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手冢家的一族》 第一章 奈美不登校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一章 奈美不登校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一章 奈美不登校 总而言之,我穿进了二次元“网球王子”的世界,具体过程——不赘述,明确证据——我刚刚从衣橱深处的角落里翻捡出的皱巴巴的学校制服,胸前印着“东京私立青春学园”几个大字。 不要说“现实中正好也有这么一所学校也说不定喔”,因为我坚信,这么“青春”的校名,只有出现在二次元才不那么......冒傻气。 咳咳,言归正传,鉴于现在的“我”身上只穿了件惨白的棉睡衣,而衣橱里除了和服还是和服,我只能别无选择地抖抖拍拍,企图尽可能地消除衣服上人为地褶皱——心里其实有点惦记满衣橱色彩各异的和服。不过,不会穿的人只能眼看着,我遗憾地想,好在校制服也不难看,我对着镜子比了个v字,很好,长发大眼水手服少女变装完成! 拉开推门,走出了房间,房间外也是一应的和风结构,木地板,木质纸拉门,装饰壁橱上有插花和各种古风浓郁的摆件。刚刚看到“我”满衣橱的和服时产生的“耶?还真是个装模作样的家伙呢”的吐槽慢慢消退,转而变成了对房间主人如此执着于传统的赞叹,看看这色泽沉重的黑漆木托盘,看看这精致裱糊的抽象水墨画,还有这廊檐的纸灯笼上印着的凤蝶......家徽?汗,这......这果然还是太过了吧,房子的主人是想穿回遥远的过去么? “奈美?你起来了......” 我慢慢地转过身,看到一位穿着深红和服配浅黄底樱花腰带的优雅女士,身体里模糊又混乱的记忆告诉我这是我的母亲文子,文子惊讶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恩,准确地说是看着我身上的校服。好吧,让这么一位优雅美丽的女士面对如此衣衫不整的我确实是件失礼的事,我试图挽回,“昨晚没有收拾房间就睡了,一早起来校服就成了这样,”我瞄了一眼时间显示为八点零五的铜色壁钟和玄关台阶上沐浴在晨光里的我的书包,顿时灵机一动,“如果有替换的制服可以帮我找吗?我要赶不及去学校了。” 这样的回答应该算合适吧,否则让她发现什么端倪或是把我当成妖怪什么的就够我喝一壶的了,就算是二次元,我也想要好好活下去嘛。我睁大眼睛看着文子,却没想到听到我说话的文子一副比看到妖怪还可怕的神情,“你......你要去学校?”莫名其妙的我一时语塞,而文子却用比翻书还快的飞速换上了喜悦欣慰的表情,等我反应过来,被从头到脚打理完毕的“奈美”已经提着书包站在了玄关。 “奈美一定要加油喔,路上小心。”眼眶发红的文子满脸笑容地朝我招招手,“砰”地关上了门。 话说这种被一脸慈爱的母亲扫地出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喂! 被拒之门外的我困窘地在庭院里踱来踱去,并不是我不想去学校,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去!“奈美”脑子里的记忆一片混乱,压根不能指望,而日本东京,对我来说完全是从未造访过的异国异地啊。我无力地望着庭院外的行车道,看着附近单门独户的宅院里陆陆续续出门的人经过,直到我家对面的宅门打开,走出一个姿态悠闲,单手把书包搭在肩后的少年。 “奈美?今天终于要去学校了?”看到我的少年一愣,挑挑嘴角露出带点邪气的微笑。 “奈美”这种去姓叫名的称呼,这少年应该和我很熟吧,也对,毕竟是近邻嘛,这样想的我挤出笑容,“早上好!” 一出口我就发现错了,对面的少年果然惊讶地靠近我,“这么久没去学校,原来是呆在家里学中文么?” 能说我是反应不及瞬间的本能浮现么?从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说着陌生语言却诡异能听懂的我也很辛苦好么。 我呐呐点头,打量完我的少年又将视线投向我家窗户,挂着“北条”黑色姓氏牌的门框边映着文子摆手迎送的身影,少年微微倾身,非常绅士风度地行了个礼。 我只能一边跟着貌似熟人的少年向外走,一边偷瞄对面宅子挂的姓氏牌——“忍足”。 “侑士?”是看到前半截不由自主接出下半截的我。 “啊,小奈美居然叫我的名字了?”头发黑亮得泛出蓝色的少年笑着低头看我,“一直不是叫忍足哥哥的么,哈哈,我家老爹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脸色青了大半,”少年继续悠闲地往前走,“以为是在叫他呢,真是老不修。” ...... 觉得听到了不得事情的我闷不吭声。穿来之前的我因为唯一沉迷的这部动画曾详细地搜索过动画周边,就我所积累的信息,面前动画角色之一的忍足少年,他爹应该是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先生,“老不修”什么的,这么说真的没关系? 我闷头不敢乱接话,身边少年居然很顺手地摸了摸我的脑袋顶,轻微取笑的语调,“小奈美还是和以前一样谨慎,北条阿姨管教得十分严格呢,果然有女主人的家里就是不一样。” “谨慎什么的......”和我也好和笑着把我扫地出门的文子也好,怎么想也不搭边好吗,控制好身体语言状态的我嘀嘀咕咕,“忍足叔叔脸色青不是很正常么,‘笑着答应我’什么的才奇怪吧......” “噗——”少年忽然喷笑出声,尽管他很快控制住重返悠闲微笑的状态,但此刻的笑容显得真实不少,“小奈美你真是——哈哈,”又摸了摸我的脑袋顶,这次的力度加重,我觉得文子妈妈给我梳好的发型应该已经毁掉了,“算了不提那个老家伙。一段时间不见,小奈美真是变得可爱死了,这样真好,”继续毁我发型的忍足少年点头,“淑女风范虽然也不错,偶尔玩笑吐槽才更萌嘛!” ......我才没有吐槽,只是叙述事实罢了,至于“淑女风范”,看来只能是说以前的我了,我在心里暗暗琢磨,到现在为止,从新环境中得到的情报综述有以下几点,“我”,北条奈美,类型淑女,不登校大概有一段时间,原因不明;对面邻居是忍足侑士,和我的关系大概不坏,却似乎和父亲相处得不融洽。啊,真是让人想不到,动画里一口慵懒关西口音的花花公子现实里居然可能是对抗父亲的叛逆少年,真是让人感叹世界奇妙。 “小奈美,你的电车到了喔。”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电车站,忍足侑士推了推心里各种琢磨而显得表情呆愣的我,抢在临上车前最后摸了一把我的脑袋,“别发呆了,小心迟到喔大小姐。” 扑进电车的我顿时被通勤高峰的人流淹没,由于我现在的身体还十分矮小,挤在人群中的我只能看到黑压压的皮鞋和人腿,好在电车一直循环播放站点名称,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东京私立青春学园”的站名。我“呼”地松了口气,幸好遇到了忍足侑士把我推上电车,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样的想法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我理了理头发,拍拍衣服,搜索着“奈美”模糊的记忆,循路走进了学校。 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的青春学园和我的想象基本一致,只除了楼栋和布局都显得更为宏大之外。不过这也容易理解,身在局外看故事中的世界和自己变成故事中的一员,感官自然不同。奈美的班级一年级三班在西面大楼靠窗的一边,“我”的座位恰巧就在窗边,能清楚地看到操场不远处的网球场。不过此时窗边站满了人,个头不足的我只能费力地踮着脚,透过人群缝隙向外张望。 网球场上空无一人,场外却有不少穿着青学网球部正选运动服的人影在跑圈, “快看快看!海堂前辈向桃城前辈呲了呲牙,好可爱~” “那里那里,乾学长在喝自制蔬菜汁,好恐怖!” “前辈们一头大汗的样子,太性感了~” “下午就是正选淘汰赛的第一场了,前辈们都好努力~” 我正竖着耳朵听着围在窗边朝网球场指指点点的同学们兴奋的议论,忽然觉得脑后一疼,眼前的景物忽然变成头顶洁白的天花板!疼疼疼! “啊呀,这不是大小姐么,今天大驾上学来了?”一个嘲讽的声音在我的耳后响起,我双手后伸保护住被狠拽的头发,余光看到身边一张露出明显恶意的脸。 第一章 奈美不登校在线阅读 第一章 奈美不登校 第一章 奈美不登校 第二章 踹了手冢部长的女孩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章 踹了手冢部长的女孩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章 踹了手冢部长的女孩 “大小姐”这种话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从忍足口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女生一边撒泼似地拽我的头发一边叫我大小姐,真是莫名其妙!脑后的刺痛刺激了我的神经,我运了运脚劲,朝身边狠狠跺下去! 惨烈的尖叫顿时让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我暗暗得意,想当年我可是参加过跆拳道防狼培训的,腿劲一流!拢了拢解放出的头发,我抬头看去,刚刚还围在窗边的同学们开始以我为圆心散开,与此同时另外两个女生从人群里站出来,向那个被我踩肿半只脚的倒霉鬼走去。 “莉香你鬼喊什么。”最先走上前的女孩褐色短卷发,身材高瘦,抱着一叠不知道是什么的资料顶摊着几张彩色照片,她神色匆匆语速飞快,随意的语调中透着亲昵,显然是和叫莉香的倒霉鬼站一边的。 “彩子,这个八婆居然敢踩我!我要揍她!”莉香气势汹汹地指我,哎呀,真是的,刚刚明明还叫我大小姐的。我迅速地把及腰的头发打了个结塞进衣领以防莉香再来扯我的头发,接着另一个架着厚厚眼睛的女孩用惊奇的语调,“大小姐居然和人动粗?不会吧?” ...... 我恨这三个字! 虽然奈美家住的是单门独户的宅子,但也没到要叫大小姐的地步吧,难道奈美家是什么地方来的没落贵族? 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站成一排和我对峙着的三个女孩,主动退开自动围观的同班同学们,还有咒语上身一样的“大小姐”!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大小姐急了也端不住大小姐的架子了嘛。” “什么‘一直上女校的大小姐\'啊,就是个普通转校生,爱装。” “莉香被小看了呢~” 围观同学的议论声肆无忌惮,简直像唯恐这场架打不起来没热闹可看,本来就蠢蠢欲动的莉香果然大叫一声扑了过来,手一伸就往我的脖子后抓去,这倒霉孩子,别总用扯头发这么下三滥的招儿行么! 我猛地横跨一步躲开,冲势太急的莉香在惯性之下失衡地踉跄,围观者一片嘘声,我靠住背后的书桌喘气,明明没做大动作的说,这个身体的素质比我以前可差太多。我正这样想着,忽然在我的喘气声中响起一个声音,“不打回去,没关系么?”我回头一看,嗬,在以我为圆心的对峙圈里原来还有一个人没有退散的同学,我古怪而欣喜地看着这个提着书包貌似刚到达自己座位、海拔和我差不离的矮个子少年,迅速地瞄了一眼他的书桌,平稳放置的课本封面上端正的四个大字“越前龙马”! “是前两天刚来的转校生诶。”围观同学的议论声不断。 “听说昨天在网球部打败了欺负他的前辈喔!” “什么啊,转校生大联合?” 联合个鬼啊,除了扔下下一句貌似挑唆我打架的话,这个动画里的主角再没什么表示,表情不变地站到窗台边吃面包了好么。穿越效应和金手指什么的,在我身上完全没看出来,眼下这状况怎么看也只能靠自己啊。我有点头疼地退到墙角减少攻击面,毕竟对方有三个人,被夹击的话我可完全没胜算,就在我紧张地观察着对方动向的这时,教室外的走廊上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围观同学里有人开始迟疑地对视,“是不是......老师来了?” 教室门被温柔地推开,穿着格纹毛衫拿着教科书的男人出现在教室门口,在缩于墙角的我看来,他那一米六出头的身材显得异常高大。谢天谢地,我几乎是激动地挺起胸膛,就想堂堂正正地站直身体时,忽然唰地一声,门被粗暴地合上,阿勒,老师呢?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仍在微颤的教室门,不相信老师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充满整个教室的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三人围堵在墙角的我,还有热闹看戏的围观同学,这场景任谁一看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吧,完全不阻拦甚至为学生们腾地方似地退散掉,真的好么老师? “这下好了,碍事的人走了,可以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了。”莉香把手指掰出啪啪声,狞笑着靠近。 这时预备铃声大作,走廊外有学生各自归班的杂乱声响。 不过我已经不抱希望,连老师都跑了,上课铃还有什么意义? 揉成一团塞在衣柜底的校服,长时间不登校的“我”,怕我下一刻反悔一样把我扫地出门的文子,和现在的场面一一联系起来。 “校园凌霸,又称校园欺凌,是发生在校园的欺凌行为。主要表现是身体强壮的学生欺负弱小的学生,令其在心灵及*上感到痛苦。” “校园欺凌通常都是重复发生,而不是单一的偶发事件。有时是一人欺负一人;有时集体欺负一人。” “被动的欺凌者看见欺凌者的暴力行为得逞,于是协助及附和欺凌者,有些则藉此保护自己,免受欺凌。” “凌霸对受害人造成的后遗症相当多,包括逃家、逃学、出现慢性疾病、自杀和饮食不正常等。” “日本是校园凌霸现象尤为严重的国家,有时甚至连老师也会成为学生凌霸的对象。” 体态纤细的妇人脊背挺直地盯着电脑屏上搜索出的条目,站在她背后的奈美清楚地看到了她随着视线移动的精致鬓角和按住鼠标微颤而僵硬的手指。我,不,准确地说是奈美的记忆里浮现出这样的一幕。 奈美就是被霸凌的对象。并且已经开始逃学。 所以当不明所以接替奈美的我说出要去上学的话时,母亲文子才显得那么急切。 现在想来那种强掩住的迫不及待真是让人令人心酸。 可眼下的状况是一对三,搞不好是一对一群,真,真的要硬上么。 大概是逃生的本能让我无意识地瞟了瞟窗边,映入眼的是慢慢嚼着面包露出了然神情的越前龙马。 动画中这家伙在刚入网球部时被欺负他的前辈偷藏了球拍,被迫用一把没人用的烂球拍接受了前辈的挑战,然后,漂亮地赢了。 如果他输了,那么他或许会成为第二个奈美。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的思考就此中断,等回过神来,我已经用奈美的身体,冲了上去。 为学生们腾过方便的仓井老师再次出现的时候,教室的场面非常混乱,几乎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事件的中心当然是满头乱发的我。比较值得自豪的一点是,比较起来,架势拉得相当大的莉香反而是比较惨的那一个。就我事后的总结来看,这也并非因为我的武力值能比莉香高多少,毕竟我们是同年龄同性别同重量级的选手,就算我有过学习跆拳道的经验,实力相差也不可能太悬殊。值得注意的是,莉香的两个伙伴,在对战中几乎没怎么出力,高瘦的彩子一直护着手里的资料和照片助阵似地干站着,架着厚眼镜的女孩也只是不痛不痒地拉扯了我两下。到后来战局一面倒到莉香被我压在地面殴打只能用抓脸拉头发这种下三滥的招术抵抗的时候,起初还被我担心过会和莉香一起群殴我的围观同学们,已经开始为我叫起好来。 在那种乱哄哄的氛围中,身体就像自己动起来一样,有种原本的奈美复活过来的感觉,我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动,脑海里只有四个字:不能停下! 所以当那股大力困住我的双手向后拉的时候我本能地飞起一脚向后踢去,虽然我感觉到的确踢实了东西,但下一刻我就被连手带脚地困压在课桌上动弹不得,神智稍回的我慢慢回头,对上了——细金属镜框? 向上,是茶色的碎发,向下,是直挺的鼻梁,还有镜片后和我极近距离对视的冷峻狭长的双眼。 “啊!部长!”当时穿着网球部正选运动服、要去把状极凄惨的莉香拉起来的阳光男孩惊呼了一声。 另一个鸡蛋头额前留着两撮刘海的运动服也冲了过来,倾身去看困住我的人被踢上脚印的裤腿,“手冢,没事吧?” 这时我才发现,我在窗边看到的、绕着网球场跑圈的网球部正选们,人高马大又一个不漏地出现在了一年三班的教室里。 而出现在这群刚刚挥洒过青春汗水而显得活力英气的王子们眼中的,是顶着蓬乱头发和满脸血痕,刚把一名同班女生揍趴的我,北条奈美。 虽然知道没什么特长的自己在这个世界只能是个平凡角色,但给人留下这样的第一印象也实在太令我尴尬了。 在他们眼中,我大概是个不/良少女或者不要命的......疯妇? 真是让人绝望的人生。我轻轻动了动胳膊,发现背后的手冢部长仍然困着我的双手双脚,这样的姿势......有点暧/昧,我想我的脸可能有一瞬间的发红,这场意外的遇见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这个了,享受了一次手冢部长的人形束缚,虽然对方应该把我当成一个情绪暴走的疯婆子,但,那有什么,看看围观群众里那嫉妒到发红的眼圈吧,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向部长大人挤出笑容,“我不会再动手了。” 第二章 踹了手冢部长的女孩在线阅读 第二章 踹了手冢部长的女孩 第二章 踹了手冢部长的女孩 第三章 手冢部长的凌厉一面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章 手冢部长的凌厉一面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章 手冢部长的凌厉一面 总之,我和莉香的对战就这样被突然闯入的网球部前辈们截止了。而之所以说仓井老师出现时混乱场面的中心只是我而没有莉香,则是因为那时鸡飞狗跳的原因已经由两女互殴变成了“网球部的前辈们居然出现在我的教室里好幸福!”、“奈美居然踹了手冢部长!”和“我也好想这样被手冢部长拉架!” 和以手冢部长为中心的网球部前辈们的近距离接触,让我沾光地成为了同学们羡慕嫉妒恨等各色/情绪的焦点,而一开始就被我揍趴在地的莉香,在仓井老师惶惶然走进教室时,早已经被同学们遗忘在了不为人知的角落。 面对乱哄哄的教室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显不属于这个班级的高年级学生,姗姗来迟的仓井老师强作镇定的声音直发飘,“你、你们哪儿来的,还不快回去上课!” 我在心里“切”了一声,他还真好意思教训别人,预备铃和正式上课铃响了两遍,不是一样不见他这个授课老师的人影吗。学生霸凌发展到自己眼前也不阻止,现在却被无关的外人阻止了,我看你要怎样解释。 “三年级二班,手冢国光。”松开我之后就一直站在我前方的手冢部长报了自己的名字,“是我们网球部的部长,”关心过手冢裤脚的鸡蛋头大石前辈接过话,他的模样厚道和气,在我看来,这样的副部长和气质过于冷峻的手冢简直是绝好的搭配,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可以算是青学的第二对黄金组合了,“我们的部员早锻炼结束回班的时候从楼梯边经过,听到这间教室里有奇怪的声响,所以才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奇怪的声响”什么的,大石前辈的措辞还真是跟他的为人一样厚道,那明明就是围观打架起哄喊号子的声音嘛。 “那,那现在没事了,你们走吧!”仓井老师状似不耐烦地挥手。 这样的老师可真差劲。 疯打了一架有点虚脱的我费劲地擦了擦模糊眼角的血滴,别的同学也就罢了,担心引火烧身也成为被欺负的对象,可作为老师,他应该有更多方法来阻止。明明看到自己的学生被霸凌却缩头乌龟一样地逃开,事到如今被高年级的前辈们撞破又只顾着打发人离开掩盖自己的失职,算什么啊。 反正到现在为止,我是一点也不后悔把霸凌我的莉香给打了回去,事实上,以“奈美”现在的处境,要么自己硬起来,要么就只剩下转学一途了。开玩笑,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才不要做这种给自己和家人添麻烦的事呢。 “两名当事的同学受伤不轻,老师最好让他们去校医室处理一下吧。”大石前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手冢,犹疑地向仓井老师提出建议。 “好了好了,这些都是班级事务,”仓井老师却断然拒绝,“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网球部排球部,班级事务是我这个担任老师的事,和你们无关,你们也无权插手,现在你们走吧!” 我看了看趴在角落的莉香,她被我揍得鼻青脸肿,模样十分凄惨,可即使这样,仓井老师却似乎完全没有把她送校医室的打算。这让我十分纳闷。 “这样的伤......会被上报吧?”人群里传来找不到源头的窸窸窣窣,于是我恍然大悟,难怪仓井老师这样含糊过去,万一学生受伤的情况被上报那他可就再无法掩盖身为老师的失职了。 自己负责的学生中存在霸凌也罢了,上课时间的老师居然为学生霸凌腾地方从教室避开,这传出去才是真正的笑话。 所以仓井老师绝不希望事情闹大。 看来苦命的我只能等课间找个水龙头冲洗一下了。仓井摆出十足老师的架势,网球部的前辈们同作为学生,想必也不好再说什么吧,再说,他们本来也只是无端被卷入事件而已。 “那么,作为青学学生的一员,”被面面相觑的部员们围住的手冢部长忽然开口,这也是他向仓井老师报上名字后第一次发声,“对于九月五日一年级三班担任老师无故缺勤的事实,有向教务组如实报告的权利。” 一语落地,教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仓井老师绷起的老师面具骤然破裂,嘴角难看地扭曲起来。 而我,望着站在我前方不远处的手冢国光的背影,有点发傻。 这......是威胁吧? 检举仓井老师的缺勤就必然追究原因,那么仓井将上课的教室让给学生霸凌的事实一样藏不住。 “你们去吧。”仓井最终脸色痛苦地摆摆手。 教室里议论声纷纷,偶然还夹杂一两声欢呼。 看到担任老师的无力让步,一年三班全员都显得心情不坏。 同学们甚至堂而皇之地簇拥着我和莉香离开教室,当然注意力更多是投向走在前方的网球部前辈们。 “手冢前辈太帅了,仓井老师完败啊!” “大石前辈也好亲切的!” “前辈们一定要再来玩喔!” ...... 送别的气氛极其热烈,言语之间也完全没有给还站在讲台上的仓井老师留情面。 看来他在学生当中,还真是相当的没威信啊。 “送别”的同学们一直到楼梯口才散开,最后剩下的是我,莉香,扶着莉香的高瘦女孩彩子,网球部的手冢、大石和一位眯眼笑得很温柔的前辈。 “今天拜见了手冢部长正直又热血的一面呢。”笑得眉眼弯弯的前辈扶着楼梯把手调侃道。 “不二,别开玩笑了,”大石前辈担忧地说道,“今天的事要尽快向教务组报备一声才行,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老师,就怕生出别的事端。” 一想到他们的麻烦几乎是我惹出来的,我赶紧扒拉扒拉乱发,毕恭毕敬地走上前,“给前辈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哪里哪里,”大石前辈几乎是反射性地回答,大概随后发现了道歉的是我这个暴力行为的“施加者”,停了两三秒才不太自然地说,“维护校园的正常秩序,也算是我们身为学生一员的责任了。” 呃,没有明说我不该出手打人,大石前辈大概也忍得很辛苦吧。 “说起来,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呢,”不二前辈忽然摸着下巴靠近,“啊,对了,“青学十大怪人”,仿佛排名第一的就是你吧?” ......我茫然。 “就是新闻社办的小报,那一期的专题记者我记得是......大和彩子。” 啊,原来我还是青学小报上登过的十大怪人之首啊,刚知道。不过,等等,彩子这名字好熟的感觉。我猛地把视线投向莉香身边的高瘦卷发女孩,那女孩向我摆出一个僵硬的笑。 果然是她! 这姐仨儿真是我宿命中的敌人啊,还有一个暂时没出现,不过想必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好事。话说我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怪了?写这种报道,我不被霸凌才怪呢! “啊,还真是!”大石前辈居然也加入进来,望着我惊讶点头。 “那个不好意思,”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扶住莉香的手,“我就是大和彩子,校新闻社的首席记者,”稍稍低了低头的女孩面向手冢部长,眼神里发出某种狂热的光,“机会难得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了,听说手冢部长在刚入网球部的时候也有过被高年级学长欺凌的经历,是不是因为一直心结难解,所以在遇到别人被霸凌的时候才会以这种一反常态的热血姿态挺身站出来呢?” 我瞪大了双眼,好,好尖锐! “哦喔~”不二前辈发出看好戏般的赞叹。 手冢部长神色不变,“大和吗,网球部前任大和部长是你什么人?” “是我哥哥。”彩子表情有点自矜,“在我心中他是青学网球部永远的部长。” 此话一出,火药味进一步升级,不知怎么的,我觉得比起我来大和彩子对手冢国光的敌意更大些。 “我无法一一改变别人的想法,不过你的专题‘青学十大异人’发表之后,不幸上榜的同学中有不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霸凌。” “作为专题的撰稿人,难道不该感觉到相应的责任感吗?” 哗,厉害的反击喔。 我颇有点惊讶地盯着手冢部长挺直的身影,这么说,部长大人原来是知道我被霸凌者的身份的。 被部长凌厉一击的大和彩子半天回不过神来。“那么,我们就先回了。”手冢部长转身,离开,不二前辈意味深长地回头望了望,大石前辈也跟了上去。 想起困住我手脚时手冢部长透彻的眼神,我忽然有了一种冲动。 几步追上去,“不管是作为学生的责任也好,今天的事,真的很感谢。” 转过身的手冢部长对我点点头,就在我以为就这样结束的时候,“被动参与进霸凌行为的人往往出于依附心理,霸凌受害者的反抗如果不适度就会轻易转变立场成为欺凌者,这一点要多加注意。”是手冢部长沉稳又立体的声音。 我一愣,部长大人的背影已经慢慢远去,渐渐和动画中冷静严格的手冢国光重合起来,“我记住了。”果然不愧是部长! 第三章 手冢部长的凌厉一面在线阅读 第三章 手冢部长的凌厉一面 第三章 手冢部长的凌厉一面 第四章 吾辈追求的新闻精神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章 吾辈追求的新闻精神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章 吾辈追求的新闻精神 一年级三班的两名女学生在上课时间大打出手的事件在青春学园轰动一时。 由于事件前所未及的注目度,学校的相关部门迅速采取了处置,一年三班的担任老师仓井被降职做了后勤仓库的管理员。当事的同学,即我和莉香,被罚禁闭一周反省,说是禁闭,其实也就是变相放假在家一周,不管是我还是莉香,都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养伤。这样的处理,也算是默认了仓井老师不作为的责任和对卷进霸凌事件学生的某种歉意吧。 “我们奈美也就罢了,那个总欺负奈美的学生居然也是禁闭一周,难道不会太不公平吗。”文子妈妈面对坐在竹藤椅上涂了满脸膏药的我,一边动作优美地剪插花一边轻声地抱怨。 “哎呀呀,都是小孩子嘛,你打我我打你不是很正常吗,”体格魁梧的中年男人盘腿坐在矮几边,是第一次出场的我的父亲雄介,“不过我们家奈美居然打赢了,真是让我想不到,”雄介爸爸发出大咧咧的笑声,“总觉得很自豪呢,哈哈哈!” “你说什么呢,”文子妈妈放下手中的剪刀,目露嗔怪,“都怪你不让奈美继续上女校,你看看,刚刚转学才几天,奈美居然学会打架了!”接着神色严肃地转向我,“奈美,你一定要记住,打架是礼仪不端中最严重的一种,是一个优雅的淑女绝对不应该有的行为!” 不等我分辩雄介爸爸就大手一挥,“现在我也还是不赞成她上女校,那种束手束脚的管理会把孩子憋坏的!男女混校才是真正适应社会的大趋势!” “是啊,反正我就是那种被束手束脚的管理憋坏到大的,不是适应社会的大趋势!” “啊,啊,怎么会!”对上面露恼色的文子,刚刚还豪气冲天的雄介爸爸立刻赔上笑容,“我家文子是天生优雅的淑女,别人想学都学不来的~” 文子妈妈轻哼了一声,继续优雅地剪插花。 曾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十分热衷于观看发生在现在父母亲之间的种种互动,言行举止都恪守传统淑女礼仪、并希图用同样的标准来塑造女儿的文子妈妈,性格豪放开朗对于和式传统多少有非议、却在面对执着于传统和风的文子时自动妥协的雄介爸爸,但没有差别的,是他们共同的对女儿奈美的关心。得知女儿毫无仪态地和同学大打出手几乎快晕过去的文子却不卑不亢地应对来通知我禁闭处罚的管理老师,躲开关上家门教训我不淑女的文子妈妈,偷偷朝我竖大拇指夸我打得好的雄介爸爸,这些我从未有过的体验中透出的浓浓温情,让我曾经孤独的心灵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感。 “那个,我帮你吧。”我拾起矮几上被削减下的花枝,坐到文子身边。 文子表情惊喜,“啊,奈美终于对花道有兴趣了吗?你这样想是对的,对于一个淑女来说,熟知花道绝对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喔!” ...... 那个,其实,我只是想和你沟通下母女感情的。 “反正最近要搬家,这样修修剪剪的活儿停一下也没什么嘛。”瞄到我有口难言的表情,雄介爸爸嘀嘀咕咕。 “你胡说什么,保持花枝的新鲜和每日完美的形态是心境的修炼,”雄介爸爸被文子妈妈横了一眼,“好歹也是个古董商人,说这样亵渎传统的话被听到,小心失去顾客的信任喔!” “还有你!”文子抽出腰间的折扇指向我,“早告诉你在家里的时候要叫母上大人并使用敬语,当然,出门在外也绝不能忘记身为北条家小姐的骄傲!” ...... 我张目结舌地望着形象渐渐和大河剧里的北条政子重合的文子妈妈,慢慢浮上了悟的心情,真是的,就是因为文子妈妈要求的这种做派,我才会被评为“青学十大异人”之首什么的吧!不满的我郁闷道,“母上大人什么的,对面的侑士哥哥上回还笑话我了,说和他同班的迹部财团家的大少爷都不会那么叫!” “迹部?”文子妈妈精致小巧的耳朵迅速地翕动了一下,“是那个明治时代的权臣开创代代相传至今的大财阀家?”文子锐利又喜悦的眼神盯着我,接着又拉开折扇掩住口咳了两声,“嘛,虽说是相当有实力的财阀,但明治权臣大多出身低微,说白了都是些暴发户而已,他们早年眼红旧大名的生活方式,赶上幕府末期到明治维新之间的动荡期才趁乱发家,论到历史积淀,就完全上不得台面,他们怎么会了解这些古传至今称谓的历史厚重感?相比之下,北条可是在平安、战国和幕府时期都大放光彩的显赫姓氏,有几千年的历史......” ...... 接收到雄介爸爸警告似的一眼,昏昏欲睡的我只好强打精神,继续听文子妈妈吃不到葡萄很泛酸的长篇大论,说实话,虽然绝不穷困,主要依靠做古董商的雄介爸爸经济收入的北条家,和迹部财阀也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吗。雄介爸爸以手作屏,压低声音,“为了找到我们家和这些显赫的北条家名人的关联,你/妈妈一直十分地苦恼呢。” 我投去心领神会的一眼,不料却被文子妈妈捕捉到,母上大人的敏锐非凡人能及,折扇再度指来,“如果真的证明我们家是旧贵族的遗脉,对雄介爸爸的古董生意也会是绝好的帮助!客人一定会慕名上门络绎不绝的!” 这时玄关处忽然响起了门铃。 我飞快地站起来,“我去开门。”迅速地逃离了。 真是输给她了。不过文子妈妈如此强烈地希望我做个淑女,反正也不是涉及生或死的原则大事,我努力看看实现她的心愿也没什么不可以。我拍了拍和服上文子妈妈给我系好的花样繁复的腰带,挺直身体放平脚步,长舒一口气,慢慢拉开玄关的大门,门外出现的人却让我瞬间呆住,“大和彩子?” 门外的彩子露出同样傻呆呆的表情,盯着身着明艳和服的我半晌才回过神,“啊,突然拜访给你添麻烦了,今天来是想给你道歉的,关于我的那篇‘青学十大异人’的报道——” “啊,是学校的同学吗?”和彩子从未蒙面的文子妈妈缓步走来,“奈美真失礼呢,把客人堵在门口。” “有什么话请进来说吧,奈美的同学来家里拜访还是头一回呢,”文子妈妈推了推雄介爸爸,把客厅让给了我们,“要好好相处喔!” 对方是在报道上把我写进青学十大怪人之首的社团记者,而且还是霸凌我最凶的莉香的一伙之一,虽然是头一回拜访家里的同学,但绝不是我的亲亲好友。彩子似乎也很尴尬,一贯显得很老练的她无意识地揉搓校服裙边,“北、北条同学家里果然和风浓厚啊,穿、穿的和服也很好看。” “啊、谢谢。”我干巴巴地回答。 一时有些冷场,双方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不自在得能憋死飞过的蚊子。最后是彩子下定决心一样地站起身,朝我深深鞠了一躬,倒豆子一样地说起来,“关于那篇‘青学怪人’的报道,我已经深刻地反省过了,下了武断又不负责任的结论,还登在社报上发表,甚至无形中煽动和挑唆了霸凌行为,这确实是我的失误,请你原谅我!” 这样的彩子让曾经目击了她和手冢部长针锋相对的我十分之惊讶,然而对方紧接着就解释了我的困惑,“因为这篇不负责任的报道,我被风纪组的老师勒令向报道中被提名的同学道歉,如果风纪组的老师回访,请务必为我美言几句!” 原来是这样,对方的坦率反而让我放下了不少戒心。再说,她虽然一直站在霸凌我的莉香一边,但真正细论起来,倒也没对我动过手,既然对方都这样道歉拜托了,紧咬不放不是很伤“北条家小姐的骄傲”吗,“这样的话倒是没问题,不过‘青学十大怪人’什么的,还是希望以后都不要再光荣上榜了。” “不会不会,以后不会再写这样的报道了。”大概是我表明了态度,彩子放松下来,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老练飞快,“最近在着手一个关于霸凌的专题,想结合校园里发生的一些真实事例分析下霸凌现象背后更深层次的心理和社会原因等等。” 虽然只是学校的业余社团,但彩子同学一如既往地很有专业记者的架势,“恩,作为现实霸凌的受害人,你要不要现身说法接受我的采访?” “绝对不要。”我斩钉截铁地拒绝,虽然佩服对方的执着和敬业,吃过亏的我态度十分坚决。 彩子露出不甘心的神态,“真的不试试吗?这个专题绝对会做得十分深刻有意义,”出书包里掏出一个记事本,“前言我都已经写好了,你听听!‘校园霸凌在我国尤为严重,这样的状况似乎和这个民族的秉性有关,他几乎是以一种自以为是的姿态尊崇强者蔑视弱者,相应的,弱者则会用令人怒恨不争的自暴自弃一遍遍默念‘不能给别人添麻烦’而自饮苦水。这样的现象在成人社会因为法律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的限制会有所收敛,但在成人法律不适用的未成年人的校园,反而会以极度天真而残酷的形式爆发出来。’怎么样怎么样?”彩子期待地看我,“很不错吧,这一定会成为青学有史以来最为深刻不留情面的专题报道!搞不好会拿到高中年度新闻奖喔!吶,要不要加入我?” ...... 加入......个鬼啊,当着霸凌受害者的面说“用令人怒恨不争的自暴自弃自饮苦水”这种话,你好歹也考虑考虑我这个当事人的心情啊。 “写过‘青学怪人’的你突然改分析霸凌,不会......”太打自己的脸了吗?坚决拒绝无效的我试图从别的角度婉拒。 彩子却轻蔑地撇了撇嘴,“那有什么,汉文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批判错误剖析现实才是吾辈追求的新闻精神!” 第四章 吾辈追求的新闻精神在线阅读 第四章 吾辈追求的新闻精神 第四章 吾辈追求的新闻精神 第五章 即买即中大赢家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章 即买即中大赢家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章 即买即中大赢家 轰轰烈烈的开端过去之后,对我来说,青学生涯真正开始了。重返校园的我和身边所有的高中生一样,上学听讲参加社团活动,每一天都过得平凡而充实。一开始还对我指指点点的同学们随着时光过去,也渐渐被校园里新发生的其他轰动事件吸引,彻底转移开了注意力。而我曾经的“壮举”,只偶尔在朋友间开玩笑时,才会不经意被拿出来调侃一番。 说到我现在的朋友——彩子和佳华,居然就是曾经霸凌我的三人党中莉香之外的另外两位,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对这件事感到惊讶。彩子因为被老师勒令向我道歉而去我家拜访过一次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已经发展到经常带着她的发小兼死党的佳华上我家蹭饭了。一开始是为了说服我接受她关于“霸凌”的采访才粘着我,后来却因为跟着我在青学网球部淘汰赛的赌球局上买对了越前龙马的胜局小赚了一笔为契机,突然变得和我亲密起来,“喜欢网球的人绝不是坏人!”大和彩子同学握拳这样宣言道。面对一个以如此纯洁的心境喜爱网球的少女,我实在说不出“我早就了解剧情知道龙马君战无不胜(手冢部长除外)”这种话,只能含糊地默认了自己在彩子眼中“喜欢网球到能准确地衡量选手水平高下”的形象。为了弥补无形中形成欺骗的歉意,我帮彩子买了更多网球部淘汰赛的赌球局,拿不准最终比赛结果的场次下小注,记得清结果且结果绝对出人意料的下大注,这样累计下来,输少赢多,虽然只是青学内部网球爱好者组织的非正式的小额赌局,也终于让彩子攒够了买一架新相机的钱。 “这台相机早就想下手了!新闻社的相机早就老得干不动活儿了,奈美你真是我的福星!”捧着新相机恨不得亲上去的彩子笑得十分开心,最后硬是把我拉到她家吃了一顿手制料理。对于彩子180度的态度巨变,已经和她成为好友的我也忍不住吐槽过“说到底一开始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霸凌我的啊”,对于这个问题,彩子的态度十分坦然, “表达错误!我才没有霸凌你,我只是在你被别人霸凌的时候没有站出来罢了。” ...... 啊,虽然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但“在莉香霸凌我的时候和她站一边的难道不是你吗。”返校之后每每遇到都会被莉香阴狠的目光狠瞪的我玩笑似地怨念道。 “站一边?”彩子翻了个白眼,“才没,我和她不过是普通同学。佳华和她也不熟,只是跟我一伙。” “最早因为我那篇青学十大怪人的报道,莉香才开始欺负你,”彩子不自然地清清嗓子,“我本人对你没什么意见,但写那篇报道的是我,对因此而欺负你的莉香也就不好说什么。” “人际关系什么的也是很复杂的喔,”彩子感叹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理直气壮,“说到底都是你自己的错,明明是转校生却总是端着大小姐的架子不和人来往,不被人了解的人最容易被霸凌那是当然!像我现在知道了奈美你原来是个爱吐槽的萌妹子,关系不是很快就好起来了吗。” #! 虽然对彩子的嘴不留情感到恼怒,却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很有道理。 思想成熟,做事老练,时不时也会展现出纯真坦率的一面,总的来说是个不容易让人产生恶感的人——只除了,她那张毒嘴。有些话对于追求批判错误剖析现实新闻精神的彩子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大多数没有这种境界的凡人来讲,那简直就是刺心匕首。甚有感于此的我十分无力,“你这张毒嘴继续发扬下去,小心迟早和我一样被霸凌......说我也就算了,上回对着手冢部长竟然也说什么‘对霸凌心结难解’,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捅人伤口,你好歹也分分对象啊......” “手冢,有人说‘霸凌’是你的心结,是绝对不能提的那壶伤口喔。”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我脸色发僵地停住,几个穿着青学网球部正选运动服的人影已经来到我和彩子面前。 带着惊讶笑容的不二前辈完全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这么说手冢真的曾经被霸凌过?”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心里呐喊。我只是想劝劝彩子收敛收敛她那张嘴别乱得罪人,怎么这么巧就被听到了?这场景简直就像说人闲话被抓了个现场一样难堪,加上我还在斗殴事件中受过闲话对象的关照,现在的我简直无颜见人地想开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的网球部部长手冢国光在刚入部时被高年级的学长欺凌,事件甚至到了一度申请退部的程度。”站在我身边的彩子八风不动,“我的哥哥也就是当时网球部的大和部长,对这件事十分清楚。事情的真实性不用怀疑。” 救命......拦不住语速飞快的彩子,我只能在心中无力呻/吟,关于这件事,熟知剧情的我当然也记得,刚入网球部却连续打败网球部前辈的手冢被某个气量狭窄的部员在左手肘上狠击了一球拍,那次的伤势加上之后非常人能及的超大训练量,直接导致手冢部长在与冰帝的迹部景吾对决时肩部状况崩溃以一球惜败。再之后为了治疗肩伤的部长去了德国留学,手冢国光这个角色在动画中的出场由此基本落幕。 可以说,手冢国光这个严格、冷静,强大到近乎于神一样存在的角色完全是因为这嫉妒的一球拍才提早凋零退场的。 我不是手冢部长,无法了解他的想法,但如果换了我是他,我大概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对这一球拍耿耿于怀。 所以,彩子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执着地找手冢部长的不痛快啊! 更糟糕的是,手冢部长已经走了过来。 完全不顾我劝阻目光的彩子从兜里抽出一支录音笔对准过去,可恶,那也是用我帮她赢来的彩金买的,我真是作孽啊,“上次手冢部长回避了我的问题,今天有幸遇见,请务必接受我的访问!” “我的问题上次就问过了,听说学长在刚入网球部的时候也有过被高年级前辈欺凌的经历,是不是因为一直心结难解,才会在遇到别人被霸凌的时候以一反常态的热血姿态挺身站出来呢?”彩子凑近录音笔,“想来广大的青学网球迷们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问这种怎么回答都只会给人看笑话的刁难问题,彩子居然还打着青学网球迷的幌子,她其实完全是想看手冢部长出丑而已吧。我偷偷地打量慢慢围上来的网球部正选们,大石前辈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不二前辈露出饶有兴味的微笑,乾学长低头在小手册上刷刷记录,困惑的桃城,神色警惕的海堂薰,随着手冢部长的沉默慢慢凝重起来的气氛和放学路上来往聚集起来的网球部粉丝们敌视的目光...... “啊,是你!”就在我浑身发毛将要承受不住落荒而逃的时候一个声音拯救了我,声音的主人走出人群露出他一直被挡住的小巧个头,越前龙马拽拽地拉了拉帽檐,“听说在淘汰赛的赌球局上买了我全胜,很有眼光,北条同学。” ......部长正陷入为难的窘境这家伙却旁若无人地嚣张耍帅,一入部就被前辈找茬果然不是没来由! “北条同学?”拿着小本子刷刷记录的乾学长忽然停下来盯住我,“你就是北条奈美?买了手冢全胜越前全胜成为本轮赌球局最大赢家的北条奈美?” “喔,就是她吗?真有缘呢,”不二前辈的调子听起来不怀好意,“手冢全胜也就算了,买越前全胜也就是说——买了和越前对战的乾和海堂输喽?这可是赔率相当大的场次,居然都买中了,真不简单啊。”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看到了乾学长和海堂前辈身上腾空而起的黑色怨气,尤其是海堂前辈,他那张一贯表情恐怖的脸总让我觉得他很有黑社会的潜质。我心虚地后退一步,这种事要怪就怪带着猪脚光环的越前龙马君好了,和借着了解剧情的小小优势下小小的赌球注赚零花钱的我完全没有关系,再说,谁知道你们会连别人买输赢这种事也会关心啊。自恋过头王子病的话小、小心被霸凌。 “不过你对手冢有十足的信心这一点,”不二笑眯眯地看看我又看看彩子,继续说令人心惊肉跳的话,“倒是和你的同伴意外地不同呢。” 是、是啊,事到如今,是个人都能看出彩子对部长大人的超强敌意了。真是顽固的少女啊。以为她只是追求新闻精神的记者病发作是我的失误,我硬着头皮顶着彩子“你竟然买手冢胜简直不可原谅”的刺人目光,决定强硬地结束这场尴尬别扭令人不愉快的会面,“那个,我们还、还有事先告辞了,”面对一群被严重冒犯了的高年级前辈和狂热的球迷,刚有过被霸凌经历对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十分没底的我很难控制住自己不结巴,“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请原谅。”狠狠拽住彩子袖子的我却被海堂前辈拦住,对方低沉的声音像蝮蛇嘶嘶待发的毒信,“喂,把话说清楚再走啊。”那张犹如黑社会的脸让只想尽快脱身的我头皮一乍,“对我是赌球局的大赢家喔,即买即中的那种!球员绝对不要靠近我,小心被人怀疑和我串通打/黑/球被禁赛喔,那么先告辞了!” 第五章 即买即中大赢家在线阅读 第五章 即买即中大赢家 第五章 即买即中大赢家 第六章 和服的邪恶本质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章 和服的邪恶本质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章 和服的邪恶本质 顾不得文子妈妈耳提面命的淑女仪态,只想尽快脱身的我拽着彩子东倒西歪地一顿猛跑,直到确定已经彻底消失在对方视线中才敢停下。被我一路拖着,同样衣衫不整的彩子扶墙喘气,“什么‘被人怀疑和你串通打/黑球’啊,你还真能编,”彩子回过神来笑得眼泛泪光,“没想到还真把人唬住了。” 我没好气地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昨天无意听到这条打击赌/黑球的新闻,现炒现卖地用上才算救了我们俩的小命,你就谢天谢地吧。如果一直被堵住,就算网球部的前辈们不出手,我们也一定会被那些狂热的球迷痛扁!”对面彩子正在一脸惋惜地拨弄没有录到东西的录音笔,头疼的我不能再忍,明明是个热爱网球的少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对手冢部长这么不客气啊。” “别叫他部长,在我心中哥哥才是永远的部长!” “就算如此,也没必要——咦?”正想要好好劝解劝解固执少女的我忽然被打断,视线停在彩子瞬间洋溢满梦幻微笑的脸上,一贯老练大方的彩子脸色微红,声音恍惚,“哥哥是我永远的梦想,我以职业记者为目标也是为了能自由地追随哥哥!” “哥哥成为职业选手后如果我能跟踪采访就太幸福了!” ...... 好、好惊人,这样的彩子私下里竟然是个恋兄少女。 嗔目结舌的我一时语塞。 这么说,如此明显地针对手冢部长,原来是出于对接替哥哥位置的人的敌意。 还真是......意想不到的纯真啊。 好吧,就算少女纯洁的心意不容亵渎,“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考虑到网球部里还有几个脾气不太好的前辈,青学里也有不少狂热的球迷,对于他们......恩着的手冢部长还是客气一点好吧,”在彩子威胁的目光下把“敬爱”两个字吞回去的我苦口婆心地劝道,“惹众怒是不好的,你看,被霸凌过的我就是前车之鉴。” “被霸凌?才不会,”彩子对我充满危机感的劝说不以为意,“再说我又不是没被霸凌过。” 完全没有伤心神色的彩子弹弹头发,“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上学很晚,因为年龄大又成熟,总被同学孤立欺负,后来加入了新闻社团,大家反而习惯了我的风格,”彩子对惊愣住的我狡黠一笑,“‘新闻社的毒舌成熟/女’——一旦被大家这样定位之后无论说多过分的话做多过分的事都再没关系了喔,因为这就是我的风格嘛!”高出我一个头的彩子得意单指点点我的额头。 ...... 不得不说,一个特立独行辣嘴毒舌的少女在圈子文化尤其浓重的日本校园中活得顺风顺水,还真是有她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学的啊,拜服的我这样感叹。 和淡定如常的彩子不同,经历了这场小风波后的我着实紧张了一阵。因为担心在赌球局上猜中太多场次被人看出端倪,可之后一直风平浪静,除了偶尔在班级遇到越前龙马,会被这位主角君以“下次一定还要再买我赢”玩笑两句之外,并无其他异状,我渐渐也就忘了这桩事,一如继往地投入到我的学生生活当中。虽然没什么大志向的我并不想在人生第二次经历高中时把自己搞得紧张兮兮,但现在我却遇到了不得不调动全身的神经全力以赴的困境——大概是被“我”占据了身体的缘故,奈美身体的记忆在慢慢消逝。这个事实导致的最严重后果是:以前“我”用奈美的记忆能听懂的日语,现在听不懂了! 对一个穿进异国的人来说,这是多么的悲催。 面对如此严酷的考验,为了尽快适应生活的我不得不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废寝忘食的学习少女,在上学放学的电车上,社团活动的小教室里,学校楼顶午饭专用的天台上,随处可见抱着厚厚的广辞苑背诵日语词汇的少女身影。对于我突然疯狂起来的学习劲头,起初文子妈妈还有些担忧,但在询问了一次到我家玩的彩子之后好像放下了心,不再用小心翼翼又担心的目光偷偷观察我,而换而代之围绕住我的,是彩子“我什么都知道了”般的熟稔眼神,看得我头皮发麻。 “奈美今天下午我们就搬去新家了喔,要不要把彩子叫来玩一次?”临出门文子妈妈这样说,最近我为了专心学习一直坚定地拒绝彩子到我家玩。猜到是文子妈妈担心我压力太大,特意请班里的好同学来家帮我调节下心情,不忍心辜负的我一到学校就放下厚厚的词典邀请了彩子。 就这样,彩子出现在了打包着各种纸箱包袋、门外停着搬家公司卡车的北条旧宅。 “这样啊,奈美家原来是做古董生意的啊。难怪家里都是传统的和式装修。”彩子绕着几只雄介爸爸从窗格上取下准备打包的古董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照几张照片可以吗?”随身携带新相机的彩子物尽其用地不放过任何感兴趣的东西,对这一点已经习惯的我一边换衣服一边对着客厅喊“没问题”,客厅随之响起了拍照的咔嚓声。 “这个是中国的唐三彩,听说是古代贵族专用的陪葬品,现在作为送人的礼品很流行喔。”遵守文子妈妈“上学之外必须穿和服”要求换衣完毕的我走进客厅向拍照的彩子依次介绍,“这是中国景德镇的青瓷,虽然是现今烧制并非年代品,但做工比起当年的贡品也绝不逊色。”尽管还在学习日语的过程中,无数次听到文子妈妈向来访的客人这样介绍的我已经能很熟练地说起这些东西的来历。 “真厉害,奈美也了解得很详尽啊,”兴致勃勃点着头的彩子不停地变换角度按快门,“奈美也来,和这支漂亮的长颈瓶来张合照。” “这支瓶子是奈良三彩,工艺上模仿中国的唐三彩,”我走过去,在彩子的指导下摆了一个姿势,彩子连按快门,满足点头,“穿和服的彩子和这支瓶子简直就是绝配,北条阿姨有没有考虑过让你去店里帮忙做古董模特之类的?” 我囧住,能说文子妈妈最近一直很挑剔我的和服姿势吗,“店里有母上大人这个最好的模特,哪里还用得上我。” 彩子的注意力被顺利地转移,“说到北条阿姨那真是日本传统女性的典范,简直就是报纸杂志上说的‘最后的淑女’那一类的人呐。” “这话如果被母上大人听到,她一定会十分高兴的,”我心情郁闷地回答,从穿来时起我就一直被文子妈妈近乎苛刻的淑女准则折磨着,尤其母上大人对和服的钟爱简直让我苦不堪言。虽然最初我的确对它绚丽的色彩和华丽的外表有过短暂的迷恋,但很快我就认识了这种由一块布料缝制而成的传统服饰的邪恶本质——系上腰带就会最大程度地凸显背部线条,害得我不得不彻底改掉曾经为了轻松省力而勾肩搭背的走路姿势,可即使我尽了努力,还是难以避免对仪态极尽挑剔的文子妈妈随时随地地折扇抽打,现在只要和服一上身我就不自觉地憋足气挺胸直背,到了晚上一挨/床/铺就发现自己已经累得腰酸背疼连翻身都没力,“就算担心我学习压力太大也还是不忘时时抽打我走路姿势的母上大人一高兴,大概会用更严格的淑女标准来要求我吧。”我连吐槽都无力。 “嘛,不是很好吗,毕竟你是北条阿姨寄望的女儿嘛,”偷笑的彩子翻找出刚照的照片指给我看,“站在三彩瓶旁一身淑女/优雅气质的奈美酱确实很迷人啊。” 那是因为定格图像反映问题永远只能是片面的吧,“看到活着走动起来的我你还能一脸平常地说出这种违心话吗?” “呵、呵呵,”避开我视线的彩子望天,“不过奈美搬家之后我就不能这么方便地来找你玩了,听说新家在松田区,离我家好远的。难得我和奈美这么合得来,北条家的叔叔阿姨又和蔼。”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搬家很早就定下了,”对于这一点我也很觉得可惜,毕竟是穿来之后交的第一位朋友,在生活和学习方面都给了我很多帮助,更难得的是为人也很不错,“因为离新家近我才从女校转到青学,现在父亲工作上的安排一结束,就不得不搬了。” “没关系喔,搬家之后彩子也可以常来家玩喔,如果担心回家不方便可以让奈美爸爸送你!”忙碌地在宅院里来回穿梭收拾东西的文子妈妈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这样说道,“啊,那样就太给您添麻烦了,”彩子对抱着大纸箱的文子妈妈推辞道,“还是让我和奈美来帮忙吧,您和叔叔都在忙,我们却在这里闲聊,太不好意思了。” “完全不用喔,”文子妈妈脚步敏捷而优雅地躲开上前帮忙的彩子,“你们俩好好玩儿,等着一会儿到新家吃乔迁宴就好!奈美要好好陪彩子喔!”这样说的文子妈妈却对彩子眨了眨眼。 第六章 和服的邪恶本质在线阅读 第六章 和服的邪恶本质 第六章 和服的邪恶本质 第七章 取下眼镜的忍足侑士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七章 取下眼镜的忍足侑士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七章 取下眼镜的忍足侑士 街道两侧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摩天大楼和小巧精致古风浓郁的居酒屋参差不齐,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和穿着宽松裙裤踩着木屐的老派男人来来往往混杂其中,这种新潮和古雅、先进与溯旧的完美融合,就是现在呈现在我眼前的普通日本商店街的一角。 说是融合“完美”,其实也不过是穿来的我已经渐渐习惯了日本社会这种忠实着沿袭着传统却走在技术尖端的感觉,虽然它一开始被我形容为“穿着龙袍的皇帝在玩电脑”般的时空混乱感。毕竟,要说混乱,现在穿着紧束和服憋着小碎步却拿着文子妈妈塞来的手机的我,大概也堪称一例了。 “去附近的店转转,收拾完了会发邮件叫你们!” 被这样说的文子妈妈打发出门的我和彩子在住宅地附近的商店街闲逛,显然和文子妈妈达成某种默契的彩子很有目的性地把我拉进了一家名叫“花之乡”的和服店。 “啊,这不是小奈美吗,等你很久了喔!”老板娘十分热情,“听说家里的古董店面扩张要搬去松田?以后不那么容易见到好可惜!奈美妈妈可是我家的常客啊,搬家之后也要常来喔,和妈妈说我会把新款给她留着的!” “我说,你对着孩子说什么呢,”老板娘过于自说自话地拉客引来店铺深处带着厚眼镜裁剪布料的丈夫不满的嘟哝,“快去把做好的衣服拿给奈美试试,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记下给我修改。” “知道啦——”拖着长长尾音的老板娘果然从柜台后取出一叠浅黄色的布料抖开,布料上的樱红花朵仿佛在刹那间沐浴着透窗而入的阳光齐齐绽放,“好美的颜色~”彩子不禁感叹道,举起相机,“奈美快试试合不合身!” “绝对没问题的,我家店的手艺绝对没得说。”老板娘动作娴熟地帮我穿好新和服,推来一面试衣镜,“看吧,简直像京都古话中走出来的大小姐喔~” 我傻傻地看着镜子中一袭和服轻坠出柔美身体曲线只是表情略显呆愣的少女,耳边响起连续拍照的快门声,手里不停忙活的彩子连声赞叹,“真不愧是北条阿姨的眼光,奈美穿上超适合!” 合、合适是一回事,我在文子妈妈的抽打下持之以恒锻炼出的和服仪态也加分不少好吗,我很有感触地想,难怪文子妈妈神神秘秘的,原来是要让彩子带我来拿这样一份惊喜大礼。 “小奈美?”对着镜子小小陶醉的我被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回头一看,把书包搭在肩上的忍足侑士正隔着窗玻璃懒洋洋地向我挥手。 “侑士哥哥回来啦。”我走到店门口礼貌地向他打招呼,鉴于忍足家的叔叔常从我家购买价格不菲的古董,文子妈妈一直叮嘱我绝不能在人前失礼,忍足侑士靠着和服店的展示窗动作夸张地打量我,“几天不见,小奈美已经长成一个优秀的女人了呢。” ...... 出现了出现了,忍足侑士招蜂引蝶的风流模式! 我无语地撇撇嘴,明明只是个高三生却时不时表现得像个游刃有余的欢场老手,虽然平时对我还算手下留情,大概也有个头的原因总把看做小丫头似地摸头抓头发,今天却不知道抽什么风如此浪荡地和我搭讪。 “看到搬家公司的车我才知道奈美家今天要搬走,一直对我不吭声的奈美好无情~”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声音已经开始带上磁性,“哪里哪里,是侑士哥哥每天都参加社团活动到很晚才回家,我总碰不上。”我解释道。 “找借口,”对方居然亲昵地点了我一鼻子,“就算奈美碰不上,也可以叫北条阿姨来说一声啊。” “啊,”谨记文子妈妈教诲的我忍着头皮发麻,“母亲说‘没有女主人,也不好总拜访你们家’,所以......” “对呢,‘没有女主人’的家不好随便拜访,”刚刚还很闲散浪荡的侑士哥哥迅速接过我的话,对上他视线的我一瞬间仿佛有看到寒光闪过的错觉,“可惜,有的人就是不明白呢。” 没等我咀嚼出这句突然冒出的话是什么意思,“花之乡”和服店的老板娘忽然摇摇曳曳地出现在我身边,“这不是忍足家的少爷吗,店里的窗玻璃都快被你按破了喔。”追出店外的老板娘对忍足侑士扔去一个堪称......妖媚的笑容。 “如果按破了我会赔的喔。”忍足侑士嘴角上挑,眼光暧昧。 “你想怎么赔?”老板娘偷偷看了一眼店里埋头工作的丈夫。 “你想我怎么赔就怎么赔~” ...... 以上的对话和对话双方的古怪表情终于让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被同样旁观片刻的彩子拉出了“花之乡”,“奈美你怎么认识那样的人?”把装着旧和服的袋子递给我的彩子口气疑惑。 “哪样的人?”虽然我也觉得今天的忍足侑士十分反常,给我的感觉十分怪异,但就总体来看他完全算是良好家庭出身的小少爷,人家的业余爱好还是拉小提琴呢,“他是住在我家对面的邻居。” “那就难怪了,”听了我解释的彩子仿佛松了口气,“不过奈美最好还是不要和那样的人来往太多的好,总觉得——” “啊拉,看来是我不小心冒犯了这位可爱的小姐呢,”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的忍足侑士拍了拍我的肩膀,“是小奈美的同学吗,初次见面,我家小奈美在学校给你添麻烦了呢,以后也要多多关照啊。” 谁是你家的啊,满头黑线的我正想要狠狠吐槽两句忍足侑士已经对彩子露出一个规范的客套微笑,“这位同学,我有几句话想和奈美说,可以借我们几分钟吗?” 看到彩子仿佛下一刻就会飞奔去报警的紧张神情让我再次对忍足家少爷的恶劣感到无语。 明明是知根知底的邻居搞成这副抓住情变女友威胁复合的紧张感到底是要闹哪样?我黑着脸向彩子解释眼前这位任性大少爷不会做什么离谱的事并用“母上大人认识他”一再保证,总算让彩子答应在宅区门口等我。 告诉自己眼前这位可是白金客户家的少爷,我“微笑”着问,“那么忍足家的少爷找我有什么事呢?” “啊,生气了?”听到我改变称呼的忍足侑士忽然取下眼镜,“因为奈美总是温温吞吞,惹得我忍不住想惹怒看看呢。” 惊讶地看着眼镜取下后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的忍足侑士,我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如果说戴着眼镜可以柔和一个人的气质,那么取下眼镜的忍足侑士则抛开了最后一丝学生气,“镜片虽然能挡住别人的窥探视线,但也会妨碍自己的观察呢。” “小奈美,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什么?”被对方突然表现出的凌厉惊住的我反射性地问道。 “小奈美是好孩子,不要明知故问啊,”对方忽然逼近过来,甚至能感到他呼出气息的我感到一阵心虚,“虽然是丑事,但看到的是小奈美,我是不会介意的。” “对吧,确实看到了吧。”对方循循善诱的口气和带着邪气的眼神让我身体上下开始发毛,觉得不说实话今天恐怕不能善了的我只得投降,“是......是看到了。” “嘴还真严呢。”对方轻笑。 我沮丧地低着头,“这、这种事怎么好说,别说你,我连母上大人都没有说,‘花之乡’的老板娘衣衫不整地靠在忍足叔叔的怀里什么的......” 气氛骤然冰冷,我抬头一看,忍足侑士抿紧唇,目光刺人地盯着我,“什么时候?” “诶?你不是知道吗,就前天的事,”我愣愣地回想刚才的对话,以为对方只是因为我和他同时看到了自家难堪事而生气,为了不进一步地激怒他才不得已承认的我傻了,“你诈我?” “不然你怎么会说实话。”忍足侑士轻笑了一声,“发现家里有不知道的女人的胸针,想着每天都坐在阳台上背词典的小奈美也许会看到什么,果然呢。” 戴上眼镜的忍足侑士转眼又恢复了平时的慵懒,“真好啊,小奈美要搬走,就再也不用看这种糟心事了~” 觉得懒懒说着这种话的忍足侑士其实也很可怜的我正想安慰几句,对方的表情忽然转变成浪荡模式,“留下我一个人你好狠心!” ......我果然还是太多事。 闭上嘴的我闷头往前走,“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去勾引那女人么?” 默念“听不见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的我已经开始逐渐掌握穿着紧口和服碎步跑的诀窍了,无奈对方人长腿长,无法甩脱,只能听着他在我耳边一个接一个地放着爆炸性的消息,“我父亲这个人呐,人模狗样,私底下却和不干不净的人不清不楚。” “他这样羞辱我,我就勾/引和他不清不楚的人来羞辱他。” “想来比起中年谢顶的他,花之乡的老板娘果然还是更喜欢年轻力壮的我吧,哈哈。” 第七章 取下眼镜的忍足侑士在线阅读 第七章 取下眼镜的忍足侑士 第七章 取下眼镜的忍足侑士 第八章 彩菜阿姨的公公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八章 彩菜阿姨的公公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八章 彩菜阿姨的公公 对婚外情有所察觉的忍足侑士为了确认父亲的出/轨对象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得和花之乡的老板娘关系暧/昧,想来即使对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先生的不正关系不漏一个字的我也无法在知道父子两人同时以同一人为恋爱?对象时保持情绪镇定吧。尤其现在的我还只是个刚进高中不谙世事的少女,猛地知道这样惊人的事实,心中的不平静绝对会在神情举止上有所表现。为了验证父亲出/轨对象的猜测才在我面前一番反常表现的忍足侑士大概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吧。 还真不愧是冰帝网球部被称作“老狐狸”的人呢。 事实是我虽然在忍足侑士和和服店老板娘打着“赔偿玻璃”的幌子来往调/情时稍显迟钝,了解忍足家叔叔地下关系的我潜意识里感到的别扭和不对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出卖了我。 毕竟父子两人的对象居然是有夫之妇的同一人,面对这么惊人的消息,别说是我,就算是要求“时刻保持平静微笑”的文子妈妈也不可能控制表情变化吧。 说到底,都是为了背日语天天坐在阳台上才惹了这样的祸,我懊恼又无奈地想。看到老板娘紧靠着忍足家叔叔从车库里出来走进宅院的那一刻,虽然我有一瞬犹豫过是否要和侑士哥哥说一声,但我最终还是觉得绝口不提的好。毕竟没有人喜欢听外人当面提及自家的难堪事,再说以侑士哥哥外表懒散实则精明的个性,不一定对这种事毫无所觉。可惜我只猜对了后一半,望着一副“分享了同一个秘密的小奈美绝对不要背叛我喔”的表情、笑眯眯地向我摆手再见的侑士哥哥,我对这对貌似“情仇纠缠”的父子究竟会走向何方顿时充满了无限猜测。 “忍足家的哥哥和他父亲发生过什么吗,总觉得关系不太好的样子。”与家人和彩子一起坐在开往新家车上的我还是忍不住这样问文子妈妈。 “啊,奈美也看出来了?”文子妈妈并不怎么意外地回答,“果然长大了呢。不过那样的家庭,都会这样吧......所以我才不太喜欢拜访他们家,”总会在以客人身份拜访途中推销出不少商品的文子妈妈说,“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单身男人没有女主人的家庭气氛总是显得剑拔弩张呢。”文子妈妈语气含糊,“说起来母亲早早去世又是家里独生子的侑士立场也很艰难吧。听说忍足家在大阪老家还拥有一家医院呢,家大业大就是复杂啊。” “放心吧,有侑士这样优秀的继承人,忍足桑绝不会轻易乱来的。”开着车的雄介爸爸笑呵呵地安慰语气忽然沉重起来的文子妈妈。 停了半晌的文子妈妈叹了口气,却忽然又气势大涨地提起了声调,“别人家也就罢了,我们家继承古董店的绝对只可以是奈美喔!你可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你、你想什么哪,我们家当、当然只有奈美,”被突然情绪爆发的文子妈妈惊得张口结舌的雄介爸爸露出委屈的神情,“你也不要当着孩子信口开河地说漫无边际的话啊。” “啊,失礼了。”文子妈妈动作夸张地抹了抹鬓角,继而缓慢而优雅地转向我,“不过多了解古董店的经营总不会是坏事,虽然学业也不可以放松。总之在奈美继承家业之前,妈妈会睁大眼睛盯好店里的一盘一碟的!” ...... 北条家的新址在松田区的住宅团地,在宅区大门遇到的物业负责人告诉我们这一带住的大都是大公司很有经济实力的职员,朝九晚五,因为各自都有事情要忙,所以应该很好相处。开车进去的一路干净清幽,绿化带环绕,比起北条旧宅这里的环境确实好了不少。我透过车窗不住向新的住地张望,由于还没到下班的通勤时间,只能偶尔看到在附近散步的老头老太太。“看那儿!”坐在我身边的彩子忽然指向一旁,刚刚驶过的行车道上拐出几个西装革履挺胸正步的男人,他们严肃的脸色和节律性一致的步伐和此刻悠闲的住宅区显得格格不入。 “像来抓人的警察一样。”长着记者之眼不放过任何异状的彩子说。 “确实不像普通职员呢。”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的文子妈妈也这样说,不过那几个人很快就被甩在后面消失不见,雄介爸爸指向前方的动作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前面就是新家了。” 这一片都是外观相同的二层小楼,车开过拐角就能看到其中一座已经挂上了“北条”的姓氏名牌,一位身着和服的女性正站在门牌边向我们挥手,文子妈妈显得相当高兴,“奈美,除了彩子,今天的暖宅宴上还会有特别客人出现喔。” 大概是宅院前那位笑得美丽又阳光的少妇了,我颇感好奇,“是文子妈妈的熟人吗?” 慢慢踩下刹车的雄介爸爸摇头,“岂止是熟人,简直就是恶友啊。” “这种说法真失礼,彩菜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文子妈妈立刻反驳,“没关系没关系,”车门已经被打开车内的对话不可避免地传到车外,被雄介爸爸叫作“恶友”的文子妈妈的“最好的朋友”笑着摆手,“把文子的婚鞋藏在箱子里埋起来害得北条君不得不穿着新郎装在院子里挖土的我确实当得住这么一说呢,现在想起来爱调皮捣蛋的年轻时代还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栩栩如生,要想北条君完全释怀恐怕得等我们都成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了。” 被平静地揭露了糗事的雄介爸爸干咳了两声停车去,文子妈妈拉着密友捂嘴直笑,“彩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开玩笑呢,不过多亏当年彩菜把婚鞋藏得那么严实,亲戚朋友都说新郎找婚鞋找得越久越是好兆头。” 彩菜?听到熟悉名字的我迟疑地想,难道......是某位我印象不深的动画中的角色? “因为老人们都说接新娘子的过程越艰难才越会让新郎懂得来之不易,作为文子密友的我自然就当仁不让地挑起重担啦,只要文子不怪我把你的亲亲老公刁难太过就好~” “完全不会,”文子妈妈语气坚决地支持好友,接着又面露惋惜,“只可惜,当年我也很想在你的婚礼上承担起刁难你老公的职责的喔。” “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的婚礼上完全没有那个环节,”对方露出一个表示尴尬的表情,“就算有,任谁看到我家公公那张严肃的脸恐怕也不敢做什么手脚了~” 已经被这对聊上劲头的密友完全遗忘的我和彩子只得领先一步进了门,房间里一如继往的和式内设因为大开的落地纸拉门皆都沐浴在夕阳泛金的光线中,迁到新居的奈良三彩瓶在崭新的橱窗里反射出厚重神秘的光,随后踏进玄关的文子妈妈的好友不住赞叹,“文子以前就对传统文化很有研究,现在感觉更厉害了呢。” “哪里哪里,”文子妈妈谦虚道,“因为是家里的生意,研究什么的是谈不上的。” “无论茶道花道还是古典文化无一不精通的文子大小姐居然说这种话,我可还指望你帮忙对付家里那位‘传统派’的公公呢。” 两位密友说得热火朝天,直到雄介爸爸停车回来才算想起了我和彩子。 “这位就是新邻居彩菜阿姨,”文子妈妈正式向我介绍,“也是我高中时代无话不说的好友,关系好得就像你和彩子一样喔。” 由于我到现在还是没想起来她是动画中的哪一位人物,暂时只能认为是某位出场不多的配角。礼貌地向她打了个招呼,彩菜阿姨看着我笑得温柔而怀念,“果然是文子的女儿,宛如另一个‘穿着和服的小淑女’啊。” “还好吧,我是很努力地希望她能朝这方面发展,”大概是我最近的举止很不能符合所谓淑女的标准,文子妈妈说得不太肯定,“其实最近刚刚转学,这孩子也受了不少挫折呢。” “突然换了环境多少是会不适应吧,”仿佛听出些内情的彩菜阿姨善解人意地没有追问,“不过你该早告诉我奈美转来青学,我家孩子也在青学,比奈美高两级呢,早知道的话也好叫他多多照顾下小奈美啊,好在现在也不迟。” “啊,那样的话就太好了,”一颗爱女之心发作的文子妈妈十分高兴,“说好了彩菜今天要在我家吃‘暖宅宴’喔,你家里人什么时候回来我就按着时间准备,顺便也让两个孩子认识认识~” “可今天不会太赶吗,你们刚搬来恐怕有不少东西要收拾......” “不用担心,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饭菜也是现成的。再说‘暖宅宴’就是要现搬现吃嘛,等日子过了气运也会跑掉喔。” 彩菜阿姨不再推辞,也脱了外套去帮走向料理台的文子妈妈,“不用准备太多喔。家里只我一个人而已。孩子最近有学校的社团活动很晚才回家,他爸爸出差在国外,至于我公公,”彩菜阿姨压低了声音,“最近有不少警视厅的年轻人找上门来,公公为了躲开他们避出门去了,不到睡觉时间不会回来的。” “警视厅来的?”文子妈妈配合地压低音调,“说起来,我们来的路上确实看到几个类似模样的人。” “就是他们喔,说要请公公出山什么的,被我打发走了。因为他们一拨又一拨地来访,公公最近不胜其烦脾气都大了很多。” “你公公,听说曾经是警视厅的高层吧?出山......也不算坏事啊?”文子妈妈疑惑地问。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似乎警视厅内部的情况也很复杂,再说,”熟练地切着蔬菜的彩菜阿姨放下刀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雄介爸爸、我和彩子,声音低得几乎连竖着耳朵的我也听不见,“公公和家里那位老太太一直很疏远,发誓绝不再做官僚的......” 第八章 彩菜阿姨的公公在线阅读 第八章 彩菜阿姨的公公 第八章 彩菜阿姨的公公 第九章 俳句高手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九章 俳句高手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九章 俳句高手 “正式开饭之前,让我们举起酒杯!第一当然是庆贺乔迁之喜,”有了彩菜阿姨加入,文子妈妈为热闹的暖宅宴送上了祝酒词,“第二是为了我和彩菜之间妙不可言的缘分——搬到新家和多年未能联系的好友成为邻居,对我来说绝对是比家里的店面扩张还高兴的事。” “说缘分什么的,你不是在知道了彩菜也住这个宅区后才毫不犹豫地选了她隔壁的房子吗。”文子妈妈对昔日密友的亲热让作风一向粗犷的雄介爸爸表现得像个吃醋的小气男人。 “虽然如此,但之所以选择这个宅区完全是房产经理人的偶然推荐不是吗。”文子妈妈瞪了雄介爸爸一眼,继续,“所以说这就是宿命的相逢!” “我也是同感呢,”彩菜阿姨笑眯眯地附和,“有种学生时代的恶友组合复活的感觉。” “第三,”文子妈妈表情满足地望了望并排坐的我和彩子,“我们家奈美开始慢慢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交到了新朋友,并且一如继往地取得了绝不让人失望的成绩。” “这份成绩的取得,少不了在转校后给了奈美许多帮助的好友彩子,那么接下来就由我们的大功臣彩子来说明吧!” 由文子妈妈起头,暖宅宴上一片夸张的鼓掌声。 彩子在我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莫名其妙地站起身,“文子阿姨太过奖了,我没有起到那么大的作用,主要还是奈美自己相当有实力。”彩子清了清嗓子,“那么接下来我就发表了:北条奈美同学在今年的青少年俳句地区预选赛上表现优秀,顺利获得了决赛资格!” 诶?!那是什么,我可从没听说过! “奈美已经连续两年在青少年俳句大赛上夺冠了!如果在这次的决赛上能有一如继往的表现,那她极有可能在‘俳句之神’之称的西尾少年之后成为第二位三连霸的蝉联冠军!”彩子飞扬的声音说出的内容对我来说简直向赛事播报一样遥不可及,我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在说我吗?” “这孩子现在还想瞒着不说呢,”以为我在装模作样的文子妈妈嗔怪道,“最近不分白天黑夜地读广辞苑的拼命劲头,开始还让我十分担心呢。问了彩子才知道原来奈美通过了预选赛在向决赛努力冲刺,”文子妈妈十分感慨,“这孩子向谁也不肯说自己默默用功的样子,让我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啊!” “真是厉害~”彩菜阿姨赞叹,“不过想起当年的文子也是俳句的高手,也和奈美一样一袭和服坠地,仿佛古画中翩然复活的古仕女,果然还是家学渊源哪。虽然觉得厉害是一回事,却完全不觉得意外呢。” 此刻的我已经全然混乱,什么“瞒着不说默默用功”啊,我完全是为了适应基本生活需要才不得不背词典的!那个俳.....俳句什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鸣声那样美,吃下的却是蜥蜴,优雅杜鹃鸟(日文版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彩菜阿姨念出一段很有节律韵脚的句子,尽管听起来音调流畅优美,但那和现代语迥异的构词和过于精炼的句式结构硬是让我慢半拍才明白意思,“听我家公公说过这样的俳句,他老人家也是个中高手,这下有了同是高手的小奈美,老爷子下次再想找人连句我就不用头疼了。” 满桌的人都笑得十分开心,只,除了我。 我从桌子下方偷偷拽彩子的衣角,“‘俳句预选赛’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彩子朝我挤了挤眼,“对不起了,提早告诉文子阿姨你通过了预选赛。不过你最近拼命的劲头让文子阿姨很担心嘛,问到我的时候我就说了。” 我没好气,“我问的是‘通过预选赛’什么的,我怎么没听说?” “那张‘俳句地区大赛通关’的证明书不是夹在发给奈美的俳句社团小册子里吗。”彩子扔来一个“你还装”的眼神。 于是我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我所参加的社团。 