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女皇与憎质子》 1-2 霸女皇与憎质子 作者:苏打 12 序文:和平转移 苏打 在我们披著憎衣的僧质子参见完睥睨天下的美艳女皇后,天禧草原终于和平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而苏打的古代系列终于写完了,更是大喜大贺、大喜大贺。 不可否认,这个故事里,我们的大姐身心备受煎熬,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更何况苦苦爱更健康,所以大姐妳就多担待些。至于大哥嘛!由于大哥永远是对的,所以管你原来是和尚还是什么的,用力爱下去就没错,反正佛祖早批准你了。 由「天都」到「女儿国」,由一群男人到一群女人,由飞来山到虹城,由国族仇恨到和解共生,历经几年风雨,望著他们都有了好的归宿,身为这群好男人跟好女人的豢养者,在此时自然功成身退,下台鞠躬,并按惯例跟他们挥手说拜拜,请就那么一辈子幸福去,永远都別再回来啦!然后,也顺便请大家跟苏打的落落长古代稿挥一下手,因为,也先告一个段落了。 编故事编到現在,虽众所皆知个人偏爱古代稿,但那天一时兴起数了数,才发现俺写的古代稿有四十二本,但现代稿竟才少少十五本,多明显的比例失衡啊!这样很不健康的! 人家都说大鱼大r会吃腻,天天五蔬果更有益身心健康,但由于架空古代与现代间的模糊地带不好拿捏,所以苏打在脱离古代稿后,决定开始用现代稿平衡一下。 咦?不是听说苏打跟现代社会很不熟? 是不熟啊!不过我想再不熟,应该也有不熟的应变方式吧!毕竟都活这么大把年紀了,没看过猪走路,也一定吃过猪r的,至于怎么个应变法,再容我想想,反正,就是要现代啦! 楔子 人们说,那地方,天空是七彩的,泉水是脂凝白的,男子比女子少,歌声及笑声比话声多。 人们说,那地方,女子至上,男子退散;女子穿裤,男子穿裙;女子把持国政,后gy乱,面首无数;孩童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人们说…… 但无论人们如何打探,那些真正经由女儿国女儿家腹中孕育出,那最器宇轩昂、魁伟有雄姿的女儿国男子,他们充满男子气概的俊挺脸庞上永远只会露出那最倾国倾城的一抹似笑非笑,然后将所有耳语留在风中,潇洒策马前行,只为能早一日赶回“虹城”,重回他们女儿国七辣那最最傲然且迷人的风采羽翼下── 一名帅气、随兴,专门协助友好邦国平叛御敌的飒爽女将;一名行踪诡秘,断案如神的智酷女尹;一名日日坐于斥候肩上号令群雄、保疆卫土的娇俏女帅;一名风度翩翩,外交谈判桌上迷倒众生的靓丽女爵;一名天天鱼打混,却政和令申的狡慧女相;一名左手覆雨、右手翻云,却热爱伪装柔弱的烈火女卿,以及她们身后,那最美艳无双、睥睨天下的呛辣女皇。 生活在这样的国度里,享受幸福都还来不及,谁还有空管人们怎么说! 第一章 古略国化清g春日丑时 暗黑的天际,隐隐闪动着点点寒光。 风乍起,g门外的落叶枯枝低空漩涡盘旋,g门内,内侍与守卫微合着眼,低垂着头。 风停,叶停,万籁俱寂中,皇寝里的床纱忽而无风自飘,榻上的十四岁少年依然睡得沉沉。 风又起,那股山雨欲来的闷热与黏腻,令睡梦中的少年有些焦躁地翻了个身,然后在脚部因触及某物而不能自由伸展时,不耐烦地伸脚一踢。 重物落地声响起之际,寝g中的床榻突然剧烈地左右摇晃,一阵婴儿啼哭声更是蓦地爆出,让原本静谧的化清g在闪电的映衬下,一时间显得诡谲。 “是猫还是娃子啊?大半夜的这么嚎,实在怪吓人的……”被这阵啼哭声惊醒的内侍及守卫左顾右盼的喃喃低语。 同样被这阵啼哭声吓醒的少年,则猛地由摇晃的床榻坐起,双手紧握蟠龙床柱,骇然又迷茫地在黑暗中搜寻着哭声的源头。 当他发现,那哭声竟离自己如此之近时,他的背脊整个僵硬,缓缓转向床榻东角的脸庞更满是惊惧,因为在全然的黑暗中,他竟望见一双闪动着绿色幽光的骇人眸子。 “来人……快来人啊!” “皇上!” 一当少年惨叫声响起,侍卫及内侍立即举着火把冲入寝g,然后在望及眼前景象时,彻底不寒而栗。 “这……” 因为偌大的寝g中,除了原本在其间安寝,而现在瑟缩于角落的少年外,竟无端多了一名啼哭的婴孩,正中那张大大的紫檀木龙床,名门无人接近,却来回左右晃动。 “鬼子……这是鬼子!快杀死他!快!杀死他啊!” 在众人脸色发白、全身发毛之际,缩在一角的少年指着床下的婴孩,不断疯狂大叫着。 仅管少年已下令,但此时此刻,g本无人挪动得了脚步,一直到少年的欢声几乎嘶哑,婴孩啼哭声也缓缓暂歇之时,匆忙赶至的古略国国师,在果断斥去大半内侍及侍卫,只留下两名心腹后,才终于走上前去,蹲下身,仔细端详着那名断续抽噎的婴孩。 “李国师,快,扼死他!” “皇上,这娃子身上有皇家印记。”少年惊恐喝令声依然不断在g内回荡,但李国师却示意内侍将门关上后,走至少年身旁,压低了嗓音说道。 听到这话后,少年脸一白。 因为古略国皇族一直以来都是一脉相传,前任皇上病重,再无法生育子嗣之事更是众所周知,因此,若这婴孩身上存有皇家印记,那么,结论只有一个—— 当脑中浮现出一年多钱,参加皇家畋狩过后,畅饮了不少烈酒与鹿血的自己,如何在欲火焚身之时,趁人不注意,掳走并痛快迷奸那名柔弱“静女”的画面,少年的脸色整个铁青了…… 不,不能承认。 绝不能承认! 如今刚上位半年的他,帝位g本就还没坐稳,若让他身旁那群虎视眈眈的国舅、外戚知晓这事,定会拿此大做文章,毕竟对向来迷信的古略国来说,那名特地筵请来为他父皇祈福、延寿的天族“静女”突然无端消失,已是不祥之征,若让人发现那名“静女”消失的原因与自己有关,他将面临的,不仅是废帝的声浪,更是生死之关! “这是鬼子!扼死这名鬼子!现在!立刻!”电光石火间,下定决心的少年的嗓音变得冷冽。 同样明白少年决定的李国师,与少年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缓缓伸出手…… 婴孩又哭了,但哭声慢慢变小,直至无声,当那小小的柔软身躯再也不动时,那张紫檀木龙床也不动了。 “把火把给我。” 要来火把后,李国师将火头沾了些水,直接往婴孩身上烙去,直至那个代表其身份象征的印记变得一片血r模糊,才用破布将婴孩层层包裹住,低声细细交代一旁心腹将之弃于何处。 心腹匆匆离去后,少年总算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另辟一室与李国师密谈,他的脚步才刚跨至g廊,一阵降雷突然破天而起。 “快来人啊!护驾!护驾!”被那阵恍若落在身旁的疾雷吓得当场腿软的少年,再度抱头疯狂大叫着。 “来人,保护皇上,快来人哪!” 一片混乱之后,雷声终于稍稍平息,但不远处的皇g东角,却陡然冒出一阵漫天火光。 “救火,快,救火啊!” “水,快拿水来啊!” “发生什么事了?”望着那被天火烧灼的角落,少年的心,跳动得急促。 “启禀皇上,东安g遭落雷击中,现已引发大火。” “快救、快救,有伤亡吗?”少年蓦地一愣后,急急问道。 “目前仅发现李内侍一人,他被几g倒下的火柱子压砸后,当初被烧死了,连救都来不及救……” 李内侍,方才那名被嘱咐弃尸的男子。 死了倒好,如此一来,被李内侍拎在手上,应与李内侍一般,已葬身一片火海中的婴孩之事,便少一人知晓。 至于其他几名见过婴孩之人…… 正当少年唇旁缓缓浮出一抹冷笑时,远远的火光中,突然传来一阵婴孩啼哭声。 “天可怜见,这里居然有个孩子还活着,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当听及那阵鬼魅似的婴孩啼哭声,再闻及远方的叫嚷声时,少年的头皮整个发麻了。 因为向来只存放祭祀用品的东安g,g本不可能会有婴孩的,那么如今在哭的这名婴孩…… 天族,多异近妖,不生不死,不死不生。 “皇上,放心,有微臣在。” 当少年耳中响起人们对“天族”的评说,望着眼前这场无端天火,想着李内侍的死因,脑中缓缓浮现出“妖崇”二字,以致脚步整个向后踉跄,几乎要跌坐在地时,他的腰突然被人由身后一撑。 “微臣一直以来的工作,就是收拾掉这些鬼物,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李国师……”意识已几斤涣散的少年茫然低语着。 “是的,皇上。” “永远……不要让朕……再见到他……永远……” 寒风劲劲,战旗飘飘,白雪覆地,杀声震天。 任鹅毛大的雪片飘降在身上,一名头戴雪笠,脸蒙黑纱,体态婀娜的少女,策马站在山崖上,动也不动地遥望着半月谷里那仿佛永远没有休止的浓血杀戮,以及因受这场战争波及而无声向天哭喊的人们。 短短三日,度日如年。 弥漫在空气间的腥血恶臭,已几乎让人连呼吸,都无法呼吸了。 不忍望,不想望,但这名十五岁的少女——云茱穆尔特,依旧看着,望着,因为她必须牢记在心,必须将那一张张疯狂、绝望、狰狞、扭曲的容颜深深刻画在心间,毕竟终有一天,此刻在天禧草原上四处肆虐的烽火,必将燃至她女儿国,而她的责任让未来的资金在下决断的那刻,清清楚楚、彻彻底底明白何谓战争! 就那样强迫自己冷然望着人世间的至悲与至苦,直到感觉到一股古怪视线朝自己所在位置直s而来,她才终于微倾过头。 又来了。 这视线,一整个下午都在追随着她,由对面山头开始,而今,已穿越整道战线,愈靠愈近,愈靠愈近…… 视线的主人是谁?又有何目的? 缓缓将目光移向不远处断崖上那隐没在树丛间的高大暗影,云茱的眼眸瞬也没瞬一下。 也罢,他明明发现她已知晓他的存在,却依然如影随形地紧跟着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白费心神揣度他的来意? 时候到了,她自会明白。 半晌后,无视那道仍旧紧紧跟随的视线,云茱径自策马向山林走去,因为此刻的她,已几乎承受不住由脸上传来的那阵隐忍已久的剧痛,与那股令人发狂的刺痒。 “唔……” 随着暮色西沉,那阵剧痛与刺痒益发蚀人心神,但云茱依然紧咬着牙g,直至再忍受不住时,飞身下马,摘下面纱,一把握起地上的雪,将之贴于她那如今满是脓肿与丑恶疙瘩的小脸上,希望能借此麻痹掉自己的所有感觉。 有人说是蛊,有人说是毒,有人说是业障,有人说是诅咒。 但无论是什么,这自她有月事开始,每个月都考验一次她身心坚韧,长达二十四个时辰的痛苦煎熬,已整整伴随了她四年。 这四年间,纵使女皇找遍了天下名医,却依然无解。 云茱曾无数次问苍天,但苍天总是默默无语,而随着年纪、眼界与经历的成长,她渐渐明白,她所处的这个婆娑世间,本就充满着各式各样的“尚不可解”与“g本无解”,所以与其继续执着、纠缠,她还不如将心力与时间花费在自己可以,更必须掌控的食物上。 夜幕,降临了,天,更寒了,云茱的小脸虽几乎被雪冻僵,但那股痛痒不仅没有消退,反而益发猛爆。 当寒雪都无法令那股由骨髓里窜出的痛痒暂歇之时,云茱索x脱去外袄,走至山壁旁的小瀑布边,眼一闭,仰起头,任那让人心脾都几乎要为之冻结的刺骨山泉,大力冲刷着她的小脸,甚至全身。 都快冻成冰柱了,竟还止不住?看样子得另寻他法了…… 在心底的苦笑声中,云茱缓缓低垂下头,举起颤抖且冰凉的小手,欲将之伸向颊旁,抓挠那些因怪症发作而冒出恐怖至极的脓肿与疙瘩,她纤细的右腕突然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握住,身后传来一个低沉雄浑的醇厚嗓音。 “莫妄为。” 由眼角余光中,云茱看得出来人异常高壮,而由他那头戴僧笠,身背棍仗,脚踩僧鞋的装束看来,似是名云游僧人。 尽管不知此人何时到来,但云茱却知晓,他,就是那道目光的主人。 “喝了它。” 当云茱的身子忽地一起,整个人被扛离小瀑布丢坐至一旁,并且肩头被覆上自己那件保暖雪袄时,云游僧又开口了,而她的眼前则出现了一条刚健,满是刀疤,如今又新添一道道口,并且刀口上还汩汩泌着赤色y体的手臂。 是血,带着一股淡淡药味的血。 “喝了它。” 望着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云茱,云游僧又重复了一次,然后在她抬起头望向他时,也同样望向他,可他的视线所在,却是她x前因被水浸湿,而曲线毕露的浑圆双r。 他很努力的看着,很专心的打量、研究着,许久许久后才收回视线,仰天轻叹了一口气,将带血的手臂更伸向云茱的唇旁。 直至此时,云茱才终于发现,这名云游僧并不是独自一人,因为他大大的右掌上,还托着一名似乎刚满月,但因为哭了太久、饿了太久,以致气若游丝的小小婴孩。 看样子他是在找n娘,在这满是烽烟的战场上,为这名显而易见是由战场中拾来的婴孩,找寻最后一线生机…… 尽管不太明白这名云游僧为何要她啜饮他的血,但她却依他所言的将那飘着淡淡药味的温热血y吞入腹中,在他转身大步离去时冷眼一唤。 “留步。” 云游僧停下了脚步。 “这孩子上回喝n时什么时候?喝什么n?”将身上湿透的沁寒衣衫剥下,云茱用雪袄裹住裸身,用黑纱蒙住小脸,淡淡问着,在说话之时,发现自己脸上那股蚀人心志的痛痒,在啜饮了这名云游僧的血后,竟真的有缓和倾向。 “三日前,豹n。” 三日前? 难怪了,难怪他会在发现她是名女子后,那样紧紧盯着她,至于那只原本用来喂养婴孩的母豹,相比早被那群因受战火波及而同样饥饿多日的流民们拿去果腹了…… “把孩子给我。” 听到云茱的话后,云游僧先是一愣,而后二话不说地一转身,迅速将婴孩交至她手上,望着她把原来包裹婴孩的襁褓脱下,把婴孩抱至她赤裸的x前让两人肌肤相亲,并将婴孩的左耳贴至她的心前面,聆听她的心跳。 “真乖,真可爱。”完全没理会云游僧的注视,云茱只是用手轻抚着那名半合着眼的婴孩全身,然后轻声对他说着话,“好娃子,什么都别担心,有姐姐在呢!先睡一觉,好好的、安心的、痛快的睡一觉,等睡起来后,便有n喝了喔……” 丝弦般的清清话语声愈来愈低,愈来愈温柔,直至无声,但取而代之在黑暗山林间响起的,却是一阵柔美的歌声,一阵让人心神俱静的天籁之声——云茱的歌声。 当歌声响起时,云游僧顺手将自己的残破外袄也覆在云茱肩上,然后快速在她身旁升起火堆,并将她冷湿的衣衫置于火旁烘烤,才盘腿坐至她身边轻合上眼。 “他睡起来,你便有n喂他了?”当婴孩安稳沉入梦乡,当那美妙歌声完全消逝后,云游僧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凝眸盯视着云茱白皙丰盈的浑圆椒r,低沉磁x的嗓音中有些不解,有些好奇。 “一个时辰后,现今在山谷里激战的双方军队将会在东北角出现漏洞,只要你有办法突围,我便有办法找人来喂他。”细细聆听着远方的战鼓声,云茱柔视着婴孩的小小睡脸,淡淡说道。 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在被这场战事阻道,无法顺利与下属会和,以致不得不暂时在此处停留,并静静观察的第二天,她便发现了这个漏洞,可她无法一人突围。 而她相信,这名能在两军交战的漫天烽火中,抱着个婴孩如入无人之境,并横越整条战线来至她这头的云游僧,身手绝对不凡。 “原来如此。”听到云茱的话后,云游僧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也不管身前少女是否衣衫不整,一把便将大手伸至她的双r间,用他大大的食指轻抚着婴孩沉睡的小脸,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这么爱孩子,连女人家怎么n娃子都想打破沙锅问到底,还一点和尚样都没有的人,学人家当什么和尚! 或许不典型,但云茱知晓他确实是个和尚,不仅因为他的打扮,更因他目光深处那由头至尾的澄净、清明、无染、无垢,以及他那条虽令人惊诧、不解,却充满慈悲的刀疤手臂。 “你的伤……”当云茱因想替云游僧疗伤,又一次望及他臂上的伤口时,她不禁愣住了,因为这样短的时间,那道伤口竟已缓缓愈合! 缓缓眨了眨眼,云茱着实有些讶异,但最后,她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淡淡道了声谢。 云茱的谢语,令云游僧停止了逗弄孩子的举动,他抬眼望向她,仔细端详了许久后,突然举起大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发梢,然后微微一笑站起身,仰头望月,任他呼出的白色烟雾,融入一片冷冷苍茫中。 他虽未发一语,但那恍若通晓一切的清透眼眸,直达心灵的无声抚慰,高大壮硕的坚毅背影,在在令云茱感觉到一股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彻底的宁静与安详。 这就是信仰与修为的力量? 身处这个群魔乱舞的紊乱时代里,想心如止水的避世静修也属不易,遑论与寻常人有些不同,极可能被视之为“异”的他,但他却依然选择了入世,舍身至这滚滚红尘中,只为他的佛祖。 在那高大背影静静为自己挡风遮雪的沉静等待中,一当闻及远处的战鼓声开始出现变化,云茱瞬间开口。 “时辰到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又轻轻一噘唇,发出一声悠扬的轻啸,待她的黑鬃马到来后,在不惊动孩子的情况下,先将孩子交至云游僧手中,在孩子双儿塞入柔布,才缓缓起身,将那早被烤得暖烘烘的衣衫穿戴至身上,接着接过孩子,把他轻抱在依然裸露的x前,再用保暖雪袄将他覆住。 “你先上马,再将我跟孩子抱上。” 静静抖落一身残雪,云游僧二话不说迅速飞身上马,然后一展臂,将怀中抱着婴孩的云茱安置至他结实的腿际上,并自此后,让那只手臂恍若生g似的落在她的腰际处,稳稳将她与婴孩护在他广阔的怀抱中。 “走。” 在云茱一声低语后,三人一马,便直接冲入交战最激烈的战线中。 “向东拐。” “往南退半里再向西。” 在云知道的指示下,单手持棍的云游僧用双腿策马,在乱军中来回狂奔,他头上的僧笠,早不知飞至何方,他手中的棍仗,在马旁四旋飞舞,但他怀中的云茱与孩子却安坐如山。 “以这个速度向东北方向前行。” 在又发出一声指令后,云茱望向四周的混乱,以及怀中依然酣睡的婴孩,心底不禁升起一股赞佩。 看样子她还是小看他了,因为他的身手怎只是不凡,g本是非凡! 明明身处乱军之中,但他手中的棍仗却宛如有灵般,在将所有挡住他们去路的人挑飞后,却又不伤一人,明明交战双方因不明来者何人而拼命箭雨齐飞,却无一箭落至他们身旁。 不过终究是战场,终究是人世间最丑恶的疯狂,在那益发癫狂与失控的战鼓与杀喊声中,云茱怀中的婴孩动了动,小脸皱了皱。 正当云茱欲伸手抚慰婴孩,她的耳畔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音律。 那是她一个时辰前哄孩子睡觉时唱的歌,如今这曲子却是出自那名挥棍御敌的云游僧之口。 他的嗓音是那样浑厚、阳刚,却又那样温柔,宛若穿透了整个时空般地紧紧将她与孩子包围其中。 血,依然在飞,雪,依然在飘,孩子,再度沉睡了。 但不知为何,四周人的动作,在云茱的眼中开始变得缓慢,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天地间,只剩那浑厚的温柔吟唱…… “突围了。”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当云茱耳中再度传来云游僧低沉的嗓音时,天已破晓,而他们安然位于战线之外。 “向北十里。” 望清四周地形后,云茱平静说道,然后在云游僧依言策马前行九里时,再度听到他的嗓音。 “有埋伏。” “向埋伏走。” 云茱微微一点头,三人一马继续前行至一个树林前,远方树丛后方传来一声“来者何人”的娇斥声时,简洁明了地以自己在女儿国外的代称来回应。 “云一。” “是姑娘!姑娘回来了!” 一听到云茱的声音,树丛后立刻骚动了,几名女子迅速飞身上前,在鬃马前后左右戒备、保护着,另几名女子则欢天喜地的迎向前来,在望及她白袄上的片片血渍时,急声唤道。 “姑娘受伤了?!” “快,快请大夫过来!” “静。” 在被云游僧抱下马后,云茱冷冷望了众人一眼,在所有人都噤声之后,才举步向前走去。 “唤张珊,备斋饭,通令众人半个时辰后开拔。” “是!” 云茱一声令下后,大伙开始井然有序地依令行事,那名云游僧则静静跟在她的身后,饶有兴味地望着这满树林的英挺女子,那满树林的英挺女子也好奇地望着他。 待云游僧在云茱的示意下,在她身旁临时的座椅坐下,一名年约二十三、死岁的女子来到云茱身前,对她轻轻欠了欠身。 “姑娘。” “交给你了。”望着身前那名自小便伴读在自己身旁,但半个月前因疫病,痛失出生不到一个月孩儿的憔悴母亲,在看到她掀开白袄后,怀中那个小脸上有些微脏,却缓缓睁开双眸的婴孩时,眼眶立刻红了,唇角也抖颤了,但她却笑了,笑得温柔,“是……” 将孩子交给张珊后,云茱立即起身前去沐浴更衣,那名云游僧则完全不知“避嫌”二字为何物地举步上前,仔细研究着婴孩时如何喝n,张珊又是如何哺n,在孩子喝足了n,拍出了饱嗝,洗过了澡,一身香暖地再度出现,小手在空中乱捉时,伸出食指让孩子握着玩,唇旁再度浮现一抹淡淡笑意。 许久许久后,当孩子玩累了,睡着了,云游僧才在身旁人的提醒下,前去食用斋饭。 “这孩子我要了。” 早在云游僧与孩子玩耍时便已沐浴完毕的云茱,在他食用完斋饭,起身向众人致谢之时,脸蒙黑纱走至他身前,仰起头望着那张大眼浓眉,正气阳刚,却淡静自在的脸庞。 恍若早料到云茱会这么说,云游僧举起右掌,对她微微一颔首后,蓦然转身,在晨曦下大步踏雪前行。 凝视着那个完全心无挂碍的高大背影,半晌后,云茱也径自一转身,尽管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但由那个背影中她已明了,有些话,永远不必说。 毕竟就算告诉他,若想见孩子,可以到女儿国来又如何? 终究茫茫天地一僧人,聚也因缘,离也因缘。 就在云游僧离去没多久,云茱才刚走至张珊处,就见那原本安稳沉睡的孩子,小脸突然一皱,正当众人齐伸手欲抚慰他时,远方又一次传来那道歌声,依旧那样浑厚,那样温柔…… 第二章 三年后 入秋后的虹城,小风微凉,位于城东定静山上的兰若寺,在参天古树的包围下,更显幽静。 兰若寺后方,有一大片竹林,竹林之中,有一间小小禅房。 “寺里最近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访客啊?”远望着竹林里那些装束奇特,或坐或卧,或对弈,或独思冥想的人们,竹林外另外一名与好友联袂来登山的女子,坐在寺后石凳上休息时,一边拭汗,一边问着身旁的山友。 “好像都是为了那名古略国皇家质子来的。”一名山友举起杖指了指竹林中的小禅房。 “古略国皇家质子?”听到这话后,女子好奇地望向禅房,“现今的古略国除了那个又孬又混帐的皇上外,哪还有什么皇家男丁血脉?” “听说是他们那个更孬更混帐的前任皇上未登基前偷溜出g,一夜风流之后意外留下的,也就是现在这个混帐的皇兄。”举杖者继续说道:“由于孩子他娘养不起,所以自小便送进了佛寺,除了孩子他娘跟几个知情人外,压g儿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据说是个见多识广的云游僧,足迹遍布整个天禧草原,与许多不出世的高人都是好朋友呢!”此时,一名中年女子也兴致盎然地加入了谈话,“所以他们那个现任的混帐皇上在不知死活惹火我们女儿国,又四处求救无门之后,一当辗转听闻了这个消息,便立即发动大批人马,大江南北地搜找,一待找着人,二话不说便绑了回来,还硬逼着人家还俗,在还俗后,就这么送过来了——” “我怎么听说他是自愿的啊?”一旁有人c嘴道。 “自愿?能不自愿吗?古略国上下全指望他了啊!”中年女子故意叹了口长气,“更别提曾收养他的那间佛寺老住持,以及古略国国内几大名僧,全给一群不知名的刺客绑上的这种小事了。” “看样子这名云游僧这回还真的是身体力行了佛祖‘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教导了啊!”