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物国物语 (1+2部)》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原名《冰封女皇》 作者:夜问卿 第一部内容简介:“砰!” 幽黑的枪口对准她的心脏,视线,从微颤的手指到挚爱的脸庞。被最深爱的人毁灭,她却说这是死神带来的希望。谁知转世的脚步被另一声枪响牵绊,遁入黑暗的她不知道他是否危在旦夕!成为女皇得到铜镜就能逆转时空。可是后宫?!男宠?!一段幻灭的爱情竟然要用四段前途未卜的爱情来拯救? 第一部序 1 寂静的深夜,蒙蒙细雨裹着湿寒的风在郊野的树枝间游荡。一声刺耳的枪鸣突然在这片无人之地中响起…… 苍白的月光照映着凹凸不平的泥板地面,雨后积水反射出冷青色的幽光。 一身紧黑衣的男子双手举枪,宛如石塑般站着,楼顶呼号的冷风拨乱他一头细顺的黑色短发,凌乱的发丝遮掩了他的容颜。在他前方三米处,另一个男子单手按着左胸,嘴角挂着诡异的浅笑,卧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从他的指缝间潺潺的血液与地面的积水混合成一摊暗红色的水洼。 良久之后…… 他死了? 他死了! 一枪命中心脏还能不死?那就是妖怪了。 可他现在看到的听到的又是什么? “老大!老大你千万不能死啊!老大……” “大哥……你张开眼睛看看我们!兄弟们都来了!你怎么能死!” “大哥……” 一大群看起来像“黑社会”的男人正围着那具俊邪冰冷的尸体悲泣,这画面还满狗血的。 凄凉煽情的画面不断刺激着一向薄情的许辛。看着多年来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此刻围着自己的尸体像受伤的狼群一样哀号哭鸣,他忍不住头疼的揉起额|岤。 人早晚都得死,况且干走私军火这行本身就是玩命,他早料到会有今天,他们实在不必为他如此伤心。 “许辛?”宛如梦呓般的声音从那个举枪呆站的黑衣男子口中溢出,他一步步慢慢向尸体走去,动作僵硬,眼神空白…… “你这个畜生!居然敢向大哥开枪!我要杀了你!”一个壮硕如牛的男子疯了般冲到黑衣男子身前,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离地面几厘米,瞪圆的双眼中一片红光,杀气骇人,没有人会怀疑他恨不得将手里的人撕成两半。 另一个相对冷静的男人及时冲上前,一快速架开激动的弟兄,阴沉的说道:“不要冲动!大哥警告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能杀他。”说完后他鄙夷的看向黑衣男子,那眼神带着深切的厌恨。 但黑衣男子对这一切茫然无觉,他就像毫无生气的木偶,空洞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过那个“大哥”,刚才的咆哮和撕扯仿佛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他步履蹒跚的走到尸体身前,“咚”的一声,膝盖重重磕在冷硬的泛着青光的石板地面上。晶莹的眼泪毫无预兆的从他美丽如星空的眼中滑落,同时他手中紧握的那把qsz92半自动手枪磕掉在了地面。 “许辛——” 他一把抓起那已经失去温度的尸体,揉进自己怀里,宛如野兽哀号般深嘶力竭的呼喊响彻幽暗天际。 何必呢?夜一,既然已经选择背叛我,既然已经选择杀死我,就不要哭。你知道我最不愿见到的是你的泪…… 看着心上人为他哭泣,沉重的忧伤涌上许辛的心头。他的嘴角浮上一贯的苦笑,下意识的飘到夜一身边,想将他抱进怀中安抚,但…… 他碰不到他!他用手去碰去摸,没想到手却穿透夜一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许辛惊疑的看着自己的手……竟然是透明的! 再看看漂浮半空中几近透明但是完好无损的自己。灵魂?他现在是孤魂野鬼? 许辛是无神论者,这辈子就没相信过鬼神之说,但是自己现在的情况除了说是灵魂出窍,好象也没有别的解释吧。 撇过那具原本属于他的健壮身躯,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具不能拥抱爱人的冰冷尸骸,他终于承认——自己已经死了! 无奈地笑笑。再不能拥抱你了,我的夜一,因为我已经死了,被你杀死了,但是我不怪你。我也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怪你! 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内鬼,是条子,是来查我的。但是我依然张开手臂欢迎你。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爱过的人。栽在你手里,我死而无憾…… 2 命运是如此玄乎弄人! 许辛知道,自己这辈子绝算不上是个好人,但并非他乐意去做被人憎恨的恶人,只能说——造化弄人。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人们无端的厌恶,大人讨厌他,同龄的小孩欺负他排斥他,他被所有人预言将会是一个恶棍。这并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大过,而是因为他有一个嗜酒如命的打手父亲,和一个爱慕虚荣抛夫弃子的母亲! 在上小学的时候,因为父亲的职业和他单亲家庭的出身,处处受人讥讽排挤。大人不让小孩和他一起玩,只有那些以欺负人为乐的同学会找上他,动不动就对他拳脚相向。他经常一身血污,狼狈的出现在教室,招人白眼。 老师从不过问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只当他天生好斗,和他父亲一样本性低劣。公平这种东西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所有的痛苦不甘他只能隐忍下来,并且指天发誓,等他变强以后这些苦难折磨他一定会如数讨回! 有一次,那群小孩实在太过分了,踢破了他的鼻子,鲜血流得他满嘴满脸都是,那时他绝望地以为自己会被他们杀死。然后,一个神圣的身影出现,和那群恶劣的小孩扭打起来,终于把他们打退。 “你没事吧。”和他一样稚嫩的笑脸血迹斑斑,而且眼角还有淤青,他向他伸出手来,稚嫩的掌心摊在他面前。 那阳光般灿烂的笑颜当即刺痛了他的眼,泪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掉了下来。原来这世上也有好人。 “没事!”幼年时期的许辛伸出自己沾满泥污的手,与夜一的手紧紧交握在了一起。 这就是他与夜一的初遇。 夜一和他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两类人。 夜一有爱他的父母,良好的家庭背景。他的性格随和,待人礼貌,充满正义感。从小学到高中,他都是班级最优秀的骨干跟精英,他是那么优秀完美。所有人都喜欢他信任他,他就像白雪中的阳光般耀眼夺目。 而他……与夜一相比他却像是一只生活臭水沟里的污浊老鼠,卑微黑暗。 他的家世不清白。父亲是黑社会打手,母亲在他6岁时受不了清贫生活,跟一个有钱的佬外私奔。从那以后,父亲就不务正业,成日借酒消愁,每次喝高了还会拿他出气。市侩的亲戚对他和父亲只有厌恶,全然不在乎他的死活。那时候家里穷到揭不开锅,他去叔叔婶婶家讨口饭,却被他们讥笑一番后拒之门外,那种心寒的感觉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从小生活在没有温暖的环境中,渐渐他开始变得冷漠无情。 初中时他开始混迹社会,不但学会了打架斗殴,而且是个中高手。曾经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在他和弟兄们的不断“拜访”下,全都惊恐的搬离了这座城市…… 上了高中,他连换了几个组织,一边帮那些“老大”做违法犯罪的事一边学习黑暗世界的生存方式,没多久他就被这个大染缸般的肮脏世界彻底浸黑,开始拉班结派集结党羽,占山为王,俨然成为了那片区的地下教主。 冷血和愤世使他在极端的边缘游走,他已经习惯用残酷阴险的方式去思考和处理问题。在法典上除了□,几乎就没他没干过的坏事。曾做过的那些龌龊事足以令他下到地狱十八层。 而这一切他全瞒着夜一。 在夜一的世界里,许辛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是他的好朋友,是个干净没案底,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人。 他希望自己在夜一心里留下得只有美好,哪怕只是假象。 他这个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魔,心里也有要为某人奉献一切,只要他能幸福快乐就能满足的深情,而这份人性的情感之源是——夜一! 他知道自己不该爱上他,先不提他们同样都是男人,光光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不该有交际。他们的距离不是飞鸟和海鱼,而是光明与黑暗,他们的本质迥异……所以就算他再怎么爱夜一,他也明白,夜一是不可能爱上真实中肮脏的他。 夜一是天上的星星,他是地上的尘埃,每每看着夜一那比阳光还明媚的笑容,他的心就会被幸福胀满又因自卑而揪疼。他深知自己配不上夜一,夜一绝不会希望他以这样的感情对待他。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这份深藏的爱是那么绝望而悲伤。他甚至不敢渴望他,因为这注定是无望。 高中毕业后,他和夜一再没有见过面。夜一去考了军校,远远的离开了对他有丑陋欲望的他,他认为这样很好,也许他们从此再也不会见面,那他也可以彻底死心,掐断这段看不见未来的痴恋。 而生命中唯一光明都没有了,他更加肆无忌惮的遁入黑暗,开始了罪恶的人生。 他以毒品起家,有了第一桶金后开起了赌场和娱乐城,然后又跑到国外开始贩卖军火和漂黑钱。渐渐的,他在黑道上混出了响亮的名头,又因为行事过于独断不讲情面而得罪了很多人,树立了不少仇家,那些仇敌估计连做梦都在想怎么把他“咔嚓”掉。呵!回国的这三年他遇到了不下10次暗杀,生活在枪林弹雨血肉横飞的世界中他却像九命怪猫一样次次化险为夷,拖拖拉拉地怎么也舍不得死。 这世上明明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为什么他还要那么执着于活着?为什么? 直到再一次看到夜一,他才明白,原来潜意识中,自己一直在等他,等他来帮他实现心中永远的梦——能和夜一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也好。 他很清楚夜一的为人,他不会混黑社会的。那么他加入他的集团就只有另一种身份——卧底! 明明知道留他在身边,就等于让敌人用刀子指着他的喉咙,但是他不在乎。 如果说是死神让夜一再一次来到他的身边,他还要感谢死神。因为他终于知道了,自己也能如此幸福快乐! 每一天他都无比期待兴奋,每一天他又都如此充实满足。快乐和幸福仿佛快要吹爆的气球,在他的心中不断膨胀,温暖的充盈了他空荡荡的每个角落。他的世界突然变得绚丽多彩。这些感觉是他从未有过也从不敢奢望的,而给他这种感觉的人——是夜一。 也许在与夜一初遇的那次,他的心就遗失在了夜一的身上。不然为什么到现在他都能清楚地记得那脏兮兮却比阳光还耀眼的笑颜。 与夜一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充满甜蜜,却也隐隐有些苦涩。他知道迟早有一天夜一会背叛他,甚至可能会亲手杀了他。他不怕,只是遗憾!遗憾自己这一生,与夜一相伴的日子终是短暂…… “夜一,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悠远的声音传到了夜一的耳中,他的身体一震。“许辛?是你吗?” “那时候你笑得好丑,脸上都是血。” 轻轻地笑着,低柔的声音,那么熟悉。是许辛吗?他回来了? “但那时看到你的笑容,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就好像盲人看到了阳光……谢谢你夜一,你让我的人生有了意义,所以请你好好地活下去。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 “许辛!不要走,求你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我全都错了!我爱你!”听着这温柔的耳语夜一歇斯底里的嘶鸣恳求着。 爱我?许辛瞬间呆滞。宛如被电击中,许辛被强烈震撼刺激得全身战栗! 夜一爱我?真的吗?真的吗?疯狂的喜悦从心底里排山倒海的窜了出来,深爱十年的人突然告诉自己他也同样爱他? “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夜一把头深深地埋入许辛冰冷的颈窝,声音因为呜咽而混胡不清。 是的!他死了,死了的人怎么回应活人的爱? 他不要死! 不顾一切,他冲向那已经冰冷的尸体,却被狠狠地反弹出去…… 3 “怎么可能进得去?你那个身体已经做废了!”突然一个可爱的女声从他上空传来。 许辛……不,许辛的灵魂立刻警觉的转头,看见了一个全身缭绕着金色火焰俏美的小女孩,她美得不似人,但他并没在意这些。 “你是谁?”转身眯着眼看着这个女孩,许辛困惑的反问,他刚刚怎么没发现这里多了个人? “我的名字叫流炎。”小女孩一脸调皮的微笑。心里还思衬着,没想到这个灵魂那么帅,不仅脸生得邪肆俊美,而且还隐隐透着股冷硝的霸主之气,这种危险的俊邪对任何人都有着致命吸引力。连见多识广的她都有惊艳的感觉! “你也是灵魂?”看着对方能像自己一样漂浮在半空中,许辛很有效率地把她和自己归到了一类。 “我?我才不是灵魂呢!我是神兽!四方神兽朱雀!”说完,流炎化成一只华丽的巨大火凤凰。 哇!见鬼了!这是什么玩意儿!看着火鸟熊熊燃烧的羽毛和金灿夺目的眼睛,许辛真被吓到了。 “什么叫玩意!我可是高贵无比的朱雀!不许你说我的坏话,否则我让你变成一堆灰烬!”流炎扬着着火的脑袋傲慢地宣布!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会读心术?”许辛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是怪兽还是神兽的“东西”。 “是的!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所以如果你再敢对我不敬,看我不把你烧死。哦,不对,你已经死了!”流炎肆无忌惮的嘻笑起来。 被她说到痛处,许辛的眉峰危险的抖了一下,不过……自己何必同一只怪鸟斤斤计较! “你有办法让我复活吗?只要你能做到,什么条件我都满足你。”看着流炎,许辛想到了关于朱雀神鸟的一些传闻:朱雀称凤凰,又称不死鸟,能够浴火重生。既然她是不死鸟,应该有复活他人的能力吧。 “我的确是不死鸟,也的确可以让你复活,但是……”流炎神秘地笑笑,“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许辛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难道……她来是为了带他去地狱? “我来找你,是为了带你去转生,开始另一次生命旅程……”流炎认真严肃的说道,一扫刚刚嬉皮笑脸的态度。 “转生?”惊讶之余,许辛沉默了。 知道会是这样,人死了还能干嘛,当然是转世投胎,这已经比他原先预想的好了很多。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那么快,他还没做好准备。 望着撕心裂肺哭泣的夜一,他心里一阵阵抽痛和难舍。 “知道你舍不得离开啦!但是……该说的你不都说完了吗?你在这个世界的生命已经结束了,再待着还能干嘛?”流炎有些同情地看着恋恋不舍的许辛。一想到眼前这个灵魂刚被自己喜欢的人杀死,还真够惨的! “……我明白。” 是啊,木已成舟,他还能做什么?这就是命运。命中注定他等不到夜一的爱,但至少最后让他知道这场爱不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也少了点遗憾。 他的死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即使让他活过来也不可能和夜一在一起,他们无法结合也没有未来。所以,让这的一切都随着他的死亡结束吧…… “走吧。”许辛最后不舍的看了眼还在哭泣的夜一,嘴角扬起一抹悲哀的苦笑。人生一世,缘浅情深,又能如何? 他最后的希望就是自己的死别给夜一留下太大的阴影和懊悔。夜一是他这辈子唯一深爱的人,他希望他能幸福,哪怕代价是渐渐的淡忘他。 巨大的时空黑洞撕裂星空,跟随在朱雀流炎身后,许辛嘴角带着凄哀的笑意。一世人生此刻算是真正落幕了…… 但,一切真的就这么结束吗? 当许辛狠下心放开了心中最后的牵挂,准备离开的那刻…… “如果不是你,大哥就不会死!我要你偿命!”疯狂嘶哑的声音震荡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原先那个狂躁的男子突然拔出腰侧手枪,指向跪在地上哭泣的夜一! 转身的刹那,许辛感到整个世界在晃动,狂暴的气流在他的头脑中肆虐,激荡起无边无际的绝望。 “砰——”一颗闪着银光的子弹直直向夜一身后飞去,在许辛的瞳孔中慢慢放大,再放大…… 不—— 怎么会这样?手下竟然违背了他的意志,要杀夜一!而他却不能阻止? 眼睁睁地看着那颗子弹射进夜一的胸腔,猩红的血花像为告别而怒放的昙花,在黑夜中刺眼的四散飞溅。许辛不顾一切的疯狂冲去,却被身后一股强大的吸力牢牢缠住。 接着,他遁入了虚无的黑暗,眼前一切消失,身体已经进入另一个空间。 怎么回事?夜一!夜一,到底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回过神的许辛狂怒的瞪着眼前的流炎,等她给他一个解释。 “不好意思,时空黑洞一旦打开,我就不能随意控制,况且你魂魄在人间停留的时间也过了!”流炎已经恢复成小女孩模样,她吐吐舌头,很抱歉地说。 “你——”许辛咬牙切齿。 在时空的尽头,两个身影僵持着。 “额……,我想我们该走了,呵呵。”流炎望着许辛发红的眼睛,心里有些发毛。妈呀!她又不是故意的,时空黑洞开启一旦开启,无论是人还是魂魄都会被控制在黑洞的吸引范围里,就是神也走不开呀。 “我不转生!绝不!”许辛全身颤抖着爆发出怒吼。他觉得很冷很冷,每一滴血液仿佛都凝结成冰,割裂着他的血管,而他的心被一个巨大的锥子狠狠穿透,那种绝望的巨痛让他崩溃。 “我要回去救他!他不能死,该死的人本来就是我!我不能让他死!” “拜托!你有你的使命!再不转生对所有人都不好!而且你以为逆转时空黑洞很容易?我们神界有规定,如果因私心擅自为人类开启黑洞,我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所以请你配合一下嘛!”流炎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心里不停嘟囔,要不是这个魂魄身份特殊,她还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我!一!定!要!回!去!”一字一顿的坚决,无论流炎说什么他都要回去救回夜一,就算让他魂飞魄散也心甘情愿! “这……这不可能的,就算我真的帮你逆转了时空黑洞,回到你的那个世界,你以灵魂状态也救不了他!你到底怎么才肯跟我走啊?”为什么那么麻烦的事偏偏让她给摊上了? “……只要你能帮我救回夜一!”听到流炎无奈中的松动,许辛心中立刻燃起希望之火,他或许救不了夜一,但流炎是神兽,只要她去做就一定能做到! “……好吧!碰上你算我倒霉,我可以为你开启时空之门,但有个条件!” 蕾纳斯耶和华(前生) 她的名字叫做蕾纳斯耶和华,是现任的冰封女皇。 三岁时,她被带进皇宫。一个穿着金袍的老爷爷在金碧辉煌的神殿中宣布她继任为冰封女皇二世。 那时候,她并不明白什么叫女皇,她只知道,从今往后,她就要住在这个巨大的城堡中了。 本来她是很开心。因为这里有很多的人。她可以叫大家都来陪她玩。 但是很快她发现,那些原来照顾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全都被换掉,就连她最喜欢的||乳|娘也不知去了哪里。 那一天,她一直哭一直哭。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站着。 一个穿着官服的高瘦老爷爷来看了她一会,然后无力的叹了口气。淡淡的说:“女皇不该是她。” 那时候,她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这里的人她都不喜欢,她好想回到原来的家。 时间过的飞快,在深宫里过了十几年,她已经完全习惯这里生活。 每天,她都要一个人吃一大桌的饭。 每天,她都要听几个不同的老师讲她听不懂的课。 每天,她都要和漂亮的阿姨学走路,喝茶,坐下等等。她们说这叫仪态。 每天,她都可以吃甜甜的蛋糕,穿镶嵌着宝石的衣服。 每天,她都可以无缘无故的生气,大家都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真有趣…… 十岁那年。太师爷爷告诉她,她要开始上朝了。 不知道什么是早朝,她觉得应该会很有意思。但是她很快就发现……早朝是她所见过的最无聊的事情! 坐在外表华丽的漂亮椅子上,冷冷的,硬邦邦的。 下面的人总是不停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她没兴趣参与其中。一个人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无聊的要死。 好几次她忍不住发火,因为这一切太无趣,她厌烦极了。她破口大骂,她讨厌早朝,再也不要早朝了。 接着,下面的人全都跪了下来,对她说:“臣惶恐!请陛下三思。” 从那以后,如果能逃的掉,她都尽量不参与和政治有关的事。 很快,她发现了一个弥补皇宫枯燥生活的有趣娱乐——舞会! 她第一次参加舞会。是在刚开始上朝十岁那年。 在那个舞会上,她受到了各种各样的赞美,这种感觉美妙极了。她喜欢听到别人对她的赞美和恭维,喜欢被浮华时尚的人群包围,她在虚荣中难以自拔,深深沉醉。然后,她开始频繁的举办舞会。 在她举办的第一个舞会上,她见到了他……白虎家的次子——雷克司科帝纳。 那一头飘逸卷曲的金色头发,俊美高贵外表,冷傲不羁的气质。他是那场舞会最闪亮的明星。 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毫不顾忌的对周围的人说,她喜欢他,要和他结婚。 从那以后,她想尽办法接近他,千方百计的讨好他,然后她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她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是雷克司关注和青睐。 雷克司一次又一次拒绝她,拒绝的那么坚决。理由是她已经和太师的养子,下任的宰相大人订婚了,他们不适合对方。 这个婚,不是她定的。是上任的女皇定的,她不能撤消。 她愤怒!她憎恨!她无措!她在朝中公然出言要撤婚,她不愿意和特司迪成婚。 在她的眼中,特司迪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他只是她的一个仆人一条狗。他有什么资格和她成婚?! 他帅吗?没有雷克司的十分之一帅! 他酷吗?他只会装酷,其实一点都不酷! 他厉害吗?雷克司只要用一只小指就能捏死他! 她为什么要和这样差劲的下等人结婚?!她不要! 但是没人同意,所有的人都不让她撤婚!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只是卑贱的下人,有什么资格做我的丈夫!”冷冷的嘲讽。鄙视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特司迪。 “陛下,该早朝了。”他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行了个礼,平静得像潭死水,让她忍不住肝火上升。 “啪!”狠狠的一个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只想打掉他那张什么都不在乎的虚伪面具。 而特司迪居然没有躲,只是直直的看着她,他的眼睛雪亮冰冷,让她心中升起恐惧。 “谁……谁让你离我那么近的?我最讨厌你站我旁边!”心虚,自己无缘无故的打他一巴掌,他不会打回来吧,毕竟她不是侍侯她的下人,想打就能打得…… 特司迪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请陛下上朝!”特司迪低着头,掩饰着心中怒火,两手捏的死紧,关节泛白。 他隐忍,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皇!他是臣! 女皇喜欢雷克司,并且有意让他进宫,成为女皇的男宠。 仑克科帝纳作为白虎家的家主、冰封大将军、雷克司的父亲,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以产生优秀武将而闻名于世的白虎家,绝对不会做他人男宠,就算是女皇,这也绝对不行! 白虎家手中握有冰封大半的军权,在朝中的地位之高让人咋舌。所以,仑克大将军说不许的事就绝不会有发生的可能。 雷克司16岁,女皇12岁。雷克司成年。成年仪式上,太师为了息事宁人将义女许配给了雷克司。当晚,在白虎家主仑克雷厉风行的行动下,雷克司成婚,没人来得及阻止。 知道此事,女皇暴跳如雷,悲伤欲绝。但是一切再无挽回的可能。 大悲之后,年幼的女皇性情大变,开始沉迷金银珠宝,对国事更加无视,对国家和人民没有一点责任心…… 女皇巡游时,一平民男孩因为失明,不小心撞上了女皇,弄脏了其衣服当场处死。 白虎家千金,因为说话不得体,得罪了女皇,被鞭策的皮开肉绽。 女皇连续三个月,不停的开办大型舞会。国家财政陷入危机。 女皇呵斥财政大臣无能,将朱雀家的官员替换上去,得贿两车珠宝首饰。 女皇大言不惭,宣称自己可以买下神之大陆光明教廷祭寺,被光明帝国列进不得往来的黑名单…… 一个女皇,连自己的爱情都得不到,坐着女皇的位置有什么意思? 一个女皇,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把握,坐着女皇的位置有什么意义? 一个女皇,没有担当女皇的意识和气度,坐着女皇的位置如何能长久? 一个女皇,但是不像女皇。让所有人都有了取代之心。那么这个王朝,又当如何? 十五岁。很快,她将在新年国宴上正式接手女皇权杖,全权接掌整个帝国的未来。 她不开心不快乐。她的心里只有别人不理解的孤独和寂寞。 或许她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女皇。但为什么她会投身帝王之家? 只有十五岁的她,有时候也羡慕人家正常家庭的小女孩。有家人,有兄妹。合乐融融,多么幸福。 但是她什么也没有……除了权利和地位。 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如果可以选择。她只想投身到一个普通人家去。 眼睛慢慢的合上了。 在梦中。她看到自己突然飞出了身体。然后……新的人生…… 第一章 转世 这个世界是如此与众不同! 耳边吹过猎猎风声,从高高的云层间向下望,天与地之间一片纯洁的雪白。 辽阔得冰原一望无际,寒风扫过,一波波夹杂着冰霜颗粒的白雾形成浪花般的雪沙暴,在白芒的冰原飘荡扩散。零星的动物群在这白色的世界中游荡,它们的身影被雪沙遮掩得时隐时现。 巨大的银白色冰山在寒雾的包裹下朦朦胧胧。透明泛着幽蓝光泽的冰柱粘附在雪山溶洞各处,远远看去就像无数折射着瑰丽光芒的水晶兽牙。 这个世界充满了奇特的沉静气息,但是很快被打破…… “再说一次,这里叫什么?”许辛忍不住大吼!天,他是白痴吗?居然一口答应和这只该死的朱雀来到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 “神之大陆!拜托你别那么惊讶好不好,我在这里生活了上万年了,这里很正常,冷静点!”流炎忍不住翻着白眼。 “你说这里有魔法!”有魔法的世界能算正常吗?至少他生活的地球没有魔法。 “是的,在这里有魔法很正常,但会魔法的毕竟还是少数人。”流炎耐心地解释着,并且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被许辛吼聋了,如果神会耳聋。 “你还说有龙族!”许辛的口气带着强烈的指责。 “是啊,他们已经在这个大陆生活了上万年了,是最古老的种族。”流炎继续解释。 “那精灵,矮人,兽人又是怎么回事?”气的连头发都快竖了起来,他根本就是上了贼船……这样的世界跟他原来生活的世界南辕北辙,简直是个荒谬的怪梦,她让他怎么接受,怎么适应这个虚幻的世界? “精灵族也是上古的种族,和矮人族曾经是联盟……”流炎还在细心地解释着,完全忽略了许辛扭曲的表情…… 金红的神鸟在远古神秘的大陆上空飞翔着,喋喋不休地向她背上的灵魂解说着这片诡秘的大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云端穿梭的许辛发现自己的视野中陡然出现了一座美得令人不可思议的城堡!巴洛克风格的高耸塔尖直冲云霄,莹白的庞大建筑群似乎由千年冰雪垒砌而成,伴随着漫天雪花,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这简直是一座仙境里的冰雪堡垒!这就是他的目的地? “没错!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闭上眼睛!”流炎兴奋地命令道。她就快完成任务,终于可以摆脱掉这个烦人的灵魂了! 周围流动的景致突然变成一道道光束迷乱人眼,许辛下意识的闭眼。再次睁开,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金壁辉煌的卧房内。 晃眼的金色墙壁和家具,剔透的各色水晶镶嵌各处,华丽的琉璃窗把投进的光芒折射得霓彩万千,有着特殊的韵律和美感,这个房间就像童话中那些仙女的居所。他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但还是为这里的奢华梦幻所震撼! “这就是你要转生的躯体。”流炎打断许辛游走的目光,把他推到一张精致华丽的大床边。 半透明的银纱帐内,一个娇美动人小女孩子安静的躺在奢华的大床上沉睡,她小小的身体被||乳|白色的丝绸被褥覆盖。这女孩仿佛童话故事中的美丽公主,她有一头瀑布般美丽的银色卷发,如凝脂般的白皙肌肤,小鼻子娇翘,小嘴水嫩,活脱脱就是一个睡美人……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个小女孩!而且看起来还不满十五岁! “她是个女的!”许辛有点儿龇牙咧嘴了起来。流炎居然让他“附身”到眼前这个萝莉小美女身上?有没有搞错! “那又怎么样。”流炎不明就理地问,女性和转生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个男人!”许辛暴跳如雷的朝这个有点秀逗的火鸟吼道。 他在那个世界可是一个活到了二十八岁的百分百男人,现在却要附身于一个女性,而且还是个幼女!而这只白痴鸟居然还好意思问——那又怎么样?许辛感觉自己已经快被这只笨鸟气炸了。 “拜托!转世哪分什么男女!你还想不想救你的心上人?快点啦,转生仪式要花上好一会,时间不等人!”流炎实在不耐烦了,野蛮地把许辛的灵魂往那个“睡美人”的身上推。 一听到救夜一,许辛的火气“噌”一下消失无踪。他答应转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救夜一吗,而转生的躯体不过只是救夜一的一个载体道具而已,他何必那么在乎性别这种小问题。虽然……看了眼床上的小萝莉,许辛的下眼皮不自觉的抖了抖,这个身体实在太差强人意了些。 “等等!让我再最后确定一次!”许辛撇开所有的不快,目光直锐地盯着流炎。 “好!” “只要我完成你交代的任务,整治好这个国家,并且得到四大家族镶嵌着神兽的铜镜,你就会按照诺言帮我回去一起救下夜一,对吧?”许辛严肃的看着流炎。这才是他答应转生的真正原因。 “是的!等你治理完这国家,并将得到的四家镜放在朱雀神宫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就可以召唤我,我会亲自为你打开时空黑洞回到那个时候,帮你救下那个人。”流炎认真地重复一遍“交易”内容。虽然打开时空隧道,改变普通人类的命数这种事神族不能随便做。但是如果以冰封的国运做交换条件,相信大神会谅解她的。而且……四家镜哪那么容易能得到。流炎在心底里嗤笑。 整治国家,得到关键人物的铜镜,这些乱七八糟磨棱两可的东西让许辛完全没有头绪,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务。就算是拼尽所有,他也要救回夜一! 呼出最后一口气,许辛的灵魂躺在了床上女孩身上。 “我要开始转生仪式了,这是我做为不死鸟的专利哦。”流炎变成火鸟。 “嗯。”闷闷的答道。闭上眼睛,新的人生要开始了。 感觉越来越亮,越来越热,然后突然…… 许辛猛的张开了眼睛,微微地喘着气坐了起来,又能感受到清冷的空气。他清楚的嗅到自己呼吸间进出的气息不再虚无,而是微凉的,带着淡淡的清甜的郁郁清芬。 “成功了!”雀跃的女声从他的旁边传来。 “流炎?”他向旁边看去,但是什么人都没有。 这是我的声音?许辛听到了一个甜腻稚嫩的女音。 “流炎?你在哪?”他四处张望,流炎刚刚不是在他身边吗?他的转生已经全部完成了? “不要找啦,你现在是看不到我的,因为你已经转生成功了!”流炎的声音透着雀跃,从他的身旁传来。 “这样就成功了?”那么简单?许辛依然不敢相信,低头看着落到自己白皙小手上那宛如鹅毛般轻柔的发丝,这银缎般的长卷发……的确是个刚才那个女孩的。 “好了,任务完成,我走咯!”流炎带着无比欢快和雀跃,任务终于完成大半。 “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她是什么样的人!”许辛急忙问道。 god!那么重要的问题他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哦,她叫蕾纳斯耶和华,至于她是什么人嘛……用你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叫做储君,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她是冰封女皇二世!” 什么! 冰封女皇二世? 第二章 上朝(上) (主角开始正式由“他”变为“她”。) 梳妆台前,一个美丽的少女正被一群衣着严谨的侍女们围绕着,沉默的为她梳妆打扮。 许辛任由她们摆弄,自己失神的看着镜子。 镜中的女孩有一双凤眼,像欧洲流行的sd娃娃一样又大又迷人。刷子般又长又卷的金棕色睫毛在眼帘投下阴影,衬得魅紫色的眼瞳更加深邃迷幻。两道古铜色的柳眉仿佛是水墨画师精心勾勒出的新月。粉艳欲滴的双唇如花瓣般,上唇略厚,微微翘起,心形的曲线优美得让人屏息。笔直的鼻梁立体却不突兀,高雅而骄傲。少女的肌肤柔嫩白皙,在微蓝的日光下像牛奶布丁,显得宛如玻璃般透明和脆弱。那一头浅金得近乎银色的长卷发折射着阳光,仿佛温暖的月光碎片。 这个小女孩真是天生丽质美貌无双,未长熟就已经如此倾国,日后不知要用这美貌虏获多少懵懂少年心,祸水红颜! 看着镜中完全陌生的自己,许辛,也就是蕾娜斯抿着形状完美的粉嫩双唇,心思却在别处。 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在这个一无所知的国度,突然被推到这么个众目睽睽的位置,她要怎样得到那四面铜镜?怎么治国安邦?可恶!那个没责任心的火鸡什么都没有说清就拍拍屁股潇洒走人,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揣揣不安! 一向冷静沉稳的蕾娜斯紧握的手心满是汗水。到现在她都很难相信她是储君、女皇。天!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居然她就得接受这样高贵的身份,实在出人意料。 还没等蕾娜斯从震惊中清醒,周围的侍女已经鱼贯而出。 “女皇陛下,上朝的时间到了,请随我来。”一个穿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部分阅读 着保守拘谨黑色官裙,盘着头一丝不苟灰色长发的中年妇女笔直的站在她的身旁,刻板的脸让蕾娜斯想起了“女管家”这个名词。 等等……她刚刚说什么?!她刚刚说的是中文还是英文?她竟然能听懂!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不过,现在的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因为有更震惊的事需要她烦恼……上朝? 她转生后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上朝!至少也让她歇口气过度下吧!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上个p朝啊! 蕾娜斯烦乱得想破口大骂,却只能克制住自己,不停的在心里自我催眠“要镇定,以不变应万变”。 好在多年来在黑道上摸爬滚打,让她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绪和僵硬得有些抽搐的面部表情。现在的她绝对不能做错什么露出马脚。 面无表情的朝“女管家”点头,压抑着心里十二万分的不安,她在侍女的引领下走出卧房。 一路上,蕾娜斯的头脑高速运转,思衬着种种可能。 万一在朝上不小心说了不适宜的话,她会不会从女皇的宝座上给拖下来直接斩了?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完成任务? 不过……话说回来,她应该利用一切机会。她没忘记任务之一是治理国家,早朝百官云集商议政事,正是搜集信息了解国情的最好渠道。说不定上朝还能让她找到一些关于四家铜镜的信息。 上辈子与死神并肩而行的日子她都能挨过,如今什么事情能吓得住她?她定能化险为夷。 蕾娜斯满惆忐忑的跟随着宫廷主管,不自觉间已经过寝宫长廊。 “陛下,左相大人已经在亭廊门外等候多时。”“女管家”没有感□彩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蕾娜斯愣了下。 左相?谁是左相?为什么要在门口等她上朝?蕾纳斯困惑的拢起眉峰。 不管对方为什么要等她,这将是她第一个正式面对的人(侍女不算,她们太安静可以被直接忽略)。她必须平静以对。 深吸了一口气,蕾纳斯坚定地看着前方。步步向亭廊门外走去。 她忽然有一种复杂的感觉……虽然自己转生到这个身体的时间很短,但她的确已开始新的生命历程。她感觉自己走出的每一步,都踏在了命运的节拍上。 未来将会如何,是否能完成任务救回夜一,这些牵绊着她的问题已经不需多想。不安和害怕被扫于脑后,她要做的只是抬头挺胸,坚定的步步向前,绝不退缩,永不回头! 金漆红门被缓缓推开…… “陛下,该上朝了。”淡漠的声音响起,平静清冷,衣着简约高雅的瘦长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这位想必就是左相大人了!蕾娜斯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他有一头深褐色的半长微卷发,深蓝色的发带系在脑后,留下一簇三寸长的发辫。此刻他低着头,优美的细碎刘海遮掩了脸。他一手横胸,一手扶背,半倾着身子,看来是个修养良好的绅士,礼行得如此优美得体。 不过……他要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这样一直倾着上身不累吗?蕾纳斯不解地皱起眉。 “陛下……您不叫左相大人起身吗?”旁边的侍女终于鼓起勇气说。 疑?哦!晕!原来是自己没支声。 “起身。”蕾纳斯立刻补上。 面前的男子依言顺从地缓缓直起身子,直视着蕾纳斯,表情淡泊! 但是,蕾纳斯却觉得自己的脑子像被炮轰了! “夜一?”她无比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睛都直了。 而这个被称为左相的男子略微困惑地眯起了眼,他的脸……他的脸居然跟夜一一模一样! 怎么会有这种事?老天在拿她开玩笑吗? 站在蕾纳斯面前的特斯迪心里的惊讶一点也不比她小。 平时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的陛下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用这样惊骇的表情盯着他?还朝他惊呼了一句“夜一”? 夜一是什么?是人的名字吗? 特司迪立刻否决这个猜测。 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连他都不知道的人陛下又怎么可能知道?难道是他听错了?不可能。 又或者……这是陛下想出的整人新招? 呵!心里一声讥笑,特司迪惯性地在蕾娜斯面前将心中想法掩藏,平静的看着她,不动声色地说道:“陛下,我们走吧。” 不!他不是夜一!蕾纳斯用力攥紧了拳头,让指尖陷入掌心,丝丝痛楚逼迫着她冷静。 她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男子背影,想着他刚才淡定冷漠的表情。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是夜一!夜一不会有这种冷漠如冰的表情,他只是……长得太像夜一,但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很多明显的不同。 他的皮肤是白色的,欧洲人的那种奶油白,而夜一是黄皮肤的亚洲人。他的头发是深棕色的,而夜一是黑色的。他的眼睛是深蓝色的,而夜一还是黑色的。他的脸比夜一消瘦,人看起来更加纤瘦年轻…… 但……这张俊美脸庞,浑身散发着纯净美好的气息……即使强装冷漠依旧透着温和的眼神,真得很像很像……他心中永远的阳光,唯一的挚爱! 虽然一直告诫自己要冷静,但是蕾纳斯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道背影后的脸……想再看一次,想再确认一次。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会有一个和夜一如此相似的男人?这究竟是神对她的补偿还是一个考验? 特司迪感觉到女皇的目光火辣辣的紧缚在自己身上,却什么也没说,一副不愿理会的样子。虽然他表现的谦卑得体,但瞎子都能感觉出这谦恭背后的冷淡和疏离。 他不喜欢她,甚至有些厌恶她。看着他的背影,蕾纳斯皱起了眉。他是左相,女皇的臣子,却嫌厌自己的君王,而且掩饰的那么……差,他……还真胆大。 “陛下,已经到了。我先退下。”在蕾纳斯胡思乱想间,淡然的声音再次冷冷清清地响起。 看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然点头。 什么是上朝?这就是上朝。 越过一群伏身行礼的人,身后带着几个侍卫,然后走上阶梯,稳稳地坐上那张看起来极为华贵的大椅子。然后下面的人高声呼喊“陛下圣安!” 接下去呢?接下去要怎么做?蕾纳斯茫然地看着下面依然伏身的官员们。她该说“平身!”吗?等等,刚刚侍女是怎么提醒他的? “起身!”总算想起来了,她发出的声音不是很大,还有些稚气。 看到大臣们全都起来了,而且脸上没有诧异或困惑的表情。蕾纳斯在心里慢慢舒了一口气。 看来她没说错话,只是他们为什么都沉默不语?不应该开始不停地进言吗?蕾纳斯又紧张了起来。可恨啊,再这样紧张不安下去,不等她祸从口出,就该心力衰竭而亡了。 “陛下……诉老夫直言,当臣子下跪参拜的时候,陛下不应该坐着。”突然,一个苍老严肃的声音从她的身边传来。 蕾纳斯听了一惊,连忙转头看去。 真是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一抹惊奇从蕾娜斯眼中一闪而过。 对方看起来有七十来岁,利落的藏青色华服凸显出老者修长的一身清骨。老者苍颜瘦长,颧骨突出,下巴长而坚锐。一双深陷在眉骨中的深蓝色的眼睛如深幽寒滩,充斥着睿智的神采,让人不敢小觑。皮肤略显暗黄,像报纸一般薄而皱,细密的纹路在他的眼脚和唇边,轻抿的泛白薄唇使他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他能在朝中站于自己身旁,那身份地位肯定不低。看他说话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内容却是在训斥自己。而他又自称是“老夫”而非臣下,那么他的身份应该是…… “老师……说的是。”蕾纳斯低垂着头,掩去了表情,看起来像个认错的孩子。其实她只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心虚。猜对了吗?还是猜错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七上八下的撞个不停。 “陛下能虚心听教,是为师的荣幸。”老者淡然地说,口气中有说不出的疏远。 原本对自己押宝神准的兴奋情绪瞬间跌落谷底,这里的人怎么对女皇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国之君吧!臣子跪拜,皇帝受礼居然要站着?向来习惯于被手下簇拥的蕾纳斯此刻非常之郁结! 在她的世界,一国之君不该是这种窝囊样!看来这个国家的女皇没什么地位!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蕾纳斯在皇椅上正襟危坐。而下面的臣子已经开始谏言。 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轻松”很多,并没有人一个劲地跟她说话,问她问题,追要批审结果。反而……根本没人搭理她! 她就像根木头直直地钉在皇座上,麻木地看着下面的臣子不停地围着大臣说话。整个早朝她的任务似乎只有来走过场!有这样的女皇和臣子吗?这里不是皇权至上的国家?如果她这个女皇只是没用的装饰,那还要她干嘛? 难道是……傀儡政权?她就是那个傀儡?恩!这可能性满大的。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岁,这么年轻的君王确实不怎么值得信任。 既然完全没有她参与的份,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听,认真地听,一字不漏地听。流炎的另一个条件不就是要整治这个国家?先了解一下目前的状况也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和一个初生的婴儿没有两样。既然是空白的海绵,那么要做的就是“吸水”,疯狂地“吸水”! 仅仅过了几分钟,蕾纳斯就发现下面的臣子就只向那么几个人发言。 分别是: 被称为“太师”,站在她旁边,刚刚“纠正”她错误的老者。 (太师——三公之首。三公是指导君王从政的三位老师,分别被尊称为:太师、太傅、太保,这三位大人不可直接从政,在朝无实权,但是能左右君王的思想和决策,身份无人能及,却只享有比普通贵族略高的地位。) 被称为“将军大人”,站在王座阶梯之下,却离她右方最近的一个戎装老者:身材魁梧高大,身披金色铠甲,脚踏银色战靴,全副武装,甚至连巨剑都带进来,一头暗金寸发,鬓角斑白,一脸严肃,冰蓝色双眸深邃,气势逼人。看来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被称为“右相”,站在阶梯之下,离她左方最近的一个官服华丽的老者:一头红棕短卷发,略显富态,一脸微笑,和气话多,但大都是在打太极,不会让人腻烦,但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 被称为“左相”,那个像夜一,让她茫然的男子。 这几个人,肯定都是朝中权贵了。而其他的人……还没浮出水面。 不过……左相的地位似乎有些奇怪,其他臣子在注视他时那种刻意做出的恭敬样实在太过虚假,越是笑得和气灿烂就表示越不将对方放在眼里,恐怕这个左相之位得来方式比较非同寻常。 蕾娜斯冷静的审视并分析着眼前一切。而她沉静思考的表情已经在不经意间落入几个有心人眼中。一些人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到她身上,若有所思地监视着她表情的每一次变化。 下臣们开始就几个重要的问题开始讨论。 上朝(下) 通过倾听官员的发言,她渐渐了解,这个世界与她曾经生活的世界有着很明显的差别。虽然来的路上已经听流炎提到不少。 首先,这个世界还处于使用冷兵器的封建社会时期。 她所在的冰封帝国是一个君权至上的封建帝国,金字塔一样的社会结构屹立在这个封建帝国之上,平民在奴隶之上,贵族在平民之上,帝王在一切之上,是国家的核心,这个社会体制成为每个人必须尊崇的准则。 这个国家还不存在科举制,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做国家的官员,平民,永远只是平民,除非能在军队中立下显赫军功,否则一生都只能是社会下层。朝会大厅的官员只有贵族,这让她有些头疼。并不是她看不起贵族,她相信贵族中大有聪明杰出的人才,但是贵族看政治是有局限的…… 其次,冰封帝国因为地处极北,终年气候干燥寒冷,不适合农作物生长。但是这个国家的矿业异常发达,整个国家坐落在一条巨型矿脉之上,这点完全弥补了农业的缺失,成了民生之本。矿业成了整个冰封最重要的产业。 从大臣的叙述中,她发现虽然国家很重视开矿,但极不重视通商。矿石的买卖大部分交给了冰封的属国,凤凰城代理。每一年凤凰城从冰封运走大量的矿石,冰封的官员从他们那里取得足够的粮食和日用品。这个发现让她不寒而栗,凤凰城与冰封帝国的关系乍看之下是凤凰城依附着冰封,其实是冰封在依靠凤凰城而不自知。一个国家最需要什么,那就是食物和生活必用品。但是这一切却全部掌握在凤凰城手中! 从大臣的口中,她得知凤凰城以商为主,是一个非独立的商业联盟小国,城主是朱雀本家——世代商人。而朝中的贵族官员因为阶级的劣根性,极度看不起商人,连代看不起凤凰城的朱雀家。官员普遍认为从商是很没面子的事情。朝中来自凤凰城的财政大臣政治地位相对低下……这倒让她比较放心。 再次,这个世界是动荡不安的,国家与国家之间,种族与种族之间总是时常发生大小不一的战争。所以军力是衡量一个国家最直接的标准。军力是保卫和治理国家的重要武器,也是衡量一个国家是否强大的第一标准。照理来说这最重要的武器应该是由君王所掌握,但事实上……通过这些臣子的态度,她清楚的明白了军权并不在她手里! 最后,这个世界居然还存在奴隶制度,买卖奴隶似乎是一种很稀松平常的事。在朝会上她不只一次听到下面的臣子提到这些,这让她这个崇尚民主自由的二十世纪现代青年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她从没干过贩卖人口这种缺德事。 撇去大大小小,杂起杂八的一堆琐事,几个重点人物总结出今日重点争论话题——关于蓝石矿开采归属权和边疆军长调动的问题。 看着下面的大臣讨论的热火朝天,但是都没能拿出个具体的决定,蕾纳斯不禁想到这种办事效率还真够低的。 “陛下,你认为呢?”突然,那个带着巨剑,庞大魁梧的将军大人表情复杂地问向她,声音不大,但是能让所有人听的真切。 大臣们纷纷看向她,一时间,大厅里没了声音。 啊?怎么突然问到我?蕾纳斯一惊。一下子,脑海中滑过数种反应。 当作没听见?不行!这只会令臣子更鄙夷她。 说出自己的想法?鬼知道这个十五岁奶娃会想些什么。 左右而言他?不行,她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世界,只会露出破绽。 该怎么办?短短几秒之内,蕾娜斯脑中已经闪过数十个应对措施,最后她将目光聚集到了身旁“老师”身上。 对了!她不是有个老师吗?老师和学生一起上朝,其用意之明显……不就是为了来帮她指点迷津嘛! “学生驽钝,还请老师提点。”蕾纳斯从椅子上站起,对着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必恭必敬地问。 但是她没想到,这句话刚刚结束,所有人像是生吞了整个鸡蛋似的,全都诧异地瞪着她,连太师都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难道她做错了?晕!是她太想当然了。也许原来的女皇根本就不喜欢有人帮她…… “陛下如此谦虚,让老夫欣慰……”太师不愧为太师,立刻反应过来。“老夫认为,关于蓝石矿的问题可以交由左相大人处理。左相大人虽然年轻,但是办事和处理问题的能力出众,应该可以胜任。” 左相?蕾纳斯的目光立刻投向那个貌似“夜一”的男子,他看起来并不大,最多不会超过18岁。那么年轻就能成为朝中重臣?如果不是他能力太强,就是因为他有足够强大的后台。他到底有何过人之处?是否值得信任? 但不管怎么说,矿权交到左相手上也比交到财政大臣手上好,她不能让朱雀家族再继续垄断冰封的矿业。 蕾纳斯并不知道,她的想法与太师正好不谋而合。 特司迪冷然地看着宝座上的女皇。她会同意老师的话吗?可能性是零! 她对他深恶痛绝,这点他一直明白。虽然平时她极少干涉朝政,也不了解政治,但只要有打压他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如今老师让他来处理矿产的事情,她只会从中作梗…… “陛下!臣认为不可!”突然一个尖着嗓子,长着一张对不起大众的山羊脸,身材细瘦的中年男子愤愤不平地从群臣里走出。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正是来自朱雀家族的财政大臣。 “哦?有何不可?我认为老师的提议不错。”女皇的话明显让所有人一愣。女皇素来与左相不和,满朝皆知。可是如今,她却赞同太师的提议,这简直是前所未闻。 “左相大人还年轻,也尚未处理过这一类的事物。相比之下,财政大臣处理这些事就熟练的多,陛下以为呢?”右相那张满是白须的老脸笑得和乐融融,他不动声色的走到财政大臣身边,一道精光从他眼中忽闪而过。 蕾纳斯冷笑地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合的样子,突然想到了狼狈为j。很明显右相和财政是同一政营的。 想以权势“威胁”她?她一向讨厌手下在自己眼皮低下拉帮结派搞小动作。他们犯了她的忌讳,即使她只是个虚名女皇也不会向他们妥协。但她该如何反击? “我认为将开采蓝石矿的事物交由左相大人处理是个不错的提议。”这时,一个棕发碧眼,帅气白净的年轻男子从文官群中走出,一脸爽朗清透的笑意。 他的出声令右相大人当场冷了脸,笑容也僵住了。而一边的山羊脸财政大臣微惊的张开嘴,低声喃喃了句:“雷文少爷?” “左相大人能力出众是众所周知,如今我过矿石开采及交易上已经出现了各种问题,至今都未有好的解决方法,或许换一种新的领导方式,才可能突破眼前瓶颈。”帅气男子头头是道的说着。 “或许”?“可能”?这就叫冒险主义吧。蕾娜斯觉得太阳|岤突突直跳。他能不能别用那么多带着不确定性的词语?这样一番带着冒险性的言论,只有那些喜欢新鲜事物的小孩才会产生兴趣。 等等……小孩子?她现在不正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吗? “哈!听起来蛮有道理的,就这样决定吧!蓝石矿就交给左相负责,大家不要有意见哦。”蕾娜斯立刻顺藤摸瓜的接了白净男子的话,做出决断,还笑盈盈地用孩子气的任性“威胁”下面蠢蠢欲动的各位大人,让他们失了反驳的机会。 下面的人不是拿一种若有所思的态度看她,就是在无可奈何的叹息。 看样子,她的任性似乎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这反而能让她好好利用一下。 不过从左相——那个长得极像夜一的男子那里射来的两道尖刀般犀利的目光算是什么意思?他似乎并不感激她对他的重用,表情迷惑中还透着面对未知危险的防备?他们两个之前是仇敌吗?不会吧!女皇的仇敌还能留在宫中身居高位? 关于这个问题,蕾纳斯也莫名其妙,暂时先搁置一边。 接下来的话题——边疆军长。 “关于边疆军长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段时间。老夫认为,现在还未找到合适的人可以胜任。这件事情可以从长计议。”太师在她质询的目光下淡然地说。 虽然他不知道女皇这次能否听得进他的话,但是他话说到此,已经算是为她做了最详尽的考虑。 点了点头,关于这个问题她想等自己稍微了解这个国家情况后再做打算。毕竟边疆军长光听起来就不是普通官职。 “边疆军长调换这件事刻不容缓!” 突然一个俊美到让阳光都哑然失色的男子站了出来。 他一头飘逸碎金短发,仿佛耀眼的透明铂金,深刻英挺的五官像上帝之手雕琢出的完美塑像,更像是神话中的神祗走到现实中大放异彩。他异常深邃的湛蓝色双眸闪烁着火焰般的光华和冰雪般的晶莹,仿佛是冰与火的组合。他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仿佛他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舞台上真正的主人,所有人都变成了灰暗的陪衬。 这态度嚣张的小子是谁?蕾纳斯危险的眯起眼睛,扫过台下高傲而炫目的美男子。 他倨傲的站在朝堂中央,一身洁白华丽的银色盔甲闪耀夺目,虽没携带佩剑,却能看出地位不低。但无论他后台多硬,用这种目中无人的语态和女皇说话,蕾娜斯心中的怒火被隐隐点燃。 “陛下,边疆军长不同于儿戏,暂缓一日都有可能出现疏漏问题。所以请尽快挑出人选。”他的声音高昂,语气傲慢。让人有一种错觉,他是在为她做决定! 他以为自己是谁?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宰?澎湃的怒意使蕾娜斯血液沸腾,如果可以,她真想冲到他面前给他一拳,打去他那孔雀般的高傲。 “我认为这件事情应该暂缓,如今后选人有三个,分别是白虎家族的雷克司、青龙家族的雷亚、以及玄武家族的……这三人各有优缺,暂时难以定夺。”冷淡的声音,冷凝的视线,特司迪一脸坚定,直视着金樽之上的女皇。 为什么女皇会一反常态,力挺他处理矿产事宜?仅仅只是因为想看他被财政大臣他们视为眼中钉?还是因为她……变了? 从早晨看到她起,他就隐隐感到有些怪异,女皇给他的感觉与以往不同。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 她刚刚看向雷克司的眼神是那么冰冷。虽然只有一瞬间,他还是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明显愤恨。她不是一直很喜欢雷克司吗?喜欢到为他悲泣欢笑,为了他一次次地羞辱他。为何如今却对喜欢的人如此冷淡?她的反常意味着什么?又或者……只是他看错了? 特司迪想证明一下自己是否看错,所以才大胆进言,完全没考虑这样做会激起旁人怎样的反应…… “各有优缺?左相大人有这种资格那么说吗?关于矿业,左相大人也从未接触过吧,但是陛下依然将重任托付于你,又为什么不能信任在下的能力?还是说……左相大人说这些话,是因为……嫉妒?”雷克司冷讽地笑着,尖锐的挑衅像一把利刃瞬间割破了原本还算平稳的气氛。 所有人都知道,女皇倾慕他,厌恨特司迪。而特司迪居然在此时不识时务地□那么一脚,就不要怪他不给他面子! 而且军长的职位,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只有得到这个职位,他才能挤身成为白虎家骨干之一,并且离开冰封王都这个是非之地! 说出这样一番惊人的言论,雷克司却依就桀骜不改,嘲讽的冷笑久久凝结在他嘴角,炫目到刺眼。他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女皇。 妒忌……雷克司居然会在朝上,当着女皇陛下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特司迪紧抿双唇,下巴绷紧,脸色青白一片,双拳因狂怒羞愤而颤抖。他有一种错觉,似乎所有人都正以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兜视着他,讥笑着他不自量力。 是的……他没有资格和雷克司比。家世、能力、外表、他有哪样能及得上这个令阳光都黯然失色的天之骄子?明知如此,他为何还要冒着被羞辱的危险去探明女皇的真正态度……他在期盼什么?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蕾纳斯玩味地看着下面怪异的两个人。 无论是左相,还是那个嚣张的金发青年,很明显,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年轻一辈。此刻,这两个人都横眉怒目地注视着对方,空气中有一种一触即发的硝烟味。这个情景还真能让人误会成两个少年在争风吃醋。 难道是三角恋?没想到这种事情还可以拿到朝上讲,她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 不过能被这两个如此杰出的人同时爱着的女孩也真够幸运,蕾娜斯郁闷的扫过特司迪。 “够了!”一声霸气的大吼突然响起,吓得所有人都一打了个激灵。 那个带着巨剑,一身戎装的将军大人散发出不怒而威的气势,让所有人屏息侧目。 “陛下,小儿失言了。”将军对着女皇一抱拳,深锁的眉头让人心畏。 俊美的金发少年似乎十分敬畏将军大人,一听将军这么说,立刻退到将军身后,对着她伏身跪地。 “没什么,起来吧。”蕾纳斯佯装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原来这个金发孔雀男是大将军的儿子,难怪这么嚣张。 而且她还发现,大将军一出言,整个朝廷的气氛全变,众臣全都一付为他是瞻的样子,看来这个家伙远比自己这个女皇来的有威严。 “功高震主”四个字大刺刺从她脑海中闪过,她看向大将军的眼神不自觉流露出几丝阴郁。这表情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几个有心人的眼中。 将军敏锐地捕捉到女皇的表情——她果然不一样了! 白虎大将军虽然一直不把年幼的女皇放在眼中,但只是因为以前的女皇总显得无知愚昧,令他颇为反感。但他本身并非一个会忤逆犯上之人。女皇第一次如此主动的参与朝政,无论如何他也得给她一个台阶下,让她知道自己无心与之为敌。 “臣认为,边疆军长的选任虽然不能拖延很久,但是的确应该从长计议。陛下应该尽快选择合适的人选。下次早朝时,希望陛下能做出选择。” 大家都十分震惊。原本十拿九稳的大好机会,将军居然没帮自己最中意的儿子,反而对女皇做出让步?真让人匪夷所思。 朝会在所有人的困惑和不解中草草结束了。 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后宫。蕾纳斯终于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结束了,不管怎么说,自己总算挨过了第一场考验,也获知了四大家族的名号。流炎所谓的四大家族应该指的是:朱雀、白虎、青龙、玄武四大家族(以神兽命名)。而下一步就要打听铜镜的下落。 “陛下,要回寝宫吗?”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问……今天的陛下异常深沉,她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情绪怪异的她。 “嗯……” 蕾纳斯原本还想四处走走熟悉下自己的生活环境,但实在是筋疲力尽,还是先休息下,压个惊吧。 第三章 禁军计划 经过郁郁葱葱的绿荫长廊,来到田园风格的前庭花园,蕾纳斯紧绷的神经在轻快俏皮的花园景致中逐渐放松下来。 “陛、陛……下……”一个颤抖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一颗大树下传来。 蕾纳斯闻声自然地转头。好个英气靓丽的女孩,让人眼前一亮。 树下女孩穿着一身便装,卷卷的金色头发高高扎成两股。此刻,她正诧异地看着自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似乎她不小心闯进了这女孩的私人空间。 看着女孩手中抓着一把精致的长弓,身前那棵粗壮大树上插满了白翎箭羽。蕾纳斯的好奇心被勾起,径直的地走向对方。谁知对方看到她的动作后宛如木桩般僵直的身子明显的一颤,眼中露出恐惧的光芒。 她的态度有古怪…… “射箭好玩吗?”清澈甜美的声音从蕾纳斯口中说出,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些,嘴角也挂起善意的微笑。 “哎?好……好玩……”小丫头回避着蕾纳斯的目光,脸色惨白。 她有那么可怕吗? 蕾纳斯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弓:“教我怎么玩。”这是命令。这丫头的态度真是太奇怪了,好像会被她吃了一样,不逗逗她,实在对不起喜欢戏弄人的自己。 “啊?这……不好吧……”她犹犹豫豫地说,表情很是不安。 蕾纳斯抽出一只箭,搭在弓上,不知道技术有没有退步了。 “咻!”一声,箭笔直地射出,然后钉入靶心。 “疑!陛下你会射箭?”胆小的丫头惊讶地看着定入红心中的箭羽。蕾纳斯没理会她,放下弓,自己好奇地上前探去。刚刚弓没有拉满,力道不足,能射入木中还真奇怪。 果然,刚走到树前,只陷入木中一半的剑头松动,白翎的长箭直直掉在草地上。 “陛下恕罪!”还没等蕾纳斯反应过来,小丫头突然在她身前跪了下来,颤抖着肩膀。 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完全没搞懂,正要伸手去拉那个古怪的小丫头…… “你做什么!”突然,愤怒的大吼从蕾纳斯身后传来,然后在一股大力粗暴的撕扯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被抛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到草地上。 痛!屁股用力的着地,摔得她眼冒金星。居然有人敢这样对女皇? “陛下!”侍卫侍女们慌忙冲到她身前,小心地把她扶起。他们的表情只是有些担心,却并不惊讶,蕾纳斯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到底是谁,是什么来头,难道这里的人经常对女王摔摔打打吗? “啊!陛下……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陛下!”只有刚刚那个胆小的丫头为她惊呼。 “你没事吧。”那摔她的王八蛋居然没理会她,小心地抱起来那个小丫头。 蕾纳斯在侍从的扶侍下站了起来,阴恻恻地看向那胆敢摔她的男子的背影,突然一愣。 那头飘逸蓬松泛光的金发,俊美高傲的侧脸,不正是刚刚朝上时的那个嚣张的家伙吗? “你胆子不小,居然敢摔我。”蕾娜斯拍去身后的草屑,从牙缝中阴冷的挤出这句话。 此刻她的心情极度恶劣。真是冤家路窄,这家伙又一次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她这女皇当得真窝囊,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的臣子摔了出去,让她的脸摆哪去? “那么陛下呢?为何无缘无故欺负我妹妹?”雷克司竟然比她还有理?他居然敢用阴怒质问语气和她说话?而且看看他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真是反了!一点点零星的歉意都没有!还有,她什么时候欺负嚣张男怀里的小丫头了?她怎么不知道? “没有!哥哥,陛下没欺负我……”小丫头小声地为她洗刷冤屈,“陛下只是叫我教她射箭,真的没有欺负我。” 嚣张男的冰山脸因为他妹妹的话愣了一下,然后小声地问了一句:“真的?” 小丫头很认真地点点头,嚣张男立刻血脉倒流脸上。 呵!现在这情况可真滑稽。 看着这家伙,蕾纳斯挑挑眉。她可没什么度量。这家伙不但在上朝的时候嚣张得令她火大,现在还摔了她,她以女皇的名义发誓,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 她昂着头,冷傲盯着一脸紧抿双唇强装镇定的雷克司,嘴角勾起邪魅讥讽的冷笑,步步向他走近。 “雷克司骑士,我想你似乎忘了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蕾娜斯扬着头,冷傲的盯着像石雕一样沉默的雷克斯,上唇微微卷起。她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动荡。 如果他够聪明,就该知道惹火她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雷克司沉默的看着步步逼近眼前的蕾娜斯,她那一脸冷笑令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悸。这是她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邪肆而又张狂,仿佛黑色的旋风向他席卷而来,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傻傻的呆立着。 蕾娜斯迷人的紫眸眯成了月牙,过分甜美的笑容深处是无尽的怒意和暴虐。她勾着一边嘴角,白皙柔弱的小手缓慢却优雅的举至雷克司眼前,忽然猛得挥向雷克司那张鬼斧神工般完美脸蛋。 电光火石间,雷克司的身体快头脑一步,自发反应截下那突然挥来的巴掌…… 时间刹那间停滞,画面定格在了这一秒。 蕾娜斯敛去脸上虚假的笑意,横眉竖目,阴戾的瞪着眼前震惊的雷克司。他居然敢挡! 而雷克司单手捏着蕾娜斯纤细脆弱的手腕,大理石般平静的表情下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女皇居然要打雷克司耳光? 所有人都震惊的注视着僵持住的两人,连在雷克司怀中的亚亚都诧异的张大了嘴。 “放手!”蕾娜斯沉下脸,怒喝一声。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被他抓得有些刺痛的手握紧成拳,用力挣扎,想抽离雷克司坚硬如铁夹般的大手。 该死,这女孩的肉体真没力气,不但打个人都做不到,连抽手都做不到,太废了! “敢问陛下……刚刚难道是想打臣下吗?”雷克司冷笑看着她,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更使劲的捏紧蕾娜斯的小手,他闪耀的湛蓝双眸危险眯起,讥讽说道。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只被捻了虎须,正待发飙的下山虎。 从来没有女人敢打他! “陛下!”这时,特司迪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响起,声音轻冷淡漠,他的目光貌似随意地扫过雷克司与蕾娜斯有肢体接触的那个点上…… 蕾娜斯皱眉转头,特司迪怎么会在这?她的愤怒被分了神。 特司迪一下朝就向侍卫询问,到处找她,没想到她却在这与雷克司幽会?甚至还让他看到他们两如此亲密,这里可是皇宫,到处都有眼线的皇宫。陛下就是再喜欢雷克斯也该知道自制和自尊! 整个王国上下,只有雷克司是特别的。他可以对女皇傲慢无理,因为这是蕾娜斯长久以来默许和偏宠。这说明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但却始终无法忍受。女皇究竟将自己的尊严放在哪了?强压下满腔愤怒,特司迪走到他们两面前。 “陛下!太师在偏厅等您。”特司迪一脸平静的扫过两人,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纯粹就事论事。 太师找她?那一定是有要事,以要事为先。蕾娜斯对特司迪点了个头,目光再次回到雷克司身上。他到底还要抓着自己多久?蕾娜斯心情烦燥,对雷克斯本来就丁点好感都没有,现在的情况更加重了她对他的厌恶。 雷克司一开始就听见了特司迪的声音,但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依旧阴狠地瞪着蕾纳斯。 “叫你放手,没听懂?” 恼怒的一声低吼,蕾娜斯猛狠的一甩手,雷克司也在同时松手。她在手得到自由的同时,还不忘愤愤瞪上雷克司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下特司迪终于有些明白,情况似乎不是他所想的那样,雷克司和蕾娜斯之间与其说像幽会,不如说像在争执。刚刚他错过了什么? 不过没有人会在这种敏感时刻来对他吐露真相。心情恶劣的两个当事人压根不想说,战战兢兢的旁人更是不敢说。 这梁子他俩算是结上了!这次算他走运。下次再让她逮着一定整死这个自傲的家伙。 蕾娜斯在心里暗暗发誓,然后平复心情,转身对特司迪平静的说了声:“走吧。” 蕾娜斯走后,雷克斯也不久留,抱着妹妹亚亚出了宫。 “哥哥,陛下今天有一点不一样哦!”亚亚乖乖地趴在雷克司宽厚的背上,让他背着自己走。 “有什么不一样?” 雷克司冷嗤一声。那个倒贴货是他这一生见过最恶毒的女孩,才十几岁心肠就如此阴暗歹毒。上次因为亚亚说错了一句话,她居然对他最亲密的妹妹使用鞭挞之刑,让亚亚整整三个月下不了床。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最疼惜爱护的妹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部分阅读 妹背后满是污血,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怀里说,苍白的双唇喃喃着“哥哥救我。”那一瞬间他脑子充血,心里有了最大逆不道的想法,他恨蕾纳斯,恨不得能杀了她。 “女皇今天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亚亚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以前女皇看着她的眼神总带着嫉妒与怨毒,今天看她的眼神仅仅就好像看到一个有趣的东西一样。 反而对哥哥,以前总是言听计从,设法讨好,今天却像见了仇人一样,甚至还想…… 雷克斯轻抿双唇,不自觉的皱起眉。 亚亚说的没错,今天的蕾娜斯确实有点……反常!对他的态度180度转变。但不管怎么说,她都还是那么恶劣! 2 看见女皇安静地紧跟在自己身后,不时向他报以温甜的浅笑,特司迪的困惑的直皱眉。 陛下今天怎么了? 刚才看到她和雷克司在一起,自己无法克制恼怒的情绪打搅了他们两,他已经做好了被她讥笑辱骂的准备,但现在女皇却朝他露出从未有过的恬静的笑颜。 除了诧异,他还是诧异。在不经意间他的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仿佛一只蝴蝶正轻柔的撞击着他的心脏…… “左相……你也住在后宫?”看特司迪在复杂的地形还能穿梭自如,蕾纳斯很白痴地问。这个家伙对她冷冰冰的,却又连上朝都要伴随她左右,而且还对皇宫那么熟悉,不像是普通的臣子…… “是的,陛下不是知道的吗?”特司迪困惑地看着她,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必须从小住在后宫里,这全国的人都知道。 “哈……我今天脑子有点乱,随便问问。”蕾纳斯撇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心虚的样子。 特司迪没说什么,继续在前面带路。陛下今天的确很怪,不过他……并不讨厌。 两人来到偏厅——一间安静的大房。 房内显目的半壁书橱屹立墙边,简单的装饰器皿随性的摆放各处,镂空腾椅简单却精致,几本老久的古籍和已经沏好的茶水被摆放在红柚木茶几上,整个房间看起来简陋随性却又有股浓重的雅致古韵。和城堡奢华的巴洛克风格有些不搭,不过她满喜欢这种简单的布置。 太师和另一个人正坐在靠近窗口的棕色藤椅上小声闲聊。 “女皇陛下到!”侍从站在门口通报。房间里的两个人立刻回神,恭敬地站起来对她行礼。 “起身!”声音依然稚气,但是已经不颤抖了。经历了早晨那一出,现在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一点真实感,也渐渐开始接受并学习扮演一个女皇的身份。 两个人都抬起了头,蕾纳斯小心地打量起房间里唯一一个她还不认识的人。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怪异的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两鬓班白,却有一张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俊颜。这个男子的眼中写满了历经岁月磨练的深沉和沧桑,再看他的身材和皮肤,却都保养的很好,像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一样……完全让人看不出真实的年龄。 “陛下,为何如此看着老夫?难道陛下忘了老夫是谁了吗?”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怪异男子深邃的绿色眼瞳闪烁着诡异的光彩,他犀利地看着蕾纳斯。 蕾纳斯忍不住冷汗直流,这个人太怪了,有着青年的脸却一副老人嗓,而且完全不知道他眼中那丝寒气从何而来。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玄大人说笑了,陛下怎么可能不认得您。陛下今日身子不适……”特司迪突然走在她的身前,为她斟茶,他修长的身影正好为她挡去对方冰冷的目光。 “难得你会那么关心陛下……哈哈!”玄不再紧盯着女皇,而是打趣特司迪。 从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特司迪瞬间浮红的侧脸。真的很像夜一……那个容易害羞的男子。 “陛下,老夫请您前来,是为了边疆军长人选一事。”一旁的太师递过一张清单,“陛下……这次的军长之位最有可能当选的就是白虎家的雷克司。但是……”太师犹豫地看了眼女皇。女皇喜欢雷克司一事全国皆知,不知陛下是否会让雷克司出任边疆军长,更不知道自己现在进言是否会产生什么负作用。 蕾纳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张已经再清晰不过地反应了事实的名单——白虎家族已经拥有了冰封的大半军权! 冰封四百万军队,其中三百万在白虎家族手中。就连她的禁卫军五军中,也有一军掌握在白虎家族手中。 她这个女皇是怎么当的?矿权让给凤凰城,军权让给白虎家。可以说是个被权利架空的傀儡,上朝有人理睬那才有鬼! “陛下。”一只白玉般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抽走了她眼前的清单。蕾纳斯猛地抬头,看见特司迪表情阴郁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嘴唇紧抿。 她的表情他统统看在眼中,她到底怎么想?再这样放任白虎家族,最后会毁灭的只有她自己。就算会被她恨也好,今天他一定要让她知道…… “白虎家有狼子野心,陛下不能再执迷不悟下去!”特司迪慢慢地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场面一时僵持…… “呵呵!”干笑的声音像咳嗽一样,蕾纳斯笑得勉强,她的眼哞闪亮冰寒,“左相大人还真是会说笑啊,什么狼子野心,这种东西我听不懂。”稚气清甜的声音带着森森寒气,看着特司迪的眼神分外凌厉。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是想借她之手除掉与他不合的白虎家? 现在她必须谨慎,因为她正处于一个高危的位置,走错一步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那个世界,虽然她被自己最爱的夜一杀死了,她不恨夜一。但她不是蠢货,眼前的男人只是长得像夜一,但是永远代替不了夜一在她心中的地位。就算自己对他有好感,也不会无条件相信他,成为他获取权利的工具。 特司迪眼中清晰映着蕾纳斯甜美的小脸,那双泛着寒气的美丽紫眸正犀利地盯着他。 “当!”的一声,他感觉脑中一震,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刚才说什么了?“狼子野心”?他居然当她的面这样说! 自己疯了不成?明明知道她喜欢白虎家的雷克司,明明知道她最恨有人编排雷克司的不是,而他却…… 他的确是疯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心里常年燃烧着一把火,一把叫做嫉妒的火。那把火快将他的理智烧去,渐渐将他逼疯! 他到底还是嫉恨雷克司…… 凭什么女皇认为他比不上雷克司?明明雷克司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女皇所有的青睐和赏识,而他……就因为自己没有像雷克司那样高贵的正统贵族身份和俊美外表,即使付出再多,她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从来都不曾拿正眼看过他。对她来说,他只是一条可一任打任骂的狗!这种刻骨的耻辱像一条毒蛇时时缠绕着他,撕咬着他,使他窒息! 他们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 “陛下,左相所说的确太过火了,但是这是出于对陛下的担忧。毕竟左相会这么说不是没有理由的……”太师的声音有些梗塞沙哑,并隐含着无法忽略的担忧。 眼神一暗,蕾娜斯微皱起眉。 为什么太师要为左相求情?难道他们是一个政营,共同的敌人是白虎家? 面无表情地扫过在场所有人,怀疑的情绪在她心中翻腾。 特司迪看着蕾纳斯越发冰冷的眼哞缓缓地跪下,颤抖的声音中压抑着不甘:“是臣愚见,污蔑了白虎将军一家。请陛下责罚。”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连累老师都被女皇怀疑。 他……在害怕吗?特司迪卷缩一般的跪在她跟前,消瘦的肩膀无法控制的轻微颤抖着,蕾纳斯的心突然一阵酸疼,这个男子为什么会如此怕她? “陛下……”太师眼中的担忧越加明显。 特司迪是他的得意门生,对他,自己投入太多情感和期待,他也从没令自己失望过。只是为何……一向冷静的特司迪会突然一反常态,用雷克司来刺激女皇?这种失误,就是他这个太师都保他不住!何况女皇平时讨厌他刁难他以成习惯,现在一定恨不得能拔掉这个眼中钉,利用这次的失误恶整他…… 蕾纳斯举起左手挡在太师面前,阻止他继续为左相求情。 “左相大人的细心着实让我感动,但是说白虎家有野心却让我心痛。同为臣子,我相信白虎将军对我的忠诚绝对不在左相大人之下。请左相大人自虑下自己的身份,至于刚刚的话,我就当作从没听过。” 蕾纳斯站在特司迪跟前平静说道,眼中的寒芒敛去。 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正确的宽恕等于给自己顺了一条道。况且特司迪的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白虎家在武力上已经威胁到她的地位。如果说他们没有丝毫野心,她自己都难以相信。这种事情是得防范于未然。况且在政治上,越多的“朋友”等于越多的支持。她不会贸然与太师和左相结仇。 她的话瞬间拨动几个人脑中一根名为震惊的弦,女皇陛下居然放过了左相?六只眼睛诧异地对上蕾纳斯。 蕾纳斯的眼睛忍不住跳了起来。难道她又做错了?以前的那个她难道是个一丝不苟的女皇,手下犯一点错就要打要杀的? “陛下?”特司迪不确定的看着蕾纳斯。 陛下居然放过了他?他连想都不敢想事情能这样解决。一向恨不得整死他的陛下居然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饶了他? “特司迪,还不快谢过女皇?”那个叫玄的男人最快反应过来,满是笑意的对特司迪提醒道。 特司迪立刻回神。“谢陛下宽恕。”他伏下上身,声音颤抖的说道。 “恩。” 心情复杂的回应道,蕾纳司转头看了眼太师。果然,从惊讶中回神的太师面露欣慰的浅笑。 这位老者给她的感觉一直很好。作为太师,三公之长。相信他所重视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就算不是出于这样的理由,她也不会因为一句不该说的话去伤害眼前这男子……他长得与夜一是如此相似,她怎么可能忍心。 久久不语的玄微眯着幽绿色的眼睛,一道寒光在没人注意时从他眼底闪过。 作为太保,君王的三公之一(君王的三个老师),他此刻心中翻滚着巨浪。 她变了!现在的她,完全不是原来的那个女皇,她的眼中多了一种叫“深沉”的东西。别的人也许感觉不是很强烈,但是他知道。 身为玄武家的“长老”,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女皇。从女皇进宫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看在眼里。他看到的,知道的,比别人多了何止一倍,甚至女皇本人都没有他这样了解自己。 所以,女皇的改变,他也是感觉最深刻的。 只是,什么原因能让那个幼稚单纯,让人可以一眼看穿的女孩子一夕之间变了个人? 上代女皇临终时的遗言突然从他的脑中闪过。难道那件事是真的…… 既然已经决定将刚刚的“不愉快”忘记,蕾纳斯立刻将注意力拉回主题。“关于边疆军长,太师您的看法是……”相信她对这位睿智老者的了解,他在让她来之前就已经有了万全对策。 太师比她更明白如今白虎家势气冲天,为了冰封帝国王权的稳固,让她的位置坐得安稳,他们不得不削弱和压制这个集合了全国军权的世家。 “白虎之子雷克司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武技出众,是神之大陆难得的武技天才,十七岁就修炼了一身高级斗气,而且成功进阶到了白银骑士。作为一个武者,他的实力是绝对的。但是,作为一个治理一方军事的蕃主,他还缺少了一些东西……”太师沉稳地看着蕾纳斯。 没想到那个傲得不得了的嚣张男那么厉害。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斗气,什么白银骑士,但是能被太师这样措辞谨慎的人称为“天才”,可见他的实力不容小视。 