由于穿来的时机问题,我参加的青学社团都是之前的“奈美”选定的。在其中一个类似古诗或者古文研究的社团里,我确实仿佛收到过一张类似证明书的东西。该社团参加的人数很少,每次社团活动的内容也很单调:每人发一张印着古诗句的纸片在小教室里展开讨论。对于基础日语都没有掌握的我来说讨论古诗词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每次的社团活动不过是应个卯而已。某天那位社团长把证明书扔给我的时候,我除了觉得这次的纸片好厚实华丽之外,毫无察觉地把它和以往分发下来的纸片一起塞进了小册子里。 现在想想,我连那个社团是俳句社团都是第一次知道。 悲惨之后总有意想不到的更悲惨,说的大概就是这种状况吧。 为了适应日常会话的需要拼死拼活学基础日语的我竟然被理解成为了在俳句大赛上夺冠加班加点,虽然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能够解释我最近的异常卖力,但我只觉得十分崩溃。 换了一个以基础会话为目标的中文初学者来参加诗词吟咏大赛什么的,光想想就觉得十分悲剧。 俳句大赛三连冠什么的就别提了,如果我被大赛组织者怀疑成搅局的被赶出场外,也不是不可能吧。 所以,好好的一顿暖宅宴,我却注定吃的味同嚼蜡情绪低迷,却还得在彩菜阿姨赞我的和服漂亮文子妈妈说是特意送给我参加决赛的礼物时强颜欢笑。好不容易苦捱到大家吃完饭,想去好好查查俳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我却又被横生的枝节打断,“那么我和雄介先把彩子送回家,顺便再去店里看看。”母上大人明明都这么说了,“啊,那正好请文子帮我在店里挑一件作礼物,”彩菜阿姨露出“拜托”的神色,“家里那位老太太就要过六十大寿了,公公虽然闭口不提,但到时肯定还是要奉上礼物的。老太太对有历史的东西十分喜欢,可惜连和服都是在嫁进来之后不得不习惯起来的我对这些完全不在行,所以挑礼物的事就拜托文子啦。” “没问题,”文子妈妈对好友的难处表示出了全力相助的态度,“既然这样,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去店里看看,一起斟酌斟酌怎么样?” “好......是好,”彩菜阿姨犹豫地看看手表,“可家里没人,孩子又快到回来了——” “那也完全不用担心,”文子妈妈动作迅速地从橱柜里拿出一个装得满满的保鲜盒装进茶色兜袋,“你说家里孩子回来晚的时候我就提早想到了。”文子妈妈把兜袋塞给我,“你放心和我们去店里,让奈美把饭菜送去你家。正好奈美也可以认认哥哥。” 彩菜阿姨露出明显心动的神色,“可是......不会太麻烦奈美吗,说实话,我家那孩子不苟言笑的古板个性和公公简直一模一样,有时候连我也会觉得不知所措,还真担心会吓到奈美呢,”彩菜阿姨似乎在玩笑,“听他发邮件说会晚回家不能来的时候,我还松了一口气呢。” “彩菜你也太夸张了,”完全没当真的文子妈妈已经拉着彩菜阿姨走远,“把时间都留给孩子们自己也很好嘛,省的有长辈在他们反而会不好意思......” 第九章 俳句高手在线阅读 第九章 俳句高手 第九章 俳句高手 第十章 精通俳句的古式淑女?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章 精通俳句的古式淑女?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章 精通俳句的古式淑女? “日本独特的地理条件和历史孕育了别具一格的日本文化。俳句、樱花、和服与武士、清酒、神道教构成了传统日本的两个方面——菊与刀。” “俳句是日本的诗歌,它的形成得益于中国古诗。” “作为世界上最短的诗歌形式,俳句由‘五七五’共十七字音组成,格式要求严格。在注重节奏和韵脚的同时,通过吟咏大自然的微光绮景反映出诗人的玄思梦幻,短小精炼又禅味悠长。” “这种传统的文学形式在日本社会有越来越多的热烈拥趸,不止学校,企业、机关乃至大型社区都会组织俳句爱好者的业余社团。现今‘俳句热’甚至有席卷海外的趋势,不少并非以日语为母语的外国人也开始参与进了俳句的创作。” 我拎着装有保鲜饭盒的茶色兜袋,站在庭院外过道边渗入夜色的暖黄灯光里,对着一片深褐色的华丽压花厚纸片发呆。这正是我刚从书包角落的俳句社团小册子里找出的证明书,以上是这张古色古香的卡片背面类似俳句推广的介绍性文字。 尽管我的情绪极度低迷,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俳句高手”这种古雅的设定,确实和有母上大人这个典范在前、自己也时刻端着淑女仪态的奈美十分般配,违和感什么的完全没有,我早就该想到了......我是想这么说,但一种“打碎牙齿也只能往肚里咽”的凄苦感还是让被一波又一波的巨大挫折摧残的我忍不住暴躁起来。 什么“最短的诗歌”啊!什么“五七五”十七字音的严格格式要求啊!什么短小精炼禅味悠长啊!好好的现代语不说,研究这种憋死人的表达方法,居然还顶着俳句高手的头衔在青少年赛上两连冠,奈美你这是要坑死我的节奏啊...... 这种听起来就觉得需要大量的本土词汇积累和绝对语感的东西,还在初学日语的征途上苦苦奋斗的我即使想作弊也无从下手啊!就比如现在我就已经记不清彩菜阿姨刚念不久的那段精致有韵的俳句了,“鸣声那样美,吃下的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蜥蜴”这个冷词怎么说的我躁得恨不得猛抓头,事实上我也确实扶着路灯柱用和服宽袖下的细胳膊狠捶了一通墙,反正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难得文子妈妈也没空盯我的仪态,被如此沉重的打击后偷偷发泄下心中的暴躁也是心绪的平衡不是吗,更何况发泄完毕之后我注定还得老老实实回去背广辞苑的—— “鸣声那样美,吃下的却是蜥蜴,优雅杜鹃鸟(あの声で蜥蜴喰らうか時鳥)。”在我暴躁捶墙声中响起的,是沉稳立体的男声。 和彩菜阿姨似乎蕴含着诗人情感的吟咏不同,这次相同的俳句被毫无波动的音调念出,仿佛对方只是看不下去为了想起这么一段简单的俳句而暴躁万分的我。 我几乎是带着一丝愤怒地转过头,我就是连最常见的俳句都不会念又怎么样,麻烦不要指教我,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捶会儿墙——“部长?” 我心中的咆哮在看清对方的脸时戛然而止,青学网球部长手冢国光正站在离我不远的同一条过道上,背着网球包穿着校制服的挺拔身体在暖黄的路灯光里投下清晰的暗影,“你不是网球部的部员,不需要叫我部长。”对方的语调平静无波,慢慢向我走来,尽管明白他大概只是顺路,但动画中的手冢前辈在网球部无人可及的超强实力和无人敢挑战的绝对威严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还是让被发现失礼举动的我有点紧张,“对不起......”我呐呐地道歉,我其实只是想随便找个人发泄下无法轻易倾诉的苦楚,没想到却遇到了如此棘手的对象。 “你并没有冒犯我,不需要道歉。”上来就说了两个“不需要”的手冢前辈从我身边经过,在距离我不过十米的下一个路灯边停了下来,看样子是在等人。 对动画相当喜爱的我一直没有和网球“王子们”产生过多交集的打算,说我“叶公好龙”也好,毕竟自己的事情都已经够我头疼的了,我想暂时我绝对是没有精力去关心王子们走向何方了。所以在最初的紧张过后,我干巴巴地向不远处的手冢部长说了句“真巧啊我也在等人”看到对方回了个点头之后,就默默地缩回了墙角。 时值初秋,入夜凉爽的微风中,为“俳句高手”的身份所苦的我和背着网球包的手冢国光在同一个住宅区的同一条过道上不约而同地等人。 我兜里装着彩菜阿姨给我的家门钥匙,手里拎着文子妈妈准备的饭菜,在离北条宅稍远的过道拐角处等待彩菜阿姨说的“小奈美等着就好,我已经和他形容了小奈美的样子,他一定能一眼认出来的”彩菜阿姨家的哥哥。 虽然没有打算去刻意讨好,但站在不远处不动声色间就能散发出冷峻严肃气场的手冢前辈确实存在着。那可是我在看动画时觉得直呼其名都会是严重冒犯只能用职衔“部长”来代替其称谓的手冢国光哪。连“俳句”带来的负面情绪仿佛都被那强大气场镇压住的我难耐地不停看表,手机着信的声音一响我就迫不及待地翻开邮件: “彩菜阿姨家的哥哥回来了吗?学校里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向哥哥请教喔,记住一定不要失礼好好和哥哥相处! ——母上大人” 我迅速回信,“还没遇到!” 又过了一会儿,此刻我已经特意移动到了离家更远但离宅区入口很近的大照明灯柱下,保证在灯光照射下飞舞着樱红花朵的鹅黄艳丽和服就算不能牢牢抓住所有路人的目光也绝不会看漏,母上大人的邮件再度到达,“还没碰见哥哥吗?你彩菜阿姨说哥哥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啊。” 我怎么知道怎么还没碰见啊。虽然气温不低,此刻我和服摆下光溜溜的小腿还是有点冒凉气,所以我就说了这种服装根本不科学,我抱紧兜袋里冒热气的保鲜盒,跺了跺脚,正要回信,铃声又响了,“你现在在哪儿?难道是和哥哥错过了吗?你彩菜阿姨说哥哥从部活动上回来背着很显眼的网球包......” 一瞬间,我觉得不止是光溜溜的小腿,连全身上下都开始冒起了凉气,顾不上回信的我抱着保鲜饭盒一路小跑回先前等待的地点,仍旧站在路灯下的手冢前辈低头在看手机屏幕——大概正在看彩菜阿姨发来的邮件吧。这样想的我实在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硬生生地丢开一瞬间开始在脑海里飞蹿的想法,迈出勇士般的步子,“那个,请问,你是在等一位叫做北条奈美的同学吗?” 手冢前辈看了我一眼,平静又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对于本人已经站在面前却一点也不觉得本人出现的手冢前辈究竟听彩菜阿姨如何形容北条奈美有了隐隐猜测的我,硬着头皮,“那个,我就是北条奈美。” ...... 我想此情此景如果配上呱呱飞过的寒鸦绝对很合适。 “‘精通俳句的古式淑女’,我是这么听说的。”神色不变的手冢前辈“啪”地合上手机。 ...... 如果您是在解释没认出我的原因,那还不如不解释,我心中含泪地想。 其实不止您,连我也觉得很坑爹好吗。连不出常见的“杜鹃”俳句,在漆黑无人的过道里暴躁捶墙,如果前辈的记忆力更好点,还要加上不久前我把同班女生当堂揍趴的凶悍狂猛和“背后戳人伤口说闲话”、偏颇下注赌球引发球员不满后落荒而逃的糟糕形象。 什么“精通俳句的古式淑女”啊,彩菜阿姨是你归纳得太不准还是我藏得太深啊摔!“穿鹅黄和服拎茶色兜袋的少女”这样说不就不会出错了吗! 默默低头跟着手冢前辈向前走的我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到了。”前辈在宅院前停下,黑色的大理石名牌上果然写着大大的“手冢”两个字,我早该注意到的,我悔恨地想,彩菜不就是动画中手冢前辈母亲的名字吗。 “钥匙。”停在门口的前辈望着我,“啊,对,对,钥匙,”我手忙脚乱地拿出彩菜阿姨交给我的手冢宅钥匙,动作笨拙地去对钥匙眼,金属徒劳碰撞的声音让我脸色涨红,“我来。”修长的指节从我颤巍巍的手中接过钥匙,打开了门。 对我现在不争气的表现,我也很想抽自己一巴掌镇定下来,可是,这种被心中“威严不可冒犯”的人物抓到痛脚的畏惧感就这么自己油然而生,我连挡都挡不住。 一面在家人亲戚面前装作仪态完美的淑女,一面在学校打架斗殴赌球拉帮......这种烂到顶的印象还不如单纯“把同学揍到趴的狠人”呢,尤其有了这种印象的人现在还成了我的邻居,我母上大人好友家的哥哥,我心中“威严不可冒犯”的手冢国光,以后再见面我要怎么理直气壮? “听彩菜阿姨说你们已经见到了。奈美好好和哥哥相处喔。对了,奈美还没有新家的钥匙吧,乖乖在彩菜阿姨家呆着,我们回去时去接你!” 母上大人新来的邮件这样说道。 于是我想赶紧告辞摆脱尴尬的希望也破灭了。 “那个,我带了红酒牛颊肉、醋汁海哲皮和鳗鱼寿司,都是我母亲的拿手好菜,请趁热吃吧。”我十分庆幸还有个话题可说。 “谢谢。”回到客厅的手冢前辈身上已经没了网球包,打开客厅里码放整齐的玻璃保鲜柜,取出一罐电解质饮料,“喝什么?” “水,谢谢。”反应过来是在问我,我赶紧回答,从对方手中受/宠/若惊地接过瓶装水,尽管不渴我还是打开连喝了几口。 事实证明,对于我们错过的微妙原因手冢前辈也不是全不在意。之后的气氛一直显得尴尬而僵硬。 手冢前辈坐在饭厅里一丝不苟地吃饭,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默默地喝水。 安静得能听到屋外轻风掠过枝头的声音。 ...... 幸运的是敲门声不久就响起来,我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去开门,门外......却是一个身着和服的威严老人。 “爷爷,你回来了。”身后传来手冢前辈沉静礼貌的声音。 “恩。”双鬓发白的老人声音沉厚,脱下木屐,踏上地板,“又是刚回来?” “是的。为了即将开始的关东大赛,最近网球部一直在特训。” “全力以赴是很好,但也不能疏忽身体。”老人说话简洁有力,语气不容抗拒,不等回答低头看了一眼我身上的和服,“是彩菜朋友的女儿吗?” “我叫北条奈美,母亲和彩菜阿姨是很好的朋友。我们家刚刚搬来隔壁,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事实上,手冢爷爷身上的气场比部长更甚,极端压力带来的压迫感反而让刚刚还不知所措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我反射性地应答了上来。 手冢爷爷微点了一下头,径直走进客厅的沙发坐下,手冢前辈也跟着坐在了对面。看到气场相近相对而坐的祖孙二人,十分没胆量去参一屁股的我只得可怜兮兮的站在沙发背后发呆。而已经开始对话的祖孙显然也没有招徕我的意思,此刻的我总算理解了文子妈妈说的“只有单身男人没有女主人的家庭总是显得剑拔弩张”的真正含义:因为他们谁也没有招徕客人的习惯啊!虽、虽然我不是什么正经客人。 “月末家里老太太要办寿,你有什么打算。”交挽双臂的老人微闭着双眼。 双手置膝的手冢前辈默然片刻,“为了准备关东大赛最近十分繁忙,可能没有时间去。” “就那样做吧。”老人表情不变地回答,似乎看到了饭厅里饭菜犹自冒出的热气,“还没吃饭?去吧。” 手冢前辈站起身,“是。您吃过了吗?” “恩。为了躲开警视厅的那群人去了海堂家,在那里吃了。才知道除了我,他们连海堂那个老家伙都没放过。” 手冢前辈没再说话,微低了一下头,退出座位,相比气场压迫得我连神经反射都凸显出来的手冢爷爷,我还是宁愿和手冢前辈呆在一起,于是我谨慎地用文子妈妈教导的最标准姿势向面前的老人鞠了一躬,退后, “鸣声那样美, 吃下的却是蜥蜴, 优雅杜鹃鸟。” 手冢爷爷定定看了一眼我脚下轻轻晃动的和服下摆,微闭双眼这样吟咏道。 第十章 精通俳句的古式淑女?在线阅读 第十章 精通俳句的古式淑女? 第十章 精通俳句的古式淑女? 第十一章 观感扭曲的邻家哥哥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一章 观感扭曲的邻家哥哥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一章 观感扭曲的邻家哥哥 叫声温婉的杜鹃鸟,吃的原来是蜥蜴吗。这段俳句的字面是这样说的。虽然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位名人的俳句,其中又有什么典故,但就字面来理解,说的大概是表里不一、知人知面不知心一类的东西。如果成为这段俳句的形容对象,大约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而退出客厅的我也确实很惶恐,不明白出了什么错居然得到手冢家爷爷这样一句评价。 说“评价”大概也不那么准确。虽然手冢爷爷是在看了我一眼之后吟出了“杜鹃”句,但之后他微闭双眼,与其说是在看我,不如说是想到了什么似地发出慨叹。可是,谁让现在的我十分心虚呢。惶恐地想或许手冢家的爷爷看出了什么端倪所以指责我装淑女也说不定。像这种老派传统又充满威严的老人,大概很不能容忍这种类似欺骗的行为吧。 “爷爷并不是在说你。”退出客厅在餐桌前坐下的手冢前辈仿佛看穿了我,这样说道,我立刻投去感激的目光,而对方已经拿起筷子一丝不苟地继续吃起了饭。 好吧,外冷内热嘛,虽说前辈的不苟言笑让我觉得很难应付,但我绝对可以理解刚刚那句话所释放出的善意。不过我当然不会冒冒失失地去接着问“那爷爷说的是谁”之类的问题,即使是很短时间的接触,我也可以感觉到刚刚发生在客厅的祖孙对话里包含着某些我不知道的复杂内容。那种异常的凝重和压抑感可是真真切切的。这也让我不禁感慨虽然是阳光励志动画,但动画中的人物也各自有各自的遭遇。就算是对话早就结束的现在,前辈的表情虽然一如平常毫无变化,但那比军姿还端正的坐姿和精密如机器的夹菜顺序还是让我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紧绷。牛颊肉、海蜇皮循环两筷,然后是一口寿司,如此再循环,好吧我承认我很无聊,但不敢乱动又没人招徕的我除了暗地里观察下前辈吃饭也实在无事可做。刚发现这个规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巧合,特意留神验证了一会儿,结果一直到用餐结束,我震惊地发现前辈竟然从头到尾贯彻了这个规律,该说真不愧是部长吗,果、果然是很有控制力的人呢。 “饭菜很美味,谢谢款待。”放下筷子的前辈礼节性地向我点点头,“你喜欢比什么都好,不过我母亲有‘厨神的手腕’,彩菜阿姨也这么赞过呢。”我尽量若无其事地回答,刚刚我已经考虑过了,与其气弱心虚丑事被看到不如把脸皮放厚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毕竟,以文子妈妈和彩菜阿姨的关系,以后和前辈见面的日子还长着呢。虽然对方在我心中曾经是神一般存在着的不可冒犯的偶像,但现在成了我的邻居、母亲密友家的哥哥也是事实,不早点转变心态可不行。想达到用平常心去面对手冢前辈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来调适,但一切都要从有这个意识开始不是吗。 “厨神的手腕?我以为是赌神的手腕啊。”对于我强扮出的若无其事,前辈语气平静地这样回答,“家学渊源,我是这样听说的。” 彩菜阿姨你到底都说了什么啊。强撑住的若无其事被瞬间击碎,我结结巴巴,“那、那个,请不要和我母亲说这件事可以吗,我、我现在已经没有再赌球了。”当初起意赌球也不过是想小小地赚点彩金,替彩子买到想要的照相机弥补我隐瞒她的愧疚,就我本人来讲对赌并没有太大兴趣,而且那种地方去了一两次就会发现鱼龙混杂,环境并不像一般的学生活动那样单纯,有时甚至能看到抽烟打耳洞满嘴脏话的社会人员参与其中,大概只要掺上一个赌字,形形色/色的人都会闻风而动吧。不过手冢前辈你也太犀利了好吗,居然一开口就说赌球的事,简直是戳中死穴啊,如果换了说我在学校打架到停不下手或是和彩子一起冒犯你的话,我都还可以想办法在母上大人面前勉强应付过去的说。 “你的朋友没有告诉你吗,那种地方和暴力团或多或少有牵扯。” 就是因为后来知道了所以才要死死瞒着母上大人啊,阿勒,忽然反应过来的我谨慎地打量了一眼说完话平静走进客厅的手冢前辈,“我的朋友”什么的,果然是在说彩子吧,看吧看吧,前辈果然还记得我和彩子议论他“心结难解”的事,真是糟糕的前事啊,我干笑着跟着前辈走进客厅,这时手冢家的爷爷已经不在了,“去那种地方很容易被卷进事端,网球部就有这样的前例。”手冢前辈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虽然是很生活化的动作,却硬生生被我看出了上司训话的味道,所以我也不由自主地毕恭毕敬,“我明白的,以后绝不会再去了。” 手冢前辈也确实很上司化地点点头接受了我的答案,似乎想揭过这个话题,把电视遥控递给我,“想看什么?” “啊,请不要在意我,我看什么都可以。”在手冢前辈隐晦而大度地说透了不太愉快的过往后让我觉得稍稍自然了点,但对方忽然间如此邻家哥哥似的举动还是让我有点接受不/良,尤其这位“邻家哥哥”仍旧摆着一张部长属性的严肃脸孔,还真是让我有种扭曲的观感。 听我这么说的手冢前辈将频道调到一个俳句讲座的节目,画面上穿着和服的节目主持人正在俳句描写的漫山红叶的意境中穿梭漫步,“听说在青少年俳句大赛上进了决赛?这个节目的嘉宾里有一位京都大学的古文系教授,在讲座上发表的俳句还比较有启发性,你可以看看。” ...... 明白这应该是一贯态度认真的手冢前辈的好意,但我这种狠狠被寒碜了一顿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泄气啊,这么吐槽着的我再度被母上大人邮件着信声打断,“和你彩菜阿姨一起在回去的路上。有没有和哥哥好好相处?和彩菜阿姨说了你在学校被欺负的事,彩菜阿姨说已经和哥哥说了以后要好好关照你!听说哥哥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喔,要好好向哥哥学习!” “哥哥”不需要你说也知道我在学校把欺负我的人揍趴的事好么。至于彩菜阿姨和前辈说要“关照”我,我也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虽然对方的关照让我感到很扭曲,但仔细想想,这才是不苟言笑认真严肃的手冢部长的风格不是吗,真的成了春风和煦温柔亲切的邻家哥哥,那就不是部长了。 于是我和手冢前辈就这样看着俳句讲座直到彩菜阿姨和文子妈妈回来,“啊,国光在陪奈美看俳句讲座呢。”彩菜阿姨将一只长木方盒稳稳放在客厅靠墙的矮柜上,“国光,怎么样,文子阿姨家的女儿,果然像我说的是个‘精通俳句的古式淑女’吧。”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间又被寒碜一遍的我,彩菜阿姨继续介绍,“这是隔壁北条家的文子阿姨。” “您好。” “啊,果然一表人才,奈美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那么今天我们就告辞了,”文子妈妈站在玄关处打招呼,在看到了进门处多出来的男士木屐时改变了主意,“是手冢爷爷回来了吗,啊,就这么站在门口我真是失礼,彩菜我还是去向老人家问声好吧。” “那我去通报一声。”提到手冢家的爷爷就立刻换了语气和用词的彩菜阿姨放轻脚步,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脱了鞋走进屋里的文子妈妈也停下了招呼声,屏气敛息地立在客厅一角。 “回来了吗。”就在我想着“手冢家的爷爷气势果然很足”的时候老人从二楼的房间里踱了出来,和式地板发出咚咚的沉重踏步声,上楼到一半的彩菜阿姨立刻从楼梯上退了下来,微躬身回答,“是的。” “这是刚搬来隔壁的北条夫人和女儿,北条小姐现在和国光读同一个学校。” “看到您身体健朗我万分高兴,今天突然拜访给您添麻烦了。”文子妈妈走到彩菜阿姨身边,用同样的姿势恭敬回答。 “恩。以后多多来往吧。”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老人依然简洁,文子妈妈却好像得到肯定一样面有喜色地鞠了一躬。 “买东西了?”老人继续问话,严厉的视线扫过客厅矮柜上的方木盒,特意做旧的褐色盒顶上有汉字刻纹,并不难猜到里面装的是哪类东西。 感觉彩菜阿姨打了个顿,毕竟之前都是深怕对方等待似的飞速应答,“是一支清代的雕花大肚瓶,准备在老太太六十大寿时呈上。” 答话说完的那一刻,手冢宅瞬间陷入死寂,我觉得周围的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可是手冢家的爷爷不发话其他人更不敢做声,好一会儿才听到楼上的老人说,“恩。” 第十一章 观感扭曲的邻家哥哥在线阅读 第十一章 观感扭曲的邻家哥哥 第十一章 观感扭曲的邻家哥哥 第十二章 手冢前辈的家庭关系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二章 手冢前辈的家庭关系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二章 手冢前辈的家庭关系 “手冢家的爷爷究竟是何方高人啊。”第二天晚上,背广辞苑到脑袋发麻、决定观看前一天手冢前辈推荐的俳句节目调节调节心情的我,坐在电视前向要出门的文子妈妈问出了早就想问,但被浩如烟海的日语词汇拖住没问出口的问题。“我绝对没有不尊敬的意思,但‘退休在家的前警视厅高层’,我这样理解没错吧。”彩菜阿姨也好,文子妈妈也好,对那位老人的态度不会太夸张了吗。彩菜阿姨暂且不说,和母上大人接触久了就知道她是那种外表柔顺,内里却很有几分傲气的京都式女人,遇上手冢家的爷爷,居然也一副觐见封建领主的家臣般低声敛气的做派,实在让我觉得不寻常。 “啊拉,小孩子乱说话。”文子妈妈立刻像驱邪一样双手合十朝天响亮地拍了一巴掌,真是的,拜神社的时候也没见有这么虔诚的说,“不要乱说这么没轻没重的话!”母上大人教训道,“那位先生虽然已经隐退,但绝对还拥有相当的影响力!虽然你不了解,但手冢家爷爷活跃的年代,你还没出生呢。我们这一代人年轻的时候可是常常在警视厅的采访和发布会上看到那位先生的身影长大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我有点疑惑地看着文子妈妈,觉得这样的理由并不十分让我信服。因为家里的生意,文子妈妈接触的客户里也不乏退休的官僚,但我也从来没见过她露出如此小心翼翼的态度。“好吧好吧,”大概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太敷衍又被我疑惑的目光盯住的文子妈妈到底忍不住轻举双手表示投降,不知道是不是和彩菜阿姨这个昔日好友重逢的缘故,最近的文子妈妈越来越多地被我捕捉到活泼又童心的一面,“你这个小丫头越来越难应付了。不过接下来的话只在家里说喔,”文子妈妈放下为出门准备的购物袋,神色郑重地在我对面的坐垫上坐下,“手冢家的爷爷曾经是大人物只是一方面的理由,还有一个理由,是他家那位老太太。” 我想起了前一天彩菜阿姨和文子妈妈的低语,“是和手冢爷爷关系很疏远的‘老太太’?”嘴被猛地捂住,文子妈妈欲言又止地警告我,“这种话在外面绝对不许乱说!” 不说不说,我赶紧顺从地点头,好不容易从文子妈妈的魔爪下解救出嘴,我抱怨道,“觉得手冢前辈家的气氛很怪才想多问问内情,就怕我以后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犯了他家的忌讳嘛。母上大人你再这样一惊一乍我干脆就不问了。” “你——”觉得我“犯了手冢家的忌讳”的担心很靠谱的文子妈妈看到我故意装出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果然急了,“不行,我觉得你还是知道的好,”终于如我所愿地干脆了起来,文子妈妈动作迅速地拿起电视遥控换了几个频道,画面转到了晚间新闻,放送页面的下方正在循环滚动最近众议院选举的候选人票数。除了地震插播,对其他滚动消息没什么兴趣的我睁大眼看了一小会儿宣传某著名神社近期要重现平安时代起十分盛行的古老神事的新闻,“明白了吧。”文子妈妈用一种“还需要我解释吗”的表情说道。 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我十分茫然地回望过去,文子妈妈脑门的青筋跳了两跳,抬手挥袖,纤长白皙的手指几乎要戳进电视里,“看这儿!”被指住的是放送页面下不知循环了几遍的候选人票数插播,我定神盯住,很快其中就出现了一个叫“手冢博昭”的名字。 “怎么看也是个男人的名字。”和传说中的老太太有什么关系吗? “你都不看新闻的吗!”说对了呢,穿来之后就被各种如山般的麻烦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我还真没怎么看新闻,就连看电视也想着学俳句的我容易吗。文子妈妈抓起遥控又是一顿猛按,“继承父亲的一切壮烈战斗的女儿。承负着父辈的期待,以绝对的人气、天然的表现力、无言的活力给陈旧依然的政界带来激震的麻理子。今天我们将向您介绍了前日本外相手冢麻理子的生平事迹,让您领略她出类拔萃的政治才能和异乎常人的革命性理念。”主持人震撼性的声音仿佛要撞开电视一样从屏幕里冲了出来。 麻理子,我念了念这个名字,虽然不怎么看新闻,我也十分熟悉它。毕竟是日本担任过外相的唯一女性嘛,大概是“新时代日本女性的曙光和希望”一类的人,因为性别优势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大量女粉丝的女外相总被人亲切地称呼为“麻理子”,所以一直以来我压根不知道她是姓手冢的。 手冢在日本是不常见的姓氏,“‘麻理子’是手冢前辈家的亲戚吗?”无论如何也觉得“女外相”三个字没实感说不出口的我呆呆地问。 文子妈妈一边听主持人细述“女外相”的种种事迹,点头。 “那么,手冢家的爷爷和‘麻理子’,具体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姐弟。” “亲的吗。”我瞪大眼。 “嫡亲。” 诶——我努力想把惊讶张大的嘴合上,手冢前辈家竟然还有这样的家庭关系,我可完全没听说过啊。看动画的时候一直以为他是普通的中产家庭出身,对了,我确实记得手冢前辈的父亲是外贸公司的职员,之前彩菜阿姨不是也说“丈夫在国外出差”吗? “所以当初手冢家的爷爷让儿子做公司职员的时候,大家都大吃了一惊呢。都以为多少会让他接过老爷子的衣钵的。”听到我不小心脱口而出的心理活动,文子妈妈这样附和道。 电视节目里洋洋洒洒地称颂了一番女外相的事迹之后,拉出了一张放大的年轻男人的照片,照片下显示的名字正是刚刚看到的“手冢博昭”。 “母亲手冢麻理子出任过外务大臣,当选过好几任议员,作为其独子和被外界视作手冢家族继承人的手冢博昭,在这次的众议院选举中将有何种表现,让我们拭目以待。” 节目结束,文子妈妈又试着换了几个频道,相似的画面又弹了出来,“......议员候选人之一的手冢博昭,出身显赫的政治名门,母亲手冢麻理子曾任众议院议员、外务大臣,外祖父曾任众议院议员、内阁总理大臣,更是手冢家族的开山之祖。作为典型的政治世袭子弟,手冢博昭能否继承外祖的胆识魄力和母亲的强悍勇敢......” “议员选举真是如火如荼啊,最近哪里都是这种拉票似的节目。”这样说的文子妈妈仍旧看得很认真,“当初彩菜出嫁,同学们都说她嫁入豪门,以为以后都再难见面了。” “可是后来手冢家的爷爷和本家不和,居然提前退休带着儿子媳妇搬了出来,对外也丝毫不提自己的出身过上了隐居一般的生活。不过也幸亏如此我才和彩菜恢复了联系现在还做了邻居。” “不过那到底是政治名门~官僚、政治家、国家政策的制定、法律条文的修改都绝对有话语权的存在,普通的财阀和空有头衔的贵族完全比不了!当年我娘家‘入江’家也是坐拥财宝土地的大贵族,后来明治维新一道“财产税”的律令,延续百年的贵族家立刻就成了破落户!”文子妈妈的语气有点激动,很难说是不是因为说到了自家的伤心事,“不管是医生、律师、企业家还是其他行业,这样的政治家族都绝对大有人脉。如果能想法子搭上关系绝对对家里的生意大有好处!”文子妈妈的一番长篇大论最终还是归结到了自家生意,“就算手冢家的爷爷和本家关系疏远,也绝对要小心应对!” “啊!便利店打折的时间到了,”刚刚还振振有词的文子妈妈看了一眼壁钟后忽然慌张起来,“我得赶紧去抢购了,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文子妈妈提上购物袋飞快出门,留下目瞪口呆的我独自慢慢地消化这个爆炸性的大消息。 ...... 嘛,也挺好,这样性格的文子妈妈也很可爱不是吗。 第十二章 手冢前辈的家庭关系在线阅读 第十二章 手冢前辈的家庭关系 第十二章 手冢前辈的家庭关系 第十三章 赌气的彩子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三章 赌气的彩子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三章 赌气的彩子 “古董生意卖出的与其说是有历史的商品,不如说是卖家的背景和可靠性。货真价实的明代茶壶被游荡在过道桥下的小贩摆在杂乱的摊位上,即使是眼光最精准的鉴定家也会心存疑虑;制作精良的赝品如果得到深受信赖的古董商倾力推荐,挑剔的客户也不会轻易怀疑。” “所谓‘信任’,对老顾客来说是往昔成功的交易;对新顾客来说,就是你给他留下的印象。言行、举止、仪态、装扮和特长,这些统统都会为你赢得源源不断的新顾客起到难以言喻的庞大作用。” “除了投机商,古董爱好者绝大多数都有一颗对历史文化的热爱之心,在这样的客户群面前销售古董的女性最强大值得信任的‘标签’是什么呢?”傲然挺立的母上大人神态激昂,“对!莫过于‘精通传统文化的古式淑女’!茶道、花道、能乐、俳句、水墨画,你要学的还多着呢,等到你尽数掌握,才算少少地拥有了对你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活招牌的母上大人奋起一追的能力。”文子妈妈慢条斯理地摇了摇折扇,“不过也不用心急,从我身上继承了‘入江’家血统的你,学起这些来肯定不困难。总之,让我们先从俳句三连冠开始吧!” ...... 还“入江家的血统”呢,之前明明还说过入江家成了破落户的,母上大人这点没落小贵族的小不甘心还真是显而易见呢。至于三连冠我更是想都没想过,之所以一秒掰作两瓣用地埋头为即将开始的青少年俳句大赛决赛做准备,完全是出于“就算不可能拿冠军好歹也拿个参与奖之类的回来免得和往年落差太大很丢脸”的保底想法。而文子妈妈自从上回由侑士哥哥家的父子关系谈论到家业继承以来,就很有危机感地常常在我耳边谈及家中生意,大概是推人及己,希望我尽早了解生意的运转不至于在出什么意外时两眼一抹黑吧。抛开对雄介爸爸十足有信心不谈,单纯站在“为了生意”的立场上看觉得文子妈妈的“标签理论”确实很有理的我只能更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投身进了目标......市侩过程风雅的俳句学习之路中。 幸而在我的艰苦学习之路上,佳华,也就是当初被我误认为是莉香同伙中彩子之外的另一位,给予了我莫大的帮助。和大方干练的彩子风格不同,这位和彩子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佳华是个戴着厚厚眼镜的科学少女,每天下午有在青学堪称独一份的部活动:在化学实验室里摆弄试管烧杯和各色各样的瓶瓶罐罐。据说化学系的老师对这个理科考试回回满分的科学少女十分//宠//爱,私下里甚至给了她一把实验室的钥匙任她自由出入。 沉迷于化学反应和各类药剂的少女有个和形象说合也不合的老派爱好:听“落语”。落语是日本传统的曲艺形式,类似中国的单口相声,往往作为落语师“搞笑梗”的一语落定就会引发听众的哄然大笑,由此得名“落语”(虽说现今的爱好者有年轻化的趋势,但绝大部分仍是四十以上的大龄人)。大概也是因为有这种爱好,平时沉默寡言地在科学世界遨游的少女一开口往往十分有古意和戏剧化的落语精髓,并且,得益于收听这种舌上功夫的节目锻炼出的毒辣听力,佳华能十分轻松地对我“造”出的俳句给出语感上的精准评价。 “这句......也不太好,”吃空自家便当的佳华死死盯着我饭盒里的海鲜味丸子,执着的视线穿过厚厚的镜片仿佛要把丸子给吞噬掉,“意境先不说,念起来没有语感和韵脚,‘抑扬顿挫’、‘和谐悦耳’根本没听出来。你和我们使用的真的是同一语系吗?” ...... 就算我习惯于先用更熟悉的汉字造句然后再蹩脚地译成日语,你真的有必要说的这么狠辣吗,深深怀疑她是眼红我母上大人做的美味海鲜丸子却不得,我试探地夹了几筷子给她,“虽说韵律和节奏不行,但意境还说得过去,修改的空间还是有的.....。”完全明白了的我把丸子彻底倒给了她, “虽、虽然你这么贿赂我,但......是朋友我才说的,你的俳句读起来总觉得音调生硬,没有自然吟咏的和谐顺畅感。看在这么美味的丸子的份上我再问一句,你是不是先用什么别的语言造好了句又强行地翻译过来呢?” 遇到“升米恩斗米仇”现实版的我立刻为佳华的敏锐惊出一身冷汗,嘴上只得蒙混过去,“哪有这种事,都怪那个叫莉香的家伙打伤了我的头,最近造俳句完全没灵感。不过你也评价得太狠了吧,”一味学彩子的那张毒嘴小、小心被霸凌,不过这么说起来,“最近我都没有看到彩子呢,她在忙什么吗?” 刚刚还低头小口小口咀嚼仿佛在享受丸子美味的佳华立刻变得神色闪躲起来,“大概在忙新闻社的事吧,”不自在地推推眼镜,“好像又在构思什么新专题......” 朋友我有说你一说谎就会忍不住推眼镜吗,科学的天才少女生活中却是很好懂的类型,“真的吗——”我眨眨眼,“我记得母上大人有一盘《落语:昭和名人》的珍藏版cd,虽然母上大人一直很宝贝的不借人——” “我说!彩子知道了网球部的手冢前辈是你的新邻居所以最近一直在很认真地跟踪他!” ...... 彩子知道了手冢部长是我的新邻居和彩子认真地跟踪手冢部长,两者之间看不到任何逻辑关系好吗?佳华猛地低头抓住我的胳膊,“彩子说‘为了不让你被近水楼台的敌人拉拢过去’,发誓一定要跟踪拍到他的丑事曝光掉!” “奈美你是站在我们一边的吧,就算被孽缘一样的命运摆弄和罪恶地取代了大和部长的手冢前辈做了邻居,”诚恳求证的表情简直要闪晕我的眼,“彩子很喜欢你,不要离开我们!” ...... 朋友你已经被彩子洗脑掉了好吗...... 片刻之后,彩子露出明显赌气的神情把相机藏在身后,被落语cd动摇泄密的佳华十分心虚地躲在角落里看我和彩子无声的僵持。 “我就是在跟踪他怎么样,没缝的鸡蛋不怕蚊子叮,再说我就不信他没有任何漏洞!”一遇到“取代了哥哥”的手冢前辈的事就会丢掉一贯的成熟作风变得意气起来的彩子完全没有被我抓现行的气弱,“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 “我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了?”我无辜地问,话说应该被厉声责问的怎么想都是不择手段的跟踪狂人彩子你吧。 “你还说!”彩子露出恼怒的神色,“和我说是搬到新家的暖宅宴,结果却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请了网球部的手冢学长。就算我明白你是好心想为双方说合,可是如果让对方有了我在‘哥哥才是网球部永远的部长’这一点上有所让步的误会怎么办?更何况对方最后甚至推脱有事根本没出现,他根本就是在向我‘哥哥才是网球部永远的部长’的宣言发出挑战!” ......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愤然的彩子,想到的竟然不是“姑娘完全是你想多了好吗”而是“啊想这么多果然很符合彩子成熟人士的思考风格”。咳咳,好吧,所以说一切都是彩子的误解嘛,一来当初邀请彩子纯粹是出于招待好友的单纯愿望,二来我事前也完全不知道彩菜阿姨是手冢前辈的母亲,三来有社团活动没出现在“暖宅宴”上的手冢前辈更是什么也不知道绝对躺枪。至于说合一事就更无从谈起了,要“说合”就得两面都吃得开粘得住才敢去“合”,否则受夹心气或是被其中一方冷眼看着要怎么办。对彩子而言我还算得上是好友,可对于手冢前辈,就算是母亲密友的女儿,也不过是见过两三次记得住脸叫得上名不是陌生人的程度而已,以为我真能到说合被彩子你无比尖锐又敌意尽显的提问冒犯过的手冢前辈可就大错特错。 而且实话说,自从暖宅宴的那天晚上之后,我也不过在学校碰见过一次手冢前辈。是在教室旁边的楼梯间前辈上楼去自己教室的时候,我打了个招呼,除了点头看我一眼的时间比其他不认识的低年级后辈稍微长那么一两秒并说了一句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有什么事可以上楼找他的话之外,我绝对没看出来自己有脸面到能胜任“说合”这种事。 不过为了安慰彩子那颗纯真的恋兄之心,亡羊补牢的我还是十分真诚地向她讲述了那晚的事实,强调了我事前完全不知道新邻居是手冢前辈和被前辈(无意识)寒碜到的窘迫经历。果然我的糗事立刻唤起了彩子的同伴意识,马上站在了我一边表态道,“我们奈美怎么不淑女了!还有俳句,只要最近多多练习就能恢复状态了!” 第十三章 赌气的彩子在线阅读 第十三章 赌气的彩子 第十三章 赌气的彩子 第十四章 手冢部长的海量私照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四章 手冢部长的海量私照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四章 手冢部长的海量私照 看吧,比起“古式淑女”,果然彩子也觉得“俳句高手”这个形容更值得讨论吧...... 最近已经被寒碜习惯的我指指彩子藏在背后的照相机,“比起这个,你倒是和我们分享分享最近跟踪偷拍的成果怎么样?” 大概觉得已经和我统一了战线,彩子这回总算没抗拒地把相机拿了出来。不过,请不要误会,我之所以坚持要看彩子偷拍的照片,绝对不是出于什么奇怪的癖好,纯粹是担心被狂热的恋兄之心驱动的彩子太过用力闹出事而已。要知道,这个“痴汉文化”极为发达的国家可是有相当严厉的《跟踪狂规制法》的,从小学到高中的各级学校为了防患于未然都会尽职尽责地把宣传工作做到校内学生耳熟能详为止(而且我和彩子前几天才刚听了相关的学校讲座),像彩子这样紧跟不放到渗入对方私生活的拍照方式触及法律底线也不过分分钟的事。虽然一张张仔细看照片的话,结果上我和当了一回跟踪狂人的彩子也没什么两样,但我们的出发点和动机是完全不同的,道貌岸然地这么想着的我和佳华一起连拉带扯地把盯守在手冢前辈教室外的彩子挟持回了一年三班,以彩子的相机为中心围坐就拍到的画面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海堂前辈的蛇球在空中留下了抛物线残影,根据画面和实际距离的尺寸比可以轻易算出他的挥拍击打力,就我目测绝对是惊人的数字。”看到类似数学曲线的图像,佳华立刻认真地研究起来。 “大力长线球调动对手不得不在底线来回奔跑消耗体力,从而将胜利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彩子首席口吻专业,“是隐忍又毒辣的球风,所以海堂前辈在球场上的外号是‘蝮蛇’。” 原来外号是“蝮蛇”啊,“这外号在球场外也完全可以通用。”不过我也只敢低声嘟哝,上回听说我押了和自己对战的越前胜局而露出恐怖表情的海堂前辈,可是到现在还让我心有余悸呢。 “不二前辈身体瘦小,所有的球都是让最小力发挥最大作用的击打方式,完全符合牛顿力学理论‘给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地球’。”陷入研究模式的佳华继续说。 “所以说和河村前辈的力量网球是绝对不同的类型。讲究以技巧取胜的不二前辈在生活中也是很讲技巧的性格,有时甚至会为了隐藏实力而故意输掉比赛。”为略显枯燥的物理解说奉上了鲜活补充的是彩子首席。 “相当详实的照片~”这是觉得面对倔强少女果然还是多多顺毛称赞的策略比较理性的我,当然我也确实觉得刚刚两人的解说配合十分无间,尤其彩子,“由球风论及球员的性格,果然是拥有记者深刻双眼的彩子才能办到的事啊。” “嘛,”彩子露出“还算当得起这句赞”的表情,“而且他们也都曾经是哥哥网球部的后辈,身份之便我对这些现在成了网球部老资格的部员十分了解。球风其实是球员性格的外化表现,菊丸前辈性格跳脱,他的球风就很轻快灵活,大石前辈为人稳重,在双打中总是充当掌控大局并捡漏的角色......””彩子娓娓道来如数家珍地对网球部所有正选球员的球风依次点评而过——只,除了手冢前辈,如机器般接受着彩子的点评信息绝不会漏掉这一点的佳华抬头十分没心眼地问,“那么还有手冢前辈呢?” 片刻安静之后伴着彩子的咬牙声,“‘严密有控制力’的球风,我哥哥是这么说的。” ......明明是如此心存敌意的对象,可到底还是把称赞的话说出口的彩子其实也蛮拼的。可惜把绝大部分的注意力投放在不断后翻的照片画面上的佳华完全没有触到雷的感觉,“这一张也好那一张也好,看起来都是网球部的集体训练照,”佳华露出“是不是搞错照片播放文件夹”的单纯表情,“不说是跟踪偷拍手冢前辈的照片吗?” 正如佳华说的,以上出现的照片与其说是以跟踪狂视眼偷拍的手冢前辈*照,不如说是网球部部员的日常训练照才准确,虽然发现这一点是让我大松了口气没错,但我确实也很疑惑,因为不管怎么看,彩子都是说到做到的果决类型,放大话吓人一点也不像她的风格。 四道疑惑的视线顿时锁定过去,彩子的语气纠结起来,“因、因为他们都是哥哥做部长时网球部的后辈,关东大赛在即,我也很关注他们最近的状态,不自觉......”不自觉就把跟踪偷拍手冢前辈的目的忘在脑后,拍上了网球部球员们的活跃姿态吧~我恍然大悟,啊真是别扭的少女,一面密切关注着寄托了哥哥期待的网球部,一面又对取代了哥哥位置的现任部长手冢国光心存敌意,少女你生活在何等矛盾的世界中啊。 “啊,有了。”不觉间接替了按键工作的佳华忽然摆正相机显示屏,屏幕上刚刚还是“洒满阳光的球场上青春活跃的球员们”立刻变成背景色彩阴暗的手冢前辈私照,随着佳华按键翻页,画面从“课堂上端坐听讲的手冢前辈”、“图书馆里查阅书刊的手冢前辈”到“车站等电车的手冢前辈”,简直可谓事无巨细点点滴滴无一遗漏地记录在了这个小小的仪器中成为了永久的纪念啊摔!其中甚至还有一段未着校制服的手冢前辈从某建筑台阶上走下时的镜头连拍,连续翻页引致的视觉暂留让那段照片看起来像微电影画面一样连续,话说这个场景拍那么多张彩子你当时是在诅咒他滚下台阶吗?! “没有漏洞啊,不管从哪个角度拍,手冢前辈展现出的都是优质的外表和完美的仪态。”看得出努力想用批判眼光观察画面的佳华为难地说道。 想偷拍抓到别人的把柄结果却不小心拍出了广告写真的效果吗,哈,所以说啊,看动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们手冢部长根本没有死角!即使偷拍也绝对不会有用~忍不住幸灾乐祸的我瞟了彩子一眼,实在不能怪我不厚道,关键是彩子居然用跟踪偷拍这种邪恶又阴暗的手段对付明明没什么过分事也没对她做的前辈。真要拍到什么我才要嫌老天不开眼呢。 “哪里优质完美了,这一张也好那一张也好都是同样的面无表情,”彩子首席固执顽抗,“明明只比我们高两级却整天严肃地冷着脸,一点都没有我哥哥当部长时的亲和力!” 是呢,有亲和力的大和部长当时可是对刚入部的手冢前辈说过“手冢你要成为青学网球部的支柱”的呢,对你仰慕热爱着的兄上都认可的对象彩子你倒是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 “恩?这是什么?”认真研究照片的佳华忽然转换话题,指住的是一张突兀出现在一系列手冢前辈炫美冷帅照中的景物照,“画面上一个人都没有,是彩子你拍错了吗?” “喔,这张删掉也没关系喔,”凑近看了看的彩子说,“在手冢学长的教室外蹲点的时候,我发现他经常在课间从窗户望出去。以为能发现什么,我就偷偷跟到他的座位朝那个方向拍了一张。” ......你这个偷拍工作还真是进行地很细致啊。 “和我一样近视,所以要时常看看窗外远处的绿化带放松放松眼部神经吧,”佳华很有经验地猜测,“不过照片里的景物很熟啊,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当然会熟,手冢学长的教室就在我们班垂直向上的五楼,从窗户向外看到的景物和我们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彩子不以为然地指指教室窗外。 “不太一样啊......”佳华盯着屏幕上冷清枯燥的景物画面,仿佛不盯出朵花来绝不肯向后翻页,忽然一伸手,“彩子你的剪报呢?” “要那个干嘛?” “快拿给我。”研究病发作的科学少女固执地伸着手臂, 对此无能为力的彩子只得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牛皮纸线装册,一边向陷入茫然的我解释,“凡是自己的报道我都会做成剪报保存下来。” 说话的空当里科学少女已经夺过线装册哗哗地翻过册页并精准地停在其中一张:暗黄牛皮纸上贴着形状不规则的剪报,标题是《青学十大怪人》。 ......这不就是害我被霸凌的那篇报道么,话说我还真的一次都没读过。心情微妙的我地探头看去,长篇报道上被提名的同学按照怪异程度被从一编号纵列排到十,每人附一份怪异事迹的简介和个人照,写着“北条奈美”的那一栏里附的是一张长发飘飘的“我”站在教室窗边的照片,照片下一行小字“古穿今的大小姐?”至于简介我忍住了没看,想来不会是什么好话免得看了糟心,“看吧,我就说在哪里见过,”佳华的手指却停在排名偏后的一张附照,照片里一个矮个儿平头男生同样靠着教室窗户来了一张,“喔,这是个高年级的同学,因为这篇报道我去向他道歉时被对方骂出来所以印象比较深刻,我记得似乎是和手冢学长同班的。”彩子首席平静无耻感地解释,这时佳华已经把她觉得熟悉的偷拍照和矮个儿男生的附照并排摆放起来,“原来是手冢学长的同班同学,就是说两张照片的背景都是手冢学长的教室窗外,难怪一模一样。” “我早说了‘手冢学长的教室在我们班垂直向上的五楼’,只要你平时向窗外看过哪怕一眼都会觉得照片熟悉啊,因为本来就是同一个方向的景物嘛。”彩子表示对佳华执着要剪报的行为十分不解,“照片里的景物和我们现在向窗外看到的,或是奈美这张照片的背景都是一样的啊。”彩子指了指剪报上“我”的附照。 “怎么会!”科学少女浑身散发着执拗的气息,“虽然都是俯视角度的‘被绿化带隔开的教学区和网球场’,但从手冢学长教室拍到的窗外景视野明显更高更广!”科学少女的精密准确和我等凡人的差别立刻显露出来,“你们知道每升高一米可视范围会有多么巨大的变化么?” ......升起无尽感佩的我于是仔细地体会起了附照中科学少女形容的视野差别,忽然,我发现位于教学区边沿的低矮平房顶的画面里有一条古怪的、白色的细线,就像一条正向屋檐滴落拖长的雨滴,可照片里明明是晴朗的天气,“这是什么东西?” “诶,照片上还有这种东西啊,而且两张附照上都有,”彩子在附照上摸摸擦擦发现并不是粘附的脏东西,“以前我都没发现。” “啊,那个我知道,是以前的担任老师仓井,”佳华仍然埋着头,不太在意地回答,大概依旧在研究照片里类似视觉角度类的其他东西,“自从学校在教学区推行禁烟以来教职工只得到不禁烟的综合大楼去抽烟。那栋楼在离教学区一刻钟路程以上最偏僻靠里的地方,仓井于是卑劣地选中了明明在教学区只不过很少人去的化学科药剂储存室就近解烟瘾,为了取药剂我都遇上好几次了,那家伙居然还向我吹嘘他抽的烟有多特别能形成垂直好几米的烟雾柱,真是没有纪律心。” “喔,原来如此,还真是不止二楼、连五楼都能看见的厉害烟雾柱呢,”彩子指指背景均出现白色细线的我和手冢前辈同学的附照,随后望了望窗外的化学药剂储藏室毫不留情地讽刺道,“现在可看不到了厉害的烟雾柱了。想来被调去管仓库的仓井如今正在就近的综合楼方便地抽烟呢。我们奈美还真是做了件好事!” 第十四章 手冢部长的海量私照在线阅读 第十四章 手冢部长的海量私照 第十四章 手冢部长的海量私照 第十五章 跟踪与反跟踪?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五章 跟踪与反跟踪?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五章 跟踪与反跟踪? 说什么我做的好事,“写了莫名其妙的报道把我卷进霸凌的人才做了好事吧。”得缘看到《青学十大怪人》的我酸溜溜吐槽。说到底还是仓井老师在面对学生霸凌时处置不当,才导致了现在被调去做仓管的恶劣局面,想怪别人也不很怪得着。 “啊、啊对,大好事嘛,少不了有大家的功劳,”大概终于发现翻出的报道对我这个霸凌当事人还是相当有冲击性,彩子干笑下顺着我的话头安抚,“不管是写报道的我也好,被卷进霸凌又无畏反抗的奈美也好,还有明明看到霸凌却偷偷躲开的老师也好,所有人点滴贡献合在一起,最终导致仓井跌了个大跟头远离了我们的视线让我们获得了久违的清净。哈哈,真是天要亡他,命中注定啊。” “如果这么算的话,还有听见动静闯进教室把仓井的劣行逮个正着的高年级前辈们,”不知不觉已经翻到最后一张照片的佳华放下相机,“如果没有关注度极高的网球部前辈的参与,事件不会在青春学园造成如此轰动的影响,学校也不会为了尽快平息事件动作迅速地下达了仓井的处罚性调动。”说到网球部的前辈,那么手冢部长在“倒仓”事件中绝对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他那句不动声色就把仓井逼到不得不退的两难的威胁可是直至今日仍让我记忆犹新。无意中高度赞扬了某人芥蒂对象的佳华果然收到彩子不满的瞪视,终于有点明白的科学少女缩了缩脑袋,“我、我也是听化学科的老师这么说的,据说仓井第二天一早就打包了东西灰溜溜地离开了教师办公室,”科学少女终于机灵了一回,立场鲜明地表示刚刚那些都是仓井同僚们的私房话,和她的个人意见无关,接着指指相机屏,“不过,刚刚我就想问了,之后的照片在哪儿?” “什、什么之后的照片?这已经是最后一张了啊。”这么回答的彩子视线游移,继而豪爽大笑,“难道佳华你居然对偷拍照看上瘾了,哈哈,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下跟踪偷拍的经验,下回你也可以亲自上阵试试。” “还有说到那个仓井,做老师没责任心,做职员没纪律心,”夸张大笑之后的彩子生硬地转换话题,“终于不再做我们班的担任了,真是谢天谢地!尤其当我一想到我们在这边教室里安安静静地上课,那家伙却为了省两步脚程在附近制造有害气体就忍不住气愤,难道他不知道被动吸烟会对这些还在成长发育过程中的少男少女造成多大的危害吗?” “会影响肺部的正常发育,更易感咳嗽咳痰、肺部感染,长此下去还会降低脑力活动和学习能力。”即使是转换话题的问题,科学少女仍然十分较真地回答,“据说也有对烟味极其敏感的类型,闻到丁点的味道就会厌恶到无法集中精神和烦躁痛苦的地步。” ...... 我以为谈话就此被彩子成功“歪楼”正准备要亲自上阵把它给扳回来,不料认真回答完问题的佳华——也正如彩子生硬地掰歪谈话那样把话题生硬地掰正了回来,“那么,之后的照片在哪儿。” ...... 一根筋的科学少女的注意力果然不容易被分散掉,轻易就能找回上一个交谈点,想在这样的强人面前转移话题简直是悲剧,我看看彩子发僵的脸又看看屏幕上最后一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昨天下午的照片,画面是手冢前辈从‘新桥......体育活动中心’走出来的时候,”我读出画面上高大鸟巢形建筑的大黑理石牌匾,“现在想想,我和佳华把你从手冢前辈的教室外堵回来的时候你还在拍照,”一向干脆爽快的彩子忽然的扭捏让我有不好的预感,“从画面上这张照片显示的昨天下午到刚刚我们在手冢前辈的教室外找到你,这段时间里的照片在哪儿?我们可都没有看到。” “干、干嘛,我不小心删掉了不可以吗,”彩子作旗杆挺立状,在已经起了疑心的我看来却完全是外强中干,“再说你们要真想看某人,可以上楼到高年级学部大大方方看个够,活、活人总比照片生动好看吧。” 看我听到了什么,彩子居然主动说手冢前辈的活人生动好看,绝对不正常好么?“我需要更多手冢学长教室外景照,根据仰角系数和照相缩放比例,我就快要得出五楼和二楼的实际距离,但我需要更多的照片来验证。”科学少女手边的小纸条上写满了各种数字和符号,虽然理由不同,但想看照片的意志和我是相同的,好歹算殊途同归,“那种东西就算算出来又有什么用,”再三想蒙混过去的彩子同学开始抓狂,“再说窗外景照也只有那一张,没再拍了。” “窗外景没再拍,但其他照片确实有再拍咯?”情绪不稳就是容易说漏嘴,如今总算也轮到曾经在忍足侑士那里吃足亏的我狠抓彩子的语病了,可惜和忠厚老实的我不同,彩子干脆抬头望天,“我什么也不说你们能拿我怎么办”般闭紧嘴耍起了赖。 莫非真的拍到了手冢前辈的某种不/良爱好?大尺度裸/露照?或是难得抓拍的一瞬丑照?不对,如果是任何一种彩子都绝对会欣喜万分地拿出来和我们分享才对,“隐藏文件夹?”我灵机一动,从被逮个现形彩子就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如果说动了什么手脚也只能在相机上,佳华熟练地调出相机属性设置,选择“显示所有的隐藏文件夹”,屏幕上立刻闪出了一个“青学秋季文化祭”的文件名,点开弹出对话框“请输入密码:” 如果真的是普通文化祭的照片还需要设置密码么,这就和在u盘里存些见不得人的小东西时却故意取个平凡得都懒得点开的名字一样用心。可是又隐藏又密码的,欲盖弥彰不要太明显,“试试‘大和佑大’,”我念出彩子憧憬热爱着的兄上大人的名字,佳华按键输入,显示“密码错误”,我摸摸下巴,“那么,试试‘哥哥万岁’......” “好了好了!”刚刚还无赖望天的彩子无可奈何地举手投降,“给你们看就是了,不过看了可别后悔喔,”彩子诡异地甩出这么一句,然后果然输入“哥哥万岁”几个字,什么嘛,原来密码都被猜中了嘛,就是彩子继续嘴硬不开口我们自己也能打开来看,紧张捂住相机屏的彩子小心地看看四周,确定没人靠近,“你们真的要看?看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可能会卷进奇奇怪怪的事情中去喔。” 此刻不管彩子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虚张声势,我和佳华对视了一眼,一致又坚定地点了点被好奇心塞满的脑袋。这时的彩子却十分不合情境地长舒了口气,仿佛放下了心头重担般,说话也迅速顺溜起来,“看吧看吧,这下可不是我故意要把你们牵扯进来的。” 屏幕上出现的画面从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看,正是紧接之前手冢前辈从“新桥体育活动中心”走出来之后的事,照片的轨迹从体育中心人来人往的大门到建筑拐角的冷清偏巷,穿着便服的手冢前辈和几个西服正装打扮的男人似乎正在无人留意的僻静处交谈,几张类似的照片之后,正装男人消失,之后的照片又恢复成了手冢前辈的日常单人照直到前辈端坐在教室坐席的照片——显然是我和佳华逮到彩子时她正拍的那张,到这里照片才算真正为止。 我仔细地看到最后,但实在也没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值得彩子遮遮掩掩大搞神秘的,尤其在看了不少照片习惯了手冢前辈炫美冷帅的优质外表后,这些说到底也就是普通的生活照,比起尺度,甚至不如之前看的那张在网球场挥拍腾跳的前辈乍泄出精壮腹部八块肌的性感可餐,啊,请忽略我的用词大胆,主、主要是照片上的前辈被如实记录下了完美的外表同时又让人感受不到直接面对时的压迫感,不自觉觉得亲切稍稍浮想多了点也是可以原谅的吧。“都是很普通的照片嘛,果然也没有教室外景照,”专注地关心着外景照的佳华十分失望,“看来这次是得不出具体数据了,”她蔫蔫地看看手表站起身,“彩子,下次如果拍到了窗外景照记得通知我一声。” “喔、好,”彩子似乎对佳华的反应始料不及,回答也显得十分呆愣,“那、那你要走了吗?” “恩,实验室的药剂用光了,老师拜托我在课前准备齐全,我得赶紧去了。”关注点和我辈凡人绝不相同的佳华大概觉得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和彩子与我打了个招呼,握着一张药剂清单慢吞吞地离开了。 嘛,毕竟佳华同学关心的始终只是窗外景的俯角系数和相片比例嘛。这时离开说意外也不意外,只是,望着佳华背影的彩子首席,表情却变得纠结起来。 彩子的情绪随着佳华的离开发生了某种巨变。 我之所以这样感觉,是因为刚刚还对我们看照片表现出不情愿的彩子露出急切的、或者说是“急于想抓住我”的目光大概也不为过,我被她的目光看到发毛,“你、你要干嘛?” 我一开口,彩子真就像怕我跑掉一样扑上来抱住我的脖子,她本来就比我高出俩脑袋的个头压得我差点摔到课桌下,“奈美你别走,你一定会听我说的,”尽管我还没回答,彩子却根本不容我分说,打机关枪一样的话钻进我的耳朵直震得我头晕眼花,“就是那几张在体育中心外的谈话照片!刚拍到的时候我没察觉,因为新闻社每周都会送洗照片,昨天正好赶上日子,我就把那些照片夹在一起拿去送洗了。虽然我是觉得拍到的人有点熟,但当时也没多想,结果昨晚在家看电视的时候却无意中看到了照片里的那个人!”彩子绷得直直的手指按键翻回手冢前辈和几个正装中年男人在体育中心的拐角巷里交谈的画面。大概是个头的原因,面无表情的手冢前辈在其他几个正色的西装男人面前也没有丝毫高中生的怯场感,反而显得十分成熟,如果给他换成一样的西装,那场面大概会像某种公事交谈一样和谐吧,我正这样想着,抱住我脖子的彩子狠狠摇了我两下,“奈美你认真听我说,我没和你开玩笑!我真的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他了,就是这个领头的男人,新闻里说他是众议员候选人手冢博昭的秘书鸠山!” “啊,”听到熟悉名字的我吃惊地转过头,终于唤出关注度的彩子放过了我的脖子,压低声音,“之后我就发现有鬼鬼祟祟的人在我家周围探头探脑,真的不是我疑神疑鬼,绝对是有人在窥探!”彩子手举三指作发誓状,“然后是今早来上学的路上,我觉得一直有人在跟踪我!” ......虽然拍到议员候选人的秘书什么的确实很惊人,但对手冢前辈的家庭关系略知一二的我想“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什么的,真的不是彩子你天天地跟踪手冢前辈,所以不自觉地心虚到疑神疑鬼了么? 面对我的调侃目光,彩子显出一反常态的着急,“真的!绝不骗你也绝没夸大其词,我也不是那种神经质有被害妄想的人,今早我遇到一个去取冲洗照片的社员,她告诉我昨晚桑田照相店发生了窃案,冲洗的照片也没拿到!‘桑田’就是社里送冲照片的那家店,就在出学校门左转第三家!这里是学园区,窃案什么的八百年也难有一回,怎么会发生这么巧的事?” 第十五章 跟踪与反跟踪?在线阅读 第十五章 跟踪与反跟踪? 第十五章 跟踪与反跟踪? 第十六章 神灵一样的控制力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六章 神灵一样的控制力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六章 神灵一样的控制力 根据彩子跟踪得来的情报,手冢前辈在网球部活动结束之后,会在新桥体育中心的网球室练两个小时球。 我和别扭得仿佛想化成一道烟散去的彩子同学站在新桥体育中心的大门口,就到底要不要进去的问题已经争论了五分钟,“不求人帮忙?难道你想要继续这样担惊受怕下去吗,别说你不害怕,刚刚是谁宁肯要拖好朋友下水也要多一个人分享秘密来和自己一起担惊受怕来着?”我凉凉吐槽。 听完了整个事件经过,我总算明白了佳华离开后彩子变得急切的原因。那完全是独自承受秘密太久急于找人倾诉的心情嘛。回想她在我和佳华要求观看之后照片时的反应,最初彩子大概是担心把我们卷入事件才要拒绝的吧。后来被我俩追问到扛不过去,彩子却又松了口气的感觉则是出于重压之后忽然可以找到人分担的轻松。可她没想到看完照片后佳华一无所觉又不容分说地离开,这才让刚松了口气的彩子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牢牢抓住我把心里的秘密一股脑地给倾诉了个底儿掉。 这样一回顾,就发现彩子这家伙虽然一副干练的样子,内心其实也有优柔的一面嘛。这让我心中集结的郁气稍稍减少了那么一点点,不过我也知道这种时候不下狠药是无法让彩子下定决心向手冢前辈求助的,“你这样擅自地给我看照片把我也拖进了事端,说不定晚上也会有鬼鬼祟祟的人到我家门外探头探脑喔。还有佳华,看到了惊人的东西自己却完全没察觉的状况也很不利吧,你要把两个好友都置于危险的境地中去吗?” 彩子果然被我弄得满脸惭愧,“对、对不起!一直我都和哥哥一起生活,可最近哥哥在大学附近租了房子没回来住,我实在找不到人开口......确实是我太轻率,因为害怕就把好朋友拖进来什么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弥补!”道歉完的彩子首席复杂变化的脸色反映出其内心的斗争激烈,“可、可是一定要找手冢学长吗?” “不然你还有别的人选吗?”我反问道,到现在为止我们也只是根据彩子被跟踪和冲洗店失窃推断拍到的谈话照片可能有什么隐情,可究竟其中有什么隐情无论我还是彩子都完全摸不到头脑,说到底,我们现在还都只是普通的高中生,议员或是议员秘书什么的距离感觉实在太遥远。“完全摸不清情况地蒙头乱撞只会牵涉更多的无辜群众。好歹手冢前辈是被拍到的当事人之一,肯定比我们有头绪。”这样劝说的我硬拉着彩子走到体育馆前台,前台小姐看了一眼我们的校制服,立刻没有戒心地帮助查询起来,“手冢国光吗,北过道左转网球馆132号室。” 我拉着彩子向北过道走去,体育馆内到处都是黑色的大理石内设显得十分豪华。大概因为这里恰好是事件照的拍摄地点,彩子一直不安地四处张望,不少一头大汗刚锻炼完或正要去锻炼的人从身边经过,偶尔看一眼我们身上在体育馆里不常出现的高校制服,都会立刻引起彩子警惕的回望和审视。在体育馆随意又休闲的环境中,彩子同学这种大异常人的表现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很快就有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举着名牌上前,“你们需要什么帮忙吗?” “我们找132号室的手冢国光。”我干脆这样答道,既然都用真姓名登记,那么彩子拍到的照片就算有什么内情也应该和手冢前辈无关,再说了,就凭部长在我心中威严认真又正直的形象,我相信手冢前辈和盗窃也好跟踪彩子也好绝对无关,也绝对是求助的有利对象。 “132号室吗,请往这边走,”体育馆的运转高度智能化,工作人员一边带路一边点按手里的小型记录仪查询相关信息,“这边就是,”指向过道一侧一系列金属门中的一扇,“但这位客人预定的是两个五十分钟的强制训练,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两位可以在休息区稍坐等待片刻,离第一个强制时段结束还有五分钟。” 工作人员介绍了下休息区的特色食品服务后翩然离开,临阵的彩子更加紧张,“要、要不然我们还是直接去手冢学长的家里拜访吧,上次在你家遇到的那位彩菜阿姨,人就很亲切不是吗。” 彩菜阿姨是很亲切,可是万一遇到手冢家的爷爷就可怕了,那位老人的气场比手冢前辈还要迫人,所以即使明白彩子不想直接面对手冢前辈的别扭心态,我还是自动无视了。我试探地推了推门,纹丝不动,门扇中上方一块显示倒计时5分的液晶屏正在闪烁,“强制训练什么的,是说不到时间就打不开门吗?” 两个穿着紧身运动服的年轻女人正巧从旁经过,看了一眼我和彩子围住的门扇时间显示屏, “看啊,有设置强制训练的人呢。” “哇真的,绝对强人!” “上回我也赶新鲜设置了半个小时的强制训练,结果到时间没完成标准训练量被关在里头出不来,最后还是找的管理员开的门呢。”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被关过,他们这儿标准训练量基数也太高了吧。” “说什么美国引进的体能训练系统,和日本人的平均体能水准完全不符嘛,简直是系统bug!” 两女的交头接耳声渐行渐远,我和彩子默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探头从门扇上的透明玻璃窗向内窥视:半个网球场大小的室内一个熟悉高挺的身影背向挥拍,由于隔音效果很好,在门外听不见呈黄绿色点状弹跳的网球撞击声,但网球每碰撞墙壁一下,墙壁最上方的大型显示屏立刻会有几栏相关的数字变化,依次是数量,角度和力度。数量那一栏最显见易懂,从刚看到时的1823向上增长,说明手冢前辈已经在这个封闭的练习室中连续挥拍一千八百二十三下,这个数字随着前辈的挥拍还在继续增长,本来——这也没什么,网球部的活动之后独自在网球室加训,就算训练强度比一般人大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是在球场上鲜有败绩的部长大人,天赋是一方面,私底下的努力也绝不会少。 而之所以让门外的我和彩子双双呆住的,是显示屏上的后两项记录。从击球数1823到1829,击球数每增加1,角度那一栏也以1为间隔依次增加,力度那一栏的计数则始终不变。并且,这个规律并没有到1829为止,彩子推推我,在对方呆呆的眼中我看到了自己同样呆呆的表情,“奈美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十分理解彩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于向旁人求证的心情。因为我也是一样样的!我再度转回头死死盯着记录屏从1833默数到1839,数字显示的规律依然和刚刚一样,也就是说,手冢前辈每次挥拍击出的球撞击墙壁的力度相同,角度依次增加1单位! 这就是手冢前辈的......训练吗......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单纯的体能......游戏? 视线慢慢回到背门面向显示屏墙壁的手冢前辈,尽管看不到表情也听不到声音,那坚定的挥拍,轻松改变的步伐和节奏性的击球动作无声无息散发出的无所不能感已经深深震撼到了我,简直是“神灵一样的控制力啊......”我忍不住念出了声,身边的彩子突然风一样飞跑向邻近的网球室,然后是下一间再下一间,不死心地窥探了三间网球室的彩子终于双眼无神地回来,“怎么会,别人的记录屏都有正常工作,除了计数,其他两栏都是胡乱变化的啊。” 手冢前辈的记录屏难道就没有正常工作么,说到底猛然直面已然在球场上达到这种境界的手冢部长,还是让在前后任部长里坚定选了另一边站的彩子不自觉地产生了否定感吧。 “天赋加专注,”我绝不承认这是在往大受冲击的彩子心里插刀,不过因为彩子一时之气的偷拍而卷进事件的我说完全没有怨气也不可能,但绝大部分还是被震撼的我真诚地有感而发,“大概这就是球场上手冢前辈的魅力之所在吧。” 第十六章 神灵一样的控制力在线阅读 第十六章 神灵一样的控制力 第十六章 神灵一样的控制力 第十七章 悄然萌生的臣服之心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七章 悄然萌生的臣服之心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七章 悄然萌生的臣服之心 彩子首席之后的表现简直可以用“老实”来形容。 由忝为邻居的我忝为引见,彩子一五一十地向手冢前辈讲述了整个事件经过并附上了全套照片的拷贝——那一瞬间我死死低着头没敢看手冢前辈的表情,彩子也还算知趣地一声不再吭,手冢前辈用毛巾擦汗的动作骤然停止的声音钻进我高高竖起的耳朵后,我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着前辈发飙,好吧,就算发飙这种狂躁的事和冷静沉稳的部长大人不太搭,然而面对如此海量的以自己为对象的跟踪偷拍照,手冢前辈最少最少也会语调平稳地讽刺两句吧。 “知道了。”难熬的半分钟沉默之后,手冢前辈这样回答。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至少我是没听出来,大概也有同感的彩子低着头偷偷和我对视一眼,简洁的三字回答让人感受到的绝不止是手冢前辈的宽广胸怀,我和彩子再一次确认了事件的严重性和向手冢前辈求助的正确性,“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们最近不要再做多余的事。”这样回答的手冢前辈抬手向不远处的工作人员示意,干脆地取消了接下来的五十分钟强制训练。 尽管“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什么的听起来很不客气,但在“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前提下,非但我,相信彩子也绝对不会觉得这种说法有什么不悦耳。尤其是手冢前辈立刻收拾东西表现出来的想积极尽快解决问题的态度,甚至让彩子同学中规中矩地鞠躬说了一句“百忙之中给您添麻烦了,以前多有冒犯还请多多原谅”。这让一直有对手冢前辈的看法分歧或引发友情危机担心的我感到十分欣慰,同时也觉得误打误撞地跟到体育中心,让彩子无意中震撼于手冢部长在球场上的绝对实力,还真是做对了。当然说到震撼我也是同样,但这种影响和心存偏见先入为主地否认手冢前辈实力的彩子不同,对我来说只是心中那个神一样万能的存在更加生动具象化了而已。 不过,即使只是更加生动具象化,也足够让曾经决定摆正对待邻家哥哥平常心的我忍不住动摇,对方在我心中已然成型的威严形象有更加伟岸的趋势,所以,当提着网球包的手冢前辈在体育馆门口分开前忽然说“北条,一起走”的时候,我心中悄然萌生的那颗臣服之心驱动我反射性地应了一声“是”。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拖着小碎步自动自觉地跟在了前辈身后。 我疑惑地看看身前不超过两步处前辈挺拔的背影,抽抽鼻子确认似地闻闻对方身上运动甫毕的新鲜汗水的潮气(注意不是汗臭!),十分确定这一切不是我的幻觉。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气场被动地牵引着向前,我茫然地回头,看到人来人往的体育馆门口彩子十分自然地向我挥了挥手,接着十分自然地转身离去。于是我忽然醒悟过来,对啊!我和手冢前辈是邻居嘛,邻居外加母亲好友的女儿,叫上我一起走不是很自然吗,亏我刚刚还神魂恍惚地琢磨了一阵什么时候和手冢前辈的关系竟然好到任意同行的地步了,呵、呵呵,那茫然中乱入的受//宠//若惊,大概是因为刚刚前辈在网球室里随心所欲地改变击球力度和角度的画面还深深印在脑海里的缘故,所以说,和这样的人站在一起,绝对是要承受过分强大所带来的心理压力的。 而这种压力的直接反映是,除了在电车上够不到吊环的我差点被挤到座位下去的时候被手冢前辈拉了一把之外,从上电车,到站下车步行至住宅区内,我和手冢前辈间再没有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的交流。一路默默走到手冢宅的门口,“那么今天我就先告辞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着实松了口气,手冢前辈本身是非必要不怎么多说话的性格,年纪更小的我虽然可以主动搭讪调节气氛,但在彩子刚给前辈添了不小麻烦且麻烦尚未解决的现在,我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手冢前辈看了我一眼,却说“等等”,门铃被按响,走出来的是彩菜阿姨。 “国光回来啦。”寒暄微笑着的彩菜阿姨只把门开了条拳头大小的缝,在看到前辈身边的我时才把门大打开来,脸上的笑容也突然夸张地灿烂起来,“奈美今天和国光一道回来的啊~好久不见了奈美,听妈妈说最近努力在为俳句大赛做准备,不过偶尔也可以来我家玩玩调节调节心情啊,我家国光可是常常念叨奈美酱的喔~” ...... 彩菜阿姨虽然我很感谢你看在文子妈妈的面上如此热情地邀请我做客,但“国光常常念叨奈美酱什么的”不会编造太过吗,别说前辈打死也不是会念叨邻居家没见过几面的小丫头的性格,我可是记得明明白白刚刚在体育馆门口前辈清清楚楚是叫我“北条”的,我偷瞄了一眼前辈,前辈果然皱起了眉头,看吧,就算是母亲,信口开河也是会引起不满的喔,我正等着前辈表示抗议却不料彩菜阿姨忽然整个探身出来,在背后迅速地把门合上,“啊,国光你果然闻到烟味了吧,一看到你这不满的表情我就知道,”彩菜阿姨一脸夸张的笑容,微微朝我倾身竖掌作悄悄话状,“奈美告诉你个秘密喔,香烟的味道是你家国光哥哥的大弱点,一丁点烟味就会让他烦躁到坐立不安,”说罢笑眯眯地站直身对前辈摆摆手,“海堂家的那位老爷子来拜访你祖父正在家里喔,老人家抽烟这点嗜好改不了,再说让客人别抽烟也太失礼。不然你先去奈美家呆一会儿,客人走了再回来?” 明明是征询意见的问题,彩菜阿姨却同时用和口头完全不符的迅速飞快地收身合门,抬臂抵住门扇的手冢前辈尚很冷静,“杂志。” “啊,对对,杂志,”只剩两个指头粗细的门缝中传出彩菜阿姨飞快的说话声,几本浅绿色的薄册子随之被塞了出来,“奈美这是哥哥特地从祖父的俳句杂志里给你挑的喔,哥哥也读过不少俳句,眼光不会错,翻翻看一定会对奈美有帮助——” 砰地响起的门扇把最后一个字音关在了手冢宅内,门外只剩下凄冷站立的手冢前辈和我。真是的,这年头家长微笑着把孩子扫地出门什么的还真是流行啊。我囧囧地接过手冢前辈默然递来的几本薄册子,古旧泛白封面上用草体写着“筑紫俳坛”几个大字,略略一看,这几本几乎都是昭和四十多年(昭和元年是1926年)的老杂志,距今已经好几十年了。这样想的话,大概都是手冢家爷爷年轻时购入的俳句杂志吧。 “是昭和七年创刊的俳句杂志,现在已经没有发行了。主编大野残星是福冈寺庙的僧人,据说是俳谐师高滨虚子的门生。” 我翻开某册的封皮,微泛黄的扉页上印有一首简短的小诗,背景是一张风景秀丽的彩色照片,照片里被森林覆盖的高山上飘云朵朵,清晨未散的雾气如纱如织简直如坠幻境,我的目光立刻被这样原始的自然美景吸引过去,“这是福冈当地的三轮山,看到山脚下那座白色的鸟居吗,”手冢前辈修长的指节指向如雾的幻境中呈“开”字形的建筑,“那里的神社只有参拜殿,没有神殿,他们供奉的就是那座山,这也是当地人仍然沿袭着传统山岳信仰的表现。” ...... 手冢前辈的解说完全可以收录进科普推广类节目了好吗。细致、客观、科学性、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突然以这样的形式多话起来的手冢前辈,反而让我有了对方在强行掩饰的不自然感。联想到彩菜阿姨那种连门都不让进的刻意,无法知晓具体内情的我,大概也可以说出理解两个字。 文子妈妈总说侑士哥哥家家大业大就是复杂,像手冢前辈家这样更加惊人的背景,就算搬出来单住也不可能完全清净吧。虽然来往不多,但也感激于手冢前辈一直以来善意的我于是配合地遗忘了彩菜阿姨的反常刻意,安心开始了科普问答,当然我纯粹只能做问的一方,“手冢前辈了解地真详细!我听人说过鸟居是起源于中国......” “恩,日本在中国唐代派出过十几次遣唐使团,那个时期引入了大量中国文化,鸟居起源于中国的牌坊,由于遣唐使活跃的时期,鸟居基本都是唐宋牌坊的风格。