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 (上)》 若相惜 (上)第1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1部分阅读 第1部分 【51文學网│, 欢迎您来51文学网推荐好书!】 序 我知道我可以离开了,伴着那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 我浮在半空,今夜的月亮异常的美,美的妖艳,宛若一位素颜红唇的女子,冷冷地看着此刻人世间的混乱。 快乐?呵,是啊,这近30年来很少有过的异样情感,在我周身弥漫着,伴随着一个女子的幽魂在这空中快乐地舞出绚烂的华尔兹…… 可不可以将此刻的烟硝当成我离世的烟花? 我轻笑,望着那曾经的繁华,别了,别了,下一世我定要活得精彩,至少不让自己的心如斯般地寂寞,至少能拥有一个可以牵挂的人…… “当地时间20日19时49分,纽约市中心发生一起恶性爆炸事件,现已确认爆炸为自杀式爆炸,嫌疑人已死亡,系一名亚裔女性,目前警方已确认死亡人数为256名。美警方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捉拿幕后主谋,爆炸发生后,美国、欧洲等地已提高戒备等级,事故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第一章 贫穷如鞭 这就是我即将拥有的身躯吗?苍白的小脸,酱紫色的嘴唇,一个古装女子在她身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这,不算是投胎吧,借尸还魂?看着眼前破旧襁褓中的婴儿,我不禁想问问老天。这算是恩赐还是惩罚?我宁愿下一百次地狱也不愿带着前世的记忆游荡在另一个时空,30多年的苦楚,30多年的寂寞,那些令人痛彻心扉的利用与背叛,为什么不忘了,为什么不让我忘了?不是有奈何桥吗?不是有孟婆汤吗?还有那湍流的忘川之河,可以让记忆之中所有的爱恨情仇都被清洗得一干二净。所以我才会安心地离开那个世界,本以为前尘往事都会随扑面而来的清风飘散,本以为那些深深地牵绊都会在一个瞬间的手势下黯然无痕,但,为何结局会这样? 眼前的这一切预示着我未来的前景并不好,我不愿接受,我想逃,我不想重蹈我前生的覆辙,可自身却被那小小的身躯牵引着,感觉身后一阵强大的吸力,我不由自主地附向那柔弱的躯体,一阵倦意袭来,睡吧,也许醒来,就什么都忘了!可以什么都忘了! 我放下扁担,揉了揉已经褪皮的左肩,右肩的伤口早已有溃烂的迹象,前些日子疼的紧,如今却又好些了,近日来又添了好些新伤,也许疼痛也是喜新厌旧的。我摇头苦笑,想着寻个时间上山找点药草,若是严重了,发了病可不是好玩的,穷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一副铁打的身体,我自嘲地想着。不知不觉已是康熙二十五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个年头了。此时是初夏的江南,有着说不尽的温柔与缠绵。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栀子淡淡的清香。我抬头看了看渐渐西落的太阳,半眯着眼欣赏那红艳艳的晚霞和那片无污染的天空。算了,参佛有悟,悚然而惊。这就是命数,如我这般前世落了债业,自是无法从红尘中轻易抽身,这一生怕是也注定颠簸周折的。我苦笑,从新蹲下身子,撑起那与自身极不成比例的扁担,刚想使劲,忽听身后传来尖利地嗓音: “哟,绮叶,又抬水哪,这么大两个桶,这小身子怎么吃得消哟,你那当娘的也真够狠心的,才五、六岁的小女娃哪禁得起这么折腾啊,我说绮叶啊,前村王家要一个童养媳,我都你娘说了好些次了,她就是不同意,你想那王家也算咱们当地的大户,你去了等10年就是少奶奶,有什么不好,而且你娘现在的病也需要钱不是?王家来人都瞧过你了,说是满意极了,就等你娘一句话,还说,只要你去了,可以给你娘5两银子哪!这等好事到哪找?你和你那痨病的娘说说,回头我等你话啊。” 看着她那肥硕的身躯,艰难的趟过小溪,我强忍着用水桶砸她的冲动,好事?那怎么不让你那宝贝女儿去,5两银子?你又可以得多少?前些日子刚把死了老爹的张寡妇卖进了青楼,如今又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这郭家的婆娘是个人见人骂的主,没少干损阴德的事。王家的儿子是个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傻子,这可是无人不知的。这样的人,又何必去糟蹋清白的女子。 我架上扁担,不愿多想,这样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吧,只盼着这副身子能快点长大。我心中哀叹,怕我也是前世杀戮太多,如今这般落魄不也是报应?可是这报应怎么就应在了清朝?按理说这转世不是顺时间发展的吗?怎么到我这就往回转了? 沿着布满青苔的泥石路一路走回那只盖着几片残瓦的茅屋,低矮的院墙,总是一副破败的模样,房西的菜畦,虽然也有菜蔬,但稀疏且孱弱,仿佛一副不得不活,苦撑着的样子。看到它们,看到它们就可以揣测到主人枯涩的日子。 我去了厨房将水搁置好,忽听小屋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不由得微微皱眉,心想娘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几天了。于是端来小凳爬上灶台,从放在台面上的碗篮里挑拣了半天,总算找到一只仅有两个缺口的小碗,没有热水,我从破旧的壶中到了些干净的凉水,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出了厨房进了小屋。 床上的女子,此刻正半个身子挂在床边,蓬头垢面,嘴角沿着血迹。 我摇了摇头,果然是咳血了,咬了咬下唇,走到她身边: “娘,喝水吧。” 我靠了过去,撑起她的半边身子,她伸手过来接碗,我淡淡地看着那双如枯木般的手,手背还有着一些血块,我用袖口将它擦去,抬头继续想擦她的嘴角,她一偏头,避了过去,只缓缓的喝着水,两眼望向前方,我侧过头望向她的眼睛,一片死灰…… 她喝完水默默地将碗递给我,我接过后搁置在床头,扶着她慢慢躺下,盖好被子,起身拿起碗安静地出了房门。 我和她是外人眼里一对很奇怪的母女,年幼的女儿异常的懂事,病弱的母亲却极其的冷漠,很多乡里乡邻认为我不是她亲生的,每每听到此种言论我只是淡然一笑。我和她之间的事只有我们知道,那些痛苦的经历和悲伤的回忆不是她那种女人能承受地了的,所以她垮了,这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而我之所以会留下来,是因为她毕竟给了我三年的母爱! 入夜,我做了几组跆拳道的练习,招式我是没忘的,就是这身子,等长开还要好些年头。现在每天只是着重体能训练,一点点适应,为以后打好基础。因为在这个世上一切向来要靠自己,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古代的女人。 在这个时代女人“属于”男人,男尊女卑好象是人所共知的法则。一个女人, 不论是沉鱼落雁也好 ,闭月羞花也罢, 抑或是才情兼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只要在这里她们的结局就近乎于雷同,那就是她们都无一例外地做了男人的附属品。想到这我不禁一寒,为我未知的未来悲悯起来,我会是她们中的一个吗?不,绝不! 我恨恨地踢了踢屋前的大树,晚风轻抚,吹干了我额际的湿汗,虽已入夏,但还有点微凉,屋里的咳嗽声还在继续,只不过好似已接近极限。 我每天要在屋外待上很久,一来,要锻炼身体,二来,我知道她不愿见我。三岁以后她就再也没和我说过话,一年前她得了这痨病,没钱看,身子一天天虚弱下去。于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学着养家,我做不来别的,只是到山上采点常见的草药,卖到镇上的店铺,换点小钱,好在我们吃的不多,再加上偶尔有空我会下水抓点鱼虾,这一年也熬过来了。 屋里的呻吟声越发大了,我飞奔进屋,看她倚在床边,还是那双死灰的眼睛,只不过此时却望着我。我心头一沉,她有多久没这样看我了?怕是,一切,都要结束了吧! “叶,帮娘梳梳头。”那枯涩的眼睛弯了弯,扯出一丝难得的微笑。 我应了一声,拾起木梳走到床边,她见了缓缓背过身去,我跪坐在床沿给她整理乱发,梳子断了好些齿,不太好用,我索性用手指帮她打理。 “叶,你是个好孩子,是娘对不起你。”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让人听了心口发酸。我帮她绑好发辫,将她的身子慢慢转过来,盯着那张原本该是绝色的面容,心头百感万千,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叶,不要嫁去王家。”她突然有些激动地抓紧我的小手,眼里闪着泪光。 “不会的,娘。”我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此刻她眼中竟有深深的怜惜。 “叶,对不起,对不起,娘没好好待过你,迁怒了你,那明明不是你的错……”她侧坐着,双手掩住面孔,大滴的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叶,你太懂事了,有时候我常常在想,也许你什么都知道,但是叶,你千万不要和娘一样,那个地方你不要去,千万不要去,去了那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幸福的,你知道了吗?” 我揪着她的衣角怔仲无语,呆坐在一边看她宣泄地哭着,过了许久她安静了下来,低声对我说道: “你出去吧,娘累了。” 我起身看她,她已紧闭了双目,颧骨深陷的脸上却是异常的安详,我转身出屋,三两下攀上屋檐,今夜的星光格外的灿烂,满是迎接新人的喜悦,逝去吧,也许逝去是唯一的解脱。 康熙二十六年的江宁又迎来了温暖的南风,大朵大朵的白云,一层层,一簇簇地堆积着。拥挤的街道,热闹的人群,旁的店铺里,陈列着各式的货品。老板和买家正吐沫纷飞地讲着价。街面上最显眼处,便是这享誉南北的“醉乡楼”,听说饭庄上三代长厨皆为宫廷御厨的嫡传,如今到了这康熙盛世,“醉乡楼”的东家更是将其家业发展壮大。聘请了八大厨师,鲁、川、粤、闽、苏、浙、湘、徽即被人们常说的中国“八大菜系”。 每人各负责一系,这其中又专属“维扬菜”最为受欢迎,“一物各献一性、一碗各成一味”。江宁是个繁华之地,各地的商贾、官员众多。这“八大菜系”齐聚的“醉乡楼”不得不说是一个经营手法绝妙的特例,此刻正值中午,浓郁的菜香弥漫到整个街道,这对我们这些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我咽了咽口水,摸着肚子苦笑,到了这一世还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呢!一年前,娘死了以后,我自是无钱帮她入殓的,所以只拾来些柴禾,将其化骨扬灰,这在古代算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可我算不来是个古人,自然也不会做那些卖身葬母的蠢事。不过我到是为此遭全村的唾骂。想到这,不免愤恨地捏紧拳头,那些人,又如何有资格骂我?我不是没求过他们,相处近5年,竟无一人原意施舍两吊钱的薄皮棺材,我冷笑着捶了捶墙壁。忽闻“醉乡楼”门口一阵马蚤动,出来几名锦衣华服的男子,身边还带着两位身材高大的随从,看得出来是武功了得的高手。 “王爷,微臣今日照顾不周了”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宽额浓眉,薄薄的嘴唇,浑身透着一股子圆滑的气息。 “哪的话,这醉乡楼乃江南第一楼,前个儿在京城,皇上还说有机会南巡,定要来这尝尝江南美食,怎么就不周了?哈哈,四阿哥,你觉得如何啊,这南边的东西真真就和咱北边不一样,精致,精致哪,哈哈哈!” 一位玉袍的小公子,约莫八九岁的年纪,正仰着头同那唤作“王爷”的男子说着什么,那两个大汉紧紧地围在他们身边,远处两个小乞丐见着这队人物,立马猫上前来,一个匍匐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另一个半跪着直起小小瘦弱的身躯,不停地乞求着: “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大爷。” 那个王爷见状微微蹙眉,那样子怕是这辈子没让如此不堪的人近过身,旁边的中年男子忙差遣那两个侍卫驱赶他们。 “慢!” 一声轻喝,只见那小公子走下阶梯,从随身的明黄荷包里取出几两碎银。 “四阿哥,可使不得。” 中年男子忙上前欲拦住他,回首示意身旁的护卫掏银子,就在这一拉一扯之间,反倒给那两个小乞丐得了空子。只见那刚刚出言乞讨的孩子,一把抢过小公子手中的荷包,向着我这边的街角飞奔而来。而那匍匐在地的小子乘着大汉呆愣的当儿,一个打滚从他裤裆钻过,向着反方向溜去。 这分明是早已编排好的,我轻笑着捏了捏拳头,望着那急急跑来的身影,瞅准了忽的一伸脚,那小子机灵,竟一个踉跄躲过了,我左手搭上他的肩膀,右手拽住他的衣领,一使劲,他便整个人翻转过来,仰躺在地上,我用脚踩住他的小腹,俯下身,向他一伸手,轻喝一声: “拿来!” 那乞丐便乖乖地递上荷包,我接过荷包,在手上掂了掂,稍一松脚,他便向一旁滚去,“腾”地窜起来,拔腿要跑,此时就见那两个大汉从后面一个飞身,已是落在他的面前,身形壮硕,硬生生地挡了大半条街道,他扭头,便见我堵在他后方,我身后那群华服主子已经赶到。我侧头,看见那小公子立在前面,面额有些发青地瞪着那个乞丐。 “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看了眼身前缩成一团的枯瘦身躯,转身将荷包递向那小公子。 “给你,什么也没少!” 他看着我,乌黑的瞳孔里有着些许的差异,身旁的众人亦然,怕是我那两下子吓着他们了,也不是说身手特别的好,只是放在这六七岁的孩子身上着实怪异的紧。 手举在半空也有些时候了,他也不接,只是看着我,我不甘示弱地回盯着他,透过乌黑深潭似的眸子,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怎么可能?我下意识想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不料旁边的中年男子突然伸手接过了荷包,然后恭恭敬敬双手给那男孩奉上: “微臣该死,让王爷、四阿哥受惊了。” 我低头看看乌黑手掌,原来如此!是嫌我肮脏了。 “王爷、曹大人,我看不如把这小子……” 只见那王爷一挥手打断了侍卫的话。 “胤禛,你说如何处置啊?” 他左手黏着胡须,右手置于身后,言语中无丝毫的怒意。我看向他,也不见他看那乞丐或四阿哥,只是望着我,脸上带着性味的笑。 “只是个贱民,怕也是为生活所迫,放了吧!”他伸手接过荷包,向我走了几步,我见他逼近亦退了几步,抬头看见他挑眉玩味地看着我,问道: “你可要什么奖赏?” 他的嗓音清清淡淡的,不似这般年纪的孩子说话的语调。 我楞了楞,转眼看见旁边小摊的桂花糕刚刚出炉,于是转脸朝他微微一笑。 “我想要几个桂花糕!” 他嘴角一扬,转身看向那个王爷,说道: “皇叔,我要他!” 我听了低下头偷偷扬起一丝诡笑,这世上谁都帮不了你,贫贱的命运只能靠自己去改变! 北归的紫燕已在檐下筑巢,路边的柳丝也已抽芽吐绿。迎面的风,几分温馨,几分迷离,轻轻地穿起了岁月的红黄粉绿,牵来了一串朦胧,一缕诗意…… 我去厨房拎了几桶水,痛快的洗了个澡,顿时觉得浑身舒爽,此时下榻的地方便是赫赫有名的江宁织造府,那个中年男子便是现任江宁织造兼巡视两淮盐漕的监察御使曹寅。 “曹雪芹的祖父”想到这,我不仅失笑,这个300年后的人们要如此介绍,才能使大多数人了然的人物,这个如今居高位得厚宠的一朝大臣,也敌不过后世一个落魄书生的笔杆。 院墙边有一棵矮树,我攀了上去,坐稳后用干布擦拭着发丝, 听着隔壁的哥俩聊着天: “总说江南这地方藏龙卧虎,可没想到一个6岁的小娃也有这般俊的身手,这可真他娘的奇了怪了,今个要不是那小娃,没准就让那小贼给溜了。” “可不是,要是真溜了咱哥俩可就死了去了, 就算裕亲王能饶得了咱们,曹大人那也不可能逃得掉。” 一阵风送来几缕酒香,天边的红霞越发浓艳了。我微微笑了笑,回想起那位慈眉善目的王爷,听人说他便是顺治帝的次子,当今皇上的哥哥裕亲王福全。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点都不像,虽蓄着胡子,倒也看的出是个英俊的人。看他说不上几句话就倘怀大笑的样子,万万想不出战场上杀敌的样子。 正想着远远地听见有脚步声,我忙拿出塞在裤腰里的帽子盖住我那一头参差不齐的短发。眯眼看去,果然是他,看来也是刚沐浴过,脸颊上还带着几分被蒸汽熏出的红晕,算是个漂亮的孩子。只是太过于老成,不说话还好,一开口便不那么可爱了。 他仰头看我,眉毛拧得快连在一块了。这表情配在他那张稚嫩得小脸上显得有几分滑稽。 “下来,成什么体统,念你原先生活窘迫,小爷我不予以计较,不过这以后,规矩是要上的。” 我微叹,果然是不可爱,用手扶了扶帽子,确定牢靠了,一个旋身从树上跳下来,在他面前落稳后,看他张口瞠目的样子甚为好笑。 “四阿哥有何吩咐?” 我面对他站着,他虽大我三岁,却只略高我半个头,女孩子早年大都比男孩发育早,加上我平日里勤于锻炼,身体自是长得快,若营养也能跟得上,怕就不会矮过他了。 “你随我回房收拾东西。,明日便启程回京。”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院外走去,想是为刚才失态的事闹别扭了。 我跟着四阿哥出了院门,他走得相当快,府邸里的路况又颇为复杂,一转一个亭子,再转一条回廊,我紧紧地跟着,生怕不见他的身影。正想着完事后如何寻得路回来,忽见前方拱桥上走下来一群人。 “王爷怎么不多待两日,微臣还本想明日……是四阿哥啊,微臣给四阿哥请安了。” “起吧!” 裕亲王见了便迎了上来,他宠昵摸了摸四阿哥的头,然后俯身看我。 “这小娃洗干净了,到真是漂亮的紧哪,看着比女娃还清秀呢!你说是不是哪,曹大人?哈哈哈!” “是啊,是啊……” 我有点紧张,生怕他看出点什么,总觉得那含笑的眸子里有着一股洞察一切的力量,这个年纪的身体应该还处于雌雄难辨的阶段,我起先就没说我是女子,再加上我的身手,他们到好像认定我是个小子。这样也好,以后就是发现了,也可以有个交待,毕竟我不算骗了他们。 头顶一凉,只见那遮掩的帽子被那王爷摘去,露出了一头乱蓬蓬的短发。 “我说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原来是头发。” 我一惊,清代都说留头不留发的,这道理我又怎会不懂,总想着拿帽子遮掩一下,没人会多想,毕竟我年纪小,怎知道偏遇上这么个多事的王爷。 “这可不行,等到了京城可是要出事的,可是这么短的头发也不好梳辫子,要不这样,剃光了可好?” 他弯着腰,侧头瞧我,笑的像只老狐狸。 我也不搭话,只装着怯生生地看他,心里将他杀了一百遍。 “算了,皇叔,回头我给他找个大点的帽子,头发的事等回京在说吧。” 我转身感激地看他,哎,小鬼还是可爱的。 “杵在这干什么,走了!” 我忙向眼前的两位贵人行了礼,再回身,他已出了百米,我连跑带跳的跟在他后面,不理会身后一群混乱的笑声。 第二章 芳华新生 第二日清晨,我正睡的迷迷糊糊地,忽被四阿哥从被窝里拖出来,还没看清人影就听得他的吼叫: “什么时辰了,还睡,你我到底谁是主子?啊?” 哎,在这世上活了五六年,虽清苦,但也自在,每天不用早起摸黑,如今看来是没的空闲追忆了。我飞快地穿着衣服,近十五年的地狱训练,整个装是小case,当我立在四阿哥面前时,他又出现了昨天傍晚的表情。 “行李呢?” “没有,” “怎么会……那是什么?” 我低头看着我手中的短刀,利索地将它插进我的靴子里, “没什么,防身用的。” 他看了我一眼,伸手递来一顶帽子: “带好,别再让人看见了。” 我接过来,想着昨天,心里有一刹那的感动。 就这样,我离开了江南,没有悲伤亦没有快乐。很多年以后我又回到了这里,什么都改变了,就是这样的心情依然没变。 毕竟和一队男人上路有些事是遮掩不住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与四阿哥形影不离,哎,其实说实话是他盯我盯得紧。这次裕亲王南下带的人马不多,说是奉旨巡视,不过是找个外出游玩的借口罢了。我不爱坐在马车里,每天和侍卫挤在前面赶车,到了晚上身子骨都要散了,不过,倒也开心。晚上就和四阿哥同屋,随从少了,小主子自是要人伺候的,那个狐狸王爷说什么侍卫粗手粗脚的,摆明不放过我。好在我也是苦日子过来的人,再加上以前30来年也是个奴才命,这种事上手的也快。唯一的麻烦就是方便的时候,一两回还好,每每这样不让人起疑心都难。 我蹲在草丛里咬着草根胡思乱想,耳旁突然炸雷一声:“啊!!你竟然是个丫头!!” 侍卫的尖叫声比女人还尖锐,我眉头大紧,下意识地往草丛里又躲了躲。每次方便我都避着他们,反倒让他们的好奇心越发旺盛了!尤其是那个王爷,还派人盯我。 我系好裤子,慢慢走出草丛,看见马车旁几个惊恐的侍卫。喂!摆脱,我只是个女人,又不是妖精。 “王爷,她……她……”刚刚那个偷窥我的侍卫用恶心的兰花指点我。 “小女娃,你骗得我们好苦啊?恩?”我对上那一脸贼笑的王爷,心想,还不是你派人跟出来的好事! “奴才不敢,奴才没说过自己是男的。”他听我说完若有所思地盯了我一会后,转身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海德,把那些狗崽子都叫起来,上路了!”原来那个死娘娘腔叫“海得”,哼,我记住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钻进了马车,心想那唤做海德的娘娘腔侍卫定不会让我与他一同赶车了,那贼王爷想必早就知道我的性别了,那他怎么不说破呢? 马车里有点闷热,四阿哥靠在一边正看着书,见我进来,眼皮只稍稍一抬,随即又埋首于书中。他真的只有九岁吗?我有些挫败地想着。虽知道古人早熟,可一个锦衣玉食的皇子,又不会经受太多挫折的,想那紫禁城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竟培育出这样的人来?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他才可以在众多阿哥中脱颖而出,一举夺位吧! 我歪着头看着他得侧脸发呆,不知为何越接近他,那股子熟悉感越强,可明明隔着三百年的时空,而且他们更本就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到底为什么呢? 行至德州,王爷便吩咐大家换了袍服,一律打扮成商旅模样。只因晌午时分,接到京中急报,皇上命人差王爷回京议事。大家顿时敛了游山玩水的心态,只顾加紧赶路,气氛微微有些紧张。我懒得打听,又不熟悉历史,再加上现在的身份,只管没心没肺的活着。不过夜宿到有些麻烦,前些日子还好,总有地方官员接待,我虽和四阿哥同宿,但也是他睡卧房,我在外间门房歇着,那本就是丫鬟房间,什么都齐备着。现如今,为了赶路,王爷下令易装,怕的就是官员们的纠缠,晚上也只得在客栈过夜。 吃过晚饭,我故意在贼王爷面前蹭了又蹭,见他没有给我另备房间的意思,只得回头找掌柜的要了一床被褥和席子。 我一脚踹开四阿哥的房门,也不看他,径直走向床铺,将被褥放好,回身看到他微怒的小脸,我冲他笑笑,指指旁边的被褥,然后一摊手。便自顾自地在地上铺席子,打地铺,捎带把王爷诅咒了十来遍。 “你这丫头,身份既已识破,为何又要与我同房?不怕坏了名节?”坏什么名节?你一个小屁孩毛还没长全还能坏我名节?我懒得理他,谁愿意放着床不睡,跑到别人房里打地铺啊?他问的都是废话。我一个六岁的小丫头要什么名节。没做他奴才以前还不是和一群乞丐风餐露宿,再说了,我方便的时候都叫那个海德看光了,我找谁要名节去? 我半天没搭话,只忙着手中的被褥,转脸看他时,那小脸果然由微怒转为大怒了,没来由的,总觉得看他失态的时候,我会莫名的开心,那老气横秋的小脸上,要多添些表情看得才舒坦。 “四阿哥,你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了吧!”我走过他身边,帮他铺好被子。想着,是摊牌的时候了。 “哼,你当你那张面皮能瞒得了谁?”他走向桌子,拿起茶壶,哗啦啦地茶水入杯的声音显得房间里异常地安静。 “爱新觉罗家福泽深厚,枝叶竞开,我在阿哥中排行老四,上有兄姐下有弟妹,又怎看不出这男女之间的差别!” 我坐在床边,沉默地看他。他回身一撩前袍,稳稳坐下,拿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我诧异他竟和那王爷一样有着洞悉一切的眼力,爱新觉罗家的男人果然不好对付,这边才两个,等到了京城……我不由地从脚底泛起一股凉意。 “接近我们有何目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吧?”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让我想想,从哪开始呢?啊,对了,头发,自己故意剪得,对不对?本想打扮成男子,可又不愿剃头,姑娘家到底是姑娘家。最后不惜扮成乞丐,可你这招使得并不高明,一个小乞丐不要金,不要银,却偏偏要什么桂花糕,你说你当真是年纪太小,还是另谋深算呢?置于那两个小贼你又给得他们多少好处,来帮你演这场戏?五两还是十两?” 他语调很慢,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我心理一阵恶寒,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竟被一个九岁的孩子看破了。他到底是谁,我绝不相信他只是个孩子,在这副皮相下面一定有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难道他也是穿来的? 我清了清嗓子,稳了一下情绪,淡笑着看他。 “是十五两,一人十五两,总共三十两,而且银子是我偷的!” 他眼中透着惊讶与疑惑,想是不曾料到我会如此坦白。 “没错,都是计划好的,奴才在醉乡楼等候三天了!” 整个江南都知道此次裕亲王携四阿哥南巡,宿江宁织造府,既然如此又怎会错过醉乡楼的美食呢。 娘死后,我就靠小偷小摸过日子,娘在的时候,我是不敢的,总怕万一拖累她。如今以我的身手是断不会让人发现的,但我也不贪心,只顺一些果腹的小钱,可为了这次,我可着实干了一大票。 “我那30两,四阿哥也是沾了光的吧!那日在市集上的一擒一纵,四阿哥的贤名远播啊。仁德以治天下,四阿哥当日所为和前些年皇上、太子南巡时,太子当众殴打贱民正好是个鲜明的比照呢!” 我起身,踱到他身边,他正眯着眼睛看我,眼光中有一丝阴冷。 “你有何目的?” 我伸手拿过另一只茶杯,满上茶水,学他一口一口的小啜,歪着脑袋看他,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到底是谁?”他口气越发冰冷了。 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个小毛孩这样的对话着实怪异的紧,很想是不是也是穿过来的?当然我自是没那个胆子,于是当下放下茶杯,转身宽衣解带,钻进被窝,末了,探出个小脑袋,见他还坐在那瞪我: “奴才是谁没有关系,奴才没有恶意,做了那么多不高明的勾当,只是为了引起爷的注意带奴才回京罢了,爷如今识破了,到正合了奴才的意,爷一定想知道前因后果,想知道这幕后主使吧?等回了京,如今查不明白的,以后慢慢再查也不迟。” 我笑眯眯地看他,如何?我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也唯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把我当成一般的奴才,我这辈子绝不要庸庸碌碌的活着,我一定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只是娘,我没有听你的告诫,在那个偌大的紫禁城内又有什么瞪着我呢? “四阿哥,夜了,早些休息吧!” 我转身要睡,突然想到自己又干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但恐怕今晚他没那些个脑筋给我上规矩了。 呵,真有点困了。我沉沉睡去,不知道在这样一个仲夏之夜,他会不会因我的话而一夜无眠呢?我坏心地想着…… “驴打滚,马撒欢,耗子放屁一溜烟儿……” 一群孩子嬉笑着从马车跟前穿过,我掀起轿帘,将半截身子露出轿外,贪婪的吸着这老皇城的味道。馒头钉的大红门,石狮子、拴马桩,还有木刻的砖雕的门楼,神荼郁桑,对联双扇……这真的是北京啊,我终于回来了,虽然隔了近300年! 那裕亲王早一天就带了两个随从进京了,只留下我和四阿哥乘马车随后,四阿哥尚年幼,还未开府建衙,我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自然不能跟进宫去,裕亲王虽平日里待我和善,却也看得出他眼中的防备,加之先前江南的所作所为和那晚的对话,四阿哥想必也同他透了气,他自是不敢小觑我,于是将我安置在工部侍郎年遐龄的府中。 这两朝重臣,一家荣宠的年府我是熟悉的:屡立战功、威镇西陲的年羹尧,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最后却被雍正帝罗列大罪九十二条,赐自尽。算是个悲剧性人物。 年府的人见我是裕亲王带来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我,本以为进来是做奴才的,最后到似乎成了小姐。在府中待了数月,也不见先前那两个爱新觉罗姓的男同胞出现,莫不是将我忘了??正检讨着前阵子那几场戏唱的不够精彩,就见丫鬟来报,说四阿哥现已在年府大厅,说要见我。 数月不见,他还是老样子,一贯的清冷,我总觉得这小爷身上有秘密,那日深夜长谈后,我们彼此之间总觉得堵着些东西,不能说也猜不透,从那天起我也开始防着他,总之不能让他坏我的事。 他这次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交待我跟着府中的大少爷年希尧学武,练骑射,并要年大人找先生教我读书习字。 我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总之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不过这年府倒也奇怪,来了数月也不见年羹尧,那天跟随房丫鬟打探了一下,方知府上并无此人,我心中纳闷?年羹尧还没出生吗?不会啊,想着这样一个人物许是后来杜撰的,又或是我记错了,不是在康熙年间的事??不过自我还魂以后,身边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我都是会相信的。 岁月如流水般地从我身上淡淡划过,每日学习、练武以外的时间,就只有坐在这一隅院角看风云变换,看花落花开。我不太爱说话,年府里的人也就甚少搭理我,骑马射箭是新鲜的玩意,对此我兴致高昂,但对布库没太多热情,总觉得这种运动技巧不足,蛮力有余,不适合我练,我依旧遵循着前世那套训练方法,空手道、跆拳道、散打,那帮陪练的小子见我私下一个人在练功房里呼呼喝喝地练些奇怪的招数,背地里都说我得了魔症了,但月末比划过以后,都纷纷要拜我为师,到弄得师傅好不尴尬。这样打闹了几年后,四阿哥见我一人足以应付十来个成年侍卫,便辞了师傅,只让我专心骑射,我得了很多空余时间,技术大长,十三岁那年终练得三箭齐射且百发百中。 四阿哥这些年也大了,康熙三十二年被赐了婚,出宫建了府邸,于是我和他见面次数也多了起来,他将我抬了旗,纳入镶黄旗下,又命年遐龄收了我做养女,于是我便名正言顺地尊贵起来。 我不爱读书,尤其是古文,我曾四岁离开北京,到三十五岁离世,中间再也没回过中国,虽是如此,但那些年来心心念念地还是那片故土,好在组织里有许多中国人,他们给我讲历史,讲文化,那些人加入组织前,有不同的年龄,背景,身份,但到了这里,统统只有一个编号。我曾每晚痴迷地在互联网上吸纳着关于那个国度的一切,但自由永远只是个梦想。 汉字是这七年来一点点地学起来的,总写不好,四阿哥曾亲自上阵教我,最后终于在崩溃前夕抽身,表示不报希望。我练习没了压力,字反而一天一天好起来,尤其是一手草书如行云流水,高低转折,抑扬顿挫,“字之体势,一笔而成,偶有不连,而血脉不断;及其连者,笔脉通其隔行。”用四阿哥的话说,是渐入佳境了。 年府的大公子年希尧是个温柔爱笑的人,平时对我也好,开始几年曾在一起学文弄武,他大我近十岁,却也不是我的对手,前些年因年遐龄官升湖北巡抚,顶了其父工部侍郎的位置,便日渐忙碌起来,不过偶尔回府还是要找我比划一场,虽每每落败,但总是狼狈地坐在角落里大 笑着看我。 我来这世界多年,早年虽清苦,但也自在,这些年进京,学了很多,看了很多,每天都充实地过着,四阿哥于我,是说不清道不明地情绪,是恩人,是主子,是兄长,也许还有点别的什么,但我们各自都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防备,彼此之间都在等,等对方敞开心扉的那一天,但谁都不会先开口。 年府除了年希尧还有两名小姐,和我不一样,那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我其实是被当作男孩子来养的,对于这点好像年家也是受了四阿哥的意思。我是甚为满意的,由此表明我可以不必象那些古代的小女子一样惟命是从,什么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在我的眼里就象个土的掉渣的笑话。如果让我可怜兮兮地等待着男人的宠爱,过着如出一辙的所谓“相夫教子”的生活,动辄担心着某一日被一纸休书退回家中,那我还不如去死!男人算什么?所有男人能做的事,我一样可以做,甚至可以比他们做的更好。 康熙三十三年,我终于十三岁了,身高比一般这把年纪的姑娘要高出一个头,平日里为行动方便,素来着男装,绑好发辫,一身月牙白的长袍,配上浅紫的瓜皮小帽,再在发尾系上紫色的丝络。从背後看,身姿卓绝,从前面看,面若冠玉,好一个翩翩佳公子,我立在镜前,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啪”的打开折扇:年绮叶,从今天起,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上街,记得刚到北京时也常想着出去逛逛,但年夫人总说我年纪小出门派了一堆仆人跟着我,怕出了事,不好和四阿哥交待,我烦了这到处招摇得排场,索性就安稳地呆在府里。四阿哥也偶尔带我去城外马场,但毕竟次数极少,所以对这北京城,我还是陌生的。 热腾腾的羊霜肠,稠糊糊的熬油渣, 路过一家店铺时,看见一群孩子,看上去从三岁到七岁不等,嬉戏、追逐、玩闹。旁边的老人们在乐呵呵地交谈着什么。那一阵阵风铃声般脆生生而纯真地喊叫,那一串串被风串起四处飘溢着的无邪的笑声,让我不住神往,继而羡慕地看着三两个黄毛小儿争抢着一串糖葫芦,我从没有过童年,前世没有,今世也不算有。走在这熙攘的街道上,感受着这太平盛世的喧嚣,觉得自己真实的存在着。那些随风抑扬的叫卖声,听得我快醉了,这是我的故乡啊,我念了三十 若相惜 (上)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2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2部分阅读 年,也没能回来的故乡,如今终于能够站在这片土地上了。 这老城果然如我预料中一样似一坛古朴醇厚的酒,在杨花迷眼时节,一种令人醺醺然的味儿从泥封的裂缝漏出来,我曾幻想着有那么一天可以在满架藤萝的四合院里眯着眼听:我爷爷小的时候……于是这个梦就这样醉了,梦醒后依旧是那灰灰的高楼,心灵深处,一种说不清的痛楚一直疼到如今。 第三章 少不更事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竟未觉察到身边异样的马蚤乱,突觉身后有人推我,当我反映过来时,一小队亲兵正骑着马向我冲来,速度极快,其间带翻了数个摊位,一位老者躲闪之间竟险些栽进路边卖炸糕的油锅里。 那些嚣张的亲兵非但不见减速,甚至还猛抽马鞭,我本可轻易避过,不料被身后这么一推,竟一个踉跄向马蹄迎去。 眼看着即将落向头顶的马蹄,我下身一使劲,随即一个后空翻,顺带一脚向马脸踢去,我这一脚踢得极狠,又恰巧踢在那畜生的鼻子上。向来鼻子总是身体上最为脆弱之处,只见它长嘶一声,向旁边倒去,身上的主人被甩出数米,甚为狼狈。后面的亲兵赶紧纷纷勒住缰绳,下马来探。 身边一片幸灾乐祸的哄笑声,我心想自己闯了祸,本想乘乱溜走,却还是被那群亲兵拦住去路。 “各位大爷,我本是为自保,并无心冒犯的。” “你小子把我们头伤成这样,以为跑得了吗?今天老子不和你讲理,跟我们回官府,不死也让你脱成皮!” 我不想跟他们硬来,怕把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于是任由他们推桑着准备押去官府,心想着有什么办法通知年府或四阿哥。 突然身后一声大喝: “该死的奴才,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压良民,你们眼中还有王法,有皇上吗?!” 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位青衣蟒袍的青年男子立于人群之中,他身形高大却又不失儒雅,饱满的额头,飞扬的剑眉,一双乌黑的大眼此刻溢满怒气。不过20出头的年纪,却有着一张霸气十足的面容,一看就非寻常人家的少爷。 “大胆,我们乃四川总督手下亲兵,进京有军机要情要报,这贱民不但横加阻拦,更伤我士兵,我们抓他,又怎么触犯王法,你若再滋事,便将你一块捉了!” “放肆!这帮奴才,你们可知这是跟谁说话?见了大阿哥还不下跪?” 说话的是那青年身边的侍卫,众人一听,腿脚随即就软了,哗啦啦跪倒一片,磕头声,求饶声不绝于耳。我感叹这身份带来的影响力,心中感叹,哎!当皇子就是威风的。 我抬眼看他,正对上他的眼光,此刻他嘴角含笑,更添了几分帅气。 “爷我今天念你们有要事在身,不予计较了,下次再让我遇上你们扰民,定不轻饶,滚吧!” “谢大阿哥,谢大阿哥,奴才这就告退……” 我看他们走远,便弹了弹袖口的灰尘,随即向大阿哥抱了抱拳,算是谢过了,转身要走,却被刚刚他身边的那个奴才拉住。 “小兄弟,我们爷请你上去一叙。” 他指了指左边建筑物的大门,我这才发现,这是京城有名的”朋聚楼”。 我看向他,只见他此刻正抄着双臂斜靠在门上看我, 我冲他一笑,起步随他上了楼。 我本饮不惯白酒,觉得与洋酒差别太大,过于辛辣,但尝过几次以后,竟对那辛辣有稍许迷恋了,且饮后唇齿留香,感觉着实不错,尤其是桂花酿,曾央求四阿哥给我弄了一整坛来,两次就喝完了,还发了一阵酒风,满院子乱跑,也不说话,就是笑,逮谁都笑。 自那以后,在四阿哥面前就不能再提个”酒”字。 如今又摆上这桂花酿,我身体里的酒虫有点来劲,但毕竟对着大阿哥不能失态,我与他也就是个陌生人。 “小兄弟,身手不错!” 我接过他递来的酒,向他示意以后,一饮而尽。耳边传来他的大笑声: “哈哈,好,兄弟不仅身手好,酒量也好,我与你甚为投缘哪!” “草民谢大阿哥出手相救!” “哪的话,举手之劳,那些亲兵地方上横行惯了,到了京城也敢这么放肆!” 他挑着眉,声如洪钟,我听着微微淡笑,这个大阿哥也是个性情中人。 说话间,见一个老翁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从楼梯上来,大阿哥见我看她,便将二人叫过来,让她唱曲。我转头,看见他眼中别有深意的笑,不觉皱眉,他……也太多事了吧,摇摇头,我不禁苦笑。男人哪,什么时候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多!再看那少女,此刻正含羞带怯地看着大阿哥,我转脸向他挑挑眉,眼中装出怒意,他先是抱歉地看我,随即又是一阵大笑。 一阵吴哝软语,听得人身子也跟着酥软起来。一曲完毕,大阿哥给了好些赏钱,见我没什么表示,便示意他二人离去,这时邻桌也要叫曲,姑娘离开时,丢过来一个恋恋不舍的眼神。 “大阿哥,碎芳心无数啊!” “哈哈,就这芳心一颗,哪来的无数?兄弟年纪尚小,等再过两年,必是应了这‘无数‘了。” 敢情他认为我在吃醋,我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兄弟好品貌,你若不是男子,我定娶了你做福晋!哈哈!” “噗”这一口酒好歹是喷出来了! “大阿哥,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拿出随身的帕子擦着身上的酒渍。大阿哥也觉得唐突了。 “为兄早年随父带兵,是个粗人,兄弟莫要见怪!不知兄弟是哪家……” 楼下一阵马蚤动,听见有人大吼,不一会就见几个大汉窜上楼来,其中一个看到那卖唱的少女,脸上一片欣喜,叫嚷着:”就是她,抓住她,他娘的,那天让他给跑了,害老子回去挨了主子一顿板子!” 几个大汉一起围过来,扛起少女就要下楼,那老翁死死抓住那大汉的裤脚,不住的哀求,那少女也将头转向我们这桌,伸手求救。 我眉头一皱,看向大阿哥,见他也是一惊,想是没料到那姑娘竟会向自己求救。我心底发笑,又是一出好戏! “你不救?”我看他,见他仍只是坐着喝酒。 “我为何要救?” “她本就欣赏你,你若是救了她,她定以身相许,岂不是一段佳话?” 此时的姑娘见求救无妄,便一口咬在身下人的肩膀上,那人大痛,将姑娘摔在地上。她起身就要跳楼,又是一阵混乱。 这边的客人见我二人不但不救人倒谈起风月来,不由得纷纷指责。 “你可知他们是谁的人?”他转了话题一脸严肃,周身有隐隐地怒气。 “能让你大阿哥忌惮的,想必只有太子了吧!”我依旧啜着酒,他转过来看我,一脸的不置信。但眼中随即流过一丝狡诈。 “不如你来救,然后我保你,岂不两全其美?” “我为何要救?为何要这两全其美?她于我不过是个陌生人。我何必为她冒险得罪太子?我知道大阿哥定保得了我,可打架这种事 不像喝茶吃饭,就算事成于我也没好处,您说是不是?” 他看着我发愣,满是疑惑地说道: “我以为……” “你以为,我在楼下制服官兵,是为了百姓?我早就说了,那是自保。你以为我看上了那女子?很可惜,我对她根本救不感兴趣。你以为我是一个仗义的侠士?哼,如今看来我也是个俗人!”我举杯敬他,然后一饮而尽。 此刻女子被他们扯到角落里,这边正找绳子捆她,她突然心一横,准备咬舌自尽,那大汉一慌,忙把手伸进她嘴里,随后一阵惨叫。 我看着不住地冷笑,好个忠心的奴才! 见他痛得直抖,左手一甩,将一坛酒击落,‘哗‘的一片酒水全数溅到我身上,大阿哥向我看过来,见我脸色微变,便起身要带我离开。 我甩开他的手臂,走近那个大汉,他见我过来,有点微愣,我看了一眼被她一巴掌打晕过去的少女,反手还给他一巴掌,他被我 打蒙了,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他的同伙窜出来,对着我举拳要打,我右手攀住他手臂,左脚卯足劲踢向他的要害,这一脚怕是三个月下不得床了。随后又轻松干倒两个,最后一脚踢在起先被我打了一巴掌的大汉的脸上,四人倒地不起,老汉忙扶着少女往外走,经过我时千恩万谢,我不耐烦的摆手。回身看大阿哥,正笑吟吟地看我。 “还是出手了?” “他们不该弄脏我的衣服!”我低头顺着弄摺的衣襟。看看天色不早了,便向他拱手告辞。 “哎,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谁家的公子呢!” “大阿哥,相逢何必曾相识,若有缘,定会再见。” “你不怕出事了没人保你?”他笑着问我。 “我若是怕,就不会出手了!告辞!”我向他拱一拱手,头也不回地出了”朋聚楼”。 我绕着街道转到傍晚也没能甩掉尾随于身后的奴才,撇了撇嘴索性大大咧咧地进了年府大门,脚尖刚落地就听见西厢房一阵喧哗。不一会就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向我跑来,快到跟前时也不减速,一个猛子扎进我怀里,幸好我反应快,左脚后撤,一个弓步稳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扯着我往厢房那走。 “叶姐姐,快,快点。大姐今天好可怜啊,娘找来一堆老妈子折磨她,我们快去救她!” 这小鬼头,敢情是为这事啊。年家正牌大小姐年兰芷今年芳龄13,与我同年,这眼前的二小姐年兰雅才8岁,生的古灵精怪,倒难得合我脾性,也是极少与我走得近的人。 今年恰逢三年一次的选秀,大姐兰芷正好到了年龄,年家本是汉军旗人,能摊上这等荣誉的汉人官员并不多,所以年夫人格外重 视,还未到大选,就张罗着帮闺女上规矩了。 我不是年家的亲子,自然轮不到入宫选秀,为此,我心理暗爽了好一阵子。心想,我这身份,若真要选进宫去,那才真真是个麻 烦呢! 正出神呢,脚下已经入了门槛,就见年家大小姐正踩着花盆底,一步三摇地练步子。俏丽的小脸上还挂着眼泪。 小兰雅见状连忙上去扶她,顺带踹了身旁那老嬷嬷一脚。那老妈子吃痛,杀猪般地叫起来。我见了,一把抓起小兰雅,不理会她的反抗,扛着她出了院门。 她见我不帮她,气急败坏地对我又捶又打。我一直走到花园,将她放在较高的假山上,她害怕,忙搂住我的脖子,我扯回她的手 臂扶助她的双肩看她: “兰雅,你姐姐就要进宫了,这是皇上给你们家的荣宠,不要捣乱。” “什么进宫?什么荣宠?”看见她“十万个为什么”的小脸,我心底连喊不妙,眼角余光正瞅着来寻二小姐的嬷嬷,连忙示意她 过来,把这麻烦转移,乘着她抱兰雅下山的档,顺利溜回房间。心想着,明日叫丫鬟送本皇历来,出门前定要看看,否则每次都像今天这样,我可吃不住。 脱了身上的衫子,叫丫鬟备了热水,打架时出了点臭汗,泡个花瓣澡是个不错的想法。 我在西方生活近30年,受其影响,是极注重隐私权的,所以刚进年府时,左右丫鬟随侍着,异常不习惯,也曾经试着去适应,但有些东西强求不来,便禀了年夫人,撤了那些丫头,除某些特殊情况或另有吩咐外,下人每日仅中午进屋收拾一次,每次不得超出半个时辰。加之我这半拉主子不太名正言顺又生性冷漠,所以我这偏院鲜少见除我以外的人出入。 屋内热气氤氲,我哼着小曲,用手扬起水滴,敲打水中的花瓣,并不时的抚弄身体,这身子长得极好,脸蛋承袭了母亲的绝色,身材也极为高挑匀称,虽只有13岁,但常年运动的人发育得快,如今若要说我是十六七岁,也没人会怀疑。 我手掌轻揉着胸部,手指滑过顶端蓓蕾时,身体不觉轻颤,下体一热,说不出的奇妙。我轻笑着,这孩子似的身子,竟是这般的敏感,胸部发育的极好,现在已经让我的小手不可盈握了,这可要在长几年……我不由哀叹,我素来喜着男装,可这胸部以后又该如何处理呢? 手指顺着胸部曲线往下划到大腿根部,所经之处,一阵酥麻,让人忍不住轻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厚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我还来不及起身,就见门被猛地推开,力道极大,显示了来人的怒气。我屏住呼吸抬 头对上那双乌黑的眸子,此刻他的眼中有着极盛地恼意和一丝惊愕! “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我双臂伏在木桶边缘,歪着头看他,他立在那,确切地说,已经快5分钟了。 “你!”他脸上有了两朵可疑的红晕,忽地背过身去,”还不快穿衣服!” 都娶妻的人了还这么害羞,说实话我有点惊讶,本以为他的反映不是冷冰冰,就是色眯眯,这种情况到在我预料之外。身下的水有点凉,我站直身子,想找那块我常用来裹身子的棉布。此刻它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三米开外的床头。我想穿鞋去取,可刚刚下水的时候太过于兴奋,竟将鞋子踢飞至门口。 我幻想着要不要光溜溜地先跳到四阿哥身后穿鞋,再光溜溜的跑回床铺拿棉布遮身子。这个过程似乎有点诡异。正打算着,就听见门口一声抽气,四阿哥半捂着脸退向门外,过门槛时一个不稳险些跌倒。我低头看着立于桶中凹凸有致的娇躯,抬眼冲他的方向娇媚一笑:”四阿哥,你是在偷看我吗?” “你!不知羞耻!让你穿衣服没听到吗?”他已经气急败坏,顾不上遮面了。 我双手环胸,将头向床铺偏了偏。他随我的目光看去。突然,我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四阿哥已经拿起棉布向我这边甩过来。我一把接过,围在胸前,拢了拢湿发,跨出木桶拾鞋。 我弄妥以后让四阿哥转身,他见我只围着一块烂布,红着脸又要发作。 “刚刚都让你看光了,现在看看肩膀有什么?”我拿出块干布擦头发,他坐在床沿瞪着我! “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他先是一愣,随即大吼:”你说你今天白天干了多少好事?”我心中暗笑,刚刚被我一吓,八成把正事忘了!转念一想,这才多会啊?他就知道了?又怎知到是我?这京城里到底有多少他的眼线?他才16岁啊,这男人还真是不简单,他完美地似乎没有弱点,倘若有一天我不得不与他为敌,我能否斗得过他?我又该用什么来威胁他,牵制他? 我向他看去,他今日穿着海蓝的袍子,外面照着白马挂,袖口绣着金丝盘蛇,腰间坠着一块碧绿的翡翠玉牌。他是真的大了,是个名副其实的男人了。 他见我直勾勾地看他,有些不自在,正想起身,我忽地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他惊讶地看我。 我将裹布撩到膝盖以上,叉开双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置于他的颈后,他身子一颤,忙伸手过来推我,显得有些惊慌。我低笑着将他搂紧,他远不及我的气力,被我钳制着,动弹不得,我感到身下肌肉紧崩,便侧脸轻咬他的耳垂,并有意喘着粗气,感到身下大颤时,便将双腿由侧跨改为向后圈绕,缠在他的腰部,私|处正顶着他坚挺,此刻它正不出所料地亢奋着,我伏在他肩上,露出一丝冷笑,到底年轻,禁不住这样挑逗,边想边揭开自己身上的裹布,一手从他颈后伸进衣服内,摸索他的脊背,嘴上仍不放过他的耳垂,或咬,或舔,或吮,他轻声呻吟,左手绕过纤腰,按向我的臀部,将它押向自己的欲望,右手揉搓着我一侧的酥胸。 我仰头轻颤,他俯身从脖颈一直吮至香肩。我呻吟地越发大声,他扯开退至我腰际的棉布,将我按向床铺,我心中暗爽,你总算上钩了。 他呼吸急促,埋首于我的胸前,贪婪得吸着粉红的蓓蕾,那花蕾在他的唇舌下已变的硬挺,微微上翘,色泽樱红,娇艳欲滴。他手掌顺着大腿上移至丘壑,一只手指浅浅地插入冗道处,我身子一弓,觉得一股热流倾泻而出。他的唇向上一路吻至我的檀口,我伸出香舌被他一口吮住。凤眼微张正对上他满是情欲的黑眸。我从他口中抽回舌头。一手抚向他的欲望,轻吟出声: ”胤禛,给我!” 他仿佛突然清醒过来,猛地把我推开,撑起上半身,刚刚还在抚弄我身体的手指,此刻正掐着我的脖子, “你……休想!我胤禛养你至今,要的不只是一个女人!” 他放开我,狼狈的起身,跌撞着出了门,临走时,我看向他肿胀的欲望,心想,今晚有你好受的。 我躺在床上,伸手拉过棉布盖住赤裸的身躯,爱新觉罗胤禛,这次算你逃过了,你我来日方长,我不信抓不住你的弱点。但你到底是谁?在你身上到底有多少是我猜不透的呢? 第四章 若如初见 八旗秀女,每三年挑选一次,挑选秀女的目的,除了充实皇帝的后宫,就是为皇室子孙拴婚,或为亲王、郡王和他们的儿子指婚 ,由户部主持,可备皇后妃嫔之选,或者赐婚近支宗室;重要性自不待言。 康熙三十四年的初春,年兰芷带着众人地殷切企盼进了宫,短短不过数十日,便传出她被惠妃那拉氏内定,成了皇长子胤禔的侧福晋人选,皇上也同意拣个好日子赐婚。这对汉人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誉。年家上下一片喜气,宾客迎门。年夫人整日拜佛还愿,连下人们走在外面也似乎 觉得自己高贵起来。 胤禔在诸皇子中是比较聪明能干的,十八岁便随伯父抚远大将军福全出征,指挥军队。年家对这门婚事极为满意,年老爷还准备上折子,感戴皇上的恩德。我却隐感着有事要发生。 这几日胤禛倒是常来,起初有些尴尬,后来见我面色如常,也就放松了些,只是看我的目光日渐深邃。那日出府以后的事,他没在提起,也曾听说太子闹过一阵子,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不过从他态度上看来,似乎是摆平了。只是从选秀以后,他与我谈话间,总是有意无意说起大阿哥,我知他是试探,也就小心应付。 兰芷进宫以后,兰雅那丫头缠的我越发紧了,尤其是胤禛在时,她总死活赖着不走,我到是无所谓,这让胤禛不胜其烦,我每每看到她看胤禛时微红的小脸,心中不禁暗笑,这9岁的小丫头就开始思春了! “叶姐姐,你怎么不入宫呢?你看,姐姐现在多风光,叶姐姐那么美,入了宫说不定就做了妃子,比姐姐还风光!”她托着小脑袋,坐在我身旁看我。 我漫不经心地用短刀削着掰断的竹枝: ”哦?想我进宫?这皇宫一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到时你就见不到姐姐了,那谁陪你抓鸟,逮蟋蟀呢?” 我看她小脸一皱,似乎在做很复杂的心里斗争,不由上去揉揉她的脑袋:”等你长大也是要进宫选秀的,想做嫔妃还是福晋?” 她听我这样问,俏脸一红,低下头去,再看我时,轻轻道出: ”我想做四阿哥的福晋!” 我一怔,这小丫头,还真直白,失笑出声,用力搂了搂她: “好,姐姐一定想法子让你做他的福晋,他要是不要你,姐姐就打的他满地找牙!好不好?” 她将涨红的小脸埋在我胸前, 一会儿后,她在我怀里沉沉睡去。 我拥着她,抬头看向天边的云彩,感受着命运诡异的轮转。 我将她抱回卧房,盖好被子,转身走出房间,刚想跨过门槛突然听她叫我:”叶姐姐,我好喜欢你,娘说嫁了人就不能回家了,所以你也做四阿哥的福晋好不好,这样我们永远不分开!” 我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面,看着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脸,感叹着童言无忌的杀伤力。春寒料峭,我打了一阵哆嗦,起身回房。 五月,紫禁城里突暴风波,大阿哥抗旨毁婚被皇上打了二十大板。人们都说这大阿哥得了疯症了,年家小姐是他自己求惠妃娘娘定 下的,后皇上派他驻守丰台大营,这门婚事算是给他临行前的赏赐,就等着他从大营回来奉旨成婚。前日大阿哥回京战袍还未脱下就赶 着进宫给娘娘请安,谁料一见年兰芷大呼被诳了,硬是闯到皇上寝宫要求毁婚。皇上大怒,骂大阿哥反复无常,不守信用,赏了一顿板 子,婚礼照旧,月末吉时迎娶,不得抗旨。 年府依旧张灯结彩,只是少了往日的喜气,被大阿哥这么一闹,兰芷以后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我心中对这事件始末了解个八九分,但不知为何大阿哥也识得我的性别,是不是自己那张太过于娇艳的脸蛋确实不适合扮男相?转念想到那日分手后尾随而至的奴才,我不由得微微冷笑,大阿哥,聪明反被聪明误! 转眼又到了秋狝时节,康熙带着一堆儿子和大臣赶去热河屠杀生灵,四阿哥吩咐父亲带我同往。我心中雀跃,想着总算可以出去透气了。兰芷事件以后,我便极少出门,怕又惹上什么麻烦事,我虽不是什么善良义气的人,但年家毕竟有恩于我,心底里的旮旯处还稍稍藏着一点叫良心的东西。 这木兰围场是康熙二十年时在喀喇沁、敖汉、翁牛特诸旗敬献的牧场上设立的皇家牧场。 木兰是满语“哨鹿”的意思,就是猎鹿 者头带假鹿头,模仿鹿求偶的叫声引诱鹿群前来,伺机射杀。不同时节的出猎名称各不相同, 春猎叫“搜”、夏猎叫“苗”、秋猎叫 “狝”、冬猎叫“狩”。 木兰秋狝的规模相当宏大, 每年行围派兵一万二千名,分为三班,一次猎拨兵四千, 表面上是皇帝家的寻 欢围猎,其实骨子里就是声势浩大的军事演习。 这一行车马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我身着男装随父亲骑在马上,一路上是看不尽的新鲜。 行至“崖口”前方下令就地扎营,停留 一晚。这“崖口”乃是进入“木兰围场”门户,东西连绵的山脉走到这里,好像两条巨龙相遇,昂首弄姿。峭壁危峙,中间形成了一 条狭窄的河谷。傍晚,康熙宣父亲晋见,我一人无聊,便骑了马儿四处闲逛。 日落后才回得营帐,远远看见一个士兵站在营帐外四处寻找,见我过来,便问道:“你可是年大人的养女年绮叶?” 见我点头,他长吁一口气,说道:“快点随我来,皇上要见你,我可寻了你好些时辰了。” 我心中一紧:该来的总算来了。 我随着他进入帐殿,一直未敢抬头,行至跟前扑通一跪:“奴才年绮叶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浑厚的声音传来,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此刻的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我双拳紧撰,骨节发白,缓缓扬起下颚。是的,就这样了,我终于见到了他了。他就在那里,高高地坐在明黄的龙椅上,尊贵的一如神校?br /gt; “果然是个漂亮的孩子,年爱卿,早听说你这个养女是当男孩养大的,近日得见果然与众不同,有女子所没有的英气啊!哈哈哈 !” “哪里,皇上过奖了。”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此刻帐殿内站满了人,各位阿哥,众妃嫔,还有些许大臣,他们此刻的目光皆落在我身上,我见他们这样 看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玛!”我应声望去,心中一惊:大阿哥。 康熙一抬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话。 “听老四说,你是他从江南捡回来的?” 我侧头看向四阿哥,见他一脸漠然,不由挑眉:“捡”回来? “回皇上话,奴才当年是四阿哥带回京城的。” “哈哈,有意思。胤禔啊,你刚刚想说什么?”他看向大阿哥,此刻大阿哥的双眼正在我和四阿哥之间游移着,眼中有一丝痛楚 。 “回皇阿玛的话,没……没什么。” 康熙看了他一会,继续对我说到:“听说你功夫了得,特别是射箭,竟可以三箭齐发,而且百发百中,可有此事?” “回皇上的话,那是奴才侥幸罢了。” “哈哈,好,等明日到了围场定要让朕见识一下。”说完转向年遐龄:“这些日子就让你女儿跟着朕吧,你可舍得?” “皇上折煞臣了,这是小女的造化!” “好,就这么定了,你从明日起就随驾吧!” 他笑着看我,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位慈父,有一股暖流在我的心底缓缓流过。 第二日草原空地上,我迎风侧立,缓缓张开巨弓,指间轻扣三枝羽翅飞箭,左眼微闭,此时牧场上一片寂静,间或听得微微抽气之声。我右手一松,只听 得“嗖……”一响破风之声,三箭直飞出去,三个箭靶同时中箭倒地,只弄得沙土飞扬,迷人眼目。 一刹之间,四野寂然无声,人人目瞪口呆,象是着了梦魇一般,个个如泥雕木塑一样既不会动,也不会叫喊。片刻间,忽然有人 一声高喝,掌声此起彼伏,如排山倒海之势。 “哈哈哈,妙,妙啊!真是‘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啊,过来,到朕的身边来。” 我连忙跑步向前,跨上台阶,单膝跪在他的左手边,一手执弓,一手撑地。 “奴才献丑了!” “你阿玛说你今年才十四岁,可是真的?”他略微弯腰,将脸凑近我。 我连忙一低首:“回皇上的话,是真的。” “好,好俊的身手,到像咱们满人的孩子。”我心中一颤,将头压得更低。 “李德全,将朕的弓拿来。”他转头吩咐身旁一名身材微胖的太监。 “奴才尊旨。”不一会,就见他拿来一张双龙雕金大弓,我眼角一偏,便看见阶下四阿哥稍显兴奋的脸。 “丫头,朕今天就把这陪了朕十年的弓赏给你了!”他将弓递给我,我双手举过头顶,接了过来。 “谢皇上赏赐。” “皇阿玛!”突然有一个小小的物体,向我这边冲过来,经我身边时狠狠踩过我的衣角,一阵旋风般的扑入康熙怀中。 我稍稍昂首,便见一个穿戴不俗的男孩,仍旧是大而乌黑的双眼,配上粉嫩的小脸,煞是可爱。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跟康熙 撒娇道:“皇阿玛,你不是说,等儿臣可以拉得开这大弓时,便将这弓赐给儿臣的吗?” “哈哈,是朕的错,朕把答应小十四的事给忘了,这可怎么是好?李德全,你也帮朕出出主意。”他笑着看向那太监,见他也紧 锁眉头,便用力搂了搂怀中的小阿哥:“这样吧,朕把英吉利进贡的那个有小鸟叫的西洋钟给你可好?”那孩子嘟了嘟小嘴,双眼滴 溜溜地转了一圈,才勉强说好。 我心中暗叹那小阿哥竟如此得宠,忽听康熙让我起身免礼,我立在一旁,不由得多看那小阿哥两眼,不料被他撞见,又狠狠瞪过 来。 “十四啊,你不是和十三一起放风筝的吗?怎么就见你一人回来,十三呢?” 康熙放开他,他似乎有些不满,扭了扭身子,说道:“适才,十三哥将风筝挂到大树上了,十哥让他上去拿,谁知他上去了就不 敢下来,我和十哥听闻这里比赛射箭,也想过来看,就把他丢下了。” 康熙面色一沉,忙看向李德全,李德全立刻转身吩咐身旁小太监,那几个小太监身形一闪,便要往树林里跑。 “丫头啊。”我连忙看向康熙,“你也去!”他指了指那些小太监的背影。 “奴才尊旨!”我将手中的弓递给身旁的侍卫,转身向树林方向飞奔而去。 高高的枝丫上坐着一位白衣少年,风拂过他的衣角,带起一阵轻舞,他昂首望向空中,静默着,没有一丝惊恐。身旁的太监见状 ,仰头大呼,他缓缓低下头,那一瞬间,我看见他嘴角扬起的笑容,我一怔,仿佛听见心底某处碎裂的声音,似乎又看见曾经年少时 ,那个对我扬起笑脸的少年。而他此刻就在那里,在枝叶繁茂的深处,宛若坠入凡间的天使,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寂寞和哀伤。 那些小太监试图爬上树去,奈何试了多次,都不得法。我拨开他们,抽出靴中的短刀,一刀刺进树身,借以此力向上攀去,途中 我见到一些相似的刀痕,抬头向上望去,见枝叶交错间,他正低头眯着眼冲我微笑。我又看了一眼那些刀痕,心中暗想,这小鬼,这 么机灵,怎么会下不来? 我站在低他一截的树干上,把手伸向他,示意他跳下来。他只是坐着,依旧笑咪咪的看我,就是不动。我等了半晌,心中的火“ 腾”地升上来,正想开口大骂,就见他变戏法似的从前襟托出一只雏鸟,随后灵巧的起身,将它置于头顶那枝丫上的鸟窝里。然后捡 起身边的风筝,向我的方向瞄了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跃起,向我扑来,我没料到他会来这手,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他一近 我身,就像八爪鱼一样缠紧我,我被他的惯性一撞,整个人向后倒去,那一刻他抬头看我,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嘴角含笑,我脑 中一片空白,只剩的两个字:恶魔! 我意识到自己正在迅速下坠,身上的臭小子居然在用脑袋蹭我的胸部,琥珀色的眼球正闪着疑惑。眼角闪过一根粗壮的树枝,我 赶紧伸出一只手来攀住,另一只手也费力地想跟上,奈何身上的重量,试了几次都不能成功。