不过,让一个十九岁少年到边疆做军长,雷克斯的确是缺少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的名字应该叫做——经验。 “太师认为雷克司缺少经验和历练是吗?”她托腮笑问,眼睛微眯。卷卷的银发垂下,缠绕着她的手指,美丽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危险。雷克司究竟是因为缺少经验而不适合做军长,还是因为他是白虎家族中的一员,太师极力想断他的前途,这就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是的,我认为雷克司还是太年轻了,需要更多的历练。陛下何不考虑让他进禁军做一个副军长?” 禁军?!她的私人武装?为什么要把白虎弄到她身边?蕾纳斯诧异的看着太师,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走这步棋。难道太师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白虎家真的叛乱,第一个冲向她的会是白虎家带领的禁军吗?这样岂不是养虎为患? 大家都注意到了女皇犹豫的表情。但是女皇在犹豫什么呢?本能的特司迪和太师认为女皇应该是高兴他们这样的提议。雷克司是女皇最喜欢的人,与其让自己喜欢的人到那么远的边疆,还不如将他放在身边。如果雷克司到京都禁军中女皇就能经常见到他,而他们的算计也许就能成功…… 但……为什么女皇不是高兴的接受这样的提议,反而皱着眉,一脸犹豫?难道,她看出什么了?今天的陛下实在太反常了! “陛下!老夫这里有两个提示!首先,雷克司就算真入禁军也肯定不在其兄的军营下,根据冰封法典同一家族的人不能在一支军队中供职。所以您不用担心禁三军会完全被白虎家控制。其次……除了二军的副军长因为特别原因已经退伍,其他几军都没有人事变动,所以雷克司只能到二军实习。而二军和三军素来不合,两个军长关系僵冷不说,甚至军队中的士兵都经常冲突……”玄的声音冰冷透彻,眼中带着一种隐晦的试探。 她听了他的话以后会有什么反应?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上代女皇的预言是否已经成真?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女皇的确不一样了,这样突兀的改变绝不可能是别的原因造成的,只有可能是……她已经“觉醒”了! 听了玄的话,蕾纳斯的脑子迅速作出反应。二军军长与雷克司的老哥不和,太师却把雷克司放在二军,那么用意就是……挑拨离间! 啊哈!这一手还真是妙!真让雷克司进了二军,那白虎家还不出乱子!不闹到鸡飞狗跳才怪!太师实在太得她心了! 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他的用意告诉女皇?惊讶的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玄那副老神在在的表情,太师困惑的皱起眉。 的确……他想让白虎雷克司入禁军的目的并不单纯。 二军军长罗依是一个实力强悍的军人,而且颇具头脑。一直以来都得到他的倚重和看好。但罗依却有一个硬伤——他不是贵族!出身平民的罗依以自己的实力成为禁军军长,其能力得到军中所有人的肯定,口碑极好。但出生贫寒的他永远遭到上流社会贵族们的排挤,甚至连他的副官都因为他的平民出身而不愿与他共事,甘愿退伍。 而白虎家长子——格伦,是个含着金汤勺出生,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权势贵族。 像所有权势贵族一样,格伦最看不起的就是平民。但却被罗依这个平民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二军军长之职。(禁军分等级,由一军开始,一军是最强的,接着是二军,三军,以此类推。)好胜骄傲的他难咽这口恶气,对罗依以及禁二军总是百般刁难。两军结仇已久,关系势如水火。 而白虎次子雷克司与大哥格伦同父异母,平时就是貌和心离,两兄弟亲情淡泊。自己的弟弟到了仇家的军中,以格伦自私多疑的性格是不可能善待这个同胞兄弟。身为权势贵族的雷克司,同样也难得到罗依的信任和赏识。雷克斯是个骄傲的人,在夹缝中求生他一定会有所行动,无论他如何行动,最后的得益者……都将是他们这些谋划者。 如果能利用得好,雷克司入禁二军后将会给白虎家埋下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只要能激起白虎家族内部纷争,就能从侧面削弱白虎家,达到他们想要的平衡。 “恩!太师的提议不错,让雷克司进禁军磨练一番对于他是有莫大的好处。我个人认为这个提议很好。”笑看着太师难看的老脸,蕾纳斯阴险的眯了眯眼。她和太师果然是同道中人,都喜欢暗箭伤人、借刀杀人。这下子雷克斯是在劫难逃了。想到这,蕾娜斯打从心底里乐了。她说过,她肚量不大,特别是对自己不喜欢的人。 看着女皇的反应,特司迪和太师都呆住了。 她说他的提议很好?!难道她没听清玄刚刚所说的话吗?他是要陷害雷克司,不是要帮他啊!难道女皇真的……真的已经不喜欢雷克司了? 当然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原来对雷克司爱得死去活来的女皇现在说变就变,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就算女人天生善变吧,也不可能从喜欢的对象直接变成陷害的对象……这变化也太大了! 几个人中惟独玄的表情镇定,嘴角悬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累! 结束了和太师一行人的会议,她在侍从的引领下向深宫,自己那间华丽得不像话的寝宫走去。 通过一整天的观察和推测,她大概了解到:朱雀家从商,白虎从武,青龙以右相为主从文,而玄武……玄武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淡薄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玄武一族也能被列入四家。在刚刚的讨论几乎没有谈到过玄武……玄武家似乎很神秘。 害怕,担忧一点一点的正离她而去,新的人生没有给她等待的时间。从转生成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是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一份子。挑战和困难永远是她生命的营养剂。站在政治暴风的中心,感受着强烈的动荡和绝对的安宁,她的嘴角露出满足的笑意。 冰封女皇二世,这个身份,有意思! 第四章 四家镜 “陛下,这件缎带丝裙不是您最喜欢的吗?”捧着一件华丽的镶嵌着许多珠宝的海兰色裙子,女皇的贴身仕女芸不解地看着女皇蕾纳斯。 蕾纳斯横躺在沙发上,双臂压在脑袋下假寐,听到句话时无聊的抬眼扫过侍女手中捧着的裙子,一抹厌恶从眼角闪过。真够恶俗的品位!原来居住在这个身体中的女孩居然喜欢这种花俏不实的东西。 “不喜欢了,拿下去!” 蕾纳斯不耐烦地说完,再次闭上眼。她才刚回自己的寝宫,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就被这个侍女缠着挑礼服。 “陛下……那您舞会时穿什么礼服?”芸困扰地问。 “舞会?”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词,让蕾纳斯猛得睁开眼,从沙发上惊坐起来。 什么舞会? “陛下难道忘了吗?您说下周末要举办舞会……大家都在准备了。”芸小心翼翼地问。女皇应该不会忘记吧,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舞会啊。而且舞会前尝试各式各样华丽繁复的礼服也是陛下的兴趣之一,可现在陛下为何会一脸嫌恶? “还有几天?”听到是下周末,蕾纳斯紧绷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些。麻烦的事还真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 “十二天。”奇怪女皇的怪异,芸忍不住皱眉。女皇真的不记得舞会的事了?连日期也不记的了? 十二天……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准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哦,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挥挥手,她现在感觉很疲倦,实在没有这个心力再与侍女周旋。 “陛下,我还要侍侯您沐浴更衣……”芸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女皇怎么了?睡前沐浴不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吗? “沐浴?不用了。”这么冷的天还要沐浴?别说她一滴汗都没有出过,现在的她已经累得可以直接趴下,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有多脏。 芸的眼神闪烁,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女皇的态度真的很奇怪,换做平常,她总是要试无数华美衣服,然后吃一顿精致的夜宵,最后才沐浴睡下。而这段时间,是她接近女皇的绝佳时机,她一般都会利用这段时间,在女皇耳边编排那些对“他”不利的人。可是今天…… “还有什么事?”芸怪异的表情没能够逃过蕾纳斯的眼睛。蕾纳斯心里一紧,眼中立刻浮上一层薄冰——这个侍女有点奇怪! “那,陛下让我为您更衣吧。”接触到蕾纳斯冰冷的目光,芸一扫刚刚的怪异表情,温和地笑着上前…… “不用!我自己会。”下意识地冷漠拒绝。对于不信任的人她会刻意疏远。也不知道这个侍女在打她什么主意,现在的她没个底,所以不能放任何可疑的人物在身边! “陛下……您讨厌我了?”芸的眼睛突然红了起来,伤心地问到。 “没有!只是累了。”蕾纳斯有些头大,女人的眼泪会让她心烦,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 “……对不起,我误会陛下了。陛下一定是为了雷克司少爷的事心烦吧。听说雷克司少爷要出任边疆军长了,陛下担心他离您遥远就不能时常见到吗?”芸很自然地挑起话题,雷克司是女皇的软肋,想必女皇心里一定很沉闷,想找个人倾诉。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在女皇耳边吹吹风…… 原来如此!听了芸的话,蕾娜斯顿时醒悟,在朝中那个孔雀男会如此嚣张,在后花园甚至胆敢将她摔出去,她一直都没闹明白为什么一个臣子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现在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不对,是曾经的那个女皇喜欢那个臭屁的嚣张男! 呵!这可有趣了。蕾娜斯嘴角抽搐,忍不住用指腹揉起发胀的太阳|岤,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品味实在是……让她无语! 本来她对雷克司虽然讨厌,但也只是看不惯他那副骄傲孔雀的样子。现在……她真得和那家伙杆上!居然被人认为自己喜欢那么个自以为是又毛毛躁躁的黄毛小子。而且看样子知道这事的人还不少,这实在是……蕾娜斯心里一口燥火无处发泄,很烦。她来这世界可不是为了处理情感遗留问题的。 “够了!我很累,要休息,你下去吧。”蕾纳斯口气很冷硬。再不识好歹也听得出这是驱逐令。 芸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蕾娜斯,不知道主子冲着她在发哪门子火。而蕾娜斯也懒得解释,冷漠的用下巴点点门口。 芸走后,蕾纳斯把自己的身体摔在床上。 这个女皇当得不舒心。在那个世界她做老大做得多爽,从来都是自己说一别人就不敢说二。可在这里,连个小侍女都敢考验她的耐性,真是……越活越退步了! 看来她的首要任务是尽快在人们心里建立起一个威严强势的帝王。 “陛下,您休息了吗?”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进,蕾纳斯正准备睡下,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又立刻爬下床。 特司迪?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来? 打开门,蕾纳斯困惑地看着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盏精致魔法灯的特司迪。 特司迪意外地看了眼女皇一身薄薄月牙色束胸长袖睡裙,脸色微微发红,目光开始不自然的四处张望。 “左相大人深夜造访有什么事吗?”蕾纳斯看着特司迪不自然的表情,好笑地问。 现在这身体15岁不到,少女的体态不能说性感,但也已经够得上迷人,再加上一张精致的倾国美颜,在夜色中确实是个诱惑。 不过……看见特司迪尴尬躲闪的目光,她倒有趣了,这家伙也是个有权势的贵族吧,看过的女人肯定不会少,居然会对穿着严谨睡衣的她脸红,够纯情。看着特司迪躲闪的目光,她第一次对自己这个没用但养眼的躯壳感到满意。 “我来……是为了感谢陛下今日的包容和原谅。”收回四处飘荡的目光,特司迪垂下头,对蕾纳斯倾下上身,以一个从容的鞠躬表达他的诚意。 陛下今天对他的宽厚赦免令他意外的同时,也让他心里有些复杂的怪异的悸动。 他难以停止自己的思绪。为什么陛下对他的态度会突然起了那么大转变?不但饶恕他的无礼还同意老师陷害雷克斯的计划。 恼人的困惑让他辗转难眠,脑子里好象有无数小虫在爬,难忍的躁动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深夜唐突的造访,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说什么,但他知道如果不来,今晚肯定无眠! “实在不必那么客气,你见外了!”蕾纳斯浅笑,语调不自觉的温柔起来。先不论原来那个小女皇是个什么样的人,手下犯这点错她可以忍受。更何况……让她对特司迪冷酷,这很难! “……恩。”特司迪轻轻的呢喃一声,低下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陛下看着他的目光是那么温和,声音甜腻轻柔,嘴角始终挂着浅淡却亲昵的微笑。她以前从没如此待他过。在初春的清冷空气中特司迪明显感到自己的颧骨微微发烫。 看着他俊秀脸庞再次浮上薄霞,蕾娜斯不禁失神。 在清凉的朦胧月光下,特司迪皮肤像是散发着微光的上好暖玉,更像是蒙上丝绸的玻璃,显得有些透明。他的下巴略尖,淡粉色嘴唇轻抿,有些泛白,曲线优美的悬鼻不像其他男子那样,因棱角分明而显得飞扬跋扈,月光为他勾勒出柔润的线条。他的眉色深棕,和他柔软微卷的半长发一样,在阳光下看起来偏向深红,在月光下却是纯粹的黑。而他的眼睛,那是一种很难被形容的深蓝,仿佛深海一般神秘深幽,却又柔软缠绵得仿佛能把人淹溺。 他明明生得一张立体的俊脸,气质却清新得像是结了露水的笔直翠竹,像中国的写意派的泼墨画。这种的秀雅不会让人觉得文弱,反而显出一种还未成熟却已别出一格清傲。 看着这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她茫然迷惑。怎么会有那么相像的人?特司迪在月光下朦胧的脸与她记忆中夜一的俊颜不断重叠,她有些分不清谁是谁,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实。迷蒙间蕾纳斯白皙的小手向特司迪略微发红的脸伸去…… 看到女皇伸来的手,特司迪一愣,脸色顿时刷白,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躲过那只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的小手。 蕾纳斯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特司迪惊疑的抬头,正好捕捉到蕾娜斯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和困惑。 难道他想错了?他不知道女皇为什么突然向他伸出手,以为女皇会像以往无数次那样突然给他一个耳光。曾经的记忆让他立刻做出反应。 但是当他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女皇似乎因为他的躲闪而愣住了,那副表情仿佛在问他怎么了?为什么躲? 确实是他想错了…… 无声的尴尬在两个人间弥漫。 蕾纳斯看着特司迪,回想着他躲闪自己的小动作,原本温柔的紫眸微眯,眉峰也忍不住皱了一下。不解和受伤从她眼中快速闪过,表情很快又恢复平静。但她心中的疑惑却像浪涛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 为什么特司迪要躲她?她有那么可怕吗?他真讨厌她吗?看着那和夜一相似的脸颊,她很想知道这个男子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这样排斥她,却又好像想接近她…… “夜深了,不打搅陛下休息。下臣先告退。”特司迪对她匆忙行了个礼,转身离开,那告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就像个逃兵。 不知该挽留还是就这样让他离开,就在她不知所措间,一道灵光闪过,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知道。 “等等!特司迪,我想知道一些事情。你了解四大家族吗?” 特司迪停下离开的脚步,回过头,疑惑地望着她。 “女皇指的是——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冰封四大家?” 果然是这四家! “嗯……你有没有听说过他们四家各自有一面镶嵌着神兽的铜镜……”她走向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而露出马脚。 可惜,特司迪的脸还是在一瞬间变得铁青,一字一字冰冷地从他嘴唇里迸出:“陛下,您在考虑后宫的事吗?” 什么?后宫?蕾纳斯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被“后宫”这两个字堵住了。 是她幻听了还是特司迪发傻了……她问的是铜镜,和后宫有什么关系?她愣愣地看着特司迪,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蠢,因为她已经从他瞳孔的倒影中看见了。 “陛下,这是您羞辱我的新方式吗?”特司迪刚才别扭羞涩的样子一扫而空,他的表情突然就冷了下来,从温和的水变成了坚冷带刺的冰。他咬着牙,腮边的肌肉明显的僵硬突起。 深吸了口夜间清凉刺肺的空气,特司迪逼迫自己冷漠平静,他以平稳的口吻清晰却咬牙切齿的说道:“其实您不必这么费心,您的任何决定我都没有资格和权利反对,你想收谁都无!所!谓!” 她成功了,又一次他被她羞辱到了!特司迪紧紧咬着牙。 而他居然还会为这种事生气!他不是早该绝望了吗?他不是心如止水了吗?可笑的他难道以为今天她对他好了点就说明……难道他永远都学不到教训? 羞辱?这是什么意思? 蕾纳斯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出现死机状态,对特司迪所说的话完全不能理解。 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情吗?看看特司迪越来越冷峻的脸色,看来她有必要解释一下:“呃……我只是想问问铜镜的事……”这……有什么问题吗? “呵……您不会想说自己忘记了四家镜的事,让我把天昭的内容再重复一遍吧?”特司迪努力扬起嘴角冷冷的讥笑,照着她想要的剧本演下去,他用面无表情去掩饰着心里的钝痛。 天昭是什么?四家镜就是指那四面雕刻神兽的镜子吧,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既然特司迪知道…… “对!我忘记了!请你告诉我!”蕾纳斯急切的看着特司迪。虽然很明显这个问题令特司迪温怒不快,但是她真的需要知道。 装得真像!但有必要对他说出这样拙劣的谎言吗?他倒更宁愿她像以前一样给他一巴掌,至少那时候她对他的厌恶一点都不做作。 抿唇,抿去自尊再次受辱的悲哀。把脆弱和痛苦藏在心里,任由它们肆虐凌迟他越来越冰冷麻木的心,不表现出来。没人会在意他此刻的心痛,只有人会得意。 “……是,陛下!您的问题我会为您解答。”特司迪平静的回答。“四家之子进入女皇的后宫后,将以您的男宠的身份向您奉上镶嵌着神兽的铜镜,象征着一生忠于您属于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特司迪的声音宛如碎冰,冷而疏离。看着蕾纳斯依然佯装着那副诚恳的表情,他觉得很好笑!他不得不承认,在她问出这些事之前,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认为她真的变了,认为她对自己稍微有点改观……但事实证明那都是他的痴心妄想,她依然还是那个以伤害他为乐的——女皇陛下! 建立后宫……这件她一直想做却在雷克司那里受挫而暂时搁置的事情!是不是因为那个家伙即将进入禁军,她又觉得有接近他的机会了? 看来今天开会上女皇的表现都是伪装的!虚假的!她根本还是喜欢他,没放弃他!可是,她为什么要来问他?折磨他特司迪很好玩吗?他知道她讨厌他恨他,可是那个婚约是他的错吗?没得选择的不仅是你蕾纳斯!他也是! 无法在与蕾纳斯多呆哪怕一会!特司迪没等她有所反应,大步流星的飞快离开。 什么?! 后宫!男宠!铜镜!原来它们是这样联系在一起的!她怎么可能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该死的流炎!难怪她当初没说几句就溜走了!如果她说清楚,她肯定会把那只傻鸟拔皮拆骨油炸红烧! 蕾纳斯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急速倒流,空气变得前所未有的稀薄!男宠?光是听到这个名称就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且她至少还要有四个!天! 第五章 隐子 朱雀——磷火 傍晚,财政大臣府的内院。 红艳如血的花朵在枝上怒放,吐露着醉人芬芳。 精致的琥珀色水晶剪“咔嚓”一声,将其剪去。 顺着水晶剪可以看到一只苍白纤细的手,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肌肤下隐约可见。一双冰冷到有些残酷的黑眸赏视着手中花朵,四散的黑发宛如蜿蜒的藤蔓植物垂落在他骨感的肩背上,阴鸷的容颜有一种令人迷失的颓废美感。 华丽的白色丝绸袍与黑发形成鲜明对比,随性的披在身上。纤长的身姿却蓄满了强大的力量,这样矛盾的结合体不免让人感到诡异妖艳。 “磷火,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怎么和朱雀本家交代?”尖利刺耳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美男子身边响起。 “财政大人不必惊慌。”黑色的美眸流转着幽幽寒光,那眼神太过冰冷理智,看起来就像一条冷血的蓄势待发的蟒蛇。 “可是这一次的矿权陛下不肯交给我啊。”作为朱雀家的棋子,财政大臣的任务就是接手冰封的矿权,转手给凤凰城的朱雀本家,但是如今陛下去把矿权交由左相,这让他如何对本家交代? “大人,青龙家长子与左相交好,可以使用旁侧敲击的办法,先取得左相的好感,在慢慢让令其交出经营权。今日您多去青龙家走动。”美男子平静淡然的说。眼中却隐约窜出一丝丝兴趣盎然。 女皇不是一向与左相特司迪不合吗?这次怎么会……难道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是的!磷火还是你有办法。我现在就去!”财政大臣肥硕的身躯兴奋地立刻要出门。 “等等……大人,雷亚一向不喜好钱财古物美女。该如何讨好他您需要多观察。”美男子不紧不慢的说。 “好的好的!我全听你的。那……今天晚上我买了几个新的舞姬,要不要一同观赏?”财政大臣那张山羊脸讨好的□着,猥亵的样子让人生厌。 “不必。”美男子挑着眉的淡撇了他一眼,礼貌地回绝。 “那我先走一步。”财政大臣说着便兴冲冲地走了,风风火火的去会他的莺莺燕燕。 等财政大臣离开后,磷火的眼眸微暗,手中火红的花朵瞬间化为零碎的红色花雨,散地为泥。 看来今晚得亲自去趟皇宫。 黑夜下,一抹娇小的人影小心翼翼地走在女皇寝宫的回廊上,银色的月光打在她的脸颊上,正是女皇的贴身仕女芸,她的表情有些焦急,有些兴奋。 靠近树丛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捂住了芸的嘴。一使力,她被拖进树丛里。 “呜!”芸奋力挣扎着。 “嘘!是我!”男子手心燃起一团青焰,照亮了树丛隐蔽处的一小块地方。让芸能清楚的看见他。 黑色如丝的头发用水晶发瓒高高束起。苍白消瘦的颓美俊颜,眼角略红上挑,是那般勾人心魂,眼神却犀利冰凉,高挺笔直的鼻梁下,薄薄的艳红嘴唇却昭示着他不可抗拒的妖艳魅力。 “磷火……是你!”惊喜的看着对方熟悉的俊颜,芸一改刚才的惊惧,兴奋的抱着对方结实精瘦的腰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4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4部分阅读 整个人贴了上去。“真是吓死我了。”她嗲怪地瞪了对方一眼,无限娇媚。 “怎么那么早就从女皇那出来?”磷火皱着眉,克制着心里的厌恶,不动声色的推开对方。 他以为会等很久,事实上等得越久他越安心,说明他得到的消息越有价值。 “亲一个我就告诉你。”芸红着脸把嘴凑到磷火的面前,闭眼屏息等待。 厌恶恶心从磷火的眼中一闪而过,然后他有些粗鲁的捧起芸的脸,轻触了下她期待的唇,又立刻放开,然后用指腹擦去唇上余温。没有温度的眼看着芸:“可以告诉我了吧。”冰冷的声音透着摄人的魔力。 “哼!你这个冷漠样看着就让人生气!不过我就是没办法拒绝……告诉你就是了。今天女皇上朝后又被太师叫到偏厅开会,回来的时候火气大着呢。”她一脸抱怨地嘟着嘴。 “打听到什么了吗?”面对她的不高兴,磷火丝毫不以为意。 “没有打听到什么,陛下今天……好奇怪……”芸皱眉头,一脸费解的表情。 “怎么奇怪?” “嗯!你也知道的,陛下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华丽的衣服。今天我拿着她最喜欢的衣服给她试,她只看了一眼就说不喜欢。而且……陛下每天睡前都要沐浴,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不愿意沐浴。还有……陛下似乎对于舞会没什么兴趣……” “是吗?”磷火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尾。“陛下最近心情怎样?”。 “一直不是很好。”女子的声音中有些担忧。 这时,巡逻军提着魔法灯远远走来。 “好,你先回去!记得,不要露出马脚。”磷火冷淡地说着,然后把她送到回廊。 “嗯!记得要再来看我……”芸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眼睛居然红了。 磷火没理她,快速的消失在夜幕中。 女子一直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又是一个渴望从他这里得到爱情的愚蠢女人,这样的女人只能沦为他达到目的的棋子。 没有情感的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 在那场人祸发生之前,他是个傲世奇才,游戏人间,指天称尊。他一直以为,只有他愚弄世人,没想到最后却被命运摆弄。 他的眼中,只有那日的血与恨。永生,只为复灭门之仇而活! 清奇如风的几个跳跃,磷火便消失在高瓦夜空中。但他却没有发现,一双冰冷的绿色眼睛始终注视着他。 磷火,战场的野花,绯红如血。吸食死人的养分存活。剧毒,奇美。象征着死亡与征伐。寓意复仇…… 果然不能放着那孩子不管吗?玄看着磷火远去的身影,眼神越加冰寒。 如果磷火没有打上女皇的主意,他倒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管他。但是他却想从女皇下手…… 是时候让赤血出场了,虽然比他预先计划的早了一点,但有了赤血的保护,至少女皇的安危不在话下。 没有犹豫,玄转向另一个方向,诡异的消失。 玄武——赤血 “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还没落下,银光一闪,鲜红的血带着滚滚热气,飞溅起来,洒在雪地上。 一颗人脑袋,突然滚落到地上。 “啪啪啪!”掌声响起。 从阴暗处,玄徐徐走出。他走到一个黑衣男子身前,黑衣男子看见他,立刻单膝跪下。 “做得很好,赤血!你的实力已经可以接掌玄武家了。” 玄拍着黑衣男子的肩膀。 黑色的紧身衣下,男子结实强大的肌肉群因为玄的话放松下来。他麻木空洞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玄,没有一丝情感。鲜红的血粘在他的脸颊上,冻成了冰屑。 玄看着他,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将手放在他的头上。 “你已经完成了所有任务。如今,我正式赐予你称号,三代玄武家主——影赤血。” 男子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在等待什么。 “从今往后,你只有一个主人,你只需要听从她的命令,保护她的生命,你只为她而存在。” 这似乎就是黑衣男子等待的话,他闭上了空洞的眼睛,接受着他的命运。 “从此以后,你就是影,女皇的影!现在我带你进宫,见见你的主人。” “是!”冰冷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般,空洞冰冷。 玄武,四家之一。最为神秘的家族。 第一次直面主人。可以大胆的注视着她,探究着她。 虽然很少,但也曾幻想过她会是什么样子的。原来是这样的……小小的身体,吹弹可破的细白半透明肌肤,一头闪着银光的细碎短发,像猎豹般幽紫色的眼睛,看起来……很明亮。 她就是自己一生的主人,是他的命运,这个认知,第一次没有让他觉得空洞乏味。是因为自己已经见到她的原因吗? 安静的看着蕾娜斯。不知道在她的眼中的自己又是什么样的? 看着一脸邪笑的玄,以及站在他一旁直视着她的神秘黑衣男子,出奇的,蕾纳斯并没有感觉多惊讶,只是郁闷三更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 玄似笑非笑地问到:“有光就有影,陛下一定能明白我们玄武存在的意义……” “我明白!”打断玄接下来一长串废话,她当然知道。一个国家,一个女皇不可能只有可以走在阳光下的荣誉军队,还得有一支走在黑暗里,做着不可见人“勾当”的黑暗势力。只是她没想到,冰封的黑暗守护者,会是玄武家。 “赤血是这代的影,他会一直在你的身侧守护你。而且他也是玄武家主,你可以通过他控制整个玄武家族精英所组成的‘暗部’。”玄严肃的说着。 蕾纳斯点头表示明白以后将注意力转移到赤血的身上,她打量着他。 一身黑色紧身衣包裹着他精瘦却爆发力十足的肌肉,勾勒出宛如野兽般强健的曲线和完美身型。赤血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消瘦、锐利、冰冷,宛如一把刚刚出鞘,寒光刺目的匕首。他的外貌只能算中等,但却使人过目难忘。那长面无表情的脸和不带情感的蓝灰色双瞳,有着和玄一模一样的气质——危险冷酷敏锐。 “非常感谢你送了一个免费的保镖给我。只是……玄我还不太了解情况……”收回自己省视的目光,蕾纳斯有些困惑,为什么玄会突然送上武家家主给她? “情况就是……您长大了,危险也多了,需要完善的保护。赤血就是为了这个而存在。所以我才将他送来。”玄温和的笑笑,解释的话语意有所指。 我长大了?什么意思。 蕾纳斯看着玄神秘的微笑,突然觉得一阵头重脚轻,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还是她想得太多?她总觉得玄似乎看透了她,知道她身份“秘密”…… “将赤血送到您身边,除了保护您的生命安危外,最主要是让您能开始一点一点掌控和使用玄武一族的力量。您也知道,玄武家的势力特殊,这个家族主要负责帮助君王做一些‘清理’和‘收集’,等于是您的手和耳,如果能善用玄武家,您就能更好的遥控这个国家。这不是您想要的吗?” 闭上眼,蕾纳斯思量了起来。 不心动是骗人的,她现在的确需要一个特务机构为她做事。收集信息、暗杀、监控……要统治一个国家不能没有这些。玄武家这样强大的助力,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后援支持。 而且她相信,无论玄知不知道她的秘密,他都不会害她。这是一种天生的直觉,而这种直觉从没出错过! 张开眼睛,蕾纳斯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接受!” 这是一个联盟,更是一个誓言。 在玄宽慰的浅笑中,影走到了女皇的身侧。 “对了!既然赤血是玄武家的家主,那么我能请教赤血一件事吗?” “主人请问!”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你……有镶嵌着玄武神兽的铜镜吗?” 哗——蕾纳斯第一次看到玄露出了吐血的表情。好啦,她知道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是很刹风景,但是她真的想早点知道,有点线索也好。 “赤血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丝不苟地回答,赤血连眉头都没眨一下。 什么?没听说过? “那玄你呢?你刚刚那个表情别告诉我你也没听说过!” “这个嘛……老夫是听说过,但是我们玄武家根本没这个东西!我们玄武家出的都是杀手和保镖……没出过男宠……” 啥?蕾纳斯抖了两下眉,立刻爆走。流炎!流炎!你给我滚出来!你这天杀的傻鸟耍我是不?这一切难道是个谎言? 再这样下去夜一要怎么办?她还怎么回去救他? 白虎——雷克司 清晨,白虎家内院,道场。 空气清新冰凉,有些潮湿。树枝和地面上铺满了还未融化的春雪,白色的雪干净晶莹,反射着初晨带着温意的阳光。 道场内,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双刀,虎虎生风。满眼看去,一道道寒光在空中闪过,编织着密密麻麻的刀影。 一头飘逸的金色长发在晨光下闪烁,模糊的表情,却能清晰地看见那寒冷的蓝色眼瞳在闪动。那身影,宛如神圣的战神,强大,孤独,执着。 不知何时开始,门外,又悠悠然然地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看着眼中绝美而孤独的男子,红的心在颤动。 她爱他,第一次在弥花树下见到他时,她就疯狂地爱上了这孤傲的战神,所以要求自己贵为太师的义父把自己嫁给他,就算只是一个侧室也行,只要能在他身边…… 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她如愿地嫁给了他,明明正室之位空缺,他却只把自己纳为侧室,当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激动地流出了眼泪,她已经很满足了,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但是这种满足没多久就从时间的沙漏里一点一点流走,因为很快她知道了,他之所以会娶自己,不是因为她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地方,而是因为……他想利用她来摆脱女皇的纠缠! 不是不失落的,因为有期待。但是她并不怪他,因为她爱他。只是……他不爱她。 从成亲至今,他从来没有碰过她,甚至都不常和她说话。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红?你怎么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异常冷清阴沉。 红立刻回身,看见了一个俊秀修长的男子。 “哥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自己这个多年前成为女皇未婚夫的义兄——左相特斯迪。因为他也是太师的义子,所以是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与自己的夫君一向不和…… “看自己的丈夫用得着那么偷偷摸摸的吗……”特斯迪直直地向道场内看去,冷冷的看着被称为武学奇才,深得女皇青睐的白虎次子——雷克司。 红听了特斯迪的话,脸忍不住红了起来。 “红!”道场内的雷克司已经停了下来,将手中的双刀放回武器架上,回头望见了红……以及那个让他没有什么好感的男人。挑着刚毅的剑眉,雷克司他无视特司迪的存在,悠然地从他旁边走过。 “夫君,我为你准备了些早点……”红垂着脸,一脸娇羞的女儿态,雷克司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挥挥手让红退下。 雷克司淡漠的态度让特斯迪恼火,自己的义妹,太师的义女岂是能这样对待的?!他强压着怒气低哑地说:“你就用这种态度对自己的妻子?” “左相大人连别人的家事也要劳心吗?”勾着唇角冷笑着,雷克司看向特司迪的眼中只有疏远和防备。 他可不觉得特斯迪突然出现在他的专署道场会有什么好事。他很清楚这个男人有多厌恶他,就像他有多厌恶他一样。 红连忙拉住要出言反讽的特司迪,无声的对他摇着头。她和夫君之间的关系已经够冷漠淡薄了,她不想让义兄再□来将这份已经脆弱不堪的感情破坏。看见红恳求的目光,特司迪叹了口气,恋爱中的女人最愚蠢,红难道一点都看不出雷克司对她无心无情吗?算了,这是他们的事,他也没资格多管。 “不知左相大人来有什么事?”雷克司直视线着特司迪。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认为像特司迪这样的人会因为无聊而来窜门。 “没事!只是很久没有来看望红了,今天顺路来看看。”言不由衷的说,他哪有闲心和兴趣关心雷克司的家事,如果不是因为女皇关于四家镜的话题让他心有余悸,他今天也不会一时兴起想来造访自己名义上的妹夫……看看他是否依然那么讨厌陛下。 说实话他真的不了解雷克司这个人,匆匆忙忙结婚,任傻子都知道他这是做戏给女皇看的,但是为什么之后他又要将夫妻不和弄得人尽皆知,这样又怎么能使女皇死心…… “……那左相大人就与内人聊吧,我不打扰了!”客套地寒暄着,雷克司嘴角扬起淡淡的冷笑。 忽悠他?他以为自己猜不出他来的原因吗?这个只会在那个刁蛮女皇身边唯唯诺诺的家伙,会来看他也肯定是与女皇有关。他从没见过那么蠢的男人,全心去爱一个压根不把自己放眼里的虚伪女孩,这样作践自己连他都为他不值。 “等等!听说你很想去边疆担任军长……”特斯迪突然叫住雷克司,换了个敏感的话题。 “……原来左相大人平时那么关心在下,真让在下受宠若惊。”不愿意多谈,雷克司皱起眉头准备离开。他的确很想得到那个位置,只有得到那个位置他才有与长子竞争白虎家主之位的地位,而且还能离开京都这个是非之地……只是这些,没必要让特司迪知道吧! “你那么想离开京都难道是因为……想避开女皇陛下?”特司迪小心翼翼的猜测着,目光定在雷克司的脸上,仔细观察着他每一丝表情变化。他衷心的希望雷克司能承认。这样他就不用为这个问题终日揣揣不安。 微微一震,雷克司转头冷冷的瞪着特司迪,他不知道说这样的话很不负责吗?如果传到“有心人”耳中他们两人都要倒霉。 是的!他们两人心照不宣都明白他的确想避开女皇!他为了躲避女皇而娶红,但女皇依然对他执着不放,再这样下去不知道白虎家还能保他多久,他发誓过绝不进女皇的后宫!但他不能说,更不能有丝毫表现,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国家,没有女皇得不到的东西,如果女皇执着要得到他,那将只是时间问题! “左相多思了!我只是想为这个国家多尽贡献而已!如果没有其他事,在下先行告辞!”浅行一礼,雷克司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特司迪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没明说,但是那副压抑的表情已经告诉他,自己不需要为雷克司担心,即使他最后还是会留在王都。 第六章 新的生活 当强烈的阳光照在她眼睛上时,她难受的张开眼睛。 窗外非常的明媚,让她一阵恍惚。 这是哪? 困惑的看着窗外,蓝天白云,清澈干净。她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天…… 奇怪?!自己身上没有盖着带着血腥马蚤气的军用毯,也没有睡在硬邦邦冷冰冰的地面。无论是身上的被子,还是身下的床褥,感觉都像是绵软的云絮。 耀眼的阳光穿过透琥珀色的窗子,落在她的脸上。混沌的脑子一点一点清醒了过来。 已经发生的事情像电影一样,一个画面一个画面的在她脑中播放。合上紫眸,蕾纳斯认命的叹了口气。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转生了,在一个奇怪的世界,一个被称为冰封女皇的十五岁女孩身上…… 其实这也没什么! 正宽慰自己,却眼尖的看见一个侍女的脑袋偷偷摸摸的往房间里面看来。 “女皇醒了没有?……”另一个脑袋探了进来,还小声的问。 挑挑眉,还以为她的侍女改行当贼了,原来只是看她有没有醒来而已。 “干嘛不直接叫醒我?”起来之后,蕾纳斯困惑的问正帮她更衣的两个侍女。 “平时我们不能在陛下您没有传唤之前进入陛下的寝室……”小小声的说,侍女的神情中有一丝害怕。刚刚她们就逾越了这个规定,开门偷看了。 哦!是这样!等等…… “什么时候了?”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紧张的询问旁边的侍女。 “快中午了,陛下。” 真没想到自己这么能睡,一觉就睡到中午。大概是昨天太累了。那么那些等着她早朝的大臣们不是等了一个早晨吗? 等等……早朝! “今天不用早朝吗?”他们怎么让她睡到了中午?难道今天不用早朝?她可不相信她的那些“高傲”的臣子有这个耐性等她一觉睡醒。 “陛下?今天怎么会要早朝呢?每个星期只有一、三、五三天上朝啊。”一个侍女困惑地看着蕾纳斯。 疑?这里居然不是每天都得上朝? 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她不需要每天都在半梦的状态下被人从床上拖起。对侍女淡然一笑,蕾纳斯转头看向镜中自己幼嫩的小脸,这个有着一头浅金色头发的陌生女孩还真像一个漂亮精致的sd娃娃。 “陛下,今天要扎什么样的发式?”侍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发式?看着等待中的侍女,蕾纳斯愣住了。 如果不是这个侍女提醒,她还真没多在意自己这一头卷曲华美的长发…… 在原来的世界她还从没留过长发! 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身影,这一身华贵的宝石裙子和头上镶嵌着无数珠宝,虽然漂亮,却让她有些厌烦。镜中女孩怎么看都让她觉得娇弱幼稚。即使她能慢慢接受自己的性别,但……这个外表与她的性格实在是格格不入。这样的女孩能治理好一个国家?能带领一个国家走向富强?她怀疑! 这个人不是她!眼睛危险的眯起。她怎么能让自己带上别人的影子? 支开帮她梳头的侍女,蕾纳斯冷着脸看着镜子。一道寒光从她眼角滑过,她看见了一把锋利的剪刀。(为女皇着装时,侍女们都会携带针线盒,为衣服不满意之处做一些小处理。) 越过不知所以的侍女,她拿起了针线盒中的剪刀。侍女们立刻发出惊呼。但是却无人赶上前阻止,她们完全不知道女皇想干嘛。 难道女皇不满意刚刚的发式,所以要惩罚那个梳头的侍女吗? 但是用剪刀……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蕾纳斯捞起长长的头发…… 侍女们这才反应过来女皇想做的是什么。 “不要啊陛下!”几个女人异口同声的发出惊人呼声,震撼力十足。但却没能呵住蕾纳斯。 “咔嚓!”长长的头发就那么掉了大半截。 一阵风!真的只是一阵风! 一阵风吹过,接着,她手中的剪刀被夺了下来,她甚至没看清…… “你在做什么!”惊怒的低吼在她的耳边响起,震得她耳膜生痛。而那把剪刀被扔得远远的,连看都看不到。 抬起头,蕾纳斯惊愕的紫瞳对上了一双细长深谙的蓝眸。只是这双熟悉的眼眸此刻正在喷火。 “特司迪……” 人类也能拥有和风一样的速度?当然可以,因为有魔法! 真没想到特司迪是魔法师! “你的魔法很有趣,在施个给我看看吧。”也许是因为气氛太压抑,也许是因为对新事物太好奇。蕾纳斯不怕死的说。 什么话都没有说,特司迪只是用他那比冰还冷,比针更尖的眼神无声的瞪着她…… “……当我没说,你继续……”放弃了自己的好奇,虽然眼神是杀不了人,但是可以吓人。 特别是特司迪现在的眼神! 剪个头发而已,用的着发那么大火吗?他也太小题大做了! 看着身后一脸专注的特司迪,蕾纳斯的心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感一点点填满。 正午温色的阳光透进窗棂,为他们俩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模糊金边,周围的侍从全都知趣的回避,此刻硕大的更衣室只有他们两人。 她的头发被特司迪小心的修整着。他剪的十分认真,几乎到了忘我的境界。 剪刀与头发摩擦的声音,细细碎碎的银丝散满一地。 从镜子里,她能看到他专注的眼神,深邃的像神秘的深海,更似一潭幽泉。 为什么这张脸会与夜一那么相像?每每特司迪出现,她就会以为夜一又回到她身边,原本苦涩的思念在看到他时不自觉的得到了慰藉。但这样的巧合到底是好还是坏? 特司迪就像磁石吸引铁片般吸引着她,他就仿佛是这个世界的夜一。这温暖的诱惑离她是那么近,触手可及,但她却只能维持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去碰,不能让自己沉浸于这泡沫似的虚假幸福中。这种甜蜜与苦涩结伴的矛盾,未尝不是种煎熬,她忍不住轻叹。 “懂得后悔了?”听到蕾纳斯的叹息,特司迪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镜子中他们两人的倒影。 看着特司迪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神,蕾纳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后悔什么?后悔剪短发?怎么可能会后悔?她其实很懒,不爱在打理头发上多做文章,而且短发的她看起来更顺眼,虽然只是顺了她自己的眼。不过……一个将头发留到腰下的爱美女孩突然说自己喜欢短发谁会信?所以她只能面无表情的点着头。 “那么做,不值得!他根本不在乎!”看着她,特司迪轻幽的说,声音有些落寞。 啊? 蕾纳斯完全没有听懂特司迪的话,怪异的看着他。他在打字谜? 看见了蕾纳斯一脸有听没懂的白痴样,特司迪隐忍着怒火:“我说的是雷克司。你那么做他也不会感到心疼!”轻吼着,他抓着剪刀的白玉手指微微颤抖。 这样的事情也要他一遍一遍的重复吗?她以为他很喜欢提起她对雷克司的爱慕吗?他也是男人,就算不爱她,也无法忍受自己未来的妻子爱着别的男人还为之断发! 还是她真的以为,他的心是铁打的,什么都不在乎? “哦!……我不是为他剪头发!”淡然的说。还是这个误会!她不想解释了,就算解释也没人信,让时间来证明吧! 面对她无所谓的态度,特司迪真的无力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真的不在乎雷克司?恐怕只是在强颜欢笑。说实话,他越来越看不清摸不透她了! 神清气爽!看着镜子中一头短碎的银发,还真是英姿飒爽。整个人都干练了起来。 “呜~呜~呜~!”侍女团们都咬着手巾,一脸泪汪汪的看着她。 去!一边去!不要影响她愉快的心情! 挥手喝退了她们,蕾纳斯转向特司迪问道:“你觉得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特司迪轻拧着眉,那一头如瀑布般卷曲的金色长发如今已被削短至脖径,配合那双无处不散发着自信与犀利的紫眸,却让她看起来更加迷人特异。看来短发也很适合她。只是……赞美的话他说不出口。 “和以前的样子相比,现在的我是不是更像一个能统领国家的女皇?”少了那头装饰性的长发,她本身的气质反而更加突显。美丽或强势,她选后者。 “……恩。”安静的注视着她,特司迪低垂下眼帘,深蓝的眼中带着怀疑和沉思。统领国家的女皇?她居然能有这样的想法,以前她不是对国家一直漠不关心吗? “虽然只是表面功夫,但连这点都做不到又怎么能令人信服。好了,这个话题结束,我今天有些事想做。特司迪,问你个很重要的问题……皇宫里有书库吗?”蕾纳斯嘴角勾着浅笑,淡然地看着特司迪问道。 “书库?”特司迪的脑中一片雾水。陛下不是不爱看书吗? 蕾纳斯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他这是什么表情?是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居然没有书库,还是女皇提到“书库”很令人惊奇? “我有一些很重要的资料要查,有兴趣一道吗?”蕾纳斯一边说一边走到镜子前,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新发型,视线不时转向镜中的特司迪。 “很乐意为您效劳。”镜子里的特司迪恭敬地朝她浅鞠了一躬。 “这就是皇室图书馆。”特司迪站在门口,对蕾纳斯说道。 居然有那么雄伟的建筑……惊讶的看着眼前巨大圣洁的白色高塔,蕾纳斯心里一阵颤动。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风格的建筑……高塔造型十分独特,宛如冲天的笔直树干,至少有百米来高,下宽上窄,却是平顶,铸造的石料特殊,像是玉与水晶的结合,表面又带着闪闪荧光,高塔通体莹白。近看,在石柱上雕刻着徐徐如生的各种人物,而墙面上则雕刻着各种各样的美丽花纹,唯美的让人心颤。 这样的一个建筑,真是杰作! 一番感慨之后,她回过神,却正好对上特司迪直视着她出神。 “怎么?我脸上有字?”蕾纳斯玩味的浅笑,挑着眉。 脸腾的一红,特司迪立刻把头转向别处。气氛立刻尴尬起来。 晕!这小子面子真薄,她都还没开始逗他呢!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看着蕾娜斯发呆?他从来不知道,蕾娜斯可以那么美。她在看到图书馆的那一刹,那双如晶石般璀璨的紫眸闪闪发光,一头短碎的银发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斑。那欣喜兴奋的笑容,甚至比阳光更明媚,让他禁不住……迷陷! “这座建筑是精灵族和矮人族为了答谢上代女皇——艾斯达拉陛下设计建造的。”特司迪主动打破尴尬的沉默,她应该不知道这些,因为她很少来这里。特司迪一边说,一边领着她向图书馆内走去。 “答谢?”蕾纳斯好奇的问,同时又想到,精灵族和矮人族原来真的存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是否有三头六臂…… “女皇开了国禁,允许异族入境。而且对矮人和精灵特别优待。在冰封,矮人和精灵可以享受到平民待遇。”特司迪继续向女皇解释着。 “这很特别?”蕾纳斯不解的问。 “当然……神之大陆的六大人类王国中,只有冰封一国为异族打开国禁。其他国家都不允许异族进入自己的国家,一但发现……”特司迪顿了一下。 “会怎么样?”蕾纳斯突然感觉后脊一凉。 “精灵族和矮人族将沦为奴隶,半兽人族立即处死。”特司迪平淡的说,这种事情在外国司空见惯。 这就是种族歧视吗?蕾纳斯皱着眉想到。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特司迪说出异族在国外的凄惨遭遇,她居然会感到莫名心痛,她可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奇怪…… 经过缠绕着青藤的华美长廊,他们到达图书馆的藏书部。 布满了美丽植物花纹的巨大暗红色地毯。一排排整齐精致的木雕书架。这宽阔的房间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一股火炉般的暖意。 一种让人十分舒服的书香合着优雅的香熏,在馆内弥漫。 “特司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带着温和的笑意,一个棕发碧眼的男子向他们走来。 “雷亚,你怎么也在?”特司迪有些意外这时候看到雷亚。 “前几天有些资料没有整理好,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整理一下。”雷亚温和的声音,让人想到了和炯温暖的阳光。 蕾纳斯站在特司迪身后,看着他和雷亚寒暄。真没礼貌,他都不过来对她问侯一声吗?好歹她是个女皇吧!还是他一点都没把她这女皇放在眼里?蕾纳斯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冷冷的看着雷亚。 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完全没有认出她…… “这位是?”与特司迪寒暄完,雷亚终于在意到他身后瘦小的身影,好奇的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女皇陛下!”雷亚看着那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发色,熟悉的眼睛,惊诧的大叫出声。 这……这怎么会是女皇陛下? 哦!原来认识她,她还以为这个雷亚已经忘记了有她那么一个女皇的存在了! “女皇陛下你……你的头发……”瞳孔极度收缩,雷亚颤抖的指着蕾纳斯那一头细碎的短发,惊讶的都忘记自己身为臣子,在称呼女皇的时候应该用敬语。 他刚刚完全没有认出来。那一头短发,一身简单利落的男装,他还以为特司迪带了一个侍从进来…… “剪短了!”好心的接下雷亚没有说完的话,看他那惊讶的反应也知道他刚刚八成是没有认出她。所以她无所谓的耸耸肩。 “谁敢剪您的头发……”不经大脑思考,雷亚忍不住脱口而出。 接着,女皇很不给面子的用手一指,罪魁祸首,无辜的特司迪同学,光荣的暴光了…… “你是青龙长子?”看着眼前的雷亚,她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在私下里遇到青龙家的人。 “是的,陛下。”雷亚尽量让自己习惯女皇那一头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一千零一次瞪向自己的好友兼长官,特司迪。 “那天早朝与财政大臣‘一起’的右相是你父亲?”蕾纳斯意有所指地问道。 “是的。”雷亚有点不解女皇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女皇不知道他是右相的儿子,青龙家族的长子? 照理来说,女皇应该是认得他的,虽然他和女皇平时没什么接触…… “右相大人和财政大臣似乎关系很要好啊。”蕾纳斯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哎?哦,家父与财政大臣是多年之交,关系的确不错。”雷亚快速地回答。 虽然不是很明白女皇为什么突然说这么一句,但是他直觉女皇这话背后似乎有什么隐喻。是不是他想多了? “财政大臣是朱雀家的人吧,一定很有钱。有这样的朋友的确是很不错。”一语双关,蕾纳斯犀利地看着雷亚,语气中带着试探。 “……”沉默地看着女皇,雷亚宛如被电击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了女皇的意思。 女皇在怀疑,怀疑青龙家与朱雀家建立在金钱上的利益关系…… “还有……关于铜镜,你们收藏得还好吗?” 蕾纳斯觉得刚才的“拐弯抹角”也已经足够。而且看着雷亚突变的脸色,她知道自己这招“出其不意”用得还不错。 “诶?”雷亚一下子傻了,青龙镜?陛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除了惊讶的雷亚,一边的特司迪也跟着脸色一寒。蕾纳斯有些无奈的苦笑,估计这会在特司迪眼中,她完全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女色魔了! “陛下问的是后宫……男宠的铜镜吗?”雷亚试探的问向蕾纳斯,“可是,我们青龙家早就没有了……” “什么?”雷亚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铜镜是代代相传的,只传给家族中最优秀的弟子,但是……青龙家的铜镜从上一辈那里就失传了!也有可能流传给了青龙家族其他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谁。”雷亚不解地看着蕾纳斯快崩溃的表情,一边面色怪异的解释着,一边目光复杂的移向特司迪。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陪女皇就行了。”特司迪适时地拍了拍雷亚的肩膀,微笑地说。 雷亚看了眼身旁的特司迪,然后再看了眼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的女皇,默然地点了点头。现在他的脑子因为女皇的话以及她突然的变化,死了一半以上的脑细胞,需要时间仔细消化一下。 目送着雷亚离开,特司迪转头,严肃地看着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蕾纳斯。 “陛下……您最近好象一直在打听四家镜的下落啊!”涩然一笑,特司迪平淡的问。 紧了紧眉,蕾纳斯沉默不语的看着手中书本,她在他面前提过几次四家镜,也难怪他会怀疑。 “劝陛下别太执着了,四家镜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东西!”别有他意的奉劝,特司迪眼中闪过一丝冰寒。 蕾纳斯若有所思的看着特司迪微凉复杂的浅笑,平静的移开视线,只是心里却无奈轻叹。救夜一的线索竟然断了,青龙家的铜镜丢失?这打击着实不轻,但她也不是遇到困难会气馁退缩之辈! “还有……陛下您对青龙家有不满?” 不能怪他有这种臆测,女皇刚刚的口吻和态度实在称不上温和,而且还刻意提出青龙与朱雀的盟友关系,实在让人不知道她的真正用意。 但是没理由女皇会讨厌青龙家啊,青龙家在朝中势力虽旺,但是对女皇从来是恭谨尊重的。也因为青龙的扶持,女皇能在朝中权威不减。对女皇来说,青龙家族恐怕是她最喜欢最乐意亲近的家族…… 回视特司迪投来的困惑目光,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纷乱复杂,要理清头绪的事不止那么一件。就先解决一下他的困惑吧! “左相大人可知什么是国家之本?”合上书本,蕾纳斯微笑地看着特司迪,十指交叉,她的眼中流转着睿智和清澈。 “军、矿、农、商!”不知道女皇为什么突然做此一问,特司迪来不及思索,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回答。 蕾纳斯宛如深渊般幽然的眼眸直视着他,让他一阵心悸。以前的女皇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宛如会把人灵魂吸入的深邃眼神。 “你说得不错,但却只看到了事物的表面,真正的内质却不仅只有这些!想听听我的答案吗?”自信一笑,想必她的答案会让特司迪大吃一惊。 “陛下请说!”特司迪一边回答,一边思索着还有什么是他没想到的。但横思竖虑他都没想出其他的答案,明明自己所说的是所有人都认同的,为什么蕾纳斯却说这只是表面? “你以前有没有想过,矿是谁挖的?地是谁种的?各种各样的产品是谁生产的?是你?是我?是贵族?不!是平民!没有平民,就没有国家,人民才是国家的根本,国家最宝贵的财富……” 蕾纳斯冷静地看着特司迪,他眼睛里正闪动的惊骇的光华,她继续说道。 “人是最伟大的生物,一个国家是否有希望,看的是这个国家的人民是否有坚强的毅力和美好的理想。但是如果人不能平等,没有尊严,食不果腹,衣不御寒,每天都要为衣食生存担忧,困苦的生活让他们如何全力生产?人们的劳动力和积极性将受到巨大的打击。 如果把君王和贵族比喻为一只舟,把国家的人民比作水,那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就能明显地解释人民与贵族君王之间的关系!要巩固要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就是让人民安居乐业……” 原本生性淡泊冷静的特司迪在听了女皇的话以后,整张脸上的表情开始剧烈变化起来。 一下是困惑,一下是了悟,一下又是惊诧,还有更多的是用言语形容不了的复杂。 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论调。虽然他本人深受过阶级论调之苦,但同时也深深地认为这是一个人的命运,从来没有想过受尽压迫的平民竟然会是国家之本! 但看着蕾纳斯目光中渐渐浮现出丝丝异彩,他觉得自己被压制得过于平稳的心跳变得波澜四起。 这样精辟震撼人心的话,居然是从向来不关心国事的蕾纳斯口中说出的?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亲耳听到,怎么也不可能相信! 这只能解释成——女皇变了! 她在他的眼中再不是原来那个普通娇纵的女孩,而化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5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5部分阅读 身成了智者!拥有常人无法揣摩思维模式的天才。她的话就像高深的哲语,更似一把可以打开冰封通往富强,由智慧结晶而成的钥匙。 他此刻绝对相信,蕾纳斯她是个天生帝王!也只有天生的帝王,才能有这样出众而又与众不同的智慧! “我赞成陛下的说法,很有道理!不过陛下所说的这些与青龙家又有什么关系?”从震惊中缓过神,特司迪还是很困惑,青龙和平民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笑着点点头,蕾纳斯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从沙发上站起。特司迪能那么快就接受她的观点让她十分快慰,也让她第一次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帝王也是凡人,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她也需要助手,她希望特司迪能成为她的左右手,能了解并支持她的想法。随性的在红色地毯上踱步,她继续说道。 “任何事物都是相互联系的!青龙家与冰封的人民和未来有很直接的关系!不过要说明青龙家族与冰封未来的关系之前,还必须说另一个对冰封王朝有更深影响的家族——朱雀家!” 停顿了一会,蕾纳斯看了看特司迪的反应,他微拧的眉头明显表现出对朱雀家的反感。很好,这样他应该更能理解她的观点。 “凤凰城将矿石的原价压低,冰封就得拿出更多的矿石。朱雀家,其实就是一只依附在冰封矿石之上的贪婪的吸血鬼,因为他们的存在,冰封始终处于被压榨的状态下。所以一定要削弱朱雀家在冰封的势力,冰封的矿石不能随意让冰封外的人掌握!” 皱着眉,蕾纳斯的表情带着前所未有的强悍气势,宛如光芒碎片般耀眼的浅金色短发下,一双冰冷的紫眸闪烁着幽光,在阳光的残影下显得异常美丽而又危险。 特司迪不自觉地点头,其实他和老师一直都认为朱雀家现在的存在方式对冰封有百害而无一益。只是没想到一向亲喜朱雀家的她也能有这样的想法。 “青龙家是冰封宫廷文官之首。在朝中握有实权。朱雀家就是看上这一点才与青龙家绑在一起。在青龙右相的护佑下,朱雀家宛如得到了一张宫廷通行证,让他们的掠夺如虎添翼。 所以,如果能破坏青龙与朱雀的联盟,让青龙归入我的政营下,这将是对朱雀家的致命打击。‘最了解自己的盟友将会是最危险的敌人!’当然,就算青龙不愿意入我的政营,只要离间朱雀与青龙两家,朱雀的势力就将会受到削弱。这也是个不错的局面……” 蕾纳斯说着,特司迪听着,他已经说不上来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了。 他现在很困惑,蕾纳斯小小的脑袋是什么时候装下了那么多东西?她的思想如此复杂精细,视野却又出奇的开阔,并且能做到瞻高远瞩。这些分析绝对不是她这个年龄的孩子能想得出来的,可是偏偏她就是能这么有条不紊地阐述出。就算她真是政治天才,也必须经过多年训练才能有这样出色的政治嗅觉和判断力,可她……在不久前还是个对政治一窍不通而且全无兴趣的平庸女孩。 他不懂,不明白,是什么改变了她,仿佛在一夕之间,她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和以前截然相反的人。 目光追随着她走来走去的娇小身影,特司迪的眼神越来越深邃,随着她甜美的声音心头一颤。 “告诉我,我能信任你吗?” 演讲完后,蕾纳斯直直地看着他,阳光照在她粉红的心形脸蛋上,就像最神圣的女神,她浅金偏银色的头发耀目地泛出一圈光晕,带着令人仰慕的气势,似乎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她的召唤。 “能!”特司迪果决地回答。 他明白,女皇今天和他说了那么多,应该说的,不应该说的,她都说了。她对他完全信任,他又怎么可能辜负这份珍贵的信任呢? 蕾纳斯紫色的眼睛带着温柔的笑意,轻柔的声音宛如一阵和风抚过。 “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帮助我,永远!”。 紧握的掌心已汗湿,这样的蕾纳斯让他心悸莫名。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上位者的引导力,这种强者气场的引力深深牵动着他的心。 曾经,他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欲除他而后快。曾经,她是他眼中用美丽躯壳掩饰的愚蠢女孩,他对她只有厌恶和鄙夷。 但如今……就在这不经意的瞬间,一切都变了。 不论这份信任是真是假,是永恒还是短暂,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守护她,在她身侧辅佐她的冲动。 直直仰望着蕾纳斯含笑的眼眸,特司迪慢慢的单膝下跪,那双深蓝的眼眸带着敬仰,他低下头,声音难掩激动与颤抖。 “我永远站在你一边……” 图书馆里特有的油墨香气缭绕在两人周围,将这一切定格。他们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似乎就这样一直到时间的尽头…… 蕾纳斯直视着特司迪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他仿佛一个神侍见到了自己的神明般热切的,几乎是崇拜的注视着自己。 突然觉察到了什么,她的笑意越来越浅,目光渐冷下来,然后慢慢地移开视线。 她侧过身,靠着沙发,一语不发地注视着窗外。 阳光明媚,金色的光芒像是带着魔法的丝线,从浩瀚的苍穹投射在开阔的地面。目及之处,无一不是使人心旷神怡的宏伟景致,雕楼画栋的宫殿,修葺别致的树木…… 但是,蕾纳斯的心却只有消沉……远远地,她的眼中模糊地出现一个黑发男子俊秀的脸庞,那个被刻在心中的男子,她永远的阳光。 她必须记住!这里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挑战,一场会醒的梦。夜一在等她,她一定会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然后回去找他。所以这场梦中有些故事注定不会发生,也不能发生。 望着被阳光照射得晶莹剔透的侧脸,特司迪脑海中却浮现出她撇过脸时那个复杂的眼神……伤感、无力,仿佛她想要抓住什么美好,最后却只能放手……这样的眼神他从没看过,甚至为了雷克司也不曾有过…… 那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她很脆弱…… 但究竟是什么让她有如此惹人心疼的眼神? 和炯的阳光透过军部指挥所,禁军二军军务处的窗户…… “明天女皇上朝。关于之前说的那件事你已经心中有数了吧!”太师肖恩温和的对单膝跪在他面前的一个盛装骑士说道。 “是的,太师大人。”那个跪着的男子低着头,必恭必敬的说道。 “这件事情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就能成功。到时候可能会让你出场。”太师的语气中带着浅淡的担忧。 “请太师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男子坚定的回答,有着军人的干练。 “不愧为我的人,罗依,这件事情成败的关键就得看你了。”欣慰的微笑,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一定不负大人厚望!”中气十足,男子的语气眼神中都带有强悍的气势。 第七章 王仪之朝野 “陛……下……陛下……醒醒……”迷迷糊糊中,依稀的听见耳边焦急的呼唤,好吵啊! “别烦,老子要睡!”蕾娜斯呢喃一声,整个人缩到被子里。把头闷得严严实实。 “左相大人……陛下还在睡……”侍女的声音焦急无奈。 “快让她起来!”特司迪温火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 这小子上火了吗?一大早脾气那么大! 原本混沌迷糊的脑子因为不断的“噪音”轰炸,慢慢清醒了起来,蕾纳斯渐渐的想起……今天要早朝! 天!吸了一口凉气,蕾纳斯“腾”的一下从被子里窜了起来。 该死!她睡过了! “陛下!今天这是正式场合,不能再穿男装……”宫廷主管苏菲亚一次又一次的唠叨让她有点头大。都什么时候了还研究是穿裙子还是穿男装…… “穿什么无所谓,最主要的是速度!快点,上朝时间已经到了。”特司迪很明显比她还急。 苏菲亚第一千零一次无奈的叹气,这几天下来,她为女皇突如其来的改变折腾的都快登西了。不穿裙子,不化妆,不擦香水,不戴首饰,不穿镶嵌满珠宝的衣服,不吃甜点,不…… 女皇完全像变了个人,以前喜欢的,现在通通不喜欢,而以前不喜欢的事…… 看书,讨论政治,成日与左相大人为伍,整天整天的泡在皇家图书馆里……这三天,陛下是全做齐了! 她不懂陛下是怎么了,对已经服侍陛下十几年的她们来说,陛下的改变,让她们无措又莫明。 终于折腾好了。但陛下越看越不像个女孩。那一头短碎的银发,立体美丽的五官因为服装和气质的改变显得英气逼人,那双美丽的紫色凤眼目光锐利坚定,活脱脱一个妖精。 一身紫黑相间的贴身宫廷风格西装,银丝勾的花纹,威严而又简练。这套衣服可是这两天她特地让皇家裁缝赶制的。现在她终于方便行动,不用再被那些束手束脚的大花裙子给绑着。真不懂女人怎么会爱穿那样的东西。 “陛下……这么穿,合适吗?” 紧锁着眉,特司迪表情怪异的省视着由萝莉变为正太的女皇。他现在有点后悔刚刚不应该阻止苏菲亚让女皇穿女装。女皇这一头短发和这身怪异的衣服还真是绝配,真让人看不出女皇原来是“女”的! “合适,怎么不合适。这身衣服配你为我剪的短发可是超赞,你说是不是?”对着特司迪眨眨眼,坏坏的一笑。不出所料,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死灰一片。 “陛下,别开玩笑,今天任务很严峻!”特司迪严肃的叱喝,马上就要面对文武百官,她不能严肃点吗? “知道了,别绷着脸,小心未老先衰。”拍了拍特司迪的肩,蕾纳斯轻松的揶揄道。对于今天早朝会遇到的事情,她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未……未老先衰?她还真敢说!头疼的抚着额,特司迪只能在心里无奈叹气。 一前一后的,她和特司迪走向前殿。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二次上朝。 比起上次的忐忑谨慎,这次,她心里塌实多了。 虽然只有那么两天时间恶补这个世界的信息,了解的也不是很通透,但是该懂的差不多都懂了,这个世界如今已不再是她的困惑。 但是却变成了她的困扰! 冰封实在是太乱了……女皇权利架空,军权政权掌握在权臣手中,国家经济之源被让渡属国,外交落后,征战不断……整个国家,一片萧条。 就知道那只白痴火鸟不会那么善良,居然把她扔到这个乱七八糟的国家还要求她要治理好这里? 深知自己使命沉重,肩上担着几亿人的生活,遇到这种高难度任务,她的心情也难免沉闷起来。 现在的这个冰封,不是她一句两句话就能改变的了的。要彻底改变冰封,这将是长期革命。 这两天,她在了解这个世界和这个国家的同时,也不停的思考改革之法。这个烂摊子她该怎么收拾,怎么做才能最快的使冰封变富强?终于思绪一点一点的理了出来。慢慢的被整理成了一步一步的计划。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心中宏伟的计划在现实中一点一点的实现。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为臣民带来幸福的生活,为这个世界带一个完美先进的国家! 已经可以看到前殿的门,殿里的人影晃动,似乎都在焦急的等待女皇的到来。 “陛下,这几天来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特司迪突然转头,目光沉静温柔。 点点头,蕾纳斯浅笑着静待下文。 “老师和我都相信,你将会是一个优秀的女皇。”特司迪蓝色的眼睛像海洋一样深邃,让人安心。 “放心吧,我会是的!”自信的微笑,蕾纳斯毫不犹豫的越过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殿堂走去。眼中嘴角,都带着强势的笑意。从今天开始,她要让冰封王朝有个全新的女皇! 晃眼的光芒,金色的宝座,满满的人们对着她伏身跪下,恭敬的低下高傲的贵族头颅,她从他们的身前步履坚定的走过,台阶之上的王座是她的位置,硕大的朝堂是她挥洒激|情的舞台。 “陛下圣安!”响亮浑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轰鸣。 站在这个国家权利的顶峰,她的灵魂都因臣子的呼唤而轻颤。这是世间最震撼的赞歌,蕾纳斯深深为之陶醉。 也许一国之君很累,没有自己的生活和自由。但是她是王,享有全国上万人民的尊敬爱戴,享有最高的荣誉与崇敬,是人中龙凤! “起身。”平复自己过分激动的心情,蕾纳斯再次恢复一脸淡漠。稚气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空。 太师此刻就在自己的身侧,接触到她的目光时,对自己投来一抹和蔼的微笑。 众臣子纷纷起身,然后……集体当机! “女皇……您的头发……” “这副打扮是……” 细细碎碎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刚刚女皇进来的时候大家都跪着,而且因为头不能抬高,所以什么都没看到。没想到女皇居然…… 皱了皱眉。她的发型他们管得着? “陛下的新发型真是独特,非常有架势啊,看起来真是英姿飒爽。”右相打破了那些下臣们低声的议论,上前来眉眼微笑,讨好的说。 看着右相笑得一脸无害,因为中年而略微发福的圆脸和气的像个弥勒佛。蕾纳斯礼貌的回笑。“右相夸奖了。” “不知道女皇这一发型是出于哪位名家之手?”突然话题一转,右相的语气隐约间带着刺探。 有些惊讶,她以为右相会知道的。因为上次见到的雷亚不是他的儿子吗?怎么没把特司迪帮她剪头发的事情告诉右相? 还有右相奇怪的语气,他在刺探什么? “是……一个技术不错的朋友剪的。”淡然的带过,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很明白某些偏宠只会令特司迪陷入危机中。毕竟他在朝堂根基不稳。 冷然的看着右相,她话说如此,想来右相也不会继续追问下去。 “会让陛下愿意将一头长发剪去,那还真是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啊。”右相收敛了刺探的目光,笑了笑,又站回自己的位置,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特司迪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蕾纳斯,心跳忍不住加快。他知道,刚刚她是在保护他。 女皇的断发虽然出人意料,但她那若无其事的态度让旁人也不好继续打探,大家的注意很快转移到政事上。 “奴隶商人两个星期之内会达到冰封,春季购奴已经在准备中。”一个书记官恭敬的对右相说。 “关于这一季度收购奴隶的数量已经预计金额,下臣已经上书……” 依然是这样,众臣子对着那几个固定的人进言,而她只有听的份。她到也没想什么事情都自己亲力亲为,但就这种无视她存在的行为让她很不是滋味。 像一场秀。臣子是演员,君王却是看客。仿佛冰封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陛下怎么看?”特司迪的声音突然窜入她的耳中。 不仅蕾纳斯,所有的臣子官员都惊讶的看着特司迪。他们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左相大人向女皇陛下询问决意?!难道左相和女皇关系变好了? 特司迪直直的看着蕾纳斯,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蓝色的眼睛浮动着奇特的光彩。 笑了笑,这家伙是看自己很无聊,所以在“关心”她吗? “关于什么的?” “奴隶收购。蓝石矿开采需要大量的奴隶劳力。臣认为是否能让财政大臣和右相大人也参与蓝石矿奴隶买卖方面的事宜。比起下臣,两位大人处理这一事宜多年,有两位大人的协助一定可以做到万无一失。”特司迪微笑着,同时也担心着。陛下能明白他的玄外之音吗? 特司迪是什么意思?自己的事为什么要让他人插手,而且还是让财政和右相插手。明明知道她就是因为不想再让朱雀家染指冰封矿权所以才交给他的。 “陛下,老夫认为左相大人所言有理。”太师的声音从她的耳边响起。蕾纳斯不解的看去。 太师别扭的看着女皇那一身男装和一头短发,最后还是受不了撇开头。女皇这是什么嗜好,好好的怎么就喜欢起女扮男装了? “让财政大臣与左相共事,左相可以多向财政大臣学习。而且这对于促进臣子间的关系是有好处的。”淡然的声音,说的理所当然。却让蕾纳斯脑中一轰。 原来如此! 特司迪和太师想利用这个机会打入财政大臣和右相的关系圈!不入虎|岤,焉得虎子。只有打入财政和右相的关系圈,才能进一步分裂他们! “老师说的是。”蕾纳斯看向右相和财政。他们的表情都带着惊讶和不解。 “右相大人和财政大臣常年处理矿业之事,一定有很多的经验和心得。左相大人作为后辈,应该多向两位大人学习。”蕾纳斯说着加文绉绉的漂亮话,心里想笑。与其硬防备疏远自己认为危险的人,不去亲近他们。一方面可以放松他们的警惕,缓解矛盾,另一方面,还可以更好的找出他们的弱点。敌人,是用来了解的! “就不知道两位大人是否愿意参与蓝石矿的事宜,多加提点和帮助左相大人?”蕾纳斯的紫眸中带着让人看不出真伪的亲切。 隐隐皱起眉头。女皇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不仅仅是从外表上。她不但参与政治,而且考虑问题的方向和方法都十分正确和老道。仅仅听旁人几句话,就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这又启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到? 是什么令她飞速的成长,又是什么另她有了这样翻天覆地的改变?这样的女皇,还是他能糊弄利用的吗? 右相抿着唇,心中的思量却没有丝毫显露。 “当然,能帮助左相大人,无论什么事情下臣都是义不容辞。”财政一脸惊讶已经换成一脸惊喜。女皇居然让他也参与到蓝石矿的事宜中,看来陛下并不像右相所说的那样,对他们有了戒备。 而且能结识左相对他在朝中站稳脚跟有着多大的意义和好处啊。只有白痴才会拒绝这样美好的请求。 看着自己愚蠢的盟友——朱雀家的财政大臣。右相心里无力的叹息。 无论女皇对矿业的态度如何,太师那老家伙一直都非常重视矿权的归属问题,如今女皇做什么决定都会先问过太师,对太师如此倚重,会对矿权没有心思?! 帮助左相是假,离间朱雀和青龙间的关系是真吧!白痴才会天真的以为女皇的提议是蛋糕而不是别有用心。 但是,财政他就是白痴!一个脑子里只有铜臭的白痴。 “右相大人不愿意帮助左相吗?”女皇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那稚气的样子,仿佛在嘲笑一切都是他这个心思不纯的人想太多。 “同为臣子,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平淡的说。既然陛下要把特司迪这个小炸弹送过来,他只能大方接受。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主,想玩转他青龙家可没那么简单! 她居然把头发剪的那么短?看着坐在王座上的蕾纳斯,雷克司眉头紧锁。 这一身干练的紫黑色男装,还有这双冰冷的紫眸。虽然蕾纳斯的嘴边悬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却让人感觉异常的冰冷严肃。 她……似乎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关于边疆军长一事,不知道陛下是否已经有所打算?”冷然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金发的绝美少年走出。 ……雷克司,白虎次子。看着这个被太师称为天才的男子,蕾纳斯眯起眼睛,一丝算计的寒芒闪过。 随着雷克司的问题,所有人将目光锁定在女皇身上。女皇今天的超水准发挥实在让不少人意外,所以大家拭目以待的想知道边疆军长的任选——这个朝会的重头戏女皇会怎么去演绎。 “关于这件事……我的确已经有了决定。”平静的声音。冰冷的视线扫过众臣。接触到她视线的臣子纷纷底下头,一片沉默。 从来不问政事的女皇,第一次对政治表现出热情和兴趣。而且女皇态度执着果决。让人不畏不行! “关于边疆军长的人选……”停顿了一下,果不其然,几道关心的目光投向了她,等待着她揭晓答案。 虽然自己是个被架空了权利的女皇,但是她依然是女皇,依然有决策权。“我决定让玄武家的人担当。” 惊爆的答案,所有人都一脸惊讶茫然。最冷门的反而被选上了? “为什么?”冰冷的声音压抑着淡淡的愤怒。雷克司仿佛一团燃烧着火焰。 为什么不是他?难道他白虎次子的身份还比不上玄武家一个小小的氏族? “因为他最适合!菲尔骑士服过五年以上兵役,对领军有一定经验,而且再过两年他就要封爵,却还没实质上的政绩,继续如此他的领地会被撤消,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需要这个机会。”意有所指的看着雷克司,蕾纳斯平淡的说着,雷克司那双闪烁着炙热火焰的湛蓝色眼睛让她不禁啧啧称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心中能同时共存冰与火这两种绝对矛盾的特质吗? 雷克司听了她的理由后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蕾纳斯能给出这样合理的解释。 “就是因为这样?”不死心,难道自己因为这个原因就必须认输?! “就是因为这样!”肯定的回答! 雷克司很快冷静下来,皱眉沉思片刻后无奈的出了口气。就算自己再想去,也不能毁人前程。他不是那种踩着别人往上爬的小人。 看着雷克司无奈的表情,蕾纳斯嘴角含着得意的浅笑。世界不是围绕着你雷克司转的,很多事情都不能尽如人意。而现在,仅仅只是开始!很快雷克司就会发现,在她——蕾纳斯面前嚣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对于女皇的这个决定,惊讶的人不在少数,觉得不妥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对她说不。不但因为军长选任后面复杂的势力牵扯,也因为所有人都隐隐感受女皇已今非夕比,不再是他们手中的牵线布偶。 “另外……因为禁军二军副军长近日刚退伍。不得不立即替上一个有实力的副将。”平铺直述的展开话题,蕾纳斯把恶作剧的心情掩藏的严严实实。“我认为雷克司是一个合适人选,这个职位能锻炼人,能为他增加经验和磨练。不知道仑克将军意下如何?”转向白虎家主仑克科帝纳,她问的礼貌,却也强势。 这个男人手握冰封大半军队,是当朝最大的刽子手,绝对不能轻易招惹。但事到如今,她坚定了要收回冰封军权,军事不比政治,不是文字游戏,对那些从战场地狱中爬出来的人,带着虚伪客套的面具只会起反效,所以她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计划。她知道这等于是在老虎的嘴边捻须,也知道这个能得到冰封大半军权的白虎家主不傻,不会不明了她让雷克司进禁军二军的真正用心。但他,不能拒绝女皇的亲自提拔! 雷克司的拳头捏的死紧,眼神由炙热明亮转为冰冷晦暗。 蕾纳斯!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谁都知道,禁军二军军长与白虎长子不和,她却让他到哥哥竞争对手手下做事! 她还真敢! 一个人的气势可以宛如千军万马吗——仑克可以! 白虎家主,手握冰封半数以上军权的大将军仑克站从臣子席位中走了出来。他魁梧的体形给人一种泰山压顶不怒而威的强烈气压。那双隐藏在眉骨之下的深邃冰蓝眼眸犀利却深沉,仿佛随时可以掀起巨浪的平静海面,他不偏不倚的直视着女皇蕾纳斯。 蕾纳斯知道这种眼神,那是杀戮之瞳! 