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卿卿》 1 怜卿卿 作者:Anzuti 1 第一章 斜倚菱格纹花窗,阳光透过窗棂,在孟雍荔清丽的小脸上印上方块状格纹的光片。 清秀的眉心微颦,似乎在沉思什么。 须臾,她自衣袖内拿出一枚荷包。 荷包上有着缀补的痕迹,原该是亮丽的褚红也已褪色,就像那褪色的记忆——好多时候,她都不由得怀疑仍留她脑中的,会不会是她已经遭到扭曲的幻想。 纤指入荷包内,拿出一枚木质圆环。 过大的圆环就连套入她的拇指都显得宽松,可表面磨得十分光滑,未有任何突起的木屑。 将圆环举高,就着灿灿的日阳,望着圆环内径,上头隐约可看出写有模糊字迹。 虽已难以辨认,但她永远记得上头写着——靖桐与雍荔。 闭上眼,她的脑中浮现一张十分俊美的脸蛋——清秀白暂的鹅蛋脸上镶钳如宝石般璀灿光亮的圆圆眼儿,小巧的鼻梁以及一张粉嫩的菱形唇。 她一直以为靖桐是名女娃,因为他实在长得太可爱了,甚至还有人说他长得比孟家最美丽的她还要可爱,尤其是那一吹到冷风就红扑扑的双颊,捏起来软软的像馒头,谁也不会在第一眼认出他真正的x别。 或许就因为她一开始的误会,才与他走得特别近。 双胞胎妹妹雍茗太过于好动,总是一下子就溜得不见人影,妹妹们太小,弟弟是家中独子,甫出生就被nn抱过去亲自带养,缺少玩伴的她,将大她五岁的靖桐当成了姐姐。 靖桐就住在隔壁街上,他本姓啥她不清楚,只知道母亲带着他再嫁后,他就姓了木匠继父的姓。 华靖桐,这是他的全名。 她第一次晓得他是个男孩,是他将圆环送给她的时候。 那年,靖桐十岁,她五岁。 “这给你,以后你当我娘子!” 那也是第一次,她发现他说话样子充满了英气,跟纤弱的她不太像。 “我不可以当你的娘子!” “为什么不可以?”小靖桐变了脸色。 “女生跟女生怎么成亲!”就算她只有五岁,她也知懂得这个道理。 “谁说我是女生!”小靖桐生气的皱了眉头,“我是男的!” “什么?”小雍荔愣愣。“我不信!” 小靖桐咬了咬牙,突然解起裤带,拉下长裤。 每次回想起他暴露“真实身分”时的情影,雍荔就忍不住想笑。 她与他一起玩了半年,一直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个男儿身——也许是年纪太小,想得不多吧。他的一身装扮明明就是小男孩的装束,她却因为那张过于秀气可爱的脸蛋而误会他是大姐姐。 “这样你可以嫁给我了吧!”小靖桐昂着下巴,语气是不容反对的。 “你是男的,荔儿就可以嫁。”被他突兀的举动吓得蒙起眼的雍荔害羞的点头。 成亲是啥,当时的她其实也不太清楚,可隐约记得这似乎代表一对男女可以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她喜欢靖桐,喜欢他在她哭泣时的哄慰,喜欢他在她生气时的讨好,喜欢他常常给予她的意外惊喜,喜欢他陪着她念书的认真样子…… 听到她应允,小靖桐欣喜的将亲手制作的定情物套上她的手。 无奈,套上手指显得过大,想戴入手腕又过紧,两小无猜的两人讨论了很久,小雍荔拿出她的荷包,将圆环收入,打算等到她长得够大,可戴上的时候再套入指中。 如今,她都已经十六岁了,这圆环还是不适合她。 忆及回忆而微笑的俏脸忽地罩上了阵y霾。 在她六岁那年,靖桐突然不见了。 有人说他离家出走了,有人说他被继父赶出家门,有人说他继父虐待他。 所以华母要他连夜逃亡,也有人说他已经死掉了…… 众说纷纭的猜测,让华家从此染上一份神秘色彩。 雍荔握紧手上的圆环,心头揪紧。 她的心,在答应成为他的娘子的那一日,就系在他身上。 他失踪了,她的心也跟着失落了。 叹了口气,收回落于远方的视线,雍荔正要转回花厅,继续绣架上那尚未完成百鸟朝凤,服待她的亲生母亲凤娘的贴身丫环突然急慌慌的跑进来。 “大小姐,不好了,三夫人吐血昏倒了!” 吐血……昏倒? 血色迅速自雍荔脸上褪去。“快带我过去!” “是!” 雍荔急忙跟上丫环的步伐,在行色匆忙间,荷包自衣袖掉了出来,圆环滚出荷包,在地板上书出一个大圆弧,滚入床榻与墙壁之间。 这一阵子的孟家可说灾难连连。 先是孟家三房凤娘因病过世,紧接着雍荔与雍茗遇劫,雍茗还因此失踪了数天,后来身受重伤的幸运被黎安常大公子所救,还因此成就了一段姻缘。 二妹雍茗虽平安无事,但对那段担心受怕的日子却将清丽可人的雍荔急得憔悴了圆润的鹅蛋脸,就连一头乌黑长发也隐约可见几g白发。 清晨,梳洗过后,雍荔的贴身丫环小敏梳着小姐的长发,瞧见那暗藏在丰厚乌发内的银白色发丝,心头有着不舍。 三夫人生病的那段时间,大小姐既要忙着打理孟家的命脉——纺织厂,还要照顾病重的母亲,就已够累人了。三夫人过世之后,大小姐哀恸欲绝,丧母的悲痛尚未平复,紧接着就遇劫,对方还指名道姓,摆明就是为杀她而来。 这一劫震惊了孟家上下,也因此凡孟家人出门,身边必带护卫保镖,以防再遭遇不测。 那次的劫数,在小姐虽然绕幸脱险,可二小姐却因此失去了踪影。 大小姐既担心妹妹的安危,又自责妹妹是因为她而身陷境,虽过得食不下咽,夜不成眠。 幸好二小姐鸿福齐天,平安无事,可小大姐急白了头发却再无法恢复原来的乌黑亮丽了。 大小姐才十六岁啊! 小敏小心的将银丝暗藏在黑发中,再梳起丧髻。 “大小姐,”丫环藻儿进房道:“早膳已备妥,请至饭厅用膳。” “好,谢谢。”雍荔仔细端详铜镜内的身影,见小敏技巧高超的将银发藏得极好,笑着抬头道:“小敏,谢谢,你梳发的技巧越来越好了。” “大小姐……”小敏一时鼻酸,眼眶红了。 大小姐不管对家人还是对下人那一样敦善有礼,这么好的人,怎么还有人忍心狙杀她呢? “瞧瞧你,好生生的怎么哭了?”雍荔温柔的拿起绣帕替小敏拭泪。“下午我想去绸缎庄看一下销售情况,陪我去吧!” “是的,小姐。” 不管大小姐去哪,陪在身边是她的职责,可大小姐仍是会以有礼的语气告知,她能服待这么好的主子,真是三生有幸。 下午,雍荔与小敏共乘马车来到绸缎庄。 在她身前与身后皆跟着高大魁梧的保镖来保护她的安全,就怕再次遭遇像上回那样惊险的劫难,更何况,据说当时的恶盗有三名,可是死掉的却只有两名,这表示尚有一名在逃,雍荔的x命仍堪虑。 负责绸缎庄经营的雁娘一瞧见她来,面容毫无欢迎之意。 “二娘。”雍荔走进柜台,“最近生意如何?” “有我在,当然好得不好了。”雁娘夸张道。 雍荔笑了笑,转头询问头号负责贩售的何婶,“啥样颜色质材的布匹需要追加?” “今年夏天流行鹅黄、草绿与湖水蓝,这几色的布匹销售得挺好。”何婶翻阅帐册道:“今年夏天比往年来得热,纱的销售更胜以往,尤其新样花纱十分得达官贵人的喜爱。” “我明白了。” 同时何婶与绸缎庄内的员工寒喧了会儿,告别二娘,雍荔望着顶上斗大的日阳,眯了眯眼。“今儿个挺热。” “是啊,小姐,您快进马车,免得热坏了。”小敏连忙开了马车门。 “我想买些凉水给妹妹们,陪我去东街逛逛吧!”雍荔以眼指示,小敏立刻拿出可遮阳的伞来。 这伞是用孟家所织成花纱制成,杏白色底,伞缘画绣,十分雅致,本是怕热的雍荔请做伞师傅制来平日遮阳用的,不料一上街即引来惊艳目光,纷纷向孟家庄订制花纱伞,何婶还因此笑雍荔是带动流行的先驱。 身后保镖亦步亦趋,雍荔回头笑道:“保镖大哥,你们进店内喝杯会儿,我跟小敏去就行了。” “这……”保镖们面面相觑。 “小姐,这可不行。”小敏急慌道:“万一发生事情怎么得了?” “你们瞧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尤其东街更是扬州城东最为热闹之处,不会有事的。” 上回她们是在静谧处遭到袭击,眼前光天化日下,街上逛街的人们甚多,她相信恶盗没这胆大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再次狙杀。 “小姐……”小敏仍面有难色。 “快去歇会儿。”雍荔摆摆手,“小敏,走吧!” “是,小姐。”小敏连忙撑伞跟上。 虽被叫去休息,但保镖仍不敢懈怠,以保持十步的距离跟上主仆两人。 雍荔走来买凉水的摊贩前,正要开口,眼角余光突然闪入一抹高大的身影,那人身上似乎配着玉佩,随着行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莫名的,她被这声音所吸,不自觉的抬起头,直直朝那人的脸面望去。 男子察觉她的注视,回过头,与她四目相对。 那是一张十分俊美的脸庞,大而略长的双眸有种妖美的气韵,高挺的鼻梁下是抿紧的薄唇,娇嫩的颜色犹如春天最艳美的桃花。 他的肤白,站立在炙热的日阳下,不仅未被晒黑,双颊反透着健康的红晕,更显肌肤的细致。 这么漂亮的脸若改穿上姑娘家的装束,也不会有人怀疑他的x别。 雍荔在四目相对的刹那,即明白她会受到吸引的原因。 他太漂亮,比姑娘家还漂亮,让她不由得忆起了故人。 华靖桐失踪将近十年,长大后的他会是这样般模样吗? 然而眼前男人的气质与故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靖桐的气质是善良温柔的,而这名男人人虽美,却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冰冷气息,与她对视的双眸未带任何感表情,甚至还让她不自觉的缩起肩膀,心头泛起惧意。 男子收回视线,仿佛扬州城第一大美人的貌美并未让他心湖激起任何涟漪的冷淡,续往前行。 “那人是男是女啊?”小敏好奇的对雍荔咬耳朵,“长得好像女子,可是那装束又像个男的,难不成是女扮男装?” “你看过身体如此高大的女子吗?”雍荔啼笑皆非。 “说得也对!这男的长得这么漂亮,命运一定多舛。” “怎么说?”雍荔好奇。 “我娘说的呀!她说一个男人生得太过俊美,甚至比姑娘家还美,不是早夭就是没有好下场。” “是吗?”雍荔神色微暗。 难道是因此,靖桐才会小小年纪就失踪? 邻里间谣传他早已丧失宝贵x命,只是她不想承认面对而已。 她一直在心中期盼着终有那么一天可与长大后的靖桐相见,难道这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吗? “小姐,”小敏低唤出神中的她,“您在想啥?” “没。”雍荔摇头。 “小姐,您要不要买啊?”小贩见这两人一直挡在摊前而毫无动静,忍不住高声提问。 “要。”雍荔连忙点头,“请包三份,带走。” 华美的马车停在华家的木家前,直接挡在大门口。 正准备出门上市集买菜的华陈氏一见竟然有人这么没公德心的挡道,心头有气,上前对着车夫大骂。 “是哪来的野人,直接把马车停在我家门口的?” “车夫瞥了眼衣着普通的华陈氏,眼中有着鄙夷。“我家少爷很快就回来了。” “你家少爷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又何必挡在我家门口?” “是我家少爷吩咐的!”摆明没他家少爷指示,不会走人。 真是莫名奇妙!一口鸟气提上,华陈氏气冲冲的冲回屋子叫丈夫。“有人挡着咱家门口,你还是不出来管管!” 正躺在榻上睡觉的华林听到妻子的叫嚣,不悦的皱了眉头,“挡着不会叫他们滚开吗?” “那下人气焰高张,硬是不走!” “这种小事也要劳动我!” 华林光火的下床,连鞋都懒得穿,直接走来大门口。 “把马车开走!” “不成,少爷叫我在这等他回来!” “这是我家!再挡着我叫官司府来捉人!”华林气努大叫吼。 车夫卟哧一声笑出来,“官府才不管这等小事!”车夫姿态之狂妄,完全没将这两名市井小民看在眼里。 华林见马车装饰华丽,前头拉车的两头黑驹高大健硕,就连车夫身上穿着的衣物皆非一般棉布,可见必是高官望族。 “有钱人就姿态嚣张吗?”华林怒气冲天的朝地面吐了口痰。 “随便你怎么说,我只是听少爷吩咐。”给钱的就是大爷,他可不想因为这两个穷民而丢了工作。 “在吵什么?”低而厚实的嗓音自吵架的三人背后传来。 华林与华陈氏不约而同转头,但见一名身着黝色长衫,腰间系同色束带,束带上系挂玉佩的颀长男子。 男子有张艳若桃李的面容,要不是那名气焰高张的车夫唤了他一声少爷,两夫妇还真会在乍见的瞬间误以为这是名扮男装的女子。 “你家马车挡在我家门口了!”华林生气的大喊。 “是吗?”男子淡道,似乎也没要马车移开的意思。 “你这样挡着,我们怎么出入啊?”华林仍是不爽的大骂。 相对于华林的怒气质问,华陈氏的神情却显示得有些诡异。 她一双与男子相仿的美丽瞳眸直勾勾盯着气质冷冽的男子,用心的在他五官间端详,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男子也不管华林骂了些什么,黑瞳移过,对上华陈氏的打量。“你瞧出什么端倪来了吗?” 那寒如最为冷洌冬季的语气让怔怔端详的华陈氏慌忙垂下双眸,双肩不由得缩起。 “你很像……很像一个人。”华陈氏嗫嚅道。 “喔?”男子朝她走近,好让她看得更仔细,“像谁?” 华陈氏抿了下唇,娇小的身躯微微的颤抖起来,吐出华家十年来的禁忌之语,“我短命的儿子。” 一听到“儿子”两字,破口怒骂的华林猛地收了口,愣然瞪视男子的五官面容。 “你的儿子并不短命。”男子的嘴角弯起一抹讥诮,“娘,许久不见。” “大姐!大姐!大消息!大消息啊!” 雍茗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那模样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 正在绣房内专心刺绣的雍荔连忙起身,扶住像个毛头小子般毛毛燥燥的妹妹。 “你的伤还没完全痊愈,怎么可以跑跳!”担心妹妹伤势恶化的雍荔连忙扶雍茗坐下,“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急?” “我……咳……”一口气提不上来,雍茗抓着x襟猛咳。 “小敏,快倒杯水来给二小姐。” “是。”小敏连忙倒了杯来。 雍茗接过,仰头一口气喝干。 “喝慢点,别呛到了!”雍荔关心道。 舒缓了喉咙,雍茗松了口气方续道:“我今儿个自武师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不晓得是真是假?” “什么样的小道消息?” “今儿个早上不是有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邻街华家门口吗?” “有这回事?” “大姐一点都不关心八卦。”雍茗横了眼底心里只有织厂的雍荔一眼。“你知道那辆马车是谁的吗?” “谁的?” “你猜猜嘛!” “华家的朋友?” “不是。”雍茗眼中写着“你绝对猜不着”六个字。 “还是亲戚?” “嗯……一半一半。” “一半一半?”雍荔给搞糊涂了,“你就直接说了吧,别打哑谜了。” “好,我说。”雍茗扶住雍荔的肩头,“你可要站稳了,这消息有可能震惊得让你拌倒。” “好,我站稳了。”真服了这玩x重的妹妹,“快告诉我是谁吧!”华家会有啥人足以让她震惊得拌倒的?二妹未免过于夸张! “那人就是……”雍荔摆开雍茗的手,笑着走向未完成的绣架,“靖桐失踪十年了……”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大姐,你的青梅竹马真的回来了……” 雍荔一愣,突然间膝盖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 他回来了? 失踪十年的他…… 回来了? 第二章 华家失踪十年的儿子突然返家,很快的就成为扬州城平民百姓茶馀饭后闲磕牙的话题,尤其他并非孑然一身而回,成了明州已过世船王的养子的他,继承了千万遗产,成了明州首富,人也改了姓,现名江靖桐。 他是为了什么而突然返家? 或者是回来报复? 十年前谜般的失踪,相对十年后的衣锦返乡,更显得扑逆迷离。 听闻靖桐回乡的雍荔是一刻也坐不住。 她好想冲到华家看个仔细,想看是否真的是靖桐本尊回来了,或者仅是一椿玩笑? 她好想问问他这几年是到哪去了,为何一封信息都不肯捎给她? 他是否还记得幼时的承诺? 又或者只有她将他惦在心上,他早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他现在又是长得啥模样? 是否依然有张比女孩子还俊俏,比花朵还娇艳的脸庞。 太多太多的疑问沉积在x口,教她坐立难安。 可带丧之身的她,是不可随意进入他人家里的,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大姑娘家也不好到人家门口乱晃,又不好意思教家丁帮她去跑一下,探问一下情况,真教她几乎快急白了头发。 她好怕,怕他会跟十年前一样,突然间就失去了踪影,怕他只是回乡待个几天,问候过父母就会离去,她连一面都见不着。 不管他是否还记得她,她都想见他一面,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雍荔站在家门口,遥望着位于对街巷子里头的华家,希冀着他的身影会突然出在门口,让她可以见到他。 “小姐?”在家里头找不着小姐踪影,急得四处寻找小姐的小敏一脚跨出门槛,“日阳这么大,您怎么站在底下晒?刚才小敏找不着您,真是把奴婢给急死了!” 见到贴身丫环,想平日除了弟妹外,就小敏与她最贴心,没有啥事情是需要隐瞒小敏的。 她垂着思忖了会,自衣袋内拿出一枚荷包。 “小敏,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拿这圆环给昨日回家的华少爷……咦?”纤指在荷包内捞了老半天,就是不见那木质圆环。 “什么圆环?”小敏好奇的问。 她常见小姐拿着那枚荷包发呆,一直对那荷包充满好奇,只是碍于奴婢身份,不好开口打探小姐的隐私。 “一枚圆环……怎么不见了?”闭上右眼,雍荔着急的在荷包内寻找,“真的不见了!” 她慌慌张张的在四周围寻找着,就怕两人之间唯一的连系就此消失不见。 “小姐,你在找什么?” “一枚圆环,木头做的,你也帮我找找。” “喔。” 看小姐着急成这样,小敏猜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连忙瞪大眼晴四处寻觅,就连树下,墙角都未放过,然而哪有什么木头做的圆环,就连树枝断桠都找不到。 两人忙了好一会儿,汗水都快湿透衣裳了,仍是一无所获。 “小姐,您确定真的是掉在门口吗?”小敏怀疑的问。 两个人四双眼,没道理找不着啊! “会不会掉在寝室?”雍荔脑中灵光一闪。 她想到母亲过世前,荷包曾自她的衣袋内掉落,由于那时忙着照顾母亲,说不在那时圆环就掉在地上了。 然而两人回到居住的院落四处找寻,仍是找不着。 “小姐,小敏每天都打扫地板,也不曾看过什么圆环啊!” “到底是掉哪去了?”雍荔急得快哭出来了。 “小姐,不然您说说这圆环长啥样,小敏差木工师傅再照模样做一只给您。” 雍荔摇摇头,眸中有着懊悔的泪光闪动,“不可能了,这是世上唯仅有的一只,除了他以外,无人能做出第二只。” 如果她早发现圆环不见,说不定还有找着的机会,事隔数月,就算是掉在家里,恐怕也被下人当垃圾清掉了。 “他?他是谁?” 雍荔抿唇不语,神情懊丧得让小敏不忍。 “小姐,您刚才说要小敏做啥?您快跟小敏说,小敏这就去办。” “我……”雍荔数度张嘴,欲言又止,“还是不用了。” 若是他还记得她,必会过来问候,若是忘了,她厚着脸皮叫小敏去探问,只怕是替自己找来羞辱。 十年了,若他将她记在心上,不可能未有任何信息。 “麻烦你帮我请家丁备车,我该去织厂巡视了。” “小敏这就去吩咐。” 小敏面带犹疑的再回头端详了心事重重的大小姐一眼,提裙出房。 马车在大门口等待,照例有两名保镖准备跟着出门。 穿着一身丧衣的雍荔在小敏的扶持下正要上马车时,一抹高大挡住了顶上灿灿的阳光,在雍荔身上罩下y影。 “孟姑娘。” 雍荔闻声抬头,讶异见到那日在东街所遇上的漂亮男子。 