听闻了这名古略国皇质子的事迹后,最早发问的那名女子望着那间透着沉静的小小禅房,先是喃喃说道,但最后,竟忍不住笑出声来,“还地狱呢!真有他们的。” “呿!能说出咱家姑娘个个容颜丑恶、血盆大口的无知家伙,你还奢求他们能说出啥人话来!” “那也不能这么信口开河地妖魔化我们女儿国啊!来都没来过,就夜叉地狱地唤个不停,还说什么我们女儿国男儿家个个抹粉穿裙,女儿家个个虎背熊腰什么的。” “不靠妖魔化我们来撑撑面子,你要天禧草原上那些天天自称纯爷们儿,打由心底瞧不起我们女儿国,却被我们打得哭爹喊娘的军头们怎么自处啊?” “所以罗!就算过两天,传出了这云游僧其实是个秘奇和尚,而我女儿国女皇为了青春永驻,长生不老,所以喝和这和尚的血,吃了这和尚的r的荒谬传闻,我也不会觉得诧异了。” 竹林旁,这群山友一个个为那些可笑的荒谬传言嗤笑成一团,但女儿国皇g的秘密议事厅内,气氛却异常的严肃与火爆。 “这古略国也太无耻了,以为送个质子过来,把姿态摆低,就可以将他们先前挑衅我女儿国的帐一笔勾销,顺带忘记二十多年前他们为献媚山海国,无视我两国皇族多年情谊地说翻脸就翻脸,并协助海山国进攻我女儿国,以及这些年来四处抹黑我女儿国的卑鄙作为吗?” “与其说是无耻,还不如说是y险。” “y险?此话何解?” “别忘了,这些年来一手把持古略国国政的赵天师,为了独尊他的‘圣教’,不仅用尽各种方式打压、欺凌国内异教徒,更视其他宗教为异端,不时地发起‘圣战’,攻击天禧草原周边与其不同信仰的过度,才会落得今日这四面楚歌的困境。” “没错,古略国有今日之危,不但不思自省,还故意在连年饥荒之际挑衅我女儿国,在我大军挥军北上后,以不忍百姓饥贫之际再受战乱之苦为名,送来一名在天禧草原上颇受推崇的僧人质子……要知道,若我女儿国收下他,便须依既定的仁道惯例,提供他粮食应急,但谁能保证古略国不将这些粮食充为军用,回过头来攻打我女儿国,攻打其他国度?” “就是这样!况且古略国在这名僧人行前,早悄悄逼其还俗了,万一他在我女儿国期间‘意外’或‘不意外’的出了事,古略国又一口咬定是我女儿国所为,这样一来,不仅那些早觊觎、妖魔化我女儿国多时的野心国度有挥师之由,就连那些虔诚佛国都不会跟我女儿国善罢甘休了。” “但若不收,不仅我女皇仁德之名受损,那帮事不关己,凉凉在一旁看热闹准备起哄的国度,同样不会放弃这个能以‘违背天禧草原和平协议’将我女儿国拉下泥沼的大好机会,而若这名质子在归国期间‘意外’或‘不意外’的出了事,古略国一样可以死咬我女儿国,这结果g本没有什么不同。” “这g本摆明了是想转移目标,让他们自己暂时脱离战火圈的卑劣伎俩,简直混账透顶。” “如果结果都一样,那就送回去,反正都是要打,送回去,还省了一笔仁道救援款与粮款。” “送回去自是可以,但古略国百姓何辜……” “何辜?那群无知百姓为了他们的‘圣战’,连饭都可以不吃,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们不用替他们担什么心!” “但被洗脑也非他们所愿啊……” 正当议事厅内的讨论声益发高昂之际,突然一声喝令传入众人耳际。 “女皇驾到!” 一听到此喝令,所有人立即起身拜倒在地。 “参见女皇。” 由跪拜成两排的臣子中大步昂首走过的云茱,明眸皓齿,貌美无双,缀于她发顶牡丹髻前的七彩宝石皇冠,在灯火映照下,是那样熠熠生辉,却也衬的她j致的小脸异常冷艳。 她身着一裘缇金边的艳红皇装,裸露的纤细双臂,上右臂处扣有三道别致金环,略高于x线的弹x红丝绸,紧裹在她未拙抹x的的玲珑身躯上,令她丰盈的浑圆椒r曲线毕露,几乎镂空,只有肩胛与腰际处有两道横向小金环的背部装饰,更衬得她的光滑美背是那样雪白无瑕。 她的下半身是一裘同样艳红,缇金边,并且正面中央高分叉的紧身及地长裙,斜跨在她腰际的金凤腰带,令她本就不禁盈握的柳腰更显纤细,雪臀更显挺翘。尽管她脚踩着的艳红金丝长靴,但那高高的开叉裙,却让她每走一步路,都若隐若现地展现出她那异常修长的匀称双腿,以及其间的赛雪凝肌…… “平身。”坐至皇座上的云茱,很自然的将双脚优美交叠斜摆,冷傲的环视众人,待所有人都回座位上以后,才轻启红唇,淡淡说道:“留人,给粮。” “女皇仁德。”听及云茱的决定后,一名辅政大臣恭敬问道:“但敢问女皇助粮款何来?” “清瑜国纳贡,每年白银三千万两,布帛十万匹。”云茱轻抬下颊,示意一旁内侍将清瑜国方才签订的降书送给每一位辅政大臣观看,“而我建议加码三千七彩瓷与五千匹天蚕丝,全数送给古略国。” 望着那份热腾腾的归降书,众大臣纷纷议论出声。 “原来女皇这些日子是为这事儿而忙啊!” “这下子粮款就有着落了,可问题是……” “白冰海之北,可有大陆洲?”在众人交头低语的质疑声中,云茱冷冷清清的嗓音再次响起。 “自是有的,名为碧欧大陆,虽人种全是金发碧眼,民俗文化也与我们相去甚远,但这些年来,经济发展快速,与我天禧洲陆多个国度都有商贸往来。”听及云茱的话语后,一民辅政大臣连忙拱手说道。 “我女儿国的七彩瓷与天蚕丝是否举世无双?”环视众人一圈后,云茱冷冷又问道。 “那是自然。”听闻云茱的话后,一干辅政大臣连考虑都不考虑,便异口同声说道,神情自信且骄傲。 就在这时,几名经济方面的大臣恍若明白了什么,一同望向云茱。 “女皇的意思,莫不是要……” “古略国这么一闹,倒是给我女儿国打开了对外贸易通商的良好契机。”眉梢微微一扬,云茱笑了,笑得自信、傲然,“一待我七彩瓷与天蚕丝入了世人的眼,这世间谁能匹敌!” 蓦地,大伙全明白了。 “没错,我们可以借由与天禧草原各国以及碧欧大陆签有贸易协定的古略国市场,打开七彩瓷与天蚕丝的能见度,一旦买家发现古略国的货品供不应求时,原本只停靠在古略国港口的船舶,就会自动开往我女儿国的霓城来。”明白了云茱的决定后,众大臣自是惊喜溢于言表。 “一旦我霓城入了世人的眼,绝不可能有人会忘了它!” “或许天禧诸国长久以来,对我女儿国政经面的双重打压一直没有间断过,但只要能让我们找到突破口,无论必须等待五年、十年、甚或二十年,我们一定会让他们刮目相看!” “女皇,这长远之计确实势在必行,但眼下的危机也不可不虑。”就在众人话语纷纷时,一名老臣严肃提醒道。 听到这话后,议事厅的众人,再度沉默了下来,目光一齐注视云茱。 在大伙齐视的目光中,云茱缓缓接过身边内侍倒过来的茶轻啜一口后,优雅的站起身,望着他们冷冷一笑。 “不出半个月,佛骨舍利将现身天禧草原,而我相信,在佛骨舍利面前,我女儿国也只能退步相让。” “佛骨舍利?” 一听到“佛骨舍利”四个字,议事厅内静的几乎连一g针掉落都听的见,而众人眼中,缓缓升起了浓浓的激动与敬畏。 因为这消息绝对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绝密中的绝密,但他们的女皇,竟如此直白地告知了他们,这其中的信任与欲托付的重任,不言而喻。 “天佑天禧草原!” 在得知这项绝密后,他们出口的话,却是相同的一句。 因为现金的天禧草原,绝大多数的国度都是信奉佛教,而虔诚笃信的佛国更不在少数,一旦“佛骨舍利”出现后,为了争夺礼置权与正统权,一场激烈的明争暗斗必定要上演,而那些原本不是佛国的野心国度,为了让自己成为天禧草原的霸主,为了让那些佛国不得不臣服于他,想必绝不会放弃去分一杯羹的机会。 一场势不可免的混乱,天禧草原的绝对危机。 但天禧草原的危机,却也正是女儿国的转机,因为女儿国向来擅长的,便是化危机为转机。 望着厅内不同眼眸里相同的坚定与信赖,云茱满意地笑了,然后在笑容中蓦地转身向议事厅外大步走去,“诸位,准备好了?” “是的!我的女皇。”凝视着那个昂然、优雅、自信的婀娜背影,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尽管他们全明白,从今日此时起,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硬仗。 但他们真的准备的够久了,也等待得够久了。 他们之所以愿意默默努力与静静等待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让女儿国可以彻底展翅飞翔的这一天! 由议事厅离去的云茱,未待休憩与用膳,便披上一件披风,直朝兰若寺,在皎洁的月色下,马车静静的驶进寺内,停在此刻已无人的竹林外,当马车帘幕掀起之时,望见禅房内那个盘坐其中的高大背影,云茱的眼眸微微的眯了起来,因为这个背影,那样让人熟悉。 很像他,也很像三年前与她有一面之缘的云游僧,可如今他原本空无一物的头顶上,长着约二寸长的硬短发,他的身上也不再是一裘僧衣。 真是他吗? 低声斥去侍卫,独自一人踏入竹林,走向那间小禅房时,向来善于识人的云茱难得疑惑了。 因为原本一片空静的竹林,随着她的步步深入,周遭空气竟缓缓凝重起来,一股夹杂着沉重、压抑、憎恨、怨怒的极恶气旋不断压向她,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那间微亮着烛火的小小禅房中的那个高大背影,就是这股墨色气旋的中心。 竟真是他。 大步走至男子身前,云茱低垂下眼,望向那张轻阖着眼的淡定脸庞,望着他的大眼浓眉,望着他的一裘灰色无袖布衣,望着他臂上的道道伤痕。 “明日我便送你至少商山。”淡淡丢下一句话后,云茱转身便走。 “恕难从命。”此时,封少诀却缓缓睁开眼,定定望向云茱纤细挺直的背影,嗓音虽依旧浑厚、阳刚,却不再温柔,满是y凉与冷寒,“凌母,灭族之仇,此生不报,誓不为人。” 封少诀说话之时,禅房内的烛影,突然无风自晃,由窗外掉落至禅房内的竹叶,更是一片片腾空而起,直直向云茱所站之处飞去,凌厉擦过她的顶冠,她的发梢,她的衣衫,而后缓缓坠下。 天族——多异近妖,不生不死,不死不生的天族。 当耳中传来封少诀低沉的嗓音,当脑海中闪过古略国二十九年前一段天族静女失踪的c曲,与之后古略国如何借他人之手屠杀天族之事,再想及他那条手臂及现今发生在这禅房中的异事,云茱缓缓转过身,冷傲地望着他那双如今闪动着诡异绿色幽光的眸子。 想借她女儿国之手,报他天族遭古略国灭族之恨? 太天真了。 尽管封少诀并未说明,但云茱早已猜得九分,可她不明白的是,这三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那双三年前那般无垢、无染的慈悲眼眸,变得如此无底,暗黑…… “道听途说之言不足为信。”凝视着那双曾经熟悉,如今却如此陌生的眼眸许久许久后,云茱漠然说道。 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云茱深信,三年前的他,有着那样清澈眼眸的他,必然完全不知晓自己的身世,若非经由他人告知,绝不可能会有今日这样的决定,这样的眼神。 尽管或许告知他此事之人有所佐证,但这种经由他人告知的事实是否全部为真,绝对有待商酌。 “亲身所历之事足堪为证。” 封少诀的一席话却让云茱沉默了。 因为由耳畔那毫无情绪波动的低沉嗓音中,她整个人恍若坠入二十八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与他一同站在恶云之上,望着他自知时日无多的娘亲,如何在他重病之时,硬撑着一口气,将他送回她爹的身边,然后望着他那无情无义的爹,如何将他踹落床下,如何将他扼死襁褓之中…… 自然望出了云茱沉默背后的震撼与质疑,但封少诀依旧语气淡漠地继续讲述,讲述着那一个那样让人难以置信,甚至连他自己都曾遗忘了的“亲身经历”。 可他的遗忘,并非自然遗忘,而是来自于他眉心间的封印,但在他那自爱女失踪后,便由北孤山走出,疯狂在天涯寻觅了二十六年后,没有寻着爱女,却找着自己外孙的天族姥姥解开他封印之时,他蓦地记起了自己三个月后每一时、每一刻的每一件事。 他记起了他那十六年来只离开过故乡一回,不知也不懂该如何返乡的娘亲,在抱着他时真心甜美的笑容,也记起了那十六岁时娘亲为了让他活下去不得不忍辱将他带回受辱地时,遗留在他脸上的诀别的泪。 他更记起了自己在被李国师带走后,日日被硬灌怪药、怪毒,夜夜被泡在药缸中,锁在孤屋的药人生涯,也记起了一名得道高僧千辛万苦将他由李国师身边带走后,那印在他枯瘦如柴眉心间的指印,及那句“老衲来迟了”的仰天长叹…… “就算你所言为真,那也是你天族之事,与我女儿国毫无关系,我女儿国没道理跟你淌这趟浑水。” 尽管站在那如梦魇般的黑色旋涡中心,让云茱浑身像误入一江恶水般的冷寒,但她的嗓音依旧淡漠。 “你必须淌,也会愿意淌的。”缓缓抬起眼眸,封少诀望向云茱那张冷艳的小脸,平静说道。 “哦?”云茱挑了挑眉,冷笑一声,“怎么个必须法?” “不想有人指控半个月后将出现的“佛骨舍利”为伪,并将造假的始作俑者指向你女儿国的‘必须’。” “那又是怎么个愿意法?”尽管封少诀的威胁让人听了心惊胆跳,但云茱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更冷冽地俯视着他。 “登基为女儿国女皇方一年的你,需要一个钜细靡遗为你掌控后g百事,让你完全无后顾之忧去实现野心与抱负之人。” “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云茱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 “云荼穆尔特贴身斥候——赤天朔,鬼隐族族长之子,现任女帅之侄,无安全之虞,暗卫可撤,云苧穆尔特协和部队左前锋李牧,近染赌色恶习,应尽速拔之,后g女官总长家新进大厨,经历虽尽伪造,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可留。”望也没望云茱一眼,封少诀凝视着前方,徐徐说道。 “你的消息管道不错,还有吗?”听着耳畔那些寻常人g本探寻不了的极秘,尽管脑中已转过千万道思绪,但云茱依然不动声色。 “云书穆尔特,穆尔特皇族唯一男丁,四个月前身中残毒,至今无法可治,而我能解。至于你,云茱穆尔特……”缓缓抬起头,封少诀直视运来冷然但清智的双眸,”现今穆尔特皇族唯一‘外人’,十岁离g后,便与手足情感疏离,更在登基为女皇后,看似对谁都不假颜色,但为了他们,你什么都愿意做。” 当听及封少诀那绵里针似的话语,但听及他口中的“残毒”、“外人”、“疏离”与“不假颜色”等词时,云茱的心,真的痛了,纵使这个痛,被她封藏得那样紧,那样深,却依然被她眼前之人,一眼洞悉…… 云茱的确是“外人”,现今穆尔特家族唯一的“外人”,因为她并非前任女皇亲生,而是曾与前任女皇因争夺大位而几近撕破脸的女皇双生姐之女,可她的娘,生下她后便撒手人寰,但尽管如此,前任女皇依然将她视如已出,更早早便决定将女皇之位传予她。 在女儿国,这并不是秘密,所以前任女皇做下传位决定时,自然传出了不少好事者的杂音,并且至今未曾g绝,可穆尔特家族从来无人理会过,就算是云茱自己,因为他们全明白,女儿国的女皇绝非为工早乐而生。 云茱的心之所以会痛,是因为她在乎的,从不是穆尔特家族的头衔,更不是女皇的宝座,而是手足间的那份淡淡疏离,以及自己未尽的长姐之责。 身为大姐,照顾弟妹是理所当然的事,曾经的她,双手牵着小她三岁的云荼与云苧一起在御花园玩耍,怀里抱着小她六岁的云萳,而身边坐着云菫、云莃与云莙,曾经的她,在小她九岁的云书出生时,是那个唯一可以站在一边等待,且第一个抱着他的人,曾经的她,被他们日日环绕,口中“大姐这,大姐那”的唤个不停,然后在决定出g时,被他们的泪海彻底围绕…… 但在她十七岁归来后,妹弟们都大了,再不是那会围着她一口大姐这,一口大姐那的孩子了,他们虽依然叫她大姐,但话语声中多了几分她不想要的恭敬。 他们彼此热络亲昵,有着共同的童年话题,望着他们一起笑闹之时,坐在一旁的她,脸上虽是笑着的,心却有些痛,有些酸。 云荼与云苧来初潮时,她不在,云菫掉地洞里一天一夜时,她不在,云莃受重伤,醒来不认得任何人时,她不在,向来娇弱的云荼毅然决然走向美人关时,她不在,云莙突然打开心房,热泪拥抱大家那一天,她仍不在…… 她错过了她们共同的童年,错过了她们共同的成长,错过了她们共同的喜怒哀乐,错过了她们一生中,最天真、最无邪、最美好、最痛,却再也不可能重来的时光,甚至还在归来后,让自己唯一的小弟,染上残毒…… “天下有的是能人。”悄悄深吸一口气,云茱冷之又冷的说道。 “在你面前的只有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 “当我治好云书穆尔特,并将我个人生死之密交至你手中,且为你纾解身上缚月生死咒之后。” 听到“缚月咒”三个字时,云茱心中一凛,因为连她都不知晓自己身上这月月困扰着她身上的怪病从何而来,他竟知晓,而更原来,他,记得她…… “我承认这听起来是桩好买卖。”任脑中思绪快速飞旋,半响后,云茱笑了,笑的清浅,却又那样娇甜。 当她清笑时,原本冰山似的眼眸,彻底化成了盈盈秋水,波光来回流转之际,顾盼生姿,向来j致、j雕细琢的鹅蛋小脸,在那层冷霜退去后,更显得柔美动人。 带着那抹甜笑,她缓缓走近封少诀,待他眼眸抬起望向她时,婀娜的举起手,轻轻解开披风,露出披风下那裘缇金丝的红色皇装。 那抹红,红的艳丽,红的霸气,更红的无尽诱惑。 而她就用着那戴着金环的纤纤手臂,轻搂住封少诀的颈项,徐徐侧坐至他盘坐的大腿上,任自己小巧又弹x十足的右半边雪臀紧贴着他的小腹,任她丰盈而未着抹x的浑圆双r,轻抵着他壮硕的钢铁x膛。 “你可知,我女儿国的‘大公子’没有声音,没有名字,没有自己,一生一世的信仰只有我?” 伸出纤长白皙的食指,云茱轻轻将食指划过他阳刚气十足的颊,来至他坚毅的嘴角后,又缓缓往下,滑过他的喉结,探入他的衣襟,然后在他的r际处来回画圈时,将微启的红唇俯至他的耳畔,轻轻呵着气。 大公子,女儿国对皇夫的称号。 “知晓。”坐姿依旧端正,腰背依旧挺直,双眸直视前方的封少诀动都没动地淡淡答道。 “那你又是否明白,我云茱穆尔特的男人,除了取悦我,让我快活,让我完全无后顾之忧外,还负有让我孕育子嗣的重责大任?” 感觉到封少诀彻底无动于衷,连呼吸、心跳都没有丝毫变化,入定般的深海沉静,云茱轻轻拉开他的衣襟,将小手触及他肌理分明,如钢铁般的厚实x膛上,用唇轻啄着他的唇角,然后将自己的丰盈双r更贴近他赤裸的冰冷x膛。 “知晓,所以这次我不用血,而将每月一回用我的龙阳之j,为你纾解那痛痒难耐,且脓肿满面的缚月咒病症。” 低沉的嗓音,依旧低沉,纵使他口中游说之事,将让他的多年修为彻底化为乌有,让他终此一生,再脱离不了红尘。 “只要能解脱,我什么样的方式都行。”细细凝望着封少诀的眉、眼,望着他除了憎恨之外,彻底无我、无相的淡定,云茱缓缓将小手探入他的裤中,伸向他平静无波的胯下,待触及与他身材同样壮硕的柔软分身后,狠狠用力一握,“但我实在不得不怀疑,这样的你,办得到吗?” “憎恨本就是最好的春药,若再加上两颗情热,半杯郎官清,圣人都能变禽兽。” 尽管男x象徵彻底被盈握住,但封少诀的脸上依然不存在除了憎恨之外的半丝情绪。 望着这样的封少诀,云茱冷笑一声后站起身,再不看他一眼地冷然转身离去。 “我将非常期待,化为憎兽的那个你。” 12 欲望文 3-5 霸女皇与憎质子 作者:苏打 35 第三章 云书身上难解的残毒,确实解开了,以一种谁都不曾听闻过的方式,赌上封少诀的命。 正因亲眼目睹解毒所有过程,以及他背后那片大大的火疤,所以云茱不得不相信,二十八年前的他是真的可以由被扼死的假死状态中复醒,如同她所见的一般,而这全肇固于他体内天族那奥秘难测,且如同九命怪猫般的顽强生命血脉。 解开残毒之后的封少诀,在云茱为他准备的僻静禅房里休息了三天,而后,列出可供她作为人质软禁的几个名单,而后,在她送来一纸婚书,一小匣情热与一瓶郎官清的那夜,静静到来。 “你先进去,我就来。”当坐在案桌前批阅奏折的云茱感觉到身后传来的那股墨黑气旋时,她头回也没回地淡淡说道。 在将所有奏折都批阅完毕,端起桌上那杯以情热化开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起身缓缓走向一旁,推开通往她寝g的那扇门。 寝g内的封少诀,低眉敛目的坐在她夜里看书时的座位上,淡静的神情,反衬得他衣衫下因服食情热而产生的惊人硕大男x象征是那样明显而且突兀。 “外裳。”在封少诀身前站定,云茱冷冷说道。 他缓缓站起身,伸出手,解开她的腰间系带,脱去她的外裳,露出她身上两截式的粉红色裹x轻纱上装与及膝轻纱裙,和那一身凝脂般的雪白婀娜。 “发饰。” 又一声清淡的嗓音响起,在那不甚纯熟的大掌穿梭间,云茱头上的发饰一被拆下,一头乌黑秀发如瀑般洒落至她曲线优美的光裸雪背上。 “亵裤。” 再一声清淡的嗓音,那双大掌由云茱粉红色的轻纱裙下摆伸入,索了一阵后,将系于她胯间两边的系带拉开,任那一片小小薄布轻轻飘落地面。 蓦地转身,云茱优雅的踩着踏垫,高坐至与他腰部齐高的靠墙案桌边,修长双脚轻轻交叉斜摆后,将双手按在案桌上。 “软靴。” 封少诀的大掌,依言伸向云茱的匀称双腿,在褪下她足上的软靴,耳中传来一声“来吧”后,缓缓将大掌覆上她的浑圆双r,俯身将唇靠近她的朱唇旁。 云茱却在此刻别开脸去,让封少诀原本应落在她唇上的吻,落至她的颊旁。 但他的唇,依然没有一丝停顿的含住她的耳垂,舌尖轻舔着她的耳廓,甚至钻入小小的耳孔中。因情热药效发作而热烫的大掌,隔着薄纱,缓缓揉弄、搓挤着她的双边丰盈椒r,然后在她的双边r尖紧绷成两颗诱人红樱桃,且凸出于薄纱之外时,用他大大的手指捻住,来回轻转、轻扯。 不愧是向她后g女官讨教过的优秀门生,撩弄她身子的手法,宛如她最温柔的情人一般,只除了他那双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彻底杂念不生的眼眸。 当敏感的柔嫩r尖被不断撩拨、抚弄,耳孔被舔弄得轻湿之时,在那股异样的快感酥麻中,身子缓缓发热,双r微微胀痛的云茱瞟了封少诀的脸庞一眼后,在心底冷冷一笑,接着仰起头,享受着他将带给她的所有愉悦与战栗。 “嗯啊……为何知晓你的血能解我缚月咒之苦?”当右边椒r被封少诀由衣内掏出捧在他热烫的掌心中,而他chu糙的指尖不停一回又一回擦过她的r尖时,她轻轻喘息着。 “过能解之症,体内血脉自动翻腾。” 当云茱的娇喘声在寝g中响起时,封少诀一边继续把玩着她的右半边r尖,一边俯下头,让唇由她的雪颈开始一路细吻而下,直至来到她的左半边r尖处后,隔着薄纱,一口含住她早已挺立的红樱桃,然后用舌来回轻吮、拉扯。 “呃啊……”当双边丰盈都被身前男子玩弄得胀痛又酥麻时,一股窜至四肢百骸的战栗令云茱的纤腰不自觉弓起,在红唇不断喘息、嘤咛间,感觉到身下最私密之处缓缓汩出的暧昧黏稠热y。 这情热,效果当真极为显著,纵使她的心那样漠然,但她那一身被火烧炙般的灼热,那g本无法克制的抖颤与一身薄汗,以及花径中那股因渴望而产生的细碎疼痛,却那样真实。 “你既知缚月咒之名,也知此咒与我月事息息相关,为何竟不知解法?” 在封少诀的唇离开自己的r尖,缓缓向她光滑平坦的腰腹而去,且双手逐渐朝向她的腿时,明白他意欲何为的她,身子一紧,一股热流,再无法克制地由她的花径端口处汩汩沁出,彻底湿了她的裙摆。 她这身子,比她自己想象的更加敏感。 一直以来无心、无意,更无暇享受床弟之事的她,原来身子可以这般热,双r可以胀痛得如此欢畅,意识可以这样迷离,向来坚定大步前行的双足,更会这般轻轻抖颤…… “虽知其名,也知其症,但因缘之咒,非我可解。” 在彼此都了然于心下一步将如何发展的情况下,封少诀轻轻将云茱原本交叉着的修长双腿分开,曲起放置于案桌上,然后缓缓坐至椅上,将头埋入她的裙摆间,口微微一张。 “呃啊……”当身下无法闭合的凝露花瓣被人深深一吻时,云茱按在案桌上的小手指节微微泛白了。 一股极强的电流窜上她的发梢,不仅让她的身子彻底虚软无力,眼眸更是全然迷离。 