无尽的杀戮,养成了绝不动摇,冷硬坚固的心,只有拥有这种坚韧的理智,才能拥有这种韬光养晦的眼神。不愧为白虎,冰封最大的刽子手! 背脊微寒,仿佛有冰水缓缓灌入。 不自觉的,蕾纳斯从皇椅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仑克大将军、白虎大家长。她的表情古井无波,却有着从骨子透出的狂傲不羁。 如今,坐在冰封王座上的人是她——蕾娜斯耶和华!她没有必要,也决对不会向自己的下臣示弱! “陛下认为小儿坐那个位置合适吗?”缓缓的开口,白虎的语气不吭不卑,带着军人特有的强势和平静气味。 “合适!” “但老臣却怀疑二军军长是否有资格做小犬的上司!”直截了当,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这就是白虎将军。 “将军大人会怀疑有道理。但我想这怀疑由二军军长以自己的实力说服您更有力。我提议,让二军军长与雷克司来一场正面较量——比武!如果雷克司赢了,我所说的就此作罢,如何?”面无表情的说着早先想好的说辞。她知道军人信什么——武力! 前世军火商的经验告诉过她,真正的军人只信实力,越强悍就越有说服力。毕竟军人的荣誉是用血、用命、用拳头换来的。 几秒的沉思,白虎将军点头了。他微合上那双深沉的眼瞳,退下。压力也随之消散。 早朝在所有人的惊讶和期盼中结束。边疆军长那种尘埃落定的事没人再想起,反而白虎长子与禁二军长的决斗成了所有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很多人还不敢相信,大将军仑克居然会答应女皇这种要求。更多在场臣子怀疑自己眼花,居然看到女皇敢直面仑克的恐怖威压,与白虎大将军对持,而且态度之强硬,足以让人惊奇。不少人认为她的强硬是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愚勇,蕾娜斯听到这,笑了。 白虎次子与禁军二军军长的决斗被定在了当天下午,在皇宫最空旷的草地。 “那小子真嚣张,加入我们禁二军居然还得军长打败他才行。”纷纷不平的声音在草地上响起。一个士兵手中举着有半人粗的木桩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插。 “没办法,谁让他是贵族呢,而且还是白虎家的……”另一个士兵有些无奈的说。然后抡起巨石锤,往木桩上敲去。整个地面都因为他的用力在震动。 “白虎家怎么了?我最讨厌的就是白虎家!像那个恶心的三军军长,没事就只会找茬。一旦真的出事了,人都不知道逃到哪里。每次有什么事故,不都是我们军长一手揽下的吗?可是功劳却全部归那个三军的……”忍不住愤恨的抱怨了起来。插木桩插的更使劲了。 “那有什么办法,不把功劳让给三军,我们连每半年十银币的军饷都领不到。军长那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啊……”无奈的叹息,巨石锤却挥舞的更起劲了。仿佛他锤得不是木桩子,而是三军军长的脸。 “哼!让他白虎家横!等下午那小子被军长收拾了,进了我们二军,有他好看的!一定要在那白虎小子身上把军长和弟兄们受的委屈都讨回来!”愤怒的把最后一根木桩重重的插入地里。拍掉手上的木屑。扯了扯他同伴的衣服,示意可以走了。 那个抡石锤的士兵点了点头,往那个最后的木桩子上砸了一锤,和他的伙伴欣然离开。 “看来雷克司的未来一片黯淡啊。”邪笑着目送那两个离开的士兵,蕾纳斯从一片阴影中走出,在她走出后阴影化成|人形,跟在她身后。 她在这里有一会了。那些士兵的话可是一字不漏的全部进了她耳朵。 集满了冰雪的宽广草地上,架起了圆圆的一整圈木桩围成防护栏。防护栏内的冰雪已经被铲除干净。 二军的速度满快的嘛,才刚得到修栏通知,没几分钟就全干好……仔细的省查着那些木桩,整整齐齐的挨在一起,甚至连缝隙都看不见。而地面却十分平坦,没有一点突出的土块。 用脚松松地上的土,好硬!都是冻土! 这些士兵的蛮力真是可怕…… “赤血,关于二军军长你知道多少?” “禁军二军长罗依,王都都城防卫长。全队负责王都治安。为人正直,爱护下属。平民出身。”简练的把所知信息反馈给蕾纳斯后,赤血无声的跟在她身后。 “平民出身?……禁军不是贵族居多吗?”皱着眉,蕾纳斯困惑的问。 禁军又称“黄金军”,指得是禁军中无论将领还是士兵都有很高的身价,大多是贵族出身。没想到在歧视平民的贵族军队中还能出个平民军长……他的实力一定不俗! “禁军二军平民居多。”赤血平淡的说。 “哦?这真是有趣了……”实力不俗的平民禁军?!恩,她得多关注一下这支不同寻常的军队了! “赤血,你认为这场比试谁会胜出?”千万不要是那个嚣张男,不然她可是颜面尽失。 “罗依!”十分肯定的回答,赤血不带一丝犹豫。 “是吗?”背对着着赤血,蕾纳斯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她相信赤血的眼光,因为杀手最擅长评估对手的实力! 转过身,蕾纳斯抓着赤血的黑色外套,走进他阴影结界。 “走!”就等着看下午的好戏了! 卷起蕾纳斯娇小的身体,赤血身影一晃,从原地消失。 第八章 武斗(上) 下午,明媚的阳光下,皇室禁军旗帜飘舞,空旷的草地上来了很多人,在临时搭建的武斗防护栏外围了一圈又一圈。不少围观的人连好的站位都挤不到,只能让下人抬着自己。所有人都是为了目睹冰封年轻一辈中最赋盛名两勇士的战斗而来。 禁二军的士兵在防护栏外围成一圈,控制着围观的人们。几个大人物已经到场,坐在高高的看台上。 蕾纳斯坐在铺着柔软坐垫的看台座椅上等待裁判宣布比赛开始。下午的阳光让冰雪覆盖的草地露出了更多的绿意,多少让人感觉到春天的到来。 “陛下,我为您介绍个人。”太师向她走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人。 挑挑眉,这是太师第一次亲自介绍人给她认识,太师认识的,应该都是有真才实干的人物。 “这位鲁泊特魔导师。他是魔法协会今年驻冰封魔法师塔的塔主。是大陆最杰出的火系魔导师。”太师非常正式的向她介绍对方。 看着那张陌生的脸,蕾纳斯细不可闻的哼笑一声。这家伙难道从来不刮胡子? 一顶高高的法师帽几乎遮去了大半张脸,在一身严谨的法师袍衬托下他整个人看起来严肃深沉。如果除去那杂乱无章的大胡子,这男子还真有大法师的那种高雅尊贵的气质。 所有人投向大胡子的目光都带着崇敬,估计这人的身份很高。 “非常荣幸能认识您,尊贵的魔导师。”从椅子上起身,优雅的对对方行了一个女士礼,可是这动作出现在一个穿着男装性别不明的“女皇”身上。真不是一般的怪异…… “诶……我也很荣幸能认识女……女皇陛下。”有些机械的伸手要与女皇握手,鲁泊特惊讶的看着她,神情里有几分呆滞,恐怕还没有从女皇外表的性别差异中恢复过来,嘴上说着女皇陛下,可是身体却以男士的见面方式,欲与女皇握手。 看着那只伸出的的手,蕾纳斯眯了眯眼。这家伙小脑失控,四肢不受控制?不知道初次与“女”性见面的时候就要握对方的手是一种很无礼的行为吗? 而且这种事在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眼角的余光正好瞥到玄一脸“早料到会是如此”的怪笑。蕾纳斯温怒的握上那个所谓的火系魔导师不知所措的手。握手就握手,她还会在乎这点小事不成? 魔导师被女皇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跳,蕾纳斯才刚抓住他的手,就被一脸尴尬的大胡子甩开。甩开就算了,他还一脸涨红的退开数步。难道她是仙人掌? “哈哈哈哈!”玄更是可恶,直接大笑出声,就连在她一旁的侍从都忍不住抿唇轻笑。实在太丢脸了! 这个邋遢的家伙简直是她的灾星!这是蕾纳斯对鲁泊特魔导师的第一印象。 远远的看了眼坐在高处的她。女人的本性就是善变! 冷笑着,看着她在那高位上与旁人有说有笑的样子。雷克司心中燃起一把叫做憎恨的火焰。 对她来说自己已经过时了?所以她现在开始耍他,折磨他?她以为对他漠视、打压、羞辱,他就会对她屈服吗?呵!她太小看他了!就算她是冰封的女皇,他是她的臣子,他也有自己的尊严,绝不会容她肆意踏贱! “有把握吗?”仑克深邃的眼神直直的注视着这个一直以来从没令他失望过的儿子。强劲的气势令人生畏。 “有!”坚定的回答。这是他的荣誉之战,只能赢,不能败!一头金色的长发张狂的飞舞着,雷克司蔚蓝色的眼睛此刻激昂兴奋,充满了可怕的爆发力。 “不要令我失望!”转身离开,白虎家主冰冷苍劲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 “哥哥……”亚亚皱着眉,看着哥哥冷峻的表情,忍不住开始担心。 女皇对哥哥的态度已经与以往大不相同,让人完全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难道女皇不怕哥哥因此恨她吗?难道女皇已经不在乎哥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都不知道除了加油以外还能跟哥哥说些什么。她明明能看出哥哥内心的愤怒和烦躁…… 转头,看见红也担忧的望着哥哥,想要上前为哥哥打气。但是看见哥哥冰冷的表情却又踌躇不前。 哎!真是…… “呜!”响亮的号角声扬起,惊起了栖息树枝午休的飞鸟。蓝色的天白色的云下,焦躁等待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听到了号角声,说明比试就要开始了。 鲁泊特魔导师和一群魔法师打扮的人走到了护栏的四周,开始咛唱。 防护栏上的魔法水晶因为法师的咛唱开始变换色彩,多彩的透明结界像个巨大的锅盖,把武斗场照的严严实实。魔法防护罩的表面浮荡着像涟漪一样的魔法波动,十分美丽。 漫天飞舞起鹅绒般的雪花。两个身影从两个相对的方向走向武斗场。 远远的,雷克司看见了他的对手,禁军二军军长——罗依! 高大的身影,模糊的表情。一身坚硬厚重的黄金甲,手中举着一把巨大锋利的斧头,褐色的短发被风吹乱。那身型和气势,就像刚从修罗场出来的可怕武士…… 手中出鞘的双刀嗡鸣,雷克司嘴角带着兴奋的冷笑。对方是个强者,一个可以令他战到疯狂的强者! “入场!”裁判的声音高昂,直冲天际。 防护结界内。 雷克司和罗依笔直的对立着,都在打量着对方,评估着对方的实力。 “你好,雷克司骑士,初次见面,做个自我介绍吧。”罗依四方的脸上带着大方的笑容,眼中没有即将战斗的狂暴神采,反而出奇的温和亲切。 “罗依军长,我相信一句古语,叫做不打不相识。这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相衬。与其花时间在浪费口舌上,何不让我们痛痛快快的较量一番!”冷笑一声,雷克斯手中的双刀嗡鸣,叫嚣着对战斗的渴望。他全身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兴奋的颤抖,终于有机会和冰封军中数一数二的“修罗神”较量一番! “……年轻人都血气旺盛。好!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那我们开始吧!”一反刚刚平静的表情,罗依的身上立刻爆发出黄|色的光彩,强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6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6部分阅读 大的气势像巨浪一样,朝雷克司扑去…… 这个世界有两种天才,一种,是像雷克司这样,天生拥有过人天赋的天才。而另一种,叫做努力的天才! 而罗依,就是努力的天才! 身为平民,他没有任何机会受到高等武士教育。更没有机会学习高级的斗气。只能学那种最普通,最下三烂的斗气。但他却从没因此感到沮丧,更没放弃追求成为高级武士这个平凡人想都不敢想的梦。 他比别人多花了不止十倍的努力,不停的精修和超越自己,超越同伴,慢慢的,从数千万的普通士兵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禁军中一个不平凡的角色…… “太师,听说罗依是禁军中唯一一个平民军长。”蕾纳斯好奇的转头询问太师。罗依这个人,她是从太师的口中得知,想必太师对他一定有不浅的了解。 “是的,陛下。罗依的祖籍在丰成,家里世代为开矿的平民。他十三岁时被选入皇家禁军,开始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士兵,但是他很努力,不但在短短十几年连升到黄金骑士,而且还立下了不少军功。但是却一直没有升迁的机会,就因为他的平民出身……”说着说着,太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和为罗依的纷纷不平。 “他现在不是做到了二军军长的职位吗?”蕾纳斯不解的问。 “那是因为之前几个退休的军长极力推荐,老夫才破格提拔……陛下会因此责备老夫吗?”太师若有所思的看着蕾纳斯。身为三公之长的他,虽然可以过问国事,但直接插手政治与军事并不妥当。只是……罗依成为军长的事,可算是他一手促成,不知陛下是否…… 有些惊讶的望了太师一眼,原来这个平民军长是太师提拔的,虽然有点惊讶但是一点也不意外。太师是一个善于发掘人才并且敢于选贤任能的人。也只有他有可能在这样的封建帝国完全不重视身份背景的去提拔一个平民。太师的做法她很赞同,也绝对相信他的眼光。 “责怪是不会,我只是想知道这个罗依是否有赢过雷克司的实力,如果他输了我脸可丢大了。”丢脸是其次,如果罗依失败,她和太师几人削弱白虎家的计划就得胎死腹中。 “这陛下可以放心。罗依对抗雷克司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雷克司手中的闪电链一次又一次的甩向罗依。每一击都稳稳的打到了,但是每一击都没有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 罗依全身覆盖着黄|色的斗气,闪烁白光的紫色闪电一触及他的身体,就像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要在浪费斗气了,你的电属性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罗依笑着对雷克司说,这可是善意的提醒。雷克司的电属性遇到他的土属性,算是遇到了客星。 感觉自己受辱了一般,雷克司蓝色的眼睛冰冷的眯起。手中黑色的双刀上开始结霜,寒气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既然电对你没用,那么冰呢? 雷克司面对罗依,闭上双目,一股股至寒的斗气从他的胸口向四肢溢出。 整个密封的结界空间,突然间温度降至酷寒。细小的冰柱像是从雷克司的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以他为中心,像四周扩散扩大。 巨大的冰柱群冲天而起,在地面上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刺网。 雷克司突的张开双目,蔚蓝的瞳孔变得透明,像一块散发幽光的冰石。他冰冷的看着站在冰柱上的罗依。手中的双刀上结了一层奇特的紫冰,在这样低的温度下还冒着白色的寒气。 罗依淡笑着,看着雷克司的变化。心里知道,这个孩子是要动真格了。 冰冷的寒气将地面四周都迷上了一层粘人的霜。从地中突然窜出的冰柱不停的向罗依刺去。罗依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雷克司一边控制着依附在地面上的寒斗气,产生新的冰柱,一边飞速追杀罗依。凡是他紫色的冰刃划过之处,只留下一堆冰渣。 他是诡道高手,最擅长使用元素斗气具象化成实物,进行全方位攻击。在他密集而又危险的攻击下,很多人会因此做出错误的判断,或者掉入他的陷阱,暴露出自己的破绽,最终败在他手下…… 这种战斗理念和战斗方法,让他在战场上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即使遇到比他强很多的对手,他也极少失败。 所以,这次他也一定不会败,而且不能败! 罗依一边躲闪着,一边观察着雷克司的出招方式。渐渐从他的招式中看出了一些破绽和规律。 他可不是虚长雷克司十几岁。 每个人的经验和实力都不是一出生就拥有的。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积累起来的财富。他十三岁加入禁军后,二十年来,什么样的战斗没有经历过。也许雷克司现在已经是一个非常出色非常优秀的武将。但是在他的眼中,他还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雷克司没有胜算!”罗泊特突然走到了人群中,站在一个男子身边阴冷的对他说,他的声音与之前被介绍给女皇时完全不一样。 “怎么会?雷克司从刚刚开始就掌握了主动权,你没看出都是他压着那个平民军长打吗?”站在罗泊特身边的正是一脸兴奋的山羊脸财政大臣,他看清来人后不信的反驳他。 将头上遮脸的大帽子摘下,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斜下来,长发后一双妖艳冰冷的黑瞳孔冷冷的扫过财政大臣,这正是磷火。 这是一面倒的战斗,只有看得懂武道真谛的人才能明白。雷克司必败。虽然雷克司是诡道高手,但是武道的精髓并非那些华丽铺张的招式。而是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击败自己的对手。而这一点,罗依军长体会的非常透彻。他的每一次躲闪攻击都简单直接,却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从视觉效果来说,雷克司的冰雷特效的确很有噱头。但这样的效果是以消耗同等斗气为代价得来的。也就是说雷克司在施放大招同时,斗气也大量消损。相反,罗依基本都在靠肉体躲闪。极少使用斗气,虽然看起来罗依一直居于下风,但却更有取胜可能性。 “罗依到现在都没有真正的出手过,一但他出手,胜负就将揭晓,请大人拭目以待。”磷火的狭长的眼眸冷撇过财政大臣,激的他全身一抖。他真蠢,磷火的话怎么可能会有错?他可是朱雀家千年难得一见的奇人,被认为是雀神在世的□,家族最强大的法师杀手兼政客…… “就是说白虎雷克司会输?会输给那个平民军长?天!贵族输给平民这是怎么样的奇耻大辱!”财政大臣不甘的低喃着,没有注意到磷火已经不再理睬他,戴上遮脸的法师帽转身离开。 和财政的激动相比,磷火十分平静。这场比斗的胜负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雷克司输了,他就必须加入皇家禁二军,担任副军长。这必然会挑起白虎家的内部矛盾,而即将掀起的波澜是否会对朱雀家有利?女皇对白虎家究竟有何打算,这才是他所关心的。 武斗(中) 巨大的冰石巨刺被罗依的巨斧粉碎,蓝色的冰晶碎裂成粉末,在空中闪烁着五彩光芒。 脸色苍白,雷克司握着双刀的手不住的颤抖。对砍时巨大的反震力震破了他的虎口。一丝丝鲜血流了下来。 太强了!罗依实在是太强了! 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击都恰当而又彻底的瓦解他的布局和攻击。 罗依的强,让他看到了武学的另一块天空…… 巨斧重重的落在脚下的巨大冰柱上,瞬间,冰柱化成无数粉末,在空中飘荡。 雷克司用来操纵冰柱的寒斗气丝被他斩断。这场游戏即将结束! 罗依已经看破雷克司控制冰柱的方法,同样的招式,对他不可能再使用第二次。 “还要来吗?”带着善意的微笑。罗依看着一脸苍白的雷克司。 一连放了数个大技能,雷克司的体力稍早就已经透支。现在的他完全是靠自己坚强的意志力在战斗。 慢慢抬起头,雷克司依然孤傲的看着罗依。他紧抿着唇握着双刀,虎口的血已结冰。 招式被破的耻辱和无奈他立刻抛开脑后,没有战到最后一刻,绝不言败! 这是他的自尊与骄傲,这是作为白虎之子应有的觉悟和坚定! 真是个麻烦的孩子,实在顽固! 雷克司的一道闪电链夹杂着冰针,飞快向他袭来。罗依懒得躲闪,巨斧一挡,冰针瞬间变成粉末,闪电被他的巨斧吸收。 罗依的表情因为雷克司的坚持不懈,一点一点变得冷酷。原本温和的眼神如今带着一丝暴躁和不耐。 他可没兴趣继续这样耗下去!原本好心不想伤了这个孩子,但是…… 雷克司乘罗依应付闪电链的一瞬,闪到他身后,双刀用力劈下。 但是这孩子实在太不识趣了,学不会适可而止! 巨斧用力的向后一挥,带起一道寒光,动作快速果决。罗依连看都没有看背后一眼,“乒!”的一声,巨斧侧锋准稳的砍中了雷克司。巨大的力量将雷克司打飞了起来…… “啊!”一声声惊叫从围观的看客口中发出。结界中的战斗惊心动魄的让人的心跟着一阵阵颤栗。 “轰!”的一声,雷克司重重的撞在结界上。魔法结界上如水纹般的平静魔法波动,因为他的撞击而荡起激烈的涟漪。剧烈的撞击造成的空气震荡,结界外的看众都能感觉到。 雷克司脸色苍白,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滑落。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 肋骨断了…… 眼前突然一晃,对手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罗依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那表情仿佛在对他说“认输吧!”。 紧咬牙根,雷克司不顾身体的疼痛,双腿用力一蹬。迅速消失在原地。 认输?!别开玩笑了!他,雷克司,就是战死,也决不言败! 许多贵族来观赏这场战斗,是为了看平民军长罗依被白虎家的雷克司狠狠收拾一顿。本来平民出身的罗依成为禁军的军长,对他们来说,就是难以接受的侮辱。 以平民的低贱身份怎能同贵族相提并论?更别说做为城守军长管制贵族!他们是多么希望看到这个平民军长出丑,看见他荣誉的光环被扯下的一刻。 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确觉得雷克司有这个能力打败罗依。雷克司那像魔法一般的武技,看起来如此的强大有压倒性…… 但是他们现在看到了什么?他们看到了一个让他们心寒的事实……罗依比雷克司强,而且不只一点点。 再没眼力的人都看得出。罗依打雷克司,就像大人打小孩一样,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罗依非人类的力量让雷克司难以招架。仅仅只是巨斧扫出的尾风,都能带起一片血花,在雷克司的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雷克司会胜吗?已经没人敢想。 一幕幕惨不忍睹画面,考验着贵族们的尊严和骄傲。仿佛在结界中战斗的不是雷克司,而是他们,和他们象征的地位…… 一道劲风,再次将雷克司甩得远远。碎裂的肋骨似乎刺进肺部,剧烈的疼痛令他不停咳血。 在罗依激烈的攻击下,雷克司已经渐渐撑不下去。但是,他的尊严不让他认输。用手背抹去嘴边的血沫,他抬起头,蔚蓝的眼中闪动着坚决。 如果他认输了,往后该如何面对家人,面对父亲,面对曾经辉煌的自己? 他认输了,定将受到无尽的嘲讽和鄙视。所以,他不能认输! “还不认输吗?骨子倒是很硬!虽然我很欣赏你男子汉的表现。但是你再不认输,我就不得不让你败得很难看了!”罗依寒着脸,最后提醒雷克司。雷克司的坚决和不理智让他很是头疼。 他以为雷克司是个知道适可而止的聪明人。也许,是自己高估雷克司了!他不是没有办法打败雷克司的,相反,方法还很多。 但是他知道白虎家都是骄傲的人,在乎面子。所以自己一直没有对他下狠手,想让他自己认输,认输总比难堪的败于他手看起来风度的多。 但是对方好象不怎么领他的情啊…… 看着自己跟前的罗依,雷克司此刻才真正了解到“不打不相识”的含义。罗依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他实力比他强,又是大哥的对头,但在战斗中却从没有对自己下过狠手,甚至多番忍让。这样的人品让他佩服和敬重。如果可以,他也不愿再打下去。让自己痛苦也让罗依难堪。 但是……如果一场战斗牵扯到了自己的尊严,家族的尊严,让他如何能够认输?!看着罗依无奈的表情,雷克司心里苦笑。 不是没有办法的扭转局面的,但是他所谓的办法,却……他还有一个绝技,可怕的绝技。 如果施展了这个绝技,他再没可能活着走出这个武斗场…… 头微斜,阳光的光晕模糊了他的视线。朦胧中,他看见坐在高台上的银发女皇,她是否就在等这一刻?等他认输?等他失败?能把他骄傲的面具撕下,她一定非常开心吧! 尊严比命重!所以他别无选择! “虽然……你比我强很多……”雷克司慢慢的,一点点站起来。“但是,我也……未必会输给你……”用双刀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那绝美的俊颜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容。 “就是野兽……临死前也会最后咆哮一声!”雷克司手臂身上流窜起一道道巨大的电流,冰冷的寒气以他为中心,一波波像四周扩散。巨大的冰柱突然冲天而起,繁密的紫色电流布满了整个空间。雷克司站在一个冰柱上,缓缓升起。 又是一个大招式!罗依无奈的笑笑。这孩子怎么就对这群杀的大招式那么情有独钟? 没有注意到雷克司的笑容越来越诡异,罗依带着无奈的笑意,飞跃起身,向雷克司扑去…… “他要做什么!”惊恐的看着结界内不断闪烁的紫光,白虎家的人一阵心惊。 “雷克司难道要用那招……”他们紧张的看向白虎家主。 皱起眉头,仑克寒怒的看着结界中的动静。这个儿子实在太愚蠢了! “轰!” 巨大的响声,震天动地。震得每个在场的人一阵耳鸣。 结界内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看不真切。 “发生什么了?”惊恐的站了起来,蕾纳斯神色凝重的看着结界。这样冷的大冬天,她额角却全是冷汗。 赤血立刻把蕾纳斯护在身后。深锁着眉,看着下面发生的混乱和恐慌。 结界正在变形,仿佛内部承受着可怕的压力。魔法波纹剧烈的起伏着,好象随时会爆裂开来。而坚硬的冻土地面,居然裂出了细纹。看台下面,那群贵族脸色大变。个个惊恐逃窜。尖叫不断。 “陛下,您要先离开吗?结界可能支撑不了……”特司迪像一只鸟一样,突然飘到蕾纳司面前,担忧的问。 “不!里面的人生死未卜,我不能离开。你先疏散下面的人离开。这里有赤血保护!”蕾纳斯果断的对特司迪说。 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赤血,特司迪点了点头飘开,开始效率的组织疏散。玄大人介绍的“保镖”,他信得过。而且女皇在这种时候离开,即使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危也会令人心寒。虽然他非常希望能在第一时间带陛下离开这里。 “怎么会这样……”看着开始变形膨胀的结界,亚亚害怕的全身发抖,“哥哥!”眼泪从她大大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晶莹剔透。 “亚亚,先离开这里。”雷文强硬的拉着亚亚,向疏散地点跑去。当他赶到亚亚身边的时候,就看见亚亚一脸泪水的向结界走去,吓坏他了。 “雷文哥哥,你说我哥哥会有事吗?”仿佛看见了救星,亚亚抓着雷文的衣服,害怕的问。 “我……我也……不知道。”虽然知道现在应该要安慰哭泣中的亚亚说雷克司会没事,但是他实在无法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撒谎,结界变形成那样人还能没事?那他就得怀疑里面的到底是不是人了! “会没事的,放心吧,亚亚。”雷亚突然从雷文的身后出现,一边拍着雷文的肩膀,一边对亚亚说。 “快点过来帮我疏散别的人。”他小声的在弟弟的耳边说到。 雷文点了点头,跑着亚亚向安全的地方跑去。 几乎所有的围观贵族都被疏散了。结界的震动和变形已经没有开始时那么强烈,一点点趋于平和。 仑克依然坐在高高的看台上,注视着结界。而他的几个儿子也没有离去,在他的身侧耐心等待。禁军二军的士兵部分协助贵族的疏散,其他的人都守在结界边缘,紧张担忧的注视着里面,他们最想要知道的就是军长大人没事。 结界内的力量冲撞给人们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蕾纳斯第一次觉得,也许武力不是解决事情的唯一方法…… 武斗(下) “还可以撑得住吗?”特司迪来到魔法结界下,事变一开始这些魔法师就训练有速的开始维持结界,否则被能量冲击到变形的结界早该爆炸了。 “可以的,放心!” 鲁泊特魔导师有些吃力的说。其他的几个魔法师已经疲惫得趴下了。 “我已经让手下疏散这附近的人,如果撑不住……”特司迪看着他们吃力的样子,忍不住出口相劝。 “陛下呢?也走了吗?”魔导师突然问到。 特司迪惊讶的看着鲁泊特魔导师,意外他怎么突然提到女皇? 鲁泊特直到被特司迪盯着,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不大妥当的问题,可疑的低下头。 一种奇怪的不安,仿佛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被别人窥视着,特司迪感觉自己的心突然被揪了起来。一股无名的怒意不受控制的占据了他的知觉。 “女皇有没有走和大师您无关!我们能保全陛下的安危!”特司迪冷冷的说,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十分碍眼。 没离开?鲁泊特有些惊讶,他以为陛下会第一时间自己选择离开,毕竟她是个自私的女孩……而且就算她不愿意离开,她身边的太师等人也会强迫她离开。结界破碎造成的空间震荡杀伤力非常可观,可以比拟十发魔法炮同时发射。至少可以毁灭一座小型森林。难道他们有把握女皇在这里不会受伤? “轰!”结界突然一声巨响,接着,再次震荡起来。 “轰!轰!……”越来越强烈夸张的震响。支撑着结界的魔法师们心里一寒。里面的是什么怪物啊,居然能在结界里撞出这种声音? 他们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不仅仅是被吓的。越来越大的爆炸力在结界中膨胀,魔法师也越来越难以承受和压制这巨大的力量。 “导师,我承受不了了……”一个魔法师恳求的对鲁泊特说。他的脸色白的已经不像人类。 “撤!” 鲁泊特果断的下命。 这一切她都应该负责!看着结界中翻滚的能量冲击,蕾纳斯紧咬牙关,后悔莫及。 “陛下我们先……”赤血看着女皇担忧的样子,苦恼着是不是应该先带她离开。 突然……“乒!”的一声巨响结界破裂了…… 结界裂开一道裂缝,然后又是“乒!”的一声,金色的光剑从破裂的地方射出来,刺眼的一道道光剑最后合成一道笔直冲天的美丽光柱,结界一点一点崩塌。巨大的气浪一波波向四周冲击,利风带着冰屑和寒气向人们扑去。 躲在赤血守护的怀中,蕾纳斯看着这美丽的奇景,心情却无比沉重…… 光柱只出现了一刹那,很快就消散。冰寒的气流过后,地上树上,还有人们的身上都带着一些小小的冰霜颗粒,又很快烟消云散。 向武斗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浓雾缭绕。 所有人都呆呆的站立着,看着那片浓雾,似乎在等待这什么。 是在等待奇迹吗?难道他们认为在这样可怕的冲击之后,那两个人还能从里面走出来? 蕾纳斯不确定的看着那一片浓雾,眼底动荡不安。 这一切已经脱离掌握。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开始她会否决太师的提议。没想到,雷克司为了取胜连命都可以不要,他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啊!那是什么……”惊呼声从四周传来,好几个人指着浓雾惊叫。 一个人影从浓雾里慢慢走出…… 真是……太好了! 当蕾纳斯看见罗依从浓雾中走出,手中横抱着雷克司的时候。她终于将心放回胸口。但是,很快,她的心又提了上去。 罗依全身是伤,鲜血流满了他整张脸。迷糊了他的五官。 让士兵拦下闲杂人等。太师,玄,白虎家主和她来到了罗依面前。 扑面而来的腥腻血味让蕾纳斯一震。罗依的一身黄金甲基本全毁。大小深浅不一伤口划满他的身体,血肉翻出,血流不止。在他怀里的同样血呼呼的雷克司已经昏迷。 “他还活着!”看出女皇疑惑,罗依立刻出声,但是他这一吭气,胸中的集血也跟着涌出。 蕾纳斯眯着眼睛,打量着血肉模糊的雷克司,心中的愤怒让她忍不住想把这半死不活的血人活活掐死。雷克司这小子太变态了,为了取胜宁愿使用这种无异于自毁的方法。如果不是罗依保住了两人的命,他们已经……他以为这样就光彩了?那么做值不值得?他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真是个头脑发热的白痴! “马上带他们下去医治。”太师对一边的手下吩咐。 “等等……”这时候裁判连忙跑了过来。 “陛下,比赛还没有分出胜负。”那裁判对着面无表情的蕾纳斯说。 转头,她冷冷的看着那个穿着一身华丽花俏服装的裁判。 刚刚她没有听错吧,这个裁判跟她说什么?没分出胜负?胜负已经如此明显了,他居然和她说还没分出胜负! “刚刚结界内一片模糊,谁也没有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所以……” “所以什么?难道他们比斗就是为了满足你们观赏欲?”冰冷的声音,冰冷的眼神。蕾纳斯的胸口窜着愤怒的火焰。 “诶?”裁判第一次看见女皇这样的表情,不禁一愣,“但是,这没有结果……”他为难的看着女皇。不是他想惹女皇不快,但是这没有结果的战斗,让他怎么对那些贵族交代?! “什么叫没有结果?你没眼睛瞎了?雷克司都这样了还看不出谁胜谁负吗?”蕾纳斯皱起着眉。心里的怒火稍减,不禁奇怪,难道这个裁判是白痴不成?这样明显的事实他看不见? “谁……谁知道雷克司骑士会变成这样是不是罗依军长暗中搞的鬼,刚刚结界里什么都看不到……”裁判不知天高地厚的说。 罗依听到对方的话,不敢相信的抬头看来。他淋满鲜血的脸上一双闪烁的眼睛写满了惊诧和被侮辱的痛楚。居然有这样的话?他救了雷克司,赢了比赛,却被裁判说成……暗中捣鬼?! “搞鬼?你认为以罗依军长的为人和实力会做这样的事吗?他用得着搞鬼吗?”呵笑一声,即使她这个武技门外汉都看得出,罗依的实力远在雷克司之上,他不但没捣鬼过,还一再忍让雷克司,甚至最后还救了他! 这个裁判还想在她面前吹黑哨?真是勇气可嘉! 几乎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女皇,女皇居然帮着平民军长罗依?她不在乎雷克司的感受吗? 罗依更是震惊无比,他早就听闻女皇对雷克司的执着和热爱。没想到女皇居然会帮着打败雷克司的他说话。 “先带他们下去医治!”蕾纳斯对刚刚就在站在这不只所措的几个侍从说道。这事估计不会那么快完,不能让伤员继续等着。 听了女皇的命令,侍从立刻小心的把雷克司带去治疗。罗依拒绝了女皇的好意,他还能坚持一会,而且他想看看这件事会怎么解决。 “陛下,雷克司骑士可是白虎家少有的武学天才,他又怎么可能输给罗依军长呢?刚刚大家都没有看见……”那个裁判看见几个大贵族正向这里走来,胆子也壮了不少,继续刚刚的话题。没有任何贵族乐于看见罗依获胜,即使他真的胜了。 守在周围的二军士兵们个个额上青筋突暴,咬牙切齿。在他们心中犹如战神的军长大人居然遭到这样的诋毁和侮辱,让他们如何忍受?!但是他们却没有人站出来或者上前痛扁那些自视甚高的贵族,因为罗依不断的用眼神制止他们的冲动。 “雷克司技不如人,自然就败了!”这就是事实!实在不懂这裁判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此愚蠢的坚持否定这明显不过的结局,难道白虎家给了他什么好处? 蕾纳斯挑眉阴沉的扫过白虎家主——仑克。 仑克面无表情的任女皇盯着,心里无奈的轻叹。估计女皇以为现在这局面是白虎家造成的,现在多说无益。 “陛下!雷克司骑士的实力怎么会不如罗依?罗依只是个贱民,论天赋能力都无法同有高贵血统贵族出生的雷克司骑士相比。”一大贵族自认为有风度的对蕾纳斯说。口吻中对罗依满是鄙视厌恶。 哈!本世纪第一笑话。身份的高低居然能决定一个人是不是有实力?但是她却笑不出来。此刻阶级矛盾正摆在她面前等她来调解…… “陛下,贵族的荣誉怎么能让一个不知廉耻的平民沾污?”另一个贵族也忍不住插嘴。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蕾纳斯看着越来越多的贵族向这里靠过来,心里一寒。他们大概都不愿意承认这比赛的获胜者是罗依…… 他知道贵族都不喜欢他,但是他从来没有做过伤害贵族利益的事情,甚至为他们服务了那么多年……如今,他看到的整群的贵族在女皇的面前排贬着他,嘲笑他的平民出身,肆意侮辱取笑他。 看向太师,面对这局面太师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些贵族在朝中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员,不能随便得罪。 苦笑着,罗依的心里一片苍凉。 “够了!你们给我住口!”厌烦的对着唧唧喳喳的贵族们大吼,蕾纳斯丝毫没有掩饰对他们的鄙夷。 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让她恨不得把他们全塞回他们娘胎里让他们重活一回,好好学学什么叫风度什么叫尊重。在这样群人的统治下生活,冰封的人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用膝盖她都能想到。 女皇的愤怒立刻换来了一片宁静,所有人都惊讶不解的看着女皇。女皇在生什么气? 寒着脸,蕾纳斯平静的走向白虎将军——仑克。冰冷和紧张在空气中流窜,气氛诡异而又紧绷。女皇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威严,让人惊骇。停在白虎的面前,蕾纳斯抬头看着这山一样威武的将军。 “将军,您是个公正的人,相信您能给所有人最公正的答复,谁胜?”冷然的声音,绝强的气势,在人们记忆中蕾纳斯从没哪次像现在这般像一个王者过。 在严肃紧张的气氛中,所有人都望向白虎仑克。 白虎可以说他的儿子雷克司是最后的胜利者,但是……其实所有人都心里明白,雷克司败了。从他是被侍从们抬着离去就可以说明所有问题。所以…… “老臣认为,是雷克司……”仑克观察着女皇的表情。 眼睛危险的眯起,一抹残忍在她冰冷的紫色眼眸闪动。仑克如果敢说是雷克司胜了,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白虎家! “是雷克司败了。”仑克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面无表情的离开。 一阵沉默…… “听到没有!”蕾纳斯转身,对周围的贵族冷喝到。 女皇发威了!贵族们看着眼前这只有十五岁的女皇,谁都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聪明的女孩,聪明的做法! 站在不远处看着蕾纳斯,鲁泊特(磷火)嘴角浮现玩味的微笑。 如果她不询问白虎仑克,这事就没那么容易解决。这些骄傲的贵族就算知道谁输谁赢,为了自己的那点可怜的自尊也绝对不会承认现实。而询问仑克…… 仑克是冰封王朝的第一将军,他代表着冰封的威严和公正。他说的事实,就一定是事实。所以,蕾纳斯陛下才把这烫手的“答案”仍给将军。 她知道,将军绝对不会说谎,至少不会当着所有贵族的面,说着所有人都知道真相的谎!那太蠢了,等于自毁家族荣誉。 这是一个绝对聪明的做法!她做到了! 很特别!太特别!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女皇,但以前见到的那个只知玩乐,心无大志,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但现在的她……从来没哪个女孩能让他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她有趣的新形象、她聪明冷静有勇有谋、而且最难得的,她承认了平民也能出人才,她能不成见于人的地位,看清人的价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的女皇竟然变得那么有趣! 转身离开,磷火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利芒,宛如喷发的火山。蕾纳斯……离我们交手的时候不远了! 第九章 治疗(上) 这家伙还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看见雷克司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蕾纳斯表情纠结。 明明不喜欢这个嚣张的小子,但是看见他会在这次武斗上惨败,心里还是很不好受,毕竟他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鲜血沾染了许多地方,雷克司身上还没来得及缠上绷带。他□的上身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触目惊心。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水味和淡淡的血腥味,白色的床单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 “陛下,这里比较脏,您如果不习惯,可以……”一个医师打扮的人在她的一边,恭敬小心地对她说。 “他怎么样了?”不理会医师要她离去的意图,蕾纳斯走近雷克司。 他虽然紧闭着眼睛,但是长卷的睫毛却不停颤动,时轻微时急促的呼吸很不稳定,看来这一身伤痛就是昏迷中的他也难以忍受。 “雷克司少爷伤口太多太深,就是高级治愈术都无法令这些伤口全部愈合,出血不止。这不是最让人头疼的,最让人头疼的是他身上多处骨折,这一点我们实在无能为力……不过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让雷克司少爷恢复……”医师小心地说着,并且不断观察着这一行人的脸色。 虽然他们都是医术界的精英,但是就是精英也是有底线的。 这个雷克司少爷送来的时候基本半只脚就已经踏在了棺材里,他们几个医师靠着自己的绝学,释放了n个强效治愈术才暂时保住他的命,但是…… 要彻底治好他,这就真难倒他们了! 医师的闪烁其词,以蕾纳斯的精明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他们的确是救回了雷克司的命,但是估计也只能是这条命,雷克司这个人估计是要废了! 情况真的有那么严重? 认真地看着雷克司,她沉思着,一双小手抚摩上染红的绷带…… 三根肋骨粉碎,左小臂和大腿骨骨折,这些不算非常严重,只是需要一个骨科的急救手术,全身的伤口虽然多,但是只要血止住就不会有危险。 其实这小子的运气不错,身上流血的伤很多,看起来触目惊心,但是真正致命的几处都被避过,内脏没受多大伤,基本能正常运作。而且因为治疗及时,所以没有因失血过多而往登极乐。 认真地分析完雷克司的伤势,蕾纳斯忍不住眉头深锁。雷克司的情况其实并非无药可救,为什么这些医师却一副力不从心的鬼样站在一边? “你们应该给他做个手术,骨头如果不及时接上,以后他会变成残疾!”她不满地说,病人伤成这样这些医师居然还能闲在一边不停地吟唱,他们还真“尽责”! 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蕾纳斯,那个眼神,就像看见了什么稀世“珍宝”,或……怪物。 从女皇把手放到雷克司身上那刻开始,所有的人都静下来呆呆地看着女皇。 她这是要干吗?她不觉得血很脏吗? 事实证明,女皇陛下一点都不怕脏,甚至还很喜欢满手鲜血的感觉,因为她把血人一样的雷克司从头到脚地摸了一遍,而且不仅摸,有时候还会这边掐掐那边捏捏,让他们这些观众心里吹过阵阵冷风……寒! 此刻女皇陛下一定没有注意到,她的两只手就像菜场的屠夫一样,血淋淋的,再配上她那严肃稚嫩的小脸,处处透着矛盾的诡异。 “手术?什么是手术?”一边的医师第一时间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女皇刚刚触摸伤者的方式和他们平时对重伤患者的检查方式如出一辙,难道女皇也懂医术? 还有……手术是什么意思?这个词语他们这些医师从来没有听过。 “你们不知道……什么是手术?”蕾纳斯的惊讶比医师更甚,她从来都没想到,这些医师可能从来都没有把人开膛破腹过。 难道这些医师的医术还仅仅停留在药理和那些她搞不明白的治疗魔法上? “我们从来没听过这个词,‘手术’是什么意思?”另一个医师也加入询问者的行列。 “你们有试过对伤者动刀吗?就是把皮肉用刀片切开……”蕾纳斯抱着最后的希望…… “没有!这怎么可以?这是伤害病人,身为医师怎么能够伤害病人!” 惊怒的回答在蕾纳斯话还没说完就插了进来,口气中的愤怒宛如尖利的刀剑,也不管对方女皇的身份就直接刺来。 果然!这里跟她想象中一样不发达。蕾娜斯无语的摇摇头。 但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这些人解释什么是解剖学,什么是急救手术。就是解释了他们多半也不能明白,就像她始终不能理解魔法这种东西一样。 思来想去,蕾纳斯选择自己与白虎家主——白虎将军仑克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说出自己的想法。 “请您相信我,我不会害他!手术一定能让他恢复到以往的健康。” 她严肃地说,眼中的坚持和坚决让仑克犹豫。 行军打战多年让仑克明白,他的这个儿子基本已经废了。多处骨折这种情况无论发生在谁身上结果都差不多,等骨头重新长成固定后,最轻微的情况是畸形,比较糟糕的情况是残废。 而雷克司现在这个样子,谁看了都知道恐怕只会是最糟糕的情况。 不能不说是这小子咎由自取,他为了胜利就像一只咬着骨头的饿犬,即使自毁都无知无觉。 虽然处处都是雷克司的错,但是他现在已经这样,作为他的父亲,自己间接地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他也同样后悔,如果有补救的可能……他愿意尝试! 虽然女皇所说的“手术”听起来十分荒诞,但是也不是全无可能。 陛下是天神后裔,也许真的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而且他相信,如果让雷克司亲自选择,他一定也愿意冒这个险,毕竟,没有人愿意做一个废人,特别是像雷克司这样性格孤高的人! “好!老臣相信陛下!”仑克果断地回答,他的信任给蕾纳斯带来一阵宽慰。 急救手术她做过不少,这还得拜以前那个比较血腥的职业所赐。 军火商人虽然不用直接接触战争,但是偶尔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出现在血肉横飞的前线。 杀人她做过,救人她也做过。 没有哪个在战场上下来的人不会急救的,借着前世的知识和记忆,她手握薄薄的银刀,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7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7部分阅读 着昏迷中雷克司的青紫的胸口。 手术的条件比她想象的好很多。 手术的皮管刀具,无影灯,消毒水甚至麻醉药都一应惧全。刀具比较容易找,只要够小够薄够锋利,基本都可以用,她从赤血那要来了一堆形状奇特的暗器。无影灯是由几个发光的魔法照明球组成的,施法者可以随自己的意愿随意移动,比地球上的无影灯还灵活好用,最让她惊讶的是居然真的有麻醉药。 这里的麻醉药是一种绿色的植物汁液,抹到伤口上能够迅速发挥药效。这种麻醉药药性强烈,涂抹到一点都能让人失去知觉很久,在这里极少人用它来麻醉,更多的是用来当毒药涂抹武器。 雷克司曾经醒过来一下,面对即将到来的手术他似乎多少有点查觉,当蕾纳斯将手放在他额上让他放松,并且告诉他不会有事的时候,她看见从他因虚弱而迷茫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诧和复杂。 麻醉过后,雷克司沉沉睡去。蕾纳斯以熟练的刀法切开皮肉,开始接骨。 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迅速自然。 一开始身旁留下帮下手的医师在面对如此血腥可怕的场面时个个都脸色发白,满头冷汗。但是很快,他们就从害怕和排斥中清醒,并且开始观察女皇的一举一动以及人体奇特的结构。 在以前,他们对肉体的了解就像盲人摸象,一知半解,而现在,拜女皇所赐,他们真正地见识到什么叫骨头、关节、肌肉、神经、血管…… 满头大汗地忙碌着,蕾纳斯小心地处理着隔膜和肌肉,此刻的她神经纤细专注到能把自己的眼睛当显微镜来使的程度。 要把这家伙全部骨头接好可是一个大工程。 在蕾纳斯让这些医师大开眼界的同时,这些医师奇特的神圣魔法也让蕾纳斯感叹不已。 经常她接完一处骨头,准备用针线缝合肌肉和表皮的时候,几个大型恢复魔法当头砸下,那些肌肉像有自我意识的野草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愈合,而且接骨上的裂痕居然在治愈术的白光下一点点变淡,甚至消失…… 魔法真的很神奇! 就在蕾纳斯为神圣魔法折服的同时,她身边的那些医学精英同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礼。 蕾纳斯此刻绝对不会知道她这个十五岁的女皇在这些的医师眼中已经变成了神一般的奇特人物,更不会知道今天自己这一番举动在医学界造成前所未有的影响。甚至因为她今天的这番举动,直接造成了百年后鼎盛一时的黑魔法和永生试验的诞生。 手术没有任何意外,甚至比预期的还要成功。在神圣魔法的帮助下,雷克司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接完最后一块碎骨,蕾纳斯满意地微笑。 一边的几个医师极有默契地为雷克司施法。愈合的身体除了一些顽固的伤口还会不时出点血,基本已无大碍。 清理了一下自己,蕾纳斯疲倦地坐在沙发上休息,善后的事情她只是交代了几句,让那些侍从和医师去处理。 雷克司因为麻醉没退的原因还没醒来。 “陛下,非常感谢您为小儿所做的一切……”仑克的声音有些兴奋和激动,平时宛如大理石一样冰冷的表情松动。 在女皇进房准备手术时,他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没有想到女皇真的把他的这个即将变成废人的儿子给救回来了。 “这没什么,大将军不需多礼。” 蕾纳斯有些无力地微笑着,做手术是非常累人的活。现在的她没心力多做应酬。 “不过……这次的对决是雷克司输了,希望将军您能遵守约定。雷克司伤好之后请让他到禁二军去报到。”仿佛突然想起,蕾纳斯嘴角一勾,对仑克说道。这件事虽然过程比较曲折,但是最终的目的还是实现了。 “……老臣明白,请女皇放心。”若有所思的看着蕾纳斯,仑克点点头,只是那神情有几分复杂难解。 点了点头,她相信仑克会履行承诺,只是有一点她很不明白……难道以仑克大将军想不到雷克司这场比试是必败无疑?雷克司和罗依的力量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连赤血都看出,白虎将军更不可能没发现吧? 真不明白白虎家的人都在想些什么。 治疗(下) “陛下……还要去罗依军长那吗?”特司迪看着蕾纳斯倒在沙发上单薄疲惫的身子和略显苍白的小脸,有些心疼的问道。就算她不去看望罗依相信罗依也能谅解。她现在最需要的是让自己好好休息下。 “当然要去,走吧。”立刻从柔软的沙发上爬起,蕾纳斯一扫一脸乏困,打起精神向罗依所在处走去。 推开黑色大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她有些惊讶。 鲜血沾染了许多地方,罗依身上还没来得及缠上绷带。他□的上身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触目惊心。 “陛下!”房间里的人一看见门口进来的人是她,都惊讶的跪下,一脸不敢相信。看来他们都以为她不会来看望罗依。 走近罗依。他身上的伤口还在出血。鲜血从伤口中流出,连绷带都止不住…… “怎么还没止住血?”担忧的站在病床前,他此刻虚弱憔悴的让人心揪。 “那些医师说罗依军长的伤太多,他们没办法全部治愈……”一个士兵欲言又止,口吻中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不平和气愤。 “怎么会?”听见士兵这么说,蕾纳斯眉头深拧。刚刚她与那些医师合作时再难的伤势他们都有办法令其复原,罗依身上的伤要比雷克司轻得多,照理来说没可能雷克司治愈好了,罗依却没法治吧。而且……“那些医师呢?他们怎么没在这?”这里除了二军士兵就没有别人了。 特司迪突然在她耳边用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轻说道:“那些医生在雷克司那魔力基本已经耗尽,所以都走了。” 双唇一抿,看来那些医师也是有极限的,之前的手术他们为了配合她用了不少魔法,罗依得不到医治也不能全怪他们。但……就算流多点血不一定会死人,也不能就这样放着罗依不管吧! “太师来过吗?”罗依是太师亲手提拔的干将,如今受了伤,相信以太师的为人不会不理不睬。 “太师刚刚来过,说要给军长大人拿些药,又走了。” 点了点头,太师来过就好。罗依身上的伤口多而且流血不止,缝合伤口这种女人活是她最不擅长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一般不在人身上用针线,那等于是酷刑。而那些神奇的魔法明显要比她的方法人道的多。 “皇宫里没有别的的医师了吗?”蕾纳斯不死心的询问。罗依为了完成她给的使命而战斗得遍体鳞伤,她却叫不到人为他医治,这实在令她愧疚。 “有!……陛下您的御医。”特司迪皱着眉,有些不知所措的说。女皇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御医来为一个平民的军长医治吧。这……有点于礼不合。 “不早说!快点让我的御医过来!” 什么?!女皇说什么?女皇要让她的御医来为罗依军长治疗?!这怎么可能?高高在上的女皇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所有士兵包括特司迪都惊呆了。这种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 “快去!”蕾纳斯立刻打发特司迪去找她的御用医师。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不过就是找她的医师过来给别人看病治伤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特司迪从女皇的表情中没有看到一丝的玩笑和虚假,陛下对罗依军长的关心是真的。她真的不介意让自己的御医来为罗依医治。点点头,特司迪立刻离开。 “放心吧,他会没事的。”女皇安慰着罗依身边的士兵们。他们应该都是二军的高级军官,罗依的亲密部下,所以比她更在乎和关心罗依的安危。 蕾纳斯安静的坐在床头,罗依的身前,为他擦拭着脸颊的冷汗。那娇小消瘦的身影在那些士兵的眼中,格外温柔动人,令他们的眼眶中不自觉的聚起泪水。 感激,全部的知觉和情感都在感激! 当他一睁开眼,看见女皇温柔的注视着他,问他哪里难受时,罗依全身颤抖,恨不得能马上爬起来对蕾纳斯磕头。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用自己的生命和全部血肉来报答陛下的厚爱! 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在半昏迷中,他清楚的听到女皇让左相大人带来自己的御医医治他,他清楚的感觉到女皇的小手抓着湿布为他擦汗,他清楚的感觉到了陛下的担忧和看到他被医治后的放心和欣喜。陛下是一国之主,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却为他做到此。他发誓,此生永不忘怀这份恩情! “请陛下放心!罗依军长已经算完全康复,只是这几天不能太劳累要多休息。”一边收拾医疗工具的医师在蕾纳斯的询问下说道,看着蕾娜斯的表情带着点复杂和崇拜,想必也听说女皇刚刚救治雷克斯的壮举了。 “没事就好。”蕾纳斯终于松了口气。 有了她御医的治疗,还服用了太师从宝物库房拿来的灵药,罗依看起来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陛下……”罗依看着陛下,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语言已经无法表达他的感动。 “别说了,好好修养吧。”蕾纳斯微笑着摇摇头。罗依会受这样重的伤在她意料之外,自己的决策失误差点引起悲剧,所以可以补救自己当然会竭尽全力。更何况……让自己的御医为罗依治疗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明白为什么不仅特司迪和这些士兵,连玄和太师知道后也都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真的有那么奇怪吗? “罗依,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静养吧。要早日恢复,继续为陛下效力。”太师对罗依温和的说。 “会的!”看着女皇,罗依的眼中闪着执着与忠诚的光芒。 “好了,那我们先走了。”太师拍了拍罗依的肩,与玄一起离去。 “好好养伤吧。”挥挥手,蕾纳斯和特司迪一起离开。 罗依和士兵专注的看着陛下离去,久久不能回神。 “老师真是体恤下属啊。”蕾纳斯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太师。“灵神草”,雪封圣品,传说可以去百毒百病百痛的神药。将死之人服下都可以活过来,而活着的人服用后会体质大增。太师毫不犹豫的就把她的灵药给罗依服下。感情东西是她的太师就可以不心疼是吧! “陛下也是一样啊。不但让自己的御医为军长治疗,还不反对我喂灵药给军长。真是善良大方……”太师难得和女皇打起太极。看来罗依没事,他的心情很好。 什么叫不反对?太师有给她反对的时间吗?她甚至都没有看清太师拿的是什么药!如果不是她的医师眼尖,估计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库房少了那么件宝贝!不过……是被罗依服下就算了,反正药本来就是救命的,不是摆着给人参观的。 “不管怎么说,这场比斗罗依胜利后雷克司就要进禁二军……”蕾纳斯走在太师身边,声音低沉的说道。虽然让两个人都受了重伤,但不管怎样他们之前的计划总算成功了。 “罗依军长知道厉害关系,以后的事还得从长计议。”太师也小声的说道。这件事还得慢慢来。不是一时半会能理出思绪的。毕竟对手是白虎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老师,我认为让罗依一直与贵族处于这种半敌对状态实在不乐观,这个周末不是有一个舞会吗?您不妨让罗依军长也来参加吧。”蕾纳斯把这思考了许久的提议说了出来。她很乐意重用罗依这样的人才,但是他与贵族之间的矛盾会成为他前途中一个不小的阻碍,如果能一定化解这一矛盾不是更好吗? “……如果陛下认为合适的话……”太师愣了一下立刻回道。他也一直希望罗依能有机会进入贵族的世界中,毕竟罗依是自己最重视的几个得力助手之一,他的敌人多了,也就是自己的敌人多了,对他们来说十分不利。像这次武斗的结果,贵族们对他获胜的反应实在让他们头疼。如果能淡化贵族对罗依的厌恶情绪至少这样的矛盾就不会发生的那么频繁。 “那先这么说定吧。”带着笑意,蕾纳斯向着与太师彼此之间的信任又迈出了一步。 太师微笑着点了点头。 雷克司迷糊中记得在昏迷中有一个人温柔地对他说“不会有事”。 那声音宛如天籁,瞬间,什么伤痛都消失了……第一次他如此相信一个声音一个人,他真的相信,只要那个声音的主人陪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什么事也不会有。 在那温柔的声音和抚慰下,他很放心地睡着,直到醒来后他才知道…… 救他的人是女皇,那时对他说“不会有事”的人是他一直厌恶鄙视的女皇陛下!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女皇陛下怎么有能力把他救回来,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救他? 他以为她已经对他没兴趣了所以才这样折腾他,他以为自己很讨厌她…… 只是如今,这一切似乎全变味了,女皇的举动很奇怪,而他的心更怪。 曾经对她的鄙夷和厌恶在听到自己是被她治好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底悄悄地生根发芽。 他第一次觉得……他似乎已经不恨蕾纳斯了…… 第十章 巡游风波(上) 大清早,蕾纳斯满脸笑意的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门口沙发上等候的特司迪。 “陛下已经更衣完。”宫廷女主管苏菲亚夫人恭敬的对特司迪说。小心的退到陛下的身后。陛下与左相大人这几日来每天都形影不离,所以她们这些平日里伺候陛下的侍从也对特司迪大人另眼相待。 对着苏菲亚夫人点了点头,特司迪走到蕾纳斯的身边,伸出手臂。蕾纳斯白皙的小手扶上。 “准备好了?”特司迪温和的问道。 “是的。”蕾纳斯一脸兴致盎然。她对来到这世界第一次出宫巡游十分期待。 昨天她突发奇想,想到平民生活的环境去看看。本来以为会遇到很大的阻力,没想到太师他们一听到她的提议就立刻表示赞同。还让特司迪与她同行。 “陛下已经一年多没有外出巡游。这次是什么原因让您有了这个想法?”特司迪不无好奇的问。 “……看来以前的‘我’真的很不重视人民的生活。这次我只是想看看人民的生活情况。”蕾纳斯说的自然,但是却在特司迪的心里激起了震荡。她对人民的关心已经不在停留于嘴上说说。 王室温暖舒适的马车里,蕾纳斯撩开紫红色的鹅绒窗帘,透过透明的窗户安静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因为之前已经与太师保证过,这次她不会露面只在马车里看看。所以对外也没有透露她离开王宫外出的事,她的禁军也没有跟来,只有赤血和几个身手矫健的侍卫近身保护。其实她不是很明白,在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王都,用得着那么小心翼翼吗?难道她真有那么娇贵? 窗外,白色的雪花飘扬。已经入春的冰封王都依然带着冬季的寒冷,但是树上地上冒出的点点翠绿,又提醒着人们春天的到来。 华丽的马车行驶在街道上,两旁的人们都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着这又大又漂亮的马车。思衬着,不知道又是哪个贵族家的有钱小姐或少爷无聊,跑到这并不繁华的地方找乐子。 蕾纳斯从马车里向外看。 街道上的人们不紧不慢的做着自己的事。行人走在街道上,小贩在路边吆喝,小酒馆和商店里的人一堆一堆的坐着聊天,商店里人们在观赏和谈论。高矮不一的房子,烟囱里冒出或白或灰的烟。 “这里是小夜路,小型商人和手工业者经常在这里活动。”特司迪适时的在蕾纳斯的身边解释。 回以他一浅浅的微笑,蕾纳斯继续看向窗外。这是她第一次参观自己的城市,感觉每一件入眼的事物都新奇有趣。 一个奇特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忍不住惊呼了起来:“那是什么?”蕾纳斯指着一个刚刚从马车旁走过的“人”惊讶的问特司迪。 “那个?那是半兽人。陛下没有见过半兽人吧。他们一般生活在贫民窟和流夜巷,刚刚那个应该是哪个商人的奴隶,正在送货。”特司迪看着那个背着重重货物远去的半兽人,解释道。 半兽人?原来半兽人长这样,比人类更加粗壮的身体,皮肤上覆盖着褐色的绒毛,奇特的五官,突出唇外的獠牙……很有意思!之前她从书本里看过半兽人,兽人,矮人,精灵等异族的图片。不过那些经过变形和加工的图片不能完整的再现那些奇特种族的全貌。如今能在现实中见到,令她十分激动。 这个大陆比起她曾经生活的地球来得丰富多彩许多。至少,人类不再是大陆上唯一的智慧生物。 “我们现在要去笛文广场,那里是贵族,诗人,艺术家有钱商人的聚集地,许多新奇有趣的事物都从那里诞生。而且,那里的商店里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商品……”特司迪在女皇的身边说着。蕾纳斯单手托着下巴,靠着窗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他说,目光直直的注视着他。 特司迪说话的时候嘴角会不自觉的上扬,说道兴奋时那随意的浅笑会扩大,而他略显细长的杏眼会微微眯起,这使他的眼睛看起来晶莹剔透,仿佛里面藏着两颗深蓝色的水晶。他低头时额角的卷曲刘海会落在眼前,调皮的像只海蛇,而他总会耐心的把那些几簇泛着柔光的头发理回它们该在的位置。他有些不经意的小动作,比如害羞时会别开脸或低下头,笑时候多半抿着唇,扯动左边的嘴角…… 真的很像,不但是那张和夜一一摸一样的俊俏脸蛋,还有一些小习惯,牵动嘴角的方式,都和夜一如此相似。 她常常会看着他出神,那酷似夜一的长相,那些不经意的动作,那些浮在他嘴角的淡然笑意,每时每刻都在诱惑着她,让她潜藏在心底的渴望钻破理智,蜂拥而出。 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和夜一在一起,而在特司迪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希望! 但……她明白自己并没有爱上特司迪,她迷恋的只是他那和夜一一样的外表。自己比谁都清楚,特司迪不是夜一,他们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而她……或许只是把特司迪当成了夜一的替身。没人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她知道。所以她只能埋藏好自己的情感…… “陛下?您有在听吗?”特司迪好笑的看着蕾纳斯发呆的样子,这段时间她经常这样看着他傻傻的发呆。 蕾纳斯应付的“恩!”了一声,依然注视着他。 特司迪平静的别过脸,就这么让女皇看着自己。 说不喜欢陛下时常把注意力放他身上是骗人的!她终于愿意亲近他,不但每天让他陪在身侧,而且似乎对他产生了……情感。 不知道陛下自己有没有发现,她看着他时,那双迷人的紫色眼睛朦胧中带着不会有错的……痴迷。 刚开始在陛下的注视下他总是容易心跳加快,十分紧张,但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每次陛下痴痴眼神下,他都难以把持住自己呼之欲出的情感…… 没有人能在这样痴迷的目光下保存自己的心,也没有比她更具有吸引力。曾经的她虽然美丽动人,但并不讨人喜欢。而现在的她,神秘、强势、优雅、还有点邪肆的魅惑。所有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都会因她奇异的气质产生想接近她的冲动,她是如此奇特,让人敬佩又迷恋,要对她动情,太容易了。 一丝丝情悸宛如春雨后的野草,在他心里蔓延,斩除不尽。 其实他很迷茫陛下的这种转变,也不知道陛下是否真的开始对自己产生感情。他不能确定,蕾娜斯真对雷克司真的已经忘情了吗?真的不讨厌自己了?对于她,他有太多不确定。一个人会莫名其妙的开始喜欢以前都一直厌恶的人吗。所以他不敢放任自己的心,不敢让自己轻易为陛下沉沦。 他的命运是早就注定好的,一生为了陛下和冰封而存在,他没有自由,不能有别的理想和抱负,但是至少……他能保护好自己的心,不让自己轻易的付出真爱。 而且……陛下曾经的侮辱和嘲弄依然刻在他记忆深处。那时候他对陛下没有爱,所以可以承受那一切。但现在……如果他爱上她后才发现她根本不爱自己,他可以预见那种可怕的绝望,这让他怎么敢轻易尝试? “啊!饶了我吧大爷,我真的没做啊!”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传进蕾纳斯的耳中。让发愣中的她立刻清醒过来。 撩开窗帘,马车停在一群人面前,前面的路因为这围观行人的聚集而堵塞。很明显,不只有她所乘的这一辆马车被堵。 “发生了什么事?”寒着脸,特司迪从小窗口向车夫询问。女皇巡游居然遇到这种事情,真令人恼火。 “‘少爷’,前面有个平民偷了一个贵族老爷的钱包,被三军的人抓着。现在正在拷打呢。”车夫恭敬的回答。 特司迪听到车夫提到了三军后,忍不住皱了皱眉。 “饶路吧!”他无奈的说,如果是被三军抓到,这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解决,说不准还会闹出什么血腥的事。 特司迪一坐下来正好对上陛下省视的目光。 “为什么要饶路?”她不是没有看到特司迪刚刚一闪而过的懊恼。前面不就是个小偷被抓吗?把小偷送到专门处理城市治安的军务部不就结了,不过是多等一会。有必要令他露出烦恼的表情吗?还是说……事情不是她想得这般简单? “没什么,反正绕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特司迪左右而言它。 总不能告诉陛下,那些三军的士兵没有整死那个小贼之前这事是不会完结的。 蕾纳斯怎会看不出特司迪的躲闪。怎么,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正待她要开口询问的时候…… “你们在做什么?”略微冰冷的熟悉声音像利箭一样划破喧躁的人群,刺入蕾纳斯耳中。 雷克司?!蕾纳斯立刻拉开窗帘,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一身白色便服的雷克司神祗般笔直的站着,耀眼的蓬松金发飘逸,完美如阿波罗般的俊颜流转着冰冷寒气,这个无论走到哪里都夺目的美男子此刻一脸寒怒的看着三军那几个打人的士兵。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太胡来了!伤好才几天,他怎么快就四处跑动了。这家伙难道真的是自虐狂? 特司迪也发现了雷克司,他心里一抽,一股莫名的威胁刺激起他的纤细的神经。 “我想应该不会有事。陛下,我们可以走了。”特司迪收回看向雷克司的目光,转而看向一脸惊奇的女皇,声音有些干涩。 不理他,蕾纳斯拉了一下铃铛,提醒车夫不要开车。她穿上了斗篷披风,打开车门。 “陛下!您说过不会出去的……”看出了陛下意图,特司迪立刻拉住她纤细的手腕。 “担心就和我一起来!”反手拉过特司迪,蕾纳斯对他眨个眼赖皮的笑着。 叹了口气,他就知道看到了雷克司,她不会乖乖在马车里待着。幸好出门的时候他带了两个斗篷披风。套上披风,两个人一起下了马车…… 巡游风波(下) 一个瘦小肮脏的男孩子倒在地上,他的身上脸上都是鲜血,污血下看不清长相,不过看他的个头,应该只有十三四岁,他此刻正用那双发亮的眼睛乞求的看着雷克司,期盼着他能救自己。几个士兵站在他的身边,脚还踩在他身上。 “原来是雷克司少爷啊,没什么,我们弟兄几个刚抓到了个小子偷东西,教训教训他而已。”一个痞子模样的士兵撇着嘴说,说完了还往那个受伤男孩的身上吐了口唾沫。 “我没有!我没有偷东西!我以创世神的名义发誓!”小男孩立刻出声反驳,那张沾满鲜血的小脸写满了委屈和愤怒。 重重的揣了男孩一脚,那个痞子士兵嘴里一边咒骂着难听的话,一边对雷克司说:“这小子偷了我们副军长的东西,这事您就别管了!”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这小鬼得罪得是你大哥的手下,要插手还是先想想其中的厉害关系吧。 雷克司因为他的话一愣,一时间有些踌躇,这几个士兵是大哥的手下,这个小孩很明显是得罪了大哥的人,如果自己真的帮下这小孩,以大哥多疑的性格不知道会怎么想他。他实在犯不着为一个小偷去得罪一直以来和他关系不善的大哥…… 小男孩看见了雷克司的犹豫,就像看见了救生的浮木沉入水底一样,一点点绝望…… “这也叫士兵?痞兵还差不多。别告诉我禁军里都是这种货色!”蕾纳斯冷冷的说着。她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在场的人听的清楚。 在她一旁的特司迪一听到她出声,立刻一阵头疼。 这究竟是麻烦找上门还是自找麻烦?! 听到这样带有挑衅意味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看了过来。 眼前的是两个刚从华丽马车上下来的男孩,带着遮面的大斗篷,看不清五官长相,但是那气质和那身华贵的装扮,绝对不是一般人。 “嘿!小子,你这是说谁呢?!”那个痞兵转头一看见说话的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立刻脸上一横,一脸冷笑的向蕾纳斯走了过来。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想来找麻烦,没想到就是一小鬼! 痞兵不知死活的想给对方点颜色,但是他还没走进蕾纳斯三步之内,一个身影突然的挡在他身前。他感觉脖子上有一个凉凉的东西。 抬头一看,他差点没被吓晕。 宛如死人一样冰冷的脸,严酷而又冷血的表情。那双蓝灰色的眼睛空洞的好象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赤血,他虽然嘴巴很‘臭’,但是也不用杀他。”蕾纳斯苦笑着说。她没有想到赤血的速度能那么快,一眨眼就从不显眼的人群中闪到了这个满口粗话的士兵面前。用匕首抵着对方的脖子。 听了女皇的话,赤血手中的匕首一闪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他手上过。快得让周围的人都没来得及看见那把乌黑的匕首,一时都没明白过来。 但是那个痞子兵倒是明白了刚刚那抵着他脖子凉飕飕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吓的他立刻脸色发白。一种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的感觉让他双腿发麻。 赤血冷撇了那个痞兵一眼,看见对方一脸冷汗的惊恐样,知道对方是不会再来招惹他们了。他面无表情的走到女皇身侧。 接着她的几个身材魁梧的贴身侍卫也纷纷从人群中走出,跟着蕾纳斯身后。看起来架势十足。 掠过惊讶的人们,蕾纳斯走向雷克司。 雷克司不解的看着这个带着斗篷的神秘小孩向自己走来。这个孩子刚刚不但开口侮辱三军的士兵,而且还有个实力可怕的保镖随时贴身保护,看来身份很神秘。不过她接近自己是要做什么? 他看着小孩走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将斗篷拉开了一点。 一双紫色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这不是…… “女……”雷克司惊讶的要叫唤出声,女皇陛下怎么会在这里?蕾纳斯立刻将食指放嘴唇上,做出禁声的动作。 “不要让别人知道是我!”小声的说,她的声音估计除了雷克司也没几个人能听到。暂时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次出来她可不是为了惹是生非让太师骂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女皇,但是看陛下将自己隐藏在斗篷之下,估计这次出行是秘密行动,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雷克司了解的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知道雷克司已经认出了自己,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她第一次出门就遇到虐民事件,真是……运气太好! 老天都要她来声张正义了哈! 那几个不知霉运降临的三军士兵,看见自己的“老大”被一个小屁孩的手下给整的很没面子,都不禁火光。大摇大摆的正想上去找对方晦气。 “这几个是几军的?”蕾纳斯冷冷的问,她压根就没把着几个不上档次的士兵放眼里。如果不是他们身着禁军军服,她基本上都把他们划分到不入流的流氓角色里。没想到她的禁军里的角色那么丰富,连这种没有实力只有嘴皮的垃圾士兵都有。 “妈的,你个小鬼给爷们我装什么蒜,三军都看不出来吗?我们是三军的!你惹得起吗?好好掂量掂量自个儿。看你是个小孩子,跪下来磕个头,老子可以不和你计较……”一个士兵一脸自以为是的说,倒是挺能把自己当回事。 蓝色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居然有人胆敢在他面前对女皇出言不逊!雷克司心中燃起莫名怒火。 拳头紧紧握起,他无法忍受那个愚货从口中吐出哪怕一个脏字,雷克司的身影突然诡异的模糊起来,一道劲风从蕾纳斯的身边窜过……那个痞兵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大力打在他的嘴上,血花和牙齿飞溅起来,他的脸凹进了一个洞。一阵巨痛下,他就那么昏迷了。 雷克司原来……出手那么狠啊!蕾纳斯愣了小会,刚刚她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吹过,接着就看见那个出言不逊的痞小兵被一道带着冰屑的蓝光打飞出去,死趴趴的躺地上,血流满整张脸。 不晓得死了没有?不过死了个杂碎倒也没有值得扰心的。蕾纳斯很没同情心的想。 雷克司并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出手打人的人! 特司迪僵直的站着,看着雷克司慢慢渡回蕾纳斯身边。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一阵心慌。 照以前的经验判断……雷克司对这种情况应该是不闻不问的,但是为什么现在……他到底是怎么看女皇的?他明明不喜欢蕾纳斯不是吗?是的,他应该不喜欢蕾纳斯,他的态度还是如以往那样冷淡。没有丝毫改变。也许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那么自己呢?为什么自己那么惊慌?他在怕什么?怕女皇再次对雷克司展露笑颜?为什么?隐约间,答案浮出水面,却被特司迪硬生生的压下。 特司迪带着强烈的不安走到蕾纳斯身边,看着女皇小小的身影,他突然有一个冲动…… 要是自己能把她紧紧搂进怀里,藏在身边不让任何人发现就好了! 可惜他的这番心思,蕾纳斯没有丝毫觉察。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远远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风风火火的加入到这个乱局中。 一身金色盔甲,全副武装的罗依在众人的惊讶声中突然出现。 特司迪的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冰冷弧度。刚开始发生马蚤乱的那刻开始,他就吩咐侍从去“请”罗依军长赶来处理。看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看看雷克司的表情就知道了。 雷克司略微一愣,面无表情的看着向这走来的罗依,心里百味成杂。他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现在的他还没做好准备,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个曾经打败过自己,却又救了自己,而且即将成为自己上司的男人。 “我先离开了。”礼貌的对女皇说完,雷克司和几个随身侍从立刻离开,没有丝毫拖沓。所以也因此错过了特司迪略带恶意的哼笑。 看着雷克司离开的背影,特司迪的眼神阴冷。他心中有一个抹之不去的阴影。“冰封第一美男子——雷克司”特司迪永远难忘自己曾经在这个光辉的名号下被女皇忽视多年的痛楚。 罗依的突然出现让这几个倒霉的士兵彻底绝望,王都里的人都知道,罗依最恨士兵虐待百姓这样的事发生,即使是权倾一时三军,做的过火了罗依也会照抓不误。 蕾纳斯和一群侍卫站在吓傻的士兵面前,她的那副模样就像掌控人生死的主宰一样,高傲得不可一视。 “你!你们……”剩下的三个士兵全吓呆了。一个劲指着蕾纳斯等人,却半天没吭出气。估计又惊又吓的给整傻了。平日里横的不得了的三军,任何人听到其名号都会绕着道走的三军,哪遇到过这样的事。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打飞了出去。还没报前仇,死对头的二军军长又突然出现。这样的事,让他们几个挫兵严重消化不良。 “还愣着干吗?难道你们几个想被我抓进牢房?”罗依看着那几个三军的挫人,“好心”的提醒道。 从一旁看热闹的一些市民口中罗依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唯一知道的比别人多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戴着斗篷“少年”真实身份是——女皇陛下!刚刚这些人对陛下的无礼让他很想上去狠狠教训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一顿!但是看到女皇一副不愿意多事的神态,他只能隐忍住。 像突然清醒了一样,那几个士兵立刻拉上同伴,一阵烟似的溜了。 欺善怕恶的垃圾!那群不成气候的士兵一跑,蕾纳斯看向那个还坐在地上被认为偷东西的小男孩。而那个男孩也愣愣的看着她。该怎么处理这孩子?蕾纳斯撇撇嘴,有些头疼。 一个简单的巡游也能闹出那么多事,她和“麻烦”这个词真是有着不解之缘。 也不能放着不管,要是那些三军士兵又回来这小子估计死定了,送佛送到西,她就好心地顺便安置一下这小鬼吧。思量着下一步计划的同时,突然一丝寒意从四周传来。 很奇怪的感觉!她感觉似乎有人在监视着她!而且有丝丝杀意的冰凉在空气中弥漫。 转头向四周巡视,周围的行人不多。在他们一行人经过的时候会好奇地看过来,有些人还会嘀咕议论上两三句,总的来说并没什么异常,也没发现有可疑人物。但她相信自己的感觉,这是一种在血腥环境中养成的直觉。 身边的几个侍卫突然将男孩和女皇围起来。在一群人簇拥下,蕾纳斯细长的眉皱起,表情开始不自在起来,看来她的感觉没错,有人在跟踪监视他们! 蕾纳斯转看向身后,一身黑色劲装的赤血冷酷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全身的肌肉突起,紧绷得宛如一张拉开的弓,随时准备将自己的利爪扫向敌人。而罗依正一脸深沉的以眼神示意手下加强警戒,看来有被监视感觉的不止她一个。 能让赤血如此警惕,可见来者杀意不浅,而且肯定身手不凡!蕾纳斯眼神冷了下来。 得到蕾纳斯示意的点头后,赤血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人群中。那绝技大家已经看了不止一次,但是每次都让人心头一颤。 赤血的消失很明确地对所有人传递了一个消息,危险!因为赤血只有即将投入作战的时候才会瞬间隐身。 特司迪特意走到女皇身边,与女皇贴得很近。如果有人意图伤害女皇,他可以及时地为女皇以身挡险。 蕾纳斯眉头轻挑看向她身边紧张兮兮的小男孩。这小鬼好像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压抑的气氛触动了他的恐惧神经,他四处张望,表情慌乱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稍微思量一下她就明白,这些躲在黑暗中的窥视者恐怕是冲着这个小鬼而来。先是三军士兵,然后是暗杀刺客,这个小孩居然被那么多人盯上,他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偷窥!探子就像无处不在的蚊子一样让人心生厌恶!她可不想一直处于监视下,看来应该想个办法摆脱掉这些烦人的东西! 猎人狩猎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8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8部分阅读 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设陷阱。很明显,在这场你追我躲、我躲你追的游戏里,蕾纳斯的角色是一个聪明的猎人,而她的猎物就是那些躲藏在黑暗中的影子。 按罗依的判断,暗杀者至少五人,要将他们全部拖出来一网打尽难度虽然很大。但只要有好的计谋要实现也并非不可能。 山中的猎人猎兽,经常会设下陷阱。一个看起来不经意、很自然的诱惑,往往能把猎物引向圈套,在关键时刻收网,一切就水到渠成。 压低声音,蕾纳斯对特司迪和侍从轻轻地说:“我和这小鬼假装和你们走散,我会绕到一个封闭的小巷子。赤血能让我们暂时消失。那个时候一直跟踪我们的人一定会慌乱,并且前来查探,那就是你们出击的最佳时机……” 等到所有人表示明白以后,按照蕾纳斯的计划,特司迪和侍从之间出现了一些小的口角摩擦,然后升级成混乱大争斗,小鬼故意乘机逃跑,被眼尖的蕾纳斯发现,她不由分说,迅速地追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暗处的那些探子看见自己的“目标”离开了保护,立刻兴奋起来。 他们没有去想这是否是一个阴谋,因为他们觉得两个孩子不可能会有那么深的城府和勇气,这一切都只是偶然。是一个上天赐予的机会。 没有经过思考,探子们直接向自己的猎物扑去。 又一个拐弯,一堵高墙横在面前,这是绝路。 有些气喘的蕾纳斯一只手拉着已经跑到快断气的小鬼,看着眼前灰色高墙,嘴角掠过一抹得意的微笑,耀眼夺目。 “影!”一声清啸,蕾纳斯和小男孩的身影宛如被周围的空间吞没一般,在墙角诡异地消失。 探子追来的时候,除了光秃秃的旧墙,什么都没有。 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那么高的墙,两个既不会武又不会魔法的小孩不可能跨越,他们这是躲哪去了? 就在这几个刺客困惑着猎物躲哪,想快点找到杀人灭口的时,特司迪已经绕到他们身后。一面绝路,后有追兵,完美的陷阱终于收网! 探子的反应出奇地快,可惜还是慢了特司迪和那些身手矫健、武艺非凡的侍从一步。特司迪看着他们,一个响指,一个完美的包围圈阵型出现。 五个探子的表情骤变。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蕾纳斯突如其来地从一个扭曲的空间里走出,她的身边还跟着畏畏缩缩的男孩,黑色守护神般的赤血就站在女皇身后,冷灰色的瞳孔紧盯着落网之鱼。 “给你们个机会,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我会放你们一条生路……”蕾纳斯扬着获胜者自得的微笑平静说道。 