不过,牌坊引入成日本的鸟居,功能上已经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第十七章 悄然萌生的臣服之心在线阅读 第十七章 悄然萌生的臣服之心 第十七章 悄然萌生的臣服之心 第十八章 国光哥哥......#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八章 国光哥哥......#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八章 国光哥哥......# “中国的牌坊多用来表彰功绩,而日本的鸟居代表的是一种结界,用以区分神域和凡间。这也是鸟居大多建立在通往寺庙殿宇的道路上的原因。”这样介绍的手冢前辈和我一起走进了北条宅。 大概彩菜阿姨已经暗中通过气,文子妈妈早早地迎在了玄关,还在地板上多摆了一双男士拖鞋,“奈美今天是和哥哥一起回来的啊,快进来快进来,”穿着和服的文子妈妈系着围裙热情地招呼,“国光今天要在我家吃饭喔,我已经和彩菜说好了,上回暖宅宴的时候国光没尝到我的手艺,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吃过饭才许走!” 还真是热情又随意的招待辞呢,端出长辈架势的文子妈妈也的确很难拒绝,换上拖鞋的手冢前辈低头礼貌地回答,“那么就承蒙阿姨招待了”。 也不知道是被手冢前辈的礼貌态度还是那声“阿姨”的称呼取悦,总之文子妈妈一路眉开眼笑地引客入内,时不时还朝我使两个眼色,让我十分莫名,“啊,这不是很早就不发行的《筑紫俳坛》么?”好不容易停下使眼色的文子妈妈忽然又注意到了我手里的杂志,“是手冢前辈找给我看的俳句杂志。”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啊,这可是非常经典的俳句杂志喔,市面上早已经买不到了,听说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俳句爱好者高价求购呢!” 这、这样啊,到底是文子妈妈,果然比我识货,我刚拿到的时候还担心年代太久远会不会跟不上时代用不上什么的,现在看来完全是浅薄无知的担心,恭恭敬敬地把杂志抱好,“让前辈费心了,真的十分感谢。” “哪里,正好家里有。希望对你有帮助。” 我正想要再客套一句回去,一边的文子妈妈忽然呵呵笑了起来,“看你们俩客套来客套去的......奈美你也真是的,这么生分地叫‘前辈’,让国光也拘束起来了啊。”“国光”才不是因为我叫他“前辈”才拘束的好吗,再说这也不叫拘束,这叫彬彬有礼、和亲密值不够的人保持距离的严肃人生态度,我夹着一丝恼怒的目光投向文子妈妈,没想到对方却继续着夸张的笑容,“以后别叫‘前辈’了,叫‘国光哥哥’就很好啊~” 国光哥哥...... 肉麻当有趣好歹也要选清对象啊摔!对严肃地叫我“北条”的前辈喊“国光哥哥”什么的,你确定对方不会一球拍把我扇去东京湾吗。 “奈美别傻站着了快去给哥哥倒茶,”文子妈妈继续在我身后热情地指手画脚,甚至十分不淑女地推了我一把,害得穿着厚底和式拖鞋的我连进几步,好歹才算在扑上手冢前辈前堪堪止住了进势,“一直以来受了那么多照顾,要好好招待哥哥喔。” #! 招待什么的不用文子妈妈你说我也会做的,可这种被夸张地逼迫着的感觉很让人无措和恼怒有没有!就不能放我和手冢前辈自然地玩耍吗? 文子妈妈已经笑容满面地回到料理台,“啊,对了,家里有奈美爸爸拿回来的神户牛肉,做红酒黑椒牛排怎么样?听说国光家一直是传统的和式饭食,吃西餐的话会不会有问题?” “家里祖父只吃和食,我的话西餐和食都接受。”手冢前辈认真的回答。 “那么晚饭就定了吃牛排了~”文子妈妈举刀切菜,“其实我们家也是传统日式食物的爱好者,吃西餐是这几年才开始的,清淡、精致尽可能地保持食材的原味,和一味追求口味的外国菜比起来日本料理有很多难得的优点呢。” “请用。”听了文子妈妈的话,正把青瓷茶杯放到前辈面前的我完全无法忍住内心的吐槽,清淡追求食材原味的日本料理从来不是我的菜好吗,天知道最爱是四川麻辣烫和湖南香辣锅的我为了在口味上不和“奈美”冲突而露馅忍得有多辛苦,要不是我幸运地在某中华料理商店淘到了几大包正宗的四川火锅底料,连续这几个月的清淡生活绝对会让我的味觉淡到发苦的。 手冢前辈接过茶杯,对我点头示意,“不用忙了,请坐吧。”我倒是想啊,可我一旦不忙起来,一定又会被文子妈妈指手画脚地,于是只能微笑,“哪里,我再去拿点点心。” “哥哥来家里玩奈美也很高兴呢,”“忙前忙后”的我终于让文子妈妈露出满意的笑容,“国光以后要常来玩啊,我家奈美可是常常念叨哥哥的喔。” ...... 这话刚刚在手冢宅门口彩菜阿姨也相差不远地说了一遍,只不过对换了一下人物名字而已。如果以她们的说法听起来,我和手冢前辈仿佛成了某种彼此挂念的亲切关系,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都怀疑是否我和前辈真的有过那种关系只是不自知,正这么琢磨着,彩菜阿姨忽然从玄关推门进来,“怎么现在就过来了?家里的客人走了?”文子妈妈放下手中的活计,“还没,我家那位公公说和昔日的部下有话讲,我就回避出来了。”彩菜阿姨用坦然又轻描淡写地态度解释着,“就是海堂家的那位老爷子。听说一起在警视厅工作时是公公最信任的人。年轻时的同僚战友,只要碰上肯定有不少心里话要说吧。”虽然说得并不刻意,但我直觉这些话是彩菜阿姨在向手冢前辈解释刚刚“扫地出门”的缘故,啊,待遇还真是不同,当年我被文子妈妈微笑着扫地出门的时候可是半个字解释也没得到呢。我偷望手冢前辈,对方仍默默地喝着我倒的红茶,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了,说起海堂家的那位老爷子,奈美说不定也知道喔,”彩菜阿姨依旧挂着坦然地微笑,“老爷子的孙子也在青学,还和国光一个社团呢,叫什么......”彩菜阿姨作思索状,“海堂薰。”手冢前辈放下茶杯,“对对,就叫海堂薰,”彩菜阿姨仿佛自己正是抢答正确的那一个,兴高采烈,“当年我家公公和海堂家的老爷子一起在警视厅工作,如今海堂家的孩子和国光又进了同一个社团,两个老人家上次还感叹这奇异的缘分呢哈哈哈。” ...... 无人附和之下,彩菜阿姨的笑声显得有些单薄,文子妈妈纯粹是不知道我们在说谁,而我则是因为被“有着恐怖表情的脸总让我联想到黑社会”的海堂前辈竟然是警察家庭出身这个事实震惊到了,继而吐槽“长着那么一张有优势的脸以后是要去黑社会卧底吗”什么的。至于手冢前辈,长时间的沉默无回应似乎让彩菜阿姨渐渐不自然起来,终于向文子妈妈使了个眼色,“妈妈和彩菜阿姨说几句话喔,奈美要不要先带哥哥去房间请教下最近的功课什么的?” 这次手冢前辈率先站了起来,转身就向里走。当然彩菜阿姨明显和文子妈妈有话说要支开人我不会不识趣,我只是有点黑线地想问转身就走的手冢前辈你真的知道我的房间在哪儿应该往哪里走么...... 第十八章 国光哥哥......#在线阅读 第十八章 国光哥哥......# 第十八章 国光哥哥......# 第十九章 专注太专注的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九章 专注太专注的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十九章 专注太专注的 我朝一径往卫生间走的手冢前辈指指楼梯的方向,表示我的房间在二楼。手冢前辈面不改色地生生拗过前进方向跟了上来,若无其事,“我知道在二楼,”嗨嗨,您知道您知道,所以您转身就走不是在无声地表示对彩菜阿姨将说的话无兴趣,而是因为对我家厕所很有兴趣喽......看来就算是前辈有时也是会故作镇静的嘛。“我确实知道你房间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我内心进行的轻微吐槽有所表现,似乎察觉到什么的手冢前辈忽然语气平静地强调,“因为从我的房间可以清楚地看到,”单脚踩在楼梯上的我忽然僵住,慢慢地转回头,身后跟着的仍然是也确实是那个面无表情着炫美冷帅的手冢前辈,“每天伏案学习广辞苑的辛勤背影暂且不说,”前辈微动的冷峻唇线被我死死盯住,“还有一日不落地开小灶煮火锅——” 我“啪”地一声按住了对方的嘴。 对方大概也没想到貌不惊人小丫头居然反应如此迅速地踮脚伸臂一瞬间完成了袭击动作吧。 惊吓过度的本能反应之后,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的我被火烫一般地收回手,“对不起!”我大角度鞠躬几乎要碰到脚跟。值得一说的是我竟然还有心趁弯腰透过楼梯扶手看了看客厅里的文子妈妈和彩菜阿姨,发觉母上大人没有被惊动还有机会补救的我立刻将噪声度降低到最小限度,连道歉加恳求地把手冢前辈“请”进了我的房间。 打破母上大人的规矩会有何等严重的后果,一想到这个我就方寸大失。如果不是手冢前辈自带的迫人气场,别说“请”了,我说不定会直接生拉硬拽。 慌张又小心地朝两边探视确认,我将纸拉门牢牢拉紧,真是的,和式房间纯粹的纸木构造完全不隔音,再透气环保也躲不开硬伤。好吧,危急时刻不容多想,接下来就是考验危机公关的时候了!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发现需要公关的对象手冢前辈已经安然坐在了客垫上。 前辈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我,好像在说,“接下来该你说了。” 对方......可以说是冷静沉稳,也可以说是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啊。遭遇了我失礼又古怪的一系列举动,不叫也不喊(以为你是痴汉吗),安安静静坐下悠闲等着。 这一幕让本来就慑于对方气场的我觉得蒙混过去的机会十分渺茫,“那、那么手冢前辈的房间是在哪个方向呢?”我捧着七零八落的心理防线最后不甘心地确认。 前辈抬手指指斜对面,真的很斜,我认为只要再偏上那么一点点就完全属于视觉死角了,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虽然是咫尺于二层的房间,我却从没注意过,“我很不想说。但你房间里靠边摆放的书桌正好在我的视线正角上。”手冢前辈平静说出口的话继续戳我的死穴,“所以,”到这份上我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意识,“我每天把广辞苑狠捶一百遍再工整地翻开读,看见了?”前辈点头,“每日一课地把该死的和服踩一百脚再整齐地叠好,看见了?”还是点头,我艰难地咽口水,“每天趁父母入睡爬起来煮酒精火锅,也看见了?” “恩,”前辈继续平静地点头,“火锅底料的名字叫‘大红袍’。” ...... 这该死的为了让顾客有又红又辣的汤底即视感的名字,“为、为什么不可以是茶叶的大红袍呢?”垂死挣扎的某人。 “我有嗅觉。” ......也对,彩菜阿姨说过前辈是对香烟味道极其敏感的类型,同样是刺激性的味道一通百通,又麻又辣的四川火锅的醇香肯定......也逃不过前辈的鼻子吧。 “对、对不起!三更半夜地弄出那么大的味道,给您添麻烦了,”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前辈保密的我只能一个劲道歉,“下次我一定会紧闭窗户不让味道影响邻居!请前辈务必帮我保密,不要告诉我母亲!” “如果有喜欢的口味,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前辈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我知道他指的是母上大人刚刚说的“我们家是清淡、追求原味日式料理的爱好者”的说法,“在和式房间烧酒精炉容易引起火事。” 不够安全我当然知道,喜欢麻辣口味我也试探着提过,“但母上大人说‘这种吃得人满嘴红油涕泪横流的东西十分影响仪态,喜欢这种直接又强烈的刺激味道更会让人显得很没内涵’。”总之就是和“淑女”啊“仪态”啊这类东西完全相悖,既然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还可能要求文子妈妈弄点四川麻辣烫做来吃吃呢。实在忍不住嘴馋才藏了个酒精炉在房间偷偷开小灶,“我一直都很小心用火的。”所以请闭闭眼装作不知道吧。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前辈的表情,一边在心里默数对方眨眼的次数,“知道了。”前辈点头。 就这么简单? 骤然放松下来的我有点疑惑,刚刚把气氛弄到那么紧张结果只是为了逗我玩儿一把么,不过前辈自己有许多事要忙,没时间管我偷嘴这等小事也算合理,再说,前辈这样大气的男人也不是和家长打小报告的那种型,这样想着的我又忍不住喜滋滋起来,这意味着我可以继续无障碍地每晚吃麻辣火锅,享受阴差阳错的人生余存不多的乐趣,哈哈,我真是幸运,“但是,祖父的房间也在二层,如果看到什么并以闲谈的形式透露出来的话,就不是我负责的范围了。”手冢前辈十分有责任感地补充道。 刚刚开始欢乐起来的我简直如坠冰窖,“什、什么?”结结巴巴地抬头看去,我发现前辈的表情和平时不太相同,虽然具体也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但整个人的气氛感觉起来,似乎,在调侃? 我想我张嘴瞪眼的惊恐表情应该让对方觉得调侃成功,“开个玩笑,祖父的房间在完全不同的方向,不可能看到你。” 什、什么啊,前辈是逗我玩上瘾了吗,虽然万年冰山偶尔开一两次玩笑什么的确实很萌,但我脆弱的心脏所受的创伤要怎么弥补啊,吓得腿都软了的我扶墙站好,虽然到底也没胆抱怨,这时却忽见前辈把之前装进上衣口袋的照片拷贝盘拿了出来,慢条斯理地......折成了两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心里反射性地开始道歉呐喊的我十分体贴地将纸篓递过去,“请随意地扔。”果然耍我玩儿什么的都是跟踪照那一篇的报复吗~ 前辈的镜片上白光一闪而过,心有余悸的我只能自我安慰,跟踪照的事虽然不是我直接做的,但身为好友没有及时发现并规劝,兼有连带责任也不算很委屈。而且前辈答应了替我保密,那可是避免了我被文子妈妈严厉教训并剥夺人生乐趣的大灾难的。毕竟前辈就是不答应,我也完全拿对方没办法啊。 这样一想的话,虽然关系没有多亲近,前辈替我保守的秘密却在不知不觉中越积越多,从赌球到偷嘴,我还真是走衰运回回都被人拿个正着。死死被人握住软肋的感觉还真是不太妙,忽然我福至心灵,“前辈要不要也尝尝‘大红袍’的汤料?源自中国蜀地的正宗麻辣汤料,古语云‘蜀人尚滋味好辛香’,”为了增强吸引力,我无耻地引用了汤料包装上的宣传词,“来自‘吃’文化源远流长的中国,味道绝不让你失望!” ...... 使人沉默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成为你的同伙,主意一定我开始动作迅速地摆锅生火,由于已经是惯犯,加汤下料我都信手拈来简直不要太熟练,虽然手冢前辈并不像我有一个要求时时把淑女仪态摆在第一位的母上大人,但吃人的嘴短,我更相信只要尝过汤料的美味,前辈绝对会理解我这种戒也戒不断的思念的~ “前辈请稍待我下楼去偷......呃,拿点配菜。”匆匆出门的我迅速地把拉门合上以防香味溢出,门廊外南北流通的风向迅速卷走了最先探头的一丝香,我默念着感谢和式装修通风万岁蹑手蹑脚地顺着楼梯扶手向下,盯着背向而坐的文子妈妈和彩菜阿姨,两位的交谈声也越来越靠近, “不管是学习还是社团活动国光都做得尽善尽美,他很专注,太专注,医生说他左手肘的旧伤一直没有痊愈,可是你只要看看他每天的网球训练量,就知道他根本没给自己的手肘留机会。我一直很担心,但一看到他什么都做得很好的样子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我一直想哪怕能让他的注意力分散些,也是好事啊。最近发现他和你家奈美处得不错,前几天还在家里帮奈美找俳句杂志,我就想奈美真是文子你送来的小救星!” ......关于俳句杂志我确实很感谢前辈,但处得不错什么的,现在想来,大概是不留神看到我种种丑态的前辈觉得我实在可怜吧...... “彩菜你这么想的话我当然会配合帮你,和这么优秀的哥哥多多来往对奈美也能起到好的熏陶作用。可专注不是件好事吗,国光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优等生代表啊,哪像我们家奈美,一天不抽就没站相,对了我告诉你喔,在榻榻米下藏漫画都不算什么了,奈美那家伙居然还偷偷在房间煮红呼呼油辣辣的东西吃,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还真以为瞒过我了呢,真是的,看在她最近辛苦准备俳句大赛的份上放过她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 ......藏在楼梯扶手后的我瞬间僵住,原来是我自作聪明,母上大人根本是洞若观火啊...... 第十九章 专注太专注的在线阅读 第十九章 专注太专注的 第十九章 专注太专注的 第二十章 无敌钢铁侠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章 无敌钢铁侠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章 无敌钢铁侠 “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要像奈美那样偶尔搞点怪才最可爱。可惜我们家国光从来没让我享受到这种乐趣过,”彩菜阿姨唏嘘,“有时候我也觉得公公对他太严厉,才导致孩子从小就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早熟性格。” “毕竟你公公是那样的家庭出身,对后辈总会格外严厉些吧。严厉的长辈能引导孩子形成有责任感的人生观。你看你家国光不就已经长成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吗?你再看我家,就是因为奈美爸爸总是没原则地随着孩子闹,才助长了奈美总是和我对着干的气焰!” 妈呀,这话不但冤枉了我也冤枉了雄介爸爸好吗,谁不知道文子妈妈你才是我们家老大啊。 面对文子妈妈贬低我以衬托手冢前辈的劝慰方式,彩菜阿姨摇头,“就是因为那样的家庭出身,我才担心。都是公公教育出来的,你拿国光爸爸比较就知道:明明儿子是放养,孙子却被管教得那么狠。因为国光爸爸小时候公公还在本家,轮到国光小时候,公公和老太太不和搬出本家,心里较着劲就就越发严厉地管教国光。我也知道公公是想培养个优秀的后辈以免有朝一日在面对本家时没有底气,所以明知道公公对国光太严厉也从不插手地默认了。现在想想,我真是后悔。” 文子妈妈安慰的抚了抚彩菜阿姨的肩膀,彩菜阿姨的声音更加低哑下去,“和老太太闹翻,搬出本家,提前退休,发誓不再做官僚,公公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样就能决绝地斩断和本家的关系,可本家的老太太近来却在私底下不断派人和国光接触。公公每次知道后都要摆几天冷脸,可事实上又对老太太的作为无可奈何,最终结果也只是国光在承受压力。” “这样啊,”文子妈妈压低了声音,“老爷子和老太太在孩子的就职意见上有分歧吗......” “说‘分歧’也太轻描淡写了,”彩菜阿姨仿佛在苦笑,“老太太在家族里一向是说一不二不容拒绝的人,就算公公摆出决裂的态度,也一直没有放弃活动劝说公公出山回去帮她。前段日子公公不是躲着警视厅的人吗,那些年轻人一拨接一拨地来访多少也有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年纪大了,想要有帮手,只不过公公意志坚决一直不为所动。可是今天,老太太让海堂家的老爷子来传话,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回来帮我,至少把孙子给我’,现在国光正是高三决定进学方向的关键时刻,老太太挑这样的时机,让人无论如何也没法觉得只是说说而已。结果就是公公在家里大发雷霆,国光刚回来我也没敢让他进门,怕他正好撞上老人家的火气,海堂家的老爷子正在家里劝说他消消气......” “一边是发誓不再做官僚的亲祖父,一边是说一不二的家族掌门人,夹在中间的国光会有多大的压力我多少能想象到。可那孩子外表什么都不流露,我一看到他有条不紊仿佛完全不用人担心的样子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压低声音的彩菜阿姨仿佛出于小心地两下里张望,我下意识就连退几步忽然撞到什么止住了退势,回头一看,站在我身后台阶上的手冢前辈正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我......下方的客厅,没有注意到靠近二层楼阶梯上异常的彩菜阿姨继续说话,“文子和你我才说的,面对那孩子不苟言笑又严肃认真、不管做什么都尽善尽美的样子,有时候我这个母亲反而会觉得无颜以对,等他再大些连生活也不需要我料理了,我就更搞不清他的想法了。尤其是他和公公简直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威严气势,同样作为母亲文子你也许会觉得我可笑,竟然会觉得在孩子面前抬不起头来。”那一刻其实我也并不十分清楚自己的想法,出于什么动机,只是直觉想赶紧说点什么打破眼下无意中形成的偷听局面,刚一张口忽然一只大手迎面而来紧紧地捂住了我的嘴,反射性挣扎起来的我紧接着发现连臂膀也被一只胳膊有力地从后打横圈缚住,仰目对上前辈冷峻视线我随即像江户木偶一样僵软了下去,“所以一直以来我明明知道家族冲突给孩子造成了压力,我......却不自觉地瑟缩着旁观了,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孩子自己承受从没试着鼓起勇气站出来做点什么的我,作为母亲是不合格的......” 像木偶娃娃一样被前辈“提”回房间的我觉得十分尴尬。这和我不小心偷袭了前辈却又被前辈变本加厉地偷袭了回来什么的无关,而是因为同时和前辈一起听到了彩菜阿姨类似母亲忏悔一类的发言,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尽量装作若无其事,我没话找话说,“前辈怎么下楼去了,我还没有拿到配菜.......” “锅底快烧干了。”前辈直截了当地打断我的话,指指书桌上垫着报纸的酒精炉,已经烧至粘稠的不锈钢锅底正在冒出黑红的痂泡,完蛋!刚刚在楼梯间因为两位妈妈交换育子心经听住了,不知不觉竟然过了这么长时间吗,我狂奔过去手忙脚乱地取出书包里喝剩的半瓶果汁饮料倾倒进去救急,烫红的锅底立刻嘶声冒出白烟。 “看、看来今天是吃不成了,”兴师动众一出后,得到了类似红黑颜料盘的汤汤水水一盆,我觉得十分丢脸,“抱、抱歉,不、不如赠送前辈一包汤料,请务必赏脸带回去品尝品尝,绝对是中华料理好味道倾情推荐绝不是托儿......”声音越来越小,我再一次确认气场这个东西确实是存在的,除开怒发冲冠横眉竖目原来面无表情也是会让人感到害怕的,“不需要。祖父只吃和食。”前辈略冲的口气如果不是在向我发,那......就只能是此刻内心情绪的某种表现了吧。因为前辈的祖父只吃和食,所以掌厨的彩菜阿姨没有机会做其他类型的料理,这样的汤底料包前辈拿回去也没什么用。我呐呐地收起家什,“学校的课程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手冢前辈忽然这么说。虽然文子妈妈确实这样要求了,但请教功课什么的明显只是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幌子,不过是为了把我和前辈支开好方便文子妈妈和彩菜阿姨说话而已。而且我本意也完全没有那个打算,毕竟是人忙事多的前辈,而且也没有那么熟,用几道我现在不会答但迟早也会弄明白的习题来麻烦人家多不好意思,可是前辈已经径直走向书桌,擅自翻开桌上我的练习册,“来。” 坚定不容拒绝的语气和一如平常的沉稳表情让我觉得刚才听到的前辈昙花一现的冲动口气似乎只是幻觉,我再一次像提线木偶一样呆呆地像前辈招手的方向走去,坐在书桌前的我望着在面前书页上滑过的有力手指,聆听着前辈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的平静解说,感受着身后明明隔着距离却仿佛压制着我动弹不得的高大身边,我忽然有了一个发现。 这和先前发生在手冢宅前的一幕多么相似,生硬地改变对话方向的前辈突然地进入了科学的、客观的、不能轻易表露感□□彩的话题,就像之前忽然谈论起三轮山脚下的鸟居,现在的前辈选择了向我讲解枯燥无味的数学习题。是为了掩饰再受一点刺激或许就会不小心流露出的情绪?明显的证据是现在充斥房间的压抑气氛和手冢前辈故作平静的脸完全格格不入嘛。 也许前辈心里正在火山喷发岩浆四溅也说不定,又或者山沉地陷沧海桑田(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虽然对前辈的家事了解地十分浮浅,但看着如此平静的前辈却让我感觉十分别扭。越是这样想,前辈镜片后的冷峻双眼和坚毅刚挺的面部线条就越让我感觉到强烈到难忍的自虐感,当然我不是想要找抽地让前辈冲我发一通火才开心,但我绝对真诚地认为,哪怕前辈坐下来生闷气板着脸不理人或是无所谓地随便闲聊两句都要比现在这副“什么都没发生我是无敌的钢铁侠要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下一步”的样子让人好受和感觉自然。 第二十章 无敌钢铁侠在线阅读 第二十章 无敌钢铁侠 第二十章 无敌钢铁侠 第二十一章 比奈美更奈美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一章 比奈美更奈美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一章 比奈美更奈美 “那个,十分抱歉打断一下,”前辈详实稳健顺畅如流水的讲解终于被鼓起勇气的我打断,“我想起来有个十分重要的电话要打,前辈稍坐。”我扶着书桌站起来,顶着前辈审视的视线,躬身,拉门,退出了房间。 打电话什么的当然是借口,退出房间的我暂时也没有再回去的打算。我只是觉得与其碍眼地杵在状似平静的前辈面前让对方不得不用讲解习题的方式来应对遮掩,倒不如我主动离开留给对方一个清净。 诚然,前辈的真实想法除了本人无法确定,但平静地讲解习题的前辈让我产生了强烈的苦情和虐心感也是事实(你肥皂剧看太多),说我脑洞大联想多也随便,反正我就是装模作样地拿起手机离开了。至于之后独自在房间的前辈是流泪大哭还是淡定地看看书,我就不知道了,虽然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但我相信能够得以独处,不管是谁都会觉得轻松不少吧。 既然自以为十分圣母地让出了自己的房间,而楼下的两位母亲又在进行隐秘的交谈不想再去撞第二次,以打电话为借口只带了手机出来的我索性走上同楼层的阳台翻看起了手机通讯录,通讯录的联系人名单很长,各式各样的名字和种类繁多的称谓十分详尽地显示了“北条奈美”这个个体的社会关系,但一一浏览过去的我逐渐发现其中竟然没有几个我真正认识的人。对我来说,匆匆忙忙地穿来之后面对匆匆忙忙变化的人生,为了“不露馅”和尽快适应新生活整天忙忙碌碌,除了父母和彩子佳华,几乎没有空出多余的时间和其他人来往交际。以前的奈美或许孤僻,但她至少还有满满一个通讯录的联系人,可现在轮到我身上,说起和我的生活有交叉的熟人,竟然数不满两只手,这样下去,我不是比“端着大小姐架子不和人来往的奈美”还奈美了吗?单看通讯录分类“同学”的一栏,稀稀拉拉数起来也有十多个的人名里我竟然一个都不认识就是最好的警示。发现这一点的我惊出一头汗,不过还好发现及时,尚可补救。我决定,忙完俳句大赛之后,一定要像个正常的高中女生一样生活起来,当然也不是说得成为交际大王什么的,但起码得认全班级同学吧。 这样下了决心后放松下来的我开始给彩子发邮件,“到家了吗,你和佳华都还好吧?跟踪照事件仍在解决中,你们暂时还要继续注意个人安全。” 彩子很快回信,“安全到家!我还是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佳华让她小心。可是你猜她听我说完后说了什么,”猜什么的,差不离也就是“真倒霉”、“挺可怕”之类的吧,“佳华说‘人类就是这种爱做小动作的阴诡生物,所以我才只爱数字和程式’。”一个哭泣的符号,“她这么说要把我们这两个身为人类的好友置于何种境地啊......” 我抹抹汗,问题的重点不是佳华把身为人类的好友置于何种境地,而是把她身为人类的自己置于何种境地好么,佳华那家伙难道是火星人吗?“对于科学少女的纯真之心我们要给予理解。”暂时无法评论的我答道,正要往下打字,彩子的回信忽然弹出来占了个满屏,“你说‘事件解决中’,是怎么个‘中’法?”一个拿着放大镜不停晃动的探究表情,“还有那个照片到底有什么重要害得我要被跟踪啊?” 起初还以为彩子出于担心才迫不及待追问起事件解决进程的我顿时明白这家伙属于记者的旺盛好奇心又发作了,真是的,鲁莽地拍了照片结果被跟踪还不记教训,现在居然还刨根问底起照片究竟有什么重要起来,“好奇心害死猫!”我发过去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这、这样啊,”大概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冒失给我带来严重困扰,彩子也气弱起来,“其实我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该乱问。”委屈摸后脑勺的表情后却紧跟着表示振奋的小头像,“关键是我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实在忍不住要和人分享!”又一个邮件弹出,“我不是和你说过拍到的那位鸠山是最近大热门的众议员候选人手冢博昭的秘书吗?刚开始我只是奇怪遇上了和学长相同的稀奇姓氏,所以特意在网上查了一下,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那位候选人和做过外相的麻理子是母子,都是福冈的手冢家族出身,手冢家族你该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而且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拜托了新闻社有门路的社员去查看了手冢学长的籍贯资料,发现竟然也是福冈!” 福冈,虽然是日本的大县,但在从未到访也对日本的地域风貌不熟悉的我的印象中,还停留在手冢前辈给的俳句杂志扉页的风景照上,云雾笼林毫无人工雕琢痕迹的自然美景,三轮山脚下原始山岳信仰的白色鸟居,或许真的因为是出生地,手冢前辈才了解得如此详细也说不定。我定了定神,“就算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我还在报纸上读到姓手冢的连环入室大盗呢,你也想把他和麻理子拉上关系吗?”刻意模糊了福冈出身的问题,不仅仅是出于替缄守家庭背景的手冢前辈家保密的责任感,更是因为觉得不能再放任彩子的好奇心继续发展下去,这家伙对一切有新闻价值的事物拥有近乎无畏的探究精神,可一旦惹出事来却还没有成长起来足够强大的承受力,“伤疤没好你就忘了疼吗,是谁说有鬼鬼祟祟的人在自家门外探头探脑的?还问那么多问题,万一又知道什么小心被追杀......”举刀恐吓的小人像被推送过去,“最近关东大赛开赛在即,替网球部的前辈们关心下赛前情报什么的不够你忙吗,做什么还关心几张莫名其妙的照片?” “我、我不也是好奇嘛,算了,不问就不问,”我故意夸大其词的恐吓终于让彩子悻悻然起来,“以前就听说政/治记者轻易做不得,比起我只是拍了几张照片,那些做职业的简直就是在拿生命发新闻嘛,好在我早决定以后就是入职也只走社会线或是体育线,”彩子抱怨道,“不过说到关东大赛,我还真有一条重要情报。”见话题终于被扭转开,我松口气安心看起了彩子说的关东大赛情报,“新闻社得到线报说手冢学长左手肘旧伤未愈可能缺席关东大赛!我私下找到了那个提供消息的同学,他自称听到了同班网球部副部长大石前辈的电话内容,其中提及了手冢学长的伤势,还信誓旦旦地说虽然不便对质但绝对是实情。可我从没听说过手冢学长的手肘有旧伤啊,而且一直以来网球部的训练他都一天不落地参加今天下午在新桥体育中心看到时状态不是也很好吗?当然这条消息不利于青学网球部进军关东大赛,肯定是不会发的,纯粹是我个人的兴趣。唉,现在来这么一出,手冢学长到底行不行啊?”虽然在手冢前辈面前老实了那么一次,但彩子明显还没有完全转变那种“非一边”的心态才会说出这种话,“奈美你是学长的邻居,知道更多内情吗?” ...... 彩子知道手冢前辈在刚进网球部时被高年级霸凌,却不知道霸凌前辈的高年级狠手一球拍打在了前辈的左手肘上。这还真是......万幸啊,如果彩子知道,当年为了更狠地戳前辈的心窝就不会问“因为被欺凌才在别人被霸凌时挺身而出”而是会问“因为被欺凌导致的旧伤难愈影响成绩甚至缺赛的惨局才在别人被霸凌时挺身而出”了吧,这个不留口德的家伙。明明是让人难过的往事,刚刚我还听楼下的彩菜阿姨说起前辈没有完全治愈的手肘伤势呢,彩菜阿姨说前辈“完全没有给受伤的手肘留机会”,大概就是指这个吧,明明身带旧伤,身为一部之长为了准备关东大赛却得一声不吭身先士卒地坚持每天巨大的网球训练量。更别说还得面对彩子这样哪儿疼瞄哪儿的插刀党和大石前辈的同学那样见缝插针释放的恶意,真是的,莫名眼眶热热的,为了回答还在试探打听手冢前辈是不是真的有伤的彩子,被某种悲情打动至感性的我狠狠打了几个字,“不知道!” 第二十一章 比奈美更奈美在线阅读 第二十一章 比奈美更奈美 第二十一章 比奈美更奈美 第二十二章 高中男生的身体状态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二章 高中男生的身体状态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二章 高中男生的身体状态 很久彩子都没再回信,不知道是不是从我发过去大大的感叹号里感觉到不对,没有再来招惹我。很为手冢前辈心酸着的我于是从通讯录里翻找出了忍足侑士的邮件地址,开始发信,“侑士哥哥你好,很久没联系了,最近还好吗?”对忍足就可以很自然地喊侑士哥哥的我顿时觉得不自觉就让人产生距离感无法用名字亲近称呼的手冢前辈更让人心酸了,抽抽鼻子,“想打听下手肘部遭到大力击打造成的旧伤,有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忍足家就是开医院的,让他帮忙打听说不定能得到更全面的情报也说不定,“我想或许侑士哥哥认识不少有经验的大夫,可不可以帮忙问问?最近看到一个朋友因为这样的旧伤而困扰,无论如何想尽一份力。”为了表明我不是随便说说,并尽可能引起对方重视我又添了一句,“不管是特效药、食疗还是特殊手法的按摩都可以,只要真的有效,我会原封不动地向朋友转述建议的。” 我稍有忐忑地等待对方回信。 搬家之后我还没有顾得上和这位昔日的友邻联系过。这是头一回,还是因为有事想拜托才联系。虽然对方一直也没有主动联系我就是了,但忍足这家伙慵懒又风情无限的关西绵调大概随随便便一句就会让人觉得不主动联系他是自己的错不知不觉把责任揽上身。真是像妖艳的大丽花一样令人迷惑的男人。手机铃声忽然爆响打断了我的思绪——却不是邮件着信的短促叮咚声,望着显示屏上不断跳跃的“忍足侑士”四个大字,完全没料到对方就这么挂电话过来的我手忙脚乱地差点按成了挂断红键,好歹接通,我无声嘘了口气正要开口,对方懒洋洋的声音已经率先冲入我的耳膜,“奈美酱刚刚是不是惊慌失措差点按错了接听键?”说好准的,“因为好久都不联系哥哥我,自己都觉得心虚了吧,真是没良心的丫头,有事拜托才发个干巴巴的短信过来,小心我为了惩罚你不乖不理你喔~” 看吧,对方用风/骚的调子说出如此强词夺理的话,我却不觉中真的愧疚起来,简直就像无法拒绝老板娘推销的新人酒客,“对、对不起!” 住宅区的一如寻常的宁静和阳台上居高的空旷感让耳边话筒里继续传出来的声音巨大得像占据了世界一样充斥了全部听觉,“既然知道错了,那先叫一声侑士哥哥来听听~”对方底气十足地调笑,我怀疑刚刚经过我家楼下的老伯正是因为听到了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才目光古怪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住宅区太安静真是妨碍电话私密性啊,我不自然地咳了两声,算了,和这个外表不正经内里又十分狡诈的家伙纠缠称呼问题是没有意义的,顺从地叫了他一声顺道还补充了很多好听的话,对方果然满意了,开始问正事,“你说的朋友,究竟是什么样的击打伤呢?” “三年前被人用网球拍重击在手肘,从那之后......” “用网球拍击打手肘?”我仿佛能看见忍足侑士那饶有兴味高挑起的眉毛,“该不会又是一起发生在网球选手间的眼红闹剧吧,”或许因为对方也在自己的学校参加了网球社团,看到过类似的事情,但那一瞬间我确实被他的敏锐吓了一跳。我回想了一下剧情,发现忍足侑士作为冰帝学园的网球选手确实将在关东大赛上出场,实际上已经和手冢前辈处于了竞争的立场,我觉得接下来要小心说话别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才好,“那个,他并不是网球部员,”撒了个无关痛痒的小谎,“只是个人比较爱好网球,每天都会坚持练习。但因为手肘的旧伤一直没有痊愈,或多或少会影响发挥吧。” “你朋友多大年纪?受伤是多久以前?”不愧是医学家庭的大少爷,问起问题来也真的很有医生定症询问的架势,我不禁也严肃起来,“年纪的话......现在读高三,受伤是三年前,”刚入部的时候。 “这样啊,”对方似乎是思索了一阵,“三年前他的手肘是被敲断掉了么?” ...... 忍足侑士忽然冒出来的简直堪称诅咒的问话让我相当莫名,“你说什么哪,虽说被网球拍重击在手肘,但怎么想也不会到断掉的程度吧,”不懂医学上的手肘断掉究竟是怎么定义的,但眼前浮现的两截如掰开莲藕般晃动的手臂让我直觉否认,“再说要是真的断掉了,不管家长老师还是学校,都不会轻易放过吧,以为学校是黑社会吗!” “所以问题就在这里。”面对我略带责问的口气,忍足侑士的语调一如继往的慵懒反而显得十分自信,“你这个小丫头可能不懂高中男生的身体状态,这个年纪的男性正处在青春期的急速成长阶段,无论细胞的死亡还是再生更新的速度、质量都是人生的最巅峰时段,”或许考虑到电话另一头的我会听晕,“简单点说就是旺盛的新陈代谢能力可以让任何伤创迅速地愈合。这也是为什么十六、七的人骨折养养就好,六、七十的人骨折却可能永久卧病在床的原因。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细胞更新的速度会越来越慢导致伤创愈合的能力越来越弱。” “搞明白这一点再反过来看你这个朋友,在身体代谢最旺盛、细胞更新速度最迅速的时期因为区区球拍击打伤困扰三年,你觉得可能吗?当然,营养跟不上就另说,但现在生活水平这么高了,你朋友也肯定不会吃不饱一日三餐吧。” 默然片刻觉得终于听明白的我总算懂了忍足侑士夸张地问“手肘断掉吗”的原因了。 他的意思大概是“除非手肘完全断掉没救了否则不可能在身体细胞更新最旺盛的黄金时段因为旧伤困扰三年”吧。 可手冢前辈又绝不是在会这种问题上撒谎的人,“我那位朋友因为爱好,每天都要坚持练四个小时的网球,”体育中心练两个小时网球社团活动也满打满算两个小时,“旧伤加巨大的训练量,所以一直没痊愈也是可能的吧。”我这样辩解道。 “还是不可能,别说四个小时的训练量,就算是全日制职业选手的训练量也不可能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出现。年龄打败一切,不信你去职业选手圈里找找看,什么时候出现过十六七岁的劳累伤患者了?” “不是说了不止劳累,还有旧伤吗!”对方用慵懒的调子一个劲抛出的不可能简直让我暴躁,“反正就是有这么一个高三生,每天练网球四个小时,手肘的旧伤一直没痊愈,找你想办法,你怎么说。”决定不和他纠缠的我直接上了应用题,忍足这家伙真是的,难道以为我是没事做才要编了故事给他发邮件吗? “你朋友有去医院看过吗?”对方继续懒洋洋的调子让暴躁起来的我十分挫败,“肯定看过,应该是没什么明显效果,”我想起彩菜阿姨说起手冢前辈的旧伤时无奈的口气,“所以才想要找你问问嘛。” “你真的要听我意见?”对方顿了顿,似乎终于收起了那副懒洋洋的口气,“那么和你朋友说别再去看骨关节科了,去心理科看看怎么样。” 握着耳边的电话一动不动的我大概原地僵立了很久,因为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只活泼欢脱的麻雀正把我当雕像似的在我面前的阳台栏杆上跳来跳去,时不时还冲我鸣啭那么一嗓子,我把手机话筒移到正前,提高音量,“胡说八道!” 手机里传出一声轻笑,“就是知道人们会这样反应,所以这年头医生都不敢轻易建议病人去看心理科了。”忍足侑士并没有生气的迹象,“是奈美你问,我才没顾忌地说的喔,以为谁问我都会提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建议么?” 第二十二章 高中男生的身体状态在线阅读 第二十二章 高中男生的身体状态 第二十二章 高中男生的身体状态 第二十三章 有没有中的症状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三章 有没有中的症状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三章 有没有中的症状 “就、就算如此,”明白对方是在为自己的“仗义直言”抱屈,“可仅凭我几句简单的描述就让人去看心理科,不、不会太轻率了吗。”即使现在医学昌明人文也开化,看心理科不会再被简单地等同于精神病,但一说到心理问题......不管是杂/志报刊还是电视评论,都会用上一种仿佛看到缺陷般的浓浓遗憾口气也是事实。前几天我在观看电视俳句讲/座时其中的主持人就提到曾在俳句大赛上三连冠的天才少年西尾因为严重的心理问题废学宅家的报道,主持人和嘉宾那频频摇头的惋惜神sè直到现在还让我记忆犹新,我、我当时还跟着摇头叹息了好一会儿呢,明明对“心理问题”的概念了解得也并不怎么明晰,但那种大众普遍认同的感觉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地附和了吧。 有过这样的经历,再一想到在我心中威严如神一般的手冢部/长,身有旧伤却一声不吭带头训练的手冢部/长,竟被说成需要看心理科,这让我无论如何也无fǎ接受。 手冢前辈绝不需要看什么见鬼的心理科!“再说,侑士哥/哥你也还在上高中而已,接/触实际患者或是医学知识未必足够。不如还是帮我问问经验丰富的相熟大夫吧。”在心中呐喊出宣/言的我尽管无意,情急之下还是liú露/出了对忍足侑士是否有实力进行定症判断的怀疑。 电/话里的口气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正经起来,“奈/美你以为我瞄准家里老头/子的位子多久了?别说他书房里的医书我都看过,他医院里的科室我都混过,他发表的每篇论文我都读过,就是现在他不干了,我也能顶上/位置让医院照常运行!我都这么努力过了,”调子骤然间变得夸张委屈起来,“可现在连最了解我的小奈/美都怀疑我的实力,我会伤心欲绝的!” “对......不起,”对方的申/诉让我意识到自己确实说了过分的话,“侑士哥/哥当、当然是很棒的!我只是猛地听到‘看心理科’什么的心里着急,一时失言,请别放在心上。”可是那个“最了解我的小奈/美”我怎么完全不知道,明明我只是撞上了对方勾/引“huā之乡”的老板酿而已吧。 “哈哈,这么说就对了嘛,”刚刚还泫然欲泣似的悲痛语调立刻变得欢快起来,“不过,是奈/美的话,再怎么失言哥/哥也不会生气的~以后不要再为随便的哪个朋友和哥/哥闹别扭倒是真~”“哥/哥”的自称真是叫得十分顺溜,“等我把老头/子搞下/台,奈/美要看病也好家人要看病也好只管来找我!” ...... “那、那就多谢关照了。”侑士哥/哥在我面前露骨地表示对他那做院长的老爹的敌意也不是头一回,已经渐渐xí惯的我镇定地作结束语,“关于我朋友的事,”既然不能表示对侑士哥/哥的怀疑以免“伤”他的心,就不好再要qiú对方帮我咨询其他医生,果然只能暂时作bà,“我想我还是不够了解他伤势的具体情况,贸贸然地乱打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回头等我了解了更详细的情况——”我忽然想起了之前给我强烈nuè心感的手冢前辈平静地讲解xí题的画面,那种硬生生掰转话题方向的刻意和虚幻的冷漠直到现在还让我有种对方在强抑着不liú露丝毫情绪的怀疑。 没想到的时候觉得忍足侑士完全是在瞎扯,想到的时候又会忍不住开始疑惑,人类还真是容易动/摇的生物,“那个,”我犹豫了两秒,“假如,我是说假如,”强调两遍之后,“假如我朋友真的......需要看心理科,”艰难地说完,“他应该有什么与此......相应的症状呢?” “啊拉,小奈/美果然是想到什么了吗,”一时的灵光乍现让我的心情变得复杂,而对方此时仍然表现出的敏锐让我复杂的心情更加难以言表,好在关键时刻总不会掉链子的忍足侑士略问一句之后很快打住,没再追问我究竟想到了朋友的什么表现有了他“需要看心理科”的联想,“虽然我真的很想能帮到小奈/美,但小奈/美的提问实在太宽泛到难以回答啊,不过——”huá丽的转折很高深莫测,“将他把高中男生的身/体用到残作为真/实的前提来看,‘强/迫症’这类控/制力障碍的疾病,朝这个方向多考虑应该会是贤明的选择。” “至于症状,仅仅凭借我对方向的推测是没fǎ断定的。当然我的方向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即使是一个方向,也会包括多种不同的独/立病症。” “而且即使是同一病症,不同的个体也会有不同的症状表现。” 对于我出奇冷静地听完了对方学术味道浓厚的讲解后没有被绕晕,我自己甚至也感到惊讶,忍足侑士的意思是没有确定具体的病症无fǎ断定症状,即使确定具体的病症,不同的人也可能有不同的症状表现,“不过——”同样语调的再次转折让我瞬间紧张起来,“我是什么人,我可是小奈/美棒/棒的侑士哥/哥喔~倒是可以举例说说几个可能的症状,你自己看看有没有中的~” 我niē紧了手/机,“生活高度有序有计划性,过/度追qiú完美。” “过分认真和注意细节往往导致事无巨细事必躬qīn。” 我僵着声音,“就这些笼统的话,听起来也就是个生活态度认真的仔细人而已。” “这样吗,嗯,那就举个具体的例子吧,”对方考虑了一下,“既然你朋友那么热爱网球那就说个运/动员常见的症状,”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觉得“热爱”两个字被对方说出了特别的味道,“运/动员剧烈活动后大量出汗,为了补充身/体大量的liú失需要饮用电解质饮料,整齐码放着电解质饮料的玻璃保鲜柜见过吧,我家里也有喔,因为我参加了网球部特地配了一台,”真巧,我在手冢前辈家也见过这样的保鲜柜,“症状者会特别注意保鲜柜里饮料罐码放得是否整齐有序,”手冢前辈家的保鲜柜里饮料罐确实码放得很整齐,我暗暗回想着,前一排是全是某品牌的电解质饮料罐,后一排是瓶装纯净水,两排的瓶罐相对整整齐齐一个不错,“这只能说明xí惯好、爱整洁吧。”我觉得并不十分有说服力,“我还没说完呢,重点在后面,从码放整齐的保鲜柜里拿饮料一次当然只会拿一罐,因为一罐的量已经完全足够补充liú失的电解质,但是症状者在这里往往会有个奇异的表现:即使只喝一罐,也会再取一罐出来,或扔或是收拾到其他看不到的地方。” “因为他无fǎ忍受看到玻璃柜中的饮料罐成为奇数而无fǎ对齐排列。” “所以他每次都必须拿出双数的饮料罐,即使根本喝不了。” 我dāidāi地回想头一次拜访手冢前辈家时前辈从保鲜柜中取出一罐电解质饮料后递给我一瓶纯净水时的情景,保鲜柜中一排电解质饮料一排纯净水,取出一罐饮料后不正多了一瓶纯净水出来了吗? 不,不,应该是巧合吧,当时前辈问我喝什么,是我自己选的水不是吗,如果我选电解质饮料,那纯净水不是多出来两瓶了吗?当然我肯定也是不会选电解质饮料的,毕竟没那个需qiú,要说手冢前辈早料到......应该,不会吧。 “也可以再举个例子,他可能有特别讨厌的东西,”手冢前辈讨厌的东西,按彩菜阿姨说的应该是香烟的味道,原话是“香烟的味道是你家囯光哥/哥的大弱点,一丁点烟味就会让他烦躁到坐立不安”,“对于这种特别讨厌的东西高度抗拒,一丁点的接/触就会让他烦躁到坐立不安。为了消除这种不安,他甚至会主动想办fǎ将特别讨厌的东西从自己的视野中消除。” 第二十三章 有没有中的症状在线阅读 第二十三章 有没有中的症状 第二十三章 有没有中的症状 第二十四章 特别讨厌的东西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四章 特别讨厌的东西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四章 特别讨厌的东西 “也可以再举个例子,他可能有特别讨厌的东西。” 手冢前辈讨厌的东西,按彩菜阿姨说的应该是香烟的味道,原话是“香烟的味道是你家国光哥哥的大弱点,一丁点烟味就会让他烦躁到坐立不安”。 “对于这种特别讨厌的东西高度抗拒,一丁点的接触就会让他烦躁到坐立不安。”电话另一头的忍足侑士仿佛未卜先知地和彩菜阿姨用上了一模一样的形容词,“为了消除这种不安,他甚至会主动想办法将特别讨厌的东西从自己的视野中消除。” “说‘消除’什么的,”对“消除东西”这种说法感到别扭的我问,“是指会刻意避开不喜欢的东西吗?”像在手冢宅门前,从彩菜阿姨口中得知家里有抽烟的来客,手冢前辈就很主动地避到了我家那样吗。 “‘避开’?这么说也不算错,但是,”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微笑着转折,“有时候也会出现避也避不开的讨厌东西嘛,”和所说内容完全不相符的戏谑,“能够确保‘消除’的手段,也是会忍都忍不住地使出来的喔。” 消除“避也避不开的讨厌东西”的手段吗...... 那一瞬间我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天然粘滞的心跳声变为飞快。 尽管侑士哥哥将专业性的东西讲解出了相当能吸引人的通俗性,但我还是没能稳住自己继续听下去。假称“母上大人叫我回家吃饭”(能找个靠谱点的借口吗),迅速地结束了通话,我紧接着打开了彩子的邮件点击回复,“彩子你知道手冢前辈和被降职作仓库管理员的仓井老师有什么生活交集吗?” “哼!刚刚不是还发大大的感叹号来吓我吗?”彩子回信,对刚刚我用“不知道”加大大的感叹号回复她的打探表示不满,可是此刻脑海里十分混乱的我完全顾不上那个,于是激将道,“身为新闻社的首席,难道连这种事都打听不到,小瞧你喔——” “怎么会!再说这种事也根本用不着打听,本人可是‘青学百事通’,”绝对看得穿如此明显激将的彩子果然还是为了名誉而辩,“一个是低年级的担任老师,一个是高年级的生徒,一般来说是不会出现交集的。” “但仓井老师不是个相当顽固的‘大烟枪’吗,以前学校没实行教学区禁烟制度的时候,他总是在办公室甚至是班级走廊不择地点地抽烟解瘾,引致了不少学生的抗议。为此学生会甚至专门组织了一个‘禁烟推行书’的大型署名活动,当时收集到的学生署名数量非常多,学校收到学生会提交的署名书之后也相当重视,不久就下达了校园禁烟的规范性制度。说青学的禁烟制度是在那次联合署名活动的直接促进之下形成的也不为过。” “那次联署活动虽然主题是‘推行禁烟’,之后也确实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但在当时实际上针对的是抽烟不分场合的仓井老师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而作为联署活动的主要发起人之一,就有时任学生会干部的手冢国光。” “尽管兼任学生会的职务,作为网球部部长的手冢国光因为繁忙的部活动一贯对学生会的事务不太热心。但那一次他的名字却罕见的出现在了联署活动组织者名单上靠前的位置,因此我才留意了一下。” “如果硬要说这两个不太可能有交集的人的交集,那大概就是那次联署活动吧。” 不愧为“青学百事通”,彩子描述起事件来像新闻报道一样逻辑分明条理清晰,我却头脑愈发混乱地回了发蠢的两个字,“所以?” “所以就是没有发现两人的直接关系,但间接的话,可以说手冢学长发起、参加过一次类似的‘倒仓’活动。” “对了,也是因为那次联署活动,仓井不但被学校风纪组点名批评,在学生里的口碑也一落千丈很抬不起头来呢。虽然那家伙也没什么口碑就是了,但引发如此大量的学生联名抗议他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没发现之后他在学生面前总是色厉内荏很没底气的样子吗?班上几个刺儿头的学生在学校打架闹事欺负同班同学闹得一团糟他也不敢阻止,还有你被莉香欺负的时候,他不也是很怕事地躲出去了吗,当然我才不是为他说话,他纯粹是自作孽。但他那时确实也有点被学生吓怕的意思在里头。” “如果真的被‘吓怕’,那他为什么还要在教学区禁烟之后继续在化学药剂储藏室偷偷摸摸抽烟?”僵硬的手指却异常迅速地打下语句,“不怕又被学生抗议吗。” “所以说是‘偷偷摸摸’了,化学药剂储藏室平时又没什么人去很难被发现。佳华那丫头虽然因为常去储藏室很巧地发现了,但她只要化学药剂没被偷其他事不太会上心。上次如果不是我们看出了手冢学长教室背景照上的异常引出话题来,佳华才不会主动提这事儿。” 出自彩子之手的《青学十大怪人》的报道上,有两张奇怪的照片,照片上不管是我还是手冢前辈的教室窗口的外景里都出现了雨滴般滑落的白色细线,就在化学储藏室的屋顶上方,曾经撞上仓井老师在储藏室抽烟的佳华说那是仓井抽烟形成的烟雾柱。 那样奇怪的白色细线在彩子跟踪手冢前辈时偷拍的教室外景照上再没有出现,因为那时的仓井已经因为我做主角的班级霸凌事件被发配去做了后勤仓库管理员,后勤仓库在离教学区相当远也是学校最偏远的区域,原本就是为了省腿程的仓井要是再犯烟瘾也不会再选择距离已经变远的化学储藏室或是教学区的任何一个地方。 就像彩子说的“现在可看不到了厉害的烟雾柱了。想来被调去管仓库的仓井如今正在就近的综合楼方便地抽烟呢。”暂且不管被调走的仓井究竟在就近的综合楼还是所辖的仓库里抽烟,当时为不用再受“二手烟”荼毒而高兴的彩子后一句话是“我们奈美还真是做了件好事!” 可是,现在看来,做好事的......真的是我吗?目睹霸凌的担任老师仓井在学校规定的上课时间怕事地退出教室,无形中默认了霸凌的进行,可一直处于“被霸凌者”地位的北条奈美因为换了“我”的芯子毫不犹豫的反抗回去让身为霸凌者的莉香恼羞成怒,于是霸凌事件意外地演变为同学互殴,围观的同学们也因为这少能看到的热闹加油起哄喊号子,一时教室里奇怪地呈现了预备铃响之后仍然哄闹的状态,晨跑训练结束收队回教室的网球部前辈们正是因为注意到了那时的古怪声响才进到不属于自己的低年级教室查看,之后互殴的我和莉香被网球部的前辈们制止,再之后仓井老师也出现在了教室里。 当时的仓井为了避免事件闹大和掩盖自己的失职拒绝将受伤的莉香和我送校医室看诊,并严厉地指斥网球部的高年级前辈没有权利干涉别班的班级事务,如果当时网球部的前辈们在听到仓井的训斥后顺从地离开,那么事件或许真的会如仓井所想悄无声息地平息下去也说不定,毕竟那之前在他辖下的班级里发生的霸凌事件不也没有惊动学校相关部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吗,想来作为老师,仓井还是具有相当的掩饰力,可是那时的手冢前辈却针锋相对地说了一句话,“作为青学学生的一员,对于九月五日一年级三班担任老师无故缺勤的事实,有向教务组如实报告的权利。” 没有干涉别班班级事务的权利,却有作为学生报告老师无故缺勤的权利。只要报告了仓井无故缺勤,一定会调查缺勤原因的学校部门照旧会知道在仓井缺勤的时间里班级里发生的事件和仓井的失责作为,也就是说,企图掩盖事件的仓井被手冢前辈的一句话抓住了软肋,无可挣扎地退步任由莉香和我去了校医室,由此霸凌事件被揭开,仓井的失职再也掩盖不住,很快被调职。 手冢前辈的那句话是至为重要的关键。 没有那句话,仓井不会退让,事件不会揭开,仓井也不会被调职,我们或许现在还在呼吸离教学楼不远的化学储藏室里冒出的二手烟味。 听到那句话的同学之后都赞叹“前辈太帅了,仓井老师完败啊”,绝不仅仅是因为那句话的切入点机智高明,更是因为那句话和威胁无异。 而且是用一个学生的身份站在老师对立面的威胁语。 凌厉的,尖锐的,毫不留情的。 同时也是失礼的,冒犯的,打破常规的。 学生霸凌确实有可能跨越等级地将老师作为霸凌对象,但那只是个例。老师毕竟是老师,等级也确实存在。 同样听到手冢前辈那句话的我被之后彩子故意插前辈心刀的发问引导,一直以为前辈那一瞬反常的锋芒毕露完全是因为自己曾被霸凌的经历所以触动了敏感神经,可是,现在看来,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误会也说不定。 ...... 手冢前辈是什么样的人? 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的视线随着思绪不知不觉涣散开去。在网球部的部员眼里,他是认真负责值得信赖的部长,在低年级后辈眼里,他是光芒万丈令人尊敬的前辈,在老师眼里,他是成绩优秀体育万能的优等生,在彩菜阿姨眼里,他是不苟言笑继承了祖父威严气势的早熟孩子,而在此刻的我眼中,冷静强大犹如神一般存在的手冢前辈开始渐渐和侑士哥哥形容的“生活高度有序、有计划性,过分认真和注意细节地追求完美”的形象重合起来——不联想的时候不觉得,一旦把这样两种形象摆在一起......竟然有种同一个人的两个侧面般高度契合的一致感。 或许,对于闻到一丁点烟味就会烦躁到坐立不安的手冢前辈来说,不分场合抽烟解瘾的仓井,早就......是个碍眼的存在。 那么,不管是前辈曾为联署活动的主要推力也好,在仓井面对学生霸凌失职的时候和他针锋相对也好,都能自然通理地连贯起来了。 或许前辈在发现这场发生在仓井班级里的同学互殴事件时,就已经决定要以此为契机,将那个被众多学生联名抗议后仍然偷偷摸摸在教学区抽烟的仓井彻底赶出视线。 虽然肯定即使前辈不阻止,我也不会在和莉香的互殴中吃亏就是了,但猛地发现在我心中以公益形象出现在那场纠纷中的前辈或许有那样的私心和意志,我还是忍不住地感到......一丝恐惧。 毕竟,用侑士哥哥的说法,“能够确保‘消除’避也避不开的讨厌东西的手段,是会忍都忍不住地使出来的”。 普通人讨厌可以忍住,但症状者讨厌起来忍都忍不住。那么,有着那样私心和意志的前辈,还有什么可以阻挡呢? 结果也确实如前辈所想,,仓井彻底地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彩子的邮件在这时“叮咚”地蹦出来,“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不过你特意问‘手冢前辈和仓井老师的交集’有什么特别用意吗?”有着新闻敏感的彩子问道,“如果有什么独家情报不要藏私地分享出来喔。” 我把散开的视线重新会聚到手机屏幕上,刚想回点什么先应付过去,忽然发现手机屏幕的黑色边框上出现了晃动的影子,我猛地转回身,指节修长的大手简直像超近特写一样向我伸来,握住的手机被那只手无声又无法反抗地抽走。 第二十四章 特别讨厌的东西在线阅读 第二十四章 特别讨厌的东西 第二十四章 特别讨厌的东西 第二十五章 为封口进行的沟通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五章 为封口进行的沟通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五章 为封口进行的沟通 我把散开的视线重新会聚到手机屏幕上,刚想回点什么先应付过去,忽然发现手机屏幕的黑色边框上出现了晃动的影子,我猛地转回身,指节修长的大手简直像超大特写一样向我伸来,握住的手机被那只手无声又无法反抗地抽走。 手冢前辈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在我眼里简直像压船而来的大山一样遮蔽了近处所有的光线,而我暂时也顾不上这些,因为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在无力地躺在前辈手中仍然毫无察觉地发出“叮咚”着信铃声的手机上。 让此刻的我把手机......夺回来或者要求对方立刻还给我都是不现实的。 被心中刚刚形成的猜想所震撼的我要是还能立刻无障碍地做出防卫反应才怪了。 当然我也是不会告诉你,面对突然添加了侑士哥哥形容的另一个侧面的手冢前辈,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我其实是有点腿软的。 前辈点按键盘的声音在此时的我听来倍觉清晰,但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指甲修建得异常整齐的修长手指将我和彩子的通信记录一条一条毫无遮掩地调出来,低头看屏幕的前辈发出的声音其实还算平静,“‘手冢前辈和仓井老师的交集’吗?” 说我没出息也好,听着前辈这样不辨喜怒地重复出我和彩子通信内容,我却觉得更加腿软,呐呐地完全没有胆量承认这个验证了心中猜想的关键问题确实是出自自己之手。 但是,在这种人证俱获的状态下抵赖或是扯理由明显也无作用,更何况对象是手冢前辈,以为装傻充愣就可以一两句话蒙混过去根本是妄想。 这样的僵持在手冢前辈飞速地浏览完我和彩子的所有通信记录后结束,“有一个情报众多又好奇心旺盛的朋友,”手冢前辈作总结语的声音略显低沉,“是件麻烦的事。” 尽管脑海已经被“猛地知道前辈的重大秘密”所冲击呈现出暂时的空茫状态,觉得对方大概是在说彩子的我还是下意识地为彩子辩护,“不、不麻烦的,她其实帮了我很多,绝、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很靠得住的朋友。” 一边结结巴巴地表示对我来说彩子才不是什么麻烦,不知不觉我已经后退几步靠上了墙壁,可惜手冢前辈完全没有或者说完全不想领会我现下想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冷静思考一下的愿望,紧跟着稳步上前,靠近到我一仰头就能看见他没有表情却线条锋利的下巴的程度,冷淡的薄唇微动,“我是说,对我麻烦。” ...... 是、是这样吗,原来前辈的意思是“我有彩子这个朋友对他是个麻烦”了?也对,毕竟如果不是彩子提供消息,我也不会知道前辈对担任老师仓井早就有动作,更不会确信地把前辈在仓井降职事件中起到的巨大作用和仓井不分场合抽烟解瘾的习惯联系起来。 “学生会禁烟联署活动已经是一个学期之前的事,我也不过是当时的幕后发起人之一,”手冢前辈低头望着被他无形的气场压制得动弹不得的我,“即使是这样,你的朋友还是能在第一时间把我和仓井联系起来。”完全听不出讽刺意味的口气仿佛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溢美之词,“只能说,在信息爆炸的现代社会,你朋友的情报过滤能力,相当惊人。” 如果这是赞扬......我可是完全不想听,大大咧咧地承认“啊就是因为情报过滤能力惊人的彩子提供消息我才知道原来你早觉得仓井碍眼所以干脆利用霸凌事件把他赶去了后勤管仓库”什么的,是嫌前辈总是万年冰山的冷静模样想激怒对方看看吗,在清楚地看到了前任担任老师仓井的下场后我可绝对没有这个胆量。 “哪有那么厉害,”想明白的我决定别管能不能糊弄过去,先否认再说,“其实我也觉得太勉强,把这么稀松单薄又极具偶然性的交叉事件称之为前辈和仓井老师的交集什么的。想想当年组织和参加联署活动的人数量如此众多,前辈也不过是大海里水滴般的其中之一而已。” 面对全力想表达“彩子的情报完全是不充分和片面的,我也完全没觉得前辈你和仓井老师有什么关系”的我,手冢前辈低声念出一句话,“她说‘手冢学长的名字反常地出现在联署活动组织者名单上靠前的位置’”来反驳我的装傻,没错,就是彩子的这句话才让我确信手冢前辈早就盯上了仓井的...... 可是前辈你向我强调这句话什么的——玛蛋,做了这么惊人事情的究竟是你还是我啊,为什么感觉追究方和掩饰方完全反过来了,我在不遗余力地替前辈掩饰,可前辈却把具有高度证实性的语句甩到我脸上,还能有比我更苦比的人吗喂! 可稍微定了定神的我也只敢在心里呐喊两句,极度接近的前辈散发出的强烈体息紧紧笼罩着我,那大概是一种砂砾般干燥却紧绷的味道,让我感到紧张。 我缩了缩脖子,可释放出重压的前辈却忽然退后一步,虽然这样的话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不过是由一个巴掌变为两个巴掌,但那种极近距离才能感受到的独特体息骤然散开还是让我松下了一口气。这个角度前辈的镜片正好反射着阳光,白晃晃看不清眼神,但我直觉对方的视线盯在我脸上。我尽量摆出无害的表情,一会儿之后前辈问道,“原先的担任老师仓井,你觉得怎么样。” 话题跳跃性的转换让我有点茫然,不自觉实话实说,“作为担任老师的话很......平庸?”其实说平庸还是委婉之后的用词,课业教授上没有任何吸引人之处也就算了,我和莉香打架受伤仓井却拒绝把我们送医的时候我可是在心里偷偷说过他差劲的。 “那就好,”听闻我回答的前辈忽然伸出手放在我头顶,虽然整个过程自然得就像是在赞赏某个创意新奇的雕像般毫无暧/昧绮丽的味道,但这个完全出乎我意料同时也和前辈严肃的个性完全不符的动作还是让我在那瞬间觉得惊悚莫名,“我们的想法不是很一致吗。”手冢前辈继续平静地说道。 和侑士哥哥玩笑地摸我头顶时头皮发痒心发飘的感觉截然不同,此刻沉沉放在我脑袋上的手让我有种被掐住脖子般的威胁感,我忽然意识到这大概是手冢前辈为了“封口”而进行的某种沟通方式。 “一致、一致。”我顶着脑袋上重若千钧的那只手连声附和,并赔上万分赞同的笑容表达我绝不会乱说话的决心,头顶的手忽然滑动了一下,“可是,有个医学家庭出身的哥哥,”仍然把手放在我头顶的前辈保持着姿势,“同样麻烦。” 我脸上的笑,彻底僵住。 竟、竟然连和侑士哥哥通话的内容也被听到了吗,这该死的为了透气通风完全舍弃隔音功能的和式装修! 也、也就是说连心理问题和之后简直和手冢前辈一一对应的相关症状的讨论也被听到了么? 前辈甚至一口道出了忍足家的家庭背景,也对,忍足侑士所属的冰帝网球部和青学网球部是赛时老对手了,手冢前辈认识他也完全不奇怪......奇怪的反而是手冢前辈平静的口气,竟然不像是对自己可能出现的问题毫无所觉的样子,否则前辈就不会如此冷静坦然和承认无异地说“我和医学家庭出身的哥哥讨论出的东西很麻烦”而是会说“有个多嘴多舌造谣生事的邻居很麻烦”了吧。 可是,却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过手冢前辈有类似的问题。 连担心前辈手肘旧伤的彩菜阿姨也只是单纯地流露出对前辈过大的网球训练量的忧虑,似乎对这个一直存在的旧伤没有任何其他的理解,怎么看也不像知情。 我顿时觉得头顶上的那只手更沉了,脸上的笑容也僵死得收不回来,忽然听见“唰”的一声响,面露微笑的彩菜阿姨和文子妈妈一同出现在打开的纸拉门边,看到的......当然是我满脸夸张的僵笑仰头望着单手放在我头顶的手冢前辈,立刻将画面理解成相处融洽其乐融融的两位妈妈十分欣慰, “啊拉,我就说奈美会和哥哥相处得很好的,我们家奈美总说哥哥很优秀一直很仰慕呢。” “那也是因为小奈美确实很讨人喜欢啊,”彩菜阿姨笑眯眯,“连哥哥这样严肃的人也忍不住变得亲切起来。”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文子妈妈继续自说自话,“彩菜,周末奈美去埼玉参加俳句大赛,路上就拜托你家国光照顾拉~” “没问题,”彩菜阿姨露出完全不用担心的表情,“国光周末也要带网球部员去埼玉合宿,地点这么恰巧就在俳句大赛会场不远的地方,让奈美跟国光去就好,你和雄介放心照看店里的生意吧~” “那真是添麻烦了,”文子妈妈用歉意的表情先看看彩菜阿姨又看看我,“因为家里新店开张正是不能掉以轻心的重要时段,俳句大赛奈美就由哥哥领着去吧。不过,即使不能一同去,在家的我和爸爸也会为奈美默祷加油的!” 我的反对意见没来得及说出口,已经把手收回去的前辈迅速地接上话,“我会把她安全带回来的。”认真表态的前辈看了我一眼,我头皮一跳,果然,封口沟通没有进行完毕之前,前辈是不会那么容易让我蒙混过去的...... 第二十五章 为封口进行的沟通在线阅读 第二十五章 为封口进行的沟通 第二十五章 为封口进行的沟通 第二十六章 神社会场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六章 神社会场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六章 神社会场 于是到了周末,也就是手冢前辈惊悚地把手放在我头顶的第二天下午,我和青学网球部的正选球员们,一起坐上了开往琦玉方向的电车。 因为有手冢部长这个强大的担保人,队伍里的尽管大都是我的前辈,但对我还算十分和气,最初的寒暄之后甚至很快讨论起我即将参加的俳句大赛。 今年青少年俳句大赛的会场选在埼玉县一处偏僻市郊的古神社,尽管大赛的组织方在宣传海报上用极其华美的言辞描述了该神社经过的漫长岁月和重要的历史渊源,在前排坐席上转身过来围观的菊丸前辈睁大了迷惑的双眼看了一会儿海报上附配的神社全景美图,“这不就是一个月前由村子旁的地藏王菩萨庙改建来的神社吗?” 菊丸前辈邻座的大石前辈闻言接过海报端详,“好像真是,我们上个月去合宿的时候见到的那座神社似乎就是这样一座建筑。”大石前辈摸摸光溜溜的脑袋,“不过不像海报图上这么崭新耀眼,那座神社刚经过改建的,很斑驳陈旧。”不太肯定的大石前辈将海报递向后排,“手冢你看呢?是同一个建筑吗?” 后排坐席上的手冢前辈正是......我的邻座,当然我也不是不理解他“还没有料理完毕的定时炸弹要放在眼皮底下盯着才踏实”的心情,但前辈这种无形中要求我时刻保持在视线之内的习惯已经让网球部里和我同班的越前同学私下里好奇地问了两次,“和部长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 我能说是类似“人质”的关系吗?而且我的心情也确实和被劫持的人质一样忐忑不安,对于明知被我察觉了秘事却仍在我身边如泰山般稳坐的前辈到底会拿我怎么样相当拿不准。 其实,就我个人来讲,如果前辈直截了当地要求我对所知保密,我是绝不会拒绝地遵守的。 毕竟在仓井老师降职的事件中,就算有自己的私心和意志,手冢前辈的所有作为严格来讲也都是光明正大没有违反任何规章的,即使把“闻到一丁点烟味就会烦躁到坐立不安”的习惯添加进前辈所作所为的原因里去联想......顶多也就是前辈给人的心理印象会更加有威压性和令人腿软(这还顶多?)罢了,前辈的行为本身没有任何的不正不法性,而与此比较起来对禁烟制度明知故犯的仓井反而是理亏的那一个。至于心理问题什么的,就更是前辈自己的事,难以向人言的隐秘什么的,谁又没有一两件呢,再说我又不是哪儿疼瞄哪儿的彩子,保持缄默还是做得到的。 可是我也明白,对于前辈这样“偶尔在附近抽烟被闻到就要确保抽烟者被彻底赶出视野”的万无一失的性格,仅靠我的承诺是无法打动的。 “是同一个地方,”看了一眼海报的手冢前辈仍旧端正坐着纹丝不动,“神社面湖而立,湖面靠鸟居的方向有三块突出巨石,从鸟居拾级向上二十阶是神社本殿,本殿门口的三角石灯笼一共七座,和图片上全部一致。” ...... 再一次在我面前生动地表现出什么叫“过分注意细节”的手冢前辈肯定了海报上出现的正是合宿地附近的神社。 “不愧是部长,竟然连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同样发现了手冢前辈这一特点的菊丸前辈当然和充满愁绪的我不同,很没心理负担地继续念海报上的宣传词,“该神社供奉的是海神安昙矶良命,相传海神进入大海取得潮干珠、潮满珠,控制海之潮涨潮落......” “把俳句大赛的会场选择在偏僻的、不为人知的、由有村子就会盖的地藏庙改建成的破烂神社暂且不说,”不知道又“刷刷”记录下什么的乾学长合上小手册插话道,“明明在日本无海岸线的八个内陆省份之一的琦玉县,却偏偏要宣传说供奉的是海神,”乾学长推推眼镜望向我,“面对这样不知所谓文不对题的俳句大赛,不知道参赛者是一种怎么样的悲凉心情呢。” 悲凉什么的其实还好,但乾学长你这么说就不怕把我不悲凉的心情也变得悲凉了吗,再说了明明是很正规和大型的俳句比赛,为什么就被你贬成这个样子了啊。 “嘶~打架厉害的人造俳句不一定厉害,参赛者要谨慎。”跟着手冢部长一起目睹过我把莉香揍到趴的海堂前辈也加入进来泼冷水道。 我、我就知道,这两个人绝对是因为先前我买越前全胜的赌球局觉得被小看,所以时隔多日之后仍然耿耿于怀地要报当时不爽到的一面之仇,还、还真是记仇的人,好在大石前辈出来圆场,“说到上回的打架事件,北条同学其实也是受害者,”朝我露出不好意思和歉意的表情,“之后我都听手冢说了,北条同学是被人欺负才忍不住反抗的。当时我没搞清情况就劝说北条同学不要轻易和人动手,现在看来是鲁莽了,”大石前辈环绕着圣父光环的笑容瞬间治愈我,“反抗霸凌的北条同学做的没错!凭着自己的性子欺负同学才是需要停止的行为!” 大石前辈果然你是厚道人~ “至于俳句大赛的选址,”手冢前辈也开口,“有着丰富历史遗迹的琦玉浓厚的文化氛围,可能才是大赛组织者考虑的重点。” 把手冢前辈和我之间待解决的问题先搁置,此刻他说的公道话我绝对赞同。所以说嘛,俳句这种传统文学形式的大赛就算讲究也会是氛围才不是气派,悲凉什么的,我才不悲凉呢哼。 “呵呵,”不二前辈忽然笑出声,其实我早先就注意到他坐在我斜后方的位置,一直饶有兴味地注视着我和手冢前辈的方向,“乾,所以说你即使是出言挤兑北条同学也是不可取的,因为手冢会时时刻刻关照她的。”不二前辈说话总给人意味不明却又内涵深刻的感觉,“还有刚刚电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手冢回头在拥挤的人群里寻找北条同学的神色,到现在还清晰地留在我脑海里简直印象深刻。” ...... 这是一个大误会,您印象深刻的手冢前辈准确地说不是在“关照”我而是在“盯紧”我好吗,可是面子上我也只能做出受用外加感谢的模样,“因为前辈的母亲和我母亲是学生时代的好友,现在又做了邻居,所以前辈才特别照顾我一些,我一直非常感激。” “真的感激的话,还是要拿点实际行动出来比较好喔,”不二前辈笑眯眯地指指我放在腿上装有参赛和服的竹藤箱,“我看到了喔,箱子的夹层里有名字叫‘大红袍’的中国汤底料,红艳艳的颜色给人很有食欲的感觉,北条同学是不是该贡献给合宿地的旅馆做出来给大家都尝尝呢?” “诶——真的吗真的吗?”菊丸前辈也兴奋地盯住我的竹藤箱,“我早听人说过这种红艳艳的中华料理汤底有很奇妙惊人的味道喔,可惜一直没有尝到~” ...... 眼尖君加吃货酱的组合无敌了。我藏得那么隐蔽居然都被看到了。 不过我本来就打算趁周末外出没有母上大人监管,痛痛快快地吃几顿麻辣香锅才把汤底料带出来的,不二前辈这样建议正合我心意,麻辣香锅这种东西就是要人多才吃得更香更热闹嘛,我大概是露出了愉快的表情就要满口答应,“你把汤底料带来了?”邻座的手冢前辈忽然转过头问我。 “恩。”我老老实实回答,虽然我也知道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偷偷摸摸地带汤底料出门的行为,实在是和作为人质的紧张心理状态不符,但千大万大,吃字最大嘛,这点我还是想得穿的,至于前辈究竟要怎么收拾调理我,那都是填饱肚子之后的事了。 “那种汤底料辣椒含量高,刺激性强,不适合有巨大运动量的人。”手冢前辈用特别交待的态度对我说,“如果想吃,自己拿到厨房吃。” 我就说一直端坐的前辈怎么忽然转身问起我汤料的事,原来是担心参加合宿必定会有巨大运动量的网球部员被不适合的食物勾引,说他对细节要求到极致真是一点不冤枉...... 面对这样交待无异于下了品尝禁令的手冢部长,菊丸前辈立刻很没精神地蔫了,再一次证明了身为手冢部长的威信和震慑力,不二前辈倒是有试图柔和地抗争一下,看得出来喜欢辣味芥末的不二前辈对我持有的刺激性汤料有相当强的执念,可惜在手冢部长说“辣椒可能引起口干、咳嗽、咽痛、便秘”之后也不再说话(我猜重点是便秘),安静下来一直到站下车。 第二十六章 神社会场在线阅读 第二十六章 神社会场 第二十六章 神社会场 第二十七章 神事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七章 神事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七章 神事 一个小时的电车行程之后,我和到站下车的青学网球部前辈们一起,踏上了素有“小江户”之称的琦玉县地界。 对前辈们来说,这里只是换乘巴士去往例行合宿地的中转站,但对穿来之后头一次出远门的我来说一切都显得十分新奇,一路上我就没停下来四处张望。 和身为大都市的东京一眼就能看出的繁华喧嚣不同,这个曾经和东京都的大部分地区一起被称为“武藏国”的地方似乎有着和东京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向,处处都透着古色古香的沉静感。我和前辈们刚刚出站经过的那条商店街,沿途商铺就是风格一致的日式黑檐平房,简直像走进了历史剧的摄影棚。 沿街的店铺里最多的是卖地方风物的特产店,其中有一种和服人偶娃娃,由于做工精致加上人偶穿着和服的多色多样,让我忍不住驻足多看了两眼,注意到这一点的不二学长笑望着我说,“北条同学似乎家教严格不怎么出远门的样子,可能不太了解,”话说你是从我穿上和服就不自觉绷腰挺肩看出我家教严格的吗,“这种琦玉产的人偶作为女儿节送给女孩子的礼物,在来访的客人里相当受欢迎呢。” “既然特地来了,北条同学又很感兴趣的样子”不二学长做出向我身旁的手冢前辈建议的模样,“不如给她买一个回去作纪念怎么样?” 从在电车上就开始含义不明地打趣我和手冢前辈的不二学长果然不放过任何机会地又来了一次。其实,与其说是打趣,不如说对方是对我和手冢前辈突然的“亲近”感到怀疑和兴趣,总觉得试探的意味更多。 “不用不用!”不给手冢前辈开口机会的我飞快地拒绝,开玩笑,以我现在和手冢前辈这种微妙难言的关系,我怎么可能随意地让对方破费并接受馈赠?“其实我只是看个新鲜!”瞄到不二学长津津有味看戏的神色,我唯恐他还要继续劝购,“我早就不是过女儿节的年纪了,再说我也并不怎么喜欢和式人偶,有时候人偶千篇一律的表情和僵在石膏质地上玻璃眼珠的麻木眼神甚至会给我置身恐怖片的感觉。” 其实我本心对和式人偶并没有那么坏的感觉,但为了尽快让提议手冢前辈给我买人偶的不二学长消停下来,我也只能昧了良心地把这种远近驰名的当地特产往死里贬,于是在经过一个特产店时,不巧正往门檐上撑竿挂展示人偶的老板娘闻言狠狠瞪了我一眼,并报复似地将竹竿的一头戳向我这个不但不购买还在店门口公然诋毁她家商品的恶客,这位一脸肥肉的粗壮老板娘当然只是想吓唬吓唬人,但反射之下还是飞快躲开的我却因为厚底和式拖鞋蹭上了碎石块之类的东西失去平衡,踉跄地朝身侧倾倒...... 当然是没有倒下去的,几乎同时我就被稳稳扶住,身旁的人影靠近,我又闻到了那种仿佛烈日下砂砾般的干燥紧绷的体息。 我抬头,前辈俯视的黑亮瞳仁里有小小的我的身影,握住我肩膀的前辈的手,认真的,有力的,仿佛对方真的就是个尽职尽责照顾妹妹的兄长,此刻的迷惑性让我有一瞬的动摇,几乎要忘了自己面临的窘困...... “前面神社里好像有篝火喔!”桃城学长忽然大嚷出声,指向前方建筑群里渐渐展露出的神社尖顶,从和手冢前辈的对视场景中回过神来的我立刻瞄到了桃城学长和其他几位学长挤眉弄眼的神情,“到合宿地的转乘巴士半小时之后才到,反正还有时间,不如我们先去神社那里看看热闹吧?”这样提议的桃城前辈却完全没有征求其他人意见的意思,仿佛十分有信心不会有人反对,东拉西扯地很快就把除手冢前辈和我之外的人尽数拖走...... 尽管学长们的反应各不相同,不二学长是笑眯眯地回望,乾学长拿出小本子不知道又记录了什么,越前同学望着我拉了拉帽檐,“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但是,这种不愿给同行情侣作电灯泡添麻烦般的基调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能说你们都误会了好吗! 可是现在这种状况也确实很难解释,毕竟我和前辈谁也不可能主动和人说,“因为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才被学长看那么紧的。 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更何况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到底要怎么解决前辈迟早要那个章程出来,倒不如早完早了,我也好安安心心去参加明天的俳句大赛,“那个,关于之前我和彩子通信以及......和侑士哥哥通话的事,”横下心开口的我其实不怎么敢看前辈的眼神,“前辈觉得我......要怎么做才合适呢。” 不管是发誓写保证书还是交换秘密其他的,只要能让前辈安心。否则一直这样被盯紧并惦记着,我也是会担心自己会和仓井有类似下场的啊。 “看起来,今晚俳句大赛的组织方要在神社进行“和布刈神事”的仪式复原,”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神社前广场,仿佛完全没有听到我提问的手冢前辈指着广场上的宣传栏说。 ...... 我告诉自己别心急,可能手冢前辈暂时也还没想清楚要怎么解决我这个麻烦,当然也有可能是嫌我没有按他的节奏走,所以故意不理会我的提问。 总而言之,先顺着对方来,我抬头看了看宣传栏,上面果然介绍了今晚由大赛组织方安排的神事:神官下水割海藻进献给神社供奉的海神安昙矶良命。因为有割海藻这个重要流程,所以叫“和布刈”神事(和布指海藻)。 “因为这里没有海,所以大概也只能到神社前的湖水里割点海生植物了吧。”我尽量让自己热心地附和。 “恩。好在这里的湖水由于地热的关系温度十分宜人。如果是传统正式的和布刈神事,应该是春节凌晨举行的仪式,神官在潮退之后下海割去海带。但那个时节的海水十分寒冷,下海的神官往往会冻到身体麻痹,所以这样的神事现在几乎已经看不到了。”手冢前辈不紧不慢地介绍道。 ......还真是博学广识,这时又遇见了先一步进入神社四处游逛起来的学长们,“以前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果然还是即将举行俳句大赛招揽了人气,”不二学长穿过人群走近,“听说不少人也是因为要参加明天的大赛所以提前一天来领略复原仪式的,刚还有人猜测‘和布刈神事’会成为明天俳句大赛的考题呢。” “啊,”这个消息倒是相当有价值,“这样的话,今晚我就多想想关于神事的俳句。多亏了不二学长的消息。”我向对方道谢。 “不用谢喔,能帮上北条同学,相信不只是我,手冢也会很高兴的喔。”又来了,不二学长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地打趣我和前辈。 “等会儿要赶巴士,我们可能等不到神事开始。不如到要举行神事的湖边看看那里的景色,”手冢前辈建议,“应该对创作俳句有帮助。” 第二十七章 神事在线阅读 第二十七章 神事 第二十七章 神事 第二十八章 救我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八章 救我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八章 救我 绕过人来人往的广场后,出现在视野下方的是依山而建的神社本殿和更下方的平静湖面,古旧坑洼的石阶从湖水里延伸出来,顺着山势向上至鸟居和本殿。 这样的景色和俳句大赛宣传海报上说一致——确实有点昧心。虽然大体格局一致,但细节上绝对不像海报上那样精致完美闪闪发亮。一定要说的话,从斑驳陈旧的神社本殿到爆皮的鸟居朱漆柱,虽然历史感勉强有了,却到处都透着一股不专业的寒酸味道。 “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古老神社,就算勉强宣传出了古神社的气势,突然面对如此众多数量的游客,反而会显得气怯啊。”被拥挤的人群挡住去路无法更靠近湖面观看的乾学长似乎心有怨念。 对被选作大赛会场的神社,对方还在电车上时就有过疑似因和我的旧怨而起的贬低性发言。但此刻,同作为被拥挤的人群挡住去湖边道路的一员,我不得不承认乾学长的话还是相当有道理的。 刚刚从地势较高的广场向下绕行的时候就看到了湖边的人潮,此刻来到近前就更真切地感受到空间被占满的挤压感,“部长!这边这边!”有人在紧临湖边的地方向我们招手,“是桃城他们,”身形单薄的不二学长已经被摩肩擦踵地撞歪了好几回,听到已经占据优势地形的桃城招呼,迫不及待跟了过去,“从我们在这里合宿以来,还是头一次出现这么热闹的盛况吧。” “恩,”为了避免被人群挤散,手冢前辈紧紧握着我的胳膊呈拖行状态,“少有承受过这么大客流量的小地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是啊,”不二学长点头赞同,“不仅仅是俳句大赛的参赛者和相关人员,单纯被即将举行的神事吸引来的人也很多,刚刚下电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来往的列车临时加开了好几班。” “大赛组办方大概想打造出类似‘俳句节’盛会般的效果吧。赛前复原神事仪式也好,要求参赛者统一和服着装也好,”乾学长望了望身上一套和服、拎着的竹藤箱里还隆重地盛放着另一套参赛和服的我,“都是在追求一种传统的古老的文化氛围吧。” “因为现在喜欢俳句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嘛,那样的气氛一定很受人欢迎。就算是我,一想到在古老的神社里穿着和服的选手们一个接一个地念出意境优美韵脚整齐的句子,那种类似平安时代宫廷仕女连歌般的华美和浪漫简直让我忍不住沉醉。”说出堪比俳句大赛宣传词的不二学长差点又被人潮挤开,好险被接应的桃城学长拉住,“看那儿!”把投奔来的前辈们推向更靠近湖边适合观看的地方,桃城学长嗓门大开示意湖面上方鸟居的方向,越来越暗淡的暮色中燃烧着跳焰的篝火十分显眼,篝火旁放置着木桶和镰刀,身着白色狩衣的神官身影在鸟居附近的阶梯间晃动,“听说仪式开始之后,神官就会带着木桶和镰刀走下石阶,进入湖水中割取海藻!” “割屁海藻!”附近拥挤的人群中传出蛮横的男声,“一个破人工湖哪有海藻给你割,能刮点青苔上来就不错了。” 尽显轻蔑的口气立刻引发人群的侧目,发声的男人不但不收敛,反而提高了声音,“俳句大赛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今年竟然把会场选在了这么一个破地方,在地图上差点没找到哈哈哈~” 这人......简直口无遮拦得想不引人注意也难,透过人群的缝隙,我隐约看到说话的是个青年,高昂着下巴。 之前同行的前辈们也都对组办方的选址、活动流程等方面多有议论,却完全不会像这个趾高气扬的青年一样引人反感,这人得意洋洋的口气仿佛在为自己能挑出毛病而得意似的。 “哟,对俳句大赛这么了解的样子,看来你是参加过啦~”人群中随即有人向青年发问。 “那当然!年年参加年年拿奖!”青年更得意了。 知道他是参赛选手,我想或许会在比赛中遇见也说不定,于是从手冢前辈手里挣脱出来,更靠近看了两眼,大约明白我的意图,前辈也并没有阻止我,我发现对方是个留小胡子宽额头的青年,穿着和老态成熟相貌不符的大花大绿的和服。 “这么厉害?我可看你年纪不小了,竟然还来参加青少年组的比赛?我认识中老年组的组办方,要不要给你一封介绍信?” 人群顿时哄笑起来。 我能说我也很不厚道地没憋住笑吗,这位被神打脸的青年顿时双目圆瞪,“你们这是嫉妒!”继而鼻孔朝天,“哼,算了,我才没空和小人计较,”做出不想理会的淡然姿态的青年却突然伸出双手,朝取笑他的男人猛推去,这一幕就发生在眼前我看得清清楚楚,毫无准备的男人被搡在胸口,摇晃两下就朝没有护栏的湖里跌去,随之响起的落水声引起了惊呼和骚乱,落水的男人似乎也有同伴,好几个男人一拥而上和推人的青年扭打在一起,本就拥挤的人群于是骤然混乱,被夹在其中的我被动地跟着被挤过去推回来,天旋地转之前眼前的最后画面是密集的衣角中手冢前辈探向我的手臂...... “海神抓媳妇啦!” 荡漾的湖水涌进我的耳膜的时候,湖岸上忽然有人这样叫了起来。 作为不会游泳的落水当事人,我的第一感觉当然是慌张,但是,鉴于此刻我还保有相当清醒的思考力,考虑到既然是众目睽睽下落水,我觉得肯定会有人来救我,所以不必太过忧心。这样一想,我就又稍稍淡定下来,一边在地热作用下堪称温暖的湖水里没什么章程的扑腾,一边仰头试图以在湖水中的独特角度观察骚乱中的湖岸状况。 最先映入视线的是那个穿着花花绿绿和服的青年,作为引发/骚乱的罪魁祸首,他正被几个貌似落水男人的同伴按地猛揍,而那位不幸被偷袭落水的男人,却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兴奋地喊叫着向岸上被揍的青年掬射湖水,湖水不可避免地也溅到了落水男人的同伴身上,于是同伴们把被揍的青年扔开,开始玩湖水互攻,瞬间恢复童心的小伙伴们玩得很开心...... 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状况。大约是愉快玩耍的小伙伴们唤起了围观者的共鸣,被激荡的湖水震得发晕的我听到湖岸上以狂猛分贝倾袭而来的声音, “海神大人也抓我去做媳妇吧~” “海神大人!兄弟你要吗!” “海神大人把我的身心都献给你~” 如诗歌般深情的呼唤之后,落水声扑通扑通下饺子般的响起来,在水中无力挣扎着的我望着湖面上瞬间多出的湿漉漉的脑袋们,深感这是一个多么逗比的民族啊...... 玛蛋你们想和海神大人一起玩是你们的事,但不会水的我现在想被人救上岸啊有没有!更夸张的是这群浪漫主义抽风发作的跳水者居然还兴致勃勃地互相招手,把湖水当弹跳床似的上蹦下跳,更有搞怪者甚至吐舌翻白眼大喊“啊我要被海神大人拖下去了~”于是我这个真的快被海神大人拖下去的可怜人的可怜求救也被湖岸上的围观者理解成玩闹耍宝啊玛蛋! 我拼了最后一点力气向幸好还在视野中的学长们伸出求救的胳膊,发出被那群逗比跳水者响亮的欢声笑语淹没的微小求救声, “北条同学游泳的姿势好奇怪啊。”桃城学长毫无所觉地看着我。 “听说北条同学以前读女校,是不是那儿有教过方便女性的特别游泳姿势?”不二学长摸摸下巴。 “她真的会游泳吗?”大石学长你的怀疑是正确的,快来救救我! “应该会吧,作为岛国人民,游泳是必备技能。”海堂学长你绝对和我有仇...... 我觉的脑子越来越晕乎,胳膊越来越没力,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浑浊,我看到刚刚在岸上试图拉住我的手冢前辈,他面无表情地立在离我不过两人距的岸边,手里提着我在落水前奋力抛上岸的竹藤箱,我迷迷糊糊地正在想被逗比们这样害死果然我才是真逗比,竹藤箱忽然被扔在了地上,人体冲击波浪的声音卷进耳膜,猛然闯进视线中的手冢前辈英俊的脸简直像强心针一样具有气死回生的能力,我向水中急速靠近的前辈伸出手,感到被对方握住手腕的一瞬间我简直要喜极而泣,前辈你真是我的再世恩人!别说闭口守密什么的,就是赴汤蹈火我也一定会在所不辞的啊,为劫后余生欣喜着的我却忽然感觉到手腕被松开...... 第二十八章 救我在线阅读 第二十八章 救我 第二十八章 救我 第二十九章 痛哭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九章 痛哭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二十九章 痛哭 我向水中急速靠近的前辈伸出手,感到被对方握住手腕的一瞬我简直要喜极而泣,前辈你真是我的再世恩人!别说闭口守密什么的,就是赴汤蹈火我也一定会在所不辞的啊,为劫后余生欣喜着的我却忽然感觉到手腕被松开...... 失去着力点导致的下沉过程再次开始让我狠呛了几口水之后,我才敢相信就在离我不到半人距的手冢前辈真的松开了抓住我的手。 真是的,都这时候了就不要玩了啊。明明是发现了我的异常才特地下水来救我,捞到人却松手吓唬我什么的,难道前辈也被周围雀跃欢腾起来的人们感染,想要逗我玩一玩吗, “啊,部长也下去了!” “听说湖水和附近的温泉相通连,水质特殊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呢。” “这么厉害,我也来试试,哟嚯~” 随着学长们愉快的讨论声响起的,是新一轮的跳水声,透过四溅的浪花我看到钻进水里的桃城学长把海堂学长也拉了下来,看着兴奋地加入跳水行列的部员们,表情傻愣的大石学长被身后捂嘴偷笑的菊丸学长偷袭,呈“大”字形摔向湖面...... 我觉得事情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学长们......到现在为止也完全没发现端正态度认真挣扎的我是真的不会游泳急需人救一把嘛,包括手冢前辈,否则应该也不会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还用“松手”这么性命攸关的事和我开玩笑。大概还都以为我只是在跟着周围的人搞“我被海神大人拖下去”的怪而已,这还真是有苦难言,不过,好在就算不知情,手冢前辈也就在我伸臂将及的不远处,拼把劲努力在完全沉下去之前够住对方应该不难,而只要有了着力点稳住身体不再呛水,我自然就能吐词清晰连贯地告诉前辈我是真的不会游泳真的差点挂掉等前辈把我弄上岸就好了。 怀着这样信念的我像一只初学游水的鸭子,凭着本能和感觉以手冢前辈为目的地划水,事实证明半人不到的长度即使对游泳新人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需要用生命才能逾越的距离,如获至宝般抱住前辈的手心想果然还是只有部长最靠得住的时候,那只支撑了水中的我全部身体重量的手却忽然像被渔夫触到的海蛇一般......干净利落地抽走了。 怀抱忽然变得空落落的我又扑腾着狠呛了几口水。 在身边或近或远的戏水者却玩得更加欢腾,欢声笑语夹杂着水浪声越发响亮。而经过刚刚拼力折腾的我渐渐无力下来的拍水动作也越来越无法阻挡被戏水者推进着环辐而来的波浪,手冢前辈又在分明不远却怎么够也够不着的地方踏水而立......前辈真的别玩了,你在玩命知道吗,真的等我彻底沉下去你才幡然醒悟地来救人难度系数会高好几倍,那么我说不定真的会成为第一个因为求救被误认为耍宝而在人们视若无睹的视线中意外溺亡的人,意外......我忽然一激灵睁大了眼,死死盯住手冢前辈,我看到那双看不出情绪的茶色眼珠中,狼狈不堪的惊恐的表情和慌张的动作,和沉默着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的手冢前辈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要!随着喊不出口的呐喊灭顶淹没我的是无边的恐惧和沉重的湖波...... 时间漫长得仿佛经过了一世纪。 从濒死的窒息感和痛苦的压迫感中挣脱出来的时候,耳边嘈杂的声音和眼前不断变换角度的景物让我晕晕糊糊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的实感。 直到身体着地掌心触碰到的地面的野草,我才十指深抠进泥土地踏踏实实伏地咳嗽起来。 “怎么回事,是腿抽筋吗?” “似乎是,看到部长把她抱上岸的时候我还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那真危险,刚刚大家都玩high了没注意,要不是部长发现得及时,北条同学出什么事就糟了。” ...... 游离的神智慢慢聚拢回来,听到身边学长们大叹幸好的我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湿透的衣服渗出的寒气,我缩了缩肩膀,带着体息的男士外套顿时迎头罩了过来,闻到那烈日阳光下砂砾般干燥紧绷的味道,我微微偏过头,外套的主人正蹲在我身边眼神专注地为我整理衣领。 于是,那一刻的我,对所有人看来都是的救命恩人做出了谁也没想到的举动:猛站起身,揪下身上的外套,朝对方若无其事的脸上狠狠摔了过去...... 至于后来对方究竟有没有被我摔过去的衣服砸到,我并没有看见。 因为做了摔衣服的动作之后我立刻转身飞跑了起来。 发泄出了立时冲上头顶的愤怒之后,呈压倒性优势在我心中蔓延开来的,是恐惧。时冷时热的头脑控制不住地想,如果我真的在湖里丢掉了性命,将会有什么样的后续呢? “是意外,一开始我们谁都没想到北条同学是真的在求救。” “后来大家都玩闹起来,没注意到异常也不能怪部长。” 越想越觉得不敢再想的而我只能跑,快跑,不停地跑,仿佛只能离那个人远远的,我才能安全。 回神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山脚下一片树林边上,树林里蔓草压地,灌木横生,地面嶙峋的石块裂缝里还流淌出汩汩的泉水,冒着诱人的热气,由于一路下坡,我知道这里大概是建有神社的山脚了。 一口气跑了这么长的路程,而且还是山地,拖鞋早在落水时就不见只穿着薄棉袜的我这时也感到脚底火辣辣地疼痛起来。 扶着叫不出名的树干一屁股坐在夹着硬石的地面,脱下渗出血丝的袜子,把伤痕累累的脚泡进泉水里。泉水的温度甚至有点发烫,但对现在湿着衣服浑身冒冷气的我来说却刚刚合适,至少从脚底涌入身体的温度让我恐惧寒冷的心境稍稍缓解了那么一点。我抱紧混乱的脑袋,想冷静地思考,可是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自己彻底被湖水淹没前,手冢部长在伸手将及的地方不动声色看着我的画面。 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我也想告诉自己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前辈对仓井老师的手段让我有了先入为主的惊惧,又或者落水本身让我受到惊吓变得神经质的敏感,才有了这样的......被害妄想,毕竟,最终救我上来的不还是手冢前辈吗? 可是,前辈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要抽回手?如果说是玩笑......现在想想,前辈却也不像是开这种玩笑的性格。 “你是翻过久度山那边村子里的人吗?”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惶惑又惊惧的我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灰扑扑的工作服的男人,脸色也和衣服一样灰扑扑的,眼里闪着好奇的光,似乎是本地的居民。 现在的我和一只炸毛猫没什么两样,对出现的任何意外都十分警惕,我勉强站起来,尽管不知道什么久度山,还是硬邦邦地回答,“不是。” 男人的视线从我的脸到凌乱的和服最后停在脖颈□□在外的皮肤上,感到某种不妙的我紧紧盯着对方的动作,决定一有异动就朝反方向跑并大喊, “奈美,怎么跑这里来了,大家都在前面等你。”立体化的沉稳男声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我僵硬地转过头,和我一样被湿透的衣衫凌乱地粘住身体的手冢前辈一步步走了过来。 我忽然意识这是对方第一次去姓留名地叫我奈美,在听到的那一瞬我却打了个寒噤。这样刻意亲切的称呼却立刻让工作服男人收回了刚才盯住我的目光,一句话也没多说地绕开走了。 拿着刚刚被我摔向他脸上的衣服,手冢前辈和看着我沉进湖水时一样的不动声色,“为你自己着想,把衣服披上。” 抖开衣服靠近我的前辈,仿佛尽责的兄长在没原则地迁就我这个任性闹脾气的妹妹。 越是这样,才越让我觉得......可怕。 “不要过来!”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矫情的台词的我很声色俱厉地说了出来,虽然双腿还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其实,此刻的我也搞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想法,但至少在搞清自己的想法之前,希望这个让我混乱又动摇的对象能离我远点。 手冢前辈却完全不为所动地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跑,跑不过,躲,躲不开,更糟糕的是,我越是反抗越是显得自己的无理取闹和对方的迁就与大方。 事情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没头没脑的落网飞蛾一样无谓又可笑的我忽然痛哭着扑上去揪住对方的衣领,被我身体重量的冲势扑倒半靠在地的前辈单手就抓住了我疯狂砸过去的拳头,“我说了‘会把你安全带回去’,就一定会把你安全带回去。” 第二十九章 痛哭在线阅读 第二十九章 痛哭 第二十九章 痛哭 第三十章 符合人物性格的猜疑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章 符合人物性格的猜疑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章 符合人物性格的猜疑 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没头没脑的落网飞蛾一样无谓又可笑的我忽然痛哭着扑上去揪住对方的衣领,被我身体重量的冲势扑倒半靠在地的前辈单手就抓住了我疯狂砸过去的拳头,“我说了‘会把你安全带回去’,就一定会把你安全带回去。” “谁要相信你!”憋屈压抑太过的结果,就是情绪崩溃的我涕泪交加地嚎啕大喊起来,“看着我慢慢沉下水你一定在心里暗暗高兴就这么解决一个麻烦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非常好吧,冷眼旁观着我苦苦挣扎的时候是不是还在心里恶意地数着秒数看我还能坚持多久?”到了这种时候我也只会口不择言地说出不会更直白露骨的猜疑,“看到你向我游过来,心想总算得救的我才是大蠢蛋!” “甚至压根不是什么‘一闪而过的杀意’,说不定在发现除了自己没人注意到我的异常时就打定了主意!”不管是拼命挣动的身体还是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攻击都被对方死死按住不得动弹,这状况和之前看着对方一步步走近却什么都做不了一样让我充满无力感,仿佛不管我做什么于对方都是蝼蚁浮生般不值一提,心中的怨愤和委屈顿时转变成越来越响亮的控诉, “以为我很愿意知道你的秘密吗!不过是觉得‘担负了那么多人期待和信赖的手冢前辈其实也是会伤会疼的普通人’、觉得‘这么追求完美的手冢前辈一定是无法忍受辜负别人有苦也只会往肚里咽’所以才想要帮忙打听治疗手肘旧伤的方法,谁知道不小心听到意外的事就要被你这样对待啊!” “看到你觉得心酸难过无论如何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帮忙的我果然是滥好心!” “我就是被毒蛇咬的农夫,遇到中山狼的东郭先生!” “到底是有多大的秘密,我发誓不向任何人吐露一个字还不行吗?以为我真的那么有闲和嘴碎地能把精力放在别人的秘密上你就错了!我连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好吗!”一直以来不管多艰难也不断激励自己要积极地去努力适应新生活的我在经受了这样重大的打击后,好像憋着一口气的皮球被突然戳破,辛酸苦涩顿时涌上心头, “在学校被莫名其妙地霸凌,在家里硬穿上身就难受的和服,为了不知所谓的大赛还得钻研完全没兴趣的俳句,就连想吃的菜也因为母上大人嫌弃只能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躲在深夜的房间偷偷吃,”一开始只是冲动地说出口......后来却是渐渐捉回神智的我故意说出些惹人同情的话,所以才没有把“连日语也要从头开始学”说漏掉地变相向对方示弱求情起来。 人类果然还是会考虑现实处境的生物,就算一时爆发出来,之后还是会为了改善处境采取行动。 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渐渐找回面向挫折的进取心的我忽然被松开,带有对方体息的外套兜头罩了上来,视野顿时变得一片黑暗,刚想挣开,我却再次被困缚住。 不同于地面的坚硬冰凉,这回触到脸的是有温度的皮肤,身体也感觉到了被提悬起来的空荡感, “张皇失措的溺水者会拼命抓住一切能抓到的东西,靠近的施救者一旦不小心被溺水者本能反应下的动作缠上身,往往会导致施展不开力不从心,救人不成反而赔上性命的原因就在于此。”手冢前辈那科普解说般的语调响起来。 “所以,以‘不让溺水者抓住身体或四肢’为最高准则的正确施救,应该从溺水者背后靠近抓牢,采取仰泳姿势将人带回岸边。” “你就在背对岸边不远的地方,我无法绕到你背后。” “之所以松开手也是这个原因,担心被你惊慌失措地缠上来无法施展。耽误的那几秒是在等待合适的角度。”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挡住视线无法看到对方说话时的表情所以感觉很虚幻,听到前辈做出的解释让我......呆住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慢慢回过神之后,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句话是......这他么是在逗我! 那我刚刚癫狂的撒泼和苦情的控诉......到底算什么啊...... 我绝不承认现在的我是因为无法面对自摆乌龙所以恼羞成怒...... 想想先前我说的那些话,穷凶极恶地猜疑,苦情催泪地哭诉,还有“担负了那么多人期待和信赖的手冢前辈其实也是会伤会疼的普通人”、“这么追求完美的手冢前辈一定是无法忍受辜负别人有苦也只会往肚里咽”、“看到你觉得心酸难过无论如何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帮忙”什么的现在想起来尼玛怎么觉得那么煽情啊摔! 我甚至很无厘头地想莫非上天安排这场落水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要敦促我在处于癫狂爆发的同时向前辈丢脸的来个真情告白?在前辈体验到了我狂暴的攻击和凶残的猜疑之后? 可是,这又能怪我吗,伸出去求救的手被对方躲开,而且时机这么恰好地赶在心中的前辈刚刚添加了那个令人腿软的侧面之后...... 于是我只能开始祈祷让罩在我头上的外套永远不要被拿下来就好了...... 不得不说,即使有了被我那样冒犯的经历,应该对我的窘迫有所感觉的手冢前辈却很有风度地一直没有拿开对现在的我来说堪称遮羞布的外套。 我就这样被对方裹着一直抱行了很久,这样的待遇以前不敢想,现在却只让我觉得无比尴尬和羞愧。直到耳边传来隐约的人声,觉得不能不面对现实的时候,我气弱地拉了拉前辈的衣袖,“那个,还是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光脚走么?” “我有袜子的——”小小地拨开挡住视线的外套发现脚上光溜溜才想起来袜子早被我脱掉,“忘、忘在温泉水边了。”我结结巴巴地说,也是,不计前嫌地把我抱回来就已经很厚道了,不能指望前辈连袜子也帮我捡回来, “转乘巴士的车站就在前面不远,和部员们说好在车站汇合,你暂时就老老实实地不要动了。” “喔......”我呐呐地回应前辈稍带教训意味的指令,“那个,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前、前辈你这么聪明又有风度的人,就不要这样明知故问让我难堪了嘛,唉,可是谁让理亏的是我呢,只能认命回答,“我胡乱猜疑还动手打人。” “你胡乱猜疑什么?” ......果然前辈是看我缓过气来于是也开始斤斤计较地逼我一步比一步更深入地承认错误么,好嘛好嘛,我的错我承认还不行吗,“怀疑你故意见死不救......当然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怀疑得没道理了。” “确实没道理。”手冢前辈低头看向我,“‘见死不救’是完全说不通的,因为事实上我救了你。” 嗨嗨,都说我错了啊,不用再这么拗口地解释也完全可以,“至于‘一闪而过’的杀意,理论上倒有可能,”我的身体猛然一僵,“可是,放在这时作为特异个体的我身上,也还是说不通。” “只能说,虽然对我已经理解到‘看心理科’的程度,你却还在完全领会我的问题上欠缺经验。” “如果我真的有‘杀意’,那是不会‘一闪而过’的。” “不是有人和你说过吗。有了‘消除’意志的我,‘手段是会忍都忍不住地使出来的’。” ...... 就算是为了说明“一闪而过的杀意”这种东西完全不存在,但用你的......心理问题什么的来例证真的没问题? 觉得突然多话起来的前辈话题进行得未免太深入,在我面前未免放得太开了,有点不安的我缩了缩脖子, “所以,如果我是你,与其将‘看着我沉下水不施援手的前辈’耽误的那几秒理解成‘一闪而过的杀意’,不如猜疑,‘为了让我深切地感受一次生死尽操之人手般无法抵抗的控制感进而失去二次反抗的意识’。” “这样猜疑,不是更符合人物性格显得更合理吗。” 我的身体再度僵硬起来,“就像马戏团的大象,在小象的时期被栓在木桩上无法挣脱,于是在长大有了挣脱能力后仍然习惯性地认为无法挣脱再不做尝试。” ...... “开玩笑的。”说了恐怖事情的手冢前辈忽然微微提了提嘴角,看起来就像是个淡得看不见的微笑。 第三十章 符合人物性格的猜疑在线阅读 第三十章 符合人物性格的猜疑 第三十章 符合人物性格的猜疑 第三十一章 放过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一章 放过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一章 放过 开、开玩笑什么的,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那么认真地把自己代入成控制狂人一样的形象来思考问题可、可是会吓到人的。 心脏随着前辈的话放松又揪紧揪紧又放松的我忍不住狠擦了一把头顶惊出的虚汗,发现我的动作引起身体稍许下滑的前辈一手垫后背一手勾住膝盖窝,像对待簸箕里的黄豆一样把我往上掂了掂——换个情境,我或许会觉得这个动作很温馨,但眼下刚经受了一波三折的惊吓而且还听到了前辈即使申明是玩笑也觉得莫名逼真的模拟内心独白,这种“生死尽操之人手”的姿态到底还是让我有了种“万一被对方扔出去摔掉”的忧虑感,“那个,果然还是让我下去自己走吧,”当然我是不会傻到说“这种让你牢牢掌握的姿势让我不放心”什么的,“别看我个头小,其实挺有分量的,这么辛苦前辈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而且听说光脚走路也是种健身方式,按摩脚底穴位什么的,我早就想试试了。” 我自认为这理由说得很圆满,也能够避免对方或许已经气力不济却爱面子地硬逞强, “担心我?”没有对我的提议给出是否答案的前辈忽然反问起来,我竟然觉得那如常沉稳的语调里有轻微调侃的味道,“觉得‘担负了那么多人期待和信赖的手冢前辈其实也是会伤会疼的普通人’、‘这么追求完美的手冢前辈一定是无法忍受辜负别人有苦也只会往肚里咽’,‘看到我就觉得心酸难过’连让我抱着走一程都觉得不忍心?” ...... 前、前辈果然听到了!那些一时激愤之下冲口而出的丢人台词,“自己的情况果然还是只有本人才清楚吧,”我期期艾艾地答道,“那些纯属我个人胡乱的臆测,如有冒犯,请、请无视掉......” 我偷瞄了几眼似乎并没有发现前辈露出不愉快的神色,“虽然没人喜欢被剖析内心,但偶尔听听别人对我的看法,”前辈看我一眼,“也并不让人生气。” 前辈当然不会说被人胡乱地臆测内心世界是件高兴的事,但“不让人生气”的说法也绝对算是很有余地了,本能地觉得气氛转好的我决定抓住机会,“前辈,其、其实我觉得这次的事件完全起源于误会。” “之所以误会,也是因为我有些尚未解决的......疑虑。”之前就“我知道太多要怎么做才合适”直白地询问过前辈没有得到回应,这次我只好选择先隐晦地试探一下,“前辈觉得呢?” 静默片刻,竖着耳朵的我听着前辈踩在山地石子路上的咯吱声,“虽然是小时候玩的游戏,”巴士站已经入眼可见,“我觉得‘秘密交换’也不错。” “啊?”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不也知道你的秘密吗。”简单一句话可以看成是前辈的解释,但是,如果前辈说的“我的秘密”是指私下鞭打和服和广辞苑、偷吃辣味火锅底料以及曾经在鱼龙混杂的地方赌球的话,那么即使暴露出来,我顶多也就是被母上大人狠削一顿或是几顿罢了,和前辈的秘密比较起来......怎么看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啊,这种不平等的交换前辈真的能放心? 我狐疑地看过去,前辈也看向我,虽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微带笑意的眼角有种轻松的味道,我一个激灵,顿时兴奋起来,这应该就是前辈明白表示不计较就这么让事情过去的意思,“部长万岁!” “请放心,”忍不住呼了声口号的我做出拉链缝口的姿势,“我绝对什么都不会往外说的!” “我当然放心。”前辈稳步向前,“说了的话,” “绝对让你比我难过。” ...... 当晚到达合宿地时,灰暗的天空已经挂上了橄榄形的淡月。 其实从神社出发到现在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大约是深山夜早,还在神社湖边时看到的微弱暮光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下了巴士,除了涂有强反光漆的站牌,唯一能看清的是念珠般散落的灯火,似乎是从山间农户的窗户里投射出来的光线。 “请问你们是青春学园网球部来合宿的同学们吗?”我正想着不愧是合宿修炼地,果然够偏僻够与世隔绝的,车站角落里忽然走出一个提着灯笼的老妇,用略带口音的日语问道。 灯笼上显眼地印着旅馆的名字,“是旅馆派来接我们的么?”大石学长已经迎上去问道。 “是的。”原来是旅馆的女佣,“这两天客人很多,就怕不周到。” “咦,前几次我们来合宿的时候,明明从没派人来接过。一路到旅馆乌漆墨黑的山路每次都费老劲了,”好奇的菊丸学长挺较真,“这回你们客人多怎么反而抽出人手来接人了?” 老妇人似乎很尴尬无措,“其实,”语气也吞吞吐吐,“是这样的,附近的神社这两天有活动,来我们这边投宿的客人也突然多了起来。” “你们一共预定了四间房,现在......只剩下两间了。” “很抱歉!但也只能请你们挤一挤了......” “诶?怎么这样?”吃惊的口气略带责难,最先问出口的是菊丸学长。预定好的房间在没有知会客人的情况下被缩减掉,这样的行为等于是违背做生意的信义嘛,“每个月合宿我们都会来投宿,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常客的吗?” “因为附近来的客人很多所以房间供不应求,大概把房间高价匀给其他客人了吧。”不二学长微笑着说出犀利的话。 面对客人质疑显得十分笨拙地只会躬腰道歉的年迈女佣的动作带有来年纪人的吃力,这样的情况就算是生气也无法让人真的责备什么,大石学长叹了口气,“算了,先去旅馆看看情况再说吧。” “真狡猾!”事情发展现在,旅馆刻意派出这名年迈女佣来接人的居心已经显而易见,事实上也确实没有再多计较的学长们以憋气鼓着双颊的菊丸学长打头,跟上妇人踏上了去旅馆的山路。 “都是因为神社的活动,在那边没找到投宿点的客人都涌到我们这里来了。”女佣掀开温泉旅馆的遮头帘后,老板模样的人一脸苦相地迎上来,“擅自减少了客人预定的房间是不应该,可我也是没办法,”一面分配给女佣新的差事,一面亲自带路指认房间,拉开房门的时候老板还挤眉弄眼地向我们示意几个向空房内探头探脑的人,“那几位都是还没有找到住地的客人,在旅馆挨个找空房呢,能留下这两间我也是顶了不小压力的。”总之就是油嘴滑舌花言巧语,“刚刚还有客人揪着我的衣领质问我为什么有房却不让住呢。” 客人多倒是事实,刚刚从车站到这里的山地上虽然冷清,但旅馆街上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相较之下,为数不多的几家温泉旅馆反而显得寒酸起来,让人不禁产生了在神社湖边时也有的“小地方能否接纳住如此大的客流量”的担心。不过,到了这种时候和旅馆老板计较也没什么用,反正就是去别的旅馆也不会有房间,与其闹僵了连这两间房也没着落,不如忍忍将就算了。 估计老板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这样耍赖,“算了,能挤就挤吧。”不动声色拍板的是手冢前辈,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不想进行无谓争论的心情。可是,四间房压缩成两间的话,我,要怎么办? 事实上,注意到这一点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学长们带着各自微妙的眼神投向我的时候,手冢前辈开口,“奈美就隔着我睡在最靠墙的地方吧。” ...... 面对现实的困境,矫情,是没有用的。老女佣把厨壁里原有的和新抱来的铺盖布团一张张毫无缝隙地铺在不到八叠大小的房间地板上时,略操心地望着我,“姑娘也住在这里么?不如去和我挤一晚?虽然佣人房条件是差一点......”看得出来,这店里老板虽然油滑不可靠,女佣却是很老实和善的人,我有点心动地瞄了瞄手冢前辈,“不行,”对方断然拒绝很不客气地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荒山野岭,小心被狼叼走。” 当着女佣的面,前辈并没有说得很直白,但我还是想到了自己一个人冲动地跑到山脚下时遇到的那个工作服男人,只得打消念头拒绝了女佣的提议。 “奈美酱快来喝姜汤~”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跟着手冢前辈叫我“奈美”的不二学长已经换上了旅馆的浴衣,头顶着冒热气的湿毛巾推开正门对面的纸拉门,我才注意到这一排的房间原来是背靠温泉而建,温泉水的腾腾热气正穿过打开的拉门弥散进了房间内。 “今天凡是下了水的都来喝碗姜汤再热乎乎地泡个温泉,就再不用担心会感冒了~” 第三十一章 放过在线阅读 第三十一章 放过 第三十一章 放过 第三十二章 小心我爱上你喔前辈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二章 小心我爱上你喔前辈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二章 小心我爱上你喔前辈 不二学长站在拉门外的檐廊上微笑地招呼我。 我心存感激地迎上去准备接过姜汤的时候,不二学长却巧妙地后移了几步。因为第二天要参加俳句大赛觉得要是感冒就坏了所以一听到姜汤就完全被吸引住的我没什么心眼地跟了上去,顺利地被不二学长引出了还在房间的手冢前辈的视线。 到离拉门足有二十步的檐廊拐角,从终于停下后退的不二学长手里接过姜汤的时候,我面前,突然的,多了六道虎视眈眈(?)的视线——同样换上旅馆浴衣的乾学长、海堂学长和菊丸学长似乎早有准备地等候在那里,和不二学长一起配合默契地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周密地堵住了我。 “多亏了不二,否则要把北条同学单独从手冢身边引开也是十分困难的。”阐述赞赏之情的乾学长露出一口渗出寒气的整齐白牙。 “都是因为部长看得太紧嘛,”菊丸学长瞪大双眼夸张地把我从脚尖打量到头发颠,“路上我假装被旅馆的人气到想分散部长的注意力好方便大石把北条同学单独拐出去套点话也没成功。” “你是假装?还以为是真生气。”乾学长表示质疑。 “真讨厌啊乾,人家才没那么小心眼要和老婆婆生气呢。” “我觉得,我们最好抓紧时间。搞不好下一刻手冢就会发觉追出来了。不过,我才知道,原来连大石也没忍住好奇心想探个究竟吗。”出言提醒的不二学长露出“虽然意外但果然还是符合情理”的表情。 菊丸学长捂嘴偷笑,“别看他表面勉强撑着,其实心里早就痒得挠肝挠肺了。刚刚如果不是越前硬缠着他要先去看网球场地,他绝对会和我们一起出现在围堵北条同学的现场的。” ...... “那么,鉴于时间紧迫,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乾学长这样说道,“这个问题其实在列车上就已经问过北条同学了。” “但在亲眼目睹了颠覆常识乃至令人震惊的事件后,无法认同‘双方母亲是好友的邻居关系’这样含糊浮浅又没什么实质性重点回答的我们谨代表网球部众多心存怀疑的部员,对事件当事人之一的北条同学进行公开质询:” “和手冢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 “奈美酱作为敢往手冢脸上扔完东西就跑、之后却能被手冢没什么脾气地一路追过去甚至抱着回来的第一人,”兴致盎然的不二学长似乎在向一瞬间被乾学长的义正辞严震住的我解释,“仅仅用‘双方母亲是朋友的邻居’这样单薄的几个字来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觉得态度过于敷衍应付到亏心吗?” “对啊对啊,看到救人的部长从自己身上脱下外套给腿抽筋差点出溺水事故的北条同学披上取暖,北条同学却毫不领情地把外套摔向部长脸上的那一刻,”字里行间无不透出“北条同学是个白眼狼”意味的菊丸学长露出心有戚戚的表情,“我真的有种‘完蛋!竟然这样冒犯部长,别说北条本人,就是我们这些围观者也一定会被部长迁怒教训到死的’可怕预感!” “正是,当时我也在想‘做了这么恐怖事情的北条会以什么样凄惨的终局收场’暂且不论,最好还是先做好‘绕跑网球场地一百圈’之类的觉悟为妙。”乾学长扶扶眼镜,“之后被手冢交代在巴士站等候的我们却等到了手冢抱着北条同学安然一路行来的和谐画面。这样完全出人意表的事件发展不说让我们大跌眼镜,也足够让人疑惑到无法安心了。” 差点就被学长们连珠炮发出的充满雄辩力的说辞绕进去的我......忽然明白了这群在网球场上光芒四射的学长们,有些时候,和平常人一样,也是会无法克制自己熊熊燃烧起的八卦之心的...... 好吧,在不知内情的学长们眼里,北条奈美大概就是个以怨报德地朝救命恩人摔衣服的负心人(?),而一向威严有气势的手冢部长在经历了这样不识好歹的冒犯之后,竟然也完全没有要出手教训的意思就这么和肇事者其乐融融(?)地一道回来,简直不能更反常。 “还有这个,”不二学长用向嫌疑犯摆出有力物证时的诱供口气,从盛装姜汤碗的托盘下抽出眼熟的塑料包装袋,“是奈美酱带来的中华料理的汤底料没错吧?内容已经空荡了不少喔,奈美酱知道少掉的汤料都去哪儿了吗?” “刚刚手冢亲自拿去厨房交待用来给晚饭加菜喔~”不二学长的眯眼笑容仿佛在说“抵赖是没有用的”,“对于明确表示‘汤料过于辛辣不适合食用’的手冢来说,这样违背原则出尔反尔的事情,简直是石破天惊的头一回。” “我仔细地想了想,在列车上就用堪称强硬的态度拒绝了我食用提议的手冢,却突然转变/态度,怎么考虑也只可能是奈美酱的原因了。”不二学长你这样时刻关注手冢前辈的举动并放在心里琢磨思量什么的,确定不是暗恋他么,“奈美酱连远行外出都要带在身上的汤料,一定是非常爱吃的缘故。莫非手冢......是想哄奈美酱开心?” ...... 之前还交待我“要吃自己在厨房吃”不要勾/引到其他部员的手冢前辈吩咐厨房用我带的汤料加菜什么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如果是真事,那么被瞬间蒸腾起的暖心感笼住的我觉得与其用“哄我开心”这样暧/昧又粘腻且和部长的性格属性完全不合的解释,不如说前辈是因为体谅我受到惊吓希望我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过一顿爱吃的饭菜后能以振奋的精神参加俳句大赛更合理。 毕竟,落水差点挂掉和彻底沉下水之前怀疑靠近我的前辈对我怀有杀意见死不救的没顶恐惧,无论哪一项,都够没有钢铁般意志的我心有余悸好一阵了。 这样一想的话就觉得不愧是部长,不但能够体察别人内心的脆弱而且更善于利用看起来近乎琐碎的细节抚慰别人的内心。 违背原则的事一般不做,但偶尔一做的部长......不管他平时多么的严肃认真不苟言笑气势惊人也在瞬间成功化身暖男超治愈的有没有! 我简直是不自主地摸了摸胸口。 真、真是太狡猾了。 摸到微热的胸臆又觉得不甘心的我想,网球部的部员们对他那种由内而外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的尊重,甚至在目睹了觉得“颠覆常识和震惊”的事情之后也只敢偷偷摸摸地堵住我追问内情却不敢向部长本人哪怕拐弯抹角地打听两句,说不定也是因为曾经接受过前辈这种类似的驭人手段也说不定,真、真是太犯规了用同样的手段对待妹纸小心我爱上你喔前辈! “所以,”似乎一直在观察我的不二学长盯着我捂住胸口的手,“其实果然......还是恋爱关系吗?” ......捂胸口就一定要是恋爱心跳,不能是单纯被感动吗摔! “其实我早有感觉了,手冢在列车上时就很紧张你。”说了那不是“紧张”是“盯紧”,“之后在神社湖边发生于两人之间的,”作无限领会状的不二学长停了停,似乎在选择合适的措辞,“无厘头的碰撞,”无厘头么,好吧,无法知晓当时的我因为阴差阳错的猜疑而愤怒冲顶的学长们这么形容我忘恩负义摔衣服的行为也没错,“果然只有用发生在恋爱男女中无可解释却倍感温馨的‘赌气吵闹’来解释才觉得合情理。” ...... 摸摸下巴的不二学长似乎对这个解释很满意,“后来在车站出现时,我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间和谐亲密了不少,果然那就是所谓情侣的‘和好如初’吧。” ...... 那时候我和手冢前辈刚刚达成了“秘密交换”的协议,双方都放下了一个心理包袱所以才显得气氛和谐一点,不二学长你倒是从哪里看出“和好如初”了摔! 可怕的是这群学长竟然还都露出“没错,就该这么理解,你抵赖也没用”的表情。 菊丸学长托着下巴,星星眼,“‘恋爱’吗,好粉红的感觉,我也好想试试啊。” 海堂学长拽了一下头巾,“切~和部长是这样关系的话,以后想找茬也不行了啊。” 乾学长拿出记事小册子,“手冢国光数据栏再加一条,‘从首任恋人北条奈美看手冢在女友选择方面的口味:是家教良好性格柔顺又会偶尔闹点小脾气不失情趣的类型。如果延伸到球场上,应该是享受有充分控制感同时也欢迎偶尔挑战的球员性格。” ......玛蛋,和彩子一样,脑洞太大延伸思维太强果然是这类成熟又毒舌类型的通病!还有乾学长你的话槽点太多简直不知道该从何吐起,以为我是“网球”一样可供手冢前辈调理的东西吗?还有那个“首任”和“柔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喂! 总而言之,如果说前来琦玉的列车上的学长们只是对手冢前辈“关照”我的举动逗趣般的调侃,那么现在,他们已经是赤/裸裸的认定就差没拿个看板写上“手冢部长和北条奈美是恋爱关系!”广而告之了。 面对如此丧心病狂的误解,我正想要做点什么好歹掰回来的时候,“怎么回事?”换上浴衣的手冢前辈走了出来。 第三十二章 小心我爱上你喔前辈在线阅读 第三十二章 小心我爱上你喔前辈 第三十二章 小心我爱上你喔前辈 第三十三章 不在视线里会烦躁到坐立不安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三章 不在视线里会烦躁到坐立不安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三章 不在视线里会烦躁到坐立不安 静默三秒后,不二学长回答,“因为今天奈美酱和手冢你之间的互动很让人好奇。我们都在猜测‘或许两人是恋爱关系’于是来找奈美酱求证了。” 围堵追问心中认定的“部长的恋人”被部长大人抓个正着。相比另外三位学长颇心虚的一时噤口,最先开口应答的不二学长堪称镇静。 其实我一直也觉得,即使绝大部分时候都温柔无害地笑成眯眯眼,也无法掩盖不二学长才是网球部里面对手冢前辈时最强气那一个的事实,这大概也源于不二学长对自己球场实力的信心吧。 不二学长几近直截了当的试探之后,围堵我的学长们立刻用炽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目光,期待地盯视着手冢部长将会有何种反应, “是吗?”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别人口中的话题对象正是自己,手冢前辈微抬起浴衣宽袖下的手臂向我做了个随意又有力的手势,“奈美,过来。” 什么叫“奈美过来”啊摔! 现在正是重要问题亟待一言定性的关键时刻你没注意到么前辈? 虽说在神社湖边的乌龙事件妥善解决后,和前辈之间的相处自然和谐了不少我也有感觉到,但前辈你当着明显试探的部员这么熟稔随意地招呼我,万一被理解成默认的话后果自负喔! “你母亲来电话了。” 诶?对大跨度转变的话题感到不明所以的我摸出手机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未接来电的显示。 “没有手机信号,打来的是旅馆的接线电话。”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之前给母上大人发的平安邮件怎么一直没有回应。想必是山里没信号那封邮件根本没发出去,所以母上大人才打了旅馆的接线电话查问。 不管怎样,先向家人报平安最重要,“那么失礼,我先离开接下电话。” “我和你一起过去。”手冢前辈在学长们类似“看吧,连接电话都舍不得分开,他俩要没事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网球打”的目光中跟着我走出房间,我十分黑线地摆手表示我一个去足够,前辈看了我一眼,“有在意的事要打听。” 这、这样吗,和表示有正事才要同行的手冢前辈一道踏上旅馆走廊,迎头正碰上了刚刚从外返回的大石学长和越前, “手冢,要出去吗?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尽管要说的似乎是严肃的话题,大石学长还是眼神不明地飞快扫了一眼和手冢前辈并排站立的我,这样看来菊丸学长说他“心痒得挠肝挠肺”并不是信口开河,“我和越前去网球场地看了,那里被附近没有找到投宿点的游客支的帐篷占满了。” “恐怕在神社举行的俳句大赛结束前,那些游客都不会离开。”大石学长露出“太不巧”的遗憾表情,“我们更没法练球。” “不过,登山和慢跑一类的野外修行还是可以进行的。”修行热心的越前补充到,“无视忽然多起来的碍事的闲逛游客的话。” ...... “这样的话,”不二学长笑眯眯,“反正俳句大赛结束之前我们也没法好好训练,不如去观看俳句大赛怎么样?一来机会难得,二来也可以为参赛选手奈美酱加油~” 期待疑惑八卦等各式各色的目光顿时像舞台灯光一样向手冢前辈聚焦而去。 不得不承认“俳句大赛结束之前没法好好训练”的说法很有道理的我,只觉得选择这样的时机来提议的不二学长,实在很狡猾。 “也好。”看到果不其然点头同意的手冢前辈,不二学长立刻露出“看吧,我就知道手冢不会拒绝”的表情。 玛蛋,都说了“俳句大赛结束前没法好好训练”了,你就是提议“大家干脆来玩笔仙游戏”手冢前辈也会勉强考虑的吧!非把我也说进理由项仿佛前辈是因为想要给参加大赛的我加油才取消网球训练什么的,学长你是硬要把部长和人凑作堆才觉得生活足够丰富多彩吗摔! 不二学长拿下头上的湿毛巾,作手帕挥舞状,“好的,既然已经这么决定了,就不妨碍手冢你陪奈美酱去电话台了,你们快去吧~” “恩恩,快去快去吧~” “请慢慢来,不用着急回来的喔~” _||| 表示已经无言以对的我跟着手冢前辈向前走。 身后窸窸窣窣。 “北条同学母亲的电话为什么是手冢部长先接到?” “还用说,说不定两家人对他们的事早有默契了嘿嘿~” ...... 母上大人拜托手冢前辈带我来参加俳句大赛,所以打来电话先找被拜托的人,这个有什么问题么......“前辈不澄清的么?”我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对丧心病狂地误解后又丧心病狂地起哄的学长们,前辈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地放任真的好么? “澄清?”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前辈总能给人种坚定的感觉,“要怎么澄清才能解释你在神社湖边闹的乌龙?” “说你怀疑我有一闪而过的杀意,所以往救命恩人脸上摔衣服?” “还是说我早知道你可能产生了这样的误会所以心胸宽广地原谅你?” 好吧好吧我承认无论哪一条听起来都很异常, “既然无法解释。与其编造不知何时何地会出错漏的谎言,不如保持沉默。” “旁观者自然会在心里拼凑出属于他的合理解释。” ......总的来说,就是千错万错装神秘不会错呗,我承认很有道理。可是旁观者给出的解释是“恋爱关系”什么的也太离谱了吧喂...... “话题也是有新鲜度的,不理会自然会慢慢消褪。”指了指已经出现在前方的电话台,手冢前辈作了和“不会轻易动摇”的性格高度一致的结语。 电话台旁那位先前给我们引路的年迈女佣似乎为了防止电话被挂断,正守候在一旁,看到来人后将话筒递给手冢前辈,微鞠了个躬后离开了, 从前辈手里接过电话,“我是安全到达旅馆的奈美~” “啊,总算联系上了,”虽然没有移动信号,有线电话里传出的文子妈妈的声音还算清晰,“打手机一直不通,刚刚哥哥接到电话说是山区没信号吗,真是担心死了。” “我很好,请不要担心。”虽然这么说,但确实一路经历了跌宕起伏的惊心动魄的我听到文子妈妈担心的声音还是忍不住背着手冢前辈,捂住话筒小小声抱怨了几句,“不过说到底,当初是谁这么放心地做了甩手掌柜就这么把我拜托给别人的啊~” “对不起啊......奈美。最近新店扩张,太多事情要忙,为了生意我和你雄介爸爸都有点忽略你了。等忙完这一阵,我们一定好好补偿你!”本来只是开玩笑似的抱怨,也以为文子妈妈会同样玩笑似地用“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撒什么娇”来回应的我,没想到对方真的用亏欠的口气道起歉来。 我顿时觉得心里甜到发酸,“别这么说,其实免了你们亲自带我来俳句大赛,我心里超高兴的~因为我把偷藏的火锅汤料带出来了喔,于是没人管束我可以尽情吃个够了!”对煽情的状况感到十分苦手的我故意说些能振奋起母上大人气势的话,母上大人果然提起了音调,“什么!你这丫头居然敢!” ...... 偷笑地听完母上大人一顿训斥加唠叨,“其实,除了给参赛的奈美加油之外,还有件事要交给奈美做。”母上大人的口气忽然认真起来。 “雄介爸爸从琦玉临时加购了一批工艺筷,因为奈美正好在琦玉,俳句大赛结束后顺路去把那批货带回来吧。” “工艺筷?”我十分吃惊地反问道,虽说母上大人总是抱着希望我能尽早熟悉家里的生意的态度向我解释说明生意的运营,但我的了解也仅限于此,忽然让我负责取货什么的,“这种需要一定鉴别眼光的事贸贸然交给完全没经验的我没问题吗?” “没问题!工艺筷而已,并不是什么需要鉴别眼光的东西!至于货品种类和数量雄介爸爸已经和对方谈好了,之后会和取货地址一起发给你!因为店里突然缺货,我们又分不开身,只能拜托奈美了!”文子妈妈似乎很怕我拒绝似地飞快地说道。 “那、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照做,“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事项吗?” “没什么,都和对方谈好了。”文子妈妈停了停,“可能的话,拉住哥哥陪你一起去。” ...... 突然交托这样的重任,果然文子妈妈还是会为我是否能顺利完成感到担心的,我拉开话筒望了望先前就说“有事情打听”的前辈,“前辈还要讲电话吗?” 前辈点头接过去,“您好,请问我家里,一切都好吗?” “我想既然您打过来了,就顺便问一下。”电话另一边的文子妈妈似乎在问前辈为什么不直接打回家里问情况。 就这样说了一会儿,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前辈平静地挂了电话。 我想文子妈妈一定很狡猾地没有和前辈提希望他陪我去取货的事,我只能厚着脸皮十分不好意思地自己向前辈提出了请求。 “好。” 对方没什么犹豫的回答让我更觉得抱歉,“对不起,让前辈牺牲训练时间来陪我什么的。” “没事。” “既然北条家的阿姨把你拜托给我,就会产生相应的责任感。” “有了责任感却让你一个人去,”不知不觉已经和手冢前辈走到了房间拉门前,“你不在视线里的话,我会烦躁到坐立不安。” 有一瞬间被从某个角度可以理解成缠/绵情话的宣言震住的我在看到手冢前辈没什么变化的面色后,慢慢明白这大概是模仿“一丁点的烟味就会让他烦躁到坐立不安”的句型,对自己的心理问题进行的某种类似于实例剖析性的调侃。 赶紧理顺不觉乱了一拍的心跳恢复平静的我拉开纸拉门,呈蹲趴偷听姿势的学长们立刻从房间里摔了出来,眼神充满暧/昧地干笑着一哄而散。 第三十三章 不在视线里会烦躁到坐立不安在线阅读 第三十三章 不在视线里会烦躁到坐立不安 第三十三章 不在视线里会烦躁到坐立不安 第三十四章 姓手冢的人家净出强人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四章 姓手冢的人家净出强人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四章 姓手冢的人家净出强人 太阳未出将出时的晨光柔和地洒在房间的榻榻米上,跪坐在蒲团上的我任由旅馆老佣人系子的枯瘦双手,以不符合年龄的灵活在头上摆弄着。 由于背对而坐,我看不到她的动作,但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在梳造发型的过程里表现出的行云流水般的节奏感,“和我想象的一样,这种传统的银杏髻将您精致的下巴曲线完美地凸现了出来,非常适合您。”短短几分钟后一个利索的收尾动作,熟练完工的系子递给我一面陈旧的、大概很有年头的妆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从事服务性很强的女佣的工作,这位曾被旅馆老板使唤去巴士站堵我们火气的老妇人系子对客人总显得格外毕恭毕敬。被弯腰都显得吃力的老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觉得不自在的我只得同样恭敬地表示谢意, “不敢当不敢当,”系子却以头伏地状似惶恐地说道,“您是国光大人带来的客人,怎么敢当您的谢......” “您先坐直身吧,”担心自己无心的话会引发系子再度惶恐折伏腰部,我干脆这样回答。但对于手冢前辈帮忙找来替我梳头的系子仿佛很顺嘴就蹦出口的古怪称呼,我还是注意到并好奇起来,“你说‘国光......大人’?” 因为俳句大赛要梳银杏髻的我,在偏僻的合宿地找不到美发店急得团团转,知道了情况的手冢前辈帮我找到了女佣系子。我原以为前辈是问过旅馆的人才知道系子有这门手艺,现在听起来......好像两人早就认识? “那、那是因为,来旅馆的客人不都是‘大人’吗,”急忙回答的系子是这样解释的,“而且那位客人每个月都会来合宿,所以知道姓名......比起这个,”系子指了指妆镜,“您觉得发髻还梳得合意吗?” 镜子里照出了我头上简洁大方的发髻。 银杏髻是从江户时期开始一直流行到明治时期的女子发髻的一种。它把束起来的头发分开在脑后做成两个圆圈,形状看起来像银杏叶子,所以得名。虽说大受欢迎过是事实,但那也只是曾经。 作为和服发型,现在的年轻女孩子更多会选择花哨活泼些的样式,像银杏髻这种有年代感的发型,除了上年纪的老太太和特别的守旧派,基本上已经很少被采用了。 就我个人来讲,选择这种发髻是不得已而为之,原本也以为梳起来会显得老气。但真的在镜子里看到头一次搭配这种传统发髻的自我形象,效果却比我想象的好得多,“还是您手艺好的缘故,”这种上蓬下紧的发髻一不小心就会给人顶着个大西瓜似的臃肿观感,在系子手下却完全避免了这一点,反而更无障碍展现出下巴的曲线,“看起来有种更清秀的感觉吧。”为了避免显得太嘚瑟我委婉地评价了下新形象,拨了拨结入发顶垂坠在前额的扇形假刘海,“可是,银杏髻里也要求有这种刘海吗?” “啊啊,请不要用力拉拽它!”一直保持着“客人就是上帝”态度的系子看到我施加在刘海上不太小心的动作却忽然大声地告诫起来,紧接着又仿佛感到失礼般地躬身道歉,“我突然大声惊吓到您了,但已经完成的发型和艺术品一样,如果不小心对待是会弄乱布局的。” “虽说银杏髻不要求刘海,但这样的刘海和银杏髻是绝配,可以修饰被发髻衬大的脸型。”总显得唯唯诺诺的系子认真地向我解释,“而且这也是我最拿手的发型,请相信我的眼光。” 大概在自己的拿手领域不管多么拘谨弱气的人都会有几分脾气,这样想的我愉快地接受了系子的建议。再说,对于差不多要放弃准备自己随手扎弄两把就去参赛的我来说,能顶上早就决定好的银杏髻,已经是雪中送炭的意外之喜了。 “您有这样的手艺,为什么不去发型专门店试一试呢。”沾沾自喜地欣赏着镜子里和即使古板的发型也相得益彰的自己,我十分衷心地建议道。毫不夸张地说,经过系子的打理,妹纸“北条奈美”的可视性瞬间骤升两个星级嘛,这样的手艺怎么想也不该埋没在偏僻山区的小旅馆里。 “年轻时做过伺候人的活计,也谈不上什么手艺......”这样说的典子似乎也在欣赏新发型似地长久地凝视着我,那柔和的目光......有一瞬让我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像她孙女或是太孙女,“好了吗?”推开拉门走进来的手冢前辈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凝望我的系子飞快地收回眼光,恢复了低头的恭谨姿势,“已经好了,我先告退了。” 我站起身,“又给前辈添麻烦了,非常抱歉。” “不用。顺手而已。”这样说的手冢前辈示意我跟上,走出过道,旅馆门口几位学长正站着闲聊,大概已经吃完早饭,正在等待其他人到来。 最先发现我和前辈的是面向大门的海堂学长,虽然也想到新形象或许多少会得到学长们一两句称赞,但海堂学长那张总是表情恐怖得让我联想到黑社会的脸上突然腾上的红晕还是让我相当地措手不及。 那可是因为我曾经买和他对战的越前的全胜赌球局而耿耿于怀(少年自尊心超强的),一路上都对我表现出“想找茬”的不友好态度的海堂学长,就这样呆望着我脸红什么的......要不要更诡异...... “奈美酱简直像荧幕上走下来的明星一样嘛,”发现海堂学长的异状转过身看我的不二学长倒是很大方地称赞起来,“感觉浑身都在发光~” “这么看起来手冢的眼光还是相当毒辣的。”乾学长推推眼镜,“就像他一眼就发现了越前的才能一样,同样发现了北条同学的潜质。” ...... “好看是好看,但是,”指出问题的是说话直率的越前,“这样的头型,不会显得太古板了吗?” 何止古板,说老掉牙也不为过,尤其是对我这种压根没成年的妹纸,“这种银杏髻是大赛主评委大野先生的个人爱好,”深有同感的我解释道,“为了迎合主评委的口味,也是没办法才要......” “恩~” “很下功夫嘛。”对我这种堪称投机的小招数,觉得“一切凭实力对决”的越前立刻表现出明显的不以为然。 “大野先生?是那个有名的俳人大野残星吧,”在电车上时就表现出对大赛浓厚兴趣的不二学长似乎对俳句多有涉猎,“我听说那是位个人风格十分强烈的俳人,被选作大赛评委时也延续了这种风格,好多参赛选手因为他鲜明的好恶被莫名其妙地淘汰掉呢。” “正是如此,是个连字写的不好看,和服穿得不应景都能成为淘汰理由的评委,”连不二学长都听说过那位评委的“个性”让我倍觉参赛压力,“如果因为这样的细节问题被淘汰不是太冤了吗,所以我才......”决定梳这种只有在时代剧里才能常看到的古板头型嘛。 “只能说有这样的评委,参赛选手们也很辛苦啊,”大石学长立刻表示理解,“北条同学这样做也完全合理。” “当然合理啦,想想替奈美酱梳头的人还是手冢帮忙找来的,”不二学长笑眯眯,“不合理的话手冢怎么会帮忙~”真是无时无刻不忘把我和手冢前辈拉在一起打点高光,“不过,这么看奈美酱的话有种眼熟的感觉啊。” 不二学长换了个角度打量我,用手机对准我“咔擦咔擦”狂拍照的菊丸学长接话道,“如果是明星的话,是不是时代剧里出现过的角色?”菊丸学长果然是把现在的我当稀罕看,“因为都穿着华丽的和服,梳着古老的发型嘛。” “是不是麻理子?”乾学长忽然翻着小手册插话道,“‘跟在父亲身边进行和服外交的筑丰公主’,最近电视台都在播放的女外相生平的节目里,就有一段类似的配文视频。” “啊,对,就是那段女外相年轻时候的影像,猛一看去有神似的感觉。”大石学长恍然大悟地接话,我不安地看看身边的手冢前辈,前辈摇头的动作十分有力,“完全不像。” “大概是发型的问题,”虽然指出“麻理子”的是乾学长,但本人似乎并不觉得相像的说法成立,“那个年代的摄影水平没有清晰到能看清脸部容貌的程度。之所以觉得像是因为相似的发型和刘海并都穿着和服的缘故吧。” “这么说也有道理,因为都是很有特征性的扇子形刘海,”不二学长点头,“而且奈美酱的和服步态也和年轻时的麻理子一样标准嘛。”标准的和服步态什么的请归功于毫不留情抽打我的母上大人。 并没有把“相像”当做很认真话题的大石学长也很快被说服,转而称赞起乾学长,“不愧是乾,还是这么能抓住重点啊。” “嘛,以东大政治系为目标的我关心这样的时政新闻也是本分。”乾学长很有架势地推了推眼镜,“说起来女外相也姓手冢,”没察觉已经一脚踏进真相之门的乾学长望望手冢前辈,“姓手冢的人家里还真是净出强人啊。” 第三十四章 姓手冢的人家净出强人在线阅读 第三十四章 姓手冢的人家净出强人 第三十四章 姓手冢的人家净出强人 第三十五章 才不和你们计较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五章 才不和你们计较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五章 才不和你们计较 和学长们一起到达建有神社的山脚时,周围人群熙攘,热闹比前一天复原神事时更甚。 沿路上山的途中,除了前来观赛的游客,和我一样强忍着不便穿和服踩拖鞋木屐走山路的参赛选手为数也十分不少。我甚至还看见了好几个同样梳着古老银杏髻的和服少女,看到彼此不约而同的头型,讶异之后还会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看来那位叫大野的主评委已经让很多人闻风丧胆了啊。”几次三番看到相同的场面,乾学长忍不住评论道。 “是啊,让如此多的参赛选手有志一同地梳上年代剧里常看到的古老发型,这位个人风格强烈的‘大野’评委还真是名不虚传。”不二学长微笑,“不过,果然还是奈美酱梳起来最好看啊。” “到底是手冢帮忙找的人打理出来的,和手冢一样,都花了一番心思吧。”早有预感不二学长会添一两句暧/昧总结的我装作没听见,十分淡定地抓住前方手冢前辈递下的手,专心爬山。 和前辈这样堪称亲密的接触于是又引发学长们新一轮的互打眼色和挤眉弄眼:一路上他们就仿佛事先说好一样,纷纷拉开距离留我和前辈在拥挤的人群里“单打独斗”,对穿着和服拖鞋本来就艰难爬山的我,手冢前辈偶尔伸个手拉我一把你们也要闹这不是正中你们下怀吗摔! “你们注意到没,从刚刚上山时开始,手机信号就又消失了。”虽说我和前辈都表现得相对镇静,但果然还是有觉得学长们闹太过的厚道人,看了一会儿热闹之后的大石学长开始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虽说被选作了大赛会场,这里到底还是山区啊。” “至于选山区作会场,昨天在旅馆我倒是听其他来观赛的游客说到相关的传闻。据说曾在俳句大赛上三连冠的天才少年西尾在日常生活中‘压根造不出得奖作品那样高水准的俳句’,”乾学长又翻出小手册,看来除了八卦,他也有认真收集其他方面的情报,“因此被怀疑有在比赛中携带通讯产品作弊的可能。” “这样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俳句大赛结果的真实性和公平性一度引发质疑。”仿佛彩子附身,“因此,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大赛组办方才决定把今年的会场选在没有手机信号的山区神社。” 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说法,可是,“‘天才少年西尾’,我记得有电视报道说他‘因为严重的心理问题废学宅家’的?”一直被母上大人教诲以西尾少年三连冠为目标的我,为猛然听到的作弊传闻感到吃惊,追问起来。 “西尾因为被卷进作弊传闻,在学校已经发展到被霸凌的地步了。所谓‘废学宅家’也是这个原因。”回答的不二学长难得正经起来睁开双眼,“他和我弟弟是住同一个宿舍的同校生,所以我也听说了不少他的事情。有人说他在俳句大赛上取得好成绩被嫉妒所以被恶意抹黑,也有人说他平时鲜有表现出俳句相关的才能,大赛的作品也是出自高校国文教师的父亲之手。” “不管真相如何,总之他是彻底被卷进是非之中。听说他做教师的父亲也被波及,在同事间招致了不少怀疑的目光。‘废学宅家’,大概也是他不得已的逃避方式吧。” 竟有这样的内情,真是让人唏嘘,“可是他连三联冠这样的好成绩都取得过了,为什么还要被怀疑作弊?说一回是作弊也罢,难道两回三回拿冠军都是作弊吗?”立刻站在西尾少年的立场为他说起话来的是越前,“这些人又没有现场看到过他作弊,到底是凭什么就能这样轻飘不负责任地说别人作弊的?” “承认别人的实力就这么难吗?”这个实力强劲又不懂低调的小子估计没少过被嫉妒找茬的经历,被西尾的经历唤起共鸣变得口气执拗也可以理解。 “据说是因为三连冠之后的西尾又参加了一次俳句大赛。结果却名落孙山连参与奖都没拿到。”不二学长这样解释道,“因为和曾经的好成绩相差太悬殊,才开始被怀疑以前的成绩是通过作弊取得的。” “就算如此,有谁规定因为拿过几次冠军就要次次都拿冠军的,”感觉越前君已经完全把自己代入西尾少年的处境,卖力地争辩起来,“就算是网球比赛,不也有输有赢吗?” “但是,俳句大赛不像网球比赛,会因为选手之间技术的碰撞产生巨大的机动性和偶然性,”不二学长有时候也会展现作为优秀的前辈对后辈的耐心和容忍,“就算灵感时有时无,只要遵守格式发挥出固有水准,在俳句大赛上取得的成绩不会有太大的波动才对。” “不过,西尾失利的那次大赛主评委就是大野残星。因为评委的好恶被莫名其妙的淘汰掉也是很有可能的。” ...... 手冢前辈忽然拍了拍我的肩,“不用紧张。” 前辈~ 我简直要感动到眼含泪水了。 从刚刚起这群学长就一直在周围讨论些让我忍不住紧张的话题,什么“三连冠之后一次失利就被怀疑作弊的西尾”啦,“西尾被淘汰的原因可能是在这次大赛上也会出现的大野评委”啦,还有不二学长“俳句大赛上取得的成绩不会有太大波动”的论调,更是让“两连冠”过却对这次能否夺冠抱疑的我感到十分沉重。 果然能体会到我这个即将参赛选手的心理重压的只有部长,虽然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我感到了吃上麻辣香锅时的暖心。 “你的努力有目共睹,这么长时间的突击准备应付青少年组的比赛绰绰有余。”就像只是站在附近偶尔伸手拉我一把一样,前辈并不长的句子就能让人从心底觉得可靠。 慢慢安心下来的我于是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一听到这次的大赛还禁闭通讯这么正式,就担心会不会和西尾一样,如果拿不到和以前一样的好成绩让人产生‘以前的成绩果然无法作数’的质疑,焦虑起来压力也会变大。”说到底,北条奈美的人设就是坑死人不偿命啊。 “哼,知道自己实力不够就不要出来献丑了!”放肆的声音冲入耳朵,“偶尔走运地拿过一两次奖就自以为是地以为这种歪运能持续下去可是会闹笑话的。” 我回头一看,发现出言嘲讽我的竟然是昨天推人下水被群殴引发/骚动的青年。因为穿着和昨天一样大花大绿的和服,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青年用夸张的目光打量我的头发,阴阳怪气道,“还为了投主评委所好地梳什么银杏髻,哼,女人就是好啊,什么都可以拿来卖——”拖出长长的音让人差点以为没下文,“弄。” 昨天在湖边听到他口无遮拦地公开大挑比赛组办方毛病的时候,我只以为他是略愤世嫉俗的大龄中二,可今天他莫名其妙冲我来的话,简直刻毒好吗, “如果你对和女人同台竞赛感到羞耻的话,大可不必参赛。”我还在想点子反驳的时候身边的手冢前辈已经平静地开口了,“不过我觉得,被打架对象无视到扔开去玩水想都想不起来的程度,事后却仍然可以大摇大摆毫无耻感地质疑别人的实力。对这样的你来说,这种程度的羞耻大概已经不值一提吧。” 噗——,前辈你真是棒棒哒! 原以为彩子的嘴已经够毒了,没想到手冢前辈也完全不输啊,果然是实力型,各方面都有均衡发展喔~ 于是被前辈以超凶猛势头反辱回去的青年,面红耳赤地踩着木屐“啪啪啪”向我们冲来,开玩笑,这个推人下水的家伙莫不是想故技重施? “看旁边!我们有伴的喔~”被前辈挡到身后的途中我这样喊道,前一天推人下水结果被受害者的同伴群殴的青年立刻顿住脚步,扶住树干阻止身体惯性前倾,“哼,算了,才不和你们计较!”转身走了。 这家伙果然还是见机快。 我忍不住偷笑地忘了前辈一眼,前辈的表情与其说是愉悦,不如说是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的轻松。不知道是不是上山途中时不时拉我一把习惯了,竟然还很顺手地摸摸我梳着发髻的脑袋,于是自然又引发了散在周围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学长们一阵起哄......#!哼,才不和你们计较! 第三十五章 才不和你们计较在线阅读 第三十五章 才不和你们计较 第三十五章 才不和你们计较 第三十六章 盘外招数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六章 盘外招数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六章 盘外招数 “那么,不要大意地加油吧。” “加油喔~” 在参赛选手入口,手冢前辈和其他学长们向我说出了这样的鼓励词后,忐忑又激动的我独自走进了作为选手准备区的神社广场。 和前一天进行神事仪式时任由游客踏入的情况不同,今天广场上又是一番光景:场地周边围上了颜色醒目的隔离线,守岗的工作人员一面介绍附近视角良好的观赛地点,一面将观赛游客阻挡在广场之外。 比赛一旦宣布开始,参赛选手们就将由准备区进入一侧作为正式比赛场地的神社本殿,在那里独立地做出俳句,交由评委们评判。 大概也正是这个原因,比起神社本殿周围密布守岗人员,个个神色郑重俨然入学考试时对夹带作弊严防死守般的紧张态势,广场周边的隔离气氛显得十分宽松。凭借人多力量大轻易挤到最前方的学长们甚至在隔离线后离场内的我也不过一人距的地方招手,“北条同学入场之后记得朝这边看,会多拍纪念照片的!” ...... 开赛礼花之后,在场内的我向完全没能理会到我紧张心态的学长们(手冢前辈除外吧你这丫头)挥挥手,和其他参赛选手一起,依序进入了神社本殿。 通过大殿入口的无线检测设备,首先入目的是中央靠后的海神像,神像前的厅殿地面上密布排列的蒲团,被依次入殿的选手占满。同样穿着和服的主持人兼题官要求选手面向殿外坐定:因为评委席和展示台都设在大殿正门向外不远处,之后完成俳句的选手们要一一将作品呈上评委席,并在观众视野更佳的展示台上唱吟出来。 虽然离本殿有一定距离,我还是很快注意到评委席上那位名声在外令选手们闻风丧胆的大野评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哼!看也没用!”身边的声音很耳熟,“没想到这么多人都弄什么银杏髻吧,想走捷径求关照也得看评委关不关照得过来!”转头一看,按次序坐下后我的邻座竟然又是那名在上山途中遭遇的青年。 这是何等的孽缘。 