收回跨上马车的脚,雍荔面色和善的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见雍荔的微笑淡淡,神情写着生疏,靖桐心中冷笑,暗想早知她已忘怀,可x口处还是闪过一丝刺痛。 “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秀眉不解的微蹙,“请问您是哪位?” “在下是华家的独生子,华靖桐。” 闻言,雍荔脸色丕变。 是他? 那日在东街上不期然遇见的竟是他? 他既然知道她是雍荔,为何那日不与她相识? 她犹记得那日与她对视的美丽瞳眸写着陌生,好似两人之前不曾见过。 雍荔眸色一暗,终是面对了心中那迟迟不敢承认的疑惑——这十年音讯全无,是因为他早就忘了她。 “原来是靖桐,真是许久不见。”她强撑起笑脸,“这十年你去了哪里,怎么未说一声就离家了?” 关于十年前那不堪的记忆,靖桐不想再提起,他淡淡一笑,不答反问,“姑娘要去哪?” 他叫她孟姑娘? 明明小时候是青梅竹马的两人,怎么会变得那么生疏? “别叫我孟姑娘,又不是现在才认识,你直呼我名讳即可。” “是,雍茗小姐。” 雍荔脸色一变,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他竟然将她跟雍茗认错?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啊! 这么说来,他会过来打招呼,是因以为她是雍茗? “这位少爷,您弄错了。”小敏连忙解释道:“这位是雍荔小姐,不是雍茗小姐。” “是我认错了?”靖桐一脸恍然大悟,笑拍额际,“许久不见,两位姐妹的模样我已经记不清,真是失礼了。” “没关系……”雍荔小手紧抓住衣裙,制止那难以克制的微颤。“常常有人将我俩弄错。” 圆环突然失踪,原来是暗喻着两人情分的消失,她这才终于明白。 他的心中早就没有了她。 “雍荔小姐要去哪?需要靖桐送一程吗?” “怎好意思劳烦。”雍荔勉强撑起笑脸婉拒,“华公子许久未返家,必有许多事同父母聊,实在不该打扰一家团圆的时光。” 若是在半个时辰前,她或许会欣喜的与靖桐一起死回生乘车前往织厂。 她有好多疑惑想问,好多心事想说,可当她明白两小无猜的情分早就成为过往去烟时,相处,反成了一种折磨。 “昨儿个晚上已与父母畅谈,今日想来见见青梅竹马。” 说话的当头,靖桐的眼儿直勾勾的盯着一直不敢抬眼直视他的雍荔。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是雍荔,故意说错是想观察她的反应,她惊讶的表情多少宽怀了他对她的恨意。 在他的人生最为艰难的时候,她是压夸骆驼的最后一g稻草。对父母的恨、对她的恨、世界的不公,是支持他离家在外那段艰困的岁月中,咬牙撑过来的力量。 此次回来除了要让父母明白他现在近况,让他们知道荣华富贵的儿子是不可能让他们沾到半点好处,下半生只能在懊悔中过活,除此以外,最重要的目的是她。 他要得到她,以报复当年的恨。 “那……”雍荔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想念他想念了十年,可当她发现原来他早已将她记忆记,甚至还将她与双胞胎妹妹弄错时,心中溢满了酸楚的她只想找个地方独自哭泣 ,哀掉这十年的牵挂。 可不管他如何绝情,他的平安归来仍让她感到宽慰。 至少,他还好好的活着,健康平安的活着。 “这是谁呀?”远远的,刚自天香院花魁的软玉温香不甘不愿归来的孟老爷一眼就见着家门口围着人。 除了他熟识的女儿与家仆外,还有一名背对着他,身材伟岸的男子。 “呃,爹。”雍荔连忙向还宿醉未醒的孟老爷介绍道:“这位是对街华家公子。” 瞧见在花街柳巷寻欢作乐数日才归家的父亲,雍荔心中不免有怨慰。 母亲过世方过百日,父亲就迫不及待上天香院坐拥美人香,可身为女儿的她又不好当面指责父亲,只有为一生替孟家c劳生子的母亲深深感到不值。 “华家?”孟老爷眨眨惺松双眸,“他儿子不是死了十年了?” “爹。”雍荔连忙扯了扯脑袋还混沌的孟老爷,“人家活得好好的,别诅咒人家。” “喔!原来还活着啊!”孟老爷哈哈大笑,这才忆起昨晚在花魁的寝居处,的确曾听闻此小道消息。 前朝中叶之后,由于西去的“丝路”受阻,海上的“丝路”便成了主要的对外贸易渠道。 沿海的几座城市因此迅速发展起来,明州为其中之一。 明州河密布,有三江六塘河,其船舶几乎全属船王江家所有,可说明州的交通命脉掌握在江家手中,其财富势力不可小觑。 他一双j明利眸忽地清醒,毫不修饰的直接打量,“你这几年必是飞黄腾达了?这身衣料是上等纱罗所制,质料轻薄,非寻常人家可得。” 孟老爷虽然经常流连花丛间,不管家里生意,可毕竟是绸缎世家出身,打小耳濡目染,练就一双锐眼。 “托孟老爷的福,还算过得去。” “都继承了船王的千万家产,还这么谦虚。”孟老爷笑着横了靖桐一眼,“贤侄晚上有空吗?没事的话要不要过来与老头子共饮杯酒?” “爹?”守孝期间怎能饮酒作乐? 雍荔小手刚伸出,又黯然收回。 若爹真的重视母亲,又怎会连丧期都未过,就往花街柳巷跑? 这个爹爹真教人寒透了心。 “孟老爷的邀约,在下不敢不从。” “好个不敢不从。”孟老爷乐得大笑,大手拍着靖桐的背,“席设酉时,务必准时入席。” “那在下先告辞了。” “好。”孟老爷颔首。 船王啊!孟老爷拨弄下颔处短短的胡须。 若是与明州船王攀上关系,对他绝对有利,说不准孟家的产业可扩展到东南去,如此,他就可拥有一生一世享受不尽的财富了! 雍荔痴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对街方悒悒收回。 “爹,那荔儿先过去纤厂了。” “去织厂干啥?”孟老爷如铜铃般的大眼一瞪,“晚上有客人,还不去张罗准备。” “可是” “织厂一天不巡视,照样替孟家赚钱。你娘虽交代织厂得由你们来管理,直到出嫁为止,但其实不管也无所谓,你大娘、二娘巴不得帮你们代管!” 就是因为知道大娘、二娘的虎视眈眈,她才会这么亲力亲为啊! 爹是真糊涂了,还是装不懂? “姑娘家最大的幸福就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忙啥事业?就算要忙,也该是轼儿去忙!” 孟老爷本就重男轻女,要不是三房死前逼迫他许下承诺,这织厂的管理权怎么也轮不到四名女儿头上。 雍荔苦笑了下,“爹,您该不会是想背叛对娘的承诺吧?” “胡说!”孟老爷怒眸狠瞪,“我只是要你想清楚一个姑娘家真正的幸福是依附在男人身上!” “爹,女儿明白,不过在守孝期满前,荔儿不会去想成亲一事。” “雍茗不也在守孝期满前就已将亲事定下了?等三年过后你都十九岁了,过了十八的姑娘可就不容易找着好人家,我看你先想好你要嫁的对象,等守孝期满就把你们双胞胎姐妹一起嫁出去!” 孟老爷的胡言乱语让雍荔除了苦笑以外,不知该作何回应。 “爹,荔儿会仔细思量您的话的。” “记得啊!女人的幸福是系在男人身上的。”孟老爷了短须,“我看华家的儿子不错,船王这头衔勉强配得上孟家庄大小姐。” “爹!”雍荔心中一惊。 难道今晚的宴会是鸿门宴来着? “马车牵回马方。”孟老爷挥手命令,“小敏,陪小姐上厨房去张罗今晚的菜色。” “是。”小敏面有难色的看着雍荔,“小姐” 爹的话,她真能不听吗? 雍荔暗叹了口气。 只希望今晚爹别让她太难堪才好。 是夜,孟家的饭厅,除了不知窝在哪间赌场的雍轼,孟家的四名女儿,以及九名妻妾,加上座上宾靖桐,十五人分坐两桌,热热闹闹的饮酒作乐。 雍荔自是被安排与靖桐用坐一桌,还在孟老爷的命令之下,坐在一块儿。 “贤侄,今晚的菜色可是荔儿一手包办的。”孟老爷鼓起如簧之舌,褒奖起自己的女儿,“尤其这道清炖蟹粉狮子头,是荔儿的拿手好菜,你可要尝尝。”说着,他亲自夹了一颗狮子头置于靖桐碗内。 孟老爷拼命献殷勤,不断说着女儿的好话,一旁的翠娘也不遑多让。 “咱们家的雍荔可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大美女,琴棋书画样样j通不说,刺绣更是女中翘楚,还有‘针神’美称呢!” “‘针神’不是四姐吗?”小妹雍芊不解的问。 “小孩子吃你的饭,多嘴啥?”翠娘不悦的一瞪。 一旁真正有‘针神’美誉的雍荃忍不住掩袖偷笑。 翠娘的心意太过明显,爹爹也是,摆明就是想把大姐跟华家儿子凑成一对。 翠娘一心想夺得纺织厂,无奈娘亲在过世之前硬是要父亲许下承诺,在四名女儿未出嫁前,织厂由女儿所管,且为预防大房翠娘与二房雁娘因此使计随便找人将四名女儿嫁出去,娘亲更要求成亲的对象必须是她们点头应允的才行。 母亲为了保有她们四人在孟家的地位,用尽心思,四名女儿对一心想夺得织厂的翠娘而言,犹如芒刺在背,是眼中钉r中刺。 她曾经怀疑之前狙击大姐的人是翠娘所唆使,无奈找不到证据,她们也只能在出外时请保镖跟随,以保护自身安全。 二姐代大姐经历了劫数,在接回二姐的那天,平日对她们漠不关心的翠娘坚持同行,强硬的要求黎安堂大少爷黎恪非须担下责任,娶了二姐。 这会儿,华家失踪许久,衣锦还乡的华靖桐不,现在改名为江靖桐一入席,翠娘就拼命推销大姐,明明平日看大姐的视线是厌恶到了极点,现在却拼命说她的好,害得她想忍住笑都难以憋忍。 要不是她明白大姐这些年来一直将靖桐悬在心上,她非破了翠娘的局不可! 雍荔听爹爹与大娘谈话的内容都与她有关,全都是在褒奖她,就像路边小贩拼命向客人鼓说自家产品的好,果然应了她早上的预感。 她难为情的好想挖个洞钻下去,尤其她现在人就坐在靖桐身边,更是局促不安的不知手脚该往哪摆好。 “听两位所言,雍荔小姐可真是一名贤淑温婉的女子。”靖桐笑道。 听到他也跟着赞美,雍荔不觉欣喜,反而有种快昏过去的感觉。 他难道看不出来爹爹与大娘的意图吗? “是啊!”翠娘突地敛眉垂首,轻叹了口气,“可惜这么好一个姑娘家却还找不到亲家。” 还有比这更明显的‘暗示’吗? 她再不跳出来自救,这坑会不会越挖越大? “大娘,荔儿才十六岁,而且还要守孝三年,不急” “三年后你都十九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超过十八岁未嫁,可是会惹人非议的!”翠娘义正词严。 “荔儿没关系的!”她慌张的摇手,不敢看靖桐的脸色,就怕见到讪笑。 “你没关系,你妹妹们可有关系!”翠娘面色一整,“虽然茗儿已经许配了黎家,但你这个大姐未嫁,怎么帮茗儿成亲?更何况接下来还有荃儿和芊芊的婚事要烦恼,你若耽搁了,可是连下面的妹妹都要跟着一起耽搁!” “还有轼儿!”一旁因为最拙,更老早就被翠娘交代不准随便开口以免坏了好事的雁娘连忙提醒,“轼儿跟大姐侄女的婚事也会因此被耽搁。” “对啊!”翠娘一击掌,“我都把轼儿忘了!”她瞪了雍荔一眼,“这样你还敢说,你没成亲没关系?” “这”雍荔辞穷了。 “大娘,您到底想说什么,何不直接说出口呢?一直敲着边鼓,咚咚咚的敲得我耳朵都疼了。”雍荃装模作样的捏着耳朵道。 这死丫头!翠娘白了雍荃一眼后,方转头对仿佛未将周围的吵杂放入耳中,脸上带着笑意,专心用膳的靖桐道:“华公子不,我该说江公子,你可娶亲了?”翠娘开门见山问。 靖桐优雅抬头,放下碗筷道:“尚未娶亲,不过曾订过亲。”说着,他转头看着雍荔。 “订过亲了?”翠娘与孟老爷一愣。 雍荔心中更是仿佛被重重打了一拳般的疼痛。 他已经订亲了? “是哪户人家的姑娘啊?”翠娘皮笑r不笑地问。 她的计谋又遭到破坏了!翠娘气得好想翻桌。 雍荔这眼中钉到底要到何时才能拔除? “不过,”靖桐轻叹了口气,“虽说订亲,但那位姑娘事后又悔婚。” “真的?”意识到语气太过兴奋,翠娘连忙以袖掩唇,遮去过于上扬的唇角。“我说是哪户人家这么没眼光,竟然悔了江公子的婚事。” 靖桐淡笑不语,那双显得妖媚的眼瞳闪烁着异样光芒。 翠娘推了推一旁的孟老爷,低声道:“快问啊!” “喔!”以为有翠娘出马,他只要负责用膳饮酒的孟老爷这才连忙清了清喉咙道:“既然贤侄无婚约在身,荔儿也尚未许配人家,我看你们郎才女貌,十分匹配,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闻言,雍荔x口一窒。 爹爹竟然当她的面问亲事?万一被拒绝怎么办? 若他拒绝了,她该如何自处? 靖桐偏首斜睐面色苍白的雍荔一眼。 在宴席上,翠娘与孟老爷的话中有话他焉有不懂之理,雍荔千方百计想阻止他们直接点明,他又怎会看不清? 靖桐的眼眸微眯,一抹恨意一闪而逝。 你终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这次回乡不是为了见爹娘,更不是为了带老人家共享富贵,他是为了她!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她! “若孟老爷不嫌弃在下出身卑微的话。” “好!好!”孟老爷开心地拍腿大笑,翠娘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我的好女婿,好女婿!哈哈哈” 他答应了? 雍荔惊愕抬头,恰巧与他对视。 那双美艳的瞳眸底,她瞧不见对她的爱意,更瞧不见昔日的情怀,他像是在打量一件高价艺术品那样的细细审视。 雍荔的脸儿瞬间失去了血色。 1 欲望文 2 怜卿卿 作者:Anzuti 2 第三章 用完晚膳,雍荔在孟老爷与翠娘的鼓噪催促下,默默的与靖桐一起在自家园林里散步。 孟家宅园占地数亩,是扬州城有名的花园型园林。 北边有人工开挖的人工湖,多至两万株的树木沿着湖畔而植,石头堆起的假山连延数里,十分壮观。 南边种植大片竹林,楼台亭榭掩映其中,高阁长廊更显富丽堂皇。 西边园内种有牡丹、芍药、玉兰、海棠等名贵花木约千株。 东边主要是马房、s圃、牛羊等家禽、家畜豢养,并种植了果树。 虽是夜晚,长廊两边g灯闪烁,丝毫不减赏园兴致。 小时候,他觉得这片园林大到一天也走不完,孟老爷的骄傲更让他对于自身微小而感到自卑。 现下,这片园林在他眼中看来依然雅致宏丽,但已无法在他心中形成难以喘息的压力。 “我记得,我似乎未曾见过北边的人工湖。” 尴尬的沉默突地被打破,雍荔慌忙抬起头来。“因为我们大都在花园与竹林玩耍。” 她的院落位于花园内,而花园就紧挨着竹林,故这两处是他们小时候常游玩的地方。 孟家的饭厅正好位于整座园林的中央偏北,离人工湖不远。 “我想看看你家的人工湖,听说湖上还有岛,以拱桥连接?” “嗯,记得是曾祖父派人开挖的,湖中还有养鱼,种植睡莲与荷花,岛上则建有石屋,可欣赏湖畔美景。” “那带我过去看看吧!” “可现在有些晚了。”她有些为难。“那儿晚上还挺暗的。” 再过一座六角亭,就进入北边的树林,那儿的灯光较少,平日家仆也不见得会点灯点到连接湖畔,以鹅卵石铺出的小路旁的路灯。 “如不方便就不勉强了。”说着,他轻叹了口气,似有无限惋惜之意。 听到他叹气,打小就心软、不懂得拒绝人的雍荔立刻心慌起来。 “不然我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家仆有点上灯火。” “好。”他欣喜微笑,开心的模样让雍荔有一会儿闪神。 十年的时光并未抽去他身上过于俊美的特质,反而更引人注目了。 然而,雍荔总觉得在他身上似乎多了些原本不该属于他的特质,那是一种她没有勇气去碰触的黑暗。 她会不会想太多了?雍荔暗笑自己的多心。 会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多年不见造成的生疏! 她好想问问,为何这么多年他都不肯给她一点信息,为何在爹爹提亲的时候,却爽快应允? 可她没有勇气。 适才的情况已经让她尴尬得不知该如何自处,又怎么敢直接问他想娶她的原因呢! 热络的交谈歇止之后又进入一片沉默。 两人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距离,经过歇脚的六角亭,一路朝人工湖蜿蜒而去的鹅卵石小路旁,闪烁着点点晕黄灯光。 “看样子,你家的下人十分贴心。”靖桐笑道。 远处,人工湖在烛火的照映下,闪烁着粼粼水光,晚风徐吹,一旁栽植的梧桐、松、柏等常青树,发出沙沙声响。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没在晚上时来过人工湖。” 忘了是哪个丫鬟说的,说人工湖畔的树林晚上会有鬼魂出现,把她们这些小孩子吓得只要夕阳西下,就没胆子走近树林湖边。 “正巧,我也从没来过。” 闻言,雍荔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开来。 “走吧!” 大手朝她伸出,她一愣抬头,不意撞上一抹温柔的微笑。 这样的温柔浅笑,是小时候他颊边最常出现的表情,总是只有在注视着她时才会出现。 过往的情意回荡在x口,俏脸生绯,羞怯的抬起小手,轻轻放置在温暖的大掌中。 五指合拢,捏住了她的,一块儿踏上鹅卵石小路。 石屋内的装潢十分雅致,四面开窗,窗下皆设有石椅,椅上置有软垫,可供人靠坐欣赏湖畔风光。 夜晚的人工湖颇为y暗,全靠路灯的光亮与水面闪动的波光,才不至伸手不见五指。 雍荔两手靠在窗上,双手支撑下颔,闭眼倾听树林里悦耳的虫鸣鸟叫。 这儿的晚风特别凉爽,白日的暑气全消,呼吸在x臆间的空气十分清爽。 “以前我们都不敢来这。”雍荔轻声道。 “为何?”靖桐以与她同样的姿势跪坐在窗边。 “有人说这里闹鬼,所以晚上不敢过来。” “那现在怎么敢了?” 雍荔睁眼,“可能是你在身边的关系吧!”她羞涩一笑。 “有我在就不怕鬼了?”靖桐转过头去注视雍荔娇美的侧面轮廓。 “嗯”她偏了下头,状似思考,“感觉一点也不怕了。” 凝视着她晶亮的明眸大眼,他低低的轻唤了声,“荔儿。” “嗯?”她转过头来,那张俊美的脸庞突然在她眼前放大,方眨了下眼,唇上即感觉到柔软的辗转。 突如其来的亲吻震惊了她,双眸瞪得老大。 笑看她过度青涩的反应,靖桐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热烫的舌尖勾画着嫩唇,一阵酥麻感窜拥而上,她仿佛受到蛊惑般,眼帘逐渐闭上,小嘴不自觉轻启,他趁机让灼烫的火舌喂入檀口中,勾弄软馥馥的丁香。 娇躯在瞬间失了力气,腰际一软,依偎入宽大的x怀。 大手顺势揽住了纤腰,毫无顾忌的在薄背上来回游移,滑上纤颈,解开束缚发丝的丧髻,任油亮光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 雍荔被吻得昏沉,直到他放开她,仍难以回过神来,酥软的快感仍紧紧攫住她的所有感官。 “荔儿。”低沉的嗓音在耳畔轻喃,“小时候我送你的定情物,还在吗?” 腰际的巨掌未忽略那突如其来的一僵。 “它”雍荔慌张的紧抿着唇,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不小心。 俊眸在灯光洒不进的昏暗处危险的微眯。 “丢了?” “不不是”她用力一咬唇,“抱歉,我不小心弄丢了。” 是不小心还是故意? 靖桐没有将他的问话问出口,答案早就在他心中。 说来可笑,适才他竟还一时为气氛所迷惑,动情吻了她。 这样一个无情无义、自私自利又势利的女人,每当想起往日情分,他就越忍不住想折磨她。 “没关系。”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 “我找过了,但怎样都找不着。” 深深的懊悔激不起靖桐心中任何波澜。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嘴角淡扬冰冷的笑意。 “我不是”叹了口气,她放弃解释。 这么多年来她用心的保存,谁知竟还是一个不注意弄丢了。 它代表了他们之间共有的一切啊! 它的失去,最难过的是她,可都弄丢了,说得再多,听在他耳里,或许与狡辩无异吧! 