五个人互相巡视着同伴,眼中同时闪现坚决。 他们纷纷扯下脸巾,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然后黑色的浓血像又粗又长的蛇一样,从他们的口鼻中流出。 五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倒下,贴在地面上的那张脸已经变得青灰,瞳孔也已经失去生气和光泽。 蕾纳斯一下愣住了,她压根没想到这几个人那么有觉悟。 不仅蕾纳斯,在场的除了赤血第一时间表情正常(面无表情)地走到尸体旁边查看,其他的人或多或少地呆了一会。 生死就一瞬间。看着地上五具尸体,蕾纳斯心里隐隐生出一股寒气。 这些探子或者说是暗杀者很明显是专业的。 “您要回避一下吗?”温柔的声音,特司迪的手覆上蕾纳斯僵硬的肩膀,轻抚着,温热的手温透过层层衣料,传到她心里。 他贴心的关怀让消沉中的蕾纳斯立刻清醒。叹了口气,摇摇有些沉重的脑袋,她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几个死人都看不了她还能有什么作为? “有什么线索吗?”思维清晰起来,蕾纳斯的声音平稳清澈。 “尸体就由二军的士兵来收拾,这些探子身上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所以……”罗依有些无奈地皱着眉,对方算得上老到的密探,所以不可能留有什么“线索”。 沉默着,她虽然她逮到了这几个家伙,但是却没从他们身上得到任何线索,逮到和没逮到又有什么区别?真是白忙一场!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偷了什么东西,三军会派人来暗杀你。”蕾纳斯坐在椅子上,严肃的瞪着眼前小鬼。 刚刚的事情过后,罗依带他们到这个安静,人流不大的小旅馆。大家都知道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就结束。 “没有!我没做过任何坏事!”小男孩极力为自己声辩。 蕾纳斯挑了挑眉,压根不信这小鬼的一面之词。他要是什么都没做三军会那么无聊派士兵追击还派刺客暗杀? “不要以为今天的事过了你就能安全。日后他们肯定还会来取你的命,如果你还想得到我们的帮助继续活命,最好老老实实的把事实全说出来。”雷纳斯冷笑着威胁道,今天的这番际遇相信已经把这小鬼吓怕了,如果他不合作点,她绝对能狠心放着他不管。果然男孩子的脸色因为她的话开始发白。 “我……真的没有偷过任何东西!但是……”沉默了一会,男孩瑟瑟开口。“但是我不小心听到了一些……一些不好的事……” ps:关于三军的一些资料。 三军是禁军五军中贵族数量最多的一军,其队长是白虎长子,副队长是世族之后,大部分的士兵都是贵族出身。虽然论总体实力,三军远不如其他军队,但是就身份而言,没有什么军队比三军的身份更高贵更金贵。三军俨然就是贵族势力大集合,在贵族中的影响力十分强大。 三军平日里负责部分城守治安。主要管理财务。各禁军的军饷和军务财政支出都从三军这里取得。 第十一章 阴谋与陷阱(上) “你说什么?那小子被罗依带走了?”惊愤的大吼,三军副军长莱迪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一个士兵。 “是……是的。”那个面有菜色的士兵结结巴巴的说,心里一阵惧怕。平日里嘻嘻哈哈和他们玩闹没个正形的副军长大人居然露出这样恐怖的表情,不就是跑了个贼吗? “蠢货!不过让你们弄死个小鬼,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一巴掌扇在士兵的脸上,那个可怜的士兵嘴边流出鲜血。 “可是……这实在怪不了我们呀,谁知道雷克司少爷会突然出现,而且冒出了个奇怪的小鬼,罗依军长后来也出现……”士兵吃力的辩解着。眼角带着泪花。 真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啊!本来抱着讨好副军长心思,和弟兄几个接下这个“任务”,但是谁想到会有那么多变数。“任务”没完成,还让一个兄弟挂了彩,副军长也没讨好上,反而惹来一顿打骂…… “没用的东西!还找借口!我就不信你搬出我的名号还有人敢惹这事!”莱迪拖着那士兵一阵拳打脚踢,甚是暴虐。 “我说了!我说了,但是雷克司压根就不怕副军长您,一个兄弟还被他一拳打碎了脸……”那个士兵呜咽着为自己和兄弟们声辩,然后被莱迪一巴掌扇去,顿时鼻血迸流,说不出话,只能哼着。 “滚!没用杂碎!”一声怒吼,那几个士兵像得到了大赦一样立刻逃出了房间。 “先生,现在怎么办?如果被罗依知道我们的计划……”莱迪一转身,立刻换了张脸,急切又诚恳的看向坐在角落里,始终不吭一声的神秘男子。 那男子身上穿着奇异的服装,带着大斗篷。他的脸被黑色的绷带缠绕着,只露出一双半合的黑色眼眸,一双宛如蛇一般冰血残酷的眼眸。 把玩着鬓角青丝,神秘人脑中飞速思考。为求保险他特地放出了几个刺客去暗杀那孩子,可是却一个都没再出现,看样子他们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果然还是只有自己亲自动手比较可靠。 “副军长不必担心,就算罗依知道了也没用。”抬眼看向莱迪焦躁不安的脸,神秘人理智的声音透着阴谋的味道。 “但是……他知道的话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事发生,我们是不是要取消整个计划……”莱迪担忧的问。 “不需要。计划依然照旧,只是得做一些小小的改动。既然他知道了……那么就让他更脱不了身。” “烧毁仓库?”特司迪和罗依惊讶的大呼出声。一边的蕾纳斯不解的看着他们两惊恐的表情。 小男孩严肃的点了点头。 “你没听错吧,他们真的是那么说的?要烧毁城东的储粮仓?”特司迪惊讶的抓着男孩瘦削的肩膀。 “恩!我亲耳听见的!”男孩子再次点头保证。 “那这真是件大事了……”罗依和特司迪得到了男孩子的再次保证,都神色凝重了起来。 “那个……你们谁能和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蕾纳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名字叫做汤姆,是三军副军长府上厨房的一个打杂下人。今天一大早他打水去前院浇花。从客厅里穿过时,听到了一些声音从一个隐蔽在走廊的小客房里传出,他因为好奇而跑去贴着门边偷听,却听到了副军长正和一个在密谋烧毁城东仓库。只是还没等他听到更多,房间里的那个神秘的客人发现了他的存在。接着,他惊惧的逃跑,他知道自己是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副军长大人恐怕不会轻饶他。 事实他的确猜对了,三军副军长莱迪一发现他逃走,立刻派上自己的几个手下以偷东西这样莫须有的罪名为由去追杀汤姆。在小夜路的尽头,汤姆被他们找到了。接下来,就是遇到罗依这一行人,不用多说…… “城东粮仓的储粮是这几天刚从凤凰城运来的新粮,还没来得及发送到各省,各省的冬季存粮几乎已经消耗完了。如果被烧毁,这将会是一笔巨额的损失,而且没有这些新粮供给,冰封将会出现大饥荒……”特司迪眉头深锁的向女皇解释着。城东的巨型粮仓如今是整冰封粮食命脉,三军怎么会把脑筋动到这件事情上面?! 看来事情的确是大条了…… “你有听到他们说什么时候下手吗?”蕾纳斯转身问那个小男孩。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身影,汤姆就觉得奇怪,怎么这个人还不把遮面的斗篷脱下来呢?连他的同伴都已经脱下了那一身累赘似的大斗篷了,难道“他”不难受吗? “没有,我只听到他们说要烧毁粮仓,其他的都没听到就被发现了。”汤姆老实的回答,连罗依军长这样的大人物在面对这个小孩的时候都表现的必恭必敬的,估计对方是个身份显赫的大贵族吧。 “……是吗?”蕾纳斯沉思了一会。 “罗依,这小子就先交给你了,你把他放在安全点的地方。等这事过了以后再安顿他。”蕾纳斯对站在一边的罗依说到。 点头表示明白,罗依带着这个男孩子出去。 “我……我会死吗?”男孩子在要踏出门槛的时候,忍不住问出心里最害怕的疑惑。 “放心,你不会有事。”蕾纳斯带着笑意,温和的安慰着汤姆。 汤姆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事你怎么看,特司迪?”蕾纳斯一边退下身上沉重的斗篷外套,一边询问一脸沉思的特司迪。 “如果汤姆愿意作证,我们可以立刻拘捕三军副军长。”特司迪皱着眉说。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后果会很严重,不能等闲视之。拘捕了三军的副军长,他就没法做案。 “……这不是个好办法。你认为他会认罪吗?仅仅凭一个平民小孩的一句话,甚至都没有证据。谁会信?”蕾纳斯摇头否决特司迪的想法。 她现在手中没有实权,每做一件事,每有一个决议都得通过那些权势贵族和臣子,举步为艰。三军副军是大贵族之后,又是白虎长子的手下,要拘捕他得过多少关。而且,这个计划仅仅只有三军副军长一个人参与其中?也许他在这个计划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也说不定。 “那陛下认为呢?”特司迪有些苦恼的问,陛下说的有理,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平民小孩的话。 “我在想,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蕾纳斯摸着下巴思考起来,这时罗依也进来了。 看了罗依一眼,蕾纳斯问:“那男孩都安顿好了?” “是的,请陛下放心。”罗依退下头盔,笔直的站在陛下面前,恭敬的说。现在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不用在刻意隐瞒陛下的身份了。 蕾纳斯点点头,然后发现罗依直直的站在她身旁,她忍不住关心的对他说:“罗依,你的伤还没好吧。过来坐下吧。”,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精神,但是他那有些苍白的脸色清楚的告诉她,他的身体不适。 罗依顺从的坐在离蕾纳斯有段距离的椅子上。 “伤没好怎么就开始工作?”蕾纳斯关心中略带责备。 “守卫维持城中的治安是微臣应尽的义务,陛下不需为微臣担心。”罗依说得一脸平静,心里却为蕾纳斯的关心感激不已。 “陛下,二军专职城中治安和守卫,如今副军长已经撤职离去,雷克司还没正式接掌副军长职位,所以只有罗依军长一人全权负责城中事宜……”特司迪在一边为罗依解释道。并不是罗依愿意那么拼命工作,大伤初愈后第一天罗依就带伤上工,连太师都无可奈何。 原来是这样,现实容不得他安心养伤啊…… “你有伤在身,就先提拔两三个手下暂时代理一下城中事宜吧。这样劳累对养伤不好。”蕾纳斯温柔的说。 “多……多谢陛下关心。”罗依的声音有些颤抖,陛下竟然对他如此关怀倍至,他真的很意外。 “关于三军副军长的阴谋……我们暂时当不知道。罗依你多派人手,加强对粮仓的保护。”转回正题,蕾纳斯以严肃的口吻对罗依说。对方的整个行动他们都不了解,所以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是!”罗依点着头。他一定会做好的。 “特司迪,什么时候将这些粮食发送各省?”蕾纳斯问。 “在下个星期各省取粮的运货队会到。” “也就是说,他们要下手就得在那之前。今天星期五,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让他们动手……”她沉思着,脑中的混沌渐渐有些清晰起来。 “陛下放心,这几天我一定会确保粮仓的安全!”罗依坚定的说。只要能为陛下分忧解难,他万死不辞。 “恩,那我就把这事交给你去办了……”蕾纳斯嘴边悬着一抹诡魅的微笑。对方究竟打着怎样的算盘,她一定会弄清楚! 阴谋与陷阱(中) 2旧情 “我一定会在下周内还清的,所以再给我点时间吧!”一个打扮华丽花俏的贵族老爷正抓着眼前的男子的衣角,跪在地上哭求着,完全没有贵族应有的尊严和架势。 “您让我怎么相信您呢?西德勒大人。”那个男子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讥讽的说道。 “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已经想到办法了,都计划好了,真的。不要几天,一定可以……”被称为西德勒的老爷激动的说,但是还没等他说完…… “够了!大人,您这笔债欠得实在是太大了,又拖了那么长时间,可把我的耐心全磨光了!我不想再听您废话,今天无论如何您都得把这笔钱拿出来,不然,呵呵……”男子冷笑着,表情残酷冰冷。 “可是……我现在哪去拿这笔钱啊,请你一定相信我,很快我就能……”贵族老爷不死心的说,但是又拿不出说服对方的证据。 “让我来同他说吧,西德勒大人。”一个穿戴着大斗篷,面缠黑色绷带的神秘男子突然走到西德勒的身边,轻拍他的肩膀。 西德勒一看见对方,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哭的一塌糊涂的脸一下就暴射光彩。 “先生,你帮帮我!”西德勒兴奋的点着头,好象这个神秘的男子一出现,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那么请西德勒先生先出去一会好吗?”神秘人冰冷有礼的请求着。 “好,好的,我这就出去!”西德勒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不知这位朋友尊姓大名?”男子寒着脸,看着眼前神秘的人。西德勒老爷不会以为他那么好糊弄吧,随便找个人来和自己说说情自己就会放过他?那他“血狐”岂不是浪得虚名?! 神秘人露在外如蛇般冰冷的眼眸带着玩谑的笑意,他退下斗篷,解开脸上绷带的结,一瞬间,一张诡异妖艳的脸暴露出来。 “鄙人无姓,名磷火!”艳红的嘴唇轻吐着冰冷的气息,美丽而危险。 “大哥!”“血狐”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瞳孔一阵收缩。 “大哥,原来你在冰封!”“血狐”兴奋的走上前,用力的抱住磷火,全身颤抖,激动异常。 “沃尔特,好久不见,这些年‘血组’还好吗?”磷火淡笑着拍拍“血狐”的后背,然后退出他过分热情的怀抱。 看见大哥习惯性的排斥与人亲密接触,血狐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太激动了,忘记了大哥最讨厌有人碰触他。 “大哥,这些年你到底跑哪去了。我们弟兄几个到处找你,几乎把整个神之大陆都翻个底朝天了!”“血狐”一回过神,立刻开始抱怨起来,终于让他找到大哥了,不枉这次冰封之旅。“而且兄弟们都很想你,这次让我找到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了吧!”沃尔特像个阳光大男孩一样开心的微笑着,完全不见先前面对贵族老爷的残酷冰冷。 “……沃尔特,我不能再和你们在一起,会给你们带来危险。所以,找到我的事先别透露给‘血组’……”磷火皱了下眉,严肃的对“血狐”说道。 “为什么?!我们又不怕危险,大哥你忘了吗?我们曾经发誓誓死跟随您。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们不在乎!”“血狐”激动的对磷火大吼。他们兄弟几个人这些年来为了找大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终于让他给找到了,大哥却说不想连累他们而不愿回来,这是什么话? “就是把你们当兄弟,所以才不忍心拉你们下水。血狐,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要突然失踪。”磷火颇为无奈。不是他想抛弃“血组”?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他想不想! “是为了……报仇?”血狐说得小心。复仇是大哥心中永远的刺,那段血腥的恩仇录,是谁都不愿揭开的过去。 “是的,我要报仇!所以不能和你们在一起,因为我的对手太强大,你们和我在一起不要说未来,甚至连命都会搭上!”磷火一想到仇恨眼神一寒,再度变得残酷无情。 “可是……我们不在乎生死!只要能跟随大哥,死有何惧?”血狐依然不能谅解,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比失去大哥更让人绝望。 “血狐,无论是你还是‘血组’的其他人都还年轻,都有美好的未来。不要为了我这个没有希望的人失去生命。”磷火苦笑着。当初他就是为了不连累到兄弟们而毅然离开‘血组’,至今他都不曾后悔。如果利用‘血组’的力量他的复仇会更有希望,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自留地,而‘血组’,就是他的自留地。他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愿意看到自己一手建起的‘血组’损伤分毫。所以……为了完成自己的复仇大业,他只能毅然离开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的的‘血组’。 “大哥,我真的不能理解,但是既然你坚持,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既然无法说服磷火和自己一起回血组,血狐只能先放弃这个想法。但这只是暂时的妥协……“至少让我留在这里,留在你身边。”“血狐”沃尔特说的无比坚决。 “不行!”磷火毫不迟疑的拒绝。以“血狐”的性格,留下来也只会给他惹事。 “大哥……我不会干涉你任何事,我只是希望能在你身边帮助你而已……”“血狐”苦苦哀求着,他绝对不会再让大哥一个人孤身奋战,至少他在一旁可以稍微照应一下大哥。 磷火看着血狐哀求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很清楚,自己如果硬的要这小子离开,他只怕会阳奉阴违。说不定还会把整个‘血组’弄到冰封来。还不如放他在身边看着。 “……好吧!但是不要忘了你说的。不要插手我的事。这也是为了你自己好。” “……好!”血狐回答的无比兴奋。又能回到大哥身边。没什么比这更能令他振奋。 “关于西德勒的事情,你暂时不用追那么紧。”磷火很清楚沃尔特对西德勒玩的是什么把戏,那些阴谋诡计还是他手把手教给这小子的。 “大哥针对这个人有什么计划吗?”血狐好奇的问道。 “不!这人只是整个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你知道他的身份吗?”磷火一边问,一边重新缠上黑色的绷带,绝美苍白的俊颜一点一点的隐藏在黑色布条之下,自己该走了。 “西德勒侯爵,在朝中当任粮务财政总司。负责冰封每一季度的粮食买卖和发放。是财政大臣的得力助手之一。”血狐流利的说出自己收集的情报。当初他就是看上这个家伙的贵族富商身份和禁不起诱惑的性格,而对这家伙使用不怎么费劲的老把戏。 “同时,他是禁军三军副军长莱迪的丈人。”带着淡然的冷笑。 凤凰城,朱雀本家,内院。 一只红色的小鸟飞进院里,落在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上。那只手熟练的解下绑在小鸟腿上的一小卷纸条。然后将小鸟放飞。 男子看完字条后走出走廊,站在院子里宁静的看着蓝色的天沉思。华丽红袍披在他的身上随着风飘起,瘦弱的身体仿佛一阵风来就能将他吹散。孱弱的身姿有一种颓废的美感。 “哥哥!你怎么又从房间里跑出来了?”宛如黄莺出谷般美妙的声音夹带着怒气,从庭院门口传来。一身火红的绝美少女气冲冲的走进。 “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病态美男子将手中的字条藏入衣袖中,一脸温柔的看着走进的女孩。 “刚刚,清哥哥,你快进房间,要是又发病了怎么办?”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红的手自然的扶着他,仿佛他是飘零的叶般脆弱。 “不会,我已经很久没有出来晒够太阳。让我再呆会。”男子的声音有点无奈。 “不行!外面冷!你会感冒的!你们几个,不懂来扶主子一把吗?”越红对身边的侍从大喝。发怒的她像一团危险的火焰。 无奈中,男子被自己的妹妹“押”回房间。 “不是去马场训马吗?怎么那么早就回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妹妹优雅的喝着茶,越清淡淡的问,其实他心里很明了。 “……磷火,来信了吧!”放下差杯,红带着一丝羞涩的问到。 “……恩。”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纸条,递给妹妹。 红把纸条展开,看着里面熟悉的字,激动的手指微微颤抖。 但是,很快这种激动就淡化了。她眼中期待的光华随着信中的内容,消散。 “他又没提到我……”是失望,更是失落。 “我以为你早能想到。”对于妹妹的失望,越清不以为意。 “清哥哥,什么时候你才能让磷火回来?”红不死心的问着千篇一律的问题。 “等你不再迷恋他的时候。”越清做着千篇一律的回答。 “哼!哥哥最讨厌了!”甩下茶杯,红怒气冲冲的离开。 淡然一笑,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这个傻丫头以为他没发现吗?磷火的那张纸条又被她偷偷带走了。 “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是为了妹妹好。 磷火那个男人实在太危险,可以和他谈利益,但绝对不能和他谈感情。因为磷火已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人。他活着只是为了复仇。这样的男人,他又怎么敢让自己的妹妹去爱? 放下茶杯,越清的眼眸突然变得冰冷。他一斜眼,对着黑暗中的阴影冷冷的说:“克韦,磷火现在需要人手,你去冰封。” 阴影似乎动了一下,一眨眼就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阴谋与陷阱(下) 3猜测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那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偏厅,太师一行人秘密的开始讨论女皇刚知道的那个阴谋。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蕾纳斯把玩着手中镶满宝石的匕首,淡淡的说。 “三军副军长这么做,是否得到了白虎长子格伦的指示呢?如果是格伦的主意,那么这应该是针对罗依军长的陷害。”特司迪说。他想了一晚上,大概得出了那么几个推测,其中,三军白虎针对二军的可能性最大,也最合情理。 “怎么说?”蕾纳斯晓有兴趣的问。对于罗依与白虎长子格伦的不合,她已经听了不只一次。也许真的有这个可能。 “罗依军长负责王都的治安和守备,如果在城内发生焚烧粮仓事件,那么罗依军长的职责最大,会被第一个责罚,甚至有可能被撤除军长职务。而最乐见其成的,恐怕就是三军军长格伦。而策划这一事件的又是三军副军长,所以三军应该是策划的主谋,目的是为了用这件事击垮罗依……” 特司迪说的有理。但是为什么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蕾纳斯不由自主的皱起眉。 如果真如特司迪所说,那么三军的嫌疑实在太大了。所有人都知道三军和二军的冲突,而且汤姆还发现了莱迪的j计,并且将这一计划告诉了罗依…… 相信三军副军长已经知道汤姆现在在罗依的手中,如果他依然要继续这个计划,那么这种行为就像做了坏事还要留下自己的名字一样。太别扭了吧。而且这么做对三军真的有好处吗?! “我觉得三军军长是主谋的可能性相对比较小……”太师突然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三军要在这件事上彻底击垮罗依是不可能的,而且粮仓在这个关键时刻失火将会引起整个朝廷的注意,刑部也会展开全力调查。三军也会因为嫌疑而引火上身。相信白虎格伦并不是那么愚蠢的人,这件事情最大的得利者也绝对不会是三军!”太师说的句句有理,有力的让人无处反驳。 蕾纳斯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一个陷害他人的阴谋,如果最后连自己都陷害进去,那么也未免太失败了。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这个大胆的计划是三军副军长或军长想出来的。估计三军是被什么人给利用了…… “那么这件事情最大的得利者又会是谁呢?”玄适时的提出了这个疑问。 一下子,所有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谁会是最后的赢家,他要的到底是什么?是钱?是利?是陷害别人,还是引起混乱?! 现在这个范围太大了,实在是……无从着手…… “无论是谁,无论他想要的是什么。我们都应该有所防范……”蕾纳斯深锁着眉,严肃的说。 “罗依军长已经在戒备了……”特司迪安慰着蕾纳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得不开始涉及黑暗的政治和阴谋,对她来说这实在是不公平。他本来是想为她分忧解难的,但是自己的才智实在不济,老师的一句话就把他的推测全盘否决。 “仅仅只是戒备太被动了。敌人在暗我在明。这对我们很不利,而且……对方会不知道我们在戒备吗?肯定知道。如果他们依然要烧毁粮仓,一定会用我们没想到的方法……”蕾纳斯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在重兵防御下烧毁粮仓的方法不是没有,就一味的防守未必能防住。但是粮仓不得不防,这些用来喂饱冰封上千万人民性命的口粮,就是用她的命也得保住。 太师和玄听到蕾纳斯的话皆是一楞。陛下这话说得有理,他们不能就这么一味的防御。但是……现在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除了防守,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应该有办法……”蕾纳斯皱着眉沉思。她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所以一定有什么办法……对方的目的是烧毁粮仓,也就是说他们没必要潜入粮仓内,只需要在外面放火。如果只是在外面放火……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有防火材料?在她那个世界有防火油这类东西……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什么东西包裹着粮仓中的粮食,将粮食和仓库隔开,让火只烧粮仓,而烧不到粮食?”蕾纳斯自言自语的问道。 “隔开?……有!结界!魔法结界可以做到!”特司迪听到女皇的问话,立刻说到。 “魔法结界?”蕾纳斯皱着眉惊叫了起来。 “的确!”太师惊喜的说道:“魔法结界包裹范围内的空间是绝对安全的,可以完全区分开结界内外的空间。对!就是魔法结界!” 看来有办法了……蕾纳斯终于松了口气。敌暗我明,但如果有王牌在手,就没什么可怕的…… “但……如果敌人那也有魔法师,一定能察觉到粮仓中结界的魔法波动。”特司迪皱着眉。他是个魔法师,对魔法有一定的了解和研究。以结界来保护粮仓,还是存在很多的问题。 “特司迪说的没错,这些问题的确客观存在,”玄在一旁冷然的说,“但都有解决的方法!” “什么方法?”大家都来劲了起来。 “魔法结界在还没有建立起来之前,波动是零。不可能有人能察觉的到。所以,可以在火烧起来后再建立结界。而且同属性元素波动相同,在火焰中建立的如果是火焰结界,那么就很难会发现。”玄说的清楚,太师和特司迪了然的点了点头。 什么波动,什么同属性元素的,她怎么完全听不懂?!蕾纳斯觉得脑袋上有问号在转。 “咳!看来老夫说的陛下没听懂啊!哎!”玄看着蕾纳斯假装无奈伤心的叹了口气。特司迪和太师纷纷转头去看她,果然,后者一脸茫然。他们一老一少同时摇头叹气。特司迪的脸上清楚的写着……她真是一点学魔法的天赋都没有! fuck!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这么会听得懂什么元素、波动的。如果把你们丢到地球,你们也肯定听不懂什么是手枪、子弹!居然拿那种眼神看我!蕾纳斯纷纷不平的回瞪了过去。 接收到蕾纳斯怨念极深的毒眼,特司迪立刻缴械投降,“陛下,我来解释吧!玄大人的意思就是……可以找一些火系法师在仓库起火后在里面设结界,这样那些纵火犯就不会发现我们的‘防御措施’!”说得够直白了吧。 蕾纳斯听是听懂了,但却觉得很没面子。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点魔法吗?在她面前那么自以为是。郁闷的撇过脸。她一定要尽快把这个世界了解透彻! 她别扭的样子真可爱!看着赌气中的蕾纳斯,这个想法从特司迪的脑海中划过,激得他一阵心惊。 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最近经常那么反常,老被她的表情吸引,觉得她很“可爱”!一定是最近和陛下接触的太多了!一定是这样!等过阵子清醒过来就没事了! 劝慰着自己,特司迪心安理得的让自己的目光追随着陛下的身影,但是却不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清醒”过来…… “那去哪找火法?”蕾纳斯问到。 “魔法师塔!”太师、特司迪和玄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那里全都是法师,各种属性的都有,任君挑选,绝对满意!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对方什么时候会动手?”就算找到魔法师帮忙,也不能让对方一天到晚的守着粮仓吧。对方是金贵的魔法师,不是一般士兵,不可能有耐心天天蹲粮仓等这些纵火犯。 “……陛下,老夫认为,对他们来说绝佳时机就是……明天晚上您的舞会!”太师表情严肃的说。 “我的舞会……”蕾纳斯把玩着银色的头发,若有所思。 “罗依知道这件事情后,几乎每天晚上都亲自把守粮仓。让对方无法下手。只有明天晚上。他应邀请参加您的舞会,对那些阴谋者来说,这就是最佳时机。”太师说的有条司理。 “……恩。太师说的是。那么我就成了帮凶了……”蕾纳斯冷冷的哼笑一声。脸色奇差。这件事本来和她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因为她邀请罗依来参加舞会而不幸发生意外……自己这个女皇就当的很不称职了。难道对方连她都算计在内了? “陛下……”太师看出了女皇温怒想说些什么安慰。 “不用说了!”打断太师未说出口的安慰,她只想击垮对方的阴谋,揪出幕后的主谋,不需要任何安慰。“明天就是决胜期,我们一定不能让对方阴谋得逞!”撇开私人情感,蕾纳斯严肃的说。 “陛下,法师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魔法师塔与冰封王室的关系向来不错,相信这个帮他们是愿意帮的。”太师微笑着说。 “恩,麻烦太师了。”蕾纳斯点点头。太师行事细腻,一定能办得妥当。 “那么我负责改变一下粮仓粮食的堆积情况。粮食堆积密集有助于法师设结界。”玄在一边平淡的说。 “麻烦玄大人了。”蕾纳斯再次点了点头。 “陛下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粮仓的!”特司迪安慰着陛下。他知道蕾纳斯其实非常在乎这件事。 点了点头,蕾纳斯会心的笑笑。事情交到他们手里,她一万个放心。他们都是自己最优秀,最得心的臣子。 “陛下!您的舞蹈老师来了。”宫廷女主管苏菲亚夫人在门外恭敬的说。 “那么各位,我先失陪了,剩下的细节就由你们来处理。我得为明天的舞会做准备了。”蕾纳斯起身。带着温和甜美的笑意对太师他们说。 “陛下放心去。”太师理解的点点头。下面的事情他们来处理就足够了。 “那么……明天见。”蕾纳斯礼貌的向他们道别。 点头示意后,她从特司迪的身边走过。“我很期待能在舞会上与你共舞呢!”小声的说,蕾纳斯带着妩媚的微笑。 特司迪一愣,诧异的看着女皇,一张脸瞬间涨红。他没幻听吧?陛下这是在邀请他吗? 4窥见 优雅的坐在街道一旁的古玩商店里,血狐沃尔特单手握着一只高角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在他轻轻晃动下摇曳,折射着美丽的光芒。他在沉思,在等待。很快,他的宝贝儿会带着他所渴望的秘密回来。 大约一个星期前,他在冰封王都冰封城的笛文广场遇到了一个穿着华丽,出手大方的贵族。经过调查,他了解到,这个贵族是当朝最富有的几个官员之一,在朝中当任粮官。被称为西德勒侯爵。确定了对方的油水够他榨以后,他就开始对这个西德勒侯爵使用自己经常耍的老把戏。布局好了一切,他开始下手。 那天晚上,他早早的到达哥布尼大赌场,等候西德勒侯爵大人。 侯爵大人是赌场的宠儿,经常在这玩转娱乐,并且声称自己赌运奇佳,没有谁能让他亏本。不可否认,西德勒的确有两把刷子,玩牌千技还不错,蒙骗一般赌客绝对是没问题,但与从小生活在骗局阴谋中最擅长出老千的“血狐”相比,西德勒的技巧远远上不了台面。而且西德勒自负自大的性格他尤为喜欢,有句古语说的好:“聪明反被聪明误。”,像他这种自认聪明的人往往最容易掉进陷阱。 在“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9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9部分阅读 血狐”的算计下,等待西德勒的,并非一次普通的赌桌较量,而是一场会让他终身难忘的阴谋。 先在赌场里玩了几轮,“血狐”以自己独特的风度魅力,和几乎不可能的绝对幸运赢得了每一轮牌和赌场所有赌徒的崇拜,甚至被认为是赌神转世。他开始等自负的西德勒来与他一同分享曾经属于他的“荣誉”。 西德勒侯爵已经年近五十,但是依然是个色狼。他在驶向赌场的路上,遇到了他生命中的女神,美丽妖艳却清纯可人的萝利。萝利举手头足之间极尽诱惑之能,几个魅眼就让西德勒成为她爱情的俘虏,西德勒对她如痴如醉并且让她陪自己来到赌场,来到这个“血狐”为他精心编制,布满阴谋的巢|岤。 计划,如原先预计的一样顺利,甚至没有出现丝毫的波澜和差错。在他和其他赌徒的挑衅下,侯爵对“血狐”发出挑战。但是他很快就心惊的发现,自己不是这个新人的对手,对方的牌运和实力实在太可怕了,仿佛幸运女神就依附在他的身上。 就在侯爵想要收手的时候,萝利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害怕,她让他觉得如果自己那么收手,就是个没有骨气的蠢货,将会失去萝利的欣赏。而其他的那几个经常败于他手的贵族也出言讽刺,让他难以忍受,所以他不顾后果的继续赌了下去。 赌徒越赌越疯,越疯越赌。即使是西德勒侯爵这样的老赌徒,也渐渐的沉迷进挥霍金钱失去理智的疯狂境界,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身无分文。 面对众人嘲笑,以及心爱萝利的鄙视眼神,西德勒愤怒的完全失去理智。孤注一掷的下了一个远远超出他能力范围内的赌资。他不相信幸运女神会背离他。所有人都说他疯了,但是事实上,他还是有理智的。因为他还有一手没有使出,那一手,绝对能令他扭转乾坤。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血狐沃尔特在早先观察他时就发现他会在紧要关头出老千,而且在他看来手法平平。这个最后的“自救”当然也算进了“血狐”的计划中,而且他让那个招式变成他日后威胁侯爵的致命“武器”。 侯爵在最后关头果然作弊。他的手法老道又隐蔽,别人完全没有看出来,但是血狐不但轻易拆穿了他,还靠实力赢得了这场赌局。而侯爵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不仅仅输了钱,还输了女人和荣誉。在赌桌上作弊被拆穿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这个人以后在别人心里将在没有信誉可言。还好知道他作弊的只有血狐沃尔特一人。 为了掩饰自己的过失,侯爵本来想暗中干掉沃尔特。却被他先发制人,不但“绑架”走美女萝利,还将他派去的打手全部打回来。无奈的侯爵只能认命的被“血狐”要挟,答应他如数偿还欠沃尔特的赌债。 而侯爵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血狐”为什么被称为“血”狐?不仅因为他狡猾,更因为他残忍。在侯爵的面前,他刻意以可怕的手法凌虐杀身边不听话的奴隶,杀鸡警猴的刺激令候爵害怕到精神衰弱。再加上沃尔特言语间流露出的暴虐与疯狂的本性,使侯爵对沃尔特发自内心感到恐惧,并且发誓一定尽快把钱还给沃尔特。侯爵可以逃出沃尔特的掌握吗?当然可以!但是他却没有逃,因为他最可爱的萝利还在这可怕杀人狂的手中。这就是血狐的高明之处,以一个甚至算不上人质的人质,他却能稳稳的控制住侯爵,让他对自己充满了恐惧却又不敢逃离自己。侯爵自知被血狐玩弄于股掌之间,却又无可奈何。他在这一连番的刺激下很诚心在还那笔巨额赌债,不但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全部拿出,而且还向自己的朋友、女婿、上司借钱。但是这些钱却远远不够填上他欠的无底洞。沃尔特越来越没耐心。故意派人以谋杀的手法恐吓侯爵,并且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侯爵在这样可怕的压力下近乎崩溃,决然向自己的上司财政大臣求救,他相信财政大臣一定有办法救他,因为他身边有个一个宛如智神转世的幕僚——磷火! 那天,沃尔特觉得已经玩腻了。他觉得侯爵的油水基本上已经被他抽完,自己差不多可以收手了。他打算砍掉侯爵的几个脚趾当做他没有还完赌债的惩罚,然后和自己的宝贝儿离开冰封,用从侯爵那得来的这笔钱玩上一阵子。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这最后关头,遇到他寻找已久的人——大哥! 磷火的出现,让他惊喜若狂。但是很快,惊喜变成了好奇。磷火让他不要追着侯爵那么紧,他知道,大哥又有什么计划了。但大哥透露给他的信息太少,他不知该怎么插足其中。出于手足之情他担心,明知大哥所制定的计划肯定是完美无缺,但是他依然无法放心大哥把自己后背交给别人来保护。而且他也很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计划。就他对大哥的了解,他亲自策划的阴谋没有一个不是惊天动地的。 他相信,他的宝贝儿很快就会带着答案回到他的身边…… 轻尝一口手中的酒,入口苦涩的滋味在他的味蕾上打转。火辣辣的后劲呛人的难受。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他依然品不懂磷火钟爱的这种酒。 他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与他相识的经过…… 那是个艳阳天。他像平时一样,在繁华的街道上游荡,寻找着可以下手的猎物。作为一个小偷,他的能力并非特别出众,仅够糊口饭吃不被饿死。 在最奢华的街道上,他第一次见到那个高贵美丽的少年。一头长长的黑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俊美的脸颊上那狭长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的姿态优美高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被他所吸引。连还是孩子的小沃尔特都不自觉的为这个少年的美貌吸引到痴迷。 少年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进一家商店。许多为他外表吸引的人追随着他的身影,也进到那家商店。看见那么多的“钱包”拥挤在一个并不宽阔的商店里,沃尔特知道自己的时机来了。他摸索的进了那个商店。看也没有多看,飞快的偷了一个客人的钱包就立刻离开,他飞快的跑啊跑啊,钱包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感到十分幸福。 他绕过了街道,跑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迫不及待的取出怀里的钱包,打开来。金光照射着他。天……居然是金币?!他居然偷到了一整袋的金币?难到幸运女神今天特别眷顾他吗?疯狂的喜悦让有一种想要大喊的冲动。 “小贼你跑的倒是满快的嘛!”冰冷的声音突然从沃尔特的头顶传来。他立刻惊恐的转头看去。 “啊!”惊讶的他没有克制住自己叫唤出声。他看见了那个美丽的黑发少年飘在空中,冷笑着盯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你偷东西的水平真是一般,基本没有技术含量,那与其叫偷还不如说是抢。”飘在空中的少年讥讽的说着,一脸戏谑的看着沃尔特惊恐的表情。 “要不要我教你,什么才叫真正的小偷?” “铃铃铃……”悦耳的铃铛声,玻璃大门被打开了。 拉回思绪,血狐看着那个向他走来的绝世美女。一头红艳的卷发,精致的小脸即纯情天真又妖娆妩媚。两种完全相反的美丽,自然的集合在一个人的身上。矛盾的气质,令这个美女更加诱惑人心,让人禁不住想探究她,接近她,讨好她。 “宝贝儿,这么快就回来了?”血狐单手撑着腮,带着温柔的对美女说。 “boss,你真狠心,居然让我到那个老色狼嘴边探消息,都不怕我被他吃了吗?”宝贝儿风情万种的依到血狐身上,嗲嗲的说。她的身上带着迷人的情香,让接近她的男人都不自觉的对她产生欲望。 “这种程度的货色能啃得动我的宝贝儿吗?”血狐好笑的摇摇头。自己□出来的探子自己会不知道她的能力? “哼!boss你真讨厌,人家好害怕的说。那个老色鬼老是喜欢毛手毛脚的,我真害怕一个不小心就了结了他……”带着魅人的轻笑,宝贝儿柔软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的贴在血狐的身上,轻轻的摩擦着。暧昧的气氛弥漫。 “你没让他看出什么破绽吧。”对宝贝儿的挑逗几乎完全免疫,血狐表情严肃很杀风景的问。他的宝贝儿不仅擅长做间谍,更擅长做杀手。要是宝贝儿心情不好,随便杀几个人那是常常。 “哼!boss心里就只有计划!没有啦,我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是人家真的好讨厌那个老头!什么时候可以了结他?”宝贝儿有些不快的从血狐的身上起来,埋怨的问。 “暂时是不能动他。再忍忍吧。这次打听到了什么?”血狐宠溺的揉着宝贝儿柔软滑顺的头发后正经的问。 看见“血狐”严肃的表情,宝贝儿点了点头收起游戏的心态将自己现在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boss。这可是件大事…… 萝利就是宝贝儿,是计划的一个部分。不过当磷火出现以后。这个计划就不再重要。血狐特意设计了一个机会让宝贝儿能暂时“逃脱”自己的掌握,去西德勒身边以诉苦为名打听情报。在宝贝的软磨硬泡下,西德勒很快就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侯爵跑到财政大臣那去哭述,并且向对方借钱。面对过分庞大的债务,财政大臣也无计可施。而财政大臣的幕僚之长——磷火出现,对侯爵说他能让侯爵大人完美解决这件事。他的计划非常的疯狂可怕,但的确行之有效。被血狐整的快精神崩溃的侯爵虽然害怕这计谋带来的严重后果,但是一想到如果成功,他就能赢得金钱和美人,不禁被磷火的这个计划诱惑。再加上磷火的保证和财政大臣的默许,他答应了与磷火合作,一起实行和推动整个计划。 这个计划的内容是: 冰封刚刚完成粮食收购,购来的新粮囤储在王都城东的粮仓,还没来得及发送各省。在这个非常时期如果烧毁粮仓,必定会引起全国的恐慌。为了国家的安定和人民生存需要,冰封一定会马上再度购粮。但是上一次购粮的巨额花费还没填上,春季奴隶买卖又马上要开始,国库资金难以运转。冰封将陷入绝境。 这时候,侯爵可以以粮务财政总司的身份向凤凰城提粮。当然,凤凰城想要的不是钱,而是冰封的矿。所以……凤凰城一开始会对冰封的这次购粮开出天价,然后让侯爵从中协商,凤凰城势必会降低要求,只要得到新开矿的产权,而侯爵大人可以私自加上部分金钱,凤凰城不会拆穿和揭发。这件事侯爵可以办的完美无缺天衣无缝,不但能从中受益良多,还将成为整个冰封的英雄。 当然,放火的事情会交给禁军三军来做,同样这也是一个烟雾弹。三军与二军之间的矛盾所有人都知道。二军负责城中守备,粮仓一旦发生火灾,二军难辞其咎。因为两军的矛盾,三军那么做的目的就变成了陷害二军,就算真的被查到。三军有白虎长子格伦顶着。不会有人真的让白虎之子来认罪。如果没有查到,那么罗依会因为失职,将变成整个事件的替罪羔羊。 谁都不会想到这件事真正的得益者是帮助冰封度过所有难关的粮务财政总司,冰封的大“恩人”,更不会想到幕后策划者是朱雀家的幕僚……这个计划,几近完美。 “不愧为磷火……”听完宝贝儿的话,血狐沃尔特深深出了一口气。 这个计划以重重烟雾,将真正的罪犯包裹的严严实实。相信无论是谁都难以把矛头指向真正的得益者,西德勒侯爵大人。同时,更不会有人知道,幕后的操纵者是磷火! 这样就好,只要磷火不会有事就好。 “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回到朱雀凤凰城……的确,比起以前,现在的凤凰城不断壮大。已经可以充当复仇的利器!”沃尔特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但是凤凰城会那么傻吗,心甘情愿成为磷火武器?到底是磷火利用凤凰城还是凤凰城利用他,真的很难说清。希望磷火不要找错主子了…… “什么时候动手?”沃尔特抚摩着宝贝儿滑腻的脸蛋,冰冷的问。 “明天晚上,女皇舞会的时候,罗依军长不在,是最好的时机……”宝贝儿带着甜甜的笑意,她知道boss在想什么。因为她也是那么想的。 “哈哈!那我们一定要去参加那个舞会,相信女皇的舞会是最好的看台,一定能清楚的看见那来自东边的阴谋之火……” 第十二章 舞会前夕 罗依看着手中的请贴,第一百零一次发出郁闷的叹息。女皇陛下怎么会邀请他呢? “军长,这有什么好烦恼的?陛下喜欢你自然就请你啦。这不是件好事吗?”一边的小兵实在不解军长大人在烦恼什么,这种天大的好事让军长撞上,不兴奋个半死居然唉声叹气,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事?我从没参加舞会,连跳舞都不会,这能是好事吗?!”无奈的说出自己的烦恼。天知道他是个除了武学和军务外什么都不懂的“白痴”。 “那怎么办?”小兵惊讶的反问,舞会不会跳舞,那岂不是会出丑?难得军长能有一个接触上流社会的机会,难道就要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而未战先败? “能怎么办……女皇的邀请我不可能回绝。只能……先这样!”罗依耸耸肩,无奈的说。大不了从舞会开始到结束,他都躲着不见人就是了! “军长大人!门口有个……特别的人求见。”一个传令一脸困惑不安的走进军长的办公室,表情怪异的对军长说。 “谁?”特别的人?多特别的人可以令他的传令官这副表情? “白虎家的……雷克司。” 的确够特别! “雷克司骑士,很高兴能看到你。”罗依一走进会客厅,就看见雷克司立在窗边,安静的欣赏着窗外景色。 一听到罗依的声音,雷克司立刻转身。他那一头飞扬的飘逸金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俊美脸上带着一抹爽朗的笑意,他整个人都像一个发光体一般,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很高兴能再次见到罗依军长。”雷克司恳切的说,他身上少了几分年少轻狂,多了一份成熟稳重,让人感觉很舒服。 斥退身边的士兵,罗依和雷克司在会客室里坐下。 “不知你今天来有什么事?”罗依直奔主题。 “我来是为了答谢罗依军长的救命之恩!那天的比斗,我能全身而退全靠罗依军长不弃相救。在下感激不尽!”雷克司真心诚意的说着。他还记得在昏迷之前的那段画面,罗依为了救他被反冲力震得体无完肤,全身盔甲粉碎,鲜血飞溅。如果不是为救他罗依也不会受重伤,这份恩情,他永记于心。 “雷克司骑士不用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举手之劳。”罗依浅浅一笑,不甚在意。他只是惜才,不愿看见一个有天赋的武学奇才因为一时的行为偏差而消损。他无意让雷克司觉得自己欠他的情,所以也不希望对方挂记在心。 “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我雷克司永记于心。罗依军长日后有任何需要,在下都定会竭尽全力为您效劳。”雷克司坚决的说。他知道罗依是个正人君子,不会把他要报恩的话真的放在心里,也不会利用对他的恩情让他做什么。但是,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在意,真正救你的是女皇陛下……算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罗依看着雷克司坚决的眼神,知道自己多说也没什么用。 “以后你就是我的副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我来做你的上司。”罗依半真半假的问到。对于这件事,相信雷克司一开始是绝对不乐意的。一想到三军军长格伦是雷克司的哥哥,他就难免有些头疼。想必雷克司也因为这个原因一定程度上排斥成为他的副官。 “求之不得!”雷克司毫不犹豫的回答。之前他对于成为二军副军长还有些排斥,但是现在这种排斥已经荡然无存。没有一个真正的武者会因为世俗的原因而排斥得到比自己更强大武者的教诲。对他来说,这是个机会,一个突破自我的机会!更何况罗依的人格魅力也令他折服,他非常乐意能与他共事。 “相信我们两个人一定能相处愉快!”得到了雷克司肯定的回答以后,罗依爽朗的微笑起来。撇去太师的计划不谈,他对这个年轻又有实力的后辈还是十分看好。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点点头,面对罗依军长,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崇敬感,不仅仅因为他救了他一命,他的奋斗史和为人都值得他学习和效仿。 “……雷克司,你一定经常参加舞会吧!”罗依突然换了个话题,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周末舞会的事,刚好雷克司来找他,让他想到作为一个大贵族世家的少爷,雷克司参加各式各样的舞会应该像吃饭喝水那样平常和频繁,相信他一定很了解参加舞会需要注意的事项。也许他能从雷克司这里得到一些帮助。 “还行。不知道军长这么问是何原因?”有些意外的问道,难道罗依军长对舞会有兴趣?真看不出这样一板一眼的人也会对娱乐有兴趣。 “我……”罗依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皱了皱眉,然后将收藏在怀里的华丽请贴拿出,递给雷克司。 接过这份有些眼熟的请贴一看,雷克司立刻看向罗依诧异的问:“您得到了女皇周末舞会的邀请?” 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罗依难为情的说:“是的!……能够得到女皇的赏识我觉得很荣幸,但对于舞会……我完全是一窍不通,所以想向你讨教一下。” 活到那么大,这是他第一次得到舞会邀请,什么都不会的他有一些不安。 看着罗依别扭的表情,雷克司再看了眼手中的邀请函。虽然不明白女皇打得什么主意?不过这与他无关,雷克司将邀请函还给罗依。这是他第一次有求于自己,他定当全力帮助他。 “……我想,罗依军长需要的恐怕是一次全面的学习。我们还有不少时间。罗依军长跟我来吧。我先带你去选一套合适的礼服。”说完后,雷克司和罗依一起离开。 罗依第一次在上班时间离职,为的是买一套舞会上穿的礼服…… 优美的旋律,迷人的灯光,晶莹的酒杯,俊朗的少年,唯美的画面。 雷克司放松身体,雍懒的坐在沙发上,闭着美丽的眼眸,听着乐师弹奏着迷人的旋律。 “啊!好痛!”一个不和谐的女音响起。雷克司有些不满的轻轻皱了皱眉。 “对不起……”一个男人歉然的说。 “嗷!你怎么老是掌握不住平衡?这样踩女士的脚是很没礼貌的!”女子语气中带着不耐烦和责备。 “对不起……”男子再次道歉,有些无奈。 “啊!这是第几次了?你快把我的脚踩烂了!”女子有些忍无可忍,声音不受控制的有些尖锐。 “对不起……”男子还是这三个字,越来越无力。 “啊!……你!你在整我?”光光听女子的语气就知道对方的脸色有多差,估计该爆发了。 “对不起……”依然还是三个字,让人彻底无语。 “哎!”对着天花板无奈的叹了口气。雷克司认命的从沙发上起来。看来他只能自己来了。 “啪!啪!啪!”清脆的三击掌,雷克司优雅的站在舞池的边缘。 乐师停下了奏乐,在舞池里的两个人也停了下来。 “安娜小姐,可以了。”雷克司微笑着对舞池中俏丽的小姐说到。 “哼!”被称为安娜的女子生气的白了一眼罗依,转身走向雷克司。 “少爷,人家好累哦。那个家……先生,他都不会跳舞,踩的我脚好痛!”安娜走到雷克司身边,一脸花痴,嗲嗲的说。 “真不好意思。我朋友不太擅长跳舞。本来我让管家找个这方面的专家来教他,没想到请了小姐你,我想是我管家弄错了。让小姐受苦。”雷克司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看起来无比俊邪。 “什么?没有弄错啊,我的确是跳舞的专家……”安娜直直的看着雷克司,不解的说,她的脑海里此刻全是雷克司俊美无俦的脸,呆呆的没能听懂对方的嘲讽。 雷克司冷冷的哼笑一声,然后不温不火的说:“管家,送客!”。 被管家请走的安娜小姐直到被“请”出门口都没能明白雷克司的讥讽。痴痴的回想着刚刚雷克司对她说的每句话。 “会不会太过分了?”罗依皱着眉,对正在脱外衣的雷克司说。 “恩?”雷克司不解,什么过分了? “刚刚那个小姐好象很喜欢你,你就那么把她赶走了……”罗依觉得对方有点可怜。虽然他被那个小姐骂了不止一次。 “呵!那种女人……”雷克司冷笑的摇摇头,一副厌恶的表情。 “那小姐有什么不好吗?”罗依不解了。刚刚那个叫安娜的小姐,不但长的秀美高贵,而且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得体,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家的女儿,是个很不错的富家千金。除了……耐心和脾气不太好。不过在雷克司面前表现的很温宛贤淑。 雷克司停下了解背心纽扣的动作,认真的看着罗依。“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我最讨厌这种倒贴货!”淡然的说,雷克司继续手上的动作。 “倒贴货?”似乎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罗依不是很明白。 “就是花痴,明明对她没意思,还要一个劲的缠上来的女人!”雷克司冷冷的说,然后把脱下来的背心和外套往沙发上一扔,随性帅气。 “呵呵,没遇到过。”罗依老实说。他从没得到女人的青睐和好感过。 “那你还真……幸运!”至少不会被女人烦!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你才幸运?很多男人想变得像你一样受女人欢迎。”罗依笑着说。 “她们喜欢的只是……呵,我的外表!”雷克司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表情有些落寞。 就算不仅仅只是喜欢他的外表,那些女人看上的也都是他光辉的一面,他的身份,他的家族,他的能力和名声等等。如果他没有这些浮华的表像,只是一个相貌一般身份平凡的市井小民,这些女人还会喜欢他,对他有兴趣吗?想必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说,女人都是只看表面肤浅的生物! 一只大手拍上雷克司的肩膀,罗依带着温和的笑意。 “你的想法太悲观了,当你遇到真正欣赏你的人时就不会有这种想法……”罗依肯定的说。 愣了一下,雷克司露出温和的笑意:“也许吧……” “还是由我亲自教你该怎么跳舞吧!看得出来,你不习惯与女士有所接触。”带着爽朗的笑意。雷克司走入舞池。他一头飘逸的金发在水晶灯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被你看出来了……”罗依无奈的摇摇头。 他十三岁就加入军队,到现在三十三岁。二十年来都只与军队打交道。从出生到现在,除了母亲他还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甚至连和女士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倒不是说军队戒色,只是他不想多花时间和精力去找女士谈恋爱,他的心中只有军务和提升自我实力……这种思想和性格,成就了他三十三年的处男生涯。与女性接触,从一种渴望变成了绝望最后变成了无望…… “来吧!把我当女人。”雷克司把罗依的手拉到自己的腰部。 “女人的腰不可能那么硬……”手中的触感让罗依难以把眼前的男人当女人,虽然对方长着一长比女人还漂亮的脸。 “……是假设!”雷克司翻了个白眼,真没想到罗依还有点幽默细胞,虽然是冷幽默。 音乐再次响起,罗依僵硬的迈开脚步。 “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是女人。”雷克司感觉到罗依的别扭,忍不住开口“安慰”他。 “你说要我把你当女人的……”罗依皱着眉,急燥的说。 “……算我没说!”雷克司的脸冷了下去。他居然对这种事较真…… “其实跳舞也没那么难……”险险的躲过罗依踩来的大脚,雷克司皮笑肉不笑的说,额角划下冷汗。 “……知道你是安慰我。”罗依苦笑着,他会看不出雷克司的吃力?看来在舞蹈这方面,他真的是个不可雕琢的朽木…… “不小心踩到舞伴的脚这是很正常的。但是重点是你应该怎么赔罪让对方不责怪你,并且不弃你而去。”雷克司很认真的说,他现在开始为罗依担心,舞会那天和罗依共舞的女士一定会留下非常惨痛的回忆。他非常怀疑罗依是否能与一位女士完整的跳完一曲,而不被对方扔在舞池里。因为以罗依的资质就是再教他十年八年,他也不可能做到不踩对方的脚。 “不是说‘对不起’就可以了吗?”罗依皱起眉。 “不!这样会令对方觉得你没诚心,更加讨厌你。像刚刚那个安娜,女人最讨厌听到一个男人不停对她说‘对不起’。”雷克司一脸严肃。多年参加舞会,他对女性有不菲的了解,就这方面的学问他远在罗依之上。 “……那要怎么办?”罗依突然觉得……跳舞很麻烦,女人更麻烦! “你必须说一些甜言蜜语……不过我估计你是说不出来。”看见罗依听到“甜言蜜语”这四个字时,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雷克司头有些大了。他恐怕罗依在面对女性这方面是个彻底的白痴。 “你和对方聊天来分散对方的注意。比如聊天气,或兴趣爱好……”雷克司再次提议。这应该不难了吧。 “晴天,吹西风。喜欢练功。”罗依一本正经的回答。 “……”雷克司的脸彻底黑了…… “聊……聊你的军旅生活吧……”雷克司无奈的说。这个他肯定擅长了吧! “军旅?女人喜欢这个?!”罗依不解。他还是有点常识的,一般女人都不喜欢打战。 “拾不血腥的说。”雷克司细心的提醒道。 “那……可以说不灭帝国与冰封最大的那场战役吗?”罗依回忆了下自己印象最深的几场战役后问。 “‘希望之火’战役吗?那场战役两国都死伤无数……”雷克司有些忧伤的说。他的第一个武技老师就死于那场战役。那场战役带走了多少无辜的灵魂,拆散了多少家庭,毁灭了多少城市…… “是的,那是我参加的最伟大的战役,无数士兵用他们的血肉给冰封的人民带来了希望和曙光。他们虽然牺牲了,但是…… 敌人尖利的獠牙撕裂了我的皮肉,但是我不能倒下; 坚固的城墙崩溃,但是我不能倒下; 无数的箭羽射穿我的身体,但是我不能倒下; 我不能倒下,因为我的身后有我的家人,有我的祖国。 我们不能倒下,因为我们的身后有祖国的未来…… 很多弟兄在我的身边死去,他们最后的希望无一例外,都是让我带口信给他们的家人,说他们一定会保住家园……”罗依的声音轻轻的,却是沉重的。有着另类的温柔和深情。优美的音乐衬托着他的“故事”,凄美壮阔。深深的吸引着雷克司。 “真的很感人,我都快爱上你了……”雷克司下意识的说。 “嘣!”的一声,罗依的脑中有什么东西因为蹦太紧而断掉了。他的嘴巴微张,呆楞的看着雷克司,没了声音。 “噗叽!”有什么东西被踩到了。 “呜!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个女人,我肯定会因此而爱上你!但是我不是女人,所以也不可能爱上你,所以……请把你的脚,从我的鞋子上挪开!谢谢!”雷克司说的吃力,脸上一片苍白,额角青筋突暴。 “不早说,害我吓了一跳。”罗依松了口气,轻松的说。然后把他的大脚慢慢的从雷克司的脚面上挪开。 “痛死了!”雷克司第一次不顾形象,在舞池里大呼小叫。 “没事了吧。”为雷克司又拿了一个冰袋。罗依在他的一旁坐下。 “你太狠了!如果是其他人,估计脚骨都被踩碎了……”雷克司纷纷不平的说,接过罗依手中的冰袋,继续敷脚。 “你突然说那种话吓了我一跳。我最怕那个了。”罗依一脸厌恶的说,外加打了个寒战。在军队里偶尔能看到“那个”,每次都让他毛骨悚然。 “你放心,我也讨厌。只是随口说说的!”雷克司立刻表明立场,真是祸从口出。 “我当然知道,你都成婚了,怎么也也不可能是那类人。呵呵,是我太敏感了。”罗依乐呵呵的笑着,真心诚意的认错。 成婚……雷克司突然沉默。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罗依看到雷克司不同寻常的沉默,担心了起来。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雷克司突然转头看着罗依,眼睛闪亮。 “一见钟情?……应……应该相信吧……”罗依不解的回答。一见钟情不是不可能,只是太虚幻了…… “我……我母亲就是对我父亲,一见钟情的。”雷克司看着天上的云,幽幽的说。 他的母亲,白虎仑克的一个没有身份的侧室。 他的母亲有着很高贵的出生,是不灭帝国一个贵族将军家的女儿。却对敌国的大将军一见钟情。这注定是一场痛苦恋,在亲情与爱情之间,母亲只能选择其一。 任何聪明的人都知道应该选什么,当然是自己的国家与高贵的身份。但是他的母亲却很傻!心甘情愿的跟着已经有妻子的父亲走了。不要高贵的身份,不要幸福的生活。只身一人,来到这无依无靠的异国。 在他的记忆中,母亲对爱情是执着的,同时也是不幸的。拥有四个妻子的父亲不可能给母亲完整的爱情。在孤独和悲伤中,母亲日渐憔悴。 只是,母亲从来没有后悔过,她爱父亲,所以放弃一切。不管值不值得…… 他其实很痛恨这种可笑的一见钟情。如果不是一见钟情,母亲的一生不会如此凄苦。但是…… 当他跪坐在母亲的床前,听着她宛如临终遗言一样回忆着与父亲相爱的过往时,他相信了这份神圣的爱情。 他身上流着母亲的血,所以他相信,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对某人钟情,然后……此生不渝。 第十三章 舞会(上) 1 如果要问今天皇宫最重要的活动是什么,所有人都会回答,是女皇陛下的舞会。女皇的周末舞会,邀请了冰封几乎所有的贵族和权贵。这场豪华的盛宴,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和期待。 宫里的大部分侍从还未起身。空气潮湿,屋檐上点点朝露闪烁着晶亮的光芒,清冷的庭院中弥漫着淡白色雾气。 “麻烦您了,太师……”蕾纳斯表情严肃的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太师。太师的身上已经披上斗篷,遮住了大半容颜。 今天的成败全要靠太师和那些魔法师,太师身负重责。 “陛下放心,老夫一定不会令陛下失望。”太师浅笑着对蕾纳斯点点头。 严肃的表情消融,蕾纳斯无声的点头。她看中的人她相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一大清早,皇宫一处隐蔽的城门早早的打开,一个带着灰斗篷的身影骑着骏马,快速的消失在初阳升起的天边。 “那家伙那么早就出门了啊,陛下你也真忍心。太师都一把年纪了……”玄突然出现在庭院中,开始为多年的好友抱怨。 “玄,想来你是太闲了。不是说要去理粮仓吗?怎么还不动身?”蕾纳斯不理会玄的责备。不一大早,难道还等到所有人都起来以后太师再动身吗?那他们还有什么好保密的!干脆直接告诉幕后主使,他们有王牌了,不怕他的阴谋诡计了…… “陛下有起床气吗?我怎么闻到了火药味?!”玄调侃着女皇。 “玄!”蕾纳斯把尾音拉的长长的,以显示她的不满。都这种时候了这家伙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知道了,我这就去。陛下放心吧,我带了几个玄武家的好手,一定能在太师将法师带来前布局好粮仓。”玄笑了一下后一个闪身,在庭院中消失不见。 “啊嘁!”突然打了个喷嚏,蕾纳斯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睡衣就跑到外面来了。都入春那么长时间了,冰封怎么还那么冷?打了个哈哈,蕾纳斯决定回到自己温暖的被窝里继续补眠,为马上要开始的舞会蓄积体力。 “莱迪副军长,这些就是今晚参加行动的士兵吗?”宛如蛇一般的眼眸在斗篷的阴影里闪着寒光,磷火看着眼前略为紧张的三军副军长。 “就是他们,先生。”莱迪恭敬对对眼前神秘的男人说。 “晚上的所有行动都由我来指挥,明白吗?”冰冷威严的声音在灰暗的屋子里响起。磷火冷冷扫过眼前的黑衣士兵们。 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看向站在磷火一旁的莱迪副军长,在得到莱迪的首肯之后,一起整齐有力的回答了一声“是!”。 点了点头,磷火和莱迪一起离去。开始为晚上行动做最后的准备。 “这些士兵都是刚刚离开训练营的新兵,功夫都不错,而且还没加入军籍。”莱迪在磷火的一边小声的告诉他关于这些士兵的资料。 “他们都是平民,甚至是孤儿,对吧。”磷火冷笑。他很清楚,这些没有背景的士兵最适合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因为他们做完这些事以后,往往就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呵呵……”莱迪干笑了几声,掩饰着自己的彷徨犹豫。毕竟他是第一次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这样有背良心的事,让这些有着美好前景的士兵因为他的私欲送死,他感到愧疚。 “看来副军长是个心软的人。同情那些士兵对我们没有一点意义。那些士兵事后由我来处理吧。”磷火残酷的说,声音中没有一丝怜悯。 “真的吗?那谢谢先生了……”莱迪听到磷火那么说,松了口气。他还真下不了手杀那些因为信任他而跟随他的士兵。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开始准备了!”对莱迪客气的说,晚上就要开始行动,他没时间与这位副军长大人在这闲谈。 “那不打搅先生了,祝先生一切顺利。”莱迪说完以后有些仓忙的离开,虽然表面很尊敬对方,但他不喜欢与磷火这样冷血狡猾人人在一起,磷火的冷酷让他明白任何人在他眼中都只是工具,有用的时候用,没用的时候抛开……一想到今晚上即将发生的事他就一阵后怕,如果这事被查出来和他有关,那他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看着莱迪离开的背影冷冷哼笑一声,祝他一切顺利他们就能渔翁得益。他毕竟只是这些人手中的工具,真正自私的依然还是这些人,他们以为让他来干这些血腥的勾当自己的手就不会脏吗?抛开心里的鄙夷,磷火走到街道的一个隐秘的角落,突然说道:“克韦,出来吧。” 在黑暗的角落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浮现。“磷火大人!”沙哑粗嘎的声音宛如从地狱传来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行动结束后顺便连那些士兵一起除掉。”磷火冷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是!”依然冰冷的声音却带着渴望鲜血的兴奋。 转身离开这阴暗潮湿的角落,他已经为今晚的一切做好准备,没有人可以阻拦他的阴谋和野心…… 女皇的舞会一向以奢华宏大时尚精美著称。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0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0部分阅读 次当然也不会例外……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回响着优美细腻的舞曲。在暗红的雕花大地毯上一排排雪白的自助餐桌上摆满了各色餐点酒水。衣着华丽的贵族们和仆人来来往往。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酒香。华丽的巨大水晶吊灯下,贵族们或坐在沙发上,或站着,他们姿态优雅的闲聊着,不时可以听到男士的恭维赞美和女士的轻笑声。捧着酒水和精致点心的俊美侍从们在人群中穿梭着。一切看起来都显得那么高雅和赏心悦目。 罗依紧张的迈开僵硬的步伐,第一次走向这个自己从来没有进入过的世界。 就在他刚刚进入高大华丽的金色大门时。“请问您有女皇的请贴吗?”一个站在门口,一身蓝色丝绸礼服的侍从礼貌的开口询问。 罗依有些紧张的摸出怀中的请贴。递给那个侍从。 “罗依军长?您就是那个……三军军长大人?”对方翻开请贴后,惊讶的看着他。这号人物在王都也算出名,但是他从来没有出现在贵族的社交场合中过。 “是的。”罗依点点头。 “您……没带仆人来吗?”对方看看他的身后,确定他没带任何人来以后,有些困惑的问。 “我没有仆人……”这是实话,长期的军事生活让他习惯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从来不用仆人。 “没有仆人?!”对方惊叫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他的叫声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贵族还是正在忙碌的仆人,都停下,或诧异或好奇的向门口看来。 “发生什么事了?”雷亚走到门口侍从旁边,有些不高兴的问。这次舞会由他负责,他可不希望出什么差错。 “雷亚大人,罗依军长说他没有仆人……”那个蓝衣侍从为难的看着雷亚。 “没仆人?!真可笑,没仆人居然也敢来参加舞会?!”还没等雷亚开口,一个靠门比较进的贵族嚣张的大声嘲笑起来。他的声音正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四周立刻发出一阵嘲笑声。 早猜到有可能会是这样,他的平民出生在贵族看来就是个可笑的话柄。罗依的额上青筋突暴,他强忍着让自己保持冷静。自从上次比斗后,贵族们就不时的来找他麻烦,这口恶气至今他都无处发泄。 “一个平民还想来参加贵族的舞会,也不先掂量下自己有没有资格……”另一个贵族很明显已经认出罗依,不加掩饰的就表现出他的鄙视。 罗依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几步走向那个贵族,一把抓起他的衣领,他要让这些贵族知道,就是平民也有尊严…… “啪!”一声,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那个贵族的脸上,一时间,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 特司迪! “无论是你还是罗依军长,都是陛下亲自邀请的客人,身份同样高贵!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对罗依军长的侮辱,就不会是一个巴掌这样简单!”冰冷的声音,特司迪深蓝色的眼睛宛如寒冰。 罗依惊讶的看着突然窜到他身边的左相特司迪。刚刚他感觉身边吹来一阵风,接着,手里的贵族就被……特司迪居然在所有的贵族面前出手打人? “可以放下他了吧,军长大人。”带着温和的笑意,雷亚拍拍罗依的肩膀,好心的提醒他。 被罗依拉着领子,整个人被提起腾空,又被特司迪赏了个巴掌,呆楞无语的粉面贵族在雷亚这句提醒以后,立刻挣扎了起来。他可不想再被人打了!把手中的贵族毫不温柔的甩出去,罗依撇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激动,可有人比他还激动!让他又冷静了下来。 那个可怜的贵族一接触到地板,立刻像老鼠一样窜出大厅。他的脸面全都丢光了,留着还有什么意思,让人笑话吗? “大家继续,这里没什么事。”雷亚温和的对满厅不知所措的贵族们说,然后和特司迪以及罗依一起走向一边无人的阳台。看见三个人离去的身影,贵族们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再次热络起来。 关上阳台的门,雷亚站在门边戒备,罗依和特司迪在门的另一边,正神秘的讨论着什么。 “罗依军长,陛下的信你收到了吗?”特司迪看着罗依,严肃的问。 “收到了,二军已经在粮仓附近埋伏。事发以后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并且将全面封锁现场。”罗依也一脸严肃认真。陛下交代的事情他已经亲自部署好,绝不会有半点差池。 “那我们就放心了。”特司迪松了口气。 “左相刚刚你……”罗依看着特司迪此刻温文尔雅的样子,实在很难把此刻的他和刚刚出手打人的那个他联想到一起。 “罗依军长不必担心,那只是个小人物。不会有什么‘后果’。”特司迪笑得温和优雅,完全看不出是个欺负“弱小”的人。 即使动粗都带着理智,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罗依不禁对特司迪另眼相看。 “女皇陛下!”高亢的男音在大厅里响起,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和目光。今天的主角,女皇蕾纳斯出现了。 一身雪白的蕾丝花边裙,淡紫色的华丽裙摆,她一步一步的踩在铺着厚软红色地毯的华丽楼梯间,细腻白皙的小手扶着楼梯镀金的扶手,姿态优雅娇美。在她一头修饰精美的浅金□短发下,一双如水晶般清澈的紫眸看着下面的人群,脸上带着得体的浅笑。 “陛下很漂亮。”罗依真心诚意的说。 一身淡色的陛下,看起来并不花俏,反而给人很清新自然的感觉。稚气美丽中还带着一丝神圣。 “恩……她的品位突然变好了不少。”看着蕾纳斯慢慢的走下来,特司迪酸酸的说。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蕾纳斯如此迷人的出现,他心情反而好不起来。身边的许多人看向女皇的眼神中带着惊艳,她的美被越来越被人们注视,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酸。 放下手中的酒杯,特司迪向蕾纳斯走去。 “难得她没像以前那样穿得一身花枝招展。”在特司迪走后,雷克司站到罗依的身旁,淡然的评价道。 “你来了?”罗依转身,看见雷克司嘴角带着讥讽的冷笑,斜视着蕾纳斯。 收回看向蕾纳斯的目光,雷克司笑着递给罗依一杯酒。 “早来了。刚刚你在门口的一幕我都看到了。”笑着摇晃着酒杯中红色的液体。本来他想出手帮罗依解决那个小麻烦。没想到特司迪的动作比他快了一点。结果他成了观众。 “我太不冷静了。”罗依自嘲的摇摇头。他没必要去惹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 “不!是他们欺人太甚。这没什么,给他们一点教训,至少以后不是随便什么角色都敢来招惹你。” 就在他们聊天的这会,美妙的舞曲响起。贵族们好奇的等待,谁会与陛下跳第一曲? 舞会(下) “你想和谁跳?”特司迪面无表情的问蕾纳斯,脸色有些难看。希望她不会又说要和雷克司跳! 没有注意到特司迪难看的脸色,蕾纳斯站在高处,巡视着人群,找着那个人。他应该来了啊,躲哪去了? 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她看到了他,并向他走去。 不好奇是不可能的,虽然大家都知道陛下这是要走向谁。其实所有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这一切,雷克司不喜欢陛下,但是陛下还是会向他求舞。这一幕凰求凤是多么有趣滑稽…… 没有任何悬念,蕾纳斯走向雷克司。特司迪站在舞池的另一边,冷眼看着她走向那个男人,表情结冰。 她还是一样!拳头不自觉的紧握,即使指甲刺入皮肉的痛觉也无法让他从愤怒中“清醒”。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昨天还对他邀舞,今天却又走向雷克司。她怎么会如此反复无常?他完全看不懂她,猜不透她,她对雷克司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而自己呢?自己到底在等什么?等待她从雷克司的身前折回向他走来吗?呵,真是太可笑了……忍不住痛苦的自嘲,特司迪突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愚蠢可悲的男人。 走到他面前,蕾纳斯露出淡然的笑意。真看不出来,他穿礼服的样子满英气逼人的,丝毫没有减损他的男子气概。 “与我跳第一支舞吧,罗依军长。”温和的说,蕾纳斯甜美的笑着,向罗依伸出了手。 什么?!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蕾纳斯,连罗依也皱起眉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伸向他的手。 “怎么?你不愿意?”蕾纳斯收起笑容,脸色一沉。她那么有诚意的邀请他和自己跳舞,甚至亲自走到他面前,他居然敢不愿意? “不!……不,我很乐意。这是……我的荣幸!”看见女皇沉下的脸色,罗依立刻反应过来,慌张的解释。说完之后还不忘对陛下行个不太标准的绅士礼。 更像军礼……蕾纳斯好笑的想。 搭上罗依的手,蕾纳斯等待着在所有人的掌声中进入舞池。不过……四周一片沉默! 从惊讶中回神的贵族们纷纷皱眉看着女皇和罗依。他们不能明白为什么女皇邀请一个出身低贱的平民来贵族的舞会,更不能理解为什么女皇要将第一支舞的荣誉赐给对方。他们无法接受女皇对待罗依像对待其他贵族一样,甚至更加礼遇。女皇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犯了贵族的“众怒”,他们不可能为一个平民鼓掌,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蕾纳斯冷笑的看着贵族们冷漠的表情,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贵族的骄傲啊…… “罗依军长前两天的卓越表现令我赞叹。一个真正的男儿,一个真正的英雄莫过于此。他不但以实力证明了自己的优秀,甚至不记前嫌的救自己的对手于危难之中。这样的男子,我,蕾纳斯真心敬佩。”蕾纳斯对着围观的贵族大声的说,气势强悍威严。“有一句名言是那么说的‘英雄不问出处!’。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又为什么要那么在乎他的出生?相信大家都不是愚昧的人,应该能明白……” 蕾纳斯再次令他感动得全身颤抖。罗依激动的看着这个抓着他手,娇小纤细的女孩,英雄不问出处……对于他来说,这句话的分量比海还重! 雷克司看着她,再次深刻的感觉到,她变了!以前的她,绝说不出这样的话,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气势。 她变了,眼中有了奇特的神采,高傲而威严。她的谈吐不再像以前一样矫揉造作,愚蠢单纯。她所说的每个字,每个词,都带着不可反驳的气势。 浑然天成,天生帝王! 看着眼前的蕾纳斯,雷克司迷惑了。那小小的身影在他的眼中逐渐放大。她眼中强势的光芒压的他喘不过气。不自觉,他脑海中浮现那场比试后自己在半昏迷中看见的那双温柔紫眸,那片段的记忆如今越发清晰,心,被揪了起来。 究竟是感动还是感慨,他已经分不清。只知道,自己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移不开…… 呼!喘了口气,蕾纳斯终于一口气把话说完了。回视着周围的贵族,他们都露出了震惊和深思的表情。哈!看来效果不错。蕾纳斯忍不住在心里小得意了一把。 她曾经研究过鬼谷子的纵横学,(鬼谷子是中国战国时期著名的纵横家)所以她知道与地位高贵的人言谈要靠气势。虽然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但是制造声势她还能做到。毕竟她曾经是军火商人,成日与那些专干“大事”的家伙谈生意,造势已经成了她本能之一。 不过,罗依握着她的手为什么会轻轻的颤抖着,难道他觉得冷吗?明明大厅很温暖啊。 “啪!”第一声掌声立刻吸引住了蕾纳斯,向那个鼓掌的人看去,一头飘逸耀眼的金发,看不出表情的绝美俊颜——雷克司?!没想到第一个鼓掌的会是他…… 雷克司的第一声鼓掌惊醒了所有人。他们惊讶的看着一脸沉静却依然在鼓掌的雷克司。没有比他更有资格的人了。他是罗依的手下败将,与罗依的比试中,他输掉了自己作为武者的荣耀和光辉,他应该恨罗依……但是,罗依同是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记后果的救下他,带着一身重伤。给了雷克司第二次享受生命的机会! 雷克司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恨罗依,也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敬佩罗依。而他选择了后者。 以贵族的角度来说,雷克司的选择是愚蠢的。以一个人的角度来说,雷克司是理智正确的! 第二个人开始鼓掌,然后第三个,第四个。就像传染一样,所有的人都开始鼓掌。这不是为了舞会,而是为了对罗依的敬佩,和对贵族与平民之间隔阂的释怀。 这一进步不是那么容易,但最终还是迈出了。 开心的笑着,蕾纳斯和罗依向舞池内走去。让贵族接受罗依,她知道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她还是做到了。所以也让她为这小小的胜利开心一会。因为……接下来有一场更大的胜利等着她去赢得! 看来她真的已经对雷克司没兴趣……松了一口气,特司迪恐怕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被女皇强烈气势震到的人。 毕竟他从头到尾都没在听蕾纳斯说了什么,只是死死的盯着她。害怕她把手伸向雷克司。嘴角浮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安静的看着蕾纳斯在人群中发光。第一次他真心承认,她很美…… 这个女皇真有意思。“血狐”隔着人群,玩味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之前的资料上关于蕾纳斯女皇的描述与他此刻看到的实在相差太大。看来他的情报人员能力开始退化了。这样一个优秀强势的女皇怎么可能是个不问国家大事,只知玩乐的普通女孩? 看来磷火的事完了以后,他得好回去好好整整情报网。就不知道磷火是怎么看这个女皇的。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说,女皇是磷火最大的敌人…… 华丽的水晶吊灯下,罗依和女皇在所有人的掌声中站到了舞池的中央。 一身金色刺绣的米色礼服,把罗依的俊朗气质衬托的完美无缺。刚强的男性气息,高大的身影,让他有别于那些粉脂气过浓的漂亮贵族男子。许多女士都开始注视他。并且开始为他的纯男性气息所着迷。 蕾纳斯没有那个闲情来欣赏罗依的“男子气概”,她现在苦恼着另一件事……她的身高只到罗依的胸口,这舞他们怎么跳?! 音乐响起,罗依倾身行礼,对蕾纳斯伸出手。得到罗依邀请,蕾纳斯搭上他的大手。指间触及罗依粗糙坚硬的掌心,然后被罗依的手指轻柔却有力的握住。心里忍不住感慨,罗依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连手都粗糙的那么有“个性”。 事实上,让女皇和罗依跳舞是十分困难的。罗依只是个生手,而女皇的身高却远远不足。就是跟一般女士跳舞都错误百出的罗依,跟一个只到自己胸部那么高的女孩跳舞,受罪的可不只一人。 “罗依,如果你能不再踩我的脚,我可以考虑给你加官进爵!”蕾纳斯强忍着脚上的巨痛,咬牙切齿却依然保持优雅姿态的说。 她真的很不解!“舞”和“武”一样都是运动。为什么罗依这种高强的武者会那么不擅长跳舞? 她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学会了从最简单的宫廷礼仪舞,到最复杂的交际表演舞,而且感觉没有什么困难之处,也许她在这方面天赋过人吧。不过……为什么罗依却连最简单的礼仪舞都跳的乱七八糟!不但没有美感,而且还频频出错,令她几乎抓狂。难道罗依的身体协调能力会比她还差? “陛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罗依无奈的说,并不是他想出错,只是……与女皇跳舞他怎么可能不紧张?!一紧张,他就完全乱了节拍,一不小心就踩到了陛下的脚。 “你再这样会掉价的。小心没女人要你。”忍不住扩大后果的严重性来恐吓罗依,只要他能不再用他那有如千斤重的巨脚来踩她,让她说世界末日要来了她都愿意。 “多谢陛下关心,我现在还没有取妻的打算……”罗依温和的笑笑,不以为意的回答。很明显没有把蕾纳斯的恐吓当回事。 上帝啊!你这是在玩我吗?亲自邀请与罗依共舞,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下场,这不是作茧自缚又是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姿势太滑稽了。