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情》 第1章 卷珠帘(一)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1章 卷珠帘(一)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1章 卷珠帘(一) 京城繁华地,自是人杰地灵,但最最受人热议的则是四大美人与京城四少。 此八人或出身官宦,或出身大商,甚至还有一位皇亲国戚,便是靖南小王爷,是当今天子的亲侄子,靖南王老来独子,自幼习武,跟随老王爷南征北战多年,战功赫赫。老王爷很是欣慰疼爱,早早就让其袭了爵位,自己则过起了悠闲的小日子。 显而易见,靖南王凭借高贵的出身,以及卓越武艺成了四少之首。 第二少便是素有第一美男之称的贾三贾良玉,出身商家,贾氏商号遍及大江南北,贾三本人自幼便是经商的天才,很小的时候便用一个弹珠,历时半月换成了一匹宝马,被传过神话。 这第三少,恐怕也是出现在百姓面前最多的人,因为出身最为低下,仅仅是个户部侍郎之子,名朱二朱家文,但是才情卓越,风度翩翩,温润善良,被暗地里誉为最佳夫婿 最后一少,便多被世人诟病,此人狂放不羁,离经叛道,是当今太子太傅之子,名冯四冯有逸,但却有治国之才,通常谈笑不屑间,或是对着当今天子脱鞋瞌睡时,治国之策便滔滔而出,最对时政,深受天子喜爱,特赐免死金牌一枚。 相比于四少,四大美人就低调了很多,毕竟时代不允许女子抛头露面,大家也只是捕风捉影地捕捉有关四人的风言风语。 但随着四美的三美均已出阁,剩下的一美花落谁家便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对于萧沁墨本人来讲,终身已定,心也有了归处。只是这事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朱家与萧家世代至交,沁墨更是与朱二公子两小无猜,两情相悦,自小便定了婚约。 秋天的季节最是凉爽,很适合郊外游览,沁墨昨天早早就告知父亲与母亲今日要去城南的三山寺进香。 马车早已准备妥当,沁墨在贴身丫鬟盈月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盈月也跟了进来,车帘一放下,车轮便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沁墨微微有些紧张,这自然瞒不过自幼跟着她的盈月,盈月挑着眉,笑着说:“二公子恐怕早已到了,正望眼欲穿呢!” 沁墨闻言脸微红,虽说与家文有婚约在身,却也不便时常见面,可是二人早已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能立马成婚长相厮守。怎奈朱二的哥哥朱大因身子羸弱,至今未娶,也就连累小的不能先完婚。 沁墨想到这,面色恢复了常态,不由得叹了口气。盈月最了解她的心思了,忙道:“小姐别担心了,听闻朱大公子已经定下了亲事,明年年初便能成婚,到时您和二公子也就可以结为连理了。” 沁墨微微点点头,心中的喜悦之情已是溢开。 到了三山寺,沁墨带上面纱方才走出马车,她与盈月进入堂内,点燃一柱香,沁墨恭恭敬敬跪地,心中默念:“愿父亲、母亲身体康泰,愿我与家文……永为夫妻!” 上完香,沁墨将自己节省下来的银两全都捐了香火,只盼愿望能够成真。 二人走出寺庙没有直接回到马车旁,而是绕过寺院向山后头走去。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到了尽头,远远便看见一片花海,虽是秋季,依旧繁花似锦。 花海中间,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正低头赏花,听闻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沁墨,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并急急向她走去。 沁墨此时满眼满心都是这位如玉的男子,她小快步迎了上去,二人拥在一处。 盈月脸一红,心里默念这非礼勿视,急忙转过身,放起了哨。 许久,沁墨才从朱家文怀中抬起头,她贪婪地注视着这令她痴迷的面容,轻语道:“家文,我们这样下去怎么可以……” 朱家文环着沁墨的腰肢,凝视这倾城的容颜,轻声安慰:“哥哥已经定了亲事,我和父亲商议,想快点迎你入门,父亲答应和哥哥一同办,只是委屈了你,否则就只能再定日子了。” 沁墨心中一喜,忙问:“可是半年后?” 朱家文点点头:“聘礼已在准备,定不会委屈了你!” “不,不委屈的,只要是嫁给你,便不委屈……”沁墨娇红欲滴的脸,再一次埋进朱家文的胸膛,声音也小得如蚊鸣。 朱家文的心被柔情填的满满的,他轻轻吻了下沁墨的乌黑柔顺的头发,呐呐自语道:“还有半年,半年……” 回去的路上,沁墨明显开心了起来,惹得盈月不断地说风凉话,二人本就像姐妹一样亲密,最后干脆在车中打闹了起来。 沁墨将盈月按住,不停地挠她的痒痒处,盈月憋着笑,不停地求饶:“小姐,奴婢错了,小姐,二少爷看见了,小姐,看你嫁过去,二少爷怎么收拾你……小姐……” 二人正闹着,忽听车外一声高呼:“二少爷回府了!” 原是路过朱府门前了。 沁墨急忙起身,快速整理了一下仪容,便掀开车珠帘向外看去,朱府朱红的大门敞开着,四周两班齐站府卫,朱家文负手缓缓入府,仅看背影便有说不尽的风流。 沁墨嫣然一笑,这将是她的夫君,她此时唯一的爱人。 “哼,架子可真大,不过侍郎之子,比爷您的架子都大!”朱府院墙一侧站着两个人,一位穿着小厮的衣服,一脸的愤懑。 另一位一身白衣,身材修长,薄面涂朱,俊逸潇洒,只是此刻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神不错地望着车中人。 那小厮见主子没反应,不由得一看,才发现自家主子的注意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人,根本就没听见他说话,他顺着主子的眼神一看,不巧的是,珠帘刚刚放下,他只瞄到了一个残影,却足以令他惊为天人。 眼前的视线被遮挡,车子从面前缓缓驶过,靖南王李睿方才回过神,他目光继续追随渐行渐远的马车,嘴里吩咐道:“去查,是哪家小姐?” 阿湛抻着脖子看着,浑然未觉。 李睿回过头,见阿湛亦是一脸痴迷,不由得一怒,抬起脚对着阿湛就是一脚,阿湛原地滚了几圈,总算回神了,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他竟然和主子看同一个女人入迷,不是找死吗! 他急忙一骨碌爬起来,露出一个谄媚的笑:“爷,有何吩咐!” 李睿竟然没有追究他的胆大妄为,或是觉得这事更重要,只是重复说:“去查她是哪家的小姐?” 李睿独自一人漫步在街道上,脑海中还是刚刚那一见的心动与满地芳华。 作为一名武将,他明显不似其他将军那样伟岸,面容也太过秀气,但依旧身躯挺拔,眉宇间英气勃勃,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威仪。 不多时,阿湛就跑步追了上来,依旧谄媚,语气中却掩饰不住得意,“是礼部侍郎萧世鹏之女,可是四大美人之一,今年十六岁,还未婚嫁,似乎也没有婚约,名唤沁墨,今天是去了三山寺进香,刚刚是回府的路上…….” “回府!”李睿脸色阴沉,大步前行。 阿湛只得将一堆有关萧沁墨的流言蜚语咽回肚子里,脚步加快跟上,心中也万分惋惜。 这么美好的女子,又能得主子的倾心,却有那样的父亲,真是可惜了! 谁人不知萧侍郎阿谀奉承,贪财好色,谄上压下,竟能生的这样的女儿,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恐怕得好几辈子积了天大的德。 沁墨自那次见到朱家文,便幸福地数着日子过,偶尔会畅想婚后的生活,尽管这令她脸红心跳,她还是忍不住去想,想与家文厮守一生,为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他上朝时,她便在家中秀秀花,弹弹琴等他回来; 他归家后,她要亲手为他更衣束发,端茶研磨; 在她心中,也只有家文这样的男子,才配得起她如此倾心相对。 日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充满焦虑与欣喜中滑过,她与朱家文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但她的期盼却是与日俱增的,她知道他在忙朱大公子的婚事。 还有他们的婚礼! 只是世事果真难料,它甚至不会给你半点喘息回旋的余地,更不会因你的伤悲苦难而顺从人意。 沁墨已经试了几次大红嫁衣,凤冠霞帔,只盼三日后便可将自己一身的美丽与柔情展示给家文看,同时展示的当然还有少女冰清玉洁的身体。 圣旨突下,朱家涉及一桩贪污大案,户部侍郎朱孝天免官下狱,朱家暂时派兵看守,一应嫁娶全部取消。 朱大公子本就羸弱,听闻消失当场吐血身亡,朱老妇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精神受到刺激,变得疯疯癫癫。 幸而天子爱才,朱家文竟还可以出入自由,只是还年轻的他,遭此大变,已经不复往日的风采。 府中大红的装饰变成惨白,朱大公子未过门的妻子虽是小门小户,却也当即退了婚,朱家文独自料理兄长的丧事,安抚老母,积极奔走与各个与朱家有来往的人家,只是此事牵扯甚大,竟无一人出手相扶。他通常天未亮就出门,一天水米不进,晚上踏着星辰,拖着疲惫的身躯,还有被践踏的一无是处的尊严回府,看着被重兵把守的家园,朱家文几次悲愤痛哭,想到沁墨,他更是疼得痛彻心扉! 沁墨,沁墨,我该拿你怎么办? 沁墨听闻此消息时,僵立许久,忽地,泪流满面! 家文,你有我,你还有我! 我会一直等着你,一直等着你…… 第1章 卷珠帘(一)在线阅读 第1章 卷珠帘(一) 第1章 卷珠帘(一) 第2章 卷珠帘(二)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2章 卷珠帘(二)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2章 卷珠帘(二) 靖南王府。 李睿依旧一身白衣,端坐在矮椅之上,专注地搅着手中的药,旁边的床上是老王爷,近日偶感风寒,连带以往战场上的旧伤都一并复发了,只能躺在床上。 李睿接连几日,衣不解带地在榻前服侍,老王爷很是欣慰,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是极有才的,还这样孝顺,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睿儿,这几日辛苦你了,待会为父喝了药,你便下去休息吧。”老王爷慈爱地说着。 李睿方抬起头,有神的二目不似对外人的冷漠,眼里蓄满了笑意,“父王,是嫌儿子烦吗?” “唉!你看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打趣父王,赶明赶紧给我找个儿媳,生个胖小子才是正经!那样即便你不服侍为父,为父也觉得你孝顺!”老王爷慈爱不减,语气却有些焦急了。 李睿重新低下头,专注对付药碗,低语道:“儿子还不想娶…….” 老王爷长叹一声:“都是我惯的,自小便半点也不愿逆你的意,可是如今父王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可靖南王府无以为继,你要为父怎么安心去见你逝去的母亲?” 李睿腾地抬起头,药勺重重地放下,溅了他一身的药水,他浑然不顾,拧着眉,粗声说:“父王不可胡说,父王正值春秋,如今只是小病而已。儿子已经求了皇伯父,要他下旨招天下名医进府,定能将您医好!” 老王爷慈爱一笑,伸出手拍拍李睿的肩膀:“皇兄也跟着你胡闹,唉!睿儿,你若有心上人,不管出身地位,为父一定如你心愿!” 李睿闻言竟脸红了,他有些慌乱地服侍老王爷喝完药,便红着脸说要去和那些住进府中的医者谈谈,溜之大吉了。 老王爷甚少见李睿如此,心中一动,“要阿湛来!” 沁墨在府中度日如年,每日都通过各种途径打探朱家文的消息,每每都是不好的事情居多,事情向着她恐惧的方向发展而去,她日渐消瘦。 是日,听闻案情牵扯甚大,很多官员纷纷落马,圣颜大怒,竟下旨连斩几位朝中大员,家属中男子全部充军流放,女子变卖为奴。 