咆哮的蹄。 他是万众瞩目无所不能的宁唯极,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孤独和恐惧,他需要有人温暖他抚慰他。他害怕空荡荡的房间只有自己,好象被全世界抛弃了。 有她在身边再大的房间也不会太空荡,他害怕失去她的那种感觉就好象刀摆在脖子上,一抹便会失去生命。那样焦躁不安那样翻覆难眠。 言乐,你知不知道,你的扳机对着我,扣下我便只有死亡。 这样爱一个人错了吗?如果错了,他又该怎么做? 她按照医生的嘱咐,又去医院检查了一次。 医生说,上一次的手术做的比较简陋,所以留了些小毛病,但情况并不严重,只要好好调养一切都会好。 希望如此一切都会好,身体的心灵的。 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已经原谅了唯极曾做过的一切。 但她需要他,这样的感情并不比他少,她所恐慌的正是这样禁忌的感情总有一天会让她失去他,失去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所以她试图让自己忘记,忘记痛苦的记住快乐的。 她有些疲惫,心里念着前两天的争吵,盘算着该怎么向唯极开口说对不起。 人类的感情真是难以控制,总是让自己冷静平和,但到了关键时刻最快松懈的也是自己。 “回来了?” 唯极早已坐在客厅里等她。 眉目间有些焦躁却掩饰得很好。 他的西装还套在身上,领口敞开着,领带已经被他扯地松垮的搭在x口。 “恩,回来了。”她试图微笑,表情却不自然。 “来,坐吧。”他拍了拍沙发,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言乐坐了下来,朝他身边靠了靠,“那个…谢谢…” “谢什么?”他的手摆在扶手上,整个人靠着沙发,似乎很疲惫。 “谢谢你让我自己找工作。” “不用谢,那是我应该做的。”他浅浅一笑,侧过脸忘着她,“言言,搂着我。” 言乐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搂着我。” 他忽然起身,紧紧搂住了言乐。 “言言,我好累啊。” 言乐听见了他的心跳,带着疲惫的声音。 她知道,全都知道。 言乐抱住他,像一个温柔的母亲一般抚着他的头发。 “那就睡一会儿。” “你别走,让我靠着你。”他抓住了她的衣角,眼里满是渴求。 “不走。”她温柔地笑,用手合上了他的眼睛,“我会等你醒过来。” 他的呼吸吐在她的手心,温暖的灼热的,他吻了吻她的手,心安了。 言乐望着这空荡的房子,只有他们两个。 这一切原本不该降临到他们身上的,痛苦的灾难晦涩的感情,他们应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兄妹。 只是她不知道如果没有这场灾难,他们还会不会相爱还会不会那么痛苦那么快乐。 一切都是注定的,注定了会出现一些人,带给他们灾难,注定了灾难将他们的心锁在了一起。 这样就好,即使有痛苦,他也能有她陪伴。 彼此需要,这再好不过。 他喜欢吻她的耳朵,虽然那里早已没有耳环。 他伸出手,像献宝的孩子。 “在这里,一直在我手上。” “那么气派的宁少爷戴这么寒酸的银戒指。” 她望着唯极,故意扁了扁嘴。 “什么宝贝都比不上这个。” 他伸手用被子盖住两人,入秋的天气有些凉。 他轻声笑,一头埋进了她的身体里。 “这就好象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了。” “我们不正在一起了吗?”言乐揉乱了他的头发,吻了吻他的脸。 他怔了怔,为自己的失言抱歉。 “我错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把她搂得很紧,赤裸的身体贴在一起,好象出生的婴儿一般。 彼此给予温暖。 言乐挺了挺身,有些吃痛,在这个方面他似乎总是索求无度。 头磕到了一个硬物,她侧过脸,看到一把黑色的手枪。 她闭上眼睛,轻轻呻吟。 手枪,他一直带在身边,即使在床上,也不会放松警惕。 从枕头下滚出了一个东西,一枚戒指,不同于他从不脱下的银戒指,那是硕大的雕着古怪图腾的戒指。那是一种象征,一种并不让人愉快的象征。 宁唯极,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在黑暗中有一个王座,那上面曾经坐着卫擎,而现在坐着的正是宁唯极。 生活开始出现一定的规律,上班下班,有时唯极会来接她,一个见面的吻,一顿幸福的晚餐。 他们好象任何一对新婚的夫妻,甜蜜而温馨。 “赵涌?” 言乐看着车门打开,却不是答应来接她的宁唯极。 赵涌的神色有些慌张,“唯极临时有事,所以我来代班。” 他故意说地诙谐,却瞒不过言乐的眼睛。 “出事了?” “怎么会呢?”他尴尬地笑笑,将她拉进了车内。 “你不擅长在我面前说谎。”