面对这样一个口不留德又反复无常的人,我真是有把母上大人交待的所谓“北条家小姐的骄傲”扔在脑后暴揍他一顿的冲动。 但、但是一来我不一定打得过,二来又正值关键比赛的开场阶段,这种冲动的可执行性......为零,我也只能淡定地装作没听见。 好在短暂的致辞礼之后,题官宣布了第一轮比赛的主题:神事,我身边这讨人厌的家伙也再顾不上找我茬地构思起俳句起来。 因为听取了之前学长们的建议(该说果然都不是简单人吗),比赛之前我就已经准备好了几首和神事相关的俳句。既然押中题,我很轻松地挑选出一首自觉最好的挥笔而就也是自然, “下海割和布, 浪潮汹涌湿狩衣, 方知彻骨寒。”(日文的五七五和中文的五七五完全不一个概念,妹纸们随意看看) 作答完毕,我却没有急着将答题纸片交上去。 因为,正像不二学长说过的,“在古老的神社里穿着和服的选手们一个接一个地念出意境优美韵脚整齐的句子,那种类似平安时代宫廷仕女连歌般的华美和浪漫”,即使在重视传统文化发展的现在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嘛。 这一轮的赛况对我来说又相对有把握,比起只能在广场外远距离眺望的学长们,难得的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反而更让人不愿放过。 梳着和我相同银杏髻的妹纸和服衣摆微动,姿态袅娜地走上展示台,字正腔圆又柔和绵丽地念出纸片上的俳句,虽然念出的内容同作为选手的我并听不见,但光从那轻微翕动的粉嫩唇线(你在看哪里!)我几乎就能想象出那美妙的——打断我浪漫联想的是冲入鼻腔的一股......十分难形容的味道。 说苦又像酸,说酸又像涩,总之就是让人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却又说不上来难闻在哪里的古怪气味。 我皱着鼻子朝四周探望那味道的源头,邻座青年又是一声哼,唯恐我发现不了似的握着一把折扇朝自己及下风方向用力扇动。 扑面而来的难闻味道应该就是出自那把折扇。 “可不可以请你暂时收起那把折扇呢?”这样开口的却是比我更处于下风口的另一边的邻座妹纸,明明比起她,我才是那股味道更首当其冲的那个,所以就更足以看出那味道的杀伤力了,“折扇熏香的味道太特别,有点让人接受不了呢。为了不给周围的人添麻烦,还是不要拿出的好来吧。”妹纸睁大湿漉漉的双眼委婉地建议道。 “哼,我拿折扇犯什么法了,比赛可没规定不能带折扇入场!”青年蛮横地说道,“就准你们梳银杏髻,不准我带折扇吗!” ...... 明明梳银杏髻的是我,旁边那妹纸只是扎了个简单的团子头好吗,什么过错也没有的妹纸无奈地看了看干笑的我,只得蹙着饱含愁绪的眉头复又对着仍然空白的答题纸片冥思苦想起来...... 也明白青年是胡搅蛮缠,但实在忍受不了折扇古怪味道的我又自觉挺羞于面对无辜被卷进事端的邻座妹纸,于是匆匆出了场。 念完自己的作品走下展示台,很容易就看到了隔离线外摆手招呼我的学长们。 在这一轮选手答题完毕之前,出场呈交作品后的选手可以在广场上自由活动。于是我向学长们的方向走去,大概知道我是答题完毕的选手,守岗的工作人员也并没有来拦我,“听说第一轮的主题是神事,奈美酱应该答得不错吧。”不二学长笑眯眯地问道。 “恩,多亏了学长的建议。”我很由衷,“不过学长的消息还真是快啊,我还没说,就已经又知道比赛题目了。” “是听先出场的选手说的喔,”菊丸学长指指广场另一侧神社入口的地方,贴着各种纸张的宣传栏前围着不少答题完毕出场的选手,“不过,他们围在宣传栏那里做什么?” 前一天我和前辈到神社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个宣传栏,除了显眼的大赛海报,张贴的基本都是报纸新闻。 “或许是觉得稀罕吧,”大石学长探头看了看,“那个宣传栏在神社改建之前就有了,听说因为以前这地方偏僻又贫困,附近的村民会合订一份报纸张贴在宣传栏上供大家阅览。” “虽然现在生活变好了,但在宣传栏上张贴当日报纸新闻的习惯还是延续下来了。” “比赛的空隙看看文字性的描述,可以调节紧张情绪,偶尔还能提供意想不到的灵感。”对选手们围观宣传栏这点上的解释,我还是觉得手冢前辈的理解更有道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正要点头准备移步过去看看能否在新闻报纸上看到一两个能引起灵感的字词,“不过,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手冢前辈忽然盯着我问道。 ...... 大家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过于......怎么说呢,细节(?)私人(?)性的问题感到有点反应不及的时候,对手冢前辈的敏锐嗅觉早有领教的我还是非常赶紧地凑近了和服袖子, “我倒是没闻到什么味道。不过,如果手冢你连奈美酱身上轻微的味道变化都这么敏感的话,有管太严的嫌疑喔~”不二学长在一边说着暧/昧的话,凑近衣料的我却已经嗅到了丝丝缕缕渗出的古怪味道。 不用想,绝对是那个移动熏香炉似的青年,害得我也沾上了那把折扇上的难闻味道。 由于不二学长这回的打趣实在有点露骨,为了掩饰不自在似的,我飞快地讲述了在会场里遭遇青年的经历。 “‘盘外招数’吗?”听完的手冢前辈这样说道。 “盘外招数?” “原来是这样。”乾学长补充道,“盘外招数指的是非竞技因素,比如篮球场上常见的,挑衅对手将其惹怒以致吃罚牌。” “在俳句大赛里就变成了携带味道奇特的熏香,以达到干扰对手的目的吗。”不二学长终于认同地点头。 “可、可是,这么怪异的味道,他自己是怎么忍下的?我闻到之后可是差点烦躁到坐立不安的。”发觉用了微妙形容词的我心虚地望了手冢前辈一眼,对方也很微妙地看了我一眼,“挑一种接受度低自己却可以习惯的熏香味道就可以。” “就和榴莲一样,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 听到这里的乾学长继续补充,“听说最近有几种类的埃及熏香非常畅销,就是因为喜欢的人非常喜欢,讨厌的人非常讨厌。” “但只要碰上不喜欢的对手,招数就奏效。”真、真是博学的学长们,跟着他们简直就像带了生活百科书一样方便,敬佩敬佩,“不过,让奈美酱这么为难的熏香究竟是什么样的味道,还真想近距离地闻闻看啊。”不二学长托着下巴道。 第三十六章 盘外招数在线阅读 第三十六章 盘外招数 第三十六章 盘外招数 第三十七章 地震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七章 地震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七章 地震 “什么破地儿,连厕所都找不着......快带我去厕所,还要参加下面的比赛呢,耽误了你负责吗!” 听到熟悉的、这两天里简直像背后灵一样无法摆脱的声音时,我在身前偷偷做了个手势向学长们示意:这位正向工作人员吆五喝六的青年就是使用“盘外招数”的移动熏香炉君了,想尝试下那古怪味道杀伤力的,比如不二学长,请你不要大意地上吧! 对于说出“让奈美酱这么为难的熏香究竟是什么样的味道,还真想近距离地闻闻看啊”这种看热闹话的不二学长,我承认是对他真的闻到后会有何种反应怀有小小幸灾乐祸的期待才如此积极地打手势示意的。 “他不就是之前欺负奈美酱却被手冢欺负回去的家伙么,”不二学长果然沿着隔离线朝青年的方向移动过去,嗅嗅,再嗅嗅,微笑回头,“我觉得很好闻啊。” ...... 望着仿佛被青年身上的熏香味道吸引、有跟去厕所趋势的不二学长,原本被我对那古怪味道的描述震慑住的菊丸学长动摇了,“要不,我也去试试看......” “呜哇——”刚刚靠近到青年两米开外的地方,菊丸学长就苦着脸捂鼻回奔,“不二竟然诓我,我早该想到的!只有自己被熏到不甘心所以故意装出很好闻的样子拖人下水,真狡猾!” 越前君戳戳弯腰大喘气的菊丸学长,又指指不远处仍然笑眯眯一脸愉悦地跟着被工作人员指引去厕所青年的不二学长,“不二那家伙!”菊丸学长终于醒悟,有着喜欢乾自制蔬菜汁的诡异味觉的人果然连嗅觉也异于常人! 纷纷被这一幕逗笑的学长们......却引起了尚未走远的移动熏香炉君的注意,转过身看到梳着眼熟银杏髻的我和我身边诡笑着望着他(其实是他身边的不二学长)的学长们,对方明显以为我在和同伴说他的坏话,立刻瞪起双眼,“哼!带折扇入场是完全不违规的正当行为、无可指摘的盘外招数!”鄙视的目光充满得意,“不止你会耍梳银杏髻这样的小手段,秘密招数什么的,别人也是有个一两件的!”唰地打开折扇,“怎么样,这味道好受吧~” “嘛,反正也是不知道能不能进下一轮的选手,多说无用。”嘚瑟了一会儿却没人理会的青年又接连哼了几声,跟着捂鼻皱眉的领路工作人员,走了。 “啊~和香味一样显而易见的恶意啊......”终于转头回来的不二学长这样感叹的时候,广场麦克风也开始公布通过第一轮比赛的选手名单和接下来的赛程。 听到自己的名字在其中的我正想要阶段性地高兴一下......却被接下来的赛程惊住:通过的选手邻近两个编号分作一组,进行抽题淘汰赛,由此得来的胜者再分组,继而分出一二三等奖。 本以为在接下来的比赛里因为选手减少或许可以坐到离香炉君较远位置的我,第一反应是冲去查看对方是不是也通过了第一轮比赛。 结果,是遗憾的。 那家伙是我邻近编号的选手,在接下来比赛里和我分作一组! 这意味着对下一轮主题毫无把握的我,将要在那古怪难忍的味道的陪伴之下构思俳句...... 菊丸学长很同情。 不二学长很羡慕。 让我没想到的是海堂学长,从钱包里取出几枚10日元硬币,眼光朝地递向我,“青铜除臭,可以带上。” 学长~ 我再也不说你长得像黑社会了~ “那个人,是鸟取地方的口音吧。”一直没有开口的手冢前辈忽然这样问道,“大石,我记得你是鸟取出身。” “啊,是,”老实回答的大石学长显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一开始遇到他时我就听出来了,是鸟取西部的口音,说起来还和我是同乡呢。” “诶?可是大石的东京话明明说得很标准,”菊丸学长表示怀疑,“一点也不像那家伙的口音。” “因为我家迁来东京已经好多年了嘛,东京话才慢慢说得标准起来。”大石学长摸摸鸡蛋头,“最早的时候因为说话有口音没少被同学笑话过呢,哈哈。” “那样的人竟然和大石是同乡,‘同样的水土却养出完全不同的人’的感觉啊。”对于菊丸学长的话,其他的学长们多有赞同,于是话题又开始转向“地域口音和民风”的讨论里去...... 对于学长们无所不能聊的博学早已习惯的我淡定地旁听着,想着“比起围观宣传栏上的报纸新闻,听听在天文地理上下五千年中自由翱翔的学长们的谈话或许更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灵感也说不定”的时候,我注意到没有参与进话题的手冢前辈低声和海堂学长说了什么,海堂学长随之点头,退出观赛人群向外走去。 “哼,和只会投机取巧的女人一组,真是晦气。”大概是如厕完毕,大摇大摆从我身后经过的香炉君再一次口出不善的时候手冢前辈在隔离线外摸了摸我的脑袋,放、放心啦,虽然生气肯定是有的,但我也知道很不用和这种人计较。不过,看到走开的香炉君到哪儿都被捂着鼻子的选手们远远避开,最后到达宣传栏前站定时四周已经空无一人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小爽快的,叫你丫用这“肆意向世界挥洒恶意”的盘外招数,看看,被孤立了吧。 我正用这样的想法权作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的时候,跟去的目光,却发现香炉君忽然扶住宣传栏,摇摇欲坠地晃动起身体来,这一幕如此突然,简直像我心中的怨念忽然化作神力在青年的身上发作起来一样。 “他是怎么了?”这样问的我却被身后的手冢前辈按住了肩膀,直到青年脸色煞白一步三晃地从我身前经过,前辈按住我的手才向前轻推了推,“去吧,”声音似乎稍有提高,“有自信的话,什么都不用担心。” 面对前辈再一次的鼓励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正在我前方的青年忽然转身狠狠地......瞪了我和前辈一眼,莫名其妙的家伙,前辈给我加油也触动了你哪根仇恨世界的神经吗,“哼!”这回哼的是我,气势汹汹地走进会场,盘外招数是吧,我无视就好,管你什么难闻的味道,我——不行,果然还是很难闻...... 无力地捏着手中空白的答题纸片,我望了望殿内已经空荡下来的蒲团坐席。 邻座的妹纸在这一轮已经被淘汰掉,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青年盘外招数的影响。这一轮比赛我和青年抽到的俳句主题是“秋实”。本来不是很偏难的主题,但被青年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古怪味道干扰的我一直无法静下心来简直要抓狂。 看到我和惨遭淘汰的邻座妹纸一样对着答题纸片发呆的样子,那家伙一定很得意吧,这样想的我没忍住看了对方一眼,却发现——事实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脸色苍白,虚汗直冒,先前一直握着折扇猛扇的手也换握住毛巾,频频抬起抹汗,依旧打开着的折扇被弃置一边......不一会儿,竟然,举手弃权?! 总、总之,就这样莫名其妙走了狗/屎运的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得以在毫无污染的空气环境中完成了作品。加上这一轮是分组晋级,对手弃权已经注定我能稳稳胜出,更让我享受了一把竞赛无压力,优哉游哉地做出了以下俳句, “喜气秋收节, 金黄饱满稻穗间, 欢跳的蚂蚱。”(同理妹纸们随意看看) 很欢欣鼓舞地想告诉学长们此轮的剧情扭转,完成作品之后我立刻呈交出了会场。 乐滋滋挥着手向学长们小跑过去,忽然却有一张报纸摔在了面前,“卑鄙!用这么阴险的手段骗人!”突然出现的正是已经弃权出场的移动香炉君。这时他脸上的趾高气扬已经变成了涨红底色上的愤恨失态,盯着我的目光恶狠狠,随之又瞪住不远处隔离线外的手冢前辈。 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我姑且也只能把报纸捡起展开,报纸被揉弄的中央位置一个显眼的大标题,“鸟取地区7.2级强地震!” “今日凌晨鸟取县西部地区发生强烈地震,位于震源断层正上方的鸟取县日野郡日野町,据气象厅观测记录震级7.2级......”当年震动世界的关东大震灾是7.9级,这样看来是相当严重的地震了,不过在更关注地方事件的地方报纸上却只占了一个不太显眼的版面。想起之前学长们说他“鸟取西部”的口音,“难道是因为担心老家的情况才弃权的吗?” “装什么糊涂,”青年怒目,“看日期!” 我忍住想暴揍他的冲动,找到写有日期的报眉区,发现似乎有却被整齐内折过的痕迹,“平成8年9月7日,”我愣住,“这不是几年前的报纸吗?” 第三十七章 地震在线阅读 第三十七章 地震 第三十七章 地震 第三十八章 “自信”和“地震”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八章 “自信”和“地震”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八章 “自信”和“地震” “奈美,过来。”对手冢前辈简洁有力的招呼抗拒不能的我愣愣地拿着报纸走了过去,啊,难道“这张报纸贴在刚刚的宣传栏上?” “原来如此,”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归来的海堂学长,乾学长了然地推了推眼镜,“是手冢的盘外招数吗,比起对方粗暴又没有技术含量的物理干扰手段,果然还是叫‘心理战’,更加恰如其分。” “恩,诱导对方相信对自己不利的新闻,使其动摇焦躁,以达到削弱对手实力的目的。”大石学长恍然大悟,“果然不愧是手冢。” “啊,原来之前部长是让海堂去找报纸了啊,”菊丸学长单手指腮思索状,“说起来宣传栏的报纸张贴和回收管理似乎确实有专人负责。” “所以这也完全是‘不违规的正当行为、无可指摘的盘外招数’呢。”学长们在香炉君面前旁若无人地逐条分析之后,不二学长微笑引用对方的原话给出最后一击,本已满怀愤恨的青年癫狂地大喊着扑了上来——却被早已候在一边的几名工作人员利落地拦住架走,“部长叫我提前找工作人员过来。”海堂学长拉拉头巾解释道。 ...... 得承认事情进展太快,我还有点发傻,那意思是说“手冢前辈让海堂学长把几年前载有地震新闻的报纸贴在宣传栏上,让看到新闻的香炉君以为老家地震......用这样的方法来扰乱对方的心神吗?” “正确~”不二学长别有意味地微笑着,可、可是,用压根没发生的地震来扰乱对手什么的,“这种程度的事只要打个电话确认下,不就立刻知道是假的了?” “没有信号。”手冢前辈淡淡来了一句。 “找附近的接线电话?” “作为选手无法出会场。” “拜托同伴或者场外观赛游客帮忙找接线电话确认?” “最近的接线电话在山脚下步程半个钟点的地方,第二轮比赛即将开始,时间赶不上。” ...... 事实也是香炉君确实没能赶在第二轮比赛开始前确认老家的情况,所以才会□□扰到那副失魂落魄的虚弱模样。最终弃权应该也是迫不及待去确认消息。 可是,也不知道是脑子里的哪根筋没顺过来,听说了手冢前辈盘外招数,我总仿佛有“虽然很漂亮地奏效了,却似乎有偶然性的因素巧合地发挥了作用才得以成功”的感觉,“万一香炉君压根不去宣传栏那儿看报纸怎么办?”终于抓住飘忽在脑海里的疑点,我这样问道。 香炉君如果不去宣传栏看报纸,也就看不到海堂学长贴的旧报纸上的旧新闻,手冢前辈的盘外招数,不就起不了作用了吗? “从他对旁人梳银杏髻的尖刻嘲讽可以稍稍推测其为人是绝不愿让别人占丁点便宜的类型。”手冢前辈回答,“面对‘贴满报纸或许可以为选手提供灵感的宣传栏’,即使不霸占他也一定会去掺一脚。” ...... 看、看人真准,“可是,就算香炉君会到宣传栏前抢占一个位置,”别看我这个样子,有时候也是爱掘根掘底的类型,“也不能保证他一定能看到那张报纸上的那条新闻啊,嚯啦,”我抬高报纸向学长们展示,“虽说标题‘鸟取地区7.2级强地震!’挺显眼,但这条新闻一共也才两个巴掌大小,看漏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吧。” “啊,我知道了!因为是身在外地的异乡人,所以会特别留意家乡的新闻吧,尤其还是注明‘鸟取’地方显眼标题的报道。”大石学长拍了拍脑袋,“所以手冢问我老家上回发生的大地震是什么时候,我才能说出个大概日子啊。” “然后根据这个大概的日期让海堂去找报纸,”不二学长继续他那别有意味的微笑望着我,“所以说手冢的盘外招数绝对经过了精确的计算和缜密的思考,奈美酱就不要不死心了,”说“不死心”什么的,“因为从刚刚开始,奈美酱就一直追根究底,仿佛不相信手冢仅仅是因为想让自己在比赛中取胜就这么不遗余力地下功夫嘛。” ...... 又、又来了,虽然我一直努力对各种打趣表示淡定,但在听到学长们对手冢前辈“不遗余力下功夫”的盘外招数的解析的现在......我还是头一回稍显失措地瞄了一眼前辈,前辈似乎也愣了一瞬,不二学长已经继续说了起来,“其实,刚刚的盘外招数里,奈美酱还有重要的一点没注意到喔。” “那家伙从奈美酱身边经过的时候,手冢说了句‘有自信的话,什么都不用担心’,”那不就是普通的应援词吗,“对刚看到到新闻以为老家地震的人来说,这句话绝不会是普通的应援词喔~” “‘有地震的话,什么都不用担心’,那家伙一定是这样理解的吧。” “因为,自信(じしん)和地震(じしん),发音是完全一样的嘛。” 诶——? “原来如此,差点看漏了这一点,”自动解释说明起来的是乾学长,“‘有じしん(自信/地震)的话,什么都不用担心’,听到这样的话,对地震的消息先入为主的对方理所当然会把手冢对北条同学说的话理解为‘有地震的话,对手一定会因为担心老家的情况心绪大乱实力大减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赢不了他’。” “除了起到挑衅对手进一步扰乱其心绪的作用,手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的这句话同时还能大大加强所谓‘地震’新闻的可信度。” “‘有じしん(自信/地震)的话,什么都不用担心’在旁人听来是普通的应援词当然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但在被地震新闻占满心神的人看来,旁人的平常反应却可以理解成‘或许已经听说了这个消息所以不觉得惊讶’,从而对新闻的真实性更加深信不疑从而更加焦躁不安。” “而且,‘有地震的话,什么都不用担心’,表现出的是一种明明白白告诉对手‘地震的事不止你我们也知道’的宣言姿态。毕竟‘只有自己知道的弱点’,和‘被对手知悉的弱点’给当事人造成的心理压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不二学长笑着说出可怕的话,“在知道自己的弱点完全被同组的选手掌握的情况下,比赛中坐在身边的北条同学的存在本身,就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发生地震的‘事实’,从而让北条同学处在竞争中的绝对优势心理地位上。” ......使出盘外招数的手冢前辈也好详细地将其解析出来的学长们也好,你们给我种宇宙超强战队的感觉你们造吗......香炉君的弱点什么的,比赛中的我其实一点也不知道好么,不过到现在我总算理解香炉君为什么会在听到手冢前辈的“应援词”之后回身狠瞪了,还有比赛中虚弱得和鬼一样的脸...... “所以也正是因为手冢那句‘有地震/自信的话,什么都不用担心’,发现圈套之后的家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是谁的手笔吧找上门来了吧。这神来之笔的一句话要说缺憾大概也就是这一条了,”乾学长稍显遗憾,“不过中了自己圈套的人最终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圈套的话,也会感觉缺憾。毕竟,如果能看到手下败将气急败坏狼狈不堪的样子,偶尔也会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啊。” ...... “遇上有手冢这样一个超强后援的奈美酱,那家伙也算倒霉了。”不二学长笑眯眯做出总结,“不过,一贯主张在比赛中堂堂正正战胜对手从不将所谓‘盘外招数’放在眼里的手冢,原来也是可以漂亮地使出盘外招数的嘛,有幸拜见的我们不知道是该感谢香炉君还是奈美酱呢~” ...... “有奈美酱一起,这次的合宿经历果然十分有趣,”不二学长凑近我,“因为短短两天里,就看到了两次违背原则的手冢喔,看到这样的手冢,奈美酱一定也会加油的吧~”在不二学长这样的低语声中,听完手冢前辈“盘外招数”精髓解析教程的我揣着略快脉动的小心脏走进了第三轮比赛的会场。 第三十八章 “自信”和“地震”在线阅读 第三十八章 “自信”和“地震” 第三十八章 “自信”和“地震” 第三十九章 恋爱之疑惑?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九章 恋爱之疑惑?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三十九章 恋爱之疑惑? 第三轮比赛结束到主持人宣布将发表获奖名单,经过了比之前的赛间休息都长的很久一段时间。 或许因为是最终决定名次的阶段,评委席上的评委们一直交头接耳低语议论,尤其是坐在正中的那位名声在外的大野评委,虽然已经是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却精神矍铄地不断向身边的人指指点点,显得十分活跃。 “现在我手上有两份获奖名单......”开始宣读获奖结果的当然是在俳坛名气最大分量最重的大野评委,与此配合的,工作人员也开始在神社入口的宣传栏上张贴获奖结果,为了保障先前的比赛顺利进行的广场隔离线也被部分撤除,我跟着学长们一起朝宣传栏的方向移动过去。 麦克风里大野评委的声音仍在继续,“本来第一份名单也是我和其他评委们一起商议得出的结果。但是,最终我还是把它修改成了第二份名单。” 还真不负个人风格强烈的传闻,我不禁暗想,这位俳人出身的大野先生做评委也好,宣读名单也好,都这么个性。 “一些在第一份名单上出现过的名字却没能继续出现在第二张名单上。其原因是一部分选手因为某个特殊的理由被我在获奖级别上依次降了一等。”这样说的大野评委立刻引起了现场的一片议论之声,有的惊讶有的新鲜更多的是不出所料,“为了让这部分选手明白自己出的问题,在这里我特别将第一份名单和第二份名单依次宣布出来......” 大野评委果然开始宣布第一份名单,“呀!我听到北条同学的名字啦,是一等奖喔!”耳聪目明的菊丸学长还没来得及恭喜我,却又疑惑下来指着宣传栏上明显只张贴出的第二份最终定案的获奖名单,“诶?”被指住的是宣传栏上出现在二等奖获奖选手中我的名字,尽管菊丸学长立刻反应过来地捂住嘴并装作天上有飞机飞过似的望天起来......但是,没错,我,北条奈美,果然就是悲剧地被大野评委降级的那部分选手之一...... “俳句是反映俳人真情实感的心灵之语。从所作的俳句可以理所当然地反推出俳人当时的情绪和心境。” “可是从这部分选手作出的俳句中,却完全看不出俳人前后相承的心境曲线。明明第一首的心境显得冷肃萧索,第二首却忽然变得欢畅喜悦。如果说俳人在短时间内有如此突兀的心境变化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最终我也只能理解为这部分选手并没有真正将个人感情融入地为作俳句而作俳句,为赢比赛而作俳句,将内心所思所感完全割裂开来地作出外表华美内里却毫无灵魂的俳句......” “奈美酱的第一首是‘下海割和布,浪潮汹涌湿狩衣,方知彻骨寒’。”不二学长开始念宣传栏上张贴出的具体选手作品,“第二首是‘喜气秋收节,金黄饱满稻穗间,欢跳的蚂蚱’。” “‘第一首冷肃萧索,第二首欢畅喜悦’吗,”乾学长推推眼镜,“北条同学你是为了帮大野评委作反面例证才要做这两首俳句的吗。” ......乾学长我决定把毒舌第一的称号从彩子头上拿下来颁给你! 就、就算我承认大野评委说的“没有融入个人感情为作俳句、赢比赛而作俳句”也是一部分事实,但真的还能在指定主题的情况下随心唱吟什么的恐怕也只有像大野老头那样具有相当实力的专业俳人才能达到的水平吧,况且第一轮主题是神事,写出来的俳句当然会庄严冷肃一些,而第二轮的主题秋实,这种一眼就给人丰收喜悦感的词写起来当然就会欢畅啊摔! 说起来,出这样前后对比鲜明的主题却又要求选手反映一致的心绪情感什么的,其实主办方是想少发点奖品故意挖坑对不对(明显女主已经恼羞成怒)! “第三首是——”念完前两首的不二学长正要继续,被大野评委打击得浑浑噩噩的我却忽然反应过来,猛扑上去捂住,“最后这句就别念了,写、写的也不怎么好......” “恩?”被挡住视线的不二学长微笑的脸上闪着好奇的光,“看看第三轮的主题是什么,‘恋の迷い’,‘恋爱之疑惑’吗?” “......值得一说的,是这次比赛中出现的一首令我和其他评委都印象深刻的优秀作品。”这边学长们感兴趣地围观我和不二学长的僵持,另一边麦克风里大野评委的声音仍在絮絮叨叨,“虽然作出这首俳句的选手北条奈美因为前述的原因被我从一等拿到了二等,但她的第三首作品, ‘被目光紧锁, 你身上什么味道, 心脏砰砰跳’, 截取了男女相处中一个微小的画面,看似平淡的互动却能让人咀嚼出无限粉红和心动的味道。” “这究竟是男女之间‘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时充满魅力的暧/昧吸引,还是恋人之间情至浓时的心不由己,亦或是被丈夫深爱的妻子在涓涓细流的共同生活之中再一次的怦然心动,我不了解这位署名‘北条奈美’的选手的背景情况,所以无法断言。” “但仅凭它能给人以如此众多美好又浪漫的联想,就足以称之为本次比赛的明星之作了。” “虽然我已经有了年纪,”坑了我一次正在坑我第二次的大野评委声音洪亮地大笑出声,“读到这样平凡中愈见感染力的作品也忍不住心中一动啊。前面两首姑且不提,我相信这一首一定是作者身之所至心之所发..... 无力扶额,上天啊,请劈出一个坑把我埋进去吧...... 第三轮比赛之前猛地知道手冢前辈这么认真地帮我又被不二学长在耳边说了煽动又暧/昧的话,鬼使神差就写下了那样句子的我现在想起来......当时到底是被什么邪魔迷了心智写出、写出......令此刻的我无比羞耻的句子的啊...... 乾学长推眼镜,“这就是......所谓的‘公开告白’吧?”公开个鬼啊,我怎么知道除了获奖名单连具体的参赛作品都会被贴出来,更想不到那该死的鬼使神差的最后一首会被大野那个怪评委看上拿出来重点解说啊! “‘男女之间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时充满魅力的暧/昧吸引,还是恋人之间情至浓时的心不由己,亦或是被丈夫深爱的妻子在涓涓细流的共同生活之中再一次的怦然心动’吗,”不二学长赞赏地点头,“不愧是有名的俳人,形容得真贴切啊~” 贴、贴切什么的,哪一条都不贴切好吗! 越前君拉拉帽檐,“只有我觉得,‘被丈夫深爱的妻子’才是最亮的一句吗。” 菊丸学长,“哇,心灵相通真爱相守的感觉~果然扑通扑通心脏跳个不停~” 大石学长,“北条同学果然是很有勇气的女生。” ...... 对不起手冢前辈,请不要再用你仿佛有透视力的目光盯住我发烫的脸了,原谅我偶尔一次的飘飘然写下这么不知轻重让学长们进一步骚动起来的句子吧,我一定深刻反省泪目...... 第三十九章 恋爱之疑惑?在线阅读 第三十九章 恋爱之疑惑? 第三十九章 恋爱之疑惑? 第四十章 定制夫妇箸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章 定制夫妇箸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章 定制夫妇箸 “啊,这就是北条家的小姐吗?”找去琦玉某小镇工厂的我,在与其说是工厂不如说是大型作坊更恰当的建筑门前,被匠人模样的人热情地迎接道,“正在等你呢。” 虽然文子妈妈发来的工艺筷厂址从地图上看和俳句大赛的会场距离很近,但由于没有直达的交通,坐电车之后再转乘巴士,还是很经过了一番折腾。 尤其在最终到达这个据说是代代相传至今的老字号作坊厂之后,更是发现它的地理位置——说和学长们合宿地的偏僻度有得一比也完全不夸张。四周都是入秋后渐显荒冷的山地,人烟罕见,也难怪文子妈妈会嘱咐我找手冢前辈帮忙陪同一起走一趟了。 “这样的荒山野岭还是头一回来吧,”大概看出了我的好奇,穿着和年龄性别都十分不搭的大花围裙显得十分不羁的老匠人笑着介绍,“最早是在这附近出生的我的祖父选择了这个地方开始手工筷艺的制作,虽然偏僻了点却胜在清净自然,对于钻研天然手工艺制作反而大有好处,所以工厂就一直这样保留着延续下来了。” 确认了眼前的老匠人就是文子妈妈说的作坊厂主村上先生,我向陪我一同前来的手冢前辈稍鞠了一躬,“那么前辈请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在这里拒绝手冢前辈的继续陪同,原因也并不是什么商业机密之类的复杂理由。毕竟,在这方面堪称素人的我就算真的来了,也完全不可能参与进交易流程地充其量不过是点点数或是权当开个眼界,文子妈妈使唤我来的初衷大概也不过如此。 但是,在发生了丢脸的疑似“公开告白”的事件之后,我会别扭地赧于面对手冢前辈想尽可能地找个合理的机会避开对方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吗。 因为文子妈妈和村上先生约定好了时间,我不得不在事件之后完全没有缓冲地立即和前辈一起踏上前来作坊厂的旅途。在当时听说我和前辈接下来要两人独行的学长们面前我多么努力地装作淡然就不提了,之后前辈一路紧盯我的目光......说我做贼心虚所以看什么都怪怪的也好,我就是觉得前辈的目光难以形容到让我产生了找不到坑的鸵鸟般头昏又焦虑的心情。 “那么,不要出我视线的......” ...... 面对我选择这样时机的推脱,手冢前辈在作坊厂前方的小路上停下,虽然我是想用“被托付了重责的前辈”来理解对方此刻的口气,但本就处于半混乱状态的我还是没忍住一阵心脏狂跳,“不放心的话一起进工厂看看吧,”村上先生搓了搓围裙,有点精怪地看了一眼自带气场不管到哪里都很难被忽视的手冢前辈,又看了看几乎抬不起脸的我,“在荒山野岭的地方有个护花使者不是很好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孤身一人确实不让人放心,一开始听北条说起的时候我还想要不要派人去接你呢,要是被当成是久度山那边村子里的人就更糟了。” “久度山那边的村子?”面对前辈的混乱归混乱,熟悉的地名还是让我忍不住反问出声,落水后的我冲动地跑到神社山脚下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男人不就问我“是不是翻过久度山那边村子里的人”吗。 “翻过久度山那边有个‘美人村’,在这一带也算小有名气。”看看我当然很有兴趣的脸,村上先生用讲述志怪传奇般的口气说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水土原因,那个村子里的人不论男女都出落得十分漂亮。” “以前这一带地方偏僻交通也闭塞的时候还没什么,到了我父亲那一代电车、巴士什么的逐渐发展起来,一段时间里出现了好多自称可以在大都市给人介绍工作的人闻风而来,从美人村领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轻姑娘。” “好多年之后有当年跟人走出大山的姑娘又逃回了村子,才知道所谓能介绍工作不过是骗那些年轻漂亮姑娘干些不好的活计。”大约是顾忌到我的年纪,一直显得不拘小节的村上先生也只是含糊带过,我还是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虽说美人村那些姑娘也是受害者,但出了那样的事,村子的名声算是坏了。” “近些年附近年轻人谈婚论嫁多半不会考虑美人村的人,路上看到类似美人村的漂亮姑娘,倒是很愿意轻佻地上前拉拉扯扯。”村上先生大摇其头,“前几年几个美人村的姑娘就在这附近出了事,那之后美人村的村民们气愤地在村子周围架起了粗木围栏,过起了和周围居民隔绝般的生活,也是被伤透了心。” “‘出了事’......?”想到之前遇到的那个男人大概就是把我当成了那个村子的姑娘,还好当时手冢前辈及时赶到。大概是有些后怕的情绪,隐约有感觉的我还没忍住地问了出来。 “对付年轻漂亮姑娘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他们就是吃准了姑娘们吃亏也不会声张,真是造孽。”村上先生没再详说,用一看就知道是匠人的染上色的手把半敞开的大门完全推开,而我也立刻匀不出更多心思地被出现在眼前的奇景吸引住:一人高的木制展示架上从左到右延续好几米地横挂着颜色绚丽种类繁多的工艺筷,展筷下方贴着相应的制作工艺简介、象征意义和制作者的名字,华丽感和浓浓的艺术传承感顿时扑面而来。 “真厉害啊~”我忍不住赞叹,“哈哈哈,哪里哪里,比起做大生意的雄介,我不过是个靠先祖传下的技艺吃饭的可怜手艺人而已。”虽然在说着自谦的话,村上先生显然对自己小有历史作坊厂怀有相当的自豪感,“我们的筷子选用琦玉特产的一种木料,坚硬又抗菌。除此之外整个制作流程也都采用天然的材料和工艺......根据漆、镀、镶、雕的不同工艺,工艺筷也有很多的种类......” 就在我将要被如此大量又专业的信息量灌到头晕的时候,介绍着自己产品的村上先生取出一个精巧的木盒,透过整齐的塑封能看到内里被卡纸固定住的是一长一短两双闪耀着流畅漆光的赤红木筷,“北条家的小姐是第一次来我的作坊,作为见面礼,请收下吧,以后还要请多多照顾我的生意喔。” 这么说的村上先生明显已经提前当我是古董店二代目,难怪完全没有拿我当小孩似地认真应酬着,“真精致啊,”对工艺筷不怎么懂行的我干巴巴地夸赞一句后就没了词,只得匆匆拿目光扫向盒子下方贴着简介的部位: “筷子是两支一双。本身就象征了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夫妇关系。长短各一双,取名‘夫妇箸’,意味着婚姻关系中的男女永结的羁绊。”原来还有这样的含义,还好偷瞄了一眼介绍,不然贸贸然自己收下可就要出丑了,“我会将礼物转送给父母的,这次的货还请您多多费心。” “放心放心,按北条先生的吩咐早就准备好了!”村上先生拍着胸脯,“不过,这不是送给北条夫妇的礼物,是专门送给小姐的喔。” “诶?”不是夫妇箸吗,送这个年纪的我,就算是把我当二代目,也太早了吧。 “哈哈,小姐是害羞了,”看到我伸出手犹豫地不知道该不该接下礼物,村上先生哈哈大笑,“我年纪一把,说到看人的眼里还是相当有自信的。”看看我,又看看手冢前辈,“这气氛、这神态,绝对不会错!或许是早了一点,不过迟早会用上的!既然小姐害羞的话,”村上先生将礼物递给和我一起走进作坊的手冢前辈,“那么就由小伙子收下也是一样的!” ...... 好烫好烫,脸真的好烫啊。 面对被老匠人双手捧上的夫妇箸,手冢前辈果然没有伸手收下,就在我想就算我心慌到什么都说不出口,解释说明的任务也完全可以交给手冢前辈的时候,“像这双刻字的筷子一样,”没接礼物的手冢前辈指向的,是展示架上一双粗端有字的筷子,“雕刻的字句可以指定吗?” “当然可以,如果有什么特别喜欢或是有纪念性的句子,完全可以照着雕刻出来。” “能不能在这双筷子上刻‘被目光紧锁,你身上什么味道,心脏砰砰跳’。” ...... 村上先生热情地拿过纸笔,手冢前辈挥笔写下,“啊,真是漂亮又有力的字,俳句更是充满前所未见的心动味道。”端详之后的村上先生,“我明白了,雕刻俳句的工序我会加上的。” “不过,这首俳句体现出的含义真是十分美妙,我非常喜欢,不知道能否获准作为雕刻句再次使用呢?” “这个你需要问她。”手冢前辈左手按住我的右肩,“因为她是作者。” ...... 村上先生“我果然没看错”的目光立刻迎上来,“请随意。”反正这首该死的俳句已经被大野那个怪评委当例句公开讲解过了,破罐子破摔地我没什么障碍地给出使用版权,“因为是定制,我会支付费用,请务必不要拒绝。”还没把手从我肩膀上拿下去的手冢前辈这样说道。 “不用不用!本来就是送给你们的礼物嘛,”之前还说是特意送给我的礼物的村上先生此刻也改口说是送给“我们”的礼物,“定制虽然费点时间,但小姐不是也同意我使用她的俳句了吗,”我都有点怀疑他是提前猜到是我作的俳句所以故意用“求版权”这种法子拍马屁,“再提费用什么的就真让我无颜以对了。” “这样啊,你怎么说,”在身边按住我肩膀的手冢前辈转头望着我,煞有介事还真像在征求我意见似的,玛蛋,看我害羞所以好欺负吗,你们都讨论完毕了,装模作样地问我难道还真能去做恶人说“不好”吗摔! 说来说去,都是前辈你这种从来不认真纠正别人误会的态度才让我们生活在越来越深重的误解当中!这样的误解越来越深小心迟早遭天罚啊摔! ...... 然而不幸的天罚在当天晚上......真的,如我所说的,发生了。 第四十章 定制夫妇箸在线阅读 第四十章 定制夫妇箸 第四十章 定制夫妇箸 第四十一章 温泉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一章 温泉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一章 温泉 取回文子妈妈要求的工艺筷回到合宿地旅馆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和手冢前辈说了一声,我便独自去拜访了此次同行的学长们,按照文子妈妈的嘱咐分别向他们赠送了一副工艺筷,算是对此行多有添麻烦稍表谢意。 收到礼物的学长们赞叹了礼物的精致工艺并表示完全不用那么客气,还说了“有奈美酱同行是件愉快的事一点都不麻烦”之类的话,学长们的态度这样真诚友好且自然,让我也完全忘了上午的公开告白事件之后望着踏上独行旅途的我和前辈时学长们几乎压不下去的骚动, “奈美酱要不要换上浴衣去单人温泉房泡泡温泉?俳句大赛之后又奔波了一个下午,泡温泉解乏很合适喔~”菊丸学长这样建议。 “为了观看俳句大赛来投宿的客人一离开,旅馆也空荡下来。老板说为了弥补之前缩减预定房间的歉意,额外提供几间温泉房做补偿~”不二学长跟进解释。 于是我也就没什么戒心地换了浴衣,在学长们的指引下,踏进了所谓的“单人温泉房”——房间里由温泉热气形成的薄雾中,同样穿着旅馆浴衣的手冢前辈正盘坐在矮几后。 身后的拉门“砰”地合上,刚刚还在我身后指出房间位置的学长们的身影彻底消失,接着是嘁嘁拉拉的金属碰撞声和的极力忍耐的低笑, “手冢,这次的行动是我们全体部员经过长期观察,尤其是上午俳句大赛上的公开告白事件之后,集体做出的共同决定。”门外开始喊话的第一位是面对手冢前辈最强气的不二学长。 “两位的关系虽说明眼人一看就懂,但作为情侣来说似乎少了点什么,”是乾学长平静又充满奥义随时可以给万物下出定义的调子,“鉴于数据显示手冢的恋爱经历为零,我认为在这种时候部员应该成为部长恋爱顺利的推力。” “手、手冢,本来我是不同意他们这样做的,”从大石副部长结巴的语句可以想象到此刻他在门外无奈摸头的模样,“但他们说这对你来绝对不是冒犯......” 伴随着菊丸学长和桃城学长的窃笑,“而且,奈美酱连谢媒礼都送了,我们更加不可能无动于衷。”什么谢媒礼!那是表示“一路添麻烦了多谢关照”的谢礼好吗,“这是旅馆景致最好的房间喔,整晚都属于你们了!对了,临走之前,最后还想给手冢一个建议,”不二学长你要不要更余裕,“威严又令人尊敬的部长一样的前辈形象是很好没错,但是,对待妹纸的话,偶尔还是换换别的手段为好喔。” ...... 我早该发觉的!公开告白事件之后目送我和前辈踏上独行旅途的学长们明明已经骚动得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大白鲨(请理解郁闷少女的比喻),怎么可能在再度看到我和前辈的当天晚上迅速又古怪地回复到平静状态呢! 原来那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诡异宁静! 我不死心地靠近拉门,拽,不动,于是双脚踩墙,同时两手抓门向反方向拉,还是没反应,“不用试了,”情急之下全无仪态的动作被手冢前辈看了一眼,我颇有些悻悻地收回脚站好,“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拉门的插销在门外。” “不用说他们还另加了一把锁。” ...... 既然不像我这么二傻,都注意到不对的手冢前辈你到底是为什么也被骗进这个房间的啊,“他们说你有事情找我,让我在这里稍等。”仿佛完全能看透我想法的手冢前辈说。 ...... 好、好吧,现在知道他们玩的花样是什么了,“要、要怎么办?”别看我现在还装出镇静的表情,其实内心一想到要和手冢前辈共处一/夜什么的就已经慌张到连话都说不连贯了,房间里的手冢前辈穿过淡淡的雾气拉开壁橱门,“铺盖倒是有两套。” “问题不大。” ...... 前辈你肿么能这样,问题的重点不在铺盖的数量好吗!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仿佛能完全无碍地切入我心电频道的手冢前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这种极度类似耍流/氓的口气差点让我理解不能地呆住,“难道你还在怀疑我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就像胡乱怀疑在神社湖边发现异常立刻奋不顾身地跳下水去救你的我一样?” ...... 我、我们讨论的不应该是被困在同一个房间后的解决方案吗,干、干嘛忽然用这么令人歉疚的口气说起我之前闹的乌龙啊,再、再说,那件事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一件一件这么斤斤计较的话真、真不像部长的风格好么。 不过,因为被前辈这样说了,气弱的我也暂时无法再继续解决方案的话题,只得环视周围打量起房间: 六叠大小,除了中央摆放的矮几之外空无一物,另一边是从外部延伸而入的温泉水,房间里淡淡的雾气正是来源于这块被围砖砌起来的温泉池,等等,从外部引入的温泉? 我咚咚咚几步跑过去,趴在温泉池边撑住墙壁,挽起浴衣袖子探进暖热的水中,“前辈,温泉和外面是相通——” “扑通!”兴奋的话还没说完,眼瞅着身边景物被甩在脑后以倒栽方式入池的我在水里胡乱扑腾几下后站直身,“咳咳咳——”还好池底不深,温泉上方刚刚被探身的我当做着力点的墙壁,准确地说是扇合页推门,被无知的我按了一把后正以墙为轴里里外外地弹入弹出,池边不知什么时候赶到的手冢前辈则弯着腰,似乎正想将再一次不慎入水的我捞出去。 “那、那个,水不是很深。”被池水堪堪淹过前胸的我很窘迫,就算我在前辈面前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了,但老天你能别闹了表再让我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对方面前出丑了吗摔! 看到我犯蠢的手冢前辈果然露出笑意,本来在自己出丑的时候看到别人发笑是件心灵受伤的事,但接下来的前辈又很自然地摸了摸我湿漉漉的脑袋,便又让我觉得被稍稍治愈了,“不仅温泉池,活页门也能打开完全可以通到外面,”从站在温泉池底的我眼里看来更显高大的手冢前辈推开合页门,门外和屋内相连的大片温泉尽头耸立着一块青灰的岩石,歪歪倒倒地刻“天狗鼻”三个字。 为了一探究竟我当然通过活页门向露天的岩石方向走去,温泉池水却越来越深,很快淹到了脖子无法继续前进。 “想从这里出去是行不通的。” “因为山势陡峭,不管上山下山都非常困难。” 转回头看到也下到池水中来的手冢前辈很自然地伸手拎住我的腰间两侧,快走两步一把将我放在刻字的岩石旁边。 前辈口里的陡峭山景立刻展露在眼前:突出的山脊凌厉地俯冲向下,仿佛将夜空切成两半的,于是星光也仿佛垂坠在山间地模糊了天与地的界线,给高处的人居高危立的凌空感。 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前辈就在我身后散发出温泉一样不容忽视的温度,坐在高处完全没有着力点的我除了紧紧抓住他别无可选,这种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自己和前辈的迷惑感让我强迫自己定下心神,“不错的山景呢,难怪说是景致最好的房间,”还是赞了两句,“不过,前辈还是先把我放下去吧。”头晕事小,昏头事大啊。 手冢前辈望了我一眼,并没有反对地再一次像拎筷子一样从两侧夹住我,十分有风度地将我放入刚好能被温泉水盖住脖子的深度。我低头看了看,身上旅馆的深色浴衣虽然在温泉水里微微荡漾着,总的来说勉强还算不走光。 第四十一章 温泉在线阅读 第四十一章 温泉 第四十一章 温泉 第四十二章 学游泳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二章 学游泳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二章 学游泳 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紧张,手冢前辈在水池里距离稍远的地方靠坐下,带动起有力的水波从我身前叉开又在我身后合拢地撞击着池壁,发出低沉的响声。 穿着单薄浴衣的年轻男女在万籁俱寂的山地温泉中相对而坐,更别说一方还是手冢前辈。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冷静和泰然,理智渐渐回笼的我决定选用说致谢客套词这种可以无形中拉开安全距离的方式来克服眼下暧/昧状况对自己的影响。 “那个,这次硬是加入合宿旅行,一路添了许多麻烦更受了前辈许多关照,真的十分感谢。”当然道谢也是出于真心,前辈牺牲自己的时间陪我去偏僻的工艺筷作坊也好,帮参加俳句大赛的我找到打理头发的女佣也好,甚至还帮我“干掉”了大赛上同组的对手,“说起来,要是没有前辈帮忙,说不好我连俳句大赛二等奖都拿不到呢。” “没有的事。” “如果没有大野评委独特的个人标准,你毫无疑问是一等。” “三首俳句都写得不错。祖父如果听到也一定会赞赏。” 手冢前辈用肯定的语气这样说道。 为俳句大赛努力准备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没能达到文子妈妈预定“三连冠”目标的我,说心里完全没有点小失落是不可能的。从大赛结果下来开始我也只是为了不扫大家兴地忍住了而已。 安静下来的现在,心中那点盘旋不去的小丧气反而开始呼啸起来。 这种时候却忽然得到了手冢前辈的肯定。 该说前辈不愧是在任何时候都了解别人脆弱的内心最需要什么的领导型人种啊,瞬间敬服并被安慰到的我对前辈的感激也更加地真诚强烈起来,“我那点本事在前辈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啊!前辈你是没看到香炉君在第二轮比赛上的表现,”啧啧,虚汗直冒,脸色似鬼,果然比起吟风赏月的俳句,手冢前辈用语言打败对手那才叫高段,“香炉君完全是被前辈一句话秒杀掉了嘛。” ...... 微动的水波蒸腾的雾气对面,同样泡在水中的手冢前辈沾着潮气的茶褐色头发微动,“一开始以为同样是对气味敏感所以感同身受,后来......”后来声音似乎也和视线一样被雾气模糊,没有听清前辈答话的我提高嗓门,“前辈说什么?” 三秒过后,手冢前辈略提高的声音响起,“说‘看到你和闻到一丁点烟味就烦躁到坐立不安的我一样’,就觉得必须帮忙。” ...... 又、又来了,自从和我就前事达成协议,前辈还真是不惮在我面前拿自己开玩笑,“前辈你总这样随意地拿自己的私密事调侃的话,小、小心把我也被感染得不把秘密当秘密地说漏嘴啊。”要是潜意识被面前总是这样放得开的前辈弄得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把心理问题什么的大意说出去怎么办。 “奈美不会。” “因为是乖巧又懂事的孩子。” ...... 虽说是前辈,可也比我大不了几岁,面带淡笑地用这种历经世事的老人口气夸奖我莫名觉得欢脱有没有(作者君其实觉得很鬼畜),大概就是这种欢脱感加上一直以来前辈对我的关照让我十分感念并开始罪恶地飘飘然,于是我瞬间大意地脱口而出,“其实,前辈为什么不试试去看看心理科呢?” ...... 对方明显一愣让我顿觉自己说了多么失礼的话。 明明以前还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在前辈面前小心翼翼,现在却得意忘形地当面问出这种话是嫌前辈对我太照顾想找点教训看看吗! “对不起!没深没浅地问出这种话请当我间歇性抽风地无视掉——” “将内心想法和行为模式完全袒露供人研究,我很讨厌。”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真的回答,我呆呆地望着披着水汽腾身站起慢慢向我走来的手冢前辈,“而且,什么算正常心理,什么又算不正常?” “人们只是习惯把不理解的东西归为异种。” ...... 我想我的脸色应该很诡异。 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小寓言。 体型健全的流浪狼误闯遗传性独耳畸形的狼群,于是狼群的小伙伴们把流浪狼的耳朵咬掉一只后大家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了一起。 我知道我这么说很不厚道,但前辈你这种类似独耳狼群小伙伴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奈美的想法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是、是吗,对、对不起让你看出我的不以为然,“而且,我的内心也好,该怎么调适也好,没人比我自己更清楚。”说出了彰显不轻易为旁人动摇的坚定性格、被心理医生们听到一定会哭的回答,来到面前的手冢前辈忽然弯身靠近,我免贵但也是臀的部位接着被带有热度的柔韧东西托住,“说起来你不是不会游泳吗,难得的好机会,我教你?” 将前辈的教学要求莫名听出鬼畜感的我(你终于对了一次)还没来得及表达意见,手冢前辈就这么单臂托着我哗哗几步走进刻岩深水区,暖热的温泉水立刻从四面八方压上来淹过了我的脖子。 “那么,我们先从‘在水里漂浮’开始学吧。” “不要——”面对作势要松开手的手冢前辈,终于反应过来的我立刻扔掉了之前尽力扮出的冷静和泰然,毫无矜持地八爪鱼一样缠上了对方的身体,“我是真的一点都不会游泳,会出事的真的会出事的!”就算是要给乱问问题乱露表情的我上一课,用这种方式对待前天落水差点挂掉的我也太凶残了吧! “知道你不会游泳所以要教你。”手冢前辈的表情认真又正经,“这一回是有我救你,下回在我关照不到的地方落水怎么办。” 前辈开始掰我缠上去的手臂,“初学者对水的恐惧感可以理解。但所有人都是克服掉它才学会游泳的。”说着冷酷无情却在道理上全无可挑剔之处的话,明显对我可怜兮兮的求饶不为所动。 心里其实也渐渐被说服觉得学会游泳很必要的我决定退而求其次,“那个,就算要学游泳,可不可以去水浅能踩实脚的地方?”水浅不担心溺水我才能更有安全感更放开去学嘛。 “水深的地方浮力大更容易学会。” ...... 面对铁面无私的前辈最终妥协的也只能是我,再三强调“前辈不是人人都能有你的水准一说就懂一学就会的请一定记得,如果看到我有下沉的趋势请你一定及时地把我捞出来!”我视死如归地松开了缠住前辈的双手和勾住前辈的双脚,“想象你是一根浮木。”浮木什么的,我又不是鳄鱼,小神一走,试探着入水的我立刻呛了一口, “不要走神。” “我一直在你身边盯着,所以不用担心地放松身体,不要绷着腰背。” “不需要划水动作的,自己慢慢浮起来。” 前辈单手托住我的腹部将我引入水中,跟随着前辈仿佛有魔力的指导词,趴伏入水的我感觉身体仿佛真的慢慢和水流融为一体,甚至还随着摇晃的水波摆动了两下,后背也感受到山风拂过的微凉,“不是浮起来了吗,我的手已经拿开了。” 什、什么?低头一看空荡的腹部发觉前辈果然没有再继续托住我的动作,前一刻还浮在水面的我立刻像被巨石砸中一样坠了下去,当然被前辈及时地捞了上去,“咳咳咳,”我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因、因为突然发现前辈不在身边,感觉失去支撑地心一慌就又沉底儿了,嘿嘿,我再试一次。” “这回前辈看到我浮起来放开手的话,不要告诉我就好了。” “告诉我的话,我一定又会忍不住心慌沉底儿的。” “恩,”前辈有淡淡的笑意,“这回不让你感觉到失去支撑而心慌的......” 我深吸一口气,默念自己是浮木浮木,慢慢趴伏入水,失重感和身周温泉水的压力围了上来,告诉自己就算沉下去前辈也会及时把我捞出去所以要放松放松...... 直到一口气憋没,摸索着仰头冲出水面,“你随着水波漂动了两米,”托住我的前辈指向先前站立的池壁,“接下来加进划水动作就可以。” 就、就这么简单? “恩。只要能浮起来,划水动作随你心意。” “个人建议自由泳姿比较适合你。” “仰泳虽然省力,但既看不到方向也容易灌水,真的遇到灾害危险是最不安全的泳姿。” “蝶泳和蛙泳对肩背部的肌肉要求比较高,而你完全没有。” ...... 我完全没有肩背部肌肉什么的你怎么知道!瞬间又切入我心电频道的手冢前辈瞥我一眼,“‘看’到的。” 我低头,默然地看了看被湿透的浴衣紧紧黏住显得愈发单薄的肩背,得、得意什么,我也可以看到你的锁骨和手臂肱二头肌梭形曲线的哼! 第四十二章 学游泳在线阅读 第四十二章 学游泳 第四十二章 学游泳 第四十三章 去福冈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三章 去福冈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三章 去福冈 洒满阳光的海滩上,闻着洋溢鼻端的干燥清爽的砂砾味道踏进了和天一样蔚蓝的海水,就在我想用手冢前辈教的泳姿施展一把的时候,海底却忽然冒出粗大的藤蔓缠裹住右手阻挡住我的前进。于是我更加用力地划水,却怎么也无法甩脱地被巨藤越缠越紧,心里越来越急,忽然,就睁开了眼。 六叠大小的空间,已经明亮起来的曦光照射着屋内充斥的温泉热气,折射出彩虹一样的美丽色泽,简直就像进入了另一个梦境。 “没动静吗?” “可能还在睡。” “喂喂,部、部长昨晚不会真的......” “看来他们‘忙’到很晚呢,不如我们先去吃早饭吧~” 学长们好奇又八卦的低声议论和拖拖拉拉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房外走廊,刚睁开眼一时还处于迷糊状态的我慢慢确认眼前的现实——才不是什么梦境。 真是的,都来察看情况了,已经把我和前辈关了一/夜的学长们倒是把门锁打开啊,到底打算把你们的部长关多久啊!就算部长不生气我也会生气的喔(以为谁怕)! 愤愤地这样想着,打算起床的我刚一挪动,身体却酸软得没忍住地轻哼出声。 请表产生奇怪的想法。 事实是在昨晚手冢前辈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自诩“这辈子和下辈子都和水没缘分”的我历尽万难地学会了游泳。 尽管在教学过程中,蠢学生出了不少“加入划水动作就浮不起来,要想浮起来就不能加入划水动作”之类的蠢问题,最终给出“虽然身体很柔软,协调性却出乎意料地差”评语的手冢前辈一路发扬了令人敬佩的愚公精神面不改色眉不跳地加倍操练我。眼下我凄惨的状态,就是□□练得最终学会游泳的后遗症了。 所以说前辈是冷酷无情的面具也遮掩不住善良内心的、教导缺少必备技能的少女学游泳的正人君子、才不会做学长们胡乱猜想的奇怪事情的大好人!从上辈子起就对水有天生恐惧的我在难以置信地用半个夜晚学会游泳之后用受虐过度的身体怀着真诚的感激这样想着(从某个角度看是多么m的少女啊)。 这下,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落水了~ 欢欣鼓舞的我想既然起不来干脆就躺着活动活动筋骨也好准备抽出被子里的手伸个懒腰,却发现右手怎么也抽不出来。用左手掀开被子一看——前辈指节修长的手正紧紧握住我明显小一个号的右手腕上。 ...... 那个被藤蔓缠住动弹不得的诡异梦境。原先还以为是看到示范教学的手冢前辈轻挥手臂就能冲出水好几米,拼命划水也前进不了半人距的我潜意识里被打击才做了那样的梦,现在看看,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怎么觉得右手被压得慌呢(少女你的重点错了)。 “虽然人上不来,但会担心你被狼叼走。”因为指着山崖的手冢前辈这样说了,加上白天又听制作工艺筷的村上先生说了让人心有余悸的“美人村”的渊源,所以我也没反对地照前晚和学长们挤一个房间时一样把前辈的铺盖铺在了相邻的地方,可就睡在外侧的前辈什么时候连手腕也握住,我就完全不知道了,仔细看看,责任心满满的前辈握得还真是紧啊,别说刚刚我愣是没把自己的手臂抽出去,手腕的握痕以下,其实整个右手已经开始呈现压迫太久的轻微麻木感。 担心我被狼叼走什么的,说来前辈也实在是太小心了。现在抽手抽不出来,睡在旁边铺盖上的前辈也没有醒来的迹象,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叫醒对方好解救出我的手臂,托着下巴盯着前辈熟睡脸的我却不知不觉就发起了呆: 眼镜放在枕边、没有额发遮挡的平躺姿势完全露出整脸的手冢前辈——简直就像大卫雕像一样让人不自觉看住欣赏起来嘛。漂亮饱满的额头据说是良好家教和强烈道德观的象征,挺直的鼻梁则反映出同样傲人的自尊心和坚定意志,长而微挑的双眼则是领导性和控制力的表现:“没发现不管是织田信长还是德川家康,影视作品里都喜欢用这种眼线微挑的演员吗?”一次拿出自己写的“成长期少女面相识男小速招”的报道向我介绍的彩子是这么说的,“据不完全统计,长而微挑的有神双眼是领导者们的面相。这样面相的男人绝对是强势又有控制力的类型,选作男友的话不建议轻易去尝试喔~” “这么说的话手冢前辈不就是这种面相,做网球部长不是正好?”当时还在忙于为俳句大赛做准备没精力搭理男友这类话题的我为了尽快截断彩子的唠叨这样吐槽道,“那、那又怎么样,”彩子果然张口结舌地抵死否认任何手冢前辈的利好消息,“面相又不是百分百作准的,其实看男生最重要的还、还是,还是腿毛!对,腿毛!俗话说得好,男人一根腿毛管仨鬼,意思就是腿毛重的男生阳气重定力强,意志坚定还善于抵挡外界的诱/惑,不管是男人还是男友,这种都是最优选,对!就是这么回事!”当时看着彩子那副拼命给自己打气的慌张样我很没有当回事地认为她是在东拉西扯地胡说。但,在仔细研究了手冢前辈从额头到鼻梁,发现前辈的性格几乎条条都可以和彩子的“面相识男小速招”对号入座的现在,我开始有点心痒地想掀开被子看看对方的小腿——也不是那么难理解了吧。 只偷偷看一眼,反正对方也不会知道,难得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做着这样的心理建设的我因为被前辈握住右手操作不便只得伸出腿保持龟趴姿势在凸出被子的前辈的双腿上方,偷偷摸摸地伸出被好奇心控制的左手正要掀开被子,“你做什么?” 在耳边响起的手冢前辈的声音惊得我一屁股坐实了下去,干笑地抬头看到半坐起身的前辈目光奇异地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的我,“请、请相信我绝不是想做什么奇怪的事!”我顿时觉得眼下的状况真是尴尬地难以解释,“你看,如果我真的想做什么奇怪的事就不会连被子都不掀的——”虽然我是准备掀,但我只是想掀开脚下的被子偷一眼前辈的小腿,但这样猥琐的解释无论如何也无法出口只能反证自己无辜的我觉得反证真是一种越抹越黑的说明方法,“知道了,”应该很听不下去的前辈却很宽容地摸了摸我凌乱的头顶,“知道你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只是喜欢隔三差五地想奇怪的事情而已。”淡淡笑着的手冢前辈很顺手地拢了拢我乱七八糟的浴衣前襟,就在我想前辈果然是顾及少女面子问题的大好人的时候拉门伴着金属撞击声被“哗”地推开,“手冢,彩菜阿姨来电话,说有急事找你!” 冲进门的大石学长看到的当然是手冢前辈双手放在跨坐在他身上的我的凌乱浴衣前襟上,虽然大石学长立刻脸色发红地想退出去却被明显跟来验收昨晚搞鬼成果的其他学长们堵住了后退的路...... 而那之后的事情简直是兵荒马乱。 彩菜阿姨和文子妈妈轮番打进旅馆的接线电话,说家里急事催我和手冢前辈尽快一道回去。我连“家里”指的到底是前辈家里还是我家里都没来得及问清的,就被表情平静仿佛心里已经有一套理论的手冢前辈连行李一起打包带上了回程的电车。至于被甩在身后合宿地的学长们会怎么联想或起哄已经完全顾不上,我和前辈只拿了几个饭团做早点脚步不停地赶回了东京。 “啊,麻烦国光把奈美送来店里。”不会轻易失礼于人的文子妈妈就堵在门口向手冢前辈道谢,“之后的事情我来准备,国光赶紧回家一趟吧,彩菜和手冢爷爷都在等你呢。”完全是一副出大事急吼吼的模样。 “到底出什么事了?”望着没多客套转身离开的手冢前辈,我对这种“我们两家的共同宿敌出现”的同仇敌忾合同协作感表示疑惑,和我分别了一天两夜的文子妈妈匆匆抱了我一下表示思念之情后就不再理我地躲去柜台后用绸毛巾擦拭一个小方木桌,“这个小桌子又是怎么回事?”用的不是普通抹布而是绸质毛巾,更别说擦拭的那个小心翼翼,“注意!”文子妈妈一把拍开我就要黏上去的手指,“这是要呈给那位老太太六十大寿的礼物,名家制作的象棋盘,很珍贵的,不要用你在电车上乱碰过的爪子乱摸!” ...... “寿礼?”我开始反应过来,“之前彩菜阿姨不是选好了一个瓶子么?”记得就是头一回去前辈家的那次,站在二楼的手冢家的爷爷居高临下地问彩菜阿姨买了什么,彩菜阿姨毕恭毕敬地回答“清代雕花瓶,准备在老太太六十大寿时呈上”时大家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我到现在还印象深刻呢,“怎么现在又改送象棋盘了?” “你还说!”精心细致地擦完象棋盘的文子妈妈立刻架势大改地揪住了我的耳朵,压低声音,“拍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只能回头找国光帮忙,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这丫头从女校转学后还真是什么大胆的事都学会了啊!” 我立刻明白是跟踪偷拍的事件被母上知道了,“不、不是我,是彩子拍的!我也是没办法想帮走投无路的彩子而已!” “就算如此!”似乎怕波及象棋盘,母上大人仪态优美地拧住我的耳朵走远了点,“这么大的事你也该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有个应对!现在好了,手冢家都翻了天害我都不好意思面对你彩菜阿姨了!” “可、可是手冢前辈让我不要和任何人说的......”文子妈妈愣了一下,松开了可怜抱头的我,“......一开始就看出来是个很有担当什么都想自己扛下的孩子。”抽出折扇扇了两把,歪头看着我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如果人品方面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倒是作为丈夫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不知道是文子妈妈和彩子的观念冲突还是丈夫和男友的选择标准其实很不同呢,“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人家肯定看不上你这丫头。”觉得没戏的文子妈妈抚了抚一丝没乱的鬓角,“嘛,要是你母上大人我年轻二十岁倒是可以争取一把的说。” ......雄介爸爸听到会哭的...... 于是发泄够的母上开始向我解释这番突变的内情,“那些照片落到了有心人手里,手冢家的老太太虽然答应摆平这件事,条件是你国光哥哥必须在寿日到贺。” “手冢家的爷爷没得选地只能答应,所以才气得把早准备好的寿礼砸了。喏,这才换了比较不容易碎的象棋盘作寿礼。” “那些照片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听得迷迷糊糊的我问了自觉重点的问题,“我怎么知道!”文子妈妈却中气十足地横我一眼,“彩菜和我说的就这么多了,我才不会傻到去问七问八!” “你也不许给我惹事地瞎探问!” “还有,为了弥补你的过失,这回护送象棋盘陪同手冢爷爷和哥哥去福冈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什么!“去福冈?福冈的手冢本家吗?”我震惊,“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彩菜阿姨不去!一个老人家一个大少爷,你想让谁提这么大一个象棋盘?”文子妈妈比划了下矮几大小的象棋盘,“再说,这是难得见大场面的机会,要不是你母上大人我因为新开店里的生意没做顺实在太忙,一定会亲自去的。虽说是彩菜拜托,顺便看看能不能结识些新客户也是好事。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你了,给我心存感激地谢天谢地吧!” ...... “可、可是,为什么彩菜阿姨不去,”就算我承认母上大人说得有道理,一想到要与那位气场比前辈还甚的严肃老人相处我还是忍不住犯憷,“你以为他们和本家闹翻多少年了,这么多年没有来往突然回本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再说单方面地和本家决绝,那位老太太心里多少有气,就算不能对弟弟和侄孙怎么样,刁难一下侄媳妇简直不要太容易,让你彩菜阿姨避开也是手冢家爷爷的意思。”虽说把之前的贺礼摔了,看起来手冢家的爷爷本身还是个很周到的人嘛,“你去的话,身份就只是个送货小工,又是个小丫头,老太太再怎么样也不会和你计较的。只管放心大胆地去。” 赶鸭子上架没打算给我选择余地的文子妈妈开始整理工艺筷的盛装盒子,“村上先生的手艺还是一样好,”赞了一句开始向展示架上摆放,“虽说单独的工艺筷买卖并没有很大的利润,但最近买大件古董的客人常常作为搭头索要,因为是很有传统特色的工艺品啊。”文子妈妈不知不觉又开始介绍起生意经,“这次让你去福冈并没有指望你去结识客户,你只要睁大眼睛观察就好。因为你以后的大客户和那里出现的人群会有很大的重合。” 第四十三章 去福冈在线阅读 第四十三章 去福冈 第四十三章 去福冈 第四十四章 再会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四章 再会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四章 再会 由于老太太的寿日就在兵荒马乱地和前辈从琦玉赶回东京的当天,我只来得及在家里的店面和文子妈妈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就被托付了一路护送寿礼的重任,“鉴于老爷子已经摔过一次寿礼了,”在将我和寿礼捎去手冢宅汇合的途中,文子妈妈摸摸安全封装的象棋盘外包盒,“这回你一定要手脚不离地把东西盯紧了。” ...... 仔细想想的话,遇到手冢家爷爷的头一回那位老人家就微闭双眼也掩不住气场压人地询问手冢前辈“老太太六十大寿有什么打算”,在简洁严肃又公事化完全看不出祖孙气氛的对答之后,那位祖父大人显然是还算满意地接受了前辈“为网球大赛做准备很忙去不了”的回答的。再加上明明是寿日的今天早晨前辈本人还在琦玉合宿,就更可以想象到手冢家爷爷对这番突变是多么的始料未及。 可还是不得不去福冈。 于是有火没处发,只能寻死物出气。 手冢家的爷爷也好,被摔和有被摔危险的寿礼也好,确实都很值得同情。然而眼下直接受苦的却是我。 再次兵荒马乱地跟着前辈及其祖父大人从羽田机场出发至福冈再由早已等候待命的司机送至位于筑丰的手冢本家时,就算真的迈出双腿走过的路程并不多,全程抱着过秤5公斤的象棋盘不离手且被手冢家爷爷明显因为心情不佳显得更加灰暗的气场震慑的我,说奄奄一息,也完全不为过。 “国一大人已经有十三年没回来看看了吧,”开口说话的是手冢本家派来的司机,身材瘦小,穿着整洁合体的西装,年纪上看是比手冢家爷爷稍年轻的同辈人,但面对接机来的乘客却显得格外的谨慎和礼貌,让暗想“原来手冢家的爷爷叫‘国一’,还真是和本人气场相合的霸气名字”的我脑海里不自觉浮出了有相似礼仪的旅馆女佣系子的形象,“如今附近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不过,当年离开时还只是小小一个的国光少爷如今也长成如此优秀的青年了,这回总算能亲眼看到的老太太也一定会高兴不已的。” 从上飞机开始就弥漫在身边祖孙和我这个不敢随意开口的送货小工间的沉默气氛在平稳行驶的车内头一次被打破,“本家还没到,说客却已经布置上来了吗。”手冢家爷爷冷淡地回应老司机的怀旧,甚至把投向“发生不小变化”的车窗外景的视线也收了回来。 “哪、哪里,只、只是再次见到您心中感慨——” “你在本家工作多少年了?”结巴的辩解被打断,“有、有四十多年了。”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的司机在表现出明显排斥情绪的老人面前只得选择彻底安静下去,车内又恢复一直延续的沉默直到街道两边的建筑渐渐稀少司机转动方向盘拐进了一边是围墙一边是草坪的狭窄小巷,“不从正门走吗?”手冢家的爷爷才再次开口。 “因为是老太太的寿日,正门口有不少打探消息的记者和警察,走偏门比较不引人注意。”这回司机完全没敢多话地回答道。 车沿着围墙缓行,一直开进了铺着白色砂砾的日式庭园:修剪整齐的云松围绕在和式木建筑的阶梯旁,堆着奇巧石块的池塘边架着滴水醒竹,竹筒水满就会敲击石块发出轻响,整个庭园的气氛显得严肃又充满禅味。 司机鞠躬退后立即就有同样穿着整齐合体西装的人出来引路,“麻理子大人等候多时了。” 跟着低头不语的引路人,我缀在手冢家爷爷和前辈的身后,提着象棋盘走在光洁的走廊地板上。走廊两边是几乎望不到头每扇都一模一样的纸拉门,头顶是空荡高悬的木制房梁,如果碰到相对的拉门打开贯通的房间甚至可以直接无碍地看到庭园里的云松。远处的房间似乎有不少人在走动交谈——轻易穿透重重纸拉门的人声就不说了,多人脚步的震动也通过木地板传导而来。 虽然我自己家也好,手冢前辈家也好多少都运用了和式装修内设,但像手冢本家这样除了外围墙几乎看不到水泥混凝土材料的袭古宅院还是很珍奇的,是有历史的建筑也说不定。不过,还是以前说的,虽然达到了通风透气的目,但隔音效果就完全没有,光在这样的地方走着就给人一种被人看光听光、秘密无处可藏的空旷感,“都是贺寿的来客,”手冢家爷爷也朝有动静的方向看了一眼,引路的工作人员立刻停下解释,“您要去见见吗?” “不。”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完全把自己当主人家的建议,手冢家爷爷不理会地朝反方向拐过去。 到底是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想必对地形还是很熟悉的,我吃力地跟着“咚咚咚”大踏步仿佛以此表示不满的老人,“我来。”手冢前辈伸手就要接过装有象棋盘的方盒。 “还、还是我来吧。”其实前辈一路上已经多次表示帮我拿象棋盘,但一来被文子妈妈嘱咐过要小心不离手,二来在听到不少人“少爷”、“大人”地称呼前辈的现在,我觉得最好还是认清场合老实做好小工的本职工作自己动手的好,“您头先。”从手冢家爷爷越来越重的脚步声感觉出那位传说中的老太太大概即将出现的我稍紧张催促了一下不知不觉又落后到和我并排的手冢前辈,维护由“高”到“低”的正确队形。 “来了吗,”手冢家爷爷停在一扇半开的拉门前时,门内传出平稳短促的声音,“让我好等。” 跟着走进了房间,排满的书柜和书桌之间身着和服的老人应该就是那位老太太了,这样的场合当然不适合直愣愣地打量,只对书桌上高悬的“枕云钓月”的牌匾印象深刻的我匆匆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仔细算,已经等了十三年。”老太太的爽快的声音似乎带着戏谑。 “十三年说长也不长,刚刚那个给你工作了四十多年的司机还说正门口有打探消息的记者和警察呢。”无法乱看所以更竖起耳朵的我听到手冢家的爷爷用事不关己的低沉语气嘲讽道,“记者也就罢了,怎么警察也来了?还是你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被盯上了?” ......虽然对传说中的人物有好奇心,但一上来就听到这么凶猛直白的对话还是让我感到相当惶恐,“哈哈哈,我能做什么不该做的事?选举特殊时期,无风也会起浪,你懂的。”虽说手冢家爷爷气场惊人,但老太太似乎完全没被影响,“再说博昭那孩子也还完全不行,做事总是顾头不顾尾,我实在很操心啊。说到底,你还在警视厅工作的时候就完全没发生过这种事。”语气感慨,“现在的警视厅也好警察厅也好,全都是认不得的年轻面孔,很难搭上交情啊。当年你要是不辞职,如今恐怕也做到警视监了吧。” “‘完全不行’?”没有理会“不辞职”话题的手冢家爷爷低低哼了一声,“你说这样的话让博昭那孩子听到了好吗?” “好也罢不好也罢,等他翅膀长硬只管来找我。”表现出完全不输的强悍气场的老太太挥了挥手,“不过看他的样估计是难有这天了,这回不也是因为他偷偷摸摸地派人警告国光‘别妄想回本家’才被对手抓到把柄么。选举在即,大家都为了他忙得脚不沾地,他倒是记得去打压一家的兄弟。” 原来彩子拍到的照片是这么回事。可看前辈也好,手冢家爷爷也好,对回本家都没有很热心的样子,那位“兄弟”要不要想太多,“这种事情曝光出来他不好过,高考在即的国光肯定也会不堪其扰。从这个角度上说,他倒是误打误撞地做了件好事,总算让我见到了多年不见的侄孙。”听说老太太“以摆平事件为条件要求前辈在寿日道贺”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又碰上选举期,万一被爱发掘新闻的记者当成话题进而影响前辈大学考试就不妙了,“不过也就到考试结束为止。都到这一步了,你们都回来吧。隐姓埋名的隐居生活什么的,本来就不适合这个信息发达的现代社会。”老太太轻拍了一下前辈的肩膀,“也该让大家知道我们家有个这么优秀的孩子。” “正好几位选区干事也都来了,”老太太仿佛突然想起似的转身,“干脆让国光也见见他们,以后肯定是要常来往的。”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凝固起来。 最初是因为从偏门进来没有遇到收记贺礼人员,后来则是用“拿象棋盘”做借口来“见世面”的我,开始为自己的好奇心后悔起来。我求救地瞄瞄手冢前辈,前辈也很灵犀地在看我,“你们先下去。”似乎已经料到祖父会这样说,手冢前辈沉着地站起身把惊得腿软的我从坐垫上拉起来,说了一句“失礼”。老太太盯了一眼前辈握住我右臂的手,点了点头。 “我以为是陪同送礼的。” “是彩菜朋友家的女儿。” 房间内再度开始的低沉对话还在进行,终于放下象棋盘这个大负担的我松了口气,和前辈打了声招呼问在远处守候的工作人员,“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第四十四章 再会在线阅读 第四十四章 再会 第四十四章 再会 第四十五章 “我们”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五章 “我们”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五章 “我们” 一大早开始就马不停蹄地四处奔波完全没歇空紧跟着又受到不小惊吓的我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终于得以在洗手间解决了自然之急。 真不愧是两位气场强大的老人啊,那充满火药味的开场就不说了,连无声的对峙都能给人如此强烈的紧张感和压迫感。在我和前辈离开之后,接下去的对话想必会更不平静吧。 不知不觉望着洗手间的除臭熏炉发起呆来的我这时才真实地体会了一把彩菜阿姨说的“夹在中间的国光的处境有多难”。 