随着封少诀再不言语,只是不停用舌尖来回勾扫,描绘她腿间花瓣形状,来回吸吮、吐哺着她身下敏感至极的湿润花珠的邪肆之举,她的柔媚娇躯由一开始的轻颤,慢慢变为按耐不住的轻款,然后在轻款之时,任她口中逸出的声声娇喘与嘤咛,彻底弥漫在这装饰华美的清冷寝g中…… 熊熊欲火,燃烧得云茱曲起的双脚益发酥软无力,更燃烧得她颊旁热汗一滴滴滑落至她双边丰盈间的低谷处,再缓缓流至她平坦的小腹,与她下腹那股不断蕴积盘旋的压力融合在一起,然后在封少诀火热的舌尖一回又一回刺入她那如丝绒般紧窒、柔嫩的处子花径中,并且不断来回轻戳、旋转、舔压时,升至最高点。 云茱全然不掩饰的忘情娇啼,随着身下花径的紧缩再紧缩,愈来愈甜腻,愈来愈y媚,她能感觉得到自己身下奔流的蜜汁,几乎全被封少诀吮入口中,但她更能感觉到的是他彻底的无动于衷。 他的口中有她,她的体内有他,但他却连一滴汗都没流,甚至连他身下那紧绷许久,因不断摩擦他身上那袭chu布裤而产生的疼痛与不适,都不曾在意过,尽管他的舌尖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窄小、紧窒、湿润的花径里戳刺、旋转,尽管她放浪形骸的娇啼声,声声充斥在他耳中…… 她明显感觉得出,他人在,身在,可他的魂魄,却依然安静的待在这世间最清静的一角,低眉敛目,无我无色,无有无相。 “呃啊……”故意忽略掉心底那股陡升的复杂与压抑的情绪,云茱彻底放纵着自己去体会身下缓缓凝聚起的,那股她从不曾体验过的渴望和异样刺激,然后在那柔软灵舌不断加快的穿刺下,在花径中的某处突然一紧,身子蓦地一僵时,任自己放情尖叫、啼呼。 “啊啊……”当体内爆出惊天的快感狂潮后,云茱在香汗淋漓与花径的疯狂痉挛中,尽情享受着那股窜向她四肢百骸的巨大欢愉,感受着她过往从未感受过的生理至乐,感觉着自己身下大量的丰沛动情蜜汁,随着花径的一紧一缩,缓缓淌至案桌上…… 在舌尖抵及的那道丝绒花径里的痉挛渐渐退去后,封少诀终于站起身来,脱去全身衣衫,站至如今满脸艳红、星目迷离、满身薄汗且依然轻喘轻颤的女子身前。 他望着她,望着发丝轻沾于唇旁的她缓缓抬眼望向他的眼,望向他的x膛,更望向他身下的男x分身处,迷离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微微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女官说,她们日理万机的女皇尚是处子,所以请壮硕的他尽可能小心翼翼。 所以他静静靠近她,一手再度盈握住她的椒r轻轻搓揉,另一手则揉入她轻湿的裙内,将食指微微伸入她满是动情蜜y的花径前端。 “唔……”当彻底湿润柔软的花径端口被封少诀chu大的手指轻轻刺入时,一股被挤压的痛意令云茱忍不住低呼出声。 她一直知道他高大壮硕,也一直以为自己;明了什么是男人,但在真正看到他赤裸的臂膀与肌理分明的壮阔x膛,结实的腿际与硕大的分身,她才彻底明白什么叫正阳与正刚。 在女子之中身材已属高挑的她,此刻在他身前,恍若少女般的纤细,娇小,她傲人的丰盈挺翘椒r,在他的掌中显得那样玲珑,她的柳腰,他一手大掌便可轻扣,她的重量,在他眼里,与一名孩童几乎无异…… 痛,是必然的,但此时此刻,她与他既然都已决定大步向前走,那么长痛不如短痛。 在两人缓缓向对方望去的眼眸相对之中,封少诀知晓了云茱的决定,所以在她轻分开双腿后,他站至她的双腿间,一手按着她身后的墙,一手轻扣住她的腰,将她微微往前,往上一托后,把他的火热的钢铁硕大,直接抵至她依然湿润的粉色花瓣间,然后来回轻扫,直至他的前端全沾满她身下的蜜汁,才缓缓抵住她的处子花径,试探x的往前微微一刺。 “呃啊……”当花径前端被那硕大的火热坚挺刺入时,一股被硬生生撑开,往外推挤的痛意令云茱不由自主的痛呼出声,但她还是咬住牙望着封少诀的脸庞,“我够湿了,全进来。” “这里。”此时,封少诀却松开扣在云茱腰际处的手,牵起她的纤纤柔荑,然她的掌心覆在自己的脐眼上,“刃进三寸,血逆脉绝,魂飞魄散。” 这便是他曾提及他个人的生死之秘? 感觉着自己手心抚及的硬如坚铁却又热烈如火的部位。云茱缓缓抬眼望向他,“我会记住。” 她确实会记住,记住这一天,这一时 有这样一名冷如冰,淡如水,甚至无感无情的憎兽,在他俩的未来即将发生翻天覆地变化前夕,用这样的方式,将他的生命权移交至她掌心中。 在淡然的两两相望间封少诀的大掌再度扣住云茱的柳腰,然后微一挺腰,将他惊人的硕大火热坚挺一举刺入她窄小,柔嫩的花径内,直接穿越那道薄膜,抵达最深处。 “呃啊……”尽管早有准备,但封少诀的巨大,依然令云茱的身子恍若瞬间撕裂。 那股惊天痛意,教云茱的呼吸蓦地暂止,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一片黑暗,而原本柔软的身子变得僵硬。 望着身前眼眸失去焦距,短暂失去知觉的云茱,单手扶墙的封少诀动也不动地将自己深埋在她的花径中,感觉着她被撑开的小小花径不断推挤着他的硕大,感觉着自己的硕大被她紧紧包裹后,两人彻底的密合无间。 当那双原本失去焦距的脖子终于缓缓恢复她的迷蒙,封少诀虽依旧将分身埋在她的花径中动也不动,但他的大掌,却开始轻拂她小巧的r尖,唇瓣轻吻着她小巧的耳垂,手指轻扫,轻捻着她身下的湿润肿大花珠,直至他的身子再度恢复柔软,直至她的呼吸再次轻轻急促,直至她花径中不自觉的紧缩,不停来回束缚着他的硕大火热。 “嗯啊……” 云茱并不清楚自己的双臂是何时搂住封少诀的颈项,也不清楚她修长的双脚是何时勾住他的腰际,她只知道在他不断的爱抚与挑弄下,她初破身的剧痛渐渐和缓,花径再度泌出汩汩蜜汁时,感觉到他巨大的火热与熨烫得恍若火灼般炙热。 “啊啊……” 他都还未真正开始,她竞这样就高潮了,而且还是在那破身剧痛之后,在她勉强接纳他之时…… 当体内那股猛烈快感狂潮再一次朝云茱席卷而来她仰起头不断娇啼着,任那甜腻又欢畅的银铃似呢喃,弥漫整个寝g。 一直没开口的封少诀,就是不停挑弄着云茱,让她一次又一次单调的高潮着,直至她的清清嗓音整个破碎,勉强说出一句话。 “我明日……还要早朝……” 望着那张因已然欢愉多回而疲惫的小脸,封少诀终于动了。 他轻轻撤出自己,又轻轻将自己滑入那如今勉强可以容纳下他的小小弹x花径里,然后缓缓加速,再加速。 “呃啊……这……” 当封少诀开始加速穿刺时,那股花壁不断被来回推挤,摩擦的微痛异样快感,那花径某处一特殊敏感点接连被撞击的刺激,令云茱体内产生了一种与方才不同,更深且更重的酥麻与战栗,让她环住他颈项的手不但愈环愈紧,还愈来愈抖颤。 就算身子彻底失控,眼眸彻底迷离,脑子彻底混沌,但云茱依然发现,他的脸,他的颈,他的肩,他的背,依然那样清爽干燥,以为他虽如此激情的拥抱着她,甚至全身都沾满了她的香汗与蜜y,却一滴汗都没流…… “啊啊……” 当那最巨大与最令人难以置信的快感欢愉,随着一股强烈热流s入自己花径最深处是,蓦地崩裂,让云茱的身子疯狂战栗,由红唇发出的y媚娇啼又彻底在寝g中回荡时,她的魂魄却恍若飘在半空中,冷静地望着那个在封少诀怀中,尽情享受两人赤裸交缠的另一个自己。 够妩媚,够娇娜,够放纵,够野浪,后g女官们应该会以她为荣。 当云茱体内的高潮终于缓缓消退,神智重回脑中,且全身徐软的被封少诀抱至柔软的床榻上,私密之处还被小心翼翼的点上药时,她疲惫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眸依然看见了,看见为她上完药后,转身穿上衣衫的他,分身依旧雄伟,但他却全然不在意的闪身而逝,恍若从未到来过。 真是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盛宴,一场无心。无情,彻底形在神离的激情演出。 而这,就是身为女儿国女皇的她最需要的—— 一名属于他,可以替她稳稳掌管后g百事,让她完全无后顾之忧,且永远不必担心会因他而被多余情爱扰乱心绪的男子。 她云茱穆尔特最理想的“大公子” 第四章 四年后 “喂!别往那儿走!” “怎么了?这儿走近啊!过去几天不都从这儿走的吗?” “就今天,别往哪儿走,大公子在那儿歇息呢!” “大公子?就是那个传说后g百事无所不知,无事能难倒他的大公子?” “别想去偷看!” “只看一眼嘛!看一眼也不会少他一g头发……” “他的头发就是给你们这帮新人看短的,要不都几年了,怎么就是长不了?” “不看可以,但你得给我说说,大公子到底长啥模样?” “这个……其实我也没看清楚过啦!只匆匆看过他的背影,就知道他个头大大的,头发短短的,给人的感觉很阳刚,很稳重,很安心……” 独自一人盘坐在静心亭的廊台上,封少诀静静凝望着远处大片竹林,尽管他身后不远处欢声笑语络绎不绝,尖叫声此起彼落。 他身后的御花园,此刻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孩童,个个笑逐颜开地互相细小追逐,一旁照看的大人虽忙手忙脚乱,却完全不加干涉,因为今日是女儿国的“小儿节”。 在小儿节之时,皇g御花园会开放给虹城诚幼院的孩童进入玩耍,而掌管后g百事的封少诀虽平日鲜少出现在众人眼前,但为了安全之虞,这四年来的这个时候,他总会坐在这里听风看竹。 这四年来早习惯大公子那神龙见首不见尾,只为其声不见其影的g中人,都会在此时贴心的避开静心亭,留给他们这位将后g百事安排得妥妥贴贴的大公子一个清静。 但也依然如同这四年来每一回一样,有一个脚步声一定会毫无顾忌,由远至近冲至封少诀身后,然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爬至他的肩背上。 “大公子,快看我长高没!” “是又长高了,小云。” 听着那个每年都来报道的稚嫩嗓音,封少诀淡淡一笑,在男孩爬到自己面前站定时,伸出大掌拍拍他的头。 张云,七年前那名被他托在右掌中,曾经那样气若游丝,命悬一线,最后被云茱开口要下的战场婴孩。 在他正式成为大公子的第三个月,张珊便带着孩子来拜见他,不过说来也怪,虽然张云什么也不知道,但就是与他格外投缘,不仅一见着他就赖着不走,每回进g,更是第一个就要寻他。 “听到没有?大公子说我就是长高了!”听到封少诀的话后,张云的小脸得意地转向一旁,大声说道。 循着张云的视线望去,封少诀看见了约七、八名孩童站在远处,好奇又怯生生地望着他。 “都过来吧!”封少诀对孩童们招了招手。 一看到封少诀的动作后,那几名孩童立即向他狂奔而来,在他面前疾停后,拘谨又恭敬地向他一作揖。 “大公子。” 只不过这拘谨及恭敬在半刻钟之后便化为过眼云烟,几个小疯子在封少诀身边跑的跑,跳的跳,甚至还有两个挂在他身上,好奇地研究着他如刺猬般的硬短发。 “对了,大公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小兔屋’瞧瞧女皇是怎么做小兔子馒头的?”又过了半刻钟,张云与几名孩童低声交头接耳了半天后,突然走向封少诀,无事般地说道。 封少诀自然知晓何谓兔子馒头,那是女儿国小儿节时,家家户户的娘亲都会亲手做给自己孩儿食用,祈求孩童平安长大的祈福食物,而在皇g中,则由女皇亲手制作,赠予那群入g来的诚幼院孩童。 老实说,尽管封少诀每年都看到了兔子馒头,也必须协同安排小兔屋的周边护卫,但由于他从未在小儿节这日前去过,所以他实在无法确定这些馒头是否真的出自日理万机的云茱之手,而其他人就算再好奇,也从没人敢大胆前往确认。 但听着张云有些忐忑的嗓音,再望着另几名孩童好奇又期待的目光,封少诀明白,他们其实并不在乎兔子馒头是否是云茱亲手做的,张云的忐忑,全只是想一圆那几名从未见过女皇的孩童的心愿。 “那我们就走吧!” 拍拍身上的落叶站起身,封少诀将两名较小的孩童拎至自己肩头,又牵上另外两名小孩的手后,直接向前走去。 “跟我走,我知道密道。” 一阵欢呼声后,一名较大的g中孩童一马当先地往小兔屋冲去,还专拣小道走,弄得封少诀只得一路对那些藏身在树梢上的护卫们颔首,然后在那些与树叶沙沙声夹杂在一起的轻笑声中,来至一座小山丘上。 靠丘的小兔屋,屋顶烟囱冒着大烟,随着孩子们由屋内东角掀起的气窗向下望去,封少诀望见了屋内只有三个人。 一名女子正努力往炉子里添柴火,一名女子在揉面,而另一名女子,手拿着帕巾站在揉面女子身旁。 “汗。” 低头揉面的女子只要这么淡淡说道,她身旁的女子便会立即伸手,将她额上、颊上的汗滴拭去。 那确实是云茱的嗓音,尽管她的装扮有些不同。 过往总一身红艳的她,此刻身上穿的是一袭沾着白面粉的粉红裤装与软鞋,过往顶上的皇冠,现在换成了头巾。 虽然如此,她那点缀着晶莹汗珠的雪背依旧镂空,身姿依旧挺直,体态依旧婀娜,气质更是依旧傲然出众。 “我想看女皇……” 在一个n味十足的喃喃自语声中,一名年约四岁的孩子吮着手指,摇摇晃晃地想挤到气窗口的人群里一起看,挤啊挤的,小小的身子突然猛的往窗下一坠。 封少诀见状,身形迅速一动,手一捞。 人,捞是捞着了,只不过当另外几名孩子笑嘻嘻地也开始想往下挤后,封少诀只得硬着头皮先下,这手接这个,那手接那个,在最后一名孩子往下跳,却跳歪,撞至一角的货架,而货架又向云茱方向倒去时,向前一挪身。 “有这么宠孩子的吗……” 当纤纤柳腰被一只健壮手臂紧搂住,身子被整个带离面粉灾区,望着那一地凌乱,云茱喃喃低语一声后,在封少诀欲前去收拾时,冷冷瞟了他一眼。 “站住别动。” 封少诀确实不动了,只是静静地站在云茱身后,望着额、颊、肩、颈全沾上了白粉的她,缓缓转过身,冷冷看向屋中所有孩童。 “女皇陛下,都是我不好,是我带他们来的,面粉架也是我撞倒的,请您恕罪。”望着云茱的目光,张云二话不说,立即跪下。 “女皇陛下,是我们想见您,所以才托张云领我们来的,我们知道错了,并一定马上为您把东西整理好,请您息怒。”其他几个孩童也一齐跪下,同声说道。 “都起来。”淡淡一应后,云茱拍拍身上的白面粉,走至台前继续揉面,“回家后每人两刻钟。” “好的,女皇陛下。”发现云茱似乎并没有动怒,并且只罚站他们两刻钟,孩子们一个个松了口气地站起身,然后又转向封少诀,“大公子,谢谢您。” “嗯!” 望着屋内那些闯了祸之后立即认错,如今拿扫帚的拿扫帚,拿簸箕的拿簸箕,一个一个开始努力收拾善后的孩子们,封少诀点点头后,坐至屋内一角的桌旁,让这群孩子们自己分工合作清理残局。 没一会儿工夫,孩子们就把方才的凌乱打扫得干干净净,一个个把东西放回原位,再乖乖走至封少诀身旁,安静坐下。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一刻钟过后,云茱便发现,那些孩子又不安分地玩耍了起来,爬在封少诀头上的有一个,肩上的有两个,另外几个大的则在自以为没人注意时,悄悄拿了几个失败的小兔子馒头,塞至所有孩子的嘴里,连封少诀的口中都有一个。 微微倾过头,云茱冷冷瞟了那几个大孩子一眼,然后就看见他们整个人僵直在原地,口中含着馒头,动也不敢动,那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看得她好气又好笑地轻轻一抿嘴。 “女皇没生气吧?” “女皇好像笑了耶!” “女皇笑起来好漂亮啊……” 由此刻起,所有人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地随着云茱一举手、一投足而动,他们望着她揉面团、切面团时,那样行云流水的优雅动作,望着她捏小兔形状时,那样专注的冷艳脸庞,望着她j准拿捏着馒头入笼与出笼的时间,望着她在等待馒头蒸腾时的空档,还不忘捉紧时间坐至桌旁摺纸鹤。 这纸鹤,封少诀也知晓,同样是小儿节的祈福品,专门做给初生儿的,女儿国中有多少县城,女皇便摺多少个,摺完后,快马加鞭命人送去每个县城,而县城首长便会挨家挨户送至新生儿家中,传达女皇对这个县城里每一个新生儿的祝福。 孩童,是国家的未来与希望,而每一代的女儿国女皇,看来似是都如云茱一样,身体力行地赋予每一个孩童同样的爱与关怀,教导其良好的行为规范…… 望着那几大叠印有女皇印记的金边红纸,凝视着上头云茱用金沙亲手写上的县城名,看着那些纸在她的手中成为一个个祈福飞鹤,封少诀的手,不由自主地向前伸去。 当发现那只大大的手伸向那些红纸,并取走最上面的一张时,云茱微微抬了抬眼,望向封少诀的双手。 那纸,有些小,而那手,着实太大,所以他手中的鹤,有些变形。 “抱歉。”封少诀淡淡说道,然后打开纸再摺一次。 “没事。”云茱淡淡回道,唤来内侍取出另一张纸与金沙,再写一次县城名,并在封少诀眼前,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缓慢摺动着。 或许是蒸馒头与摺纸鹤的工作确实单调了些,也冗长了些,因此半个时辰之后,孩子们在恭敬告别后,就自己四散去揪友玩乐。 但封少诀却没走,依然坐在桌前,让自己手中的纸张慢慢化为一个个飞鹤。 花园中的孩童嬉笑声,随着夕阳西下,缓缓消失了,所有的孩童都心满意足地吃到了小兔子馒头,但摺纸鹤的红纸,依旧堆得老高,屋内的两人,一语不发地在身旁内侍的烛火照明下静静摺着纸鹤,直至月上东山,直至暗夜深沉。 “小五。”待最后一个纸鹤终于在云茱手上成形后,她轻轻一唤,清清的嗓音,已微微有些沙哑了。 “是的,女皇陛下。” 就见一道娇小的身影蓦地出现,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装在j致小盒中的纸鹤一收在一个红木箱中之后,便迅速消失了身影。 待小五离去之后,云茱双手按在桌上站起身来,在那个高大身影也站起来时,淡淡说道。 “谢谢。” 封少诀没有回答,只是当云茱独自向外走去时,对四周暗卫点了点头,便静静跟在她身后。 夜晚的女儿国皇g,美得相当沉静,走在皎白月色下的云茱,在疲惫中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 真的有些累了,但累得值得,累得圆满。 当云茱满足地在心底轻叹一声时,她的身子突然被人揽腰一抱一托,而后,雪臀坐至一条健壮的手臂上。 抱起她的人,自然只会是封少诀,因为走在他身前的她,虽身姿依旧挺秀,脚步不曾暂歇,但在她用双手按桌起身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她真的累了—— 由日出到日落,由日落到即将天明,一步也不曾离开过那间小屋,一刻也不曾休息。 “谢谢。” 感觉着将自己托抱起后,便用手指不断在她腰际酸疼处来回按压的那只大掌,体会着那恍若初相见时云淡风轻的澄静自在气息,疲惫至极的云茱,在腰背传来的那股暖意中,不自觉缓缓合上眼眸,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上。 月光,映照在皇g内的小径上,封少诀静静踩着月色而走,他没说话,但按压云茱腰背处的动作却一直没停。 二十二年来第一回,云茱顶着一头一脸的白面粉,穿着一身沾满白面粉的便装,在一个男子的怀中安然入睡,并直到被放置到寝g最柔软的床榻上,都没有醒来。 女儿国皇g最僻静的东角,有一间名为“清心院”的小小三合院,院中有一个佛堂,佛堂此刻就像这四年来的每一天,响着规律的木鱼声。 手持木锤轻敲木鱼的,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女居士——安夫人,盘坐在她身后的,则是低眉敛目的封少诀。 许久许久之后,安夫人终于缓缓停下手中的木锤,在一片寂静之中缓缓开口。 “你最近来得少了。” “是。” 徐徐睁开眼,封少诀静望着眼前这名四年多前被他以至亲身份接至女儿国,作为他保守后g秘密,充当人质的安夫人。 人们都当她是封少诀年幼生活于佛寺时,对他关照备至的虔诚信众,事实确是如此,可唯一人们不知晓的是——她是他的亲姑姑。 其实,那名为他封印记忆的白眉高僧,之所以能顺利将三岁的他带离古略国,全是靠着这名自小便虔诚信佛的小姑姑暗中相助。 身为古略国众多公主中的一名,没有容貌又不懂讨宠的她,十四岁便成为古略国与小盟小国之间结盟的贺礼,并至此后被彻底遗忘,就算在十六岁时特意返国,舍身剃发为当时奄奄一息的父亲祈寿,也无人理会她。 她的虔诚与慈悲,让她在得知自己竟有名侄儿遭此非人对待之时,丝毫没有考虑便答应那名高僧的请托。她的身份与无人闻问,让她得以在g中四处行走,不引人疑窦,一步一步按着那名高僧的指示救出了封少诀,并快速将封少诀送离古略国,然后在李国师秘密又天罗地地搜寻一名可疑的长发女子时,安然跪在佛寺中,光着头继续静静敲打着她的木鱼。 再度离开古略国之后,安夫人打探出他藏身的佛寺,不动声色也不透露自己的身份,悄悄关照着他,甚至常年寄身佛寺,只为照顾他,直至十岁时,他被一名云游僧领着四处云游天下后,她才归回自己原来的家庭。 回归家庭的安夫人,在两年之后有了自己的女儿,一个与她一样静默、内向且温柔的女孩,而走遍天下的他,从不曾遗忘这名和蔼的女居士,只要有空,便会去探望她,所以他知晓她的快乐,知晓她的满足,更知晓她有多疼爱那名总唤他“和尚哥哥”的女孩。 他真的知晓。 “不常过来倒也没事,反正时候未到。”安夫人缓缓站起身,捻了一炷香置于佛桌上,“但自己身子要多注意些,别累着了。” “是。” “听闻近年来古略国内廷乱成一团,一帮原本高官厚禄的达官贵人莫名心x大变,不仅一个个行为荒腔走板,互斗连连,更传出许多人还一睡着就做着妖鬼索命的恐怖噩梦,以致日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骨瘦如柴,发疯欲狂……” 依然站在佛桌前,安夫人的话语声尽管听似无波无动,但凝视着香火的眼瞳却缓缓合上,“而那一心求仙的皇上,更是彻底不管政事,并且还因服食太多仙丹,人如行尸走r一般,不仅误杀了他最信赖的国师赵天师,更间接导致大权整个旁落至一名笃信佛祖的国舅手中。” “是。” “佛祖慈悲,祈求你千万别让他们太轻易的死去,他们造的孽也够多了……但纵使再多,也绝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双手合十轻轻一拜后,安夫人由佛桌下取出了一个木箱盒,小心翼翼又充满爱怜地由其中取出一件红嫁衣,“绢儿,看到‘她’现在趾高气昂,意气风发的模样,你一定很恨吧?但你放心,绢儿,佛祖都明白的,他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在安夫人对着那件嫁衣咬牙切齿,自语喃喃时,封少诀没有答话,也没有移开眼,只是静静望着、看着、体会着这名曾经那般婉约、温柔、虔诚,却因失去最心爱的女儿,身心崩溃,甚至连信仰都崩溃,而让自己幻化成现今这恶鬼夜叉模样的长者的所有怨与恨。 那件嫁衣,是安绢的,可她没来得及穿上。 因为总唤他“和尚哥哥”的安绢,在十五岁那年,与一直暗恋着的青梅竹马大哥哥互许了终身,选定了日子,就在安夫人欣喜的为女儿挑定这件嫁衣之时,她的女儿,那世间最温柔、贴心的女孩,却在刺杀自己的未婚夫婿后,将同一把匕首,刺入自己x口。 因为她的大哥哥竟在婚礼前告诉她,婚礼取消了,竟告诉她,他爱上了一名他国的公主,竟告诉她,他真的告诉过那名美艳公主,他有未婚妻了,而他也真的尽力抗拒过那名美艳公主的挑逗与求爱,但那公主依然猛烈追求着他,甚至不惜为了他洗净铅华,放下身姿,那份付出与执着,他实在无法视而不见,所以他要追随他真正的公主而去了…… 那名他国公主,名唤云茱穆尔特。 “人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所以绢儿,你再耐心等等,一定会有那一天的,而到那一天,娘一定会让她彻底明白你当初的苦与痛,让她彻底明白什么叫痛不欲生,后悔莫及!” 当天色整个暗黑之际,未点灯火的漆黑佛堂中,安夫人依然抱着那件嫁衣自语喃喃,封少诀站起身,一语不发的向外走去。 因为他明白,现在的安夫人,全然活在自己自怜自伤的怨恨里,外界的一切,就算是他,对她而言都恍若不存在…… “念清,送夫人回房。” “是。” 