她坐进了车里,拨弄着手里的包,“因为我毕竟是他的妹妹。” “别乱想。”他握了握她的手,“没有事。” “卫擎还活着。他逃离唯极的控制已经很久了。” 赵涌显然非常吃惊,他低下头点了支烟,想了想又灭了,发动了汽车。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晓得,但我就是知道。” “我不想瞒你,这样或许能让你更了解目前的处境,你要好好保护你自己。”他没有停车,径直地开,“被他逃走了,虽然唯极一直在追踪,也有了些眉目,不过没想到,他还藏着一股小势力,或许是他用做最后一搏的力量,所以连我都不知道有这样一队人存在。现在他们反击了。” “那就送我到你觉得安全的地方,我可不愿意给你们添麻烦。”她轻松地笑,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气氛。 “我正要那么做。”他也笑,提高了车辆的速度。 第 34 章 天很暗,房间里却没有灯,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面前走来走去,兴奋地焦躁。 “我开不了灯,知道为什么吗?”沉重的喘息,他的脚步都在颤抖,“我的眼睛看不了亮的光线,会瞎,会瞎,你知道为什么吗?都是因为他,因为你那个可恶的哥哥,宁唯极!” 他的声音嘶哑地像一个垂死的老人,言语里透出的情绪却古怪,似乎又兴奋又痛苦。 “那是你应得的。” 言乐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在y暗的房间里回荡,很平静,平静地让她自己都害怕。 “他做过的比我更狠毒。他应该受到更严厉的惩罚,惩罚,你明白吗?是惩罚,让他痛苦让他一生都不安。” “你的存在是他不安的原因。” 透过黑暗的遮蔽,她看到了他,那双如困兽一般的眼睛。 他呵呵地笑,那声音像是地狱的鬼魂,“有时候我很羡慕他,他有漂亮的脸蛋,聪明的脑袋着完美的家世,那么完美的东西总让我有一种破坏的欲望。是我毁了他,他不过是我身边一头漂亮的小兽。” 言乐将手放到了椅子的扶手上,冰凉的木头让她缓过了呼吸。 “但是你也看到了,他重生了,他变成了一只有着漂亮面孔的恶魔,他比我更坏比我更狠,他把我抛在了后头,让我变地不伦不类。” 言乐觉得很累,她没有力气与他争辩,谁对谁错,谁更恶谁更善,她的腿在流血,血一定流了很多,撞车的瞬间,一块钢板c进了她的腿,那些人又硬生生把它拽了出来,伤口很大,咕噜地往外冒着血。 他却意尤未尽,“我不能让他独自快活,如果他要我死,那么我也要把他拖进地狱里,让地狱的火烧我们的身体,我要听到他凄惨的哭泣,大声地哭泣,向我忏悔向我赎罪!” 言乐舔了舔嘴唇,干燥的空气窒息的空间,她的大脑运转地很慢。 “给我电话。” “电话?” “打电话叫救护车,赵涌还躺在路上。” “哈哈哈你真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这个时候还能惦记着别人。可惜我不准备让你救他,我要让他就这样曝尸,背叛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赵涌是这样,宁唯极同样。” “你真自私。”她努力扯起笑容,“你这样对待唯极,他报复你折磨你都是应该的。” “我爱他,我想把他当做最大的珍宝,捏在手心里,只属于我。” 言乐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不懂得爱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你没有资格,卫擎在你对他用强的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失去了爱他的资格。” 他冲了过去,一脚便将她揣倒在地上。 言乐撑着坐起来,靠着墙角,咯咯笑出了声。 “打我也没用,你明白我说的全都是事实,可惜你不愿意承认,卫擎,我现在才了解,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没用的男人。” “宁言乐,你们兄妹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知道。”她惨淡地笑,“早就知道,只是没有好下场也罢,但比起你,我们要幸运地多,他爱我,即使我死了,他也会记我一辈子,而你,你只是他千方百计要摆脱的一个噩梦而已。你比我可怜。” 卫擎目瞪口呆,直直瘫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着些什么。 伤口被再一次撕裂,她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慢慢向前攀行。 那是一把掉下来的匕首,在黑暗中闪着银色的光芒。 