完全不掩饰对本家反感的手冢家爷爷和希望前辈回家族效力的老太太,不管是谁,看起来都是很说一不二不容违逆的类型啊。让其中一方顺心就会被另一方施压,想想手冢前辈从正太一样的年纪开始就是在如此为难的景况里挣扎摇摆着长大,我就忍不住眼含热泪地想前辈和同龄人比起来话少憋闷又不活泼的性格果然不是没来由,这样的生长环境简直就和这宅子里千篇一律的纸拉门和一眼望不到头的木地板一样让人压抑嘛——诶? 走出洗手间的我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没错,指路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我大发感慨的空当里,消失了。此刻在眼前的正是让人压抑的千篇一律的纸拉门和一眼望不到头的木地板...... 迷路了。 尝试着按记忆中的回路拐过一道弯后发现面前仍旧是千篇一律的纸拉门和望不到头的木地板之后,认清现实的我机智地决定先顺着有明显人声传来的方向——也就是进门时引起手冢家爷爷注意的“贺寿的来客”方向找过去,到那里再找人问路。 这里再次感谢完全不隔音的和式装修,我顺利地到达了人声喧嚷的来客大厅。 说是来客大厅,其实是个面向庭园的超大号和式房间,衣着光鲜各有派头的人物端着酒杯穿梭其中低语寒暄互相打着招呼,“到场的多是各界名流,难得大人物们汇聚一堂,所以大家都正好利用等候和寿星见面的时间叙旧套交情交换下信息之类,当然对我们来说这也是搜集情报的大好机会......”阿勒,这可不是头一回来见世面的我粗浅的观察所能得到的深刻结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靠门一个穿着长风衣颇有英式风格的金发青年正摸着下巴倾听身边一字胡中年男人指点着大厅人群介绍着。 由于之前的几句话听起来都很像模像样,本着文子妈妈交代的“好好观察长见识”路线的我于是装作不经意地靠了过去,“......也有些浑水摸鱼的人,比如灰西装暗红领带的那个,原先是个不成气候的古董商却不知道怎么的搭上了议员,现在打着选区后援会干事的名号频繁在大企业间活动,宣称可以为大额资金的融资作中介从而收取一部分手续费为议员选举筹集资金。这种没有正规流程的金融活动正是我们盯防的重点对象......”表示完全没听明白的我正想不动声色地再靠近些,“这位小姐听得还愉快吗?”那位倾听介绍的金发青年直起身朝我露出一个贵族式的迷人微笑。 ...... “还好吧。”也许是因为我本身不善于撒谎,也许是文子妈妈灌输的“北条家小姐的骄傲”潜移默化地发挥了作用,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那张英俊的笑脸,全无抵赖就这么直愣愣回答的我觉得这么说似乎显得态度挑衅,于是加了一句,“其、其实没怎么听懂。”所以完全不必担心泄密惹麻烦什么的...... “真是坦率之下显得愈加美丽的小姐,认识你是我的荣幸。”看起来并没有很在乎我的偷听,对方像电视上的英国绅士一样行了个礼,“白马探,受家父所托前来贺寿,小姐是......?” “我......”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的犹豫却似乎引起了对方的兴趣,“小姐不说呢。中森警部,以你身为警官十几年的经验和眼光,不如接着刚刚的话题,说说眼前这位美丽得让人忍不住探寻的小姐是什么样的身份呢?” ......警察及其相关者者吗,还真是“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职业病携带者,不过虽说是在变相地逼迫别人说出自己的底细,这个看起来和前辈差不多年纪的青年硬是狡猾地让我觉得有被恭维到(是你太容易被恭维了),好在临出门被文子妈妈塞了一把雄介爸爸的名片,这种时候正好派上用场,“是家里的店面,有空请关照喔~” “东京的古董商啊,”被叫做中森警部的中年男人凑近姓白马的青年接过的名片,“是家父。”我正这么说着,中森警部却遮遮掩掩地从公文包里掏出几张装订好的复印纸,“不是名单上的人呢。” 名单......? “不是名单上的人也罢,”把复印纸塞回公文包的中森警官继续遮遮掩掩地从胸口掏出......带照片的警察手帐?“警视厅搜查二课,中森。”在我眼前晃过后仿佛怕被旁人注意地飞快收回去,压低声音问,“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请问你经手的礼品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 “真失礼~” “真失礼!” 异口同声响起的话语气却截然不同,比起白马青年圆场似的柔和华丽,那凌厉又有威严感的三个字竟出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的小男孩口中,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工作热心是好事,但如果发展到擅用职权打听他人*的地步将会是对公职的亵渎!”穿着西服打着领结的小男孩拉住我下垂的和服袖子,“还有你,被自报‘搜查二课’的人在黑名单上核对名字,还傻乎乎地继续和对方搭话。你也稍微有点眼色行吗!” 其实到现在也还是不很清楚状况的我被对方高涨的气势震慑,一时忘了被个不到腿高的小孩训斥是件多么诡异的事,“‘黑名单’?” “从事高危交易的商人名单。”小男孩鄙视地看我一眼用屈尊降贵的表情解释,“尤其是从事高金额艺术品流通的古董商,本身就是搜查二课那群家伙的重点盯防对象。” ...... 觉得身边拽我袖子的是个熟知世事的成人不该是个小孩绝对是我眼花过一会视力恢复就好了的我有点木然,“‘搜查二课’?” “警视厅搜查二课专责侦查智慧型罪案,例如诈骗、背信、非法侵占等商业罪行以及公职人员的滥用职权和选举舞弊案件。”大概我仍旧理解不能的木然表情让小破孩有点不耐烦,“简单点说就是经济案和贿选。” 贿、贿选吗,似乎有点明白了,难怪刚刚那位中森警部问我“经手的礼物”,看来太贵重的礼物也是会惹麻烦的,“boy懂的还真多啊~”比起和我一样被震慑住的中森警部,相对镇定的白马桑微笑着躬身,似乎想确认眼前小孩是否真的如此逆天的,“那么boy知道警视厅的其他课是做什么的吗?” 面对白马桑的亲切询问,“我为什么要一条一条地解释给你听?”高冷地斜了对方一眼的小男孩顿了顿,看看我,“不过估计你这女人可能也不知道,就当说给你听了。搜查一课专责侦办严重案件,比如杀人抢劫,搜查三课盗窃,搜查四课组织性犯罪。”颇有语重心长的味道,“最有可能和古董商发生联系的就是搜查二课。鉴于你的职业,以后绝对不要随随便便无戒心地和搜查二课的人搭话!”训话完毕的小男孩就这样甩下“不能随随便便搭话”的搜查二课中森警部和兴味津津地看着这一幕的白马青年拉着我扬长而去...... “那个,”被拽着袖子大步往前走的我最想知道的不是小男孩的名字而是他的年龄,“你今年几岁?” 脚步不停,“九岁。不过不要擅自拿同年龄段的自己和我比较,”正在心里回想九岁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我被告诫,“因为级别完全不同。” ...... 懂得多又怎么样,小孩就是小孩,没必要和他计较,心里这么想着的我想或许这孩子知道先前那对奇怪拍档的更多内情,“刚刚那两个人,你认识吗?” “当然。”仿佛很熟悉地穿过在我看来一模一样的木地板过道和无数纸拉门,终于在一个空荡的和室停下的男孩用脚尖点点坐垫示意我坐下,“一脸风/骚的那个是顶着父亲的名头玩票的高中生侦探。他父亲就是‘立于警界顶端’的白马警视总监,其实是个精明无比的老滑头,真想让他出力的时候完全指望不上。”终于隐约地看出几分孩子气的男孩提起矮几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推给我,抬抬下巴大概是让我喝的意思,“一字胡那个是他父亲的部下,之所以跟着他,大概是在帮最高上司的儿子进入警界提前熟悉环境吧。” 男孩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忽然灵光一闪地盯住那双和手冢前辈一模一样的眼睛正想确认,“就算是遮遮掩掩,看到他们在这种场合还不忘查案和砸场子几乎没什么两样的举动,你就该知道他们绝不是和我们站同一立场的人,你还和他们搭话个什么劲呢?” 面对认真地教育着我的男孩,我是很想努力地消化他说的话,但是,他们和“我们?”站不同立场什么的,“我们”到底是谁们啊? “你不是国光哥哥带回来的女人吗?” “当然就是‘我们’了。” 第四十五章 “我们”在线阅读 第四十五章 “我们” 第四十五章 “我们” 第四十六章 镜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六章 镜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六章 镜 “国光哥哥带回来的女人”...... 跟着前辈进入这座宅院确实是事实,但这种“前辈带着将来的家内见长辈”的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手冢博明,”自我介绍的男孩端正地盘膝坐下,“这宅子里的家主是我祖母。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小叔。” ...... 为了避免进一步误解,我向隆重端出架势的男孩澄清,“你误会了,我只是帮你国光哥哥搬运贺礼的人,”硬要说其中的交情也该是搭顺风车见世面的交情,“小叔”什么的,阿明你想太多...... “误会?”不屑争辩的表情闪过之后男孩阿明歪着下巴看了我两眼,笑,“误会的是你不是我吧。” ......? “在走廊上不由自主就落到后面和你并排同行的国光哥哥,就算走到头前也还是会让你保持在余光能注意到的范围内,更别说会时不时盯一眼你提着象棋盘的手臂恨不能以身相代的眼神,”口气略嘲笑,“居然介绍自己说是搬运贺礼的人。” “我和你一样脑袋坏掉才会相信这种说法。” ...... 瞬间被一股热血冲顶的我不知应该先为这么劲爆的说法脸红心跳还是为被小破孩骂脑袋坏感到气恼而有暂时性的失措,“看吧,脸都红了,”始作俑者却从矮几上撑起身看新鲜似的靠近盯住我,“不过,看习惯了那些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能稳住最得体表情的人之后再看如此迅速就能涨红起来的脸,”居然很好奇地戳了一下,“真的是又红又烫啊,其实你也很喜欢国光哥哥对不对?” “我、我......”我为什么要和个小孩分说我对手冢前辈的心情啊!“而且,在这种时候带你回来的国光哥哥在时机选择上也表现出了相当聪明的用心。至少现在急于想拉拢他的祖母就绝不会在他妻子人选这样相对次要的问题上表示异议。” “所以你现在提前叫我小叔也完全不用担心之后出什么差错事后丢脸。” “因为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觉得这孩子的脑洞已经越开越大不阻止迟早会把我也给卷进去,“等一下!阿明同学你确定不是偷看少女漫画所以乱入情节了吗?”说什么“保持余光注意”、“恨不能以身相代”这种让人心颤手抖的话,“说到底我提着象棋盘跟着你国光哥哥经过廊道时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这种虽然一眼望不到头、如果多一个人却非常明显的廊道上,如果有人一路偷看不可能不被注意到,这孩子却仿佛亲眼目睹似地煞有介事,“阿明你其实是不小心编造出了情节吧”喂! 对方的回应——是一脸“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看到一直自认还算机灵的我露出恼怒的表情,“咳咳,”阿明同学握拳掩了掩口,“虽然国光哥哥找什么样的妻子对我来说没什么所谓,但他如果能顺利回来的话我的担子也会减轻不少。” “看在这点份上我勉为其难地给你解释下。我之所以能把国光哥哥对你的紧张尽收眼底,”又来了,“是因为这宅子,原本就是这样的设计。”阿明推了一下矮几旁一扇很不显眼的立镜,被推动改变了角度的镜子里映照出不知是哪一个房间的内景,从差异明显的摆设可以知道绝不是立镜放置的房间,朝镜面正对的斜上方楣窗看去,本应该是透明玻璃的地方却是水银镜面,“修建这宅子的是明治时期的权臣。” “在充满大清洗和暗杀的革命道路上走到最后的人本身就拥有无比森严的戒备之心。” “这些分布各处的镜子设计当然出于当年的宅主之手,据说利用得好的话,视界可以覆盖整个宅子的全部角落。” “对深谙其中关窍的宅主来说简直是监视宅内动静的最好工具。” “虽说现在看来有点恶趣味,但鉴于它们的实用性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而且祖母本人非常喜欢这些镜子的设计,每年都派人维护修缮。” “这宅子里类似的机关还很多,比如可以隐藏护卫的暗格啊,装饰壁龛的旋转机关啊,”嫌弃地看看我一脸听到传说的表情,勉强解释,“就像时代剧里看到的那种,表面恭顺的刺客突然拔刀,早有准备的主人把身边的壁橱一推,暗格里的护卫们便一跃而出将刺客制服。你的明白?” 呆呆点头,“大概是世人深谙人心向背无常的道理,让这种战国时期兴盛起来的建筑形式传承至今。祖母喜欢这座宅子,或许也是因为它饱含的历史感和人生哲理吧。” ...... 你的名字不是博明是博学! “虽然这些机关到现在大多腐朽得无法再用,但也有些幸存下来,偶尔可以被当做捉迷藏的道具利用。”原来你也是会玩捉迷藏的啊,“作为在这里长大的孩子我对这些机关相当熟悉,给你展示一个,”阿明同学挥挥手让我退后,把矮几端开,掀开榻榻米——地板上出现的是扇带栓的活门。 阿明同学示意我把活门打开。 不可避免地被做古董生意的家人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的我,看到这样历史感和传奇性兼具的存在还是有些小激动的,之前也听说过不少留存有精巧机关的寺庙,想进去看的话还要收门票的呢。提起活门推开,俯身正要瞻仰,背后却忽然一股大力推来,我立刻像趴龟一样摔了下去,“你干嘛!”挣扎着站起来的我在头顶活门被合上的黑暗中怒斥,“别在意。下面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隔着木板的头顶是那小子完全听不出亏心的声音,“因为你不承认自己是国光哥哥带来的女人,为了验证我的眼光不会出错,我想干脆自己求证看看。” “什么也不必多说,我不会放你出来的。不过顺着地道一直往前走的话,你说不定会找到出口的。” “别试图捶门发出声响引人注意。我吩咐了不许别人过来。” ...... 真是个翻脸无情阴险狡诈的小子!被对方一本正经的表象欺骗的我只能认栽地在乌漆墨黑的地道里摸索着前进,道路狭窄,地面起伏不平,直到周围的空间忽然宽阔起来的时候我摸到了几条岔道,想那死小子也没具体说下该走哪条路线, “你不是已经有了博明那孩子吗。” “博明还太小,等他长大接棒根本来不及。再说国光这么优秀,你忍心他和你一样荒废掉吗?” 是手冢家爷爷和老太太的谈话! “荒废?我是因为知道你做了那样的事无法再面对警视厅的同僚和下属才不得不辞职!那种事情一旦曝出去你有考虑过我作为警察的立场吗?” “啊拉,这种说法我可不喜欢。不过是私人生活而已,况且就算是把刑律搬出来也没有任何的违犯之处,怎么说得像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我就知道那小破孩没安好心!这条道通往老太太和手冢家爷爷谈话的房间,一会儿要是被人发现我在这儿偷听可坏了,赶紧趁没听到什么机密事情退回去,哪怕一直在原地捶地板也比现在这样被动听壁脚的好。 刚想转身的我却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是我。”捂住我差点出口的惊呼,“别动。”闻到了熟悉的、烈日下砂砾般味道的我放松下来,“前辈?”蠕动的嘴唇上的大手松开,肯定我提问似的轻碰我头顶的大概是前辈的下巴,虽然不知道对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还是信赖地照做不再动弹,墙壁另一边的对话仍在继续, “还有遍布这宅子的镜子和机关,你这恶趣味简直让人不能忍,我们是绝对不会回来住的!”手冢家爷爷忽然说起机关的话题让我紧张地僵住,似乎感觉到的手冢前辈摸摸我的头发安抚,“哪里恶趣味了,镜子和机关才是这座宅子的精髓嘛。时间也好,空间也好,全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这种完全控制的感觉不是很让人心情舒爽吗。” ......“时间也好,空间也好,全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老太太还真是随口就能说出无比霸气的话来。 “可惜我的性格博昭根本没继承到。相比之下国光才是最像我的孩子!” “胡说!国光才不会像你!”手冢家爷爷立刻大声地反驳,“别激动嘛,我说的是‘大胆细心做事周全’这方面,”老太太仿佛看出什么似的解释,“之前他不也借着合宿的名义到琦玉找到了阿系吗。估计从阿系口里问出了我的事吧。比起博昭到处被人抓漏洞,国光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打听到了当年的事啊。” 第四十六章 镜在线阅读 第四十六章 镜 第四十六章 镜 第四十七章 撞破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七章 撞破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七章 撞破 “国光借合宿名义到琦玉找到的阿系”的话,倒是能让我想起琦玉温泉旅馆里前辈找来帮我梳参赛银杏髻的女佣系子。 今天稍早些的时候,看到显得过于谨慎和恭敬的本家司机,已经让我忍不住地回想过一回有着相似礼仪的女佣系子。 被老太太随意又熟稔地称呼为“阿系”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说起来,系子那时就像今天在手冢本家见到的工作人员一样,叫过前辈一声“国光大人”,觉得奇怪的我当时被系子搪塞过去,现在想想,就算是作为女佣,那样的态度对来旅馆客人也实在夸张了点。 “亏你还好意思说阿系!”用了同样称呼的手冢家爷爷担心被人听到似地压低声音斥道,“害得人家夫妻分离。阿系现在只能孤身一人地守在丈夫的家乡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连贯的对话中头一次出现长长的沉默,再次开口的老太太的语气似乎和之前有微妙的不同,“那有什么办法,我实在喜欢得忍不住把他留在身边嘛。” ...... “看不到人就烦躁,不掌握他的行踪就更加坐立不安。”按说已经算是高龄的老太太此刻说着这样类似表白的话,语调却诡异地让人感到并不违和的真挚,“阿系都理解了我的心情所以才一个人默无声息地主动走掉,你干什么总觉得我罪大恶极地揪扯着当年的事不放啊。” ...... 我......我听到了什么! 觉得撞上了不得事情的我不安地扭动身体,却被身后的手冢前辈更紧更深地束缚进怀抱,紧贴的后背上硬质肌肉过于清晰的触感让我有一瞬本能感到别扭的抵抗,但前辈丝毫不为所动的有力双臂和黑暗的地道本身带给人的紧张感还是让我很快妥协地安静下来。 “哼,你就好好感谢阿系从上一代继承来的忠诚心吧!”手冢家爷爷口气讽刺,“从她父亲开始就在为我们家族效力了,遇上这样的事她却还要替你守口如瓶。这种有苦说不出的悲惨你当然是不会替一个下人想的吧。” “别这样说,我对她也不错啊。虽说只是专门负责梳头的佣人,但我也从没把她当下人看地一直对她很亲切。说起来,她的梳头手艺完全没得挑,我三不五时也会觉得怀念,她要是愿意回来——” 打断老太太发言的是脆亮的碎裂声。 大概是茶杯之类的东西被掀落,“你怎么说得出口!”似乎暴怒起来的手冢家爷爷再也压不住音调的声音吓得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回来?回来这个曾经的丈夫伺候另一个女人的地方,感受他们生活在一起的一点一滴吗!你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 不、不行,这对话实在太凶残,太凶残了,这样想的我紧接着被又一下脆亮的碎裂声震住,“别说她,要想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挣扎着生存下去,被人忽视的感受这种东西,就算是我也要多少有多少!”这回摔杯子的应该换成了老太太,“再说我为什么要被完全没为家族尽到责任的你这样说!” “‘跟在父亲身边进行和服外交的筑丰公主’?名头好听,这身和战袍无异的和服下掩藏了多少男人不懂的艰难和辛酸?苦劳费心地支撑引领着家族走到现在几乎把自己燃尽的我难道还不能随着心意地找个喜欢的人陪伴吗?” ...... “麻理子大人,博明少爷说有事情.....”激烈得堪称争吵的对话被小心翼翼的通报声打断,觉得仿佛置身龙虎斗现场的我忍不住松了口气。 墙壁另一边也响起了调节情绪的长长呼吸声,“让他进来。” “祖母,听说国光哥哥来了,”果然是推我下来的小子的声音,“我想或许在祖母这里,”高冷的小子在老太太面前却是截然不同的乖巧样,“就直接找过来了。” “这是博明。”老太太用并不怎么热络的语气介绍孙子,“国光不在这里,你出去找吧。” “我都已经找遍了,”居然带着萌哒哒的婴儿鼻音,“到处都没有找见所以我想国光哥哥是不是像小时候一样玩起了捉迷藏。” “比如,躲进了书房的密道里啦~”眼前的黑暗忽然被照亮,想伸手遮挡却发觉完全无法动弹的我只得偏头躲开猛射入眼瞳的强光,适应片刻之后转回头的我眼前出现的是瞪大眼余怒未消的手冢家爷爷和正在平复脸色的老太太古怪的眼神,书桌旁和之前相似的立镜里映着戳破这一幕的男孩阿明,趴在拉开的滑动书柜旁笑眯眯一脸得逞地望着暴露的空间里出现的我和前辈...... 快、快解释,两位重量级人物进行机密谈话的空当我却兔子似的窝在手冢前辈怀里偷听的原因,“她不会成为麻烦,”手冢前辈握住慌张地蹿出去的我的手腕,已然抢先这样说道,“这一点,我可以担保。” 也、也对,在偷听已经是既成事实的现在,辩解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没什么意义。所以......都怪那个暗地里耍阴招的小子,虽说忘了提醒前辈一句我也大意了,但谁想到那小子会这么大胆地冲进来拉开挡住地道端口的滑动书柜啊,再、再说了书柜后头竟然有密道这种危险的设计说出来能怪谁!“请不用把我放在心上,”吐完槽当然就该顺着前辈的话头装乖觉了,“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眼神古怪地盯着我和前辈的老太太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甚至略兴奋地在破裂的茶杯碎片旁绕了两个来回,就在我觉得状况诡异忍不住抬头的时候, “不用说,一定是博明那小子的恶作剧。” “再说,我们也没说什么不能被人听见的话,”后一句话立刻惹来手冢家爷爷的怒瞪,不过表现出宽大态度的老太太总算用初见时的正常语调说起话来,“你的名字?” 反应过来是在问我,“北条奈美。” “家里是做什么的?” “家父做点古董生意。” 一直没怎么在意我的老太太忽然盘问起来,我也只能老实回答。 “‘古董’吗,”老太太拧了拧眉,“这可是个和‘官僚、政治家’放在一起就会让人产生不好联想的麻烦词,”复又松开眉头笑望了望前辈,“不过,只要国光不在意我倒是没什么关系。” “你在说些什么胡闹的话?”已经被进行到此的对话完全弄糊涂的我终于被手冢家爷爷说出了心声,“不是我胡闹,是你这个古板没情趣的老头多少该了解下孩子们的心情才对。”老太太用前所未有的轻松语调喊起了工作人员,“你们这些孩子都跟着司机去后头的柑橘山转转吧,让我们这对久没见面的姐弟安安静静说说话。” “说清楚,这回谁敢偷听的话......”老太太脸一板,“你们去吧。” 为姐弟谈话彻底腾出空间的“孩子们”刚一退出房间,明明对我做了亏心事的男孩阿明却从手冢前辈身边跳开扑进了我怀里,小样儿,管你是谁家的少爷,对我耍了阴险的手段我正想要收拾你,你就自己撞上门来了,“大嫂救命!别让国光哥哥收拾我!” 被这声“大嫂”喊到差点跌跤的我恼怒地想,要收拾你的不是你国光哥哥,是我! “卖乖也救不了你,”发现前辈仍旧在靠近的阿明干脆躲到了我身后,不禁让我这个也想收拾他的人心酸地想在他眼里我和前辈的战斗力差别究竟有多大,“那些机关多少年没用了,你贸然把她推下去,出什么事怎么办?” “怎么会出事,国光哥哥看到后不是跟下去了吗,”阿明认定我作保护盾地死缠在我身后,“我小时候爬进地道里完捉迷藏的时候也没见国光哥哥这么担心过哼。” ...... “原来前辈看到我被推下去了,”伸手向后左抓抓右抓抓就是摸不到阿明一根毛的我沮丧发问,“那前辈为什么不把我放出来啊。”我也就不会一直傻乎乎地走到偷听老人们谈话的境地,虽说最后老太太似乎没计较,但那番突来的盘问还是让我有点忐忑。 “我离得太远,”终于将捣蛋的阿明拎开的手冢前辈踏过地板上水银涂面倒映着人影的小方块,“看到的时候来不及赶过去,就从另一边的入口下去找你了。”被拎到空中的阿明讨好道,“听说只有当年的国光哥哥可以玩转这宅子里的镜子设计喔,相比之下,我对这些精妙机关的了解只能说是浮浅啦。” ......手冢家爷爷不回来住真是明智的决定,镜子设计被人玩转什么的,住这宅子里的人岂不是连洗澡都要担心被偷窥,好猎奇的画风~ 第四十七章 撞破在线阅读 第四十七章 撞破 第四十七章 撞破 第四十八章 白马探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八章 白马探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八章 白马探 面对手冢前辈即将到来不知是何种的收拾,被拎起的男孩阿明顽强地哇啦啦叫起来,“国光哥哥你没有理由收拾我!” “虽说我是打算‘撞破她偷听祖母的秘密谈话’好让国光哥哥挺身而出地站出来保护她并以此来证实自己‘她不是单纯的送货工而且是国光哥哥带来的女人’的猜想,”小破孩说这么长的句子差点绕晕我不说还当着手冢前辈的面说这么露骨的话,“国光哥哥不正是猜出了我的意图才默认地呆在书柜后不动弹,等我去撞破的吗?” ...... “否则熟悉机关的国光哥哥想把人带出去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 “或许是追进地道的时候改变的主意?想干脆利用这个机会向祖母和爷爷挑明心愿吧。” “现在正像国光哥哥你想的那样,两位老人的本心暂且不提,希望你回本家的祖母表示出了并不反对的态度。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必爷爷也会避免把你往祖母身边推地说出反对的话吧。虚与委蛇地没有表现出对任何一方的偏向就巧妙地得到了完满的结果,国光哥哥不是应该感谢我这个始作俑者么。” “毕竟,虽说最早是我有所打算,但最后还是被国光哥哥狠狠利用了一把啊。” ...... 觉得好像懂了什么重要事情的我眨眨眼,大概应该可能是说了和我切身相关的话的前辈却完全不看我地将阿明放落平地, “这样吗。” “你也长大了。” “既然想通的话,这回就算了。” 挣脱出来的阿明欢呼一声,“正是这样,就算是国光哥哥,现在也不能既占便宜又要收拾我。”仿佛以前总被前辈既占便宜又收拾似地欢欣鼓舞,“不过她好像还没想通的样子,”恢复自由就又开始活泼起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而且,我还有一个重大的发现,”阿明忽然做出起跑姿势,“从刚刚开始国光哥哥就汇聚目光盯住我完全不看大嫂,” “莫非,” “国光哥哥是,害羞了?” 带着未落的话音猛蹿出去的阿明转眼就再看不见踪影。 ...... 前辈是不是害羞我不知道,但跟在前辈身后一起迈着整齐的步子,向先前见过、此刻被老太太传唤来的司机走去的我,确实是强作镇定。 “你不必有压力。” “按照自己的节奏就好。”和我一样镇定地目视前方的前辈终于停下脚步,在离司机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我来说,就算是恋爱,用这种方式向长辈告知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按、按照自己的节奏什么的,为什么连恋爱这种东西,从前辈口里说出来,都有种上赛场的感觉,呆呆想完的我很庆幸前辈没有看我的,脸红心跳连魂都要冲出窍了...... 尚没有锻炼出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能稳住最得体表情的能力,真是件令人沮丧的事(现在是考虑这种事情的场合吗?)...... “前辈的意思,”终于恢复语言能力的我,觉得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还是自己亲口证实比较踏实,小跑两步追上去,“前辈的意思是说我、是说我们——” “恩。”飞快地用肯定语气词打断我吞吐求证的手冢前辈用和刚刚对待阿明差不太多的姿势一把拎起我塞进了车后座,仗着自己坐在前排又开始嚣张起来的阿明笑眯眯地趴在靠背上一脸“看吧看吧,两个人都害羞起来了”的可恶表情...... 按下飞快心跳的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有种小小期盼被实现的快乐的。 因为,对我来说,不知不觉之间,前辈就成了一个优点说都说不完的心动存在啊...... “前面就是三轮山了,”感觉现、现在就是戳破了那层什么纸的时候,当事双方的我和前辈反而有些不自然地分坐在后座两端望着各自一边的窗外,车顺着曲折的坡道爬行了一会儿,打破异常气氛的老司机开始介绍起周边地理,“从很早开始就被靠山吃山的居民种满了柑橘树,所以也叫柑橘山。” “山脚那座有年头的白色鸟居前几年又漆了一遍。国光少爷还记得吧,就是那个有‘吉藏传说’的神社,供奉的就是三轮山所以只有参拜殿没有神殿的那个,”耳熟的话让我想起了前辈借给我的俳句杂志上的扉页照片,除了满山季节性的金黄橘子果实,几乎和眼前的山景一模一样,“说起来都是些淳朴原生的老居民,才没有忘掉先祖传下来的信仰传说和旧人的恩惠。” “原籍在附近的第一代大人怀着对故乡的眷恋之情将本宅和宅子后的柑橘山作为产业置办下来,将称得上是手冢家的起源和发迹之地的柑橘山无偿提供给周围居民种植,”背着满筐橘子的老农朝缓慢经过的车窗招手,司机偶尔也会按响车喇叭作为回应,“所以一看是手冢家的车牌号,大家都会打招呼。”果然这里是前辈的家乡,“其实不止是在这片小小的柑橘山,太多的地方,只要报上手冢家的名头,立刻会变得畅通无阻的情况实在太常见。” ......话唠的司机让我有点明白,没了手冢家爷爷做镇山石,说客们的第二轮攻势正在进行中...... “我带少爷小姐们下车转转吧,正赶上收获季节,满山金灿灿的橘子也是一番美景呢。”被热心游说中的司机和陪伴工作人员不由分说地挟裹而去的前辈倒是在众星捧月中勉强抽空回身朝我做了个“快跟上”的动作......莫名产生了种“猪八戒抢媳妇”观感的我,这算是直观地看到了引用“无可奈何”的手冢前辈真正无可奈何的一面吧。 心中一直如万能般存在的形象——忽然被压缩至此,还是让我过热的头脑和加速的心跳稍稍平静了下来:不管我心中的手冢前辈是个多么高大值得信任的存在,在这里,他也只是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下一代。 “真是巧,又和美丽的小姐碰面了,”被沉重下来的心情拖慢脚步的我被人声唤回了神智,从挂满果实的橘树间走出来的是先前见过的白马桑,“短短半天时间里得缘两次碰面,是我至高无上的荣幸。” “在国外长大却深深憧憬着祖国传统文化的我在看到如同仕女图中古典淑女一样的北条小姐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起了结交之心。”对方腔调怪异的英式日语十分流利,“可惜倩影匆匆,不知道现在的我能否得到和北条小姐聊聊的机会呢?” 外国长大什么的就是好,即使礼节夸张别人也不会觉得他发神经反而会觉得他有礼貌。 总之就是完全不会让人反感。虽说被阿明提醒过,但对方都笑脸迎上来了,基本的礼仪应对不可能不做,“白马桑也在这里逛啊,真巧。” 停在安全距离之外的白马桑露出俊帅柔和的笑容,“和中森那个工作狂不一样,我绝不会试图用搭话的方式套取什么信息的,”上来就用坦率的态度要解除阿明给我装上的顾忌之心,“请相信我真诚的结识之心。” 完全没戒心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这样说的白马桑确实能给人不差的初印象,加上本人又很健谈风趣,“......小时候觉得这是一个‘人们会以跪地谢罪的姿势说着威逼利诱的话’的虚伪民族,可是去了国外才发现其实大家都一样。尤其在伦敦街区被黑人哥们亲切地喊着兄弟横刀抢劫的时候,我更是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实在是很难拒绝的人。记着阿明强调的“不同立场”的我为了不惹麻烦,只是尽量不说话地微笑回应,发现完全只是自己一个人在说的白马桑于是又换了更容易引起回应的对话方式,“这里真是片天然又美丽的地方,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听橘农说了些在附近流传的故事传说,‘浦岛太郎’、‘羽衣传说’什么的,可惜他们说得不很详细,北条小姐家是做古董生意的,想必对这些有历史的故事传说知之甚详吧。” ...... 浦岛太郎和羽衣传说什么的,在日本......就是中国的七仙女一样具有普遍传唱性的故事,用这个来打开话题什么的,“浦岛太郎也好羽衣传说也好都是四国地方的传说,不是福冈的传说喔。”果然连路过的橘农都听不下去纠正起来,一直流利地说着英式日语的白马桑也头一回结巴起来,“这、这样啊,”囧完之后自我解嘲地笑了起来,“好吧,我承认,我其实没有听橘农说这样的传说。” 第四十八章 白马探在线阅读 第四十八章 白马探 第四十八章 白马探 第四十九章 吉藏传说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九章 吉藏传说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四十九章 吉藏传说 “很逢巧地看过了俳句大赛的实况节目,所以在遇上的第一时间就发觉小姐正是我十分欣赏的选手。” “说起印象中仅有的传说故事,也是觉得这个话题更能引发北条小姐的回应。” “但我真诚的结交之心绝对不假。”白马桑摊手以示可怜,“看在我都被逼到自曝其丑的地步了......” “请叫我北条吧,”作为公子哥的白马桑都这样示弱了,完全反感不起来嘛。第一次真心主动投入对话地,“白马桑喜欢俳句?” “非常喜欢,”瞬间精神满满,“一直觉得它是古典文化的浓缩和精华十分感兴趣。而且,对于充满传统感和古典韵味的东西,我一向怀着强烈的憧憬和喜爱之心。” “不管是俳句也好,如俳句一般优美的小姐也好。” ...... 咳咳,白马桑你长年在国外生活可能已经习惯了,但这种过于西化的恭维方式可是很容易被理解成耍流/氓的,“过奖了,”我略窘迫地迅速进入下一个话题来分散注意力,“不过,说来惭愧,现阶段我还没有为家里的生意真正展开学习,这次来也只是单纯替长辈们跑腿。”虽然对方也说了绝不想套取情报,面对我变相的强调白马桑大度又了然的点头直让我心中的好感度蹭蹭往上蹿,“白马桑对这里的传说故事感兴趣的话,倒是可以问问当地人,刚刚我有听人说起‘吉藏传说’,似乎也是个很有历史的故事呢。” 听了白马桑的“自曝其丑”就一直用“年轻就是好”的表情看着我们的橘农再次插话,“是山脚神社的‘吉藏传说’吧,其实也不是那么有历史,但绝对是个让人浮想联翩的香艳传奇,”笑呵呵的老伯干脆放下了橘篓,甚至还抓了一把橘子递给我和白马桑,热情不让拒绝地看了两眼我们和当地人相比隆重不少的服装,“是本宅的客人吧,手冢家的客人就是我们的客人,不要客气啊,”只得接过,“说是‘传说’,其实故事就发生在大正年间(1912到1926),” “据说神社供奉的三轮山在长年香火后化身为村子里一位叫‘吉藏’的年轻家主来体验人间,却意外地爱上了村里一个叫鸽子的女孩。” “当时别有恋人的鸽子并不想接受年轻的家主,纠缠不休的吉藏于是不顾鸽子的意愿强行将她掳回了自己家中。” “或许是受化身的影响,身为家主的吉藏是个性情浓烈的男子,他的爱情也像烈火般灼烈而凶猛,他将鸽子锁在家中日夜共处,即使鸽子的家人央求着找上门来,吉藏也完全不为所动。” “渐渐地,鸽子也开始动脑筋了,事已至此,不如乖乖答应下来嫁给吉藏,慢慢再寻机逃脱。” “吉藏当然喜不自胜,立刻将鸽子放了出来,给她置办了各种稀罕物品对她//宠//爱有加,可鸽子却总是一有机会就会逃跑。” “鸽子每次逃跑,暴怒的吉藏都会在村子里大闹一通,吓得村民们不知所措只得跑到鸽子家里苦苦哀求,于是鸽子不得不一次一次地回到吉藏身边。直到有一天,”听到开头以为是个大同小异的爱情传说的我也不禁慢慢被吸引,完全没注意和同样被吸引住的白马桑越靠越近地,“终于下定决心的鸽子和曾经的恋人双双逃出了村子。” “最初的几天,吉藏终日喝得酩酊大醉等待鸽子回来。以往鸽子即便离家出走,不出三两天,她的父母或是村民代表就会前来道歉并把她带回来。那一次吉藏等了五天甚至十天鸽子也没有回来,等待的焦躁让他渐渐狂乱起来,有一天,吉藏的疯狂终于爆发了——” “奈美,你在做什么。” 故事突然被打断,被故事紧紧牵引的注意力也瞬间溃散地发现了不知什么时候走近的人群,尽管司机和工作人员立刻热情地上来和警视总监家的少爷打招呼,阿明却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把揪住我和前辈一起疾步走开了,“因为国光哥哥的身份现在还在保密中嘛,”阿明横我一眼,“说起来,你怎么又和那个侦探小子搭上话了,还站得那么近聊那么亲热。”阿明斜眼示意问过我一句“在做什么”后就不发一言向前走的手冢前辈,“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去哄哄。” ...... 觉得“哄”字和手冢前辈完全搭不上边的我十分傻眼,阿明恨铁不成钢地一把将我推过去,“吃醋不明白?真是不懂男人心的女人!” ...... 再次见到老太太是在出发离开本家之前。 由于前辈和我第二天都得回学校上课所以订的是当晚返程的机票。坐在“枕云钓月”的牌匾下临别交谈的老太太和手冢家爷爷仍旧唇枪舌剑, “说‘世人越没有什么越爱标榜什么’还真是没错,堂而皇之地挂这种淡泊宁静的牌匾,真的适合你么?” “看各人的理解了,你要把它理解成‘运筹于帷幄决胜于千里’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和上午相比丝毫没有缓解迹象的气氛让我觉得,或许老太太也好手冢家爷爷也好,在这次的行程里都没有达成自己的心愿,不觉看了一眼泰然自处的手冢前辈却突然被老太太截住目光地,“今天在本家过得还开心吗?” 老太太的单独问候让我相当地受/宠/若惊,告诉自己要谨慎谨慎的,“承蒙厚爱过得很开心,不管是本宅还是本宅后的柑橘山,都是十分引人入胜的地方,”老太太点着头耐心听着的表情让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找话继续说下去,“在柑橘山上还听到了很有趣的‘吉藏传说’——” “你听到了‘吉藏传说’?”打断我的老太太到底掩不住上位者风范的地问,“有什么感想?” 感想什么的,虽然不太确定,但老太太这种“我问你就得答”的语气不容拒绝,“觉得是个壮烈凄美的......爱情故事?”因为讲述的橘农最后一句话“吉藏的疯狂终于爆发了”让我直觉这不是一个拥有圆满结局的故事。 “‘壮烈凄美’?”反问我的老太太还算平静,手冢家爷爷看过来的眼光却十分古怪,连带着让我觉得手冢前辈的眼神也不太正常起来,感觉可能说错话的我急忙解释,“因为中途被打断没有听到结局,可能对这个故事的理解有偏差,我只听到‘吉藏的疯狂终于爆发了’......” 老太太“原来如此”地点点头,“没有听到结局还真是好啊,”感慨后似有所指地看着前辈,“国光呢,怎么看这个故事?” 手冢家爷爷也屏息凝神地听着前辈的回答,“假设在更好的时机相遇——” “没有假设!”老太太断然拒绝前辈的假设。 “根据结果的不同......”似乎觉得很难回答的前辈最终这样说道,老太太再次放声大笑,“说得对!是悲是合,要等结果出来的那天才知道!” 作为贺礼的象棋盘已经摆在了矮几边,老太太爽快地扬手挪动了颗棋子,不顾手冢家爷爷难看的脸色招手送客,“国光果然是最像我的孩子,总有一天......” 第四十九章 吉藏传说在线阅读 第四十九章 吉藏传说 第四十九章 吉藏传说 第五十章 顺手牵羊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章 顺手牵羊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章 顺手牵羊 搭乘红眼航班从福冈赶回家已是深夜,彩菜阿姨并没有睡地在门口迎接了老小两个男人,并转交了我家中的钥匙——据说是忙着生意尚未归来的父母让彩菜阿姨代为保管的。 尽管对父母少有的晚归感到意外,但文子妈妈之前也说过家里“新店开张很忙碌”的话,我也没有太过惊讶地接了钥匙,倒是手冢前辈,盯着手冢家爷爷一路沉郁的目光坚持帮我提着行李将我送回了家。 仿佛想开口,站在我家门口的手冢前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地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回去了。 其实我也有感觉,手冢家爷爷的不满大半,是冲着前辈去的。 自老太太问起“吉藏传说”前辈又给出了那样的回答,手冢家爷爷的严厉目光就从老太太转到了前辈身上。 由于提及吉藏传说的是我,我自觉说错话勾起了错误的话题才造成那样的现状,所以在离开本家之后也安静地没敢再提这个话茬。尽管我十分好奇地想知道传说的结尾。 嘛,比起传说故事的结局什么的,还是关注切身问题比较着紧,洗漱完毕回房间的我没忍住地眼神朝外飘了飘,斜对面手冢前辈的房间也亮着灯,高大的人影正巧面向我,于是我不自觉地弯腰鞠了一躬,隔空望见的手冢前辈也仿佛反射性地威严点头,然后——反正我是囧囧地想了,两个人似乎都很木有适应新关系的说,“鞠躬鞠得太标准,不自觉把你当部员了。下回要改正。”叮咚一声响发送来的是前辈的邮件,继续囧囧地回信,“遵命部长!” 所以这就是迫在眉睫的切身问题了,和前辈的事要怎么和彩子说捏...... 比起对前辈相当有好感的文子妈妈,我觉得如果我不想因为恋爱关系失去一段珍贵友情的话,必须郑重地考虑下要怎样和彩子说明情况。 带着对这个严肃问题的理性思考进入梦乡的我第二天却始终没有得到施展的机会——因为一到课间彩子就拉着佳华咚咚咚跑出教室没了影,完全没有给我张口的机会,“彩子从文子阿姨那里打听到你和网球部的学长们一起去合宿,之后又从网球部的学长那里打听到你、你和手、手冢部长的事,现在正处于和你赌气并□□我的阶段,求求你们快和好让我解放掉!”上课时偷偷发来邮件的佳华透过厚厚的镜片瞄了我好几眼,为难的模样让我更添了几分揪心,可是对方当初可是知道前辈是我的邻居就宣言不能让我“近水楼台地站到敌人那边”而发狠跟踪前辈的彩子,如今要是真认为我“叛变投敌”闹别扭避而不见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让我逮到。 这样忧虑着彩子的事,注意到身边古怪的气氛就有点后知后觉。 那是下午放学我决定去彩子所属的新闻社去找她的路上,我终于发现不少或熟悉或陌生的同学们窃窃私语地对我指指点点,每当我注意到他们的议论对象似乎是我而留心看过去时,刚刚还拉帮成伙的同学不是一哄而散就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和我擦身而过。也有十分面熟似乎是同班的同学,面对我主动打招呼甚至会露出十分尴尬的表情,仿佛被什么阻挡着不愿和我靠近似的——这种诡异的状况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我参加俳句大赛拿了名次后的名人效应,感到狐疑的我想,等找到彩子和佳华,一定要好好问问我不在的期间学校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惊人事件。 可惜,彩子仿佛和我较上了劲。 在新闻社我还是没找到彩子,反而看到了意外的人。其实第一眼我并没有认出来,因为和霸凌我时那副气势汹汹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霸王模样比起来,既没梳黄毛冲天辫也没画熊猫眼浓妆的莉香和另一个短发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新闻社的电脑前偶尔低声商量一句的沉静模样,看起来完全像是另一个人。直到她发现走进新闻社的我,忽然变脸地恶狠狠等过来,我才从那熟悉的阴狠目光里得到提示,原来她就是那个蛮横地霸凌过我的莉香。 和她大打一架后,身为同班同学的我没少被她用这种目光瞪过,我见怪不怪地无视掉,没什么选择地问莉香身旁的短发女孩打听彩子,女孩看着很眼熟,大概是以前来找彩子时见过的新闻社社员,“彩子刚刚还在,不知道去哪儿了。”女孩口气冷淡不太愿意回答地,因为她看起来和莉香很要好,我于是很知趣地速速离开了新闻社继续等佳华通风报信的邮件。 “通知你‘我们在新闻社’的邮件被彩子发现了,我又被她拉走了,你稍等,等她停下来了我再告诉你我们在哪儿!” 收到信息的我却在佳华的邮件之前接到了意外的人来电。 “因为就要回国读书,我想给即将分别的英国朋友送些民族感历史感兼具的工艺品。想到北条同学家里正巧是做古董生意的,就劳烦上门了,不知道能不能帮忙推荐推荐呢。” “白马桑家里难道还少了这方面的熟商吗,其实是想照顾我家的生意吧。”我半开着玩笑,“不瞒你说,”电话另一头苦笑着的白马桑显得十分可怜,“家里长辈肯定有熟人,但我只是想简简单单给朋友买礼物而已,最怕地是稀里糊涂地占到不该占的便宜让家父欠下人情,回头又被训斥。” “虽然只有寥寥几面但我相信北条同学的为人,所以才来找你帮忙。” ......担心卖家折扣太狠让长辈欠人情什么的,还真是有名有姓的大少爷才专属的烦恼啊,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那么我带白马桑去店里吧。”找上门的生意当然不能拒绝,尤其按照文子妈妈的说法还是“绝对潜力的重要客户”,给佳华回了个话,我就领着白马桑直奔家里的店面。 正独自看店的文子妈妈听我陈述了来由立刻亲自上阵地开始了专业的推荐,“日本是漆艺之国。就像英文的a除了指‘中国’还有‘瓷器’的意思一样,英文的japan除了指‘日本’还有‘日式漆器’的意思。如果要赠送外国友人,那么漆器绝对是有代表性的首选......”从展示架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文子妈妈的讲解十分精彩详尽连我也听得十分入神觉得长了不少见识的时候,不断随着文子妈妈的讲解点头附和的白马桑忽然一个大跨步,将展示架拐角的一位客人猛推一把,反扭着胳膊压上了墙壁,“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腔调一如继往地有风度,动作却截然不同地果断暴力,被制住的男人很年轻,我十分怀疑他压根没成年,表情痛苦地用没被反制住的胳膊抖抖索索地从衣兜里掏出个小巧的黑亮漆盘放进了文子妈妈的手里。 “是店里的纪州涂托盘。”文子妈妈拭去托盘沾上的指印重新放回展示架,转身却阻止揪住现行犯正在报警的白马桑,“他拿的也并不是很值钱的东西。再说报警这样的事也不能麻烦客人。剩下的事就让我们来处理吧,您先自选礼品。” 不料一直很有风度的白马桑在这件事上却很有原则,“打击违法犯罪是警察的指责,您放心,一个报警电话,负责这片区域的巡警很快就能到。”或许是家庭背景的原因,白马桑坚持报了警。 果然几分钟后就有警察到场,进店的第一句话却是“听说店里又来了扒手?” 一个“又”字让文子妈妈少见地在客人面前露出了尴尬,“这回这个也是未成年吧,真是不好办啊,”嘀咕着的警察从白马桑手里交接过扒手,“具体的情况店主先说说吧。”十分熟练地问询起文子妈妈来。 看起来,店里因为顺手牵羊的事情报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惊讶的我只得接过待客任务,由于没有文子妈妈那样的真材实料,我只得现卖这回去琦玉的村上先生那里现学的工艺筷知识,好歹也让海外归来的白马桑听得满意,最终选择了一套轮岛涂莳绘木胎碗,“作为日本漆艺代表的轮岛涂一件作品有七十道以上的工序,所以从开始到完成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经过这么多道工序的轮岛涂在古代只供贵族专用,在现在也是极其豪华的送人礼品。”我照着宣传单半念半背,白马桑细心地按照价签付了全款。对我和家人的专业知识表示着敬佩向外走的时候,店面一角的文子妈妈没能分出身来地还在向巡警讲述刚刚抓人的状况,“我坚持报警似乎添了麻烦,”白马桑对我说,“还好北条同学也在,不然看店的人手会不足吧。”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想邀请北条同学吃晚饭。” ......我当然婉拒了白马桑,理由现成的,“店里人手不足需要帮忙”。 等到巡警离开之后,我问终于空下来的文子妈妈,“难道,店里最近经常有顺手牵羊的人吗?” “被抓到的这已经是第三回了,”没有客人的时候文子妈妈才能稍稍放松下来,略显憔悴地捏捏额头,“没抓到的就更多了,最近清算盘点总能发现少了好些东西。” “但丢失的都是小件不太值钱的东西,就算报警警察也不会花费太多精力认真去查。” “就算警察来了,事件听取、店内调查什么的都需要人应付。又要照应店面哪里分得开身?”所以刚才文子妈妈想阻止白马桑报警,“而且警察来的次数多了,让客人以为店里牵涉到什么违法不正的事情影响生意就更糟了。”相邻店面的老板恰好从另一边探出头来,“呀,你店里又来警察了?” ......完全是好奇又怀疑的口气嘛。 敷衍过去的文子妈妈接过我递去的茶水,“这段时间真是忙得我连口水都顾不上喝。让你去村上先生那里去拿工艺筷也是因为我和你雄介爸爸最近完全抽不出身来啊。而且工艺筷又是小件容易被顺手牵羊的东西,”刚刚其实我也注意到了,工艺筷的展架上显得格外空荡,“上回就是不正常断货,这回恐怕又要被顺没了,”文子妈妈疲惫地瘫坐着指挥我从后柜台取新的工艺筷,我按照吩咐把展架摆满,“新店开张就遇到这样的事,我们家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啊~”文子妈妈狠捶了两下坐垫,“你雄介爸爸说找找做警察的朋友看能不能加强店面附近的巡逻,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找做警察的朋友,“雄介爸爸找的难道是手冢前辈家么?”因为和前辈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和父母交代,我有点心虚地问道。 文子妈妈倒是果断摆了摆手,“不是。”略压低声音,“以前就听你彩菜阿姨说过,她那位公公是彻底隐居,曾经工作上的关系一点不肯沾的。我当然就不好拿这种事去为难你彩菜阿姨。”有点沮丧,“所以你雄介爸爸这些天一直在想办法,都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们家店刚开张却遭遇这种事,也没见附近别的店面像我们家这样频繁地被顺手牵羊啊,话说那些家伙倒是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家店下手啊。啊,欢迎光临~”新客人推门而入,文子妈妈立刻又抖擞精神迎了上去。 听了文子妈妈的话,我却有了不妙的感觉。 巡警带走的那个顺手牵羊的未成年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虽然不太确定,我想可能是我在学校见过的......同校生? 因为彩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打给了佳华,“啊奈美你先回家了?别在意,彩子就是猛地知道你、你恋爱的事情有点接受不了,过两天她赌气完了就没事了。‘人心善变如朝霞’,过两天彩子肯定又会高高兴兴地找你玩了。” ...... 第五十章 顺手牵羊在线阅读 第五十章 顺手牵羊 第五十章 顺手牵羊 第五十一章 论坛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一章 论坛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一章 论坛 那样就好了,“彩子的话我会另找机会向她解释的。”现在先得向佳华打听清楚学校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生动地描述了今天在学校遭遇的异状,“在想我是不是无意中做了什么犯众怒的事情,总觉得这样下去的话搞不好我会再一次被霸凌掉~” “这么说还真是很奇怪啊,”电话另一边的佳华却仍旧显得很疑惑,“犯众怒的事情什么的完全没听说啊,”我正在想向只喜欢数字和程式的科学少女打听旁人的议论什么的确实不太靠谱,“要说最近关于你的消息那就是俳句大赛了,有听人议论‘以前都是拿一等奖怎么作弊管理一严格就只能拿二等奖’的说法,”被深刻打击的我明白也只有没什么心眼的佳华才会如实地向我转述这样刺心的话,“不过我看了报纸上登载的获奖作品,你的三首俳句都很不错,尤其是最后一首,绝对经典,称之为明星之作的大野评委果然有眼光!”就是被你称作有眼光的大野评委把我从一等奖撸到二等奖的,科学少女的说话方式还真是一如继往地直愣愣,“还有别的什么消息吗?” “没了吧,”仿佛能看到佳华扶眼镜的疑惑表情,“或许也有人在议论你和手冢部长的事?不过因为我从彩子那里听到了确切消息,旁人的议论就没仔细听,”科学少女似乎终于感觉到了我的不安,“其实也没有那么多人议论啦,俳句大赛的事我还是去新闻社找彩子的时候听莉香和一个社员说的。”大概是在试图安慰我,“对了,莉香你还记得吧,最近和彩子社团里的一个叫天海的女孩很要好的样子,几句议论都是从他们那里听来的。不过想想莉香原来是这样小气又有报复心的人,她说的话就完全不用放在心上了。”佳华又安慰了我几句,又感叹了“人类就是这样爱做小动作的阴诡生物”,才挂了电话。 完全没有被佳华安慰到的我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最终找出了和白马桑初见时交换到的名片,白色硬质纸面上写着“私人侦探事务所白马探”。 我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可是,事情发生得太快,在等到白马桑的回话之前就像爆发的洪流一样席卷而来。 先是在学校门口被一只不知从哪儿飞来的鸡蛋砸中头顶。 去洗手间整理脏污的衣服却被不知道什么人锁在隔间兜头泼了一桶凉水,最后连水桶也砸了进来。 大声呼救好不容易被巡视的老师放出门,打算先换上体育课运动服凑合,打开更衣室贴着名字的储物柜,伸手却摸了一手粘糊糊的......胶水。 一身狼狈地回到教室,以为好容易可以喘口气,下课铃却响了,授课老师对杂毛落汤鸡似的我视而不见地离开教室后,鸡蛋攻势再度开始...... 连生鸡蛋都弄来了,可以看出这些家伙绝对是早有准备。可面对找不到源头的偷袭和埋伏,这回我就是想打架也找不到对象,只能被动地躲闪。 “北条同学在上课么?你拜托我的事已经有结果了,事态不太平常,你要不要请假出来先和我见个面?”白马桑的邮件让我下定决心收拾起了书包,“要走?”隔着几个座位的佳华也发信息问我,我抹了一把沾上鸡蛋液的屏幕,“恩,先避避再说。” “那也好,回头去看你。别生彩子的气,她今天偷偷问了你几回,尚在拉不下脸阶段。” 我接住佳华偷偷扔过来的校服外套,就没留神正面袭来的鸡蛋,待要躲已经来不及了,“状况不太对,今天你先回家。”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手冢前辈一把挥开鸡弹,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教室里嘘声一片,当然是冲着意外地出现在低年级教室的手冢前辈,趁着鸡蛋攻势稍停顿的空隙被前辈拉出走廊,临出教室的那一刻倒是看到彩子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复又坚定地扭回了头...... “前辈有升学考试还要忙网球部的事,我自己回家就可以。”落到这样的境况已经很让人窘迫了,况且私心里更不想给已经负担很重的前辈添麻烦,我独自离开了学校。 “这是你们学校的一个地下论坛。”找到约定咖啡店的白马桑,这回没有任何客套和恭维地一上来就直入正题,倒是他旁边那位一字胡的中森警部似乎颇为同情地看了两眼我草草洗涮后略显杂乱的发型,“只需要用邮箱注册账户登录,就可以在论坛上留言。”白马桑用手机打开网页示意我浏览, “讨厌上体育课,我们班的体育老师上课总是盯着女生胸部,好讨厌!” “油头大肚私德不修的教导主任居然也好意思训学生,真不爽!” “学园祭的鬼屋是哪个班搞的,快吓尿!” 从头几个帖子的标题看起来大概都是和学校相关的学生吐槽和议论。 类似的学校论坛我偶尔也会逛逛,最早还是彩子介绍给我,说是了解学校趣闻的好地方,“你往下看,”白马桑把页面向下拖,出现了一个标题,“‘古穿今的大小姐?青学第一怪人的真面目!’” 点开帖子,长长的留言栏立刻显露了出来: “一年三班有个特别讨厌的家伙,整天端着大小姐的架子和谁都不来往地装模作样,恶心!” “俳句大赛有看?今年禁无线通讯禁手机,那位号称连续两年拿一等奖的大小姐就没能拿一等奖,大家怎么看?” “还用说,以前一定作弊了!一动真格就露馅!” “真的?以前还觉得‘或许人家就是这么深奥的类型’,居然靠作弊拿奖,好讨厌!” “没发现彩子都和她翻脸了吗?以前她们可是铁杆。一定是认识了她的真面目。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 “更让人不能忍地是她竟然还往手冢部长跟前凑!” “手冢部长那样有责任心的前辈是不忍心拒绝?看不下去,我去替部长消灭她!” ...... 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这都是些故意扭曲事实的片面留言,真的放在心上我就输了,但是,亲历这种被人一面倒地反对和谩骂的气氛还是让我有些难过,“看来我的人缘还真不怎么样,”一条支持我的留言都没有,大家还真是很一致地在讨厌我啊,可是在白马桑面前我也只能自我解嘲地撑出笑脸,“见笑了。” “不不不,”白马桑却神色严肃地摇头,“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从中森警部手里接过装订好的复印纸,“北条同学的人缘什么的完全和事件没有关系。”将复印纸展开在我面前,“这是我拜托中森警部在警视厅‘高科技罪案中心’的同僚弄到的资料,这几张表格上列出了最近一周在论坛上留言人员的真实姓名和留言内容。” “对比之后就知道和北条同学相关的这个帖子下的留言经过了大量的删除,而被删除的都是表达了偏向和支持北条同学的留言。” “一般来说,对于过于极端和攻击性的留言,往往会有反对或要求管理员删除的意见出现,这条帖子下却完全没有反对地一边倒,才让留言愈演愈烈地更加极端和有攻击性。” “因为人们都有从众心理嘛,一不留心就很容易参与进所谓的大潮流中去。”同情地看着我的中森警部敲了敲复印纸,“因为已经发展到了计划盗窃的地步,‘高科技罪案中心’根据论坛的登陆ip和邮箱地址追踪到了留言人员的名单,你看看这上头有没有你认识的人,尤其是和你有过节,对你可能存在怨恨心理的人的名字。” “‘计划盗窃’?”我抓到了一个关键词,中森警部望向白马桑,白马桑叫服务员给我换了冷掉的咖啡才翻到复印纸后几页,指了指表格上的位置,标识“大木莉香”的名字后面列出了长长的留言单,俳句大赛和手冢前辈的相关内容后是这样几条留言, “她家在松田区有家古董店,准备去捣乱。” “古董店死角发现!方便顺手牵羊的区域在地图上标示出来了,大家活学活用喔^^点击链接观看上传的实用地图!http:xxxxxxx” “今天晚上就去!” “讨厌鬼家里的店没必要付钱!” “天天都去,直到讨厌鬼家的店倒闭为止!” 我几乎呆住。 我当然明白我和莉香结下了很难解下的梁子,就算她想报复我也不会感到意外。但我没想到连家里的店面也会被牵涉进去。 让文子妈妈疲于应付的顺手牵羊,原来都是上论坛的同校生什么的,“因为反对意见被管理员删除,才让恶意留言变本加厉,最终演变成了违法计划。”人到中年的中森警部切了一声,“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通过网络煽动言论欺负同校的同学,是时代发展太快还是我跟不上变化啊。” “可是,管理员‘天海惠’,”看着名单的我正想说不认识,忽然想起佳华说的新闻社和莉香要好起来的“天海”,“看来你也认识了,”白马桑看看仿佛感觉到什么的我,“你这边也能对上的话那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引导言论的是这位大木莉香,删除反对意见的是天海惠,其他人的留言数量不多,基本上可以认为是被煽动或是出于无意。”白马桑在大木莉香和天海惠的名字下做了标记,“等等少爷,这是警视厅的内部资料,我还得给罪案中心还回去的,别在上面乱写啊。”中森警部忽然紧张起来要把复印纸抽回去,“有什么关系,”白马桑倒是淡定地继续写写画画,“中森警部难道连带份无关紧要的资料出来的面子都没有吗,再不济就说是我拿的。不会有问题。” 第五十一章 论坛在线阅读 第五十一章 论坛 第五十一章 论坛 第五十二章 钓鱼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二章 钓鱼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二章 钓鱼 比起白马桑拿出警视总监家少爷派头的淡然自若,我心中已经是一团乱麻,“我不明白,”就算是被故意营造出的气氛煽动。在学校对我有所动作也就算了,“居然发展到去店里顺手牵羊,”这可是不折不扣的违法行为,“仅仅是为了向或许根本不认识的我泄愤,冒着被逮到的风险也要做这种事值得吗?” “所以,这就是她们的狡猾之处了。”白马桑已经把复印资料表上“大木莉香”和“天海惠”名下的留言作出重点标记,“之前我就注意到了,纵观全帖,这两位的留言数量最多,同时也透露出了对北条同学最明显的恶意和敌意。” “‘她家在松田区有家古董店,准备去捣乱。’ ‘古董店死角发现!方便顺手牵羊的区域在地图上标示出来了,大家活学活用喔^^点击链接观看上传的实用地图!http:xxxxxxx’ ‘今天晚上就去!’ ‘讨厌鬼家里的店没必要付钱!’ ‘天天都去,直到讨厌鬼家的店倒闭为止!’”白马桑指出莉香这段把我家古董店摆作靶子的留言,“心智成熟的人单独看这段话,大概都会觉得写下这段话的人毫无逻辑性而且法律意识淡薄到可笑吧。” “因为是讨厌鬼所以家里的店就不用付钱?因为是讨厌鬼所以就该被顺手牵羊到倒闭?” “当然没有这种道理。”白马桑就肯定地继续,“那么写下这段话的人,喔,就是这位‘大木莉香’,她本人是真的这么毫无逻辑法律意识淡薄吗?”莉香本人如何我接触不多不太能说,但就我一开始和她大打一架的状况看,她似乎比较暴力而且冲动,不像能干出这么细致精巧事情的人,而白马桑也并没有等我回答,摇头道,“她如果真的是那样的人就不会写出这样话来怂恿其他人动手而自己却和这位‘天海惠’束手旁观地躲在屏幕后偷笑了。” ...... “啊,是这样呢,”感慨“这世界究竟怎么了”的中森警部一直保持入神倾听状,此刻再次端详起资料上的留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管有什么样的原因顺手牵羊这种事也是不对的,就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我自己不能动手那就想法子让别人动手好了’,想明白了这个再回过头看这俩小家伙的留言——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地意味深远啊,”感觉指着留言示意的中森警部又开始有吐槽“这世界究竟怎么了”的冲动,“看这条‘下午我去她家店顺了一双筷子,看到店主焦头烂额被片警询问了,大家是不是也去了?真痛快!ps:她家筷子也标价也太贵了吧?不过勉强还算好用。’是这个叫‘天海’的留言,”中森警部托着手机对比网页论坛上的留言顺序,“这条之后天海换了其他几个账号紧跟着追加留言, ‘昨天我就去顺了!’ ‘天天都去!’ ‘一直去到倒闭!’ 喔,这位‘大木莉香’也换了个账号过来留言,猛一看还以为多少人都去顺手牵羊了,其实都是她们俩换着账号在一搭一唱嘛!” “她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让浏览帖子的人产生‘反正大家都在欺负北条和顺手牵羊,多我一个不多,那我干脆也做做看也没关系吧’的错觉。”白马桑总结,“在这种一面倒狂欢聚会似的气氛中,别说浏览帖子的大多是世界观和人生观尚在成长期的未成年人,就算是成年人,一不留神被片面地影响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一部分将留言化为实际行动去顺手牵羊的人出现也就可以理解了。” “有的很无辜,不过是心智不够成熟又被这种狂热的氛围蛊惑下的一念之差,或是被帖子中某条或是某几条‘讨厌’的具体内容戳中了伤心处,比如自己的父母不称职听到别人说父母不好就会产生强烈的共鸣,曾经有过被老师不公平对待的经历听到别人说有这样的老师就会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一样,只要被列出的讨厌项有一条被恰巧地撞上,就有可能真的萌生出‘讨厌’的情绪。” “当然也有小部分人本来就心存恶念,这样的帖子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动手的借口,”白马桑望望不住点头的中森警部,“警部向所辖警署致电,顺手牵羊被抓的有两个是偶然上过你们学校论坛的暴力团成员。” 白马桑轻轻按了一下我的肩膀,似乎以为死死盯着留言条的我还在难过,“这种蓄意制造出的事件换了其他人做主角状况也不会改变。从这个角度说,这位‘大木莉香’和‘天海惠’确实是花了不少心思,做出这种‘钓鱼’似的帖子,让浏览过的人‘愿者上钩’。” “作为侦探,我见惯了案件里纠缠的人物关系中难以见光的各色心理。人心难以揣测,这样看觉得难以理解换个角度又觉得通情达理,实在是很难说的事情。所以北条同学实在是不用为这种事情难过。”明白白马桑是在安慰我,但听明白事态的我已经并不难过。说到底有心人也不过是莉香和那位暂不熟悉的天海惠,回给绅士一个笑容,“其实,我是在想眼下该怎么做才好。”我正色,刚刚看资料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帖子的浏览次数过万,“这么多人看过这个帖子——” “被影响的人即使只有一部分,也足够形成一个相对自主的庞大群体,”看着我的笑容稍愣的白马桑回神似的接话,“必须慎重处理,否则很容易引起群体的反弹。” 我不过头疼地隐隐觉得难办,没想到被拜托调查事态的白马桑连解决方案也有了一套理论,对方又是将我从“全世界都是我的敌人”般的阴郁心情中解救出来的人,忍不住敬佩结舌,“真、真不愧是侦探,白马桑很了解的样子啊。” 白马桑很有风度地(?)扶额,“了解什么的,其实是因为我小时候也有过类似的经历罢了。” ...... “什么?白马桑也,”被霸凌过?“不会吧。”→_→觉得对方大概是担心我心情低落才故意撒谎,否则谁敢欺负警视总监家的孩子,把不信摆在脸上,“新闻不是报导过皇太子的女儿在学校也被霸凌吗,”白马桑用“我就知道没人信”的无奈语气,“这种事真轮到你了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也逃不掉,当年就是因为被霸凌家父才干脆送我出国读书,”刚刚还侃侃而谈地向我分析事态的白马桑竟然说出了这种无能为力的宿命论,这种厉害人物居然也有的呆萌一面让我很想笑肿么办,“不过,那时不像现在网路如此发达,‘白马探’的讨厌之处是写在学校公示黑板上的,家父也反映过情况,学校还处理了几个领头的同学。但最后的结果却和想象相反,越变越坏。”我渐渐也听得严肃起来,“我要说的就是,北条同学的处境其实和那时的我很相似。” 白马桑将咖啡杯手柄转到了相反方向,似乎在犹豫,“不知道白马桑有什么建议呢。”我干脆这样问。 “其实,报警也好,和学校交涉也好,都不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方法。”白马桑用“我知道很残酷但还是要说给你听你一定要挺住”的目光看向我, “先说报警。因为在论坛上留言的行为本身并不构成犯罪,最多是对恶意的留言提起民事诉讼其名誉侵害。” “至于顺手牵羊,即使被逮捕,未成年加初犯,基本上都会被毫无损伤地被释放。” “学校方面至多是批评教育。” “最关键的是,‘北条同学真讨厌’这个话题真切存在过,就算处罚了事件中的领头人,这个话题被有心人或是无心人再度提及引发事件持续并升级也是非常容易的。” “‘她竟然向老师告状!’ ‘一点小事居然报警!’ ‘反正未成年加初犯不算盗窃,大家一起上给她点厉害瞧瞧,看她还敢不敢乱告状!’” 白马桑仿佛亲历的口气让我的心情沉甸甸的,“为了避免类似的状况发生,我的建议,一方面,如果没有想到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一方面,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方法之一,”白马桑忽然热忱地笑起来,“北条同学要不要转学?离开这个学校的话,围绕你的话题失去对象就会彻底消失。” “就像当年的我和众多被霸凌的学生选择一样,因为不在视线里的人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离开就能将余波难平的人和事甩在身后。” “正好我也在准备新的入学,北条同学干脆和我转到一个学校怎么样?因为小时候的事我正好有点心内不安,有熟人作伴的话底气也更足。” ...... “我会考虑的。”我站起身,白马桑并没有继续建议地,抽出名片手写下一串号码,“除了事务所的电话,把我的手机号码和邮件地址给你,有事可以联系我。”和折好的资料一起递给我,“资料你也带回去,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临分开,“虽然有小小的私心,”白马桑向我招了招手,“我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也是事实。毕竟这也不是只靠面对挫折的勇气就能解决的困境。”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很真诚,向两位说再见,一脸苦相的中森警部临走还视线不离我手中资料地,仔细叮嘱,“那份资料看完收好,别乱传啊。” 第五十二章 钓鱼在线阅读 第五十二章 钓鱼 第五十二章 钓鱼 第五十三章 选择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三章 选择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三章 选择 匆匆赶去家中店面的我,顶头撞上的是“今日歇业”的招牌。 去的路上还纠结于要怎么和文子妈妈说店里是受我牵连才被如此有组织大规模地顺手牵羊。站在瑟然耸立于来往人流的歇业招牌旁的我被邻近店主招呼,“是隔壁桑家的女儿吧?”上回见过一次的店主在自家花店前摆弄品种繁多、形态奇巧的各类插花,“中午的时候你母亲说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喔。” “新店开业就遇上这种事很辛苦吧,”稍发福的女店主目露试探,“警察来过好多趟了,附近也在谈论你们家特别招贼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这样下去会影响生意的吧......”又觉得自己说太多似地摆摆手,“嘛,我也没别的意思啦,再说,就算不比银座寸土寸金,这里的店面租金也是很贵的喔,歇一天业就有一天的损失嘛,我也是担心哈哈......” 竟然都到了附近店铺也会担心影响自家生意的地步。 ...... “母上大人怎么不和我说呢,我找去店里才知道因病歇业的事。”联系上文子妈妈找去医院,刚进来换吊瓶的护士轻轻把病房门带上,我坐在病床前,“不是什么大病,你雄介爸爸紧张一定要我来医院,结果医生也说了不过是低血糖引起的眩晕,等忙过这一阵,把新店的生意做稳做顺就能轻松下来好好调养调养了。”明显憔悴不少的文子妈妈在这种时候也还是说着轻松的话,让我有点忍不住眼酸。 看到文子妈妈硬撑的模样那点小纠结立刻烟消云散,不等她问我怎么会在上学时间找去店里,把从白马桑那里得来的资料递过去,低低地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量简洁明晰地讲述完,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不谨慎......” 虽说从“北条奈美”那里接下的就是一副烂牌,穿来之后忙于应对基础适应危机的我却也没来得及好好打,彩子说“不被了解的人最容易被霸凌那是当然”还是有道理的。至少论坛上那句“整天端着大小姐的架子装模作样地不和人来往”在众多扭曲事实的条款中就显出了脱颖而出的说服力,得到了众多的评论支持,而对于现阶段连班级同学都认不出多少的我来说,想得到其他同学的支持或哪怕只是宽容似乎也成了不太现实的事。 “对不起......”低头做好被母上大人狠批觉悟的我.....却得到了一个拥抱,“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面露纠结的是咫尺之间的文子妈妈,“鲁莽地让从小读女校的你转学,却没有给予面临截然不同环境的你足够的关心,是我和爸爸的失误......” ...... 虽然明白文子妈妈对我的实际情况有所误解,但是,被沾上消毒水味道的母上抱在怀里的我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谢神灵给了我这样一次机会,让我为人子女,被关怀,被纠正,被指导,“我干脆休学一段时间去店里帮忙好了......”再一次眼酸起来,本来还想要商量看看怎么应对的我面对挂着吊瓶还不忘安慰我的文子妈妈忍不住鼻音浓重地脱口而出,“你才多大,上学读书才是你的首要任务,”安慰归安慰,文子妈妈在这一点上语气很坚持,“搞清楚事态你就算立了一大功,接下来还是让我和你雄介爸爸想法子吧。”理所当然地用扎着输液针的手指点按手机屏幕发起联络邮件,“最首要的是不能耽误你上学,我和你雄介爸爸辛苦点都没什么。” “今天你先回家,晚饭的话我给你彩菜阿姨——”想起什么似地打住,“算了,你彩菜阿姨最近也劳神得很,还是别麻烦她了。奈美你自己叫外卖吃好了。记得不要直接开门,把钱压在花盆下头让送外卖的自己拿......” 提起彩菜阿姨我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尚未和文子妈妈交代,只是,正在危机度过中的现在似乎也不是提起的好时机,“彩菜阿姨......最近怎么了吗?”我是想先问问情况,“还不是为了你国光哥哥进学方向的事,听彩菜说老太太和老爷子争执不下......我还以为这次去福冈怎么都能争出个结论出来的,老太太胜也好老爷子赢也罢,也省得彩菜一直提心吊胆不得安稳,对了,你跟着哥哥一起去福冈,没看出究竟哪位占上风吗?”既然都提起了这个话题,文子妈妈也不免好奇地问了一句。 哪位占上风我说不准,但手冢前辈很尽力在避免表明立场的事倒是能看出来,“那种重量级的争论,做小辈的除了不表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当晚独自在家的我望着斜对面即使是漆黑一片也能像前辈本人一样给我带来可靠和信赖感的房间,也曾不自觉走到了手冢宅门口,“我从来不敢说让他回本家,但您这样和老太太争执不下,最难做的不是国光吗?”却听到了彩菜阿姨这样的低泣声。 而文子妈妈和雄介爸爸那天仍旧晚归,直到我躺下睡着都没有回来。 第一缕晨光照射进房间的第二天早晨,头一回失眠的我,终于做出了决定。 “转学?”黑眼圈比我还浓重的文子妈妈摆上早餐后匆匆拿了一片面包要出门,听我这么说停了下来,和同样准备出门的雄介爸爸对视一眼,“转学固然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没错,但转到新学校又得重新适应新环境,”文子妈妈犹豫,“而且其他有名气的好学校都离新家太远,所以当初才选定青学的......” “寄宿......也没有关系的。” 继续什么都不做地给亲近的人添麻烦、单方面享受别人的爱护那就太任性了。 雄介爸爸微皱了眉,“如果你是赌气转学,那么——” “不是赌气,”忙于四处奔走的雄介爸爸也有好些天没见了,“我想过了,不管是在学校欺凌我的人也好,去店里顺手牵羊的人也好,多少年后,他们回想起在未成年的现在做过的事情,大概也只会对曾经自以为的热血和冲动摇摇头地一笑而过吧。”我抬起头,“明白这个道理的我是不会因为赌气转学的。” “去到新学校,适应新环境。”取下校服的徽章,“与其留下在被蓄意制造的恶劣环境里做失大于得的纠缠争斗,不如把精力花在这些更值得的事情上。” 雄介爸爸望着我好久没有说话,最后和文子妈妈一起欣慰地笑了起来。 当天上午我们就去学校办了退学手续。 由于霸凌的事实确实存在,校务处的老师也未必不知道,碍于学校的名声不想事情闹大地遮掩虽然是一贯的处理原则,但我这个当事人离开就意味着霸凌可以在不采取任何手段的情况下平息下来,负责的老师倒是十分高兴又爽快地帮忙办理了一应手续并附上了一封满是溢美之词的入校推荐信。 