每次罗依出错踩到女皇的时候,边上的贵族都忍不住发出一阵讥笑,让人十分尴尬。 “陛下,我真的很抱歉……”罗依脸色有些阴沉。他自己一个人丢脸没什么,但却害得陛下陪他一起丢脸…… “没什么好道歉的。不擅长跳舞没什么可丢脸,世界上没有人是十全十美。”安慰着他,看得出罗依是真不会,而且还是她主动邀请他的,又怎么能怪他。 “陛下是否要换个舞伴?”罗依说出自己的打算。虽然女皇中途换舞伴会令他受到嘲笑,但至少陛下不会再受罪了。 “不用!……不如你把我抱起来吧。这样你就会踩不到我的脚!”蕾纳斯脑子里突然窜出这个不知是好是坏的主意,以前看那些电影上不就那么演的吗? “抱起来?!”罗依惊骇的看着蕾纳斯,然后很不幸的,又把脚踩在女皇脚背上。 “是……的!”蕾纳斯嘴角抽搐着,脚上传来的巨痛更加肯定了她施行这个主意的决心! 得到了陛下坚定的回答以后,罗依虚搂着女皇的左手突然收紧,稍微一用力。蕾纳斯瞬间双脚离地。周围发出一片惊叫。 “看来效果不错呢。”好笑的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蕾纳斯忍不住坏笑起来。 不过她的笑,在罗依看来,就像一个刚刚恶作剧的小精灵一样可爱顽皮。让他一时有些失神。他此刻的感觉真是说不清的奇特。女皇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是||乳|香和幽香的融合,说不出的甜美温暖。小小的身体也没有多少重量,比他平时带的巨斧不知轻了多少,使他都感觉不到正在抱着她。 “继续跳,不要停。”搭在罗依手臂上的小手在罗依的眼前晃了晃,成功的唤醒了神游的他。再次迈开步子,罗依感觉顺多了。至少安心自己不会再踩到女皇的脚。他终于能放心的跟着音乐的节奏起舞。 蕾纳斯在心中不住感慨,天啊!她终于长高了!不用不用昂着90度视角,冒着脖子抽筋的风险和罗依说话,他们现在已经处于同一视平线。原本在地球的时候,她的个子还挺高的。个子高,心理上就有一定的优越感。只是没想到到了这个世界以后她却突然变得那么矮,而且还说不准能长多高,真可惜这世界没牛奶。 在别人的眼中看见的是一副非常唯美浪漫的画面。 高大的罗依抱着娇小的女皇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女皇雪白的裙摆摇曳,怒放的鲜红玫瑰是他们的陪衬。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和谐优美,一种温柔的梦幻融化了所有人。没人愿意打扰这动人的画面。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沉醉其中。特司迪寒着脸,悄悄走到乐师的指挥身边。在对方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 乐师指挥点头表示明白以后,马上换了首音乐,第一曲结束…… 贵族们听到了变调的音乐,纷纷兴奋的下了舞池。他们刚刚从女皇和罗依的舞蹈中发现一种新的趣味,都大胆的想要尝试。上帝保佑那些臂力不好的贵族男士们,但愿他们第二天手臂不会因为为了满足女士们的新鲜乐趣而僵硬的抬不起来。这阵风潮以后,一定有不少男士会为自己的瘦弱无力而苦恼自责,并发奋图强的锻炼自己的手臂,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猩猩的感觉…… “打扰了。”特司迪走到罗依的身边,礼貌的说。那双深蓝色眼眸直直的看着蕾纳斯,向她伸出手。 蕾纳斯对罗依点了点头。虽然她很享受被人抱着高人一等的感觉。但是一直保持这个姿态很不得体。既然他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支舞,就到此为止吧。 将女皇放下,在特司迪指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握住女皇的手后,罗依退出舞池。 “陛下的舞技进步了。”特司迪微笑着,轻搂她柔软的身体,那白皙到有些透明的小脸精致的让他忍不住想一直看着…… “你的舞技也不赖。”挑挑眉,蕾纳斯有些惊艳的说。她现在完全是被特司迪带着才能跳出华丽的舞步。 两人已经成了所有人关注的对象。因为他们正跳着所有舞曲中最高难度的表演舞“摩里慢华尔兹”。这种舞很累人,要求舞蹈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的风韵,而且还得舞出华丽复杂的步子,稍有差错都会被明显的看出。这舞对力道和节拍的要求非常高,特司迪能在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下脸不红气不喘,她真是佩服! 其实在舞蹈方面她已经算个人才了,(当然,这与蕾纳斯的上一世是有密切联系。许辛是个品位高雅善于打入上层社会的人,所以对于交际舞有一定基础。)但却远不能与特司迪相提并论,特司迪这种如火纯青的舞技没有个三五年基础是不可能的练出的,而且这不仅需要努力更需要天赋。 舞池外贵族的视线完全被特司迪和女皇拉住。除了惊讶他们两高超的舞技和华美的视觉效果。更多还是离不开八卦。 雷克司单手夹着一只高脚杯。靠在阳台的门框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杯中有些苦涩的酒水。他现在只想离人群远远的。因为他知道,那些曾经奉承他讨好他的人此刻是用怎样讥讽的表情看他。曾经那些人,他是那么的不屑一顾。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们来取笑他了。 不但比武输给罗依,而且还失去女皇的青睐,他的人生好象突然跌入低谷,一切都在幻灭。曾经的光辉被一点一点的从他身上扯落,他的心情沉闷复杂。 女皇青睐他的时候,他不屑。被称为是武技天才被人追捧崇拜的时候,他觉得是理所当然。被那些无知少女恋慕的时候,他厌恶。以前的他,是多么嚣张,从没把谁放在眼里。而这一切都因为他过于骄傲。一直他都觉得自己的骄傲是合理的,因为足够优秀,所以有骄傲的权利。只是他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不过只是一只小小的蝼蚁。 一定是连神都觉得他太嚣张,所以才打碎他长久以来的骄傲,打破一切美好的假象,让他看到真实的世界,真实的自己。只是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他还没做好准备…… “再想什么呢?”罗依来到雷克司身边。刚刚他在舞池里卖力的寻找他,没想到他独自躲在这个没人的角落里喝闷酒。 “呵!没什么。”看见罗依走进,雷克司立刻收起自哀自怜的情绪。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我想应该有不少女士希望能与你共舞。”纯粹关心的询问,罗依的粗线条神经不可能察觉到雷克司的失意。 “没兴趣!倒是你,难得的机会可以接触上流社会,应该积极邀请女士共舞。你没发现有不少人开始关注你了吗?”细心的提醒罗依,他发现在这些方面,罗依迟钝的可怕。 “呵呵,我也没兴趣……”罗依淡淡的笑着。虽然与女皇的那支舞他完美的收尾,但不代表他就能和别的女人跳。相信那些娇贵的千金小姐绝对没有陛下的宽容。如果不小心踩到对方,也许自己的末日就到了! 一曲结束,特司迪陪伴在蕾纳斯身边,向罗依走去。 “陛下!”在她走近后,一群人向她致礼。 “起身吧,不用那么见外。”蕾纳斯浅笑着说。 “罗依军长和我一起认识一下当朝的权贵人士吧。”蕾纳斯温和的说。这是她早就安排好的一个环节。由她陪伴,特司迪亲自介绍,将罗依引见给朝中各个权势贵族。这样罗依在贵族心中的身价就会得到提高。他将不再只是一个平民军长,而是一个得到了女皇厚爱前途无量的臣子。罗依对于她日后的计划有着不可代替的重要作用,而且对于平民出身一切成就都靠自己的努力拼搏而来的他,她十分偏爱。 “是!”罗依顺从的站到女皇身侧。 蕾纳斯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在别人看来十分亲密。有一点头脑的人立刻明白了女皇的意图。纷纷对罗依露出善意的微笑。阿谀奉承是权势间永不改变的真理…… 黑暗中,几个身影在屋檐与屋檐之间飞蹿。无声无息接近粮仓附近。 “大家开始行动,清除周围守军进入计划地点集合。如途中被抓到就自杀。明白吗?”冰冷的声音果断,带着硝杀之气。 “是!”整齐有力的回答。 “行动!”一声冷喝,十几个人立刻分散开,沿着各自的路线前进。 “嘶!”鲜血从脖子溅出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格外让人心寒。 “这是最后一个!现在可以点火吗?”蒙面黑衣士兵靠近磷火,小声询问。 他们已经放到完附近所有的守军。令他们意外的是,对方的实力没有想象中的强悍,使得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难道二军突然变弱了? “用这个!”磷火从怀里掏出数枚火焰弹,分给士兵。 火焰弹爆炸以后会迅速燃着,火势蔓延速度极快,人为根本无法阻止。这么多的火焰弹,他根本不必担心那些埋伏远处的二军赶来时是否有能力扑灭这火焰。 一切似乎都按着原先的计划进行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不安,这一切似乎太平静太顺利…… 紧张的透过阳台看向城东方向,磷火应该开始行动了吧。西德勒多少有些兴奋。只要事情不出错,他很快就能从中捞到大笔的金钱,还能赢会美人。 “西德勒侯爵,陛下命所有的贵族都到大厅中集合。”一个侍从找到了他说。 有什么事发生了吗?西德勒有些心虚,慌张的走进大厅,然后看到……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娱乐。聚集到了一起。 这种场面并不多见,一般只有国外使节到来的时候,舞会才会变得像一场交友介绍会。看来罗依的身价突然水涨船高了。 “这位是西德勒侯爵,在朝中当任粮务财政总司。他身后的是西德勒夫人和小姐们。”特司迪一个个的介绍着。 “这位是……莱迪副军长。相信罗依军长早就认识了。他是西德勒侯爵女儿玛利夫人的丈夫。”特司迪介绍莱迪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笑笑。 蕾纳斯一听见对方就是晚上阴谋的参与者之一,不禁挑挑眉,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 修长,真的很长。到不是个子很高。莱迪脖子长,腿长,感觉虽然有气质,却像一根竹竿。在看看他妻子玛利,典型的贵族式肥女。圆圆的,胸大的可以闷死人。两人站一起,这滑稽效果就不用多说了! 粮务财政总司?听起来是个油水不少的文官,一个军人娶一个有钱却无权的文官女儿为妻,似乎有些不合情理。难道这个莱迪家里很穷? “这位是……白虎家的长子,格伦科帝纳子爵。相信罗依军长也应该很熟悉。”恭敬礼貌的说,特司迪更多的是为女皇在做介绍。因为有很多人罗依早就认识。只是从没正式介绍过而已。但女皇不一样,以前她很少过问政事,所以除了几个特定的人以外,其他人大都不认识。 格伦看着罗依,神情冰冷。他不像其他贵族一样对罗依点头示意或行礼。而是冷冷的撇过一眼。而罗依也不怎么在意,直接从对方身前走过。看来真的关系很差!在如此场合两人还这样冷漠。 “这位……我想就不必介绍了吧,大家都认识!”停在雷克司面前,特司迪讥讽的笑笑,并且看向女皇。 “雷克司骑士,不知你的伤恢复的如何。”蕾纳斯说得大方得体。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关于雷克司,她想不认识都难。刚刚到这个世界,她就被告知自己喜欢这个美男喜欢到疯狂。 “多谢女皇关心,已经无恙。”抿着唇,雷克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是真的在关心他,或只是说说场面话?原来他也会介意这种小事。 点了点头,蕾纳斯没有一丝停留的向下一个人走去。留下了所有人对她的困惑和对雷克司幸灾乐祸的同情。罗依得宠,雷克司失宠。而罗依还将是雷克司的上司。其中复杂的关系让这些平时无聊又热爱八卦的贵族兴致盎然。 “这位是雷文子爵,在朝中当任军需调度。同时也是右相大人的次子。”走到雷文面前,特司迪略为冷漠的介绍。对方不但是青龙次子,同时也是白虎雷克司的好友。介于对雷克司的芥蒂,特司迪对雷文并无厚待。 “陛下,我非常有诚意的请求能亲吻您的手背。”雷文嬉皮笑脸的对蕾纳斯行了个绅士礼,玩味的说。他是什么人,会看不出特司迪对自己好友雷克司的“特别”情绪,以及对女皇隐藏的独占欲。这个总是一脸冷漠的家伙在得到了女皇的厚爱后,变得越发自鸣得意。既然他如此在乎女皇,那么他就让他感觉到不安。 雷文的请求非常的突然,令人一下难以消化。从来不知道他对女皇还有这番心思。 “陛下不乐意?”雷文对蕾纳斯露出略带挑衅的笑容,并且貌似不经意扫过特司迪。后者果然脸色发青! “没有不乐意!只是对你的热情感到惊讶。”蕾纳斯大方伸出自己的手,她并没有注意到特司迪发绿的臭脸和一旁雷克司皱起的眉头。这时候做出拒绝显得她很没风度,毕竟亲吻手背只是男士与女士间的一种普通礼仪。 单膝跪下,雷文轻握着蕾纳斯细腻的小手,正准备亲下……“轰!”一声巨响伴随着震动,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声音发出的东边。 没有转头。蕾纳斯低头冷冷一笑。终于开始了! “可以撤离了吗?”火焰带起可怕的热浪和浓烟拍打着士兵的身体。其中一个忍不住向磷火询问。 冰冷的眼眸看着眼前的大火。明知道已经可以撤退了,但……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的话,从仓库里传来了一阵阵魔法波动,似乎是……结界! 原来如此!难怪二军一直按兵不动!这是一个陷阱,一个争对他阴谋的陷阱。一切都前功尽弃! 轻敌了! “领队的,我们可以撤退了吗?”士兵不耐烦的再次出口询问。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没必要留在这看火吧! “撤退?”那双蛇一样冷血的眼睛突然危险的盯着眼前的士兵。即使在火焰的热浪下,那个士兵依然全身冒出冷汗。 “我是自然要撤退的,但是你们……”磷火慢慢的走进对方。 “哧!”的一声,冲天血柱从士兵的脖子喷出,而那项上人头消失不见。 “你们……不需要撤退!”冷冷的声音带着血腥味,黑色的身影在火焰的背景下宛如地狱恶魔。 “咚!”的一声,飞起的人头掉落地上,滚了老远。那表情还停格在诧异之中。 “你居然杀人灭口!”其他的士兵不是白痴,立刻反应过来,自发的团结到一起。惊讶愤怒中还不忘防备磷火。 “你们看起来似乎很惊讶。呵!真让我好笑。不杀你们灭口难道还放你们回去张扬这件事吗?”磷火没什么感情的说。那冰冷的眼神中带着戏谑的神采。仿佛眼前的这群人只是任务后的“消遣”。 “我们什么都不会说!”那些士兵惊愤嘶吼。做为军人,他们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哦?是吗?但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永远不会把今晚发生的一切说给任何人听?”带着温柔的笑意。磷火一副只要对方能说服他,他就愿意放对方一马的态度。 “我以神之名发誓,绝不说出今日……”士兵们立刻举手发誓。 一道寒光闪过,数个士兵的上身和下身分家。 “很遗憾,我讨厌神!”磷火的手中握着一把血淋淋的镰刀,口吻中带着无奈,嘴角却扬着邪恶的弧度。剩下的人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转身逃跑。 “克韦!”磷火一声呼唤。黑暗中有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闪出。劲风扫过,那些逃窜的士兵被一只巨大的流星锤狠狠的砸中,瞬间全身骨骼碎裂,死不瞑目。 杀死了全部的死士,磷火让克韦把尸体丢到火焰中,随着他已经失败的阴谋一起,灰飞湮灭…… 而另一边。察觉到粮仓失火的二军士兵从埋伏地迅速赶来封锁现场。 女皇的舞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终止。女皇在所以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拉上罗依和特司迪上了马车,赶赴火场。 夜色中,一场阴谋即将破碎…… 第十四章 夜色(上) 1破坏阴谋 银色月光下,皇室马车急速行驶在街道上。响亮的马蹄声带过,给宁静的夜晚带来了一抹诡异的紧张感。 透过窗帘冷静的看着远处冲天火焰,蕾纳斯有些担心。这样疯狂的火势应该会引起仓库房脊坍塌,烈火加坍塌的十足破坏力下,魔法结界真的能承受住吗? 希望太师他们不会有事…… “克韦,为我警戒。”磷火的声音冰冷又略带焦急。追杀并烧毁那些死士花了他不少时间,二军应该快赶到现场,时间所剩不多,他必须尽快布置现场。 “是!”克韦跃上屋脊,为磷火把风。小心谨慎的留下一些有用的“线索”。磷火跃到克韦身边。与他一起在黑夜中隐去。 不要以为他离开了,他只是暂时“消失”。 先到的是二军的士兵,他们分成两队,一队迅捷有速的包围并封锁粮仓,另一队在忙碌的救火,效率惊人!这才是真正的二军,迅猛有速。 在高处的黑暗中,磷火蛇般的冰冷眼眸看着这些罗依的下属怎么扑灭他燃起的强势火焰。他不能保证计划能完全成功,因为已经被人设下陷阱。但应该不会完全失败。 就算火场里有魔法结界,但在崩塌这样强大的外力下,法师要全部承受下来太难。至少这场大火可以造成部分损失。 而且对他来说,这只是热身小游戏,得与失都与他无直接关系,他只是旁观者。 就在磷火不甚在意的看着那些士兵为失火忙碌的时候,蕾纳斯的皇家马车驶到,立刻引起他的注意。 四匹雪白骏马拉着的金色的马车华丽尊贵,驶入火场显得格格不入。光滑的金漆上倒印着火焰的红光。 是谁?!磷火诧异的看着那马车。是谁,驾着皇室马车在这种敏感时刻赶到?仿佛嗅到那个破坏他阴谋并设下陷阱的幕后者,磷火的眼中染上了冰冷的杀意。 先从马车里出来的是罗依,这在意料之中。虽然奇怪他为什么能从皇室马车上下来,但是他的到来是必然。 罗依一下马车,立刻开始调节和指挥那些救火士兵,使其效率提高。粮仓的墙已经开始发黑和变脆,而火势去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让人十分担忧。 接着下来的是特司迪,高处隐蔽着的磷火吃惊不小。没想到会是他,难道是特司迪毁了他的全盘计划?但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是罗依告诉他的? 这不合理!虽然罗依知道这件事,但以他的性格只会告诉太师。太师知道这件事以后,保守的他,应该只会自己处理,怎么会找上他的学生特司迪?看来事情有些意料之外的变数。 就在磷火抿着唇深沉的看着特司迪的时候,从马车里又下来了一个人,一个让他抽了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1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1部分阅读 口冷气的人——蕾纳斯?! 娇小的身影,浅金色的头发在火光中格外耀眼。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罗依怎么样了?”蕾纳斯看着漫天大火半天都没熄灭,不禁有些焦急。再这样下去里面的人不是被屋檐砸死就是被烟呛死! “陛下,这个火很古怪,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熄灭。”罗依十分苦恼。二军的士兵一刻没停的运水灭火,但是没有半点用。 “这火里面好象有魔法波动。”特司迪闭着眼,身上泛着绿光,他的手中握着一条火焰,火焰的炙热不但没有灼伤他,反而自身像一条被虏获的蛇一样,在他手中挣扎。微微用力一捏,那条火焰就被掐灭,而且还从特司迪手上冒出青烟。 “这种火普通的水灭不了,只有纯净的水元素才能……”特司迪面色沉重。 “那哪去弄纯净水元素?”蕾纳斯急得跳脚。里面可是太师和魔法师啊!这种损失她承受不了! “水系法师……”特司迪正在开口,突然身后响起高亢的呤唱声,一股强大的魔法在他身后聚集。蕾纳斯他们立刻回头看去…… “轰!”的一声巨大响,一条巨大的蓝色水龙狠狠撞进火里,无数青烟冒起,冲天火焰突然矮了大半截,气势也削弱不少。 “玄?”先前她还郁闷着,玄怎么在她舞会开始还没出现,原来他一直没离开粮仓周围。 “他们是?”蕾纳斯走到玄身边,指着正在呤唱的那几个蓝袍法师。刚刚那条水龙就是他们放出来的。没想到玄居然带来了救星。 “这些人是法师塔的水法。肖恩(太师)带来的,以防万一的后备军,没想到真用上了。”玄笑了笑。果然是太师,心思细腻。连后备都叫上了。不过…… “为什么是你和他们在一起?太师呢?”蕾纳斯的皱着眉问。 “他还在里面受罪呢。这几个人是他交代我掩藏和保护的。只有需要的时候才让他们出现。”玄撇着嘴,说的有些无奈。太师硬脾气,就是不肯和他换,宁愿自己危险也不让朋友身陷险境。 “……”蕾纳斯看向粮仓,心里不禁感动。太师为了保住粮仓不顾自身安危,与那些火法一起在着火的仓库里苦撑。他为冰封的人民,为她,撑起了片刻宁和的乐土…… 火势在几个高级水法的不断冲击下逐渐变小最后熄灭,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火苗。蕾纳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太师和那些法师的情况,一看见阻挡她的火焰被熄灭,她立刻拉上特司迪往仓里跑去,玄和罗依一行人也立刻跟上。 巨大的火红色结界完美的支撑着整个粮仓内部,在他们进来那一刻蕾纳斯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法师松了口气,然后软软的滑倒地面。结界消失。 没事,他们都没事! 蕾纳斯一脸欣喜的走向站在中央的太师。就在她走到太师面前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 轰!一声,一块巨大的混凝土从天而降,快速的向太师和她砸下来。而他们无知无觉。 “啊!”一声稚气的惊呼,蕾纳斯感觉身体突然飞了出去,然后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 “陛下你没事吧?”担心的询问,罗依粗鲁的抓着陛下的脸转来转去,看她有没有破相。 她女皇高贵的脸岂是谁都可以这样摸来摸去的?!一阵温火,蕾纳斯完全没去思考为什么罗依会突然冲出抱住她,还不停的担心询问,直接把他的行为和非礼划上等号。然后手肘毫不留情的撞向罗依脆弱的——鼻子! 特司迪脸色发黑的看着蕾纳斯,而后者则一脸轻松自在,好象刚刚发生的事与她无关一样。 刚刚房顶小小的崩塌下一块石头,差点砸到女皇和太师。千钧一发的时候,站在太师身边,离女皇最近的罗依飞快的扑向女皇,抱着她跳开。而不明白情况的女皇不但不感激对方,还狠狠的用膝盖撞了人家最脆弱的……鼻子,而且还撞出了血!看看,这是女孩子家做的事吗?而且这丫还全无悔过之心。 “我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被人抱起来,是个人都会想歪的吧!”面对特司迪的责备女皇义正词严的说。特司迪脸上多出了几条黑线,“就只有陛下你会想歪吧,也不看看自己才几岁!”他心里想。 “而且赤血在我那么危急的时候居然在一边纳凉,害我差点被石头压死。”赤血无言的看着任性得起劲的女皇。他早在石头砸到人之前一脚把那石头踢飞,女皇什么眼力? “还有太师!罗依冲过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拉着他哩!”太师的下巴脱臼,这也行?他也没反应过来好不好!而且人家是好心要救她,好心!女皇居然还恩将仇报。而且事后还死不认错,拿责任都归咎到别人身上! “先出去吧,里面太危险。”玄严肃的说。所有人都立刻点头同意。 “但是粮食怎么办?不会被压坏吧!” “陛下放心吧,粮食都用厚麻袋扎好了。而且上面还盖了厚毛皮,压不坏。”玄笑着说。这些他可都打点好了。放心的走出危房,大家都松了口气。外面的空气真好! “非常感谢法师塔的援助。”蕾纳斯真心诚意的对法师塔来的众法师说。如果没有他们在仓库里硬撑着,现在这里就只剩一片废墟。是他们帮助她拯救了冰封。 那些法师立刻一脸谦虚的说:“陛下不用那么客气,只是小忙而已。” 看了眼太师,太师立刻明白,客气的将法师们请到一边。接下来的善后就用不到这些魔法师了。 没想到他们不但设了结界,连水法都找来了!看着不远处太师正在忙碌的打点着事务,磷火恼怒的眯着眼!自己一直在准备晚上的“阴谋”,已经很久没去法师塔看过。没想到却与去法师塔求援的太师错过,这个错过,让他的阴谋前功尽弃。磷火冷冷的看着离去的众法师。手紧紧的握着,指节发白。自己失败于没有看清敌人。只是,下面的这几个人,到底哪个才是破坏他阴谋的真正“敌人”,他迷惑了。 “这是我找到的‘线索’。”罗依手中握着几只小型飞刀,一把在火焰中没有融化干净的长剑和一些打斗后残留的衣服碎片走到他们的中间。 飞刀?!一听到这个词,蕾纳斯立刻皱起眉头,怎么会有飞刀?再听罗依后面所说的那几样东西,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而她的表情全部落露玄和太师眼中。两只老狐狸浅浅一笑。 “这是三军的!你看,这飞刀上的绑线手法和这个被刮掉的痕迹都可以看出是三军士兵的装备!”特司迪将罗依手中的飞刀抓在手里细细检查后,肯定的说。 “还有这个!这把剑虽然融化的很厉害,但是刀柄的地方保存比较完整。这种三角形的柄尾是三军士兵的最爱!”罗依提着那把断剑,把柄尾亮给大家看。 “衣服呢?衣服有什么地方像三军的?”蕾纳斯抱着胸,脸上有抹奇特的微笑。她紫色的眼睛明亮异常,仿佛看透了什么。 “布料中含丝绸的成分,只有三军士兵穿的起这样‘舒服’的衣服。”玄嬉笑着说,看蕾纳斯的眼神有一丝赞许。看来女皇明白了其中玄机。 “这样啊!因为飞刀上缠线,被刮糊的痕迹,废剑的剑尾,还有衣服的成分这些原因,你们就可以断定是三军留下的线索了?”蕾纳斯的声音发寒,带着淡淡的讥讽味。 “不是吗?”特司迪一脸不解的询问,而罗依皱着眉头开始疑惑了。 “当然不是!你没看出这里面不合理之处吗?”蕾纳斯看着特司迪略带得意的笑着。后者果然困惑而反复省查看手中的“证据”。 “不应该有飞刀!”罗依突然肯定的说。 蕾纳斯点点头,罗依不愧为罗依,打了那么多年仗的人,什么没见识过。像这种伎俩,只要提醒一下他就能反应过来。(女皇怎么不想想,自己在这个世界都没打过仗,却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不是很可疑吗?还好发现的人不多……) “为什么不应该有飞刀?”特司迪不解的问,还不时的把小飞刀翻来翻去。为什么飞刀在他手上他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没有人在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任务时会带上这种可能留下线索的累赘!飞刀一射出就不会有人再刻意收回。但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力求做到零线索。所以飞刀可以算是几大任务禁忌物品之一。”罗依完美的解释。 “但是……这把刀上的标记已经被刮去,应该也算是没有留下线索了。而且对方也许很擅长使用飞刀,所以才……”特司迪皱着眉,他觉得罗依说的有理,但是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你说的的确有可能。这就是留下线索那高手的高明之处!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留下飞刀这唯一一个有争议的武器吗?因为它有争议,所以大家会把心思花在这上面而没有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蕾纳斯得意的坏笑着,就像一个揭穿别人谎言的坏小孩。 “什么问题?”特司迪和罗依都一脸问号。 哎!特司迪也就算了,他还小经验少不知道是正常。但是罗依这家伙居然也敢露出一脸困惑。真是有够……没深度的! “这就让我来说吧。”玄突然走上前。 “这个致命问题就是——这些所谓的‘证据’没有一个可以真能拿上公堂,成为真正的证据!”玄语出惊人。让特司迪和罗依都惊讶的张大嘴。 被发现了,呵!看来他留下的线索还不够完美啊!磷火在高处冷冷的笑着。 “啊?”为什么?特司迪和罗依再次露出一脸白痴样。她真是服了他们两了,他们的智商到底有多低啊? “这些所谓的证据连特司迪这样不是军人的都知道,这不就是人尽皆知吗!大家都知道,所以大家都会伪造!就算真的用这些证据来审判三军,那也只是有嫌疑,不是有罪!这些东西一但公开,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太师略为激动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他冷漠的神情中有了忧愁。审判三军就要扯上白虎家,而白虎……如果不能给他致命一击,还不如不要招惹! “……”听了太师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要让三军因此毁灭,而是要制造烟雾。”蕾纳斯笑了笑,是时候把最终答案公布于众了。她可受不了这低气压。 “他要掩藏什么?”特司迪的脑子总算开转了,开始会问一些有建设性的问题。 “掩藏他自己!利用放弃三军制造出来的麻烦这个庞大的烟雾弹,掩藏幕后真正的主谋。”轻松的笑着,但是蕾纳斯的声音越发冰寒。 “难道……他不在乎三军?”罗依诧异的惊呼。 “呵呵,三军恐怕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而他这招叫……”蕾纳斯嘴角浮现冷冷的笑意,“弃!车!保!帅!”冰冷的紫色眼睛冷冷的扫过众人,震撼着每一个人。 磷火只觉得全身毛孔全部张开,一阵冰冷的刺激像电流一样扫过他全身。他激动的看着她,抓着墙壁的手紧紧一握,石头砌成的墙一下凹进一个洞,而他手里流下岩石粉末。 蕾纳斯!为什么会是她?一眼,她就看出了他留下“线索”的原因。是的!弃车保帅,这就是他故意陷害他盟友三军的原因! 磷火的眼中冰冷尽退,然后燃起了炙热的火焰,他的嘴边带着肆无忌惮的冷笑。是她!他的敌人一定是她!这个神奇的小家伙!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遇不到对手,没想到一个她却能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惊奇,让他不得不正视她的存在。 蕾纳斯,蕾纳斯……磷火在嘴边细细咀嚼这个名字。多么奇特的女孩。 黑暗之中,磷火和克韦化为两道黑光离去。蕾纳斯全然无知因为自己过分才智,招惹到了一个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邪恶”男人…… ps:魔法师塔源于魔法师协会,各个国家都至少有一座。法师塔允许与王朝权贵有来往,但是禁止直接干涉这一国家政治。 夜色(下) 黑夜中,磷火和克韦化为两道黑影,瞬间消失在暗淡的夜色中。就在他们转身离去那一刻,玄冰冷的目光尾随而至。 那么晚还在别人房子上偷听,磷火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知收敛了。玄看着磷火消失的方向,眼神越加冰冷。 “玄,你在看什么?”蕾娜斯困惑的看着玄对着一旁高墙发呆,也忍不住抬头看去,结果却什么也没发现。 “老夫神游中,陛下不必在意。”玄笑嘻嘻的转头,对蕾娜斯打哈哈道。 蕾娜斯无奈的白他一眼,这种时候还能神游?算他牛! “二军留下清理并封锁现场,太师,我们先回宫,立刻召开紧急会议。也许在会议上可以揪到那家伙的尾巴。”蕾娜斯立刻下令道。事故刚发生,阴谋策划者看到那么大的火灾一定以为自己已大功告成而放松警惕,现在正是让他露出破绽的最佳时机。 太师立刻就明白了蕾娜斯的意图,叫上仆人,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玄看着蕾娜斯阴险的笑容,突然无声笑起。 与其那么早除掉磷火,不如看女皇和他斗智斗勇来得有趣,自己姑且先放他一马。只要他没有危害到女皇的生命安危,那些小儿科的阴谋他倒也不放在眼里。 他和太师不同,太师为冰封王朝存在,而他玄,只为守护女皇而存在。 城东方向突然发生大爆炸和失火,舞会中断,女皇不见人影,一时所有人陷入恐慌。 半小时候失踪女皇再次出现,命令立刻召开紧急会议,朝中权贵必须全部留下,其余闲杂人等尽快离开。 血狐沃尔特和他亲爱的萝莉因为属于“闲杂人等”范畴之内,被宫廷主管“请”出了皇宫。 在离开的途中,沃尔特越发觉得冰封女皇,15岁的年幼蕾娜斯深不可测。 一般而言,仓库失火这样的大事发生后,女皇需要时间来揣摩和猜测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不是第一时间召开会议。不然在众臣的询问下,一无所知的她就只是个愚蠢的摆设。 保守的做法就是等第二天朝会时将此事提出,有了一个晚上的准备,身边幕僚的协助推测,她对事故会有更多了解及把握。 但策划者也不是傻瓜,有了一个晚上的准备,他将有更多的时间将真相掩埋,并把自己藏得更深,更难被人发现。 马上召开会议最大的好处就是能令对方措手不及,自报家底。 不知道西德勒那个蠢货今晚能不能保持冷静,不露马脚。沃尔特讥讽的哼笑一声,这个期望落到那个白痴西德勒身上,似乎太高了。 会议室中人声鼎沸,人们在等待女皇出现时都低声讨论着今晚突然发生的火灾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军副军长莱迪和西德勒强装镇定谨慎其言,但内心却都兴奋不止,有磷火把关,想必他们的阴谋是成功了。 蕾娜斯走进富丽堂皇的巨型会议室,躁动的臣子全都肃静了下来。 “会议开始。” 坐上主事席,蕾娜斯平静的扫过下面各位。白虎将军、各位禁军军长、右相、财政大臣,这些主要人员全都到齐。 “相信大家已经猜到为什么我会突然召开紧急会议,刚刚城东突然发生爆炸和失火,从禁军回报来看,失火的地点是粮仓。”蕾娜斯淡漠的说道,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会有这种事?城守二军在在干嘛?”果然,她话才刚说完,立刻又激愤的热血官僚站起,大声质问道。 “是啊,马上要将粮时发放各省的这种紧要时刻,二军怎么不加强对粮仓的戒备?”立刻有其他人跟着附和。 蕾娜斯貌似不经意的扫过三军军长和副军长,前者正一脸落井下石的讥讽冷笑,后者则神情怪异,一副阴谋得逞后压抑兴奋的快慰和良心不安的愧疚。 看来真如太师所料,三军军长格伦对此事并不知情。 “这也不能怪二军,只能说是一个‘巧合’的意外。”蕾娜斯意味深长的说道,嘴角带着一丝明察秋毫的冷笑。相信无论是那个三军副军长还是真正的幕后策划者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果然,莱迪在听到“巧合”一词时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然后略微紧张的搓着手,可是其他人却都一脸困惑不解的看着她,并没什么怪异之处。难道那个阴谋者不再这? 蕾娜斯始终没注意到财政大臣身旁那个不起眼的西德勒侯爵,他此刻脸色微微发白,额角泌出冷汗。 “微臣以为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谁是谁非,再过几天各地运粮队就会到达王都提粮,当务之急应该是相处因对措施。”特司迪在所有人沉默之时站了起来,说出蕾娜斯正想要说的话。 “我赞成右相大人。”突然一个突兀陌生的声音从蕾娜斯一直没注意过的角落穿来,她向对方看去……这个人好像叫做西德勒侯爵吧。 “作为冰封的粮务财政总司,我认为应该立刻联系凤凰城。无论对方出多高的价,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粮食凑齐。绝对不能让冰封的百姓忍饥挨饿。” 哼!无论对方出多高的价?真义正词严,大义凛然啊!还没得到确切的损失数额就说这样的话,他当国库是他的私人小金库? “财政大臣你怎么说?”蕾娜斯冷漠的撇过西德勒,转向财政那张山羊脸问道。毕竟他是凤凰城的人,去凤凰城购粮他是不二人选,如果粮仓真的有“巨大”损失的话。 “我……”财政正要开口时…… “请相信我是去凤凰城提粮的最好人选,陛下。”西德勒生怕谁会抢了自己的好处,立刻插了进来。 他不开口还不要紧,他一说话,所有人脑中一根叫“怀疑”的敏感神经瞬间被挑起。他干嘛那么积极? “为什么你认为自己是最好的人选?”蕾娜斯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是粮务财政总司,谁会比我更有资格购粮呢?” 就这句话,就这一句话,蕾娜斯脑中灵光突闪,答案呼之欲出。 无论多高的价,最有资格,粮务财政总司,三军副军长是西德勒侯爵的女婿…… 一连串悬索全部串在一起,一件再清楚不过的事呈现在蕾娜斯眼前。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他要烧毁粮仓? 答案突然直刺刺的跃然眼前,是为了——钱! 有什么工作能比购粮更有油水? 但他是不是也太胆大包天了?冰封千万人的生命他却仅为了一己私欲玩弄鼓掌之间?! 这个人!除之而后快! 蕾娜斯冰冷的紫眸闪现出阴晦杀意。 一只温暖的大手突然覆上她的肩膀,打断了蕾娜斯的的思绪和震怒。她诧异的转头,正好对上特司迪干净冰透的深蓝双眸……那眼眸像大海一样宁静而深邃,仿佛能包容一切。 别生气,冷静点。那双眼睛那么对她说着。 蕾娜斯合上双眼。的确,她不是暴君,不能让愤怒影响自己的思想。 愤怒一点点冷却。再次张开眼,蕾娜斯已恢复了先前波澜不惊的面孔,把自己的思想和情绪深埋。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提出来,想必大家也没有注意到……”这句话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好奇的目光。 “粮仓的失火非天灾,而是人为!”冰冷的声音铿锵有力,令所有人都诧异非常。人为!这意味这什么?这意味着这是一场设计好的阴谋。 “怎么会……”众臣顿时哗然,这可是件大事! 这个时候阴谋烧毁粮仓肯定会让冰封陷入可怕的饥荒和动乱,这个策划者究竟是什么心态!在场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他们都难以相信会有这种事发生。而莱迪和西德勒已经全身僵硬,冷汗直流。 “这没什么好怀疑的,很快具体的调查报告就会出来。”蕾纳斯打断他们的议论。说出这件事她是有所打算的。 很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在众多大臣的面前随性处决西德勒,因为她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女皇,但是让所有人都把怀疑转到西德勒身上这样的事,还是不难办到。只要所有人都怀疑,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件事不容小视,无论这个阴谋策划者所图的是什么,他带来的危害都十分可怕。为了冰封的未来,这样的人必须近早除去!”蕾纳斯气势逼人的说道。 冷冷扫过莱迪和西德勒,两人果然面如死灰。 “要找出这个策划者并不难……”蕾纳斯来回扫视众人,大家的好奇心果然被挑起。当然,西德勒和莱迪的脸色也因此变得更加凄惨。 “大家不防想想,粮仓被烧后,冰封缺粮。各位最直接的反应和想法是什么?”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为了要让所有人明白和相信,不能操之过急。 “立刻购粮!”这是个公认的答案,不需多想,大家都知道。 “是的,购粮!购粮可是个学问啊,我想大家都知道,购粮可以取得的暴利有多少……”蕾纳斯笑莹莹的说着,她甚至都不去看西德勒的脸色了。想必一定很精彩吧! “因为我是粮务财政总司啊,有谁会比我更有资格购粮呢?”这句西德勒自以为是的兴奋话立刻在所有人的脑海里转了一圈。 “难道是……”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再不明白。所有人的目光一点一点的移动……“西德勒侯爵?!”会议室里上百道目光全部集中到缩在墙角的西德勒身上,在那些包含着不敢相信和愤怒的目光下,西德勒苍白着脸不停的摇着头,惊恐的颤抖着。 “是你?为了钱你烧粮仓?”愤怒的官员站起身指着西德勒卷成团子的身影。他们都难以相信自己的同僚中竟然有这样自私自利不知廉耻的家伙!对贵族而言,荣誉信誉品格高尚这些远远比金钱来的重要,可是西德勒……他简直丢尽所有贵族的脸面! “杀了他,这个伪君子!这个小人!”不知道谁开始喊起的,很快,讨伐西德勒的声潮高昂。仿佛谁没喊谁就不是贵族一样。 当然,这些人里面肯定不会有莱迪,也不会有西德勒的上司,财政大臣。 西德勒一直以来就是财政大臣最重视的左右手,每一次购粮后的油水他们两都是五五分,由此可见两商人的关系有多亲密。无奈的财政大臣立刻向右相大人投去恳求的目光。这计划他也部分知情,如果真的追究起来,甚至可能扯到他身上来,而且就这样失去一个“情投意合”的伙伴他心有不甘啊! 收到财政恳求的目光,右相亚司贝纳德头疼的皱起眉。在政治上,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但是朋友的朋友可不一定是自己的朋友(好绕口……)。他可没兴趣趟这混水! “我……我认为这件事与西德勒侯爵无关!”得不到盟友的帮助,财政大臣决定自救。虽然他说的话一向没有什么分量。 蕾纳斯危险的眯起眼睛转过头,看向这不怕死的家伙。就凭一个小小的财政也想干涉她?还是说他也是这个计划的策划者之一? “陛下,说话要凭实据,您是否有证据指明是西德勒侯爵所为?”果然,在财政自动跳下混水的同时,右相也无可奈何的出口相助,谁让他要和朱雀结盟呢。而他这一开口,立刻堵得女皇无话可说。 证据……这两个字重重敲击着蕾娜斯的胸口。要是有确切的证据她都可以直接杀头了,还需要在这演戏? “如果没有证据,仅凭臆测就对西德勒侯爵定罪,陛下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右相带着他那习惯性的皮笑肉不笑毫无敌意的说。而他这句话说完,不仅给蕾纳斯带来压力,更令那些兴奋(或愤怒)的贵族们冷静了下来。的确,没证据就什么都说明不了,最多就是西德勒他有嫌疑而已。 “证据不是没有,只是……”太师突然在一边插上话。他这半句话立刻吊起众人的胃口,并且将刚刚才觉得自己在财政保护下可能会没事的西德勒往更深的深渊里推。连三军副军长莱迪都被吓的打了个寒战。 “只是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机!”太师神秘的说,仿佛手中握着对方多大的秘密,让所有人期待…… “您决定怎么做?”蕾纳斯趴在桌子上,强撑着疲倦到快掉下来的上眼帘,打起精神向太师询问。 会议在所有人的惊疑和期待中结束,太师留下的悬疑让蕾纳斯有些头疼。他们都知道,就之前发现的那些没用的证据是拿不出手的。 “还记得汤姆吗?”太师淡淡的微笑着,看起来很自信。 “汤姆?那个杂役男孩?”蕾纳斯怎么会不记得呢,没有他自己也不可能知道这个阴谋进而破坏。太师为什么突然提到他?难道是要…… “是的,陛下!”点点头,女皇醒悟的表情让太师嘴角的弧度增大。女皇反应的很快啊! “你要……让他当证人?”有些惊讶,有些不太认同,更有些犹豫。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提议她有一种直觉上的排斥感。 “有什么问题吗?”看见女皇不赞同的表情,太师收起笑容。 “可是贵族们不会相信的,这不仅牵扯到西德勒,还包括了三军,这样大的阴谋就凭一个小孩的证言……”干巴巴的说着,她心理有些焦躁。 “陛下,今天晚上您成功的让所有人都对西德勒起疑,所以明天的早朝是乘胜追击的最佳时机。汤姆虽然是小孩,但这并不影响他做证!不要让机会从手中溜走……”太师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这是一个绝对难得的好机会,既可以削弱三军,又可以除掉财政的左膀右臂,无论如何都不应该错过。 “您说的没错。汤姆的证词,我们找到的‘证据’,还有对方的目的。这三样放在一起的确可以让人信服。但是……”忧虑的皱着眉,其实的确是个可行的办法,之前自己也想到过。 “证据还是太少了点。”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这是硬伤,只要有足够有力,让人无法反驳的证据,她就可以真的放心了。说实在的,她还真佩服对方的手脚这么干净,除了“烟雾弹”的导火索外什么都没留下。 “陛下,这些已经足够说服那些臣子了!”特司迪急切的说。他不明白陛下还在担心什么。今晚大臣们表现出来的态度和他们临走时对西德勒的厌恶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出他们的怀疑。这种时候就应该出手,绝对不能犹豫和畏缩。否则到手的胜利就会像鸟一样飞走。 太师和玄看着她,等她最后的决定。这样好的机会在眼前,不立刻伸手抓住实在对不起自己! “我也知道,就是……有些冒险。”喃喃的说着,但是她也知道大家听不进去。毕竟冒险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好,而且他们的赢面还很大。 “好吧,就这么办!”抛开自己的胡思乱想,她干脆果断的说,除非对方是天神在世,否则绝不可能在这种逆境扭转局面! “罗依军长怎么还没回来啊?”坐在一张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木凳上。汤姆看着窗外郁闷的说。他已经在罗依的房间等了半个晚上,要是军长再不回来他可要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咔嚓!”门被打开。穿着一身沾满污渍礼服的罗依神色疲惫的出现在门口。 “军长,您回来了!……怎么这个样子?”开心的迎接上去的汤姆看见罗依有些破损的新礼服和满脸灰尘,诧异的定在地上。 “先别问了。我刚刚收到太师的传书。准备一下和我进宫!”急切的拉上汤姆,罗依甚至连个完整的理由都没说完就往外跑去。 “皇宫?现在?可是天还没亮啊……”一头雾水的汤姆被罗依拖走。 第十五章 平手 有一种东西叫做第六感,而她更喜欢称之为直觉……这次,她直觉自己不会再一帆风顺…… 第n次早朝……朦胧中她被气急暴跳的特司迪从床上拉了起来,朦胧间她感觉侍女们紧张的进进出出在为她更衣。恍惚间她听到特司迪不停的说今天很重要她怎么能睡那么死,并且拉着她走在上朝的走廊上。迷糊中她记得她骂了句“再吵我就灭了你!”,接着特司迪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硬的看着她,然后她的肩膀一痛,一阵猛烈的摇晃,她终于不朦胧了…… “别摇了!”推开特司迪,蕾纳斯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她要控告,这根本就是虐待儿童!怎么大的工作量,还不给饱觉睡,天天以阴谋为伍,还不时得接受下属的唠叨,这日子是人过的吗! “陛下!您怎么能说出那么粗鲁的话!”特司迪寒着脸,口吻责备。 “……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刚刚她都还没醒过来…… 吸了口冷气平静自己,特司迪决定把女皇骂粗话以及骂完以后不负责的态度从脑海里删掉。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处理。 “陛下!今天的早朝有两件大事。雷克司骑士的任职授权和对粮务财政总司的审判!”就像一个跟班秘书一样,特司迪把手中的资料给蕾纳斯过目。相信太师所编的剧本一定能令他们大获全胜。 “恩!”冲冲忙忙看完手中资料。蕾纳斯转身向大厅,但是…… “啊!”脚被一个什么东西绊到,一声惊慌的呼叫后,她在特司迪没反应过来之前毫无悬念的扑倒在地! 她强烈的感觉今天会很不顺! 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美丽的皇宫……在一个看起来很秀气的侍从带领下,汤姆小心翼翼的走上又软又厚的红地毯。周围高矮胖瘦,长相各异的贵族都用探视的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他觉得很紧张。自己活那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贵族齐聚一堂的画面。 “我们需要你出面做证!你必须把在莱迪那听到的话在所有人面前重复一遍!”罗依坚定的声音依然回荡耳边。克制住自己紧张的情绪,他要相信罗依,像罗依这样的好人让他做的一定是好事!就算是揭发他的前主人。 “你就是汤姆?”从他的前上方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是的!”在皇位前跪下他不敢抬头,简洁有力的回答。 “抬起头来,听问话!”太师看着台下的汤姆淡然的说。这个孩子看起来至少也有十三岁,有能力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紧张的抬头,一道银光刺的晃眼。坐在皇位上的,一个有着一头发光银发的美丽女孩坐在皇座上,她冰冷的紫色眼睛正玩味的打量着他。她就是女皇陛下,那个娇纵、任性、残忍的冰封女皇二世,蕾纳斯陛下。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看着这样一个美丽如天使的女孩,再联想到她曾经只因为被一个可怜的小瞎子撞了一下就将对方处刑的冷酷行为,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尊敬赞美她,还是害怕她。那个场景至今犹存他心,毫不怜悯,毫无同情,她面对他们这些平民就像面对蝼蚁,厌恶和鄙视是那么明显伤人。那时候他心都凉了,外表美丽的统治者是这样的冰冷无情,他们怎么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这样的人身上? 他的畏缩害怕没有逃过蕾纳斯的眼睛。怎么?难道她这个女皇很不得人心吗? 对质开始了。一个书记官手中拿着本子,另一个官员负责问话。 “你的身份是什么?”“我原来是在三军副军长莱迪大人的府上做杂役的……” “你说你听到了三军副军长莱迪与人合谋,策划烧毁粮仓?”“是的!” “你能对天神发誓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以神之名发誓所言全为真实,如有……” 众多的证据和臆测下,至少绝对肯定莱迪参与阴谋,而西德勒的嫌疑也越来越不可能洗清。 莱迪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最后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杂役而毁去这一生前途。为了自己的前途,他放弃了多少东西,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肥女人,为成为禁三军副军长,成天拍白虎长子的马屁,做为一个贵族和男人,他尊严尽失。最后却因为这样小小的杂役……上天对他不公平!他只是想爬的更高这有错吗?他为此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和牺牲,为什么等待他的却是坠入地狱?! “只要副军长你能指出幕后真正的策划者,可以考虑减刑……”蕾纳斯嘴边悬着恶魔一般的笑意。她倒要看看三军副军长会怎么对待这个“美好”的提议。 要死,至少也得拖个伴啊!自己会弄成今天这个局面不都是岳父大人害的吗?他痛苦着,至少也不能让西德勒好过!“我说,我愿意说!这事真正的主谋是……”失去理智的他看不到蕾纳斯的得意,太师的欣喜,西德勒的绝望,财政的恐慌,以及……在阴暗中注视着这一切的冰冷的眼睛。 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吗?不!很多事总是这样,马上就要大获全胜,却在最后关头被人搅黄…… “陛下!”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大厅里的沉默,同时也打断了莱迪即将说出口的名字。一个蓝领侍从快步奔来,神色慌张无措。 “朝会不得喧哗!什么事?”太师冷漠的声音似乎熄灭了那侍从的惊慌,让他冷静了下来。 “门外有个人求见,并且说……并且说他手中握有真实的证据……” 什么?! 下面一阵哗然,这真是莫名其妙!什么叫做真实的证据?难道现在他们所听所看的证据是不真实的?隐约间,蕾纳斯又闻到了那股令她熟悉的阴谋味,看向西德勒,他和别人一样,也一脸诧异无知。难道不是他安排的? “陛下……是否要让那个人……”太师也发现事情有变,不太确定的看着她。挑挑眉,她还有的选择吗?面对着朝中上百名官员怀疑的目光,她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拒绝外面那个自称握有真实证据的“证人”,感觉就像被一个蜘蛛网套住了一样,对方到底给她设了什么局? “传他进来问话!”心里的那种不祥感越来越强烈了…… “小人名叫达达!是一个没落贵族的后裔。”血狐伪装过的俊美脸颊上带这谦和优雅的微笑,有教养翩翩公子哥的良好形象立刻博得贵族的好感,而他没落贵族身份更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和同情。这就是贵族情节。心里嘲笑着这些愚蠢的家伙,血狐的目光淡然一扫,发现了一个身着文官官服,隐藏在人群中相貌普通的男子。他还真混进来了。看来催眠术真是个好东西,对潜入有莫大的帮助。以后有时间得向磷火讨教一番。 “你说你握有‘真实的证据’?证据呢?”蕾纳斯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有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睛。她一直认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透过他的眼睛,她可以看得出这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陛下想看看我的‘证据’吗?一定会令大家大吃一惊!请看!”像变戏法一样,他往身后一摸,然后片刻之间,他的手中出现了……数把飞刀,一把铁剑,一件衣服…… “一模一样!这些东西和火灾现场发现的‘证据’完全一致!”几个官员鉴定以后,发出一致的感慨。这说明了什么?所有人心里都开始怀疑,为什么会有和证据一模一样的“证据”?或者说,为什么会有第二份“证据”?如果这是巧合,那也太荒谬了! 如果证据是可以复制的,那么它的存在就难以被人信服!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蕾纳斯面无表情的坐在皇座上,心里却翻江倒海。 “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又一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2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2部分阅读 轮询问开始。 “这些东西……是我的一点小小爱好!之前我也说过,我是个没落的贵族子弟,既没有封地有没有遗产。为了糊口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而我天生喜欢仿制各种各样的东西,当然,大部分都是手工艺品。不过,偶尔也会接到一些特殊的定单,就像这次!”意有所指,他的话立刻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在这种时候出现,又带着这样敏感的道具。他究竟有何用心? “你是说……这些证据是你做出来的?是你……仿制的?”有些犹豫的再次确定,他没听错吧,有人会跑皇宫来“自首”的吗? “是的!不然怎么会有两份一模一样的‘证据’呢?”仿佛对方问的话有多么可笑一样,他一边说还一边捂着嘴轻笑。那个审讯官尴尬的脸色一红一白。 “你说是有人委托的?你能指出是谁吗?” “当然,我很乐意,刚好对方也在场……”点了点头,他巡视着周围,寻找“目标”。 “等等!”蕾纳斯冰冷的打断他们的对话。眼前的这个男子让她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你带着这些所谓的仿制证据来皇宫的目的是什么?”相信肯定不会是来帮她的。 “我只是想说出真相。陛下!我不想各位大人被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迷惑了。”优雅有礼的回答,但是在蕾纳斯的眼中却像是一场过分矫情造作的表演,完全不足为信! “揭穿真相?揭穿什么事情的真相?”他知道的真相是什么真相,还真有待研究一下。 血狐明显一愣,蕾纳斯这句问话完全打乱他的思路。揭穿什么真相,难道要让他说粮仓失火不是西德勒策划的,而另有其人?但是就他的身份和出现的时机,完全没有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更不应该知道西德勒这个人。所以他前面所说的“揭穿真相”实在是无稽之谈。难怪磷火对他说,一定不要对蕾纳斯掉以轻心。不过血狐毕竟以聪明机敏著称,仅仅只是片刻一瞬,他的脑子一转,另一种说法就出来了。他的确是不认识西德勒,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正好认识另一位“被害者”——莱迪副军长。 “呵呵,我还以为大家都知道了。我仿制的那些兵器衣服都是三军常用的,所以这绝对是一个争对三军的阴谋……”出语惊人。血狐成功的让包括蕾纳斯在内的所有人一惊。 什么?!针对三军的阴谋?他们有没有听错?不是应该反过来说吗?是三军设计的阴谋!这小子想为三军洗刷罪名? “针对三军?”右相大人感到好玩了。这简直是颠倒是非黑白。但是这个人能拿出和“证据”一样的道具,这又说明了什么?也许这事还有新的发展? “是的!大家还记得这些证据是谁发现的吗?”嘴角带着邪恶的微笑,他相信很快,所有人都会相信他,因为…… “罗依军长!”那个书记官翻开先前的记录,大声对所有人说,虽然很多人已经知道。这些证据是罗依“第一个”发现的,而且在失火之时罗依的二军也是“第一个”赶去城东封锁和灭火的。这第一个说明了什么?!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罗依却能立刻做出这种迅速的反应,真的就是因为二军训练有速?还是说从一开始这就是有阴谋的?还有,那个叫汤姆的男孩,他也是被罗依救下的。为什么这件事里有那么多线索牵扯到罗依? 不仅右相,很多略有头脑的人都一点点皱起眉头。越想就越觉得罗依可疑。看着臣子们表情的变化,蕾纳斯突然觉得背脊发冷,罗依居然受到怀疑!她知道自己应该说一些什么,但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因为对方并没有说错任何话。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那些所谓的证据有个致命硬伤。”达达出口打断大家的沉思,得意的冷笑。 “什么硬伤?”右相来劲了。也没注意到蕾纳斯和太师向他投来可以杀人的可怕目光。 “大人可以看看,我的道具可是和那些‘证据’一样的。”双手递过手中的道具给右相,达达在女皇的冰冷的视线下笑的一脸无害。 “这……”青龙立刻发现有什么不对。(那发现问题的速度和太师女皇不相上下。) “这些东西不足以作为证据!”惊愤的把手中的刀剑往地上一扔,右相皱着眉,愤怒的看向女皇。他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这样的证据居然也敢拿来糊弄他们这些大臣,女皇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右相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足以为证据吗?”一旁的文官不解的问。 “看这飞刀!上面的绑线手法一眼就能认出是三军所用,而刮花的痕迹也能隐约的看出……” “能明显看出是三军的装备这有什么不对吗?”对方依然不解。 “这些装备的特性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所有人都能伪造!”青龙的话令蕾纳斯和太师一震。那天晚上,也是同样的话,太师向特司迪他们解释……第一次,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会败…… “的确如此,委托我做这些东西的人并不是三军的,所以我只能做出这种所有人都知道的特征。那时候我就想告诉他这很容易被揭穿的……”达达冰冷的眼神带着戏谑的嘲讽,透过右相看向蕾纳斯。果然,她小脸苍白冰冷。不要怪我哦,是磷火让我“转告”你的。明明知道证据有漏洞还贪心的拿出来,妄想用这些没用的“证据”说服别人,哎……真是粗心的像个孩子! “是谁?委托你的人。”白虎将军仑克终于开了金口。这番斗智太激烈有趣,连一向对阴谋不感兴趣的仑克都忍不住凑一脚上来。 “怎么?大家还没有猜到?那么就让我指出他吧!”达达笑着向一个方向走去,然后,在所有人或了然或惊讶的感叹下对身前的高大男子伸出了手。 “好久不见啊,罗依军长。那些小玩具的尾款你还没付清呢。”冰冷的笑着,就像一只邪恶到发狂的狐狸。 罗依冷冷的看着他,看着眼前的这只手。他有一种冲动,先坳断这家伙的手,然后再在这令人恶心的脸上开一个洞,让他这辈子没脸见人! “你说谎!罗依军长是清白的,他没有做过这种事!是莱迪大人策划的!”汤姆怕,但是他更怒。这个贵族老爷不分是非黑白,居然诬陷罗依军长。罗依军长是所有平民心里的支梁柱,他就是死也要捍卫罗依军长! “各位大人,你们是相信贵族呢,还是平民呢?”血狐转过身嘴角带着谦和的微笑,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讥讽和得意。只要一扯上身份,最可信的永远是有着优越出身的贵族。他深知这一点,所以也善用之。 “陛下!我要求让罗依军长停职接受调查!”果然,阶级矛盾让这些臣子们很快做出反应。 “陛下,我也怀疑是罗依军长所为!”跟风的也不甘落后。 “那个汤姆也很可疑,他帮着罗依做假证……”一些自认为心思细腻的臣子还不忘把已经害怕到吓做一团的汤姆也算进去。 磷火冷冷的笑着,蕾纳斯,我这招逆转乾坤怎么样?知道为了增加说服力,你们一定会把那些三军的破碎线索也一并拿出,这些说服力不足的证据初看的确可以骗人,但是却骗不长久。当这些东西不能在作为证据的时候,就会变成牵拌。只能说是你们太贪心。 输在这种小细节上,真的很可惜啊…… 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刚刚还要讨伐西德勒,现在却把矛头转向罗依?这些人……知道现在无论她说什么这些大臣都不可能相信,如果她够聪明,就应该知道此刻自己该保持沉默,明哲保身。但是……罗依正看着她,平静坚定。仿佛就是她让他去死他都心甘情愿。这样的忠臣她怎么忍心抛弃? “陛下……”太师深锁着眉无奈的看着她。“放弃罗依吧……”轻轻的声音无限苦涩。罗依是他一手提拔的干将,一直都是他最信任的心腹。这样的牺牲等于砍去他的双手。但是……无可奈何! 她也知道,他们已经完败!想算计对方,最后却引火上身。这真是个天大的讥讽。一个国家的女皇,却被这些跳梁小丑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感到愤怒、难堪,无法接受! 至少,她要保护她身边的人。这些人一心为国,效忠于她,如果连他们都失去,那她还能剩下什么?!所以,无所谓得失,按照她心理的做法,豁出去了! “大家能听我句话吗?”蕾纳斯从王位上站起,声音平静,目光坚定。 罗依现在是女皇的新宠,女皇自然会出面为他说话。但是政治怎么能和感情扯在一块?女皇这个时候出声实在令众人失望。 太师和罗依紧张的看着女皇,特司迪脸色发黑。他们都知道女皇其实是个冷静聪明的人,她应该不会干傻事吧。虽然强硬的从众臣子手中救下罗依这只需要一句任性的话,但是她作为女皇的威严将永不存在。罗依也会因此永远失去一个做军长的尊严。相比之下,还是让罗依停职受审更理性一点。 血狐沃尔特和隐蔽处的磷火嘴角同时扯出同样的弧度,他们不信她还有什么回天之术可以挽救这已经注定的败局。 “其实我……也参与了这件事!” 什么?!满堂惊爆!这自爆内幕会不会太刺激人了点?而且……身为一国的女皇怎么会参与其中?女皇这么做要图什么? 血狐沃尔特立刻收敛脸上的冷笑。磷火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不愧是蕾纳斯,自己没占到便宜,也绝对不让别人占自己的便宜……看来自己已经没必要继续留下来了,不会再有什么“奇迹”发生。蕾纳斯有足够的能力搞定这混乱的局面。乘着所有人惊讶无暇理会他的时候,一个闪身,磷火从开着的小门离去。 真是个令人惊讶的小东西! “不只我,还有太师,特司迪,我们都参与了这件事。对了,还有法师塔的朋友!”挑挑眉,怎么样,够有趣吧! 诶?如果说刚刚是惊爆新闻,那这会大臣们全都莫名其妙起来。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参与?甚至连法师塔都有?这到底是烧粮仓还是玩游戏?也太不合逻辑了。 太师和罗依和特司迪立刻回神。他们明白了,女皇这是要将真正的事实公布于众。这些事他们共同经历过,真的要证据证明清白吗?证据比比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人钻空子!的确,西德勒烧粮仓的证据他们没有,但是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他们却不少!至少,让别人占他们便宜是没可能了! “还有,粮仓的确失火,但是却没有一粒粮食在火灾中损失!” “这是怎么回事?”右相青龙一阵头大,陛下所说的话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不着边际,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还有储粮居然在大火中没有损失。难道这里面另有玄机? “事实是这样,几天前我与特司迪秘密出宫巡视,在小夜路的尽头看见了一个小孩被三军士兵抓着毒打,当时……”概括的交代完这几天他们所经历的全过程,看着台下的臣子们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到沉思,在由沉思转为震惊,最后大家面面相视,心中百味陈杂。如果女皇所说的是真的…… 将所有的事实抖出也算是一种牺牲了。那些大臣会怎么看陛下?隐藏自己知道的事实真相,等待对方上钩,就像一个设下陷阱的精明猎人,往往一个不经意间,那些自认聪明的阴谋者就会阴沟里翻船,栽进这等候着他的精美陷阱里。 从此以后还有人会把她当成一个不懂事不知政治阴谋的普通女孩吗?只怕在所有人心中,女皇已经变成一个深不可测,难以预料掌握的君王。某种程度,蕾纳斯已经不再有伪装成孩子的优势。但任何事物都是双面的,让所有人认识到女皇的可怕之处,至少往后的日子里,他们想招惹女皇还得多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会被反咬一口。 “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达达先生会说这一切是罗依军长针对三军的阴谋,大家认为罗依军长还有嫌疑吗?认为有的可以站出来,我绝对可以拿出足够分量的证据!”冷笑着,果然没有任何人站出。 血狐冷冷一笑,看来自己今天要走出皇宫没那么容易了。该死的磷火,自己说不入虎|岤焉得虎子,但是为什么入虎|岤的是他?利用兄弟一点犹豫都没有,难怪连血都是冷的! 大臣们若有所思。他们相信陛下,这没必要怀疑,粮仓的储粮没事就是最好的证据!但是……“罗依军长是绝对清白的。这我相信!但是陛下,西德勒侯爵就是有罪的吗?先前找的那些所谓的‘证据’完全没有任何实际价值。任何人都可以仿制,也不能证明就是三军所为。难道陛下您不知道?”右相拧着眉问到。 “我知道!”已经到这分上了,自己就算装傻也没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那您究竟是何用意?即使没有真正的证据,您还是审判调查西德勒侯爵和三军副军长莱迪。这种行为……很不负责!”□裸的指责,这不仅是出于官官相护,更是因为女皇的改变以及女皇的精明让他们产生了一种害怕和抵抗。做过坏事的人日后总怕看到和自己一样的人遭到处罚。他们对三军莱迪和粮官西德勒的同情就是出于同病相怜的畸形同僚爱。 “你说我不负责?我可以告诉你,我只为冰封负责,只为我所有的人民负责。如果有意图削损毁灭冰封的人,即使只是有嫌疑,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宁可错杀三千,一愿放过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强烈的震撼,蕾纳斯第一次说出如此霸道的话,第一次露出如此坚决震怒的表情。台下的臣子们有一瞬间失神,他们中年老的大臣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个一个让他们永世难忘的人——冰封女皇一世,如神般威严的女皇。 不愧为神选帝王,天生尊贵,天生强势!即使很多人不赞同女皇的话,但是他们心里却第一次真正的认同她,服从她。再没有人出来反驳指责。 “当然,我说的话太偏激了。”叹了口气,她不得不松口。她所做的决定如果不能令满朝文武百官信服,那么她和臣子间就会产生隔膜和分歧,这不但不利于她夺权,更会使她陷于孤立无援的险境。 “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三军副军长和西德勒侯爵无罪,这点我完全承认。但还是应该接受调查。而罗依军长,大家也还心存置疑,所以也让他一起接受调查。”如果只让莱迪和西德勒接受调查会令众臣子不满,所以不得不先委屈罗依。事后让太师去提醒调查的审讯官员,让他们不得对罗依动用任何私刑。 “好在这次储粮没有损失,也没有给冰封带来灾难。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关于粮仓的修葺,就交给二军和财政大臣一同打理。介于罗依军长要接受调查,二军事宜暂时由副军长雷克司代理。大家还有问题吗?” “陛下英明!”满朝臣子异口同声。这是他们第一次不刻意虚假的真心话。陛下第一次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完成一件事,而且完成的不能说不完美。 但是没几个人知道蕾纳斯内心的不甘和苦涩,事情本来不该如此结束,夕日的战友因为她的无能,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嘉奖,甚至还……她发誓,有一天一定会补偿罗依,让他得到他应得的! 几个侍卫上前,走到三个人的两侧欲带他们离去。不过在离去前,他们都有简短的几分钟。 “关于粮仓失火,等你调查完以后,来给我一份解释!”白虎长子格伦冰冷的看着莱迪。作为三军副军长,他的副官,却让三军与这样的麻烦纠葛上,真是让他失望。他还一直以为莱迪是个稳重懂事的人,看来自己必须重新认识他一番了! 紧张的点点头,莱迪不再多说废话。好不容易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后,他发自肺腑的感谢上天让他逃过此劫。 “自己悠着点,不要再出什么差子。”财政露出标准的上下级关心嘴脸,事情扯不到他,他也安心不少。 “是!我回去一定好好孝敬您!”一脸傻笑着,今天他的心脏跟坐云霄飞车一样忐忑,虽然说还得有个什么调查,但粮仓没事,调查也只是表面工夫,一切尘埃落定,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立刻又故态复萌。 “罗依,要委屈你了。请你理解女皇的决定……”太师站在罗依面前,有些无奈。 “我明白!”他明白,女皇有自己的无奈,他曾经发誓会为陛下牺牲生命,这点小小的委屈他又怎么会忍受不了! “军长,我在二军等你回来!”雷克司也走到罗依身边,他的胸口此刻已经别上二军副军长徽章。 “我会很快回来的,在我回来前你可别被二军那些小混蛋给整趴了。”爽朗的笑着。 “放心!”回给罗依温和一笑。没想到他刚加入二军,罗依却要离开,只能感慨世事无常。 一行人在所有臣子的注视下离开大殿。(包括血狐化名的达达,汤姆等。) 朝会结束,她没有理会特司迪的呼喊和太师的担忧,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这是无可奈何的结局,勉强只能算平局。 没用的证据,和作为线索的汤姆,这两样她以为多少会有所帮助的“道具”最后却变成导致失败的原凶。只是,如果没这些道具,她更无没法将矛头指向三军。这些从开始就是故意留下来的线索并不是弃子,而是派到她身边迷糊视线的陷阱。这无疑是计中计,对方的城府之深,让她难以想象。只是……她一直不确定,自己的对手真的是西德勒那老匹夫吗?就他那一遇到事就六神无主的样子,怎么可能设计出连她都没有破解之力的阴谋?环环相扣,复杂难解。就像一张大网一样,在她没有知觉的时候一点点的收紧,等到她有感觉时,已经无可奈何。 不是他,应该不是那个脑满肠肥的西德勒,但不是他会是谁? 无论是谁,他真是个危险而又卑鄙的家伙,就像一条恶心的蛇一样将自己隐藏起来,在最危险的时候向她喷洒毒液…… 第十六章 转章 什么比死亡更可怕? 失去自由,失去尊严,失去所有。 他——夜之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啪!”带着倒钩的铁鞭狠狠的抽在他们□的身上。鲜红的血从撕裂的皮肉中流下。 “快点!”残虐的吼叫,狰狞的面孔。 □的脚踩在寒冰上,踏过之处,经常带着被冰粘住的血肉模糊的皮肉。没有任何声音,有力气的人把所有的力气花在了走路上。而没有力气的人。已经变成了尸体,永远安静的躺在寒风呼啸的苍白冰原里。 “主人,刚刚在后面又死了七八个奴隶。”一个穿着皮袄皮靴的小个子飞快的跑上前,有些焦急的对骑在长毛马上的粗壮男子说。 “又死了?!”满脸大胡子,精明犀利的眼睛眯起。 雪封平原的春天太冷了,衣不遮体的奴隶很难在长途跋涉中活下来。一趟走来,已经死了不下百个奴隶,每天至少都会给他死二三十个。 “告诉那几个做饭的,晚上给那些体力好的奴隶多加点料。那些没用的死了拉倒。”不是很惋惜,大胡子扬起马鞭,正要甩上马屁…… “再让他们在晚上给这些奴隶生个火,取点暖。”说完这句话,大胡子的马鞭重重落下,扬长而去 黑色的奴隶大军,浩浩荡荡走在雪白的冰封平原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沉重的线。 “给我点食物……求你……给我食物……”枯瘦肮脏的孩子,挣扎的向凶恶的监守乞求,他干枯的嘴唇是紫灰色的。眼里一片血红。 “滚!妈的!老子都没吃的,还要我给你这畜生吃!”一脸残酷厌恶,监守一脚踢飞抱着他腿的奴隶小孩,瘦小的身体像残破的布偶一样,远远的飞了出去。 雪白的平原上,那小小的身影躺在那里,微微挣扎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操!裤子都被这小贱畜给碰脏了。”一点也不关心飞的老远的小孩子是否还活着,监守心疼的看着自己厚重的毛皮外裤。 其他奴隶眼睁睁的看着那男孩子就那么被踢死,表情里没有同命相连的同情和悲伤,反而眼中爆□光。一群奴隶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向男孩的尸体冲去。 “这群贱畜牲!”监守愤怒的看着那些私自离队的奴隶,调转马头,挥舞着马鞭,快速向他们冲去。 那群的奴隶冲到尸体的旁边,像野兽一样,用黑呼呼的手撕开还未死透僵硬的男孩尸体。鲜红,冒着热气的血肉涌了出来。血腥的味道,让他们更加疯狂。在他们的眼中,这不是一个刚刚死去的伙伴,而是冒着热气,鲜美的食物…… 冷眼旁观人性最黑暗的一面。夜那双奇特的琥珀色眼中流溢着寒光。 “看什么看!走你们的!”管辖这一队的监守眼尖的发现了夜飘走的目光,借机一鞭狠狠的甩下,立刻要抽上他的背。 “啪!”一道血花飞溅起来,一个异常魁梧粗壮的身影挡在了他的后面,用自己钢铁一样的身体守护着身前的夜。 无视背上的疼痛,像熊一样的男子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死死的瞪着刚刚挥鞭的监守。无形的压力立刻笼罩着监守,他一阵惊诧恐惧,连腿都开始颤抖。 “垒!”夜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他淡然的看了一眼为他挡着鞭子的强壮肌肉男,示意他不要生事。 听到了夜的呼唤,被唤为垒的男子不再理会那个吓得发抖的监守,安静的走到夜的身侧。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妈的!这什么奴隶啊,打了奴隶烙印还敢那么嚣张,真不是个东西!”小声的抱怨着,监守惺惺的走开。虽然有一肚子怨气,但是他也不敢再招惹那两个人。 在雪封平原与冰封国界的交界处,简陋的矮房难抵可怕的寒流。几个奴隶商人面如死灰的期盼着,希望能早点看到那半死不活的奴隶大军。 “大胡子那厮什么时候会到?”搓着手,一个的男子不耐烦的问。在寒风中几个人影瑟瑟发抖。 “应该就快了。我们就等着吧!”安慰着焦躁的伙伴,他也心情不好。在这样的大冷天,却得蹲在这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如果不是为了从奴隶身上得来的暴利,谁会干这样自找苦吃的事。 “看!他们已经来了!”突然一个人兴奋的喊起来,指着风雪中隐约的黑点。身边的几个奴隶商人立刻向那个方向看去,并发出兴奋的欢呼声。 “又要大赚一笔了!”看着不远处奴隶的身影,奴隶商们一个个兴奋的瞪着眼。 “是啊!冰封总是特别大方!”奴隶商撮着手,兴奋的说着,“每次交易都能拿到大量的宝石水晶……”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奴隶,这些奴隶商们仿佛看见的是无尽的珠宝。 “冰封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开采出来的宝石在别的国家有多值钱,呵呵,傻里吧唧的白白送我们那么多。”冷冷的j笑着,一个奴隶商边说还边吐着唾沫。 “所以我最喜欢在冰封做买卖,简直是人间天堂啊!”这是所有商人的心声。 冰封每季的奴隶盛典就要到来。无论是有钱的贵族,还是没什么闲钱的百姓,都开始为买卖奴隶筹划起来。从荒原和冰原运送来的人类奴隶是冰封奴隶市场买卖的主要来源。这些奴隶一般是战败的俘虏和逃窜的乱民。 “这段时间冰封会十分繁忙!”右相亚司贝纳德带着诡异的笑意,冰冷的盯着坐立不安的财政大臣。 “我……我知道……”山羊脸的财政大臣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他明显的感觉到右相大人不太高兴,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是针对什么事。 “不要把我想的太简单,西卡特(财政大臣的名字)。粮仓的事情,后来我反复琢磨,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挑着眉,右相福态和气的脸上露出阴沉的表情。 “不……不知道……”财政大臣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他没想到右相会老调重弹再次说起这件已经开始被所有人渐渐遗忘的事情。惊恐令他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我发现……你可爱的幕僚似乎太喜欢多管闲事了!”冰冷的看着财政大臣,右相严厉的警告着自己的盟友。 朱雀与青龙结盟多年,一荣具荣,一辱皆辱,他不希望因为一个某些人或某些原因使他们多年的合作关系被迫中断。但是如果类似于几天前那样的阴谋再次出现,朱雀家的人再被女皇逮到,他恐怕不会再出声为他们说话,因为那只会引火烧身! 女皇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女皇,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无知小女孩,而是一个危险的政客。这样的君王他不想惹更惹不起。 “我……我明白了,我会让磷火他不要再惹麻烦……”财政大臣畏畏缩缩的,他没想到右相会为这事那么生气。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但是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吗?以蕾纳斯的性格,这件事真的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希望你能记住你刚刚的保证,西卡特!我不希望在这么繁忙的时候还要帮你们收拾烂摊子!好了,我这次来是有几件公务和你商量的,过来吧。”脸部的肌肉放松,右相退去唑唑逼人的表情,重新恢复以往笑嘻嘻的表情。 财政大臣还有有些后怕,小心翼翼的走近右相坐下。 “午时会有三个运输队进入王都,同时,来自冰原的几个奴隶大队也会到来。我们必须协调人手……”平静的声音从右相口中发出,仿佛之前的愤怒和警告都只是幻觉。但是财政知道,那不是幻觉,如果无视右相的警告,将会有怎么样可怕的后果在等着他,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给磷火太多自由了? 在右相和财政大臣讨论这会,冰封每一季最令人期待的奴隶买卖即将开幕…… 好冷……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哀号着。断掉的手臂和粉碎的手指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他残废了吗? 磷火怎么还不来救他?都几天了,他不会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怎么折磨都折磨不死吧……意识一点一点清醒起来,他打量这四周,怎么没人?不应该有审讯官握着皮鞭向他抽来吗?在他晕过去的时候不是应该有带着冰块的冷水一头淋下来吗? “咔嚓!”黑色生锈的铁门被打开。沃尔特用他已经肿到快睁不开的眼睛努力看去。 “请你们快点,再过一会那些审讯官就会回来了。”小小声的呢喃,似乎很胆却害怕。 “麻烦你把风!”冰冷的声音很轻,也很熟悉。是磷火!沃尔特安心的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他觉得全身巨痛,但是心情却好了起来,会痛,证明自己没有残废。 “怎么样?还有哪里感觉不对吗?”穿着黑色斗篷的磷火站在他床前。 “全身都不对劲!已经几天了?”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很久都没有喝过水。 “你星期一被关进去的,今天星期三。”磷火坐到床沿,小心的扶起无力的沃尔特,给他一点一点的喂水。 “三天!他们耐心不错,居然没把我弄死!”冷哼一声,沃尔特愤怒的看着磷火。如果不是他皮糙肉厚,现在估计只是一块没用的臭肉了!磷火居然过了那么长时间才来救他…… “很抱歉,要进地牢我得打点,所以拖延了不少时间。不过放心,你的身体没有缺少什么零部件,还是完整的。”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磷火平静的说,不带丝毫愧疚。如果连三天私刑都忍不了,那就不是他所认识的“血狐”。 “还真要多谢你的‘及时’相救。”沃尔特喝完水喘过一口气后,咬牙切齿的说。 “不客气。”磷火貌似无所谓的耸耸肩,完全不把他的怒气当回事。 这个混蛋大哥! “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吃了一片止痛药以后,沃尔特喘过一口气,再次把话题饶回磷火的计划上。这次的计划并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和目的,中途流产。所以他相信以磷火不择手段的性格,应该还有新计划。 “怎么,你还想参加?不怕再受罪吗?”好笑的看着全身缠满绷带像木乃伊一样的沃尔特,磷火还真怀疑他是不是有被虐狂,伤还没好又想来搅和。 “怕就不会认你这种冷血的人做大哥了。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尽力。”沃尔特无所谓的笑笑,磷火这种过分理智的人一定不会明白他这种愿为自己重视的人去死的心态。 “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但是这次的计划用不到你。”无声的笑着,磷火看向窗外,正午的阳光刺眼强烈,给冰封带来了少有的温暖,随着这温暖的阳光一起到来的,还有那来自冰原的奴隶大军…… “哦?是吗?不介意让我知道你这次的计划是什么吧?”沃尔特忘记了身上的重伤,又兴奋的往磷火贴去。他最喜欢参与磷火的阴谋,那个惊险刺激啊…… 磷火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沃尔特,然后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手臂的伤口说:“你就好好养伤吧!” 磷火正好拍在他刚接好的手臂伤口上。“痛啊!”他怎么就赖上那么一个冷血的恶魔! “陛下!你不能出宫!”特司迪头疼的挡在已经准备妥当穿着男装的蕾纳斯身前,防止她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今天奴隶入城,我想出宫看看,顺便送罗依回三军……”蕾纳斯皱着眉,有些不快的看着特司迪,他最近越来越爱管着她了。 “请你留宫里读书!上次你的文化考试除了帝王学、军事理论成绩优秀,其他……几乎没有一科能拿出来见人!”特司迪皱着眉,有些恼怒的打断蕾纳司。 女皇最近对三军和罗依都十分热心,在罗依受审这段时间常到三军走动,还不时吩咐太师要多关照狱中的罗依。这些他都知道,表面上他不好说什么,但是女皇不觉得对罗依太好了吗?他只是个军长,用得着她那么费心关照吗?