去死,去死! 她心里大声地叫喊着,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是这个男人毁了他们的一切,而现在他竟这张丑恶的嘴脸,他苍老憔悴,他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早该死了。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就能结束这条罪恶的生命,心脏跳地很快,身体里有莫名的快感,一种报复的活跃,甚至腿上的伤痛都不那么明显了。 杀了他,杀了他,她听到了一个声音,疯狂地嘶吼着,要杀了他,杀了他,声音泣血,冰凉的眼泪。 她停顿了一下,茫然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鲜血很鲜明声音很真切,一切都来自于近处,是谁,是谁在控诉是谁在怨恨? 是她还是宁唯极,是人还是心中的魔? 她的手被握住,那双手还在颤抖。 “你想杀我?” 他的脸变地狰狞,垂死挣扎的人都不会好看。 那个声音还在她头顶盘旋,疼痛开始升腾,她咬了咬牙,握紧了刀柄。 “我不会一个人死的。”他大笑,扭着她的手不放开。 言乐察觉不对,想挣扎却感觉天地都在剧烈地震动。 “我们一起死,我死了他会解脱,但你死了他会痛苦一辈子。” 天崩地裂,刀落到了地上,耳边是卫擎歇斯底里的笑声。 她会死,她的生命将在这里终结,她会消失她会失去所有的一切,痛苦和快乐。 她张了张嘴,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影,愈驱愈近 宁唯极有些烦恼,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为什么像打不死的蟑螂,总是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这让他有些不快。 更让他不高兴的是,他手里正抓着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是对宁唯极的侮辱。 他动了动身体,这悬崖上的风太大,总是带着悲剧的色彩;高陡的悬崖好象一双死神的手,在召唤着生命。 他摊开手,耸了耸肩,“你选的地方真矫情。” 卫擎大笑,“到了这个时候你想嘲笑我。”他的手在不停颤抖,或许下一秒就会抓不住宁言乐,“你很勇敢,所以我想,如果她死了你也能勇敢地活下去不是吗?” 匕首在言乐的脖子上比了比,他选择刀,因为它会使死亡更加鲜艳。他要她的血喷溅到宁唯极的身上,他要看到他不知所措,欲哭无泪的可怜样。 哈哈哈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计划,三个里只能活一个。 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每天迎接新的太阳,新的阳光,新的温暖。 但逝去的寒冷会残留在他身体里,在某一个地方结冰,变成千年都难化的冰。 活着的那个人,会一辈子都被死亡的y影笼罩,痛苦难耐。 那个人会是谁?一定不是他。 是她或是他? 卫擎的手因为兴奋颤抖地更厉害,他不得不狠狠抓住了言乐的领口。 是谁?是谁? 他举起匕首指向唯极,“我我放了她,不过”他笑地奸险,“不过你得死。” 唯极并不感到意外,他依旧若无其事地站着,摆弄着手里的迷你手枪。 这就好比在卫擎脸上不留情地甩了一个耳光,他,宁唯极完全藐视了他的力量。 “你不死,她就得死!” 宁唯极忽然微笑,清淡而优雅。 “不如我们一起死。” 卫擎的瞳孔在一瞬间缩了缩。 “一起死?” “没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三个引起,所以,罪恶的g源应该一切消灭。” 他摇了摇他手里的枪,“那么谁先死呢?” 手里的枪慢慢滑行到了自己的额头上,他的眼里有些留恋。 “啪。” 卫擎的身体猛地缩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 唯极大笑,看着卫擎的样子好象一个可笑的小丑。 唯极伸出了三g手指修长而漂亮。 慢慢收回两g,小指指向天空,孤独而苍凉。 三个里只能活一个,卫擎那些蹩脚的计划骗不了他,再也骗不了他了。 杀了她,杀了她。 言乐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不痛苦不悲伤不害怕。 她有些害怕,但这样的恐惧还不足以让她失去方向。 她抬起头,宁唯极早以追踪而来,这就足够了。 她伸了伸手,试图他的脸,她想亲吻他的嘴唇,即使带着血腥的味道。 那里有她留恋的痕迹。 风越来越大,她却可以清晰地听到卫擎喘息的声音。 苍老而沉重。 就像他手里的刀。 刀慢慢划进了她的脖子,很凉,血的温度都不能化解这样的冰凉。