拿到需要的材料,离开的文子妈妈和先一步去寄宿高中办入校手续的雄介爸爸汇合,而我,则最后一次去了青学一年级三班,收拾我遗留的物品。 走进教室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安静。但我已经有一天缺勤,今天一来就开始收拾桌斗里的书本。我想起刚穿来时偷看文子妈妈通过网络查询“霸凌”时看到的“被霸凌——缺勤——退学”的霸凌三部曲,想来看到我眼下如此一致的表现,大家也就能明白我将彻底离开这个学校的事实,有的失去兴趣般地自顾谈笑起来,有的偷偷打量我的动作,还有人猛地冲出了教室——是彩子,她个头比同龄人高不少又是卷发,十分显眼。总之,至少是没人朝我扔鸡蛋了。 “奈美,你要转学么?”最先冲过来也是唯一冲过来的佳华在教室门口堵住我,“你先别急着走啊,今早彩子和我说看到一个可疑论坛,创建人是新闻社的天海惠——” “啊!打起来了!” “快去看,新闻社门口有妹纸打架!” “啊—这回不知道是为了哪个帅哥啊~” 楼梯口传来这样的喧闹声,“糟了,该不会是彩子吧?”收拾完东西的我正好要下楼,被佳华惊呼一声拉着一溜小跑,直到新闻社活动室门口,那里已经被看热闹的人群堵得严严实实, “那该死的‘十大怪人’的报道让你学到了是不是!你别装!论坛是你建的,删什么留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不然怎么会整版都是负面留言!”虽然带上嘶声,但确实是彩子的声音。 “那又怎么样。我是写了也删了。但大家的反应也很热烈啊。”气急的声音稍显尖利,被佳华推搡着挤进人群,“啊,真是彩子,”再挤不进去的佳华着急地喊出声,“她就是天海惠,最近总和莉香在新闻社里鬼鬼祟祟,彩子怀疑论坛是她俩搞得鬼,不行,赶紧把她拉出来!” 可没等佳华动手,“散开散开!”有威严的声音驱赶起了人群,一看正是那位帮忙办理退学手续的老师,我怀疑他大概是担心我在离开的最后一天还闹出什么事不值得才出面阻止,因为他看到挤在围观人群中的我和中央揪扯在一起的另外两名同学时露出明显意外的神色,“都回教室吧,上课铃就要响了,这位同学,我领你出学校。”估计是担心我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老师温柔地示意要给我带路。 我回头看了一眼佳华和彩子,佳华厚厚的眼镜片后眼神茫然,彩子衣衫不整,眼圈发红。 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容易被误解。 我默默地回头,跟上了老师。 “你不就是喜欢手冢学长吗?”身后的彩子又大喊了一声,我以为她是在和我说话,转回头,“是啊,所以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回答的却是天海惠,发现我在看她,微抬下巴笑得挑衅,“‘没发现彩子都和她翻脸了吗?以前她们可是铁杆。一定是认识了她的真面目。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这话可不是我写的,”又看彩子,“不过我倒是觉得很给力。” “说到底,大和你身为重要论据也为赶走讨厌鬼贡献了一份力量嘛。现在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向我追问这件事的呢?” “我根本不知道——”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彩子这样失态的样子,“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对于被赶走的人来说结果都一样。” 第五十三章 选择在线阅读 第五十三章 选择 第五十三章 选择 第五十四章 离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四章 离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四章 离 “被其他人孤立排斥时身为朋友的你却在闹脾气。”昂首姿态的天海惠拍拍校服,“当事人怎么想我是懒得猜,身为朋友的你倒是可以换位思考看看。经历了你如此恰到时机的背叛,怀着怎样的苦意和不甘离开学校的人还会不会把你当朋友?” “你是看准了时机对不对?”彩子脸色苍白。 “萨——是不是呢,”天海惠的笑容绝对和善意温柔沾不上边,只让人觉得相当刺眼,“反正我知道你肯定是要闹脾气的,为了无聊的理由讨厌手冢部长的人嘛。谁让你的好恶太明显,不好好利用都觉得对不起自己~”朝我做出“再见”的手势,“看来,在失去了最爱的哥哥之后,你还要继续失去朋友呢,大和——首席~” 我当然不会以为天海惠是在为和彩子处在对应朋友关系中的我鸣不平。而一向以老练形象出场的彩子脸色难看毫无斗志的状态我更加不愿意看到。掉头跟上老师,直到临出校门时被大喘气的彩子拦住去路, “‘那个新入部姓手冢的一年级,第一次让我感知到了什么叫做实力的差距。’”甚至没顾得上和带路老师打招呼的彩子仿佛在向我重复着谁的话,“当年哥哥这样说的时候我就有不好的预感。” 原来是大和前部长说过的话,“哥哥一直有志于做职业选手,而我也一直牢记着从小和他做的约定:总有一天做职业记者,自由地追随采访转战于职业赛场的哥哥。” “明明这样认真地约定过,也拼尽全力地努力着的我和哥哥从来没有对未来产生过怀疑。”一旦开了头,彩子反而放松地恢复了平时飞快的语速一股脑说了出来,“可是,自从手冢学长出现,哥哥开始动摇了。” “一个让他知道无论怎样追赶也无法消弭如横亘天堑般‘实力的差距’的一年级,一个让他赞赏不已到打心底认同将成为青学网球部支柱的一年级。” “把网球部长的位置交给了这样一个让他感服让他动摇的后辈,哥哥平静地重新规划了自己的人生可是!我却无法像进入大学学习金融的哥哥那样平静。对我来说,哥哥之所以丢下和我做过的约定,都是因为凭空出现的手冢国光!” “都是因为他我才失去了和哥哥在一起的机会,都是他我才失去了哥哥,”抓住我袖子的彩子垂下头,“理智地想想,自己也明白这是幼稚的迁怒,可是一听到你和手冢学长的事,我就想着‘让我失去了哥哥还想让我失去朋友’地恼怒起来,连带着对你也生起了气。” “对不起。”彩子抬起头,眼里闪着泪花,“都是被我搞砸了。” 我知道少女恐怕是鼓足了勇气才追来和我解释深藏于心的过去,而且我也明白,就算彩子不和我赌气,事态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将这次的事件归咎于没有运气的我正想拍拍彩子的手以示安慰,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拖开? “你要干什么?” 转头对上的是面无表情地说着让我心虚的话的手冢前辈,前辈身边握着一沓复印纸的海堂学长也很配合地用一双极有审讯气势的眼瞪住我,“转学?”这头前辈拿走了我的书包,不,与其说是拿,不如说是夺更恰当,因为我一个愣神不及松手,书包里的零星物品和课本已经哗啦啦地掉落出来。显而易见对方完全没留力。 虽然脸上没有任何流露,但是前辈很生气。感觉到这一点的我没来得及说话前辈就抛出了第三个问题,“你和我说了吗?” 就是因为没说我才觉得心虚。可是,站在摊落一地的物品和课本旁,前辈即使冷静无波动的语调也能听出强烈质问感的三连问却突然让我委屈起来,虽然转学是我一/夜辗转思考自己做的决定,“我想说的,就在昨晚,”结果却在手冢宅门口听到了彩菜阿姨无奈的低泣,不愿让父母再经受不必要劳累的我当然也不想给处境并不轻松的前辈添加麻烦,“你......不在家。” 僵硬的气氛在我的解释之后似乎有所缓解,说了什么让一脸狐疑的带路老师先行回返的海堂学长在前辈的示意下将那沓纸递给我,“昨天和海堂一起拜访了他祖父。”前辈这样说。 “这是祖父拜托警视厅的同僚弄到的资料。”海堂学长补充道,低头查看的我发现打印纸上和白马桑给我的资料一模一样连格式排版都不差的内容时立刻明白了,两份材料的入手渠道大概是一样的,“这次的事件都是由论坛上的恶意留言而起,”并不知道我已经看过这份资料的海堂学长还在介绍,“通过登录ip和邮件地址查到的留言人真实姓名和留言内容都记录在资料上了,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和你有过节的人。”说着和前一天的白马桑相似的话,“先找出事件的源头人,之后的事再想办法慢慢解决,北条同学也不用急着转学了,对吧,部长?” 微微点头的前辈正将掉落的物品装回我的书包。 前辈......大概还不知道我的转学手续已经办理完毕。 祖父不沾手以前工作上的关系,所以拜托海堂学长的祖父也要帮我。 面对这样的前辈,我反而觉得前一天被霸凌第二天一早就干脆办完转学手续的事实有点说不出口了。 “果然是天海惠!”比起忐忑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我,同样不知道更多的彩子倒是凑近查看起了资料,果然还是这样的状况比较能让她恢复斗志,“还有莉香!不会错,就是她俩!”指出两个名字的彩子看到还在名单上追找对应名字的海堂学长,从兜袋里抽出笔似乎想在资料上的相应位置做出以便查看的标记,被海堂学长拦住,“等一下,这是暂借来的资料,还得还回去。”说出和中森警部类似的话,海堂学长像乾学长一样取出记事本,“单独写出来吧。” 这样下去,不行。 “我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完了。” 一瞬间安静下来。 没有人回应我。 刚刚才有些兴奋的彩子又呆住,海堂学长看我一眼后果断将视线投向前辈的方向,最后才敢看前辈的我先听到的是声音,“我说过吧,你不在视线里的话,会烦躁到坐立不安。” 前辈说出和平静语调完全不符的内容,海堂学长脸红着退后连带着将不自在扭头的彩子也隔开了距离,“这样你还是要转学?”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拿着刚捡起的书本,这时的手冢前辈,却让我感到和平时不一样的——陌生感,冰冷的,又是炽热的,冷静的,又是狂暴的,明明说着以往听到绝对会脸红心跳搅乱心境的话,却让我感到说出一个不字就会被碾碎的......错觉吧?我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这么坚定地转学也是“不想给前辈添麻烦,所以——” 几张折好的打印纸忽然从前辈捡起的课本夹页中飘落着地。 正是中森警部拜托警视厅高科技犯罪中心的同僚弄到的打印资料。被白马桑肆意标记过的资料一角用回形针别着写有他私人电话和邮件地址的名片。 明明我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那一刻盯着地面的前辈身上散发出的愈加强烈的冰冷和狂暴让我石化般地动弹不得,根本不敢伸手去捡。 眼睁睁地看着前辈修长有力的手将那份资料从杂乱的书堆中捡起,后翻,再看我的时候我竟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自己完全没必要后退的时候已经被前辈抓住了手腕,“痛,痛痛——”和在琦玉温泉握住我手的前辈完全不同,温馨、可靠、让人安心什么得完全不是,我只觉得那只火烫又冰冷的左手快将我折断,“部长、部长!”海堂学长大声的呼喊让我回神四顾,彩子愣愣看着我和前辈,似乎已然惊呆,离开不远的老师也停下脚步回身张望,“这里是学校!”压抑声音的海堂学长在手冢前辈身边说道。 慢慢松开手的前辈最后把那份做满标记的资料......再次扔在地上,什么也没再说地转身离开了。 第五十四章 离在线阅读 第五十四章 离 第五十四章 离 第五十五章 海棠番外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五章 海棠番外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五章 海棠番外 “摸排布线整一月好不容易查到点线索,申请到逮捕令抓到的人却死也不肯开口,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逮到他的上线!” “告诉他是弃子一颗都还这么维护幕后*oss?” “要不然我怎么头疼呢,威逼利诱都试完了,人家却还一本正经地说‘比起被牺牲的人,用牺牲来保护的人更高尚’什么的,真是败给他了......” 祖父同僚带来的新入职下属干劲十足的交谈内容被听到的时候,我在心里不屑地切了一声。 所谓家臣般的忠诚心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简直毫无道理。而且就算是家臣,“下克上”,这个有着悠久历史和广泛社会性的术语现象本身就是对其最大的讽刺不是么? 通过祖父的介绍第一次见到名叫手冢国光的男人时,我明明是怀着这样的想法的。 祖父上司家的后辈什么的我才不管。任何人都别想干涉我的人生! 但是,画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变了。 切,居然还让我听到“网球部的‘蝮蛇’只听手冢部长的话”这种没型的传言,岂可修! “海堂,有得意招数是好事,但过于单一的技巧一旦被赛场上的对手攻破就会让你陷入无可扭转的颓势。这周开始让乾给你制定一个有针对性的训练计划。” 可是,在网球场听到手冢部长一针见血的建议时我却不自主地听从了,乖乖握住球拍走向听到我之前咒骂的乾学长,在对方别有意味的眼神里,没忍住脸红起来。岂可修! “大概,就是有种人,让你不由自主想要追随。”我想起祖父曾说过的话——因为祖父和部长家的关系,我对手冢部长的家庭背景也略有耳闻。一直叮嘱我对此保持缄默的祖父近来很苦于在手冢家爷爷和本家老太太之间传话说情。 “那手冢部长究竟会不会回本家帮麻理子?”听说了手冢家麻烦的家族冲突,我忍不住问祖父。毕竟,我可是一直觉得部长如果做职业选手的话,绝对是可以走到顶端的人。 “‘大人’。”祖父首先皱眉纠正我的称呼,好吧,“麻理子大人。”哼,大家不都是叫麻理子的,再说我又没对部长去姓叫名地不礼貌, “现在还不好说,但,”祖父思索着回答,“老太太似乎很有信心,说‘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要尝到一次想要的东西却无论如何也到不了手的滋味......’” 大和民族有古老的说法,“男人不做到一国一城的君主就无法觉得顶天立地”,当时我就是这样理解老太太的话,可是,在北条同学出现之后,我开始发现,事实,似乎和我的理解有微妙的偏差。 那是去琦玉合宿的时候。 时刻紧盯着北条分秒也不让她离开视线的部长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某种不安定。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不管是在赛场上,部活动中还是学校的日常生活里,部长从来都是严谨认真却又游刃有余的。不安定这种词用在部长身上,换了以前的我绝对会觉得可笑。可是一刻不见北条就会四顾发问“看到北条了吗”的确实是部长。其他学长们大概也是产生了同样的疑惑,才会壮着胆调侃试探部长和北条同学的关系。 我当然也不例外。 但像不二学长那样强气地将部长和北条锁进同一个房间的行为,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合适。毕竟是部长,这也太冒犯了,而且北条同学又白白软软地很无辜。 但三年级的前辈们在不二学长“事后绝对不会被惩罚”的鼓动下兴奋起来,作为二年级的我也不好明面反对,但到了深夜,我却偷拿了钥匙摸去被锁的房间开了门锁,推开拉门——看到的是半坐在黯淡月光里的手冢部长正抚摸着北条同学的头发,那只握住球拍就能在赛场上叱咤风云的有力左手从头顶滑到头发尖,部长专注的神态、小小一团窝在部长怀里的北条、轻抚头发的有力手指明明连皮肤都没有触到却带给我比任何*画面都强烈的冲击力......“有事?”或许早就注意到我的部长若无其事地问,当时确实没有其他事情的我算是有眼色吗,反正是把门拉上重新上了锁。 看到为了俳句大赛梳理一新的北条同学的之前,我确实产生过“好可爱”之类这个年龄常有的悸动,但那晚之后看到北条同学不自觉的扭捏其实是这个原因。 一想到那个极具冲击感的画面我就有点撑不住,怎么说我也是青春期的热血少年。 不过我是没有那个雄心壮志和胆量去和部长抢人的。 以后还是谨慎点好,因为我之前大意地给北条同学递青铜硬币的事情部长似乎有在意。切,恋爱什么的还真是麻烦。 然后,变化就来了。 又见霸凌。 虽说最早看到北条的时候她也在被霸凌中,但也不像这回地来势汹汹,连不在一个年级的我都感觉到了古怪。 手冢部长拜托我引见祖父我当然没犹豫地答应了,结果还真的查出来问题源头的论坛。 没想到的是北条竟然已经迅速干脆地办完了退学手续,还有那份从北条的书本中掉落的那份一模一样的资料。 不同的是我拿到的资料被祖父叮嘱过要妥善管理并及时归还,当然我也把这一点转告给部长,而北条的那份资料上却飞扬地做上了各种标记,资料一角还附有一位“白马探”的名片。 我不知道北条是通过什么渠道拿到的那份资料。 但看到这一切的手冢部长的状态这回可以用彻头彻尾的“不安定”来形容,握住北条的手完全不留力的姿态让我都感到惊心,我压抑着声音用场合提醒部长的时候内心的惊讶其实更加难以自控:一贯被部长制止失态的我竟然还有阻止部长失态的一天,想想,就觉得震惊。好在部长总算平静下来,尽管当时没有理会北条同学地转身回了学校,跟在部长身边的我却清楚地听到部长从未有过的冰冷声音, “人生是残酷的舞台,和所想的剧情相反,故事会任意发展,一旦开头就由不得任何人擅自说结束地......” 一周后,青学建校史上前代未闻的体育活动室打砸事件发生。经查,由天海惠创建的论坛上大量的负面留言帖和事件密切相关。由于事件扩大化、影响极其恶劣,论坛创建人天海惠、打砸事件中包括大木莉香在内的几名活跃学生做退学处分。 不久,部长和乾学长双双进入东大。 再又四年,他们以候选人和助手的组合姿态出现在了议员选举的战场上。 第五十五章 海棠番外在线阅读 第五十五章 海棠番外 第五十五章 海棠番外 第五十六章 居酒屋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六章 居酒屋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六章 居酒屋 四年后。 “贵安~” “贵安~北条同学要出去吗?” “啊,稍微出去吃顿饭。”公寓楼道上,我和遇到的同校女生在寒暄。 “原来是要去吃饭,难怪帅气的男朋友已经早早在楼下等着了喔~那么回头见~” ...... 楼下果然有金发的男人在春日的微风中优雅挺立,无力,“白马桑,你又自称是我男友了吗?” “向上帝起誓我没有,”在日本生活了四年的白马桑还是没能改掉那口英伦腔,“那位小姐只问‘又来等北条啊’,我当然只能肯定她的提问。” ...... 那也是因为你来得太勤才引起了那样擅自的误会,好吧,“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嗯哼,”白马桑清了清嗓子,“其实是看中了一套纪念币......”我就知道,这位热爱传统文化绝不仅仅停留在嘴上的少爷一定又想让我去帮忙观摩了,可是,“纪念币这种东西,还是找银行方面的专家鉴定比较可靠吧,发行的数量也好规格也好都有硬性细化指标,查询起来也比较方便吧?” “我只相信北条!”白马桑立刻坚定地反驳,“再说,专家也好评论家也好因为利益牵连难说实话的情况实在不少,光从中森警部那里就听说过不少相关的案例,我坚信只有还在大学修炼不涉及利益牵连的北条才能给我最可靠的建议!” ...... 虽然少爷都这样说了,“但我现在要去和家父汇合参加一个行业协会的饭席,就算跟你去也得另约时间。” “行业协会?”白马桑感兴趣地问。 “同业商人的区域性行会,”我解释,母上特意指示过我行业协会是重要的生意纽带和消息流通地,有着广泛人脉的协会长更是绝不能忽视的权力人物,所以今天我才早早准备唯恐耽误,“这样啊,”白马桑摸摸下巴问了饭席的地址,“真巧,我请你观摩纪念币的那家店就在同一条街上。那么,送你去好了。” 很早就拿到驾驶免许证的白马桑来了个英式风格的邀请姿势,这种绅士风格的一面倒是和初见时没什么两样,但也就仅此而已,接触多了,我已然发现白马桑——意外是个很龟毛的人,记得有一回,白马桑为了感谢我给出的专业建议请我在某豪华西餐厅吃饭的时候这样回答碰巧遇上的经理回访,“非常感谢你服务员小姐,你的美貌和耐心为餐厅增色良多,”跟在经理身边的服务员小姐还没来得及高兴,“可惜你在摆放餐具时颠倒了点心叉和牛肉叉的位置实在是个很没水准的失误,和贵店的品格十分不符,以后还请注意。”服务员小姐僵住一半的笑容可是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说到底,挑剔点心叉和鱼叉的位置不对什么的......还真是从某种角度来说任性地活着的少爷的癖好呢摊手...... “稍等我和你一起去,顺道指给你那家店。”停好车的白马桑和我一起走进了喧闹的商业街,漫无边际地聊起来,“没想到北条比我还早一步独当一面啊。”跟在步履匆匆的我身后的白马桑说,明白对方指的是长辈把我介绍给行业协会的人认识的事,“哪里哪里,我完全是新手,”虽说我一直有在努力学习,但这对我来说只是社会进出的第一步,“以后还要白马桑多多关照我的生意喔。”在这个不客套就会死的国度,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滴,“不用说我也会照顾的,可是北条进出社会了,我以后再想找人观摩古董恐怕又得换人了吧,利益关系利益关系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 虽说我也并没有上赶着要帮白马桑观摩古董,可是这家伙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煞风景的话......还真是任性啊。算、算了,反正也习惯了,绅士的外表下其实有颗固执又龟毛的老头心,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说的就是那家店,”白马桑在大道拐角指给我看的店和我要去的居酒屋相邻,“可惜现在时间不充裕,只能下回了,或者你吃完饭联系我看看能不能排出时间。”和我拐进店面坐落的偏僻巷道,白马桑停在居酒屋门口,“这家店的话,我倒是听说过,”哪家店......你没听说过,这家伙身上贵公子的习气一样不少,尤其对吃不是一般地奢侈,美食名店几乎无又能从他口下逃脱,“有什么招牌菜介绍下?”倒是可以问问,一会儿去了才好知道捡什么菜下手,顺便还多个谈资嘛,“倒没听说有什么招牌菜,”白马桑摇头,“听中森警部提过,虽然店址不在繁华的地段,但店主似乎有些背景,常来光顾的也不乏官僚和老师......” “老师?” “议员老师啊。”白马桑优雅地在前胸比出个徽章的姿势,“因为总有大人物光顾,想和人物们搭上关系又苦于没有门路的人就常来这里吃饭碰运气,北条你——” “啊,时间就快到了,我先进店里去,再联系——”再让白马桑说下去,话题说不定会拐到订席人的背景人脉甚至是动机上,掀帘要进,正好店内有人出来,挡住视线的帘子拉开,露出店内墙壁上张贴的几张选举海报,“啊,果然就是这家店,海报都贴出来,不就是在暗示店里和这些人物们的关系吗,生意做到这份上,还真是有头脑啊。” “姓手冢的议员还真是年轻啊,中间那张海报上的,说起来,我看过他的履历,和你是校友吧,当年帮你调查论坛事件时还看过你和他的绯闻留言帖。”白马桑理所当然认为两人没关系的口气让我有一刻的茫然,“你以前在学校见过他吧?也和现在一样了不得地耀眼吗?” “见过的。是很耀眼的人。” “可是,转学之后就再没见过了。” ...... 突然出现的海报让我像被迎头痛击一样不在状态,父上发来邮件说稍晚到也没能改善我的低落, “是雄介家的女儿吗,还这么年轻就被赶到我们这群满脸胡茬的老头子当中来,很辛苦吧。”直到饭席上被身边油头大耳的同行搭讪,才结束了我向协会长敬完酒就低头不语的沉默状态,和这位自我介绍叫“山边”的老先生交谈了几句,“你父亲是北条,你也是北条,叫起来都不知道谁是谁了,不如叫你奈美好了。”一直笑得很夸张的山边先生把那只油红油红的手拍在了我肩上,“山边你又胡闹,知道你眼红雄介最近做的几笔大生意,但欺负新人可不好,还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十分感谢行会长,玩笑似地为我解了围,“眼红不是应该的嘛,你看北条忙着做生意连行会例席都迟到。”渐渐也感觉到这位一入席就抢坐在我身边的山边先生来意不善,我借口如厕退了出来,“父上大人你什么时候到,再不来奈美就要被分吃掉了!”发出邮件,有回信,“抱歉,十分钟内到,诀窍:借口如厕!等我到了再杀回去!” ...... 父上倒是和我不谋而合。 在店内的走廊踱了几步,发现店里的隔音意外好,虽然入眼看到的也都是木质结构,包间里的声音却完全传不出来,大概是经过了特别的处理,给人安全隐秘又低调的感觉。 绕过走廊尽头是个和式小庭园,灯光从隔壁店后方投射进来——似乎居酒屋和白马桑要去的古董店可以通过庭园相通。 逛了一小会觉得时间差不多开始往回走,没想到迎面碰上了山边先生。刚刚在店里闲逛的时候就发现厕所在另一个方向,对方明显不是出来如厕的,“奈美酱找你好久了,难道是因为躲我才出来的么,我可是会伤心的,”同龄人用“酱”称呼我听着觉得亲切,可是从油头大耳的山边先生口里叫出来却让我很难受,“啊,头一次来店里所以随便看看。”但也不能得罪地只能应付,“看看店里?怎么不叫我给你带路呢,别看我这样,在这里我可是很有面子的喔。”山边却再次凑近地把手搭上来,竟然还油腻腻地向下滑,好在我的身体比他灵活,轻快地躲开。由于去路被山边臃肿的体形堵住,我只好退后和对方保持距离,想起白马桑说的话,“我刚刚好像看到手冢议员了,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大人物在这里吃饭,完全没想到呢。”山边果然被我瞎编的话吸引住,不再缠上来,“手冢老师吗?真的,进了哪个包间?” 第五十六章 居酒屋在线阅读 第五十六章 居酒屋 第五十六章 居酒屋 第五十七章 再见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七章 再见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七章 再见 铺着暗色厚地毯的廊道落脚无声,柔和的灯光下错落的人群像舞台剪影一样慢慢靠近,背向而立挡住我大半视线的山边还在热切地追问包间的位置。 手冢前辈。乾学长。还有一行人神色恭敬地紧跟其后。 不,现在应该叫手冢......老师了吧。 尽管心里有个声音在警告盯视禁止,眼部肌肉却失去神经控制,眼球被勾住似地转动起来。 虽然是熟悉的轮廓......西装,衬衫,还有别在前胸的各色陌生的徽章还是让头脑发蒙的我慢慢冷静下来。 控制住自己收回视线时已然来不及,注意到我越向前方的飘忽视线,迅速回头看了一眼的山边像触雷一样耸起了肩膀,挂上前所未有的夸张笑容转身冲了过去, “这不是手冢老师吗!竟然能在吃饭的地方遇见真是太有缘了,鄙人深感荣幸,”刚刚还鼓着浑浊的双眼自诩“在这里很有面子”的山边将脑袋埋下水平线地递上名片,“老师可能不认识我,但作为忠实的支持者,我一直有给老师的后援会捐钱。” “感谢你的支持。”手冢......老师熟悉的脸上是不熟悉的微笑,仿佛亲切又仿佛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感,既让人感到真诚又仿佛其实什么都没有表示,接过名片的乾学长随即附耳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老师,接下来的行程......” 怀着相当热情的山边也不得不识趣,“不敢耽误老师的事,今日和老师缘得一面长久的心愿已经实现了大半,您请,您请。” “现实中的老师果然和电视上看到的一样年轻英俊啊。”侧身退回来挡在我前方的山边用独语似的感慨继续拍着马屁。 虽说是赞人的句子,在亲历了山边不/良行径的现在却让我感到十分地别扭,事实证明我的感觉还是靠谱的,盯着即将离开移动起来的一行人,山边再一次扬起手朝我的方向摸了过来。镇定地装作也想移步离开,我轻巧地绕出拐角的阴影和山边庞大的身体,将那只悬空的肥厚手掌撂在身后。 居酒屋的柜台就在廊道直走不远的拐弯处。 紧跟在向外行进的议员队伍之后,山边再怎么无理也不会不顾场合形象地纠缠上来。 站在前方的位置正要抬脚离开的手冢......老师却忽然转回身,“我一直想知道,‘山茶’间里漆底金纹的瓶子是什么来历,”店里的包间都以花命名,“山茶”应该是其中之一,“就是茶水几上的那只摆件。”老师补充道。 之前明明是害怕被发现主动藏身到拐角的阴影里,以为不会被发觉地跟上了灯光下的队伍后......老师却连一瞬的视线停留都没有地目不斜视询问不远处山边的样子......还是让我感到了一时半会儿恐怕都难以消减的憋闷和难受, “虽然不是我的兴趣,但似乎是最近很流行的风格。”暗示什么地说了这样话的老师......终于不太经意地看了我一眼,“可以和你的同伴一起去研究研究。” 说话的对象从始到终都是山边,老师说的“同伴”指的当然是我,本来已经对这次和议员老师的巧遇不抱太大希望的山边如闻纶音地,立刻激动地蹿上来结结实实挡住我仿佛担心我抢镜头似的,“老师的话我记住了,这就去研究这就去研究。”还不忘踩同行地,“哪里是什么同伴,不过朋友带来的一个小家伙,什么都不懂。”山边故意引人误解的遣词用句散发出恶毒的气息,他这样说,仿佛我是哪里来的陪酒公关—— “所以家父也常说让我像年轻时候的山边伯伯学习,既有门路又不欺压小辈,简直是行业楷模。”不过在老师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老师年轻有为,才是我们大家学习的对象。 顾及场合的话,在顶回山边之后我应该加上后一句话。 可是,这种仿佛头一次见面似的客套——到了嘴边却很艰难于说出口。 而且,就算是得到天然毒舌的彩子指教,成功地将山边讥讽回去,也因为这样场合里手冢,老师的目光完全没有痛快反而感到更大的难堪起来。 老师的队伍却再一次地行进起来,发现头前的老师已经转身走向店外的山边轻哼一声,“你还真是运气好,头一回来就能碰上老师。”语气十分地酸溜溜,“不过记住,这回要不是我你哪能和老师搭上话?算你欠我一次,回头我可和北条讨去。” ......看到有拓宽财路的机会就排斥心发作地用轻忽狎昵的态度将我往女公关形容,转眼却又变成了仔细的同行分毫必较起来,遇上无赖真是能让人气得肝儿疼,况且就像普通女孩会在分手的男友面前拼命打扮以示自己没有对方也过得很好一样,就算事实的差距摆在那儿,至少我也会希望老天不要让我在如此困窘不堪的时候和前辈,不,老师撞上。 也正因为如此,在老师一行人旋身离开之后面对灯光黯淡的走廊里山边那副“我是你的大恩人”的可恶嘴脸和理所当然又伸过来的肥手,我还是没忍住发作地,“山边先生不赶紧去山茶间看老师提的摆件么?”装作紧迫地狠狠踩在对方拖着木屐的脚背上拧了一把,“呀,对不起,踩到您了,都是因为我太着急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协会长和其他几位伯伯了,”我决定把装懵懂进行到底,让这个没人品的家伙记住下次不要随随便便地朝我伸手, “哪、哪里用告诉协会长,”这家伙果然急了,“不过是老师随口的几句话,你到处乱说引起误会怎么办?”被狠踩也顾不上计较地苦口婆心起来,“等我想法子试探准了老师的意思,再和协会长说比较合适。”我正准备继续装傻地好好急一急山边,走廊另一边,刚刚看到的庭园方向,忽然传来了单调又刺耳的响铃声。 “怎么回事?”山边抓住廊道上忽然多起来的服务员,“是隔壁店里的警报响了,”神色有好奇也有匆忙的服务员们都去往廊道尽头庭园的方向,“古董店的后铺面可以通过我们店的庭园过去,大家都去察看情况了。” 一听是隔壁店里的事情山边立刻失去兴趣似地松开手,“那我还是去山茶间看看好了,”竟然还客气地问了我一句,“北条小姐也一起吗?” “您自便,我去隔壁店里看看热闹。”听我这么说山边露出松口气的表情,不想再和这个老鲶鱼多呆的我也挂上一脸好奇,快步向庭园的方向走去。 不到半截路程的空当里,狭窄的廊道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观众,有服务员,也有来吃饭的客人,被前方的围观人群挡住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的我只得在服务员的指引下,绕道返回了居酒屋的前店。 前店方向也有三两看热闹的人在附近转悠,如果不是因为店址僻静,围观的行人恐怕会更多。黑身黑窗排成长列的轿车拦住了围观人群的视线,不断有客人快步迈出居酒屋形色匆匆地上车,从写着“骏骊阁”棕字的木制看板下不动声色地开走,接着是下一辆车下几位客人。店里的客人仿佛商量好似地在这一刻集结着离店, “听说进了贼,已经有人报警了~”身后负责接待的前台服务员在私语,“临时走了那么多客人,打赌不少好菜都没动筷。你不是和厨房的金酱不错吗,找他看看能不能弄点出来尝尝~” 看来是一枚吃货,“等会儿去,这会儿只怕不少来结账的。”听到身后整理票据的声音,“越是了不得的人物越是怕惹麻烦嘛。” 当时还有点迷糊的我很快就明白了前台所说的麻烦是什么。和迟到的父上一起返回协会的例行饭席不久,就有出示着手帐来做事件调查的警察闯进了包间,尽管大家都不知道更多的情况,遇上这种事也只能草草地收席散场,“还是提前走的客人有先见之明啊,早知道干脆不来和好久没回家的奈美还有文子三口人在家吃好了。”最近似乎很忙、刚到骏骊阁又碰上盘查的父上颇郁闷。 “嘛,他们也是为了维护秩序尽职工作嘛~”当时这样和父上说的我,在事后的第二天觉得那时一定是有恶灵经过,才让我受到了诅咒。 “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昨晚古董店的警报响起前,有人看到你孤身一人通过骏骊阁的廊道走向连接古董店后铺面的庭园。虽然是例行询问,请问你能提供那之后的行踪吗?”展开写着“白鸟任三郎”的警察手帐,年轻的警官在校门口堵住我,完全不顾来往同学惊疑目光地盘问起来。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良好市民,别说古董店警铃响的时候我正在死踩大鲶鱼的脚背,随便怀疑从无劣迹亦无动机的路人真的好吗? 第五十七章 再见在线阅读 第五十七章 再见 第五十七章 再见 第五十八章 堵人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八章 堵人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八章 堵人 “事后整理的遭洗劫商品清单上,一个不差全是高价商品,中、低价商品一件没动。” “连保险柜里未标价的商品也是同样待遇。” “也就是说,在短短五六分钟的时间里,犯人竟然还来得及根据物品的价值进行选择性的洗劫。” “由于古董店商品的特殊性,怎么想犯人都应该是掌握相应知识具有相当的鉴别眼光的专业人士。” “而且,是相当精通的。” 截住我之后就摆出长期攻坚姿态的白鸟警部微笑着将论据娓娓道来。 ...... 专业知识和鉴别眼光什么的,警官大哥你这么看得起还在大学修炼的我我确实有点窃喜,但“警报声响起的时候我正在骏骊阁的廊道上和同席的山边先生说话。” 就算大鲶鱼油腻腻的肥手想到就让人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完全不想欠他人情,“当时穿过廊道去往隔壁的服务员也好,走出包间查看究竟的客人也好,一定有看到我的。” 所以,稍微打听一下嘛公务员。 这样大张旗鼓地在学校堵我,事后我还得向目睹这一幕的同学和老师解释......=。=(偶尔也会傲娇一下的女主) “事实上,我想打听的并不是你在警报响起时的行踪。”白鸟警部完全没有被我流露出的小小不满影响地,“警报是当时正要离店的店主自己按响的。被人在脑后一击的店主回忆,从犯人洗劫完毕逃离到他本人撑过意识模糊期按响警报大概有五六分钟。” “也就是说,真正案发的时间是从警报响起还要稍向前推的时刻。差不多就是你被人目击独自通过廊道走向庭园的时候吧。” ...... 这是何等走狗/屎运般的恰好啊,恰好古董店被很专业地洗劫,恰好我好死不死地在恰好的时间踏上了那条通往庭园的廊道,如果不是老天都在陷害我的话,连我自己都要忍不住信了......才怪呢! 说到底警官大哥你到底是从我身上的哪点把我联想到能给人后脑一击的抢劫犯的啊摔! “请别介意。为了抓住犯人,警察本来就是不惮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的职业。”白鸟警部却适时又狡猾地这样说,“为了排除嫌疑,还请尽力地回想一下任何能作为自己不在场证明的线索。” 小小冒头的傲娇和不满又被憋回去,只能乖乖地回想昨晚在骏骊阁发生的事。警报响起的时候我在和山边交谈,那之前“我一样也在和山边先生交谈!” 对嘛!我在心里猛点头,就算遇见......老师只有一两分钟,加上之前被追出包间的山边逼缠到拐弯的廊道,怎么也“不止五六分钟了。” 满以为问题解决了,白鸟警部却摇头,“因为同样是当晚出现在古董店附近的专业人士,我们已经提前向山边先生确认过了,他说警报响起前是和你有一两句半分钟的交谈,但再之前关于你的行踪就无法说更多了。” ! 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简直让我目瞪口呆,“等一下!”那个时候我明明就被挥舞着肥手的山边逼到了廊道拐角,山边却否认这一点的话,那“他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呢?”他追着我出了包间,对于协会的其他人来说,应该是和我一样不在包间行踪成疑的。 “目击者看到他一直站在通往庭园的廊道口没有移动。” ......我就在同一时间廊道口拐弯的地方被他纠缠啊,“‘目击者’就没看到站在廊道口的山边是在和我交谈么?”难道体型优势还可以这样发挥作用?没有看到被庞大的山边挡住的我? “目击者确实只看到了山边。” 也就是说我得吃下这个闷亏,难忍地磨磨牙,“那么,山边没说他‘独自’站在那种地方是在干嘛么?” “他说或许是在和谁交谈,”白鸟警部事不关己地看我,“‘但自己年纪大了,记不清对方是谁了,如果让他心情好点,或许能想起来。’” 这个老无赖! 总之,第一回,白鸟警部是没有拿到想要结果地(又或者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回去了。 对于山边的行为我当然有点愤愤,但心里清楚自己不是犯人所以不大怕影子歪,觉得等找到真正的犯人自然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一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在白鸟警部连续三天在学校门口堵我之后,我发现自己还是略天真勒。 “以前是金发帅哥总在公寓楼下等你,现在换成年轻警官在学校门口等你了喔。”这是同公寓的女孩儿擦肩而过时半开的玩笑。 “啊,警官又来等北条你了,话说北条你真的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这是和我一道下课走出校门的同学看到白鸟警部后半试探的调侃。 “昨天有警官来我办公室说想了解你的情况。北条你可是好学生,千万不要牵涉进什么不好的事情里去啊。”这是给我上过课的大学副教授的叮嘱。 简直......不能忍! 于是,在彩子的建议下,我有针对性地补习了一些应对警察质询的自我保护性条款。 这天在白鸟警部又一次以事件调查为由将我堵在校门口,并用含蓄的语调赤/裸裸地说出“调查过程中发现你在高中时期有因为学校霸凌牵连自家店面被顺手牵羊的经历,或许那一次的大规模盗窃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让你产生了‘反正我也被偷过那么干脆也偷别人来报复看看好了’的心理也不是不可能......”的时候,我决定去掉简直。 不能忍! 这样擅自地揣测。 别说我根本不是心理失衡到那种程度的人,那次事件让我失去的也绝不是那样的东西。 “锁定嫌犯并证明其有罪是警察的责任,证明自己清白无罪却不是公民的义务。”握紧拳头的我镇定地实践着自己的突击成果,“如果还想进一步地询问我,请带正式的令状过来。”玛蛋,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死不认账的嫌疑犯了,这到底是肿么搞的!气势还得撑住,“否则,恕不奉陪,我有权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不过,很少发表这样强硬说法的我说着说着反而觉得思路清晰起来,所以说人人都是有雷点的,把软妹不当妹纸地轻易戳中也是要遭报应的,我按按自己砰砰跳的恼怒小心脏, “说起来,警察调查取证为了互相监督至少是两人一组,你每次来调查我都是独自一人,难道不是违规搜查吗?” “这回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会捍卫身为公民的权利去警视厅监察处投诉你!白鸟任三郎警部!”大声念出对方的名字表示我的记性很好想投诉随时可以进行简直不要太容易,心内的小人拍着小手撒着小花已经开始欢乐地庆祝我的胜利, “没办法了啊,”白鸟警部微妙?地苦笑了一脸,“那我还是回去吧。” 于是第二天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带了一个黑瘦小弟的白鸟警部。 ......= = 强硬风可以偶尔一为,但本身就不是这种性格的我想长时间撑住气势......是比较困难的,面对我开始向“你和我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像背后灵一样缠着我”趋势发展的无语哀怨沮丧又愤然的目光—— “抱歉,你的老师和同学那里我不会再去了,不会让你产生困扰的,”表示让步的白鸟警部竟然摊手,这种时候你倒是装什么无奈卖什么萌啊,只要你别再来学校堵我不就万事没有了吗喂? “就只要你和我,唔,还有他,”指指身边的黑瘦小弟,“快,快,出示你的警察手帐,”被白鸟警部压住肩膀的小弟不太情愿地从内口袋摸出手帐,写着“高木涉巡查部长”,“我们三人,每日例行一聊就好了。” ...... “白鸟警部,如果是古董店盗劫案的话,现在不是在重点考虑熟人或者利益相关的人员作案吗,”虽然也有面对高阶警员的尊重,高木巡查部长略执拗的别扭表现还是让感觉到谈话古怪进展方向的我看出了更多的古怪,“眼前这位虽然一早也有进入视线,但作为古董店的完全无关者,不是说了暂时不纳入嫌疑人范围吗?” “任性也要适可而止,况且我和您不一样,没有可观的家庭背景,不想惹什么麻烦。” 这是肿么一回事......? “即、即使是同一个案件,不同的警官有不同的想法和查证方向也很自然,哈,哈哈。”面对我极度不信任的怀疑目光,白鸟警部轻微地结巴了一下,高木巡查部长倒是想说什么似的,被高出两阶的白鸟警部敲了一下脑袋,不甘不愿地闭上了嘴。 简直不要太可疑。 明明是五官端正高大挺拔怎么也看不出会有猥琐爱好的警官,这样执着而盲目地日日追踪着我难道对方是爱上我了吗?才找这样蛮横又霸道的理由借口和我天天见面......是不可能的吧,否则也太鬼畜了,忍不住为自己大开的脑洞抹把汗。可以确定的是白鸟警部每天来堵我大约是有什么内情,就对方的表现看,似乎是不会把“内情”告诉我的。 “没来由地天天去学校堵你?白鸟任三郎?等一下,白雪的白,水鸟的鸟吗?原来是他啊。我和他弟弟上过同一个幼儿园,等我帮你问一下。”困扰的我这种时候就会觉得白马桑简直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不枉我任劳任怨地无数次贡献出我的眼力(自恋啊喂),“谢谢啦~” “不必谢,不过随口一问的小事,而且北条也很少拜托我事情嘛。”爽快回答的白马桑阴阴地,“正好我有在意,因为我看中的那套纪念币也被抢走了!” ...... 白马桑很快回了电话,“北条,你......最近有惹什么人吗?”口气却略吞吐,“我直接致电给了白鸟警部,他含糊了半天,最后只听到一句有点意思的话。” “‘我和手冢议员有点交情。’” 第五十八章 堵人在线阅读 第五十八章 堵人 第五十八章 堵人 第五十九章 契机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九章 契机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五十九章 契机 困扰的我这种时候就会觉得白马桑简直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不枉我任劳任怨地无数次贡献出我的眼力(自恋啊喂),“谢谢啦~” “不必谢,不过随口一问的小事,而且北条也很少拜托我事情嘛。”爽快回答的白马桑阴阴地,“正好我有在意,因为我看中的那套纪念币也被抢走了!” ...... 白马桑很快回了电话,“北条,你......最近有惹什么人吗?”口气却略吞吐,“我直接致电给了白鸟警部,他含糊了半天,最后只听到一句有点意思的话。” “‘我和手冢议员有点交情。’”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与其说我像被人捅了一刀......不如说我产生了飘渺虚幻的不现实感。 大概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茫然地揉揉,捏捏,再把耳洞对准听筒。 “我当然相信北条的清白。” “但就眼下的情形看,白鸟是以案件调查为由频繁去学校门口堵你。对你的日常学习和生活带来了不/良和消极的影响虽然是事实,仅就程序来说,只要他坚持‘不同的警官有不同的想法和查证方向’,那么,就算是去监察处投诉也是拿他没办法的。” “和他那个小时候没少给我使坏的弟弟一样是个奸诈的家伙,让人抓不住痛脚啊。不过他倒是半遮半掩地说了句‘问题的根源不在我,你找我我也很无奈’。” “莫非,北条你惹的人就是议员本人?” “啊,想起来了,当年调查论坛事件的时候就看到过你和时网球部部长的绯闻留言,难不成你和他还真有过什么关系?”“顶着身为警视总监的父亲的名头玩票”的白马侦探遇到感兴趣的事就会完全无视他人心情地穷追不舍我早就知道,随时能发现他人叙述中的悬疑并像推理狂人一样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乐此不疲,“让我猜猜,当年的恋爱关系交割不清的纠纷引发对方的报复?或者北条心有不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对方回以颜色好教你吃个教训以后老实呆着?不过,北条不像是这样的人,那么就是——” “你够了!”感觉心脏被一刀又一刀地戳出淋漓的血洞,像暴怒的野兽一样咆哮着也想给伤害自己的猎手狠命的反击,“都是因为你这种性格才被女朋友们一次又一次地甩掉!满足自己侦探欲的时候你有好好考虑别人的心情吗!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每次都心胸宽广地一笑而过的!” ...... 其实......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别说白马是为了告知帮我打听到的消息特地打来电话,以前遇到对方各种场合不分的推理演算欲发作,我最多也不过是用抽搐嘴角的沉默方式回应。 “对不起......”小心掩藏在心底的雷点被再次戳中的我对久久无语的另一边道歉之后颇内疚地挂上了电话。 ...... 得承认,在接到了白马桑那通信息量巨大的电话之后,我的态度......一直是回避又低迷的。 没留情面地刺了白马桑一顿不知道对方会有何反应还在其次,每天带着小弟来学校拦截我的白鸟警部或许是出自手冢老师的授意这种事,才是让自认怀着积极的生活态度遇到困难就要想法子解决的立世宗旨的我破天荒头一回地产生了破罐子破摔的消极。 这种消极一直持续到白鸟警部的拦截地点从学校门口发展到家里的店面。 “警部,我们‘见过’不少次勉强也算有点交情了,你这样在店门口挥舞着警察手帐找我问话会很大程度地影响生意,”生生将咬牙切齿憋成僵硬的笑容,“请你高抬贵手。” “免贵免贵,”和实际的找茬行径完全不符的平和又客气,白鸟警部道着谢接过母上送来的茶水,“其实我也不想来的,”看看四周,压低嗓子靠近,“我也希望系铃铛的人早点把绳子解开,让我省点事啊。” 白鸟警部走后,面对母上担忧的目光,我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母上只以为我被不巧地牵连进了案件,父上也后悔地表示早知道就不那么心急地为了早点将我介绍进协会去骏骊阁了。 白鸟警部却在我耳边隐晦地暗示着什么。 “什么?学校还不够,竟然去你家店里作案件调查?”时不时就会来公寓找我的彩子听说我还在被警察询问十分震惊,“太过分了!告诉他你可是有记者朋友的,再这样就曝光他!”虽说确实是读的新闻专业,最近也只是在某报社学外兼职地做倒茶送水的半学徒的彩子拍胸脯,“我有负责社会版的学姐,只要你开口包在我身上!” ......依旧那么有斗志的妹纸...... “我也打听过了,就程序而言,对方并没有可指摘的地方。”只能婉拒彩子的好意,况且,就算按着彩子的想法解决了这次的事情,是那个人的意思的话,想......找麻烦,方法太多种...... 视线滑到壁橱上成行整齐排列的人偶娃娃,忽然觉得滑稽地笑起来,“这样吗,奈美这样说的话......不过,要是改变主意随时和我说喔,”彩子的视线随着我移动到壁橱上的人偶娃娃,“说起来我早想问了,就算奈美喜欢人偶,为什么要买一模一样的人偶,还买这么多个?”彩子走过去戳戳其中一个人偶的脸颊,“恩?连外包装都留下了?”彩子果然注意到了,“寄件人‘吉藏’,收件人‘北条奈美’,邮戳是福冈。” “是你福冈的朋友送给你的吗?叫‘吉藏’?好古风的感觉,”彩子并没有很留心地感慨了两句,回头看我,却呆了,“奈、奈美,你怎么了,怎、怎么哭了,对不起,不该随便看你的东西,”慌张地胡乱道起歉来,“我也什么都没看出来啊!” “我早就不是过女儿节的年纪了,再说我也并不怎么喜欢和式人偶,有时候人偶千篇一律的表情和僵在石膏质地上玻璃眼珠的麻木眼神甚至会给我置身恐怖片的感觉。”脑海里又浮现出遥远的以前自己说过的话,我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希冀把每年收到的的人偶娃娃小心地摆放在壁橱里小心看护,那时还以为只是一场过长持续的冷战,对方才故意匿名寄来我不喜欢的东西...... 形势逼人强。 我首先想到也是唯一想到的,是海堂家的爷爷。 “手冢老师吗?虽然和以往不可同日而语,因为他祖父的关系,我多少也能说上一两句话。说合......你一个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得罪老师的呢?”因为当年的论坛事件存有海堂学长的联系方式每逢年节也会发祝福短信的我得到了海堂家爷爷奇怪的询问,陪同我拜访的海堂学长,不,或许应该称他即将从警官学校毕业的海堂预备警官,也投来古怪的目光,仿佛不相信老师,会这样对我似的,“其实,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老师了,自从老师搬家之后,”我其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一直觉得对这个问题我才是茫然无措的一方,“要说得罪的话,应该是四年前我做过莽撞无礼的事。但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白鸟和你说‘希望系铃铛的人早点把绳子解开’确实没错?”所幸海堂家的爷爷也没有对那个问题太感兴趣地转而问起了我刚才陈述事情经过时提起的白鸟警部,“白鸟家的那个小子都这么说了,”海堂家爷爷捻捻胡子笑起来,“那我就应下这桩事了。后天皇冠酒店的慈善晚宴老师作为主办者肯定会到场,到时候给你弄一张招待状,我来做中间人说合,你可要利用机会好好向老师道歉认错!” 皇冠酒店晚宴会场。 人流穿梭金碧辉煌,会场的入口有礼貌的侍应生验收招待状并收取高额的会费,据说所有收入扣除宴会的一应费用后一半投入慈善事业,一半充作手冢老师的活动费用。 “名利兼收,工作慈善两不误啊。”环顾全场的过程中不断听到对主办者类似和不类似的溢美之词,由于海堂家的爷爷似乎还没有到,在满场陌生和在电视报纸上看过的熟悉面孔里看到白马桑的时候,没有太多犹豫地走了过去, “啊拉,你和我过世的丈夫还真是像啊,”白马桑被一位着装华丽的丰腴老妇人挽住,“不止长相,他也和你一样经常显得笨拙又缺乏生活常识,但对美食啊,画画啊,音乐啊,却有着常人难及的品位和观察力,嚯嚯嚯嚯~” ...... 面对如此明显的勾搭,白马桑略狼狈地似乎想抽出自己对比之下稍显单薄的胳膊,看到靠近的我立刻眼光一亮地,“夫人抱歉我的女朋友来了,先失陪一下。”终于摆脱出来地奔向我,“拿我吸引火力可是不厚道的喔,不过上次是我说太过,算抵消怎么样,对不住啦。”我率先道歉,白马桑却稍愣地,“其、其实北条你说的也没错,”或许是因为被我撞见了不擅应对的一面,此时的白马桑似乎略腼腆,“碰见感兴趣的事情就大脑飞转地忘掉别人的感受,笨拙又缺乏生活常识,”等、等一下,就算我略微表现过前面那句的意思,后面那句不是刚刚那位丰腴老妇人说的吗,“就是因为这样,即使和被初印象吸引的人交往最终也会一次一次被离弃,”不好意思地抿抿唇,“也、也正是因为被北条提醒,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的我发现北条竟然是这么多年仍然在我身边陪伴我的女性朋友,”再抿唇,“这、这难道不是上帝安排的缘分和礼物吗,让我知道北条才是能宽容我理解我的女性!” “所、所以,我想以此为契机,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盘里取出两只盛着淡金液体的高脚杯的白马桑,托住一只,递向我一只,“你、你要吗?” ...... 望着脸色微红目光期待的白马桑和那只传导着持杯人轻微颤抖的高脚杯,我傻眼了。 第五十九章 契机在线阅读 第五十九章 契机 第五十九章 契机 第六十章 久违妈妈的感觉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章 久违妈妈的感觉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章 久违妈妈的感觉 让我傻眼的,与其说是白马桑的突然告白,不如说是含蓄地告白着的白马桑对于理由的阐述。 如果我的理解力没有出问题,白马桑的告白理由直译过来......似乎是“我就是要活得这么任性拍我啊,既然没人忍受得了那就干脆选没脾气的你了就是这样”没错吧? ...... 所以本来就完全没有那个意思的我......怎么可能接受啊摔! 不过,连表白都这么任性,一方面说明我的好脾气相当地深入人心一方面也再一次验证了白马桑某种程度上的笨拙和缺乏常识,就算不说“志同道合”这种高尚、“一见钟情”这种浪漫、“无声吸引”这种甜美的理由,就算是编也要编出点更有诚意的论据来说服妹纸和你在一起啊,“你这种‘试来试去别人都不行就你凑合好了’的表白方式如果能成功,那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光棍汉就太没道理了。” ......就算是要拒绝,我也不会如此直接凶狠地说出自己的心声,忽然插入我和白马桑之间的小小身影却还在继续,“就算不会说‘不是你就不行’、‘没有你生活就没有乐趣’之类的情话,最少也可以中规中矩地说一句‘已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看看吧’来显示你的诚意吧?” 四年前在手冢本家见过的男孩熟悉的笑脸十分真诚,“不过,作为警视总监家的独子,令尊对你的结婚对象恐怕有不小的期待。这种话大概是不能轻易不负责任地说出口的喔。” ......就算是要帮很不愿伤人的我拒绝别人,说出这种从另一个角度理解就是“我是不足够令人期待的对象”的话的小破孩你也没有多么会说话嘛=。= 白马桑顿时也尴尬起来,“嘛嘛,博明少爷还是一如继往地纯真直率,”直到有人出口解围,我才发现跟着男孩一起过来的是之前见过的白鸟警部,想到他说过的“和手冢议员有点交情”,就觉得这对组合也并不奇怪。 “不过,白马桑今天可是来给议员捧场的客人,还是放过他吧哈哈哈~”总觉得向我点头的时候笑得别有意味地,过去向下一位熟人打招呼的白鸟警部擦肩而过地随意道,“看到你来我就放心了,总算能省下去堵你的功夫了。” ...... 能不能省下,得看老师能不能“原谅”我。 考虑到我此行来的目的就是向老师低头谢罪,在老师的弟弟单方面用力地将我拽离白马桑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时我也不好特别反抗,“博明少爷有什么事吗?”回头看了一眼白马桑,对方似乎想追上来却被先时看到的老妇人拦住再度搭起了话。 “博明少爷?”或许是长得晚,和四年前相比个头并没有太大变化的男孩在长条形的餐桌旁停下来,盯着我反问,“你以前不是叫我‘阿明’的?” ...... 他绝对是没能用发展的眼光看待情况的变化才这么糊里糊涂没顾忌地拉着我乱跑,好在善良的我也一直怀着“他是他其兄是其兄”的想法没有一看到他就浮现敌意或是出于报复地想揍他之类,“今天我是来向老师道歉谢罪的。”但还是得给足暗示地让他明白我如今立场的变化决定了我完全不合适再亲昵地叫他“阿明”,小少爷却全无反应地,“所以?” ......还能怎么所以,难道要我灰头土脸地直说我现在是“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被一次一次地找茬刁难到不得不迫于现实地找上门来低头谢罪求得原谅以终结找茬和刁难”的难堪处境么? “恋爱什么的我是不太明白,”小少爷继续不以为然,“不过是闹点小别扭,你至于这么小气连我的称呼也改了吗?”竟然用了解内情的口气说出这种话的小少爷真是气得我......我小气?我都敢拍着脑袋(= =为什么要拍脑袋)说在这方面没有比我更大气的人辣!闹别扭?你家人闹别扭都这么鬼畜的啊? 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盘里取了果汁一饮而尽,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我是和少爷无法说通了,似乎看出我有走开趋势的少爷却一把拽住我的和服袖子,“你要去找谁?”声音也严肃起来,“白马探?还是白鸟任三郎?” ......白马桑也就算了,白鸟警部是怎么回事? “不要看别的男人!”突然冒出来的教导不安分老婆的口气以及其中凸显的神鬼莫及的想象力让无语之后的我更添凝噎,简直不知该从何说起,少爷却似乎理解成默认地,“不管是谁都没什么好。” “虽然有相似的姓氏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白鸟为人精巧又没什么真心,和以为一切都可以用追寻真相的那套来解决的一根筋侦探完全不同,十个你都不够他玩;侦探虽然有个好老爹,但他那样的性格,却很难出人头地,”原本想用敷衍的沉默应付过去的我,面对似乎在用分析他人缺点的方式告诫我不要“左顾右盼”的小少爷越来越冷静客观又物质化到抛却情感的分析,感觉到了越来越多的别扭,仔细算算他也只有十三岁,四年之前遇到叫“阿明”的男孩我还只是惊叹小小年纪的孩子竟然如此博学多识,四年之后更加登峰造极地像历经世事的老人一样谈论“那样的性格很难出人头地”的男孩却让我莫名有种比起我来其实他惨多了的错觉,“唯一值得说的,也就只有所谓的家族。” 少见的轻视和嘲讽的口气,明明他本人也是家族的一员,“‘家族’呢,哼,这就是国民性,一边反对着家族和派阀政治,一边又对所谓的出身名门心怀迷信......” ...... 这种与己无关的造物神般超脱于万物的批判口气......果然少爷也到了中二和叛逆期吗,其实我很早就忍不住想过,这个早熟到让大龄者忍不住羞愧的男孩私下里究竟接受着怎样的教育,不自觉从精致的餐盘里捡出一颗同样精致的西红柿,灵活又顺手地塞住那只不断张合地说着高精深话题的小嘴...... =o=和红艳水灵到喜人的西红柿相映成趣的粉嫩小嘴唇截然不同的是微眯的双眼里锐利盯视我的目光...... 心里打了个抖,忘记对方身份地母爱泛滥也就算了,还圣母病发作地企图用这种和普通小孩玩闹的方式抹去那一瞬间在这个非凡小孩身上感受到的伤人伤己的冷漠和桀骜,“那、那个,我刚刚吃过了,这个水果味道很好,刚在入场的介绍板上看到说是采用的纯绿色无公害蔬菜喔,果、果然名不虚传的,你也尝尝。”但是不该做也做了,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圆,好在盯了我两秒仿佛在审视什么的少爷很给面子地咀嚼吞咽了起来,再度拉住我的和服袖子, “纸巾。”目光示意餐桌中央的纸巾盒,好吧,看在小孩子身高不足够不着的份上, “帮我擦~”竟然对我仰起了任意施为的笑脸......? 等一下,没错我是来向你哥低头谢罪的,可是为什么连你也要这么小心伺候着啊,“因为,有久违的妈妈的感觉嘛~” 瞬间被明知是对方的装天真博同情打败地,默默无语又轻柔小心地擦去小家伙嘴角的点点果汁...... “你等的人来了,”在我的带动下开始围着餐桌猛吃糕点的阿明忽然拉拉我的袖子指向入场处,心疼高额的入场会费决定吃回一点是一点的我抬头,果然看到了穿西装打领带的海堂爷爷,心里还奇怪这孩子怎么知道我等的是谁,“快去快去!”对方倒是放下点心盘催起了我。 “快快,端杯酒,老师在休息室,正是好时机,一会儿宴会开始要找老师的人太多就怕插不上嘴了。”迎上的海堂爷爷也压低声音催促,默不作声地跟上来的阿明,似乎也感受到了海堂爷爷的慎重和我的紧张,这回倒是闭口不言地老实跟着直到穿过大厅,直到拐角一扇半阖的实木门前,模糊的人声从另一边隐约地传了出来,海堂爷爷看我一眼,我默默地点头表示准备好了,门扇被推开清晰起来的人声立刻扑面而来, “上回的事情多亏了老师,简单几句话实在无法表明我的感激......” “我们社长从国外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说如果不是赶不回来,怎么样也想亲自来捧场的......” “以后也还请老师多多关照啊~” 被内容和目的各异的说辞围绕的中心......就是老师了,和我一样端着酒杯的海堂爷爷似乎和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里的熟人打了个招呼,示意我跟上地□□了人群,“这不是海堂爷爷吗,”先打招呼的是老师,“您怎么过来了,应该是我主动去打招呼才对啊。” 第六十章 久违妈妈的感觉在线阅读 第六十章 久违妈妈的感觉 第六十章 久违妈妈的感觉 第六十一章 从今开始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一章 从今开始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一章 从今开始 “明明都可以直呼我‘海堂部长’却还这么和我客气,不过我倒是很高兴啊~”海堂家的爷爷做出有被恭维到的表情,“祖父最近还好吗?”哈哈大笑地和老师叙起了前情。 我站在中间人的海堂爷爷身边,手中匆匆从大厅端取的酒杯不知装着什么内容散发出轻微的酒精味道,“其实也被拜托了点事情,”叙到差不多的海堂爷爷轻拍我的背心将我推了出来,老师也仿佛刚注意到我地看过来, “这小姑娘说以前有事做得不好,央着我搭个线说怎么也想来和老师告个罪。说起来小姑娘还和老师读过同一个高中,勉强也算是校友呢。” 或致谢或套交情或有所求的人群中忽然冒出我这个来道歉谢罪的,同样端着酒杯来敬酒的其他人顿时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我。 在海堂爷爷已经尽心地做了能做的此刻,接下来就只能靠我自己了。我抬起头稳住情绪地直视老师那展示出完美模式化客套的微笑, “以前是我年纪轻不懂事,好多事情没有做好冒犯了老师,其实一直痛感失礼之处想找机会向老师告个罪,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只望老师看在我不谙世事的份上原谅我。” 麻木地说出事前演练过无数次的台词,麻木地表现出真诚地微举酒杯,老师却既不说话,端着酒杯的左手也纹丝不动地半晌没有任何反应,明明仍旧露出一如先前的微笑看着我却仿佛我是空气般连说出的话也被无视掉,感觉到气氛不对的人群也慢慢沉寂下去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和我的距离,我却只能保持着举杯姿势在越来越令我难堪的注视中让微酸的手臂继续坚持下去...... “宴会开场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我们大家先去大厅吧。”结束我漫长难堪的是忽然拍手的乾学长,或者准确说是乾秘书这样提议道。看到诡异的僵持画面不愿沾上麻烦的人群几乎是求之不得地立刻散了个干净,老师虽然仍旧站在我面前,却始终不开口,修长有力的指节倒是轻敲着杯壁仿佛在思考自己的事情。作为中间人的海堂爷爷也有瞬间微蹙了眉头:我知道这口象征和解的酒如果不让老师喝下去,不大被给面子的海堂爷爷或许能得到老师私下的解释与示好,却绝不会再做中间人地让我再试一次。 机会只有这一次。 “那么,我先饮为尽。”我咬牙将酒杯端近,正准备用最豪迈的态势一气灌完以彰显自己的诚意,一只大手却忽然靠近向下压住了杯口,旁观的海堂爷爷也脸色微变...... 被拒绝了。 “四年前的事情是我年轻莽撞,如果让老师有了不好的回忆我很抱歉,要是有我能弥补的地方请您一定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力办到。” 对方却干脆抽出我的酒杯随手放在一边的黒木矮桌上。 眼眶终于痒痒起来,缠裹压缩的感情也忍不住渗溢而出,明明告诉过自己要剥离感情地拿出做任务的心态,心中深藏的可靠又值得信赖的前辈却将可靠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时,翻倒壳乌龟般的懵神无力还是有瞬间冒头了出来...... “明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却能端着酒杯叫着老师地向我低头谢罪。时隔四年,果然你也长大了啊。” “到底是要继承家业进出社会的人。” “在骏骊阁不是也很冷静地应对别人的纠缠?‘我刚刚好像看到手冢老师了’,我倒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你能把我的名字当成避免骚扰的手段脱口而出。” ...... 将眼里那股热潮硬生生憋回去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海堂家的爷爷已经不在一旁,房间里连刚刚的工作人员也消失不见,只剩矮桌上几只余有残液的玻璃杯和说着刺耳的话的老师。 “觉得委屈?”连客套笑容也完全消失地,“你在骏骊阁的‘良好’表现让我以为,作为社会人的你早已习惯这种程度的委屈了。” “还是说,因为这委屈是我给的,所以才让你觉得尤其地屈辱?” “觉得被背叛了?” 注意到我刻意的低头动作,对方却紧抓不放地用语言的重锤狠击了过来。 可是他说的又没错。 既然要进出社会,当然会做好承受委屈和不顺的觉悟。 在面对各种刁难和骚扰的山边时我就可以不为所动地发挥这种觉悟,可是要面对的换成了昔日的手冢前辈,这种自认为坚定的意志却不堪一击到可以轻易土崩瓦解。 ......喜欢。 没错,我喜欢手冢前辈,可是那又怎么样? 记忆中可靠值得信赖严肃里隐有温柔的手冢前辈此刻就像一个蛮横又冷酷的渔夫,毫不留情地掰开我小心紧阖的蚌壳,大力翻弄着内里柔软的蚌肉暴露出我深藏的心情。 喜欢不意味着我就要理所当然地被这样对待,“听说议员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演员,为了选民的支持和投票要时刻注意保持最完美的形象。老师私下里还有这样一面,选民们,”知道了要怎么办才好。被激得头脑一热就这样开头得我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继续说啊。”老师用熟悉的平静表情和熟悉的无波语调说着,宛如回到了四年前,手冢前辈在和我开着小小的玩笑,“选民们,”说不下去,说下去也只是过过嘴瘾而已。 ......真难看啊。这么没出息的我。这么无能为力的我。却对让我感受到这些的对方做不了任何事的我——“明明是想要在一起到和她说‘不要离开我视线’的对象,却招呼都不打一声地拍拍屁股就转去寄宿学校,那个时候我所感受的背叛如今只是让你稍尝一点而已,你还好意思哭还好意思威胁我?” 我原本像被逼入绝境的故事主人公,在绝望和无力的顶点,再来一点绝对会燃起黑化火焰地或奋起或化身暗黑女神,盯着我被刺激到发热的眼眶仿佛什么都能看穿的老师,却宛如将自己的柔软也打开给我看的口气说了这样的话。 “这种感觉,四年后的现在也仍然一样。” “你要弥补我的话,就到我身边来。” 对方动作流畅地从纸盒里抽出纸巾扔?了过来,我呆呆地接住,有点混乱地想这就叫现世报,我没有接代表白马桑心意的酒,老师就也不接谢罪酒地拒绝了我,我帮阿明抽了纸巾,此刻的老师就也很莫名其妙地扔了纸巾过来,所以上天告诉窝们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等、等一下,现在不是想这些无关紧要事情的时候,对于眼下的对话完全超乎预想的诡异发展方向,我有必要对整个事件的发展有一个冷静的整理。首先我是来道歉谢罪的,但老师刚刚在众人面前晾着我不接我的谢罪酒,摆明是不肯就此和解。四年音讯不通彼此也今非昔比我原本没有其他寄望,可是对方却忽然这么说,猛地想到了什么,我警惕地连退三步,“我是说了如果有办法我会尽力弥补,但是,情/人什么的我是不干的。” ...... 室内陷入了长久的静谧。 门外传来了稚嫩的轻笑。 手冢......老师?脸色微僵地朝门外喊话,“谁?进来。” 小小的身影从微微打开的门缝里挣扎着进入,扑向我的阿明一脸‘看你说了怎样的蠢话’的表情,“我刚刚不是暗示过你吗,哥哥其实是想说‘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嘛。” “对不起,我们没拦住博明少爷。”老师脸色不太自然地挥退了随后跟进解释的工作人员,继续不太自然地......扭开了脸。 不行,果然还是很混乱,这种时候还是来一口冷静一下,手边的矮桌上放着刚刚被抽走的酒杯,刚摸上杯脚,明明扭开脸的人却很迅速地再次压下,混乱又懵呆的时候说出的话是比较地没水准,“我不敬您酒了,我自己喝。” “蜜桃香槟,你不是过敏?” ...... 觉得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现实,“老师怎么知道我对蜜桃过敏?” “喔,是听彩菜阿姨说过吧,”又觉得自己挺犯蠢的,稍想想就明白的事,虽然我转学之后不久前辈也搬了家,但彩菜阿姨和文子妈妈大概还有一定的联系,等、等一下,那么刚刚老师不接我敬的酒,我呆呆地看过去,“你可以当成我想给你一点教训又不想你记恨我,故意把全场的酒水都换成了蜜桃香槟。”老师......冷冷地说?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会稍微起点酒疹而已。”既然得了便宜,不自觉眼光又盯上那杯酒,“老师要是消气的话,喝点也没关系的。” ...... 酒杯被夺走,一饮而尽,倾倒过来,最后一滴沿着杯壁慢慢滑落,“我喝了,能安心了吗?” “一杯酒都能让你这么执着,重要的问题你却想不通。” “还有,不要老师老师地叫我,让人不愉快。” ...... 转学之后尝试过用各种方法联系,那时的前辈却像故意避而不见地不露面,再然后我也在漫长的时间里渐渐失去了信心,现在却说这其实真的是场持续时间长达四年的赌气?“可、可是都过了四年,为什么事到如今——” “不是事到如今,”仔细看和四年前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的前辈?冷静打断,“是从今开始。” ...... 第六十一章 从今开始在线阅读 第六十一章 从今开始 第六十一章 从今开始 第六十二章 博明番外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二章 博明番外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二章 博明番外 如金箔般洒满阳光的柑橘山林木成行蝴蝶翻飞。 这里没有高楼没有工厂没有盘山公路,有的只是淳朴和善相遇就会挥手打招呼的原住民和顺着曲折泥径蔓延至山顶的柑橘树,构成了我记忆中的童年几乎所有的美好。 与此相反的,是柑橘山前那座仿佛阐释着江户川乱步的文风、机巧又诡暗的古老宅院。 空旷的,冷寂的,充满神秘却又好像什么也藏不住的。不知脚下何时就会踩上一条藏人的密道,不知光线会被无处不在的镜子反射着最终投向谁的眼里。 真讨厌的感觉。 对那时的我来说,不得不在这样一个地方进行祖母所交代的学习,绝对是煎熬。更何况我只是祖母某个孩子的私生子,原本就对家族责任和自己的身份之类的东西缺乏认同,所以每次强抑着不耐面对被指派来的授课人,我都怏怏地能混就混,一边在心里倒数着时间直到欢呼着奔出宅院再次冲进亮丽又明快的柑橘山。 这样的学习态度当然不会出什么好成果,诚然对于我的学习进度祖母也多次表示过不满,但她本人要忙的事太多,除了吩咐授课人加紧督促我之外也无暇抽出更多的精力搭理我。 我得以继续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地混着。 直到七岁那年的夏天。 我在柑橘山上遇到了一个圆滚滚的、整天迈着小短腿漫山凑热闹的小丫头。 她是附近橘农的女儿,比起她那见到我就会笑着大叫“博明少爷”并硬塞橘子给我的父母,我更期待看到从他们身后探出脑袋睁大溜圆的双眼好奇地看我的小丫头。 摔了跤会懵懂地爬起来,茫然地指着脑门和我说这里起了一个大包;被我哄骗当脚踏地送我上树摘橘子还会呆呆地在树下指来指去地说“那个好吃!”,站在树杈上低头看到她小小的肩上刺眼的脚印,我又会负罪心发作地滑溜下去,表示也可以当脚踏地送她上树一回......而这丫头居然也真的一脸欢喜地踩着我肩头上好的衣料无知无畏地爬上去了!可气,虽然没有强调过,但我好歹是她衣食父母家的少爷整个柑橘山的人都知道好吗,不过,看在她挺乐的份上,勉强也不和她计较了...... 那是金与粉的色彩交错,无与伦比的夏天。 直到一个不速之客的闯入,彻底打碎了这张画卷。 那天小丫头没有在前一天约好的地方等我。 于是我顺着泥径找去了橘农搭建的凉棚。 那是整个柑橘山最热闹的地方,除了在干活空当休息的橘农,附近的孩子也常常在那里穿梭游戏。 上山望去,我要找的人果然就在其中。不止小丫头,还有许多附近的小孩都围坐在凉棚里一个二十年代的青年身边,罕见老实地或抱腿或托腮地听青年说着什么。 一问,才知道是某户橘农家在京都读大学的儿子回来探望亲人,走近一听,说的也都是些大城市的见闻和其他不着边际的小故事。 勉强听了一会儿就觉得不耐烦强拉了小丫头陪我去捕虫,拖拖拉拉也就算了,走了没几步她却说要回去听故事,一想到她睁大眼扯着青年裤脚的样子我就生气,怎么可能答应? “如果不陪我就不许你们家继续种橘子!” 面对虚张声势的我她也只能撅着嘴继续和我一起捕虫,“明天老时间老地方汇合!否则——”傍晚临分开我也没忘再巩固一遍地恐吓道,“就不许我们家继续种橘子。”小丫头当时明明很老实地接话表示知道,第二天却还是干晾了我半个小时。 我怒气冲冲地找去凉棚没找到人,有人说看见他们去了西边的橘树林,我便怒火更盛地追过去,远远看见小丫头跟在那个碍眼的青年身边摆弄着一个大圆盆,圆盆中央还搭着一个木架,“博明少爷!”看到我就主动跑近来的小丫头让我的愤怒稍稍消减了那么一点点,“怎么不和我去捕虫?”我还是没忍住质问,“总用捕虫网捉蝴蝶好没意思的,哥哥说今天教我们用一点点诱饵就可以捉到好多好多飞虫的办法!博明少爷也一起来吧?” “哥哥”指的自然是那个不速之客。 呆若木鸡地望着圆盆和木架的我直到青年和气地朝我笑才回过神来,“我不管,我要你陪我去捕虫,陪我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在一瞬间蛮横起来,“否则——” “可是哥哥说老太太不会因为这种原因不让我家种橘子的。”这回却没被骗住的小丫头让我再次呆住,远处的青年还在招手,“博明少爷也一起来吧!” 对方的大气和我的小气,对方的成熟和我的幼稚,对方的毫无所觉和我的狼狈不堪。 那天之后我开始了闭门不出长达一年的苦行僧般的生活。 像干燥的海绵以无限渴望的态度和延绵不绝的韧性吸收着曾经让我不耐烦的授课人教授的所有知识,中途也有佣人和我说小丫头来找我,被我用一概不见回绝了。 我并不讨厌她,完全相反,一直很想见她和她一起满山野地玩耍,但是,我更无法忍受看到她被比我大气比我优秀比我成熟有力的人吸引和看到那样的事发生却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 就算她只是懵懂也不能忍受! 无力让我焦躁,失控让我不宁。 “只要尝到一次想要的东西却无论如何也到不了手的滋味......”很多事、更别说是柑橘山上发生的事是瞒不过祖母的,听说了我发生巨大变化的契机是怎样一件事的祖母并没有取笑我地说了这样一番话,“不愧是我的孙子,果然很像我!”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性格更像无甚所求的母亲,即使生下孩子也不会向父亲索取更多。然而听了祖母的话,我却打心底里认同起我身为手冢家的血脉来,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我要成长我要强大,我要闪亮到吸引她全部的心神,我要有力到把她抓回到我身边不能离开! “只要尝到一次想要的东西却无论如何也到不了手的滋味......”第二次听到祖母说这样的话是在国光哥哥回本家拜访之后。 