我狠狠的瞪向胸前那个罪魁祸首,他竟 然一副闲适的样子,脸上挂着皮皮的笑,我胳膊被扯的生疼,朝天翻了三个白眼,心中暗骂: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他妈是神经病!! 我侧头看了看下方,将眼光转向十三阿哥,依旧一副招打的笑脸,我抓紧树枝,左右悠了悠,向他露出一丝狞笑,然后迅速放开手掌 ,他先是一怔,随后发出一声轻呼,我和他在纵横的枝杈间下落,襟角翻飞,我听见他浅浅的低笑声,瞅准那根枝桠后,我双手一握 ,稳稳的挂在离地面不远处,见下面的小太监围成一圈,做势要接,便冲身上的小恶魔轻喝:“下去!” 他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我,清澈的如同无害的小兽,我感叹一个男孩竟有一双如此美丽的眼睛,心中不免有些微微嫉妒。他又在 我怀里蹭了蹭,轻轻笑道:“我故意的。” 不理会我的惊讶,他忽的双手一松,向下落去,下方传来众人的惊呼,接着是他爽朗的笑声。 我一脚蹬向身边的树干,借力一个后空翻,落地时,身子半蹲,双手撑地。起身吁了一口气,再看向他时,他早已立在树下看我 ,周身是纷飞的落叶,白衣白褂,配上俊秀的小脸,像误入人世的精灵。不,也许是恶魔!我心中暗暗加上这一句。 我从未见过如此辽阔的牧场,这木兰围场东西长一百五十公里,南北宽一百余公里,总面积达一万多平方公里。围场的北部是平均海 拔一千四百米以上的坝上高原,南部是丘陵盆地。此时的热河还未建起避暑山庄,所以夜晚皆宿营帐。 我白日里陪同康熙左右,若遇上他骑马射猎,便在一旁伺候捧箭,算是形影不离。这伺候皇上原本就比伺候常人累人累心,再加 上几日来风吹日晒,马蹄扬沙,极想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 今个来了好些蒙古王爷,康熙下午带着他的一干儿子和他们拚酒唠嗑,我见无事可做,便请了旨,回了自己的营帐。 本打算着等日落找个无人的泡子好好梳洗一下,但帐篷里实在闲得无聊,便寻了马,四处走走。 四阿哥这些天只是在康熙身边时,才得见着,看他倒不像是受宠的阿哥。也难怪,他那副清冷的样子,任谁也受不了。大阿哥每 日见到我,便死盯着不放,我常被他看得心里发滲。太子倒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看不出是会指示下人干出当街抢人之事的主子。 十四阿哥自上次赐弓之事,便与我结了仇怨,私下里总不给我好脸色看,我见他实在受宠,也就没把他有意无意的踢打碰撞放在心上 ,毕竟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十三阿哥也颇受康熙疼爱,他与十四不同,十四是娇纵,他则是乖巧,见人总是一副笑脸,偶尔也和十四闹嘴,但他毕竟大些,末了总是让着十四的。我见他这个样子久了,心中倒也添了几分喜爱。 第五章 杀虎救驾 蓝天、白云、清风、溪流、湖泊、高山、旷野,我仰躺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腹,任马儿肆意行走。张开双臂,风儿从指尖溜过 ,手指逗弄着翩翩飞舞的蝴蝶,我承认,我爱这个世界,至少现在爱着,也许没有绝对的自由,但这里的一切都好过那个灰色的高楼 空间。在那里极少见到有温暖皮毛的动物,无论什么季节,我都时常感到寒冷,那种深入灵魂的寒冷,即使是在与人赤裸相拥时,这 种感觉亦驱散不去。 而此刻是愉悦的,就想这么一直走下去……走下去……草原上回荡着我放肆的笑声,远处跟随我的人儿,你可曾感受到我的这份 快乐?而你此时的心情又是怎样呢? 身下的马儿停止了脚步,我起身望去,竟是一条河谷,河流如一条银带,穿山绕岭流淌于此谷内,我低呼一声,调整坐姿,骑马 向谷内奔去。起伏的峰峦,犹如一条龙,头在北,尾在南蜿蜓数十公里,好一个洞天福地! 我栓了马,拿了包袱,走到水边,碧绿的河水清澈见底,我伸手拨了拨,感觉到丝丝凉意,微湿手掌,拍了拍脸颊。远处红霞满 天,日落低垂,我见天还未全黑,河水又甚凉,便解了衣衫只着裹胸的小褂绕着河边慢跑起来。这小褂是我特地去衣坊请人订做的, 料子寻了很久,自己备的样子,只胸前一块,用了好些搭钩将胸部紧紧裹住,我向来男装装扮,挺着胸脯总是不雅,但又懒得每天往 胸口缠布条,便想出这个法子。面料是黑色的,虽无法凸现胸部,但露出的纤腰和肚脐还是撩人的。 跑了一阵,身上香汗淋漓,我看着天色差不多了,便转身往包袱方向跑去,边跑边解开发绳,让发丝舒展开来。 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包袱旁的石头上,此时天色已暗,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只是依轮廓识得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我稍稍放慢脚步,这身装束在以前虽不算什么,但现在毕竟不雅,但想着自己的衣裤皆在包袱里,便硬着头皮跑了过去。 借着月光,我近身一看:果然是大阿哥。 他仰着头眼神迷离的看着我,眼中闪着清亮的光,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向他招呼,犹豫了一下,便单膝跪地,道了声:“奴才给 大阿哥请安,大阿哥吉祥!” 半晌得不到他的回应,我抬头看他,见他眼光复杂,身子微颤,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口,心中顿感不妙,此时的角度,正 好可以看见小褂内,丰满的||乳|沟。我连忙捂住胸口,稍稍直起身子,他的目光顺着我的动作落在我的腰上。我与他隔得不远,听到他 越发粗重的呼吸声,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真是大意了。 我盯住他脚下的衫子,顾不上礼数,一个打滚就想上去取,谁料他快我一步,一把抓起衫子高高举起。一手扯住我的手臂,他毕 竟是带兵打仗的人,不比四阿哥,手劲颇大,我一时稳不住,向他怀里跌去。 我的头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到他“咚咚咚”飞快地心跳声,他吻着我头顶的发丝,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思考着怎样才 能不失礼数的抽身。突然他翻身将我压向地面,随即使劲 若相惜 (上)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3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3部分阅读 搂住我的腰部,我感到有个东西在我小腹附近突突的跳动,逐渐顶直发硬, 他颤抖的唇疯狂地吻着我的脸和脖子,进而想吻我的唇,我一偏头躲了过去,他便吻着我的锁骨,伸过手来扯我的小褂。我一只手被 他扣住,只得用另一手用力推他: “大阿哥,你清醒点!” “我醒着呢,绮叶!”小褂太紧,他扯了半天也没能扯开,便将手沿着小腹伸进我的绸裤内:“绮叶,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疯了,他疯了,偏我不敢妄动,他毕竟是皇子,若是有个闪失,我必死无疑,可我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他侮辱。 他的手不停的在我大腿根部来回滑动,手指在玉门边上轻轻的挑弄。时而轻拉我的毛发,时而揉捏我的花蕊,随着他手指的摆动 ,我下身轻颤。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聚集在那里,花蕊在他的玩弄下迅速肿胀起来。 我一慌,高声说道:“大阿哥,连皇上都知道我是四阿哥的人,你今天要是强要了我,如何向四阿哥和皇上交待 ?”我感到他身形一怔,手 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头看我,双眼满是苦楚。 我乘他恍惚之间屈膝顶向他的腹部,只见他闷哼一声,倒向一边,我迅速挣脱他的钳制,拿了衣衫就地三滚,离了他远远的。 我穿好衣衫,见他仍躺在地上,心想刚刚力道控制的还好,应该不至于受伤。但也不敢靠近探望,只得蹲在一旁候着。 半晌,见他摇晃着身子坐起来看我:“你喜欢四阿哥?”见我不说话,又接着问:“你说过,若有缘……” “是的,我说过,”我打断他的话,“大阿哥,缘分也分深浅,你我的缘分也就是‘朋聚楼’上对饮浅酌罢了。”我不想看他, 见他冷静下来,起身收拾散落的物品。 “我是皇长子,是一个有功勋的阿哥。我能给你他所不能给的!”他站在我身后,我可以感受到他留在我脖颈上的气息。 我回身淡淡地看他,“你只是皇长子,可你并不是太子,他不能给的,你同样也不能给。” 他年轻的脸庞瞬间扭曲,突然伸出手捏紧我的下巴:“这就是你想要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能不能给!” 他猛得推开我,大踏步地向谷口走去,我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叹气。转身看向月光下清鳞的河面,此刻四周寂静无人,我却失了沐 浴的好心情。 我仰躺在草地上,天空一片蔚蓝,这几日越发懒散了,康熙忙着他的儿子们和蒙古贵族联亲的事,我倒是得了好多空闲。想着这老皇 帝也真能生,那么多的阿哥,格格,且个个品种优良,其中还不乏近亲产物,也没见得个痴呆什么的。 曾经听人说过,权力欲望越强的人x欲也越强,所以帝王皆是好色的,尤其是有成就的帝王。 这几日大阿哥总算不再用那种眼光看我了,但他看太子的神情比前些日子更阴郁了。他这些年颇得康熙的赏识。又建了些功勋, 自然不把毫无建树,惹事生非的太子放在眼里,可偏偏他的生母惠妃纳兰氏只是一位庶妃,远不及皇二子胤礽的生母皇后的身份高贵 ,所以胤礽因是嫡出而被立为皇太子。这对他来说心中肯定是不平的,想必对太子之位早就十分觊觎。 但我见他遇事总是呈于表面的性格也是成不了大器的,虽说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太多的恶意,毕竟那日小楼一聚,他爽朗 的性子倒是不招人讨厌的。 正想着,突然眼前一黑,一张笑脸探来,看向那招牌笑容的主人,心想,这小鬼又要耍什么花招! 我侧翻过身,紧闭双眼,不想理他,心中虽稍觉不妥,但考虑着那小子平日里的好脾气也就没往深处想。过了半天,也没听见他 的动静。我略微有点疑惑。慢慢睁开双眼。 天!他竟和我一处躺着,面朝着我,鼻尖都快顶着我脸上了,我被他吓得不轻,赶紧爬坐起来。他跟着也坐起来,一脸谄媚的笑 :“那日见你功夫了得,后又在皇阿玛那里听说了你的箭法,我虽没看见,但心中佩服,你得了空教我可好?” “不好!”我心想原是这事,还以为他又要弄出什么坏心思,那日在树上算是有惊无险,我不保证在来个几次,我还会有那么好 的运气。 见我拒绝,他也不生气,眼光一闪,竟将两只爪子放在我的膝盖上晃了晃,蜜色的眼睛里闪着企盼的光。我脑袋“嗡”的一声就 炸开了,这臭小子竟然知道我吃软不吃硬的弱点。我咬咬牙,知道这是个大麻烦,不可随意招惹,偏这小子生的如此可爱,我忍了半 天,也再吐不出半句拒绝的话。 他等了半晌,见我不说话,忽地一拍脑门,从身后取出一支翠绿的竹笛,冲我笑了笑,便放在嘴边吹了起来。笛声轻快悠扬,如 同这少年明朗的笑容。清澈、婉转,仿佛将我的心带上了高高地天际,无限地舒展和宁静,我听得痴了…… “怎么样?好听不?”他将笛子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那你教我武功、箭法,我教你吹笛如何?”我楞了楞,脑筋没转过来,他在和我谈条件?一个得宠的皇子? 远远的有人影来寻,他站起身往那人方向看了看,随后弯下腰,把笛子塞进我怀里,侧过脸对我说:“就这么说定了,笛子送你 ,当是约定的信物。”他转身跑开,我抚着笛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有点乱。 这几日营帐内颇为热闹,也不知是哪位格格被指了婚,反正横竖都是嫁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们,嫁谁都一样。 康熙这几天高兴,计划着明日在来一次围猎,第二日清晨我奉旨进入帐殿时,他已一身戎装,我依旧骑马随驾捧箭。随大队进入 林子后,康熙下令分散,阿哥们高喊着号子,纵马闪进林子深处。我跟着他还有两个随从四处转了转,但收获不大,只猎得几只野兔 。又过了半晌,还是一无所获,康熙笑着说:“今个怕是要输给儿子们了!”说着便遣了两名随从,转过头来对我笑道:“丫头,随 朕四处走走吧。” 正走着,发现密林深处,竟有一条幽静小道。我与他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皆闪着兴奋的光,不约而同地纵身上马,猫着身子, 向深处奔去。 行了一阵竟是豁然开朗,康熙兴致高昂,想必是第一次寻着这地方,此时的他一脸兴奋,眉眼都含着笑,像个孩子,我侧头见着 他这副样子,不觉看呆了。 这时一阵狂风刮来,夹杂着些许腥臭味,我心中暗道不妙,请求老天千万不要如我所想。身旁的康熙爷也发觉不对,神情严肃了 起来。 突然,树后扑地一声巨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老虎来。咆哮着向我们逼近。身下的马儿惊得马蹄乱踢,我顿感胸口一紧,撇了 一眼康熙的方位,脑中只闪出两个字:护驾! 这只老虎十分高大,全身金黄,白额利齿,眼如铜铃,血盆大口,暴啸如雷,凶猛异常。我的马儿不比康熙的良驹,此时近于狂 躁,我索性翻身下马。马儿立刻撒蹄狂奔,我本以为老虎会追去,不料它只盯住康熙。进一步逼近,我索性一脚踢在他坐骑的腹部, 把它往来时的道路上赶,翻身挡住老虎的去路,从靴中抽出短刀与它对峙。 那老虎把两只爪在地上略按一按,和身往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我见它扑来,轻轻一闪,就闪到老虎背后。随手在虎背上 一刀,那猛虎显然是发怒了,仰天震吼,虎尾倒竖,终于丢了康熙,过来缠我,我向他那个方向望去,见他焦急的甩开手上的弓,我 心中大叫糟糕,箭囊在我的马背上。 此时猛虎一跃而起,虎尾一扫,如一根铁棒一般向我打来,我急忙一跃,后退了几步,避过了那虎尾这一扫,随手将刀斜削出去 ,不料被它翻身避过,虎爪捎带一扯,我便觉得肩胛火辣辣地一片,我听到康熙的低吼,让我小心,我算计着这一下捱的不轻,半条 胳膊顿时殷红一片,估计血这样流法撑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 不再迟疑,一刀横扫过去,那虎猛的前跃,扑了过来,我等的就是这个,身子一低,反手刀尖向上,虎身从头顶飞跃而过,我单 刀直入,直没刀柄。顺势一带,瞬间猛虎就被开堂破腹了。 我跌坐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再也没力气站起来。康熙飞奔至我面前,弯下腰来探我的伤势。我伸手过来挡他,口中忙道:“ 皇……皇上,不可。” 我眼光一扫,看见手中竟还拿着那把带血的刀子,康熙看见那刀子时,眼色一变,我赶紧将刀上的血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反手 插进靴中。康熙依旧要伸手过来扶我,我实在没力气,只得由他,眼前一阵模糊,只记得他将我拦腰抱起,翻身上马,我依在他怀里 ,听着耳旁呼呼的风声,感到的确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耳旁传来一阵嘈杂声,我勉强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乱糟糟的人影,感觉到身子突然腾空,身下那片温暖顿时消失,说不出的失 落。随后落进一副瘦削的臂弯中,我微微侧头,是四阿哥,那双黑眸满是担忧。我向他扯出一个笑容,示意他安心,感觉到他手臂稍 稍收紧了些。 他们说什么,我听不见,仿佛有人在怒吼,身子被一下子扯了出去,又好像听见康熙在骂谁,我脑中混沌,痛苦中,有一只小手 握来,我指尖轻触他的掌心,虽满是茧子,但很温暖。如同那个失去的怀抱,不,是比他更温暖,是我一直遍寻不着的那种温暖…… 肩膀上的伤口很深,但好在不是要害,我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躺了三天,精神便日渐好转,康熙遣了身边的宫女来照顾我,这让我 有点受宠若惊。四阿哥每日午后都会来我房里坐上一阵子,也不说话,只是坐着看书,摆着他一百年不变的冰山表情,那宫女说他在 我受伤的当天夜里,一直坐在我床边守着我,直到天亮才回去,我起初不信,曾找了个时间笑着问他,看他略微尴尬的表情,便得了 答案。说实话,我不太懂他,也不明白他对我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这些年,我总是一次次找出答案,然后又一次次推翻,最终不 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我不可能掌握的人。 那宫女是个爱说话的丫头,见我醒着的时候总是说个不停,拜她所赐,我知道那日回来时,大阿哥曾跟四阿哥抢过我,怪不得那 时觉得伤口疼的厉害,后来被康熙狠狠训斥了。这几日,大阿哥听说也常来,但大都在我睡着的时候,我思忖着上次的事他始终是不能释怀的。 每日最开心的事,大概就是见到十三阿哥了,总是带着一堆笑话来,我常被他逗得伤口裂开,我说他是魔星,看我是假的,害我 是真的。不知为何,我总是拿这些古灵精怪的小鬼没办法,以前年兰雅是,如今的十三阿哥也是。总觉得看着他们就像在弥补自己的 童年,是一种非常渴望的东西。十三阿哥每日都等我喝完药才走,那药里有催眠的药草,喝完后,便昏昏欲睡,恍惚间总是能听到清 幽的笛声,伴我入睡…… 这样过了十来天,我总算可以下床了。寻了那个宫女不在的时候,我钻出毡房透气,深吸了几口,怕那宫女回来寻我,便走远了 些,寻了个略高的土丘坐下,左侧的手臂连着肩膀不能动,便用右手拔出插在靴中的短刀,见上面沾着血迹,便用衣角擦着。一只手 有点稳不住,擦着费力,刚想着放弃,就见一只小手伸过来接过我的刀去。 十三阿哥蹲在我身边,翻来覆去看我这把短刀:“瞧着外表不好看,倒是一把好刀,喝,真快,怪不得能杀老虎呢!”我一把抢 了过来,在靴中插好,顺便白了他两眼:“你属猫的吗?走路没动静!”他翻身躺下,一头枕在我的大腿上,冲我做了个鬼脸:“你 说对了,我属虎的,大猫!唬……”我笑着看他:“你以为我怕啊?”他侧过身脸在我腿上蹭了蹭,装着可怜兮兮的说:“我知道你 不怕,你不要杀我,我还小,还是只虎崽!”我笑得伤口又疼了,这小子! “你那么宝贝那把刀,可有缘故?”他眨着琥珀色的大眼睛看我,“嗯……”我学着他躺了下来,“那是我娘留给我的。”他起 身看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忧伤:“你也是和我一样的……” 我知道他早年丧母,不过见他平日总是嘻笑玩闹的,以为他并不在意,康熙虽疼他,可也疼太子,疼其他阿哥,对于他,又能分 到多少父爱呢?又想起初次相见时,那个高坐于枝叶间寂寞哀伤的少年,那才是真正的他吧,没有乖巧的掩饰,将最真的自己置于这 天地之间。 我伸出手,扯住他一侧的脸颊,捏了下去,他先是愣了愣,随即龇牙咧嘴的喊疼,我笑着将他搂进怀里,“哈哈,我总算报了这 些天的仇了!”他揉着脸,不可置信的看我:“你……你……”我得意地冲他扬了扬眉,他领悟过来,扑上来要马蚤我的痒,我假装喊 疼躲过了小魔爪,起身向毡房跑去,他不依不饶地追着我,草原上撒下一片笑声。 胤祥,很多年以后,我有一次问你,还记不记得有过这样一个午后,你那时只是微笑着沉默…… 第六章 凤凰涅槃 又静养了几日,身子大好,终于可以将大绷带拆下了,这其中康熙差人送来的奇珍草药是功不可没的。太医对我如此迅猛的恢复速度也啧啧称奇。只是左边胳臂还不能大幅度运动,倒有些不方便。 这几日我心中总是不安,尤其是今天,从早上起床开始,眼皮就跳个不歇,下午果然有人来传:康熙要招我觐见。 帐殿内只有大阿哥、四阿哥以及几个面熟的大臣。我正要跪下行礼,却被康熙免了,说是我有伤在身,不计较礼数了。 我立在那,稍有些紧张,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其实心中也有个大概,那日受伤后,大阿哥和四阿哥的举动众人是看 在眼里的,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偏大阿哥又是个势在必得的性子,四阿哥和我的事是早有定论的,他养我这么多年,费了那么 大的心思,自然不会把我随意让给别人。其实自己魅力也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大,大阿哥铁了心的要我怕是还因为四阿哥是太子的人。 这些日子,他与太子明里暗里较着劲,康熙心中也应该是有数的。 我暗自发笑,自己怎么就成了祸水了?我偷偷看向康熙,见他只是看着大阿哥,脸色有些发青。心中猜测,看来大阿哥先前可是 着实唱了出好戏,瞧把他爹气的。 大阿哥也不知收敛,怒瞪着四阿哥,四阿哥依旧那副冷淡面孔,我心中又暗暗佩服了一把,旁边大臣们表情讪讪的,我见这情景 到有些滑稽。 “丫头!”我抬头看向康熙,他此刻已换上一副笑脸; “那日多亏了你,朕才得脱险啊,朕已经下了旨,封你为咱们满清第一的 女巴图鲁,你可还要什么赏赐啊?” 我忙跪下谢恩,心想,他让我自己要赏赐,莫非想将难题踢给我?怎么?我一个护驾有功的小小贱民难道还有选阿哥的资格?还 是,这只是个圈套?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如何回答,这些个阿哥是一个都不能嫁的,关键是怎么说?要摊牌吗?如果有个万一,脑袋肯定是要掉的,可我不想死! 我愣了,是啊,我不想死,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我开始眷恋这个世界了。我心中冷哼,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仰仗着你们这些人的鼻息活下去,我曾经被人当做工具操纵了30多年,如今穿越了3个世纪来到 这里,是为了让你们玩弄的吗?我要赌一次,就这一次!心中暗暗起誓,如果这一世,我的命运不能由自己摆布,那么,就让我再死 一次吧! 我从地上站起来,康熙显得有些震惊,我一步一步地走向他,身后传来一阵马蚤动,我死死盯住他的双眼,他的身躯向龙椅一侧靠 了靠,我一直走到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忽地跪下。他的眼光跟随着我的身躯,眼神里闪着疑惑。 我伸手从靴中拔出那把短刀。身后一阵抽气声,有人在大喊,喊护驾。我双眼仍旧看着他,他此刻竟没有一丝惊慌,眯着眼睛打 量我,我微微一笑: “皇上刚刚问奴才要什么,奴才自知身份低贱,不要不该要的东西,奴才只求皇上给奴才一个性别,让奴才在这世上可以像男人 那样靠着自己活下去。” 说完,我将帽子一除,身后发辫一撩,反手一刀,青丝散落,我将发辫和短刀递于头顶,身后一片寂然。 他从我手中接过发辫和短刀,我抬头看他,见他只是摩挲着刀柄不语,半晌,听他悠悠地叹了口气:“你们都下去吧,让朕再好 好想想!” 我转身欲退,见大阿哥微张着口,显然没有回过神来,四阿哥眼神复杂地看我,随后一甩衣袖,出了营帐,我又转头看向康熙,如今高坐于明黄龙椅上的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等,除了等还是等,三日了,康熙没有给我任何答复,我背靠在身后的大树上,侧脸看着山崖下的营帐,双手环胸,嘴里叼着一 根草梗。脚下突然没了动静,我低头看去,见十三阿哥正仰着汗津津的小脸看我,表情呆呆的。我大喝一声:“看什么,还差30个伏 地挺身,快做!” 他被我吓的一抖,随后翻身边做边咕哝着,我蹲下来看他,脸上露出不善的笑容:“说我什么呢?” 他不理我继续做了一阵子才停下来,微喘着看我,笑着说:“我看你这个样子倒是比男孩儿还帅气几分。” 我怔了怔,摸摸前额的刘海,那日回来后,任谁看到我那副样子皆吓的抽气,古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有谁会像我这样随意糟 蹋的? 晚上对着铜镜照了照也确实难看,便寻了个手巧的宫女,让她按我的意思用剃刀削了削,没想到竟削出了个颇具现代感的短发造 型。我索性也就顶着这头短发出门,反正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离死不远的人,今个出门我寻了一根黑丝带,往额前一束,一身白衣男 装,路上竟有几个蒙古少女向我丢来羞怯的眼光。 我伸手又想捏十三阿哥的小脸,他一翻身躲了过去,我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了过来,他双手捂着脸大叫:“该死的奴才,竟敢对 爷我无理!”我知他是玩笑,更越发起劲了,自上次捏过以后,便对那粉嫩的触感上了瘾。我和他笑闹着,似乎忘却了一切的烦恼。 又三日后,康熙终于差人过来说要见我,连带着还有我的养父年遐龄,我与他一同进入帐殿,跪了许久,也不见他发话,我侧脸 看着身旁的年遐龄,只见他满头是汗,我不禁失笑,所有人都认为如此大胆的我会死,只有我自己知道,康熙他决不会杀我的。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清楚了,到底想要什么?”我抬头看去,他侧身负手站立,眼睛看着上前方,表情微微恍惚。 “回皇上的话,奴才还是那句话。”他转过来看我,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我忙低头避开,过了一阵子,听见他长长的叹气声: “罢了,罢了,从今日起,朕赐你更名为年羹尧,封正四品二等侍卫。”我心口一紧,果然! “李德全……” “奴才在!” “传朕的旨意下去,以后朝野上下不得议论年羹尧之性别,违令者重惩不怠!” “嗻!” “你们下去吧!”他抚着脑袋,向软塌走去。 “奴才告退!”我又看了看年遐龄,他脸色煞白,像是受了严重刺激,我有些不解,但没时间多想,就和他一起退了出来。 分开前,他盯着我的双目正色说道:“以后,好自为之!”我目送他的背影,见他脚步踉跄,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几分。 回帐后,换了药,擦了澡,只着一件单衫,身上顿觉舒爽,想着明日定有一番风云测变,不觉头又大了!果然是人生如戏,可我 这戏唱得也太离谱了,一夜之间我便由阿哥们的准老婆变成了朝廷上可跟他们共同议事的臣子!想到这,我不禁失笑,年羹尧?这老天的玩笑开得太过了! 帐外脚步声传来,帐帘掀起,是四阿哥!我坐在小案上看他,自那日断发以后便没再见过他,今晚他会过来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和他对望了许久,谁都没说话。他眼光闪烁,不同以往,瞳孔近似幽蓝,我揉了揉眼睛怔仲地瞅着他。就这样过了一阵子,他起身向我走来,我依旧那个姿势,看他一步步逼近直到立在我面前。缓缓伸出手来抚我的额头,指尖顺着眉角滑过脸颊在双唇辗转了一圈,最后抬起我的下巴,然后弯腰低首,吻住我的双唇 ,软润的嘴唇贴住我的,那种男人特有的气息冲进我的鼻腔内夹杂着浓浓地血腥味,使我头脑有些发涨。 血?为何会有血?不等我有所疑问,他已经重重地吸吮起来,我索性也试着吸吮他的嘴唇,他鼓励般地将舌头送进我嘴里,他的手从我的下巴移开顺着我的脖颈滑进我的衣衫内,我这才记起,刚刚只穿了这一件衫子,小褂早已被我脱下,此刻里面是真空一片,正想着,他已将手掌覆盖住我的淑||乳|,轻轻挤捏,我满脸通红,有些微喘,他略移开嘴唇,鼻尖顶着我的脸颊说道:“不愿意嫁我,嗯?”手指随即狠狠拧了一下我的||乳|尖,我痛得周身一颤,睁开眼睛看他,他竟然邪邪地冲我微笑。他将我又向案上推了推 ,我双手后撑,不解地看他,这个男人我猜不透,无论如何也猜不透! 他将我地衫子退到腰际,我看到自己如同水梨似的雪白玉||乳|暴露出来,丰满而坚挺。“美极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俯下 头用舌尖去舐吸着||乳|头,并用拇指和食指轻轻逗弄我另一侧早已翘起变硬的||乳|首。我双眼紧闭,全身酥麻,不觉呻吟出声。 “你做的很好!”我猛地张开眼,他已将我押躺在案上,一侧的膝盖挤入我的两腿之间,一只手扣住我的双腕,一只手抚摸我的脸颊。 “我早就知道你会是一个助我成大事的女人!怎么了?怕了,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对不对?”他的手又继续往下探去。“不,你 比我预料的做得更好!”他的手指在我的||乳|晕上打着圈,此刻我已经没有心情享受这份情欲了。 “你是我胤禛的人,不仅仅因为我以前对你所做的,更因为我是一个你不能掌控的人。你怕我,因为不懂我;留在我身边,是因 为知道逃不开,对不对?”他吻着我的眼睑,温柔的如同最优质的情人。 我闭着眼睛轻颤着,是的,是的,我怕他,我真的怕他,这么多年,我同他对抗着,但又依赖着,我离不开他,因为我知道他是 强大的,这种强大不是来源于势力,而是内心。 他缓缓起身,帮我整理好衣衫,末了在我额头印下一个亲吻。“早些睡,咱们的路还长着呢!”又是一个摄人心魂的笑,今夜他 的笑太多了,我摊坐在地上,不住的发抖,觉得自己就是一头孤立无援的野兽,无力控制地走向猎人布置好的陷阱。 我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年大人的一反常态,四阿哥邪肆的笑容,诡谲的眼神,还有那些不同以往的话。想 到这些,我倏地从床上坐起来,不对,哪里?是哪里? 今晚进我帐内的决不是四阿哥,那会是谁?一样的脸庞,一样的身躯,不是他又会是谁?但四阿哥不会这样轻佻,这么多年,我 与他相处我是知道的,他骨子里的刻板是改变不了的。不过这些年他也确实有些变化,起初我以为他是大了,但自从进入这草原牧场 以来,他真的变得不一样,狩猎时噬血的眼神,纵马时狂放的姿态,都不是他,原来紫禁城里温文尔雅的他,到了这里像是被另一种 力量压抑着。我浑身一寒!难道?难道,他有双重人格? 我起身出了毡房,天空已经开始发白,我顺着毡房的围帐坐下,双手抱膝,任风吹乱我的短发。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冥冥之中是否有人牵引着我?那历史呢?历史是改变不了的,而我的存在又算什么?年羹尧?那个悲剧 性人物就是我的命运吗? 我昂头看向天际,不,我不相信,既然我在这里,我就要按我的方式活下去。历史又如何,它只不过是一个框架,它的血肉是由 着我们自己来填的,既然我已经是年羹尧,那么就没有什么改变不了的历史! 我一早就去帐殿给康熙、阿哥们请了安,一切都比我想象中的顺利,对于我身份的突变,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年遐龄后来也 见过几次,只是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嘱咐,并给了我一个字“亮工”。古人的名,主要用于自称;字,才是用于他称。我总觉得“年 羹尧”对于他来说似乎有着特殊意义,他每次提及都会微微有些颤抖,是什么呢? 我封了官职以后,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教十三阿哥武功了,但他似乎并不太开心,摆了两日的小臭脸给我看,我心中疑惑太多也 就没心情和他闹,见他不搭理我时,就一个人沉默。 一双手伸来,扳过我的脸,对上一张有些扫兴的小脸:“怎么了?叫你半天都不理我!” 我拉下他的手,勉强回过神来:“什么事?” “你看,你看!”神采又重新回到他俊俏的脸上,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百步以外的箭靶上正红圆心处插着两只羽箭,我有些 不敢相信,转过头来看着他得意的脸,“你射的?一次射的?” 他不搭话,侧身站稳,搭弓取箭,屏气凝神,就见双箭齐飞,笔直地射入那圆心,但力道过大,连带着靶子一齐倒下! 我低呼一声,笑着一把抱住他,旋转起来,他一惊,忙叫到:“干什么,快将我放下来!”我停住手俯身看他,见他俊脸涨得通 红,不觉又伸手捏了一把:“我的好阿哥,你真是个天才!” 没想到才九岁的他就可以将箭法练到这种地步,相信用不了几年,连我都自叹不如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爷我好歹也是个阿哥,你总这样对我,让外人看到可是死罪!”他揉着脸忿忿地瞪着我,我耸耸肩,不以 为然的往地上一躺。他也跟着躺了下来,侧过头来看我。 我执过他的手来看,手指修长,骨节也开始微微凸出,若再长个几年,应该会是一双非常好看的手,我摩挲着他指间和掌面上的 茧子,他不自在的往回收了收,我使力扣住,没让他得逞,张开手指与他交握:“很温暖……”我喃喃地说道,他睁大眼睛不解的看 我:“胤祥!我可以叫你‘胤祥’吗?”我看着他,见他脸上浮出一丝羞怯的粉红,随后点了点头。我将身子向他那边靠了靠,额头 抵着他的,看见他的脸又红了几分:“你可知道我叫什么?”他琥珀色的眸子含着诧异的光:“你不是叫年绮叶吗?哦,对了,现在 叫年羹尧,字亮工!” 我冲他笑了笑,摇了摇头:“我的真名叫‘七夜’娘给取的,三岁后给改成了‘绮叶’,取的是谐音,我没有姓,因为我没有父 亲。我的娘厌恶我,三岁后就没再和我说过一句话,除了死前的那晚。”他慢慢撑起上半身,神色复杂的看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也许是因为他手掌的温暖,也许是他身体里散发着让我安心的气息,也许是和他在一起总是 无忧无虑的情绪,也许,也许是因为自己寂寞太久了,防备太久了,只想找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不要可怜我,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名字而已。”我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笑道。 “我不可怜你,因为我知道一个真正寂寞伤心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他人的怜悯!”我呆呆的望着他,又从他眼中看到初见时的 眼神:寂寞哀伤,但又仿佛高傲的蔑视一切的事物。是我低估了他吗?原来,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他从我手中抽出手掌,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倏地,双颊被狠狠地捏住,我痛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抬眼看到一张恶魔般的 笑脸。臭小子,你等着!我伸出手回捏过去,听到他撕心裂肺地嗥叫仿佛世上最动听的音乐…… 直到太阳落山前,我才和胤祥起身回营帐,胤祥跟着我练武是康熙准了的,原本还想捎带上十四阿哥,奈何那小爷和我不对盘, 说不屑与我一介女子练武,顺带嘲笑了胤祥一番,十阿哥也是个煽风点火的货色,只要对上胤祥恶毒嘲讽的词就蹦个不歇,一点也不 像康熙所说的“口拙”之像。对于胤祥我倒是越来越好奇,在人前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对上十阿哥他们这些小魔星,若是受了 辱,免不了打上一架,私下无人时,倒显得异常沉稳。我不是一个了解中国历史的人,对于胤祥和其他人的命运可谓一无所知,我常 常觉得这样也好,能够预见他人的命运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就比如说我自己,我甚至会想老天当年让我看到胤禛和年羹尧的命运也 是一种预兆。 “四哥!”胤祥一甩马鞭,向前方不远的人奔去,我隐隐有些不安,但随后也跟了上去。 四阿哥看见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我没有向他请安。一般私下没什么外人时,他是准我废了些礼数的,他身旁还有一名身材魁 梧的青年,干净清爽,虽没什么过于常人之处但颇为精神。我猜他就是四阿哥常提起的舅舅隆科多了。按理说他是一等侍卫,官阶高 过我,是应该请安的,但想到刚刚见四阿哥不过如此,心想还是算了。 “奴才隆科多见过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吉祥!”我听着,微微有些尴尬,四阿哥这时扫过我一眼,见我笑得讪讪的,冷哼了一声 。 “免了,免了!”胤祥笑着,挥了挥手。随后便与四阿哥说笑起来,我觉得奇怪,怎么胤祥就是与这冷心冷面的四哥投缘呢?按 理说他的三哥和七哥脾气也不错,这两个南辕北辙的性子能凑到一块倒是难得。我见四阿哥面色渐渐缓和,甚至露出一些笑容,我不 由的又想起他那晚的笑,此刻的他又恢复常态了,那晚以后,他见了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也不敢问他,不知道那晚的事他到底 记不记得?自从上次杀虎事件以后,康熙便没再举行过围猎活动,每日里也就是偶尔一些赛马,布库之类的小竞技,四阿哥对这些兴 致甚微,极少参加,我也就没再看到另一个野性十足的他。我总想着那晚来我营帐之前可能发生过一些事,我抬起头,看向他的方向 ,他正微笑着听胤祥说着什么,胤祥的不羁对上他的儒雅,在夕阳的余晖下勾勒出唯美的画页。 胤禛,你心理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又过日二十来日,这场“清中央政府与蒙古各部的盛大集会”才算落下帷幕,跟着康熙起驾回了北京城。康熙三十四年的秋狝是我 人生的“黄金分割线”,在这广阔的木兰围场上,我拥有了一个奇特的身份,遇见了宿命中用尽一生去痴爱的人,从这里开始,我彻 底挥别了灰暗的过往,真正感觉到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可以拥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的普通人。 回京以后,便开始进宫当差,因为我的性别特殊,派的大都是陪同女眷的差事,一开始,我的身份成了紫禁城里茶余饭后的奇谈 笑料,日子久了,大家也就忘却了,于是我也便成了一名普通的侍卫。 城中岁月容易过,一晃,便迎来了康熙三十九年的春天。我十九岁了,算是个老女人了。 第七章 初经云雨 生命就像一盒巧克力,结果往往出人意料。 我用它来概括这五年的生活,也许并不那么贴切,但真的是那样。 首先是爱情,那天,胤祥带着微薄的醉意伫立于崖顶长叹:“洒脱生,无忧去。生而无我喜,死而无我悲,皆他人之琐事,我等找老天爷开玩笑去!”那一刻我猛然了悟于这份感情的存在。原来在我顿觉时,它早已悄然驻进心底,酝酿着,发酵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份爱是我始料未及的,从来都是一个人的我,看惯了了杀戮,看惯了离别,情爱不过是一种易碎的奢侈品,它可以存在于荧屏 电影里,可以存在于文艺小说里,也可以是某个富家小姐的生日宴会上,但它决不会属于我,我曾经用那双手毁掉过许多人的爱情、 亲情。所以那种脆弱的东西决不能成为我的牵绊。 对于胤祥我最初认为只是弟弟,但他给我带来的温暖已远远超越于那份亲情。从一开始我就警告过自己,爱上任何一个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是孽,所以对四阿哥我总是隐忍着不轻易释放那份情感。原以为给胤祥的,是姐姐般的温情,可最终还是变质了,在他13岁生日的那天,我知道自己入了地狱……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会是什么味道。 我摸索着手中血色的玉牌,这是两年前皇上亲自交与我的,于是在康熙三十七年,我又多了一个身份:皇上的密使,“赑屃”组织的一员。这是个颇具系统,组织严密的队伍,私下里替皇上干着很多秘密的,上不了台面的勾当,也收集着全国各地的情报。我至 今也只是在其中的最底层,也就是耳目,在这紫禁城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个阿哥大臣的府上,都有我这样的人,他可以是守门的侍卫 ,或是奉茶的侍女,总之会是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若非需要,我们彼此也不相识,每隔一段时间的例行回报就是全部的工作内容了 。至于这个组织其他的事,我知道的也不真切,只是隐约的听说应该有两个统领,那会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我起身将玉收好,这东西是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的。回京的这些年,起初还是住在年府,后来四阿哥为了差我办事方便,便搬去了 他府上,他给我安排在一个较偏院的院落,对于这些,我是很满意的,不为别的,就是每天能见着他,心里便踏实了很多,我和他之 间还是像以前说的那样,我怕他也敬他,防备着他也依赖着他,感情上我与他都收敛着,他也没再出现当年那晚帐篷内的情景,但同 时他也将他的秘密隐藏的很好。 我有时也在宫里过夜,胤祥的课业繁重,我大都只有晚上才能见到他,训练也只能安排在那个时间。胤祥是块练武的好料子,这 几年,虽说训练时间不多,但他的功夫、骑射都不在我之下了。 “年侍卫。”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什么事?”我站起身,走过去开门,来的是四阿哥书房的丫鬟青蓝。 “我们主子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商量。”她微低着头,语音清脆。我回身从桌上拿起帽子戴上,便随她出了门。 这个府邸是康熙三十三年建造的,从整体来看:殿阁交错,飞檐纵横,宇脊勾连,气势轩昂,但大气之中又不失淡雅,那一树, 一山或是一池清源都安排的恰到好处,看来四阿哥的福晋那拉氏确实是个有心人。 四阿哥正坐着写折子,我进屋后,便在榻上寻了个舒适的地方靠着,案几上还放着一些剩下的点心,我既见着了,定然不会放过 。我官阶低自然俸禄就低,平时身上那几个小钱大都进了铁匠铺的腰包了,自从康熙拿了我的短刀没还后,身上总是空落落的,回京 后便找了个最有名的铁匠铺 若相惜 (上)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4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4部分阅读 子,让他按我画的图给我打了一把“bde”(火拼),这刀原是由美军六名前特种部队 队员共同设计,是我在那一世用惯了的。刀刃上设计了手指凹槽使刀即容易掌握又不会造成握的太紧不易换手的麻烦。刀脊上有一组 三个锯齿状的设计,这叫做“裂具”。原本是能启开汽车门、划破飞机表面,还有金属片的,至于现在有什么用,还在观察中。总的 来看,虽说材质上差些,但模样到是差不多。但因此我也花了血本,用了大半年的俸禄,好在四阿哥家底殷实,小十三也不差,这才 避免了我当年饿死街头的惨状。但我不知悔改,这几年没多大长进,就是脸皮厚了不少,随后心痒痒地又去让那铁匠给我弄了 “bat karabit”(铁爪),这款刀造型超炫,纯属收藏之用,但向四阿哥借的银子至今也还不上,倒是铁匠老板与我熟捻起来 ,天天巴巴地等我再上门,看有没有奇特的刀具构思让他磨炼技艺。 我正愤愤地想着呢,一不留神,手上刚咬了小半口的糕点突然不翼而飞,抬头看去,见四阿哥正皱着眉看向那空无一物的点心盒 子,手里攥着我那半拉糕点,我暗自吐了吐舌头,见他这副样子,八成一早又错过了吃饭时间,才想着用那这些个玩意果腹的。我扬起脸冲他赖皮地笑了笑,伸手去抢糕点,没料想他竟躲了过去,随后淡少了我一眼,将它塞进自己口里。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这人几顿没吃了?怎地就饿成这样?连沾了我口水的东西都不放过。 “呃……找我有事?”我对上他的目光,有点心虚。他走到桌前,拿起茶杯喝了两口。 “昨个进宫,我去见了十三弟,见他武功又精进了不少。”他在椅子上坐下,垂下眼并不看我。我稍稍坐直身子等着他下面的话 。 “你教得很好。”听着他清淡的语调,心中还是小美了一把,知道他宝贝这个弟弟,要不趁这个机会,把那六十两银子清了?正盘算着要不要开口,就见眼前多了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些个人的名字。我不解的看他。 “这三十个人是我从旗下挑出来的,底子都不错,我已将他们送去我西郊的别院,你得了空过去瞧瞧,帮我带着。”我伸手接过名 单,他转身从门外叫来青蓝:“帮我置些饭菜过来。”随后遣了出去,又看向我:“你去那边时要比平时多放几个心眼,这事不可伸 张,尤其不能让老八他们知道,当然你办事我也信得过。”他又看了眼那点心盒子,“你那欠我的六十两银子就免了吧。”我仰头感激 的看他,这些年我们真的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无逸斋外的靶场上立了一群衣着华贵的皇子们,站在正中的是一名身穿银白色长袍外罩宝蓝色绸马褂的俊逸少年,只见他有条不 紊地拈弓搭箭,对准百步之外另一名华服少年身旁的那支旗杆射去。只听“啪”的一声大响,那旗杆断作两截,倒了下来。 身旁几个年岁小的皇子们顿时跳了起来,高喊着:“十三哥,好箭法!”那名旗杆旁的少年面孔扭曲,愤怒地一脚踹开身旁旗杆 地残骸,直直地走向殿内。 途径我身旁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微俯下身道:“奴才年羹尧给十四阿哥请安。”他轻哼一 声,径自走了进去。 我起身看向胤祥,他正半蹲着教十六阿哥拉弓,时不时地大笑着,阳光映在他神采飞扬的侧脸上连带着我的心也变的温暖起来。 “又来接十三弟下学?”我转头看去,是八阿哥。他此刻正迎着阳光立着,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奴才给……”他一把扶住我 ,轻声说道:“都说免了的,怎么就是记不住?”他依旧笑着看我,我望着这个和我年岁一般大,温润如玉的男子,想像不出为何四 阿哥要如此防范他。但他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他不说,我也就不问,只照着去做就是了。 “小年子!”突敢肩头一沉,我侧头,看见胤祥放大的俊脸此时正搁在我的肩膀上,我本想伸手推开那颗杠得我生疼的脑袋,猛 然发觉八阿哥扶住我手臂的手还未放开,胤祥见了,也微微愣了愣,伸手揽助我的腰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八阿哥将手收了回去,看 了我俩一眼,同胤祥寒暄的两句便离开了。 “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他笑眯眯的侧脸看我,箍着我腰的手好像没有打算放开的意思,我左右挣扎了一下,这臭小子近些年力 气越发大了,听见他在我颈项里“呵呵”笑着,脑子一闪,一脚踩向他的左脚,看着他抱着脚满地乱跳的样子,心中大爽。 他带着我向他寝宫方向走去,一路上遇见几个宫女请安,那些个小丫头一见胤祥,便俏脸绯红,我侧脸望向并肩走着的他,心中 不免感叹岁月的流逝,那时还不到我肩膀的小鬼,如今已和我一般高了,我自认为1米73左右的个头,就是在男人群中也不显寒碜,但 胤祥只有14岁,若是再长个几年,我岂不是要仰头垫脚看他。想着那样的情景心中不免郁闷。 “想什么呢?”他边走边歪着脑袋看我。 “想生日礼物。”我挑着眉看他。他疑惑的看我,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什么礼物啊?我生日还早着呢!”我听着一愣,心火一下子就烧上来了,转身迈开步子就走,看也没看他一眼。 这臭小子去年生日看中我那把"bde",害我被那铁匠狠狠宰了一刀,照着我那把给他整了个更精致的,要不然我又怎会欠下四 阿哥60两银子。今年我生日他竟给我忘了个一干二净,想来我就呕! 听着身后急促的步伐夹杂着低沉的笑声。倏地腰间一紧,身后贴上来一个温热地躯体,他将脸埋在我地颈项中,鼻尖萦绕着他身 上淡淡地麝香味。“夜,我开玩笑的,礼物早就备下了,真的!”他低低地笑着,呼出的热气扰的我心痒难耐,我一把推开他,瞪了 他一眼,见他琥珀色的眸子满是笑意,我心中一颤,狠狠的暗自骂了一句:真是他妈的离男人太久了,竟让一个14岁的毛小子把情欲 撩起来了。我不想让他看出我的狼狈和龌龊的心思,甩开袖子要走,他一把拉住我,眼中满是祈求,我最受不了他这小狗般的眼神, 只得随他转身往回走。 “明个儿我装病,溜出来给你过生日,我们还到去年的百花山,赏花,品酒,然后再去那山头吼上一吼,你说可好?” 我看着他,又想起去年那时的情景,不由的心中一痛,这一年来也想过躲着他,但又止不住的相见他,后来也就索性随性而为, 反正我决不可能嫁他,既然如此,默默地爱他又有何不可。 他见我不说话,有些担心地看我:“夜,怎么了,听见我说的了吗?” 我不理他,慢慢向前走着,他跳到我前面,扯着我的袖子:“夜,生气了吗?” “夜,是我不对啊,你别气啊!”不理他! “夜,你说说话啊!”还是不理他! “夜,不要不理我!”继续不理他! “夜!”他站定了看我,将脸凑到我跟前,满脸痛苦的指了指脸颊。 我伸手一把拧住,将他的俊脸扯的变了形,“这可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我阴狠地笑着,不理会他眼角泛出地泪光。 百花山春意正浓。一簇簇淡粉色的杏花、浓粉色的桃花,点缀在高低不平的山坡上,分外淡雅、妖娆。我和胤祥骑着马,徜徉在这片 美妙仙境中。行至半山腰,看见一处空地,遍地生长着莎草,像天公为人类铺设的一层地毯。胤祥欢呼着下了马,卸了带来的两大坛 桂花酿。我坐在马上仰头深深地吐呐着,感叹着这世间美好,突然渴望在这片天地间纵马狂奔。 我弯下腰,笑着问胤祥要不要一起,他二话没说就翻身上马,坐在我身后,乘我不注意时,猛地一甩马鞭,马儿风似的向前奔去 ,他稳住我的腰,放肆的笑着。一时间,眼前顿时模糊起来,绿色的草浪,芬芳的花香,身后火热的躯体…… 倏地,双肩一沉,我侧头回望,胤祥竟撑着我的肩踩着马镫站了起来。我忙伸手后揽想要扶住他,他摇头拒绝,大笑着在我耳边 说:“在快一些,我觉得自己快飞起来了!”我转身一扬马鞭,听见他的惊呼,我们一起笑着,身子在风中起伏着,他大声的唱着豪 迈的满语歌,一切的一切,都幸福地那么不真实…… 我大喘着滚落到草地上,阳光刺的我眯起了双眼,胤祥挨着我躺下,还不住地笑着。我闭上眼,听着林中的鸟语。心跳慢慢稳了 下来。过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右手拇指一阵凉意,睁眼一看,见胤祥正取下我那犀角扳指,给我换上一枚翡翠扳指。那扳指通体碧绿 ,线条滑润,清澈如水,是上好名贵的材料,扳指的一侧还刻着一个“祥”字。扳指本是满人拉弓时佩的藉以保护手指并可减少手指 运动量的饰物,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一种极为时髦的佩饰品了,其质地也越来越名贵,我带着也只是为了它最初的功用。 “生日礼物。”他执着我的手,幽幽地看我。我将手指举到眼前看了看, “这好东西,拉弓时,我可舍不得带。”他听后大笑着,将我的犀角扳指套在自己手上。 “你欠四哥的银子可还上了?”他转过头,坏笑地看我。 我一惊,他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不由火大,感情这哥俩把我当猴耍!!我将手指在他面前扬了扬,“没呢,等把它卖了就成 ,还可以去打两把新刀!” 他笑着过来马蚤我的痒,我伸手又想掐他的脸,不料反被他擒住双手,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俊脸,我脑子一阵昏眩,他……他想干 什么? 突感身上一轻,他已翻身而起,大笑着去寻酒,我不由的尴尬起来,刚刚怎么把眼睛给闭上了?偷偷瞄他,看他只是摆弄酒坛, 应该没有发现我的异常。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失落,这些年他待我虽好,但在他心里怕也是只把我当作姐姐吧。 我这人向来薄情寡意,但对胤祥,原本也只是像兰雅般的喜爱,但他毕竟不是兰雅,他是一个异性,是异性就会有那种不同寻常 的吸引力,对四阿哥我是有备而来,可是对他完全是一个意外,任谁也想不到我会爱上一个比自己心里年龄小那么多的孩子,而且他还是…… “来,花间一壶酒,逍遥自在游!”他递过来一只碗,我伸手接过,看他哼着小曲给我满上,轻轻一碰,他一碗酒已入了腹。我缓缓端起,浅浅泯了一口。 “怎么不来个大口的?”他笑着问我。 “太久没喝了,闻着香气有些舍不得。”我默默地捧着酒碗,手指一圈圈地在碗沿划着,掩饰着心中淡淡的痛。 他又拽过酒坛满上:“酒还是要大口的喝才有味道!”接着把碗往我面前一推:“你若是舍不得,就喝我这碗!”我看着他耍赖的 笑容,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接过,一干而净,他也大笑着将我那碗喝完,随后将碗往身后一丢,捧着坛子狂灌起来。早知到他酒量 不错,但这架势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见他放下酒坛,反手用衣袖擦了擦嘴,顺势往地上一趟,仰天长吟: “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 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 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我坐在他身边,听着那令人荡气回肠,酣畅淋漓的诗句,心境渐渐开阔,于是取出腰间的竹笛和着他的诗句吹奏起来。回首,见 到的是他深深的笑意。 醉吧,醉吧,醉了可以将一切的矛盾都忘却,将烦恼融化在这酒中。我和胤祥一杯杯痛饮着,不久两坛酒就见底了。 胤祥仰躺在草地上,脸颊绯红,微微的喘着,今天他喝得太多了,两坛酒有一坛半进了他的肚子,我担忧的抚着他的火热的面颊 。 手指轻描他的嘴唇,指尖一震,似有电流滑过。我缓缓俯下身,慢慢靠近他的唇,心虚地有些颤抖。当双唇接触地那一霎那,我 完全放弃了思考,他的唇带着浓浓的酒香,我轻吻着,舌尖一遍一遍描绘着他饱满的唇形,我吮着他的唇瓣,舌尖轻叩他的贝齿,见 他不肯开启,便轻咬他的下唇。手指轻轻挑开他的衣扣,穿过中衣,抚摸着他光滑结实的胸膛。我听见他喉中一声闷哼,陡然一醒, 脑中一片空白,天!我在干什么?我竟想诱j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刚想抽身,不料唇中一阵湿热,我睁眼看向他,胤祥微睁着眼,醉意惺忪的望着我,正伸出舌头添着嘴唇,我眼神一黯:胤祥, 对不起,就让我放纵这一回吧。 我更深的吻着他,舌尖滑进他的口中贪婪的汲取残留的酒香。他浑浑噩噩的回应着我,伸出舌尖与我嬉戏。我挑开他的衣服,露 出平滑的胸膛。我抚摸着那片温暖,将脸颊贴向他的腹部,我吻着他腹部柔嫩的肌肤,双手仍不停的摸索他的胸部,并顺着他的胳膊 深入他的袖管内,抚摸他的小臂。我感到他胸部剧烈的起伏,身下渐渐硬挺,我伸出舌尖在他小腹肌肉上划着圈,一圈一圈一直延伸 到他胸膛的||乳|尖。我低下头一口将它含住,吮吸着,他逸出难抑的呻吟。 我半直起身,解开发辫,脱掉上身的衣服,身旁的野草撩在我赤裸的肌肤上,有些微疼,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寒战,急于贴 上身下的一片火热。双||乳|贴上他胸膛的那一刻,温暖的让我止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我吻着他的眉,他的眼,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他的 脸上,我执着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他听话的搂着我,我吮着他的耳垂,轻扭着下腹缓缓地蹭着他的坚挺。 “夜,好热!” 他星眸微启、面红耳热、额上沁着密密的汗珠。我带着他侧身躺着,将他的手放到我的胸部,手掌轻抚他的脊背 ,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一会就不热了!” 我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声,我拉开距离,看他双唇微颤,满脸羞意。我眼睛一闭,慢慢覆上他的唇。他突然一个翻身压了上来, 捧着我的脸疯狂的吻了起来, 他用力的吮着,在我的脖颈和香肩上留下一个个红红的印记。我被他吮地生疼,但又沉浸在这疼痛的甜蜜中。 他忘情的在我双峰不断的揉捏、吸吮,宛如饥渴已久的野兽般。一股又痛又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窜至我的下腹,下体不由自主的泌 出液体…… 我娇喘着,呻吟着,突然下体一凉,见我和他皆是赤裸,他俯身过来,撑起手臂,羞涩的望着我,蜜色的眼睛深邃的不可见底。 “夜,我……”我伸手捂住他的唇,另一只手握向他的坚挺,他仰头冲天一声呻吟,随即紧紧地搂着我。他分开我的膝盖,下身贴了 过来,我感受到他火钳般灼热的男性力量,我抓紧他的手臂,等待那一刻的到来。他用力顶了几次,我被他弄得有点痛,睁眼看去, 见他脸涨的通红,汗一滴滴的落得我满身都是,我诧异的开口:“胤祥,你是第一次?” 胤祥早在十二岁那年,宫里就给他派了通房丫鬟,我以为,他早就…… 他气喘吁吁的趴在我身上,委屈的说:“我……我找不到……”他英俊的小脸有些泄气,我摸着他汗湿的脊背,微笑着说道:“ 我帮你。”他一愣,脸上又浮出一丝羞意。我伸手,执着他的硬挺,放于玉洞口,那里已是湿漉漉一片,我又示意他伸手摸了摸那片 暖湿,见他微微露出笑意,我亲吻着他的脸颊,缓缓闭上眼睛…… 下体一热,随即一阵剧痛,我倏地咬紧下唇,指甲深深的掐入胤祥的双臂中, 胤祥身躯剧烈的摆动着,伴随着他激烈的喘息和沉重的呻吟,我下身痛得快要痉挛了,胤祥在我耳边断断续续地用满语说着什么 ,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我只知道这个初经人事的小子弄得我快死了。不一会就见他发出一声低吼,将火烫的嗳液洒进我的体内 他身子瘫软在我的怀中,脸庞埋首于我的发际。竟然就这样沉沉睡去,我轻笑着扯过衣衫将他盖好,紧紧拥着他,尽管未着寸缕 ,但却比任何时候都觉得温暖。 第八章 凤云突变 入夜,紫禁城宫门外,胤祥骑着马,一点一点远离我的视线,我静静的立在那棵老槐树下,默默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停下来转身看我,俊秀的脸庞依旧因羞怯而扬着绯红,湖水一样的深邃迷蒙的双眼闪着坚定的光。我微微牵动嘴角,他眸光一闪,一个兴奋的转身向宫门奔去。 “什么人?” “大胆奴才,你十三爷要进城!” 我转身上马,身后传来吱吱呀呀宫门开启的声音,一扬马鞭,在夜风中飞奔起来…… 我利落的攀上老树,借助它的枝杈落到围墙顶上,猫着腰向前行了百米,终于见着我住的小院了,我从墙头一跃而下,稳稳当当 的着地,大腿内侧因刚刚爬树时牵扯,更加疼痛起来。 推门进屋,顿感一阵压迫,连忙弯腰抽出靴中的匕首。 “是我!”黑暗中想起四阿哥沙哑压抑的声音,我一惊,心口揪痛起来。 眼前火光一闪,四阿哥执了火折子点亮了蜡烛,我看着他火光中阴沉的侧脸,觉得有些心虚。现在已是深夜,为何他还会再此? 难道是为了我的生日?我摇摇头,这些年的生日,虽每年皆有礼物,但都是四阿哥派人送来的,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我走向墙边的架子,那里有侍女早些备下的凉水,我湿了毛巾擦脸,身上还残留着胤祥的体味,我很想洗个澡,转眼看向四阿哥 ,他坐在桌边,摆弄着手上的火折子,若明若暗的烛光映着他脸部的表情似乎有些……悲伤。 “和胤祥出去了?”他依旧看着手中的火折子,火光中,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扇阴影,此刻的他没有了平时的沉稳睿智,只散 发着淡淡忧郁的气息。 “恩。”他的样子使我心中有些不忍,转身擦拭着脖颈。诧异着他今夜的反常情绪。 “给你的!”只听到“咣当”一声,我转脸看去,桌上放置着一把宝剑,我惊呼一声,冲到桌前,坚韧锋利、纹饰巧致、光鉴寒 霜、灵气逼人,真是一把好剑。“真的?”我抽出剑身,舞出几个剑花,看向四阿哥,脸上是抑不住的笑。 忽地,脖间一紧,就见四阿哥抓着我的领口眯着眼睛看我,脸上说不出的阴狠!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着了,一时间忘了挣扎 ,就听“嘶啦”一声,前襟的衣衫应声而裂,露出里面的小褂。 我惊恐的看他,难道今天是月圆之夜?他体内的那些野性难道是因为他是狼人? 冰凉的手指触摸着我的颈项,锁骨。我心头一颤:那些吻痕!他随即疯狂的扯着我的小褂,我猛地回过神来,边推他的手边大叫 着:“四阿哥,四阿哥!”他停住手,抬头看我,一张痛苦而狂怒的脸。他低首看向我的胸部,撕扯间,露出大半的胸||乳|,此刻雪白 的肌肤上,红紫一片,满是狼藉的吻痕。他的手指似乎要掐进我手臂的肉里,全身因气愤而颤抖着。 “谁?”他低吼着。“是胤祥?”他捏紧我的下巴,看向我的眼睛。我点点头,慌乱的避开他的目光。 “啪”左脸一阵烧热!我捂住脸看向他,他指着我鼻尖的手指,剧烈的颤抖着。“荒唐!”他一甩袖,疾步走向门口。 我狼狈的坐在地上,看着烛火扭曲地舞着,想着四阿哥临走前的那句话:“不要告诉我,你当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无力的趴 向地面,他知道了,原来,他都知道。 “哟,这不是年羹尧吗?怎么,又来找老十三啊?”我一进无逸斋院门便看到十阿哥那张令人生厌的脸,见旁边还立着九阿哥,连忙打了个千,给那二位主子请了安。 “我看你是白费功夫了!”他的脸贴了过来,笑得一脸暧昧。 “奴才不明白十阿哥的意思。”我看着他,一脸淡漠。 “爷的意思是……”他将手冲着我的面颊伸了过来,我一个闪身避过,身后传来八阿哥温柔的嗓音:“十弟,不要胡闹!”他走 过我身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刚刚从园子那边过来,见十四弟拉着十三弟去了褚秀宫,你若有急事, 就去那里找找。”我向他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我瞧着这奴才越发没规矩了,见了主子连个招呼都不打!”是九阿哥阴沉的声音。“不碍的,是我平日里准她免了的。”