由那间满是怨恨的佛堂走出,封少诀缓缓仰头,让那一片片小小雪花,静静飘落在他的眉眼间,任自己暂时脱掉那一身憎恨外衣,任他方才接受到的一切憎与怨,都经由他口中呼出的白雾,与这苍茫大地融为一体,回归最初的自己。 你原是棵看尽人世浮华、沧海桑田的千年菩提,本可永不入轮回,却因一个背影,愿入红尘波涛中……也罢,既佛祖已应允你,老衲自会代佛祖照看你,这一世,你就随心所欲吧…… 封少诀幼年的记忆,是由那个回荡着肃穆鼓声的晨曦,坐在榻旁那名白眉老僧的这席低语开始。 谁的背影?谁的红尘?封少诀不知晓也不在意。 既来之,则安之的他,由那日起便套上了小小僧鞋,穿上了小小僧衣,在那个清静的寺院里学着师父们打坐,学着师父们看经文,学着师父们说话,学着师父们慈悲的人生态度,然后在每个夜里,由白眉老僧教他如何稳定心脉,控制异能。 年幼的他,对万事万物都感到好奇,而师父们也从不干涉他的好奇,更放任他的好奇,然后在十岁那年,将他交至一名见多识广,交游广阔且武功奇绝的云游道人手上,让他开始周游天下,领略世间,体会人生。 一直那样无牵无挂,随心所欲游走在人世间的他,在二十六岁那年,与他的姥姥见面了。 尽管封印未解,但由体内发热的血与异样的心跳,他便明了,眼前那泪眼婆娑之人,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可当封印解开,记起一切的他,感觉到的,却是身前那股铺天盖地的憎恨。 在姥姥的请托下,他带着她一起去答谢安夫人,当他们抵达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另一道墨色深渊…… 对封少诀来说,这两人,都是他至亲至敬之人,她们的苦痛,他明了,可他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融入她们的恨与怨,与她们一起同仇敌忾,尽管曾经那三年的药人生涯所受的苦,他全记得,他背后的火疤,至今犹存,但过去就是过去了。 纠缠在苦中的苦,是人间至苦,执着于报复的执着,更是无底苦渊。 课那一刻,望着那些痛不欲生,痛彻心扉的泪,体会着她们所有的痛与浓烈的憎,他知道,说出“放下”二字,就等于是在她们沁着鲜血的伤口上撒盐,他做不到也不忍做。 也曾试图开导过她们,但不仅毫无成效,姥姥与安夫人更纷纷以死相逼,既然如此,他该做也能做的,就是让她们当下的痛与憎,都由他一人来承载。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暗中调查安绢未婚夫的为人,果不其然,是个满口甜言蜜语,没有肩膀的浪荡子一个,他口中那名对他“挑逗求爱,猛烈追求”,愿为他“洗净铅华,放下身段”的女儿国公主,虽确实与他见过面,但只是在国宴上。 他做的第二件事,则是查找安夫人口中那名“罪孽深重”的女儿国公主,云茱穆尔特。 他悄悄观察她多日,却在观察之时发现张珊及张云的存在后,他由记忆里找出了那个大雪飘飞的夜,记起了那名在酷寒水瀑下,依然坚毅不屈的少女当初的自称——“云一”。 原来是她,那名有些冷,有些傲,拥有一副天籁好嗓,果敢、坚韧、温柔,且已登基为女皇的少女。 彻底探查并明了了女儿国历史文化,以及云茱的身份、事迹、个x,与那令人感叹的“弱点”后,一个计划在他心底悄悄成形了。 因此一当知晓古略国欲找一名伪皇子嫁祸女儿国,借以脱身的计谋后,他立即将计就计的将自己送上,毕竟他实在无法在知道这借刀杀人之计后,还眼睁睁见女儿国受此无妄之灾,更重要的是,古略国也确实需要改变了,他的人民,真的受苦太久了…… 若是她,或许可以,应该可以,必定可以。 因为相信那名果敢、坚韧、温柔依旧的少女,相信她强大的正面能量,所以他用“借女儿国之手折磨古略国”之语,安抚了他的姥姥,用“亲眼目睹何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之意,安抚了安夫人。 其实他何尝不明白,这样的安排着实委屈了云茱,但他就是相信她能扛得住,所以他要做的,便是在所有的目的都达成,所有人的心结都解开之前,用尽一切努力,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让她无后顾之忧的大步向前走,以此作为对她的偿还。 带着那样的“相信”,他再次来到云茱面前,但为了取信于她,他不得不让自己戴上“憎恨”的面具,然后安排安夫人来到她身旁,让安夫人用自己的眼去看,用自己的耳去听,用自己的心去思辨。 四年了,无论安夫人再蒙紧双眼,紧闭心门,她对云茱的独特个x与傲人风采,也不可能一无所感,因为就连他,都看见了…… 只差一个契机了,一个让安夫人愿意面对,接受与放下的契机,虽不知何时,虽不知何地,但那一天,早晚会到来。 而在此之前的他,则会继续穿上他的憎衣,扮演他的憎兽,然后在尽可能不伤害,不影响任何人的情况下,静静等待那一天。 第五章 几日后的一夜,当封少诀解决完手边事,欲回房打坐时,却发现他那件向来静谧的小小禅房中,此刻竟透着微弱火光,墙上还闪动着几个晃晃身影。 尽管知晓有不速之客,但他还是静静踏入其中。 “大公子,在此时分来叨扰您,确有不妥,但事关重大,所以我等不得不冒昧前来。” 一见封少诀出现,四名等待已久的朝中老臣立即走上前去将他团团包围住,不让他有任何离去的机会。 “请坐,请说。”封少诀安然屈膝盘坐,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敢问大公子今年贵庚?”望着封少诀平静淡然的模样,四名老臣依言席地而坐后互望了一眼,由其中一名开了口。 “三十二。”封少诀低眉敛目地淡淡答道。 “大我女皇陛下十岁,难怪那样稳重可靠的。” “那可不是?自大公子来后,我女儿国后g真可说是一片宁静祥和,让我女皇可以完全无后顾之忧的埋首国事,为我女儿国创造历史辉……” “都别瞎扯了!”听着身旁那些虚伪又啰嗦的话语,最先开口的老臣不耐烦地低斥了一声后,才又定睛望向封少诀,“敢问大公子与女皇陛下成亲几年?” “四年。”心中隐隐一动,但封少诀依然淡静。 “这四年来,大公子您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女皇陛下的威名更是四海远扬。”代表开口的老臣望着封少诀那四年来都不曾长过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到:“我女皇陛下日理万机,于小细节处难免疏忽,但大公子您是个明白人——” “这不是小事,这是我女儿国的大事!”听到这里,一旁有个老臣再也忍不住c嘴,重重说到。 “我明白。” “先前我等曾私下向多名御医讨教,而御医们一致认为女皇的生育能力并无任何问题。”瞪了身旁人一眼,待他闭嘴后,代表开口的老臣才又继续对封少诀说道。 “我明白。” “大公子与女皇间的互信、互敬,向来为人称颂,但大公子您或许习惯了清静,于床弟之事上本就少欲少求,女皇更是日日忙于国事,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更何况,如您这般耳聪目明之人,应早已听到外头的杂音了。” 没错,杂音,而封少诀也确实相当清楚这名老臣口中所说的杂音来自何方。 一批来自于那群曾助自家主子争位,失败后始终忐忐忑忑,深怕遭到清算,却因云茱继位而得以保住过往荣光,松了一口气的云茱生母旧臣。 尽管时隔多年,但为了怕下一任女皇继位者非云茱血脉,而令他们的旧事遭人重提,所以这群旧臣,对云茱迟迟未孕之事格外忧虑,私下议论,揣测声不断。 另一批自然是早看不顺眼上一批人的前任女皇旧部,他们平素对对方的冷嘲热讽就没少过,此刻更对对方阵营那小鼻子小眼睛的议论与揣测嗤之以鼻。 或许现今,这一来一往的小争小斗还没造成什么困扰,但若有一天,云茱并非主动,而是被迫选择非自己血脉的子嗣继位,虽对穆尔特家族来说,无甚差别,可对这双方人马来说就不一定了。 “为了防患未然,无论女皇最后的选择为何,女皇一定必须有子嗣,才能杜悠悠众人之口,所以或许这样做会委屈了大公子,但我等也是万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您见谅。” 望着封少诀依然无任何波动的神情,开口的老臣示意身旁人取出了几份绘有画像的身份名碟置于他眼眸所及之处。 “这几名面首人选,全是我等j挑细选之人,不仅年龄与女皇相合,相貌、x情、能力更是一时之选……至于这一位,大公子应早知他是谁,所以若前几位,女皇实在看不上眼,那么这一位……” “我明白。” 望着最后送至自己眼前的那份身份名碟,望着画像中那名俊秀男子,那名在他未出现前,云茱心底“大公子”的最佳人选,封少诀口中吐出的虽是一样的话,但这次,他点了点头,尽管他完全明白,他的“明白”与这个点头,代表的是什么样的意义。 “那就有劳大公子了。” 当终于望见封少诀最后的那一点头,四位老臣心满意足的起身离去了,独留他一人静坐禅房,而不自觉已微微眯起的眼眸,是那样若有所思。 是夜丑时,像过往一般,云茱寝g的灯火依旧明亮,身着一身粉红色轻衫的她坐在案桌前时而思索,时而振笔疾书,直至一股诡异的沉沉气漩缓缓由她身后向她漫来。 “何事?”坐在案桌前, 云茱头回也没回的淡淡问道。 没有回头,自是因为能这般无声无息进入她的寝g,还完全不避讳将一身独特墨黑之气外显之人,全世界只有一名。 这四年来,以“大公子”身分处理后g百事的封少诀,虽平时几乎不出现在众人眼前,更鲜少开口说话,但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做出的每一个判断,从未有出错之时,对于除她之外的穆尔特家族成员私底下的关照与呵护,更是难能可贵的细腻。 云茱当然明白,他的这些作为,就如同他那一月一回,形在神离的拥抱一样,全是等偿交换,因为在她与他共同想让古略国多苟延残喘几年的这个共识下,这四年来,尽管古略国民间看似风平浪静,但内廷那些光怪陆离的纷纷扰扰,主事大权如何巧妙转移至一名虔诚信佛国舅手中之事,她可是全冷冷看在眼里。 可以怎么说,让当初迫害天族那些当权者与帮凶们在失去一切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正是封少诀对他们最深沉的复仇,因为死去的人,不会了解也体会不到什么叫失去,什么叫痛楚,什么叫恐惧,什么叫绝望。 虽不知他是如何行动,又如何让那滔滔漫天的憎恨在他原本无垢,无染的心底生g至深,但云茱知道自己不需知晓。 他只要继续将她需要了解,以及他近来处理过的事,依旧以特殊材质的清墨写下,放置于她枕下,只要继续在某事事关重大,刻不容缓之时,依旧在这个时分亲自前来,她就不会多过问他一件事,更不会停止对古略国那如今已渐渐开始看出成效的金援,直到他的燎原憎火将他眼中恶草原彻底烧尽的那一天。 “子嗣之事,面首名牒。” 如同过往一般,面对云茱的询问, 封少诀的回答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知道了。”继续用朱砂批着奏摺,云茱一边写, 一边答道:“放东角, 我一会儿就看。” “劳烦你了。” 在封少诀这句话后, 偌大的寝g,再度恢复了它原有的寂静,又过了半个时辰,云茱才终于站起身,用手揉了揉酸痛的后腰际,将眼眸缓缓转向摆放名牒的东角案桌。 但就在此时,她的眼前, 突然出现了一条带血的手臂。 “我不需要。”望着那条带血的手臂,云茱冷冷说道,望也没望身旁那不知为何竟没有离去的封少诀一眼。 “出疹了。”封少诀却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只是用另外一只手碰了碰云茱额前微微冒出的缚月咒红疹,“在你月事到来前,我每夜都会前来。” 在她月事到来前,每夜都会前来? 这就表示在他有孕前,他再也不会像过去四年,在她每回月事到来前,服用完情热后静静到来,而是每夜用他的血,取代那一月一回的“承诺”,是吗? “这几夜撤掉我的暗卫,我会在你血枯前解决此事。”在一阵长长的静默后, 云茱凝视着那条手臂,冷冷一笑, 便轻启檀口,尽情吸吮着其上的赤色温血,任他的血顺着她的喉,流入她的腹,再化入她的四肢百骸中。 然而,就在云茱冷漠啜饮之时,一只大掌却开始轻轻揉压着她纤腰的酸痛处,她蓦的停下吸吮的动作,缓缓抬眼望向他。 那未被她吮r入口中的朱红色鲜血,在她抬头时,便由她的唇角处缓缓滑落,沿着雪颈一直延伸到她若隐若现的丰盈双r间。 红色的血痕在她冷艳的小脸与晶莹的雪白柔肌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奇谲诡媚…… “抱歉。”望着那道血痕,封少诀沉吟半晌后,突然说道,接着在说话之时,用另一只手拇指指腹轻轻揩去云茱唇角及下颊的血渍,但揉压她纤腰的动作却依然没停。 “非战之罪。” 知晓封少诀这一声抱歉,是为了这四年来无法依诺让她受孕的“违诺”之歉,所以她冷然的转过身去,任他的手由她腰际处落下。 “我女儿国后g今后就继续仰仗你了。” 冷冷说完这句话后,云茱举足欲向东角走去时,她的发梢上却传来一个若有似无的轻拍。 身后的人影,倏地消失了,但云茱的脚步,却有了些许轻顿。 因为他这个拍头的动作,就像曾经的那一回一样,可七年前他那一拍,是他心底最纯粹无染的慈悲心的自然体现,而七年后他这一拍,是为何? 是在明了她的高傲与霸道后,对她必须再一次有目的的放下所以自尊,与一名男子赤裸交缠的同情与慨怜吗? 真是温柔又残酷的慈悲,但抱歉,她云茱穆尔特不需要。 眼底浮现出一抹冷寒,云茱大步向前走,毕竟在得知将成为女儿国女皇的那一日,她早已有所体悟,她整个人,都属于女儿国,只要对女儿国有利 之事,就算要她付出生命,她都在所不惜。 但子嗣之事绝不包含其中! 那帮人也太没耐x了,才四年,就按耐不住的东蹦西窜了…… 走至东角案桌旁的云茱,信手翻阅着那几份身分名牒,尽管对于他们的名牒能雀屏中选,并出现在她眼前的确切原由心知肚明,但老实说,她还真不得不承认,她女儿国的男儿家,果真个个样貌出众,文武双全,足见与其孕育出的孩儿,也必定出类拔萃,器宇非凡。 一当想及“孩儿”二字, 云茱的眼前,缓缓闪过许多圆滚滚,胖乎乎,可爱得让人打由心里想微笑的婴孩脸蛋,但最后, 她去突然发现,停留在她眼前最久,并就此定住再也不动的, 却是一个在世人眼中或许称不上俊俏,却带有一种独特沉静气质,且笑得那般憨傻自在的小小和尚…… 心, 猛地一撞,撞得云茱的脚步微微踉跄了下,在那股紧缩又紧缩,真实到g本来不及防范,更来不及漠视的痛意中,她再度坐回案桌前,阖上眼,用手撑住额头,不断深呼吸。 该死,她犯错了! 她高估了自己对身心的主宰x, 以为在与他激狂交缠时的那个自己,可以如同他一般的形在神离,却忘了, 他与她不同, 不同在她这躯壳中的那抹灵魂,在十五岁那年,曾因他而悄悄灵动 由得知将成为下一任女皇的那日起,尽管当时只有九岁,但云茱便早决定,自己必将拥有一名男子,一名替她掌管后g百事的稳重男子,他们或许会有子嗣,可能相敬如宾,但他与这名男子间,不会有爱情。 因为从小就对国政与天禧草原动态有浓厚兴趣的她, 势必会将所有心力投注在自己的目标上,特别是在明了女儿国必须如何努力,才能打破周边国度对它的歧见,以及曾经多任女皇的泪与汗。 云茱有她的理想——所有女皇的共同理想——要她女儿国的子民幸福安乐,让女儿国以真正且独特的风采出现在世人眼前。 她有她的抱负——所有女皇的共同抱负——要她女儿国的子民无论走到何处,都能得到该有的尊重,以出身女儿国为傲,更让女儿国引以为傲。 一直这样努力与坚持着的她,没有时间, 更无心孕育爱情,就算那一个大雪飘飞的夜,那令她诧异的一眼瞬间——封少诀那抹阳刚至极,宠溺至极,圆满至极的淡淡轻笑。 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 她的眼瞳之中, 就此印下了一个背影, 一个恍若与天地融为一体的高大,自在背影,尽管她知晓,那个心无里碍的背影不会回头, 而她也不想他回头, 不愿他回头。 他属于那片辽阔无涯的苍茫大地,属于他的信仰,属于他的佛陀。 一个背影, 足够了。 足够让无心, 更没有时间孕育爱情的她,在夜深疲倦之时,有一个身影供她回味, 伴她入眠,然后在天明时,无所挂记地迈步前行。 因为知道他永远不会属于她, 属于任何人, 所以她自由自在地放任自己思绪飞扬,直到他又一次来到她的面前,带着那一身满满的憎恨, 成为只属于她一人的“大公子”。 他,不是他。 一直以为自己分得清的,一直以为就算与他激情相拥之时,她的每声娇喘与呢喃,都只是基于生理上的快意抒发,她的心,依然被她好好的掌握着,摆放在最该摆放的位置。 直至方才映在她眼帘中的那个小小和尚,直至方才想及他对她将与他人孕育子嗣之事是那样无动于衷,而自己竟会因他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感到如此苦涩,她才终于明白,她错了…… 他,还是他, 只是过去的他,穿着袈裟的他,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信仰, 他的佛陀, 如今脱下袈裟, 披上憎衣的他,所做的一切,只为复仇。 该死,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他又一次见到张云时, 唇角不自觉露出与多年前一模一样的那抹淡淡轻笑,还是那总在夜深人静时活动,令她全无后顾之忧的沉稳身影,抑或是那总在暗夜出现与她的寝g,若有似无的淡淡存在? 是在那个虽不爱见人, 更不爱见她,却将穆尔特家族照顾的妥妥当当,让她所有妹妹们都将他当成大哥般的尊敬,信赖他的四年过程中,还是小儿节那日,他为孩童收起一身墨气,领着他们到小兔屋来,并在澄静与无染重回他眼底,带着最虔诚的心, 将手伸向祈福纸鹤之时? 或许都是, 也或许都不是,因为早在那一个大雪飘飞的夜, 那最初的一眼瞬间,一切,应就注定了。 该死,在她的心已悄悄沦落,再无法欺骗自己的今天,这份不该存在的错误眷恋,对她来说,g本就是黑暗无底深渊。 因为无论七年前,还是七年后,她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无论他的人是否属于她,他的心,永远,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在心底那股沉沉的压抑中, 云茱咬住牙走向东角案桌,抄起那些名牒,转身就走,独留下那满室萦绕不去的淡淡药血香…… 火花,真美。 静静坐在静心亭的廊台上, 隔着大片竹林,封少诀望着g外那自申时起,便不曾停歇的满城烟花,而他相信,今夜, 除了虹城,女儿国每一个角落,应都同时燃放着此刻映在他眼底的璀璨烟花。 今日,并非女儿国的任何一个节庆日,这些自动自发的火花, 都只为庆贺同一件事—— 女儿国的女皇, 有喜了。 这个消息,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早获悉, 在云茱亲自来到他的小小禅房,淡声对他说再不需他夜夜割臂喂血之时。 火花, 真美,但美得螫眼。 缓缓由廊台上站起身, 封少诀默默走入静默竹林间, 因为这份欣喜欲狂属于全女儿国, 却唯独不属于他,不属于自送面首名牒至她寝g中那夜后, 四个月来,再不曾拥抱过她的他…… 35 欲望文 6-8 霸女皇与憎质子 作者:苏打 68 第六章 女儿国天纪五年,允言穆尔特正式降生于世。 消息一出,举国狂欢,原本朝中关于继承人的耳语与争论,因再无着力点而自动悄然平息,但平息不表示已然绝灭,因为允言是个男孩。 由于政事繁忙,因此女儿国众文武百官经常能望见云茱隔着帘幕,一边聆听朝政,一边哺r的景况,就如同她大腹便便时一样,可一待必须女皇亲决之事结束后,幕帘后的她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人大惊小怪,因为谁人都知,处事稳妥的大公子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对女皇的保护更是滴水不漏,所以就算坊间流传着一些关于允言生父的流言蜚语,g中压g儿没人理会。 连云茱都不得不承认,这长达一年的保护确实低调,周到与滴水不漏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纵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腹中的孩子g本与他毫无瓜葛。 怀孕后的她,极易疲惫,通常还不过戌时,便已昏沉欲睡。 而美惠坐在案桌前批阅奏折的她,最后总是在自己柔软的床榻上醒来,有许多夜里,睡得迷迷蒙蒙的她,更感觉到有一双大掌轻轻揉压着她的后腰,以及她越来越浮肿的小腿,但每当她睁开眼,四周却又总是空无一人。 孕期时,他无处不在。 她只要稍微停下脚步,马上有个黑影无声无息出现,直接将她飞抱至目的地前,她只要不相信踉跄一下,马上有个黑影会飞至扶住她的腰,但一等到她站稳,却又立即消失踪影…… 生产时,他也在。 站在垂至她腰际处的幕帘这端,站在她的身后,她望不见也没空找的地方,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贴着她的后背,一方承接她的痛,一方传递他的气,在她痛苦煎熬了十二个时辰后,御医将孩子报上来贴至她心口,她轻抱着孩子疲累睡去时,伸出那只大大的,有些颤抖的手指,轻抚着婴孩的粉嫩小脸…… 允言出生后,白天,他看似没踪影,但夜里,睡在她塌旁小床上的孩子才哭一声,她很少有机会听到第二声。 孩子尿片湿了,马上有人换,夜里睡饱了无聊了,马上有一会大大的手指会陪着他玩,甚至孩子饿了,疲惫的睡得几乎睁不开眼的她还在努力起身时,她的身子早轻轻靠在一个壮硕的x膛上,前襟微启,而孩子已开始在她的怀中喝n,她连孩子都不必抱,r房也不必捧,r汁更不须挤,只需继续沉沉睡去,一切都有人代劳…… 云茱不知道封少诀幼时的经历,是否造就了他现在对孩童一视同仁的爱,甚至延扩至对允言的绝对宠溺,但面对着他那爱屋及乌、铺天盖地的保护,她只是由头到尾冷漠以对,他宠他的,她忙她的,纵使在他不注意时,望着他与允言玩耍时,脸上露出的那抹淡淡轻笑,她永远移开不了眼眸…… “女皇,你该更衣了。” 这日,当云茱坐于案桌前专注批阅奏折时,耳畔突然传来小五的声音。 “什么时辰了?” 看到小五手中的衣衫,云茱这才惊觉自己的双r是那样的肿痛,n水更是早已溢湿衣襟。 “申时。” “大公子呢?”听到小五的回答后,云茱的娥眉微微一蹙。 自允言五个月后,终于稍稍有些收敛的封少诀虽不再待在她的寝g中,但只要到孩子喝n时间,他总会请n娘送到她身旁,甚至若情况许可,没有外人在时,他还会亲自前来。 尽管近一个半月来,他亲自前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可n娘却从不曾误过时辰,绝没有一回会等到她前衫尽湿时,还没有出现! “在清心院。” 听到清心院三个字,云茱眼底的光芒微微闪了闪,因为清心院是安夫人的住处,也是封少诀最常出没的地点,据她所知,这半个月来,他前去的次数更是频繁。 虽然如此,她却什么话也没多问,只先吩咐小五去寻找n娘,寻找允言。 但是没有寻着n娘,更没有寻着允言时,云茱二话不说,披上披风,立即向清心院直奔而去。 “参见女皇陛下。” 一到清心院,接到消息的安夫人立刻由佛堂走出,来至门口跪迎,可云茱g本没空理会她,径自大步朝佛堂后的厢房而去。 “女皇陛下!” 望着云茱前进的方向,安夫人眼眸一闪,连忙急急追上她,口中还不断说着,“后天只是摆放清香与礼佛物品的厢房,你……” 不顾安夫人的唤声,甚至阻挡,云茱只是冷着一张脸,一道道门的开,一间间房的找,在推开最僻静处的那间房门后,看见了她要找的人——封少诀。 