对于这个很早就随着家人搬离本家的哥哥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是同一代中唯一能将宅院里遍布的镜子玩弄到透彻随心的人,当然,即使不是同一代,往上推三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大概也只有祖母。那个时候,有了这个优势在不管是捉迷藏游戏还是合伙阴人的小诡计里始终立于不败之地的国光哥哥在本家是一个无人敢犯的存在,再加上他和祖母更加名正言顺的血缘,他其实一直是大家仰望巴结的对象。 直至今日也仍然如此。 更何况祖母也希望他回本家帮忙。 我自然不会不识趣。 没想到却在接近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么有趣的事。 时时将姓北条的女人放在视线当中的国光哥哥,不禁让我想起了盯着小丫头的自己。凭借自己现有的能力还无法找到小丫头的所在的我,或许是出于遗憾,不断地说出撮合他们的话,甚至还为了验证自己想法地将那女人推下地道想试探国光哥哥的内心,结果这一举动却被国光哥哥顺水推舟地利用反倒成了不向祖母或是爷爷任一方表明立场地介绍自己恋爱关系的机会。 泄气地觉得自己弄巧成拙坏了祖母的事,祖母却哈哈大笑着说“只要尝到一次想要的东西却无论如何也到不了手的滋味......”仿佛国光哥哥迟早会回本家为她鞍马效力般地胸有成竹。 那时我似懂非懂,然而不到一周后,独自一人再次来到本家的国光哥哥让我没忍住好奇地顺着密道摸进了祖母的书房。 书房里果然有关于国光哥哥和那个女人的消息,霸凌、论坛、转学依序记述得清清楚楚。 辗转通过海堂家的人暂借出警视厅资料的国光哥哥在看到那女人手里早早持有的那份出自白马探的资料时是何种心情,那种时候又得到她转学的消息的哥哥在迄今为止十多年井然有序又游刃有余的人生中恐怕是头一次感受到了无法掌控的感觉吧。 以对比出一个男人无能的方式,以明明想要的东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离开的方式。 我理解他。 自己如果不变成更有力的存在,即使这一次勉强过关,以后也会不可避免一而再再而三地经历同样的事情。 走出密道,迈上回廊,庭园另一边等候在祖母房间的纸门之外的国光哥哥仍旧端正地跪坐着,“我也有个小女朋友的,可惜不知道跑去哪儿了,暂时没找到。”我和上一回到本家的国光哥哥玩笑着说过这样的话,此时从他身后的廊道穿过,有一瞬间的视线相交——阶梯下的云松微微颤抖,那目光里透出沉默的坚定所形成的灵犀感让我觉得没有哪一刻我们像现在这样了解彼此,像现在这样深刻地感受到我们是真正血脉相连的兄弟。 加油,国光哥哥,看着这样的你,我也可以稍稍对未来期待一点了。 第六十二章 博明番外在线阅读 第六十二章 博明番外 第六十二章 博明番外 第六十三章 宴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三章 宴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三章 宴 “还有你那个毫无根据的‘情/人’的说法,”前辈脸上有种掉冰渣的感觉?“虽然我觉得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 “‘先结婚后交往’可以避免你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的话,我也是没有意见的。” 阿明眼里立刻闪耀起崇拜之光一脸“nibshot!”地望向他哥。 ...... “对不起。” 那丝不理智的隐秘快乐却很快被镇压, “别说......我还没能放下今天来这里的缘由。” “这么突然的提议,我也需要时间思考。” 告诉自己勉强也算半个社会人,对于太过迅猛的事件发展,必须要保持冷静的头脑,原本就注视着我的手冢前辈继续盯着我有两秒,说,“好。” 尽可能不失礼地退出了房间,我就这么溜了出来。 松口气地想暂时避开是对的。 一来这里是对方主场,二来在房间里进行的对话明显已经被先发制人的手冢前辈完全掌控了节奏,再继续下去对我十分不利。喜欢是一回事,但如果在我没有将事情想清楚之前,糊里糊涂地答应下什么就坏了,所以,拖,我认为只能先这样。 身后却又响起门扇开合的声音。从微微打开的门缝里钻出来的是阿明,瞬间紧张起来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地, “这回也没有人拦你嘛,不是完全可以把门打开好好走出来。” 那次失误的投食之后阿明和我的相处似乎融洽亲近很多,我于是一边向外走一边替跟上来的男孩拍拍小西装上擦来蹭去的皱纹,纳闷着这孩子挺喜欢钻门缝地这样说道。 “以为我想啊?大打开门万一不小心让哥哥看到你了,一定会烧心灼肺的。” “啊啊,喜欢的人对自己的示爱回避地采用拖字诀,可是除了等也无法使用其他的手段,对于哥哥来说,绝对是焦虑到烧心灼肺的事情啊。” ......等一下,别的也就罢了,前辈“哪有示爱?”这个最明显的错误我必须要指出来,他只是冷着脸说要结婚而已,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是要抓我回去做菜! “要结婚就是对一个女人最终极的示爱!难道你喜欢满嘴甜言蜜语说着‘我爱你’却始终不肯用婚姻的枷锁将你套进自己生活中其实是在骑驴找马耗费你青春的无良男人吗?” ...... 这么生动具体又长串仿佛有明确指向的修饰词是怎么回事——“没错,我说的就是那个金发卷毛连日本话都说不顺溜的假洋鬼子!” ...... 原本是想找个安静的角落蜷缩起来以便不受干扰地冷静思考,阿明却追上来也要说出这段目的明显意图极强的话。这是个当普通成年人对待都会嫌不够的非凡小孩,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我知道你脑子好又聪明。但是白马桑和这件事根本没关系——” “有关系!”男孩却斩钉截铁,露出比我还认真的表情。 四顾无人,不由分说拽着我到角落,“这种事我只和你说也只说这一遍,四年前你和哥哥招呼都不打一声却在假洋鬼子的帮助下干脆利落地转了学,四年后你也还是和假洋鬼子卿卿我我藕断丝连,能想象哥哥听白鸟说假洋鬼子通过他帮你打听消息时候的脸色吗,反正我是不想再看第二次。” 觉得已然听傻,“等一下,”既然他都用如此了解内情的口气,“四年前的前辈自顾不暇,我不愿意给他添麻烦才——” “是啊是啊,所以才找了你觉得更能信任的假洋鬼子嘛,唉,身为雄性的骄傲和自尊就这样被你不动声色地践踏殆尽,可怜啊可怜,哥哥就是因为这样才变得越来越病娇的,造成这样后果的你难道不该全权负责吗!” “再、再等一下!”告诉自己要拿出对付保险推销员的决心和毅力,不可轻易被忽悠,“但是如果不是他授意白鸟来刁难我,我怎么会拜托假洋鬼子、不,是白马桑,”差点被绕进去,“帮我打听情况呢!” “谁让你人选彻底弄错?海堂爷爷难道不是打听消息更好的人选吗?” “明明哥哥在设计之前生怕你难办地为你安排好了解决方案就等你按部就班来找他了,谁想到你不挑海堂爷爷却挑假洋鬼子?哥哥醋意大发才会晾着你不接你敬的酒,打赌按事前的安排没有那个环节肯定是后来被刺激才临时加上的。” “要不然,真想找你麻烦的话干净利落不着痕迹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干什么偏挑这种绵软迂回生怕你打听不出内情的法子啊。” “说你也是,就算是要刺激哥哥好歹也三不五时地换个对象嘛,一年一年又一年,整整四年啊,除了白马探还是白马探,你一定要哥哥相信你和假洋鬼子有着某种牢固的精神上的契连才安心吗?” ...... 不行,说不过他,但又觉得很憋屈,“四年不联系我的不是你哥哥本人吗,干嘛用这种很了解我这四年的口气说话啊。” 总算让阿明语塞了一回,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四年里,哥哥也一直看着你啊。” ......嘛,理亏的时候说抽象空洞的大话也是对话策略的一种,觉得自己总算胜了一次也就不好再和对方计较,继续向前走几步就再次到达了大厅的范围,正在等待主角的出场的宴会宾客举着杯交头接耳,看到属于老师出入的通道走出的我时,宾客们的神态动作和议论明显有针对性起来。 在这个除了吃就是说话的场合消息传得尤其快,我立刻明白刚刚在休息室里发生的事已经被大家知道了。 “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嘛,”从看到我就有些委顿不前的宾客中率先向我走来的是白鸟警部,不知道他是得到了怎样的消息如此笃定,“以前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多原谅啊。”为之前天天挥舞着警员证拦截我道起歉来。 “不过有误会说开就好~”忽然提高声音的白鸟警部,仿佛怕周围的人听不见地,“早知道两位是校友,曾经关系很好的,如今冰释前嫌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阿明拉拉我的袖子挤眉弄眼,我于是也僵着一脸笑,“恩,冰释了冰释了。”对于白鸟警部道歉的事,“请不用放在心上。” 我除了这样说也别无选择。虽然是刁难我的直接人,却能转眼就来向我示歉,更别说还故意卖给我大人情——在白鸟警部大声地说了“冰释前嫌”之后,刚刚还有些紧张观望的宾客明显放松了下来,当然也有不少大概和老师的关系不那么亲善的来宾,原本感兴趣地盯着我似乎想寻隙靠近来打听的现在也转开了目光,总算让我恢复到了之前平凡宾客一员的状态。只能说果然和阿明说的一样,白鸟警部是十分精巧的人,既没有透露更多信息,也为我解决了眼前的难堪,致谢地碰了一杯后,白鸟警部功成身退地翩然飘走去进行他的下一轮交际,阿明却再次拉拉我的袖子,竖起手指指向大厅一角,顺着方向看过去,宾客中的白马桑正,不,应该说还在被先前看到的老妇人挽着手臂说着话,不过此时此时多了一个老年男人站在两人对面,笑容可掬不时做出躬身动作地也加入在谈话当中,看起来倒是很眼熟。 “看吧才这么一会儿他就又和富婆勾搭上了。” ...... 看到我的白马桑再次如遇救星地朝我奔了过来,“啊,这不是协会长吗,在这种地方碰见还真是巧遇,您最近还好吗?”和白马桑一路的老年男人似乎也觉得眼熟地不住打量我的表情让我想起了他的身份,因为只在骏骊阁有过一次短暂的会面,我的身份也注定我无法和对方更多搭话,所以才没能在第一眼看到时认出来。 “啊,真的是北条家的丫头啊,你自己?我刚刚听人说到你和老师认识的事,藏得够深的啊,我们这些老家伙可都没听说过啊。” 这时大厅前方也喧闹起来,宾客朝着一个方向涌去,估计是主角出场了。 “以前偶然和老师读过一个学校,勉强算半个校友,不是什么值得说的关系,今天的招待状也是朋友帮着弄的。”明白对方关心的是我的父亲是否在场,“父亲忙着店里的事顾不上别的,连我今天偷跑出来玩都不知道呢。”行会的事我了解地并不甚精通,担心多说多错,于是在客气地回答完对方的问题后示意宾客环绕的方向,“老师似乎出来了,协会长要不要也去打个招呼?” 第六十三章 宴在线阅读 第六十三章 宴 第六十三章 宴 第六十四章 协会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四章 协会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四章 协会 “不急不急,”协会长却仿佛突然对我感兴趣起来,不但没有像挽住白马桑的老妇人以及其他宾客那样,或用目光探望人群环绕的中心或直接举步靠近,反而定定站在原地看住我, “就是现在过去也无法和老师搭上话啊。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了。” 协会长露出轻微无奈的神色开了个玩笑,因为年龄出现皱纹的脸也显得年轻不少, “不过,刚才听人说休息室里发生的事时我怎么都没想到主角竟然是你啊,”压低的声音里透出关切,“说是因为以前的事和老师有过不愉快?虽然只和老师打过一两回招呼,好歹我也虚度了这把年纪,不少地方还是有些门路的,要不要帮你活动活动?” 虽然说着热心的话,却总觉得对方探问的意味更多,“多谢您的关心,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就算没解决,我也不可能向只见过一面并不了解的人解释内情并求助。协会长仍旧半信半疑,踟蹰不语,仿佛在考虑究竟该就此离开和我保持距离还是接近我继续和我说话,白马桑也十分感兴趣地看着我——打赌他的注意力已经从交往请求的答案追索转移到我含糊过去的新事件上,好在这回他总算顾及场合地没有当场就对我追根究底真是谢天谢地,正准备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她也是协会的人吗?真是年轻~” 挽着白马桑不放手的老妇人在观望宴会主角似乎无果后注意到我,语带好奇地问到。 “她父亲是协会的老成员了,应该是想要她继承家业。”比起对我,协会长用更客气谦和的态度向老妇人介绍,“现在是刚入行的新人,一切还在学习中。”老妇人好奇地看着我的目光并没有移开,似乎并没有引见打算的协会长也只得继续向我提及妇人的身份,“这位是日本美术史权威本浦教授的遗孀,本人也是东京美术学院的著名教授。” “和本浦教授一样,都是对古美术品有着惊人鉴赏眼光的人,东京博物馆里就有好几件展品是出自夫人的推荐。” 我这才明白了协会长对本浦夫人如此客气的原因。 对于古董商来说,古美术界的权威对于自己砸钱买下的货物和即将售出的商品就算不到一言定生死的地步,也会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影响销售命运。 以前也听父上说过,有些深受信任的学界权威甚至可以影响到文部省的公共采购计划。 也是因为在这方面人脉颇丰而稳坐其位的协会长却并不喜欢辖下的协会成员越过他和这些“人脉”打交道,让我隐约明白这一点的不止是协会长在刚刚引见时的犹豫, “协会长是很讲‘规矩’的人,你一定要少做少说多听。” 我想起第一次去骏骊阁参加行业例席前父上匆忙的告诫,于是刚想伸进小提袋摸出父上名片的手又缩了回来,“久闻您的大名,见到您十分高兴。”腼腆地打了个简单的招呼,协会长果然露出满意的表情, “协会长你真是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厉害。”本浦夫人摆着手大笑,“只是同样身为女性,对协会里出现的年轻姑娘感到好奇,”特意偏头下来看我,“小姑娘也继续加油喔。” “居然让本浦夫人这样说了,”接话奇快的协会长让我想说话也插不上嘴,“真是让我都嫉妒起来了,”随手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盘里端出酒杯塞给我,“还不给本浦夫人敬酒道谢?” “啊拉,看到这样独当一面的小姑娘我就高兴,”本浦夫人爽快地对我举杯,“同样身为女性感到骄傲的我先饮为尽!” ...... 慢慢接触就发现第一印象有误,其实是个坦直豪爽的人。 没有什么架子的人。 似乎还有点女权主义的自豪感的人。 总之就是这个惹人喜欢的人却无意中把我逼到了进退不得的位置。 手中酒杯里的液体仍旧散发着轻微的酒精味道,可是,就算我知道这是蜜桃香槟,眼下也不能再说“蜜桃香槟我过敏能换杯果汁吗”这样的话,别说协会长会觉得丢脸没面子,本浦夫人可是酣畅地将酒杯里的香槟喝到一滴不剩了。 没有对方喝酒我却喝果汁的道理。 咬牙想真是阴错阳差躲得过一次躲不过二次,反正过敏症状也不是很严重,我豁出去了, “这不是本浦夫人吗。”刚刚才听过的熟悉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大概时间在刚才的对话时不知不觉过去了不少,前辈身边的人群在初始的热度高/潮过后有了疏散开来的趋势,只有乾秘书和白鸟警部在稍近的地方跟随。 “敬您一杯,祝您过愉快。”前辈虽然这样说,但此时没有侍应生路过,“你的没喝过,可以先借我吧。”找不到酒杯的前辈忽然望着我......手里的酒杯(?)这样说道。 虽然感觉有点怪异,但在这种情况下能把酒杯转手掉我还是相当地求之不得,看着对方和本浦夫人寒暄几句,又和协会长打了个招呼,“上次还是在骏骊阁见到。” “正是!”协会长的声音里透出振奋,“没想到老师记得我还下了招待状,我真的十分荣幸......”洋洋洒洒地说出得体又引人愉悦不知不觉就和人拉近距离的话,好不容易停了一歇缓口气, “说起来,上回和您提的消息准备得怎么样,这次的购办规模不同一般,协会长一定准备好大显身手了吧。”前辈这样说道。 即使是协会长,也有短暂一瞬的愣神,“......宫内厅?”犹疑的口气不难看出对所提及的事情没有概念, “就是宫内厅传出的消息啊,近期要收购一批莳绘漆器的年代品。” “莳绘啊,”听到自己的专业领域被提及,本浦夫人也加入进来,“出现在厚重底色上的金银饰纹就是对低调的奢华最完美的诠释,果然对于古美术品还是皇室最有眼光。这样的话,绝对是协会长这样有口碑又可靠的业界商人大显身手的时候啊。只要是真的好东西,协会长拿来我也不会吝于推荐的喔。” 协会之所以成为古董商人们挤破头也想进入的所在的原因被本浦夫人一语道破。 一方面在这个买方和卖方都充满猜疑心的行业,协会的名头无疑是一种保障,一方面协会中的领头人物所拥有的人脉关系同样也可以为成员们的买卖提供相当程度的便利。在眼下现成的例子当中,比如协会长和本浦夫人的关系如果好的话,在类似的商品面前,就可以让协会长优先得到推荐。 协会这种存在的理由也就在于此。 拥有绝对优势人脉的协会长就是这个国度里的绝对人物。 “上次在骏骊阁看到协会的人,是吧,名片上是这么写的吧,”被问到的乾秘书翻翻记事本附和,“对,协会的山边先生。” “就是他,他应该转告您了吧。”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恼怒从协会长的眼中一闪而过,尽管很快就压下,站在附近的我还是感觉到那一刻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阴沉气息,那双笑起来向下垂会显得慈和的眼似乎也因为稍稍睁大显出倒三角的寒气来,“是这样啊,他是个大意的人,大概忘了吧。” “山边先生的话,刚刚似乎在前厅和老师打过招呼,您不清楚的话问问他具体情况。”乾秘书这样补充,忽然指向宾客一角,“啊,山边先生在那里。”一个缩着脑袋的身影从人群里显现出来,果然是山边,掩住尴尬地打招呼,“协会长好,没想到在这里碰见您,真意外啊。” “意外吗,我还以为你故意躲着不敢见我呢。”协会长尽管笑着说出讽刺的话,如果不是前辈在场,恐怕会说出更难听的话,现下也只能尽快进入正题,“老师让你转告我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都忘了?” “抱、抱歉,”对我就会厚着脸皮说自己年纪大记性不好的大鲶鱼在协会长面前只有老实听说的份,“我以后会小心的。” “还好老师提了一句,想起来就好。毕竟宫内厅的收购规模不小,就算是协会长也要好好准备吧。” “宫内厅?”听到这话终于露出震惊表情的山边失声大喊,又赶紧捂住嘴。 第六十四章 协会在线阅读 第六十四章 协会 第六十四章 协会 第六十五章 恼怒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五章 恼怒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五章 恼怒 “我一直想知道,山茶间里漆底金纹的瓶子是什么来历......就是茶水几上的那只摆件。” “虽然不是我的兴趣,但似乎是最近很流行的风格。” 我还记得前辈先前在骏骊阁被自报家门的山边搭讪时,是这样和山边说的。 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还是将前辈的话听了满耳朵的我又看到山边喜不自胜的表现,就算一开始并不熟悉这种场景心有迷惑,渐渐地也和山边一样确信这大概是向山边传达的某种生意介绍的暗示。 也正是这个原因,当时也在场被山边认作是“有可能分薄生意的威胁”的我就变得碍眼起来。山边语气暧/昧地将我往陪酒女公关形容,就是希望尽可能避免我和他刚刚搭上话的“老师”也搭上话。 可是,前辈当时确实没有提到“宫内厅”,也没有提到“大规模”,更没有提到“转告协会长”。 别说我,就算是山边,肯定也不认为初次见面的老师向他暗示的是如此重要的消息,顶多是理解成有个别的私人关系想要入手少几件类似山茶间里“漆底金纹”的物件。 所以山边才如此排斥心发作地想要独吞下这桩生意。所以才在听到被他以为是小件生意的竟然是宫内厅的大规模收购时大惊失色。 如果他早知道是宫内厅的大规模收购,那就绝不会也不敢对协会长隐瞒不报,再说,这么大的生意他一个人也吃不下,“可、可是,老师当时只说让我留意山茶间的漆金/瓶子,我以为......”山边将求助的眼光投向前辈——本就是和四下的宾客泛泛打招呼的前辈此刻已然转过身,和周围的其他人以及移步过去的本浦夫人开始了新的寒暄和话题。 现在当然也没人再留意我该喝的酒没喝这种事了。 “你以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前辈和本浦夫人尚在几步之外的不远,协会长还算克制地压低了声音,“当年是谁缠着我说就算是当牛做马也想要加入协会,我怎么没想到你其实胃口这么大,拿我当垫脚石?”协会长宛如强势的上司对不听话的下属般毫不客气地直白训斥再一次明晰地展示了协会里的阶级序列,听到如此严重指控的山边明显也急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那油腻的脑门滚滚滑下,慌忙辩解道,“没有这种事,我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况且也只有协会长这样有关系有人脉的人才能领着大家越走越远越做越好,我一直是这么信服着的......” “他们到底怎么了?”一胳膊肘悄悄戳了我一下,是白马桑,这家伙早已经忘掉了被阿明指出“无责任求交往”时的尴尬,一脸探究和感兴趣地观察着协会长和山边有意思的互动问起我来,虽然八卦之心对于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身旁对话的我来说也是一样,白马桑你这样摸着下巴盯着人看也太明目张胆得惹人嫌了点,于是也一胳膊肘戳回去,示意他靠后点别看热闹得太明显,刚做完示意动作一抬头,十分巧地和几步之外的前辈对上目光,前辈似乎朝我的方向举杯,晃了晃杯中淡黄的香槟?什么意思......完全不明白,倒是加入前辈的交谈暂时“放跑”了白马桑的本浦夫人,也顺着目光朝这边看过一眼后, “啊,这不是在宴会刚开始的时候和我打过招呼的山边先生吗,” 明明是刚刚也听了两嘴“山边忘了和协会长转达消息”这种微妙对话的人,也不知道是没留意还是有心,本浦夫人用毫无所觉的爽直语调继续, “说是有些东西想找我看看的山边先生吧,最近协会长只怕是要拜访我的,既然是协会的人,到时候一起来啊~” ...... 不但隐瞒了宫内厅大规模收购莳绘年代品的消息,还私下和能影响公共采购计划的人物接触。看了骏骊阁山茶间装饰的漆底金纹的瓶子——厚重底色漆面上刻纹扫入金银粉确实是典型的莳绘工艺,不用说山边最近肯定在积极入手莳绘的年代品。 让人不相信山边这是想彻底踢开协会长和协会自己干一票大的都不行。 不、不仅仅是干一票大的,协会长训斥山边拿自己当垫脚石,他猜疑的与其说是山边单纯想干一票大的,不如说是担忧山边想借此为契机,拉拢协会的其他成员踹下自己——协会长经营的人脉在很大程度上和“协会长”的头衔相辅相成,如果山边有这个野心,不愿意再被动地满足于等待协会长按照自己的意愿配给给各成员的“门路”...... 低着头有些摇晃的山边不知道是在点头还是在哆嗦,“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大概也想明白了自己最近的一系列举动怎么想都像是确凿的罪证只能念咒一般重复着无力的辩词,终于,忽而像发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我的手臂,扯得我皮肉生疼,“你听到了吧,”深深凹陷的眼眶里硕大的眼珠盯着我,“老师明明只说要留意山茶间的漆金/瓶子啊,根本就没提宫内厅大规模收购的事啊!” “你闭嘴!”协会长也顾不上他人目光地大喝一声,揪着山边的胳膊往僻静的墙边推,由于山边还牢牢抓着我,于是也被一起弄了过去,协会长低声怒斥山边,“难道你还想怪好心通知我们消息的老师说话不清楚吗?就你这样的脑子还想做我的位子试试么真是做梦!”也不和他多说,翻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打完电话冷笑一声,“最近托了不少人寻莳绘的年代品嘛,”通过自己的方式确认完消息的协会长给出结论,“以后,你不用来协会了。” 我被这番风云突变震住。耷拉下肩膀仿佛陷入某种绝望情绪的山边却忽然振作起来,“她也知道消息!老师说宫内厅的消息的时候她也在场!”重新获得了某种信念似的,“她出主意说要我瞒下消息,等她和北条商量了再做决定的!”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山边竟然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年纪小又是新人,什么都不懂,”虽然协会长不一定会相信我有这么大的主意,但只要有一点点的猜疑,让父上的日子不好过不要太容易,“山边先生说的什么我不明白。”规避危险的时候人的反射神经也显得异常灵敏,“您都和警察说了,那天在骏骊阁只和我有一两分钟的交谈就再没有见到过我,连不在场证明都没有帮我做——” “我证明我证明我现在证明!那天我从包间追出去就一直和你在一起,中途遇到了老师,听到老师的话——”等的就是这句话,“山边先生,您适可而止,我知道那天在骏骊阁得罪了您——”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强势插入的是白鸟警部,看看山边,“难怪您说‘或许是在和谁交谈,但自己年纪大了,记不清对方是谁了,如果让我心情好点,或许能想起来’这样奇怪的话呢,” “但是,仅仅因为个人恩怨就陷害一脉相连的同行,”白鸟警部用似乎在指上次的事又似乎在指这次的事的悠长语调,“连顺手的不在场证明都不愿意做在义理上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啊,” “因为您的不配合,我们警方可是花费了不少多余的功夫呢。” 在白鸟警部多半是有意的配合下,问题的重点立刻转移到我和山边的恩怨上,协会长于是也对山边不耐起来,“你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多久?”旋身而去。 又帮了我一次的白鸟警部微笑,“忠人之事,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举杯示意前辈的方向后也翩翩离开。 ...... 太狡猾了...... 我不禁喃喃,明明是做了过分事的人,却又可以若无其事地用种种事实不断提醒着我他的关照和看护。 “你以后不会在协会遇到那个讨厌的家伙了。这也是哥哥的功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阿明,也这样补充。 太犯规了...... 更可恶的是一面吃惊却又忍不住一面窃喜的我。 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纠缠乱斗,我狠狠地摇摇头,告诉自己要把这些飞鸟飘花的想法丢开,赶紧整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山边竟然是“死也要拉我一起死”的心思,不过仔细一想,他迁怒到我身上也并非完全不可理解,毕竟,说他是误解了前辈含糊其辞的一句话为起因,才落到眼下的境地也不为过。而和他一起在骏骊阁遭遇前辈的我却什么事也没有。山边以为要货的数量不大瞒下消息也就不说了,但是接触本浦夫人——如果他知道协会长的忌讳还要这么做那么不论是莽撞还是确有野心,惹火协会长都不算完全冤枉。 第六十五章 恼怒在线阅读 第六十五章 恼怒 第六十五章 恼怒 第六十六章 才来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六章 才来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六章 才来 加上时机也像上天在添柴加火一般的赶巧,在协会长本人突然听前辈提了宫内厅收购的消息的当下,本浦夫人又来了那么几句话火上浇油, “啊,这不是在宴会刚开始的时候和我打过招呼的山边先生吗,” “说是有些东西想找我看看的山边先生吧,最近协会长只怕是要拜访我的,既然是协会的人,到时候一起来啊~” 如果本浦夫人事先得了前辈的招呼就另说,但两人似乎也并看不出来有这样熟悉的交情。 至于前辈......当然是有心的,他知道,不管是山边还是协会长都不可能找他对质。 协会长极其不愿意协会成员越过他和“人脉”们打交道,听到身为重要人脉的本浦夫人用这种仿佛“山边也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口气说话只会更加恼怒。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捕获白马桑挽住其手臂的本浦夫人姿态优雅地举杯从我身边经过,竟然朝我眨眨眼,女孩般地小小声,“怎么样,男人们的自相残杀,偶尔看看心情也很愉悦吧~” ...... 果然本浦夫人并没有得到提前招呼,是凭着自己的......喜好?任性?加入进去的。 关于女权主义斗士的感觉果然没错。 坦直爽快的本浦夫人瞬间变身要将男人们踩在脚下的暗黑之女王(脑洞呼啸)...... 感心感心,但是愉悦什么的,只能说我还完全没能修炼到那样的段数,直到现在还因为刚刚发生的事心潮难平地捏一把汗,倒竖的汗毛也还没伏回去: 简直是尖峰时刻一样的经历啊,我家经营的主要就是漆器,作为漆器里有代表性工艺的莳绘,父上就是最近购入也不稀罕,再想到一开始遇到协会长时对方就询问我父上的行踪,恐怕也是出于对协会成员私下发展人脉的忌讳,虽然当时因为刚从和前辈的对战?中躲开后的本能直觉想否认和前辈关系,现在想想,那时无意中强调了父上对我到宴的不知情还真是做对了...... 一旦让协会长起了疑心,赶出协会,不但会失去参与类似于此次公共采购的机会,还会失去协会成员的头衔,而那意味着失去协会古董商身上大半的信誉光环...... 不自觉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我拖着沉重下来的脚步游荡出大厅,希望找个安静没有空调冷风的地方,感受感受初夏夜晚的暖和空气也好平复下自己被过度刺激的小心脏,穿过大楼一侧的旋转门,这里没有门童也没有出租车停靠,相当清净,走到阶梯边的我正想揉揉脸—— “都是你的错!” 忽然一声大嚎从身后扑来,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大厅出来的山边双眼突出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说!老师要算计的是你对不对!” “我都听说了!你和老师有旧怨,今天给老师敬酒还被晾了半天!” “被赶出去的应该是你,我是被捎上的,你却什么事都没有!” ......山边这样一说,我才发现站在他的角度似乎这样理解也能合理,难怪之前那样下死手地拖我下水不成后还要气势汹汹地亲自找上来,原来是觉得自己冤枉替我受了难。 但是,如果不是他先有私心后来又明知协会长的忌讳却还要莽撞地触犯,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 不过这话也不能和对方分辩,此刻的山边肥厚的下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起来就像一个情绪失控的醉汉,我正想要避开,山边却忽然像被激怒的鬣狗一样冲了上来——我能看见飞速接近的狰狞人脸,也能听到迅速靠近的尖利风声,心里猛然涌出的恐惧却让脚下像冻住一样半步也无法移动...... 天旋地转间尖叫声破喉而出,一只手不算轻柔也不算粗暴地(?)捂住我的嘴,正想要挣扎出来好释放出我的尖叫,熟悉的冷脸出现在眼前, “要把人都招来才安心吗?” “呀,虽然穿着西装,老师的身手比起学生时代也完全不差嘛~”白鸟警部开玩笑地看着将我从台阶旁及时拉回来的前辈,“我这个警察连出场的余地都没有了啊。” “你还有空开玩笑吗。” “知道知道,把人扭送去警署嘛,”扑了个空倒在阶梯上的山边看到来人后立刻畏缩了起来,白鸟警部在他眼前晃了晃警察手帐,“走吧。”压根不容反抗地揪着人走了。 远远传来山边嚎啕大哭的声音。 = = 表示对此人的思维感到不解,明明刚刚还凶神恶煞地动上了手,这会儿却哭上了,真、真是的,想哭的是我才对,亲历了协会长轻易就赶人出协会的场面还差点连自己也卷进去,受到的震撼和惊吓还没平复,想出来走两步透个气还要被人偷袭,事实上我也真的哭出来了,明白这样很丢脸,可是差点被人推下台阶的恐惧和在宴会上的受挫感重叠起来,根本就忍不住,又或者,是某人从天而降般的及时出现,反而刺激了我深藏的那根名为委屈的神经般,太狡猾了太狡猾了,真不甘心...... “一眼没看住就不知道你跑哪儿去了,”看着使劲憋眼泪的我,前辈用休息室向我扔纸巾时的焦躁口气,“现在哭怪谁?” 还狡猾地用自然无比仿佛没有所谓的相隔四年的口气说“反正我不是过来了,你也没事。”这样戳心窝心又憋心的话,太狡猾了,明明是这样想地,口里却说出完全不一样的话, “......才来......怎么才来!” “哇——” 完全控制不住的哭声和涕泪交加的丑相让我本人都惊讶于自己竟然压抑了如此深重和浓厚的情感,丢脸和不甘心的情绪却又促使我低头狠命地擦那一脸狼藉,直到忽然被一股大力抱住,瞬间又闻到了那熟悉的久远的阳光下的砂砾般干燥紧绷的味道,负隅顽抗的心理防线便又瞬间崩塌地,“太久了......”不住地回忆起四年里怀着一颗别扭的心想着你不找我我也不找你了哼转过头回到公寓却对着人偶娃娃发呆的自己,遇到困境就执拗地想没你我照样能解决却在真的解决后失落地回想那个人在时感到的踏实和可靠的自己,还有偶尔碰上示好的男生赌气地想干脆换人试试算了却总是在迈出第一步时就会打退堂鼓缩回来的自己......这样想想就觉得自己服软太快,不甘心地想要推开却被更大的力度压回去,渐渐觉得喘不过气来的我在对方的后背乱捶了一通,总算挣脱出来换口气,前辈......却死死盯着我的脸......上的泪(不是还有鼻涕么)? “看、看什么,”自己知道丢脸却还是会嘴硬,正要胡乱擦两把却被握住手腕不能动弹,“想念的泪的话,我还挺喜欢看的。”一脸平静地说着惊人的话,“会觉得兴奋。” ...... 四年不见,前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曲(他越来越鬼畜了傻女)的......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这时候理智的头脑总算发挥作用地觉得眼下的一切超出我的预料发展得过于迅速,我觉得我还是赶紧跑路回家认真思考思考人生比较好,“今天我先回去了,”不等微皱眉的前辈说话,“太快了,我觉得发展太快了。毕竟我们都有四年没见了,”听说文艺腔比较能让人心平气和,“彼此发生了很多变化,好多事情都不了解——” “我了解。”前辈还是没等我说完,“四年里我也一直看着你啊。” ......干什么和阿明一样说这种空洞的大话,难道四年里你在天空开了只眼盯着我吗,正觉得纠结,旋转门的另一边却发出了响动,“老师,有人来了。”顺着旋转而出的除了乾学长还有目光呆滞的白马桑,竟、竟然乾学长一直在旋转门另一边望风吗,那、那么刚才我那么丢脸的样子—— “这位白马桑也看到了,抱歉我不够留心。”乾学长镜片上寒光一闪而过,果然和前辈在一起太久连作风也越来越像了乾学长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你......你们真的认识啊?”这才把注意力放回到白马桑,虽然是一口洋腔,说话却从来没有如此不流畅的白马桑望着我和前辈,目光里对真相的探究仿佛也被呆滞掩盖,遂又不知重点地解释起来,“我和本浦夫人说要出来找你才脱身......”虽然平时也没有多伶俐过,白马桑此刻相当不伶俐的样子还是让我看得十分不忍心, “你好,四年前我们见过,福冈本家,奈美和我一起回去的时候。”手冢前辈率先伸出手。 “四年前......”白马桑真的回忆起来,“北条你不是去送礼的?”认真地问我。 “她拿的是我送祖母的寿礼。”前辈替我回答。 ...... 第六十六章 才来在线阅读 第六十六章 才来 第六十六章 才来 第六十七章 京都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七章 京都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七章 京都 第二天父上说协会长把我加入了赴京都考察名单的时候我十分惊讶, “你可以婉拒,毕竟你还是学生,忙于学业只能辜负对方的好意也说得过去。”父上直接把选择权给了我,“但是,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别说协会长本人是行业翘楚,能向他学到不少东西,论积累经验培养眼力的话,去古都多看看那里的实物也只有益处。” 所谓考察,我以前就听父上说过。 有年代的古美术品由于价格昂贵,本心并非收藏而是流通生财的古董商不会在手头储存大量现货,往往会在卖出渠道和对象确定后有针对性地通过自己的门路和人脉弄到货物的现象十分常见。如果本人的力量弄不到,就会拜托其他同行,然后在交易成功后抽取一部分的利润作为类似于中介行为的报酬,这种在小范围内互通有无互利互惠的现象不仅仅存在于本地的协会成员内部,各地的协会之间一样也保持着相当的联系。 京都作为千年古都,那里的协会对东京来考察的客人一向持欢迎态度,毕竟,有购买力的“收藏家”还是东京多。当然,这也是听父上说的,虽然父上本人也只参加过一次协会长的考察之行,“可是,为什么突然要我去......”参与到类似考察之行的,大都是协会长的心腹,“年代品的生意不太想做了啊,靠着争执一个瓶子身上背负的飘渺历史,看着价格过山车一样的或升或降,年轻锐气的时候或许还想赌一把,到这把年纪既不敢冒险也没有那个雄心壮志了啊。”这些年渐渐不再做年代品生意又常常这样说,父上自己也说大概正是这样的原因不是协会长心腹的自己才反而得到了一次同去考察的机会,可是,我的话,怎么想在协会长眼里也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协会长赶走了山边,也需要安抚一下其他成员,和山边一起出现在宴会上的你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然,让人以为他连成员参加宴会的容忍心都没有就不好了。”父上微倾身体说了两句悄悄话,复又坐直咳了两声,端起茶杯十分正经地喝了起来。 ...... 前一天宴会上发生的事我当然已经告诉了父上,虽、虽然对部分情节有所删减,但关键信息还是没有遗漏的。至于删减的那部分......现在想想那一瞬间不知怎么就服输认软的自己......就觉得好吃亏还憋气简直想把时钟转回去把情节修改成“少女勇斗凶徒并将其扭送至警署完”这样多好(做梦吧你),于是在这种吃亏憋气还不甘心的纠结驱使下,“京都可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去!”我忿忿地点头。 当天下午就收拾了行装,跟随考察队伍坐上了去京都的火车,窗外的村庄和田地也慢慢演变成山丘,“是不是觉得热了?京都是丘陵地带,夏天温度会高些。”轻声细语和我说话的是同行五人里除我之外的唯一女性,大家都叫她和江,听说是协会长个人事务所接打电话的秘书,因为协会长去哪儿都总是带着她,也有传言说她和协会长私下里有特殊的关系。不过,直接看本人的话,似乎是非常温柔又耐心的人,不管协会长有什么吩咐总是低头应是默默办好,“北条你也认识的,这是他家的小姐,一路上就交给你照顾了。”因为协会长临出发时这样说,和江一路上果然对我多有照应,至少在男性占多数男性话题也占绝对优势的状况下,是和江时不时和我搭话,才让我觉得火车上的时间没有那么难熬。 到站的时候当然也有当地协会的人来接。一阵寒暄之后几辆车直接把我们拉向了京都郊外的温泉旅馆。 “虽然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有些好地方还真是只有我们这样本地的资深玩家才知道啊。”接站的同行是这样说的。 说正经生意之前,先得吃喝玩乐一顿。我虽然也听父上提过,但是到了地儿还是发现自己略天真,八叠的和式房间主客围坐定,纸门拉开袅袅娜娜走出了五个艺妓,年纪稍大的艺妓坐去席尾拉起了三味线,剩余的四个年轻艺妓娇声轻笑着各自在男客身边靠坐下,劝酒的劝酒夹菜的夹菜说笑地说笑,有时候气氛好了你推我一下我捏你一下好不热闹...... 难怪真听我说了要去京都,父上反而一脸微妙的忧愁...... 看我不向母上告他一状! “偶尔也有一些能愚弄世人的天才,弄出来的东西简直能以假乱真。” “对对,别说我这个行走江湖多少年的,就是拿去给专家们鉴定都不敢拍着胸脯出保证。” “出了保证也不见得就是真的,一旦发现是赝品,牵连的又是一大批。” “你们年轻还不懂,能看出是假货的人不会乱说,看不出来的未必又没有自己的考量,说来说去这行的钱没有那么好赚。” “什么样的人生意好做?没有对某个人或某类作品的偏好,只要是名家作品尽皆收藏。只要稍微看看他的收藏单就知道是不是真正的‘收藏家’......” 虽然有些对话听起来确实让人受益良多,但是......在这些对话越往下进行的过程中,同样越来越往深入里进行的艺妓与男客的互动都快让我不忍抬头直视了,“稍微有点不自在吧,”没有艺妓陪伴,同样被剩下来的和江笑着说了安慰似的话,“等北条你结婚了就会习惯多了。” ......结婚了的话,反而会更不习惯吧,因为一看到这等男人们旁若无人花天酒地的场面就会忍不住想难道自己的老公在外也是这样干的吗,明明是这样吐槽着,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形象,不不不,赶紧停下,“结婚?”和江的话似乎被距她不远的那位京都同行听见,抬起喝红的双眼喊出了关西腔,“难道这位还没有结婚对象吗?”瞪大眼看着我夸张道,酒至半酣,醉眼也有点迷蒙,“我我我,我怎么样?”故意用能剧丑角的神态夸张地说道,大家一阵哄笑,他身旁的艺妓也笑得花枝乱颤,于是男女们的纠缠升级到一个新的程度,终于搂着年轻艺妓的协会长也觉得眼下的状况不太适合无关女士在场,“北条,让和江陪你出去转转吧。” 简直如蒙大赦。 同样出了房间的和江问我要不要陪我去看看古玩街,因为附近有古历史遗迹,不少爱好者会拿出些像模像样的小物件当街摆卖,“不过真假就得自己辨别了。”和江这样说,因为看到对方略显疲倦,再联想到白天,她虽然是女人,却不停地按照协会长的吩咐跑前跑后,于是拒绝了,“和江姐泡个澡好好休息吧,我去稍微看看,自己一个人就行。” 向前台问了路,刚刚踏出温泉旅馆,一个熟人出现在眼前,我立刻神经反射地朝熟人背后探望过去,没人,松口气却似乎又觉得心里不那么对劲,“乾学长,你怎么在这儿,出差吗?”对方高大的身影压在路面上漫过我的脚下,其实我一直觉得乾学长个头竟然比前辈还高那么一点挺不科学的,虽然前辈已经够高了,“你在看什么?”背后一个声音夹击过来,“前......前辈,”弱弱地转头叫了对方却觉得自己完全不必这样没底气,站直挺胸,“前辈怎么到这里来了,啊,老师就这样出现在京都的街头上,小心一会儿有人围观啊。” “我来买古董不行吗。” ...... “而且京都也不是老师的主要选区,”乾学长扶扶眼镜,“老师的脸熟程度远远不如东京,倒是不必特别担心。想来在这样的千年古都,喜好有历史的东西的当地人在投票的偏好上应该也喜欢更上年纪的类型。” ...... 配合要不要那么无间,“那么,不知道前辈买了什么呢。”我故作客气地问道。 前辈从外套兜里摸出个东西,似乎是个......青瓷乌龟?“是伊万里烧吧,”我接过端详了两眼,有点职业病发作,“恕我冒昧入手价格是?” 前辈看一眼乾学长,乾学长立刻配合无间地翻笔记本,“三十万六千七百元。” “三十万?”职业病继续发作地炸毛了,“这种成色的哪里值三十万,上当了上当了!在哪买的?” “附近的古玩街。”这回倒是没有继续冷声,但也完全没有被说上当的人的不好意思,非常镇定自若地前辈,“看着觉得像某人就买了。” ......“那怎么办,这行的买卖可是有规矩的,买定离手,真假不论。买亏了呢。”我磨着牙说道。 第六十七章 京都在线阅读 第六十七章 京都 第六十七章 京都 第六十八章 还是学信玄公好了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八章 还是学信玄公好了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八章 还是学信玄公好了 “‘买定离手’吗,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平稳的语调很安逸,“巧的是我也是同样的主义。”总觉得我们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等、等一下,要......要去哪里?”翻完小本子就转身折返的乾学长开路在前,与在身后同样迈动步伐的前辈......不觉成了夹击角度,“不是说我买亏了,也让我拜见一下怎样叫做不买亏。”前辈看了一眼我手中前台服务员画的古玩街简易路线图。 ...... 转身看看瞠目不动弹的我,“所以北条其实觉得老师就是自己在现实当中最好的‘不买亏’的例子,”乾学长似乎......有和前辈对眼神?“认为其他什么的也没必要看了的话——” 看就看!再说什么叫‘不买亏’?我现在不是压根就‘没买’吗?为了明明白白表示出对乾学长妄自揣测的强烈不认同,我一鼓作气毅然决然地......和不期而遇(?)的“同伴们”到了原预定地。 古玩街是一条彩色玻璃天顶的小型集市,靠着石台搭建的临时店铺前熙攘嘈杂——京都无论是穿西装的人也好戴口罩的人也好都少得多,比起处处都透露出节奏与紧张感的东京,这里真的就像是一个仍旧生活在古老历史中的悠闲散漫之地,古玩街就更是如此,和服打扮的客人和店主即使讨价还价互相试探围绕的话题也是一个或大或小、历史或悠长或短暂的古老物件,于是又不甘心地瞄了一眼穿着和服的同行者们,丢在眼下的环境里竟然一点突兀感也没有地融入了——和在家就开始隆重地挑选和服来了也尽量将自己往古雅打扮唯恐在千年古都丢脸面的我比起来也完全不逊色嘛,酸酸地想某些人要是一如继往的职业西装,现在绝对会引发不少人侧目最终导致落荒而逃也说不定,“给北条叔叔打了电话,他说你来了京都,我才有所准备。”仿佛注意到我扫过和服的视线,前辈抚了抚和服宽袖,低头问我,“合适?” 在无可否认的事实面前不自觉点头的我忽然反应过来,等一下!什么叫做“‘给北条叔叔打了电话’......?”被这一点震惊到忘了多想“听说我来京都”和“对方来京都”哪里有什么逻辑关系,“恩。在前一天的宴会上看到了家中长辈朋友的女儿,打个电话招呼一声不是很正常?” ...... 阿明那样能说会道果然是有出处的......既然说不过,我干脆收了心思一心一意地投入到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商品里,从漆器陶瓷到铁器,盘碟瓶壶到模型,甚至还有杂志照片和服手表这样的普通旧货,可以说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凡是日本历史上能卖的东西,这里几乎都能找到,“客人看看这个,家里传下来的老物件,据说是镰仓时代的木刻......” “喂。”本来打算装作没听见地走掉,可转念一想某人刚刚就冤大头地花掉三十万除了酸爽之外还有那么一点不忍心,毕竟在这样的旧货古玩市场,生意信誉童叟无欺什么的也不怎么通行,什么也不管地放任前辈这样下去就算只看在校友的份上似乎也不太合适。所以尽管对方似乎并没有露出求救意思地朝我喊了一声,我还是停下脚步,转回头,走向被揽客的店主拉住、气质与气场兼备一看就容易被当做是“大鱼”的前辈走去。 “那么,这回是什么呢。”在这样的地方用稍强硬的态度拒绝过于热情的店主是必备技能,面对试图用这样的口气让其知难而退的我,店主灵活的眼珠转回向被他拉住的前辈,前辈一脸平静又随意地望着我——简直完美地演绎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她好了”,于是店主的攻坚对象立刻转向我,“这块木刻可是有故事的,你看雕刻出的洞窟里站着一个人,是多么栩栩如生都不提了,你看你看这个人身旁的洞窟不是还雕刻出米粒的形状?” “据说这就是武田信玄请吉村源斋出山的故事,因为源斋不愿意,信玄就命令手下放火烧洞窟,”口若悬河的店主指指木雕上所谓的米粒,“这些被烧焦的大米都是吉村源斋存在洞窟里的口粮啊~” ...... 故事很动人,但是“你说这是镰仓时代的木刻,武田信玄却是战国时代的人物,”果然这回不用我开口,功课全优历史当然也不差的前辈自己就发现了破绽,同样有过类似“吃一堑长一智”经历的我没忍住那点油然而生的欣慰,“所以镰仓时代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几百年后战国时代的故事并将其作为木刻的原型雕刻出来的。”恩恩,做到以怀疑的眼光看待事物也算是迈向真正古董玩家的第一步——“恩,买!”明明自己发现了破绽的前辈示意不远处的乾学长,对于这样的转折我表示吃惊,“这是假货喔。”充其量也就是个做工精致的单纯木刻而已,“我单纯欣赏它所表现的故事——想要的人不愿意探头,放把火也要把他逼出来。” “果然,是个充满哲理又行之有效的方法。” ...... “但是相对的,类似的故事在中国也有,‘三顾茅庐’,三国时代的刘备为请诸葛亮出山,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草庐拜访,”这样反驳气势满满的前辈,“三顾有用的话,”前辈已经从笑眯眯的店主手里接过了身怀故事的木刻,“如果你承诺有用,我也可以试试。” “但是,如果不成功的话——我还是学信玄公好了。” ......三顾有没有用说的算的是诸葛亮,你这样看着我也是没用的! “客人你那么有眼光也算是我们的缘分,那么就算十万好了~” “三万!”不知怎么就是有点忿然的时候出价的店主又这样撞上来,被我大刀阔斧地砍价也就理所当然,原以为钓住大鱼的店主顿时大惊失色,讨巧地望向前辈——又一脸平静地露出“我什么都做不了主你问她好了”的表情的前辈让店主最终只能忍痛出卖地..... “那么客人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当然算不上亏本不过赚的肯定也不多的店主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放我们离去,我猜主要是前辈那身不自觉就散发出来的气质与气场总会让人觉得比较容易刮油水,随意地环视一边准备应付过去,没想到却真看到一件有意思的东西。 那是一张能乐面具,挖空细长的眼角似悲似喜,似微笑似低泣,这也是能面的魅力之所在,似乎能“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这是真正的桧木面具,不是塑料也不是橡胶的......”店主大概也并不了解更多背景,用略枯燥的介绍词推销着商品,正当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是刚存入号码的和江,“北条你在外面好好转转,晚点回来也没关系的,协会长正和人谈生意......”稍微问了一下我的位置叮嘱我注意安全的和江说得隐晦,我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概协会长有些机密生意正在进行并不希望我回去打扰——出于安抚其他协会成员的目的才被带出来的人是如此待遇也没什么好抱怨的,爽快地表示我明白了,“会晚点回去的,放心好了。”和江反倒有些抱歉地说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虽然在事理上是理解的,总还是觉得有点凄凉,这时候肚子也应景地叫了起来——刚刚在温泉旅馆还没怎么吃饱就被协会长客气地请了出来,“去吃饭?我带你去。北条叔叔知道我要来京都特意拜托了我关照你的。” ......难道是预料到我会有这样的遭遇吗...... 屈服于肚子和人生地不熟的地理环境,况、况且就算是看在校友的份上吃他一顿又怎么了,刚刚我不是还帮他砍了一把价节省了不少钱吗。 我表示理直气壮,于是和前辈以及乾学长去了一间堪称是隐藏在僻径深巷的怀石料理店,“关西的水质好,吃怀石果然还是要在京都。”精致又少量的怀石料理被端上桌的时候前辈......以一个标准吃货的口气评价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白马桑以前邀我吃东京的怀石料理时也说过这样的话,对白马桑无比奢侈又灵敏的味觉有所见识的我不知不觉就把他对于食物味道的评价当成了某种衡量标杆,“‘即使是口味清淡的怀石也可以吃出非比寻常的鲜味’,”出于吃人嘴软的礼貌我不觉就引用白马桑的话附和起来,“说起来白马桑也说过这样的话,公子们的味觉还真是有志一同地敏锐啊。”刚说完表面恭维暗地吐槽的话,对面坐着的乾学长飞快地睃了前辈一眼。 第六十八章 还是学信玄公好了在线阅读 第六十八章 还是学信玄公好了 第六十八章 还是学信玄公好了 第六十九章 深井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九章 深井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六十九章 深井 莫名觉得一阵寒气袭来,我疑惑地望了望透过和室的敞窗能尽收眼底的庭园风景,被曲水隔开的汀洲上翠竹蓊郁,一眼五瓣泉汩汩地向外喷涌,大概是冰冽的泉水和静心的绿色给夏夜中的和室添了一份凉意吧,回过头来,上菜的女将已经做完了头道菜的介绍,我正要拿筷子却发现前辈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前辈不动,乾学长和我当然也不好动筷,上菜的女将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大概已经陷入了自己到底是哪里没做好引起不满客人竟然不肯动筷的深深反省之中,我再度看了看仿佛真的被什么招惹到露出一张冷脸的前辈,忽然恍然大悟,欢乐地自以为是女将救星地,“啊,这位客人是左手便,你的食器顺序要反过来才好呢。” ...... 女将低声道歉着改换过食器顺序后开吃的前辈总觉得有种不甘不愿的感觉,乾学长则是一脸憋笑到苦脸?心想老师和秘书大概就是这种吃饭也要对眼神的关系,没有搭理的我反正是吃得开心也看得开心——随着上菜流程被一道道端上的菜肴还有丝毫不亚于菜肴精致程度的各色食器简直让我眼花缭乱,我甚至还发现了一只似乎有年头的天目茶碗,这种自中国宋代传来的工艺能让瓷釉自然浮现出各色带光晕的斑点,仿佛宇宙星空般高深莫测的禅味悠长而受到日本古代贵族的极力追捧,直到现在也仍然因为它有代表性的“碗中宇宙”受到很多人的喜爱,看我一直盯着茶碗的女将低声向我介绍说这是某某工坊的作品,约莫是感谢我刚刚替她解了围,甚至还很耐心地翻过碗底示意我看那里得工坊刻印和作成时间,发现竟然是大正年间制成的茶碗,不由得一边咋舌果然是京都连怀石料理店的盛菜器皿都有了不得的古董,一边小心地递回给女将放回木漆盘——要是不小心损坏了可有够赔的。 “我们的筷子也是工坊制作,”发现我对食器很有兴趣的女将继续向我释放善意地介绍,一丝不苟展平的手面却没有示意卧在我面前的木漆盘里的木筷,而是舍近求远地稍稍示意了乾学长的方向,我这才注意到乾学长用的木筷和我的不一样,“因为这位客人要求用自备的木筷,所以只有那位客人用的是本店的......”用“这位客人”表示距离相对靠近的前辈、“那位客人”表示相对较远的乾学长的女将似乎觉得有点失礼地立马解释,“当然这位客人自备的木筷也是名家的精品,”小心地想弥补之前失言似的,“似乎有看到‘村上’工坊的印记,果然十分精美,”特意赞了两句,“您两位用的是组合的一对吧,都刻有相同的俳句呢。” 女将左右稍摆的手势明显......是指我和前辈,我一头雾水地看看前辈握住的木筷,再看看我的,闪耀着流畅漆光的赤红木筷粗端雕刻有细细的字样,“被目光紧锁,你身上什么味道,心脏砰砰跳。” ...... “筷子是两支一双。本身就象征了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夫妇关系。长短各一双,取名‘夫妇箸’,意味着婚姻关系中的男女永结的羁绊。” 发现自己竟然还很清楚地记得四年前在村上先生的工坊里,飞快瞄过包装盒身上的简介内容。 前辈......也还在用手里那双设计相同只是体型稍长的木筷夹起瓷盘中的烤海鳗优雅地送入口中,“从村上先生那里收到有四年,今天总算能头一回拿出来用。” 即使感到手中的木筷微热也还是想装出淡然地说一句“啊,那么村上先生的手艺还是一如继往的好”的时候,“不是想来京都多看看实物?所以特地带你来吃怀石料理,应为盛装器很讲究,其中也不乏年代品。” 突然这样说的前辈让前一刻还告诫自己绝不能屈服于对方精心设计的细节的我又犹犹豫豫地动摇起来,“诶~”保持微笑的女将也低声附和,“盛装的器皿对于本店来说都是珍贵的古董没错~” “不是还想看能乐?”明明是在享受悠闲漫长的怀石料理,前辈一旦开口就像无法给人思考时间地一句接一句,简直让我有炫目不暇的感觉,“现在抓紧时间的话或许还能赶一场。” 乾学长立刻用手机搜索起来,女将也在一边热心地附和,“客人们来得早说不定真能赶上~” ...... 我得承认这确实是我所希望的炫目不暇。 “京都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和父上这样表态要来京都的我可不是说假的,好不容易来了趟京都,当然想在这个大型古装剧片场一样的地方好好体验一把古都的韵味和情趣,不管是能乐狂言还是歌舞伎,明明都想要观赏观赏也不枉我请假也要来一趟,可是上了火车与和江闲聊才发现似乎没有这样的行程安排,看协会长今晚在温泉旅馆里的情景,也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大可能实现。协会长毕竟是来做生意的,看戏曲的剧场是不便进行这样的活动的。 我只是感兴趣地看了一眼能乐面具而已。 所以前辈......你这样轻易看穿别人的想法满足别人的需求太犯规了,我沮丧地想,“虽然能赶上......”通过手机搜索似乎已经查到能赶上的演目的乾学长却有一瞬语气犹豫,“能赶上的演目是,‘隅田川’。” 前辈......似乎有短暂的停顿,看住我的时候我应该想忍却没忍住想看的表情,“那就去吧。” 我对能乐的了解同样来自于母上,这种通过戴面具的主角进行的舞蹈是日本最具有代表性的传统艺术形式之一,虽然一开始可能会对表演者单一表情的面具和常常一动不动的舞台动作感到迷惑,渐渐也能慢慢体会出似悲似喜的能面中蕴藏的无限想象空间和主演动作含蓄的抑制中引而不发的张力。 我们赶上的《隅田川》讲述的是发生在东国(今东京)隅田川边的故事,一位母亲为了寻找被拐走的儿子,一路由都城寻来,却在渡船上听艄公讲述不久前一个幼儿因疾病被人贩子抛弃死于河边,这才明白自己的孩子已不在人世的母亲由艄公带领至孩子的坟前恸哭不已,恍惚间看到孩子的亡灵从坟茔中走出,却无法触及,原来那只是坟上的柳树摇摆,主演母亲的仕手戴着表示“中年女性”的深井能面,似悲似喜的能面表情在哀怨得仿佛带着哭腔的人声伴奏和苦涩的三味线旋律中,由仕手微掩面的一低头表现出一个母亲无以言传的哀痛...... 尽管并不能完全听懂那些用古语唱出的深奥台词,单单是那沉重的节奏和好似让整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都放慢的迟缓动作就让我的心一阵一阵地打结,“真惨......”眼看着扮演幼儿魂魄的小演员从母亲伸出的手边溜过钻进了表示“坟墓”的道具,在观众需要尽力避免干扰舞台气氛的情况下只能在心里这样默念的我没忍住按了按发涩的眼眶,不能怪我多愁善感,只能说名家营造的气氛实在太感人——饰演母亲的仕手是能乐世家梅丸家第五十二代家主,所戴的那张深井能面据说是从江户时代代代相传至今的古物。能这么巧赶上这位大家的演出既是我的运气,也得承认确实是沾了前辈的光。 被沾光的某人拍了拍我的背,大概是想表示安慰或者“看个表演而已你够了”(?)的手拍拍我的手腕后......不再动了,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尝试地抽了抽手腕......果然动不了,另一边的乾学长画外音解说,“一开始我就不赞成看这种‘追寻啊追寻却和重要的人失之交臂生死相隔的’悲剧,因为在眼下的状况怎么看都是微妙的剧情嘛。” ......眼角微抽,“嘘——”有不满的观众冲乾学长示意,我于是......自动忽视我的手腕直达演目结束照明恢复, “好沉醉,不愧是大师!” “戴着几百年前的面具,穿着和几百年前相同的衣服,表演着几百年前的人代代相传下来的技艺,真的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梅丸师傅的能面,宣传册上说是江户时代传下来的宝贝喔,好想近距离看一看啊~” 和前辈学长一起走出场外走廊的我觉得身边散场的观众们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尤其是梅丸师傅戴的深井能面,是江户时代著名面打师的作品,这位面打师现在当然已经不在人世,仅存有数的能面作品里就有梅丸师傅所戴的深井。 “看过一次真的你就知道什么是假的。”不仅是因为我多找机会看实物的母上的叮嘱,我本人对能面渐渐滋生的兴趣也让我十分渴望想看一看那枚“深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深井在线阅读 第六十九章 深井 第六十九章 深井 第七十章 能面的灵魂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七十章 能面的灵魂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七十章 能面的灵魂 “想看那枚‘深井’?”每一步都像踩在黏胶上拔不动的我被身旁的前辈看穿心思,还没来得及多纠结,前辈轻推着我的肩膀转回方向,“去后台看看,能乐师换装也需要时间,应该还在。” 前辈......二话不说把我带向后台的姿态是充满自信没错,实际我却没法抱太大的希望——面具作为能乐最重要的表演道具,千百年来都被能乐师视为圣物珍而重之地收藏,既不允许随意触碰也不轻易给人看。更别说还是这样代代相传的古物,对方又是出身某种程度上说垄断排外的宗家大师,所以我才一开始就觉得没希望就算恋恋不舍也只强压着眼馋一步步离场。 即使是前辈,不了解这些背景情况就四平八稳仿佛什么都不是问题地过来后台,这回也会无能为力吧。跟着前辈,脚步不知不觉也变得一往无前的我想果然还是算了的时候, “奈美?是奈美吧!”从身后叫住我的关西腔短暂的疑惑后变得肯定,我纳闷在京都也能碰见看背影就能认出我的熟人,回头一看,“忍足桑?”听说他已接管了忍足家在东京的某家医院,完全没想到会在京都看到他, “你不是在东京的?最近还好吗~” “喔呀,奈美酱真见外,以前不是叫我侑士哥哥的~”被和服美女亲热地挽住胳膊的忍足侑士倒是很不见外地打趣我的称呼, “还好是还好啦,就是奈美酱总不和我联系非到有事才会来一个电话的作风实在是让我无比心酸啊~” “怎么样,北条叔叔还好吗,控制血压的药要按时吃千万不能漏顿喔~”不久前确实因为父上的血压问题麻烦过忍足桑,可是我也没有他说的那么薄情无义明明有常发问候邮件的。怎么说他也是重要客户家的少爷本身也是重要的潜在客户更何况还有曾经做过邻居的交情。不过说到底就是因为他这种做了医生也没改变的轻浮随意又不正经仿佛时刻都在勾搭人的口气才让我尽量避免通话联系的,“我还想问呢,奈美酱怎么在京都?一个人?”视身边和服美女如无物地,而美女似乎也毫不介意地,“京都我肯定比你熟,要不要我带你玩?” ......这种“蜀黍有好吃的小妹妹快来跟我走”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一个人。” 似乎和挂着证件的后台工作人员交谈了几句,转回身发现我和人搭起话的前辈靠近,说话的对象......应该是忍足,“喔呀,奈美酱竟然和男人——”满脑子花花绿绿看到我有同伴第一反应也是朝这个方向思考的忍足终于顿了一秒,似乎也觉得眼熟地真的“喔呀”了一声, “这不是......手冢......老师嘛。” 果然,肯定有过网球场上的对战相逢又是在东京工作生活的忍足不认识前辈的可能性很小, “说老师的话我们彼此彼此,忍足......老师。” 在各自的领域被称作老师的两位状似和谐地握了握手,“以前奈美多蒙你照顾,感谢了。”握手的同时前辈加重语气说道。 “哪里哪里,如果以后还能蒙我照顾,我会更高兴~”飞快地眨了眨眼后迅速调整好状态的忍足桑还和总在前辈附近不远的乾学长打了个招呼, “几位难道也是看过‘隅田川’过来的吗?”大概是发现了乾学长手里还拿着能乐脚本对照单,“到后台来是想近距离看看梅丸师傅吗,”面对前辈忍足桑总算将语气调整回正常,胳膊也从美女怀里抽了出来,“顺便还想看看那只传说中的能面?” “是有这个打算,”前辈望望我,“有人想看那枚‘深井’。” 被那种“无论什么我都想帮你办到”的目光看住,本来已经萌生放弃念头的我不觉也结巴起来,“是、是我,想看看有没有那个荣幸瞻仰一下那枚面具......” “唉,只怕没戏啊。我也是听说这里有梅丸师傅的演目专程从大阪老家过来的,虽然也不是东京到京都那么遥远的距离。但我家好歹也算是扎根京都的梅丸宗家的赞助人,可那个固执的老头就是说什么也不肯把面具拿出来给人看一眼,”忍足桑半开玩笑似地表达出不满,“说什么‘能面是一个个独一无二的角色灵魂,绝不能轻易冒犯’,这种骨子里就有种艺术家傲气的死心眼老头,根本就拿他没辙,出来了,出来了,那不就是那老头吗。” 被忍足桑示意的梅丸师傅拎着一只方正的四角包袱从后台的某房间走了出来,看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微垫在包袱下方的珍重态度,就能猜出里头应该就是那枚深井了。 前辈拍拍我的肩走过去,我正要跟上,却被忍足桑勾着嘴角笑着拉住, “你别去,就在这儿看想逞英雄的人怎么吃瘪好了。那老头可是出名的软硬不吃,管你是谁都不给面子的。” ......这副看笑话的口气,“我捧在手心长大的妹妹就这样被拐走了难道还不能怨念一下吗,奈美酱你也太偏心了~”面对我控诉的眼光忍足桑却这样说......表示从来没有被对方捧在手心里过的我正要甩开拉住我的手,“咦——”说出饱含疑惑的语气词的忍足桑却率先朝前辈的方向走去, “早期的演出中富樫这个角色是一个被漂亮地欺骗的平庸之人,随着岁月长河变迁,富樫才以一个识破弁庆谎言,但为其苦衷所感动而假装被骗的义士形象慢慢为人们所接受。” “因为不仅表演者,观赏者的水平和素质也在不断提高,纯粹的欺骗与被骗战胜与被战胜的故事已经渐渐满足不了大众的精神需求了啊。” ...... 靠近貌似相谈甚欢的前辈与梅丸师傅,发现他们谈论的话题......大概是能剧演目里关于源义经在手下弁庆的机敏应对下从安宅关的守将富樫手里逃脱的故事......望着专业人士般叙说着能剧演目中“富樫”角色变迁的前辈, “没想到吧,老师对能乐也小有涉猎,”虽然用了谦虚的形容词,乾学长克制的口气里还是能听出截然不同的自满,推推眼镜的乾学长继续,“作为业余爱好,老师偶尔也会下场一试。” ......难怪我什么都没有提前辈却一口喊出了那枚面具的类型“深井”,要知道现下好多人看能乐,都连面具的男女都分不清呢。 多才多艺就是好,虽然很惊讶,但这种艰深古雅曾深受信长、秀吉等厉害人物热爱的艺术是前辈的爱好什么的,意外有种协调感......不还听说过太阁大人就是个除了观赏还喜欢亲自表演的能乐爱好者吗,完全被震住地望着前辈,那边前辈和梅丸师傅的对话已经渐入佳境, “一直对这枚传说中的面具十分敬仰,不知道能否得缘一见......” “难得碰到有缘人,”据忍足桑说拒绝了他的观赏请求、十足是个软硬不吃老顽固的梅丸师傅在我震惊、忍足桑僵硬的目光中笑着点头,前辈向眼神已经全然黏上去的我招手,立刻大跨步飞奔过去,“和我一样是能乐的忠实爱好者,一直在后台等着师傅就是不敢过来搭话,”前辈状似好笑又亲昵地拍拍我的肩,已经全然被博得好感的梅丸师傅没有拒绝地点着头走回房间, “每一只面具都是一个独立的角色。一旦戴上面具视线除了目中的一点光亮尽是漆黑,仿佛精神也被面具的灵魂吸收融合掉,所以对于表演者面具就是独一无二的圣物绝对不容冒犯。”这样说着的梅丸师傅将包袱平放至桌面,一层一层地打开掀盖,小心翼翼地从木盒中取出面具,分别用两手捏住面具两侧,将正面对着自己的脸,仿佛在和面具对话似地,“我要演你了。” ......得说对能乐的了解绝没有前辈那样深入的我看到这个场面的瞬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感动,但是和面具对话什么的确实稍感到了一点诡异, “这是千百年来的传统,每个能剧表演者表演前都会这样做,通过这样的方式和面具的灵魂沟通同时也向饰演过面具角色的先人致敬。” 小小表演了一把的梅丸师傅将面具倾斜展示在我们面前,那一点诡异感也迅速被对艺术的感动倾压散尽,“能面是用简洁抽象的线条深刻地反映出人物性格的艺术。”其实这一点不用梅丸师傅介绍我也早已能感受到,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到越来越多将能面带入生意范围的母上影响,但这种充分反映了含蓄之张力的作品也确实因为它所携带的浓郁的和风文化受到了越来越多收藏者的喜爱。 第七十章 能面的灵魂在线阅读 第七十章 能面的灵魂 第七十章 能面的灵魂 第七十一章 结婚申请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七十一章 结婚申请 [综]手冢家的一族 作者:弛城 第七十一章 结婚申请 “不愧是名家作品,和师傅的精湛表演相得益彰。” 大方地接受了前辈适度的赞美,小心收回面具的梅丸师傅笑着和我们分别,走出门的时候——连一个眼角都没给无人招呼也十分厚颜地跟进房间的忍足桑。 看着忍足桑那张快挂不住的风/流笑脸,我就觉得他大概在咒骂“死老头我等你年迈生病的时候哭着来求我”之类的话......向门外走去的前辈却瞬间截断了我正要收回为免让对方注意到会更觉尴尬的视线, “看起来,梅丸师傅不太买资产家的账呢。” ......! 前辈不应该说几句常用告别语然后带领我穿门而过和不期而遇的忍足桑就此分别吗......这阴阳怪气暗含讥讽的话真的是从前辈口里说出来的?面对握着宝贵选票的华丽丽选民前辈你的职业交际法则和完美假面去哪里了......= = 被刺激得英眉微跳的忍足桑,“......所以说老头果然还是喜欢政治家嘛。”故意将前辈渊博深厚的能乐知识抹煞地归功于前辈的职业, “面对怀着如此想法的人,梅丸师傅说‘对能乐一无所知却凑热闹似地轻忽要求观看能乐师的圣物,简直让人气不打一处来’,一点也不奇怪。” ...... 这样下去,两位老师会吵起来吗,会吵起来吧,“那个,”话还没完全出口,一锋利一微嘲两双目光齐射而来,企图出声干扰的我顿觉一惹一双很不明智地噎了回去,“老师,接下来的日程——”这种时候就知道有一个擅于观察气氛并圆拢偶尔任性的老板烂摊子的秘书有多重要,祭出“日程”神器的乾学长成功斩断了这场有向越来越不愉快的气氛发展的对话,“老师一直很想和忍足老师会面,今天虽然不赶巧,等回东京后还请务必......”乾“秘书”用公式化的客气向忍足桑说道,忍足桑似笑非笑,“只要老师邀请,我怎么敢不赏脸。” “那么,之后再见。” “乾学长也很辛苦啊”地想着的我本来已然噤声地跟着前辈向外走,“还有奈美酱,”忍足却非得一脸“我就是想找点事儿”地叫住我,口气十分亲近,“还有你介绍来的那个叫佳华的闷丫头,回东京后也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啊~” “我可是看在奈美酱的面子上才勉强接受那丫头在研究所打工的,奈美酱就是表示感谢也该意思意思嘛~” ......虽然我是有通过忍足桑介绍佳华去他家的研究所打工,但领略了佳华本人那怪物一样的研究才能就双眼放光地要求提前签约完全一副捞到宝不肯撒手馋相的难道不是忍足桑你吗,说得好像和我有多么了不得的深情厚谊似地......还有听到这话的前辈如太刀般砍向我的锋锐目光,觉得不是错觉的我冷静地靠近前辈, 对忍足桑, “那么,你辞退她好了。” =。=总算霸气了一回的我倍感欣慰,身边凌厉的气息......也立刻退潮一样消散地只余袅袅若有似无的低沉气息。 其实......我也不是不明白今晚的前辈一直努力向我传达的意思,我只是......本能地犯别扭罢了。 雕刻着俳句、根本无法从记忆中遗忘的工艺筷,为了让我体验京都的怀石器皿特意带我去吃怀石料理,不但满足了我在古都观看能乐的心愿甚至还帮我近距离看到了深井能面......这是那个无时无刻都能让我镇静心安的前辈,是那个看到就心酸想到就眼涩的前辈,所以就让我再任性地闹那么一会儿别扭好歹也平衡平衡四年积攒下来的不忿嘛...... “既然顺路,要不要买一个护身符?” 在乾学长以“行程”为借口甩掉忍足桑后,从能乐堂出来的前辈这回没有再征求我对于下一个行程的意见,一路直奔附近的神社,或许是慢慢暖融起来的内心感受让我觉得气氛也不那么紧张,当时并没有怀疑这么年轻活力的建议似乎和前辈(部长明明很年轻只是欠点活力而已)有点不搭的我大概地选了一张“除厄消灾”,“也有‘在护身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会更灵验’的说法。”乾学长又这样插话,看到选了一张“缘结”符的前辈很听入耳似地写下了名字,我也随大流地接过笔写上了自己的。 “那么,乾你先回东京把‘事情’办好。”当时对前辈提前打发乾学长回东京的做法也完全没起疑的我第二天还和协会长一行人优哉游哉地逛了京都的几个古美术品拍卖中心...... ......我真的完全没想到...... “这、这是怎么了?” 第二天下午回到东京发现前辈竟然出人意料地在家中拜访,而端坐在沙发上的父母则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一路风尘从京都归来的我和施施然走出我家客厅状似迎接我的......前辈。 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结婚的事,当然需要我上门拜会父母正式说一声。” ......直接被震懵掉。 叫我的父母直接作“父母”什么的我都顾不得吐槽了,“我们什、什么时候——”说过结婚的事了,就、就算我是决定闹一阵别扭就消停,可是结婚什么的,不应该是更久更久相处之后才能做的计划吗,前辈这一副“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所以我就过来拜访了”的口气......难道我的记忆产生了空白片段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结婚申请已经交去了市政府,这是复印件,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仍旧镇定自若投着雷仿佛完全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惊人话题的前辈递给我一张a4纸,纸面上各种表格文字顶头的标题果然是“结婚申请书”! 完全混乱,“‘结婚申请’,”什么的,难道“不是需要本人签名才可以有效提交的吗?” “你签了。”前辈那根理所当然的手指停住的表格一角果然有我“北条奈美”的签名!而且......是我的笔迹!这是怎么回事,完全不记得有在这种东西上签名的.....“啊!买护身符的时候!” “前辈你怎么能......”这样,等等,我记得“在当事一方不知情的状况下提交的结婚申请可以判定无效”的,“从法律上来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妇了。”前辈透过镜片的目光仿佛真的在演能剧似地紧紧盯着我, “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去家事裁判所提交‘不知情’材料还是可以判定婚姻无效的。” “你要去吗?” ...... “交往四年的男朋友居然一个字都不透露你这死丫头瞒得真紧啊!居然还偷偷签了结婚申请要入籍?难道母上我还会拦着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吗?”也不知道听前辈说了何种版本的消息,难掩惊讶的母上终于没忍住一边拉着我到角落说悄悄话一边向玄关处站立的前辈点头示意失礼地,“嘛,不过看在‘母上我年轻二十年也忍不住要试试的好女婿’的份上,这回就原谅你了,算你眼光好!”跟过来的父上倒是露出了舍不得的表情,“唉孩子长大了留不住啊,你们聊你们聊。”说得却是完全没有要挽留我主动性的消极感叹而已......为什么你们都相信他明明女儿我什么都没做,一个男人冷不丁拿着填好的结婚申请表上门你们都不怀疑婚姻诈欺的可能性的吗摔!(请参见论道貌岸然的重要性) 望着在感伤与快乐交杂的气氛中离去将空间腾给我和前辈的父母上,我顿时觉得用这样的方式逼迫我的前辈......太狡猾了,竟然还装模作样地问我“要去吗”,明明都计划好了这种“真去恐怕就无法挽回了”的状况出来...... “就算要结婚,不会太早了吗?”我试图讲理,我都还没毕业, “不早了,男十八女十六,你早超标准了。” ...... “还有我特意找的证婚人,他们也有好好签名,可能的话,不要辜负了他们的心意。”抬头看我的前辈镜片上白光闪过,低头一瞅证婚人的两栏,“白马探”和“忍足侑士”标有假名注音的汉字力透纸背赫然纸上......打了个寒颤,结婚申请什么的先不论,这是个多么小心眼的男人啊...... 第七十一章 结婚申请在线阅读 第七十一章 结婚申请 第七十一章 结婚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