我感 激地看向八阿哥,突然手肘一痛,十阿哥一脸戏虐地看着我。“爷我正好也去褚秀宫,不如同去?”随即转身看向九阿哥:“九哥, 你说可好?” “也好,前些日子正好听说德主子想着帮老十三张罗婚事呢,不知今个儿他可看上哪家姑娘?”他死死地盯住我,脸上的笑容让 我胃中一阵翻腾。 和煦的春风拂过水面。带起一阵涟漪,岸边的树叶沙沙的响着,眼前不时飘过几片落花,一个俊逸的少年站在树下,他身旁立着 一名如花般娇美的少女,那少年不时俯下身在那少女耳边说着什么,引起少女娇笑不已,银铃般地嗓音飞过湖面,荡上天际。 “我说九哥,你瞧着那是谁家的闺女啊,长得真个标志的,莫怪老十三这般孟浪了!” 心痛原来就是这般的滋味,我自嘲地笑了笑,此刻的我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言语,眼前只有那两个人越靠越近的身影。我望向八 阿哥,他正一瞬不瞬的看我,眼中闪着我难解的情绪。 “八阿哥,奴才明日起要办四爷交的差事,本想今日考测一下十三阿哥的武功,如今看来,十三阿哥是不得空了,那奴才先行告 退。”“别着急走啊,有没有空,也得问了老十三才能定啊!”又是十阿哥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蹙起眉头,见他兴奋的向胤祥身边奔 去,看来今日不把这脸撕破他是不会甘心的。胤祥见着他笑着招呼了几句,随后顺着他指的方向往我这边望来。 我和他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想起昨日夜色下那个羞涩的少年,原来一切都是场梦…… 我紧赶几步,上前打千:“奴才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 “起吧!”我站直了看向他,他眼神闪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奴才从明日起有好段日子不在宫中,临行前想再看看十三阿哥的武功进展,随便来告个别。” “今日德妃娘娘让我过去用晚膳,想是没空了,你先回吧!”他左手捏了捏袖口,指节有些发白。 “嗻!”我微俯了俯身,转身大步离开。那一日,我没有回头。 西郊别苑外的园子里三十名满洲汉子直楞楞站在太阳下面,没有一点声音,一个动作,任由汗水从脸庞滑落至赤裸的胸膛上。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将近三个时辰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手执藤条,绕着他们整齐的队伍转了一圈。“啪”藤条打在一名汉子的小腿上,顿时暴起一条红杠,“站 直了,不准抖!”我大喝着。随即听到一声低低的咒骂。 我眯着眼睛走近那名高大的男子,他一脸愤恨的看着我,“不服气?怎么,瞧着我一个女人这样整你们,心里不舒坦了?”我在 他面前站定 。“哈尔萨,出列!”那名男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出来。 “今天,我们就把这军心先稳一下!”我一撩袍子,向后退了十步,冲着那大汉喝道:“哈尔萨,今个儿把你的真本事拿出来! ” 就见他一个跃起,挥拳迎面攻来,我一个旋身轻巧避过,他发狠似的再次进攻,碗口大的拳头直捣我的腹部,我一个纵身,双手 搭上他的肩膀,随即凌空360°一个翻身,落地后抬膝往他后腰一顶,他下身一软,跪了下来。 “就这种功夫,以后怎么跟着四爷办事!”我取出腰间的藤条,一下挥上他赤裸黝黑的背部,他肌肉一紧,脸上说不出的沮丧! “归队!”他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走向队伍,等我再看向他们时,一个个都收了脸上的怨气,神情肃穆起来。 院外传来马蹄声,我给他们一个继续站好的眼神,转身出了院门,就见四阿哥带了几个亲随风尘仆仆而来。到跟前时,四阿哥翻 身下马,站定了看我:“这几日,训的如何?”“回四爷的话,还需给奴才一些时间。”我略一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带我去瞧瞧!”他转身走了进去。我稳了一下情绪,跟了过去…… 太阳西沉,天边红霞弥漫 “你……不跟我回府?”四阿哥抚着马身,漫不经心的问我。 “奴才跟这住得挺好!”我看着那远处的红日,心中漾起微小的波澜。 “胤祥昨日被指婚了。”他静静的看我,“尚书马尔汉家的,听说是他自己向皇阿玛求的这门亲事。” 我下意识捏紧了拳头,听 见心底某处碎裂的声音。 “是吗?这样挺好。”眼前又浮现出那张如花般的笑颜。真是……相配啊! 我听见四阿哥微叹了一口气,转身正准备上马。突然,我转头盯紧小路旁一团杂乱的草丛,那里有着微小悉索的声响。 我一个纵身飞窜进去。里面顿时窜起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向荆棘丛中隐去,我拔出靴中的匕首,手指一抖,匕首直直插入他的 肩胛,只听一声闷哼,他便到地,我拨开草丛,向他走去,他见我过来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我一脚踩住小腿,我听见骨骼碎裂的声 音,紧接着一声惨叫,我拖着他走出了草丛,将他重重的摔在四阿哥面前。 我扯开他蒙面的黑纱,“说,谁派你来的?”见他神情一凛,我心中顿感不妙,手指忙掐住他的下颚,一个使劲,他的下颚骨便 脱臼了。 “哼,竟然是个死士!”四阿哥冷哼着,动手搜他的衣衫,却一无所获,转眼看向他。他脸部痛苦的扭曲着,前襟已让口水湿了 一片。我蹲下来看他:“是不是八阿哥?”见他没有表示,一拳捶向他肩部的匕首,他言词不清的嗥叫着,不住的点头。我嘴角扬起 一丝冷笑,双手置于他头部两侧,使劲一挫,就听“咔嗒”一声,他便断了气。我抽出匕首,起身看向四阿哥身边惊魂未定的亲随: “把他埋了!”转眼看向四阿哥,见他眸中微微闪着兴奋嗜杀的光,但也只是转瞬而已。再看时,他已恢复平常淡漠的表情,“以后 ,我尽量不会过来,你定期向我汇报即可。”说完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深夜,养心殿内,我恭敬地跪在大殿中央小心应对着皇上的问话。 “最近听说你都在帮老四办差,都忙些什么?” “回皇上话,只是帮办训练几个身手好的侍卫而已。” “哦?仅仅如此?” “是” 他捧起一杯茶,坐下看我,眼神说不出的凌厉。我低头跪在地上,等待这次汇报的结束。 “你今年多大了?”他的声音缓缓响起,低沉而有力。 “回皇上话,十九了。” “是嘛!十九?已经二十年了!”他的嗓音变得沙哑起来。 “你还记得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心理“咯噔”一下。 “回皇上,奴才母亲在奴才五岁时就死了,奴才什么都不记得了!” “哦?真的不记得了?”我将头压的更低,沉默着。 “呯”茶碗在我跟前碎裂开来,有几片碎瓷飞进我的衣服褶子里。 “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他站起身,一手捏住我的下颚,强迫我看向他。他左手拿着当年我递给他的短刀,我一惊,这次看 来真的要摊牌了。 “朕这么多年一直等着你!”他将刀掷在我面前。“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伸手拾起短刀,摸索着刀柄上所刻的字迹:君心似我心。我不禁冷笑。真是讽刺啊! “你真名叫什么?我听老十三叫你‘七夜’?你连名字都是假的,还说什么都不知道?”他在榻前来回地走着,说不出的愤怒。 我咬咬牙,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是,我叫‘七夜’,是我那病死的娘取的,两夜的难 产,三夜的逃亡,一夜在他人屋檐下 受尽凌辱,一夜她最终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委身于一名龌龊的男子,只为了给我换回活命的奶水。我叫‘七夜’,这里面是我娘亲全部的委屈和屈辱,是老天给她那进了水的脑子的一种惩罚!” 我看着他露出惊恐,痛苦的表情,嘴角扬起嘲弄的笑。 “你知道吗,我娘恨我,因为我给她的心灵和肉体带来无尽的疼痛,她不愿和我说话,不愿见我,但她错了,她恨的不该是我, 而应该是同她寻欢作乐生下我的那个不负责任,没有胆识的男人,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个龌龊的产物罢了。” 我就这样淡漠地看着他,看着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在我面前变得慌乱而无助。除了我,这辈子不会再有人会在他面前说 出这样的话。他伤心了,愧疚了,为了他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他蜷缩在龙塌上,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朕……对不起你们,朕……”他用手扶住额头,痛苦地不能言语。 “你要补偿我吗?让我做公主?做格格?”我冷笑着看他,他看向我眼神里有着祈求。“我不稀罕,这辈子,身上留着爱新觉罗 家的血,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我走向他,俯身看他,“我娘也不会被追封妃嫔,贵妃,因为一个妓女是不配的!对不对?”我笑着 问他。 “你想要什么?”他脸色苍白地问我,“难道你要朕为了自己地过错去死吗?” 我笑了,整个养心殿似乎在我的笑声中颤抖着。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直到我停下来,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扑通”一声,我双膝跪下,给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皇上,我要的是事业,要的是兵权,我要这紫禁城的男人们都看着,他们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你?”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 我立在殿外的台阶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风狂乱地吹着我的发。我伸手抚向心口,那里一阵冰凉。原来不论在哪一世,我都 是孤独的。我是谁?我曾经是一个杀手,一个编号,或是一个孤女,一代名臣,我甚至还是一个皇子,一个公主!其实我什么都不是 ,我只是我,一缕孤寂的幽魂,带着冰冷苍凉的心,寻找那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第九章 大婚之夜 “打,给我往死里打!”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握着皮鞭指着地上那个正被六七个家丁狂殴的少年。 我本打算去四阿哥府,不料这不宽的小路竟被这些个人堵了个水泄不通。 “呵,我说九哥,这唱的是哪出啊?”我一怔,真是哪都躲不了这些瘟神,寻声望去,街面茶馆上小二楼探出一个华贵男子的身 影,不是十阿哥又是谁。 跟着出来看的是九阿哥,我下意识的往人群里躲了躲,见他俩看得津津有味的,不禁心生厌恶。我看向那少年,手脚还带着铁链 ,蜷缩成一团,一声不吭地任他们打骂,双眼闪着桀傲的光。本应该是俊朗的脸庞,此时却是血污一片。 看着这样的他,我不由的欣赏起来,我一直想拥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帮手,也许,他就是适合的那个人。 “嘿,九哥你瞧那是谁?老十三,你也过来瞧瞧。”我心中一顿,竟没闪过那獐头鼠目男子手中的刀子。左臂殷红一片,我听见 楼上一阵混乱,似有人急促下楼的脚步声。手臂的疼痛惹火了我,抽出匕首挑了几个喽罗的手筋。 “你竟敢伤我的人?你可知我是谁?”那肥硕的男子气急败坏的嚷着。 “我不管你是谁,我要的是这个孩子,今天就一定把他带走!”我淡淡地说着,眼光越过他的身体落在身后那个锦衣少年的脸上 ,他正盯住我流血的手臂,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痛苦与担忧。 “我们家老爷是护军统领,今天不过是教训一个逃跑的辛者库贱奴,真是他妈的倒了八辈子霉了,遇上你这么个多管闲事的。” 我看了一眼那个胖子,没理他,伸手去拉地上的少年。他睁着漆黑的双眸不解的看我。突然身后一个喽罗执着刀砍来,我看见胤 祥大喊着“小心”拼命想挤过人群。我正想躲闪,不料地上的少年竟然跳了起来,双手拉紧铁链帮我挡住了刀子,我见势一脚踹上那 人的心口,竟将他踹出十来米,倒在地上不住地吐血。 “我年羹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皇上钦赐的四品二等侍卫,你们家老爷要是不服,尽管来抓我。”说完拉起那少年的手,大踏步的离去。 回到四阿哥府上,我回屋上药,那小子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怯生生地望着这个豪华的府邸。 “去,把那架子上的外伤药给我拿过来,青花瓷瓶的那个。”他瘦弱的身子敏捷地在屋内来回移动着, “有名字吗?”我脱了外衫,只着小褂,坐在桌前清洗着伤口。 “我叫博硕。”我接过他手中的伤药,看了他一眼,见他脏污的小脸略有羞涩。 “多大了?咝……”该死,这药上起来还真他妈的疼! “十五。”我一口叼着纱布一端,一手正往臂上缠着,听了他的话,不禁瞪圆了双眼。我把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怎么看也是 个十一、二岁的小鬼。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难怪他要脸红。 “出去!”我暴喝一声。 四阿哥进门前,就见一个身材瘦小、全身脏稀稀的小鬼被我扔出门外…… “你又惹祸了?”四阿哥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无奈的问我。我披了件衫子,坐在他对面,满不在乎的吃着手中的苹果。 “那个小子是谁?”他把玩着我装药的瓶子。 “以前是谁我不管,以后就是我的人。”我看着他,嘴里塞满了苹果,说话的时候,竟然有些许喷到他的袖子上,我尴尬的帮他 擦着。他皱着眉头看着我的动作。沉默了许久,他又道: “这段时间都没见你今天这样开心过。”我一愣,随即转过身收拾桌上的东 西。开心吗?为什么?是因为见着他了吗?心中一阵酸涩,今天离开的时候,我刻意不去看他。我总想,不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 我都会考虑他的立场,既然他选择逃避,那么我就会离他远远地。但如果反过来呢…… 我回头四阿哥正在看我,“为什么会是胤祥?”他淡淡的问道,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我宁愿是你。”我放好最后一个瓶子,淡然地回答,双眼望向他漆黑的眸子。 我和他都沉默着,想着各自的心事。门外传来敲门声,“进来!”四阿哥应了声。进来的是青蓝,他身后跟着那个小鬼。我站起 身将他拽到身边,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尴尬,此刻的他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身上的伤也打理过了,虽然依旧瘦弱,但的确是个英俊的孩子。 若相惜 (上)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5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5部分阅读 我将他推向四阿哥:“他叫博硕,是我从街上抢来的,这小子有种,我看上了,你帮我想想办法。” 四阿哥似笑非笑地看我:“你在外面闯了祸,凭什么总让我给你收拾?抢来的?你当他是什么?阿猫阿狗的?” 我并不理睬他的话,知道他这种态度就算答应了,低头检视着那个小鬼的伤势,发现有几处处理的不太好,起身从架子上找药。 “明个是端午节,皇阿玛设了宴,你也去吧!”手里的动作微微顿了顿。我没说话,低头帮博硕包扎伤口。 五月初五,各宫房檐上插上了艾蒿,康熙在御花园设宴大会六宫,全家团聚,连带着还有几个亲近的大臣,我杵在那,有些碍眼 ,也不知赴宴是四阿哥的意思,还是康熙的意思,总之我觉得像被人耍了。我索性退了出来,找了个凉亭待着,远远地还能瞅见花园 里热闹地情景。康熙身边立着白晋、张诚两位洋师父,我平时没机会见,今儿个见着了,倒也觉得新鲜,以前一辈子都跟着这些“洋 人”生活,到了这里,真正见不着了,也多少有些不习惯。 天气有些微热,风吹得我懒懒的,我坐靠着凉亭的石椅上,想着有的没的。那个白晋长得和《简爱》里罗切斯特的扮演者几乎是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想着就好笑,不禁自言自语起那里面的经典对白:“his? what are you ao ? you thk that becae i’ poor and p, ihave no feelgs? i proise you, if god had giftedwith wealth ay, i would ake it as hard for you to leavenow as it is forto leave you。 but he did not。 but y spirit address yours, as if both have passed through the grave and stood before heaven equal。 (简:您为什么对我讲这些?您和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您以为我穷,不好看,就没有感情吗?告诉你吧,如果上帝赐予我财富和美貌 ,我会让您难以离开我,就想我现在难以离开您。可上帝没有这样做,但我的灵魂能够同您的灵魂说话,仿佛我们都经过了坟墓,平 等地站在上帝面前。)” 我一边说着,一边笑着,那久违的语言使我有些激动。 “letgo, sir”(简) “i love you。 i love you!”(罗切斯特) 我在说罗切斯特那句台词时,刻意压低了声音,闭上眼,向天高举着手臂,一脸陶醉的样子。忽感有异样的气流,睁眼一看,喝 !三、四、八、九、十、十三、十四阿哥都站在凉亭外愣愣地看我,怎么着?阿哥大party吗?!!! “奴才年羹尧给各位主子们请安!”td要是一个个的喊过来,还不喊成内伤! “起吧!”是四阿哥的声音,我抬起头看见那堆靓男都笑着看我,小十三除外,想是我刚刚最后一句台词杀伤力够强,再加上声 情并茂的表演……今天算丢脸丢到家了! 康熙一向崇尚西学,所以各位阿哥们的功课里多少有学些,如今看他们这般表情,八成是听懂了。我讪讪地瘪到一角,他们一帮 子人在凉亭入了座。 我撇了一眼园子那边,心中觉得奇怪,无端端地少了这么些阿哥,怎么也没见得冷清多少? “四哥,你们家这个奴才可真是胆大包天!当街抢了护军统领的家奴。四哥你可真是管教有方啊!”十阿哥边说边斜着眼睛看我 ,旁边的八阿哥淡笑着转着手中的酒杯。我见四阿哥的脸色有些发青,连忙俯身说道:“十阿哥言重了,奴才只是路见不平而已。” 十阿哥张嘴又想说什么,就见胤祥笑嘻嘻的站起身来,“小年子,我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前两月你走时说过要考测我的武功 的,正好今儿个有时间。”说着过来拉我急着往亭外走。 “老十三,爷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十阿哥愤怒扯住我的手臂,正好是我受伤的地方,我吃痛的低叫一声,就见淡色的薄衫上晕 出一丝殷红。胤祥见状一把推开十阿哥,力气之大,竟将十阿哥推了个踉跄,他握着我的手微颤着,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气。 “我说园子那边怎么那么冷清呢,原来都躲在这好地方乐呢!”就见一名身着大红团花旗袍的娇俏少女从假山一边转了出来,她 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女模样的女孩。 “你怎么来了?”八阿哥伸手来搀她,她笑着走到他身边,我往旁边站了站。垂下脸,原来是那个有名的八福晋。 “十三弟,你们唱的这是哪出啊?”她眼光在十阿哥和胤祥身上来回地转着,最后落在我俩紧握的手上。我甩开胤祥的手,向她 打了个千:“奴才年羹尧请八福晋吉安!” 她抬手示意我起身。身后的宫女跟着也给各位爷请了安。 突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身子撞了过来,我躲闪不急,手臂又擦了一下,疼痛间伴着一阵湿热,我心想,伤口可算是裂开了。 “十三弟,人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惠主子那带出来的,你可怎么谢我?” 我抬头,看见胤祥怀里多了个娇羞的宫女,八福晋一脸促狭地笑着。我伸手捂住伤口,缓缓挪到亭阶上。 亭子里笑闹着,显得有些拥挤,我见十阿哥转移了话题,便悄身而退。 我寻了个无人的角落,脱了衫子,扯了衣摆,胡乱包了下伤口。想着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还是先回四阿哥府上比较好,站起身四 处走了走,想遣个人跟四阿哥说一声,不料却撞上一脸焦急的胤祥。 他见我左臂红了一片,忙拖着我往寝宫方向走。“十三阿哥,不用费心了,刚刚奴才都处理好了。”我指了指残破的下摆,笑着 对他说。 他定定地看我,蜜色的眼睛里满是心痛与落寞:“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我牵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又何尝是我原意的? 我挥出一拳打在他的右肩上:“臭小子,今儿个不陪你练武了,等我伤好了再挑个日子较量。”我笑着捏住他的脸颊。他先是呆 了呆,随即跟着笑了起来。 我跟他说了要回四阿哥府上,他送我出了宫门,一路上我们笑着说了些这两个月的见闻,依旧是打打闹闹,呼呼喝喝,但我和他 都知道,如今的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你们看到山顶了吗?”我带着那三十个大汉来到西郊外的荒山,这两个月的训练成果非常令人满意。今天我还带了博硕过来,这 小子显得异常兴奋。 “你们每人只有一把匕首,从这里上去。”我指了指头顶陡峭的断崖。“两个时辰后我会在崖顶等你们,到时候,上不来的人, 就永远不要上来了!”说完,带着博硕翻身上马,一甩手中的长鞭,高喝一声:“开始!” 那三十名汉子迅速将身体贴向石壁,像蜘蛛人般的攀援起来,我和博硕从山的另一侧缓坡骑马而上,不一会就到了崖顶。我俩席 地而坐,博硕睁着大眼睛不满地问我:“为什么不让我也试试?”我玩着手中的蚂蚱笑道:“你身子骨不行,这种运动做不了的。你 放心,我会单独训练你的,不过要等你吃胖点才可以。” 他趴在崖边往下瞅着,回过头来问我:“要是爬到一半掉下去怎么办?”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他身边,冷冷地说道:“死!” 深夜,我受召来到养心殿,康熙歪靠在床榻上看书,待我进来后便起身掏出一个玉牌递给我。 “这是‘赑屃’统领的玉牌,这次去了杭州帮朕多看着,多听着,若另有任务,朕会派人通知你。”我抚摸着手中上等的血玉腰牌,上面刻着一个形似龟的赑屃图案。都说龙生九子,不成龙,这赑屃就是九子之一,好负重,长年累月地驮载着石碑。这‘赑屃’ 组织取其‘负重’之意,肩负着皇家重大的秘密任务,但多少也有其‘忍辱’的引申意义。如今,我作为统领之一,不仅因为我自身 的本领,最关键的是我也是这皇家的一子,这样想来,那另一个统领也应该是皇室,那么会是谁呢? “再过十天,就是胤祥的大婚之日了,他从小与你亲近,你就等大婚以后再去杭州将军那报道吧!”他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 我一眼。 “奴才遵命!”我俯下身,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玉牌,心口像被刀子割过般的剧烈疼痛起来。 “良辰开喜宴,佳日娶新人。持家饲的猪祭祀神仙,神其赐福,佳偶是成。神仙保佑此夫妇,福祉日增。白其发布黄其齿,白恙不 生。九旬而健康,百岁修龄。年长岁永,享寿无穷。宜其家室,富贵恩荣。阖第得此吉祥,感戴神灵。” 窗外的人读着满洲语的祝贺致辞,萨满在院中跳舞。房内胤祥和新娘坐在帐前,炕上放一张炕桌,炕桌上有一只用大红方漆盘盛 放着的烤整羊,一位“全合人”喂他俩各吃一口烤羊肉。这便是满族人婚礼特有的“阿查布密”,也就是汉语中的“合卺”。 我站在院内的一角,置身于这喜庆热闹之外,今天虽是吉日,但天空偏偏下着小雨,难道是老天怜悯我吗? 穿过庭院来到前堂,在席下落座,合桌的一些人里也只隆科多还熟悉些。捧起酒杯,点头示意了一下,笑着饮尽。 身后一片起哄声,我转身看去,见众阿哥簇拥着身着火红新郎服的胤祥出来敬酒。他一杯接着一杯的被灌着酒,又让我想起那天 的百花山,他的笑,他的歌,他身子带给我的温暖。那些如今想来,虚幻的接近于梦境,仿佛真的不曾发生过。我嘲笑着自己的脆弱 ,今天的这一切早就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它来临的会是这样的快…… 眼前落下一只酒碗,我抬头,是四阿哥,他挽着胤祥的手臂站在我面前。我看着胤祥因酒精而变得驼红的脸庞,还有那如同黑夜 天幕上星辰般闪亮的眸子。轻笑着起身:“十三阿哥,大喜了!祝你和福晋早生贵子,恩爱白头。”说完,酒碗与他的碰了碰,酒入 喉肠,原来一切可以这么简单。 今夜我喝的太多了,在后院吐了一阵后竟然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前堂已经安静下来,我急忙赶着离开,快走了两步,头晕的厉 害,我背靠着墙,稍稍歇了歇。身上已经湿透了,风吹得我簌簌发抖。我扶着墙继续向前走,前面一片灯光,我眯着眼睛看去,想着 今儿个真是荒唐了,怎么走到新房来了?正想转身寻去前堂的路,不料身后人声想起:“夜,是你吗?”我身子一抖,赶紧靠紧墙壁 ,支撑着下滑的身体。“呵呵,刚刚喝醉了,找不着路了,我这就走!”我没有回头,向前挪了两步。 身后一片温热,胤祥紧紧地抱着我,脸埋进我的颈窝,他是从什么时候养成这个习惯的?我无奈的摇头,挣脱了他的怀抱,猛地 一掐大腿,忍着痛,大步向前走去。 回到四阿哥府,青蓝见了我的狼狈不由得惊呼:“啊!年侍卫,你怎么……”,我抬手阻止她下面的话,问道:“四爷呢?” “四爷在书房已经歇下了。”我冲她点点头,向书房方向走去。 我推开门,反手将它关好,四阿哥只着中衣歪在床头看书,见我进来,显然吓得不轻。 “你这是怎么了?”话中带着微怒。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像极了屈死的水鬼,莫怪他吓着了。 “喝多了,没想着在雨里睡着了。”我呵呵的笑着,转身脱了衣服,找了块干布擦着头发。 “痴人!”四阿哥冷哼着,翻过身,面冲床里继续看他的书。“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身上的中衣也湿透了,我索性都脱了,只剩下小褂,手脚冻得冰凉,我抬头看见四阿哥床上还铺着被褥,没多想就爬上床,钻了 进去。 四阿哥倏地坐了起来,伸出手来推我的头;“你又想耍什么花招?”被褥里的热气使我缓过劲来,我像八爪鱼般地抱着四阿哥的 身子,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热量。“别动,我好冷,你让我暖和暖和!”我满足地叹了口气。四阿哥停止了动作,任由我抱着。 “胤禛,我明天要走了,皇上让我做了杭州将军的参将。” “唔。”我抬头看他,他依旧看着书。 “那几个侍卫,我帮你调教好了,不过只剩下25个了,其中有个叫哈尔萨的最为优秀些。” “好。”我向他怀里靠了靠。 “胤禛,其实我最先喜欢的是你,但你心思太重,所以对你,我不敢放任感情。” 他放下书,揽臂圈着我。 “我这个人感情不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口被胤祥悄悄捅了个洞,于是那点少的可怜的感情就这么一点点地漏掉了。现在我想 转过头来投在其他地方都不可能了。”我将手伸进他的衣内,却被他一把抓住,触到我手指的冰凉,迟疑的放开了手。 我接触到那片温热,他因此猛地一颤。 “胤禛,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事的?”我抚摸着他的胸膛,他的肌肤如婴儿般地嫩滑。顺着他的小腹,穿过裤腰的松紧,正准 备向下探索,却被他制止了。“别闹!”我呵呵地笑着,将脸贴上他的胸膛。 “胤禛,我以前勾引过你,是怕以后你对我不利时,我可以用这种关系威胁你,胤禛,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会帮你的。”我轻轻磨蹭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他伸手出触摸我的发丝。 “胤禛,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的?”我拨弄着他手腕的佛珠。 “有一段日子了。”他淡淡地说到。 “你心中有业障吗?”我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他低头看我,眼神中压抑着什么。我叹了口气,收回手抱紧了他。 “胤禛,总觉得你像我心底藏着的那个人,虽然性格不同,但你们有同样的味道,所以我才会这么容易亲近你。你我相处了这么多年,如今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已经放开了,而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开呢?” 他紧紧地抱住我,下颚摩挲着我的头顶,那一夜,我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第2部分 【51文學网│, 欢迎您来51文学网推荐好书!】 第十章 旧爱重逢 早上起床时,四阿哥已经去了朝堂,留下些银子和一封给杭州将军的信。我将行李收拾妥当,带着博硕,骑马离开了京城。 我立在官道上,回首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城门,转身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时间是条河,记忆沉淀于河床深处,三年的时间弹指而过,只是人变景依旧。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一杯春露暂留客,两腋清风几欲仙!”我招呼着眼前的邬思道,笑着说:“‘龙井茶、虎跑水’是为杭州西湖双绝,邬先生在 绍兴久居,我这个外乡人就不多做介绍了。”转身吩咐旁边的侍女上茶。 容貌秀丽的侍女高提水壶,让水直泻而下,接着利用手腕的力量,上下提拉注水,反复三次“这种泡法雅称凤凰三点头。三点头 像是对客人鞠躬行礼,是对客人表示敬意,同时也表达了对茶的敬意。”清脆的嗓音响起。侍女微笑着向邬先生解释。看着碧绿的茶 叶在水中上下翻飞、翩翩起舞的仙姿,真是说不出的雅意。 我笑着示意她退下,举杯闻了闻茶香,真是芳香怡人。“来来来,邬先生,可得好好尝尝,都说‘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 清福。’如今看来你我都是有福之人哪!” 这个邬思道算是个隐士,志比天高,心比海深,歧黄医术,易经八卦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我与他相识也算机缘巧合,其中还有 个玄妙的故事,但这都是后话了,眼前这样一个人才,如不为胤禛所用,那可就大大的可惜了。 他看上去也就大我个三、五岁,却偏偏蓄了个山羊胡,倒是生了个仙风道骨的样子,莫怪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时,差点将他当神仙了。 此刻,他一边品茶一边含笑着看我,那一双可以洞悉世事的眼睛,仿佛要看进我的灵魂深处。我不示弱的回看向他。这几个月, 我和他都在等,我想尽办法的劝他进京,他千方百计的拒绝。我俩就这样胶着着,看谁最终放弃。 叶姐姐,信!”伴着甜美的嗓音,一个娇俏的少女走上小楼,手里撰着两封信签,我伸手接过,较厚的那封是四阿哥的,我将 它纳入衣襟内,打开另一封薄薄的信签,不意外的又是一捋莎草,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反手将它们散入风中。 这些年来,我与胤祥之间从未有过只字片语,往来信件中,我寄去的往往是秋日里梅岭一枚枫叶,或是断桥边初春的一朵小花, 而他回信时,永远是一捋百花山的莎草。我倚靠着栏杆,天上有些碎叶般云朵,太阳从云边射出光来,勾勒出一抹金边。 我看着天边的美景,想着来杭州一年后,四阿哥给我的信。原来,那日紫禁城宫门外我与胤祥分手后,他连夜跑去康熙面前,请 求他指婚。结果便是那样,我这样一个不堪的身份,差点令他崩溃了,也不知康熙是怎么和他说的,想来他并不知道我早就知晓。看 着那些莎草,这些年也难为他有那份心了。只是生活毕竟是生活,两个再相爱的人,一但分开后就会发现,这世上,其实谁离了谁都 会慢慢习惯的。 我走到花架子旁,手指碰了碰那已然枯萎的月季,花瓣落了一地。“邬先生,你看,花都落了!” “花落是为了花开!”我抬眼望向他,他依旧笑眯眯的靠着桌子品茶。脸上挂着捉摸不透的笑…… 床榻上纠缠着两条汗湿的身体,伴随着令人遐思的呻吟。我抚摸着他那光滑且满布肌肉的胸膛、平滑结实的小腹,他热情而放肆地爱着我的身体:“……”他的声音因激|情 而变得沙哑低沉。我销魂地每根神经都亢奋地呐喊着。他双手捧起我的臀部,加重力道的一个纵身,我抵不住的轻喊出口,他疯狂地冲刺起来,汗水濡湿我的身体,直到最后的释放。 我赤裸着起身,斜靠在床头,弯身从床下的衣物中摸索出四阿哥的信。博硕半趴在被褥中看我,黑色的眸子布满情欲和爱恋。“去,把药给我拿来。”我伸手摸了摸他完美的侧脸,看他敏捷的下床。这三年,他长得极好:黝黑的胸膛,岩石般坚硬的双臂、炙热 而结实的双腿,加上粗犷英俊的脸庞,深邃炯炯的黑眸,全身散发一股难以掩抑的野性美,他本就有一半的维族血统,五官也比一般 人更为立体些。所以博硕不论出现在哪里,都会轻易虏获女子们的芳心。我接过蜡丸,取出里面的药放入口中,苦味使我微微皱起眉 头,他体贴的递来一杯温水,坐在床边,俯身吻我的耳后。我笑着推开了他,专心看着手中的信。另一只手不经意的抚着垂于胸前的 碧玉扳指。 半晌,他见我微微露出笑意,转过脸用眼神询问着,我笑着说道:“收拾行李,我们准备回京述职!” “哈哈哈,我说十三福晋,你们家十三爷的马术是一等一的好,怎么到你这,就这般差劲了?看来是十三爷平时偷懒,回了府只 想着往闺房里钻了!哈哈哈!”一个红衣戎装女子端坐于马上,撰着马鞭,放肆的笑着,身旁几个贵妇无不掩嘴偷笑,正中一个美貌 少妇,脸色窘迫的在马背上左右摇晃着身子。 “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十三弟,这边这边!”远处驰来几名英挺的戎装男子,当中的一位蓝盔蓝甲,衬着年轻的脸庞越发的 英姿勃发。 “八嫂!”一抹勾魂的笑让旁边几个女子微微失了神。那马上刚刚被众人取笑的少妇,俏脸一红,赌气地一夹马腹,一溜小跑起 来。 “叶阑,小心!”没等那男子张口,马儿已跑出好远。 “十三弟,看来叶阑的马术你可得好好的上上心哪!”八福晋笑着望向他,远处那摇晃的身影令胤祥蹙起眉头。 忽然,马儿发疯般的向前狂奔,这边的人群无不惊慌起来,胤祥纵马正要追赶,就见不远处驰来一白一黑两匹骏马,白色的马儿箭似的追赶那摇摇欲坠的身影,马上的人身着黑色铠甲,肩披红色的斗篷,衬着那火红色飞扬的发丝,像极了烈火中的战神。 不仅仅是胤祥,身边的八、十、十四阿哥连带着八福晋都呆住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一把揽住十三福晋下坠的身子,置于自己 的身前。紧接着,那黑马上壮硕的男子,扬起手中的套圈,将那疯马套住,勒马一个使劲,竟让那马躺倒在地上。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胤祥、八阿哥他们赶紧趋马向前驰去。 十三福晋惊魂未定的滑下马来,哭泣着冲向胤祥的怀中,胤祥扶住她,抬头望去,只见马上那人黑铠赤披,红色张扬的短发,额 间系着一条金色丝带,左耳坠着一枚银环,右耳耳廓上三颗钻石在阳光下灼灼生辉。身后的黑马赶了上来,待看清人影时,人群里又 发出一阵抽气声。 我微笑着看向惊呆了的胤祥,一扬手,高声说道:“博硕,给各位主子见礼!”说完我和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奴才年羹尧 (博硕),给各位主子请安!” “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营帐内,我抢了四阿哥平日里爱躺的软塌,眯着眼喝着手中的热茶。“啧,这茶不好,改明儿换我给 你带回来的龙井。”我笑着看向他。 “我问你话呢。”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撩起我的短发。 “博硕弄的,用一种叫‘海那’的花,说是维吾尔族妇女常用它来染头发和指甲。我让他弄了些过来,晒干研磨成粉末后,加某 种中药水和了,涂抹在头发上,效果还不错。”我揪了一缕拿在眼前,沾沾自喜地看着。 “怎么又把头发剪短了?”他不满的看着我。 “南方,热!”我赖皮的向他吐了吐舌头。 “上次让你找的人,怎么说了?”他站起身,走向桌子。 “不仅找到了,而且给你带回来了!”我看着他,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看到他脸上不可置信的狂喜,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勾 住他的脖子,“我说过的,我办的事,你放心。” 转身出了营帐,见博硕正被几个蒙古格格缠着,看着他一脸不耐烦但又不敢发作的样子,不由的笑出声来。博硕这小子天生的冷 漠,这几年学什么都快,就是太狠、太毒。都说康熙朝不杀言官,但若牵扯到太子、索相这类的人物,皇上还是想息事宁人的好,但 由于表面功夫做得太好,那些言官登鼻子上脸的时候,我这‘赑屃’统领还是要出面清一清的。带着博硕出过几次任务,每次他都不 留后患,一岁小娃也不放过,而且杀人手法连我都受不了,我曾给他铸过一副铁爪套,他带着那个杀人,直取心脏,捏爆后掷于所属 者的脸上。想到着,身体一阵发寒,看不出那样俊美的外表下竟然有这样一个嗜杀的灵魂,不过这其中还有一半我训练的功劳。 感到身后有人,转过身看去,竟是胤祥。三年不见,他健硕了,高大了,正如我当年所想,真的是抬头仰望了。 “我刚刚救了你福晋,你可怎么谢我?”我曾无数次幻想过与他重逢后第一句话会是什么,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句。 他眸光一沉,随即露出一丝苦笑。“你想要什么?” 我愣了,想要什么呢?能要什么呢? 他伸手来摸我的发丝,眼中滑过一丝惊艳。我昂首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原来,什么都没忘,忘不了,不想忘,不能忘…… “主子。”胤祥收回手和我一起望向刚刚脱身的博硕。 “奴才博硕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 “起吧。” 夕阳下两个同样如天神般俊美的男子站立着,默默地注视着对方,带着深深地敌意,而我却很没种的溜进四阿哥营帐。 刚撩起帐帘,不料手被人一把抓住,回头一看,胤祥背对着我,手指紧紧地扣住我的手腕,对面的博硕眼中怒云翻滚,死死盯住 胤祥的手。他转过头来,对我露齿一笑:“夜,跟我去个好地方。”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走出好远,我刚想张口问他,就见他将拇指和食指放入口中,一声清脆的哨音,一匹彪悍的枣红马 飞奔而至。他托住我的腰,送我上马,自己跨坐于我的身后,一抖缰绳,马儿迎风狂奔起来。 风扬起沙尘,打在脸部的肌肤上,有些微痛。身后伸来一只强壮的手臂,将我纳入怀中,胤祥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揽住我,将脸 埋进我的发丝。背后贴着他火热的胸膛,感觉着他越收越紧臂膀给胸腹带来的疼痛,他在我耳边喘着气,灼热的气息烧痛着我耳畔的 肌肤,我闭上眼,抬手勾下他的颈项,深深地吻住他的双唇…… 胤祥炙热的舌头爱抚着我柔嫩的唇瓣,他用舌尖顶开我的贝齿探了进去,用热烫的舌头缠住我的,急切地攫取我深处的芬芳,我 和他之间从未有过如此甜蜜而湿润的吻,我嘤咛出声,感受他胸部的肌肉紧崩起来,背后下方隆起火热如钢铁般坚硬的异物。他颤抖 着放开我的唇,贴在我耳后喃喃地说:“不可以,夜,不可以的!”声音嘶哑而压抑,含着万般的痛苦,我的心跟着揪痛起来。 我不想告诉他我是知晓这层关系的,因为我知道在他的心里,那条道德的门槛不是能轻易跨过去的,就算我说了又如何?看着眼 前那缓缓逼近的群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身后的胤祥一直沉默不语,行至山前,马儿又沿着山脚驰了数千米,我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山谷的狭缝口,我回过头看向胤祥, 他冲我咧嘴一笑,纵马转了进去,一阵凉风扑面而来,紧接着是一片开朗,山谷里长满了奇花异草,幽香弥漫,鸟语虫鸣,恰似人间 仙境,中间一条蜿蜒的小溪,清澈见底,偶有鱼儿越出水面。我心底叹了声:好美! “这是我前年来围场时发现的。”胤祥下了马,伸手过来接我,我向他挑了挑眉,感情把我当成他那娇滴滴的福晋了。想到这, 心情不由得一阵恶劣,索性翻身从另一侧跳下马,走到溪边洗手。胤祥跟了过来,静静的立在一侧。 “很美的地方,还带谁来过吗?”我假装不经意的出口,心里却渴求着答案。 “没有!”他弯身坐了下来,带着笑意看我,“我去年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他们把围场翻遍了,也没找着我。”他低低地笑起 来,我听了也跟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淘气的小鬼!”这些年他变了好多,原本柔嫩的脸蛋,如今变得棱角分明,再也没有 当年的手感了。 他蜜色的眼睛黯了下来,痴痴的望着我。我避开他的目光,猛然跳了起来,使劲揉着自己凌乱的短发:“啊!累死了,累死了! 赶了这么久的路,都没好好睡过觉!”转身看向他,见他有些发愣,便笑着指着他说:“过来躺下!”他听话的躺在草地上,眼中闪 着疑惑。我大笑着爬向他身边:“肚子借一下!”说完枕着他的腹部,闭上了双眼。听见他胸腔里发出沉沉笑声。我挪了挪脑袋,挑 剔的说:“太硬了!还是咱们杭州飘香楼姑娘的玉臂舒服!” “难道你枕过?”他笑得越发大声起来。 “没枕过自然不会说!”我斜着眼睛看他,他笑着把我的头移到他的手臂上。 “玉臂没有,蛮臂一条,你就将就着吧!”我将脸埋近他的怀里,呵呵的笑着。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胤祥,而不是十三吗?” “为什么?”他抚摸着我的发丝。 “我以前就觉得他们叫你十三爷,老十三的,听着别扭,后来到了南方才知道,原来‘十三’是个骂人的词!”我抬头看他,见 他皱眉,大笑着接着说: “南方人用‘十三点’来形容那些傻里傻气或言行不合常理的人,有时也把‘点’去掉,简称‘十三’,所以现在听他们‘老十 三,老十三’的叫,我就别扭的不行,哈呵呵,哟,哈哈,不行了,想起来就要笑,内伤!内伤!哈哈……” 脸蛋被他的大手掐住,我疼得笑不出来,耳边响起胤祥忿忿的声音:“好啊,谁给了你的狗胆,敢消遣起爷们来了!” “呵呵,不说了,睡觉!”我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满足的嗅着他的体味。假装打起鼾来。胤祥也安静下来,伸手搂住我,静静地 陪我入睡…… 再醒来时,天完全黑了下来,天边悬着一轮明月,我倏地坐了起来,胤祥也被我的举动惊醒。“天!什么时辰了?”我无奈的望 着他,胤祥搔搔后脑勺,显然还没睡醒。我拍了拍他的脸颊,起身走到溪边洗脸。胤祥已经吹口哨唤了马儿过来,我俩相视着,不禁 笑了出来,赶紧 上马往营地赶去。 可以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营火了,胤祥的马速反倒慢了下来,他扳过我的身子,欲言又止,我看着他那月光下闪烁的眸子,等着 他下面的话。过了许久,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夜……我……”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我和他都向着声音方向望去,是博硕!夜幕下,黑色的斗篷、黑色的坐骑,衬着他宛如夜神。他的发丝 和眉毛上还挂着夜间的霜露,难道,他一直在这里徘徊着等我吗?胤祥对博硕的出现也颇感惊讶,他置于我腰间的手臂始终没有放开 ,我们就这样三人两马回了营地,但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第十一章 双人搏克 “你看看你,这到底是什么装扮!”康熙气愤的在我面前踱着方步。 我跪在那,无聊的抠着身下的地毯。 “上次,那几个言官的事,办的如何了?”他顺了顺气,端起茶碗坐了下来。 “回皇上的话,都办妥了!” “恩!你这次回来可是为了老四的事啊?” 我一惊,心中感叹他耳目的厉害,想着这事如果藏着掖着反而坏事,不如直说。 “回皇上的话,这次带回的人是太子爷要的,四阿哥派人去杭州给奴才送了画像,反正横竖都是主子,奴才只是奉命办事罢了! ” “哼,荒唐!”他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我赶紧压低身子。 “你先退下吧。”嗓音带着倦意。 “嗻!” 今儿个是蒙古的“搏克”大会,我拉了博硕去看热闹。所谓“搏克”就是汉语中的摔跤。满蒙勇士们上身穿牛皮或帆布制成的 紧身短袖背心,上面钉有数行铜钉和银钉,背面有圆形眼镜或“吉祥”之类字样。蒙古语称昭达格。下身穿一条绣有各种动物和花卉 图案的肥大套裤,用十五六尺长的白绸子和各色绸料做成,腰间系红、蓝、黄三色绸子做的短裙,蒙古语称希力布格,腰上还扎有花 皮带,库掏钱面双膝部为绣有别致的图案。有孔雀羽形、火形等吉祥图案。脚登蒙古靴和马靴,头缠红、蓝、黄三色头巾,脖子上挂 着五彩飘带。 我跟博硕打趣说,若是他这样穿了,一定英武不凡,非赖着他去报名不可,谁知那小子竟冷下脸不理我。我讨了没趣,一个人讪 讪地挤在人群里看热闹,这几年看惯了江南的儒雅柔媚,偶尔感受一下北方汉子的粗犷豪放也不错。 赛场一角的高台上放着奖品,是一把精致的腰刀,镏金的外壳上镶着各色的宝石,刀柄上还嵌着一颗大东珠。我知道我老毛病又 犯了,将手伸到身后去扯博硕的衣服。见他半天没反映,疑惑着转身看去,胤祥正笑嘻嘻的看我。我放下他的衣角,四下看了看,竟没了博硕的影子,我奇怪着有胤祥在时,那小子应该不会走太远才对,正想着,肩膀被人捏住,对上胤祥带着怒意的眸子。 “想要那刀?嗯!”我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说我这样上场,他们会不会哄我下台?”胤祥听了,止不住的大笑起来。随后放开我,回身丢给我一句“等着!”说着便走 向那报名点。 我痴痴地看着他挺拔地背影,忽然台上一阵马蚤乱,我转头望去,喝!台上的竟然是博硕,我的头一下子大了起来,这下麻烦了! 摔跤一上来就互相抓握,膝盖以上任何部位着地都为失败。摔跤人数是八、十六、三十二、六十四、一百二十八、二百五十六等 双数,总数不能出现奇数。比赛实行单淘汰制,即每轮淘汰半数。此时的赛场上乌压压一片人影,博硕和胤祥都站在离我附近不远处 ,但好在各自都有对手,裁判一声令下,场上群殴似的角力起来。还没等我回神,那两个家伙已经结束战斗,各自闲闲地站着。好在 安排对手是由栽判员负责的,不需征求摔跤手的意见。所以我在心中虔诚的祈祷着千万不要让他俩对上!! 几轮下来,人数明显少了下来,便开始一对一的较量,对手确定以后,双方高唱着挑战歌,以助声势,唱三遍后,摔跤手跳跃而 出,做着雄鹰展翅的舞姿进入会场。这动作放在别人,我都止不住的想笑,但放在胤祥身上,却有说不出的豪气。我见他微微躬身, 那高他一头的蒙古壮汉猛地扑向他,顷刻间,争斗相扑,盘旋相持,腿膝相击。这摔跤是以巧取胜,一跤定胜负,只要身体有一处着 地就算输了。胤祥轻巧地几个闪避,对准那大汉腿弯关节处一脚,便轻易获胜,我兴奋地跟着人群欢呼起来。 接下来轮到博硕,老实说,他原先生下来就是贱奴,后又跟着我去了苏杭,如今这般场景他是第一次见的,所以他并不对歌,也 不跳舞,只是酷酷地立在场地中央,冷冷地盯着眼前彪悍的对手,遇上博硕的对手可没有遇上胤祥的那般好运气,胤祥动武向来都是 点到为止的,正想到这儿,便听到那蒙古选手的惨叫声,哎,不知是那根骨头断了。 随着比赛的进行,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最最最不愿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痞痞的胤祥vs冷冷的博硕,这是最后一场了,场外呼 声震天,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想知道我教出的这两个好徒弟到底谁更厉害些,但他们俩谁受伤都是我不愿看到的,尤其是胤祥,想到 博硕刚刚的那几场比赛,我的心就凉了半截。他们二人静静站立了一会儿,胤祥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然后开始脱衣服!!啊!他脱衣服 干吗?博硕也开始脱起衣服,人群沸腾了起来,中间似乎还夹杂着女子的尖叫声!顷刻,他俩就赤膊着上身,露出健美的胸膛。 摆好姿势后,博硕开始试探着伸出手去抓胤祥的手臂。但胤祥很快的翻转手臂反从上面抓住博硕的小臂。两个人结实的手臂不断 的撞击拍打,发出‘噼啪’的声音。双方不断变换步伐,试图找到对手的破绽,博硕相当好的防御了胤祥的几次进攻,赢得了众人的 喝彩。接下来的攻防战变得刺激而激烈。博硕不断用很大的动作试图瓦解胤祥的防御,而他也确实几次使胤祥失去了平衡。但是从小 的训练和多年来在马背上锻炼出来的敏捷的反应和良好的平衡感使得博硕无法继续扩大战果。伴随着围观者兴奋的呐喊,两人紧紧的 钳住了对方的肩膀。他们不断的变换自己的姿势,突然胤祥放弃了挣脱,猝不及防的博硕摇晃了一下,胤祥立即松 若相惜 (上)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6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6部分阅读 开他的肩膀并弯腰 抱住了他的双腿。毫不客气的将博硕压倒在地上。 我稍稍松了口气,倒不是说胤祥的功夫来的更好些,关键是博硕对摔跤是现学现卖,经验不足。但这样的结果也好,至少谁都没 有受伤。胤祥举着腰刀在众人的欢呼下仰天高叫着,博硕缓缓的起身,收拾散乱的衣物。我走到他身边,接过他的衣服,看见他手臂 上有刚刚倒地时的擦伤,好像还很严重,我皱了皱眉头。忽然一把金色的腰刀落入眼前,胤祥在阳光下笑得十分灿烂,身边的博硕冷 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我接了胤祥手中的腰刀,撇了一眼他的身后,急忙退出人群去追博硕,身后远远地传来太子的声音,暗自庆幸溜的还算是时候。 “别动!”我拉着博硕的手臂,给他上药。 “不是不喜欢摔跤吗?怎么后来又去了?”我边帮他包着伤口边问。 “我见你一直看那把刀便去了。”语气中有一点泄气。 我笑着取了手巾给他擦身子,“其实我是想自己去得的,别人给的,总没有自己赢来的有感觉。” “那十三阿哥给的呢?”他背过身,闷闷地出口。 “博硕!”我提高了嗓音,“你可还记得你我的约定?”他狠狠地将手巾掷入盆中,转身一把捞过我的身子,他的身子太过壮硕 了,我竟挣脱不出他铁钳似的手掌。 眼前一黑,唇瓣乍热,他狂野的唇覆上我的,他的舌饥渴地占有我柔软的口腔内部,探入与我的温暖接触,他喉咙底部响起一阵 低沈而原始的嗓音。他的手从领口伸进我的衣内,揉捏着我的胸||乳|,另一只扯开我的衣服,使我露出雪白的香肩。 我企图推开他的脸,但他紧紧的吮着我的舌头,我将背部拱起,想躲开他的抚摸,不料他却更加用力的搂紧我,似要把我揉进他 的身体里。他将唇移到我的肩膀,我咒骂着他,令他放开我。倏地,肩头一阵剧痛,那里被他狠狠咬住,隐约感觉有血流了下来。我 痛得抽气,他松口吻着我的伤处,嘴里不住的低喊着:“叶儿,我爱你,我爱你……” 我猛地推开他,转身狼狈地整理着衣服,跌跌撞撞地出了营帐。 狼!到今天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我养了一匹狼,一匹草原狼! “啪”一声清脆地鞭响,紧接着传来一阵咒骂:“贱蹄子,还敢顶嘴,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前面围了一圈人,我走近一看,心想,今天什么日子,阿哥、格格、福晋鲜少这么种类齐备过。 一个宫女正跪在地上,吓的簌簌发抖,身上被水湿了一片,地上还扣着一个铜盆。它旁边立着一个身着艳色华丽蒙古装的少女, 一手叉腰,一手执着长鞭,长得倒是娇俏可人,但一脸的蛮横却失了原先的韵味。那边一位挺拔的少年正是十四阿哥,此刻他展臂站 立,任一位宫女擦着身上的水渍,双眼轻蔑地注视着下跪的宫女。 老套的情节!我转身欲退,忽闻那宫女结结巴巴的开口:“奴……奴才没错,是十……十四阿哥和格格打闹在先,撞了上来,奴 才一直在旁边候着……呜呜……奴才能有什么错……呜呜……”我冷笑着,好个不识时务的奴才,跟主子们有什么道理好讲的?但那 倔强的小丫头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又凑了过去,看看她今天要吃多少苦头方可罢休。 “真是个蠢奴才!”说话的也不知是哪位爷的福晋,我看向她们,八福晋和十三福晋我是知道的,其他的都面生。 “八嫂,我看我们还是去打个圆场吧,毕竟这丫头说的也有些道理,再这样僵下去,依明敏格格那性子,定不会轻饶她。”说话 的是十三福晋,我仔细打量着她。 “叶阑,这种闲事你别管,那丫头平时在德妃面前得宠,加上四阿哥又对他颇有意思,所以胆子便大起来,越发不把主子们放在 眼里了,也不想想,那侧福晋的位置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嚣张起来了,要是改明真个当上了,那还得了!” 听了八福晋的话,我不由的看向那丫头,瘦瘦小小的,长的还算清秀,原来胤禛好这口? “啪”鞭子又响了起来,那蒙古格格气得脸都绿了,举鞭要抽。 黝黑的鞭绳高高扬起,那宫女蜷缩着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几个格格和福晋也惊得别过脸去。 “格格,这鞭子可是厉害的凶器,小姑娘还是不要玩的好,省得不小心伤了格格的贵体!” 我笑吟吟的对着那蛮横格格说道,手腕上正缠着一端的鞭绳,置于耳后。 “反了、反了、今天的奴才都反了!札幌,札木,给本格格好好教训这个大胆的奴才!”她杏眼圆瞪,叫来身后两个蒙古大汉, 喝!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大啊! 肩膀上的牙印还隐隐的痛着,这一肚子的闷火正愁没地方宣泄呢!手中的鞭绳被用力往回扯着,我反手一抽,鞭子便脱离她的手 中,纵身一跃,伸手接住,两个大汉立刻围了上来。 “格格,今儿个让奴才教教你,这鞭子该怎么用!” 我注视这那两个大汉,冷冷地说道。 手腕一抖,鞭绳仰天长啸,鞭势恍若九天神龙,攻击势道又狠又恶,身前的大汉躲闪不及,宽阔的背部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 黑鞭再起,鞭势如龙,鞭力如山,手中的鞭子一次次凌厉的挥出,卷,拉,抽,刺,扫,伸缩自如,灵活百变,鞭势带动着阵阵 凄厉的风声和锐利的风压,将那两个大汉衣服割成破烂的布条,几近赤裸。 “格格,可瞧会了?”我依旧笑着看他,一扬手,将鞭子扔回她手中。一把拉起地上的宫女。 “你……你……”她气得弓起了身子。 “回主子,奴才年羹尧先行告退了!”我打了个千儿,扯着那宫女的衣袖,回身看见十四阿哥正眯着眼睛看我,眼中带着阴狠和 兴味。 “谢……谢谢……年……”这小丫头显然惊魂未定。 “不用谢我!”我撇了她一眼,“我是看在四阿哥的分上才救你的!”说话间已经到了胤禛的营帐,我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四阿哥不出意外的躺在榻上看书,那小宫女一对上他冷冷的眸子,脸就红了起来。 我大大咧咧的爬上他的软榻,吃着案桌上的糕点。他起身吩咐了外面的奴才带那宫女去德妃身边,接着又嘱咐了两句。再进来时 ,见我脱了衣服,趴在架子上正找着什么。 “你又想干什么?”我回过头冲他妩媚的一笑:“勾引你!” 他窜到我身边,拉起衣服裹住我半裸的上身。怒不可遏的望着我,我歪着头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肩头,他扒开衣服,一见那深 深的牙印,怒气更胜了。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药膏,拉着我坐在他的腿上,帮我抹药。 “等过些日子,我去皇阿玛那,请求他让你回京,再不能让你这么放浪形骸下去了!”他加重了手指的力道,我痛得“咝咝”地 抽气。处理好伤口,他起身收起药膏,淡淡地说道:“那个博硕行事太狠,不能留!”我腾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语气不善地说:“ 你别动我的人!”他回身瞪我,我亦瞪了回去。就这样僵持了半晌,忽然一声惊雷响起,外面下起雨来。我打了个哆嗦,起身穿衣服 。 “以后少惹点事,皇阿玛放纵你,但你毕竟是奴才,嚣张惯了外人难免要起疑心。”他走到书桌前整理着信稿。 “我看她是你未来的侧福晋才趟了这趟混水,你竟然不领情?”我调侃着他。 他撇了我一眼:“什么时候学起那些姑婆来了?”我收起笑,用手指点着桌面:“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兰雅?”见他不说话,又接 着说,“兰雅不小了,这些年一直等你,父亲见她年纪大了,怕留在京里落人闲话,便让她去了我身边,我也知道你对她没意思,所 以本想撮合她和博硕,但那两个都是死心眼。你也知道的,除了胤祥外,我上心的也就这么一个妹妹……” 他抬起头默默地看我,帐外传来一阵人声,他转身询问,进来一个小太监:“主子,年参将的侍卫来了,说外面雨大了,想问问 年参将要不要回营帐。”说着,看了我两眼。 “不回,让他走吧!”我语气不善的应着。 “嗻!”见他退了出去,胤禛转过脸来看我,“你今晚就在我这一直这么躲着?” “我刚刚的话,你还没回答呢。”我有些不耐烦的看他。他轻轻笑了两声:“你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好,何必为别人操心。” 他顿了顿接着问道:“邬思道的事如何了?”我摇摇头,“那狐狸太狡猾,我这次来让兰雅照看着他,看来还要多花些功夫,” 他走到榻前,盘腿上了榻,手执念珠入了定,我想着他这些年怎么迷佛迷的越发厉害了。过了一会儿,我无聊地起身在屋内转了 两圈,估计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便转身出了帐。 这雨下的不小,我用袖子遮住头,计算着怎么走可以快点到达我的帐篷。不远处栅栏上坐着一个人影,黑暗中看得不真切,我好 奇的往前走了两步,想看看那个傻瓜坐在这淋雨。 他缓缓抬起头,带着令人心碎的憔悴与哀伤,他深色的眸子在见到我以后,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黯了下来, 我看着雨中他湿 透了的脸,湿透了的发,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他起身为我撑起伞,自己却站在雨中,他黝黑的眼睛在浓密的眉毛下专注地凝视着我,里面满是快要溢出的深情。我默默地转身 ,走向自己的营帐,他安静的跟在身后,行在雨中…… 他将我送到帐前,转身要走,我一把握住他的手,他转身看着我,眼中透着狂喜,“进来吧!”说完撩起帐帘,钻了进去。他在帐外楞了楞,接着迅速钻了进来。 第十二章 爱鸳成痴 “博硕,我帮你说一门亲事吧。”激|情刚退,我和他都有些微喘。 “不!”他又覆上我的身驱,在我的胸前和腹部印下密密的吻。我捧起他的脸,认真地望着他:“四阿哥已经帮你抬了旗籍,你 再也不是幸者库的食奴了,依你的相貌本事,可以寻一门好亲事,以后甚至可以升官,做将军。” 他挪开我的手,翻身将我搂进怀里,“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待在你身边,叶儿,今天是我的错,以后你的事,我不问,不闻,不 想,我只默默地守着你,守你一辈子……” 我倚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地心跳。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招惹他的,一个对感情这样纯白和执着的男孩,我不该将他带进我的 情感世界。我放任自己去爱胤祥,是因为我知道我们不会痴守着对方,这些年他依旧可以娶着他的侧福晋,享受妻妾成群的生活,我 爱他或不爱他都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所以我没有负担。我害怕承诺,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遵守,于是我也不要别 人的承诺,我就想这样无牵挂的活下去,可现在却多出这么一个人,不论你去哪,他都陪着你,不论你什么时候回首,他都会展开温 柔的怀抱等你…… “博硕,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的话消失在他缠绵的吻中。他辗转于我的唇舌之间,手指点燃我身体的火焰,将我带进下一轮激战中。我哀叹,也许等他再大些,遇上一个真心待他的女子,就会忘了吧!我这样自欺欺人地想着。 