她好后悔,好后悔那日捡起荷包时,应该更用点心,查看一下荷包内的情形才是。 是最近事情太多、太杂,伤心难过的事太多,惊惧害怕的事太多,但她怎么告诉他她的心情? 他们才刚重逢,纵有千言万语,她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明儿个就要起程回明州。” “这么快?”她惊愕,“不是才刚回来?” “我回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什么目的?” 他笑,不知为何,熟悉的微笑竟让雍荔不自觉的颤抖了下。 是石屋内太冷了吗?她不解。 “为了得到你。” “我?”雍荔俏脸生晕,“你是为我回来的?” 这么说来,他并没有忘记她? 无上的喜悦溢满x怀,甜甜的笑花绽了开来。 “都是为了你。”长指轻抚雍荔粉嫩的面颊,“可我在扬州不能久留,江家的船商事业不可长时间无主。” “我懂。”就像她,再忙再累也会去织厂巡视。 “你现在处于守孝期,我也不好常出现在你身边,以防热人非议,你会乖乖等我三年后回来娶你吗?” “会。” “你不会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当然不会!”雍荔用力摇头。 与他的约定,她从不曾忘记。 “是吗?”真的是这样?“可我不放心,我明白扬州城喜欢你的男人很多。” 那日在东街的一晤,他清楚地看见伫立在凉水摊贩前的她,有多秀丽清雅,吸引了在场所有男士的目光,而她,却仿佛早已习惯男人的目光赞叹,泰然自若的与小贩交谈。 “我已与你订了亲,其他男人再喜欢也与我无关。”她甜甜笑道。 嫁给他,是自小到大的心愿,即将心想事成,总算为她这一段苦痛的日子带来了一点阳光。 “可我怕,怕你会忘了。”就像小时候那样。 “忘了?怎么可能” “说不定出现一个更为财大气chu的男人,令尊就将你改许配给对方!” “不可能的!”小手紧抓住靖桐的衣领,坚决道:“我既已许配了你,不管生死都只属于你!”今生今世,她是他的妻,谁都不能更改! “那我要一个定情物!” “什么定情物?” “一个你此生再也无法赖掉的定情物。” 此生再也无法赖掉?什么样的定情物有这么大的作用? “你说,我给。” “你的贞洁!” 贞洁? 脑中方闪过这两字,热切的吻已封住愣愣的小口,长驱直入,纠缠软嫩小舌。 “不不可以”雍荔用力推开他,“成亲之前,我们不可逾越!” “只有你成为我的人,我才能真正安心!”说着,靖桐用力抱住了她。 “我现在还在守孝期,不可以” “这么说,你是不肯给了?”热切的眸子一转为冰冷。 “我” 靖桐冷笑一声,“如此反反复复,我真能信了你?三年后,你当真会依约嫁过来?我不信!” “靖桐”雍荔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你该知道我的为难” “我只知道你的不守承诺!”靖桐冷声道:“你要心甘情愿给,还是我用强要你?” 不管如何,他今晚誓在必得!他要她成为他的人,将女孩子家最重要的清白送给他,才能确保这三年不会再起任何变化! 这是她认识的靖桐吗?那温柔善良,总是将她小心翼翼呵护在掌心宝贝的靖桐怎么会强迫她做不愿做的事? 清澈的泪水一滴滴滚落,她无言又痛心,更多的挣扎在心中拉扯。 她爱他啊,他难道不明白? “我可以给你任何的定情物,除了这项” “除了你的人,其他的我都不要!”缓了缓语气,他极力平静道:“我信不过令尊。”同时也信不过你! 贝齿紧咬住唇。 “没有我的允许,父亲无法将我另嫁他人,这是我娘的遗言,我爹爹一定会遵守的!” “他要毁约,你真管得住?” “我” “你真管得住?”靖桐咄咄逼人道:“你真以为你爹是个守信诺的人?” 雍荔再次哑口无言。 若父亲当真毁约,她的确管不住。 而眼前的情郎是非要献出贞c不可了。 她明白他是因为不信任这三年间,父亲那方不会有任何变化,他要一个确切的承诺,一个一旦付出,她就注定只能嫁给他的承诺! 娘,原谅荔儿,她在心中暗暗悲求母亲的原谅。 她爱了他多年,等了他多年,如今终于心愿得偿,她也不愿两人之间再有任何变数啊! 将披落x口的长发拢至颈后,轻轻的小手解开腰际的麻编绳带,摆置石椅的另一端。 当她要解开上衣时,靖桐的手握住了她的。 抬眼,他的笑又变得如记忆中的温柔了。 沾着咸咸泪水的唇被他吻住,身上的孝衣也被他一件件脱了去。 她既害羞又害怕的面对着这全身赤裸的自己,斜洒入内的月光正好映照出雪r前的那一抹嫩红。 他心一动,俯首含入,以唇舌的诱人变化,勾转得初蕾盈盈挺立,激窜出蚀人快意。 快意使她不由自主地轻颤,娇躯莫名变得软乎乎的,怎么也使不上力,那在另一方雪r上弹动揉弄无辜蓓蕾的手指,灵活得仿佛有自己的意识,糊麻了她的脑袋,她只能任由他摆弄,在他的爱抚之下低喘娇吟。 毫不掩饰的欲求转为霸道而狂野的攻击。 玲珑有致的身段、柔滑的雪肤绷紧了他的欲望,跪在她跟前的他,强硬的分开两条雪嫩大腿,腿心处的柔嫩腹地在他的逼迫之下,不知羞耻的敞开,在衣衫下的炙热,直接抵上腿心处的柔润。 撩开长衫下摆,高扬的亢奋隔着长裤,在她的甜美芳泽前后撞击磨弄。 长腰蛮横的撞击娇嫩的花儿,他的炙热熨贴着最柔软的私处,动情春水自花径深处泌出,沾湿了他的长裤。 靖桐明白自己没有太多时间去爱抚她,让私处泌出足够的花水湿润干涩的花径,谁也料不准啥时会突然有人过来巡视此处。 他只要先强占了她的清白,目的即已达到,但他也不是不晓得对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来说,过于chu鲁的举动会是多大的痛楚。 真是可笑,他何必管她是否会疼,他甚至只要直接卸下衣裤,将胯间的亢奋直接挤入她的水嫩即可。 这么简单的举动,何必踌躇? 然而,当他解开裤头释放高昂男x,试图挤入她依然不够湿濡的花径时,雍荔唇边溢出的痛吟仍让他不由自主的退缩。 该死的,他依然没法狠下心去狠狠伤害她。 靖桐转念一想,改以长指探入温暖的花径。 长指的侵入所带来的微微疼痛,令雍荔微皱了眉头。 他将螓首揽在自己肩上,不让她看见此刻进入她身子里的只是他的手指。 “有一点疼,忍着。”他道。 “嗯。”还是只是一点点疼。 长指在甬道内来回抽c了数下,即抽出,同时,指腹用力擦过石椅的边缘,划出一道伤口。 他迅速捡起扔掷在地上的亵裤,将暗红的血y抹上,再擦过雍荔腿心。 “荔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他笑着将亵裤举到她眼前。 一看到亵裤上的点点血渍,雍荔难为情的红了脸。 原来,两人之间的燕好仅是如此,过程好短,也不会很疼,可奇怪的是,在她的小腹深处似乎变得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么,或是未得到婪足。 “记得把这亵裤收好,若是令尊突然改变主意,想让你改嫁他人时,这是证明我们已经是夫妻的证据。” “我明白了。” 折好亵裤,藏于衣袋内,在他的注视下,她害羞的穿好孝服。 “我们回去吧!” 大手朝她伸出,她很自然的放山,五指收拢,握住了她,同时也握住了她的人。 跟在他身边,往主屋方向走去,她的心被浓浓的罪恶感所罩住,可为了最爱的人,她硬是咬牙承受。 第四章 八人迎亲大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明州。 在这河密布、街巷如叶脉分布的城市,江家那跨过两条溪河,拥有自然山水景物、花木繁盛的私人宅园,其长长的石造围墙引起陪嫁过来的侍女、家丁的声声赞叹。 当迎亲队伍终于来到了江家大门口,骑马的女婿却在众人的愕然下过大门而不入,而是再次行过另一边的长长围墙,过了桥,过了街,离开明州最繁荣的地段,来到偏远陋巷里,一间小小的木屋前停下。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 轿旁的媒婆笑着正要拉开帘子,一旁跟着陪嫁过来的小敏立刻阻止。 “怎么了?”媒婆不解的问。 “这里是哪里?”小敏问道。 “这当然是江公子的家啊!” “这里?”小敏瞪着眼前的小木屋。 就连孟家的仆房都大过此屋,这怎么可能是堂堂一位船王的居住所? “小敏,发生什么事了?”媒婆迟迟不掀帘,头戴喜帕的雍荔困惑的问。 “小姐,我们被骗了。” “被骗?”雍荔心一惊。“怎么说?” “就是” “媒婆,怎么还不掀轿?”下了马的靖桐走过来问。 “姑爷”小敏这声姑爷喊得有些不情愿,“请问您居住何处?” “就在这。”靖桐指向身后的小木屋。 “那之前经过的那栋豪华园林又是谁家的?” “江家的。” “那您您不是应该住在那里吗?” “谁告诉你的?我是住在这。” 小敏一听,险些晕倒。 “您不是不是经营船运吗?” “是啊!”靖桐嘴角讥诮一撇,以轿内的雍荔听不到的音量答道:“渡船夫。” 渡渡船夫?小敏一双水眸瞪得老大。 同样都是经营船运,可渡船夫跟拥有百艘大船的船王可是天壤之别啊! 小姐g本是误上贼船了嘛! “小敏,到底是怎么了?”坐在轿内,不明白外头到底发生啥事的雍荔问。 “小姐,您不能嫁!” “滚开!”靖桐冷声道。 “小敏,你在胡说啥?”雍荔好想掀掉喜帕,直接瞧清楚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当真不能嫁啊!”小敏急得挡在轿前。 靖桐轻而易举的就将小敏抓到一旁,交给迎亲队伍里头负责举旗的人,并捂上她喳呼的嘴。 同时,其他人也帮着拉住陪嫁过来的侍女与家丁,以防误了好事。 靖桐眼色一使,媒婆笑脸盈盈的掀开轿帘,扶着新娘子下轿。 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从此,这间仅有一间小小厅堂,小小的房间,以及小小厨房的房子,就成了雍荔未来的家,而这儿,连名仆佣也无。 坐在喜房内的雍荔有些揣揣不安。 江家在明州名声响亮,可是怎么一入门就是厅堂,且一门之后就是喜房? 即使她的脸被喜帕盖住,看不清楚房子摆设,但她也感觉得到这房子的寒碜与狭小,跟想象中似乎有着天壤之别。 而且她在房间内,竟然听不到宴客的吵杂声,这也让她困惑。 “小敏?小敏?”她唤着贴身的侍女的名,可迟迟不见回应。 小敏是去哪了?她不可能不陪在她身边的啊! 她的贴身丫鬟除了小敏以外,还有乐乐与小芙,也都一块儿陪嫁过来了,怎么可能房内一个丫鬟也无? 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好不容易,终于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笃实的鞋音传入耳中,想到应该是夫婿进屋,所有的困惑立刻抛到九霄云外去,心跳得好急好急,小脸浮起红晕。 等待了许久,她终于成为他正式的妻,她开心得难掩嘴角轻扬。 喜秤掀起喜帕,她含羞带怯的抬起螓首,笑望她的新婚夫婿。 靖桐脸上蓄了胡,增添了男人味,衬上他的高大身材,看上去是名英俊的男人,而不是连姑娘都相形见绌的过度俊美! “饿了没?”靖桐问。 “有点。” “用膳吧!” 靖桐牵起她走向圆桌时,她才愕然发现这屋子不只狭小,甚至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整个房间仅放了张床榻、铜镜架、衣箱与圆桌就显得窄小,而桌上的食物更是简单得让她呆愣。 一条鱼、一盘青菜与花生,这就是大喜之日的晚膳? “平常桌子是放在外头厅堂,由于今日成亲才搬进来的。”靖桐牵着她坐下。 这木桌打小使用高级家具的雍荔一眼即看穿这只是非常普通的木材所制成的木桌。 富贵人家通常都使用自外地进口的乌沉木、花梨木等高级硬木所制成的家具再看看脚下踩的简陋地板,过于简单的摆设,窄小的空间,就算戳瞎了她的眼,她也难以置信这是一名船主的寝室。 “小敏呢?”她颤着声问,心头隐约明白下午时外头的吵闹所为何来。 “卖掉了。”靖桐一脸不在乎的坐在桌边吃食。 “卖掉?”雍荔脑中一瞬间空白。 “没有给他们住的地方,当然要卖掉。”靖桐理所当然道。 “你的意思是” “所有陪嫁过来的家丁跟丫鬟都卖掉了,还有那些嫁妆也都卖给早就联络好的商家。”靖桐呵呵笑起来,“有了那些钱,可以过一阵子好日子了!” 雍荔震惊的站起,冲出了房门口,果然仅见一狭小的厅事。 厅堂的前方是大门,右侧是厨房,其他的,没有。 这间房子就只有这么点大,想再多放一些东西也没办法。 再次冲回房间,靖桐仍是好整以暇的挑着盘中的鱼r。 “该喝交杯酒了。”他提醒道。 “你骗了我们?”雍荔终于明白了。 “我骗了啥?” “你是明州船王” “我有说过吗?”转过头来的他,眸中锐光令人不寒而栗,“我有亲口告知你们,我是明州船王吗?” “可是当日当日在石屋时,你告诉我必须马上回明州,不然家业无人可主持” “这是当然的,我不回家做我的渡船夫工作,哪有饭可吃。” “那那纳征从何来”雍荔是不清楚靖桐纳徽的内容,但能让爹爹笑开怀,必然是价值不菲。 “借来的!不过卖了你的嫁妆还赚了不少,真是无本生意啊!哈哈哈”他开心的大笑。 怎么会?雍荔膝盖一软,坐跌在地。 放下筷子,靖桐走来她面前蹲下,长指勾起泪流满腮的俏容。 “怎么,后悔了?后悔也来不及了,纳征之后你就是我江靖桐的人了!” “为何要骗?”她难过的闭上眼。 “我说过,我没骗,是你那被利于蒙了眼的爹误信谣言,连证实的举动都没做,就急巴巴的将你塞给我!”他冷哼一声,“别忘了,这门亲事可不是我提的,是你爹爹跟大娘提的!”长指甩开下颔,他不理哭哭啼啼的女人,走回桌前用膳。 沉默了许久,直到靖桐都快吃完桌上的食物,雍荔才终于能再次开口。 “那你娶我,是因为我的嫁妆吗?”她抖着声问。 “是啊!”张大口,花生在空中弯了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准确入口。 “不是因为我的人?”她的心疼得像刀子在割。 “娶个妻子来帮我整理家务也不错!而且你又会刺绣,多少可赚点钱吧!”他冷酷的回答。 “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拜托,至少给她一丝希望。 她想过了,嫁了他,就是他的人了。小时候,她不在乎他家的环境远比不过孟家,现在,她也不在乎他只是名渡船夫,但至少至少他娶她,是因为他对她有感情,而不是因为她所带来的“经济价值”。 “什么?”靖桐手贴着耳,假装啥都听不到。 “你喜欢我吗?” 拍掉手上的花生残屑,靖桐chu鲁的一把将她拉起,“该圆房了。” “告诉我!”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靖桐将她甩到床上,吹熄了烛火,脱了衣服压上纤细的娇躯。 “告诉我!”她恳求。 他不耐的脱掉她身上的喜服,“不喜欢!” 雍荔x口一窒,全身僵凝。 “我娶你,只是为了你的钱!” 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的泪一直不停不停的在流,可她的身子却像是拥有自身意志般,随着他的爱抚而扭动,小嘴因感官刺激而娇吟,就连私处也因他长指繁复的技巧而湿濡。 她不自觉地弓起腰,迎向他的唇舌,当他含入敏感的花核时,全身一阵战栗。 他邪恶的反复吸吮逗吻那小小的敏感,螓首一阵慌乱,连串的娇吟羞红了粉颊。 “不啊” 她无助的抓住薄被,仿佛在与某种即将令她沉沦的黑暗力量抵抗。 火烫舌尖的挑弄更为放肆,他几乎是冷静的看着她的挣扎,看着她因快感的累积而爆出高潮的花火。 大量的春水在雍荔到达快意顶端的同时泌出花x,他舌尖轻掬,手指挤入狭小的花径,确定她够湿润后,将湿滑的春水抹上胀大的男x,巨掌扣住纤腰,一鼓作气拉向自己,那抵着花x的男x在瞬间将她贯穿。 疼。 昏茫的水眸突地大睁,贝齿咬着下唇,忍受那撕裂般的疼痛。 他进入她的身子之后即不再有任何动作,就着窗边的清冷月光,注视着娇颜的变化。 她还以为,三年前给了他贞c的那次,就是破处的疼,怎么这次,比上回还要疼上数倍? 她想问,又不敢问。 还好,他不知为何停下了动作,让她有余裕去缓解这样的疼。 但是,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上回的进入,她并没有很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怎么这次好似体内整个被他塞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隙? 当那双水眸闪着疑问时,就表示疼痛已经不那么折磨人,她甚至还有余裕去胡思乱想了。 于是,他试着挪动分身,在紧致的幽谷内进出。 “唔”她仍是有些疼,秀眉紧蹙。 他的速度极缓,慢慢的慢慢的直到她能够完全接纳他的chu硕,劲腰前后摆动的动作才逐渐快速起来。 强大的冲劲,几乎快震坏了娇小的身子,越来越柔软的花x温柔的包住他的坚挺,花露满溢,就连身下的垫被也湿濡了。 “啊啊”随着他的进击越来越激烈,春吟也越来越放纵,小手搂住了他的颈项,已快承受不住过多的冲击。 突然,他缓下了冲势,在她几乎嘤咛着抗议之时,再猛然用尽全身力气猛烈一击,雍荔仰头娇喊一声,快感瞬间传遍全身,娇躯与水x内侧的花璧激烈的颤抖着。 眸中闪着情欲红光的男人低喘了声,劲腰一挺,将空虚的幽谷洒满热烫的甘露 清晨,邻家的公昂声高蹄,其他的像受到感染般的跟着鼓噪起来,雍荔就在这样的吵杂声中清醒了过来。 天空朦朦亮,清晨的蓝光洒入窗内,她揉了揉眼,起身。 双腿因起身的动作而感到一阵酸软,那是昨晚过度欢爱的证明。 她红着小脸,小心翼翼的以不吵醒身边夫婿的轻缓动作下床,想打水服侍他梳洗时,愕然发现雪嫩大腿上凌乱的血花。 翻开被子,果然床褥上同样沾着鲜红的血迹。 她的初夜,不是在三年前就给了他了吗?怎么还会流血? 难不成她生病了? 她惊慌的摇醒还睡着的靖桐。 张眼一看到她慌乱的神色,靖桐下意识温柔的问:“怎么了?” 一出口,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他立刻板起了脸,正慌乱于自身不对劲的雍荔倒也没注意到他适才询问的语气有多温柔。 “我生病了!”她泣道:“我流血了!” 靖桐一看到她腿间的血迹,不耐的撇了撇下嘴,“初夜都会流血。” “可是我的初夜不是已经在三年前就给了你吗?” “那是我骗你的。” 骗? 又是骗? “那时你没要了我?”她愕愣。 “我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何无所不用其极的要将她骗嫁过来? “就怕你跟你爹后来反悔!”他打了个呵欠,“不先将你的处子之身夺走,怎能确保我三年后能娶到手呢!” “为的仍是我的嫁妆?” “当然!”他翻过身继续沉睡,将一名冷酷无情的夫婿形象做到了极致。 床沿的妻子沉默,直到他感觉不对劲,这才又翻过身来。 “快去忙啊你!呆站着干嘛?” 雍荔定定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低缓问道:“靖桐,你这十年间发生了什么事?” 靖桐未料到她会这么问,呆住了。 雍荔坐上床沿,手抚着他枕畔的发丝,“当年,你又是为何离家出走?” 十一岁的孩童,身无分文、能过什么好日子? 想到他可能遭受的重大磨难以至于夺走了他原本的温柔善良x子,雍荔心口不禁泛着疼。 “与你无关。”靖桐臭着一张脸道。 “是否有谁狠狠伤过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本来就是这个样!”他火大的翻过身去。 “不!你不是的!”雍荔无比温柔道:“我记忆中的靖桐是温柔的男孩,他总是不舍得伤我,不舍得我受到一丁点伤害,他只会保护我、疼我” “你有完没完?”靖桐猛地起身,狠推了她一把。 