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窍生烟 女尊》 七窍生烟 女尊第1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1部分阅读 【小说吧论坛:bbsshubao2;欢迎来访】 《七窍生烟》作者:椒盐虾 文案 倒霉地穿到疯子身上,还落在了女尊异世界中, 前世引以为傲的驱鬼技能无人相信。 陷入那人精心布置的“夺心”之计,她还能全身而退么? 处处受制处处受气,一步一步艰难迈向大启王朝的国师之路。 简洁版文案:一个无所不能媲美恶神的爹爹,和一个一沾爱就iq为零的超腹黑情人。这两人互相抽打,互相争夺……夹心饼女主。后来的后来,又出现了一个超级恋母的怪小孩,加入“混战” ~~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灵魂转换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八宝 ┃ 配角:即墨聪,连亲亲,白韵,蓝八布,凌景宁(陆续增加中) ┃ 其它:he一对一 第一话 1 孙八宝,身为孙家第三百六十一代的驱鬼传人,带着生灵犬八毛,一人一狗横行在21世纪的今天,捉遍天下无敌鬼。 昨天,八宝收到新的捉鬼任务后,早早的就出发来到赖姓顾主家。 原来那家主人夫妇明明知道新买的这民国时期的旧宅子,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还是执意要在这办聚会,说是要庆祝乔迁之喜,这点根本在传真中提都没提过,并且事先居然已邀请了各界的政商名流。 八宝在接工作的时候,不知道这情况,原以为是挥张符就能解决的小鬼,没想到在看了一圈阴气飘散的宅子后,心情唰得一下沉重。八宝轻敌的后果是,没将移动的“童狗尿储存机”八毛带过来。 传真上是说这宅子一到夜里就发怪声,赖先生很不巧的,居然面对面的和那些东西见过了,吓得他在医院躺了三天才敢回家。本来还是不信邪,没想到恐怖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有天早上起床竟然睡在了走廊中!这才迫使这家夫妇透过不少关系,找到八宝帮忙。 站在鬼气四漫的正厅中,八宝冷眼看着赖家那些穿着正规仆人装的年轻靓丽的小美眉们,条理分明的将晚上宴客的厅里布置了一层又一层的百合花花篮,不是她俗气,八宝最受不得的香味就是百合花的味道。 自助餐的餐桌竟是拿不知道放了几十年或许是上百年的红木桌,拼成了奇怪的形状围在了大厅里,食物的香味盖过了百合的味道,八宝想,自己的鼻子不用受罪了。 主人夫妇还在不停的相互埋怨,请贴发出了,才出事情,他们也非常后悔啊!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显摆了,就怕最后连命也显摆没了! “品位不错。”八宝看着大厅正前方的墙上挂了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老照片。照片中的东西,八宝大大的感兴趣。是一间破损严重,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小木房子。这张照片足有两个成年人般高,宽度么……八宝瞅了眼将近三个自己这么大的男主人。 “你说!”化了极其夸张的烟熏妆的纤细女主人,推着快被小小的领结勒得喘不过气的男主人,要让他问八宝有关这屋子的事情。 肥厚的双手解了解领结,男主人哈着腰,问八宝,“孙小姐……你看,今天这……” 话还没问完,听着丈夫断断续续的问话不舒服的女主人,抢声说道:“你给看一下,今天!就今天晚上一晚,你能不能保证不让……脏东西来马蚤扰我们。” 女主人踩着高跟鞋走近八宝,傲慢的瞧了眼穿着寒碜的八宝,说:“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你只要保证我们的安全!我可是已经付了二十万的定金了,只要平安度过今晚,我再加你五十万!那总共就是一百万了!” “对!给你加钱!”男主人一提到钱,胖得看不见的眼睛也冒出光了。闪闪发亮! 八宝厌恶的瞥了眼那对夫妇,看着大厅角落里民国时的旧吊钟说:“钱一分都不能少!再加三十万,这宅子里头的阴气是我二十多年来看着最多的一处屋子。” 听到八宝不大情愿的声音,女主人惊恐的拉住八宝说:“那……那……孙小姐,我们……我们,真的对钱无所谓。您一定得救救我们!”男主人在边上不住的点头,他可是真的吃过苦头的,太骇人了! “那好,现在离客人到来还有多长时间?”八宝问道。 “还有两个多小时。”男主人抹了把汗,彻底将领结解开了,想呼吸多一点空气,缓解缓解紧张的情绪。 八宝严肃的看着他们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马上打电话去退了客人的邀请,向他们说明情况。”人越多场面就越难控制,那些不知道多少年没闻过人气的东西们,兴奋起来也学赖家夫妇来可鬼朋友大聚餐,那真是一个都别想跑了! “不行!”这次男主人居然想都不想的就大声拒绝。 “邀请的客人一个都不能退,今天晚上必须举行宴会!那里的人,我一个都得罪不起啊!”男主人解释道,因为在他心里。只有自己的前途是最重要的,比性命还重要! “是呀!不能退的,孙小姐您就辛苦辛苦,多盯着点。我们以后的日子就拜托你了!”女主人用起了哀兵政策。 八宝不再说话,皱眉瞧着赖家家仆们忙进忙出。 “你想清楚了。我从外面瞧里头,这大屋子整个被灰气笼罩了。你们买房子的时候不注意,这宅子好巧不巧的造在了阴阳地界上!”八宝说出自己猜测的原由。 “都怪你!”女主人尖声骂道,恨恨的打了几下杵着不动的丈夫。几个靓妹侧目看过来,惹得她大骂:“看什么看!还不快做事!小心我炒了你!” 八宝不去管他们夫妻间的事,看来当初他们买这座宅子的时候一定是被人坑了!八宝不道德的想,坑得好啊!就知道拿钱甩人的人! 结果,无论如何这对夫妻都不肯退回邀请,八宝只能硬着头皮上,她祈祷八毛能够从天而降来帮她。 八宝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捉鬼的符咒带得不多,晚上宴会开始的时候,八宝缩在角落里哀声叹气,眼巴巴的看着其他人吃香喝辣的。眼看快到十点,八宝强打起精神,细心观察周遍的环境。 目前一切还算正常。主人夫妇开心的周游在各类客人中,估计完全忘了有鬼的事。 “咯咯!” 八宝立即站起身,朝四处张望。听见奇怪的笑声了,主人夫妇好象察觉到什么,脸色白得过分,引起了一些心思细腻的宾客的注意,大家不知不觉的都渐渐安静下来,音乐声也停下了。 “咯咯!咯咯!”笑声愈来愈明显! 客人们惊慌不安的窃窃私语,有些沉不住气的客人干脆质问主人夫妇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大家安静!”八宝慢慢走到客人中间。“大家聚在一起,不要分散开来。” 主人夫妇首先害怕的抱成一团,客人们见状才知道是真的要出事情了,一下子喧嚷开来,说要回家。 一对夫妻刚走到门口,突然就被一阵黑雾缠住,惨叫几声,随即倒下! 众人惊恐的大叫大闹,场面混乱不堪。 黑雾已经快将所有人都围住,大家根本不听八宝的调度,主人夫妇却是紧紧地跟在八宝身边。 第一话 2 面对失控的宾客们,八宝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尤其是当他们看到黑雾渐渐朝他们逼近,贵妇们哭花了妆容,一些人甚至脱去脚上的高跟鞋,准备从窗户那爬出逃生。 地上到处是被推倒的百合花花篮,食物酒水,一片狼籍。 十多个人拥挤在镂空的窗口前,几位健壮的男士伦起结实的椅子,合力往镂空木窗使劲砸去。原以为一下就能砸掉的窗口,居然在椅子的轮番攻击下,连条裂缝都没有。贵妇听着忽轻忽响的阴笑声,个个哭得声嘶力竭,不顾形象的大骂主人夫妇。 八宝憋足全力喊道:“想要活命的都给我安静下来!不想死的都给我聚到一起!你们动静越大那些东西就越兴奋!不想变成它们消夜的都住嘴!” 八宝喘着气停下喊话。嘈杂声一下全无,众人像看到救星一样的,盯着八宝。 “救我出去,我给你一百万!”一道响亮的男声突然响起。 “先救我!我给你两百万!不!给你三百万!”一位半秃顶的中年男子,抖着声音对八宝叫道。 这不是前些日子在电视侃侃而谈自己从商之后成功人生的商业奇葩的陈董事长么,当时还拍胸口保证他这一生都不会用钱砸人。 八宝笑得讽刺,一时无语以对! 顿时又吵闹声四起,八宝的酬劳竟被推加到千万!吵吵嚷嚷的命令八宝绝对要第一个救自己。 赖家主人油光满面的脸上,泪水鼻涕汗水交织在一起,女主人经典的烟熏张完全哭花。他们拼命求着八宝,要八宝救他们一命,还承诺说救他们脱险后愿意奉上全部的财产。 大厅的吊钟突然“哐当”摔落在地,玻璃碎渣四溅。 稍稍安稳下来情绪的人们再次陷入恐慌当中,咯咯的阴笑声消失了,换来的是门外“啪嗒”“啪嗒”的声音全部刺激着他们的耳朵,心脏。 八宝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一把揪过抖得像筛子似的男主人问道:“你看过那些东西是不是?它们的形体是如何的?” “是,是只有单手单脚无下身的,那只脚就横,横插在,上身的躯干里面。就像,就像蜘蛛一样,死白死白的颜色它们有和人一样的和长发!”男主人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三等怨气鬼!八宝估计这宅子里的怨气鬼超过双手加双脚的那些数。自己今天到底接了什么工作!八宝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外头“啪嗒“声愈来愈响,有节奏感的“啪嗒”声成功的使几位胆小的人晕了。 八宝冷静的指挥道:“大家都不想死,大家都想活下去!所以,现在我说的,你们听好了。” 听到八宝肯救他们,人们基本安静下来,希冀的望向八宝。 “首先,将昏倒的人拖到一起,你们能站得多紧就多紧!等会儿看见奇怪的东西,不要尖叫,不要乱动。双手交叉紧握不留缝隙置于额前,默念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八宝想到往生咒或许能起到一些作用,教他们念道。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八宝仔细大声的又念了一遍。“跟着念,保持姿势不准动,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停下!”八宝尽量加大声音说道。 稀稀落落的声音参差不齐的响起,八宝怒声吼道:“不想活的全滚出去,自我牺牲一下给那些东西当消夜去!别在这防碍渴望生存的人!” 咒语声齐声响着,不停的重复着。他们一动也不敢动,坚持姿势。 忽然八宝听见一阵熟悉的噢呜呜呜狗叫声,伴随着噢呜呜的叫唤滋啦声也不断响起,“啪嗒,啪嗒”的声音愈来愈响,狗叫声却愈来愈弱。 八宝听着大厅外的声音心里难受的揪紧,看了看众人求生欲旺盛却又充满绝望的念着咒语,八宝握紧双拳,做了一个决定。拾起一小块玻璃,决然走向大厅正门,八宝边走边说: “我叫孙八宝,有个爷爷。我爷爷年纪大了无法出任务捉鬼。如果你们今晚能够顺利脱险的话,请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爷爷,让他安享晚年。爷爷他喜欢吃鸭头,喜欢喝酒下棋……这是作为交换,我的命来交换你们的命,前提是照顾我爷爷。若有人没有遵照交易,小心我孙八宝的鬼魂缠你一世!” 听八宝这么说,念咒声慢慢低下来,明显有人气息不稳,“不准停下!一直念!”八宝说完深吸一口气,将左手的动脉用玻璃割破,一脚踹开正门。 三十多只同男主人说的一样的怪物,咧嘴盯着八宝血流如注的左手,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向八宝。 “八毛……”八宝轻声朝前面四肢扭曲在地面,一只浑身浴血,有着褐色尾巴的黄毛小狗唤道。 闭起眼睛,面色苍白的八宝挥起鲜血直冒的左手,右手食指小指顶住额间,厉声叫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 被八宝的血刺激到的怪物们,痛苦不堪的利声尖叫。 八宝的血是精气血,用来对付鬼怪最好的符咒,面对如此多的怪物,八宝唯有用尽精气血,才能灭了这些三等怨气鬼。 “砰!”怪物们灰飞烟灭,化成缕缕黑烟。 八宝累极的闭上双眼,八毛挣扎着蠕到八宝怀中,黑烟越聚越多,又是一声炸响,一人一狗安安静静的结束了他们的一生。 第二话 清水恨之拔舌 “大小姐也是个可怜人。”清水边绣花边说道,还摇了摇头,似乎是真的可惜了。可确是笑着说的。看着并不觉得他所说的大小姐有何可怜之处。 大宅中,自保最为重要,无人真心关心主子如何,或是“朋友”如何。 “是啊,天天喊着捉鬼捉鬼的,没想到,大小姐竟给那水鬼给捉了去!不过,倒也命大,起死回生,这比那神话故事还要神奇。这事,要让说书人说了,保不定能让人天天听上几回。”清荷坐在石凳上,看着清水小声说道,虽是小声,但也足以叫其他人听个通透。 清荷的话就带刺了,不过也不能怪他,谁叫那疯傻的大小姐天天拿着个桃木剑往他身上戳。他好歹也跟着韵主子好些年的,虽不是长得天香国色但也算得上是清秀可人。美人是用来疼的,偏那大小姐就是不明白,莫名其妙的就这么叫人给厌了去。 “你们在说什么!”中气十足的女声如平地炸雷般在他们耳边响起。俩人慌忙起身,向着那摸约四十多岁的女子伏了伏身。 “连管家!” “连管家!” 还没等连管家开口,两人已慌忙起身,垂首泪眼涟涟,轻声的抽泣着,心中无不想着,这次怕是要被打个皮开肉绽,不得安宁。 连管家淡淡的看着哭得楚楚动人的两人,表情毫无变化,瞧了眼已绣完半面牡丹花的清水,说道:“手倒巧,怎么就管不好自己的嘴?” 清水急急跪下:“连管家,您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乱说话。奴婢,奴婢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旁边的清荷也哆嗦的跪下,只一瞬,便面色苍白的不似活人。他恍惚间只听管家说道:“做奴才的永远是奴才。尤其是你们这些小奴,看到的听到的也比平常人多得多,知道其中的利害。”顿了顿,连管家又接着说道:“想要活得久,这舌头怕是不能要了。就忍着吧,拔了舌,就能活得安生,少了搬弄是非的舌头,上头的主子们也能过得安稳。” “连管家,求您放了奴婢!奴婢为您做牛做马!”清荷猛得回神,吓得顾不得女男有别,爬过去抱着连管家的腿大呼求饶,泪水糊了脸上的脂粉,甚是丑陋。 这时,原本跪着讨饶的清水竟直直的站起来,狠狠地盯着眼前人,说:“身为男子就是天生贱命,但也容不得你这个恶人来拔舌,我犯了错就是到阿鼻地狱去,也甘愿被拔舌下油锅!”刚说完就清水就在众人前面撞了石桌,两眼一翻,即时便断了气。 清荷的脸上溅到了几滴清水的血,竟也一下晕过去了。 “来人!把死的仍到乱葬岗,活着的……饶了他这次。都是命!”连管家吩咐完后,一甩衣袖,冷漠的离开适才出了人命的庭院。 “是,管家!”四个身体壮硕的护院低头应道。 “真邪门!那清水的眼睛就睁得这么大,我给捂上又睁开了!”晚上,白天那几个长工在下人房里和同室的几个人说着清水的事。双手还不停的比画着。 “马三,你就吹吧!我们才不信呢!”几个同室的连同另外三个长工也不相信。 马三急了,一急话就说不利索:“不,不是的。我没……没……说谎!是……” “得了,马三,凭你那点本事还想吓唬姐几个!再说,要是真像你说得那样,那你怎么没吓得尿裤子啊!” “没,真事啊!我当时看着觉得清水特别……特别冤,就上去给……他捂眼睛。还有啊!”马三抬头看了眼外面,接着小声说道:“清水今天就是冤死的,就说了那大小姐几句话,人就这样没了,我看呐,大小姐才真的邪门呢!大夫都说断气了,我们灵堂都已摆好,她又活了。你们说,邪不邪!” 大家越听越离谱,啐了声马三,就各自倒头就睡。马三只觉得耳边阴风阵阵,又想到今天冤死的清水和闭不上的眼睛,连忙扯了被子捂住头,她只觉得寒意从心底发出,七月的天,硬生生的叫马三出了身冷汗,身体还微微抖着。马三捂在被中,合计着明天一早就去向管家请个假,给清水盖坟做场超度的法事,好让自己图个心安。 “马三!别玩了,姐几个今儿白日里累着了,你抖什么!非要我们把你给打一通才能消停是不?” “别,别,我不抖了。休息,嘿嘿。”稍稍放宽心的马三不是那么害怕,拉下盖住头的被子,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连家主屋 “哎哟!小祖宗!你还不躺下休息,找什么八毛杂毛的呀!”这脸上涂满白粉,三十岁左右的,正是这连大小姐的奶公。他正大呼小叫的伺候着“起死回生”的连八宝小姐。 奶公语气着急,埋在白粉堆里的脸色,却没多大变化,丝丝不耐闪过他的眼眸。 “奶公!”八宝小姐猛得大喊。 “怎么了?!”可怜那奶公被八宝的叫声震落了脸上的一曾白粉。 “你明早在院子的东南西北的前方摆上一杯雄黄酒与一把棕榈叶。切记棕榈叶要摆在酒的前方。明天再准备些鸡血。就这些。”说完,也不等人妖奶公反应就回床上思乡去。 “……奶公,明天就办,大小姐就歇了吧。有什么事就喊芹儿,他睡在外间。”唉!大小姐什么时候能恢复。算了,先顺着她,自己也好过日子。 “恩。“八宝闷闷的应道。 一同在屋里侍奉的小侍们也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大小姐似乎是疯病越发的重了。 莫明奇妙被残废蜘蛛人炸到这男女不分的世界来,已经整整五天。八宝发现这里什么都少,就人妖最多。一开始天天吵着要找八毛,那些人也都把自己当小孩般的哄着,根本不相信她已经正常了。她刚才看着外面院子笼罩着层层的阴气,这大宅大院的冤魂是最多最恶。偏就自己怎么就上了这个连八宝的身,可惜呀,此八宝虽然也叫八宝确不是原来的疯傻八宝了。 她不知道八毛有没有一起来,要捉鬼,还需要它的童狗尿。八宝怪想它的,还有爷爷。爷爷现在肯定很伤心吧。不过这次的酬劳应该可以让他安度晚年。政商名流的虽然很讨厌,但是大方就行了。不过,八宝希望失踪得那两位别变成什么怨气鬼的去马蚤扰人,要不,爷爷又要重操旧业捉鬼去,好不容易有个孙女能依靠,现在又是一场空。 八宝刚醒来的时候,奶公可是激动得脸上的白粉都龟裂了。不过,这个身体的生身父母倒是见都没来见过,怕是嫌着她的吧。 第二话 清水恨之怨气 隔天一大早,马三就去连管家处告假。她心中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辞。到那,马三见连管家正和主屋那的连辛总管说着什么,她只能在外头干等着。 连管家已经是个厉害人物,哪知道她的女儿连辛更是不得了,才二十多岁便已当上连家主屋那的大总管,有女如此,怕是连管家地下的祖宗也能安心。 连家可是这云中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财力不用说,更是比这城主白棋瑶还丰厚。连家的白韵主子就是白城主的小儿子,也是连家大当家连道含的正夫,这韵主子样样都是人上人,唯一的遗憾,就是那起死回生大小姐的亲爹。 韵主子生了个疯傻的女儿,那孩子从小就被自己的父亲嫌弃,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韵主子也只是差遣手下的侍从来“看望”一下。大当家的也不闻不问的,这大小姐还真的是个可怜人。 马三浑身一激灵,怎么想到那去了。她今天可是要去给清水盖坟超度的……马三踮脚朝屋里头望了望,瞧见连管家正和连辛总管谈得欢着。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解决清水那件事就不放心。再拖下去,清水的尸身得被豺狼野狗啃光了,马三想想就冒冷汗。 想到这,二愣子马三也豁出去了,定定神,大步走到门口,弯腰响声说:“连,连管家,小的,有事要告假。” 连辛看都没看向马三,她只道:“母亲,这儿的奴才都能随便打断主子的谈话?” 此话一出,马三咬了咬牙,又说:“连管家,奴才的爹爹昨晚托人来说,奴才的娘在劳作时突发中风,瘫倒在家,无钱请郎中医治。奴才,奴才担心家人,取了所有的工钱想为娘亲请郎中,连管家,您一定要救救奴才的娘。” “准了。我们连家并不是苛刻下人的宅子,准你一天假,你办完事后立刻回来,误了时辰,就不好办。”连管家喝口茶水,心情看上去颇为不错。 “谢连管家,谢连总管,奴才会尽快赶回来。”没等马三说完,连管家就挥手示意她下去了。 “辛儿,你也该回主屋了。这段时间别过来,有事我自会差人叫你。” “是,母亲。”连辛虽觉奇怪但也没问什么,又同连管家相互嘱咐一番,回了主屋。 连管家待连辛走后,整了整衣衫,她似乎很久未去偏院探望大小姐。她想到便做,叫侍从拿了些大小姐之前喜欢的小零嘴,包上带去一道带去偏院。 连管家在偏院花庭中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八宝,咳嗽一声,走近她。奶公倒是尽责的陪在不知手中画些何物的八宝身边,连管家满意向来不大在意八宝的奶公转了性。 连管家奇怪的望着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大小姐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看。她用眼神询问大小姐的奶公,奶公只是无奈的朝她摇了摇头。她理解的意思是小姐的疯病在发作中,不要去刺激她。 八宝一见到连管家,就看到她印堂发黑,周身呈暗灰色,似是死气,当下一惊!忙停下手中正在画的鸡血驱鬼符,走近仔细观察她。 “咳!大小姐,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连管家轻声问道,将手中拎着的纸包递给奶公。奶公恭谨接下,退在一旁。 “我?”八宝用手指了指自己,“担心你自己吧。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事,冤魂要找你索命来!”这位大小姐的确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货色。 连管家尴尬的看向八宝,一时竟答不上什么话来。 八宝撇了撇嘴说道:“你等着,我画张鸡血驱鬼符给你,你折成三角形天天带在身上,可帮你挡下些许的怨气。给,这雄黄酒你喝了。睡觉前,床周围撒上糯米,带些棕榈叶回去,不要沾女……男色!不要穿白色的衣服,内裤,就是亵裤,穿红色的。鬼来了,你就露给他看,只要这样做,便能多多少少帮到你一些。我也得看看,鬼具体在何方。” 奶公的脸随着八宝的说话内容,从白变青再变红,很是厉害。 连管家倒是挺镇定的,笑着收下了八宝递给她的鸡血驱鬼符。 “谢谢大小姐,奴才一定谨记。那大小姐继续……玩着,奴才先告退了。” “玩?喂!你真的被鬼盯上了!我……唔,唔……唔”可怜的八宝被奶公紧紧的捂住嘴巴。唉!八宝在心里为连管家默哀,被鬼盯呢,还能这样镇定,不是常人,不是常人。 “小祖宗哟!您怎么能对连管家说这些,您不可对她不敬,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得倚靠她,有连管家在,我们也不至于会被那些个不长眼的奴才欺负。”奶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对八宝说道。八宝完全感觉得到捂她嘴巴的奶公,有多恨自己不争气的反应。 “愚民和人妖!我讨厌这里。”八宝说完这些,头也不回的走去房间。阴阳颠倒的世界,八宝转过头去看了眼杵在那的奶公,小声说道:“公鸡变母鸡。”恶寒!!八宝抖抖鸡皮,快步回屋。 幸运的是连管家虽然挺讨厌大小姐刚才那一番话,但看在八宝是关心她,也没拂了八宝的好意,想想仍是把符折好贴身放在胸前。 傍晚,马三气呼呼的赶回连家,手里还拎着条尾巴是褐色的小狗。 路上碰到了厨房的张花,马三把小狗往她怀里一扔,“张花,你看是红烧还是清炖狗肉!该怎么吃就怎么吃,这是妹妹我孝敬姐姐你的。” “哟!马三,还真有你的。这狗难看是难看了点,不过,肉挺厚实的!嘿嘿,姐姐我做顿狗肉锅,和妹妹好好补补,改明儿就乘外出办事去寻欢楼好好乐乐。嘿嘿!”张花一脸猥琐的对着马三说道。 马三看着就觉得恶心到心坎里了,“张花,你自个儿吃就行,我就不了。明天还得去连管家那,不能让她看出什么来。我今天请假办事不是去弄狗肉吃的,若是被连管家知道,我的小命可得出问题。” 张花想了想,说:“那行,我也不假客气。下次姐姐我也去逮只给你,我就先忙去了。妹妹,可谢谢你了今天!” 马三回下人房谁都没理,倒头就睡,平日里她怕得要死的几个大块头长工喊她摸牌,她也不理。 今天可是把马三吓得心肝砰砰跳,又气得头顶冒烟。原来,白天马三叫了道士和几个帮忙的人一起去乱葬岗,正好看到到那只可恶的狗对着清水的尸身撒了泡狗尿。气得她上前就踹了那狗一脚,奇怪的是,那畜生也不叫唤,竟然顺从的让马三绑了它。栓在了一旁的树边。 她和几个道士一起准备把清水抬进棺材,吓人的事情发生了,以她们三个成年女子的力气竟然搬不动清水!其中一个道士像疯了一样,说:“那个人看了我一样!!他看了我一眼!啊!我要死了!” 吓得其他几个道士帮手扔下她就跑,马三也跟着跑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后怕。 回到自己家的马三,想想还是不妥,再次回到乱葬岗时,清水的尸身竟然小时不见!她想是因为那只小畜生把其他的豺狗引来,拖走清水的尸身。马三一时气愤不过,把这只不会叫唤的狗给带回来了。马三本想回连家剁了它,路上遇见张花,就送给她做人情了。 唉!马三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落日,喃喃说道:“好人难做啊!” 第二话 清水恨之眼珠 八宝在房间里头待着无趣,想起连管家的事,又在院子里头兜兜转转,还在想着到底怨气出在哪,该如何解决。奶公就在院中的石桌那绣着花,不时地和芹儿说上几句。 正在沉思的八宝,突然听到一阵急促且又熟悉的狗叫声,顿时一怔,惊喜喊道:“八毛?!” “小畜生,看你往哪跑!你就乖乖等着被你奶奶吃,少叫唤!”张花的声音清楚传进院内,八宝连忙站起,朝院子外走去,奶公和芹儿对望一眼,叹了口气,也起身追出去。 “小祖宗,您就不能消停一会吗?”奶公无奈的追在八宝后头叫道。 八宝不顾守在偏院外的护卫阻拦,一脚踹上一个,看得芹儿目瞪口呆,奶公倒是没什么大反应。 八宝终于在拐角处见到逃窜的八毛,一时激动得泪光闪烁。 “八毛!八毛!快,过来!”八宝对正向手拿菜刀的张花吐口水的八毛叫道。 “大胆!竟敢用菜刀对着大小姐!”奶公双手叉腰,挡在八宝面前,恶狠狠朝张花喊道。 “奴才是厨房的张花,那狗,是奴才用来,下酒的。”张花说着把菜刀往背后一插,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原来张花准备杀狗的时候,那小畜生哧溜一下竟跑了。她追着追着就到这里,谁知道大小姐会喜欢这种杂毛狗,张花还觉得冤枉呢。马三送她补身子的,哪晓得会被这疯傻大小姐讨了去。 “厨房?八毛,你怎么会在厨房?”八宝亲昵的抱着八宝问道。 “噢呜呜呜,噢呜呜呜呜!”我从树林被带来的。(八毛是生灵犬,和八宝心智互通。) “树林里啊,你怎么会在那。”八宝不顾其他人看白痴的表情,继续问八毛。 “噢呜呜!呜呜呜,噢呜呜呜呜!”树林有鬼气,我还撒了泡尿! “鬼气?”八宝皱眉,她只感应到这儿有怨气。 奶公也皱眉,芹儿也皱眉,连张花也皱眉。 当然八宝的皱眉是思考,其他人的皱眉确是——小姐在犯疯病。 八宝抱着八毛一路走一路问,奶公回神,掏出几钱银子对张花说道:“那狗是大小姐的,这些给你。当是赏你为大小姐找的这条狗,没事就回吧。” “是,是,多谢大小姐打赏!”张花眉开眼笑的拿着银子走了。高兴的一路蹦达回去,她还是赚了。 半夜 连管家并没有照八宝让她做的事,只认为她是在犯病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而已。她想到了清水的事,又想起小姐说她被鬼缠身,心中一阵烦躁,怎么也睡不着。 夜里安静的,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觉得刺耳。连管家在被中,只觉寒意阵阵涌上心头,莫明的惧意使得她身子微抖。 “哧啦。哧啦”听着像是用手在抓东西的声音。 在着沉静的夜里尤显得突兀。连管家倏得睁开眼,屏住呼吸,只想听的更清楚,又响了! 连管家直起身,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间左边的窗户,声音是从那传来的!饶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管家也流了一脑门子的冷汗,双手紧紧拽住被子,看到小姐给她的鸡血符在窗户边的茶桌上,想着是否能派些许的用场。 “哧啦。哧啦,哧啦。哧啦……”急促响起,连管家只觉得心脏被只手牢牢捏住。她想开口唤人,确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胸腔闷疼,大热天的,连管家背上的冷汗竟亵衣都汗湿了。 “哐啷!”窗户被直直得推开。 那是一双手,十指的骨节弯曲突出,血淋淋的手背滴答滴答的流着黄褐色的液体,死白的指甲不断的抓挠着窗户的筐架。 只消一眼,连管家已是心胆俱裂!恨不能就次昏过去了事,牙齿咬得格格响。 “连管家。”清水的声音! “连管家。”似是情人间的呢喃。 “连管家,清水来了。” 不要,不要过来,连管家缩在床角不敢动弹,看着那双可怖得手,听着清水轻柔的声音,连管家愈觉得自己离死期不远。 “连管家,您看一眼清水呀。”声音离她很近。 “清水在唤您呐!连管家……”声音似乎从她身旁传来。 “连管家,既然您不看清水,那把清水的眼珠还来吧,清水失了眼珠,看不清黄泉路……还来吧,清水的眼珠在您的手里呢!” “啊……”连管家凄厉的惨叫出声。 “出事……来人呐……”敲锣的声音,隐约的叫唤声。 “奶公,外面怎么了?”八宝睡眼惺忪自床榻上撑起上身,轻声问道。 奶公本在自己屋内睡着,一听到敲锣声,便赶至八宝房中,他生怕八宝出事无法像那个人交代。 以为八宝害怕,奶公连忙上前安抚道:“没事,进来小贼,偷了东西。” 是贼倒好了,恢复神志的八宝不露声色,看看睡在她身旁的八毛,抬头对奶公和芹儿说道:“你们回去休息,我也睡不着,先和八毛玩会。我过会就歇息。” “小姐,大半夜的,天虽不凉,你也不能出房门。小偷还未捉到。”奶公急忙说道。 八宝厌烦的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奶公又拖拉了一会儿,嘱咐芹儿守好八宝,端了放凉的茶水,便要回屋。哪知八宝吵着闹着不肯让芹儿睡外间,奶公被吵得没办法,芹儿委屈的缩在奶公身后,看样子也不大愿意伺候“疯傻”大小姐。奶公最后妥协,也没说什么,喊上芹儿一道出了房门。 奶公和芹儿走了之后,八宝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散发着异味的木瓶子,原来里面装的是八毛的童狗尿,她揣了几张白天画的鸡血驱鬼符在怀里。 “八毛,你在房间等我……别叫,别叫,我有带你的尿去。有人来敲门你就叫唤两声。”嘱咐好八毛后,八宝直接从窗户翻出去。 “是这里呐!”八宝躲在树丛后头,偷偷的看着一些女人从连管家的房间进进出出。 看来连管家没听她的话,也难怪,疯子的话谁会听。奶公芹儿也是把自己当笑话看。 冤屈啊,我又不是连八宝,我是孙八宝,在心里抱怨了一通,八宝猫着腰从走廊一穿而过,来到阴气最重的后院,也就是清水自杀的院子。 有人! “咦?”八宝觉得院子奇怪。 刚才还满是阴气的院子怎会一下就什么都感觉不到,还是不解!八宝围着院子兜了一圈,又仔细看了遍,恍然说道:“复身!” 怨气鬼分三等。 一等,是人们所说的厉鬼。听着吓人,实则最容易收服,贴张符就可搞定。因为这时的厉鬼没有主体思想,不会思考,通常受制于鬼差。 二等,具备了恶灵的阴气,不好对付,需要八毛的童狗尿。恶灵已初步能独立思考,但是依旧不靠吸食人气为生。 三等,就是真正的怨气鬼。有思想有些比人类还聪敏,非常狡猾,是在去阴间的路上,躲过鬼差逃出来。要消灭它们,只有一个办法,让它们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缠上连管家的怨气鬼,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还懂得复身,看来正在进化成三等。八宝必须在两天之内找到它,还能为他超度。 “身为孙家驱鬼降魔第三百六十一代的传人孙八宝!在此指天为誓,虽身不由己,但绝对会把这一身本领在这异世界发扬光大!”八宝竖着三根手指慷慨激昂的说道。她说这些似假还真的话时,完全没有料想到今后将要走上的路。 瞬间心情大好的八宝,也不管连管家的死活,一路哼着歌回去。 第二话 清水恨之收魂 第二天偏院 芹儿在一旁看八宝在石桌到捣弄那只黄毛小狗的尿,想起昨天他还在这吃点心,当下一阵恶心直泛心头。 他用袖子掩住口鼻,问道:“小姐,别玩这污秽的东西吧。芹儿和您踢毽子?” 一听到污秽这俩字,八宝一蹦三尺高,转过头,火辣辣的望着芹儿说:“污秽?这东西可是救命的宝贝,这大宅子里污秽的东西多了去了,你怎么不去管管?日后,你怕是也得求着这东西救命!” “小姐……”芹儿怔了怔,小姐为何说这些,他又想到眼前这位可是疯傻之人,当下释然,哄孩子似的说道:“小姐,那您尽兴玩,芹儿闻这味太臊,怕熏坏您。要不,芹儿去拿薰香来把这些瓶子……” 八宝连忙打断,不耐烦的摆手说:“我的东西你和奶公都不准碰。你下去,我自个儿八毛玩着!”八宝尤其在玩字那咬了重音。 芹儿见小姐不喜自己,便寻了借口退下。 八宝抱起在她脚边的八毛,捧着它的小毛脸,说:“小八毛,你说这儿的男人怎么都娘娘腔呀!” 我说八宝啊,是你郎郎腔!八毛朝八宝翻翻小狗眼。 八宝突然笑得猥琐,“八毛,你小心被变种的狗狗强上,到时,我可不想费心思阉你。” 八毛抽搐中。 “八毛,我家伙都准备得当了,你在这好好憋尿,我得去主屋那逛逛,看看有什么线索。”因为要去主屋那露脸,八宝回房将头发绑成大马尾,神清气爽的收拾完自己后,一瞧镜子,长得还真……精神。八宝左看右看觉得满意, 七窍生烟 女尊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2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2部分阅读 唯一不足的就是,长了副吊梢凤眼,真勾人。 八宝临走时,大摇大摆的用脚踢踢兀自闹狗脾气的八毛。 “别翻白眼,八毛,别人用狗血,我才用你的尿呢。”八毛可是生灵犬,尿比画的符咒还管用。不过,前提得是童狗身。 连家主屋 八宝一路上,没见到多少侍从,直到来迷路来了主屋这。侍从守卫见到她,先是惊讶,后是恭敬,八宝将背挺得直直,理所当然的享受大小姐的礼遇。 “大小姐!” “大小姐……” 听了不下二十多声的大小姐后,八宝来到主屋正厅,随便扯了侍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来去匆匆的。” 那小侍从自是认得这疯傻大小姐的,恭敬的伏身回道:“是连管家出了事,大当家和连辛总管都过去了。” “噢?下人房在哪处?我想去……玩玩。” “在……在南院。”果然是傻的!小侍从还想着该如何简明回答连管家的事,八宝便转了话题,嚷着要玩。 “对了,连管家有无大碍?” 八宝一问,小侍从立即就白了俏脸,低头在旁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连管家的舌头被拔了去……眼珠也被剐,模样很是吓人。”一道轻柔的声音缓缓在八宝身后响起。 八宝刚想说谢,转身看到来人,不由得抖了一下。一位美人正浅笑吟吟的看着他。 明目皓齿,淡扫峨眉,清艳脱俗。美人,美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八宝只不过喜欢欣赏美的事物罢了。她心中并未多想,大白天的,直愣愣盯着男子看,有多么不合礼数。 “表少爷。”小侍从行礼。 八宝回神,尴尬一笑,默念道:控制表情……控制表情……控制表情……审美观严重扭曲,自己居然会觉得他美,不过,这身湖绿色的衣裙,将美人衬得更加脱俗。 “八宝妹妹。”小美人软软的喊道,接着又说:“我和妹妹一起去玩吧。我对南院的路比较熟。”看样子,他丝毫没有责怪八宝唐突的意思。 八宝这才想起正事,说:“你?一起?” “恩。”小美人点点头。 “那好,就一起……你可不要后悔。”她可是去办正事的。不过,捉鬼也得有个见证人吧。 路上八宝没话找话说,时不时偷瞄一眼小美人,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我表哥?” 小美人柔柔的笑着说:“我是你表哥。大你1岁。” 八宝下意识回道:“我几岁?”问完才发觉自己究竟问了句什么蠢话。八宝心里想道,这不是摆明承认自己是疯子么。 小美人没露出什么鄙视加蔑视的目光,只是同情的看八宝一眼,说:“妹妹今年16,是该娶夫生女的年纪。” 娶夫生女?!四个大字猛得往八宝脑袋上一砸。阴阳颠倒呢,她差点忘记了。 “马三!你发什么疯!姐几个平时也挺关照你的!现在你倒成白眼狼了?!” “还不把镰刀放下!非得闹出人命是不?” 八宝缓过劲,拉住小美人的手就往嘈杂地走去。小美人看着被牵住的手腕,微皱秀眉。 “杀了你!我杀了你!”马三面露凶光,挥舞手中的镰刀,神志似乎不大清醒。 和她同屋而住的长工,都出声劝解,她们也纳闷,不知道好好睡觉的马三到底是怎么了,像疯了一样,拿起镰刀,见人就要砍,还好没什么人受伤。 “周身净是灰气,眼下浮肿,双腿外八,脚跟不着地……”被鬼复身。八宝观察后小声说道,原来是躲进这身体呢。原来,死后和尸身接触多的人是最容易被复身。因为沾多了尸气,活体所有的生气被阴气所罩,鬼容易近身。 小美人害怕的往八宝身后缩了缩,也没留意八宝说的那些话。 要灌狗尿,八宝拧眉看着前方的马三。 “我要杀啊!杀!杀!咯咯咯咯……”马三突然阴笑起来,手中的镰刀胡乱在砍着,几个长工全部不自觉的往后退,马三身上寒气逼人。 八宝对那些个长工招招手,说:“马三太混蛋了。我们治治她,我这有瓶东西,你们按住她,一滴不剩的给灌下去。” 见她们怀疑的看着自己,八宝深呼吸一下,摇了摇手中的木瓶,解释说:“这是狗尿,本小姐要让她好好长长记性,瞧,都吓到表哥了。” 小美人轻笑一声:“妹妹,你真贪玩。” 得,彻底被人当作疯子了! 八宝又从怀中拿出鸡血驱鬼符分给她们,“我们……玩的逼真些,你们把符贴在马三的前额,左胸,右背,之后再灌狗尿。这样才好玩,是不?” 几个长工正恼着不识好歹的马三,于是听了疯傻大小姐的话,冲上去便要夺马三的镰刀。 八宝就看她们你挣我夺的在那乱蹿,她干脆用身体挡住小美人,怕殃及无辜。 马三姿势怪异,不甚灵活的躲避其他人的拳头,八宝挑眉,低声说道:“看来还没适应新身体。” “哎哟,我的爹哟!马三力气太大了。”一个长工摔得四脚朝天,龇牙咧嘴地啐道。 “哎!”又一个长工被马三甩出去! 因为惯力,马三也扭曲着摔倒在地,八宝看到机会来了,大叫着,“快贴符!前额,左胸,快贴上!” 长工们爬起,一拥而上,还真的按照八宝说的将马三用符贴住了。 “别愣,灌狗尿。”小美人拉住八宝的衣衫不让她过去,八宝只能只能干吼。 长工们一个使劲捏开马三的嘴,一个手忙脚乱的把狗尿灌进马三口里。 马三双眼翻白,脑门上青筋暴凸,四肢歪曲在地不能动弹。嘴巴张大,喉咙里发出“兹兹兹……”的响声。 “冒,冒白烟了……马三死了!”长工们惊恐退后,害怕的叫喊。 小美人见此,担心的唤道:“宝儿妹妹……” “不要慌,不要慌。”八宝正一眼不眨地看着喉咙不停冒白烟的马三。 随着愈来愈浓的白烟飘起来,八宝拉开小美人的手,走向马三,几个长工已是吓得口不能言,全以为是大小姐命自己灌了她毒药! 八宝捡起地上木瓶子,倒□马三的喉咙,随着“昂哧”一声,白烟一下消失。八宝默数一二三,梢抬起木瓶瞬间用鸡血符封住瓶口。 八宝起身,对着众人,嘿嘿一笑,“搞定!今天玩得很开心,你们配合得很好。马三没事,你们抬她进屋。好生照料,别忘了,待她醒后,叫她好好洗个澡,去去臊味。” 长工们看了看躺在地上打呼噜的马三,又见她面色红润,都松了口气,心里都在偷骂八宝,今天这么一闹至少让她们少活十年。 “表哥,好玩么?”八宝灿烂的笑看小美人,“这是我的胜利品。”八宝指着木瓶子说。 “好玩,下次也叫上表哥。”小美人笑颜如花。 第二话 清水恨之迷雾 八宝捉鬼成功,乐呵呵地颠回屋。 进屋招魂时,八宝对奶公他们说:“不管屋内有什么动静都不准进我房间。” 八宝用童狗尿在床边画了圆圈,圈内放着插了三柱香的香炉。她窗户房门也都贴上鸡血符。八宝小心的把木瓶子放入圈中。 “八毛,你站在圈边,以防它逃跑!” “噢唔!”了解! “我们开始!”八宝手握桃木剑,摆出标准的东方驱鬼架势,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急速挑开瓶口的符咒,“小鬼,现身!” “噢唔唔唔唔!”八毛叫得欢。 白雾绕眼,浓重的尸气扑面而来,八宝惊讶的收起剑。 清水从瓶中飘起,露出死白的面容,曲起十指向八宝扑去! “啊!”清水被弹回去,原来撒在周边的童狗尿正是派此用处。 “噢唔唔!”八毛冲清水龇牙叫唤。 清水害怕的缩成一团,“大小姐,放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八宝坐在床沿,“要是欺瞒我,你小心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清水惨然一笑,说;“大小姐好生厉害,清水怎敢不从。” “你死后碰到什么了?怎会变成恶灵?” “当时奴婢只觉有股很深很深的怨气在体内不得发作。后来愈来愈痛苦,接着……奴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清水垂头轻声说道。 八宝讽刺的勾起嘴角,“我是你能糊弄的么?快快说实话,省得被八毛吞下肚去。” “大小姐,清水说的是真话。” “谁在操空你?” “大小姐,清水说的是真话。” “谁教你化形?” “大小姐,清水说的是真话。”清水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我能让你重新投胎。”八宝一字一句的说。 “清水真的不知,清水甚至不知自己如何死的!”清水幽咽着说道。 八宝怀疑的盯着清水看,“你不知道自己如何死的?那你还记得复身马三的事么?拔舌剐眼的事呢?” 清水只是呜呜的哭泣,房内尸气更重,刺鼻的味道越发浓厚,八宝只当感觉不到,她还是不相信清水说的。 “别哭了。这事我会继续查下去,前提是,你没耍花招诓骗我。不管你身后的是人是鬼,小心被我一窝端了!你先在木瓶里待段时间,别想逃,我不介意一天招待你一顿狗尿。这儿别的没有,狗尿可够你喝,喝多了,永不超生!”八宝威胁道。 “奴婢遵命……奴婢任凭大小姐处置……”清水抖着身子说道,接着又问:“大小姐,您是上仙吗?” “专门打扫脏东西的人。”八宝淡淡回答,其实有些拽。 清水钻回木瓶后,尸味渐渐散去,八宝把装着清水魂魄的木瓶和其他狗尿放在一起,想想不放心,遂咬破手指以精气血在瓶身画符,以便能更好的克制住它。鬼话最多信五分,还得防着它玩阴招。 连管家处。 连辛看着躺在床上失眼无舌的母亲悲痛万分,愈发哭得大声。 连道含也紧皱眉头,询问晋大夫连管家的情况。 “晋大夫,连管家……” 明白连大当家未说出口的话,大夫盒上药箱,压低声音说道:“这伤瞧着蹊跷,像是用外力生生给拔去挖去的,又控制住劲道留了连管家一命。” “那为何连管家身体僵硬,似……”死人般。 “大当家……恕老妇无法解答。老妇行医四十载,还没见过如此怪症,不是中毒,亦不是被利器所伤。老妇愧对大当家的信任啊!”说罢,她竟向连大当家跪去。 “晋大夫何须如此。”连道含忙托起,俯身在她耳边,冷声说:“此事不宜声张,晋大夫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吧。” “是,是,老妇明白!” “来人!送晋大夫回医馆。” “老妇告退。” 连道含走到床边,对泣不成声的连辛说道:“连辛,你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人才,千万不要因为些小事而失了大局,你母亲我会派人送离云中城,这事绝对不能传出连俯。被白家人知道后,连家便会惹上麻烦了,这事瞧着奇怪得很,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连辛埋着头,双拳紧握,沙哑着喉咙,说:“连辛知道。会办好大当家嘱咐的事。请饶家母一命,看在,看在家母曾为您效命的份上!” 连道含面无表情,瞧着连辛握着的拳头说:“从小就教你为人要狠绝毒辣,这么多年也从没见你心软过。怎的,出事的是你母亲就乱了神志?做大事的人,要是都如你这般,不如舍去,棋子,我多得很!” 呼吸一窒,连辛赶忙跪下,“大当家,连辛知错!” “连辛,你母亲需要的是解脱,你不是孝顺吗,那就亲自送她上路。好女儿志在四方,断情绝爱方能有所成!以后,这连家在你手中,我也就放心了。”连道含笑得温柔,拍了拍连辛紧绷的肩膀,看也不看床上张着无舌嘴的连管家,径直走出门外。 连辛擦掉脸上的泪,颤抖着抓起连管家身上的被子,慢慢盖住她的头,哽咽道;“娘……您别怪女儿,女儿……送您上路,您走好!”说罢用力捂住被子,大哭出声。“娘!”女儿不孝,犯下弑母恶罪,日后掌管连家,再为您报今日之仇! 门外的连道含冷笑而去。 偏院 “大小姐,不好了!”奶公慌慌张张的小跑过来,差点被花盆绊倒。 “奶公?怎么了?”八宝随口问道。 芹儿拍着背,给他顺气。 奶公气喘着说:“大小姐……连……连管家刚刚去了!” “恩?” “小姐,连管家就是昨儿白天来看你的那位。”奶公解释道,以为八宝早记不得了。 中尸毒也不致死,八宝想:这宅子的冤魂真是越聚越多。 瞧着八宝脸上没有悲痛神色,奶公看似失望的叹气道:“之前是因为连管家,我们的吃穿用度才没少了去。平时也经常照应着的,如今……” “其他人难道还要饿死我这个大小姐不成?谁当管家都一样。我是连家的大小姐!”八宝望着奶公大声说道。 奶公被八宝突如其来的怒气怔住了,小姐一下疯一下正常的,这可怎么办才好,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想到这里,不禁泪水潸然。他就可怜,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被那人如此整治。 前世八宝最见不得女人哭,虽说是在这阴阳颠倒的世界,也不喜见男人哭。厌烦的挥手说道:“我进屋和八毛玩,你们别进来。” 刚说完奶公便哭哭啼啼的对芹儿说:“现在如何是好?小姐连我俩都厌着了!”说罢,芹儿也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八宝恨不得在他俩嘴上贴张符,心里对这儿的男子又厌恶了几分。连带着也讨厌起小美人,愈想愈觉得小美人表哥不男不女。 “砰”的,八宝甩上门隔绝噪音。 门外俩人停顿一下,而后哭得更凶了。 第三话 父女交锋 酣睡中的八宝突然被摇醒,“大小姐!韵,韵……”芹儿结结巴巴的话也说不清楚。 摸摸八毛睡得七昏八素的头,八宝声音沙哑,“有话慢慢说,出了何事,叫你急成这副模样。” 芹儿仍是一脸激动,“韵主子来看小姐了!”终于憋出这句话。 “韵主子?”八宝疑惑的看向芹儿,又是哪尊大佛? 芹儿“慈爱”的看着八宝,眼含热泪,说:“那是小姐您的爹爹呀!” 受不了芹儿充满父爱的笑脸,八宝转过头,说:“知道了。我这就起,你在外头候着。” 见亲爹,疯子要怎么表现才正常,八宝出房门时还在琢磨这问题,看到人就抱大腿喊爹?加上痛苦流涕的表情,或者可以在地上打几个滚,她可以把眼泪鼻涕擦在连八宝她爹身上,就当为真正的连八宝出出气。 “小姐……小姐!”奶公见八宝发愣,小声喊道。 “恩。”八宝这才回神,到了! “小姐!”别在这时候犯病,奶公焦急的扯扯八宝。他终于看到一线希望,得把握住,不然自己和疯子大小姐只有等死的分。连家可是人吃人的地方……和宫里有得一比。他若照顾不好八宝,自己也会没好果子吃,那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八宝妹妹。”小美人软声唤道。 八宝朝他咧嘴笑笑,道:“表哥。”小美人越发像前世的大家闺秀呢,还是看不顺眼。好吧,八宝承认,她稍微有些看得顺眼连亲亲。 上座那位仪态万端,婉风流转的大美人,八宝见他正微眯明眸打量自己,她挺直背,也毫不客气的直视传说中的爹。 奶公他们心焦啊!十六年来第一次父女相见,小姐也不好好表现,都怪自己没事先教好小姐。奶公后悔……真后悔,尤其还是对着那个人。 “你是我爹?”八宝走近问道。看来她不适合在美人面前打滚流鼻涕,形象重如山,尤其还是当着美人的面。 奶公芹儿听后差点昏倒,小美人掩口轻笑。 “应该是的。”大美人圆润的嗓音听着很是舒服,他朝八宝招招手,“陪我说会儿话,坐这儿。” 八宝听话坐过去,仔细瞧着眼前之人,真是雪肤花貌。啧!肤如凝脂,这身体的爹还真消魂。受不了自己想出的消魂二字,八宝抖了抖身体。那可是亲爹,不可亵渎,不可亵渎。 “怎么,想起还有我这个女儿?”八宝实话实问,完全没有不敬的意思,这是这么些日子存于她心内的疑惑,当然得好好问清楚。 “恩,得空,就来看看你。”这边,白韵云淡风轻的答道。 得空?八宝深呼吸,微笑的说:“您还真忙呀,隔十六年才得空一次。”你女儿已去西方极乐逍遥了。 白韵莞尔,“要接你出这里,爹爹就得准备十六年。”为你清除一切障碍。 “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我明白,您是真忙。”忙着巩固自己的地位。 “宝儿明白就好。”都是为了你。 八宝故意刺激他,说:“可我是疯子呀!”你生的好种,八宝故意挑衅的看向白韵。 “现在认得我就好。”我对你的要求很低! 棋逢对手,“我随时随地发疯,会扯着公鸡叫娘!抱着母鸡喊爹!”八宝加强火力。她就不信了,这身体的爹能忍多大气。 “我不是天天都得空呢。”白韵淡淡瞥了眼面色不好的奶公。 你发疯时我不在!这是八宝理解成的意思。 好,我说不过你。八宝笑得更欢了,“您厉害呀!” “彼此彼此,宝儿也不差。”白韵笑得动人。 硝烟弥漫,火花四射! 奶公芹儿已石化,小美人仍保持温婉的笑容。 有尸味!八宝神情一懔。不自觉地往四周看去。 白韵只道八宝不愿与他继续说话,喝口香茗,吩咐道:“奶公清荷你们都退下,亲亲你也是。我和宝儿谈些话。” 众人应声而退。 八宝斜眼看到叫清荷的侍从,脸上木得骇人,面色红的不自然。不由得多瞧了几眼。阴气阵阵!颈部的肤色也不对,青白色!那股淡淡的尸味就是从他身上飘来的!这宅子真是多是非,多怨鬼! 转身对大美人说:“我要称呼你为爹么?” 白韵嫣然笑道:“是呀。” “既然你是我爹,我也不能不把你当爹。”八宝说的拗口,白韵听得开怀,叫他爹呢! “咳!爹!你回去命人在床边撒上糯米,外屋四周撒上硫磺。睡前门口放一小碗鸡血,最主要的是别让清荷近你身。”八宝一口气说完,瞥了眼气定神闲的白韵,微微的苦气在心头泛开。 抿抿嘴继续说道:“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给你们几张符。贴在门和窗户上。”想想又加了一句,“照我说的做。” 看着自己从不在乎的女儿,白韵心下一阵酸疼,想是哄哄她也好,就说:“爹爹就按宝儿说得做。” “我会来检查!” “……宝儿还不能出院子,先忍忍。爹爹不用清荷伺候。”轻轻抚上八宝的脸颊,叹息道:“宝儿长得真好。已经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八宝顿时喉头发紧,眼眶发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 白韵眼泛泪光,看着女儿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中纠疼。起身,拥八宝如怀,温柔的说道:“宝儿,我们不哭,爹爹离成功不远,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宝儿,爹爹护你一世无忧。所有的孽障,都由爹爹背。” 送走“爹”后,奶公他们欢天喜地的对自己说,要好好的,不能闹腾。不然会把爹给折腾没的!听听!什么话!八宝翻翻白眼,甩个后脑勺给他们看,嗤笑着回房。 见到大美人爹,八宝就觉得心中闷得慌。第一次想在这关心一个人。或许之前是潜意识不想承认已经在异世界。自己是活生生存在而不是冷眼看戏的人。唉!气氛好,环境美,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哭了。八宝好笑的想,这是不是所谓的父女天性。 回房后,八宝立即从床底拿出装有清水魂魄的瓶子,摇了摇,问道:“认识清荷么?” 木瓶轻晃,传来清水的声音,“奴婢和清荷同屋。在……在奴婢失去意识前,是和清荷在一起的。” “你们住在哪?” “奴婢住在北院第一间屋,北院是连家侍从的住处。”清水仔细答道。 “清荷为人如何?” “很活泼,因为受宠,有些,有些瞧不起其他人。” 不只高傲吧。看来明着暗里的手段也使过不少。八宝弹了下木瓶道:“在瓶内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漏掉没对本小姐说的,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帮你超度!” “小姐,清水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清水哀怨的说道。 “等我查出什么,你就尝尝我的厉害!”威胁够了,八宝才把瓶子放回原处。 “鬼的口风都这么紧,这什么世道!八毛!”用力揉八毛的毛脸。 “噢唔!”恩啊! “大美人暂时没危险,身上挺干净。八毛,有爹……不错呢。不过,清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听我说能超度投胎都无动于衷。唉!”好心情荡然无存,八宝闹心的抱着八毛在床上打滚。 第四话 三分之一真相 偏院 八宝仔细用勾刀在婴儿手掌大小的桃木片上刻画驱鬼符,她看到在完成的木片上板着小毛脸挨个撒尿的八毛,满意的点点头,对它说:“尿得均匀些,功用才大。”八宝是为以后多做存货,天知道八毛什么时候破童狗身,现在存多少是多少。 “噢唔!”明白!八毛摇着褐色尾巴,叫道。 “晒干后,给大小美人送两块去,聊表心意。”八宝又说道。美人爹不让她出院子,那就用偷跑的,她是疯子嘛。 “噢唔!”好的! 手一顿,八宝隐约察觉到一股怨气若有若无的飘散。 芹儿端来八宝要的东西,“大小姐,您要的糯米和香灰。”芹儿在石桌摆放好后,回道。芹儿许久没听到小姐出声,疑惑的抬头,一人一狗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八宝见芹儿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却印堂发黑,面色苍白,瞳孔放大,指甲发白,一丝血色都没有,应该是接触过脏东西,失了过多精气所成。芹儿这样,和那已死的连管家同样情况,周身净是死气,又多一个怨鬼缠身的人,真是一刻都不得闲。连家里里外外都烂穿洞了,早晚要败,八宝心里暗讽。 “大小姐。”芹儿唤道。 “刚才有出过院子么?单独见过什么人没有。”八宝开口问,她不确定芹儿是否会如实告知。这个芹儿,八宝能感觉到,他是讨厌自己的。也对,八宝暗自观察他,没人会喜欢疯子。 “芹儿没离开过院子。今天,就同清荷说过话。” “清荷?”活死人!“说些什么?”八宝好奇。 “是男儿家闲聊。还……还……说到清水。”想起清水,芹儿顿时凄然,泫然欲泣。 这么说,三人都是认识的。清水没提过,回去灌童狗尿招呼它,八宝想着。 关于清水瞒自己的事,八宝早已猜出大半。现在是豁然开朗,但独缺关键人物,她想了想又问道:“你与清水清荷认识多久了?” 或许因为知道大小姐是疯傻之人,芹儿也就毫无顾忌的答道:“都是八岁一同进的连俯,已经七年了。” 认识七年了,革命感情,八宝点头。 “你们平常玩什么?说给本小姐听听。要是有趣,我也学着玩玩。”八宝努力作出天真可爱的样子。 “小姐,芹儿玩得都是男子才玩的事呢。白天要做工,晚上歇息时,大家就一起猜谜,可好玩了。清水,他手很巧,什么都会做,他还自学绣花呢。清荷很会说故事,我们都喜欢听。还有清灵……”像是想起什么,芹儿俏脸惨白,慌忙住口,不安的神色更加确定八宝的猜测。 可惜,差点就能听全了。 生怕打草惊蛇,八宝接口道:”没什么好玩的东西,猜谜?我才没兴趣。大女子不屑玩这些,没志气。”清灵,清灵!八宝暗自记住这名字。 “芹儿。”八宝拿起刻好的桃木符塞进他手中,说:“本小姐赏你的,挂在腰间。” “这……” “驱邪!”八宝冲他甜甜笑道。毕竟是近身伺候自己的人,就当护短吧。但,带不带就看他了,自己并不是同情心过剩的人。只有天,知道,芹儿的结局。 来人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盈盈而笑。 被美人晃了眼,“表,表哥……”八宝结巴道,起身迎向他。 “宝儿妹妹手里的是何物?” “正想着给你和爹呢。不过,还没干透,至少要到明天。”八宝神采飞扬的说。劣根性,见到美人就来精神,八宝自我鄙视一番。 连亲亲星眸微闪,“妹妹深明大义,难得也不恼韵姨夫。还,记挂着表哥。” “呵呵呵呵……”八宝只能傻笑。 “是妹妹让韵姨夫撒上糯米和硫磺的?都惊动当家的两位。”连亲亲漫不经心地问道。 八宝泰然自若的回答:“恩。这宅子太脏了,我看不过去。另外,我才不管当家的是谁,只要我认定的人干净就行。” 听着“疯疯癫癫”的话,连亲亲也不说什么,抿嘴笑望八宝。 瞧得八宝寒毛直竖,她摸不清小美人究竟在想些什么,男人心,海底针,深得很彻底。 沉默够了,连亲亲小心问道:“那妹妹可有瞧见什么污秽东西?” 我床底就收着一个。“那倒没有。防范于未然嘛。”八宝睁眼说瞎话。 继续之前诡异的气氛。 连亲亲不作声,缓缓走近无视它的八毛边上,“妹妹的狗生得真好,褐色尾巴呢。借表哥玩几天吧。” 抱起八毛,八宝想也不想开口拒绝,“不借!” “妹妹不是说,有好玩的都会叫上表哥吗?妹妹不允,表哥也不强求。”小美人轻叹一声,道:“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怪寂寞的……”听着哀宛的声音,八宝几乎要缴械投降。 不行,八毛是生灵犬,不得被人亵渎,小美人也不行! 此时不装疯更待何时。 “八毛就是我儿子!”不待小美人反应,八宝撅起嘴结实的亲住八毛的小狗嘴!好浓的尿马蚤味,八宝用力挤了挤它的毛脸。 满嘴狗毛的八宝在小美人目瞪口呆之下,抱着同样呆若木鸡的八毛,昂首走回房间! 夜里 芹儿知道自己今天对大小姐说了不该说的话,提了不能提的人。当下又是惶然又是哀戚,担心疯傻的小姐察觉到什么。伺候用饭时又失手打烂了八宝心爱的骨瓷茶杯,奶公瞧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厉声训斥了一通,抽打了三十下小腿以示小惩。看着满是血痕的小腿,芹儿泪如雨下,直呼自己命苦。 晚上,奶公吩咐同屋而住的芹儿。 “茶水光了,你去外头的井边提来烧开。顺便泡上清凉去火的药茶,端给小姐。” “是。”芹儿抖着双腿,重新穿上衣裳。 看着芹儿行动不便的样子,奶公狠声说道:“大小姐是特殊!但仍是你主子,别以为做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事,你只不过是个下贱的小侍从,我多得是办法可以让你永远消失!今天借由这件事敲打敲打你,好让你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主子是谁!” 芹儿呜咽不语,六神无主的样子像是取悦到了奶公。 “记住,我们坐得是同一条船。小姐不明外头的风云变化,我们就得做她的眼睛和耳朵。望菩萨保佑,终有一天我们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现在外面那么多双眼睛都巴望着小姐出事,我们只得紧紧地相互依靠,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万事以大小姐的安全为首要。所以,我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不利于小姐的存在!” 奶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放柔语调,“芹儿,奶公也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你受的苦,奶公也尝过。我们这种人,生,是主子的踏脚石,死,亦是绊住敌人的顽石。好了,你仔细想想罢。” “芹儿明白了。芹儿,也想活下去!”坚定的声音。 “好孩子。去吧。别打扰到小姐歇息。”奶公欣慰的笑道。 随着关上的房门,奶公收起笑容,两眼寒光煞人,冷笑道:“下贱!” 在月光的沐浴下,奶公涂满白粉的脸竟显得妖媚惑人。 第四话 三分之一真相2 八宝洗了三盆水才彻底从八毛的狗毛与尿马蚤味中摆脱出来。且不说自己憋的一肚子气,单是八毛的反应就够她头痛的。逗它不叫唤,捏它不还手,就拿个毛屁股对着自己,快变成雕塑黄毛狗了。八宝认为罪魁祸首就是用美人计诱她的连亲亲,对他刚提升一些的好感又掉了下去。 “不就是亲你一下,我也是初吻。大家谁也不吃亏。要不……我,我再给你亲还几下?”八宝卧在床榻上,用手戳着八毛的屁股闷闷说道。 “叫声我听听,别再生气。我不是怕你被人亵玩么。我都不介意你的尿马蚤味了,你就乖乖憋尿别罢工!”八宝又苦口婆心地劝道。 这换了世界,八毛的性别也跟着置换了?八宝怀疑。还有,估计是内分泌系统紊乱! 八毛动了动,不拿屁股对着她,转过头,狗眼珠子恶狠狠得瞪着她,盯得她心惊肉跳。 突然“噗噗噗”对着八宝连喷数下口水! 措手不及地八宝,被它吐个正着,铁青着脸下床,深吸口气,道:“吐我一脸口水你也该消气了。我去外头洗洗,你先准备准备,憋足尿,回来一同审问清水。” 八毛做了“犯上”举动,先前的气势一扫而光,对着八宝狼狈的脸,小小的“呜”了声。 床底的木瓶微微震动。 午夜,月明星稀。 井边,芹儿吃力的摇着木把手,这井怎么像是无底洞般,又愈来愈重,害怕得停顿一下,小腿的痛感提醒着他要好好完成奶公交代的事,壮着胆子更用力地摇起把手。 水桶终于从井内露了出来,芹儿怪自己多想,摇摇晃晃的拎起,将水倒入木桶内。 迈开步子想离开井边。双脚僵在原地!不能移动! “哐”的一声,水流满地。 芹儿双目紧闭,脸色灰白,头脑晕眩,身子瑟瑟发抖。 “咯咯!”抱着芹儿右脚的竟是个浑身□苍白不足月的婴孩! 红色的粘稠液体从它的眼角,耳廓,鼻子,嘴巴慢慢溢出,青白的小脸上带着狰狞残忍的笑容,只有眼白的眼睛盯着芹儿痛苦不已的神情,咧开的小嘴现出血红血红的牙床。 芹儿紧闭着得眼睛不断有泪水渗出,颤抖着樱唇哽咽道:“放……过……我……” 回答他的却是婴孩愈加抱紧的小手同它发寒冻人的体温。还有那骇人的阴笑声。 善恶到头终有报,果然不假。终于可以从每晚纠缠自己的梦魇中解脱了。当他睁眼窥见七窍流血的婴孩如是想到。 在恢复知觉的那一刻,芹儿看到疯傻的大小姐正嘴对嘴吻住自己。刺激过大,哼唧一声又晕了过去。 原来擦干净脸后,八宝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干脆倚靠在回廊边的栏杆上,数起星星,缅怀起前世的自己。悲伤春秋望星而叹时,远远瞄见一道阴魂快闪而过,心想哪来的孤魂野鬼竟敢在阴气最薄弱的午夜出没,便尾随跟去。谁知道这次真的是碰上“鬼对手”,追了几个回合,一直被它躲了过去,连是个什么东西都没看清楚!收鬼的家伙又没带在身上,也不敢贸然行事,自己悻悻然回屋时,发现前方突然冒出股股怨气,赶忙飞身跑去! 就见到芹儿双手交握胸前,横躺在井边,全身被阴气笼罩,空洞的笑颜,意识涣散,八宝估摸着,应该是陷进了鬼怪所造的幻觉中!当下正义心膨胀,热血沸腾,毫不犹豫地曲起中指咬破,以自身的精气血为符,对着指间的那滴血,摆正架势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去!” 精气血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点中芹儿的眉心,定住他离体一半的魂魄。 虽定住了他的魂魄,确因被吸了过多的精气情况不容乐观,八宝无奈,顾不得这女尊世界的女男有别,半抱起芹儿,以唇度他阳气。源源不断的阳气输入芹儿体内,原本冰冷的身子已渐渐回暖。 正当八宝专心度气,只听得一声惊呼,“大小姐,你在对芹儿做什么?” 关键时刻不能前功尽弃!八宝不理来人继续度阳气给芹儿。 感到怀中的身体猛然僵硬,八宝抬头,眨眨勾人的凤眼,坏笑着冲芹儿匝吧下嘴,道:“小嘴真软呀!”又□的舔舔嘴唇。 说这话做这表情的后果是,八宝好不容易救清醒的芹儿挣扎着吱了一声,头一歪,晕了! 奶公瞠目结舌地看着八宝的痞样,呆楞一旁。 “好了。”八宝说道,抱起芹儿,“他晕了,我抱他回房间。”径自走在前面,没注意到奶公望着芹儿冷冽的眼神。 看着昏迷不醒的芹儿,奶公大惊失色的说道:“大小姐啊!你怎么能对下人出手,还是芹儿带坏你的?” 八宝用衣袖擦掉芹儿眉心的血印,仍然不理会快要跳脚的奶公。 不放过八宝,奶公唉声叹气,说:“大小姐,都怪奶公疏忽,您已经是大人了,还没碰过男子。可您想要做个真正的女人的话,也别碰芹儿啊!”蛇蝎心肠的贱人你碰不得,只要我在,就得保证你的完好,奶公如是想到。 真正的女人……不想要照顾连八宝十六年的奶公难看,八宝忍住飙脏话的情绪,故意嘟嘴说道:“本小姐没对芹儿做什么,就想亲亲男子的小嘴,结果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没八毛的小毛嘴好亲。芹儿还不经吓,两眼一翻就晕了。” 奶公被八宝嫌弃的表情逗的哭笑不得,心里松了口气,整理着她的衣襟说道:“小祖宗诶!您再忍忍,韵主子就快接您出去了。到时候啊,会给您找一位才貌双绝的夫郎,再生个聪明可爱的女儿。所以,芹儿,您千万不能碰。他连做您的小爷都不够资格。” 不够资格,怎么看怎么觉着是芹儿在嫌弃自己呢!才貌双绝……换成有六块腹肌的男人就好了,八宝暗暗想道。 “大小姐,明天新的管家要来,您回房好好歇歇。不能没精神力,让人小瞧了去。还有,今后别动芹儿了。”奶公再次嘱咐着八宝芹儿的事。 万恶的女尊,让人又爱又恨呐!爱的是女人翻身做主,恨的是男人喋喋不休!终于了解了男人为什么讨厌多话的女人。八宝撇嘴斜视奶公。 因为失了少许阳气,八宝想补回来,临走时回头对奶公说道:“奶公。我明天,后天,大后天,早中晚外加消夜都要喝鸡汤!” 目送八宝回房后,奶公黯然神伤地看向芹儿,快步走去,掀起他左臂的衣袖,一怔,笑逐颜开。一个微凸的红点印在芹儿雪白的手臂上。 憋足尿的八毛,见八宝一回来,就神情严肃的木着小毛脸,蹲坐在床边,准备和八宝来个一人一狗大会审。 八宝没照计划审问清水,直接往床上一扑,拍拍枕头,说:“八毛。尿在瓶子里后上来。” 片刻后,“八毛,我刚刚遇见个厉害的阴魂。很会隐藏气息,我没追到它。”八宝气闷的说道。 “噢呜!”八毛摇摇褐色的狗尾巴。 “这宅子怎么到处是鬼!大鬼小鬼,看得见看不见得一大堆。总有一天我要搬出去,眼下先帮着大美 七窍生烟 女尊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3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3部分阅读 人爹清扫清扫,代连八宝报答他的生育之恩。”说着说着,累极的八宝困倦得很,八毛的小舌头舔着她右手中指上的小伤口,之后也挨着八宝一同睡去。 第四话 三分之一真相3 一大早,八宝就被奶公从床上拖了起来。左一层右一层的往她身上套衣裳,八宝在大伏天里被包得严严实实。 “是见什么大人物?”后背冒汗,八宝热得难受。 “小祖宗!来了新的管家,已经在前厅候着了,得好好收拾收拾,不能再披头散发,没个正经样。”奶公熟练的梳着八宝的一头青丝。 由着奶公在自己头上“捣弄”,八宝问道:“新管家什么来头?”简直就像接见皇帝。 “连二当家的心腹,连林。”奶公又对八宝说:“小姐,等会见到她,您可不能说胡话。” 我可不是什么闲事都管……八宝注意到,连家的人似乎全部姓连,连管家,新的连管家都是姓连。觉得不解,问了奶公,才知道,并不是所有连家的人都姓连,只有少数几个当家的心腹,或是在连家稍微有些地位的人才有荣幸姓连。 左右没瞧见芹儿,八宝问道:“芹儿在前厅伺候?” “提他做什么,奶公一人也能伺候好小姐。”奶公不满的回话道。 “我是问,他人在哪?”八宝声音忽然拔高。 “奴婢,让芹儿去韵主子那伺候了。”奶公轻声回答。 不必回头也知道,奶公肯定又哭了,虽然不喜欢他的自作主张,但毕竟是这个身体的奶公,这些日子也处处维护关心她,无奈,甜腻着声音说道:“我有东西落在芹儿那了……奶公,我不是对你发脾气。你也知道。八宝离不得你呀。就我和奶公两人一起过日子也挺好的,再加上八毛好了。呵呵。” 八宝的一番“真情流露”,听得奶公雨过天晴,眉开眼笑。 哄男子的事八宝是越做越顺手。 新管家来访,难得八宝很给面子,没提鬼啊神的。八宝凤眸转呀转,对新管家说了一句话,害得人家鼻子歪了几歪,气极而走。奶公也濒临崩溃。 八宝绕着新管家从头到脚看了一通,笑呵呵的对她说道:“你,活不久呢。” 下午,瞧着外面火辣辣的日头,八宝嚷嚷着要和八毛下池塘游水,奶公耐着性子劝说道,于理不合,有危险啊,池塘水太脏会生病啊,唠唠叨叨地害八宝生生打消了念头。八毛失望地呜呜直叫。 暂时无事可做的八宝又想起剪头发了,刚拿起剪刀,奶公就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所以,八宝想修刘海的计划又流产了。 八宝接着又闹了好一阵,把奶公折腾得够呛。待那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表哥嫣然巧笑而来,一人一狗才规矩的招呼起美人。 “宝儿妹妹,听说你今早把连林管家给气走了。” “谁有闲心气她呀。我说实话罢了。”八宝看也不看坐在对面的连亲亲。 “宝儿妹妹,连家这儿,是说不得实话的。下次要记得,同样的话别再说了。”小美人轻启檀唇道。 八宝假装没听到,拿了晒好的桃木片递给连亲亲,说:“气味是难闻了些,不过效用挺大,你和爹是熟人我才给的,放在室内驱邪震鬼。遇到好兄弟找你,还能保命!或者就当配饰用。” 丝毫不介意木片传来的怪异气味,连亲亲拿起一块小心的用帕子包好,“妹妹真是手巧,木片上刻的花样很精致呢。” “不是一般的图案,是驱鬼符。”不管小美人是否接受,八宝照实说道。 “妹妹,表哥以后不会常来这儿了。” 八宝终于直视连亲亲,楚楚动人的窈窕身资刺激了她的大脑,心砰砰跳! “表哥,怎,怎么,不会常来了?”又犯结巴了! “身为男子不可随便单独见女子。犯了男戒,会被严厉惩处的。表哥,是奉韵姨夫之命前来看望表妹的。”连亲亲细声解释道。 掩下心底小小的失望,八宝笑笑,说:“以后有事就让爹吩咐小侍来传吧。对了,表哥。我有事想请教你。” “妹妹请说。”小美人浅笑道。 “表哥知道清灵么?” “同清荷一道伺候韵姨夫的。四个月前,上吊自尽了。”说起死人连亲亲面不改色,依旧浅笑着。 “自尽!确定是自尽的么?当时是谁第一个发现清灵尸首的?” “只要不是关系到连家的利益,无论死几个她们都不会去彻查的。发现清灵尸首的人,宝儿妹妹也熟识呢。”连亲亲没有直接说出名字。 难道是……“芹儿?“八宝开口道。 点点头,连亲亲说道:“芹儿原本也是侍奉韵姨夫的。同清灵清荷他们很要好,但在清灵出事之前,他们发生过多次口角,都是些生活琐事上的吵嘴。在清灵死后不久,芹儿就自动请命来偏院照顾宝儿妹妹了。” “……表哥,芹儿在爹那?” “今天一早便被奶公谴了回去。韵姨夫说,他身边不留废物,让他在戒堂受罚呢。” “表哥,你回去让爹把芹儿放回来。就说我有事问他。还有,千万千万别接触清荷!也别动他,我教爹做的事也别停。一定要按我说的做!”八宝不放心的再三叮咛道。 “恩。表哥会同韵姨夫说的。宝儿妹妹,还有什么需要知道的吗?” “有些事还没弄清楚……清灵的尸首有妥善安置吗?”八宝现在最关心这个问题!事关捉鬼大计! “清灵死后,已故的连管家说晦气,竟在她生辰那天出了这等事,很是气恼,叫人用破席裹着扔进山沟了。说是,祭奠山神。”连亲亲平心静气地说道。 坏了,八宝头皮发麻,清灵的魂魄吸收了山林中的瘴气,发生变异,成了名副其实地怨气鬼。那连管家造得什么孽,死得一也也不冤枉,原来是冤魂索命,还鬼手留情了! “清水呢?表哥认识么?”八宝不停追问。 “性子挺不错的,韵姨夫命他服侍过我一段时间。当日,得知清灵的死讯后,清水吓晕了。清荷在一旁冷笑。芹儿,抱着清灵的尸身号啕大哭。”连亲亲详尽的对八宝说道。 “表哥,你,你知晓的这么清楚啊!”八宝感慨万分。早知道就不用装白痴套芹儿的话了! 连亲亲意味深长地看着八宝,说道:“连家,没有秘密。” 不去深究话中隐藏的含义,八宝说道:“多谢表哥,以后再有驱邪避鬼的东西,我会留好的给你。” “那就先谢谢妹妹了。” 等连亲亲走后,八宝才感觉不对劲,仔细回想。表哥竟没质疑自己问他的问题,而且有问必答。只是临走时,笑吟吟的看了自己好一会儿,让她又竖了回汗毛。 第四话 三分之一真相4 晚上,芹儿终于出现在了八宝面前。 关上房门,摒退奶公。 “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别扯奴婢小姐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我可是为了救人啊!一得不到好处,二还得劳心劳力,三更是被人当作疯子。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隐瞒不回的,我叫八毛吐你口水!”八宝劈头盖脸的对芹儿一阵威胁。 “我……奴婢……不是……”芹儿张皇失措。 八宝原意是想先下手为强,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我问你问题,你回答。”八宝自认为“温柔”的对他说。 芹儿很冤枉,今早天还没亮就被奶公寻了借口赶回韵主子那了,又在戒堂跪了一天,直到现在仍滴水未进,就被叫到昨夜轻薄自己的疯子大小姐这,现下又对他说了一通疯话。还说要问问题,恐怕今晚清白难保。 见芹儿先是用怜悯的眼光看着自己,又防备性的紧紧纠住胸前的衣裳,八宝是又好气又好笑。 “大小姐,求您放过奴婢。奶公,奶公知道会……会……” 自我感觉也太好了。“记得昨夜发生的事么?”八宝从床底拿出木瓶子。 “昨,昨夜,奴婢,去井边打水,后,后来……就,就不知道了。”其实芹儿认为是大小姐搞得鬼! 果然,八宝挑眉,歪头看向他,说:“昏迷的时候,没感觉到什么?” “……”芹儿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恶劣地起摇晃木瓶,八宝又对他说道:“和清水很熟是吧。” “曾经同住一屋。” “和清荷也很熟?” “是的。” “清荷清水清灵你都很熟?” “是……什么?”芹儿惊骇得望向痞笑着的八宝。 “本小姐是在审问你,清灵怎会上吊自尽?”八宝拿木瓶轻敲他的上额。 芹儿瞬间瘫倒在地,冷汗顺着苍白的小脸流入白皙的颈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回忆起痛苦的往事,呼吸声愈来愈粗,眼神愈来愈迷茫。 八宝并不急着帮芹儿恢复神志,而是神情漠然的摇着木瓶道:“欺瞒我,就该付出代价!” 在八宝“疯言疯语”的诱导下,芹儿不甚清醒的断断续续说出了清灵自尽的前因后果。听完后八宝恨不得撒手不管他的死活。想到为了救芹儿还不得已“亲”过他,更是恶心地不停用袖子擦着嘴唇。谁能想到看着清秀可人的芹儿竟是清灵事件的始作俑者。 四个月前…… 芹儿气愤地质问清灵:“你是不是对连管家说了什么!她刚刚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明明是你的疏忽把琉璃盏打破的,还想要污蔑我!” 清灵已经跟他解释了不下十遍,无奈的说道:“芹儿,我没有对连管家说是你打破……” “什么是我打破的,说这话要凭良心!难道,你想置我于死地?”芹儿指着他的鼻子尖声叫道。 “我从没这样想过。今天是连管家的生辰,韵主子吩咐我送礼去的。”清灵着急的说道,生怕芹儿误会。 “所以你就借机和连管家说了我的不是。把你犯的错都推脱到我身上,好让我做替死鬼!” 清灵大惊,无措的看向清水他们,希望能为他说几句话。帮着劝解一番。 清水低头不语,手上仍绣着那半面牡丹。清荷冷眼旁观。 “哼!你好狠的心呐!七年情谊竟被你这么糟蹋了!”芹儿咄咄逼人。 失望不已的清灵只是哭泣着缓缓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看上连管家了。人家女儿是可连家总管,断不会被你这下贱的人所勾引,想要当管家夫人,下辈子吧!”芹儿挑着尽可能污辱他的话,恨声说道。 被芹儿骂得体无完肤,清灵小声啜泣,用发红流泪的眼睛望向他道:“我……我一直,把芹儿你,当作弟弟来看待的。” “弟弟?我可没福气有你这哥哥。不要用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看我,我不是连管家!”无情的话语刺痛着清灵。 “既然……既然……你是这样看待我的。我,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琉璃盏是你见财起意想偷拿,被我撞见才失手打破的。还颠倒是非胡说一通,我……我去禀明韵主子!”说完跌跌撞撞地要去开房门。 气急败坏的芹儿,想也没想,一脚踹中清灵的后腰,趁他摔倒又顺势狠踩数下。清灵痛呼,转头无助的朝清水唤道:“清水……救我……” 清水骇然,放下手中的刺绣,要去拉住已经癫狂的芹儿。没想到,半途被清荷拦住双手,只听他道:“出了这等事。芹儿和他之间只能选一个。” 复杂的看了眼清灵,清水停下脚步。扭头,不去看他。 绝望的清灵,拼尽全力,用了巧劲一下把芹儿掀倒在地,朝着房门爬去,刚要大喊救命。却不想被清荷用手帕从身后捂紧了口鼻。 芹儿见状连忙解开腰带,扑过去,缠绕住清灵的脖子,使劲收紧。 清灵身体被被两人压狠狠制住,动弹不得,只有双手不停的挠地,直制鲜血淋漓! 清水早已泪流满面,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感到手下的身体渐渐没了挣扎,芹儿和清荷才喘息着跌坐在一旁。 “我们……杀……杀了清灵!”回过神的清荷缩在芹儿身旁,怯怯的说道。 清水也已吓得不能言语,惊恐的看着死状凄惨的清灵。 芹儿镇定地对他们说道:“清水,把地上的血迹擦干。清荷同我一起把这里布置成清……灵上吊的样子。对外就说,清灵因打破琉璃盏,惧怕惩处,自残后畏罪自尽了!” 为了活命,撕了床单勒住清灵的脖子三人合力把他吊在了房梁上。 抬头瞧见清灵瞪起血丝暴凸的眼珠,清水害怕的泪水直流。心内懊悔至极! 似乎是受不了这一刻安静得近乎恐怖地气氛,芹儿出声说道:“你们从窗户那翻出去,记住,不要给人看见。现在这时辰,大家都在各屋的主子边伺候着,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回来过的。” “韵主子要是彻查这件事……”清荷慌张的说道。 “不会的!”芹儿厉声截断他未说完的话,从容不迫的对他们说道:“你以为上位的会不知道我们做过些什么吗。所以我们只要能瞒得过连家上上下下的奴才和外头看好戏的人就行了!” 芹儿对着八宝又笑又哭,神志混乱,貌似疯癫。最后向她哭喊了几声,“噔”得倒地晕了! 叹了口气,八宝看着昏在地上的芹儿,对木瓶里的清水说道:“即使清灵不来找他报仇,芹儿也得到报应了。终其一生将被困于心魔!” 幽幽的叹息声从瓶内传出:“您,能救他吗?” 摇瓶冷笑,“没送去见清灵,本小姐已经够对得起他了。接下来,是该找你算帐了!” 瓶身剧烈晃动,“大小姐,饶了奴婢,请您饶了奴婢!” “不是死了么?还有什么可怕的”八宝说说风凉话,摇摇木瓶,嘬一口鸡汤,好不惬意。可怜清水早已被八宝“折磨”得鬼眼冒金星! “那好,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就和本小姐说说,怎么和清灵那变异的怨气鬼勾搭上的!”八宝感兴趣的问道。 “这,奴婢……”清水犹豫是否要回答。 “本小姐现在心情不错。八毛憋得辛苦,时刻准备往你那尿尿呢!”示意八毛“凶狠”的叫了几声。 “大,大小姐,清水是被清灵复身,然后撞了石桌自尽的。” “他算是让你死得痛快了。还没回答,怎么勾搭上的?” “奴婢心存愧疚,自愿帮清灵找了连管家报复的。不过,奴婢并没有对连管家下杀手。清荷,也是奴婢吸了他的人气,让他成了活死人。”清水老老实实的交代道。 蠢东西!八宝怒火中烧,使了全力乱摇木瓶,清水大呼饶命。 八宝上蹿下跳,边摇边叫:“帮?是帮了他!你是在帮他积累罪孽!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人家好好的一个人,就莫名其妙的被你们给弄死了,现在又被你绝了投胎的后路!你真是帮了大大的忙啊!你所犯下的血债,一笔笔都记到清灵的头上了!” 发泄够了,八宝气喘吁吁地坐到床上,摸着八毛的小毛脑袋。 瓶内清水虚弱的哭泣道:“大小姐,奴婢不知呀。奴婢……又造孽了。” “听多鬼哭,会短命。”八宝没好气的说道。 哭声立即停止。 “趁清灵还没犯下更多的祸事之前,阻止他。我研究研究,看还有没有办法能超度他。”希望渺茫,怨气鬼只有魂飞魄散才能消灭。就更别说吸了山林中各类怨气的清灵了,八宝头痛欲裂! 八宝唤来奶公,说芹儿突发狂症,对她又吼又叫,又抓又咬的。吩咐道送去表哥那好生看着。奶公乐得答应,当下叫了院子外的下人把芹儿绑着送走了。 第五话 超度清灵之顶包 没有疑问,没有不满,连亲亲将昏迷的芹儿安排在了戒堂的小屋中,派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看管。瞥见芹儿腰间挂着的桃木片,眼前竟浮现了八宝傻傻的笑脸,一惊,转身就走,步履慌乱。 隔天上午,白韵处理完手头的事,差人叫来了连亲亲。 “韵姨夫。” “恩。坐。”合上帐本,白韵微微舒口气。 连亲亲从来都拿捏不准眼前这位姨夫的心思,也就不去多想,坐着静待他开口。 白韵已经坐着两个时辰没动过了,腰臀间酸麻的厉害,不想被连亲亲看到自己弱势的一面,暗自强忍着。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还是沉默无言。连亲亲微垂颈项,不急不躁。 白韵也当连亲亲不存在似的。把玩着自家女儿送予他的木片,一点也不在意那奇怪的味道,反而是越看越欢喜,连身子酸痛也忘记了。 “亲亲。你在我身边也有十二年了吧。”白韵感叹道,时光飞逝啊。 没被突然言语的白韵惊到,“亲亲是在韵姨夫的庇佑下,才能安然度过十二年的。亲亲这辈子最大的恩人也是韵姨夫。” “呵呵。”白韵笑出声。庇佑?“亲亲,你真是愈来愈得我的真传了。”说完又忍俊不禁大笑起来,完全没了平日的端庄神态。端丽冠绝的容颜霎时显得疯狂。 “亲亲不敢。”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白韵缓口气说道:“不谈这些了,听着生分。你对我说说宝儿的事,见过一次后,也不知怎么的,想得紧,想得我眼睛都发酸呢。” “宝儿妹妹同以前一样,弄着捉鬼的玩意。”连亲亲言简意赅。 “恩。奶公伺候得如何?亲亲认为他尽心吗?”白韵问道。 “奶公对宝儿妹妹很是关心,处处为妹妹着想,事事亲为。” “芹儿呢?如何?听闻脾气变了不少啊。”白韵若无其事的问到芹儿。 连亲亲心一揪,道:“宝儿妹妹昨晚让人将芹儿送了过来,说是突发狂症。芹儿现在在戒堂内关着。” “突发狂症?宝儿说的还是奶公说的?”白韵详细问道。 不敢有丝毫隐瞒,连亲亲回道:“是宝儿妹妹说的。还吩咐了,只需关着就好。似乎芹儿还要派上什么用处。” “既然这样,先别动他。待宝儿玩尽兴了再说。”白韵宠溺的说道。 “是,亲亲知道了。” “宝儿到底还是孩子。”故意忽略八宝是疯子的事。“我那好好的房间也依她说的,布置成这样了。” 连亲亲同样配合地说:“宝儿妹妹还小,再大些就会好了。” “对啊。不过,成了亲,宝儿就是大人了。我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白韵试探道。 “成亲后宝儿妹妹就会懂事了,韵姨夫也就不用再伤神呢。”连亲亲用轻快的语调说着,却不料被白韵瞧见了他刚刚一闪而过的惊愕。 “亲亲,你也十七了吧。平常男子早已嫁作他人夫,为妻生儿育女了。都怨我,把你好好的人生给耽误了,他日到了地府也无颜见你母亲呀。你生父……唉!不提也罢。我将你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疼入心呐,十二年了,你也当了我十二年的儿子了。”白韵哀声说道,看似伤心伤神。 “亲亲不敢。”连亲亲对白韵垂头说道。 不在意连亲亲说这话的意思,白韵手中依旧拿着八宝给他的桃木片,细细得观察,勾起嘴角,对他说道:“宝儿,真是心灵手巧呢。等事情告一段落后,挑个吉时,将宝儿和你的亲事办了。了去我一桩心事。” 连亲亲没有应声,莲步轻移走到窗前,渴望的看向蔚蓝天空上自由自在漂浮的白云。 纤手勾勒着桃木片上的刻横,好象并不介意连亲亲的无理,白韵笑得迷人,“亲亲……只有你才配得起宝儿。只有你才帮得了宝儿。只有你,韵姨夫才放心!” 收起外露的情绪,又恢复到温宛笑颜的连亲亲上前恭敬的说道:“韵姨夫。亲亲这一生是为宝儿妹妹活的。您放心。” 满意的点点头,白韵握着他的双手,用慈爱的口吻说着刺痛人心的话,“以后,协助宝儿一起好好的打理连家。不要想着自由啊,爱情啊。那些,至少在今生,都不会属于你,连亲亲。你要做的就只有一心一意的服侍宝儿。这一生都要为宝儿而活,连家而活。好好记住,你也姓连。” 听了如此不公平的话,连亲亲仍然乖巧的笑着点头答是。 窗外微风拂过。 八宝昨晚根本没怎么睡着,翻来覆去的想清灵的事,连着也打搅了八毛的好眠。现在,刚吃完饭,八毛就懒洋洋的躺倒在床上,褐色的尾巴舒服的一晃一晃。直晃得八宝火气上来,冲它好一阵蹂躏。 “大小姐,喝杯茶水降降邪火。小八毛的皮快被您扯下来了。”奶公在一旁好声劝道,第一次觉得八毛也是不必容易的。 “奶公。你怎么在我房间?”八宝搂着刚被她“施虐”过的八毛问道。 “芹儿被小姐送去表少爷那了。奶公怕小姐不习惯,就进房伺候着。”奶公笑着将茶水递给八宝。 就着奶公的手喝了好几口,八宝才说道:“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芹儿。本小姐听着心烦。” “好,奶公不说了。大小姐,等会要玩些什么?奶公帮您先准备着。” 八宝无语,心情又快变糟糕了,忙说道:“奶公,我先和八毛睡会再说。天太热,我提不起兴致。” “那您好好歇息,可别睡多了,晚上会睡不着的。” “知道了,知道了。出去把门带上,吹进来的都是热风。”八宝不耐的说道,抱着八毛闭上了眼睛。 关门声响起后,八宝偷偷睁眼瞧了瞧,见门外没有奶公停留的影子,才又翻身从床上爬起,拿出装清水魂魄的木瓶子。 “清水。”八宝唤道,这次倒没有摇晃木瓶了。 “……” 八宝奇怪的又唤了声清水,用手指轻轻的敲了下瓶口。 等了许久还没听见他回答,就在八宝耐心用完的那一刹那,响起了清水虚弱的声音。 “大小姐,奴婢,奴婢在。” 难道是昨夜被自己失控摇得鬼气大伤?“清水,你怎样了?”小小的罪恶感在心中滋生。 “这是奴婢应得的,奴婢不怨任何人。”清水轻声说道。 “我昨晚想了很多办法,没有一个可行的。”八宝转移话题。 “奴婢造得孽,让清灵还了。奴婢……才是应该魂飞魄散啊!”清水又开始鬼声哭喊。 八宝听清水那么一哭喊,忽然想到一个大胆的办法,对清水说道:“清水!我想,我已经有方法能让清灵重新投胎了。只不过……” “是同奴婢有关?”清水敏感的问向八宝。 “哎呀!不好不好!当我没说过!”八宝又否定自己的想法,第一觉得对不起清水,第二是这个办法太荒唐,也太危险了。 “小姐是想让清灵顶替奴婢去投胎吗……奴婢认为这个方法可行。”清水淡淡的说道。 八宝为难,说:“是我病急乱投医。我再想想其他的方法。” “奴婢助纣为虐。拔了连管家的舌,剐了她的眼。,奴婢杀了清荷,增添了清灵的怨气,使他罪孽加重。奴婢,无论有什么样的结果,只要能帮得上清灵重新投胎的,就无怨无悔了。还请小姐成全!” “就算你永生永世也无法投胎做人?无法拥有形体?无法出现在阳光下?”八宝严肃而又残忍的指出他所谓的成全!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或许可以,还会有所希冀,但到了十年二十年,乃至百年千年呢?要知道,自己从此可就被屏弃于三界外的!八宝不能赌也不敢赌,清水可以永远保持淡定无谓的心,要是到了百年之后,想到祸害人间来平衡自身所受的苦楚,那罪孽可是谁都不能背的! “奴婢愿意!” “都怪我想了不该想的,说了不该说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你好好修养,我继续想办法。”八宝心情复杂。 “只要,奴婢灰飞烟灭,就能除去小姐的担忧了。” 八宝像是被人窥见秘密一样,尴尬的红了脸,也冲散了之前紧张的气氛。 “清水,我虽然是不大喜欢你。但,也不想看你魂飞魄散。众生平等啊!”八宝感性的说道,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奴婢……” “一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这事你就不用费心了。还有,我在芹儿身上下了隐身符,将泡过童狗尿的桃木符也挂他身上了,这两天清灵还找不到。” “可是……”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来想办法。”八宝把木瓶放回床底。 “……奴婢听您的。”清水察觉道八宝同他说话亲近了不少,鬼心一阵乱跳。 从此之后,木头宝多了只鬼暗恋她! 第五话 超度清灵之复活 奶公看着八宝在傍晚起身后,就一直愁眉紧锁,哀声叹气的,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也没敢去问,自从大小姐“起死回生”后,就性情大变,不是说不疯,而是较之前更疯了,一天到晚不是钻在房内,就是在院子内弄着那些所谓驱鬼的东西,真叫人头疼。又说不得,脾气也更上一层楼了。 正当在心里思量着是不是该把小姐的情况和韵主子好好的说一说,八宝突然兴奋地尖叫起来。吓得他三魂去了两魂半! “小祖宗!您做什么哟!”奶公惊魂未定,拍拍胸口,埋怨道。 八宝朝他嘿嘿一笑,说:“奶公。我想到要玩什么了。就是缺些那,呃……材料!” 材料?奶公不明白,小姐说的话越来越难懂了,“小姐,您缺什么?” 因为想到方法,八宝心情不错,“奶公。你帮我弄五根细些的麻绳,就像,我小手指这么粗。”朝他曲了曲手指,接着说道:“明天给我送碗鸡血来,要童子鸡的血!还要7根白蜡烛,蜡烛先用硫磺熏个通透,不能变色啊!要一个香炉鼎,再帮我找把桃木剑,普通的就好,上次那把被我片成桃木片了。其他的我自己会备好,奶公就准备这一些吧。” 八宝每说一句话,奶公脸色就白上一分。 “怎么了奶公?”八宝瞧见奶公正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心里发怵,“到底怎么了?奶公,你别这么看我。” “大小姐,您要这些,玩什么?”奶公又“慈祥”的望着她说道。 “我能玩什么?玩捉鬼!”八宝是好孩子,也就说了实话。 “大小姐……”奶公语带哭腔,神色凄楚。 “……”瞧着他泪光闪闪的双眸八宝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认为自己疯病又加重了! “大小姐。奶公会为您备好那些……东西的。您……”哭声渐响! 血压骤然升高,“别哭!本小姐去玩了。不要忘了明天把材料都送来。”说完头也不回的赶着八毛回房了。根本不顾在她身后哭得肝肠寸断的奶公。 这可怎么办才好,大小姐竟疯得如此正常,看来病是越发严重了,他如何面队那个人?奶公假哭后,抬头,心内冰凉……照这样下去,他何是才能回“家”? 夜里,嘱咐侍从们撒上糯米后,白韵静静地躺在床上,睁着眼,了无睡意。 恍惚间,想起了许多事。 白韵之所以从小将连亲亲带在身边,还教他本应女子才该学的经商之道与为人处世。就是打了如意算盘,要给自己疯女儿养个合心合意的夫郎!那连亲亲的娘早在他出生时就“失踪”了,父亲只不过是寻欢楼里的小厮,生了连亲亲后,也算是将他带到了五岁,收了连家的一笔钱,抛下儿子就跟野女人跑了。 当时在奴隶市场,白韵瞧着小小的连亲亲身穿破衣仍是掩不住他粉雕玉琢的模样,明明是害怕得微微颤抖,确又坚定的直视自己说:您买我吧。我什么都会做,我很听话的。就这两句话,将他买回连家了,事后一查才知道,他居然是连亲亲,是连家的骨肉!也就存了那样的心思想养熟他。 八宝一出生便被连道含抱到偏院,说是连家都是狮子老虎待的地方,要让八宝安稳成长必须远离是非之地。这也仅仅是连道含对他的说法。 连道含曾经深情款款地对他说,今生只要白韵一人。讽刺的笑了笑,白韵伸手摸着桃木片,回想起了连道含第一次娶小爷的情景。那时的她跪着求自己答应让身怀六甲,原是伺候自己的小侍从进门,还苦苦哀求自己不要离开她。 心软了,他毕竟还是爱她的,女人谁不是三夫四侍,尤其像连道含这么优秀的女子,自己从没奢想过要独占她。 但是,随着一房又一房的小爷被娶进门,当发现幼女天生疯症,白韵哭得眼睛都快瞎了,连道含也没进过他的房,更别说是对他说几句体己的话。梦醒了,心冷了,爱情也被磨掉了,剩下的只有无穷尽的恨! 十六年来同连道含连丹凤(连家二当家)斗法斗智,一切的一切除了报复就是为了八宝能活下去。作为白家人,自己只是被她们舍去的棋子。要不是这么些年凭着自己的手段,控制住了白家和连家将近一半的贸易往来,怕是也要被人说成“失踪”了。 身为男子做到他这个份上,究竟是失败还是成功,白韵也不清楚。 就是因为这样,连道含那些从各个商家娶回的小爷们才不敢对自己放肆,整个连家都知道,韵主子才是真正当家的! 说来连道含也真倒霉,除了第一个小爷生了个死胎外,其他几房十六年均无所出。不知是不是报应到了。连丹凤居然也无后代,夫郎小爷甚至是通房小侍,连个瓜都没生出来过。也因此棘手的问题摆在了自己面前,宝儿肯定是无法好好掌管连家的,所以只有靠,自己亲手□出来的连亲亲了。 白韵并不是自信过头,信任连亲亲。只不过是掌握了人性的弱点,能够让他为自己为八宝卖命。只要在自己活着的一天,八宝有了后代根,连亲亲也就不需要了。不是自己心狠,而是被权利熏陶过的男子已经不是真正的男子,白韵悲哀的想道。 白韵强迫自己入睡,不去想那些另自己伤神的回忆。握紧木片,喃喃道:““宝儿,我们父女就快团圆了。” 屋外的蛙叫声,让八宝仿佛回到了和在爷爷一起的日子。爷爷边啃鸭头边唠叨自己不去出任务养活他,罗嗦了一大堆。现在,想听也听不到了。八宝瘪嘴刚要哭,八毛“噢呜!”一叫,将她带出情绪。 捉鬼,超度!八宝回神默念。 “清水。我想到个好法子了。”八宝朝床底说道。“你就将就一下,把清灵送去超度,清荷不是活死人么,那他的魂魄早就去了地府,说不定是下了地狱被剥皮拆骨了。现在他的身子里留着的是对尘世的执念,你就趁他的执念,进他身子去好好活着。” “奴婢……奴婢……可以活着?活在清荷身体里?”清水不敢置信的问道。 八宝笑了笑,“当然。因为你是被清灵复身而亡的。” “奴婢……没听明白。”清水迟疑的说道。 “这么说吧。清灵是吸了过多的瘴气和怨气才成为怨气鬼的,他本身就不在地府内的勾魂册上,因为,他现在不单单是清灵,只是装着各种各样怨气的容器而已。他复身你,把你变成恶灵,你也就没被地府的鬼差带走。总结一句话,清灵就是一个变数。明白了么?”八宝详尽的解释道。 清水大喜,“那,那奴婢就能拥有形体,就能侍奉大小姐您了。”第二句话,清水说得极小声,八宝没注意。 八宝看也没看抽屉里的“定身符咒”,打开后随便拿了两张塞在怀里。保险起见,另外还拿了桃木片。 “恩。我把家伙都带全了。八毛留守,我带你去找活死人,帮你复生。”八宝干劲十足,这可是想了一天一夜的办法呀! 把木瓶揣入怀中,八宝安慰的摸摸闹便扭的八毛,又是从窗户翻身而出,向清水所说的院子迅速飞身跑去。 “就是这里!鬼气弥漫的。”八宝小心避开巡逻的家丁,朝目标房间跃去。 掏出定身符咒,八宝捂住口鼻推门进房。环视一周,清荷僵硬的睡在木板床上。月光下的肤色,灰白骇人。床边青丝缕缕,死得时间长了,开始掉发呢。 “去!”八宝扔出符咒。 啊?符咒掉地上了? 八宝傻眼。 连忙捡起符咒,借着月光看到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几个黑字:女儿,好好玩!爹爹留。 八宝委屈的想哭,因为另外一张“符咒”上也写了这些个字。 更委屈的是,此时清荷瞪着瞳孔放大的眼睛面对面盯着八宝! 第五话 超度清灵之圆满 八宝暗叹倒霉! 清荷没有焦距的双眼仍是盯着自己,定身符是打水漂了,还好有桃木符在! 敌不动,我不动!这是八宝捉鬼的一贯原则。 “厄!”突然,清荷张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上下磨着扑向八宝咬去。 八宝侧身,一个回旋踢,正中清荷面部,看他踉跄了几下,摔倒在地。僵硬了身体的清荷用着怪异的姿势想要站起来。 “快!”八宝掀掉困着清水的符咒,“你快进他的身子中去!” 清水二话不说,从木瓶内飘起,就往清荷的口部进入。只见一缕白烟飞快的消失在了清荷的口中。 八宝定身站住,左臂托举右手,竖起大拇指,食指,小手指,念道:“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 此时清水正在与清荷的身子磨合,四面蜂拥而来的痛楚侵袭着他,听到八宝温暖坚定的念咒声,停下了不断扭动的身体,痛苦无助的感觉缓缓退去,慢慢地进入了睡眠。 “呼!搞定!”八宝将清水抱上木板床,从怀中拿出桃木符小心的系在了他腰间衣带上。 盖上薄被,又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清荷了。” 天一亮,八宝就着手开始布置阵法。改良了七星八卦阵,八宝得意洋洋地对八毛说“这叫做七星八宝阵!” 阵法八宝设在了夜里星光最集中的偏院院子里,仔细小心的在白蜡烛上刻好了法印,又将麻绳接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大圆,在圆形圈内将白蜡烛以七星拱月的形态固定在各个方位,又把事先备好的硫磺粉在麻绳外撒了一通。香炉鼎内装的不是香灰,而是用鸡血拌匀的糯米和黑米。 八宝从以前连八宝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件红色的外衣,一片红色,没有绣花,左瞧右看的研究了一翻,八宝对八毛说道:“好东西啊!红色外衫,我今晚就当战袍了!” 所以,在奶公皱眉八毛吐舌头的情况下,八宝还在额上系了根红带子,用她的捉鬼专业术语来说就是:招鬼! 对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奶公说道。“奶公。你去和表哥说一声,让他叫人把清荷还有芹儿送回我这儿来。”八宝认真的检查着定身符咒和其他的驱鬼符。 “大小姐。您说是清荷?”奶公不确定地问道。小姐不是最讨厌他的吗?以前清荷来一次她就欺负一次。 “恩。清荷。还有,芹儿回来后,你就把他扔在院子那的麻绳圈里,手脚捆好了。奶公,你今夜不要出房门。” “大小姐。可是清荷……” “奶公。本小姐说得够清楚了,你快去办,天都黑了。我都忙一天了呢。”八宝不想再费口舌同他解释。 “奶公这就去。” 把清水喊来,是想让他搭把手,看看有没有可能将他培养成自己的助手。毕竟在这可恶的世界里只有清水才明白自己的底细,更不用说还有帮他复生的这份恩情了。 连亲亲对奶公的那番话没作任何回应,就淡淡的对他说,宝儿妹妹无论做什么,你都别多话,也不要插手。 因此,奶 七窍生烟 女尊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4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4部分阅读 公带他们回来时的脸色不怎么好,到是清荷一脸的兴奋样。 奶公嘱咐好清荷在伺候大小姐的事上要留心注意后,就去做八宝吩咐给他的事了,将芹儿绑了扔在院中。做完后,心里稍稍解了气。 “小姐。奴婢清……荷……”清荷看到八宝激动得双眼泛泪。 “我差你来是有事要你做的。不要说什么感谢的话,时间不多,我们直奔主题!”八宝将手中的几张驱鬼符递给清荷,要他放身上。 “小姐,奴婢任凭您差遣。” “我长话短说。你也看到我这身打扮了,今晚子夜时,超度清灵。芹儿做饵,我在外面已经布好阵法,你只要站我旁边就行,八毛会保护你的。害怕么?”八宝看着清荷,如果有一点犹豫,就不为难他了。 “奴婢的命是小姐续的,奴婢愿为您做任何事。” “那好,你也知道清灵的厉害,机会只有一次,我们只许成功!”八宝严肃的说道。 “奴婢明白。”清荷同样绷紧小脸。 “亥时了,我们走。”八宝不说多余的话,两人一狗踏上了捉鬼之路! 点起各个方位的白蜡烛,隐隐闻到了硫磺味,八宝点头,这样的蜡烛效果才大。 不去看像只毛毛虫不停蠕动的芹儿,八宝教清荷站在阴气最低的一根蜡烛前面,瞧见清荷疑惑的样子,八宝开口解释说,你看,其他蜡烛灯心的颜色都变成淡蓝色的,只有这根还是晕黄的。说明这方位的阴气和鬼气是最不容易接近的。清荷心中甜蜜,小姐保护奴婢呢! 八宝手持桃木剑,集中精神等待清灵。八毛的小毛脑袋上也系了红带子,威风凛凛的站在七星阵的西北角。 树叶沙沙作响,只一瞬,蛙叫声没有了。八宝背一挺,摆正架势。八毛“噢呜!”唤道。清荷戒备得望向四周。芹儿蠕动得满头大汗。 “咯咯……” 笑声迎面而来,一卷狂风忽然出现向芹儿扫去。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八宝挥出符咒护住芹儿,将他定在圈内正中心,剑指东南方向。“清灵!你现身吧!”八宝盯着前方冷声叫道。 蜡烛的光晕呈黑蓝色,圈外鬼气层层,居然望不到底!清荷紧张的握住八宝给他的驱鬼符,担心的看向八宝。 “还不出来?” “咯咯……” 嘲笑我么?八宝火气上升,“清灵!冤有头债有主!你的仇人可在我手上!不想报仇么?”八宝故意激他。 “咯咯……”笑得更响更是阴沉。 “没想到你成了鬼也怕芹儿呀!哈哈哈……”八宝尽可能的讽刺他。 “……大小姐……”随着清灵咬牙切齿的喊声,一道暗影立刻冲向八宝! “八毛!上!” 一只黄|色的杂毛小狗飞快的朝那道隐魂跑去,在离他三丈的地方,纵身跃起,前爪用力抓去,“兹啦!”伴随着皮肉烧灼的气味,八毛安全降落在八宝身旁。 “啊!”尖锐的鬼泣声折磨了八宝他们的耳朵。 “kao!”八宝忍不住骂道。八毛的尿也太厉害了!没有形体的也给烧成有形体的了! 尖锐的叫声持续响起,芹儿已经晕过去了,清荷也支持不住的跪倒在地。 这清灵狡猾的紧,用鬼音伤人!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剑尖挑起香炉,甩向痛苦的蜷成一团的清灵。 “啊!!”声音又高了几分贝!被鸡血糯米扫到的清灵,身上丝丝冒着白烟。 也不是怎么厉害嘛!八宝怀疑是不是清灵本身,“你是清灵?” “啊!!” 亏自己还换了“战袍”,改良了七星八卦阵,是不是阴阳颠倒的世界,男鬼的灵力变弱了?八宝这样想到。 “急急如律令!”又挥出一张符咒,正当清灵绝望的时候,身上的烧灼感消失了! 终于见到庐山真面了!八宝得出一个结论,难怪鬼怪故事中吸人精气的都是美人容易得手了! 我见尤怜,双目清澈,完全看不出是个三等怨气鬼。“清灵?”八宝再次向清荷求证道。 “……是清灵。”说完愧疚的看着他。“清灵……我,对不起你。” “清水你的确对不起我……”清灵鬼眼无神。 “说正事!清灵,我今夜是助你超度的。子时快到了,你只需在七星阵内坐定……” “你骗我!”清灵大声打断道。“你要我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八宝头疼,“清灵啊!你也是心善之人,芹儿如今已遭报应。清荷也死了,清水……清水将功赎罪,你可以瞑目安息了。” “安息?我的肉身都被山林中的野兽吞了!我如何瞑目!如何安息!芹儿还活得好好的,我如何安息!”清灵失控大喊。 “清灵!你安息吧!我和清水都想你好好的投胎,重新做人,趁你没造血债之前。你也不想杀人的吧,体内的怨气控制了你,是不是?你再下去,就不是清灵而是那些怨气的宣泄不满和愤怒的工具了!” “可是我恨!我恨!我恨呐!”清灵流着泪低吼道,他就是不甘心! 眼看子时慢慢接近,八宝心急,“清灵!芹儿这辈子都无法恢复正常了。你看,他是不是就像只毛毛虫,谁都能踩他一脚,踢他一下!他活着比死更可怜,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我们就让他尝遍人世间的艰辛苦难,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真……的?”清灵不相信八宝的话。 “因为……我可以治好他。知道你的事后,是我选择舍弃芹儿的。这样!相信我了么?可以让我帮助你了么?”八宝说出自己的阴暗面博取信任。 周围的鬼气已退去,八宝知道自己说服成功了。高兴得看了看清荷。 清灵跪在地上,低头道:“大小姐!清灵不会说谢谢。这本就是清水欠与我的。” “我明白。”八宝回道。“好,清灵,你集中精力,随着我念的往生咒,安息吧!” 八宝闭上双眼,缓缓念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 “天亮了,折腾了一整晚呢!”八宝累得头靠在清荷肩上,往生咒一念,元气大伤! 没有害羞,清荷心疼的看着八宝疲累的样子,“小姐,奴婢扶您回房。” “清荷,清灵最后还是说了谢谢呢。” “恩。小姐辛苦了。” “清荷,你就留在我身边当我助手吧。” “恩。奴婢是您的人。” “清荷……” 声音渐远。 第六话 陷危机之离院 连道含有火无处发,想那白韵居然阴了他一把。真是枉为人夫,平静下情绪后,连道含踱到连辛面前,“这就是你做出来的结果?” 连辛大气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地回道:“大当家,是连辛无用……没想到韵主子会同城外的商贾有生意往来。本想只要控制住云中城内的……” “废话!”连道含纵使再不喜形于色,也被连辛这番无能的话,气得两眼通红。 “连辛知错!”曲膝跪在连道含跟前。 “你算是我手下最有脑子的人了!瞧瞧!你究竟办了什么好事,低估白韵的实力,高估自己的能力!到头来,还是败在了他手上!”连道含怒声骂道。 “连辛原本是想在白城主那能得到可靠的消息,就私自做主拿了三万两白银……而且……”停顿,小心的看了眼连道含的神色,又说道:“白城主瞒了城中几位,将银子收下了。” 听到白棋瑶收下银子后,连道含的怒火褪了些,“你确定是瞒着其他几人才收下的?” “确定!韵主子也不知道她母亲收了连辛的银子。” “既然这样……”连道含冷哼道:“就让白韵舒心些日子,不用我们麻烦,丹凤这没脑的家伙自会去找他的晦气。我们只须静观其变!” “大当家说得是。”连辛谄媚的笑道。 “起来。有事做要你去做,跪着有用么?给我查清楚那些城外的商人是什么底细,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再办不好……就去陪你寂寞的娘亲吧!”连道含盯着瑟瑟发抖的连辛说道。 “大,大当家。连辛,会办好的。”额上冷汗滴落。 “亲亲,看看我这发簪如何?是不是太素了?宝儿会喜欢吗?”白韵好心情的打理着头发。 “恰好能突出韵姨夫的天仙容貌。”连亲亲一本正经的说道。 “恩。就这样吧。”就着镜子,白韵看得满意。“终于给我等到这一天了。亲亲,和姨夫一起宝儿那。”转身对连亲亲唤道。 “是。” 八宝睡得昏天黑地,不知外面早已经过了一场不见血与硝烟的战争。清荷睡在外间,也只小睡了半个时辰,就去厨房准备八宝的吃食了。八毛歪着小狗脑袋,直接睡在了院外的石桌上,被猛烈的阳光晒得狗尾巴直晃荡,偏又懒得起身换地方,自己折磨自己! “清荷。来到这儿,就是伺候大小姐的人了。以前的主子要忘干净,今后大小姐就是你的天!不要学芹儿干些损德毁命的事!”奶公正在给清荷做“学前教育”。 “奴婢知道了。” “知道?知道昨夜还任凭小姐玩得那么晚,现在还没起呢!” “奴婢以后会劝小姐早些歇息。”清荷仿佛没看见奶公一脸不爽他的表情。都做过鬼的了,还会怕你们这些人。 “很好。”奶公看了下天色,“喊小姐起床,该用饭了。” 清荷应是告退。 清荷?奶公无声唤着他的名字,无谓的笑笑,小姐可真不让人省心啊!去了个芹儿来了个性情大变的清荷! “奶公。在想什么呢?笑得很开心呐。” “啊。韵主子。表少爷。”奶公连忙伏身请安。“奴婢在想小姐怎么还没起床呢,不知是否昨夜与清荷闹得晚了,刚差了他去喊小姐。” 白韵挑眉,同八宝一样的动作,宠爱的笑道:“亲亲,去宝儿房间,看看小懒猫怎么还不起!” “表少爷也去恐怕于理不合。”奶公竟出声阻止。 连亲亲事不关己的站在旁边,白韵脸色蓦地一寒,“主子说话奴才多什么嘴!亲亲将是宝儿的正夫!”说罢,衣袖一甩,扬长而去,小侍从们随后跟上。 奶公两手发颤,暗道:“不愧是连家掌权人!”韵主子像是看着死物般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小姐,您起了呀。”清荷刚进门就瞧见八宝怀里抱着还没睡醒的八毛。 “恩。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没摸到八毛,吓醒了。”脸颊蹭蹭毛脑袋,心有余悸呀!没有熟悉的毛茸茸触感,睁眼一瞧八毛不在,害她鞋都没穿就去找它了,那只杂毛狗倒好,睡得香呢!只能把它抱回来了,唉!没了八毛她在这个世界可怎么活! 清荷看着八宝不安的抱紧八毛,刚要出口安慰,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轻笑声。顿时僵了身子。 “爹!”八宝将八毛放在床上后用手扒拉了几下头发,装着精神抖擞的样子走出里屋。 “宝儿!”见到女儿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白韵面色微沉,伸手拨了拨八宝额前的发缕。 “爹,表哥,坐啊!喝茶,喝茶!”八宝“热情”的招呼道。 “谢谢宝儿妹妹。”说这话的时候,连亲亲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低着头的清荷。 “这屋里的小侍什么时候成了摆设了?”白韵漫不经心的问道。 八宝见清荷害怕得要昏过去似的,忙道:“爹!你今天怎么来看我了?” 白韵心里明白八宝是存心护着清荷,也不想拂了自己女儿的面子,就说道:“当爹的来看女儿还须什么理由吗?” 不需要理由,那你为什么不早个一年两年的,连八宝也死得太没父爱了。“呵呵,爹,我也挺想你和表哥的。”八宝实话回道。 连亲亲浅笑道:“宝儿妹妹有心了。” 白韵戏谑的说道:“这么想见你表哥呐!那,让表哥一直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好……什么?爹!你开什么玩笑!”八宝觉得自己没睡足,头有点疼了。 清荷被韵主子的话惊到,心中苦涩不堪,看来表少爷和小姐的好事近了。连亲亲还是浅笑吟吟一副无害温柔的模样。 “宝儿。”没继续之前的话题,白韵忽然正色道:“今天晚上宝儿就可以搬出这小院子了,爹爹……爹爹成功了。” 八宝真心的笑笑,对他说道:“爹,恭喜你啊。我也不虚伪了,最好有个两层楼或三层楼的让我住。站得高看得远嘛。” “宝儿喜欢高处啊。恩,那爹爹尽力帮宝儿站向最高处,叫别人只能仰视于你!“白韵说得认真,八宝听得感动,小美人惊讶,清荷仍陷在小姐的思绪中。 “爹,我不会说话,不过,我真的喜欢爹。”八宝是真的感动了,为了连八宝有这样的爹,也为了自己有爹护着爱着。 “这孩子,当着别人的面,说什么呢。”白韵不好意思的想哭,想大哭一场。 平稳住情绪,摸摸八宝的头,说:“宝儿就住在主屋吧。是五层楼,应该会喜欢的。站那楼上可以看见云中城人来车往的热闹景象。连家人的一举一动宝儿也能当作看戏般的欣赏了。” “五层楼!”八宝不是没听见什么连家啊看戏啊,只不过她对家族间的勾心斗角从来都是抱着鄙视态度的,所以不想理会,反正她就是个疯子!享受享受生活,偶尔捉捉鬼,就当陶冶情操! “对,本来是爹爹做事的地方,现在给你住了。”白韵想把一切的一切都补偿给“可怜”的八宝。“表哥陪你住一块吧。好有个照应。” “好呀。人多热闹!”八宝真的没多想,最多就想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表哥,你愿意么?”当然,如果他拒绝的话也不强迫人。 连亲亲看了看清荷后,婉约一笑,说:“表哥就叨扰妹妹了。” 悄悄在心里比个v字,八宝开心的忘记了困意,“爹。还有八毛,清荷,奶公,我都要带去的。”把他们说成行李了。清荷知道小姐是不会丢下他的,因为自己是她的助手呀。 “宝儿妹妹对清荷很好呢?事事都念着他。”连亲亲插话道,听不出他的情绪。 八宝木头没把这话往深处想,点头承认:“清荷是我助手,我玩什么都缺不了他。” 清荷心花怒放,浑身充满力量,背也不僵了。 “妹妹也说过以后无论玩什么都带上表哥的。”连亲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反正看到八宝护着清荷就胸口憋闷。不假思索的就把心中所想的话说出来了。 八宝词穷,她压根就不记得有说过这句话。还是自己年纪大了?!十六岁早衰了! “表哥,我,玩好玩的,就叫你。”八宝挑安全的说。 “那清荷……宝儿妹妹,表哥失态了,切莫见怪。”触到白韵高深莫测的眼睛,连亲亲全身冰凉,及时住口,恢复最初的状态。 “不怪不怪。”八宝连连摆手,心想很怪很怪!可是究竟哪里怪,她也说不出来。 “宝儿,你用完饭后就跟着亲亲一道来。爹爹先去办点事。你的东西之后会命人送过去的。”白韵虽然是同八宝说的,眼神却对着连亲亲。 “恩。爹!”八宝兴奋啊!搬五楼去住,还有个小美人表哥。 八宝说她只是纯欣赏美人! 眼前壮观的楼层将八宝喜悦的心情消散而光。 “宝儿妹妹?”连亲亲轻声唤道。 “恩?噢!楼,很……不错。”八宝心不在焉的回道。 “小姐?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清荷走向八宝附上她的耳朵低声问道。 “整座楼被怨气覆盖住了。”八宝看向同样感觉到不舒服的八毛小声说道。 麻烦!早知道就不搬了!不得闲,不得闲!八宝气闷道。 耷拉着脑袋,在小美人和奶公奇怪的目光下,捉鬼三人组踏进了阴气冲顶的楼中。 第六话 陷危机之进楼 搬入新楼后,奶公最为高兴,大小姐终于扬眉吐气了。而且多亏自己的悉心照料,小姐搬出院子后没有说胡话做糊涂事,这让他大大的安慰。最主要的,他估计能有好日子过了,只要安稳度过一些日子,他就能回去。 “小姐,您怎的,看上去不太高兴。”奶公注意到八宝自从进楼后脸色就一直不大好。 八宝心烦意乱,朝躺椅上一躺,闷声说:“奶公,你有觉得胸闷头晕么?” “没有,小姐!您,您身子不舒爽?”奶公着急的问道,围着躺坐着的八宝不停唠叨。哪儿不舒服,不舒服多久了,奶公一时间,问了许多。他可不想在自己照顾八宝之间发生些什么事。 每次面对大惊小怪的奶公,八宝就会有股无力感,不是生气,就是心烦得紧。她明明感觉得到奶公不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奶公,不是我不舒服,我问你呢?” “问奶公啊!哎哟!小祖宗,吓坏奶公了,要是出些什么事,还让不让奶公活了?”奶公大舒一口气没,整天咧张嘴,他也很累,想他堂堂…… 按按太阳|岤,八宝说道:“本小姐是问你有没有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知道八宝开始说本小姐时,就是发怒的前兆,奶公识相的迅速回道:“其他都挺好的,就是,就是刚进这地方,眼前黑了一黑。可能是奶公昨夜没睡好吧。” 八宝皱眉,思考奶公说的话,是挺奇怪的,她一踏进这楼,竟什么也感应不到。因此,八宝又再次出去看了一下,才确定不是幻觉。棘手啊!又看了看还在床榻上补眠的八毛,八宝忍了忍才没去弄醒它。 “小姐?奶公现在出去安排韵主子派来的侍从家丁。”奶公见八宝又进入冥想阶段,说了句话便伏身退下。 奶公出去后正巧碰到在楼梯口前徘徊的连亲亲,“表少爷。”声音平平,他问安问久后,麻木了。 “宝儿妹妹歇息了?”连亲亲走着走着就到五楼了。 “大小姐正在想事情,不喜有人打扰。”奶公没了平日里低眉顺眼的神色。 连亲亲不以为意,说道:“奶公好气魄,竟与之前如此不同。”他一直奇怪这位奶公,为何同之前相差如此之多。 “奴婢送您下楼。”奶公又“恭谨”地对连亲亲说,“虽说表少爷是小姐将来的正夫,但,小姐近些日子,最习惯奴婢的服侍。以后,怕是也难以离开奴婢。”说这些话,奶公满是白粉的吓人面孔瞧着挺男人,他纯粹是占有欲作祟。 “奶公说笑呢。亲亲愚钝不懂,连家的一个小小奴才都能威胁起主子了。”连亲亲声音发冷。 “表少爷您贵人多忘事。我,也可姓连。”奶公根本不在乎留连亲亲此时看他的眼神,小小的出口气,他挺舒爽的。 心下狐疑,但并没有显露出来,连亲亲勾嘴一笑,也不停留,兀自走向八宝的房间。 “表少爷,我的事情韵主子最清楚。他没告诉你吗?”奶公这下完全是想挑起小美人的怒火,他讽刺的看着连亲亲身形一顿。他没想到,单是试探一句,连亲亲就会怀疑起白韵来。看来,白韵也没有养熟连亲亲,奶公暗想道。 娉婷的身影怔了怔,随即快步走去。 八宝根本想不透小美人表哥的心思,就像看不透自己的爹一样。不是说在这女尊异世界中男子夜里是不能单独到女子房中的么?那,这位直盯着她瞧的表哥是怎么回事,还是因为自己是疯子对他没什么实质的危害性才放心进屋的?八宝想不透,想不透。 见连亲亲又不开口,又没什么动作,八宝决定打破略显尴尬的气氛,“表哥……这么晚了,有何事,能叫你特意前来一趟?” 八宝哪知道,刚说完这句话,连亲亲笑吟吟的脸上立刻乌云密布,眼神莫明的看着八宝。 八宝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不知道说错什么话得罪到小美人了,怎么一下就变了脸色?这表哥不是同爹是一种人么,超级喜欢假笑。 “表哥……那个,天很黑了。我,我送你回房?”小美人住三楼,这儿是五楼。还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害怕了?八宝猜测。 “表哥,你……是不是……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连亲亲微微一顿,寒着声音,慢慢说道:“奇怪的东西倒没见到……奇怪的人倒见了一个。” 奇怪的人?八宝摸不着头脑,“见到谁了?”只有奶公刚出去一会儿,难道是和奶公吵嘴了?不可能,这奶公看着挺狗腿的……八宝当下否定。 “……宝儿妹妹不喜表哥来?”连亲亲不理会八宝的话,问了影响自己心情的问题。 好难伺候,八宝笑得灿烂,“呵呵……表哥来,我开心都来不及,呵呵……”八宝又自顾自的傻笑一通。 连亲亲脸色更捉摸不定,“宝儿妹妹只喜欢清荷来你房间?” “是啊,可以帮着做事。”八宝单纯老实的回答道,她完全没有多想。其实,她也喜欢小美人来她房间。 “只喜欢清荷伺候?” “恩。清荷人挺好的,乖巧!”八宝想了想还是照实说道,完了之后还夸了清荷一下。 掩在衣袖的纤手,一下握紧,连亲亲反而软声对八宝说:“表哥以为妹妹不习惯新环境,就想着来陪妹妹说说话,缓缓心绪。” 原来是这样,八宝把心又放回肚子里,关心自己,心里头有些甜滋滋的,“表,表哥,我挺习惯的。” 像是满意八宝的结巴,连亲亲看着她粉红带笑的小脸,心中阴霾一扫而空,“既然这样,宝儿妹妹就好生歇着吧。表哥回房了。” “回,回房?这就回去了?不再说会儿话么?”八宝猛得站起身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轰得一下,面上连带脖子都红得火烧火燎的。 连亲亲心情大好,忘记男子要矜持的笑,要笑不露齿的教诲。 “那个……不是,我……就想……就想和表哥,说说心里话,不是,说说话。”八宝语无伦次。 连亲亲已经将清荷的事抛入脑后,又恢复到八宝初见他时,温温婉娩一副标准古代大家闺秀的的模样。 “宝儿妹妹,夜已深,男子不可单独……表哥回房了。”他说完竟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独留下还在害羞结巴想要说什么的八宝。 八宝呆楞住,这叫什么?前后怎么两个人,被复身了?还是……精神分裂? 连亲亲步履轻盈,心情畅快,当遇见手端凉茶向他问安的清荷,身为白韵一手□出来的连亲亲居然挑衅的朝他一笑。 清荷变木头,心想要快点告诉小姐,表少爷被复身了。他端好茶,冲向八宝的房间。 “小姐,小姐,不好了!”清荷慌慌张张的将茶壶放下,对刚平覆好害羞心情的八宝说道。 “什么不好了?见到鬼了?”八宝顿时来劲,想借助捉鬼来忘记刚刚丢脸的那一场景。 “不是,也是……是表,表,表少爷被鬼复身了!”清荷说的激动,八宝听得一阵心悸。 “他没事。身上干净得很。倒是这楼瞧着诡异,从外头看起阴气层层的,在里头又感觉不到一丁点的鬼气。连八毛这生灵犬也没感应到什么危险。”八宝烦心又闹心,扯了十多块的泡过童狗尿的桃木符给清荷。 “你现在就去叫几个人将这楼里的所有房们前都钉上桃木符。一定也不能漏,你先前有当鬼的经验,对阴气很敏感,如果觉的哪间屋子不舒服就对我说。”八宝细致的吩咐道,没办法,谁叫自己挑的好楼。 “奴婢遵命。”收好符,清荷对着八宝欲言又止。 八宝头大,“还有什么事?”这世界的男人真是很女人了。有话还得憋几憋再说,就不怕憋出病来。 “韵主子晚饭前差人来说……说……” “说什么?”爹?八宝疑惑。 清荷咬牙一闭眼,像发连环炮似的快速说道;“韵主子派人来说明天要小姐准备好去拜见大当家和二当家见到大当家必须喊娘韵主子还说是委屈小姐了不过理不可废不能让其他人抓到小姐不孝的把柄!” 八宝抓到几个关键词,大当家二当家,娘……其他的没听清楚。 “谁是我娘?” 清荷觉着八宝问得奇怪,可仍回道:“大当家是小姐的母亲。” 怪不得是喊她大小姐,八宝又问道,“她叫什么名字?还有什么二当家的。” 迟疑了一下,清荷认真回道:“大当家唤连道含,二当家唤连丹凤。” “我有几个兄弟姐妹?”八宝问得仔细。 “大小姐是连家唯一的根苗。”清荷说得自豪。 唯一?八宝转了转眼珠,“清荷,你说是不是她们缺德事做多了才这样。”说完八宝还重重的点点头,看似想要增强说服力。 抽抽了嘴角,清荷说道:“奴婢枉自讨论主子们的事,会被仗毙。” 八宝挑眉,不屑的说:“凭那些废物就想动我的人?” 小姐的人……清荷的小心肝跳得厉害,一时没反应愣在那。 说不得暧昧的话,八宝决定自我反省。“清荷!” “啊!小姐!”他缓过来了。 “刚才为何用视死如归的表情说爹传来的话?”八宝转移他的注意力。 “小姐,奴婢,奴婢,以为小姐会……恨大当家……”他真的以为小姐会伤心。 “恩。以后说话慢点,我耳朵不灵光。”八宝忽略重点。连道含是吧,明天就让你瞧瞧孙八宝的厉害。疯子是吧,明天就让你们见见什么才是真正的疯子! “困了。你去钉符吧,我这层楼不用钉了。” 说罢,八宝上床拥着睡得哈喇子乱流的小八毛一同坠入梦乡。 清荷悄声退下。 第六话 陷危机之揍母 “爹爹并不担心宝儿。”白韵一早就迫不及待的来见八宝。他瞧着梳洗整装完毕,一身红色捉鬼战袍的女儿,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清荷,这腰带再给我系紧点,要不待会儿走几步路便掉了……爹,你今天应该要担心。”八宝使劲勒了勒自己腰身,对白韵好心提醒道。 “宝儿的衣衫……很不错。”白韵绕着八宝看了一圈,赞许的点点头。 八宝转过头坏笑一声,说:“不错吧。改天也帮爹你做一套,来个亲子装。加深加深我们父女间的感情。再去大街逛几逛,让他们羡慕羡慕,多拉风的父女。” 白韵是没听懂什么亲子装,拉风啊。不过知道自家女儿是想让自己穿上那红衣一同上街去。 看到八宝憋笑的表情,白韵暖声道:“好,那就等着女儿做好后给爹爹送来,穿着一起去逛逛。这么久了,宝儿还没出过连家大门吧。爹爹答应过你的,现在都可以兑现。” 这下八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瞧白韵说得认真又感性,不甘心地闷道:“爹,您真厉害!” 白韵好笑的看着八宝气鼓鼓的样子,喉头一紧,眼睛又开始发酸,他不想在侍从前失了态,连忙说:“宝儿,好了吗?” “好了好了。清荷,拿几张鸡血符给我。”八宝满脑子想的是过会见了连道含,怎么捉弄她,为连八宝和美人爹出出气。 白韵无奈的摇摇头,“宝儿,你又要玩了。” “爹不舍得?”不舍得的话就算了,八宝准备放弃计划。她是无所谓,主要也是为了能让白韵高兴。 “宝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爹爹有宝儿就够了。”白韵像是看到八宝心里所想的。 “很好。”八宝可爱的歪头对白韵说道。 愈看女儿笑得开心,白韵内心就愈愧疚,生怕一出声就会哭出来,白韵含笑抚了抚八宝的小脸,暗叹道眼睛和她还真是挺像。 “小姐。”清荷将鸡血符折成三角拿给了她。 八宝满意的接过,笑了笑,说:“清荷越来越顺手了,好孩子。” 听八宝这么一说,清荷又羞红了脸,站在一边,心里头乐得很。 “下去。别在这伺候,去厅里侍奉着。”白韵出声吩咐。 听见韵主子的吩咐,清荷微微抖了一下,白韵看到他的小动作,一阵奇怪的感觉略过心头。 “奴婢告退。”清荷说话也带了丝颤音呢。白韵奇怪,这清荷什么时候这么怕自己了? 白韵眯起美眸,寒光一闪而过。 来到楼下,八宝仔细看着那些个坐在主位上的人,一个是藏青色的袍子,一个是一身亮黄的外衫。哪个是连八宝的娘?八宝被那身亮黄闪了眼。 一个瞧也不瞧自己,一个把自己看得脸上生了朵花。八宝看得极其细致。 吊稍勾魂眼?八宝猛得一瞧,那藏青色的袍子不正是自己的翻版么?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八宝忽然朝众人大喊道:“好高的穿衣品位!在下由衷的赞叹!”她还朝怔住的两人颇俱江湖气概的拱了拱手。 在旁伺候的侍从们张大嘴看着穿着一身大红,头上绑着红带的大小姐,突然出现,还带着个有褐色尾巴同样系了根红带的杂毛小狗。 后面跟着的白韵晃了晃身子,又稳住,仪态万千的走向主位,端庄坐好,像没听见八宝的喊话。连亲亲低头拿帕子掩了掩嘴,也坐在白韵身旁。 一人一狗雄赳赳气昂昂地看了一圈坐着的四人。 “哎哟!我来的巧呐!八毛,好儿子,你看看,你看看,那藏青色袍子的长得像不像我的私生女?”八宝抱起小八毛“开心”地叫道。看着真的很激动,在旁伺候的奴才们瞪大双眼,石化。 连道含立马沉下脸,不满的看了看满不在乎的白韵,严声说道:“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连道含握紧的双手缓缓放开,忍着怒气说:“你没告诉她,我是她娘吗?” 没等白韵回答,八宝接口说:“别呀!乖女儿!别生气,为娘终于见到……你了……” “啪”!连道含手中筷子应声而断,站起身抡起巴掌就要向八宝掴去。白韵冷眼看着她的动作,不动声色,连亲亲亦是。亮黄袍子的讽刺的看了眼八宝继续让受了惊的小侍从给她倒酒。 “啪!”响亮的巴掌声。 众人傻眼! 连道含脸上贴了张符,符下面有着闪眼的手掌印。 拍了拍手,八宝一手拿着桃木符,一手胡乱比画,边跳边叫:“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 众人眼看盛怒的连道含又要打上“发颠”的八宝时,八宝偷偷朝担心的清荷眨了眨眼,一下倒在地上状似“痛苦”的浑身抽搐,八毛也配合得四爪朝天不断扭动。 连道含扑了个空,踉跄着站稳,看八宝躺在地上抽搐竟抬起脚就想踹下去! 八宝“啊!”地一叫,一个翻滚,暗中对着连道含的小腿狠狠一脚。连道含因为一脚抬起,重心不稳,只觉的小腿锯痛便“咚”的摔倒在地。 在连道含摔闷没反应时,八宝又浑身抽搐的压在了痛苦不堪的她身上,还拼命用劲往她胸口坐了坐,抱着她大喊“苦命的女儿啊!娘对不起你!”八毛瞅到空挡便用狗爪不停地踩她的脸,连道含防不胜防,被踩了无数下。 连道含做梦也没想到这一顿饭会吃得她小腿挫伤,满脸狗爪印,浑身淤青。 正当八宝发疯发得起劲,连道含大翻白眼,其他人才在连丹凤幸灾乐祸的叫声下,将八宝拉开。 楼外的连辛听见连道含的痛呼声就立即跑进来,可还是没有八宝的动作迅速,连道含被她蹂躏得衣衫大开,头发散乱,脸上净是狗爪印,右脚的鞋子丢了一只。连辛一把扶坐起连道含,“着急”的唤道:“大当家!大当家!” 白韵心中大快,淤积多年的气愤一下没了。“连辛,把大当家抬出去。丹凤也待不住这儿,一同走吧。”他是催声赶人。 “韵主子,你!”连辛没想到白韵竟如此狠心。 “怎么?小奴才?”八宝虽然身子被他们按紧,但嘴巴还在,“放手!”八宝忽然恢复正常神态。 侍从们闻声一惊,纷纷松开拉住八宝的手。 “小奴才,还有你!”八宝指着连丹凤说道:“别在这惹我嫌,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发一次疯。” 连丹凤冷哼一声,看也不看白韵和躺在地上的连道含,搂着身边的小侍从,哼声便走。 连辛叫了几个家丁将连道含背出去,敢怒不敢言,现在连家是由白韵当家作主。大当家和二当家完全是摆设。 见讨厌的人全都走光了,八宝这才大大方方的往餐桌前一坐,笑咪咪的对白韵和连亲亲说道:“你们也看见了。我是有间歇性癫痫症的。所以,以后你们得事事迁就我,外带对我有求必应,我才会减少病情的发作。”八宝大言不惭,根本不在乎刚刚是打了自己的亲娘。 白韵理了理八宝发颠时弄脏的头发,心疼的说道:“以后,直接打上去就好,不要再在地上打滚。爹爹……看了心里头难受。”白韵难得在其他人面前显露出情绪,为的就是让他们去传自己究竟有多疼这女儿。 “您就真的不心疼?”八宝笑道。 “心疼宝儿。”白韵知道这女儿刚刚是装疯扮傻的为自己出气,心又软了几分,恨不得把天下间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八宝看了看脸色稍嫌苍白的连亲亲,“表哥,你吓到了?” 连亲亲摇头,对她笑笑,说:“表哥没事。宝儿妹妹没伤到哪吧?”担心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八宝高兴,“我没事。” 白韵瞧见两人眉来眼去的,吩咐清荷他们:“将饭菜撤了,重新准备好送去大小姐房里。” “奴婢遵命。”几人伏了伏身回道。 “亲亲,你陪宝儿上楼一同用饭。”白韵又慈爱的擦了擦八宝弄脏的双手,对她说道:“宝儿,你上楼先好好梳洗一翻。让表哥陪你说说话,明天,就明天,爹爹带你去城里玩玩。” “真的么?可以去城里?”八宝兴奋。 “真的。爹爹带你好好瞧瞧。”白韵宠爱的揉揉她的脸,一点也不在乎八宝脏脏的小脸。 “那行!表哥,我们走。”拉起连亲亲滑嫩的小手,八宝像是滑过了一层电流,兴奋的打颤。 被小美人电到了…… 八宝听话的先到四楼洗澡,一路走来看到钉得公公正正的桃木符,满意的哼着小曲进了浴池。 小美人在房间等着自己吃饭呢,八宝开始认真洗起来。 八宝搓着身子四处打量起这浴池。啧!八宝咋舌。龙头啊,竟然是黑色的龙头!有黑龙么?四个黑亮的龙头大张龙嘴朝池子里喷着水。池子后边还有间小里屋,小型的室内游泳池,对着这么壮观的池子搓身上的泥也太无耻了。八宝停下,闻着淡淡的香味,满足的深吸一口气,缓缓滑如入池底。 水好暖。 “唔!”八宝闷喊。池面忽然冒出许多气泡,咕噜咕噜的响! 糟糕!八宝感觉后颈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摁住,不让她从池里起来。 “唔!”不小心吸入过多的池水,八宝难受地手脚不住挥动,只感到后颈的手越捏越紧。力气也越来越大,挣脱不了! 那是什么!八宝惊讶的在水中睁大眼! 怎么是两个手拉手的小孩!黑色的眼睛阴沉沉的盯着自己!那,背后的那个又是什么东西? 憋住最后一口气,八宝猛得朝前一看,伸手用力掐住两个小孩的脖子,死死的掐紧,不放手。 两个小孩惊恐万分的张开有着鲨鱼锯齿般的小 七窍生烟 女尊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5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5部分阅读 ,尖利的手指滑破八宝的手背,手背上翻开鲜红色的血肉,后颈的手像是要捏断她的脖子。 冒出的血越来越多,鲜血随着流动的池水包围住了两个小孩。八宝立即闭眼默念道:“急急如律令!去!”自己的血可是驱鬼一族中百年难得一见的精气血。 “啊!!爹爹!爹爹!啊……”两个小孩瞬间变成无脸,手指也逐渐缩短,后颈上的手微微松了松,八宝挑准时机,将血肉翻起的血手急速朝身后挥去。 “去!” “啊!”更加刺耳的尖叫声传来,八宝感觉后颈的手一下松开。 八宝猛得从池水里钻出,靠在池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住咳嗽。 池水又恢复成初来时的样子,咕噜声也随之消失。八宝仍大口呼吸着得来不易的新鲜空气,手背上的伤口生疼。 看着鲜血直冒的狰狞伤口,伴随着咳嗽声,八宝冷笑,“你惹到老娘了!” 披上外衣,靠坐在黑色龙头旁,八宝闭眼凝神,回想前一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丝毫没有感应到鬼气……不对,八宝睁开凤眸,好像缺了些什么东西,她对着四周瞧了瞧,八宝放松紧绷的身体,淡笑道:“香味在作祟!” 双手不利索的穿好衣衫,八宝冷着脸走出浴池。 八宝沾着鲜血在门前画上了大大的佛印,咳了几声,然后离开。 第六话 陷危机之安全 八宝原本不是回房的,但看到手上的伤口骇人的紧,不想其他侍从家丁乱传,也就朝五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小心的将手藏进宽大的衣袖中,八宝冲奶公说道:“奶公。晚上我想喝鸡汤……我只想喝你炖的。” 奶公瞥了眼连亲亲,乐着张白粉脸说:“小祖宗,奶公这就去准备。” 八宝被那鬼东西在水里摁得头晕得厉害,手也火辣辣的疼着。 “宝儿妹妹?泡得时间久了,不舒服吗?”连亲亲觉得八宝笑的勉强,像在忍受些什么。 “恩。有一点,头昏。”八宝顺势回道。今天是不能陪小美人增进感情了,那双血手伸出来,保准吓晕他! 没想到八宝真的这样回答自己,连亲亲看看低头不说话的清荷,对八宝说:“宝儿妹妹先歇着……” “宝儿妹妹!你受伤了!”连亲亲惊呼道。椅边是一小摊血水,正从八宝的衣袖中滴下来的。 清荷被连亲亲的喊声吓到,惊惶的望向那滩刺目的红色,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嘘!”八宝见瞒不住他们,干脆把血肉翻开,鲜血淋漓的两手露了出来。“清荷!快去请大夫!”连亲亲被鲜血晃晕了眼,稳了稳,急忙吩咐道。 “……啊,奴婢,奴婢,去……大夫!”清荷已被八宝的伤势吓得面如土色,手忙脚乱,在原地慌张的叫道。 连亲亲看到他那幅神色,刚要出口斥责,八宝淡然道:“表哥,小伤,我没事。不能请大夫,爹会害怕。” “清荷,麻烦你寻些干净的东西来帮我包扎一下,挺疼的。”八宝皱了皱眉头。 “噢!奴,奴婢马上就来。”清荷拿手捂了下嘴,一阵风似的跑出房间,完全忘了该有的礼数。 八毛晃着毛脑袋,在八宝跟前来回绕着,却听话的没乱叫。 “明天不能上街了,好可惜。”八宝想轻松轻松气氛。 连亲亲呆呆的盯着八宝手背上的伤口,伸手就要去碰,又骤然停下,声音发紧,带着哭腔说:“妹妹的伤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好好的洗……洗澡也会出事?” 八宝见小美人表哥梨花带泪的模样,觉得被那些鬼偷袭也是值得的。想着想着竟笑了起来。 “妹妹?”连亲亲慌神。 “我真的没事。表哥,以后不要进去四楼的浴池了,告诉其他负责清扫的人,不许进去清理也不准将门上的印记擦掉。” “表哥知道了……还,是去请晋大夫来看看吧。血为何止不住?”连亲亲已经咬牙将八宝房里毛巾压在她的手背上了,血,居然还没能止住。 八宝冷眼看着被连亲亲握在手里的双手,“被不干净的东西弄伤的。” “很疼吗?”连亲亲朝她的手背上轻轻的吹着气,想减轻八宝的疼痛。 “小姐!”清荷拿着一盆东西飞奔进来。从连亲亲手里慢慢拿起八宝的手。 连亲亲眼下只关心八宝的手,对清荷的不敬没放在心上。 “你干什么!”连亲亲怒目看向清荷。 “没关系的。被脏东西碰过就得这样消毒!”八宝边说边在清荷的协助下将手浸入泡着棕榈叶的硫磺雄黄酒中。 倒吸一口冷气,八宝疼得竖起一身寒毛。 连亲亲看到八宝这样,咬着粉唇任由眼泪落下。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又认为自己无用,还不如清荷帮得到八宝。心下愈来愈难过,泪也愈流愈凶。 “清荷,再去拿些糯米和干净的白布。”八宝熬痛对正在闷声掉眼泪的清荷说道。 “是。”声音沙哑。 “宝儿妹妹……”连亲亲哭红的星眸里又凝聚了泪水。 八宝叹气,软声安慰:“表哥,我只是被划伤而已,真的没大碍。你,你,别哭了。”虽然看美人哭也是一种享受。 “妹妹的手是被什么伤的?怪异的很。”连亲亲到底是白韵看重的人,并没被八宝的伤扰了心绪。 动了动泡在“消毒水”中的手,八宝说:“我说了你也不信……” “表哥相信宝儿妹妹说的!”连亲亲瞧着八宝黯然的神情脱口而出。 勾了勾嘴角,八宝没再说话,继续专心泡着手。不是她故意冷落为她忧心担心的连亲亲,而是那句话刺到她了。至少现在没有人可以相信她所说的。 八宝将糯米就着白布牢牢的绑在手上,一会儿的时间,就冒了白烟出来。 “清荷。你看,这不就好了!”献宝似的将缠得紧紧的双手向清荷挥了挥。 终于缓过气的清荷满独子疑问,“小姐,您这伤?” “我在泡澡,遇鬼了。”八宝简洁明了,她失了精气血,头有些晕,不是很舒服。 “小姐,您对付不了吗?”清荷今天专踩八宝的痛脚。 “本小姐对付不了那些小鬼?它们被精气血伤到了,没个十天半个月别想恢复鬼气!”在水中可是正对面的灭了那俩小鬼的,都退化了不是么?那大鬼再怎么强怕是也伤得不轻,不过付出的代价也大了些,从前世出生到现在还没流过这么血。 清荷拉着的脸也松开了,一下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小姐还是无敌。 “清荷。你去看看,表哥是否用饭了……刚是被我气走的。”八宝苦笑,白白浪费了与小美人表哥的甜蜜进餐时间,要是有点大脑也不会把他给气走了。以后,以后她一定得注意说话,不想说也要憋些出来。冷场,男子就会生气。那时候应该痛呼,倒在小美人怀里,寻求安慰。八宝懊恼不已,将这笔帐算在了那鬼的身上。 “别把我受伤的事告诉奶公。我怕他会将这楼哭塌!”八宝最后对清荷说道。 晚上,八宝包得严严实实的手引起敏感奶公的注意。 “奶公,明天我和爹上街,你在这楼里好好待着,什么地方也别去。挂上我给你的桃木符。”八宝觉的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聒噪又狗腿的奶公的。“清荷,八毛你帮我照顾好。” “小姐,奶公知道了。”继续盯着八宝的手。不过,借于听说小姐今天打了大当家的,就不敢问了,要是一不合心意揪着他打一通,那怎么办! “清荷会照顾好八毛。”她还想着去玩。 “奶公你看什么,俩眼珠子像探照灯似的,本小姐,是不是很有魅力?”八宝自认为潇洒不羁地向他抛了个“媚眼”。 “……”奶公直接无视。 清荷揉着八毛的肚子,间接无视,翻白眼没啥好看的。 今天一下就灭了俩鬼,虽说受了“轻伤”那也是值的,八宝拥着八毛做心理建设。 “八毛,它们都不给我机会超度。”八宝笑的阴暗。“再敢出来,我孙八宝见一个就打到它永不超生!” “呜!”做得好! 第二天。 八宝后悔了,极度后悔!后悔贪玩出门,后悔贪吃同白韵走散,后悔贪新鲜看热闹。最后悔的是出门前没看黄历,玩的时候没看风水。 打死她也想不到这城里还有人玩抛绣球的玩意。白布裹着的手掌按了按镂空的据说是绣球的东西,八宝一阵头昏眼花。看不到周围起哄的女人,看不到笑得j诈朝她走来的绣球男的娘,看不到酒楼上蒙着面纱的娇小男子。 “哎哟!做了他家儿子的妻主,你可大发了!” “妹子,好运呐!哈哈哈!” “害什么羞啊!笑得豪气些!娶了他你这辈子不愁吃穿!” “长是长得……灯一灭,不都一样吗?哦哈哈哈!” “积福了你!这蓝家虽比不得连家,但也是云中城属一属二的!” “堂堂女子竟沦落到如此地步,可悲又可叹呐!” “……” 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轰得八宝粉身碎骨,灵魂出壳! “贤婿啊!”蓝大金一把紧紧抱住摇摇欲坠的八宝,兴奋的大喊道。 蓝大金半拖着快昏厥的八宝走向酒楼,留下一堆羡慕的,嫉妒的,讽刺的,不屑的目光。这蓝家虽然有钱,独子更是闻名于城中,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丑无盐啊!丑得叫惊天地,泣鬼神! “贤婿?”蓝大金倒了杯酒给八宝。 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包得怪异的手中还拿着绣球,以为她乐得发愣了都!吸气,好!一,二,三…… “贤婿!”狮吼功,震得杯子都倒了。 啊!八宝终于回神,不是在做梦么?她怎么还醒,使劲摇摇头,仍然瞧见笑得j诈又猥琐的富态女人盯着自己。 “别摇头了,贤婿我们现在就来讨论讨论你和阿布的亲事!”蓝大金越看越满意,这女婿长得好看,真好看,比我刚纳的寻欢楼里的小爷还好看! 八宝头又开始疼,放下绣球。她瞧了瞧酒楼,还包厢!这女的怎么是要生吞活剥自己么?一脸那什么什么相。 “那个……”八宝打算解释。可她低估了为嫁出年纪大又无容貌儿子的亲娘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情拖她上来的。 “嘿嘿!贤婿,为娘太高兴了!”蓝大金眼含热泪。 “噗!”八宝喝进口的酒如数喷在了对面那张大脸上,为娘……哎哟,我的妈!八宝不是头痛而是胃疼了。 “对,不起。”八宝抱歉的擦了擦她的脸,突然被蓝大金一把抓住手腕。 鼻子对鼻子,蓝大金瞪大眼,“你,男扮女装!”这皮肤也太水灵太细嫩了,比前阵子刚收的小侍还白还嫩,晶莹剔透的,闻着还这么的香! “我,是女的!”八宝深感无力。 “不行!”稍微退开一点,蓝大金伸出魔爪猛得袭上八宝胸部,“我还得确认一下!”好软,蓝大金一脸荡漾的多捏了好几下。 “啊!”八宝意识到自己被同性非礼袭胸,顿时尖叫一声,一下推开□熏心的蓝大金。 “夫人您没事吧。”门外响起家奴不安的声音。 “没,没事!”蓝大金竟第一次红了老脸!“贤,贤婿!我那不是确认一下嘛。那个,你是女的。” 八宝忍住爆揍她的想法,“我,可,以,走,了,么?”她咬牙切齿的问道。 蓝大金纵横商场几十余年,也被八宝爆怒的脸色吓得结结巴巴,再加上又是错在于她,说话更是不利索了。 “贤,贤婿,我,我,我们……还,那,亲事,没……谈。”声音在八宝泛着寒光的凤眸注视下,越说越小声。 放弃这么好的女婿以后到哪找!蓝大金急忙说道:“我儿子就在隔壁,你去看看,好看着呢。配,配你……”到最后都没底气了。哎!儿子哟!你怎么就没遗传到你老娘的优点呢?害得娘说话都提不来气了。 “我要走了。”八宝提脚就要走, “贤婿!!”蓝大金竟从身后扑倒八宝。“你走了,叫我儿子还怎么活哟!大庭广众之下你可是接了绣球的!你要一走了之,我,我儿子不是死就要出家了!到时,我儿子他爹,我的心肝还怎么活哟!我的心肝不活我又怎么活哟!” 八宝肯定了一件事,这蓝大金比任何之前她见过的鬼怪都强,非一般的强。 “有事,我们好商量……你,先起来!”八宝被比她一倍大的蓝大金压得喘不过气。 “除非贤婿先答应,否则,否则我就死在你身上!”听听!蓝大金可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做人,不带这么龌龊的!”八宝气急,伤了她,恐怕到时更难说清楚。 “我就不起,今天我就甩开这张老脸,除非你答应做我女婿!”蓝大金一不做二不休,好话说尽开始用威逼得了。儿子啊!你娘可毁大了! 门忽然被打开,一双粉色绣花鞋出现在八宝眼前,温柔似水的声音在她头顶流淌开来,“娘,快起来吧,别难为这位小姐了,是阿布命不好。” 蓝大金见儿子都出声劝说了,悻悻起身,拉起八宝。她的身子可真软! 八宝扶着腰瞪了蓝大金一眼,又看向声音甜美的“粉红鞋子”。 美人啊!咦?那是胎记吧。像只小蝴蝶,挺可爱的。娇小玲珑的身段,眉目如画,活脱脱一个我见由怜的小美人!比表哥差那么一点点。 “不要这样看我儿子!你不喜欢也不能侮辱我儿子!”蓝大金“凶狠”地朝八宝嚷嚷道。儿子虽丑,但,是自己心肝的小心肝,也就是自己的小心肝! 八宝撇了眼蓝大金喳喳忽忽的怪样,“我叫八宝。连八宝。你呢?” “八宝?我叫八布,蓝八布,娘和爹爹叫我阿布。”没有矫情,没有不好意思,阿布落落大方的回道。 “今天耽误太久了,你下次来找我玩啊。你到连家就说找连八宝就行了。再见!”八宝怕她爹急昏掉,匆匆说完就走了。 “再见……”阿布露出了长久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颜。眉角的蝴蝶印记展翅欲飞,芳菲妩媚! “连……连……家!”蓝大金心想,长工还是家丁? 嘿嘿,有戏! 第七话 醋火1 八宝再问了十多个人后,在恶毒的烈日下看到了闪闪发光的八宝楼(八宝住的楼)。一时心情激动得难以附加,前世的她是小小的路痴,还好有各种标记建筑可以找得到路。到了这地方,哪可能竖个路标做路名呢,只能靠张嘴一路问过来,还好没问偏!一眼就瞅到了非常拉风的八宝楼。 在给楼取名的时候,白韵让八宝在那些酸不啦叽的什么什么阁,什么什么楼,什么什么轩中挑喜欢的。结果,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小嘴一张,八宝楼! “呼!到了。”红漆漆的大门,出门时看还觉得俗,现在看着好顺眼! “大小姐!” “奶公!”八宝大喜,熟悉的人啊! “小祖宗哟!这一身的汗……唉!韵主子急坏了,不能明着找您,只得派了人偷偷的找。”奶公拿帕子擦了擦八宝满头的热汗,嘴里还唠叨着。 “奶公,爹呢?”八宝罪恶感一波接着一波涌来。 “在您房间……哎?小姐,您慢点!”八宝一溜烟的跑了。 其实白韵并没有那么着急,他的女儿可是鬼精鬼精的,即使有些不大正常,但是不知比那些世家二代好多少倍了。 呵呵。白韵一进屋就不由自主的笑出来,女儿的房里净是符啊,桃木片的,一把亮铮铮的桃木剑斜挂在床头,她的“宠物”睡得呼噜叠起。 “亲亲,你担心八宝吗?”白韵是明知顾问。 “宝儿妹妹很聪明。” “恩。宝儿的心思真捉摸不透,连道含被这样一闹,听晋大夫说要休养十多天呢。”白韵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连亲亲见白韵心情不错,白韵便问道:“韵姨夫,您……昨天为什么不阻止宝儿妹妹……” 嗤笑一声,“阻止?为什么要阻止?连道含对我和宝儿做的事,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她!”白韵略显激动的怒道。 “宝儿妹妹对大当家……不敬,这传出去……”连亲亲不认同白韵的做法。 “传不出去,昨天伺候的侍从都被连道含吩咐去了舌!”白韵面带讽刺的说道。“她这么爱面子,会做这事也不奇怪。” 连亲亲这才放心,不过也不用担心。连道含不做,白韵也会做的,差别不大,都是狠心只为自己的人! “怎么?”白韵说道:“亲亲可不是心软的人。” “亲亲明白。”为宝儿妹妹而活,连亲亲苦涩的牵了牵嘴角。 见他那副哀戚戚的模样,白韵就来火,说重话怕伤了他的心,就不能好好的为自己所用,不说写什么,自己又憋得慌,反正横竖是不舒服。 两个人不尴不尬的坐着,白韵是在忍住火气,连亲亲却是一心的在等八宝回来。 “爹!”人未到,声先传来了。 白韵笑得开怀,宝儿果然没事。 “爹,那个,不好意思啊。”八宝立定,弯腰九十度像白韵道歉。 白韵拉起八宝,“回来就好,一个人在外面害怕吗?” “还好还好!呵呵!”怕啊!八宝就怕没落脚的地方。 “宝儿妹妹,你……跌跤了?”连亲亲问得肯定,八宝胸前的衣服上沾着污物,膝盖处也微微磨损。 “衣衫都坏了,看!扯坏了衣领。宝儿被什么人欺负了?记得那人的样子吗?”白韵语气阴冷。 “不是!”坐下喝了一大杯茶解解暑气,八宝浑身舒畅。 “宝儿和爹爹分开后,遇见谁了?”白韵又倒了杯茶给八宝,心疼得看女儿晒得通红的小脸。 八宝还真的不知道非礼她还要将“美人”儿子嫁给她的肥女人是谁,好象姓蓝吧,他儿子和自己的名字还挺像的,叫蓝八布。 “我不认识。”八宝照实回答。 沉吟一会,白韵温柔的看着自家女儿,说:“不认识就算了。去浴池先洗洗,再和你表哥好好说说话。” 浴池?!“不行!爹,那浴池不能用了!”八宝着急。 “坏了?”白韵奇怪女儿的态度。 “爹!我以后就在屋里弄个浴桶洗洗,不再去四楼的浴池了。爹,你也绝对绝对不能去!”里面有鬼! 见八宝如此坚持,白韵也应允了。他又细细的嘱咐了八宝一些事,便回书房看帐。 “表哥。”八宝和他一起出门的时候,只顾着玩没和他说上话,还生不生气了?八宝忐忑,爹一直叫表哥陪自己说话,是要增进兄妹感情,所以不能让他失望,就藏起对表哥小小的倾慕之心!八宝的心思在肚子里转了好几转,可惜转偏了。 “宝儿妹妹的手……”连亲亲看着刺眼的白布,轻声问道。 “这个啊!”八宝抬起手,“包了糯米早好了。过个三四天就能拆了。”鬼气去干净就可以了。 “宝儿妹妹,是不是有什么忘记了没对表哥说的。”连亲亲直视八宝。 八宝在想她是真的忘记什么?还是早衰症加重了?“什么?我忘记什么了?” “妹妹的伤是从何而来的?”连亲亲就是要弄清楚,昨天因为这问题八宝对他很冷淡呢。 “是被鬼抓的。” “什么鬼?”连亲亲自动理解成八宝是在暗喻某人。 “浴池里的鬼,所以让你们大家都不准去四楼那的房间,太不安全,有生命危险。”八宝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小美人会相信她。 连亲亲准备要去查一下昨天有哪些人进过八宝楼,“宝儿妹妹,今天有碰上好玩的事吗?” 见连亲亲问其他的事,八宝也乐得回道:“表哥,我今天遇见的事,得把爹吓倒!”说得悬乎。“我有了一个朋友,叫八布,和我名字满像的啊。” 八布!云中城的丑无盐!“是蓝八布?”宝儿妹妹怎会和他碰上的? “表哥认识啊。八布一点也不丑对吧。”八宝将自己的想法硬套在了小美人身上,“蝴蝶胎记印在他眉角边很美的,瞧着可爱又动人。真不明白这城中人为何会认为他丑呢。” 八宝现在是完全在夸蓝八布,忽略了小美人骤然绷直的背和逐渐变冷的脸色。她……犯大忌了。 “宝儿妹妹很喜欢蓝八布。”连亲亲说话带刺。 “表哥你别用肯定的语气说这话,我好不容易从她娘手中逃脱的。”八宝很单纯,什么都说,不管对面的是谁。 “逃脱?从蓝大金手里?” “恩。我当时在吃东西,瞧见前方人头攒动,人山人海的,以为有什么热闹好看,就过去了。哪知道,偏偏就这么巧的,一个红色大球往我脑袋上砸来,还好我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不过,看到是绣球后就呆了一会。等我回神,人已经坐在酒楼的包厢里了,蓝大金要我娶她儿子,我真的被吓到了,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话,她儿子八布就出现了,说不强迫我,让他娘放我走。我看他挺漂亮的一人,长得可以算是国色天香呢。然后临走时还叫他来连家找我玩,希望他会来,我极度欣赏他的为人,要是能成为好朋友就好了。表哥你说是不是?呵呵……”八宝呵呵笑起来,看到小美人表哥快变黑的脸后,笑声猛得刹住。她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哪里又得罪小美人了。 小心的瞄了瞄连亲亲的眼色,八宝木头的问道:“表哥,你应该见过八布吧。他的确很……” 被连亲亲布满寒气的星眸吓了一跳,八宝识相的闭嘴,喝了口茶水。 “绣球?娶他?好朋友?国色天香?极度欣赏?来连家找你?”连亲亲每问一个八宝就不由自主的抖有一下身子。 “那么喜欢他,为何不干脆娶了他?”酸气十足,连亲亲的小美脸都快扭曲了。 “哈哈。”八宝干笑,好恐怖的气场,“我没想娶他。”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你不是觉得他很美吗?和表哥相比,谁美?”连亲亲从没在意过自己的容貌,现在却和“丑无盐”蓝八布叫劲起来了。 “和表哥比?”八宝在热气冲天的八月天里,冷汗出了一层由一层。 “恩!”连亲亲点头。 “和表哥是不能比,表哥是倾国倾城,仙姿玉貌,绝代佳人!哈哈哈哈!表哥是最最最美的,在这世上无人能及!”八宝想尽了所有自己知道的,专夸美人的成语。 “不问世上之人,单问在妹妹心中,我与蓝八布谁高谁低!”连亲亲不买帐,硬是逼问八宝。不问,他心中难过,不畅快。 “表哥,绝对是表哥!在我心中表哥最美,楚楚动人!”八宝只求小美人得了欢喜的答案好放过她。 “蓝八布呢?在妹妹心中处于什么位置?”小美人步步逼进。 “没位置,什么位置都没有。只有表哥!”我还暗恋你呢!八宝偷偷想着。 连亲亲总算开颜,不再寒着小美脸了,语气也温软了些。“宝儿妹妹,表哥很高兴呢。那蓝大金是出了名的不讲理,没有伤到妹妹吧。” “我也厉害的!她不敢!”就是被她摸了把,压了下! “妹妹同那蓝八布聊了多久?”连亲亲心里又开始不爽了! “没聊几句话,他说话爽快不做作,我喜……”连亲亲即将沉下去的脸色迫使八宝硬生生的把下句话给吞进肚里了! 宝儿妹妹真的是迷上蓝八布了?连亲亲被自己的这一想法惊得火气又再度升起。完全不是平时的自己。 “妹妹不是才说过心里只想着表哥的吗?只一会儿,就提到蓝八布了!”不舒服,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可是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舒服。 八宝想,这女尊里的男子是不是也来月经啊?表哥应该是正好来月经导致情绪不稳,忽喜忽怒的。等会表哥走后,把清荷叫来问问。 “表哥,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我,我曾经也有过的。”八宝同情的望向连亲亲。 “妹妹经历过?”连亲亲疑惑。 “对这事,我是深有感触!它来的时候吧,看什么都不爽,还一直憋着股火无处发。有时候还疼得很。” 听到宝儿妹妹说蓝八布的时候,心就奇怪的在疼。想了想,连亲亲点点头。 “所以,再好好补充营养,不能碰冷水,不能吃冰冷的东西。实在疼,喝红糖水!”八宝在说防止痛经! “可,可是表哥想知道,宝儿妹妹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蓝八布了,要和他成亲!”连亲亲很坚持! 无力!来大姨妈的男子是不可理喻的! “我不娶他!”八宝头习惯性的疼了! “妹妹夸了他好多。”连亲亲说得委屈。 “我那是纯欣赏,就像看到样美丽的东西!”八宝努力说通。 “……表哥知道了,蓝八布在妹妹心中是东西不是人。”连亲亲展颜笑道,终于明白了,不难受了。 “不,不是!蓝八布他不是东西……”是人! “原来他不是个东西!”连亲亲恍然大悟!恩,以后见到蓝八布后,要告诉他,八宝说他不是东西!接了绣球又怎样?改天他就和宝儿妹妹玩扔绣球的游戏!扔它个十次八次的,从五楼扔,比酒楼高得多! 八宝放弃多作说明,不再找气受。 得到了喜欢的回答,连亲亲恢复“正常”,温柔的道了声,好好歇息,便步履轻盈,情绪高涨的走了! 直到小美人表哥走了,八宝仍以为他最近的行为是月经不调引起的情绪失常。 连亲亲回房后,吩咐小侍每天要泡一壶红糖水。 第七话 醋火2 晚上无聊的抚着精神抖擞的八毛,八宝问在忙着收拾床铺的清荷。 “清荷,我问一下。”八宝思量着如何开口,才不会让清荷害臊,毕竟在前世的话,男人问女人是否来月经肯定会被当成色魔。 “小姐问吧。”清荷手没停,在铺床单,八毛今天在床上撒尿了,只能全部换掉。 “我问了!”八宝是不好意思问出口。 “恩。” “清荷你是男的么?” “……小姐,你说呢?”清荷转过身,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清荷,你是男子!我……”欲言又止,好难问啊,八宝揉揉八毛的小毛肚,好奇战胜了理智!“清荷你们男子每个月都会来好朋友么?” “好朋友?” “那个啊,那个!”这里叫生理期? “哪个?”清荷一头雾水。 “你们一个月中会不会有几天是心情不爽,肚子痛的?”八宝问得小心,其实问得豪放。 清荷大概明白八宝是在问什么,红了俏脸,又气又羞的瞪着她。 “噢!这样啊!”光看清荷恨不得揍自己一拳的表情就知道了,男子的确有所谓的生理期,明天叫奶公炖锅营养爱心汤送去。 “八毛,你有没有生理期?”自己的生理期早停了,停了好,省得研究卫生棉。八毛要是有的话,勉为其难帮它研究些。天可明证,自己是好心! “噗!噗!噗!” “你干什么!又趁人不备吐口水!八毛……别跑……老娘剃光你的杂毛!” “噢呜呜呜!”小样,来呀! 入住八宝楼,“厄运”连环。清荷说有人来找自己时真的很高兴,可八宝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将会陷入“水深火热”不可自拔。 眉角边的蝴蝶翩翩弄影,含娇细语,明媚妖娆的眸子隐隐透着醉人的风华,蓝八布静静地坐在厅中,怡然自得的品着香茗。 在旁的小侍从鄙夷又不满的伺候他。盯着他的眉眼看了又看,愈看愈觉的“丑陋”。 “大小姐!”众人必恭必敬的问候道。八宝的“白布手”一挥,他们就全伏身下去了。 “八宝。”蓝八布举着茶杯向她问好。 清荷虽说在连家待得久,但云中城的“丑无盐”可是晓得的,不明白的是大小姐如何会与他认识的,那“无盐郎”怎会寻到八宝楼来。气闷的看着八宝熟稔的同他寒暄,头一扭招呼也不打就退下了。 八宝好笑的摇摇头,这儿的男子好难理解,自己应该没有得罪清荷吧。他最近的小性子是耍得越来越精了。 眼见侍从无理的退下,八宝只是摇头轻叹并未责难于他,蓝八布像是知道什么揶揄的笑看八宝。 “小情人退下了就这么舍不得?” “咳!咳!”八宝被茶水呛住。这就是传说中的一鸣惊人啊! 咳了几声后,八宝不自在的说道:“清荷是专门伺候我的侍从,我和他是单纯的主仆,不存在情人恋人的关系。” “噢!叫清荷呀。也算是个清秀佳人了,打算什么时候收房?” “收房?!”八宝连连摆手,“没有,我对他没那方面的念想,我……” “所以现在是先培养培养念想,过段时间就收房了。”蓝八布说得轻轻巧巧,完全无视八宝憋红的小脸。 八宝一个恍惚将眼前对她咄咄逼人的蓝八布看成了生理期来临的小美人表哥。 “怎么?也看中我了?”从蓝八布的言语中一点也看不出受过良好教养。 八宝仍在想,他们之间的差别就是一个含蓄一个直爽,那是说好听的。小美人表哥是别扭古怪,八布美人是超超超级的自来熟说话横冲直撞。 “真看上我了?那去我家提亲吧。我娘会乐得抱着你原地转三圈呢。”蓝八布似假还真的表情让八宝不知如何回答。 很纳闷,本来乐滋滋的下来见朋友的,结果这叫什么?被一个只见过一次面还不到三分钟的美人来回的“调戏”。 “生气啦?”蓝八布见八宝直愣愣的盯着他也不接话,以为被他的话吓到了,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怎么会生美人的气呢。”八宝笑笑。 “我都不知道你就是连家大小姐,刚才还闹了笑话。”蓝八布放下心来说道。 “外人不知道连家大小姐叫八宝么?” “恩。你很神秘,城里的百姓都不清楚,连家将你护得很好啊。”蓝八布说得是实话,外头的人根本不知道连家小姐一丁点的信息,连家的仆众还没长胆对外头的人说三道四,拔舌的惩罚无人愿意体验。 “那要谢谢他们的保护了。呵呵!”八宝四两拨千斤的回道。 “你就不奇怪我来找你?”说了这么多,也没见八宝问自己的来意,蓝八布沉不住气,开口就问。 “不是我邀请你来的么?”八宝歪头看向他,美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美人。 “宝儿妹妹邀请谁来了?”娇娇软软的声音打断了蓝八布的好心情和他将要继续说的话。 八宝听见熟悉的声音,笑得轻松,不着痕迹的舒了口气,看来的确被自来熟的蓝八布给逼到了。 “表哥,这位是蓝八布我前几天向你提过的。阿布,他是我表哥连亲亲。”八宝不利索的将茶杯斟满水递向连亲亲。 “我们认识。”蓝八布收起适才同八宝聊天时松散的神态,挺直背细声说道。 “那我白介绍了。表哥你今天好漂亮啊!”老天!我孙八宝求求你,别让小美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会供奉你水果!烧鸡! 连亲亲粉腮红润,秀眸宛转,轻笑道:“宝儿妹妹,在外人跟前就不用说些闺房内的话了。” 闺房内的话!!!八宝双眼睁大不可思议的盯着连亲亲。 蓝八布同连亲亲应该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在他面前的连亲亲总是维持大家闺秀娇娆得体的一面,从来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说些“上不得台面”的话。 “亲亲,你没和我说过还有位表妹的事。”蓝八布试图冲散围绕在周围的尴尬气氛。他今天真的真的只是单纯的来见八宝的。不想惹事,尤其不想惹到眼前这位! “是没提过。” “呵呵!表哥,我们出去走走如何?”八宝笑得嘴巴快抽筋了。 “宝儿妹妹,天热得厉害,会晒坏你的。”连亲亲笑得温柔,八宝只觉得寒气又开始蔓延。便自觉的闭嘴不说话,准备随他们去。 “八布,你来连家怎不来找我?” “我今天是特地应邀来玩。”蓝八布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捏揉。 “噢,这样呀。应邀呢。”凉凉的语调刺激着八宝。“你进八宝楼也等于来找我。我住这儿的三楼。” “我住五楼。”八宝插话道。 “有时候夜里也经常同宝儿妹妹走动走动,对吗?”这句话是看着八宝说的。 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是是是。”八宝忘记是在异世界了,她的点头在蓝八布看来就是与连亲亲有私情! 莫明的不舒服,蓝八布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已经这样了,那好事也快近了吧。八宝你还真是好命!” “呵呵。好命好命。”八宝心不在焉的应着他,一心只挂着小美人表哥身上。 蓝八布见她那样更是可气,好不容易有个顺眼些的“朋友”,结果早已和自己的朋友勾搭上了! 连亲亲满意的微笑道:“好事,是快近了。到时一定请八布来庆祝。” “先谢谢你。”蓝八布可疑的望向笑得甜腻的连亲亲,像是漏了什么没想到,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漏了什么信息。 “我差点忘记了。宝儿妹妹有件事没告诉你吧。”连亲亲忽然笑得明媚。 直觉告诉八宝现在不跑待会儿会很惨。 “表哥你和阿布说些话。我的手要换药,先上楼了。阿布,你好好玩啊。”边说边向楼梯旁挪去,不等他们回话撒腿就往楼上跑。 蓝八布瞧着八宝像是被鬼追的样子,下意识用亲昵的口吻说道:“像孩子。” 连亲亲脸色一冷,“八布,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宝儿妹妹接了你的绣球?”八宝不在,小美人也无所顾忌,开门见山的问道。 蓝八布明白了为什么连亲亲今天会对自己抱着敌意,“是啊。我娘相中她了。” “你呢?”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她就是连家大小姐,我娘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知道后就看上八宝了?”连亲亲一想到八宝夸过蓝八布,还邀他来楼里聊天说话,心中就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亲亲!我不是那种人!”连亲亲愈问愈尖锐,八布也没心情同他开玩笑了。 “你既然明白我和她的关系,以后能不见就别见她了。” 蓝八布低着头,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连亲亲等了好久,才听他说:“我为什么不能见她?八宝是我朋友,我想见就见!”双眸晶亮。 “宝儿妹妹是我将来的妻主!”连亲亲把话挑明,这蓝八布他是碍眼极了! “她可是接了我的绣球!云中城里的人也都看见了!”蓝八布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但,话就这么不经大脑的说出口了,后悔也来不及! 连亲亲忽然又欢颜笑道:“这,我不担心。宝儿妹妹早就将这件事告诉过我,说绝对不可能娶你!”是这样说的呢! 不再与连亲亲纠缠不清,蓝八布气白了小脸,眉边的蝴蝶愈发娇艳,连亲亲惊在心里,此时的蓝八布美得惑人! 打定主意,以后要是八宝见他自己就得好好的陪同,不能叫他有机可乘! “对了。”连亲亲喊住他,坏笑道:“八宝说你不是东西!” 房内的八宝逗弄又在呼呼大睡的八毛,心内忐忑不安,生怕表哥又情绪不稳乱说话刺激蓝八布。 “八毛,你是怎么了?天天睡夜夜睡!小毛脸都圆一圈了。”八宝捏捏它的脸,瞧它还是没 七窍生烟 女尊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6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6部分阅读 反应,挫败的坐到床边的躺椅上。 “八毛!你说表哥有没有那么一点……那个我啊?”嘻嘻一笑八宝害羞得捂住小脸。 回答她的是八毛规律的呼噜声。 “你还真会睡!”八宝咕哝道,舍不得弄醒它,只能无聊的胡思乱想,精神呈放空状态。 “宝儿妹妹。” 幻听都出来了,八宝受不了自己。 “宝儿妹妹!”声音又提高了些。 “表哥!” “别起身了。表哥说几句话。”连亲亲小手轻按在八宝肩上。 八宝肩头的温度愈来愈高,感觉有团火烧到心里,砰砰直跳。芳香的气息随着连亲亲的靠近萦绕住八宝,使她头脑阵阵发晕。 “蓝八布回去了,要是他再来找妹妹你,记得叫上表哥一同去,他也是表哥的朋友。” 望着眼前一张一合的粉唇,八宝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慢慢地伸手揽住连亲亲,倏得吻上嫩唇。 第七话 醋火3 连亲亲微推八宝,欲拒还迎。 不知过了多久,在俩人都气喘吁吁时,才恋恋不舍的分开了彼此的唇。看到小美人表哥娇羞的模样,八宝开心的啄吻了几下。 “宝儿妹妹……”连亲亲眉目含春,直看得八宝小心肝一跳一跳。 将小美人抱坐在自己腿上,精巧的下巴搁在连亲亲颈窝处,闻着缕缕幽香八宝满足的搂紧他。八宝眼眶发热,心中的幸福感催得她想大哭一场。 “后悔么?”八宝语调不稳。 温暖暧昧的气息拂在他的颈部,连亲亲身体卷过一阵酥麻,软声说道:“表哥只为宝儿你活。”以前在白韵面前说这句话心里是充满愤怒不平,现在说这句话时,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快满得溢出来了。 “呵呵。这样,真好。” 炙热的液体滑入连亲亲颈窝,烫得他生疼生疼,却又欢欣之极。 食髓之味的八宝,瞅见空挡就要同连亲亲贴唇嬉戏一番。前世的八宝清心寡欲,一心扑在驱鬼养家上,从没接触过□二字。现在算稍微尝到点滋味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两个菜鸟还保持着应有的理智。连亲亲是被从小背过的男戒给吊牢了,让他玩玩嘴对嘴游戏可以,但要更进一步,就好象是八宝逼他拿刀杀人一样。八宝打得是修身练定力的主意,也没想过去碰长有刀头的那字。她挺被服自己的,在如此诱人的美色之前还能坐怀不乱,快赶上唐僧了。 俩人刚你侬我侬的用完饭在谈天时,就见清荷虎着悄脸来报了。 “大小姐,表少爷。蓝家少爷来找你们,在楼下厅里候着,韵主子也在。”清荷机械的说完这些,头也不抬,等着八宝吩咐。 连亲亲甜蜜的心情被蓝八布的造访破坏歹尽,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生闷气的清荷,抬手理了理八宝额上的发丝,说道:“宝儿,蓝八布找你呢。” 八宝心虚,“他上次离开,我可没邀他。”声音好轻好轻,唉!接了绣球! “清荷。你下去回话,就说宝儿身子不适,我在陪她,不宜见客。” “是。”清荷应道。 “等等!”八宝叫住清荷,对连亲亲说道:“表哥,八布是我第一个朋友,他来找我聊聊天而已,你也一起。” “宝儿。你接了他的绣球。”顿了下说道:“蓝八布现在将你当作他未来的妻主看待。” 清荷闻言惊惶的望向目瞪口呆的八宝。 “妻主?!”八宝惊讶。 “蓝大金也不是好缠的人物,要是她知道你是连家大小姐,这日子可就过不安生了。蓝八布我有些交情,他心高气不傲,为人磊落不会做些损德利己的事。他来找你,想与你结交就是相中你作他蓝家的妻主。”连亲亲说得透彻。 八宝是知道小美人心里想的小九九。无非是怕自己真的看上蓝八布,才将事情说得“些许”严重。蓝八布,八宝的确很欣赏他。 “表哥,蓝八布对我没存那种心思。”她又不是香馍馍,头上还闪闪发光的顶着疯子两字! 连亲亲忍了忍,不想在清荷面前说些酸气大冒的话,说道:“清荷,你先下去。按我说的做。” 八宝自从吻过连亲亲后,木头的脑袋稍微开了条缝,知道连亲亲之所以表现得像来生理期似的情绪不稳,是对自己也存了些心思。 “表哥……” “宝儿,就算蓝八布没有那种想法。你能保证他不会慢慢得迷上你吗?” 好,说得够直白。八宝哭笑不得的说道:“表哥,只有你把我当宝。你还记得被我赶出连家的芹儿么?他就当我是瘟疫,即使我没对他做什么。” “芹儿?你对他做过什么?”连亲亲的耳朵只听见了八宝对以前的小侍从的“不舍”。 挖坑自己跳了。八宝懊恼的解释道:“他心眼坏人坏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坏的。我怎么会和他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他全身是什么样的?你看过了?”连亲亲爆发,维持不了一惯的温宛。他只要想到八宝要抛弃他,投入别人的怀抱,心就酸痛得厉害,想杀了碰过八宝的人,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 八宝无语问苍天,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联想得到的。 “还有奶公,还有清荷,你招惹了这么多人!”连亲亲带着哭音说道。他不想的,他不想说这些指责八宝的话,但是心疼的难受憋闷。 轻轻揽住小美人,“你多想了呢。现在我能保证的是,此时此刻心里装得都是表哥,没有爹爹,没有奶公,没有清荷。”八毛就占一点点的位置。 “其实,表哥。”八宝红了红脸,小声凑到连亲亲耳朵边说:“我早就喜欢你了。比你喜欢得还早。那时只要看到你就高兴,见不到又似缺了些什么。我都被你迷成那样了,还有心思去找谁呀。” “真的?”连亲亲就好就收,不希望八宝嫌弃他爱吃飞醋。软下性子任由八宝抱紧他,说些羞人,自己又爱听的绵绵情话。 “比珍珠还真。连八宝心里被连亲亲占得满满的。”吻着连亲亲八宝动情的说道。 “宝儿。”连亲亲闭着眼享受与八宝的亲昵,“表哥见到你,才真正的活过来了,活得像个人而不是没有感情知觉的木偶。” “我……喜欢……很喜……欢会吃醋……大声指责……我的……表哥。”八宝心疼的流连在连亲亲的侧脸,眼睛,鼻子,用亲吻安抚他。不用问也知道连亲亲之前的生活对他来说苍白无意义的。 睡得饱饱的小八毛一眼不眨的盯着眼前童狗不宜的画面,摇摇褐色尾巴,翻个身,继续养神。 八宝生病了?蓝八布怀疑的望向清荷。连亲亲也在八宝房间,俩人不知在做什么! 白韵挑眉,看着蓝八布。对连亲亲的做法乐在心里,他就知道,自家女儿的魅力定能迷得连亲亲神魂颠倒,失去自我!得好好利用啊! “蓝公子,今天累你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韵当家,八布是不请自来呢。”蓝八布对白韵腼腆的笑了笑,哀怨的望着楼梯。 瞧见蓝八布凄凄焉焉的,白韵顿时兴趣高涨,正了身子,说:“蓝公子同小女是如何识得的?”他当然知道八宝是被他绣球砸来的。 蓝八布见白韵神似八宝,也觉得亲近不少,便回道:“我蓝八布是云中城的丑无盐,求不到亲事,就去碰运气抛绣球了,八宝就是被我绣球砸到的朋友。”蓝八布说的豪放,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冠以丑无盐为耻。 怪不得呢,恐怕这蓝八布很得宝儿的心,说话同宝儿的腔调颇为相似,就是丑了点。白韵仔仔细细的打量蓝八布。注意到他的红色胎记时,可惜的瞥开目光。如果不是这不吉的印记,蓝八布或许能和宝儿…… 白韵和蓝八布你看我顺眼我看你欢喜,居然就这样聊开了,众人不解,韵主子向来是不假辞色,严厉待人的么? 清荷受到了不大不小的冲击。本来,就被小姐和表少爷升温的感情炸得措手不及,这几天闷得很。又被自己知道,原来大小姐还接过蓝公子的绣球!即使蓝公子是满丑的,不过他是男子呀!接了绣球,以后的日子怕是得纠缠不清了。自己会更加可怜! “呵呵。韵当家,我爹知道娘要我抛绣球后,追着她拧耳朵呢。笑死我了!”蓝八布回想当时娘小心肝小心肝的乱叫就笑得缓不过气来。 白韵羡慕,羡慕一家合乐的蓝八布。这种羡慕刺到了白韵长期压抑的痛苦,他对不起八宝,甚至对不起自己。 “韵当家!韵当家!”蓝八布唤道。 “呵……蓝公子体谅体谅,我不年轻了,耳朵好像不太好。”白韵自嘲道。 “韵当家,美得天上人间绝无仅有。我要不知道,还以为韵当家是八宝的哥哥呢!”蓝八布真不亏是古今自来熟第一人! “好甜的小嘴。”白韵阴霾一扫而空,蓝八布有时说话的神情实在是和宝儿太像了,让人不得不喜欢。 “韵当家,八宝喜欢玩什么呀?”蓝八布得寸进尺。 “呵呵。”白韵微微眯眼,“宝儿喜欢的东西和常人不大一样。” 两耳高高竖起,蓝八布求知欲旺盛的问道:“是什么呀?” “捉鬼!”白韵压低声音说道。 捉鬼?!水盈盈的双眼愣愣的看向白韵。“八宝喜欢那个啊!还真不一样。” 白韵好奇的观察蓝八布的表情,没有害怕,没有嫌恶,只有大大的惊讶。吓到这孩子了,白韵心想。 “如果八宝喜欢捉鬼的话,我倒是有鬼让她抓。”想了想蓝八布决定相信白韵说八宝会捉鬼的事。 “说说看。”白韵想,自家女儿说不定弄些七七八八的符咒还真能将“鬼”捉走。 站在边上伺候茶水的清荷听到鬼,下意识的注意起来,集中涣散的神志,认真听蓝八布讲。 “我家在云中城有一处老屋,我娘的娘住在那。” 娘的娘?白韵好笑得摇摇头,示意蓝八布继续往下说。 “伺候我娘的娘的侍从,一个接一个的说我娘的娘不是人是鬼。回蓝家后……不是疯就是傻,更有甚者还出意外去了。”蓝八布把自己知道的兜头兜脑的都给说了,他很放心这里的侍从,韵当家管理得当啊。 蓝八布说得简单,白韵想得深入。他一贯的想法是,蓝家姐妹间夺权的把戏。蓝家根大叶茂,污秽事也少不得呀。 “所以,八宝可以的话就来帮着捉捉鬼。”咬咬唇,蓝八布说道:“已经死了三人了!”娘她不管,爹也不管,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侍从一个接一个的疯去死去!抱着一点点的期望才将这事说出来。 真是干净的孩子,白韵为人精明,断不会插手蓝家的“家事”。 “我会对宝儿说的。”白韵状似累极的捶捶腰,一边的侍从连忙扶着白韵。 明白是不留人继续磨蹭了,蓝八布起身说了些客套话,又瞄了眼楼梯,潇洒的走了。 亲眼望着娇小玲珑的身躯消失,白韵收起面对蓝八布温暖的笑意,冷声说道:“不该听的别听,不能说的别说。” “奴婢遵命!”侍从们惶恐的应声道。 清荷记得仔细,准备上楼就同八宝说。 “清荷。”白韵淡淡说道:“千万别触我底线。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奴……奴婢……明白。”清荷呼吸不畅,揪紧领口。 “上去小心伺候着。唤表少爷来书房。”白韵冰冷的声音回响在空旷骇人的大厅中。 第八话 老宅1 这段时间,连亲亲彻底沉浸在八宝的柔情蜜意中。他忘记了白韵的叮嘱,忘记了连家大宅的换血计划,甚至忘记了自己。在书房白韵的一番劝说变成一桶冷水,将他泼醒。 连道含连丹凤虎视眈眈,小小连辛虽不足为惧,这次的事也让白韵生生的火气上涌。 白韵没想到在最后紧要关头,向来和他井水不犯河水的城主娘亲,拖了自己后腿,干出这样的俗事。果然,在金钱面前,自恃甚高的白城主都糊涂了! “亲亲,我得到消息,连辛寻人找上城外的商贾,在谈连家生意上的事。”白韵不喜不怒的说道。 “是同韵姨夫有过合作的商贾?”连亲亲不认为连辛有魄力去挖韵姨夫的墙角。 “连道含这次进步了,倒也沉得住气,是被宝儿打聪明了。”白韵依旧好心情的调侃自己女儿。 “千算万算……我们还是出了不大不小的纰漏……”连亲亲后悔没好好盯着连家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别急,亲亲……连辛离死期也近了吧。弑母可是重罪,她倒好,有胆做。连道含想的什么,我们都知道,连丹凤那草包也明了。就单单连辛不明白,凭着一腔为母报仇的热血,帮着自己的敌人做了多少事。” “亲亲不解。”连道含值此用人之际,会乘机除了连辛吗? “你觉得连辛为何如此卖命的给连道含做事?”白韵轻点书桌,慢慢说道,睿智的双眸泛起冷光。 “连辛想夺家产!”亲亲皱眉说道。 “连道含的心思任谁都能猜透,偏偏连辛就被迷惑住了,庞大的连家,权利欲望侵蚀着她替母雪恨的心。也难怪,连道含最近小动作不断都是争对连辛而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白韵很期待到时连家会成什么样! “亲亲明白该如何做,请韵姨夫放心。”为了宝儿将来无忧无虑的生活。连亲亲什么都做得出来。 “心甘情愿?” “是。” “很好。最近就少去宝儿那,别惹了混物都往宝儿处沾。就住回原来的屋子,过段日子再搬回去。” “亲亲……明白了。” “最好是真明白。蓝八布……你今天挡了他见宝儿,我无话可说。宝儿的心思你最好也摸摸清楚,不要平白无故被人啐了去。”白韵毫不客气的数落道。 连亲亲不安的捏住八宝送予他的桃木片,说道:“……亲亲,以后不会了。” “回吧。大宅里头的事掂量掂量再做决定。必须记得,宝儿好歹是女儿身,太护着她,你同样会后悔。”白韵点到为止。 八宝奇怪清荷的态度,阴阴阳阳的,看着就难受。奶公也是,对自己没了之前的关心,连话也不同自己多说,两三天见不到他的人影还算是正常。八毛是准备睡死在床上,动都不想动,叫它憋尿,还对自己使小性子。 “清荷,你有话就说。”八宝余光看到他向自己张了几次嘴,都没出声。 “奴婢不知该不该讲。”清荷是怕韵主子会处理了他,但是毕竟在这世上,只有自己最明小姐的心,最清楚小姐的事情,就连和小姐如此亲密的表少爷都不如自己。想到这里,对白韵的威胁也不大注意了。 “说吧。”八宝耐心的等清荷说明,停下手中摆弄的符咒。 “蓝公子今天……和韵主子聊得和投机。说着说着,蓝公子就提到他家老宅闹鬼的事。”清荷见八宝感兴趣的样子,为自己鼓鼓气继续说:“蓝公子说,派去侍奉他老宅亲人的侍从已经去了三个,其他的都疯了。那些疯了的侍从还说……还说宅子有鬼,伺候的主子不是人。” “还有呢?” “蓝公子听说小姐喜欢捉鬼后,就拜托韵主子同你说说,让您帮着去看看。”清荷的爱主之心战胜了怕死之心,死过一次就不怕了,清荷自我安慰道。 爹肯定是不会对自己说的,说不定还和清荷说过什么,害得他犹豫不决。还好,清荷是合格的助手啊。 “哦?老宅闹鬼死了人,八布找我帮忙。呵呵,他找对人了。” “韵主子说……”清荷后怕的缩了缩脖子。 “你放心,本小姐难道还保不了个小助手么?”八宝将画好的符丢给清荷。“这些你存好,指不定哪天你就出师自己用了。放你屋子,防防楼里的小鬼。别忘了,这儿一个大家伙还没消停呐!” “大家伙?” “本小姐将他鬼气大是伤,你也不要太担心,终有一日,我们得叫它魂飞魄散!”八宝每次见到手背上淡淡的伤痕,就火气四溢。 “小姐,清荷同您一道去。”清荷期盼的望着八宝。 小美人醋坛子也去的话,再带清荷就是找死了。“晚上再说,你先把需要的符咒物件整理整理。”八宝说道。 “奴婢等您的好消息。”清荷终于露出了近些日子的开心笑颜,利落的收拾起八宝需要的东西。 八宝趁清荷不注意,偷溜到三楼,找小美人说说去蓝家老宅的事。 连亲亲心不在焉地翻弄手中的书页,思索白韵叮咛自己的那番话,烦躁的将书本随手一扔。八宝正好悄声走来,那书迎面朝她飞来。 “哎哟!”八宝痛呼。 “宝儿!”连亲亲紧张的上前问道:“砸到你了?痛不痛?”心疼的抚着八宝的小脸,一道醒目的红杠子横在八宝额上。 “不疼,一点都不疼。”八宝痛得眼泪差点飚出来。那么厚实的一本书! 连亲亲自责的赌气,任凭八宝哄他,就是不说一句话,自顾自的拿帕子蘸了清水轻轻擦拭八宝的前额。 “怪我,都怪我。学人家玩情趣,没想到学歪了,怨我自己没眼力见。” “……回房叫清荷给你擦些药。”连亲亲口不对心别扭的说道。 “小事而已,用不着。表哥,我找你有事呢。”八宝无赖的抱住连亲亲,不让他离开,硬是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连亲亲象征性的“挣扎”几下,小手搂着八宝的小腰,就窝在八宝怀中不动了。 “蓝八布拜托我帮忙去他家老宅捉鬼因为他家老宅闹鬼闹出三条人命我不能见死不救我想问的是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捉鬼我私心是希望你不要去!”八宝一口气说完,这是跟清荷学的,八宝决定借来用用。 “蓝八布家闹鬼……你要去捉鬼……希望我不要去……好叫你和他双宿双飞?”连亲亲气急。 “你要和他去就去,告诉我,是惹得我不痛快!” “冤枉啊!亲亲大人,小的冤枉!”八宝嬉皮笑脸的逗着小美人。 连亲亲扑哧笑出声,“宝儿越来越会逗男子开心了。”酸气十足。 “捉鬼是件严肃又危险的事。我不愿你涉险。”八宝偷了香吻一个,认真说道。 “……表哥相信你……”连亲亲不得不这么说,白韵叮嘱的话绕在脑中还没散去。“捉到鬼……让表哥见识一下。” “表哥,真不想离开你半……步。”八宝低头吻住连亲亲,呢喃道。 连亲亲再次陷入八宝编织的情网里。 好阴森的宅子啊! “你确定,这里有住人?”八宝问道。 蓝八布嫌弃的看了看老屋,说道:“我娘的娘就住这儿。也没伺候的人,就她一人住。” “小姐!”清荷声音虚弱。 “怎么了?” “透……不过气……”清荷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口鼻。站在老屋的大院里,头重得很。 当过鬼的人对阴的反应尤为剧烈。蓝八布把清荷扶到事先打扫过的屋子里,将他安置好。按八宝说的早早的就在床四周和屋子周围撒上驱鬼辟邪的黑狗血,然后才回院里同八宝汇合。 “阿布,给!”八宝拿出一块桃木符递给蓝八布。 “谢谢。”蓝八布心里觉得对不起八宝,这是凶宅,还让她来为蓝家捉鬼,要是出了什么事……蓝八布想都不敢想。白韵怕是会灭了蓝家一族吧。 “八宝,你当心点啊!”蓝八布担心的唤道。 八宝在院里铺上棕榈叶,倒好黄酒,将香灰糯米从宅子的大门口开始均匀的撒开,直到里屋的房门入口。 “就剩你娘的娘那屋没去了。”八宝拍拍满是香灰的手。 “八宝……你说……这老屋是不是真有鬼啊?”蓝八布小步挪向八宝,望着渐渐暗下的天色,害怕得哆嗦了一会。 “怕?很怕?”八宝凤眸微眯,好笑的看着蓝八布缩在自己身后。 “有那么一点点怕。”蓝八布颤微微的伸出小手指比划道。 “那你还来!宅子可是脏得很,待会要是看见些什么东西,你还不得晕过去,让我怎么抗你回去呀?”八宝调笑道。 “我这,不是想来保护你嘛。”蓝八布不好意思的说道。 “保护我?挺远大的志向,好好努力吧。”郑重地拍了拍蓝八布的香肩,八宝一脸严肃的走向宅子里面。 “别……别走啊!等等我!八宝!”蓝八布惊叫,急急忙忙的跟上八宝的脚步,拉着她的袖子怎么也不肯松手。 天色愈黑,八宝感觉阴气愈重。自己没有什么不适,清荷一直在昏睡,看来这老屋里真躲着个老东西! “呼吸顺畅么?”八宝摇摇昏昏欲睡的蓝八布。 “恩?噢,顺畅!”蓝八布一下恢复精神,今天可是来捉鬼,不是来睡觉的! “你是要留在屋里照顾清荷还是跟我一起去?”八宝轻声问道,鬼气已经浓厚得闷人。 蓝八布飞快的贴上八宝,“我去保护你!” “分开点,不要让鬼误会我们的关系。”八宝推开贴紧她的蓝八布,心中想的只有自己那别扭可爱的亲亲小美人。 蓝八布嘟起小嘴,不情愿的移开一小步。 八宝无奈,知晓他不安,便随他粘住自己。边走边说:“我现在说的你记记牢!老屋的问题确实出在你娘的娘的屋子。我看不清楚究竟是些什么,黑雾太浓了,你到时遇到危险就念我教的咒,再将符咒挥出去。” “噢……”蓝八布小声回道,怀里有许多从八宝处拿的符咒,心也稍微放下一点了。 “八宝……”安静走了一会,蓝八布又唤道。 “什么事?”八宝凝神观察周围的环境,夜色正浓! “八宝……你为什么穿大红色衣衫?夜里,夜里瞅着挺吓人。”蓝八布受不了死沉沉的无声氛围,找了问题问八宝。 “……我的战袍,特殊情况才穿。” “这样啊,八宝……你成亲穿什么颜色的喜服?” “……红色。” “这样啊,成亲就是战争!”蓝八布肯定的说道。 “战争!你马上就要经历一场战争了!”八宝突然停下脚步。蓝八布也慌忙拽紧八宝的袖子。 “噶啦噶啦噶啦!” “八……八……宝!你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响声吗?”蓝八布后悔今天出门了! “你也听见啦。”八宝故意冲他寒气十足的说道:“是啃骨头的声音!” 蓝八布白了小脸,眉边的蝴蝶印记好似也吓得抖了抖翅膀。 八宝站的地方是整座宅子鬼气最凝重的屋子前,“你看地上的糯米。”八宝冷静的拉住蓝八布的小手,对他说道。 “散了,怎么都散了?”蓝八布低呼。 像被大风刮过,香灰糯米都飞散开来溅在四处。 “恩。散得好!” “八宝?散……” “谁在外面?”嘶哑的女声突然从房内传出。 八宝痞痞的笑着回道:“你姑奶奶!” 第八话 老宅2 “阿布……也……在?”嘶哑苍老的声音似乎毫不在意八宝的挑衅,嘴里嚼着东西问道。 房门外的蓝八布故作镇定,捏紧符咒,大声喊道:“我当然在!你别嚣张……我……马上就来收拾你。” 八宝悄然走近,清楚的看到房内的厉气源源不断的从窗缝门缝漏出,灰黑色的浓雾带有尸体独有的腐臭气味。 咬嚼声骤然停止。 蓝八布一怔,手心的汗把符咒都快弄花了。八宝深呼吸,退回原地将微微发抖的蓝八布护在身后。可以听见房内的脚步声离自己愈加接近,八宝心中的疑团也越来越大。 门呀的一声开了,尸气瞬间围住八宝他们。“阿布……”欣喜的语调。 灰白的头发散落在没有起伏的胸前,尖利的指甲扒弄着长发,一下竟被指甲扯掉大半,左侧露出光秃秃的一片。看不出颜色的脏污袍子拖拉在身上,青黑的脸部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净是暗红色的斑点,唯一能辨认的只有额上的几条沟子在招印她的年岁。 “你娘的娘?”八宝望着眼前的“东西”低声问小脸煞白的蓝八布。 “恩!”蓝八布重重的点点头,躲在八宝后边不肯抬头再看一眼。 “阿布……她……死了很久。”八宝小声说道,“怎么又是一个活死人?”同清荷的情况一样。 “你来看我吗?咯咯……”那东西走一步笑一声。没有焦距的黄|色眼珠诡异的盯着八宝背后瑟瑟发抖的小人。嘴唇异常鲜红,完全不是属于她那个年岁该有的娇嫩红唇。 僵硬的身子,颠起不稳的两腿,咦?八宝定睛一看,右手手肘那竟是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离他们仅有几步之遥,突然又停住不向八宝走来,反而高兴的问蓝八布,“阿布……带吃的来了?” “我好饿……饿得好难受……” “怎么办?怎么办?”蓝八布焦急的摇晃八宝的手臂。 “……阿布,你娘的娘……有些奇怪啊!”八宝将怀中的木瓶掏出,准备好符咒。 “是鬼当然奇怪了!”蓝八布一眼不眨的观察前方的动静,发现那东西没有再接近他们时,稍微喘了口气。 “你娘的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八宝肯定的说道,怨气深,但不是从那东西身上发出来的,鬼气阴气倒是多得很,多得……怪异!活死人,又是活死人,清荷那件事看来还没弄清楚。 “咯咯……咯咯……食物!”那东西沉静了一会儿,竟然兴高采烈地朝八宝飞扑过去,伸着长长的烂舌,作势要舔八宝。 “退后!”八宝顾不得怜香惜玉,大力推开杵在她后边的蓝八布。 挥出定身符,飞身跃起一手将符打在活死人的面门上。右腿顶住她的攻击,右手大拇指食指紧扣在她已腐烂流尸水的脖子处。 “没用!她还在动!”被八宝推倒在地的蓝八布吓得尖叫。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八宝咬破左手中指,快速点在激烈挣扎扭动的活死人眉间。念道:“小鬼,定身!” “啊!啊!”活死人立即停住痛苦挥舞着的单手,露出了右手满是咬痕的残破手肘,重摔倒地。 “八宝!八宝!你没事吧。”蓝八布呜咽着爬起奔向八宝,死死的抱紧她,根本不在乎八宝身上沾到的腐尸尸水。 “现在没时间让你撒娇。”八宝冷淡的说道,但也没推开蓝八布。 蓝八布胡乱擦了擦满是眼泪的小脸,可怜兮兮的退到一边,望都不敢望一眼躺在地上的亲人。 八宝掀开木瓶,将八毛的童狗尿淋在活死人身上。 蓝八布刚要开口问,瞧见八宝凝重的表情,只好作罢,不想惹得八宝心情不爽快,便静静地看着八宝不作声响。 冒起的白烟像是熏疼了蓝八布的秀眸,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八宝看着蓝八布伤心的模样,说道:“阿布,我还不能让您奶奶超度。” “噢……”蓝八布闷声应道。这次没问为什么。 “你奶奶的魂魄……散了,不全。无法超度。”八宝还是实话告诉了蓝八布。 收起装有蓝八布奶奶散魂的木瓶,八宝转身说道:“事情还没完,等我弄清楚……我会想办法超度你奶奶,好让她轮回投胎。” “恩……我娘……奶奶怎么会这样?”蓝八布想要知道其中真相。 “她是活死人,又不是单纯的活死人。”八宝扶好蓝八布,“我之前遇到过这样的事,大意了,没放在心上。等我查清楚,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说话算话!”蓝八布好象养成了抱八宝的习惯。 “恩!”八宝安慰的搂了搂他。蓝八布占有性的单手搂紧八宝的腰俩人慢慢走出里院。 正当八宝酝酿好了一同说辞,突然被前院灯火通明的景象惊了一身汗! 三十来个健壮的家丁手中高举火把,白韵面无表情的盯着散发着臭味的红衣八宝,一旁的连亲亲小手恨恨的握紧,眼光停留在蓝八布同她搂抱的姿势上,惨白的脸色在夜里尤为惹人怜。 八宝急忙拨开蓝八布,惶惶不安的站在自己爹爹和亲亲爱人面前。 蓝大金也气喘的晃动着肥肉拉过蓝八布,查看他有没有伤到哪里,大家诡异安静的气氛下,一位穿着浅紫色华服的陌生女子缓缓朝八宝走来,不言不语的打量着八宝。 紫衣女子友好的对八宝笑了笑。 长得……很正义!八宝斜眼偷瞄了一眼,不敢出声。因为这次,大美人爹爹真的生气了,估计还不是一般的气。 白韵发现八宝不在楼中,问了连亲亲才知道,是和蓝家八布一同去“捉鬼”了。当下气得掌掴了好几个侍从,又连夜差人去蓝俯“请”蓝大金出来带着去老宅。 蓝大金被几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炸得肥肉都少了几斤,一路上瞧着沉默不语的连家韵当家,冷汗层层冒起,还好自己叫了朋友的女儿一同来,白韵多少也给了自己一点薄面。没有立刻追究。 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再度滑落的汗水,蓝大金咬咬压,肥肥的手掌高高的朝自家儿子举起。 “蓝大妈,别呀!”八宝在原地高声叫道。仍不敢移动分毫。 “大妈?!”蓝大金高兴,看见白韵黑着的脸,连忙收住咧开的嘴角。再次高抬起手。儿子哟!你老娘可是在救你哟! 蓝八布哪明白他娘的心思,倔强的别过小脸不去理睬,也不管是否会真的甩他一巴掌。 “蓝大妈!您儿子都是为您的娘着想!”八宝扯着喉咙平空又大吼一声。蓝八布还示威的向连亲亲挑了挑眼,看得连亲亲醋火大冒。 “那,那连家大小姐都开口说了。嘿嘿!我,我就不打阿布了。”蓝大金的干笑道。 白韵仍旧不说一句话,看完八宝再看蓝八布。众人也没胆开口劝说白韵。白韵虽说是男子,他的行事作风,生意上的手腕却比女子还更胜一筹,这也是蓝大金和紫衣女子忌惮他的原因。 “宝儿。”白韵嫣然笑道:“一股什么味儿!玩得如此尽兴呀。” 八宝毛骨悚然,不知为何,看到这笑容就寒到心里了。 “亲亲。同宝儿回去吧。”白韵爱怜的揉揉自家女儿的小脸。 “是。”连亲亲一副貌宛心贤的模样,瞧得八宝同样心底发憷。乖乖的跟着连亲亲回去,走了一半又停下,小小声的对大美人爹说:“……爹,清荷……还在里院的屋内昏睡,你……好好的将他带回来。”说完快步走出众人的视线。 清荷!白韵眸光一闪,冷声对蓝大金他们说道:“蓝家不是专门出审时度势一辈的吗?” “韵当家!您哪里的话!我……到时一定登门谢罪。韵当家……您看……”蓝大金狗腿的说道,偷偷的拉了拉蓝八布。 蓝八布知道今天是自己的错,也明白了白韵并没有对八宝说蓝家老宅。弯腰说道:“韵当家,今天多亏八宝在,谢谢您。” 白韵在这大半夜的也没心情和他们罗嗦,皱眉看了他们几眼就回了。 “没想到八宝是连家大小姐啊!”蓝大金圆圆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蓝八布没好气的说:“别想打她的主意。”哼了蓝大金一声,扭头就走,同样也没理边上一直对自己欲言又止的紫衣女子就是了。 “哎!你个孩子!”蓝大金追过去不住的唠叨。 被所有人冷落的紫衣女子,苦笑着摇摇头,随即释然离开。 八宝回去后被连亲亲的醋火烤得外焦里嫩,有冤无处诉。在她千保证万保证之下,连亲亲木木的小脸才稍微的露了那么一点笑颜。结果,当八宝拿自己的胜利品给连亲亲看的时候,又被他无缘无故的醋火烧了一通,搅得八宝叫苦不迭。 清荷被送回来后,就直直得朝八宝跟前一跪,说是自己护主不周,没帮上忙。要八宝严厉处罚自己。当着八宝的面哭哭啼啼的自我反省了一通,才消停。 刚清净了两天的八宝,下午抱着小八毛在八宝楼那的大树底下乘凉的时候,被清荷慌慌张张的打乱了不错的心情。 “大小姐!大小姐!”清荷着急的唤道。 安抚着酣睡的八毛,八宝不耐烦的说道:“到底又怎么了?谁又见鬼了?” “不是。是,是……”清荷支吾道:“奶公。” “你快说呀!本小姐很闲是不是?”八宝每次见到清荷这副苦哈哈的神情就来气。 “奶公不见了!不见好几天了!” 八宝头疼极了,“我头痛,你别说了。” 将八毛小心的放在躺椅上,“去看下爹,不忙的话,就说我有事找他。” “小姐……蓝家的人来了,还来了位中书令。”清荷忐忑的望向眉头紧皱的八宝。 “中书令?”八宝一头雾水,感觉整个人被白雾团团围住了。听着怎么像是官呐! “岑茗官居大启王朝中书省中书令,正二品。”正当清荷不知如何回答时,连亲亲缓缓从外走来说道,清荷问好后自动退下。 “中书省是什么?”八宝只想搞明白自己到底所处的是什么世界,还是王朝。 “大启王朝的决策机关。” “很高的官啊!”八宝惊呼。“这……里是不是只有大启这一个王朝啊!” 连亲亲详细答道:“除了大启,还有其他四国。分别是晋,霖,墨,宁。五国鼎立,国力相近……大启的国都在最南方。” “恩。表哥。不过,中书令来我家做什么?”八宝不喜欢家族生意同官家有所牵扯。 “你前天夜里就见过了。”连亲亲提醒道。 前天夜里?“穿紫色长袍的那人!”八宝问道:“她怎么和蓝家的人一道来的?” “蓝大金搬的救兵。” 连亲亲不悦的沉下脸,这事勾起了八宝对他“不忠”的记忆!“韵姨夫唤你去主屋厅里见客。你心心念念的蓝八布也在。” “表哥……”八宝踌躇道,“奶公消失不见了。” “韵姨夫知道。该如何做,宝儿不用在这事上费心了。”连亲亲凉薄的说道。 八宝有气无力的叹气道:“那……就好。” 情绪低落的走在连亲亲后头,想到前段时间奶公对自己唠唠叨叨的照顾,八宝心头揪紧,不适的捶了捶胸口。 连亲亲生了闷气,他想不通八宝为何连区区一个奶公都念念不忘。俩人一路无语,迟钝的八宝难过着奶公的事,忽略了小美人敏感多疑的脾气。 侍从们恭敬有理的迎着八宝连亲亲进了主屋厅内。 众人围坐在红木桌边,看似和谐极了。正对着八宝的是白韵,和二品中书令在说着什么。连道含则是笑眯眯的同蓝大金相互吹捧,你夸我来我夸你。蓝八布从容自若地端坐一旁,嗪着一抹迷人的微笑静静的聆听。 连亲亲没想到只离开一会儿,连道含竟然来厅里了。连亲亲正正表情,温温软软的向前走去,说道:“韵姨夫,宝儿来了。”正眼都没瞧连道含。 “噢!宝儿!过来。”白韵向八宝招招手。让八宝在自己边上坐定,隔开了他与连道含。 连道含隐下怒气“慈爱”的对八宝笑笑,接着对蓝大金说道:“我这女儿啊,还似孩子般,见客也不知礼仪,另你们见笑了。” 八宝保持她原来的装束,一身合体的白衫,长长的秀发简单的用只不伦不类的桃木簪挽起,看着朴素的很。 身着青衣的岑茗英气十足,硬朗的神色同郎郎腔的八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哪里的话,连 七窍生烟 女尊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7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7部分阅读 大小姐潇洒不羁,是位风流人物啊!”蓝大金对八宝可以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八宝憋笑,淡淡的向众人点点头,也不打招呼。蓝八布觉得丢人,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们。连亲亲倒是很受用蓝大金的话。 “宝儿,这位是岑茗岑大人。”白韵转而向岑茗介绍道:“岑大人,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儿,什么都不会,就靠着我们的疼宠过日子。”溺爱的眼神叫八宝害怕的避开了。 “连小姐,久仰!”岑茗微笑。 久仰?久仰疯子的大名?八宝下意识的挑眉,回道:“久仰大名!中书令大人!” 瞧着同白韵如出一辙的动作,岑茗不敢掉以轻心,仍是有礼的笑看着八宝。 “岑大人,小女真的什么都不懂。要有什么事……”连道含感到胸口肋骨处隐隐泛着痛。 岑茗刚要开口,白韵淡笑道:“岑大人,你们年轻人一同出去逛逛吧。陪着我们怕是不惬意呢。八布不是想要好好谢谢宝儿吗?宝儿!今天就准你出去,不限制你了,尽兴玩着。” 面子大丢的连道含忍着火气,不再说话。蓝大金看出些门道来,也乖乖的坐着喝茶,不打算和连道含继续聊天了。 “谢谢爹!岑大人,我们出去透透气吧。表哥,八布。”八宝顺势应道,同时叫上了小美人。 四人兴致高昂,有说有笑的出去了。 蓝大金小坐一会也出声告辞。 “连道含,岑茗绝对能和八宝成为朋友。”白韵“温柔之至”地望着曾经深爱过的妻主说道。“你要的……我一定会尽全力破坏阻止。” 连道含横眉怒目,拂袖而去。 第九话 连家变1 八月的天,暑气极重。 知了声叠起,道路中间仿佛冒着股股热气般,走着都觉得烫脚。一路走来,八宝他们瞧见云中城内的一些小贩,随便扯了张凉席就朝树阴下一躺,丝毫不在意生意如何,摊子上的物件也不去看管,三五成群的聚在一道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不过都是清一色的女子,很少看见男子摆摊。 八宝走在最前面,新鲜的四处张望,跑跑跳跳的兴奋样子,被蓝八布嘲笑了好一会儿。八宝不想当着小美人连亲亲同蓝八布有所牵扯,所以不管蓝八布如何故意说她,刺激她,八宝都默不作声。 在连亲亲眼里蓝八布就是只开聒噪烦人的麻雀,还是只懂得勾人的麻雀!八宝对蓝八布不苟言笑的态度,大大的取悦了适才还在生闷气的连亲亲。在人前虽不能同八宝表现得有多么亲密,但是连亲亲时不时的拿手绢给八宝擦擦汗,温言软语的和八宝说笑谈天。看得岑茗尴尬,蓝八布一肚子火气无处可发。 街上的大道足足有十来米宽,道路两边不是摆着吃食的小摊就是鼓弄小玩意的摊贩,捏泥人绝对是流传千年不变的固定手工技能,八宝摸着下巴想到,即使一不小心穿越了,还能见到这么熟悉的彩色小面人。 岑茗他们见八宝对着那些栩栩如生的小面人盯得一眼不眨,以为八宝喜欢。岑茗想借机同八宝接近接近。 八宝完全是在怀念现代工艺品巧夺天工的精巧样式,没想过要买面人泥人什么。想得出神的时候,一只穿着穿着肚兜的小面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连小姐,小小泥人不成敬意。”岑茗微红俊脸,她可从来没买东西讨好过谁,第一次送礼的对象居然是位女子,这能不脸红嘛。 连亲亲水柔柔的眼神望向八宝,也没提醒八宝叫她说谢谢。 “这能吃么?”八宝研究了一番,问道。 岑茗愣住,蓝八布在旁边看不过去,以为八宝是真的不明白,好心的说道:“这可不能吃。饿的话去酒楼。收下呀,岑茗瞧你喜欢才买的。” 蓝八布之所以帮岑茗说话,是因为俩人虽不是属于青梅竹马那一类的,也属于从小就熟识的朋友,自己的娘也是同岑茗母亲很是要好的相交。 连亲亲顺手接过面人,对八宝说:“宝儿,不喜欢吗?” “还行……成年人不玩这东西。”看了看满脸尴尬的岑茗,笑道:“岑大人,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八宝还算是小有良心。 “哦……呵呵。”岑茗脸色稍缓,从初次见面开始,岑茗就将八宝划入和白韵同等危险的位置了,现在她非常在意八宝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说话表情。或许是因为在皇帝面前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个性。 捏面人的小贩不知所措的望着围住自己小摊的客人,其中还有个无盐郎,不用想也知道就是蓝俯的公子。“公子看中什么就尽管拿去。”这儿可不是聊天的好地儿,还想去树底下小眯一下的呢。 “本小姐掏银子买!”八宝瞪了一眼小贩。八宝身体僵住。爹好象没给过自己一分钱吧。 蓝八布想帮八宝解围,伸手就要掏银子。 连亲亲见状,浅笑着掏出几两碎银子,拿出来对八宝说道:“宝儿不是把银子都放在表哥这儿的嘛。” “噢!”八宝点点头,低头付了钱,感激地偷握了下连亲亲的小手。 岑茗瞧见八宝的小动作,转头看到蓝八布柳眉倒竖的怒气模样,不敢上前搭话。 这么热的天继续走下去也不是个事,四人商量了下,由岑茗带着去了一家叫做凤仙居的酒楼,避暑小酌几杯。 利索熟络的小二迎了八宝他们上了二楼。 八宝头一次来酒楼,满意的选了靠窗的位置坐。整个二楼总共只有他们几人,刚过了午饭时间,人是少了点。七张八仙桌组成个圆形绕满二楼,红褐色的桌椅瞅着很是顺眼,清清爽爽的大理石地面,看着就觉得被消了暑气。楼梯扶手刻着的镂空的图型相同,八仙桌桌边也刻着类似的花样。 怪不得叫凤仙楼,八宝环视到处装点了粉红色凤仙花的二楼,了解般的点了点头。 “您要些什么,尽管看着点。甭管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我们这儿都有!”小二待他们坐定,发挥自己的推销特长。 “小二,这儿的凤仙花是一大特色吧。”八宝不顾小二殷勤的斟茶倒水,问出心中疑问。 “那是当然!”小二骄傲的挺起胸膛对八宝说:“我们楼里的凤仙花可都是极品呢。想在外头找到同种类的凤仙花,那是想都别想。” “哦?那就是独家经营了!”八宝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兀自打趣道。 岑茗听八宝这么说,居然笑眯眯的连声说道:“是呀是呀!” “那……您点些什么?”小二不是烦了八宝,而是眼瞧着又有客人上二楼了,语带心急的说道。 “岑大人,你来点。”八宝将烫金色的大菜单往岑茗面前一摆。大启国的字就是中国繁体字,八宝对这一发现心情大好。 岑茗在蓝八布的小声催促下,报了几个八宝没听过的菜名,叫了一壶果子酒,还有几碟小点心。 小二记完菜名,急忙转到隔了八宝他们两个桌子的客人处招待到。 一男两女。其中黑衣女子杏眼明仁,风流尔雅的姿态引得岑茗注意。另外一位缩坐在旁边看似幼小的女子,长得实在平凡,神色间净是懦弱。八宝撇撇嘴,接着观察那位端坐的白衫男子。 只见他清眸流盼,韶颜雅容的姿貌让一向喜欢“欣赏”美好“东西”的八宝盯着看了好几眼。 连亲亲被茶水呛到,咳得眸含秋水,楚楚可怜地拉了拉八宝。 八宝回神,她都忘了,身边跟着随时会喷醋火的小美人啊!疼惜的轻拍连亲亲的柔背,问道:“怎么喝水都能呛到,好点了么?” 连亲亲“难受”的摇摇头,又咳了几小声。 八宝彻底将注意力放在喝水呛到的小美人表哥上,温言细语的呵护着他。 这一幕血淋淋的呈现在蓝八布眼前。蓝八布看到八宝如此温情的一面,心里头堵得慌,闹心的瞪了眼“认真注视”茶杯的岑茗。 “连小姐……”在蓝八布怨念的瞪视下,岑茗硬着头皮开口,打断了连亲亲八宝甜蜜的二人世界。 “恩?”八宝疑惑的看向岑茗,和她又不熟悉,到底要对自己说什么。 “连小姐……空闲的时候……做些什么呢?”岑茗自认为有深度的问道,心里将自己的回答过了一遍。 八宝朝岑茗笑笑,顿了一会儿,说道:“岑大人得空的话,喜欢做什么?” “呵呵。难得空闲,就在家多读圣贤书,再写几篇心德。对月吟诗,感慨人生!”岑茗一脸向往的说道。 八宝与连亲亲对看一眼,对岑茗说道:“岑大人果真英气不凡!”拱手佩服! 蓝八布抚额头大,等待八宝的回答。 “没有鬼给我捉的时候,就做做符,削削桃木片。有鬼闹腾的话,就……捉鬼了。我之前的日子好象就这么过的,表哥你说是不是?”八宝说实话,自己也感觉这捉鬼和岑茗的高尚爱好完全成对比。 离他们不远的白衫男子,隐约听见八宝说捉鬼的事情,不由得抬头注意他们。平凡女子同样感兴趣,看到对方方是郎郎腔十足的女子,不屑的哼了一声,打消了心底的那点好奇心, “世上其实真的有鬼!”八宝吃了一口绿豆酥,“不是心里有鬼,是真正的鬼!”自然的夹了一块酥饼给连亲亲。 “岑大人,你相信我说的么?”八宝很想知道答案,她的亲亲爱人直到现在也不相信她会捉鬼的事呢。蓝八布倒是同他共患难了一次。 “相信!”岑茗肯定的点头答道。这次来云中城,正是因为皇宫里出了些怪异的事,被皇上派出寻高人去皇宫。同时也听八布说了自家奶奶的事,她可以非常确定八宝就是所谓的世外高人! 蓝八布知道岑茗在都城的事,说道:“你要有事就好好说出来,八宝能帮你的。” 八宝无话可对,这蓝八布怎么随便就给自己揽拉麻烦。害怕再次气到小美人连亲亲,八宝当作没听见蓝八布说话似的,掏掏耳朵不接话。 岑茗是具备自知之明的人,见八宝这副不愿多理睬自己的样子,涩然的喝口果子酒,说道:“阿布……凤仙楼的果子酒是不会醉人的,你可以喝几小杯。” 蓝八布今天可是受了很多气,连亲亲给他受的先不提。单单是八宝就害他气的菜也吃不下一口,偏偏八宝无视他到了一个境界,说什么都不顾虑自己,一心宠着连亲亲。 连亲亲对今天八宝的作为很舒心,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全身舒畅!喝了一口,八宝舀给他的汤,故作不经意朝坐在对面的蓝八布抬了抬下巴。蓝八布只想掀桌子! 白衫男子从头到尾都在打量八宝,黑衣女子将八宝他们的谈话尽数听尽了耳朵,时不时的摇头笑笑。他们三人也是从都城来,来的目的与岑茗相似,只不过是为了家族而不是皇上。 黑衣女子叫凌宁安,是白衫男子凌景宁一父同胞的亲姐弟。凌宁安的母亲凌为是大启国的右丞相,管理朝中兵部、刑部、工部。另外一位随同而来的女子则是门下省(审议机关)侍中简离的独生女,简瑶。她母亲官拜正二品,一直与右丞交好。 凌宁安小声说道:“小景,简瑶,我去会会她。” 简瑶反对,斜了眼八宝,说:“就那个假男人,费什么力气去找她,郎郎腔的模样,被我一拳就得揍趴到地上!” “简瑶,以貌取人……吃亏的只会是你!”凌宁安微显不满。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娘亲能摆脱嫌疑!早日重新取得皇上的信任,就是这样,他们才一路跟着岑茗过来。 被心仪的凌宁安不重不轻的说了一句,简瑶不服气的反驳道:“她那种人在都城多的是,纯粹地草包,你看她光天化日之下对旁边的美貌男子动手动脚,活生生就是一个只懂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简瑶看到的是八宝正好调戏的用食指勾起连亲亲的小下巴,“□”的来回在连亲亲脸上摩挲了几下。 凌家姐弟也看见了,凌宁安反感八宝的行为,认为简瑶可能说得对,听那些人刚才的一通话,无非是闲着在调笑岑茗。 凌景宁生平最讨厌无所作为的二世租,瞧到连亲亲“无奈不安”的凄惨脸色,凌景宁控制不住自己发痒的手掌,想上去挥个几拳,他娘亲从小就教他武艺,区区一个二世祖,他根本不没放在眼里。 凌宁安按住即将起身的弟弟,低声说道:“别惹事!快点吃完饭,还要去白城主那一趟!” “姐姐……”凌景宁要去救处在“水深火热”的连亲亲。 简瑶应声,“我去教训教训她!”想博得景宁美人一笑! “简瑶!添什么乱!岑茗在!”凌宁安勉强维持怒气,说道。她不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尤其是岑茗!二十五岁不到,便安稳坐上中书令位置又深得皇上信任的人,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惹得起的。 凌景宁按奈火气,不去瞧八宝他们,第一次看人就“看走眼”了!凌景宁拿筷子恨恨的戳着碗里饭,简瑶见状也不敢再吹冷风,乖乖埋头吃起饭来。 八宝莫名其妙的被三个人讨厌了去。白衫美男子临走时,经过他们这一桌,狠瞪了自己一眼,其他俩女的也面色不愉的瞅了瞅八宝。 八宝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那些人了,问默默喝着酒的岑茗,“岑大人,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当的事?” 岑茗刚才郁卒的在喝酒,不知道八宝被人瞪,于是摇摇头说道:“连小姐没说失礼的言语。” “那就奇怪了!我还以为是我的早衰症又犯了呢!”八宝喃喃自语道。 连亲亲清清楚楚的瞧在眼里,适才八宝在说话时,那三人都打量过她。尤其是那位白衫男子,对八宝是用了心观察的。瞧得连亲亲酸气又突突地往脑门上冲,才故意拿指甲在脸上划了红横,痛呼着叫八宝帮自己看看。 蓝八布这顿酒喝得小脸通红,眉边的蝴蝶也愈加红艳,岑茗摸着砰砰跳的心脏,呆了! 第九话 连家变2 云中城里没有专门的官员管辖。有的是一位得高望重的城主,就是白韵的亲娘白棋瑶。 云中城之所以和大启王朝其他的辖地不同,是由于白棋瑶曾是大启从三品的司天监。当年简离与白棋瑶在朝堂上不断交恶,导致得罪了简离背后的大靠山——右丞相凌为,暗中被逼交权离开都城。当今圣上作为补偿,便将云中城的大权交予白棋瑶,好让她继续为国效力。不过,这些只是外人口中所传的,并不能尽信。 头脑简单的简瑶一头热的瞒着家里随凌家姐弟来云中城寻白棋瑶。完全不晓得自己母亲与白棋瑶还有这一茬。 对当年在朝为官,被逼提前十多年告老还乡的白棋瑶,表面上看似洒脱,其实郁结难解。因此对于凌家姐弟和简离之女的拜见,心中颇多计较。管家通报时,直接让他们来书房找她,并为刻意的招待。 管家通报时,年逾六十的白棋瑶仰首伸眉,抖擞精神,不愿在几个小辈面前失了威性。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唤管家将他们三人迎进书房,无茶相待。 “白城主。”三人站的地方离白棋瑶仅几步之遥,态度谦恭的问好道。看样子并不在意她的怠慢。 凌宁安思索着该怎样说明自己的来意,却不想被简离抢了先。 “白城主,当今圣上对你很是信任,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简里以为只要说个开头,白棋瑶就能心领神会的帮他们。 “恩。”白棋瑶坐在书桌前,浅应一声,不作回答,静静的观察眼前几人。 三人之中简瑶是最沉不住气的,又自恃甚高,眼见白棋瑶半天不出声,怒握双拳刚要开口责怪,便被在她左侧的凌宁安拉了下袖管,凌景宁同时警告的瞪了他一眼,简瑶只能憋着火气,在旁等待。 将三人私下的小动作不漏分毫地看入眼中记在心里,白棋瑶才慢丝条理的面向凌宁安问道:“家母可好?” “多谢白城主记挂……”凌宁安缓下语速,带有期许的说道:“白城主,家母在都城遇到了些……事。恐怕需要城主您亲自出面解决。” 白棋瑶听了最后一句话,看似很受用,面色缓和多了。但依旧淡声说道:“这世上还能有凌丞相无法解决的事?我区区一个小城城主,如何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丞相相比。” 简瑶心中对白棋瑶的成见愈积愈深。自己必恭必敬的上门拜访求事,不仅茶不给喝一口,连个坐着休息的地方都没有。问了多少人才走到白家,没想到白棋瑶居然这样对待她们。 心疼的看向略显疲态的凌景宁,简瑶实在忍不住怒火,弯腰捶捶大腿,大声插话道:“白城主,这就是你们白家的待客之道?” 白棋瑶威严的老脸松了松,说道:“看!我是真的老糊涂了,来人啊!” 在门外守着的管家有眼色的进门看坐上茶,亲自弯下老腰伺候客人。 简瑶这才满意的露出微笑,讨好的看了眼凌景宁。 “白城主……”凌宁安生怕简离惹怒白棋瑶,心底有些埋怨她的不经大脑。不安的说道:“其实,家母同圣上……” 白棋瑶微微惊讶,皱眉道:“这事与当今圣上有关?你母亲可是圣上最信任的大臣呐!” 凌宁安苦涩的摇摇头,“家母……被软禁在皇宫……”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白棋瑶心想如果事态严重的话,她会绑了这几人送去都城,以保白家平安。 “圣上怀疑家母是霖国派来的j细。”凌宁安不知道母亲在圣上生辰那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当晚就被圣上软禁了。连简离的娘都不清楚。知道那晚事情的宫人全被灭了口,其中几位妃子居然也被赐死! 白棋瑶拍桌而起,愤愤不平的说道:“右丞相怎会做危害江山社稷之事,怕是被人嫁祸了吧!凌侄女,你……清楚究竟出的是何事吗?” “我……”凌宁安难过的低下头,痛恨自己无用。 凌景宁当下就红了眼眶,眸带湿意,泣声说道:“白城主,姐姐在都城……求了所有与家母有交情的官僚,无人肯帮。” 简瑶冷哼道:“哼!就她们那些胆小的怕死鬼!”她当初为了凌景宁私底下也去求过别人。却…… 白棋瑶心中已有一番计较,对他们说道:“事关启国,我在怎能不理!凌侄女,你暂时安心在白家住几天,我先派人去都城探消息,再联络以前的几位老友,看能不能帮上一些。”白棋瑶说得诚恳。 凌景宁不像自家姐姐那样,全然相信白棋瑶,多少防备了些。简瑶现在对这位英雄气概正义十足的白城主深深地崇拜了,完全忘记刚刚对她待客的不满。凌宁安是不得不相信,因为,白棋瑶已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不想打破这个希望。 白棋瑶无非是想借此机会拉下凌为,好重振当年雄风,再次踏入朝堂,以雪被暗谴之恨! 白韵接到消息,说是他的娘亲接待都城中的贵客,思量了一会儿,差人叫来刚回家不久正在休息的连亲亲一同去了八宝楼。 八宝回到八宝楼又在纠结奶公消失的事情,清荷劝了好久,八宝还是泱泱不乐的模样。想去找小美人的时候,就见美人爹和表哥一道来了。 “宝儿,爹今天有事与你们说。”白韵复杂的对八宝说道。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让自己“单纯”的女儿涉及连家的黑暗。 “恩。爹,有什么事尽管说,天塌下来宝儿为您抗着。”八宝豪气的拍拍胸口。 “你呀!”白韵的坏心情飞散而去,问安静坐在一旁的连亲亲,“亲亲,对宝儿提过连家的生意吗?” 连亲亲轻声回道;“没有说过。”此时的连亲亲柔顺得让八宝小心肝乱跳,不论是吃醋的小美人还是温宛的连亲亲,八宝都被迷得晕头转向。 “那就由我来说。宝儿……”白韵仍是不能下定决心,踌躇道:“爹爹不想将宝儿拉进泥潭之中……” 八宝听着也累,喝口茶,抹抹嘴对白韵说道:“爹,我是您的女儿,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不要说是泥潭,为了您……”悄悄看了眼小美人,“就算是火坑,油锅,我也敢跳。” 连亲亲感动地急忙低下头,再晚一点,泪水就要落下了。 白韵也是,泪光闪烁的星眸盈满感动,“宝儿真的长大了。”话语中满满的骄傲。 “所以呀!家中的事不需要瞒我。”八宝从来都明白,爹和小美人表哥将她牢牢的互在怀中,为她挡去一切风险。不然,恐怕是连捉鬼的时间也没有了。 白韵冷静下来,短短带过说连家是经营茶叶生意的。接着仔细的对八宝说道:“宝儿,连家目前暂时由爹爹做主,亲亲在旁辅助。连道……宝儿的娘,已不再掌权。现在正同爹爹斗得势同水火。”白韵根本不介意八宝是否接受这个娘,在他心中最好自己女儿不承认连道含。 “连丹凤呢?”八宝还记得这个名字。似乎是很嚣张的人。 “曾经是连家二当家。今时今日只不过是靠连家养着的废物,她的心腹宝儿或许见过。在偏院时的新任管家,连林。宝儿娘亲与连家的连辛总管是为一体,做过的……事不比连丹凤高尚多少。她们姐妹俩,一个是暗着卑鄙,一个是明着无耻!”连道含这次竟将了自己一军,事情牵扯到白家,白韵即使想要尽快处理,也必须得通过白家人的首肯。 “连林啊!”八宝都快忘记她了,不就是那个被自己气走的短命鬼嘛。 “连林和她主子,喝嫖赌无样不精。”白韵不屑的说道,提她们简直是脏了自己的嘴! 直觉感到,白韵之前要说的重点并未与自己明说,八宝沉吟道:“爹,连道含只有我一个孩子,是么?”没有丝毫不妥的称呼自己亲娘的全名。 “呵……是连家遭报应呐!连丹凤同样无所出。”白韵舒心的说起这事。 “那,以后这个连家应该是由我继承的吧?”八宝说得轻松。 连亲亲到底是和八宝亲密接触过的,摸得准八宝的小心思,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微皱秀眉。不太乐意八宝的说辞。 白韵倒是觉得八宝还是小孩心性,并没有将事情往深层次想。 “所以,我有权知道爹你所知道的,对吧。”八宝只是不想爹和小美人表哥活得以她为中心,也想未他们两个分忧解难。 白韵诧异过后,叹气说道:“既然宝儿……爹也不瞒着了。爹爹的娘亲将要面临大祸!” “爹的娘亲?”八宝来这世界这么久,对自己照顾疼爱有加的爹竟然什么都不了解。不禁愧疚的望着白韵。 白韵心中一暖,笑道:“真是傻孩子!” 连亲亲瞥见八宝仍是一脸不明,小声冲向八宝说道:“韵姨夫的娘亲正是云中城城主。” 感激的用膝盖碰了碰连亲亲,八宝随即又一脸正经的听白韵说,不顾连亲亲捏住她的大腿肉。 “爹爹的娘亲将要大祸临头……收了不能收的礼!见了不该见的人!”白韵仍然依稀记得,自己娘亲是如何不甘心的来到这云中城当那城住的。担心白棋瑶将要做的事会累及连家,宝儿才没自由快乐的过上自己当初所承诺给她的生活,不能被白棋瑶毁了! “宝儿的外婆野心太大,容不得于世。她如果出事,我们连家也会受牵累!”白韵冷声道。“人,要有舍有得!她放不下,我们就替她做到。”白韵恢复连家当家人的气势,自信的说道。 “宝儿还没见过外婆吧。明天收拾收拾,同亲亲一道去白家小住几天。”看看到底能不能在白棋瑶犯错之前阻止她。 连亲亲私心不愿让八宝陷进大宅阴谋中,没有立刻应声。白韵不悦的冷下脸,他认为连亲亲已经有了控制八宝的想法! 八宝瞧见亲亲爱人和自己爹爹的气场较量,急忙出声说道:“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又对连亲亲柔声道:“表哥,我们可以同心协力的解决事情呢。” 连亲亲这才点头,只要事情有关八宝,他就失了分寸,忘了嘱咐。 白韵见八宝说动连亲亲,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不过却提醒自己从今天开始要防着连亲亲!他不知不觉走已不在相信除自己女儿在外的任何人。 “爹爹明天一同去探望,十年没见的城主娘亲!”白韵讽刺的勾唇说道。 八宝当下对白棋瑶的印象直线下降。 第九话 连家变3 第二天,白韵就带上八宝连亲亲上白家“看望”娘亲。白韵由白棋瑶正房所出,是白家老幺,被上头的几位姐姐从小宠到大,再加上白棋瑶也准许他与四位姐姐们共同学习女子该学的术数商理,白韵在十五岁之前是在他这一生中过得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白韵幸福之至的生活在嫁予连道含时,就彻底结束了。混混噩噩的过了一年多“美满”的主夫生活后,从此便进入了他从前想都没想过的日子。每天每天的与自己的妻主斗,时时刻刻的提防人。 十年前,白韵因为八宝的事情找过城主娘亲,他希望自己的娘亲能够将女儿拉出连家的深水泥潭,过上平常人家的生活。白韵跪着痛哭求他的娘亲姐姐们,结果冷冰冰的只等到了一句:那是你的命! 事隔十年,八宝也“毫发无损”的回到他身边,白韵即使没有完全放下心中的怨怼,对她们的成见也少许浅了些。这次事关连家,事关八宝的未来,白韵是无论如何也都要阻止野心壮大的娘亲! 白棋瑶还在书房和大女儿商量凌宁安的事情,被小儿子的突来造访,惊了一身汗!仿佛来的不是她儿子,而是恶鬼修罗。白韵在得权的近几年虽没有正面见过白家的任何人,但是在生意上却处处打压她们。丝毫没将她这个城主娘亲放在眼里,在小儿子手下吃了不少的闷亏,多得膨胀的自尊不允许她堂堂大女人向儿子低头,只能僵持着,备受欺负。 今天小儿子毫无征兆的来看她,还带上了说是天生疯傻的女儿,白棋瑶冷不丁的打起冷颤。她的大女儿白齐听到家丁来报后,复杂的看着她说,没脸见小弟,就避着出去了。 白棋瑶的四个女儿,老大最得她心,做事有头有脑懂分寸。二女儿白静懦弱的性子就同她的二侍一个模样,说话哼哼唧唧畏畏缩缩,毫无女子气概可言。老三一年到头看不到人影,距上一次看到她的时间已有五个月了,不来更好,一见面就伸手问自己要钱,年纪一大把,还不知道娶亲!老四……白棋瑶实行放养政策,放养的地方就是启王朝的各个倌院!真是不提也罢! 比较来比较去,小儿子白韵的能力远远凌驾于她的四个女儿之上。经商的手腕根本不是那些女子有比的,也难怪,连家大权牢牢得被握在他手中。 白棋瑶对自己小儿子可谓是即恐惧又骄傲!白棋瑶走着走着遗憾的舒气道:“韵儿身为男子……可惜了。” 白棋瑶已来到正厅,瞧见十年未见的白韵,一时涌起百般滋味。 “城主。”侍从们眼尖的看到白棋瑶站在厅门外,恭敬的上前问好伺候。 八宝暗暗打量,美人爹的娘——白棋瑶。灰白相间的头发完全没有掩盖住她硬朗的神色,行步间精神焕发,炯炯有神的双目盯着美人爹,随后又复杂的正目朝上座走去。 白韵对白棋瑶的注目毫无反应,轻轻拿帕子拂了下玉手,神态傲气的望向白棋瑶,没有开口唤自己的娘亲。 连亲亲早前就听白韵提过他同白家已断绝来往,端坐在八宝左边位置,静静看着白韵。也没出声叫人。 白棋瑶在侍从面前,直直的被白韵下了面子,老脸挂不住的咳嗽一声。看着同自家儿子神情相似,长相颇为男气的八宝说道:“你就是……韵儿的女儿?”白棋瑶尽量缓慢语速,生怕“疯傻”的八宝听不懂她的问话。 白棋瑶看白痴似的盯着八宝,搅得八宝完全没有回话的欲望。转头不去看白棋瑶,八宝偷偷对着连亲亲抛了个媚眼。 连亲亲羞涩一笑,当着众人面不好有所回应,温情脉脉的瞥了眼八宝,继续正襟危坐。 八宝越看小美人“假正经”的娇媚小脸就越欢喜,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狠狠地吻他。白棋瑶尴尬的等着八宝的回话。不巧看到八宝凤眸□大喷地看着从小被白韵抚养的连亲亲,微微不满的拧眉。原来小儿子的女儿不仅疯还好色! 白韵被八宝的小动作,逗得差点笑出声,想到是在白家,敛住笑意。 “韵儿啊。”白棋瑶似乎有些同情小儿子了。“今天……怎么想到来……探望娘了?” 白韵神色自若的回道:“宝儿,从出生至现在还没来看过您,今天得空就带宝儿一同来了。”看了眼八宝,又说道:“宝儿想在您这小住几日,您也知道我在连家……”白韵没将话继续说下去,只是凄楚的模样勾起了白棋瑶的爱子之心,到底白韵仍是她又愧疚又喜爱的儿子啊! “韵儿放心!为……娘会照顾好宝儿。”白棋瑶心想,自己连养了三个败家女外带无数个混吃混喝的孙女,也不差个疯子外孙女。另外一方面,白棋瑶想透过这次转机,与小儿子和好,到时……整个连家也是她白棋瑶的囊中物! “我放不下心,叫亲亲陪着八宝一同住几日。他们……”白韵眯起星眸,看着连亲亲,说道:“好事将近!” 连亲亲听了这样的话,理应激动,却不知为何觉着掩不住的寒意自心头升起。将头更低的垂下。 八宝根本没听懂好事将近的意思,见连亲亲低头,她也低头不说话,不作反应。 白棋瑶瞧连亲亲“害羞”的低下头,了然的点头一笑。原来早就是疯子的人了!真是可惜,白棋瑶还想与小儿子和好后,将连亲亲要过去给大女儿做小侍!毕竟是小儿子一手□出来的人儿,收房后对风儿是大大的有益啊! 随后白韵哀声和白棋瑶诉了几声苦,嘱咐连亲亲照顾好八宝,连饭也没用就急急的走了。看得白棋瑶一阵高兴,老脸笑得褶子又多了几条。她认为白韵在连家一定是斗不过连道含,今日才寻了借口来这里,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娘家做他的靠山。 白棋瑶喜滋滋的想着连家在不久的将来将冠上白姓,成为白家手下,自己又能重新踏入朝堂,愈想愈激动,连带着看八宝也顺眼了些。吩咐了小侍从将八宝他们安排在了客房。 巧的是八宝他们想寻的人也在那!就是凌家姐弟简瑶同住在客院中。 负责伺候八宝的小侍,刚想拎起在八宝脚边那个黑色带洞的木箱,便被八宝凶了去。 “别碰本小姐的东西!还有,本小姐没叫你,就不准进这房间!”八宝小心护着木箱,霸道的对泫然欲泣的小侍从说道。 连亲亲喜欢看八宝凶其他男子的“可爱”模样,温声对呜呜哭着的小侍从说道:“你先去我屋子整理。” 小侍从如临大赦,慌忙伏身告退。 八宝上前将房门关得紧紧的,在连亲亲唇上“啵”的一吻,拉起他的小手,走到刚才碰也不让小侍碰的箱子前。 连亲亲已经习惯了八宝时不时的吻他一下亲他几下的,没觉得惊吓。 “八毛!没憋死就呜一声!”八宝轻敲木箱。 “呜!”箱内传来一声狗叫。 连亲亲原以为是什么,没想到八宝居然将八毛装在木箱中带来了! “宝儿还真的离不开它呢。”连亲亲见八宝欢喜的抱着八毛,酸气又冒出来了。 八宝不知道小美人会和八毛争宠。将胖了一大圈的八毛轻放在床上,揉揉它的小肉肚,朝连亲亲说道:“表哥,我们出去逛逛吧。八毛在这看家。” 瞧着八宝亲昵的揉弄八毛,连亲亲上去将她的手拉过来,握紧说:“你看都脏了。”小心的用帕子轻轻擦拭。 八宝心中暖暖的。“呵呵。表哥,别管我的手了,出去视察敌情!”低声说道,走向房门。 连亲亲刚才真的忘了来白家的目的,望着八宝的背影,一阵恍惚。