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血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 她茫然地寻找着那双眼睛,也许它能引领自己走向天堂或地狱。 那双眼睛很痛苦,深色的瞳孔里充满了哀鸣。 它似乎要说什么,说什么? “言言” 她被抛到了地上,崎岖不平的石头刺破了她的背脊。 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下意识地张开了双手,好象一对,无力的翅膀。 人是没有翅膀的。 不能飞翔,不能在万丈地悬崖上腾空而起。 唯一能做的只有坠落。 她张着嘴,数着她能听见的声音。 “一二一二” 两声,为什么是两声枪响? 两声 她心惊,伸出手抓住了岩壁。 地上的血流进了石头的缝隙间。 卫擎嘴里吐着血泡,一个两个,他擦去了嘴边的血,又吐出了一些,他有些不耐烦,索x起身,一点一点向前方爬行。 他胜利了?他失败了? 他看着地上的男人,年轻,英俊,他的身体里藏着无限的力量。 他不想让这样的力量死亡。 原本他是想让他活下来的。 卫擎在哭泣,一个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男人竟像一个委屈的孩子般哭泣。 他死了,他死了,他的眼睛变的青白,他的嘴唇没有了颜色。 他颤抖的手慢慢伸向他。 也好,没有人痛苦,没有人会被一辈子折磨。 他也会死,很快就会死。 “你满意了?你高兴了?”他大笑。 一个黑洞却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眼神茫然而坚定,所以枪从未离手。 宁唯极想笑,笑不出来,哭连泪都没有。 他失去了,或许是生命或许是言言。 他理不清,他的身体在流血,每一滴血都会带走他的一份生命,或许在开完这一枪之后他就会死。 但即使死,他也要开这一枪,这样近距离地要了他的命。 “啪!” 言乐的手终于脱离了岩壁,身体快速下坠,她没有看到结果,或许原本就没有结果。 眼泪腾空而起,飞进了她的手里,她紧紧一握,碎了,变成了很多块。 她的手伸向天空,舒展然后紧握。 “极” 第 35 章 她做了一个梦,早晨起来依然记忆深刻,觉得有意思,便坐在床沿想了又想,左思右想也没有什么头绪,于是揉了揉薄薄的短发伸了个懒腰。 大约是昨夜睡姿不好,今早起来竟有些落枕,手心抵着脖子左右扭了扭,却没有注意脚下,只觉脚踝一暖,人便踉跄了出去。 “乐乐!” 她不怒反笑,弯腰抱起了一只白色的小狗。 乐乐未满五月,还处在幼狗阶段,所以总有股劲怎么闹也不嫌累。 于是她的沙发桌脚统统成为了她的玩具,它的利齿到那里,那里就是“死无全尸”,简直是“无恶不作”。 她却不恼,甚至饶有兴趣的看着它闹。 全因为,它,是他送的。 他是她的男友,并不是一般的男x朋友,虽说不上日思夜想那么夸张,却是唯一让她上心的男人,她晓得自己心里有他,感觉就满满的。 或许再谈上几年,等他向她求婚,她也乐意为他结束单身生活。 波澜不惊的爱情,平凡而真诚,或许这就是爱。 意识到自己想远了,慌忙洗漱,又从冰箱里拿出了昨天预备下的面包,拎起桌上黛绿的包,向乐乐道了个别就冲出了门。 夹杂在人群中,她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上班族,每天上班攒钱生活,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有几个谈的来的女同事,常把她当作倾诉对象,诉苦这生活如何如何枯燥乏味甚至死气沉沉。 每每,她总劝她们,平平淡淡才是真。 于是她们就笑她,你倒像过来人。 过来人?或许吧,早年失去了父母,一人独撑的路虽难走,但索x还是坚持了下来,于是她更懂得平淡的真谛。 虽然她们不见得明白这个道理,但幸好他懂得她。 想来心就觉得暖,如今要找个懂得自己的人谈何容易,却叫她给遇上了,怎么能不欢欣。 早餐包没来得及吞掉,只得乘老板未到之际把它干掉。 她所在的公司不大,从事公路运输,生意不好也不坏,聘请的人也不多,几个小兵小虾,人际关系自然简单而单纯。 最近一位同事请了婚假,大家平摊了她的工作,没有谁计较。 “唉,这下我们这个办公室可只剩最后一朵小花了。” 有人感叹,全当工作调剂。 “最后一朵小花也快被人摘走了。” “真的吗?真的吗?哎!宁安,原来你也有了目标了?” 他们将话题抛给了她。 她尴尬地笑了笑,感情一旦成为大众的谈资,她便不知该如何应付。 一位男同事懊恼不已,大叫,“我后悔死了,竟然没有早下手。” 大家哄笑,纷纷询问她关于男友的情况。 她迫于无奈只得就范。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软件工程师。” “他长得怎么样?”