她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帝王学和军事理论能及格就行了吧,其他的我学再好也没用。”蕾纳斯无奈的说。特司迪不能总拿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她吧,她从以前就是个厌学的人,对于不感兴趣的事一点学习的欲望都没有,她永远做不到特司迪的十项全能!而且有特司迪在她身边,她也不需要做到。 “陛下对自己的要求就那么点吗?这样就满足了吗?”特司迪用一种家长才会出现的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训斥着蕾纳斯。 上帝啊!饶了她吧!为什么结束了十二年学习生涯的她在这个世界还得再学习一遍?最惨的是自己以前学的那些在这个世界大部分没用,她所有的知识都得从新学起,这……实在太离谱了! “特司迪!我以女皇的身份命令你放我出宫!”板起脸,这种时候就只能用自己身为女皇的特权,否则她绝无出头的机会! “好!只要你能把所有科目全变成及格以上……我就承认你是女皇,不干涉你平时玩乐!”刻意为难她,他不能让她总往外跑。……想想,一个国家的女皇连这些最基本的文化素养都不具备,还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女皇? “拜托,我是神选帝王,如果神是个白痴,偏偏要选一个不爱学习的人做女皇,我能有什么办法?”蕾纳斯极不负责的把所有过错推卸给所谓的“神”。想想当初那个火鸟不就是神兽吗,她连说都没有说清楚就把自己的灵魂扔到蕾纳斯的身体里,还提了一堆完都完不成的任务,所以她把错踢给火鸟是应该的! “啊嘁!”在朱雀神殿的流炎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她奇怪的看着圣水中自己美丽的倒影,心里郁闷的想:难道神兽也会感冒吗? “不许说神的不是,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你那么不爱学习?”特司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昨天的审核考试结束,各科老师脸色沉重的拿着女皇的成绩来找他和太师。他看到成绩单那一瞬间差点没晕死过去。女皇居然创造了一个历史奇迹,成为史上最低分女皇。 “无论如何,今天你哪里都不能去,我会盯着你!”特司迪下定决心拉着蕾纳斯往书房走,这次他绝对不会让蕾纳斯逃脱! “不要啊!”凄厉的喊叫一声,蕾纳斯用力的挣扎,往后一倒,反而让措手不及的特司迪重心不稳的跌向她,然后…… 她可以对天发誓!这绝对是个意外!看着特司迪睁大的惊讶眼瞳,和离她超近的脸,蕾纳斯心里一阵苦笑。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至少她不是故意让特司迪倒在她身上,而且还……嘴唇上传来的柔软和淡淡的冰凉薄荷味让她很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嘴唇不小心亲密接触了! 一把推开身上的特司迪,惊讶愣住的特司迪没有丝毫反抗坐在一边抚着唇看着。乘着特司迪在发呆这会,蕾纳斯很没责任感的……开溜了! 第十七章白虎矛盾(上) 1改变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让他有些恍惚。一切看起来都有些不真实。 “哥哥!”甜甜的声音,还带这一阵清爽的香味。英气漂亮的女孩一脸灿烂的笑容向他跑来。 “亚亚,这是什么?”雷克司困惑的看着妹妹,她手上有个用布包好的小盒子,正向他递来。 “这个是午饭,你今天中午还要回军务部不会回家对吧,所以我和红姐姐一起做了这个,就叫‘便当’吧,给你带着中午吃。”亚亚甜甜的笑着,天真可爱。 “谢谢!”接过妹妹手中的饭盒,雷克司骑上马背准备离去。 “哥哥……你不去和红姐姐说声谢谢吗?她一大早就起床为你做饭。这很辛苦的……”亚亚看着准备离去的哥哥,有些不满。哥哥都不愿多看红姐姐一眼,就算不喜欢她也不用那么冷漠吧。 “……”看着妹妹嘟起的小嘴和假装生气的小脸,雷克司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帮我去和她道谢吧,我必须走了。” “没诚意!哥哥真冷酷!”亚亚明显是生气了。哥哥对女士虽然不能算好,但也算谦和有礼,唯独对红姐姐不冷不热加不理不睬。 “是啊,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的确令人心寒。”冷飕飕的声音不无讥讽的从雷克司的身后传来。 “大哥?你也去军务部?”雷克司惊讶的看着骑上马背,一身戎装的白虎长子格伦,他记得自己这个三军军长的大哥好像很少穿着军服出门,平时他都是把工作交给下属去做,自己不是在练功房里精修武技就是到外面花天酒地。 扯着马缰,格伦露出一种厌烦无奈的表情,“莱迪那小子现在还在刑部受审,堆积的军务无人处理,所以我最近也得去军部报道!”他的语气中有些温怒,仿佛履行自己的义务是一件多么苦痛的事一样。 明了的点点头,他不也因为罗依受审不得不接下一大堆的工作吗。不过巨大的工作量对他有好处,可以让他尽快上手。 “提醒你,二军没什么前途,如果能离开就快点离开。” 格伦讥讽的说,不等雷克司回答便骑着他的赤血马风一样的离开。 “哥哥,格伦哥哥说的没错,二军只是一支平民军,根本可有可无。而且那个罗依军长……他还打败过你,你一定受不了他吧!所以你还是早点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3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3部分阅读 离开吧!”亚亚虎虎的看着雷克司说。 揉了揉亚亚滑腻的金发,雷克司哭笑不得,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亚亚解释他和罗依之间的恩怨。虽然所有人都不看好二军,但是他却不愿离去,因为二军跟别的军队大有不同。二军里有一种他想要的东西,或者说,和他的灵魂相契合的东西。只有在二军,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价值! “别为哥哥担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微笑的拍拍亚亚的头,他用力的一甩缰绳,白色的骏马有力的嘶鸣一声,撒开双腿急速奔跑起来。 看着哥哥远去的身影,她知道哥哥根本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有些泄气的叹了口气,向房内走去,红姐姐还等着她回去汇报哥哥的一言一行呢。在走廊,亚亚忍不住想起前段时间和哥哥的争论。 “为什么哥哥不喜欢红姐姐?红姐姐明明很好啊。” “我不爱她,我不喜欢软弱的女人!”哥哥的声音冰冷的有些残酷。 “那你为什么要娶红姐姐?”既然不爱对方为什么要娶对方,这样两个人都会不快乐的。 “父亲的安排。”哥哥淡然的说,一副不愿多谈的表情。 “骗人!你是要利用红姐姐来摆脱女皇陛下。”她知道!就是知道!哥哥快被女皇逼疯了。虽然女皇真的很可恶,但是用一个女人的幸福来换取自己的自由,哥哥好自私! “亚亚,那你让我怎么办?难道你想让哥哥进女皇的后宫?”哥哥的眉头紧锁,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无奈。 “可是……可是你也该对红姐姐好点啊!你都不理她!”亚亚有些急躁,她也不想让哥哥进女皇后宫,她和哥哥一样,都不喜欢女皇。 “亚亚……我办不到!迟早我会遇到自己的真爱,如果我让自己去喜欢红,去碰她,那以后我该如何对所爱的人交代?!” 哥哥的话在她的耳边回荡,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强迫哥哥去喜欢红姐姐。她知道哥哥也是被逼无奈,她不怪哥哥。只是,红姐姐也太无辜了……但是真的要她选择,她还是站在哥哥一边。所以她只能和哥哥一起对不起红姐姐,作为唯一的补偿,就是她要对红姐姐好一些,再好一些。 一匹白马,一个身穿军装俊美绝伦的金发男子,在风中他一头耀眼的金发飘动着,仿佛所有的光芒全部聚集到他身上,令所有人心醉。 一个利落的转身,一气呵成的翻下马背,动作优雅帅气。周围的女性同胞果然没有悬念的发出一阵阵兴奋的欢呼和赞叹。 对身边的马蚤动视而不见,雷克司将手中的缰绳交给走上前的马夫,潇洒的向军务部三军军务室走去。 “雷克司副军长,这是今天的行程。”一个男文官打扮的助理秘书看见雷克司一进房间就立刻递过一份厚厚的日程表。雷克司微微皱了下眉,怎么才一个晚上又来了那么多工作? “粮仓修葺的怎么样了?”接过对方手中的时间表,雷克司一边看一边问。 “已经基本完成。”文官站在他身侧,必恭必敬的回答。 “好的!”有二军和工程队合力修葺,速度的确惊人。 “中午第一支运输队将进入王都,安全防御准备的如何?”合上手中的行程表,递还给文官,他拿起放在抽屉里的二军军令牌和军长徽章(他现在是代理军长),准备开始一天繁忙的工作。 “基本准备完毕,请您监督审查。” “好的!走吧!”将大衣丢给文官,他们两人一起出门向今天的目标走去。 “他来了……”手中握着武器对练的士兵远远的看见雷克司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一脸厌烦的停了下来。 “小白脸,每天都要过来显摆。以为自己戴了军长的徽章就真的是我们的军长吗?呸!”另一个士兵更加粗鲁的往地上吐了口痰。 他们的确没有什么高雅的素质,但都是血性男儿。军长因为三军的阴谋在刑部受苦,他们心中的一口恶气都不知道往谁的身上撒,刚好雷克司在这种敏感时刻出现,所以很倒霉的成了他们的公愤目标。 而雷克司也不是聋子,相反,他的听力奇好。所有自然那些士兵难听的言论全部进入他的耳中。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在这些士兵心里自己也远远不及他们伟大的罗依军长。但是,他不在意,收服军心对他来说,这是个很不错课程和挑战。 “二军士兵全体集合!”中气十足的大喝,雷克司严肃着脸,气势十足。 才一分钟不到,分散各处的二军士兵已经全部聚集在一起,并且排成整齐到无可挑剔的列队。组织、纪律、效率!在二军士兵的身上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优秀军人应有的所有素质。 “中午奴隶将会进城,今天大家必须保持警惕维护好城内治安……”雷克司站在一块简陋的木版上,严肃的说着。 二军的士兵虽然都直直的站着听,但是表情中都带着不屑。就在这些士兵腹诽长官的时候,一阵马蹄声打断了集训。一辆华丽的皇室马车快速驶来并稳稳停在军队前。 “女皇陛下!”车门打开,所有的人都跪下行礼高呼。 “起身!”耀眼的银色头发,微眯的紫眸。一身男装的蕾纳斯走下马车。赤血还是那个老样子,寸步不离的跟在蕾纳斯身后,几个全副武装的侍卫守在她的四周,排场真不是一般的强势。 “陛下!粮仓已经修葺完成,这几日的提粮将照常进行。”对蕾纳斯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雷克司恭敬的说。自从上次早朝以后,他对蕾纳斯完全改观。在他眼中,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无知幼稚的少女。她强势的令人敬畏,同时也让他内心动荡…… “由二军处理我绝对放心。”对雷克司点点头,这小子在军务方面倒是满努力的,让她对他多了些好感。转头看向三军士兵,蕾纳斯突然开口:“我来是为了送给你们一份惊喜!”带着神秘的微笑,蕾纳斯的话果然引起所有人的好奇。 “出来吧!”她对着马车呼唤一声。听到她的声音后马车里钻出一个所有人都熟悉的身影……罗依微笑的对士兵们挥挥手。 “军长大人!”二军的士兵顿时像翻滚的开水,沸腾起来。兴奋的把手中的武器工具到处乱丢。疯狂的涌了上来,罗依瞬间被人潮淹没,场面真是……一片混乱…… “大家回位!”雷克司脸色有点尴尬,二军的士兵看到罗依以后都疯了,居然在女皇面前那么放纵,让他这个代理军长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没关系,让他们开心一下吧。毕竟他们一直很担心罗依。”小小白皙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蕾纳斯温和笑着看着他。 惊讶的看着蕾纳斯放在他肩膀上的小手,她的触碰让他一时失神,那小手传来的温度和那明媚的笑容宛如阳光般耀眼,使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追随她,仿佛她才是一切事物的重心,是最真实的存在。 “陛下,奴隶即将进城,再不动身会来不及!”赤血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说道。 “知道了!”蕾纳斯对雷克司浅浅一笑,然后和疯狂的二军士兵以及抽不出身的罗依打了声招呼,笑嘻嘻的跑回马车。 看着那远去的金色马车,和飞扬的尘埃。雷克司脑海一片空白,眼中只留下蕾纳斯那自信笑容的残影。 很多事已经变了,而他……也开始改变…… 白虎矛盾(下) 2两虎之斗 拥有一群能干的奴隶无疑会使自己的财富得到增加。同时,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奴隶也能勾起所有人的兴趣和期待。所以,在得到奴隶午时会进入冰封的消息时,大部分王都的居民都跑上了城墙,好奇的观看那些即将进城的奴隶。 当正午的阳光洒在美丽的冰封王都时,黑色的奴隶大军来到了冰封的城墙之下…… 冰封帝国一年一度的奴隶拍卖盛典即将开始。对盛典充满了好奇的蕾纳斯在送完罗依后装扮成一个贵族少爷,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和大群围观者挤在高高的城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衣不遮体的奴隶。她刚开始的好奇和兴奋感已经消失,心里只剩下冰寒。 奴隶制度对于来自文明世界的她来说,太残酷了。无数无助的人用生锈的铁链穿过皮肉,赤着脚连在一起走在冰冷的地面。他们的眼神空洞,脸上没有表情。不求生也不求死,仿佛是没有生命的木偶。奴隶不是人,只是会说话的工具。 这是所有人对奴隶认知,因此,他们失去了人格,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陛下,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回宫吧?”蕾纳斯身边小心保护着她的侍从们苦恼的说,城墙上观看奴隶进城的人挤来挤去,让他们的保护工作做得十分吃力。 “恩!”蕾纳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也打算离去,她还真不忍再看到这些失去自由的可怜人。她完全没有能力帮助他们,自己肩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 就在蕾纳斯要转身离去那一瞬间,突然眼角瞅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身影,她立刻回头看去……天!这世界居然有那么高大的人?!这简直是巨人!太神奇了! “天啊!这个人好高大!他是巨人吗?”一旁的人很明显也发现了她的“猎物”,都惊讶兴奋的看着那宛如巨人一般的身影。 惊奇的看着那个身影一点点向城里移动。蕾纳斯心里突然窜出一个想法——她,想要那个巨人! 在人群涌动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遮挡着蕾纳斯娇小的身影,她和几个护卫跟着进城的奴隶大军,向奴隶拍卖市场走去。 可能耀眼的东西人人都有兴趣,都有想要得到的欲望,所以跟随着大“巨人”的不仅仅只有她,沿路有不少人已经在跟那些奴隶商贩们讨价还价。而那高大模糊的身影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依旧沉默的走在冰冷的路面上。 “陛下……您对那个奴隶感兴趣!”赤血一番观察后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陛下的目光始终锁定着那个像巨山一样高大威猛的奴隶,还一直跟着奴隶大军的步伐,看来是对那奴隶产生了兴趣!但是,一般的小女孩不应该喜欢一些可爱漂亮的东西吗?陛下的喜好真是特殊的让人费解…… “你知道一个奴隶要多少钱吗?”蕾纳斯不答反问。其实只要说出自己是女皇,得到一个奴隶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但作为女皇在这种方面肆意挥霍自己的权利只会招来反感。 “陛下想买下那个奴隶?”一边的士兵听到女皇的问话后苦笑着反问,陛下这么问应该只是好玩,不会真的想把这奴隶买回宫吧!所有的人都在心里那么对自己说。他们真不敢想象当太师大人看到女皇回宫时还带着一个如巨熊一样的奴隶,会对他们这些跟随陛下的士兵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多半是像暴风雪一样冷酷! “是的!”好的不应坏的应…… “……那陛下您带钱了吗?”另一个侍卫皱着眉,他从来没见过女皇出门有带过钱包,钱一般都由特司迪大人收着,但今天特司迪大人并没有跟来,他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当然没有,我为什么要带钱?”蕾纳斯无比肯定的回答,自从成了冰封女皇后她就再没出门带钱的习惯。“你们可以借我点,我一定会还的!”蕾纳斯语气一转,突然一脸期待的看向自己的侍卫,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粉乖巧。 一旁的侍卫都忍不住开始翻白眼,有没搞错,一国女皇自己出门不带钱居然伸手向手下借钱,整个冰封国库都是她的好不好,她可是冰封最大的财主!不过这不是问题重点,重点是……哪个侍卫出任务时(保护陛下外出)会带荷包啊?所以他们身上也没钱…… 看到士兵为难无奈的表情,蕾纳斯立刻明白自己是问错人了,她立刻看向赤血,赤血无言的摇摇头。想想连她的侍卫都没带钱,保镖身份的赤血就更别说了,带钱对他来说是一种累赘。 蕾纳斯脑子一转马上想到可以向贵族借钱。只要一亮出她女皇的身份,哪个贵族会不讨好她白白送钱给她花。打定主意,蕾纳斯立刻在茫茫人海中找起金主来…… 罗依很忙,忙的焦头烂额烦闷不堪。各省的支粮输队和奴隶大军同时到来。他一边要在混乱的街上指挥三军士兵维持治安,一边还要和奴隶商人沟通让他们减缓进城的速度。简直是应接不暇□乏术。所以,当他看到大街上一个小孩抓着一个贵族打强硬的让对方借钱给“他”时,他的脑袋翁翁作响,也不多加思考,上前一把抓起那孩子的后领,提着“他”就走。而一旁的几个高大的男子一看到他这么对待这个孩子,都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罗依?是你!”被提在半空中的蕾纳斯一点自觉都没有,还笑嘻嘻的向提着她的罗依挥手。 “陛下!你怎么会在这?”罗依惊讶的看着手里提着的娇小身影,陛下怎么还没回宫,在街上晃悠什么?不知道今天人流多治安比较差吗? “我来看热闹!对了,罗依你身上有钱吗?”蕾纳斯两只大大的眼睛里此刻只有金钱的符号,她的巨人宠物还在等着她呢! “钱?是有一点点。陛下要多少?”单纯如罗依啊!连个原因都不问,就开始掏钱包,那个大方啊……(不过面对着每个月给自己发工资的终极大boss,也的确不好太小气。) “我也不知道要多少,大概就买一个奴隶那么多钱吧。”蕾纳斯很老实的说。但是却隐瞒了自己要买的是什么奴隶。 点着头,罗依估算了一下要多少钱后发现自己身上带的钱似乎不太够,“陛下,不然您跟我一起回军务部取吧!我刚好也要回去找雷克司安排一些事。” 点点头,蕾纳斯也不很急,相信那个奴隶一时半刻也卖不掉,所以她跟着罗依去取钱。 “陛下,上次那个达达已经死了。”在回军务部的路上,罗依突然开口。 “死了?怎么死的?”那个破坏她“美好”计划,心术不正的家伙已经死了?不是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那丫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居然会那么早死,真意外。 “因为严刑拷问身体受不了死的,他的尸体刑部已经火化。” “……死了就死了。这事已经基本结束,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但……那个在暗中捣鬼的主谋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揪出他,让他知道与我作对会有什么下场!”蕾纳斯的表情突然变得冷酷无情,这种表情在她稚气的小脸上显得格外阴森。她绝不会就这样算了,属于她的冰封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而任何破坏或意图破坏冰封的人都将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陛下?”第一次看到蕾纳斯露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罗依心里一惊,感觉背脊有些发寒。 “没什么,只是对这件事有些不甘心。”蕾纳斯瞧见罗依诧异的表情后立刻恢复一脸可亲温和的微笑,仿佛刚刚她冷酷的表情仅仅是罗依一刹那间的错觉。 罗依皱起眉,心情复杂的看着蕾纳斯。陛下远不如她可爱的外表一般单纯,她把真实的自己藏的很深,不愿意让任何人发现和察觉。这么小的孩子就有那么多的心思,这究竟是令人敬怕,还是令人……心疼? “倒是罗依,这次你出力最大,但却是这样的结果……你一定觉得我很无能吧,连忠于自己的臣子都没法保护……”蕾纳斯低垂着头,落寞的叹了口气。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能,不但没有让他得到他应得的荣誉,甚至还让他停职受审…… “不,在我心里的陛下是非常有能力的王者。陛下有自己的顾虑和无奈,所以您做的任何决定我完全能理解。作为您的臣子,陛下不需要对我有任何歉意!”罗依说得严肃认真,他直视着蕾纳斯紫色眼眸,眼中坚定的诚恳让人感动。 “……我知道!”看着罗依的表情,蕾纳斯的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他是个真正的好军人好臣子! “对了,不知道那个汤姆现在怎么样了?”蕾纳斯突然侧头看向罗依。汤姆为他们出面作证惹火了三军副军长莱迪,所以和三军结下梁子。如果没人保他迟早会因为三军的迁怒而送命,所以他的安顿得花点心思。 “他的嫌疑已经洗清,我想让他来我这,不知道陛下觉得如何。”罗依看着蕾纳斯,等待她的答案。 “恩,这样的安排不错,那小家伙似乎很喜欢你。在朝会上明明怕的要死,却还是为你说话。”罗依绝对有能力保护汤姆,这对汤姆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属(汤姆是孤儿)。蕾纳斯点头允许。 小家伙?汤姆好象比陛下还大吧。罗依困惑的看着蕾纳斯。 “军长大人!”就在罗依困惑这会,一个一脸血迹的士兵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表情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出大事了!罗依一阵头大。 “雷克司副军长大人与三军军长在小巷子里打起来了!”那个士兵一句话跟投了一颗重磅炸弹一样,惊的女皇和罗依两人一愣。什么?白虎家兄弟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打起来了? 听了这消息,蕾纳斯和罗依有些诧异的对视一眼。看来太师的离间计真的有效……这样的好戏她可不能错过了!两人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快速向出事地点跑去。 冰封即将迎来春季最大的奴隶买卖,这对每个冰封的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活动。 罗依和雷克司一边忙着处理运输队进城,一边还得处理奴隶大军进城时的治安,忙的焦头烂额。还好其他几支禁军及时赶到,为他们分担了不少麻烦,但却增添了新的麻烦…… 雷克司臭着脸的看着眼前乱做一团的两军士兵,二军和三军不可磨合的矛盾在街角中演变成了小型港战。同他一样脸色难看的是他亲爱的大哥,白虎长子格伦。 “私了吗?”雷克司看着哥哥那恼怒得快要爆发的模样,淡然的问。 “私了!”军法处置要一个个审判过去,这要花多长时间。超麻烦!格伦心里补充。 “怎么私了?”雷克司挑挑眉,他期待着大哥的回答,因为这个回答将会产生重大的意义…… “当然是你们二军向三军士兵赔罪!”格伦想都没有想的说。 “这不可能!”雷克司冷冷的笑着,蔚蓝色的眼中异常坚决。二军的尊严,由他捍卫! 大哥容易动怒的性格还真是一点也没变,两句话不合心意就开始动用武力。 雷电在雷克司的手中聚集的越来越大,一挥手,一道紫色的闪电链向格伦飞去。没什么能比雷电这种攻击元素更难缠的,只要发出,雷电元素就会自动的寻找目标,瞄准率是百分百。急速跳跃的格伦还是没能躲过雷击。一击之下,身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看起来十分狼狈。 “得罪了,大哥。”雷克司一脸冷笑的对一脸温火的格伦说。 他和大哥一样,都拥有高级斗气。但大哥已经升级到高级中级,而他只是刚刚才升上高级斗气的行列,只有高级初级。所以就能量而言他比大哥弱。但是强弱不是绝对的,战斗的时候不是仅看斗气的等级论实力,他有这信心能打败大哥! “哼!嚣张吧你!让你也尝尝我的厉害!”被雷克司激到,格伦立刻停止逃窜,正面对上雷克司。“不是只有你是元素属性斗气!看我的‘火炎爆’!”巨大的火红色斗气宛如冲天炮一样笔直的撞向雷克司。 呵!雷克司冷冷一笑。格伦破坏力十足的攻击对他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的,单纯的力量对碰没有丝毫意思。战斗不仅仅是个体能量与能量之间的较量,更是智慧的较量。这些他是从罗依那里学来的! 火炎爆的速度很快,直直的撞在了雷克司的身上。剧烈的冲击,“轰!”的一声“火炎爆”爆炸了。 “哈!中了!”兴奋的大吼!没想到赢的那么轻松。被“火炎爆”打中,没可能不重伤,嚣张的家伙,终于被他干掉了吧!开心的格伦,甚至没有想到要核实一下烟雾中是否真的有雷克司重伤的身体。被胜利的喜悦麻痹的他,更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一到银光闪过。 突然,身后一阵恶寒,在战场上练就的反射反应让格伦快速的移开身子。 数只冰针一样寒冷的丝状斗气擦着他的皮肤而过。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斗气上传来的寒气。看着在他身后的雷克司,他一身冷汗,自己太大意了!看来刚刚他的“爆”根本没打到雷克司。或者说打到的不是雷克司,而是他用冰斗气制造的假身。而雷克司本人早在自己放出“爆”的那一刻就已经逃离。雷克司的反应和思考力都远在他之上,他是在用头脑在战斗。得到这个认知后,格伦突然一阵恍惚,他仿佛在雷克司的身上看到了罗依的影子…… 看着大哥险险的躲过自己的偷袭,雷克司一阵懊恼。刚刚的寒针如果能发射的再快一点,大哥在大意之下绝对没有能躲过的机会,可惜了……没有为自己的失误做更多的自责,雷克司立刻开始新一轮进攻。 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雷克司,他在武学上已经有了全新的领悟和升华。嘴角危险的扬起。要打败大哥他可是有不少的方法…… “可恶!”格伦科帝纳看着围着他的几十个身影,心里开始发毛。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表情,一模一样的战斗姿势。这个雷克司的新技能“水幻”他可是第一次领教。 如果是父亲,一定能一眼识别哪个才是六弟的真身……格伦这么想的时候,有数个身影已经飞快的向他攻过来。 来不及多想,使劲的挥舞着手中的巨剑,红色的剑破坏力惊人。被砍到的“雷克司”纷纷化成淡蓝色的斗气蒸发消失。但是立刻又有数个身影飞来。交替的躲闪和攻击着。让他应接不暇。 几个回合下来,格伦气喘吁吁。这样下去,他会输!斗气的巨量消耗,不间断的强力攻击。明明雷克司就躲藏在这些幻影中,但是他却什么办法都没有。不能放弃防御,因为如果雷克司突然出现在致命处捅他一刀,他就玩完了!也不能一味防御,因为不去攻击就会像沙包一样,单纯的挨打。 又一次刀锋上的拼撞,雷克司没有丝毫逗留,立刻后跃,再次隐藏入自己的“人海”中,让大哥对他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他在等!在等大哥开始烦躁,只要他一烦躁大意,自己的机会就来了。而现在就是时机!看这格伦完全抓狂的单方向猛击,雷克司提起双刀,再次出现在格伦身后,没等格伦反应过来,闪着寒光的双刀狠狠的往死角上刺去。就在他就要得逞的瞬间…… “适可而止!” 威严的声音,强大到可怕的威压,突然笼罩着战斗中的两人。 瞳孔一阵收缩,全身都在这有型的强大压迫力下痉挛。 “乒!”的一声,两个人的武器同时掉落地上。 “父亲……”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群人站在这围观。其中白虎家主仑克站在最醒目的位置。其他人都离他至少有一米远。 “父亲大人……”大哥立刻慌张的跪下,脸色苍白。 雷克司僵硬的站着,他的目光从父亲仑克身上,转到父亲身后冷冷看着一切的蕾纳斯身上,女皇怎么会出现在这的?难道刚刚送罗依回三军后女皇就一直没回宫? “你们在做什么?”仑克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儿子,缓缓的开口,眼神冰冷犀利。 “……我们,只是在切磋武技,是的,在切磋而已!”格伦紧张的回答,然后对身边僵硬的雷克司不停使眼色。 雷克司低着头不去回应格伦,将表情隐藏在金色发丝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哥的回答愚蠢的可笑!看看这个地方,已经因为他们的打斗变成了一片废墟,切磋武技有必要跑人口密集的平民区吗? “你们两还有身位白虎家的尊严吗?家族不容内斗!”冰冷的声音把每个字都说的那么有力,像是把刻刀,强硬的要把这句话刻在雷克司和格伦的心里。 “是!”低头沉声,两个人同时答道。 再次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仑克转身看向蕾纳斯说:“陛下,是老臣教导无方!这两人全权交由陛下处置!老夫不再过问。” 点了点头,蕾纳斯冷冷的看着仑克离开的身影和这场僵局,心里不禁好笑。这次她出宫只是想来看看奴隶进城的盛况,顺便接罗依回三军,却遇见这样的事,看来有她的地方就一定会出现躁动。 不过没想到这个白虎大将军会突然出现,阻止了这场白虎家的内斗的进一步恶化。掐的真是时候! 看着一片狼籍的小巷子,这里有一半以上的房子已经没了墙,还有一半以上不但没了墙,连房顶都没了。她真不知道该喜该忧。虽然成功的挑起白虎家内部不和,但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这到底怎么回事?”等仑克完全走出众人的视线以后,她冷着脸看着面前的两个起事的家伙。 “让我来回答吧!”一边的罗依看着这僵局颇为无奈的说。刚刚他从士兵那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全过程,他能有什么话说,还不是老样子,不过,这次是二军与三军士兵之间矛盾升级成了军长级矛盾。 他没想到雷克司为了维护二军的尊严到了和自家兄弟出手的地步,他还以为雷克司不会把二军当回事。事实上,所有的二军士兵都和罗依一个想法。在雷克司和格伦开打之前,他们一直把这个空降副军长当成二军插在三军里的间谍,没有人信任他,更别说承认他。在三军里,一号不受人欢迎的如果是三军军长,那二号就是雷克司。只是,经过这场架,让很多人的观点都改变了…… 这场事故的起因说来有点好笑!居然和她有关。 曾经的那个“她”对白虎雷克司特别厚爱,所以对白虎家掌握的三军比较支持和放纵。三军平时就是出了什么岔子,只要报到陛下那,一句这是雷克司哥哥的军队,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陛下这种不公平直接导致了三军越发的肆无忌惮的打压二军和损害王都治安,俨然变成王都的流氓军。 只是所有人都想不到女皇会突然变性,她不再对翩翩美少年的雷克司感兴趣,而是喜欢上了罗依,不但如此,还把雷克司刻意放到二军,同时自己的注意力也转到了二军。 三军士兵,也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愤怒,在最繁忙的今天,却硬是要不甘寂寞的出点岔子。他们故意挑衅二军士兵,在士兵面前侮辱讥讽尊敬的罗依军长是恋童癖,变态,还说雷克司是被女皇抛弃的小白脸,只把垃圾放在二军! 三军士兵的水平前面也提过了,只能用差强人意这几个字形容,相比之下,二军就成了强大与优秀的代名词。两军士兵一交锋,结局也就不是悬念。三军自然是惨败。 如果是以前二军可能还会有所顾忌不敢出狠手,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次,三军的士兵全然不顾后果,把三军的大部分痞兵打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算是出了一口夕日的恶气。也因为三军的完败,军长格伦坚持要三军致歉,但是雷克司绝不松口,接着,两只白虎的内斗就爆发了。 “先挑衅的一方首先不对!”果然,女皇直接就把错误归咎到不得人心的一方。三军所有人脸一拉,他们感觉神已经对他们闭上双睛。“不过……三军的士兵也太不冷静了。在这种忙绿的时候却不克制自己,也有错。”谁都不得罪,这就是政治家嘴脸。三军士兵大都撇着嘴,默不作声。 “这件事没必要再追究谁是谁非,姑且不以军法处置。”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后,都忍不住松了口气。“但是因为打斗造成了混乱和损失,所以……”果然,蕾纳斯冷笑着看着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扣军饷!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扣一个月军饷!三军扣全额,二军扣一半。雷克司副军长和格伦军长两个人要赔偿这里所有的损失!不要说我不公平,谁最先挑起,谁就该付最大责任!” 大家的心里都很郁闷,但是没人出口反驳。陛下的决定并没有刻意偏袒谁,十分合理公正。只是……扣军饷,还扣那么多……想了都让人肉痛!哎……看来这个月他们都得勒紧皮带过日子了。 “房屋当然由你们这些肇事者来修,两位军长也应该加强对手下士兵的管制。再发生这类事件,就直接上报军务部!”蕾纳斯口气不善,罗依和格伦一瞅见她那张冷脸,立刻没有犹豫的点头称是。 “好了!两位肇事的军长和副军长,我想你们应该握手言和,这对士兵来说可是一个不错的示范。”解决完主要问题以后,蕾纳斯冷笑看着两个白虎家的两兄弟,惟恐天下不乱的说。罗依面无表情的看着蕾纳斯,心里无奈的摇头,他明白女皇这么说绝对不是什么好心,纯粹是为了破坏这两兄弟的感情。 雷克司略带讥讽的冷笑一下,格外刺眼邪美,让蕾纳斯有一瞬间感到惊艳。他的眼睛仿佛告诉她他对她的阴谋已经了然于心,那双冰冷的蔚蓝色眼瞳清澈,但是看向她的时候表情复杂难解。在女皇的注视下,他一步步走向大哥并且向他伸出手。 “我太不冷静,希望大哥能原谅!”冰冷的声音没有情感,生硬的像这只是一种必行模式。 “我也是!”僵硬的握上雷克司的手,立刻不自在的放开。他们两人的的信任就像他们之间的亲情一样,微薄的可怜。 白虎家不容内斗!父亲的话语犹在耳边。但是他们两个人已经……不可能再走在同一条路上! 看着兄弟两人间越来越长的隔阂,蕾纳斯嘴角勾着无情的微笑。三军的军长,二军的副军长。这矛盾的身份已经令这两人之间产生裂缝。这条小小的裂缝预示着,迟早有一天,冰封的军权将回到她蕾纳斯女皇的手里! 第十八章 奴隶男子(上) 1 “总之,最近你不要再有什么动作,安分点吧!”回府后,财政大臣找来了正要离开冰封的磷火,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壮着胆子说。虽然他怕磷火那仿佛冷血动物一样的眼眸,但是他更怕右相大人的权势,所以右相的话他不敢违背。 “……我明白了。请大人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有损大人利益的事。”一个浅浅的行礼,磷火面无表情的说。 “你明白就好,我只是不想惹右相大人生气而已。”得到磷火的回答以后,财政喝了口水顺了口气。磷火是个聪明人,既然他已经答应不会惹事,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大人,右相与朱雀本家观点相背时,您会屈从与谁?”磷火突然问道。 “当然是本家!”财政不假思索就立刻回答,他怎么说也是朱雀家的人,朱雀家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那在下告辞了!”点了下头,磷火的嘴角抿着神秘的冷笑退下。 不惹事?呵,怎么可能?磷火冷哼一声。他冰冷的眼中尽是讥讽。一天没有得到冰封矿业,凤凰城一天势不罢休。作为凤凰城的幕僚,他很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冰封王都。右相青龙虽然与凤凰城联盟,但毕竟不是为了凤凰城的利益而是为了稳固庞大自己的势力,如果凤凰城所欲取得的利益与他自身的利益相背,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联盟,所以右相并不可靠!这也使得他由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青龙这个盟友。 为了凤凰城的利益和目的,为了他的复仇,冰封变成怎样与他无关。他要得到的,无论后果,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去夺取! “克韦,上路吧!”冰冷无情的蛇,在蕾纳斯毫无知觉的时候,向冰封吐出他带毒的蛇信…… 现在这情况真令她无奈……蕾纳斯叹了口气,看着正在收拾残局的两军士兵和指挥这一切的两个军长和一个副军长,三个人争吵不休的状况真让人哭笑不得。 三军军长格伦认为白天他们还有很多其他的公务,应该晚上再整修这里,晚上他不用值勤,所以也不需要来这里继续监督指挥。但罗依却不同意,认为白天的公务还是照常,只是要稍微调节一下公务的人数和时间,自己和士兵们累点没关系,但一定要先把这里整修好。晚上进行整修不但不方便会减慢进度,而且会影响周围居民休息。雷克司无条件同意罗依的说法,他同罗依一个鼻孔出气的样子气坏了格伦,明明自己没理,但是为了面子他还是据理力争,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自己身为贵族怎么能给卑贱的平民修房子”这样的话,他身边的三军士兵听到这些立刻表现出对他的拥戴。三军的傲慢惹来了围观群众的白眼和自家兄弟的冷嘲热讽。 格伦的火暴和雷克司的争锋相对,罗依沉默的隐忍和其他人的忿忿不平。蕾纳斯看着这一切渐渐明白为什么太师每次说起格伦时都语带不屑,说起三军都一副不除不快的表情。这支全由贵族组成的军队伤风败俗到了极至,简直是禁军的耻辱。 她一定要好好的整治一下这支无法无天的军队,都已经落魄到了这份上还能嚣张得那么令人讨厌。 可惜禁军行动都有自己的规律,她无法随便插手的,而且整治一支军队也不是一两个命令,一两个决定就能做到,需要有一个优秀的军人,一个能够管理军队训练士兵的人…… 如果能将这支军队的高层全部换掉,剔除那个自私自利的莱迪和这个自视甚高的格伦……就在蕾纳斯皱眉沉思时…… “陛下!”一个熟悉的冷清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蕾纳斯惊讶的转头。 褐色的头发在微风中随性飘荡,那酷似夜一的俊美脸庞看起来淡定平静。 “特司迪?你怎么来了?”蕾纳斯立刻走向特司迪,除了惊讶外,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她这算不算偷跑被抓? “您在外面逗留太久了,也该回宫了吧!”特司迪对蕾纳斯身后的罗依等人礼貌的点了个头,一脸温和的说。令人无法看透他的心情。 “好的!”蕾纳斯看着特司迪没有表情的脸,努力的想从中找到一些情绪。他有在生她气吗?毕竟她乘他“分心”的时候偷跑出来…… “那走吧!”说完,他向女皇伸出手。 蕾纳斯看着特司迪修长的手指有些恍惚。他没生气?他特意出宫来就是为了亲自接她回去?搭上特司迪的手,蕾纳斯与罗依他们一一道别,和特司迪一起上了马车,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她至始至终都没到奴隶市场买到自己心仪的那个巨人奴隶! 皇室马车内,温暖舒适的空间里迷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氛。 她知错了,自己不应该不听特司迪的劝说任性的偷溜出宫,更不应该在亲完特司迪以后拍拍屁股走人,蕾纳斯面对着寒着脸沉默不语的特司迪开始自我检讨外加解释:“特司迪……我出宫只是为了……”小心的说着,希望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看热闹,我知道!”特司迪坐靠在墙上,翘着腿抱着胸,冷然看了她一眼。 蕾纳斯立刻闭嘴,尴尬的傻笑两声,看看她的左相大人多么了解自己啊,连声辩的机会都没有! “看热闹看到连午饭都不回来吃!”非常明显的抱怨,蕾纳斯看他时小心翼翼的目光让他终于板不起脸。他并没有生气,只是……中午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4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4部分阅读 他一直在等她。没想到等的饭菜都凉了这个贪玩的家伙还没回宫,所以他只有亲自出来接她。 “诶?”蕾纳斯明显一愣,他出来接她不是因为她逃跑,而是因为没吃午饭? 下午明媚温暖的阳光透过马车的窗户,照在特司迪的脸上,那脸颊上淡淡的红晕让蕾纳斯瞬间失神。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张脸比往日更令人颦然心动。 特司迪,冷静淡泊的他总是围绕在自己的身边,默默的为她做着每一件事。就像空气那样平常,那样清淡,那样重要…… 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瞬间。而她,迷茫了。 “那个……我觉得三军的军纪实在需要重整。”主动打破尴尬的局面,蕾纳斯没话找话的说道。 皱起眉,特司迪一脸为难的看着她说道:“这一点是肯定的,但是三军军长格伦绝不会让任何人插手三军的事。而且他是白虎家的长子。白虎家在朝中地位极高。想要控制三军就不得不牵扯到白虎家……” 是啊……所以太师才会利用雷克司旁侧敲击的慢慢分裂白虎家内部,但是这真的太慢了,而且实效至今都还没显现。就连那个副军长莱迪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搞定。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夺回王都禁军的军权? 沉思着,蕾纳斯渐渐有了种紧迫感,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无休止的等待。不早日改变冰封她就不能回去救夜一…… 特司迪亲自出宫接她让蕾纳斯心里感动了一下,回宫之前她答应了特司迪自己不会再荒废学业,结果……看着书房的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功课,她的嘴角在抽,额冒冷汗。 “陛下,这是您今天翘课落下的课业,我想今天一个晚上应该能全部补回来。”温柔的微笑,特司迪的表情中带着点幸灾乐祸。 这家伙日后肯定是个j臣! 不甘心的蕾纳斯被特司迪拉着后衣领拖进了书房,随着书房关上的门,蕾纳斯的心也碎了……从此她得出一个结论,千万不要随便相信特司迪突然的温柔好心!所谓“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不知道那个巨人奴隶怎么样了……一手中抓着洁白的鹅毛笔在书上涂鸦,另一只手托着脸,蕾纳斯呆呆的看着窗外。 “陛下,明天上朝的文件请您过目。”特司迪打断她的神游,手中捧着一叠质料放到蕾纳斯的书桌前。 看着眼前至少有十厘米后的资料,被课本和作业烦了一晚上的蕾纳斯的一脸愤怒的问:“特司迪,你是不是为了今天我不小心亲到你的事在整我?” 好不容易把堆积如山的功课作完,这会他又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一堆公务?这么多文件她就是通宵也别想看完。 “陛下认为我是这种人吗?”不理她一脸怒火,特司迪微微一笑,然后抽出资料最底层一张薄薄的纸。递给皱眉不解的蕾纳斯。 “您只需要过目这张资料并签字,其他的我已经省核过,没有问题!”陛下努力完成功课时他也没闲着。 蕾纳斯满心怒火瞬间熄灭,连点烟都没剩。 “……谢谢!”有些歉然的说,蕾纳斯将已经签字的文件递给特司迪。自己刚刚误解他还对他发了点小脾气,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在意。她不得不承认,特司迪大部分时间真的很好,体贴温柔,任劳任怨,虽然有时候有点苛刻,对她的要求有点多,但是从来不勉强她,她真的很难找到比他更好的辅佐者。 理了理桌上的文件,特司迪察觉时间不早该让女皇休息了。 “陛下,关于早晨的那个吻……”在离开前特司迪突然回头,直直的看着蕾纳斯。 “恩?”他要因为那个“意外”责备她吗?蕾纳斯握紧手中的鹅毛笔,轻皱了下眉,其实那也不能怪她吧。 “下次请您别那么莽撞和粗鲁。” 倒!蕾纳斯趴在书桌上猛抽。 奴隶拍卖市场有分高级、中型、小型三种。其中高级拍卖场是专门对贵族开放,只有拥有贵族身份的人才能进入,一些有钱商人,就是花再多钱还是连门槛都够不着。现在,在高级拍卖场舒适的沙发上正坐着一群群兴致盎然的贵族,他们将有机会得到第一批奴隶的chu女卖。 “听说这批奴隶里有个大块头十分有意思。”几个贵妇兴奋的聚集在一起,用扇子遮着嘴小声的议论着。 “应该会非常‘凶猛有力’吧……”另一个贵妇暧昧的说,引得她的几个同伴咯咯的□起来。 这群无聊的女人,饥渴的连奴隶这种卑贱的东西都可以拉上床!莱迪冷冷的斜了眼正聊着尽兴的众女士。却正好撞见他妻子投来的目光,立刻把头撇到另一边,假装没听到刚刚的那段对话。 对于自己那身材和母牛一样“壮硕”的妻子,他向来敬谢不敏。偶尔的房事也是草草解决,以至于夫妻之间感情淡薄。他在外面有不少情人暖床,而他妻子也经常买男奴在家里寻欢,他们在这件事上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一个个奴隶被拉上展台。长时间的饥饿和疲惫使他们看起来面黄肌瘦,肮脏丑陋。让下面期待的贵族们倒尽胃口。但是很快,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个宛如巨人一样的男人像牲口一样,被强硬的拉到展台上。 “哇!这是人类吗?不会是半兽人吧……” “半兽人也没那么高大的,应该是巨人!” “实在太大了……” 面对像巨人一样的奴隶,贵族又惊又怕,而且充满了兴趣。 “老公,我想要他!”莱迪的妻子玛利肥硕的身子贴到莱迪身上,嗲嗲的说。 莱迪小心的挣开玛利缠来的身子,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立刻举起出价的红牌。 “莱迪大人,出价10金!”展台上的报价员立刻扯开大嗓门,兴奋的高喊。 有人开始出价以后,更多感兴趣的贵族也争相加入抬价的行列。 “某某大人,出价20金!” “……大人,出价40金!” “……”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莱迪以1360金的高价震惊全场,得到巨人奴隶。 “谢谢你,老公。我最爱你了!”嗲嗲的声音腻的让人恶心。莱迪冷冷哼笑一声,爱他就不会买那么多男奴在家取乐。不过这他心知肚明就好,也没必要说出来伤感情不是,而且有了这样新奇的“玩具”她也不会再来烦自己了! 莱迪的随身侍从在他示意下上台去拉那个巨大的奴隶,想将他拉下台,但是没想到的是…… “滚!”宛如野兽一般的巨大的吼叫声伴随着撞击声。刚刚上台拉扯巨人身上锁链的两个侍从被狠狠的甩了出去,砸到墙上,像软柿子一样碎暴,血水飞溅,墙面凹进了一个深深的洞。 “啊!”贵族们惊慌失措的尖叫着。这样血腥的画面,这样恐怖的奴隶让这群胆小的贵族惊恐万分。 奴隶商人立刻让一些壮汉举起利器,扎进巨人的身体里,不让他继续放肆。并且快速的给他上了带尖刺的脚镣和锁链。 “老公!好可怕,这个奴隶我不要了!”玛利整个人粘在莱迪身上,油光满面的脸上印着惊恐诧异,全身肥肉不停的颤抖。原本对巨人的滛念变成了惧念。她可不想被那样可怕的拳头打在身上,想着就一阵哆嗦。 “大家不要惊慌,没事了没事了!”安抚着受惊的贵族们,衣着华丽的奴隶商人努力赔着笑脸。 “这是怎么回事?”莱迪冷着一张脸,温怒的问到。他都不用去确定就能肯定刚刚上台的那两个侍从已经没气了! “这个奴隶比较不那么听话,□一番就好了……”奴隶商人苦笑着陪着笑脸。 “不听话?”莱迪冷笑着,抽出别在皮带旁带刺的软鞭走向展台。 他最喜欢不听话的奴隶了。反正这个奴隶他已经买下,弄死弄活还不是全凭他高兴。既然对方不听话,他就让他学会听话! 所有人都知道,莱迪最强的武器是鞭,他的鞭一抽下,能打的皮开肉绽也能打的筋骨尽断。 被架在锋利的尖刺上不能随意移动身子的垒□裸的暴露在莱迪的嗜血的皮鞭下,坚韧的皮肉被倒钩一样的刺撕裂,鲜血染红了他全身,全身肌肉在莱迪灌注了斗气的皮鞭抽打下断碎。剧烈的疼痛下他连哼都不哼一声。 “这位大人真‘英勇’!明知道我们身上的斗气被封印不能以斗气护体,还以斗气伤人。真‘公平’!”讥讽的声音从旁边一堆奴隶中传来。莱迪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去。 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些奴隶曾经是战场的军人,战后变成敌人的俘虏。这些战俘中有些人修有一身斗气。因为拥有巨大破坏力的奴隶是危险的,所以有人发明了专门封印奴隶斗气的道具。在禁锢道具的作用下,奴隶不仅不能使用斗气,还会产生身体虚弱,抵抗力降低等负面作用。 莱迪以灌注了斗气的皮鞭抽打毫无防备的奴隶,即使对方身体是铁打的,在没有斗气保护的情况下也一样会重伤,没有人能忍受这样的折磨。 “这个奴隶是?”莱迪走到那个出声的奴隶身前,用皮鞭指着对方那双琥珀色的奇特眼眸,向奴隶商人询问。 “这个是……台上那个奴隶的同伴!”奴隶商人小心翼翼的回答。这位莱迪副军长可是他惹不起的主,他的三军在冰封王都可是作威作福的老爷。他这一个小小的奴隶商人要是惹了他,不但做不成买卖,连小命都可能搭上。 “哦!是卑贱奴隶之间的同僚情啊!把这家伙也给我拉上来!”莱迪暴虐的大吼。看向那个有琥珀色眼瞳男子的目光极度阴冷嗜血。 这段时间他诸事不顺所积压下来的愤怒和怨气终于在奴隶的身上找到了出口。 “是!”奴隶商人不敢怠慢,立刻让手下把夜拉到垒的身边。 “主上,您……”垒诧异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夜,他受苦无所谓,但是怎么能让主人受苦? “闭嘴!”冷撇了一眼垒,夜阴沉的看着一脸得意的莱迪。 “哈哈!奴隶还有主仆之分?真是可笑!今天我就让你们这对主仆知道,惹了我莱迪是什么下场!当然,如果你们向我求饶,乖乖的做我的奴隶,我还是会放过你们的。否则等着你们的就是角斗场!”莱迪大笑着,无情的皮鞭抽向两人…… 鞭策声中,夜染血的琥珀眼瞳空洞冰冷。从他被烙上奴隶之印那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希望,等待他的只有痛苦,只有死亡…… 第十八章 奴隶男子(中) 2奴隶场 朝会上,蕾纳斯坐在王椅上剔指甲。然后无聊的打了个哈哈。不要怪她太闲。今天上朝的内容她完全插不上手。 随意的抬头一看,特司迪正念着一份又一份的决议。这一季度的奴隶买卖要开始了,所以朝会的重点变成了各个部门协调工作的安排。这些方面太专业她一窍不通,而且交给太师和特司迪打点也不需要她操心。所以她心安理得的在上朝的时候神游。 不知道那个大巨人被卖掉没有,那么有趣的家伙很可能应该已经被卖掉了吧。蕾纳斯沮丧的想。自己难得有感兴趣的东西,却没法得到! “朝会可以结束了!”太师在一旁小声的提醒神游中的女皇,蕾纳斯一惊,然后看见下面满朝文武都注视着她,点点头。 “下朝!” 还是不死心!不管怎么样她要去找找看,也许那个奴隶还没卖掉呢,那她不就是自动放弃了吗?蕾纳斯不甘的想。然后叫上几个侍卫,打算再出宫。 “陛下,您这是要去哪?”特司迪适时的挡在蕾纳斯身前,冷笑着问。 陛下一下朝不回寝室或书房,而是带上侍卫偷偷摸摸的转悠着,可疑,很可疑! “没干吗。呵呵!”头大!特司迪眼睛真尖,自己有点什么小动作都瞒不了他! “您又想出宫了!”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特司迪责备的看着蕾纳斯,昨天那一堆功课的惩罚还不够吗?他上前去抓她的手。却被蕾纳斯躲过。 不搞定这家伙今天自己就别想出宫了!蕾纳斯看着特司迪,思量着怎么搞定他。自己昨天是怎么搞定他的?……嘿嘿!某女心里猛笑。 “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说的话吗?”蕾纳斯突然无厘头的问了一句,并且坏笑着一步步走向特司迪。 “我说了……什……什么?”蕾纳斯用宛如饿狼看到兔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头皮一阵发麻,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要来阻止女皇出宫的,居然情不自禁的后退几步。 “你说我……”蕾纳斯一把拉住特司迪的衣领,搂着他的脖子非常用力的把他脑袋拉低。 “不够温柔!”狠狠的吻住特司迪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嘴,然后小小的舌头伸进他嘴里熟练的搅动起来。 她有没有说过,她前世是个接吻高手? 女皇的几个贴身侍卫几乎同时惊讶的猛吸了口气,又感慨的叹了口气,动作连贯起来就是一个深呼吸。他们不知应该惊奇女皇大胆和技术高超,还是同情贵为左相的特司迪竟然被比自己还小了三岁的女皇强吻到晕头转向。 直到特司迪开始缺氧,蕾纳斯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他,让他依着墙喘气。他那红到脖子的俊脸上的表情还停格在惊讶与迷蒙中。 舔舔嘴唇,蕾纳斯不由感慨,原来人的嘴也能那么好“吃”。特司迪的唇不但湿润柔软而且还带着一种奇特的薄荷香气,差点让她欲罢不能,不知道会不会上瘾。 乘着特司迪没反应过来,蕾纳斯招呼上自己的侍卫,再次大摇大摆的闪人。就不知道等特司迪反应过来以后,对蕾纳斯会采取什么“措施”…… 奴隶是世界上最可悲的存在! 走在冰封最大的奴隶拍卖场湿辘肮脏的石板路面上,蕾纳斯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着世界上最残酷冰冷的画面带给她的强烈震撼。 许多人认为奴隶甚至比不上牲口,所以对待奴隶甚至比不上对牲口好。 一堆堆衣不遮体奴隶被关在非常窄小的带刺铁笼中。她并不高,大概也就160厘米左右,而那些笼子却只到她的腰,1米左右。几十个瘦弱肮脏的身体挤在一起,手脚都伸展不开。有些奴隶实在难受得受不了,微微一挣扎,带着铁锈的尖刺立刻扎进皮肉之中,鲜血立刻涌出。 奴隶或因为害怕,或因为受伤和疾病在痛苦的呻呤着。那些声音令她的心一颤一颤的闷痛。 这些奴隶十分肮脏,除了眼睛,他们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地方是白色的。在这种肮脏下,什么样的寄生虫和细菌病毒都能快速繁衍。她经常看到一些奴隶伸出来抓她衣服的手已经没有皮肤,只有溃烂的脓血。有些奴隶身上大部分皮肤都变成烂肉,恶心到令人心寒。她相信只要经常给这些奴隶做清洁卫生,这样的皮肤病和那些寄生虫不可能那么猖獗!只是,清洁要花时间要花钱,亏本生意有谁会愿意做? 整个奴隶拍卖市场都弥漫在一种令人作呕的可怕气味下。这里不但有粪便和腐烂食物的味道,还有非常恶心的尸臭味。有些已经死的奴隶没有被清理出笼子里,冰冷的尸体和其他的活人紧挨在一起。已经开始腐烂的身体流出的暗褐色尸液弄得到处都是,尸体上还爬着白色的肉蛆。 就是一般的牲口拍卖市场也比这里更像人待的地方! 当她从他们的铁笼子旁走过的时候,这些奴隶用他们空洞无神的眼睛呆板□的看着她,让她的心一阵阵刺痛。这些奴隶恐怕都忘记了自己是人,是有生命有尊严的人。 当她经过一个看起来比较干净比较大的笼子时,看到里面关着一群有尖耳的美丽少女。旁边的侍卫告诉她这些是精灵族的少女。 那些少女衣不遮体,有的在雪白的双腿之间还有红色的血迹。她们的表情中只有对生的绝望和对死的渴望。 “……一些会被卖到军妓营,姿色不错的会被一些贵族买下变成□。”一边的奴隶商贩用谈论天气的口吻告诉她这些精灵未来地狱一般的生活。 她记得一段书上形容精灵的文字,是这样写的,“精灵是最理性的种族,他们高贵温和,无论男女都对自己的贞洁非常珍视。精灵的一生只会有一个配偶,在未结婚之前他们绝对不会发生任何性行为,即使结婚以后对性生活也十分保守。所以精灵都十分纯洁。”。 那么纯洁的精灵却伦为了人类的□的玩物…… 奴隶,从人类自私冷血的天性中所造就出来的可悲牺牲品。看着这些被剥夺一切的人,她这个女皇从心底深处感到无力无奈。要改变这一切比改变冰封不知道难上多少倍! 除了精灵,她还见到了半兽人奴隶。半兽人在冰封的奴隶市场最受欢迎,因为他们身强力壮,生命力比人类强悍,而且比较温顺听话。他们的待遇比被关在一米高小铁笼中的人类要好点,虽然脖子和四肢被套上铁链圈在一起不能自由的移动,但是也比蹲在小笼子里要好得多。 “你知道一个高大的奴隶吗?”蕾纳斯向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奴隶商人询问。 “当然,一个像巨人一样高的奴隶对吧。不过听说他已经被人定下来了。”那个商人看着她,听他的口气好像有些为她惋惜。“不过我这里也有像那样高大的……”原来惋惜是假,为自己添一笔生意是真。 “那个奴隶已经被买走了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币递给奴隶商人,她不想和这家伙多废话,只想知道那个奴隶还在不在。如果那大个子被人买走,她得到他的机会就变得微乎其微。 “诶……不,他还没被带走,听说出了点意外。”收下金币,奴隶商人立刻赔上笑脸,有钱就是主嘛! “那他现在在哪?”没被买走,那她还有机会得到那个大个子。 “角斗场!” 角斗场,其实就是一些无聊人为了消磨时光想出的一种非常不人道的血腥修罗场,是个让奴隶与野兽战斗来取乐贵族的场所。 其实每个国家都有这种供人享乐的暴力娱乐场所,只是没想到身为女皇的自己也会踏足其中。 冰封的角斗厂在奴隶市场的最里面,是一座用石头砌起的高大建筑。 当她花了十个金币和侍从一起进入角斗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只威猛的狮子被一个人类奴隶撞飞,周观的贵族欢声一片,让她也好奇的找了个位置坐下观看。 贵族看角斗,为的是看那些嗜血凶猛的野兽撕裂奴隶的身体,从人类被野兽支解啃食的画面中得到一种血腥变态的快感和兴奋。反抗越激烈的奴隶越能让贵族兴奋,因为当野兽撕裂这个奴隶时,奴隶的反抗能加剧血腥恐怖的视觉效果。 没先急着去找巨人,蕾纳斯的注意力被场中的那个奴隶男子吸引。 那个男人精瘦高挑的身姿看起来像个武者,他的胸口和背上全是鲜血和大小不一的伤口,被血和污渍浸染的脸上表情坚毅,看起来就像传说中永不倒下的顽强战士。不过最吸引蕾纳斯的是他那双异常明亮刺人的眼睛,那是一种很难被形容的颜色,明明是温暖的琥珀色,却让人觉得冷若寒冰。那冰冷的眼眸让她想到被激怒起了杀心的野狼,只稍一眼就能明白他是个危险的角色。 再强的奴隶也是人,在身体极限到来的时候,死亡也一并到来。撩倒了四只巨狮以后,场中那个不败勇士渐渐体力不支,他已经开始颤抖的双手无法再把扑向他的狮子甩出去,近距离的缠斗使他身上的伤口数量直线上升。而周围呼喊的观众开始沸腾起来。这不是个好兆头! “如果让他死了,奴隶商人岂不是损失了一个赚钱的机会吗?”蕾纳斯紧皱着眉,她倒不怕看到血腥画面,只是不希望这样的画面出现在一个让她颇为欣赏的人身上! “陛下,这些角斗场的奴隶都是事先就被人买下后才送进来的,一般都是些不听话有反抗性的奴隶!”一个侍卫立刻为她解释。并且在心里祈祷着陛下不要再多管闲事。 这些无聊的有钱人!花钱买条人命来供自己取乐?!没人性! 就在蕾纳斯心里腹诽着那些没人性的奴隶商人和有钱贵族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巨大身影出现在角斗场门口,宛如野兽的嘶吼声从那巨大的身体中爆发出来震惊全场……她看中的巨人奴隶?! 在角斗场里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一个高大的巨人守着先前那个有琥珀色瞳孔的男子。巨人钢铁般粗壮的身子被野兽撕咬得血肉模糊。蕾纳斯终于坐不住了。 真想宰了那个把奴隶放入角斗场的商人!不!她更想宰了创造这角斗场的人渣! 快速的来到角斗场的后台,一路上她畅通无阻,随行侍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铲除了一路上所有的“障碍物”。别问他们为什么那么自觉,看看蕾纳斯已经开始喷火的眼睛就知道,某位神秘的大人已经开始抓狂了,很快就会有人倒大霉…… “把他们救出来!”这是命令!蕾纳斯指着铁门的另一边已经快变成狮子大餐的两个血人,对看门的奴隶贩子愤怒的大吼。 “可是……”看门的商贩正想说点什么,突然一把黑色冰冷的匕首抵着他的脖子,赤血无声的站在对方身后,让那个商贩从头到脚一阵发麻。 “是!是!我这就把他们弄出来!”保命最重要,奴隶贩子立刻换上一副嘴脸,点头哈腰的对蕾纳斯说。然后指挥起一旁呆楞的大汉把狮子驱散。 一会儿功夫,两个血人被几个大汉从角斗场拖了出来。不知情况的看众在场外不停的漫骂,嘘声一片。 感情她是打断这些无聊人变态的娱乐了! 让几个侍从把巨人架起,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打量这庞然大物。 记得上次舞会和罗依共舞时,她发现自己的身高只到罗依的胸下。而现在,在这个奄奄一息连站都站不稳的血巨人面前……她的视平线只到他的……腰? 只能说,巨人不愧为巨人!这家伙的身高绝对超过两米五!真的是人类吗?好象连那些天生高大的半兽人都没有那么巨型的身材吧! 猩红的血流满了巨人的全身,轮廓鲜明的刚硬脸庞也被血糊住了,看不大清楚具体长得怎样。不过就他全身小山一样的肌肉群来看,他似乎很暴力。 “跟着我怎么样?我可以保护你,不会让你再进角斗场!”走到巨人的身边,蕾纳斯非常有诚意的说。她这番话一说出,立刻引来周围几个侍卫的抽气声。天啊,为什么神就那么不长眼,居然真让女皇看上了这巨人?! “不!”巨人很酷,就那么冷冰冰的一个字回答蕾纳斯的热情。 “没有我你和你个伙伴现在已经变成两具尸体了!”不满这巨人不领情的态度,蕾纳斯的口气变得有点冲。对于救命恩人不应该客气点吗? “不在乎!”依然是那么酷,那个巨人说完这句话后居然闭上眼睛,转头不看她了…… “别浪费时间,这奴隶——垒倔的很,除了他同伴——夜的话,其他人他都是这样不理不睬。”一边的壮汉看着蕾纳斯越来越臭的脸,忍不住开口劝她。 还有这种事? 愣了一下,蕾纳斯立刻转头看向那个有着一双奇特眼睛的危险男人。而那个男人也正看着她,若有所思。 的确,刚刚大熊在角斗场中处处保护这家伙,为他阻挡了所有的伤害。否则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很明显,这两个人之间有某种奇特的关系! “你呢?你愿意跟我走吗?我能保证你们的绝对安全!”既然大熊不听她的,她就换个迂回战术吧。她不信有人会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特别是这种刚刚从冥府逛了一圈回来的人! 看着眼前丁点大的小家伙,夜微眯起眼睛。这小鬼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到角斗场来闹事,而且还大言不惭的说能保他们安全,“他”是什么身份? “你是在问我吗?那么我告诉你我的想法吧……”夜看着蕾纳斯胜券在握的表情心里冷笑着。 “一、我不会听你的任何命令。二、不会让垒听从你的任何命令。三、我不喜欢小孩!所以,我不打算和你走!”夜痞痞的对蕾纳斯冷笑了一下,然后如愿的看到“他”自信的表情定格,上扬的嘴角一点点扯下。 就算这个小鬼能保他和垒的生命安全又怎样?他们不还是一样会变成“他”的奴隶玩具。与其活着仰人鼻息没有尊严和人格,不如死了痛快! 不知好歹!蕾纳斯差点没扑上去补一拳送他上西天。自己一片好心却磕到硬板,真让人心凉! 就因为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几句话让她放弃自己“心仪”已久的巨人奴隶?不可能!她可从来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主。 冷静下来,她细细地揣摩思考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呵呵,话不要说得太满!我可以发誓,你一定会跟我走!” 冰冷的紫色眼眸危险地眯起,她的嘴角悬着一丝邪笑。 只要她想,没有做不到的事! 更何况她是要放这两个奴隶一条生路,她就不信凭她前世做商人的这张口会说不服这两个奴隶。他们跟她走能活,而且能活得很好;不跟她走,只有死路一条。是白痴都知道该做何选择,相信这两个人的智商应该上70了吧。 “别白费心思了,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我的想法。”夜看着眼前这小鬼,忍不住开口嘲讽。 自以为是的人他见多了,不过他见得更多的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在他这边踢到铁板的丑样。他对自己的心志很有信心,他认定的一般就不可能再改变。 呵,蕾纳斯不以为意地轻笑,透过夜冰冷奇特的琥珀色眼睛,她可以看见一颗铁打一般坚强的心。她知道这样的人往往是自负而又坚韧的,绝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要说服这样的人难度很大。 但是她却有十足的把握!因为这样的人只是顽固,却不是顽固不化。 她看得出,夜其实不想死!不仅他不想死,他身边的那个巨人垒也不想他死。否则也不会发生角斗场里两人互相保护的那种狗血镜头。 既然他们都不想死,为什么又不肯和她走? 这其实不难看出,他们对她的态度那么不拘,看来两个人都不是能够居人之下做人奴仆的人。这样的人变成了奴隶也一样把尊严看得极重,宁肯死也不愿日后像条狗一样被人颐指气使。他们的尊严大于一切,甚至是生命。 “你相信命运吗?我想你一定不信!因为你是那种认为命运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蕾纳斯肯定地说。 夜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永远不会对逆境妥协和低头,永远只相信自己。她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有信心,她绝不会看错! 听着蕾纳斯的话,夜呆了一下,他以为她会用利益之类的东西来诱惑她,没想到她却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而且……她没说错,他憎恨命运这个词,他相信人定胜天,人是绝对可以掌握和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 “你不觉得对一个奴隶说这些很可笑吗?我是奴隶,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握,更别说命运……”冰冷的声音带着嘶哑,夜的拳头捏得死紧。 为什么他会沦落至此? 这一切……都因为他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付出所有最后的下场却是背叛和无情伤害! 他一心想要改变命运,最后却落得被命运玩弄嘲笑的地步。他还有什么资格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奴隶怎么了?你看不起奴隶?你以为奴隶就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个世界不存在‘不可能’这三个字!”蕾纳斯激奋地说。 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事是人做不到的,只要有心。 抬头,琥珀色的瞳孔诧异地看着蕾纳斯。那目光中闪着一丝颤动,被蕾纳斯捕获了。 这家伙的心被触动了! “奴隶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连生死都掌握在他人手中的奴隶凭什么改变自己的命运?连人格和自由都……” 夜冷冷地说,看向蕾纳斯的目光宛如利刃,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小鬼要和他说这些,但是他以为能和自己胡言乱语两句他就能接受他,这简直是可笑! “为什么不可能?你试过去争取自由吗?”她说得极为平淡自然,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奴隶不是人,没有尊严和自由,这些都是法律规定的。被烙上奴隶之印后,再谈自由,真是天方夜谭!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嗯?” 夜被激怒了,蕾纳斯以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说奴隶的自由让他感到了极大的侮辱,如果不是一身的伤外加极度疲劳,他真的想不顾一切冲上去给这小鬼一拳。连那些可恶的贵族都没能让他那么恼火过。 面对夜恶劣的态度,蕾纳斯丝毫没有动怒,相反,笑得极为开心。这个男子会生气说明他已经开始顺着她的思路思考,而她,只要引领着他,就能让他明白…… “你有试过对抗法律吗?”突然,蕾纳斯将身子倾向夜,在他的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轻细声音邪恶的说。 “你……”仿佛触电一般,夜一惊,向后跳开。 他的脸上明显地露出受到惊吓的表情,仿佛蕾纳斯刚刚对他说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看蕾纳斯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你怕了?连死都不怕你还会怕这些?”哼笑着,她欣赏夜的表情由震惊变成低头沉思,然后又抬头向她看来,眼神迷茫而又复杂。 终于让他动摇,就是这个时机! “你有听过那么一句话吗?‘死去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是活着却有改变的可能。’所以死亡,其实就是你向命运低头认输。苟且偷生并不羞耻,真正的令人羞耻的是还没努力就先放弃!”一剂猛药开下,蕾纳斯停顿,观察起夜的表情。 他的眼睛半合,睫毛颤抖着,那双好看的剑眉深锁,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渴望爆发的压抑中。她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他原先的坚持正在一点点地瓦解。 他的确是个抱着尊严不放的顽固男人,但是同样,他也是个聪明人,他明白她所说的,经过思考以后也认同了。这很好,只要他动摇,她就可以进一步说服他。最后他一定会自愿和她一起走! “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时候向现实低头并不等于你就是软弱无能,并不等于你就是对命运妥协。仅仅是为了更好地与命运斗争所做的一点准备和铺垫。我想你是能够明白我说的意思的。” 夜看着蕾纳斯良久,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 他真的很惊讶,一个孩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多么奇特的人! 是的,听了这些话,他一对生死消极的态度开始变化了。他不想以一个奴隶的身份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去。而且他相信这小鬼,相信她说的,他觉得,自己愿意和她走……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发誓永远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他相信这孩子! 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力地对着蕾纳斯微微一笑。这一笑,让蕾纳斯一时惊艳。 这男人笑起来非常有魅力。那微薄的嘴唇邪邪地向一边勾起,深深的笑纹看起来非常有男人味,因为微笑而眯起的美丽眼眸流溢着迷人的光彩。 那深刻刚硬的五官因为微笑而变得柔和动人,如果去掉那满脸脏污,这样的笑容有哪个女人抵抗得了? “和我一起走吧。”蕾纳斯看着夜的笑脸,突然很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说完了以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但是要收回已经没可能了。 “呵!你费尽心思还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句!”夜哼笑一声,忍不住出言讥讽。不过在讥讽蕾纳斯的同时,他也想到自己不照样还是被她说服了。 “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不会强迫他人做不愿意的事!”蕾纳斯有些紧张地说,她可不想因为多说了一句废话而前功尽弃,“我不会让你们遇到危险,不会让你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更不会伤害甚至虐待你们。绝对会给你们一个有自由有尊严的环境,请相信我!” 蕾纳斯很诚恳地说,她一定能说到做到,时间可以证明她的诚意。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光这份自信和智慧就让他可以肯定这小孩绝对不是一般贵族。他相信“他”是有这个能力给他“他”所说的环境。 “你的保证能维持多久效力?”带这几分玩味,夜勾着嘴角问道。 “维持到我死!”蕾纳斯回答得一本正经。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福薄,应该能维持很久。”难得温和的声音,夜嘴角的幅度扩大了不少,看起来更加迷人。 对方都那么说了蕾纳斯哪还有听不明白的道理。 “你愿意和我走了吧?”蕾纳斯对夜举出小手,一脸诚恳的微笑。 看着蕾纳斯,他还有什么好说的?琥珀瞳孔带着笑意,一只不是很干净、沾着血迹和污渍的大手有力的击上。 响亮的击掌为约。“成交!我就卖给你了!”豪爽的大笑起来,夜出了一口气。 成为奴隶以后,第一次他如此开怀大笑起来。他觉得自己心中的愤怒和各种难以抒解的苦闷这一刻已经全部烟消云散。 她的巨人奴隶看着夜已经同意跟着蕾纳斯以后,终于不用背面对她。那张脏兮兮的大脸也露出憨厚的微笑。 如果只是想要垒,为什么还要硬带着夜一起走,多此一举吗? 不!她相信,像夜这样的男人,肯定不是凡人。 把一个有能力又对她有一定信任和好感的人带走,这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也许有一天,夜会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这都是不一定的! 一切都十分顺利,她一时心情大好,正准备吩咐马上离开…… 第十八章 奴隶男子(下) 3飞来横祸 ps:女皇出宫必备三宝:伪装成仆人的侍卫和能够隐身的赤血(相信我,赤血的确有隐身功能,可以充当隐行衣。);厚重的遮面斗篷;各种颜色和款式的假发! 微服出巡变成了女皇闲暇时的一大乐趣,因为她认为只有多在民间走动才能更多的发现一些潜在的社会政治经济问题。但是真正的原因是…… 回到正文。 蕾纳斯不知道从她冲入角斗场后台开始,在高处观看的莱迪立刻意识到有人来闹他的场,十分迅速的呼朋引伴,以最快的速度把三军的部分“精英”全部聚集起来,向后台杀来。 在冰封,他一直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主,向来是他要谁死,谁就不得不死。今天他不过送两个不听话的奴隶进兽口,居然有人那么不知时务的跑来闹场,这实在太不给他面子了,所以休想他会对此善罢甘休! “小少爷,我可是先警告你们,这两个奴隶都是有主的,要是让他们的主子发现你们在捣乱,这后果可不是你们承担的了的!”一边的商贩已经从惊吓中回过神,立刻挡在要带着两个奴隶离去的蕾纳斯面前好意提醒道。 “他们的主子是谁?”从郁闷中回神,她还真想知道,谁的眼光那么好,跟她抢东西!而且还把她喜欢的大块头卖到这里来送死! “说了你们也别吓到,这两个家伙的主子是……”那个奴隶商人还在说,根本没注意到他身后已经整齐排开站着的三军士兵。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5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5部分阅读 “皇宫禁军三军副军长——莱迪!”莱迪冷笑着走上前,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奴隶商人。 哈!哈!她能说什么呢?冤家路窄!不久之前还再想着怎么样才能撤换三军高层,清除莱迪这家伙,他倒自己送上门了! 莱迪和她真是犯冲。她也就出宫三次,却两次让她撞见他做的“好”事!看来是上天想要收他,天意! “你是谁,居然敢闹我的场子?”看着眼前这小男孩,莱迪在脑中收索,他估计这小鬼是哪个贵族宠坏的小孩,平时在父母的光环下作威作福惯了,今天不知天高地厚惹到他头上。 “你管我是谁!我看不惯还理是谁的场子?” 谁的场子她不敢闹?!蕾纳斯冷冷一笑,她知道莱迪没有认出经过伪装的她。否则就他这态度,自己就能把他关进大牢好一阵子。 “一个小屁孩,口气倒满大的嘛!你不知道我是谁?你父母没告诉你我是个什么人物吗?”莱迪的表情狰狞,如果这小鬼不是一副贵族打扮,这会他早就动手了,还废话什么。 “就你这丁点大的官还要我父母来告诉吗?”哼笑一声,蕾纳斯这话是用鼻孔说出的,鄙夷的态度尽现无疑。 蕾纳斯这一说,莱迪立刻火了。他最恨别人看不起他。而现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居然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这种话,这让本来就暴虐的莱迪立刻起了杀心。 “真带种啊!你知不知道那两个奴隶是我买下来的?”这件事情根本是这小鬼多管闲事,如果“他”再不知收敛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知道,你买下他们给狮子当食物!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人,居然连这么没人性的事都做的出来!”冷怒的看着莱迪,之前参与烧粮仓她就已经对他非常反感,偏偏又遇到他在奴隶场草菅人命,让她深刻的明白这个人真的不是一般的令人厌恶,简直就令人发指了,为了自己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没人性?哈哈哈哈!你说我没人性?”莱迪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愣,接着立刻爆发剧烈的大笑,仿佛蕾纳斯刚刚说的是多可笑的笑话一样。三军其他士兵也跟着哄笑起来。让蕾纳斯忍不住拧起眉,这有什么好笑的? “对待奴隶需要人性吗?他们只是低等的牲口而已,拿牲口喂野兽这有什么没人性?”说的那么理所当然,而周围的人也一起点头附和。 奴隶是只会说话的工具,他们不被看作是人……但是……他们的确是人,没有人愿意成为奴隶,他们往往都是国破家亡,流离失所的可怜人。命运是如此错待他们,让他们在痛苦的黑暗泥沼中挣扎,永不见光明! 蕾纳斯看向垒和夜,他们一脸冰冷,夜的眼中闪过伤痛和绝望,心中还未来得及结疤的伤口再次被人揭开,从身为奴隶的那一刻开始命运之神就已经抛弃他们……生无望,死无门!看现在这个情形……恐怕这男孩是保不住他们了。 “奴隶也是人!是和你和我一样的人!”低沉的声音,冰冷刺人的目光,蕾纳斯怒直视着莱迪。作践他人生命者,自己的生命也将被人玩弄! 她这一句话放出,立刻掀起千层风浪。众人脸上戏谑的笑意尽退,一点点冻结成冰。承认奴隶是人,就等于否定奴隶制,否定他们的传统与文化,这基本等同于反社会!就是对方是贵族子弟,说出这番话也绝对别想能从这里平安的出去! 夜惊讶的看着“他”,他还以为面对莱迪以后她会放弃,没想到“他”依然想救他们。 “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既然你那么坚决的带人闹我场子,就不要想我会善罢甘休!今天我不把你给治服我就不是三军副军长莱迪!”莱迪平静的说着,然后抽出腰侧的皮鞭。而他身后的三军士兵也纷纷抽出利剑。 这是私斗吧,三军的副军长居然带着士兵参加私斗?有经过她允许吗?如果她没搞错的话,自己才是禁军的正主子吧!禁军居然在光天化日下如此目无章法? 不过看看那些士兵熟练的样子,这种以多欺少以强欺弱的勾当他们平时肯定没少干过!难怪平民都习惯了三军在城中横行霸道,根本就是一支祸害民众的流氓军队!这样的毒瘤如果尽早不铲除,就是晚上睡觉她都会做噩梦!莱迪好像到现在都还没有认出她,如果…… 一抹冰冷残酷的邪笑在蕾纳斯的唇边绽放。 三军的士兵虽然不个个是好手,但数量不少,而她的侍从虽然都身手不凡,人数却非常有限。所以双方一交火,一时间也分不清哪边厉害点。 她的四个侍从被三军的士兵围攻得应接不暇,莱迪以多欺少的人海战术卑鄙归卑鄙但是十分有用。现在守护在蕾纳斯身边的只有赤血一个。 一身黑色劲装的赤血把女皇护在怀里,莱迪的鞭子始终跟不上到处飞窜的赤血,就是偶尔几鞭能够的上赤血,也被他一下化解掉。 “暂时不要伤莱迪!”如果不是因为陛下这么交代他,现在莱迪早就被他擒下。不知道陛下想做什么? 角斗场的马蚤动很快就传到维持治安的三军那。一听到莱迪带着三军在角斗场私斗,罗依带上一群三军士兵快速赶来…… 陛下这是干嘛?赤血惊恐的看着蕾纳斯一点点离开他的怀中,胸口的闷痛让他一下子喘不过气。 为什么陛下要撞开他? 蕾纳斯用肘部狠狠的撞击赤血的胸口,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果然让对她毫无防备赤血受惊,剧烈的撞击虽然没有伤到赤血,却让他岔气,而他搂着她肩膀的手也松开了。 赤血的惊讶带来了一秒短暂的停格,莱迪的鞭子快速的抽来…… “啪!”那条带着倒钩的皮鞭不偏不倚的打在蕾纳斯的后背上,带起一片血花。 得逞了! 如果莱迪在混战中误伤她,就是有十个脑袋他也不够她砍! 从莱迪一出现,她就开始算计着怎样可以乘这次机会彻底清除这个渣碎。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个法子最好使,谁让这家伙有眼不识泰山,而且这种易怒的性格刚好可以被她利用! 不过这法子好是好,就是痛了点!蕾纳斯紧皱着眉,冷吸了口气,背后一阵一阵火烧似的抽痛,让她的额角都泌出了冷汗。 “陛下!”混战中的几个侍从一看到她受伤,再也不顾虑是否会把陛下的身份泄露,一声大吼,立刻发挥最大的实力杀出一条血路,直向蕾纳斯飞奔而来。 陛下?莱迪的沸腾的满腔杀意像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冰封的王都能有谁会被称呼为陛下,怎么想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女皇蕾纳斯!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小“男孩”,他居然是女皇陛下? “嘿!莱迪副军长,你这一鞭抽的我可真疼啊!”冷哼一声,蕾纳斯在赤血的支撑下走到莱迪的面前,抑制着从肩膀到背部的剧烈疼痛,一把扯下遮着半张脸的斗篷和长刘海的假发。紫眸银发的熟悉面孔立刻显现出来。 这……陛下!真的是女皇陛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莱迪惊讶到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发抖的双腿一软,立刻在她面前跪倒。 “陛下饶命,我不知道是陛下您。求您饶命!”莱迪不停的对蕾纳斯磕头,地面被他额头磕破的血迹染的斑斑点点,他连声音都带着哭腔。他伤了陛下?!他居然误伤了陛下?!伤害女皇陛下的罪名就是自己有十条命也不够抵!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认出是陛下,而且陛下也一直没有表明真身。直到他“不小心”伤到陛下以后……难道这是陛下故意的?这不是没可能,上一次烧粮仓的计划陛下也是装做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最后关头却…… 难道他中了陛下的计? “好痛!”微微一举手,背后一阵剧烈的疼痛,蕾纳斯的眼角不自觉的闪动着泪花。