甩甩头,清醒神志跟着八宝出去。 “姐,你说那个二世祖怎么会在白家?她和白棋瑶什么关系?”凌景宁朝八宝他们努努嘴。他们三个刚好在客院的外间喝茶谈天,自从娘出了事,还是第一次这么放松的聊天。哪知竟来了这个二世祖,身后跟着是那天被她调戏的美人。美人“哀怨”的跟在二世祖后头,直看得凌景宁火气大增。简瑶本就对她没什么好印象,蔑视的撇了眼八宝,就把当她当作空气。 “我刚刚听那些家丁提到,说是白城主的小儿子将自家女儿送来小住几天。”凌宁安明着没对八宝的出现表示什么。其实心里厌烦的紧。怪八宝的到来打扰了他们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 “还真的是草包二世祖!”简瑶斜眼看着坐在她右对面的八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八宝他们听见。 凌宁安咳了一声,示意简瑶别在他人的地头上踩“地头蛇”。 八宝无语的听到他们的低语,外加一句草包二世祖!她是真的真的不知道究竟在哪得罪了这些人。即使不想和她们有所接触,八宝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她们打招呼。和亲亲小美人查了一通,眼前这三人就是他们要找的! “呵呵。你们好啊。”八宝举着茶杯朝他们傻笑。连亲亲看见凌景宁就全副武装的坐起身,心里明白他对八宝误会的原因。 面对八宝猥琐的傻笑,凌景宁瞪了八宝一样,不理睬她。简瑶见心上人都这么讨厌八宝,也没有顾忌的无视她。 只有凌宁安看似“友好”的对八宝笑了笑。接着也没继续理她,兀自同简瑶他们聊天。 八宝挫败的叹气。看来自己真的是有人品问题,还是大大的问题!究竟怎么了?自己怎么会沦落到人见人厌的地步?! 瞅了眼谈话热络的三人,八宝无奈的朝连亲亲撅起小嘴,寻求安慰。靠在连亲亲的香肩上,闻着幽香,说道:“我到底是如何得罪他们了?”在凤仙楼就这样对自己瞪眼呢! 连亲亲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也不推开,任由八宝亲密的靠着他。 凌景宁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这种有损风化的事。瞧瞧被他靠着的小美人,难受的皱起绣眉,望向自己“求救”。 连亲亲不喜欢八宝被人盯着看,微怒的皱眉看向凌景宁他们。 这不看还好,一看,凌景宁当下怒火冲天,啪得拍桌站起身,惊得正在撒娇的八宝从连亲亲肩上立即抬起,就瞧见那位俏丽俊逸的男子,一副要杀了自己的模样! 凌景宁仗着自己会工夫,不顾姐姐的叫唤,气冲冲的走向八宝,一把拉起被八宝“非礼”的连亲亲。举手就要朝愣住的八宝掴去。“光天化日竟敢调戏男子!” 八宝眼急手快的抓住迅速朝自己小脸挥来的细嫩手腕。再好的风度,八宝也忍不住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入不得您眼的事了?”八宝寒声说道。凤眸冷冷的盯着凌景宁。 “放开他!”简瑶怒叫。和陵宁安飞快的跑向八宝处。 陵景宁挣扎了几下,居然动不了,被八宝冷眼看着,不自觉的惊惶。“你这二世祖快放开我!不然对你不客气!” 连亲亲不知事情会害到八宝,自责又害怕的拉着八宝衣袖不放。 “放开他!”简瑶抡起拳头就朝八宝挥去,凌宁安来不及阻止。 嗤笑一声,八宝直接迅速抬脚用力踹去,简瑶哎哟惨叫倒地,捂着肚子痛呼。 八宝甩开 七窍生烟 女尊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8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8部分阅读 凌景凝的手,头也不回的搂着泪眼迷朦的亲亲就走。留下脸色难看的凌家姐弟,痛叫不止的简瑶。 第九话 连家变4 晚上。 “娘,韵儿的孩子……”白风欲言又止,本想问问小弟孩子的情况。白棋瑶却朝她摆摆手,让她别说话,聚精会神地翻着手中的信件。 管家上前,将泡好的去火凉茶端给白风。管家此人可以算是白棋瑶的军师,她做任何决定都会告知她。 白风对娘亲的这一做法,提出过很多不满,同是三十几岁的人,又是白棋瑶的长女。偏偏在亲娘心里还比不上这个貌丑个矮的老女人! “白管家,你这次对母亲的做法……有何意见?”白风故意问成意见而不是建议,放下茶杯,等她的会话。 白管家恭谨的伏身回道:“老奴……不知城主将要做的事情。”声音平板,满是烫横的左半脸在灯火下暗暗发黑,甚是恐怖的面向白风。 不自在的动动身子,白风轻敲着木椅,瞧了眼正在红木书桌那认真看信的娘亲,低声吩咐道:“这儿暂时用你伺候。去客院看看今天刚来的客人,是否有招呼不周的地方。如有她不满意的事,用心伺候着解决,” “老奴明白。”白管家应道,向白棋瑶告退。 看着白管家远走的背影,白风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以前就觉着熟悉。唉!叹气转回思绪,白风回忆着与自家兄弟的快乐时光。现在的她,就只能靠记忆来“疼爱”小弟了。自嘲的笑笑,淡淡的悲哀将白风笼罩起。 “风儿……”白棋瑶伸伸僵硬的手臂,人毕竟是老了,虽然她并不想承认。 “……”沉浸在记忆中的白风没有听见娘亲的叫唤。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些有的没的!做大事者要都如你一样……哼!简直是坐以待毙!”白棋瑶烦躁的站起身,斥责白风的走神,心中真是恨铁不成钢! “娘,孩儿错了。”近四十岁的白风慌忙的从座位上立起,道歉道。 白棋瑶见到向来重视的大女儿如此窝囊的神色,愈加心烦。这和小儿子怎么比,难怪每次都败在他手上! “算了!说些正事。”白棋瑶坐回椅子。面无表情的老脸,阴郁的望向依旧惊慌的大女儿。她从前最喜欢的就是看到别人对她畏缩忍让的样子,同样自己也很享受。怎么今天见过白韵后,就一下变了。希望自己看中的女儿能像小儿子一样骄傲的抬头正视她。 白风确实是害怕自己的娘。被压制了将近四十年,这些小毛病一时还真的改不过来。胆战心惊的等着城主娘亲开口。 “我昨天派人快马加鞭赶回都城……找了左丞相万琼。”白棋瑶隐下怒气,干着声音说道。 “左丞相……同娘您并无多少交情,娘这次为何……”小心注意自己的措辞,白风问道。 “这你也想不到么?”白棋瑶突然对自己一手提拔的大女儿失望透顶,这么“简单”的原因都没想到,可见日后一定不是能做成大事的人!真的比不上韵儿啊! “连家大总管,还记得吗?” “上次前来找过娘。”白风隐约记得有这件事。她本以为左丞相是娘找来对付右丞相他们的。 白棋瑶口干舌燥,扯了扯衣袖,抿口茶,说道:“连辛此人好大喜功,不知时事的风云变化。我劝她帮衬自己……可惜她不识好歹的拒绝了,非要回到废物般的连道含身边。还欣欣然的认为自己塞了我万把两的银子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搬倒我!”六十几年的人生路不是毫无建设乱走的,这小小把戏玩玩其他人可以。她是谁?她是云中城城主白棋瑶!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一点小千就想贿赂自己,也将她想得太好对付了。 “娘,您不是最后将银子转到连道含那了吗?”白风似乎是明白娘亲的计划,但是不大敢确定。 “连道含啊连道含……风儿,那连道含居然将都城的刑部尚书樊玉请来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的那些手下竟把那尊大佛给请到这小小的云中城呢!”白棋瑶很同情连道含的愚蠢举动,樊玉要是好惹的,那她就不会稳坐刑部尚书第一人了!她要睁大眼好好看着连道含是怎么样的请佛容易送佛难! 白风这才确定,娘最终是看上连家的家世财产和在云中称的威慑力!小心将反感的情绪掩盖住,白风看似高兴的说:“连道含的好日子到头了!”想到白韵。“不过……小弟……会受到牵累吗?” “樊玉的眼睛会分辨她所谓的好人坏人!”白棋瑶早就与管家讨论过这点了,管家的意思是,小儿子定然会想尽一切方法断绝连道含同连家的关系,别的男子绝对做不到的事,她白棋瑶的儿子可是做得顺手!连家……也有她的眼线在!就如同白家有小儿子安□来的人一样。 “所以……所以,小弟才将他的女儿寄住在我们家!”白风恍然大悟。 白棋瑶也是这样认为的。远在白家的韵当家可没抱着这动机将宝贝女儿与得力助手放入白姓狼窝! 下午八宝气冲冲的搂着小美人回房,对八毛委屈诉说适才荒唐的遭遇。连亲亲稳下情绪,他不明白八宝何时竟会些拳脚工夫。即使知道是因为他乱吃飞醋才惹出的事,连亲亲也对那几人毫无好感。 被蒙在鼓里的八宝,还心疼连亲亲有没有吓到,哄了他好久。 晚上正当八宝恋恋不舍的送小美人进房,出来时遇见“满目创痍”的管家,捉掼鬼的她也稍微惊到了。 还好没有鬼气。八宝可不想在白家露出这一手。 问了等候在外的白管家,八宝才知道还有个大姨在关心她。觉得新奇,冒出的亲戚一下增加了很多。大姨二姨三姨四姨,真的挺多!八宝心想,那什么城主的繁殖力也太强了。呸!美人爹不是蟑螂仔,她也不是蟑螂仔的小仔! 八宝问完话,临走时瞧见白管家仍直直的站在小美人的房外,不舒服的对她说道:“管家……谢谢你专门来一趟……还有什么事么?” 不喜欢她的眼神,浑浊不清,一直埋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垂涎小美人的美色了!八宝甩头,不可能的事,大概是自己想得太多。 “这是老奴分内应做的事,孙小姐您别折煞老奴。”僵直的身体木然的表情,外加平板无味的声音,八宝真怀疑她是不是隐藏的厉鬼! 还不走!“白管家,今天辛苦你特意跑来说,你……回去早早歇息,老人家要早睡!”八宝决定不喜欢她。 “老奴分内的事。” 这句话轻飘飘的飘进八宝耳朵里。让她再一次体会到被人蔑视的感觉,这真……的很不爽啊! “宝儿,怎么了?”连亲亲在房间,传来八宝在和谁说话,原以为是小侍从,刚想推门出去,却听到了说是管家的回话,便作罢。于是过没多久,静下来的声音又再次想起,连亲亲觉着八宝的声音绷紧了,怕她又像今天那样吃亏,急忙推开房门。 面目丑陋的白管家当着八宝的面“贪婪”的注视连亲亲。原本无神的双眼此刻充满了激动,不可置信的狂喜。 “表哥。”八宝快步走向小美人将他挡在自己身后,隔绝白管家无所顾忌的目光。厌恶的皱皱眉,八宝平心静气的说道:“白管家,请注意您的言行。” 说罢,重复下午的动作,半搂半抱的将连亲亲带进房里,关上房门。 白管家不舍的看着关上的房门,忽然气愤的握进双拳,呼吸加重。恨恨的想起八宝对连亲亲所做的动作。继续待了一会儿,才慢慢离开。 八宝偷偷打开窗户一条缝,望见白管家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望不见了,才放心的舒口气。 “表哥太美了。连白家的下人都觊觎你。”八宝半是撒娇半是担心的说道。她明明看见那管家好象红了眼眶,一下就没了。 连亲亲没说话,只是朝八宝软软的笑笑。他竟然对白管家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另他惊讶!为了不让八宝担心自己,连亲亲没提。 “她不会再来的,表哥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事等我们做呢。”八宝不愿坏了小美人的名声,撮了他几口,就回去搂八毛睡觉。 “姐姐,简瑶她……”凌景宁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 “她很好……小景,这就是自不量力的后果!”凌宁安将薄毯盖上喝了药昏睡过去的简瑶。 “我,谁知道这二世祖有那么大的脚力。谁知道她身边的美貌男子是她的表哥!即使是她的表哥也不应该对他动手动脚,让人看得不舒服!”他也是一肚子气呐! 凌宁安摸摸弟弟的头,安抚道:“再忍几天,白城主就快同我们一起回都城了。” 说到白棋瑶,“姐姐,你真的相信她吗?”凌景宁完全质疑她的动机。能养出二世祖的家族,不见得是好什么好货! “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现在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娘亲在皇宫等我们搭救……”凌宁安不管白棋瑶是出与什么动机,只要能安全救出她们的娘凌为就行了。 “可是白城主根本不追问我们娘亲被圣上软禁的缘由,她只是敷衍了我们几句。”那天,凌景宁是愈想愈不安。他不信任白棋瑶! “两天了,我们说要见她,不是那鬼脸管家阻止就是家丁说不在,去城内视察。天知道会有这么巧的事。” 凌宁安心乱如麻,不断告诉自己,不会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白城主已经着手在救娘了…… “我们自从住进白家后,失去了一切与外面联系的机会。现在……就是在软禁我们三个!”凌景宁再接再厉。 “不然客院外头的那些家丁是做什么的……是在监视!在监视啊姐姐!” “好了!”凌宁安勉强忍住火气,她不希望自己的信仰被一再的否定,“夜深了,在女子房内成何体统,还不回你房间!” “姐姐,我认为我们最该找的人是岑大人。她……”凌景宁不放弃,想说服不肯面对现实的姐姐。 “够了!闭嘴回房,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床上的简瑶翻了下身。 “……我回房了。”哭音颤抖。 “唉!”凌宁安同样难受。 第九话 连家变5 连亲亲整晚都没睡好,在想那古怪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他自小在白韵身旁长大,接触过的无非是些商贾,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应该从没见过白管家。 早上,八宝找他一同去客院的外屋散步时,看到小美人深深的黑眼圈,急忙叫侍从拿了苹果过来,仔细的削下两薄片敷在连亲亲眼圈上。 “宝儿,苹果你不吃拿来敷我眼睛做什么?”连亲亲奇怪八宝的做法,不过还是顺从的躺在床上,任由八宝摆弄。 咬了一口剩下的苹果,八宝嘿嘿笑道:“表哥,你不知道吧。苹果去黑眼圈的效果很好呢。”我以前经常用! “恩……听宝儿的。”连亲亲闭起眼睛,感受着凉凉的苹果片。 “表哥,我昨天踹了那女的,今天再去找她们,是不是有些奇怪呀?”八宝主要是认为他们几个做人有问题,像她这么可爱这么善良,像花一样的女孩,怎么会惹人嫌呢。 连亲亲心有余悸,对那三人实无好感,尤其是那个俊俏可人的公子。 “宝儿也明白,我们必须在他们身上下工夫。”连亲亲小声开口。 “要去点醒他们。白……棋瑶的野心,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昨天,盯着爹的那是什么眼神!简直就似饿狼看见小绵羊!”八宝心想,美人爹可是变种的超级羊!一般的老虎都吞不下他,更别说是只骨瘦如柴的老狼了! 连亲亲也知没办法,沉吟道:“凌家长女是这次我们来白家的首要目的。宝儿出面寻她,我……我去找凌家次子。” 八宝认为可行,凶悍男她不敢恭维,情商为零的冲动女她同样不想搭理。 “就按表哥的想法,我们分头行动。”八宝凑向连亲亲白皙的耳垂,“我刚来的时候,看见凶悍男子在你屋外转悠。”连瞪自己几眼!一大早的就遭白眼! “那我现在?”连亲亲已在不知不觉中,慢慢以八宝的想法为重。 轻轻拿去苹果薄片,果然褪去很多了,八宝满意的擦拭小美人的眼下,柔声说道:“表哥一会儿就唤他进来。我直接去客房找陵……凌,宁安。”八宝拗口她的名字。 做好细致分工的二人,各自行动。 连亲亲依照八宝说的,推开房门就瞧见陵景宁皱紧柳叶弯眉,神色凝重的望向自己。 放松情绪,连亲亲朝他展颜温宛笑道:“清晨露重,凌公子有事进屋再说吧。” 凌景宁微点头,客气的回笑道:“谢谢……那,我们进房说。”抬脚就进了房,也不等连亲亲出声。 关上房门,“坐呀,凌公子想问什么就问吧。”连亲亲的直觉很灵验,凌景宁绝对是为了八宝的事情来找他。 “我……”凌景宁为难的开口。 将斟满水的茶杯递给凌景宁,连亲亲这才心定坐在他对面,细细打量凌景宁,并不催促,连亲亲单纯的以男子之心在计算凌景宁的魅力值。 “我……请问,连公子同……连小姐是何关系?”凌景宁不懂含蓄为何物,决定直接问出,不拖泥带水,要真像姐姐说的那样。大不了……大不了,向那草包低头陪不是!要知道,男子也是同女子一样有骨气的! “呵呵。”连亲亲嫣然而笑。 “你笑什么?”凌景宁居然不敢看连亲亲,闪躲着他的目光。仍然硬声问道。 “我和宝儿的关系呀……凌公子认为是怎样的呢?”连亲亲就是想逗弄他,以报昨天八宝的受气之仇!无毒不男子,不是么?连亲亲颇有兴味的看着凌景宁因尴尬而绯红的俏脸。 凌景宁暗骂自己识人不清,错把老鹰当小鸡!懊恼的回瞪连亲亲,“我!我怎么会知道!” 连亲亲极其讨厌他的这种瞪人方式,这哪是在瞪,分明是在勾人!于是,心情不爽的调侃道:“哦?你怎么会知道……昨天不是气焰高涨的要打宝儿吗?今天……为何乖巧的像只小白兔。”连亲亲完全是大变身,变成了白韵得力助手的老练模样! “你!”凌景宁怒火攻心,厉声叫道。 “想打我呀?说不过就要动手呢。”连亲亲撩起一缕秀发,不急不躁的软声说道。娇媚的神情,足以让八宝破功投降, 凌景宁知道自己做了蠢事,即使不愿承认,也不得不直面问题。 “明明是你装出一副楚楚了怜的样子来欺骗我!害我误会二世祖!”凌景宁被连亲亲这种无谓的态度,气到语音飚高!人,的确不能貌相! 做正经事要紧,自认为耍够人的连亲亲,坐正身子,一下收起慵懒的形态,认真的眼神引起凌景宁的紧张,生怕连亲亲又要玩什么花样。 “凌公子……令尊在都城所遭受的厄运我们连家都已清楚。”连亲亲在这件事上,选择不拐弯抹角,正大光明的说明来意,也不怕被有心人听了去。 凌景宁震惊地望向满脸严肃的连亲亲。 门外的小侍从,左耳贴紧窗户。 “我解释了这么多,说了那么久,你好歹给些反应!”八宝口渴的拿起水杯就喝。天还是很热啊! 凌宁安神色慌张,不敢相信八宝所说的事实。 “不会的……白城主亲口答应我……”凌宁安勉强的找着借口,想要先说服自己。 同情的瞧了眼凌宁安,八宝最后还是问出口了。 “你们……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八宝在靠近凌宁安的时候,感觉她的气色不对,之前离的远没看清楚,现在一看,简直就是将死之脸!与那连林一样,从脚边开始淡淡的围绕着些许灰气。 凌宁安惊讶的张大嘴,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知道的!” “其他,我承认自己一无所知,甚至很像你们说的草包那样,关于这事……也只有我连八宝能够对付!”八宝自负的仰头说道。 “你……你,去都城调查我们!”凌宁安表情狰狞,压低声音,愤恨的握拳朝八宝嚷嚷道。此时的凌宁安如同疯子般,所有的儒雅风流霎时消失而光。 八宝了然的点点头,放缓声音,“不用担心,我可以治好……治好……你母亲!”到底是被美人爹猜中了!当今圣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仁慈君王,怎可能不问青红皂白的软禁国之重臣!查到的消息竟是凌为身染怪疾,知道此事的人已经差不多都被灭口了。究竟是何怪疾,八宝也很感兴趣!这世上居然有通过活死人传播的病毒! 凌宁安看来是和不干不净的东西待过了!才沾染上些许的灰气。 “你……我,我凭什么相信你!”凌宁安面目无神,弟弟都不知道的事,他们竟然查到了!好可怕的连家!好可怕的……连家大小姐! “岑茗来云中城是为圣上……你来这里是为凌家。二者个位其主……说到底,你的主人就是圣上。”八宝合计一猜,就明了岑茗那天被自己挡掉的帮忙是何事。 “连大小姐!请救救我娘!”凌宁安如同逼不得已信任白棋瑶,现在低头向八宝求救。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希望。 去都城或许能揭开活死人迷团。八宝深思道,爹带来的信息岁连家并不讨好,左丞相万琼在这种时候会来云中城?连道含走狗们的本事还未长全,算算时间,白棋瑶将近比美人爹晚两天才得到的消息,凌宁安的孝心可疑的紧啊!在都城,谁不晓得凌家母女不合到了水火不相溶的地步。 “救,连你也救。”八宝应道。“凌小姐,过会儿问侍从要些香灰,撒在鞋子中,穿好。每天清晨对着太阳喝一杯黄酒,增加些阳气。切忌,别被血撒到,任何血都不行。我回连家后,画些符咒予你,折好挂在锦囊里。” 凌宁安不可思议的听着八宝的叮嘱。心定之极,连八宝……世外高人! “听清楚了么?”八宝见她仍是不坑声,耐心快用完的不爽心情打扰八宝的思绪,“本小姐说的话,凌大小姐您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凌宁安眼前光明一片,情绪平复后,朝八宝拱手谢道:“大恩不言谢,连小姐以后要有什么吩咐,在下定随传随到!” “恩。先承下这个情。”八宝不假客气,装大侠口吻回道。 夜里连家 白韵接到城外的线报,左丞相已经前往云中城,大概今夜就到。唤来传信的家丁,叫她把消息好好的在云中城内渲染开来。 揉揉肿胀的太阳|岤,白韵疲累的靠躺在床上。 这几天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及的将连道含从连家族谱处除了名。今天终于是顺利解决最后一道难关了。心情稍微放轻松,白韵有些想念可爱的八宝。很满意这次传给他的情报,娘中计不自知。连道含被除名无人告知。啧!最近的日子很顺畅呢! 换血计划终究是完成了,连丹凤暂且饶她一马,被外人骂作夺权掠势,可不好玩。白韵斟酌怎么对八宝说,连道含将会被他打败赶出连家大门。 斗了这些年,结果早已知晓,偏有人不信邪!输得一败涂地才高兴。自贱的人,怎么拉也无用!白韵刻薄的想到。 “白当家!”瞧,再也不是韵主子了! 慌张的声音在白韵的房外响起,“白当家!”清润的男声,带有紧张的叫唤。白韵好心情的分析门外的声音来。 “放肆!竟敢在白当家房外大声叫嚷!”在外伺候的侍从疾言厉色。 “白当家!我,奴婢,奴婢跪下来求您,放过奴婢的娘家吧!奴婢,向您磕头!”说完,果真传来“咚”“咚”头磕地的撞击声,应该很疼吧。 “求求您,奴婢求求您!”机械的求饶声,重复的磕头动作,只一会儿便鲜血淋漓。侍从们没看到似的,也不阻止。 白韵恶劣的想听到来人昏过去的声音。不管他如何磕头求饶,只是静静的略带享受的表情,听着舒心的磕头撞地声。 随着愈来愈弱的喊声,终于在白韵的期待下,那位三十多的清秀男子血流如注的晕死过去。 侍从这才开口,“白当家,三主子晕过去了。” “恩……拖到房里去,喊上晋大夫。连家不是苛待人的府邸。”白韵径自翻身躺下,三主子?白韵记得这号人,曾经欺负过宝儿的小商贾儿子。对了,这次的确是对付了不少与连道含同盟的生意人! 明天连道含被赶出去连家大宅后,看看还有多少“主子”会心甘情愿的跟着她离开这金窝! 白韵对以前的记忆是越来越模糊了,反之愈加清晰的是对宝贝女儿的记忆,可爱的,撒泼的,装傻的,乖巧的……真是有女如此,人生何求! 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同时还有一场好戏可看,白韵勾唇渐渐入睡。 第九话 连家变6 昨晚留宿在小侍房内的连道含一早容光焕发,行步间神采奕奕。 在连家主屋的厅内,花瓶里的鲜花上还残留着露水,在日光下晶莹闪动。连道含似乎更加的愉快。抬头望向餐桌希奇的见到很久开始就从不与她同桌用饭的白韵。稍微缓下步子,犹豫是否要离开大厅。 “既然来了,就一起吧。”喝了一小口白粥,白韵泰然自若的说道。 “好吧。我们……现在……暂时停战。”连道含回想起,同白韵新婚时那段甜蜜日子。挨着白韵坐下,似苦非甜的滋味蔓延到全身。 “我特意来找你用早饭呢。”白韵甜笑,丰姿尽展的风情恍惚了连道含。 怔了怔,连道含感慨万千,苦涩的把即将开口的暖话咽入独中。计划在今天就能完成了,到时也许可以和白韵重新开始,让他重新回归小鸟依人的姿态。 释然的笑笑,难得温柔的对白韵说道:“我应该感到荣幸吧。有你陪着,胃口也好了许多。”谈话间连道含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恩爱之致的场景。 “呵呵。”轻笑一声,白韵停下搅动的勺子,意味不明的说道:“是不是很熟悉,所有的这一切?带着露水的花朵,盛满香气的吃食,还有……我?” 连道含还沉浸在幻想中,“我们……我们……以后仍然会这样……” “呵呵。”白韵这下笑得狂妄且大声,将连道含从回忆中狠狠拉出。 白韵起身,嘲讽的对着不明所以的连道含说道:“好好享受在连家大宅的最后一餐饭!这些,还有这些,都是我昨夜吩咐厨房准备的,千万千万要慢慢的用!以后没有机会了呢。” 在连道含铁青的面容下,白韵收起笑容,昂首走出大厅,本该伺候连道含的侍从,也一个不剩的尾随白韵而去。 “乒乓……哗啦”连道含恼羞成怒,掀了餐桌,起伏不定的胸口,青筋暴出的脑门无不昭示着她的愤怒。 “哼!是你自找的,白韵!别怪我不留情面!”连道含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 “连辛!万丞相约莫什么时辰来?”连道含被白韵气得早饭也没用,就来书房与连辛商议今天万琼来访的事。 “大当家,万丞相……万丞相,被岑大人半路请去了客栈……”连辛自觉的双膝着地,实话告知连道含。没想到,岑茗与那左丞相相熟! 连道含出忽意料地没有厉声责骂连辛,反而说道:“岑茗这中书令位置坐得太稳了!” 连辛想不通连道含为何这么说,也不敢问,呐呐的说道:“白城主受邀请,今早也一同来了,目前正在韵……韵主子那处。” “来得好!省得我分神分力再对付她!今天……我们就来个一网打尽!她喜欢银子,我就让她死在银子堆里!”连道含在这世上最恨的恐怕就是白棋瑶了。 “是!是!来得好!”连辛忙不迭的点头应和。 再加上你!弑母呀,重罪致死呢。连道含看着附和自己的连辛,恶毒的想早早的见到她的下场! 八宝昨天趁白家人都忽视她这位连大小姐,和连亲亲说了下自己的计划,翻墙一路问一路找到了岑茗暂住的客栈。 在找客栈时花费过多时间的八宝,在见到岑茗打开门,惊鄂的神情后,果断的将她推进房中。直接对她说明来意,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还用一种找你是看得起的语气同岑茗谈话。 老实的岑茗听完八宝的来意后,立即答应帮忙,只不过扭捏了半天也没把自己的事告诉八宝。阅人无数,深知官场套路的岑茗却不自觉的将八宝当作高人对待。对她处处恭敬,处处帮忙。外带收敛了官场上决不相信人的习性,八宝说的每一句话,岑茗都仔细记住,认真琢磨。 八宝之所以有恃无恐的前来找岑茗,开口要她帮助。不是自认为魅力惊人,而是做为等价交换,八宝决定解决困扰岑茗多时的事情。临走时,甩给她一句:如果这次事情能够成功完成,我连八宝就帮你一次,只要我做得到的,你都可以放心交给我! 岑茗了解八宝所说的帮助,在八宝离去之后,依照她给自己留下的线报,当天就找了云中城永来钱庄的老板,钱小来。明白了事情经过的岑茗,只是关照钱小来在明天万丞相的问话中要“照实”回答。 收集了一些钱庄帐簿,岑茗胸有成竹的等待左丞万琼的到来。 因此今天岑茗做好万全准备将万琼请来客栈少憩片刻。 “这就是你要我看的?”万琼威严的脸旁侧对着岑茗。她们二人年纪相差二十岁有余,却是朝中难得称得起有交情的重臣。 “别小看了这些帐簿,都加起来快赶上我们大启王朝半年的税收。”岑茗淡淡的瞥了一眼万琼手中的帐簿。 万琼本就不是来管那些大家大族间的争权夺利,是冲着连道含嚣张的态度来这儿的。什么叫做连大当家准备了厚礼等您去拿……事成之后,您也能捞不少好处……看看,这是对当今朝之重臣说的人话吗?真是一群蠢货!万琼想到那天被同僚骗进倌楼里,一大群“深情”劝诱的商人利诱的情形就火冒三丈! 连道含有这些手下,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万丞相,其实……这件事本该由我出面。”岑茗注意万琼细微的神情变化,瞧她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便道:“这次来云中城是经由圣上属意,下官暗中进行。” 万琼挺直背,狐疑的望着她,心中不满圣上对岑茗委以重任。 “圣上……自有决断。既然如此,我来解决。”顺便消消心中的那通邪火。 连道含还没来得及高兴万琼的道来,便被万琼随行的下属按住双肩,跪在主屋厅外的地上,总管连辛被踩住背脸着地。 喜爱面子的连道含,虽然气急败坏,但仍忍下怒火,当这几乎所有连家人的面问道:“万丞相,您这是何意?” 高高在座的万丞相万琼,惬意的享受侍从的扇风伺候,不理睬双眼暴红的连道含,愉悦的同白韵寒暄道:“久闻大名啊,白当家。” 白韵微微伏身,仪静体闲的回话说:“有劳左丞相光临寒舍,招待不周的地方望请见谅。” 全不是简单的人啊,白韵当真有祸水本质。“今天本官是来助你连家捉捉小贼,为大启王朝除除害虫。” 连道含不安感愈来愈强,慌张的想道,不该把事交予连辛那混物!另外,白韵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为何事情不与自己猜测的方向进行,反而大大偏离了原定的轨道! “那真要多谢丞相您了。丹凤,你说是不是?”白韵将万琼的注意力集中到战战兢兢立在旁边的连丹凤。 “这……这……谢谢,万丞相。”连丹凤如同被白韵掐住喉咙,声音极其紧张。跪在前面地上的可是与她一母同胞的姐妹啊!平时虽相互看不对眼,不过也没到非看她死的地步呀。 白棋瑶在内堂偷偷的观看外面的情况,思量了一会儿,决定拉拢万琼。整整衣服,大步走出来,老脸笑得谄媚啊! “万丞相!多年不见。”自己告老时,万琼还只是个正六品上的司天丞,在见面居然是朝中为数不多的老臣了!白棋瑶心思百转,抬手问候道,声如洪钟。 “真是许久没见了……白城主。”二十年风水轮流转,如今你白棋瑶也得向我低头!万琼朝白棋瑶微点下头,就不去看她了,将她忽视个彻底。 众人在气压下,静静不敢出声说话,家丁侍从都规矩的站在前方,排出了长长的人龙。 白棋瑶老脸抽动一下,说道:“万丞相这次来……” “连道含,你可知罪!”万琼私心不愿与白棋瑶有任何牵扯,这点岑茗在适才的谈话中,稍微点过自己了。不知道这老匹妇心中又在打何坏点子! 安分的站回小儿子身边,白韵“安抚”的看了看自家娘丢脸的模样。 “万丞相,小人何罪之有?”连道含心理素质颇强,都这样了,仍保持身体不颤动,表面上丝毫看不出她害怕的样子。 眼神示意手下,把永来钱庄的帐簿翻开扔在连道含面前。 白棋瑶疑惑的不断瞧着自家小儿子,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与钱庄串通的。亏她还准备了将银子汇入连辛的户头内,搞到最后,原来他们都清楚! 白韵相当惊讶帐簿的由来,隐约猜到了一点,微笑地看着连道含逐渐苍白发汗的面孔。连辛因为脸着地看不见发生的事情,只能断续小声的求饶。一些受过她欺侮的家丁侍从无不欢欣的面带开心笑容。看戏似的瞧着连大当家与连辛总管即将面临的下场。 “现在清楚发生何事了吗?”万琼声音洪亮,直直的穿入连道含脑中。 不是这样发展的,不是的!连道含头晕目眩,被按住的双肩麻疼不止,“小人,小人冤枉!恳请丞相大人明察!” “哦?冤枉!来人,带钱小来问话!”万琼漫不经心的说道。 没一会儿,钱小来便跪在了连道含身旁,恭敬的朝万琼半磕头。 狠狠瞪着钱小来的连道含,被警告再次加重肩膀的重力。痛得她龇牙咧嘴,不敢在看钱小来。 “钱小来,你就同大家说说,连道含此人是如何卑鄙无耻贪污大启税收!”万琼见到被污得那些数字,心里就堵得慌!在自己眼皮底下,小小商人居然做出这等事! “连大当……连道含每次交易完生意来钱庄做记录,都……都会带上一本小帐簿,小的曾经好奇问过……连道含,她回的是随身携带的帐本。小的因为信任老主顾,填记录时一般不会亲自盯着,平时也不得去翻阅。没想到,在十多天前,又有人汇了三十万两的银子到连辛户头。小的认为事情不对,才违反行规,将连道含近期才寄存在我处的下帐簿拿了出来看。没想到,上面竟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每次她们与其他商人交易后的数字,其中半数以上没扣去应交的税收。”钱小来有板有眼的说道。 连辛听得清清楚楚,苦与无法顺畅的说话。大叫道:“万丞相!小人冤枉!所有的一切都是连道含叫小人办的,小人对此事毫不知情,万丞相饶命啊!” 连道含彻底失控,挣扎着骂道:“蠢货!轮不到你出声!给我闭嘴,闭嘴!”蠢货!这样承认谁都没想活了!求救的望向白韵,连道含慢慢冷静下来,想要寻找这件事情的突破口,她的确是办过倾吞税收的恶事! “气焰够嚣张呢!”白韵不冷不热的飘来一句,刺激了万琼。 “连道含……本官将你移送都城刑部受理……不需要你的同意!”万琼也考虑到了连家极有可能将受到拖累。 白韵像是看出了万琼的迟疑,侍从手边的匣子中取出一张写满黑字的单子,递给万琼。 “万丞相,您看一下,这是所有连家本家偏系所签的单子。”白韵解释道。 “呵呵。”万琼讽刺的笑起来。 白棋瑶不清楚事情始末,有些埋怨小儿子的隐瞒。 “连家大大小小的偏系家族,一同联合署名把你……连道含除去连家族谱!执行此单的人,正是你的亲妹妹连丹凤!”万琼好心的将单上内容念给连道含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连道含感到窒息的感觉笼罩住自己。 连辛听后,晕了过去,主子除名,奴才谏死! 连丹凤不看亲姐姐绝望的表情,握紧拳头,咬牙忍着眼泪!连家……再也不是从前的连家了! “拖下去,送往都城,本官陪你啊!”万琼喜欢看别人痛苦绝望的样子。 白韵笑得灿烂。 连家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白韵的做法惊世骇俗! “唉!表哥,你说爹他伤心么?”在八宝楼五层之上的八宝看着万琼的下属将双双昏倒的连道含他们拖到囚车上。 连亲亲半是崇拜半是疑惑的瞧着八宝,“宝儿……方法是你想的吗?” “呵呵。你说逃税么?是,也不是。谁管那么多呀!还是自己的家舒服啊!八毛,对不对?”八宝打哈哈,将话题带过去。 “宝儿,表哥愈发不懂你了。”连亲亲失落的低下头。八宝竟然光明正大的把自己连同凌家姐弟他们一道带出白家,途中顺畅无人阻拦!现在,又……对付了连道含。 八宝抱起八毛,声音发寒:“连道含为人歹毒邪念太多,我们不采取行动……那也是等她来对付!她可是准备将爹逼死呢!” “宝儿,凌家的事……”连亲亲问道。 “先靠岑茗照顾着,我们也得过过二人世界呀!”八宝调笑道。 俩人嬉笑玩闹,不过,似乎少了个忠实追随的小侍从…… 第十话 危机现1 八宝对连道含的事谈不上高兴不高兴,晚上白棋瑶等人说要庆祝的时候,向美人爹请了假,拉了拉小美人表哥的手,心神不定地回八宝楼,而且,八宝告诫楼外的家丁侍从,不可放任何人进楼。 白韵听侍从俯耳说八宝吩咐的事,了然的点点头,叫他带话给其他人,大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可违背她的意愿,否则严惩不待。 连亲亲在大家一起用餐时,就感觉到八宝似乎心慌意乱,频频喝酒,只一会儿就离席了。心中放心不下,想去看看八宝究竟怎么了,是否身子不爽。白韵冷眼瞧着连亲亲心不在焉的状态,见周围的人喝酒的喝酒,说笑的说笑,于是低声对连亲亲说道:“宝儿回楼歇息,不允人扰,有事明天再说,别乱了宝儿的心绪。” “亲亲知道了。”连亲亲轻声回道,对八宝的做法有了心结,自己都与她如此了,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告知他的吗? “收起你的不满,好好应付那些人。”白韵衣袖轻掩下颌,抬手喝酒道。 “是。”打起精神,连亲亲继续全神贯注地同那些本家偏系的连家男眷聊家常。 白棋瑶心中畅快,喝酒也喝的凶,拉了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在一起东聊西聊的喝,让她们见识到了白城主“亲民”的那一面,很是感动! 白管家酒不沾口,时不时的望向连亲亲,还小心的不引起白韵的注意。 万琼对白韵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意想,因此说话间也字字斟酌,不想给他落下不好的印象。上午回云中城的驿站后,仔仔细细地打理了一通,换上镶着金边的藕色华衣,自我感觉良好的应邀赴宴。 热闹喧哗的连家主屋,乍一看,气氛真是和和睦睦,好不愉快! 八宝暗怪自己大意,清荷不见这么久,才想起来。早上刚回八宝楼的时候,也没什么不对劲,直到瞧 七窍生烟 女尊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9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9部分阅读 见在旁伺候用饭的小侍从才记起,清荷一整天都没人影。排除清荷自身原因,最有可能的是……清荷遭遇不测了! “八毛,你从二楼开始,在每间房门前撒泡童狗尿。憋也得给我憋出些,实在不行,就用你口水喷。”八宝将挂在床头的桃木剑上,画上佛印。揣了几张三角鸡血符,趁着空挡对懒洋洋的八毛说道。 “噢呜呜呜呜,噢呜!”我吐不来口水!八毛急急唤道,在八宝脚边跳来跳去。 “又不是让你水尽狗亡!不吐口水那就撒尿,不准给我讨价还价!最近太闲了是不是?”八宝蹲下身子,一把捏住八毛的胖肉肚。 委屈的“噢呜”几声,八毛认命的耷拉着狗耳朵出去。 “真是……”八宝好笑的望着摇晃小毛尾巴,走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八毛。的确,安稳日子过多了,别说八毛就是她自己也懒散了。检查了家伙,没漏下什么,尾随八毛出房门。 清荷,你坚持住!八宝可以确定就是四楼浴池发生的事。深吸一口气,迈步踏进。 “咳!咳!”潮湿的空气夹杂霉味扑面而来。八宝难受的呛到。 灯火瞬间亮起。一具没有呼吸,面部青灰的尸体横躺在盛满清水热气萦绕的浴池边。 清荷!是清荷!八宝环视周围,寂静无声,房内只有水流的声音。凝神仔细看向清荷那处,八宝大吃一惊。这具尸体是清荷却不是移魂后的清水!魂魄不见了,陌生又熟悉的香味渐渐变浓。八宝一手按在腰间右侧的桃木剑上,紧紧盯着不断冒泡咕噜声四起的池水。 随着一阵浓郁的香气,浴池里白烟袅袅,八宝挥开挡住视线的雾气,想看清楚究竟上次袭击她的是什么东西! “奴家这厢有礼了!”披头散发的男子在池内背对八宝,声音听着些许紧张。 鬼就是鬼,还来这一套!八宝瞪着他的背影,不搭腔。暗中感应清水的魂魄,肯定不是被前面的“半身鬼”给干掉了,八宝乐观的想道,或许就藏在这屋子的哪个角落。 “别不理奴家……奴家好寂寞……一双宝贝儿女魂飞魄散,奴家,奴家……要报仇!”阴森的男声由温柔到狠厉。 八宝没工夫同他废话。“报仇么?找我呀,是我做的呢。”摆正架势,默念符咒,对鬼用不着讲信用! “咯咯……那,奴家来找你了!” 还没说完,大张尖利的手爪朝八宝飞去。 我的天!白面鬼外带无脸怪!八宝正等他主动攻击,不看他可怖的面脸,将桃木剑对准心口念着咒语提身刺去。 “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无脸怪狼狈的躲开八宝刺向他的剑身,滚落在地。害怕的求饶道:“饶了奴家,饶了奴家……奴家再也不敢了!” 没有五官的“脸”也能发出声音说话,八宝感到很奇怪。平稳的落在离它五尺之地,面无表情的看它朝自己求饶。 “就饶了奴家吧。奴家,奴家……啊!”无脸怪趁八宝转头不看他之时,尖利的手爪一下变长,想要抓取八宝的心脏! “死不悔改!”甩出鸡血符咒,挑在剑尖,毫不留情地刺入无脸鬼的胸口。八宝用力旋转剑身,定住无脸鬼,不让它挣脱开。 “啊!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啊!”鬼气被八宝刺破了,无脸鬼只能无助的逞口舌之勇。 八宝收手,不去管它黑烟大冒的身体,想借由无脸鬼的阴气将清水的魂魄吸引过来。可是,等来等去没见到有魂魄出来,无脸鬼正慢慢变得透明。八宝皱眉,顿了顿,柔声对着空旷的房间唤道;“清水别怕,快出来。再不进去清荷的身体,会出事的。”眼见清荷的尸体面上灰气更重,八宝耐不住怒火,严声说道:“再不出来,就永远别出来见我!” 仍然无声无息,八宝急躁的走来走去,忽然瞥见无脸鬼透明的脸上,露出了像似笑容的表情。猛得开口叫道:“你将清水弄到哪去了!快说!别想就此投胎!”八宝愤怒地将桃木剑再次插入它的胸腔,惹来更加凄厉的叫喊声。 “咯咯……咯咯……你那忠心的小侍从,现,现在……就待……待,我要你后悔!我要你伤心!我要你痛苦!咯咯……”没有说出八宝想听的事,无脸鬼便灰飞烟灭! 八宝不可思议的拿起桃木剑,剑头隐隐刻上了道家的咒语……是灭鬼咒!不可能啊,这……这把不是原来的桃木剑!八宝忽感寒意四起,踉跄几步,思维混乱的回想这一系列发生的事。结果,毫无头绪! “清水!”八宝难过的低声喊道。到底是谁在对付自己!活死人也是,清……灵也是!包括现在消失无踪的清水。 清荷的身体是再也不可用了,八宝走上前,呢喃道:“对不起,清水!” 稳下心神,划破手指将精气血滴进“清荷”的口中,念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 清荷的尸身在八宝的念咒声中,缓缓消散,直至成灰。 八宝原本可以说是抱着满不在乎地心情而来的。但是情形远远超出她的预料。房内的香味早已随着无脸鬼的灰飞烟灭散了干净。明天开始,叫人进来打扫打扫吧。最后看了眼之前被封住的浴间,八宝抱起担心等候在外的小八毛,带着沉重惊疑的心绪而去。 连亲亲因为挂心八宝,假装酒醉头疼,最终在争得了白韵的同意后,叫伺候他的小侍从扶他回房。白韵望着必须要由人搀扶才能勉强走动的连亲亲,弯起嘴角,继续同已被他迷得七昏八素的万琼小酌浅聊。期间无人敢出声指责白韵对连道含的“不忠”。 白管家焦急的瞧见连亲亲不胜酒力退席离开。准备加紧时间,于是对喝得正欢的白棋瑶说道:“城主,奴才去一趟外间透透气。” “去吧去吧。”不耐的朝白管家摆摆手,白棋瑶一心想着拉拢其他几位分家的连姓商贾,好为将来的自己铺路。 伏身离去,经过白韵时,怔了怔,随即加快脚步。 一路跟着连亲亲到了他的住处,隐在暗地,白管家亲眼瞧见侍从离去后,鼓足勇气走到房外,抬手刚要敲门,连亲亲居然小脸清醒的将门打开,同样惊讶的看着不知如何是好的白管家。 “别叫,我不是坏人。”白管家无措的说道,不安地将印满烫横的左脸隐在暗处,生怕吓到连亲亲。 “先进来吧。”明知不该把陌生女子带进房屋的连亲亲,最后轻声允她进屋。 小心的看了下周围,确定无人看见,白管家这才安心进屋。 “找我有何事?”连亲亲看到她丑陋的脸不觉恶心害怕,淡淡的难过在心内散开,喉头隐隐发紧。 “我……奴才……”白管家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语不成句。 “你,你不要哭……”连亲亲泪眼朦胧,酸涨的眼睛很是难受。 “孩子啊!”白管家最终还是没忍住,将连亲亲抱入怀中哭得悲惨。这一会儿,她才真正做回了连玉锦!积聚数十年的痛苦,爆发而出。 母子连心,果真是呐!连亲亲双手揪紧娘亲的衣衫,泣不成声,悲苦的情绪扰乱着自己。 拍拍爱子的背,连玉锦冷静下来,说道:“孩子,千万不可将我尚在人间的事说予白韵。” “恩……亲亲明白。”连亲亲哑声回道,埋头在娘亲胸前,不愿失去出生致今才得到的温暖。 “娘……”连亲亲亲昵的叫道。 “哎……你受苦了,孩子……”在连家的日子很难过吧。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属于我连玉锦的,白韵将会全数还来。 “亲亲不苦。娘……才苦。”心疼看着娘亲脸上的烫横,连亲亲闷声说道。 扶着儿子坐在圆桌边,连玉锦长话短说,“亲亲,娘是偷偷出来寻你的。出来太久,白韵也许会怀疑。记住,不管是谁,都不能说起我的事。” “亲亲知道,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连亲亲此刻心中有的只是满满的爱母之情。 “那就好……连八宝也不准告诉她。”连玉锦想起八宝与自家儿子的事,又叮嘱道。连八宝不简单,亲亲将来要是真的与她在一起……绝对不会幸福。八宝的爹爹正是连玉锦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连亲亲权衡之下,郑重答应娘亲,认真说道:“亲亲绝对绝对不会把娘亲的事对第三个人说。”因为你是我娘! 的确出来太久了。连玉锦走到房门口,转头对连亲亲说:“亲亲……为娘……很高兴。” 目送连玉锦出了院子,连亲亲仿佛对八宝淡下不少,不想再去八宝楼。略显激动的回想娘亲与自己相认的事。 除了宝儿,还有娘亲疼自己呢。连亲亲开心的想道。没有察觉院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韵主子,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说话的是扶连亲亲回房的小侍从,他将自己亲眼所看亲耳所听的连家秘闻告知白韵。 “连玉锦?事情愈发有趣了呢。”白韵非常开心这一发现,对女儿来说,就算将她与连亲亲分开,也花不了多少工夫,天助我也! “做得好,有赏。”白韵厌恶的瞥了眼装作清高的小侍从。 高高兴兴地领了赏,小侍从叩头道谢,表明自己以后愿意继续为白韵盯着连亲亲。 废物利用倒是可行,便点头应了他的请求。小侍从笑得眉毛眼睛都分不清了。 白韵理理妆容,调整好表情回大厅。边走边想,到时该找些什么样的男子来安慰八宝,蓝八布……丑了些,家事还算过得去,就是宝贝女儿亏了。接下来得多多留意适婚男子啊!不可委屈了今天的大功臣。白韵骄傲极了。 连玉锦呀连玉锦,我白韵岂是你能算计的,看来真得找些事让白家忙忙了。 第十话 危机现2 八宝闷闷不乐地戳着碗里的饭,有一下没下的吃几粒。 白韵放下碗筷,担忧的柔声说道:“宝儿,饭菜不合胃口吗?叫人撤了重做如何?”今天接手了连家所有的事务,白韵只能在中午用餐时间抽空来八宝楼一趟,与女儿吃顿饭,却瞧见八宝抑郁的模样,自己也没了食欲。 “不需要。”八宝有些迁怒白韵,气鼓鼓的回道,将头埋得更深,手中更使劲,瓷碗快被戳破了。不准小美人来楼里陪自己,清荷不见了……也没关心过……奶公消失的事也向自己解释过,前些天是体谅美人爹忙,可并不代表自己忘记了!中午一来,就命令侍从们在屋里进进出出,整理来整理去。话没说上一句就用饭了! 白韵是忙得头昏眼花,心情焦躁,提醒自己是女儿心情不好才这样对他“不理睬“。他所做的一切,无论是连家的事还是白家的人,全部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八宝努力调整情绪,静下一会儿,见白韵就看着她也不动筷,心中过意不去,明白刚才是自己过分了。重新端起碗,夹了一筷鸡肉给美人爹,小声说:“爹,我……不是冲你发脾气,别往心里去。”小媳妇似的委屈神色倒像白韵欺负她了一样。 “呵呵……宝儿你呀!”白韵微松口气,浅笑道。不过,也没了用食的心情。 “爹……我,有话要问你……”八宝认为干脆趁现在无人打扰的时间,问清楚白韵一些事。不然,憋着难受了自己……伤了父女感情。 白韵哦了一声,离开饭桌躺靠在藤椅上,星眸微闭,等待八宝继续话题。 “爹,清荷不在了……奶公也消失很久……我担心呢。”八宝委婉的说出想知道的事,走上前去小力揉着白韵发硬的双肩。 舒服的眯起眼,白韵泰然自若的说道:“宝儿提到他们,爹爹才记起要与宝儿说些事。奶公……去办他自己的事了,大概不会再回连家。” “做什么事去……我,我很担心奶公。”八宝直觉很灵,她就是知道白韵没对她说实话。 “呵呵。下人的事,爹爹不担那种心。只要我的宝儿好好的就行,爹爹不求什么。”白韵带离奶公这件事,安抚的拍拍八宝用力过度的小手。 “清荷呢?爹爹也不关心伺候我的小侍从不见了么?”作为现代人的八宝,她可以冷漠的对待人,但无法漠视任何一个人的生命!这点上,难以和白韵相融。 气氛顿时有些紧张,白韵轻轻推开帮他按肩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说道:“宝儿,我们将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些下人身上,连道含是被……宝儿彻底搬倒了……现在的白城主可是另外一个连道含啊!” 八宝难过也不对,感动也不对,揪紧的心脏疼得厉害。 “我之所以对付我的亲娘……都是为了爹。”八宝眼眶发红,“我不是疯子……我有想关心想在乎的人……爹不能将所有的事都瞒与我。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有感情有思想。爹不相信我……”最后一句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握紧双拳仰起头忍住泪水不让它落下。 八宝的一番言辞将白韵惊得从藤椅上直起身,不想由此加深二人之间的嫌隙,缓声安慰道:“宝儿,爹信你就如同信任自己。这世上爹唯一敢放心依靠的人只有宝儿你……爹,会派人去查奶公的行踪,宝儿原谅爹爹适才不通情达理的话吧。爹爹,也很累……”白韵最终选择向八宝低头,这女儿比他的生命还重要许多!如今的自己也只有宝儿一人了。 不被亲人所信的难过,八宝经由昨天清水的那件事,感觉愈来愈不好了。清水信任自己无非是因为八宝救过他,带上了害怕恐惧的信任,八宝不喜欢。现在一下爆发出来积压许久的怨气,心里舒服多了。 “爹……”八宝将头埋在与自己齐高的白韵怀中,撒娇的唤道。果然,闹闹脾气比较舒畅。还能让美人爹重视自己,八宝偷笑,眼泪不是那么好流的,大腿应该青了吧。 “以后,爹有事再也不瞒宝儿……”连玉锦和连亲亲的事白韵本想借机说给八宝听的,但……他们父女总算是没了芥蒂,这样直楞的对八宝说的话……抚上八宝光腻的小脸,白韵叹气,亲亲那情况只好缓缓再说,宝儿的性子不知随了谁如此善良,是福是祸啊! 八宝上午就派人去岑茗处通知她,带上陵家兄妹一同来八宝楼商议要自己帮忙的“大事”。还在哀叹青紫的大腿时,楼外的家丁上了五楼前来通报。八宝心急火燎地将白衣衫往身上一套,想在对她成见颇深的凌景宁与简瑶面前挽救些面子。做人,得有深度,尤其还是岑茗所说的世外高人! 最后一次调整脸部表情,八宝微笑着迈步进入楼下大厅。 “宝儿来了。”小美人嫣然笑道。连亲亲昨夜思前想后,决定要把认了亲娘的事告知八宝,下午进楼后,竟发现厅里已坐了几位自己不愿再见的人。于是便坐上主位以“男主人”的身份招待那些人。 “八宝!”蓝八布也在,兴奋的唤着几天没见的八宝,这一叫便让连亲亲沉下脸色。凌景宁不屑的瞥了眼云中城的丑无盐,还真是见到女子就发痴,一个二世祖有什么好高兴的。 凌宁安有求于八宝,恭谨的起身抱拳问候道:“连大小姐。”礼数周全! 简瑶大概是被八宝的那一脚踹怕了,这次没来。岑茗小心伺候蓝八布,一会递茶一会扇风的,怎么看怎么像奶妈。丝毫没有中书令该有的威严样子。 “呵呵……呵呵……”八宝原先想好的高人话语,在见到连亲亲和蓝八布后全部咽进肚中。认命的坐到连亲亲右侧的主位,僵硬的笑着。 凌家兄妹急于为母,凌宁安沉不住气,说道:“连大小姐!唤我们来总得给个说法,不是来看大……小姐你傻笑!” 凌宁安微怒的看了眼弟弟,连八宝可是她好不容易“寻”到能救凌家的高人啊! “景宁不懂事,连大小姐请别放在心上。” 八宝恩了声,注意力还未从连亲亲与蓝八布噼里啪啦的视线里回过神来。岑茗摸摸鼻子,小心的观察蓝八布有些微红的悄脸,越看越觉得他美若天仙,就是那红色印记也美得动人。 蓝八布收回同连亲亲相瞪的眼神,听见凌景宁如此看不起捉鬼厉害,为人豪爽,长得好看的八宝,对着凌景宁讽刺道:“这儿可是连家,放肆的话想想清楚再说!世家公子的教养不该如此吧。市井小民都懂的道理,凌公子不可能不知吧。” 连亲亲首次赞同蓝八布所说的,同样蔑视地瞧向气得头顶快毛烟的凌宁安。 “你……你……”凌景宁自小与家姐一起长大,学得也是女子该学的义理,没有见识过男子间的勾心斗角,因此只能颤抖着声音说,你你你的,而不会出口反驳。 三位女子不敢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八宝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愿冲过去当炮灰。小美人看着挺欢的,没必要再去领一坛子醋来泡。 “八宝的本事你见都没见过!”蓝八布招摇的朝凌景宁说道。连亲亲寒意迸发的双眸微微看了眼神色懊恼的八宝。凌宁安听他那么说,高兴的情绪大过了担忧弟弟吃亏的心情。崇拜的盯着“高人八宝”。 “哼!二……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商家大小姐,会有什么好本领?”凌景宁只当“丑无盐”爱慕二世祖,所以处处帮她说话。 八宝完全免疫了,对面色不佳的小美人低声说道:“我有事找凌宁安和岑茗。表哥在这应付下二世祖公子,我带她们上楼去,这儿的眼线太多……” “恩。宝儿去吧,这里放心交给表哥。”让我来好好治治这不长眼的东西!连亲亲不喜欢有人觊觎八宝,同样也讨厌别人在言辞上处处争对八宝。 不去理会正吵得激烈的蓝八布他们,八宝唤上岑茗凌宁安上楼商议事情。 凌景宁瞧见自家姐姐没叫上他,起身想跟上,却被连亲亲的一句话止了脚步。 “宝儿不喜陌生男子进她的房。”连亲亲冷眼静看。 蓝八布再怎么不懂,也明白了连亲亲这小心眼的人是准备对凌景宁“出手”,干脆在一旁煽风点火,“不是讨厌八宝吗?将她说得一文不值。” “我讨厌我的,与外人无关。”凌景宁傻傻的钻了套。 “哦?头一次听说求人者如此……无耻!”连亲亲惊人之语瞬间响起。 蓝八布乐得坐下喝茶观看,刚刚吵得太多,口渴的很。 “什么!我无耻!”凌景宁怒目而瞪,看不出一丁点的良好教养,倒与那争风吃醋的小三一样。 蓝八布火上浇油,“你不无耻谁无耻!区区男子居然敢挑战女子权威!” “你……你……你们……”凌景宁恨不得上去揍上几下,这丑无盐真是欠教训! 连亲亲明白他的底线在哪,不想给八宝添加不必要的麻烦。“有事相求,首先姿态放低,这儿不是你们凌家。想想你们的娘亲吧。”连亲亲语带威胁。 想起正在皇宫“受苦”的娘亲,高涨的怒火稍稍熄下,坐定在位置上乖乖等着,不与蓝八布多费口舌。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忍。凌景宁清楚明白事情的始末,凌景宁在她的刻意隐瞒下,只认为娘亲是得罪圣上才落成这地步。对姐姐找连八宝帮忙一事诸多不解,又拧不过她,于是便妥协一道来连家受这窝囊气! “白棋瑶昨夜向韵姨夫提过你们姐弟的事。”连亲亲点到为止,蓝八布明白了其中定有内情,暗暗决定回去后逼问岑茗。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圣上命我等寻找高人解除凌丞相的巫咒!”岑茗严肃的与八宝他们说了事情的缘由。现在和凌宁安是同坐一条船!也不避讳了。 “家母手臂上的暗灰色斑点……是不是与那巫咒相关?”凌宁安迫切想知道。 “暗灰色斑点?巫咒?”八宝皱眉思索道,听她们二人所说的根本不是什么巫咒,极大的可能是……活死人! 同情的望了眼凌宁安,八宝委婉的提醒道:“具我所知,不是巫咒,而是……”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不是巫咒!”岑茗惊疑的大声叫道,知道自己失仪后,尴尬的再次坐下来。仍不解八宝所说的不是巫咒是何意。 “难道是中毒?”凌宁安思维混乱。 “岑大人……记得阿布奶奶么?”八宝无奈的说道。 阿布奶奶?听八布提起过,八宝不是说她是活死人?“连小姐,你……确定?”岑茗稳住有些晕眩的思绪,谨慎问道。 “虽然不能百分之百……听你们说的情况,原则上确定无错!”吃生人,无心跳,有腐尸味。那一定没错!八宝此时认真严肃,丝毫看不出在楼下的畏缩神色。 凌宁安插不上话,看到二人奇怪的表情,心慌道:“我娘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实话!” 岑茗为难的想要开口说出事实,被八宝抢了先。 “有我在,别担心……另外,白棋瑶昨晚已经不满我私自带你们离开,应该会来要人。到时,你与令弟就住在八宝楼内,不必理会。处理完连家一些事,我立即同你们去都城。”八宝生怕说出实话会狠狠打击到凌宁安。 “麻烦连小姐了!”凌宁安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岑茗可以将皇家秘事说予连八宝听,可见这大小姐是真正的有能之人,娘亲这次有救了。 岑茗明白八宝的用意,也不再说什么。 三人又商讨了会儿。八宝喊人将高兴的凌宁安和不满愤怒的凌景宁安排在了二楼。连亲亲不去质疑八宝的决定,等着八宝将实情说给他听。蓝八布却是被岑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劝了回去。 正当八宝拉着小美人表哥准备亲昵一番之时,忽然听到楼下一阵敲锣闹声。 八宝推房去看,从五楼上隐约听见说:连二当家与连林总管死在了寻欢楼! 第十话 危机现3 白韵被分家偏系的代表团团围住。表情仍算冷静的很,周围的嘈杂声扰乱着他勉强维持的神志。头疼得快裂开了,身子骨无处不难受,酸痛的感觉像是被万虫噬咬般。中午与女儿掏心掏肺的那番话到底还是伤了心志,现在又被连丹凤之死拖累,早就看不惯他的偏系家族们这次怕要想方设法的解决自己了! “我们连家主系这次真是死绝了!”一位长相刻薄,瘦骨嶙峋的女子愤恨的伸手指责白韵,神情“悲苦”。 “大当家出了那等事,我们也不得不弃车保帅……本以为好歹连家大宅还留有那么一丝血脉,没想到……没想到竟全毁在你这恶毒狠心之人手上!”这位老太白发苍苍的老太,手拄拐杖,说一句喘上一口气。激动得怕似也活不长呢。 其他那些无权无势的偏系,在旁不住点头附和,不过,也不敢明着与白韵作对就是了。 白韵眯眼暗自记住她们几人的模样。勾唇淡笑道:“证据呢?说我做的证据在哪里?” “你……莫要狡辩!寻欢楼里头的小厮已经出面……出面……指证你!”老太“高兴”地在脸上又挤出了几条沟子来。 “是你杀的!连丹凤是被你……连群派人毒杀而亡!”白韵逼近颤抖无法通顺言语的连群老太,“还不承认吗?寻欢楼内的倌儿亲耳所听亲眼所见!”白韵就是在胡说,在情势未明朗之前,必须稳住自己在那些墙头草眼里威严的形象! “一派胡言!白韵你当真不肯认罪!”精瘦女子,声音尖锐,听得白韵头刺疼刺疼。晃了晃身子,想让神志更加清晰一些。 “认什么认!小小偏系家族竟来连家撒野打混!我看你们是日子过得太安生了!”八宝接到消息就飞奔来主屋,正好听见那女子咄咄逼人地口吻。美人爹一个弱男子“无助”的微晃身体。气得八宝人未到声先传,中气十足地对那一屋子人吼道。 “瞪什么瞪!在人证物证都无的情况下,想要本小姐的爹背这不知谁扔的黑锅?难道真是活腻了!”八宝推去挡道的人,来到美人爹面前,将美人爹牢牢护在身后。 “你……你……”连群愤怒的喘着粗气。“人证物证都……都……在!” 八宝禀着尊老的良好态度,说道:“是自己滚呢……或者本小姐免费送你们一程?”八宝心疼白韵在微微打颤的身体。冷凝的表情骇了在场的所有人。 好女不吃眼前亏,小部分人不顾瘦骨嶙峋女子的阻拦,灰溜溜地跑了,只留下三人还在硬撑,其中之一就是连群,八宝看她气都不顺还想着陷害自家爹,淡声说道:“年纪一大把,权啊欲的你还能享受么?小心提前见阎王!” 连群听了八宝大逆不道的言辞后开始翻白眼,倒在另外一人身上,呼吸不畅,脸憋成暗紫色。 “老祖宗!老祖宗!连八宝你未免欺人太甚!老祖宗要出什么事的话,我绝对第一个不放过你!”这位孝心十足,模样四十好几的女子正是连群的孙女,今天一起来逼白韵退去连家当家主夫之位。 “再不滚,本小姐指不定还有惊人之语砸到她两眼一闭下……地狱!”八宝蔑笑着对那女子说道。 “老祖宗!”连群被八宝气……晕了。连群她孙女急忙探鼻息,微微弱弱的感觉到一些,狠瞪八宝,然后和在边上原本气焰高涨现在畏缩成小奴才样的瘦骨嶙峋女子合力将连群抬出连家主屋。 白韵对女儿挺身而出护着自己,感动到拽紧八宝的小手,张了几次口,也无法出声。他白韵生的好女儿啊! 八宝以为白韵是怒急攻心不舒服,将他扶坐在主位椅上,轻声问道:“爹,身子哪里不爽利么?叫人请晋大夫来探探脉如何?” “爹爹这是老毛病,喊人瞧过,无大碍。”白韵此时温柔得让八宝觉得不对劲。 “真没事么?爹,你可别学人家身子不舒服也熬着,那不是为我着想,是叫我伤心。”八宝认真说道,她不想看到亲人隐瞒病情的事。 “爹爹……这次被人盯上了。”白韵轻描淡写地说出事实。既然女儿能帮自己分忧解难,这次事件也不失为对八宝作为连家继承人的锻炼。以后这等污秽事怕是少不得了! “我知道。”八宝坐到白韵身旁,看着前方敞开的大门说道。连家唯一能放心的恐怕就是没有秘密一一词吧。 “宝儿明白?”白韵绝对猜得到八宝是想错人了,至少不是表面上的那位。 八宝不是明白事情真相,是了解人性。对白韵笑道:“恩。除了那位在做升官掌权大梦的还能有谁?” “宝儿认为她……有能力想出此次看似不高明,但牵扯利益极广的聪明事吗?”白韵感慨万端地说道。原来连玉锦是真想毁掉自己呢!所以也不用看在连亲亲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八宝大惑不解,从爹的言语中怎么好象在暗示自己其实幕后凶手另有其人,白棋瑶竟然沦落到为人棋子的地步! “爹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吧。”自己毕竟刚开始接触连家事务,好些人还不认识。 “爹说了,宝儿就该头痛呢。”白韵宠爱的将八宝小手纳进手中,细细摸着已看不大出的淡色伤痕,眼中利色一闪而过。这……伤痕自己竟没瞧见过! 头痛?八宝弄糊涂了,“爹的意思是……连家内部之人?” “宝儿……有些事爹爹宁愿你这辈子都不要知道。可是……同样也埋没宝儿了不是吗?宝儿就将连丹凤此事当作爹爹给你的考验吧。如能顺利解决,爹爹就答应你一个条件。”白韵是在为八宝的未来铺路,所谓的条件,也无非是……白韵到底是爱女心切啊! 八宝不是头痛是头大,她宁愿选择整日去捉鬼,也不想整天面对些假鬼!收不能收,还得考验智商!瞧到白韵隐隐期待的眼神望向自己。八宝一咬牙!好吧,拒绝不了。 “放心交给我!” 八宝刚在想有没有很好作弊的法术,将她们的魂魄唤回来问问。 “轰隆隆”“轰隆隆”几下晴天霹雳的雷声,吓得八宝从座位上跳起来。白韵也起身看向外头,奇怪也没下雨亮堂堂的天怎会打雷?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的再也不敢想有违鬼常之事!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八宝决定老老实实地靠自己仅有的智商解决这事。 白韵好笑的望着女儿被雷声吓得挤眉弄眼,嘴里不断念叨的佛祖保佑的害怕样子。走上前抚上八宝单薄的背脊,语带笑音说道:“宝儿不怕,宝儿不怕!”刚刚的威风样早没了。拖自家女儿的福,白韵原本酸疼的身子骨也好多了。 “嘿嘿!”八宝不好意思的朝白韵傻笑,“爹,我去找表哥商量商量。”丢脸遁走! 连亲亲……白韵一路看着八宝飞奔而走的可……爱背影,越觉得连亲亲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一起商量也好,起码可以知道宝儿的一片丹心有无给错人! 岑茗才送完蓝八布回到客栈,就被等候多时的连家家丁一通传话,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八宝那。 连家最近倒得霉运是过去几十年的总和!这点估计在所有连家下人心中都是认同的。先是连大当家送去都城受审,后果不想也知道,不是杀头就是流放!现在连家二当家居然死在了寻欢楼内小倌的房中!稍微有些想法的人都认为是白韵所做,一些脑袋机灵的才明白其中的“奥妙”。 岑茗进楼后,没看到任何伺候的人,顺着楼梯去五楼,她隐约记得八宝说过住在最高一层。 “表哥,连丹凤死呢我是不好奇。关键还死了个连林!”八宝好象弄错主次顺序般的说道。连林会死八宝是奇怪又心惊,怕是与都城那事有关,才差人喊来岑茗。 “宝儿为什么好奇连林,她……微不足道。”连亲亲在这方面和白韵还是惊人的相似。不拿人命当人命! 岑茗也认为连亲亲说得对,“是啊,连小姐,为何不担心连二当家的死因?不是说韵当家将这次事件交予大小姐处理了吗?” “连丹凤不是猝死么?死在小倌……咳……那小倌现在被带去白家审问,听说一口咬定是爹买通他杀人。这样还不清楚呀!”八宝怀疑岑茗的中书令是如何当到的! “难道是……”白城主?岑茗怀疑白棋瑶真能想到如此精密的计划。 “应该不是……表面上是。”八宝想通了美人爹的提醒。这次表面上看谁都知道白韵是冤枉无罪的,所以目的不是要陷害他,而是逼迫白韵在各方舆论压力下不得不放弃刚到手的连家大权!如果是白棋瑶出的主意,那么应该会绕几个弯再转向白韵。然而现在是直接冲向白韵! 连亲亲心乱如麻,暗思是否与娘亲有关,如果娘亲真与韵姨夫他们作对,那……自己与宝儿启不是前途难料!不说宝儿,单单是白韵就让自己应付不来了。连亲亲很想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能让白韵折服之人! “照这情形,白棋瑶是将凌家姐弟的心思下到了连家上!后面或许有位推波助澜之人!”岑茗并不避讳连亲亲,直接把心中所想说给他们听。猜测是为官者必备必学的一门高深功课,岑茗已学会了九分! “此人决不会是白棋瑶之女。我与白家老三有过些交情,她为人磊落做事光明。其他几人要真有本事想出此计,之前就不可能被韵当家如此……打击。” 八宝佩服的朝岑茗翘起大拇指,这些她都不清楚,有岑茗在自己省了不少心。公平交换,公平交换,去都城后自己可得拿命豁着帮忙! 岑茗乐得帮八宝想动想西,分析事情前因后果。她的打算是,最好八宝欠她许许多多的人情债,然后再借着熟识的关系成为朋友!这才是岑茗的最终目的。 连亲亲只关心八宝是否会被累及,对娘亲的做法沉见颇深。昨晚认亲时的感动此刻在岑茗精准的分析下荡然无存,怨怼的情绪另他冷静不下,的确是好娘亲啊!相认不到一天就利用自己夺权! 深情款款地望了眼正与岑茗专心探讨的八宝,连亲亲打定主意不去帮连玉锦。过了十几年没来认领自己,在韵姨夫彻底掌权之时满脸凄苦的来同自己相认!算盘打得很精啊!昨夜不曾体会的亲情迷住了连亲亲的双眼,放任宝儿一人“难过”。不过,亲情淡薄的他只是稍微……激动一下而已,事关宝儿无论如何也得保护她! “宝儿。”连亲亲做了决定。 “恩?”八宝看向小美人,冷落他了吧。 “我去趟韵姨夫处。”连亲亲对于八宝紧张的神态喜形于色,轻笑道:“你们女子考虑事情不同于男子,我与韵姨夫再一同整理下。” “好,表哥……我们来日方长。”八宝当着岑茗面,凑到小美人耳边小声说道。 娇颜粉红,连亲亲坦然的点点头,握了下八宝的手,离去。 岑茗尴尬的朝八宝咧嘴笑笑,继续话题,“连小姐还未说连林之事,等待解疑。” 八宝集中精神,说道:“我还没搬进八宝楼时曾见过连林,当时她已被死气围绕。这次也死在寻欢楼里……有些古怪。” “古怪!她是连二当家的心腹,一起灭口也不足为奇。”岑茗仔细的说道。 八宝自傲的对她说道:“被鬼盯上的人,容得了她自己死么?被灭口才怪,谁能和鬼抢人?这世上只有我一人!”八宝走去床边,拉开抽屉拿出了几张折叠好的符咒与一块桃木片,正好看见八毛睡得四爪乱蹬,坏心的一把捏上八毛的小肉肚,八毛瞬间弹跳而起!狗眼惺忪的怒瞪八宝。 八宝朝它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还在酝酿童狗口水的八毛无处可喷。 看见八宝和小狗的互动,岑茗疑惑道:“连小姐这么喜欢动物么?还准它同睡一床?” 将符咒桃木片往桌上一放,八宝回道:“去都城后你就知道八毛的厉害了……这些符咒你塞在身上,桃木片就挂在腰间,你身上厉气重得我都感觉冷了。” 岑茗告辞时,八宝又加了句,晚上咱们去义庄夜探尸体,晚饭吃得饱些好有力气抗连林。岑茗听后一个趔趄,硬着头皮答应。 白家。 书房内,白棋瑶命人在外头档掉所有来见之人,包括她的大女儿白风。 “管家,这次确定能万无一失吗?”白棋瑶不愿冒太大的险,她那小儿子可不是软骨头。怕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把米还是人命做的! 白管家低头恭敬回道:“老奴以性命担保!”白棋瑶……乖乖当我的棋子吧! 白棋瑶一开始就反对这计划,连家迟早是她的囊中物,不应该如此心急,头一发昏就答应去毒害连丹凤嫁祸到白韵头上。事情闹大……自己恐怕也难逃罪责! “上头知道……我这个城主怕是当不成了!”白棋瑶又是心焦又是期待。 “趁早将连家大权夺过来,待白韵主子羽翼丰满后,城主的下场……”连玉锦挑拨道。这些年挑拨离间的事她没少做。 的确,以小儿子的性子怕是不能占到什么便宜,“事情全部安排好了?”白棋瑶狠狠心,准备大干一场。 “天衣无缝!”连玉锦喜不自胜。离目标是愈来愈近了,连家还有个聪明儿子做“内应” 这次不成功也难。 “那就好,那就好。”白棋瑶觉得因为连丹凤之事,自己好像又老了许多。 “老奴再去和那倌儿对准言语。”连玉锦伏身请退。 白棋瑶摆摆手,心跳加快,仿佛明天整座云中城都要属于她了! 关上门,走到无人地方,连玉锦直起身子,耻笑道:“白棋瑶,明天……我也同样期待!我倒要看看落水狗是何模 七窍生烟 女尊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10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10部分阅读 样!我的好儿子啊!为娘真是太感谢你了!” 连家白韵处。 “派人将白棋瑶的罪证呈上都城了吗?”白韵心平气和,万事成竹在胸。 “回主子,已办妥。”清亮女声严谨地回道。 第十话 危机现4 呼吸中飘散开些许的酒味,一身黑衣的岑茗打了个酒嗝接着站定,怨念的数数,猫腰在连家大宅后头等八宝。 连大小姐说晚上去抗……抗……尸体!岑茗回去后在客栈内坐卧不安,想来想去决定喝酒壮胆,堂堂大女子为何怕尸体?岑茗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几年前在都城出现了有一宗灭门案,那时在刑部任职的岑茗自告奋勇去查案。结果,同是刑部侍郎的樊玉也说要加入。二人没查多久居然诈尸……就因为这样,让岑茗从此彻底陷入了尸体恐慌中,连带和樊玉也越走越远。 近年她当了中书令樊玉也升为刑部尚书,俩人的关系只限于曾经一起目睹过诈尸! “岑大人。”八宝推推精神恍惚的岑茗,怎么一股酒气,八宝皱了皱眉。她不喜欢“工作”不认真的伙伴。 “啊!”岑茗被八宝的红衣战袍妆扮吓到了,很眼熟,在……在八布老宅那见过八宝穿过。 “别叫!把其他人引来你解决!”八宝眼疾手快地捂住岑茗即将尖叫出声的嘴巴。“你带路,夜里我没方向感。” “恩,恩。”岑茗酒醒了大半,配合的点点头。 “我这衣服是招鬼的,特地要派用场。”八宝放开岑茗,解释着自己选战袍的用意,“符咒都带上了?桃木片倒是挂着。” 岑茗只是不万一就怕一万…… 八宝蹑手蹑脚地躲开打更的老妇人,拖起岑茗冲入义庄。跌跌撞撞走路不稳的岑茗被八宝一拖差点吐在她身上。 “这里就是了。”八宝拿袖子擦了擦手,一副一副的去推开棺材盖。岑茗想早些完事早些好,也一同辨认起满屋的无名尸。 白蜡烛都不供奉,哪天跑出来作乱不知要怪谁了!八宝端详一具骷髅,环视四周并没发现蜡烛檀香等的“供品”,不由得责怪道。 “找到了!”岑茗将油灯靠近僵硬的尸身,胃中翻腾不已,惨白的脸色可以和眼前的这位相媲美了。八宝透过微弱的灯光,仔细看到。 “她……她在笑!”岑茗险些将油灯甩落,惊魂不定,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宗诈尸案! “她在笑你!”故意吓岑茗,坏笑一声,八宝接过油灯,整张脸凑近观察,鬼气弥漫煞气重得呛到了周围蠢蠢欲动地怨气小鬼。 那是什么?!八宝顿时怔住。将灯火更加移近,红黑色尸斑诡异的在连林青黑的脸上缓缓泛起,一块一块蔓延到脖颈,以至全身。八宝动手撕开连林的“裹尸衣”,对强装镇定的岑茗说道:“岑大人,我们似乎……遇到棘手问题了。” 不去看另人作呕的尸身,岑茗也冲进棺材内,但盯着的是八宝郎郎腔的小脸,深呼口气,正经严肃的问道:“棘手问题是否同都城的情况一样?” “我目前为止只是听你和凌宁安口述,事情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瞧瞧连林这状况,无非是被三等怨气鬼进身祸害了……死得还很舒服!”八宝的鼻尖几乎碰到冰冷带有腐臭味的尸体,只一下便收起难得认真的神态,兴致高昂,哼起小调。 “连小姐……在下不明白这有……有何好……笑?”岑茗看着八宝毫不紧张的表情,放松问道,虽然有小小的结巴,不过这并不影响岑茗有“宝”万事足的好心情。 “有了一些些的小线索!”八宝从棺材里抬起小脸,朝岑茗伸出小手指比着一点点的小线索究竟是多少。“岑大人,接下来得麻烦你了!”八宝不怀好意的斜眼看着岑茗说道。 抗……尸体……岑茗即使早已做好准备,也免不了小心肝的“咚咚”乱跳。脸色白一阵青一阵,很是好看。 “楞着做什么!动手呀!”八宝拿出装着童狗尿的木瓶向她晃晃,奇怪岑茗僵硬表情与挺得直直的身体,不懂叫她剥件衣服都恐惧,亏她还是中书令! 岑茗不解的望着八宝说道:“不是要抗尸体吗?”为什么拿个瓶子出来,难道……是剁碎了再装进去!岑茗被这一闪而过的恶心想法吓了一跳。 “抗尸体?你倒有胆!本小姐是要灭了她久不离去的残留魂魄。”八宝打开瓶盖把里面八毛的童狗尿全数灌入连林嘴巴大张的口中。 “还不快脱去她的衣衫!快点啊!”八宝摆正架势正要念灭鬼咒,却瞧见呆立在旁的岑茗,不耐烦的对她喊道。 手忙脚乱地剥去连林的衣衫,岑茗努力催眠自己,不害怕不害怕,这是一块没了呼吸的肉……是肉…… 撇了眼正在做自我催眠的岑茗,八宝抓紧时间,匀声念道:“小人奉太上老君令,驱鬼除魔不留情!急急如律令!” 岑茗目瞪口呆地亲眼见证连林的□失身随着八宝的咒语声,慢慢成透明,之后变成一缕青烟,被八宝收入木瓶里,并且拿“裹尸衣”紧紧的包住木瓶。 “这……”岑茗佩服的惊疑语调大大满足了八宝捉鬼的“虚荣感”。 八宝嘿嘿笑道:“很崇拜本小姐?” 岑茗重重的点头,眉飞色舞地对八宝说道:“真是太好了,皇宫……皇宫……里的……太好了!”欣喜的语气忽然变味,一不留神提到皇宫一词,岑茗惊恐万状地闭紧嘴巴,生硬的转折。 灭鬼成功的喜悦被彻底破坏,八宝就知道什么事实相告!最有可能……凌为这事最重要的信息岑茗隐瞒了她!凌宁安自小成长在世家大族中,在凌为的有意瞒拖下,根本不清楚什么实情,脑子一根筋的为救母赶来云中城! 烦闷的裹紧手里的瓶子,八宝不理会懊恼不止地岑茗,也不听她的叫唤,疾步走出义庄,本想帮衬着岑茗捉捉鬼,还还人情,现在照这情形看来,真要是跟她去都城,保管自己死无全尸!八宝抖抖身体,想要甩去不适。 “连小姐!连小姐!”岑茗一咬牙跟上去。和八宝正大光明的……当着……打更守夜的老妇人踏出义庄。 “好哟!脏东西又少了,天神降临啊!”守夜的老妇人是个半瞎子,耷拉着一只眼睛,直视八宝匆匆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转身走入停靠着不少腐尸白骨的义庄内,里面乒乓声不断,哀号声呜咽声似要划破热的耳膜,半瞎老妇人扶着门框,朝里轻喊道:“别争,别争,你们锁了几十年的魂魄即将解脱,大启国的希望……已现身!” “樊玉微服已来云中城。”小纸上写着这样一行小字,白韵盯着小黑字想得出神。明晃晃的太阳光在白韵光洁无暇的手上柔柔晕开。 照理说,樊玉不应该受到连道含等人的拜托,从而暗中前来城中探听情况。况且,连道含与作孽颇深的连辛已经被万琼押入京中等候判决。究竟是谁又再次联合樊玉争对自己。白韵此时心绪百转,想来想去就是不知道有谁漏掉了。 胸口闷得慌,白韵难受的走出书房,头疼难耐,今天又有好戏可看。不过,究竟是谁的好戏,白韵头一次摸不准。抬头扫了眼正午炽烈的太阳,作出微笑无烦恼的模样,雍容的走去八宝楼。 白家!连亲亲!微服出巡! 白韵蓦地停下脚步,堵塞不通的大脑猛然清醒,漏掉最重要的一点!连亲亲……怎么会把他给忘了,白韵沉着镇静地深藏震惊不已的推论,昨天似乎见过宝儿后就没看见连亲亲来找自己。不管怎样……平常的连亲亲是不会冷落心上人的爹爹呢!更别说还是一手将他养大的自己了! 昨天下人来报,连亲亲见了不该见的人!为何当时没放在心上!白晕后悔不已,痛恨自己的胸有成竹,建筑在宝贝女儿苦难上的成功,他不想要,甚至是躲都来不及! 连玉锦的确不该小瞧了她!连亲亲……果然是要背叛宝儿,有了这一认知,白韵赶忙回到书房,写下一封信差来心腹,送往都城。 唉……宝儿知道的话,该如何是好?白韵心内抽疼,好象预知了八宝知晓真相后的情形。 八宝昨夜甩掉岑茗,飞身就起,急得堂堂一品中书令大人直跳脚,夜深人静又不敢大声呼喊,倒霉的岑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八宝提身飞走,欲哭无泪。 耐心哄着八毛撒它珍贵的童狗尿,八宝完全将她爹嘱咐查凶手的事抛在脑后,一心扑在研究连林魂魄之事里。裹尸衣中的木瓶被八宝安安稳稳的供在四面朝香的临时“供台”上面。说是“供台”还是好听的,充其量是只三条腿的小破茶桌。 昨夜在八宝楼下辛苦抗缺了条腿的茶桌时,八宝继续被凌景宁给鄙视了,一杯热烫的茶水从二楼泼下,幸好八宝身手灵活,拖着茶桌迅速躲开,要不是三更半夜不能打扰别人休息,否则八宝早就上去一把掐了他的喉咙扔出她的地盘。不过,八宝回了凌景宁竖起的中指,外带翻得如同死人般的白色眼球。 这一动作气得凌景宁俊脸怒红,可惜在漆黑的夜色中看不大清楚,害得八宝以为凌景宁晒月光晒黑了脸。进楼前,还恶劣的对同样讨厌她的凌景宁鄙视的冷哼一声。期间二人无一语交谈。只在“眉来眼去”,当然这是隐在暗处观察自家弟弟春心萌动地姐姐所有的想法。 激动于八宝对美貌弟弟的“情谊”,凌宁安考虑了一晚上,终于做出一个完美决定……让连亲亲和弟弟二男共侍一妻!这样一来,八宝将更为自己所用! “八毛,我们曾经对付过的东西又出现了呢!真期待那东西会不会认识我俩。八毛……别撅狗嘴……你做什么这样盯着我?”八宝下意识的挡住小脸,生怕八毛一个不爽就奉献口水给她。 原本尿意旺盛的八毛,一下缩了童狗尿,幽怨的注视着八宝。亮晶晶的狗眼珠子可谓是哀戚十足。 “噢呜呜呜呜!噢呜呜!”我可是死在它们手里的! “你搞错了,不是蜘蛛人!”八宝放下手,继续催促它撒尿。 “噢呜?”那是什么? “八毛,你的狗脑在不停吃喝懒睡中退化了!我俩出道十几年,难道就一起对付过一种鬼么?好好想想,被什么东西袭击后会显出斑点!”八宝捏着小毛脸爱溺的说道。 “噢呜!”我再思考一下! “顺便帮我想想,怎么能……一击而中!”八宝小小偷懒一下。 和八毛牢马蚤了一会儿,八宝这才记起,将近一上午小美人表哥都没出现,前些日子不用想就自动来了。今天这样倒是很少见,不习惯见不到小美人。八宝掰手指算时辰,算来算去觉得不对,躁郁的扯扯八毛,“表哥表哥表哥……” 翻翻狗眼,八毛只当听不到,认真回想“斑点鬼”。 “表哥啊!”八宝爱意满满的叫唤,连亲亲要是早听到,也就不会铤而走险了。 陵景宁听家姐的话,散散心,在八宝楼里好好看看,商家之女的住处到底是不同的。逛到三楼听八宝在五楼鬼吼鬼叫的,火气禁不住的升起。 他不由得怒道:“二世祖!有空就想男人!” “表哥啊!”八宝又是一声。 “哼!你的男人在外头勾野女人呢!”昨天凌景宁亲眼看到连亲亲和一位陌生女子一同走进一所偏院中,待了一个多时辰,那女的才”心满意足“地出来。避开各路眼线,矫捷的身手倒是很得凌景宁欣赏。 不过,他最看不起野女人了!这二世祖还真草包,头顶大绿帽都不知道。好不容易勾引到的美人居然是其他人的“情人”。 唉!可怜,真可怜!也好,至少这样自己不会太恶心二世祖。 凌景宁将自己片面看到的“事实”全数对凌宁安说了,结果换来一通指责,什么叫别人家的家事没插手!这二世祖苯得可以,自己要是不点醒她的话,指不定受了委屈侮辱要寻不开!看看,都看看,这能少了自己嘛! 暗下决心,自动忽略八宝“爱的呼唤”,凌景宁认为有责任要对八宝说出实情,他可是先还二世祖一个小小的人情而已! 深呼吸,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骄傲的像只小公鸡。清了清喉咙,准备走去八宝房间。 “不好啦!不好啦!大小姐!”楼外的家丁没看到凌景宁似的,无视他奔往八宝房间。 凌景宁一顿,神色凛然,急忙掉头朝一楼走。 “什么不好了?”八宝错愕的望着放门外面孔惊慌的家丁问道。 “韵……韵……”喘着粗气无法顺利说成一句话。 八宝着急,吼道:“韵什么!”爹……出事了? “韵当家被刑部尚书押去白称主家了!”家丁头脑空白,还没从当家人被抓的那一幕缓过来。 还没听完,八宝低咒一声,飞快跑出。 似乎传来声音在说:大小姐,是表少爷带人来抓韵当家…… 第十话 危机现5 白韵没有任何反抗,从容的“跟着”樊玉等人前往白家,连亲亲心中打鼓,捏不准白韵所思之事,从外表看来又好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静。同座一辆马车,闭眼凝神静思的白韵只当连亲亲不存在,陷入适才的“奇事”。讽刺的微勾嘴角,继续深思。 中午那段时间,主屋大门口突然来了八九个官差,不说一声就朝里头冲,外头的家丁拦也拦不住便衣出巡的樊玉她们。闻讯而来的连家护院们在争执中与她们大打出手,不顾及那些人的身份。 刑部当差之人怎可能揍不过几个徒有蛮力不懂格斗技巧的小小护院。长腿一踢,伸手一拳,外加扫下盘,没多久连家护院们就被揍得鼻青脸肿,哀号不已。眼看就要输得一塌糊涂,其他院中的家丁长工也纷纷赶来抵御“外来入侵略者。” 连家下人深知拳脚上比不过,于是利用人海战术,八个对一个。抱腿,拽手,勒脖,在默契合作下,居然将这些个身强体壮同时对敌经验丰富,身手不凡的官差们都给撂倒了。 耍阴招的连家下人们死死压制住她们,完全看不到樊玉紧皱的眉头。侍从们也来凑热闹,尖叫着朝那些人脸上泼辣椒水,助家丁们一臂之力。 身着粗布麻衣的樊玉,眼睁睁瞧着得力助手们被掀倒压住,一人身上压了七八个连家下人,争脱不了还得忍受辣椒水的折磨。 白韵得到消息后,只是笑笑,便来到主屋处,站在回廊边看着有人不断的爬起被扑倒再爬起再被扑倒。有趣的场景使得白韵在紧张情势中大笑出声,声音尽可能的夸张,流转回响的笑声萦绕在大宅上空。 “够了,都住手!怎可如此对待贵客?”白韵仪态万千的走向樊玉,出声说道。当家的叫停,家丁侍从规规矩矩地放开那些人站成两排,低头弯腰以迎念白韵。 “贵客樊……尚书,百忙当中抽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呀!”直视高自己半个头的樊玉,白韵仍是一副泰山崩顶面不改色的雅容之姿。 三十有二的樊玉,经历过许多男子,还真的没见过像白韵般这样特别的。心下暗叹其天人容貌,又钦佩他的临危不乱应对自如。真是男儿中少见的有气魄的男子!要不是事先和连亲亲通过气,了解一些白韵,自己很有可能…… 樊玉真心赞叹道:“韵当家不愧是掌握云中城经济贸易往来的实权人物。见到刑部之人竟也能镇定自若,别说是男子,就算是女子看到刑部官差也早就心慌神乱,不知所措。” “樊尚书,你今日来连家之事,我定不会追究。”白韵傲然回道樊玉对他的赞许之情,鄙夷的看着灰头土脸被辣得睁不开眼,鼻涕眼泪横流的刑部官差们,心中阴霾一扫而光,颇为愉快的欣赏起她们的丑态。 “韵当家,我……樊玉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相信你会很感兴趣是谁来接你去白家受……审!”随着白韵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瞧见官差们狼狈不堪的可怜模样。略微尴尬的咳嗽几声,樊玉接着说道:“韵当家,趁我还称呼你为当家时,合作一些,比逼着我们对弱男子动手,到时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威胁的语气并没刺激到白韵,想着来个将计就计! “哦?”白韵挑眉,星眸流光宛转,嘲讽的扫过樊玉英挺的脸面,说道:“走吧!趁我还有心情同你们小闹的时候。” 没料到白韵如此的配合,樊玉还准备了温柔政策,结果一大通的道理无法说出口,憋了几憋将那些话咽进肚中,向官差们挥挥手要她们带白韵出去。 “不要用脏手碰我!”望着将要扶上他双肩的大手白韵甜笑着说道。三十几的“老男人”硬是把初出茅庐的“小菜鸟”迷得七昏八素,傻笑点头称是。直看得樊玉一包气,今天丢脸丢足了! 家丁侍从不敢开口问白韵是何意,只能用不是担心又是担心的目光,干着急的望着当家人。韵主子要是出事,连家可就彻底垮了,失去庇佑的地方如何生存?众人只是这样想到无人真正关心白韵本人。 “对了。”白韵转身停住脚步,眼神锐利的望向他们,严声说道:“听着记好,我不在这一会儿,一切照旧。千万别试图挑战连家的权威。”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樊玉说的。警告意味浓浓。 下人们整齐应道:“奴才(奴婢)遵命!”他们可不想去尝试惹怒白韵,拔了舌……这一生毁得差不多了! 连亲亲的确是同樊玉一起来的,不过却是守在外面的马车边上,躲开白韵瞬间变得凌厉的眼神,仔细伺候他上车时,白韵淡淡瞥了连亲亲一眼,说道:“宝儿会难过。让我女儿伤心的人,就是白韵的敌人!” 心脏倏得紧缩,生疼生疼地在胸口中缓缓跳动,每跳动一下心就跟着抽痛,透不过气,连亲亲一时失神靠在马车前方,樊玉见状,上前低声安慰道:“连公子,忍忍就好。不妥之处也是为了你的心上人啊!白家人在等,实在坚持不了,公子先前往驿站休息休息吧。”心中明了,连亲亲的挣扎,但是计划容不得半点缺失与破坏,做出牺牲的可不止他一人! “我明白。”连亲亲小脸惨白,毫无血色,看这样子好似随时都会晕倒。不去看樊玉充满同情的双眼,咬唇也上了这辆马车,中间樊玉要去扶他,居然被连亲亲重重挥开。与白韵而人相对无言,一个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另一个则是在气恼怨恨,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抱不平。 见鬼,见鬼,活见鬼!八宝狂奔到主屋大门时,只看见凌景宁朝街头四处张望,哪有美人爹的影子!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脑子嗡嗡发响,八宝一脚踹向红漆大门,门哐啷作响。怒气满面的八宝在心底脏话直冒,忍了几下才憋住没骂出来。脸色铁青的看到同往常一样的侍从下人,守院的守院,来回修花的修花。 凌景宁追出来是想帮帮八宝她爹的忙,只不过就看到了马车疾驰而去的灰尘。 “怨你自己识人不清,错把老虎当绵羊!害了你爹又害了自个儿!”凌景宁刚说完边懊悔的撇撇嘴,明明知道不该在这时刺激八宝,可偏偏管不住自己这张有什么奶说什么的快嘴。 后怕的朝后小挪几步,生怕八宝会像踹门那样踢他。 “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在这儿发表什么意见。我家的家事轮不到外人来插嘴!做回客人该有的谦逊,乖乖回楼抱着你姐姐去哭吧!本小姐没闲工夫和你闲扯乱侃!”以为着急,心神不安的八宝愈看凌景宁愈不顺眼,只想轰走他了事。 “我是好心!你知不知道,你那亲亲表哥做了顶大绿帽……” “胡说什么!再不闭嘴本小姐不介意扔你出去!是自己走还是等本小姐扔?二世祖是吧,那就让你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二世祖!”八宝受不了任何一人说小美人坏话。红眼怒瞪凌景宁,气闷的胸口起伏不定。 陵景宁被八宝的神情骇住,他好心帮连家,却惹人如此嫌恶,一片好意让人毫不领情的糟蹋,委屈的红了眼眶,忍着泪水不让它掉落。盯着八宝一会儿,甩手离开。 糨糊布满脑中,连亲亲白韵二人的名字不断变换角度冲击着八宝。努力使自己冷静,深呼吸几下想到,美人爹不是什么善茬,小美人表哥与爹又如出一辙。绝对不会背叛连家,或许是他们俩昨天商量出来的计,对付白棋瑶。八宝怔楞挡在连家大门口,思索让自己神志不清的麻烦事。 通知八宝的家丁匆忙跑来,呼口气恭敬的说道:“韵当家吩咐奴才们……一切照旧。” 一切照旧?美人爹这么有把握?“带话给岑茗,叫她立刻去白家帮帮我爹,就说……就说只要帮我彻底解决今天这事,她所求的我连八宝毫无怨言全都答应,并且不追问她隐瞒不说之事。”八宝打算动身去白家救美人爹,要弄明白到底何事闹得这么严重。顺带问问表哥在唱什么戏码。至于让她脆弱的小心肝吓得一跳一跳嘛! “奴才现下就办。”家丁伏身回道,暗自记牢大小姐嘱咐的要事。 “白韵,你可承认所犯杀人夺产之罪?”樊玉换上一袭藏红色衣袍,坐在白棋瑶在书房设得“简易公堂”内审问白韵。 “尚书大人,你说呢?”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看了看窗户外头的天色,微暗。白韵根本不把樊玉的讯问放入眼里,连带她那个人也无视起来。轻松惬意的品茶。神态自在。 白棋瑶作为陪审坐在樊玉下边的位置,看见小儿子这副闲散模样,顿时觉得老脸无光,厉声斥责道:“好好回话!去了连家几年将教养全忘了吗?犯有此等恶罪,还理直气壮,不知所谓!你存心想气死我!”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严母形象,白棋瑶演得精湛之极。 言语间些许的兴奋之情,完全没有对小儿子的愧疚不安。反倒正义凛然! 樊玉不动声色,仔细观察白棋瑶母子奇怪的言谈。白韵那句不敬的回话丝毫没将它放在心上,洒脱的很。 “您教儿有方呀!这功劳不敢与母亲抢。”白韵轻飘飘的回答白棋瑶。他早就不对利欲熏心的白棋瑶有任何幻想。看了眼低头恭谨伺候的连玉锦,白韵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甘心被利用呢! “混帐东西!我是你娘亲!”白棋瑶气急,老脸青一阵红一阵,认为在“小小尚书”眼前失了大面子。 我这混帐可是你这混帐老东西生养的呢!”白韵抚额状似烦恼。 “你!”白棋瑶到底是忌惮白韵,尽管气到白了几根头发,嘴里大声嚷嚷也不敢出手教训。 摸准白棋瑶的心思,白韵跟着说道:“娘亲城主,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儿子死呀!噢……娘亲城主的孩子是权利!” 越说越过分,白韵像是变了个人,句句惹怒白棋瑶。 樊玉看得津津有味,更加佩服白韵的气概。 终于在白韵的万般期待下,白棋瑶翻手将茶杯砸向他。微笑着承受茶杯的重击,白韵居然不躲开,热茶泼在上身,额头鲜血直冒,瞬间染红了衣襟。 “你怎么不避开!”樊玉手忙脚乱的要拿手捂他的伤口。白棋瑶惊鄂的看着血流如柱的小儿子,晕眩感加重,勉强直起身子。 失血过多的白韵不恼也不气,苍白的娇颜笑得妩媚。惊住了一旁的樊玉。 连玉锦相对比较沉着,怀疑白韵要做什么动作,不然为何如此放松,被砸了还这样开心! “爹!爹!滚开!”八宝猛得推开书房门,踢倒前来阻止的连玉锦,抬眼瞧见美人爹血红的伤口,再次使劲踩了连玉锦几脚。没有防备的连玉锦吃足苦头! “宝儿……来啦……”白韵诡异的笑笑,晕倒在八宝怀中。 “爹……美人爹!”八宝只觉得心胆俱裂!慌神的喊着白韵。 门外的连亲亲不可置信的摇头,泪水滚滚落下! 第十话 危机现6 “爹,美人爹!”八宝轻摇昏迷过去的白韵,心慌喊道。喉头发紧,双手微抖。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连亲亲失神走向八宝,像是明白什么,恨意展露,颤抖着声音说道:“宝儿……韵姨夫在骗你,他在骗你!” 白棋瑶脑中空白一片,看着满是血色的小儿子,想起了已故唯一钟爱的正夫。想起了小儿子刚出生时皱皱的嫩粉脸,想起了小儿子小时候聪明可爱的童语。刹那间记起了很多很多。 连玉锦瞧见白棋瑶满脸不忍,痛惜的望着白韵,揉着被八宝踢到的胸口处,蹒跚走到白棋瑶身旁,瞥了眼神色复杂但同样心疼的樊玉,小声提醒道:“城主,别忘了……都城!” 终究在白棋瑶心中权利是最重要的,亲情已经不属于她了。对上连玉锦坚定的双眼,硬下心肠,向樊玉说道:“樊大人,小儿的苦肉计使得炉火纯青,您别吓着了!全赖老身管教不当,不仅做出此等恶事还陷害老身!” 好似没听见连亲亲在说什么,八宝抱起白韵,挺直背脊,朝白棋瑶寒声说道:“老匹妇!我怀里抱的可是你的亲儿子!虎毒不食子,你现在连畜生都不如!” 八宝看也不看欲言又止的樊玉,与气得老脸上青筋直突的白棋瑶。 “不准走!你不能走!”连玉锦对白棋瑶使眼色成败在此一举,怎可轻易放他们离去。 “本小姐的脾气不是谁都能尝到呢!”八宝怒极反笑,抱着白韵飞起一脚踢倒连玉锦,“本小姐其他本事没有,最近踢人踹畜生的工夫日益渐长!” 连玉锦被踢狠了,半跪在地上捂着腹部,说不出话来。 连亲亲对自己亲娘视若无睹,一心望着故意忽略自己的八宝。冷静下来如何让八宝相信自己是“无辜”的。 樊玉怕白棋瑶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出声制止道:“白城主,韵当家到底是你儿子呐!治伤要紧……” “樊大人!老妇大义灭亲,忠心只为当今圣上,何不成全!”白棋瑶正气十足。一副忠臣良民的好模样。 “来人啊!”白棋瑶朝书房外被八宝来时踢得七零八落的护院叫道。看着书房外里一层外一层的被包围住,得意洋洋地对镇定的八宝笑道:“进来很容易,出去难比登天!” 樊玉知道这次白韵是在劫难逃!只能设法保住他们连家不被白棋瑶所吞,待日后完成“那件事”,再补偿给他们吧。 见八宝撕下衣衫下摆轻擦白韵额上恐怖的伤口,连亲亲急忙过去蹲下,想要帮忙。 “我不知道你和爹究竟怎么了,也不清楚你为何要这样说我爹。表哥,这里的一切一切好象都在做梦,呵呵……我估计是没睡醒……”八宝机械的说道,笑声酸人,痛人。 白棋瑶乐于看到亲外孙女失魂落魄的丑样,精神颇好的坐在红木椅上,翘腿喝茶。 在连亲亲将要开口解释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时,樊玉忽然厉声冲八宝说:“戴罪之人,竟敢藐视本尚书!无法无天!” 连亲亲微震,低下头沉默不语,看着白韵苍白不失风韵的侧脸,苦味深深,却无从开口。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连亲亲的声音,反倒传来樊玉官腔的喊声。 白棋瑶连玉锦二人一个看戏一个狠瞪八宝。连玉锦看出自己儿子的犹豫不决,眼珠骨碌一转,对悠闲的白棋瑶说道:“连家表少爷可是大大的功臣!” 连亲亲恐惧的望向连玉锦,咬住下唇,眼泛泪光。 “这怎么说?”白棋瑶是真好奇,不过幸灾乐祸居多。这俩人完全无视樊玉的存在。 “咳!”樊玉不满的咳嗽一声。警告性的看了眼正准备大说特说的连玉锦。计划呀计划,这次真是作孽了!樊玉也头痛,拆散人家情投意合的一对怕是会折寿! “不是要审问么?尚书大人。”八宝微抱着白韵,让美人爹半躺在她怀里。 这话正中白棋瑶之心,听八宝这么说立即坐正身,双目炯炯有神看向樊玉,认为自己的计划即将成功,老脸笑成一朵花。连玉锦也满心期待樊玉将要脱口的话。 “连八宝你可参与毒害连丹凤一案?”樊玉问道。 手指偷偷在白韵发上的簪子上用力,食指顿时划破一条长口,假装在给白韵擦脸,就着流血的手指将精气血滴在白韵额上,八宝心中暗念:急急如律令! “连八宝!”樊玉提高嗓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问话上,谁也没看到八宝的小动作。白韵额上骇人的伤口瞬间缩小。 “恩,在忙呢。”八宝拂开遮住眼眸的长发,匆匆出门来不及打理,又是披头散发的邋遢样。 “疯子的教养……樊大人请别介意,我这个八宝外孙女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白棋瑶恶劣的贬低八宝。 低头不语的连亲亲握紧双拳,泪水流入颈窝。今天八宝受得所有委屈就像利刃划在自己心上,一条又一条的伤痕,罪魁祸首却……抬眼伤心的看向仍然“昏迷不醒”的白韵,心中明白他在打得算盘。 “连八宝……坦白的话,从轻处理!”樊玉本着先礼后兵的讯问方式,希望八宝能够配合她。不然,怎么放线钓白棋瑶! 稍微放下心,不在那么紧揪着的八宝,暂时不去想连亲亲,只想专心解决眼前的麻烦,怎样将美人爹安全带回才是最主要的。私事……回家再……八宝不能想到连亲亲,想到就有种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感觉,难受得任何事都做不成了。 “好,我都坦白。”八宝松了松左手,让美人爹躺得舒服些,“我吃饱了撑得慌,瞅着连丹凤不顺眼,就想了个损招,将她灭口。”八宝瞎掰道。 “不孝孙!樊大人恳请您定夺!”白棋瑶抓着八宝的话不放,神情激动的站起身子,拱手朝樊玉说道。 连玉锦不知为何,虽然白韵“昏迷”着,但是心里的不安愈渐加重,所以对八宝的那番胡言乱语并未作何表情。 “说出事情,毒害经过也讲明白。”樊玉皱眉,不清楚八宝究竟打什么主意。 “哼……”八宝是在拖时间,拖到那位中书令大人岑茗过来。“我有间歇性抽搐症,做过的事没一会就给抽没了!”耸肩无奈道。 “你……”白棋瑶今天被气的次数是历年来的总和。“大人!既然她已承认,我白棋瑶本着一颗良善为民之心……只能熬痛大义灭亲!再次恳请大人成全!”说完恨不得跪在地上,让樊玉早些锁了八宝白韵。好让她眼不见为净。 “这……”樊玉是定罪不好,不定罪也不行,犹疑之中难以抉择。恼着白棋瑶的狠心,又需要她这种狠心才能顺利将事情进行下去。 连亲亲沉浸在八宝刚刚对他的反应中,明明白白的感觉到,八宝将他的手推开,不准自己碰她……没有过激的话语,冲动的行为,就这样淡淡的……更加伤人。 “大人!”白棋瑶要不是因为樊玉的年纪太小,否则早得双膝朝地请命惩处他们了。连家的财产仿佛化做长了翅膀的小鸟在她眼前飞来飞去,伸手就可以抓在手心。心痒难耐,着急得老脸抽动,发黄的眼珠亮光闪闪。 “毫无知觉”的白韵在心底默数时间,算准快到之人,在八宝温暖的怀里微微动了动,示意自己将要醒来。宝贝女儿刺激过大了,当爹的也得出来帮着对付对付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之人。 “爹!”八宝兴奋的轻喊道,心想自己的精气血果然效用很大。唉!白韵知道八宝用珍贵的精气血救原本就神志清醒的他,不知有何感想。 白棋瑶被蒙蔽的心也稍稍放心,头脑一阵晕眩,小儿子没事……自己真的没想过要他死啊!没想到向来聪明懂得审时度势的白韵今天处处激怒她,致使自己措手伤及于他。 “宝儿……”白韵虚弱的轻声喊着目前欠了最多的女儿,愧疚满腔。 “爹,好些了吧。”伤口基本全部愈合,应该没事了吧。扶起白韵,让他坐到木椅上,对樊玉等人的注视无动于衷,八宝依旧照顾美人爹。 连亲亲见白韵突然醒来,张着嘴想要说话,目光对到樊玉,忍了忍才没出声质问。没有怒火没有生气的模样,八宝看在眼里急在心中,确定连亲亲瞒了她重要之事。 “韵当家,好些了?”樊玉这才问道,“现在可以说清楚是如何谋害连丹凤了?” “谋害?”白韵声音有些沙哑。“何来谋害一说?”他当然听到八宝是如何跟他们说的。 白棋瑶恢复“正常”,声音洪亮,“是你疯子女儿亲口所说!” “我是疯子呀,我说的疯话你也信?猪……都比你聪明!”八宝挖苦道。连亲亲浅笑,提着的心落在肚中,会开玩笑的八宝才是真正的八宝! 连玉锦筹划了这么些年的计划,虽然盼望它能早日成功,但是成功得如此顺利不由得怀疑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不敢轻举妄动,想着把对付白棋瑶的事往后压一压,来日方长,先让一把年纪的老不死过几天安生日子! “韵当家,本……我会帮你的!只要……你承认!”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樊玉往死里要连家人自己背上这清清楚楚的黑锅。 白棋瑶仍然激动,她只要权利,毕竟白韵是她儿子,不会真往绝处逼迫他。 “韵儿!承认吧。娘也会好好照顾你。说……是不是你女儿干的?”白棋瑶能够接受亲儿子,并不代表就能接受儿子的亲女儿,尤其还是那个人生的好种!看见八宝就像见道那个人,着是讨厌的很。 连亲亲护着八宝,说道:“宝儿一直和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樊玉红着眼暴怒道。 “我怎会不明白!我……”连亲亲放弃计划,准备全盘托出。 “白城主!白城主!”屋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唤声。 紧要关头被打断,白棋瑶薄怒,连玉锦也心惊胆战害怕自家儿子头脑发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白韵他们。 “火烧火燎的,出什么事了?”连玉锦变成白家管家的身份,尽责上前问道。 白韵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得樊玉心烦,连亲亲心惊。 “是谁来了?你刚说是谁来了?”连玉锦不敢确定,反复问道。 同在书房的几人,除了事先知道的白韵,和不明所以的八宝其他人都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奴才……奴才……听白大小姐说,确确实实是定国公子来了!”小家丁哪见到那场面,当场被定国公子不怒而威的气势给震住了,现在还没缓过劲。 八宝像是白痴,“定国公子?”转向美人爹,问道。 “我们连家的护族之人!”白韵低声回道。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呢。幸好没枉费自己一番心血!白棋瑶连玉锦,是该轮到你们哭得时候了!连亲亲……顺道拜托他一起解决了去,省得自己再花心思,也不用冒着得罪宝贝女儿的危险去算计连亲亲! 白棋瑶在都城待过,对所谓的定国公子敬谢不敏! 樊玉头大,好好的计划不知往什么地方延伸了! “宝儿……你会对他感觉熟悉呢。”白韵意有所指,触到八宝仍然迷糊的双眼保持微笑不语。 在场之人都不大不小的听见了白韵说的话,不禁在心底对他破口不骂。 狡猾的白韵,原来早有帮手!来头这样大的帮手……不好应付呐!樊玉从书桌处走出来,整整衣襟,静待定国公子道来。 所有人都提着口气等人,白韵气定神闲的坐着,安慰的抚着八宝。连亲亲心快从口中跳出,对八韵的那根刺更入心中。 一位雍容华贵美眸流盼,容貌姣丽 七窍生烟 女尊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11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11部分阅读 蛊媚,兰熏桂馥的美人兴味盎然的微勾檀唇,在白风战战兢兢的领路下身后十多个伺候之人,走去书房。 第十一话 定国公子之法术 定国公子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是先皇在世最得宠爱的儿子。说来也怪,即墨聪(定国公子)的生父胡贵妃并不得宠,并不过肚子也算争气,先皇在知天命那年恰好正逢即墨聪出生。之所以被分为定国公子是因为在他出生之后结束了与其他几国僵硬尴尬的半敌对关系。从此大小赏赐不断,还专门将即墨聪带在身旁,交他治国之事。 在宫里叶侍郎家的大儿子叶茂虽为才人,生的女儿即墨萝却成为当今圣上。现在稳坐东宫太后之位,早年进宫遭遇的不平,如数还予那些人! 白棋瑶怵即墨聪,丢人得很,早年在都城为官,谁见到她都是恭恭敬敬,官位不怎么大,可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两朝元老。只有那定国公子不把她放在眼中,十多岁的黄毛小儿处处争对自己,搅得白棋瑶叫苦不迭。 樊玉对定国公子的印象维持在阴险之上,这次的阴损计划也是有关他的。奇怪的是,樊玉不明白即墨聪是如何会到云中城来。 八宝第一眼看到即墨聪,不是常人心中所想的赞叹容貌,感慨美人。正被白韵说中,勇现了一股熟悉感。特别是在即墨聪似笑非笑地撇了自己一眼。 “宝儿,定国公子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白韵轻笑道,衣襟上沾到得血已经干了,看似狼狈的模样并没打扰到他的好心情。依旧是风华无限! 连玉锦不想放弃好不容易等来的大好机会,蛰伏十多年且不惜自毁容貌,现在放弃的话……不甘心的望着白韵,连玉锦思量一会儿仍然决定进行最后一搏。还有王牌没出呢,就算来的是圣上来也无法阻止! “定国公子……”樊玉让出座位,认命的继续被即墨聪无视。她堂堂刑部尚书存在感竟如此之弱。 “白棋瑶,你干的好事?”即墨聪下巴稍抬,朝白韵处问道。 “不孝之子白韵犯下不可饶恕恶罪!作为他的母亲,出手小小教训而已。”白棋瑶站直身体,她不敢在即墨聪面前不敬。现在虽说不是先皇当政,即墨萝(圣上)对定国公子颇为顾忌,原因之一就是先皇仙世前将大启仅存的一块免死金牌赐予即墨聪,大启将近一半的国力牢牢掌握在他手中。二十有九的年纪却无婚配,圣上也没法强迫赐婚。总的来说,先皇把自己一辈子的爱都给了这位疼爱入骨的老来子。 连亲亲暂时收起放在八宝身上的心思。打足精神,忍着酸痛不已的心,静静观察眼前的情形。他能够确认白韵的有恃无恐,根源就在即墨聪那。不过,令他不解的是,白韵到底是如何认识定国公子。他们二人看似很熟…… “杀连丹凤?”即墨聪翻着书桌上所谓的证据,笑得媚人。 “是!小人大义灭亲,一心只为圣……大启王朝!忠诚之心苍天可鉴!”白韵振振有词,老脸激昂。 八宝失了精气血,微微感到些晕眩,努力集中精神,挨着美人爹坐下,这才止住了翻江倒海的胃部。意识涣散,耳边嗡嗡发响,八宝忽然察觉情况不对,恐怕是有人在对自己做法!背上像被针刺一样。 kao!八宝咒骂道,书房内激烈的说话声完全听不见。模糊地看着眼前的人影,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袭击着她,冷汗顺着额际流下,隐在衣袖里的左手死死紧抠大腿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呼吸沉重,白韵连亲亲关心目前事态进展,谁也没注意到八宝的异样。 “聪儿,我有空杀人吗?”白韵亲密的称呼即墨聪,也不管白棋瑶连玉锦瞬间黑下的脸色与樊玉皱起的眉头。 连亲亲倒是平静的站在一边,至少苍白的小脸上没露处任何惊讶不解得表情。 “大胆!怎可如此怠慢定国公子!”白棋瑶恼羞成怒,大声斥责白韵。连玉锦心下躁郁,明白这次的大计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完成。 “爹……爹……”八宝叫道,动动嘴唇声音不能发出,微张的双唇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对定国公子同亲爹熟稔劲的感叹。针刺的痛感延伸到全身,没有一处是不痛舒服的。 “白城主,本宫与韵儿的关系非同一般啊!”即墨聪干脆顺着白韵的话说道。 樊玉忧心如焚,连亲亲六神无主的神色令他如何能放心,她也清楚连家人是无辜遭陷害。原本事情的发展完全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瞧着瑰姿艳逸的即墨聪,樊玉恨不能甩手不管这恼人心怀陷人不义的恶心事。 “这……请恕小人不知!”白棋瑶一点挣扎都没有,直接说道:“小人愿意交出不孝子白韵,在此……请定国公子做证,小人要与白韵断绝母子关系!” 连玉锦听后,不仅暗骂白棋瑶老糊涂,急功近利之心一步走歪将会影响全局!朝白棋瑶使眼色,做小动作,她都无动于衷。只认为更加接近权利了! “我……难受!”八宝拼尽全力,吐出几个字。究竟是谁……是谁在对自己做法!有损阳寿的做法,是谁…… 八宝以为发出声音了,其实只是比虫鸣稍微响一些而已。小小的喊声被白棋瑶义愤填膺地的话语掩住。不怪白韵看不到八宝的动静,的确是其他人看来,八宝的状态是好得不能再好,不会往“法术”二字上想去! 连亲亲一阵钻心疼痛闪过心头,捂住心口的痛处,望向八宝那处,发现八宝一切“正常”,正在用心不搭理自己看着即墨聪他们之间的谈话。好笑自己的大惊小怪,连亲亲继续将少得可怜的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 “小人……请求定国公子您明察,千万别辜负小人一片丹心!”白棋瑶就是咬着白韵不放,作死的拖着他,不放白韵好过! 白韵丝毫不把白棋瑶的话语放在心上,也不怕她的威胁,松散的神情瞧着自己的亲娘,迷人的笑脸动人心魄! 白韵的笑容刺激着连玉锦此时棉弱的内心。 “哎呀!听着都烦呐!本宫还真的不适合处理这种琐事,韵儿你看这该如何解决才好,樊玉,你也好好想想。”即墨聪神态自若,老神在在的说道,刑部尚书这一名头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死屋而已。 坐了很久的马车,肩胛处也是酸疼得厉害,即膜聪接到休息便马不停蹄地赶到白家帮忙白韵。顺带……看看很久没见的连家大小姐。 八宝?即墨聪将眼神转向她,狐疑地盯着她正襟危坐地正规神情,左瞧又瞧了一通之后,突然神色一冷,瞥向对自己女儿状态毫无知觉的白韵。 “韵儿……白城主,本宫收到消息,白城主贪污受贿呢。”不想打草惊蛇,即墨聪喊了一声白韵后,生硬的将话题带向正轨。想要快速解决白棋瑶之事再看看八宝是否向自己所想那样,灵魂……半出窍! “何人竟敢如此污蔑老妇……小人那一片赤诚之心居然会遭受有心人利用!请定国公子明究,还小人以清白示人!”白棋瑶不回避即墨聪探究的目光,坦荡荡的任人打量。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超强心理素质啊! “本宫亲自所察,难道也有错处?”和颜悦色的即墨聪瞬间变脸,危险的眯起双眸警告的盯着白棋瑶。为了查那件事,自己可真是牺牲太大了!老匹妇……居然不承认!还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这次入云中城,唯一且最重要的就是将城中白棋瑶的势力铲除干净,不能让她们有机可乘! 连玉锦不是蠢人,明白连亲亲并不靠得住,只怕这次的谋划这么久的计策也无法实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即墨聪与白韵不简单的关系,不似亲密又像亲昵,千丝万缕的关系缠绕在一起,迷了人的心和眼! 樊玉觉得自己是时候出声表明一下立场。“定国公子,白城主之事请您容后在察,先审问完白瑶毒害连丹凤……” “樊大人!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即墨聪有些不爽的打断道。 “下官不敢!”樊玉大惊,直直朝即墨聪拱手弯腰。生怕这定国公子小嘴一张,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妇为人所陷害!真是千古奇冤啊!”白棋瑶夸张的喊道,老脸一抖一抖,竟也挤下几滴泪水。 白皙光腻的右手微敲桌面,书房外伺候着的侍从恭谨而入,将一叠厚实的帐册呈在白棋瑶眼前。 屋外的白风不能随便进入也不知发生何事,刚刚在打开门时的一刹那,她清楚的看到了自家小弟额上的“鲜红伤口”与衣衫上的斑斑血迹,甚是恐怖。不由得更加着急,却无从而入,只能在外头当着许许多多人的面,踱步来回,焦躁不安。 “瞧清楚了?”即墨聪离开座位,走近白棋瑶。 “小人冤枉!”说完和连玉锦一同跪在即墨聪跟前,头点地磕头说道。 白韵讽刺的看着亲娘跪在和自己同样年纪的定国公子面前,没有不舍只有厌恶,大快人心!将目光投到连玉锦身上,白韵记起连亲亲那事,下定决心了……深吸口气,微眯的眼眸坚定异常。 “是不是冤枉的……这要靠樊玉彻查了呢!”拍拍手,外头的侍卫侍从冲入书房。吓得正在房门外兜转的白风冷汗不断。 “这……这是何意思?”白棋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指着原本是白家的护院守卫说道,满是不可置信的语气使得白韵心情大好。 连玉锦趁乱偷溜到门口,被眼尖的侍卫发现,当下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今天不是被踢就是被踹得连玉锦悲哀的感受到肋骨断裂的滋味,疼痛难耐的躺倒在地,连亲亲冷眼旁观,时刻注意白韵的动静,忽略连玉锦也忽略了不对头的八宝。 连亲亲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昨晚对那个人无心的言语害得八宝将要遭受怎样的痛苦磨难! “奇怪吗?”白韵因为失血过多,还不能站立,坐在椅上问道。与之前白棋瑶得意嚣张的态度有得一拼。 “不孝子!你会遭天打雷劈!”白棋瑶脸部扭曲,恨意滔天的喊道,声音之大穿透房门直钻入白风的耳里心里。 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了!白风步履不稳的走回白家大宅,神思恍惚。不管了,不管了,听天由命吧。小弟的才智不是常人能及……可笑的是,白家大宅的护院家丁大半都是白韵的人,白家……的确是空壳一张啊! 白棋瑶里外各一层包围得不是白韵而是自己! 做着最后的狡辩,眼睁睁的瞧见管家的惨然模样,白棋瑶仍在嘴硬,不肯承认自己已经输了,而且还是大输特输,输得一败涂地! “老身遭小人陷害!定国公子万万不可中了他人的j计!”白棋瑶好象只知道说这一句,脑中除了这句话想不起任何话语,平板的声音接连不断的说道。 “她疯了……带下去,押去都城。樊玉大人也走一趟吧。”即墨聪命令道,上位者的气势顿时发散,樊玉心惊肉跳的应声回答,带着侍卫将喃喃自语的白棋瑶带下去。晕过去的连玉锦被俩侍卫拖了去。 樊玉算是彻底明白了,白韵刚刚那凄惨样子都是装出来唬人,让白棋瑶从天上生生摔落在地,摔的粉身碎骨不得超生!