朱侍郎因只是一名从犯,最终的判决还未定下。 然,以此来看,定不会轻了去! 沁墨心如油烹,坐立不安,终于控制不住想去求爹爹帮忙。她要盈月简单为她打理一下头发,又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裙,在萧世鹏下朝后,第一时间来书房见他。 萧世鹏自是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便抢先开口:“墨儿,不是为父不顾两家的交情,如今这形势你也看到了,为父都被大理寺传讯多次,要不是为父一直以来谨小慎微,如今在里面的就是我们一家人了!” 沁墨不语,眼神却依旧期待。 萧世鹏不免烦躁了起来,他妻妾成群,正妻却无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是被疼爱的,要不也不会定下朱二为婿,幸而朱二长大成为一代俊才,否则可不辱没了自家女儿? 可如今,朱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朝不保夕,朱二竟都没来退婚,难不成想拖沁墨一辈子! 而他也不便主动退婚,这个时候,半点风吹草动都无处遁形,一旦被世人挖出两家的交情,一定会被戳断脊梁骨的! 萧世鹏还想说什么,就听门外管家略显焦急的声音:“老爷,有贵客!” 萧世鹏心中警铃大作,脑海中过滤过无数人,却没有来人的半点信息,他心思一沉,道:“我随即便去!” 然后对依旧站在堂下的沁墨道:“墨儿,回去吧,为父有事要处理。” 沁墨抬眼看看父亲,复地低垂眼睑,施了一礼离开了。 萧世鹏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也走了出去,管家陪同着他向客厅走去,边走边说:“老爷,是靖南王府的人。” 萧世鹏身子一颤,慌忙道:“萧府与靖南王府素来没有来往,此次前来会为何事?” 管家道:“来人态度十分谦和,应该不会是坏事。” 靖南王府。 李睿正在自己的书房中写字,只是今日明显不在状态,桌旁的纸篓里已经装满废弃的纸团,他又随手将桌上的纸圈成一团扔到篓中,重重放下笔,坐了下来。 他脑海中一片混乱,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是让父王满意,让皇伯父满意,他只等熬到父王离去的那天,便可以彻底自由了。 那时的生活如何过,自己也畅想过,也许会恢复真正的身份,找一憨厚耿直的男子嫁了,这样可以延续靖南王的血脉。 也许,依旧以一男子的身份游历天下,再寻一处世外桃源,安度晚年,身边会陪伴一二个知己,也算无憾了。 可是,自那日街上偶遇萧沁墨,她的心便一时一刻都未停止过思念,她惶恐了,不断的问自己是否是女扮男装久了,连性向也跟着变了,这样会不会很无耻变态? 她试着各种方法转移注意力,但发现连自己最爱的骑马都难驾驭了,总是不自觉路过萧府,期盼再见那如花的笑颜。 她终于明白,她爱了,对萧沁墨一见钟情,她无法将这感情移除销毁,只能任由它随着时间的流转,疯狂地窜满身心的每一处角落。 可她依旧没想过做什么,只是暗自思念,暗自流连忘返那一抹俏影。 直到老王爷洞晓了她的心思,竟唤她去,要她打消念头。 “萧世鹏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她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绝对配不上我们靖南王府!为父身子好多了,过段时日便求皇兄下旨,亲自为你选德才貌兼备的女子为妻,也不辱没了你!” 李睿原不想与萧沁墨有什么牵连,她的身份全天下只有她自己知晓,娶了妻离暴露也就不远了。 可那一刻,老王爷的话竟让她产生了生离死别的痛苦,她扑通跪地,仅说了一句:“儿子此人此心,此生此世,非萧沁墨不可,求父王成全!” 父王派了最稳重妥帖的张叔去,萧世鹏应该会应下吧? 李睿踱步出了书房,站在门口,看院内一地的落叶残花…… “你是说萧家那丫头与朱二有婚约?”老王爷半倚着床榻问道。 地下站着一个黑瘦的老头,身子干瘦挺拔,一看就是军队出身,“是的,末将旁敲侧击,萧世鹏言语中对这桩婚事懊悔不已。” “哼,他那种人,看好的只会是以前的朱二!此事倒有些棘手了。”老王爷垂目思考了片刻,又道:“此事万不可要小王爷知晓,看来本王只能为了睿儿高抬一下不堪的萧世鹏!” “王爷是指?” “国宴提婚!” 萧府。 萧世鹏夫妇满脸喜悦,看着堂下站立的萧沁墨,萧世鹏笑呵呵地说道:“前日国宴,老王爷为靖南王提亲,愿迎娶你为正室,三月后的黄道吉日举行。此等上上佳选,为父当场便许了。呵呵!” “实乃家门荣耀啊,还不谢过你父亲!”母亲慈爱地说道。 流莺婉转,耀白的日光却照不亮高堂上的身影。 沁墨跪在地上,身子越发伏低,十指紧扣水石砖缝。 “女儿……自小已经许过人了…….” “不是还没嫁嘛。如今朱二自身难保,与他的婚事为父已经为你退了,此事休要再提!” 与靖南王府联姻,看谁敢嚼舌根! 沁墨十指冰凉、面色惨白地回到卧房,盈月吓得赶紧吩咐下人准备热水。 沁墨将自己整个人埋在浴桶内,越发不能呼吸,心中的痛便少一些,若就这样去了,是否会解脱呢? 盈月端着水盆毛巾走了进来,只见浴桶内大片的青丝漂浮,吓得她把手中的物什砰当地扔在地上,跑过去伸手去捞沁墨。 沁墨从水中出来,大口地喘气着,脸色更加难看了。 盈月大哭了起来:“小姐,你可不能这样啊,你若这样,你让奴婢怎么活?你让二公子怎么活?” 家文! 沁墨的死寂的眼里重现了光彩,她一把抓住盈月的手,急声道:“想办法告诉家文,我要见他,今晚就见!” 盈月擦了把泪水,郑重点头,“奴婢就是拼去性命,也要让二公子来见小姐!” 夜凉如水。 小门外。 “家文,我求求你带我走,带我一起走吧!”冰凉的手紧紧抓住朱家文的前襟,仍在颤抖。 朱家文双手环住她,万般怜惜,却不说她想听到的话。 “你不肯?”沁墨婉转哀伤。 朱家文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如今单薄的身影在月轮下摇摇欲坠。 “是不能。”他望着她,眼里蓄满了流离的月光。“如今朱家判处将下,昔日宾客盈门,今日门前凋零,人人都对朱家避之不及,父亲尚在天牢中,生死难料,我怎能在连累你!” “你知道的,我不在乎!只要和你在一起,问罪还是流放我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他抬手轻抚她的面颊,眼中的流离的月光淌下,湿了曾经的花好月圆。 “忘了我吧……” 第2章 卷珠帘(二)在线阅读 第2章 卷珠帘(二) 第2章 卷珠帘(二) 第3章 卷珠帘(三)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3章 卷珠帘(三)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3章 卷珠帘(三) 大婚之日。 闺阁内。 沁墨坐梳台前,闭着眼,由着丫鬟为她梳妆打扮。 三个月的时光,并没有让沁墨忘怀一丝一毫的伤痛。满心的裂痕,死灰般的双眼,都昭示这主人的心已经死掉。 趁着别人不注意,盈月一遍给沁墨点朱唇,一边细声道:“朱家判决下了,朱老爷问斩,抄家流放。” 沁墨闭着眼睛,睫毛猛地一抖。 “也包括朱二公子……” “小姐……夫……夫人,以后,您就断了这念想吧!”眼瞧着丫鬟们端着各色物品鱼贯而归,盈月不敢多说,只是让开铜镜,笑着问:“您觉着可好?” 沁墨稳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看着铜镜中桃花芙蓉般的面孔,用古洞深潭般的声调回答道:“很好。” 花轿颤颤悠悠前行,前方的马蹄声有力低敲打着路面,即便周遭人声喧沸,依旧毫无阻拦地传入沁墨耳中。 只是,马上的人已非良人。 沁墨早已在袖中藏了剪刀,此心为君,此身为君,就算拼上性命,也要留住这身的玉洁冰清。 忽地,轿外安静了下来,她略一思考,便知晓了因由,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均抛之脑后,她扯下盖头,掀起珠帘向外望去、 凋零的朱府,依旧重兵把守,透过重重身影,可见府内更为凄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已经离去。 怎是一个疼字了得。 李睿喜不自胜,一直以为,作为一个女子,娶亲这种事定是为了应付父王,为了堵天下的悠悠众口。 不曾想,竟娶了心爱之人。 她端坐于马背之上,俊逸的容颜控制不住地溢出笑意,她不自觉回望花轿。 却见到世界上最悲哀的脸。 李睿身心俱冷,她猛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嫉妒瞬间爬满心间。 沁墨有爱人,嫁给她,是她不愿! 筵席上,李睿机械地灌着酒,惹的四少之一的冯有逸一边抠着脚趾头,一边皱眉调侃:“你这也不像娶亲,倒像极了丧妻!” 另一少贾良玉也道:“李兄素来随心所欲,不要告诉我们这桩亲事你不乐意!” “哼,怎么可能,老王爷就是急死也不会逼迫他一星半点儿的,恐怕是别有内情吧。”冯有逸从脚趾上揪下来一节指甲,随手丢在前来敬酒的兵部侍郎身上,眼一眨不眨。 兵部侍郎气得老脸通红,却不敢说出半点不是。有免死金牌的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酒也不敬了,转身去找新任户部侍郎发发牢骚。 贾良玉一笑:“*一刻值千金,李兄速去洞房吧,这就交给死不了的人吧!” 边说边欣赏着冯有逸抬起没穿袜子的脚,指着意图上前敬酒的某个官员,那官员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最后愤然离去。 李睿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许久,一饮而尽。 “就有劳贾兄与冯兄了。” 盛宴还未散尽,门“吱呀”一声开了。 靴声响,却又不急着过来,只在桌前落了座,倒茶,独饮,连喝三杯后,才用杆子挑起了盖头。 沁墨垂着眼,明明眼前光明乍现,却仿佛坠入更深的深渊里,哀莫大于心死。 远方依然传来阵阵喜乐,屋内却沉默地没有半点声音。 那只杆子抵住她的下颌,慢慢,慢慢抬起她的脸。 双目对视。 她这才发现,原来传说都是错的。 虽然战功赫赫,云中悍将。 却是薄面涂朱,眼目含情,眉宇间似有一股媚态,却英姿勃勃,比皇城中最著名的贾三公子风采尤甚。 而这时,这双如星如月的眼睛正紧紧地盯住她,缓缓自唇间吐出一句话。 “你不愿意?” 沁墨心中一凛,复又垂落眼帘,只娓娓道:“臣妾与王爷素昧平生,相知甚少。然而突然得王府求婚,妾身……委实惶恐不安。” “你是今天才知道,你父亲附庸权贵,浓妆艳抹地把你推进我家门的?” 李睿接着酒劲,带着浓重的醋意,言语化为利剑,直插眼前的人。 沁墨双手不自觉抓紧了绣帕,花钿上的珠串全在瑟瑟作响。 李睿哐当扔掉伸手的杆子,挺拔的身躯犹如乌云一般笼罩上来。 “别太抬举自己了,你不过是特地孝敬我的,让我把玩的金丝雀。” 门“哐”地关上,沁墨长舒了一口气。 你的不屑是我最大的幸运。 李睿疾步前行,她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去,明明洞房花烛,即便没有应有的男女之事,也应该温馨和谐。 而当她看着沁墨那抗拒的神态,还有袖口中若隐若现的寒光,她便知道,沁墨已经做好了以死守身的打算。 为谁守!? 李睿恨不得拔出剑,将那个男人砍上无数下,来解心中的无边嫉妒。 她素来不是委曲求全的人,既然不知道那男人是谁,气便一股脑撒到萧沁墨身上。 要她敢藐视她! 要她敢心里装着别人嫁给她! 要她敢把女人最珍贵的身子留个不知道哪个死男人! 阿湛见李睿的表情黑得吓人,只得努力缩小存在感地跟在身后。他心中明白主子的膈应,换了任何男人也会生气的好不,更何况是靖南王这样的人中龙凤。 夜里的凉风最是醒人,很快李睿的头脑便清醒了起来,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身份。 曾经,为了靖南王府,母后不得已将自己的性别隐藏,她知道父王专情,定不会再娶他人,可她也不能再育,只得出此下策。 后来母后去了,李睿一个人辛苦地隐瞒身份,为了不被人察觉,她违背心意做了很多男人才会做的事情。 幸而,父王以己度人,从不曾在婚事上逼迫她,即便心中急得肝火旺盛。 