她这一招还真是损人不利己! “陛下,对不起!我没认出您,求您看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饶了我吧!”莱迪的恳求一刻也没停过,头也磕得“咚咚”响,看起来还真满可怜的。 不过她很难对这家伙产生什么同情心,之前发生粮仓事件后太师给过她一本小册子,上面全是这人渣干过的那些让人齿寒的勾当:强抢民女、殴打无辜市民、砸毁不交“保护费”的商店、酒馆杀人……这种败类不是用来同情,而是用来惩戒的! “你要我饶了你?那我问你,你杀了人以后发现自己杀错对象,几句对不起以后就没罪了吗?”凉凉的声音,蕾纳斯说完后便撇过头,不再看这个让她厌烦的人! 莱迪这次算是完了,不可能翻的了身! 当然,倒霉的可不只莱迪一个人,那些三军士兵一发现他们攻击的是女皇和女皇的侍卫后全都傻了,立刻丢下武器像莱迪一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陛下是整个国家的支撑,是最神圣尊贵的存在,他们居然“不小心”伤到了陛下。等待他们的绝对不会是几下军棍那么简单,连性命都有可能…… 原来“他”是这个国家的女皇…… 夜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银发女孩。他知道整个冰封只有一个女性是银发紫眸,那就是冰封女皇。而这个女皇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从被烙上奴隶之印以后,他对任何事都不再抱有希望,没想到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冰封的女皇会向他伸出手,向一个奴隶伸出手,还问他要不要和她一起走…… “陛下?”罗依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大群人跪在一个小孩面前,那一头阳光下那耀眼浅金色短发令他连思考都没有就立刻开口呼唤。陛下怎么会在这? “嗨!罗依那么巧,你也来看角斗?”看到罗依那一身黄金装风风火火的向她跑来,蕾纳斯惊奇的说。自己好象每次出宫都会碰上他。 众人无语…… “您受伤了!”惊诧的看着女皇背后长长的伤口和泛出的血迹,罗依的声音在发抖。 “他干的!”指着跪在地上脸色青灰的莱迪,蕾纳斯的口气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不过罗依一点也没注意到,他现在满眼都是女皇背后那条从左肩一直划到腰部的狰狞伤口。 伤口有点深,而且很长,要止血得费点心思。莱迪挥鞭的时虽然没用全力,但是这种带着斗气的鞭伤对于一个没有任何武功护体的女孩来说也是有够呛的! “您需要马上回宫治疗!”果决的说,罗依立刻让人把马车驶来。 “知道了……不过请等等!”蕾纳斯看了眼依然站在不远处的夜和垒,今天的一切可以说全是因他们而起,自己走了以后他们怎么办?她在赤血的搀扶下走向他们。 “虽然皇宫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但只有在那里我才能给你们我所承诺的一切。”诚恳的说道,她是女皇,女皇所说的话一定会兑现。希望他不会因为自己的饿身份而打退堂鼓。蕾纳斯看着夜伸出手。 看着蕾纳斯白皙的小手,夜的心剧烈起伏着,一个帝王居然向他如此承诺,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主动握起夜僵在半空的手,蕾纳斯笑了笑:“走吧!” 明媚的笑容,柔软温暖的小手。一份从未有过的感动和震撼在夜的心中回荡。 莱迪很惨,他将被罗依亲自押送往地牢,而且还是地牢最阴森恐怖的底层。相信他这辈子也只能在那定居了。 罗依和三军士兵收押了所有的士兵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护送女皇回宫,一路上女皇的马车里沉默的吓人,所有人都神色凝重,仿佛蕾纳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就快不久于人世。本来就忍受着伤痛的蕾纳斯还得忍受众人的严酷脸色,原本还算好的心情开始恶劣起来。 夜和垒在另一辆马车里,他们也同样沉默着,对于未来,对于蕾纳斯,他们在心中腾起滔天巨浪。 第十九章 你比什么都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可能写的有点乱。  回到宫中,等待蕾纳斯的不是太师他们的掌声和欢呼,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想以赤血的能力不可能会让莱迪伤到你吧!”玄终于忍不住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赤血是玄武之影,有影在身侧保护女皇还会受伤?除非对方是什么连他玄都不知道的绝世高手,不过就现在他的了解,冰封恐怕没有这样的绝世高手!所以女皇会受伤这里头另有乾坤。 “是我的错,在关键时刻我把赤血推开了……”蕾纳斯郁闷的扁着嘴,大家的注意力怎么老围绕着她的伤呢?他们没看到她已经把那个莱迪给搞定了吗? “哦!我想也是!”玄故意装着一脸了然的表情,呵呵的笑起来。不过他那闪着幽光的绿色眼瞳可一点笑意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要推开保护她的赤血,让自己受伤?特司迪看起来很平静,不过他的冰冷的目光不是停留在蕾纳斯的脸上,而是她背后的伤口。 “这样我才能以伤害本王的罪名将莱迪了结!”她说的理所当然得意洋洋,但是环视一下大家的表情让着实她愣住了……难道她做错了吗?自己受点小伤就可以除去一个心腹大患,这比买卖怎么算得利的也应该是她吧,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副“你做了不应该做的事”的表情看她? 特司迪沉默的寒着脸,侧着头,目光一点点从她背后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移到她的脸上,表情从不敢置信慢慢的变为震怒,那双深蓝的眼睛瞬间结冰。面对他那寒冰一样的深蓝眼眸,蕾纳斯突然感到心虚,忍不住别过脸不敢看他。 火山瞬间爆发,特司迪冲到蕾纳斯的面前,抓着她的肩膀摇晃起来,大声的怒吼“你疯了吗!”! 背后的伤口在震动中一抽,疼的蕾纳斯龇牙咧嘴,眼泪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痛!痛!轻点!”。 特司迪一听到她呼痛,立刻触电一样的松开抓着她的手。他的愤怒的表情里一瞬间流露出明显的担忧和心疼。 “我知道是危险了点,但是也没必要那么生气吧。我又没事……”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真不明白大家干嘛那么大惊小怪。 “你说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你是女皇!是我们的王!你说我们谁会愿意看到你受伤?谁会愿意用你的伤来换取冰封暂时的安宁?为了保护你就是让我们死都没人有话说,可是你却……你却!”特司迪对着她愤怒的嘶吼,他不敢相信女皇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蕾纳斯从未见过特司迪这个样子,他居然会那么生气……平时就是她翘课赖皮也从来没见他有那么生气过,但这次……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我受够你了!”稍微冷静了点,特司迪狠狠的说,然后飞步离开,他现在没办法和她说话也没办法看着她,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狠狠的摇醒她。女皇困惑不解的表情真的快逼疯了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到她背上伤口那一瞬间,心跳都停止了…… 看着特司迪就那么走了,蕾纳斯求救的转向太师和玄,谁能明白的告诉她特司迪到底在气什么? 接受到女皇可怜兮兮的目光,太师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陛下,您这次真的做错了!”平静淡漠的说完,太师退出门外,相信玄一定能让女皇明白她错在哪,而他得去看看特司迪那孩子,陛下受伤似乎对他打击很大。 错了?大家都说她错了,但是她真的觉得是件小事,不就受了点皮肉伤吗?蕾纳斯困惑的紫色眼睛对上还在房间里的玄。 “陛下啊,您也真是……哎,可怜了赤血,因为没保护好您,这回他可得受罚了。”玄故意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诶?等等,这和赤血有什么关系,明明不是他的错,是我……”怎么又扯到忠心不二的赤血了? “不!没有保护好陛下,是我的失职!”赤血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站在她的身侧面无表情的说,语气中居然有深深的自责,她有没有听错?!如果这是赤血的错,那她是什么,导致赤血犯错的元凶?蕾纳斯感到非常愧疚。 再看看玄看她的眼神,虽然他没对自己说一句责备的话,但光一个眼神就让她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混帐事,真是……不但吃力不讨好还里外不是人…… “陛下,有些事你似乎还不知道……”语气平静,玄的表情难得严肃,他为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似乎有长篇大论要对她说。 “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这和她受伤有关吗? “关于神选帝王!” “冰封王朝是神之大陆六大王国中唯一采用神选帝王制的国家。这是有渊源的。 冰封的帝王都有着金发紫眸,这一外型特征与神魔时期的天神完全一致,因而被世人认为是遗神在世,同时,冰封也被称为遗神之国,所以神圣不可侵犯。当然,如果仅仅因为一国的君王有着神的外表,那这个君王最多也就只是一个摆设,根本不具有说服力,也没人会信她是遗神。所以,冰封女王还有另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法宝。 不过在说这法宝之前,让我们来分析一下冰封在神之大陆的处境。 冰封的西南国界有一个强悍可怕的邻居——不灭帝国。 不灭帝国是神之大陆最强大的军事帝国。就军事实力而言,已经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这个帝国有世界上最可怕的铁甲骑兵队,海上实力也一样强悍,让敌人闻风丧胆。相比军事,不灭帝国的资源相对匮乏,特别是矿石资源奇缺。(事实上,整个神之大陆的矿石资源都集中分布在冰封的中部和西北部,在这方面不能不说冰封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为了弥补自己的不足,不灭在多年前就意图侵占冰封,两国之间因此经常爆发战争,原本的利益之战因为日积月累慢慢演变成了国家仇恨。两国的敌对关系已经持续了几十年,至今未能化解,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冰封的东南国界的邻居——荒原部落联盟。 相比野心勃勃的不灭帝国,这个邻居稍微好相处一点。无论国力还是综合实力都在冰封之下的荒原部落对冰封并没有明显的野心,但是因为荒原人敏感的领地意识和好战个性,在两国边界经常会发生大小不一大战争。这虽然不是什么大麻烦,但也让人颇为头疼。 来自教廷的威胁。 在神之大陆中央有着人类最强大的帝国——光明帝国。光明帝国是人类史上最古老的国家,悠久的文化孕育出最神奇伟大的教会——光明教廷。 光明教廷的势力遍布整个神之大陆,凡是信仰神明者都是他的教徒。教廷的教皇自称神派遣到这个世界的引导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在面对冰封帝王的观点上,光明教会的态度是敌视。他们认为冰封女皇是神族后裔这是一个莫大的谎言和笑话,在冰封女皇统治下的人民都是信仰错误的异教徒。因此讨伐冰封女皇,解放冰封人民的信仰成了光明教廷意图入侵冰封的幌子,这一丑恶的目的凑合了光明教廷和不灭帝国,使这两个权势之邦达成联盟,加重了冰封外在的危机。 冰封王朝可以说四面环敌,再加上自身实力不济,在整个神之大陆,就宛如浩荡大海中的一叶孤舟,稍微大点的风浪都有可能将其掀翻毁灭。但是冰封王朝却奇迹般的存在至今,这一切功劳都应该归功于一个伟大的人,冰封女皇。 之前不是说过女皇拥有一个绝对强大的法宝吗?那就是——神佑! 女皇为遗神,因此有女皇在的冰封也在神的护佑之下。冰封女皇一世曾经对全世界的人说过‘有女皇的冰封将是神圣的冰封,是神的殿堂。凡是意图玷污者,将会受到神咒!’。她说的话很快就应验在几个对冰封意图不轨的国家中。 首先是不灭帝国。那是一场非常震撼人心的战役,不灭帝国倾尽所有,带领着最强的百万雄军攻打冰封,一直到兵临城下那天,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天灾。在不灭的王都‘夜柬城’爆发了人类历史上最可怕的一场风灾。上千条巨大的龙卷风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天而降,席卷了整个不灭王都,这场可怕的‘飓风狂流’持续了整整一天,夜柬城倾刻间变成废城,甚至连皇室都险些灭绝。而灾难却只是刚刚开始…… 王都被毁,攻打冰封的不灭百万雄兵军心大乱,领军总指挥命令撤军。在他们回国的路上,无声无息的可怕寒流和暴风雪总是如影随形。整支军队宛如受到诅咒一般,仅仅半个月时间,在没与任何敌军交锋的情况下,居然死伤半数士兵,而且无一例外都是被冻死的。当回到了祖国边境时,离开时有一百万精兵却只剩40万,而且军队里每个人都受到中度以上的冻伤,个个都是残废,无一幸免。不灭的惨败不但印证了女皇的话,也印证了冰封有真神护佑。 为了消除冰封‘神佑’一说,光明教廷派出所有圣殿和飞龙骑士,第二度进攻冰封,不过很可惜,在那些强大的武士还没到达冰封国境时,光明帝国的王都,也就是光明教廷所在的——‘神宇城’发生了和‘夜柬城’类似的遭遇。不过比起‘飓风狂流’,神宇城的灾难更加匪夷所思,是‘流星火雨’。如雨般密集的巨石夹带着熊熊火焰从天而降,神宇城险些变为一片火海。还好光明圣殿的所有法师以最强的守护防御屏罩遮挡了王宫和教廷,一些避难者才幸免于难。不过王都这繁茂的城市却变为一片焦土。 在‘流星火雨’结束之后,光明帝国全民请愿,要求教廷撤消对冰封王朝的‘讨伐’命令。没有人愿意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被飓风卷上天或被天上落下的带火巨石砸死。在全民的压力下光明教廷最后放弃了对冰封的宣战。而冰封女皇的话终于真正的被世人信服,她本人也被世人承认为遗神转世。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认为,有女皇在的冰封是无敌的。任何侵入者和意图侵入者最后都将遭到神的惩戒。所以百年来,冰封边境虽然也有不少战争,却再没有遇到大规模的侵略。女皇就是冰封的免死金牌。你懂了吗?” 匪夷所思,真的是匪夷所思! 蕾纳斯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不可思议,难以相信。 之前也知道自己是神选帝王,却从来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她也曾疑惑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为什么能稳坐王座,为什么手中的权利被各个权贵瓜分干净,那些有野心者却始终不窥视她的帝位,原来是因为这样。 如果女皇不在了,那么冰封会立刻变成敌国眼前的肥肉,他们即刻之间就能让冰封从世界的舞台中消失,所以冰封不能没有女皇。一个国家的帝王能做到这份上还真不容易。 不过说她是遗神……她一点自己是神的感觉都没有。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她不过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十五岁女孩(指身体),如果自己是神,至少该有点神力吧…… “这是真的?”皱着眉,蕾纳斯对着镜子反反复复的来回看着,好象要从自己身上找到什么才甘愿。 玄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淡淡的笑着。相信女皇已经明白自己对冰封来说是多重要的人了吧。 “陛下,您下次再有什么举动可得多为冰封考虑考虑了!”玄对着她淡然的说。 “……我知道。”叹了口气,自己的命居然那么重要,难怪只是受了点伤就有一群人对着她摆脸色,真是……好没自由好无奈! “还有特司迪,他真的很关心您。” “……我知道……”现在在想想特司迪的反应,她终于能明白他的震怒不是莫名其妙,如果对调立场,自己恐怕会比他更难以克制更愤怒…… “陛下,您带来的两个奴隶已经经过治疗和梳洗,是否要将他们带来?”宫廷女主管苏菲亚夫人突然出现在门口,恭敬的问。 “好,带他们来!”点头允许,蕾纳斯一扫刚刚的郁闷,期待的看着门口。 第二十章 夜的出现(上) 1遇见 快步走出蕾纳斯的寝宫,特司迪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满腔怒火瞬间变为无尽的担忧和心疼。他呆呆的定在原地,皱了皱眉,犹豫不觉的回头看去。 蕾纳斯呼疼的样子此刻清晰的在他脑海里回放,他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冲动的跑出来,此刻自己本应该陪在她身边分担痛楚。烦闷的抓乱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自己刚刚才对她说了那样的重话,现在在折回去不是很奇怪吗?好在……老师和玄大人都在陛下的身旁,自己也不用太为她的伤势担心。 心不在焉的向办公的书房走去,特司迪无法克制自己思绪,满脑子都是蕾纳斯。他低着头有些失落的走着,没有发现眼前转角处突然出现的身影…… “大人小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呼,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直直的撞了上去。 “啊!”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撞上了一面墙!额头的疼痛让他直抽冷气。有没有搞错,这个地方什么时候修了面墙他会不知道? “特司迪大人!您没事吧?”宫廷女主管苏菲亚夫人惊慌的轻呼,在还没缓过神的特司迪身边焦急的转来转去。刚刚那一下撞得可不轻,她在旁边都可以听到声音。大人今天怎么那么心不在焉的?连她出声提醒都没听到…… “……没事!”回过神,特司迪一抬头就立刻被他撞到的那面“墙”吓了一跳!这哪是墙,分明……是一个像熊一样全身肌肉的恐怖巨人,他撞得额头生痛,对方却丝毫没点反应,而且还一脸冷漠的看着他。在这只恐怖巨熊的旁边,一个俊邪的让人全身发冷的男人用那双极具穿透力的琥珀色眼眸上下打量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看着眼前两个相貌奇特的人,特司迪不自觉得皱起了眉。他不记得宫里有过这样显眼的两号人物! “他们是谁?”特司迪沉着脸冰冷问道。 “他们就是女皇刚带进宫的两个奴隶,已经清洗好了。所以我带他们上来见女皇……”苏菲亚夫人恭谨的回答到。 “就是他们?”特司迪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在苏菲亚夫人说明之前他多少猜到点他们的身份,蕾纳斯的品位真不是一般的好,看中的男人无一不是极品。 看着琥珀眼男俊美的外貌,他一阵胸闷和不安。 “……女皇正在养伤,不方便见客,带他们先下去!”以高高在上的态度交代苏菲亚夫人,他看着夜的眼中带着鄙视和敌意。 蕾纳斯就是为了和莱迪争这个奴隶而受伤的,难道蕾纳斯喜欢这个奴隶?不能怪他要那么想,任何一个女人看到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眸都会不自觉被吸引。这个看起来危险又性感的男人让他产生极大的威胁感。 “但是陛下交代……”苏菲亚夫人为难的开口。 “下去!什么时候不能带他们去见女皇,偏偏要现在?女皇正在养伤!而且他们两个是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奴隶而已,有资格见陛下吗?!”几乎是失去理智的大吼,他一点都不想让蕾纳斯与这个俊奇的男子相见,他要杜绝所有可能发生的威胁。 “特司迪大人……”苏菲亚夫人被特司迪突如其来的大吼呵退,有些惊惧的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和这两个奴隶怎么得罪大人了,大人平时从来不会这样对下人随便发火。 “特司迪!”就在特司迪准备叫不远处的士兵带走苏菲亚夫人和奴隶的时候,他身后传来太师的声音。 转身,特司迪看见太师一脸严肃的走向他,眼中带着责难。他立刻在太师面前低下头,低呼了一声“老师……”。 “我有些事要和你商量,和我来!”太师不容置疑的对他说。 “……是!”聪明如他怎么可能听不出老师语气中隐约的怒气。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夜看着特司迪离开的背影……能对宫廷的主管大呼小叫,这男孩肯定不是一般人,身份一定不低。不过……他看起来很不喜欢自己。看来刚到这个皇宫自己就惹来了个麻烦人物。夜苦笑的摇摇头。 “老师……”来到了太师的书房,特司迪微低着头,掩饰着眼中的不快。 “特司迪,你是我从小就开始栽培的孩子。你的性格我会不知道吗!为什么要去为难那两个奴隶?”太师的略为责备的问。 “我……”为什么?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但他就是不喜欢那两个奴隶,特别是那个叫夜的男人,一想到那样俊美的男人出现在蕾纳斯的眼前他就不安…… “哎……特司迪,你要知道,生在帝王家本来就有很多无奈。很多事情不是由你努力就能得到和控制的。作为臣子,你所要做的就只有服从君王的命令,辅佐和陪伴君王,而不是去干涉。”语重心长的说着。特司迪对女皇感情的不安定性经常使他自己受到伤害,有时候他为了反击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这让他这个做老师的很是操心。 “学生明白!”低着头淡然的回答。他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错,他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 “你真的明白吗?特司迪,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为了你好我还是得再提醒你,女皇这一生很可能不只有你一个男人,你迟早得接受和适应这个现实。早一点醒悟,你的痛苦就会少一点。你得明白,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得独占对方……” “……我……知道……”不能独占对方?难道要他和别人一起分享?拽紧拳头,他心里一阵刺痛。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和其他的男人一起分享他的女人他就愤怒,根本连想都不敢去想,这种事情让他怎么接受怎么能认可? 太师看着特司迪平静的表情下隐忍着不甘和反叛,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毕竟还小,有些事无法面对是正常的,自己现在也不必逼他太多。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好了,没什么其他事了,你下去吧!” 点点头,特司迪寒着脸转身正要离开。 “等等!”太师突然喊住了他。特司迪转头,老师还想说什么? “看得出你不大喜欢那两个奴隶,但是女皇肯把他们带回宫说明她很重视他们。所以,有些事情别太过火了。”最后善意的提醒他。他不想看到特司迪因为那两个奴隶和女皇闹的不愉快。 “……是!”紧咬着牙,特司迪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外。 夜的出现(中) 2誓约 大块头的出场永远那么震撼。巨大的身体让本来很宽阔的空间一下缩水了不少。他身边站着那个看起来很奇特的男子,一番梳洗打扮后,他们两个人本来面目终于公布于众。 比起身材魁梧夺目一脸凶悍的大个子,那个一身麦色皮肤,深棕色短发,奇特琥珀眼瞳的男子反而更引人注目。 非常邪美高雅,就是让他和雷克司那个冰封第一美男站到一起,都不会泯灭他的光辉。不过比起他的外表,更加吸引蕾纳斯的是他的气质,那种冰冷的气质让她想到了“杀人魔王”! 琥珀色的眼眸冰冷犀利,看似漫不经心的打量四周但是却时有寒光闪出。他站的很轻松随意,但是却让人觉得无懈可击,没有一丝可让人偷袭的空隙。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嗜血野兽才会有的危险气味。因为他的出现,周围的气氛立刻不对劲起来。 “陛下看上的奴隶真不一般啊!”玄呵呵的笑着,但是看向那个危险男子的目光却闪着冷冷的幽光,让她背脊发寒。这两个低气压站在一起,居然能让她开始怀念自己卧室的暖炉。 “呵呵!不知道玄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想和这两个人单独相处一会。”干笑着,玄看着那两个人的样子让她有很不好的预感,玄不会最近太无聊,想用她的奴隶练刀吧。 “……好的,不过陛下要注意安全。”玄嘴上那么说,但表情里一点为她担心的神色都没有。大概是觉得赤血在女皇的身边所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玄一走,她立刻感觉到那个危险男子松了口气,变得不那么紧绷。 “没想到你长得还算是人模人样啊!”笑了笑,蕾纳斯对着那个危险男人轻松的说。倒不是她更喜欢夜,主要还是因为和大个子说话八成不会被理睬。 “你的伤好点了吗?”让人意外的回答,那个危险的男人居然对她说出那么关心的话。蕾纳斯看着他愣了一下。 “……好多了,谢谢。”回过神,她平静的说道。“不过你的态度却让我很诧异。我记得在奴隶角斗场的时候,你对我似乎没那么和善!”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她记得这家伙在角斗场面对她时那目中无人的冷傲样,就连后来知道她是女皇后依然很有自我。这样的他一到皇宫为什么突然改变了? 夜浅浅一笑:“我只是想在这里生活的更好一点罢了!”这个年幼的冰封女皇比他想象的更聪明也更敏感。 冷冷的看着这个叫做夜的男人,蕾纳斯知道他没说实话,如果他只是贪图舒适的生活大可在买卖奴隶时把自己的俊颜展现出来,一定有不少女人等着把他买回家珍藏,他到底对她安的是什么心思?她再次确定,这个男人……不简单!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微眯起眼睛,他看起来像意图不轨的样子吗? “我想……你可能盘算错了,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能用这种态度。”这个危险男人献殷勤的行为让她很感冒,她对他没有任何意图,自然也希望对方不要对自己打什么主意。她带他回宫可不是为了引狼入室!一抹杀意从蕾纳斯眼底快速划过。 “陛下认为我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呢?”夜的眉轻挑,蕾纳斯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让他一阵心惊。这个小女皇似乎比她的外表看起来更深沉可怕。 “……”问的好!谁又能知道这个看似无欲无求的男人内心真正所图?“我记得在奴隶场的你是个桀骜不逊看轻生死的勇士。怎么一到皇宫你就变成了一只对我摇尾乞怜的‘狗’了?” 讥讽的冷笑着,蕾纳斯用眼角斜视夜。 “你说什么!”一声怒吼从夜的身边发出,宛如野兽的嘶吼,震得蕾纳斯耳膜生痛。哈!巨人终于开口了,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在质问她! “你敢侮辱他!”巨人冲到她面前,巨大的身影带来的压力让人一窒。蕾纳斯一时有一种错觉,好像有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 “垒!”冰冷的声音透着温怒,夜责难的轻呼垒的名字。巨大的身影在夜的一声呼唤后乖乖的走回他身后,而蕾纳斯已经被赤血护在身后。 “下去吧,赤血。”笑着拍拍赤血肌肉紧绷的肩膀,顺便也拍去他眼中冰冷的杀意。 点头明白,一闪,赤血瞬间从女皇面前消失。 “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蕾纳斯将视线再次转回夜和垒,她的表情中已经没有任何笑意,只有深寂的严肃。刚刚如果她没有看错,在夜呼喊垒的那一瞬间,垒的表情就像赤血一样,绝对服从,绝对坚守。因此她可以确定,夜和垒绝对不是一般的主仆关系。 怎么样的人可以拥有像垒这样可怕强大的部下?夜身上时不时流露出那种融合了尊贵和暴虐的气质让她疑惑。他在变成奴隶之前到底是什么身份?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6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6部分阅读 “交易?”夜不解的看着突然改变态度的蕾纳斯,他现在是一无所有的奴隶,女皇居然和奴隶做交易。 “是的!我可以给你自由,不强迫你做任何你所不愿做的事,但同时,我要你的忠诚!”严肃的说,她是认真的! “你……”一震,她居然向他要忠诚? 一无所有的奴隶,从此将永远离开自己的故乡流离失所…… 早在奴隶之印烙在他额角的那一刻,一切幻灭!曾经的辉煌,未来的期待在那一刻分崩瓦解。背叛、愤怒、憎恨浸透着每一个黎明黑夜。痛苦、挣扎、悲伤煎熬着他的灵魂。他连尊严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活着? “我给你自由……”无尽的黑暗之路上露出依稀微弱的光芒,可能吗?在失去一切以后,再成为奴隶以后,他还能去期待吗? “把你的忠诚交给我!”忠诚……除了对自己,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忠诚…… “这笔交易,你是不会后悔的!”甜美的微笑成了他眼中的残像,这个女孩知道自己对他说了什么吗? 脑中嗡嗡作响,在那双奇特紫眸的注视下,他一点一点清醒。 “……你确定我有忠诚?”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沉重。曾经在鲜血和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浸透的无畏战神也有那么一天,乞求自己乞求神明,不要让自己再选错路。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信的说,蕾纳斯知道,他会屈从于她! “好!”为了自由,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他未曾拥有过的东西! “如果陛下相信我有忠诚,那您能为我和垒解下‘武力封印’吗?”这是他的第一个请求,也很可能会是最后一个。即便是在皇宫里他的力量毫无用处,他依然不能忍受自己变成一个无用的废人。 “武力封印?那是什么?”蕾纳斯皱着眉头。“武力封印”?难道这个人的武力被封印了吗?不可能吧,她可是亲眼看到他和狮群缠斗许久甚至还打死了好几只,如果他的武力被封印了,那他是凭什么力量打死的那些狮子的?蕾纳斯不知道的是,赤血和垒不但武力被封印,甚至还拖着一身大大小小的内外伤,否则就那几只饿的发疯的狮子他们还看不上眼。 “那是奴隶身上的一种特殊的装置,一般被植入在后背的第七根椎骨,用来封印斗气和魔法。没想到居然有人用那么花钱的玩意来封印这两个奇怪的家伙,如果是我干脆就直接剁掉他的手脚。”玄的声音突然从蕾纳斯的身后传出,惊得房间里的三个人一愣。 “你……怎么回来了?”刚刚她可是亲眼看着他从门口离开,怎么这会却悠然自得的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 “我什么时候离开过?”不答反问,玄看着蕾纳斯被他的刁虫小计蒙骗而犯蒙的表情,得意的哈哈大笑。人小鬼大的女皇终于让他耍了一把,心里真舒畅。 女皇也不想想,他怎么可能让她和那么危险的男人共处一室,即使这危险的奴隶身上没有斗气,女皇的身边又有赤血守护他也放不下心。这个有一双如苍狼般危险眼睛的奴隶恐怕是连赤血都应付不来的可怕角色。不过自己留下倒是看了一场好戏。蕾纳斯不愧为冰封女皇,几句话就能把这危险的男人搞定一半。 高人!夜看着笑眯眯的玄,心生畏惧。虽然他现在身上功力尽失,察觉不到玄的斗气,但是他的六感还没衰退,玄能无声无息的在房间里潜藏那么久他却丝毫没有察觉,这说明对方的隐藏工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就是自己的斗气完全恢复也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 “玄你知道怎么解除武力封印吗?”对玄的突然出现没什么兴趣,玄和赤血经常在她的眼前玩“失踪”,她已经习以为常。回到原来的话题,夜第一次要求她什么,她想满足他。而且自己也好奇解除封印以后的夜有多厉害,会比罗依或赤血还厉害吗? “陛下真的要帮这小子?不要怪老夫没提醒你,这个家伙可不是一般人,他很厉害。如果你坚持要解除他的武力禁锢到时候……”玄的话还没说完,蕾纳斯突然举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我相信夜!”轻轻一句肯定,却在夜的心里掀起巨浪。他没想过她真的会信任他并且愿意遵守承诺给他最大的自由。 “谢谢陛下!”夜看着蕾纳斯第一次真心的对她露出感激的微笑…… 蕾纳斯盲目的信任愚蠢吗?不尽然……蕾纳斯是冰封女皇,任何人敢背叛她,他的末日就不远了。冰封皇宫里高手如云,哪怕他做出一点点伤害女皇的事,都会被保护在侧的侍卫就地处决,蕾纳斯不可能给他背叛的机会…… “那好吧,要解除封印装置也不难,不过得在这两家伙的脖子后面开血洞。这活我一个人干可能会把人给弄死,所以得把宫廷医师也找来……”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玄,这就交给你了!”蕾纳斯很郑重的拍了拍玄的背。(本来想拍肩的,不过太矮了。) 交给他?陛下还真放得下心,他对这叫“夜”的男人可没什么好感,要是一不小心把他脖子的上部和下部分开了……玄心里不无恶毒的想着,但还是认真的答应下来。 “在奴隶决斗场,你没有斗气一个人能对付好几头猛狮。我很好奇你恢复武力后有多厉害。不如我们约定……来一场比试吧。”一想到夜在角斗场里的表现她就不由的惊叹,不知道这个危险的家伙重得力量以后会有多恐怖,她非常有兴趣知道。 屋里的其他人都惊异的看向她,女皇怎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陛下还真钟情于武力。玄无奈的摇摇头,但自己也很好奇这个叫夜的神秘男人究竟有多强,所以没打算劝陛下打消这个念头陪她一起玩。 “……武斗?和谁?”双手抱胸嚼着嘴角浅浅一笑,对于女皇的提议夜倒是一点排斥都没有,他也想在重得斗气以后找人练练! “我的影——赤血!”看向从阴影中走出依然面无表情的赤血,蕾纳斯骄傲的说。她相信赤血作为一个保镖兼杀手的能力,在她看来没有什么人比赤血还强。这个夜当然也不例外。 这是个好主意,乘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玄嘴角微扬。赤血是自己□出来的,虽然他不知道面对这个男人赤血有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他至少能从武斗中寻找到关于夜身份的线索。 “恩……”夜摸着下巴上下的打量着赤血并挑起了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看起来满强的。” “你怕了?”蕾纳斯忍不住得意的扬着嘴角,看来这个夜也不过如此而已。 “怕?陛下你也太小看我了,小看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没有怕!我只是觉得和你影的较量一定很辛苦。没点好处我会觉得自己很亏!”看着蕾纳斯那骄傲的样子,夜眼睛微眯。向来没人敢问他怕不怕的,这丫头似乎也太得意了点。 “好处?你要什么?金币?宝石?”没想到这家伙会想到奖赏。 “没兴趣!”他要那些做什么?成为这小女皇的奴隶他很清楚自己永生都不可能有机会离开皇宫,那些东西对他来说能有什么用。 “那……”这家伙还有点挑剔嘛。不过她对夜和赤血的比斗真的很有兴趣……“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拜你为师,这你满意吗?”蕾纳斯突发其想的说。 “陛下?”玄和赤血立刻惊呼起来,这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啊! “行!”乘蕾纳斯还来不及收回,夜立刻爽朗的答应下来,这个奖励实在太有才了! “但是如果你输了那就什么都没有!” “好啊!等我力量恢复的差不多我就和你的影比一场,就这么说定了。”勾着嘴角浅浅一笑,夜的眼角闪过一丝狡邪的冷光。 等夜和垒被宫廷主管带下去以后,玄看着蕾纳斯,好笑的说:“拜他为师?这样的事陛下你可真想得出!这男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赤血不小心输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赤血会输?玄你对赤血那么没把握?”惊讶的看向玄,不是吧,赤血可是玄推荐给她的,他对赤血的信心居然比她还低? “呵呵,赤血的能力我绝对放心,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陛下你可别小看那个夜了。”嬉皮笑脸的说着,他也拿捏不准这个夜到底有多强,但是就光看那可怕的气势……赤血可悬了。 “恩……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后悔了。”想想,自己刚才似乎真的卤莽了点。“但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口的话怎么收得回?” “那陛下您只能自求多富啦!不然你可以贿赂我,让我在帮那小子做手术移除装置的时候不小心失手……”玄邪恶的咧嘴j笑着说。 “玄!”惊怒的低吼,这老家伙就不能正经点吗? “不开玩笑啦。说正经的,陛下打算怎么安置他们?” “这个问题我倒还没想过。你也知道,我刚答应了他们会给他们自由,所以一定会言出必行。而且……这个夜在成为奴隶前的身份让我很好奇,他看起来似乎是个贵族……”她直觉夜不简单,所以在没有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前她会以礼相待。 “恩……这个夜和他的手下垒肯定不是普通人,他们的身份我会去调查。还有……陛下答应给他们自由,但是这是皇宫,没有绝对的身份地位就只能成为让别人指使的下人。您认为两个奴隶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可能拥有您所谓的‘自由’吗?”玄善意的提醒蕾纳斯。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些。虽然她是女皇是这个皇宫的主人,但是也不可能方方面面都能顾及到。夜和垒身份尴尬,在这复杂的皇宫里难免会受到委屈和伤害,而这些如果没有人说她都不可能会知道。 “那玄你有什么办法吗?”诚恳的向玄请教,玄在皇宫几十年,知道的远比她多,相信一定有好的办法。可惜蕾纳斯在向玄请教的时候漏算了玄那爱恶作剧的邪恶“天性”…… 快步走在通往左相庭院的走廊上,蕾纳斯激动的身体微微颤抖。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她为了奴隶的事居然得去求特司迪?!不过这还不是最让她惊讶的,最让她惊讶的是…… “你说只有让夜成为我的近侍,才能让他拥有最大程度的自由?”蕾纳斯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是的!”点点头,玄笑莹莹的看着蕾纳斯。他知道女皇绝对不可能成功,因为近待就是与女皇最亲近的侍者,通俗一点的说就是女皇的第一个男宠,而特司迪绝对不可能答应这样的事,因为…… “而且我任命近侍一定要经过特司迪允许,因为特司迪是我的……未婚夫?!”蕾纳斯的声音再次提高八度,几乎是在尖叫。 “特司迪是您的未婚夫这不是人尽介知的事吗?陛下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惊讶?”看着蕾纳斯震惊的表情,玄的嘴角忍不住得意的扬起。女皇估计是吓住了,因为要通过特司迪那关几乎是不可能! “不!我只是有点反应过度了……”蕾纳斯脑袋一蒙。天啊!这是什么情况?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特司迪才十八岁就可以做这个国家的左相。因为他是女皇的未婚夫,从小培养的国家支柱! 这是一个玩笑,一个天大的玩笑!和夜一如此相似的特司迪不但是她最忠心的臣子,甚至还是她未来的丈夫,命运之神似乎要让特司迪来弥补前世夜一的缺憾。但这是不一样的,特司迪不是夜一,他们完全是两个人两回事!和自己订婚的是特司迪,和夜一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她依然激动的难以自己,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是甜蜜还是苦恼…… 夜的出现(下) 3误会 傍晚临近,寒气从大理石地面上升,空气冰凉潮湿。外面的天色愈发冷灰,光秃的树枝上因为早春的湿润而冒出了点点星绿,却也无法驱散这份深沉的阴霾。 特司迪放下手中已看完的文件,走到窗边,看向窗外。他落寞的神情与窗外阴沉的天色相互应衬,仿佛一张灰暗的画卷。 他的脑中再次浮现出蕾纳斯娇美小巧的身影,但…… “女皇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 这句话还在耳边回荡,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莫名的揪痛起来,整个世界突然变得灰暗无趣。 他明白是自己变了,以前的他也曾面对这样的情况,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烦恼痛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蕾纳斯在他的心中已经那么重要,重要得让他的心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改变旋律。他的目光已经习惯性的跟随她,每当找不到她身影时,他就会觉得茫然若失。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感,只是他还不愿承认……承认自己喜欢上她就好象在承认自己失败!一直坚守的心,发誓不会爱上的人,这些横越在他面前保护他的“城墙”在越来越强烈的感情面前,已经无力的分崩瓦解。 他还能自欺多久?当这份爱已经那么清楚的摆在自己面前,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他还有必要欺骗自己吗?但是……他能不欺骗自己吗?他能忍受的了与别的男人一起分享自己所爱的人吗?这样的痛苦谁能承受的了! 嘎吱—— 正当特司迪沉浸在心事中时,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特司迪循声望去,一道熟悉的娇小身影赫然跃入他的视线。 特司迪诧异地看着蕾纳斯。她怎么来这了? “特司迪!”熟悉的甜美声音打断他的沉思,特司迪惊讶的回头…… 蕾纳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头闪耀的浅金色短发,白皙的小脸因为激动微微潮红,带着欲言又止的为难表情。看起来就像不小心闯入凡间的美丽天使。 “陛下?您怎么不在寝宫休息?”从蕾纳斯的突然出现中回过神,特司迪立刻拉了一张柔软的椅子让她坐下。 “我有事找你。”蕾纳斯看着特司迪,她现在有些激动,刚刚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孩就是自己的未婚夫,这令她难以平静。 “有什么事您可以让下人来通报我,你刚受伤过,应该在寝宫静休。”特司迪略微责备的说着,体贴的为女皇砌上一杯热茶,熟练的加入小半块方糖和一点点奶精。这段时间的跟随在她身侧让他习惯了做这些事。 接过特司迪递过的热茶,轻轻一闻,浓郁的茶香让她心旷神怡。尝了口,带一点奶香的甘甜味让她不自觉的扬起满足的微笑。她自己从来冲不出这种味道。 “其实也没什么……”将茶放在桌上,蕾纳斯吸了口气。反正迟早都得说,婆婆妈妈不是她的风格,还是直截了当一些吧。“听说你是我的未婚夫?” “……听说?”特司迪呆了呆,这种事情还用听说吗?是事实好不好!不过女皇怎么突然对他们的关系感起兴趣了?难道……她又想解除婚约了? 特司迪微愣后立刻换上一张莫名其妙的冷脸,这番变化让一旁小心观察的蕾纳斯忍不住皱眉,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询问他们是否是未婚夫妻令他不快了,难道……他不喜欢她或者不喜欢这婚约? “陛下……我知道你不喜欢和我之间的婚约,但是这事我没任何办法……前任女皇定下的婚无论谁都无法解除,即使是两个当事人。所以你花再多心思也无济于事!”自嘲的冷哼一声,特司迪背对着蕾纳斯看着窗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以为她对他至少已经有点感情,原来依然还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婚约?前任女皇定下……这也就是说……她和特司迪的婚约确实存在,而且是从很早以前就有了。不过从特司迪的话看来他们的婚约似乎很不得人心,至少两个当事人很都不大喜欢这样的安排。 不过这也能够理解,没有谁愿意自己的终身大事由别人来决定,更不可能愿意连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都被剥夺。想必无论是特司迪还是那个前女皇对这个婚约都不大乐意接受,其实她并不讨厌这样的安排……不过现在她又能多说什么呢? 看着特司迪沉默的背影,蕾纳斯知道关于婚约的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那就换个话题吧。 “你也知道我带了两个奴隶回来吧。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奴隶的安置问题。” “陛下想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吧。”特司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和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玄说……这件事只有你允许了才能……” 立刻转身皱起眉,女皇的话让他困惑,只有他允许才能?为什么? “我不明白,请陛下说明白点。”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玄说……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夫,我册封近侍必须经过你同意。所以你是否能让‘夜’,就是我带回的那个奴隶成为我的近侍?”对蕾纳斯来说近侍就是经常在她身边为她服务的侍从。她完全没有想到,女皇身边有那么多侍女但是有哪个被称呼为近侍的?而且又怎么可能让一个男人贴身服侍一个女孩? 当!一瞬间,特司迪的灵魂被一股大力扯出,他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看不到周围的影象,眼前一片亮光。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大字分外清晰……“近侍”! 近侍……女皇的男宠! 女皇想要册封男宠? “特司迪?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蕾纳斯看着特司迪恍惚的表情,不解的轻呼。他看起来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发生了什么事吗? “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神的,特司迪表情呆滞的看着女皇。 “那……你能答应吗?”皱着眉,蕾纳斯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他今天的态度很奇怪…… 表情一点点冻结,特司迪静静的看着蕾纳斯,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喜、欢、他?” “当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带他回宫?”蕾纳斯好笑的看着特司迪,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 当然…… 他真是蠢!就算对雷克司没兴趣,女皇会喜欢的人也不可能是他,没有绝美的外表他永远都得不到她的重视,这些他明明都知道……自己还在妄想什么? 实在也太可笑也太可悲了!他终于控制不住再次付出真爱的时候,她再一次狠狠的将他的心摔在地上,碎成粉末。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难道让他陷入绝望很有意思吗?她为何只对他一人如此冷酷绝情? “如果我说不行呢。”冰冷的声线,闪着寒光的深蓝双眸中浮出丝丝血红。 “你……生气了?” 瞎子都能感受到这宛如寒流过境般的恨意。更何况蕾纳斯有一双善于捕捉的敏锐眼睛。 但是为什么?她的要求很过分吗?不过就是封一个近侍。 蕾纳斯那一脸无辜茫然刺进了特司迪内心最深出的隐枷,鲜红的血从那已经快被他忘记的旧伤口中喷涌而出,深入骨髓的悲伤和痛苦瞬间将他击溃。她还装,已经伤他这样深,她还装得一切与她无关。 “你到底要我怎样才满意?你到底要戏弄我到什么时候才肯放手!”他冲到蕾纳斯面前,一脸绝望的疯狂,紧握着她瘦弱的双肩。眼中□裸的伤痛和情感宛如巨浪般向她袭去。蕾纳斯整个人呆住了。 戏弄?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戏弄过他了?还有他这个样子……让她恐惧,一股寒气从脚底冒起。 “你……怎么了?不过就是封一个近侍而已。”咬了咬牙,蕾纳斯皱着眉有些干涩的问道,她真不懂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不过就是封一个近侍而已?一阵撕裂的疼痛横跨在心上,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但对他来说却是一切的毁灭。他终于明白,自己眼前的女孩不是天使,而是恶魔。一个以伤害他为乐的恶魔。 可是他却对这个恶魔付出了真心,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同样的错误,却比上次更加痛苦。 “呵呵……”放开蕾纳斯,特司迪背过她,以手遮脸绝望的冷笑着。这世界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爱上一个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女孩,还爱得……那么痴狂执着! 他这一生恐怕都得不到爱神的片刻眷顾。因为他知道冷酷的她不会为他在心中腾出哪怕一小片地方。但是…… 看着特司迪被对她颤抖的肩膀,蕾纳斯的心跳急促不安,有没人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特司迪怎么会那么反常? “既然是陛下喜欢的人,我不同意就显得很不识大体。所以……我答应。陛下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册封,举行的仪式要什么规模的?”突然转身,特司迪的表情已经恢复平日的淡泊平静,但那双深蓝色的双眸宛如冰冷的海,里面有一种黑暗的残虐在滋长,使得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变得深邃可怕,只是蕾纳斯还看不到那么深处复杂的东西。 “你答应?”惊讶的看着特司迪,刚刚他因为她要封近侍而瞬间变脸,现在怎么又……他真是很奇怪,让她莫名其妙的完全摸不着他的想法。 点点头,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他不答应又如何?他的感情她在乎吗? 她一定看不出他心中的绝望和恨意,她心里此刻装的是另一个人,那个人真的很幸运!幸运得值得让他用全身所有的悲哀与愤怒去诅咒!所以……只要他在皇宫里一天,这里就绝不会是她和夜的天堂。 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特司迪刚刚是怎么了,但他能答应就好,自己来这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蕾纳斯不敏感的感情神经自动的忽略去特司迪那一时反常背后的深意, “正式册封越快越好,仪式的规模……随便点就好了,不过要特别给他们建一座离宫,也算是我送他们的第一份礼物……”蕾纳斯自顾自地说着,却没发现特司迪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已经不再看着她…… “这些事我会办妥,陛下不用操心。”每说一个字,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一点一点地撕裂。但他却强迫自己装出一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他不能露出哪怕一点点绝望和悲伤,既然他得不到爱,至少也得保住仅有的尊严! “特司迪……”蕾纳斯突然走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非常温柔地轻呼。 “陛下还有什么问题……”特司迪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两片柔软温热的嘴唇贴到他冰冷有些干燥的唇上。他惊讶的看着蕾纳司那双已经闭上的眼睛和颤抖的睫毛。 为什么?为什么她到现在都可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吻他?这只是她高兴时对他的一个随随便便的奖励吗?在她眼中他到底是什么?寒冷的窒息感,一滴眼泪从特司迪的眼角滑落,在红地毯上印下一滴伤心的痕迹。 强忍着心中的痛,特司迪轻缓却坚决的推开蕾纳斯,以及她那蜻蜓点水般温柔的吻。 沉浸在愉悦中的蕾纳斯依然开心的微笑,丝毫没发现特司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永远不会知道特司迪平静表面下内心的痛苦…… “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多么讽刺,让他答应她纳宠,还要得到她感谢的吻。 “我要开始工作了,陛下。”放开蕾纳斯,特司迪冷漠的说着,并且走到办公桌前背对着蕾纳斯开始整理公文,他现在只能借着这些机械的动作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去多想。 “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忙吧。”点点头,蕾纳斯向门口走去。自己的任务完成,现在可以去找夜和垒庆贺一番! “陛下,最后我能请求您一件事吗?”冷漠的声音似乎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什么?”微笑中的蕾纳斯回头看着特司迪的背影,始终没有注意到特司迪那已经没有感情的冰冷语气。 “请您以后不要再吻我!”轻轻的说着,背对蕾纳斯,他的表情是那么绝望,仿佛是把自己的心硬生生的亲手撕碎。他不要再给自己任何幻想。只有远离她自己才能在这份无望中寻求片刻解脱…… 蕾纳斯惊讶的看着特司迪,她刚刚做错的什么? 直到这一刻,蕾纳司才发现他那背对着她整理资料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孤独萧瑟,生人勿近…… “特司迪,我……”她的话还没说完,特司迪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坐进自己的办公桌,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面上,用眼神对她示意没有事的话可以离开了。 “……对不起,我知道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恐怕让他不快了。是不是因为她实在太主动,没问过他愿不愿意?男人一般都不喜欢女方太主动,他会生气也难怪。 退出特司迪房间关上门的那刻,她错过了特司迪看着她背影的眼中突然闪烁出的挣扎…… 看着已经合起的门,一切伪装都在那一瞬间瓦解。 从椅子上站起来,渡步到蕾纳司刚刚坐的那张椅子旁坐下。桌上的茶水已经冰凉。 颤抖的拿起茶杯,轻啄了一口冷茶,那原本的甘甜此刻已经变味,苦涩蔓延他全身。 “乒!”精致的茶杯在红色的地毯上支离破碎,一块块红色的水迹和玻璃碎片看起来是那么可悲又可笑。 是他痴心妄想,爱上那不属于他的人,贪恋上那不可能存在于他生命中的幸福。 她,他所爱的她,注定无法成为他的。他永远不会是她的唯一,但是她却是他的全部。这不公平的感情是他心中永远的刺,没有男人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挚爱,而他所要的,永远不会得到…… “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夜气势逼人的站在蕾纳斯面前,手中拿着一张镶着金边诏书,口吻中隐隐透着怒火。 “‘近侍’册封诏?!没想到特司迪的速度那么快。”看清楚那几乎快贴到她脸上的诏书内容,蕾纳斯有些惊讶特司迪的效率,她还以为之前的不欢而散后特司迪会把这事拖缓下来,看来特司迪的肚量比她想象的大。不过……夜看到这个诏书的反应和她所想的好象不大一样,他在气什么? “你不喜欢?” “你觉得我应该喜欢吗?”冷笑着看着蕾纳斯,喜欢?不得不承认,从一个奴隶变成一个“近侍”,他的身份的确提高了很多,不过却从此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玩物。难道她觉得他会喜欢做个玩物?他还以为他们两人已经有效的沟通过了! 夜愤怒,他气得不是被册封了“近侍”这个身份,而是蕾纳斯才答应要给他自由,却马上为他带上了“近侍”的金锁,她以为让自己成为了她的男宠他就不能离开这里了?她以为用这样的方法就能锁住他了?亏他还以为她真的会善待他而信任她,原来她就是个骗子! “为什么不喜欢?你以为我会让你做那些服侍人的活?这不过是一个头衔,有了它以后在宫就没人能指使你做任何事了,这很自由不是吗?”一脸困惑的看着夜,无知的蕾纳斯到现在都没搞懂是哪里出了问题。 “……服侍人的活?很自由?”听到蕾纳斯的说法,夜愣了一下,他感觉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陛下所谓‘服侍’人的活到底是指哪一些?”女皇口中的“近侍”和他所认为的“近侍”是一样的吗? “就是打扫卫生端茶倒水之类……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做这些,形象也不符。”蕾纳斯耸耸肩,一副就算夜什么都不做也无所谓的态度。她没想过让他当杂役,而且让一个看起来那么能打的男人当杂役也太可惜了。 近侍的任务是……打扫卫生端茶倒水之类?!夜彻底呆住了。 “哈哈哈哈!陛下您真是太有才了!”夸张的笑声从夜的口中爆发,他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蕾纳斯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近侍!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册封了一个男宠!天!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迷糊的女皇?而且还偏偏让他给遇到。 “……有才?什么意思?”看见夜突然变化的态度,蕾纳斯给蒙住了,她说了什么很“有才”很搞笑的话吗? “不!不!没什么意思。陛下您的好意我领了。能成为您的‘近侍’可是我的荣幸!”坏坏的一笑,夜什么也不多解释。原来蕾纳斯对他根本没有那种心,是自己误会了。不过这个乌龙似乎也搞得太大了,他可没忘记身为左相的特司迪送来这张诏书时那冰冷的表情和讥讽的话语。现在想想,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有了这个身份在这个皇宫里没人敢致他于死地,他也有了与“情敌”抗衡的筹码。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漏了什么不知道?”敏感的察觉到似乎发生了什么错误,蕾纳斯皱着眉怀疑的看着夜,夜的态度变得也太快了吧。 “陛下多心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告辞。”蕾纳斯怀疑的表情提醒夜该是闪人的时候了。他可不想为蕾纳斯解惑,那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恩……好!”看着夜,她实在想不到哪里出了问题,所以算了,别去想。 “对了,陛下可别忘了比斗的事!”走之前,夜还不忘提醒蕾纳斯。“如果我赢了,‘奖品’可一定要算数!” “下去吧你!”蕾纳斯一本历史书丢了过去,可是夜的人影早跑没了影。 女皇成功让特司迪答应封“近侍”的事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特司迪大人居然那么好说话那么“大方”,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对女皇的心思。 太师对玄爱惹是生非的恶癖十分头疼,如果不是因为玄该死的提议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不过女皇的心也的确让人难以琢磨,前段时间她刚对白虎家那美男子忘情,开始与特司迪好好相处,才过了几天就又移情别恋了?真不明白是女皇太花心了,还是特司迪真的就那么不对女皇的胃口。做为特司迪的老师太师很了解特司迪面对感情的敏感不安,在这事上一定受到不小的伤害,但对事情的发展他依然是睁只眼闭只眼,虽然这样对特司迪很残忍,但他迟早得学会面对。 在女皇对特司迪提出纳侍的那天后,特司迪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女皇,经常以公务繁忙为原由刻意不在有女皇出现的场所出现,并且频频出宫。蕾纳斯对特司迪的冷漠始终存有误会。她在心里一直认为特司迪的躲闪和不快是因为她太主动,所以反而在这种时候被动了起来。他们之间的误会由小变大。身边的人急得要死,当事人却始终没有和好的迹象。 皇宫里因为夜的出现,有了新的变化。 第二十一章 换任计划 改变往往从细节开始…… 前些天莱迪在角斗场误伤女皇的事像一阵风一样传到了王都每个人的耳中,平民大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虽然内心对女皇的安危有些许担忧,但是更多的是庆幸。莱迪这样的凶恶之徒终于得到了报应! 三军副军长的换任对冰封王都的老百姓有着深远的意义!所有人都期盼女皇能选一个比莱迪更好的人当任这个职位。莱迪的罢免似乎能使他们的生活能更加安稳平静。 “罗依军长,听说最近朝中有什么人事变动?”在一家普通的酒馆里,一个大叔拉着进来巡游的罗依军长,好奇又婉转的问。他其实想直接问的是三军副军究竟由谁来担任,但怕罗依会以机密这样的借口拒绝回答,所以才拐弯抹角的套他的话。 “女皇会在明天的早朝上宣布三军副军长的任免,至于新的军长是谁,很抱歉,我不知道。”罗依不想多费口舌,几十个店巡逻过来,每个人都在套他的话,他也知道平民百姓现在最关心这个,所以也不绕圈子,把他知道又能说的直接说了出来。他并不是嫌这些好奇的人们烦,如果他是这些百姓也会那么好奇和热情,但是……一个早晨下来,他为了应付这些好奇的人们花了太多时间,一般半个小时可以巡视完的街,他整整花了一上午,这种工作效率实在让他头疼! “真会换啊!这实在是太好了!女皇陛下终于做了件大好事!您也知道莱迪那个狗官,平日里专挑我们这种没什么势力的小店欺诈,有他在这日子难过啊!如果不是军长您,我们现在连口饭都吃不上了!这个莱迪是该撤掉,撤掉他就天下太平了!”酒店老板又是兴奋又是感慨的说。 “是啊!老天长眼了。陛下终于是个能分清是否好歹的明主子了!罗依军长您一定要告诉陛下,她这个决定有多好。这样的坏官多撤几个,我们的帝国就能好上去了!”一个有着啤酒肚的中年人重气十足的说,所有人积极的应和着。 “罗依军长,你看大伙高兴的,都忘了招呼您了,您来坐坐,我这有自家酿的果子酒,您再和我们说说那个莱迪他会受什么惩罚,让大伙高兴高兴。” “是啊是啊!”大伙跟着起哄。 看着这些平凡的百姓热哄哄的欢笑着,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幸福未来的期盼和对女皇的期望。看着他们单纯淳朴的笑容,罗依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不了,我还有公务,大家喝吧,但是别闹事!”说完这番话,罗依带着身边的侍卫一起离开。 罗依走出酒馆后,听见老板正招呼着兴奋欢呼的伙计和大伙,为莱迪的撤职干杯。好笑的摇了摇头。虽然对女皇自伤的行为他依然有意见,但是不得不承认,陛下这件事做得大快人心。 在宽阔的军事操练场上,一群群士兵小声的议论着。莱迪的事情在王都里传得沸沸扬扬,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莱迪副军长真是衰,那一鞭居然打在了女皇陛下的身上……” “估计是要人头不保了。这段时间我们三军不知道出了多少乱子。我看女皇陛下恐怕看我们这三军不顺眼了。所以开始对我们‘下手’!” “我也觉得,陛下似乎事事都在针对咱们。就像上次和三军干上,以前我们也没少犯这种事啊,为什么偏偏上次女皇就要出来主持‘公道’?我看我们快没好日子能过了!” “喂!小声点,军长大人过来了!” 一身华丽的银色盔甲,格伦一脸居傲的骑在白骏马上,快速越过排列并不是十分整齐的三军众列兵,草草扫一眼就当做阅兵过,打算打道回府了。这段时间他的心情奇差,之前烧粮仓的事,后来三军和三军街头激斗的事,再加上刚刚发生的……莱迪鞭伤女皇的事,这些事搅在一块令他的脑子一片混乱。他真不明白好好一支军队怎么突然变得乱七八糟的?而女皇对三军的态度怎么会一下变化的那么大?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三军之前能得到女皇的信赖和偏爱大部分是因为自己那自以为是的弟弟雷克司,但是他没有想到在雷克司失宠以后女皇的偏爱会转向他的死对头罗依那去,更没想到从此三军从女皇禁军中的“明星军”变为了“眼中钉”。在女皇的支持下,那些平民三军爬到了他们的头上,公然敢与他们叫嚣而他们却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三军何时有那么窝囊过?这一变化不但那些士兵气不过,连他这个做军长的也羞愧的无地自容。 再加上莱迪这次做的蠢事,三军的未来越发不被看好。整个军队都被一股萎靡之风笼罩,不但士兵们没干劲,他也越来越不喜欢来军务部看以前那些被他踩在脚下的人幸灾乐祸的嘴脸。 而且他很担心,陛下难得逮到一个那么好的机会,会派谁来接替三军副军长的位置? 三军与三军间的矛盾开始变化,原本三军是在三军的打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7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7部分阅读 压下讨生活,可是自从上次女皇出面公平裁决两军激斗后,三军再也没有往日的霸道气焰,也极少会在公共场合与三军起矛盾,整个变成一只缩壳的乌龟。再经过这次莱迪的事情后,三军士兵平时都不愿意到外出勤,现在他们已然成了丧家之犬,再没什么尊严可言。 不过,三军毕竟是贵族子弟兵,又怎么可能对这种情况忍气吞声?在暗地里,三军的士兵个个蠢蠢欲动,躁动的火苗在军队每个人的心中燃烧。而奴隶角斗场成了他们发泄私怒的道具,在那充满血腥的屠宰场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三军士兵的身影,听见他们兴奋的叫嚣。最凄惨的恐怕就是那些成为他们娱乐工具,被送入决斗场内的无辜奴隶。 “陛下,感觉好些了吗?”虽然带着公务来看望修养中的女皇很不妥,但自己手头上有几件大事不得不和女皇先商量一下。 “御医治疗以后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蕾纳斯微笑的点点头。御医一个治疗魔法往她背上一砸,她背上的伤口不但完全愈合,连疤都不剩,只有一些粉红色的淤血块,据说过两天就能完全消失,简直比做了个去疤整形手术还快速便捷,在这个有魔法的世界真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太师,您来找我是为了……”坐在沙发里,蕾纳斯看着太师那平淡中微微带点欣喜的表情,心里大概猜到了一些。 “有两件事需要和陛下商量。”果然,太师来找他一般都是有正事。 “太师请说!”经过了今天奴隶的事情,她知道有些问题该处理处理了。 “第一件事,莱迪的处置。我想陛下也知道,莱迪这次‘愚蠢’的行为已经铸成大错,没有挽回的余地和可能,就算不送上绞架也会被关在地牢里一辈子。不过具体处刑得由女皇您来定。第二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那就是莱迪撤职以后三军副军长的职位空缺必须尽快补上。选谁?这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对于三军副军长的职位……太师是否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莱迪的处置倒不重要,反正他肯定是逃不了这劫,但是三军副军长的人选非常重要,这直接关系着她是否能够更快的掌握冰封军权,她非常关心。现在的她没有几个在任军职的亲信,可利用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她想听听太师的意见! “我郑重的向陛下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青龙次子——雷文!” “雷文?”这个名字似乎再哪听过……蕾纳斯皱眉之间立刻回想起来,在舞会上那个要求亲吻她手的年轻贵族不就是雷文吗?但是……“他不是文官吗?”太师让一个文官来做禁军副军长?这是否太不慎重了? “他虽然是文官,但是武艺出众,而且也一直有心进入军营。” 以武入文易,以文入武难。太师难道认为一个仅身手好的文官就能担任武官之职?还是太师有所保留?“太师,请说明白点。” “女皇真敏锐。那老夫也不卖关子了。”赞赏的看着蕾纳斯。“我之所以推荐雷文是因为他是个政营取向非常不明朗的人。表面看起来他和白虎次子雷克司走很近。但是同时与大哥雷文以及他父亲右相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而且在任何事情上,他的主张都非常有个人特色,不倾向任何一个政营……” (ps:现最明朗的政营有三个,分别是以青龙右相为代表包括财政朱雀家在内的文官集团;以白虎为主的军事集团;以及由冰封女皇、太师、玄武等联合的女皇集团。) 这个雷文能在复杂的政治局势中与每一方都保持良好的关系又不真正加入某一方,看来是个很滑头的家伙。蕾纳斯暗衬着。 “太师想收拢他?”这不是没可能,现在她的政营人手还不够,扩充自己的力量,招募亲信都是夺权这一阶段最重要的事项。只是……这个滑头的雷文有那么好收拢吗? “不,陛下!能不能让他成为我们一方我并不强求。我之所以认为他是个合适的人选是因为……”太师说到这突然神秘了起来,“他的到来将给三军添加不安定的因素!” “不安定因素?”这话怎么说?皱着眉,蕾纳斯困惑的看着太师。 “这个人是雷克司的好友,而雷克司与格仑的关系现在日益恶化,让他加入无疑会使局势更加混乱。而我们就可以……”这才是真正的重点! “浑水摸鱼!”蕾纳斯兴奋的接下太师未说完的话。 以最小的力气,获取最大的利益!这果然是个好方法。太师不愧为太师,他的智慧永远能带给她惊喜! 将军府书院 “你怎么看?”抿口茶,雷文直视眼前沉思的雷克司。他刚刚得到女皇要指任他为三军的新副军长的消息,就立刻赶到白虎府上。 “女皇想对付三军和我大哥!”这个意图再明显不过!之前把他调到大哥的对头罗依手下,接着又把他的好友调到大哥手下。如今的局势一片混乱,变成一个谁都不能相信谁的怪圈。 “父亲也是这个意思,女皇的目的很明显,任何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让我到你大哥手下做副军长?” “这是陛下的意思,你以为可以违背吗?”雷克司皱着眉,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从“粮仓事件”那次早朝以后,所有人都明白,女皇不再是原来那个无知的小女孩,现在她想要的,她想做的,恐怕再也没人能阻止。不过,她第一个下手的三军倒有些让人意外! “也许你和我不够分量违背,但是你父亲和我父亲都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人……”雷文好心的提议,他的父亲是当朝文官之首的右相,而雷克司的父亲是军人之首的大将军,如果两个人都不同意三军副军长的换任,女皇就是有通天本事也难以把持大局…… “父亲他不管!”这是他最头疼的一点,父亲一直是个强势的主,但是对这件事却完全不闻不问,难道他不担心因为三军和大哥的原因,白虎家的荣耀会在这一代损落吗? “……我父亲也觉得没有插手的必要,看来我这棋子是被女皇利用定了!真看不出那么小的一个女孩会有这番城府。”雷文摇着头,认命的说。 城府吗?看着窗外,雷克司一阵恍惚。记忆中,那天她的小手搭在他的肩上,脸上带着温和明媚的微笑,看起来纯净的不沾丝毫杂念…… 青龙长子雷文当任新三军副军长的决定在正式下昭之前,还只是一个少数人知道的秘密。 蕾纳斯的贴身侍女芸将消息绑在一只红鹰腿上,然后看着它向着南方展翅飞翔。她不知道如今这局势的改变对磷火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而她唯一能做的,是将最新的消息传到他的眼前。 一声鹰啸,天上突然飞过一只红鹰,它将一个小小的东西丢给了一只伸向它的手。 “磷火,王都的消息!”克韦握着一个小纸团递到磷火面前,磷火接过展开。 快速扫过纸条上的内容,磷火皱了皱眉,然后手心燃起一团火,那份密信瞬间变成了灰烬。 “怎么了?”看着磷火脸色深沉,难道王都出了什么事? “一些武无关紧要的小事。走吧!不要耽误了我的计划。”脸上的表情虽然再次回归平淡,但他的心情却沉重起来,因为……莱迪的撤职证明蕾纳斯终于开始向冰封的禁军伸出她渴望权利的魔爪。而他必须加快步伐,乘她的注意力还在禁军时尽快让凤凰城得到他们想要的。 第二十二章 夜武(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写的没什么感觉……  1决斗 走在安静冰冷的大厅,特司迪不紧不慢的看着手中的资料。戊云省新开蓝石矿的奴隶刚由军队遣至戊云,这几天非常繁忙。他起早贪黑的活着,在繁忙中渐渐试着不再为女皇以及那个新纳男宠的事烦心。但事实是,只要他手中的工作一停下来就会不自觉的想到她,几日的忙碌加情伤已经快把他逼疯,但他却无法控制。 沉思中的特司迪没发现身边侍从突然停下步伐,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站在他跟前。 已经有好几天没见了吧。蕾纳斯看着低头沉思中的特司迪,心情有些忐忑和复杂……见到他以后才知道自己真的想他了。自从上次的不快后,她就很少再看到他。太师说因为他最近很忙必须经常出宫。但是事实呢? 她也许有点迟钝但是并不傻,怎么可能没发现他是在刻意躲着她。所以今天一大早,她才会以去看夜决斗为理由支开跟随的下人,一个人傻傻的跑到这个安静冰冷的大厅来“散步”,碰运气堵他。看来自己的运气不赖。 “特司迪。”轻轻一呼,低头沉思的那个人立刻惊讶的抬头看来。看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仓皇。 “陛下!”立刻调整自己的表情,特司迪恭敬却生疏的对女皇行了个礼,再次抬起脸的时候已经面无表情。这一番变化让蕾纳斯的眉头纠结在一起。 “你……”一句话才刚说了一个字。蕾纳斯心里想着怎么认错比较有诚意。但她实在不懂要为什么而道歉。 “陛下,臣有要事在身。”打断她的话,对蕾纳斯轻点了个头,特司迪冷着脸从她身边走过,毫不迟疑。他明白自己还无法面对她。 两道电流在两人擦身而过时对撞。 就判人死刑也得有个恰当的原因吧! 气愤的捏紧拳头,蕾纳斯站在原地没有转身,冰冷低沉:“你就那么讨厌我?” “陛下误会了,我很尊敬您。如果没有别的疑问,我先走了。”同样没有回头,特司迪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和她的耳旁回荡。 背对着背,看不清彼此的心意,谁都没有转头,任误会撕裂曾经的亲密。 尊敬?特司迪对她只有尊敬?第一次,尊敬这个词在她心里和愤怒划上等号。狗屁的尊敬!去死吧!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蕾纳斯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无奈。 为什么他都不给她一个认错的机会?这让人别扭的相处方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特司迪离开后,她像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慢慢的向和夜约好的地点走去。但特司迪那张冷漠的脸总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来得好早。”夜看见蕾纳斯走进前庭的空地后,嘴角绽开一抹迷人的笑容。今天他穿了一身轻便的宽松白衣,高雅中透着不羁,有一种随性野性的气息。高大如山的垒安静地守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恩!起早了。”蕾纳斯平淡的说,但是那灰败的脸色还是的告诉别人,她现在心情不好不想搭话。 夜看了她一眼,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闪到一边去热身。 看着夜轻松的表情,蕾纳斯挑了挑眉。这家伙看起来一点压力也没有,难道他有自信能胜过赤血? 几天前她在答应消除夜身上的封印装置时提出了让他在恢复以后和赤血较量一场,而今天就是这两个人的决战之日。 蕾纳斯踏入院中后不久,玄也跟着出现了。玄是今天的裁判。 而赤血在玄出现以后窜了出来,他脸上蒙了一层让人心寒的杀意,蓝灰色的双瞳微眯,直直的看着今天的对手。夜在他挑衅的眼神下结束了热身。那双琥珀色的眼中凝聚着嗜血的杀意,冷笑的与对手互视。 早晨温和的气温因为两人的相互施压变得冰冷起来。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花园空旷的石板路面上,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影安静的对立着。玄在中间,他的存在制约着火气弥漫的两人。 高手较量,连前戏都那么让人激|情澎湃!蕾纳斯萎靡的精神一振,兴致勃勃地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站定,准备观看。 没有魔法结界保护,他们几个担心两个人战斗时的余震会波及到蕾纳斯。夜命令垒站在蕾纳斯身前不远处守着,那巨大如墙一般的身子绝对能挡住任何冲击。再加上蕾纳斯身边有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玄,没有安全问题的蕾纳斯可以全心投入两个人战斗的观摩中。 “先说下规矩。有三点:不得伤害对方性命;不得离开规定范围;不得使用各种形式的外在武器,包括毒。”说完这番话,玄对两人点了个头,从他们的中间走开,比试正式开始…… 赤血轻轻一跃,冰冷的双瞳从斜视着夜,寒光流转。他一跃到半空,突然身形一闪,整个人诡异的消失了。 有点意思!夜的嘴角扬起,周身覆上了一层金色斗气,白色的宽松衣袍无风自动,震得“哗哗”直响。 他没有移动分毫,一双闪着寒光的琥珀色瞳孔滑来滑去,警惕地注意着身边的波动。他全身紧绷,精瘦的肌肉纹理在宽松的白袍下若隐若现。 空气中渗入了一丝让人发怵的寒气,突然,一道黑光在夜的身后闪过,夜立刻灵活地躲闪,却还是被对方带下了他肩上一屡碎布。没有得手,赤血的黑影快速一闪,再次消失。 难怪蕾纳斯对这个叫赤血的那么有信心,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隐形杀手,他先将自己隐藏,乘敌不备攻其弱点!刚刚那丝杀气隐藏得如此巧妙,如果不是自己对任何波都十分敏感,那样若有似无的气息是怎么也不可能捕捉到。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劲敌。夜原本平静的脸上浮现对赤血的赞赏。 棋逢敌手的激动使他爆发出强烈的战斗欲,那双闪着幽光的琥珀色眼眸中精光爆射,一身白袍宛如被飓风吹起的船帆,布料抖动发出急促的摩擦声。 转眼间,赤血与夜之间新一轮的对抗开始。两人拳脚相搏,肢体碰撞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 赤血的攻击宛如一支不知会从哪里射出的利箭。蕾纳斯看着心里一阵阵发寒。平日里的“隐身衣”到了战斗里却变成了致命毒箭。真想不到安静到有些呆愣的赤血是个如此狠辣的角色。她平时已经觉得赤血很厉害,再与现在相比下……她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除了意外,蕾纳斯更加不看好夜的前景。 与主动进攻的赤血相反,夜一直处于被动挨打局面,即使力量再强,如果看不到对手,把更别提能不能战胜了。 “很被动啊,夜一直在躲,赤血每一次攻击完就立刻消失,让他无法反击。这已经是一场单方面的战斗。”支着下巴,蕾纳斯简单的分析战况。她觉得夜的情况不容乐观。之前他还那副自信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感觉似乎是在强撑。 “陛下断言了,老夫认为这个夜绝对是个高手,危险的恐怕是赤血!”一边的玄浅笑着说,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夜。虽然处于劣势,但是夜脸上得意到嚣张的笑容却让人有一种他才是胜利者的错觉。 蕾纳斯因为玄的这句话,不解得把目光调到夜的身上。危险的是赤血?怎么会呢? 夜的眉头紧蹙,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只有用那一招了!只是……如果那一招使出,自己的身份很有可能会曝露。 在激战时刻,夜却突然回头,神色复杂地看了站在女皇身旁的玄一眼。 算了……他虽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也不会刻意隐瞒,毕竟那些……都是过去的事。 笔直的剑眉深锁,夜琥珀色的双眸里流转着坚定的光华。耀眼的金光在他身体周围快速聚集,宛如快要撑爆的气球。 栖息在四周树木上的群鸟仿佛感觉到了危险,扑打着翅膀四散飞去。 “破光斩!”一声低吼从夜的口中发出,就在声音传到蕾纳斯耳中那刻,巨大的气浪推卷起地上粉尘落叶。无数宛如光刃一般的斗气剑以夜为圆心,向四面八方爆射出去。 隐在空气中的赤血毫无防备地被斗气剑不偏不倚地打中胸口,立刻从隐蔽处落了下来,覆盖在身体周围的隐身斗气瞬间失去了作用。 赤血满脸掩饰不住的诧异——自己所向无敌的幻影术居然被破解了!这世上除了玄,居然还有其他可以破解的人。 躲在巨人垒身后的蕾纳斯看着这进入白热化阶段的精彩武斗心中感慨不已,夜那个强大的斗气技能前所未见,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厉害的高手。看来玄的分析真没错。 与蕾纳斯的兴致勃勃正好相反,站在她一边的玄却越看越觉得心惊,他的眼底尽是震撼和难以置信。 刚才夜使用的是“斗气爆破术”?这怎么可能! 玄武家绝不外传的秘籍,夜这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又怎么能练成? 看似不经意的一瞥,玄惊讶的神情落到夜的眼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有些得意的浅笑。