狠心人啊! 连亲亲揪紧衣袖等着白韵对他的“惩罚”,抱着希望看向八宝却发现八宝的小脸已被汗水浸湿,眼神呆滞,呼吸轻微。 “宝儿!”连亲亲顾不得定国公子在,凄厉大叫。慌忙冲到八宝身旁,摇晃八宝。 “住手!放开。不可摇她!”即墨聪制止道。 白韵想要起身,一急又跌坐在椅子上,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涌出,八宝怎么像是失了魂魄!全怪自己,怪自己啊!权利争来了,宝儿…… “宝儿……”白韵好似被揪紧心脏,呼吸都不顺畅了。求救的望向即墨聪,拉着八宝僵硬冰冷的小手,晕眩一阵又一阵。 连亲亲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现在什么原谅不原谅都不重要,只要宝儿能活着就好。 八宝意识渐渐聚集,胸口疼痛,慢慢软下身子,发现小美人泪眼迷朦的盯着自己。见到自己恢复感官知觉又掉了些泪水。 “连亲亲,我给你的桃木片你放哪了?”八宝脱口而出,根本不在意连亲亲三个字会给小美人表哥带来多少伤害。 即墨聪下意识的摸到腰间,沉默地退在一旁,等八宝说完话,这一动作好似做过很多次。 看到八宝凝重吃力的表情时,白韵些微忍住即将开口的问话,但仍是紧紧抓着女儿的手不放开。 “我……宝儿……”连亲亲懵得很,摇头表示不知道八宝在说什么。 “我说过,我是捉鬼之人,你不相信……之前送你的桃木片上有我的精气血,你给了别人他们拿着来对付我。”八宝身体发寒,一直信任的连亲亲……为何这么陌生。 “我不知道!”连亲亲哭腔说道,无助的跪倒在地,“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呀。”八宝憋得慌,胸口闷得泪光闪烁。“我画给你的鸡血三角符呢?”八宝声音微颤。 “宝儿,我……”不可以把那件事说出来,否则功亏一篑啊!连亲亲连亲亲一味的落泪摇头,不说话解释。 白韵对上即墨聪幽黑的眸子,不自在的撇过头。 八宝刚刚在关键时刻念的定魂咒在勉强留住残留一半的魂魄,失了精神也无法继续问下去。伤了心…… 信任真的很重要。 “送去连家。”白韵还有最后一击没有出手。 两个侍从把神志不清楚的连亲亲扶了下去。八宝心口堵得难受,看到即墨聪担忧的眼神,淡声说道:“奶公,你不见了我很担心。” 第十一话 定国公子之离间 即墨聪与白韵八宝一同回了连家,丢下白家那一大堆烂摊子撒手不管,走得潇洒。白风尽最大的努力封锁消息,没有导致什么严重后果。云中城内的百姓基本不知道白城主受激过大,疯了! 毕竟是生母,没有一点感情是真的,血肉之间的羁绊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了断。白韵算是彻底接受白家所有一切。除了白风外,其他几人没有对于自己亲娘的遭遇没有任何反应,大家都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八宝回家后的第一件事,紧紧搂住鼾睡中的八毛,久久不愿放开。八毛醒来,感觉到八宝的难过伤心,乖巧的一动不动任由八宝抱着。 “八毛,我想回家,回自己的家,不要待这儿……”八宝仍感到不适,背脊痛的厉害。只能微侧身体半蜷缩在床。 “噢呜……”别这样! 八宝轻拍它肉肉的小毛肚,叹气道:“我今天差点真成鬼了,估计还能穿越一次……呵呵。”苦笑几声,想起连亲亲当时低头无语的挣扎模样,心里头就烧得慌。 八毛可以感受到八宝被施法术,努力将毛身子拱出八宝的怀里,小狗眼湿漉漉的盯着八宝,噢呜呜呜噢呜呜呜不停的叫。 “好了,以后不会出这种事了。我这辈子都不会送给别人用自己的精气血所画的符咒。”八宝不是在赌气,也不是在闹小姐脾气。这决定是经过自己深思熟虑得来的。不关……连亲亲的事。 八毛不喜欢连亲亲这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的,就像连亲亲认为八毛夺了八宝过多的注意力与关心一样,小八毛也觉得是因为连亲亲八宝最近才“冷落”它。所以对八宝所说的赞同的呜呜喊了好多声。 奶公……现在该称呼为定国公子,在白家书房应该是故意对自己露出“马脚”呢。好好的定国公子不当,居然跑到连家当个“狗腿”奶公,还将脸涂抹成那副鬼样!八宝发现自己竟还能有心思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乱事,不禁佩服起自己来。现代人的抗压能力真是非一般的强! 背上的痛楚已褪去很多,肌肉也不在酸疼,八宝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八毛朝天翻起的毛肚,回想今天发生得这一系列事情。怎么想都有很多漏洞,关键是岑茗没赶来连家。照理说,以岑茗的为人不可能错过这次讨好八宝的大好机会,绝对倾心尽力地帮助八宝。结果,等来等去,只等到了重现天日的“奶公”。 “表哥……是我误会他了吧。”八宝说服自己。“八毛,表哥从来不信我会捉鬼,又如何会拿我的精气血来对付自己呢!阴谋,我看到了大大的阴谋!” 八宝只愿意相信小美人表哥是无辜的,自己很“不要脸”的伤了表哥的心,现在想想真是后悔的紧。事情还没查清楚就定了他的罪,这也太不公平了! 想到这儿,原本落寞的神情恍然间露出了阳光的笑容,八宝直看着心情阴一阵阳一阵的八宝狗脑袋发涨,受不了八宝超级乐观的心态。 “爹肯定知道,说不定就是他们想的计谋,一不小心被有心人知道了我的身份,盗了我的血……之后就像今天我承受到的那样,痛不欲生!”八宝对在白家时身子里从骨头处散发的酸痛,恨得很,别被她捉到,否则定要让那些人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花样耍到她身上去了,八宝认为那人必定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太舒适! “八毛!我得去向表哥道歉!你说是从花好呢?还是干脆酷酷的搂住他亲一口?”八宝不是不知道目前的形式,只不过宁愿再在连家做着那位疯傻大小姐,也不愿意陷入权欲的深渊,深知自身弱点的八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走白韵那条艰苦困难重重的路! 见八宝要“原谅”连亲亲,八毛不爽的翻身继续闭眼睡觉,狗尾巴稍微碰到一点八宝就移开。它可是生灵犬,也是有自尊有地位的呢。 不和八毛一般见识,八宝咬牙爬起,甩甩酸麻的胳膊,出了房门。 白韵被即墨聪追问许久,最后拧不过交情深厚,坦诚了小部分事实。即墨聪听白韵这样说了之后,毫无形象的笑倒在榻上。 “韵儿,东宫太后都不如你!不去后宫同那些人斗斗真是屈才了!”即墨聪卧在凉榻上,望着正在清理伤口的白韵打趣道。看样子刚刚斗倒白棋瑶的好心情压过了对八宝身子的担忧之情。 照镜子瞧见奇怪额前小得诡异的伤痕,白韵拿布巾沾了水,擦拭脸边已干涸的血迹。不在意即墨聪的言语。 “你把计划都与我说说,看看我还能否帮得了什么忙。”即墨聪循循善诱,想知道更多些。 白韵不理睬独自兴奋的定国公子,去里间换了身绸缎衣衫。 “韵儿,我们是合作关系……告诉我吧。”即墨聪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治国奇才,对国家大事的调度得心应手,不过同白韵一比,二人明显不在同一段子上。白韵可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了,自己充其量是只小野狐!这点自知之明即墨聪还是有的,不然……堂堂大启王朝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定国公子当时也不会寻求白韵帮助。 与其说自己和白韵是朋友,不如说是师徒。即墨聪倒真的在白韵这学到了好些的损招。用在即墨霖处的也不少呢! “我担心宝儿。”白韵终于忙完,擦净脸后,额前的伤口……消失不见了!挂心女儿在白家书房的情形,白韵不妥的放下茶杯,唤了侍从进屋。“小心伺候着!” 短短一句话,被叮嘱的小侍从抖得像筛子似的,不敢抬头看白韵,低头颤音应声回话。 即墨聪风情万种地媚样,使没见过定国公子的小侍从惊吓不已,皇家之人不是应该守礼知礼的吗? “韵儿,我可是宝儿的奶公。”定国公子不是良善之人,在白韵安排进连家前,就已派人悄悄“解决”了正牌奶公,幸好他的模仿能力天生够强,做了几个月的奶公竟没被谁发现过。 有时无聊时偷偷注意八宝大小姐的样子,心里就会觉得自己是个成功的中年奶公! “连亲亲,将他和宝儿分开!聪儿,我不喜欢有异心且无法控制的男子,这世上有我一个就够了!”白韵不是天性凉薄,这样的性格完全是被形式逼出来的。 “分开?他们在一起了?”即墨聪挥手让侍从出去,寒声问道,水润美眸狠意层层。 “恩……宝儿,认定连亲亲。”白韵即使不想做伤害八宝的事,现在这种状况下也是骑虎难下,况且除了羽翼未丰满的连亲亲相当于卸了一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 不下狠心到时后悔的将是白韵自己。成功的对付一个人,首先要从心理上开始攻击他,俗话说得好,攻心为上!这同样也是白韵一贯的思维方式。 “既然如此,我来助韵儿吧。宝儿不知道连玉锦是连亲亲的娘吧……韵儿,我们……”心照不宣地看着白韵,即墨聪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 白韵沉吟道:“连亲亲控制欲太强,宝儿将来如果同他在一起的话,将会处处被压制!” 商量了一小会儿,白韵差人把连亲亲带到他内屋来,让人传话说有重要之事一起商讨!即墨聪听白韵说八宝与连亲亲“在一起”后,好心情破坏殆尽。 八宝去连亲亲原来的住处没有找到他,巧得是看见了远处侍从领着小美人表哥去了美人爹那里。本不想跟去的,怕小美人应付不来两只狐狸,八宝仍是跟着一同去了。 即墨聪的眼线清清楚楚的屋顶上看到八宝身影,掠下告知了房内的主人,再次隐在暗处保护。 白韵对于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连亲亲不说有十分的了解,最起码有八分!明白说何事可以刺激到他,致使连亲亲口不择言,好将自己的某策进行下去。 连亲亲回了连家,稍许冷静下来的心绪,正在细细思索近几天所有的事,白韵房中的侍从恭敬有礼的来唤自己去白韵屋里“议事”! 来到房内,即墨聪仍旧保持躺卧的姿势,白韵端容坐着。连亲亲现在心情极度复杂,对白韵的恨超过了白韵的养育之恩。努力稳住激动的情绪,紧紧捏住衣袖,站在两人面前也不开口叫人。定国公子这个头衔并没有骇住连亲亲,豁出去了,反倒也不怕他们。 “亲亲,韵姨夫长话短说。”白韵省去开头直奔主题。 沉默以对,连亲亲轻易不应话,防备的盯着白韵。宝儿已经对他有所误会,要是这次是什么……那自己和宝儿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白韵骗了他无数次,这次绝对绝对不能再让他得逞!微撇了眼即墨聪,连亲亲挺直身子,奶公变定国公子……世道上的奇事倒真多! 即墨聪状似无意的在比较自己和连亲亲的样貌,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皱眉,最后得出结论,自己略胜一畴!开心与这个比较结果,即墨聪原本冷着的媚脸微微柔和了些。 “宝儿还不知道连玉锦同你的关系。”白韵淡笑出声,欣赏着连亲亲惊恐的小脸,享受这一刻。 即墨聪的工夫不错,耳尖的听见外头的脚步声,直觉到是八宝到来,示意白韵“下重药”! “你和樊玉算计八宝究竟是为何?”白韵忽然声音严肃,略带难过的情绪使连亲亲一下警觉起来。 白韵可不是随便显露情绪的人……他现在是何意思?连亲亲感到自己陷在了白韵编织的大网中,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出! “你在说……”连亲亲忍不住出声。 “不要试图证明你的清白。”白韵不给连亲任何喘息的机会,接着说道:“连玉锦联合你要夺连家家产!还想致我于死地!” 连亲亲见白韵愈说愈离谱,放弃反驳,心想让他说完。 即墨聪兴奋的望着窗外微颤的人影,“连亲亲,宝儿可是白韵的心头肉,你居然默许连玉锦搞那些邪术对付她!居心何在?” “邪术?”连亲亲想起宝儿冰冷的触感,仍是心有余悸。“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当时稍微提到了……” “你故意对她说的?”即墨聪抓住连亲亲的语病。 “我不是故意……不是有心的!”连亲亲摇头,不愿记起。 “为何害了我还不放过宝儿?”白韵语带“哽咽”。 连亲亲彻底被他们二人弄糊涂了,有被自己的罪恶感控制,不开口解释什么,摇头再摇头。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你不是已经将连家的帐本都交给你娘了吗?”即墨聪虽然心疼房外“偷听”之人,不过为了这剂猛药的成功,继续扭曲连亲亲所说的一切。 “我没……我是为了……”连亲亲接受不了如此的污蔑。 “你是为了权利!你认为宝儿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好控制,才会和连玉锦樊玉等人合作!”白韵分析道。 “不是的……我……没错!我承认想控制宝儿!”连亲亲沙哑着声音叫道。“我……我……身为男子我同样可以有番作为,为何要处处受制于女子!韵姨夫不是么?” “很好。”白韵心中抽疼,宝儿似乎已经离开了! “我也是为了宝儿啊!我想为她挡去一切污秽!”连亲亲眼泪流下。 飞奔离开的八宝并没听见最后一句话…… 第十一话 定国公子之失踪 八宝失魂落魄地跑向外头,一路出了连家大门。哭都哭不出的双眼,涩得厉害,再怎么眨眼也不见泪水落下。做梦也没想到小美人表哥会如此不甘。不过……八宝讽刺自己的“单蠢”,武则天不也是女人么,到头来仍是因为不服男子称帝,登上帝位,做了千古第一女皇。变了质的感情,味道苦得渗人。 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耳旁传来小贩们高昂的吆喝声,八宝心慌慌,这里没有熟识的人,没有真正的朋友,没有牵挂的事。 八毛……八毛呢?我的八毛!八宝感到在这世上唯一和自己有关联的就只剩下八毛了。 “八毛!”横冲直撞地推开挡在跟前的路人,八宝突然停下步子,站在大街中央,在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下,彷徨的望着天空。心中空荡荡的,像是冲出连家大宅后遗失了重要东西。 “是八宝呢!她在看什么呀?”蓝八布今天闲着没事,去客栈拉了岑茗准备一道去连家见“很久不见”的八宝,顺道同连亲亲斗斗法。上次的合作挺不错,气得凌景宁红着脸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蓝八布记起这事就乐得很。 岑茗善于察言观色,对八宝明显放空不在状态的神态,怔了怔,随即走上前去,小心拉着八宝退到路旁。蓝八布不笨,心想极有可能是八宝在连家受了委屈,外出发泄来了。 八宝没有他们认为得这么无助,知道是岑茗他们才乖乖跟着走的。她是伤了心,可不是坏了脑子。对于蓝八布满面气愤的模样,朝他瞥了好几眼。 “连大小姐,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儿举目望天?”岑茗注意措辞,原本想挑个安全的问题,结果却戳中八宝的痛处,刺激了正在体会孤独之苦的八宝。 听到这话八宝一下就蔫了,其速度堪比被霜打过的茄子。瞪了眼无辜的岑茗,八包对蓝八布撒娇说道:“阿布,我心情不爽……我悲伤……我难过……我不想活了……我要死了再投胎!”说得似没发生过什么,语气一派轻松。只不过,心头的苦气只有切身试验才会知晓。 蓝八布此时口拙,要安慰,也不知如何开口。求助的看向若有所思的岑茗。 接受到心上人的求救信号,岑茗隐下心里的种种猜测,说道:“连大小姐,我们去酒楼把酒言……” “我回家了,阿布再见!”八宝板起小脸不理会殷勤说话的岑茗,有些迁怒于她,暂时不愿意理睬岑茗。道了声再见耷拉着披头散发郎郎腔十足的脸回家找八毛要安慰了。 可以确定一件事,今天上午那家丁并没有传话给岑茗!像她那种恨不得别人欠她一分要还十分的人怎会不好好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 “哎……八宝……”蓝八布以为是岑茗这“呆头鹅”说错话不知又哪得罪了温柔有担当的八宝。不顾在人来人往的街口,微微拉起裙角,假装要转身回去,顺势狠踩在毫无心理准备的岑茗脚上。 “啊!”岑茗抱脚痛呼,蓝八布剐了她一眼,哼了声身子一扭砖头就走。也不管岑茗是自己拉来去连家的伙伴。 岑茗痛在脚上,甜在心里!她的保守思想觉得八布终于肯和自己有“身体接触”了,今天值得庆祝,值得庆祝。 回连家后,夜已深。 八宝直接回了楼,在房间的床榻上没看见呼呼大睡的八毛。八宝换成平常肯定不会再去寻了,最多等到天亮八毛就会回楼睡觉了。今天的她极度需要小八毛的安抚,所以找了楼内一间又一间的房。 扯着喉咙唤了数十声,也没听到熟悉的“呜呜声”。不由得着急起来,流着泪又仔细的寻了遍总共五层的八宝楼。凌宁安的房间八宝也去寻过了,还是没有。 带着最后的希望,八宝站在凌宁安门前,敲门进屋。 “看了八毛了么?”八宝声音微颤,满怀希望的清丽脸旁让凌景宁原本高涨的怒火熄下不少。 “没见过。”他连八毛是谁都不清楚。难道是……连家二世祖的小爷?凌景宁被自己的大胆猜测搅得烦躁不堪。没好气的对八宝喊道:“连亲亲没看好也就算了,瞧你这样也不是他对手。你这二世祖居然都管不住自己的小爷!怎么?大半夜没个侍侯的人睡不了觉?” 凌景宁说完后悔不已,真是张贱嘴!他自己唾弃道。中午惹到二世祖的时候差点被轰出连家。现在说了比中午还过分的话……岂不是得半夜被丢出去!不知姐姐会不会因自己所累。 小心翼翼的望着神情古怪的八宝,凌景宁一下愣住,二世祖的眼睛……是刚哭过的样子吧。 “一只全身黄|色杂毛的小狗,大概这么大……狗尾巴是褐色的,八毛喜欢朝人吐口水。”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哽咽,死死抠住手掌,熬着哭意。逐渐发紧的喉头说着八毛的特征。 “没……有。”凌景宁摇摇头,从没见过这样的八宝,有些手足无措的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另外,当他听到八毛是只小狗时,堵在胸口的那团气像松了一样,呼出。 “这样呀……”八宝点点头,垂下的长发遮住脸面,泪水在凌景宁回答没有时缓缓流进嘴里。头忽然嗡嗡直作响,背上的针刺感再次出现。身心疲惫的八宝坚持不住,闷哼一声,倒在了凌景宁身上。 “二世祖!”凌宁安现下惊恐不已,小心的搂抱住身体发软,头脑发昏的八宝。习武多年,抱起八宝动作温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 “我没事。”八宝躺在舒适柔软的床榻上,闭眼轻声说道。 凌景宁看到八宝脸上仍残留泪水,起身倒了杯茶端给她。同样难得软声对八宝说道:“要派人通知韵当家去请大夫来看看吗?”刚刚抱着二世祖的时候,自己清楚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凌宁安为此“稍稍”有些担心。 “半夜别惊扰大家了。”八宝声音很低很小。 在白家的那种痛楚又在折磨自己了!八宝是又痛又难受,还担心八毛。试着用手肘撑在榻上要起来,结果酸软无力的手臂无论如何都使不出劲道。八毛在等自己……在等自己…… “再躺着歇会儿吧。”半扶着八宝的身子,凌景宁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亲昵的喂水给八宝,想减轻些她的不适。 “谢谢。”八宝一动就加强针刺的疼感,心肺间随着呼吸起伏而痛,像是被丝线穿透皮肤的那种痛!咬牙道谢,八宝慢慢躺下,坚定说道:“凌公子,麻烦你划破我右手中指。” “你要自残!”凌景宁声音提高。 一波又一波的晕眩涌向八宝,努力保持情醒的神志,八宝愈加惨白的小脸上汗水不断,凌景宁皱眉轻轻拭去。 “是救我自己。”虽然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八宝只能用禁术来镇住将要被迫离体的魂魄。 “再晚些就不妙了……”八宝虚弱的说道。 凌景宁不敢将刀拿给八宝,既然姐姐都这么信任二世祖了,今夜……下定决心,握着八宝光腻白皙的右手,凌景宁对着她的手指重重咬下,酥软了小舌滑过八宝的指尖,凌景宁一阵战栗,尝到血腥味后,才不舍的将手指拿出。 八宝感到手指刺痛一下,提起精神,用念力稳住心神。念道:“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屈起的中指点住额头正中,红光一闪,精气血印在眉心,手放下后,眉中出现一个红点。 凌景宁微张粉唇,吃惊八宝适才的的动作,刚刚一阵红光飞速射进了她的眉眼间,现在……凌景宁着迷地盯着八宝因为那一红点显得妩媚诱人的八宝。 疼痛消失的八宝,深深呼了口气,“凌公子,多谢。”声音较之前多了力道,不再那么软绵绵的了。 看在今夜你的面子上,你的活死人娘亲我也救定了!八宝作出最终决定。 “不……不用。”凌景宁微红俏脸,想起用放肆的眼神看过二世祖,心里头就便扭的紧。 由于担忧八毛,并且意识到大半夜待在男子闺中说不过去,八宝从榻上起来,再次道了声谢谢,仓促离开。 凌景宁望着八宝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空空的床榻,空虚感刹时笼罩全身。 隔壁房间的凌宁安在门缝里看到八宝仓皇离去的样子,心中算盘打得精当响! 隔天大早,基本上一晚没睡的八宝,憔悴的晃荡在原来所住的偏院内屋里,失神的找着早已确定失踪不见的八毛,用嘶哑的嗓子有一声没一声的喊着八毛。 毛毛的狗脸见不到了,肉肉的狗肚摸不到了,熟悉的呜呜声也听不到了,夜里暖暖的温度也感受不到了……八宝昨夜流了来这儿最多一次的眼泪,喊哑的喉咙无法顺畅的说话。 连亲亲今早去八宝楼没找到八宝,回房的路上听到有侍从在说大小姐疯病犯了,在以前那院子里堵着房门不让进去,还听见八毛八毛的喊声,声音愈来愈沙哑后,侍从们这才决定去告知韵当家。 拦住要去传话的侍从,连亲亲拧眉问道:“大小姐在偏屋?” “是……是。奴婢正要去禀告韵当家。”侍从紧张回话,现在连家上下谁不知道连亲亲是白韵的半个儿子,是要嫁给最近恢复正常的大小姐做正夫的,将来指不定也会成为第二个韵当家! “恩。”连亲亲紧皱眉头,步伐加快,去的方向正是八宝所在之地。 果真如小侍从所说,连亲亲推了好几下八宝原来屋子的门,都没推开。身后的侍从家丁们小声议论,还有些人说着快开门,奴才担心之类的。 连亲亲转头吩咐道:“去院外守着。”得令后,连家下人们全数散开,将空间留给连亲亲和八宝。 敲敲房门,连亲亲宛声说道:“宝儿,在这屋里不嫌闷吗?好久都没住人了……快出来吧。”他并不知道八宝昨儿个听到了他与白韵他们的谈话。认为八宝仍在揪心昨天在白家之事。连亲亲想了整晚,虽说不能将真相全数告知八宝,但是他要说的事足以能够让八宝消失大半的火气。他的宝儿是这世上最体贴最明情理之人! 蜷缩在屋内角落的八宝,抱着膝盖麻木的听着屋外侍从“关心”的叫唤。恍惚间听到了动人心伤彻肺的表哥声音。昏暗的房间,从窗户缝透出的丝丝光线,打在八宝苍白却又迷人的脸上。眉间的红点也变的妖异! 静静等着八宝出声,连亲亲耐心十足。 “来了。”嘶哑无力的轻喊声重重击在连亲亲涩意不止的心头。 奇怪八宝的声音,连亲亲听见门闩落地的声响后,想要问问明白。 乱 七窍生烟 女尊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12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12部分阅读 糟的白色衣衫,埋在发间的小脸看得连亲亲心惊,八宝双眼无焦距的望向连亲亲。只一晚上没见,八宝竟然成了这副模样,那是什么?红红的…… 伸手抚上八宝冰凉的面颊,连亲亲眼眶泛红,“宝儿,你怎会这般……” 挥去停留在自己脸上的左手,八宝凝神静看,过了好一会儿才亚着喉咙说道:“我找不到八毛了。找了好久……它不见了……” “连亲亲,八毛呢?” 还在震惊八宝粗鲁的的动作,连亲亲一下没回过神,“宝儿……”到底发生何事了?眼前之人是宝儿吗? “又要说不知道么?”八宝也不想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连亲亲,可是,只要她想到昨天连亲亲那句不甘心的叫喊,加上失踪不见的八毛,她就无法平静。 连亲亲承受不起八宝的冷言冷语,被挥开的左手隐隐犯疼,泪水滑落。 “回答我。除了……说过我捉鬼的事,还同那人提过八毛么?”八宝眼神凌厉。 “我……我是说过,当时……”连亲亲还未说完一句,八宝便大声打断,嘶哑吃力的喉咙连亲亲亲听着泪流得更凶。 “你安得什么心?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几乎死于离魂咒!拜你所赐!我施了禁术才算保住魂魄!” 八宝冲连亲亲撩起额前的散发,露出醒目的红点,冷声说道:“看到了么?这就是我用减寿三十年的代价所换来的片刻平安!” 痛快的用自己惩罚连亲亲,八宝激动的微微发抖。说了这些话刺痛连亲亲仿佛就能减轻自身的痛苦一样。 “宝儿!”他真的什么都不清楚,什么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现金无法挽回的局面?连亲亲失声痛哭。 哭得撕心裂肺的连亲亲瘫坐在地,八宝的减寿三十年那句话像把利刃深深插在他心上。 八宝就这么站着,任何泪水不住落下,颤抖着双手想去扶起连亲亲。八毛的影象忽然滑过脑海,呼吸猛得一滞,顿时心痛难耐。 “宝儿……我的女儿……你说什么?”白韵在离八宝十尺之处,摇摇欲坠,神情恐慌。 即墨聪勉强支撑住身子,懊悔的情绪飞从面上闪过。 第十一话 定国公子之岑茗 白韵无法接受八宝刚才所说的话,连问三遍:“宝儿,你在说什么?” 八宝明白,她的美人爹绝对和这次的事脱不了关系,连家现在的一切都让八宝很陌生。陌生的表哥,陌生的美爹,还有陌生的奶公。八毛不在了,在这儿唯一的寄托已在昨天消失…… 在连亲亲伤心欲绝的哭声中,八宝没有回答白韵的问题。漠视的经过美人爹,在即墨聪那停下,哑声说道:“你是定国公子,不是我奶公。” 即墨聪在阳光明媚的早晨,突感寒意灌顶,对八宝这句“无情“的话,不能出口反驳。有时候他真的幻想过,自己是个普通人,没有权力的正常人。八宝……八宝也只属于他。幻想终归是幻想,永远成不了现实。 “宝儿,我永远只疼爱你一人。”即墨聪昏沉沉的说道,减寿三十年几个大字不断出现在他眼前。 呵呵,八宝无声惨笑,千方百计的联合众人算计自己,真是疼爱的紧啊! “需要小人跪谢定国公子您么?”八宝刻薄的问道。现在的自己,好似只能靠刺伤别人,才能平静下来。 “女儿,爹爹一定为宝儿讨回公道!”白韵不能轻易放过他们!自动忽略宝儿对他的无视,白韵警告自己此时绝不能倒下。 其实八宝对美人爹感激之情远远大过被算计的难过。第一次有亲人和呵护关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舍下的。八宝耳朵传来白韵坚定的声音,没有欣喜,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住她,已经分不清楚美人爹哪句是真话。 顿了顿,八宝微微侧身听着依然哭断心肠的泣声,木然的说道:“爹,表哥一人做不到这些的。” 即墨聪骇然,无措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是在朝堂叱诧风云的定国公子。宝儿怀疑我……宝儿怀疑我了!白韵也不比他好得了多少,尽量克制微颤的双手,不让自己露出惧意。 连亲亲听到八宝好似知道了什么,慢慢收起哭声,辣辣发疼的喉咙,红肿的双眼,无不显示刚才哭得是惊天动地。 不愿再与他们继续谈话,八宝低头快速走出偏院。连亲亲望见八宝凄凉的背影,从地上爬起哭到无劲的身子却又重重衰落在地。磕疼的手臂青肿一片。 白韵心内的恨意滋生而起,朝呜咽的连亲亲冷声说道:“合作?合作的代价是我女儿?连亲亲,野心不是这样培养的!” 无法顾及白韵的指责,连亲亲一心想追上八宝,坦诚部分事实。他不相信八宝会如此狠心,八毛……八毛是只畜生而已,八宝不能如此恨他!减寿三十年……八宝或多久,他就活多久! 即墨聪走到连亲亲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鄙夷的说道:“你的生父只是倌院内的小厮,生母呢也专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瞧瞧你,是妓子还是小偷呀?你和”她“很熟嘛,看来是既卖肉又偷物了!” 心如死灰,在激烈的言语都伤不到连亲亲。从前的自己还感谢有亲人在世,现在……恨不能手刃生母。 “连亲亲,你……不是我。永远都不是!”白韵怜悯的说道。陷进了权欲漩涡的男子,心从此不再无暇!他,即墨聪甚至是连亲亲,都不是纯粹的男子了!与那些争权夺利残害手足的阴险女子相比,是有过而不及。 “我……错了吗?”连亲亲不再试图站起,颓然的靠在门框处,喃喃道。 “大错特错!”白韵说连亲亲的同时也在说自己。任何人都可利用,当时为何昏了头,蒙了眼将主意打到自家女儿身上呢?现世报啊!现世报啊!宝儿不认自己了…… 即墨聪稍稍冷静下来,没在想些有的没的,稳声说道:“我回都城。找寻解盅之法!”他们仍是不信八宝说的捉鬼之言。 希冀满目,连亲亲胡乱擦掉泪水,急急接口道:“定国公子,你一定有办法……” “一切还在猜测阶段!如何救?用你命抵吗?”即墨聪眼睛酸涩。 “你是定国公子,一定可以的!一定有办法救宝儿!”连亲亲尖叫,颈部青筋突出。 “罪魁祸首!” “我不是!是你!”连亲亲歇斯底里的疯叫,神情癫狂。 白韵按按发疼的太阳|岤,女儿说的话已叫他头晕目眩,现在两个大人还在为不可挽回的事超得震天响。外院的下人们听到了一些些,不敢往上多加揣测。可谓是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够了没有!住嘴!”终于忍无可忍出声打断的白韵怒叫道。大动肝火的后果是,全身没一处是舒服的,腰疾再犯,隐隐作痛的肌肉让白韵有些难受。 即墨聪深呼吸道:“韵儿,宝儿……好好照顾她。我,会带回好消息。”说罢,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只剩下连亲亲一人瘫坐地上,继续说:“不是我……不是我……”失神的可怜模样并没有打动白韵。 “宝儿清楚不是你,我也明白。宝儿怨的是致头至尾你的不信任!因为不相信宝儿所说……事情才闹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白韵指出问题症结。同样他也错了,不过,他——白韵永远不可能承认自己会有犯错的一天。 “姐姐,你说连亲亲真如所传那样……”凌景宁蹙眉问道,他如何也想不通,连亲亲不仅给二世祖戴绿帽,居然联合外人对付她! 凌宁安可不管八宝被谁背叛,她在意的只有自己娘亲何时能获救,其他人的生死干她何事。 漠不关心地把玩手中的茶杯,凌宁安声音低沉,“连家的事我们不能插手,定国公子既然出面,那就无需担心。” 好奇的望向自家神情不安的弟弟,凌宁安又说道:“你……是在表示关心?”她昨夜可是看见了连八宝慌张走出弟弟房间,这是好现象呀! 凌景宁俏脸通红,“怎……怎么可能!我最讨厌二世祖了!” “呵呵,景儿长大了,想要妻主呢!”凌宁安转掉话题,轻笑道。 瞪了姐姐一眼,凌景宁去柜子处翻了包袱。 见弟弟翻来翻去的认真模样,凌宁安忍不住问道:“在找什么?翻得一团乱。” 头也不抬,继续手上的动作,凌景宁干脆不回答姐姐的问题。凌宁安自找没趣,上前说道:“没有的东西大概在我这吧。” 停下不停翻寻的双手,“给我,有急用!”凌景宁想找凝雪丸给八宝,昨晚抱着他的时候,都能清楚地摸到她的骨头,实在是太瘦了,不补不行! “连小姐身子不爽利?”凌宁安想要真是如此,怎可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不是她!”凌景宁欲盖弥彰地否定。 凌宁安打算将从家里带出的所有补药全数送予八宝,以便日后八宝可以更加用心为自己家族做事。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要世外高人卖命于凌家! “嗯……”凌景宁应声,思量如何开口送药。 不知姐姐又在打什么主意,凌宁安心烦的推门出去。自己究竟怎么回事,从昨晚开始念的想的全是二世祖!还……梦见二世祖……亲了自己…… 好羞人!凌景宁捂着发烫的脸靠在栏杆处,想得入神。 “岑茗,八宝昨儿个心情低落的那样,我一想起来就心疼。”蓝八布因为揪心八宝昨天怪异的言语,今早又拉着岑茗来了连家。现在正在主屋大厅等待八宝到来。 被打击到得中书令大人,无奈说道:“别过于担心,八宝的能力阿布你也知道。她会好好解决的。”岑茗说得有些隐晦,昨天回客栈就找了探子,基本将在白家发生地事了如指掌。不过,她不清楚的是,八毛无故失踪了! 蓝八布只能微微点头,“八宝……”想了想还是没问出来。 岑茗小小郁闷一下,整顿心情,安慰道:“连小姐吉人天相……” “什么吉人!你能不能别说些让我闹心的话了!”蓝八布急躁的喝口茶说道。一听岑茗又在拽文,他就怒火丛生。好似八宝真出什么大事一样,吉人天相!这不是明摆着在触八宝眉头吗? 说什么都不对的岑茗乖乖闭嘴,心内苦气溢满。开口闭口全是八宝,恼人得很!在阿布心里根本没有自己一丁点的影子!她昨天……竟然还因为阿布踩了自己在大街上沾沾自喜,和白痴有何区别? “还不来?不让我去八宝楼等,现在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蓝八布不耐烦的说道。 脑中对八宝的不满愈加变深,岑茗冷下面色,终年温文儒雅地俊脸寒霜蔓延。蓝八布自顾自得抱怨,丝毫没注意到岑茗那明显的情绪变化。 “我和八宝的关系,他们是不知道还是在装傻?连亲亲……绝对是他在搞鬼!怕我迷住八宝,才想了这种阴招!”蓝八布喋喋不休。 岑茗居然恨意滋生,不甘的情绪将她差点淹没。我……不想的……不可以!岑茗害怕,想要赶出对八宝的负面情绪。 心跳加快,胸腔像是无法承受过速的心脏,岑茗双手死死抓着红木椅子的扶手,惊恐的瞪着前方,胸口处甚至能清晰看到心脏清晰跳动。 蓝八布略过僵硬的岑茗,看也没看她,径自走出大厅,嘴里还喃喃自语道:“真是的!这么大的连家养不起个总管吗?客人有事还得用自己的腿跑!” 声音离岑茗越去越远,渐渐听不到细琐的碎碎念。 岑茗绷直身体,“卡啦”“卡啦”的关节断声明明白白的传进自己耳朵,双脚以诡异扭曲的形态搭拉在椅子下,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落在椅边。身上没有一处伤口,血是从细小的,毛孔之中股股冒出。 只一会儿,腥味浓重的血液透湿了岑茗的外袍,脚下那片地,血愈积愈多!岑茗还没意识到自己究竟流了多少血! 主屋外伺候的侍从家丁,无一人进来看到岑茗在血泊汪洋中的可怖情景。嘴里暗红的血喷越而出,一口又一口……神识依旧清明,来不及吐出的血从岑茗的鼻内流下,紧接着眼睛,耳朵也都鲜血汩汩。 走到一半路的蓝八布心惊不止,直觉以为是八宝出了什么事,小跑去向八宝楼。 “你有闻到什么味吗?”正在擦桌椅的侍从问另外正在打理花草的家丁。 “花香味呀!”家丁只闻到花的香味,不假思索地回道。 小侍从拧干抹布,推推同伴,“你没闻到?”很重很重的血腥味啊!好像是从厅内传来过来的…… 被打扰做活的侍从生气说道:“认真做事!别偷懒把你的活赖我头上!”白了那疑惑不已的小侍从一眼,继续卖力的擦着红木圆桌。 其他人也不理睬他的问题,只顾做着手头的事。 不对,不对!小侍从放下抹布,走近闻到……明明是血的味道!惊慌的叫着众人,“出事了!厅里的客人……出事了!我闻到味道……是,是血啊!” 此话一出,吓得几个胆小的侍从摔了抹布抱成一团。因为,瞧见说话那人的苍白面孔不得不使他们相信! “我去喊韵当家!”家丁反应极快,她凑近时的确也闻到了浓重的血味!“你们别进去!”丢下一句警告,家丁拔腿飞奔去找仍在偏院的白韵。 变了!要变了!朝廷重臣若是在连家……那可如何是好!他们这些依附连家得以存活的下人岂不是罪责难逃!这世道,想要活……都艰难啊!老天为何无法达成这小小心愿呢? 动弹不得,无法出声,嘴巴似乎被线缝住一样,岑茗感到热辣的疼痛从口边升起。泪水混合着鲜血,不由自主地缓缓流下,清醒的时间迅速缩短,她能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逐渐被抽干的烧灼痛感!岑茗知道自己离死期之近!绝望的闭上眼睛,短短二十多年……岑茗心中说着此生最后一句话:伴君之祸啊! 第十二话 进都城1 蓝八布一动不动看着已失去呼吸,斜卧在暗红色血泊中的岑茗。他只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看见冷冰冰的岑茗躺在眼前。怎么一下子就没了,那是岑茗吗? 岑茗有洁癖,最受不得脏污。她讨厌所有不干净的东西呢!蓝八布想到这点,忽然笑了,拉着八宝的衣袖娇声说道:“八宝,我不伤心,真的不伤心。她不是岑茗!” 八宝同情的望向满脸天真的蓝八布,眉眼边的蝴蝶印记失色许多。连家下人们默不作声,被血腥味熏得有些眩人,但又不能随便走开,得等到官差来验尸! 当着所有连家人的面,八宝疼惜的将蓝八布揽入怀中。得到梦寐以求的温暖怀抱,蓝八布没有意想中的欣喜若狂,只有无边无际地疼痛。他不清楚这种痛是从哪边发出的,只觉得痛到入骨。 “阿布,岑茗不在了。”八宝低哑的声音瞬间刺入蓝八布心头。 “不是她,不可能是她的!八宝你骗我!”蓝八布绷起小脸仓惶无助地说道。“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会生气的。”听到意中人这样说被自己当作亲姐姐的岑茗,他可是会动气! “岑茗……阿布,我一定查出凶手!”八宝来的时候看到岑茗的魂魄被不知明的黑气卷走了,自己明明白白地瞧到她张大嘴巴要与自己说什么,还未出声便消失! 蓝八布紧紧揪住八宝胸前的衣衫,哽声道:“没有凶手,岑茗好好的……我,早上骂了她,为了你……我骂她……”八布终于大哭出声,拼命往八宝怀里躲,不肯看岑茗的尸身。 “她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甚至不能呼吸了……我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凶!八宝……我后悔了……我,想时间重来……” 蓝八布此生将永远背负对岑茗的愧疚,八宝可怜他,“阿布……有我在,我在你身边。”说这句话的八宝只是单纯的想安慰陷进死角无法自拔的蓝八布。没有想过这女尊异世界的嫁娶问题,更别说会因为这句“承诺”将带给她的麻烦! “嗯……八宝会一直陪我吗?不会像岑……茗……丢下我不管?”蓝八布瞥到连亲亲匆忙赶来的身影,抬起泪光闪烁的美眸,希冀的问道。他知道自己卑鄙,已经失去岑茗了……那个像姐姐一样疼爱自己的人从此不在,那就更不能对八宝放手!连亲亲,是你对不起八宝在先。八宝接了绣球,这辈子注定要与自己纠缠不清! “阿布,相信我。”八宝需要信任。 连亲亲面如土色,瞧着八宝他们甜蜜搂抱的姿势,眼睛像是刺到烈光似的泪水直流,也不顾下人们惊诧的目光。此时此刻,他连亲亲眼中只有二人亲密无间的影像,再也装不进任何东西。八宝说相信她,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其中的无力感。 见安抚的差不多了,八宝唤来侍从,仔细吩咐他们好好照顾蓝八布,等蓝家来人接。蓝八布由于不愿见到僵硬的岑茗,答应八宝去她的房间休息。 “出去,别打扰我!”八宝环视周围,大声说道。包括连亲亲在内,一并清场。 下人们得令后有秩序的退出在外,在厅外守着。剩下连亲亲一人,愣愣的盯着八宝。此刻的他一点也没有之前的温婉模样,苍白的脸色微微刺痛八宝。 不管站在门边的连亲亲,八宝蹲下身子,小心观察岑茗的尸体。集中精神,隔着袖子翻弄岑茗的手脚。想在上面发现点什么。 可以肯定岑茗是死于驱鬼咒!不过,到底是何种咒语,八宝不能确定。她到目前为止倒真的没发现可以杀人放血的驱鬼咒。看来,大启存在着另外的捉鬼师! 八宝定睛看向岑茗指尖的小伤口,怔了一下。原来是被施了和自己同样的法术,简称血咒!但是为何自己当时没注意到,狡猾啊!居然懂得区分,下不同的符咒! 大致了解了岑茗的死因,八宝敲敲酸痛的腰,站起身扯扯袖管,血的味道对她起不了作用。 连亲亲忍了忍浓重的腥味,尴尬的开口说道:“宝儿,你要不要紧?八布他……没事吧。” “你认为呢?”八宝不看他,挽起袖子,小声反问。完全没有以前说话的热络亲昵。 “……宝儿要多陪陪八布,岑茗在他心中占很重的位置。”连亲亲虽然貌似是好心,但言语间带着蓝八布好似与岑茗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厌倦了说话转弯的连亲亲,八宝听着听着火气就上来了。“阿布有我照顾,你不必费心。” 捏住衣衫下摆,手微微颤抖,连亲亲发烫的眼眶泪水蜂拥而出。宝儿不原谅自己……她不原谅了……怎么办?韵姨夫,你好狠心! “不是我,宝儿……你相信我……”心口处吊着疼,酸到全身的痛意使得连亲亲踉跄了几下。 八宝背对连亲亲,难受得大口呼吸。吸进去的腥味空气恶心得她捂住胃。 “在这世上,你曾是我连八宝最信任最珍爱的表哥。是你亲自毁了这一切!”八宝想起生死未卜的八毛就恨意衍生。 “你说!我有冤枉你么?”问的时候八宝仍然有着小小的期许,希望连亲亲能把事情告诉她。说到底,她只是为了八毛恨连亲亲,她还是舍不得。默默对自己说,这是给连亲亲的最后机会! “你听我说!”连亲亲流着泪急声说道。“宝儿,是韵姨夫,都是他!我……” 八宝深感厌恶,推卸责任呢!爹是参与,不过以他的心性断然不会做了背叛女儿之事又再次出卖!不管怎样,她——连八宝是白韵的亲生女儿! “宝儿,韵姨夫想的釜底抽薪之计!”连亲因为看不到八宝的脸,只能着急的说着小部分事实。他在心中认定,八宝一定会选择他! 八宝叹气,不理会仍在解释的连亲亲,直接推门要走。 “你不信我!”连亲亲上前拦住,“宝儿,这些全是韵姨夫想出要分开我们的计谋。我当时心急,一心只想着要为你做些什么,所以没有深究韵姨夫所说的妙计。”不是他小人。事实就是如他所讲! “让开。”八宝说道,疲惫的模样惹人心疼。 “求求你……不要说……我的宝儿不是这样的,不是……”连亲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八宝跟前祈求道。他的本意不是如此,宝儿误会了…… “八毛还来,我就原谅你。”机会,不死心的最后机会也没了,八宝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不断提醒自己八毛失踪的事,才能控制不听使唤想将连亲亲紧紧抱住的双手。 绕过声嘶力竭痛哭不已的连亲亲,八宝含泪说道:“连亲亲,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有珍惜…… 白韵偷偷的看着宝贝女儿上了去都城的马车。同车的是凌家姐弟与蓝家儿子。蓝大金受不住自家儿子的寻死要挟,老脸一变,肥手一挥,心痛肉痛的准了蓝八布跟随八宝。名义上是异姓姐弟,实则……蓝八布是带着与八宝共同闯天涯的心情一道走的。其实更深一层,是为了让儿子躲开对岑茗的内疚! 背负云中城第一丑无盐的蓝八布有权利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崭新的生活即将来临! 八宝不肯见白韵,同样也拒绝见连亲亲,当天下午就驾了马车走。白韵心中自然明白八宝的心结,他没有立场去指责八宝的不孝,甚至无法再见八宝。因为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最后可以说是毁在了自己手上,亲自将她送上了一条不归路!也许日后不再这么愧对八宝的话,就能父女想见。现在,就让他解决阻挡八宝的障碍吧! 连亲亲上午是晕在了厅里,被侍从们手忙脚乱的背到房中,请了大夫看诊。昏睡到傍晚的连亲亲错过了八宝的马车。醒来听侍从说起八宝已离连家,神情悲苦,捂着胸口气息不顺,喊了声宝儿眼角带泪的又晕了过去。白韵听闻,憋闷的心情顿时爽快了许多。 凌宁安是欣喜异常,终于可以去都城解救水深火热的娘亲了。凌景宁则是心疼八宝的憔悴模样,喂了她好些补药参丹。并且非常看不顺眼一同前去的蓝八布。两人在马车上也没少斗气。 “八宝,吃这个。”凌景宁大方的将剥好的酸青橘递给正在冥想中的八宝。 举着手等了半天,也没见八宝伸手拿。凌景宁面子上过不去,再加上被蓝八布鄙夷的眼神刺激到。恨恨的朝马车外摔了橘子,丝毫不在意这一举动的粗鲁不雅。 凌宁安假装眯睡,对弟弟欠缺管教的举止充耳不闻。沉浸在八宝随她一同去凌家的喜悦之情。想了很多接下来要怎么讨好八宝,如何能获得八宝的真心以待。这连八宝真是奇怪的很,才几天不见,额上竟多了个红点,郎郎腔更足了。 蓝八布看穿他们姐弟的那些花花肠子,无非就是想要八宝为他们卖命!好感全无,凌宁安刚开始与他打招呼,都没理,自顾自的在马车里安置大包的行李。出来时走得匆忙衣衫都没带,好歹娘亲塞了很多私房钱给他。 “看书吗?”凌景宁仍是学不乖,偏要打破安静的车内气氛,拿起一本书在微闭凤眸的八宝前挥了几挥。他今天是闹上八宝了,非要让八宝接受他的好意。无人能漠视他,尤其还是……他,凌景宁看中的人! 蓝八布当然知晓八宝的恶劣心情,所以一路上只敢小声的问她吃饭吗?喝水吗?其余的话一句都不敢多问。这二世祖公子倒着的很二!一点都不会看脸色办事,亏他是名门之后! “八宝看书吗?这书可有趣啦。”凌景宁努力推荐,手再次伸向八宝。 和之前的几次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凌景宁帅气的将书扔出马车。蓝八布讽刺的望着凌景宁偏激的举动,不动声色,安心的靠着软垫上静思事情。 正在分析事情的八宝没将注意力放在凌景宁身上,所以对他的“推荐”一点都没入耳。甩甩酸麻的左手,凌景宁不懈努力,又剥了根香蕉给八宝。他是这样想的:本公子堂堂丞相之子,屈尊伺候连家二世祖,她理应得感谢得五体投地才对。到时就能迷上自己的“贤惠”呢。凌景宁幻想得很高兴,剥香蕉皮,剥瓜子肉也愈加卖力了。 凌宁安想好了大半的计划,她单纯的认为八宝真的和简瑶是同一类人。只要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好,就会尽心帮自己做事。第一站她打算安排八宝去大启有名的倌院——承欢楼。的确名字是挺入骨的,不过那里的小倌称得上个个是极品!与云中城里的寻欢楼是同一位老板! 八宝要是知道此刻凌宁安在想什么,准得一巴掌拍死她! “多久能到?”八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淡淡的…… 终于开口的八宝让凌景宁小小紧张了几下,迫不及待地回道:“今天天黑前估计能到。马车不比快马,费些时辰。” 凌宁安原是想回话的,却不料被弟弟抢了先,只能扭过头继续装睡。制造机会也很重要,事关景儿的终身幸福!凌家也能享到大大的“福”啊! 恩了声不再说话,八宝头靠在窗边,习习凉风吹了她的发梢。凌景宁开呆了,不住的感叹八宝的惑人神色。冷冷的,又柔柔的,哎呀……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凌景宁可爱的眨巴眼睛盯着八宝。 蓝八布瞧见他孟浪的样子,咳嗽了一声,轻轻说道:“凌公子,八宝不喜欢别人直视她。”八宝虽然没说过,但他就是知道。 “哼!”凌景宁敌意十足的瞟了蓝八布一眼,稍微顾忌到他刚说的话。收起露骨的眼神,又开始同瓜子肉奋斗起来。 八宝心心念念的除了八毛,其他什么人或事都不在乎了。爹也好表哥也好,触碰了自己底线的人就该得到相应的惩罚!世界上便宜的事很多,但不包括左脸被人打了巴掌,还得笑眯眯的送上右脸任人打! 祈祷八毛是安全无忧的模样,要真是八毛出了什么事。连亲亲……她不能保证会不会作出报复的事来! 看透了这儿的亲情……爱情……这些朴实的东西一旦渲染上权欲野心,就变得脏污不堪,不得入眼! 八宝现在的感受好象是又回到了前世与爷爷八毛相依为命的枯燥却幸福的日子。只不过少了聒噪的爷爷……少了会呜呜叫的八毛。空虚感一阵一阵的涌上心头,周围好歹陪着三个人。八宝只觉得寒意自心底发出,不可抑制! “冷吗?”蓝八布一直看着八宝,发现她抱着身子好似在发抖,以为八宝是因为凉风吹多着凉了。 摇摇头,不说话。八宝放下手臂,没有移动位置仍是靠在马车的窗前。 凌景宁讨厌蓝八布多事的问题。当着八宝的面由不好发作,气恼的瞪着蓝八布,二人进行眼神较量。 听说才死个青梅竹马,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伤心难受的样子?凌景宁嫌蓝八布薄情。 马车忽然猛得停下,随着马叫声,车子向前倾。其实没有多大动静,蓝八布和凌景宁像是约好了,同时撞进八宝怀里。 技术真高,硬挺着不醒的凌宁安赞叹道。 “救命啊!救救我啊!”傻眼的几人被求救声唤回神志。 “救救我啊!”尖锐的男声,八宝听后立即朝其他几人做了噤声手势。 不是人的声音。好重的阴气啊!八宝瞥到外头已经大黑的天色暗想到。 第十二话 进都城2 车妇紧张的朝马车内叫道:“连小姐,一个像是被人劫过的十七八岁的青衫男子,躺靠在路边树旁叫救命。”那模样长得真醉人。车妇心猿意马,看得眼睛发直,男子模样上佳,刺激着几日没碰男人的车妇。 “屏气凌神,集中精气。”八宝微哑的声音清晰传入已浑身发烫把持不住的车妇耳里。 一个激灵立马回神的车夫,害怕的直哆嗦。她按照八宝说的尽量不去看也不去想,媚入人心,惑人入骨的男子,想着家中虽然已是黄脸公但恩爱非常的正夫。聪明可爱的女儿……车妇不停回想家中平淡幸福的平稳生活。她明白自己似是遇到山林艳鬼了! “八宝……”凌景宁的头使劲挤开蓝八布。 蓝八布不甘示弱,用力推着凌景宁不让他碰到八宝。二人你挤我一下我推你一把,拼足劲要钻八宝怀里。凌宁安憋不住笑“扑哧”一声惊了正在“争斗”的他们。 顺顺蓬乱的头发,两人端庄坐正,各自白了一眼,哼声扭头。 八宝像块木头,他们争夺的彷佛不是她。淡然的神情,微皱的秀眉,无一不迷倒在座的两位男子。 “闹够了就安静。”八宝将心思移到马车外,鬼气迷漫的荒山野林,怎么就驾马车进来了? 阵阵阴风吹入马车内,另外三人不由得起了寒意,凌安宁意识到情况不对头,直起身子严肃问道:“连小姐,外边……” “不要出声,现在照我说的做。”八宝看着同车的人说道。“双手交叉紧握,食指相对朝上。平心静气,切忌急躁。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开口。害怕的话……闭眼吧。” 乖乖做出安魂动作,三人听八宝最后一句,纷纷睁大双眼,借此显示他们的大胆无畏。 八宝掀开马车门帘,瞥了眼平静下来的车夫,赞许的点点头,一手撑在坐板上跃下马车,慢慢走近对她抛媚眼,衣衫残破的男子。 “来救救奴家吧!”艳鬼扯下肩上的“布条”,露出青紫相间的媚肩。挑逗的向八宝眨眼,平常女子见到这景象绝对饿虎扑羊的冲上去,八宝看着只觉搞笑,这动作让女子来做,应该更具诱惑力。 “马上就不寂寞了。”八宝凑近艳鬼,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低哑磁性的声音勾着艳鬼难得升起的□。心中可惜八宝,好好的女子偏偏……遇到他!不沾女色的道姑见到他变的像……更别说眼前这位世家小姐了! “来嘛。”软绵的双手一下环住八宝的脖颈,冰冷的皮肤触到暖暖的八宝,愈加搂紧,舒服的轻喊出声。 八宝顺势压住艳鬼,微烫的右手游在眼鬼颈项、肩头、脸部等处,最后缓缓抚到它的后脑。呼吸顿时粗重的艳鬼,禁不住八宝的引逗,闭着眼示意八宝进行下去。 心中感慨没想到这人真能引起它不知何年何月熄灭的热情。同时这样的接触也告诉他,这位世家小姐身上的精气足够自己饱餐数十年了,并以此修炼! “小姐!”艳鬼伸着舌尖想要吻上去,八宝淡笑着躲过去,左手摸上它的红唇,暧昧的摩梭,右手划破的中指血丝涌出。 八宝停下手中让艳鬼神魂颠倒地轻抚。艳鬼微睁迷濛的眸子,不满的嘟嘴,不知八宝为何停下。 “不陪你玩了,本小姐时间宝贵的很!”八宝坏笑道。 “什么?”艳鬼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八宝玩什么花样。 “我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灭鬼咒放!”精气血透过艳鬼后脑处指甲盖大小的圆窟窿渗了进去。 离开艳鬼身子,八宝勾起嘴角,冷冷看着嘶鸣哀叫的艳鬼。随着黑雾一闪,凄厉的喊叫声逐渐消去。车内的几人无不担心孤身在外的八宝,蓝八布动了动,再次稳下。他不能学连亲亲,跟在八宝身边,首先要学的是不去质疑她,相信她的每一句话!暗暗警告自己说连亲亲就是前车之鉴! 解决了麻烦之后,八宝坐在艳鬼消失的地方,靠着树身,定定的望向星光点点的夜空。只一会儿便湿润了凤眸。 就在几人等不及之时,八宝慢悠悠的坐进马车内,吩咐车夫往前驾去,不能停下。 “一直保持姿势,闭上双眼。默念:阿罗婆多。天亮后才可歇息。”八宝困极的蜷在车内的一侧,喃喃说道。 三个人在心中阿罗婆多,阿罗婆多不断念着。非常非常合作的紧闭双眼,之前闹腾的两人同样做着食指向天的可笑动作。 八宝满意的感觉着难得的静谧。翻个身安然睡去。昨夜经历了太多的事,为了虐待自己,哑了喉咙。遥望着星空的时候,恍然醒悟。人活在世,不被人喜已是悲哀,再不心疼自己,纯粹愚蠢! 大汗淋漓的凌宁安,僵硬的腰脊处酸的厉害。因为听见了凄惨尖锐的叫声,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听八宝大师的叮嘱。她的命不可丢! 其实,八宝适才被俩男人烦得快发飚。才想了这个法子来对付他们。凌宁安的话……谁叫她装睡偷笑看好戏! “天亮了……”陵景宁无力的瘫倒在软垫上,他从没有这么期盼白天的到来。早上初升的太阳绚亮了他们三人的灰暗心情。 八宝手捧茶杯,端给正在捏揉手臂的蓝八布。自己不后悔做这样“残忍”的惩罚,再说可以算是在锻炼他们的意志,安魂……安魂,对那三人来说只有益处。至少能够保证林中的阴气不去侵蚀他们。 抖着手接过茶水,蓝八布酸痛的身体好似瞬间恢复力气,朝八宝甜甜的笑着,即使他的模样有些狼狈。 凌景宁由于太累,顾不得礼数便睡了过去。 勾起嘴角,扫了眼努力摆正身子的凌宁安,“快到了吧。”八宝轻声问道。 “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到都城集市了。也奇怪,我记得去云中城的时候并没经过这片山林……”凌宁安掀开门帘,疑惑的望着愈去愈远的阴森山林。 真的是山林么?八宝眼前所看到的是……乱葬岗! 凌俯 “姐姐,怎不带八宝去逛逛都城?”睡饱的凌景宁中气十足地向凌宁安叫道。 “才到家,老实歇歇吧。昨晚念了一夜的咒,你不累?”凌宁安吩咐完管家注意贵客的吃食后,好笑的看着自家兄弟。不知道是谁当着心上人的面睡得口水横流…… “管家,你去对连小姐说……就说我带她出去转转。”凌景宁对凌家大总管也是一副颐指气使的高傲样。 “带话给连小姐,路途劳累,好生歇息!”凌宁安只想计划提早开始,娘亲能尽早得救。虽说自己有意撮合八宝与弟弟,不过……正事要紧! 凌景宁不服,刚要开口,便被管家打断了。 “属下明白。请公子稍适休息。小姐积了许多家帖没看,秋试将近,得继续准备。”不卑不亢地逆了凌景宁的意,凌末俯首恭敬的说道。 感激的朝娘亲的心腹笑笑,凌宁安撇开思绪,专注于手中的书本。属下!凌景宁对凌末还是有所顾忌的,她可是自己与姐姐的半个师傅啊! “知道了。那我明天再带八宝出去。”没等姐姐同意,凌景宁飞快跑出正厅书房。 “想妻主了。”凌宁安见管家不解的神情,抬头好心解释道。 八宝问前来送饭食的管家,要了糯米黄酒鸡血。其他伺候的侍从个个惊讶八宝异于常人的嗜好,因为是凌家长小姐请来的客人,不可怠慢。他们只是相互议论几声,在凌末厉声指责下,用最快的速度拿来了八宝需要的东西。 “有事么?”八宝带来了许多符纸,将画好的弑鬼咒和驱鬼咒,小心仔细的叠成三角形。观摩许久的凌末管家也不吭声,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切。 “谁教你的?”四十多岁的面容,说话声却是意料中的年轻。凌末明亮的双眼望向同样兴趣浓厚,正在打量她的八宝。 “我该感谢你的坦荡?”八宝讽刺道,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慢下来。 “谁教你这些……”凌末似乎并没摸清八宝的脾性,用一惯冷洌口吻问道。可惜被心情不爽的八宝毫不留情地截了下半段话。 “本小姐拒绝回答。”八宝离开座位,走向房门,“由此可见你惹到我了……抱歉,最近我脾气不好。”做出请的姿势,八宝挑眉看向满脸莫明的凌末。 收 七窍生烟 女尊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13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13部分阅读 起惊异,凌末再次看了眼八宝完成的符咒,安静走出房间。经过八宝身旁时,用低音说道:“活人死了。” 气也不透一声,八宝“砰”地关上房门。阻挡一切他们所谓的提醒。 “活人死了。”八宝喃喃念道,烦躁的皱眉,手肘不小心碰翻了鸡血。闷闷的叹口气,认命的准备弄干净。 门外传来八布的声音,“八宝,我进来了。” “等……”八宝头大的出声阻止。 “呀!”八布推门进屋,鲜红的鸡血揪紧心脏。恐惧的摇头后退,背部贴在门边,八布害怕的喘不过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岑茗出事的那一刻。 八宝此刻只想放任蓝八布,但是…… 将瑟瑟发抖的抱入怀里,八宝柔声安慰:“鸡血而已,我在画符。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阿布不要再想了,不是你的错。” 八宝大声朝外头伺候的侍从喊道:“来人收拾一下。” 闻声赶来的侍从低头走过相拥的二人,将满地狼籍的鸡血擦拭干净,撒上香精又擦了好几回,确信闻不到任何异味才起身告退。 眼眶泛红,蓝八布坐在圆桌前,失神的盯着八宝。心中涩疼涩疼,也不知到底为何发疼不止。自己跟着八宝来了都城,远离连亲亲就是件好事……为什么看着八宝就想哭呢? 不明白蓝八布的复杂,在这沉郁的气氛中八宝很难说大道理,只能专心手头的事情。刹那间,美人爹,表哥,奶公……不存在了,八毛好象就在身边,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心……不痛也不闷。 定定的看着泪水滑落的八宝,蓝八布难受的抹了下脸,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忽然悲哀的想到自己同八宝缺了东西,缺了很多。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是岑茗,是连亲亲……甚至还有无法摆脱愧疚的自己! 八宝任由蓝八布拿帕子拭去她的眼泪,眉心的红点烧灼着她,提醒自己连家人的存在是不可磨灭的。 “阿布,这些给你,不要离身。”八宝将几张鸡血符折好递给蓝八布。 “这……”蓝八布不明白八宝为什么给他这么多符咒。 “都城……我的敌人就在这。阿布也要小心,不可相信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八宝淡声说道。她知道,八布或许是这世上唯一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朋友。 重重的点头,蓝八布稍微放开心中的郁结,开心的收好符咒。那些阻碍……是可以跨越的呢。 连家 八宝楼 “宝儿呢?”连亲亲只着单衣,无助的站在空荡的八宝楼中,哽声问小心翼翼侍侯他的下人,希望得到想要的回答。 “宝儿到哪去了?怎么不来见我?”推开挡在前头的侍从,连亲亲带着哭腔走上楼梯。手里紧紧握着八宝送予他的桃木符…… 桃木符找到了,找到了。可是宝儿不见了,连亲亲哭着喊着八宝,他后悔了,早就后悔了。 “宝儿?”推开五楼八宝的房门,连亲亲望着八宝以前经常靠坐在上面发呆的躺椅,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没有,这里也没有……宝儿不在了。 侍从们不敢开口,惊慌的看着连亲亲。 单薄的身子蜷缩在躺椅中,连亲亲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受八宝的体温。这儿……宝儿在这里吻了自己……连亲亲幸福的笑着,泪水从紧闭的美眸中缓缓流出。 “你要继续装死也随你,宝儿身边可是跟着蓝家儿子呢。要想宝儿回来,首先得铲除所有障碍。”白韵想了一夜,唯有联合连亲亲,才能使女儿重回连家! “宝儿不喜欢这样的我。”连亲亲仓皇不安的摇头。 “你错了。”白韵看着挂起的桃木剑说道:“宝儿的野心……没有局限。”自己的女儿为何如此厌恶争权夺利,白韵终于知晓了! 沉默…… “我知道了。”连亲亲释然,笑得轻松明媚。 第十三话 合王俯之灿儿 “我呸!这死狗乱嚷嚷什么!闹得老娘心烦气躁……”健壮女子说着说着,竟抡起皮鞭朝呜呜哀叫的黄毛小狗狠劲抽打起来。 晃荡着褐色尾巴的小狗,左右躲闪仍是被抽到了好几回。原本肥硕的狗身子短短几天瘦了一大圈,狗眼珠挑衅的瞪着粗壮女子。 “不能再打了!它才来几天呀,就被你抽成这样了,若是上头那位怪罪下来,你倒是长了几张嘴能说清!”一把夺去女子愣在半空的鞭子,看似牢头模样的正气女子好声劝解道。 八毛也不学乖,一个劲的想惹怒还在气头上的那人,围着她“噗……噗”吐口水。耗费太多力气的八毛,被那人一脚踢起,撞在了铁笼杠上,这下是叫都叫不出了。 “散二!心里头不舒爽,犯得着拿个畜生撒气吗?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可别忘了,这儿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姐三!跟小妹学着些,去,到外头喝酒去!”散一将满身厉气的二妹来出铁笼,也不知怎的,散二自从接了这活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成天喊打喊杀的。 推着散二坐到小木椅上,斟满酒递给她,散一无奈的看了眼喝得有滋有味的小妹,对她俩低声说道:“上头派咱们来看这狗,不是小瞧……” “姐,你别说了。我烦着呢,手也痒!现在要是能让我劈几个人,我就高兴了!”喝干酒,散二咬了口大鸡腿说道。 “想死啊!”散一此时想拿榔头敲开她的脑袋,看看究竟装了些什么! “大姐……你,也别说!我……我看这事,邪乎得很!你,你看看,这不是巫术吗?”散小妹尽量使自己口齿清晰,指着前头的阵法,对自家姐姐说道。 “小声些!”散一头痛的警告道。那……不是巫术,像,定魂的阴术! 巨大铁笼的外头竖着七七四十九根燃着蓝色光晕的白蜡烛,蜡烛正中间是冒着热气的血坛,里面装了许许多多黑狗血。诡异妖艳的图腾印在血坛正身。仔细看的话,每根蜡烛上全部刻着统一的图腾!关住八毛的铁笼的确是根据这世界巫术所示的方位而造,目的在于困住八毛生灵犬特有的精气! “呜!”八毛颤巍巍的直起狗身,观察四周阵法,结果不屑的呜叫几声。以它的眼光来看,那坛黑狗血中不知掺了多少无辜婴孩的鲜血!否则,区区一坛低劣狗血也能制住它!再有刚才拼命惹那二愣子无非是想闹大事情,见见她们的大boss,好帮八宝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八毛还真是倒霉,之前被作法封了五官,醒来后就在这讨厌的大铁笼中了!不要被它查到是谁用自己神圣的童狗尿来阴它! “奇,奇了!那,那狗在……在听我,我们,说话!”散小妹神奇于八毛不同于其他畜生,倒像是个冷静的……人! “你喝多了。”散一瞧也不瞧八毛,因为这只狗,她们被上头贬下来作牢头,也不怪散二不平。连她也有些恨意了!那时她们多威风啊,都城里头的人哪个不对她们客客气气,现在呢?整天伺候只狗的吃喝拉撒! 八毛在她们其中两人的身上,感应到了愈积愈多的怨气……安安静静的伏在潮湿的地上,八毛养精蓄锐等待那俩人怨气破体的日子。不过多久,就可以回到八宝身边了。看它怎么治八宝,谁叫她不看好自己! “姐,我越喝酒越生气……想,想杀人!”散二阻挡不了体内无处可发的怒火,喘着粗气痛苦的对散一说道。 “别吵!再多说一句,我先宰了你!”散一恶声威胁道,摔了空酒瓶离开使她窒息的石房。 “火,火气,别……这么,大!”散小妹在醉倒前咕哝出这句话。 好不容易等来了午后,八宝预备弄清缠绕许久的事情。结果,在凌景宁极度“热心”的干预下,八宝心不甘情不愿的和凌景宁来个踏秋之游。而且,只有他们二人,凌宁安在家中处理积聚的事务,蓝八布因为不想惹八宝心烦,装作大度的拒绝了凌景宁的提议,现在正在凌家的某处咬手帕! “热闹啊,好热闹!呵呵。”凌景宁跟在八宝旁边,没话找话说。 “恩。”八宝的心思完全不在集市上,吆喝叫卖声被她忽略个彻底。刚刚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冲天的怨气! “八宝……你在找什么?”凌景宁不介意心上人无视他,想帮着一起找八宝四处张望的“东西”!他不明白八宝是见到什么了,就像……昨晚见到鬼的那副神情! “穿灰色长袍,挽起袖管的年轻女子……帮我找到她!”八宝直觉那人与活死人或许有关联。 “哎!八宝,我……我们半个时辰后在这会合。”凌景宁微微激动八宝“需要”他的帮忙,干劲十足的在人群中仔细搜寻。 八宝放空思绪,感应周边是否有怨气。 “见鬼!”踉跄着站稳,八宝忍不住暗咒出声。看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集市,空虚感逐渐升起,眉心痛意袭来。有人在干扰自己! “她真好看。”几个结伴同行的年轻男子,经过八宝时,红着脸小声丢下一句让八宝哭笑不得的赞叹。 正要走开与凌景宁会合,八宝放松精神,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成了众人欣赏的对象。主要是一个五岁多的小女孩,抱着她的腿可怜兮兮的在叫娘! “娘……你别丢下灿儿,灿儿乖……”小女孩哭哭啼啼的模样,使得路人越聚越多,纷纷指责八宝负心绝情! “放开。”八宝低头温声说道。实在是没心情处理这“突发事件。”要是以前,总得陪那些骗子玩玩!也对得起穿越之旅。 “哇……娘……娘……灿儿,乖乖……娘……”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惨烈的哭声刺透众人的耳膜,憋得通红的小脸努力做出微笑的表情,看得其他人又是一阵心酸。 “我说……放开。”八宝耐心全无,提脚想走却被小女孩死死拖住。 “还是人吗?对亲生孩儿这般……是要遭天打的!”看不过去的一位年老大妈,终于爆发出不满,严声讨伐八宝。 顺了顺长发,八宝眼尖的瞥到小女孩腰间的挂坠,精致的小飞鱼?米色华服……烫金绣鞋……长命锁……不过,鬼气也挺多,将近罩住了她的半个身体! 漫不经心的态度触动了都城百姓难得的正义感,有人提议找捕快,还有人说直接绑了送官府,各种各样的提议不得不让八宝佩服古代人的“正义思维”!居然有人说让自己浸猪笼! “娘……”小女孩哭够了,扯扯八宝的衣袍,嫩声说道:“娘同灿儿一道回家,灿儿的爹在等娘呢。”亮晶晶的双眼直视八宝,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回去吧,好好过日子。” “这么好的女儿你就舍得啊!” “年纪轻轻多积些福吧!”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导八宝“回头是岸”。 受不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劝说,八宝一把抱起小女孩,疾步走出人群。其他人还以为负心人听进了这些话,高兴的欢呼不止。 黑着俏脸的八宝,走进一条无人经过的小巷将怀中的小女孩放下。 “怎么?不叫娘了?”八宝靠在墙边,好笑的望着明显心慌的小女孩。自己的这一抱,将她抱出了某些人的视线。 “娘!”小女孩乖巧的甜叫着。毕竟只有五六岁,故作镇静的可笑模样讨好了心情极差的八宝。 蹲下身子与小女孩平视,八宝浅笑道:“你在恶作剧?” “那,那是什么?”小女孩害怕八宝散发的恐怖气场,不敢移动半步,玩了这么多次,竟然栽跟头!这次得被他们笑死了! “叫什么名字?”八宝不认为欺负个小女生有何不妥之处。 “我……我,叫……”黑眼珠骨碌的转不停,想要“取”个好听有气势的名字。 八宝很久没遇过这么有趣的事了,尤其让自己产生兴趣的还是个小孩子!鬼气……大宅中的孩子呀,可怜呢。就和……自己一样。 “连八宝,今年……十六岁。”八宝示好,先介绍自己。她对缠着小女孩的那“东西”下意识有种熟悉感,好像……接触过。说自己“虚”的年龄,有些怪怪的,总觉得在……装嫩! “我说的是真名。”八宝强调。 挣扎了好一会儿,小女孩才说道:“我姓合……”抬眼注意八宝的神情,“你不奇怪我姓合?”都城里还有人不知道合王俯吗?小女孩怀疑的盯着八宝的眼睛。 八宝只是微笑,不开口解释。她要是认得才不正常! “灿儿!我爹就这么叫我。”灿儿骄傲的抬高下巴,因为自己说了很有气势的名字! “呵呵。”八宝笑出声,按按酸麻的腿站起来,对灿儿说道:“我想帮你。”也不管小女孩是不是听得懂。 “我今年七岁……虽然长得比较小……”灿儿红透小脸告诉八宝,她的“秘密”。 来回扫了遍灿儿,八宝得出一个结论,这孩子以后恐怕是女尊中的假女人了。和自己长得颇为“投缘”,郎郎腔很……浓厚!八宝在心中形容道。 “灿儿,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八宝回到正题。 “没有啊。”灿儿卸下心防,与八宝并肩坐在墙角处,认真回答道。将外头找小王女找得满头包的侍卫全部抛入脑后。她的朋友们同样焦急的寻找…… 没有?八宝眯起凤眸,明明鬼气阴郁,为何灿儿感受不到? “睡觉的时候有人陪么?”八宝只想到一个可能。 “有……”灿儿不好意思的点头承认,谁叫她不敢一个睡……现在丢人了。 继续诱使灿儿回答问题,八宝柔声问道:“是灿儿的奶公陪么?还是……灿儿的小侍?” 听八宝提到小侍二字,灿儿当下烧红小脸,低头扭捏道:“我,我还小。爹爹说不能要小,小侍。这些天爹爹身子有些起色了,娘,娘准我同爹爹睡一间。” 八宝不动声色,依然问道:“灿儿的爹爹病了么?” “恩。”灿儿明亮的大眼瞬间暗淡许多,闷闷的说道:“爹爹很久很久没和灿儿一起玩了。灿儿因为无趣,才……与学堂里的朋友,耍弄人。灿儿知错了,八宝娘不要怪灿儿!”急切的寻求八宝的谅解。 八宝娘?“灿儿,叫我姐姐。”八宝无语的纠正道。 “不要,八宝娘!你来我家玩吧。我娘是合王爷,你住我家吧。”灿儿热情的邀请八宝,直接拒绝八宝的姐姐称呼。 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好,我明天来灿儿家玩好么?”八宝需要回家向凌宁安了解合王俯的一切信息。 “明天呀……”灿儿有些小失望。 “这个送给灿儿。”八宝将随身携带的驱鬼符递给她。 “八宝娘给灿儿的礼物!”灿儿开心的将符咒贴身收好。 见到有人来小巷,八宝理理衣襟,说道:“明天在家等我。”说罢朝灿儿挥挥手,跑出巷子。 “王女!属下来迟,请降罪!”六个黑衣人双膝跪地,齐整说道。 望着八宝消失的地方,灿儿皱眉,用着不像孩子的成熟语气说道:“有趣……老太婆绝对喜欢这种型的。希望别和之前的人一样!” “跪着做什么?起吧。回俯见见病鬼爹!”灿儿边走边说,哪里还有对爹爹的担忧之情。 隐在暗处并没离开的八宝,惊讶的看着米色人影。随即轻笑道:“日子不无聊了。” 凌景宁挂心了半天,别说没找到灰衣人,竟然弄丢了八宝!正当他急得泪光闪闪时,八宝手里拿着不知打哪“弄来”的臭豆腐,慢悠悠的走过向他。 不嫌弃八宝吃过臭豆腐散发的怪味,凌景宁捂着胸口,抖声说道:“我以为,你走丢了。” “这儿好认,吃么?”将最后一串臭豆腐忍痛递给凌景宁,八宝坏心的拍拍手,“回去。” 入夜 八宝楼 白韵躺在女儿房间的睡榻上,想了太多太多。 今天是为了让连亲亲与自己坐同一条船才说了隐藏在心中已久的话。宝儿如此抗拒权利,怕的是陷进去吧! “连亲亲,你将我女儿害到这种地步,不付出些……也太对不起你了吧。”白韵轻抚身上的锦被,星眸微暗。 第十三话 合王俯之脱逃 回去的路上,凌景宁缠问八宝究竟遇见什么趣事,耽误了这么些工夫。害得他……真情流露,怪羞人的!八宝一问三不知,同凌景宁话也不多,专心于合王俯的事。 “到了……我先回房,麻烦转告家姐,半个时辰后来我这。”八宝看了看还不算太黑的天色,对凌景宁吩咐道。心中另有一番计较。 凌景宁瞧她心神不定地“焦躁”样,爽快的应承下。只想留好印象给八宝,希望能挽回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自负性格。 道了声谢,八宝略显欢快的冲凌景宁笑了笑,转身着急走开。 时间正好,用那个方法绝对可以找到八毛的具体位置!八宝迫不及待的推门入房,将在里头伺候的侍从如数赶至门外,威胁他们谁要是擅自进房,定告知凌小姐严惩不待! 将炉中的香灰均匀的围着八卦图撒了一圈,门窗缝隙被她用符咒挨个贴住。八宝用蘸过鸡血的毛笔在房间四角方位仔细画上招魂符咒。这个“八卦图”仅仅是八宝手工制作粗糙而成的物件。 定定心神,八宝深呼吸三下。盘坐在冰凉的地上,正对前门,看着鼎中燃起的烟缕,八宝平心静气地闭上双眼,两手举起交握抵在额前,轻声急促念道:“凝阴合阳,理禁邪原……风刀考身,万死不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眉心一点红光冷泛,八宝身子微微颤抖,不管自己呼吸困难的吃力感,片刻不停的念着招魂咒,想将八毛的魂魄招来询问,这是她唯一能想出的办法! 摆在八宝面前的八卦图像是被人移动似的,急速转动,香灰却丝毫没有溢出。 关在铁笼的八毛当下感到体内的魂魄被两股力量用力撕扯,笼边的烛光忽明弧暗,血坛的冒气声越来越剧烈。散小妹醉得不省人事,散二惊恐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见到八毛不断呜声在地翻滚,顿时怒气横生,拿了散小妹的长刀走向哀叫不止的八毛。 “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诃!”清楚感应到八毛的痛苦,八宝立即念下安魂咒,从眉心扩散到全身的刺痛使得八宝后背衣衫尽湿,千万只虫蚁啃咬的痛觉混乱着她。心中屏弃杂念,八宝尽自己最大的精神力来帮助八毛摆脱另外一股不知明的束缚。她变得怎样无所谓,庆幸的是八毛安好的活着! 有了安魂咒的抚慰,八毛猛得安静下来,瞧见散二神志不清的朝它走近,八毛看准角度等待最后一搏!它现在知道了,刚刚是八宝在作法招自己的魂魄! 周身被怨气所罩,本性已失!血坛……里的婴孩恶灵正在逐步吞噬散二的精气,八毛摇着狗尾巴同时强忍着身体中怪异的疼痛,紧紧盯着散二下一步动作。小狗眼瞥到那些白蜡烛暗了许多,光晕也不甚强了! “往哪跑!老娘劈了你个畜生!”散二停下脚步,高举长刀,脑袋昏眩,大叫着砍向已被她逼至角落的八毛! “噢呜!”瞅准机会,八毛用足气力扑向散二,一泡童狗尿正中散二脸面!偷袭成功的八毛“噢呜”一叫再次伸出前爪狠狠剐在了散二胸前,刹时血流飞涌! 闷哼摔地的散二浑身抽搐,大翻白眼,身上暗灰雾气愈拢愈多。血坛中的气泡声越加激烈,八毛狼狈的爬起,拼着最后一口气逃出巫术包围的铁笼周边,跌跌撞撞地跑出石房…… “噗!”鲜血喷出,八宝随手抹掉唇边的血渍,气喘道:“八毛……我等你……”正是由于八毛争脱了那股力量,自己才会正对面的被冲击到!八毛……总算安全了! 隐隐作痛的前胸提醒八宝,她最在乎的伙伴不久之后就能与自己并肩作战! 摇晃着站起,八宝按着胸口走到床前,累极的倒在榻上,神情放松,呼吸慢慢平缓。陷入沉睡的八宝似乎忘记了凌宁安即将到来。 合王俯 “老家伙,你……没事吧?”灿儿略微有些慌神,这老不死的要是出些什么事,那自己岂不是一生都得保持五六岁的模样了! 满脸皱纹,发色全白的老婆婆用枯瘦的食指颤微微的勾了些细小的红色肉虫,灵活的舌头将它们尽数卷入口中,享受的咀嚼着“美味”。 灿儿恶心的伸手抚了抚双臂,皱眉看着老家伙变态的自救。 “……好些了没有?”灿儿不去看黑色陶罐中蠕动的红色虫子。这些东西天天看夜夜看,也没能让她适应!上天保佑……早日脱离这老家伙! “咳……咳……”老婆婆浑浊的两眼扫过神色不对的灿儿,咳了许多声才嘶哑出声:“不要担心我……死不了!舍不得我的……徒弟啊……” 徒弟?灿儿气得两眼发黑,恨不能一脚踹过去!想她堂堂大启合王,现在居然成了小幼女!外边流传自己的作风不良……合王灿儿有苦说不出,都怪她着了恶人的道,被巫术弄小不说,一家老小的命全吊在这老家伙手中! “屋子不透气,憋得很!”灿儿转身环视烟雾缕缕的房间,四处都是黑色陶罐! “咳……阿灿,此次敌对之人,有些棘手呢!”老婆婆示意灿儿上前给她顺顺气。 不甘愿的抬起小手,有一下没一下敷衍的帮老婆婆揉胸口,灿儿努力缓和表情,关心问道:“老家伙,你这次莫名其妙捉只狗做什么用?炼蛊?”灿儿小心试探。 “阿灿,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老婆婆盯着灿儿的小脸,不放过任何脸部神情。 “那你怎么……乱吐血?对手很厉害?”灿儿小眼珠转了转,换个方式问道,总而言之,就想从那张老嘴里套出些什么。 “摸不清底细……哎……当初不该接这趟任务……”自己被钱蒙了眼,千里迢迢赶过来落成这般境地,终日见不得阳光!敌人未知……不该仗着一身蛊术自负啊! 灿儿听到关键字,兴奋的追问道:“任务?是谁……” “阿灿,收拾了散家姐妹。做得干净些,石房……尽早毁掉!”老婆婆靠坐在床头,冷声吩咐灿儿。 “知道了。”灿儿厌烦的退开,闷声应道。到底是谁治得了老家伙,好帮她早日脱离苦海!自己的替身……见了就生气,假合王哪有她英姿逼人啊!老家伙居然还给假合王要了门亲事,病秧子赝品……绝配! “今天我碰到个有趣的人,老家伙,明天你好好瞧瞧!”看她是否能代替自己变小!好让自己恢复正常身体,就怕时间久了,身子即使放了蛊也恢复不到从前了。 “不要心急,阿灿乖乖听话,就会长大了。”语气疲弱,老婆婆之前同八宝的较量中落了下风,严重伤到全身脉络,吃了篱虫也不管用…… “我……不,急!”灿儿甩下这句话,快速离去,没看到老婆婆阴险的笑容。 凌俯 凌宁安傻眼看着满是符咒的房间,床前地上还有一小滩血迹。瞧着八宝睡得正香,凌宁安对侍从们轻声叮嘱道:“符咒别碰,地上的……收拾干净。” 伏身领命的侍从,静默的跪下擦地。没有发出任何惊动八宝的声音。 “凌宁安?”八宝被房中的亮光刺了下眼,疼痛褪去许多,想起还有正事没说,动动僵硬的身体,坐在窗沿。 遣了侍从,凌宁安这才说道:“连小姐,唤在下来是?”有些期待八宝即将说的事情,或许和解救娘亲有关! “合王,你熟识么?”八宝直接切入主题,浪费时间不是她的作风。八毛虽说逃脱……但是八毛何时能与自己相见这还是个大问题! 凌宁安因为八宝突如其来的问话怔了怔,奇怪八宝怎会说到合王。 “合王与当今圣上关系向来不善,朝中之人少有与她熟稔。”凌宁安隐晦的说道。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八宝是聪明人,稍微提到就可明白! 对头?!八宝脑中晃出两个大字,“合王……大概,多大?有儿女么?” “今年也才二十有一,孩子的话……倒没听说过。”凌宁安将自己知道的老实交代,只希望八宝得到有用的消息好去救娘亲。 “不过……三个月前,合王娶亲了,王夫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听闻,合王夫身子不太爽利。” 八宝挑眉,三个月前娶的王夫?灿儿……都在说假话么?不过,她身上的鬼气从何而来?很多疑惑纠结着八宝。最另她想不通的是,灿儿所说的老家伙究竟是谁?同八毛失踪是否有关,表哥……与她到底有无关系? “连小姐?”凌宁安低声唤道,八宝失神的样子,没有往日的聪慧。这是凌宁安最不愿见到的。 八宝忙问道:“合王负责朝中哪方面?”一想起表哥,不是恨……是满满的疼惜! “合王被其他四国称之为……战魂!”合王其实就是凌宁安努力的目标,可是,娘亲在暗中对合王下了不少绊子,自己也被警告不准接近合王半步! 功高震主!历史上的大将都这样,八宝见怪不怪,对于凌宁安骄傲的语调,心中了然。 “她才二十一,够强的!”八宝是由衷赞叹,她一向对打仗厉害的将领膜拜得很! “不知……连小姐,为何提到合王?”凌宁安耐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凌宁安,明天带我去趟合王俯,会会她。”八宝翘起腿,吊儿郎当地朝凌宁安说道。 凌宁安紧张的结巴道:“这……这……”去是想去的,可是……传到别的官员耳中,自己不是硬生生让人抓小辫子吗? “解决这事,或许是救你娘的第一步。”八宝脱去白色长靴,舒适的睡倒床间,终于说了凌宁安最要听的一句话! 兴奋的望着八宝,凌宁安想道谢,一时却开不了口,激动得泪花闪烁。 孝女啊!八宝心内感慨。美人爹……美人爹让自己做不了孝子,八宝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即使这是她一直不想面对的。 “桌上的符咒拿几张走,贴身带着一张,剩下的收好。”八宝抬抬下巴,提醒道。 “多,多谢!”凌宁安忽然愤恨起自己先前对八宝的自私!“八,八……宝。为了救娘我愿意付出所有,凌家……不能倒!” 算是变相的真心话么?八宝淡笑道:“本小姐接受……你的示好。” 红了红俊脸,凌宁安不好意思的道了声明天见,拿了符咒就走。 连家书房。 “小姐如何?”白韵放下帐本,问着眼前女子八宝的近况。 “一切安好。”清亮女声恭敬回道。 “要你做的事呢?”白韵等着给连亲亲一份大礼,包着红绸缎的大礼! “顺利进行中。”平板的回答,不过白韵听了似乎挺高兴。 宝儿才离开两天,白韵受不了想念,派了探子打听八宝的消息。短短四个字,并不能解白韵的想念之苦。问多了,就怕自己更恨连亲亲,他现在还得靠连亲亲来完成些事。不可闹僵! “小姐有怀疑吗?”白韵仍是不大放心,女儿的心思……连他也猜不透! “没有。”简短的语句稍稍松了口气。 接下来,是充分利用连亲亲了呢!白韵心情颇好的喝口小酒,辛辣的味道直冲喉咙。 嘲讽的笑道:“世人怎会喜欢喝这玩意?莫不是日子闲了,无事干?”白韵明显不胜酒力,桌旁倒着几瓶空酒壶。 “下去,就近保护小姐。”白韵意识到自己失态,不自然的拧眉说道。 “遵命。”随即一闪而去。 “连亲亲……连亲亲……”白韵用力捏着酒杯,恨声道:“怎么想还是觉得便宜你了!宝儿,爹爹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看在你面上,爹爹稍微放过些你的小表哥吧……哈哈哈” 白韵非常期待又将开场的好戏! 第十三话 合王俯之换体 合王俯 凌宁安不自在的扭头看向淡然安适的八宝,今天早起一打开房门,就见到八宝朝她挥舞手中的符纸。二话不说,拉着自己来了合王俯。 身下的红木椅像是磕人得很,凌宁安只觉这儿和她犯冲,怎样都不舒服。端起茶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求救地望向正与合王俯总管“闲话家常”的八宝。她怎么没察觉八宝与人“搭讪”倒是挺有一套的!听听,什么叫您老长真得俊,是女人中的女人!乐得合总管老眼都眯成条缝了! 八宝乘胜追击,迷汤灌得那叫狠啊!装作没瞧见凌宁安那小媳妇样,八宝换个坐姿,撩撩额前的发缕,“我一直想成为像总管那样的真女子!”神情真挚,不得不让人深信。 “哈哈哈……”合总管服侍了两代合王,朝里战场上的事她虽管不上,但也不是那种别人说说好话,便就轻信的蠢蛋!不过,这名叫八宝的人,可真有意思,怪不得小王女会与她成了朋友。 “连小姐今日同凌丞相之女来,难道就为了赴小王女之约?”当总管的特别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 凌宁安听她直接略去了对自己的称呼,有些尴尬的举杯喝茶掩饰。八宝一如既往的不说正事,不回答合总管挑明的问题,单就和她东聊西聊而已,看样子……是走亲戚…… “时间还早,两位小姐一同用了早食再去见王女吧。”聊了好一会,太阳光线晃到了合总管的老眼,这才记起得去伺候小王女。 “恩。”八宝也不客气,欢声应道,截断了凌宁安的拒绝。 合总管得意的笑道:“请小姐在此等候吧。”雄赳赳的高抬头,撇见八宝“羡慕”的眼光,气势颇足的……去伺候小王女梳洗。 “八,八宝,同她说了这么久,得到情报了?”凌宁安仍是不大习惯喊她八宝。 “来得太早,时间计算错误,找人瞎聊。”八宝可以确定。这合王俯完全就是阴气冲天,与八宝楼还真是像得很!在外看得出整座府邸被阴魂之气牢牢围住,进了俯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知晓问了不合时宜的问题,凌宁安感到抱歉,心中佩服八宝。这厅里指不定长了多少双耳朵眼睛! 不甚满意合王俯的待客之道,凌宁安微微发牢马蚤说:“等了小半个时辰等来了总管,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她是故意说给“隐形”人听,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不满。自己宁愿被明着监视也不想在暗中被监视着! “歇歇吧。一大早来不累么?”八宝忘了是她拉凌宁安来的,“小事”用不着放心上。 明晃晃的太阳正照厅中,凌宁安想:睡地上吗? 灿儿小小身子快速朝正院大厅走去,嘴里埋怨道:“老糊涂了你,来了客人不禀报,自作主张个什么劲!”年纪大了就安分些,成天想着念着揽权争利! 合总管跟上前低头哈腰,“小王女,老奴不是怕扰了您嘛。” 灿儿在门口突然停下,轻声嘱咐道:“差人通报老家伙!”换上单纯可爱的笑脸,在合总管惊鄂的目光下欢快走进厅里。 “八宝娘!”灿儿高兴地扑进闭眼假寐的八宝怀中,亲昵的拥着八宝。 凌宁安为八宝捏了把冷汗,这孩子是从哪冒出来的?适才听合总管所说的小王女吗?那是怎么一回事?大大的疑问充斥心间,凌宁安冷静的看八宝将灿儿抱坐在膝。 “灿儿,我如约而来喽。”八宝点点灿儿的鼻子,调笑道。 “呵呵,八宝娘,等会儿灿儿带你去见一个人!”灿儿将头埋在八宝胸前,嫩声说道,眼中精光闪烁。 “恩……我很期待呢。”抱着灿儿,八宝忘向眉头微皱的凌宁安淡笑说道。 老婆婆闭目靠坐在床榻上,低声道:“灿儿的朋友?” 合总管每次见到这位小王女的师傅,都止不住的打冷颤,两眼定看前方,头为朝地,不敢看这诡异之至的房间。 “是,是凌丞相之女与她的朋友。”合总管强忍心中的不适,不知是否是她自身问题,这儿为何有……腐臭味? “咳……咳……”老婆婆咳了几声后,抬眼看着冷汗淋漓的合总管,满意于她的胆小,见合总管像是在嗅什么气味,老脸顿时一懔,黄浊的双眼寒光闪现。 老婆婆突然开口说道:“今儿个身子不怎的……回了小王女。”她自己觉得胸口乃至全身,阵阵抽痛,手里也使不出劲道来,说句话……的力气也没有,这次看来是真的要栽了…… “奴才……领命,告……告退。”合总管小心的抹了抹额上的汗,恭敬回道,只想尽早离开这邪门的地方。那味道,自己终于想起来了,不……不就是,腐尸的恶臭吗? “恩……”老婆婆重新靠在榻上,在合总管等了许久之后,才有气无力的“恩”了一声。 正要提脚走的合总管忽然停了下来……惊恐万分的看向老婆婆,“您,您……”满是皱纹的老脸,被吓得一抖有抖。在她脚边不知何时多了几条“嘶,嘶”吐着蛇信的细长红蛇,在暗无光亮的房中,红蛇泛着萤光的蛇眼刺激着抖成筛子的合总管。 “还不走?”老婆婆随手将身边的黑色陶罐打开,勾了些篱虫吃起来。“我给你机会走。”一边享受美味一边如同看猴戏般的对合总管说道。 “老,老奴……”合总管哀求道:“您放了奴才……求求您……”红蛇越聚越多,房间角落都出现了细长的蛇影。嘶嘶声不断冲向合总管的大脑…… 惊讶于合总管还未倒下的身体,老婆婆嚼了嚼剩余的篱虫,似乎来了精神,直起身子,贪婪的扫视合总管虽老但也不错的身体。 老婆婆想道合总管老是老了些……凑合用用倒也可以,关键不是任何身子都进得去呢!在观察一会就能知道了…… “老奴……老奴的命……不值钱,请您大发慈悲,放……放了奴才吧!”合总管无法大声说话,或是做幅度大的动作,因为红蛇们随着她声音和身体游动。 根本不答腔,老婆婆仔细看着合总管的变化,见她只是害怕,年老的身体并没有吓到失禁之类的,居然在她的宝贝包围下,泪也没落一滴……抚着闷痛的胸口,老婆婆忽然开心的大笑出声。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婆婆笑得呛了几声,仍然高兴不已,挣扎着从榻上起来,慢慢接近合总管,红蛇见主人过来,纷纷游开。以为有了生路的合总管,微微舒了口气,心中还在想着,以后这种传话的小事就随便差遣个家丁来,自己再也不做这种吓掉老命的事了…… 意味不明的绕着合总管看了一圈,老婆婆笑得骇人,轻声说道:“总管呐,老妇与你投缘,送你样好东西!”说完,老婆婆就在后头那堆陶罐中翻来找去。 吹了吹手指见夹着的小药丸,老婆婆走向一脸莫明的合总管,用她最温柔的语调说:“吃了它……对你大大有用啊!” 犹疑不定的合总管暗叹倒霉,不敢接受老婆婆所说的好东西,更别提要自己将它吞入腹中,但是眼看着老婆婆愈发狠厉的眼神……合总管深吸一口气,接过药丸囫囵咽了下去。 “来,喝口水!”老婆婆好心的将茶杯递给闭眼等死的合总管。 自己还活着!合总管狂喜不已,大口将面前的茶水喝干,对老婆婆感激了又感激,她认为,适才吃的……绝对是补品,虽然……味道有些些腥气。 老婆婆瞧着一滴不剩的“茶”,咧嘴笑道:“合总管去吧,老妇以后要多请总管你关照关照了。” “是!是!老奴,老奴必定竭尽全力为您做 七窍生烟 女尊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14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14部分阅读 !”合总管不顾地上的红蛇,跪下叩头感写道,自己好似吃得是壮胆的药……不怕红蛇了…… 老婆婆看着合总管笑着而去的背影,摇了摇空茶杯,轻笑道:“水蛊啊水蛊,你可是用我身体里的东西提炼而成的,快些适应新身体吧。” 八宝再次见到合总管时,被她的笑容晃了神,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师傅说不能见?”灿儿小小的脑袋仰得高高的,瞪着气势些许不一样的合老总管怒声道。 “小王女别动气,老奴,照实传话。”合总管也觉得身体里充满力量,血液的流动声自己都能清楚听见,温烫的感觉到了全身,有股说不出的舒适感,像是重生了般! 正在气头上的灿儿没有注意到,合总管不同以往的语气态度,只是疑惑的看了眼她,还认为是自己最近因为变小对合总管撒了不少气,微微有些抱歉,说到底,合总管毕竟是照顾自己长大的老人呐! “真是……合总管,我和八宝娘等了这么久,师傅说不见就不见,也太欺负人了吧。”灿儿采取撒娇计策,她其实也没谱,要是若到那老家伙……她一不爽,那自己不得变成小婴孩了! “小王女!”合总管猛得威严十足,震住了还想说些什么的灿儿。 八宝凤眸幽暗,与凌宁安对望一眼,随即轻拍灿儿安慰道:“改天见灿儿的师傅呀是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灿儿想道,说不定那老家伙见你顺眼,要你和我换一换呢? “八宝娘……”灿儿闷闷唤道。 “小王女,习课时辰到了。”合总管对八宝的态度有之前大不相同。现在合总管言语间还是对看中都不自觉的想要避开八宝。 “你!”灿儿忍了忍,刚刚的“大呼小叫”是自己不想在替身一号面前失礼,露出马脚,这可不代表自己怕了合总管! 八宝看出些门道来,他们嘴里的师傅或许就是……想到自己还带了凌宁安来,不适宜打草惊蛇,那人说了不见,那就改天吧。现在自己得回去和凌宁安好好商量下接下来的谋划! “灿儿。”八宝蹲下来与她平视,“我改天来,等……灿儿的师傅得空再来,如何?到时,带些有趣的玩意给灿儿。” 灿儿由于还有事要同老家伙好好“沟通”一番,无奈应是。 合总管说完那些话就后悔了,自己的嘴巴怎么不受控制了?还是因为之前过重的奴性将自己的性格扭曲了?不安的瞥到小王女气冲冲的模样,合总管昏眩感阵阵。 八宝又嘱咐了些有的没的,拉上不明所以的凌宁安打道回俯,临走时深深看了眼依旧避开自己的合总管。 “邪火太多?”小王女恢复本来面目,朝合总管吼道:“让你那些小爷多煮几壶凉茶给你喝!” “是。”合总管又控制不住自己,别扭着表情正经回道。 灿儿揉揉头疼的小脑袋,快步离开厅里,去找老家伙“谈判”。 凌俯 刚回到凌俯的八宝,就被火急火燎的凌景宁撞了个头晕目眩!凌宁安眼明手快的抓住即将倒地的八宝,斥责凌景凝:“看看你像什么样!哪还有男子的拘谨!” 凌景宁张张嘴,也不道歉,复杂的干瞪着八宝,对自家姐姐的指责也没听进去。跟随凌景宁跑出来的还有蓝八布,他也是一副奇怪又带了些开心的模样。 “怎么了?”凌宁安稳住八宝,问向看似正常的蓝八布。 八宝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么? “八宝。”蓝八布决定由他说出,凌景宁看来是说不出口了。 凌宁安被这气氛弄得焦躁不堪,对着弟弟……无语。这事可真奇怪,偷偷看着前方的三人,沉默…… 凌景宁捏了捏手中的信件,咬咬唇,扭头跑开。凌宁安顿时傻眼,这是唱得哪一出? 八宝静静等着蓝八布开口,凌宁安了解的让在院中的侍从家丁出去,自己也等在一旁不出声,八宝说有事要予自己谈,不得走开。 “连亲亲,连亲亲……“蓝八布为难的不看八宝,小声反复说着连亲亲三个字。 “他怎么?”八宝着急的抓着蓝八布的手臂说道,神情慌张。 这样的八宝让蓝八布心痛,“他很好,好得不能再好!”声音激高,蓝八布泪水滑落,朦胧着双眸凝视八宝。 急忙放开蓝八布,八宝懊恼的道歉:“阿布,我,对不起。”一听到连亲亲,她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连亲亲……于下月初六嫁予简离之女简瑶!”蓝八布狠狠心,快速说道。 “你说什么?”八宝惊吼。 凌宁安像是挨了一闷棍,蔫在一旁。 “你的表哥不是你的了!”蓝八布捂住双耳,摇头哭叫出声,不去看失神的八宝,会好了,会好的,我不要看现在的你,不要看为连亲亲伤心的你! “……不是真的。”八宝红着眼说道,一把扯起凌宁安,“带我去简瑶那!” “好,好!”凌宁安也想弄清楚事情,为何在八宝即将行动之时,出了这等事! 蓝八布孤独一人在院中低泣,连亲亲嫁人自己不是该高兴吗?为什么……为什么止不住泪呢? 连亲亲啊连亲亲,求求你不要纠缠八宝……求求你……放过她吧……蓝八布心空了一大片,只能无助的跪坐在庭院中,乞求上天。 第十四话 情断之诱因 昨日连家 连亲亲忐忑不安地跟随白韵身旁的侍从去到主屋厅内,他适才听小侍通报说,从都城来了客人,韵当家“请”他去迎客。 路上,连亲亲心思百转,些许紧张的拽紧手中帕子,手心微微汗湿。不是他多想什么,而是从前夜开始就有股不安萦绕心底。来的到底是什么人,韵姨夫需要自己去见客?自己不是正忙于安排韵姨夫所安排的事吗? 连亲亲在猜测中来到连家主厅,刚走到大厅门口,便被里面的热络气氛给震住了。一旁的小侍见连亲亲不再迈进,急忙小声说道:“表少爷,您别在这时候逆了韵当家的意!”话语间哪有一般侍从的畏缩,倒像是好心提醒。连亲亲顿时心内一凛,只不过是个小侍从,哪来的这些胆气同主子说话! 话虽如此,连亲亲多少还是听进去些,暂时不去探究侍从说这话的意思,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带温婉笑颜挺胸走入厅内。 白韵见到连亲亲来,笑得更是开怀。 “亲亲,来……这位是简大人……”白韵愉悦的脸上看不出一丁点对连亲亲的憎恶,反而当着严肃的简离,走下座位迎向连亲亲,疼爱的将他拉近,慈爱的对简离介绍道。 “亲亲见过简大人。”连亲亲不着痕迹的挣脱开白韵逐渐用力的双手,不失仪态的问候道。 “罢了,不用多礼。”坐在主位上的简离朝他们说道。 “多谢大人。”连亲亲随着白韵的眼神端坐在左边的红木椅上,不再言语。白韵同样回坐,与简离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起来,说的单是今年进贡的茶家或许是连家茶庄了,进贡的布匹绸缎也可能是连家了,诸如此类。 一旁的连亲亲微垂着头,丝毫没有被冷落的不满,他不明白的是,韵姨夫所谓的迎客就是让自己来听听连家在他白韵手中是如何逐渐壮大,如何成了大启唯一进贡免税收的商家?直觉告诉连亲亲,事情绝对不会像自己看到的那样简单! 白韵邀了简离过来连家,正是他之前说过的……送予连亲亲包着红绸缎的礼物!这可是份大大的贺礼啊!白韵瞧见沉默不语地连亲亲那双握紧帕子的手,挑眉浅笑,继续同简离说些“正事”。 简离虽然冷着面容,不过从她放松的坐姿上可以看出,她的心情还是高兴的。毕竟这次应邀来连家是为了自家那不成器的女儿,求一门稳妥的亲事!连家虽不是在朝中有何建树,不过连家当家人白韵不可小觑,年纪轻轻不仅……夺了妻主家的权,连同自己母亲也没放过!白棋瑶啊白棋瑶,最后竟栽倒在亲生儿子手上,白韵可惜了……可惜是男儿身,否则以他的才智……定能在朝中有所作为! 好笑自己的想法,简离凝神打量过连亲亲,同白韵对看一眼,表示自己非常满意!当然,自有一番考量的简离的确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来求亲,家中那拙女无论如何也是她唯一的种亦是简家唯一的根苗。简离也知晓,女儿喜欢的是凌为之子凌景宁,要不是出了那件事……唉!总之就是造化弄人! 不过……简离望着连亲亲,以及来时所见到白韵所说的“正在壮大的连家”,这也不算是退而求其次,是不?简离是愈看连亲亲就愈觉得比那凌丞相家的凌景宁不知强了多少。 白韵认为自己想得一点儿也不复杂,将连亲亲逐出家门又能说服帮做自家女儿的内应,真是一举两得之事!他并不担心连亲亲有胆子可以违逆他,毕竟自己可是连亲亲名义上的姨夫!这也是自己想了许久才想出的妙计,算是帮了把即墨聪吧…… “亲亲,退下罢!”白韵只需要他来露个脸就成,其他的事情自己会一并解决。虽然她没有任何表示,可白韵就是清楚知道简离对连亲亲作为她女儿的正夫有多满意的。 “亲亲告退。”连亲亲听从白韵的话,伏身拜退。 简离望了眼离去的连亲亲,放松表情温声对白韵说道:“白当家,我们……选个黄道吉日。” 此时的白韵缓缓勾唇,媚染眼角,耀如春华,直看得简离尴尬转头假装喝茶。 “还是大人您挑吧。”白韵突然气势凌人的盯着简离说道:“好事将近,大人您不该先行通知?” “这……”简离有些为难的停顿下,“怕是对连家不大好吧。” 果然……简离与外头言传的有极大区别! 白韵这些天对都城中的达官显贵挑挑拣拣,大致都得到比较明确的信息。最后挑中的当然是以后能轻易为宝儿所用的简俯,简离的最大特点就是愚忠,对大启鞠躬尽瘁!这也是为何当年先皇舍弃白棋瑶而重用简离的主要原因。白韵可是花了许多力气才调查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 “呵呵。”白韵放下茶杯,正视简离道:“简大人,我们……既然将要成亲家了,将喜事告知天下……对连家,对大人您都有好处。”白韵狂妄的将连家说在前头,并未担心简离发怒,因为……充其量简离将是连家的手下! “那就……照白当家的意思,将此事……”简离的脑袋一门心思的歪在自家女儿身上,再加上那脑袋还是榆木做的。 “简大人,我已经选了日子,您再找人算算,回去后就照吉日来迎娶。”白韵现在所散发的气势使得简离下意识的应下,甚至当她回过神来都不知道白韵已经离开了。 下好“命令”后的白韵,起身扯了扯衣袖,看了眼怔愣在那的简离,讽刺的微笑着走出大厅,去书房的路上挺下抬头望着蓝莹莹的天空,问伺候的小侍们:“你们能看到些什么?” 侍从们奇怪的看向天空,除了飘散的云朵就没什么了呀! “奴婢们不知道。”其中有位侍从壮着胆子颤声回道。 白韵收回思绪,不理会侍从颤抖的声音,径自朝前走去。身后的侍从们惶然跟上,无人明白白韵问此话的用意。 宝儿,不要恨爹,爹……全是为了你!白韵忍下泪水,天空中的……是宝儿明媚的笑颜呐! 今日下午 八宝整个人混乱不堪,她现在的感受完全就是新郎嫁人了新娘不是自己! 凌宁安陪同八宝去了简俯找简瑶,得到的消息是……小姐不在,跟随简大人一同去见准正夫了,今早就起程去了云中城,现在大概正在半路。 失神落魄的八宝被凌宁安紧紧拉着,凌宁安生怕八宝做出些什么事。今天是白跑一趟了,简俯做主的人都没有,什么也问不出来。八宝又这副模样……凌宁安看了看红着眼眶,胸口起伏不定的八宝,摇摇头将八宝带离简俯。 凌俯 “八……八宝,你是回客房,还是要喝一杯?”凌宁安小心的问道,即使到了自己家,她还是不敢放开八宝……要是一放手,八宝跑去追上简瑶,然后怒急攻心杀了她怎么办? “放开我。”八宝轻声说道,哽咽的声音刺痛前来关心的凌景宁。 “我去拿酒来。”凌宁安见弟弟过来,示意凌景宁上前安慰,顺道放开八宝,下去拿酒到偏厅来。 这儿人少,八宝哭的话也没多少人听见,凌宁安边走边想。 凌景宁坐在八宝对面,不去看八宝为其他男子伤神伤心的画面。凌景宁刚哭过的嗓子有些哑,顿了顿说道:“简瑶今早来过,与我说了这事。” 八宝轻抚眉心的红点,像是在提醒自己连亲亲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事实。可是无论八宝如何回忆,都记不起连亲亲一丁点不好的地方,有的只是连亲亲平日与自己度过的点点滴滴,与自己…… 发酸的鼻子使八宝双眸模糊。凌景宁现在根本不在意八宝忽略他的话,看着八宝伸手抹去淌的泪水,不由得心内揪紧,隐隐发疼。 “阿布还好吧。”八宝意识到凌景宁也在,收起外露的情绪。 “哭过就好了。”我也哭了一通,就不那么难受了。凌景宁默默在心底说道。 听到凌景宁说的哭过就好了,八宝一阵愧疚袭上心头,阿布是最该疼惜的人啊,还未从岑茗骤然被杀的噩耗中脱离出来,现下又因自己…… “我来是想和你说,简瑶说……她不知道自己娘亲打了什么主意,不过……听简瑶的意思是,连家当家人邀了她们去商议……婚事。” 八宝一个激灵,是美人爹? 简瑶其实同凌景宁说的是,她不得不“辜负”自己,因为娶连亲亲是势在必行,婚期也定了下月初六,这次过来是想和自己过去的爱恋做个道别,还说了简家与连家的结合有益于她今后的前途等等。凌景宁当时被连亲亲三个字炸的魂飞魄散,敷衍了简瑶之后,急忙找了蓝八布说了此事。 不可能,八宝当下否决了自己的猜测。连亲亲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八宝最解不开的郁结……为什么连亲亲会害自己,到底将桃木片给了谁?抓连玉锦的时候,由于自己的疏忽也没问清楚她究竟凭着什么有这样的把握能够推翻连家与白棋瑶。但是,明显可见,美人爹是知道这一切的! 八宝同样恨不起白韵,她就是恨不起……悲哀的想到自己被减寿三十年也怪不了任何人! “八宝,你……要回连家吗?”凌景宁像是变了一个人,事事以八宝为先,斟酌半天说了他的提议。 “回连家?”八宝盯着凌景宁复杂的小脸,复述道。 “回去你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可以挽回些。”凌景宁越说越轻,他的原意不是这样……为什么会说出这话!看不得八宝伤心难过的样子…… 八宝显得有些激动,身体的某个地方也不是那么疼了。 “尽快去吧。”凌景宁转过头流着泪道:“我同你一道去,到时我缠着简瑶,你,你就和连亲亲好好谈谈,弄清事实。快马加鞭,明天就到了。” “好……麻烦,你。”八宝看到了凌景宁的眼泪,站起身握了握拳头,忍住酸涩,道谢。 为了自私的她,究竟要欠多少人?八宝跟着凌景宁从后门离开的时候,恍惚想道。 拿着几壶热酒,凌宁安在暗处望着那二人,泛起的苦意淹没了自己。弟弟……终究是陷进去了,不知是福是祸…… 今日连家 “韵姨夫,宝儿会恨你……”连亲亲面色惨白,昏眩的跌坐在地上,无力的朝着在他房间微笑喝茶的白韵说道。 连亲亲今天被白韵告知了婚事,缠绕在心头的不安恐惧成了事实。 “最恨的是你连亲亲吧。”白韵走到连亲亲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宝儿的苦受的已经够多了,如今再加一笔……让她死了心。你说,我做的是对是错?” “我不嫁。”连亲亲愤恨出声,挣扎着站起。 “哦?不嫁?”白韵忽然嗤笑道:“这不是正合了你们父女的意吗?” 连亲亲惊恐的望着白韵,好不容易稳住的身子,摇晃不已,随时可能倒下。他刚才听白韵说……知道之前自己和娘做的交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捂着胸口,连亲亲冷汗层层,不敢置信地摇头后退,白韵仿佛化做怪物要将他吞噬。 “宝儿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你该如何是好?”白韵继续威胁,非常享受连亲亲的反应,一切仍掌握在他手中! “不是……”连亲亲无法冷静,呼吸变粗,“我……不是这样,你,你怎会知晓?” “连家没有秘密,从小我就教过你了。”白韵状似遗憾的叹息道:“亲亲,若不是你也滋生野心,我会对待一手□大的孩子吗?记得以前同你说过……要将你许配给宝儿做正夫的事,那时的你呀如果再多挣扎的厉害些,说不定现在宝儿还在连家与你只羡鸳鸯不羡仙!” 白韵的字字句句都戳中连亲亲战栗的心脏,连亲亲明白了! “你见不得我开心,你见不得我……幸福!”连亲亲控诉道,什么秘密,什么野心,只不过白韵想要除掉他的借口罢了! “连亲亲,你不是有志伸不得吗?去简家,夺了简家为宝儿铺路。”白韵略感疲惫的说道,打击下去也没意义了,宝儿不在,说给谁听…… “我,不,嫁!”连亲亲一字一顿说道。他要是嫁了,将会永远失去宝儿! “宝儿一定不会想知道,她的表哥同外人如何……计划杀了连丹凤。宝儿一定不会想知道,她的表哥要的仅仅是权力!”白韵步步逼近连亲亲,说着让连亲亲痛苦万分,后悔不已的事情。 “我没有!我没有!”连亲亲发狂大喊,泪流满面的看着白韵嘲讽的笑容。 “身为男子你就这么不甘心?我是将你□得太成功了吧。”白韵刺激着连亲亲,他要连亲亲崩溃! “我没有不甘心……”连亲亲哭着叫道。 “连玉锦呢?你和她说的事情呢?”白韵恶劣的问道。 “宝儿来寻你的话,知道该如何应付了吧。”目的达到,白韵甩下嘱咐,嫌恶的离开另他不舒服的房间。 “……明白。”连亲亲全身发冷,小声应道。宝儿已经误会他了,要是再让宝儿……自己绝对没有翻身之地! “早答应就不用受这些罪了。”白韵离开时说了这么一句。 连亲亲虚脱的坐在榻上,发誓道:“白韵,我会将这些如数还予你。” “宝儿,原谅我,还有……等我……”连亲亲晕过去的时候喃喃说道 第十四话 情断之决绝 隔天大早,匆忙赶到云中城的八宝他们在城中找了间客栈安置马匹。在客栈后院的马棚处,二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凌景宁先开口。 “时辰还早,你先去客栈房内梳洗一番,再回家。”凌景宁眉眼间净是疲态,说话声也轻了许多,路上他们甚至都没停下喝过一口水。凌景宁一夜没睡的憔悴模样另八宝深感愧疚。 “景宁,我……”八宝百感交集,当下又说不出感谢。 凌景宁微微叹气道:“别再拖了,早些解决你也就舒心,不会憋闷。” 八宝想到正事,不由得心中刺痛,忧心忡忡地随凌景宁去客栈要了房间。待他们恢复了些精神头,凌景宁按照计划去寻简瑶绊住她,不让她先到连家。算起来,毕竟还是他们先到的云中城,同八宝商量后,凌景宁又赶去外城守着,就怕错过影响八宝的计划。 其实八宝并不打算正面与白韵相见,叫她如何对着一心只想控制自己的爹爹。因此八宝去翻了连家后墙,在大宅内兜兜绕绕终于来到她熟悉的地方——八宝楼。 望了眼曾经怨气冲天的八宝楼,八宝握拳忍了忍没有进去,提醒自己这次是为了连亲亲,不是来怀旧!更别说八宝还未想好如何面对白韵的“关爱”。而是小心避开护院的家丁,翻身进入连家内院,也就是连亲亲所在之处。 昨儿个连亲亲经不住白韵的刺激,竟晕了过去,喝帖药后,今早好了许多。但心绪仍是压抑得很,白韵逼他做出选择,在八宝与权利间,他……还是选后者。至少选了权,就不必害怕白韵三天两头的威胁。 连亲亲手里摸着八宝送予他的桃木符,眼眶湿润。 身为男子,他本是只想将来有位疼他敬他的好妻主,平淡幸福的过完一生。可惜……连亲亲恨意显露,不错,是白韵收养他,教他所有女子应会包括商事,在别人眼中,白韵是他的恩人。可偏偏白韵养他教他都存了别的心思,是要将他作为连家棋子,把他看作扯线木偶!他不甘! 娘亲说得对,白韵能做到的,他连亲亲绝对能办到。不过,他对八宝的心意从没变过。连亲亲盯着桃木符眼神渐渐柔和,目前只能对不起宝儿……他也不想,可有人偏不放过他! 八宝找到连亲亲的屋子后,踌躇不前,即将见到扰她心志的人,此时八宝心乱如麻。短短几天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八宝想起正在为她缠住简瑶的凌景宁,稳定心神,不再退缩。环顾院落四周,八宝趁守屋的侍从不注意,快速翻进连亲亲房内。 连亲亲不可思议地凝视八宝,怀疑自己思恋过重看到了幻影。 “表哥……”八宝感慨万端,凤眸微红,连亲亲瘦了好多…… “还会,说话。”连亲亲小心翼翼抚上八宝温热的脸颊,只一会儿……泪水汹涌而出。不是幻影,是宝儿。 八宝见到连亲亲这副模样,心如刀割。同时又看到曾经误会连亲亲送给别人的桃木符……正握在连亲亲手中,错怪他了。八宝更是透不过气,胸口闷人得紧。 “宝儿……”连亲亲哭声微颤,道,“你看,你,给我的桃木符。” 八宝后悔不已,当时什么都未查清楚,就定下连亲亲的罪,白白与他错开这些日子。全部是她的错,中了挑拨! 枯涩的味道从舌间泛开,八宝再也不想与连亲亲分离,上前将他紧紧抱在怀中,闻着连亲亲的馨香,八宝喉头发紧。 “宝儿……”连亲亲现在根本想不起什么计划什么权利什么争夺,完全沉浸在与八宝的重逢喜悦中,同样伸出双手将八宝环住,感受八宝的温暖体温。连亲亲凉透的心仿佛也被捂暖了…… “表哥……”八宝牵起连亲亲,坐在榻上,欲言又止地看着连亲亲娇羞的模样。既然误会都解开了,此次特意前来想要弄清楚的事也好解决些。 八宝正视连亲亲水光盈盈的星眸,犹疑道:“表哥……是爹么?” 连亲亲也不回答,转而依偎在八宝怀中,闭眼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八宝对连亲亲的反应很是不安,连亲亲愈是表现得平静,八宝越是心焦。 连亲亲狠下心肠推开八宝,走向窗口,颤音说道:“不要怨表哥。” 八宝愣了愣,茫然无措地望着双手,怎么就……空了?怀中还残留连亲亲的发香,前一刻他们还是那么甜蜜,为何……八宝颓然。 “宝儿,不是所有事情都按自己心意来的,连家没有你想象中干净。韵姨夫……还有,我……都被权字迷了眼,失了心。”连亲亲已然想通,她要宝儿知道所有,宝儿能为他从都城赶回……他已经幸福过了。 八宝听到连亲亲在说,脑中白茫茫一片,她早就知晓连家不干净,爹爹爱权。但是,但是她从没想过表哥会变成第二个白韵,她宁愿今天没来过这儿! 连亲亲不去看八宝,自顾自往下说道:“简瑶……我没想嫁她。韵姨夫不放过我,是他不放过我。”连亲亲将深埋心底的话如数说出,最后停顿下,望着八宝。 “宝儿,若是……你等我五年……” “等你五年?”八宝眼中噙着泪嗤笑道:“你要和爹一样么?夺了简家?当下一个白韵?”然后,简瑶就是连道含……自己是他的姘头?八宝希望是她听错,连亲亲怎会变成这样。 “是。”连亲亲毫不犹豫地回道。他不知道这个“是”带给八宝的伤害有多大。 “我怎么办?”八宝起身走近连亲亲,含满泪水的凤眸刺入连亲亲自以为坚硬的心脏。 连亲亲不让自己动摇,不敢再看八宝一眼,“只要你等……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他仍不能放开八宝,五年……是他连亲亲计划的一部分。 “表哥……你要连家,我给你。无论你想要得到什么,我都给你,相信我。”八宝痛恨如此软弱的自己,在连亲亲面前这般的卑微…… 第一次喜欢的人,缘分竟这么浅。 “你认为白韵会放过我吗?白韵他要我死!宝儿……白韵是你爹爹。”连亲亲情绪激动,他不能忘记白韵对自己作过的一切!现在落到这种地步,净是白韵一手造成。宝儿,也要与他一起恨白韵,他要让白韵尝尝,被最在乎的人恨是何种感受! “表哥,你相信我!”八宝知道,信任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他们不能互相信任……就如同自己不信任连亲亲,现在算是遭报应么? 连亲亲不再说要八宝等他五年之类的话。因为,只要他在,八宝就只能属于他连亲亲,不管自己成亲与否,永远不可能将八宝拱手相让! “宝儿,你许久没见韵姨夫了,去看看韵姨夫吧。”连亲亲累极,出声赶人,完全与之前判若两人。 八宝心如死灰,冷声道:“权利和我,你选什么?” “权。”连亲亲挺起胸膛,丝毫没有愧疚。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纠缠下去徒增痛楚。 “权真是好东西。”连亲亲隐约听到八宝说道,当他回神后……八宝已经消失在房中。连亲亲像是虚脱一般倒在椅上,再次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凌景宁原本坐在城外的茶寮中等简瑶她们经过,吃了些干粮垫垫肚子。哪知道等了半天都未见到简瑶他们的人影,反倒瞧见八宝晃荡着出来,身旁跟着辆马车。 “吃么?”八宝买了整整一袋臭豆腐,坐到凌景宁对面,好心用木签插了一块递给他。 凌景宁默默接过,瞧见八宝吃得津津有味,闻着臭豆腐的味道,心中小心揣测八宝到底遇到何事,马车中也不像有人在,连亲亲还留在连家? 八宝喝口茶水,笑道:“我雇了马车,没钱付帐。”旁边的人听了八宝的话,无不以为八宝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长得如此郎郎腔,还能讨男子欢心。 “回都城,八毛已脱离危险,我得快些回去。”八宝说着上了马车,凌景宁付了茶水钱急忙跟上。 一路上,八宝闭眼假寐,不去理会满是疑惑的凌景宁。靠坐在舒适的软垫上,放松情绪,想得是如何救出凌为。还了人情后,她也能带着八毛走天下,开心惬意的享受人生,或许她会开间捉鬼事物所。在这儿,捉鬼的钱应该更好赚。 直到夜深,八宝他们才回到凌俯。恰巧碰到外出回俯的凌宁安。 “景宁,不要担心你娘亲,我能救她出来。”八宝说罢,寻了借口回客房。 凌景宁又苦又涩,他不是为了娘亲才帮八宝…… 凌宁安瞧见弟弟凄然的神色,心疼道道:“累了吧,满眼血丝,坐马车回来也不知歇息会儿。” 看到姐姐挂心自己,凌景宁好受不少,硬是对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看得凌宁安恨不得前去揍八宝一顿。之前还想弟弟拉拢八宝,好让她为凌家卖命,现在看到弟弟如此神伤,爽朗的性子被磨掉许多,凌宁安愈发责怪起自己来。 凌景宁其实是忧心八宝的反应,照他看来,必定是在连亲亲那伤了心,才是这般模样。直到躺在床上,凌宁安仍在想着八宝今天的遭遇,问……叫他如何开口,不问的话,就这样放任八宝伤心伤神,他也不忍,真是麻烦得紧。 喝到酩酊大醉的八宝在屋内低声唤着唤着连亲亲,一声又一声。 恍惚间,八宝似乎看到表哥来了,努力想看清楚,却因喝了过多酒,眼前晃人得很。 “八宝。”温柔的轻唤。 “表哥,呵呵。”八宝摇晃站起,上去将“连亲亲”搂住。“表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呵呵……表哥……” “……我舍不得宝儿。” “表哥……”八宝捧起“连亲亲”的脸,用唇在他脸上摩挲轻吻。“权是么……表哥,我……不喜欢争权夺利的生活……”最后一句话隐在了八宝唇间。 第十五话 迷雾之醉情 (河蟹爬过,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河蟹爬过,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 八宝因为醉酒加纵欲只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躺在八宝身边的人儿,看着自己臂上消失的朱砂印,再看了看熟睡的八宝,爱恋非常。 他忍着酸疼的身子,打水给八宝擦拭身子。事后,轻吻了下八宝,掩门离去。 八宝将近睡到中午,头痛欲烈地她撑起身子坐在床榻上,按了按发涨的太阳|岤,忽然八宝像是想起些什么,停下按抚动作,望着自己光裸的身子呆楞半天。 昨夜发生的一切不是春梦!八宝被这想法惊得冷汗淋漓。在这儿要了男子的身体启不是得负责娶了?八宝懊恼的抱着愈发抽痛的头哀号出声。 裹紧被子后,八宝苦笑,想起连亲亲的决绝,胸口憋闷。眼下又出了此等荒唐事,八宝委屈的吸吸鼻子,灵魂是现代人的她……失身了…… 最让八宝不安的是,放在圆桌上的一碗醒酒汤。 临出房门,八宝瞧着东倒西歪的酒瓶暗咒道:该死的酒!该死的我! 凌家正厅中静默一片,上菜伺候的侍从战战兢兢地摆放了所有菜肴,在凌总管示意下,恭敬伏身告退,只留下凌总管一人伺候。 蓝八布只盯着旁边的空位愣愣出神,凌景宁歇了一夜仍是有些疲惫。凌宁安此时正思量如何开口,同定国公子交谈,好打破尴尬气氛,心中企求八宝快些到来,适才听凌总管说八宝已经起了,为何等了这么久还未见她人影。 即墨聪也不动筷,端起酒杯,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不顾其他人的惊讶或是无视。他来这儿是为了见见宝儿,告知她有一些事情。 八宝在来正厅路上时,发觉守卫比平常多了一倍不止,厅外守了两个面无表情的侍从,八宝心思一动,莫不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吧。 果然!八宝进了厅内,就瞧见即墨聪漫不经心喝着酒,其他人默不作声。凌总管像是雕塑站在一旁。 八宝神色自若地走到空位上做正,静待即墨聪开口。饿了一上午,八宝早已没感觉的胃见难受得紧,但面上没露出一丝情绪。 看着八宝即墨聪怔了怔,接下了凌宁安斟满的酒。蓝八布自八宝进门后就没有将眼神移开,凌景宁淡淡看了眼一夜没见的八宝神态举止妖娆了许多,心中烦闷。 没等到即墨聪说,八宝提起筷子就夹了块香嫩的烤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其他人待即墨聪开始后,才动筷。期间不断上演着另众人瞠目之事。 “宝儿,沾到了。”即墨聪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拭去八宝唇边的汁水。 “瞧你,还像孩子似的。”即墨聪当着众人轻拍呛到的八宝。其实……八宝是被即墨聪诡异的动作给刺激到的。 “宝儿……”即墨聪不顾他们的承受力,为八宝挑鱼刺。 反观八宝,倒被当今定国公子伺候得周周到到,心安理得地享受“特殊”服务。 这顿饭下来,八宝吃得欢快,凌宁安心惊,蓝八布味同嚼蜡,凌景宁没有动过,即墨聪喝了整壶酒。 满足的喝着饭后茶,八宝难受得胃终于回归正常,吃饱后糟糕憋屈的心情也淡下很多,唯一担心的只有,昨夜的……对象是谁。 即墨聪谴了众人,独留了八宝,说是有正事相商。 “定国公子,您今天专来寻我,有何事?”八宝放下茶杯,问道。 像是没感受到八宝疏离语气那样,即墨聪粲然笑道:“宝儿,我可是昨夜就到了。” 八宝一僵,继续听即墨聪说下去,却是愈听愈心乱,脑中涌现出的画面另八宝心不在焉,生怕……事故中的另一主角是眼前这位琢磨不透的定国公子。 即墨聪昨儿白日里就到了,为的是来找八宝,所以在凌宁安慌手慌脚地安排下住进了凌俯。照理说,未嫁男子不得女子家随便过夜。但……此人是大启王朝的定国公子,何人敢违抗于他,再加上凌宁安本身也有所求,因此便应了下来。 “宝儿,昨儿喝了这么多酒,起身时头很痛吧。”即墨聪见八宝局促不安的样子,忍俊不禁,说道:“房中的醒酒汤喝了吗?” 八宝听后毛骨悚然,掩在袖中的双手猛得握紧,努力使自己镇定。 “恩。”八宝点头应道,若有所思地盯着即墨聪,想在他脸上发现什么。 即墨聪突然话锋一转,沉稳说道:“宝儿,最近行事多加谨慎,都城中有人对你上了心。我去皇宫打探过消息,凌为目前还被软禁在宫中,并无生命危险。” “定国公子,为何岑茗之死没有惊动上头?”八宝已将心思转到正事上,问出存在已久的事情。当时岑茗是被人用巫术害了,但又不像,她亲眼见到岑茗的魂魄被不知名的鬼气卷走。 “都城内风云变化,小小岑茗惊不起大浪。”即墨聪平心静气地解释道,他说得很隐晦,上位者是蹋着血肉成就霸业,岑茗只不过是颗可怜的棋子而已。 “我不解的是……为何您会成了奶公,为何我们连家会与都城中的官吏来往如此密切?”八宝索性将想知道的全问出口,靠猜的不能成事,虽然她能肯定从即墨嘴里吐不出几句真话,不过,日后拿来与别人说得做对比,倒也有趣得很。 即墨聪沉默了一会儿,怅然说道:“避祸。要不是因为这样,连家……怎会被牵扯进皇家中。算来,也是我对不起你们,将祸事带到连家,现下虽没什么,难保日后……”即墨聪将事情的利害全数告知八宝,他不想将这些瞒与她。 八宝也不继续追问,对着黯然伤神地即墨聪叹气道:“美人爹出手帮你,那就说明连家与你有了交易,只要你还在,连家自会平安无事。另外,亲情既已淡薄,何不彻底忘怀,遇事……该避则逼,对人……该杀则杀。” “能吗?”即墨聪对八宝的“劝解”将信将疑。 “你看看我的美人爹就知道能不能了。”八宝嫣然一笑:“美人爹连我都下得去手,你说……我是不是得回报些给他?” 八宝顿了顿,又说道:“当然,是爱的回报。” 即墨聪温情脉脉,说道:“不恨你爹?他硬生生分离了你和连亲亲。”这事他也参与了。 “不恨,他是我的美人爹。”八宝没忘记最初的温暖是白韵给予的。 “真的?”即墨聪显然不信。 “美人爹我不恨,连亲亲……我恨。”八宝淡淡说道。 “罪魁祸首你不怨,去恨无辜的连亲亲做甚?”即墨聪暗压心中狂喜,非要八宝说出让他满意的答案。 “你认为他无辜?”八宝眼神漠然。 即墨聪识相的住嘴,他似乎忘了自己也是这次事件的主谋之一,到时……即墨聪偷瞄八宝,无法想象八宝知道那件事后的表情,他……很期待呢。即墨聪霎时心情大好。 八宝离开 七窍生烟 女尊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15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15部分阅读 正厅时眼前陡然开阔,美人爹或许是帮她做了对的选择,连亲亲不适合她,她的本性不喜被压制!恨他……也爱他…… 爱不爱的,先得甩在一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趁……即墨聪还在 八宝决定学一次侦探,回房进行地毯式搜寻…… 老天保佑!千万别是即墨聪! 第十五话 迷雾之纠缠 八宝挫败的往床榻上一躺,毫无头绪。她对昨夜发生的事根本没有任何印象,到像是平地炸春雷炸来一场春梦。 原以为能在屋子里发现个什么信物,好让她心中有数,现在倒好,连床单都被换了。就算不换,总也不能拿着……那东西去验dna吧。虽说是在女尊世界,八宝仍觉得她吃亏,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就这样被人“强”了去! 蓝八布在八宝屋外徘徊不定,想敲门进屋,心里又有疙瘩。之前他与八宝因连亲亲一事有了心结,所以现在顾虑颇多,就怕八宝冷脸对自己。 正当蓝八布想回去时,门忽然开了,八宝神情诡异的说道:“进来。” 蓝八布微愣,随后低着头进了房间。八宝关门时,朝四周张望,确认“没有”人了,才将门紧关。她可是有重要事情要问的,如果不小心被人听了去,她都不敢想这后果。 “阿布,昨晚……”八宝离蓝八布好一段距离,坐在靠窗的藤椅上。 “我不是故意的。”蓝八布抬头瞧着,满脸惊讶的八宝,道歉道。 我不是故意的!这几个大字重重撞进八宝脆弱的心脏。她瞬间从藤椅上弹跳而起,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顿时傻在那儿。 “八宝,我知道错了,你别赶我走。”蓝八布神思恍惚,又见到八宝这副反应,认为八宝怪于他干涉连亲亲之事,一时间凄楚不已。 八宝完全将蓝八布说的事与她想的弄拧了,无措的看向泫然欲泣地蓝八布,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她酒后乱性强了蓝八布! 偷瞄一眼沉默不语的蓝八布,八宝难受得很,在她心中只将蓝八布当成弟弟,喜欢……也是对弟弟的喜欢,没有其他情愫在。如今,出了这乌龙事,八宝实在是无法用她捉鬼厉害的脑袋,想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法子来。 蓝八布等了很久,也没听见八宝出声,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轻轻啜泣。 “阿布……”八宝说不出要负责的话,她不能想象和蓝八布在一起会怎样,就算扯去连亲亲不谈,现在的她根本不想有任何感情羁绊。 “别说了。我都明白。”蓝八布阻止八宝继续说下去,抹去泪水,假装无所谓的对八宝说道:“反正我也想娘和爹了,正好回去,陪着他们好好过日子。” 红通通的双眼,更加黯淡的蝴蝶印记……八宝握了握拳,上前要去做出承诺时,突然听到蓝八布继续说了一句,“你与凌景宁好好的吧,昨夜……他照顾了你那么久……” “等等!”八宝惊异大叫,结巴问道:“你,你说,凌景宁昨晚……来过我屋里?”她怎会一点儿都记不起了! “恩。”被八宝吓到的蓝八布,连连点头。今天的八宝好奇怪! “阿布,那刚才,你在说什么错不错的?”八宝糊涂了,非常糊涂,怎么时间主角一下子变成凌景宁,即墨聪又是怎么一回事! “八宝不在在生我气吗?”蓝八布幽幽说道。 八宝不解,“我没有。” “我……八宝在去云中城前……”蓝八布涩然的回想起那日八宝不顾他伤心,转身就同凌宁安去寻简瑶。 八宝了然,原来她曲解阿布意思了,心中压着的大石头,去掉一块,还剩两块还压着! “阿布,过去的就过去了。我答应过你娘会好好照顾你。”八宝并不了解这儿所说的照顾就相当于结亲。 蓝八布羞红小脸,望着八宝认真的表情,宽慰不少。接着八宝又“甜言蜜语“一番,在蓝八布看来,那些劝解的话就是八宝对他的心意。而后,与进屋前截然相反的愉悦情绪,轻快离开八宝屋子。得了想要的答案,蓝八布一早就算准,八宝不是寡情之人! “真是!”八宝终于松了口气,也舒心不少,她自认为解决了一个大大的“包袱”,感情包袱! 不过,凌景宁的话……八宝恨不得指天大骂一通,消消邪火,真要憋死她了!般开块石头又落了一块回来! 边喝茶边怨天怨地的八宝,又听见门外使她惊悚的来回踱步声,叹叹气,抖擞精神认命的将门打开。 揉揉有些僵硬的面部,八宝笑道:“景宁啊。” 完了,完了!少了两块小石头,多了座泰山压顶!八宝惊惶不安,即墨聪可不是什么好鸟,她才不信,即墨聪是不怀目的性做那件事。 一开始,她也以为一夜情对象是凌景宁,可谈话下来,八宝可以绝对肯定,不是凌景宁! 因为昨晚凌景宁来她这儿时,凌宁安正同她喝得天翻地覆,当然这是听凌景宁说的。正当凌景宁差人扶姐姐回房时,定国公子冷不丁的出现,谴走了所有当差侍从,只留了他的两个心腹在八宝屋外守着。 凌景宁走后,八宝意识到清白真是毁在即墨聪身上,首先映入脑中的想法,美人爹会杀了即墨聪! 平静后,八宝拿捏不定,想去找即墨聪问清楚,又不知如何开口。 怪不得中午见即墨聪穿的很怪异,估计是将……给遮住了,八宝挑眉,没想到那家伙也会害羞! “宝儿,打扰我午睡,就是想与我说这些?”即墨聪也不避讳,着了单衣靠坐在榻上,颈间的吻痕清晰可见。 即墨聪非要八宝坐在床边,不让她离开。或许是因为发生过亲密关系,八宝歉意识里也不太抗拒同他接触。 八宝晃了晃神,瞧见即墨聪像是偷腥的猫儿一般,不禁散了怒气。 “定国公子,我有多大魅力能让您献身?”八宝反倒不着急,即墨聪是因要利用她才出了昨晚那荒唐事,她也用不着装贞洁圣女,各自打开天窗说亮话,直奔主题。 “唉……”即墨聪状似伤心的叹气道:“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竟被……喜欢的女子嫌弃了。”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八宝微微有些不耐烦。 “我可是将身子都给了你呀!宝儿……为何如此狠心?”即墨聪仍是调笑八宝,不肯说出这么做的理由。 “太感谢您了。”八宝没好气的回道。希望不要是她想得那样,不过,八宝有时的第六感真不是一般的灵验。 “宝儿,我比得上连亲亲吗?”即墨聪又将领子扯开些,好让八宝清清楚楚看到她的杰作。 即墨聪白皙的胸膛上净是咬痕,青紫的一片,好似受了刑 八宝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制造出来的……罪证!一时竟无言以对。 “宝儿,我如何?”即墨聪再次问道,声音中带了丝冷意。 “忘了。”八宝说的这个“忘”,是不记得与即墨聪的……而不是说与连亲亲如何如何。偏偏听在即墨聪耳里不是这意了。 “连亲亲的滋味比得上我吗?”即墨聪越问越露骨。 “堂堂定国公子,是否该注意下您的言辞。”八宝嘲笑道,她与连亲亲可是清清白白的,最多亲过两次! “也是,宝儿的小表哥不是你的了。再有十天他就嫁予简瑶了吧。那天,同我一道去观礼如何?”即墨聪心情又变晴了。他真心邀请八宝一起去,很真的心呐! “不去。”八宝想也没想就拒绝。 “宝儿……”即墨聪忽然执起八宝的手,隔着薄被放在他腹间,软声道:“若是,这儿有了你的骨肉呢?” “这就是你的目的!”八宝冷笑抽回手,凑近即墨聪,“原来是借种!” “唉!宝儿真聪明。”即墨聪遗憾的摇摇头,丝毫没有愧意。 “说吧,要怎样才能答应与我生下孩子。”即墨聪处之泰然,神色淡漠,仿佛之前调笑八宝的好像不是他。 “美人爹知道?”八宝簇眉问道,白韵觉不可能拿自己去换利益,这是她唯一能肯定的,不管他再怎样算计…… “怎样才能答应我。条件你提,能办到的,我尽量满足你。”此时的即墨聪冷心冷情。 八宝失落的坐回原处,她也说不上自己失望些什么。 “不可能。”八宝断然拒绝,语气比刚才的拒绝还硬上几分。 “以后这孩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她将有最尊崇的地位!”即墨聪诱惑道,他不相信这样的好机会八宝能坚持多久。 “我不卖种。”八宝百般忍耐才没当场掀桌子。“外头这么多女子,你随便寻一个去。” “我们的孩子必定不凡!”即墨聪继续说道:“到时,你作为娘亲的也面上增光。” 八宝见说不通,起身就要走,哪知被即墨聪下句话,震到停下脚步。 “连亲亲是因何抛弃你的,权利吧!我给你碰触权利的机会,只要你答应同我生下孩子。”即墨聪深知人性,定国公子不是人人都可当! “我不要。”八宝挣扎说道,权!权会毁了自己!她要的是惬意,要的是无忧无虑! “那太可惜了。你就眼睁睁看着连家衰败并吞,白韵郁郁而终。”即墨聪有把握让八宝应下他,八宝呀八宝,你样样都好,就是心呀……软了些! “你去见了连亲亲,必定是明白些了。像他这样不甘屈于人后的男子,一旦由他获了势,白韵以至连家都得败!我不会帮,同我没瓜葛的人。”即墨聪这下是在威胁八宝,他已经说得很细致,只要八宝答应她,贡献些体力,日后有了他这座大靠山,任凭连亲亲再怎样厉害,都做不出危害连家之事! “我考虑考虑。”八宝在这待不下去,窒息感牢牢锁住了她。 “明日答复我。”即墨聪并不着急,逼到八宝可不好! “恩。”点点头,八宝慌忙离开。 “宝儿,你太嫩了,如何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到底是孙八宝还是连八宝! 八宝感到肩上挑了重担,直不起腰来。美人爹所做的,她虽不能认同,但也不恨就是了。在她心中白韵还是他的爹爹,唯一的爹爹。只有,连亲亲她再也看不透他,怕是真的要担心连亲亲会对爹爹做出什么。 即墨聪也是她的仇人吧!当时以为他是奶公时,曾经给过他带有自己精气血的桃木符。八宝摸上眉心,这儿的红点代表三十年的寿命呐! 算来,她也比别人多活了一世,现下还了上一世多出的命! 即墨聪,野心大到想做男帝呢!八宝淡笑,自己如同孙猴子,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无指山,即墨聪懂得用亲情来压制她,必定也懂得拿她来牵制美人爹!她们连家就是即墨聪的爪牙! “八宝!”凌宁安面色惨白,气喘跑到八宝面前。 “宁安?”八宝那可恶的第六感又来了!直觉告诉她,事情同凌为有关。 “娘亲……娘亲……被圣上送往宗正寺带发修行!下旨……废去右丞相!”凌宁安哭号道,凌家倒了!树倒猢狲散,现在所有人有要与他们脱离关系! “宗正寺?”八宝同样认为当今圣上不是良善的主,她会这么好心将凌为送去修行,再说……活死人有啥好修行的。 “是大启第一寺,里面的得道僧侣……说要将娘亲带去!”凌宁安也很混乱,她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凭她凌家这般景象,根本无人肯帮她!都想急急与他们撇清关系。 “宁安,听着。是我的错,将私事带入你家,没有为你们凌家尽到一分力,女子流血不流泪,你娘亲没有危险,远离皇宫对她来说未尝不是好事,至于丞相一职被废……凌家的希望全在你这,秋试即将来临,宁安你要忘却忧心之事,专心于功名,为凌家再创辉煌。”八宝难得说这么多,听得凌宁安满心感动。 跟在姐姐后面的凌景宁同样红了眼眶。不过,都将八宝的话听进去了。 “有了权后,所有的一切都将回复到你们凌家。”八宝木然说道。 “比我想象中的快!”即墨聪笑看八宝面无表情的小脸。他一碗杏仁羹还未喝完,八宝就来了。 “宝儿,既然你答应了……就先把生孩子的事往后推推,我们不急。”即墨聪拿起帕子拭去唇上的汤汁。 “恩。”八宝应道,她对不起凌家,她要还,她对不起美人爹,她要还债,还占了她女儿身体的债! “宝儿,机会给你。刑部缺个五品官,你去垫垫。”即墨聪盯着八宝波澜不惊的神色,说道:“至于以后怎样,全靠你自己了。” 八宝今天过得尤其辛苦,正当她打开房门时,忽然轻松的笑了。 熟悉的呼噜声在床上响起,八毛正睡得昏天暗地。八宝小心抱住它瘦瘦的小毛身子,闭上眼安然同八毛睡去。 第十六话 进书院之刑师 两年后 大启都城 “我说,八宝,在这刑部混得好好的,你做啥去受那种罪!”牢头赖姐实在想不通,八宝在这过的顺风顺水,对她们底下的人也好得很,为啥非得去找罪受。 八宝和赖姐碰杯对饮,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次是罪来找我,得过且过,得过且过。来来来,咱们继续喝。” 牢里的犯人对着八宝牢头吃酒吃肉的快乐模样,坑也不敢坑一声,要换作其他官来找牢头喝酒,不得被她们用噪音给躁死,就算那些人命大。可现在对着的是位狠官!恶官!犯人们咬牙切齿地盯着八宝她们,心中暗骂,不过,没人骂出声。 “八宝,你还回不回刑部了?”赖姐喝着喝着多了些离别感伤,瞧着长得比男子还美上几分的八宝,说不出的难过不舍,刑部的人排挤八宝,就让她干些省犯人的小案子,其他一概不准她碰。 “做什么用这眼光看我?”八宝小口吃着菜,她喝酒只是意思意思,自从两年前吃过一次亏后,基本上喝酒就装装样子而已。 “啧!八宝,不是我说你,吃个小菜也文文弱弱的,怪不得被上头那些……欺负了。”赖姐酒喝了好些杯,胆子放大许多,平常不说的,今儿个一股脑儿的都要对八宝说,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到像八宝这样好看的人。 “呵呵。日子过得去就行,我也就捣鼓捣鼓些刑具的本事。”八宝说这句话时,里头的犯人无不打寒战,冷汗层层。 赖姐一愣,随即释然,大笑道:“我还就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有本事的人!再嘴硬的犯人,只要你在,包管她知道啥说啥,她们呀,见到那几个希奇古怪的刑具就怕了!”末了,还加一句,“你就适合这儿!” 八宝也不接话,兀自吃菜,赖姐喝得面色通红,嘴巴里咕哝着什么八宝也没听清。 看了眼铁窗外头的夜色,八宝知道时间不早,待会儿他来见不到自己,又得发阵邪火,这火着起来快,灭它可就困难了。 “你,你,还有你,通通过来。”八宝朝一本正经守牢的狱卒喊道:“去了这些酒菜,扶赖姐下去歇歇。” “是。”狱卒们高兴应道,扯了鸡就吃,八宝的意思是随她们吃喝。 八宝离开牢房时,淡淡说道:“要是被人钻空子劫了犯人,就尝尝新刑具的厉害,帮它们喂喂血。” 此话一出,狱卒们梗在喉中的那块肉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慌乱点头应声。 两年了,在刑部当了两年闲官,八宝总得来说,过得还不错。她在朝堂上毫无建设可言。但是在都城不大不小的官中,也混了个好人缘。 “连大人,今儿个回得晚了,要不和大家去找找乐子?”同八宝说话的是御史大夫舟贺,她们御史台的人,今天说好一同去承欢楼玩玩。正好遇上八宝,一向同八宝交好的舟贺,上前邀约。 “小贺。”八宝冲近说道:“小心你家的公老虎!” 舟贺笑骂着捶了八宝一拳,“不去就不去,小的们,咱们走!”三四个人这才来同八宝打过招呼。怎么说都有些别扭,同是五品从上,为何自己非得低人一等向八宝问好。 八宝提脚刚要走,却又被舟贺扯住,小声说道:“八宝,保密,我就去喝喝小酒听听小曲!” 八宝不动声色的将舟贺推离自己,说道:“明白,你尽兴玩。” 听到保证后,舟贺才放下心,她家公老虎哪是老虎啊!分明是头大灰熊!想想都恐怖。 望着舟贺走远的背影,八宝默默念道:“从三品御史大夫舟贺,其正夫为大启名将穆辽之子……呵呵,惧内呀!惧得好!” 抬头望了眼天色,八宝小跑回去,今天的她估计得被火烧个通透! 匆匆赶回家的八宝,八宝朝两位“门神”点头示意,这两年来,每次他来都得在屋外塞上这二人,侍从做到他们这地步,也算不多见,帮着主子会情妇! 八宝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屋,瞧见床上的人正直直地盯着她看,盯的她头皮阵阵发麻。 “难得见我一回儿,也嫌多了?”即墨聪不满八宝对他不上心,今天来没见到熟悉的身影心中就憋得慌。 “您先发着火,我去洗澡。”八宝浑身粘腻,上午审问的是个硬骨头,花了她不少气力政治那人,又是小跑回家的,出了一身汗。 即墨聪璨笑道:“要不……我们一起?”天可明鉴,他只是说说而已,作不得真。 “那你就别指望今天我动一下!”八宝从柜子中拿起衣衫,扭头就走,即墨聪被八宝噎到,老实在床榻上等着她。 两年了,时间过得倒快,即墨聪也不知不觉独占八宝这么久。 他也算大度了,默许蓝八布跟着八宝,在他眼皮子底下,蓝八布也翻不起多大的浪,八宝这木头真不明白是真木还是装的,送上门的不要,偏扯着蓝八布结拜为姐弟,好好的一位美人,就成了弟弟。说实话,他其实挺高兴的。 凌景宁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自凌为被废去丞相之后,原来狂傲的性子完全消失不见,十七岁早到了婚嫁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怕是还顾忌凌为被送去宗正寺一事。他即墨聪可不是厚此薄比之人,他给了凌景宁相同的机会……要怪就怪凌景宁胆小! 即墨聪暗自窃喜,到头来看八宝还是他一个人的,千万别说他小心眼,是他们不懂得把握时机而已,有时候对自己狠一些……也是必要的呢。 “在想什么?”笑的这么寒人……八宝散下头发,浑身萦绕在沐浴后的花香中。 “想你。”即墨聪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河蟹爬过。%》_ 七窍生烟 女尊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16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16部分阅读 书,气焰高涨。不认主的狗,该除!” “惹你了?樊玉对我做的那些,你不是第一天就知道了么。”八宝抬手遮住日光,“你这次实不该发怒,还不到时机。” 她的顶头上司,平日里没少给自己小鞋穿。穿着穿着就习惯了,八宝不在乎这些。她心思本就平淡,这些年为的就是同白韵赌一口冤枉气。 她不喜欢□控,美人爹犯了错。抬眼看看兀自脸红的即墨聪,八宝缓缓勾起一抹笑容,“你心思倒好。” 即墨聪不知是何意思,仍旧温情说道:“你是我孩子将来的娘……要好好对你。我们总得为孩子考量,也要为我们的日后想想。大启日渐富强,我们的孩子定是,一国之主。” 日后……即墨聪笑的甜蜜。他向来习惯跳跃性思维,八宝这次同样由着他。一国之主听着吸引人,实则得放弃多少东西来交换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不知上位者苦楚,即墨聪还是想的简单了。 “小即墨,记得合王么?”八宝向来对即墨聪善变的性格无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即墨匆帮她证实。 “明知顾问。”即墨聪顺势躺下,贴上八宝,爱恋的靠近八宝,他今日来只想好好看看八宝。 “朝中有谁姓合?”八宝心思一紧,脱口问道。她想到一丝可能性,把握是有的,不过欠缺证据。即墨聪刚好可以回答这番疑惑,希望他能老实说。 即墨聪疑惑的支起身子,盯着莫名严肃神色的八宝说道:“合姓为王。你有事瞒与我?怎的,全数说予我听罢。还是……有不能告知我的。” 翻身背对即墨聪,八宝闷声说道:“多想。我与你一条船上的,你翻我就死。我对这些觉悟早有了。” 虽说是事实,即墨聪听了心里头抽抽的痛,难受的厉害。八宝同自己怎么说也有几年情谊了,现在亲耳听到这些,即墨聪泪光闪闪,怒气猛的泄出。他想忍的,可是忍不住酸意。他向来清楚,八宝的心思并未在自己身上。 用力翻过八宝,让她对着自己,即墨聪凉飕飕的看着她,半响才道:“连八宝,你是见我最近好欺负么。你说的什么话!我即墨聪……不……” “我……连八宝,我实在不知……你喜欢吃什么?” 告白心意的话,即墨聪扭捏着说不出,明明还是这么彪悍的揪着八宝的衣领,态度却一下软了下来。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要表达些什么。最后,硬是憋出一句叫八宝摸不着头脑的话。喜欢吃什么…… 八宝想,即墨聪难道想下厨,搞些东西出来给她? 日头太大了吧,八宝看看憋红脸的即墨聪,轻咳一声,让他放开自己。即墨聪的醋劲,来的快去的也莫名其妙。这样的即墨聪,即使将来分开,她也会想念的。 八宝仍旧是木头,摸不清心思拐弯的即墨聪。 “太阳好大。”八宝眯起凤眸说道。“你被晒晕了吧。来,去树荫那躺躺。” “八宝,你喜欢吃什么。”即墨聪破罐子破摔,一定要知道答案。这样似乎能挽回一点儿面子。 八宝皱眉,倒也仔细的想了想,而后开口道:“煲汤。” 八宝回到书院的住所,进去后往左边的床榻一躺。她唯一的感觉……酸软!即墨聪那头喂不饱的狼,八宝恨恨想起即墨聪离开树丛前餍足的笑脸。她就知道,即墨聪那家伙哪会顾及光天化日,风化影响。 眼皮打架,八宝蜷缩在床沉沉睡去。今日闹的太厉害,八宝自感元气大伤。即墨聪的的确确是个霸道的性子。 凌宁安推开房门,一眼望去左处空床上多了人。本不想打扰他人休息,凌宁安瞥到熟悉的散发,心下奇怪便要走近看清。 大启官员除了八宝外,没人敢披头散发不整仪容。凌宁安轻笑,拿来薄被盖好八宝。 凌宁安帮八宝掖被子,扫到她颈部有可疑的红痕,凑去细看时,八宝恰好醒来,“下意识“的踹上凌宁安,顺便拉拢衣襟。 “八宝!”凌宁安狼狈的后退几步,小腹火烧火燎的发疼。 八宝掀被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道歉说:“对不起。”她下意识的一脚踹出,哪知道踹上熟人了。 凌宁安捂上痛处,微微拱起身,指责的话说不出口。她好意思说自己看愣了,才被踢到的么,怨她自己。 “宁安,我发誓不是故意踢你的!”八宝竖起三指,认真……狡辩。 “算了算了,我自找的。”凌宁安坐在榻上,等待痛楚过去,八宝这记用上七分脚力,她总算知道为何当初简瑶被八宝踹成内出血。 凌宁安疑惑问道:““你怎么来书院了?刑部最近不是在审讯通敌叛犯吗?” “和你一样,教学生当老师,为大启栽培优秀的下一代。”八宝说的很激昂。 “呵呵,八宝……”凌宁安笑道:“你倒想得开,好好的刑部官员被下放到书院,我之前未听正监大人提过。” “这由不得我,不如安心过日子,我不追求大富大贵,得过且过。宁安在这不错吧,少监大人!”八宝半真半假的说,她现在累得很,有些语无伦次。 “从四品下的少监……你的官位也比我大呢。”凌宁安说不嫉妒是骗人的,她两年前凭借秋试考入国子监,从监丞到少监努力到现在。 “刑师?”八宝怎会听不出凌宁安话中的涩意。她能怎么说,这是开后门得来的。谁叫她的后台硬,有即墨聪坐镇。 “那些刑罚你如何想到的?我曾经听别人讲过,起了一身冷汗。”凌宁安岔开话题,说了徒增自己不满,嫉妒可不是好货。凌宁安的确是嫉妒过,平复过的心情又因八宝突然出现而扰乱了。如今,只得强装欢笑。 “书上看来的,不足为奇。我进刑部才发现,大启逼供的法子……除了打还是打。”八宝仗着比其他人多活一世,将以前看过的刑罚综合一下而已。 “刑罚,单是个痛字是不全的。最主要的是,如何瓦解犯人心智,叫她不知身处何地,由我们所控。不过,说的简单,做起来又费时间又费心力的。我还是喜欢动动小东西,来逼问。世人不知,我连八宝何等害怕血腥。”八宝哈哈笑道,她自己夸自己,倒是挺得心应手的。 凌宁安点头应是,眼神晃荡在八宝颈间,又不好意思问。八宝要是有喜爱的人,她弟弟怎么办?凌景宁年岁渐大性子越沉稳,同以前大不一样。不过,楞谁被这样肆无忌惮的看,总归是不爽的。更别说,脾性不大良善的八宝。 八宝掩下不快的情绪,说:“日后共住一室,不便之处请见谅。” “那是那是!”凌宁安瞥开眼神,拱手接口道。 “八宝,我弟弟今日不大好,你寻个空当去看看他罢。自小,他被我和娘亲捧在手心,近两年他吃了好些苦。我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实在无能为力。他年纪也大了,连个提亲的人也没有。八宝,景宁是个苦孩子。”她终究是忍不住,将自家小弟的苦处说予八宝听。不是为了让八宝就她娘,单是为了自个儿唯一的亲人。 八宝先是没有说话,起身到倒茶喝了几口,顺顺长发,她看着窗外的日光,说道:“景宁之前我碰见来着。面色不大好,眉间抑郁重了,话也不多。瞧见我单是笑……和先前好生不一样。” “那日,我们一起喝的小酒。”八宝轻道。 凌景宁在两年前帮过自己一次,八宝永不会忘记。这样的男子,本该安稳幸福的度过一生,而不是愈愈不安,处处低眉顺眼。可她要以何立场去开解凌景宁呢? 自嘲一笑,八宝继续说道:“我现在还不是自由身。” 诡异的冷场……凌宁安自是不高兴的,却又不能强逼着八宝接受自家弟弟,她一没手段二没头脑,再加上难缠的定国公子。 定是今日中午小喝几杯,带了醉意她才敢这么对八宝说的。 “宁安,合未初是何人?”八宝强打精神问道,继续先前的话头,必是惹人不快的。 凌宁安回道:“合王的表亲。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这孩子为人低调的很,从不与其他人一道,独来独往的。” “表亲……为何当年无人提过,合王亲人不是只剩小王女一人了么?”八宝要得到确切的答案。 “八宝,合王哪来的小王女……合王正夫娶后不到半年就……大启律例,正室三年未育,侧室方能有孕。”凌宁安以为八宝记错了,详尽解释道。 八宝审视的望向凌宁安,那天她和自己一道去的,怎么就自己记得。 外头急促的脚步声传入各自深思的二人,八宝凌宁安同时看向门口。 柳寻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慌张说道:“有个学生,学生在课堂像……疯了般拿砚台砸人……正监大人劝阻无果,反被砸伤!” “何人?”凌宁安皱眉问道。 柳寻站正身体,神情复杂,说:“正监大人的孙……”话还没说完,便被凌宁安扯了去事发地——天字号。 八宝了然,整整衣衫,慢吞吞的走去天字号。正监大人的孙女……上午她讲课时,挺活泼的,长了张可爱的娃娃脸。 “慧儿!放下砚台!”正监大人虚弱的唤道,额际的伤口鲜血直流。 “奶奶!奶奶!救我……哈哈哈!你们再来,再来啊!”娃娃脸面部扭曲,惊恐的神色转瞬而逝,嚣张的朝其他同伴叫道。 飞快赶至的守卫们,慑于娃娃脸是正监大人的孙女,不敢上前制她。 天字号乱作一团,学生们被困在里头,靳慧黎的力气大到不可思议,小小砚台在她手中威力十足,正监大人被守卫扶住,头晕目眩的瞎叫唤。 书桌被她踢翻,书册毛笔滚落一地。 “来啊!来啊!!”靳慧黎双眼瞪起,龇牙咧嘴的疯癫样子吓住学生们。只有合未初一人,神色比较平静,冷眼旁观。 飞快赶至的凌宁安果断的对守卫说:“你们三个,上去制住靳慧黎。柳寻!扶正监大人去黄太医处治伤。” 柳寻背起半晕的正监大人,在书院教授课业的黄太医。事发突然,各个字号的教舍离得也远,因此没有几人知道天字号学生发狂一事。 “啊!”其中一个守卫惨叫出声,手臂被靳慧黎生生踩断,清晰的骨裂声,骇人的很。 第十七话 迷底 “捂住口鼻,不要呼吸,出来。”八宝背手站在门外,响声说道。 凌宁安首先带头以袖掩口鼻,出了天字号,剩下的学生守卫纷纷效仿,被折断手臂的守卫跌跌撞撞的跑出。 靳慧黎出人意料的平静,踢踢踹踹跟前的书册桌椅,右手紧握砚台不放,嘴里不住念叨,神色恍惚。 “八……连刑师,你有办法?”凌宁安咳嗽一声,学生们希冀的望向八宝,她们一致认为靳慧黎中邪了。 “课业压力过重,肝火上升不得发泄,引致心神错乱。”八宝乱说一通,眼神略微扫过同样在暗暗观察她的合未初。 “肝火大?”凌宁安头一次听到如此滑稽的解释。“那为何,掩口鼻?”为何……她们也照做了? “凌大人,我进去和她好好沟通沟通,引导她,正常。你带学生远离此处,不可打扰。”八宝没有正面回答,见合未初讽刺的淡笑,指着她说:“你,留下帮我。” 合未初怔了怔,随即点点头,似乎有些高兴的意味。 凌宁安虽没亲眼看过八宝的本事,但也相信她,嘱咐了几句,便去看正监大人。 所有的人离开后,八宝突然一把抓住合未初,将她拉至天字号门口,说:“瞧瞧娃娃脸,脚步虚浮,眼睛无焦距,表情扭曲……你说,她怎成了这般模样?” “不是我。”合未初争脱不开,平静说道,问心无愧的直视八宝。里面的靳慧黎仍在晃荡,感受不到人的生气,焦躁的乱踢乱踹,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怪声。 八宝总算放手,进去仔细盯着靳慧黎。 “哈哈哈……来啊,来!”感觉到人气,靳慧黎狞笑叫着扑向八宝,砚台高举,眼看就快砸到她,八宝微一侧身,便让靳慧黎扑了个空,趔趄倒下。八宝顺势一脚踏上她的后背,不让她爬起。 身上鬼气不多,估计在调节中,周身阴气薄淡,还未形成黑雾。八宝暗暗想道,自动忽略躁耳的吼叫。 “靳慧黎昨夜与人打赌,去了坟地过夜。”合未初走近八宝,凉凉说道。 “原来如此。大女子心理作祟,去坟地过夜……真长胆了。”八宝用力踩道,脚抵住的地方正式后腰三寸之地,阻流鬼气蔓延。 八宝环顾周围,见到地上有打散的朱砂,“毛笔蘸了朱砂,给我。” 合未初撇撇嘴,捡了支未用过的干净毛笔,蘸满朱砂递给八宝。八宝让她摊开手掌,并未解释要她做什么。 “出去,离得远些,别被小鬼附身。”八宝虽然这样说,仍在合未初手心画了驱鬼符。“阴风席来,出掌自救。” 八宝接过,摆正架势,待失去束缚的靳慧黎起身面对她时,迅速念道:“九丑之鬼,知汝姓名!速速退去!急急如律令!”八宝手中毛笔飞悬,靳慧黎脸上被画上镇鬼符咒! “啊!”一阵阴风扫向八宝。 八宝将毛笔弹出,毛笔瞬间射中阴风,随着刺耳的阴含声,消失不见。 “灭了。”八宝拍拍手,轻笑说:“接下来,该解决你我的事了。”晕过去的靳慧黎歪倒在合未初身上。 “不是逃了?怪风不见……”合未初甩开靳慧黎,任凭她重摔在地。 “合未初还是合灿儿?”八宝扶起木桌,朝上一坐,一副审问的架势。 “八宝娘,好久不见了。”合未初没有露出惊异的表情,反倒了然的说道:“两年没见,八宝娘想我了?” “我之前中的蛊虫是你干的?”八宝双眉紧皱,心情不大好…… “我要有这么大的本事,早灭了那老太婆,身体也不会忽大忽小。”合未初原本就想借机与八宝坦诚,以取的帮助,摆脱现在尴尬的处境。 八宝冷静的说:“这身子不是你的。魂魄是你的而已。再有,到底这件事怎么牵扯到我家还有我,你最好老实交代。适才灭鬼的事你也见到了,放些自知之明身上,我能除了恶灵……也定能将你敢出这具身体。目前,活体紧张,我正在找适合人气的……好身子。凌丞相,应该会喜欢吧。” 合未初笑容僵在面上。 “即墨聪同你有何关系,之前的一切,包括八毛被抓,是否和他有关?”八宝满心的疑问正待解答,疲累的感觉一扫而空。 “此事涉及皇家,不便相告。”合未初斟酌后,回答的摸棱两可。 八宝憋了两年的怒火,有些控制不了,“我白白丢了三十年的寿命,就因为皇家争斗?”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应该知道……只需妥协,便可相安无事。做事不考虑后果的是你。老太婆去了安全的地方,我魂魄离体,你寿命骤减,大家彼此彼此,何必相斗。若是,这次你助我摆脱困局,我必会等价报答。”合未初稚嫩的脸上出现与其不相符的深沉。 “很好,我答应。”没有合未初认为的暴怒,八宝笑着说:“作为交换,回答我三个问题。” “只要我知道。”合未初乐得答应。 “何人拿我的精气血给你们下蛊?” “此事不知。”合未初为难的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八宝,解释道:“你该记得,两年前的我是个几岁小儿,皇家许多事我并不清楚,错过时机了。那段时间,我日夜受老太婆监控,为自己的事都搅得七昏八素,没有多余时间管别人。” 言下之意,她什么也不知道。 “即墨聪为何躲与我家?”八宝不介意合未初的“坦白”。 “避杀身之祸……”合未初接到八宝威胁的信号,不敢敷衍。 “好,最后我要问的是,清水魂魄在哪?”八宝一直被这事揪扯,难得具备的良心将原要问的换了…… “……灭了。老太婆控制不住它,用恶婴蛊灭了。”合未初那时清楚看到,老太婆如何将魂魄喂食给恶婴蛊的。 “再加个问题,弥补你没回答出来的。”八宝按住微颤的右手,说:“接近我,对你有何好处?” “起初,见你有趣,想用你换取我。此时,需要你的帮助。我现在的身份是合王爷的远亲,靠着这曾身份来书院进修学习。老太婆,五个月前去了其他地方,临走时毁了所有瓶罐蛊虫……老太婆用的身体是合总管的,她之前似乎受了严重的伤,不得不换体休养,假合王被我囚了。”合未初干脆全部说清。 “老太婆是很厉害的蛊师。呵呵……两年前,我大概想为自己所犯的杀戮赎罪,落战回城时救下她,之后见她好似什么都懂,便起了利用之意。结果,我被反利用了。” “好好享用这具身体,你们契合度很高。”八宝没心思听下去,甩下这句话,出了天字号。 “……连八宝!”合未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冲向门口:“你耍我!” 八宝朝后挥挥手,算应了她。 “呸,呕……未初,我脸上是什么!嘴巴里都是……呸……”醒过来的靳慧黎呸声不断,后腰像被踩过似的,咯啦咯啦的痛,四肢也是。 合未初阴着的脸回头见到靳慧黎满脸抹开的朱砂红印,忍不住大笑出声,再也不用担心这具身子,她很高兴。 入夜 蓝八布给八宝送来了被褥,衣物等常用物件。单身男子独留女子房中于礼不合,蓝八布恋恋不舍的同八宝说了好一些话。 八宝见外面夜色已黑,对正在帮她铺床的蓝八布说:“阿布,夜里脏东西多,早些回去,我自己能行。家里还要你照顾,八毛看着些,别总让它贪睡,给你的桃木符千万不可离身。家中贴着符咒的木瓶不要去动。” 她实在不放心蓝八布一人待在空屋,对于蓝八布,八宝是愧疚的,无法说出口的愧疚。所以,八宝基本上就敬着他,顺着他。 “恩,八宝也是,好好照顾自己。”蓝八布还是将被子铺得整整齐齐,床柜上放了壶刚泡的安神茶。 “八宝……”蓝八布泪眼婆娑,很多很多想说的话堵在嘴边,胸口闷疼。 八宝叹气,疼惜的将蓝八布抱进怀里,轻拍道:“阿布,书院我待不长,好好在家等我,生意少接,符咒画得够多了,得空带八毛出去逛逛,它可以保护你。” 蓝八布眷恋八宝温暖的怀抱,双手紧紧拽住八宝的衣衫,不敢环手相抱,泪水浸湿八宝肩上,蓝八布咬唇无声哭泣,就怕被八宝嫌弃。 他已经拖累八宝太多了,所以他不敢告诉八宝,即墨聪找过他,说了很多另他难堪的话,也不敢说,今天见过连亲亲,看到他与简瑶一起挑头饰。他有太多太多的话,不能对八宝说,蓝八布尽情折磨自己,这条路是他选的,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坚持下去。 “阿布,苦吗?”八宝心情本已不好,加上蓝八布这般……累得很。 蓝八布忍住哭意,靠在八宝肩上,缓缓摇头。是他拒绝娘亲回家的,只要陪在八宝身边,再多的苦也不算什么。家中幼妹已经一岁了,对于云中城中的爹娘,蓝八布内疚浅了许多。 “八宝,好了,不撒娇了。”蓝八布泪眸红红,眉眼边的蝴蝶闪闪飞动,似是真物般。 蓝八布推开八宝,拿起纱帽带上,八宝为他系上绸带。 熟悉的体香引得蓝八布泪水再次滑落。他们心里其实都清楚,八宝不提,是因为不想伤了蓝八布。蓝八布不说,是为了待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对蓝八布来说,就算远远的望一眼,也是幸福的。 “路上小心,遇事别慌……千万当心。”八宝反复说这几句,将蓝八布送上马车时,也说这几句。 “好一个依依不舍,相送欢!”即墨聪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八宝身后响起。 八宝无视即墨聪,仍旧抑郁心情,径直走过。即墨聪气得生生摔烂了专为八宝炖的参汤,热汤的汁水溅了手也无所察觉。 即墨聪悲凄的看着八宝离去的背影,发涩的眼眶流不出任何东西。想他堂堂大启定国公子,圣上见了他都礼让三分……连八宝竟这般糟蹋他!即墨聪无力的坐到台阶上,他为了来见八宝送补汤给他,为了时常见到她,寻了如此可笑的理由来书院做院监,圣上姐姐还认为他怎么了…… “别坐着了,地凉。” 即墨聪一怔,没回头,手上的刺痛感提醒适才发生的事。 “小即墨,再不起,被人看到了,传绯闻就糟糕了!”八宝控制不住躁郁,回头看到即墨聪单薄的身影,就像见到伤心低泣的阿布,一时不忍,便来哄他了。 即墨聪骄傲的扭头,不理八宝,心里好受不少。 这儿的男人,是用来哄的,八宝自我催眠,干脆紧挨他坐下。她可不担心,要是没什么眼线注意周围,即墨聪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来找她。 “由我去死,还理我做甚。”即墨聪现在倒委屈的想哭,手被烫过的痛楚愈加清晰。 八宝还真的第一次见到,男人撒娇,正宗的撒娇!三十一的即墨聪,他对着自己就不觉得害羞?大概是和即墨聪有过两年肉体关系,八宝与他在一起,没那么大压力顾忌。 “手痛……”即墨聪幽幽的说道:“你只顾着蓝八布,我可是你未来孩子的爹。”说得好不幽怨,撂起衣袖伸向八宝。 实话说,黑漆漆的,看不大清楚,八宝摸摸鼻子,瞧了眼扭过脸去的即墨聪。 “很痛么?”八宝抚上即墨聪的左手,听见他的抽气声,动作一顿,心中泛起丝丝陌生的情绪,不过,没一会儿便被即墨聪下面说的给挡回去了。 即墨聪终于不再“无视”八宝,“参汤没了,我……去太医院要了补身的方子熬的。今天抱你的时候,心疼。” 即墨聪三十多岁了,对女自动情当属头一遭,没经历过,也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何不妥。 如此入骨的变相告白,八宝楞是没听懂,以为即墨聪是在为生孩子费心思,好不容易回转的心情又阴了。 即墨聪晶亮的星眸,在夜色中尤为惑人。常过女子滋味的男人,真是不同的,风马蚤刺骨啊!八宝暗想,努力提醒自己别被勾魂,即墨聪可不是好人。 “烫到了,有些辣痛。”即墨聪又说。 八宝撇了眼翻洒一片的参汤,低头探舌轻舔即墨聪烫红的手背。 即墨聪眸色幽深,羞红了脸,从手上传来温濡的触感,一时间心内暖暖,叫自己直想流泪。 “即墨聪!”八宝忽然抬头,将即墨聪来不及掩饰的享受表情尽收眼底,男子居然哼哼唧唧教八宝怎么安慰自己。 “谁叫你舔我。”即墨聪干咳一声,腰板挺得直直,丝毫不见羞怯,只是脸色却是红的厉害。 八宝刚想开口涮一通即墨聪,阵阵鬼风席来,八宝猛得拉起即墨聪,忘了他的伤手碰不得。 “你!” “闭嘴!”八宝单手将他搂进怀中,眼观四周。 “宝儿,这不是书院!”即墨聪意识到事情的诡异,为何他们身处坟地? 坟场么?八宝挑眉,手中越发使力抱紧即墨聪。 第十七话 情近 放眼望去整片净是荒冢,大大小小的墓碑七倒八歪,鬼气弥漫,寂静得诡异。八宝他们站的正是坟场中心。 “书院没造之前,这儿是墓场?”八宝问道。 即墨聪点点头,看样子似乎一时无法接受如此怪诞的场景,怔愣住了。 八宝明显感到即墨聪的不安,盯着眼前的墓碑,笑说:“小即墨,怕……就闭上眼,一会儿就安全了。小鬼无所惧,它们迷惑心志不坚定之人。我们仍在书院外院,无事的,很安全。” 事情当然不像自己说得那样简单,八宝只不过想安抚即墨聪,好让他不要紧张。说到底,也是她连累即墨聪,怕是今天灭鬼之事惊到别的小鬼了,群起攻之以报仇! “宝儿。”即墨聪尽量保持神志清醒,他不明白为何八宝看上去面色无异。如此离奇怪事竟会发生在他们身上。腰身被勒得生疼,即墨聪顺从的贴紧八宝,相信她。 “少说话,憋到不行再呼吸。”八宝的手臂如同铁链,牢牢将即墨聪困在怀里,不准他挣扎。 “恩。”即墨聪恍如梦镜,面前的坟冢又是这般清楚的出现眼前,寒意渐起,双腿微微发软,使不出多少力气。 八宝感应到越加浓烈的阴寒之气朝他们逼进,抬手看了眼空着的右手,做了最后的决定。咬开中指,八宝唤了声小即墨,在他惶然时,将精气血喂食给他。吮吸腥甜的血即墨聪觉得自己从没有了解过八宝。 “不要把我吸干了。”八宝皱眉,那些鬼东西离他们越来越近,果然,出门不带符真会见鬼!还有怀中的大活人…… 八宝放开即墨聪,“躲在我后边。”就着精气血,对准即墨聪光洁的额前画上驱鬼符。 “宝儿……”即墨聪无助的扯住她。 “闭眼,别看。”八宝拉下即墨的手,将即墨聪发间的簪子取下,回到前边做好准备。“捂紧口鼻。”八宝淡淡说道。阴气森寒,吸入体后,更难有孕。 即墨聪照做,心中回暖,虽不明白八宝此举的用意,但他知晓,八宝是在保护自己。所以他得听八宝的话,不添乱,信任八宝的作为,他不会选错人。 只一会儿,四面八方的鬼气向八宝他们,黑雾迅速卷来。八宝执起簪子,毫不犹豫划向左手。 八宝冷笑,迎身而上,左手手腕狰狞的细长伤口翻裂而出,她用了最大的力道,挑开皮肉。 “上天入地!跪吾身前!尔等小鬼!速听吾命!急急超生!”八宝将手腕股股涌出的血甩向黑雾,顿时,滋啦滋啦的声音瞬间传来。 凄厉的鬼吼声震天大响,尖利的叫声刺入即墨聪的心脏。即墨聪咬住下唇,努力不去想不去在意,按八宝说的紧闭双眼捂住口鼻,泪水顺着两颊缓缓流下,阴风鬼气无法靠近吸过精气血的即墨聪,扑上随即便被弹开。 八宝嘴唇发白,失血过多,昏眩感加重,勉强立正身体,静观前方。 浓厚的黑雾受到八宝精气血的攻击,消散逝去。鬼气残留不少,此地仍旧不干净。总算是出幻境,回书院了。小鬼虽多,还未形成恶灵,八宝轻松很多。 八宝脱下外衫,使劲绕上手腕几圈,阻止流更多的血。 “好了,即墨聪……别怕。”八宝走向瑟瑟发抖的即墨聪,散下的长发掩住他的面容,八宝看不见他的表情。 八宝没有受伤的手抚上即墨聪,手心一片濡湿,即墨聪这才睁眼,浸透泪水的眸子欣喜的望着八宝,将她紧紧抱住。 “你没事,宝儿没事……宝儿……”即墨聪未看到八宝缠上外衫的左手。 “小即墨,先别哭,我……要麻烦你件事……”八宝说得断断续续,精气血是维持八宝体内灵气的基本,失了它,八宝等同没有任何驱鬼能力的普通人。 “不要,告诉……其他人……今晚……”话没说完,八宝身子一软,倒在即墨聪身上。 “宝儿!宝儿!”即墨聪惊慌的叫喊声,八宝隐约听见些。 隔天午时,日头正盛。 即墨聪心有余悸,昨晚发生的一切惊扰着他。八宝晕倒后,守在暗处的侍从飞奔而至。即墨聪冷静的吩咐他们去叫黄太医,八宝的左手看似伤势严重,即墨聪顾不得揪心,抱起八宝去了他的住处。 黄太医看诊八宝,废话一句没说,老实的在即墨聪眼底为八宝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开了几帖药,安安静静的来,悄无声息的走。 即墨聪回过神,拧了布巾擦拭八宝的面颈,八宝已经昏迷整整一晚,即墨聪问过黄太医许多遍,为何她不醒,黄太医镇静的回答:内外皆虚,休养即好。 熬好药,八宝仍没醒来,即墨聪小心的避开八宝的伤手,将她搂起,以口度药,直至药碗空了。即墨聪像是感觉不到苦意,浅笑轻吻八宝。 即墨聪摸上前额,若有所思。八宝似乎从没瞒过他捉鬼的事,自己也从没信过她。现在想想后悔得紧。 “宝儿。”即墨聪伏身再次吻上八宝干裂的嘴唇,轻轻摩挲。他从昨晚到现在,也没敢看八宝的左手。 即墨聪脱下鞋袜,躺在八宝右侧,轻轻揽上八宝,柔声说:“宝儿,你对我上心了。” 八宝温软的身体帖着即墨聪,给他源源不断的安全感。独自照顾把八宝一夜,即墨聪又受到惊吓,精神不是很好,没多久便睡过去了。 八宝是被疼醒的,麻痛的左手叫她不得安生。侧头一看,又是即墨聪,心情越发变坏。八宝其实有些怪自己的冲动,昨晚不知道脑袋哪里出错了,竟会去主动搭理即墨聪。要是她不去哄男人,也就不会受伤,更加不会喂血给即墨聪。 睡够的八宝被即墨聪搂着,动,动不了,叫,叫不动,眼睛扑棱扑棱的望着帐顶。即墨聪把她弄到书院的哪了?光明正大的同她抱睡一起,就不怕被人看到毁了名声?八宝转念一想,即墨聪这家伙,早没名声可言了! 继续睡……八宝忽视灼痛的手,闭眼休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直到晚上,八宝才在缓过神醒来,因失了过多精气血,八宝看上去虚弱得很。八宝靠坐起身,即墨聪贴心的拿起软垫塞在她腰间,好让八宝坐的轻松些。 喝了一小碗粥,八宝精神好上许多,也有气力同即墨聪说话。 八宝不想将自己捉鬼的事告之别人,开口就问:““书院其他人有怀疑我么?” “凌景宁来寻了几次,她们只以为你受命办事去了,无人有疑。黄太医是聪明人,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有把柄落我手里,所以也没威胁。”即墨聪挨近八宝,轻声详尽说道。 “哦?黄太医有何把柄能被你揪了?”八宝顺口问道,没指望即墨聪能将“秘事”说予她听,毕竟自己和即墨聪只是交易关系。 “□后宫!”即墨聪张口就道:“她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哼!区区一条太医院的狗,竟敢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八宝恩了声,奇怪的瞥了眼即墨聪,说:“黄太医少说也四五十了,有这能力去□么?皇宫中的侍卫将领难道都是摆设,另外,后宫男妃若有恙在身,不是由医童请看的?” “宫里头的腌渍事多了去了,就算她是无辜的又如何。不为我所用,再清白的人,我也有办法叫她惹上腥气。”即墨聪说得“动听”,八宝寒毛大竖。 “你怎会在书院待这么久?”八宝昨晚就想问了。 “请命来书院当院监,圣上允的,朝中亦无人敢说。圣上最近为些事忙得心力交瘁,我趁机请旨。这屋,专为我们准备的。”即墨聪笑的不怀好意。 八宝直接略过,动动僵硬的左手,她昨晚划开手腕的时候,特意避开了筋络,不过,看样没好上多少。她的左手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明明受伤的是手腕,却被一路包扎到手肘处,手掌同被包住,露出五指而已。 “伤口不深,伤的是皮肉。”即墨聪以为八宝皱眉是因为担心伤势,连忙解释。 “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如初!”这次复原的话,伤疤也得留下了。八宝原本没想用血对付鬼魅,可惜……拖着个大活人,见死不救她说的出来却做不出来,见到即墨聪安然无恙,霎时的欢喜一闪而过,所以没把异样的心思往深处想。 “宝儿……你给我的桃木符,不见了。”即墨聪微垂眼帘,慢慢道:“两年前,当时圣上受人挑拨,誓要拿下我祭国,我为了避开朝野动荡,去了云中城寻你爹爹,少时……同白韵见过几次……” “我在云中城待了小半月,接到都城密报,圣上被囚于宫中,凌为牵连进来一同被囚。心内不安,那时想,毕竟……圣上是我的血亲,总不可坐视不理,因此找上朝中重臣,并让合王赶回,前去救圣上。” 八宝越听越糊涂,“圣上发生何事,怎的,要你们去救?” “压囚圣上的是即墨沁,她勾结外邦术士,下蛊暗害凌为,杀了那晚目睹宫变的所有后妃侍卫。” “即墨沁……”八宝并未听说过此人,她的注意力早不在桃木符上,三十年的命已经丢了,眼下要弄清实情,报仇得找准对象。 “曾经的大皇女,为人阴狠毒辣,母皇说过,在她众多皇女中,唯有即墨沁最不适合大启。早在即墨沁羽翼未丰时,就赐了偏远封地谴了过去。”即墨聪言之详细。 “桃木符被蛊师弄了去,见着新奇,以为我也是做蛊的,试探我能否为他们所用?”八宝挑眉说道,面色渐冷。 “合王呢?” “合王……信誓旦旦,寻了高人来……”即墨聪幸灾乐祸的笑说:“成了几岁的孩童,圣上念在她战绩辉煌,不忍折了她,再加上凌为的事,派岑茗暗访高人。”即墨聪对岑茗的死毫不愧疚,是他一手提拔岑茗上来,为的就是在适当的时候成替死鬼,皇家中人,利不为己,利的是大启! “即墨沁兵力不足,单有蛊师,成不了大器,穆大将军与合王同时回大启,制住她在封地的兵将。她见事情败露,反抗无果,利用蛊师杀出重围,逃了。圣上获救,蛊师失踪,凌为中蛊。” 八宝明白了大概,至于那件事,她也不愿再问再纠缠下去。岑茗之死,看来是注定的,年纪轻轻坐上高位,未必是好运,心中不由得对蓝八布又加深了内疚感。 “我遭的那些,全是她们的试探,包括这个。”八宝单手指着眉间的红点说,难怪合未初会讽刺她了。 即墨聪没说的是,他为了八宝的事和即墨萝(圣上)翻脸,险些被杀。即墨聪饶是心痛,也无法改变八宝寿命骤减的事实。 “宝儿,圣上变了。变得多疑,连我也不信。”即墨聪开始筹备他的计划,不过……思量许久,并不打算告知八宝,他自认为时机未到。 “所以,才借种。”八宝表示了解。两年间,她与即墨聪头一次不“办事”说了这么久。即墨聪也难得,将之前的事如数告诉她,省下力气对付即墨沁,八宝恶劣想道,到时……她也研究研究如何用蛊换身,缩身,比她的捉鬼术还厉害不成。 “宝儿将是我孩儿的娘,当然得把惑事说予你听。宝儿,遭受的一切,我必将还给她们!”即墨聪端来药汤,吹温喂向八宝。 “我右手没坏,给我。”八宝不习惯和他这样亲密,隐隐有些抗拒。 即墨聪展颜,说:“昏迷时,我一口一口度药给你的。还是,清醒时也要我这般对你?” 八宝无语,乖乖喝药,乖乖让即墨聪伺候。从头到尾,即墨聪也没问八宝有关昨晚离奇之事,八宝纳闷,即墨聪忍受不了任何脱离他掌控的人,这次……有些怪! 喂完药,即墨聪出去了一会儿,随后换身衣衫回来,身后的侍从打水端进屋。 “即墨聪!”八宝薄怒,脸色微微发红。即墨聪当做没听到,继续脱下八宝的里衣,直到剩下肚兜,身上显眼的痕迹让即墨聪心情好上不少。 “手别乱动。伤了,恢复得慢。”即墨聪慢声的回道,一副为了你好的语调。 八宝主要是没了力道,身子发软,争不过即墨聪。想到自己和他不知有过多 七窍生烟 女尊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17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17部分阅读 少次亲热,八宝干脆闭眼任由即墨聪为自己擦身。 突然,八宝感到手臂微微被扯痛,睁眼一看,再也憋不住火,“即墨聪,适可而止!”八宝立即扯起缎被,盖住身体,即墨聪到底还是生手,再如何小心也叫她受伤的手火辣辣的疼着。 即墨聪可惜的撇嘴,不情愿的说:“堂堂定国公子伺候你,你居然还嫌弃了。你就不会装作很开心的模样么? 八宝气急,无奈实在使不出多少力气,恨恨说道:“定国公子,麻烦你懂些礼义廉耻。”定神一想,这会儿都受伤了,根本扯不到那块。 即墨聪坏心的说:“对你,我本没有羞耻感,该做的不该做的,能看的不能看的,我全做过了。你就安心给我伺候吧,日后你总得和我一起过日子的。” “闭嘴!”八宝小脸通红,像是上了层胭脂般,嗔怒的娇媚啊!即墨聪心痒痒。 “两天未沐浴,你不难受,抱着你睡身上粘腻得很。”即墨聪故意嫌弃八宝,又拧了暖热的布巾,要帮八宝擦。 被即墨聪夸张一说,八宝左右觉得身上不对劲。 “布巾给我,我自己来。”八宝伸出完好的右手,即墨聪触到八宝烦躁的脸色,收起色咪咪的笑容,将布巾递给她。 八宝胡乱擦了通,扔向即墨聪,说:“衣服。” 即墨聪当下眉开眼笑的拿来清爽的里衣,要掀被子时,八宝瞪他,挣扎后即墨聪转身不看八宝,让她自己穿。 八宝黑着脸穿好,看着皱巴巴的衣衫,深呼吸,低头恶声警告:“即墨聪,上来……书院不安全,我不赶你,在榻上老实些,这衣衫你是去哪里寻到的,还好没有异味。” 听到响声,八宝下意识抬头,“即墨聪!”八宝惊叫,慌忙起身。 即墨聪毫无知觉的倒在地上。 第十八话 新欢“旧爱”齐聚头 即墨聪脸色很不好,在八宝看来,他似乎没有一丁点儿初为人父的喜悦之情。现在他俩换了位置,八宝坐在榻边,手中端着碗气味难闻的安胎药。即墨聪愣愣的靠坐在床榻,苍白的面色在幽暗的烛光下,显得骇人。 “黄太医,暂不可除,待孩子生下后,连同稳公一并解决。”八宝受不了过于安静的气氛,天还未亮,黄太医刚走没多久。 即墨聪摸向小腹,神情难测,听见八宝开口,这才回神。 “孩子不能留。”即墨聪下定决心说道,声音微颤。一个月的身孕,自己怎会如此不小心,之前每次同八宝在一起时,事后必定喝药。 八宝向来反感即墨聪拿孩子做交易,眼下好不容易有了,她其实很高兴,加上前世她已经孤独得太久了,想到世上还有牵绊,八宝心中暖热,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即墨聪腹中的孩儿,她不可能任由即墨聪“利用”,到时……孩子将会是她一人,八宝打得是这主意。 “安胎药。”八宝冷下脸,喂到即墨聪嘴边,装作没听到即墨聪说的。 即墨聪撇开脸,闭了闭眼,加大声音说:“孩子不能要,来的不是时候,我……我不能被牵累,形势严峻,圣上已不信任我,我必须提前做出选择。孩子,不能要。” “语无伦次!喝完药,好好休息。黄太医那头,天亮后我去一趟。”八宝只当即墨聪是孕夫焦虑症。 “宝儿,再过几年……我们再要孩子。”即墨聪泪水潸然而下,决绝的揪紧腹间的衣物。说不出的可怜。 八宝叹气,她忽然想起,来了这儿后,她做得最多的就是叹气。八宝唤侍从进屋,将药端下,叫他们重新煎了,待午后再送过来。 即墨聪兀自哭得伤心,卷起被子紧紧包住自己,声声低泣传入八宝耳中。 八宝看了眼裂开伤口的左手,血水渗出……气血上涌的感觉很不好受,八宝恍了恍神,仍是上榻钻进被中搂住即墨聪。 感受到八宝的体温,即墨聪慢慢止住泪水,小心的回搂八宝,将头枕在八宝颈窝,闻着熟悉的体香,杂乱的思绪恢复了些。 轻拍即墨聪,八宝蹙眉温柔说道:“两年的时间,你终于得尝所愿,怎么有这想法?要是担心你与孩子的安全……我可以保证,在孩子出生之前好好保护你。” 即墨聪心念一动,彻底止了眼泪,星眸宛转,双手勾住八宝,用极其委屈的声音说道:“朝中糟乱,在这当头让人知道我有孕,岂不是给了圣上借口除掉我。”即墨聪故意夸大其词,圣上虽防备于他,但还没有足够的势力动得了他。 “小即墨,你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朝堂势力均分,合王暂且不谈,你与圣上共同坐拥大启,大臣们见你,行的是君臣之礼。”八宝浅浅一笑,抚上即墨聪瞬间僵硬的身子。 “樊玉那条狗,没把我放进她的狗眼里。”即墨聪轻松的呼口气,又道:“宝儿,既已明了形势,为何要与我在一起。你应该明白……”即墨聪使力拥紧八宝。 “明白何事?”八宝继续忽略心底返起的奇异感觉。 即墨聪笑得开心,小心护住肚子,抬头啄吻八宝好几下,孩子啊孩子啊,乖乖长大,我与你娘究竟如何,靠的可是你。 真的是孕夫焦虑?八宝挑眉看向心情舒畅的即墨聪,之前哭得惨兮兮,现在笑得很糁人。 “宝儿,陪我睡一会儿。”即墨聪不肯放开八宝,拖着她一同躺下。 八宝无奈,让即墨聪睡在她的臂弯中,安抚道:“我看你睡着再走,书院还有事尚未解决,黄太医那边不能拖。” 即墨聪不满,但想到不可得寸进尺,忍了忍,为了孩子平复火气,老实的躺在八宝怀中,闭眼入睡。 八宝一眼不眨地凝视即墨聪的睡颜,能够脱离即墨聪一直是她所愿,为何事近之日,心中像是被生生剐了一块,隐隐发疼……因为担心自己的骨肉吧,八宝自以为寻到解释她怪异行为的理由。 她原来想说,你有了孩子,我已自由。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浮现在她眼前的是,即墨聪雪夜送补药,只是因为自己得了风寒;从小养尊处优的即墨聪为她下厨,为她缝衣。即墨聪甚至为了自己不再因凌为之事内疚,亲自去国子监…… 八宝低头,轻柔滑过即墨聪微勾的唇角……被自己怔住的八宝,慢慢抽出左臂,刺痛的左手提醒了她适才做了什么,帮即墨聪盖好被子,八宝拿起外衫穿好,慌乱的夺门而出。 “睡梦”中的即墨聪笑得更甜了。 八宝先是去了还在养伤的正监大人那,以即墨聪的名义,说由于自己不慎受伤,在书院有众多不便,定国公子允了她回去休养,不用在书院宿住。 正监大人听凌宁安说过,八宝救治了她孙女,因此对八宝所说之事,默许,就算不许……她也硬不过定国公子,干脆就当看不见。 用过饭后,八宝继续去找黄太医。对黄太医,八宝已经差了即墨聪身旁的心腹侍从去办那件事。 黄太医看着八宝,平淡问道,“连刑师来寻老妇,所为何事?”黄太医上前关了房门,倒了茶水给八宝。 “想必你已知晓。”八宝晃晃茶杯,眼神紧盯黄太医。 “老妇在劫难逃,只求饶过家中亲人性命。”黄太医竟双腿一屈,直直跪向八宝,满脸毅然。 “黄太医,定国公子之后的身子回养就交予你。若是当中出了差错,你也知道后果。”八宝握着茶杯的手倏得放空,碎裂的茶杯零落在地,四分五裂。 “你家中亲人,我已命人送往安全之地,待事后,必定毫发无损的归还。前提是……定国公子的完好。”八宝邪笑,眉间一点红光飞闪,迷了黄太医的眼。 八宝将她家人说成货物般,黄太医扣额拜谢:“老妇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定当遵从连刑师吩咐。” “定国公子身虚体弱,不宜在书院,今儿个找好理由一同搬去定国俯上,不得再出俯一步,书院之事好好解决,聪明些,别惹了人怀疑。”八宝凭即墨聪这大靠山,第一次去威胁了正监大人……不住书院。第二次来威胁黄太医,果真顺手许多。 “老妇遵命。”黄太医低声应道。 料理完正事,八宝朝椅上一坐,露出伤手,说:“换药包扎。” 黄太医不敢耽误,跪麻的双膝使不出力,摇晃站起,拿了药箱过来,仔细为八宝清理换药。 八宝面无表情,任由黄太医撕开粘连血肉的白布,不吭一声。不是她没痛觉,而是待她解决好这些事,心里又在想即墨聪,些许烦躁的微眯凤眸。 即墨聪心情颇好的由八宝扶上马车,温柔的“伺候”好他。下午睡醒的即墨聪,被八宝硬逼着喝了安胎药,吃了膳食,左一句右一句的叮咛他要照顾好自己。两年来,即墨聪第一次受到八宝这么多的爱护。 “宝儿,你同我一道回定国俯?”即墨聪假装惊讶。 八宝瞥了他一眼,将马车中的软垫铺上几个,才让即墨聪坐下,自己随后也坐在一旁,朝车妇喊了声出发,便不再理会即墨聪。 “宝儿,为何不坐轿子?”即墨聪担心颠到他的“宝贝孩儿”。 “不显眼。”八宝淡淡回道,从昨晚开始折腾到现在,眼睛酸涩得很,身子也发软,再加上被吓到。 即墨聪一手抚在腹间,完全没有起初得知怀孕后的惊恐,现下满满的都是彻底得到八宝的决心。孩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当初拿孩子做借口无非是趁着八宝受情伤借机钻空罢了。 “哪里不舒服么?”八宝紧张的问道,她看即墨聪一直将手放在肚子上,以为是被马车颠到,一时脱口而出。 即墨聪缓缓勾起嘴角,笑颜灿烂,说:“我适才想与宝儿说件正事,又不知如何开口,心想宝儿绝对不会同意,有些难受而已。” 八宝无语,正正身体,温声说道:“孕夫最大,能做的我一定做到。” 即墨聪仍是笑道:“黄太医为我看诊时,曾说过,胎气不稳,恐有滑……” “住嘴。”八宝面色一沉,那会儿已被黄太医吓个半死了,她的孩子很重要,非常重要!虽然她不承认是为即墨聪担心。 “那么大的定国俯,只有我一个人,晚上怪害怕的,若是不慎动了胎气,那可如何是好?”即墨聪不顾八宝越发黑沉的脸色,说得可怜。 “你的小侍呢?”八宝猜到即墨聪将要说的“难受”事。 “若有宝儿天天照顾我……与你的孩子,我心情也会好上许多,也不用忧心半夜遭人暗袭,或是被人下毒。宝儿也知道,我在外头结的仇家多,朝中有一半人想我……”即墨聪滔滔不绝,最后一个字硬被八宝打断。 “你不在乎名声,我也没差。”八宝最终让步,说完这句,闭眼假寐。 得到想要的答案,即墨聪乖乖坐好,时不时的看一眼八宝,好不甜蜜。 白韵在定国俯等了约莫两个时辰,他将近一年之久没见到自家女儿,在云中城想得紧,于是办妥手边商事,匆匆赶来都城。白韵去了八宝住处,没见到日思夜想的女儿,问了蓝八布,直接和他来定国俯。 即墨聪身边的侍从,恰好先回俯准备。遇上前来寻他主子的白韵,恭敬侍奉,请他们在厅中静等。 “八布,宝儿与定国公子一直这般熟识?”白韵抿口茶水,问出疑惑。适才,他在宝儿房内看到不属于自家女儿的发簪。此簪做工精细,镶在上头的绿松石是今年霖国进贡的美玉。用如此美玉所制的簪子,除了即墨聪所有,白韵想不出还有其他人。 “关系甚好。”蓝八布斟酌回道,说这话时,苦意阵阵散在心头,挥之不去。 白韵不再问话,阴郁的脸色使得蓝八布暗怪自己说错话,正要解释什么,侍从进厅伏身说道:““白当家,主子已回俯,在前厅。” 白韵心思百转,起身来到前厅,看见了自己这辈子最不愿见到的事。蓝八布双目顿时变红,八宝从未这样温柔对他。 即墨聪当着满屋侍从,缠着八宝要她扶好自己,说是马车坐得劳累,不大舒服,胃里头也翻滚的厉害。 八宝再度催眠自己,一切皆为腹中孩子,上前搂住即墨聪的腰,柔声问他要不要吃些什么,还是先回房再睡会儿。 众侍从在即墨聪的示意下静静退出前厅。 二人将白韵蓝八布抛在脑后,即墨聪早听侍从来报,他是做给白韵看的。可怜的八宝根本不知道美人爹找她来了,专心哄着孕夫。 白韵走近八宝,推开即墨聪看也不看他,拉过八宝就问:“宝儿,爹爹很久没见你了,来,让爹爹好好看看。” 八宝从没这样迟钝,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美人爹,脑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美人爹为何在定国俯,刚刚她在和即墨聪做什么?刹时间,所有的事全部涌上八宝“休克”的脑子。 “宝儿……肚子痛。”即墨聪突然捂着肚子,哀叫出声。 八宝猛得回神,朝外头大喊,“黄太医,叫黄太医过来。”回身扶起即墨聪,将他圈在怀中,单手抚上他的小腹。 白韵被这一动静炸得头痛欲裂,微张着嘴,干愣着,完全失了“白当家”的气势,尤其当他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把手放在男子腹间,一时血气上涌,白韵恨不得晕过去了事。 蓝八布也看出些苗头来,小脸血色净褪,无法置信的摇头,泪水随而滑落。 黄太医匆匆赶至厅中,无视几人不同面色,让即墨聪坐下,为他细细把脉,八宝主要是昨晚听黄太医说了,即墨聪胎气不稳又受到惊吓,极需静养,现在当然害怕他出些龌事,所以,理所当然的陪着即墨聪。 即墨聪痛苦的靠着八宝,星眸泪光闪烁,看得八宝一阵心疼。 正当黄太医专心为即墨聪诊脉时,外头的侍从突来禀告。 “主子,简大人之夫,连亲亲拜见。” 八宝僵硬,即墨聪更加痛苦,白韵还未回神,蓝八布泪眼汪汪…… 第十八话 新欢“旧爱”齐聚头2 八宝曾经想过,再见连亲亲是何光景,不过,绝对没想到的是,在如此混乱情况之下会见到他。八宝自上次见连亲亲也隔了两年,同在都城的二人,从没见过一次。连亲亲一心一意做他的简瑶正夫,自己专心和即墨聪造人。 连亲亲恭敬有礼的伏身问候即墨聪,礼数做得滴水不露,叫人寻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来。 白韵强压心头怒火,坐到红木椅上,默不作声地观察眼前形势。蓝八布看到连亲亲来后,当下揪痛的心惶然不安,泪眼涟涟的看向面色如常的八宝。 黄太医咳嗽一声,停下诊脉,对即墨聪说:“定国公子身疲体虚,应当好好休养,老妇开的……药万万得喝,不可停下,直至……痊愈。” 八宝皱眉,问道:“喝这么久的药,对身体可有损伤?”她的常识是,孕夫不可多沾药。 白韵的神情叫即墨聪琢磨不透,喜怒不形于色,真叫他难弄。 即墨聪虽坐着,但仍被八宝揽靠在她身上,他听黄太医这样一说,不仅有些埋怨腹中的胎儿。 “你也不小心些。”即墨聪轻轻拍了下八宝,似怒非怒的模样看着甜蜜得很。 连亲亲微微一惊,在即墨聪面前又无法抬头看八宝,心中像被蚂蚁啃噬般难受,他从不知道八宝已和即墨聪情同“父女”,即墨聪的这句话虽听着有歧义,但他没往深处想。在连亲亲的记忆中,八宝心中只有他一人,不管他做了何事,八宝只将他放入心底。他设计连家,寻了都城的商贾对抗白韵,处处争对他的茶庄,八宝寻他时也没说过一句“重话”。 八宝尴尬的瞧了瞧自家美人爹,又看到泪人似的蓝八布,喜悦复杂的心情顿时像被浇了桶冷水,从头凉到脚,手中力气不自觉加大。 正在问黄太医要注意何事的即墨聪,小声痛呼,腻宠的拉松八宝环住他双肩的手,笑道:“你别再用力,伤到我无事,要不小心伤到……那可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白韵伪装平静的面具差点崩裂,蓝八布又将注意力转回即墨聪那边,见他们二人你浓我浓,酸意止不住的往外冒,连着眼睛一道酸了去。 黄太医被即墨聪吓了一身汗,随即开怀,心中压着的大石瞬间消失,既然定国公子打算明说,他们一家人的性命必能保住。 八宝如果还不知道即墨聪耍什么花样,那她就是脑袋有问题! “宝儿,我还是很痛。”即墨聪委屈的抚上肚子,三十一岁的人,怎么看怎么顺眼……当然,这是在八宝眼中。 连亲亲怔愣的站在他们前方,看着八宝轻声安慰即墨聪,看着八宝用手温柔的抚上即墨聪微显苍白的脸颊,看着八宝彻底无视自己,对即墨聪百般呵护。 他们的说话声传不进连亲亲耳内,四周无声,寂静的可怕,满眼都是八宝哄着即墨聪淡笑着开心的样子。 “定国公子的膳食切需注意,许多吃食暂时不可入口,恐有伤身。”黄太医也缓了神色,面对八宝他们不再愤恨。 “恩,我知道一些养身的方子,待会儿我写下,再请太医过目。”八宝不敢再看白韵等人,再见连亲亲,原本悸动的心也已淡下,不过,仍是放不开就是了。 白韵全身紧绷,恨不得上去甩即墨聪耳刮子,三十多年的修养叫他忍气安然,静静坐着品茗,连亲亲这次来得好,白韵讽刺的浅笑,即墨聪今儿个是想来一石三鸟之计!彻底断了他们对宝儿的念想。 蓝八布着实看不下去刺眼的一目,胡乱的抹了抹满是泪痕的小脸,朝后退了退,顾不得礼数回了后厅,去了后厅见四下无人,蓝八布靠着墙头再也受不住的滑坐在地,埋头低泣。 厅中少了一人,除了即墨聪,无人发现。八宝的心思完全挂在即墨身上,即使知晓即墨聪制造了麻烦给她,八宝也怪不下来,一想到即墨聪的肚子里有了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肉,再多的责备也说不出口,作为前世的她来说,八宝充分明白生产的危险。 黄太医接着嘱咐一些日常注意之事,拎了药箱恭敬告退,随侍从去了她将要住九个月的屋子。 “亲亲,杵在那儿做甚,快快来韵姨夫这边,很久没见你了。”白韵热络的唤着连亲亲,神情亲昵。 连亲亲恍神,定了定仍是走向白韵,轻唤道:“韵姨夫。” 即墨聪缠着八宝,这儿痛那儿不舒服的,就是不许八宝接近连亲亲。 “亲亲,简瑶对你可好?”白韵慈爱的盯着连亲亲,眸中的冷光让连亲亲不寒而栗。 连亲亲苦笑,说:“很好。” 白韵满意连亲亲的答案,嫣然笑道:“那就好,我也对得起你娘了。亲亲也该努力努力,争取早日为简家生下长孙女,以后靠着她便可顺风顺水。”白韵这番话,又褒又贬,听得即墨聪心情越发好。 八宝装作没听到美人爹带刺的话,也不看连亲亲,瞪了眼怀中笑得阴险的即墨聪。 “亲亲……受教。”连亲亲无法想象自己当着八宝的面,答应为别的女人生孩子,哪怕是他的妻主,怨恨的根苗不断在心内滋生。 “亲亲,你即是宝儿的表哥,那我们也算一家人了。”即墨聪站起,八宝不插手男人间的事,专心伺候好“即墨祖宗”。 连亲亲双眼噙泪,勉强出声,说:“亲亲多谢定国公子处处照看宝儿,我与宝儿兄妹情深,怕是……您也及不上吧。”连亲亲最后一句,气势回转,挑衅即墨聪,他不甘心! 八宝头大,连亲亲这般是她最不愿见到的,既然已放手,为何不干脆些,何必相互折磨。 白韵故意挑起“战火”,即墨聪也不能便宜他!连亲亲发起疯来,可不是寻常厉害,当年他甚至因大意,差点败上一局,他□出来的人,也不是凡物…… 即墨聪软绵绵的倚着八宝,“及得上及不上,不是由你来说。毕竟,在你嫁为人夫后,两年时间中,宝儿可是夜夜陪在我即墨聪身边,而不是你连亲亲。” 重磅炸弹一扔,连亲亲头昏目眩,想要将即墨聪说得话彻底忘却,身子微微颤抖,脱俗的容颜苍白不已。 白韵憋在心口的怒气,愈涨愈大,但……面上依旧淡然,看似即墨聪这话没带给他任何惊讶。 八宝同时无力,她就不明白,即墨聪身为男子,说出口的话如此露骨,夸张之至!八宝甚至不想开口解释,一来是没必要,连亲亲先不要她的,作为受害者她无法安慰连亲亲;二是即墨聪此举的用意她亦明了,说破怕是省不得天天被他闹,不顾及他也得顾及才一月有余的腹中胎儿。并且,蓝八布已不在这儿,她也没什么好顾忌。 “不可能!宝儿不会的。宝儿……”连亲亲深陷滔天的醋海中,他不能忍受八宝被他人得到,他不能想象八宝与即墨聪是如何恩爱,夜夜缠绵于榻上! 八宝求救的望向自家爹,却发现白韵根本不理会她,脑中糟乱一团,罪魁祸首……正揽着她的腰娇笑连连。 “连亲亲,你的妻主还未栓住你的心?别太贪了,我听说简瑶对你疼宠有佳,成亲二年之久一房小爷都未纳,天天想着法子逗你开心。都城中的男眷们最羡慕你,哪家妻主能像简瑶这般呐。”即墨聪揽住八宝,什么定国公子,什么教养,他通通不要,解决了连亲亲,接下来就是白韵了。 八宝以为听到连亲亲受宠的事实不会难受,可偏偏心中滋味难明,不是嫉妒……更像是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被夺走了,有些小气愤而已。 白韵看戏看得入迷,对于女儿迷惘的神色,他讶然,随即放心。 连亲亲根本寻不出理由来辩驳,也不能说。 “简瑶同我不是你们说的那样。”连亲亲艰难的说出口,胸口隐隐作痛,见八宝无异于适才的面色,更是凄焉。 “当然不是我说的那样,怕是更加亲密。”即墨聪咄咄逼人,认准八宝不会在人前拂他面子,越发的有恃无恐。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再不断了八宝的念想,指不定以后自己会做出些什么来。 “即墨聪!”八宝不忍连亲亲哀戚,终于开口阻止。 “宝儿。”连亲亲樱唇轻启,眸中情意尽显。他是高兴的,八宝终究舍不得柔弱的他。自己和八宝的五年之约……还有三年,他不急,八宝不是容易忘情的人。 白韵冷笑,倒想看看即墨聪如何解决。 八宝转开目光,“我陪你回房歇息。不顾自己,也得顾顾……恩。” 即墨聪好笑的摇摇头,“宝儿说的对。说了这么些话,我也乏了……也饿呢。” “爹……”八宝忽略白韵许久。 “去吧。”白韵自然有帐要同即墨聪清算,眼前的连亲亲他也不愿放过,伤害他女儿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暂且,先让即墨聪舒服一些! 连亲亲浑身冰冷,一直冷到心中,怔怔的看着八宝抱起即墨聪,走出厅里。 “别看了,宝儿的心已不在你那。”白韵残忍的提醒连亲亲。 “韵姨夫,你说……我是你对手吗?”连亲亲原本伤感的情绪,在八宝走后全然收回,恢复常态,饶是再伤心难过,他也不会流露在外,宝儿见到了就好。他有把握,八宝回到他身边,只属于他,没人抢得走。 白韵本以被怒气憋得发泄不得,连亲亲撞了上来,他也不必客气。 “亲亲,对付我,要狠下心来,斩草除根,仁义道德不适合你。” “再次受教。亲亲定当牢记韵姨夫此番教诲,以后若是亲亲做得好,也有韵姨夫一份功,亲亲自小愚钝,单靠韵姨夫教诲长大。”连亲亲似是站累了,做在白韵对面。 “努力吧。”白韵淡淡说道。 二人相对无言,各自沉浸在混乱不堪的思绪中。 八宝亲自喂即墨聪喝下半盅药汤,即墨聪小心偷瞄八宝,乖乖的喝下之前死都不肯喝的苦药,也没叫苦,乖巧的模样叫八宝训斥不得。 即墨聪端起茶水就往嘴里送,八宝眼疾手快地夺下,轻声道:“怀孕后,需忌口的东西很多,茶水不可再喝。” “嘴巴好苦。”即墨聪哀怨的说道。 “能有多苦?”八宝不理他,掖好被子,将药盅放去外间,关门就走。 即墨聪只觉得苦意加深,深到全身,他知道八宝生气了,不说他是为了孩子,为了让自己顺利孕育孩子…… 没一会儿,八宝带着蜜饯回到房间,叹气的看着即墨聪卷起被子包住身体。怕他闷坏,八宝上前扯了被子,露出即墨聪红通通的双眸。 “你没走?”即墨聪顺势推开被子,滑进八宝怀中,以前总是嘲笑八宝身子单薄,现在这是他最眷恋的地方,也只能是他的。 “呐,解苦的。”八宝拿了一片喂他。 即墨聪开心的咯咯轻笑,吃了小半的蜜饯,好甜好甜。 “宝儿,我不困,睡了太久。”即墨聪拒绝八宝要他睡觉的提议,仍是腻在八宝怀中,不肯动一下。 “既然不困,我们来说说今天的事。”八宝靠在榻上,任由即墨聪左蹭右蹭。 “生气了?我们的事迟早要对白……你爹说,好歹我怀的是连家的种。”即墨聪狡辩。 “措辞!不要给孩子听见了。”八宝一本正经的教育道,胎教可是很重要的,瞥了眼即墨聪,八宝觉得就是因为即墨聪的爹没做好胎教,才生了……这个阴晴不定的怪异性子出来。她的孩子得从爹胎里教好,省得日后祸害人。 “你就气这个?”即墨聪预想的是场暴风雨。 “不然呢?你希望我气何人。”八宝的气血还未恢复完全,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 “连亲亲呢?”即墨聪非得逼着八宝不痛快,他心里不舒服,八宝也别想舒爽! 八宝又装死,不肯答话,即墨聪气急。 “你心里还装着连亲亲,你到死都不会忘了他!我要不是靠着这孩子,哪能入得了你眼,蓝八布也是,天天和他住一间院,我就不相信你从没对他起过心思!”即墨聪管不住嘴,越说心越疼,被丝线愈扯愈紧的疼,泪水也止不住的唰唰流下,身子仍在八宝怀里就对了。 “阿布……四合院不是你置的么?当时谁大度的说,要阿布好好对我?”八宝挑容易回答的说。 “你真起了龌龊心思!”即墨聪猛得推离八宝,哭叫起来。 八宝头痛得很,在她看来,即墨聪的孕夫焦虑症挺严重的。 即墨聪第三次推开八宝要换住她的手时,八宝无耐,深吸一口气,拉过呜呜咽咽的即墨聪,轻轻抱于怀中,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世界安静了…… “宝儿。”即墨聪挨在八宝身上,总算心里舒服了许多。 八宝挑眉,她决定以后就用这方法来对付即墨聪。温柔细语,总归是暖人心的。即墨聪缺少的便是这些。 白韵来找即墨聪的时候,八宝恰好又去拿蜜饯。白韵走近坐在榻上,盯着只着里衣的即墨聪,意味不明的嗤笑。 即墨聪神情愉悦的说:“白韵,你也看到了,我有了你们连家的骨肉,也算是……” “啪”的一声,即墨聪一边脸瞬间红肿,唇角血丝隐现。 “放……”即墨聪力不从心,他被白韵死死按进床间,动弹不得,颈间剧痛。 “我要杀了你!”白韵突然紧紧掐住即墨聪的脖子,指甲陷进肉中,鲜血流下。 第十九话 清浓之八宝惹祸 白韵冷冷看着即墨聪痛苦的挣扎,他闭了闭眼,倏得放开即墨聪,理理散乱的头发,指甲上的血迹提醒他刚才那瞬做了什么。 “你,真要杀……我。”即墨聪气息不稳,手肘撑在榻上,朝白韵咧嘴一笑。这与他预想的不一样,白韵果真是存了杀意。即墨聪微微抖着身子,随即慢慢冷静。想必,白韵定是纠结的很,自己可是她女儿孩子的爹爹。 暂不说自己和他的友情,单是八宝那关,白韵就是不能过的。即墨聪非常了解白韵,他知道白韵仍然内疚于连亲亲一事,依旧难受八宝减寿一事。所以,他才存了试探之意,用自己来让白韵泻火。 啧啧,没想到,自己竟是死里逃生了。白韵的火气的确不一般,也难怪他的妻主如此凄惨。 “想杀,杀不得。孩子是宝儿的,你也是宝儿的。可怜我白韵,居然被你即墨聪摆这么一道。你乐的很?”白韵默默坐到离床榻不远的木椅上,火气消了很多,即墨聪已被他出了气,杂乱的心稍微好受了些。 即墨聪若说怕过什么人,也只有白韵了,他永远也猜不透白韵的心思,哪怕是些微的,也猜不到。三十四岁的白韵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管是容颜也好,心智也好,即墨聪清楚明白,这世上只有白韵是对手,可怕的对手。 “白韵,以后我得叫你爹吗?呵呵。”即墨聪颈上涩疼,他仍是老神在在的往榻上躺好,锻被盖起,遮掩住颤抖的身子。 不怕白韵,那是不可能的。即墨聪知道二人悬殊,无论体力或是才智上。 “宝儿小你十三岁!”白韵控制自己泛起的寒意,双手握紧,声音听着咬牙切齿。“你是我白韵的朋友,你是我白韵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你是送我出嫁的朋友,你是看着宝儿出生的朋友!”他声音越发加大,心中翻江倒海似的,眼前晕红一片。 他在止住杀意,他不能伤了宝儿心中之人。连亲亲的错,他不能再犯,否则将会永远失去女儿,那是他无法承受的。 “我与宝儿情意相投,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两年里你得到的消息太少,还是你的眼线已不派用场。若是后者,我奉劝你一句,早早杀了挡道的狗。”即墨聪心情颇好,仿佛适才垂死挣扎的人不是他。 “定国公子的势力怎可小觑,你有心要瞒,我白韵即使再神通广大也知晓不得。”白韵起身走向即墨聪,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即墨聪颈部的掐痕明显之极,横杠的血痕也异常清晰。 即墨聪不怕白韵再一次出手,刚才他心软了,正如他所说,自己是宝儿的,白韵这么疼女儿无非是想出一通气,平衡下心理,只要自己顺从些,可怜些……白韵自会放了他。而自己也不用与白韵反目。无人愿意同白韵为敌……只有傻得可笑的连亲亲,妄想掰倒白韵! “好了好了,我定国俯你也待不住,同宝儿见一面后就回吧。”即墨聪故意说道,白韵现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去见宝儿,那他的胜算又多了一分。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怎么,我走了,你就能同宝儿亲亲我我,一道快活了。即墨聪你想的美!”白韵气归气,该有的心思一样没少,八宝是他的命根子,在这点上,他绝对不会叫即墨聪好受。 即墨聪掩下惊愕的眼神,被中的手摸上腹间。孩子啊……有你在,爹爹稍微能安心些。你猜猜,爹爹 “即墨聪,你待宝儿究竟为何?单单为了生孩子?”白韵不弄清事由,绝不可能走,他首先得保证自家女儿是否给人活生生利用了。 “你想听我说什么,说……我对宝儿的心意,说……我没利用宝儿?”即墨聪说的两样自有他的答案。 “即墨聪。别忘了,是谁助你得到今天一切,也别忘了,悠悠之口,不是那么容易堵得住。宝儿年轻,等你年老色衰,爱啊喜欢啊……皆随风而逝。恐怕……宝儿还未承认对你的感情。”白韵欢喜的看着即墨聪黯淡的神色。 “我是大启的定国公子,大启臣民不得不听我之命!”即墨聪不是能被轻易打倒。 “宝儿身性淡泊名利,凭你一人之力如何阻挡得了世间的众人,身为男子……你就一定要变得和我一样悲惨吗?”白韵午夜梦回,泪湿枕巾,心中满满的都是八宝没了三十年的寿命,两年来他和即墨聪寻了多少的法子,也无效。 即墨聪是贪心之人,占有八宝后,他还想要更多更多,包括八宝的心。 “为了孩子,宝儿会留下来同我一起……”即墨聪承认,他的确被白韵这些话搅乱了心绪,让他不确定宝儿对他究竟是何感情。 白韵心情畅快,甩了即墨耳刮子,又知道了他的所想,即使以后宝儿与他无法相处下去,他也能有办法让宝儿脱离即墨聪! 即墨聪在白韵走后,才发觉里衣汗湿,钻进温暖的被中,即墨聪不顾脖子上的伤势,大口呼吸,来之不易的空气。 八宝接到侍从来报白韵要走,并没有跟过去送别,拿了蜜饯就回即墨聪屋子。美人爹不想见自己,她也不勉强,也免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推开房门,八宝皱了皱眉,她闻到了极淡极淡的血腥味,忐忑的走到里屋,放下蜜饯盒子,八宝心疼的望向蜷缩成一团的即墨聪。 “小即墨。”八宝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宝儿……”即墨聪闷在被中,回应八宝。 “不怕闷坏孩子,快出来,不是要吃蜜饯么?”八宝哄道,她越来越习惯哄即墨聪了,不知是好是坏。 即墨聪终于钻出来,泪光闪烁的盯着八宝,较之刚才,双眼还要红肿。 八宝凝视即墨聪颈项,久久不曾开口,沉默的气氛围绕俩人。即墨聪见八宝没来抱他安慰他,三十多岁的人一时伤心不过,泪流得凶。 “白韵是我的爹,亲爹,也是我在乎的人。”八宝脱下外衫鞋袜,上了榻。 即墨聪点头表示明白,他难过的是八宝一点儿也不痛惜自己的伤,开口就为白韵说话,也不想想自己还怀着她的孩子,想到这更加难受的偎进八宝怀里,让八宝搂住自己。 八宝拥紧即墨聪,喃喃说道:“你……是,我孩子……的爹。” 即墨聪闭上眼眸感受八宝的怜爱,双手勾住八宝,受伤的脖颈在八宝温热的手指下,也渐渐消了疼痛。只留了溢满胸腔的温暖,他该感谢白韵给自己制造这般的好机会。 八宝轻轻抚上即墨聪被掐出的血痕,随即停下。她必须很好的和即墨聪沟通,否则日后他们二人定会有隔阂。这是八宝不愿意见到的,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即墨聪的肚里还有她生命延续的骨血,八宝不舍,很不舍。 “宝儿……我好害怕。”即墨聪是真的怕,他适才虽说有把握,但也是拼着命来试探的。他需要八宝的抚慰,来达到忘记适才白韵的恐怖。 他只想感受八宝一人,不该试探白韵的。即墨聪后悔了,若白韵疯癫的掐死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八宝顿时清醒,凤眸水光盈盈,慢慢平缓呼吸,她扯出一抹笑颜,定神说道:“以后别作触怒爹爹的事,若我不在,爹爹会伤了你的。”她以前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居然如此薄弱。真真是倒了捉鬼的牌子,居然害怕即墨聪会被美人爹杀了。八宝苦笑,即墨聪此时心绪不稳,得要好生柔情安慰。 “白韵毕竟是我友人。”即墨聪意味不明的说道,他和白韵自小分享各自的秘密,感情定是比一般的朋友还好上几分。心中涩然,如若不是为了八宝,他亦不会做出另白韵无法接受的事。 八宝柔柔一笑,拉开即墨聪贴近的身子,要他坐于自个儿怀里,安抚的轻拍怀里男子后背。屋里静的很,男子怦怦急促的心跳,叫八宝一阵不忍。她不知道美人爹和即墨聪说了什么,让他如此后怕。 即墨聪想要让时间停顿在这一刻,感受八宝的柔情。不过,没感觉八宝要对自己做什么。他的宝儿如此柔情,白韵别想夺走! “小即墨。” 七窍生烟 女尊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18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18部分阅读 八宝完全承受得了即墨聪的重量,一手穿过他的腋下扶住他的背,一手环住他。二人温情十足,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在一起说过话了。今日正好能敞开心门,互诉衷肠。 天还亮堂,即墨聪看了看被八宝放下的纱帐,勾着她的脖子,小声说道:“宝儿,你爹爹想我死呢。你倒是要帮谁?你别忘记,我可是怀有你连八宝的种。”说着,即墨聪还指指自己的肚子,下巴抬的高高的。 “恶人先告状。你怎的不提连亲亲,怎的不提我被你骗了去?”八宝故意用连亲亲刺激即墨聪,她可没有失忆。即墨聪那会儿的兴奋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肚子不舒服。倒是连亲亲刷的惨白的脸色。 当然,八宝此时已是没有任何感觉。一心挂在即墨聪这儿了,她今日总算了解了一些自个儿飘渺的感情。 即墨聪见八宝看透自己的小心思,不由得委屈阵阵,又想起适才白韵要杀自己,更是难受的喉头发紧,鼻子发酸,泪水缓缓淌下,一时间他竟想不出任何借口想要解释。 他只是想捍卫自己的人,八宝是他的,就只能是他的。不管是蓝八布还是连亲亲,他么都已经失去拥有八宝的资格。即墨聪像只受伤的小猫,凄凄哀哀的哭着,小声啜泣。 八宝闭了闭眼,搂紧怀中男子,她不知这样一句话,就能伤了即墨聪。或许是怀孕男子情绪起伏较大,她必须掌握好分寸再来开口。 亲了亲即墨聪的前额,八宝微微叹息,“即墨聪,我爹爹的脾性你是最了解的,这次你故意这般气大,没有给他任何接受的时间。难怪……也难怪。爹爹下手重了,我看着心疼。”八宝拉起即墨聪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轻喃道:“小即墨,你受伤,我比你还痛。”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甜言蜜语,八宝说的无心,即墨聪听的有心。慢慢的止住涩意,即墨聪故意带着泣音道:“你还提到连亲亲,没良心的,我怀着孩子难受的紧,你竟叫我伤心。不想想我,也得顾着孩子。” 字字句句中全是为了孩子,八宝看不到即墨聪的神情,也就没注意细节,于是更加心疼慈父一般的即墨聪。言语间,八宝也多了几分纵容。 “你是好爹爹,即墨……你是好爹爹。我相信,美人爹定会接受我们的,他需要时间。无论怎样,我都在你身边,与你共进退。外人终究是外人,小即墨用不着吃醋,自个儿找罪受。” 即墨聪哪有这么好打发,连亲亲他们几个男子就是他心头的刺,不是软刺是硬刺。即墨聪用力搂紧八宝,听着八宝的心跳声,没好气的说道:“你就说说而已。适才你看连亲亲的眼神,叫我好生难过。连八宝……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看看,又在胡搅蛮缠了。八宝心中小甜,抬起即墨聪小脸,要她对着自己。 “小即墨,我可是一眼都没看连亲亲。嗯……他长成什么样了?我得好好想想。”八宝作势在认真回想,看的即墨聪急火上升。 “不准,不准!”即墨干脆恶狠狠的扑上八宝,捂着她的眼睛,胡乱喊着。 即墨聪怕痒,尤其是腰肢那,八宝坏心一动,伸手一戳。即墨聪立即扑哧一笑,之后左躲右闪八宝的挠痒痒。 笑声不断,男子有气无力的求饶声,女子咯咯直笑。灿烂的笑声,去了一室的阴霾。 闹了一通,即墨聪止不住困意,直接拉了八宝一道陪着自己窝在床榻。八宝看着酣睡的即墨聪,她迷茫的抚上即墨聪光滑的腹部,那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她从没想过要和即墨聪发生些什么,为何这次比连亲亲的事还叫她不知所措,刚才的一瞬间,她想将即墨聪狠狠揉进她的骨血中,要不是顾虑到即墨不适,她真的想将男子狠爱一番。自己,究竟怎么了…… 谁能告诉自己,她究竟是中了何种魔障。想不透,猜不透,看不透。 这几天八宝都没有去书院,书院也无人来催她去授课,叫她乐得轻松,每日在定国俯中哄心情好坏不定的即墨聪。 蓝八布找过她,只说了一句,不管前路怎样,一定跟着自己。八宝无奈,也说不出让蓝八布伤心的话,只是淡淡对他说,这辈子,她可能独身一人,也可能就与为她生孩子的人在一起。 即墨聪在俯中闹着要吃柑橘,恰恰没有,直闹得众人不可开交,首当其冲的就是八宝。 即墨聪双手叉腰,一副泼夫样,站在定国俯正厅,对八宝说:“柑橘!不是我要吃,是你的孩子要吃!你的孩子不让我舒爽,我就让你难受!” “你吃了多少东西了……”八宝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饭桌上,你已喝了三碗杏仁粥,其他的零零总总……你吃一顿比我一天的进食还多。你的胃舒适么?” “宝儿……我好想吃柑橘,别的什么也吃不下,胸口好恶心……呕……”即墨聪作势要吐,难受得样子叫八宝不忍。 “我去,这就去。”八宝应道,“你好生在府中呆着,别累着自己。我去看看,有没有山楂可以买的,去去你胸口的恶心气。” 即墨聪这才挺直背,笑眯眯的看着八宝出定国俯的身影。 即墨聪在厅里等了整整一个半时辰,也没见八宝回来,又是担心又是生气,就怕八宝趁着他变丑(即墨聪的心理作用)去找蓝八布温存。 “主子,连主子……遇到麻烦了。”即墨聪派他的心腹侍从去寻八宝,哪知道等到这消息,一时心惊肉跳。 “碰到何事了?”即墨聪吃了片蜜饯,皱眉问道。 “连主子……进了承欢楼,听门前的小贩说,连主子像是被人扯进去的。”侍从硬着头皮答道。 “说清楚!”即墨聪忽然声音加大,侍从抖着身子回道:“连主子应是被人强拉进去的。小贩说连主子身边还有个女子。” “好啊!”即墨聪冷笑,说:“我们也去看看,哪只狐狸精长了胆,竟敢勾引连八宝!” 连八宝究竟是自己长脚进去的,还是被拖进去的,即墨聪恨恨的抚上小腹,“孩子,你怎的不派一点用处,爹爹要你就是栓住你娘亲的。你若还三番五次的派不起用处,我要你何用?白白丑了我的身子。” 此番话说的身边伺候的几个侍从,浑身瑟瑟发抖。即墨聪是个连自己都能算计进去的可怕之人。比起白韵,不相上下。 第十九话 清浓之即墨闹场 承欢楼 八宝不是一般的倒霉,好不容易大半夜的找到快收摊卖柑橘的小贩,问了价正当要买的时候,被御史大夫舟贺碰见了。 舟贺见鬼似的缠住八宝,一副醉熏熏的样子,绕得小贩挑起担子就走,也不顾八宝的大声叫喊。八宝怎么也甩不开挂在她身上的舟贺,胸闷的看着柑橘离自己远去。 结果争执中的二人,没瞧见自己是在哪条街,最后竟被小倌们一道拥进了承欢楼,八宝哪见过这阵势,无数涂脂抹粉,扭着小腰的男子哄了上来,舟贺开心的左右手各拥一个,直到坐下喝酒时,八宝才缓过劲来,推开身边腻着她的小倌,冷脸看着舟贺玩亲来亲去的游戏。 这是二楼的包间,舟贺因为经常来,也在楼里混了个眼熟,再加上毕竟她是朝中三品官员,鸨爹自然要伺候好她。于是非常“慷慨”的叫了承欢楼中颇有姿色的四位小倌来伺候她们,为了不让舟贺难看,鸨爹按着习惯给她开了包间。 “哟,这位姐姐,你是嫌弃我们哥俩?”被八宝推开的小倌再次贴上她,嘴里的话甜得发腻,脸上净是脂粉,八宝怎么看怎么倒胃口。 “好姐姐,来,喝口酒……”两个小倌左右夹击八宝,不放她走,各自斟满了酒杯要八宝喝。 八宝最基本的常识肯定有,倌楼里头的酒,喝了准得出事,到时不被即墨聪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小倌是瞧上八宝的长相了,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来看热闹,男扮女装来寻他们开心。不过,俩小倌同时对望一眼,狐媚一笑,这位姐姐还真有料,适才在拉扯间,他们摸到了好几回呢。 伺候舟贺的小倌们一看年纪就小的很,不知是否长开。只见他们当着另外三人的面将手伸进舟贺的衣衫里,小声娇笑,舟贺兴奋的拉过其中一个小倌就想亲上去。 八宝脸色难看的离开席位,抬脚要走时,又被那两个小倌挽住手臂,浓烈的香粉味搅得八宝怒火渐生,耳旁又传来舟贺的呻吟声,胃中泛起层层恶心。八宝深呼吸,毫不怜香惜玉的甩开他们,踹门就走。 八宝暗叹无数声倒霉,低头走向二楼的扶梯,不想叫人认出。刚刚她大略的扫了眼承欢楼,在这里的女子大部分是为官者,也是……商贾小姐有钱归有钱,但一般的也免不得避讳官员。 “哎哟!哪来的小公子呀!哈哈!”八宝下楼时,被迎面而上的华衣女子摸了把小脸,嘴里不干不净的调戏着她。 不想生事,八宝只想快些见到即墨聪,让他好好安抚自己受刺激的小心肝,这儿男子的剽悍程度非一般的厉害,尤其是他们自认为好看的姿容。 “我,女的。”八宝抬眼看了下堵在她前方,不准自己下楼的女子。 “哟!还有颗美人痣呢!”女子嚷嚷道:“跟本……我走,身为男子来这看戏可不好,你的小脸皮挂得住嘛,哈哈!” 八宝面色变黑,恨不得一脚踹翻笑得满脸□的女子,忍了忍,不愿惹是生非,闪到一边,靠着右侧下楼。结果,没走几步,她又被那女子拉住。 “我叫双赤,家中还未有夫,你跟我走,保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生!”双赤第一次见到如此的美人,凤眸微抬便叫她心跳加快,二十年了,她拥有过形形□的美人,却从未见过向眼前人儿般这样能叫她心跳的男子。 众人皆被扶梯上的一幕吸引去了目光,当然,某些官员一眼就认出八宝,主要靠她标志性的眉间红点,全部看好戏似的盯着八宝她们,无人上前为她解围,本欲来调解的鸨爹,被其中一位官员叫住,要他好好看着,不准多嘴。 还有人起哄,“喂!你还等什么呀,抗回家去好生疼爱!” “对对对,好好疼他,如此佳人,应当带回去藏好!” 众人哄笑。八宝仍与双赤僵持在梯上。 八宝听得出是谁带头说的那句话,牢牢得记在心里,待日后叫她们一并还了来!双赤?怕是身份有疑,若是在此与她动手,自己脱身的可能性比较大,要不是因为不便出手,双赤早被她踹下楼去,滚几个跟头。 双赤有些着急,“你跟我走,要什么给你什么。我还能保证你家父母衣食无忧!”双赤以为是楼中的□叫面前的美人惹得心情不好,只想着快些哄“他”同自己回去。 八宝无视,就当训练自己的承受力,硬要下楼。 “你别走,我……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虽不能保证你做正夫,但……只要我在一天,你就是我最爱的男人。”双赤明显从未讨好过美人,说的话都是往人痛处上戳。 “再不让开,我对你不客气。”八宝双手抱胸,挤出高耸的胸部,为的是叫她看清楚。她早失了脸面,那些官员个个都不是好鸟,收拾她们是早晚的事,八宝不怕被说,不怕被看,倒是叫双赤的这女子让她棘手。 双赤双赤……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好好,我们下去说,在这说这事总感觉怪怪的。”双赤不好意思的笑道,没等八宝说,拉上她就朝下走。 八宝乐得下楼,在楼梯上干架也太缺德了!要是不小心折了双赤的手脚,免不了又是一顿麻烦。罪魁祸首舟贺……八宝同样记住! “小哥儿!你就从了这位一往情深的小姐吧!要不,跟我们走也行啊!”一楼的客人们嘴巴更不干净。 “是啊!这位小姐仪表堂堂,跟了她你也不亏!” “要不,看上这儿的哪位,你只管说,我们呀……准得满足你!”八宝进楼的时候她们就在怀疑了,原来真是位貌美的小公子,不过,脾性不大好,需要□。 阅人无数的鸨爹自是知道八宝的性别,碍于其他人也不敢上去帮忙。 双赤听到有人亵渎她的美人,眼神狠厉,较之刚才在梯上调戏八宝的神情大不一样。八宝的左手被她紧紧握住,无论如何也争脱不得。 一直在静静观察双赤的八宝,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了一下,头痛的直觉告诉她,握着她手的人绝对是个麻烦。到底是打还是不打,这是个问题! “双赤,放开我。”八宝红唇轻启,那些话听得她怒气横生,直想砸了这楼。 “你叫我名字!”双赤似怀春少女。 八宝脑门上青筋爆出,一肚子的冤枉气。周围的笑声猥琐笑脸刺激八宝越发薄弱的忍耐力。就算她在这干架,作为目击证人的官员也掰不倒她,先不提即墨聪,单是官员夜晚沉迷倌楼就是条不大不小的罪状! “与我一道,同我回家,安置好你父母后……我们……”双赤情话说了一半,便被八宝打断。 “是你逼我的。”八宝运足力气抽出左手,趁双赤惊讶她的力道时,拔腿就跑。八宝威胁归威胁,她可不敢随便若祸上身。 “别走!”双赤大叫一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从背后抱住八宝。 众人一阵乱笑,楼上包间中的人,也一个个出来,靠着栏杆看一楼那出追美戏。 “喂,坏人。”八宝声音发软,双赤下意识的松开手臂。 八宝展颜,说:“这可不是说说而已。”话刚说罢,早已握紧的拳头抡向双赤,正中她的面门。 双赤被这一拳揍得眼冒金星,还未反击,小腹又被八宝踢中,哀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腹部冷汗淋漓,痛得扭曲的脸面恨意十足。她第一次被男人打,竟叫她在这些贱民面前出丑! 众人呆楞,喝酒的不喝了,纠缠在一道的也分开了,大笑的人停了。 八宝接着又重重对着双赤狠踩数下,边踩边叫:“让你调戏我,叫你没长眼睛,老娘的手也是你能拉的?叫你拉!叫你拉!” 八宝解气的收回脚,双赤感觉她的肋骨被踩断了,哇得吐了口血出来。她今夜没有带任何人就出门了,现在……非常后悔。 众人见真出了事,有些个胆大的上前准备教训八宝。 双赤会功夫,不是豆腐渣,可是被八宝踩得像豆腐渣。其他人撩了袖管围住八宝,步步逼上。 鸨爹回过神来,有官员示意他去阻止,事情闹大了,她们指不定也被牵扯进去,那样就不好玩了。这连八宝刑师也不是白当的,打起人来还真有一套! “哟!各位,你们真要砸了承欢楼呀!倌儿们,还不快来给姐姐们顺顺气!”鸨爹扭腰摆臀的走近她们。小倌们也是见过些场面的,听话的上去拉过自己的客人回坐喝酒。无人敢碰八宝就是了。 承欢楼又恢复到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中。 “来来来,扶好这位客人,带下去歇歇。”鸨爹继续吩咐。 八宝讽笑,对浑身脚印的双赤说道:“以后眼睛睁睁大!畜生靠鼻子闻,你也是?” 双赤此时怒不得气不得,一口气吊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 鸨爹避免再生枝节,快快谴了护楼的强壮女子将双赤半抱半拖的带去后院。承欢楼做的是皮肉生意,鸨爹可不想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小姐,您看……”鸨爹的意思是,让她早早回了吧,省得再掀架,到时他也管不了。 八宝顺顺披散的长发,轻声笑道:“承欢楼杂了些,什么时候我得空,帮着鸨爹你一同清理清理。那些入不得人眼的呀,早撵早干净。” 鸨爹尴尬的白了脸,伸手想将八宝拉往角落,触到八宝冷洌的眼神,快速收回手。 八宝见麻烦解决,气也出了,转身就走。 “小姐慢着。”清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八宝不理会照走不误,“小姐,赎了奴家,奴家跟您走。”说话的是承欢楼中仅次头牌的寻真公子。 好吧,在美人的娇唤下,承欢楼渐渐安静下,众人再次将注意力转向八宝。 “寻真!还不快回后院!”鸨爹气极,今晚他受的刺激好少吗! 八宝不管不顾仍朝大敞的门口走去,只要经了前庭,便是承欢楼的大门。 寻真努力镇静,小跑追上八宝,拦在她前方,倔强的盯着八宝,不放她走。 八宝不止一点火气,刚揍人散去的怒火再次升起。她今天是造了什么孽,出门买柑橘遇见这些龌龊事! 寻真色艺双全,风情万种的模样不知迷倒过都城多少女子,他就不相信八宝不为所动!不是喜欢上这假男人,寻真只不过想顺着楼上人的意逗逗八宝,哪知道竟被无视,他当然气不过拦了她,说什么要她赎身,完全是废话,早在一个月前他便赎了自己。 “我愿跟随小姐。”寻真羞怯的咬唇说道,娇丽的面容红透一片,看得那些客人惊愣不已,口水声乱咽。 八宝实在无心情继续磨蹭下去,即墨聪的孕夫焦虑症已经够她头大的了。于是,八宝看也不看美人含羞带怯的可人样,绕过寻真就走。 “我愿与小姐春风一度!”寻真此话一出,楼中不甘的声音此起彼伏。 寻真是清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向来卖艺不卖身,为人清高得很。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理所当然的引起众人不满,不过,二楼身份高一等的人可不这么想了,她们可是出了赌金去耍弄连八宝的呢。 八宝终于不再背对他,转而走近寻真,开口刚想说,却被真正的重击到头晕目眩。熟悉的嗓音离她不远…… “怎么?这就要与佳人共度良宵了?”即墨聪照旧只带着两个心腹侍从,一路怒气冲天来到承欢楼。刚踏进楼内,就听到狐狸精是如何勾引他的八宝。 二楼的官员,收起谩笑,正坐身子,来的可是大启的定国公子。看样子似乎定国公子同连八宝很熟识,稍微有眼见的人都能看出即墨聪满是醋意的面容。 “没有。”八宝谄媚的来到即墨聪身旁。 即墨聪冷哼一声,大声说道:“大启官员!滚下来!” 二楼上的人,跌跌撞撞的掩面就走,其他人还没表达不满,便被一冲而进的侍卫们压了就走,楼中混乱一片。 侍卫们踢开各间房门,尖叫声高高叠起,一层又一层,绕耳不绝。 “你……你……来扫黄?”八宝结巴问道,目瞪口呆地看着衣衫不整的客人小倌被拖出来。 寻真与鸨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怔愣的瞧着客人被拎出去。原本高高在上的官员们个个伏身在即墨聪面前。 “我来掀了这楼!”即墨聪恶狠狠的说道。 混乱过后,八宝清楚看见舟贺哼哼唧唧被架出来,看样子就是喝醉了,不知身在何处,大声叫嚷,挣扎着想要自己走。, 即墨聪坐到八宝般来靠椅上,看着眼前的官员,鸨爹还有寻真。 “大启官员,竟是群只晓得寻欢作乐的酒囊饭蛋!”即墨聪刚一开口,便将在场的人全骂了进去,包括自觉冤枉的八宝。 “下官不敢。”官员们直直朝即墨聪跪下,扣地以求宽恕。鸨爹他们也随她们跪下,战战兢兢地哀声求饶。 八宝瞥了眼跪下的那些人,理直气壮的站在即墨聪座位旁,义愤填膺地附和即墨聪的话。 “大启是到该换血的时候了。”即墨聪估计是气到了,理也不理八宝,兀自严肃神情,当着鸨爹倌儿们的面说些朝上之事,根本不给她们留脸面。 “下官知错。”众人一叩头。 “平时做事不得闲,原来是来楼里打发时间呐!”即墨聪拨开八宝给他捏肩的手。 “下官知错。”众人再叩头。 八宝委屈的缩在一旁,不再自讨没趣,既然即墨聪要公开他们的关系,八宝也同意,现在呢……小心的看了眼即墨聪,她百分之百的确定,即墨聪还在生气,并且气得不轻! 即墨聪见八宝不再来做些小动作哄他,又气又怒,连带着对底下那群人也恶声恶气。 “身为朝中官员,不以身作责,处处为民,反倒日夜流连倌院!你们白拿大启的俸禄吗!在这能找到解决水灾的法子?在这能净化身心?” 八宝听即墨聪越说越离谱,知道是他的孕夫焦虑症又犯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请定国公子从宽处理。”八宝拱手说道。 即墨聪握了握拳,朝守在两旁的侍卫说:“将她们同那些倌儿一同扔进牢中,看她们还乐不乐,惬意不惬意,享受不享受!” “遵命!”侍卫们将傻眼的官员们提起,遵从即墨聪的吩咐。早被扔出去的倌儿们哭得呼天抢地,他们能不冤吗?好好的在做生意,被人看光身子不说,还要被关! “寻真留下。你,也留下。”即墨聪指着小声哭泣的鸨爹说道。寻真吓白小脸,他刚刚看到,头牌夜凝也被拖了去。 八宝明白,重头戏该来了。关上的门,叫她心肝乱跳。 第十九话 清浓之孕夫难哄 即墨聪的心腹站在他左右两侧,同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八宝小步挪动到即墨聪面前,她着实不想即墨聪为了这些人,动胎气,伤到自己。 原本热闹的承欢楼,眼下被抓被囚,冷凄凄的楼里只剩下即墨聪六人。鸨爹挨着寻真跪在一道,二人身子不停颤抖,不敢抬头看即墨聪。 “定国……”八宝瞧见即墨聪起伏的胸膛,立即改口,说:“即墨聪,人关也关了,我们回去吧,时间很晚了,对你身子也不好。” 跪着的寻真像被刺到似的,更加趴伏在地,鸨爹经过适才一番大动静早已虚脱。承欢楼的靠山都被捉了去,他还有什么活路……不知究竟哪处得罪到定国公子了。 即墨聪仍旧不理睬主动示好的八宝,眼神直直盯着寻真,神情莫明。八宝见如此,干脆退回即墨聪身后,帮他按起微硬的肩膀来。 象征性的挣动几下,即墨聪敛起微露的笑意,任由八宝服侍他。即墨聪将寻真同八宝说的话全部听了入耳,他伤心的是八宝竟然会转身回去,似乎非常欢喜寻真所说的春风一度,当下心中又涩又软,酸意直冲眼眶。怀孕后的他果然留不住八宝的心,想到这才会大发怒气,将所有人都关进牢房。 “寻真,抬头,我看看。”即墨聪声音清冷,八宝听着寒颤顿起,天知道她是冤枉的,非常冤枉。 寻真害怕的照命令抬头,无助可怜的看向即墨聪,引得正处孕夫焦虑症的即墨聪一阵光火,刚被八宝按下去的火气又急速蹿上,烧得自己措手不及! “真是楚楚动人呐,难怪……连刑师喜欢。”即墨聪彻底发怒,反而笑得有些骇人。 八宝头越发涨痛,她是很想解释,可是即墨聪给她开口的机会么?八宝为了照顾即墨聪的情绪,最近几天鸟气没少受,她感觉,让即墨聪怀孕完全是为了磨练自己的脾气。做人太忍让,就会出现此般悲剧。 “奴……贱婢不敢,定国公子饶命。”寻真心慌之极,他隐约察觉到即墨聪为何生气。 鸨爹就差没翻白眼昏过去,对寻真也是爱莫能助,想他承欢楼的头牌今被拖去牢内,不知要受到何种待遇,自己静待处罚,一切皆是未知。 “不敢?寻真可是豪放得很呀,那些男眷应向寻真讨教讨教,如何招女子欢心。”即墨聪说的话叫鸨爹摸不着思绪。 即墨聪不想见到寻真那副狐狸样,又说道:“趴回去,这儿除了一人,无人喜欢你的姿色,不要变着法儿的勾引女子。”即墨聪最后一句话转过头去朝八宝说的。 寻真额上冷汗冒出,他明白了定国公子此话的意思。八宝就当没听见,继续手上的动作。 八宝捏完肩膀,手不规矩的滑到即墨聪胸前,右边的侍从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八宝这样的姿势像是将即墨聪揽进胸怀。 八宝可惜的撇撇嘴,即墨聪坐得是靠椅,她蹭不到他,□失败…… 即墨聪被八宝小手来回挑逗,怒气渐渐散了些,本来有些抗拒八宝的碰触,现在已经任八宝摸进他的衣领内。跪在底下的俩人,没有即墨聪的命令也不可随便抬头,自是看不到八宝与即墨聪的那番好戏。左右两旁的侍从退开了些,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寻真他们,不是侍从们没感觉,而是早被八宝他们荼毒过了。 “寻真,寻真,你寻到那位待你真心之人了吗?”即墨聪这次意志力异常坚强,并且头一次阻止八宝对他的“马蚤扰”。 “寻真该死。”寻真听后竟连连磕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下。鸨爹虽然心疼,但在定国公子也无可奈何。 “哦?该死吗……磕头声太小,我听不见。”即墨聪浅笑道,单手温柔抚上腹间。 八宝知道无论如何,她得承受火气,认命的停下计划,低头不作声。 寻真咬咬牙,为了活下去,一下又一下重重磕在冰冷的地上,声音闷响,越来越大。慢慢的,前额裂开了口子,鲜血猛得涌出。即墨聪欣赏眼前一幕,仍是不叫停。他倒要看看八宝会有何反应。 鸨爹实在看不下去,不忍心的说低声乞求道:“定国公子,求您大发慈悲饶了寻真,他……他还是孩子,若有得罪您的地方,请您……” “说话声太大,听不清楚磕头声。”即墨聪淡淡说道,好笑的望着鸨爹。 寻真晃动下身子,脸上已被鲜血淌满,额上血肉模糊,机械的更加用力朝地上磕去。