此刻的他,全身赤裸,仅下半身用条薄被盖着,整个人半坐躺在床榻上,颈项及前x上的吻印清晰可见,手臂则紧搂在一名女子——安夫人的侍女念清——腰间。 “言儿呢?” 望都没望倚在封少诀怀中,几乎吓傻的念清一眼,云茱只是快速环视屋内一圈后,冷冷的注视着封少诀。 “一个时辰前,我亲手交给于孟,嘱请她带至n妈处。”手依然圈在念清的腰际,封少诀轻拍着念清的发梢,淡淡说道 “小五,n娘现在在哪里?” “回禀女皇,不知所踪。” 听着云茱与小五快速的回答,封少诀的眼眸霎时深邃了,而望着下颌未僵的封少诀,云茱二话不说,披风一甩,猛然回身。 “女皇,请即刻通令闭城,全城搜索,还来得及!”看着云茱冷冽至极的眼眸,向来话不多,但明白事实严重x的小五急得连话声都颤抖了。 “不得扰民!” 快步向门外走去,云茱的脑中疯狂快速思考着。 就在她的身子即将跨出房门只是,突然听到安夫人的幽幽嗓音。 “女皇陛下,这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若不是我执意将念清带在身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老奴实在罪该万死……但现在念清腹中,已有少诀的孩儿了,能否念在这未出世的孩子份上,饶了他们……”脚步蓦地停住了,云茱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念清是名温柔善良、体贴可人的女子,多年来虽对少诀一往情深却始终隐忍着,未曾说出口,只默默关心着他,而少诀……自由坎坷,父弃母歼,本可自在一生,却因部族之仇,不得不忍辱负重,弃半世修为,为您掌管后g。他对您,从无二心。但终究是个男人,日日面对非亲生血脉还必须强颜欢笑的苦涩,实难排解,因此在体会到念清难能可贵的温柔与深情后,实在克制不住心底的感动,才会做出这等错事……您可说老奴自私、谨短,可为人父母者谁不护短?所以。若您真想责怪,就责怪我吧!反正老奴苟活在这人世已够久了……” “说完了?”当身后终于只残存低泣声时,云茱缓缓回头望着安夫人,微微眯着眼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后,又望着封少诀,像终于确定了什么事似的冷然一笑,一回身,“辛苦了。” 云茱如风般的来,如风般的去,待屋内只剩安夫人、封少诀及念清三人时,安夫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少诀,做得好,也不枉我布局多年!你们瞧见了吧?都瞧见她方才的脸色了吧?都瞧见她明明想逃离这难堪窘境,却又不得故作高傲、无所谓的可笑模样了吧?这下她总算明白,什么叫众叛亲离,什么叫夫离子散,什么叫自取其辱……”不知为何,说着这些话的安夫人,语声愈来愈低、愈来愈低。 她虽然在笑,但她的笑容很干,眼眸很空洞,并且最后整个人了无生气地左至一旁,静默了很久很久后,才缓缓抬起眼望向已穿戴整齐的封少诀。 “少诀,她为什么这样就走了?她为什么没有勃然大怒?为什么没有气急败坏?为什么连看都懒得看念清一眼,更不当场杀了你跟念清?” “因为她心里挂念着言儿。”走至安夫人身旁蹲下,封少诀轻轻拍着她满是皱纹的手,“更因她是女儿国的女皇,她的眼中,从来只有她的子民,除去这两者之外的任何人,任何流言蜚语,都不存在意义。” 安夫人的问题,其实封少诀知道自己g本不需回答,因为由安夫人的眼眸中,他已明了,她想要的答案,此时此刻,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映在她心中。 “她这般不可一世的高傲女子,g本不可能看上他的……”任热泪一滴一滴由眼眶中跌落,因为在女儿国皇g里整整五年的安夫人,就算心里有再多恨,也确实不可能不去靠近云茱,打听云茱。 可过去的她,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更不愿相信自己看到、感觉到的,直至今日,当云茱以那样一句云淡风清且高傲的“辛苦了”来回应这对普通女子来说那般难看、窘迫的场面,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他……真的说了谎……而绢儿……为什么那么傻……竟为了他的弥天大谎……而我又为什么连问……都没问一句……” 安夫人那蕴积多年,终于流出的心泪,一滴滴淌在封少诀手上,而他只是一语不发的轻拥住她。 一直以来,他都明白,明白其实安夫人最恨的,不是那已死的浪荡子,也不是云茱,而是那个没有拉住女儿双手的自己,那个明明看到安绢脸上的泪痕,却依然为她挑选着嫁衣,明明看出安绢眉间的凄苦,却没有停下去买嫁妆的脚步,多问一句的自己。 正因为极端憎恨着自己,所以她必须活着折磨自己,但要活下去,真的好难、好难,所以她只能找到一个憎恨的目标,靠日日憎恨着她,来让自己活下去,然后靠着活下去,来折磨自己…… “我累了,念清,扶我去休息。”待将多年来心底的痛与恸都发泄出来后,安夫人像老了十岁般地缓缓站起身,“少诀,我知道你会这么做,全是为了我,但孩子是无辜的,不管你将雷儿托给了谁,现在快去把他带回来,别让言儿……跟他娘……受了苦。” “言儿不是我托人带走的。” “什么?!”听到这话后,这几个月来因封少诀不时会带允言前来,而心底着实喜欢那孩子,却从未表现出来过的安夫人猛地一愣,一抬头,“那是谁?还有谁会带走言儿?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找啊!” “他不是我的亲生血脉。”望着那张缓缓恢复生气,并且似乎真的在生气的脸庞,封少诀继续淡淡说道。 “混帐!当初的我冒险去救你时,你也不是任何人的孩子啊!” 望着安夫人眼底完全不掩饰的忧急,确认她再没有任何寻短之意的封少诀,总算放下心,身形倏地一闪,风也似的向外飞去。 “姑姑,放心,我一定把言儿带回来。” 允言没有回来,连于孟与n娘也没有。 纵使没有大张旗鼓地动员,但在全女儿国最j锐的探子都自动请缨出动,民间自发组织协寻,却依然一无所获的一个月后,云茱下了一道旨,令全部人员迅速回归各自岗位,不得有误。 “虽说是大局为重,但也未免冷血了些,再怎样也是怀胎十月的亲生骨r,说不找就不找了……” “谁让是个男孩呢!女皇重女轻男的传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要不也不会在小宝皇子十岁时就将他赶出g,至今都不许他回啊!” 在民间,这样的流言蜚语自然不会少,但无论在数量及热度上,都及不上对“大公子”的不满与非议。 “大公子也太不像话了,亏女皇那么信任他,将整个后g都交给他管,可他居然能把个孩子弄丢!” “搞不好孩子丢了,最开心的人是他呢!反正不是他的种,眼不见心不烦。” “就是,况且这一切是不是他自己设计的还不好说呢!别忘了,最毒恶夫心啊!” “孩子当真不是大公子的吗?” “若真是他的,孩子丢了时,他怎么还有闲情逸致跟三个女人一起在床上快活温存?” “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我们的大公子啊!我真不明白女皇为什么至今还不休了这废物……” 各式各样的“废物大公子”版本,在民间传得是沸沸扬扬,但g中人却异常静默,只会在被亲朋好友烦得实在不得不说句话时,淡淡丢下一句。 “我不管你们有多少人相信,反正我是绝不会信的。” 之所以打由心底“不信”,不仅因为这五年多来,他们对大公子的为人了解得较g外人来得深刻,更因为他们所有人最后一次见到封少诀的那个背影 在g外纷扰声不断之时,朝中其实也不曾平静,有一小点意见不同,心浮气躁的朝臣们便口角不断,那些心里本就有着疙瘩的老臣一当意见不合,更是毫不遮掩地指着对方鼻子大骂。 “你有什么脸说是我们干的?当我看不出你那表面哀戚,心里窃喜的模样吗?” “窃喜个屁!你少含血喷人,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孩子丢了,就教你们最开心,因为这样一来,你们又可以再一次用子嗣当藉口,拿着你们自己人的名牒去逼女皇生个女娃,让未来的女皇看在你们的老面子上,再度遮掩你们做过的收支丑事!” “胡说,孩子丢了,我们哪一个人不是尽心尽力的在找?反倒是你们这帮人天天谈天纳凉,一副事不关己的四处说三道四,还不许别人说!,怎么?难不成孩子是你们让人带走的,想藉机嫁祸给我们,而你们压g儿知道孩子在哪,所以才会这样轻松?” “说话公允点啊!什么叫我们让人带走的?弄丢孩子的是大公子又不是我们!”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利用大公子因为孩子不是自己的这个弱点,私底下跟大公子串” “女皇驾到!” 正当众人吵成一片时,一个严厉至极的喝令声响起。 “参见女皇。” “不是还没吵完吗?”目不斜视的由众朝臣跪拜的身前昂然走过,云茱淡淡说道:“继续啊!” “女皇息怒。”听着那冷冽至极的话声,众朝臣连忙伏下身去。 坐在皇座上,云茱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冷冷的望着那一群原本是来商议近来女儿国对外战略部署,如今却惊恐得汗流浃背的朝臣,许久许久后,终于开口。 “西北战况。” 一听到云茱的令声,被点名的朝臣连忙起身报告。 “东北部署。” 又一个命令,又一名朝臣。 就这样,待所有朝臣都报告完毕,而云茱连续下达了多个指示后,时间已近未时。 虽是四面无墙的开放大厅,但闷热的气候与厅外此起彼落的恼人猫叫声,教人本就焦躁不堪的情绪更显烦郁,因此在云茱令内侍送上凉茶,并命众人先休息会儿再继续议事时,不少人是直接端着茶碗走至离云茱较远之处,几个几个的圈在一起啜饮,然后还不忘一边低声发着牢骚。 “为什么要我们的人去西北啊?” “就是,为什么不让我们的人去,反倒让你们的人去现在战况已渐渐明朗的东北?” “那东北让你们去啊!我们还乐得去战线吃紧的西北呢!那才显得出我们的能耐。” “没错,只有没自信,没实力的人才会想往y凉的树荫下钻。” “都给我住口!” 正当两方喝个凉茶喝一半又开始大眼瞪小眼,话声渐渐高昂时,两个低喝声突然同时响起,两名身着戎装的女子骑马飞奔而至,在即将抵达时,飞身下马,怒视众人。 她们一个是刚由美人关披星戴月赶回的云荼,一个是自遥远那一端疯狂策马横越速个天禧草原的云苧,一个脸颊带着伤,一个臂膀泌着血。 “参见荼帅,参见协和将军。” 一当望见云荼,云苧竟一起出现,众臣连忙放下茶碗拜见,然后还不忘窃窃私语着。 “怎么回事了?怎么二姑娘跟三姑娘一起回来了?而且还都带着伤。” “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女皇将她们全召回来了?” “大姐!” 完全无视身旁人的拜见,云荼,云苧齐向云茱所在之处夺去。 “站住,谁让你们来了?回去!”此时,原本在凉亭里休憩的云茱却缓缓起身,远远的冷冷喝道。 “大姐!” 脚步停是停住了,云荼与云苧望着云茱整个消瘦的脸颊,眉间的轻摺以及她眼下用脂粉盖都盖不住的黑晕,她们紧握的拳头是那样抖颤,眼眶是那样红。 “大姐,我们打赢了啊” 是的,打赢了,在知晓云书失踪,知晓云茱会如何心痛忧急后,在原本那么战况胶着无比的战场上,将士像疯了一般,将敌方打得节节败退,再不敢越雷池一步后,千里飞奔回来。 “打赢又怎么样?交付给你们的丁北和奎克两地收复策略,你们拟好了吗?兵马,粮草都准备好了吗?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还带得了兵,威吓得了敌人吗?”望着她们一个脸颊带着伤,一个臂膀泌着血,云茱心如刀割,但说出口的话却是那样冷寒。 其实,她何尝不知晓这两个妹妹因何千里而回,又何尝不想立即冲上前去拥抱她们? 可此时此刻,她只能这么说,也必须这么说! “丁北?奎克?”听到云茱的话后,两派老臣全部一愣。 因为丁北与奎克可说是他们这帮老臣三十年来心底永远的痛,毕竟当初若不是他们各拥其主的两派人马互相争斗不休,一时意气用事将驻在这边防雨地的驻军调回,以显示已方实力,这两地也不会失守,那几十万百姓也不会至今无法回归女儿国怀抱。 前任女皇曾试图收回故土,但当时的女儿国正被背信忘义的古略国与山海国联军弄得焦头烂额,无心也无力顾及。云茱上任后,几乎绝口不提此事,而这两派人马自己也不敢提,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云茱大概打算放弃了,没想到她从没想要放弃过,并且还将如此艰难的战役,交给她最信赖的大妹和二妹 “女皇陛下”想及云茱的一片苦心,再对照自身现今的作为,两派老臣们一个个涕泪纵横的跪倒在地。 “孩子丢了可以再生,可收复丁北跟奎克的机会,我们整整等了三十年,错过了这回,你们还想等几个三十年?那群百姓,还能等我们几个三十年!” “大姐” 云茱的怒斥声言犹在耳,但在四周那如婴孩啼哭般的扰人猫叫声中,望着云茱的怒容与前襟,纵使从来不曾在外人面前落泪,但云荼与云苧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溃堤了。 “张珊,麻烦你了。” “是” 在云荼已然沙哑的嗓音轻唤下,一直站在云茱身后的张珊,静静走至云茱身前,为她义遮去一切视线后,轻轻在她脸上蒙上面纱,披上披风,而张珊自己的脸上,也早已泪流腮。 此刻云茱x前的衣衫已全被r汁泌湿了,那许久不见的缚月咒红疹,在顷刻间,更已布满脸庞。 身为一个曾经失去孩子的母亲,张珊比任何人都明白,没有孩子吸吮的双r却依然有n水,不仅因为这名母亲从未曾喝过任何一种退n药,更因这名母亲在所有人都看不到之时,仍咬牙自己挤着那胀痛欲狂的双r,只为有一天她的孩儿回来时,有n可喝。 允言失踪至今已三个月,但云茱却依然有n水 其实不只张珊泪流满腮,在场的每一个人,在张珊走上前去的那一刻,早已全跪下身,低下头,任泪一滴滴滴在黄土地上。 他们的女皇,不是不痛,而是她的痛,不能,也不愿让人望见。 “我去更衣。”在一片饮泣声中,云茱起身便走。 听到云茱的话后,云荼跟云苧互看了一眼,正不知该不该跟上时,突然看到云茱原本向前大步去身子不知为何蓦地定住不动,然后嘴角缓缓泌出了一道鲜红血丝。 望见这样的情况,云荼跟云苧的眼眸彻底瞪大了,再不考虑的往前冲去,但在她们的身形未来得及起动之时,云茱的身影却忽然消失了,只留下地上的点点血渍。 她们急忙拔腿就想向前追,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蓦地远远传来。 “云荼,云苧,都听明白大姐想说的话了吗?” “明白。” 望着地上残留的,那滴滴让人痛入骨髓的血滴,云荼,云苧两人狠狠咬住牙关,停住脚步。 这一停,不仅是对忍住心底痛泪的云茱多年来所有的心疼与支持,更是对这个嗓音这几年来,对全穆尔特家族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者的绝对信赖。 “去吧!” “知道了,大姐夫。” 齐应一声后,云荼,云苧毅然决然转身,满是决心的含泪双眸冷冷瞪视着跪倒成一片的朝臣。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东北跟西北把你们已钝的刀给我磨利了,之后丁北跟奎克是谁丢的,谁就跟我们一起去拿回来!” 第七章 雷声阵阵,大雨倾盆。 独自躺在漆黑寝g的柔软床榻上,云茱双手死命捉住身下床单,牙关紧紧咬住,任那因沉重压力与心力交瘁再度复发而满是脓肿的脸上,爬着那甚于过往千百倍的剧痛与刺痒。 就这么继续痛吧!不要停。 就这么继续折磨着她吧,最好再痛,再痛一些,如此一来,她就无暇想及她的心,无暇想及她那如今不知身在何方的言儿,是否饿了、冷了、哭了、睡了。 自出生就夜夜有人陪着他,夜半醒来找不见她,会不会怕?比普通娃子更怕热的他,在这样闷的夜里,踢被子了吗?打完饱嗝后总要跟一g大手指玩耍,最后玩累直接抱着那g大手指沉入甜酣梦境的他,现在再找不到大手指了,会不会睡不着?总被一群姑姨团团围住,日日被又亲又抱的他,现在自己一个人,寂寞不寂寞 真的只是想藉缚月咒的痛,来暂时压抑、忘却那时时刻刻啃噬她心间,而今已几乎承受不住的痛彻心扉,让明日的自己还能咬牙走下去,但云茱仅存的一点小小希翼,却在那先前用真气贴在她背心为她顺气疗伤的大掌再度伸来时,彻底幻灭 因为他的手中,有情热的气息。 伸起十指指节都微微发疼的手,云茱用力抗拒着那双伸向她的大掌,但大掌的主人却一语不发地扣住她的下颊,将一颗情热硬塞至她的口唇间后,立即用温酒将之冲入她的腹中。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留她一个人? 他不就是相信她的坚韧,相信她的傲气,相信她永远不会受伤害,才会布下这一切的局吗? 他当她不知晓安夫人的底细吗? 在清心院望着他赤身裸体拥着念清,听着安夫人幽怨至极的那番话语的当下,她便明了他安排安夫人出现在自己身旁的所有原由了,这还不够吗? 他为了他至敬至爱的人,放下一切,扛下所有原本不属于他的憎与恨,舍身于她,然后以他对她的通盘了解,来换取安夫人的自我救赎,而她也的确在那一刻将他需要她演出的角色表现得淋漓尽致,所以,他来回报她了,是吗? 她不需要他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她,永远不需要! 当全身衣衫被彻底剥光,身子因情热药效而缓缓发热之时,云茱在内心疯狂呐喊着,手不断抗拒着。 但无论她如何抗拒,也阻止不了那双同样因服用情热而火热的大掌,用力盈握住她肿痛双r来回搓揉的霸道,更阻止不了他用唇含住她r尖又啃又啮,以及他将他火热硕大坚挺抵在她微湿花瓣前,不停轻顶、轻滑的“救苦”坚持。 其实此刻的云茱,早已痛得思绪混乱,情绪濒临失控,但在闻及一语不发,只是放肆挑逗着她身上所有敏感处的封少诀身上那浓浓的情热与郎官清的气息,她的眼眸还是忍不住酸涩了,手缓缓垂至床榻上。 他到底还要为别人承受多少痛,才愿罢休? 他的“憎”质子面具究竟还要戴多久,才愿取下? 云茱承认,当他戴着面具出现在她眼前时,那股令人为之心惊的墨黑之气,确实曾让她有过错觉。 但这份错觉随着时间,以及如今已缓缓浮出水面的众多结果,让她终于明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并没有出错,他g本从未改变过! 要营造并维持住那股沉沉重重的墨色极恶气漩,对其实身心依然清静的他,想必极为不易吧!所以,每回夜访她的寝g的他,才每每离去得那样迅速,更不轻易现役身人前,对吧? 要克制住他对孩童打由心底的呵护与宠溺,想必更是不易吧!因此只要在孩童面前,他就会忘了他的伪装,更在允言出生后,彻底遗忘他的伪装…… 总算明白,他对女儿国后g百事的尽心尽力,对穆尔特家族的关照与呵护,都是为了他利用了她,利用了女儿国这个必要之恶所做出的主动弥补。 终于明白,无论别人怎么看待,那每月一回与她赤裸相缠,只为解她缚月咒之苦的他,身心依然属于他的佛陀,就算是现在,他又一次彻底将他的全部,埋入她花径最深处时…… 小小的花径,因他的巨大存在而疼痛,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因他的拥抱而彻底破碎,尽管身子在他的大力冲刺下,热的如同火灼,尽管双r在他熟悉的揉弄与吐哺下,胀痛又酥麻连连,尽管身下蜜汁已浸湿雪臀,但云茱依然动也不动,泪也不流,直至他最终的快速释放,直至她因他的释放而产生的浑身战栗与彻底痉挛。 可以走了吧?终于可以留她一个人了吧…… 就在云茱以为由自己花径中退出的封少诀就要离去,而她终于可以一个人独自疗伤时,他却没走,她一直捉着床单的手也被他缓缓握住,举起,迅速封住他身上两处掌管视觉与听觉的x道。 “允言怕热,那么小个娃子,一遇这样的天,就浑身热汗”。 不要说,不要提,就走,就像过去每一回一样,不要回头! “允言躺在你怀中时,总爱睁着两颗大圆眼骨碌骨碌的瞅着你,那模样着实可爱”。 视而不能见,听而不能问的封少诀,依然毫不在乎云茱的反应,迳自降她抱起放至床榻上呈现跪趴姿,然后大掌由她腋下伸入,双手紧握住她因情热而胀痛饱满的椒r,毫不留情的用力搓揉、推挤着,将她的双r彻底挤弄的变形、疼痛,甚至留下道道指印。 这样的冷漠、残酷对待,令体内深处因吸收了他的龙阳之j,而缚月咒痛渐渐纾解的云茱几乎无法承受,但她依然咬住牙,不做任何回应。 “可就如同你亲口说的,孩子丢了可以再生,更何况允言还是个男孩,于你解决朝中事务毫无助益”。 感觉着云茱的毫无所动,封少诀一边继续用力揉弄着他的双r,却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由她身后用力戳弄着她方才因他的强力占有,而红肿、湿漉的窄小花径,并且用脚把她的双腿分的更开后,立刻跪于她的身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将他的火热硕大分身抵至她雪臀后方,一撞又一撞。 “唔……”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羞辱,对从未被他如此对待的云茱来说,是极为不适且难堪的,但她依然咬着牙,十指紧紧捉着床单。 “你还年轻,只要有心,有空,想生几个,就生几个,何时需要我撤掉你的暗卫,尽管开口”。 体会着云茱那股被如何对待,都不愿回应的高傲与倔强,封少诀眼一眯,突然用双手用力掰开她挺俏的雪臀,强将自己的火热坚挺前端浅浅挤入她小小的菊花端口。 “呃……”当一股剧痛由雪臀后处传来时,云茱的身子蓦地一僵,口中再忍不住的闷哼一声。 “你这身子,虽还及不上念清,个x更不及她温柔,但我相信你女儿国中的小男人们,还是相当乐意与他们的霸气女皇共享一夜云雨,尽管他们大概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到现今被摆弄成如此狼狈模样的你”。 虽然听不到云茱的声音,可当她柔软的小小身子变得彻底僵硬后,封少诀的嗓音由低沉转为轻佻,在“及不上念清”与“狼狈”之语由他口中吐出后,感觉到这夜她的身体第一次不自觉的抗拒,所以他更冷绝的高高举起她的左脚,任她身下的花口处整个大开,将她因热情而由花径中汨出至腿际上的蜜汁,一口一口舔入口中。 “这些年来习惯了我的你,恐怕得向后g女官好好求教求教,因为如今普通男子势必已满足不了你”。 听着封少诀口中那愈来愈讥讽与刻薄的话语,感觉着他那越来愈放肆与无礼的举动,云茱的眼眸再忍不住朦胧了。 “我对我曾经的承诺,依然会信守到底,尽管对我来说,与高傲冷漠的你肢体相缠的过程,是那样索然无味,不过回头想想,其实允言不在了也好,大家都乐得轻松,我也不必再继续扮演那令人作呕的贤德大公子形象,想如何放纵,就如何放纵……” 不要再说谎了! 不要再用那样冷酷又轻佻的语气,说那种连他自己都欺骗不了的谎言了! 他当她不知道他心里想写什么吗? 他不就是要她生气,要她反抗,要她将一切的错都怪在他身上,就如同他将天族与安夫人的憎恨背至身上一般吗? 但她如何做得到?在亲眼目睹他一夜白发之后…… 他可知,在那一个乌云蔽月的夜,迟迟找不到允言的下落,魂欲断肠的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咬牙走向他的小禅房,因为他是天族,多异近妖的天族,或许他能有办法找到允言,更何况他的体内,还流有与允言相同的血——因为允言的生父,就是他! 