否则,恐怕此身早已是罪人之身,靖南王府也会被牵连。 也许,沁墨的心有所属倒无形中保全了她,否则试问她,如何给她一个洞房花烛夜? 李睿叹了口气,转过身盯着阿湛。 阿湛身子一颤,忙谄笑着:“爷,是否要回去,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等小王妃成了您的女人,心自然也就是您的了。 “哼,本王竟不知你对女人还有如此深刻的了解?”李睿笑意满面。 阿湛却仿佛看到了阎王爷的脸,他扑通跪倒:“爷,你有话就直说,要杀要剐,您也给小的一个痛快吧!” “说,夫人的心上人是谁?” “是……是朱家二公子,他们本有婚约的。” 原来如此。 王府书房。 老王爷慈爱地望着站立在堂中的人,许久才问:“你请旨要去关外,可是为何?” 李睿抬起眼,目光波澜不惊,“安逸太久,儿子想去散散心。” 老王爷终于忍不住了,他虽然老了,却还不瞎,儿子明明喜爱儿媳,却硬是没有同她圆房,甚至都不去见她,原因稍微打探一下,便明了不过。 “可是为了萧沁墨?” 李睿依旧淡然,“父王英明。” “英明个屁!要是英明我就不该答应你娶那女子,娶了一个心有所爱的人,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老王爷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自己舍不得受半点委屈的宝贝儿子,被那女人伤得体无完肤,还要亲赴关外去保她的情郎活命,简直可以化身情圣了! “父王,儿子从未后悔过。儿子已经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可想过,保了那朱二,之后的事?” “也许,放爱生。” 夜色静谧,月洒一番清冷在沁墨窗前。 此生用度,只为那一人掏尽心肝,即便繁花过眼,亦是片叶不沾。可是不曾想到,靖南王只不过当她是只金丝雀,竟是不屑于她的。 如此却是极好的,沁墨在心里深深谢了靖南王的冷淡,谢他无意中的成全。 这颗心从此是死了,只留着一具残躯,凭借回忆度日。 朱家被抄之后,沁墨没有半点家文的消息,她不免忧思焦虑。 你活着,我便活着;你去了,黄泉路我陪你同走。 家文,等我。 在王府,沁墨依旧保持着王妃该有的吃穿用度,没有因为不曾圆房而被苛待。 她心中对靖南王的印象稍有改观,她也许算是一个大丈夫吧,最少不会像嫁进王府前,母亲所说的那样。 要努力争宠,要用身子留住男人的心,母亲甚至请了从良的□□来教她闺中之术,只盼她能让靖南王欲罢不能,再添个一男半女,地位便稳固了,娘家自然跟着受用。 沁墨想到这里,心中又难过了起来。 如果嫁的是家文,自己一定会完全遵照母亲的意愿,甚至,还会变本加厉。 这便是爱吧 “夫人,小王爷明日要替圣上去关外慰劳边关将士,您不去送送吗?”盈月一边打理窗前的盆栽,一边问。 沉思许久,“你代替我去吧,就说我身子不便,恐冲撞了他,对出行不利。” 盈月答应着,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 小姐与二公子此生是不可能了,小姐在王府只能仰仗小王爷存活,小王爷现在没有其他妻妾,她们的日子还好过。若有了,就以现在的情形,连碰都不让碰,恐怕死了连全尸都没有。 小姐对情爱一根筋的心思,看不出小王爷的一往情深,可不代表盈月看不出来。 多少次,被她撞到,小王爷一脸痴迷地偷看小姐,又总是将最好的东西往屋里送,小姐身子稍微不好,总是宫里的御医亲自瞧的。 种种事迹来看,只要小姐回心转意,二人定能成为神仙眷侣。 盈月心思百转,偷偷将沁墨亲手绣得荷包塞进怀中,然后很自然地出了屋子。 这个荷包便成了李睿不曾离身的至宝。 第3章 卷珠帘(三)在线阅读 第3章 卷珠帘(三) 第3章 卷珠帘(三) 第4章 卷珠帘(四)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4章 卷珠帘(四)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4章 卷珠帘(四) 时光如梭,转眼,嫁入王府一载有余,沁墨一直没有半点家文的消息。靖南王也依旧不曾来过,自去了关外,一直未归。 庭前的梨花开了,风吹过时,满地琼芳碎玉。 这一日,盈月从外面进来,脸上掩不住的惊喜和慌乱,“夫人,小王爷回来了!”继而又上前一步,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朱公子有消息了。” 呆坐在窗前的沁墨猛地站起,一把拉住盈月,连声问:“真的吗?他在哪里?可还好?” 盈月道:“听常跟着小王爷的阿湛说,是流放到了塞外,如今是受着苦,但性命无碍了。” 沁墨的嘴角抽动,想笑,却仰起头,憔悴的脸庞尽是泪痕。 盈月嘴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想说的话。 也许,小王爷的叮嘱是正确的,夫人想知道的只是朱二公子的消息,至于这消息从何而来,似乎不那么重要。 几个月的时光,磨尽了李睿全部的耐心,很多时候,她只是拨转马头,快马加鞭回到那个有沁墨的地方。 可是,她知道,一旦回去,就意味着与沁墨的永别。 因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成全朱家文与萧沁墨。 装作偶遇朱家文,去了他栖身的破毡房,却见了几件针脚熟悉的衣裳,几个荷包。 她压抑内心的酸楚,手伸入怀中,摸摸那看了无数遍的荷包,心中悲哀难抑。 沁墨果真爱得毫无回旋之地,而自己又背负欺君之罪,成全她,亦是保全她。 也许,可再见那灿烂的笑颜。 四少已缺了一角,朱家文对李睿惨淡一笑:“替我向冯兄,贾兄代好,今生恐怕无缘,只等来生再聚首!” 李睿却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隐藏的不甘,她心中一凛,语气变得生冷:“好好待她。” 抬步离去,留下一脸诧异的朱家文。 暮春时节的天气暖了起来,春水碧月天,如此的良辰美景,也稍稍抚慰了心伤,沁墨斜倚了玉兰树,怔怔望着那落花。 不经意侧目,却见身后,一身白衣的靖南王正痴痴望着她。 沁墨掩饰住慌乱,忙垂首施礼。 再抬头,已然又是一脸冷峻的模样,靖南王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沁墨不作多想,继续沉醉在与家文的回忆中。 李睿却是心潮澎湃,刚刚,如果没有被沁墨发现,她也许已经一步一步走近,去触摸那满头的乌发。 沁墨的憔悴心伤,她均看在眼里,原想多留她些时日,却不成是对她的残忍。 为什么,我就不能狠心残忍一回? 李睿深深恼自己的妇人之仁。 随即嘲笑自己,这才是女人嘛。 “阿湛,事情准备了怎么样了?” “回爷,都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是吗?”李睿仰天望天,今夜是最后一夜了吗? 天突然降下了毛毛细雨,盈月拿着蓑衣披风急匆匆而来,“夫人,快回屋吧,您身子本就不好,别淋病了。” 沁墨从记忆中□□,轻叹了口气,顺从地披上披风,二人紧拥着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走过木槿花林时,隐约听得两个丫鬟的闲语—— “小王爷好生奇怪,怎么娶了夫人整日闷闷不乐?” “定是小王爷心里中意别的女子,不喜欢这位夫人。“ “自然不是,娶萧家女儿是小王爷自己提的,老王爷一向不喜萧侍郎的为人,但小王爷再三求了老王爷,老王爷才国宴提婚的……” 沁墨身子一僵,脑海中浮现了靖南王痴迷的神情,她不自觉看向盈月。 盈月一脸平静,面容略有惋惜。 “你……都知道?” “是的。” 雨打黄昏时,靖南王推门而入,一身酒气,含情的眉目亦染了一层忧伤。 沁墨,她的沁墨,就要离去了,怎能不悲伤? 然而,喝酒却不是为了消愁,只是为了更有勇气。 沁墨扶他坐下,想去为她倒杯茶,却被一双手紧紧拉住。 “沁墨,”她轻声唤她的名字,“你为什么不笑?我初次见你笑,是两年前在街上,你从轿子里掀起珠帘,笑得那样明媚,我一眼便爱上了你。” “我求了父王要娶你,他终于允了,可我在成婚当日看见的却是你一脸哀伤。那日我便知道,你心里早有了别人,是朱家文。你那时明媚的笑脸是因为路过朱府门前,而成亲的队伍路过朱府时,你从花轿里探看,我看到的是世上最哀伤的脸。” 沁墨不语,泪湿了一脸。 李睿惨淡一笑,无尽哀伤,“沁墨,我可以抱你一下吗?就一下!” 柔软的身子环在怀中,李睿不敢用一点力气,心不停地悸动嘶喊,泪水成河般流淌。 李睿猛然推开她,走到桌前,提笔写下一纸休书。 风雨欲来,心欲碎,而你却欢愉。 沁墨穿了素布的衣衫,一身轻盈。 马车在偏门外候着,驾车的是李睿的随从阿湛,见盈月扶了沁墨出来,忙上前接了两人手上的包裹。 沁墨回望府内,“靖南王,他不来吗?” “是,王爷吩咐奴才一路护送小姐到塞外。” 马车出了城,丛林里闪出一个身影,一身白衣,策马而立,李睿终于还是来了。 尽管这最后一眼,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 可我,终究贪恋你的容颜。 沁墨以为情深如自己,也不过不卷珠帘,暗自垂泪,却不承想,眼前这男子,竟愿意因为爱而成全所爱之人,情深至此。 沁墨下了马车,走到靖南王面前,“王爷恩德,沁墨无以为报,请王爷受我一拜。” 李睿未发一言,她最后一次深深望了眼沁墨,扬鞭而去。 这一别天涯路远,今生即便再见,也已物是人非,她唯愿身后的女子日后能再有如花的笑颜,轻卷珠帘,情深缱绻,即便与她相伴的人不是自己,她若安好,她亦无憾。 马车带着满心欢悦的沁墨,急行数天,终于来到塞外。 到了一处安静优雅的帐篷前,马车停了下来。 沁墨的心瞬间就剧烈跳动了起来,她急忙整理衣裳,并问盈月:“我这样可好?” 盈月伸手理理沁墨的发髻,轻笑道:“倾国倾城。” 沁墨脸一红,微微镇定了一下,方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朱家文一身青袍而立,笑意温和地望着她。 思念瞬间如潮水般袭来,沁墨顾不得其他,小跑着扑到了家文的怀里。 泪流雨下。 “家文,我好想你!” 没有预料中的温言软语,朱家文轻轻将她推开,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我有话与王爷的侍从说。” 沁墨百感交集,她目光一直未离开远处的朱家文,他似乎与阿湛发生了激烈地争吵,不过却没有半点言语飘过来。 沁墨觉得自己的心有一处裂痕,正呲牙咧嘴地嘲弄她的深情,家文竟不似自己思念他一般思念她。 也许,男子本就如此,隐藏的很深,就像…… 靖南王。 沁墨心中一慌,为何会想起他? 朱家文与阿湛一前一后回来了,阿湛面容气愤而不屑,却在见到她时,露出一个谄媚而阳光的笑,向沁墨施了礼,便要直接赶回京城,临行前,阿湛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夫人,不,小姐,可有话要带给王爷?” 沁墨脑海中不自觉显出李睿的身姿,心中总是有说不出的情绪,良久,“不必,一路顺风。” 是夜,沁墨依旧望着灯下读书的男子,眼一眨不眨,仿佛一眨眼家文就会消失一般。 朱家文轻叹一声,放下书,“一路劳累,早些休息吧。” “不……”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委屈。 沁墨复鼓起勇气:“我们很久未见,你……不想我吗?” 话语出口,脸蛋微红,这小女子的媚态令朱家文一滞,“自然是想,可……你已嫁人。” “不是的!”沁墨焦急了起来,却也生气委屈,当她是什么,可以一心侍二夫的吗? “他不曾碰过我……” “……甚好,…….等我……”语调极轻,仿佛不经意而言。 朱家文面色如常地笑着说:“早些睡吧,明天我带你到处走走。” 心一下就飘了起来,沁墨带着明媚的笑颜入眠。 梦里繁花飞舞,她翩翩起舞,几步之外的男子一身白衣,面容温润俊朗。 只是下一秒,却变成美过女子的靖南王,那眼中情深似海,言语眷眷:“沁墨,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接连几日,朱家文带着沁墨到处游玩,塞外有塞外的风光,更因为爱人在身侧,而变得格外优美。 只是,朱家文的礼貌分寸令沁墨心烦意乱。 他不懂吗?自己来此,是要做他的妻子,与他相守一生的。 沁墨考虑着要用何种方式委婉地点拨一下这只呆头鹅,最后,放弃了少女最后一丝矜持。 “家文,你何时娶我?” 朱家文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愣愣地望着天空中的雄鹰,似自语,似诉说。 “我本有雄鹰的志向,却只有秃鹫的命运,为何?” “家文……” “沁墨,如能重振朱府,我愿舍弃一切。” “也包括我吗?”到底没有勇气问出口。 原来一切都变了,只是我还站在原处,不肯撒手一点我们的过去。 还有,不曾有过的未来。 第4章 卷珠帘(四)在线阅读 第4章 卷珠帘(四) 第4章 卷珠帘(四) 第5章 卷珠帘(五)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5章 卷珠帘(五)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5章 卷珠帘(五) 一连几日,朱家文都遥望远方,心事重重。沁墨也从最初的激动,慢慢归于平静。她不禁奇怪家文的处境。 按理说,一个流放之人,生活应该艰苦难熬。可是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虽谈不上豪华,却和破落相差甚远。而吃的用的也都是极好的东西,甚至塞外难有的新鲜蔬菜瓜果,总是出现在沁墨面前。 沁墨想到了一种可能,心中有些难过。 依旧记得离别前夜的那个拥抱,他仿佛用了全部的勇气,却努力不去触碰自己。 休书写下,满脸的痛楚。 沁墨深知那种感觉,那是割舍挚爱而留下的难抑泯灭的伤痕,心从此就死了。 “唉……”沁墨不自觉叹了口气。 朱家文收回视线,目光温润地看着她,柔声道:“可是站累了?回帐篷里休息吧。” 沁墨摇摇头,挽起朱家文的胳膊,撒娇着说:“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话有歧义,二人同时觉察,一下子变尴尬了起来。沁墨很不喜这感觉,似乎陌生了许多。若是以往,也许家文会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 “那我们一起回去好了。”朱家文刻意忽略掉刚刚的话语,不着痕迹地抽出胳膊,引着沁墨往回走。 沁墨的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僵在空中,她愣愣地看着,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以往,家文一定是牵着她的手回去,那大手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温暖而安心。 “回去吧。”朱家文头也未回地催促着。 沁墨颓然地放下手,抬步跟了上去,满心裂痕。 到底是什么变了? 又是数十日,沁墨与朱家文还保持着最开始的状态。沁墨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家文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可是为什么,没有半点反应。 沁墨猛然惊觉,自她到来,家文从未和她说过一句爱人才会说的话。他像个朋友,更像个大哥哥一样,体贴周到地照顾她,温和婉约地同她讲话,目光清和纯净,没有…… 男女之情! 沁墨的心猛地揪成一团,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家文不会变心,他深深地爱着自己,绝不会变心,绝不可能变心。 可是,到底为什么? 沁墨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出帐篷,目光去寻家文的身影。 遍寻无果。 盈月却提着一竹篮瓜果回来,笑道:“公子说有贵客来了,他要去陪同一下,晚间才能回来。” 也好,她也要好好理理思路,想想怎么和家文说。 月上眉梢,朱家文才掀帘走了进来,他满脸的喜悦之色,言语也欢快了起来。 “怎么还不睡?” 沁墨不语,心里挣扎着开口的方式与语气。 朱家文并未注意,他背对着沁墨倒茶,而后端着茶杯走上前,眉眼含笑,目露深情。 “沁墨,喝了这茶吧,以后便都好了。” 沁墨浑自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顺从接过一饮,兀地觉察家文的话语的意义,就要开口问。 天旋地转。 传入耳中的最后一句话却是。 “沁墨,等我,一定要等我。” 不知过了多久,沁墨缓缓睁开眼睛,豪华的床帐映入眼帘,她头脑依旧呆滞,反应了很长时间,才回想起这床所在的地方。 靖南王府! 沁墨腾地起身,环视四周,果然是靖南王府,诧异与气愤同时袭上心头。 靖南王,你竟是这样的人,是我看错了你! 盈月推门而入,端着清粥小菜,她不接触沁墨的眼神,只是笑着说:“夫人醒了,可是饿了吗?” 夫人? 沁墨只想仰天大笑,更想狠狠扇李睿一个耳光。 事实上,她确实这样做了。 当李睿依旧一身白衣出现在屋子里,沁墨血气上涌,直接冲上去给了她一耳光。 “夫人,不要!”盈月吓得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无妨,你下去吧。” 李睿的脸肿得老高,鲜红的手指印印在白净的脸上,格外滑稽。 她却风轻云淡,“睡了这么久,先吃些东西吧,御医说刚开始只能吃些清淡的” 沁墨死死地盯着她,许久吐出一句:“卑鄙!” 李睿的神情暧昧不清,她沉默了许久,方长叹道:“别气坏了身子。” “为什么这么做?” 泪水止不住流淌,家文,家文,你在哪? “因为……我爱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你!”声音很轻,却刻骨铭心。 “呵!真可笑,以爱之名行卑劣之事,李睿,你不配说爱!”沁墨恨不能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千刀万剐。 “即便如此,你依旧是我妻子,这……便够了。”声音里带着不安,亦带着乞求。 沁墨止住了眼泪,冷冷地望着眼前的人,声音悲锵而绝望。 “李睿,我告诉你,我不爱你,也永不可能爱上你,我爱的是家文,在我心里,我是他的妻子,也只会是他的妻子,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 呵呵,是啊,你不爱我,我一早就知道你不爱我!可是为什么,心里总会有那么些希许,总有一日,你的笑容会因我绽放。 李睿笔直地站立着,仿佛扎根于浮土之上的苍松,用尽全部的力气站立着,保持这最后的尊严。 “你不要妄想,把我留在身边就会有机会,有希望。不可能!永不可能!”竭斯底里。 李睿低下头,不敢去看沁墨眼中的伤痛。 后悔吗? 后悔答应朱家文以沁墨换取他重归官场? 是不悔的。 那个男人已经不能全心全意对沁墨,沁墨留在他身边会受苦。 “你吃些东西吧,别生气了,对身子不好。”小声哀求。 “放我走,求你!” “不行。”毫不迟疑。 心再一次死了,也许不会再生,在家文身边的欣喜还残留在记忆里,化为更加锥心的痛。 “你走,我此生都不想看见你!” 李睿抬起头,却只见到沁墨瘦弱的背影。她眉头微皱,这些日子在朱家文身边,她过得不好吗?怎么愈加清瘦了。 “沁墨……” 身影一动不动,决然而冷漠。 李睿满心的苍凉,如今的情形虽在意料之中,她却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就如之前她放沁墨离开时,同样高估了自己的大度与承受能力。 沁墨不在的日子,她如丢了魂魄一般游荡,没有心情,没有感情,甚至几天不吃饭都不会觉得饿。 那时,她才知道,爱与占有是如影随形、难以割舍的。放沁墨离开成了她此生最大的伤痛与遗憾。 所以,在阿湛把朱家文的意图转述时,李睿甚至都没经过思考,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可以接沁墨回来了。 于是,连夜进宫,恳求皇伯父宽恕朱家文。 没有人知道当今的天子是极疼爱靖南王的,甚至比老王爷还有疼爱。 次日,天子以爱惜人才之由,将流放塞外的朱家文召回。 当李睿接过昏睡的沁墨时,犹如重获至宝地捧在怀中。 睡中的沁墨很可爱,总是往她怀里钻,并发出小猫般舒服的哼声。 回京途中那几日,是李睿最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想到这,李睿不觉笑了。 沁墨许久未闻身后的人有动作,不禁回头望去。 那快乐的笑容仿佛就是在讽刺她萧沁墨的不幸,展示她永远能够随心所欲操纵着她萧沁墨的人生。 怒火将最后一丝怀念吞噬。 “滚!” 因主人的僵冷的关系,导致整个靖南王府都笼罩在阴沉的气氛中,所有的人避免大声说话,一时间,靖南王府的下人都练就了一身眉目传情的本领。 李睿依旧每日去看沁墨,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什么表情,完全挡不住她侵入的步伐。 只是很多时候,萧沁墨根本不会给她正脸,甚至不与她同处一室。 李睿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哪怕是皇宫,她想进去,都不必看时辰。 李睿很难过,日渐消沉。 这便急坏了两边的下人。 盈月自不必说了,沁墨不知怎么认定盈月是李睿的同党,心里的话再也不和盈月说,也尽量不用盈月贴身服侍。 阿湛就更凄惨了,天天看着主子兴冲冲去了夫人的院子,再一脸受伤地走了出来。李睿长得本就柔美,目光流转含情,再含些泪水,能疼死旁人。 于是,二人因同病相怜,迅速结成革命友谊,绞尽脑汁想办法打破如今的僵局。 “你说,告诉夫人事情的真相怎样?”盈月托着下巴,现在她消失一天,沁墨都不会找她,她也很难过。 “绝对不行!”阿湛头摇得跟卜楞鼓似的。 “为什么?”盈月很不解。 “爷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盈月一听这样的理由,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阿湛,“亏你还是个男人,怎么这么怕死!你明知道你小王爷是被夫人误会的,明明是朱二公子用夫人要挟小王爷,小王爷怕夫人知道真相难过,我作为夫人的陪嫁丫鬟,自然也不能看着夫人伤心。而你是小王爷的侍从,心里不应该先想着小王爷吗?” 阿湛被训得头埋进了胸里,低声争辩:“是爷再三叮嘱我不能说的,真的不是我怕死……都怪那个朱家文,爷割心割肺般把夫人送去给他,他可好,为了重振什么朱府,硬要爷向圣上求情……” “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盈月与阿湛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魂不附体,齐目望去。 沁墨面白如纸。 第5章 卷珠帘(五)在线阅读 第5章 卷珠帘(五) 第5章 卷珠帘(五) 第6章 卷珠帘(六)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6章 卷珠帘(六)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6章 卷珠帘(六) 沁墨病了,她躺在床上时常陷入昏迷,清醒的时候也只是瞪着眼睛无神地望着奢华的床帐。 李睿急得肝肠寸断,把整个皇宫的御医全都绑了来。只是所有的御医在把过脉后,都摇头叹息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盈月与阿湛知道闯了大祸,以靖南王的为人,估计会一剑砍了他二人,所以他俩全都选择性失忆,绝口不提沁墨所知之事。 理所应当,李睿认为沁墨思念成疾,为了那个朱家文,她是打算折磨死自己。 李睿心里即痛又憋着劲,朱家文有辱沁墨,为了身份地位,放弃了这么好的女子。而偏偏这女子还死心塌地地爱着他,他到底前辈子做了什么大善事? 不,或是自己前辈子造了什么孽,要承受爱人的心有所属,还如此彻底决然。 李睿衣带不解,不分白日黑夜地照顾沁墨,整个人迅速消瘦下来。 老王爷实在看不过去了,多次派人叫她过去,李睿都异常委屈地说:“告诉父王,他儿媳病了,儿子没时间过去。”说着话时,眼睛也没有离开榻上的沁墨。 老王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最后只得一声长叹,自己的宝贝儿子和自己一样痴情,甚好。 