今天博硕的心情异常的好,竟然应了几个侍卫的邀请去赛马。我平时总担心他太过于沉闷而心理发生异变,看来他成长的还算是 健康的。我坐在草地上发呆,享受这难得清闲。远远的来了几个女子,我仔细一看,竟是十三福晋,看那阵势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我 站起身,索性迎了上去。 “年……大人,你可见着我们家十三爷?”她一副茫然失措的样子,娇美的小脸玄然欲泣。 我听了不禁皱起眉头,口气不善的说:“十三福晋,你们家十三爷不见了,做什么找我一个奴才要人?我们当奴才的胆子再大,也 不敢过问主子的事吧!”哼!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听起来就不爽。 “我……爷他……他昨晚就没回来,我等了一上午有没等着他,我……我怕他……”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我心想,那小子 八成又躲起来吓人了。看着眼前那女人哭得快断气的样子,安慰了她几句,转身牵马去找人。 一名男子躺在花丛里,几只蝴蝶围绕着他,其中一只停在他的指尖,他微微动了动,惊奇一片蝶舞。我悄悄地坐到他的身边,看 着他熟睡的侧脸。偶尔一个翻身,他会蹙起眉头,咕哝着两句,但随即又陷入沉睡中。我挨着他躺了下来,侧脸看着他孩子气的睡颜 ,心中有一点小小地满足。 我从怀中掏出一根红丝线,一端系住自己的小指,一端系住胤祥的,我执着他的手,将红线一圈圈地绕于他的指上,他的手温温 暖暖地,我情不自禁地将它贴住自己的脸颊。忽然,手自己动了起来,它翻转过来捧住我的脸,紧接着又伸过来一只,胤祥抚摸着我 的脸颊,眼睛里闪着柔柔的光。 “这是什么?”他扯了扯我俩指间的红线。 “红线!”我笑着看他。 “可是月老给的?”他的笑容中夹杂着一丝酸涩。 “不是,但这红线的来历有一个故事,你可想听?”我躺进他怀里。 “说说看。”他的手从我的腋下伸出来捻着红线。 “去年,在江南烟雨蒙蒙的六月,我曾救过一个女子……” 杨柳夹岸,艳桃灼灼,湖波如镜,我架着一叶偏舟,倘佯在这湖光山色之中。这几日连着下了半月的雨,好不容易候着这样一个 晴日。我惬意的游荡至傍晚,想着等到月沉西山之时,再动身回府。轻风徐徐吹来,柳丝舒卷飘忽,勾魄销魂。 忽见堤上人影闪烁,朦胧间似是一名女子,接着就听“扑通”一声,竟投水寻了短见,我大感煞了风景,出了银子让艄公下水救 她 救上来的是一名妇人,眉宇间还能看出年轻时的妖娆,可如今渐渐被沧桑所取代,年纪应该三十左右,我见她昏迷不醒,便带她回 府。这些年日子过的悠闲,我发觉自己越发好管闲事了。 一日后,那妇人醒来,我邀她游湖饮酒,她竟应允了。我见她举止、谈吐都很得体,便猜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她笑着点头,缓 缓道出她这一生的经历。 原来她本是钱塘一名书香世家的小姐,上元灯节的时候结识了一名后生,从此便不可自拔,那后生家境清贫,三餐不继,她父亲 自然不愿意将女儿许配给这样的人。但她却执着的认定那男人是她一生的伴侣,并连夜与他私奔至杭州。她父亲一怒之下与她断了关 系。他们从此无依无靠,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但却很幸福。 这女子有一手绝妙的秀活,夫妻二人从小作坊开始,渐渐誉满苏杭,小作坊越开越大,甚至招募各地秀女开了分店。这本是令人 欣慰的事,但那后生却因此骄奢滛逸起来,借口那女子没有为他留下儿子,娶了好几房小妾,却还是不满足,夜夜流连烟花之地。当 年的含情脉脉的情郎,如今却冷漠的如同路人,可是她还是深爱着他,不论他有什么要求,她都尽量满足他。可是他早已忘了曾经的 那段感情,为了娶一名烟花女子,竟对她大打出手,最后贬她做妾,让那女子做了正室。 “于是你就想不开了?”我啜着手中的佳酿,感叹这个千古年来不变的老套故事。 她轻轻的摇摇头,“不,我轻生是因为他死了!“ “哦?怎么死的?”我的兴趣上来了。 “睡梦中死的,死的很痛苦,整张脸都扭曲了。官府派人查了好久,都没有结果。”她一口一口饮着杯中的酒,说的清淡。 “是嘛!那……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笑着看她,她嘴角露出一丝惨笑,从怀中掏出一根红色的丝线,轻轻捋过,喃喃地说道: “我不想地,我没想过,他会那么地……脆弱,那么地……经不住痛……”眼角一滴泪滑落,打在丝线上,衬着那红色艳丽如血…… “我去了西湖边的月老祠,想看看当年的结缘牌还在不在,我想过一切办法来补救这场爱情,但在月老祠外有一位算命先生挡住 了我,他说我付情重,得缘浅,要我放弃,寻找新的人生,我不信,恼了他,但他见我痴着,便给了我这根红线。”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告诉我,这线可以通魂灵,将它系在两人的小指间,可将爱恨传递,我若是真的放不下,就该将这爱意 传给他,唤回他的深情。” “然后呢?”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了,看来这人还是没白救! “夜里,我等他熟睡后进入他的房间,他搂着那个女人,睡的异常的香甜,我心痛如绞,不明白为何男人总是如此的薄情,我将红线细好,正准备传递我对他的爱,但是,这时,那女子翻身了,我看到她的颈项间挂着我当年离家时的所带的玉佩。在我和他那些艰难的岁月里,那玉佩为我们换来曾经的小作坊,后来日子好了,他把它赎回来,我还记得他为我佩戴时的神情和话语,他跟我说此 生永不负我,他说过的……他说过的……”我默默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垂泪的女子,“痴人”这是胤禛用来形容我的,但这世间的“痴 人”又何止我一个,天地间,如水般的女子大都是应了这二字的…… “后来,我又想到我们的女儿,她常遭她的这些姨娘毒打,可是他却不闻不问,还说反正是赔钱货,于是……于是我就改变主意 了,我将我生女儿时的痛传给他,我要让他知道,我曾经为他受过的苦,但是我又舍不得,只传了三分,但他还是受不住,还是…… 我真的不想他死,哪怕是休了我,我也希望他能开心的活着……” 我接过她手中的红线,仔细端详了一阵,问道:“那,给你红线的人,长相可还记得?” 她点点头,擦干眼泪,继续和我交谈,直至天边的残阳如血…… 胤祥看了看我,问道:“那算命先生可是你给四哥信中所提到的邬思道?”我点了点头,惊叹于他的敏锐。 他忽然笑了起来,侧身过来搂我,“那你是不是也想杀我?”我跟着笑道:“你怎么不想我是要将心中的爱意传给你呢?”他止 住笑看我。眼中胶着压抑和痴恋。 我举起我的小指,轻轻的说:“胤祥,把眼睛闭起来,我带你去我的灵魂深处……” 白色的芦苇丛中,一名女子翩翩起舞,白色蕾丝的吊带裙随着她的舞姿飞扬,一头栗色的卷发披散在身后,胤祥远远地看着,惊 讶于她的天真与纯洁,她咯咯的笑着,像小鸟般的扑进他的怀里。 “这就是你心底里真实的你吗?”他痴痴地望着她。她微笑着牵起他的手,带着他旋转起来。 “胤祥,我带你去看我曾经去过的地方。”她拉着他的手飞向天际…… 隆隆飞流直泻的声响,远远就如雷贯耳而来,尼亚加拉大瀑布以磅礴气势、铺天盖地、飞流直下,不禁使人心里涌起一股激|情,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当是如此了,我听到胤祥的惊叹。牵着他将他带到另一处,那里流水潺潺、银花飞溅,同旁边 蔚为壮观的瀑布相比,它显然别具一格,另有一番风韵。 “这个瀑布叫做‘新娘面纱瀑布’你看它像不像新娘的面纱,在微风中轻轻拂动?”胤祥的手激动的有些颤抖…… 碧玉一样清纯的海水,金黄的沙滩,婆娑的椰子树,这里是威基基黄金海岸线,我与他赤脚走在海滩上,时不时的拣起一颗被海 水冲上岸的贝壳。胤祥大笑着追赶仓惶的寄居蟹,我则在沙滩上画出一个个鬼脸…… 大峡谷两岸都是红色巨岩断层,岩层嶙峋,科罗拉多河的激流曾经一息不停地冲刷着它,在一片高原上雕刻出一道巨大的横沟, 并赋予它光怪陆离的形态。我和胤祥站在绝壁上,想象着当年在幽深的河谷中,巨浪排空、波涛咆啸的壮丽景象…… 还有夏威夷火山群、加利福尼亚的“红杉帝国”、怀俄明州的黄石国家公园……我都带着他一一走过,走过我前世的记忆,那些 残留在心底里唯一美好的东西…… 我缓缓张开眼,胤祥眼神恍惚,还沉浸在刚刚的幻景中,我抚着他的眼睑,看他慢慢回过神来。 “喜欢吗?”他点点头,眼里带着迷茫与激狂,“如果你想,我们可以把幻景变为现实!”我知道自己在可耻的引诱他。 他眼神黯了下来,微微别过脸去。“夜,我做不到。” “不能放弃现在的身份吗?是舍不下这种荣誉与富贵吗?还是舍不下……那把龙椅?”我看着他的侧脸,淡淡的问他, “是舍不下这份责任!”他转过脸来,眼中隐忍而坚定。 “皇阿玛说过,这大清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但同时我们爱新觉罗家的人也是这大清的。皇阿玛是,我们这些阿哥们是,还有那些格格也是!我的那些姐姐妹妹们一个个被送去和亲,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这为了什么?是为了大清疆域的稳定,为了边疆地区 的人民有一个安定的生活。我的那些哥哥弟弟们,包括我自己,一个接一个的娶着自己不爱的女子,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安抚那些臣 子,让他们全心全意地为着爱新觉罗家守着这份江山!”他痛苦地垂着头。我靠过去,将他揽进怀里。我知道自己是肤浅了,我只看到他们的荣耀,但从来不曾看到他们的无奈。 “夜,这个姓氏太重了,它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们该做什么,怎么做,我们都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但也是这个国家最忠心的奴才 ,更何况……更何况……“他突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胤祥……对不起……”我一遍遍地吻着他地脸颊,将他的头靠在我的胸前,感觉他在我怀中无助地喘息着。 过了许久,他平静下来,轻声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夜,对于我俩之间,我从未给过你解释。”他撑起身来看我。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不需要解释,如果你心里有我,我就会像今天这样,在你需要我的时候陪着你,听你说话。但如果有一 天,我不在你心里了,那我会躲得远远的,决不再和你见面。” 他一把抱住我,紧紧地,使我喘不过气来。就这样过了很久,才听他沙哑地说:“我心里有你,一直有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时, 你就烙在我心上,这个烙印日日夜夜折磨着我,但我不后悔,哪怕它烙下的地方烂了、臭了,我也要留着它,带着它,直到我下地狱 ……” 下地狱吗?胤祥,你可知道,你和我早就在这地狱之中了…… 我推开他,取出匕首,他不解的看我,我举起小指,拉紧我俩之间的红线,他伸手过来阻止,但我更快的出手,等再看时,它已 断成两截,在我和他各自的指尖飘荡着。 “为什么?”他痛苦的问我。 “人不能总活在梦境中,既然如此,梦做一回也就够了,太沉浸于此,会忘掉自己的责任不是吗?”他沉默不语。 “胤祥,你我都知道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所以按你所选的路走吧,不论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只除了……那把椅子,因为,就 现在来看,胤禛比你更加适合。”他抬头深深地看我,缓缓说道: “我知道,我不会和四哥争,因为……我没有资格……” 以后的几天我一直想着胤祥的那句话,没有资格?为什么呢?胤祥,难道在你心中也藏着什么吗…… 第十三章 颓然放纵 从围场回到京城已数日,这天我团在胤禛书房里百无聊赖地叹着气。 “怎么把那女人就这样直接送过去了?”胤禛坐在书桌前皱着眉看我。 “四爷,皇上连我们今晚吃的什么都一清二楚,我们在热河那么久,这府里藏着一个大活人,能瞒得了他吗?”我靠在榻上,漫 不经心地说着。 他想了想,眉头舒展开来,“也好,那就放出风去,就说那是太子托咱们办的。” “放心,这风在热河时我就放出去了!”我起身趴在他的书桌上,眯着眼看他。终于得到他一丝难得的笑意…… 再过两天就要回杭州了,这一去不知又是几年才能回来。我叹了口气,起身在园子里溜达。回京这些日子,我便搬到胤禛西郊的别苑来住,这里依山傍水,奴役也少,园子中央还有一个小水塘,很有些乡村野趣。我坐在水塘边的青石上,拿出笛子吹了起来。 博硕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从我和他到杭州的第一年起,就是这样,每当我开始吹笛时,他总会出现,立在一旁安静的听。等曲终的时候再默默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日落西沉,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我让丫鬟备了热水,洗了个澡。懒的穿那些繁复的衣服,只随便披了件外衫,坐到院子里对月 饮酒。我遣走了博硕,今夜我只想一个人待着。我取出那只翠绿的竹笛,放在掌心摩挲着,笛子本身是很粗糙的,还记得当年九岁的 胤祥自豪地举着它,告诉我那是他自己做的,想着他那时神气的小脸,我不由的失笑。这一晃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想想胤祥送我的都是绿色的东西,笛子是,扳指也是,可他本身却从来不穿绿色的衣服,我考虑着改明给他送一套过去。 正想着,突然墙头一阵马蚤动,我立刻警惕起来。拔出匕首悄悄摸了过去,月色中一名男子坐在墙头,怀中抱着一个酒坛,正歪着 脑袋笑着看我,我心中一暖,竟然是他! “喝!抱着这玩意爬墙,可真够艰难的!”胤祥弯腰把酒坛塞给我,从墙头跳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我回身把酒放好。 “一回京,你就躲起来了,我去四哥府上找了好几次,你都不在,最后四哥被我缠的没办法,只好把这地方供出来了。”他笑眯 眯的趴到桌上用手捻着盘里的小菜。 “你不回府慰聊你的那些福晋,找我做什么?”我笑着调侃他。 他干笑了两声,抬头认真的看我:“什么时候走?” “后天!”我坐到桌前,伸手去取笛子,却被他抢了先,他把玩着笛子:“还留着呢?”言语中透着一丝欣喜。我笑了笑,给他 倒了杯酒。 “今天我们不醉,小酌一下算是给我饯行!”我向他举了举杯,看着他饮尽。 我们聊了不多会便彼此沉默下来。我见他不愿说话,便拿起笛子来吹。笛声清冽悠扬,他看着我,眼光灼灼。一曲完毕,听他轻 声说道:“你这笛子吹得可赶上我了!”我笑着回到:“你这功夫、骑射可早就赶上我了!”我们相视着大笑起来。 “刚刚吹的什么曲子?”他摸索着酒壶问我。 “以前听过的一首曲子,按着记忆吹的。” “很悲伤的调子。” “嗯,是啊,它有个名字,叫《若相惜》” “若相惜,不言悔!是首好曲子,可惜没有填词。” “词是有的!”我看向他。起身从屋里取来纸笔。 这首歌是前世的一位搭档最爱听的,他和我一样是个中国人,他把这首歌介绍给我,我一听便爱上了,虽然当时不明白它歌词的 含义,但它的调子很“中国”。 那名男子死后,我曾在他的墓前一遍又一遍的为他放这首歌…… “月瓣似乎凋谢 倒映在那湖边 点亮湖面一个圈 一个人的感觉 静静的看着天 不知道天有多远 像出列的孤雁 游弋在白云间 划不完美的弧线 屋檐上冒着烟 对烟囱说再见 这一去就是永远 多少离恨昨夜梦回中 画梁呢喃双燕惊残梦 月斜江上 棹动晨钟 前梦迷离 渐远波声 笛声悠悠 春去匆匆……” 听胤祥喃喃的念着。我又拿起笛子跟着吹了起来,他竟跟着曲调哼唱起来,他的嗓音低沉而性感,跟我原先听到那种较清脆的声 音不一样,但却是另一番风味。 一切都安静下来,此刻已是深夜,但我和他都没有醉意,这夜该如何度过呢? “胤祥,我们比划一场吧!”我起身笑着向他伸出手,他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迅速地向我攻来,我飞身一闪,退后几米,抬腿向 他扫去,他大笑着避开,来抓我的肩膀,我趁他不备攻向他的下盘,但几次都不能得逞,我一急,索性扑了过去,想要肉搏,他被我 吓了一跳,退后时不注意,竟跌落水中,我站在岸上,插着腰大笑。他回过神来坏笑着用水扑我,我左右躲闪着,一不留神被他拽入 水中,我们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等再抬头时,见他痴痴地看着我,眼神迷离,我低头一看,身上已经湿透了,外衫贴在身上,曲线必露。 “夜……”他嗓音沙哑,里面有掩不住的激动,我转身就要上岸,不料却被他一把拽入怀中,他强健的胸膛紧贴我的背部,唇在 我耳边轻轻地吻着,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我站着不动,任他搂着,他却越来越激动,双臂紧收,几乎想把我捏碎,他转过我的脸牢 牢侵占我的唇,从舔弄到深吻,就像要把我整个吞下。他的手伸入我的衣内,在我的胸腹之间游移着,他的身体热得似沸铁,下体暧 昧地紧贴着我的臀部,我可以感觉到它此刻已经异常兴奋了。 衣衫半退,我上身已经赤裸,他从脸颊一路舔咬至肩部,待看清那上面紫色的齿印时,他浑身颤了一下,接着发了疯的抱着我往 水边的青石走去。他狠狠地吻住我的唇,一手托着我,一手上下抚摸着我不断发烫的身体,我轻轻呻呤出来,却引来他更深一层的唇 舌交战,他一转身我整个顶在了青石上。这个位置是池塘较深的地方,我站不稳,只能用双腿圈住他的腰际,双手抱住他宽阔的背脊 ,他的唇一再地覆住我的,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我被他吻得几近昏迷,瘫软在他怀中,他抬头,眼中满是火热赤裸的欲望,看的我心 跳加速。 他飞快地除去自己和我的衣物,亢奋的身体强悍地又一次压了过来,他饥渴的眼神让我战栗我从未见过如此的胤祥,他……真的 什么都不顾了吗? 他开始啃噬我的耳朵,他的手也顺势覆住我柔软的胸脯,并发出满足地叹息,他将脸埋入我的胸||乳|中,舌尖折磨着我鲜红的蓓蕾 ,放肆湿润的吻辗转流连于我饱满的胸脯,接着又延烧至我的下腹,他抚摸着我光滑细致的大腿,抚摸着我最隐匿的地方,我听到自 己发出放浪的呻吟。他的手指像有魔力一般,能撩拨出我最深处的欲望,我浑身发麻绷紧了每根神经,感觉自己在他强悍的身体下变 得异常潮湿…… 我无助地攀着他光滑的背脊,受不住这样的折磨,甚至想开口乞求他。他坚挺的下体抵住我两腿间最柔软隐匿地方,热情而放肆 地摩挲着我,我销魂地呻吟着,背向上弓好更贴近他,他贴近我的耳朵喘息着,沙哑的低喊着:“夜!夜!跟我一起下地狱吧!”接 着双手抓紧我的臀部,向上一冲,有力而坚定地进入我的体内…… 他缓缓抽送了几下,忽然一个挺身充满了我,我低喊着,感受着这绝妙的快乐。 他有力地在我体内移动,汗濡湿了我的身体,他这样真实又彻底地充实着我,在隐匿的深处用力的爱着我,我渴望这种热情的抚 触,这种最私密地欢爱,这一切来自我心爱的男人,他使我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当他的亢奋将我推入欲望顶端时,我听到自己崩 溃地高呼…… 我将脸贴在他的脖颈,感受着他激烈的脉动,贪婪的吸取着他男性的体味。他双手箍紧我的臀部,还不愿从我体内撤离出来。一 阵风来,我脊背竖起了小疙瘩,他的手掌上移,温柔地抚摸着我。 “夜,我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他拿起岸边他半湿的衣衫,覆在我肩上。我无力的攀着他,双腿得不到自由,左右动了动,有 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你……放我下来。”我听到他低低的笑声,接着依旧这个姿势抱着我上了岸,走向一旁的酒桌。我撑起头 来看他,他蜜色的眸子里满是促狭和情欲,在这短短的一段颠簸中,我感觉体内的它又坚挺起来…… 走到桌前,他一把扫开桌上的物品,将我平放在桌上。开始用他的唇舌膜拜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温柔地握住我沉甸的ru房, 呼吸沉浊。他低头含住||乳|尖,轻舔它的甜美,使它变得尖挺,并充满诱人的美丽光泽,我紧抓着桌沿,兴奋得伸直双腿,刚刚的高嘲 已使我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承受不住他这样的折磨:“胤祥……胤祥……”我痛苦地呻吟着,将下身贴向他扭动起来,他闷哼一声 ,一把拉起我,翻身自己躺了下来,让我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捂住我的胸部,一手捏住我的臀部,带着我上下抽送起来,我双手撑在 他坚硬的胸膛上,忘情地随着他的节奏动着。忽然上身一阵冰凉,睁眼看去,见他撑起上半身,一手握着酒坛,将烈酒从我头顶灌下 ,冰凉的液体顺着我曲线流淌下来,汇聚到||乳|尖处,再一滴滴地下落,闪着晶莹的光。他甩开酒坛一口咬住||乳|首,我痛得弓起背部。 他伸出双手紧掐我的腰部,疯狂的耸动起来…… 我颤抖着,呐喊着,感受着他年轻有力的身躯带给我的癫狂。 胤祥,胤祥,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的爱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绝望…… 他的唇亲昵得摩挲着我的脸颊,我趴在他的胸膛上无力地说:“带我进屋吧!”赤裸的他横抱着同样赤裸的我,走向小屋。 进屋后我让他放我下来,跌跌撞撞的走向桌边倒水。他关好门,走过来抱我,我回身抵着他的胸膛,月光下他体魄健美,一块块 结实精瘦的肌肉,展示着这副身体蕴藏的力量。 他低下头来又要吻我,我抗拒地摇头,他不由得我拒绝,扯住我的头发向下拉,我痛得扬起了脸,他的唇野蛮地覆了上来,手掌 在我的股间摸索着,然后将手指伸进我的私|处,下体昂扬的欲望磨蹭着我的大腿,我用力的推着他,他感受到我的拒绝,却更加放肆 的挑逗我,他一个转身将我压向墙壁,抬高我的臀部就要进入,我掐着他的背脊低喊着:“不要,胤祥,你说出来吧,说出来吧!” 他抬起头激动地看我,我摸着他的脸颊,轻颤着说:“我都知道,都知道的……”他的眸子亮了又黯,“为什么你会知道……” 他放开架着我臀部的手,将我圈进怀中。 “我若是不知道,又怎敢在皇上面前断发,胤祥,我娘虽然在我记事以后从未提起过以前的事,但三岁以前,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我都记得……” “那你为什么还……你不怕……”他扶住我的肩,惊恐地看我。 “这身子虽然留着爱新觉罗家的血,但它是它,我是我,我只忠于我自己的灵魂活着,什么人伦道德都不能约束我!”他沉默不 语,抱起我往床边走去,翻身上床,紧紧地搂住我。 “夜,你不怕,但我怕,百花山分手的那晚,我去求皇阿玛指婚才知道这件事,皇阿玛甚至威胁我要杀了你。我不得不求那门亲 事去安抚皇阿玛,因为我不能失去你……”他埋首于我的发际 若相惜 (上)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7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7部分阅读 嗓音压抑而痛苦。 “这三年多,我不敢靠近你,怕皇阿玛放不过你,每次看见你给那些主子们下跪,我的心就撕开般的痛,夜,你受的苦太多了! ” 我轻笑着说道:“不,不苦,这个身份我很喜欢,不觉得委屈,我不能像那些格格一样养在深闺之中,那样我会疯的。胤祥,如 今的这一切都是我这么多年一步一步算计着得来的,至于皇上,现在的他是不会杀我的,因为我活着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好处。” 他拾起我胸前的碧玉扳指,放在唇边摩挲,喃喃地问道:“夜,为什么是我……我配不上你的……”我圈住他的脖颈,笑着吻他 的喉结:“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突然翻身托住我的臀部,紧绷的身体下沉,惩罚似的一寸寸坚决的挺进,我享受着他带给我的甜美震动和那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他一次次的充满我,这样甜蜜又销魂的节奏过后,他将我的双腿环在他身上,突地毫不温柔地刺进我的深处,并凶猛的冲刺起来, 我开始颤抖,然后兴奋地痉挛,爆发出一声尖叫,进入高嘲,但他仍继续猛力撞击着,许久,在我亢奋得快晕厥时,猛地刺进我的最 深处,低吼着把嗳液毫不保留地盈满我的深处…… 那一夜,我们彼此放纵着身体,一次次地欢爱,拼命享受着这脆弱的幸福…… 第二日,我睡到晌午才起,胤祥早已离去,清晨恍惚间,似乎听他命下人送热水来,他帮我擦了身子,又抱着我亲吻诉说了许久 ,我当时只是想睡,都记得不真切了。 晚上用餐后,经过昨日的池塘,意外发现胤祥脏污的外衫还留在那里,心中颇感疑惑,推门进屋,却看到月光下倚窗静坐的博硕 ,他回过头来,年轻英俊的脸庞上带着几欲破碎的迷茫…… 第十四章 桐城风波 “博硕,什么时辰了?” “已过了子时。” 我穿上夜行衣,对着镜子绑好面纱,回身对博硕说道:“今夜我是受命,你不要跟着了。” 说完小心推开房门,消失在夜色中。 “属下见过统领。”一同样黑衣蒙面男子跪下行礼。 “免了,京城有什么消息?” “这是内城统领让小的转交给您的。”我伸手接过信,打开细看,这信中字迹是剪贴拼凑而成,这几年的任务皆是由这种方式传达,时值康熙四十四年,我接任统领一职也有好些年头了,但却不知另一位统领的真面目,但由此看来,他必是一个小心谨慎之人。 我将信收好,吩咐了他几句,转身离去。 深夜的桐城处处洋溢着不安定的气息,一个女人瘫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嚎着:“我的爷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旁边两个官兵费力的拖着她,不住地骂到:“他妈的,嚎什么,快跟老子进去……” 院内一片狼藉,哭声震天,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护着一位老妇人,指着三个官兵破口大骂,那几个官兵被恼了,揪起他就是一阵毒 打,老妇人吓的蜷缩在台阶上簌簌发抖,旁边一个抱着青瓷花瓶的官兵见了,淬了一口,指挥着让人把她拖走…… 我一进府门就见着这般光景,冷冷扫视一眼,带着博硕和一群官兵直奔厅堂。 刚进前堂,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奴“扑通”就跪下了,我撇了他一眼,径自走到堂前的太师椅上坐下,博硕立在我身边,一个小丫 头颤颤巍巍的上前奉茶。 我接过茶,跷起腿,小啜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家老爷呢?” 那老奴听我这么一问“咚咚咚”磕起头来,“将军饶命,将军,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我放下茶碗。起身踱到他身边,蹲下,用手勾起他的下颚,“哦?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他颤抖着,脸色煞白。 我站起身挥手招来身边的侍卫,“哈尔萨,叫人拖出去打!打到他知道了为止!” 说完又踱回桌边,跷起二郎腿品茶,院内传来一阵阵惨叫声,不久就安静了下来! 一会儿进来一个官兵,在哈尔萨耳边低诉了几句,我抬起头,扬了扬眉,就见哈尔萨冲我俯了俯身道:“将军,死了!” “砰”我将茶碗重重砸在地上,一甩斗篷,冷冷的说道:“走!” 过前院,见到刚刚那个大骂官兵的家仆,他见了我,激动起来:“我操你家祖宗,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身后的官兵迅 速堵上了他的嘴,我瞄了一眼哈尔萨,见他脸色有些发白。我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博硕!”看了一眼地上被堵了嘴的家 仆,“做了!”博硕身形一闪,刹那间,单手掐住那奴才的喉部,就听“咔嗒”一声,那奴才的身子就瘫了下来。背后一阵抽气声。 我转过身,高声说道:“都给我关进大屋,你们在这看着,要是再跑一个,提头来见!”说完转身带着博硕和一队官兵大踏步离去。 “夺朱非正色,异种也称王。哼!”我把手中的《南山集》狠狠地甩在书桌上。真是无聊至极,这柄悬在文人头上的“达摩克利 斯之剑”正体现统治者的懦弱与无知。古人就是古人,很多东西是看不破的。 身后人影一闪,接着一双强壮的手臂圈上腰际,我侧头对上博硕那晶亮的眸子:“都办妥了?” 他放开我,心情大好的翻着桌上的《南山集》,“只一个时辰就抓到了,那些文人还真是不中用。” “办利索了,可别让四爷的人知道。” “放心,我把他安置在外面了。阿尔萨他们不会想到的。”他站起身过来抱我,我皱了皱眉,这小子连着几夜都缠住我不放,原 以为今夜他办了差事会乏些的,看来又躲不过了。 “明天,找几个信得过的把他给我悄悄送到任伯安那里,记住,不能让任伯安知道是我们送的。” 他解我衣扣的手顿了顿,不解的看我:“为什么要交给任伯安?” 我转过身冷笑着看他:“这个方苞是四爷来信要保的,偏京城有消息说八爷也想保,好在四爷的心思也只有我们知道。”我拿起 茶杯喝了两口,继续说:“那日夜里,京里密旨要我务必把这个方苞看牢了,皇上的心思我猜不透,但为着四爷考虑还是别让他趟着 趟浑水,这任伯安是八爷的人,既然八爷想保,自然不会亏待他,我们正好顺水推舟,但我的身份不能让四爷知道,有些事不要跟他 说的太透的好。” 他听了眼光闪了闪,忽然一把横抱起我走到床边,将我轻轻放下,伸手为我解开衣衫,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我摸着他的发辫,喃喃地说道:“这次,四爷南下办河工的差事,皇上让我盯着他,哼,他明知道我是四爷的人,还下这道密旨 ,想来必定是试探我,博硕,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不久就可以见识一下那个大名鼎鼎的内城统领了……” 身子渐渐燥热起来,博硕脱了衣衫,赤裸着覆了上来,抱着我又舔又咬,我被他弄得娇喘连连,喘息着说:“四爷和十三爷这几 日就要到了,你明日就跟着我……”他狠狠地吻住我的唇,进入我的身体…… 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天如蒸笼,地似煎锅,两旁的街道此时搭满了难民棚,有两位举人装扮的男子皱着眉,牵着马,在街上慢慢走着,身后跟着几名随从和两个……小乞丐。 一阵马嘶声响过,我身穿轻便的衣袍,将袖子撩在肘臂以上,一头火红的长发高束于脑后,额间的金丝带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此种装扮引起众人的一片惊叹。 较年长的那位见了我露出一丝微笑,年轻的那位掩饰不住地激动起来,丢开缰绳就要上前,却被年长的一把抓住。 我行到跟前翻身下马,见了二位微微一笑,连着打了个千儿:“末将年羹尧给四爷、十三爷请安!” 他俩身后的小乞丐抓耳挠腮地看着我,时不时地窃窃私语着。 “亮工,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走这条道啊?”四阿哥笑着看我。 我让手下牵过他们的马,笑着说:“四爷,奴才跟着你这么些年又怎会连这点心思都猜不到?” 我走在四阿哥身边,忽然手背一热,侧脸看去,见胤祥正在看我,他热情的眸子牢牢盯在我的脸上,手背有意无意的碰触着我的 ,这两年不见,他又长高了,皮肤也黑了不少,他平日的信中说自己这几年带兵历练了许多,四阿哥倒是没变,还是老样子。 我本想带他们回府衙,但四阿哥坚持住驿馆,我想着他自然有他的道理,便撤派了人手,只留下博硕。那两个小乞丐倒是滑头的 很,对他们我也没多问,只知道是胤祥半路捡来的,晚上,我伺候他们用了晚膳后,被四阿哥叫到卧房,问起方苞的事。 “这次竟让方苞那老小子跑了,不过好在被任伯安抓到了,听说不日就要押解进京了。”身边没了外人,我也就不必遵守那些规 矩了。 “哼,你这事办得可不怎么样!”我见他冷了脸,讨好地给他倒了杯茶。“还有他家里那一百多口人,全给你锁在一间屋里。这 大热天,已经热死了好几口人了,可有这事?” 我笑了笑,讪讪地说:“我这不是怕万一再跑个几个嘛,再说,不给他们些厉害瞧瞧,我怎么知道方苞的下落?不过得知他被抓 了以后,我可就没虐待过他们!” 四阿哥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方苞是个人才,可惜了!你以后做事不要这么狠,佛说,要慈悲为怀……”我不耐烦的扬了扬手, 不想听他唠叨,他见了,恼了起来,双眼瞪得滚圆。 我连忙上去圈住他的脖子,不理会他的挣扎,吻了吻他的嘴角,笑道:“这么久没见,干嘛一直唠叨!”他推开我,冷哼了两声 ,撵我出门。 我心情大好起来,胤禛还是老样子,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老害羞,还记得十三岁那年第一次勾引他的情景,其实我倒是不介意和他有这么一层关系,只是他有他的算计,八阿哥盯他盯的紧,我的身份又是一颗定时炸弹,所以他不忍都不行。 转过廊子,走到小院,胤祥正躺在躺椅上乘凉,打着赤膊,拿着扇子一个劲地扇着,我见他那个邋遢样不禁笑出声来。他见是我 ,来了精神,从椅子上跳起来抓我。我被他扯进怀里,一个劲的挣扎:“你疯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他不依不饶地吻了我一 阵才把我放开。“有什么,谁都知道我十三爷孟浪惯了!”他看着我,一脸玩世不恭的痞样,当年的隐忍与无奈如今已不复存在了, 我惊讶于他的改变,正想着,又被他拉进怀里强吻起来。 他正吻得忘我,忽然眼角余光一闪,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博硕!心中一阵慌乱,我本能地想推开他,不料被他更紧地钳制住 ,连带着他的吻也越发煽情起来。我用余光看着博硕,原以为他会转身离开,不想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动也不动。我顿感尴尬, 小声呜咽着让胤祥放开我,可他却变本加厉起来,舌尖深入我的舌根挑逗着我,手掌也在我背部和臀部游移起来,我被他吻着,眼角 却死盯着博硕,他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我心中呐喊着:博硕,你到底想干什么?!倏地下体一片火热,我睁大眼睛看着胤祥,他…… ……竟然当着博硕的面,将欲望贴近我的私|处磨蹭起来。我抽了一口凉气,博硕呢?他还在看,他竟然还在看…… 他的下体抵得我发痛,掌下裸露的身躯沁着薄汗,正当我被他吻得无力时,他猛地推开我,眼中闪着压抑与阴霾,大步的向博硕 走去,忽的揪起他的衣领,对准面颊就是一记重拳,博硕坐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此刻的胤祥浑身透着肃 杀之气,我惊呆了,不由得打起冷战来。 “你凭什么和我争?”胤祥的声音彻骨的寒冷。我从没见过如此的他,他……一直是阳光的,豪迈的,也许有时会有一点点忧郁 ,但从不会像今天看到的这样,他赤裸着上身站在博硕的面前,高大的身躯在这个不大的小院中投下长长的身影,月光印在他如刀削 的侧脸上,他的表情说不出的……狠邪。 他转身向我走来,一把扛起呆立的我,走向他的小屋,我挂在他的肩上,看向博硕,他依旧坐在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胤祥进了屋子反脚踢上门,把我扔到床上,双手开始解自己的裤带,但头还偏向窗外,用眼角瞅着博硕的方向,神情冷峻,我看 他拉下裤子,露出昂藏的坚挺时,下意识地往床里缩了缩,却被他一把抓住脚踝,拖了出来。他三两下就剥光了我的衣服,过程中一 直冷着脸不说话,见我赤裸后,抓住我的两只小腿,立在床边,毫无前戏的进入,我痛得直掐他的手臂,忍不住低喊出声:“胤祥…… ……”他身躯一震,随即停止了抽送,俯下身子搂紧了我,不停的亲吻我的面颊:“对不起,夜,对不起……”他小心翼翼的抱起我上 床躺了下来,让我坐趴在他的胸膛,静静的抚着我的背。 “夜,这些年,你可想我……我想你,每日每夜发了疯的想你……”他吻着我的发,轻轻地说到。 我伸出手圈紧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湾,吸着他的体味。 “夜,不要骗我,不要拒绝我,你的身体可以背叛我,但你的心不能离开我……”他收紧双臂,微微颤抖着。 我扶住他的脸,吻去他眼中的脆弱与哀伤…… “四哥,这大热天,你又不是娘儿们,脱件衣服怕什么?”我一进驿馆就见胤祥拉着胤禛调侃。抬头看见胤禛穿的一丝不苟,也 跟着胤祥怪笑起来。胤禛白了我俩一眼,严肃的说:“自幼嬷嬷和老师都这么教我,要有皇子的尊严,要时时处处想到皇子的身份, 你看看你……”他指着胤祥:“光着身子,卷着裤脚,像什么样子!待会藩台何亦非要来见我,你回房给我穿体面点!” 胤祥笑着摆了摆手:“他是要来见你,我不跟着凑热闹。”说完依旧懒在竹椅上哼着小曲。 我见他那副懒样子,自己也乏了起来,今儿个一天,先是陪胤禛走了趟方府,下午又摊了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这么热的天,别说 骑一天的马,就是动一动都一身臭汗,我琢磨着这二位爷不会有什么吩咐,就回了后院冲凉,等再回来就见一二品大员已请安退下了 。胤禛和胤祥的脸色都不太好。 “哼,县令放走的人,他们竟然还敢私下里再抓起来,这些盐商的胆子真大的登天了!”胤祥一脸愤慨,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插嘴,乖乖坐到一边听他俩说话。 “听你刚刚那么一说,那个施世纶还算是个清官。” “没错,这人还有点意思!”说起施世纶胤祥的脸色到缓和许多。 “四哥,你让藩司衙门出牌子,堵住漕运。过路要路钱、过桥要桥钱,这招也太损了,你就不怕老八他们参你?”他从椅子上直 起身子看着胤禛。 “哼!参就参了,到时没钱,找他们户部要,那娄子就捅的更大!” 胤祥转过身,想了想,倒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见他们俩各自坐着,想着心事,便起身出了小院,这一百四十万两银子又岂是这么好要的?那盐商的家底就是九爷、十爷的金 库,要他们剥皮似的拿出这些个银子,别说他们不答应,九阿哥他们也不会答应。出了门,见到了博硕,我招了手让他过来:“你去 趟杭州,把邬先生给我带来,对了,还有兰雅,就这两天,越快越好!” “盐之一道,朝廷之所谓“私”,乃不从乎公者也;今官与商之所谓私,乃不从乎其私者也。近日皖浙新规,土商随在设肆,各限疆域。不惟此邑之民,不得去彼之邑,即此肆之民,亦不得去彼之肆,豪据垄断,朝廷实受 其害。漏数万之税非私,而负升斗之盐则治之国典,械之刑狱。今大法绽露四出,私肆通官而横行无忌,是为大盗逍遥而专杀贫难之 民!上无慈惠周密之法,而听j商肆虐,官于春秋之节,受其欺须之润,而置王章于不顾,若不及早整顿,日变月诡,则朝廷之盐政 废矣……”我倚在墙上冷眼看着那摇头晃脑的邬思道,这老狐狸,枉费我跟他耗了那么多年,没想到他一见胤禛就表示原意跟他回京 。自尊真是大受打击,那狐狸的心思我一点都猜不透,难道他是个gay?我摇摇头,甩开那荒谬的想法。 我看着胤禛和他又互相夸赞了几句,顿感无聊,正要出门,就见邬思道退了出来,胤禛在里屋唤我,临走前,邬思道笑看了我一 眼。 “征收盐商路桥税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胤禛坐在书桌前写着折子。 “哼!池州府那个知府说没有奉省里的文书,还说要等朝廷旨意,单凭四爷一个札子,四爷又不管盐务,他不敢作主!所以至今 还没动静呢!” 胤禛气得把笔一摔,站起来踱着步子。“这些个狗奴才!” 过了会儿,他情绪稍稍稳了下来,“你明天把他给我弄来,刚刚听了邬先生的话,明日桐城城隍庙我要设宴会会那些盐枭!” “李大人,今儿个我们四爷设宴,是特地让末将来请大人的。” 池州府衙我噙着笑脸对李淦说道。不料他看了我两眼,温吞的说:“今日,在下偶感风寒,身体不适, 还是不去了,省得带着病体,触了四贝勒的晦气!” 我皱了皱眉,李淦这老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竟不将四爷放在眼里。 “李大人,小的是奉命办事的,您可别让小的为难了!”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他撇了我两眼,转身坐下喝茶:“年羹尧,我看在大阿哥的分上,不跟你计较,你今儿个就去这么回了四贝勒,看他能将我如何 ?” 我冷哼一声:“四贝勒将你如何我不知道,不过,今儿个我年羹尧要走,你这人我是带定了!” 他吓的一气从椅子上跳起来:“年羹尧,你敢……我可是大阿哥的……” 我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哼,有何不敢,告诉你,别说是你,就是大阿哥的身子,我也动过粗!走!”说着,拖着他就往外走 。 大踏步地走进城隍庙,一眼便看见胤祥站在酒桌正中,怀里抱着个酒坛子,笑得阴恻恻地,那些个盐枭一个个头上汗津津的打着 颤儿,我扫视了一眼,在胤祥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胤祥横眉冷喝到:“这还了得?把那个王八蛋拿进来,”我应了一声,转身下去 押人。 再进来时城隍庙里一片死寂,我将李淦推到胤禛跟前,退到门口。这个李淦都到这份上了,还一个劲地神气着,我琢磨着这几年 大阿哥的势力必定更大了,否则一个奴才怎敢这样嚣张。现下里胤禛、胤祥被他一席话气得不轻,就见胤禛大喝道:“十三弟,按家 法办他!”胤祥顿时来了精神:“四哥说的是!年羹尧,肃了他的官服,捆到那边树上,抽三十鞭!”我赶紧上前应了一声,揪起他 的后脖领就往树上甩。挥手招来几个官兵上前扒了他的官服,赤条条捆在树上,手执长鞭,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恶狠狠地抽起来,没 两下,他就皮开肉绽了。 听着他的嚎叫,旁边一干人个个面如土色、两腿发颤,乖乖提笔在“治河乐输”题头的宣纸上写了所捐银子的数量。我见了心里 开心,手上力道不自觉地又重了几分。 第十五章 白首之约 第二日,胤禛他们便动身回了京城,要我留下来监督汇兑银子,事情办妥后再回去复命。 清晨,我送他们出了城,身上还酸痛不已,脚下也使不上劲儿,整个人有些恍惚。昨夜胤祥偷偷钻进我房里,又折腾了一夜,为了他,我每日不得不把博硕遣回府衙,这两个小子之间的敌意让我想起来就打冷战。 走了一段,马车停了下来,胤禛转身让我和博硕回去,这时胤祥突然怪叫起来:“四哥,你看那林子里是什么?”我们都顺着他的方向瞅了过去,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什么,似乎响了几声鸟叫。“大概是喜鹊吧。”身边有人应着。胤祥转过脸,一脸好奇的表情,大声嚷着:“我瞅着不像,比喜鹊儿大,小年子,你随我去看看。”说着,一把拉起我就往林子里钻。我的头大了起来,一眼扫过去,博硕的脸黑了下来,几个侍卫也一脸的不自然,胤禛蹙起了眉。 我心想着这两年不见,他怎么百无禁忌起来了?是算准了我的身份不会识破,还是算准了康熙不会杀我?其实康熙会不会除掉我,我自己也没底,以前和他那样说,多数是为了让他宽心,怎想到会让他变得如今这样? 一进密林,他就不老实起来,我心里乱,也没那个心情,随他吻着,脸偏向马车那边,隐约可见人影。 他见我心不在焉,在我耳边小声抗议着,我不理他,依旧瞅着林外。突然,我身躯怔了怔,他也顺着我望过去,博硕高大的身影在林子外面缓缓的来回移动。 他用力扳过我的脸,吻上我的唇,“不准看他!”声音带着怒气,惩罚似的咬着我的唇瓣。唇上的痛楚又让我想起那一夜,心中的火一直窝着,我用力猛地推开他,冷声说道:“够了!” 他看着我,眼里满是受伤的表情。我不忍的垂下头:“胤祥,有些东西是你无论如何也给不了我的。” “那么……他可以是吗?”他颤声地问我。 “博硕他……只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他对我……不只是‘忠’。”我转过头不敢看他:“所以……你不要伤他。” 他盯了我许久,突然笑了起来:“哼!哈哈……什么爱?不过是 虚情假意的东西!我疯了才以为你心里有我……还为了你竟然去做那样的事……”他见我疑惑的望着他,冷笑着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想来我只不过是你在紫禁城里空虚的玩偶,现在也只是换了个新鲜的。”忽然他眯着眼睛,轻佻的靠近我,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你这个女人可有心肠?还打算跟多少男人……” 我狠狠拍下那紧扣我下颚的手:“够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爱新觉罗胤祥,你给我记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爱你,但我不是你的女人,你我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对于你的那些妻妻妾妾,我从来不过问,所以也请你把好尺度,大家欢则聚,不欢则散。”说完,转身走出密林,临了回过头冲他一笑:“十三爷,忘了告诉您,昨个京城来口信了,您的侧福晋有喜了!”看着他那濒临崩溃的眼神,心里疼痛了好久…… “怎么兰雅的肚子都大了?这才几个月啊?”我眼含控诉的望着胤禛。上次他们回京时,兰雅和邬思道也一并带了回来,我前日抵京后,竟然得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干嘛招惹她!”他笑着看我:“这不是你多年的心愿吗?再说,女人多一个少一个又如何?”他说得清谈,我听得窝火。转身就想离开,这种人眼不见为净的好。 “我会好好待她的,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求皇阿玛赐她个名份。”我冷瞅了他一眼,又坐了下来。是啊,又如何?反正这时代女人也就是这种命,更何况,刚刚见了兰雅,她也很幸福的样子。“听说,明日皇阿玛要招见你?”我应了声。他看了我两眼,我还在想着女权主义的事,眉头紧锁。“你和老十三……你们……”我抬头看向他:“哟,怎么如今咱们的雍亲王说话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候?”这次河工和户部欠银的差事办的好,胤禛、胤祥都得了封赏,胤祥也被封了贝子,想是十分风光了。 “老十三这段时间情绪一直不稳,八月十五还当着皇阿玛的面和老十干了一架……”他看我摆了一副“干我屁事”的表情,也就不往下说了。顿了顿,“明日见了皇阿玛说话小心点,还有,记得穿上朝服。” 从畅春园出来,已换上一身簇新的九蟒五爪套着锦鸡补子的朝服,头上顶戴也换成了花珊瑚,摇身一变成了四川提督封疆大吏。但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从康熙嫌恶的眼光中可以看出分明是知道我和胤祥的那档子关系的,但为什么他能容忍呢?是因为我私下的那些身份吗?亦或是别的什么? 在圆口遇着几辆华美的马车,一看就知道是哪家阿哥的福晋了,正想着,从园子里出来几名女子,我定睛一看,竟是十三福晋,她手中还扶着一位身怀六甲的娇俏女子。我心里一阵酸涩,但连忙上前打了个千儿:“奴才年羹尧给主子们请安了。” “起来吧,看年大人这身装扮想必是高升了!”我抬头迎上十三福晋那双带着哀怨的眼眸。 “哪里,都是托主子们的福。”说话间,就见胤祥从院口踱了出来,见着我一脸的不可置信,略显憔悴的脸上,神色变化万千。 我稳了稳情绪上前请安,完了看了那孕妇一眼,接着说道:“刚刚奴才在里头听万岁爷说了,如今十三爷也被封了贝子,加之侧福晋又有了喜,真是双喜临门了,十三爷好福气啊!”这话说完我就后悔了,怎么就像个妒妇似的,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胤祥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年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啊?”十三福晋见了,连忙出来圆场。 “回福晋的话,奴才打算回定安门四贝勒府。” “我也正想着去见四哥,叶蘭,你带着文君先回府吧。”胤祥下了台阶,走到我跟前,转头吩咐着,我心中狂跳起来。 我与他骑着马走在街道上,谁也不说话。我心中压抑,只希望四贝勒府能快点到。这四个月我和他彻底断了联系。原本少则三天,多则五天,他总有一封信过来,看来那次林子里我确实伤他重了。 “升的什么官职?”他看着前方漫不经心地问着。 “四川提督。” 他抚了一下额头,眼神恍惚地说:“哦?原来是四川。” 我看着他,几月不见,他倒好像老了几岁。我心中不舍,但又拉不下脸面,相比之下,我这几月倒是滋润了些,觉得自己真真是没心没肺了。 “什么时候回京的?” “三天前。”他终于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接着就是一直的沉默。 到了四贝勒府,他去找胤禛,我借口朝服穿的别扭溜回自己的小院。心中闷的难受,坐在床前发了一阵呆。 偏偏胤禛让青蓝过来叫我,我硬着头皮走向胤禛的书房,上辈子、这辈子也没怕过谁,就是康熙那老爷子也没怎么放在眼里,可就是过不了他这一关。 我叹了口气,推开书房的门。屋里很热闹,邬先生和胤禛正在说笑,旁边还站着胤禛这两年新用的谋士戴铎,十四阿哥竟然也在,笑得前仰后伏,一见着我便死盯着不放,胤祥坐在窗边,看着院中的花草,显得特别安静, 听着声响只回过头来深深看了我一眼。 “亮工升任四川提督,这是件可喜的事啊。”胤禛向我招了招手,我顺着坐了过去。他看着我继续说道:“你这个提督是朝廷的,去了之后要切实办差,带好兵,给朝廷争脸,……”他说了一串,我听得昏昏欲睡,临了一句:“我的这些话你可明白?”算是听得最开心的,连忙表示受教。 看着他们说话,我只觉得累,十四阿哥的眼睛贼溜溜的在我和胤祥身上转着,胤祥今天似乎打算“阴沉到底”了,我憋得慌,借口要跟博硕出去置办些行李,总算出了那个书房。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窗边胤祥沉郁的眼神。我心慌意乱的回头,不忍再看。 入夜,我钻进胤禛的书房,他站在书桌前临帖,也不搭理我。我躺在他的软榻上高声叹着气。他撇了我一眼,口气不善地说:“你们俩还是算了吧!”我抚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从见到胤祥开始就一直抽痛到现在,为他的憔悴,也为我俩之间那尴尬的气氛。算了吗?真的放得下吗?其实原本就是一段无望的爱情。 “胤禛,你爱过我吗?”我望着那高高的承尘,喃喃地问道。半晌,他微带怒意地斥道:“你又抽什么风?” “胤禛,我曾说过,我宁愿爱的是你,因为冷漠如你,永远是被动的。我可以任由我的性子靠近你,离开你,你对爱不会投入百分之百的热情,所以我爱你可以爱得没有负担。” “我原以为胤祥也可以做到,但我错了,他和博硕是一样的,野火燎原般的爱着,胤禛,我怕,怕伤了他,可是已经晚了,他和博硕都被我拉进了地狱……” “胤禛,我是罪人,我自私的攫取他们身上的温暖,却不愿对他们的感情担下责任。” 我双手环抱着自己,蜷缩在软榻上,胤禛走过来抱我,我倚进他的怀里,听他淡淡地说道:“若我爱上了,你又如何知道会是怎样的……” 半夜,我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还睡在胤禛的书房,我想着好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情景,暗自笑了笑,起身打算回房,毕竟兰雅嫁了过来,我也不想弄出什么风言风语让她伤心。正打算出门,眼角瞥见里屋似乎有异样的光亮,我好奇地走了进去,书架被移开了,后面竟是一道半掩的门。今夜的月光特别的明亮,印在地上,泛着清冷惨白的光…… 我打开门,门后竟是一个小院,胤禛的书房本就设在花园一角,这个小院会不被发现也在情理之中,院子不大,但很深邃,前方夜色中弥漫着雾气,我扶着院墙,缓缓向前走去,走了不多远,脚下突然一滑,我急忙稳住身子,借着月光,低头看去,原来是满地散落的佛珠,我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道路逐渐开阔,前方一间不大的小屋,屋外有一口井,井上有盖,一身穿铠甲的男子背对着我坐在井盖上。铠甲十分破旧,有些地方的铁皮已经脱落,但却被擦的锃亮,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我悄悄走到那男子的侧面,他坐在那,一动不动,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握着一柄重剑,剑锋插入地面。我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脏此时在不受控制地狂跳着,他坐在阴影下,我费力的辨认着他的脸,就在这时,他的脸转了过来,他看着我,月光映在他光洁的脸上,天!我连忙捂住几欲出口的喊叫,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我从没见过如此妖异的眼眸…… 胤……禛……不,不是他,是谁?他见了我,笑了起来,开始说话,他说得是满语,说得不快,但我满语学得不多,听不懂,他边说边向我走来,我一步步往后退着,他一步步逼近,嘴角扬起残忍的笑,我蒙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被他逼到墙角,全身吓得无力,他突然大笑起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他的手像铁钳一样有力,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心中不停的呐喊着:胤禛!胤禛!他贴着我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我隐约分辨出他的意思:我……爱新觉罗……子孙……一个不留…… 谁?你要杀爱新觉罗家的谁?玄烨吗?还是胤禛?到底……是谁…… 清晨,我从自己的卧床上醒来,昨夜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梦,我坐在铜镜前,抚着脖颈间的掐痕,心中一阵阵地发寒,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死,也不明白谁把我送了回来,是胤禛吗?我穿好衣服,扣好扣子遮住脖间的伤痕,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份,我站在屋外,一阵风吹来,我冷的浑身都打起颤来。 湖边亭子里,胤禛一家正其乐融融,四福晋搂着弘时,正喂他吃着水果,兰雅靠在胤禛身上笑着跟四福晋说话,不时的抚摸着小腹,胤禛的脸上也带着笑。我上前请了安,兰雅笑着过来搀我。我看向胤禛,他依旧是老样子,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看向他手中的佛珠,原来的白玉珠子已换成了桃木精雕的念珠,我死盯着他,他坦然的回看着我,眼中还带着稍许疑惑,胤禛,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立在小湖边,心绪还是不能平静,早上吩咐博硕去办行李的事,本想自己也去的,但那件事搅得我做什么都安不下心,脑子里总想着他最后的那句话。 忽然有人来报,说十三福晋遣了贴身丫鬟来,说要见我。这一来,我又想起那边还留着我的一块心病呢…… “年大人,我叫娟儿,是福晋的贴身丫鬟。”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见了我行了礼,轻声说着。 “你家福晋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示意她在石椅上坐下和我说话,她摇头婉拒了,依旧立在一旁。 “我们家福晋想请您过府一趟。”我挑着眉看她,她见了忙低下头,紧张起来,“说……要您……要您看看我们家爷……”她声音越说越小,我听了笑了起来:“到底是你们家爷要见我,还是你们家福晋要见我?” “是……是福晋,但是……爷他……”她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大人,求求你去看看我们家爷吧,他昨夜在府里池塘泡了一宿,今早就高烧不退,药也不肯喝,喝了就吐,福晋都快急死了……”说着竟然哭了起来,“福晋知道这样不和礼数,但……爷他……福晋说,不管怎样也要我把您请回去……” “你回去吧!跟你们福晋说,年羹尧只是个外臣,十三爷的家务事轮不到我来插手。”说完,转身离开湖边,向庭院深处走去。 深夜,一个黑色的人影翻墙进了十三贝子府。 胤祥的府邸我是第一次进,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他的卧房,我舔开窗纸,确定里面没人后,推开了房门。 床上的人儿苍白的让我心都碎了,他颧骨凹陷,唇色微紫,眉头紧蹙,口中不安的呢喃着。我抚摸着他的面颊,心痛的无法呼吸,天!这都是我的孽。 我将脸埋在他胸前的被褥中,忽然脸颊一阵温热,我伸手摸去,竟然……是泪水。我惊讶的胡乱抹着脸,怎么会是眼泪?我已经多久没有流过泪了?太久了,仿佛隔世的隔世…… “夜……是你吗?”他无力的睁开眼,待看清我时惊讶的张开了嘴,吃力地想要坐起身来。我扶他坐起,给他身后垫好垫子。 他趁我忙碌的时候捧起我的脸,脸上的泪痕犹在,他温柔的帮我擦去:“夜,我不怨了,今天看到你,我什么都明白了……夜,我爱你,即使下了地狱,也无法停止爱你……”他执起我的手,一口一口轻柔地吻着。 他琥珀色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嘴角甜蜜地翘着,配上他那憔悴的脸庞,我看着胃部紧缩,心口又疼了起来。 “夜,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说得对,那些东西我给不了你,我做不到的事,也不该强求你去做。”他笑得苦涩,我伸出另一只手点住他的唇,不忍他再说下去,他摇摇头,用掌包住我的手,放在心口。 “夜,我嫉妒他,发了疯的嫉妒他,这辈子,我最大的心愿不是那把椅子,而是和你相伴到白头,没有权贵,没有朝政,只有你和我……一叶偏舟,一壶酒,笑谈于山水之间;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清风,冬看雪……”他用脸颊摩挲着我的手掌,我的泪决堤般的落下…… 他揽过我的身子,吻着我泪湿的脸:“你爱我的,夜,我知道,有你的爱就够了,不论你我分开多远,我就在这紫禁城想着你,等着你,念着你,希望老天怜悯我,在我有生之年能让我完成那个心愿。” “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春赏百花 若相惜 (上)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8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8部分阅读 ,秋望月,夏沐清风,冬看雪,胤祥,我等你,等你可以放下责任的那一天,我会好好守着我的心,不会让它离开的,不会的……”他俯下脸激动地吻向我的唇。 “怎么泡了一宿的冷水?”他皱眉,疑惑的看我。我笑了笑:“是你的福晋来找我,让我来看看你,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会折腾成这样。”他怔了怔,随即苦涩一笑,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犀角扳指,在我眼前晃了晃:“那天喝了点酒,把它丢下去了,当时就后悔了,自找的苦吃。” 他说得随意,我听得揪心,俯身靠近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胤祥,我明日就要走了。”他听了,紧紧抱住我。“你不要来送我,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怕我看了会哭!会毁了我的形象。”他低低的笑,胸口上下震动起来。 我陪着他,直到天空发白才离去,我们一夜都没说太多话,只是静静地相拥。后来胤祥沉沉睡去,我吻了吻他的唇,转身翻墙离开,临走时看到院子的角落里十三福晋安静的站着看我…… 番外 五年·胤祥 她抱着我在秋叶纷飞的枝杈间落下,头部靠着她胸前的柔软,我看向她,那张绝美妖娆的脸上却挂着桀傲不屈的神情。 由于我的作弄,她刻意隐忍的面颊有些微微抽动,我看着她笑了,那一刻,我知道,我喜欢她。 她的怀抱像额娘一样温暖,我紧紧的抱着她,希望那下落的过程无限的延续下去…… 她侧躺在那,紧闭着双眼,睫毛卷曲微翘,青草衬着她的肌肤如白雪般纯洁,我不由得看着痴了…… 我缓缓地靠近她,她的唇鲜红欲滴,她的气息香如幽兰,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原来,只是这样的看着她,都会觉得幸福…… 她忽地睁开眼,我猝然慌乱起来,脱口而出:“你教我武功可好……” 我掀开营帐一角,宫女急得在屋内转来转去,她躺在床上老神在在的发呆。 “怎么了?”我压低嗓音。 “十三阿哥,她……她不肯吃药。”我笑着接过手中的药碗,挥手让她下去。转身向她走去。 她看见我先是一乐,但随即哭丧起脸来,她的脸戏剧性的变化着,真是可爱极了。 我拿着药碗喝了一口:“啧!真苦!我最怕喝药了,小时候嬷嬷一让我喝药,我就闹!”我笑嘻嘻地望着她。她白了我一眼,伸手来接。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喝药怕什么?”说着,苦着脸把药灌了下去。我看着她那逞强的样子,心中狂笑,上当了吧!!! 药性上来,她渐入梦乡,但仍不安地呓语着,我拿起她枕边的竹笛,伴着音乐,她渐渐沉睡,我抚摸着她的脸颊,久久不愿离去…… 她竟然不在?带着伤躲到哪去了?我站在营帐外,左右环顾了一下,那边有一个微耸的土丘,不知为何,我总能轻易辨出她所在的方向,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吗? 