一时重心不稳的雍荔摔下床去,痛得哀叫了声。 “荔”心疼的手缩了回来,冷绝道:“再胡说八道,别怪我揍人!” 他会打她? 雍荔瞬间面如死灰,臀上的疼痛远远比不过心头如刀割般的疼痛。 温柔善良的靖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 在她未参与的那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他看着她的眼神为何常是充满了恨意? 难道她曾经在不自觉地情况下伤了他而不自知? “还坐着干啥?还不快去打水给我洗脸!”靖桐厉声低吼,“一大早就惹我生气!要不是看在你那丰厚的妆奁,谁想娶个娇滴滴、手脚不利落的大小姐!娶个丫环都好过娶你!” 忍受着靖桐的连番怒骂,雍荔低头呐呐道歉,强忍一身疼痛,抓着椅子缓缓起身。 “妾身这就去打水。” “早膳别忘了煮!”他叨叨念念着,“真是倒楣,做啥都还要我交代。” 雍荔吞忍着满腹委屈,低着头,淌着泪,一步步走出房。 当娇小轻颤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方时,靖桐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床上。 为何当他看到她满颊泪水时,他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心头一阵疼? 为何当他终于可以好好折磨她时,每说出口的一句无情话,却仿佛是鞭笞在自个儿心头上? 这女人负了他,玩弄他的真心,看不起他的出身,他为此处心积虑将她娶过来想狠狠地报复,怎么才第一天,他就常忍不住心软! 别忘了她曾经辜负你!他狠狠地告诫自己。 她的温柔都是假的! 她的温顺都是骗人的! 哭哭啼啼不过是手段,过不了多久狐狸尾巴就会露出,到时他再将她休离,赶回孟家,让孟家出大丑! 不曾搬过重物的雍荔颤颤巍巍的端着脸盆进房,放置在圆桌上。 “毛巾呢?”坐在桌前的靖桐完全大老爷派头。 “等等,我找找。”雍荔连忙奔到衣箱前,翻找出毛巾。 待靖桐漱过口、洗过脸,她才怯生生的问,“中午你会回家用膳,还是要我帮你带饭过去?” “带饭去哪?” “去你工作的地方。” 装得这么贤惠?靖桐冷睇她一眼。 “我最近不上工了。”他悠闲的大脚跨在椅上。 “为何?” “你那些嫁妆变卖的钱还可让我过上一阵子的优渥日子!”他大笑,“我看我干脆上赌坊去去试一下手气好了!” 雍荔闻言色变。 “赌坊不是好地方,去不得!” “我想做啥岂是你能干涉?”靖桐生气的翻倒水盆。 “十赌九输,千万不能去涉赌啊!”她哀求道。 一旦染上赌瘾,这辈子就当真完了! “十赌九输,那不就还有一赢吗?说不准我赌赢了,大发了,这辈子无须要做苦哈哈的船夫了!” “靖桐,我求你” “妇道人家少管男人的事,快去准备早膳,我饿死了” “靖桐” 靖桐作势抬脚踹她,雍荔吓得连忙飞奔出房。 站在厨房里,望着橱子内烂烂的菜叶,一阵心酸涌上,泪水再次泉涌。 眼前的一切就是她企盼已久的幸福吗? 怎么怎么她丝毫瞧不见该属于它的灿烂光芒? 2 欲望文 3 怜卿卿 作者:Anzuti 3 第五章 手上提着竹篮,身着荆钗布群,雍荔朴素的走进贩售五谷杂粮、蔬菜鱼r的市集里。 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屠杀鱼、猪、羊等牲畜的摊子上血水四窜,瞧得她胆战心惊。 “太太,要不要买只啊?”卖的小贩对她喊道:“咱家的母可很会生蛋的!” 会生蛋的母?雍荔眼睛一亮。 一名渡船夫赚得的钱少得可怜,就连想买条鱼、买块r都十分勉强,可靖桐是靠力气赚钱的船夫,光靠蔬菜米饭果腹,怎生得出力气!若能每天中有一餐帮他煎颗蛋,对他的身子骨绝对有好处。 然而想到荷包内少许的铜钱,买了母就会买不起其他的东西了。 她的嫁妆全让靖桐卖光,卖剩的钱他是一毛也为给她,每天一早就不见人影,直到夕阳西下才回家。 若今天赢了钱,他就多给她一些买菜钱,若输了,则啥也分不到,故她必须小心的使用他所给的钱,以免哪天不慎山穷水尽。 想到丈夫近日沉迷赌坊,雍荔不禁悲从中来。 他g本不去渡船赚钱了,她又何必烦恼他是否有力气撑篙? “太太,要不要买只母啊?”小贩见她站在笼前思考,连忙再出声鼓舞,“它可是每天都会下蛋的,有时还一天下两颗喔!” 一天下两颗?那双漂亮的明眸闪过心动的光芒。 收拢裙子蹲了下来,雍荔切切望着竹笼里的母。 母的咕咕声似在喉咙里滚动,小小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 “这位太太,我看你面生得很,是不是住在前面巷子里,前几天才嫁过来的啊?” 俏脸红了红,轻轻颔了下首。 小贩有些痴迷的望着她漾满红晕的俏脸,“你相公真是好运气,娶得如此俏生生的媳妇。”美得有如仙女下凡啊! “你认识我相公吗?”雍荔想他竟知她前几天才嫁过来,说不定认识靖桐呢! “见过几次面而已。”小贩摇摇头,“他似乎也才搬来不久。” “搬来不久?”雍荔讶异。 “您家那栋房子,本来是一名渔夫的,是您相公出钱买下,据说卖得不少钱,渔夫可乐得很。”小贩呵呵笑,“原来是买来成亲用的啊!” “那你知道他本来住在哪儿吗?” 小贩摇头,“这我就不晓得了。我对这一带的人都很熟,他的面孔我没见过,不是自别处搬过来的。” “这样啊” 原来靖桐不是一开始就住在这,那他之前会是住在哪儿呢? 本来以为遇到认识人,可以打听一下靖桐的过去,知道他这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想到他才新搬过来没多久。 “太太,买只吧!为您相公加菜,晚上才有力气!” 听出小贩的意有所指,雍荔的小脸又红了。 “我是我是怕他渡船花力气,所以才考虑买只会下蛋的母为他加菜” “我明白我明白!”小贩自竹笼里拿出里头最肥胖的母,“就这只,如何?我特地挑选最肥胖的一只喔!” “好,就这只,谢谢” 桌上的菜肴已冷,雍荔倚着门苦苦守候迟迟不归家的丈夫。 必是在赌坊赌得兴致来了,才这么晚还不回来吧! 雍荔叹了口气,猜想除非嫁妆卖来的钱全赌光了,否则他必不会放手的。自衣袋中拿出封信,那是昨日妹妹捎过来的家书,询问她的日子过的如何,靖桐对她好不好? 雍荃信上还提及雍茗这几日就要嫁到黎家了,大家心里为她有着不安,毕竟当初黎家的允婚并非心甘情愿,两家又对立百年了,深怕雍茗嫁过去后会受到欺负。 她也担心双胞胎妹妹雍茗,故在出嫁前曾与她彻夜长谈,要她若真受到欺侮,一定要告诉姐姐跟妹妹,她们一定会为她出一口气的。 想到当时的拍x脯保证,却更显得此刻的怅然。 若雍茗真受了欺侮,她哪有能力去保护她,她连自己都顾不得了! 这封家书该怎么回,才是她目前最头痛之处。 家中没有任何笔墨纸砚,就算借来了,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告诉妹妹们,她被骗婚了! 大家都以为她嫁了个好人家,与青梅竹马共结连理,谁知这竟然会是一桩骗局! 靖桐不是船王,只是名船夫,这点她可以不计较,平凡的夫妻也有平凡的幸福,为了他,要她每日过得锱铢必较,吃的是chu茶淡饭,她也可以忍得,她唯一受不了的是--他不爱她! 洞房花烛时,他冷冷的一句“不喜欢”,每每想起,仿佛有人拿了把刀直直c入她x口,狠心的左右辗转,疼得她连呼吸都难。 蓦的,一具高大的黑影挡在她前方,雍荔心一凛,连忙揩掉颊上泪水。 “你回来了?” 靖桐冷瞥她泪痕未干的粉颊,讥诮道:“怎么?在悲怜自己嫁给了一个穷鬼?” “没有!”她连忙摇头。 “要不是你心眼势力,以为我是明州船王,急巴巴的想嫁给我,今日也不会落得此下场!” “我没有这么想。”她一脸尴尬的回身走进屋内。 行走间,未收好的家书掉落地,雍荔发现时要捡起已来不及,靖桐早她一步捡起,摊开家书。 “雍茗要嫁给黎安堂大少爷?”靖桐大笑,“你们孟家姐妹只要对方家世好,有钱有势有背景,也不管两家已经对立百年,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都不管了?” “不是这样的!”雍荔想抢回家书,却又不敢。“雍茗她是……” “我还记得你小时侯说过,你的名字本叫有利,而雍茗叫有名,对吧?” 雍荔抿着嘴不语。 “接下来的弟弟妹妹就是有势、有权、跟有钱?哈哈哈……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哈哈哈……谁知你这个贪图利益的大姐却嫁给了一个大穷鬼!” 小手紧紧捏住裙边,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告诉我,我的好妻子,你要怎么告诉你的弟妹,你在这过的好日子?”长指轻佻起雍荔的下颔。 美眸因伤心而红肿,被泪水浸染得更为晶亮的瞳眸不见任何怨怼,只有无穷无尽的哀伤。 那悲伤挑起了他刻意隐埋在最深处的情感,他一怔,怒火穿烧而出。 “你要怎么告诉你的妹妹们,你在这过什么日子啊?”靖桐手指向桌上寒碜的饭菜,“要不要告诉她们,你今天的晚膳连块r也吃不到,你没有丫鬟服侍,三餐都得自己煮,就连衣裙都只能穿最便宜的麻棉布?” 雍荔依然沉默,只有纷然滚落的泪珠控诉他对她的不公平。 “大小姐,你在哭什么?你除了会哭还会做什么?” 靖桐恼怒的扫掉一桌饭菜,雍荔惊愕的瞪大眼。 他就这样扫掉饭菜,那今晚要吃什么? 突然,厨房里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响声,靖桐挑起眉,走进厨房,瞧见竹笼里关着一双。 “哪来的?” “我买的……”雍荔嗫嚅道。 “我们家有有钱到可以买来吃?你是不是另外藏了私房钱?” “没有!”雍荔用力摇头,“那是双母,可以下蛋……” “一双母下的蛋能有多少?能买吗?” “不是的,他下的蛋可以给你吃,你渡船很辛苦,蛋里头的营养可以帮你增加力气。” 她是为了他而买?靖桐怔然。 “我一买他回家他就下了颗蛋了,我煎了给你加菜,可以……”可是这会儿全被扫到地上去了。 “杀了他!” “什么?” “我叫你杀了他!我要吃r!”他不会接受她虚假的情分! “不可以!”雍荔急忙挺身护到母前,“他有下蛋的价值,贩说有时候还会一天下两颗……” “我说杀了他没听到吗?”靖桐恶狠恨的瞪着无辜的母,“我今晚就要吃到他!” “靖桐,不要,拜托!”雍荔著急的抓著他的衣袖哀求,“他有生蛋的价值,你要吃r我明天上市场去买,好不好?不要杀他好不好?” 望着泪花乱转的雍荔,他嘴角冷冷一撇,“要我不吃他?行!” “真的吗?太好了!”雍荔松了口气。 “你过来!” 靖桐反手一转,抓着她的衣袖将她带到前厅,大门用力拉上后,开始脱她的衣物。 “我们……我们回房去好吗?”这里是前厅,不应该是欢爱的地方。 靖桐拉开护着衣物的手,不耐烦的一把扯开上衣,将半裸的她压制在餐桌上。 “r不吃,我改吃你!” 他把她当成r的代替品,所以才会坚持要在餐桌上要了她? 雍荔吃惊大骇,深深感觉到被自己的丈夫羞辱了。 她对他而言,竟与一只无异…… 他成功的再一次羞辱了她,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得意,这令他更为恼怒,拉扯掉红色抹x后,即chu鲁的吻上立挺的雪r,牙齿咬啮峰顶娇蕾,疼得她哀叫了声。 “夫君……求你……温柔点……”他的手抓扯得她的x好疼。 “你看过有人吃东西时是温柔的吗?”靖桐冷声回应。 贝齿紧咬住下唇,咬住不堪,咬住羞耻。 即使xr被他捉捏得疼,快感依然自他唇舌含咂之处不停窜出。 膝盖chu鲁的撞开大腿,雍荔的双腿被迫往两旁张开,他的分身隔着布料,磨蹭着她的腿心。 她深觉羞耻却无法抵抗,在他磨蹭之处甚至产生阵阵快意,教她不由得轻蹙了眉头,呼吸逐渐微喘。 “不……嗯啊……不要……” 细细的呻吟声勾得他情欲更为高涨,窄臀处弄的速度更快了。 “你是不是也感觉到舒服了?嗯?” 猛地用力一捏玉r,雍荔喊疼的音调仿佛娇嗔的嘤咛。 “最里说着不要,可其实很爱吧?”说着,他撩起长裙,剥除了亵裤,扔到一旁的地上。 “不……”螓首左右转动。“不……” 点点晶莹泪珠湿透长睫,滚出眼角,滑入鬓际。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才好,不晓得该怎么做,他才能尊重她一点,疼爱她一点。 她僅能承受,僅能给予她的所有,即使心头有着抗拒,她的身子依然迎向了他的chu鲁。 “在继续说不啊!”长指恶意的在粉色花唇上来回滑动,诱引出丰沛的春露。 “我不说……”她呼呼喘着气,湿亮的明眸睁开,端凝他那张即使蓄满了大胡,她仍能明辩俊美面容的脸,“你来……” “雪白藕臂长伸,将他拥入怀里,像是要接纳他所有痛楚般的温柔。” 她试着凑上粉唇,然而在双唇相触只际,他将头甩开了。 “我不想吻你。”他冷酷的说:“我只对你的身体有兴趣!” 雍荔心头一震。痛苦的闭上眼。 自成亲之后,他就不曾吻过她。 夫妻之间的欢爱,他僅注重在身子的抚触,他的吻与爱抚都只在她的xr上、她的双腿之间,他不曾碰过颈子以上,就连大手轻抚的动作都不曾做过。 他不断的以言语、以行为表明他对她的不屑一顾,她僅僅是他的泄欲工具,除此以外,她什么都不是! 他甚至不曾带着她出门,不曾去拜访过其他的邻居朋友,每天早上他一起床出门,她就孤单的被丢在这间屋里,痴痴的等着他回家。 然而,不管受到多少羞辱与冷落,她深信,在她不晓得的这十年间,他一定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所以他才会对她这么的残忍。 这样的意志坚定,是因为她永远记得他小时侯的温柔善良,她深信他不坏,他只是受了伤,她希望有朝一日,她可以安抚他的伤处,让他重回小时侯的温柔。 雍荔的痛楚,靖桐瞧见了。自嫁给他之后,她的眼泪无时无刻溢满那双美丽的眼眸。 她伤心,她痛苦,可眸中的温柔始终不曾改变。 他不懂她在搞什么把戏,不过不管她有何计划,她的一切都在他的监控之中,在明州这个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之处,她除了依附着他,别无他法! 可为何,他这样的羞辱她,都不见她有任何反抗? 靖桐越想越恼火,撤出在幽径中滑动的长指,褪去身下长裤,释放出昂扬的男x,将其顶端抵住娇嫩的x口。 那份火烫煨着她,摩擦着软嫩的花r,引诱出滑腻的花水,却迟迟不肯进入。 “唔……”小嘴轻喘,细腰不自觉的款摆,一阵莫名的空虚在小腹深处堆累。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满足你吗?” 靖桐抓住她的长发,僅以簪纨起的发髻松落,滑发散落桌面。、 犹在桌上扭动的娇躯突然被拉下,按压坐上椅。 臀部一接触到那冰冷的椅面,驱走了部分混淆心智的情欲。 迷濛眼眸睁开,入目即是他红长头大的男x。 她一愕,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那抓着她后脑勺的大手已将她的脸按向他的分身。 热烫的顶端贴着粉唇,前方小洞溢出晶莹的y体,一股麋香味传入鼻尖。 “含入。” 她不明白的抬眼望着他。 “张嘴!”他严声命令。 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靖桐的眼神的清明的。 即使她没照镜子,但她也知道自个儿在欢爱之际,双眸的迷濛。眼前的景物染上了朦胧,教她看不清。 为何靖桐不是这样? 他的勃然暗示他此刻亦为情欲所擒,可那双眼为何看起来不见任何波动? 她在看什么? 为何用她那双清亮的眸子以研究的眼神审视他? “张嘴!”长指chu鲁的拉开j巧的下巴,逼迫她张嘴含入他的巨大。 “唔……”他的chu硕塞满了所有的空间,几乎快撕裂了嫩颊。 巨掌按着她的后脑勺,协助她吞吐。 “用你的舌头添!吸吮它!快!” “唔……唔……”她没办法,她办不到,光要含入就已够他难受的了,要做到其他要求,简直难如登天! 然而她的小舌早在他侵入的同时,因无空间可遁逃,只好依偎向他的硬杆,在每一次的含吐时,滑动那热烫的表面,带给他丝丝快意。 “就是这样,唔……很好……” 大掌抓住棉r,姿意捏揉雪腻的柔软,指尖撑住硬挺的红色果实,来回搓揉。 他的膝盖就顶着双腿间的柔润,蹭开掩覆的丰软,直接摩擦轻颤的花核。 她的身子因他的抚弄而微微颤抖着,逐渐迷蒙的双眸闭起,小手颤巍巍的捧起的赤铁,指尖搔弄包围的墨林。 “看你的小x多湿!”靖桐突然将分身自她嘴中抽出,强迫她垂头望向他膝盖的一片湿濡。 她望着那片湿濡,不太明白那代表什么。 她的绵r仍在他的掌心中晃荡,仍被他五指说擒,那被狎弄的果核所产生而出的快意早就攫住了她所有的心神。 他低头在她耳边喃问,“是不是很希望我进到你的小x?”说着,长指挤入紧窄的花x。 娇躯一颤,螓首本能的点了下。 “是不是想要我这样弄你呢?” 长指的指腹刮搔着敏感的内壁,在一进一出之间,勾出丰富的蜜汁,在褐色的椅面印染上水渍。 她轻轻喘息,秀眉因欢愉而轻蹙。 “来吧!”抓起两臂,他将她抱躺回桌子。 拉开长腿,拿来烛火,他注视着被花水染得晶莹光亮的美丽花儿。 长指轻轻拨弄花x口的粉嫩,透明的花y漫溢而出。 “靖桐……”桌上的雍荔哀求着,“求你……求你……”她的小x儿莫名的泛着痒意,迫不及待希求他的充实。 搁下烛火,靖桐改握住自身的傲然长物抵在x前。“你说,要我快一点还是缓一点?” “都好……”只要他进来,都好。 粉躯早因不耐而扭动,那娇媚的模样使他不由得眯起眼,在强烈意志力克制下,不为情欲所主宰的身躯莫名的窜出了热意。 “该死!”他诅咒咬牙,猛地拉住雪嫩大腿,凶猛的将胯间长物一举挺入紧致的甬道。 “啊……”她低喊一声,水x瞬间绞紧他的chu长。 突如其来的紧缚力道教欲望更为膨胀,他咬着牙,涨红着脸,窄臀狂猛的挺进,激擦娇嫩的花径,进径内嫩r磨得又红又肿。 浑圆的雪r因为强烈的撞击而晃动弹跳着,激昂的快感分开了双唇,柔媚的娇吟应和着他的勇猛挺进。 靖桐一手抓住一团绵r,仿佛在跟谁抗衡似的狂蛮的进占她的娇躯,食指在细致的雪肌上抓下红痕。 他越是狂暴,身下的粉躯扭动得更为厉害,圆臀高高的翘起,迎向每一次的强烈撞击。 “啊……啊啊……”她昂首高喊着欢愉,娇躯颤抖得越来越是厉害。 察觉到她身子的变化,靖桐突然整个撤出她的身子,在猛地强烈一贯,激爆出所有欢畅,雍荔昂首高喊了声,浑身战栗不已。 那处于高潮欢快中的花径立时分泌出打量温暖的春水,淋洒肿大的chu硕,他乘着这份急遽收缩的颤动,狂猛的抽c,在最后一记强烈的挺进后,激s出火烫的种子,洒满柔软的花壶深处…… 第六章 小小的陋室,雍荔总在靖桐出门后没多久就打扫好了。 收好扫帚,掌心传来微微的刺痛,摊开来看,又有新的地方长出水泡了。 原本细嫩的小手在关节处先是生出了水泡,破掉之后就成了薄茧,起来一点都不滑嫩了。 她已经不是孟家的大小姐了。她告诉自己。 嫁给了靖桐,她就成了一般的民妇,他们的生活甚至比在府里的丫鬟还要辛劳艰苦,吃食穿用又比不上府里的不虞匮乏,想想过往虽然大娘与二娘有事没事就过来找碴,可衣食不缺,身边又有弟妹的陪伴,真的好幸福。 走来门前,她习惯斜倚着门框,望着外头的人来人往,,与过路行人微笑打招呼。 她好寂寞,真的好寂寞。 周围的邻居都为着生活而努力,哪有人有空闲陪她磕牙,与她说说话。 如果小敏在就好了。 想到长年在她身边服侍,可爱伶俐的小敏,雍荔的心头就浮上酸楚。 可她也明白,靖桐的经济能力是养不起一个丫鬟的,甚至连让她睡觉的地方也拨不出来,她只能希望小敏的新主子能对她好。 这样发呆下去似乎又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抬袖遮眼,望了望头上的艳阳,她提裙跨出门栏,来到较为繁荣的市集逛街。 