春寒乍暖,李睿的心却依旧如寒冬般冰凉。 望着榻上日渐憔悴的女子,李睿最后一丝坚持终于崩溃。 既然,她离开朱家文没有办法活下去,自己便再伟大一次吧。 “沁墨,我答应你,让你随朱家文离开,你……好起来吧。” 李睿像个大狗一样蹲在榻前,柔声细语地劝说着,尽管每说出这样一句话,都令自己痛彻心扉。 可她依旧强颜欢笑。 “沁墨,朱家文已经在路上了,你醒醒,醒来就能看见他了,你不开心吗?” “沁墨,现在春天了,小草都开始发芽了,绿绿的很可爱,你不想看看吗?朱家文会陪你一起看的。” “沁墨,三山寺来了位得道高僧,以往与父王有些交情,我便求他亲自为你和朱家文主持婚礼,你就不用担心我再把你抢回来了。要不,我求皇伯父下旨赐婚也行……” …… 沁墨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第一次有了焦距,定在李睿脸上。 李睿已经欣喜若狂,她站起身,搓着手,轻声说:“沁墨,你终于醒了,我这就去把朱家文给你找来…..” 猛然惊觉语言的漏洞,忙解释道:“他才从塞外回来,一路疲惫,我强迫他休息去了。” 掖掖被角,李睿转身欲去。 手被一只冰凉柔软的手抓住,李睿诧异地回过身,不可置信地盯着相握的两只手。 一动不敢动。 沁墨看着李睿,眼神几闪。 “我饿了。” 李睿喜出望外,却依旧不敢动,嘴里应着,屋内没有其他人,不禁暗骂:“这群死奴才,都跑哪去了,平时多得眼烦,关键时刻一个也没有!” 她实在舍不得松开沁墨的手。 手却自动拿开了。 李睿望去,沁墨一脸疲惫,重新闭上了眼睛。 但她却知道,她醒着。 李睿无不遗憾地缩回手,脑海中不断回放片段,心中一个声音不停地叫喊:“沁墨拉她手了,真的拉她手了。” 简单的清粥小菜很快端了上来。 李睿原意打算服侍沁墨在床上用。 “我躺了太久,想动动。”沁墨边说边挣扎着下床。 李睿犹豫片刻,还是伸手一下将沁墨抱了起来。 很轻,比塞外回来时又轻了很多,李睿又是一阵心疼。 沁墨没有挣扎,顺从地由李睿抱到桌子旁坐下。 李睿努力不露出欣喜的表情,虔诚地喂沁墨喝粥,一口粥,一筷子小菜。 “不要那个了,要豆腐。” 李睿的心一下子就飞上了九霄,她终于抑制不住笑了,连忙夹了一小块水晶豆腐送到沁墨嘴边。 目光深情,眉宇英气,面容美极。 战功赫赫,名震边陲域内的靖南王,此刻却温柔如水,虔诚的神情仿佛奉自己为神。 沁墨微微张口吃下那块豆腐。 李睿便仿佛得到了天大恩赐般地开怀而笑。 不知什么原因,沁墨的身子突然就好了起来,并且对李睿的态度也有了天渊之别的变化。 李睿狂喜之余,开始思考原因。 难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不可能。 沁墨发现自己不爱朱家文了? 也不可能。 发现了朱家文背弃她的真相?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但是李睿知道,了解这件事的盈月不会说,阿湛不敢说,所以也不成立。 终于,李睿想到了一种可能,沁墨是打算用怀柔政策博取她的心软,好放她离去! 一定是这样! 李睿不禁高兴不起来了,她紧紧绷起神经,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软化了。 许是心结打开的原因,沁墨身子都丰盈了起来。 对于朱家文的离弃,沁墨只觉得自己死了一遭。浑浑噩噩中,李睿温柔的声音令她格外温暖。 仿佛,即便全世界都弃她而去,她依旧会不离不弃地守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做任何令她痛苦为难的事。 为了她,她曾经忍痛放她离去。 为了她,她恳求圣上宽恕一位被下旨永逐出京的罪人。 为了她,她宁可自己被冤枉怨恨,也不忍告诉她真相。 为了她,甚至不惜再次成全她的一片痴心,尽管她明知那男人不配。 也许,这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 曾经的风花雪夜就这样成为了一种回忆,一种即便回想起来,也不会再有任何悸动的回忆。 甚至,不再去想。 “夫人,您这样真是美极了!”盈月一脸笑意地望着铜镜中的人,“小王爷一定喜欢得不得了......不,奴婢竟瞎说,小王爷本就喜欢夫人喜欢得不得了。” 沁墨微微笑了,尽管李睿的爱意都挂在脸上,展现在行动中。可是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沁墨还是很开心。 盈月忽地压低声音:“夫人,今晚会留小王爷过夜吗?” 沁墨脸红了。现在和李睿的关系很亲密,像热恋中的男女。 李睿每天早中晚雷打不动地来看她,陪她坐坐,下下棋,或是到处走走,两个人间的话不多,偶尔不小心一个眼神碰撞,都如遭了电击一般。 沁墨不禁想,这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但是,沁墨明显感觉到李睿的警惕,她很费解,她到底在警惕什么? “嗯,服侍我沐浴吧。” 心中打定主意,即已因她重生,便给她吧,原本就该如此。 晚间,李睿踩着点走进了沁墨的屋子。 如今的她,觉得世界如此美好,天那样蓝,草那样绿,连一向不喜欢的人都变得异常顺眼。 她脸上的笑意很浓,嘴角上扬,整个一个开心过度。 只是刚进屋那一眼,整个人便呆住了。 沁墨今夜穿着薄如蝉翼的丝质睡裙,头发完全散披在身后,裙摆拖地,身材窈窕,杨柳扶风,阿娜多姿。 真的,美极! 李睿却如临大敌,瞬间开启应激模式,脑袋里的两个小人拼命互掐。 “留下,留下,多看看也好!” “快走,快走,决不能给沁墨开口的机会!” “留下……” “快走……” 沁墨已经盈盈上前,脸微红,伸手去脱李睿的外衣。 李睿动作极其灵敏,蹭就蹿到了门口,一脸警惕地看着沁墨。 沁墨僵着手,愣住了。 “你……”随即低下头,“王爷,夜深了……” 李睿瞪圆了眼睛,连忙道:“对对,夜深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这就走。”说完不给沁墨说话的机会,急忙逃出屋子。 沁墨哭笑不得,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精心的装扮,只觉得万分讽刺。 以前,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生怕李睿突然闯了进来,要做那男女之事。 而今,自己却为了一个男人精心装扮睡容,只为了能与她结秦晋之好。 可是,那人…… 沁墨终于明白李睿的警惕了,她明明就是怕自己说出什么。 答案很明显,她怕自己说出要离开。 这个…….笨蛋。 一定要脱光了,她才懂吗? 这边李睿却洋洋得意,很为自己的冷静机敏骄傲。 刚刚如果跑的慢了,沁墨用柔情蜜意请求自己送她离开,自己是一定没法拒绝的。 我真厉害! 李睿心里猛夸奖了自己一顿,脸上挂着欢快的笑容,步伐格外轻快。 跟在一旁的阿湛被主子的笑容惊住了,自小他便跟着李睿,李睿可从未这样笑过。 难不成? 阿湛心中替主子开心了起来,终于和夫人圆房了吗?真好! 可是随即,阿湛便想起李睿才进入夫人房间不多时。 时间也太短了! 阿湛偷眼打量了下主子的脸,心中暗自摇头叹息。长得是好看,可是中看不重用啊,那么短的时间,可惜了,可惜了。 还是自己厉害,虽说长得一般,出身也完全和主子没得比,但是…… 活好! 盈月那小娘皮晚上被自己干得走路都踩棉花。 想到这里,阿湛也高兴起来了,腰杆都直了一些。 于是,主仆二人脸上均挂着诡异的笑容,飘过靖南王府,吓坏了一干众人。 待以后,情意绵绵时。 李睿得知真相,悔得她让沁墨一整天没下去床。 第6章 卷珠帘(六)在线阅读 第6章 卷珠帘(六) 第6章 卷珠帘(六) 第7章 卷珠帘(七)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7章 卷珠帘(七)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7章 卷珠帘(七) 一连几日,李睿都不曾去看沁墨,这让她患得患失起来。 难不成,靖南王对自己的兴趣只有这么长时间?或是上次的主动,要她认为自己很随便? “唉……”沁墨放下手中的书,根本没看进去。 盈月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夫人终于在意小王爷了,只是几天没见就这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与阿湛晚上私会时,阿湛告诉她,小王爷也是无精打采的,惹得圣上多次训斥她。 “夫人,小王爷这几日都宿在宫中,阿湛说今晚宴会结束才会回来。” 沁墨心中不由得激动了起来,仿佛要与数年未见的心上人见面一般。她强作镇定,心中思考着如何向李睿挑明自己现在的心思。 今天的时间过得尤为缓慢,沁墨已经沐浴完毕,收拾妥当,却还不见李睿回来。她不禁坐立不安,不时吩咐盈月去瞧瞧。 终于,李睿喝的醉醺醺回府了,却没有来沁墨房中,直接去了她常独自呆的摘星楼。 阿湛过来传话时。身上亦带着醉意,不时偷眼看盈月,眼里都是渴望,盈月一想到晚间的事,脸不禁红了。 沁墨自然看在眼里,心中一惊,盈月何时与阿湛有了苟且之事? “爷醉前吩咐小的,说回府后直接去摘星楼,要夫人您早些睡吧,她明日再来看您。” 沁墨坐不住了,站起身,“我去瞧瞧她。” 阿湛急忙拦住去路,道:“爷素来如此,一旦醉酒任何人不见,只是独自宿在摘星楼。以前有个新来的丫鬟,心思不正,偷偷上了摘星楼,想服侍爷沐浴休息,结果被爷一剑砍了!” 沁墨一愣,这算是哪门子习惯?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决定一定要去探个究竟。 阿湛的酒也吓醒了,小跑跟在沁墨身后,急声劝阻:“夫人,真的不能去,小的没有说慌。万一爷借着酒劲伤了您,爷会悔死的,会砍了小的们的……” “夫人!”阿湛堵在摘星楼门前,扑通跪倒,急得汗流浃背,“夫人,真的不能上去,是真的,盈月,你快劝劝夫人!” 盈月为难起来了,看阿湛的神情,应该做不得假,可是能包括夫人吗?毕竟小王爷是极爱夫人的。 沁墨终于没了耐心,冷冷地看着阿湛,“阿湛,你既一心为了主子,又为何会背着她与我的陪嫁丫鬟行苟且之事?你难道不知道,陪嫁丫鬟通常都会被收入房中。” 自己说完,已经是满心醋意了,想到以李睿的身份,将来女人一定不会少,她不禁一万个不愿意。 这下盈月也吓坏了,她跪到阿湛身边,神情慌乱,“夫人,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阿湛更是磕头如捣蒜,“夫人饶命,都是小的的错,和盈月没有半点关系,你要罚就罚小的,千万别怪盈月!” 沁墨心中好笑,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两厢情愿,也不会有刚刚的眉来眼去。 “你们回去好好反省吧。”沁墨轻盈地绕过二人,义无反顾地踏入摘星楼。 摘星楼只有一层顶楼,楼层很高,据说楼顶能够俯瞰整个京城。是李睿七岁那年,母亲去世,老王爷怕她伤心,骗她说母亲去了天上的星星上,并为她修了此楼,可以就近缅怀老妇人。 沁墨心中焦急,一口气上了楼,不免有些喘息。待气息平稳,她轻轻地推开房门。 意外的是,里面灯火通明,李睿衣衫不整地靠在床边,坐在地毯上,似已熟睡,神情安详。 沁墨轻轻走过去,刚要伸手,李睿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很明亮,根本就不像醉酒之人。 沁墨正犹豫着说些什么,冷不防,李睿伸手将她拽在怀中,紧紧抱住。 “沁墨,是你吗?你从塞外回来了吗?我就知道,你也舍不得我……”满嘴醉话。 沁墨整个人都被圈在怀中,姿势分外暧昧。 沁墨脸红得彻底,作势挣扎着要起身。 谁知,李睿竟哭了,双臂收的更紧,“沁墨,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不能活!” 身子剧震,沁墨不可思议地看着满脸泪痕的李睿。 她知道她爱她,却不知道竟如此爱她! 只是李睿的下一句话,便将这份喜悦之情挥散得干干净净。 “沁墨,如果我是男子,我一定不会放你走!我好怕连累你,好怕你知道真相厌恶我…….沁墨,我改怎么办?” 如果我是男子? 沁墨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迎头而来,毫无防备,遍体鳞伤。 沁墨强压住满心的慌乱,她仔细打量起李睿。 