看着那把刀,我想起自己的额娘,从小我就不在她的身边,等长大了,她却走了,我羡慕十四弟,那种被额娘搂在怀里的滋味,已经久远的快要忘却了…… 忽然脸颊一阵剧痛,接着她大笑着将我搂进怀中,她的怀抱香甜而温暖,让我忘了额娘、忘了伤痛、忘了所有令人忧伤的一切一切…… 她抱住我,不停的旋转着,眼儿笑得弯弯地,比天上的新月还美,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她,她的美,她的傲,她对权贵的目空一切,还有那不经意醉人的温柔…… “胤祥,你叫我‘七夜’吧!”她的声音低低柔柔,她的指尖纤细而冰凉。我望着她,暗暗发誓:夜,无论如何,这一辈子我都不放开你…… “哎哟!”我吃痛地叫出声来。 “笨蛋!三个打一个,你不会跑啊!”她气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男子汉,怎能临阵退缩?”我龇牙咧嘴地忍受着她的折磨。 “那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懂不懂!念了那多书,都念成猪脑子了!”她死命的用指尖戳着我的额头。我看着她那气得通红的脸,心中却异常的甜蜜。 “这次他们又找什么理由整你?”她将我翻过来,捏住我的脸颊。 “哎哟,没什么,痛!”我想挥开她的手,谁知,她听了,又伸过来一只,继续蹂躏我另一边的脸颊:“没什么?啊?我看你说不说!” 我被他捏地惨叫连连:“他们……他们诋毁你,我气不过嘛!” 她松开我的面颊,看了我半晌,才幽幽地说:“以后,不要为我出头!” 我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不是出头!是保护!夜,我会倾我全力的保护你,也许现在的力量很小,但总会有长大的一天,不论为此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去做……” “胤祥,你看,下雪了!” “雪有什么好看的?每年都会有。” “我以前曾经听过一个传说,如果一个人在初雪的那天醒来,她在屋外的雪地中见到的第一个异性会和她相伴一生!” “我每次醒来见到的是嬷嬷,难道我要和她相伴一生?” “你这个死小鬼,木鱼脑袋,一点都不浪漫!” “哎哟,不要打脸……” “小六子,你说今年什么时候会下雪啊?” “哟,主子,这我可说不准。” “应该就是这两天……” “主子,主子,下啦,下啦!” “快!快让我看看!” “主子,你先把衣服穿上……” “太好了,小六子,我们快扮成小太监出宫!” “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啊?” “去四哥那!” “十三爷,您都在这候了两个时辰了,要是找年侍卫有急事,我让人进去叫她起来见您。” “走开、走开,别多事!哈秋……” ―――――――――许久 屋门终于打开,走出一个睡眼惺松的女子。 “咦?这么早,你蹲在这干吗?” “……” “该死的,老十他们竟然玩阴的!” “算啦!哟,脚扭了!” “让我看看!妈的!我跟他们拼了!” “胤祥!回来!都说算了。你能背我不?” “恩。”她爬上我的脊背,身体顿时温暖了起来。 “他们是主子,我是奴才,还有什么好争的!” 我背着她缓缓向寝宫走去,她像猫一样用脑袋蹭着我的脖颈,发出满足的叹息。 “胤祥,你真的大了,都可以背我了。” “我以前就可以背你!”哼,这个死女人,老是小看我。 她的呼吸逐渐沉重,呓语般的说着:“以前,我总站在孤儿院的栏杆内,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看到有大人背着小孩的时候,我就特别的嫉妒。我那时总想,要是有那么一个人,在深夜能背着我,哄着我,直到我入睡……那该多好……” “……” “咝,兔崽子,你轻点!” “爷,奴才够轻了!我说您也是,大半夜的不睡觉,背着老大一个人在园子里晃了一宿,这不自找的吗?” 他揉着我的胳膊,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去!你懂什么……” “夜,为什么你现在每天都要到我这吃饭?” “怕我吃穷你啊?” “不是啊!好奇嘛!四哥家的饭不好吃吗?” “我……我把月例银子都用掉了,四阿哥他惩罚我,要我交伙食费……哼!嘴张那么大干吗?吃饭!” “胤祥,下个月生日你要什么礼物啊!”她笑得像只狐狸,整天蹭饭吃的家伙还能送什么礼物? “礼物啊!你每次把饭碗里的胡萝卜和青椒吃掉,就算是礼物了,就这样啊!不准反悔!” 我看着她垮下的小脸,暗自窃笑…… “夜,醒醒啊,不能睡。” “你怎么来啦?” “夜,你的手好凉,都是我不好,跟老十四打架,连累你跪佛堂!” “傻瓜,十四阿哥早就想整治我了,打架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 “别看了,快走吧,夜里有嬷嬷过来查呢!” “嬷嬷不会来了,嘻嘻!” “啊?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嘘!我刚刚给她下了泻药!” “哈哈……哎哟……腿麻了!” “我给你揉揉,哦!对了,我带着暖炉呢!” “哪呢?” “咦?刚刚还在的。” “你这个小白痴,一定是翻墙的时候弄丢了!” “那我去找找……” “都在雪地里搁那么久了,别去了!” “你把手放进来,这里刚刚用暖炉焐着,还热乎呢!” “……” “怎么样?热不?” “马马虎虎。” “那这样呢?” “一点点!” “那这样呢……咝……真凉!” “现在暖和了!” “夜,我帮你暖着,以后不要捏我的脸了!” “那我不焐了!” “好嘛,好嘛,三天!三天不捏我的脸!” “可以考虑……” 春夜,我倚靠院墙,看她在月光下舞着。那不停旋转的脚步,轻盈,优雅。她称它为华尔兹。夜风吹来,花瓣散落,她舞得绚烂,我看得痴狂。在这个迷醉的深夜,我愿化作漫天的飞花,伴你起舞…… “洒脱生,无忧去。生而无我喜,死而无我悲,皆他人之琐事,我等找老天爷开玩笑去!” “哈哈,说得好,胤祥,我们逃吧!逃离这个紫禁城……去看天、看海、看日升日落……看破这个人世、看透……那些痴人……” 她醉倒在我怀中,我抚摸着她酡红的面颊,红唇微启,我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后记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却 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却 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却 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 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 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 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 无法相聚世界上 最远的距离是 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第十六章 不渝情痴 “哈哈,这臭小子!”我笑得又抹眼泪,又拍桌子,身旁的青城好奇地围着我,伸长脑袋想看我手中的信。 “主子,十三爷的信上都说些什么啊?这么好笑!” 我将信折好,放入桌案前的匣子内,那里面已经装了满满的一匣子信,心想着这还不到一年呢,那家伙也太勤快了些。 “他那天在户部办理清欠库银的差事,正逢上那些外省官员跑来哭穷,有的说是连像样的饭菜都吃不上了,于是……哈哈,那小子在他们茶里下了呕吐药,让他们当场将胃里的鲍鱼海参吐了个遍地都是!” 青城听了“扑哧”一声,就乐了,笑得没章没法,东倒西歪。“主子,我说那位爷可真是个宝,平时信里一个劲的逗乐也就罢了,就没想过哪位皇子阿哥会像他这般行事的。” 我敲了敲她的脑袋,示意她收敛点。这个丫头,是我上任途中偶然从马贼手里救下的,他父亲本是一位镖师,自己也会点拳脚功夫,但因为家乡遇上连年的旱灾,父母都饿死了,自己跟着村里人出来讨饭,偏又遇上马贼,人长得也挺水灵,难怪马贼要抢了,就是身上少不了一股子江湖味,不过也算和我胃口。 我看人向来很准,她和博硕身上都带着犬科动物的味道,只不过博硕像狼,狂野放肆;而她则是猎犬,时而温顺、时而调皮、但护主时又带着一点泼辣。而我最需要的则是他们的“忠诚”。 “主子,我想我还是叫回原来的名字好些。”她看着我,小脸有些沮丧。 “怎么,不喜欢我给你起的名字?你原来叫什么?翠儿?还是花儿?”我边喝茶边挑眉看她。 “是兰儿,主子!”她的脸更苦了。 “哦!为什么?” “北方有佳人,一笑‘青’人城,再笑‘青’人国,主子,他们都笑我呢!” “这样啊,那你明天把笑你的人名单拟一下,我让人把他们舌头割了,给我下酒,相信以后不会有人再笑了!”我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看她。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两只杏眼瞪得滚圆,忽然窗外传来博硕的咆哮声,我和她都向外望去,就见一个俏丽的锦衣少女死拉住博硕的衣角,撒娇地说着:“硕哥哥,我不要他们教我,我要的是你!” “滚!”博硕一抽衣摆,那少女重心不稳扑倒在地,但紧接着又爬起来追了过去。我和青城相视一愣,这位千金小姐脸皮厚的还真是让人汗颜啊! “主子,你怎么由着她在咱们提督府这么闹腾啊?”青城脸色发青,眼里满是埋怨。 “她家顾老爷子出钱给咱们提督府修门面的事你倒忘了?还有这难于上青天的蜀道,都是要银子的,这银子指望不上国库,还不得指望这些乡绅富贾?我又怎敢得罪他们?”负手立在窗前,看着远处的人影,口中喃喃地问道:“青城,博硕今年也二十一了,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他说门亲事了……” 身后的她静默不语,我转身看去,她依旧呆愣地看着前方,我微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青城,你不行,我不愿博硕伤了你……” 她转过脸来忿忿地说:“主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才不要那冷冰冰、臭哄哄的石头呢!”说完转身“呯呤嗙啷”地收拾茶具,我不说话,就这样默默看着她离去…… “跑啊!跑啊!快上垒!快上垒!妈的!你倒是上啊!shit!” “主子!您消消气!”青城赶紧递过来一杯凉茶,顺带着帮我抚着心口。 “这帮猪,怎么教都教不会。这眼看着和岳钟麒那小子的比赛就要到了,这让我怎么安得下心!”我一口气把茶喝完,刚刚那一通喊地我口干舌燥的。心里越想越憋气,这棒球本是我性起教的,怎么如今就让岳钟麒占了上风? 这个岳钟麒是前任四川提督岳公升龙的三公子,我刚到四川时营务不熟,便让人请他过来帮忙,倒是个肝胆仗义的人,二十多岁,比我略小些,在这蜀地也是个有名的风雅公子。 看着前方空地上那群士兵笨拙的举动,我气得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两眼一瞪:“博硕呢?把他给我找来,将这群废物每人打上二十板子,拖下去给我换了,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军营找不到几个伶俐的人!”说完拂袖而去。 “去帮我再挑几个人过来!” “你先帮我把那个女人弄走!” 我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反了你,咱们俩谁是主子!” 他白了我一眼,双手抱胸转脸看向窗外,一脸不屑的样子。我气得直抖,伸手抓起茶杯朝他砸去。 茶水在他墨绿色的袍子上开了花,他竟然躲也不躲,只站在那,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自觉地背过脸去。随后感觉到他的贴近,他扳过我的脸,让我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清澈透明,带着一丝哀伤和……失望。 “叶儿,你死心吧,这辈子,我决不会娶别的女人……” 烈火般的唇覆盖下来,我的心也随即沉溺到底…… 他离开时,我还沉浸在那个吻中,外面传来青城的大嗓门: “哎哟,臭石头,你没长眼睛啊?你那么大的个子撞过来我哪吃得消啊!” “吵死了,滚开!” “你……你……你竟然吼我!算了!不跟你这种人计较,告诉你,主子刚刚找你,要你去军营……混蛋,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瘫软在太师椅上,伸手抚向胸口,博硕,你这样子让我如何能守的住…… 手指隔着衣衫握住胸前的碧玉扳指,心中默默地念着:胤祥…… “主子,信,京里来的。”我伸手接过青城递过来的信签,拆开后看了不禁皱起眉头。 “主子?”青城见了也随即紧张起来。 “咱们准备准备,‘大千岁’要来了。”我将信揉成一团,它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落在窗外。 “大千岁?是直亲王大阿哥?”她的好奇心上来了。 “恩,说是带侧福晋回来省亲。”我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现已是康熙四十五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应该早就忘了吧! “侧福晋?省亲?没想到还是个多情种子,对小老婆都这般好呢,主子,我们这回又得花不少银子吧?” “唔,是啊……”她见我神情恍惚,也没多问,转身出了书房。 大阿哥?你又怎会只为了一个区区的侧福晋呢?到底,你这次的到来是为了什么呢…… 深夜,屋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屋内一男一女相视而站,油灯在风中颤动着身躯,剑拔弩张的气流诡异的滚动着。 “你娶不娶?”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不娶!”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 我转身“噌”地拔出墙上的宝剑,凌厉的剑峰直指他的咽喉:“博硕,是男人就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我什么也没做过!”他眯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话来。 “没做过?我知道你没做过,顾杏儿的衣服是她自己脱的,满城的风言风语是她自己放的,但那又如何?”我依旧用剑指着他,满脸的嘲弄。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那你为何要我娶她?” “你看到她身子了吗?”我放下剑,垂于腿侧,说得有些无力。 “看……看到了,但那是……” 我抬手止住他下面的话:“这就够了!顾老爷是谁?他是蜀城的首富!他的外孙女是直亲王最宠爱的侧福晋,他在朝中还有很多高官的亲属,如今他上门来逼亲,你要让我如何?” 他看着我,眼里闪着坚定而绝望的光:“不!我不娶,你杀了我吧!这样就可以交待了吧!”他冲着我吼着,一个霹雳打下来,紧接着一声炸雷。 “啪”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头一偏,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博硕,难道你的命就这样轻贱吗?不过是个女人,你看看这世上又有多少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那些不是我要的!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擦干嘴角的血,转脸看着我,竟含着一丝冷笑。“这都是你设计好的是不是?叶儿,你将那女人一直留在这里,为的就是这么一天对不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答应过你,不干涉你,我做到了,可为何你还是不愿我留在你身边?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一条狗,你也应该有些感情吧!” 我的心剧烈地抽痛着,死盯住他苍白的脸,冷冷地说:“没错!我厌了,顾杏儿不由得你不娶,我明日就去下聘,别忘了,你是我养的狗,你没有资格拒绝!”说完踏出房门,冲入雨中。 “主子。”我摇摇手拒绝青城递过来的茶水。抚着额头无力的靠在软榻上。 “聘礼可送到了?” “上午就送去了,可顾老爷子的脸色还是不太好。”青城立在一旁有些忧伤地看着我。 “博硕呢?” “从昨晚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主子!我不明白,你为何……”她“扑通”跪下了,眼中含着泪。“博硕对您的心,天地可鉴啊!” 我笑了笑,示意她起来:“连你也以为我设计他?没错,我是这么想过,但我只想找个女人接近他,顾杏儿活泼漂亮,我以为他们处久了总会有些感情,但我没想过她会做那样的事。但她对博硕是真的上心了,虽然手段可耻了些。青城,我和他这么多年,又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博硕是独一无二的,我从没将他当作是谁的替代品,他对我用情之深可昭日月。但我什么也不能给他,皇上给我下过密旨,我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不男不女的活着,不能婚配,不能有子嗣,更何况我心里还有个他,一个女人能给男人的一切,我都不能给,看着他一天天大了,我又怎么忍心耽误他,我总想,他要是有一个家庭我的良心会安稳些,那样看到他在身边时,我的心才不会那么地痛……” “主子……”青城的泪落了下来。我招了招手让她过来,用袖子帮她擦着泪痕。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皱了皱眉,高声问道:“什么事?”进来一个侍卫满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人,不……不好了!博……博硕他……他把顾家小姐给……给杀了……”我一屁股坐了起来,浑身发冷,颤声问道:“你在说一遍……博硕他……怎么了……” “顾老爷将他抓了起来,让人动了私刑,现在就关在顾府的地牢里,还要大人给他家一个交待。” “主子……”青城扑到在我的脚下嚎哭起来,我两眼一黑,只觉地天旋地转,踉跄着走到门口,无力的瘫坐下来。 两条黑色的身影悄悄潜入顾府地牢。昏暗的灯光中映出一个家奴的身影,“主子!”我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青城噤声,抽出匕首等待人影的逼近。时机已一到我飞身串窜出,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执着匕首迅速割断他的喉管,前后不到两秒,干净利落,我将他拖到角落处,伸手招了招青城,向深处探去。 他仰躺在脏污的稻草堆上,赤裸着上身,身上几乎看不出有完好的皮肤,双腿也被鞭子狠狠地抽过,大腿处的伤还在往外渗着血,身旁的青城捂住唇压抑的哭泣起来。我掏出刚刚那个家奴身上的钥匙打开牢门,手不住地发颤,对了几次才插进锁孔。 我拨开他额前的乱发,他苍白的令人心颤,我闭了闭眼转过头对青城说道:“带他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说着撑起他的身子,他有了些意识,配合着站了起来。我让青城拾起地上破烂的衣衫给他披上,两人撑着他走出地牢,出来后,我吩咐青城:“你带着他从那边厨房的偏门走,那里的厨子我以经买通了,今夜那小门不会上锁,门口有一辆板车,有它你可以省力些,记住不要走街道,从郊外走,一切安顿好后我会派人找你。”我转身看了看四周,回头又看了博硕两眼,“你们先在角落里躲一躲,待会一有人喊走水你就走!”说着就要离去。 “主子,我们这一走,你怎么给顾家一个交待?”她声音中带着哭腔。 “那是我的事,你不要管!”我没回头,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中,不一会就见偏院火光冲天,府里顿时喊声一片“走水了!!走水了!!!” “砰砰砰砰”提督府的大门被激烈的撞击着。 “开门!开门!”门外人声鼎沸,百余号家丁将府衙团团围住,此刻天色渐亮,我立在庭院正中,制止手下官兵的轻举妄动。 “开门!”我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官兵去拔门闩。大门一开,手执大棍、刀剑的人潮涌了进来,身边的几个侍卫将我圈在中间,拔剑以待。 顾老爷面色铁青的踱到我面前,与我面对面的对峙着,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年大人,你太让老夫失望了!” “顾老爷子,今天我不跟你多说废话,没错,你女儿是我手下杀的,而你私扣的人犯是我年羹尧亲手放的。人已经走了,如今你有什么怨恨都冲着我来,但是,博硕的命我是保定了!”说完,一撩长袍,俯身拔出匕首,寒光一闪,月白色的长裤瞬间殷红一片,大腿上一道伤口深可见骨。身边的侍卫顿时惊呼:“大人……” 我笑了笑,身形微晃:“顾老爷子,这一刀是赔您女儿的名节。”那老头瞪大双眼,显然还没缓过神来,我微眯双眼,反手又是一刀,两道伤口并列,血流如注,“这一刀赔您女儿的痴情!” “哼哼!年羹尧,你以为你在身上划两刀,就算了?我女儿赔进去的可是一条命,我今天一定要那臭小子给我女儿陪葬。” “顾老爷子,您别急啊!我年羹尧岂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今儿个既然站在这里,就一定给您一个交待!”我依旧笑着说道。 “年大人!你是朝廷命官,我又岂敢伤你分毫,你这样说,存心让我为难了!”他冷笑着,两眼含着怨毒。 “这样吧,年羹尧的命是皇上的,由不得我自己作贱,除此以外,您瞧着哪部分顺眼,尽管拿去!”我站直身躯,双腿岔开,双手平举,身后一阵抽气声,身边的侍卫高声抗议着:“大人,绝对不可……” 那老头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年羹尧这可是你说的,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不要反悔!” “我年羹尧对天发誓,今天所受一切皆属自愿,日后若反悔报复,天打雷劈!但是,博硕的命,你不得再取,不然,我年羹尧绝不放过你!” “好!爽快,年大人,博硕是你的左膀右臂,既然你要换他的命,那断只右臂不为过吧?”他阴险的狞笑着。 我放下左臂,收拢双腿,微扬嘴角:“顾老爷子,咱们这就说定了!张勇!砍!” “砍哪!”我回头瞪向那呆愣的侍卫。他举刀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满脸的惊恐! “砍,你若不砍,回头我砍了你的脑袋!”他打了一个冷颤,缓缓将刀扬起,太阳从云层后面钻了出来,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深的寒光…… “住手!”一名身着织锦白袍外套黄|色马褂的威武男子快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带品级的侍卫。 “都闹腾什么?”他盯着我,眼中含着薄怒。我看向他,这么多年了,他原本儒雅略带霸气的脸如今添了许多杀伐之色,但深如黑潭的眸子依旧,“大阿哥……”我突然感到腿脚沉重,紧接着一阵昏眩,身子轻飘起来…… 他一把搂我入怀,将我横抱起来,血染红了他的右臂,身下跪倒一片,我突然感觉这种情景很熟悉,是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 缓缓张开双眼,腿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耳旁传来侍女的惊呼:“主子,你可算醒了!” 我勉强撑起身,环顾了四周,身旁立着一个生脸的丫鬟,刚想张口问青城哪去了,转念之间,思绪涌了上来,不禁摇头苦笑。 接过那丫头递过来的茶水,饮了两口,小声问道:“直亲王可安顿好了?” “主子,您不说我到忘了,王爷让我在这候着,等您一醒就去通报!”说着,拿来一个靠枕给我垫上,确定我没有什么需要时,转身准备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住她。 “主子,奴婢叫吟香。”她回过头冲我甜甜一笑。 “好了,你去吧!”我挥了挥手,靠向软垫。 青城、博硕,曾经最不想失去的,如今却都失去了…… “你闹得太过分了,那个侍卫是什么人,值得你为他送掉一只手臂?”大阿哥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我。 我笑了笑,不经意地用手指搅着碗里黑色的药汁。他见我不答话,火大地窜到我床前,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他。 下颚有些微疼,我笑着握住他的手:“谢谢你,帮我保住了博硕的命。” 他冷哼一声,抽回手掌:“今天你的胳膊要是真断了,我要那老小子一家的命来赔。” 我笑着捶了捶他的肩膀:“大哥,你我兄弟多少年没见了?” 他诧异的看向我,想了一会儿后苦笑着说:“十一年了吧!”自那年木兰秋弥后,我俩就互相躲着,他是带兵的阿哥,本就不常呆在这紫禁城里,再加上刻意的躲避,我们真就没再见过。 “不,是十二年!”我看着碗中的药喃喃地说:“当年‘朋聚楼’一别,你我就没再见过,即使见了也不是那时的你我了。” 我抬头看向他,他眼神闪烁,似在追忆什么。半晌后,他长叹了一口气,靠向床棱,痴痴地看我。 “还没放下吗?”我挑眉看他。 他摇了摇头,眼神迷离,“得不到的,永远放不下……” 得不到的,永远放不下…… 是啊,大阿哥如此,博硕如此,而我亦是如此…… 第十七章 夏夜流萤 “‘玉食峨眉木耳,金齑丙|岤鱼’。王爷,这川菜有“七滋八味”之说,“七滋”指甜、酸、麻、辣、苦、香、咸;“八味”即是鱼香、酸辣、椒麻、怪味、麻辣、红油、姜汁、家常。都说‘味在四川’如今王爷身在这川蜀可是好福气呢!”见我笑得一脸谄媚,大阿哥白了我一眼,他身旁的美女侧福晋一直没给我好脸色看,由此判断她娘舅家一定被她老公整得很惨。 我干笑了两声,捧起玉壶为大阿哥、福晋斟上:“这是川蜀有名的‘绵竹大曲’又称‘清露大曲’王爷您尝尝!” 看他小口啜饮着,我侧脸向岳钟麒使了个眼色,就见他双掌轻击,不一会,几名袅袅婷婷的女子随着乐师鱼贯而入,待阵势摆好后,丝竹清脆,轻歌曼舞起来。 我立在一旁看着大阿哥,这些日来,每日只是吃喝玩乐,不见他有什么异常之处,难道是我多心了?他真的只是来省亲? “都说四川的异族精于巫术,你对此可有了解?”大阿哥转脸看向我,我被他问的莫名其妙,那种东西我怎么会感兴趣? 正在我不知怎么回答时,岳钟麒倒抢了话:“回王爷,巫术是一种最古老的信仰,在川蜀巫术运用的目的不外乎有三,一是为了报复对方,二是为了驱鬼招魂,三则是为了求子;至于其效果奴才也不敢妄言而论,不过当年汉武帝因为魇镇巫蛊之祸,曾杀了数万人,再加上千百年来的流传发展,所以奴才以为,它一定也有些玄妙的!” 大阿哥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自那天后,大阿哥又待了四、五日便回了京城,我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会纠缠不清,想来是自己思想龌龊了,亦或是自己老了?没魅力了? 我摇头甩开那些无聊的想法,开始派人搜寻博硕的下落,但寻了两天都没有结果,那日深夜纵火后,顾老爷就发现博硕不见了,派了家丁去追,我心里七上八下,终日不是心思。 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睡的迷迷糊糊的门卫骂骂咧咧地走去开门,门刚一打开,两团肮脏不堪的人影倒了进来。门卫吓得不清,不敢上前,过了一会儿,高个子那个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怀里紧紧抱住一团较小的人影,冲着那个门卫大喝道:“快去请大夫!快!” “好在蛇毒及时清出体外,虽有残留但已无大碍了,老夫开的这药,一副是外敷,一副是内服,不要混了。”吟香接过大夫手中的药,转身去了厨房。 “年大人,老夫告辞了,若万一病人有什么不妥,您只管派人去找我。” 他向我作了个揖,我点点头,让人送他出府。 床上的青城脸色煞白,脖颈以下有许多掐痕,右脚脚踝处有严重的刀伤,博硕也还在昏睡中,我皱眉看着她,这些日子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主子,这药好苦,我不要喝!”青城皱着眉,捏着鼻子,一脸的嫌恶。 “吟香,去厨房把漏斗拿来,插在这小蹄子嘴里,给我灌!” “好嘛好嘛!主子你真狠!”她不甘愿的喝着药。我看着她,这些日子她和博硕都瞒着我,对那段日子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他们越是故作镇静,就越是可疑。青城脾气倔又相对精明,也许要问出真相还得从博硕下手。 “咝……”博硕抬头瞪了我一眼后,接着埋头帮我腿上的伤口换药。他许久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你们……你和青城……”我不知怎样开口才好,这些日子明着暗着就是套不出他的话。 “为什么要为我断右臂?”他声音依旧清冷与他万年寒冰的表情真是绝配。 “说话!” “啊?”我刚刚在想些什么啊? 他将我的腿放平,倾身看我,我下意识的往床里靠去,他越贴越近,鼻尖快要贴上我的脸颊,耳边传来他呼吸的热度:“我是你养的一条狗不是吗?为何为了一条狗要做这样的牺牲?” 我捂着胸口,不知该怎样回答,他让我又想起那晚,心口紧跟着痛了起来。 “主……子……”我和他皆是一颤,青城端着茶水站在门外,我尴尬地坐起身,整了整衣服,博硕闪到一边,无聊的看着窗外。 歇了近两个月青城和博硕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青城脚踝的那一刀伤到了经脉,大夫说要留下微跛的后症了。 看着她走路的样子,我心疼地说:“让吟香做就好了,你伤刚好,不要累着!” “主子,不碍的,伺候您是青城的福气,可不能让吟香给抢了去。”她笑眯眯地端了茶送到我嘴边,我接了过来,她又笑着说:“主子,今天有点热,我早上让人做了绿豆汤冰了,现在拿来给你解暑可好?”我点点头,她起身出了门。 博硕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着阴郁和担忧,她和博硕之间的异样,我又怎会看不出?只是博硕,他会如何做呢? 七月,温风至,蟋蟀居壁,腐草为萤,土润耨暑山野中花香弥漫,溪水潺潺,柳树垂髫,片片飞絮妆点得诗意翩翩。 “哈哈,博硕,好久没有骑马了,这种迎风飞驰的感觉真让人怀念啊!唔……我要飞啦!”博硕一把稳住我的身子,将我圈入怀中,制止我不安分的举动。 我仰起头笑着看他,他严肃的架着马,我挣扎出他的怀抱,在马上转了个身,与他面对面的坐骑着,他放慢马速,有些惊讶的看我。 “博硕,唱歌给我听!”我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有些撒娇的说着。 马儿停止了奔跑,慢慢地向前无目的地走着,博硕看了我几眼,脸颊有些微红,我笑着催促他:“快点,什么都行!” 他清了清喉咙低声吟唱起来:“悦耳的鹰笛萦绕在冰山之颠蓝天上的雄鹰第一个来到高原的春天用帕米尔春天的第一轮太阳点燃我的诗情引来高原第一汪雪水灌溉我干渴的心田塔吉克姑娘雪一样的美那双明眸就是高原的春天卡米尔请让我借用你的冬不拉去拨动华贵亮丽的塔吉克姑娘的心弦塔吉克的姑娘是冰山上的雪莲朋友请允许我允许我变成憨厚的骡驼在帕米尔的春天从高原驮回相思如山……” “博硕,那是你母亲的歌吗?歌词我听不懂。”我伏在他胸前叹息着。 他抚摸着我的脊背,在我耳边缓缓道出歌词:“……请让我借用,你的冬不拉,去拨动华贵亮丽的,塔吉克姑娘的心弦,塔吉克的姑娘,是冰山上的雪莲……” “很欢快的歌,教我唱!”我扬起脸对上他深情的眸子。 “好!” 他耐心的一句句教我,等我 若相惜 (上)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9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9部分阅读 能连起来唱时,他吹着口哨为我伴奏,他的哨声清亮悠长,忽而激越忽而低回,音符像是打了个弯儿掠过耳际,像箫声一样,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幽幽地流入人的心底。 “博硕,我从不知道你会这些。”我拥着他,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马儿依旧在山野中漫步,它载着我俩越走越远,可我和博硕的心却越贴越近…… 我望向他幽深的眼眸,声音宛若呢喃:“其实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我是可以为你去死的……” 他激动地俯下脸,堵住我艳红的唇瓣。我悸动地感受着他的需索和侵入,他霸气而悍然的汲取着我舌内暖意…… 天色渐暗,可我和他都没有归意,就让这温柔的一刻无限的延续下去吧…… “瞧!那里竟然有间小木屋!”我笑着跳下马,博硕跟了过来,微笑着揽住我的腰:“可能是猎户荒废的屋子!” “今晚就住这了!”我冲他皱了皱鼻子,飞快地向屋子跑去。 “喝,好脏!”屋里什么也没有,只一张布满灰尘的板床。 “叶儿,你出去,我来打扫!”他将我往门外推,我想了想,说道,“那我去做饭!” 他好笑地望着我:“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做!” 我扬起嘴角神秘一笑:“你等着!”说着向不远处的小溪奔去。 等博硕再出来时,我已经抓了五,六条鱼,虽说摸黑抓鱼困难了点,但从小训练出的手感还是很管用的。 看着博硕抛来佩服的眼神,心里美得乐飘飘的。 燃起一堆火,吃着烤着焦黄的鱼,我俩相视着乐个不停。我敢肯定今天是博硕一生中笑得最多的一天,也许他从不知道,他那俊美的脸庞配上柔和的笑容是那样的令人迷醉啊…… “你去哪了?”我有些不满的看着他,刚刚进屋时,他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我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他回来。 他转身插上门闩,关紧窗户,我有些不解的望着他,这样不会很热吗? 他笑着转身,我看他一只手藏在身后,伸头要看,被他按住:“叶儿,把眼睛闭起来!” 我狐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但仍听话地闭上眼睛。 他上床从背后搂着我,将我置于他的两腿之间,然后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叶儿,可以看了!” 我慢慢睁开双眼,满屋幽绿的星光,我惊叹一声,直起身子,它们成打地飞舞着, 旋转着,在夜色中组成奇异的图案,划出一道道光轨…… “太美了!”我幸福的叹息着。他抬起我的脸,深深地吻了下来…… 他用手抚摸着我的唇辨,月光下眼里满是溺死人的温柔。撩开我额前的乱发,他吻着我的额头、眼睑、鼻梁……“叶儿!叶儿……”每吻一下便低唤着我的名字,直到轻轻覆上我的唇,他封缄的吻代表着他的心意深切,那炙热的吻藏有他心中的情火,那个吻从温柔变得饥渴而狂野,需索我所有的芬芳,也抽空了我的思绪,许久,等我缓过神来,已是浑身赤裸。 我依偎在他赤裸的胸膛,手指在坚硬的胸肌上画着圈,笑着说道:“博硕,你闻,好香啊!”他伸手包住我不安分的小手,在我耳边边吻边说:“是花香!” 我抬头迎向他的唇,舌尖与他纠缠,他喘息加重,继而狂热的吻在如玉细嫩的脖颈,在那烙下更多的火痕,雪白的肌肤因他的抚触渐渐泛红。滚烫的唇继续往下探索,轻含我饱满圆润的雪峰。爱欲的火苗张狂蔓烧,烧尽我和他的理智,只剩那股强烈的渴望。 他含住我高耸的蓓蕾,逗弄得我娇喘连连,他翻身压下,浑身火烫,我无力的攀住他,在他身下不住的呻吟…… 他悍然而亲密地缓慢填满我的私|处,我紧紧地密密地接纳着他,他的汗濡湿了我,我紧闭双眸,激动的喘息,任他充实我每一寸的柔软,然后软韧地裹住他冰刀一般的刚强。凶猛的欲望将我推进无底深渊…… 我躺在他的怀里,他的下颚抵着我的头顶,粗糙的手掌抚着我的长发,我舒服的低吟出声,引来他的低笑。 “博硕,为什么会爱上我?我当初认为你只会恨我,惧我,但为什么会是爱?” “你怎么知道我不恨你?当你把我丢在孤岛上自生自灭的时候,我恨你;当你逼着我看凌迟之刑的时候,我恨你;当你把半死不活的死囚丢在我面前让我砍断他们手脚时,我恨透了你!但是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了,越是恨你,也就越爱你!我曾经发誓要让你爱上我,就像我爱你这般,到那时,我再折磨你,用我的爱折磨你一辈子……”他吻着我的发际,我转头吻向他的唇:“博硕,对不起……” 他忽然紧紧地搂住我,似要将我融入身体,我圈住他的脖颈,感受他的颤抖:“叶儿!我要娶青城!”他的声音压抑而沙哑。我的心抽痛着但仍缓缓抚摸他的背脊。 “那天,夜里有人追杀,她将我藏起来,自己穿着我的衣服引开那些人,但没走多远就被抓住了,他们找不到我,就把她……把她……五个……有五个……就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可是我救不了她……救不了……” 他在我怀中剧烈的颤动着,我还沉浸于初闻时的惊恐,青城啊!你是怎样的女子,在这个年代受了这样的侮辱竟然还能笑着面对一切! “对不起,叶儿,我不能守住我当初的诺言,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的自以为是害了你,害了青城!” 他扬起脸露出一丝惨笑:“叶儿,我输了,如今的我再也不能和他争了!” 我抚着他的脸颊,轻轻摇了摇头:“博硕,你不需要去争,你只要陪着我,也只有你能陪着我……” 他再一次搂住我,我靠着他宽阔的肩膀,幽幽地说:“好好对她!我会一辈子记住今夜,当你吻我时,满室馨香;灿烂的流萤划过;还有你温柔的笑……” “我不嫁!”青城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怒视着我和博硕。 “主子,您对青城的好,青城一辈子都不会忘,但青城只是个奴才,奴才就有奴才该做的事,伤了也好,死了也好,青城都无怨无悔,主子不需这样怜惜青城,青城不配,再则,青城就是再低贱也想要自己的幸福!” 听了她的话,我和博硕皆是一怔,自己的幸福?我原只想青城是爱博硕的,但整日面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又何尝不是痛苦?我无力的瘫靠在太师椅上,缓缓问道:“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如何处置?” 青城倏地瞪大双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虽没经历过那样的事,但一个女人的害喜症状我还是明白的,我原以为那是博硕的……”博硕听了调过头来白了我一眼。 “主子……青城不怕人言,青城跟了主子这么久,什么都悟透了,有您这样的人在,青城相信自己不会受委屈的!”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揽入怀中:“罢了罢了……好丫头!” “博硕!帮我把葡萄拿来!” “博硕!这梅子不够酸,下次要到城东李记那家去买!” “博硕!大夫说我体质比较虚弱,不能喝凉性的茶,要喝温性的,就是普洱那种,麻烦你换一下!” 凉亭内一名孕妇惬意的懒在竹椅上,笑吟吟地看着那名高大的男子怒气冲冲地离去。 我正站在案前临帖,忽然博硕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 “为什么要我照顾那个女人!” 我瞟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刚才的事情。 “她救了你的命,使唤你一下又怎样?” 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站在那眼睛一个劲地喷火。 我抬头冲他笑了笑:“你说,这孩子生下来叫什么好……” “用力啊!用力,头出来啦!” “唔……我不要生了……啊……啊……主子!主子……” 听着屋内的阵阵惨叫,我急得在厢房前不停的打转,博硕蹲坐在台阶上,惊恐的望着地面,整个人仿佛已不在这人世了。 看着他,让我想起那年西湖畔的妇人,那根红线,还有生子时那三分之一的痛。男人哪!在享受欢愉时又怎会想到给女人留下的孽果! 突然门打开了,一名胖胖的妇人,满手是血,焦急地说:“快!再弄些热水来!” 我看了一眼呆愣的博硕,心想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于是赶紧跑向厨房…… 孩子顺利的产下,是个胖小子,母子皆平安。我把孩子递给博硕,他抱孩子的手激动的有些颤抖,其实不仅是他,就连我也不曾经历过这些,一个鲜活稚嫩的生命就这样诞生了…… 第3部分 【51文學网│, 欢迎您来51文学网推荐好书!】 第十八章 血洗江夏 “博硕,四爷今儿个来信了,说今年皇上南巡金陵,所以述职不必先回北京,可带五百名心腹亲兵径往南京见驾!”我歪在椅子上,手指点着桌上的信签,笑得诡异。 博硕皱眉看我:“这好像不太合规矩,再说,带这么多兵,叫兵部知道,十四爷会怎样想?” 我站起身,弹了弹袍子,抬头冷笑着看他:“博硕,你我不过是个奴才,这天塌下来,自有他们主子顶着,再说……四爷这几年的长进也着实大了!” 不理会博硕的犹豫,我慢步走到窗边,手掌下意识的摸上脖颈。胤禛,这天下终归是你的,可是到了那时你还是你吗? 静夜凉风阵阵,树影斑驳,一轮明月悬挂天际,静谧间偶有小孩的啼哭声,江夏镇上大宅子那边间或传来低低的丝竹软语。 嘴角噙着一丝嗜杀的冷笑,抬手向前指了指,数百名黑衣壮汉悄无声息的向戏台涌去。 肥头大耳的刘八女正摇头晃脑的听着戏,我静静的站在他身后,扯下面纱,任火红的长发在风中张扬的舞着,今夜的风意外的凉爽,吹得人有些微微发寒。 他似乎感觉身后有人,懒懒地回头,待看清后脸色煞白,浑身发抖,言语不清地问着:“谁?你们是谁?”他身后的班头见了拔腿就溜,博硕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微晃,就听那班头一声闷哼,博硕已站在他面前,铁掌内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还在扑扑跳动,那班头双眼睁到可怕的角度,仰面倒下。博硕转身将心脏举到刘八女眼前,就听“噗”一声,心脏化作一滩烂肉,刘八女满脸是血,惨叫起来! 我走向瘫软在地上的他,缓缓蹲下,用匕首的刀背刮着他脸上的血迹:“八爷,兄弟们远道而来,不容易啊,借点粮吧!” 他颤声应到:“好……说……好说。”戏台上一片混乱,岳忠麒正挥刀砍杀着四处逃散的戏子,我扳过刘八女转向戏台的脸,此刻他的表情如同见了地狱恶鬼,我笑着看了看退往墙角的任伯安,向博硕使了个眼色,他立刻擒住他的后颈将他拎到我面前。 他眼光与我对峙了半晌,竟然呵呵笑了起来,我心中暗暗佩服,不愧为久经沙场的老狐狸,能写出“百官行述”威胁各位重臣和阿哥,任伯安,我倒要看看到底我俩谁更厉害。 “你就是四川提督年羹尧年大人吧!久仰年大人之贤名,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啊!”他向我作了个揖。 我笑着还礼:“您真是好眼力啊!” “不知年大人来此小镇有何目的?只要任某能办到的一定尽力!”他笑得有些勉强。 我用刀刃抬起他的脸,眯着眼睛笑道:“刚刚不是说了,借粮!” “好说,这样吧一千八百斤的银子不好带,八兄,你兑点金子给我可好?”他看向一旁呆愣的刘八女。 “好好!”刘八女会意,忙连声答应,吩咐站在门口瑟缩的长随:“快去!叫管家把金库清清底,全拿来……” 那长随一转身就溜了出去,一出院门就扯着嗓子喊起来:“拿贼!有强盗了!”我听了冷笑着看向任伯安:“您这可就不厚道了!”随即冲岳钟麒扬了扬下颏,岳钟麒从腰间取出箭筒里抽出三枝起火,晃着火折子燃了捻儿,三枝起火直冲夜空,在空中连爆三响,放出璀璨的火花。 任、刘二人瞪大双眼不知我想做什么,这时就见一个壮汉带着一百多号淮安营兵从北面蜂拥而入。顷刻间将小院围了个密不透风。 “没想到这里还驻着官兵!”我大笑着,“好!好!微臣奉刑部密谕,前来捉拿钦案要犯任伯安。你的兵自然也得听我调遣!还不过来请安?” 见他们一个不动,一脸的鄙夷。“怎么?不信?这是十三爷的手谕和刑部的关防,拿去看吧!”说完丢给那大汉一个信封。 他看了看,忽然笑道:“十三爷的手谕不假,刑部的关防也不假。只是于例不合,怎么不见本省阜司衙门的牌票?再说,年军门是四川差使,怎么办到安徽来了?没说的,先请几位和任爷刘爷都留在标下营里,请示上峰之后再作道理。” “哦,要是我今儿个非要办呢?”我踱到他面前,近身看他,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正欲说什么,就听镇上惨叫连天,众人皆转头看去,只见江夏镇已浸在火海之中。 “他们聚众谋反,抗拒朝廷,王法无情,容不得!走出一个杀一个!”我得意地看着任伯安,此刻他吓的簌簌发抖:“你……你不是人……恶魔!屠夫!” “多谢夸赞了!”我阴笑着转身拔出那壮汉腰际的宝剑架于他的脖颈:“让你的兵解了装备,庄丁兵士全部给我进屋,博硕把任、刘二人带出去,再带上几个见证,解送北京。” 待小院人清的差不多,我转身吩咐岳钟麒:“把这里门封上。一把火烧了,再把庄子给我搜一遍,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他听了打了一个冷战,但随即去寻柴草。我伸手招来博硕:“把银子细软全部运回军中支用,记住四爷那一个口风都不要透。” 我站在台阶上,望着火光冲天的江夏镇,伸了个懒腰,“百官行述”尚未搜到,任伯安那老狐狸口风紧得的很,看来我和他还要耗上一耗!至于你们,不要怪我残忍,要怪就怪你们主子的银子太多了! 洗劫完江夏镇,我让博硕带着银两和一部分士兵回了四川,这种事我不放心岳钟麒,谁都没有博硕来的保险,我带着剩下的人马坐船去南京见康熙。 这次南巡胤禛没有随驾,但我估计现在他早已收到消息,这几年他广纳贤士,再加上邬思道那半仙一样的人辅助,他的羽翼已经丰满了,现在的他已不能归为太子一党,尽管我知道他从来就不是。 从小他就是有抱负的,他与太子之间与其说是辅助,不如说纵容多一些,太子骄奢滛逸,他办事缜密,处处帮着隐瞒,但我知道这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那把椅子他要想得到,只有先毁掉太子,鲸吞不行,只能一点点的蚕食。 到了南京换了朝服本欲去见康熙,不料他去了瓜州渡,到是张廷玉见了我,当他问起那五百名亲兵时,我心中大惊,但随即编了说词混了过去,但心中对那内城统领又忌惮了几分。 我就在鸡鸣寺安顿下来,张廷玉也住在寺里,他晚上邀我喝酒,被我推托旅途劳累拒绝了,入夜,我躺在床上,夜风徐徐,困意渐浓。梦中似乎窗棱响了几声,我没在意,翻身睡去。 迷糊间忽有一个黑影潜入,我顿时惊起,但已经晚了,他翻身压了下来,钳制住我的反抗,大掌捂住我的口鼻,我瞪大双眼,黑暗中却看不清他的面目。 随着他沉重的呼吸,一股熟悉的体味飘来,我不敢相信的喊道:“胤祥?”他的吻暴风骤雨般的落下,仿佛沙漠中行走多日的干渴旅人终于寻到那一池的清泉。 许久他才气喘着放开我,但随即又紧紧的拥我入怀。“我以为你会在瓜州。”听着他的心跳,我还不敢相信他真的就躺在我身边。 “知道你到了,连夜找借口赶来的!”他的手掌贪婪的抚着我脸部的轮廓。我坐起身看他,两年不见,他又变了,变得越来越沉稳,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我伸手触摸他两道浓黑的剑眉,他的眉型长的极好,英挺霸气。“胤祥,你平日修眉吗?” 他挑眉看我:“那是女儿家的事,我怎么会做?”我笑着吻向他的额际:“胤祥,你的眉长得真好,让我嫉妒了!”他吻着我的耳垂,笑着叫我傻瓜。 耳垂是我的敏感带,他将我的欲望燃起,我不由自主的将身子贴近他,手开始解他的衣衫。他忽然伸手制止了我不安分的手,我一怔,抬起脸看他。他捧起我的脸,深深的看我,月光下,他眼中闪着星光,“待会我还要走,皇阿玛还在瓜州,我得赶回去。夜,让我好好看看你,你也好好看看我,你我总是聚少离多,我真怕你忘了我的长相……”我用手指划着他的唇,笑着说:“我怎会忘?只是我老了,而你却越来越有魅力了,京城的姑娘有多少心寄于你?而你又伤了多少人的心?”他抓住我的手,一根根吻着我的手指:“夜,我宁愿你变老,变得满脸皱纹,牙齿都掉了,那样就不会有其他人看你,不会有其他人念着你,你就可以只是我一个人的。”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左胸上:“可是,你还是这么美,这么多年了,你变得越来越妖娆,只要你出现的地方,就会有男人的目光追随着你,夜,从小你就是我们这些阿哥仰望的对象,虽然各自表达的方式不一样,但他们的心思我又怎会猜不到?你就是那紫禁城中最灿烂的风景……”他以吻缄口,我在他的怀中融化…… 一日后,康熙起驾回了金陵,九、十、十三、十四阿哥随驾,我换上朝服面圣,康熙也没多说什么,只草草了解了些四川驻军的情形,便打发了我。这几年组织那边的任务也少,自那年在办河工差事时,得知太子那档子事后,康熙对我的信任也大减,只是没采取什么举措倒是让我意外。 出了行宫正好遇上几位阿哥和李德全,我上前请了安正想离去,不料却听到李德全细声细气地对着十阿哥嚼舌根:“这年大人可真是多情种子,奴才听说,她为了一个侍卫竟然甘愿自断右臂,要不是大阿哥即时赶到,这可就……” “哦?有这事?”十阿哥贼笑着看我,走近了两步:“我看不仅仅是侍卫那么简单吧……”说完有意看向胤祥。胤祥立在一旁,不像其他几位阿哥那样兴奋,只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花圃里的花草。 “年羹尧,你这风头总是出得不小,变着法子给爷们找乐子啊!哈哈,今儿个也弄一出给咱爷们解解闷!你说是不是啊?老十四?”十阿哥的手掌不停的拍在我的肩部,我厌恶地皱起眉,十四阿哥摆了一张看好戏的脸,一双漂亮的凤眼斜视着我,九阿哥噙着一丝冷笑,眼光游移在我和胤祥之间。 我想了想,微微弓身,给十阿哥作了个揖:“奴才给十爷讲个笑话!” “哦?说罢!”十阿哥有趣的看我。 我清了清嗓子,看了李德全一眼:“从前有个太监!”我停住了,不再往下说。胤祥转过头来看我,一干人都等着我下面的话。但半晌也不见我开口。 “下面呢?”十阿哥有些不耐烦。 “回爷的话,下面没有了!”几位阿哥和李德全皆是一愣,我趁当儿赶紧打了个千儿退下,身后爆出一阵狂笑,我没兴趣回头,伸手扫了扫肩头十阿哥刚刚拍过的地方,惬意的出了大门。 月凉如水,湖畔垂柳婆娑,蛙声阵阵,我靠在青石边吹着竹笛,身后是一间低矮破旧的瓦房,房前空地上拉着几根线绳,原本是做晾晒之用的,但此时却挂满了白色的宣纸,每张上都洋洋洒洒地写着诗句,墨迹已干,但纸仍未撤下,依旧随风轻舞着。 胤祥一下马便见着这般情景,半躺在湖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慵懒地吹着笛子,他静静立在一旁看着我,风吹起他的衣摆,协同绳上的纸帘一起在空中招摇着,仿佛置身仙境。 乐声渐止,我转头看他,他眼中带着氤氲,我笑着将手伸向他,缓缓说道:“你比我预料的晚了三个时辰!” 他接过我的手将我拉起,揽入怀中,“皇阿玛有事,耽搁了!”他深深嗅着我的发丝:“沐浴过了,嗯?” 我笑着圈住他的脖颈,说道:“是啊!本想和你一起的!”他听了,眸色一深,狠狠地吻了下来。忽然我觉得身子一轻,被他横抱起来。“那就再洗一次!”说完,抱着我向湖边走去。 我在他怀里格格地笑着,他放下我为我解着衣衫,我也学他为他宽衣,只是他的盘扣复杂,我弄了半天也弄不开,泄气地张嘴去咬。他丢给我一个心疼的眼神,搂住我半裸的身躯,开始自己动手,但眼里却满含笑意。 我和他终于成功地滑入水中,清凉的湖水漫过身躯,我畏寒地贴紧胤祥,他的身子很暖,皮肤如凝脂般地光滑,我抱紧他缓缓地磨蹭着,享受着这种温润的触感,但却引来他的癫狂。 我捂住他迫不及待的唇,向他抛去一个媚眼,满意的感觉到他肌肉一紧,贴近他耳边呢喃道:“别急,今天由我来……” 滑软黏湿的舌尖挤开他发颤的防线,长驱直入,溜进他的嘴中,如鱼得水,先舔着上下两排皓齿,接着寻找着舌尖,炙热的双唇互相灼烧着。 胤祥的身体逐渐火热,我的呼吸也渐渐混乱,他方寸大乱,完全控制不住触电的身躯,紧紧搂住我的身子,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受到攻击的双唇热烈地回应着我。 我和他裸裎相对,冲破了内心的束缚,恣意攫取,这种美妙的感觉,好像一步登上了天堂,亢奋的快感在身体里奔驰,感觉整个身体都在上升。我情不自禁地发出呻吟的鼻音。蜂狂蝶乱,我的脸上漾出赤霞的光泽,他的脸上则烧得火热,我们都能感觉到阵阵灼炽的气息从对方的咽喉涌入自己的肺中。 他的喉结在沉浮跳动着,显得万般饥渴,发疯似地汲取我的醇露,纵情地吮吸,却似无底洞一般,吸得越多反感到嘴越枯乏。沉醉忘我的他被我推向岸边的草地,但双腿还浸在水中,我张腿叉住了他的腰,两人的身体对摺着,已难解难分,陶醉在无声无息中。他的额头上冒出汗珠,肉体在丝丝地颤动,紧密的亲热使他的身体几乎要溶化掉了。 他的食指来到花瓣上的蓓蕾,用两指来回划动,翻弄着我身体的最敏感处。我失控的大声娇吟着,唇由他的胸膛往下,吻着他的小腹。 他的手在我的周身游走,或温柔或粗暴的逗弄着我的敏感带,我被他挑逗地娇喘不已,直起身娇斥道:“说好由我来的!”他促狭地看我,眼中全是狂热的欲望,我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贼笑,不等他反映过来,低下头一口含住他的坚挺,吮舔起来。他发出一声惊呼,倏地直起身子,拉扯我的头发,而我却不依不饶的上下套弄起来,直到他抑制不住的呻吟出声,我才抬头得意的看他。他那饱含情欲的眼中闪着野兽般危险的光,一把将我推倒,翻身压了下来。 我抗议的垂着他的背部,左右躲闪他的唇:“讨厌,刚刚说好的!” 他的呼吸异常的粗重,沙哑的地低喊着:“夜!夜!我等不及了!”还没说完,便一个挺身,进入我的深处。 我将两腿夹紧了他,喘息着叫出他的名字,他激动的俯下身吻我。接着突然直起身,将我拖入水中,但随即又攻陷进来,我双腿紧缠他的腰际,他托着我的背部,低下头吮吸我胸前的樱红。 池水被我们交合的动作带得翻动起来,一波又一波的随着胤祥摆动的动作泻了出来,和我的呻吟声伴成了美妙的节奏。 他每一次都顶到了最深处,激起了一个个强烈的波浪…… 我与他已陷进火热的情欲之中,纵情享受这难得温存与激|情。 “胤祥,为什么我们总是打野战呢?”我伸手越过头顶抚摸着他的脸,他将我用袍子紧紧裹住倚在青石边,笑着不语。 我靠在他怀里,他低下脸来,用面颊摩擦我的,轻叹着:“夜,我总也爱不够你,只有紧紧抱着你,热烈地爱着你,我才能感觉你是真的在我面前,而不是梦……” 我和他谁都没说话,就这样静坐了许久,夜风起了,我在他怀中打了个冷战,他随即收紧手臂,更密实的抱着我。我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胤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夜!”他将脸埋入我的颈项,“你心里可藏着什么?”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些东西,我是,胤禛是,连你也是!”我转过身来看他。 “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和四哥……”我摇摇头,不希望他说下去。 “是他要你问我的吗?”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美,眩目的琥珀色,曾经它清澄地没有一丝杂质。 “不,不是!”他眸光有些闪烁。我搂紧他的脖子,脸颊贴上他温热的肌肤。 “胤祥,我说过的,会等着你……” “大人,这任伯安口风真紧,耗了这么多天,硬是一句正经话也没有,偏偏四爷有令,说不准用重刑,您看这如何是好?”岳钟麒眼里闪着忧色,在郊外废宅待了这些天他快被那老狐狸磨得没耐性了。眼看着押送进京的日子不能再拖,可“百官行述”的下落还是毫无头绪。 我皱了皱眉,放下茶杯,起身走向关押任伯安的屋子,那老家伙见了我冷哼一声看向别处。 我撩了撩头发,倚在门框上看他,饿也不行,渴也不行,不给睡觉干耗也不行,任伯安你真是好样的,算准我不敢用重刑是吧。我不由得眯起双眼,忽然一只肥硕的耗子从房间里飞速的穿过,窜到任伯安脚下停了停,他嫌恶的收起脚,浑身还打了一个颤。我见了脑光一闪,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老狐狸,你等着! 我转身出门,在岳钟麒耳边耳语几句,他听后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丝笑容。 任伯安双眼紧闭,歪搭着脑袋,双手反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布条封住,我让人端了把椅子放在他对面,一撩下摆稳稳当当地坐下,跷起腿接过岳钟麒递来的茶,笑眯眯地望着任伯安。 身旁的侍卫拎着一桶凉水对着任伯安当头淋下,他倏地清醒过来,怨毒地望着我。 我接过侍卫手中的竹竿,竹竿一端吊着一只肥硕的灰鼠尸,鼠头已被砍去,干涸的血迹呈现着紫黑色,甚是恶心。我将鼠尸贴近任伯安的脸,在他面前左右摇晃着,任伯安的胸口激烈喘伏着,眼神充满惊怖与张徨。 “任老,您说,这只可怜的小老鼠,它的头去了哪呢?”我笑着得意地看他,摇晃着手中的鼠尸,向他的脸逼近,他双腿挣扎着欲往后退,椅子差点往后摔倒。 忽然,他的脸部肌肉动了一下,随即发出“呜呜”的叫声,脸上的呈现出极度的恐惧和毁灭性的崩溃,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任老,你若愿意说了,就点点头,这大热天的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吧!” 他只是疯狂的扭动身躯,在他的狂乱下,椅子脚断了,他倒了下来,身子在地上抽搐着。 我狠狠地放下杯子,让人用麻醉散捂了他的口鼻,他顿时昏了过去。 “继续!把刘八女也弄来!”身边的侍卫应了声,一个转身出了门,一个取下鼠尸,拔出刀刃将老鼠的上半身砍了下来,用手捏着走向任伯安,取下他口上的布条,捏住下颚,迫使他张嘴,将手中的鼠肉塞了进去,他原本口中的鼠头掉了出来,那侍卫拣起,嫌恶地又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绑好布条。此刻刘八女也被带了进来,一脸惶恐的看着侍卫的举动,我让人压着他立在一边,等待下一轮的好戏! 我依旧恶质的晃着竹竿,上面只剩下长长的老鼠尾巴和小半截身体,任伯安的嘴巴被塞的满满地,眼睛瞪的好大,黑黑白白的,布满了鲜红的血丝,我知道那已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所会有的表情了,刘八女蹲在墙角不住的呕吐,像疯妇一般哭泣着。 “任老,您就招了吧,难不成您还想尝尝八爷的手指、耳朵?”我斜眼撇着刘八女,他脸色惨白的看着我,又看向任伯安。半晌任伯安绝望地开始点头,越点越快,越点越疯狂。 我笑着起身,“钟麒,好好伺候两位爷!”说完哼着小调踱了出去。 第十九章 艳舞惊城 不几日,我便随着康熙起驾回京,任伯安已被我派人秘密押往京城,但对外声称已暴毙,这是胤禛的主意,他怕八阿哥他们中途作梗,坏了事。“百官行述”的下落也已问出,就藏在京城任伯安的当铺里。相信以胤禛的智慧,早就到手了。 一路上那些官员已开始盘算起明年秋弥的事了,我思忖着如今已是康熙四十六年,这老头子也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南北这样折腾,也难为他了。 昨夜下了场大雨,一扫平日的闷热,天上还浮着薄云,再加上一丝小风,算是夏日里难得的好天气。今儿个皇上心情也好,出了龙辗,下来骑马,还招了胤祥他们几位阿哥陪着说话。 胤祥得了旨兴奋地什么似的,我瞧着不爽,暗地里给了他几脚,他龇牙咧嘴地赔了好多不是。 我一个人骑马行在队伍尾部,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景色,忽然身边多出一骑,我偏头看去竟是小酷哥十四,还没来得及请安,就听他冷冷吩咐道:“跟着!” 我赶紧驱马紧随他左右,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主子,还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子,从小没少吃他的苦头,只是碍于他得宠,又比我小的多不和他计较罢了。 见他不说话,我侧脸偷偷看他,他依旧冷着一张酷脸,我好奇着他怎么不去陪康熙说话,反到来折腾我,小时候的过结不算,长大后倒是接触不多,难道他想把这些年压抑下来的积怨在今天统统爆发?他现在代管着军部,算是我的上司,如果他想整我,岂不是鼻涕往嘴里流――方便哪!想到这身上一阵恶寒! “李德全是什么人,你何苦去招惹他!” “啊?”他在说什么?我敲了敲脑袋,确定自己清醒着,神哪!不要跟我说他在关心我。 他转脸狠狠瞪了我一眼,天知道我此刻的样子有多白痴,他见了一甩缰绳向前小跑了几步,见我还在后面呆愣着,回头大声喝道:“跟着!” 那一天,我总共陪他走了近两个时辰,其间他看了我六眼,说了两句话,一句问句,一句叹句。问句是:“为什么是十三?”当然我没有对此作出回答。叹句是:“小心李德全!” 他的叹句在三天后某地的行宫内得到印证,那天康熙召见我问关于苗疆土司的事,我到四川上任时间不久,加上这段时间那些异族也算安分,自是没去管那档子事。但康熙下了旨要我回去后无论如何要拔几个寨子,杀杀他们的威风。我思忖着前任提督为这些苗人没少死过人,他们善用毒术,所在地势也复杂,要去剿灭确实困难。更何况他们这段时间安稳,这一仗要是打起来,我这边天时、地利、人和哪也沾不上,往坏处想说不定还要搭上一条命。在看到李德全怨毒的目光时,我算明白了十四阿哥的话,但往深处想,皇上对我也是起了杀意的。那一天同在殿上的十四阿哥,表情显得很担忧,而胤祥显得很愤怒。而我决定一切顺其自然。 “她隔了我就到南京去见万岁,这不是做奴才的规矩!在江夏又说奉了毓庆宫的札子,剿了一个叫刘什么女的庄子,连你的门人叫任伯安的也一刀杀了!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这种撒野的奴才,真叫人没法子!”我躺在胤禛书房的内室里,边吃糕点边“偷”听他和八阿哥的对话,心中早就笑翻了天,胤禛你就扯吧!! 送走了八阿哥,我钻出内室满嘴碎屑的瞅着胤禛傻笑,他冲我翻了两个白眼,开口问道:“江夏一趟,杀了几个?”