鸨爹面如土色,看到寻真的惨样,翻了翻白眼便晕了。 “够了,现在……抬起头来,看着我。”即墨聪还想留着寻真继续玩玩,这么死……真是便宜他了。 寻真意识不甚清楚,努力稳住摇晃的身子,满是血污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往日的动人风采,更别提伤口的可怖程度。 “看得清我吗?”即墨聪轻声问道,像是生怕惊了寻真。 寻真点点头,随着他的动作,浓绸的血湿了他的白嫩的脖颈,胸前亦是血迹。 八宝此时想的竟是,即墨聪要教坏孩子了,好好的胎教被毁了。 即墨聪简直全身舒爽,“寻真,这可如何是好,你似乎破相了呢。唉……以后再也不能以色侍人,此乃都城众女子生平一大憾事。寻真,你最好一字一句听我说完。”即墨聪后半断冷声说道。 即将倒地的寻真,勉强撑起神志,愣愣的看着即墨聪。他想活,他一定要活下去。 “宝儿。”即墨聪站起走向八宝,“你说,寻真这般模样,惹人疼吗?” 八宝摇摇头,她总算见识到传说中的即墨聪…… “寻真年轻可人,他知道你们女子好的是哪口,宝儿说,我是割了他的鼻子呢,还是挖他的双眼。挖眼睛吧,省得觊觎不属于他的人!”即墨聪控制不住自己,说出的话完全不受大脑指挥,他爱八宝,非常非常爱,爱到骨血里去,恨不得将八宝永远藏起,不被任何人见到。 八宝镇定下来,即墨聪说什么她都微笑以对。寻真的死活本就不关她的事,即墨聪要怎样出气全都随他。至于孩子的胎教,八宝不得不再次叹气,往好处想,就当是训练孩子的承受力。 “是……是……曾大人她们打赌,要贱婢,做的。”寻真忍住眩晕,咬字清晰的说道。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寻真是冤枉的呢。昔日的娇容难复,你可怨恨于我?”即墨聪心中自有计较,那些个官员无非是些小喽罗,待日后利用完之后,再一并除去。 八宝总算知道怎么会来这一出,这下她是彻底的冤枉憋屈。 “贱婢……不,敢。”寻真已是神志不清,前额伤口痛到麻木,说出实情他只想活下去而已。早知如此,当初拿到卖身契就该头也不会的离开承欢楼,实在不应贪图被人捧宠的生活。 “好了,寻真以后就在这楼里当个小厮,哪也别去,外头的日子比上楼里,我也算对得起你。”即墨聪认为在非常时期不能造杀孽,要多多积福,为了孩子。 八宝今天的表现即墨聪看在眼里刻在心中,他冷静下情绪后,不安的看着八宝,适才……他是如何对一心哄他的八宝。 “人都拉下去了,气也出完,不走么?”八宝和平常一样温柔。 “不心疼,难受着吧。把你的小情人折磨成这副破样!”即墨聪受不了八宝淡淡的语气,八宝不会因他生气,只关心腹中的孩子。 “即墨聪,我们回去说,你今天没休息好,别累着……”八宝拉起即墨聪冰凉的手,皱着眉头说道。 即墨聪抽回,他将八宝那句累着自动归为责怪自己没照顾好孩子,在八宝讶然的表情下,直接出了承欢楼坐上马车回定国俯,也不等八宝。 八宝心情阴郁,不管她怎么做,即墨聪就是不相信自己有些在乎他,心思敏感脆弱,说不得宠不得。远远望着渐去的马车,八宝叹气,在侍卫的问候声中,步行回定国俯,她有很多事必须想清楚,想仔细。 即墨聪下了马车,回房后才衍生悔意,外面夜色正浓,整座院俯被他搅得人心惶惶。即墨聪谴了服侍他的人,脱了外衫上榻,几日前他还与宝儿在这享受鱼水之欢。 即墨聪摊开双手,一眼不眨的盯着,在承欢楼里,他是怎么推开宝儿的?他当着宝儿的面做了什么?泪水一滴一滴落下,缎被上晕开团团水渍。即墨聪不敢相信,这次他竟然抛下宝儿独身回俯。 也不知坐了多久,哭了多久,即墨聪听到敲门声,倏得回神。 “主子,奴婢送药汤过来。”原来是随身伺候他的侍从,即墨聪期待落空,不是宝儿。 侍从见半天无声响,便说:“是连主子吩咐奴婢炖了药汤送过来。” “进吧。”即墨聪闷声应道,微微有些别扭,不过,纠扯的心上少了痛觉。 侍从尽责伺候即墨聪喝了小半的药,伏身告退时,即墨聪犹豫了一会儿,将他叫住,斟酌着字句问:“她,没走吧。” “连主子在俯内。”侍从回道。 “她什么时候过来,夜深了,你去……催催吧。”即墨聪放心的说道。 侍从顿了下,接着说道:“主子,连主子说今夜闹腾得厉害,有些不舒服,就在书房歇下了。” 即墨聪点点头,疲惫的按了按太阳|岤,声音嘶哑,“你去问问,看她缺什么,再拿被子过去,天凉了,别冻着她。” 侍从应声后,恭谨退下。 即墨聪这才咬唇压抑的哭出声,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发寒的身子,但也止不了进了心的湿寒。 没有八宝的怀抱,没有八宝的亲吻,没有八宝温柔的细语,短短几天,即墨聪迷上太多太多,失了这些,他怎能活下去。 昨夜,八宝将他搂进怀中,榻上与他耳鬓厮磨温言软语,如今呢……只一夜就变得天翻地覆,自己爱入骨的人丝毫不在乎他,有了孩子,对他究竟是福是祸! 即墨聪哭得伤心,甚至没听见八宝故意弄大动静的关门声。 八宝站在床榻前面,摸着下巴看即墨聪哭,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明明不是她的错,自己还惹了个潜在的危险,她找谁哭去。对了,即墨聪还叫她欣赏了一出磕头戏。 “咳!”八宝咳嗽一声。 即墨聪哭声嘎然而止,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星眸中血丝显现,即墨聪哭红的鼻头八宝怎么看怎么可爱。 “怎的只着单衣,还不快上榻。”即墨聪忙挪开些,掀了被子让八宝躺上来。 八宝平躺在外侧,闭眼凝神,也不说话,她感觉得到即墨聪在看自己。 即墨聪侧身贴进八宝,他的身体比在外头站了许久的八宝还凉,有了八宝的体温,即墨聪抑郁稍微解开了些,原本伤透心的难受消散而光,只剩下满满的温情。 “我老了许多,年轻不再,在我眼中外头的男子个个是威胁。宝儿多看一眼俯里的侍从,我都会很难过。我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毕竟……宝儿才十八岁。”即墨聪拥有八宝后一直是不安的,他无法平静下心态,白韵的那番话正中他的痛处。 “即墨很好,无人比得起,长相上好,我怎么亲都亲不够。”八宝闭着眼将即墨聪搂进怀里,即墨聪半趴在八宝胸前。八宝伸手探进他的背后,上下轻抚。 “宝儿,永远也不嫌弃我吗?”即墨聪听着八宝的心跳声,说道:“我已三十有一了。” “小即墨,你的脾气见长啊。”八宝不愿继续这话题,挑开今晚叫她不舒服的事。 即墨聪怕将八宝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换了姿势窝在八宝臂膀中,说:“谁叫……你不定性,瞧着貌美的男子……” “寻真这事你心里比我明白,别再提了。我要真的有想法,对得起为我生孩子的你么?”八宝尽可能说得肉麻煽情。 “你就为了孩子,左一句孩子右一句孩子,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即墨聪坐起,眼泪随即落下。 八宝宁愿还睡在书房,憋了憋气,也坐在塌上,用被子将他们围在一起。 “别哭了。”八宝抱住即墨聪,吻去他的泪,爱恋满满的亲着他。她也舍不得叫即墨聪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宝儿,你要是丑些就好了。”即墨聪不经大脑思考说出来。 八宝一惊,停下亲吻,低声说:“你不会想将我毁容囚于身边?” “我要下得去手就好了。”即墨聪尴尬的朝八宝笑笑。 八宝不先再听即墨聪解释,即墨聪的解释就是说明,听的八宝寒意四起。那男人的想法骇人的很,如果可以的话八宝还真的不想在这事上同他起争执。 “宝儿……你会怪我么。”即墨聪说完后,才不安的望向八宝,搂紧她不敢出声。 八宝坏心的蹭蹭即墨聪,轻笑道:“夜深寒凉,动了胎气就糟了。我们睡吧。”她这是变相的生气,变相的“折磨”即墨聪。 即墨聪适才被八宝亲了好一会让他,仍旧沉浸在被勾起的火热中还未反应过来,八宝便翻身睡下了。 “连八宝!”即墨聪怒喊,怒气层层。 即墨聪折腾了一会儿,见八宝打定主意不帮他,赌气背对她,拉高被子。他以为八宝仍然会来哄自己,结果等来等去没等到。待他转身准备飙怒火时八宝倒是真的睡着了…… 隔天大早,即墨聪面色不善的勾引了八宝,使出浑身解数,结果珺以失败告终,并且得到了一个另他郁闷整天的消息。 正在房中喝粥的八宝,小嘴一张:“我禁欲两个月。” 即墨聪不顾侍从的笑声,急忙问道:“身子不好?” 八宝答曰:“修身养性。” 即墨聪暴走,连喝三碗粥,才缓过气来。 夜里,八宝正在沐浴,即墨聪进屋说要伺候,等即墨聪扭捏的准备脱了衣衫一道洗,八宝说了句,好了,光着身子在即墨聪穿衣,引得即墨聪勾引计划失败,被反勾引…… 即墨聪勾引来勾引去,病倒了,黄太医一诊脉,瞄了眼紧张的八宝说:“肝火过盛,节制……房事。” 八宝暗笑数声,待黄太医走后,亲了亲黑着脸的即墨聪,“小即墨,节制啊节制啊!” 俩人安稳了几天,简离亲自上门邀请即墨聪明天去她家赴宴,说是简瑶纳了侧夫什么的。即墨聪还没听完就答应过去,乐得简离恨不得颠出门。 即墨聪 七窍生烟 女尊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19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19部分阅读 软磨硬泡的要八宝答应陪他去个地方,八宝被缠得没办法,只能答应。 即墨聪这晚睡得特别香甜。 第二十话 冷战1 即墨聪隔天一整日心情都出奇的好,八宝看在眼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即墨聪看她的眼神也太不怀好意了。 八宝也没问即墨聪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他乐一整天的,直至夜将黑时,八宝才挽起长发,换了束腰绛色衣裙,披了外衫与同样盛装打扮的即墨聪一起上了马车,去即墨聪说的地方。不管八宝问什么,即墨聪单是笑,也不回答。 马车上,为避免颠到即墨聪的肚子,八宝撂起袖管,亲自将即墨聪伺候妥当,软垫垫了三只在他身下,又担心回俯时夜深寒凉,备了毛毯叠在一旁。即墨聪看着八宝为他一人忙来忙去,不顾一身华衣,感动的有些忐忑。 “你为何不继续问下去我们这是去哪儿。”即墨聪懒懒的偎进八宝怀中,轻声说道。 八宝不怕弄皱衣衫,尽量让即墨聪靠得舒服,听他这么问,才将心神转回来。八宝一时没回答,掀了马车窗边的帘子,仔细看了下路,八宝见不是去皇宫的,低头看向即墨聪,说:“你不愿意提前告知我……去了不就知道了。” “我原先以为是皇宫夜宴,现在看来不是,真糟蹋了这身服饰。”八宝其实很不喜欢即墨聪瞒她什么事,以前她不在乎即墨聪做了何事,或许心境上有了变化,八宝极其反感即墨聪眼下的行为。 “要不我们回去如何?我不想叫别人看到你这副样子。宝儿,你怎的会穿男子式样的衣衫。女子气概呀,你真是越看越看男子,也只有我拿你当宝。”即墨聪心虚了,他承认自己不想去简离家,不知可否反悔。 小心将即墨聪推离自己的怀抱,八宝神色难测的盯着即墨聪,瞧得即墨聪不安感愈发严重,他开口就朝马车外的心腹侍从说道:“回定国俯,我们不去了。”又转向八宝,“宝儿,我肚子有些难受,回去叫黄太医好好瞧瞧,别出问题才好。” “别停,继续走。你不是瞒了我一天,就等着待会儿的那刻么?再有不久应该到了,我倒要看看,堂堂定国公子准备了什么惊喜给我。”八宝声音加大,本以慢下的马车竟停了下来。 “朝目的地赶!”八宝朝外头说道,声音发寒,“定国公子要我去的地方,必有深意,我怎能反对不去。” 外头的两个侍从对看一眼,吩咐车妇继续往前赶。 即墨聪这会儿倒像小媳妇似的不吭声,也不上来撒娇,面上微微显得尴尬。他一直在想,八宝对他的忍耐限度是多少,到底自己能碰触的底线是什么。时间若是能倒流,他绝对不会让八宝观礼简瑶纳侧夫。 八宝近些日子,将他宠得无法无天,叫他忘了自己不过是仗着身孕入得她眼。今天,此时此刻即墨聪真是怕了。 马车中,即墨聪几次想说话,对上八宝冷淡的双眸,就开不了口。他想道歉,也知晓这次是闹得过分了。 “定国公子,我们去的地方,很叫人眼熟呐。您真是有心人,亏了您挺着不便的身子为我开路。”八宝嘲讽道,接着彻底掀开帘布,冷气吹进马车内,即墨聪不由得哆嗦一下,并没接话。 八宝两年前来过这儿,那时她来求连亲亲收手,不要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就在这院墙内,她向连亲亲下跪。 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滋味散在八宝心间,神情一下恍惚起来。即墨聪握紧双拳,努力忍着哭意,做出端庄的模样,不想叫人笑话了去。 马车停了,八宝这才放下帘子,笑道:“简离专门出来迎你,定国公子面子够大,朝里重臣竟这般尊崇于你。” 说罢,八宝整理下衣襟,嘴角盈盈带笑,在马车外众人的迎候下,掀起车帘锦布,当作没听见外头那些大大小小的抽气声,下了马车。 等候在旁的侍从,搬了小长木凳,迎即墨聪下车。 简离恭身上前,“臣等恭迎定国公子。”她身后的官员同样弯腰垂首。 八宝伸出右手迎向已然整理好神态的即墨聪。即墨聪没有拒绝八宝,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八宝的手踩在凳上下了马车。 “做甚围住本宫。”即墨聪没有放开八宝,气势依旧,冷冷看着十几位对他垂首而站的官员,语气不悦。 简离回了回神,率先说道:“定国公子还未入席,何人敢……” “带路。”即墨聪打断简离谄媚的话,他的心情算不上好,八宝挣了他的手,不让他牵。 简离连连点头,将即墨聪迎进俯中正厅,路上净是红绸红锻装饰,红灯笼高高挂起,厅外摆了十几桌宴席。 八宝在人群中见到直直瞧着她的连亲亲,发自内心的对他一笑,跟上即墨聪。连亲亲双颊胭红,醋意瞬间消失。 在定国公子入席后,众人才恢复到适才欢享的那刻,时不时的欢声笑语传入即墨聪耳中,让他越发的烦躁不安,从进门直至观礼结束,八宝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八宝应付着其他小官,有说有笑的模样叫他气得不轻,当着这么多人,即墨聪也不能做什么动作,只能维持表面的冷漠,敷衍的同简离说些有的没的。 八宝静静打量简瑶新纳的侧夫,长不是有多好看。八宝刚刚听别人说起,这位侧夫不是大启人,似是晋国人,某日来大启走亲戚,遇见小贼被简瑶救下,而后发生的一切就导致现在的关系。二人在旁边一桌,看上去很高兴,喝酒说笑。连亲亲与那位侧夫聊得开心,丝毫不见难过之意。八宝转开眼,不继续看他,就怕即墨聪做些什么事出来,乱了这和气一团的宴席。 连亲亲其实将心思都放在今日来的八宝身上了,简瑶纳侧夫也是在他帮助下才能得偿所愿,现下即墨聪竟将宝儿带来,不知打得是何主意。连亲亲喝了小口酒,装作不经意的扫过默默喝着酒的八宝,心内揪紧,透不过气的难受。即墨聪的笑容刺眼得很。 即墨聪拿起酒杯时,期望八宝看他一眼,另他着实不安的是,八宝眼睁睁看他喝下三杯冷酒也未有何反应,不禁怒气大增。接下来,各个官员向即墨聪敬酒,他都来者不拒,不过,仍是注意了些,没有多喝。 八宝从未如此反感过即墨聪的作为,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叫她心寒,即墨聪骗她来这儿无非是想叫自己看着连亲亲受“苦”而难受。 八宝就坐在即墨聪左手边,她如果看连亲亲的话,必定被即墨聪察觉。要是平时,八宝肯定得顾虑即墨聪的心情,小心伺候他和孩子,现在……她实在没心情去哄个喜欢时时算计她的男人。 记下即墨聪总共喝了多少酒,八宝也不去阻止,任凭即墨聪糟蹋自己的身体。照样浅笑着同身边的其他官员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说到兴处,八宝还与她们碰杯,看得即墨聪微微发颤,掩在衣袖中的左手握得死紧,当然,即墨聪面上仍是不冷不热。 即墨聪的心思显而易见,他一定要借此机会让八宝对他低头,这才能保证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结果,俩人各自忽略,谁也不肯低头。同桌的人,在八宝他们诡异的气氛下,一下接一下的冷场。最后不知是谁说了喝酒,大家才稍稍放开手脚吃喝起来。不过吃得很文雅就是了,无人想在定国公子面前丢脸。 酒过三巡,即墨聪喝了七八杯酒,神情轻松,其他官员见此也没了刚开始的拘谨,和身边的朋友开起玩笑来,说得阵阵欢快,引得即墨聪轻笑连连。八宝一口酒也没喝,众人其实也有意无意的不带上八宝,饶是八宝真的是即墨聪的如何,在这儿她们最瞧不起的就是靠面相吃饭的女子。 八宝咳嗽一声,也不打招呼,兀自离了席。即墨聪一愣,随即笑颜展露,继续听那些人说笑。 连亲亲见八宝离席,暗叹来了机会,没一会儿寻了借口跟随八宝出去。沉浸在喜宴中的简瑶当然没注意到自己正夫的不对劲,与新纳的侧夫好不恩爱快活。 即墨聪看着连亲亲离席,神情莫名,当下激得简离手足无措。简离认为是自己借着酒意说的话,惹得定国公子心情不舒爽,一时战战兢兢。 即墨聪把玩手中小巧的酒杯,对酒酣的众人说道:“你们尽兴喝。”随后也出了正厅。简离大松口气,讨巧的没有追上去,而是开始招呼院落的客人。 八宝沿着路终于在一处小径上瞧见能歇息的亭子,舒了口气进去坐定。按了按肿胀的太阳|岤,八宝疲累的闭了闭眼,振奋精神。 连亲亲小跑追上八宝,看到八宝进了后院也没出声,反而吩咐几个侍从看好院子,有人进来弄出些声响以便提醒他。 两年来,连亲亲这还是第一次能有机会单独和八宝相处,上次见面实在算不得好记忆。连亲亲放缓脚步,来到亭中,贪婪的望着日思夜想的八宝,想说的话堵在胸口,张了张嘴,竟无话可说。 “坐啊。”八宝指了指石凳,连亲亲跟着她来,她早已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拖着,得快些解决。 连亲亲坐定,双手绞着帕子,面颊发红,不敢正眼看八宝。事隔两年,连亲亲没把握八宝是否已原谅自己。 “简瑶纳侧夫经由你准许了吧。”八宝想了想,挑了个比较安全的话题说。 连亲亲嫣然而笑,“这哪有准许之说,她想纳就纳,本就与我无关。”他的言下之意,希望八宝能听得懂。 “表哥是在说气话吧,表嫂纳夫……怕是惹着你不痛快了。做了官家中人,表哥应早有准备与人共侍一妻……”八宝在连亲亲惊喜的目光下,一下收声,暗怪自己为何如此淡定无能。 连亲亲倒是听得很欢喜,酸意大冒的看着八宝和即墨聪一道下了马车,心中发疼,又发作不得。此时听八宝这般说起简瑶,连亲亲安心了不少,至少他可以知道,在八宝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 “宝儿,我知道你不会忘了你我的情分。”连亲亲激动的说道。 八宝顿了顿,说:“表哥,你已为人夫,请自重。我适才说得话,并没歧义,你不要多心了。” “宝儿何故说些让表哥心痛的话。我的心你还不明白么?”连亲亲甩开压着他的包袱,目前最主要的是抓紧时间挽回宝儿,看到即墨聪后,再有信心的自己也不能冷静。 “表哥,前几天你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见了。一些不能让你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眼下说这些也无用。”八宝不想记起当年她是如何没有自尊的乞求连亲亲不要离开她。 连亲亲空空落落的心,霎时被刺得生疼,泪水控制不住的滑下。 “怎会无用,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我难过!宝儿,我忘不了与你的情谊,你也同我一样两年来一直记着我的。”连亲亲带着鼻音说道。 八宝叹气,看着亭外浓浓的夜色,起身就走,她想回去好好和即墨聪说清楚一些事,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 说实话,连亲亲留给她的全是伤痕,一相情愿的去喜欢一个人,拿着自己的真心让人践踏,这些全是她自己的错,八宝不怪连亲亲。 “宝儿,你别走,宝儿……”连亲亲从背后牢牢抱住八宝,身子瑟瑟发抖。 八宝狠狠心拉开连亲亲,背对着他,声音萧索:“连亲亲,得到的时候你不珍惜,我放手了,想透了,你反倒纠缠。是谁在你新婚之夜跪着求你一起走,被你拒绝……是谁再次跪着求你不要和白韵斗。是我,都是我……干得蠢事。” 连亲亲浑身发冷,被八宝掰开的手腕隐隐作痛,他曾经想起八宝因他而跪就开心,想起八宝因他而哭就幸福,如今,这听着都是自己自私的罪证。 “宝儿,别不要我。你别不要我……我错了,我道歉,我什么都听你的……简家的事再有三年,不,两年就可以了,到时我们……”连亲亲恍惚说道,脑中空白,许多事情他一下子无法接受。 八宝转向连亲亲,精致的面容,平静无波,“是你不要我的,我求过你,你还是不要我。连亲亲,我强加感情于你,是我的不对,你为人夫……我将来也会为□,我们没有以后了。权势的确是好东西,我不怪你选择它,你也过得不开心。” “宝儿,我们还有机会,我们能在一起。只要你相信我,宝儿……”连亲亲哽咽道:“你就当我被权迷了眼,我醒过来了,失去你是我一手造成的。你,离开即墨聪,和他断绝来往,等我……等我解决完这里的事,我们永远在一起。宝儿,你不要嫌弃我,我没和……简瑶同房,我还是清白之身。” 连亲亲看八宝没说话,以为她不相信自己是清白之身,情急之下,撂了衣袖给八宝看。 “宝儿,你看,我没有让她碰我,你放心……能拥有我的只有你。”连亲亲盯着臂上朱砂红点说道,神情狂乱,说话语序颠倒。 “表哥。”八宝凤眸泪光闪烁,她温柔的拉下连亲亲的衣袖,“我们,回不去了。” 连亲亲朝后退了两步,摇头不肯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见,我什么也没听见。宝儿,你只要等我,你可以为我跪下,为何不能等我!”连亲亲哭出声来,耳边围绕着八宝温软的嗓音,八宝那句话深深刻进了他的心里,什么叫回不去,他只明白八宝被即墨聪抢走了,全是即墨聪和白韵的错! “向你下跪是我今生唯一的错误!两年前,我在你身上用光了我所有的自尊!”八宝遍体生寒,事已至此,连亲亲仍沉溺假象。 连亲亲自两年前开始就得了头晕的毛病,严重时甚至呼吸困难。连亲亲强忍阵阵眩晕,单手撑在石桌上,“宝儿,你是我认定的人,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只要……只要你再等我几年。” “天涯海角……”八宝突然笑了,“你这句话,真得很讽刺。” “我对你的心意。”连亲亲上前环住八宝,吻上她冰冷的唇。 八宝也不推开连亲亲,闭紧牙关不让他进入。八宝睁着眼感受到连亲亲泪湿了她的面容。 努力了许久,无论连亲亲如何亲吻八宝,她就是不肯接受。连亲亲挫败的抱紧八宝,颤声说:“宝儿,我与你纠缠至死,不是,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放开你。”泪水沾湿脸面,连亲亲惶恐的不知所措。 八宝双手垂在身侧,迷茫的神情转瞬而逝,“表哥,我今日彻底和你了断了。我奉劝你一句,我爹不是你能对付的。” 连亲亲只当没听到,双手愈加收紧,恨不得同八宝熔为一体。他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可他没办法,不能离开八宝。连亲亲头一次觉得八宝再也不属于自己。连亲亲想回到他的新婚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选择和宝儿一起走,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可是,还有机会吗…… “我是带你过来勾引有妇之夫的吗?”即墨聪寒冰似的声音在八宝身后响起。 第二十话 冷战2 即墨聪隐在暗处许久,他具体听到八宝和连亲亲说什么。他只看得见八宝和连亲亲深情热吻,暧昧相拥!再多的定力也止不住即墨聪的火气,双脚不受自己控制,走近相拥的二人。 连亲亲慌乱的退出八宝怀抱,不自在的看着其他地方,其实说是不自在,不如说连亲亲是在暗自观察即墨聪同八宝的关系究竟进展到何种程度。 八宝眸色幽暗,不看连亲亲也不理气得发抖得即墨聪,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被连亲亲含湿的双唇,绕过即墨聪就走。 “连八宝,你就没有要与我解释的吗?”即墨聪咬牙切齿的问道。 八宝不回话,已走了一段路,脚步随着即墨聪的问话缓了缓,只一会儿便加快速度出了他们的视线。 现在亭里只剩下连亲亲即墨聪俩人。 连亲亲对于八宝漠视即墨聪的态度,很是欣喜,同时又心痛八宝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一时也挖苦不了即墨聪。 即墨聪抖着手摸上腹部,蛊媚的姿容灿笑而开,“连亲亲,这儿就只有我和你,省了那些废礼,我们将话说清楚。” 昏眩感加重,连亲亲不得已坐了下来,声音虚弱,“在宝儿的事上你别想我退缩。适才我与她做了何事你应该看得明白。宝儿对我的感情,变不了。” “这样说能让你好受些?”即墨聪心内发凉,他没想过要怀疑八宝对连亲亲是否真的情断,可真当他看到最不愿瞧见的事,即墨聪才真的后悔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制造好机会让八宝他们相逢。 “当初是你伤害八宝,也是你任由她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多谢你给我这么好的时机,让我得到……八宝。不管是身体还是她的心,八宝里里外外都属于我一个人,属于我即墨聪!” 即墨聪说完这些,喘了喘,心跳有些迅速,不由得平缓情绪。 “属于你?即墨聪,其他人拿你当神一样供着,我可不是,八宝也不是。我想刚才你也感受到八宝对你的冷淡了。”连亲亲不服输的说道,他瞧着即墨聪不确定的表情,抑郁的心情大好。 “你也好不到哪去,八宝的心性我比你了解得多。我和她的关系……只要长眼睛人都看得出。”即墨聪盯着连亲亲那张被八宝“吻过”的双唇,火气不打一处来,说出的话也暧昧得很。 “你是在害她!你这次让八宝出现在朝廷官员面前,等同于昭告所有人八宝是你的所有物!你根本没有问过她的意愿,你自私!”连亲亲毫不留情的指责道。 即墨聪的心思被连亲亲看个通透,“那又如何?” “什么?”连亲亲不可置信。 “我是大启的定国公子,你又是什么东西?你的婆婆得听我之命做事,你的妻主……对,瞧我的记性,你今日是你妻主纳侧夫的好日子,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连亲亲,简瑶竟也不要你了呢。啧啧……以后二男侍一妻的欢乐日子,你即将尝到。宝儿的终身,你就放心交给我,现在……你要好好笑脸应对客人,以后,你必须时时小心,夜夜留心。”即墨聪开怀,捶了捶微酸的腰,笑得乐极。 “我和简瑶的事无需告诉你,宝儿知道就可。”连亲亲痛恨即墨聪戳他的痛处。 “好好享受。”即墨聪一心要回去质问八宝,连亲亲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在心中。他痛,他难过,他伤心。 连亲亲望着即墨聪着急离开的匆忙身影,维持着的笑颜顿时懈下,双手捂着哭鼻闷闷哭起。即墨聪将八宝视做宠侍…… 单独在躺在马车内的软垫上,八宝放空情绪,愣愣出神。 即墨聪经侍从提醒,才知八宝已上马车没有先回,吊起的心收回不少。怒火却慢慢烧了起来,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缓过来,八宝和连亲亲深吻的那一幕。那番景象像跟针似的不断刺着他,不是很疼,但绝对是让他不舒服的。即墨聪不敢心痛,他早就知道八宝不容易忘情的人。 没有和任何人说,即墨聪直接出了简离府邸。 即墨聪坐进马车,看到八宝躺在软垫上,冒起的怒火更盛了。待他坐定在八宝来时为自己铺得垫子上后,八宝照样没理会他,自做自事。 “你就没有要和我说的?”即墨聪声音拔尖,在外头的侍从一懔。 八宝坐起,挑开挽起的长发,靠在马车的小窗口。 这是八宝今晚第六次无视他,即墨聪浑身被怒气包围,“被我撞破你同连亲亲的好事,你不舒爽是吧!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何地位,竟能让你撇下我,去寻连亲亲!你将我和孩子置于何处!”即墨聪说到最后已经泪盛眼眶了。 八宝讽刺的勾起唇角,淡淡的看了即墨聪一眼,也不上去安慰,就这样盯着倔强流泪的即墨聪看。 没有料想中的怀抱安抚,即墨聪脑袋发昏,口不择言道:“你嫌弃我没连亲亲年轻,你忘恩负义!连八宝,你没有我能有今天吗!要不是我处处叮嘱下属官员关照你,你能得到这么多人所谓的友情吗!没有我即墨聪,你连八宝什么也不是!” 八宝嗤笑,心情阴郁到无法附加的地步。在即墨聪眼中,她连八宝……果真只充当女宠的功用。 “连亲亲什么地方比得上我,还有蓝八布!你与所有同你有接触的人,关系皆暧昧!承欢楼里的寻真,你见到他可是眼睛都直了!美色当前,你还记得起我吗!还记得起为你怀孕生子的即墨聪吗!”即墨聪抚上小腹,神情异常激动,声音越发激动,他无意识的说些刺痛八宝的话。 即墨聪只觉得痛,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出,全身都痛,尤其是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捏在手中喘不过气似的痛!他要发泄,八宝不爱他,连亲亲看不起倒贴的他……他只想发泄。 “还有么?你可以继续。”八宝低声应道,终于不再无视即墨聪,只不过,她的声音另即墨聪愈加烦躁……不温不热。 “还有凌景宁!你对他可上心了许多,真叫我羡慕。事事想的是他,事事为的也是他。凌景宁对你痴心一片,守着没落的凌家,对外说不嫁,其实就在等你!你很高兴吧,有这么男子都在等你,我算什么,年老色衰当然让你对不下去,你要的是像连亲亲凌景宁那般年轻貌美的男子!”即墨聪将憋在心中,如同恶藤一样缠绕他的事全说了出来。 “即墨聪,我总算知道你是如何想我的呢。”八宝惨笑,长发盖住她的面容,叫即墨聪看不清她的神色。 即墨聪怔了怔,抹去眼泪,心里泛出的悔意险些将他淹没。即墨聪猛得瞪大双眼,适才……适才他究竟说了些什么,他说,八宝…… “我在你心里就是废物吧。”八宝声音有些怪异,像是忍住哭意般的抖音。 “我不是……这个意思。”即墨聪不顾颠簸的马车,摇晃着身子来到八宝身旁。 “我做得这些,做得一切,在你眼中全是笑话,是么?”八宝眼眶发红,抬头望进即墨聪惊恐的星眸。 即墨聪摇头,声音梗在喉头,发不出,他想叫八宝别信自己刚才他有口无心的话,他想叫八宝知道自己有多爱她。 八宝闭上眸子,听着即墨聪的低泣声,绕在心头的苦意越散越开,避开不得。 “我再无用,也由不得你来摆弄,操控。”八宝偏不过头,不让即墨聪失了血色的双唇碰到自己。 即墨聪呼吸一窒,手忙脚乱的拿起边上的毯子盖住八宝和自己,八宝不动,即墨聪脸色发白,努力不去想八宝说那句话的意味,伸手抱住她,将头枕在八宝胸前,听着熟悉的心跳声。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不是有心之类的话语。 八宝凤眸微睁,勾起的唇角隐隐藏着些许涩意。 回到定国俯后,即墨聪还是心存侥幸的期待八宝进他的屋,如同前两次那么安慰自己。可是,即墨聪独自一人坐在榻上等到天亮也没见八宝过来。干透的泪痕让即墨聪狼狈不堪的出现在侍从面前。 侍从叹息,小心细致的伺候即墨聪梳洗完后,照常端来药汤给即墨聪喝。 即墨聪见到熟悉的药盅,惊喜期许的望着侍从问道:“宝儿叫你们煎来的?” “回主子,连主子今早就出俯去书院了,说是……”侍从低下头,不忍往下说。 “她说什么?”即墨聪追问。 “连主子说,她已经很久没去书院授课了,怕会落人口舌,说是最近这段日子就不回来了,宿在书院。”侍从一咬牙,将八宝有意无意透露给他的消息说予即墨聪听。 即墨聪挥手让他下去,盯着冒着热气的药盅怔怔出神,八宝说最近不回来还是暂时不回来,或是永远不回来了…… 前天他们还好好的,八宝亲自下厨炖了汤给他。八宝昨儿白日来帮他捏肩膀呢。即墨聪想起八宝昨儿个被自己嫌弃手艺时的可怜模样,轻笑出声。宝儿……还为他泡脚,抱着他聊天,说故事给自己和孩子听。 即墨聪越笑越大声,“孩子……你娘不要你了。她不要你了……” 泪水蜂涌而出,即墨聪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大笑不止,“宝儿,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你要收回,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温暖吗?” 哭着笑着,即墨聪完全处理不了朝中送来奏折,黄太医要为他诊脉也被即墨聪拒绝,他不肯再喝药,不肯喝参汤,一整日在八宝曾和他亲热过的榻上昏睡。 夜里书院。 “八宝,你前些日子怎的消失无影了?”凌宁安坐在硬板床上,对正在翻着书页的八宝问道。 “这不是来了么。”八宝钻进暖和的被中,惬意的回道,手中拿的是本野史外传,幸亏大启的文字和中国古代的繁体字相差无几,八宝才能认得全字。 凌宁安真正想问的是,八宝和即墨聪的关系。前几天,她的一些“朋友”莫名其妙的都被关进了牢房,她去探了才知道,原来是定国公子吩咐的,听说事情还扯上了八宝。 八宝抬眼瞧到凌宁安神游太虚,盒上书册,说:“眉头紧皱,出了何事,须你如此不安。” “没,没。”凌宁安结巴的说,躲过八宝审视的目光,脱了鞋子便上榻。 “景宁……说很长时间没见你了。”凌宁安安静了会儿,说道。 “你看什么时候得空,我也有事要与你们姐弟说,有关你们娘亲之事。”八宝吹熄油灯,拉起被子躺平。 凌宁安已然对自家娘亲的事不抱任何希望,只要知道她还“活着”便好。八宝曾为了他们凌家三番两次的出入国子监,明着暗着得罪了不少人,凌宁安为此无法心安。 “你为我们做得够多了。”凌宁安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以前她接近八宝或许只是利用,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将八宝视做唯一的朋友。 八宝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卷起被子,“宁安,我答应你和景宁的,必定做到。”八宝松了口气,凌宁安虽对自己来说算不得重要,但是毕竟她还是拿凌宁安当做朋友来看的。 前世八宝除了和八毛一同捉鬼满世界的跑,从没接触过任何能称之为朋友的人,捉鬼一事已将她的心思全部抓了去,叫她没有时间精力再去考虑有无朋友。 八毛,八宝忽然非常想念八毛软软胖胖的小狗身子。 凌宁安不愿再说矫情的话,发烫的眼眶似是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没一会儿,她便听到八宝平缓的呼吸声,同样吹灭油灯渐渐睡去。 第二天,八宝精神极佳,授课时比昨天还能折腾那些学生们。 “抬头,看我,听课,集中精神。”八宝中气十足,一身月牙色的长摆衣裙将她衬得动人许多。 学生们各个做认真状,一眼不眨的望向八宝。只有合未初一人憋着笑意,她堂堂合王,拜过许多先生,从没见过像八宝这般会闹腾的。还叫学生盯着她……她难道不会觉得不自在吗。 八宝本是坐着的,口中念着书册上晦涩的文章律条,恰巧抬眼瞧见合未初一副不合时宜的灿烂笑脸,出闷气的人一下就给她找到了,八宝很高兴。嘴中不停,起身走向合未初。 合未初见八宝朝自己走来,已经尽量不笑了,但是看到坐在前几排的学生,仍是随着八宝移动的身影而动,眼神粘着她不放,实在憋忍不住,在只有八宝念书声的课堂里,“噗”的笑出声来。 “你,起来说说,想到或看到何事好笑了?与我们一同分享分享。”八宝是故意的,故意引合未初发笑,她不用看也知道那些遵她师命的学生表现得有多……可爱。 正逢她心情不好,情绪低落,八宝现在见花就想折,见草就想踩,见人……就想戏弄,好好出一出从即墨聪那带来的闷气。合未初,合王,八宝怎么瞧她就是不顺眼。 学生们其实对合未初有种莫明的惧怕感,一时也无人应和。 八宝眼眸流转,神色严肃,“你们不想听么?” “想!”众人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学生们被八宝欺压惯了,虽说八宝并没为她们授过多少课,但是她们都怕这位长得很男子其实很女子气概的连刑师。只要想到八宝任职是刑师,她们全都不寒而栗。长得好看的人,很危险……这句是八宝对学生说的。在她们看来,八宝才是最危险,最不能得罪之人。 合未初还想狡辩几声,但,见到八宝黑沉的脸色,服软的说:“刑师,我适才想起昨晚读圣贤书时的一段笑话,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笑话,书上能有笑话能让你看?”八宝瞥了眼合未初拉长的脸,继续刺激她。“你倒说一个我们听听,满意了,就不用抄这册书。”八宝晃了晃手中厚厚的律历注解。这可比大启律历还要多得多啊! 学生们暗笑,八宝接下来说的,叫她们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合未初。 “若是,你说的笑话叫我不满意……大家就辛苦辛苦,一起抄了这册注解。啊,对,得抄七遍,这才记得住。” 最后,合未初说了将近三四十个笑话,也早已过了用食的时辰,八宝冷着小脸,左一句不满意,右一句不好笑,原本还算活络的课堂气氛,安静了不少。 学生们咬牙,当然不是对八宝,她们怪合未初,明眼人都看得出连刑师心情不好,她就非得撞上去被修理,还要连累众人。 “抄,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你们又冷又饿的可怜样,我看着心里不好受。”八宝面无表情的说道。 合未初再拎不清,也明白八宝是在故意整治她,憋气憋在心里,不敢发作,脸色亦不好。 “刑师,学生知错。”合未初抗着受挫的自尊心伏身向八宝道歉。 “散了吧。”八宝此话一出,其他学生飞也似的跑去吃饭,整整过了一个时辰,大冷天的,怕是只能吃到些冷食了。 合未初站在原地不动,“您还有话说予我听?” “恩,过几天和我一起去趟国子监,看看凌为。”八宝声音轻柔,完全没有半点强硬,与先前的语气天差地别。 “学生知道。”合未初垂首应道。 “乖。”八宝拍拍合未初的脸,笑得温柔。 合未初挫败的坐在空无一人的天字好内,八宝做得……无非是借题发挥罢了。 八宝在宿屋内吃着凌宁安为她备好的饭菜,对一脸愤愤不平瞧着她的侍从,只当没看见。 “连主子,奴婢自作主张前来寻您与主子无关。请您消气回俯,主子的情形不大好,昨儿一天没吃东西,今日仍是不肯进食。”侍从名唤语琴,另外一个是语兰。 语琴和哥哥语兰自小跟着即墨聪,对即墨聪忠心一片。眼下,看着即墨聪自残身子,他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找了空挡出俯,来寻八宝。 八宝吃饭的动作一顿,“黄太医呢?” “主子不肯见她。”语琴着急。 放下筷子,八宝喝口茶水,说:“为奴为婢,做好你的本分,主子的事也是你能插手干预的?” 语琴一惊,“连主子,奴婢只应过于担心主子的身体……” “趁我没动手扔你,转身,出去,关上门。”八宝冷冷的看着语琴说道。 终是没再说什么,二十几年的奴性叫语琴骇了八宝,叹气后关门离开。 “即墨聪……我们就互相折磨吧!”八宝在窗边望着走远的语琴喃喃说道。 定国俯 即墨聪艰难的下床,跌跌撞撞的走到圆桌前,腹痛难忍,大口大口喝了温热的参汤后,好了许多。 八宝的脾性即墨聪多少了解了些,八宝冷情,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可自己没想到的是八宝竟然会如此对待身怀有孕的他。 即墨聪喝过参汤,他想通了些,他要好好的,不能让其他人钻了空子去。 回床时,即墨聪不小心碰到床头矮柜边的花瓶,一声碎响,即墨聪眼神迷离的盯着瓷器碎片,伸手捡了一块。 “不知道,会不会痛呢。”即墨聪拉起里衣袖管。 第二十一话 情难之争权 即墨聪颓然扔下碎瓷,酸苦的感觉自胃里涌出,正当他愣神的那刻,在外听闻响声的语兰侍从见敲门主子并没应声,心下着急,不顾礼数闯了进来。 语兰扶即墨聪坐下,而后又唤其他侍从进屋,收拾了花瓶碎渣。 “主子,您是再歇会儿,还是先用些饭食?”语兰心疼满眼血丝的即墨聪,当今世上,主子比他的同胞弟弟还重要,若不是主子,他们兄弟早已成了黄土,散落天边。 “我在想。”即墨聪冰凉的手指滑过左手手腕,“这要割下去,会不会死。要是我出……宝儿也不见得会难过几分。宝儿看似多情,谁都招惹,实则最无情的便是她!” 语兰低头站在即墨聪身旁,默默听他发泄。 抹去泪水,即墨聪又说:“我只不过仗着有孩子,有恃无恐,处处寻她的不是,硬生生将她逼走。母皇说得很对,上位者,断情必成大事,想我即墨聪与那些口口声声说爱,天真到想要利用的女子相交也不少,什么情啊爱的,我看得清楚,明白得通透。” 即墨聪摸着还未显现出来的肚子,眼神放柔,激动的嗓音有所平复。 “偏偏我……不争气,辜负母皇的期望,无法做到断情。所以,圣上是好圣上,我取代不得。即墨萝,我姐姐,她胜在无情,同八宝一样。后宫的妃子放开来说,各个都是圣上牵制四处的棋子。我有身孕与否,如今又顶何用,没有连八宝,我要这孩子有何用。” 语兰已是哀戚不堪,眼泪不断。“主子,您这些年受得苦奴婢全看在眼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心中信任之人,单就奴婢和语琴二人。您在连主子那失了心放了情,却并没完全相信于她,这点上,您细细想下比较好吧。” “你在我身边多久了?”即墨聪敛去伤感,声音不悦。 “奴婢该死,请主子降罪。”语兰言闭,慌乱跪在即墨聪脚边,不禁冷汗一身,心脏似乎想要跳出口中。 他妄想亲近即墨聪内心,是他错,大错特错,犯了即墨聪的忌讳。 “我今日与你说此般话,只为解解闷苦。你倒好,一口一个您,竟将我数落进去了。”即墨聪不像生气,他看着语兰惶恐的神情,揪扯的痛感稍微退了些。 “说下去,我该想什么,宝儿与我的事,你最清楚不过,提些有用的来,我就免你大不敬的罪。”即墨聪虽然狼狈,但是不缺定国公子该有的气势,哪怕是只披外衫坐在榻上。 语兰咬咬牙,拽紧衣袖,索性将所想之事全部说给即墨聪听。 “您还是把连主子逼急了,事事牵上连主子,您就难以冷静……主子,您是大启的定国公子,当年……先皇去世,您如何独当一面取了朝中大半的势力,奴婢记忆犹新,那时的您意气风发,也是顾及血亲之实,没有,翻了当今圣上。如今,奴婢再也见不到那时的您了。再有,您是男子,连主子是女子,在外人眼里,连主子……连主子不过是女宠而已,靠着皮相讨您欢心。” “身为女子,连主子为您牺牲得也多,奴婢瞧得明白,连主子早将主子您放进心中。您一直想要连主子为您捂着凉透的心……事实上,连主子已是双手捧着她的心来到您面前。两年中,连主子最近一月对您的眷恋越发深了,奴婢们全……” “闭嘴!”即墨聪厉声喝道,脸色难看,胸口因为努力隐隐起伏。 语兰平静的叩头,“奴婢自求一死,唯一的心愿不是为弟弟语琴,奴婢愿主子尽早看清事态,同连主子别再生嫌隙。 七窍生烟 女尊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20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20部分阅读 ” “我要沐浴,伺候。”即墨聪别过脸,语气生硬。 语兰停顿再次扣头的动作,狂喜之意没入全身,“奴婢吩咐厨房备上主子爱吃的饭食,奴婢,奴婢这就去。” 语兰站起后,又深深朝即墨聪一拜,他没想到说完这些能活着走出去。 即墨聪一字不漏的记了语兰说的话,他知道自己太偏激,再这样下去,宝儿会离她越来越远。他需要第三个人来说出“事实”,语兰是最好的人选,心计不深,忠心于他。的确,即墨聪实实在在因为八宝感动了一番,不甘的酸楚好上很多,莫明缠上他的痛处大都好了,现在他很冷静。 当初他既然能让朝中那些老不死的听命于自己,眼下也定能叫宝儿重新卸写心房接纳他。宝儿心软,又心硬,对上自己,怕是软的居多。 即墨聪吃了小半碗燕窝,其他饭菜没动,有了精神气力,他也不再自怨自怜,愤恨难平的想着八宝。语兰也不担心即墨聪前后变化之大,专心服侍即墨聪沐浴。 沐浴过后,即墨聪去书房处理积压一天的奏折,看完奏折后,落日的余辉也洒在书桌,晕黄一片。看得即墨聪突生萧寒。 动了动僵疼的脖颈,即墨聪拿上一本折子,安然的躺靠在书房中的软椅上闭目养神。这张椅子,是八宝专门为他去外头订做的,绵软舒适,正好适合疲累的他歇息。 又翻翻这本有意思的折子,即墨聪心情大好。 上折子的人正是即墨聪最近看不顺眼的樊玉,折子上所提之事,真叫即墨聪笑得畅快。上头竟然提到要论处八宝失职之罪,说是八宝接管书院刑师一职,懈怠多天,不将大启律历为官戒条放在眼中,定要严惩。 樊玉绝对想不到,即墨聪原来是和圣上一同看折子商量国家大事,虽然即墨聪基本不上早朝,但……朝堂中的事哪样瞒得过他。这也亏得即墨聪养了许多“看门狗”。看奏折,是即墨聪提出的,当时圣上气得拍桌走人,不也是低头服软,一看就看了数十年。 即墨聪与即墨萝俩人,互相牵制,他们共同的敌人,只要即墨沁还未除去,即墨聪他们的关系将会一直和谐下去。 “樊玉啊樊玉,该给你压条什么罪呢?”盯着折子,即墨聪头疼,扣罪之后怎么才能彻底扳倒樊玉,大学问……大学问。 八宝堂而皇之的出入书院,无人阻拦。凌宁安委婉的说过八宝,忌于即墨聪,她也单单门面上提一下罢了,八宝无所谓的态度实在叫人恼火得紧,凌宁安对她却无可奈何。 八宝不是故意自暴自弃,她想八毛了,今天一天尤其的想。下午授完课后,八宝便象征性的前组正监大人处告一晚的假,理所当然的出了书院的红漆大门。 用八宝的话来说,她背景硬啊,其他人看她的眼神犹如看堆垃圾,那她也不用客气。垃圾有垃圾的好处,你一垃圾了,还用得着装什么高尚,有后门就变着法儿的走,不需要死憋着委屈自己。最后,更神的来了……八宝说:凌宁安,什么时候我带你一道走走,这感觉不错。 此话一出,凌宁安瞬间僵化,八宝得意的j笑出了书院。 路上,黄昏落日,八宝顾不得欣赏,加快脚程,约莫卯时后才回了家。蓝八布起初见到八宝,以为是自己思念过剩引来的虚影,笑也不笑,低头继续打着井水。再一晃神,八宝就走到他面前,跟他说了话,直叫蓝八布又捂着嘴呜咽了好一会儿。八宝眼睁睁的瞧到,打水的桶“噗嗵”掉入井中。 八宝又是安慰又是道歉,头大得很,只要见到眼泪,八宝就头痛,这不知是哪来的“怪病”,估计是被这些男子给逼出来的。 蓝八布总算停下抽泣,可能是当着八宝的面哭了太久,他小脸绯红,眉角边的印记更是艳红,怒瞪八宝,去准备晚饭。 八宝长长舒了口气,回到住了两年多的屋子,里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八毛的呼噜声听得异常清晰。八宝坏笑一声,上去轻轻挠了挠睡得香沉的八毛。 八毛唔唔低叫,侧躺着的小毛身子左躲右闪八宝的马蚤扰,结果忍不大了,痒得厉害,褐色的狗尾巴“啪”的甩中八宝兀自笑得开心的猥琐脸面。黑亮的狗眼珠鄙视的看着八宝怨念的吐着狗毛。 “八毛,吃完饭我们出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小鬼抓,最近闲得慌,日子过得太幸福被收回来了。八毛,小毛毛……”八宝肉麻兮兮的拱进床里,搂着暖热的小毛身子撒娇。 八毛翻翻小狗眼,怔怔的被八宝依着,随后“噢唔唔噢唔噢唔唔”的叫了一通。 “我哪有不要你……好好好。”八宝被它控诉的目光看得狡辩不起,更加抱紧八毛。她怎么能忘记,八毛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亲人。 八毛被勒得差点透不过气,胖胖的够身子挣扎扭动,八宝恶作剧的越抱越紧。 “好了,瞧把你急的。”八宝松开手,躺平。 “噢唔唔唔唔……唔唔!”我有正事和你说。(八毛是生灵犬,和八宝是互通心志的。) 八宝挑眉,手枕在颈后,问道:“捉鬼捉到什么了?” 接着八毛又是长长的一段唔唔唔,八宝听后眉头拧得死紧,转身捏起八毛的小毛脸,威胁道:“你就这样把那东西放跑了?你真神了!前世我们差点栽在它手上,这次你又趁它阴气不足的时候放跑它!我看你是吃多了,睡多了,狗脑袋变石头!” 八毛深知错误,被八宝捏到狗眼泪快出来了,也不唔叫求饶,这次的确是它的错,私自放走…… “算了,你也是为了我。”八宝心疼的揉了揉八毛。 “以后遇事好好想想,动动脑筋。它能吃了我么?连家的那谁……连……就是跟着连丹凤的管家,就是被它吸了阳气而死的,还记得连什么的,死的时候身子上净是红斑么?” 八毛唔一声,应道,羞愧的将爪子捂上毛脸,不敢看八宝。 八宝现在倒是收了开玩笑的心情,她不知道为何在这也有专吸人阳气的怨气鬼,常理来说,人成鬼,根本不会吸取任何东西来补充体内丢失的阴气,一味的寻在世仇人报仇作恶之类。三等怨气鬼,是鬼中最为厉害的一类,不过也不以人气为食,只有生前受过冤孽,死后被人施过百孽血的尸体,才会变成专靠吸食人气而得以增加阴魂鬼影的怨气鬼。 八毛转动狗眼珠,瞧见八宝满脸严肃的表情,小心的唔唔俩句。 “你见过那东西?”八宝惊得竖起身来,“在哪见到过活人的?怎会变成……” “噢唔唔唔!”八毛来劲了,在榻上蹦达。 “抓你的人……那加上上次那个,不就有两只怨气鬼了!”八宝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她拎起八毛的狗耳朵,“你,你,好日子过舒坦了,今晚你不尿个八九瓶的童狗尿,我,我就灌你酒!”八宝威胁它。 八毛扭捏的晃动,“噢唔唔唔?”我要失了……身呢? 八宝脸色蓦地一沉,“阉之。” 八毛连连摆头,摇着狗尾巴讨好八宝,它一开始还真没认出来,那鬼是抓她的散二。 蓝八布乖巧的学着八宝教他的捉鬼之术,虽然他身手不是很灵活,不过,一般的小鬼他也不怕,八宝画的符咒很厉害。 饭桌上,蓝八布听了八宝说怨气鬼的事,心里又害怕,紧张不已,他担心八宝会瞒着他去独自捉鬼。 八宝叫他近些日子不要接捉鬼的活了,太危险,其他人怎么样,她管不着也不想管,蓝八布……八宝拿他当弟弟般疼,不可能任他身处危险之中。 蓝八布听了没有感动,反而埋头掉眼泪,八宝也不安慰,说着她自己的,时不时的要蓝八布答应几声。蓝八布也就低着头,嗡声恩了几下,表示自己听到,又酸又疼的感觉着实难忍。 看着蓝八布红着眼睛收拾饭桌,八宝心里也不好受,像是又欠着他什么,憋得慌。她和即墨聪的事拖着就拖着,即墨聪的安全她能保证,蓝八布的安全只能靠八毛了。不是她狠心,八宝不想再让蓝八布陷进去而已,自己无法回应他的感情,亏欠得多了,八宝愈不能坦然面对蓝八布,看他对捉鬼有兴趣,只好尽可能的教他,以此补偿蓝八布。 第二天回书院的时候,八宝在路上见到很多官兵,说实话视觉冲击挺大的,清一色的女兵,强壮女兵! 凌宁安大早得消息后,就在门口守着八宝。 “你怎的才来,出大事了!你们刑部出大事了!”凌宁安一把拉过刚到的八宝,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八宝眨眨凤眸,推开凑她极近的凌宁安,说道:“你是说,樊玉通敌判国?” “八宝!你小声些!”凌宁安干着急,八宝也是刑部之人,樊玉出了这等事,她们刑部恐怕得彻底换血了。 “你……放手,别扯我进树丛,我有心理阴影。”八宝使劲挣开突然将她拉进隐蔽角落的凌宁安。 凌宁安像是作了重大决定,从怀中掏出个绿色锦袋,“八宝,我们相识一场,我把你当成朋友,今天……你走吧!这儿有些银两,你坚持到关外,我想办法送银票给你,你就走得远远的吧,带上蓝八布,两口子安生过日子。” 八宝尴尬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随即拍拍凌宁安肩膀,轻笑,“宁安,我很感动!” “别说这些了。”凌宁安面色微微发红,“你趁着樊玉还未将你们拖下水,趁早离开,要是落在那些人手里,你可是走不出那牢门!” 八宝理理沾到树叶的衣衫,浅笑着看了一眼凌宁安,走出树丛。凌宁安摸不到八宝心思,叹气了一会儿,神色复杂的离开。 八宝安静的在天字一号看书,底下的学生们同样不发一声的抄着律历注解。合未初也听到些今早樊玉被抓的事,见八宝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仅存的关心被她一口吞进肚去,郁闷的继续抄书。 八宝忽然放下手中书册,站起身整好散乱的长发,今天竟也挽了发。 学生们被八宝的动作引了注意力,各个抬头瞧她。 “马上只管抄书,不要看我。”八宝走到天字一号门口,望着前方一队齐整的女兵。 “学生明白。”她们好奇归好奇,有些个人已经看到女兵,忍着没说,不敢不听八宝的话。 “连刑师。”是兵部衙门的人,八宝认得。 “这事归你们兵部管?你们不是做后勤的么?”八宝绝对没有蔑视的意思,结果……其他八个女兵,恶狠狠的瞪她。 八宝满意认真抄注解的学生,朝那些个女兵点点头,毫不反抗的便跟着她们走了。 八宝看着隔壁牢房内的樊玉,踢开烂稻草,坐在石床,说道:“尚书大人,我真该谢谢您,临死也要将我拉做垫背的。这儿真脏……” 她们被关在兵部衙门,整座牢房空荡荡,绕着的异味刺激八宝的嗅觉,血腥味。 樊玉盘腿而坐,对于八宝的话不作反应。她要即墨聪好好看看,连八宝是如何被用刑的!她死,连八宝也活不成! 八宝敲敲粗粗的铁杠,娇呼说:“真硬,好痛。” 樊玉不屑的瞪了她一眼,冷梆梆的开口:“少发出这种声音,即墨聪喜欢,我可厌得紧。” “尚书大人,收收您的小性子,想想到时如何挨过刑罚才是真。我呢,是装死还是求饶?”八宝认真的向樊玉讨教。 “连八宝!”樊玉恨不得上前揍一通她。一点女子气概也没有的人,竟然在她手下做事!下了黄泉,她有何脸面! “说您蠢,倒是真的。”八宝声音放低。“你认为这次是即墨聪干的?” 樊玉思绪糟乱,仔细一想,即墨聪饶是有多大权力也不可能对尚书之位的官员做出此此番……樊玉瞧了眼正盯着她看的连八宝,心中默想,连八宝这女宠受到即墨聪多大的喜爱,怎会凭自己的胡乱说辞将她一同囚来。 “明白了?”八宝轻声问道。 樊玉点点头,刚想开口,触到八宝警告的眼神,作罢。 “这么大的牢房用来囚你我二人,咱们面子可真大。您说是不?”八宝继续瞎扯,打量四周,八宝头一次看到兵部的牢房是铁所制,比她们还大手笔。 八宝向樊玉招招手,樊玉疑惑的走过去。 “得罪了。”八宝眸色幽暗。樊玉还未明白此话含义,便被“发狂”的八宝透过铁门的缝隙,一把拉住衣领。 “樊玉,你死也别拖着我!呸!我咒你祖宗十八代!”八宝提脚就踹,樊玉配合的大声喊叫,不过是真痛到了。 “你个靠卖身子的宠货!老娘我就要弄死你,玩死你!”樊玉说着说着也猛得一拳打向八宝胸口,八宝生生受住这拳,痛得她龇牙咧嘴,手里的气力也加大,脚上不停。 “我靠你爷爷!敢打我!我踢死你,我踹死你!”八宝乱叫。 一直在暗处观察她们的兵部尚书冯青看到情况失控,急忙命人开了牢房前去阻止。狱卒们手忙脚乱的拉开八宝她们。 樊玉回头看到冯青身边还站着个黑衣人,她好象在哪见过。 “哎哟!我咒你不得好死!”八宝头发散开,面上有道血痕。 樊玉也好不到哪去,脸上的血杠足有七八条,衣衫凌乱,嘴角还带着血丝,俩人气喘吁吁的倒坐地上,谁也不看谁。 冯青恭敬的对黑衣人说了些什么,而后叫人拉了樊玉出来。樊玉挣扎着拉住铁杠,“连八宝,你给老娘记住!” 八宝同样甩开试图阻拦她的狱卒,一脚一个,又上去隔着牢房铁杠和樊玉揪打起来。二人的狠劲,震住了其他人。 “拉樊玉过来!”冯青喊道。黑衣人看了眼打得“火热”的她们,冷哼一声,甩袖就走。 樊玉竟是被敲晕带走的,八宝见她晕了,朝边上几人笑笑,倒地昏厥…… 她在混乱中,听到樊玉说了,国师二字……是那黑衣人么? “把她也带出来,好生锁着,中午你们多吃些,晚上好有力气审问!”冯青冷声吩咐。 定国俯书房 即墨聪心神不宁,他刚得到八宝被抓的消息,这还是凌宁安偷偷叫人带过来的。这次朝堂之事似乎是冲着他而来,十多年,即墨聪第一次被瞒上朝事。 “穆大将军仍未回朝?”即墨聪努力不去想八宝是否在受苦,声音还算平稳。 语兰伏身回道:“主子,穆将军回朝途中遭袭,目前伤势不明。” 即墨聪理清现在的时势,所有与他有合作关系的老将全在一夕之间没了音响,穆老将军是当年母皇驾崩最支持他上位之人,他们的关系如同祖孙,穆将军可以说是即墨聪最强有力的后盾。 “主子,兵部尚书冯青向来同穆将军关系亲厚……”语兰有所不解。 “亲厚?穆大将军是把冯青一家人的性命牢握在手,以此胁迫她。”即墨聪下意识的抚上腹部,寻求支柱。冯青恨他入骨,当年也是他赐毒酒予冯青的正夫……她的正夫,是即墨聪的弟弟! 即墨聪无法想象冯青会如何对付八宝。 “国师回朝。即墨萝开始向我反击,她要我死,我岂能如她意!”即墨聪淡笑,“我们回宫,探探卧病龙榻的即墨萝!” 要救八宝……还是保住势力,即墨聪似乎迷茫了。 第二十一话 情难之抉择 兵部牢房 “各位大姐,轻些,再打下去樊大人得见阎王呐,慢慢折磨呀,你们怎的不懂享受施刑过程?”八宝手脚被缚,身上倒完好,没有鞭打烙刑的痕迹。 狱卒们无视八宝叫嚷,将浸过辣油的鞭子继续挥向奄奄一息的樊玉。阴冷湿气的牢房内,被血腥味环绕。八宝脸上溅到些许樊玉的血水,鞭子抽中皮肉的撕裂声,八宝听得清清楚楚,她微微转向左边,樊玉血肉模糊的脸上,隐隐带着暗气。八宝一紧张,樊玉只怕逃不过这劫。 冯青坐在八宝她们面前,身下是张铺有雪白皮绒的软榻,周围升起五座暖炉。冯青吹了吹冒着热气的香茗,喝了一小口,面带微笑瞧着低头不语的八宝,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惊恐,冯青稍感惊讶。 “停手。”冯青靠坐在软榻,听到吩咐的两个狱卒,收了鞭子退在一旁,樊玉神志没有涣散,这多亏于她们用辣油给她提神,火烧的痛楚一阵一阵袭向自己,樊玉脑门上青筋爆出,上过骨刑的两手握拳不起。 “樊尚书,招了吧,来,和我说说,你是如何同即墨聪勾结暗害圣上。如实招来,少受些苦。”冯青诱哄道。 八宝本就确定,这次事件是冲着即墨聪而来,皇帝应是早就想好了套,等着即墨聪往里头钻,她估计是托了即墨聪的福,她们抓自己来,无非是为了向即墨聪示威,小小女宠嘛! “我,勾结你老娘,灭了……灭了你。”樊玉闷笑道,双腿已被生生敲断,她现在等同于废人,只能逞口舌之快。 冯青也不恼,静默着不知在想何事。八宝明了,狱卒不是狱卒,那些个人身上厉气厚重,阴气弥漫,和普通行刑的人不同。 八宝眼看樊玉流失生命,并不心焦,阎王要人死,她无法干涉,这是樊玉的劫,能否顺利度过……全凭她的意志,意志坚强者,阎王小鬼不敢近身,命……或许能留着。 “听见了吗?樊尚书嫌你们伺候得不舒服,上些精致的,给尚书大人尝尝。”冯青把握好分寸,之前上的刑罚最多去掉樊玉大半条命,留下这一小半,好来逼供。 “哎哎哎!尚书大人,您也得来问问我呀。”八宝的人道主义最终战胜……阎王精神。 冯青摆摆手,示意狱卒们停止手头锉钉子的活,“连刑师,这些刑罚和你的比起来,小巫见大巫呐。别急,待我从那张铁嘴问出些什么,再叫人来好好伺候连刑师。你就先看着罢。” 樊玉想开口,眼皮却无论如何睁不开,手脚扭曲着耷拉在铁链下,意识逐渐模糊,她似乎听到自己最讨厌的连八宝在帮她……樊玉敌不过,一波又一波的彻骨痛感,终是支持不住,昏死过去,愣是被浇了几捅冷水,也没醒来。 冯青烦躁的离开软榻,走近樊玉仔细看她,皱了皱眉吩咐手下,将樊玉拉去牢房,替她稍微打理下伤口。冯青没完成冷国师交代的任务,在樊玉被拖下去时,随手拿了根有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了八宝五六鞭。 “您对我真够,仁慈的了。”八宝喘息一会儿,调笑面无表情的冯青。她脸上没有伤痕,衣衫被倒刺勾破,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滴滴往下流,交错的鞭痕几乎抽散了她的衣袍。 “您真不知道我的血有多珍贵。”八宝失了精气血,脸色稍显苍白,精气血虽能对付鬼怪,但却失不得,这也是唯一的不足了。所以,她必须拖延时间,挺住元气。 冯青拿了一颗小巧的泛起寒光的铁钉,来到八宝面前,抚上八宝笑得柔媚的小脸,细细摩挲,神情莫明,不知是喜是忧。 “即墨聪喜欢你这张不男不女的脸,我得想办法,想个好办法,将这张脸皮完好无损的剥下,送给他。”冯青二十七八岁左右,她的模样在八宝眼中,比较符合这世界的审美观,是真正具有女子气概的长相,英挺得很。 八宝缓过气,将头扭向一边,长发盖住她的侧脸,叫冯青看不见她因疼痛而吸气的可怜样。八宝最怕出大血,这次是出得彻底了,鞭子上有勾刺,冯青抽她的时候,倒刺勾进她的皮肉拉扯出深深的伤口。就在冯青说话的这一当头,八宝上身几乎被血浸透。 “来,告诉我,即墨聪是否与你提过谋朝篡位的事,想清楚再说,这钉子可不讨人喜欢,要是真把这颗小东西钉进你身体里,到时怕会疼得紧。”冯青作势用钉子在八宝身上寻找合适的“钉点”。 八宝嬉皮笑脸的说:“您别,您越是这样,我就越不会说,横竖是个死,我怎么也要死得有个英雄样。您别忘了,我是做了两年刑师。各种各样的犯人您没有我了解,我是属于哪种,您也不知道,只有我清楚,自个儿的底线在哪。” 她在赌,冯青愈是急躁她就愈有成功的把握。眼下唯有自救,八宝无法保证即膜聪会在她和权势中究竟选何。 “哦?你愿意配合,也省了我不少力气。”冯青需要的是“证据”,越多越好,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能对即膜聪造成影响,能捆扰他,就是成功。她也乐得让八宝自己说,不用废工夫。 冯青重新坐到软榻上,几个狱卒安静站在一旁,随时等侯冯青下令。 八宝声音微微弱了些,“即墨聪同您的恩怨我无从得知,他与当今圣上的是是非非,我多多少少明白……一些。” “说重点,我耐心有限。”冯青根本不买帐,她的命系在这次审问上,要是平时,素来喜好女宠的她,说不定会和八宝这尤物好好在这软榻上滚一滚。 八宝暗咒一声,动动抽痛的身体,小声说:“我听即墨聪说过,他与合王似乎有过协议,合王也答应为他办件事。具体的,我就没听见了,这还是我躲在内厅角落隐约听见的消息。合王,已秘密回都城,目前正在筹备和即墨聪的计划。”她也不算说谎,合王的确在她眼皮子底下。 冯青脸色突变,恨恨的盯着前方火坛,她抬头望向忍痛低呼的八宝,“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世上唯一不可能出现的就是合王!” “您真是说笑了,合王前些日子还出现在定国俯,我可是实实在在看见真人,莫不是大白天我见到鬼了?”八宝声音尖利,眼神死死看着神色微变的冯青,唇角勾起。 “若是不说实话,我能保证你会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冯青与即墨沁勾结的时候,明明看到过合王的尸体!那现在为何眼前人口口声声说见过已死之人?难不成,即墨沁与合王互通?冯青掩饰慌张,喝了一大口冷掉的茶水,苦腻的味道叫她心情愈发不安。 “合王右眉后边,有粒黑痣吧。”八宝又说道,满意的看到冯青坐立不安。 “你还知道什么,全部说出来!”冯青摔了茶杯,重新拿起鞭子。 八宝神志已然不甚清醒,精气血失得过多,身体里像是处于极寒极冷两个地方。八宝唇色淡到灰白,看了眼心焦的冯青,别的不提,冯青绝对不会再对她用刑。 “您歇歇,别着急……合王,暗中与穆将军汇合,事成之后即墨聪便立合王为主,他辅其左右!穆将军被封一等荣将,到时位列大启第一神将!”八宝说的是真话,确确实实的真话,合未初那天同她说过,两年前和即墨聪商量的便是夺位之事。 “即墨沁与合王来往过几次,他们三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我没问过即墨聪,国家大事,他断不会告诉我这可有可无的女宠。你们还真抓错人了,还有樊玉,她最不得即墨聪所喜,处处刁难即墨聪。即墨聪想过要除掉她,您这次毁了个好帮手。我看您审问的也是无用消息。” 冯青,哪怕是那位神秘的国师全不会信她这番话,八宝说的,是在不久将来就会发生的篡位之争。 “连刑师,你去牢房内好生养着。” 冯青已是心乱如麻,成大事者最忌相互不信任,八宝那番似假还真的说辞,硬生生的瓦解了冯青原本坚持的信念。即墨沁为人阴险狡诈,六亲不认,日后……她怎能全身而退,位登大启!国师和她本就是互利关系…… 八宝被几人拉进牢房内的石床上,樊玉昏迷在隔壁牢中,八宝看了看半死不活的樊玉,又瞧了瞧自己满身血迹,心想也别浪费了。她救活樊玉,日后即墨聪和她的孩子也能多一份保障。樊玉的本质是忠心,目前恐怕是忠错人了。 八宝跌跌撞撞的走到离樊玉最近之处,脚步虚浮的八宝累极的靠着铁栏深深吸了几口气,勉强止住上涌的血气。她的刑罚算是轻的,平常人挥挥鞭子,不会像八宝这样虚弱。精气血呀精气血,真叫八宝爱不得恨不得。 另一头的樊玉手脚尽断,头歪在一边,正好靠近八宝,只要八宝有一伸手就能碰到她。 “樊玉,樊玉……”八宝动手捏了捏她的脸,见她没反应,又仔细看了看周围。她没有感应到任何厉气,无人会管将死之人。 八宝手肘下方有个小口,冯青收鞭时勾到的。她一咬牙,捏开樊玉紧闭的嘴,右手上的精气血顺流进樊玉口中。八宝闭眼默念:“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 完成缔结契约一事,八宝瘫软在旁,瞅着满嘴鲜血,面容恢复血色的樊玉说:“你现在是我的小鬼,我要你做什么,你得服从。要不然,我动张符咒死你。” 八宝是在自言自语,樊玉既然成了她的手下,以后做事会方便许多。当然,八宝坏笑,这事可不能让樊玉知晓。 念了咒,结好契约,八宝身上的小伤口飞速愈合,一些大的撕裂伤仍是狰狞的皮肉上翻。她享用的是樊玉的生命力。反之,樊玉因为与八宝有了这样一层关系,她的复原能力也大大加强。樊玉的手脚正在逐渐恢复中。 八宝等不急即墨聪是否能来救她,现在有了樊玉,待她们歇歇,自会出了牢门。即墨聪应是碰到这辈子最难的难题。八宝仍是舍不得他涉险,当是为了孩子吧。 即墨聪此行没有见到即墨萝,皇宫里头守卫森严,比起之前多了将近两倍不止的侍卫。他在即墨萝的寝宫外等了整整三个时辰,宫内伺候的侍从也同样对着即墨聪跪了三个时辰。 夜色漆黑,寒风呼啸。即墨聪终于从椅上起身,冷冷的扫了那些如临大敌的侍卫侍从,不发一言,带着语兰语琴出了宫门。 马车里,即墨聪喝了大半的安胎药,在语琴的服侍下,舒适的躺坐在毛毯上。 “宫里我的眼线基本被拔了个干净,国师这次下了狠工夫。即墨萝自以找对靠山,竟敢如此对我!”即墨聪意识到当前形势比他想象的严重,六部已有三部判出,他身边只剩户部可用。其他官员均被软禁,穆将军生死不明! “主子,奴婢愿意夜探皇宫。”语兰坚定说道。 “别做无用功。国师不是常人,白送性命的事千万不能做。语兰,你去汇合穆大将军,看看究竟遇到什么东西。记住,全除透了!”即墨聪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语兰这颗从小培养的棋子。 “奴婢遵命。”语兰欣喜的朝担心他的语琴展颜一笑。 “定国公子,前头有辆马车挡路。”坐在外边的侍卫声音紧张。 即墨聪一惊,难道那几个人动用刺客对付他? “语琴,出去探探。”即墨聪淡淡吩咐道。 语琴点头,拿了掩在座位底下的长剑,掀了车帘跳下马车。语兰屏气凝神,注意四周的动静。 不一会儿,刀剑碰撞的声音清晰传入马车内,语兰气息变粗,浑身紧绷。 即墨聪觉得奇怪,要真是刺客,只会一拥而上,不大会同语琴缠斗起来。 “下车。”即墨聪冷静的说。 语兰听令,率先下车,两个侍卫守在一旁,专注正在打斗的语琴。即墨聪刚下了马车,见到前方熟悉的马车上头的标记,定了定神,喊道:“语琴,停手,自己人。”即墨聪随即下车 语琴收剑,潇洒落地。青衣女子恭敬回到那辆马车边,等候车上之人下来。 “即墨聪,你把我的宝儿弄丢了。”白韵下车走向即墨聪的第一句话,就直刺即墨聪,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果真不能信你,宝儿在你心中是何位置,你竟能去皇宫而不顾她!”白韵站定在他面前,等他解释。 即墨聪无言辩驳。白韵更是可气,他一得到宝儿被抓的消息,原在栗城办事的他,立即赶往都城,他亲眼看到即墨聪去了皇宫,应易(青衣女子)探过皇宫,和他说了即墨聪无功而返的事,自己才气愤不过,在路上堵了即墨聪。他非得逼着即墨聪做出选择! 语琴语兰连同侍卫退去一旁,学应易装聋作哑,保护自己的主子。 “辰时了,不想在这僵持下去,立刻无兵部衙门带宝儿出来。”白韵没有让应易独闯救八宝,他就是要看看即墨聪究竟是不是和连亲亲是一路货色。 “上马车内,祥谈。”即墨聪神情憔悴。 “你只需回答我,去兵部还是回你的定国俯。”白韵语气强硬。 “威胁出来的选择,你认为有多真?”即墨聪强忍眼泪,无力的说道。 白韵挑眉笑道:“宝儿是我女儿,你有了宝儿的孩子,我们的关系怎么看怎么复杂。我要是威胁你,早已飞书予你,带走宝儿!还会现身与此?” “兵部衙门目前最安全,宝儿在那,会受苦……但,已她的才智必能全身而退。相反,定国俯已摇摇欲坠,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我的势力,这样,即墨萝便会忌惮于我,不敢轻举妄动。”即墨聪压低声音,尽量长话短说。 白韵平静情绪,“我回云中城,保护我自己,不给你添麻烦。在此之前,我必须会会左丞万琼,你待如何,全凭你自己。” 即墨聪沉吟道:“万事留心,左丞相态度暧昧,终是握有些小权的人,不可硬来。” “我需要你教?”白韵自负的神态,在即墨聪看来同八宝相象之极,一时晃了神。 白韵之所以三番两次帮即墨聪,莫不过是为了还恩。即墨聪十几年前助白韵逃过进宫为妃,并瞒下当时的白棋瑶。即墨聪当时这样做,单纯的不想有个比他只大两岁的男子成为母皇的贵妃。 白韵趁还未到辰时,命应易驱车架往左丞府邸。万琼对白韵爱慕已久,连家上供茶叶时,万琼总能寻到借口去见白韵,以解她的相思之苦。 美人计对白韵来说,还真是陌生。他单是和万琼谈话稍微热络些,万琼四十多岁的人,乐得像个啥,不顾她的小侍凄焉焉的在旁侍候,愣是一头载进白韵难得的“温柔”中。 白韵还未说明来意,万琼大意凛然的拍胸脯保证,一定会救八宝出兵部。白韵要的可不止这些,他哀然的说了半个多时辰的“真心话”,让万琼激动不已。 万琼为人白韵有所熟识,她是真的大智若愚,官场沉浮几十载,还能如此不涉足任何党派争斗。白韵最能利用的一点,万琼没有正夫,没有子女,只有廖廖数个小侍。 万琼怎会不知白韵的心思,她在官场上没有照顾过连八宝,任她被樊玉打压,叫她开怀的是,连八宝似乎活得自得其乐,同其他官员的交情不咸不淡,把握得正好。 他们在正厅中,有的没的扯了很多,说穿了,两只狐狸互相试探。 白韵临走时,心情颇好。万琼笑得皱纹硬是挤出了几条,她答应白韵不插足即墨聪的“家事”。白韵答应万琼,给她亲近自己的机会。 “两全其美。”万琼目送白韵离开时,笑着说道。 “老j巨猾。”白韵在马车里恨声说道。 定国俯 即墨聪回俯后,先去了书房,整理了一些户部官员的名单,嘱咐好语兰出门小心,就回了屋子。今天他心力交瘁,为了腹中孩儿,即墨聪不得不好生休息,安胎。 即墨聪一路上,眼尖的瞧见一些血迹,直到血迹消失在他的房门口。即墨聪让语琴看看滴答的血迹,凝神推门进屋,语琴小心护住即墨聪。 “小即墨,我好痛……”八宝可怜兮兮的裹在被子里。 语琴急忙点上几盏大灯,即墨聪上前掀了被子,八宝满身鲜血的蜷缩一团,被褥上,榻上皆映着八宝的血。八宝委屈的说道:“做甚掀我被子……很冷。” 即墨聪面无血色,摇晃着瘫坐在榻边,语琴捂嘴不让自己叫出声,而后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喊黄太医。 八宝虚弱的朝即墨聪笑笑,想要安慰,却没开口的力气,晕过去的前一刻,八宝想:完了,血腥的胎教…… 即墨聪抚上八宝惨白的面颊,低头吻了吻没有温度的嫩唇,轻笑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第二十一话 情难之真情 黄太医只披了一件外袍,脚上没穿白袜套了长靴,匆忙赶至即墨聪房间,为八宝看诊。其他侍从将一盆盆血水端出,热水送进。 即墨聪在内间,愣神盯着浑身浴血的八宝。黄太医小心的用剪子剪下粘住八宝血肉的衣衫,她从医这么多年,还未见到失过这么多血的病人。她观察了八宝身上的伤口,全是极普通的鞭上,撕扯开的皮肉也不至于能让八宝出如此多血。可疑的是,黄太医皱眉看着毫无痛感的八宝,为何她没有被痛醒?有可能是血气不足吧。 由于八宝的撕裂伤比较多,黄太医只能边剪开衣衫边擦拭干净伤口,然后上药。即墨聪和上次不同,没有威胁黄太医如何如何,只是安静的站在床榻边,凝视八宝。黄太医转身拿药时,扫到即墨聪微斗的手,暗自叹息,继续为八宝敷药。 剧烈的血腥气直蹿即墨聪心头,即墨聪并不恶心,腹部传来丝丝疼痛,他单手捂在小腹,嘴里喃喃的说:“孩子,唤你娘起来,快唤你娘起来,让她看一眼我们……”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黄太医才将八宝里里外外的包扎好,她用得是皇室中最好的伤药,喂了八宝上等的人参片,待这一切全部弄好后,即墨聪才敢坐下,小声问黄太医八宝的情况。 “定国公子莫急,连刑……连主子伤势看起来严重,实则无甚大碍。失血过多,只要接下来几日好好补过就行。您,也得小心身子,安胎药时时喝着。”黄太医此时说这些,并未料到八宝这一次,差点让她被即墨聪一窝端了她全家脑袋。 即墨聪想碰八宝,又不敢碰下去,生怕弄疼八宝,他适才见到很深很深的伤口,不停往外冒血,瞧得他心惊肉跳,心中抽疼阵阵,却又无能为力。 “宝儿她会感觉到疼吗?要是她疼了,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药,止痛或是别让宝儿那么……母皇用得那药?”即墨聪带着鼻音说道。 黄太医拎着药箱恭身立在一旁,低声说:“此药不可用,它是从某种花中提炼而出,是药三分毒,不可多用。连主子身子骨不弱,待休养些时日便能康复。” 即墨聪点点头,黄太医应声告退,哆哆嗦嗦的出了房门。她着实不敢面对盛怒中的即墨聪,想她行医几十年,单单怕了定国公子一人。 八宝呼吸平稳,即墨聪凑近她,爱恋的不住啄吻八宝,一下又一下。若不是八宝身上有伤无法欢爱,即墨聪绝对会和八宝缠绵一番。他要将八宝嵌进身体里,他要倾其所有的爱,毫无保留的爱她。即墨聪吻遍八宝苍白的小脸,泪水咸涩的滋味叫即墨聪心里酸疼。他的过失导致宝儿受伤,若是当时他第一次想到的是宝儿,而不是虚无的以后……宝儿或许不会成这般模样了。 “宝儿,快些醒来,我错了……宝儿……我怎会想要放你一人,是我错了。宝儿,醒来吧。”即墨聪将唇印在八宝眉间略失暗淡的红点上。不知为何,他总有不好的预感,宝儿……黄太医说过宝儿无事,为何他如此心慌。 即墨聪揪紧胸口,只要八宝没醒,他就无法心安。再次浅吻八宝,即墨聪不舍的离开房间,叫上语琴一同去了书房。宝儿受的苦,即墨聪发誓要百倍千倍的从他们身上讨回!绝不放过任何人! 即墨聪飞鸽传书给白韵,告知八宝的情况,他为的是触怒白韵,他要和白韵联手共同对付敌人。宝儿是他们二人的心 七窍生烟 女尊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21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21部分阅读 头肉,出了这等事,他是时候甩开君臣顾虑,即墨聪要那些人明白,不是只有女子才可成事。 他找了很多之前有关国师的奏章,一本一本细看多遍,语琴贴心的陪在一边,研墨备好奏折以便即墨聪查看。 即墨聪在书房逼着自己用了些饭食,后半夜他又去看八宝是否醒来,因为疲累守在榻边不知不觉睡着了。语琴在外室等了许久不见即墨聪出来,担心的进了内间,却见到即墨聪像孩子般趴在床榻边角熟睡。 语琴眼眸湿润,小心翼翼地拿了毛毯盖住即墨聪,自己靠坐在外室红木大椅上,披了外袍,闭眼休息。 第二日 即墨聪一大早便去宫中处理朝事,即墨萝依然“卧病龙榻”,朝中众臣以左丞万琼为首,纷纷向即墨聪投诚。国师并未出现,冯青也没在殿堂,即墨聪依旧仪态万千地坐在龙椅右边稍显逊色的金色宽椅上,冷眼望着底下那群耍猴戏的大小官员。 心挂八宝,即墨聪只想这无用的朝事快些结束,他不耐烦的叫了伺候在身的几个男侍,径自离了朝堂,留下一群叽叽喳喳的官们,回定国俯。即墨聪自有商计,来这儿露个脸,稳定他那一派的人心,至于万琼,即墨聪倒要看看白韵的美人计是否有所成。 在他看来,白韵做得确实不错,左丞万琼在大启算是奇人,她既不是即墨萝一边,也不是属于自己一派。她靠着独有的政事手腕,近几年过得温温吞吞,不上任何人的心,包括即墨聪自己。 即墨聪回俯时,收到来自白韵的信件,信里大意无非是要即墨聪记着这次八宝是为谁受的苦,他不会饶过伤害八宝的人,白韵非常不客气的将即墨聪列为罪魁祸首,最重要的是,白韵已着手开始帮即墨聪做好夺位即墨萝第一步事。即墨聪看了信后,烦躁不安的情绪好上不少,仍是在书房用过参汤补药之类的,再去看八宝。 他原以为八宝一定是虚弱的躺在床榻,对着自己撒娇,用温柔的声音叮嘱自己小心注意有孕的身子。即墨聪从未想过八宝竟会呼吸微弱昏睡不醒,对外界的叫唤没有反应,看着像弥留之人。 黄太医胆战心惊的为八宝诊脉下针,她用尽一切办法只未让八宝转醒。但是,丝毫没起用处。无论黄太医灌了多少汤药给八宝,只一会儿,八宝竟会无意识的吐出。即墨聪眼看情形不对,下令招来太医院所有太医,共同诊治八宝。 折腾到大半夜,即墨聪期间一次也未离开床榻,他害怕八宝醒来后见不到自己,会不安。他已别无所求,看着八宝一次次的吐光喂进的药,心越来越凉,脸色发寒。 外间跪着五个太医,她们额头全已磕破,面色灰白。定国俯中的侍从在屋外随时等候传唤,垂头站在外头,完全对跪满有一屋的太医视而不见。即墨聪狠狠的践踏了太医们身为女子的自尊,他要叫她们看清楚,他,即墨聪可以叫她们连个服侍人的侍从都不如! 即墨聪当着黄太医和语琴的面,轻轻吻了吻八宝干裂的嘴唇,爱意十足的柔声对脸色愈加苍白的八宝说道:“睡了一天一夜了,还不醒来,孩子与我被你吓着了。宝儿,你若再不醒来,我会伤心,我一难过,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了,便要杀人寻开心。你也不想我们的孩子见到太多鲜血吧。” 黄太医昨晚信誓旦旦的保证八宝没有大碍,现在认命的跪在八宝榻前,低头不语,她别无所求,只期望即墨聪放过她的家人。 语琴是在场唯一能够冷静的人,他必须给予即墨聪最大的帮助,就像当年他们三人遭受即墨萝的迫害那般,彼此鼓励,走出困境,直至即墨聪掌握大启一半权力。 “主子,大敌当前,您……”语琴还未把话说完,即墨聪起身便甩了一巴掌上去。 即墨聪抖抖衣袖,居高临下地瞧着委屈的红了眼的语琴,“为奴者,妄想训示主子,睁大眼睛看清楚,你的主子没被废,好好的在你眼前!” 语琴随即跪下,哽咽的说:“主子,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求您饶了奴婢。”语琴待在即墨聪身边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挨巴掌,即墨聪向来惜才,这次是真动怒。语琴到底还是低估八宝在即墨聪心中的地位。 “黄太医,宝儿何时能醒?”即墨聪走去圆桌倒了一杯冷茶,八宝说过,怀孕之人不可饮茶…… 八宝说这话时,神情那么温柔,即墨聪含泪一口喝下,“回答我,宝儿何时能醒?” “老妇不知,请您降罪。”黄太医叩地说道,她与其他五位同僚根本查探不出,八宝究竟为何变成此般虚弱,药食皆无效。甚至,太医中有一人偷偷给八宝扎在人体中的痛|岤上…… 即墨聪似没听到黄太医请罪之辞,拧了热水中的布巾,重新回到榻边为八宝擦脸。被热呼呼的布巾擦过,八宝面上红扑扑的,即墨聪欢喜的凑去亲了好几下。黄太医语琴二人,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心中更是冰凉。 “我们等到明天,待天亮后,宝儿还不醒,我真会忍不住怒火,必须出去烧一烧那些个空张着嘴巴,无用之人。宝儿,别急,冯青我已派人连夜逮了回来。”即墨聪附在八宝耳边轻声说着最后一句话。 至于樊玉,还真叫即墨聪迷糊了。八宝回来时,将樊玉随手往后门柴房一丢,没管她的死活。后门那处,过往的人少,八宝也放心俯中的守卫。再说樊玉,现已同八宝生命一体,八宝活她活,八宝昏迷不醒她也孤独的昏着,无人看管。 八宝可以享受所有樊玉的身体机能,只不过现在她无力受用而已。即墨聪一早接到侍卫来报,急匆匆的到柴房走了遭,他仔细看了樊玉被拖过的痕迹,只吩咐句加强周边守卫,也没给浑身是血的樊玉找黄太医,心情不悦的前去早朝。 即墨聪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外室跪着的五人耳中,黄太医入住定国俯本已抱着必死之心,她除了家人平安外,别无所求。其他几个太医正处三十多的“黄金年龄”,什么都未享受过,不想凄惨的魂断定国俯,一时间讨饶声响起。 “语琴,命侍卫将她们拖出去,在定国俯大门口,褪了外衫单着里衣,好生在寒风里跪着,谁要敢不从,干脆杀个干净,不必客气。”即墨聪将八宝散来的长发拢向一边,淡淡说道,神色温和。 语琴不再发问,起身领命告退。外室的求饶救命声更响,侍卫拉扯出去时,场面和赴刑场没什么两样。也是,穿单衣跪在门口,且不说面子如何,小命恐怕难保,这样的天寒地冻,她们五人在劫难逃。 “黄太医,你等到今夜天亮,别羡慕她们几个。我有好的备着,准备给你尝尝,什么叫无甚大碍。跪着出去,在外室侯着,宝儿要是醒来,还需麻烦黄太医。语琴,看着黄太医。”即墨聪拉起八宝无伤的左手,细细啃吻。 即墨聪不知道什么是错什么对,他不知道一下子解决这些太医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他给黄太医机会,同时也在给自己最后的期限,天亮手,若是宝儿继续昏睡,他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八宝绵软的小手被即墨聪包在手中,他将八宝的手捂在心间,泣音说道:“你是怎么了,黄太医她们说是轻伤,怎会迟迟不醒。宝儿,我和孩子都在等你,我认错,认错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日后我万事都听你的……除了纳小侍。”即墨聪又加上一句。 八宝其实是有知觉的,刚被不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一针刺得她一激灵,痛到八宝在心底乱飙脏话。即墨聪那些威胁的话,也正是她想说的。八宝纳闷,为何自己有了意识却睁不开眼,动了了身体。她能清楚感觉到即墨聪啃咬她手指的酥麻感。 即墨聪当着其他人亲自己,八宝乐得感受即墨聪软软嫩嫩的粉唇留给她的温暖。八宝没有任何不适感,这是当然,从那一针缓过来后,八宝恶劣的将疼痛如数转给樊玉。有个好傀儡,不用是傻瓜。八宝救樊玉时,也没想过给她留好下场。 叫八宝难受不痛快的,只剩下不能动身体睁眼。不过,八宝乐观的想:趁此时,好好听听即墨聪的心里话。这是自己唯一能得知即墨聪心意的机会,她不能错过。所以,当八宝可以自由的动了,她依旧装晕。谁叫即墨聪感性的哭着在告白。 “我已三十有一,你还年轻,我曾经想过……要将你毁容囚在身边……”八宝听到这些,身子微微一抖,沉浸在悲凄中的即墨聪没有察觉,兀自说着情话。 “宝儿,我不可能做出伤害你的事,我将你看作唯一的依恋。没有你,在这冰冷皇室叫我如何活得下去。即墨螺不管从那些妃子身上得到的是真心假心,毕竟有了温暖。我呢?除了你什么也没有。我比上蓝八布,他干净,很干净。我早已脏了,沾了权势,我注定不再干净,只有把你变成像我一样……宝儿才不会抛弃我吧。”即墨聪小心躺在八宝身边,绻在她的身侧轻声说着。 八宝总算明白即墨聪的心思,他们不用再互相试探,互相伤害。早在偷逃回这屋子,八宝的心就转向即墨聪,这儿是她能放心的地方,比起蓝八布在的四合院更叫她放心。即墨聪的那通话,像是温流,缓缓滑过八宝的心脏。 “我想通了,宝儿。”即墨聪抬头亲了亲八宝的面颊,又幸福的窝在八宝旁边,“你好好睡着,待我一个个杀了所有对不起你的人,我再来陪你。不论你能够醒来,宝儿,放心……我会生下孩子,之后永远陪着你。瞧我说什么呢,宝儿天亮就能醒了。我真是……”后半段话被突然翻在他身上的八宝吻住。 即墨聪被动的承受恍恍惚惚的,直至伸手环住她时,才猛然回神。 “宝儿!”即墨聪低呼,他用力捏了捏自己,一阵疼痛使他清醒。这是宝儿,宝儿真的醒过来了。 “宝儿……你醒了……”即墨聪竟像个孩子似的大哭出声,八宝欲望全消,扭着被包得严实的身子滚到一边。 “别哭,怀孕之人不能哭。”八宝想来想去这么安慰道,她平躺在旁边慢慢平复过于激动的情……绪。 外室的黄太医大松口气,瘫坐在地上笑得皱纹四起,冷汗湿透的衣衫寒气逼人。黄太医完全感觉不到冷,语琴抹去高兴的泪水,进屋扶了黄太医回房。 即墨聪心急的翻看八宝伤口是否裂开,见八宝完好无损,想抱又不敢抱她,对着八宝哭着说着,具体说了什么,八宝也没听清。 最后八宝实在不想混乱下去,拉下即墨聪抱着一起睡,即墨聪怕碰到八宝的伤口,动静不大的象征性扭动几下,一脸甜蜜的偎进八宝怀中。即墨聪开口想问八宝,苦于昨日今日疲惫不堪,敌不过睡意,没一会儿便和体力不支的八宝一同睡去。 皇宫寝殿 即墨萝生气全无的躺在龙榻,胸口丝毫不见起伏。国师神情莫明的背手站在寝殿中间,周围四颗媲美成|人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将殿中照得明晃亮眼。大殿中,只有她们二人。 国师一身黑衣,与金亮的寝殿格格不入。 她朝龙榻走去,脚步稳实,气度不凡,发白的鬓角揭示她已年近五十的年龄,面上却细纹都无。 金色锦被下的身体早已冰冷,若仔细看,即墨萝根本是张死去多时的脸。 国师停在在龙榻前的台阶处,眼神扫过即墨萝的尸体,讽笑:“我该叫你即墨萝,还是……即墨沁?” 第二十二话 权斗之有情 八宝第二天醒来时,又是将近半夜,即墨聪紧张万分的守在她身边,一步也不肯离开。睡了长觉,精神大好的八宝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喝了几碗米粥,外加大半碗人参鸡汤,差点没叫她回出来。接着,八宝吵闹着要沐浴,身上痒得厉害,即墨聪没办法,吩咐语琴备了浴桶,大半夜的,整座定国俯又被八宝搅得鸡犬不宁。 暖炉在外室生起五六座,内间有着一座,就算八宝光着身子,也不会觉得冷了。定国俯的暖炉是由皇宫而来,外头罩着无数个小洞的黄铜所造的盖子,里头不知烧得是何,带着隐隐的香气,闻着也不腻人。在八宝看来,真像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八宝拒绝即墨聪服侍沐浴,自个儿洗了个战斗澡,之后精神颇好的爬上床榻。即墨聪单是一眼不眨的看着她,也不开口,不顾八宝伤势,硬是躺到榻上搂紧八宝。 黄太医这两天被八宝奇怪的睡觉,弄得精力全无,五个太医全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再次被即墨聪派人“请”进定国俯,即墨聪一阵一阵的邪火烧得那些个人苦不堪言。语琴也好不到哪去,自从昨夜挨过即墨聪巴掌之后,即墨聪似乎没了顾忌,眼见已转醒的八宝又一睡不醒,对着语琴又是拍桌又是怒吼,直叫语琴害怕得同太医们一道跪在屋外厅院中,不敢出声。 “小即墨,我这是又睡了一天?”八宝轻拍在她怀中微颤的即墨聪,她也纳闷,身体究竟出了何事,会变得长睡不起。 即墨聪细细摸着八宝光腻的肌肤,手一下滑到她的胸前。八宝没有任何反应,斜了眼即墨聪,他看着有些奇怪,像是在感伤心疼,八宝眼眶一热。 “这些伤口,为何都没了,宝儿身上完好如初本是好事,我怎会怕呢。”即墨聪跨坐到八宝身上,撩开她的里衣,看着八宝光洁如玉的身子,泪水一滴一滴落下。 “我就是怕,很怕很怕……你浑身是血。我叫你,喊你名字……你都不理我。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生怕自己压疼八宝,即墨聪惊慌的起身,侧翻里床。 八宝奇怪于自己的感觉,“别担心,我能活多久,没人比我自己更清楚,失些血气要不了我命。” 即墨聪听着八宝蹩脚的安慰,眼泪越掉越凶,躺回八宝身边,头埋在她颈窝,低声啜泣。他实在受不了八宝忽好忽坏的身子,今天一整天,即墨聪担心的滴水未进,八宝醒来用饭的那刻,他才吃了些。食之无味,即使有了身子仍是一样,只有八宝才能牵动自己。 政事上还好有白韵帮衬,俩人飞鸽传信互通消息,即墨聪将八宝的长睡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白韵。白韵想得比较深,信上嘱咐即墨聪近来盯紧俯中是否有外人进出,叫他事事以八宝为先,这也是白韵帮即墨聪的条件。信中,白韵并未多提,最后写了四个字,即墨聪看后放心浅笑。字为——事成,无误。 “宝儿,我将冯青关在俯内石牢中,还未对她怎样。”即墨聪闷闷的说道。 “我不甘心,她这么对你,我好不甘心。”咬牙切齿的声音,八宝心疼不已。安慰即墨聪,八宝轻轻拉过男子微抖的手,印上一吻。 “我们不需要用刑,先这样关好她,每天吃喝供着,饭菜不好不坏,明天叫人清了石房内所有摆设,敲了石床,什么也别留下,别冻死她。外头记住摆上几坐火炉。还有,火炉内放些个用烙刑的刑具。吩咐守卫,不准与冯青交谈。关她个七八天,我们再露面。”八宝所说的,即墨聪不大理解,要让他来,他恨不得撕了冯青。即墨聪之前专门命人备了锉刀,只要一刀下去,包管冯青皮肉如丝,求死不得! “八宝……”即墨聪很累,累极了。他的宝儿如愿醒来,他就不再紧绷神经,无法歇息。只要一闭眼睛,就害怕八宝消失,今日他终于可以睡在宝儿身边了。 只一会儿,即墨聪定定的看着八宝,火热异常。 以下情节,皆以河蟹。 (我是杯具,我是茶几,我是餐具,我是厨房……河蟹爬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傲娇的河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妹妹我对不起你们啊!我不想和警察叔叔一起喝茶谈天啊啊啊!!!劳资怒了!河蟹我要糖醋你,清蒸你!%》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七窍生烟 女尊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22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22部分阅读 。 她被围在白色蜡烛圈中,身体仍是悬于地面,一片漆黑,八宝看不见除了这个蜡烛圆圈还有其他何物。细琐的还魂咒,忽轻忽响,八宝四肢无法动弹,开口呼唤不得。 “八宝,回来……八宝……”声音离八宝很远,但她没有见到任何人。 捉鬼这么些年,八宝看着自己的情况,苦笑连连。悬空的蜡烛圈内,撒满混合糯米的香灰,一切的一切,都叫她如此熟悉。八宝不能断定,此次失了精气血,竟会给了别人契机,来招她的魂。 小即墨肯定哭死。八宝转动眼珠,从来都是她招别人的魂魄,这次却沦为自己。风水轮流转,她也倒霉得厉害,魂魄若是脱离肉身过久,将会对自身造成损伤,就算魂魄完好入体,身子怕是伤的不成样了。 “八宝……回到现世……”八宝仔细听,这声音说不出的熟稔,由于离得过远,她也听不大清。 谁?前方模模糊糊有个人影走近,就是他在说话!八宝凝神细看。 光头,黑色墨镜,紧身牛仔裤,黑色皮衣……八宝眼角抽了抽,去他的早不招魂晚不招魂,偏偏在自己认清对即墨聪感情的时候,来这一招! “八宝,淡定,深呼吸,别骂人。”来人清晰映入八宝凤眸,四五十岁的拉风样。 孙八笑摸摸光头,嘿嘿一笑,“八宝,想死爷爷了。”孙八笑默念伏魂咒,解了八宝被封的口。 八宝:“……” “八宝,爷爷威胁那些隐于世界各地的孙家后辈,共同发功将你魂魄招回。你先忍个几天,等找到合适的身体,就放你进去。”孙八笑刚得知孙女死讯时,一人连挑十几家鬼屋,重操旧业。 某日他灵光一闪,想到用孙家天眼照一下孙女的魂是否已渡,哪知道,照出来的结果,竟是宝贝孙女魂魄安然无恙,在异界过得好好的。 孙八笑哪肯放过这次机会,对着那些个前辈晚辈,又是耍赖又是出贱招,威逼利诱地叫他们帮自己一同招回八宝。 “我要回去。”八宝开口就刺激孙八笑。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孙八笑摘下墨镜,悬空走向八宝,他身上阳气过重,不可过多接近已是魂魄的八宝。 “怪孙女,好好待着,爷爷,出门办趟任务再来。我可是勤奋多了,为你攒了不少嫁妆。”孙八笑眼睛湿润,语带哽咽。 八宝喉头发紧,“爷爷……我不能离开那,我有爱人……有孩子,还有爹。” 孙八笑不听,转身朝八宝挥挥手,随即消失不见。八宝胸闷,她着急,即墨聪的性子,美人爹的脾气,她根本不敢往下想。最重要的一点,回去晚了,肉身被放棺材,如何是好? 她不是不想爷爷,将自己养育成|人的爷爷,八宝永生永世不可能忘记。若是两年前,她定能毫不犹豫的听从爷爷,她会很高兴回到现世。 没了自己,即墨聪该怎么办才好,她的孩子还能安稳出生么?“小即墨,小即墨,小即墨,小即墨……”八宝扯开喉咙大叫。 魂魄很烦躁。 夜里定国俯 即墨聪仍是拥着失了生气的八宝,好不容易盼来入眼,又等到午夜,八宝依旧一副没有呼吸的安睡样。 “宝儿,我好想你。我真想同你一道去了……你还会醒的罢……宝儿……”即墨聪躺在八宝怀中,用力勾紧她。他之所以认为八宝还能醒,无非是八宝没有死人应有的僵直,身子还泛着香气,面色同昨夜无异。 冷静过后的即墨聪不再怨恨自己,他只需耐心等八宝醒来,他要信任八宝。即墨聪越等越心凉…… 他听不到蓝八布在外面的叫声,也听不见八毛的狂躁喊声。 已是午夜,定国附中从没有这般不安过,侍从守卫无人敢休息,随时等候上头的命令。语琴自作主张的找来蓝八布,希望他帮着劝解即墨聪,好让八宝入土为安。谁晓得,蓝八布竟然当着他的面晕过去,那只黄|色杂毛狗,龇牙咧嘴地乱叫乱跳。 语琴没办法,国师那边已经有所行动,哥哥语兰生死不明,连主子也没了,一切的一切皆不利于他的主子。他只能尽量想法子让即墨聪看开些,蓝八布来了之后,只知道哭,或哀戚的叫几声八宝,完全没有派上任何一点用场。黄毛小狗,够煞人的,在即墨聪门前哀哀乱叫,总之一团乱。 白韵风尘仆仆赶到定国俯,天已大亮,他命应易做的事,完成的很好。白韵来这,一来是为了看八宝,二来,也是想就近与即墨聪商量接下来的要对付的那人。 他从没想过,自己当命根子的女儿会……死。语琴伏身在白韵身前,不准他接近房间。蓝八布美眸通红,憔悴得很,八毛趴在门前,耷拉着狗脑袋,精神全无。 “让开。”白韵双手握拳,发狠说道。 语琴维持适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是你自找的。”白韵掀唇冷笑,忽然出掌袭向语琴。 语琴大惊,身体迅速闪过,没有出招。白韵怎会放过他,又加上心情急躁慌乱,招招致命对上语琴,他只想速站速决绝。 语琴愈发顶得吃力,一不小心,右胸被白韵跃起踢中,瞬间倒地,鲜血溢出嘴角。 “尝到了?”白韵理顺长发,冷眼望着吐血的语琴。 蓝八布木愣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八宝他爹怎会如此厉害? “有人打架,我怎么听见打架的声音?美人爹么?”屋子里隐约有人说了此话。 第二十二话 权斗之事起 八宝自身修为已是很高,孙家一族中,她是极具天分,且老天也眷顾她。赐予八宝百年难得一见的精气血。 前世的八宝,仗着一身捉鬼本事,同八毛周转世界各处。那时,她赚得来的钱,同孙八笑生活得算是很不错的了。他们捉鬼世家,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打击有人崇拜,这些端不是一言两语单能解释明白的。 自从双亲在八宝出生时,被鬼怪害死后,上天就注定八宝会走上驱鬼灭邪这条满是荆棘的不堪路。现世,还是有许多人认为八宝他们是骗子神棍,从小就没受过学校教育的八宝,接触得人也少,或得不了多少温暖。虽有孙八笑,八毛在她身边护着疼着,毕竟不能填补八宝虚少的关爱。这样也导致八宝,特别渴望亲情,友情,以至于爱情。她孤独得太久了。 八宝将那些话一字不漏的对孙八笑说,她不是放得开自己的亲爷爷。八宝任何人也不想失去,况且她好不容易得到梦寐以求的温暖。 孙八笑终究是舍不得八宝伤心,任他说了许多事实出来,八宝也不改变心意。八宝的意志过于坚强,他无法让那些孙家人将八宝顺利招魂入体。所以他只能妥协,孙八笑不急,他在天眼中看清八宝所有,以及八宝减寿三十年的事。 因此,孙八笑亲自念咒送回八宝,他真的不急,再有数年,八宝尽了阳寿后,便可回到现世。他不怕触犯孙家戒律,一切为了自小吃苦受累的孙女,他什么都愿意做。 八宝恢复神志时,饿得前胸贴后背,手酸腿软,浑身毫无力道。她清楚感觉到被窝中有人同她紧紧相拥。想也知道是谁,八宝轻笑,凑过去浅吻闭眼兀自低语的即墨聪。 即墨聪生怕自己在做梦,泪水溢出紧闭的眼眸,身子微僵,任由八宝一一吻过他的眉眼,鼻梁,双颊,嘴唇,下巴…… 为了不压到孩子,八宝克制住翻身压上即墨聪的念头,只是亲吻。她的左臂膀上枕着即墨聪,老实说,麻得很了。 终于确定不是身在梦境,即墨聪一声不吭,睁眼,柔情似水的凝望枕边人,单手抚上八宝略显瘦削的面脸,也不开口,就是这样看着八宝。 直到听见八宝肚中传来不合时宜的咕噜声,即墨聪才回神。没有狂喜,没有热切的吻,他们相视而笑,紧紧抱在一起,抱在一起感受各自的体温。 包袱已去,即墨聪率先更衣下床,又亲自为八宝穿衣,拧了铜盆里的凉水布巾,细致温柔的为八宝擦脸。 就当二人浓情蜜意,外头的打斗声,硬生生破坏了他们的爱恋时刻。 八宝皱皱秀气的双眉,要即墨聪扶她到门边,她听见熟悉的嗓音,一时疑惑,“有人打架,我怎么听见打架的声音?美人爹么?” 声音极近,屋外众人怔愣,语琴抹去血迹狼狈起身,白韵当下推门而进,看到宝贝女儿虚弱无力的站在一旁,心中泛起层层酸楚,不由得湿了眼眶。 蓝八布惊喜的瞧着八宝,捂着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他很高兴。八宝活着就好,他再也不求那些了,只要八宝活着,只要她活的好,自己便满足。 所有人中,即墨聪看似最平静,其实心内正翻涌滔天的大浪,完全与之前的冷静相反,他扶着八宝的手正微微抖动。 八宝出声打破怪异的气氛,“喊侍从备上洗澡水,白粥吃食,待我沐浴好后,再与你们细说。”她握紧即墨聪颤抖的手。 语琴不再呆愣,咳嗽几声,伏身便去吩咐底下的侍从。 白韵和即墨聪一同搀着八宝回到床榻,蓝八布跟在后头,小脸上净是泪水。八毛也不叫,摇着尾巴乖顺的跟着八宝他们,然后趴在床榻下,怎么也不肯动了。它是不想再离开八宝一步。 侍从们将热水送进屋内沐浴的侧间,屋中升起几座暖炉,此时已入夜。 八宝同白韵说了好些话,她又饿又嫌身上黏腻,说话也精简了许多。她只说自己是因为魂魄离体导致的昏睡不起,并不是中毒。八宝又解释了如何变成这般模样,说是因为失了血的缘故,反正具体的她也没细说。蓝八布听懂了所有,两年间,八宝教会他许多。 白韵瞧见八宝一心想沐浴的着急样,又与她说了几句,便要出去外室等她。八宝忽然想起樊玉一事,她与白韵说了大概,最后决定让语琴去解决樊玉,将樊玉照看好。 即墨聪是想避讳白韵,蓝八布,不想在此时此刻再叫白韵厌了去。他刚想跟随丝毫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的白韵去外室谈话,没想到却被八宝拉住,八宝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要即墨聪进去帮她擦背,惊得他无言以对,直到八宝将他拉进侧室才做出反应……脱了衣衫与八宝一同泡澡。他适才看到了蓝八布的惑人样! 刚想通的蓝八布,不可避免的再次红了眼眶,抱起八宝出了内间,步履慌急。白韵坐在外间品苠,他心情不好,没同蓝八布说多久的话。白韵知道自家女儿为何不顾礼仪说此话,她无非就想告诉他们,即墨聪在她心中的地位,顺便叫蓝八布看清事实而已。 吃了很多东西,八宝才有了力气,沐浴过后全身舒爽。她仍是躺回榻上,即墨聪将白韵等人迎进内间后,坐回八宝身旁,宣示他的所有权。 蓝八布垂首不吭声,怀中的八毛或许放松了神志,呼噜声时轻时响的。 “爹,我已无事,你大可心安,不必忧心于我。”八宝抓着即墨聪的手,笑道。 “恩,这样便好,爹爹真叫语琴吓到了,说起来,主要是他主子不会教,以上犯上,惹得我心头窝火。”白韵坐在八宝命人抬来的软榻上,神情阴狠的盯着即墨聪。 事情还未解决,敌人仍在眼前,白韵是知道的,他只不过心里不舒服,他的女儿当着自己亲昵即墨聪,叫他看着刺眼得很。 蓝八布从头到尾没抬过眼,八宝早先叫他留下,必定是有事吩咐他做,他只须静静坐着等八宝开口就好,其他的,他不用操心,也沦不到他。 “爹爹,你可得习惯我和即墨这样,指不定我们还得亲个小嘴什么的,拉拉小手而已,爹爹习惯就好。”八宝头靠在即墨聪怀中,半抱着他,小手摸在即墨聪的腹间。她是死过很多次的人,要惜福。她再也不能不证实自己的感情。 即墨聪高兴,趁八宝看不到,挑衅的朝白韵紧绷的神情一笑。 “说说正事,爹……樊玉接下来,会听我的话。很多地方,我们将能用得上她。另外,那个什么国师的,究竟是哪位高人,可以叫即墨如此紧张。”八宝嗅着即墨聪的体香,漫不经心的问道。她这样问,也是为了让白韵即墨聪知道,蓝八布是深得她信任之人。 蓝八布了解的对八宝抿嘴微笑,无视即墨聪瞬间黑下的脸色,继续抱着八毛听八宝他们的谈话。 “冷国师,全名无人得知。她,二十几年前曾教导过我。”白韵斟酌开口说道。那时,他还是存着小心思接触传闻中的国师,因缘际会之下,成了他的老师。 即墨聪并不知道这一层关系,他疑惑的望向白韵,照理说,冷国师不是有心之人,怎会教授过白韵,何况,此事,以前他并不知晓。 “短短一月有余,我对她知之甚少。我只知,冷国师的身份并不简单,我记得曾经见过她同晋国有书信往来,可惜当时我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不知她与何人有书信联系。”白韵十多岁时,拜在冷国师门下,一月之后,突传冷国师隐居人世,从此音训全无,直至现在。 “此事暂且不谈,对付她其实挺简单的,但……其中牵扯太多,我也不给你们添乱。该如何便如何,你们若是实在靠正常手段解决不了,我再出马。朝堂之事我不如你们,爹爹与即墨一起,放心大胆的干吧。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日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准,何况,我们只在大启换换血而已。”八宝昏昏欲睡,她对权斗丝毫提不起兴趣,不是她不想插手,而是自己根本不懂。她说的这些话,是想清楚明了的告诉即墨聪,无论他要做何种决定,她必支持。 即墨聪一直认为八宝是不喜欢他过多牵扯权势,朝堂。他从不知道八宝竟会这般支持自己。即墨聪小小迷惑了一下,在这儿,凡是女子皆无法忍受男子专权,为何八宝会与她们如此不同,他又何之有幸能拥有八宝。 “宝儿……”即墨聪动容不已,眸子含满热泪,若不是顾忌白韵在此,他必定拉着八宝一道狠吻一番。眼下他只能单手搂紧靠在他身上的八宝。 白韵心情愉悦,看着即墨聪也觉得稍许顺眼了些。他的女儿,定有不凡之处。 蓝八布抱紧软呼呼的八毛,将头垂下,发丝挡脸,叫人瞧不见他面上表情。又应坐在圆桌后处,他离八宝他们微有些距离。他只感到,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泛开,直往胸口冲去,闷疼得厉害。 “既然如此,宝儿,接下来免不了那些腌渍事,一件一件发生,你只当看不见,听不着,好好和……即墨聪待着。”白韵不是退步,而是,他现在没有多余的工夫对付即墨聪。自己的女儿他白韵有能力保护,用不着那些个小人来爱护。 八宝将白韵的话全部听进,她自有想法,说出来徒增他们担心,因此假装哈欠连连,说要歇下。即墨聪又不肯放她再次睡去,八宝千保证万保证,即墨聪才依依不舍的离了八宝,同白韵去书房。 蓝八布刚要走,八宝突然从榻上直起身,喊住他。即墨聪离开的脚步一顿,在白韵嘲弄的笑容下,关门而走。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八宝对他的心意,即墨聪其实明白的很,他很早就看出八宝对他的疼宠以至于后来的爱! “阿布,往生咒,你会了多少?”八宝从蓝八布怀中接过八毛,一点也不在乎脏兮兮的狗身子。八毛感受到熟悉的香味,狗脑袋用力往八宝怀里钻了钻,呼噜声越发响了。 蓝八布就站在旁边,看八宝亲昵的挠弄八毛,心中的难受褪去很多。他不禁在想,以后的日子也同这般,有他有八毛,还有八宝一起,那该多好。可惜,梦终归是梦。蓝八布深深明白这一点,八宝不会做多余的事,不会明知不可能而给他假的希望,八宝这样做,明着是在伤他,暗着却是在救他,为了不让自己越陷越深。 “会了大半,有些不懂的,我也在纸上做了注解,等你与我详说。”蓝八布瞥到八宝微微散开的衣襟内,红印班驳。他下意识手中用力,握起双拳,隐忍的继续同八宝说些学咒之事。 八宝将熟睡的八毛轻柔的放在床榻边边,小声问蓝八布,“四合院里头,那些瓶瓶罐罐还听话么?” “八毛天天过去呜呜叫威胁它们,想不听话也难。八宝,你是想让我做些什么吗?”蓝八布雀跃的问道。 “要做事,先得学好基本的驱鬼招术。虽说,一般的小鬼你也能除,但也不可大意。我先前与你说过,这世上有了专门吸人精气的鬼怪。万事无绝对,倘若你不小心碰上,岂不是危急性命?”八宝惊叹过蓝八布的能力,只要她教过几次,蓝八布必能做到最好。如果爷爷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弟弟”,怕是会乐得蹦天上去。 蓝八布点点头,八宝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朝堂里……得需要那些个鬼东西,好好来玩一玩。阿布,你回去后,将它们放在槐木做的大木盒中。盒面用公鸡血画上锁魂咒,再将镇鬼符封好四边,带来给我。记住,定要在午时,阳气最足的时候,拿来。”八宝仔细说道,这些鬼怪,全是这两年,她四处“打野食”捉来的。 说了没一会儿,八宝便真的发困。蓝八布问了几句伏魂咒后,抱起八毛,忍着情意,装作开心的回去。不过,蓝八布短短出过个房门,便是一步三回头。八宝累极,拉上被子,倒头就睡,蓝八布怎样她倒没注意。 找借口出书房的即墨聪,掩在夜色中,亲眼瞧着蓝八布叹气出门,才整整衣衫去面对白韵。回书房的时候,即墨聪步履轻盈,连带着见到白韵坐在他书桌上位上,也多大反应,依旧一副好心情,坐到小榻上,端起语琴送来的汤药,小口喝着。 “你找这些出来做甚,有何用?”白韵看着桌上叠起的奏折,毫不客气的说道。 “小官,也需重视。我最近才明白这点,这些我全整理出来,准备叫手底下的人去拜访下,是人都喜欢钱和权。钱多了,再硬的骨气也能变软。做人利字当头,我可不信,在大启真能找出全心为民的官来。”即墨聪打心底看不起她们。 “等你想到……怕是,冷国师早已收服她们,用来对付你。”白韵嗤笑,他心里仍是不舒爽,即墨聪真叫他怨得紧,但又不得不帮。 “怎么,你已办妥了?韵儿,你……”即墨聪像是想到什么,尴尬改口,“白韵,你帮我去利洲赈灾,以我的名义安抚灾民……” 白韵也尴尬,“我是为了宝儿。”简单明了,这本是他心中所想。即墨聪是他朋友,白韵当然心向着他,不过,事情有关即墨聪拐了他的宝贝女儿。白韵帮起他来,也心存怨气。 想着想着,白韵面色又阴冷之极,盯着即墨聪的小腹,怒气慢慢升起。 “此事,必须在一个月内解决。你的肚子金贵得很,要小心护好。”白韵神色阴晴不定,语气也不大好。 “我让黄太医去国师处投诚,只有用我自己做诱饵,才会事办公倍。对我们的计划有百利而无一害。”即墨聪是对自己下得了狠心的人,腹中胎儿对他来说,比不上权势。宝儿,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当初怀了孩子,完全是意外,即墨聪爱是爱的,不过,没有爱过八宝。孩子在他心中,真的算不上什么。八宝喜欢,他会为她生很多。若是八宝嫌烦,他一个也觉得多。 “一切以你自己为准,我会尽我所能,来做这些。来这之前,我已派应易去探查穆老将军。”白韵心软了,为的是即墨聪的情。 “我们以后,能相处得来吗?”即墨聪转了话题,他其实很好奇宝儿夹在他和白韵中间,是何情形。他很期待……以后。 白韵淡笑,心情似乎好了些,他也一样,很期待日后的所有。 皇宫寝殿 “国师最近真拿皇宫当家,不知自个儿的地位。”顶着即墨萝的面皮,即墨沁舒适的躺坐在绵软的龙榻上。冷国师离她不远,正一盏一盏的吹灭,烛台上的蜡烛。 吹完了,殿中的光线仍是亮得很,没有丝毫变化。夜明珠的确是好东西,国师直直走向龙榻。即墨沁妖娆的笑着脱去袖有金边的红色里衣,不着寸缕的跪在榻上,等着国师走来。 即墨萝的皮相算是英气的,可被即墨沁占了身体后,不知是否同不人不鬼的老东西待久了,说话举止完全失了皇族气势,如同伶馆中的女伶那般。 ……河蟹驾到…… ……_|||…… …… 事后,国师躺在没有呼吸的即墨沁身旁,恶心感褪去不少。她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个人,那个早就失了原貌的老家伙! 即墨一族,大启……她全部用来为老家伙陪葬,即墨聪,她会让他失去所有,失去他最重要的人。这不能怪她,要怪就就怪活生生拆散她和老家伙的先皇。 当年先皇为了留住自己共同保住大启不被其他几国侵占,使计……将老家伙逼离自己身边,瞒了她,说是老家伙已死,死在了晋国。 她不相信,结果……老家伙的“尸体”呈在自己面前,叫她不得不信。当年,她哭得肝肠寸断,随后奋起,为先皇几乎灭了晋国大半的兵力…… 那又如何,所有人都沉浸在站胜的喜悦中,自己也成了大启的国师。但,自己深爱的那个人不在,报仇失了意义。 老天有眼,叫她发现所有真相,原来……自己爱人被喂了忘忧散,忘却一切,流浪在大启之外,先皇谋划这些,为了不过是要激发自己……为大启衷心效力。她得知真相,设计下毒,当先皇寿命将近时,她才突然辞官,不顾挽留,前去寻找那个,叫自己爱入骨血的女人。 她找了很久,去了许地方……或许是命运弄人,她从没及时寻到爱人。 不久之前,终于叫她寻到一丝线索,老家伙真成老家伙了,还逆天命换了躯体。她不嫌弃老家伙的丑陋,她有很多耐心,她不要再和老家伙分别几十年。 即墨萝做了什么,即墨沁做了什么,她们生生将老家伙扯离自己身边!她恨,恨尽即墨一族,她要大启灭,她要所有人为她的老家伙陪葬! 即墨聪,她现在唯一要对付的人,明天,是该出手了…… 第二十二话 权斗之出手 蓝八布把装有许多恶灵怨气鬼魂魄的木瓶子,按八宝所说的置在槐木方盒中。他和八毛带着方盒到定国俯的时候,外面日头正盛。 拿到木盒,蓝八布与八宝一起准备完妥,在俯中一内院的客房中,四周用黑布遮住,不让一丝光亮透出。窗户门上贴满镇鬼符咒。三座香炉摆在房内正中,周围一圈亦竖满白色符印蜡烛,八毛憋足尿,在蜡烛里的木瓶上淋洒一圈。瓶内小鬼蹿动。 八宝仍是一身红衣,她是专门找人订做的,头上扎的红巾将长发高高挽起。蓝八布事先熏了硫磺过来,衣衫内贴身放有八宝转为他做的桃木符,以防止鬼气袭身。 万事具备,八宝握上桃木剑。她在蜡烛圈中咬开右手食指,以精气血在桃木剑头抹上长条血迹,而后叫蓝八布立出蜡烛圈,让他念起镇魂咒。 咒语不可停,八宝一下对付十多个半封鬼力的恶灵,怨气鬼,很是吃力。她的身子刚恢复,还未完全好。 蓝八布双脚并拢,两手持符,用于以防万一。 八宝做好准备,摆正架势。她看了眼认真的蓝八布,“闭上眼睛,专心念咒,无论发生何事也不可睁眼,切不能乱了气息,断咒。否则,你定会被鬼袭身。” 八毛呜叫一声,绕在香炉后头,随时候命。 “明白。”蓝八布随即闭眼,镇魂咒小声从他口中传出。 凝神屏息,八宝挥剑快速挑去十一个木瓶,瞬间将桃木剑插入前方香炉,等待越聚越拢的怨魂阴气。 没了束缚,木瓶中的怨气鬼高兴往外冲,谁知都不多不少沾上些八宝的精气血,一时间凄厉尖锐的嘶喊声,袭向八宝他们。蓝八布所念的镇魂咒效用很大,怨气鬼们被折磨得疯叫不止。 蓝八布丝毫没受影响,神情不变,声音未轻。 八宝赞叹的点头,又捂了捂刺痛的双耳,“够了,别再哀嚎。” 怨气鬼们哪肯听,它们被困在烛圈内,冲不出去,又不敢袭击八宝和八毛,只能靠惨叫来解脱。 “再叫,我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八宝发狠,耳朵实在受不住了。八毛倒比较镇定,狗眼珠死盯着在蜡烛圈内飘来散去的几条极淡的鬼影。 被关的久了,八宝又每月用次八毛的童狗尿来招呼它们,这些个怨气鬼身形几乎消无。 “飘到前面来。”八宝知道它们此时很难受,毕竟蓝八布在念着咒语。 怨气鬼们听话的飘到八宝跟前,等待八宝开口。它们的面脸很是模糊,手脚基本看不大见,有的只是薄淡的身躯。 八宝数过一遍后,皱眉问道:“还缺两个恶灵,滚出来。”恶灵是当中最弱的,八宝倒不怕它们会耍何花招。 沉默,怨气鬼们不屑与它们弱等的恶灵有瓜葛。 八宝走上前去看木瓶,怨气鬼们害怕的向旁边闪去,它们适才出瓶的时候,鬼气竟被那一丝丝的血夺掉大半! “灭在里头了,我的血何时如此厉害了。”八宝自言自语,她的声音正好叫怨气鬼们听个干净。 它们更怕了,九条鬼影纷纷缩短一半,原是跪向八宝,表示臣服于她。 八宝废话不多说,蓝八布不能一下过多接触鬼气,会伤及身体。 “只要你们为我做几件事,日后听命于我,我便饶过你们,不在每月一顿童狗尿伺候你们,晚上也放你们出去,随便逛。”八宝之所以说这些,一来是为了比较容易收买这些鬼,二来此些鬼也不能再叫怨气鬼了,基本上无法在做恶,只能复体而已。八宝要利用的恰好是这点。 鬼影们完全同意,能出去它们比任何鬼都开心。 “那就是愿意了。你们飘起。”八宝吩咐道。 鬼影们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烧灼的痛感袭向它们,顿时凄厉的喊叫声又传开大半。八宝笑着吮去指头上的精气血,她只不过信不得鬼,每只鬼影上头,她全打上一些印记血气而已,叫它们更能听话办事而已。 “受了我的血,你们夜晚出去悠着些,作恶呢……挑活该受罪的人。再过几天,便有事叫你们办,所以……最近好好的在瓶中养养鬼气,老实些,我可没有多少工夫来灭你们。”