那位男同事倒是穷追不舍,“若是比我不济,那我更要郁闷。”说着便哈哈大笑。 不提便罢,提到了,她才发现,自己竟没有真正的好好看过他的长相。 印象中只有他的一双眼,总是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朦胧而神秘,却能看透她的一切。 “他……” 他剪了干净的短发,皮肤很白,却不显嬴弱,因为他的唇,他的唇习惯抿成一线,坚毅而执著,看上去像个不爱多说话的人,可一旦说了必是一针见血的锐利。 他的手指修长而优雅,修剪的非常整齐,无论摆在那里都有些工艺品的味道。 “想什么呢?我们都等着听你说你的那个他,你倒好神游太虚去了,莫不是偷偷想着他,与他相会吧。” 女同事推了推她,扭了扭她的脸,假装生气。 “怎么不见他来接过你?”尖锐的问题抛了过来。 “他在外城工作,又常被派公差到国外,所以……” 众人大笑,“你们看,还没结婚呢,已经处处护着他。” “才不是……” 她扁了扁嘴,又不禁笑自己,这些话仿佛是安慰自己多日没见他的思念。 “老板来了,快,各就各位。” 顿时办公室安静一片,个人都埋头苦干,刚才的嬉笑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她也拿出了文件,劈啪地对付着资料。 思绪却始终集中不起来,字也打错了不少。 他和她的相识老套地几乎提不起来,延续了许多年的相亲方式。 他是她房东的侄子,一个优秀上进的年轻人;房东可怜她孤身一人奋斗在世间,于是向她提到了他。 人从来不是独居的动物,需要相互的扶持才能走完整条人生之路。 而她或许更需要。 于是在一个下雨天,安排了一场咖啡馆的见面。 她还记得被水汽模糊了的咖啡馆落地玻璃窗,那个模糊的人影,倚在沙发上,当她经过,他竟下意识地转过头望了望她。 说似曾相识也许老套而矫情,但那个时候她的确有这样的感觉。 仿佛这个男人命定了,此时此刻要在这里等着她的到来。 她坐在他的对面,有些拘束紧张。 他却大方的很,主动伸出了手。 他的手心很软,也很暖,却有股力量,坚实而镇定。 房东介绍了他们俩,又说了些促气氛的话,看情势差不多,就借口离开。 他上前,与房东说了几句话,就退了回来,对她微笑,伸手盛了一勺n放进了她的杯子里。 她有些惊讶,抬头望着他,他如何知道她嫌这咖啡苦呢? 他低垂着眼,替她搅拌着杯中的褐色的y体,一边淡淡的说道,“我见你一直不动,后来又问了阿姨才知道;你一定是嫌咖啡苦了;其实这家店最有名的就是这清咖啡;如果不嫌,下次你可以试试。” 如此细心的男人,她顿时对他有了好感。 他端起清咖啡,慢慢的饮,自然而悠然。 雨在不知觉中下大,瓢泼的雨仿佛上天的安排,要留他们更久一些。 “我在外城工作,但家里人都希望我能回来工作,所以要我找个本城的姑娘。我倒也没什么意见,只要自己喜欢,哪里的人都是一样的。” 他端着白瓷的咖啡杯,望了望朦胧的雨街。 她注意到,他的无名指上有一枚细小的银戒指,似乎是他的心爱之物,所以保存的很好,依然银光闪闪。 他也注意到了她的注意,淡淡一笑,放下了杯子,转了转戒指。 “别介意,这原本是家里的老人送的,不戴显的不尊重,可偏只有无名指套得下,幸好,得了老人的口御,一旦结了婚就可以摘下来,套结婚戒指。” 他笑着抚了抚戒指,手指不经意划过中指,上下一摞,慢慢垂下了眼。 之后的话题,都由他引导而下,他似乎很擅长牵引话题,她竟不自觉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话。 他总是微笑地做一个忠实的倾听者,几乎让她以为,她的故事很有趣。 时间随着雨势的减弱也走到了尽头,她偷偷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她还有必须要去的地方。 “抱歉,我想我……” “是要走吗?” “恩,我得去医生那里。” “医生?” “房东她没告诉你吗?” “没有。” “前两年我出了一次车祸,伤了脑神经,有些后遗症,所以我必须每月去医生那里几次。” 她不想有所隐瞒,如果他介意,那也无法,如果他不介意,她就更不能瞒着他。 他神情淡然,看不出反应,只是伸手唤来了侍应生,结帐。 她有些小失落,看来,他们之间是无望了。 他站起身,拉了拉外套,“是哪家医院,我送你去吧。” 他执意要送她去,甚至故意忘了拿伞,让她务必借她的伞让他避雨。 刚才还优雅严谨的他,这会儿又有些孩子气,笑容也比在咖啡馆里的尺度大得多。 她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真是捉不定的男人。 翻开,写有曲宁安三个字的病历表,他看得格外仔细。 她疑惑着,他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请了三天的假期,不急着回去。” 好象不用言语,只需她的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她所思所想,几乎了若指掌。 