我舔了舔手指,随意答道:“二十来个!”他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再问。 过了一会儿又听他说:“皇阿玛已决定明年问斩明崇祯帝后裔,朱三及其子。”我听了一怔:“什么时候抓到的?” “那年他孙女死后不久。”他淡淡地说道。这朱三的孙女就是那年从杭州带回的女子。当时带回京时除了我和胤禛外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包括她自己,送往太子府后深得太子的喜爱,不久就诞下一对双胞儿女,但男孩不久就夭折了,女儿也下落不明,那女子从此也在太子府消失,我一直怀疑康熙对此是深知内情的,今天看来,疑虑已经得到证实了。想到这我身体不由自主的发起寒来。 “明日是德妃娘娘的寿辰,你也进宫请个安。”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准备上街办些寿礼。 “福晋,快醒醒,德妃娘娘叫呢!” “啊!我怎么睡着了,德妃……德妃她找我……惨了,惨了!” “福晋,快走吧!” “好!哎哟……我……脚麻了!” 我正站着发呆,忽然拐角凉亭处一阵马蚤动,我正好笑着到底哪个倒霉的阿哥娶了这样一个迷糊的福晋,就见一个娇小的人影急匆匆地撞进我怀里。 “对……对不起……” 我上前打了个千:“奴才年羹尧给福晋请安了!”哎……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主子。 “年大人,是你啊!” 咦?我们认识吗?我抬头疑惑的看她,很娇小的一个人,个头刚到我肩膀,可能因为自己长得比较高(1米73左右)我看女子大多都是娇小的,长相一般,但看着舒服,眼睛很有神,黑黑亮亮地。 “是我啊,姓钮祜禄的,你在木兰围场救过我,从明敏格格那里,就是拿鞭子的那个!” 她兴奋地比划着,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印象,那她不是…… “那您是四爷的福晋了?”她听了,害羞地低下头,但突然又惊呼起来:“坏了,德妃还在等我。”说着向我歉意地福了福身,拉着丫鬟就跑。我看着她背影摇头笑了笑,这丫头还挺有趣的。 我在园子里又待了一会,才转身向长春宫方向走去。刚走了不远,就听身后有女子的声音:“站住!” 我转过身去看,一个红衣旗装的女子,看样子是个格格,我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自己。 “就是叫你呢,过来!”我走过去请安,这骄横的格格好像在哪见过。 “我刚刚在花园里散步,不小心把脚崴了,你帮我揉揉。”我心中的火烧上来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格格,奴才以为还是叫太医来看看的好。” “不用了,我自个的身子,自个清楚,你帮我揉着就行。”她斜视了我一眼,傲慢地翘起了脚。 “格格,虽说我是个奴才,但我好歹也是个大臣,您还是另寻他人吧!”我双臂环胸,冷冷地看着她。 她气得用手一捶石桌:“你……好样的……今儿个我非……” “哟!谁惹我们明敏生气啦?”我寻声望去,十四笑眯眯的踱了过来,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十四阿哥!”野蛮格格的俏脸立刻红了起来,我翻了个白眼,都说冤家路窄,今天真t不顺,这一遇还遇两个! “十四阿哥,你评评理,刚刚这奴才冲撞了我,害我崴了脚,我瞧她无心,不想责罚他,只是让她帮我揉揉,可她……她居然出言污秽 若相惜 (上)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10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10部分阅读 我!” 我惊地目瞪口呆,真真佩服这丫头瞎掰的本事。 “格格,您说这话也不怕闪着舌头?”我冷笑着看她,身旁的十四听了,极力的憋住笑。明敏气得双眼圆瞪,小脸憋的通红:“你这个老女人,死奴才!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处处与我作对!” “回格格的话,不是奴才与您作对,是您找奴才麻烦才对!”我对这小丫头已经失去耐性了。 “亮工,怎么跟主子说话呢?”身后传来四阿哥的声音,我心里暗叫不妙,有胤禛在我肯定吃亏。 “明敏,这奴才我回头一定好好管教。”他接着看向我:“还不快给格格道歉!”我一扬下颚,冷哼了一声,什么格格,不过是个蒙古格格,我还是正统的格格呢!道歉,没门! “你……好,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莫说我这个做主子的欺负了你们奴才,咱们就比试一场,若我输了一切都不追究,若你输了,就要心甘情愿地让我抽二十鞭子,这个法子如何?”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我诧异地望着她:“格格,女红刺绣我可不会,这比试有失公平吧!” “你放心,我要和你比‘舞’!”她高傲地抬起下巴。我心想这格格八成被我气糊涂了,竟然要和我比武! 她见我发笑,又添上一句:“不是武功的‘武’,是舞蹈的‘舞’。你我各跳三场,然后由各位阿哥、大臣们评出谁是获胜者,这样算公平吧!” 听了她的话,我一下子懵了…… 比赛日期定在十五天以后,四阿哥让我在别苑内准备。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让胤祥去打听了这个明敏格格。但结果却让我很担忧,别看她蛮横,但却是科尔沁草原的舞蹈明珠,曾在康熙秋弥时为其献过四次舞蹈,由此可以看出她的舞姿是何其出众了。 胤祥说她精通各族舞蹈,但是为康熙献舞时只跳过蒙古舞和维族舞。我心想那肯定是她最为拿手的,那第三支舞会是什么呢?蒙古舞豪迈奔放,维族舞热情妖娆,那第三支舞要想区别开来,只有选择那种清新婉约的类型了。 胤祥找来的那帮“乐队”很是不错,尤其是鼓手,因为需要,我又加了好多个不同音色的鼓,他只练了几天,就敲击地像模像样了,舞曲是我哼出来的,他们照着谱曲,虽用的是古代乐器,但效果也很棒。 服装基本是我一手操办的,我躲在屋子里画了一天的图,再拿到制衣坊去制作。我的画画的不错,她们一看就明白,但对样式可就不是掉下巴那么简单了。等服装到手已是比赛前两天了,我只一个人偷偷穿了,不敢给胤祥看到,怕他把事情搞大了麻烦。胤禛派了两个灵巧的丫环给我,比赛那天可以帮忙上上妆什么的,总得来说他还算是比较贴心,想的周到的。 老实说胤祥、胤禛压根儿对我不报任何希望,其实又何止他们,现在恐怕整个紫禁城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胤祥见我整天忙服装,忙乐器忙得屁颠颠地,总是在一旁安慰我,让我不用担心那二十鞭子,实在不行他替我挨了,可是现在的我没时间感动他的话。不就是跳舞吗?在拉斯维加斯的舞会上,我也曾经辉煌过的…… 比赛日期终于到了,我和明敏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夜晚,那天除了康熙他老人家,京城里的权贵差不多都来了。高高搭起的舞台三面坐满了人,阿哥们都占着前排的好位置,那阵势看的我有点怯场。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比赛正式开始! 首先上场的是明敏,预料之中的蒙古舞!她穿着白色紧身的蒙古长袍,腰间系着红色绸带,手执长鞭,脚蹬黑色的皮靴,袖口和衣领上绣着精美的花边。袍子右上襟扣子上挂着小巧玲珑的饰物,宽约二寸,长约三寸。蝴蝶造型。色彩斑斓,金边闪闪。台下一片惊呼,不可否认,这小妮子长的确实不错! 悠扬的马头琴声响起,先是低回婉转,接着音调慢慢上扬,渐渐加快。明敏随着音乐自信地舞着,舞步轻捷,在一挥手、一扬鞭、一跳跃之间都洋溢着蒙古人的淳朴、热情、勇敢、粗犷和剽悍,她的舞充分表现出开朗豁达的性格和豪放英武的气质,抖肩、笑肩、碎肩、硬肩、软肩、硬腕、软腕、揉腕、马步、跟步……她的手在舞,腰在扭,眼在笑,她的灵魂都仿佛融入进那热烈奔放舞姿中…… 我跪在舞台上,身体缩成一团,红色的长发高高扎起,头上戴着特制的白色棒球帽,帽沿歪戴着。突然天空闪过一颗烟花,伴随着巨响,我噌地跳起,站立着摆好造型,台下一阵抽气声。 白色棒球帽,黑色的紧身t恤,我将下摆撩起在胸部下方扎好,露出纤细的小蛮腰和圆润的肚脐,肚脐上还特意钉了银色的脐环,在夜晚灯光下闪闪发光,下身穿着宽大的布裤,膝盖处被我扯破,打磨,是一条效果很好的乞丐裤! 这场跳什么?当然是hiphop dance!! 节奏明快的鼓点缓缓响起,我低着头随着节拍开始舞动身躯,这一段是太空舞,我像一只活生生的木偶,似被人用线操纵着,一点点地摆动身躯,台下鸦雀无声,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完成这一组动作。 下半段乐队奏起节奏感很强的韩国舞曲,我一反刚刚的机械钝涩,开始柔和地扭动腰肢,这段是舞蹈型街舞,动作很美,很柔,伴随着音乐的表现力很强。忽然鼓点节奏快了起来,我伏下身躯完成一系列背旋转,无比的舒畅和自然,身体越转越快,但是依旧保持着节奏。忽然间,我猛的将身体拉直,开始倒立着头转。动作犹如水满而溢的爆发,给人奔放,流畅的感觉。不经意间头转再次更替为倒立手转。台下开始有人喝彩,所有人都不置信的看着我完成那些高难度的动作。 掌声如雷,这一局我赢了! 到后台时我已汗如雨下,正好撞见换了装的明敏,如今的她一身水绿的汉人舞伎装扮,长袖飘飘,腰间环佩叮当,别有一番风情。她见了我不屑地说:“什么舞蹈,不过是杂耍卖艺的伎俩!”我笑着答道:“那格格为何会输给一个杂耍卖艺的奴才呢?”她听了气得狠狠一跺脚,瞪了我几眼,拖着长裙上了台。我已知道她要跳什么,无意再看,赶紧拽了丫环去后台换衣。 前台已经有人高声叫好,我急急忙忙穿上白色丝缎的舞鞋,对着铜镜整了整盘好的发髻。“主子,我瞧着您好像一只……鸟啊!”我低头看了看,对那丫环笑道:“像鸟就对了!” 雪白的芭蕾舞衣,纯白丝缎的舞鞋,伴着优雅哀怨的旋律,足尖在舞台上划着美丽的曲线。我微闭双眼用心去感受那优美的弧线,旋转着,旋转着,忘却了曾经悲伤的记忆,只感受这一刻心中不灭的圣洁…… 我不停地旋舞着,越发地兴奋,越发地灵巧,越发地娴熟,一发而不可收……音乐渐止。我缓缓落地,慢慢俯下身躯,收起羽翼,宛若沉睡…… 许久,舞台下寂静一片,我犹豫着抬起头,对上胤祥痴恋的眼眸,他慢慢抬起手,双掌轻击,一下、两下……不久便带动起全场的马蚤动! “格格,可以结束了吧!”我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佳人,这下一场我实在不想跳。 “说好三场,绝不食言,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再说第一场只能算是平手,不比完三场我决不服你!”她忿忿地说完,转身去后台换衣服,我叹了口气,也跟了过去。 我裹着披风站到台下,明敏的维族舞已接近尾声,果然是极尽妖娆,其实就舞技来说,我未必比得上她,而我赢就赢在一个“新”字,新鲜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她走过来得意的看着我,下颚微扬,仿佛一只高傲的孔雀,我笑了笑,吩咐人去准备。 几个侍卫在舞台中央的青石砖四周燃起高高的火把,四个大汉高举着白色的围布走到舞台中央,我被白布遮挡着身躯,走到青石砖面上立好,火把在白布内熊熊燃烧着,它的光将我曼妙的身影投影在白布上,场下的人们无不翘首以盼。 一声清脆的哨音响过,场上顿时安静下来。“踢、踢、踢、塔、塔、塔……”我用双脚敲打着青石地面,节奏时而轻缓,时而紧凑,舞步由简单到复杂。渐渐的,敲击的频率越来越快,舞步越来越花哨,这时轻快的爱尔兰音乐响起,伴着我热烈欢快的步伐,组成奔放的旋律,我兴致高昂,炫耀得舞出复杂的舞步,在青石板上留下一连串的声响,白布上留下我足尖灵动的痕迹。 场下已经开始有人鼓掌,可这支舞才刚刚开始! “砰……啪……”又一颗烟花燃起,白色的布围突然刷一下落地,我站在青石板上,摆了一个夸张的性感造型,金色的胸衣突显出胸前雪白的沟壑,纤细性感的蛮腰,金色的脐环,下裙是由密密的金色流苏制成,只要一舞起来便看见圆润的大腿和微翘的臀部,裙下是金色的丁字裤,左腿大腿上缠绕着两根金色的丝带,一直蜿蜒到脚踝,在金色高跟鞋的衬托下小腿显得异常性感。火红的长发慵懒地披散在背部,我将它们用火钳烫成微卷,额间系着两条金色的丝带,左耳上方的发际上别着一朵金色的睡莲。雪白的藕臂上套着金色的臂环,背部几乎全裸,微微撒了些金粉。 金色的眼影,殷红的双唇,白色的贝齿紧咬着一朵艳红的山茶花,今夜的我又何止是妖艳能形容的? 恰恰也好、伦巴也好、牛仔也好、桑巴也好、斗牛也好,今夜就让你们看看“拉丁女王”的舞姿吧! 热烈洋溢的拉丁舞曲响起,伴随着明快的节奏,我的腰部、胯部和臀部都开始扭动起来。我绕着火把欢快的舞着,金色的身影和火光融成一片,就像一个在火间忘情舞动的精灵,众人完全被吸引住了,都呆呆的望着我。动感的舞姿,妖娆的身躯,抖肩、扭胯、旋转,过于热情动作引来人群的惊呼,好多人都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涌向舞台边缘。 我不敢看那些阿哥们,尤其是胤禛和胤祥,这舞不是我要跳的,但既然跳了,我就一定要跳得尽兴! 台下的人群越集越密,每一轮个性的甩头,每一次具有诱惑性的扭腰,都会带出一片惊叹,我取出嘴里的山茶花将它抛下人群,引来一阵马蚤动,我咯咯地笑着,在舞场中央飞快的旋转着,金色的流苏裙飞得似一把张开的金伞,令人目眩。红色的长发飞舞着,整个人就是一团燃烧的烈火。 摇曳的裙、摇曳的发、摇曳的手指、摇曳的眼神……所有人都看着我,目瞪口呆。 忽然,有人翻身上台,我正在兴头上,顿时眼前一黑,一张宽大的斗篷将我整个人裹住,我直接撞入那人的怀里,没等我看清是谁,整个人就被横抱起来。 我仰起脸向上看去,心中一阵慌乱,怎么会是十四阿哥?火光中,他脸如寒冰,可身躯却热如火焰。台上又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我赶紧转移视线,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前方,胤祥和胤禛已经挡在十四阿哥面前,他们身后的大阿哥正朝着这边赶来。胤祥和十四的目光在空中冷冷地对峙着,突然,胤祥向十四张开手臂,他蜜色的眼睛闪着压抑不住的狂怒, “给我!”语音清冷但暗含着巨大的威胁,我看向十四,他眯了眯眼睛,紧咬下唇,手臂倏地收紧。 我感觉骨头都要碎了,吃痛的挣扎起来,无奈手脚都被披风束缚住,动弹不得。“放开我!”我警告的看向他,可是他的视线依旧与胤祥胶着,我左右摆动着身躯,他支撑不住,放我落地,但同时紧紧揽住我,让我贴紧他火热的身体,他的下体坚硬如铁,我惊得瞪大双眼。老天!这些古人果然不能随意撩拨的,我吃力的转头想看胤祥,可角度不够,只能看到胤禛铁青的脸。 在跳那支舞以前,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结束时的场景,可如今身处的却是预料之外最糟糕的状况。 我闭起双眼,紧握双拳,半晌,檀口微张,轻声道出:“胤祥……” 十四阿哥猛然将我推离胸口双手紧扣我的肩膀,眼神狂乱,但我还未看清,就被胤祥拽入怀中,他抱起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场外。 我被他狠狠地扔进马车里,他跟车夫吩咐了几句,随即也上了车。马车开始颠簸起来,我裹着披风蜷在车厢一角,偷偷看他,他将手肘撑在车壁上,手掌扶住额头,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我可以感觉到他那一触即发的愤怒,也许这次我真的做得太过火了。 我向他身边靠了靠,将脑袋轻轻枕在他的肩上,从小到大的温顺小羊生气了,我该怎么做呢?我没有经验啊!头大了! 身子突然腾空,他抱起我,让我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我受了惊吓,猛地抬起头,撞向车顶,“咚”一下,痛得我眼泪都快掉了,他一只手压下我的头,让我靠向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紧扣我的腰部。 我伸手摸了摸头顶,看有没有长包,不料披风却滑落下来,感觉腰际的手劲加重,我痛得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反抗。 马车上下颠簸着,可以感觉身下的胤祥逐渐亢奋起来,我心中暗叫不妙,压低身子妄想撤离,但腰部的大手惩罚性的加重了力道。不一会儿,胤祥腾出一只手来开始解自己的裤带,我惊惶的按住他的手。“不……不行……”他因此顿了顿,我趴在他的肩上,看不见他的表情,心在怦怦跳着,怕他在盛怒之下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他将我推开了些,我正想看看他的脸,可他忽然低下头来,一口咬向我裸露在金色胸衣外的胸||乳|上,我痛得赶紧抽手去推他的脑袋,而他却趁此机会,迅速扯下裤带,微抬下身,将欲望暴露出来。等我发觉上当时,他已拨开我那毫无抵抗力的丁字裤,没有前戏的穿透进来。 “啊……痛……”我用手撑着胤祥的肩膀,承受不住他一波波凶猛的进攻,原本颠簸的马车在他的动作下,越发剧烈地晃动着,他的脸埋在我的胸口,汗水已将那濡湿了一片,他灼热的气息烧痛了我的肌肤,这是场毫无温柔与怜惜的xg爱,他狂暴的愤怒让我感到心疼,一直到他痉挛着在我体内释放后,才听到他低哑的声音:“痛吗?原来你也会痛!那你可知道心痛是怎样的……” 第二十章 同去同归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望着眼前白衣飘飘的男子,露出一丝苦笑。他不说话,只静静地看我,琥珀色的眼珠含着一抹温情,他伸出手,指尖上扬,微触我的脸颊,我柔顺地闭上双眼,感受那几点温暖。 那晚以后,我在别苑等了他五天,从白天到黑夜,只傻傻的坐在我俩曾经饮酒的石桌前,可是他没有出现,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伤他如此的重。 “我这是在惩罚你,还是惩罚我自己呢?”他突然搂我入怀,在我耳边哽噎地说道。 “对不起!”我轻声说着,享受他收紧双臂所带来的疼痛。许久,他才放开我,低声问道:“怎么一个人走?侍卫呢?” “我是一个人折回来的,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低头笑着,有些羞怯地用脚划着地面。 他捧起我的脸颊,温柔地吻着我,“夜,明年能回来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期盼和压抑。 我从怀里拿出一只翠绿的竹笛,他愣了愣,伸手接过。“这只的做工比你当年送我的要好!”我冲他皱了皱鼻子,轻笑着说道。 “你做的?”他有些激动,“这些刻着的洋文是什么意思?”他快乐的像个孩子,我情不自禁的吻了吻他的嘴角,然后转身上马。 他抬起头不舍地看我,我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唇上轻轻一点,给了他一个飞吻,然后大笑着扬鞭,马蹄扬起尘土,我转身向他招手:“如果明年我还活着,一定回来……” cae lovg you has ade y life so beautiful(因为爱着你使我的生命变得如此美丽) “苗人所居之险,猱崖猿壁,非人迹所能到。外间劲旗,扳援一峻坡,已喘息不能行动,安能与之追蹑……”我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口沫横飞的将领,他说的都是屁话,我要的是剿灭苗寨的办法,不是听他给我摆事实,讲道理,告诉我苗寨不可攻。 “岳钟麒,把他拖出去,给我抽三十鞭子,一年内不得在我面前出现!”我无力的摊在椅子上,将腿跷上案桌,下面的将领一阵马蚤动。在我冷眼扫视一周后又恢复了安静。 我用手指吧嗒吧嗒地敲着桌面,半晌,抬起头说了一句:“离间!”岳钟麒一下子跳了起来,有些激动,“属下明白了!”我扬起嘴角,心中感叹,总算还有个聪明人。 博硕脸部的肌肉抽搐着,眼睛里泛着血丝,周身笼罩在一股杀气中,而眼前的肇事者满脸堆笑地在我身上插着口水,我把年富往怀里抱了抱,有点担忧地望着这个小傻瓜。 “你还要陪他睡几天?” “我也不想啊,刚刚你也看到了,青城一抱他,他就哭!” 他一把从我怀里抓起他,像抓小鸡似的,我急忙用手作势要接,生怕有个闪失!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那死丫头每次抱他都偷偷掐他,你们把我当傻子吗?”我张大嘴看着他,这都被他发现了?我也只不过想跟儿子多处几日嘛! 他一阵风似的刮出门外,回来时两手空空,重重地栓上门后,恶狠狠地向我扑来! 还记得那日我满面风尘地踏上蜀地的官道,还未到达城郊境内,便远远看见前方立着一匹黑色骏马。“主子,博硕来迎我们了。”岳钟麒的言语中夹杂着些许暧昧,我瞪了他一眼,驱马上前。夕阳中,他目光灼灼,脸上有掩不住的欣喜和爱恋。 “等了多久了?”我的马儿越过他,径直向前走去。他紧跟在侧,不时地转头看我。 “半个时辰!” 我听了心中一暖,这么多年了,无论天气如何,地点如何,他总是默默地等着我,而每当我问他等了多久,他总一成不变的那句话:“半个时辰……” 我躺在他怀里,用手指戳着他坚硬的胸肌,一下一下,配合他心脏的跳动。“这次从京城回来,带了许多好东西,你最想要什么?”他将我捣乱的手放到腰际,低头闻我的发香,沙哑地说道:“你!” “除此之外,最想要什么?” “你!” 我用指甲狠狠掐了他一下,满意地听他咝咝地抽气,反手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函:“四爷的札子,升你为参将!”他伸手来夺,随后又将它扔出老远,翻身将我压进床里,口中含糊着说道:“不要!” “为何?”我被他压的有些气喘,伸手抓住他不规矩的手掌。 “当了官人就是朝廷的,而我只想成为你的……” 言语消失在他的吻中,那一天,我知道,自己再也放不开了…… “派过去的人怎么样了?” “效果不错,有几个寨子都打过几场了!” “这事办的不错,你再让人去摸摸他们的底,挑出几个势力大的和势力中等的,咱们合计着出面帮衬几个,记住要想法儿让他们来求我们,姿态一定要高,别叫他们看出破绽来,也正好敲诈一笔银子!” “属下明白了!”岳钟麒退了出去,我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转身看向博硕: “你觉得他怎么样?”他靠在窗边看着岳钟麒远去的身影,微蹙了一下眉头:“只是个大清的奴才!” 与苗族的战争打得如火如荼,根据我的计策先用反间计离间各部族的关系,再扶植中小势力的部族,借助他们的力量攻打势力强大的苗疆土司,这样就克服了地形不熟的缺陷。 苗族中有“五姓真苗”一说,即姓氏中的彭氏、舒氏、向氏、冉氏、田氏,我率领五千精兵攻打苗疆半年以来,已成功拔了几个势力庞大的苗寨,而与向氏一族的战斗最为激烈,苗人的战术斗技本就精于他族,又是个崇尚自由、强调自我意识的民族,向氏家族的反抗可以用“惨烈“来形容,由于他们的激烈抗争,一个月下来竟让我损失小半精兵,而最糟糕的不仅仅如此,二十多年来健健康康的我在苗地受了瘴气,竟一下子病倒了。 “瘴气惟东南之域乃有之,瘴死者不可胜数,官牟夫役死亦过半,马匹并多瘴毙……”博硕一下子冲到那大夫跟前,揪起他的衣领,大声咆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没救了?”那大夫被他吓的两脚发软,浑身颤抖不止:“老……老夫……尽力……尽力而为……” “博硕,不得无理……”我虚弱地靠在软榻上,眼皮似有千斤重,这些天浑浑噩噩地,高烧始终不退,头痛欲裂。更要命的是我这一病,士气大挫,战事节节败退。 “博硕,你过来!”我费力地向他招手,他犹豫地放开那个大夫,走向软榻,将我搂入怀中,那个大夫见状,赶紧夹起医箱,迅速地出了营帐,他欲起身追赶,却被我拦下。“没用的,由他去吧!” 根据这些天的症状来看,我怕是得了疟疾了,这病曾摧毁过锡兰的古代文明,我深知它的厉害,在这医药落后的古代,我怕是遇到人生的大坎了。 “博硕,这里的医术落后,我还得早些回城里去才有希望,可是这战事如今进退不得,怎该是好?”我靠在他怀里,心中有些忐忑,这病传染的厉害,我一直反对他这么亲密的靠近我,但他只当耳旁风,好在他身体好,我也教了一些预防的措施给下面的士兵,所以至今还未有人感染。也许老天想惩罚的只有我一人,这样也好。 “我明天就送你回城!”他越发的搂进我,声音低哑。 “不行,我一走,便是功亏一溃,让我怎么和死去的将士交待?”我无奈的摇着头,我是不能走的。 “这里有我,把你的马给我,再穿上与你相同的铠甲,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只需好好地活着,等着我带回土司的人头。”他将脸埋进我的秀发,带着浓浓的鼻音。 “博硕,答应我,不要送我走,你我那天说好的,从此我不丢下你,你也决不可离开我,天下之大,无论去哪,你我都要同去同归……”一阵困意袭来,思绪涣散,脸颊一片温热,似有滚烫的液体滑落,朦胧中听到博硕哽咽的声音:“同去同归……一定……” 我的病越来越重,一天中大半的时间是昏迷的,博硕只带走一小支精锐部队,将大半人马留下,防止苗人的偷袭。 也不知过了几天,恍惚间听到帐外欢呼的声音,我已无力睁眼,只感觉有人将我抱起,空气间弥漫着浓浓地血腥味,意识消失前,唇边留下熟悉而湿热的吻…… “当时,只见眼前一片风沙,我们大伙全都呆住了,以为是苗人杀来了,慌成一团,待那人影慢慢靠近,我定睛一看,那分明是主子的白马,我大哥坐在马上,浑身浴血,他身后那些弟兄个个和他一样,我的妈呀,我们当时只觉得是见了杀神了,从没见过一个人身上会有那么多血,就在那时,大哥他从马上丢出一个头颅,那头颅在空中翻腾了几周,坠落在地,骨碌碌地一直滚到我脚下,我低头一看,这不是他娘的向老儿吗!我立即捡起头颅,高举过头,大喝一声……” “行了,行了,你就闭嘴吧,主子的病才刚好些,经不起你那么闹腾,再说,你都说了几遍了?烦不烦哪!”青城狠狠瞪了他一眼,坐在我身边给我扇风。 眼前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是来找大哥的……” 我让青城递了些点心给他,笑着说道:“博硕他在西厢的练功房。” 那小子道了谢,兴奋地跑了出去。 “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臭石头躲着他,你还……”青城有些埋怨我。我拿起茶杯对她笑道:“我瞧着这猴崽子挺好,博硕身边也该有些贴心的人。”想到博硕心中一阵温暖,当时为了我的病,他算是把全城的大夫都得罪了。 “感觉好些了?”博硕坐在床边,递来药碗,我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地喝下,急忙四处找蜜饯。博硕笑着将蜜饯塞进我口里,眼里满是宠溺。 他脱了鞋上床搂我,我靠在他胸膛上,轻声说道:“十二个人挑了八百人的寨子,嗯?”他不说话,只是玩着我的手指。“看来我这个位置要让给你坐了!”我打趣的说道,却引来他的不满,他白了我两眼有些担忧地说道:“跑了一个!”我诧异地看他,他缓了缓,接着说道:“土司的女儿跑了。” 我握住他的手,安慰地说道:“算了,该来的总会来,即使你杀了全寨的人又如何?天意如此,我们一起面对就好!” “叶儿,那日见到你,我真的以为你会那样去了……”他拥着我,禁不住的颤抖,毫不掩饰心中的恐惧。我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扯出一丝微笑:“我说过的,同去同归!” 我和博硕进了茗香阁,环顾了一下四周,摆设也算雅致:竹靠椅、小方桌、三件头盖茶具、老虎灶、紫铜壶,我笑了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这四川人都说‘天上晴日少,眼前茶馆多’,以前没在意,如今逛了一圈还真是这么回事。”见我俩坐下,伙计忙来招呼。 “博硕,想要什么?”他皱了皱眉,酷酷地说了句:“随意!” 我心情大好的对小二说道:“扬子江心水,蒙顶山上茶!”小二会意一笑,回首吆喝一声:“上茶嘞……” 我好奇地看着茶客们“摆龙门阵”, 高谈阔论、谈笑风生,实为人生至乐。 “据说,当年抚顺城有三大富豪,即佟百万、王八斗、艾半城。佟家有百万资产,王家有八斗金银,艾家有半城房宅等。明朝在修建抚顺城时,明边吏非逼这三家出钱修城不可。老佟家很不情愿,就顶着不想再拿钱。由于佟氏是抚顺富户,势力也很大,明边吏也不敢招惹他们,于是就想出了一个以官办的一处经营不善,将要倒闭的当铺来诈钱的办法。无奈,佟家只好花大价钱顶下这个当铺,给了明边吏一大笔修城的款子才算了事……” “博硕,咱们坐过去听听?”博硕白了我一眼,满脸地不愿意,我撇撇嘴,只好伸长脖子。 “当铺开张以后,由于佟家经营有方,生意还算兴隆。有一天,一个明朝边吏喝醉了酒,也输了钱,就跑到当铺来撒酒疯,借着酒劲向当铺借钱。当铺伙计说:’我们这里是当铺,不是钱庄,只当不借。’边吏说:’你先给我拿钱,以后我再给你拿东西送来。’伙计说什么也不肯借,气得边吏真想动手抢,但是碍于佟氏的势力,只好扫兴地走了。不一会儿,这个边吏扛着14副铠甲来到当铺,气哼哼地,一进门就冲着伙计喊:’老子这些铠甲能当多少钱?’本来,铠甲这东西送到当铺就要成为’死当’,不可能有谁来赎回它。伙计还要推辞,不想要这玩意儿,但是,他看到这个明边吏喝得酩酊大醉,腰里还挎着大刀,心里有些害怕。无奈,他拿出一百两银子,打发明军走了。边吏这一走,就再也没来当铺赎回他的铠甲。这样,这14副铠甲真的变成了死当,被永远地抛在了佟家的仓库里,再也无人问津。” “那后来呢?”身旁的人七嘴八舌的问着下文。 “后来啊,有个少年长工被佟家招为人赘孙女婿。少年的父、祖被明军所杀,少年一怒之下,为报父、祖之仇含恨起兵,打起了统一女真、推翻明朝的旗号。刚起兵时需要一些武器和装备,佟家老爷子便想起了家中的当铺里有14副铠甲,其中有一副已经坏了,他划拉划拉才凑够半副,这样,他就把这13副半铠甲装上马车,亲自押送到了北砬背,送给了孙女婿,为他起兵创造了条件。这位长工就是清太祖努尔哈赤!” 我“腾”地站了起来,身旁的博硕吓了一跳,不解的看我。 “那些铠甲后来怎样了?”我冲到那说故事的老者跟前,他咪了一口茶后摇着扇子缓缓说道:“那些铠甲经过那么多场战争自然毁损大半,不过传说中好像还留下两副,当时清太祖为了纪念,将那两幅铠甲珍藏起来,谁知一天被自己的两个儿子看到了,那两个孩子是当时最受宠的大妃的孩子,太祖也非常的疼爱,说明来历后,就将铠甲赐给了他们。” 我听后身子发软,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开始诡异起来。 我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对着月光看着手中的画,陷入沉思。忽然,手中一空,画被抽走,我抬头一看,博硕正皱眉看着手中的画像。“什么东西?”他走过来将画还给我,伸手将我横抱起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夜晚风凉!”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像。那是一个凶猛的人兽。“博硕,这是夜叉,是佛教世界的护法神。夜叉性情凶悍勇猛,总是充满战斗力量。夜叉生下来就具有双重人格,既吃人也护法……博硕,你可知道什么是双重人格?”看着他疑惑的双眼,我叹了口气,搂住他的脖颈,幽幽地说:“博硕,咱们今年必须得回趟京城!” 我开始频繁的出入街角一家极小的教堂,并匿名给他们送去钱物,胤禛的事让我重新开始审视这个世界,尽管我自身的意外已经让我对鬼神之说有了敬畏,但这次的事却让我莫名的恐惧,我是真正的害怕,为自己,也为胤禛,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那么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等待这大清的又是什么呢? 第二十一章 十字爱伤 “那不是哈尔萨吗?博硕,我们过去看看!”日夜兼程的赶到热河,还没来得及落脚,便看见胤禛的亲卫们急急忙忙向东驰去,这两日眼皮跳的厉害,心中总有隐隐地不安。 “快……快……四爷他们遇到熊袭了!”听到这,我的头“嗡”一下炸开了。 我带着七八名侍卫随他们疾驰至一个谷口,谷口通道很窄,通道口堵着一头黑色的庞然巨物,迎面的胤禛正拿着剑与它僵持着,他们身后还有两头同样大小的黑熊,一左一右堵着山谷的另一出口,胤禛身后背对着我们的是两个年轻阿哥,看不出谁是十三谁是十四, 其中一个身后还护着一个未成年的小阿哥,三两个侍卫挡在他们前面,挥剑恐吓着黑熊,却越发的惹怒了它们,摇晃着身躯,步步逼近。 我赶紧冲博硕使了个眼色,转头对身后的精兵一声高喝:“跟着我做!”说着取出套马绳,挥舞着,将绳圈向胤禛身前的黑熊套去,待命中后一拉绳索,那黑熊转头“嗷嗷”吼叫起来,这时博硕也将绳索套了进来,他一旁的侍卫也纷纷挥舞起绳圈,八九个绳套将黑熊的脖颈紧紧束缚住,胤禛见状赶紧转身飞奔向身后的黑熊。哈尔萨他们三五个人也跟了过去。这边被套的黑熊激烈反抗着,已有侍卫被它扯下马来。我见情形不妙,伸出手来在空中打出手势,博硕见了,点了点头,随着他的一声哨响,人马汇成一线,九匹马儿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起来,那黑熊被仰面拉倒,拖于马后,声嘶力竭地惨叫着。 我们一直绕着圈拖行上万米,那黑熊终于安静下来,呼呼的喘着气,一个侍卫翻身下马,跳起将剑峰直插黑熊心脏,鲜血四溅,我抬头看向山谷中,那边又陷入凶险,大半侍卫已被熊掌扯得七零八落,哈尔萨浑身是血,拼死护在胤禛前面,另一边护着小阿哥的是胤祥,十四与他两人合力应付着一只黑熊,慢慢向谷口退来, 我赶紧驱马欲保胤祥,不料博硕已如一只黑箭向谷口冲去。我挥鞭追赶,身后的侍卫紧随其后。 我行至胤祥身后,博硕已经下马同黑熊搏斗起来,胤祥回身将十四和小阿哥推至我面前,高声吼到:“照顾好他们!”接着便向博硕那边冲去,十四的伤不轻,从肩胛到胸口留下深深的爪印,但仍满脸的不甘,几次欲冲上前去,都被我拦下了。他回头恨恨地瞪我,我只管搂着他和小阿哥躲在安全的角落,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眼前的混乱。侍卫们涌了过来,情况也稍有好转,但就在这时,另一边谷口又传来一声吼叫,一只庞大的公熊奔了过来,我吓出一身冷汗!shit!我们进了熊窝了! 博硕急忙让身边的侍卫去拦住后来的公熊,自己护着胤祥与眼前的黑熊缠斗,胤祥不甘心他处处挡在前面,索性绕道黑熊背后,纵身高高跃起,飞起一脚,直接踢向它的头部,这个家伙一身的脂肪,除了胸口的心脏部位以外,头部算是它唯一弱点。那边胤禛已被侍卫挡在身后,我稍松了一口气,身后谷口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我心中大喜,救兵总算来了。 胤祥这边的巨熊狂怒起来,它不停晃动着身躯,它的嗥叫,让人感到巨大的恐惧, 这时博硕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向巨熊袭去,就在这一脚正要踢在巨熊的脸上时,它竟然猛的向前一趴,由二脚着地变成了四脚着地,博硕的一击竟然踢空了,在他下落的瞬间,黑熊猛的抬起前掌,向他拍去。 “博硕!”我凄厉的喊声在山谷中回荡着。 就在这时,胤祥不知从哪闪了进来,侧身将博硕撞飞出去,厚重的熊掌轮了过来,锋利的爪尖撕裂胤祥的左臂,在他的胳膊上抓开了几条口子,又长又深。那一掌同时也拍在了我的心上,心脏剧烈地抽痛着。博硕起身用刀挡下黑熊的又一轮攻击,身后的士兵涌了过去,而我眼中只有倒在博硕怀里脸色苍白的胤祥。 营帐内,微弱的烛火投下淡淡地光圈,我坐在他的身边,喂他喝药。 “为什么要救他?你是什么身份,难道忘了吗?”我拿着丝帕为他拭去唇边的药汁。 听了我的话他竟然笑了,笑容中含着淡淡地绝望。 “夜,小时候你跟我说过不一样的《西游记》,我还记得。在那个故事里孙悟空临死之前觉得看一眼紫霞在他心上留的东西就会心满意足,但他没想到他看到的是一滴眼泪。那滴泪使他万念俱灰,使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他以为自己一直深爱的人原来不是他的最爱,他跨越500年来寻找的人原来找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他扯开衣襟,露出赤裸的胸膛,然后执起我的手,让它贴在胸口,掌下是他温热的心跳。他的眼中有着氤氲的雾气,脆弱地让人心疼。 “夜,从第一眼见到你起,这里便被你装满了,你是我心头的一颗朱砂痣。而我呢?我会是你心上的那滴泪吗?多年后你会不会发觉原来你想等的人不是我……” 胤祥的话像一把刀反复凌迟着我的心,那是我一直不敢碰触的问题,胤祥的痴也好,博硕的癫也好,我都放不下,我自私地占着两个人的心,却故意忽视他们的痛苦,在他们笑容的背后,又有多少个舔呧伤口的黑夜呢?胤祥早已是胸口的那滴泪,而博硕则是扎进心口的一根刺,这根刺越扎越深,深到不敢碰触,深到只要想起来就会隐隐地疼痛。 我拉开领口,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银色的十字架,胤祥神情古怪,不明白我为何要在这时拿出这洋教的东西。 “胤祥,这不是普通的十字架,它不是基督教徒信仰的圣物,它只是我和你。”他伸手接过,眼里充满疑惑。 “这就是你我的爱情,横是爱,竖是惩罚,这爱恨交织的十字,便是刻在你我心上的伤痕,因为我们违背了这世间的道德,所以惩罚会一直延续到你我生命的 若相惜 (上)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11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11部分阅读 终了。不过,尽管如此,我没有后悔过,我还是那一句,你不放弃,我不放弃,我说过会等你,那么我要等的人就一定是你!” 胤祥,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你俊秀的脸庞,沾染着雾气的双眼和那夹竹桃般微醉的笑容。在以后的很多年里,它们常伴着寂寞的风声一点一点的落下,在我最绝望的时刻,安抚我散落在露水间的睡眠,然后又于我梦醒后的哈欠声中悄然遁去…… “胤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我怕,怕如果他不在了,陪在你身边的其他人,不会像他与我这般爱你……” “我们回去吧。”我出了营帐,看见博硕坐在台阶上埋首于双膝之间,我低声唤他,他却固执的不肯随我离去,我无奈地转身,隐于夜色之中。 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这地域与空间的距离是我们三人之间的一杆秤,因为它的存在,我可以爱着胤祥却答应博硕永远不会离弃,可以守着博硕却憧憬着与胤祥不真切的未来。可如果这杆秤消失了呢?我不敢想,仰头长叹,在这如冰的夜晚,让夜空收走我的视线…… 热河行宫建于康熙四十二年,到目前为止已经颇具规模了,跟着康熙随驾至这座风景绮丽的皇家园林,对我来说还是头一次。皇上下榻烟波致爽殿,各位王公大臣,皇子阿哥也都安顿了。 从那夜起,博硕便不与我同房,这次到了行宫,他坚决地去了宫外的侍卫营。我一直在想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博硕直到天亮才回营帐,两眼布满血丝,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直直地倒入软被中。我猜他是在胤祥那待了一夜,便想起身想弄些热水来给他梳洗,不料他却抓住我的手腕不让我离开。 我坐在他身边,抚摸他埋在被褥中的发丝,就这样沉默了好久,然后听他闷闷地说:“叶儿,原来爱一个人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于是问他:“那是怎样的?”他将身子翻转过来,凝视着我的眼睛,许久他才缓缓说道:“爱到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快乐,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那一天不管我再问他什么,他都不发一语,多年后我才了解这句话的深意,它让我感叹,原来在男人心底的某些地方,女人是永远进不去的…… “瞧瞧,这是谁啊?”十阿哥在走廊里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皱着眉头看他故作潇洒的地摇着折扇,这都什么天气了,还摇扇子,有病!我打了个千,不情愿的请了安,可他好像不打算放过我,两只小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打量着。这次从四川回来,没少见过暧昧的眼光,想必是我去年那场舞闹得。但虽说如此,我年羹尧“屠夫”的名声在外,能像十阿哥这样放肆的还没有一个。 “敢问十阿哥,还有何吩咐?”我略低下头,暗压心中的怒火。 一把折扇抬起我的下巴,我往后一跳,避过他侮辱性的举动。“十阿哥,玩笑不要开的太过了!”我冷冷地瞅着他,紧握双拳。 “好!够辣!爷我就好这口!”说着一步步逼近我,我下意识后退,身后是墙壁,如果他再进一步,我一定让他“绝后”。 “十哥,原来你在这!”我和十阿哥同时寻声望去,十四阿哥倚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脸色苍白,但仍然带着微笑。 “老十四,伤还没好,到处乱溜达什么啊?”十阿哥被人坏了好事,口气有些不善。 “多谢十哥关心了,我是在屋里闷地慌,出来透透气儿。却撞见皇阿玛跟前的宫女,说是让你和八哥他们过去回话呢,我瞧她找的急,心想现下也没事,就帮着找找,没想到这晃着晃着,还真让我碰上了!” 十阿哥看了我一眼,不甘愿的向东暖阁方向走去,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走到十四阿哥面前给他请安,不想他身形一晃,顺着墙壁滑坐下来,我赶紧上前扶住他,他的手掌冰凉,额上却满是汗珠,气息紊乱,我猜想他刚刚定是一路小跑而来,带着那么重的伤,他不要命了吗? “十四阿哥,要不要叫太医?”我撑着他的身子,转过头问他。“不用了,你扶我回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我示意他放松,将重量放到我肩上,小心翼翼的扶他走到房门口。进房后,他自己上了软塌,我忙倒了杯水递给他,他摇了摇头,低首解开外衣查看伤口,白色的中衣上已有斑斑血迹,我见了,转身就要出门找太医,却被他制止了。 “没事,你去架子上找点药来。”见他拒绝,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去找药,回来后发现他在艰难的脱着外衣,我索性脱鞋上了软塌,他见了愣了愣,呆呆地看我帮他脱着衣服。伤口裂开了,绷带上印着一大片血迹,我拿过伤药和绷带,示意他靠过来点,他挪了挪身子,脸颊有些微红,我利索的帮他解着绷带,到最后一层时,放慢速度,怕弄疼他。 “忍着点,被血粘住了,会有些疼。”我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这个姿势让我和他贴的很近,可以感觉到他轻轻的喘息。 “嗯!”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今天的他和以往都不一样,小时候他像个小恶魔,处处跟我作对,长大了又变得异常冷漠,可今天的他却很安静,甚至还有些……羞涩。他的脸涨得通红,连带着耳廓也红了起来,耳垂晶莹剔透,煞是可爱,我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绷带剪下后,我用盐水帮他清理了一下伤口,接着用手指抠出药膏轻轻抹上。他一直不吭声,我有些讶异,转脸看去,他正痴痴地望着我,眸色浓郁如墨,闪亮如星辰。我心头一阵悸动,十四为何你也是…… 他的眼光让我有些慌乱,我低头不去看他,轻声让他将胳膊抬起,绷带一圈一圈缠绕在他的胸口,每缠一圈我都必须贴近他的胸膛,从身后将绷带拉过来,意识到这姿势极其暧昧,我开始后悔为他上药了。 脸颊又触到他光洁的胸部,我赶紧拉回身子,忘了手中还拉着绷带,他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是我的粗鲁弄痛了他,我急忙放慢动作,低头看他的伤口,忽然耳边一阵湿热,我脑袋晕眩起来,他……他竟然咬我的耳垂…… 他的舌尖在我耳廓上绕着圈,气息渐渐加重,我急忙闪躲,作势要起身,不料他却收紧双臂,将我圈在中间,我不敢乱动,怕他的伤口又裂开,但他的吻已移到我的脖颈,在上面舔咬起来。 “十四阿哥!”我终于下决心开始挣脱他的怀抱,就算他刚刚从十阿哥手中救了我,我也没必要以身相许吧。 他喉咙里发出阵阵呻吟,我知道那是被我弄痛的,但他仍不肯放手,不但如此,他竟翻身将我压向榻里。“叶儿!叶儿!”他低声叫着我的名字,开始寻找我的唇,我左右躲闪着,他的吻落得我满脸都是。 “爱新觉罗?胤祯!”我猛地推开他,刚刚一直顾虑他的伤口,不敢使力,可他还真的来劲了。 “你够了吧!”我坐起身,冷冷地看他,他的表情由惊到悲,再由悲到怒。“为什么我不可以?十三那个滛贱种子可以,那辛者库的贱奴也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听到那声“滛贱种子”我不禁心头一痛,脑中闪过胤祥那总是鼻青脸肿的小脸,我强压下怒气,起身对他笑了笑。“主子,奴才也是个市井贱种呢!像十四爷这样高贵的人,奴才高攀不起。”说着便甩袖离去。 “你等等!”我走到门口被他叫住,我疑惑的转身,见他从随身的明黄荷包里取出一颗兵乓球大小的夜明珠,他侧过身并不看我,只将胳膊伸向我的方向:“拿去!”我站着不动,不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他不见动静,转过身来看我:“你不记得了?”我怔了怔,努力搜寻着记忆。 “忘了?忘了好!忘了好!”他哀戚地笑了笑,手一滑珠子应声滚落,我上前两步,将它捡起,握于掌心。 “出去!”他向我摆了摆手,我看了他一眼,惊异于他的憔悴,迟疑了一下,转身退了出去。 “别乱动!”我懒在椅子上还是忍不住左右晃了晃,胤禛见了嗔怒地看了我一眼。 “怎么想起来为我作画了?”我见他直起身挥手轻弹纸面,想来是画成了,于是走到他身边,举近油灯欣赏。 画中女子神情慵懒,虽有国色天香的容貌,但更为抢眼的是眉宇间不羁与倨傲。他执着画,不作回答,我抬头看他,昏黄中,他的表情是少有的温柔。 “手持君照万千思,夜深灯影下,独自看多时。”我绕道他面前,坐上他的书桌,晃荡着两腿笑着调侃他。他惊讶地抬头,幽深地黑眸闪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转身将画收好。 “胤禛,你可听过十三副铠甲的传说?”他的背部开始僵硬,随着时间沉默地推进,我的心狂跳起来。 “没有!”他转过身目无表情地看我,我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试着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你撒谎!”我的声音冷如寒冰,周围的空气压抑地让人透不过气来。“胤禛,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念佛诵经?” “为了修清净心。”他撩袍在椅子上坐下,仰起脸,不闪避的凝视着我。我与他相视了许久,他的眼中依旧波澜不惊,最后我只得挫败地说:“我要见邬思道,我知道他也来了!” 我和博硕骑马来到热河一处偏远的小村寨里,那里稀稀拉拉地住着几户人家,平常都是在行宫里的做些打扫、修剪活的奴才,我打听了一下,在一个不大的草房前找到了正在自斟自饮的邬思道。 “邬先生好雅兴啊!”我下了马,走到他桌前坐下。邬思道笑着拿出早就备好的酒杯,为我斟满。这老狐狸看来早算到我要来。 “邬先生,当年我去四川上任前,你我也曾这样坐着喝酒,还记得那日我问你:为何要跟四爷回府。你当时以指代笔,沾酒为墨,在桌上写下那四个字后,我就认定你绝不是个凡人。如今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说,四爷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年大人,我认为那件事对你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他还是那副怡然自若的表情。我看得心中窝火,这狐狸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希望你能跟我说明白。”我严肃地看着他,他不以为意地笑着。“在下只是个普通人,年大人想要的,在下给不了。” “是给不了,还是不愿给?邬先生,没想到你一个半仙之人也只求保身而已!”我站起身,愤怒地眯起眼睛。 “大人息怒,在下是真的做不到所以给不了,大人还是另寻他法吧!”他也慢悠悠的站起来,微微躬身作了个揖。 “好,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不过我要告诉你,他是谁对我很重要,最后能得到那东西的只能是胤禛,如果不是,我宁愿把这一切都颠覆了!”说完转身接过博硕手中的缰绳,纵身上马,扬尘而去。 “叶儿,当年他写下的是哪四个字?”我与博硕行至一片树林,我心中郁闷,下马缓缓步行。博硕陪在一旁,好奇的问我。我叹了口气,眼光移向远处,前边一片郁郁葱葱,可我的未来却是看不清的混沌,我摇头苦笑,转身看向博硕: “雍位必正!” 第二十二章 孽债情缘 “臣年羹尧请福晋金安。” “起来吧!” “臣管教属下不严,竟让十三爷受了重伤,还请福晋责罚。” “不必了,都知道是意外,爷他侠胆忠义,放着是其他人也会救的,年大人不必挂心了。” “福晋宅心仁厚,十三爷真是好福气啊!” “年大人说笑了!”我抬头看去,她端庄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两手死死地攥紧衣角。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臣这次来是想看看十三爷身体可大好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恢复笑容,微侧过身说道:“爷刚换了药,还没睡下,你进去吧!” 我向她点了点头,侧身进了卧房。 进房后,胤祥正靠在床上笑眯眯地看我。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两眼,故意大声地给他请了安,然后坐在离他远远的椅子上。 他见了,开始闹起情绪,不住地喊伤口疼。我本不想理他,但见他越喊越大声,也只得坐到他床边去。 我检视了一下他包扎好的伤口,见并无大碍,便起身想走。不想却被他死死拽住手腕不放。我急忙对他使了几个眼色,示意他老婆就在门外候着呢。可他非但不松手,还使劲将我往怀里拖。我急了,重重地在他未受伤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他痛得放开我,我半跪在他床前,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十三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感觉很刺激吧!” 他委屈地看着我,神情像被主人厌倦的小狗。我心想又来了,从小他就用这招将我吃得死死的。心中哀叹一声,飞快地在他唇上留下一吻,见他又笑得弯起了双眼,才转身离去。 出门时我故意去忽略十三福晋那张哀意浮动的脸,其实你与我之间谁是幸谁又是不幸呢? 我寻了马,在草原上狂奔起来,直到太阳渐渐西沉,才慢慢的往回走,我仰起头享受着暴雨将至前的微风,闭起眼,让它们轻拂我不屈的灵魂,嘴角漾着安宁的微笑,所有的不安都放下了,尽管放马过来吧,不管未来如何,我将一一承受…… 转眼间,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胤祥他们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一个个又都不安分的上了马背,那天被胤祥护着的是十六阿哥,从小和胤祥关系就好,我以前常见的,这几年大了反倒不认识了。这几日,还有一件事压抑着大伙的情绪,那就是十八阿哥的病,这十八阿哥深得康熙的宠爱,病在路上就落下了,时好时坏就是不见痊愈,这阵子好像又加重了些。康熙心情不好,连带着大伙都乐不起来,每天哪也不敢去,只好窝在行宫里喝酒唠嗑。 夜里,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是不能成眠,索性坐了起来,披了件外衫出门走走。夜有点凉,我打了个哆嗦,在园子里逛了起来,没走几步,见池边立着一个身影,我惊讶的低喊出声:“胤祥!”那身影怔了一下,缓缓转了过来,月光映在他年轻的脸上,我大窘,连忙上前请安:“十四阿哥吉祥!” 我和他并肩静静地在池边走着,他忽然弯身在草丛里摸索起来,我好奇的凑过去看他想做什么,不一会儿见他找出一块扁扁的石头,他举起它在我面前扬了扬,我诧异地看他,他收起笑容,显得有些失望,转过身,微微侧弯了腰,将石头水平抛出,那石片在水面欢快的跳跃着,一下、两下、三下……一直跳了六下,我有些吃惊,转身问他:“十四阿哥你怎么会打水漂儿?那都是山野的孩子才会的!”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忧郁:“你教的!”我顿时糊涂起来,什么时候?他低下头,我有些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却被他揽住腰,我的脾气也上来了,带着威胁的眼神看他。他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为何我的事,你都不记得!”树叶沙沙的作响,微风拂过,夹杂着残留的花香,我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那里有深深地苦楚。 “如果终点是被遗忘,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早已到达?”见我呆愣着看他,他收起笑容,俯身在我额头留下一吻。等我回神时他早已离去,耳边还留有他的话语: “也许在你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我,又怎么谈得上遗忘……” “瞧瞧,都是些做阿玛的人了,还这么闹腾!”八福晋率领一大堆女眷站在屋檐底下,对着花园空地上的一群阿哥指指点点,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空地那边一片混战,众人争抢着一个鸡毛毽子,彩亮地羽毛在他们脚尖轻盈的跳动着,一个个你来我往,欢声不断。我倚靠在木柱上,看着这其乐融融的景象,不觉莞尔。 “喝,那老十三踢得还真不错!” “哪啊!八嫂是被太阳晃了眼了,那分明是十四阿哥!”我依言向十四那边望去,这几年他长得很快,已经和十三一般高了,他们两人身形确实很像,莫怪我那天深夜将他错认了。 “没想到八哥也踢得这般好呢!” “哼,瞧这些日子闲得,一个个身上都快长霉苞了!” “八嫂快别说了,让有心人听了去,皇上要责怪了!” 空地上胤祥忽然纵身跃起,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将毽子踢向长廊,引起一片尖叫,女眷们四散开来,十阿哥大笑着跑来捡毽子:“老十三肯定是故意的,各位嫂子们可不能轻易饶他!”正说着,胤祥已经跑了过来,连作了几个揖,说了一串好话,那八福晋听了笑的花枝乱颤。园子那边的其他阿哥也互相说笑着向这边走来。我站在众人身后,又看了几眼,然后转身悄悄地离开,这一切从来就没属于过我,所以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八阿哥吉祥!”我俯身打了个千。刚刚去见了胤祥,但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有人来报说是十三福晋病了,我不想为难他,推说胤禛有事,先回了园子,但心中还是闷得难受,索性瞎逛起来。 “几年不见,你越发生疏起来了,罢了,想你也没事儿,不如和我喝上两杯可好?”他还是老样子,温文尔雅,清淡如茶。我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在亭子里坐下,他叫人去备酒菜,我呆呆地坐着,还想着胤祥的事,心中憋闷,脸色也自然差了起来。 “有心事?”他侧着头笑着看我。我脸色缓和起来,硬生生地扯出一丝微笑,沉默地摇了摇头。“跟着四哥这些人中,就属你最有出息了,真想不到,你一个女子竟然能做到如此!” “八阿哥过奖了,奴才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我笑着答道。 “四爷待你可好?”他的话让我有些意外。 “自然是好!”我开始竖起防备。 “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当年皇阿玛让你在大哥和四哥之间选择时,你没有去选四哥呢?你这么多年为他出生入死,对他的感情应该不仅仅是‘恩’吧!”他拿起酒壶为我斟满,摆出一脸无害的笑容。 我只是喝酒,没有回答他的话,言多必失我是知道的。 他看着我又接着笑道:“不过后来我也没有想到你心里的那个人会是十三弟,十三弟对你也是没说的,但他为何不求皇阿玛成全呢?难道你们不想长相厮守吗?”他的话看似好奇,其实句句试探,我知道他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 我突然大笑了起来,身姿狂颤,对面的八阿哥面色古怪的看我,我站起身,回敬他一杯酒,脸上仍是止不住的笑意,随后开口说道:“八阿哥,全紫禁城的男人都知道我年羹尧不是一个可以养在深闺的女人,您这样问,岂不成了笑话?感情是什么?不过是生活的一小部分而已!”他敛起笑容,专注地看我,我的心跳慢慢加快,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能瞒得了他吗?就在这时传来十阿哥的大嗓门,我不由的蹙起眉头,真是冤家路窄啊! “八哥真是好福气,有美女作伴饮酒,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十弟,休要胡说!” 十阿哥轻浮的看着我,眼睛色迷迷地将我全身扫了个遍,他身后的九阿哥依旧一脸阴沉。见他二人入席,我只得不情愿的坐下。 “刚刚聊了些什么?我远远地瞧着这边正乐呵呢?”他的眼睛又瞟了过来,我厌恶的转开视线看向八阿哥:“各位爷,奴才还有些事要忙,先退下了。”一只大手伸来,我的胳膊被十阿哥捉住,他有些不满地看我:“有什么可忙的?这酒你与八哥喝得,怎就与我喝不得?分明不把我老十放在眼里。”听了这话我只得乖乖坐下,不想把事情搞大,再说有八阿哥在,谅他也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亮工,听说你最近老是去兵营找那些老兵打听什么铠甲的传说,可真有此事?”八阿哥转移了话题,但却是我不想提及的。 “什么铠甲?是不是太祖爷的那十三副半铠甲?”十阿哥得意地看着我。 我一惊,连忙问道:“十阿哥知道?”他举起酒杯,不急不慢地咪了一口:“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又怎会不知道太祖爷当年起兵的事呢?” 我心口一沉,对啊,如果传说不是民间杜撰的,那他们都该知道的,胤禛那个慌撒的实在不高明。 “那十阿哥可听说当年的铠甲还留有两副?”我试探着问他。 “你对这个感兴趣做什么?”他问得我有些心慌,心想他也不像想像中的那么草包。 “奴才只是好奇!”他笑了笑,得意洋洋地说:“知道啊,爷我就有一副!”听了这话,我、八阿哥、九阿哥同时将视线定在他的脸上。 “老十,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八阿哥的声音里带着不快。 “八哥,又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不过是些废铜烂铁。怎么?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他转过头笑嘻嘻地看我。我的心漏跳了一拍,这一切似乎顺利的有些诡异。 “真的?”我还是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问着。 “爷我还会诳你不成,不过那东西在我京城别苑的库房里。待会你随我去趟书房,我写封信给你,再画张地图,你回了京自己去找,把那信交给管家,他自然带你去取。” 我听了心中狂喜,但又不敢太伸张,只忐忑地陪着他们喝酒。日落后八阿哥让散了,十阿哥热情的邀我同往,我有些不安,但也没多想,便随他去了。 到了书房后,十阿哥让人上了茶,我坐在椅子上等他的书信,他写的很慢,两盏茶下肚,他还是没写好,我有些不耐烦,但又不敢催促。又过了一会儿,下腹渐渐马蚤热起来,我的脸颊变得越来越烫,神志也开始不受控制,身子发软。这时十阿哥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向我走来,他笑得很猥琐,我脑中警铃大作:这畜牲竟给我下蝽药! 我摇晃着起身,想夺门而去,不料十阿哥先我一步,快速闪向门口,插好门栓,j笑着扯起腰带。我步步后退,气息紊乱,眼皮沉重起来:“十阿哥,你可想过这样对我会有什么后果?”我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尽量想摆出一副冷峻的表情,不过那药性太强烈了,身体已经汗湿,头上的汗珠也滑落下来。 “爷我不是吓大的!老实告诉你,我想你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小练功时你就跟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搂搂抱抱的,再说,你那身子,怕是老四、老十三早就上过了,所以别在这给我装纯情,今天你依了我,我日后定会好好疼你!”说着便向我扑来。 我侧身踉跄闪过,真恨不得一刀宰了他,奈何他也是从小练武之人,加之这药使我浑身酸软,没躲多久我就被他抓住,搂在怀里。 “宝贝,那年看你跳舞时,我恨不得当场就要了你!我老十好歹也是个贝勒,老十三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滛贱种子,今儿爷定让你好好尝尝销魂的滋味。”说着便俯下脸对我狂吻起来。 我强忍住胃中呼之欲出的呕吐感,紧咬牙关不让他侵入我的唇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伸手狠掐了十阿哥一把,他痛得叫出声来,抬头狠狠地瞪我。