唇红齿白,面若桃花,眉宇间有无法掩饰的娇媚之态,只是被那股英气遮盖。 还有,这眉眼面貌,美得不似男子。 只是她心里还没来得及感受无奈与苍凉,李睿的唇便封了过来。 沁墨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还不曾吻过,即便和朱家文,最多就是抱抱,亲亲额头。 李睿的唇很软,带着冰凉的气息覆盖住她整个身心。 她明显感觉到李睿的生涩,轻轻地摩擦着她的唇瓣。 只是,不得不说李睿天赋秉然,迅速在实践中成长起来。 她试着伸出舌头轻舔沁墨的唇,感觉怀中的人一阵颤抖,她无师自通地撬开那香唇,舌头长驱直入。 迷迷糊糊中,李睿只觉得异常干渴,直到含住那柔软的小舌,她不顾一切地吮吸吞吐。 怀中人娇吟颤抖,手拼命抵着李睿的胸膛。 一股狂热之火瞬间烧遍了李睿全身,她一个起身,将沁墨压在身下。 唇带着吞噬的*,狠狠地索取着。 手上下游走,试图去脱那惹人厌烦的衣裳。 沁墨清醒过来,不由得大惊。 来此之前,自己是已打定好主意,要与李睿结成真的夫妻。 可是,现在在知道李睿是女子的情况下,她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 女子和女子……怎么可以! 沁墨想到这,拼命去推身上的李睿。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李睿也不脱衣服了,直接用撕得,三下五除二就将沁墨的衣裳尽数扯去。 完美的*展现在眼前,李睿疯狂了。 唇似雨点一样落在那美丽的山峦之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印记。 沁墨扭动着身躯,呻、吟声不受控制地溢出来,犹如华丽的乐章。 她此刻脑中一片空白。 李睿是女子这件事已经被扔到爪洼国去了。 她此时脑海中仅存的意识是,她的夫君要要她了,虽然很羞人,但是很幸福。 李睿觉得自己要燃烧了,身上的衣物格外累赘,她喘着粗气直起身子,去扯自己的衣物。 这便给了沁墨片刻的喘息机会,她努力要自己别过头去,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李睿的身子。 与那名□□讲述的男子的身体是截然不同的,又与女人有着不一样的感觉。腰肢挺拔,皮肤顺滑,因长期习武,她的身子线条流畅,又充满了力量。 而那关键部位…… 李睿确实是名女子! 沁墨心思刚转到这,李睿再次袭来。 两具毫无遮拦的躯体交叠在一处。 沁墨“嗯”了一声,舒服与悸动的感觉同时涌上心头。 也罢,不管她是男是女,终究是我的夫君!此生此世也终究要相守在一起,生死与共。 李睿之前根本没有任何经历,也不曾经过学习。故而,她现在就是在瞎扑腾,凭着感觉在沁墨身子上为非作歹,却毫不得要领。 沁墨却被她撩拨得筋骨欲碎,溪水潺潺。 终于,李睿误打误撞,进了那沼泽之地,便一发不可收拾! 仿佛是在云端,又似置身于温泉之中,温热紧致。 李睿在那里尽情地遨游着,浑身每个毛孔都舒服地不断地在叫嚣。耳边有来自天籁的声音,李睿和着那乐章喘息着。 沁墨紧绷着身子,疼,好疼…… 一贯温柔如水的李睿,此刻却像个猛兽,在沁墨身子里横冲直撞,每一下都带着初被破、身的痛楚,又带着飞翔的快、感。 这种痛苦又快乐的无奈,持续了好长时间。 长得沁墨觉得,这便是一世。 这一世,她与李睿坦诚相待,李睿因她而快乐,她因李睿而痛苦。 终于,没有朱家文,没有身份地位,没有其他任何事情。 “睿,我爱你!” 后半夜,李睿悠悠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抬起手想摸摸头,却感觉到手上粘稠,凑近一看,上面似乎粘着黏黏的液体,将干未干,奇怪的是竟还有血迹。 李睿脑袋“嗡”的一声,昨夜的记忆铺天盖地涌出。 怀里的柔软提醒着她,那不是梦! 李睿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 沁墨枕着她的胳膊,手抚在她的胸膛,神情安详。 李睿僵住了。 自己竟然……竟然以女子的身份要了沁墨! 李睿心里乱糟糟的,脑海中回顾着昨夜的细节。 心中不禁万分恼火自己,怎么可以那么粗鲁,沁墨那么柔软,怎么受得了! 忽地一句话窜入脑中,李睿欣喜若狂,她急切地想证明那不是幻觉,一把将沁墨紧紧带入怀中。 “沁墨,醒醒,醒醒。” 沁墨疲惫地睁开眼睛,便看见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的李睿。 “沁墨,你昨晚说……说爱我,可是真的?” 沁墨神色慵懒地笑了,抬手摸摸李睿的脸颊。 “傻子……” 第7章 卷珠帘(七)在线阅读 第7章 卷珠帘(七) 第7章 卷珠帘(七) 第8章 卷珠帘(八)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8章 卷珠帘(八)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8章 卷珠帘(八) 心花怒放。 这感觉甚至比昨夜的欢愉还令李睿开心,她咧着嘴,将头埋在沁墨脖子处。 “沁墨,沁墨,我的沁墨……” 沁墨轻轻摸着她的头,柔声说:“睡会儿吧,昨晚累坏了。” 李睿连忙抬起头,义正言辞道:“我不累,真的!” 沁墨哭笑不得,“可是我好累。” 李睿才想起昨晚的疯狂,那么用力,肯定受伤了。想到着,李睿急了,急忙起身,很自然地分开沁墨的双腿,探头望去。 沁墨大羞,脸红得堪比火红的夕阳。 “你……怎么可以……” 李睿动作迟疑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昨晚都用过了,不怕看了……” 什么歪理!沁墨知道那里一定是一片狼藉,昨晚太累,她根本没力气处理就睡过去了。 “好像肿了,还有血迹,怎么办,要不要传御医?”李睿得出强行探查的结果。 传御医!沁墨只觉得电闪雷鸣,劈得自己连反驳都没了力气。 这种事传御医,她是想让全京城都知道靖南王妃房事过度,私、处不妥! 可是,李睿偏偏一本正经,那神情表明,如果沁墨不阻止,她一定会那样做。 沁墨连忙开口:“洗洗就好了,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李睿一脸的怀疑。 沁墨很诚恳地点头,李睿才如释重负地笑了。她起身站起来,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白袍套上。又拿出一件披风,将沁墨裹得严严实实。 沁墨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下身的酸软令她直接跌倒,李睿便一下将她拦腰抱起。 李睿抱着她下了摘星楼,走出一看,盈月与阿湛还在原地跪着,沁墨觉得自己经历了人生最羞涩的一次,她将头埋在李睿怀里,一动不动。 这下可吓坏了盈月,一声悲锵,“夫人,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让你上去,夫人,你死的好惨,奴婢这就陪你去……”说完作势去撞院子里的树。 李睿一皱眉,当自己是吃人的猛兽吗?还死得好惨! 沁墨再次哭笑不得,只得探出头,唤道:“盈月。” 盈月闻声,喜出望外,“夫人,你没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李睿绷着脸,道:“盈月一心为主,该赏!”说着顿了一下,看了眼旁边的阿湛,“本王就把阿湛赏给你。” 在场其他三人均愣住了,随即盈月与阿湛喜极而泣,双双跪地谢恩,阿湛更是高兴得不停地表忠心,浑然未察,一个“赏”字注定了他在妻奴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李睿不置可否,迈步离开。 “睿,你知道他们的事?”沁墨在李睿耳边轻声问。 “嗯。”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毕竟盈月该是……” “该是什么?”李睿显然不懂,一本正经道:“我睡不到你,难道还不能让我的随从睡你的丫鬟?哼。” “……” 接下来,二人如胶似膝,恨不得时时黏在一起。 李睿现在开始深恶痛绝自己的官职,每天早上都要进行一次生死挣扎,才能放开怀里的柔软。朝中的事情一忙完,她就火急火燎地回王府,之后就是天塌下来,也别想让她离开沁墨半步。 老王爷自然高兴,甚至亲自进宫求圣上卸掉李睿现在的军务,理由是她现在首当其冲的任务是传宗接代。 圣上竟大悦,特意在朝堂上谈起了靖南王夫妻伉俪情深的事,并要求众大臣效仿,和谐庭院,进而和睦纲常。 这一日,盈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神色慌乱,欲言又止。 沁墨不解,打趣道:“怎么?阿湛现在还敢欺负你?” 盈月脸一红,她现在在沁墨面前是一点颜面也没了。因为靖南王准了她与阿湛的关系,阿湛便肆无忌惮,连续几晚,弄得她腰肢酸软,服侍沁墨的时候自然力不从心。若是以往,沁墨大概是以为她生病了。可是如今沁墨亦是过来人,焉有不懂之理。 当然,沁墨自己的情况更糟,经常快中午了才能勉强起身。 于是主仆二人经常含沙射影,互相取笑。 盈月神色变得正经,四下看了一下,靠近附耳道:“朱二公子想要见您。” 今晚,李睿到了晚上才回来,沁墨努力装的和平常一样,服侍她沐浴更衣。 二人上床后,李睿和往常一样热情如火,沁墨的心绪几次飞走。 明日要见朱家文了,说些什么呢? 李睿心思很细,很快就觉察到沁墨心不在焉,她停止动作,喘着气问:“怎么了,弄得你不舒服了吗?” 沁墨忙收回心思,道:“没有,就是太累了,你一连几天都要……”这是实情。 李睿略思考了一下,把手抽了出来,然后起身用软布处理了一下沁墨身体,方重新躺下抱着她,“那今晚就不要了,睡吧。” 第二天李睿一起身离开,沁墨便起来了,在盈月的帮助下,偷偷从脚门出了王府,盈月昨日雇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人刚上车,便直奔三山寺。 到了以往与朱家文幽会的地方,朱家文早已等会多时,翘首以盼。 他如今深的圣心,又恢复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穿着一身青袍,神色温润,气质卓然。 他深深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沁墨,不得不承认靖南王府养人,她愈加漂亮了。 “沁墨,你还好吗?” 沁墨也再三打量朱家文,猛然发觉,竟没了以往的情绪。仿佛,他们本就该如此。 “我很好。”沁墨决定长话短说,李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府。 “家文,我今日来见你,只是想把一些话说清楚。我现在已经不怪你了,你很好,我也放心了。我过得很好,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都忘了吧……” “不!沁墨,我用拿你做交易只是权宜之计,我原以为你会继续为我守身,待我有朝一日,定能重新接你回来。你知道吗?真的为期不远了,圣上现在很信任我,多次委以重任。”朱家文言词诚恳。 “可是不成想,我听说你与靖南王情深意重,我害怕了,我怕李睿从中作梗,欺骗你,所以才约你见面。” 沁墨看见眼前这个男人,觉得异常的陌生,这样正大光明地承认利用李睿,是没把她当外人,还是原本就认为这样做很正当。 “沁墨,传言是假的,对吗?你一定还在等我!” “不,家文,我已经是真正的靖南王妃了。不管以前我们有过什么,不管之前你有何目的,都到此结束吧,让我们各自过我们的生活。睿曾经因为爱我而成全了我们,如果你还对我有一丝情意,就别试图伤害她,伤害我。” 朱家文满脸痛苦地望着沁墨,忽地大喊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她强迫你了,威胁你了?” 沁墨叹了口气,“记得我今天说的话,我得回去了,她回府看不见我会心急。” 沁墨转身离去,毫不迟疑。 “不!”朱家文忽地上前,从背后抱住沁墨,“沁墨,你是在气我吗?我从未变心的,我只是不忍放弃自己心中的抱负,不忍你跟着我流露塞外受苦。你知道吗?李睿因为你给了我安逸富足的生活,可是我恨!我才学不输她,志向不弱她,可只是出身,就让她那么高高在上地施舍我,堂而皇之地照顾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个男人,我怎么受得了!