八宝好声劝解它们。 鬼影们委屈的瘪着看不见的嘴巴,一条一条钻进木瓶中,房内阴气尽失,暖上许多。 直至八宝出声说停,蓝八布才睁眼止下咒语,帮着八宝一道扯开挂在房间四周的黑布。八宝做这事,之前没和即墨从说过,只说要用下客房,再叫上语琴看住房外,不让任何人接近。 八宝弄完这些后,抱起收拾好的槐木盒子放在房间隐秘之处,说说笑笑的同蓝八布打开房门,即墨聪那张阴晴不定的脸突然映入八宝眼中。 蓝八布不想生事,敛去笑意,一把抱起脚边的八毛,朝八宝笑笑,便告辞出了院落。期间,蓝八布一次也没正眼看过即墨聪。 “语琴,叫人收拾干净,香炉蜡烛拾掇好,放在房内,其他的都扔了。”八宝拧眉拉过即墨聪,一边对旁边垂首而站的语琴说道。 语琴应声而去,即墨聪冷冷的看着心情似乎也不好的八宝,二人对望一会儿,八宝怒气渐生,搂过即墨聪将他横抱而起,回房。 即墨聪一怔,随即甜蜜的勾住八宝,亲了亲她的唇,任八宝光明正大的抱着自己走在定国俯中。 一路上,侍从守卫见到“有伤风化”的二人,无不低头看地,不敢随便偷看。 把即墨聪放坐在床榻上,八宝气也不喘,汗也无一滴,从客房走到这,约莫过了一盏茶左右,八宝并不觉得累。 即墨聪还想生气,他在房外听到那种叫声,要他不想歪也难,可是又一听,怎么想怎么不对,屋子里头怎的会有如此多的重叠声。说是这样想,即墨聪心里好过一些,听了语琴的劝阻,没有推门进去。 可是,当他瞧见蓝八布那副满足的笑脸,心中的怒火便一下喷涌而出,烧得他肝火甚旺。八宝一路抱着自己回房,他虽然惊讶,但更多的是甜蜜。他不怕别人说他不知羞耻,这事定能传入正在书房同应易谈话的白韵耳中,即墨聪想想就高兴。八宝最爱的是他,不是白韵这个爹。 八宝也坐在榻上,来来回回的仔细看着即墨聪,生怕他被鬼气冲到。 “又不舒服么?”八宝轻柔抚上即墨聪的侧脸,担忧说道。 即墨聪不知八宝为何这般问他,“孩子很好,没有痛,我吃的也多,最近听了你的话,不再喝人参炖的补汤了。”他以为八宝是在担心孩子,才如数说出。 八宝越听面色越寒,她问的是即墨聪本人而不是孩子。若说两者取其轻,还是孩子没甚重要的,当然这是在想比之下。 八宝亲了亲他,即墨聪一僵,顺势回身搂住八宝,久久不愿放开。 一吻吻过后,即墨聪红着脸再次啄吻八宝,双手捧着八宝异常妖娆的面庞,细细亲吻。 将即墨聪搂在怀中,八宝单手摸上他的小腹,一股清甜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我是为你,是否有不适之处。孩子重要,小即墨更重要。”八宝暖声说道,经过分别之后,今日她才和即墨聪好好的待在一起,抱着即墨聪,八宝才觉得她的世界是完满的,幸福的。有过失去,才知珍惜。 “宝儿,你怎的说这番惹我眼泪的甜言蜜语。”即墨聪的心隐隐作痛,是开心的疼,他完全能感觉到八宝对他的眷恋日益加深。 “有没有哪不舒服?”八宝还是担心这个,怨气鬼即使变成鬼影取不了人命,但也伤身。即墨聪不像蓝八布,有镇魂咒护体,她担心即墨聪已被鬼气伤到而不自知。 “没有……适才听到,奇怪的喊叫声时,心中似乎……我好象变了一个人,徒生许多怨气,而后小,小腹发热,感觉神志一下恢复清明,身体也暖暖的。”即墨聪将刚才奇怪的一幕说予八宝听。 八宝盯着即墨聪的小腹,展颜而笑,“孩子,你可真本事,才一个半月就能保护你爹爹了。”她估计的应该没错,她的孩子有着她的精气血,这样一来,即墨聪的体质也会发生变化,究其原因,或许是在书院那天,自己喂食过即墨聪精气血。 即墨聪轻笑,有孩子,还有爱自己的八宝,从前不可能有的一切,现在全被他拥有,老天厚爱他了。想着想着,即墨聪红了眼眸,泪水打转。 八宝最怕看男子哭,即墨聪因为怀孕,心情本就时好时坏的,他有孕夫焦虑症,自己怎么把这给忘了!后悔问这问题的八宝,只能硬着头皮好声安慰即墨聪,连亲带摸的被即墨聪占了很多便宜,八宝才从即墨聪的泪水中解脱出来。 “小即墨,明天开始你不用再去上朝了,最近太平静了些,怕是阴谋已酝酿完好,我们在家亲亲小嘴,滚滚床单,拉着小手过日子。等她们出招。冯青,再过了几天,我们一到去玩玩她,我可是被她整到了。”八宝不正经的挑起即墨聪下巴说道。 说到冯青,八宝就有气憋在胸口。她从没被人上过鞭子,那天竟被抽的精气血大失。 “宝儿要怎么玩就怎么玩……樊玉,你当如何?为何昨夜说她是你的,手下。”即墨聪惬意的舔了下八宝的耳垂,满意的感觉她一阵轻颤。 “过几日,樊玉恢复后,她要带些礼物上朝给那些个官员好好尝尝,你暂且在家安胎。”八宝早已算好时间,她要鬼影她们好好的闹腾一下。 “你爹说,国师会巫蛊之术,我们……”即墨聪不确定,八宝是否会这蛊术,还是捉鬼术。反正八宝说什么,他都信。 八宝轻拍即墨聪的背,“我说过,事关此般不能以常理解决的,就由我出面,交给我。我倒要看看,是些逆天命的恶术厉害,还是替天行道的捉鬼术厉害。” 即墨聪爱看八宝拽拽的劲头,他一刻也不想同八宝分开,他即使成鬼之后,仍要与八宝纠缠世世,他变贪婪了。 我是大杯具 以下情节,皆以河蟹。 (我是杯具,我是茶几,我是餐具,我是厨房……河蟹爬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傲娇的河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妹妹我对不起你们啊!我不想和警察叔叔一起喝茶谈天啊啊啊!!!劳资怒了!河蟹我要糖醋你,清蒸你!%》______ 七窍生烟 女尊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23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23部分阅读 倒即墨聪。 大启王朝,男子凡是未婚先孕,必将遭受沉河,鞭笞之刑。即墨聪,堂堂定国公子所犯之罪……国师算算日子,抬头高兴的说道:“后日,后日是我同老家伙初识三十六年的日子。就定下这天吧。” 黄太医垂下眼帘,掩住轻蔑。 第二十二话 权斗之“内讧” 即墨聪中午并没有睡着,反倒说是不困的却八宝睡得很熟。八宝应是直接触了过多的阴气,再没有大事,也定会感到疲惫,这是轻到不能再轻的后果了。蓝八布没待在蜡烛圈内,绝大部分的阴气鬼气被八宝挡掉。 小心的翻身侧对八宝,即墨聪爱恋的看着八宝的睡脸。他心中其实是不安的,自从八宝醒来后,他就一直心头难安。 即墨聪并没有将黄太医之事对八宝说,他昨夜只同白韵提了下。即墨聪心急了,他想快快把国师拉下大启,好和八宝过上真正的日子,而不是天天防人,事事处心积虑。 黄太医只要将事情办妥,引得国师有所行动,他就能顺应白韵为他所做之事,接连起来。到时,败的只会是民心大失的那人。即墨聪在赌,他用自己的命作为赌注。只要他赢了,八宝必能与他恩爱一世,幸福无比。 即墨聪轻轻凑过去,浅吻八宝眉间红点。即墨沁害的八宝减寿三十年,他曾经伤心难受,甚至暴躁过。最后,即墨聪和八宝在一起后,想通了。无论八宝活多久,他只求比八宝多活一天。他要好好的安顿好自己和八宝,他要与八宝一起躺入棺里。生生世世不分离。 八宝微微动了一下,肩头露了出来。即墨聪将被子重新掖好,笑意直达眼眸,依偎在八宝怀中,即墨聪再也没有患得患失的刺痛感。连亲亲,蓝八布全不是他的对手,他们一个太好强,实则软得很。一个看似柔顺,其实内心坚硬,除了八宝谁也入不了,甚至是残命已休的岑茗。 即墨聪之前几日,派语兰查过凌景宁,这么些个男子中,似乎只有凌景宁不再纠缠八宝。即墨聪不放心,仍是仔细查探过了,才真心开怀。凌景宁不是不喜欢,而是识大体,明白何事能成,何事会败。即墨聪很欣赏现在的凌景宁,若是他得大权,他定会将凌景宁推上大位,推上晋国皇后之位。 晋国圣上赫连绝二十有五,即位不久,仍未册立皇后,在即墨聪看来,这无非是个大好机会。大启兵力强足,臣民富饶,是五国当中最为好的。 凌景宁个性能收能纵,是可造之材,即墨聪早将主意打上了。一举两得,又能为大启出力,又可远离八宝,叫他放心。 即墨聪想了许多事情,没过多久,八宝悠悠转醒,搂着想事想得偷乐不已的即墨聪,一真猛亲,叫即墨聪高兴的直闹,二人又在床榻上互闹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随后一同去了书房见白韵。 书房 白韵才同应易说完事,八宝便与即墨聪一道来了。白韵见到女儿很高兴,看到宝贝女儿牵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即墨聪,脸色立马沉下,瞧也不瞧即墨聪眼。生气中的白韵,哪还能想到即墨聪怀有八宝的孩子。 八宝叫了声爹,让即墨聪坐到书桌右旁的软榻上,自己腆着脸过去为美人爹捏肩,垂背。白韵这才展露笑容,轻声细语的同八宝说些有的没的,正事一句也未提。 即墨聪看得心里头酸气直冒,八宝亲近他以外的任何男子,他都不高兴,会吃醋。他的宝儿只能是他的,白韵也不行。即墨聪此时的脸色并不比白韵刚才的好。 “爹,你事情处理得怎样了?连家茶庄的事情让你省心么?”八宝捏着白韵发僵的肩膀,心里头不大好过,一直以来,她不但懦弱逃避,还将自己的责任全部丢给美人爹,为了个一心想害美人爹的男子,竟同他呕气数年。 八宝内疚不已,她不该,实在不该。八宝知道爷爷当时意味深长的临别一眼是何意,她不能陪即墨聪多久,也无法对白韵尽孝多少。 对即墨聪,八宝看开了,即墨聪喜欢吃醋,他不是爱折腾的人,可是就喜欢吃醋,无论男女来少,甚至……即墨聪都不喜欢自己过于关心孩子。这些,八宝都是知道的。她不知道的是,爷爷究竟从天眼里看到何事,为何笑得如此轻松。 所有一切,早有定局亦早有结局,八宝不急,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实在不行……这几年中,她会用自己的所有来爱即墨聪,陪着美人爹和即墨聪。 连亲亲,似乎离得很远了,八宝已经很少想起他,已前一想到连亲亲,胸口便闷闷的难受,现在……却没有这种感觉了。 蓝八布,她最亏欠的人。八宝尽量不去想有关他的如何如何,若不是自己先爱上即墨聪……她很有可能最后是同蓝八布做一对捉鬼夫妻。可惜,万事皆讲缘分二字,她对蓝八布从没起过男女之心。 即墨聪恨恨的瞪着走神的八宝,白韵挑衅的看着他,俩人的周围阴寒无比。八宝木头,一心只想对他们好,却不了解即墨聪的小心思,也不知道白韵还未真正接受即墨聪。白韵口头上或许能答应,但,心中有大疙瘩。 白韵只有即墨聪一个朋友,他们从前以聪儿,韵儿相称,如今,被自己当作朋友的男子成了自家女儿的男人。这叫白韵如何放得开,之前,白韵最难过的时候,也是即墨聪在他身旁陪着他,帮着他。 “好了,宝儿,爹爹有事要说。”白韵浅笑道。 八宝这才回到即墨聪身边,搂了下拉着脸的即墨聪,一同坐于榻上。 “应易见到穆将军率领的众军队,受困于迷阵,语兰也在里头。适才我与应易仔细研究过阵形,史于霖国。”白韵淡淡说道。应易说她差点被迷了心智入阵,还好重要时刻,语兰大叫一声,将她赶离阵形周围。深知不可久待的应易立即回都城,前来报告白韵。 “霖国何时同国师有所勾结?怎的,阵法竟能绊住打仗杀敌数十年的穆老将军,我若没记错,穆老将军在布阵之上,颇有造诣。她靠着多变的阵法,打过无数胜仗,此次……”即墨聪皱眉说道,一时忘了要生八宝的气,任八宝搂着他的腰。 白韵瞧了眼亲昵的二人,“穆老将军,负伤昏迷。且,阵内粮草将绝,支持不了一天。应易说,此般阵法看着像面镜子,一不留神便会踏进。昨天,应易找到军队行军的踪迹,碰见像镜子般的一面东西,刚想进去一看究竟,语兰的声音瞬间传来,叫她回来找解阵办法,说穆将军已昏迷四天,粮草不足以维持。” 八宝听后没有多大烦恼,迷惑人的心志而已,只需静气凝神,有一人出来,其他众人皆能一同跟随出来。八宝看了看拧眉烦心的美人爹,怀里的即墨聪,心情看上去也不大好。 “我画几张符给应易,叫她带去贴在幻影墙上,之后叫里头的众人凝神静气。士兵们被关了这么些天,必是心浮气躁,心慌不安。我想,这正是阵法的高妙之处。它利用的是人性,制造幻境叫人出不得。做此阵法的,一定是道姑。”八宝调笑道,明明是严肃的事,到她嘴里就变味了。 白韵茅塞顿开,他与应易想了多种办法,怎么就没考虑到这上头。他自小熟读各类书籍,其中包括兵书阵形,白韵皆是熟悉。他第一次知道,如此简单……却繁杂的阵法,心中难免升起几分挫败感,不是所有的事,他都能做得了的。 自家女儿的这番话,听似觉得不妙,甚是愚蠢,不过,也正是解阵法的关键。白韵高兴的说道:“宝儿此举精妙,甚是好招。” “兵家只道高深的阵法,难怪穆老将军受困于内。”即墨聪感慨一下,看向白韵,说“宝儿心思清明,不会想这么多。我和你就不同,接触过多权利,早不干净了。” 白韵嗤笑,“你自己脏,别将我扯进去作陪。” “难道你干净的到哪去?与我相比,你只怕沾了更多的腥气。”即墨聪不顾八宝警告的眼神,直直说道。 “腥气?我可不是皇宫内院争斗出来的,小小连家,根本不在我眼里。你自己带了这些,拖我下水,现下还带上宝儿,你是何居心?”白韵被戳中痛处,仍是还击得狠狠的,他就要即墨聪难受,他要叫即墨聪自觉配不起他的宝儿。 八宝头大,俩人吵架,她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即墨聪明知道说不过白韵,还非得要出一口气,待他受了罪,八宝也肯定遭殃。 “即墨,他是我爹,你……”八宝小声在即墨聪耳旁说道。 本就在气头上的即墨聪,听了八宝“偏袒”白韵,当下起身,站着朝白韵说道:“你们是一家人,说话当然得帮着,白韵,你倒是真生了好女儿!” 即墨聪忍了白韵许久,他本是心高气傲,为了八宝不难做,白韵对他冷眼嘲讽,他受得还少么?为何此次八宝也帮着白韵说自己……即墨聪胸膛起伏,拼命忍住哭意,倔强的看向漠然的白韵。即墨聪生怕自己看到八宝,会哭出来,他丢不起这个脸…… 八宝虽说事事想要顺着即墨聪,但她不会用自己的原则来换,美人爹……将来也会是即墨聪的亲人,为何即墨聪不能明白?八宝挑眉,不出声,她倒要看看,还未对付敌人,倒先窝里反了。 “没有我的宝儿,你能成事?宝儿选了你,我才不得已帮你!”丢开书册,白韵冷笑,他顾不得太多,憋了太多的委屈在心头,今天他一次说得痛快! 白韵说得大半是违心话,他实在气不过女儿被即墨聪拐去,尤其现在即墨聪还怀有身孕,更叫白韵气愤。 “对,没有你白韵,我即墨聪就是废物一个!离了连八宝,我也是废物!在你们眼中,我就如此不堪……”即墨聪双拳紧握,声音发抖。 八宝怕即墨聪再气下去伤了身子,连忙离了软榻,上前将微颤的即墨聪单手抱入怀,即墨聪也不挣扎,不肯看八宝,泪水滴滴落下。 白韵刺眼极了,语带讽刺,“大启的定国公子!” 八宝放开即墨聪,对白韵说:“爹,即墨是我孩子的爹……你,是我的爹。即墨是我认定一生的人。爹是我一生敬爱的人。外敌虎视眈眈,你们不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竟在这互相挖苦。我对朝堂之事,一窍不通,若不是如此,我自己来便好,也不会让你们遇上这龌龊事。终究,还是我无用罢了。” 即墨聪开口想解释,他知道刚刚说的话,定是让八宝难过了。即墨聪一碰到八宝的手,八宝便躲开,即墨聪的心一纠,生生发疼,眼泪却掉不出了。 白韵深深看了眼八宝,又瞧见即墨聪失神瞧着自家的冷面女儿,心里的窝囊气褪去不少,也不开口就是了。 八宝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理会即墨聪的叫唤。 即墨聪想要跟上去,被白韵喊住,“还不明白么?宝儿,是要我和你知道,我们在她心里的地位……相同。”白韵说这话时,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 即墨聪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脸上带有泪痕,说出的话不似刚才那般软弱。 “宝儿心中,孰轻孰重,你不是早有结论了,今儿个还来这一出,我配合配合你。白韵,我与你绝对不同。我懂得善用爱字,你不会。” 说罢,即墨聪快步离开另他沉闷的书房,他要想想,怎么让宝儿更加迷恋自己,更加爱他。 白韵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失笑道:“不亏是即墨聪,样样都要靠算计。宝儿……应是知晓的吧。”最后一句,是他的感叹。 八宝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看樊玉恢复得如何。结果如同八宝预料那般,樊玉的手骨腿骨,自动复原的很好。 樊玉在没受此刑之前,是很讨厌八宝的,她向来不喜欢靠裙带关系的官员,正好八宝又与即墨聪往来暧昧,樊玉就愈看不顺眼八宝。 醒来的时候,樊玉一下子记不起受刑的事,后来想起时,总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奇怪,她模糊记得,她像是被人生生绞断手脚的,为何现在无这伤势。 更诡异的是,见到八宝的樊玉,居然会对八宝产生莫明的信赖感。樊玉想,这似乎与自己被八宝所救有关。 八宝站在床前,仔细问了樊玉的伤势情况,而后又不顾樊玉阻拦,掀了被子就看。樊玉惊讶自己生不来八宝的气,推推搡搡的就让八宝看了。 八宝看过后,说是已经基本无碍。八宝说的是客气话,樊玉现在是完全无碍。客套了一会儿,八宝比来时还迅速的走了,直瞧得樊玉摸不透。 这头,即墨聪却被语琴半路请去正厅,国师来访。 第二十三话 改计 上 国师认为自己此次前来,毫无恶意。明天就能解决即墨聪了,她不必心急。她来这,一是想将冯青那蠢物带回,二么……有要事需同大启定国公子“商量”。当然,第二件事才是关键,冯青的死活无所谓,她可以就当送给即墨聪最后一次小礼。 “国师,有话尽可说,不必扯些无用的来。”即墨聪坐着听了小半个时辰的问候了,有些不耐烦,他本就瞧国师有气。 轻放茶杯,国师嘴角上扬,“定国公子还是与从前一样,爱憎分明的很。我欣赏着呢。我此行目的无非是想探望下久病在俯的您。毕竟,定国公子在朝中的声望……同圣上无异。”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听在即墨聪耳中并未不高兴,他就是这么想的,敢作敢当,想了就承认。 “得,国师进入正题罢。我倦的厉害,不知是否听的进去。”即墨聪是真的困了,中午没有歇息,看着八宝一个多时辰,现在他才觉得困意。八宝还等着他去“哄”,即墨聪稍微心急了些。 “我时间也不多,长话短说。冯青的位置空久了,怕是不好,到底兵部尚书的事务挺多。穆老将军还未归国,这可不能缺了兵部尚书前去解决。”国师一直以为穆将军受意于即墨聪,所以才迟迟没有回大启。 “穆将军出了何事,你会不知道!冯青……她真有那么重要,你也不会看着我将她带走了。怨只怨她跟了不好的主子,犯了大错。话说回来,冯青也不过是个替罪羔羊。”即墨聪很烦心,一想到八宝昏迷不醒的那几天,心还是隐隐发疼。 “定国公子,穆将军之事……你,或许想错了。”国师心念一动,继续说道:“我有要事告知您一声,晋国的圣上赫连绝来了都城。你说,我是将她抓了换了几座城池,还是同她把酒言欢,作为联盟同国?” 国师喜笑颜开的看向主位上的即墨聪,她就不信了,即墨聪的脑子究竟好到哪里去。 “国师说笑了。您同赫连绝的交情用不着强调,大启之事,轮不到你来管,继续做你的国师,向上天求求风调雨顺。”即墨聪面无表情的回道,不再多说。他无法肯定了,国师究竟是与霖国有勾结还是晋国,或是……两国皆有。照这样来说,即墨萝岂不是傀儡一个? 说出本意,国师也不多停留,假意问候道:“您的身子保重,明天……我派人送来补身养体的东西来,您到时好好用着。” 明知道国师在说何事,即墨聪眼皮也不抬一下,“多谢。” 没有预想中的烦躁,国师回去在马车上时,又回想一遍,而后心中似乎想起些什么,顿时脸色发冷。黄太医竟敢这般大胆! 八宝兴致颇好的将之前预备好的鬼影们如数教育了通透,待樊玉可以离开,她便要做法将樊玉弄成自己需要的个性,这些个鬼影也能派大用场。 八宝一到房里,就看见即墨聪背对着她睡在床榻上。 “身子不爽利?难受么?”八宝坐到床边,温声问道,她忘了即墨聪今天是动到气了。其实八宝并不知道即墨聪适才同白韵的吵架是装出来的。 “当我死了罢。”即墨聪本想着如何安慰八宝的,此时见她这般看中自己,又开始闹小性子。即墨聪将被子盖住头,不让八宝碰他。 闺房中的情趣,即墨聪拿捏的正好,不会过于任性,亦不会让八宝觉得他没乐趣。 八宝可是真担心了,暗怪自己说话不经大脑,“小即墨,闷坏孩子了。今儿个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些话恼着你。我爹……为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现在无法接受,我们也不能强求。不过,爹应是没有他所说的那样看不起你,不是已经帮着了么。”她边说边要拉下被子,哪知道被即墨聪啪的打上。 即墨聪不舍得用力,所以也不痛。八宝笑笑,“这么大的人,别像孩子似的。”和即墨聪在一起,暖暖的感觉叫八宝很贪恋,越来越不想离开他。 在闹下去,即墨聪生怕真惹到八宝,窝在被中偷笑一下,他装作委屈的半掀被子,直直坐起,盯着八宝看。 “不生气了?爹也是心里着急,最近事情也多,还危险。你和爹,对我都很重要。”八宝抱过即墨聪,亲亲他微翘的粉唇。三十多岁的人,即墨聪仍是可爱的紧,八宝自我陶醉中,果然……爱情是盲目的,她的智商也下降了。八宝微微叹气。 寻了舒服的位置依在八宝怀中,即墨聪想到国师说起的穆将军一事,他大概和八宝说了一次。然后,说着说着,将国师最后的那句话一并说了,即墨聪说完就后悔。 “她怎么暗示你,有孕之事?”八宝皱眉,下意识的将即墨聪搂紧。八宝没有听重点,她只对即墨聪的事伤心,他肚子里的可是自己的种。 “我,黄太医……说的。”即墨聪一时大意,也不再为自己开脱,往八宝怀里钻了钻,埋着头不吭声。 “你叫黄太医没事去做这事?真有你的……拿命玩。”八宝咬牙切齿的说道,又不敢弄疼即墨聪,只不过心中越发的不安了。 国师之所以做得到这个位置,防心绝对不是一般的重,即墨聪这次在玩火,指不定会招多少的麻烦过来。 “白韵不是安抚过灾民……我顺水推舟,想要更多的民心,顺便……顺便将我们的事招告天下,我们也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也不是笨人,国师能想到的事我早就……我可从没想过瞒天过海,计划一步就成。”即墨聪小声说道,他看八宝不是怎么喜欢,也就不再多说了。 八宝不出声,她最近真是太纵容即墨聪。有些事即墨聪算计算计她,八宝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即墨聪的本性如此,她也既然接受他,就得接受彻底。但,这次,即墨聪是在用命开玩笑! “宝儿……”即墨聪探手摸进八宝衣衫,流连不肯离去,粉唇吸吮八宝的颈项,想借□转移八宝的注意力。 八宝不动声色,她是捉鬼之人,控制□很得当,之前是尽敞胸怀,全部接纳享受,现在是完全不想。 “够了,即墨聪。”八宝轻轻推离即墨聪,“你做事从不考虑我的心情,有了孩子亦是,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一人所有,是你在孕育。你如此将自己置在危险之地,叫我怎样想你。爹的事我不与你计较,是不想就此伤了你。我与你在一起很是不易,这不是表面上的不容易……你好自为之,我去同爹商量下你的事。” 八宝甩手离开床榻,即墨聪却哭不出来,愣愣的看着八宝关门而走。 他……错了?他不过是想,好好同八宝一起,没有阴谋没有诡计…… 自我反省了一番,即墨聪坏笑一声,他得先去哄下宝儿,夜里再补偿她……得做些准备。 刚交代完应易,怎样去办穆将军之事,白韵就见到女儿秀眉紧皱的来寻他。一天没有离过书房,用饭也是在的白韵,定性倒是足的很。白韵完全是将即墨聪的事一手接了过来,连同如何解决被半囚在家的老臣,白韵也已同万琼书信联系过,说是会寻方便给他。只要这样就够了,他有足够的时间来解决此事。 “宝儿,怎的,即墨聪又做了什么叫你这般愁眉紧锁。”白韵挺了挺麻酸的背,开口问着坐在前边椅上的女儿。 “爹知道么,即墨将黄太医放到国师身边。”八宝抬头望向白韵。 “他同我说过了,其实他做定,才将此事说予我听的,来不及阻止。”白韵说的大实话,也不然,他就料到八宝会生气,白韵稍微开怀了些。 “国师威胁即墨,知道他有身孕了。”八宝担心国师会做什么小动作。 “那又怎样,即墨聪是大启的定国公子,只要穆将军带着兵力回朝,还怕她不成?说到算计,何人比得上即墨聪。”白韵褒贬不一的说道,他的气还没撒干净,看来是不可能撒干净了。 “爹,即墨提到,这次穆将军被困于阵中,似乎不是国师所为。”八宝烦透了这些,她宁愿捉会食人气的怨气鬼,也不愿意触及朝堂。 白韵心中早已有数,“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她也是一心想弄垮大启。国师的那点事,只等万琼松口说了,到时只要我们找准她的弱点,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扳倒她。” “我至尽还未正面对过她,之前被冯青抓去,扫过一眼。即墨这次派黄太医去国师处,不会如此简单……”八宝笑道,没有白韵这个爹,她就只是个捉鬼师。 “这些事,爹爹一手便能解决。倒是即墨聪,性子越来越野,做事冲动,完全没有之前的冷静。我看是有了孩子之后,脾性也变了许多,喜欢算计的性子倒是没变,宝儿真会挑人。眼光好的很,爹爹自叹不如。”白韵开始向八宝撒气,他仍是不爽,只要有机会,只要被他逮着机会,损几句即墨聪,白韵也是高兴的。 这点,八宝当然知道。她总算体会到,被当作磨心的苦了,两头全不可得罪,一个是爱人,一个是亲爹,很头痛。尤其八宝还摊上这样两位不服软的。 “爹,即墨其实挺不错的,我也喜爱看他耍心眼的模样。”八宝不觉得说出来有什么不好的,喜欢就开口说,讨厌也说。 “我很不喜欢被控制,即墨也是忍得一半,还有一半……在皇宫中从小被教成这样,我看是也改不了了。” 白韵能对八宝做那些事,他算准八宝是不会多恨他这个爹,生父为大。连亲亲的事,白韵有把握成功,无非是看清楚八宝并未全心投入,否则以自家女儿的脾气,必定上门挑了那门亲事。他的女儿,情多,也冷。 “要不……宝儿待即墨聪生下孩子后,再娶个貌美的?”白韵是练武之人,外头轻微的脚步声,他听得仔细。 八宝瞥了眼白韵不怀好意的笑,“即墨会杀了我,掐死孩子,然后自杀。三步骤,一步不少。” 白韵笑出声,“我的女儿聪明的紧。要不这样也行,我杀了即墨聪,宝儿自由,孩子男人全不要。爹爹日后再为你讨几房回来。”白韵虽是笑着,八宝看着却冷汗冒出。 “我,爹爹,即墨聪,还有孩子。我们一直一起,你们这样闹闹,增进增进感情,也没什么不好。不然,大大的家里不是无趣的很。即墨聪是唯一对我心的人,没人比得上。这次,我不会让步,得让他知道,何为妻纲!”八宝心意完全袒露。 “国事说到家事,宝儿转的也快。行了,别总为即墨聪说好话,爹爹心中明白。”白韵累了,起身捶了捶腰。 八宝连忙上去扶着白韵,“天色已暗,爹爹回房用饭罢。好生歇息,别委屈到自己。国事家事都重要,但也丝毫及不上爹爹的身子重要。”八宝句句真心。 白韵听的心热眼热的,满足的神情叫八宝心头发酸。 “宝儿就这么骗到即墨聪的?”白韵静默了一会儿,调笑八宝,眸中含着泪水。 八宝尴尬的笑笑,也不再接口,转而挽起美人爹的手,一道出了书房。白韵也没觉得有什么,宝儿是他的女儿,亲近一些也无防。白韵的心性大的很,他不拘于这些。 国师府邸 “黄太医,你当真什么也不知?”国师浅浅一笑,手里的鞭子重重挥向双手双脚被吊起的黄太医。 “老妇……不知……”黄太医面上血色消褪,身上已挨了几下长鞭,灰发散乱,狼狈不堪。 这里是国师俯的地牢。国师很久以前偷建的。 国师似乎打累了,将鞭子交给一旁的随从,喝了口随从端来的茶水,润润嗓子,继续逼问。黄太医欺骗了她仅存的好心,实在可恶! “细作,不配做……当细作,你好生可恶,若是今日我未去即墨聪处,明天还不知会发生何事!说来也是,人情薄,世情凉,我就不该,这次我记下了。”国师从黄太医那可以回忆起当年与老家伙的一些事,她是不会杀黄太医的。国师唯一怕的是,有一天,她再也寻不到与老家伙有关的人和事。 黄太医不喊不叫,硬忍住痛,她要逃,逃出国师俯。只要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告诉即墨聪,她亲人的性命方可保住。这是即墨聪承诺于她的。 她是聪明人,国师偏激不顾大局,亦不可成就大事。只有定国公子……要是身为女儿身,必是一代明君! 国师看着心烦,命人严密看守,怒气横生的出了牢房。她有更重要的事做,火烧一事已停手,赫连绝……还在便好,事情仍能进展顺利。 谁也别想好过! 定国俯 八宝陪着白韵用了饭食,还同他说了好一些的体己话。看着外面夜色,八宝又对白韵说要照顾自己身体一类的,听得白韵又冒眼泪,八宝才火烧火燎的走了。 夜深了,即墨聪喜滋滋的瞧着自己准备妥当的衣物,开开心心的换上。这样一看,像透了怀春少年。 八宝进屋的时候,刚进外间,就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怎么又升了三四座的炉子,直叫她热得慌。 一边脱下外袍,一边八宝走去内间,说:“你洗浴了?” 请自我想象。劳资已经癫狂了。 (我是杯具,我是茶几,我是餐具,我是厨房……河蟹爬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傲娇的河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妹妹我对不起你们啊!我不想和警察叔叔一起喝茶谈天啊啊啊!!!劳资怒了!河蟹我要糖醋你,清蒸你!%》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七窍生烟 女尊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24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24部分阅读 啊!!!劳资怒了!河蟹我要糖醋你,清蒸你!%》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七窍生烟 女尊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25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25部分阅读 。回去换身衣服,好好梳洗。自会有人差你办事。”八宝掩去阵阵袭来的晕眩感,吩咐道。 合未初没再辩驳,顶着满是黑墨的衣裳,推门就走。 白韵安静的看了看八宝,说:“宝儿,身子不爽利?”他是乐意见到这样的八宝,只有这般冷心冷情,方可成大事。 另一面,白韵又不想八宝变成这样,他的女儿只要有他护着便好。 强烈的眩晕直冲八宝脑门,她没听见白韵在说什么。八宝只想折磨人的晕眩快快消去。 “宝儿?”白韵又叫了一声,他见八宝单手撑额,以为她是累了。 “爹,杀了樊玉。”八宝双目赤红,望向白韵。“我要除去所有挡路的人。爹,帮我。”我没有时间了。 第二十四话 疑虑 中 八宝阴狠的神情,深深叫白韵痛在心头。他的女儿只能活在阳光下,生活在他的保护下,所有的恶事由自己去做,宝儿是干净的。白韵要他的女儿干干净净,他已沾满污秽。 白韵还是小心问道:“宝儿为何提起此事,你之前不是说……樊玉会有用么?还是,即墨聪与你说了何事?” 八宝现在无法平定心情,胸口泛起的焦躁感,几乎淹没了她。八宝不能说自己害怕,不能说自己的时间不多,“爹,照我说的做,所有的所有,全按我说的做。” 白韵沉下脸色,他一心认为是即墨聪又做了些不好的事,以致于自家女儿性格……大变。即使白韵不想承认,即墨聪在自家女儿心中的地位,恐怕早已高过自己。 “宝儿,樊玉不可除,她是一颗很好的棋子。有许多我们不好出面的问题,她便可解决,没有痕迹的解决。心性狡猾之人很难利用,樊玉有勇无谋,我们尽可收拢用之。”白韵斟酌说道。他不想和八宝产生任何分歧,眼前他不得不否定女儿的提议。 “朝中不稳,能用上手的人,少之又少。樊玉暂且留着她的命,好好利用。宝儿,觉得如何?” “此计行不通。”八宝冷静的分析,她看向白韵,说:“樊玉……愚忠,不知所谓的一种人。我们要的是听话的狗,而不是报恩的人。报恩结束,她又做回愚忠自己,我们的计划她将会了如指掌。爹,这点你怎会漏想。” 八宝已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操空樊玉,原以为自己还有几年可活,但照眼前的情况……她的命盘全然掌握在该死的老天手中。她就怕,某天自己会一睡不醒,独留即墨聪,美人爹面对一切。 将手中的信件放下,白韵沉默的盯着陌生的女儿。 八宝不喜欢这种刺探的目光,她愈加烦躁不堪,“爹,你不是希望……我成为这样么?你不开心么?”八宝之所以这般,完全是因为之前白韵提过,她太心软。八宝一直记着,她认为自己时间不多,这才想要做到白韵心目中的女儿。 “宝儿,爹别的不求,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宝儿不管变成什么样,也是我白韵的女儿,我唯一的依靠。”白韵误会了,误会八宝体会到权势的美好,嫌弃他挡路。 八宝没听出白韵的言外之意,她勉强的朝白韵扯开一抹笑颜,“那就好。” 短短三个字,白韵心中激荡,他的女儿……竟会嫌自己。他做了这么多,一切全为了八宝,他的亲生女儿。 八宝的意思是,她很欢喜白韵没有排斥这样的自己。 “爹,我为什么不早些来到你身边呢?我要是再早来……爹,我们相处的日子也不多呢。”八宝说着说着,湿润了眼睫。眸中升起层层雾气。 白韵一时心惊,他的宝儿……究竟遇见怎样的难事。隐约的,白韵感到八宝有事,心尖生疼生疼的。 八宝想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泪水缓缓滴落。 “宝儿!”白韵不知手措,快速走向八宝,将她紧抱在怀。 爹爹的怀抱,她不是孤魂,她是白韵的女儿,她就是连八宝。 “我要是不在了,爹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还有……别勉强自己了。爹爹也找一个女人吧,就像即墨聪老牛吃嫩草那般,爹爹也去找个小女人养在身边,好好的……好好的……” 父子连心么?白韵似乎感受到八宝难言的苦楚,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收紧怀抱,白韵听到八宝说,要是不在了……这句。 “万事有爹爹在,宝儿只需……宝儿怎么了,和爹爹说……和爹爹说……”白韵终究哭出声来,他能感受到八宝的痛。他知道八宝很痛。 “我在撒娇,对爹爹撒娇。”八宝轻笑一声,泪水滑过的痕迹,清晰映在颊上。 白韵平生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他明明知晓女儿心里有苦……他帮不到。 “姑娘大了,爹爹不能再抱了。”八宝嬉笑着挣脱出白韵。 “即墨聪么,是他么?” “不是,爹爹多想了。”八宝淡声回道。 “不是他便好,不然……纵使你再爱即墨聪,我也有办法叫他与你分开。”白韵恢复常态,站在八宝面前,同样淡然的望着她。 分开,早些分开也好。八宝无声想到。 即墨聪睡到辰时才起,正当他梳洗完毕,心情颇好的用饭食。白韵阴着脸来他屋子。 屏退在旁此后的侍从,白韵开口便是质问:“即墨聪!你对宝儿暗示了什么?” 即墨聪慢悠悠的喝完最后一口粥食,用帕子拭完嘴,说:“有你在,我就算想对她做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白韵,你一天不找我麻烦,就全身不舒爽,是么?” 白韵皱眉,想了想,坐在即墨聪对面,复杂的看了看他,而后说道:“宝儿今日有些奇怪,你作为她最亲近之人,肯定知道些。” “说清楚,宝儿何事奇怪。宝儿呢?”即墨聪醒来后就没见到过八宝,他现在早已习惯八宝随时守在身边。 “昨夜……你同宝儿提到日后的打算了?”白韵紧紧盯着即墨聪,不放过他任何一点神色变化。 即墨聪抬眼瞧着白韵,“宝儿还是和之前一样……懂得取舍了,你说的是这个么?凌为之事。宝儿为大局着想,为我着想。白韵,你支支吾吾的,到底想说什么?” “无事。”白韵冷淡的回道。 即墨聪可没这么容易被打发,白韵既然来找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毕竟,白韵是最不想见到自己的。即墨聪打算亲自去问八宝,他也不觉得白韵会和八宝产生某些不愉快。 随后,白韵诡异的看着即墨优哉游哉的做完琐碎的事。 实在被白韵盯得有些不自在,即墨聪叹气,对白韵说:“今儿个一大早,你便这么怪异,我也没惹到你,还是宝儿说了叫你闹心的话?” “无事。”白韵再次冷淡回应。 他是郁闷的,女儿和自己平白无故生了嫌隙,打谁心中都不好过。白韵不愿叫即墨聪看笑话,这事他准备藏在肚子里,谁也不说。看宝儿的样子,似乎……同即墨从有很大关联。 即墨聪没有追问下去,白韵的个性无人比他更了解,逼急了……即墨聪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白韵,恐怕会随便撒气,到时掐脖子打耳光,他不是对手。即墨聪不承认也不行,白韵就是他的克星,样样都比自己强上……一些些。 白韵顾虑颇多,终究仍是没有说出口。在眼下,白韵还是伤心并未忧心。宝儿的本事他亦了解,再怎样难,宝儿还有他这个爹在。白韵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即墨聪瞧白韵这副要说不说的模样,心里头的疑问越括越大。他平常根本不想同白韵有独处的机会。眼下,即墨聪难得有一些心疼白韵的感觉。 他以前还小的时候,经常看到白韵为了自己的爹爹,露出这种哀伤隐忍的神情,每当这时,他也不会安慰,只能安静的陪白韵坐一会儿,或是下盘棋,和白韵说些宫里头开心的事。那时的日子,也不错。即墨聪会怀念,但不会想回去。因为现在的自己,有八宝在身边。 “你这就走了?莫名其妙的来一趟……”即墨聪靠坐在软榻,捶捶微酸的腰腿,抬头正好看到白韵起身想走。 “不要一直睡软榻,对孩子和你都不好,腰会更酸。”白韵迟疑的望了眼即墨聪,说罢,也没理会即墨聪的问话,出了内室。 即墨聪放心不下八宝,白韵如此怪异,想必定是与八宝有关。不安的情绪萦绕即墨聪,他忍下酸痛,叫上语琴仔细问了八宝在何处,准备去寻。 结果,即墨聪在俯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八宝。反而……在之前樊玉住的院落里,见到了樊玉中毒身亡的尸体。 平静的吩咐语琴处理好尸体,即墨聪应是怀有身孕,有些不大舒适,兴致缺缺的回了房间。 樊玉是被八宝所杀,即墨聪想得到这点,却想不透八宝为何要这么做。八宝花了多大的心思筹备樊玉的计划,他全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即墨聪回房后,直接睡在榻上,适才那一幕,他看的恶心了。即墨聪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半睡半醒间,好象有人在亲他。动了动,即墨聪敌不过困意,睡熟了。 八宝好笑的亲了亲即墨聪微嘟的粉唇,将他抱到床上,轻柔的为他盖好被子。随后,八宝便坐于床边,定定的看着即墨聪的睡脸。 她用简单的方法除了樊玉,只需一点砒霜,一条人命便没了。 “我该怎样做,你才会离开我。”八宝双手冰冷,不敢碰触即墨聪。 “舍不得,还真舍不得你呢。”八宝低头轻吻即墨聪的前额。 现在还不行,必须保证即墨聪彻底得到大启,此计方可行。八宝暗自做了决定,她无法陪着即墨聪,她同样不能让自己的爷爷再做逆天之事。否则……必遭天怨。 八宝想出的唯一办法,是续命。续用他人之命!定国俯中,便有好人选。 第二十四话 疑虑 下 近来几日,八宝行踪不定,这也让即墨聪发了好几通火。结果,出人意料的,八宝不再同之前那般,好声好气的哄即墨聪。即墨聪已经六日不曾与八宝同床,甚至见面次数也少的可怜。 即墨聪已有两月有余的身孕,在外人眼中,即墨聪与往常一样。可只有即墨聪自己知道,他的肚子为何已经微微凸起。照理说,怀孕三个月,方能显露体态。这会儿,刚足两个月,即墨聪的小腹便凸了。 白韵自然是看不到层层衣衫下,即墨聪微凸的腹部。 最近,他女儿的事已叫自己焦躁的很。白韵实在没有心情再去理会即墨聪如何。 “穆老将军安全回来,你怎的不去好好探望。定国公子,该做的便好好做,门面之事,别因小事忘了分寸。眼下,你的未来前途,仍是白茫茫一片,好生记着,寻个好日子,去拜访穆老将军。”白韵听闻下人禀报,说是即墨聪身子不适,孕吐的非常严重。 作为名义上的公公,不管白韵多么不想承认即墨聪的身份。但看在那同样留有八宝血液的小生命的面子上,白韵怎么也得亲自来看看即墨聪。 冷着脸,即墨聪神情不名。他早已派人去寻在刑部“忙”公务的八宝,一个时辰都过去了,四日未见的狠心人,倒真的沉得住气。 刚开始,即墨聪抱着与八宝玩游戏的心态,来看待八宝这次反常的举动。在等八宝几日没回俯后,气到冷静的即墨聪,逐渐理清情绪,不闹,不躁。只不过,心情说不得好。白韵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别问他……连他也不知晓八宝在做何大事。 “终日窝在屋里,不嫌闷?”白韵之所以待在这儿,无非是想瞧瞧几日未见的女儿。他算准八宝,这次终会熬不住,来见即墨聪。即使白韵没看到八宝他们究竟发生何事,他也猜得到,这事……必定同八宝那日有关。 即墨聪眼神若有似无的瞟向门帘那侧,左等右等,也不见心头的那人来。即墨聪随即阴下脸,硬忍着翻江倒海的难受,倔强的将头转向门帘处,睁着眼,一动不动的躺坐在榻上,等八宝回来。 白韵说了几句,便也不说了。反正听者无意,说多了,他嫌喉咙痛。 “你唆使八宝对我做什么了?难道你威胁八宝……不离开我,你就上吊?”即墨聪突然出生质问白韵。 白韵听到上吊二字,手中的香茶,差点没如数泼在即墨聪欠教训的脸上。八宝这样,他也不好受,八宝是他的女儿,亲生女儿。即墨聪找人撒邪火,撒错人了。 “留着精力,待八宝回来闹腾一翻。你以为我特意守着你的肚子?”白韵可是很舒服的叫人抬了张软椅过来,坐在上头,膝间盖了条毛毯。 他不是喜欢委屈自己的人,要不然,在连家这几年,他如何能过得下去。 “说不在意我,我倒是信的。我这儿……”即墨聪盯着白韵,用手指着腹间,淡声说道:“宝儿有多喜爱我同她的孩儿,你不会不知道罢。白韵,你现在除了宝儿之外,还有什么是你自己的?不对……宝儿也是我的。” “等你生下孩子,我的宝儿就是你孩子的了。若不是宝儿一心护着你,我早就送你父子见阎王呢。”白韵不受影响,风凉话一甩,由着即墨聪脸拉得长长,不再开口挑衅。 白韵明白即墨聪是怎样看待腹中骨血的,莫不是为了留下宝儿,生性自私狠厉的即墨聪怎会生孩子?嘴硬的人,通常心都很软,即墨聪也不例外。白韵瞧得清清楚楚,即墨聪怕是早在深更半夜无人时,哭过好几回了。算了算了,自己也当回好人,女儿大变样他也不高兴,就不再落井下石刺激即墨聪。 “宝儿,是不是在外头结了新欢?”白韵不是故意说的,他发誓! 即墨聪黑脸了,比阴脸更胜一筹。 伸手拢了拢毛毯,白韵喝口暖茶,惬意的星眸微眯,“宝儿到底是开窍了没有?即墨聪,该不会……宝儿爱上鲜嫩的美人,反倒弃了你?” 即墨聪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捏揉。 “白韵,宝儿的心思你猜不准,我看的很透。”即墨聪定定的,认真的看着白韵,“宝儿的为人,你比我更清楚。你着实无聊,说些混话叫我闹心。宝儿或许看不清自己对我的心意,我却在旁瞧的通透。” 此刻,即墨聪信心满满,八宝的情谊不容他怀疑。自始至终,即墨聪也没怀疑八宝外出寻欢。很奇怪,即墨聪似乎感应到八宝的苦,那种涩然的滋味很不好受。心里酸疼酸疼的,即墨聪感觉到八宝的不安。因此,即墨聪按兵不动。 不是气过头,而是即墨聪很有把握,八宝……仍会回到自己身边。 房中静静无声,白韵即墨聪各自翘首盼望想见之人。边上的铜炉,冒着暖暖热气,屋内暖和的就是只着中衣,也是不冷的。 红木大床上,不再有软垫在,八宝前些日子,已命人拿走。硬梆梆的木床,看是挺好看的,可惜不舒服。即墨聪比较衷情于软榻,不过八宝若是在的话,断不会允许即墨聪睡的。八宝对他说过,有了身子的人,不可再睡质地软热的床垫。 扯了嘴角,即墨聪终究无法笑出来,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八宝,的确叫他心慌意乱了。 等了许久许久,白韵没了心情,天也大黑,八宝还是没回来。即墨聪,一天未进食。 八宝终是没有找人续命,她已经找来很合适的人选,最后一刻,爷爷的声音似乎传进她耳中。逆天之事不可为,铸成大错,不可回头。 八宝怕了,她怕自己没有好下场……累及亲人。 十多天了,八宝沉浸在计划中,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堂而皇之的替代樊玉,成了刑部的尚书,圣上没有任何反应,国师亦是。这样一来,反叫八宝的计策得已实行。 刑部衙门 “喝喝看,觉得如何?”蓝八布期望八宝将面前这盅汤喝下。 八宝笑意暖人,怀中抱着呼噜大睡的八毛,“我正忙着,你便带了八毛一道来这。倒好,我什么事也没做成。本想趁今日审问了牢中犯人,被你好心的汤给搅了。” 说是这般说,八宝一滴不剩的将混着药味的汤水喝完。淡淡的药味萦绕在八宝唇间,稍稍有些苦意。 “别看那些扰人神志的案册了。汤的味道怎样?有没有觉得……苦苦的?”蓝八布小心问道,一边上前收拾了汤盅。 “不错,火候到位。挺不错的。”八宝笑道,声音轻柔,不想吵了八毛。暖热的小毛身子依着自己,八宝只感到心中空出的那块,已被填满。 “我还不如八毛招你疼,你到现在可没正眼瞧过我。怎么,被丑无盐吓到了?”蓝八布干脆对着八宝坐下,直直盯向八宝微微弯起的唇角。 八宝,瘦了好多。面色苍白,似乎病着罢……蓝八布不肯漏看八宝任何一点儿气色,几日前,半夜捉鬼回家的蓝八布,看见八宝徘徊在小屋门外,便也收了大半的心思,决定好好的陪着八宝。蓝八布刚开始以为,即墨聪同八宝闹了口角,不过几日下来,蓝八布才明白事态的严重。 昨日,蓝八布因为好奇,去了牢房。他被八宝嗜血的模样惊到了,不是反感,而是心疼。八宝像被绳索缚住,纠缠不开。那一鞭一鞭犹如抽在自己心头,八宝不该是冷血的…… 八宝也不觉手酸,竟这样一直抱着八毛,抬眼正好瞧见愣在一旁的蓝八布,“在想何事,出神了。” “你不开心么?我找你几日,还未见你真心笑过。除了……说起即墨聪的时候。”蓝八布的话语中醋味淡淡,平时八宝自是察觉不到。 “八布,你过的好,我就开心。再过几年,出去闯荡闯荡,你便能知,这世上好女子很多,不是只有眼前的我而已。先入为主的人,未必是良人。别钻死扣,是时候解开心结了。”八宝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同蓝八布说,话到嘴边,只化为这几句。 慌乱的起身,蓝八布早已泪湿盈睫,不敢看一眼八宝,端起汤盅就要走。 “听我说,阿布。”八宝语调温柔,轻轻抚着八毛,“我不是好人,不值得你这般对我。你年纪还小,许多事情还未经历,日后……日后若是碰到一心对你的人,便安心过日子罢。感情很虚,别信。沾了,戒不得。”八宝瘦削的双颊苍白一片,眉间的红点鲜红异常。 夜色很浓,蓝八布的心却愈来愈沉,纵使伤心难过,抵不了八宝遗言似的言论。 “我不愿意呢。我就要陪在你身边,这辈子也不离开。我不管即墨聪也好,连亲亲也好。我陪我的,与你无关。我没逼你接受。八宝,承认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吧。”蓝八布轻声回道,声音越到最后,越坚决。 明明很轻的的汤盅,端在蓝八布手中,他却觉得喘不过气来。 “亲情,无关男女情爱。我只有即墨聪一人,你对我很重要,入我心之人,不多,几个而已。”八宝调笑着说,气氛不再尴尬,少了严肃。 回应八宝的是八毛突如其来爆响的呼噜声。 蓝八布刺眼的望着八宝纤瘦的双臂搂着八宝,顿了顿脚步,他放下汤盅抱起八毛,头也不回的便往外走。 蓝八布停在门口,“我明日再来,伴你一道,炖汤给你喝。”蓝八布在烫中放了好些补药,八宝知道。 “好。”八宝失神的回道。恍惚间,她的双手……透明的可怕。 第二十五话 惊变 上 逆天之事,一旦做了,便再也无法回头。八宝深知这点,心中虽有念想,但也不急于去做。她也知道,自己的爷爷已经通过什么手段提醒着。目前对她来说,即墨聪,白韵才是她的一切。即墨聪腹中的孩子……八宝愧疚不已。 作为娘亲,她知道自己注定不能亲眼看着孩子出世。甚至,八宝不敢肯定,若是没了自己,即墨聪是否会杀了他们的孩儿。 苦笑一声,八宝泪湿盈睫。自己的情况她很清楚,第一次看到手掌变的清晰透明大概是在两天前。眼下,这却越来越频繁了。 八宝总觉得记性变差了,空荡荡的心里为何除了即墨聪什么也装不下? “再多给我些时间罢。”八宝喃喃说道,神色凛然。她已经记不清,到底多久没回定国俯了,就是为了躲开即墨聪。 男女情爱比不得即墨聪的将来重要,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办好一切。没有白韵的帮助,八宝照样将事情办得稳妥。她不是白韵,学不到那一套万恶不沾身的好手法。既然做了决定,后悔是后悔的……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做下去。 牢房内,湿冷无比,浓重的血腥味呛人的很。环顾四周,八宝面无表情的执起长鞭,绕在手腕,站在一旁的狱卒似乎熟悉了这样的大人,皆肃穆等着八宝的吩咐。 被铁链缠绕一身的吏部尚书蒋群,已被八宝整治的失了哀嚎的气力,蔫蔫的垂首在那,任由八宝挑起她残破的下巴。 烙刑所用的铁印在火炉中烧的透红。八宝从不用这种刑罚,她说用了吃不下饭,看见肉就想到人肉,实在恶心。 “说,国师与你商谈过何事,说清楚了,接下来的锉刀就不往你身上使,我也好省省力气。”八宝嫌恶的放开左手。 蒋群根本没有开口的欲望,打也打了,离死也不远。 “好生伺候着,千万要手下留情,弄死了……也就当她命不好。最好呢,一天三顿伺候,对了……再加顿宵夜。我再去想想,有什么可以玩的。今夜,玩玩人肉汤,控制好,煮熟了就分给她家里头的老老小小饱餐一顿。”八宝边说边指挥狱卒抬进大铁锅,架在平底的火炉下,里头的水温慢慢上升。 蒋群惊恐的叫喊:“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扔进去,叫大家看场免费的戏。外边的戏剧得出银两看,今儿个……让大伙都开开眼。”八宝斜眼扫过牢房内其他几个瑟缩在一起的小官。 她们皆是在承欢楼内,嘲笑过自己的。 三四个人一把拖起将群,连带铁链一道沉在锅中,早没了挣扎的力道,巨型锅中的水正要没到她的颈项。 牢房内一阵吸气声,八宝充耳不闻,只是吩咐狱卒用小火慢炖。 “不得好死!连八宝,你没有好下场!国师会为我报仇!”蒋群拼尽全力嚷叫,脑门上青筋暴出,身上细小的伤口中,血丝缕缕散在水中,只一会儿,随着水温的升高,蒋群便痛苦的不断嘶喊。 八宝被炉中的柴火迷了眼,飘渺的火影扰着她。 “你。”八宝转头朝处变不惊的狱卒头头笑道:“取些盐巴来,再把蒋大人的爱夫,小侍,女儿儿子的通通带来。就说,本大人,请他们喝锅肉汤,去去寒气。” 此话一出,牢内各个犯人呕声四起,霎时间酸腐的气味闹人的很。 “吐吐干净,等下……每人赏口汤喝。天寒地冻的,可不能怠慢你们。”八宝冷笑。 静默一片,犯人们兀自捂嘴,憋着……不吐,之前的八宝她们怕,此时的八宝,她们惧。 蒋群不知是被吓晕了,还是煮的半熟。声响全无,面色红润的骇人,浮在水面上的头颅惊恐的睁着眼,细看之下,瞳仁早已涣散。 铁锅水汽腾腾,一股似有若无的肉香飘散开来,覆盖了酸臭气味。本是好事,众人却面色惊变,一旁的狱卒双手微微发颤。 八宝站的累了,直接朝出口前的阶梯上一坐,托腮望着里头的人……各色表情。 “盐拿来了?”八宝听到脚步声,闷闷说道,软软的语调怎么也不能同之前说那话的人,联系起来。 八宝前方的狱卒跪下。铁锅中肉香满溢。 “连大人,玩的挺欢?”国师似乎没看见煮得熟烂的蒋群。 “还不错,你要一起?”八宝下意识的接口。 国师倒愣了,“连大人高升,我还未好好恭贺过,今日特意来寻你喝酒去。可否赏脸?” 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八宝浅笑站起,回身对着国师说:“您老的邀请,下官怎敢不从,不过……在此之前,您要不要喝些肉汤暖和身子。虽然没有盐巴,味道应该不错。” 面不改色,国师看了看铁锅里头的“东西”,唇角微弯,“好东西。” “喝酒去。”八宝等着下一步计划的实施,时机恰好,竟把国师给招来呢。 国师笑而不语,随八宝走在前头。八宝打开牢房铁门时,说:“别忘了,喂大人们喝汤吃肉。留些给蒋大人的家里人。” 承欢楼 “这就是你说的喝酒的好地方?”八宝看着腻在自己身旁的……柔弱女子问道。 她怎么不知道,承欢楼自从被即墨聪闹过之后,成了女伶馆。国师左右搂着一个,在八宝看来,她笑的很荡漾。 国师是故意的,叫八宝不舒服。 “美人在怀,怎么不享受一下?若是中意男子,随便玩罢。”国师稍嫌冷硬的推开两位姿色不错的伶女。 眼神绕着八宝看了一圈,国师小酌一杯,“为何不喝?” 八宝任由身旁的伶女依偎着,就着伶女递来的酒杯,喝干杯中酒。她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再也不沾酒。 连饮几杯,八宝淡然如水的表情叫国师好生奇怪。此酒名为美人醉,后劲十足。在国师的目测下,八宝应是喝了不下十杯,来者不拒便是了。 伶女不似小倌,到底还是女子,与生俱来的女子优越感没有让她们做些出格的事,顶多,靠着各自的恩主,左右磨蹭。恩主等于银两,银两等于好日子。 “国师,庆祝的话免了。我有事同你商量,你最在意的人。”八宝眸色幽深。 “嗯?”国师挥手,三个伶女安静退出包厢。 八宝按按胀痛的太阳|岤,抬眼瞧到国师阴狠的盯着她,“我们合作,你助即墨聪,我助你心心念念之人。” 长话短说,八宝没有把握国师能答应她。所以,她只能挑最诱惑人的条件来做交易,即墨聪若是知晓……八宝不敢想后果。 她想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寿命来换国师爱人的转魂。 “说清楚。”国师双眸发红,暗压激动,握着酒杯的手,不小心撒了些酒水出来。她说……有办法让自己的老家伙回来…… “条件是大启的昌盛,你继续做你的国师,守护大启,护着……即墨聪。”八宝唇色极淡,像是失了血色。 “相信你么?”国师嗓音似是失了魂儿,怔怔看着前方。自己已经五十多了,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好活。她的老家伙是真正的死人呢……死气多的吓人。找到了又怎样,无论怎样她的老家伙……再也回不来了。 造成这一切的是大启,归根结底,若是没有大启,她的爱人怎会受这般痛苦。 恨意滋生,她曾经以身为大启臣民为荣,天真不知愁的她……年轻的时候,做过的蠢事多的很。想到这,国师全然冷静下来,默默喝酒,不出声答腔。 八宝将国师的神色变化,全看在眼中,“国师……仔细考虑罢。明日,就到明日,若你同意此场交易,便派人来刑部通报一声。我不强求……机不可失呐,这世上无人比我更了解魂转魄去的事。” “只为了即墨聪?”国师正眼瞧着八宝,眼前的人儿丝毫不比外头的男子逊色,当年她的老家伙也不过如此。 莫名其妙的生了几分暖意,国师稍微有些不自在,避开八宝的探视,“即墨聪有穆云平在,你有何担心,难道,只有我祈求上苍庇佑大启,即墨聪就会安然无恙么?” “国师,我现在取的是折中方法,不伤一兵一卒。即墨聪于我的意义,等同于你和她的情义。我不在乎动动手指,将你的爱人超度一场,把她渡去……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八宝淡淡说道。 国师手中的酒杯碎成片片,刺入掌心的瓷片鲜血横流,她突然出手,掐住八宝。 “你再碰我一下,我便叫你懂得何为后悔二字。”八宝浅笑,干涩的嗓音回绕在国师耳旁。 国师刚要开口,随着推门声,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掌风扫向一边,踉跄几步才稳住身体。停下动作后,国师只觉喉部腥甜,忍了几忍,一口红血喷裂而出。 八宝知觉愈来愈模糊,开口想叫声爹,起身摇晃着朝白韵走去,渐渐也没了力气,竟直直朝地上摔去。 白韵如玉般的面上,惊痛一闪而过,他的宝儿怎会变成这幅模样? “宝儿!”白韵顾不得捂着胸口呕血的国师,一把抱起八宝,慌乱间出了包厢。 第二十五话 惊变 中 即墨聪那日没见到念想之人后,孕吐严重到进食便吐,这在白韵看来是挺奇怪的。不过,也没讲即墨聪放在心上。毕竟,对白韵而言,八宝才是他心之所系。 今日说来也巧,白韵难得起了些同情心,或许是想到当年怀八宝的时光。于是,他便去都城各色酒楼走了一遭,只为即墨聪找些可以入口的酸甜吃食。即墨聪这次有孕,似乎刚开始显露中意食物。 白韵不经意见到自家女儿与国师一道进了承欢楼,在外头马车内守了一会儿,白韵心神不宁,便整整衣裳进了楼。 结果,白韵差点哭着出楼,望着怀中昏迷的八宝,白韵头一次对国师起了杀意。 最让白韵揪心的,是八宝昏迷时喃喃说的那句话……不要让即墨聪看到这样的我。然而,或是八宝自己也没有料到,后头的结果。 马车中,八宝有一瞬,神智异常清晰,说话也挺欢乐,完全不像昏迷后醒来的模样。 八宝先是交代了了事态进展,也不顾白韵惊讶的表情,兀自说了许多事,这些……皆是为了即墨聪所为。事后,八宝保留仅有的神志,与白韵说笑。 “美人爹,你真没有再开桃花的念头?和我说说心里话,我不会笑你的……好吧,最多偷笑。”八宝心情颇好的靠在白韵怀里,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在颠簸的马车中,丝毫不觉得的难受。 马车外,寒风呼啸,里面暖人暖心。 没有急着询问女儿奇怪的言语,白韵轻柔的拂开散在八宝颊边的碎发。 “有没有不舒服?”白韵第一次没有顾忌的亲亲八宝光洁的前额。 香香软软的小东西,只不过几年,便这般大了,白韵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他的女儿,这是他的女儿。 “爹爹还亲我,女儿大了……可不能被爹爹调戏了去。即墨聪知道的话,指不定闹腾成什么样,我没精力调解。”嘴上虽是这么说,八宝的身子却更往白韵怀里钻,好像要一次撒娇个够。 “哦?宝儿害羞了?你刚出生那会儿,爹爹每日看你裸身,那时的你,怎的不出声说,爹爹别调戏我……”白韵学着八宝的腔调说道。 此话一出,引的八宝连连大笑,或是笑急了,八宝一口气没上来,左右咳嗽。 八宝咳的眼泪溢出眼角,这才停止大笑。 白韵反常的没有安抚八宝,反而紧紧将她搂住,双手愈收愈紧,八宝被箍的生疼,面上笑的很温柔。 “即墨聪最近可好。”八宝困倦的问道,眼睛也睁不大开。 “不好,日日闹,夜里也不安生,非得把自己闹出病来才安生。他这么做,为的……是想见见你。”白韵没有隐瞒的说出。 “这样呐。我也很想他,很想很想,吃饭也想,睡觉也想……现在也想。”八宝努力清醒。 “宝儿乖乖的,先睡罢,回府便能见到即墨聪了。”白韵轻声哄道。 八宝感觉全身麻痹似的,她不觉得害怕,事到如今,怕也无用。她若不在,小即墨该如何是好,爹爹还能倚靠何人? 她还没有解决即墨聪最大的敌人,她的小即墨会不会给人欺负了去? 八宝有太多太多的牵挂。她想,自己先睡一觉,醒来后,再好好的帮小即墨……夺大启。 缓缓的点点头,八宝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身子失力…… 定国府 即墨聪一得到八宝回府的消息,说不出的酸甜苦涩滋味散开心头。原本想闹闹脾气再去见八宝的,却见语琴一脸焦急,细问后,即墨聪勉强稳下心绪,去白韵房中。 “白韵你别太过分!宝儿回府,你有何资格阻挡她与我相见!”即墨聪气的手抖。 语琴为难的看着白韵,两位都是主子…… 白韵挑眉对视即墨聪,“你闯闯看,落了肚里的孩子,我乐的欢。我只要宝儿便可,世人只到后代骨血,我反其道而行之,没有宝儿,万事皆为空。我的女儿……若是一个人……你就去伴着。” 白韵乃习武之人,八宝的身子如何他怎会不清楚,他的女儿……已是油尽灯枯,闭了闭眼,白韵复杂的看着即墨聪,仍是没有说出实情。 宝儿……怕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捱下苦痛,白韵有些快意的看着即墨聪因为自己那番话,突变的面色。他要所有人痛苦,失了宝儿,他不会叫任何人有好日子过。 到时,连亲亲,蓝八布……即墨聪,他一个也不放过。 当然,宝儿的心愿,他会亲手完成。 “我是她孩子的爹。”即墨聪忍住寒气,颤音说道,声音带着丝丝恳求,“半月未见到她,连八宝到底是如何想我的,还有……白韵,你为何要说那些?连八宝不可能丢下我!” 即墨聪哭腔尽显,在与白韵的僵持中,即墨聪感觉腹中一股暖热的气流冲向胸腔,蔓延在身体四处,原本昏惶的心情,倏地平复下来。 语琴护主心切,即使明白不是白韵对手,也是挡在即墨聪身前,毫无惧色的对峙白韵。 “宝儿出事了,我都知道。若不是这样,宝儿绝不会扔下我。”即墨聪其实心中有很多话想对八宝说。 他想告诉八宝,进来经常梦到一些诡异的梦境。即墨聪常常半夜被梦惊醒,便再也无法入睡。 白韵着实没有心情同即墨聪纠缠。 即墨聪气势不弱,今夜他要将所有谜团理清,没人能拦他,白韵也不行。 语琴在即墨聪的示意下,恭敬退往一边。夜里风寒雪大,冷风席卷着整座定国府。即墨聪也不多言,倔强的盯着白韵也不退缩。即墨聪有把握而已,白韵心中所想他怎会不知,不过……终究是想,白韵不敢对他做出何事,怀有八宝的骨肉……单是此点,便能叫白韵心软肉疼。 无人能比自己更了解白韵,即墨聪暗暗想到。外头冷的很,白韵和语琴有内功护体,即墨聪却被腹中的胎儿保护着。 三人在屋前默不作声,奇异的气氛绕在四周。 “见了宝儿后,你别后悔。”白韵逐渐冷静,星眸微闪,侧身让即墨聪进屋,自己却依然守在房外。语琴见状,伏了伏身,走去院外等即墨聪。 只有白韵自己明白,他是不愿意见到那样的宝儿,憔悴虚弱的模样,怎可能是自己的女儿?他的宝儿,应是笑语连连的娇俏样。回光返照么?刚才他出来的时候,宝儿似乎好上许多了。 但,她的脉象弱如同…… 抬头看了看夜色,白韵嘴唇微微抖动。 一阵尖锐的刺痛滑过心头,白韵蓦的喷出口血,身子软软倒地。隐在暗处的应易,早在白韵神色不对的那刻,便飞身而出,将他搂在胸前。 “我的宝儿……”白韵提醒自己不能倒下,他必须……必须坚强,没人帮自己。就像没有人知道宝儿究竟发生何事,短短半月而已。 物是人非。 泪,迎风而落。 伸手抹去面上的泪,白韵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节哀。”应易轻声说。 “杀。”白韵咬紧牙关,“杀了阻挡即墨聪的人 七窍生烟 女尊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26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26部分阅读 。” 宝儿,爹爹暂且先为你完成未了的心愿,别怕……爹爹知道底下很冷,宝儿也冷。别怕……马上,就有很多很来陪宝儿了。即墨聪也会来,宝儿别怕冷,爹爹抱着你,宝儿不怕,乖乖的,别再叫爹爹伤心。 夜里,雪下的特别大,白韵心冷透骨。 即墨聪已经很冷静了,冷静到见到昏迷中的八宝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有着深深的疑惑。 屋内暖和的很,三座铜炉依次摆放在内室,八宝尖瘦的下巴没在暖被中,双颊嫣红,唇色浅淡,怎么瞧也不像生病之人。看着……倒像是酒醉的样子。 即墨聪撩起纱帐,轻轻坐到床边,略带贪婪的望着“熟睡”的八宝。 白韵是在试探自己么?要不,适才在外头,怎的讲八宝说成好似没几日好活了?即墨聪奇怪的上下打量八宝。 瘦了……好多,宝儿挂心于我,才会这般瘦的罢。即墨聪还未瞧出八宝不对劲。 为八宝掖好被子,即墨聪纵使有万般怒气,也不舍得唤醒八宝。实在想念的紧呐,这冤家只叫自己心痛难忍,现下却睡的欢快。 即墨聪抱怨的低头,准备狠狠的亲一亲八宝,好让她感受感受何为怨气。即墨聪此人,生在皇宫,自小看过不少争宠戏码,他非常清楚如何挑弄女人的心。对着八宝,即墨聪那些手段,一样也使不出。 温热的粉唇刚触到八宝,即墨聪却猛的落下泪来,直到泪水模糊双眼,咸涩的滋味流入口中,即墨聪仍是保持亲吻八宝的姿势。双手抵在枕边,即墨聪泣不成声,没有一点儿力气能够支撑他起身,离开八宝。 好冷,冰冷的双唇。 即墨聪仿佛失去知觉般,细细吮吻八宝,紧闭的牙关却让即墨聪无论如何也进步得。 “宝儿……醒醒。”即墨聪随即哭倒在八宝颈间,同样冰冷的温度…… 即墨聪腹中绞痛,撕心裂肺的疼叫他嘶喊出声,泪水不受控制的甩落,八宝安静的躺在温暖的被中,非常安静。 “好冷,宝儿,你冷么?” “我是你的小即墨,我是你孩子的爹,我是你爱的人。” “你会醒么?宝儿会醒么?” “我经不得吓,宝儿……我经不得吓……宝儿,孩子哭了,他也在哭……你听见了么? “连八宝!连八宝!连八宝!连八宝!连八宝!” “宝儿,我的宝儿!你好冷……” 外头的白韵痛快的听着即墨聪的哭声,一声声的叫唤,像是泣血般的哀嚎。 第二十五话 惊变 下 守了八宝两个日夜,即墨聪方从屋内走出,分外憔悴的面容,气势依旧不减。 他的宝儿在屋里头香甜的睡着,不能叫人扰了去,即墨聪思及此,出神的面上寒气股股,他不要任何人打扰宝儿的休息。 语琴看不出即墨聪在动什么心思,说来也怪,连,连主子不在了,定国公子倒没有闹的有多厉害。前日哭了约莫一晚,第二日……便恢复如初。 可是,即墨聪却不准任何人接近里屋,白韵也不行。 外院里里外外跪着一批人,除了府中的侍从侍卫,余下的皆是穆云平带来恭请即墨聪的士兵。一眼望去,士兵也有百来人。穆老将军凝望即墨聪,灰白的发丝严整挽成发髻,她来这儿,只为让外头那些人睁大狗眼瞧清楚,自己如何忠诚于即墨聪。 天气阴冷,也及不上心冷。语琴伏身上前,将厚实的貂皮披风揽住即墨聪,而后退去一旁。即墨聪身子暖了,心……依然冰凉一片,如同八宝冷冰冰的双唇那般。即墨聪虽觉奇怪,但也没多想,可以说,他不敢往深处想。 即墨聪宁愿相信,八宝同上次那样,“睡”几日便能醒了。他一直这样想着,不听白韵的劝,不听语琴语兰的劝,不听……蓝八布的劝。他始终相信八宝再过几日就会有体温,能说话,能抱自己,能亲自己,还能与自己欢爱。 单是想到这些,即墨聪就觉得浑身燥热,他的宝儿总叫自己失控。即墨聪笑的虚幻,面对过百士兵,他全无惧色,一如往常,心中反倒甜滋滋的。 穆云平精神奕奕,年已老,体态精神头却全为上,丝毫不显老态。 “定国公子,定国,平天下。我等,誓死追随。”穆云平转身高声说道,身穿铠甲的她,气势恢宏,一代名将是该如此。 “誓死追随!誓死追随!”士兵们起身附和而应,朝气的声音,冲向即墨聪脑门。 “穆将军,请至书房,稍等片刻。”即墨聪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他要快些做完事,好回房陪着宝儿。 语琴皱眉,垂首静站,他心内焦急,主子为何神情无异? 府中的侍从马蚤乱一阵,转而安稳,他们只管定国公子,只听命定国公子,因此……在管家的示意下,安静散开做事。他们不是衷心护主,只因强者为即墨聪,他们才可安心依附,真心伺候。 奴才终归是奴才,奴性深种。 严冬已至,万物萧条。 远处,白韵冷眼看向他们,面无表情。 书房 “定国公子,事已至此,哀伤无用。”穆云平本就不同意即墨聪与连八宝产生感情。情爱二字,早年她也轻狂过,而今剩的只是萧索。 即墨聪匆匆来到书房,与穆云平会面,哪知……穆云平开口就是这句。 “将军何意?”即墨聪双眸微冷,斟茶的动作没有停歇,看来此话并未给他带来不快。 穆云平仔细观察即墨聪的神情,见无异样,又稳声滔滔不绝的提起一些往事。 “区区宠侍,待定国公子大事一成,世间万般好女子,皆能为您所享,此人已去,不必伤怀。当前最为重要的,定国公子应细细考量如何坐上大启国主之位。老妇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穆云平自即墨聪年幼,便对他上了心。 即墨聪身行停顿一下,轻笑,“宝儿的地位无人能比,我敬将军……不代表将军可以干涉我。” 穆云平还想说什么,抬头触到即墨聪坚决的神情后,叹气数声。 若问最同先皇相像的,只有即墨聪一人。无论在才智,能力以及魄力,即墨聪不知比那些“姐姐”好上多少倍。 穆云平接过即墨聪递来的茶水,“聪儿,我唯一的心愿便是为你挡下一片天地。先皇当年啊,同你这般大的时候,可将心思放在情爱上,心心念念的全是大启。而今,惹来的祸事,聪儿也别多想。国师此人能力非凡……可惜,一生败在情字。你千万……不可。” 即墨聪撩起衣摆,坐在穆云平左手边,神思恍惚。若在平常,有人诋毁八宝,即墨聪准得百倍叫人还来。此刻的他,只听不做声。 许久,穆云平听到即墨聪说:“宝儿还在,她还陪着我。宝儿要看着孩子出生才行,她一定会醒的。将军,她之前也这么吓过我,最后还是醒了。我不着急,一点也不着急,她会醒过来的。” 穆云平很失望,她绝对没有想到,即墨聪竟会对宠侍…… “逝者已矣。此事暂且不谈,今日我来,为表决心。定国公子只需将心力放在大启国事。赫连绝仍在大启,此人是敌非友,但又除不得。”穆云平声音很平淡。 “我心中有数。赫连绝愚蠢之极,不是大启对手。我不屑把她视作同等之人。”即墨聪木然的分析道。 穆云平像是感兴趣,坐正身体,眼神犀利。 “当今天下,何人赢得了我。白韵……亦败于我。”即墨聪想起八宝经常护着自己,惹白韵不痛快,心中温温热热。 此般狂傲的言论,穆云平听的眉开眼笑,她看中的人,到底是治国之才! 满意的点点头,穆云平早将八宝抛之九霄云外,她只需即墨聪管制大启。在穆云平心中,大启比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 很久以前,皇室中也出过即墨聪这样的皇子,一身本领,胸襟堪比女子,只可惜……生不逢时,牺牲于后宫的勾心斗角……那是她第一次爱上的人儿。 穆云平帮即墨聪,为的是圆梦,以弥补早年的遗憾,即墨聪便是她的寄托。 白韵要见自己的女儿怎可被人拦着,当下对着即墨聪派来的守卫狠狠出招,差点出了几条人命。 冷哼一声,白韵推门说道:“区区看门狗,也想挡道。” 被白韵伤到的五人,吭也不吭,互相扶持爬起,对看。其中一个脑子稍微机灵些的,立即踉跄着去通报即墨聪,白韵闯进里屋。 白韵恍如隔世,他离开了一会儿,自己的心肝硬生生的被扯碎。 忍住咳意,白韵迟疑的走近“睡”在床间软被内的八宝。纱帐内,八宝面色灰白一片,毫无生气,饶是谁见到了,也不会认为八宝还有生机。偏偏即墨聪不肯妥协,以命要挟自己,说……八宝仍能醒来。 原本抱有一线希望的白韵,看到女儿无法入土为安,心中悲戚难当,阵阵咳嗽声,闷响在屋内。 咳着咳着,白韵脸色突的一红,猛然呕出一口血,不在意的用帕子拭拭唇。白韵小心坐到八宝边上,亲昵的凑过去亲了亲八宝早已失了温度的前额。 “早知如此,爹爹就该多亲亲宝儿,爹爹亲亲,宝儿的病就能好了。”白韵温柔的声音似乎掐的出水来。 “宝儿。”白韵想了想,依然爱惜的将八宝抱进怀中,任冰冷的身体靠着自己。 白韵一下一下轻柔的拍着八宝,像在哄她睡觉一般,自己也倚在床头,同样盖上被子。 “宝儿很冷吧,爹爹捂暖你,爹爹错了,不该把宝儿拖进皇室的泥潭。宝儿别生气不理爹爹,爹爹知错了。呐,宝儿,爹爹认错,你应一声好么?宝儿可以不说话,就应一声……动下手指也行。”白韵泪水沾湿八宝的面庞。 贴着八宝瘦削沁凉的小脸,白韵无法自已的哭出声,“宝儿,爹爹错了。世间事,无法全然掌握在我手,我的宝儿……你在哪里……在哪里……” “别怕,宝儿。爹爹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呀,昨夜进皇宫捉了即墨萝……宝儿,爹爹帮你报仇,好好的回报她,你说,可好?宝儿不说话,那爹爹就当宝儿高兴了。真好,宝儿,爹爹很久很久没抱过你了。爹爹太笨,不管是疯的女儿还是聪明的宝儿,你们都是我白韵的女儿……爹爹,白白浪费了两年时间,宝儿……原谅爹爹,爹爹再也不会不要你了。”白韵紧紧抱住怎么也捂不暖的八宝,喃喃说道。 “宝儿,你说,下一个……我是叫连亲亲来陪你,还是……蓝八布。即墨聪,宝儿别急,即墨聪暂时先放他一些时候,等……他肚子再大些,爹爹便叫你的孩子一道去伴着你。宝儿,开心么?”白韵癫狂的笑道,字字狠厉,由他说出,却温柔似细语。 即墨聪丢下穆云平,慌忙赶来,见到白韵正在床上抱着八宝,怒火爆发。 “滚下来,放下宝儿!”即墨聪不顾泪流满面的白韵,他不想看到软弱的白韵,白韵软弱了……他怎么办?宝儿怎么办? “宝儿,爹爹学会做菜了,你想吃什么,爹爹会去学的,一定学好,日后只过给宝儿一人吃。”白韵听不不见,看不到,此时的他只想弥补八宝所有的爱。 白韵发现,他根本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有了这一认知,白韵更是心痛难忍,抱着八宝已是吐了好几口血,染红了月牙色的白色衣裳。 即墨聪恨声道:“白韵,别惊扰八宝,她要是醒来看到……” “该醒的是你。”白韵轻抚八宝的面颊,任由泪水肆虐,言辞也不似平常犀利,“宝儿很冷,我怎么也暖不了她,即墨聪……你们皇室不是有凝魂丹的么?今日麻烦你走一遭,将那东西带来,给宝儿含着。” 凝魂丹乃大启至宝,传说此丹可栓住人的一魂一魄,亦能保持尸身的完善。 白韵昨夜去的匆忙,没有找到凝魂丹。 “放开宝儿!别扰了她!”白韵的话仿佛是缠丝一般,透入即墨聪心房,一丝一丝缠住他,让人呼吸不得,胸口刺痛。 即墨聪提醒自己不能再哭了,再哭……会将宝儿哭没的,他的宝儿正在找回家的路,找到了,便能永生用世在一起。 “宝儿在掉头发,宝儿身上……有尸斑。”白韵扭头死死盯着即墨聪。 即墨聪惊恐的瞪大双眸,无法置信。他的宝儿……瞬间,天旋地转,即墨聪伸手想要碰八宝,随即眼前一黑,不知人事。 第二十六话 胎 上 白韵在即墨聪晕过去后,仍旧抱着八宝不放,自顾自的说了许多贴心话,他不在乎八宝是否听得到。 最后,还是守在屋外的语琴察觉不对,苍白着小脸冲进屋,哆嗦了一会儿,立即喊上外头的侍从,将冻的浑身冰冷的即墨聪抬回房间。语琴心中怨白韵,但看到没了生气的八宝,再多的不敬之辞,也说不出口,只能硬憋怒气。 此时已入夜,定国府中闹腾的厉害。定国公子昏迷了此般大事,硬是被语琴语兰兄弟揽了下来。语兰焦急不堪,无法随便请太医,又实在担心即墨聪,一时兄弟俩乱了阵脚。 白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们手足无措时,自己独自再度夜闯皇宫,盗了凝魂丹,外加一个面如土色的太医。 语兰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只着白色里衣的太医。 “蠢东西,还不快快诊脉!”白韵嗤笑,眉眼间净是不屑。 随后,众人轰的一下,皆沉静做事,白韵冷眼旁观,即墨聪烧的浑身是汗,口中呓语不断。没顾得仔细听,白韵捏紧精致小巧的木盒,推门便走,往八宝在的那屋走去。 隐在暗处的应易,跃身而下,跟着白韵。 八宝魂魄完好无损,原本她还有将近五年的寿命,可惜,精气血在那次鞭刑后,散了许多,饶是八宝小心再小心,也敌不过老天多变的心情。 老天不爽,所有人都得被它玩个底朝天,被玩了,记住,千万不能哭。否则,老天的犟脾气上来了,你到时立马嗝屁。 此话是孙天笑说的,当时八宝嗤之以鼻,现在被缚手缚脚,魂魄不得自由掌控,八宝后悔不已。 四周白雾腾腾,八宝扑棱扑棱的眨眨凤眸,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刚想通,睡了一觉她将什么都想通了。人生短短,就算只剩下一天,她也要与即墨聪在一起,制造些很美很浪漫的回忆。可惜,八宝再度可惜,自己当下应该是鬼罢。 又想起爷爷说过的那番话,八宝顿时脏话连连飙出,可惜……再度可惜,八宝五官被封,嘴巴愣是张大,也没声音出来。 捉鬼这么多年,八宝第一次知道,原来鬼……很冷。做人心冷,做鬼从头冷到脚。 我靠,我靠,我靠,八宝暗咒数声。这是她唯一会骂的脏话,也是孙天笑的口头禅,她借用一下下,发泄发泄。 她的即墨聪怕是闹的不可开交,八宝最怕的却是白韵,即墨聪心很大,除了有自己之外,还有大启。即墨聪最多伤心个几年,仍是可以好好过日子,好好教孩子。如果,孩子没被白韵弄掉的话…… 八宝难受,她的爷爷也不来看自己。这鬼地方,连个鸟都没有。 白韵白韵,美人爹美人爹……八宝阿尼陀佛保佑自己,保佑即墨聪,希望白韵好好的,淡定的,等自己回去。 咧开嘴巴,八宝无声大笑,风水轮流转,她的小即墨哟……其实,照常人来说,变鬼了不是大叫就是大哭,再激烈些的,干脆当个怨气鬼,为害人间。 八宝估计太乐观了,她也觉得自己过于乐观。 “八宝。孙八宝。”孙天笑的声音,远远传入八宝耳中,八宝一个激灵,狂喜淹没全身。静下心,八宝闭眼,用念力同孙天笑交流。 “你挺乐的啊,要不,再呆些时候,反正我天天见得到你。”孙天笑明显的好心情,他的孙女回来了,能不高兴么? 老头,我怎么才能回去。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你出来让我咬一口。八宝在心里翻白眼,能够见到爷爷,她自然是高兴地,前提是,即墨聪白韵他们没事。 “死没良心的,有了男人忘了我,我不也是男人,你怎么不多想想我?你这小东西,亏我威胁那些个孙家后人……”孙天笑蓦地住嘴,尴尬的笑声回荡在四处。 八宝抓到关键词。威胁…… 你威胁他们做法捉我回来,你好啊!别人盼孙女活的长久,你倒好,三番两次的勾我魂,你啥时候改行当勾魂使者了?你不是一向最唾弃地府的鬼差么? 孙天笑沉默了,他是在反省,同时也斟酌要不要对八宝说出真相。 说话,出声,我要听解释,我要回去,要不……你和我一道去玩一趟,我那相好的挺厉害,过去之后,我们让他养着。我和你装大爷,天天鲍参翅肚,要多少有多少,咱们一起享福去。 八宝说的很认真,虽然很像吃软饭的。说的透彻些,她的小即墨啥都好,屁股翘翘,身材超棒…… “色丫头,想啥!”孙天笑冷不丁的出声,将八宝鬼影重重的面上,吓的起了一条小褶子。 那你放我回去,舍不得就一起回去。八宝念力波动很大,孙天笑也感觉到了。 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啊! “八宝,我是鬼差。”孙天笑爽朗大笑,桑音颤抖。 老头,我听错了是不?别开这种玩笑,会死人的。八宝不安扩大,她之前一直认为是爷爷在帮她,为她凝聚魂魄,好送自己回去。 老头,你不是最鄙视鬼差了么?做啥去做不喜欢的事,因为我么?因为我拖累你,害你死了,卖身给阎王了?八宝紧闭的双眸泪水溢出,胸口起伏不定。 “哟,八宝,你魂魄还挺不错的哈,都成半鬼了,念力还这般强,真不愧是我孙天笑的孙女。多给我挣面子。”孙天笑想翻转气氛,可惜没能如愿。 因为八宝不再用念力同他交谈了。 八宝正在纠结中,回去了,她那傻不拉几的爷爷怎么办,难道真由着他为阎王做事?不回去,她的小即墨,美人爹,还有未出世的孩子怎么办?最最最关键的,她不回去,她的骨肉还有被生出来的那天么? 还有,她的八毛…… “你想的我都看得见,我什么时候傻了?”孙天笑憋不住说道。 爷爷,你的元神呢?在哪?八宝冷冷问道。 “阎王手里。”孙天笑很老实。 你没实体了,和我一样,只剩下念力。八宝冷静的指出,说出这句话,并没有排山倒海似的难受。 “嗯。”孙天笑见那层薄纸已捅破,便也干脆承认。 爷爷,你说……阎王是不是看上你了?话说,你的光头还是挺有魅力的。身段又好,个性小白。八宝想到啥说啥。 她权衡之下,准备要自己爷爷罩着她,回大启。 “还是要回去……爷爷不就逗逗你么。八宝,保重。爷爷永远是你爷爷。另外,白韵的确是你的爹。” 我不是转魂过去的么?八宝不解,心思换了个头。 “白韵是你注定的亲爹,他原先的女儿魂魄不全,才导致的心智不全,疯疯傻傻。直到你回到命中注定的地方。我,原本是想改你的命道,人不敌天,爷爷看开了。是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八宝也当了我二十几年的孙女,我孙天笑捞够本了。哈哈哈……”孙天笑苦哈哈的笑着说道。 老头,你以后还能来看我么?八宝小声用念力问道。 “看我的心情。死没良心的,就知道小即墨小即墨,也不知道害臊。我也年轻过,怎么不像你这般腻人。”孙天笑不承认是吃醋。 “你放空心思等等。白韵还真男人,上古流传下来的凝魂丹竟被他搞到了。你不回去也难,别着急,再等个十天半个月的。”孙天笑故意吓八宝。 到时我死了孩子,问谁要去?八宝很冷静,冷静的结果是让孙天笑不冷静。 “……等一会儿。我先去阎王殿签个到。”孙天笑的声音猛然消失,四周安静无声,八宝肚子无声啜泣。 张着无法出声的嘴,八宝一声声唤着爷爷。 她偿还不了的爷爷,她唯一的爷爷,居然成了鬼差! 定国府 即墨聪转醒后,出乎意料的平静,不哭不闹,也不提到八宝。似乎,先前晕倒的不是自己。 “太医,有话直说,不用避嫌。”即墨聪喝下语琴喂来的一勺苦药,眉头也没皱一下。 曾太医定了定心,垂首说:“定国公子,您的胎,胎气,似乎有些怪。老妇,诊察不出。” 好歹曾太医也是个老实人,即墨聪挥手示意语琴退下。 “有何怪异之处,劳烦太医详尽说明。”即墨聪神色莫名,一旁语兰却瞧的心惊胆战。 在一群男子的注视下,曾太医越发觉得害臊,自己只穿了件里衣……很不妥。 抬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汗,曾太医硬忍臊意,“您的脉象十分稳妥,身子是极好的,但……老妇把不到孩子的,动静。” 此话一出,语琴刚要斥责,便被语兰抢了先,“太医,话可不能乱说,事情的后果不是你能担的起的。” 即墨聪朝上坐了坐,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沉吟道:“既然如此,劳烦太医煎一副落胎药。” 第二十六话 胎 中 冷汗顿出,曾太医这次竟不敢抬手抹汗,瑟缩的往后退了几步,“定国公子,您是万金之躯,切,切不可做出有损自身之事。老妇不才,诊脉不详尽亦是,亦是……” 曾太医词穷,梗在一边,亦是不出什么来。语兰急忙接上话,“太医说的是,主子,奴婢再去请其他几位太医一同来为您诊脉。您的血脉乃是大启之血,万步可此般对待。望主子改变心意。” 语兰向微愣的语琴使了眼色。语琴触到哥哥警告般的提醒,心慌跪下。 即墨聪静静靠坐在床榻上,不言不语,眸色灰暗,叫他们几人看不出喜怒。即墨聪为人如何,没人比语兰更清楚的。他说真说假,语兰必能揣测到几分,但这次……语兰丝毫不知即墨聪因何做此决定。语兰凭自己本能语本分的职责,只能满心以即墨聪为主。 “尽快煎了药送来。送去宝儿房内,我一会儿就去。今儿个没能仔细看看她,怕是生气了罢。语琴,宝儿习惯你的伺候,与我一道去。我要连八宝亲眼看着,她的骨肉下去陪她。一个人的感觉难受的紧,我的宝儿应该要人陪着。”即墨聪笑了,或许笑急了,流下了些许眼泪。 曾太医全程哆哆嗦嗦,没有听出任何异样,只有语兰兄弟明白即墨聪话中的含义。俩人头埋的更低,这样的即墨聪或许只有白韵一人可以……对付?开导? 腹中暖气愈来愈浓烈,即墨聪不由的皱眉毛,单手重重抚上,凸的更厉害了。 连八宝,你的骨肉同你差不多,在肚子里便是妖孽样! 即墨聪说不舍是不可能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即使他没有表现出的那样看中这个孩子。八宝喜欢他就喜欢,八宝要孩子,他就要…… 狠心人即已离开,以前不愿做的,不想让八宝知道的,他可以一次做个够!没有人能抱着他说爱他,没有人会像她那般心软,没有人……再也没有了。 “曾太医。”即墨聪突然觉得小腹剧痛难忍,只开口一句,脸色便已苍白难当。 语兰察觉不对,即墨聪却依旧说:“快快煎了药。别浪费时间,宝儿等久了,便要多一个人下去陪。”语气萧索。 撕扯般的疼痛散在胸腔,即墨聪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些。 语兰还未上前,“出去。”即墨聪唇上毫无血色。 语琴心念一动,他虽然没有哥哥语兰那样的身手,脑子有时也及他的灵活。但事关即墨聪,语琴却是自有一般心思。 请安告退,语琴轻声对哥哥说了几句,在语兰不甚赞同的表情下,干净利落的去请白韵。 曾太医心中冷汗乱飙,退也不是,再呆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语兰眼尖瞥到即墨聪逐渐狠厉的双眸,当下恭敬出声,帮曾太医逃过一劫。他自己则退到外间,双耳仍注意内室即墨聪的动静。 现在大启不似表面那般太平,各路个坏歹意的人马,皆埋伏在都城四周,语兰跟在穆老将军后头,先不谈时间长短,但对他的影响还是大的。穆云平无非是“利用”了语兰的忠。 即墨聪是唯一能在这场夺位战中,胜出的即墨后人。语兰深信这点,穆云平亦是。 房中香气袅袅,床榻前,白色的纱帐透着清冷。 凝魂丹的效用的确不错,白韵满意的为八宝梳着青丝,一下一下,轻柔的梳着,偶尔还与眸子紧闭的八宝说上几句。“坐”在墨色梳妆小桌前的八宝,面色红润,唇边似乎隐有一抹笑容,浑身充满生气。 白韵放下木梳,绝代如玉的面庞哀戚一闪而过,随即揽住八宝双肩,轻问:“宝儿,爹爹帮你沾些胭脂如何?” 白韵细长的指节轻沾嫣红,柔柔抹在八宝失了温度的唇上。触到八宝冰凉的唇瓣,白韵下意识的微微颤抖,神圣般的为女儿上妆。 “你的即墨聪应是忍不大住了,呆会儿他来,宝儿别理他,让他自个儿闹心去。爹爹就喜欢看即墨聪失魂落魄,我的宝儿这般冰冷,爹爹怎会忍心叫你一人难受。宝儿别急,爹爹再想想,毕竟……宝儿很喜欢即墨聪肚里的种。”白韵自背后搂紧八宝,贴着八宝凉心噬骨的身子,喃喃说道。 独自一人又说了许多,白韵颇为满足,抱起八宝坐在一旁早已备好的木制的轮椅上,八宝的头部失了固定,无力的歪在一边。白韵呼吸一窒,勉强笑着扶正,一次次的扶正,一次次的歪去。 “乖乖的,头摆正,爹爹看着不好受。”白韵失神说道,这样任人摆布的八宝,好似精致的人偶,毫无生气。 八宝像是有感应似的,头不在歪了。她在白韵的摆弄下,如同活人般的坐姿使白韵生生湿了眼睫。雾气腾向星眸,白韵背对八宝,肩膀颤动。许久,白韵眼眶微红,守在八宝身边,怔怔坐着,不再言语。一身月牙色衣衫,衬得他异常脆弱。 全身湿透,即墨聪蜷缩在床,双手紧紧抱着小腹,一波一波的剧痛袭向他,无处可逃。锦被下的即墨聪,无助绝望。 “孽种!孽种!”即墨聪泣声哀叫,声音愈喊愈大,分不清汗水泪水,浸湿脸面。 诡异的是,外间的语兰仍旧时刻注意内室,好似听不到即墨聪痛苦的喊叫。 一把掀了被子,即墨聪里衣皆已湿透,大口的趴在床沿喘气,他似乎隔绝于外世,唯有独自一人承担所有苦痛。 “爹,我是八宝的种,你居然要落胎。我与八宝几世修来母子情,由得了你做决断么?虽是百善孝为先,有你这样的爹,日后我怎的同你过日子。很痛啊?”软糯的童音越说到后面越没底气。 毕竟,他对付的是自己的亲爹。老天保佑,希望他的爹痛到神魂颠倒,不知所谓,莫名其妙,痛到不知道是他在搞鬼……老天保佑! 即墨聪深吸一口气,躺直身体,闭了闭眼,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转而冷笑开口,“你到底是我的孩子。” “慈爱”的抚摸腹部,即墨聪笑的阴郁,“做爹的,绝对不会伤害自己孩子。另外,你适才提到,你和宝儿几世修得母子情……能否说清楚,宝儿,仍会醒来的,是么?” “那是当然,我的八……我们的八宝可是无敌的,死不了,度过此劫,应会永远美美的,身材棒棒的,永远是我的美娘,到那会儿,我和她……我们和她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呵呵~”童音快活的大笑,听的即墨聪一阵烦躁。 瞪着自己的肚子,即墨聪莫名觉得爱不起来,即使是他的亲生孩子,他也爱不起来。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经常梦见……不可思议的事。 梦里有八宝,有白韵,还有一个小男孩,他们四个人,时常将八宝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很吵闹,但是很乐活。 现在,即墨聪一点也期待这样的日子。直觉告诉他,肚子的小孩不是善类,会与他争夺八宝。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你别对八宝说,我让你痛的事,八宝会生我气。她要是生气,我,我难过。爹,你不会和我计较的哦……爹,你最大度了~”童音撒娇,即墨聪无动于衷,反而在思考。他想,要不要先画花八宝的脸……免得日后自己独守空闺,对镜垂泪。即墨聪想的很严肃,很认真。 “八宝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即墨聪蓦的心慌,他已是大了八宝十,十多岁。真要青春常在,即墨聪考虑是否得囚了八宝。 童音有些幸灾乐祸,“爹~八宝以后一直美美的,没有皱纹,没有白头发。日后与爹爹走在路上,说不定有人会说……爷爷牵着孙女上街呢。” 即墨聪轻拍微凸的小腹,眼神凌厉,嗓音却一如既往的温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目前暂且先等你娘醒来。孩子,你如今还小,怎的已经有了……” 停顿后,即墨聪浅浅一笑,静待童音再次响起。 “……爹爹,我……我等八宝醒后,就得缩回你肚里。我欢畅着保护爹爹,八宝……不希望爹爹伤害自己,她很着急的想回来,可是,可是急不得。八宝再过不久就能回到我,我们身边,爹爹不急,不急哦~”童音不甘愿的说道,听着像安慰即墨聪,实则却在自我安慰。 这胎怪异的紧,即墨聪不躁不怒,他等着肚里的种生出来的那天。 “爹爹,我们打勾勾,你……爹爹,千万千万不能对八宝说,我害你痛痛的事。我犯错了,爹爹以后打我屁股,好不好~”童音继续撒娇,不达目的不罢休。 拉起锦被盖住身子,即墨聪软绵无力的努力撑坐起,靠在床头闭眼沉思。 即墨聪最想知道的,无非就是,这胎是否是自己的孩子。 “你究竟是谁?”即墨聪倏地睁开眼。 童音立即接口回道:“我是八宝的孩子,也是你的儿子。即使我不想有你这个爹……”最后一句很小声,即墨聪听的很清楚。 即墨聪嗤笑,继续等童音回答。 “好吧好吧。我是八宝前一世的情人~”童音中气十足,颇为自豪。 第二十六话 胎 下 黑着脸的即墨聪恨不得拿锤子将肚里头的怪小孩锤下来。前世的情人?他真当自己是蠢物,不明所以。 童音小小声说:“情人缘分早已断了,我出生后应该记不得前几世,嗯……爹爹,以后你要疼我,很疼很疼我哦~” 口干舌燥的即墨聪内火旺的很。疼?自己的确会好好的疼,狠狠的疼。想到这,即墨聪竟生出丝丝迫不及待的情绪,他想立刻见到这个叫自己气血上升的孩子。情人么?他倒要看看,八宝最爱谁? “情人,你与八宝发生过什么?”即墨聪承认是在吃飞醋,连亲亲的醋他吃到现在。即墨聪不介意再多饮几碗陈醋,反正心里眼里全不舒服了。 童音懊恼的解释,“爹爹,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我现在不是八宝的孩子么,根本就不能和她发生些什么。我可不愿得罪……爹爹你。” 既然选择即墨聪作为自己的生父,他也该乖一些,别总触到即墨聪的逆鳞。这男子的狠厉与前世的他有得一拼。 即墨聪恢复的差不多,定定心神,下了床榻,喝下温热的汤水。原本萎靡的情绪,稍稍回转,没有切身割体般的疼痛,叫即墨聪好受不少。只不过,汗出多了,浑身粘腻,不大舒适。只着里衣的即墨聪,轻轻拍拍小腹。 “你是我的亲骨肉,日后我必将给予你最好的东西。怎会恼你?孩子,你实话告诉爹爹,你娘何时可回到我们身边,爹爹念她了,要是一步好受,指不定哪天会当着你娘的面,胡言乱语,一不小心就将今日之事说出口。你也该明白,体谅爹爹,怀孕的人呐,记性总是不大好的。”即墨聪明摆着是威胁。 童音沉默了,他此时才看清……他的亲爹,即墨聪也不是什么好货! “八宝的事我不甚清楚。我也刚醒呢,喝了八宝的血,我才有了心智。之前混沌一片,在八宝回,走后,我感应到周边的鬼气,这才保护爹爹的。你却威胁我……”他很委屈,若不是感应到这儿充斥吸食人气的怨气鬼,他怎会这么早就现音。害的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若被糊弄过去,便不叫即墨聪了。 即墨聪冷淡的走出内室,在语兰惊讶的表情下,命他提几桶热水。汗糟糟的,实在影响即墨聪的心情。 语兰出门时还在想,自己的功夫怎会连主子的脚步声也听不到。 当然,即墨聪被八宝的精气血保护着,就算他的孩子曾有过害他的想法,也无法得逞。即墨聪,白韵,他们二人目前是八宝的牵挂,这让怪小孩很不爽。记忆中的八宝,拽的像什么一样,怎的如今到了这一世,居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一点也不爽气。 他观察了八宝一个多月,失望了无数次,即墨聪……他的爹么?终是同八宝纠缠几世的人。 沐浴过后,即墨聪清清爽爽,心里焦急,想要见见八宝,他想守着八宝醒来,就同上次那般。 童音消失了好一阵,即墨聪知晓他的孩子不是离开,毕竟他的小腹凸的更出了。 即墨聪简单的用簪子挽起长发,身上穿的也不华贵,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语琴请了三次,即墨聪便心情大好的来见,正在外间品茗偶尔愣神的白韵。 语琴语兰二人,心思较为细腻,见自家主子奇怪的态度心中虽有疑问也不敢提出。曾太医颤巍巍端来的药,还未进屋吗,便被白韵用掌风轰了满身满脸。 接下语兰端来的汤盅,即墨聪当着白韵的面,津津有味的用起饭食。 白韵短短几天瘦了不少,和即墨聪一样,憔悴了很多。 “想通了?”白韵皱眉,语气不悦。 即墨聪吃的很香,神情放松,咀嚼的动作微微有些快。他管不着白韵寻自己麻烦,现在首要的,是恢复体力精神。大启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八宝醒来后,他要给她一个安静的都城。 摇摇头,即墨聪没有出声回答,兀自吞咽食物,不论是否合胃口,他只想变成之前那样,变成八宝喜欢的模样。 语兰又为即墨聪添了一碗汤,白韵越发奇怪。 “地牢中,你的姐姐好生怪异,找个时间,你去看看。”白韵淡淡开口。 食之无味,即墨聪鼓胀的胃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喝了几口语琴递来的香茶,即墨聪方才说道:“即墨萝你想如何便如何,江山再易主莫不是我即墨一族的。随你出气,等宝儿回来,我也就放心了。许多事也可大胆去做,只要她回来,我便心安。” 语琴兄弟俩疑惑的对看一眼,随即埋头收拾木桌上的残羹汤水。 白韵看不清即墨聪的神色,他坐在上位,即墨聪顶好半边脸对着正门。 “发什么疯。”白韵阵阵晕眩,他刚为女儿梳妆好。“……就算杀了即墨萝,也不过分。更别说,这几日她诡异的很。国师最近无甚大的动静,赫连绝似乎正在等你回话。外人,除了穆云平外,无人得知……宝儿……” “蓝八布,连亲亲呢?”即墨聪现在倒有心思提到他们了。 “蓝八布,我不曾放在心上。连亲亲焦头烂额的,同妻家的那些人,闹的厉害,这样一来,大大影响了他的精力。好叫我乘其不备,一窝端了他的暗桩。有 七窍生烟 女尊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27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27部分阅读 宝儿在,我便忍忍他,宝儿的旧人,做绝了对她不好。”白韵意有所指。 即墨聪听出了白韵隐藏的意思,若在平时,他定要纠缠不休,同白韵闹上以番。今日,心情实在大起大落,承受不得任何刺激。 装作没有听见,即墨聪下意识的抚上小腹,“白韵,即墨萝你做的干净些,有些时候,愈是想出气,就愈是得不到原有的结果。变数颇多,留着即墨萝始终是桩心事。你也不是良善之人,该下狠手,千万不要犹豫。活了这么些年,这样的变数多了去。” “你要教我对付人?”白韵僵硬了面容。 “宝儿的事叫你心智受损。我提醒你而已。”即墨聪起身坐到白韵坐手处,吐字清晰的说道,“你是厉害,心思不似凡人,但你太容易受自身影响。” 语琴他们正好收拾完毕,俩人不动声色的离开房间,关紧房门。 “宝儿不在了,你认为我还会帮你做事?”白韵反问,讽刺的笑了笑,他继续说:“薄情的人,我见过很多,像你这般的,倒是少见。宝儿不在几日,便笑的如此畅快。” “我薄情总比你寡义好上几分!”即墨聪压抑怒气。 白韵星眸微闪,“我若是寡义,头一个倒霉的便是你定国公子。倒戈相向的场面,你是不会想见到的。你该庆幸肚里的种救你一命。” 说到最后,白韵语气森冷之极。 即墨聪彻底的发怒,重重将茶杯放下,他直视白韵,“前因后果,你皆未明了。世上何事不能发生,我说宝儿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说到孩子,等我生下他,随便你怎么对待。是打是杀,专凭你的喜好。” 见即墨聪次次提到宝贝女儿……白韵再如何有修养也忍受不得。 “你摸过宝儿冰凉的手么?你感受过宝儿僵直的身躯么?你试过怎么唤她……也无任何反应么?这些……你全试过么?”白韵质问道。 即墨聪倏的起身,背对白韵。 他是相信怪小孩说八宝……长生一事。面对白韵的质疑与不解,即墨聪很无力。明面上,无论白韵怎么对自己,他都能忍。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即墨聪,你绝对承受不起这种后果。”白韵冷情,冷心,早已为人熟知。 即墨聪想走,脚步却迟迟不肯踏出一步。 他想起,八宝青春永驻四字。他……真的能拥有八宝么? “怎么,不走了?”白韵不知何时,站到了即墨聪身后。开口奚落即墨聪,白韵便会好受许多,毕竟……即墨聪是这世上除了自己,同八宝牵绊最深的一个人。 尽管白韵不想承认这点。 口头上,白韵放纵自己不顾一切伤害即墨聪,看着他伤心难过,仿佛自己受伤的心可以得到些许安稳。 事实却是,白韵能对付一手□出来的连亲亲,或是有着十几年夫妻情分的连道含,他潜意识中却不想伤害女儿心中真正在乎的人。 “白韵,别这样,你也只有我了。”即墨聪轻声说道。 后面的白韵,背脊微微发僵。 八宝醒了,刚醒就叹气。直直坐在轮椅上,八宝半天没什么反应。 吐出凝魂丹,八宝仔细研究一番,又嗅又闻的,还用牙咬了咬。事实证明,她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新衣,身上还香着,八宝又顺便照了照镜子,脸上嫣红嫣红的,看着挺漂亮。 脑袋转了几个弯,八宝捶捶发软的腰身,推门就出去。 一路上,八宝没碰到一个人。 来到即墨聪屋前,八宝想着要如何进去,怎么解释诈尸。 “怪怪的,身子……像在飘似的。”八宝拧眉自言自语。 从醒来那会八宝就觉得不对劲,身体如同处在云朵堆里,虽然使不上劲,但也不难受。 “哐啷”一声从屋里传来,八宝一惊,又察觉到淡淡的鬼气飘过,随即消失无踪。 这才不在几天,鬼就扎堆往定国府冲? 第二十七话 纠缠 上 虚惊一场,八宝想到最坏的场景,莫不过是即墨聪和美人爹干架。因此,当八宝进屋,对着即墨聪他们大眼瞪小眼时,她首先想到的,“婆媳”关系得到缓解了,甚好,甚好。 白韵气即墨聪说的那句话,随手将茶壶扫落在地。八宝听到的是这声音,瞎激动了。 整整衣衫,撩撩长发,八宝径直走向呆愣的即墨聪。白韵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宝贝女儿的“魂”。 即墨聪脑海中空白一片,什么也记不得,什么怪孩子,什么白韵,什么大启,皆及不上对面缓缓而来的冤家。 房内寂静无声,只有八宝轻到不能再轻的脚步声。白韵贪婪的望着自家前来探望他们的女儿,越是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儿离得近,就越是大气也不敢喘。他以前听老人们说过,阴间上来的鬼魂,是不能沾到任何生气的,否则魂飞魄散。 八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美人爹愣了,即墨聪也愣了。连她也再为自己感到奇怪,这次她可以确定……爷爷是不是将自己的魂给送来了,怎么走路几乎用不了多少力。 绣眉一皱,八宝精致的面容顿时微微发苦,她伸出手在即墨聪眼前挥了挥。即墨聪只是瞪大双眼,呆呆的。 八宝又转去对着白韵挥了挥手,白韵鼻子一酸,眼泪唰唰流下,却也没再动过,安静的任泪落下,也不用帕子拭去。八宝卷起袖管就往上擦去。 “宝儿?”白韵迟疑的喊道,声音颤动,连带着身子也僵直了。 “嗯?”八宝干脆用暖热的手拭干白韵的泪水。 “热,热的!宝儿,你,是热的。”白韵顿时觉得原本刀割似的心,出奇的平静了,见到复生的女儿,他不怕。 他的女儿,回来了,没有比这更重要。 “不想抱抱我?”八宝敞开双手对着白韵。怕即墨聪吃醋不好收拾,八宝又撇过头去看了看他。 小即墨?八宝心中一懔,怎的他全身被白雾徐徐笼住,适才还未有的。即墨聪应是被雾气所控,无法感应外界。 “我的女儿。”白韵低泣一声,上前一步,紧紧将八宝搂住,青丝拂落,白韵无法控制情绪,屋里尽是他略带嘶哑的哭喊声。 一声一声,刺的八宝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负疚感浓浓。 即墨聪浑身雾气,八宝一边安慰白韵,一边扭头关注即墨聪,是敌是友她还未看清。若是鬼气不可能这般霸道,阴气也不像。周身的白雾似乎……似乎……仙气?别怪八宝看不清楚,活了两世,她还没见过鬼之外的超自然地“东西。” 雾气腾腾,即墨聪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速速退去,宝儿回来了。”他不可动弹,不可出声,只觉腹内热气滚滚涌向身子四周。 童音软软回道:“我几百年没见八宝了,现在她回来,我,我就快做回小肉团子呢。怎么,爹爹好小气,都不让我多看八宝几眼。哼!等我出生,我日日夜夜缠着八宝。就算我和八宝往事皆忘……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能相认的!” 嚣张至极,颇有乃父之风。 即墨聪怒气攻心,眸中厉色尽显,“日后的事,无人能知。如今,你娘亲以回我身边,你竟不顾天伦阻挠我与她相见,是为不孝。今日,你动手脚致使我痛到生不如死,是为不孝。这世,八宝已是你亲娘,你言语间纠缠不休,是为不孝。还想我说什么?你尽管做,我即墨聪乃是大启之天,上苍定不会就此收了我,只要我在一天,你万不可再动八宝的心思。” “看看而已,我又摸不到亲不到。我当然知道,爹爹很厉害很厉害……爹爹,你是大启的,大启的定国公子嘛。不气不气哦~我这就走了,七个月后见呐~我几百年前,吻过八宝哦……”童音痛快的气到即墨聪,倏地退去所有白雾,让即墨聪来不及收起面上醋意乱翻的神情。 白韵仍旧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开心着哭。八宝满脸不解得望向即墨聪,难道……她连美人爹也不能抱么? 即墨聪狠狠剐了一眼八宝,盯着她的红唇,怎么瞧怎么不顺眼。明明已经自我调适过了,现在听到怪孩子说……几百年前和八宝吻过!即墨聪脑袋轰的一声,理智被怒火炸的四分五裂。 “白韵,抱够了,该换我了。”即墨聪站的很累,腹部轻松些许,心沉重了许多。潜在的敌人是自己将来的孩子,即墨聪还是有些不安的,他可以杀了这孩子,事及八宝……即墨聪不得不将所有可能性考虑进去。 白韵脸蓦的一红,想他从未在即墨聪面前哭过,眼下,什么都给他瞧见了。 八宝朝即墨聪笑了笑,扶着白韵坐在木椅上,又斟了杯热茶,吹了吹递给白韵。面面俱到,做的皆是孝女之为。 “宝儿……”白韵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他不舍得眨眼,女儿好好的在自己跟前站着,他不能回想,适才抱着女儿冰冰冷的身子是何滋味。 即墨聪对父慈女孝的画面很是反感,应是受了肚里怪孩子的影响。 冷落即墨聪,八宝尽力安抚仍处在不安中的白韵,由着白韵抱了一次又一次,红了几次眼眶,八宝此时对白韵的父女情深过之前。 毕竟,白韵确确实实是她的父亲。 即墨聪冷眼旁观,滔天的怒气渐渐平息。见八宝将他无视至此,原有的狂喜兴奋早不见踪影,唯有剩下落寞。不过,其他的对他来说皆无所谓,只要他的宝儿还在就好。 自嘲的勾起唇角,即墨聪眼眸黯淡。想他堂堂大启定国公子,过了三十多年呼风唤雨的日子,现竟沦落到此般地步。 “我送爹爹回房,夜寒风大,你去内室歇着。里头暖,外间寒的很。有身子的人,不比常人,歇下前先喝杯热水,千万别是茶,伤身的。”八宝接连不断的说道,完全不顾即墨聪意外冷淡的反应。 主要是白韵太过不安,八宝又得知,其实自己与美人爹的确是真父女,心里自是和之前不一样的。感情浓厚了许多,这点白韵也多多少少感觉到了。若是之前,自己的女儿根本不肯能落下即墨聪好好的安慰他。 不是八宝现实,人之常情,从小未体会过父母疼爱的她,对亲人的依赖更甚。 即墨聪面色苍白,怔了怔,呆呆的看着八宝开门送白韵回去。过了很久,直到夜色降临,即墨聪挪动僵硬的双脚去了内室。 八宝一送白韵回房,没待多久就急匆匆的走了。因为放心不下即墨聪,又担心他适才奇怪的白雾,再加上府中有莫名的鬼气,八宝更是一路小跑过去的。说到跑,八宝觉得自己更像在飘。 加快脚步,八宝想趁夜色未黑回屋的,哪料到冲天的鬼气直接从定国府后院传出。察觉到不对,八宝一咬牙,扭头去了后院。只有解决了威胁,她的即墨聪她的孩子她的爹,就能回到平静的生活。 萧索的院落,放眼望去,人气零星,丝毫不见阳气。 八宝脚踩枯枝残叶,皱皱眉头,愈加小心的走入院落。池塘中原有的鱼儿皆消失不见,八宝环顾四周,不声不响的掐指一算。 随即,八宝满脸郁闷。 回魂的很巧,今日竟是鬼魂们的回魂夜,这可比鬼节有趣多了。难怪爷爷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多说了几句,什么叫回去后有的你闹心了,回去后永不得闲…… 八宝撩开挡住眼线的发丝,慢慢接近后院中心。 “兄弟姐妹,咱们好好谈谈心。大家同类,我也是新鬼。你们看呀,我也是用飘的,不是用走的。”八宝撒谎不眨眼。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枯叶。 八宝再接再厉,“别躲了。都成鬼了,还害羞不成?” 阴气渐重,八宝不动声色,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八宝抽了抽嘴角,越数越多,真要动手,她是求饶喊爷爷,还是用精气血拼了? 总共一十九个。八宝确定了个数,稍微定定神,她接近那些东西,离得有些近。 “你们别排斥我,刚成为鬼,我不再跳动的心脏异常脆弱。”八宝真诚的说道。 此话一出,原本敌意很深的阴气稍微退了些。八宝一喜,只要再让他们接近一点就好了。不是所有人都讲究光明磊落的,至少她不是。 正当八宝窃喜计划得已实现,猛然被一阵怪异的鬼风袭击。 闷哼一声,八宝被突如其来的强烈鬼气震的气息不稳,往后退了两三步,才勉强止住,左侧小腹刀割般的疼。八宝神情总算认真不再轻佻,真的遇到鬼对手了。 浓烈的鬼气扑面而来,似乎正在仔细打量八宝,并不急于下一轮的攻击。 周围的小鬼阴笑连连,八宝虽不看不大清它们的形体,但也明白,这些鬼是在嘲笑她。 淡淡一笑,八宝摆出架势,迎接对手。果不其然,鬼气劈天盖地的向她扑去,不留一点空隙。八宝凤眸冷凝,算准鬼气最弱的一处,飞身跃起,飘散在半空的发丝,变得极长,有生命般的缠绕住鬼物,越绕越紧,八宝顺势震开衣衫,破碎的布缕纠缠鬼物,不给它逃脱的空间。 另外十几只东西,在鬼物凄厉的叫喊声下,一拥而上,袭向八宝身体各处。 在八宝以为自己多少会受伤时,一个个被八宝散发的精气压制住,哀嚎声,嘶叫声源源不断。 不是震惊的时候,八宝收回发丝,变回原样,散乱的长发披在身后,别有一番风情。鬼屋被布缕紧紧裹住,捆在空中扭动不已不得脱身,尖厉的声音愈来愈小。 斩草除根。 八宝闭眼默念锁魂咒,小鬼们首当其冲,随着无比刺耳的哭喊声,猛的寂静无声。 鬼物时不时的扭动一下,八宝乐了,这东西可没什么威胁性,收作宠物还是好的。日后,同之前的那些鬼东西们一道可以派上用场。 打开手掌,八宝凝神细看,掌中纹路淡薄……中间居然有个万字佛印! 认定是自家爷爷做的手脚,八宝捆好鬼物收在袖中,敞了间单衣小夹袄,便乐呵呵的回到鬼宠物收藏屋,认真放妥。 八宝来到即墨聪屋里,居然有些近乡情怯。 扭捏的看了看睡着的即墨聪,八宝甜滋滋的凑过去亲了好几下,额,颊,唇,一个地方都没放过。 见即墨聪没有醒来,八宝刚猎过鬼物的身子虚的厉害,睡意也阵阵涌来。 脱了仅有的里衣,八宝小心爬上床榻,掀开被子,将即墨聪搂进怀中,这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半睡半醒的即墨聪仍在伤心,梦中全是怪孩子的话语,纠缠他扰乱他。 “别动,好困。”八宝咕哝道,安抚的轻拍即墨聪不安的背脊。 “唔……宝儿……”即墨聪迷迷糊糊的回应道,身子又往八宝怀中缩了缩侧身回搂八宝。 停顿了一下,即墨聪眼神清明的睁开眼,怀里暖暖热热的感觉不像在做梦。 抬眼见到睡的香甜的八宝,即墨聪火气瞬间熄灭,暗叹自己不争气,适才他想了许多折腾八宝的法子,眼下却只能眼眸含泪的凝视八宝。 偷偷吻了好几下八宝,即墨聪满足的嗅着八宝的清香,双手缠抱住她,不肯放松。 “明日再收拾你。”即墨聪留恋的啄吻八宝,喃喃说道,他的宝儿累了,他舍不得。 第二十七话 纠缠 中 “国师无甚动静,计划便不可明着来。她心思缜密,超于我们的认知。你说,穆将军提的建议如何?放手一搏,我们胜算颇大。但,终究有损大启国力。自家人内战,外族人坐收渔翁之利,这是我最为担心的。”即墨聪目光灼灼,询问白韵。 应易静默的立在白韵身后,一如那几年,荣宠不惊。提到她未能完成的任务,应易垂首不知其心思。 书房内温暖如春日,即墨聪同八宝在床上闹了大半日,终究记起目前情形不甚乐观,是时候将儿女情长抛于脑后。即墨聪也明白,只有铲除国师,他便能永世心安理得,亦可快快活活的与八宝生活在一起。 否则,生为即墨一族的后人,即墨聪无法同列祖列宗交代。大启之事,不可用常理看待,做不得任何洒脱。 “你知便好。穆云平到底为何尽全力帮于你,即墨聪……你明白么?”白韵话题一转,偏头看向神情凝重的即墨聪。 应易对白韵的问话有些疑惑,稍稍直了直了身,静静听白韵继续开口。 白韵自个儿琢磨了许久,想来想去,他只得了一个结论,咳嗽一声,“穆老将军,为老不尊。” 即墨聪脸蓦地一黑,白韵心中打什么主意,他可是一清二楚。 “姑且不论这有的没的,你倒是说说,我接下来该怎的做。”即墨聪努力绷着脸,甜滋滋的喝下八宝吹温的燕窝。 隐形人般的存在,八宝无声无息,伺候完白韵又伺候即墨聪,俩人斗斗嘴,商谈商谈大启,气氛虽有些怪异,但也暖人心。 白韵不大乐意女儿对即墨聪好过自己,原本稍微乐呵的心情,带上几丝阴沉。 应易对此不作他言,反正只要接受白韵下达的命令就行,其他一概不管。白韵要忠诚,她就给,白韵要她的命,她也给。 八宝终于喂完即墨聪一小碗燕窝,放心的坐回书房角落,撑着下巴,无聊的听他们说大启如何如何,国师如何如何。 听着听着,八宝头就大了。白韵时不时的说些刺人的话,即墨聪一开始不愿有所回应,八宝回来照样疼他爱他,叫他心情出奇的好。不过,再怎样的好心情也经不住白韵刺人又过分的试探。 应易眉头间的川字愈来愈深,八宝愈来愈无力。 “你是大启的定国公子!定国公子不定国,岂不是空叫人信崇你!”白韵自在的回击即墨聪说他缺少智慧…… 他是缺少脑筋,若是他再狠心一些,照样叫即墨聪无法安稳过活。他白韵,有的是办法。 即墨聪忍了忍,“你当年不是号称天下无人是对手么?怎么还被连道含抛弃,一抛就抛十几年!”他忍不住了,就要用最狠的话来攻击白韵。 谁叫白韵适才说自己太老,配不起八宝。 应易被白韵的阴寒气息,惊得朝后退了一小步。八宝正好瞧见,不由得佩服应易得先见之明。她就不该出现在书房,也对,男人家谈国家大事,她一个捉鬼的去凑什么热闹。 白韵拍桌而起,面向即墨聪连连讽笑,“若没有连道含,哪来的宝儿给你骗。若没有宝儿,哪来的我给你当刀枪使!即墨聪,过河拆桥,你倒学的挺快。” 想喝水冷静情绪,即墨聪胸膛起伏,他控制不住的说:“世上之事,你我皆静观其变就好,做不得闹心不断,叫人厌了去。日日夜夜与我斗,你开心的紧呵。饶是你再闹腾,八宝也是我的人!” 应易已经退到八宝身旁了,俩女的目瞪口呆的看俩男的,脸红脖子粗的叫架。果然,吵架的气场很强,震得八宝和应易大气不敢喘,生怕被邪火烧到。 “哼,即墨聪,有空天天提醒自己年纪,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不靠我,将大启从国师手中夺回。宝儿自从同你在一起后,受了多少罪?我当爹的,看着心疼,不想让女儿毁在你手中!”白韵厉声指出即墨聪的种种不是。 “你怎的没长眼么?八宝只有和我在一起才快乐,连亲亲么?他是你□出来的好徒弟啊!你看看他现在在做什么!就是他囚了蓝八布!”即墨聪双眼血红,口不择言,一直想瞒八宝的事,却不慎说漏嘴。 事已至此,八宝沉思,急是急的。但凭蓝八布的身手,连亲亲也奈何不了他。问题是,他们二人交情说不深,但也是唯一互相亲近过的人。还有八毛在,不是么? 应易仔细观察八宝的反应,她就是没做好监视同国师来往密切的人,迫使蓝八布受了牵累,被连亲亲囚于都城外的某处。她已经尽全力找了许多地方,探子也派出不少,却没有一丁点回应。 她其实并不了解那几人的纠缠。旁观之人,看的最为清楚。少主子不是只在意眼前这扯着嗓子吵架的二人么?再加上只杂毛狗。 按太阳|岤似乎成了八宝特有的习惯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即墨聪倒好,完全放开了的大说特说,全然不顾白韵黑到不能再黑的脸色,兀自说的欢乐。 “你厉害,是厉害呐,八宝对我好些,你就难受。你闲的发慌,还不如用刺绣,弹琴打发时间!也好过在府中打扰我和八宝二人恩爱。” 喝了几大口水,即墨聪没有形象的用袖子一抹嘴,“我可没阴险到你这程度,若我真如你所言,八宝早被我戳瞎眼,打断腿锁在身边了!