允言的到来,是个意外,在她送给他服用的情热中,颗颗都含有避孕药物,纳他为大公子的她,并不想要子嗣,需要的,只是他掌管后g的能力。 毕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朝中两派人马多年来存在的芥蒂,就算她拥有子嗣,也不会就此终结,所以在他送面首名牒过来时,她压g儿就没有考虑过,所谓的“撤掉暗卫”,只是个谎言,一个她因他的无动于衷,在微微心痛中脱口而出,自欺欺人的无效谎言。 但就在他依言撤掉她身旁暗卫后的几日,在发现他竟整整两天足不出户,禁不住忧心的她,悄悄到禅房去看了看他,然后再望见他高烧,呓语不断时,留了下来,并在他心智迷乱,第一回未服情热而主动拥抱她时,接受了他的拥抱,尽管他口中不断喃喃唤着的,是“念儿”。 那时的她,在心碎中恍然明白,与拿来看来超凡脱尘的他,也有凡心,也懂俗情,可他的凡心与俗情,只为一人而生…… 痊愈后的他,什么都不清楚,而她,有了允言。 明知或许不该,但她依然在欣喜中留下了孩子,然后体会到了封少诀对世间孩子毫无差别心的爱,更任自己悄悄沉醉在他对她的百般呵护与宠溺中,直到那一日,看到他与念清装模作样的拥抱之时。 身为女儿国的女皇,她岂会看不出他身上吻痕的真伪?又怎会嗅不出那屋内暗香是否属于男女交欢后留存的气息。 但那一刻,她知晓了谁是“念儿”,原来,就是那名名为“念清”,跟随在安夫人身旁五年,总用着一双含水目光注视着他的那名温顺女子…… 他或许并未真正拥抱念清,更或许连他自己心底有着谁都不清楚,可她知晓了。 无所谓,都无所谓,只要她的允言能回来,都无所谓! 怀着那样的心思靠近他的小禅房的她,那夜望见的,依然是他盘坐的侧影,并且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幽光。 他甚至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只是眼眸紧闭,手中拿着允言的小小衣裳。 环绕着他周身的那抹幽光,强了又弱,弱了又强,几乎闪烁了半夜,而他的黑短发,在那半个夜中,就那么由黑缓缓转灰,再转白…… 终于明白,他正藉由那件小小的衣裳,试图寻找允言。 他不断的试,竭尽全力的试,但没有结果,就算试到他两鬓霜白,口中呕出鲜血,依然没有结果。 望着他握着允言小小衣裳的那双大手竟颤抖得那样厉害,望着他那向来如山石般坚定的脊梁竟整个倾颓,望着他用手扶额、遮眼,却依然由他手指缝缓缓掉落的泪滴,那一刻,云茱勉强忍住的泪,在一道闪雷划过天际,让她彻底望清他一头白发之时,再止不住了。 最痛的人,明明是他啊!就算不知允言是他亲生孩儿,却比世间爹爹都疼爱孩子的他啊! 最自责的人,还是他啊!一个拥抱过允言,用尽所有力量遍寻不到允一夜白发的他啊! 如今,这个最痛,最自责的人,尽然勉强着自己,用这样的方式,要她将一切的痛与怨都发泄在他身上,她如何做得了? 望着那名向来淡静的男子脸上流露出连他自己都不知晓的沉沉苦涩与无奈,在他依然口是心非的冷绝话语声中,云茱真的崩溃了。 她让那些再无法抑制的热泪,疯狂地由眼眶中奔流而出,在这个大雨倾盆的夜,用力哭喊着,将心中所有的痛与心碎,体悟与不舍,全部抛至冷冷的寝g深处。 当云茱的泪,终于滴落到那满是刀痕的手臂上的那一刻,当空气被那股巨大的情感波动来回震荡时,封少诀的心,碎了。 但他依然没有离开逗弄她的手,只是轻轻地将她抱入怀中,背对自己,然后吻着她,拥着她,然后撩拨着她,感受着她。 他的右手轻之又轻地拧捻着她的右半边r尖,再缓缓向外扯去,他的唇轻啄着她的雪颊,她的耳垂,他的腿轻轻架开她修长匀称的双腿,任左手手指不断地在她的花瓣中游梭,抚遍她花瓣中每一个角落,然后在她的温热蜜汁缓缓花径端口泌出时,用手指沾惹,再轻轻抵在那颗敏感肿大的花珠上来回捻弄。 “不要……不要……”不明白为何此刻封少诀要如此为难自己,也为难她,她不停地抗拒着,哭喊着,但她的身子,却依然因他缓慢地不能再缓慢,温柔地不能再温柔的抚触而发热,颤抖,酥麻了。 当封少诀大大的手指,就着蜜汁轻轻滑入自己的花径中时,泪流满面的云茱不断用粉拳敲打着他的手,可他没有理会,只是轻轻按压,勾弄,旋转着他的手指,娴熟又细腻地挑弄着她所有的情欲。 “为什么……”当花径因封少诀强硬而又温柔的手指穿刺,缓缓紧缩又紧缩,当柳腰无可遏制地随他手指的进出而上下轻颤,云茱脸上的泪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心更是痛的几乎爆裂。 曾经想过,也许有一天,在遥远未来的某一天,他的短发渐渐长了之后,她会对他倾吐她心底所有的眷恋,但在她一直以为他的心永远不会属于这世间任何一个人,可他在意识不清时,口中竟唤出“念儿”这个名的那一刻,她就此断绝了着眷恋。 曾经想过,也许有一天,在遥远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告诉他允言的生父是谁,但在看到他的背影及那头白发后,她只能永远将这个秘密藏于心间。 曾经以为,他的慈悲是一视同仁的,可后来她才发现,她错了,纵使她是这世间唯一与他肢体深深交缠的人,但因为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她的力量,她的坚强,所以她是可以不必以心关照,只需等待回报的那一人。 “啊啊……”当花径中的酥麻,下腹的压力与心底的痛意一并升至最高点,并在空中迸裂溃散之时,云茉在那股夹杂着快感与心碎的无边黑暗中放声啼呼,然后任泪水再一次在脸上奔流。 因为她终于领悟,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万千纠缠,自与他相遇那日起,甚至更早之前,便已开始缠绕了,并且还将缠绕很久,很久,久到她终此一生,都无法逃离。 感觉着怀中那柔嫩娇躯的瞬间紧绷与剧烈战栗,体会着云茉高潮过后的全身虚软,以及她那恍若没有尽头的泪,封少决依然没有停下自己的手,仍然不断的挑弄着她,让她一次又一次在他手中高潮,在高潮中流泪,然后让自己无法流出的苦泪,静静由心底淌过。 心若不曾动过,不会明白何谓心痛,情若不到重时,不会了解何谓情薄。 在犯下那滔天大错后,心已动,情难绝的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让她彻底发泄,彻底疲惫,让这几个月来几乎没有睡上一天觉,阖上一天眼的她,好好的,沉沉的睡去,无论醒来后的她将如何恨他,无论他生命走至终结前的那一天,她那晶亮,自信的眼眸,会不会愿意再望向他。 只要她能继续昂首阔步先前走,这一生一世,一世一生,他宁愿为她的影子,只要她在,他就在…… 第八章 六年后 和煦的春风,轻轻吹拂着大地上的嫩绿青草,这些年一直担任天禧草原周边和平事务,维系主干的冬山“承平g”四周,戒备异常森严,所有进出人员的脸上满是肃穆,但眉宇之间却有着一抹终于花开的由衷喜悦。 纷乱了近五十年的天禧草原,在各国族多年来的共同努力与期盼下,总算迎来了和平的曙光。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只只是个开端,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在各国族主事者愿意坐下来共同面对的今天,众所期盼的稳定与发展,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妻族族长到”。 “君子国亲王,大丞相到”。 “海老国枢机丞相,大将军王到”。 在承平g参事的恭敬喝名下,各国族主事者一一步入大厅,然后在侍者的带领下,坐至自己的座位上。 “女儿国女皇,协和将军,外事女爵到”。 可当参事口中响起这声唱名是,原本还充斥着低语声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缓缓集中在入口处,眼底带着各种各样的好奇。 首先踏入g内的,是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英挺少年。 他年轻归年轻,但身材挺拔,气宇轩昂,面对如此大的场面,眼眸依然坚定,脸上毫无惧色。 他一进门,就静静站至一旁,一待云堇出现后,立即上前一步,为她解下披风。 似是看到熟人了,一身粉绿长裙的云堇朝远方轻轻一颌首,淡淡一笑,那抹优雅又迷人的笑容,让人霎时明了何谓“如沐春风”。 当云苧出现后,少年再度踏前一步,同样为她解下披风,露出她那身标志x的短裤、长靴,以及那双匀称修长的长腿。 她虽然没有笑,但对远处众多致意者抱拳还礼之时,那自信的英姿,飒爽的气度,着实令人神往。 当少年三度踏前时,一抹如火的艳红映入人们眼帘中。 她的身姿那样傲然,容颜那样绝美,神情那样冷艳,而此人,自是担任女儿国女皇届满十一年,现今二十八岁的云茱。 “果真跟传闻说的一样,才貌双俱,气度非凡。” “能领着女儿国走至今天,能让女儿国在承平g中与我等平起平坐,纵是女子,也是英豪。” “不愧是女儿国的女儿家,不愧是穆尔特家族,无以伦比的惊艳……” 当云茱领着云苧与云堇入席后,三人一致双腿优雅交叠,轻轻往旁斜摆的高贵坐姿,坚定的清澈眼眸,没有刻意张扬,却自然散发出的独特自信风采,让在场人士纷纷发出诸多感叹。 面对这样的评价,云茱等人无喜也无骄,因为这是女儿国所有人多年来,共同以血,以汗,以泪换得的。 这六年来,天禧草原周边的野心国度,在连年征战,兵困马乏的情况下,已渐渐出现疲态,而女儿国的七位姑娘,在经过多年的磨练后,早已个个独当一面,在各方领域峥嵘尽显。 在她们的带领,以及全国子民的同心齐力下,女儿国以强大的经济作为后盾,努力培养着政治与外交方面的实力,更积极与友邦交流,让自己逐渐出现在世人眼中,让天禧草原再无法漠视她的存在! “咳!不过是几个装模作样的婊子罢了,有啥了不起的?要老子说啊,女人终归是女人,就是给老子取乐,生娃子用的,外表装得再高贵,给男人抱时,还不是一个个呼天抢地我要我要的。” 但自然,无论如何努力,依然还是有人无法容忍必须与女子平起平坐,面对这样的言论,云茱等人只当清风过耳,连眉毛都不会抬一下,毕竟现今她们已坐至承平g内,那样的嘲弄,只益发显得可笑。 “那就是女儿国女皇?冷是冷了些,气势与男子相较也不逞多让,但似乎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般霸气凌人。” 听着身旁不远处的低语声,乔装成女儿国侍卫副长的封少诀淡淡笑了。 所谓的霸气凌人,在云茱身上是永远看不到的,她的霸气,从来只表现在对国政事务的快速、j准决断上,绝不会表现在待人处世上,而这就是云茱穆尔特,他的女皇…… 今日的封少诀,依然一如既往地站在穆尔特家族身后,因为由最初的漫天耳语,到女儿国国内再没有一人提起“允言穆尔特”,朝中再没有一名大臣提及“子嗣”二字,古略国当初迫害天族之人一个个死的死,疯的疯,皇权和平易位,与女儿国缔结为姐妹国,而安夫人也再一次回归佛祖门下的今天,他大公子的身份始终没有动摇过。 他对后g诸事的安排与处理依旧沉稳、圆满,对穆尔特家族的关照更甚过往,却再不出现在众人眼前,连背影都不再留。 他不想让一名六年来几乎不曾正眼望过他的女子,听闻到与他个人相关的任何消息,让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徒增烦伤。 六年,恍若才一眨眼,又恍若百世的六年…… 这六年来,所有当初令他走至云茱眼前的因,都已结出了圆满的果,可他对云茱的眷恋,却随着时间,愈来愈深,也愈埋愈深。 终究是第一世为人,爱往深土里埋g的老习惯就是改不了。 在心底淡淡的自嘲中,封少诀悄悄将眼眸移向那名小了他十岁,被他静静眷恋了多年的傲然女子,并自此后,再移不开。 从不曾想过自己会爱恋上一名女子,如此痴迷,如此无悔。 因自小在佛门成长,所以他曾经以为所有人出生后,便该全是小和尚,而受和尚教育的他,自然一切行为举止、气质、谈吐,都与寺里的师父们无甚差别,尽管他那些师父们从不在乎他顶不顶礼,守不守戒。 长大云游四海后,熟知他的友人总爱用“披着袈裟的道人”来嘲弄他,因为他在好奇,并执着了解着他想了解的一切的同时,对人世间的聚散离合却又那般淡然,那般兴之所至,随遇而安。 他从不在意自己究竟是个和尚还是个道人,也不在意他人的想法,他就是自在的漂泊,自在的随心所欲,自在的做着自己该做,想做的事,然后任凭因缘与心的意志,来到云茱身旁。 一开始的他,看待她的态度与看待这世间所有人一样,没有任何差别心,只觉得这少女较一般人坚强、果断、冷漠、成熟。 但为她处理后g诸事的他,很难不发现她的特殊,与她那总爱隐藏在冷漠面具下的温柔,所以她的存在,在他的心间悄悄产生了变化。 她变得与其他人有些不同,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更在乎一些,想念一些,也会让他下意识的想多关心一些,保护一些。 在乎、想念、关心、保护,本就是情丝之来由,只是从不知情为何物的他不了解。 尽管不了解,但那份情丝,还是随着时间,轻轻的一g又一g交错相织,轻得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轻得他毫无防备。 向来习惯清静的他,一开始于床第之事上确实无欲无求,她的娇喘,她的轻吟,她的柔软,她的娇小,他体会得到,但无动于心,因为与她的赤裸相缠,跟他向来割臂喂血的举动无有不同,全为解人危难。 第一回发现自己向来不执着的眼眸,竟会为一人而停留,是在她的发梢、小脸、鼻头全沾着白面粉,晶莹的汗珠全挂在她曲线优美的裸背,她却依然那样专注捏着小兔子之时。 原来,感觉美,是这样的景象,心动,只在一瞬间。 心动,身便动,更何况本就随心所欲,并且情丝早悄悄在他心里缠绕着的他,因此自那日后,他再不需要情热了,他坦然欣赏着她,坦然拥抱着她,就算她永远不知,永世不晓,他依然坦然。 可人世间的爱恋,本就脱不开得与失,贪与妒,纵使是他,也逃不过。 在得知为了让她孕育子嗣,他必须将她送至另一名男子怀中时,他的心,瞬间懂得了妒,然后更在得知她有孕之时,懂得了痛。 但那时的他,依旧是坦然的,坦然的痛,坦然的接受,坦然的爱着由她腹中孕育出的允言,坦然的相信就算目睹他赤身裸体与人相拥,从不曾眷恋过他的她,一身傲然的她,反应与气度定会教安夫人有所体悟并刮目相看。 她确实做到了,可在那一刻,他也同时铸下了大错,错在忘了“无常”二字,在因他的疏忽,失职而痛失允言之后,望见那让他再度痛不欲生的泪。 那一夜,她的泪,划破了他的心,她痛彻心扉的无声哭喊,让他今生今世再无法坦然,无法释怀。 那一夜,他的心,痛得不能自己,他更痛的是,犯下那样大的错,却必须那样拥抱她的他,与必须被他那样拥抱的她…… 那一夜之后,她再不望他一眼,就算他每月为纾解她缚月咒之苦,不得不半强迫x的拥抱她时,她也宁可用布蒙住自己的双眸。 明白她心中的痛,更明白她之所以还让他留在女儿国,只为她仍需他为她掌管后g,为她纾解缚月咒之苦,以及弥补自己所犯下的大错,因此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不再出现在她眼前与她放眼所及之处,然后以生命保护她所爱的人,用一生的时间,找寻她想找寻的人。 他从不奢求她望他一眼,更从未想过要得到任何回报,他只是默默做着他该做、想做的事,然后在那一月一回的拥抱中,静静爱恋她、心疼她、不舍她。 这一回,为解开如今已与他成为连襟的况未然身上的冰心蛊,不惜以身试蛊的他,元气大伤,在自己小小禅房里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而就在那个窗棂上透着小小月光的夜里,她来到了他的禅房。 “抱歉……”望着蒙上面纱的她,他挣扎着想起身,却怎么都动弹不得。 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用小刀划开他的手臂,然后自己洗熨着他臂上的血,最后在他的伤口无法如过往般快速痊愈之时,为他扎上伤口,并在他手心中留下一串小小的檀木念珠—— 允言曾经戴在小手上的小小念珠。 “谢谢。” 在她转身离去时,月光下,他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轻语低喃。 其实,他并不需要她这声以她身为穆尔特家族大姐的身份,特地为穆尔特家族来道的谢,因为这么多年来,那群可爱的妹妹与弟弟,在他心底,早已是他的妹妹与弟弟。 但他却留恋她低吟的嗓音,然后在许多个夜里,悄悄地去探望沉睡中的她,用大大的手指轻抚着她平静柔嫩的颊,偶尔在其实没有那么元气大伤之时,元气大伤的躺在他的小小禅房里,等待着她。 那样的凝望,已足够抚平他心底的眷恋,她包扎他臂伤时的小小碰触,已足够他所有的等候…… 正当封少诀凝望着云茱冷艳的侧颜痴傻冥思时,一道目光突然令他蓦地一凛,下意识的屏气凝神,全身戒备。 因为那道目光很是古怪,不属眷恋,也非关恩怨,虽看似无伤,也不曾直视,但封少诀隐隐约约就是觉得那道目光朝向之人,是云茱。 “有奸细混进来了,我认出他了,他是鸩族的,鸩族派奸细混进来了!” 就在封少诀暗自在人群中搜索那道目光的来源时,一个惊叫声蓦地在大厅中响起,一名曾被鸩族灭国的前少玉国将士突然激动地由他现任的主子身旁猛地站起,手指着大厅远远一角,一个天禧小国国王的所在位置。 一听到“鸩族”二字,厅中所有的护卫全部迅速以r身护卫在自己主子身前,因为没有人会忘却,十多年前鸩族像蝗虫过境般,疯狂用铁蹄践踏天禧草原,灭了多个小国,且至今依然时有其跃跃欲起传闻的恐怖梦魇…… 奸细立即被那同样被吓坏了的小国国王指了出来,有三人——两名壮硕的中年男子,以及一名行动不便,但目光锐利的老妪。 尽管承平g随即派出护卫,欲将此三人送出大厅,但曾经的灭国之恨,令包括先前指认奸细男子在内的多名人士忍不住冲上前去,对那两名男子一阵拳打脚踢,然后在那两名男子不肯坐以待毙的反抗下,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一片混乱之中,那名前少玉国将士在手无兵器的情况下,拎起一旁椅子就往人堆中砸,那两名男子躲过了,可那名行动不便的老妪却躲不过。 “婆婆小心!”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突然窜至人群中,为那名老妪挡下那一击。 “哪里来的黄毛小儿,报上名来。” 望着现场竟有人为奸细出头,前少玉国将士怒视来人,大喝一声,然后激动地一脚将来人踢飞。 “女儿国张云。”尽管被踢至远处,但张云还是缓缓爬起,大无畏地凝视着眼前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愤怒男子,傲然说道。 “女儿国?”听到女儿国三个字,前少玉国将士眼一眯,倏地将头转向云茱所在之处,“为何替奸细出头?莫非你女儿国早与鸩族暗中有所勾结?” 此话一出,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自然快速投向女儿国三名列席者身上,眼底各有所思。 “张云,就这么不怕死啊?”无视那一道道如利剑般的视线,在连先前动手之人都缓缓听收拾,云茱神色变也没变一下地望着张云,徐徐说道。 “启禀女皇,张云自然怕死。”听闻云茱的话后,张云挺直着腰杆朗声说道:“但若不是十三年前被大公子由战场中拾起,被女皇置于x前抚慰,经我女儿国抚养至今,这世上早没有张云,正因为此,所以张云不能不去。”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淡然一笑中,云茱的眼底有抹浓浓的自豪与骄傲。 “是!” 对云茱抱拳答礼后,在众人都不知他要做什么的紧张与纳闷目光中,张云静静走向老妪,轻轻将跌坐在地的老妪扶起后,对一旁承平g侍卫微微一颌首,便再度走回云茱身旁,一句话也没多说,一声解释都没有。 纵使如此,还是有许多人懂了,懂得这名由战场中被拾起,眼眸清澈的少年,其实就只是单纯不想见到强凌弱,众暴寡的场面,不想见一名行动不便的老妪倒卧在地,无论她有罪无罪,无论过往是是非非,就那样简单。 “我等并非奸细,乃同样曾被鸩族占领,如今反统鸩族的隆古族。”就在有人感慨,有人质疑之时,一个男子的嗓音突然在大厅中响起,“今日我二人与我老祭司之所以无礼冒昧擅入此厅,只是想藉此机会明了天禧草原现况,以决定我隆古族究竟是要以和谈抑或兵戎相接之势,将困于天禧草原西角的剩余鸩族带回故土。” 被指为奸细的其中一名男子说完这些话后,立即由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与一道密令,交予承平g侍卫,由其呈置承平g主事眼前,而承平g主事在和多人仔细研究过后,先是对大厅中所有人点了点头,再对三人致歉后,暂时请他们至另一房歇息。 毕竟现今的鸩族,虽已被有着相同发源地的隆古族统御,但天禧草原对隆古族的了解,却因其极北的地理位置,以及少有人接触而相当有限,仅知其武力不容小觑。 若能和谈,自是好的,毕竟若真要兵戎相见,恐怕又是一场不知要延续多少年的腥风血雨。 “你可是在半月谷被拾来的?”在众人严肃的目光注视下,被请离的老妪却没有立即离去,反而回头望向张云。 听到老妪的话后,张云转头看了看云茱。 “是。”尽管眼底闪过一抹惊诧,但云茱还是毫不犹豫地答道。 虽然她早由老妪自张云肩际衣衫破碎后,便有些激动的眼眸中看出,这名隆古族老祭司,似乎对张云臂上的胎记相当介意,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误认,但当老祭司正确无误道出张云遗落的地点时,她真的诧异了。 毕竟一名远在极北之地的祭司,与一名遗落在天禧草原上的战场婴孩间,竟会有所牵扯,着实让人难解其由。 正当云茱心底疑惑未止,老祭司正眼迎向她后说出口的话,更让她震惊了。 “你的缚月咒,是我下的,本自我族圣部葛罗氏男丁血脉g绝那日起,你这一世,都将受缚月咒之苦,再无法可解,但你救了他,所以你也救了你自己。” 望着云茱原本清澈澄净的眼眸,由惊讶、疑惑到恍有所悟,再望向张云年轻却魁然的身姿与尔雅的气度,老祭司和身旁两人低语一阵后,在两人肃然点头附议中,缓缓举起腰中一块玉牌,环视厅中众人。 “既然天意如此昭示,我族自不敢违背,由今日此刻起,葛罗曼尔及其子嗣有生之年,隆古族与鸩族的铁蹄,永不再踏入天禧草原一步!” 葛罗曼尔,张云。 一场无人知晓何时开始的开始,一场没有人料得到结局的结局。 “人世间的因缘际会,当真是复杂难解,看似说不出个道理,可冥冥中却又早已注定。” 在将一切都说与云苿知晓后,老祭司临去前一句慨叹至极的话语,可说为这一场纠葛了半个多世纪的纷纷扰扰下了最好的注脚。 确实复杂难解,毕竟谁也想不到,在战场中被拾来的张云会是隆古族极受敬仰的圣部——葛罗氏——仅存唯一血脉,而云茱的生父,竟是与鸩族大公主缔亲的隆古族皇子。 当初,云茱的生母在满是战火的草原上,遇到了一名刻意隐瞒已婚身分的剽悍迷人男子,在浓烈的爱火中,共同孕育出了云茱,在得知其身分与口中谎言后,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但鸩族大公主在得知此事后,妒火漫天,怨气难平,竟以当初较弱势的隆古族全族x命为迫,命圣部出身的老祭司对云茱生母下了缚月咒,咒其与其腹中胎儿永世受苦,不得安宁! 云茱的娘亲难产而逝,因此这咒,只应验在云苿身上。 然后,随着时光流逝及那名始作俑者的死去,鸩族大公主渐渐遗忘了这事,老祭司也在与当时仅存的圣部男子——张云生父私下讨论后,同意由他亲自出马收回恶咒。 当张云的父亲领着身为鸩族小公主的妻子,与方满月的儿子来至天禧草原的半月谷,预借道前往女儿国时,却惨遭战火波及,夫妻双亡,小小婴孩不见影踪。 