她所居住之处较为偏僻,少见豪华大屋,她逛着走着,不知不觉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来到明州最繁荣的中心。 走过一间绸布庄,她着迷的端凝着里头成堆布匹,心想现游四妹雍荃主持的织厂不晓得情况如何? 她信任四妹的能力,只是她打小就跟着母亲,织厂几乎可以说是她小时候的所有回忆,要不怀念,难。 一位大婶走了出来,笑问:“这位姑娘,想看布吗?” “不……”她尴尬摇头。 绫罗绸缎价码之高昂她比谁都清楚,她明白她已不是穿得起高价织物的平凡小民了。 “姑娘的气质不俗,是在哪个大户人家帮忙啊?江家吗?” 江家?一听到这两字,雍荔的心头立刻隐隐作痛。 “不是的,我只是个普通的主妇……对了!”雍荔忽而想到她有办法打发靖桐不在的无聊时光,还可替家里挣点钱,“请问这附近有绣坊吗?” “姑娘想做啥?” “我会刺绣,想接点工作赚钱。” “姑娘擅长绣何物?” “我什么都会。”即便比不上有“针神”美誉的雍荃,但她的刺绣功力在扬州也是数一数二。“不管是流行的金银线绣、珍珠绣、花草、山水、人物,或是龙、雉、虎、飞鹭等猛禽瑞兽,我都在行。” “这么行。”大婶唇畔带笑,但眼底有着思量之意,“这样吧!”她自衣袋内拿出一枚朴素的粉色锦缎荷包,“你帮我在上头绣朵牡丹,绣好之后拿过来给我看看,行的话,我就找工作给你。” “谢谢。”雍荔开心接过,须臾,又迟疑开口,“可我家中无绣线与绣针。” “那容易。”大婶转头吆喝屋内丫头拿了针线出来,“需多少时日?” “后天!我后天即可交件。” “那你后天同样这个时候来这找我。” “好的。” 雍荔开心的福了福身,正要转身离去,眼角余光忽然撞入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迅速转回头去,在远方的街角,正迎接的马车前,瞧见她熟悉的俊美脸孔。 “靖桐?”她愕然注视着那张比姑娘家还要美丽的脸孔。 此时的靖桐身穿纱罗制成的长衫,下摆绣有凰穿牡丹,以金银线绣成,可见其价值不菲,腰间系着的玉佩在行走时发出温婉清脆的好听声响。 在他身旁与他对话的男子模样恭谨,诚惶诚恐,自他的衣着打扮来看,身家必也不俗。 她是看错了吧?雍荔想。 靖桐蓄有大胡,那胡子可不是短短时日就可生出,且今日出门时他并没有剃须,怎可能会是现下的面目干净模样? 而且靖桐只是名船夫,哪穿得起纱罗,更别说是以昂贵金银线绣成的衣物了。 可是那人好像,真的好像。 她深爱她的丈夫,即便他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 且靖桐三年前来孟家作客时,不就是如此的富贵模样吗? 小手攒紧荷包,她绷着小脸,快步朝那马车方向走去, 与中年男子对话的贵气男子朝那人点了点头,中年男子如获大赦般的舒了口长气,帮男子打开车门,掀了帘子。 别进去,等等我!雍荔在心中呐喊着,加快了脚步。 她要亲眼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她的丈夫。 可惜她心中的呐喊并未传到对方的心中,他进入马车,待一坐稳,马车即往前奔驰,尘烟四起,马车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不见踪影。 追逐了一阵,体力不支的雍荔扶着墙直喘气。 若那人真是靖桐,她今晚势必见到剃须后的丈夫。 雍荔转念一想,回头朝来时路走去。 今晚靖桐回来得特别晚。 雍荔边绣着手上的荷包,边频频朝外引颈盼望,心不在焉的下场就是指尖多出了好几个洞。 她小心翼翼的揩掉红血,避免沾上了荷包布面。 餐桌上的晚膳已冷,可靖桐还是没回家,她饿得前x贴后背,肚子里仿佛有个小人正拼命的打着鼓。 盼啊盼,高大的黑影终于出现在门口,她急急忙忙跑过去想把靖桐的面容看仔细,不料却是看到一张下颌与脸颊长满大胡子的脸庞。 不是他? 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像他一样外型俊美的男子? 可是他们的侧面是如此的相像,她难以想象这是两个人。 “干啥一直盯着我的脸?”靖桐昂高下巴斜睨她,看上去更难以亲近。 “我今天下午在街上看到一个人,跟你长得好像。” “喔。”靖桐淡应,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若你的胡子刮掉,应该跟他一模一样吧!” “或许吧!”靖桐坐上椅,拿起筷子吃食桌上已经冷掉的晚膳。 “你知道那是谁吗?” “不知道。” “从没有人说过你跟谁长得很像吗?” 他停箸思考了下,“好像有听说过。” “真的?”雍荔充满兴趣的在他身旁坐下,“我看那人身穿华服,必是富贵人家……”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丈夫突然面色一凛,抓住兴致盎然的小脸,“怎么?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怎么两张相似的脸,一个是富贵人家,一个却是穷得要死的船夫?如果你当初嫁的是那个人的话,不知有多好,是吧?” “我没有这样想……”他捏得好痛,可见他又误会她“嫌贫爱富”了。“我真的没有。” “若是今天那个富家少爷顶着一张跟我相似的脸,过来跟你求亲呢?你要不要跟他走?” “不!我已经嫁给你了……” “若你尚未嫁给我呢?你是不是就跟他走了?” “不会!”雍荔雍荔摇头,“我只是想嫁给你……” 靖桐嗤笑一声,“我对你克可不好!” 雍荔沉默了会,“我明白吧的……” “你明白啥?” “我明白这不是你的本x,你是善良温柔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你x子大变。靖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这十年来发生了什么事……哎呀!” 靖桐突然手一甩,一时重心不稳的雍荔差点就跌下椅去。 “靖桐?” 瞪着她的俊脸神情复杂,深邃妖美的俊眸燃着恨意。 他总是封闭他的心灵,什么都不肯跟她说,雍荔难过的想。 “少说些漂亮话!”他嗤哼一声,“别以为我会因此对你改观。” 雍荔伤心无奈的垂首,“如果我当真如你所想象的势利,在嫁过来的第一天,我就跑掉了。” “那是因为你无处可去,无人可依靠。”靖桐冷声道:“你以为我为何在你嫁过来的第一天,就忙不迭将所有嫁妆卖光,一毛钱也不给你?” 纤肩抖了下,却像是习惯承受这不公平的一切般的静止。 “我嫁了你,就是你的人,不管你是穷是富,我都会跟着你……” “够了!”靖桐如被突然踩到尾巴的狮子般发起火来。“不准你再说!” 颤抖是手猛然敲击桌面,力道之大,吓得雍荔手上的荷包落下地来。 “那是什么?”俊眸怒睇。 “荷包。”雍荔连忙将荷包捡起,细心拍拂上头的灰尘,“若我绣得好,绸布庄的大婶会安排工作给我,到时就可以帮你减轻一些负担。” 靖桐突然一把抢过荷包,拉开大门用力往外丢。 “荷包!”雍荔惊叫追过去捡起。 “丢了!”他厉声命令。 “为什么……” “丢了,不然就别进屋!” “可是这是别人的东西……”怎么可以随意丢弃。 “丢掉,不准接工作!” “可是我想减轻……” “你是想接了工作赚了钱好有盘缠回扬州吧?”浓眉单挑。 “不是的……” “丢不丢?”他下最后通牒。 “好,我不工作!我不做了!”雍荔声泪俱下,“我明天就把荷包拿去还,我不工作,不赚钱,我每天守在家里等你回来!” “陪在我身边让你这么伤心,伤心到哭?” “我没有!”为何他总是要刻意误解?雍荔雍荔抹掉眼泪,“我不会哭,我很高兴陪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 靖桐大步走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拖回屋子。 雍荔手上的荷包被抢,丢到角落里,人则被拉进寝房。 “让我看看你用什么样的愉快心情陪在我身边!” 含泪的眼眸不解的睁大。 “把衣裳脱掉。”坐在床沿的他低声命令?! 雍荔的犹豫仅有电光石火一瞬间。 乖顺的脱掉上衣、长裙,仅剩抹x与亵裤遮掩玲珑纤细的身段。 她瘦了。 靖桐清楚的瞧见她颈上的锁骨明显得几乎可以在下雨时形成小水洼。 她的手臂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丰腴的鹅蛋脸早瘦成尖尖的瓜子脸,却无该她的清丽。 秀气的双眉间漾着淡愁,在烛火的掩映下,他瞧见柔亮如云的秀发中,潜藏的几g银丝。 他愕愣了下,走过去挑起,用力一扯,一g发亮的白发缠绕他的指尖。 惊见白发,雍荔慌忙双手盖在他拔发之处,退后一步。 “你才十九岁,怎么会有白发?”他讶异的问。 怎么说她自母亲过世之后所经历的种种? 怎么说这三年间,与大娘二娘之间的战争? 怎么说嫁给他的这段日子以来,身心所受的折磨,增了华发? 她明白他不会听,也听不进耳,可这是他第一次关心她的状况,有没有可能是两人之间关系转变的可能? “我是……” “你不会想说是因为嫁给我日子过得太苦,所以生白发吧?” 千言万语来到唇边,愕然吞回。 咽下心头所有苦涩,抿了下唇,她苦笑道:“不是的,我本来就有白发,跟你……没有关系。” 靖桐微眯着眼,定定的看着她。 “你不是说想看我用什么样的欢愉心情待在你身边吗?接下来我要怎么做?”雍荔转移话题。 她拼命的漾起甜笑,可再怎么温柔的笑容都达不到那双凄苦的眼眸。 “不了!”他忽然难以直视那双盛满爱意的温柔瞳眸。“我要出门。” “你要去哪?”雍荔讶异的追上去。 “去赌坊,去花街柳巷寻欢作乐!” “花街……柳巷?”他要去找欢场女子? “对!”欲拉开大门的手突然被扯住。 雍荔的两只小手紧紧抓住他,眸中写着不准反抗的坚决。 “不管你要去赌博、还是要去喝酒,我都不管你,可是,我不准你去找其他女人!” “你敢管我?” “你需要女人服侍,有我在,你已经有妻子了,就不准再去找别的女人!”这是她绝不准他破坏的坚持。 “我真要去,你能奈我何?” “如果你真要去,我就死给你看!”发红的双眼狠狠的瞪着他。 她可以忍受他的欺骗,忍受他卖掉她的嫁妆挥霍,忍受他不爱她的事实,可是,若连他的人都变成别人的了,那她还剩有什么? “放开!” “我不放!” “放开!” 靖桐用力一甩,雍荔扑跌在地,衣袋内的粉色红包掉出,一枚圆环滚了出来。 “这是……”靖桐弯腰捡起那似曾相识的木作。 “我们小时候的定情物。”雍荔望着那圆环,凄凉回道。 “你不是说不见了?” “后来我找到了,它掉落在床架与墙壁之间。” 原本在嫁过来的第一天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连番的打击,让她连拿出圆环的勇气都没有了。 人都不爱了,定情物又有何用处? “哼!这种东西有啥好保存的!” 靖桐将圆环丢在地上,眼看脚就要踩上去踏碎,雍荔见状,连忙飞扑过去双手相护,待靖桐发现已来不及,那脚就用力往素手踩下去。 “呜!”雍荔痛哼一声。 “你……你保护那东西干啥?”他气急败坏的嚷,硬是压下了审视是否伤了她的冲动。 疼痛的小手拾起圆环,颤抖着合在手心里。 “这是你曾经爱过我的证明。”她唯一的j神支柱。 “你……” 为何她要用充满幸福的眼神望着那枚毫无价值、如小孩玩具般的圆环? 她明明对她的爱不屑一顾,看不起他的出身,又何必在此时惺惺作态? 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拂袖离开。 “去哪?”雍荔急忙在他踏出大门的刹那,抱住长腿。 “你没资格管!” “你真的要去花街柳巷?” “对”字在唇瓣踌躇。 “你真的要去?”心酸的泪花在眼眶打转。 在他背后的询问,腰间逐渐收拢的力道,在在告诉他,他若当真涉及风月场所,隔日他回来时见着的会是一具尸体。 她不过是在恫吓他,他何必因此感到心焦?x口又何必有着不安? 堂堂孟家大小姐,哪会为他这种“贱民”赔上x命! “滚开!”靖桐用力拉开腰间的藕臂,推门娃儿出。 大门砰然关上,震动木屋的嗡嗡声在死寂的屋内回荡。 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轻颤着跌坐在地上。 她连他的人都失去了…… 摊开手心,圆环滚落地面,直碰到墙壁才停下来。 这些日子来,她在执着着什么样荒诞的梦? 她所拥有的不过是小时候的回忆罢了。 痴痴的等候,倾尽所有的温柔,忍受所有的屈辱,都只为换得他一回眸,一点点温柔的笑意…… 可他却宁愿去寻找花街女子,不愿待在她身边。 闭上眼,痛苦化为眼泪溢出眼眶,她趴在地上纵情嚎啕大哭。 她明白,不管她有多痛苦、多难过,她的夫君都不会因此为她多蹙下眉,多给她一点关心。 她的坚持不过是笑话一樁。 颤颤巍巍起身,步向厨房,竹笼里的母低声咕咕叫着。 她在他心中,别说是欢场女子了,他曾说过,她与这只母的价值相等,不是吗? 转过身来,轻轻拿起桌上的菜刀,轻颤的红唇呐呐低语:“娘,荔儿来陪您了,你可别嫌荔儿这么早来喔……” 凄凉一笑,她将左手手腕放上砧板,举高了菜刀,用力划下…… 3 欲望文 4 怜卿卿 作者:Anzuti 4 第七章 “你在干什么?” 雍荔手上的菜刀突然被抢走,刀尖擦遇细白的肌夫,血珠儿冒了出来。 她轻蹙了眉头.握住皓婉,汪汪泪眼抬起,凝视著面色苍白的丈夫。 “我看!” 靖桐拉开握住细腕的手.确定只是受了点擦伤,这才大松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怒火就涌上来了。 “你想自裁?”他气冲斗牛寻问。“你怎么敢做这种事?” 要不是出了门的他越想越不对,一股莫名的不安紧紧攥住x口,仿佛压了快大石般难以呼吸,故决定回家确定她的安危,要不再见时,她恐怕早已了无声息。 想到她有可能短气在他面前,再也不动不笑不哭,握紧的拳头不由得颤抖起来。 他凌辱她,作践她,欺负她,以为可平息当年的一口怨气,却反而越让他明白多年来无法释怀,是因为被伤得太重。 他始终无法对她淡然处之。 越恨,表示爱越深! “你会在意吗?”雍荔低头幽幽道:“你已经得到你所要的了,嫁妆换成了钱供你挥霍,我对你而言还有用处吗?我既无颜回扬州,也回不去,我的存在对你可有可无,你又何必管我生死?” “你的生死c纵在我手上,今天我要你生,你就不准舍弃自己的生命!” 他将她视为娃娃般c弄? 雍荔心头苦涩及了。 为何他要这样对她? 昔日的两小无猜情谊即便已经随风而逝,可他没理由对她这么坏啊,除非是…… 雍荔x口一凛,抬头问道:“你恨我吗?” 靖桐目中闪过异光。 “你恨我是不是?”雍荔紧抓住他的亿袖追问。“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恨我?” “放开!” 才扯开她,小手又急急追上。 她要问个水落石出,她无法忍受遭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 被骗,她认了。生活贫困,她认了!女人生来就是依附男人,嫁随,嫁狗随狗,她没有怨言。可以,至少得让她知道他恨着她的原因。 “告诉我,为什么?”头无力地靠在宽阔的x口,泪水迅速浸湿衣裳,“这些年来,我不曾忘记过你,对于你的失踪始终抱持一丝希望,当我知道你安然健在,心中的欣喜笔墨难以形容,当我们定了亲,我日日夜夜等待嫁给你的一刻。我以为,你会如同昔日一般将我捧在掌心疼,可没想到你却已经对我没感情,甚至还恨我!”泪眼直视僵直面容。“嫁给你,我的人,我哦的心都是你的了,从今而后我的世界就只有你,我不懂,威吓你要糟蹋我的情?我更不懂,为何你的表现像是对我充满了恨意!我曾经在无意间做错了什么吗?” 靖桐冷笑一声,“你所淡忘的过去可是一直深植在我的脑海里。” “我忘记了什么?” “当年我离家时,想见你最后一面,痴痴等候了一夜,是谁对我不理不睬?” “你有来跟我辞别?”她怎么完全没印象! “我托你的n娘转告你的!” 每次他前驱孟家找雍荔玩,都是n娘带他进去,n娘不可能未转告他的要求。 “我没有听到!真的!我发誓!”小手急急举起,“n娘没有转告我!” “我还写了信给你。” 他用小小年纪所知的鲜少字句告诉她,待他将来飞黄腾达,必回来取她。谁知他苦苦等候答复等了一夜,在冬日的夜晚未等到口信或人,却差点冻死自己。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可能不见你!” 雍荔焦急的咬着手指。 n娘在五年前就已过世,她找不到人证明她的清白。 “或许你收过你父亲的警告,只是你忘了。” “我爹?”怎么会撤上她的父亲? “在我离家出走的前两天,我遇到你父亲,他讽刺我将来也不过是穷木工一名,却癞哈瘼想吃天鹅r,更笑我不知羞耻!” 父亲居然当着一名十一岁小孩的面说这种狠话? “前因后果你都知道了,这下没有疑问了吧!”说罢,他拂袖转身。 “等等!”雍荔自背后抱住长要。“若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不信我?” “不信!” “在你心底,我真的是嫌贫爱富的势力人吗?”对于他的误解,我悲痛不已。“我嫁给你至今,可有对你抱怨任何不满?你可曾从我身上瞧见任何嫌贫爱富的迹象?我每天每天守着这个家,等着你回来,难道你不明白我的你的心意吗只要是跟着你,再穷再苦我都愿意啊……” 即便他对她的误解再深再重,她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仍是一心一意的爱着他,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我爱你,靖桐,我真的爱你啊……” 贴在背上的小人儿痛哭失声,一字一句泪皆揪紧了他的心。 他不是没有看到她的用心,他也曾以为她的甘于平凡,甚至对他的冷漠不放在心上,仍一心一意的对他好,将他的重要x摆在自身之前。 他感受到了,可撑持他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对身世的不平,还有对她的恨! 她在他最凄惨的时候,最需要她的支持的时候,狠狠的落井下石,造就了心灵上难以磨灭的痛楚。 当年方十一岁的他,对亲情与爱情彻底失望。 他怀疑她的委屈求全是惺惺作态,是以退为进,故折磨她的手段一次不一次更凶狠。 他想知道,她要被逼到什么地步才会露出狰狞的真面目。 说到底,他对她毫无信任感。 转头望着身后泪眼婆娑的她,靖桐心上有了主意。 “我今晚不出门了。”他淡道:“把晚膳热一热吧。” 小脸瞬间散发出喜悦的光彩,瞬时眩惑了靖桐,几乎要相信这女人是当真爱着他的。 他相信她了,他终于相信她了! 雍荔开心的用力掉眼泪,“我现在就去,你先去坐着等我一下。” 娇小的身影忙碌的穿梭在厅堂与厨房之间,面桑挂着开怀的璀璨笑容,可靖桐眼里的灰暗却始终挥之不去。 qun聊du家 厨房里,数名橱娘以银索襻缚,忙碌的准备今天的膳食。 她们的主子,她们的爷,明州拥有百艘大船的船王,舌头及刁,为了美食,不惜撒重金,所聘请的橱娘都是一时之选。 在厨房的一角,一名手拿竹筒生火的姑娘,小脸熏得黑黑的,旺盛的炉火热得她满身汗。 “小敏。”一位厨娘高声喊道:“我刚叫你洗的菜洗好了没?” “好了好了!”小敏连忙来到洗菜池旁,咬牙扛起装承青菜的竹篮,步履艰辛的来到使唤她的厨娘身边。 厨娘是最卑下的工作,像她这种厨房的杂役更是卑微得不得不能在卑微! 想想昔日在孟家,她可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除了主子与总管,在府里的地位可是丫鬟们的最高,想不到今日却成了最卑下的小杂役! 该死的江靖桐! 