“说罢,恶狠狠的瞪了愣神的八宝一眼。 这眼神说不出的熟悉,八宝却可以肯定,那不是即墨聪的。 站直身子,八宝默默掐指一算,又抬眼瞧了瞧喋喋不休的即墨聪。没有鬼气,她再次肯定即墨聪不是被鬼附身。头痛,她的小即墨究竟碰到何种东西了。 白韵挺直背脊,不回嘴,不做反应。 “……”即墨聪恍惚间一愣,随即下意识的摸上腹间,脸色惨白惨白的望向八宝。他居然把心里所有的愤恨全部说了出来。 白韵见即墨聪后悔的住了嘴,当下迷惘了一下下,即墨聪说的那些话,并没有让自己生多大的气,而是叫自己下定决心同他斗到底! “有闲情逸致说笑,不如将时间用在对付国师上面,即墨聪,你说是么?”白韵嫣然笑道,又坐回红木大椅,神情叫所有人发怔。 应易感觉到白韵收了浅浅的杀气,又站回主子背后,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继续沉默。 八宝奇怪是奇怪,白韵是她亲爹。亲爹再想什么,自己多少有些明白,八宝可不承认自己,其实很期待。 即墨聪拉不下脸道歉,又看到八宝浅笑盈盈的小脸,当下失了所有不安,聚精会神的讨论起国事。 八宝暗自一寸一寸观察即墨聪。 最后,即墨聪还是让步了,他同意白韵说的,不留一滴血。要是从前,即墨聪必定借此嘲笑白韵。 白韵在即墨聪不甚理解的眼神下,淡淡说道:“为宝儿积德攒福。” 此话一出,即墨聪也不好再出言反驳。即使他知晓,八宝青春永驻一事。不说,他一个人伤心,说了,所有人伤心。 八宝问不出即墨聪的心事,又急又难过的在屋里绕圈子走。走几步,叹几口气,走几步,哀叹人生。即墨聪对此不坐反应,眼皮也不抬,继续专注手上的书信。 “我不在几日,家中便出了此般大事。我真真没用,连心爱之人受了苦,也不知道。”八宝身着白色里衣,在生着铜炉暖火的内室,左右在即墨聪面前晃荡。 被八宝挡了光线,即墨聪皱皱眉,侧身继续看,不理会八宝哀怨的眼神。 “现在倒好,还冷淡了。我孤独寂寞无助且绝望,适才不知谁说爱我爱的要死要活的……”八宝张口胡诌。 人就是犯贱,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的时候又想倒贴。八宝想多了,某人趁她不沐浴的时段,自个儿已经自我抚慰过了,偷看她洗澡的时候。哀怨即墨聪不再急色,八宝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可惜她面皮薄,开不了口要即墨聪。 其实又没有怎样,即墨聪暗笑在心中,强装的认真差点破功失笑。在书房被肚里孩子算计的不快,也浅了许多。 他的宝儿,原来这般可爱。这么会睁眼说瞎话。 信中提到,国师最近几日同赫连绝走的很近,是敌是友模糊不明。即墨聪拧眉细看,还说到,国师似乎在寻高人,能识人魂魄的大师。家里就有一个,即墨聪用余光看到八宝不停的在说在打转。 “国师在寻会通神的高人,你对此有何见解?”即墨聪“冷淡”的问道,翻看信件头也没抬。 八宝挫败的踱步,憋了几憋,还是回道:“我之前早和她提过了,我有的是办法叫她和情人重见。可惜,那天本有好机会的,我却一睡不……” “我不想听。”即墨聪手指微颤,出声打断。 放松的心情再次波动不安,他不要听到想到任何有关自己曾经失去过八宝的事,他不要想,不要想。 恨恨的放下信件,即墨聪从暖和的榻上起身,走近一脸莫名其妙的八宝,站在他面前。不管什么人和自己抢八宝,这叫人又爱又恨的人儿,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 “做甚,盯我看?”八宝不明所以的问道。 她没说惹恼即墨聪的话,认真说来,她在示好,在向即墨聪撒娇不是么?情况预料之外的坏,且不说即墨聪奇奇怪怪的态度,他居然清心寡欲了! 八宝不能接受,无法接受。 即墨聪粉唇轻启,“你扔下我两次,期间痛不欲生的是我。你知道那种感觉么?不想吃饭,不想动,就算有了孩子也一样。看到你曾经用过的物件就流泪,喝着你喝过的茶杯,盖着你盖过的锻被。我不想看到白韵,你是他的孩子,与他自然长的几分像,我见了很难受。想着法的在他身上撒气。我恨我气,恨的是你,气的是自己。我气自己就算如此,也满心满眼的皆是你,瞧不到任何人的好。无心国事,让穆将军失望。我即墨聪不该这样的,我应坐在最尊崇的龙椅,俯瞰天地万物,而不是爱你没心没肺的连八宝。” 八宝震惊,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安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连八宝,你最好安分的呆在我身边,永远别动离开的心思。否则……我是不能将你如何,我可以杀了自己,叫你后悔一世。让你尝尝失去心中倚靠之人,是何感觉。是甜是苦,一尝便知。”即墨聪摊牌了,他没有白韵的心机,没有连亲亲的隐瞒,没有蓝八布的隐晦。 他只有这样说了,连八宝就不可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离开。 “你生我生,你死我亦陪。黄泉路黑,我牵着你投胎,永生永世在一起。”八宝抱着即墨聪,将脸埋在他的颈间,闻着熟悉的体香,一字一句清晰说道。 “国师不难解决,人的弱点,我们可以适时利用。小即墨,交给我。你护我护得够久了。”八宝双手捧起即墨聪泪湿的脸庞。 一吻过后,即墨聪搂紧八宝,亲昵的啄吻八宝。很久很久没有这么亲密过了,即墨聪想的心都疼了。 “我们……歇息罢。”八宝难得红了脸,手指在即墨聪胸前缓缓滑过。 即墨聪突然推开八宝,定了定神,稳住呼吸,淡声说:“我们分房睡。” “……”八宝。 “房事过度,对孩子不好。再等几个月孩子出生,我补偿你。”即墨聪眉眼含笑,眸中不带笑意,这样做委屈自己委屈八宝,无非是防止肚里的怪孩子。 他不愿意八宝被除他之外的人看到。即墨聪不得不防着怪孩子趁他和八宝欢爱时,做出些什么来。 什么也没拿,八宝净身出户。去客房的途中遇到语琴俩兄弟,已经受过惊吓的他们,恭敬地行礼问候,目送八宝离去。 无人知晓,语琴语兰,心中是何等的害怕。 死而复生的人,老人们曾说过,那是不祥之人。 隔日午后,八宝仍是不大开心,昨夜求欢被拒,估计成了心理阴影。当时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笑笑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当着即墨聪的面,丢人丢的如此厉害,八宝很不自在。自尊受了伤,希望到时即墨聪不会后悔。 另外,有关附身的事,八宝只字未提。 八宝说了对付国师的建议,不顾白韵隐晦的阻拦,用完饭食,哄好即墨聪,便坐上马车去了国师府。 白韵很担心,于是派应易暗中保护。即墨聪出奇沉着,不急不躁,埋首于多日未曾料理的国事奏折。 八宝去寻国师,也不过是老话再说一遍。上次酒楼见面,八宝身子不好,精神不佳,自然说出的话也难以叫人信服。今日有备而去的八宝,至少在气势上不会输了她。 国师近些日子过得不甚大好,即墨萝消失无踪,老家伙情况愈加糟糕,赫连绝难以上钩。一切的一切皆不顺畅。 她还是记着八宝提过的事。当下人禀报连尚书登门拜访,国师竟稍稍放心。 亲自为八宝斟上茶,国师屏退下人,就留了心腹守在厅外。 “几日不见,连尚书越发……精神了。”她原本想时候艳丽的,辱没了连八宝她也难做人。 八宝笑笑,抿口茶,“下官此次前来,国师心里应早有数罢。旧事再提,平添堵。我就端看国师的回应。前几日,我小病一场,将此事落于脑后,今日特地抽了时间,来问清楚。成与不成,单凭国师一句话。” 国师用情颇深,八宝可以肯定。 “待我再想想,事关国体,不可草率。定国公子多的是像连尚书这般忠心耿耿的官僚,何必纠缠于老妇。”国师单是笑,轻轻带过这敏感的话题。 老狐狸。“……”八宝同是笑笑。 差不多将茶水喝干,国师才又说道:“连尚书或许不清楚罢。你的表哥最近在妻家的日子过的颇为……男子间的争风吃醋,真真叫人好笑。” “国师怎的又关注别人的家事。您管的可够宽的。”八宝讽刺道,为了熄火,自己又倒了杯茶。 极为珍贵的茶水入了八宝口中,顺流而进腹中。糟蹋了。国师见此微微皱眉。 “本是别人家事老妇不好插手干涉。但,若是我的干儿子被欺负了……连尚书,你说,做母亲的,能不帮衬些么?”国师不怀好意的说道。 午后的阳光照入厅内,晃的八宝眼花。事关连亲亲,说不担心是假的,八宝私心里,还是想要连亲亲好好的,快和的过完一生。两年前,到底还是有过情的。 “所以,国师捉了蓝八布。”八宝肯定的说,毫不畏惧的望向高高在座的国师。 赞许的点点头,国师又说道:“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手握重权。连亲亲,我亦可做主再许配于你。即使他嫁作他人夫,心中也是对你存情至深,他不嫌你有过即墨聪,你也别弃他有过妻。我们各自互退一步,我帮你做到这些,你便回报于我。如何?” 几十年的恨,要说消除,怎么可能? “交易似乎达不成。多说无益,国师,你好自珍重。蓝八布对换魂一事,一窍不通,你找错人了。速速放了他为好,我的徒弟,对付区区几个平凡人,绰绰有余。”八宝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厅。 国师也不挽留,光滑没有皱纹的面上,隐隐带笑,另人捉摸不透。 第二十七话 纠缠 下 走的很潇洒,八宝其实纠结的厉害。连亲亲怎会投靠国师,她不在乎,也管不到,所谓事不关己。不是她冷心冷情,而是早在两年前就失了资格。如今,唯有即墨聪,美人爹叫自己挂念。对于蓝八布,八宝深深愧疚不安。 连亲亲她能够理直气壮的不用理会,蓝八布却不可以。八宝没有忘记,在这两年中,是谁不求回报的呆在自己身边,照顾安慰。蓝八布是她的亲人,相较白韵之后的亲人。 仍然维持好心情的八宝,刚回府,便被语琴青去厅里。原来,穆云平正大光明的带着几个亲信来拜见即墨聪。八宝本不想凑热闹的,也没必要,台面上的事,交由即墨聪就好,她出面反而不好。不过,即墨聪既然坚持要她前去,八宝亦不好当着下人拂逆即墨聪,好歹人家的定国公子名头摆在那。 穆云平见到传说中的女宠八宝时,喝在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呛出来,老脸立马变了脸色,见到鬼似的盯着八宝入座即墨聪身边。 几个亲信不明所以。 “回的甚早,怕是没办成?”即墨聪给八宝递去暖茶,压低声音问道。 八宝还在注意穆云平奇怪的态度,见即墨聪问,也就点点头,默认了。亲信们厌恶八宝的郎郎腔,虽对她不熟识,当下好感全无。 司空见惯了,八宝也不多说什么。即墨聪今日叫她来这,心里打的算盘,她现在清楚地很。即墨聪想要她接触接触穆将军,再来就是,让别人知道,大启的刑部尚书是他的床上之人。这样一来,他的面子也够撑大了。 八宝并不生气,即墨聪的心眼她觉得挺可爱的,再说,她也不在意别人如何看自己。经历过两次生死,八宝对这些死物看的极其淡。要她选,她宁愿拖家带口的去外头好好游山玩水,一生自由。 即墨聪暗爽在心,他没有忘记,穆云平时怎样诋毁八宝的。 “将军,大事在即,你我均为一阵线。且不谈当今圣上治国如何,你我心中皆已清明。究竟谁当主宰大启命运,你该是支持的罢。”即墨聪嚣张的说道,眼神时不时的瞥向八宝。 “定国公子待如何考虑,老妇拜听于你。”淡淡一句,便表明了决心,穆云平很是用心。在八宝看来,这位将军的确是真心帮助即墨聪的。 几个亲信早就臣服于即墨聪,当听到认准主子如是一说,纷纷迎合。穆云平想的比较深意些,说她在意八宝,倒不如说她提防白韵。白韵此人,穆云平亦是从小看在眼中的,其人心智,才华皆为上上选,甚至略胜于即墨聪,可惜,摊到了这般无用的娘亲。 穆云平唯一担忧的,生怕自己拼了老命努力地结果,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这是她万万不愿意看到的。 语琴语兰被差遣出去,厅里只剩下三个亲信,以及穆将军,两位腻歪的主子。 “小心烫,好生补着,别再闹别扭,什么吃不吃的,如今身子最为重要。”八宝舀了几大勺热汤给即墨聪,细细吩咐,要他喝下。 此汤甚为滋补,效用亦很大。是八宝命厨房熬予即墨聪的。 其他几人只能干瞪眼,咳嗽几声,或是喝茶,假装心不在焉。其实,耳朵皆竖高,暗暗听着即墨聪他们的互动。 不管怎么瞧不起八宝,她毕竟是有官职的,尚书位置,还不低。目前依旧是定国公子的宠侍,这几人精怪的记着,谁说打仗的人只会逞凶斗狠。他们不知道的是,打惯仗的人,心思一般都比别人深。 即墨聪皱眉转开头,不肯再喝一口,私心里不想给肚中孩子任何好滋补。 体贴的为即墨聪拭去唇边沾上的汁水,八宝不顾他人眼光,笑意连连的说:“你怎的像孩子般,吃也会吃到嘴边。以后孩子出生,真不知这性子随你还是我。” 平地一句扔下,孩子二字悬挂在那几人脑门,似乎被雷劈到似的,一个个目瞪口呆,毫无反应。 即墨聪蓦地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朝八宝一露,“我倒真心期待这孩子生出后,像谁多一些。” 穆云平喉咙被人堵住般难受,青白的脸色一阵一阵,几个亲信也不好受。首先,将军还未开口,她们便没有发问的资格,其二,这连八宝应是不止女宠这般简单。 戏演够了,八宝颇为满意这一幕,即墨聪能设计她。自己定然能反过来摆他一刀,彼此彼此,谁也不用怨谁。 微微感到挫败,即墨聪正正身体,“将军,何事另你这般梗的慌,不防说出,大家一道解决,也好过自个儿闹心。” 说的一本正经,即墨聪也是满脸敬意。 八宝鄙视的挑眉,真假,很假,绝对的假。 穆云平自知事态无转机,再多说一句,她又怕闹僵和即墨聪的关系,因此也只能暗自叹气,难受,不再出声。不过,面色不甚好看就是了。无人喜欢看上去没用的女子,尤其是权当将军之位的人。 八宝很理解穆云平的心态,也对,她又不能指望人人都喜爱自己。再说,只要有 七窍生烟 女尊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28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28部分阅读 即墨聪一人爱得死去活来就好,多了,便烦,也不现实。 她也不奢望,如后穆云平会拍着肩,与她一起喝酒畅聊。许多事情,八宝都不能做到,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多捉捉鬼,多爱爱即墨聪就行。 即墨聪假笑着同她们几人聊东聊西,每当话题引到八宝身上,他总有办法牵引开,不让她们得逞。 直至夜幕降临,穆云平恼怒着告辞,几个亲信惶恐不安的追随而去。即墨聪挽起八宝胳膊,望着急匆匆离开定国府的人影,也只觉好笑。 “你将穆将军气急了,就不怕她倒戈相向?”八宝单手揽即墨聪入怀,亲了亲他的前额,语带笑意。 恬静的拥紧八宝,即墨聪微微嗔怒,“我为的是谁?穆老将军身为朝臣理当鞠躬尽瘁,只为大启,我肯重用她,就是她穆云平的福气。” 两人缓缓走回房,一路碰到侍从下人,他们皆是头也不敢抬一下,躬身问候,只待即墨聪他们走了再起身。 语兰他们即使害怕八宝,也不能摆在明面上,照样根在后头,随时等候吩咐。 八宝想了想,有些疑惑,“之前不是同穆将军颇为亲厚么?为何今日做的却是这般寒人心的事。” 很享受这样漫步行走的即墨聪,好心情的回道:“君臣永远是君臣,就像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人那般,想要打破此层关系,你认为有何好处。” 真理!八宝佩服的点点头。 “小即墨,你……”八宝迟疑的停下脚步。语琴他们有眼色的离得远远的,不再接近。 “何事?”隐约明白八宝要问什么,即墨聪抬手捧住八宝略瘦些许的小脸,对准她眉间红点便是一吻。 笑着放开,即墨聪拉起八宝暖和的手,边走边说:“莫要多想,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你有不想我知晓的事,我亦有。你不用过分担心,我自有分寸。” 若是即墨聪发话,八宝当然也就作罢。 她多的是时间探究真相,不急于一时。目前,没有危险就好。 沐浴过后,房内升起几座铜炉,即墨聪惬意的躺在八宝怀里,身上盖着薄毯。床榻很是暖人,八宝昏昏欲睡。即墨聪摸摸肚子,心思转了几转。 “宝儿。”即墨聪轻喊,又用手推了推。 一个激灵,八宝困倦的睁开双眸,“我回去睡,你先起身。”她很识相的准备穿衣走人。哪知,即墨聪竟揪着她里衣下摆,不让她走。 顿时清醒如昔,八宝可没忘了昨夜求欢被拒的一幕,自尊受伤了,还未修复。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是杯具,我是茶几,我是餐具,我是厨房……河蟹爬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傲娇的河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妹妹我对不起你们啊!我不想和警察叔叔一起喝茶谈天啊啊啊!!!劳资怒了!河蟹我要糖醋你,清蒸你!%》__________________ 七窍生烟 女尊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29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29部分阅读 适才的几番话,是在诡异弄人,明明无情的很,偏要装作一副不舍得嘴脸。其他人定是不信的,但黑衣人反倒愈来愈在意这个将自己随便送人的国师。 他们又谈论了一些有的没的,黑衣人在国师依依不舍中,泪别国师府,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白韵的马车。即墨聪和八宝同坐一辆,好日子自是到头了。 “你倒乐的很,亏得我担心了一整日!你动不动的消失不见,你可知,我,我有多难过!”即墨聪嗓音发颤,醒来得知八宝被掳走,激的他头脑晕眩,难受的紧,胸口似乎不能透气了。 这冤家,竟脱了衣裳,光身与人相对! 八宝还在轻柔的抚着即墨聪变平的小腹,一下一下,即墨聪在出气,她闭嘴,只做事,不说话。反正,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即墨聪一把按住八宝的手,声音……期待。 八宝抽了抽嘴角,尽可能的温柔的说:“有。” 即墨聪不满意,“就回我一个字?你说!到底有没有?” “真的有。”八宝回答多了两个字。 “你……”即墨聪望着正经的八宝,觉得诱人的紧,刚要嘟嘴上前蹂躏八宝,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主子,我来,监视。女人,你别,亲她。她,吃过,馊汤。还有,发霉,馒头。”黑衣人厌恶的离得八宝远远,盘膝坐在正当中。 八宝自认为定力还是好的,很好的,极度好的。 她都闭上眼睛,等即墨聪亲了…… “宝儿,你吃了馊饭?”即墨聪庆幸没吻下去,脑袋猛的转过弯,“你为何出现在此?还不……出去!”他是想说滚的。 “主子,命令,我,遵守,不走。”黑衣人坚决摇头,身子坐的更直了。 这会儿,八宝的眼神不可控制的盯着黑衣人的胸部看,似乎要想看穿洞来。 即墨聪没有欺负残障人的念头,其实还在害羞中,嘟嘴那么不雅的场面,都被黑衣人看到了,他怎会放得开。 白韵,又是白韵。即墨聪恨极,恨不得捉个几马车的女人扔进白韵那! 八宝目瞪口呆,黑衣人正用手抓胸部,摸着两团东西。即墨聪瞬间僵硬,一时无语以对。 “你做甚?”八宝挪动到即墨聪边上,一把将即墨聪挡在身后。 “痒。”黑衣人简练的说道。 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搓揉。 “……”八宝。 “……”即墨聪,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 “很痒。”黑衣人委屈的抬眼望向他们。 “里面,是什么?”八宝小心问道。 “饿了,就吃。”黑衣人理所当然的回道,挠着挠着,一下伸进里衣,掏出一个半扁的超大馒头。 第二十九话 隐瞒的真相 上 八宝别扭极了,又觉得愧对即墨聪。即使身在女尊世界,八宝的心性还残留着现代世界的男女之别。她私心认为,被除即墨聪之外的男子瞧了,是自己失误了,难受归难受,主要还不能怪罪黑衣人。 她是可怜黑衣人不健全的智商。八宝自我安慰,即墨聪再知道黑衣人的性别后,脸色就没好过,一路阴沉到定国府。即墨聪撇下八宝,带上语琴兄弟,再次木着脸前往皇宫。 即墨聪当时反应过来,一不能撒气,因为他不想再八宝面前失了气度,二是担心黑衣人如此特别,或许会由此吸引八宝的注意。气归气,即墨聪还没糊涂。他的八宝,接触的黑暗多了,定是向往光明的,他绝对不能纵使这种错误发生! 前提,即墨聪必须先将手头上的要紧事处理完,这便有精力同白韵斗,也有机会叫八宝对自己越发眷恋。 爱是容易的,头脑发热便爱了,若要因爱生厌,其实在差一线之隔。 “爹,他是不是……发育不好?”八宝用手在脑袋边绕圈圈,小心翼翼的瞅了眼正努力挠着半边凸半边扁的胸黑衣人。 白韵忍住笑意,拧干布巾,轻轻擦拭八宝的面旁,双手。任凭八宝如何不满黑衣人,白韵就只是笑,也不应声,这态度瞧着十足奇怪的紧。八宝问累了,又看看自己一身脏乱,心情明显不好。 “爹爹,即墨聪生气了,气的不轻。你怎的,将他要回家。即墨聪发怒,把我撵出去……我该如何是好。”八宝一手拢紧衣裳,一手交给白韵擦干净。 黑衣人似乎眨着长又翘的睫毛,闷声说:“痒,难受,洗澡,在哪?” “这孩子应是长的不错,宝儿将他收房也不吃亏的,国师那我们用不着顾虑。即墨聪会赶你?他就哼唧几声,其他还会做甚。”白韵回身眼神莫名的盯着黑衣人看。 一阵寒气冒上背脊,八宝只觉得寒毛根根竖起,要有多阴冷就又多阴冷。“别,爹爹,你若喜欢,自己留着使,我有即墨聪就好,不图别的男子。他,更使不得。”瞧他浑身那股痒劲,八宝瞧着也觉得痒了,实在难受了。 黑衣人见他们二人皆无视自己,干脆上前几步,边扯开些衣襟,边说:“很痒,很痒,很痒,洗澡,我,洗澡。”完了,在最后洗澡二字上,加重口音。 八宝眼尖的看到,黑衣人露出的小截颈项,连忙转过脸去,下意识的皱紧眉头。她可是对男子的身体没有任何好感,不是即墨聪的,她连看也不会看的。 白韵见说的差不多了,也不逼八宝,“行了,爹提提罢了,不必紧张。回房用些吃食,就歇息罢,即墨聪有语琴他们护着,无事的。宝儿莫不要恼着爹,这孩子可怜见的,我等会儿带他去客房洗刷干净。”最后半句白韵没有说,等即墨聪回府,他要领着洗白白的黑衣人去刺激即墨聪! 点点头,八宝飞快的瞥了眼胸部半大半平的黑衣人,自我鄙视一把,随手拿了件白韵的披风朝身上一裹,便走了。 “喜欢我的女儿么 ?”房中,白韵直视黑衣人,软声问道。 想也不想,黑衣人便回道:“不,讨厌,不是,女子。”简洁的回答,白韵却听得大笑不止,害的黑衣人一时不明所以的愣了。 皇宫无大事,该打点的,白韵已做好完全准备,穆云平也早讲消息散步朝野。一时间,不管有多少人反对即墨聪暂当大任,她们皆惧怕于穆云平的军队。官,要的是平稳,要的是银子,要的是百姓的尊崇。 即墨聪空着,在外人眼线里,不是和府中“女宠”纠缠,就是同白韵闹不和。其实非也,定不然,定国公子若是心性如此小,便不是大启的顶梁柱了。 这些,在即墨聪还小的时候,他的母皇便早教过了。现在的即墨聪,运用的如鱼得水。大启的官员,没有一个十不贪的,只不过贪得东西各异而已。那时正为此做准备的白韵,也已花费大把人力财力,疏通了极个别难以接近的官员。 清官是因为过不了心中的那到坎,享受过一次,接下来再疏通,就容易办事了。 “众位爱卿,有意见尽可提出。”即墨聪阴寒的阵势带到了朝堂上,挺直身子端坐在代表一国之主的龙椅上,即墨聪感觉双肩沉重,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位置,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心野了,心大了,心被人占据了,都做不好。 即墨聪属后者,时事逼人而非造人。 面对满朝悉悉索索的质疑声,即墨聪的脾气算是好的了,他很能忍。尽管他没有身着朝服,衣衫虽是华贵却不肃穆。 穆云平以手中斩杀过千百敌众的宽背薄刃刀,撑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静默的站在朝中大臣的首位。双眼闭着,不言不语,她好似没听见有关即墨聪不好的话。只是认真听,并不表态,朝中大半人不知穆云平为即墨聪的支持者。 “年纪愈大,我记性也愈加不好。”即墨聪忽然开口,声音洪亮,响彻朝野,语琴语兰垂首恭敬地立在龙椅两边,正好将即墨聪保护住。 渐渐的,几个满目不屑的官员也止了声音,抬头疑惑的听即墨聪继续说下去,“大启也该换换血了,用了你们这么久,怕是油水也捞了不少罢。” 嘈杂声刚要想起,才反驳了一句的吏部官员,便被埋伏在暗处的杀手灭了口,颈间狰狞的裂口,鲜血喷涌而出。 吸气声四起,一些官员算是镇定,哆嗦着身子也不敢乱动一步,她们早就想到,即墨聪既然能强制“请”她们来,必是做足准备。 “再动,便是她的下场。”即墨聪冷声警告。 语琴在即墨聪的示意下,从怀中掏出一本名册,仔细看,语琴的手是颤抖的。 “叫上名字的,站去殿外。”即墨聪缓缓勾起唇角,“语琴,念罢。” 定定杂乱的心神,语琴暗自打气,深呼吸几下,下于第三步台阶上,提气喊出十几个官居要位或是无名小卒的名字。 听到自己的名字的人,在煞气骇人的侍卫统领的带领下,不吭一声,安静走去殿外,等候生或是死。 “杀。”淡淡宣告,即墨聪甩袖起身,怜悯的望着惶恐的她们,“一个不留。” 穆云平跪地领命,身后已是一片血海,利器飞射,百发百中,刃过喉开。 浓烈的血腥味散出朝堂,殿外静候的十几人,最终大松一口气,迎接她们的是新的大启。 八宝很烦躁,早早的沐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叹气。她知道自己有健忘症,可也不知道自己竟是严重到如此地步。 蓝八布她居然没想到! 说担心是真的,不过,八宝也没多么担心。事后,她想过,有八毛在蓝八布身边,应是比自己在他身边还安全的。 她的八毛,可是比人还聪明。 即墨聪在宫里换过沾有血气的衣衫了,回来时,却被鼻子异常灵敏的八宝给嗅出了不对头。 一下撑起,八宝上下扫视即墨聪,“遇见何事了?怎的一身怪味,血腥气,我闻得出来,别编些有的没的。”八宝说话略带埋怨。 即墨聪是有身子的人,八宝担心挂心实属正常。这会,即墨聪的表情却叫八宝有些莫名其妙,适才黑脸出去的,如今嘴角带笑回来了。 “我能有何事,说到惹祸,能比得上你?”即墨聪将外衫脱去,上了热乎的床榻。 满足的叹息,即墨聪搂住八宝,下巴搁在八宝肩头,一时贪恋起温暖的感觉,不想开口扰了这难得的气氛。他知道八宝也很享受这会儿的亲昵。 “杀人了?”八宝没有丝毫心情,哪像即墨聪想的那般,存了其他心思。 “没杀透,还有好几个没能解决。日后或许用得着,留着以防万一。连亲亲一家,我没动,因为没到时候。冯青仍在牢内关着,等我们心情不好,就一道去逗逗她。我没忘记,她差点害的你醒不过来。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即墨聪说的淡然,神情叫八宝瞧着骇人。 不动声色的听即墨聪说完,八宝不是很开心。她可以感觉到,即墨聪做了大事,没有告知自己,这种被心爱之人隐瞒的感觉不甚大好。 额抵额,即墨聪侧身面对八宝,一手在八宝背上,缓缓抚着。 “我事事靠人,宝儿认为我很没用么?”即墨聪嗓音暗哑。 “事事不亲为,方为能人。”八宝单凭即墨聪试探的这句话,便知大体发生过什么。她的预感本就比扑通人强上许多。 顺手把即墨聪揽见胸怀,八宝靠在床头,稍稍伏身,轻柔的吻了吻即墨聪的眼眸,“做你想做的,小即墨,我们是一家人。爹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将你看得极重的。宽心去做,放手大胆的做,你要明白一点,天下人中,只有我能伴你永生永世。” “你不恨我?”即墨聪眸中带泪,听着八宝的心跳声,泪落得更凶。“我利用你和白韵,成就……大事。” “我是你的女宠,尽管用。不管用哪儿~”八宝不正经的说道。 “日后,你不许,不可以离开我。”即墨聪紧紧搂紧八宝,他的筹码也是自己最不愿意生下的怪孩子。 “不会。”八宝承诺道。 即墨聪若没有把握,就不会将此事说予自己听。这点,八宝很清楚。她爱即墨聪,是真的爱上了,一些虚妄的东西,想多了也无益。 “小即墨,早些睡下罢,你得好好想想,怎么平息爹的怒火。明日,他定是要寻你麻烦的,到时……我不插手。”八宝爱他,并不代表不在意被利用。小小的惩罚,是必要的,八宝终是要即墨聪明白,何事可瞒,何事不可。 “宝儿,就算我变老了,变丑了,你也不能不要我……”即墨聪喃喃说道。 “嗯。睡罢。”八宝带着即墨聪躺下,拉起被子盖住俩人,拥着进入梦乡。 明天的风暴,着实不想面对。 第二十九话 隐瞒的真相 中 第二日 定国府 即墨聪在天还未大亮时,便要起身准备去皇宫,说是去解决昨夜未能顺利解决的官员。八宝本就对朝堂之事不甚在意,即墨聪说什么她就点头,嗯几声,待即墨聪上前亲吻她后,八宝迷迷糊糊的说自己没梳洗不准他亲之类的。 即墨聪严肃的心情立即转晴,坐于榻边,半搂起八宝又是一阵耳鬓厮磨,恩恩爱爱的模样。前来伺候即墨聪的语兰,见到此番情景,微有些发愣,但也止了别样的心思,专心摆上饭食,随后走去外间,隔绝内室浓厚的情意。 定国公子的心思,语兰原本猜得上几分的,这次却没有半分头绪。他认为,连八宝只不过是即墨聪的宠,而即墨聪要的,始终就只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就算之前即墨聪表现的如何爱恋连八宝,语兰潜意识里也是不信的。 他不相信,一个从小被权力熏染长大的人,会钟情于任何女子。其实,在即墨聪心中,权力甚是重要,不过,比不上八宝就是了。没有权,他不会死。失去八宝,他活不得。 “再闹,赶不及早朝了。我也得补补眠,半夜闹腾的厉害,我浑身酸痛的。不知是谁说要禁欲的。”八宝只着肚兜,被即墨聪上下其手,边亲边舔的。 胸膛起伏,即墨聪感觉腿间的欲望有抬头趋势,“我想死在床上,溺死在宝儿的身子中。”毕竟朝中有事,即墨聪吻吻过过干瘾而已,做不了什么。 八宝对即墨聪大胆的话语完全免疫,又累又困,她连眼睛也懒的睁,干脆任由即墨聪闹她。 ……河蟹驾到…… “我可不想禁欲半年。”八宝轻飘飘的说道,身子已经被即墨聪压在床上了。 即墨聪不死心,挣扎着说道:“你也想要的。“声音很委屈。 “一年。”八宝凉嗖嗖的说。 “……不早了……”即墨聪脸色不甚大好,梳妆好的发髻也乱了,华服也皱巴巴的。 八宝瞥了眼不甘心的即墨聪,翻身继续入梦乡。昨儿半夜,即墨聪像吃了那什么什么药似的,勇猛极了。好吧,她承认,自己的确爽到了。不过,爽太多次,八宝非常丢脸的昏睡过去了……败笔啊!闺房败笔!日后抬不起头了,八宝越想身体越往被子里缩。 “怎的,不是困么?做甚将自己从头蒙住,不怕透不过气?”即墨聪喝一口白粥,斜眼看了看八宝。 “……”八宝持续装死,不声不响。 即墨聪这顿早食用的很胸闷,八宝认为自己很没面子。如果,一个女的不能在床上翻身做主,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八宝顿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皇宫 气氛诡异,殿外地仍是昨夜那批免于一死的官员,只不过,这当中的大官也只剩一两个了,她们皆是一心支持即墨聪的。殿内穆云平在,侍卫全守在外头,里面谈论的事,确保没有“外人”听得到。 “丞相心意已决,多劝亦无益,如今大启风云已变,任凭那些个跳梁小丑也作不什么来。倒是丞相,甚是让我头疼。”即墨聪算是给“前丞相”脸面了。 “无话可说。”一身布衣,原来的锦衣玉食已远去无所踪。万琼自认头脑当今世道无人能及,果然,做人还是谦虚的好。 即墨聪的耐心向来不好,这般的好声好气,已是他的极限。踱到跪的挺直的万琼前方,即墨聪斟酌着说道:“丞相虽未曾表明支持谁,总的也维持住了朝中局势。功,是有的。” 大启气血将换,像万琼如此精明的丞相,无论如何都要除的,否则危险过高,即墨聪亦无法放心。包括,穆云平,不是全心全意助自己的人,即墨聪再怎么信任她,也只有三分而已。若问即墨聪最信任谁,也只有家中的八宝,和“对头”白韵了。 从小互相支持长大的情谊,不是假的。自己爱人的父亲……这层关系够复杂的。即墨聪一想到,喜欢没事找茬的白韵,太阳|岤就突突的跳,甚是烦躁。 万琼惨淡一笑,“草民已知圣……” “闭嘴!”即墨聪忽然双眉紧皱,呵斥道。 穆云平疑惑的抬眼看了看莫名动气的即墨聪,这也奇怪。即墨聪已经成了大启的圣上,为何总不许别人照此称呼他。 稳下呼吸,即墨聪忍住怒气,“万琼,我念你曾为大启尽心尽力,姑且饶你一命。” “草民叩谢圣上。”万琼面无表情的口头在地,口中说出叫即墨聪忌讳颇深的圣上二字,看似故意要惹怒即墨聪。 穆云平静观其变,万琼为人如何,她是知道些的,虽说接触不深。万琼是惜命之人,这点人尽皆知。此般挑衅即墨聪,穆云平着实摸不透万琼的心思。 “很好,一心求死是么?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万琼,大启西北部,连年干旱暴雨,你便前去那儿,当个七品小官。”即墨聪双拳微微颤抖,掩在衣袖,无人看到。 穆云平生怕万琼在说些什么惹怒即墨聪,当下提了万琼下朝。即墨聪独自一人,涩然的坐在梦寐以求的龙椅上,心中滋味难明。 即墨聪很多次想开口问八宝,有关她长生不老之事,每次话到嘴边,他就退缩了。花尽心血,谋尽所有人才得来的幸福,即墨聪不想打乱它。冷冰冰的皇宫终究比不上日渐温暖的定国府。 他对圣上二字很是反感。即墨聪其实是害怕八宝嫌弃他的身份,在这儿,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忍受得了男子强悍的。就算八宝再三表明过心意,即墨聪也仍是不安的,他不要任何不好的事影响到自己和八宝的感情。因此,不管他有多厌恶腹中的怪孩子,他也不得不生下来。八宝很期待,不是么? 八宝要的,除了男子,他都会尽其所能的给。 定国府 “小即墨,做甚发呆,肚子不舒服么?我看你心情不好,出去一趟,又被谁给惹了?”八宝凤眸一转,露出自个细瘦的胳膊,朝闷闷不乐的即墨聪摆摆,说:“我去逮了她,揍一顿,为小即墨撒气!” 八宝说的认真,即墨聪笑了,撩下她的衣袖,埋怨道:“寒冬腊月的,这还当着语琴他们,你怎的就露身子了。” “……”八宝噎到,“你一回房,就木着脸,不吭声,我看着不爽,逗逗你不是。我好好的小即墨,出门时还是急色鬼,回家了,反倒这样,能不担心么。” 八宝现在对露身子这些个字眼很敏感,估计她这辈子也忘不了,自己被黑衣人看去了身体。阴影啊,害得她现在一见到黑衣人就别扭,就难受,略带一丝丝的难堪。 “你继续阴沉,我忧郁了。”八宝卷了毯子就往头上遮,躺在软榻上,不肯起身。 “白韵知道了。”即墨聪接下语琴递来的甜汤,喝了几口,随后便失了胃口。 八宝露出红通通的小脸,笑着说:“爹爹那是大问题,你想好怎样解决了么?我出面,定是帮他的。” 即墨聪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此落下,心尖疼痛不止,就因八宝这句话。早知八宝对自己的影响下,即墨聪也万万没想到他,竟会为八宝的一句话而落泪。 八宝不是故意惹即墨聪伤心的,她说的是事实。坐直身子,八宝将毯子盖在膝盖,缓缓开口:“你要知晓,此次事件,不对的是你,爹爹他一心为你,也是尽心将事情办到最为完善。你有计划从未与我们商量,爹爹次次以你为重。我该帮谁?” 话虽残忍,但亦是事实。若是外人,八宝定是一心助即墨聪的,不论即墨聪做错做对,她都站在即墨聪这边。这次,对上的是白韵,八宝自然摇摆不定许久才做了决定。 语琴见情形不对,连忙收拾了汤碗,伏身恭谨退下,将空间留于他们二人。 “你说,不生气的。”即墨聪红了眼眶,怪就怪自己没用,居然因为一句话便哭了。 哭腔惨兮兮的在耳边响起,八宝听了也不好受,不过,原则还是要有的。她不能因为即墨聪哭一哭,就做退让。对八宝来说,即墨聪很重要,非常重要。白韵也是,他们在八宝心中的地位,没有先后之分。唯一的区别,即墨聪是她的小即墨,白韵是她的爹爹。 “小即墨,哪天你不自私了,爹爹就能与你和平相处。”八宝硬硬心,说出事实。 “说到底,你就看上了那男子!他年轻,我老了,你嫌弃我!女子皆薄情,即使不要我,你也得想想我腹中孕育的骨血,那是你的种!”即墨聪一心急,口不择言道。 “小心身子,别动气。”八宝冷淡的说道。 “我若是自私,你早被我囚于宫内,终生不得自由!”即墨聪憋住哭意,走进八宝,抖音说道。 “哪天你能彻底的用真心对我,不再换得换失,我是不是该烧香拜佛?”八宝讽刺的说,无惧即墨聪瞬间惨淡的面色,这次她的确忍得够久了。 八宝原以为即墨聪是有悔意的,哪想到,他宁愿用眼泪攻击自己,也不反省自己的过错。再纵容下去,八宝也不知道,日后该怎样对待野心日渐壮大的即墨聪。所有一切的不好,皆要扼杀于摇篮。 “我是一国之主,女子要多少就有多少。”即墨聪一把捏住八宝下颚,恶声威胁。 重重甩开即墨聪的手,八宝站起身,与他面对面,“即墨聪,不要演戏。你离不开我的,正如我离不开你。互相伤害,并不会增进感情。后悔了罢,后悔说刺伤我的话了?我不怪你,气急说了错话,我可以理解。” 八宝冷冷分析一遍,面无表情,眼眸直视瑟瑟发抖的即墨聪。 八宝凑近即墨聪,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不是良善之人,你应知晓的。谁敢碰你一根头发,我便叫那人生不如死。” 第二十九话 隐藏的真相 下 午后,即墨聪同八宝这么一闹,最终结果是八宝将他压倒在床,很好的“教训了即墨聪。即墨聪被八宝打屁股了,刚开始他完全怔愣,反应不过来,随即大声喊叫。堂堂定国公子,居然被人打……即墨聪最后求饶,抽抽噎噎的求饶。屁股的确打疼了…… 八宝很潇洒,她终于翻身做主了! 晚上,到用食的时辰了。即墨聪腻腻歪歪的搂着八宝的腰身,眉眼含春,蛊媚的姿容净是得意。被八宝打屁股了,同时自己也被八宝好好安慰了一会儿,还是值得的。人呐,权衡利弊后,方能有所成。连满面寒霜的白韵瞧见了,也觉着奇怪。他得到第一手的消息是,自家女儿不是与即墨聪闹上了么?望了一眼依旧黑巾蒙面的黑衣人,白韵头一次认为自己判断力有问题。 四人皆入席定座。黑衣人坐在白韵左手边,正好对向即墨聪而坐。 “君儿,你适才不是说,即墨聪闹腾的厉害么?怎的,没有多久,这两人就又搅合在一道了?”白韵无视八宝泛红的面容,轻声询问黑衣人。 八宝的耳力自是比常人高上一等,白韵也没特意压低就是了。即墨聪却没听到,他乐得很,又一次白白的吃一回八宝,从里到外啃的一滴不剩。他赚了~ 即墨聪笑的很欠扁,这在八宝眼里是这样的。看在本就怒气颇盛的白韵眼中,却是□裸的挑衅了。 黑衣人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真挚的说道:“去了,嗯啊,声音,不好,听了,身子,热。难受,我,难受,回来,嗯啊,还想,难受。” 此话一出,活生生的让白韵止了怒意,倒是全体尴尬了。八宝埋头保持喝汤的动作,白瓷勺怎么也进不了嘴,脸色通红通红。即墨聪夹了一筷子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周围的侍从,头垂的更低了。 咳嗽一声,白韵将目标转向看似颇为嚣张的即墨聪,放下碗筷,嗓音厉人,“即墨聪,我们之间的杂事乱事积聚多了,应是生了不少嫌隙。趁着这次,你干的好事,我们笼统的来算算。” 侍从们见状,纷纷退下,并且将门带上。 八宝头一疼,难缠的事到底还是来了。她接连吃了几大口,喝完一小碗汤,又当着白韵的面,喂了即墨聪小半碗吃食,八宝这才罢手。吃饱才有力气挨骂挨训,顺道帮即墨聪挨打……八宝如是想着。 即墨聪甜蜜的吃完八宝的爱心喂饭,期间时不时的看几眼默不作声的白韵,那种滋味,极爽极爽。 没有什么可以比气到白韵更乐人了。即墨聪先欢畅着享受,至于之后如何,他不是有宝儿在么? “折腾完了?”白韵挑眉问道,自家女儿,居然这般温柔!给即墨聪实在是糟蹋了!白韵想到此处,原先有很多的怒气,现在变的越发的浓了。 “即墨聪,登上那位置,何时捉些女子填充后宫?”白韵专挑即墨聪的硬伤戳,戳得他痛了,白韵就高兴。 黑衣人小心的看看面前的几人,撩开黑巾一角,塞了一块鸡肉入嘴,鼓着腮帮子嚼几下就咽下。随后,似乎那盘子盐酥鸡肉很对他胃口,边掀黑巾边嚼边吃边细看其他人的反应。 八宝无言以对,干脆再舀了小碗汤水,食不知味的喝着。即墨聪虽是对八宝有把握的,但面对白韵,他的信心似乎又被打击下去几分,微微有些不安的瞪着白韵。 “白韵,对不起。”即墨聪闭了闭眼,按压不耐的情绪,为了八宝他什么都可以做。包括对白韵低头。 他向白韵低头敬茶。 此招,是即墨聪自个想出来的,八宝去认为铁定没戏。 白韵伸手了,然后,挥掌将茶杯扫向地面,摔的四分五裂。即墨聪神经一下紧绷,就在刚才,白韵的眼神,似是要将自己杀了一般。 白韵不领情,“你有何事对不起我的。我与你的关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怨不着谁,定国公子何必自降身份,同生意人说抱歉之语。要说真有何事叫我心生杀意的,也只有我的宝儿了。怎么,你打算封宝儿何种身份,贵妃?或是给她后位?好叫世人代代嗤笑我的宝儿,耻笑我?” 这的确是白韵最为担心的,即墨聪疯起来,不知为做出何事。在白韵看来,随便即墨聪怎么杀人怎么闹,只要不闹到自家女儿头上,他都无所谓。 八宝惊讶白韵说的,她皱眉看了看无法静心安神的即墨聪,心猛的一沉。若是即墨聪真发颠给她个封号,她该怎么办?接受还是不接受?接受了等于宣告天下,连八宝是堂堂正正的女宠,不接受就等同断绝关系。 即墨聪肯定是动过这方面的想法的,不过,忌于八宝对他的意义,他也不能做出格的事来。他甚至有想过,要与八宝一同治理大启。但,深知八宝脾性的即墨聪,亦知此计行不通。八宝身性自由,不喜束缚。 他绝对不可以触到八宝的底线,否则受苦的仍是自己。这事,可谓吃力不讨好。 “我还未有这般想过,你倒好,先开始挑拨了。”即墨聪毕竟是定国公子,再好的脾气性子那也是对着八宝才有的。 “白韵,若说别人不知我的计划,我倒信的,你,绝不会做超出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我不蠢,你的心思,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事到如今,我亦有了你白韵的孙子,你待如何?难不成,想一次杀个透?”即墨聪完全记不起八宝教他如何“低声下气”的说话。 “很好,很好,好的很!即墨聪,你利用完我,态度如此不同,真叫我大开眼界,不得不佩服你。你一开始接触宝儿,纠缠她,打的便是这主意。你明知宝儿对我有多重要,仍是不顾及我与你几十年的情谊,硬占了宝儿!终究,你要的就只有那位置!”白韵字字给即墨聪难堪,他要看看,即墨聪的反应。 八宝不知道才怪,她暗暗叹气,转战鸡肉,正好和黑衣人夹住同一块。黑衣人用力抢过,示威的塞进油乎乎的嘴巴。 八宝眼角不自觉的抽搐。果然,美人爹寻了个活宝回来。 上次吵架,应易也在,这次要是动气手来,她要先拉开谁?八宝很认真的吞下一块鸡肉,开始思考。那小子,八宝抬眼瞧了瞧吃的偷偷摸摸的黑衣人,又叹了一遍气,靠不住啊! “利用,你怎么不说是你先耍阴招的!”即墨聪气急,从小,只要吵架,他都是输给白韵的。 白韵淡然的回道:“你阴险至极,不防你的,是傻子。我一不傻,二不呆,自然得先出手。即墨聪,你最大的优点,死性不改,强词夺理!你运用自如,我愧不敢当呐。” “你有理!明着帮我,暗着处处对我使绊!有你这样的朋友么?”即墨聪指责道,他承认自己做错了,在这前提下,白韵也好不到哪去。 白韵讽笑,“亏你还记得我是你朋友。有人勾引朋友女儿的么?即墨聪,你干净么?” “你有多干净?那时,不知是谁和我打赌,看谁先勾引上外邦使者的!最后,你出马,赢了!”即墨聪蓦地吼出声,异常洪亮的声音环绕在四周。 白韵破天慌的红了脸,老脸挂不住的羞涩了。 八宝被呛到了,连连咳嗽,黑衣人急忙咽了肉丸子,好像挺到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好事,勾引,厉害,学过,不会。主子,厉害,我,要学!” 冷风阵阵吹过,即墨聪反倒淡定的坐正身体。八宝继续埋头苦吃,只当什么也没听到。好好的出气宴,被黑衣人搅成什么样了。 定定神,白韵依旧是白韵,再不好意思,即墨聪也是需要教训的。喝干杯中辣口的酒,白韵彻底定神。 他盯着即墨聪,“你要的,皆已得到,我的宝儿,你何时还予我?你腹中孩儿,男女未知,若是女子,你便还宝儿自由。” 白韵说的恳切,八宝感动了,即墨聪不屑。 “你花再多的心思也分不开我和连八宝。”即墨聪冷声道。 八宝也觉得奇怪,美人爹不是应该尽全力炮轰即墨聪利用他的事么,怎么没说几句就绕到自己身上了。躲不开的烦恼,难怪自己已经早衰了,是被俩男的给闹的,八宝忧郁了。 这样下去,吃再多的补药,她的胸闷气短也治不好。 “我没出手。”白韵头微转,面向即墨聪,轻声说道,“我若出手干涉,你还能安生么?我念在与你的情谊,没有逼人入绝境,即墨聪,你好好想想,惹过我的人,至今只有你。其他的,你也看到下场了。” “你除了威胁,威胁,再威胁,还会什么?”即墨聪下巴太高,他心气甚高,容不得白韵对自己的蔑视。 “合未初那人,我留着便是。哪天等我来了兴致,也可以扶持她登上至高的位置。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你,认不清时势!”白韵早留了后路给自己。 “你没信过我!”即墨聪职责道。 “彼此彼此。”白韵笑颜以对。 当今世道,人不为己,可能么? 八宝吃得很撑,不是不想劝架,而是不管帮谁都会伤了另一个。因此,她装不存在就好,反正即墨聪也不需要她撑场面,美人爹也根本没指望她能出声。 黑衣人吃的肚皮圆滚滚。 瞧了眼黑衣人可爱的模样,白韵计上心头,即墨聪嚣张的可恶,他得整治整治。 第三十话 嫁娶问题 上 “挑个吉日,宝儿纳了君儿。”白韵手握酒杯,仔细观察即墨聪的神情。八宝微微皱眉,不过没有当场拂白韵的面子,她要婉转的表达,直说了,开心了即墨聪得罪了美人爹,着实划不来。到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八宝就知道,不祥的预感向来很灵验。此时,黑衣人先一步语序不畅的叫道:“我,我,讨厌,我,不嫁。” 估计是太着急了,黑衣人双眸雾气腾腾,像被气哭了似的。八宝沉吟一会儿,抢在发飙的即墨聪之前,温声对满脸寒霜的白韵说:“爹爹,这笋,不错的,多吃些,嫩的很。” 即墨聪莫名其妙的看着八宝,不明白她在想什么。现在,他可以极度肯定八宝绝对没有纳小爷的心思,白韵这招实在出的有些招人厌了。 白韵缓了缓绷紧的面容,淡笑着接过八宝夹来的菜肴,小口吃着,继续听女儿说。 “爹,晚饭后,咱们三人去趟书房。”八宝头微转,安抚的朝即墨聪笑笑,“我也是时候考虑终生大事了。” “我,讨厌,不要,她,讨厌!”黑衣人紧张了,紧张的站到白韵身后,防鬼似的喊道。 即墨聪一半高兴一半怒,他的宝儿是最好的! “爹,你把人家孩子吓着了。”八宝淡声说道,期间看也没看黑衣人一眼。对她来说,黑衣人可有可无,若不是自己美人爹定是有计划的带他回府,八宝甚至因为那件事难堪到起过杀意。 死过一回,她的脾气也大了,也愈来愈容易动怒了,不好,不好。做人要淡定,八宝谨记在心,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开口:“爹,这小子脑袋少根弦,若与他生孩子,会不慎影响下一代。” “还没过门,就先想生孩子的事了!别忘了我肚子里还待着一个!”即墨聪被针扎到般的恶声说道。他完全不记得了,适才自己还想着相信八宝。也是,孕夫忘性大。 “我在讲道理。”八宝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在这一点上,她不希望即墨聪打断自己。人,总是喜欢控制别人的,那会有满足感。八宝不希望,她的即墨聪也变成这样。 白韵很喜欢看自己的宝贝女儿教训即墨聪,因此笑的更欢了,就不再说什么要八宝纳小侍之类的废话了。既然是废话,白韵就想把黑衣人当剑使,戳不死即墨聪,也能在即墨聪身上划几道口子。 黑衣人没心情吃了,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很好,很灵光。你看,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儿最坏最坏的就是这位长的和讨厌女人很像的男子,他最坏了。可是自己还得躲在他后面,因为斜对面的那个满脸怒容的男子,也不好惹。 即墨聪还想说,却又被八宝抢了先,“爹,我们顺便想想给孩子取名,得有气势,有魄力,还得拉风。我孩子的大名,一叫就得让人震三震!” 她容易嘛!在这女子做主的世道,她怎么越发的过的窝囊了……八宝一不舍得叫即墨聪难受,二不舍得让美人爹伤心。 美人爹白韵,可是自己的亲爹,货真价实的亲爹呐!光这一点,就够八宝百依百顺了。八宝最大的优点就是温顺,对她重要的人,她顺的不得了。当然,前提是没触到自己的底线。现在,八宝只能指望即墨聪腹中的孩子,日后是个开心果了,也好早日将自己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对付即墨聪比较简单,只要撂倒他,往床上压一压,就行了。即墨聪的心眼里全是八宝,很好“对付”。 白韵在辈分上就无法让八宝放肆。中国人,百善孝为先,八宝自认不是好人,但对于失而复得的亲爹,她总归是又爱又敬的。再有一些些惧…… 七窍生烟 女尊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30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30部分阅读 八宝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人爹很难搞。连即墨聪一直吃亏,她也好不了多少。 即墨聪见八宝挺期待肚孩子的,又拉长脸了。他可忘记,腹中的怪孩子,说过,八宝前世是……火又发不得,即墨聪阴乎乎的扫了眼八宝,不再开口。 目前,暂时,现在,先解决白韵再谈罢。即墨聪也得靠八宝来平息白韵的怒气。对于白韵,即墨聪多多少少了解些。要是他生气了,一定要让他将气撒出来,否则,就算过个几年,白韵还是会冷不丁的报复过来。 后果,更严重。 一顿晚饭,吃的少,说的多,黑衣人吓到了,面上的黑巾蒙的更严实了。不过,他被拦在书房外,八宝冷脸对着他,毫不留情的关上书房门。 心中闷的慌,黑衣人卷起袖管擦了擦眼眸,赌气的朝走廊那得台阶上一坐,不顾寒气,不顾外头飘着的鹅毛大雪。 他很委屈,他是真的不喜欢那女的,为什么又要排挤他?难道要自己嫁给没一点女子气概的假男子?黑衣人,越想越委屈了。 唉……那女的看来挺喜欢自己的,连书房都不让自己进了。她生气了罢……黑衣人彻底的蔫了,双手托腮,看着片片雪花劈头盖脸的落下,美感全无。 坐了没多久,黑衣人哆嗦着起身,摸摸发僵的屁股,再次委屈的瞅了眼紧闭的书房大门,摇着头走了。唉……他真的不喜欢假男人啊! 事实证明,黑衣人的脑袋构造,的确和常人有些不一样。看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 书房内,暖暖的,八宝靠着即墨聪,懒懒的开口,“小即墨,这儿有老黄历么?翻着看看,有无吉日,我嫁给你。” 此话一出,即墨聪僵硬了身子,白韵口中一香茗天女散花似的喷出。八宝像没事人,继续乐呵呵的说:“小即墨。既然我嫁你,你就得准备好很多嫁妆,直接给银子金子也行。还有,我是嫁给你当妻主的,不是皇后,你别想着赐封号。小心我教训你。”八宝说的异常的认真,看的即墨聪小心肝抖了几抖,无法回神。 白韵首先回神,惊魂未定的怔了怔,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女儿,这也没被掉包,怎的脑子突然不清楚了? “女儿,在大启,凡是女子入赘夫家的,一世受人嘲讽,不得安宁。”白韵故意说的严重,他越发的看即墨聪不顺眼了。 这次,入赘的事,免谈。白韵一心认为,定是即墨聪又在自家温柔的女儿面前,嚼舌根了。 绕着书桌,白韵走到八宝那,一把将她从即墨聪怀里拉出,抱在自己怀中,直接搂到一旁的坐榻上。 亲了亲女儿的前额,白韵斟酌字句,慢慢的柔声说:“宝儿,你对这世道了解不深。你若是嫁,便成了当今圣上的女宠了。一世翻不得身。日后,别人提及连八宝三字,皆是不屑,蔑视的,宝儿,你受得住,爹受不住。” 八宝埋在白韵胸怀间,暗笑不止,她说说而已,刺激刺激人。最主要的,八宝是想打消即墨聪立后的想法。她要即墨聪知道,事情的后果。即墨聪的小九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清楚了,就得连根拔去。 流言蜚语,不是那么好受的。即墨聪,应是深有体会罢。 即墨聪颓然的望向父女情深的八宝他们,怀中空空,心也空洞。疲累的只想拥着八宝,让八宝温暖自己。 抬起红扑扑的小脸,八宝嫣然一笑,在白韵怀里调整到舒服的姿势,盯着陷入沉思的即墨聪说:“我如何舍得爹爹受委屈,小即墨,我亦是舍不得的。他控制欲强于他人,我便从了他。反正,得到就好,不论手段对否。” 即墨聪苦笑,他的八宝,心眼小极了,真真同白韵像的很。明面上护的是自己,暗中处处帮着白韵。他只是想占有,想要占有的越来来越多,难道这也错了么? “你在惩罚我。”即墨聪喉头发紧,星眸微微泛红,难过的神情叫八宝心中一痛。 再坚持一下,便能达到理想效果,八宝轻揽白韵,小声说:“爹爹,你可看好了,即墨聪我会让他听话的。” 白韵一顿,随即展颜,痛快的望向不甘心的即墨聪。 情人又如何,他的女儿是自己身上落下的血肉,谁也割不得! “小即墨,你挑个日子,我嫁了你,便什么事都没有了。接下来,就好好过日子罢。成天想些有的没的,会早衰。看看我,居然有白头发了。要是你与爹爹不天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的,我也不至于成这样。再过个几年,我得满头白发了。”八宝连带着白韵一道说进去,当然,即墨聪的面子也得顾着,所以,她不客气的说起美人爹了。 也是,不要没到二十岁,她就一头拉风的白发飘呀飘的,光想就蔫人了。 白韵倒真的拧眉,开始细细寻起八宝发间的白发了。这不找还好,仔细翻出看的话,八宝后脑勺处的白发竟是一缕一缕的。实在怪异。 “宝儿,你,怎的会有这般多的……”白韵心稍稍不安,扶正八宝,略微着急的问道。 即墨聪一懔,看向白韵不像是作假,也心急带慌的来到八宝身旁,低身看到心爱人儿的白发,鼻子蓦地一酸,泪水滴落。 见玩大了,八宝撩顺头发,做直身子,拉着即墨聪冰凉的手,叹口气,“被我说几句就哭了?” 即墨聪看了看同样默不作声的白韵,缓缓摇头,“不是。宝儿好多白发。” 八宝其实早在怀疑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怪异事件了。她不能说,我的头发不止白,还能变长。 “是被你们气的。”八宝似笑非笑的各看了看美人爹和即墨聪。拿自己伤害他们,八宝很享受,享受被疼爱,被关心。 即墨聪利用八宝的爱,反之,八宝也在利用即墨聪的爱。俩人是一盘菜,谁也离不了谁。八宝早就看开了,只有即墨聪时不时的闹腾,想在菜里加些调料。好吧,这次加重辣椒了,辣的是自己。 白韵轻抚自家女儿单薄的背脊,“女儿大了,有些事,自己做主罢。” 他开口退步了,不过,前提是为八宝退让的,不是即墨聪。所以,只要即墨聪一有小动作,他依旧不客气的半路拦截! 即墨聪回握八宝暖热的手掌,声音低哑,带着鼻音说:“只要不纳小爷,不碰其他男子,也别看长的比我好看的,你要怎样,都行。” 这句话,说与没说有何区别? 白韵嗤笑,离了八宝,走向书桌那地,喝上一口半冷的茶水,为了浇熄熊熊燃起的怒火。即墨聪果然和自己不对盘,天生的对头。 八宝哑然失笑,干脆拉过即墨聪,让他坐于腿上,对着即墨聪泪痕斑斑的脸颊,接连亲了好几口。 白韵只当没看见,独自呼气吐气的,平静情绪。 即墨聪高兴了,双手搂住八宝脖颈,不肯放开。即墨聪可没有一般男子的羞涩,他巴不得白韵看见如此恩爱的他们。可惜,白韵兀自平静情绪,没看到这一幕。 死性不改,即墨聪属于蹬鼻子上脸的那类人。 “我嫁你,可好?”即墨聪不安的往八宝怀里缩了缩,声音不确定。 他摸不透八宝的想法。 白韵定期性的咳嗽几声,撩起衣衫下摆坐在摆满信件的书桌前。 “你嫁我,小即墨你可是大启的圣上呐。此事若传到其他各国国主耳朵,大启又得多事了。你怎的不好好想想。”八宝耐心说道。 即墨聪不快,“我已能主宰大启,为何不能嫁人?” “因为你肩上的担子极重,你选的路不等于我选的。我要的,是自由自在的人生。”八宝浅笑,凑向即墨聪发白的粉唇,轻轻一吻。 笑意盈满凤眸,八宝不在说笑。即墨聪慌乱的搂紧八宝,“你不喜欢?” “不喜欢。”八宝很诚实,“不过,是你的话,我也可以忍受忍受。” 心瞬间大起大落,即墨聪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双手恨恨的探进八宝衣裳内,却又不舍的探出,生怕弄疼了她。 八宝大笑,乐乐的一把按住即墨聪在作怪的手,“我对刑部尚书的位置不感兴趣,待我解决国师,顶了她的位置后,再来娶你。不急,不急。” 白韵眼神一闪,而后笑开,满意的朝开怀的女儿点点头。 即墨聪担心,收起玩闹的心思,“国师不可小觑,宝儿切不可胡来。我亦忍到现在没动她……” “小即墨,你不觉得,这次的夺位,过于顺利了么?”八宝亲昵的贴着即墨聪发烫的面颊,低声说道。 “结果,是好的。国师自视甚高,栽了。”即墨聪得意的抬高下巴。 八宝顺势亲了一口,“爹,是时候收拾国师了。” 白韵挑眉,“时候已到。” 第三十话 嫁娶问题 中 国师府 阴森的内室,寒气颇多,寒国师耐心极好的吹温手中的汤药,一勺一勺喂进失去神志思想的老家伙。不管对方能否回应自己,国师仍旧温柔的进行手中喂药动作,轻声细语的说这近年来有趣的 事。 “晓晓,你变的好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细看之下,国师早已泪湿脸面,说话颤音阵阵。 那人头发灰白凌乱,面上沟壑深深,双眼浑浊不堪,颈项皮肤发皱发黑,混不似人样。 看着这样的晓晓,国师没有厌恶,她只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她的晓晓,很美,一点儿也不难看。世间女子没有一个比得上晓晓的。 喂完药,国师抱着丑陋的年迈老家伙躺坐在床。 “找不到你,我都疯了,杀了多少人也找不回你呢。晓晓,你真狠心,我这般的想着你,你却到处换皮囊,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孽。罢了,只要以后我们能在一道,便好。”国师颤巍巍的抚上老家伙粗糙的面颊,爱恋的凑上去亲了亲。 “晓晓,你应我一声,叫我知道你是活着的。”国师声音哽咽,稳住情绪,双手搂的死紧,不愿放开怀中莫名发出臭味的身子。 名为晓晓的老家伙,其实是真成了活死人。她很不巧的,在换体之时,误信即墨沁,换体进行一半,失败。 即墨沁便成了即墨萝。她的老家伙白白叫人利用了去。 没有一丝反应,国师张着嘴努力呼吸,想要平息心中烧灼般的疼痛。“晓晓,我们不急,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以后的日子,就我们俩。君儿我也不要了,晓晓,我对不起你,你别生气,理我,好么?理我一下,与我说句话好么,晓晓……” 越到最后,国师越无法控制情绪,双肩抖动,面上看似苍老了几岁。 “呆子,笨蛋……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怎的遇事不多想想,外头坏人这么多。这次,着了道了,难受么?晓晓,你难过,我比你还难受。晓晓,我陪在你身边,你高兴么?”国师用力抱住老家伙,似乎没闻到冲鼻的怪异气味。 没有回应的问答,很伤人心。 “这些年,就像做了一场梦。有时半夜醒来,我仍觉得你就躺在我身旁,摸过去,却是冰冰凉凉的,然后,我就吓醒了……”国师笑了笑,口中不停,“晓晓很笨呐,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还记得么,小时候你问我孩子是从哪生下来的,我不好意思答,随便胡扯了说,孩子是从树上结出来的,你信了,到处跑去和人说。真笨……果子才结树上呢。还有,你问我怎么可以变聪明,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噢,我说,要变聪明,不能吃糖,不能玩泥巴,不能捉鱼,不能练功,呵……”国师自顾自笑出声,笑的泪水涟涟,“你怎么全信呢,真是太笨了。” 她怎能不报复?以前天真烂漫的晓晓,此刻怀中不堪的老家伙……她,要报仇!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晓晓既然成了这般,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晓晓早消失了,没有人会对她说——你别不要我,我会赚很多钱养你的。 国师陷入回忆,唇角微扬。 “冷萱,我以后赚好多好多钱,养你,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能要除我以外的人。不然,不然……”神情绚烂的女子苦恼的抿紧嘴,在想不然之后该说什么。 “不然,不给我肉吃?”冷萱笑弯眉眼。 “对!不给你肉吃,兔子肉也不给,鸡肉也不给,鱼肉也不给,獐子肉也不给!” “那,我吃你?” “不,不能吃人肉……”她害怕的缩了缩头颈。 “笨蛋。”宠溺的骂声。 当时的自己表面上气冲冲,心里却甜滋滋的,那种感觉怕是再也尝不到了。冷萱,自己的名字,已有多少年不曾有人唤过了?国师勉强扯了笑脸,双臂微微松开怀中没有生气的老家伙。 “你先歇息,我去书房处理些事。晓晓,我只走开一会儿,你别太想我了。”国师紧了心,嘴里说着几十年前的调笑话语。 她真的面对不了了。心心念念的老家伙被害成这般,她该谢谢白韵杀了即墨萝。留连在房门外,国师不舍得望着紧闭的房门,定定神,蹙眉前去书房,听下属禀报有关即墨聪的一切动向。 国师不出现在朝堂,并不是不敢,而是寻到老家伙,只想多些时日同老家伙相处。即墨聪做了何事,她一清二楚,派去监视的人,白韵杀一个,她就再派一个。这世道,高手还是很多的。总归有那么些个人,是白韵对付不了的。 定国府 最近大半月,即墨聪可怜巴巴的被白韵换着花样整治,迫于八宝的中立,即墨聪一打不过白韵,二没有帮手,只得忍受白韵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实在憋不住气的即墨聪,也不过是指着白韵的鼻子,叫喊几句。八宝不帮他,他却不能生八宝的气。 即墨聪不知是学乖了,还是被白韵治的怕了。昨夜寻了好借口,严肃兮兮的和八宝说了一切有关自己如何夺位之事。八宝听后,哼哼几声,便也没了反应。不过,即墨聪再床底间确确实实的着了八宝的冷落。 虽说明着没有分房,即墨聪也受不得八宝百般温柔后,置他于不顾。怒火积的盛了,即墨聪眼下淡淡一圈青色,结果闹到他自己主动要求八宝睡其他房间。 他也不愿意让八宝离得远远的。但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八宝在生气,而且不是一般的气。自从他说出夺位的事由,八宝暗地里根本没有啥好脸色对即墨聪。自知理亏,即墨聪也不敢闹,闹上了,惹八宝不快,到头来心疼的还是自己。 因此,即墨聪干脆朝堂也不去了,放羊似的由着那些官员。八宝讽刺他,有国师在,你自个儿闹腾什么,没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故事么?非得换个坏名声,成全国师,你怎的看事情竟如此不长心眼。 好好的一个定国公子,八宝将他说的不成样。急功近利的后果,到底还是不好的。即墨聪这回算是明白了,也打心底的倚靠上八宝了。 从前的即墨聪,事事都想挡在八宝身前,现在的即墨聪,只想将一切闹心事务,交由八宝看顾。 “宝儿,你这几日很忙?”即墨聪洗浴后蹭到八宝身旁,顶着三个多月的身孕想要勾引八宝。 正专注于手中的书册,八宝嗯了一声,看也没看即墨聪。她在研究,到底换体是怎样的邪术,是如何进行的,需要哪些客观条件,最重要的,是否有后遗症。 这本书,还是八宝威逼利诱的从合未初那处夺来的。说到合未初,八宝深深为她叹一声气,谁让合未初别的心思不动,非得刺杀自己。 后果可想而知,吊着半条命的合未初,谁知道叫白韵关在哪处了。果然,人心难测。 即墨聪想发火的,握拳忍了忍,深呼吸几下,继续面带笑容,“宝儿,夜深了,你不歇下?我冷了呐。” 沙哑的嗓音,缠绕在八宝耳旁。 八宝身型一顿,抬头瞧着衣不蔽体的即墨聪,皱眉,“你嗓子都哑了,回房睡罢。记着多喝些水,别喝茶了,伤身伤胃。” 说罢,八宝头一低,继续研究书册上的内容。刚刚看到重点地方,八宝压根没想到即墨聪是在故意引逗自己。 差点爆发的即墨聪,再次扯了抹略带僵硬的笑颜,双手扶上八宝的肩头,说着琐事,想要八宝将她的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 男人嘛,越挫越勇的。 “……”八宝聚精会神的盯着书册,书页一张一张翻过。 即墨聪破罐子破摔,使劲往拉扯八宝,还去作弄她。果然,即墨聪是闲着无事了。他想惹八宝生气,八宝生气就会上教训自己,到时……不过,不得不说,八宝的意志力,有时坚强的不可思议。 饶是即墨聪是话痨也憋不出一个时辰唠唠叨叨不停的说。更别说八宝压根就没有反应。 “宝儿,我想睡了~”即墨聪故意压低了声音,双手自八宝身后搂紧了她。他这是撒娇,普通男子都是这么做的吧。即墨聪认为自己绝对有需要去寻一个平常男子,让他教教自个儿如何讨妻主欢心。 妻主……即墨聪兀自笑的开心,红了脸颊。 “你明日,去上早朝,随便寻个理由,旧官员,能杀多少就杀多少。简家的也别放过,至于连亲亲投靠国师一事,你派人查探清楚。蓝八布,用不着你操心了,别再让人前去国师府邸救人。有八毛在,我挺放心的。”八宝丢开书册,将即墨聪拉到一旁的坐榻,神情认真的吩咐道。 挫败感层层迭起,即墨聪憋的难受,好好的一夜,非得说到其他事情上去…… “你不是不喜欢管朝事么?”即墨聪纯粹疑惑,没有任何不满。 八宝轻轻啊了一声,身子微侧,面向即墨聪,解释道:“我若强不过你,怎么制得住你这家伙。” 即墨聪憋屈,“你要压制我?” “想。”八宝点点头,极其诚实的表达自己的心愿。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即墨聪有些受伤的低下声音,靠在榻上,即墨聪说不清滋味,“宝儿,白韵说,你不喜欢权势的,为何……为何……” “说不喜欢是假的,毕竟,能够主宰别人的人生,的确很有满足感。美人爹,肯定看透了我的本质。小即墨,我都是你的人了,何必在意这些。”八宝不在意的朝即墨聪说道。 既然决定要国师一职,八宝也就做好血染双手的准备了。杀,该杀之人,除,该除之人。人鬼挡道,皆不留情。 即墨聪身为女尊世界中的强者,定是喜欢强者的,八宝深知此点。只有强过即墨聪,八宝才会放心。不是不信任即墨聪,八宝不喜欢操控,既然逃不开,她就要做主宰别人的位置。即墨聪……却是唯一的列外。 美人爹不能护自己一辈子,人心异变,她的小即墨,即使不变,也会让权力腐蚀了心。说到底,八宝只不过为了创造同即墨聪在一起的时势而已。 “你不用这样的。”即墨聪苦意阵阵,他没忘记,腹中孩子曾说过,八宝长生不老。这是纠缠自己不放的梦魇。 八宝单是笑,靠近即墨聪,轻佻的挑起即墨聪的下巴,“小即墨,认命罢。我们生生死死,注定在一起的。” 第二日,即墨聪按八宝说的那般,也没同穆云平商量,便趁着一件小事,动怒斩杀了几位开国大臣。开国大臣,说着好听,其实势力早在先皇那辈,就被架空了。 朝堂一有大动作,必是多多少少惊动到老百姓的。 不过,百姓们需要的是安定,即墨聪一声令下,以定国公子的名头,开金口,今年免税。一时间,举国欢庆。 谁被杀了,被谁杀了,这一点儿也不重要。世人皆爱利。 穆云平老脸拉长,她不希望,即墨聪做这般重大的决定却瞒于自己。想了很久,穆云平终是走去御书房,打算好好与即墨聪沟通一番。 一路过去,穆云平渐渐失望。即墨聪终是防着她了,那些守卫侍从皆换了自己不熟识的新脸。 穆云平从未这般紧张过,她理了衣裳,恭谨的在侍从的禀报声下,入了光线不甚明亮的御书房。 还在奇怪为何御书房内无人伺候,外加光线昏暗,穆云平只以抬头,便面色铁青,气急的连君臣之礼也顾不得。 穆云平睚眦欲裂的瞪着在龙榻上睡的香甜的八宝。即墨聪柔情蜜意的注视着睡榻上的八宝,无视穆云平。 “您是大启之主!为何不顾祖宗礼法,将女宠带进御书房,睡于龙榻,此乃大逆不道,您以何颜面……”穆云平脑门青筋爆出。 “她是我的妻主,是我孩子的娘。”即墨聪不疾不徐的打断,拿出帕子走近八宝,细致的为八宝拭去额上的汗水。 八宝感染风寒,喝了药,才睡过去。 八宝原是不放心即墨聪一人应对朝中的官员,翻了宫门一路飞驰到御书房,即墨聪欢喜时欢喜的,当他触到八宝滚烫的身子时,欢喜变成了怒气。 只有天知道,八宝这回又怎么了。 “老臣对您很失望!”穆云平感觉心脏将要跳出胸口,气闷到头发晕,手脚像是不听使唤的微微抖动。 即墨聪将这些全看在眼中,“穆将军身子不爽利,好生回家养着,近日无事不必上朝了,免得叫人担心。” 高手隐于暗处,即墨聪完全有恃无恐。用额头碰了碰八宝的前额,即墨聪双眉紧蹙,星眸怒气缕缕升起。 还在烧着,喝了药,八宝的体温没见下降,反而高了。 最后,穆云平是在心情极度不爽的即墨聪的一声令下,给拖出去的。 “将军?”即墨聪微讽的勾勾嘴角。 “宝儿,你听得见我说话么?宝儿,醒一醒。”即墨聪揽起半睡不醒的八宝,语气着急。他已经传了御医。 “小即墨……”八宝眼皮似有千斤重,不好的预感叫她冷汗溢出。 即墨聪蓦地身子一僵,不敢置信亲眼所见的。 八宝的头发正已极快的速度变灰再变白。 死命拥紧八宝,即墨聪牙齿咬的格格响,“太医就快了,宝儿忍着些。” 转眼间,在即墨聪的见证下,八宝的满头青丝银白一片,诡异的长出许多。 他的宝儿长生不老,长生不老,不会有事的,他的宝儿,绝对不会有事的。 “别,别怕……我睡一会儿,小即墨,别怕……”说着说着,八宝失去所有只觉,徒留即墨聪紧紧拥住她。 “宝儿,记得醒来娶我,我什么也不求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你连八宝好好的……宝儿,娶我……”即墨聪失神喃喃自语。 第三十话 嫁娶问题 下 八宝再次被没有形体的孙八笑,利用职务之便将她招魂过来。孙八笑心愿难了,本就勾魂的差事,落在他手,便成了摸鱼工作,时不时的偷窥一下八宝。这次更好,孙八笑趁着阎王有事处理,居然直接勾了八宝一半的阳气。 站在空旷无垠的陌生空间里,八宝披散长至臀下的白发,眉间红点愈发鲜红。八宝看上去不大高兴就是了,面色黑压压的,眉头紧蹙,她四处张望,也不开口唤人。 “哟,孙女,你的头发染白了?真拉风!”孙八笑油腻的笑声,刺激八宝的耳膜。 八宝对爷爷的满腔不舍,霎时间褪个一干二净。她撩撩白发,因不喜发色,干脆全部陇至肩后,“爷爷,你又在搞什么,好好的我怎么成白发女魔了?看着不耍俊?br /gt; “挺拉风的。”孙八笑倒是真的挺满意八宝这造型的。 莫名的风呼呼吹过,吹起八宝的长发。 孙八笑的声音带上一丝感慨,“你长大了,我的重孙也快出生了罢。八宝,你在那过的滋润着呐,爷爷羡慕。” “一起。”八宝纠紧嗓音,还是难过的,爷爷不在身边,终究是遗憾。 “这次招你过来,有要事,别不耐烦,陪陪爷爷,你在外头玩了这么久,爷爷可想你了。”孙八笑仍是声音带笑,听上去心情颇为不错。 这次偷偷会面,的确是偷来的时间,从阎王那偷来的。 八宝努力镇定情绪,她不是无心之人,面对自小带大自己的爷爷,那种感情无法说清,超过所有人的。她的爷爷已失形体,徒留意念相会自己,八宝……说不难受,是假的。八宝在孙八笑面前,也想表现的好一点儿,可她做不到,做不到对空气谈笑。她要的是有血有肉的爷爷,不要无影的形体声音。 孙八笑自是看得到八宝心中所想之事,知晓孙女心中憋得慌,他也就不再哀叹,“八宝,你长生不老。” “……”八宝呆愣。 “顺带青春永驻。”孙八笑又加一句说道,“别太感谢我。” “……”八宝满脸通红,被气红的! “太开心,开心到说不出话了,我就知道!”孙八笑汗颜,他窥到八宝体内积聚的怒火,笑的大声且尴尬。 四周竟是孙八笑莫名其妙的笑声,八宝握拳忍了许久,“你玩我?” “不是。”孙八笑急忙否认,“你逆天行事,我顺其自然的动了些手脚,抹去了你在生死簿上的死数。还有你的男人,怕你寂寞一人,我发发善心,顺手也改了你命中之人的定数。我说,你的男人绝对的长命,哪有人活到120的?” 八宝眼角抽搐,难怪昨夜左眼跳了一晚上,果然没好事发生。这世道,马上就得出现俩老妖怪! 逆天改命,不用说也知道是多大的罪!八宝只是担心孙八笑。 “如何做到的,生死簿就这么好改?随便一改就能长生不老?老头子,你当我不长脑,可以随便糊弄的?”八宝可不信有这样好康的事,她认定,绝对是孙八笑付出代价去换的。 “还有,即墨聪就算不改命,也能活到120!你唬谁呢!”八宝最气孙八笑的不正经。孙八笑的不正经直接导致八宝从前在世间捉鬼时的正经样。 一个人,句句都是玩笑话,有时深信不疑的事,也是那人随口瞎掰的玩笑,吃过大亏得八宝,能信么。 “好吧,他是短命鬼,再有两三年,也得见阎王。”孙八笑无耐的说道,这次说实话了。要不,他也不会冒险“顺手”改生死簿。 黑脸判官,可不是好惹的。 “区区凡人受不得这般的福祉,你要即墨聪遭天谴?”八宝完全怒了,失去理智大喊道。 “不改,他就死。”孙八笑凉凉说道。 “……改的好。”活的即墨聪和没有呼吸的即墨聪,八宝自然是要活的了。俩老妖怪,你陪我,我陪你的。 还真生生世世了。 那样,也不错,至少即墨聪不会换着花样试探自己是否真心。管他天谴不天谴的,她孙八宝前世捉了这么多鬼怪,怎么也得有好处使使。为民除害,换得她和即墨聪的相守,还是赚了。 孙八笑算算时间,阎王也该回来了,临走时他又炸了八宝一个响雷。 “八宝,你的精气血不再是优点弱点并存了。记住啊,千万千万不能剪头发,灵力会受损的。头发,阳气吸足就恢复了,多压压你的男人罢!下次见~” 八宝来不及生气,便一下失去知觉。 传说中的采阴补阳原来是补头发的。 皇宫 即墨聪守着八宝,全数御医诊脉,皆无功而返。跪在冷冰冰的大理石上头,她们抖的不成样。 “何时能醒?”即墨聪将八宝搂在胸前,眼神凌厉的扫了眼底下跪着哆嗦的御医们。 “臣,不知。”声音齐整,磕头声齐响。 逐渐冷静的即墨聪甚至恢复清明,虽然很像杀了这些废物,但,目前大启正处用人之际,由不得他任性胡来。惩罚人的方式有很多,绝对不止杀那么简陋。 即墨聪不耐的挥手,语琴知其意,出声屏退御医,随后也伏身告退,留下即墨聪与昏睡的八宝。 亲吻八宝的白发,即墨聪淡淡笑道:“这下可好,你倒先比我老了。长生不老,我也不怕你了,若是别人见你这模样,必是害怕的。我可喜欢的紧,我很爱很爱白发的你呢。宝儿变美了,很美……宝儿的一头白发,因是很有情趣罢。” 只要是八宝的,他就不怕。 “小即墨,我就睡了一会儿。”昏睡的八宝陡然睁眼。 即墨聪怔愣的搂起八宝,让她面对自己,随后星眸微闭,凑上粉唇,轻柔的吻上八宝,不激烈,不动情的亲吻。他只想感受八宝的存在。 “我适才下旨,囚了穆云平,她在天牢。”即墨聪温情脉脉的凝视八宝,如此平静的神情下,无人能知他心中的惧怕。他害怕八宝再次一睡不醒。 八宝也不搭理,软着身子半倚在即墨聪身上。勾魂一次,她失了些阳气,身子倦的厉害。若不是记挂即墨聪,她定是不管不顾的睡个一天一夜,养养精神。 “小即墨。”八宝倏地将即墨聪压倒在榻,软弱无骨的身体靠着即墨聪。其实是没什么力气,伤了元气了。 即墨聪呆呆的应了一声,白发的八宝,平白多了几分娇柔,眉眼间的疲态却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即墨聪一时之间指责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散乱的白发,一边衣裳滑落,身子的确很消瘦,此时的八宝无论怎么看,都像足了病弱的人儿。男子从未觉得,八宝居然如此瘦弱。 即墨聪定定出神,八宝这般的疲累,看的自己酸酸软软涨满胸间,满腔的欣喜在看到瘦弱的身子骨时,消化的一干二净,满满的都是心疼。 “穆云平暂时勿动,你还嫩着,那些老泼皮,你不是对手。你需明白,做大事者,靠的是人心。有了这东西,万事方为安。”八宝说着说着,柔情似水的望着即墨聪,情意十足。叫即墨聪生生湿了眼眸。 唉,眷恋深了,情也越发浓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 享受难得的柔情,即墨聪也只是听着,认真听八宝说,感受八宝在怀的温暖之感。人生如此,还有何事可求。 半卧趴在即墨聪身侧,八宝闻着熟悉的体香,满足的说:“日后的我们,也像这般,你说,是不是神仙过的日子?” “有你在,便是。”即墨聪轻声呢喃,单手柔柔抚顺八宝略显凌乱的白发。 八宝深思熟虑,还是没讲即墨聪长生说予他听,不是不说,而是仍不到时候。八宝全然不知,她的孩儿已将自个儿长生不老说了出来。她不愿吓着即墨聪。 两三年,原本只有两三年的阳寿呐。八宝笑望即墨聪,心内生疼生疼,她没有想过会失去即墨聪的那天。 即墨聪奇怪的盯着八宝,“这般温柔的对我,怎的,有事瞒我了?” “我离不开你。即墨聪,你真的很有心计,一步一步叫我陷入你的计划。好了,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离不得你。” “后悔了?” “后悔浪费的两年。我不值得你对我如此,早知道……早知道……”八宝叹息。 “你以为我爱了你多久?”即墨聪撑起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八宝。 “滚了床单后?”八宝开玩笑。 “连亲亲害我起的意,真不知该谢他还是厌他。那会儿在连家,每次看你对着连亲亲脸红,发笑,我心中便不开心。搬进八宝楼,有一日,我故意寻他麻烦,他说了叫我不爽的话。我就想着,终有一日,要将你夺来!我做到了。” 即墨聪将缘由徐徐道来。患得患失还是有的,总归将话说开比较好。免了后顾之忧,即墨聪也不担心连亲亲将这事说予八宝,借此挑拨二人的关系。 八宝了然的点点头,然后把即墨聪带进怀中,圈住他的脖子搂抱在一起。 一见钟情,八宝自是不信的。相爱容易相守难,连亲亲是错误。即墨聪太聪敏了,懂得利用时间这武器,这结果,倒是大喜的。 “越来越爱我了?”即墨聪暖暖的笑颜印在八宝心尖。 “嗯。”八宝没有让即墨聪看到凤眸中的泪水,她终于尝到了,尝到害怕失去心爱之人的苦。 定国府 穆云平被囚一事,引起军中不满,一时间闹的极大。即墨聪头疼,这些士兵不是说杀便能杀,毕竟大启的将来还得靠她们来守护。 八宝冷眼旁观,她其实真没心思管这些,兵,管的严些便是了。目前来说,八宝只想好好的补偿即墨聪。虽说,她没有做过实质上伤害即墨聪的事,可她就觉得歉疚,面对即墨聪,愧对感层层涌起,搅得八宝很不好受。 国师的动静由白韵仔细上心,八宝当然也在暗中观察。就她所看,蓝八布似乎是被连亲亲捉去的,这让八宝大大舒一口气。男子,再闹也闹不出一个情字,若是事关国师,那便没有这般轻松了。 每次想到连亲亲,八宝必是不舒服的,她永远也忘不了,两年前的自己跪求连亲亲跟她走,跪掉了尊严,得来了即墨聪。八宝沉思往事,这也是件好事罢。 她的即墨聪,比任何人都重要。 或许八宝没有发现,近来她看即墨聪的时候,眼神总是柔的掐得出水似的。白韵奇怪没多问,黑衣人看不懂这眼神,也没说什么。就连即墨聪也觉得八宝不对劲。 平日里总喜欢独自待着的,自那次缠绵于龙榻后,八宝缠的他很紧。他,很欢喜。八宝依旧没有插手任何朝堂事务,但也没有向之前那般排斥了。 午后,大雪刚过,天气阴冷。八宝着了绯色单衣,漫步在寒气懔人的小道间。一头白发,惊了不少侍从,他们也只是垂首问候,不敢多看一眼。 来到湖边,似乎走累了,八宝抬头望去西面,一股冷风迎面灌来,吹散了拢起的白色长发。 嘴角微弯,八宝顺势坐在冰冷的石块上,默默无语。 远处角亭,白韵遥望自家衣着单薄的女儿,咬牙忍了忍,硬是忍下去寻即墨聪麻烦的念头,喊上神思莫名的黑衣人,回房。 他们二人,要闹便闹,闹够了,自己出马。眼下,养精蓄锐当是要紧。 即墨聪找到八宝,心疼的什么也不说,他实在不知,八宝究竟怎么了。 “宝儿。”即墨聪红了眼眶。 “即墨聪,我们成亲罢。料理完大启,我们便走,如何?”八宝笑意盈盈。 “好。”短短一个字的应声,即墨聪上前牵了八宝仍是暖热的手,沿着原路回去。 八宝回到暖烘烘的屋子,硬是被即墨聪闹着一道洗了此鸳鸯浴。即墨聪小人得志,趁八宝不知哪里不对头,最近对他百依百顺的,就提了许多“卑鄙”的想法。在床上变着法子闹腾,眼看肚子大了,即墨聪越发的有恃无恐,对八宝的控制也愈来愈强。 白天处理政事,逗逗那些不死不活的官员,夜里用饭时,他就作死般的与白韵对吵,一句不对盘便要叫八宝帮自己。八宝也是好脾性,即墨聪想玩什么花样就玩什么花样,他希望自己帮着无视白韵,八宝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还好,无非是小闹几番,吵的八宝头疼不止。孕夫……应该忍让的,八宝自我催眠。 即墨聪怕,他就怕八宝最近的体贴是镜花水月。哪知,白日里上演了这样一幕,倒叫他一时缓不过神,只答了好字。 八宝要娶他,即墨聪兴奋地整日整夜都在喋喋不休,说着要如何举办结亲之礼。 深夜,床榻上的两人。黑着脸,八宝慢慢恢复正常,身旁喋喋不休的即墨聪全然不察八宝越发深沉的面色。他只想好好享受被八宝疼爱的日子。多一天就是一天。 “小即墨,得寸进尺便是你这模样。”八宝捂住即墨聪啰嗦的小嘴。 稍稍学乖的即墨聪,偷瞧了几眼语气不善的八宝,也就收了动情的念头。好日子,终有到头的一天。 七窍生烟 女尊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31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31部分阅读 “你愿意抛下大启么?” “不愿意。祖宗的江山,我必须守着。”即墨聪星眸闪亮。 “你愿意嫁我么?” “做梦都想。”即墨聪蹭进八宝怀里。 “愿意为了我抛下大启么?” “……我说不愿意,你会不要我。我说愿意,又觉得对不起祖宗。”即墨聪委屈的用手指戳戳八宝软软的脸颊。 “明日娶你。” 第三十一话 连亲亲 上 即墨聪说风就是雨,大半夜的非得闹腾到全府上下都知道,八宝要娶他。当然,即墨聪是想气气已经入睡的白韵。 被白韵整治过许多次,即墨聪还未摸透他的脾气。这事要让白韵一早得知,不阻止才有鬼。半夜披上衣衫,白韵起身斟满一杯茶,神思微微恍惚。 走廊外,来来去去的脚步声早惊扰了白韵,凝神静听后方知自家的宝贝蛋居然要娶即墨聪!白韵一时气愤加苦涩,也没做出何事来表示抗议。 黑衣人很有范儿的睡在白韵屋内的椽子上,习武之人警醒的很,底下一有动静,他就睁了眼。 “君儿,与我说会儿话,我心里憋得慌。”白韵靠在暖乎的软榻上,轻声说道。 黑衣人是认主的人,既然国师将他送了人,他也认命的将白韵作为自个儿的主子。主子要自己做啥,他就做啥。 身子矫健的落地,黑衣人呐呐的站在白韵身侧,睡在椽子处,腰身有些僵疼。黑衣人也不待白韵开口,直接朝边上的红木靠椅上一坐。 “君儿,要你做小,委屈你了。”白韵无视黑衣人瞬间僵硬的身形,继续不停说道:“宝儿到底还是良善之人,她会对你很好的。作为男子,你这样子过一生也不是办法。既然国师将你送了,你便敞了心胸接受便是。男子,最该为自个儿考虑。若是年老无依,孤苦伶仃的,不觉得难过么?” 白韵自己不舒爽,也不叫其他人舒爽到哪去。他的性子从小就是这般弄人,怪不得即墨聪大肆宣扬,因为即墨聪打心底明白,白韵绝对不可能在婚事上作出退步的。即墨聪相信八宝也知其中门道,想不明白的是,八宝为何还要说娶自己之类的。 在这府里头,大家想的无非就是现在,日后……这俩字,太沉重,想不得。 黑衣人自是不肯嫁给八宝的,他虽然不懂人情世故,摸不透别人的想法。身为脑袋一根筋通到底的人,黑衣人扭捏的看了看白韵,一张包在黑巾中的脸面,也看不清是何颜色。 “不嫁,不能,国师,不允,我也,不想。主子,不嫁,不嫁。”黑衣人颠来倒去就是这些个字。 白韵捶捶微微酸疼的肩膀,瞥了眼黑衣人扭捏的,小男子形态,“嫁与不嫁,我说了算。照我看,你心里想得慌。” 黑衣人一句话堵口上,他根本说不清对八宝的念想,在说接触也不深。唯一让黑衣人记挂到现在的,就是那次偷听到的嗯嗯啊啊的叫声。对了,外带,那会儿八宝白嫩细滑的身子。 思春期到了,野猫□挠爪子,黑衣人半夜睡在椽子上,也难受的左右磨蹭。或者,在梦里被光身子的八宝压几压,具体怎么压的,黑衣人也不清楚。只是,凌晨转醒,裤裆里总是粘稠粘稠的。 做春梦能做到夜夜“粘稠”,黑衣人也算神了。不知八宝知道,作何感想。 “我,不嫁。”黑衣人貌似放软声音,低着头搅着衣摆,他害臊了。 口是心非,白韵暗自压制不屑,他单是说说而已,世间配得起自个儿宝贝蛋的……白韵蓦地黑了脸。 他左想右想,只有即墨聪勉强配得上八宝。且不谈年龄,即墨聪各方面皆是上上之选。白韵自己吓了自己,揉揉发烫的眼眸,他认为适才的想法是不正常的,睡眠不足导致的思想混乱。 白韵起身,眉间隐隐带着怒气,黑衣人立即站起,对于主子尊卑,他还是懂些的。黑衣人不明白,为何白韵动怒了。 “夜了,睡罢。回你房间,别睡椽子了。” 白韵褪去外衣,径自躺于床榻,不管不顾自觉委屈的黑衣人。 冯青在定国府的石牢内,囚了将近一个月。期间,吃的是馒头,喝的是凉水,寒冬腊月身上盖的稻草,看守的怕冻死她,又做主加了条烂棉被给冯青。 泛着青黑点的破烂棉絮,闻着倒尽胃口。冯青实在冻到不行,才胡乱的裹在身上,御寒。 这一待就是一个多月,冯青想了许多应对法子,没一个派得上用场。八宝她们压根没去地牢。 留着冯青,八宝起了别的心思,可惜还未实施就摊上了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听着欢喜,实则折磨人的意志。八宝不知即墨聪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的情况,她不敢同即墨聪说,不敢同爹爹说,什么人也不敢。唯一庆幸的,八宝那头煞人的白发在即墨聪莫名其妙的饥渴下,黑了不少。不过,发色也着实奇怪,黑的不纯,这是一大早上,照镜子的八宝说的。 即墨聪,即使以后真生了什么嫌隙,他也不得不和自己一道。八宝得空,想的事情就多了,想事想多了,就会忧郁,忧郁多了,导致抑郁。 抑郁了,八宝便要找人撒气,排除来排除去,只有冯青最合适出气。昨儿个说要娶即墨聪,八宝现在倒后悔了。后悔说这话,即墨聪一早就乐颠颠的颠到皇宫,堂而皇之的牵着她的手,恩恩爱爱的漫步在宫殿里。 朝中大臣,不是窃窃私语,就是满目不屑。不过,无人敢当着众朝臣惹怒即墨聪。即墨聪,明着没说,暗地里早警告过几个老家伙了。 最让她们这些大臣惊异的,不是即墨聪拉八宝小手,而是八宝看似很喜欢调戏身处高位的定国公子。 下朝,即墨聪有政事处理,八宝嫌无聊(其实在抑郁),直接回府。 冯青的意志在时间的流逝中,消磨殆尽。原本满腔的愤怒,逐渐磨平了,磨光滑了。没人受得了吃喝拉撒在一起的日子。臭味弥漫,整日活在阴暗湿寒中,没有光亮,没有人气,有的只是每顿的馒头和冷水。 再怎么坚强的人,在闹过叫过,求饶过后,到如今的死寂,都是最脆弱的。因此,当八宝叫人将冯青捉出来时,冯青完全呈痴呆状,眼神呆愣无神,嘴角边挂着傻子般的笑容,只会呵呵笑着,周身一股子臭气。 远远看着这般模样的冯青,八宝稍微平静了些,她理清思路。 坐在软椅,八宝气定神闲的上下左右看了一通冯青,触到冯青的双眸,八宝这才微微勾起唇角。 牢房内,设施全的很,比起刑部专属监牢,小是小了许多,不过各类刑具一应俱全。换了姿势,八宝靠在椅背,声音淡然。 “明日,寻个好时辰,将她扔到都城最为繁华的一带。就说,天不佑大启,国师已无用,大臣遭天怒,帝亡臣灭,需将国师祭天,方可度过此劫。”八宝不似其他人,捂鼻捂口。对于臭味,像是毫无感觉,“编个故事,好听些的。派人去都城各大茶馆说说书,找找乐子。都城说完了,再去平郡,圳洲,云中城也别放过。尤其是灾区一带,尽可能的将事情夸大。说的人少,假话仍是假话,作不得真,说的人多,假话也就真了。” “你们耳朵竖起,听清了。这些小事用不着烦扰定国公子,我说什么你们便去做,只管做,不要问。”定国府里头的侍卫,多多少少知道八宝也是主子,开罪不得。况且,她们也希望定国公子真的坐到那个位置。 定国府的人,从里到外,无一不是受过即墨聪恩惠的。即墨聪不是善人,救人也是为了利用,有些事从小养在宫内训练的,有些是先皇遗命保护的。各色的人都有,不过皆是衷心之人。 在定国府的侍卫侍从,没有过去,没有亲人,有的只是主子。人,只有保证在没有任何牵挂下,才能赤诚为主。 零零总总,一共六个人。她们齐声响应,跃跃欲试。主子说的,她们照做。 痴呆似的冯青依旧笑的呆滞。 几日后 大启都城人心惶惶,即墨聪想了很多法子也压制不了,愈演愈烈的大启亡国一说。连夜召集大臣商谈,即墨聪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反倒被底下那群唯唯诺诺的官员们,气上一气。 事情一出,即墨聪方知,只有到了用人之际,才能了解一个人的能力。不过,这次的官员懦弱怕事,无一人可挑大梁。 冯青是从自家牢内被人揪出来的,即墨聪的脑子绕了几饶,完全没想到时八宝做的。侍卫他也放心,直觉告诉他,是有人潜进定国府,动了手脚。 自尊心十足的即墨聪,绝对拉不下脸同八宝商量。他正在与八宝冷战。八宝耍他,与原本说的好好的要娶自己,明日娶,这都过了几个明日了?白韵,即墨聪只有想到他。咬咬牙,即墨聪打定主意,白韵到底还是会帮自己的。 俩父女,其乐融融,太阳当头照,院子里空气新鲜,就得到这显摆? 即墨聪站在走廊处,冷眼忘着八宝,白韵有说有笑的两张脸。 “你来了,过来呀。”八宝瞥到即墨聪,收敛过分的笑意,朝阴郁着面孔的即墨聪走去。 无视即墨聪甩开的手,八宝展颜微笑,强行牵了即墨聪,任凭即墨聪如何不满,就是甩不开八宝的手。 八宝的力道,大的惊人。她在不伤害即墨聪的前提下,隐晦的表现自己的怒火。八宝真的不是软柿子,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只有遇到即墨聪,才是血肉之躯。 白韵再次当瞎子,眼不见为净。他的女儿好的很,另外一个么……勉强入得了眼。 即墨聪见挣脱不得,也不使劲了,他仍是不愿触怒八宝。或许,即墨聪宁愿拿自己出气,也不愿伤了八宝分毫。 瞬间气氛僵硬,尴尬不似尴尬,热络就更谈不上了。 白韵闷声不吭的喝花茶,这是八宝专门泡给他的,说是养颜美容。 “寻爹爹有何事?”八宝制止即墨聪喝茶,“有孕在身,喝茶凉身伤体,不大好。” 温柔的语调戳进即墨聪别扭的心中,心窝处发热,熊熊怒火,熄的干净。即墨聪挨着八宝坐一道,嗓音特意装的委屈的不得了。 “你晚上不回房,我自个儿睡的寒的很。” 是他赶八宝离开的,结果,八宝很潇洒的连枕头也不带一个便走了。这次的冷战,在即墨聪看来是很严重的,因为涉及到欺骗。 八宝不肯娶他,每当想到此点,即墨聪心中就空虚的厉害,做事也提不起劲道。 白韵兀自挑了块精致的糕点,小口吃着,对八宝他们看也不看一眼。看了,心里不舒爽,不是自找罪受么。 “我今晚搬回去。”八宝嘴角往两边扯。 即墨聪小脸一红,哼唧几声缠着八宝说这说那,看样子倒是将正事忘在脑后,只顾谈情了。 白韵啧啧几声,不得不出声打扰,“即墨聪,来这做甚,我可不记得差人找过你。” 既然同八宝和好了,再次你侬我侬,即墨聪也就不估计丢脸不丢脸,毕竟有些事拖不得。 倚在八宝暖热的怀里,即墨聪舒适的只想睡上一觉,“都城中,近些日子留传不利于大启的留言。这几日,周边的小镇也……” “宽心,养胎。”白韵放下茶杯,出声打断。他早已听自家女儿提过了,适才夸了她好一会儿。 他白韵的女儿,脑子用的正是地方。 八宝安抚性的拍拍即墨聪,说:“是我做的,这事愈闹愈大,对我们就更有利。国师虽说乐于见到大启……事关她的英明神武,饶是她定力再好,也逃不过民众的口水。等她出面,我们再次推波助澜,国师面对的就是千千万万的大启百姓,而不是我们。” “简言之,看戏。”八宝眨眼笑道。 “要是,歪了道,怎的解决,国师有可能等死么?”即墨聪不甚赞同。 “我们出力扶着看着,小小的提点一下,便可。万事安心,如今你肚子越发大了,还是在家的比较好罢。”八宝暖声说道,凤眸爱意盈盈,看得即墨聪一阵激荡。 白韵点头,面带骄傲。 即墨聪小小的闹了闹,也没把八宝擅自做主的事放在心上。 一件事情平静了,自然就会出现其他闹心的事。 连亲亲沉寂太久,当他莫名其妙的且浑身狼狈的出现在八宝面前,晕倒。即墨聪刚尝到的甜蜜,一下苦涩不已。 抗着连亲亲过来的黑衣人,静静立在午后暖和的太阳底下。 第三十一话 连亲亲 中 白韵身姿翩翩,只当没有见过倒地不起的连亲亲,朝八宝柔柔的嘱咐几句,又连带着瞥了几眼怔愣不语的即墨聪,这才叫过黑衣人定心离去。 明明日头照的人很暖和,八宝蓦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即墨聪勉强维持高傲的形态,他不害怕光彩照人的连亲亲,只怕柔弱无依的连亲亲。 女子多是喜爱那般的男子,八宝,八宝被自己压制成这般模样,心中定是有不满的罢。连亲亲,抢了空子,真真可恶。 “小即墨,傻站着作甚,唤人将他抬进屋子。”八宝指了指地上的连亲亲,单从神色上,却是瞧不出八宝有何不对劲的。 不是即墨聪多心,这样的八宝更叫人看不透,似乎在她身上多了层薄雾,看不大清楚。即墨聪点点头,唤来在回廊偏道中的语琴。 身手颇好的语琴,一手搭上连亲亲的腰,毫不费力的抗了就走。直瞧的八宝佩服,她都没这么大的力道。 即墨聪的小心眼开始转动,见八宝眼神时不时的瞟向连亲亲那,一开始的小甜蜜早被他抛去脑后。这会儿,即墨聪说出的话又一下戳痛八宝。 “这般担心,还不跟过去照看。难怪这几夜,你都不同我睡一张床上,果然……外头的旧情人在唤着你呐。要你天天对着我这张老脸,你看腻了,嫌恶心了,是么?”即墨聪拦在八宝前头,挡去叫自己伤心难过的“爱恋”视线。 八宝微怔,转而回神一眼不眨的盯着即墨聪,阳光下的即墨聪,虽是怒火冲天,不过瞧着别有一番滋味。 甩甩念头,八宝勾唇一笑,顺手将即墨聪搂到怀里。 “你这醋劲着实大了些,之前怎的不见你这样。小即墨,关于信任这一重大问题,我早已与你深入的谈过了,相信你也明白。我来瞧瞧。”八宝细长的食指挑起即墨聪的下巴。 “啧啧,这张脸我愈看愈喜欢,饶是再美的美人,也是比不得你的一根头发……”八宝嗓音轻柔好声好气的哄着即墨聪,也不顾光明正大的站在庭院中,反正暗中保护他们的侍从是没胆瞧的。 对于吃醋的即墨聪,八宝仍是万分喜爱的,不过即墨聪这样闹,说出那番话终究是有些伤了她的心。虽然八宝不曾表现出来任何烦躁不满,但也没有多大的喜悦。 适可而止,四个大字明晃晃闪过躁怒的即墨聪眼前。 伸手环住八宝的颈项,即墨聪倏的凑近,奇准无比的亲了亲一张一合的红唇,直至即墨聪自个人受不了这般的热情,才恋恋不舍的止了亲吻。 即墨聪会的就是抓人心思。八宝的小心眼,更好看穿。 “一惹我伤心,你就热呼呼的贴上来。”八宝虽说心中不大舒爽,不过这样的即墨聪看着更加真实。不但,她也在心里悄悄的打起小算盘,想要好好治治平白吃醋的即墨聪。 “我们回房。”即墨聪只觉得口中干涩,眼眸也酸涩的紧,他委屈了。 八宝单手环住即墨聪变粗的腰身,缓步向前走去,“闹心事这么多,黑衣人动机不明,连亲亲定是敌手,你倒好,还有兴致想着那些。这些日子,憋的慌了?” 即墨聪面色一冷,刚熄下的怒火生生被连亲亲三个字熄灭,一时竟要挣扎开八宝。奈何,八宝的倔脾气上来了,怎么也不肯撒手,即墨聪大约是被八宝一路半推强制性弄回房的。即墨聪的确是欠教训,今日不好好“压”服即墨聪,八宝不准备罢休! 当然,语兰瞧见这俩人不知又在闹何事,只得乖巧的收拾了屋子,早早退了出去。他看了看正午的日头,一时不由得咂嘴几下,难得失了雅态。定国公子最近估计真是憋的不行了,大白天的居然拉扯连主子进屋“办事”。 摇摇头,语兰将不妙的臆想甩了干净,一手提了针线篮子去寻语琴说话聊天去。他们的谈话对象,免不了是即墨聪如何如何闹别扭,被八宝怎样怎样整治这一类的。不知即墨聪得知,将作何感想。 不过几日,连国师便忍不住了。她左思右想认定是八宝她们搞的鬼,至于即墨聪理所当然的被排除在外。 最近外头谣言日趋严重,甚至还有民众拿了石头直往国师府的牌匾上头砸。一个两个,乃至几十个百姓前来闹事是可以控制的,那些侍卫也可捉了前去警醒其他人。不过,事情在八宝有意的推波助澜之下久久平息不得,反而让灾区大片的民众,闹的异常热闹。 当下,国师府前聚集不下于三四百的民众,手拿石头木棍,满脸义愤填膺的叫嚣要火烧国师,以来祭天,平息上神的愤怒。此番举动传进即墨聪耳中,足足被他笑了半个多时辰。 即墨聪还未正面登上那个位置,当然不会寻麻烦不利大启。白韵就不同了,这疯子何事做不出来。国师恨恨的砸了大半个书房,之后理正衣襟,拜访定国府。 连亲亲打的注意完全不起用场。倒不是八宝不肯见自己,而是不论八宝怎么和他见面,身边总是带着一脸不屑的即墨聪。 他们二人在连亲亲面前,毫不掩饰恩爱之情,拉下小手,亲下小脸,那是最平常的。更别提说的那些情话了。 连亲亲难受归难受,不过也没有特意去寻八宝,他只是在找机会,找一个绝佳的机会。连亲亲认定是即墨聪,白韵等人从中作梗,叫八宝处处无视自己。 即墨聪最近将八宝看的死死的,完全不给她任何接近连亲亲的机会。甚至连自己上朝也一定要带着八宝一同去。满朝文武心中颇为不满,但在即墨聪撤职查办几位多嘴长舌之人后,朝堂中日趋平静。 今日,即墨聪潇洒的当着连亲亲的面,和八宝你侬我侬,亲亲爱爱时,煞风景的国师前来拜访。即墨聪乐的看气急败坏的国师,八宝同是。人影不离的二人,从后院转战到前厅。当然,即墨聪在强敌面前,收敛了许多。 四个多月的身孕,即墨聪的肚子显而易见。国师暗中不屑,却仍将礼数做到位,行礼寒暄,东扯西扯一堆,即墨聪不嫌烦,八宝亦是。俩人静静听着国师对大启的探讨。 “时下情势,对大启很是不利。有心人士已将连月旱灾洪水灾害怪罪于大启,闹得人心惶惶,甚是怖人。老臣认为,定国公子是时候采取必要的手段,对付这些贱民。”国师试探道,谨慎的看了看面不改色的八宝,心中自是火气大把。 她不是傻的,这么多年的朝堂生涯不是白混而过。国师对于八宝稍稍有些惧意,对,是惧意。她没有忘记八宝和她商量和谈过换魂一事。一个可随便调换别人的魂魄的女子,国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掉以轻心对待。目前,看来连亲亲所谓的温情计划并未下手渗透。 即墨聪接过八宝递来的甜汤,喝了小口,拿帕子拭拭并未存在的汤渍。 “国师所言,我们均以料到。”即墨聪用的是我们,八宝笑意加深,看向即墨聪的眼神更是温柔如水。 “但是,百姓乃是国之根本。”即墨聪顿了顿,“若要解决这次事件,唯一的法子便是用国师祭天,平息众怒,恢复大启人心。” 八宝差点失笑出口,憋了憋装作严肃的模样,一本正经的面向国师。 “祭天?”国师像是得了失语症。 谈话被即墨聪语出惊人的搅浑了,国师冷面拂袖离去。即墨聪硬赖在八宝怀里,要她夸自己干的好。 “你惹火她了,不知会有什么麻烦缠上你。”八宝用手指缓缓摩挲即墨聪的粉唇,声音冷静无比。 即墨聪身子一僵,将头埋在八宝胸口,闷声说:“你又在怪我以身犯险。” “我们已经谈过,别用你的生命来试探我有多爱你。即墨聪,为何你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我,不是在其他方面。单指感情,你做不到卸下心防。你总是不断的刺激我,惹怒我,叫我魂不守舍,一心只牵挂于你。”八宝抬高即墨聪精致的面庞,红唇轻触,随即滑开。 即墨聪双手死死箍紧八宝,怎么也不肯撒手。正厅外伺候着的侍从在语亲的吩咐下,纷纷伏身离去。 白日的这一出,到底算不算冷战,即墨聪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当时八宝似乎用尽全力甩开自己……愤然离去。 夜晚仍是寒的很,外头的寒风听着恼人心。即墨聪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八宝,干脆低头准备道歉去。 语亲语兰慌慌张张的跟在即墨聪身后,互相对望一眼,仍是没有将自己适才所看到的事说予即墨聪听。或许,在他们的私心中,还是希望即墨聪远离八宝这怪物的吧。 来到八宝歇息的屋子前,即墨聪瞧见里头烛光亮着,心下一喜,嘱咐语兰俩兄弟暂先离去,不用候着他。 “主子,您,您还是回去罢。”语琴咬唇挡在即墨聪身前,当下跪在冰冷寒凉的地面上。 即墨聪眼神微变,略过语琴,走去房门边上,猛的将门推开。 床榻上,连亲亲挑衅的望向来人怀中靠着八宝。八宝面色嫣红,凤眸湿漉漉的望向即墨聪。眉眼间,带上丝丝缕缕的厌恶……是对抱着她的人厌恶。 第三十一话 连亲亲 下 即墨聪只觉寒气汇聚全身,心慌糟乱。他的八宝正躺在别的男子怀中,连八宝是他的,连八宝是即墨聪的! 连亲亲暗自使劲不让八宝推开他,挑衅的朝面露冷色的即墨聪勾勾唇角,他终是抵不过八宝的力道,猛地被推于床榻一侧,衣衫散的更开,上头的红印子刺的即墨聪眼睛生疼,心口火辣辣的怒气直往外冒。 语琴语兰皆是默声立于屋外,房门大敞,即墨聪挺着打肚子直直的望着八宝。八宝被阵阵晕眩折磨得出声不得,自家小即墨惨白了脸,她想张嘴安慰却徒劳。 朝即墨聪伸出手,八宝再一次推开连亲亲,“连亲亲……滚!”厌恶的语气,嫌弃的表情无不刺痛连亲亲。 “你适才可不是这般对表哥的。宝儿,你怎的不予即墨聪说说,是如何爱我的?”连亲亲忍住心中剧痛,依旧纠缠八宝。 即墨聪冷冷看着他们,而后像是回身过来,命语琴语兰拉下连亲亲。八宝无力的躺倒在床,浑身湿淋淋的,额上不断冒着汗,嘴唇嫣红,眸中尽是雾气。 “即墨聪,我该做的都做了。”连亲亲此话一出,原本想要一刀杀了他的即墨聪,忽然扯了抹怪异的笑颜。 “连八宝的脾性如何,你当清楚罢。宝儿爱我,亦爱我的孩子,你算什么东西?语琴,囚了他。顺道叫国师用蓝八布来换,连亲亲的消息应是掌握不少了,国师定会舍得换的。”即墨聪舒缓呼吸,上前握住八宝冰凉的小受,眉头紧蹙。 惨笑几声,连亲亲不甘的叫喊出声,泪水随之滑落,“连八宝!你说过只爱我一人的,你说过的,你怎能如此对待我,即墨聪有甚好的……你告诉我……” 即墨聪无动于衷,搂抱着八宝,星眸火光微闪。八宝颈项上亦有点点红痕,闭了闭眼,用力箍紧女子,也不怕伤了腹中孩儿。 连亲亲癫狂的哭笑声仍在耳边,“还不拉下去,等着做神!”即墨聪冷冷看了眼泪水糊面的连亲亲,厉声吩咐。 语琴兄弟俩见势不妙,当下拖了连亲亲,任凭情绪不对的即墨聪同八宝在一屋子。看着关上的房门,即墨聪漠然的推开八宝,打量房中摆设。这儿没有房事后专有的味儿,也叫即墨聪稍稍减轻怒火。 “小即墨……难受……”八宝身上汗水湿透衣裳,难耐从骨子里头发出的热气,她迷茫睁眼,即墨聪冷淡的瞧着女子,也不帮忙。 “好难受,小即墨,我好难受……抱抱我……”八宝暗哑了嗓音,她真的只想拥着男子,闻着他清冷的香气,缓解莫名的燥热。 并未理会八宝,即墨聪反倒走近圆桌,拿起小巧的酒瓶仔细凑着闻了闻。只一下便神色惶然,他略带惊恐的丢了手中叫自己心慌意乱的酒瓶。 八宝神志愈加不清晰,隐约感觉到即墨聪在褪自己的衣裳,紧紧贴着男子,她终于舒适的暗叹几声。男子的腹部圆圆的,八宝爱恋的轻抚。 “宝儿,先解了药性罢。”即墨聪说罢便要解开里衣,却被迷迷糊糊的八宝按住了手,反而将男子带到床榻一道躺着。 连亲亲睡过的地方,即墨聪恶心的紧。皱着眉,刚要发怒却又不忍八宝被极为烈性的□迷了本性。 “别,小即墨,别。”八宝凤眸微闭,她摸索到即墨聪的手,将男子揽进怀中侧身抱着。没有激烈的缠吻,没有迫不及待的性事。她只是静静抱着,虽说神志不稳,八宝终究是不愿伤到即墨聪的。 她认人,只有即墨聪才是自己愿意碰的,她爱即墨聪,很爱。 小声咕哝一句,八宝微微松开即墨聪,闭着眼就想睡,如此一来方解体内药性。即墨聪眨着眼眸,耳旁还是八宝那句小声的话语。久久未能回身,狂喜之下,他又别扭了。 大肚子叫他翻身不好受,面对面贴着八宝,他戳戳八宝的胸口,“连八宝,连八宝,你适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楚,你再多说一遍。” “……”八宝呼吸平缓,已然入睡。原先热烫的身子,出奇的回到了正常的体温。即墨聪不解,连亲亲抱过八宝又如何,八宝说了,她适才说讨厌连亲亲了。 孕夫嗜睡,没一会儿,拥抱着的二人渐渐沉睡。 八宝自控力很强,甚至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她其实对连亲亲有反应,莫不是因为心中少许有些念旧。不过,终是抵不过自己对即墨聪的情意的。 白韵坐于书房主位,他斜了眼笑得甜蜜蜜的即墨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稍微比连亲亲顺眼些。他昨儿半夜见语兰匆匆请他去偏院,原是想着二人被连亲亲使计挑拨离间了。哪知推门一看,脚还未踏进,便又退了出来。 自家女儿好好的抱着即墨聪在睡觉,睡得很沉,很香,即墨聪亦是。白韵当下可惜的摇头叹息,看不到吵架,真是不大舒爽。 还想着连亲亲来会做些何事,谁知根本拼不过即墨聪分毫。白韵低咳一声,暗自压住为即墨聪庆幸的笑意。他是着魔了,居然接二连三的认为即墨聪很好,非常好。 “爹爹,想甚呢?这本折子你待如何?”八宝挨着即墨聪坐于矮榻,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家美人爹皱眉暗笑。 这般奇怪?难不成有喜事,恋爱了?八宝挑眉胡乱猜想,直瞧得白韵脸上挂不住,“好了,好了,想到些有趣的事儿。” 即墨聪当然是不会浪费任何一点儿榨干八宝的机会,今儿大早他便哼唧闹腾了八宝好一会儿,腰酸腿软的结果是由八宝抱着回的自己屋子。 一路上叫许多人瞧了去,他也照样一脸满足样。连八宝永远是他即墨聪的,觊觎者,死!连亲亲目前动不得,待不久后……即墨聪暗沉面色。 白韵收敛神思,结果折子看了许久,方才道:“随着闹腾,这会儿指不定赫连绝想要做甚,国师一心往陷阱里头钻,我们也别拉了。” 这封折子,是隐在晋国的大启暗探秘密送回的。上头写了些赫连绝夺位之事,另同大启国师有勾结云云。 八宝想了想,看着他们二人,“你们信折子上所言之事么?” 完结章 八宝捧起茶杯,吹去热气饮下小口,不等自家爹爹出声,她便说道:“赫连绝此人绝非一般心软之人,她既然能心狠除去亲生姊妹,定是对我们威胁她一事耿耿于怀。明面上瞧着心思无三两重的人,竟可作出此般灭天绝地违逆天伦恶事,国师得到不到任何好处的。这点,爹爹大可安心看戏。” 合起信件,置于一旁,白韵眉眼间净是笑意。即墨聪因有身孕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懒洋洋的,挨着八宝揽着女子的小腰,心中如糖似蜜一般。男子有了依靠,权啊势的都是空的。即墨聪曾有一度认为自己绝对离不开皇宫,此时此刻的他,只要有八宝就好。 自顾自分析此次密探传来的信件,八宝为了让即墨聪靠得舒服些,也软了身子倚在矮榻一侧。白韵微微皱眉,却也未故意朝即墨聪呛声。 “我们就等着国师走投无路,她有弱点,她的心爱之人便是弱点。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必定心狠不到哪去的。她若是一心灭大启,也不会浪费如此多的时间,只为寻到那人。所以……赫连绝知道怎样才能充分捏住国师的软肋,作为第三方的大启,到适时的时候必得帮衬国师一把。她要情,我们给,她要人,我来救。”八宝不顾美人看着自己和即墨聪,柔情似水的亲了亲即墨聪面颊,心情颇好。 早在先前,八宝便预测到了结果。凌景宁也可以利用起来,为大启联姻也不错。那个男子,应该会适合宫廷生活。心死之人,无论去哪,都是一样的。 白韵一改之前的强势风范,对于女儿提到的那几点,他很满意并没有反驳。即墨聪亦是,越发大起的肚子便让他没有心思去和八宝唱反调。 “宝儿,那小结巴你待如何处置?”即墨聪瞥到窗外守着的黑衣男子,霎时间去了所有的困意,精神抖擞的拉过八宝衣襟,面贴面的问道,语调中略带一些些撒娇意味。 “你准备因一个同我无关紧要的人,与我吵架么?”八宝斜了眼即墨聪,好笑的叹气,“眼下如何止住赫连绝的野心方为大事,那人如何与我何干。你只要好好待产,好好补身子,我就盯不过来了。” 白韵吃味,咳嗽一声打断即墨聪即将出口的伤人之语,“即墨聪,适可而止。我帮着宝儿,你别想在我们父女这儿讨到任何便宜。” 孕夫本就心神不大稳定,白韵这话正好掐住即墨聪的话头,将他的火气往自个儿身上引。叽叽喳喳,嘴巴不停,八宝头疼的按按太阳|岤,拉开撒泼一般的即墨聪,看了眼斗嘴斗到脸红眼红的爹爹,再次叹气出了书房。 深呼吸一口,里头传来的互相揭短之语,听得八宝冷峻不禁。 “有甚,好笑?”黑衣人磨蹭到八宝身旁,闻到熟悉的体香,黑衣人不自觉的放松神情。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为何一日不见八宝心里就难受得慌。 “里面吵嘴。”八宝简短的回道,弯起的眼眉温柔满溢。 黑衣人现在瞧见八宝了,好像又说不出什么好话,明明心里有好多事儿想和她说的……黑衣人懊恼的瘪嘴,蒙在黑巾里头,八宝自然是看不见的。 “白韵,你好意思说我年纪大,你不看看自个儿的脖颈上都有皱痕了!”即墨聪拔高声音的一句话,将八宝同黑衣人之间莫名的气氛消逝得干干净净。 “这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大好……”八宝瞪着紧闭的书房门,硬是憋出了这么一句。黑衣人点头嗯了几声,看八宝往前走,他也跟在后头。 回廊里头来去的侍从守卫很多,八宝看着开得正艳的各色花朵,听见身后一直同自己保持距离的脚步声,在转角处停了下来。 “你,是时候回去了。”八宝凤眸平静无波,转身注视慌乱躲避她目光的黑衣人。 “不想,离开,我要,一直,在这。”黑衣人倔强的抬眼,嗓音坚定。他不要回到冷冰冰的旧屋子,不要回到看不见八宝笑容的地方。他不喜欢以前生活的方式,没有血腥没有杀戮的日子,他已然贪恋上了。 刀锋血雨的,身子上头的好多伤口……黑衣人往前走进几步,胸前起伏,他真的有很多心理话想和面前的女子说。 日头虽暖却照不进黑衣人凉透的心间。张了张嘴,他一把扯去黑巾,姿容不凡的容颜就这样对着八宝。 水光盈盈的一双眸子饱含千言万语,他不是铁做的心肠,就算一开始的确报有目的来的这儿……可是,可是如今的他没有再为国师办事的心思了。 “听我,解释。”黑衣人焦急出声,一闪而过的哭音叫八宝不忍的偏头。面让依旧冷漠异常,八宝心思细腻,不过对于感情方面她却不甚了解。 只有即墨聪,白韵才能牵动八宝那根迟钝的感情神经。 “不用,我也不想知道。你只需救出蓝八布就好……送他去没有我的地方,远离大启,远离晋国,远离不安定的地方。”八宝终是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她今早看着即墨聪的睡颜,瞬间做出的选择。 既然选择的是即墨聪,八宝就不会再为任何男子费心思,包括蓝八布。她欠八布的,永生永世都不可能还清了。 蓝八布,也因此会永远印在八宝的心中某个角落。那是一种赎罪,那是一种未完的责任,那是一种没有任何结果的,没有任何开始的一段悄然逝去的情。 怅然的模样瞧在黑衣人眼中,“你在,想谁?” 八宝狠狠心,稍稍露出些许笑颜,“想着,若是你救出蓝八布并按我说得去做,或许……或许我的孩子日后需要一个功夫高强的师傅。” 荡入谷底的心脏瞬间跳高,黑衣人不敢置信的望着八宝。“你说,真的?” “真的。”八宝放松表情,“只要你做得到适才我说得那些,你就能当我孩子的师傅。不过,前提是我要你的忠诚,绝对的忠诚。” 八宝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几分真几分假。为了她的爱人,她的亲人,自己可以什么都去做。 衣袖中的左手,倏地握紧,八宝笑道:“我不用你去杀人,只要救人便可。” “不想,见见,他么?”黑衣人喊住想要离去的八宝,他虽然不会说,可是心思亦是明了的。 “终会相见,不急于一时。” 六个月后,都城里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即墨聪终是登上皇位,唯一叫人意外的,便是国师同连八宝二人居然把酒言欢,八宝亦是接替了国师一职,成为了大启几百年来首位有灵力的国师。 圣上即墨聪诞下的龙子,自出生那日便被封为储君。这亦是如今女子称帝中的惊奇,八宝并未做任何决策。她只需没事放几只小鬼出来整治整治贪官污吏,没事折磨折磨那些个迂腐老官。 皇宫中,宫人们恨不得捂住耳朵。 “你居然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连八宝,你将我置于何地!”即墨聪生产完后,精神日渐转好,姿色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东西。就算是气冲冲的模样,也是很好看的。 “睡了。”八宝一袭红衣,怀中婴儿扑棱着眼睛正同八宝亲亲热热的玩着。 “你……你……”即墨聪顿时红了眼眶,龙床上头的枕头被子之类的,早就被他发脾气时甩到了地上。 “我和儿子睡,天经地义。”八宝瞥了眼产后暴躁症的即墨聪,柔声说道。嘴中哼着歌声,仍旧引着宝贝儿子。 “他是男的!” “他是我儿子。” “你是我的!” “你是我男人。” 这厢二人闹腾得利害,御书房里的某间密室中。白韵气急得瞪着面前一大堆折子,深呼吸几次才没拗断毛笔。 他要度假,去外头度假去!不对,他要离家出走! 【小 七窍生烟 女尊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七窍生烟 女尊第32部分阅读 七窍生烟 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七窍生烟 女尊第32部分阅读 吧论坛:bbsshubao2;欢迎来访】 七窍生烟 女尊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