由于缚月咒必须借由拥有相同血脉的男x血y为引,方能解开,葛萝氏血脉既绝,缚月咒自然再无法可解,而鸩族也因小公主无故惨死,小王子失踪,忍无可忍地开始疯狂践踏天禧草原…… 当初在半月谷捧起张云的封少诀,从未想过有一天,这孩子会让云茱就此远离缚月咒之苦,他们只是做着自己该做、想做的事,然后一起来到这一天。 云茱的缚月咒解开后,封少诀一月一回的“任务”就此终结,然后在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都未在云茱脸上见到红疹,而女儿国后g也因增添了多名驸马能手,再不需他挂记之时,悄然离去,寻找允言。 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只带走了那条檀木念珠,云茱知晓,念珠与他那十三年来随时可剃除的短发一样,代表的是他心底最向往的归处。 静静坐在那间如今已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小小禅房里,云茱任由与封少诀相遇后,十三年来所有的点点滴滴一一在脑际中游走过一遍,然后恍然明白,他的降生,其实都只为化解这一场难解的夙世恩怨,只要找到了允言,他这一世,就真的再了无牵挂了。 终究茫茫天地一僧人,聚也姻缘,离也姻缘…… 缓缓阖上眼,因为云茱的眼眸真的好酸好酸。 他可知,其实她从不曾怪过他,之所以一眼也不望向他,只因多看一眼他的脸,她的心就多沉沦一分,多看一眼他的发,她就会想起那夜他的泪与痛。 他可知,其实每当望着他因解决穆尔特家族危难后,一人独坐禅房疗伤的背影,她的眼眸,总是酸湿的。 他可知,其实可以奈得住缚月咒折磨的她,之所以总要在他疗伤时前去,冷酷的剖开他的手臂,只因她实在不舍他、心疼他,因此她只能靠着吸吮他手臂上湿热的血,来止住心底那百转千回的‘爱恋’,然后在他带着一身清热气息来到她寝g时,让在他到来前便已心跳加速,并g本没有服用情热的自己,也散发着与他同样的气息,更蒙住那双会泄露出她所有情丝的眼眸,冷冷、静静的爱恋他…… 十三年,好长又好短。 但够了,足够她一生回味了,况且她还真真切切的实现了曾经只存在于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小小和尚梦想,尽管只有短短六个多月。 云茱明白,思念或许难免,心痛也是必然,但在经历了这一切,并亲身经受、目睹那些因太苦苦执迷,纠缠于“情”与“恋”字而造成的果,若她再不懂得何谓“随缘”,何谓“放下”,也未免太辜负上苍对她的恩宠。 更何况,在明白封少诀为何会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所有原由,并且一切都圆满后的今天,她真的以他为傲,更以自己为傲。 正因为她是她,所以他才会义无返顾的前来,因为他相信,若是她,定能够,而她,确实是! 缓缓睁开眼,云茱最后一回望尽这小小禅房的没一个角落,然后微微一笑,站起身,昂首阔步向门外走去。 “参见女皇!” 女皇,她,云茱穆尔特——整个人都属于女儿国,更属于自己的真正女皇,直到真正阖眼前那一刻,都是。 68 欲望文 9-10 霸女皇与憎质子 作者:苏打 910 第九章 平静又和乐的走过秋冬两季,虹城又迎来了另一个春暖花开,可不知为何,今日在女儿国御花园设宴,宴请各方友邦外使的云茱,就是有些莫名的心神不定。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情绪,有些忐忑,有些期待,心跳偶尔加速,偶尔缓慢,偶尔停滞。 “女皇陛下!” 就在云茱身旁一身艳红皇装与多名重量级外使举杯闲聊时,一个小小的唤声突然传入她耳中。 “女皇陛下、女皇陛下……” 那小小的呼唤声愈来愈急迫,愈来愈清晰,最后竟出现在云茱的身前。 “大姑娘啊……” “小十一,你这天天把鼻涕挂嘴上的习惯得改改。” 望着平空出现,跪在自己身前,把四周宾客全惊呆,并且鼻涕都流到唇角的小十一,云茱叹了口气,放下酒杯,对身旁宾客颔首致歉后,由怀中取出手绢交由内侍递给她。 “改,大姑娘,小十一一定改,明天就改,明天!”一边擦鼻涕,小十一一边不断地点着头,话声糊成一片。 “说吧!小莙怎么了?”待小十一语声终于恢复正常后,云茱淡淡问道。 “六姑娘今儿个上山遛弯时,不小心扭了脚,掉下了山,恰巧被一对准备上兰若寺去找人的老和尚跟小娃子给捡着了。” “继续。” 由于早知晓云莙身旁有左玺洸在,再大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所以云茱索x捺下x子听小十一手舞足蹈的激动演说,可不知为何,随着小十一愈来愈清晰的话语,她的心跳,也益发加速了。 “那娃子大概六岁多点,顶个小平头,穿着一双小僧鞋,模样简直可爱透顶,而他一望见六姑娘的脸啊,眨了眨他那大圆眼后,立刻笑了开来,笑开就罢,还一把扑到六姑娘怀里,大声唤了声六姑‘壹’,可话才说一半,不知怎么着,突然断了声,半晌后,才吞了口口水,很艰难地接了个‘娘’字,接着规规矩矩地站起身,退后一步,拉好衣裳……” “人呢?”听到这里,云茱竟无顾身旁宾客的好奇目光,猛然站起。 “六姑娘说她一定会将他骗回六姑娘府,所以要我别再管她,立即来向您通报。” “走。” “是。” 丢下满园子宾客,云茱二话不说起身就走,走得那样急,那样无所迟疑。 若她没有料错,她今日那异常的心神不宁确有来由,竟让云着连自己的伤都顾不上,急急让小十一来传话,还说出“一定”、“骗”这种强烈字眼的那个娃子,极有可能便是她分离六年的孩儿——允言穆尔特! 因为整个天禧草原,只有穆尔特家族,只有她们姐妹,才会用“姑姨”这个称号来对姐妹们的儿女介绍自己! 或许在他人眼中,只在她们姐妹身旁生活六个月的娃子,是没有记忆,不会认人的,但若是允言,就有可能,因为他是封少诀的儿子,是体内流有“多异近妖”天族血y的天族之子。 如果封少诀能记得出生三个月后的所有事,那他的儿子有此能力,绝对不足为奇。 可真会是他吗?若真是他,为何他爹不陪他一起来…… 匆匆赶至六姑娘府,望着府前停放的多辆马车及马匹,云茱明白,其他接到消息的妹妹们已全赶到了,但她没空理会究竟来了多少人,只是在小十一的带领下快步向花厅走去。 远远的,云茱望见了那群驸马团一个个挤在花厅外,倚着窗台笑望其中。 远远的,云茱瞥见了花应中那被一群女子围住的小小胖娃的小小胖腿。 远远的,云茱听到了花厅中传来的声音。 “多拿几个,没事的,这小饼可好吃了,我女儿国的娃子都喜欢吃这个。” 那是云苧的嗓音,微微带着颤声。 “就是,多吃点,小孩就是要多吃才有力气玩啊!” 那是云萳的嗓音,微微带点鼻音。 “谢谢各位姑壹……娘,但我真的饱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带点给我太姥姥吃?我太姥姥她今年八十岁了,可牙口好着呢!这小饼这样好吃,我想她一定也会喜欢的。” 而后,是一个含着些许n味的清脆娃娃音,尽管在喊“姑姨”时转折是那样生硬,语气有点小大人,但那嗓音真的好可爱、好可爱…… “当然可以!对了,你渴不渴?要不要再喝杯酸梅汤?五姑壹……娘我再让人给你上点?” 最后是明明想自称“五姑姨”,却因顾虑到孩子心情,而同样转折生硬的云莃。 “谢谢五姑壹……娘,那就劳烦你了。各位姑壹……娘们,我一个人没问题的,你们还是忙自己的事去吧!要不耽搁了正事,我会过意不去的。” 脆脆的嗓音依旧,但说出口的话,却懂事得让人心疼。 那会是个怎样的孩子? 六年了,这孩子现在长得怎么样了? 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快乐吗?健康吗?还记得她吗…… 当这段恍若则么走都走不完的路,终于即将抵达终点时,云茱的脚步,却缓缓在花厅前廊停住了。 “大姑娘来了!” 在小十一兴奋的叫喊声中,花厅外的驸马团一个个转身笑望着云茱,而原本将娃子团团围住,嘘寒问暖的云苧等人,则缓缓让开身。 风,轻轻的吹,站在花厅外,看着那个睁着大圆眼望着自己的小娃子,云茱的眼眸,霎时蒙胧了。 终于明白,为何这群妹妹们打由心底就没有任何怀疑,因为尽管婴孩时期或许还照不真切,但六岁的允言,模样g本与封少诀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胖乎乎的可爱稚嫩小脸上顶着的那颗小小平头,胖乎乎的腿下踩的那双小小僧鞋,以及绝不容错认的,与封少诀那样相似的熟悉五官。 他爹是怎么带孩子的啊? 难不成他以为全天下的娃子出生后,便该全是小和尚吗? 风,轻轻的吹,坐在花厅高椅上的允言,在望清站在花厅外云茱的脸庞后,先是动也没动,可脸上已挂满了小泪珠,半晌后,才努力由高椅上爬下,迈开结实的小胖腿,一步又一步,走至花厅门口。 “这位……天仙一般的……”站在花厅门口,允言用小手紧揪着自己的衣摆,来回抿着不断发颤的双唇,“我爹说……女儿国的男儿家是不会……也不能让女人哭的,要是你在这么哭下去……我就当不成女儿国的男儿家了……乃……乃……” 听着允言口中那个续续断断的“乃”字,云茱忍不住阖上眼眸,心痛得几乎无法自己。 因为她的孩子记得她,想唤她“娘”,可竟不知能不能唤,该不该唤…… “言儿。” 深深吸了一口气,云茱缓缓睁开眼,在漫天纷飞的柳絮中,蹲下身,带着一抹泪与一抹笑,轻轻朝前伸开双臂。 “欢迎回家!” 在云茱怀中哭成泪娃娃的允言,就那样哭着睡着了,被云茱一路抱回皇g,抱进自己寝g。 醒来后的允言,在痴看了一直坐在身旁的云茱许久许久后,才红着脸要求沐浴,但又拒绝云茱的帮忙,坚持一切自己来。 因此,大大的浴g,就见一个小娃子坐在木盆旁,自己拿着一条小手巾,努力地洗洗擦擦,云茱则浸在一旁飘着花瓣的温泉池中含笑与他闲聊。 由允言口中,云茱终于知晓,当初用了惑心术骗走于孟与n娘,将她俩与允言一起带出g,并就此领着他们一直在天族幸存部落里生活的,竟就是他口中的“太姥姥”,封少诀的亲外婆。 而一直被蒙在鼓里,四处寻找允言下落的封少诀,在四个月前得知此事后,便立即风尘仆仆直奔天族部落,与允言相见。 难怪当初封少诀运用异能,怎么找允言的踪迹都找不着,原来全是被同样具有异能的姥姥阻断的。 尽管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姥姥要用那样的方式带走允言,并且几年来完全不露半点消息,但由允言的谈吐与模样,云茱便知晓,姥姥必然相当疼爱且用心教导着他,所以所谓的“原因”,并不是她此刻最想知道的事,她最想知道的,是封少诀如今身在何方。 在见到允言的第一眼,应该就明白允言生父为谁的他,当时心中,是什么样的想法?又为何在带着允言回到了半途,临时改变了心意? 是生气了,不愿回来见她?还是觉得责任已了,再无牵挂地天涯云游去了? “我爹本来是要亲自带我回来的,可走一半,族里出了大事所以我爹只得请大和尚帮忙送我一程,自己先赶过去。” 望着云茱恍神般的静默无语,沐浴完躺在软软床榻上的允言有些忧必的望着他,“娘,你不会罚我爹跪吧?” “谁罚你爹跪了?”听着儿子这天外飞来的一语,坐在一旁的云茱沉吟了一会儿后,淡淡笑问着。 “我太姥姥。”允言很快答道。“那日啊,我爹找到我后,便领我回太姥姥家,结果才一进门,就跟太姥姥大吵了一架,然后就给太姥姥罚到门口跪着,整整跪了三天。” “你爹他……吵架?”听到允言的话后,云茱不禁有些微楞,因为她实在无法想象想来淡定如神佛的封少诀竟会与人吵架,对象还是他的姥姥。 “是啊,火气大着呢!”允言睁着晶亮的圆眼,用力点了点头,“我爹说啊,就算他再不肖,太姥姥对他再失望,也不能那样一声不吭地带走我,让娘你伤心难过。” 封少诀发火的原因,竟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因为她? “太姥姥就骂我爹懂个屁,还说天族的娃子若不在六岁前由族里长老定好经脉血流之向,学习好稳定心脉的方式,不仅会被人当成妖异,更会一辈子都养不大了……然后我爹就说啦!太姥姥也该吱个声,好让娘你放心。” 望着云茱知晓一切后略略讶异,却更显蒙胧又绝美的双眸,允言益发说得手舞足蹈了。 “结果太姥姥就说她咽不下那口气,因为是娘先欺负她的笨孙子,,骗了她笨孙子的种后故意不说就算了,还在她那傻到天上去的笨孙子为了个别人家的孩子四处奔波劳累,连命都快没时还不闻不问。” 原来是这样,原来姥姥什么都明白,而什么都明白的姥姥既怕允言养不大,又心疼孙子被她欺骗、欺负,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喔!对了,娘,那个笨孙子指的是我爹,那个种好像指的是我。” “嗯!”望着允言天真又可爱的小脸蛋,云茱轻轻应了一声,鼻头有些酸,心头有些湿。 因为姥姥确实说的没错,若不是她欺骗又欺负了完全不知情的封少诀,怎会让原本孑然一身的他,平白多了份红尘羁绊,更背负着原就不属于他的责任,天涯碌奔? 姥姥之所以同样瞒着封少诀,恐怕也是怕他一知晓后,便会立即告知她,因此担心向来在人们口中霸道、跋扈的她,会硬将允言带走,并怪罪天族,所以宁可咬牙苦着他…… “我爹听了太姥姥的话后,半天没吭声,好久后回了句‘她没有,她不会’,就乖乖去门口跪了三天。” 云茱心头的酸涩,在允言口中转速封少诀曾说过的那句“她没有,她不会”后,缓缓化为轻暖。 他没有怪她,依然一如既往的了解、相信着她…… “对了,娘,你的说说我爹。”痴望着云茱恍惚冥思时那梦幻有迷蒙的绝美神情,以及双眸中那温柔的点点波光,半晌后,允言突然微红着小圆脸,别过头说道。 “你爹他怎么了?”握住允言的小手,云茱轻轻问道。 “他那人一点都不懂谦虚,在外头时,每当有人夸我懂事、可爱,他回回都笑得眼也眯了,嘴也阖不拢了,就深怕人家不知道我是他儿子似的,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允言皱着小眉,瘪着小嘴数落着,小手却悄悄反握住云茱的手。 “但你的确懂事、可爱得很啊!你爹为什么要装模做样的假装谦虚?”听了允言的话后,云茱轻蹙着峨眉思索了半晌,有些不解地望向他。 “你们两个真的是……”望着云茱与自己傻爹一模一样的反应,允言故意大大叹了一口气,但眼眸却是那样喜悦,“不过我爹倒是有一点没说错。” “哪一点?” “我爹说娘你笑起来时,会让人连眼睛都舍不得眨,脸红起来时,更会让人连呼吸都忘了。” 本只是单纯转诉封少诀曾说过的话,但在看到云茱微微一愣后,别过眼去嫣红着脸颊甜甜笑开时,允言赶紧深吸一口气,迳自低语喃喃,“我爹居然还能活到现在,没因窒息而死,这是奇迹……” 允言的话,确实让云茱诧异了,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封少诀竟会用那样的话来形容自己。 而一想及,在自己完全没有注意之时,他曾那么默默望着她,那么想着她,她的双颊忍不住轻轻热烫了。 “对了,那个娘。” “嗯?”半晌后,脸颊依然嫣红的云茱又听得允言轻唤着自己。 “我有没有……嗯……”就见允言一边说,一边清了清喉咙,一副故作无事状的问道:“弟弟或妹妹?” “有。”虽有些不明白允言为何如此问,但云茱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这些年来,穆尔特家族陆续增添了不少小成员,算起来,每一个都是他的弟弟妹妹。 听到云茱毫不迟疑的回答,允言先是一愣,然后颓丧至极地低垂下头,“完了,这下我爹除了再出家当和尚,真没别的路好走了,到那时,我这个未来和尚的儿子,看样子只能跟着他一起了,要不然就他一个人出家没人陪,想想也怪凄凉的……” “怎么了?”没听清允言低语声的云茱轻拍了拍她的小脸问道。 “没有……那个娘,你去陪别的弟弟或妹妹吧!我不怕黑的。”将身子躺正,又将被子拉好后,允言强迫自己缓缓闭上眼。 “你那些表弟弟表妹妹都有他们自己的爹娘陪。”望着允言的模样,云茱这才明白他心底在想什么,又担忧什么,而明白后的她,既心疼又不舍,“不过若你想一个人睡……” “娘,别走!”一听到云茱的话,允言立即睁开眼拉住她的手急急说道。 “嗯!我不走。”紧紧将允言抱在怀中,云茱不断轻轻拍着他的背,“傻孩子。” “娘,你别生我爹的气,他过去和尚当太久了,脑子有时就跟老旧木鱼一样,偶尔总会有敲出钝声的时候。”倚在云茱温暖的怀抱中,允言吸了吸鼻子说道。 “我从没生过他的气。”听到允言的话后,云茱沉默了许久,仰起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因为她明白,在封少诀甚或世人眼中,她对他的所有无视与淡漠,全都有迹可循,有因可指,但真正的原因,却只有她一人知晓。 “果然,我就知道我爹在诓我。就他那傻样,还有脸说他不仅老欺负你,还老惹你生气,然后在那没事就假装面壁思过的……” “你爹哪里诓你了?”望着允言紧握住小拳头,义愤填膺的可爱模样,云茱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 “娘你不仅贵为女皇,还是个这么漂亮、聪明、温柔又年轻的女皇,我那傻爹怎么舍得欺负你?又怎么欺负得了你?” 微红着脸,允言又骄傲又开心又满足地咧着他那张笑得再阖不拢的嘴不断说道:“更何况,我爹每回只要听我、听别人提起你,那模样就跟个呆瓜一样,除了红着张脸傻笑,还是傻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封少诀会因她脸红?会因她傻笑?会因她而变成一个……呆瓜? 难道他…… “你爹他……老跟人谈起我吗?”当心底缓缓浮现一徊过去g本没想过,如今却突然冒出,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期待的“难道”之时,云茱脸颊彻底嫣红,别过眼轻轻问道。 发现云茱跟自己的傻爹一样,一听到别人提起对方,或自己说起对方,就不自觉的别眼、脸红,允言的眼珠子突然骨碌一转。 “常倒是不常,可我每回在半夜醒来时啊,都会看到他傻傻望着他那串当宝一样日日藏在怀里的檀木念珠,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又想念起过去当和尚的日子了,但瞧他每回说起你时,那眉开眼笑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六g清净、四大皆空的样子啊!所以后来我仔细琢磨了半天,可终于让我给琢磨出来了。” “琢磨出什么了?” “琢磨出……” 当云茱如自己所料般的假装如无其事却嫣红着脸轻轻追问时,允言圆圆的小脸笑得更灿烂了。 “娘,你的名字里不是有个‘茱’字吗?所以那时的爹啊,肯定是在想你了,因为念珠、念‘茱’嘛!噢!对了,说起这念珠,我又想起一件事,就我爹跟太姥姥吵架那回啊,他说起娘你时,也不说个真切,只满口‘念儿’来‘念儿’去的,害我跟太姥姥一时半刻g本弄不清他在气啥,又在为谁出头,听了老半天,才终于明白,原来‘念儿’是娘你的小名。” 念儿……是她的小名? 那么怀上允言那一夜,他主动拥抱她时,他口中唤着的、心里想着的人…… “娘,等我爹回来后,你可千万别这么冲着他笑。”望着眼前那个眼含雾光,有些羞,却那样甜,那样惊世绝伦的绝世笑颜,允言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语重心长地提醒着云茱。 “怎么了?” “我那傻爹肯定会因为忘了怎么呼吸,而当场闷死。” 第十章 六月的虹城,向来百花齐放,美不胜收,但望着四处迎风飘展的七色彩旗,再看看那家家户户的张灯结彩,以及路上行人个个盛装翩翩起舞、欢快歌唱的热闹模样,这一个月来风尘仆仆,一心三思快马赶回的封少诀蓦地有些愣住了。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竟连通往皇g的道路都封了,四周还全是身上别着红花的皇城禁卫军,路上还铺着长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红毯…… 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时辰就要到了,大家准备了啊!一会儿女皇的轿子到面前时,别忘了撒花啊!” 女皇的轿子?撒花? “今儿个这大喜的日子,就是要红艳艳的啊!快,再多挂几盏红灯笼,好沾沾喜气。” 大喜?红灯笼?沾喜气? 难道…… 心底一凛,封少诀再不顾及封道不封道,禁卫军不禁卫军,一个飞身就旋上屋檐,飞快朝皇g狂奔而去。 一接近皇g,封少诀便看见皇g的正门此刻正停放着一顶缀有七彩鲜花的桧木大轿,四周跪满文武朝臣,所有穆尔特家族的人全笑逐颜开地站在轿旁,连允言都在其中。 这臭小子,他爹都要换人当了,他还呵着嘴,笑得那样开心! 望着整个穆尔特家族脸上那一个比一个炫目的阳光灿笑,封少诀的心都快沉到最深的潭底了,而当一个纤纤身影由g门前缓缓出现之时,他的心跳,蓦地停了。 那是云茱,一身华丽盛装,美得不可方物的云茱。 她的身姿,依旧那样高雅傲然,她的小脸,依旧那样吹弹可破,她的眼眸,盈盈秋水间顾盼生姿,而当她出现站定后,四周全静了。 在一阵吉庆乐声中,一名着红装、别红花,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缓缓由轿中走出,在众人热切的注视中,一步步走至云茱身前,然后单膝跪下。 吉庆乐声渐渐停了,而在乐声全然静止的那一刻,封少诀见着原本一脸肃穆的云茱,唇角微微漾起一抹笑,带着那抹让人心悸又心颤的绝美轻笑,她缓缓举起了她的柔荑,向那名红衣男子伸去,红衣男子则缓缓站起身,伸出手……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没有人看清楚,所有人只感觉到一个黑影疾闪而过后,红衣男子的身子突然蓦地飞起,掉得老远,而云茱已不见踪影。 在那群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的文武百官惊叫声响起前,穆尔特家族成员所在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几个身影在空中来回飞窜,但追了一会儿,女儿国目前唯一男丁——皇甫寄书突然身形轻颖地静静落至地面,凝望着不速之客去向的眼眸,有些激动,有些蒙胧。 一待皇甫寄书停下追赶的动作后,其余驸马团成员、影子斥侯和暗卫也全落至地面,齐聚在他身旁。 “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怎么都不追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光愣着,快说句话啊!” 一望见他们竟停止了营救的举动,随后赶至的云荼等人都红着眼眶,焦急地迭声问道。 “是他没错吧?”这时,赤天朔缓缓转头望着皇甫寄书以及其他驸马团成员。 “是的,是他。”所有回答的人全笑了。 “掳走大姐的到底是谁啊?”听着这个g本什么重点也没说出来的回答,云荼几个急得都要跺脚了。 “大哥。” “大公子。” “大姐夫。” “我那傻爹。” 这回,这一群人,加上坐在况未然颈背上的允言都同声说道。 “大姐夫……回来了?”蓦地一愣后,云荼等人的目光一个个如同皇甫寄书般的蒙胧了,但颤抖的嘴角,却全部轻轻上扬。 “是大哥没错。” 这时,先前那名连反应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封少诀掠得老远的红衣圣使——军昊天,终于挤回众人身旁,一边狼狈地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望着远方,“不过爷有点不太明白啊,大哥回来是很好,但他干嘛把场子弄得跟抢婚一样哪?” “大哥不愧是大哥,不仅时机捉得好,身手更是没话说,只是……他好像把重点搞错了就是。”