我趁势向他抛了个媚眼,气若游丝的在他耳边说着:“爷,你别急啊,让我来伺候你!”他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双臂松开,滛笑着看我。 我摇摆着腰身臀抽出他的腰带,将它叼在口中,倾身缠上他壮硕的身子,一手插入衣内抚摸他的胸膛,一手用力将他推向软塌。 “好,爷等着你!”他倒向床榻,我爬上他的身躯,坐在他的欲望之上,巧妙挡住他袭向我胸部的手掌,低下头一边吻着他的脖子,一边悄悄摸上脚踝,抽出靴子内藏着的匕首。“十爷,您瞧这姿势继续下去,算是你上我还是我上你啊?”我娇笑着看他渐渐变得恼怒的脸庞。他正欲起身发作,我的匕首已抵上他颈部的动脉。 “爷,铠甲的事可是真的?”我冷笑着看他,他强作镇定,不发一语。手腕使了使劲,他的脖间映出一道血痕:“爷,我可是出了名的屠夫,什么事都敢干的,您犯不着陪上一条命跟我赌吧!”大腿上刚刚划下的伤痕剧烈的疼痛着,但我深知这疼痛抵不了多久的药效,我得下狠招。 “你……好说……你把刀子放下。”他吓得满头大汗。我眯起双眼:“爷,我没什么耐性的!”说着刀锋又深入几分。 “哪来的什么铠甲,那铠甲早随了多尔衮进了坟墓了,我是诳你的!”他吓得簌簌发抖。我听后真想一刀结果了他,但还是忍住了,反手给他一巴掌,用刚刚的腰带缚了他的双手,扒光他的衣服将他塞在角落里。药性一波一波的袭来。我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凭着记忆,扶着墙壁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眼看着转过前边的假山就要到了,突然腿脚一软,跌坐下来。我喘着粗气,强忍住扯开衣襟的冲动,费力的想站起身来。前方一个人影缓缓逼近,我坐在地上看他慢慢走向我,药力使我视线模糊,但还勉强分辨得出身形。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我再也压不住满腹的委屈,扑向他的腿部,眼泪不住地落下,我低喊着:“胤祥,救我!” 星光清冷,可我的身子却如岩浆般的火烫,他扶起我并不说话,此时我的意识再也不受控制,饥渴地寻着他的唇,与他纠缠起来。而他却猛地推开我,我一个不稳又坐回地上,语无伦次的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他蹲下来看我,我又扑到他怀里,不停的喊着:“胤祥……胤祥……”他的双臂搂紧我,手指狠狠的掐入我背部的肌肉。我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用舌尖舔着他的脖子。他的肌肉僵硬起来,低头迎向我的嘴唇,我迫不急待地想从他口中得到更多滋润,一股热流从腹中一直涌到胸口,我呻吟着,不停地蹭着他的身子,将脸颊贴向他裸露在外的脖颈。 他突然将我横抱起来,走向我漆黑的小屋,一脚踹开大门,将我放在床上后转身去关门,我克制不住的扭动着身躯,狂乱地扯着衣襟。 他没有点灯,直接走向床榻,耳边是他粗重的呼吸,他的大手解开我的束缚,我束发的丝带不知什么时候解下,长发散落下来,丝丝缕缕沾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我将裸露的双臂伸向他,不停地说着:“爱我……爱我……” 我感觉到他强健的身躯覆盖上来,双手颤抖着摸向我的胸部,我惬意的叹息着,呻吟着,圈住他犹豫地身躯,将他拉近我的肌肤,双腿盘上他的腰际,私|处在他的下腹磨蹭着。此刻,我的下体已经泛滥成灾,连带着他的腹部都湿了一片。 房间里热浪滚滚,他埋首于我胸前的丘壑,吮吸着那两点招魂的红晕,手掌沿着玲珑的曲线而下,来到我的花园,我立刻抬起大腿将他的手夹在中间。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抚摸着我的私|处,一手兜住我的脖子,把我带到怀里,近乎疯狂地吻住我的唇。他托起我的腰身,坚硬的下体在我洞口慢慢摩擦,我死死搂住他的脖子,用胸前的丰满贴在他胸膛,“给我……快……”,我感到他的身躯激动地颤抖着,话音刚落坚硬的分身便一戳到底,“啊……”我尖叫出声,他托住我的臀部狠狠冲刺起来,每一下都撞到我的花心,随着他的动作,我渐渐疯狂,不停叫喊着,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臂的肉里,我缠绕着他汗涔涔的身躯发出嘶哑的喊声,“胤祥,我要死了!”忽然下体一阵灼热,他低头狠狠的咬住我的||乳|尖,在我身上痉挛着…… 我不知道十阿哥到底给我下了多重的药,那一夜我缠着他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腿部一阵剧痛,有人为我伤口抹上冰凉的药膏,我咕哝了一声,翻转过来不让他碰触我的伤口。腰部以下酸痛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呻吟,头痛欲裂,我将脸埋在凌乱的被褥里。忽然身子轻盈起来,我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部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腿上的伤口又痛了起来。 伤口被药膏刺激地越来越痛,我恼怒地睁开眼,迎上一双有些惊慌的黑眸。 十四只披了件单衣靠在床沿,衣襟敞开,露出肌肉纠结的胸膛,我赤裸地躺在他怀里,暧昧地攀住他的脖颈。我的头剧烈地疼痛着,隐约想起自己昨夜的放浪,恨不得往墙上撞去,老天,我死的心都有了。 我忘了那天是如何穿上衣服,又是如何离开的小屋,总之,它成为我最不堪的记忆,我将其穿插于前世的悲情过往,遗弃在心底,那个早已腐烂的角落…… 第二十三章 一废太子 十四留给我满身的印记整整三天都不退,这三天我拒绝见任何人,胤祥来过两次,我莫名其妙地将心中的窝火都发泄到他身上。他站在门外,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事后我有些后悔,可他却没再出现。博硕常在门外守着,我趴在床上,看着他映在窗上的影子,觉得很安心。那件事的就这样静悄悄地过去了,我们三人谁都没有说破。也许他们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让它这样烂下去……最好…… 小十八的病有了奇迹般的好转,康熙龙心大悦,下令回草原举行大规模的狩猎比赛。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活力又回到每个人的脸上。博硕开始形影不离地跟着我,尽管他不问,但我可以看出他心底深深地不安。 我事后也自己做了检讨,对于十阿哥我是太小瞧他了,不管如何,在他龌龊的脑子里还有一些些可以称得上是智慧的东西,不过,这仇一定是要报的,但不会是现在。 我不想让人看出我的异样,很快调整心态,又恢复了以往的洒脱,胤祥最近很忙,他的宝贝福晋竟然在这时有了身孕,听闻这个消息,我恶质地有了报复的快感。 我每天都大笑着,和士兵豪爽的饮酒,和蒙古的侍卫赛马,对着那些主子们高声的请安。可一到夜里我便像鸵鸟一样躲进博硕的胸膛,让他的手臂圈紧我寂寞的灵魂…… 我坐在帐篷顶上,看着远处的篝火,那里隐约传来歌声的旋律。我哀戚地笑着,那是他们的热闹,不是我的,那是他们快乐,不是我的,那是他们的幸福,我从没有……幸福!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里?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超脱地活着,但当我沿着命运的轨迹越爬越远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灵魂越来越深陷在世俗的尘埃之中! “夜!”我低下头,看着他黯淡地琥珀色的眼睛,我微微笑着,笑容如苍白的花朵。 “胤祥,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不要去找我……” “夜!”他的嘶喊在夜空中回荡着,冰凉的泪水划过脸颊,在它滴落的一瞬,我伸手企图抓住,可我俩隔的太远,我惟有无力地看它归入尘土…… 没过几日,小十八又病得不能下床,我听说康熙整宿整宿地抱着他。那一刻我意识到原来他也可以是一位父亲,只是他的父爱太过于吝啬,常常让众多的子女寒了心。 太子对康熙的这种举动有诸多的不满,甚至毫不避讳的对着下人抱怨,康熙的耳目众多,那些话自然一字不漏的进了他的耳朵。这几年太子越来越遭他的阿玛嫌弃,特别在那朱三孙女的事件之后,康熙对他的态度日渐冷淡,再加上清欠库银的事也因他的干涉而变得前功尽弃,康熙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那日当着众多臣功、阿哥的面狠狠地斥责了他,说他毫无孝悌之心,我思忖着他的气数八成尽了。 “美人,这几日可想死我了!” “太子爷,您饶了奴婢吧,奴婢身份低微,伺候不了太子爷您……啊……” “什么身份不身份,以后我就是皇帝,就是天子,我说可以就可以……来吧……” “呜呜呜……您放过我吧……不要……” 我侧立在宫女的营帐外,环臂冷笑,这时候他还有心情干这种苟且之事,早上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事都忘了?我想着要是我再去康熙那告上一状,那胤禛离他的目标会不会更近一步呢?我悄悄掀起帐帘一角,想看看那宫女到底是谁。 忽然一只手掌从身后伸来,快速捂住我的嘴,一股强大的拉力将我拽的后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扛到肩上,往身后的密林奔去。 “你疯了吗?让他发现,他不会放过你的!”十四气喘着猛摇我的双肩。我不自在地推开他,故意不去看他受伤的眼神。 “不劳十四阿哥费心了,我自有分寸。”我尽量让语调变得冷淡,眼睛不敢看他,那件事始终是我的心病,只要一想起来就浑身的不自在。 “你……你真狠,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信你……” “我不在乎!”我转过脸漠然地看他,轻轻拂下他放在我肩头颤抖的手。 他凝视着我,眼神哀痛,贝齿紧咬着下唇。过了许久,他闭起双眼,颤声吼道:“可我在乎!” “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我看了他一眼,转身向营地走去。突然身后一副火热的身躯贴来,十四紧紧地抱着我。 “放手!”我拽着他的手臂,拼命摇晃着身躯。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看我,从来都没对我笑过,我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让你讨厌我!”他狂乱地吻着我的脖子,我的发,绝望地嘶喊着。 “放开她!”月光下,胤祥如神校愕恼玖19牛苌砣忌兆判苄艿呐稹n颐闱考芬幌喵龅男σ猓偷偷匦t錾础j牟镆斓胤趴遥倚Φ迷嚼丛椒潘粒踔镣湎铝松碜樱嵌司值乜次遥缘貌恢搿?br /gt; “滚!都给我滚!我受够了!” 第二日十八阿哥薨逝,人人皆陷入恐慌之中。深夜,康熙传我觐见,我跪在他脚下,心中忐忑,但又不得不面露悲伤。 “过来!”他向我招了招手,随后又指了指身边的卧榻。我有些意外,但还是起身走到他身边。 “坐下吧!”他过来拉我的手。我惊惶地跪下:“皇上,臣不敢!” 他弯下腰,抬起我的下巴,我看着他苍老的脸庞,心中突然酸涩起来。 “你和敏依长的很像,尤其是眼睛,敏依的眼睛很美,她笑得时候眼睛也会跟着笑,弯弯的,像天上的新月……”他痛苦地低下头,声音哽咽。 我有些无措的抚上他的脊背:“皇上,逝去的人都希望所爱的人能够开心的活着,所以请不要再悲伤了!” “叶儿,你母亲……她恨不恨我?” “恨……但是……她不后悔……” 我出了帐殿,仰望夜空,帐外,是风景、月光、微微颤栗的空气、游荡的思绪、孤独的灵魂;帐内,是哀伤的老人,权力的悲凉,对逝者的追忆…… 我起步离开那个明皇的帐篷,刚走到网城,迎面闪出一个人影,猛地把我抱入怀中。我闭起双眼,感受着他带来的温暖。 “不要这样对我!”他无助地吻向我的嘴唇。我木然地站着,既不拒绝也不回应。 “夜,对不起!”他额头抵着我的,我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错,我也不是生你气,我只是讨厌我自己,明知道得不到,却偏要去嫉妒。” 他紧紧地搂着我,似乎想将我揉入他的骨,他的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狂乱地吻着我,像是陈述着某个誓言,我收紧双臂,拥住他宽阔的脊背。 若相惜 (上)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12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12部分阅读 我与他坐在隐蔽的一角,他揽着我的肩让我靠在他的胸膛,我指着远处那明黄的帐篷对他说道:“胤祥,原来我的母亲叫敏依。敏依,好温柔的名字。”他转过脸吻着我的脸颊,又将我搂紧几分。 忽然,一个人影缓缓向帐殿逼近,他的脚步有些犹豫,每走一步似乎都在下着决心。我和胤祥相视一眼,警惕地看着他的举动,他走到帐殿外,左右环顾了许久,然后小心翼翼的拔出匕首。我紧张地掐紧胤祥的手臂,惊恐的看着那一幕,胤祥蹙起眉头,不置信地看着那个人影,在他划开帐壁的霎那,胤祥的嘴角竟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清晨,康熙便起驾回了热河行宫,宫女和嬷嬷们将泪水洒了一路。此时已是深秋,我坐在马上莫名地感到一阵阵寒意。 深夜,文武百官被招至烟波至爽殿,我跪于众官员之中,不时看着殿前一溜排的阿哥们,他们皆被铁链缚了双手,跪在冰冷的石阶上。康熙从太子开始一个个数落他们的过失,说道伤心处时不免老泪纵横。 康熙仰天长叹:“我朝祖宗如此英武,不想我却生出许多犬子。一个比一个闹得不象话。真是国君易为, 家主难当。”说完捶胸顿挫,李德全见了忙上前安抚。 “更有异者,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似此之人,岂可付以祖宗弘业!”我心口一紧,他知道了?难道是胤祥?我向着胤祥的方向看去,他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为什么胤祥要去告密?我只知道他一向是跟着胤禛的,但对太子却从未有过恶意,难道是胤禛让他做的?我又转向胤禛,此时他和其他阿哥皆惊恐地抬起头,瞪大了双眼。我的脑中乱了起来,他不知道?胤禛他不知道!那为何胤祥要这么做? 这时康熙突然扑到在地上,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八阿哥冲到前面跪倒在康熙身边,其他阿哥也纷纷围了上来,大臣们一个个都将头压的更低,殿前康熙与众阿哥哭成一片。太子却被孤单地撇在一处,狼狈地垂着头。 “李德全,拿诏书!”康熙颓然地站起身,伸出手臂,李德全颤巍巍地递上诏书,我的心狂跳着,震着心房微微疼痛。难道…… “上召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齐集行宫前,命皇太子胤礽跪。上垂涕谕曰: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四十八年,于兹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以治安天下,为务令观。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滛乱,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恶愈张,戮辱在廷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专擅威权,鸠聚党羽。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朕思国为一主,胤礽何得将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任意凌辱,恣行捶打耶。如平郡王纳尔素、贝勒海善公普奇俱被伊殴打,大臣官员以及兵丁鲜不遭其荼毒。朕巡幸陕西、江南浙江等处,或住庐舍,或御舟航,未敢跬步妄出,未敢一事扰民。乃胤礽同伊属下人等恣行乖戾,无所不至,令朕难于启齿,又遣使邀截外藩入贡之人将进御马匹,任意攘取,以至蒙古俱不心服。种种恶端不可枚举。朕尚冀其悔过自新,故隐忍优容至于今日。又朕知胤礽赋性奢侈,着伊||乳|母之夫凌普为内务府总管,俾伊便于取用。孰意凌普更为贪婪,致使包衣下人无不怨恨。朕自胤礽幼时,谆谆教训,凡所用物皆系庶民脂膏应从节俭。乃不遵朕言,穷奢极欲,逞其凶恶另更滋甚。有将朕诸子遗类之势,十八阿哥患病,聚皆以朕年高,无不为朕忧虑。伊系亲兄毫无友爱之意,因朕加责,让伊反忿然发怒。更可恶者,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从前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知其情,将索额图处死,今胤礽欲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书夜戒甚不宁,似此之人宣可以付祖宗弘业。且胤礽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朕即位以来,诸事节俭,身御敝褥,足用布靴。胤礽所用一切远过于朕,伊犹以为不足,恣取国帑,干预政事,必致败壤我国家,戕贼我万民而后已。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为君,其如祖业何谕。 太祖,太宗,世祖之缔造勤劳与朕治平之天下,断不可以付此人矣。回京昭告于天地、宗庙,将胤礽废斥。” 我心口一沉,紧紧攥起拳头,来了,一切才刚开始…… 我和众臣退下的时候,阿哥们还在青石台阶上跪着,各自怀着心事,我发觉康熙看胤祥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但也容不得我多想。回去后,我一夜无眠,清晨胤禛派人来告诉我,胤祥和太子都被圈禁了。 “他被关在哪?”我低着头,隔了半晌才对胤禛问出这句话。 “你不能去,这是杀头的罪!” “他这么做是不是你指示的?”我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他原本清亮的眼睛此时布满血丝,看来也是一夜未睡。 “不是!”他从齿缝里吐出这两个字,眼里闪过一丝悲凉。 “我要去见他,死也要去……” 入夜,我翻上墙头,轻松避过几队巡逻的士兵,终于来到二人的禁所,我攀到屋檐上,掀开瓦片向下看去,太子正蜷在软榻上抽泣着,嘴里不住地喊着额娘。我心中狠狠地将他咒骂一番,拿过几片碎瓦丢进屋里。他顿时警觉起来,有些慌张地站起身向上望去,我将手中的纸团丢向他,转身飞快地离去。 我算计着那件不大的屋子应该关着胤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先上了屋檐,当我正要掀开瓦片时,屋里突然爆出一阵吼声:“皇阿玛,难道儿臣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您觉得还不够吗?”我手腕一抖,瓦片从房檐上滚落下来。 “谁?”院墙外传来侍卫的脚步声,我咬咬牙,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放心,如果只是告密,他不会被圈禁太久的。”胤禛看着缩在软榻上的我,有些担忧地说着。回京这几日,我几乎没吃下几口饭,博硕急得整日在门口乱转,连一向清冷的胤禛看着日渐憔悴的我也试着说些安慰的话。 “胤禛,你想皇上是不是后悔了?”我看着他,眼神有些空洞。“如果他不是后悔废太子,那么就不会迁怒胤祥!胤禛,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所以你才会让我给太子送去那个纸团!好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胤禛,你太可怕了!” 没几日,紫禁城开始沸沸扬扬的传着一个惊人的消息:太子疯了! 两日后,康熙帝在畅春园召集众臣,商议选储之事。上殿面圣前,胤禛特意拉住我说了一句:“不可多言!” 那日朝堂上可谓风云变幻,八阿哥竟被众大臣保举为皇太子,其实自明珠与索额图事件以来,结党营私一直是康熙最为忌讳的事,八阿哥这次的举动正好摸上了康熙的底线。此次选储名为举贤实则试探,康熙的心思不可谓不重。八阿哥被罢了爵位,十四也因此受了牵连,只有胤禛波澜不惊,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又过了几日皇三子胤祉检举大阿哥魇镇二阿哥,康熙听闻暴怒,遂将大阿哥一同圈禁。 “你总算得尝所愿了!大阿哥、八阿哥皆大势已去,二阿哥就算被再立,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现在没人和你争了!”我冷笑着看他,这样一个人日后会成为我的对手吗?我不敢想。 “你是我的人,为何要这样说?”他靠在太师椅上,得意地喝着手中的茶。 “让我来猜猜那个纸团上写得什么?‘装疯’对吧!从皇上圈禁胤祥那一刻起,你就猜到太子废不了,让他装疯,是因为你早就在大阿哥府上埋了眼线,他魇镇太子的事也是你派人透露给三阿哥的。至于八阿哥,他笼络人心已久,这个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而他输就输在他不如你这般吃透皇上的心思!你这一箭双雕之计将两个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都除去了,对此我真是佩服,但我还要问一句,胤祥真的不是你指使的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缓缓说道:“不是!” 我转身欲走,他出声叫住了我:“胤祥就快回来了,你安心等着吧!” “瞧你,将自己折腾的这么憔悴,看上去比我都老了!”我抚摸着胤祥的脸颊,看着他杂乱的胡渣,心生不舍。 他捉住我的手指贪婪的吻着我的掌心。 “别,这里是你的府衙,让人见着不好!”我推开他,看着窗外的夜色,心想该走了。 他一把抱紧我,用脸蹭着我的脖颈:“你也瘦了!让我看看!“说着便要来解我衣衫。 “胤祥!” 他将我横抱起来,走向书房的内室,那里有一张宽大的软塌,我见了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有人进来怎么办?”我看着他闪着笑意的眸子,有些惊慌地挡着他不安分的大手。 他冲我痞痞地一笑,不正经地说着:“凉拌!”我被他气得直瞪眼,不知不觉衣衫已退了大半。 他坐在软塌的另一头快速的脱着自己的衣衫,我摸了摸身下的软垫,有些微怒地问道:“这床真舒服,不会是你和你福晋经常‘办事’的地方吧!”他听了猛地扑向我,身上还挂着未退的内衫。他狠狠咬住我的嘴唇,我痛得皱紧眉头。过了一会儿,他抬起脸,亲吻着我的鼻尖,沙哑地说道:“这地方,从没让其他女人进来过,我平时懒散,喜欢躺着看书,都是跟着你才养成的坏习惯……”说完吻向我的唇,滑溜的舌尖在我的菱唇来回的舔舐,我无意中抬起双腿,触到他的下腹,感到他胯下那逐渐高涨的欲望正狂烈的燃烧着。 他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探入我的唇内,撬开我紧闭的贝齿,火热的舌信捕捉著我唇内的芳香。 “胤……祥……” “嗯……”他将我的整个身子搂入怀中。 “太子……太子的那……件事……”我睁开眼,看着他一脸迷乱的表情,虽觉得不适宜在这时问这件事,但心中压抑许久的疑惑急于求得答案。 “专心点!”他再度低下头吻住了我欲语又止的双唇,手指拨开我的上衣,一对浑圆坚挺立刻映入他眼帘,他赞叹的握住其中一只莹白,感触它在他指腹间轻颤。 “夜,你真美!”他低头含住玫瑰般的尖挺。花蕊在他的舌尖挑逗下变得更加敏感,白晢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粉红的晕彩。 我轻声呻吟着,不知为何脑中又闪过十三福晋那微微隆起的腹部,热情顿时退了下来。 “我老了,比不上你那些年轻的妻妾!”我酸溜溜地说着,侧过脸不敢看他的表情。感觉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沉默了一阵我有些心虚的转过头,看向他极度失意的眼眸。 “如果可能,我宁愿只有你一个,就像他一样,只守着你一个人……”他痛苦的闭起双眼,我起身将他搂进怀里,知道自己又伤到他了。 我扳过他的脸,深深地吻着他:“胤祥,这偷来的幸福太短暂了,它如同梦幻般的脆弱,所以不要让这时间虚度了……” 他身上的火焰又重新燃烧起来,舌尖舔过我的每一寸肌肤,使我羞涩的吐出一声声嘤咛。 他一边咬嚼著我的||乳|尖,一边用手掌捏握我的浑圆,我被欲望折磨的低喊出声,他的大手沿着腹部往下滑,沉重的身子将我压在身下。他的双膝滑入我紧拢的双腿之间,胯下的燥热抵在我的私|处。 “胤祥……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他,尽管不能相守,但他的笑容一直是我灰暗人生的希望。 他激动地搂紧我,疯狂的咬吻着我的身躯,仿佛要将我吞噬一般。他的手探到我的湿地,食指探入我的甬道。 “啊……”我用力的咬著下唇,忍住妄想逸出的尖叫。随着他手指的动作,一股热热的液体随著肌肉的收缩自体内深处涌了出来。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情欲的味道。我用力夹紧著双膝,但胤祥却撑开我如白玉般的美腿。 “胤祥!”我羞涩看他低下头来到我的双腿之间,然后含住我的私|处用力的吸吮着,身体也跟著他唇上的动作而战栗。 “嗯……”我的身躯像蛇一般不停扭曲着。 “夜!我爱你,用我的生命爱着你,不论为你做什么我都不悔……”他将自己的火热一寸一寸推进我的身躯。一阵一阵的狂潮袭来,伴着他一声声急促的喘息,我与他一起攀上了情欲的高峰…… 第二十四章 岁末烟花 “胤禛,我想见见大阿哥,你可有办法?”我双肘撑在书桌上,歪着脖子仰视着正在抄佛经的他。 “没办法!”他连头都不抬,就冷冷地丢出这句话。 我听了心中不快,伸出手去抢他的毛笔。 “别捣乱!要见大阿哥,就去找老十四,这事皇阿玛交给他办的。”我懊恼的缩回手掌,要我去求那个阴阳怪气的小子吗?没门! 我站起身,无助地搔了搔脑袋,心里盘算着还有其他什么法子,我又一次看向胤禛,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地样子,清淡地说着:“别想了,除了老十四,没人能让你见到他!” “年大人,咱家爷前些日子挨了板子,如今伤还没好,不方便见客的,您要是有急事,不如让我代为转告吧!”十四福晋端庄有礼,真看不出才是个十七、八的孩子。 “那算了,在下叨扰福晋了,只是些军务上的事,等十四爷伤好了再说也无妨,我还是先告辞了!”心中哀叹一声,出来之前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想了一堆说词,感情连面也没见上,罢了,罢了,看来老天也不愿意我来丢这个人!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丫环,对着福晋耳语了几句,十四福晋转脸狐疑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即打发了那丫环,转身对我说道:“看来爷早知道大人这两天要来,刚刚差人说了,让您进屋商谈。”说完笑了笑,引我向十四的卧房走去。 十四趴睡在床上,下半身盖着丝缎薄被,我见他这副狼狈样心中暗暗发笑,这么老大一个人竟被老爸打屁股!十四福晋轻唤了一声,在他胳膊下垫了一个软垫,然后转身出了门。 “奴才年……” “免了,免了!”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瞧着他心情不好,也是,被老爸打了屁股的人心情自然不好,我今天这趟八成是白来了! “有什么话直说吧!” “爷怎么知道奴才要来?”我搬了张凳子坐到他床头,不太习惯说话的时候对着别人的屁股。 “昨天四哥来看我的时候说的!”他转过头不看我。 “那爷想必知道奴才所谓何事了?”我伸了伸脖子想看看他郁闷的脸。 “嗯!”他又把脸往里挪了挪。 “爷可愿意帮忙?”我放弃了,安分的在椅子上坐好。 “不愿意!” “那奴才告辞了!”说完起身要走。 “你给我回来!”他忽地直起上半身向我吼道。 “你这算是求我吗?”他的脸颊因为气愤而变得粉红,配上他此刻的姿势,让我忍不住想笑。 “不算!”我耸耸肩,他脸上的怒意又加深了几分。 “为什么要见他?看来让你牵挂的人还真不少!”他眯起眼,眼神闪过一丝阴冷。 “他救过我两次,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我又踱到他床头坐下。 他将我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道:“听说大哥以前跟皇阿玛要过你。” “嗯。”那时你还是个小屁孩,我在心中加上这一句。“他娶了我姐姐,算是我的姐夫!” “我让你去见他,你怎么谢我?”他有些不自然的垂下头。 “十四爷想要什么?只要奴才能办到的,一定倾力而为。”我看他这副样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抬起头,脸颊红的厉害,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要你陪我一夜!”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他冷哼道:“十四爷,您把我当什么人了?窑姐吗?” 他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冲我吼道:“你想到哪去了!我要你今年除夕陪我守岁,就像……就像你那年陪着老十三那样!” 我愣了愣,他怎么知道的?我看着他酡红的双颊,心里打着鼓,他……他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爷,四川还有军务要处理呢,奴才在京城待不了那么久。”我可不想跟这个小恶魔单独相处,再说上次那件事我想起来就尴尬。 “军务的事有我,你不必担心!”唉……上司都发话了,还能怎样,安心休大假吧! “好,那一言为定,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大阿哥,这桂花酿也许不是你最爱喝的酒,但却是你我之间最值得回忆的!”我拿起酒坛为他手旁的酒碗倒满,我看着眼前的他,心中莫名的酸涩,仅仅几朝几夕之间,他已面露老态了,原本意气风发的神情如今被落寞取代,眉宇间是深深的倦意。他才仅仅三十七岁啊! “我从没想到会有今日这般下场,更没想到那唯一一个来看我的人……会是你!”他端起酒碗默默的喝着。 “大哥!”他抬起头看我,黯淡的眼神,空洞的目光。“大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叶儿从小是个孤儿,从没享受过亲情的滋味。大哥你喜欢我,我知道,但叶儿对大哥不是那份心思,十四年前你在街上救了我,不计较我的身份,与我笑谈饮酒的那一刻,我就想这么叫你。你我相识虽久但却接触不多,在这紫禁城里,有人利用我,有人爱慕我,有人恨我,有人怨我。但是从没有一个人能用真正的亲情对我,大哥要是不嫌弃,就认了我这个妹妹吧!”我举起酒碗,认真地看着他,他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眼眶也湿润起来。 “叶儿,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不凡的女子,就像风一样,抓不住,摸不透,那样放肆张扬的活着。从皇阿玛为你赐名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这一生不会为任何一个男人守着,你是你自己的,谁也要不走,也是从那一天起我就认命了,只是心中有一部份再不属于自己,它化成一股小风,随着如风般的你去了……”他将手中的酒碗与我的撞击着,月光下溅起晶莹的水花。 “大哥,有句话:身在囹圄,心在四海。我希望你也能做到。” 他低头笑了笑,叹息着说:“做到如何?做不到又如何?反正这四壁高墙就是我的终老之处了。” “那大哥把心给我吧!”我向他伸出手,微笑着,他诧异地看我。 “大哥不是说我像风?叶儿性野,这一生注定要四处漂泊,抑或是征战四方,大哥把心给我,让叶儿带着你看遍山川湖海。大哥,你可想过,这世界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自由,真正的自由就只在于拥有一份如水的心境……” “哈哈……说得好,叶儿你要如何带走大哥的心呢?” “叶儿每到一处都将风景、习俗、人情一一记下,大哥只需读着叶儿的文字,心就和叶儿一起了……” 出了大阿哥府,我一个人骑着马,在寂静的街道上慢慢走着。自由?其实真正的自由是有个可以回去的地方,而我……可以去哪呢…… 街角阴暗处静静地立着一匹枣红的骏马,马背上的主人风神俊朗,痴情的眸子,上扬的嘴角。我会心一笑,将手臂伸向他,任他凌空将我抱起,我斜坐在马背上,靠着他的胸膛,随着马儿的颠簸,心绪渐渐平静。 我仰起头看他,轻声问道:“你最幸福、快乐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和你一起的时候!”他低头吻了吻我的脸颊。 “你最留念、难忘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和你一起的时候!” “你最自由、向往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和你一起的时候!” “你最寂寞、哀伤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想你的时候……” “砰”飘香斋的包厢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进来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轻便的锦衣男袍,随意拢于身后的红色长发,额间的金丝带闪闪夺目,唯一可惜的就是那张倾城的容颜,此时正满脸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着,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是吧!小二,怎么飘香斋也有人来砸场子?吵个什么劲,吃顿饭都不让人消停!” 我这几天大姨妈来访,正满身的闷火没处发泄呢,难得出来享受一顿美餐却让这帮外乡人吵得没心情进食。 “对不起您呐,只是些菜色上的问题,不要意思吵了您!”那小二说着转向一名大胡子:“这位爷,刚刚您的方言小的没听真切,对不住了,小的这就给您换去!” 那大汉站起身,拨开瘦小的小二,凶神恶煞的瞪着我:“臭娘们,老子们在这吃饭,你不乖乖地在家陪你男人睡觉,到这叫嚣个什么劲?”他的说的是云南口音,身边的李卫没听明白,但我和博硕倒是听得真切,我还未发作,博硕已闪身进门,照着那人心口就是一脚,将他踹飞到墙上,屋里的众人都懵了,稍停了一会儿,其他几个大汉纷纷亮出了刀剑。 “慢着,不得无理!”我寻声望去,席间正中坐着一个华贵的男子,竟有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只是眼神太过于放肆。他起身向我走来,我看着这名邪肆的男子,暗暗揣测他的身份。 他近身向我作了个揖,笑着说道:“都怪刚刚手下言语冒犯姑娘了,姑娘要是不嫌弃,不如一起用餐,算是给你赔罪了。” 我被他狂放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开口冷冷地说道:“不必了!” 伸手从荷包里取出一定元宝,递给那小二:“帮我把这桌的帐一并结了。”说着转身带着李卫和博硕离开了飘香斋。 “你可知道刚刚那男的是谁?”李卫还是老样子,一脸的市井气。 “谁?”我和博硕都有些好奇的望着他。 “他可是云南的第一富商,姓卫名飒,字子风,听说他富可敌国,每年光贿赂官员的银子就这个数!”他向我伸出一只巴掌。 “五十万?” “五千万!而且九阿哥的木材、石料、香料什么的都是从他那进的货,所以他的后台可硬着呢!” “你这猴崽子,知道的还真不少!”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 正说着,从后面追来一个大汉,我和博硕对视了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位姑娘慢走,刚刚我们家主子丢了块随身的玉佩……” 博硕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阴狠地说:“你是说我们家大人偷了你家主子的东西?” “不……我只是……” “只是什么?” “博硕!放开他!”我伸手摸向荷包,那里果然有一枚玉牌,玉牌晶莹剔透,正中刻了一个“飒”字。我的背脊顿时窜起一阵寒意,这个卫飒不是好对付的主! 我看向那个大汉:“我跟你走,不过你家主子留人的方法也太下作了些!”说完挺胸向飘香斋走去。 我将玉牌往卫飒面前一丢,撩袍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接过小二递来的茶碗。 “有什么事,直说吧,对你这种人我不想浪费时间!” “姑娘这样说,太伤卫某的心了!”他靠向椅背,挥手遣走了那几个随从,脸上依旧挂着邪邪地笑。“卫某是个商人,走南闯北地也见过不少世面,但像姑娘这样的玉人,到还是第一次见!” 我放下茶碗冲他挑了挑眉:“怎么,是没见过这么凶悍的女人是吧!”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淡笑不语。 “卫公子,我跟你挑明了吧,我也不是什么哪家的姑娘,鄙人年羹尧,皇上钦点的四川省提督,换句话说我是官,你是民,所以你不要把心思打在我的头上。”我站起身,点点桌上的玉佩:“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了,不过你在云南,我在四川,咱们说远也不远,你以后千万别犯在我手上,到时不管你的台子有多硬,我年羹尧照办!” 听了我的话,他依旧懒在椅子上,脸上挂着兴味的笑:“哦?原来你就是那个血洗苗寨的年羹尧,我只听说他是个冷血的“屠夫”,没想到竟是个蛇蝎美人!哈哈,有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警觉起来,云南的苗人众多,他不会也牵扯些什么关系吧。 “难道卫公子也是苗人?”他站起身,慢慢踱向我。 “半个!我娘亲是苗人。”身边的博硕警惕的靠了过来。 “你想报仇吗?”我扬起嘴角,眯起眼睛看他。 “卫某只是个商人,这世上让我感兴趣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银子!”他说着将脸凑近我,低低地笑着,“还有一个就是……女人!”我迅速挡下博硕欲动的手臂,他见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拉起博硕转身出门,不想再和这个猥琐的家伙纠缠下去。 身后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年大人,咱们后会有期!” “老十四怎么放你大假了?”我和胤祥在大树下相拥而眠,虽是正午,但十一月的冷风还是让我打了好几个寒战,不由得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他要我陪他过除夕夜,所以暂时不让我回四川。”手臂上的大掌狠狠收紧,我痛得直咂嘴。 “胤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交易,没什么其他意思,也许对于他来说仅仅是想圆一个梦。”他低下头吻着我的脖子,闷闷地说:“如果可能,我不想让任何男人见到你!”我知道他的醋劲又上来了,不觉莞尔:“胤祥,我想看看你的儿子,如果没记错,他叫弘昌对吧!” 脖子上被重重咬了一口,我心中哀叹属虎的人果然不能随便招惹。 “不要,我不要你见到那些,夜,为什么你要不停地撕开我的伤口呢?”他抬起头,满目的悲怆。 “胤祥,你认为那是你的伤口,还是我的伤口呢?”我沉下脸,显得有些失望,“我也只是想看看,也许他长得和你很像,也许他也非常爱笑,也许……胤祥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刚到四川的时候,我用苗家的密药绝了育,这是皇上的意思,也是我自己的……” “夜!”他低吼一声紧紧抱住我:“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你,难道他让你受的苦还不够吗?我恨他,夜,我恨他!” “胤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推开他,有些不敢相信,我以为他一直是受宠的,一直是崇拜他的皇阿玛的。 “胤祥,千万不要去做傻事。”我不安地看着他愤恨的表情,“爱情有好有坏,好的爱情可以通过一个人看到一个世界,坏的爱情是为了一个人毁了自己的世界,我不要你为了我毁了自己,咱们说好要等的,既然是等就不要计较时间的长短。” 我抱住他,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的阿玛一句话可以圈禁他一辈子,就像大阿哥那样,我不敢想象那样的事如果发生在他身上会是怎样的,到那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甜蜜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尽管我与胤祥抓紧每一分相聚的时间,但总还觉得不够。博硕这段日子总躲着我,我曾暗暗猜测,也许他和胤祥之间达成了某种约定。 康熙四十八年的除夕将近,过了腊月二十三日祭灶,内务府便传知各宫总管封印准备过年事宜,由内务府奏明康熙,得旨按宫中旧例后,便传告各府第福晋、命妇、格格,及一二品大员的女儿于二十五日进宫过年。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大家都起的比平时要早,众人的服色,也与寻常不同,妃子、福晋等都穿官服,头戴翠钢,身穿衬衣,外罩红青长褂,宝石挂钮,耳戴坠子。格格们仍是大红氅衣,只是人人头上加戴做成福寿二字的红绒缕。两把头上,各插大红穗子,垂至肩头,一派节日的喜气。 舞萨满、祭神鸦、背灯祭……我置身在这曾经湮没了近百年的清宫年俗礼仪之中,看着热闹喧嚣的场景,心中却满是无法言语的寂寞。 胤祥今日在皇子朝服外披了一件玄狐皮的大氅,站在人群中格外的抢眼,玄狐虽称「玄」其实是苍白色,相当的名贵,这大氅也是我无意中看中的,一拿到手便放不下了。 他转过脸与我视线胶着,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安静下来,只有眼中的彼此,越过千百人,许下这一生的诺言…… 除夕夜的皇家家宴,钟鸣鼎食的奢靡派场,仿佛刻意要扫去深秋时那场变故所带来的郁结。 我退到屋檐下,倚栏看着天空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不自觉的伸手,那晶莹的花朵在掌中慢慢地消融,嘴角绽放出一抹微笑,又想起那年初雪的冬日…… 忽然冰冷的指尖被一只火热的大掌包住,我抬头,是十四痴迷的眼神,醉酒后潮红的双颊,我轻叹,如果是他……就好了…… 他沉默地拉着我穿过各色的亭台水榭,七转八拐之后,我也不知自己置身何处,三面假山环绕,另一面是密密的花丛,是个隐蔽幽静的好地方。 他从周围找来些树枝在地上铺好,我坐了下来,曲起膝盖,他体贴的卸下身上的紫貂大氅为我披上,身子也挨了过来。 我对他笑了笑,将身上的大氅分他一半,两人裹在一起,顿时又暖和了些:“十四爷,可别冻着了,奴才当不起!” 他伸臂在氅下搂住我,在我耳边说道:“叫我名字!” “胤祯?” “以后都这么叫,好不好?”他的话语带着一丝恳求,我微微错愕,不自在的偏过头,想躲开耳畔灼热的气息。 “砰啪”一朵耀眼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瞬间闪亮中,我看向他分明的轮廓,坚毅的眉眼。 “胤祯,我以为你一直是讨厌我的!” 他露出一丝苦笑:“我从小也是这样想的,直到慢慢长大,我才发觉,原来一切是因为喜欢。” 他握住我的手,我没有拒绝,仰头看向夜空中灿烂的烟火。 “胤祯,你看,这是我最爱的烟花,它绽放地绚烂,却也消散地寂寞,我曾经整宿的坐在高楼顶上看它。脚下是狂欢的人群,我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一个城市颠覆着为我送行,可唯独没有烟花。” 他惊讶的看着我,不明白我的话,我眼里盈满笑意,指着自己的肩头:“这里,曾经纹着一朵烟花,彩色的,很漂亮!胤祯,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对于我你又知道多少呢?” 他紧紧抓住我的肩膀,痛心地说着:“那十三又了解你多少?” “胤祥是个意外,我不会再让自己犯下更多的错,所以,胤祯,不要喜欢我,不要爱我,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对你的付出做出回应。” 他低下头,眼神绝望而苍凉,我又看向天际,轰鸣退去,火花湮灭,一切归于平寂。“生命如同一场烟花,在刹那灿烂的绽放过后,只留下一片黑暗。我想我这辈子也许还是逃脱不出这样的命运……” 我转过身扶起他的脸庞,让他顺着我的手指看向夜空。 “胤祯,今夜有雪,看不到什么星星,但你记住我的话,等到夏日漫天繁星的时候,你会看到一条白色的光带,它就是传说中的银河,在银河的西岸,有夏夜最亮的星星,那就是你们所说的织女星,它离我们所在的位置有26光年,胤祯,我知道你不明白什么是光年,你只需知道你那时看到的星光,是那颗星星26年前所发出的,而它此刻所发出的光,你要等待整整26年。胤祯,宇宙就是这么玄妙,你我都是渺小的沙砾,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一生短暂,不要让伤痛占据你大半的时间。很多年前我也是这样陪胤祥守岁,那夜他思念的是他的额娘,胤祯,今夜我圆了你的梦,但梦终归是梦……” 第二十五章 宫廷家宴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偎进他温暖的怀中,手掌伸进他的衣内汲取他的温暖。 “不知道,总有感觉你就在附近,逛着逛着你就出来了!”他低下头,用唇温暖着我的脸颊。 我被他吻得痒痒,笑着推开他:“宫里人多口杂,还是小心点。”他皱了皱眉头取下大氅为我披上,我蹭了蹭那厚实的毛皮,咯咯地笑着,向前慢慢走去。他追上来,手指伸入我的袖袍内勾住我的小指。我侧头看向他的星眸,忽然低声说道:“别看我了,你再勾引我,我就要吻你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转头四下看了看,拉起我就往一旁的假山后面钻。我还未站定,他火热的唇就覆了上来,后脑被他的大掌压住,舌尖被他的火舌缠绕。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嘤嘤”地哭泣声,我企图转头去寻,不料又被他扳了回来,他的吻愈来愈深、力道愈来愈强。膝盖抵入我的两腿之间,他低喘着,唇滑向我的雪颈,轻轻挑弄,落下无数个细吻。我意识到在这样下去可能要玩出火来,轻轻捶着他的脊背,示意他清醒些。 又一阵哭声传来,似有若无,我不由得竖起汗毛。“胤祥!”我低声叫着他,可他只专注于他唇下雪白的肌肤,精干的身躯压着我,让我感受它的渴望。我抵住他欲侵袭我胸部的手,小声说道:“胤祥,你听,有人在哭!” 他抬头侧耳倾听,然后疑惑地看着我:“没有啊?在哪里?”我用力抓紧他的前襟,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角落,指尖微颤,月色下,那里杂草一片,参差交错,散散落落的雪花将它们蒙上一层薄纱。 “胤祥,你真的听不见吗?”我惊恐地看着他,他眉头深蹙,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手臂将我圈紧。 “她哭什么?”许久,他才看向微微有些发颤的我。 “她说……不要打她……”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胤祥的手指死死地掐进我的肉里,我看着他闪烁不定的眼神,心中莫名惊慌起来,“她肚子里有孩子……” “快走!”我一个踉跄,整个人被胤祥拉着朝反方向奔去,一路小跑任由他牵着,他脸色苍白的吓人,死咬下唇不发一语,我回头看向那渐远的草丛,那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激|情退去,我蜷缩在胤祥怀里,想着刚刚花园里的事,全无睡意。“胤祥,你有多少事瞒着我?”拿开他放在我胸部的手掌,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身后的躯体贴了过来,他又重新搂紧我,在我耳边轻语:“夜,以后你会明白的。” 心中突然一阵悲凉,我闭上眼,不再说话。胤祥感到我的沉默,长叹了一声,开始吻我。 我转身推开他,凝视着他的双眼:“胤祥,我和十四……其实……”他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开口打断我:“别说了,我都知道!” “胤祥!”我意外的看他,为什么他会知道? “那都是我的错,如果那天我不让你一个人走……如果,我一直和你一起……就不会了……”他的手指深深抠进床垫,指节发白,眼中满是悔恨。我握住他的手,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胤祥,这些年你也变了,变得和胤禛一样,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隐忍…… “胤祥,你不回家可以吗?毕竟现在是新年!”这几年我和胤祥的事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想必各家的福晋茶余饭后也没少议论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胤祥从当初的逃避变成今天这般的不愿避嫌,他的心思我越来越猜不透了。 “夜,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我总是怕哪天醒来,你又要走了,接着又是漫长的等待!” 我揽臂抱紧他,其实我心中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贪恋着他的丝丝点点,被他拥着,舍不得入睡。每夜巫山云雨,直到浑身精力被压榨透了,还要紧紧抓着他灼热的手,倚在他的胸中 若相惜 (上)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13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13部分阅读 他越是这般的痴缠,我越是心疼,“胤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是在骗他,亦是在骗我自己…… “兰雅,怎么这小丫头养得这么胖?”我抱着手中的肉球,皱着眉头看她。 “还是奶妈挑的好!”她从我手中接过不足周岁的小儿,满脸的怜爱。前两年她刚夭了一个孩子,好在又得一女儿,要不这会只能见一个伤心人了。我看向胤禛,他和胤祥坐在亭子里聊着天,身旁还坐着邬思道和戴铎。也不知说了什么,众人笑作一团。不一会就见胤祥向我招手,我从长廊上起身,慢慢走向亭子。 “说什么呢?这么好笑?”我挨着胤祥坐下,挑拣果盘里的梅子。 “邬先生在给我算命呢!”说着在桌下偷偷抓紧我的手。 我转向笑得清淡的邬思道:“说来我也听听!” 他捋了捋胡须,娓娓道来:“十三爷眉宇间英气勃勃,眉剔目朗,心胸开阔,生辰恰逢十月初一是鬼节,阴极生阳,有九十二岁善终。” “哈哈,九十二岁善终?那你岂不是要变老不死的妖怪了!!牙也没了,眼也昏了,活着还有什么劲?”我指着胤祥,笑得前仰后伏。 “休要胡说!”胤禛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但依旧满脸的喜色,胤祥在桌下狠狠地捏了我一下,挑着眉角得意地看我。 戴铎又挑起新的话题,一桌人谈笑之间,浑然不觉已过正午,胤祥吵嚷着肚子饿,先跑到厨房偷食,胤禛也有些公务上的事要处理,带着戴铎回了书房。只剩下我与邬思道仍旧坐着品茶。 “邬先生也为我算一算如何?”我品着茶,用眼角的余光看他。 他听了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这世上,唯有大人的命在下是算不得的!” “此话怎讲?”我饶有兴味地放下茶杯。 他站起身,负手侧立,恬淡地注视着园中的雪景:“君非这世中之人,自然不按世间之命理!” 我怔了怔,忽又想起那句“雍位必正”。邬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大人,邬某虽看不出大人的命理,但却能看出大人此生必有两劫!”清幽的目光迎向我疑惑的眼神。 “此劫攸关生死,方得‘至情至性’才能化解!”他伸手为我倒了一杯茶,见我沉默不语,淡笑着起身离去…… “先生,请留步!”我猛然回神出声。 “先生,我有一事不解,为何我可以见到世人所见不到的……” “那就要问大人您自己了。”他并未回头,寒风中发丝微动,飘逸清雅。 “杀戮太过,鬼气不破!” 我轻轻推开胤禛的书房门,下午他和胤祥去了德妃那儿,我便鬼使神差的摸了进来。 房间还是老样子,打理得一丝不乱,任何物品都循规蹈矩地搁放着。我走向内室,凭记忆站到了那扇密门前。 身前是一排书架,经史子集一应俱全,我从上往下一排排摸索着,试图找出机关所在。一直折腾到最后一排,仍无所获,我托着下巴在屋里转着圈,扫视着每一样可疑的物件,忽然盯紧书架旁的一幅字画,在强烈的第六感驱使下,我慢慢走进那字画,伸出手,抓住卷轴的下部,一点点掀开,就在这时外室的大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了。 我赶紧趴倒架子上装作找书,耳旁传来胤禛清淡的嗓音:“谁让你进来的!” 我转过身摆出一脸的惊讶:“你不是进宫了吗?”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书卷:“我闷得慌,找本书看!” 他看了我一眼,回身在书案上找出几封信签揣到怀里,开口道:“以后不经我同意不准进书房,还有,你回去换身衣服随我一同进宫。” 我换好衣服后,胤禛还在前厅等我,今日是德妃要在长春宫小摆家宴,我知道这里面没我什么事,胤禛是不放心我,他越是这样越证明了我心中的猜测。进宫后,他先去了养心殿,我只得一个人慢悠悠地往长春宫方向走去。 转过一个回廊,看见前方一主一仆小心翼翼地走着,远瞧着象是个孕妇。我厌恶那套俗礼,索性跟在后面挪着步子。 “福晋,我瞧着象是个小阿哥呢!瞧他平日里闹腾的,一日要踢您好几次。” “那也是没准的,四嫂那会子怀的时候不也这样,到最后还是个女儿。” “女儿也好,额娘的小棉袄嘛!” “你这死丫头,专拣好听的说!” 我远远听着有些恍惚,思绪也随之飞去好远,连身后有人近了也未发觉。 一只大掌拍向我的肩头,我倏地回身,一脸的惊魂未定。十四也怔了一下,略带担忧地问:“怎么了?这就吓着了?” 我有些窘,转身朝前走去,前方的人听了动静回身来看,正好与我眼光对个正着,我心口一痛,忙上前请安掩饰我的异样:“臣年羹尧请十四阿哥、十三福晋金安!” 十四看了我一眼,笑着问十三福晋:“十三哥怎么让嫂子一人前往?” “他被弘昌缠着去花园折梅花了,我身子重,不愿陪着,就和娟儿先过去了,怎么也不见你的那些福晋啊?” “怕是已经在那边候着了!”十四擦过我身边,与十三福晋并排走着,我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自己格外的多余。想想索性不去算了。 “年大人怎么今天也来了?”十三福晋转过头来看我,带着有礼的微笑。 “回福晋,臣是跟着四爷来的,顺便给德妃娘娘请个安。”我垂着眼帘,尽量不去看他的肚子。 她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到了长春宫,给德妃娘娘请了安,我便想离开,不料德妃却开口留我:“这些年四阿哥多亏你们帮衬着,你打小和他一块长大,今儿是家宴,你也不比拘礼,一块用餐吧。” 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却也不敢开口拒绝,只得留下看着一园子花枝招展的福晋发呆。 “阿玛,你瞧,为什么他的头发是红色的?”侧脸看见胤祥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呆楞楞地看我。那孩子长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我心中酸涩,不由得别过脸去。 “弘昌,怎么见了十四叔也不吭一声啊!”十四也不知什么时候插了进来,伸手捏着弘昌粉嫩的小脸。 “十四叔!”小家伙大概是被他捏痛了,眼里闪着泪花,一瞬间记忆全都涌了上来,草原上十三捂着脸,嘟着小嘴,又羞又怒的蜜色眼眸……我下意识摸向心口,一阵剧痛袭来,使我忍不住弯下腰。 “咦,叶儿,你怎么还在这?是额娘留你的?”他横在我和胤祥之间,突然亲密地叫我,我看见胤祥眼光一黯,冷冷地看着笑吟吟的十四。 我点点头,随即看见他眼中的喜色,他上来拉我的手,兴奋地说着:“正好,上次你说的什么星星、光年的我还没弄明白,你再给我讲讲。”说完便拉着我往厢房走去。 离开时看见胤祥痛彻心扉的目光,我没有拒绝十四,但我知道自己在用同样的方式伤害着他。 我坐在椅子上,沉默得抚摸着桌上的西洋钟。“这就是你所要的吗?”十四坐在一旁嘲弄地看我。“他这样算什么?你为他守着心值得吗?”他贴近我,我转头看他,抬手将他的脸推离了几分:“胤祯,你得不到的也不希望别人得到,对吧!”他眼光一沉,浮上一丝怒意:“叶儿,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争什么,但你从十三岁就伴着他,他给了你什么?如果……如果是我……”他的脸因激动而变得通红,我摇摇头,又趴回桌上,喃喃地说着:“如果是你,也是一样的!” 我腾地站起来,伸手来拉他,大笑着说:“走,十四爷,再过几日,奴才就要回四川了,今日咱们好好喝一杯!” 他呆呆地看着我,还没回过神来,我不容他多想,拉起他就往外走,没想与进门的人撞个正着。脸上的笑意还未退,抬头迎上胤祥受伤的眼神。我停住脚步,身后的胤祯却扑了上来,搂着我的手臂直嚷嚷:“好的!好的!一定要不醉不归!” 几桌宴席摆下,我挑了个偏角落的位置,席间各家福晋不停地灌我酒,她们半杯,我一杯,明摆着的合伙来搞我,我心中明白,但也来者不拒,醉了好,醉了就不用看,不用想,醉了就可以去忘记,然后继续自欺欺人地活下去…… 眼前人影晃动,我看见胤祥担忧的企图伸手扶我,“啪”我打落他的手掌,任他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伴着落寞的身影,十四抱着酒坛过来拉我,却被人扯到一旁,身子一软,我倒进一个旷阔的胸膛,我抬头,竟是博硕,我不解的看他,目光落到他身后胤禛的身上。胤禛,你是故意的,你用这种方式提醒我,原来我什么都没有,这世间惟有权力才是最真实的…… 身子一轻,我被博硕抱起,伴着众人的惊呼,眼角瞟过胤祥和胤祯模糊地脸,我将昏沉沉的头颅埋进博硕的胸膛。博硕,带我走吧,我累了、倦了、厌了…… “水!”我不敢相信那沙哑的声音是从我喉咙里发出的,头痛欲裂,感觉一只手臂将我扶起,口中一阵甘甜,是温热的茶水,我睁开眼,看向博硕:“什么时辰了?”“天快亮了!” 我又滑向床铺,耳旁博硕低低地唤我:“叶儿……” “嗯?”我揉了揉额角。 “没事,你睡吧!”他帮我押好被子,转身出了门。 似睡非醒之间,感到院子里有说话声,仔细听来,却又消失了,我撑起酸痛的身子,踉跄地走到窗边,掀开窗户的一角,向外看去。 院子里银白一片,胤祥站在树下,身上已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他垂着头,身型寂寥,博硕陪在他身边,试图为他撑伞,却被他一掌击落。 “叶儿睡了!” “我知道!” “你……不进去吗?或者……我去叫醒她!” “不用了,我明天要去丰台大营,今夜就让我守着她吧!” 博硕无奈地走出小院。我咬着拳头,眼泪落了下来,胤祥,横是爱,竖是惩罚,不仅仅是外来的,还有我们互相的,彼此扯开对方的伤口,看血一滴滴地落下,却是落在自己的心头,灼烧出更深的伤口。 我推开门,满身沐浴着清辉,向他缓缓伸出双手…… 我趴在胤祥胸前,他抚摸着我光洁的背部,手指打着圈儿,我被他弄得痒痒,用手捶着他的胸膛,他呵呵地笑着,满足地嗅着我发际的馨香:“夜,相传有一对恩爱的夫妻,丈夫外出经商,妻子思念夫君,便写信表达相思,可丈夫拆开一看,信上没有一个字,画的全是圆圈儿。” 我抬头挑眉看他,示意他说下去。此时的胤祥眉若远山,眼如星辰,满脸是说不尽的痴恋:“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缺了会圆,月圆了会缺。整圆儿是团圆,半圈儿是别离。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我意。还有数不尽的相思情,我一路圈儿圈到底……” 我执起他的手,手指交错,紧紧相握:“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终有千千结。胤祥,你我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待到蜀国春意深,梨花满枝头!夜,你等着我……” 第4部分 【51文學网│, 欢迎您来51文学网推荐好书!】 第二十六章 梨园小筑 四川提督府 “大人,这盆叫‘鸳鸯凤冠’,这盆叫‘绯爪芙蓉’,这盆叫‘花佛鼎’,这盆叫‘花露珍’,这叫……” “可以了,回头替我谢谢你们家主子,不过下次别再送这些过来,我是个粗人武将,欣赏不了这些山茶珍品,还是让他省些银子吧。” “大人,我们卫爷还有东西要送上!” “还有什么?”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卫飒八成是个疯子,这么大张旗鼓地追求我,是嫌脑袋搁在脖子上太久了吗? 他让小厮拿出一只精致的木匣,匣口冲着我缓缓打开,丝绸垫布上摆着一只色泽碧绿,晶莹剔透的玉镯。 