他又补充,“送你来就要送你回去。” 熟识的医生在她身后轻笑,“好体贴的男朋友,又那么帅气,曲宁安,你有福了。” “不算是男朋友,今天刚认识而已。” “刚认识就那么殷勤,有戏啊!” 她虽不说,心里却是甜的,他的细心,他的温柔,他的优雅,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并不介意她有“缺点”。 医生将她引至内室,完成了心脑电图的扫描,便进行常规的心理治疗。 她回头向他示意,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他点头微笑,一切都不介意。 门合上的一刻,她竟从他眼里读到了有一丝痛楚。 为了这一闪而过的眼神,整个治疗过程她都心不在焉,医生问话,她也是敷衍而过。 全想着,这一丝的痛楚是为了什么。 想着便睡着了。 她的梦总是很空,过去未来全不在,熟悉的人曾经爱过的人,曾经的伤害曾经的温暖,一切的一切。 她还记得车祸过后,在床上醒来的情况。 所有的人或物件都是陌生的,她恐慌地大叫,不知身在何处该去向何方。 那一段生活生不如死,恐惧是一个潜伏在心底的妖兽,伸长手指随时都能伤害到她。她的心有个缺口,记忆汹涌地从缺口中流溢出来,化成一滩腥臭的血y,淹没了她的身体,她的声音。 尖叫伴随着噩梦,她以为下一刻,不是死就是彻底的疯狂。 索x一切都过去了,她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迹上,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的一觉睡了很长时间,醒来,天已完全黑了。 医生告诉她下一次的约见时间,她点头答应,却又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事。 待医生告诉她,那人还候在外头时,她才记起来,竟把他给忘了。 慌忙跑了出去,他真的坐在外面,也睡了过去。 双手c在外套的口袋里,头歪向一边,睡着,眉却紧紧皱着,仿佛被扰人的梦所打搅。 她没有唤醒他,只是轻轻坐在他身边,伴着这黑的天,伴着这沉睡的男人。 人生仿佛充实了很多,不再是一个人,即使他只是一个刚认识不到几小时的男人。 3135 欲望文 结尾 极乐鸟 作者:不详 结尾 他充分利用了三天,几乎每天都与她见面,坐在一起说些什么,或者外出走走,像每一对刚开始恋情的男女一样。 三天之后,他便消失在这个城市里,不知何时会再回来。 她心里有莫名的惆怅,失落无时无刻不伴随着她。 她喜欢站在窗口,握着x口的银色戒指,让自己的体温慢慢温暖冰冷的挂件。 他临走时,将戒指留给了她,买了红线,亲手挂上了她的脖子。 房东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她,这就是爱情,让你牵挂念想,左右你的行为。 短短三天培养出来的爱情吗? 她不敢相信,却又忘记不得。 她不识爱情,是爱情找到了她。 她接待它,却并不了解这位客人。 客人告诉她,我叫爱情。 她不认识它,只感觉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名字,很好听。 这个男人将会在她平静的生活中掀起什么波澜?这个男人会是她的开始还是结束? 或许她会在这个男人手中开始并结束。 她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双眼,是半个月之后。 每天睁眼闭眼再睁眼,这样循环往复,日子依然是平静到平淡。 她心里却装了一个人,但好在,这样的思念还未到伤害她的地步。 她照常看医生上班生活。 于是有一天,快递送来一只小箱子,没有说发件人的姓名。 她拆开纸箱,乐乐正在里面。电话随之而来。 竟是他。 正在国外,很忙,但并未忘记她。 简单的几句,已让她心满意足。 仿佛一颗裹着糖衣的药,拒绝着,试着舔了一口却是甜的,于是心甘情愿地吞了下去。 药,毒药还是良药,要了她的命还是治了她的病? 一旦吃下了肚,她便失去了选择的权利,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药力发作,带她上天堂或下地狱。 在乐乐送来的三天之后,他出现在了她的房门之外。 定定站在那里,忽然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我很想你。” 真切而热情,她听得出。 她欢喜得几乎要哭出来,庆幸,她的思念没有白费,他也同样思念着她。 他亲吻着她的眼帘,她的唇,他们彻夜做爱,即使见面的时间不过三天,但这一刻,他们却仿佛找到了心口的那一块缺失。 他们相拥度过黑夜和白天,仿佛一个子g出生的孩子,找到了彼此的联系。 “开会!开会,动作快点儿!” 