沁墨,沁墨……”朱家文低低地哭泣着。 沁墨亦是满心的悲凉,曾经的山盟海誓似乎已成为前世的事了,可她依旧记得那时的心花怒放,那时的情意婵娟。 沁墨泪流满面。 “对不起,真的都过去了,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忘记吧。” 沁墨试着挣脱朱家文的怀抱,谁知他抱得更紧。 “沁墨,我后悔了,我不要什么地位身份了,我只要你,只要你!我们走吧,走得远远的。” 不知为什么,今夜李睿回来的尤为晚,在沁墨已经挨不住打算先睡的时候,李睿踏入了房内。 盈月立即精神了起来,张罗着准备热水。 李睿却道:“本王沐浴过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盈月愣了一下,李睿一向都是在夫人房中沐浴,然后就会安歇,今天是怎么了?她不敢停留,带着一群丫鬟鱼贯而出。 沁墨亦觉得奇怪,也不多问,伸手去脱李睿的外衣,却听李睿道:“我今天去了清风阁。” 沁墨不答话,等着她说下去。 “我打算把清风阁头牌赎回来,纳为小妾。” 沁墨整理衣物的手一抖,望向李睿。 李睿却不看她,自顾说着:“她一向对我有意,我以前不懂,现在明白这很难得,所以不想辜负了她。你没意见吧?”李睿说着望向沁墨,目光纯净,过分纯净。 沁墨没有生气,她直觉今晚的李睿不对劲,虽说语气神态与往常无二,可是眼神是做不得假的,难道? 她心头一凛,忙问:“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睿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夫人一直在府内,怎会不知本王何时回府?” 沁墨心中一惊,李睿该不会知道了自己私见朱家文的事了吧。可是她问心无愧。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本王累了,安歇吧。”李睿说着向床走去。 沁墨拦在她前面,盯着她,“有话直说,你没必要这样拐弯抹角。” 李睿心中的怒火腾地升腾了起来,这一天的痛苦折磨带着猛烈的后劲,让李睿身心火热的痛。 原本打算严厉质问沁墨,为什么背着她私会朱家文,还搂搂抱抱,痛哭涕流?不就是想告诉她,和她在一起,她不乐意,是无奈,是被迫! 可是看到沁墨那一瞬间,李睿的勇气消散的干干净净,万一沁墨直接说出她确实还爱着朱家文,自己该怎么办,怎么活? 自己这样委曲求全,倒被说成拐弯抹角!难不成我不想直来直往,我是军人,不是朱家文那样的政客,弯弯肠子一堆一堆! “哼!”李睿绕过沁墨,一语不发。 沁墨也生气了,两个人已经这样了,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非要噎人!“李睿,你嫌弃我直说,我从来不曾贪恋这个靖南王妃的头衔,一定不会对你死缠烂打!你喜欢什么清风阁的头牌,可以,你喜欢谁都可以纳进来,我大可给你那些红颜知己腾地方!” 李睿身子一僵,是啊,你从来不曾在乎过我的身份地位,靖南王妃的头衔何曾给你带来一点羁绊?你当初就义无反顾地去了苦寒的塞外! 可是,靖南王是我,你就那么不留恋! 想纳谁就纳谁?因为你不在乎我,所以不在乎我有别的女人。如果换做朱家文呢? 李睿真的很想把朱家文灭掉,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个朱家文! “李睿……” 李睿缓缓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沁墨,双唇紧抿,心里怒喊着,你敢说出我不爱听的话试试! “我们好聚好散,你休了我吧!” 李睿闻言立即疯了,瞬间砸烂了除沁墨以外,屋内所有的东西。 沁墨看着癫狂的李睿,泪流了出来,好不容易劝住朱家文收住心思,打算从此以后和李睿好好生活。 可是,眼前的情形可以看出,李睿从来没有相信过她,她定是知道了今天的事,搞不好误会了她反抱朱家文这事。 她只是安抚一下他,只想告诉他,她会作为亲人默默祝福朱家文的。那个拥抱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的。 李睿像个狂暴的野兽,转着圈找东西砸,猛然发现沁墨泪流满面,她气势一下就蔫了下来,手忙脚乱来安抚沁墨,“沁墨,别哭,是我不好,你别哭……” “李睿,你没必要这样,你是靖南王,不必要对我低声下气!”沁墨甩开李睿的手,哭的肝肠寸断。 李睿的心就像被人拿着荆棘猛扎猛拧,她彻底慌了神,“沁墨,别哭,别哭坏了身子,你喜欢朱家文是吗?你只要不离开我,我允许你们偷偷见面还不行吗?” 沁墨哭得更厉害了,李睿,你个大笨蛋!我身子都给了你,心中怎么还会有别人?你到底多爱我,才会容忍和别人分享我? 李睿手足无措,想要上前去替沁墨擦泪,伸伸手,没敢动,只得恨恨低下头,又重新抬起头,郑重道:“沁墨,你若实在想离开我也行,我……放你走就是了。” “你……”沁墨气得浑身发抖,“李睿,我爱的是你,你要把我送走给谁?” 李睿一脸的疑惑,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沁墨说爱她,怎么可能?今天上午不还抱着朱家文哭得死去活来吗? 沁墨真的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她止住泪,疲惫地说:“我只能告诉,我现在爱的是你,信不信由你。你若一定要送我走,等我睡醒的。” 沁墨走到床边,掀起被子,缩进被窝里,身子瑟瑟发抖。 李睿终于相信自己没听错,乐得她头晕目眩,周边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清醒过来。 看向床里沁墨单薄的身影,李睿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心中大骂:“混蛋!” 而后定定神,脱掉衣服,也钻进被窝,从背后拥住沁墨,心里满满的幸福感觉,沁墨爱得是她,真是太好了。 “沁墨,我是去了清风阁,可是我连头牌是扁的还是圆的都没看清楚。” “沁墨,我爱你!” “沁墨,让我们长相厮守,好吗?” “嗯,睿,我也爱你,只爱你……” 全剧终 第8章 卷珠帘(八)在线阅读 第8章 卷珠帘(八) 第8章 卷珠帘(八) 第9章 卷珠帘(番外)(一)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9章 卷珠帘(番外)(一)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9章 卷珠帘(番外)(一) 靖南王府,夫人的院子里热闹异常,人仰马翻。李睿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焦躁异常,这群混蛋,手脚真慢,赶明统统打发到军营训一顿。 阿湛也急啊,熬个药而已,你们敢时间再长点不? 终于,那碗药千呼万唤始出来,一个异常貌美的丫鬟端着进来,李睿蹭就蹿下台阶,两步就迎到面前,两眼紧盯着药,小心接过来,然后拧着眉毛,“动作这么慢!没吃饱吗?” 那丫鬟很委屈地瘪瘪嘴,心想上次熬了您嫌时间短,担心还没入药;上上次您觉得端药的丫鬟不美观,影响药效;上上上次,您又觉得装药的碗有问题,影响夫人吸收;上上上上次……自从夫人怀孕,熬药这差事真是比投胎做人还难! 李睿也不废话,小心端进屋子,沁墨正倚在塌上看书,盈月一旁小心地打扇。 沁墨见抬眼见端着药的李睿,眉头蹙起,翻了个身,给了她一个背影。 李睿毫不在意,将药碗放到塌旁的桌子上,满脸笑意,恬着脸上前,柔声哄道:“沁墨乖,吃药了。” “不吃!”沁墨一口回绝,不是吃药就是吃营养品,吃完营养品又来个甜品,养猪吗? 李睿很好脾气,继续哄:“乖,不吃药,怎么安胎,不安胎宝宝怎么长大呢?” 沁墨闻言猛地转过身,盯着李睿。 盈月一见这架势,今天的“每日一吵”终于开幕了,她赶紧放下扇子,三步化作两步逃出屋子,可千万不敢留在现场观摩,后果很凄惨,比如上次: “盈月,你说,你家夫人昨天是不是有事没事找我的茬?”李睿很气恼地问。 盈月:“……” “盈月,你就说给她听,昨天到底是谁先找茬的?”沁墨一手扶着大肚子,一手摇着扇子,光洁的额头上闪着汗。 盈月:“......” “你倒是说啊?”沁墨和李睿同时大叫道。 盈月一哆嗦,谁也不能得罪啊,只好哭着脸,“奴婢……奴婢不记得了……” 李睿大怒,“昨天的事你今天就忘了,要你有什么用!” 沁墨伤心地说:“盈月,我们虽是主仆,可亲似姐妹,你怎么可以不顾我?” 盈月还没来得及安慰沁墨,李睿蹭就蹿到沁墨面前,柔声安慰:“宝贝,我永远都不会背弃你的。”回头冲盈月凶道:“你怎么能惹你家夫人不开心,你不知道她怀孕了吗?” 盈月欲哭无泪,小王爷,刚刚和夫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是您啊。 沁墨一脸的感动,眼波流转地望着李睿,“睿……你总是对我这么好。”然后抬头看着盈月,不满地说:“小王爷要你作证你就作证嘛,那么见外做什么!” 盈月一口老血喷出来,差点没气绝身亡。 盈月一出去把门关上,沁墨就一把拽住李睿的耳朵,压低声音喊道:“李睿,你什么意思?明明知道我是假怀孕,还装的那么像,一天这药那药,这补品那营养品!你几个意思?” 李睿忙拯救自己的耳朵,很委屈地小声说:“人家总是忘记嘛;再有,怕你装孕辛苦嘛。” 装孕辛苦?就是在肚子上塞个枕头,怎么就辛苦了?沁墨气得再次背过身躯。 李睿端起旁边的药碗,故意搅拌了起来,又轻咳了几声,“沁墨吃药了。” “不吃!”沁墨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李睿这一根筋的人气得少活几年。 李睿苦着脸看着药,小声说:“不吃药宝宝怎么办?” 沁墨差点没晕过去,我是假怀孕!假怀孕!!这么一会你又忘记了! 李睿看着沁墨窈窕的身姿,一阵口干舌燥,心中更委屈了,你非说装要装得像,要装全套,晚上的夫妻活动都取消了,为什么就不允许我装得像点? 李睿重重地放下药碗,转身要走,走了两步,一想,不对啊,既然不想我装得这么像,那你凭什么就得装得那么像,而且大半夜也没人知道我们有没有那个? 李睿越想越生气,转过身,来了个猛虎扑食,把沁墨压在身下。 沁墨正在气头上,哪能让她得逞,两个人一顿拉扯,沁墨找准机会一脚将李睿踹下床,药碗啪嚓就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门外正趴门缝偷听的盈月和阿湛正暗想今天怎么没吵架,就听屋里一声“啪嚓”伴随一声“噗通”,她二人一惊,今天直接动手了?赶紧冲进去,一看。 李睿坐在地上,正在与坐在床上的沁墨互瞪。 盈月与阿湛立马懂了,爷这是求欢不成啊。 阿湛赶紧上前把李睿扶起来,上下打量着,“爷可弄伤了哪?” 盈月直奔沁墨,“夫人,有没有不舒服?”可别动了胎气啊。 李睿甩开阿湛,哼了一声转身出屋,阿湛冲盈月使了个眼色,赶紧跟了上去。 盈月赶紧招呼丫鬟打扫屋子,自己则絮絮叨叨地劝慰,“夫人,小王爷是宠着您,您也不能恃宠而骄,这个时候不能侍寝,也不能来硬的啊……” 阿湛小跑着跟着李睿,也劝,“爷,夫人现在是真的不方便,您要是实在忍不住了,不如……就用手吧……” 李睿身子一顿,转头死盯着阿湛。 阿湛头皮一麻,心中万分不解,我又没有劝您去找别的女人,就是用手夫人都不高兴吗?这也太小气了吧,跟手都能吃醋! 李睿盯了他一阵,转过头继续走,阿湛松了口气,赶紧跟上。 李睿出了府,上了街。 阿湛一看这方向脑仁都疼,爷只要一和夫人不愉快,定会去清风阁,人家男人去清风阁是为了放松寻开心,她是为了出气。 第一次,要头牌一个娇弱的小娘子拿着大刀砍豆腐。 第二次,要几个柔软的小妞搬家具。 第三次,要人家摆了一天的姿势。 几次过后,靖南王及其随从因不能行男女之事而心理扭曲变态的传闻可是满天都是,很多来王府办事的随从看见阿湛都是满脸的惋惜。 阿湛有口难辩,谁让自家爷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夫人能那个呢。 谁知,李睿却在清风阁前面的路口拐了弯,拐进了一家玉器店。 老板一见李睿,忙冲里面喊道:“贵客上门喽,沏好茶,就沏我那壶白尖。”然后点头哈腰地用袖子擦擦椅子,谄笑道:“爷,您上座。” 李睿也不客气,坐了下来,阿湛站到李睿身后。 