每次想到那个男人,小敏心中就有气! 他竟然以贱价将她们卖掉,还卖给了船王,摆明就是存心讥讽她们当初以为为小姐安排了好人家成亲,谁知竟是嫁给了大穷鬼! 不晓得现在小姐过得好不好? 小敏每次想到雍荔的现状就愁容满面。 堂堂扬州殷富的千金小姐竟然被迫住在那么小的房子,嫁给一名骗子。她不由得小姐抱屈。 小姐人那么好,心地那么善良,怎么会沦落到此地步? 她好想回到扬州去告诉其他小姐,来为大小姐出一口期,可是被卖来了江家的她,连江家的旁侧小门都出不去,想看小姐现况都不行了,更别说是回扬州了。 更何况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可恶的江靖桐搜刮走了,就算想回到扬州也得有盘缠啊! 呜……可怜的小姐,可怜的自己,她们真的会在明州凄凄惨惨的过完一生吗? 江家的大总管福元踏入高温闷热的厨房,一双老眼在厨房里转了转,抬手朝忙碌中的小敏挥了挥。 “那个黑脸小丫头,你过来一下。” 正忙着捞高汤浮物的小敏困惑的指着自己。 眼前的老者是谁她不清楚,毕竟身份卑下的她只能窝在厨房与仆房,可无缘见主子与府里的高级主管。 “福总管叫你,快过去!”一旁的厨娘以肘拐了拐她。 总管? 小敏连忙以袖子抹了抹脏兮兮的小黑脸,快步跑了过去。 “总管叫奴婢有事?” “爷吩咐,他今晚想吃上等的鲍鱼,你去西街的珍奇铺买回来。” “珍奇铺?”她除了来明州的第一天曾走过明州的街道外,就不清楚外头的石路地板长啥样了。 “出了大门,左转,直走到底,到时你在问人就明白了。”说着,总管自衣袖内拿了一两黄金至于小敏手上。 面对黄澄澄的金子,小敏双眼瞪大了。 一两黄金耶! 她进入江家之后,就连铜钱都没过,更别说是黄金了。 “总管。”一名资深厨娘走了过来道:“小敏刚开没对久,这重责大任交给她好吗?” 像这种穷到全身冒着酸味的丫头,恐怕拿到黄金的第一想法就是卷款潜逃吧! “无妨!”总管低头对着还愣愣中的小敏道:“快去快回。” “哦……好……是!”小敏迅速福了福身,小跑离开了厨房。 厨娘还有话说,被总管以手势阻止了。 “去忙你的吧!” 总管离开热烘烘的厨房,走过庭院石径,路经繁花盛开的华丽花园,绕过小溪汇流而成的湖泊,走上拱桥,进入湖中心的六角亭。 亭内,一名外形不姑娘还要俊美的男子姿态幽雅的将手上的饲料撒落湖中,喂食花色斑斓亮丽的锦鲤。 “爷。”总管恭谨福身。“已照您的吩咐将黄金交给厨房新来的丫头。” “恩。”靖桐转身将饲料罐放到总管手上。“我去去就回。” “那晚膳?” 最近爷经常不在家用膳,常临时撤膳,有时又会突然回家要厨房备膳,害得厨娘怨声当道,却又不敢在主子面前抱怨。 主子的舌头刁,可不是随随便便做几道小菜就可打发,他的临时起意可是忙坏了厨娘们, 自眼睫下偷瞧主子那张俊美非凡的脸,身为男人的他也常不小心看得失了神,无怪乎已先世的老爷会这么疼爱他,膝下无子的他甚至不顾亲戚的反对,将产业全送给了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 不过,他的过分疼宠也引来许多流言,其中最不堪入耳的就是老爷明收他为养子,培训他接班人的能力,其实似底下,他的真实身份是老爷的娈童,夜里的玩物。 流言传来传去,老爷在世的时候,无人敢确定真假,老爷过世之后,养子成了当家主子,更无人敢追查了。 靖桐思考了下,“备着。” “是。” 出了江家的小敏并没有照着总管的意思过去珍奇铺买鲍鱼。 她凭着印象,走多了阡陌纵横的街道,过了一条条渡桥,沿路问人,终于来到了雍荔居住的木造小屋。 当她瞧见昏暗的室内,拿着抹布,细心的擦抹屋内不多家具的雍荔时,热泪涌上了眼眶。 她可怜的小姐,她命苦的小姐,嫁来明州是要当少,怎么竟成为了凡事得亲力亲为,无奴仆服侍,居住陋屋的平凡市井妇女。 她即使是江家做低贱的奴仆,身上穿衣物质料还是比小姐身上的布衣来得优啊! 自小养尊处优,只穿上等丝绸的小姐,这身布衣只怕磨坏了她的细致雪夫。 “小姐。”小敏踏进屋内,颤声呼唤。 雍荔闻声回头,瞧见小敏,惊讶不已。 “小敏?”雍荔放下抹布,快步走过去。 “小姐!”小敏激动的握住雍荔伸过来的手。 小姐的细手果然被c劳的家事磨出了茧,掌心chu糙,让小敏心疼不已。 “你怎么来了?”雍荔连忙招呼小敏坐下,“新主子对你好吗?” 小敏遥遥头,“奴婢现在是厨房内的小杂役,过得一点也不好。” 雍荔充满歉意的擦拭小敏脸上的污渍,“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听见雍荔的道歉,小敏惊讶的瞪大眼,“小姐,您怎么这么说!” “若你不跟我陪嫁过来,依你的贴心与忠诚,至少被妹妹们收为贴身丫鬟。” “不!”小敏用里摇头,“辛苦的不是小敏,是小姐!”她端详着雍荔憔悴的脸儿,“那个男……姑爷对您好吗?” 小敏实在不想叫那个骗子“姑爷”,可在小姐面前又不得不顾礼数。 雍荔强打起笑容。“很好啊!” 昨晚的一阵“谈心”,她还以为两人的情况已经有所改进,谁知今晨起,他还是跟平常没两样,不是冷淡就是火暴,她缓役他对她的心结,她这辈子都无力去除, 或许,还要更多些时间来证明她对他的情意坚贞吧!雍荔苦涩的想。 “他疼您吗?” “恩!” “小姐骗人!”小敏握紧雍荔的小手,“若他对您好,您怎么可能变得这么憔悴?您过得不开心,就连白发都增多了。” 小敏不是现在才生白发,可以往只要使用点小技巧就可以遮于无形,现在,就算想费心遮掩都遮不住了。 小姐一直是她在服侍,她只要一个皱眉,她就明白她的忧愁,她怎么可能看不出小姐在这受到的折磨。 “我真的很好。”雍荔笑着道:“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小姐,您不要自欺欺人了!您越是这样说,奴婢越相信姑爷对您一点也不好,您只是想让奴婢安心而已!” “我很好。”雍荔再次强调。 “我们逃走吧,小姐。”小敏自衣袋内拿出总管交给她的黄金,“我这有盘缠省吃俭用,逃回扬州绝对没问题。” “我不走。”雍荔摇头。 “为什么?”小敏不解。 “我既然嫁给了他,就是他的人了。” “他是骗子啊!”小敏激动的喊,“他将您从扬州城骗到这里来,虐待您,折磨您,若是扬州的小姐们知道,一定会想办法将您救回去的!” 雍荔低头看着那片金子,“小敏,这钱打哪来的?” “这……” “你偷了钱?” “我……小姐,我是不得以的,我是为了……” “小敏,偷钱是不好的行为,明白吗?” “小姐,这个时候您就别管这个了,反正当初那骗……姑爷把我们卖到江家所的到的钱可不止如此!” “江家?” “很可笑对吧!我们以为你是嫁到明州的船王,谁知竟然只是名船夫,而我们这些陪嫁过来的家丁与女侍竟被卖进了真正的船王家。” “原来如此。”雍荔抿了抿唇,后道:“那么你更不能偷了钱走掉,这会到孟家的声誉的!” “大不了回扬州后再把钱还回来不就得了!”小敏好气小姐为何这么死心眼,“还是小敏先回去,再请小姐们过来救您?” “今天就算雍荃来,我也不会离开这里。”雍荔坚定道:“姑爷并不是开始就存心骗我,他只是对我有误会,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终于慢慢对我打开心房了。”想到靖桐昨日终于告诉她威吓着额恨她的原因,雍荔心底再次浮现希望。“我相信在过一些时间,他对我的误会就会消弭,我跟他就可以恢复以往的情谊。” “就算误会消弭,您贵为千金之躯,怎么可以住在这种简陋之地!” 她不明白他们之间曾有什么误会,她只知道这简陋的屋子不应该是小姐的永居之处。 “嫁随,嫁狗随狗,小敏,若哪日你有了心上人,你就会懂得。” 雍荔的笑容安详又温柔,然而小敏始终不解雍荔为何能与那骗子同居陋巷,过着辛劳又刻苦的日子。 “小姐,您真的……真的喜欢那个骗……姑爷吗?”即使他骗了她? “恩。”雍荔笑着点头。 小敏仍是不懂,为何喜爱一个人,就可以忍受百般委屈。 “回去吧,依你的聪明伶俐,不会永远只是个厨房小杂役。” “可是小姐……”小敏还想劝说。 “你就别担心我了。”雍荔将小敏拉起,带开门口,“必是有人吩咐你办事吧,快点儿去,晚了,被责骂就不好了。” “小姐,奴婢真的不忍心您……” “我很好,真的。” chu糙的掌心抚过小敏的脸时,她忍不住激动的哭了。 “别挂念我。”雍荔笑着擦掉小敏颊上滚烫的泪水,“好好在江假生活下去,明白吗?” 这难得的机会……难得能将小姐救出火坑的机会,小姐竟然甘愿放弃,她真的那么喜欢姑爷吗?骗了她的姑爷有沙好?她猜自己恐怕穷尽一生都无法理解小姐的感情。 目送小敏离去,待消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初,她没有任何恋眷,转身回屋,拿起搁置在桌上的抹布,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走进屋子。 一听到脚步声,雍荔就知道是谁来了。 “你回来了?今天真早。”雍荔惊讶的看着一脸清爽的靖桐,“你把胡子刮掉了?怎么……” 话还没说完,脸上表情复杂的靖桐一个大踏步走进来,将她娇小的身子拥进怀里。 第八章 “靖桐?”雍荔讶异他突如其来的举动。 “为什么不走?”微哑的嗓音在雍荔耳畔低喃。 躲在外头的他将屋内的交谈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 他以为,她们会趁这个机会一起逃回扬州,谁知她竟然放弃了此等好机会,在完全不知这只是他测试她心意的情况下,坚定的告诉揣了金子而来的小敏,不管谁来劝她,她都不会离开他身边。 至此,他终于相信十年前的一切是一场误会。 或许,他的口信与书信被孟老爷拦截了,才未叨叨她手中,要不,她不可能明知他人在外头等,却能狠下心不出来见他。 深浓的歉意在x口盘恒,他心绪激动得只想用力拥抱这个可怜的小女人,就连未沾假胡子也不管了,大踏步冲入屋内。 雍荔楞了一下方明白他所指为何。 “你希望我走吗?”她柔情似水反问,回拥他的小手捏敲了背上的布料。 “这里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靖桐一把放开她,压低嗓音低咆。 “因为这个地方有你。”望着他的水眸真诚无比。 靖桐再也难以按奈心中的激动,托高娟巧的下颚,俯手吻住粉唇。 自成亲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吻她。 雍荔的心跳得急,心头窜过狂喜,她明白,这个曾因误会而对她有所误解的男人终与再次成为她温柔的青梅竹马了。 她开心得热泪滚滚落双颊,主动开启唇瓣,丁香小舌与他探入檀口中的火舌紧密纠缠。 他吻得深,吻得热,温润的软舌放肆的拨弄小舌,吸取甜美芳津,掠夺她的呼吸。 他的气息侵占了她的鼻间,她的脑子被吻得一片空白,毫无反应能力,只有娇喘依着他紧密相贴,当他的胯间长物在两人的身躯间硬挺,透过布料的灼热了她的腿心,她嘤宁一声,不自觉地楼得更紧。 细细的喘息崩化了他的冷静,即便在热吻中也不见闭合的眼帘垂放下来,俊唇贪婪的吸吮软复舌尖,像是、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彻底的独占。 躯体再也无法忍受得体内的灼热渴求,一把托起雪臀,大步走向卧室。 靖桐再也无法忍受体内的灼热渴求,一把托起雪臀,大步走向卧室。 “靖桐……”分开的红唇轻唤他的名,盈盈水眸中激情荡漾。 “吻我,别放开。”他嗄声命令,她乐意之至。 来到床边,他小心翼翼的靠着极强的臂力,在置放娇躯上床的过程中,四片唇瓣不曾分开过。 他边吻边松开她身上的衣物,兜儿一解开,大手既迫不及待的抚上雪r,早悄悄挺立的r尖刺激着他的掌心,他略微chu鲁的按压揉蹭,粉色的r蕊越来越硬实,一如在他胯间肿胀的硬物,渴望着被柔软所包容。 热吻沿着下颔一路向下,当娇蕊被含入时,他听到她低喘了声,于是他再一唇舌勾弄弹动那敏感的r间,果然听到她放浪的呻吟起来。 他如同受到鼓励的孩童,另一双大掌抓住另外有只雪r,拇指与食指捏住上方柔软的娇蕊,肆意捏揉,指甲的尖端扣着花蕊最敏感的顶端,快意使得她全身像被丢进了大火里一般,燥热得纤腰不由自主摆动起来。 “啊……” 她轻踹着,两腿在他身侧弓起,柔软的腿心恰好抵者他下的勃然,她本能的渐进,抵着它,磨蹭。 “唔……”她的主动让他有一瞬的气闷,双腿之间更为紧崩。 这么长的时日以来,再炽热的交合都因为x口强烈的恨意而无法使他抛开慌神。 靖桐抬眼,微眯的黑眸痴迷的望着沉浸在激情里头,水眸迷蒙的雍荔,心里明白这改变的原因是为何。 因为爱。 冷情的嘴角缓缓浮起一抹浅笑,冰冷的面具剥落,他将躺在床上的雍荔抱起来,横放在他大张的双腿之间,螓首枕在chu壮的臂弯中。 “靖桐……”雍荔痴痴的望着心上人。 他俯首,雍荔立即昂高下巴迎上他的热吻,大掌绕过腋下,抓住一方雪r把玩,另一手则撩开长逡,隔着亵裤,指尖抵入凹陷的花缝,来回滑动。 “唔唔……” 急促的喘息自热吻中溢出,在他张指游移的缝隙间,隐约感觉湿意晕染。 酥酥麻麻的快意不断涌上,花户情不自禁微微颤动,小x外的柔软跟着一缩一合,分泌清澈的蜜水。 动情蜜水逐渐染透裤底,沾染上他的长指,巨掌转而滑进裤内,直接突袭敏感的核心。 “啊……不……不要……”快感来得太过直接,她难以承受的微摆螓首,“不……啊……” “不要吗?” 薄唇咬啮丰厚的耳垂,热气盘旋在耳郭,雍荔不由得纤肩微缩,快意自头至脚绻住所有的感官。 “哈啊……” 她喘息着,身子缩向一边,夹紧的大腿同样夹住他的手,那欢愉来得更为猛烈了。 “喜不喜欢?” 娇小的身子蜷曲在他怀中,热烫的舌尖在她的颈子、脸颊、耳朵来回,最后吻上娇嫩的红唇。 皙白的身躯布满激情薄汗,隐约透着绯红艳光。 她抿着唇,说不出口那羞耻的回答。 “娘子,为夫抚这儿的感觉好不好?” 游移于花唇的长相突然挤入了温热的甬道,突如其来的刺激松了紧抿的口,迸金高昂的娇吟。 “你这儿好湿好湿了呢,娘子!”花径内的长指滑动得快速,诱引出更丰沛的花水。“让为夫看看有多湿了。” 他突然将紧阖的大腿掰开,在她的惊呼声中,双眸直视娇体绽放的花儿,chu长的手指更在大开的腿心进出,每一次的退出皆勾出润泽花露,将她的大腿与细软的墨毛弄得湿辘辘。 “不……被看……”她害羞的企图双手遮掩,不料靖桐竟抓着她的手,直接碰触敏感的小核。 强烈快意突地慂上,她如受了极大的惊吓般,反sx的收回双手。 “靖桐……”她哀求。“别看,好丢脸……” 他如此直接而大胆的盯着女人最私密的地带,她怎么可能不感觉到羞赧,恨不得挖个洞将脸埋进去…… 压制住急欲阖起的双退,靖桐不管雍荔的苦苦哀求,反而更凑近了些,俊脸几乎贴在娇美的花朵上。 “这里这么美……”舌尖轻婅芳甜花蜜,温热擦过较嫩的花瓣,一声呻吟溢出雍荔口中。“我怎么舍得不看……” 他不只要看,还要看得仔细,将这朵芬芳的娇体印入脑海,细细品尝…… “让我好好的尝尝娘子的味道……” “不……啊呀……”抗拒尚未出口,灵活的舌尖已代替长指舔入水x。 与chu硬的 长指不同,柔软而有弹x、灵活似蛇一般的温热舌尖在小x内一阵乱钻,突刺脆弱的花壁,弹动上方激情的核心,强烈的欢愉震碎了她所有的 意志,仅能徒劳无功的螓首摇摆,小手捏紧了被褥,高声泣吟。 “不要啊……靖桐……啊啊……” 疯狂的沉溺拉着她不断往下再往ia,细致的眉心紧紧蹙起,在她喘着气高喊的刹那,拉着她的力量突然放开,快感冲击她奔向喜乐的顶端,她娇喊一声,粉躯激颤。 “娘子高潮了……”靖桐满意的凝视瘫软在床声,呼呼喘着气的雍荔,“为夫再给你更好的……” 他解开裤头,chu硕的欲龙立即跳而出,紧绷得青筋愤起,颤动着急欲一逞快感的强大欲望。 他将发软的粉躯转过来,趴在床声,再拉高圆臀,自己则跪在床声,将巨大的男x抵住湿花。 蠕动的花心一感到他的进犯,立刻将巨物的顶端吸住,既柔软又温热的触感一碰上他最敏感的前端,靖桐的自制力当场就瓦解了。 “娘子,我要进去了!” 巨掌抓住纤腰,窄臀猛地往前一顶,一举贯穿她的娇嫩。 强烈的快意还在她的体内震荡,硕大的硬杵突然强力挤开她的窄径,瞬间充满所有的空虚,在娇壁上激擦出强烈快意,娇躯一颤,恍惚间又失了神。 “娘子真敏感,这样又高潮了!” 高潮中的花径激烈的颤动着,一收一缩的吸吮着他的男x,那滋味美妙极了。 她的小径好紧好紧,花水却又丰沛得不可思议,勾引窄臀抽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就连眼眶也因浓浓情欲而发红。 头枕在床上,以羞人的姿势抬着圆臀的雍荔婉转娇吟,早就忘了羞赧,完全沉浸在r欲之中,难以自拔。 “娘子,喜不喜欢为夫这样对你?”窄臀用力的拍击雪嫩娇臀。 “不……”她本能的喊着。 “不?”靖桐单挑一方浓眉。“不喜欢?” “啊……不……”她啥都不知道…… “不喜欢那就作罢。” chu长的男x猛然自花x内抽出,湿淋淋的 花水滴落被褥上,印染上点点水渍。 他这一离开,沉迷欲r欲中的雍荔清醒了些许。 “靖桐?”他为何不继续? “告诉我,娘子。”将娇躯翻转为正,巨掌恶意的磨砂腿心,带给他如隔靴瘙痒般的难耐,“你真的不喜欢为夫这样对你吗?” “我……唔……”好奇怪,她的腿心莫名的发着痒,好希望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推入,激烈的 来去。 “说啊!” 邪佞长指在花x口捻揉,雍荔昂头轻喘了下。 “喜……”呜……她好难说出口那么羞人的话。 “不说就不碰你了!” 巨掌一离开,雍荔立刻体内仿佛又万蚁钻动,痒得她难受。 “喜……喜欢……”蚊鸣般的音量。 拜托……快进来…… “什么?”靖桐假装啥都没听见。 “喜欢!”雍荔红着脸儿,抛弃矜持大喊。 “很好。”他得意的嘴角微弯,“那你希望我现在怎么做?” 呜……她一定湿故意欺负她的,明明知道她说不出口那丢脸的要求啊! “我……我……希望……呜……”雍荔咬住唇,俏脸红得如煮熟的虾米。 “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你可以直接用行动来告诉我!”靖桐指示x的 拉着她的手,“用你的小手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 对于情欲,他在控制上如翻掌般容易,可在恶意其弄雍荔的同时,望着她红通通的俏脸。还又即便未碰触仍因渴求不断吐出春露的娇躯花儿,他逐渐无法把持。 “快!”他又些心急的催促,将小手直接往湿透的腿心。 如果她没有任何表示,她是否可能因为生气而决绝离去?雍荔担忧的想。 他已经向她打开心房了,今天的欢爱也不似以往感受不到任何爱情的存在,他变得多话、忘情,每一次的律动,两人的身心就更接近了些。 她不要毁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 为了继续维持下去,甚至让他能一天不一天更爱她,她决定将女人的羞恥心抛诸脑后。 贝齿咬住下唇,想到即将做出的大胆动作,雍荔的双颊又染上两朵俏丽的红云。 纤指羞怯的按住花唇,往旁拉开,朝他展露殷红花x。 “请你……”她轻喘了口气,“请你进来……” 呜……羞死人了! 一说完请求,她立刻极度难为情的用力闭上双眸。 这是她此生最为大胆的举动了。 心中明白此点的靖桐满意的笑了下。 “要我进到……这里面?” “嗯。”水眸仍是害羞的紧闭。 “那你手指可别放开。” “好……” 两手四指分别往两侧拉开娇嫩的掩覆,因而双腿大张的她姿态甚是y荡,可那张娇红的小脸又清纯无暇,这样冲突的美感,瞬间又让他的男xchu长了几分。 这世上除了他以外,仅有她能控制他的分身了。 “我进去了。” 他故意慢条斯理的将赤铁缓缓的挤入她的紧致。 “啊……”这么缓慢的速度,让她难以满足啊…… 他慢慢的进去,再慢慢的出来,折磨得她不由自主的抬高翘臀,主动迎向他的chu硕。 “这屁股翘这么高,是打什么主意?”大掌轻拍了雪臀一下,轻晃的臀瓣充满弹x。 “唔……可以……可以再快些吗?”她的矜持因为那丢脸的举动而逐渐抛开了。 “想要再快些?” “嗯。”她红着脸点头。 刚才……刚才她趴在床上的时候,他明明动得好激烈、好勇猛的啊…… “你想要决定我的速度?” 雍荔x口一凛,深怕激怒了他,连忙摇头。 “不……这样可以……可以……” 他吓到她了。 她畏缩的模样楚楚可怜,令他于心不忍,可又坏心眼的想让矜持自制的她完全抛开束缚,直视体内的渴望。 “不然由你来。” “我来?” 她还没弄清楚他的意图,人就被抱了起来,坐在他的大腿上。 突然之间距离整个被缩短,他的俊容离她不过两指的距离,近得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他诱人的男人味,她突然紧张起来。 一紧张,小x就紧缩,突如其来的压力令靖桐闷喘了声。 该死的,他忍受不住了! 他再也没有耐心陪着她玩,他要狠狠的、狠狠的将她狂暴的占有! “怎么了?”他刚是不是闷哼了声? 靖桐不语,猝不及防吻上红唇,舌尖纠缠小舌的同时,窄臀猛然向上顶击,五指用力捏住弹跳的雪r,恣意拉扯娇嫩的r尖。 “唔……啊……”他突如其来的冲刺在幽径间擦出强烈的快意,纤腰本能的跟着他扭摆,摇出更强烈的刺激。 “就是这样……啊……好舒服……”好b……b得仿佛要飞上天去了! 她的花径被他的硬杵摩得好烫好烫,仿佛着了火般,熊熊欲火燃遍了她的身子,全身燥热难耐。 这样的快意是之前不曾有过的! “啊……再更快一点……快一点……” 完全成了情欲俘虏的她已忘了所有女孩子家该有的矜持与羞怯,高喊着需求,小手主动的抓起被冷落的雪r,捏起硬突的r尖,左右来回旋转。 “娘子越来越放得开了……”他喜欢她此刻的浪荡模样。 “求你……”绵掌托起丰满的玉r,被揉捏得发红的花瓣正对着他的唇,“求你……” 靖桐将娇小的她平放在床上,再俯首含住那因为强烈的渴望而硬挺的花蕊。 小巧的果实在他口中狂喜的颤动,在牙齿咬啮的同时,激s出强烈的快意,带领着她奔向高潮。 “呼啊……”她虚弱的喘息,可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尚未餍足。 他还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更多…… 环抱住软绵绵的纤躯,窄臀摆动的力道一次强过一次,自交合处传来激烈的水声,雪臀因强烈的撞击而透出两片红晕。 他一次一次的索求,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的昏厥,他才在急遽收缩的花襞内释放所有欲望的种子…… 清晨,天尚朦朦亮,雍荔几乎是在第一道晨光s入窗栏,水眸就打开了。 以往,她眼睛一睁开,就会在不惊醒枕边人的情况下,蹑手蹑脚下床准备早膳,可这会儿,当她仍是悄悄的坐起时,却忍不住暂停了下床的动作,深深的注视着沉睡中的夫君。 他们一直到昨天才终于成了真正的夫妻吧! 一对在感情上有所交流的夫妻。 她好开心他不再拒她于千里之外,更开心在长久的等待之后,他终于开口喊了她一声“娘子。” 有他这一声“娘子”,不管未来跟着他的日子有多辛苦,她都甘之如饴。 勉强撑起因昨天太过激烈的欢爱而发疼的身子,她尽量放轻动作下床,手倚着墙,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厨房。 厨房内的母听到她的脚步声,立刻拍打起翅膀,喉咙发出咕咕声。 “嘘。”雍荔食指就唇,要母噤声。“别吵醒夫君了。” 母似听懂她的话般,安静了下来。 她笑着掀起竹笼一角,在不惊扰到母的情况下拿出刚生下的新鲜蛋。 “谢谢你又帮我们生了颗蛋。不好意思,我拿来食用了。” 诚心诚意的向母道谢后,雍荔敲开蛋壳一角,将蛋打入碗中,边搅拌边拿出柜子中的青菜。 “糟糕,忘了先煮粥!” 拍了下头以作惩处,打开米缸看见里头剩余的存米,这才想起昨天她本来想跟靖桐要求买米的钱好补充米粮的。 “先煮给靖桐吃吧!”她每天在家无所事事,少吃一顿无关紧要的。 煮了碗青菜蛋粥,热腾腾的端上桌后,雍荔连忙打水进房服侍靖桐梳洗。 “快吃吧!”雍荔坐到一旁笑看他用早膳。 “你的呢?”靖桐皱眉道。 “我……我吃完了。” “这么快?” “我吃饭速度一向很快。”用力挥手催促,“快吃。” 话才刚说完,雍荔的肚子即不客气的咕噜叫了一声又一声。 糟糕!雍荔连忙压住肚子想阻止它再高喊饥饿,可肚子没厨房的母乖巧听话,不断的发出令人脸红的声音。 高举调羹的手放下,“你骗我?” “呃……其实我在家也没做啥,没吃饭也无所谓。等一下啊我会去买米,到时我再煮来吃就好了。” 昨天下午他回来之后,即向她求欢,一直到她体力不支昏睡过去为止,这表示她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不曾进食。 “给你。”靖桐将粥推向她。 “真的没关系。”雍荔推回,“你在外面忙,理当先填饱肚子……” “你明知我都是去赌博,花掉你所有的嫁妆,哪有在忙。” 冷寒的眸子一扫,雍荔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去。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可以戒赌吗?” “不可以!”靖桐斩钉截铁拒绝。 4 欲望文 5 怜卿卿 作者:Anzuti 5 第九章 雍荔脑中美好的愿景立刻破裂了一半。 一个丈夫赌博的家庭是不可能美满的。 她有一个爱嫖的爹,想不到还嫁给一个爱赌的丈夫…… “没关系。”她勉强打起笑颜,“钱总有花完的时候,等你赌完就会戒赌了……” “我现在已经离不开赌坊了。” 他已经染上赌瘾了?雍荔大惊失色。 “可是……可是若是赌到没钱……” “借啊!就像我当初借钱娶老婆一样,等娶到老婆就把嫁妆都卖光,嫁妆花完了还有老婆可以卖。” “什么?”她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还有老婆可以卖!”他邪恶的笑起来,“你长得这么漂亮,绝对卖得到好价钱。” 纤躯一震,一旁的靖桐眼明手快在她摔下椅前先扶住了她。 “你会卖掉我?”水眸含泪哀怨的望着他。 该死的他刚说了什么鬼话? 他不是早就在昨天的试探中明白她对他的真实心意,怎么还是忍不住一再的想刺探? 打她嫁给了他,他就不断的在测试她,差点将她逼到死里去,他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原来她以为两人之间已经重拾往日情谊都只是她在自作多情? 若早知道他仍是对她绝情,昨晚又何必那么激烈的爱着她? 为何总是才刚给她希望,转瞬间又将她推落更深的谷底? 她不只是在他心上无足轻重,甚至为了赌金将她卖到妓院、卖去当下人也无所谓? 雍荔推开他站起,水眸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原来你一开始就打算将来连我也要卖掉?”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寒、更能教她死心的? “我刚才是……雍荔!” 靖桐飞快的挡在前方,欲撞墙自残的雍荔直接撞入他的怀里。 “痛!”靖桐痛喘了声,暗猜肋骨不知是否被撞断了。 “让我死!”雍荔在他怀中挣扎着。“让我死了吧!” “对不起,我道歉!我道歉!”靖桐大吼着阻止她寻死的企图,“我不可能卖掉你,我说笑的!” “真的?”停止挣扎的雍荔仍有些许质疑的仰头望着满怀歉意的靖桐,好怕有事镜花水月一场。 “我怎么可能将你卖掉!”他拥住娇妻,“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真真正正爱着他的亲人。 你不是还有父母吗?雍荔心中有着困惑,但没有选择在此刻说出。 “也许这不容易,但你可以试着慢慢戒掉赌博吗?”雍荔小心翼翼的请求,就怕他突然生了气。 放开娇小的身躯,端凝忐忑不安的她,靖桐踌躇了会,暗想该是公开真正身份的时候了。 这么温柔可人、深爱着他的妻子,他怎么忍心将她放置在陋巷中,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 靖桐低声道:“跟我来。” “去哪?” 靖桐没有回答,牵着她的手,出了大门,走过两巷道,一辆车马立于街边,车夫正仰头张嘴打着盹。 “车夫!” 听闻叫唤,车夫转醒,抹去嘴角沿流而下的口水。 “这位大爷,您要回去啦?”这次可是让他等了一夜,待会一定要加价。 自车夫与靖桐交谈疏离客气的语气中,雍荔判定两人并不相识。 回去?是回去哪?赌坊吗? “对。” 靖桐打开车门。扶雍荔上车。 “我们要去哪?”她惴惴不安的问。 有没有可能他打算直接将她卖掉。 “到了你就知道了。” 长长的围墙往两旁延伸而去,不只霸占了一条街,还将两条小河纳入庭园中,成为园林的一部分。 雍荔讶异的左看右瞧两旁尽头远在天边的高墙,再仰头望着朱红大门上的匾额,上头字体苍劲凌厉的“江府”两字,不解的转回头望向身边的丈夫。 “来这儿,是要让我见见小敏她们吗?”她记得当初陪嫁过来的家丁与侍女都被卖给船王江家。 看这江府占地辽阔,被卖进去的奴仆们平常想见上一面,恐怕不易! “不!” 靖桐上前,拉住门环轻敲,没一会儿,红色大门徐徐开启,适才还偷打盹的年轻的门房一见主爷回来,诚惶诚恐的迎了出来。 “爷。”门房恭谨福身。 爷?雍荔脑中的浆糊越煮越大锅了。 为何江家的人会叫靖桐“爷”? 难道说他们有生意上的往来? 可一名小小的渡船夫能让大户人家的门房如此谦卑恭敬吗? 她也是富豪大户出身,不是不明白这些奴仆虽然身份卑微,可生活过得又比一般市井小民优渥,故常难掩神态的骄傲,眸中的嚣张气焰。 对于站在靖桐身后,面容清丽,气质高雅,衣着朴素的丽人,门房掩不住好奇,频频打量。 雍荔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对于门房毫不掩饰的审视,态度落落大方,未见任何拘谨害羞之处。 见门房好奇的目光显明,靖桐眉头一皱,面带薄怒。 “这是夫人。”靖桐沉声道。 “夫人?”门房因过于惊愕,嗓子拔尖。 “夫人?”雍荔左顾右盼,想明白靖桐口中的“夫人”在何处。 “我的……”靖桐一把将不明所以的雍荔揽入怀中,“新婚妻子。” 说罢,他带着雍荔踏入江家大门。 “靖桐,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可以不经通报直接进入人家家里吗?” “这是我家,何须通报。” “你家?”雍荔眨了眨眼。“这里不是……” “船王江靖桐的宅邸。” “船王……”水眸霍地瞪大,“你不是说那是骗人的?” 靖桐沉默的抿紧嘴,双眸定定端凝震惊莫名的雍荔。 雍荔的脑中一片混乱,思绪仿佛乱成了一团的丝线,隐隐似乎找出了乱源,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整出条理分明的因由。 “爷。”恰巧路过的总管见到靖桐,连忙迎上。“爷要出门?” “不,帮我备早膳。” 主爷不知道已有多久不曾在家用早膳了,总管立刻跟一旁的小厮使眼色,伶俐的小厮用力点头,小跑步奔向厨房。 “你先带夫人去水莲阁,另外差遣厨房的小敏服侍她。”他特别附注,“昨天下午差去买鲍鱼的女仆。” 听到靖桐的吩咐,姜是老的辣的总管心头有诸多疑问,仍是面不改色的一颔首,走来雍荔面前,恭敬道:“夫人,请跟我来。” 雍荔迟疑的望着靖桐。 在她一团乱的时候将人交给这位陌生老者,他是打啥主意? “这是福总管,你安心跟着他去吧!”靖桐明白总管一向沉稳寡言,不爱道人是非,将人交给他,无须担心。 雍荔思忖了下,转头微笑道:“还请总管带路。” 一路上,引领在前方的总管沉默不语,配合着雍荔的步伐,将她带到府里最为雅致的水莲阁。 “这是水莲阁。”总管道:“夫人,奴才是江府总管,敝姓福。” “福总管。” “你的女侍待会儿就会过来服侍您,若有任何需要请拉下人铃,爷习惯在饭厅用膳,待膳食备好,奴才会差人过来请夫人过去用膳。” “有劳总管了。” “那奴才先行告退了。”福总管欠身退出寝居。 福总管一走,雍荔立即打量所在之处。 这是一处高雅的院落,因设有莲花池而取名叫水莲阁,屋内的摆饰几乎都与莲花有所关联——绣有芙蓉的创幔,下摆荷叶田田的桌布,印染荷花图样的窗纱,荷花灯具,以苏绣绣制的芙蓉鲤鱼屏风…… 突然,东方墙下堆叠的衣箱引起她的注意。 “这些是……”她快步走过去,心扑通扑通跳得急。 素手推开箱扣,用力往上拉启,衣箱里头置放的果然是她自孟家带过来的妆奁。 一箱一箱搬开,一箱一箱检查,绫罗绸缎、珠釵玉翠,甚至连她亲自刺绣的嫁衣都在里头。 他是船王! 雍荔突然膝盖一软,跌坐在地。 他并没有向孟家欺骗他的身分,他唯一欺骗的只有她! 他扮穷、扮无赖、扮心机深沉,一心只想夺取嫁妆的赌徒…… 他故意让她居住在陋巷,以现实折磨她、考验她,现在却又改变注意将她带回江家,为的是什么? 雍荔心中并没有因为他是船王而感到欣喜,反而觉得有股冷意窜上背脊。 这会不会有事另一项试炼的开始? “小姐?”一入水莲阁,瞧见雍荔竟然在里头,小敏开心得眼眶含泪,提起裙摆,快步冲了过去。“您怎么会在这?谁带你来的?” “小敏。”雍荔握住她的手,“是姑爷带我来的。” “姑爷?”小敏困惑的偏头,“他认识船王?” “不。”雍荔摇头,“他就是船王。” “啊?”小敏惊讶的瞪大眼,“怎么可能,他不是船夫而已吗?” “这说来话长。”雍荔转过头去,望着衣箱中的陪嫁物,“连我自己都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敏顺着雍荔的眼光望去,这才发现堆了满屋的绫罗绸缎。 “这些不是小姐的妆奁吗?”小敏兴奋的冲过去,一件一件拿起来审视,“四小姐特地绣给您的罗裙也还在耶!” 小敏凭着她多年训练出来优异美感,快手快脚的打叠出一套衣服与珠翠、绣鞋,一手抱着衣物,一手拉着雍荔坐来铜镜前。 “小敏帮小姐换下这身衣服。” 小姐身上穿的衣质料chu糙,裙纙、袖口还有补丁的痕迹,这种廉价的衣物怎么可以穿在千金之躯身上呢! “小敏,你先别忙。”雍荔阻止小敏为她卸衣的动作,“帮我将头发再整理一下即可,无须c珠花,衣服也不用换。” “为什么?”小敏不解,“这些才是属于您的东西啊!” 雍荔摇摇头,“听我的。” “好吧!”小敏恋恋不舍的看了手上的华丽衣饰一眼,这才悒悒放下。 帮小姐梳直一头长发,小敏心疼的看着她顶上的白发。 “小姐,姑爷真的待您好吗?”昨晚的对话,小敏一个字也不信。“您的白发真的比出嫁前还要多了!” “是我心思多,自找烦恼。” “才不是这样!”小敏义愤填膺道:“若姑爷真是船王,那他那时为何要骗您,骗我们?还让小姐过着贫苦的生活,就连昔日细白如凝脂的肌肤都变chu糙了!” “他只是对我有误会而已。”雍荔淡道。 “什么样误会?” 雍荔仅是笑而不答。 小姐不肯说,小敏身为一个婢女自然没那个资格央求小姐为她解惑,可不管是什么的误会,姑爷明明是有钱人,却故意装穷来欺负小姐,是多大的误会要让他这样设计折磨小姐? 他特意要总管带她来水莲阁,其目的必是要让她发现那些嫁妆吧?雍荔暗付。 他这么做的目的为何? “小敏,你昨日带着金子来找我,是谁给你的?” “总管啊!不过厨房里的资深厨娘说平常江家叫食材都是月结,就算是专卖奇珍异货的珍奇铺也一样,昨天特地叫我出去买实在有些奇怪,而且还给了我一两金子,真不怕我卷款潜逃。” 恐怕这是靖桐故意设下的试探吧!雍荔猜测。 他料到小敏会带着钱过来找她好带她脱离苦海,他的目的是想看她会跟着小敏离开,还是拒绝诱惑。 他会带她回来江家,告知真实身份,是因为她通过了考验吗? 那么,那些妆奁会是第二样考验吗? 未来,还有多少的考验在等着她? 此刻雍荔的心情如履薄冰,害怕稍有个不慎,好不容易靖桐愿意给她的信任就会瓦解了。 “小姐,梳好头了。”小敏得意的看着雍荔头上不见任何一丝白发的流苏髻。 既然小姐叮嘱不准用上任何珠翠玉饰,那么她就在髻上系上丝带,并以花瓶中的红莲作簪c于鬓上,质朴中见高雅,还为小姐过于苍白的肌肤增了点血色。 “小敏,你的手真巧。”雍荔欣喜的轻抚娇美红莲。 “这都是小姐训练出来的。”小敏嘻笑回道。 “夫人。”一名丫环走进房来,“请您到饭厅用膳。” 见雍荔仍是穿着chu衣布裙,仅在鬓上以红莲装饰,让靖桐不由得微微蹙起眉来。 入座后,他询问雍荔,“屋内的衣饰你没瞧见吗?怎么不穿戴?” “我瞧见了,但我不知那是谁的衣饰,不敢轻动。” “你难道看不出来那是你的陪奁?” 雍荔抿了抿唇,细声道:“我还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不敢随意碰触屋内的东西。” 抬眼瞧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在鼻尖缠绕的香气诱引腹中馋虫蠢动,几乎要打起鼓来了。 她不晓得已有多久未曾好好吃过一次饭,更别说是眼前的珍馐美味了。 见她早饿得喉头频频滚动,靖桐想她为了他总是将自身的物欲压制到最低,有好吃的出第一个先想到他,但他总是辜负她一番美意,所有的温柔体贴皆被猜疑到偏激处去。 搁于裙上的素手忽地被温暖所袭,一时间竟失神了。 “先吃饭吧!” 靖桐一使眼色,一旁的丫环立刻来服待用膳。 “等会儿,你可以跟我说清楚吗?”雍荔担扰的问。 “我想聪明如你,必已猜出正确的答案了。” “我明白了。”持银筷的小手踌蹉,“但是……我怕你对我还有所顾忌。” “什么顾忌?” “你的欺骗是因为对我的误会,今日你愿意揭晓你真正的身份,是因为误会已经冰释,还是新的考验呢?我……我很害怕,怕一个不小心,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被无知的我踩碎,所以我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别想太多了。”靖桐夹了一双鲜嫩肥美的腿置于雍荔的碗中,“反过来是我要求你的原谅。” “我的原谅?” “这一段时间让你受苦了。” 闻言,豆大的泪珠纷然滚落,跌落碗里,隐入颗颗晶莹的米饭中。 她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瓦解,他是真心的接受她了。 “怎么哭了?”靖桐抬起衣袖为她试泪,语气诸多爱怜。 “我是喜极而泣。”水眸含着热泪粉嫩的唇角却是上扬的。 “以后绝不会再让辛苦的c持家事,这一双小手该是拿绣针,而不是拿chu重的扫把。” “我不在乎。”雍荔摇头恳切道:“我不在乎你是市井小民还是豪门大户,我只在乎你的心中有没有我。就算仅是对平凡夫妻,只要两颗心时刻系在一起,再chu重的活儿我都行。” “荔儿……”靖桐一时感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能得你为妻,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份。” 雍荔娇羞一笑,身子朝夫君靠近了些。 “不过……” 一听到还有但书,纤细娇躯立即一僵。 “别紧张,我要说的是,我娶妻一事尚未公告周知,也未宴请亲友,故我想择日再与你举行一次婚礼,正式迎娶娘子为船王江夫人。” 她不是带回来成为泄欲工具的暖床小妾,当初在孟家可也是明媒正娶过来的,只是一入了明州,为了他的报仇心,他易容改装,将她藏在偏远巷弄内,谁也不晓得清丽高雅的她,其实是船王的正室。 “一切听凭夫君之意。”雍荔温婉答应。 一个月后,靖桐举办了盛大的婚礼,正式迎娶雍荔入门,连续三天大宴宾客,屋内灯火数日不减。 