老板忽然扯开了嗓子,手不停敲着桌子。 她才惊醒,慌忙盖上文件,将杂乱的纸收拾起来。 电话铃却响了起来,她连忙接起。 是他。 “我回来了,今天来接你下班。” “不用,我要开会,不会准时下班了。” “没关系,我等着你。” “今天外头风大,你……” “别担心,你只要记得,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就行了。” 他的话让人感动也轻轻触动了她心上的一个开关,只是钥匙在手,门却太多,到底该开哪一扇,她有些迷惑。 很多时候,跟他在一起,她总有这样怪异的感觉。 她望了望窗外,褐色的玻璃把天空都印成了暗暗的,仿佛一张欲哭无泪的脸。 欲哭无泪?是谁要在无奈中徜徉?不是你不是我,更不是他。 他是豹,草原上的王,当他看准了目标剔除了疑惑便如迅雷般扑上去,不给猎物喘息的机会,也不留任何后路给自己。 这样决绝,不!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这是上月,医生的报告。” 赵涌退守一边,更显老成和机敏。 “不用看了,他们办事我一向放心。” 修长的手指轻叩着光洁的桌面,反s着他俊逸的脸,还有那双如隼般的锐目。 他的眼透过玻璃窗看向了外头,不过一街之隔,她便在那里,闭上眼,他甚至能感应她的心跳。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他们正在开会。一切如常,没有问题。” “辛苦你了。” 他冲他笑了笑,一如以往。 赵涌知道这便是他最大的好处,他从不以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而吝啬对属下的称赞和尊重,为此,公司上下几乎拿他当神一般对待,只觉得能在他手下做事便是最大的荣幸。 他的魅力好象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每个人的心。 只是,他要的心却只有一颗。 为此,他苦心经营多年,绞尽脑汁,千方百计,挖空了心思,只为了一颗心。 他要这颗心永远沉睡,而他则好将它含进嘴里,将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输进去。 宁唯极站起了身,慢慢靠近他。 一双凌厉的目锁定他。 “你在怀疑我的决定。” 赵涌惊起,连退了几步。 他会优雅而温柔,也会凶暴而残忍。 “不,我只是……” “不用解释,跟着我那么多年,难道你还不明白,质疑主人的决定是多愚蠢的一件事吗?” “我一定牢记在心。” 宁唯极忽然伸出了手,赵涌的心跳几乎停止。 只是那手停在了半空,绕过了他的身体,扭开了门把手。 “你先回去吧。” “是。” 他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赵涌顿时像泄了起的皮球,软软跌坐在了沙发上。 他是王,他从为质疑过,而从今天开始他更加坚信。 除了他,还有谁能在一夕之间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世界,新的身份,新的工作新的同事新的朋友甚至连烦恼和过去都能创造出来。 他便是上帝,创造了她的生活,如一双张开的手,围成保护,将他心爱的人,紧握在手心里。 他便是铜墙铁壁,为她挡去了所有的侵袭,他也是霸君,她只能生活在他为她创造的世界里,过着只有他的生活。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永远都不会让她知晓。 说这是戏也无妨,因为掌镜人是他。 这出完美的戏,用了他修改的剧本,他们将在戏里重生。 新的出生新的开始也会有新的结束。 会开了些什么,她是全然没有听进去,只是急切等待着老板说那一声—— “散会!” 她头一个冲了出来,提上包,连招呼都忘了打便奔下了楼。 左右地看,终于找到了目标,他果然还等在那里,执著地让人心疼。 她匆匆跑过去,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一个深刻而感激的吻。 “让你久等了。” “那不算什么,只要你能出现,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这短短的等待又算的了什么,曾经漫长而艰难的等待和寻找都没能消磨掉他的意志,何况这几小时的时间。 他借着幽暗的光,贪婪地看着她。 言乐,言乐,我的言乐,你终于又回到我的身边。 若不是坚信她定会活着,他又怎么能独自支撑到现在。 一度他们都独自生活,睁开眼看到失意的早晨,闭上眼度过清冷的晚上。 但是…… 他拥着她在黑夜中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这便是永远切不断的联系,永远吸引着彼此的禁忌之爱。