望着一身狼狈的军昊天,甘莫语佩服之至地望向远方,唇旁的笑意是那样浓。 “嗯?难不成大哥以为……”听到这话后,军昊天愣了愣,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身在女儿国之外,只有新郎官才会穿的一身火红。 “看样子是这样的,毕竟大姐的家服是红色的,圣使的衣裳也是红色,再加上这场面,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想不到向来总看起来一副老僧入定模样的大哥,也有这么冲动的一天啊!”总算恍然大悟的军昊天笑望着远方,啧啧称奇着。 “老僧入定?”听到军昊天的话后,允言清脆的嗓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七姑姨丈,你到现在不明白我那傻爹啊?” “怎么?”众人饶有兴致地望向允言。 “我爹看起来虽像个当了八辈子和尚的人,可只要事关我娘,我爹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修为,就像那烟花似的,咻一下就没有了。”用小胖手做了个花火升天爆炸的姿势后,允言继续脆声说道;“我太姥姥还说呢,要不是佛祖佛心来着,关照了我爹几年,让我爹好歹能按捺得住x子,不然我娘肯定早被我爹折腾坏了……对了,七姑姨丈,折腾是什么意思啊?还有、还有,如果我爹哪天真傻了,真折腾我娘了,我娘会不会真的坏掉?” 听着允言对自己那“傻爹”正经八百,且绝对正确无误的评点,再望着他最后那副真的很忧心、很焦虑的可爱模样,穆尔特家族所有人都忍俊不住地笑开了,然后纷纷伸出手捏着他可爱的小胖脸。 “放心,你娘不会有事的,况且,就算你爹真的弄坏你娘,也一定会修好她的,要不你瞧,你七姑姨给你七姑姨丈我折腾了那么久,现在不也好好站在这儿?”军昊天一边笑,一边捏, 还不忘一边指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云萳,安慰着允言,“所以没事、没事的,放心、放……” “军昊天,你再敢多说一句,我现在就砍了你!” 坐在盈满欢笑歌声的女儿国中唯一还保有一丝静谧的秘密山庄里,封少诀由身后紧紧抱着一身华服的云茱,由午时到申时,由艳阳到日暮。 “你打算这么抱着我抱到何时?我还有事要忙。” 当夕阳缓缓西沉后,封少诀终于听到了云茱的清清嗓音。 她的话,他听到了。但紧紧抱住她的他却动也没动一下,一直圈着她纤细柳腰的壮硕手臂,圈得更紧了。 “也罢,今日我女儿国祭天大典的主祭官后备人选够多了。” “祭天大典?主祭官?” 当云茱嗓音又起,这回听清楚她每一个字的封少诀先是蓦地一愣,然后连忙松开紧圈住她柳腰的手,迅速退至窗旁等待她起身。 “我立即送你回去!” “这时分,典礼早结束了。” 当圈住腰间的壮硕手臂忽地离去时,云茱继续坐在床榻上说道,而一直未曾止息过的怦然心动中,多了一股淡淡的怅然若失。 “抱歉。”望着那个背对自己的纤纤身影,封少诀苦笑了下后,仰头望天。 他这事情只要与她有关,就连如何思考都被他遗忘掉的莽撞x子,确实是得改改了,否则下回,他恐怕连她的背影都看不着了。 “说吧,你弄错什么事了?” 听着封少诀向来沉稳的嗓音中难得透露的意思窘迫,云茱相信他一定是弄错了什么事,抑或是接收到了什么错误的讯息,否则他绝对不会有这样古怪的举动,竟无顾整个穆尔特家族强大的保护能力,像个土匪般地将她掳来这里紧迫盯人。 “我误以为今日……是你大婚。” “嗯?”这回,换云茱愣了愣,然后徐徐抬起头,望着缓缓转身背对夕阳,望向窗外的那个高大身影。 大婚?她? 那他如今这举动是……抢婚? 他,不想她成亲呢!不想到整个人都傻了呢!否则向来对女儿国后g百事了若指掌的他,怎么会犯下这种不该犯的错误? 一想到这里,云茱忍不住轻轻抿嘴甜甜一笑,然后发现,不知何时,封少诀转身了,而后,再不动了。 纳闷地抬眼望向他,云茱发现转过身来的他,如今正瞬也不瞬地瞅着她,脸上的神情,简直痴傻得如同初坠爱河的少年一般。 都多大人了,还这样…… 心底虽是这样想,但被他那样注视着的云茱,俏脸依然忍不住嫣红了,然后发现她身前的男子,真的如他自己所言,连呼吸都忘了。 封少诀确实连如何呼吸都忘了,特别是在云茱站起身,向他走近,踮起脚为他解下披风,要他重新坐至榻上,而她坐躺至他怀中时。 “让我靠会儿。” “好。”知晓为了这个十五年一度的祭天大典,云茱必然耗费了许多心神,疲累自是必然,因此封少诀动也不动地轻轻说道,然后望着倚在自己怀中的女子凝视着远方的迷蒙双眸,望着她颊旁被晚风轻轻吹动的发丝。 她似乎并没有生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对了,你儿子让我说说你。”就那样静静倚在封少诀怀中,许久许久后,云茱徐徐收回视线,低垂下眼,拉起他的右手,抚平他的手掌,将自己的手掌与他相贴。 “说说……我?”当那个柔若无骨的掌心轻贴至自己的掌心之时,一股突生的酥麻感令封少诀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他说你太不懂得谦虚,每当有人夸他时,你回回都笑得眼也眯了,嘴也合不拢了,就深怕人家不知道他是你儿子似的,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云茱一边玩着封少诀大大的手指,一边轻轻说着。 “但他真的既懂事又可……”听着允言对自己的“指控”,封少诀实在不明白,既是事实,为什么不能夸?但说着说着,他最后还是老实地认了错,毕竟云茱都开口了,“好,我会记住的。” “你儿子还特地告诫我一件事。”拉起封少诀的另一只手,云茱继续把玩着。 “什么事?”听到“告诫”两个字时,封少诀的臂膀一紧。 “他要我千万别冲着你笑。”将封少诀的双手放至自己腰际,云茱微微抬起上身,转过头凝望着他的眼,“因为他说他怕你忘了怎么呼吸,而当场闷死。” 这臭小子,到底想出卖他爹多少回啊?就不能帮他爹多说好话?就那么想他再回去当和尚? 听着由云茱饱润红唇吐出的轻语,在她美目注视下的封少诀,那张阳刚的黝黑俊颜,难得的变得有些无奈与驼红,可他的眼,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她,然后在傻望着她不知多久,而她不知为何低垂下眼轻轻甜笑开时,又一次忘了呼吸。 “你误服情热了?” 当眼前男子整个忘了呼吸,而自己的雪臀后方缓缓出现了一个火热硕大,但那名男子却一点也没有发觉自己身上的变化,依然那样痴傻的凝望着她时,她突然别过脸去。 被云茱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已然情动的封少诀,盯着那张再度不肯看向自己的娇美容颜,蓦地想起曾经的那六年,也想起他先前对允言生父的守口如瓶,心猛地一沉。 是否那是的他,在无意间重重伤害了她,所以她才不愿说,不想说…… 尽管心底那样苦涩,但封少诀明白,在自己已然钟情于云茱,并且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改变的今天,要这名小了他十岁,受迫与他成婚,并且因他而承受了那样多她原本不该承受的伤痛与委屈的女子接纳自己,或许还需要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可若他不让她知晓他的心意,便永远没有开始的机会。 “与你成婚后的第四年开始,我便再不需服用情热了。”他望着她的j致侧颜,一个字一个字哑声说道:”除了你生下言儿后,缚月咒再度复发的那一回。” “嗯?”听到封少诀的话后,云茱愣住了。 因为她知道的他,身上永远带着情热的气息,而原来,他与她一般,都将那当成了掩饰真心的幌子,而更原来,他比她想象的更早就为她心动了…… 凝望着封少诀那双坦然的眸子,云茱的心整个都热了,但感觉着他那双小心翼翼的大手,再想及允言曾说过他老觉得过去的他总欺负着她,惹她生气的话语,她突然轻轻由他怀里坐起,在他蓦地一黯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走入屏风后。 “我记得你曾说过,憎恨是最好的春药,我究竟做了什么,竟让你恨我至此?” 听着由屏风后传来的清清嗓音,封少诀真的仰天哭笑了,因为他相信冰雪聪明的云茱,不可能不明了他话中之意,可她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回应他。 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或许,永远不会有“时候”,但无论她如何回应他,这一世,他还是会一直做他该做的,做他想做的…… 当身前再度传来云茱的脚步声时,封少诀缓缓望向前方,然后眼眸瞬间深邃,脑子瞬间空白。 因为换下那一袭华服后的云茱,此刻身上穿着是一袭粉红色轻装,低x无袖的弹x天丝上装虽包裹住她身前的所有玲珑,但那未着抹x的丰盈双r,挺翘浑圆的线条却那般鲜明,而依旧光裸的美背上,更垂有一道长至腰际的小小宝石坠,令她本就纤细的柳腰,更显婀娜。 她的下半身穿着一条粉红色轻纱短裙,飘飘的裙摆在她雪白的大腿处轻摇,让她修长与匀称的双腿那般傲人的展现在空气间,而她纤巧的双臂与小腿上,均扣有一道双层垂纱,头上原本的七彩皇冠,换成了小巧的扇形头饰,让她整个人变得那般梦幻,那般柔美。 “身为女皇,我绝无法对你如此强烈的憎恨视而不见。” 缓步挪至封少诀身前,云茱将小手贴在他的x膛上微微一用力,将他推得半坐半躺后,缓缓上榻,立跪在他身前,用膝盖抵住他的硕大钢铁坚挺,并将那微启的芳香朱唇缓缓凑近他的唇时,纤纤小手伸入他的裤中,释放出他的坚挺。 “你说是不是啊?大公子。” 在云茱向前一倾身时,为怕她重心不稳,封少诀连忙伸出大掌轻握住她光裸纤细的腰肢,然后在自己的唇被那温暖、香氛的樱唇覆上,在他俩成婚十年来的第一个蜜吻里,彻底无法动弹。 缓缓阖上眼眸的云莱,轻吻,轻啄着封少诀紧闭的唇,然后微微的吸吮,微微的舔弄,一回又一回,许久许久,才将红唇离开,睁开眼眸。 望着眼前两颊嫣红,微微轻喘,用着那双迷离美目静静凝视着自己的云茱,封少诀彻底痴了,在痴迷之中,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封住她那不断轻吐着芳兰的水润朱唇。 他同样轻吻这她,轻啄着她。吸吮着她,舔弄着她,在耳畔的娇喘声益发急促之时,放开了她。 待两人的唇瓣分开,那两双眼眸,却再分不开了。 他们那般专注地凝视着对方,任彼此的唇瓣,一次又一次靠近,一次又一次在云莱的轻吟中分开,然后再靠近,再分开…… 两对柔软的唇瓣,就那样愈吻愈深入,愈吻愈缠绵,直至两人口中的芳香津y在彼此口中来回流淌,情牵成丝,直至云茱的小手整个贴至封少诀的x膛上,直至她的身子不知何时被封少诀紧贴在他x前,直至她的身子彻底酥软,轻轻向下滑落,原本扣在她腰际的大掌因她滑落的娇躯而变成捧住她丰盈椒r的下缘,都依旧缠绵。 “唔……” 当听及由云茱红唇中发出的那声天籁般的嘤咛时,封少诀又一次将唇移开她的,然后发现自己那紧绷着几乎疼痛的巨大火热坚挺,此刻竟是轻抵在一个小小湿热花口处的前端。 她的轻纱裙下,竟不着一缕…… 发现到轻抵在自己已然动情的羞人花径端口处的封少诀的欲望愈发雄伟之时,云茱依然没有将眼眸离开他,尽管双颊已彻底绯红。 凝望着那张娇艳至极的绝世容颜,封少诀捧住她那对浑圆椒r的大掌仍然轻捧着,可他的手指却缓缓向上移去,轻抚过她微微挺立的r尖。 “嗯哪……”当双边r尖都被封少诀的手指轻抚过时,一股惊天的酥麻感窜向了云茱的四肢百骸,令她不由自主的弓起腰肢,轻声吟哦。 望着突出于云茱弹x天丝薄衫下那两颗形状诱人的红樱桃,听着身前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娇美嘤咛,感觉自己火热硕大坚挺轻抵这的那个撩人花口处的瞬间温热和湿滑,封少诀再度低头封住那张水润红唇,然后用右手扣住她的柳腰,将她慢慢举起,很轻很轻,很慢很慢,一寸又一寸的,让自己的钢铁硕大刺入她诱人的湿润花径中…… “呃啊……”当封少诀扣住自己的腰,一边又轻轻转动着她的腰,令他的惊人硕大与火热一寸寸挺进自己许久未与人欢爱的紧窄花径中时,云茱无助的娇吟着,双手却轻轻环上她的颈项,尽情感受着那股夹杂着微痛与欢愉的甜蜜滋味。 她的巨大让她的小小花径因一寸寸被他往外推挤,撑大而不断胀热、轻疼,她的火热让她柔嫩花壁的每一处都恍若被天火烧灼的炙热,而他就那样轻轻的、缓缓的、小心翼翼的,令她的全部,彻彻底底进到她体内最深处。 “念儿。”望着自己全然进入后,整个人软在他的x口不停娇喘的云莱,凝视她颊旁的晶莹汗滴,感觉着她那犹如处子般的紧窄、细致、柔嫩的花径,封少诀爱怜地将她轻轻抱在怀中后,忍不住将头垂至她的肩头。 “嗯……”意识全然迷离的云茱只能用轻吟回应他,然后在轻吟之时,发现他将唇转至她的耳畔,用他那如今已然有些沙哑,却更显低沉迷人的嗓音,很轻、很轻的这么说—— “别再去后g女官哪儿了……你这花径……够小了……” “你……明明当初是你自己要我到后g女官那儿好好求教的。”怎么也没想到封少诀会说出这般邪肆的爱怜话语,云茱的小脸蓦地一热,心一甜,却又忍不住故意逗着她,”更何况你拿给我的面首名牒,我可是一份都没丢呢!” 听到云茱的话,重新想起那一夜的封少诀,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但他只是亲吻了她的颊旁一下,便轻轻将她的身子抬高,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退出她的花径,转过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自己后,才又伸出双臂有身后不舍又爱怜的拥抱着她。 虽然他完全辨不清她话里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意义,又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待她,但她是他的女皇,更是女儿国的女皇,所以无论她有什么样的考量与选择,他都尊重她。 更何况,过去十年来,为了消解她的缚月咒之苦,就算她在不愿,她都还是咬牙承受着他,可他不仅从不曾怜惜过她,还无视她的抗拒,硬要她接受他…… “你想回去当和尚,你就去啊!”感觉着封少诀那充满歉意却又深情不舍的拥抱,云茱沉吟了一会后,突然拉开他的手臂,俯身向榻沿爬去,”了不起言儿这辈子都不当哥哥,我也再不用费心思去想要如何将‘央’字镶入下一个孩儿的名字里,更不用……啊呀……诀哥……” 当一声让人浑身发酥的撩人娇啼由云茱红唇中逸出时,她的身子,由花径深处至发梢,甚至灵魂,都整个战栗了。 因为封少诀竟在她说话之时,猛地捧住她的雪臀,然后由身后一个大力挺腰,将他的全部,彻彻底底地撞入她柔嫩的花径中,并且直达最尽头。 这个突如其来的深切爱恋占有,令云茱又惊又甜,又喜又羞。 他到底恋她多深啊?只不过是一小点甜言蜜语,竟就这般失控了。 “抱歉!疼了吗?伤了吗?”当听及云茱口中的那声媚人轿啼,深埋在她体内的封少诀微微惊醒了,然后望着她此刻那般撩人得身姿,口中急忙问道,可身子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去。 若他没有会错意,允言再当不了哥哥的前提,与他有关,而允言的言字,则是他诀字的一半,并且她想为下一个孩儿取名字,则是他“诀”字的另一半。 难道她其实…… 尾声 “出息点,要是我这样都受不住,当初言儿怎么来的?”感觉着身后男子彻底的狂喜,以及与狂喜并存的僵硬与手足无措,还有那虽满是爱怜,却依然埋在她体内不舍离去的傻气,云茱轻轻反握住他的手臂支撑住自己的身子微仰起身,低垂的脸蛋有些羞涩,更多的,却是甜蜜。 “怀上言儿那夜,他那傻爹……弄伤你了吗?”望着那低垂小脸上的娇美与轻甜,封少诀忍不住轻轻捻住她x前的红樱桃,任自己的火热硕大坚挺轻轻退出她那小小的柔嫩花径,再轻轻进入,又轻轻退出,再轻轻进入。 “呃啊……他心里头想的……口里头唤着的……怀里头抱着的……都是他的念儿……怎么可能舍得伤我……” 随着封少诀对自己的炙热爱抚与温柔占有,身子像被烈火烧灼着的云茱不断轻吟,然后随着他的一进一出轻轻款摆雪臀之时,感觉着两人交合之处越来越热,越来越湿,那湿意,更是整个由她腿际处羞人的蜿蜒而下,直至浸湿床榻。 “念儿……” 望着云茱不停轻款轻摆的动人身姿,听着她微启红唇中吐出的轻语,封少诀心中蓦地一疼,因为或许今天的她,以知晓他口中的念儿是谁,但当初被他如此拥抱着的她,明明毫不知晓,竟还容他如此拥抱她。 “不许想她。”当耳畔传来一声爱怜至极的轻唤时,云茱故意任x嘤咛着,可心早甜得像浸了蜜一样了。 “那我能想谁?又能想谁?”望着那对不断轻揭的纤长睫毛,封少诀轻轻挺腰一撞。 “呃啊……反正……不许你想她……”当花径深处传来一股轻颤和酥麻,当下腹缓缓升起那股熟悉的压力时,云茱弓起腰肢,不停娇哺着。 “念儿……”由身后一次又一次轻撞着那已然开始紧缩的小小花径,封少诀依旧不断的唤着,可动作已微微加快、加重了。 “啊呀……不许唤她……”当花径深处一回又一回的被那般爱恋又深重的占有,云茱的唤声愈来愈甜腻,愈来愈撩人。 望着云茱那早嫣红得不能再嫣红的俏脸上恍若撒娇般的迷人娇态,封少诀轻轻一笑后,突然将自己全部退出她的体内,将她抱站在厚厚的软垫上,面对着自己,再将手掌按压在她双耳旁的壁上,微倾着头,将唇附至她的耳畔。 “念儿……” “不许你唤。” 身子,整个为他绽放且燃烧,花径,因他离去的空虚而细碎的疼痛,双腿间的温热蜜汁,几乎浸至小腿,但云茱依然将炙热的双手掌心紧贴在冰冷的壁上,嫣红着脸别过眼,就是不看他也不碰他。 “念儿……” “不许你……” “念儿……” “不……” 封少诀的轻唤,一声比一声深情,一声比一声缠绵,然后在云茱终于忍不住轻轻将那双迷离有迷蒙的眼眸望向他时,他又一次用唇覆住她的,与她深情相吻,更在她轻轻伸出手,圈住他的颈项,并将她修长的右腿微微举起时,再不考虑地用手勾住她的后膝,将之往他腰际一带后,用力一挺腰。 “啊呀……诀哥……”当花径又一回被深深刺入,那如同深入灵魂般的撞击,让如今已然与封少诀身灵相映的云茱忍不住疯狂娇啼。 “我的念儿……” 听着那声又甜又腻的“诀哥”,封少诀再不克制自己了,一手扣着她的柳腰,一手抱着她的右腿,一次又一次的挺腰,将自己的全部撞入她小巧而紧窒的花径中,然后在她花径紧缩频率抵达最高点时,给了她最惊天的一刺,并让自己彻底释放在她体内最深处。 “啊呀……诀哥……”当花径疯狂痉挛开来,当花径最深处被封少诀的龙阳之y猛烈冲击之时,一阵巨大得不能再巨大的快感欢愉由云茱的花径中炸开,并窜至她的四肢百骸,她的眼眸瞬间失焦,涣散,除了疯狂娇啼,还是疯狂娇啼。 在这阵甜蜜又充满爱恋,猛烈而又持久的高潮里,云茱的眼角一直轻轻泛着泪光,因为这是第一回,他与她在完全没有掩饰下,心灵合一的真正激情相拥。 而在封少诀再无法按捺的深情相拥下,她的高潮即猛烈又持久,猛烈持久到她的意识整个迷离了,除了与他共同拥有的极致幸福与欢愉感,再感觉不到其他。 当云茱花径内的痉挛终于暂歇,当她的身子彻底软在自己怀中,封少诀才将自己撤出她的体内,然后将全身虚软的她抱起,让她靠坐在自己怀中。 可他依然不断的亲吻着她的眉、眼、颊,一次又一次。 忽然间,他似是看到了某样东西,全身突然一僵,头猛地一转,用大掌抵住自己的额与眼后,整张脸涨得通红。 “怎么了?”望着他古怪的动作,云茱轻声问道。 “我这模样,简直就像是个——”听到云茱的问题后,封少诀支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 “像个什么?”云茱又问,然后悄悄将眼眸投向方才令封少诀变得如此古怪的方向。 “诱骗少女的野和尚……” 听着封少诀彻底沙哑的低语,望着眼前的画面,云茱忍不住抿着嘴轻轻笑了。 因为这刺激对他来说确实大了点,因为此刻映在榻旁铜镜中的画面,着实y媚了些。 封少诀本就异常高壮,肌r坚实,普通身材的男人站在他身旁,已小上一号,遑论她还是名女子,坐在他怀中,简直就如同娃娃般娇小。 云茱承认,今日穿着这身淡粉色轻装的自己,容颜确实看起来显小,特别是坐在他怀中时,确实有种少女的姿态。 而此刻,她这名他口中的少女,不仅发丝凌乱,眼眸迷离,朱唇红肿,依然突出于天丝薄裳的r尖,以及浑身虚软的模样,任谁一看都看得出她才刚被身后那名顶着平头的壮硕男子彻底爱怜过,更别提他现今还捧着她浑圆椒r的大手与指节,是那样明显的透过薄裳映在镜中。 此外,她的短裙虽依然覆在身下,但由于她曲腿并膝,可赤足却并未并起,因此尽管镜中看不到她的私密处,却看得到她大腿及腿际间他与她共同留下的激狂晶亮粘稠爱y,并且她身后微微突起的薄纱裙内,还隐隐透着一个壮硕的圆柱状黑影…… 难怪他羞了,羞得好,羞得应当。 毕竟这表示,现在的他,当真对她满心爱恋了,爱恋的懂得了何谓“色相”,爱恋的在看到她的”色相”时,再也无法视而不见,色即是空了。 不过甜蜜归甜蜜,对于他至今还自称自己是和尚这件事,她还真是不太满意呢! “若少女说,她十五岁就瞧上了那野和尚呢?” 望着那依然通红的黝黑俊颜,云茱抿嘴一笑后,突然缓缓跪起身,一脸无辜的轻眨着自己长长的眼睫毛,又微微嘟起嘴,将自己的前襟很慢的很慢的往下拉,露出自己半边诱人浑圆椒r,再用另一手的纤纤食指轻抵着自己的红唇。 “你……” “若少女说,她十八岁吃了那野和尚后,就想吃一生一世呢?” 望着那双又深邃又惊诧,欲火闪动中又努力克制的眼眸,云茱更是无辜的轻睁大眼,然后一副不明了究竟发生什么事般的轻轻拉高自己的裙摆,轻转柳腰,弯身察看。 “别这样,念儿……” “若少女……” “别……” “臭和尚,我就要,怎么……呃啊!” 真的,又犯错了。 当一整夜都被那壮硕男子紧拥在怀,一次又一次被他爱怜又激狂的占有,一回又一回高潮着,痉挛着,直至柔美的嗓音完全沙哑,身子彻底虚脱之时,云茱终于再度承认自己的错误。 但错就错了吧!这样甜蜜又幸福的错误,她承受得起。 疲惫至极的倚在那壮阔的x膛里,云茱缓缓合上眼眸,然后在意识缓缓迷蒙之际,突然听及身旁那再不会离去的低沉迷人嗓音轻轻响起—— “念儿,你休息会!我去通知言儿跟弟弟妹妹们一声,好让他们放心。” “别去打扰人家,你一闪身,他们就知道是你了,现在一定为了你把我掳走之事而大肆庆祝着呢!” 将那大掌拉至自己腰际,困顿至极的云茱将身子整个缩入封少诀怀中,迷糊的呢喃着,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更没发现轻拥着她的那名男子在微微一愣后,眼眸彻底笑开了。 “今日早朝呢?” “知道你回来,还有哪个朝臣会傻得今早去上朝?” “若朝臣们再送面首名碟来?” “有你就够了。” “开始的开始是?” “那一个大雪飘飞的夜,你对张云露出笑容的那一眼眸间。” “愿意让我陪在你身旁一生一世吗?” “只要你给我唱那首曲子,我就准你永生永世都留在我身边。” “是的,我的女皇。” 当耳畔再无人声,却响起一阵熟悉的音律之时,云茱露出一个满足又幸福的笑容后,甜甜沉沉的睡去了。 因为那温柔的吟唱,就如同她第一次聆听时一般,那样浑厚,那样阳刚,却又那样温柔,恍若穿透了整片时空般地,将她整个人与整颗心都包围在其中,一生一世,一世一生…… 910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