茶一端上来,李睿接过来抿了一口,放下,看着老板,“老板,上次我嘱托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老板笑容满面,“不负爷的重托,要小的给寻着了,小的这就给您请出来。” 不大会,老板手里托着一个昂贵的檀木盒子走了出来,里面散发着浓郁的玉气。 再不懂行的人也知道,一定是块宝玉。 行家都知道,玉是夺天地造化形成了,品质高洁,算是灵物。 这个显然是灵物中的灵物了。 老板单手托着打开,李睿一看,一小块心形青玉躺在里面,晶莹剔透,仿佛有水般流动。 老板介绍道:“此玉性温和,冬暖夏凉,最是养人。最难得的是形状是天然的,有名为上天之心。” 李睿很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把玉拿到手中,对老板说:“改日到王府领赏。” 老板大喜过望,连连作揖。 李睿端着脸走出门,马上变成小孩子得到新奇玩意的兴奋样,俊美的脸上充满笑意,完全看不出之前的不开心,她兴冲冲地往王府走,边走还边嘀咕,“这个小东西这样好,沁墨一定会喜欢,她会怎么赏我呢?”今晚是不是有肉吃了? 阿湛一脸鄙视,爷,你有点骨气好不好,刚刚被踹下床,现在又买了礼物去巴结,也太丢人了吧。 李睿冲进屋子里的时候,沁墨还在看书,丝毫看不出刚刚多么不守妇德地把丈夫踹下床。 李睿走到塌边,攥着拳头的手伸到沁墨面前,轻唤道:“沁墨……” 沁墨抬眼看李睿两眼亮晶晶,面带桃花,不由得笑了,“什么?” “你猜?” “我不猜。” “……”李睿只好放弃悬念,摊开手掌。 沁墨惊喜地叫道,“好漂亮啊!” 李睿闻言开心得不得了,“真的吗?你喜欢就好。” 沁墨拿在手中把玩半天,李睿接过来小心给她戴上,一端详,确实很漂亮,很配沁墨。 沁墨低头看了眼胸前的心,再看看一脸你赏我啊你快赏我的李睿,心一软,再加上她也十分怀念那种水乳茭融的感觉,脸一红,小声说:“等晚上的。” 李睿大喜过望。 晚上,李睿很早就嚷着要睡觉,把沁墨气得不轻,你这样喊大家都知道你要干什么了,这个李睿怎么越来越笨了! 终于,沁墨也没了办法,只得推说身子不爽,早早收拾睡下,盈月那小蹄子,临走前忧心忡忡地小声提醒,“夫人,且要管着小王爷,不能过猛,恐伤了胎气……” 沁墨又羞又气,这就是真没孩子,这要是有,也会被李睿气掉。 李睿可不管,已经三个月的和尚生活了,一朝开荤,她可是敞开肚皮吃。 沁墨被折腾的筋骨欲碎,溪水潺潺,娇吟欢唱。 四个月后,沁墨诞下一个男婴,老王爷大喜过望,起名继。 又过了五年,待李继懂事了,李睿便卸掉身上的职务,带着沁墨化装为普通的夫妻,游山玩水。 从此,王子与王子妃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第9章 卷珠帘(番外)(一)在线阅读 第9章 卷珠帘(番外)(一) 第9章 卷珠帘(番外)(一) 第10章 盗梦空间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10章 盗梦空间 因为爱情 作者:居桩 第10章 盗梦空间 敲门声响起时,lee正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她转动舒适的老板椅,摆出一个待客的姿势,“请进。” 一身礼服式的长裙走了进来,提着l的新款手提包,很随意地做到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姣好的容颜陪着精致的妆容,再加上窈窕的身材,端庄而又华贵。 “怎么还没走?”看着lee,面带微笑。 绕过办公桌,坐到面前,搭起二郎腿,摸摸头,说:“你不也一样。” “,you!”笑得异常灿烂。 无奈地看着她,“se再说,现在已经下班了,不必这么敬业了。” 收住笑容,一脸正经地说:“intel的那个策划案,你打算交给谁来办?” 微皱眉头,“dell那边的lecturer是谁?” “。”边说边摸出手机,看了几眼。 “贪婪的家伙,你看着办,选一个听话的新人去吧,绝了他那点心思!”lee站起身,双手插到西裤口袋里。 她身姿挺拔,一身笔挺的西装将她衬得异常干练。她皮肤微黑,没有化妆,可以看出眼角的疲倦。短发,凌乱地铺在脑袋上。 怎么看都是一副不伦不类的装束,干净而混乱,高贵却低俗。 眼里一闪而过的痴迷,笑道:“不早了,赏个脸一起吃饭。” “不要。”lee毫不迟疑地回绝了,她似乎感觉到自己语气的冲动,歉意地补充道:“你知道的,我得回家。” 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倒是告诉我,家里有什么让你如此不舍的存在?” 没有回答,回到办公桌后面简单收拾一下,提着一个黑色的包包,冲一笑,“一起下楼吧。” 进了电梯,二人许久没有讲话,到了一楼大堂,很多下班的同事纷纷向她二人打招呼:“李总好,萧总好……” 二人进了停车场,来到专用车位前直接钻进了自己的保时捷也打开了自己的宝马x6,拉开车门,迟疑了片刻,关上车门,走到车窗前,低下身身子,说道:“新来的一个叫王宝君的女孩,你有印象吗?” 抬头看着她,目光中有说不出的内容,点点头,“怎么了?” 略微迟疑,“她怎么样?” “还不错,这批新人中算是优秀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探寻地望着lee,“怎么对她感兴趣?” 直起身子,眉头微皱,“我们公司不缺人,人才也不少,如果她不是必须的,找个理由辞退了吧。” “why”声调不觉提高了许多,“人事任用,你一向懒得管,今天怎么了?” 低头看着地面,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我不太喜欢她的风格,明明是个女孩子,却打扮得像个男人。” 皱着眉头看着她,半晌才说:“你是老板,管理上百人的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她的性取向与我们无关。” 叹了口气,“好吧,你看着办吧。”低着头,回到自己车里,发动,离开。 坐在车里很久未动,她总觉得lee越来越怪,总是一副很疲倦的样子,下班绝对回家,想邀她参加一些社交活动简直比登天还难。 想到这里,手机响了,她拿起接通,只是说:“我刚下班,你再等我一会儿。”说完放下手机,驱车离开停车场。 回到家里,便一头栽倒在沙发上,铺天盖地的疲倦将她压得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一直处于半迷糊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睁开眼睛时,屋内漆黑一片,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冲了个澡,回到卧室再次昏睡过去。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上一顿饭是在什么时候吃的,只记得吃饭时痛不欲生的感觉令她没有丝毫的进食的*。 然而,身体和心理却不一样,没有必要的供给营养,日渐虚弱。她现在白天能保持去一趟公司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了。 曾经,她记得自己就是一个吃货,每天脑袋里都想着这顿饭吃什么,饭后甜点是什么,水果是什么,零食是什么。 不知道从何时起,看着食物都恶心的想吐。 正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等lee醒来的时候,入眼是一片雪白的墙,她大脑停滞了片刻,才猛然惊觉这不是在家里,鼻子中刺鼻的味道,让她猜到了自己身在何处。她想起身,却毫无力气。 正这时推门进来,四目相对,lee发现了的心伤,只得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沉默着走到床边坐下,“这就是你一直拒绝出去聚会社交的原因,你厌食。” 一脸诧异,仿佛说的不是她,“我厌食,怎么可能!” 无奈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不吃东西?” “我不喜欢吃啊,不喜欢吃就是厌食吗?这也太牵强了吧!”lee激动得咳了几声。 蹙着眉头,看着睁眼说瞎话的lee,狠狠道:“怎么不呛死你!反正早晚也要被饿死!” 惊恐地看着,她印象中这可是女神级别的女人,一向以华贵大方著称,又出身豪门,若不是自己用尽了孙子兵法,根本不可能把她请来替她打理公司。 瞪了她一眼,凶巴巴地问道:“想吃什么?必须说出一样,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就……就……啊!好疼,粥,粥,我喝粥!”lee揉着自己被掐得通红的胳膊,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斜了她一眼,起身离开。lee连忙在身后加了一句,“白粥,千万要是白粥啊。” 回到家里,亲自下厨熬了一碗白粥,装好,便驱车去医院,路上不禁想起了医生的话,“厌食症通常都是心理上的疾病,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到路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是她自小到大的好闺蜜,regina。 说起她们的友情,也有一点传奇色彩。regina从小就被看成是怪小孩,没人敢和她玩,但是敢,倒不是她的胆子大,只是为了驱赶那些莫名其妙的发情期男生,才小学初中,就说爱她爱得死去活来,谁信! 但是,至上了高中,她俩的位置就对换了,换成了她替regina挡成群的烂桃花。可是因regina长得太过美好,那汹涌澎湃的追求大军,前赴后继,所以,偶尔她俩还得扮一下同性恋情侣。 电话一接通便调笑道:“老处\\\\\\\\女,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传出一个清丽干净的声音,“你闲得慌?” 呵呵一笑,“再忙,也得抽出时间关爱一下国家级保护动物的情感发展动态。怎么样,最近?有合适的吗?” “没有。个个都一副色、欲熏心的样子。” 皱着眉头,“你不是还在用你心理学的知识考验一个男人对你态度的纯洁度吧?” “你知道的,我控制不住不去看,一看便能看见那肮脏得不行的画面,你说我怎么接受这样一个人。” 用手扶额,悲叹道:“男人想上一个女人是很正常的,特别是你这样的女人,如果他没有那种*,百分百有生理问题。真替你愁的慌。” “好啦,别说我了。听你的语气不开心,和william吵架了?” “没有,他哪敢啊!”忙将语气调整得正经起来,“我有个朋友,有厌食症,我想让你帮忙看看。” 在杀人般目光的监视下,硬着头皮把那碗对她来说就是□□的粥喝完了。可是悲惨的事情随即发生。 公司的同事听闻boss住院,下班后结伴来看,病房里一时间欢声笑语。新来的同事更是别出心裁地准备了礼物送给lee。 当那个叫王宝君的假男人将一个盒子递给lee,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抱了一下她。 结果,lee开始狂吐,刚喝进去的粥吐了出来,恶心得她继续吐,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最后,她如死了般趴在床边,涎液从嘴角淌出,面色青紫。 吓坏了,以为她挂了,抱着她的头痛哭,却模模糊糊听见lee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我不是厌恶别人,我厌恶的是我自己。” 的记忆立即被拉回初识的那天。 一身黑色休闲西装,在阳光下温润地望着她笑,声音温和:“来我公司吧,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那一瞬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我若想要你呢?” 微微一愣,随即笑得更加灿烂,“呵呵,你确定吗?我可是相当厌恶我自己的,你喜欢随时拿去。” 原来,不是玩笑。 第10章 盗梦空间在线阅读 第10章 盗梦空间 第10章 盗梦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