两块磁石,正负的两极,除了深深吸引,别无他法。 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来自同一个子g,身上包裹着同样的美丽与忧伤。没有人比他们更有资格拥有对方。 他是她唯一的男人,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永远都是。 他笑得坚决而残忍,老天,还有什么挑战?他杀得了卫擎,便杀得了任何一个企图破坏他苦心经营的一切的人。 原本他只是苍凉草原上一头不知方向的小兽,是老天将他培育成一头拥有沧远目光的豹;当他长出了利齿和足以危险的尖爪,就明白这是一份逃不了躲不开的血腥之礼。 除了守卫他的领土他的猎物,命运已没有给他多余的选择。 “走吧,乐乐也很想你。” 她欢快地执起他的手,黑夜似乎也变得光明。 他任她牵着走,望着她的背影,他痛楚而快乐。 很难说,为了给她一个新的人生,他做过什么。 千辛万苦找到的人,剩下的只有空白的人生,狂躁而恐惧。 他决定借此扭转她的人生轨迹,不,或许只是他为了私心下的诡计。 她会彻底忘掉过去,过去中包括他,她会永远忘了他。 这样艰难的选择,连以冷静而果断而闻名的他都难以下决定。 这仿佛一盘棋,错一步便会步步错。 当黑夜过去,黎明光临这个城市的时候,他仿佛见到了生天。 要逃出生天,非置之死地方可得后生。 他要用这双手为她砌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 他们携手流连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这便是天堂。 公车地铁不再孤身一人,总有另一个另一双手伴在左右。 地铁呼啸而过,风不再吹起她的发,因为有他挡在前头。 公车上也会睡过去,不再怕坐过了站。 他们坐在深夜空荡的公车里,她有些倦意,不用说出口,他便已知晓,用温暖的手覆盖了她的眼睛。 他仿佛一位先知,驻在她心中的先知。 他却笑着否定,“我不是先知,只是因为我们的心连在一起。”或许只有这样存在于血中的心心相吸心灵相通是不可复制不可伪造的。 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脸贴着他温热的脖子,却又睡不着,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回来吧。” “我们结婚吧。”他贴在她耳边细语。 “哎?” “我们结婚吧,结了婚我就有理由向老板提出辞呈。” 她脑中出现短时的空白,仿佛踏进了云里,云深不知处。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 他捧起她的脸,逼视着她。 “不,只是……” 尖利的刹车声伴随着男人的吼叫。 几个警察忽然冲上了公车,直直向车后座上的一个男人走了过去。 男人忽然拔出了枪,啪! 他立刻紧搂住她,低下了头。 她看不见,却听的见,啪啪清脆而坚实的声音,化做最锋利的刀翘动了她的心门。 一阵骚动之后归复平静,警察压着歹徒下了车,司机摊在座位上动弹不得,车里一片死寂。 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夹杂着其他声音,是他的,是他的心跳,竟然那么平静,枪响竟然没有改变它的跳动节奏。 司机哆嗦着脚却踏错,车一头撞向了路边的护栏。 破旧的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车载收音机竟自己开腔。 “现在播报晚间新闻……连冲数日的百英集团股票大跌,当时大笔购入该股的股民们,今日纷纷抛出手中的股票,由于人数过多,场面混乱,警方不得出面维持现场秩序;据悉,各大集团公司已属意将收购百英集团,而其中最具竞争力的便是宁氏企业。” 她控制不住猛烈的颠簸,一头撞上了他的x口。 她听见他的细语,“别怕,没事了。” 枪声,他的镇定,还有还有……那些交织成了一把钥匙,终于嵌进了她的心门。 他搂着她,不停亲吻她的额头。 他的温暖,他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他无惧枪声,他坚强得让人疑惑。 他是天使还是恶魔,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我们结婚吧,让你一个人生活,我怎么放心。” “我……” 不要!钥匙在转,不要转,不要开那扇门,不要! 结婚……她张了张嘴,她要答应他的,她早想过,她要为他结束单身生活。 她要和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全文完) 结尾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