我看向那仆人,有些恼怒。 “这只‘翡翠玉镯’乃是由万年寒玉精雕细琢而成,通体冰凉,有祛暑功效。时值盛夏,卫爷担心大人的身体,特意加上这件薄礼。” “这么贵重的礼物,本大人不敢收,您还是带回去吧!博硕,送客!”说完耍袖向内屋走去。 “大人……这……”一旁的博硕似乎憋了很久了,听我这么一说架起那个家仆就往外走。我回身见了笑了笑,摘下一朵硕大的茶花,把玩着向园子里晃去。 今年三月康熙复立胤礽为太子,昭告宗庙,颁诏天下,一切皆如胤禛所料。我心中忌惮,加之邬思道的那些话,几月来竟每夜失眠。铠甲的事我不敢问胤祥,因为他与胤禛太过亲密,不论这件事他事先知不知道,我都不想打草惊蛇。十四那边我是不愿去招惹的,八阿哥就更不用说,与大阿哥的书信都是拜托胤禛帮我传递的,更加不便问,一时间我竟无从下手了。年底,康熙在畅春园之北建圆明园,赐予皇四子胤禛居住,我写信祝贺,顺便提醒他给我留一间景色好的小院。这对我来说也是个好消息,毕竟住在那比住在郊外要方便些。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便到了康熙四十九年的初春,小年富已经可以满府的乱跑捣蛋了。我常常对着铜镜,问博硕自己是不是老了,而他总是用身体和欲望来做出回答。 虽然我的容貌较几年前没有太大的改变,身材也保持的很好,但我知道自己真的老了,我开始用越来越多的时间去回忆,前世的、今世的,也常常望着胤祥给我的扳指发呆,问自己是不是可以这样等下去…… 待到蜀国春意深,梨花满枝头!胤祥,梨花已经开了,而你在哪呢? 胤祥已经三个月没有来信了,我知道他这两年境遇不是很好,去年连十四都封了了贝勒,唯独他至今仍没有什么封号,这对向来受宠的他也许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叹了口气,解衣上床,青城这段日子回湘去看叔婶,还带着小年富,我不放心,让博硕也陪着去了。 平日里热闹惯了,一下子清净下来,倍感寂寞。我躺在床上,了无睡意,不时搓弄着胸前的玉扳指。忽听耳边“嗖”地一响,我立刻翻身下床,月色下床框上牢牢钉着一把飞刀,我见了立即追了出去,屋外一片寂静,早已没有贼人的踪影,我暗叹此人的身手,竟可以随意来去我的提督府,如若那只飞刀是冲着我来的?这一想便出了一身冷汗,慢慢踱回房中。 飞刀上还绑着一张字条,我点了蜡烛,展开一看,心跟着狂跳起来。 只见满纸画了大大小小的圆圈儿,留下一角是几个龙飞凤舞的蝇头小楷: 清晨北郊思夜小筑 我攥紧字条,嘴角掩不住的笑意,起身上床,一夜好眠。 一路问了几个乡人,终于找到一处僻静的庭院,远远望去,便见园中纷飞的梨花。我的脸因激动而有些潮红,微微发热,院门敞开着,我在门外拴好马,一步步向园中走去。一阵风吹来,梨花漫天匝地的开始飞舞,飘飘扬扬像下了一场五月雪,漫落在身上、脸上,一股暖暖地香气在鼻端蔓延,前所未有的感觉。 我的一颗心怦怦乱跳,惊异地望着周围,树林深处是一间淡雅的草庐,我向前走去,屋檐下悬着一块匾额,上面是熟悉的字体。 一只大手伸来,拉住我的胳膊,顺势一带,使我跌入怀中,盈满笑意,灿若星辰的眼眸,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一张我最深爱的脸…… “思夜小筑,喜欢吗?”一切都像是梦境,美的让人心醉!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他用食指点住我的唇,冲我诱惑地一笑:“喜不喜欢?” 我像被盅惑似地点点头:“喜欢,像梦一样!” 甜甜的吻,甜甜的唇,甜甜的舌尖,像梨花散肆在风中的味道…… 我起身,披上胤祥宽大的白袍,身形更显飘逸,摸了摸他熟睡的脸,转身出了卧房,穿过前厅,来到后院。我赤脚跨过木制的台阶,踩上微湿的泥土,仰头深深吐纳着。 微风送来花雨,忽闻树后吱吱呀呀的声响,我绕过一看竟是一个秋千。我惊呼一声坐了上去,闭上双眼,散开发丝,心也随着飞扬的秋千飘荡起来。 一切都这么的美,这一季的璀璨,一季的花开…… 秋千突然停止了摇曳,我睁开眼睛,胤祥穿着长裤,裸着上身,倚在秋千旁看我。 “我当是谁偷跑进园子,原来是只会偷衣服的小妖精!”他的嗓音低低醇厚,眼神温柔如水,我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这小子越发有男人味了,竟让我犯起了花痴。 他走到我面前,单膝跪下,握住我的双脚微微蹙眉:“怎么鞋也不穿?”被他这样抓着有些虚痒,我用力抽了抽,咯咯笑着,他却使坏地抓紧不放,顺势挠我的脚心,直到我连连求饶方肯罢休。 我坐在秋千上瞪他,有些气喘。他突然敛起笑容,认真地看我。他摸了摸我洁白的脚背,低下头印下轻轻的一吻,一股热流从脚尖直穿我的心口。他抬头冲我温柔一笑,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链子系于我的脚腕。金色细细的链子穿过一颗莹白的玉玲珑,小巧圆润,极为精致。 他起身抱我,与我一同坐在秋千上,我横躺在他的怀里,勾住他的脖颈,笑着问他:“你可知道这些链子、指环什么的原都是奴隶主给奴隶们戴上的印记,你用它拴住我是表示我也是你的奴隶吗?”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眼睑:“我觉得,我更像是你的奴隶!”我哈哈大笑着,用力捶着他的肩。这个男人呵,原本在我怀里做着鬼脸,撒着娇的小鬼,如今却颠倒过来了。他大了,真的大了,可以宠着我,溺着我,让我真实地感觉自己是一个女人,一个幸福的女人…… “怎么有空过来?”我摸着他有些消瘦的脸。 “这阵子没什么差事可做。”我听了又想起他的失宠,不由得心疼起来。 “一切都会好的!”他笑了笑,撩起我的发丝深深吻着。 “这样挺好,可以多见见你。”我只当是他安慰我,没有多想。 “怎么舍得下你四哥?”眼中有些促狭,这两人好起来可以穿一条裤子。 “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他的唇痴缠了过来,这小子越来越擅长说甜言蜜语了…… 直到双唇微肿他才放过我。看了看四周,我有些疑惑。 “胤祥,这园子什么时候置的?” “去年你离京以后,我便派人在这一带打听了,没想到还真有合适的。” “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些闲钱呢!”胤祥一直未有封号,收入微薄是众所周知的。 “再穷我也好歹是个阿哥!”他垮下脸可怜兮兮地看我。惹得我不停的发笑,抱着他又亲又咬。 我和他就这样相拥着,伴着秋千来回轻微的摇晃,欣赏着天边的落日夕阳,懒懒的语调夹杂着亲吻时细小的呻吟,说不尽的浪漫…… “胤祥,其实我不属于这里呢!” “我知道。” “你为何知道?” “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 “……” “因为这里,不会有人拥有如你这般寂寞的眼神……” “……” “还有,那根红线……” “胤祥!为何你不问……” “为何要问?冰冷的你,调皮的你,残暴的你,可爱的你,j诈的你,美丽的你,只要是你,我统统接受!” “胤祥,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 “你是个贪心的女人,权力也要、金钱也要、风月也要……可我偏偏是个痴情的男人,权力、金钱我给不了你,唯有这颗心……” 我的眼泪涌了出来,第一次不是因为悲伤而落泪,这个男人,他懂我! “胤祥,我老了呢!明年就三十岁了。” “我抱着你的时候,你也觉得自己老吗?” “不!” “等你九十岁的时候我也这样抱着你,在我怀里你永远是二八的少女,那么甜美……那样娇艳……” 三天,整整三天我们都腻在一起,没有权力的纷争,没有朝堂的喧闹,没有刀光剑影的杀戮,没有莺莺燕燕的环绕,只有我俩,最契合的身体和灵魂…… 最后一夜,我坐在窗前临帖,他从身后轻轻把住我的手,那双手,宽厚而温暖,让我的心自然沉淀下来,安定而踏实。毛笔蘸了淡墨,有些沉重,爱,新,觉,罗,胤,祥,一个接一个晕开在白纸上,然后,一颗露珠滴了下来。我回头,撞见了他的泪,很近很近的,可以看见小小的水光有烛火在迂回流淌。 我搁下笔,回身紧紧搂住他,桃白色的指尖慢慢抬起,勾勒着他脸部的轮廓。胤祥,也许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遇见你,爱上你,思念你,虔诚地祈祷上帝赐给我的这一生,不要,让我在这无止尽地等待中缓缓老去…… 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 心如飞絮, 气若游丝。 空一屡余香在此, 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來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胤祥!”我咬紧下唇,双手扳着他的肩膀,指甲陷入他的肌肤里。窗外的天空已经微微发白,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怀中顿失的温暖让我的心揪痛起来。 我知道这不像我,我总是可以潇洒的回头,总是可以洒脱的放手。可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他就会这样消失了?胤祥,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这一次的等待又会多久呢? “夜!我得走了!”他咬着我的肩头,带着深深地绝望。 “让我送你吧!”我叹息着,寻找他的柔软唇,上面还留有梨花的馨香。 官道上没有路人,空荡荡的,天空下起了细雨,瓷青色的雨点打在身上,冰凉的,冲淡了那一身骄矜的华贵。我和他牵着马,轻悄悄的走着,像两个孤魂,没有撑伞,他乌黑长发沾满了雨水,一滴一滴,凝成淡青色的眼泪。 “回吧!”他转身看着我,苍白的额上垂落细碎的发丝,眼睛被雨水淋湿了,很美,很亮。 我固执的站在原地,眼神迷离地望着他,眼泪缓缓滑出眼眶。 他低下头,一点一点,吻去我滑落下来的泪珠,我的睫毛在他的唇间微微颤抖,像是蝴蝶欲飞还止的翅膀。 他纵身上马,我站在地上紧紧抓住他的手,他的手苍劲有力,淡蓝色的血管在上面盛开了一朵朵雏菊。“不要走!”我在心中呐喊着! 他笑了,繁花如海,永夜盛开…… “夜,我在京城等着你……” 四川提督府 “博硕,你看!”我伸手将胤禛的信递给他。他接过看了看,疑惑地看着我。 “看仔细了,可有什么异样?”我转身走到架子旁,翻着匣子里的信。 他又看了看,将信递给我,摇了摇头。 我接过后,冷笑了一声:“变了!语气变了,字迹也变了!” 他又抢过去看了看,不解地看我:“没有啊!是四爷的笔迹!”我又将手中的另一封信递给他:“这是三年前的信,你再仔细看看!” 他展开信封,认真对比着,忽然惊愕地抬头:“好像是不一样的,为什么?” “他这些年一点点地变,每次都不明显,隔了这么多年,月月有信,我们自然不会发现他字迹的变化。” 我将两封信都折好放进匣子里,回身冷言道:“咱们准备准备,迎接四爷的心腹李卫,李大人!” “前日刘元公来告,他老婆叫人占了。本官坐堂问明,刘某乃是一个乌龟。今日你也来告,本官问各造人等,仔细想来,你也是个乌龟。诈财不成,活该赔了夫人又折兵。刘某如今正在枷号示众,等他放枷你再来,本县腾出枷来枷你,省得弄脏本县的新枷。多枷几个你这号王八,只怕这里风俗就要好些。” 我“啪”地一声将手中的判词掷到李卫面前:“四爷要我留心你的‘政绩’,但你这‘政绩’未免太可笑了吧!这些东西要是传到京里,被八爷他们看到了,他们会怎样耻笑咱们四爷门下的奴才?还有,你取中的那头名秀才的文章,是什么狗屁东西?”我被他气得头疼,看他讪讪地憋在一边,心里又有些好笑。 嗓子眼吼的冒火,拿起手边的凉茶润了润,接着说道:“我给你请了两名夫子,以后每天晚上给我恶补!” 抬头看到他扭曲痛苦的脸,真是哭笑不得,胤禛怎么送了这个活宝过来? “叶儿,看来四爷的疑心是越来越重了。”我缩在软塌上,一手托着额头,一手拿着书卷,心不在焉地看着。 “太子这两年不知悔改,重用党羽,插手兵权,而皇上对此不闻不问。大家都以为皇上老了,昏庸了,只有四爷看得明白,他这是想让各党、各派的人,都登登台、亮亮相。你看着吧,这太子的位置也坐不稳几天了,咱们的四爷正是非常时期,自然对谁都不会松懈。” 博硕坐了过来,伸臂揽住我:“你不是说四爷变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帮他!” 我将视线移到窗外,喃喃地说着:“再怎么变他也是胤禛……” 转过头,见博硕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轻咳了一声问道:“那个卫子风送来的礼品怎么说了?”博硕听了立刻竖起眉来:“都让我扔出去了!那群奴才趴在地上拾掇半天呢!”我泛起一丝笑意,继续看向窗外,这个卫飒还真有耐性,送了这么多年,退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死心!磨得我都快没脾气了。 “博硕,又快过年了吧!” “嗯,再过两个月!” 我伸手摸了摸脚腕的玉玲珑,眼光柔和起来。 康熙五十年 我一进院门,便看见李卫和青城还有几个平时的亲卫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一脸鬼祟的样子。 “你们在那干嘛呢?”听了我的声音众人皆是一惊,青城最夸张,索性跳了起来,李卫慌乱地往怀里塞着信纸。 我慢步走到他面前,手掌一伸:“给我!” “我说年糕……哦不,年大姐,不不,年大人,这是用诚给我的信,跟您没关系。” 他立刻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眯了眯眼,举起手肘作势要打,他见了连忙抱住脑袋,一溜儿说着:“信上说十三爷深夜遇刺,不过好在有惊无险!阿弥陀佛!” “谁干的!”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只看见李卫和其他几名侍卫悄悄后退了几步。 李卫咽了口吐沫,接着说道:“是……是十三爷府上的一个侍妾,听说是九爷前两年送过去的,这女人原先在卫子风京城开的酒肆卖唱。四爷说那卫子风也是八爷、九爷的人,所以一定是他们指示的。” 我听后默默转过身,向书房走去。 看来如今这几位爷争夺皇位的争斗,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它已经发展到了白刃相见、你死我活了。胤祥和胤禛在户部、吏部和刑部的差事办的十分出色,处处给八阿哥他们施加压力,前两年我捉了任伯安,对他们也是一大打击。如今他们想除掉胤祥,等于除掉胤禛的左膀右臂,也是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八爷吗?你们太自作聪明了,以为除掉胤祥就能改变什么吗?可你们忘了,这样做就等于和我宣战了,八阿哥,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有那个卫子风! 进了书房看见博硕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我的声响,睁开眼给了我一个微笑。 “博硕,去查查卫子风在四川有多少店铺,然后找个适当的理由都抄了!” 第二十七章 柳暗花明 “博硕,内城那边有消息,我得秘密走趟京城,你留在四川,整好一万精兵随时待命,局势好像不妙,太子可能要动手了!” 我脱下披风,走到桌前洗手,刚刚接到“赑屃”的密令,要我去趟京西的锐健营和古北口,我思量着这跟太子脱不了干系。不过虽为统领,但皇族的事我向来是不过问的,那应该是内城的范畴,如今要我这外城统领越界,这里面又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我看向博硕,他有些失望地坐在床边,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翻身上床,他靠过来抱住我,我攥着胸口的玉扳指,闷闷地说着:“博硕,为什么我会这么不安呢?”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转身放下帘帐:“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我翻了个身,在他温暖的怀中睡去…… 京西锐健营 深秋的京城已是寒气逼人,入夜,我趴在草丛中,膝盖磕着冰凉的地面,有些受不住,再三看了四周,见没什么动静,便悄悄起身,紧了紧夜行衣的风扣,向前方营地摸去。 我贴着营地的墙根警惕地走着,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一惊,赶紧攀上身旁的大树,就见一名值班的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便撩起下摆解开裤带小解起来,我冷笑一声,取出腰间的飞刀,手指一抖,他闷哼一身便倒地不起。我跳下树枝,立刻解了他的衣衫,将他扔进身后的树丛里,自己也钻了进去,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假发,换上士兵的衣衫,又用脏兮兮手掌摸了摸脸颊。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便大摇大摆地进了营地。 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几个人,此刻已是深夜,士兵们大都睡下了。我四处溜达着,走进营地深处,前方有一处密林,隐约看见林子里还有亮着灯火的营房。我心头一喜,快步向密林走去。 “我说哥们儿,咱们铸造这红衣大炮,到底有没有经兵部允许啊?怎么瞧着这手续跟以前不一样啊?” “你管那么多干吗?不是有太子的手谕嘛!” “可兵部的事不是由十四爷管着吗?” “哪那么多废话!横竖都是主子,咱们听命办事就是了!啊……困死了,你看着啊!我睡会儿!” 我躲在暗处吃惊不已,难道太子真的要弑君夺权?我微微抬起头,数了数,整整十门红衣大炮。 “哐当”一声,不小心踢到脚下的铁锤,我暗叫不妙。 “谁?出来!”那士兵向我这边缓缓走开,他已抽出腰间明晃晃的大刀。 “是我,是我!刚刚偷懒不小心睡着了!”我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刻意装成一副沙哑的嗓音。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他盯着我,上下打量着。 “我叫张全,新来的!” 他越走越近,昏暗的灯光下,眼睛闪着怀疑的光。 “哦!是嘛!”他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忽然冰冷的刀刃驾到我的脖子上:“小弟,谁派你来的?这个营地不是三年以上的兵,是不得靠近的!”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暗想自己怎么在阴沟里翻了船。 “臭小子,别睡了!”他回头冲着刚刚那个士兵大声喊着,我乘此当儿,身形一晃,躲开他的刀刃,抽出腰间的胯刀,一刀刺向他的胸口,他身后那人见了,飞奔出营房,边跑边大声呼叫:“有j细!” 我意识到此地不能久留,也迅速向外跑去,出了营房,一刻不歇的奔向围墙方向,身后追着一大群执着火把的士兵,有几个跑得快的已近在咫尺了。 一名士兵挥舞着大刀扑了过来,我不得不转身招架,身旁的士兵多了起来,我边杀边向围墙退去。 士兵一群群地围了上来,我渐渐招架不住,难道,我年羹尧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就在我绝望之时,一个黑影从天而落,剑光横扫,杀气逼人,不一会儿便杀倒一片士兵,他回身抱紧我一跃而起,跳上墙头,再纵身跳入密林之中,我被他拉着,手心传来时曾相识的触感,还有那夜行衣下的身影,可我不敢确认。直到跑出数里地外,他才放开我。我无力的摊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向外渗着血。 “你是谁?”我好奇地看他,是他吗?还是……他?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双眼。 忽然手中一片凉意,是个装伤药的小瓷瓶,他转过身,背影有些犹豫,但还是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身上的伤口虽多,但好在都不在要害,我躲在郊外荒废的寺庙里歇了两天又走了趟塞外古北口,得到的信息却令我哗然。太子竟用塞外生活很苦为借口,私自下令将一万五千精锐骑兵调到京师来换防。 如今边疆不稳,西蒙古的阿拉布坦部落派兵攻打西藏,要扩大地盘。藏王怕万一支持不住吃了大亏,便派了加急快马送来奏表,请朝廷发兵援助。按上书房大臣 们的看法如果从内地调兵,万里迢迢地去西征,后方供给恐怕跟不上,最好是从甘陕和口外调兵,摆出阵势,把阿拉布但的西蒙古兵吓退也就算了。可如今太子这样一招,使得现在要调兵西征,只能调京营的兵。把丰台、顺义的兵调去,从江南调粮,支持军用。古北口的精锐已到京师,再把顺义、丰台的驻军也交给太子,一旦他兵权在手,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回京城我立即写了密函,按约定埋在隐秘的接头处,但当我刨开土坑准备藏信时,却发现坑内埋着两瓶宫廷上好的伤药,我顿时一怔,心中的疑虑涌了上来,难道那个黑衣人会是内城统领? 我在郊外又候了两天,果然接到内城的密旨,要我悄悄将四川精锐驻军调回京城,我得了指令,立即写信要博硕上路,自己也连夜骑着快马往回赶,试图早一日与博硕汇合。 康熙五十一年的深秋处处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我和博硕带着一万人马秘密驻扎在京城郊外。 入夜了。 星星在头顶上盘旋,我立在帐外仰望苍穹。轻轻地,一只手伸来,抓住我,在这寒冷的秋夜竟是无限的温暖。 抬头看他,他目光里是带着哀伤的关心。他笑笑,像在呢喃:“怎么不去找他?” 我摇了摇头:“现在不可以,不能因为我而坏了大事!” 梦里,走过那片红色的墙。墙里向外伸出着绿色的枝桠,一大片冰蓝的琉璃瓦依偎在飞檐的尖角,飞檐雕着弯月钩,很高很高,遮蔽了阳光,终年不见天日,楼花窗格,九曲回廊……青石子铺成的小路,他从尽头向我走来……白衣飘飘,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我伸出双手,他的目光飘摇了一下,身影渐渐变淡,直到消失…… “胤祥!”我猛得坐起,身边的博硕也被惊醒。 “怎么了?做恶梦了?”他搂着我,轻拍我的脊背。 “没事!”我晃了晃头,起身下床想喝点水,脚掌落地的刹那听到一声脆响,脚腕的玉玲珑已挣脱金链,滚落到地面上。 “大人!”帐外传来岳钟麒的声音。 “什么事?”我应了一声。 “刚刚四爷派人来传话,说……说十三爷被皇上圈禁了!” 脑中一阵轰鸣,我顿时瘫软下来。 “博硕!”我用力抓紧他的手臂。 “不会有事的,叶儿!他不会有事的!”他用力将我抱入怀中。 痛! 心口是无法言语的痛!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北京城里天翻地覆,一夜之间太子被废、胤祥被执,官场民间人心惶惶。 雍亲王府 “为何要圈禁胤祥?”我面色沉痛地望着同样憔悴的胤禛 “二阿哥私调丰台的亲兵,用 若相惜 (上)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14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14部分阅读 的是老十三的手札。”他按了按额角,显得异常疲惫。 “胤祥不会干这种事的!”他素来看不惯太子,又怎会助他登上大位! “但那笔迹确实是胤祥的!这事我也知道个七八分,想必皇阿玛心里也清楚,但不抓胤祥,这事要是闹下去,众多皇子都要牵连其中,如今国家内忧外患,大意不得的!” “八阿哥干得对不对?”我咬着下唇,眼里闪着杀意。 胤禛不说话,担忧地看着我:“你别做傻事!” 我转身大步走出他的书房,充耳不闻他在身后大声的唤我。 “哈哈,八哥,这老十三终于完了!”十阿哥兴奋地在屋内转着。 一旁的九阿哥阴沉地笑了笑:“不过,还是可惜了……” “我倒是觉得子风这个主意出得妙,借皇阿玛的手除了老十三,老四就是想闹也闹不起,这弄不好把自己陪进去,咱们就更省事了。”八阿哥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喝茶,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我趴在屋顶上,使劲握了握手中的匕首。 “八爷过奖了,还是太子的计策比较妙,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卫子风带着一脸邪笑,歪坐在椅子上,手指拨弄着杯中的茶叶。 “将那仿着老十四的手札换成老十三的,既保了十四,又遂了八哥的心愿,还说不是妙计?”老十张着大口呵呵地笑着,我拧紧眉头,指节“咯咯”作响。 “八爷,您这府里的猫可多啊!”卫子风缓缓起身,在屋里溜达了一圈,不理会众人疑惑的目光,仰首看向房檐。 “谁!”十阿哥恍然大悟,跳了起来。 凌厉的剑峰,狠绝的面孔,我低头侧立,用长剑指着屋檐下的众人。八阿哥有些惊讶,九阿哥捂住十阿哥欲喊“刺客”的嘴。卫飒仍旧笑着,环抱双肩斜倚在门框上。 “年羹尧,我不信你真敢动手!”九阿哥放开十阿哥冷冷地向我走来。 我抬起头将他们个个打量了一番,嘴角扯出一丝惨笑:“我不是来杀人的,我来这里是为了宣战的。”左手指天,口中喃喃念着:“今天我在此为誓,与眼前诸人断尽前缘,从此便是仇人,倾我全力阻止你们一切的妄想。此誓永不破,至死方休!” “噌”九阿哥抽出长剑向我刺来,八阿哥赶紧抱住他。 “八哥,别拦着我,这个祸害不能留!” “九弟,冷静点,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年羹尧是什么人!” “八哥!九哥!”十四站在园子门口无措地望着眼前的混乱。 “十四弟!快杀了这个贱货!”一向阴沉的九阿哥突然歇斯底里起来。 十四惊讶地望着我,眼里满是疑惑和不忍。我收好长剑,缓慢地走向十四。 “想杀我吗?”他眼光闪了闪,微微摇了摇头:“十三的事,你有没有参与?”我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耳语。他不说话,眼神带着伤痛,手指抠进身边的墙壁。 “好!”我轻叹一声,与他擦肩而过,走向府院的大门…… 养心殿 “朕再说一遍,滚出去!”康熙黑色的皂靴落入我的眼前,我低着头,依旧固执地跪着。 “皇上,让臣见十三阿哥一面!”肩头一阵剧痛,康熙一脚踹了过来,使我跌坐在地上。 “皇上!臣愿意同十三阿哥一同圈禁!”我爬起来,恭敬地跪好,不卑不亢。 “朕不准,你死了这条心!”他气急败坏的来回走着,斑白的发辫随着身形左右晃荡。 他停下脚步,弯着腰指着我,大声怒喝着:“你要做男人,朕让你做了,你要兵权,朕也给你了,你跟朕那不肖的皇子干得那些违背人伦的勾当,朕也忍了,你还想怎样?一同圈禁?你非要这样杵在朕跟前,恶心朕不成?”说着又给了我一脚,直踢我的心口,使我吐出一口血来。 “皇上,臣,什么都不要了,臣只要……” “住口!”他俯下身子,抓住我的衣襟,“只要朕还活着一天,你都不要妄想!朕现在就要你做朕的臣子,活着替朕领兵打仗,平定边疆,死了,朕赏你一口棺材,安安心心地去见你的额娘!” 养蜂夹道 “大人,不要让小的为难了!”两柄长刀交叉着挡在我的面前。 “让开!”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湿却的发丝模糊了我的眼睛,粘腻的衣物伴随着行动的躯体开始勾勒出疲惫的曲线。 “大人!请自重!” 伤,新铸的伤口,过去记忆的伤口,都似暮华一样,缤纷而凄挽。我跪坐在养蜂夹道口直至日暮西沉。 胤祥,你我约好的,在那个繁花似锦的季节…… 胤祥,我来赴约了,而你呢…… 身体被掏空了,只剩下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比死还荒芜…… 寂静的天空,随着凉下去的土壤,慢慢地跟着月亮的目光,落下一层薄薄的冰霜。万劫不复的冰渊,原来存在,此刻,心念俱灰。所有曾经存在的等待,所有无边而无望的奢侈想念,所有的凭转回栏,好似迷雾虚成幻景…… 眼前伸来一只纤纤素手,我抬头,迎上十三福晋如水的双眸。我举起双手,指节因捶地而变得血肉模糊,手掌上满是不堪的污迹。我将手缩回,轻轻地摇了摇头。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十三福晋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袱,哀伤地看着我。 “福晋,请进去吧!”身旁的侍卫催促着。她听了转身走到那两名侍卫身边,一人塞了点碎银,微微笑了笑,又回身走向我。 “姐……姐姐……我可以这么叫吗?”我沉默着看她。 “姐姐可有话带给爷?”我凝视着她,好美的一双眼睛,凄婉灵动,泫然欲泣。 我摇晃着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姐姐……爷的心思你明白的,爷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夜空中回荡着她失声的痛哭。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我没有转身,说完顿了顿继续向黑暗走去。 雍亲王府 “你明天就给我回四川!”他瞪着如同孤魂的我,大声地吼着。 “我不走,我要见他!” 他窜到我面前,抓着我的肩膀死命摇晃:“你醒醒吧!” “我不走,我要见他!” “啪”一记耳光打来,我挣脱了他的双手,他的黑眸晶亮,仿佛夜空中的孤星,带着深深地伤痛。 “你就这么爱他?命都不要了?你的自私呢?你的无情呢?你的阴狠呢?你还是你吗?”他拉起我,将我冰冷的身躯掷到软榻上。 一块干布扔到我的脸上,他随即倾身过来,拿起布狠狠地擦着我的湿发。带着污迹的手指慢慢弯曲,我阻止他近乎疯狂的举动,他停下来看我,脸色青白,带着陌生的神情。我咬紧下唇,一字一顿,我,要,见,他。 很静很静,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像狠狠打碎了什么,再也拼凑不起来。 唇间一热,带着绝望,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在他的吻中掩埋…… “胤禛?”我惊讶地看他。他转身,背对着我,等了许久才听到他长长的叹息:“回去吧……” 四川提督府 “大人,卫子风的十二家赌坊、七间玉石铺和一间妓院已全部查封,所得钱物也已全部入库。” “大人,各商道都已设好关卡,按您的命令,凡是由云南来的商人都进行了仔细盘查。” “大人,今天在城门口拦截了一批人马,怀疑是卫子风的人,小的们不敢大意,就将他们全部收押!” “干得不错,带我去看看那些人!” “嗻!” 监牢内,一名华丽的少妇正气急败坏的转着圈,她身旁的地上坐着一名老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吱呀”牢门打开,她见了我立刻迎了上来,恼怒地说:“大人,我们都是正正经经的商人,如今不过是回蜀地探亲,到底犯了什么法?” 牢房中一股子霉味,我用手在鼻前扇了扇,转身打量着她,真是个漂亮的女人! “卫子风是你什么人?”她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一副高傲的神情。 “他是我夫君,我是他最宠爱的妾室!” “哦?是嘛!”我伸手摸了摸孩子熟睡的脸。“那这是他的孩子咯?” “没错!咱们卫爷可疼着呢!”她兴奋地说着。 “很好!”我冲她露出一丝微笑,低头出了牢房。 “大人,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她见了抓住铁制的围栏,大声地问我。 “放?哈哈,明日,明日就放!”我阴笑着转身招来岳钟麒:“明日将这些乱匪全部处死,今晚你想办法让他们画押!” “大人,这孩子……”岳钟麒上前一步,犹豫地问我。我斜视着他,冷冷地说道:“跟了我这么多年,何必要问!” “是,属下明白了!”我昂首走出牢房,不理会身后哭天喊地的惨叫声。 清幽的笛声渐止,我茫然地望向天际。 荒凉和寂寞,哀伤得压抑。我蜷缩起自己的身躯,将头埋起来。淡淡的夜色披在身上,好比一张穷思的画稿。而除此之外,是无边的寂寞和孤单。 忽然置入一人的怀抱中。压抑而温暖的拥抱,他亲吻我的面容,脸部复杂的纠结,像是忍受着痛苦:“叶儿,不要折磨自己!” “博硕……活着……好累……” “叶儿,你不能离开我,我们说好的,你不能反悔!” 攥紧他的手,这个男人日日跟随着我,让我成了习惯。习惯需他握住我的手才入睡,习惯他笑容中脆弱和哀伤,习惯了,他的温暖的怀抱…… “博硕,我不走,我会等着,我和他约好的,多久,都会等下去……” 清晨,我牵着马儿茫然地游荡于乡野之间,于是,又看见那个庭院和那满树未开的梨花,回忆决堤般地涌来,那漫天花瓣中微笑的俊容,那深夜秋千上温暖的胸膛,那芙蓉帐内低哑的蜜语…… 我绕过一棵棵梨树,似穿过一个个甜美的回忆。胤祥,我还记得儿时整日懒在你宫内软榻上,到了梨儿成熟的季节,你会在我俩独处时,将它们一颗颗,细细去了皮,沾了盐水,送到我嘴边。那时你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柔、体贴…… 踏上“思夜小筑”的木阶,转过厅堂,步入后院,对着满树的花苞潸然泪下。 悠扬的笛声响起,清冽地划过天际,竟是那首《若相惜》,我向前奔去,前方秋千上坐着一个人儿,衣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半个结实平滑的胸膛,慵懒地吹着笛子,嘴角还残留着温柔的笑。 “你比我预料的晚了三天……”一切都似曾相识,只不过当年的我换成了他…… 他的眼睛弯了起来,双臂张开,似在召唤。我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为什么?”泪水无法抑制,索性任它流淌。 他抬起手,紧握的拳头放开,抖出一枚血红的玉牌,上面刻着一个赑屃的图案…… 番外 富富的幸福生活 “今天,我们为小宝宝起名!”我拿了几张纸条,递给博硕和青城。 “哪!你们把心里的好名字写在纸上,到时抓阄。” “不要了吧,主子,这种事你决定就好了。”青城不解的看着我。 “不行,你是小宝宝的亲娘,而博硕是干爹,大家都是直系亲属,要公平,要民主。”青城还是一脸白痴地看着我,显然不知所云,博硕仰天翻了几个白眼,冷哼道:“你不要后悔!” 说完快速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起来,青城也转过脸去开始写。 “来来来,宝宝你自己抓哦!”我期盼着那肥嫩嫩的小手伸向我的那个纸团,这可是我想了两天两夜的好名字。 谁知他却转向博硕那个,我刚要制止,他已经抓起将它放入口中,口水大坨大坨流在纸上,我将它拿出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一个“富”字,我的脑袋“轰”一声炸开了。 “什么啊!年富!好土啊!”我控诉的看向博硕,他竟转头看向窗外,自在地吹起口哨。 “博硕,我后悔了!我好后悔啊……”(〒_〒) “小富富,快点,快点到这边来!” 一个肉肉的小东西摇摇晃晃向博硕走去,嘴角还挂着好多口水,而博硕惊恐的想要躲闪。 “博硕,把他给我抓过来!” 一团软趴趴地东西塞进我怀里,我笑嘻嘻地帮他擦着口水。 “啊……啊……狗……狗狗……”我顺着他小手指的方向看去,眼光接触到博硕,他赶紧跳开,他的身后是一只退了毛的老黄狗。 我惊喜的抱着年富亲了起来:“博硕,他会说话了!天哪!不久他就会叫阿玛、额娘了!”我喜滋滋地抱着他看着。耳边传来博硕冷冷的语调:“那你打算让他叫你阿玛,还是叫你额娘?” “……”(》_|||) “富富乖啊!不要吃手指,来,摸摸这是什么?”我把他的小手放在他的脑后,这些日子他头发长了好多可以梳小辫儿了! “小辫儿!”他傻呵呵地仰着小脸。 “那,你看爹爹头上的是什么?”我亲了他一口,指着博硕。 “大辫(便)!”(y(_)y报仇了,yaho……!!!) 番外 养心殿 康熙三十二年(胤祥七岁) “裕亲王,你说这‘赑屃’下任的统领朕该选谁?” “皇上,论武功资质,臣瞧着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不错,但论背景,八阿哥也可以。” “这统领一职皆是我爱新觉罗血族子孙,一旦任命便丧失了皇位继承权。十四阿哥资质虽好,但德妃在后宫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再加上四阿哥是他的同胞哥哥,难保将来他不会心存幻想,起了二心。” “看来皇上心中人选已定了!” “嗯,还是十三吧,这孩子的额娘心性淡薄,与世无争,而且父亲只是个参领,相较之下十三的背景也是甚为单薄的,这样对将来行事有诸多好处,没有太多的牵绊与顾虑!” “皇上圣明!” ——————————————————————————————————————- 康熙三十三年(胤祥八岁) “儿臣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胤祥啊,坐到朕身边来!” “这阵子,你额娘身子不大好,朕准你去陪她几日。” “真的……皇阿玛……儿臣谢过皇阿玛!” “胤祥,你可愿意为朕分忧啊?” “儿臣愿意!” “好,从明日起裕亲王会派人专门训练你,你要为朕分忧就得吃别人吃不得的苦!” “儿臣不怕苦,只要皇阿玛高兴,儿臣什么都愿意做!” “真是不愧是朕的好儿子!胤祥,平日里多与你四哥接触,他那个人生性内敛,朕看不透他……” ————————————————————————————————————————- 康熙三十四年(胤祥九岁) “裕亲王说你的箭法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了,朕得找个时间好好看看!” “是皇叔过奖了!儿臣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好,‘满招损,谦受益’你能这样说,朕感到很欣慰。年羹尧的身手确实不错,你虚心求教,必有所获,但她毕竟是女子,你莫要与她太过亲近了!” “儿臣记下了!” ——————————————————————————————————————- 康熙三十九年(胤祥十四岁) “这么晚了,你找朕有何事啊?” “皇阿玛,儿臣想请皇阿玛为儿臣指婚!” “哦?哈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儿臣……儿臣想娶夜……不,是年羹尧……” “朕不准!” “皇阿玛?!” “储秀宫的女子可以任你挑选,唯独她,朕不准!” “为什么?” “朕有朕的理由,你不需要问!” “不,儿臣这辈子只想娶她,皇阿玛若是不准,儿臣……只有不孝了!” “畜生,你要为了一个女人,遗弃你的家族吗?” “……” “好!朕养的好儿子!竟背着朕干下这种乱囵背德的事!” “皇阿玛?什么……乱囵背德……” “……” “皇阿玛!” “都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 “皇阿玛,不会的,求求您不要用这种方式拒绝儿臣!” “你觉得朕会用皇家的脸面来戏弄你吗?” “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回去吧,以后不要见她!” “儿臣做不到!求皇阿玛……成全儿臣吧……” “畜生、孽子!朕养了你这么多年,教了你这么多年,疼了你这么多年,最终还比不上一个女人吗?” “皇阿玛……” “朕决不准你离开朕,你要是敢逃,朕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追回来,而且朕一定会杀了她,一个女儿换一个儿子,朕认为值得!” “皇阿玛!” “你可想清楚了?” “儿臣想清楚了!” “嗯。尚书马尔汉的女儿,改天带来给朕瞧瞧。” “……” “朕决定了,等你大婚后让她去杭州。” “……” “你可怨朕?” “儿臣不敢。” “朕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既然婚事是你自己定下的,就不要让朕失望!这枚玉牌你收好,你皇叔年纪大了,从此你便是‘赑屃’的内城统领,记住了,要想保全她就好好帮朕做事!” ————————————————————————————————————————- 康熙四十一年(胤祥十六岁) “这阵子老四都在干些什么?” “回皇阿玛,四哥只是尽力办好皇阿玛安排的差事。” “哦?就这些?” “另外……另外太子做了些不妥的事,也是四哥帮着了结的。” “嗯,你平时要多提点一下你四哥,太子是储君,很多事不能纵容,让他对太子不要包得太过了!” “儿臣遵旨!” “胤祥啊!你大婚到如今也有两年了,怎么还不见你府里开枝散叶啊?” “……” “混帐东西,你那点心思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等朕管不了你的时候,了无牵挂地跟她双宿双栖是吧!朕今天跟你说明白,只要朕活着一天,势必要拆散你们。朕已经下旨将瓜尔佳氏赐你做侧福晋,明年朕还会再赐你女人。朕就再等你两年,如果你仍旧没有子嗣,朕一样杀了她!” ———————————————————————————————————————— 康熙四十二年(胤祥十七岁) “哦?你四哥竟让年羹尧在杭州找寻一个女子?这倒不像老四的作风,其中可有其他隐情?” “回皇阿玛,儿臣问过四哥,这事似乎与太子有关,以儿臣猜测,这女子必定与太子见过,不然太子不会有她的画像。” “嗯,是个什么模样的汉女?” “绝美!” “去帮朕查查她的底细。” “儿臣遵旨!” ———————————————————————————————————————— 康熙四十三年(胤祥十八岁) “那女子竟是朱三的孙女?胤禛知不知道?” “四哥他……应该不知道。” “现在那女子身在何处?” “回皇阿玛,太子纳了她为妾,前两个月刚诞下一对龙凤胎!” “没想到那两个孩子的额娘竟是她……荒唐……” “皇阿玛想如何处置她?” “胤祥,这孩子,大清不能留!” “皇阿玛!可他们是您的亲孙儿啊!” “可他们也是朱三的亲外孙,你还嫌那些反清复明的侠士们旗号打得不够响吗?” “可……可是……” “胤祥,这事,朕要你亲自去做!” “不,皇阿玛,那是儿臣的亲侄儿,您让儿臣怎么下得了手?” “你想抗旨吗?” “……” “好吧,这事办成后,朕答应你不杀年羹尧!” “……” “怎么,你还不答应吗?” “儿臣遵旨。但是皇阿玛,儿臣有句话要说。别忘了夜也是您的女儿……” 康熙四十四年(胤祥十九岁) “那件事办得如何了?” “回皇阿玛,儿臣将那女子放回江南,暗中派人跟着,又对外放出风去,那朱三果然派人接应,依儿臣之见,再过些日子便可一网打尽。” “嗯,这差事办得不错,过些日子你和老四南下,记得帮朕盯紧他,还有一件事想必你早已知道了,那外城统领便是年羹尧,不过你的身份不可让她知晓!明白了吗?” “儿臣明白了。” “好,下去吧!” “你和胤禛这次在江南闹得动静挺大啊!参你们的折子都一摞了。” “皇阿玛,儿臣也是不得已,四哥的折子上已说得很清楚了,国库如今亏空,唯有从盐商下手。” “嗯,你跟了胤禛这么多年觉得他怎样啊?” “四哥面冷心热,刚正不阿,是可托以重任的人!” “哦?那比太子如何啊?” “皇阿玛,儿臣惶恐!” “哼,胤祥,不要忘了你身上的重任和朕对你的期望!” “儿臣不敢忘!” “年羹尧一向为你四哥所用,朕指望不上她,朕最相信的也只有你。” “……” “你与那丫头干的好事不要以为朕不知道。朕答应不杀她并不代表同意你们这样胡来,所以朕决不准她留在京城,告诉你四哥调她回京的折子,朕不批,你和他都死了这条心!” 康熙四十六年(胤祥二十一岁) “皇阿玛,你答应过儿臣不杀她的!” “朕说要杀她了吗?” “那你为何派她去剿灭苗寨!” “她是臣子,自当为朕分忧,朕这样做有何错?” “可是历来平剿苗寨大都无功而返,要不就是伤亡惨重,您这道旨还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放肆,你竟敢这样跟朕说话!” “……” “你大哥他们跟朕披挂上阵,平定葛尔丹的时候,有谁想过自己是皇子?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儿臣……明白了!” “嗯,她洗劫江夏镇的事是不是你四哥指使的?” “回皇阿玛,四哥并不知道此事!四哥原本只是派她去找‘百官行述’。” “哼,老四、老八皆是狼子野心啊!再看看,朕要再看看……” 康熙四十七年(胤祥二十二岁) “你可知错?” “儿臣没错!” “你还不承认!这些年你行事处处向着胤禛,你敢说这次告密不是为了他?” “儿臣只是忠于自己的职责!” “胤祥!你真让朕失望透了!” “皇阿玛,太子的为人想必您心里也清楚,何必执着呢?” “住口!皇位的事,你没有资格谈论!” “朕打算开春从新复立胤礽为太子,上次那个祸乱宫闱宫人被你藏哪去了?” “儿臣将她藏在浣衣局并派了专人看守。” “嗯,这次太子复立,朕不想生出什么事端,这贱妇还是除掉的好!” “儿臣明白了,但不知用何种方法?” “杖毙!” 康熙五十一年(胤祥二十六岁) “你可知道老八他们为何处心积虑地对付你?你现在还能不能拍着胸脯对朕说你没有帮着胤禛夺位?” “……” “你四哥的魅力就那么大,竟能让你背叛朕?” “皇阿玛!” “滚开!你们这些孽子,一个个都来气朕,都巴不得朕早日归天!” “皇阿玛……” “胤祥,朕现在什么都看清楚了,所以朕要你离开胤禛,离开这场夺位之争……” 番外 十三福晋 依然记得那年立春的黄昏,天边飘出淡淡一丝薄凉的鲜红,似一抹纱巾挽在颈间。而你就站在树下,瘦削寂寥的背影,让人心痛,想就这样将你拥入怀中…… 你转身,唇边漾起一朵微笑,像夏日里最美的白莲!我知道自己的心坠落了,就是那一刻,我听到心底花开的声音…… “你是今年的秀女吗?”你的嗓音温柔地如同天边的浮云,使我的脸颊不自觉地染上娇羞的红晕。 “奴婢见过十三阿哥!”也许你永远不会知道儿时街角匆匆一瞥,你不羁的容颜已深驻我心。 “你叫什么名字?” “回十三阿哥,奴婢叫叶蘭” “叶蘭?‘叶’吗?夜!我这样叫你,可好……” 脸颊烧了起来,为何他要叫得这样亲昵呢?“叶”、“叶”一声声叫得我心都醉了。 “十三弟,你瞧谁来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站在水塘边高挑的人儿,一切的景致都因她的出现而变得黯然失色,中性的装扮并没有掩盖她的美丽,反而更突显出她的妖娆,眉宇间骥骜的神情,嘴角处落寞的悲伤,我惊叹着,如何有这样美的一个女子…… “今日德妃娘娘让我过去用晚膳,想是没空了,你先回吧!”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凝望着那没有一丝犹豫的背影。胤祥,为何你的手会颤抖呢?是你拒绝她的不是吗?那一日,我看到你眼中深深地悲伤,一直到你离开,它都没有消失过…… 当我见到你和她紧握的双手时,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疑惑。可是你既然爱她为何不娶她呢?又为何要来招惹我呢?我就站在这里,而你的眼中只有她。 身子一晃,我被八福晋重重推了一把,跌入你的怀中,感觉到你温暖的手臂,只是心中的痛,却折磨得我不能呼吸。我看到她苍白而绝美的脸,而你呢?我不敢抬头,就让我这样自欺欺人的“幸福”下去吧!只要……你选择的那个人……是我…… 透过红红的喜帕,眼前一片残红如血,远远的还能听到大厅里觥筹的声响。 静坐在床边,任凭失意,爬上心房。落雨了,空气中夹杂着花的香,我听到你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我抬头,任你将喜帕轻轻撩起,烛光下是那张害我相思成灾的脸。 多年後,我依旧记得花烛那夜你留给我的一声叹息和……那句……对不起…… 你每年都会在特定的日子独自去一趟百花山,也每年都会从那山上带下一株莎草。 我推门进入你的书房,见你立在窗前发呆,手上攥着一朵枯萎的小花,那花朵刚从信签里滑落出来时,还带着淡淡的粉色,可如今已败落地不忍目睹。但你还是舍不得丢弃,将它小心地夹在书本之中,时常看着它出神。 夜晚的你最显得寂寞,心疼地看你时常向着南方叹息,直到辉华的繁星离去…… 喜字、红烛、芙蓉帐。我知道这又会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遥望着北院烛影摇曳的新房,胤祥,今夜你给她的是否会和我一样呢? 我坐在铜镜前,散开秀发,镜中映出一张娇美的脸。我轻叹。为何你不懂得怜取眼前人。 房门被推开了,我看向你那带着醉意的脸。 就是那一个静谧的春夜,你撕开我胸前的白襟,甜蜜而痛苦的亲吻落在胸间,在北方依然寒冷的夜风里,我顺从而安静地接受了你。 长长的冲刺和久久的抚摩。许许多多次,我乖巧地偎依,希企到达你的沉溺。迂回和缠绵,炽热的夜晚,听着你一声声喊着我的名字,但疼痛弥漫在心底,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我…… 我会这样死了吗?不,胤祥,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寒夜里你带给我的温暖,舍不得你从背后抱着我的感觉,舍不得红帐内你叹息般地吐出我的名字。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从她那里偷来的,但尽管如此,我也要在你身边,用我的唇吻去你哀伤的眼神。 黑铠赤披,红色张扬的短发,额间系着一条金色丝带……是她,竟是她,我伏在她身前看着这个美得如同火焰般的女子,这个让你心碎心伤的女子,这个能牵动你所有情绪的女子,她回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你赢了那场搏克比赛,所有人都羡慕我有个这样勇猛的夫君,八嫂吵着要看那柄你赢回的弯刀,但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那柄刀不在我手里。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会那样迷恋她,在她凌厉的鞭势中我看到一个洒脱的灵魂,她噙着笑,像在诠释着最优美的舞蹈,胤祥,在那一刻我意识我永远不能取代她,可这样的一个女子爱着你,你能说你不是幸福的吗? 巨大的痛苦撞击着我,在撕裂的痛苦中,我剧烈地喘息。因为那一夜,你没有回府…… 清晨,我看见疲惫的你,而你还沉浸在那一夜的邂逅,没有注意我。第一次,我看见你那纯净的笑颜,你的笑,似三月带水的花,落在我的心上…… 你躺在病榻上,那样苍白而无力的容颜,一只手抚上你的脸庞,将脸颊漉湿的发丝抹去,有丝丝的湿凉,似留出了你喘息的空间。你握紧我的手,叫着她的名字,而我忍住心痛,用力抱紧你,告诉你,我在这里…… 眼前是迷雾一样的黑,鼻息处是阴冷的湿。我站在院子的角落,目送她潜进你的卧房,我斥退所有下人,为你和她留出一个安静的空间,只因为她是你的药,是你活着的唯一希望…… 你夜夜抚摸着那支翠绿的竹笛,沐浴在月光下傻傻地微笑,像极了一个青涩生嫩的少年。 “胤祥”我轻声地唤你,你带着笑意回首,一刹那,我似又回到那初见的黄昏,那抹抑止不住的心跳,是心中失神落魄的悸动,但细细看你,才发现在水雾间,那双浓意的目,是越过我身影的含笑…… 胤祥,我想知道我不曾参与你生命的那些日子,想知道你和她相处的那些日子,到底你对她的爱是怎样的?为何你要不惜性命去救她身边的男人。胤祥,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该绝望了?但是她爱你是否如你爱她那般呢? 家宴上我看着你被她打落的手掌,看着你脸上绝望地凄楚,我本该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可为何我落下的却是泪?为你,也为我自己…… 我立在院中,身上是艳红的行头,这白色世界中一抹厉红,正以崎岖的姿态扎在雪地中,等待冰融。胤祥,今夜你为她守夜,而我在这里,守着你…… 后记: 传说中有这么一只鸟,一生只唱一次。它一直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 人真正的爱情只有一次,也许我一生都在寻找那根让我们痛并歌唱的荆棘。从伤口流出的血化作一朵朵玫瑰,为你而开为你而红,直到闻到花香的人都会流泪…… 语言是这样苍白,我并不怕你不爱我,只怕你不知道我是怎样的爱你。我站在生命的悬崖,你是我唯一能握住的手臂,你的一念便是我的地狱,你的一念便是我的天堂…… ――如果你不爱我,请原谅我的悲伤 出自《永恒的荆棘鸟》(修改) 番外-前世 “啪”枪口抵上他微湿的后脑,屋内黑着灯,高高地落地窗外是城市奢靡的夜景,他靠在沙发上,上身赤裸,下身裹着我的浴袍,犹湿的短发在夜景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手里握着细细的高脚杯,里面的还剩下为数不多的液体。他背对着我,看不清样貌,只看见水珠从散发滴落至他结实的胸膛。 “你是谁?”我冷冷地发问,压抑着怒气,自己的屋子竟任他轻易来去,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在里面休闲沐浴,用我浆洗过的的浴巾,还开了我珍藏已久的1968 ch petr“叮咚,现在进入猜谜时间,让我们来猜猜我究竟是谁呢?答案一凶残的强盗杀人犯,答案二贼溜溜入门偷盗的小偷,答案三倒霉迷路的外星人,答案四这位举枪美女的前夫……” “啪”我的枪口用力抵了抵他的后脑勺,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边说边竖起的几根手指,什么人啊,难道是个神经病吗? 突然手腕一沉,不知他何时起身捉住我的手,一抽一转,眼前天旋地转,等我回神已躺在沙发上,半靠在他赤裸的胸膛,而他正低头瞅我,含着恶作剧般地笑意,就着灯光看清了他的样貌,却听他低声用中文嘀咕了一句:“佛祖保佑,好在是美女!”我当时虽不懂(他事后告诉我的意思),但也知道他是中国人。 他趁我发愣的当口,手掌不老实的在我脸上游移,用英文自语地说道:“鼻子不错,有没有垫过?眼睛挺大,啧有细纹了,没注意保养,胸嘛……”我猛地打开他的手,侧身用枪抵住他的小腹,再也压不住怒火,冲他咆哮道:“你再不说,下一秒就杀了你!” “嘘,小心点,别弄翻了我的酒!”他的指尖魅惑地往我唇上一点,转头担忧地看看手中的酒杯,顺便对着窗外的灯光轻摇了摇,又拿到鼻尖深深嗅了一阵。 我承认我从未像今天这样想杀一个人,手指轻叩扳机,微微后拉。 “呵,是美军最新sp2022制式手枪,我看看!”他说着在我手臂一点,我顿时麻地松手,枪被他轻易夺去,拿在手中反复把玩。 “你!”我惊愕的看他,这个男人不是泛泛之辈,绝对是高手,以他的能力可以轻易的杀我,他到底是谁? 我不敢轻举妄动,直着眼瞪他,他玩够了侧头给了我一个灿烂地微笑,点开手腕上表灯,拿到手肘出一照,便见光滑的小臂上显出一排字迹6848“3427,我是你的新搭档!”他说着就要上来拥吻,被我一拳打中下颚,我气冲冲地起身向门口走去,他揉着下巴不解地问我:“你要去哪?我们不是应该要庆祝一下?你瞧我还帮你开了红酒!” 他一提红酒我气得捏的骨节咯咯作响,“啪”地打开灯,看他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其实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但当时我觉得他是这世界最最最丑陋的人。我径直走到门口,一拉大门,指着屋外对他冷声道:“出去!” “你要我去哪?我刚来美国没地方去的,ken让我住到你这里!”我头上“突突突”冒出三条青筋,看着他委屈地搭下眼角,再也忍不住地向他吼道:“行,那我出去!” 他听完飞速扑过来抱住我的腰,可怜兮兮地问道:“不庆祝了?” “庆你个头,我要去找ken”我左右摇晃着身体想挣脱他的手臂,他却有越收越紧的走势。 “找ken做什么?” “退货!” “你不要我了?” “不要,你放手!” “不放!” “6848,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失节事小,失业事大!” 我无语了,额上黑线不断,从那天开始了与他的纠缠…… 我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他身上齐集了男人所能有的劣根性:厚脸皮、毒舌、好吃、好色、赖皮…… 要不是他烧的一手美味的中国菜,我一定肯定必定将他赶出去。 场景一:我裹着浴袍拿着浴巾擦拭着湿发,疲惫地走回卧室,却看见某人正四肢大开地睡在我的床上。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d我先忍。 “呃,这房子就只有这里有床!”他无辜的眨了眨 若相惜 (上)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15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15部分阅读 眼。 “那你让我睡哪?”拳头上的青筋冒起来了。 他笑着往一边挪了挪,拍了拍空下的床铺,一咧白牙:“我不介意分你一半!” “噢,谢谢哦!”我一点一点向他靠近。 “不用谢!”他笑得快露出槽牙了。 ¥%&&x(…… 某人顶着大胞泪奔而出…… 场景二:某人跷着大腿赖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大嚼垃圾薯片。我拿着墩布一手插腰地瞪他:“你不觉得你的人生很浪费吗?” “不会啊,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呢!我常常向上帝祈祷说说:”神啊,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吧‘不过他一次也没理过我!“他说完两手一摊摆出惋惜的嘴脸。 我愤恨地拖着地,安慰自己脚底下就是他的脸! 天还没亮,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感到身上压来一个沉重的物体,我当下警觉起来,手伸到枕头下去取抢,不料手腕瞬间被压住,他抬起一张睡眼朦胧的脸对我傻笑道:“刚刚梦里神回答我了,他说:好吧,就多给你一个星期吧!”我双眼冒火地盯着他,然后用极其温柔的话语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说:神啊,你给得也太多了点吧!”说完倒在我怀里继续睡去。 “……” 第二日某人顶着两只熊猫眼乖乖地帮我的卧室门加上第三道锁! 场景三:因为我多次表示要将他赶出去,某人为了讨好我就擅自在沐浴后洗了我换下的内裤,然后我的小宇宙爆发了一天一夜,无辜的内裤陈尸垃圾箱。 早晨我火冒冒地出门,某人竟然不识相地出现,拉着我的手亲昵地问着:“晚餐要吃什么?” “你!如果可以我要把你一口一口吃下去,让你永远在我面前消失!”说完忿忿地甩上门去找ken,一定要让他把这个男人弄走! 晚上我郁闷而归,ken坚定地跟我说no还要我们好好相处,td! 刚打开门就看见某人穿着性感的三角裤在客厅奔跑,我看呆了,木木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热菜呀!” 》__ 若相惜 (上)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若相惜 (上)第16部分阅读 若相惜 (上) 作者:肉书屋 若相惜 (上)第16部分阅读 威胁我要开枪,我低笑出声,将枪头对准那个人,他脸色瞬间苍白,他周围的警察纷纷举枪靠近我。 “是你吗?3427?”他颤声问着我,眼里有掩不住的狂喜。 我伸手扯掉面罩,对他笑着。 他冲动地向我冲过来,却被他身边的人一把拉住:“lee,别过去,她很危险!” “放下武器,不然我们开枪了!” 我不理会众人的威胁,只是看着他笑,他眼神迷离地望着我,缓缓垂下手臂。 突然,我止住笑,“砰”一声子弹从他耳旁擦过,他大叫一声“不!”猛然挣脱众人地钳制,扑上来抱住我。 身后的窗户应声而碎,我看见晶莹地碎片在空中慢舞,他的脸很近很近,在笑,不若初见时的轻佻,是真正温暖的笑。他吻住我,很轻很淡,然后抬起头,一丝触目的血迹从他嘴角滑落:“对不起,利用了你,3427,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真,我爱你……” 他说完拉出我的弹力救生带,猛地将我向窗外推去。 我的泪丝滑落,真,我听到了,你的爱,我看到了,你的泪…… 急促的门铃声响起,身边的男人嘟囔着起身:“妈的,这么早谁啊?”我睁开眼看了看满地狼藉的酒瓶和衣物,嗤笑起自己的荒唐。 “你是谁?啊……”浓烈的血腥味传来,我毫不在意地起身穿衣,对着门外的男子不满地说道:“ken,你又把我的房子弄脏了!” “你闹够了吧,到底想怎样?”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你到底想我怎样!”我回身盯着眼前盛怒的男子,真死了一年,我颓废了一年,而ken纵容了我一年,我不知道ken为什么这么做,但我知道他对我有异样的情愫,也许是因为年少时的相伴,也许是因为他始终得不到我的心。但他做什么都不会让我感动,因为真是因他的设计才死的,对此,我绝不原谅! “你想死是吧!”他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 “是!”我冷淡地回应。 “好,我成全你!” 重重地摔门声撤下了我心灵的防备,我倒在地上宣泄地哭着…… 顺着一排排的墓碑看过去,一个个名字从眼前浮现。墓碑上的名字见证着一个个曾经的存在。我找到他沉睡的地方,点开手机,放出那首舒缓的《若相惜》,然后弯身坐下,靠着墓碑静静地陪他听着。夕阳的余辉洒满一地。我突然想起秋千架上他推着我荡起时看到的世界,在记忆中触摸着雕刻着各色图案的的木椅,嗅着空气中氤氲的气息,于是想伸出手去遮挽那流逝的时光,可记忆却泻了一地…… 真,我想你,可你沉睡在去年的夏日,而我却要消逝在今年的冬天…… 宽大的风衣内装载着满身的炸药,ken是个守信的人,他果真让我死得“轰轰烈烈”为组织贡献出最后一滴骨血,我躲在商贸大楼内,看着市民广场一侧停放的黑色轿车,ken高大的身影靠在轿车旁被灯光衬得若隐若现,我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抽出匕首忍痛挑出埋在身体内的追踪器,然后大步迈出商贸大楼,从另一侧向ken走去。 他转过头惊讶地看我,嘴里的烟蒂落地,我微笑着抱住他,像许久未见的情人,然后在他耳边恶作剧地低语:“ken,我舍不得你……” “轰”…… 后记 我在墓前许愿:真,若有来世,最好不要遇见你,如果遇见了,最好不要想起你,如果想起了,请你不要像今世这般对我,不要朝我笑,不要跟我闹,不要对我好,我宁愿只远远地看着你,而你亦淡淡的看着我,唯有这样,便可相伴不相爱,相记不相恋…… (若相惜1完) 【51文學网│, 欢迎您来51文学网推荐好书!】 若相惜 (上)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