在这之后,雍荔被介绍给江家亲戚好友认识,她也因此晓得前船王江老爷家大业大,却仅娶妻一名,无奈妻子于成亲三年后因病过世,深爱妻子的他立誓不再娶妻,却也因此让江家有绝后之虑。 膝下无子的江老爷在某个冬夜与流浪到明州的靖桐相遇,他感念他聪明伶俐却无父无母,对靖桐一见如故的他,不顾亲戚反对,硬是收了他做义子,甚至将所有的家产皆遗留给他。 或许是因为如此,雍荔早早就察觉其他的亲戚在看待靖桐时的目光十分不善,抱着莫大的敌意,却又因需靠他庇荫而不得不假意谄媚逢迎。 靖桐跟雍荔提起过几次与亲戚因利益而表面熟络,私下不合一事,并要她注意江老爷的侄子——江丰。 他是名奸诈卑鄙的小人,早年为了得到遗产,对江老爷极尽所能谄媚巴结,却没想到春秋大梦竟被靖桐一个外人打碎,故对他抱恨已久,常在背后使计陷害。 雍荔谨记所言,一方面竭尽所能与其他亲戚的女眷友好,想为靖桐化解他们的敌意,另一方面又得预防小人使计。 这天,雍荔坐在书房内,手执蘸墨毛笔,正在一方白纸上书写三舅妈四十寿宴该准备的大礼时,未闻起的房门传来轻敲声,抬起头,赫见不请自来的江丰。 在靖桐尚未叮嘱雍荔注意时,雍荔感觉到此人的不对劲了,但他的不对劲不是因为靖桐,而是他看着她的目光过于露骨得让人浑身起寒。 “堂哥,突然上门来,是有急事吗?”雍荔带着客套的笑,小手就要往叫人铃拉下。 “弟妹,别忙,堂哥来此是有话跟你说。” 江丰一把握住柔纤小手,雍荔惊慌得连忙抽回手来。 江丰人长得不差,也算是俊的了,可他每次微笑时那过于歪斜的嘴角,总让人难以信服他口中的真诚。 “是什么急事还让堂哥特地前来?” 这人必定是算准了靖桐这两天因为造船一事不在家,而她忙着思索舅妈寿礼,遣下了丫环,独处书房,无意间给了他机会。 现在,她只感到后悔。 “弟妹,这里没其他人在,堂哥就开门见山了。” 雍荔很想教他闭嘴,可出了口仍是有礼的道:“请说。” “我相弟妹应该明白,堂哥打第一眼就喜欢你了。” 赤裸裸的告白令雍荔悚然一惊,诧异的眸子愕然瞪视定定端凝着她,仿佛恨不得将她一口吞入腹中,布满情欲的眸子。 第十章 “堂哥请勿说笑。”雍荔退后一步,仓皇之中,险些踢翻了椅子。 “我是说真的。”她退后一步,他即跟着上前。 “堂哥请自重!”见他靠近了些,雍荔声调转为严厉,面容写着惊惧。 江丰不再逼近,气定神闲站在原地,闲凉道:“弟妹嫁进来前,可曾听闻江清桐的秘密?” “我不想听。”雍荔别过头去。 这个时候说出的会是啥好话,她可不是会傻傻的跟时对方坑里的蠢丫头。 她不想听,江丰可不想放弃难得的挑拨离间的好机会。 他窥视雍荔的美色许久,初见时,即为她沉鱼落雁之貌倾倒,那双灿灿星眸瞧着人时仿佛有无数衷曲欲语还休,粉色的唇瓣总是微扬,似在勾引人上前亲吻,撷取嫩唇的柔软 他为她心魂激荡,无奈她却已嫁给他最大的敌人江靖桐! 一个与江老爷无血缘关系的外人竟自他手中夺走了江家遗产,那么他抢过他的媳妇也不为过吧! 江丰自顾自的说下去,“这个秘密呢,只在江府私底下流传,谁也没把握是真是假,可是呢只要长年陪伴伯父的我证实的话,恐怕这丑闻会让江靖桐失去船王之位喔!” 雍荔闻言脸色一变。 “你告诉我这些想做啥?” “想做啥嘛”江丰嗤笑了声,手上的折扇轻佻的勾起雍荔的下巴,“今晚,把你的丫鬟支开,我就告诉你那见不得人的秘密,再由你来定夺是否让我公开。” “你”这是在威胁她? 瞧他那双不怀好意的眸子,雍荔怎么会猜不到他要她支开丫鬟,好在深夜入她寝房的用意何在! 下流的卑鄙登徒子! 雍荔气得全身发抖,可天x良善的她怎么也骂不出口chu话。 “若你不从的话,到时可别怪堂哥啰!”他突然倾身附耳,灼灼热气就在她耳边回绕,起了她一身疙瘩。“好弟妹,今晚见啰!” 雍荔愤怒的粉拳紧握,瞪着他得意洋洋的离去背影,咬着下唇的贝齿用力得几乎咬破了粉唇。 是夜,雍荔支开了小敏与其他丫鬟,独自坐在前厅,等着那猥琐男子的到来。 她特地穿了件浅蓝色宽袖长背心,小手缩于紫色滚花边衣袖内,端坐团凳,目光灼灼盯着门口。 过了一会儿,门上传来几不可闻的敲门声,接着江丰那令人作恶的软软语调传入屋内。 “妹子,哥哥开门进入了!” 妹子!他竟然有脸直接叫她妹子,还亲昵地自喊哥哥!真是不知羞耻! 门外的江丰自然不察雍荔x口的怒火翻腾,恐怕他就算知晓,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要的不过是一夜风流,让长久以来的宿敌颜面无光,至于女人的真实意愿,无需放在心上! 毯纹格子门被一把推开,发出吱呀声响,雍荔屏气凝神,注视着门口逐渐清晰的高瘦身影。 江丰大步踏入房中,见雍荔人就在前厅等着他,身边无其他丫鬟,知晓她已乖乖听他的话,心中暗喜。 “你要说的秘密是什么?”坐在团椅上的雍荔冷声问。 “真要这么早知道啊?” “快说!”袖里握刀的小手青筋毕露。 江丰拿了把团凳过来坐在她身边,大腿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雍荔不掩厌恶的侧身回避。 “你要离我这么远,不怕秘密被隔墙有耳听去了?”说着,他再放肆欺身过去。 雍荔咬住红唇,压抑满x的厌恶,忍耐着不再有任何动作。 “妹子这样才乖,那哥哥这就说啦!”装模作样的轻咳了声,江丰才道:“你猜猜,我伯父明明身边有众多亲戚,还有我这名同姓同血缘的侄子,为何要将家产全留给江靖桐?” “那是因为靖桐比你们更懂得打理生意!” “哈哈哈!”江丰讥讽的大笑,“那你可知道当初伯父为何要收来历不明的杂种为养子?” 一听到‘杂种’两字,雍荔奈不住怒气的转头,江丰趁此机会凑过脸来,险险就吻上了粉唇,雍荔心一惊,慌忙后退。 “我就把所有的答案告知妹子吧!”他离她不过一掌之距,亲昵的像随时会扑上来。“伯父会收他为养子,是为掩人耳目,其实是收他为娈童。” 娈童?雍荔倒吸了口冷气。 “他小时候可是长得比女人还娇、还艳,我那有断袖之癖的伯父一看到他就爱上了,忙不迭将路边的小乞丐给收入帐下。” “胡说!公公深爱着去世的婆婆!” “哈!”江丰夸张的笑了声,“深爱?伯母就是因为知道他有段袖之癖,活生生给气死的!” 怎么可能!雍荔的小脸发白。 “说真格的,收来当娈童不过也是玩玩,有谁会把庞大家产送给一个玩物呢!妹子,你想是不是啊?” 轻佻的指头肆无忌惮的扣上下巴,雍荔隐忍着不侧头避开,却让江丰以为是他的故事奏效,让这名外表看起来三贞九烈的美丽女子心生动摇。 “你那个狠心的郎君明白自己不过是玩物,故使毒计害死了伯父!” “骗人!”雍荔气得全身发抖。“全都是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这就拉铃叫在府邸服侍过三代的福总管进来问个清楚!谁都知道江靖桐不过是伯父的玩物,也都知道他害死了伯父,只是苦无证据!” 天啊!怎么可能她的夫君怎么可能会是如此狠心的人 然雍荔再想到他因为过往的误会而刻意欺骗她,将她藏在丑巷中,以贫苦的生活,在j神上与生活上折磨她,想辩解的心忽地有些动摇了。 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啊 见她不再厉声反驳,只是呆呆的发愣,俏丽的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微颤的身子有如风中残叶,江丰心上不由得生出怜惜。 这标致的小美人儿啊,他一定会好好的疼惜的。 “别别说”失去血色的小嘴颤声道。 “别说啥?” “别把这秘密告诉任何人” 不管他曾经有过什么样不堪的过去,她相信他一定是有理由的,他不会平白无故起坏心。 要不是爹曾经狠狠羞辱了他,若不是他给她的书信被半途拦截未到她手中,让他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等到冷透了心,她明白,他不会舍得那样对待她的,从这阵子他的悉心关照就可以明白了。 当时的他,只是被恨意给蒙蔽了眼,看不见她对他满腔的爱,所以,若他真杀了公公,必是公公不仁在先,他才不义在后。 “要我不说可以。”贼眼滴溜溜的在嫩唇上辗转,“只要妹子将身子许了哥哥,哥哥自是守口如瓶。” 他果然意图染指她! 纵使心中早有底,但听他亲口说出无耻的要求,水眸仍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 “只要我将身子给你了,你就会沉默?”她要保护她的相公,绝不让他受到任何威胁! “当然!” “你可对天发誓?” “我,江丰,对天起誓,绝不将江靖桐的秘密跟任何人泄漏半句,若有违此约,天打雷劈。”他放下发誓的左手。“这样妹子可信了?” “嗯”螓首若有似无的点了下。 江丰见状心中大乐,猴急的手揽过雍荔的肩,就要往娇嫩的唇吻下,冷不防一把冰冷的物体贴上他的脖子。 “妹子,你拿着刀子干啥?”颈上的薄刃让他额际冷汗直冒。 “人要违背誓言并不难!” 起誓这种东西她以前在爹身上看多了,他下了多次毒咒,啥时应验了?还不是照样流连花街柳巷,照样将家里财物拿出去撒在朝廷高官、妓院花魁身上! “只要你愿意把人给我,我一定守口如瓶。” “万一你毁约呢?” “放心好了,我这个人重信诺,绝对不会毁约的!” 一个挟其弱点要胁的人所说的话怎么能信!雍荔的眸色变得暗沉。 她不会背叛靖桐,更不可能将身子给了卑鄙小人! “死掉的人才真的是守口如瓶。”雍荔的目光比手上薄刃更为森寒。 江丰身躯惊愕一震,“别开玩笑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我会杀了你再自杀,将所有的秘密带到阎罗地府去!” “不要啊!”江丰吓得滚下椅去,雍荔不放弃的追上,“救命啊”恶人无胆的他吓得双膝发软,跪在地上往门口爬行。 “纳命来!”雍荔打定主意今晚要杀人灭口。 想到靖桐在江家竟成了江老爷的玩物,供他蹂躏多年,好不容易脱离噩梦,这恶人竟想利用他的过去要胁,她岂能任由他毁了夫君一生? 雍荔眼眶发红,手握着刀子,追杀了上去。 “荔儿!”一道强力缠上皓腕,击上关节麻x,震掉她手上的刀子。“你怎么了?为何要杀堂哥?” “她疯了!她疯了啊!”江丰大喊。 江丰正要爬出大门,福总管突然挡在他前方,阻挡了去路。 “堂少爷,还请您说明白。” “就是啊,请请您说明白!”一旁的小敏跟着当起挡路石。 早先被支开的小敏因为雍荔给的寿礼名单后半段字迹潦草而有疑问,回头来询问时,不料竟看见江丰大胆登堂入室。 姑爷不在,堂少爷怎么可以直接进入寝房呢?再看小姐的脸色苍白,她心觉有异,可她一名小小奴婢又不敢直接询问,只好去找了福总管来。 两人过来院落时,讶异见到江丰竟然挨着雍荔而坐,登时两人面面相觑,心中掂量该怎么办才好时,靖桐回来了。 这下可惨了!小敏着急的想绊住靖桐,频频暗示福总管找个理由带走他,可福总管虽贵为总管,却是生x耿直,可说脑筋不晓得转弯的,竟只会呆站一旁,不予援助,小敏紧张得汗都滴下来了,正想找个理由设法先将靖桐带离院落,人刚上前一步,就听闻身后传来惨叫声。 见小姐竟持刀追杀堂少爷,小敏心中不知该喜该忧。 喜的是,还好小姐跟堂少爷无暧昧之情;忧的是,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让生x敦厚善良,连只虫蚁都不敢杀的小姐不惜持刀杀人?! “说说什么明白!”江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疯了啊!还不让我走,要害我被杀吗?” “堂少爷,有我们在,您生命无忧,还请留下弄清真相。”小敏说啥也不肯退。 不说明白,小姐的清白可就毁啦,怎么可以放堂少爷走呢! “荔儿!”屋内的靖桐一脸担忧的望着雍荔,“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追杀堂哥?” 雍荔紧抿着嘴,不回答。 福总管在,小敏也在,不可以让靖桐不堪回首的过去在他们面前赤裸裸的摊开。 见雍荔力持静默,不管他如何逼问也不肯开口,靖桐叹了口气,只得转过身去问江丰。 “堂哥,发生什么事了?”面对江丰时,他的语调可不温柔,疾言厉色询问。 余悸犹存的江丰见雍荔绝口不提适才的谈话,心头立即明白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以不光明的手段夺得江家的财产。 “哼!”江丰站起身来拍拍衣裤上的灰尘,以鄙视的口吻道:“刚才弟妹将我叫了来,说堂弟你这几天不在使她空闲寂寞,要我安慰她,我坚持不肯,她就拿刀要胁我……” “你胡说!”雍荔气愤大吼,“你含血喷人!你……” “不然到底是怎么回事?荔儿。”靖桐一问起她,她反而又沉默了,“荔儿!” “看!不敢说吧!”江丰不屑的轻哼,“若我说得不对,那什么才是真的?你倒是说说啊!” “荔儿!”靖桐用力摇晃面色苍白的妻子。“告诉我事实真相!” 雍荔下颚紧咬,眼眶含着泪,低下头去。 “荔儿!难道堂兄说的会是事实?我不相信!荔儿,快告诉我实情!” 她不能说!打死她都不会说! 雍荔的沉默在场的人都发为她是默认了。 “小姐,您不可能做出不守妇道的丑事的!”小敏急急走入内,“别人或许不懂,但小敏懂,您深爱着姑爷,就连当初住在那简陋的屋子时,也对他不离不弃的啊!” 见雍荔始终不肯辩驳,靖桐的心冷了。 他转头要江丰离开,并要小敏将雍荔带到水莲阁去。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夫人踏出水莲阁一步!” “姑爷?”小敏讶异惊喊,“您不可以这样,小姐一定是有苦衷的!” “有什么苦衷就对我说!默不作声我哪猜得出答案!”靖桐怒火升腾的大吼。 “姑爷……”小敏的手被轻轻握住了。“小姐?” 雍荔苦涩的摇摇头,率先走出了寝房。 小敏着急的看着往外疾行的雍荔,转头再看背对着她们,宽阔双肩气愤颤动的靖桐,急慌慌的跟了出去。 “爷。”福总管走来靖桐身后。 待两人的脚步声远去,靖桐才开口问道:“你猜是为了啥?” 身上藏有刀子,可见是预谋杀人,绝对不是一时的风流被拒引起。 难道在他看不见之处,雍荔遭受欺负但他却不知情? 可恶的江丰,他隐忍他多时,他倒是得寸进尺,连他的妻子都敢冒犯! 孰可忍,孰不可忍! “奴才猜测是多年来的流言所致……” 屋内昏暗,仅有透过菱格纹窗洒入屋内的银光在雍荔身上印下斑驳微光。 她枯坐椅上,泪无声无息的落下,心中惴惴猜想江丰那恶人此次计谋失败,将来不晓得还会使出什么毒计来陷害夫婿。 思及此,她就紧张的坐不住。 被幽禁在水莲阁,不准踏出屋子一步,那就代表她无法保护她的夫婿,万一在她被幽禁的时候,靖桐出了事,那可怎么是好? 她焦慌的在屋内踱步,直到大门被打开,一具背着光的高大颀长身子走入,这才打断了她的思绪。 “靖桐……”望着看不清楚脸部表情的夫君,雍荔面露愧疚。 靖桐走上前来,徐道:“现在无他人在场,可告知我缘由了吧?” 雍荔垂手咬唇,双手在前方互相紧握,纠缠如麻花。 有力的长指执起下颔,指面抚过被咬破的嫩唇,猩红的鲜血染上指,他不由得心头一揪,柔声道:“我还不懂你吗?江丰他威胁了你什么?” 檀口微张,欲言又止。 江丰恶毒的诽谤言犹在耳,她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去伤害最心爱的人。 于是,她还是只能沉默。 盈盈水眸乘载着过多的不平与哀伤,面对她的持续静默,靖桐只能轻叹了口气。 “跟我来。” 牵起妻子的手,他带着她绕过夏日最美的莲花池,行径石块堆叠而成的假山,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处华丽却明显无人气的院落。 推开雕工j细的花格扇门,靖桐点亮桌上蜡烛,手握烛台,引领雍荔来到西边墙上,举高手上烛火,可见墙上挂着一幅画像。 乍见画像,雍荔愕然提问,“是你?” “你再看仔细些。”靖桐将烛火移得更近,小心的在不引燃画像的距离下,让雍荔看得更明白。 雍荔张大眼,仔细的看着画像上,巧笑倩兮的绝美容颜,这才发现那是一名身形纤细窈窕的女子。 “她是……” “我义父这辈子唯一钟爱的女人。”靖桐将烛火置回桌面,“当年他会收容我,与我的面容跟义母有七分像不无关系。” “原来如此。”雍荔这才恍然大悟。 靖桐的目光灼灼盯着雍荔,“江丰是不是告诉你,我是义父的娈童,这份家产,我是在床上得来的?” 雍荔闻言大惊失色,“你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靖桐嗤笑,“这份流言在义父过世之前就在府内流传,g本不是啥秘密了。” 原来她被骗了?雍荔生气的握紧拳、 “我一直没告诉你,当年我离家出走的原因。”靖桐抬首望着远方,望过了岁月,望过了长长的距离,来到十三年前的扬州。“我小时候比女孩子还美,而且越大越漂亮,继父竟然因此对我有非分之想。” “什么?”雍荔惊愕的捂起嘴。 “他第一次对我动手的那天,不巧被我母亲撞见了,让我真正心灰意冷的是我母亲并没有维护我,甚至听信他的谎言,责备我勾引继父,我一怒之下,宁愿出外当乞丐,也不要靠他过活。” 对于过去,雍荔不晓得该说什么安慰他才好,只能将他紧紧抱住,试图温暖他冷寂的童年。 “你想,当年的我因此而离家出走,又怎么可能成为义父的娈童。”靖桐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有些无奈的苦笑。 “对不起……”雍荔泣不成声。 “我明白你一心为我。”巨掌轻抚披散而下的柔软秀发,“我很感动,我从没想过,心地善良的你竟会为了我不惜杀人,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让你为足了心。” 雍荔摇头。“你是我最爱的人,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荔儿……”靖桐轻叹了口气,心头幸福满溢。 当年,继父企图染指他,母亲为了将来的生计,宁愿牺牲他,再加上孟老爷对他出身的冷嘲热讽,让他对这世间的人x意冷心灰,要不是遇上好心的江老爷,他恐怕到死都对社会抱持愤世嫉俗的不平不满,也说不准走上岔路去,成了社会的毒瘤。 “可是……”雍荔担忧的仰首问,“可是堂哥……他似乎意图生起是非,破坏你的清誉。”不得不防啊! “这事我自有主意。”靖桐给她一个宽解的笑。 过去,他看在江丰是江老爷的侄儿份上才处处对他容忍,且江老爷在过世前曾告知他,他的产业传贤不传亲,他看上他是个人才,才将家产留给他,可也要求他要善待江家的血缘。 当年,一直在外头流浪的他,经历数次生死交关,辗转来到了明州,要不是遇到江老爷这名贵人,别说飞黄腾达了,恐怕早就回苏州卖鸭蛋去了,哪还会有现下的宝贵荣华。 江老爷的遗愿,他誓死遵守,毕竟江老爷对他恩重如山,与他有血缘的亲戚当然会多加照顾,不过江丰此次做得太过火,他会给他苦头受,让他彻底明白谁才是江家真正的主子。 “那就好。”雍荔这才放心的笑了。 “我的好娘子……”靖桐端凝着花般灿烂的笑容,x口悸动,情不自禁吻上犹带血味的嫩唇。“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知我,别一个人担忧,明白吗?” “明白。”雍荔轻轻颔首。 “娘子……” “嗯?” “替为夫的生个孩子吧!” 闻言,雍荔俏脸一红,娇羞的点了点头。 在唇上辗转的亲吻立时加深,火热的吸吮殷红的唇瓣,逗弄纠缠丁香小舌,在娇小的身躯内激荡出阵阵火花。 “唔……”呻吟声自贴合的唇瓣传出,雍荔身上的衣物一一被剥下,赤裸裸的与高大健硕的身躯相贴合,紧密的连在一起。 娇吟与低喘声充斥整间院落, 这一晚,除了打扫,许久不曾有人踏入,了无声息的江老爷院落,终于再次有了人气…… 全书完 5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