既然他的能力已经彻底展示出来了,就没必要再玩下去了!现在他只想全力出击,结束这场战斗。 赤血刚从被斗气剑击中的震惊与伤痛中回神,跃上空中,准备退缩回防。 正在这时,夜握着拳头以光一般的速度一跃而起,冲了上去,将蕴涵着斗气像铁锤一样的拳头重击向赤血胸口。 咔嚓! 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在空气中震荡。蕾纳斯感觉自己全身一冷,寒毛都竖了起来。 还没等蕾纳斯反应过来,赤血的身影便宛如流星般从空中落下,砸到石板地面上。地面因为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冲击力,整个向下塌陷,庭院中顿时扬起一片如雾般的尘土。 夜几乎同时落地,稳稳地站在赤血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赤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身影。 倒在废墟中的赤血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浓烈的血气不断冲入口鼻,腥腥咸咸。全身的巨痛让他明白自己不可能再站起来,但是一看到夜那副胜利者的姿态,他却咽不下这口气。 作为女皇最强的贴身保镖——影,他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被人打败? 眯着眼,夜高傲地看着赤血嘲讽地说:“你的肋骨已经断了,还想继续和我打?只要你能站起来,我绝对奉陪到底!”如果只是单纯地断了肋骨,赤血完全不会是这个状况。在刚才的冲击中,他应该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夜的话深深地刺激了赤血,这一侮辱让他难以忍受。 颤抖地挪动着不听使唤的身子,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疼痛。赤血紧咬着下唇,把下唇咬出一排血印,血珠从他的嘴唇滑下,留下一道殷红的痕迹。 他苍白的脸上没有因受伤而显出痛苦的神色,只有不甘和愤恨。赤血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恨意,但这恨意不是对打败自己的夜,而是对自己的无能。 “够了!”玄中气十足地一声大吼。 他一个闪身从蕾纳斯的身边消失,下一秒,诡异地出现在赤血和夜的中间。 “这场比试是赤血输了。”玄面色阴沉地看着夜,冷声宣布。 蕾纳斯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赤血,依然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那么一瞬间,自己最强的影——赤血,被人一拳打败了? 但事实确实如此! 玄召唤躲得老远的侍从们过来,小心地把脸色发白的赤血抬到单架上,然后对蕾纳斯说道:“陛下,我先带他下去疗伤。” 蕾纳斯严肃地点点头,歉然地看着面无表情但是满脸冷汗的赤血,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一个随性的提议,却让赤血受了那么重的伤。 “陛下……”少言的赤血看着蕾纳斯眼中的歉意,激动得想说些什么,可是还没等他说话,喉咙中的血水涌了上来,令他当场吐了一口血。 蕾纳斯的愧疚感更重了几分。 “走吧!”玄看不下去,和女皇打了个招呼,带着赤血匆匆离开。 在走之前,他那双幽绿色的眼眸若有所思地滑过夜。看来,自己不得不认真的查查这个夜的真实身份。他很有可能与玄武家有什么联系。 夜武(中) 2喜欢吗 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身影,夜嗤笑了一声:“看来,暗部的影不过如此而已!” 仿佛第一次认识身边这个人一样,蕾纳斯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冷冷地说道:“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惊诧地反问,夜看着蕾纳斯仇视的目光感到好笑,“哪里过分了?我没伤他性命只是把他打伤。而且这场比试还是你先提出的。” “但你也不用出手那么重啊!点到为止不行吗?” “点到为止?”一听蕾纳斯那么说,他忍不住为自己申辩起来,“你没看到他攻击我时招招阴狠致命,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难道他砍我一刀,我只能还他一拳?” 一听到夜那么说,蕾纳斯膨胀的怒火立刻瘪了下去。 的确,赤血对他也没手下留情,不能因为夜技高一筹打伤赤血就说是他的错。但就算是赢家,夜也没必要那么尖酸刻薄吧?他那副自大的胜利者表情让她很不舒服。 “胜败乃兵家常事,就算是你赢,也不需要那么不饶人地贬低对手吧。” 耸耸肩膀,夜不在意地坏坏一笑:“说实话而已,连实话都不让我说吗?” 冷哼了一声,蕾纳斯不想理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夜嘴眼含笑,伸手拦住蕾纳斯,一脸狡猾地看着她:“别这样,怎么说也是我赢了,你忘了你答应过什么吗?” “答应过什么?”抽回被夜抓住的手,蕾纳斯气恼地反问。 “呵呵,真的忘了?某人说过如果我赢了会让我做她的武技老师!”夜一本正经地看着蕾纳斯说道。 “啊……”蕾纳斯愣了一下,立刻回想起当时的那句戏言。还真让玄那张乌鸦嘴给说中了。 等等……夜的能力那么强,只是几个回合就把赤血给打败了,当初他还说赤血很强,要战胜他不容易等等。这家伙难道……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看着夜那一脸j计得逞的坏笑,蕾纳斯立刻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你、你早知道自己会赢是吧!”食指颤抖的指着夜,她突然觉得自己被他给耍了! 耸了耸肩,夜有些赖皮的说道:“我只是说他看起来身手不错,但没说过自己肯定会输啊。” “可恶!你这家伙居然敢戏弄我!我居然带了你这么个j诈小人回来!”蕾纳斯面红耳赤地追着夜一阵狂打,将花拳绣腿毫不客气地用在他身上。 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还第一次有人能让她暴走。 “天哪,一个女皇怎么能那么没形象地粗暴地打人?”夜“哈哈”大笑起来,一边躲闪蕾纳斯挥来的拳头,一边顽劣地对她挤眉弄眼。 他的行为让蕾纳斯更加恼怒,不计形象地追着他到处跑。她已经忘记自己一开始为什么会被夜激怒,此刻她只是想把那张嚣张的笑脸打掉。 突然夜停了下来,直直地定在原地。 蕾纳斯的粉拳结结实实地锤在了他的胸口,却仿佛砸在了一堵有体温的石墙上般,让她的手一阵疼痛。 “干吗突然变石头?”蕾纳斯不满地叫着,抬头看夜,却发现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身后。 蕾纳斯不解地回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视线——是特司迪! 他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只是碰巧,还是有事找她? 蕾纳斯有些诧异,看着特司迪修长的身影慢慢走远,下意识地开口对着那个背影喊道:“特司迪!你别走,等一下!” 别走?特司迪脚步一滞,痛苦地闭上双眼扯着嘴角苦笑。难道,要他留下来继续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密嬉闹? 一阵无力和悲凉从心底涌上,心里一阵阵地疼痛,他此刻越来越深觉得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已经有了新宠,而他们的一切都已无法回到过去。 迈开脚步,特司迪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 看着特司迪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越走越远,蕾纳斯心里瞬间冷了下去,一团无名之火不受感情的控制从心底里蹿出。 他明明听到自己叫他,居然像没听到一样地走掉? 蕾纳斯本来想追上去问问他,他的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女皇?为什么总是对她这副敬而远之的态度?但是,一想到他那冷淡的态度,她的脚上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既然他这样无视自己,她为什么还要去在乎他的想法?!蕾纳斯瞪着那已经消失在尽头的身影,脸色愈发阴沉。 “干吗摆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不过就是没听到你在叫他而已,有必要那么气愤吗?”看着蕾纳斯阴沉的小脸,夜意有所指地问道,“难道,你很在意他的行为,或者说……你喜欢他?” “我喜欢他?”听夜那么一说,蕾纳斯愣住了,“我喜欢特司迪?” 不对!她心爱的人从以前到现在为止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夜一,而特司迪只是凑巧长得像夜一,她对他的感情不是喜欢,而是一种借慰。蕾纳斯在心里狠狠地否定。 她不会喜欢上特司迪,或者说……不应该喜欢上特司迪。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段时间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特司迪。每当特司迪用谦恭而疏离的语气对她说话时,她的心里就会莫名地不舒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蕾纳斯脸上不断变换复杂的表情,夜轻声笑起来:“你不会连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吧?” “你觉得我喜欢他吗?”蕾纳斯不答反问。 “如果,今天走的人是我,你会那么生气吗?” “不会!”她最多只会奇怪,夜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答案已经出来了!”夜笑得一脸了然。 夜说得轻松,但蕾纳斯听得却很不轻松。 是这样吗?这真的是喜欢吗?她开始不确定了…… 越想越觉得思绪混乱,蕾纳斯摇摇头决定将这些复杂的事情抛到一边,不去想它。 “对了,玄让我最近带你回奴隶场办手续。上次匆忙带走你,很多交接工作都还没做,而且我也打算再去那里看看。如果你没事,下午我们一起去吧。”蕾纳斯突然想起玄之前的提醒。 夜微微一愣,继而没有异议地点点头。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蕾纳斯心不在焉地说着,挥挥手,转身离开。 看着蕾纳斯渐行渐远的娇小身影,夜转身看向身边的垒,轻声说道:“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呢,不是吗?” 蕾纳斯对他真的不坏,即使知道他身怀绝技后还是如平常那样自然地对他。没有一丝想要利用他的意识,身居这样的高位,却能保持一颗明净的心对人,这样的她让他感到信赖和安全。 曾在生死间徘徊,曾遭遇利用和背叛,他已经十分疲倦,只是想找个安稳的地方生活。想想,现在这一切正是他所想要的,他已经不想再漂了。 “……”垒如座巨山般静静地站在一边,没有回话。 微薄的嘴唇性感地向一边扬起,夜那深刻刚硬的五官因为微笑而变得柔和动人,琥珀色的美丽眼眸里流溢着迷人的光彩。 夜武(下) 3赤血 赤血受伤后她一直很担心,所以告别夜以后她立刻找到玄,让他带她去“暗部”看望赤血。 “赤血的伤怎么样了?”走在暗部的阴暗走廊上,蕾纳斯关心的询问。 “经过调理基本没大碍,不过……”玄说到一半,突然皱起眉头,表情有些无奈。 “不过什么?”焦急的追问。 “这次的战败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刚治疗完就把自己关在房里。”玄苦笑的摇摇头。 “……都是我的错,哎……”听玄那么说,蕾纳斯深深的自责起来。 “陛下也不需要太自责。”玄露出难得的温和表情安慰她。“不过这个夜的确是出人意料!虽然之前我就觉得他不简单,但是没想到他那么强。不仅力量强大到能轻松打倒赤血,而且那敏锐的直觉和正确的判断恐怕是经历了无数战争的洗礼磨练出来的本能。……之前我为他手术的时发现他身上全是伤痕,有些伤是从幼儿时期就遗留下来的。这个人恐怕从小就生活在战场上。”玄语重心长的说,他现在越来越不确定是否应该让这样危险的人留在女皇身边。而且关于他的真实身份至今都还查不出点头绪,看来夜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从小就生活在战场上?因为这句话,蕾纳斯皱起了眉。有谁会让自己的孩子从小就去打战?“玄认为他以前是……” “能有他着这样一身‘勋章’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从小就从军的军人,但是他看起来没有军人的卤莽和粗俗,反而像受过高等教育的贵族。所以另一种可能性更大……他也许是大世族之子,而他的国家长期处于战乱中。但……就算是被灭国,贵族也不应该沦为奴隶。” “恩,看来他的身世还真不简单。”蕾纳斯挑了挑眉。有一身武艺,性格奇特,变成奴隶还能有忠心不二的部下守护,斗气被人用稀有的装置封印。夜的身世让她越来越有兴趣了。“玄能查到他以前的身份吗?” “陛下放心,我已经派暗部精英在查了。” “好!” 一群孩子在黑暗的笼子里恐惧的颤抖着,他们的身前一只比人还粗的巨大黑蛇正吐着蛇信,闪着幽光的双眼扫视着这些被关进笼里的小孩。正思量着要从哪个小孩开始吃起。 “不要让我失望,无言!”他的脑海里只有老师的这句话。他的表情和其他的小孩不一样,没有丝毫恐惧。 他是进笼杀蛇,而不是等着被蛇杀! 周围同龄孩子的哭声和死亡丝毫不能影响他,他集中精神,注视着巨蛇,记下它每次攻击的特点,脑中思考该如何致它于死地。 他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是天生的杀手,他没有怜悯和害怕,没有情感,他所要做和所要想的就是怎么样完成任务,活着从这里出去。 手中的匕首闪过黑光,瘦小的身影凭空消失,再次出现时,巨蛇的天灵盖被刺穿,一个全身鲜血的小孩手中紧紧握着黑匕首压在蛇头上,任蛇死命的挣扎也绝不放手。没有多久,黑色巨蛇安静了下来,再也不动了。而他,也成功的完成了任务。 “你做的很好。”即使是那么困难的任务,在成功完成以后,老师也不会对他多说一个字。但他还是幸运的,那些没有完成任务的小孩,从此以后他就再没有见到他们过。 他人生唯一的意义就是完成“那些人”给自己的任务。以前,“那些人”是老师或暗部的高层,而现在,是女皇。 他从来没有令任何人失望过,即使是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也没失手过,因此他才能成为玄武家主,女皇的影。但这一次,他没有完成任务……他失败了。他丢了女皇的脸,他存在的意义被打破,而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吱!”一声,门突然被推开了,赤血诧异的看向门口。自从他成为了影长——玄武家主后就再也没人敢不经他同意随便推开他的房门,即使是身为长老的玄也从没这样做过。赤血全身紧绷起来,习惯性的摸着腰间的匕首,看着门口,是谁? 昏黄的烛光从门□进黑暗的房间,蕾纳斯皱着眉,看着眼前破旧的房子。她本以为这房子最多外面看起来窘迫点,没想到连房间里面也那么寒酸。赤血他不是玄武家主吗?怎么住在这里?难道玄武家穷得连栋好房子都造不起? 黑漆漆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清楚,宛如黑暗的监牢,这个房间透着一股阴寒,让她很不舒服。 “陛下?”赤血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惊讶。 “赤血,你在哪?这里好黑!”拿着蜡烛四处张望,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从蕾纳斯的身后突然伸出两只手抓着她纤瘦的肩膀,蕾纳斯全身一震。 “是我,陛下!”赤血让蕾纳斯转过身,灯光照在他身上。 看着昏黄灯光下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赤血,蕾纳斯惊住了。 褪去了黑色紧身衣的赤血半卧在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那双蓝灰色的眼眸在烛光下不再冰冷锋利,变得柔和清澈起来。细细碎碎的短发贴在赤血的前额上,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生了病却没人照顾的大男孩,令人疼惜。 令人疼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为什么会突然对赤血有这种奇怪的感觉?立刻将目光移向别处,让这种奇怪的感觉驱散后,蕾纳斯低着头关心的问到:“你还好吗?”。 “我没事,陛下。”赤血看着蕾纳斯低下的头和躲闪的目光,忍不住皱起眉。陛下为什么不愿意看着他?难道陛下已经厌恶他了? “那就好……” 两个人尴尬的沉默起来。她完全没办法像以前看待一个普通下属那样看待此刻的赤血。她甚至不敢相信眼前这看起来纯净犹如清泉一样的大男孩是冷漠麻木的赤血,这差别大得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良。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她有些尴尬的对赤血说着,然后拿起灯,逃似的想要离开。本来她是打算看望赤血并向道歉。可是现在……在他干净清澈的双眸注视下,自己那些已经准备好的道歉话突然显得那么虚假做作,让她一句都说不出。她有些慌乱的想逃离眼前这个令她手足无措的大男孩,让自己镇定一下。 “陛下……您不要我了?”就在蕾纳斯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赤血突然幽幽的看着她说。 顿在了门口,蕾纳斯莫名其妙的转头反问:“谁说的?我为什么会不要你?”,她什么时候说过不要赤血了? “我让陛下丢脸了。”赤血直视着她陈述着,表情平静。 “丢脸?我从来没这样想过!”惊讶的反驳,赤血都因为她而受伤了她怎么还会去在乎丢不丢脸这种无聊的小事!他把她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陛下想换影了吗?我……不够强!”赤血皱起眉,懊恼的说,低下头不再看蕾纳斯。 “但你够好!”叹了口气,打消离开的打算,看着赤血的脸上难得出现的表情,蕾纳斯重新走到他床边轻轻坐下,他还是第一次和她说那么多话……但却是对自己的否决。 她承认也许赤血不是最强,但他一直都是最合格的影,最合格的保镖,就算他失败她也不会嫌弃他,人无完人,只是武技上比别人稍弱一点有什么,她自己不如他人的事比他多得多,照赤血的思考模式自己岂不是要被整个世界抛弃才算公平。她也知道这次的失败让从没失手过的赤血受了些打击,但他也没必要因此怀疑自己的能力! “我输了!”咬着下唇,沉重的说。 “你是输了,但谁没失败过呢?”开导他,她知道现在的赤血内心脆弱消极,需要别人的肯定,特别是她的肯定。“真的要说是谁错了,那一定是我。我不了解夜的底细而低估了他,所以害你受伤了!”她希望能让赤血明白自己并不那么在乎输赢,让她耿耿于怀的是他的伤势。 “陛下,您……不怪我?”问出心中最深的不安,赤血抬起头,清澈晶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蕾纳斯的双眼。 看着赤血清澈的眼睛,蕾纳斯仿佛被吸了进去。那双眼睛是那么纯净透彻,没有丝毫杂念,仿佛是世界上最干净的水晶石。如果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是不是说明这个在黑暗中游走的影,他的灵魂也是如此干净清澈?但是……他是影,是活在黑暗中冷酷无情的影,他又怎么能保有这比孩童还纯洁的眼神? “不怪你!”看着赤血蕾纳斯肯定坚决的回答。 听到这样坚定的回答,赤血的眼中分明闪过惊喜和快乐,但是一抹空洞却突然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8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8部分阅读 侵袭,驱除了那些人性的表情。看着赤血这样的转变,蕾纳斯虽然困惑,但却不动声色。 “那……请陛下责罚我!”赤血突然恢复空洞的表情,淡然的说。 “责……罚?”蕾纳斯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她没听错吧,责罚他?“为什么?”她不已经说是自己的错并且不怪他吗,为什么却要她责罚他?赤血的逻辑会不会太奇怪了? “因为我没有完成任务!”对他来说,无论是不是他的错,没完成任务就应该受到责罚!这是他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 “我说了,那不是你的错,是我判断失误!”觉得赤血的要求莫名其妙,蕾纳斯忍不住提高了嗓音。 “这不重要,没完成任务就要责罚。”赤血依然坚持,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认真等待着。 “天!”蕾纳斯有了无语问苍天的感觉,她第一次了解到赤血原来是个顽固死脑筋,思考模式是单行线。这不是逼着她做坏人吗? “请陛下……” “停!不许说了!你想要责罚那我给你就是了!”受不了赤血的倔强,蕾纳斯忍不住妥协。 “恩!”点点头,赤血果然乖乖的闭嘴了。 撑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赤血,她该责罚他什么呢?别说她很少罚人,明明是她的错却让赤血来承担,这事她怎么也不可能干的出。哎……赤血真是让她难做,就是找完全没有线索的四家镜都比责罚他来得简单! 四家镜!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可以让赤血帮她找四家镜啊。暗部可是覆盖了整个冰封的情报组织,通过暗部一定能很快就找到四家镜的线索。而且因为是责罚,她可以要求赤血将她找四家镜的事保密。毕竟她可不想让别人认为她是个花痴,才15岁就对男宠这种事那么有兴趣。(事实上15岁就册封近侍这已经给人留下花心的印象了) “赤血!我决定……”抿了下唇,但是真的要告诉赤血,让赤血为她找四家镜吗?这会不会太尴尬了?毕竟四家镜和男宠息息相关,赤血听了一定会误会的。 赤血认真的看着她等她说出下文。看着他等待的表情,蕾纳斯忍不住对自己翻翻白眼……算了!丢脸就丢脸吧,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我想让你帮我找四家镜……”她小心翼翼的说,说完立刻注视起赤血的表情。 果然够劲爆。赤血听到她那么说,全身一震,瞪圆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四家镜?” “对,就是镶嵌着四神兽的铜镜,你应该知道吧。”开了头接下来就容易了。不去理会赤血的惊讶,蕾纳斯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知道……”皱起眉头,赤血颤抖的手悄悄伸向自己的腰后,按在腰后的一个暗袋上。 “恩,那你能找到它们吗?”兴奋的问到,只要赤血能答应自己找到那四面可恶的镜子,她就可以安心的治理这个国家了。 “……”看着蕾纳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手掌下熟悉的“东西”被他紧紧握着,他犹豫着是否要拿出来。 看着赤血的表情,蕾纳斯有些无奈,不就是“四家镜”吗?她也知道不大好找,但也没必要紧张到连冷汗都流出来吧。 “算了……也不想为难你!”收回找四家镜的要求,她忍不住叹气抱怨起来,“哎……难道四家镜真的不存在吗?哪怕找到一个有用的线索也好。” 有用的线索?如果只是要线索的话……“陛下,我知道一个线索。” “什么?”一听到有线索,蕾纳斯立刻激动起来。 “白虎镜在雷克司手中!” 什么?雷克司拥有四家镜中的“白虎镜”? “你说的是真的?”诧异的追问,她找了那么久的四家镜之一居然会在那个自大的孔雀男那?这……这是在开哪国玩笑啊? “真的!”点头肯定的回答。 这个肯定的答案不但没有让蕾纳斯感到开心,反而更加头疼起来。打从来这世界第一天,她与那个孔雀男就结下了深厚的梁子。没想到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四家镜居然有一面在他手里,难道要她去求他将镜子给她吗?相信就是她去求他也不肯给的。 不过……至少她已经知道了,知道总比不知道好。再难搞定的人,为了救夜一……她也一定会搞定!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匆匆和赤血打了声招呼,蕾纳斯毫不迟疑的离开。下午约好了夜一起去奴隶商人那,而且知道白虎镜的下落她得开始计划行动了。 蕾纳斯刚刚走出房门,赤血松了口气,将手中已经拿出的半块残缺铜镜重新放回暗袋。 第二十三章 奴隶制(上) 1 下午,灿烂的阳光透过厚绒布窗帘的缝隙射进了昏暗的马车里,蕾纳斯微皱着眉头,透过窗帘缝隙看向窗外,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卷翘睫毛微微扇动。 夜安静地坐在马车里的另一端,看着微微出神的蕾纳斯淡淡一笑。看来这丫头心事满重的,还在想特司迪? 他们就这样一路沉默着,没有交谈,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蕾纳斯与夜一起去奴隶场办理转让手续。蕾纳斯的女皇身份使他们受到了极大礼遇,那些奴隶商人几乎是把她当成神明一般供着,办理手续的速度快得惊人。 “我想去角斗场看看。”处理完手续后,蕾纳斯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奴隶商人全身一颤,瞳孔一阵收缩,连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恐怕不大方便吧。那里环境不好,陛下还是……”奴隶商人惨白着脸,立刻找借口试图打消蕾纳斯想要去角斗场的念头。 蕾纳斯眯着眼,怀疑地看着奴隶商人。他的脸色和语气中有藏不住的恐惧害怕,难道角斗场发生了什么事? 蕾纳斯和夜交换了个眼神,不顾奴隶商人的阻拦,态度强硬地向角斗场走去。 远远她就听到嘈杂的呼喊声,到了角斗场后她的脸色更是阴沉…… 角斗场中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看众台上坐满了观众。其中大多是穿着禁军军服像流氓一样的三军士兵。他们对着角斗场内的血腥屠杀疯狂地乱叫笑闹,丝毫不在乎别人投去的厌恶眼光。 斗兽场内,被献祭给野兽的奴隶为了逃离无可避免的死亡,满场狂奔。一群以猎杀为乐的野兽不待嘴边的鲜血干去,立刻向新投进斗兽场内的奴隶发起猛攻。 奴隶葬生兽口前的凄厉惨叫能让人的血液瞬间结冰,但更令人心寒的却是看台上不时爆发出的一阵阵欢呼。 这些画面血腥残酷到令人发指!在这里,她看到的只有人性的泯灭。 强悍如夜看到这宛如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后,脸上都失去了血色。一想到几天前他差点也成为那血肉模糊的尸山中一员,一股寒气就不断地从他脚底往上蹿。 “这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蕾纳斯愤怒地质问跟随在身边的奴隶商人。 对方面有难色地向她说明了部分三军军人这几日在这里的所作所为—— 因为莱迪在奴隶场落下把柄而被女皇处决,曾经在王都呼风唤雨的三军如今已经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三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霸道气焰。未来不再被看好,三军整军队都笼罩在一股萎靡之风下。 但三军毕竟是由贵族子弟组成的,怎么可能平静地忍受如此耻辱?躁动的火苗在军队每个人的心中燃烧。为了发泄这无名之火,他们将错全归咎于那些无辜的奴隶,结伙到奴隶角斗场发泄愤懑的情绪…… 他们就像是一群为血腥与尸体欢呼雀跃的苍蝇一样,不分日夜地游荡在角斗场中。他们买下一个又一个奴隶投到角斗场中,看着奴隶在恐惧与崩溃的边缘为求生而挣扎,最后痛苦地死亡,用来满足他们嗜血的欲望。 奴隶商人解说之余,还不断地强调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他们所乐见,就连见惯了屠杀场面的奴隶商人都开始为这永无至尽的血腥杀戮感到恐惧,希望这些毫无人性的三军士兵能早点失去兴趣而离开。 但这些有钱有势的瘟神们却不这么想,对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兴趣愈发浓厚,迟迟不肯离开。 蕾纳斯铁青着脸,前些日子她才刚以女皇的身份在所有人面前说了反对不将奴隶当人看的话,今天再来却让她看到比那时更残忍的画面,蕾纳斯心中的愤怒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 三军果然能不断地带给她“惊喜”! 现在的她恨不得能将这些三军士兵全部丢到兽栏里,让他们也尝尝被野兽啃食的滋味。 她立刻让跟随的侍卫传来军队,果决地下令将那些三军士兵全部抓捕起来。 随着突如其来的抓捕行动,角斗场内顿时乱成一片,那些准备投入兽口的奴隶在蕾纳斯的命令下被放了出来。 面对脸色冰冷严肃的女皇,奴隶商人纷纷小心地躲开。 那些三军士兵在被扣押前全都气恼地怒骂着,困惑不甘地被押离斗兽场,边走还边中气十足地大喊着“没犯法、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抓人!” “就算你把那些士兵抓了又有什么用?就算不是他们也会有别人来这里用奴隶的命买乐子,你能每个人都抓起来吗?只要有奴隶制的存在,这种事就永远不会消失。”站在她的身边夜,对着满地尸骸幽冷地说道。 听着夜的话,看着那一排排等着被送上角斗场的奴隶。她明白就算她能救下一两个奴隶,却不可能将他们全都救下。即使惩罚了这些士兵又能如何,只要有奴隶买卖,这样的事就会不断重复发生。 蕾纳斯垂下眼帘,沉默下来。 她不愿意看到奴隶们被丢入斗兽场任死神摆布的画面,更不希望那些有钱的贵族继续用钱去买别人的生命来玩弄。 在她的心中奴隶也是人,也有生存的权利和人格尊严,这些都不应该随随便便地就被他人剥夺。 但是,面对这个存在着长久奴隶制度的国家,她又能怎么办?她能改变这一切吗? 激烈的思想斗争在蕾纳斯心中天人交战,她是个无实权的女皇,却要用自己脆弱的皇权来对抗深植人心的奴隶制,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身为冰封的女皇,作为一个坚持奴隶也是人也有生存权利的女皇,她不得不直面奴隶制的弊端,这种血腥的制度只会磨灭人的人性与尊严,只会一再强化人生来就不平等,没地位的人就没有出头机会这种思想。所以她至少也得关掉角斗场这个制造痛苦的“屠宰场”。 “是,我不可能把每个人都抓起来。但以我女皇的能力,能做到比你想象的要更多。”蕾纳斯明亮清冷的紫眸望向晴空,一抹霸气从她眉眼中隐隐透出。 也许,她真的能做到别人都做不到的!看着蕾纳斯眺望远方沉思的侧脸和隐约间透露出的睿智霸气,夜沉默了。 奴隶制(下) 2 阳光穿透云雾俯照大地,新的一天已然开始。侍从们天还未亮就开始忙碌准备早朝工作。蕾纳斯一脸凝中的任由侍从装扮后,来到前宫,开始上朝。 看着一身伤痕脏乱不堪的莱迪被士兵拖了下去,余生都将关押在阴暗冰冷的地牢深处,蕾纳斯看着他颓败的离去背影多少有点愧疚。毕竟他之所以那么惨全都是因为被她算计,不过这种多余的怜悯也只是在她脑海中停留了片刻就立刻消散。 在册封雷文为三军副军长后,整个朝会炸开了锅。毕竟任命一个文官为武将的确很令人震惊不满。好在右相出来为自己的儿子说了几句“公道”话,将马蚤动压了下去。 处理了三军的事后,其他事她基本插不上手。朝堂上臣子们有条不紊地汇报着近日的工程事项和工作进度,蕾纳斯一脸安静地坐在王位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 昨夜,一晚她都不断思考着奴隶角斗场和奴隶制度的事。她已经铁了心要关闭奴隶角斗场,但还没有一个完美的方案。 等臣子们的汇报快完结时,三军军长格伦终于耐不住性子站了出来。 “陛下,昨日您在奴隶角斗场中毫无原由地抓获了三军的大部分士兵,没有这些士兵,不少军务的事都耽搁了下来,严重妨碍了三军军务部的日常工作。所以请您将他们放出来。”格伦义正词严地对蕾纳斯说道。三军士兵并没有做错什么而被抓起,所以他觉得公理在自己这边。 “哦?你觉得我是毫无原由地抓走他们的?”蕾纳斯挑着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这个带领了一群狂妄之徒在王都里为非作歹的三军军长格伦,她都还没怪罪他不好好看着自己手下,他倒先质问起她来了?也好,她还正烦恼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有关奴隶的事! “他们只是在奴隶角斗场内娱乐,并没犯任何错不是吗?陛下。”皱了皱眉,格伦面对蕾纳斯高深莫测的笑颜有些摸不着底,蕾纳斯看着他的冰冷目光让他心底生出些许畏惧,连说话的口吻都变得谨慎起来。 “你觉得他们没犯任何错,但是,我看到他们的问题却不仅仅是犯错这样简单。你也知道我是从奴隶场把他们抓来的吧?具体时间和原因你知道吗?”蕾纳斯依然浅笑着,一脸平静自若。 “这……”格伦皱了皱眉,不知该如何接口才不会出错。 “是在执行公务的时间!我很好奇,明明是工作时间,为什么三军士兵能到角斗场买乐子?而且还不只是我去的那一天如此!据说这样的情况有好一阵子了,作为三军军长,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吧?”她冷笑地看着格伦问道。这算不算被她亲自查证三军军长对三军的管理不当? “我……”格伦额上渗出了些冷汗,的确是他失职在先。他低下头有些愧疚,已经没胆量再去面对女皇的眼睛。 “三军的军纪实在令人担忧。在工作时间士兵群聚在角斗场内寻欢作乐,作为三军军长的格伦军长对此却漠不关心!我从没见过这样随便的禁军。同样是白虎家的世子,雷克司做的却比格伦你要好得多,我真的对三军很失望。” 格伦低着头,捏紧拳头,骨节被他捏的“啪啪”直响。女皇居然拿他和雷克司做比较,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边的雷克司皱起眉两道英气的眉,淡蓝色的双眼微眯。女皇这番话说得有些故意,有点心眼的人都能听出她是故意拿自己和二哥做比较,挑拨他们的兄弟感情。心里闪过一丝担忧,以二哥那种易怒的性格现在恐怕是被气得半死,很有可能连他也一起记恨上了。 蕾纳斯抬着头,冰冷的紫眸俯瞰着下面的臣子,态度冷硬地说道:“所以,我决定由太师参与三军的管理,重整军纪!”她那高高在上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带着一种赌博一样孤注一掷的心态说出这个决定。 “什么?”格伦惊诧地抬头看向蕾纳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她居然让对一向看三军不顺眼的太师来管理三军,架空他作为军长的权利? 不仅格伦对蕾纳斯突如其来的决定感到惊骇,下面的臣子们也都震惊得一片哗然。这不是明摆着要给三军做一次全面洗牌吗? “任何人对我的决议有意见都可以提出,但是别忘了,我是以女皇的身份下的这个命令。反对我的提议,就是在反对我身为女皇的权威!”蕾纳斯面对下面马蚤动的臣子们撑起女皇的强势气势。如果失去这次削弱三军的机会,以后恐怕很难再找到这样的好机会。而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整治三军,所以她只能用自己女皇的权利与威严来赌一把。 大臣们面面相觑,虽然对女皇的独断颇有微词,但三军在王都的恶名在场所有人都耳濡目染,没人能提出具有说服性的反对言辞,而且不会有人愿意为已经穷途末路的三军而得罪女皇,所以马蚤动很快就消弱下来。 人们看向格伦的眼神都带着同情和幸灾乐祸,三军的好日子真是到头了! “另外,这次去奴隶角斗场使我感触很深,真想让各位也看看那里宛如地狱般的景象!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待奴隶的,但是在我看来,奴隶和我们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为什么面对同类,我们这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会做出这样血腥无人性的事?将活人投入兽栏中,看着他们被野兽吞噬,这样的画面是能净化人的心灵,还是能让自己变得高尚?在我看来,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嗜血与野蛮的表现!”话头一转,蕾纳斯切入重点,肃清军纪只是她计划开始的一小部分,她真正的意图是关闭奴隶角斗场! “但……奴隶从法律上来说并不算是人。将奴隶投入角斗场内不算是犯罪。”特司迪突然出面善意的提醒。当官的个个都有钱有势,三军士兵所做的事虽然他不屑去做,但是朝中不少大臣都做过。女皇的话不仅针对三军士兵,也针对了那些曾经去过角斗场的贵族。他怕她这话一出,会得罪不少人。 “那我们来说说那些奴隶的前身吧。在成为奴隶前,他们大都是普通人,后来或因为贫困动荡而出卖自己,或因为国家战败灭亡被虏。如果有一天在场各位不幸变成了奴隶,会认为自己不是人吗?大的不说,奴隶角斗场不仅剥夺了奴隶的尊严,更否认了他们的生存权利,让这样野蛮的奴隶角斗场存在合理吗?” 臣子们全都沉默下来。 蕾纳斯所说的他们都知道,也理解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但是奴隶角斗场在已久,是整个社会娱乐的结构的一部分。人们都不喜欢改变习惯了的事物,而且他们并不觉得奴隶角斗场的存在有什么不好,毕竟按照法律来说奴隶也不算是人。 太师有些诧异地看着身旁年幼的蕾纳斯,她的这番话说得如此突然、如此出人意料,让他十分震惊,同时也感到欣慰。女皇真的已经成长,她看事物的方式已经越来越像一个优秀的帝王。 他也不赞同角斗场的存在,那种血腥的地方只会抹杀人对生命的尊敬。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女皇的想法,自己现在公然支持女皇只会变成一种自私的赞美,所以太师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静观其变。 “陛下是想要关闭奴隶角斗场,是吗?”白虎家主仑克突然开口,替蕾纳斯说出她的决定,他那双饱经风霜却依旧犀利的灰色双眸直直地看着王坐上的女皇。 “是!而且不仅只是想关闭角斗场,我还要改革奴隶制!”蕾纳斯眉宇间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毫不示弱地对白虎家主强硬地说道。就算是仑克也动摇不了她废除奴隶制的决心! “老臣觉得……”仑克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女皇。 臣子们的目光纷纷转到仑克身上,女皇刚刚才责备并打压了他的长子——三军军长格伦。他这个掌握了冰封半数军权的大将军肯定怀恨在心,想要趁机反对女皇这突如其来的决定,给女皇一个下马威。 不仅臣子们那么想,连蕾纳斯也那么认为,仑克一向甚少发言,但他一开口却能影响所有人的想法。有武力才有权利,这果然是古今不变的真理。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等待他说出反对的话。 “这是个英明的决定!”仑克缓慢而又字字清晰地说道。 啊?这下所有人都傻了眼,这情况似乎和他们想象的完全相反。白虎家主仑克不但没有反对女皇的专制决定,反而称赞女皇英明! 诧异的看着仑克,他居然认同自己?她明明一直都在暗中算计白虎家,甚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接削弱他长子在禁军中的权利,而他却对这样的自己表示支持?这真的令她很意外。难道她真的看错了仑克?她一直以为仑克是个想要架空她皇权的野心家,但现在看来……也许自己之前的怀疑是错的? “老夫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决定。现今的几个强大帝国都陆续废除了奴隶制。这不但没使那些国家遭受损失,还使他们的人民更加团结。冰封也该到了慢慢废除奴隶制的时候。”太师也站了出来,有理有据地说道。 “我也赞成这个决定。”雷克司也站出来说道。 “我也赞成……”臣子们随即一个个站出来表态。 看着朝堂上臣子们眼中渐渐浮出的尊敬和认同,蕾纳斯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心里却激动震撼。 她本以为改善奴隶制的意见会遭到很多人反对,这将会是一场长期苦战,但却没想到有那么多人支持她。她的提议第一次有那么多人响应,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特司迪远远的看着她,她真的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帝王了。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将目光转向她,明明知道她的善意和光芒不可能为他展露,但却不自禁的被那耀眼的身影,强势的王者之气深深吸引。她是个聚光体,只要她一开口,没有人能忽视她的存在,即使是刻意…… 改革奴隶制度的决议超乎想象得顺利通过,具体的细节蕾纳斯全权交给太师和信任的大臣去处理。她相信太师他们一定能很好地完成任务,让奴隶们得到更好的待遇和生存环境。 蕾纳斯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却不知道在臣子们的心中曾经那个任性的女皇已经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可以令他们信任令他们期待的全新的女皇。 她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臣子们的尊重。 第二十四章 女皇与雷克司 1 处理完改革奴隶制度的事后,蕾纳斯撇过白虎家的雷克司,心里想着却是自己和流炎关于四家镜的协议…… 朝会结束前,她叫住了三军的副军长雷克司,让他下午入宫参见。 这一举动在所有人心里掀起了千层浪,大家都开始猜测女皇这番举动背后的真正用意,她对雷克司是否还余情未了,或她心里打着别的算盘。 她的做法太师大加赞赏,女皇这一举一下就激起三军军长格伦的不安和嫉妒,格伦那一脸阴沉明显的暗示着两兄弟之间的矛盾更加激烈。 特司迪努力维持着表情的波澜不惊,但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已经有了一个夜,为什么还不放过雷克司?难道真的要把天下美男全都收之后宫她才满足?之前对雷克司的冷漠和不在意难道是她的刻意伪装?她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真的不明白蕾纳斯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她对待感情的方式让他一再惊骇愤怒。明明已经看透了她,为什么自己还会一再对这个把感情当游戏的女孩倾心?实在是自取其辱。 雷克司对女皇的邀请同样困惑不解,她不是对他没兴趣了吗,为什么又突然亲近他?转眼看见自己兄长那一脸冰寒,难道她还想继续挑拨他与大哥?这很有可能。 其实蕾纳司的想法很简单,远没其他人那么复杂。 既然已经知道白虎镜在雷克司手中,她自然不能毫无行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她先要从了解对手开始。既然要了解雷克司,首先就要多与他接触交谈。 因为她的心思过于单纯,又将注意力全投在白虎镜一事上,所以完全没注意到特司迪在平静表面下隐忍的怒火和雷克司的困惑,她宣布朝会结束后如平常那样平静地下朝。 回到后宫,蕾纳斯换下一身束手束脚的正式礼服,穿着轻便的练武服来到空旷的花园与夜和垒一起习剑,顺便等待雷克司的到来。与雷克司这样的武学精英相处,他们能有的共同话题恐怕也只有武技,所以她让夜也来了。 冬季已过,王都已是一片春色盎然。原本光秃秃的树上不但长满了嫩绿的叶,还开出了粉嫩娇艳的花。花期短暂仅有数日,整个皇宫中一片落樱缤纷的美景,宛如花之天堂。 拿着手里的细剑,蕾纳斯顺手挥出几个小剑花。以前她学过西洋剑术,虽然算不上精深但也还过得去。 “陛下,剑可不是用来耍的,你这样的剑法只能用来表演,完全不能用来对付敌人!”夜在一边看着,好笑的说。 “那要怎么用?”蕾纳斯不服反问。 “力度,速度,精确度!”拿着和蕾纳斯同类的细刺剑,夜刺出圈圈剑花,这些剑花不是随意而刺,每刺一下都有一片花瓣穿入。 看着夜快如闪电的出手,蕾纳斯忍不住抖了抖嘴角。这个男人在武技方面难道是十项全能?昨天是矛,前天是弓,大前天是双刀……这个世界上难道没有他不会用的武器吗? “能做到这样你就可以出师了!”夜潇洒的把剑一甩,满天花瓣飘落。 “能做到你这样我早老死了!”羡慕中带着嫉妒,夜在完全没有使用斗气状态下还能拥有这样高深的身手,她的佩服已经达到崇拜的程度。 “呵呵,这不难!你迟早能做到的!”走到蕾纳斯身边为她拾去头上的花瓣,夜微笑着说。蕾纳斯的武学天赋好,领悟力超强,而且和一般的女孩不同,她从来不会抱怨练习的辛苦和枯燥,一旦认定目标就会坚持不懈的去完成。这样的性格,他喜欢。 经过长廊,雷克司来到了皇宫内院的大型花园中。刚刚侍从说女皇就在这一带,可是他连她的影子都没看到,不知道她跑哪去了。 就在四处寻找女皇的身影时,一道银光从他眼角闪过,雷克司疑惑地看去,蕾钠斯的身影随即映入他眼中。 花瓣飘落的树阴下,穿着宽大武者服娇小的她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的细刺剑挥舞着,身影仿佛神秘的花之精灵,连具有杀伤力的银剑在她的手中都不再是武器,而变成了一种舞蹈的道具。 雷克司的目光被她深深吸引,心跳悄悄加快。 他痴迷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入隐在树上的夜眼中。“陛下,先休息一会吧,您的身后似乎有一个访客。”夜从树上跳下,突然开口说道。 蕾纳斯先是抬头看夜,当听到自己身后有人时,立刻转头,正好对上雷克司有些尴尬的表情。 “雷克司你来了怎么不叫一声?”平静地将自己手中的剑收回鞘中,蕾纳斯微笑着走向雷克司。而雷克司正愣愣地盯着走到她身边的男人和那男人身后的巨人。 从那人一出声雷克司就注意到了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让雷克司全身一震。 这个男人看上去非常邪美高雅,他的美神秘而又充满魅惑,无论男女都会被他充满异族气质的邪美外表所吸引。不过,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那是一种很难被形容的颜色,明明是温暖的琥珀色,却让人觉得冷若寒冰,令人印象深刻。 这样出色的男子连自己都不敢说能与之相比。以前他一直自负地以为自己算是世上少有的美男子,看来一山还有一山高。 而那个巨人……除了惊叹其“巨大如山”外,雷克司再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 “他是夜,同时也是我的武技老师,后面那像山一样的大块头是垒,夜的随从。”蕾纳斯正式做起了介绍,“夜,这是白虎家的雷克司,现在在禁三军任职副军长。” 夜?原来他就是传闻中蕾纳斯新纳的男宠! 果然像她的风格,美男她从来不会放过。雷克司不自觉地在心里拿自己与夜做比较,一种不甘嫉妒的情绪扎在他的心头,隐隐做痛。 夜丝毫没察觉出雷克司的复杂心态,礼貌地对他点点头。 “夜可是一个武技高手,在整个皇宫都没几人是他的对手!”蕾纳斯笑着向雷克司介绍道。 对着雷克司,夜难得谦虚地说道:“没有那么夸张,比我厉害的人多了!” 两人之间再平常不过的互动在雷克司眼中却变了味。 在他看来,蕾纳斯对夜的赞美是对心上人的信任和骄傲。一丝突如其来的刺痛从胸口传出,他觉得一阵气闷。 他仿佛是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上人被别人夺去的无能男子,心里有无奈,有不甘。 “陛下的眼光果然好,有这样俊美的男子在旁想必不会再将别人放在眼中。”冰冷地看着他们,雷克司无法保持平静与沉默,带着浓浓醋味的讥讽的话语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说出。心里却百味成杂,想必蕾纳斯眼中只有这个夜,容不下自己吧! 这突如起来的嘲讽让蕾纳司和夜均是一愣。 “……你是什么意思?”回神后蕾纳斯锐利的眼神像两把利剑一样射向雷克司。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与夜之间有什么暧昧的关系,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毁谤。 接收到蕾纳斯冷凝的眼神,雷克司慢慢冷静下来。 他有什么资格妒忌?他不过是一个军官,而对方却是女皇的男宠!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是在妒忌,恐怕也只会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雷克司在蕾纳斯的瞪视下那一脸想要逃避的不自然神色让夜忍不住好笑地双手抱胸,心里揣测着蕾纳斯的魅力还真大,这恐怕又是一个她的裙下之臣。 “不知陛下找我有什么事。”雷克司主动打破尴尬的沉默,转移话题的问道。每次面对她,他都把持不好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并不想在此多做逗留。 “……其实我最近刚开始学习武技,对此很感兴趣。雷克司骑士年纪轻轻就有一身不凡的武技,无疑是这方面的人才。我想更深入的学习,不知道你能不能指点一二。”抿了抿唇,蕾纳斯压下心中的不快,尽量平静诚恳的说道。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虚假。 其实要学武,光夜一个人教她就够,但是她想借这个机会拉进与雷克司的关系。毕竟白虎镜在他手上,他们两没什么好交情,与其贸然向他索取,不如先缓和下两人之间长存的矛盾。 对武技很感兴趣,想更深入的学习?这真是那个每星期举办一次舞会,只对服饰与时尚情有独钟的女皇会说的话吗?虚假!蕾纳斯的话刚说完,雷克司忍不住讥讽的冷笑一声。 就算深刻的感觉到蕾纳斯的改变,但是曾经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的盘踞在雷克司心中,让他成见的对蕾纳斯做出错误判断。 这小子!眯着眼冷看一脸讥讽的雷克司。他这番无礼的举动比刚才的话语更强烈的激起蕾纳斯的愤怒。 尽管怒火中烧,但是她还是尽力克制住自己。之前还对他略有改观,现在看来他还是那个自视甚高的孔雀。她跟他一定是命定不和的冤家,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不是白虎镜在他手上,她一定会把他彻底整翻! 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仇啊?夜困惑得看着雷克司和蕾纳斯之间的互动。刚刚他还以为雷克司是女皇的裙下之臣,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么简单。他还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对女皇这样无礼。 出于好奇,夜嚼着不怀好意的微笑询问雷克司:“雷克司副军长,女皇刚刚说的话有错吗?为什么你会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如果说雷克司的无礼是大胆的让人无奈,那么夜的直白就大胆到让人尴尬。 夜这绝对是没事找事!蕾纳斯惊讶的看着夜,虽然她对雷克司的无礼很不满,但是也没必要挑明了吧。 雷克司也没想到会被提这样的问题,他呆了一下,然后很自然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女皇不应该拿刀,更不应该学武。如果只是当成无聊时的消遣这倒无所谓。” “为什么我不该拿刀?”雷克司的说法触动了她心中一根叫“自尊”的敏感弦,蕾纳斯忍不住反问。 “女人应该是被男人保护的。”雷克司像绅士一样微笑说着。在他心里女人都是温室脆弱的花朵,受不了磨难,只能由男人守护。她们一旦离开了男人的保护就会被狂风摧毁,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离不开男人的呵护。 自大狂!蕾纳斯在心里暗骂着,但是表面上却什么都没表露出。 “如果我想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而学武呢?”她认真的看着雷克司问。 雷克司被蕾纳斯认真的表情惹得忍不住低头轻笑起来,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陛下!如果你要自己保护自己,那我们这些臣子可就要担心了!”即使没有把话说白,但是雷克司口中对女性能力的轻视已经表露无疑。他本来想控制住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蕾纳斯那一脸正经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将她的自信摧毁。在他心中有一种连自己都没发现的不平衡。越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越是极力想将对方的高傲压下,甚至不惜在言语上刺激她。 看着雷克司讥讽的笑脸,她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很讨厌这个家伙!讨厌到恨不得能直接把他生蒸油煎了。她真不明白原来那个女皇的眼睛是长在了膝盖上吗?这样臭屁的孔雀男也喜欢? 蕾纳斯在笑,但那笑很假,她的嘴角时不时的抽搐,眉头一挑一挑,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不将愤怒表现出来。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清楚得看出她隐藏不住的怒意。 夜好玩的看着发生的一切,这一切由他挑起,但他一点自责都没有。而且第一次看蕾纳斯露出这样精彩的表情,他觉得很有趣。 “看来在雷克司骑士的眼中,我似乎只是个无用的女子嘛!”阴恻的看着雷克司,蕾纳斯冷笑着。同时一点一点将收回剑鞘中的细剑抽出,然后用闪着银光的剑锋直指雷克司。 别人越是否定她,她越有前进的动力,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雷克司的轻蔑令她无法忍受,她绝不允许臣子看轻自己。因为她是他们的王,在他们面前她必须拥有王的尊严! 诧异地看着直指自己的剑锋,雷克司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 女皇这是什么意思?向他挑战?要求与他单挑?天!他怎么能对女皇出手! “接着!”夜突然向雷克司丢来自己手中的细剑,雷克司条件反射地顺手接下,这才明白自己的这番举动等于接受了女皇的挑战,一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夜看雷克司拿着剑不知是要丢下还是还给他的犹豫表情,雪上加霜地说到:“陛下不会斗气,所以你们就做最基础的‘武技’之斗吧。”这番话基本确定了比试开始。 “这……”就是不用斗气,蕾纳斯也绝不是武学多年的自己的对手,这样的比试哪来的公平可言? “开始吧!”蕾纳斯毫不理会雷克司的尴尬,认真摆好备战之姿,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手。 看着蕾纳斯坚定的目光和嘴角泛起的自信微笑,雷克司一时晃神,眼前这个散发着强烈战意和强绝气势的女孩看起来是那么的耀眼美丽! 微风抚过,无数花瓣轻轻飘落。树下,一男一女在这落樱之时相互持剑对峙,令这美景看起来既严肃又暧昧。 但这戏剧性的事件发展却让当事人雷克司万分头疼。他一边后悔自己因为被嫉妒冲昏头而胡言乱语惹来了一个大麻烦,一边又担心,不知道女皇是否真的在生他的气。 乒!乒!乒!蕾纳斯一阵快击后果断得做了一个小前冲,向雷克司重重刺去。雷克司毫不费劲地接下,并轻轻一挑将她弹开。 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失败,但是蕾纳斯依然没有放弃进攻的打算。 她很清楚自己无论是力量还是技术都无法与雷克司相比,用自己的弱点去对抗对方的优点无疑是以卵击石。虽然深知这一点,蕾纳斯却依然没打算放弃认输。对手是雷克司,他不可能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9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9部分阅读 到自己,既然如此就不需把这当成是一场以输赢为重的战斗,而把它当成是一次练习。 看着蕾纳斯屡次失败都未曾因为挫败而放弃,她不服输的性格令雷克司十分头大却也愈发欣赏。不过欣赏归欣赏,雷克司在互击中渐渐失去了战意,虽然自己一直控制得很好,但是一不小心伤了她自己会自责死! 雷克司不再与蕾纳斯做最基础的“互击练习”,突然向她舞出一朵美丽却危险的银色剑花。 美丽的剑花瞬间击败蕾纳斯,她的剑才刚刚接触到剑花,立刻像被放进了搅拌机一样弹飞出去。 她还第一次看见这样漂亮的特技。那朵银的剑花不但好看而且好使,让她萌生了想要偷师的欲望。蕾纳斯不但没有放弃,反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拾回飞走的剑,继续与雷克司对战,并且开始观察起这威力惊人的剑花特技。 她曾学过西洋剑,所以很清楚,剑花是这种软细剑最独特的剑技之一。随着剑花旋转时的速度、力度和角度的不同,能产生不一样的效果,一些只是用来扰敌,没有多少破坏力。还有一些则有巨大的破坏力,但却不是人人都能施展的出,想必雷克司所武的就是这样的剑花了。 蕾纳斯探索的目光被雷克司看在眼里,他知道女皇对自己的特技充满兴趣,但这个他自己研究出来的剑花特技可没那么容易让她学到。 看了两遍以后,蕾纳斯已经能轻松地躲过雷克司的剑花,再看几遍,从她的手中渐渐能使出同样的剑花。虽然威力和范围都远没雷克司的强大,但是这样的领悟力和学习能力让在场的所有人拍案叫绝。 在一旁围观的夜和垒眼中同时爆发出惊艳的神采,夜更是忍不住欢呼出声。但是他们的惊讶绝对不比当事人——被盗取了剑技的雷克司更强烈。 雷克司不敢相信自己的剑花居然真的从蕾纳斯的手中使出,他脸上一片呆滞和震惊。 她是怎么做到的? “被吓呆了吗?雷克司骑士。”蕾纳斯微笑着自信说道,用雷克司的剑花与他对击。 “陛下,您赢了吗?”雷克司压制着心里强烈的悸动,面无表情地反问。他虽然对蕾纳斯惊人的领悟力感到不可思议,但任何男人都不愿承认一个女子的武学天赋比自己好,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心上人。 看雷克司依然不愿肯定她,蕾纳斯细眉一挑:“……会赢的!迟早!” 她再次举起剑,如暴风骤雨般向雷克司攻击过去,但雷克司此时已经全无战意。 一来他实在无法对蕾纳斯下狠手,他不忍心伤害她,更不乐意赢她被她记恨;二来,她一定要战胜自己的执念让他内心很复杂,他根本不介意让她赢,只要她喜欢自己可以站在她面前任她蹂躏也不吭一声。但……前提是不能在另一个中意她的男人面前,这样他不但没有尊严,而且也没有骨气。 在这种两难局面中,雷克司根本不想再打了,但他知道蕾纳斯没分出个胜负根本不可能罢手。轻松地化解了她的攻击后,他使长剑用里一挑,蕾纳斯手中细剑瞬间离手震飞。 看着从雷克司头上飞过的银剑,蕾纳斯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接剑,她的这番意外之举让雷克司一愣,毫无防备地被她重重地撞了个满怀。 一种触电一样的感觉爬过他全身,让他一瞬间重心失衡,直接向后摔去。 他毫不犹豫地扔掉手中剑,反手将怀中的蕾纳斯紧紧抱住,用身体将她保护起来,这样摔到地面时她就不会受伤。 时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而变慢…… 蕾纳斯的发丝带着清香在他的鼻间流转,她娇小纤细的身子在他的掌下软若无骨。那双娇艳的红唇微张,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粉红色的丁香小舌。她那双美丽的紫眸因为惊慌紧紧闭起,看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想去安抚。 雷克司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呼吸开始凌乱,心脏像被一阵阵电流冲击着,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蕾纳斯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最后他的眼中、脑中全是怀里的小人。 咚! 两个人重重的跌进花圃里那一瞬间,漫天花瓣飘舞,雷克司现在完全肯定……自己再也放不开蕾纳斯了! 第二十五章 雷克司的转变 “恩……”轻轻呻咛着,蕾纳斯张开双眼,正好对上雷克司注视着她的蔚蓝双眸,那双如天空般清澈的蓝眸里正燃烧着两团火焰。 像被火烧到一样,蕾纳斯立刻手忙脚乱地从雷克司身上爬起来。 夜好笑的看着尴尬的蕾纳斯,帮忙将她从花圃中拉出来,随便拍去她身上的脏物。没想到这小丫头冲击力那么强,居然能把雷克司和她两人都撞飞。 连蕾纳斯都一身脏物,那做为肉垫先生的雷克司就更好不到哪去了。 雷克司灰头土脸地从地面缓缓爬起,所有人看着他的狼狈样都忍不住在心底偷笑起来,那么注意形象的他现在却像个几天没洗衣服的叫花子。 雷克司完全不顾自己金色的头发上黏着野草和尘土,脸上擦满了泥星。他的目光停留在蕾纳斯身上,脑中一片空白。 “雷克司副军长,我看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你们这个样子也不能再比了,得先收拾一下。”夜大声得对雷克司说,主要是让他回个神。虽然蕾纳斯还没发现,但他早看出雷克司失神的原因,不过在大厅广众下这般□裸盯着女皇看可不好。 “恩……”宛如被人从梦中惊醒一样,雷克司猛然清醒过来,看着在夜身后处理身上花瓣的蕾纳斯,他浑浑噩噩的应着。 “你们在做什么?”特司迪宛如狂风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经过后花园时,他远远地看到蕾纳斯和雷克司两人搂抱在一起跌入花丛,那一刻他感觉有一根利刺深深□他的心脏,呼吸间带着一股火焰的热气。 他有一种冲动——恨不得能立刻冲上去将两人拉开,并在雷克司脸上狠狠补上一拳! 直直地向他们走去,特司迪一脸冰寒。不管怎么说,他才是蕾纳斯的未婚夫,雷克斯有什么资格碰她抱她? “特司迪?”蕾纳斯诧异地向他们走来,神色冷峻的特司迪,有些反应迟钝地问:“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与他不快而别后,他更加疏远她,两人之间的接触也变得越来越少,她还以为他要永远躲着她。而他现在的突然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 走到蕾娜斯面前,特司迪沉默地环视一圈花园里的几人,冷凝的目光在雷克司的身上停下,那阴郁灰暗的脸色让人联想到暴雨前囤积在天空中压抑的乌云。 接触到特司迪充满寒气的嫉恨目光,雷克司冷傲的回视。他并没做什么错事,用不着畏惧特司迪。 特司迪将目光重新投向蕾纳斯。他微眯起深邃幽寒的深蓝双眸,缓缓抬起白皙修长的手,轻抚上她的脸颊,以柔软的指腹温柔地擦过她脸上的泥星子,然后语气冰冷地问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特司迪停留在她脸上的手指温度让她有些恍神,心跳不受控制地乱了节拍,他很少这样主动触碰她。但……他手上的动作是那么温柔,看向自己的眼神却那么冰冷,让她有一种奇怪的错觉,特司迪生气了? 眼角的余光扫过一身狼狈的雷克司,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刚刚武剑的时候……不小心摔进了花圃里。”她只想息事宁人。 “呵呵!”特司迪勾着嘴角冷冷地哼笑一声,停留在蕾纳斯脸上的手指慢慢离开。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说谎来袒护雷克司?看来她对雷克司真的没死心! 一个异族美男子夜满足不了她,所以她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一直都不曾得手过的雷克司身上。他实在太小看蕾纳斯对美男子的兴趣了。 自嘲地想着,特司迪的眼神愈发冰冷阴沉。 “雷克司副军长怎么也这副狼狈样?难道他和您‘一起’不小心摔倒了吗?”看向比蕾纳斯更加狼狈的雷克司,特司迪讥讽地问道。 “陛下刚刚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还好有雷克司副军长保护才没有受伤。”夜突然站出为雷克司辩护。倒不是他对雷克司多有好感,纯粹是因为看不惯特司迪强硬干涉蕾纳斯的过分行为。女皇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吧。 “保护?附近不少侍卫保护着女皇,需要雷克司副军长亲自动手吗?”特司迪鄙夷地瞪着夜,眼角犀利的余光横扫过一边沉默不语的雷克司,冰冷地反问。 “本以为左相大人至少还是个能讲理的人,没想到却那么……”雷克司下意识地出口反击,扁损的话不自觉间脱口而出。 特司迪危险地眯着眼看向雷克司,他们两从来就没对盘过。今天又让他看到他抱着自己的未婚妻,看来一场恶战再所难免了! 就在特司迪与雷克司间串起的火花即将演变成一场肉搏战时,一声怒吼从蕾纳斯娇小的身体中冲出—— “你们够了没!” 这一声气势十足的怒吼把在场的几个人着实吓了一跳。三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到她身上。 怒意使蕾纳斯一双水晶般的紫眸仿佛钻石般闪闪发亮,她实在受不了这几个男人间无聊的争锋相对。他们都吞了炸药? 不过在他们的眼中,蕾纳斯倒更像突然吞炸药的那个。 “特司迪,刚刚的确只是一个意外,既然我没受伤,何必计较那么多呢?”转头看向特司迪,蕾纳斯稍微冷静了点,但口吻却出奇的强硬。 看着蕾纳斯强硬之下的恳求,特司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 她一定觉得自己是在小题大做,但这是不需在意的小事吗?她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他的心情! 一时间,夜和特司迪同时失了继续争辩的心情,沉默了下来。尴尬的气氛在几人中弥漫。 “多谢女皇赏识,与在下互相切磋武技,那么……下臣先行告辞。”雷克司低着头对着蕾纳斯,低沉的声音适时地打破沉默。 点点头,蕾纳斯回道:“今天有劳雷克司副军长了。” 雷克司对女皇行了个礼后,在侍从的带领下转身离开。 夜看着蕾纳斯与特司迪两人沉默的样子,也随即和垒一起告退。 该走的人都走了,两个人面对面地站在原地,却各自看着别处。 “学武技太危险了,也许你可以换个……”特司迪突然开口说道。 听着特司迪的话,蕾纳斯眉头皱起,心里闪过一丝不快。要不就是当她不存在,使劲躲着她,要不就是一出现就干涉她这、干涉她那。特司迪这段时间一再挑战她的忍耐度,今天的这些行为就更是莫名其妙! 难道,因为他有一张夜一的脸她就得一直顺着他吗? “并没发生过什么危险的事,要是连不小心摔倒都叫危险,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安全可言。我要去清理了,失陪!”绕过特司迪,蕾纳斯毫不犹豫地与他擦肩而过,错过了他眼中浮现的懊悔。 看着蕾纳斯撇开他远去的背影,特司迪站在走廊上久久不能回神…… 倒进泥泞花圃那一瞬间,看着漫天花瓣飘舞,他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怀里柔软的少女躯体激起他灵魂中一种陌生的欲望。她的身体毫无缝隙的压在他身上,让他不自觉的全身紧绷,下腹仿佛有火在烧。这是第一次他对女人产生遐想和□,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再次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脸上全是泥水,别人一定会马上发现他因为隐忍着欲望而涨红了脸。这种致命的兴奋感来得那么快,去得又那么慢,过程完全是煎熬和痛苦。他没有任何准备,只能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在他十九年的生命中,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他产生欲望的女孩,而她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在他的怀里呆了片刻。这致命的吸引力让他怎么抗拒? “哥……哥哥……”雷克司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立刻回过神,看见自己最重要的妹妹正站在身旁困惑的看着自己。 “哥哥又在想什么啊?为什么这阵子你老是出神?”自从上次一身泥泞的从皇宫回来以后,哥哥老是莫名其妙的发呆。她完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难道哥哥生病了? “没什么,有事吗?”雷克司看着亚亚微笑着说。 “这个!刚刚寄到家里来的。”亚亚拿出一封渡着金边印着皇室徽章的信递到雷克司面前。 这是……皇宫寄来的邀请函?雷克司将邀请函接过时,手指微微颤抖。他迫不及待的将信封拆开,急躁得有些粗鲁。 信封里只有一张印花信纸,展开,女皇娟秀的小字印入眼帘……内容是:上次比武令她受益良多,希望明日午时他能再次进宫陪伴。 信很短,却足以在他的心湖掀起巨浪。强烈的兴奋充斥着雷克司每个毛孔,他感觉自己快乐的都要爆炸了。 “哥哥,女皇为什么要让你进宫陪伴啊?她不是喜欢别人了吗?你……为什么要笑得那么开心?”亚亚在雷克司身边也看到了信,她困惑的抬头询问,却正好看到雷克司闪亮的眼眸和不可抑制的笑容。 “我没笑!”立刻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雷克司否认。“女皇可能希望有人陪她练武吧。她最近开始学武了。”轻描淡写的说着,雷克司将信小心折好,放进有锁的抽屉里。 “要练武为什么不找别人要找你呢?哥哥你不是不喜欢女皇吗?推掉吧!”亚亚在一边提议到。 “不!”雷克司毫不犹豫的拒绝,然后看见亚亚困惑的表情,他有些歉然的笑笑,轻抚着亚亚顺滑的金发温柔的说:“既然女皇让我进宫自然是有她的原因,现在的女皇已经与以前不同了。亚亚你别担心那么多。”。 “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既然哥哥觉得没关系,她也没什么好说啦。 雷克司收到女皇请函的事不只有亚亚知道,格伦通过下人的密报也同样知情。 狠狠得将手中的瓷瓶砸碎,格伦愤怒的斥退所有上前来收拾的下人。他现在心情烦躁极了。 女皇对雷克司的宠爱让他越发的不安和害怕。他怕有一天雷克司会踩在他之上,成为白虎家不可或缺的骨干,甚至夺走他最想要得到的位置——白虎家主之位!而他,绝不能坐视这样的事发生。 无论是三军还是雷克司,都不能成为阻挡他前进的绊脚石! 第二十六章 震惊自杀案 1自杀事件 夜黑风高的晚上,一辆黑色的马车快速行驶到西德勒候爵府外的隐蔽处停下,从马车上快速跳下两个披着黑斗篷的人,他们下车后四处张望,确定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后快速跃进西德勒家。 书房里只点燃一盏油灯,西德勒在昏黄的灯光下整理公文。这段时间他前思后想,最后决定还是带着妻儿辞官离开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国家。毕竟什么都没生命有价值,与其将脑袋架在刀刃上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讨生活,还不如做个逃亡贵族。再说他身上还有不少钱,就是做个逃亡贵族也能过上还可以的生活。 至于那些深藏军务处的致命资料,就让其他人去烦恼吧。 “好久不见了,西德勒候爵。”突兀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西德勒惊叫一声,连忙转头看去。 阴影中,两个身影站在窗口,而禁闭的窗户不知何时已被无声息的打开,向温暖的房间吹着夜晚的寒风。 “你……你是谁?你来这里……干嘛?”看到隐藏在黑暗中披着斗篷的两个人西德勒吓坏了,他结结巴巴的问,指着对方的肥厚手指抖个不停。白天他在朝中提心吊胆,怕女皇突然下令将他拖到地牢等待砍头,夜晚害怕突然闯进巡捕他的禁军。现在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个半天。 “候爵你好记性,连我都忘了吗?”血狐沃尔特嘴角嚼着冷笑,从阴影中走出,在灯光可以照到的地方,他揭下遮面的斗篷帽,一个俊朗的男子脸上挂着阴险的微笑。 “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到沃尔特西德勒差点没跳起来。他立刻后退,躲得离血狐远远的。他现在可没钱还这个冷血的恶魔。 “您看到我怎么是这种反应?真令我心碎。”血狐夸张的说着,边说还边做捧心状,他一脸无害的向西德勒走去。 “你要做什么?我真的没钱了,没骗你!请你放过我吧!”战战兢兢的看着走近的血狐,西德勒在他的前进间后退。 “钱?你看我的记性,我可是完全把钱的事忘记。其实今天我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你别老是后退嘛。” “你忘记钱的事?”困惑的反问,这一点西德勒可是压根也不相信。他可没忘记一个半月前,这个残酷冷血刽子手为了让他还钱在他面前将一个不还债的人身上所有的骨头一根根捏断。边捏还边说,就是再胖点也不会影响到他的手艺,边说还边看着他…… “来吧,别躲了候爵,我这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不理会西德勒的困惑,沃尔特从怀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并且从中抽出一张纸递向西德勒。 小心翼翼的从血狐手中接过那张纸,一瞄上面的内容,他连吸了几口冷气,整个人瘫软的跌在椅子上,他的背后被冷汗打湿,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此刻,他拿得正是这段时间自己最惧怕看到又最想看到的东西——他被放在禁军军务部的贪污证据。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个可怕的血狐手中?他是怎么弄到的? “你这里隔音效果应该还可以吧。我可不希望我们接下来的谈话被其他人听到。”没去理会西德勒的恐惧,沃尔特像在自己的房间一样在书房四处逛荡,心不在焉的问。 颤抖着嘴唇,西德勒看着血狐恭敬的说:“沃尔特大人请放心,今天我已经交代过所有人不准接近这个房间了。不会有人来偷听的。” 现在他最重要的把柄正握在这喜怒无常的恐怖男人手中,让他不得不对他服服帖帖。 “……哦?”眼尖的看到西德勒另一只手上还没放下的文件和银票,他基本能猜到他想做什么。看来这个自私的肥猪是想丢下一切逃命去了。可惜,既然他出现了,西德勒逃命计划就等于中途破产。“那就好,让我们来谈谈你手中的资料吧,你一定很好奇我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是!请沃尔特大人指点小人。” “指点?”呵,沃尔特忍不住想笑,这只肥猪脑袋怎么那么简单?他以为讨好他自己就会放过他?他难道不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吗?看看今天的天气,月黑风高,多么适合作案! “别说的那么客气,西德勒候爵。其实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帮某人带几句话。” “某……人?”一听到这个某人,西德勒突然有了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是的,这个某人的来头可不小,你是肯定认识。至于我是怎么和这个人认识的,我想过程那么长你一定没兴趣知道。”罗嗦的说了一堆,他就是不告诉西德勒这个某人是谁,看着西德勒望眼欲穿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样子,血狐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大局,很是过瘾。 “他的名字嘛,我真的是不方便提起,但是从他带给你的话,我想你是可以猜出他是谁的。”吊足了西德勒的胃口,血狐终于开始说正题。 “他让我告诉你……”走到西得勒的身边,沃尔特贴着他的耳朵,以极轻的声音说到:“他是绝对不可能对这件事善罢甘休的。他已经整理好资料并交给了女皇,相信女皇很快就会有所行动。这个发现不仅能让他身价倍增,还能帮助自己最好的朋友除去他野心勃勃的哥哥。但是出于骑士的道义精神,他还是让我,你的老朋友,先来和你打声招呼,让你知道自己的处境……” 听了血狐的话,西德勒基本明白是谁得到了他最害怕公布的资料。没有悬念,是他最担心的新任禁三军副军长——雷文。如果他没有将资料交到女皇手中,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现在…… 哀莫大过于心死,虽然这句话用在西德勒身上显得可笑,但事实确实如此。他此刻万念具灰,一想到自己已经在女皇的监视之下,一想等待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将面对永无至尽的严刑逼供和街头游行,一想到自己和家人的头颅会因为叛国通敌之罪被穿在矛上插在城门口,他什么都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了。 报应终于来了! 看着西德勒面如死灰,血狐挑挑眉,将他手中的资料抽回,然后慢条斯理的放进文件夹里。西德勒像一个死人一样两眼无神,呆看着烛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收好了资料,沃尔特拍拍西德勒的塌下的肩膀然后说:“话我已经传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但是想逃脱?这是不可能的!好自为知吧!”说完了以后他走到窗户口,像来的时候一样和他的同伴无声消失。 久久对着烛光发呆,最后,西德勒嘴角浮出自嘲的一笑,他蹒跚的走到酒架前,取下了他多年收藏都没敢去开的珍酿红酒,僵硬的将瓶盖打开,装了满满一杯后,他从怀里摸出一颗黑色小药丸。看着它发了会呆,然后感慨的说:“没想到真的要用到它了!”。他将药丸放进酒里晃动着,走到房间里唯一的沙发上坐下。直直的看着药丸在酒里融化,他的老眼里有混浊的泪水,似乎对一切都感到不甘和无奈。 拿起酒杯,一扬头,将杯中酒水全部倒入自己口中吞下。放好酒杯,躺在沙发上。暗红的血从他的嘴里流出…… “boss,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坏呢?”宝贝儿从窗户外看着西德勒倒在沙发上已经气绝,一脸天真的问。 “胡说,他可是自杀呢?”轻轻刮了下宝贝的小鼻头,在她的唇上用力一波,血狐的脸上挂着阴谋得逞的开心笑容。西德勒一死,他计划的第一步就算完美的展开了! “他可是被你给逼死的呢,boss你真爱推卸责任。”嘟着红唇,宝贝撒娇的说。 “谁说他是被我逼死的?他是被他自己逼死的。宝贝儿,其实像他这种贪官都是胆小的,他们都害怕面对惩罚,所以在事迹败露以后多半会选择自杀这一条路。好了,戏也演完了,等我去把文件放下。”轻轻捏了把宝贝水灵灵的小脸蛋,血狐再次跃进书房。 经过西德勒尸体的时候他冷笑的撇他一眼,在内心嘲笑他的愚蠢。别人的几句话,他甚至不去证实就信以为真。以雷文那种性格就算真拿到了资料也不可能直接交给女皇,而会交给他的好友雷克司或他的父亲右相。这样的疑点都听不出来,他真怀疑西德勒是猪脑。 走到摆着一大堆资料的书橱前,血狐将一封不起眼的资料放进并抽出一点,看起来像刚刚看完又没放好的样子。相信这份资料一定能被细心的检查官发现。 做完这一切后,他微笑的对着死去的西德勒说:“永别了候爵先生,希望在地狱里你能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晚安。” 披风的沙沙声过,血狐和宝贝驾着马车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幕里。 清晨的朝露凝结成水珠从屋檐上滴落。西德勒府中突然传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所有平和宁静。 当罗依赶到时,西德勒一家都聚集在书房门口,男女老少都挤在一团大声号哭。 让手下封锁现场并驱散附近围观的人们,罗依和几个专门处理这种情况的下属进了房间。 房间很整齐,完全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西德勒的尸体躺在书房唯一的大沙发上,他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青,身体僵硬,死了有段时间。 “没有外伤。死者的表情很平静。”检查官说着。 “检查一下这酒杯。”指着桌面上被放好的空酒杯,罗依说。酒杯里有液体残渣,西德勒的死因应该与它有关。 乘着手下去检查酒杯时,他在房间里四处查看,不想漏过任何一个细节。走到书橱前,书橱的橱门微开,里面的文件似乎被动过。 打开书橱,顺手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文件袋,那个文件夹微微突出似乎不久前刚被查看过。正当罗依将一张资料从文件袋中拿出时,那个负责检查酒杯的副手跑来。 “报告军长,酒有毒。” 点了点头,看现场的样子他就能猜到这酒有毒,这很明显是一起自杀事件,但他不明白像西德勒这样富有的贵族为什么要自杀。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确定是自杀后,罗依让副手将房间内一切有助与破案的东西整理运到军务部,用做调查。那些东西中也包括了那个罗依还来不及拆看的普通文件袋。 等罗依他们离开以后,西德勒家的人开始收拾尸体。因为被确定是自杀,西德勒将没有葬礼。同时失去了莱迪和西德勒两个朝中大将,而且都是极不光彩的死法,西德勒家的其他成员将被上流社会排斥。只剩一些妇孺和没出息的贵族子弟,这个家族很难再有多大作为,加上他们的大家长并没在死前留下多庞大的遗产,很快这个家族就会在贵族历史上没落消亡。 第二十六章 震惊自杀案 2 太师书房。特司迪突然向他递过一份文件。 接过,太师稍微一扫,皱了下眉困惑的看着特司迪:“这不是应该给陛下的吗?” 抿着唇,特司迪低垂着眼帘,什么也没说。但这表情等于把什么都说了。 “你……哎!”看着自己这一脸空洞的弟子,太师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为什么他和女皇之间的感情不能简单点?“算了,我帮你送去吧,反正刚好也想和陛下说些事!”太师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文件。 “谢谢老师。”对着太师浅浅一笑,却掩饰不住他眼中的无力。 “没想到西德勒会自杀……”看着手里的报告,蕾纳斯只感到匪夷所思。她还以为像西德勒这样无法无天的贪官除了怕钱不够花外不可能有其他的烦恼。很明显,这个西德勒的烦恼远比她所想的要多。 “是的,的确令人意外。罗依现在正在跟进这案子。西德勒的死虽然不是多大的事,但是却给不少贵族带来负面情绪。之前他被陛下您怀疑参与粮仓失火一事,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自杀。一些好事之徒难免不会把这两点加起来做文章。”太师坐在蕾纳斯的身边,皱着眉头略为担忧的说。 太师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蕾纳斯的强硬形象如今已经深刻的印进每个冰封臣子的心中。一个不管事的女皇纵然可恶,但一个用稚气的外表包裹阴谋,随时准备把不顺眼下臣处决的女皇却是深不可测和可怕的。在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臣子眼中,西德勒和莱迪莫名其妙的惨死怎都与女皇脱不了干系,谁知道他们的死究竟是因为客观的原因还是因为得罪了女皇。现在朝中人人自危,对蕾纳斯是又敬又怕,深怕自己是下一个被女皇看上的“猎物”。 “有什么好做文章的?真郁闷,我还想等有机会好好整整这个贪官,他居然自己先跑去死了,太便宜他了!”蕾纳斯不爽的把手中的报告往桌上一扔,翘着腿,心情恶劣的抱怨起来。 说西德勒自杀是便宜了他这一点都没错,像他那样的贪官这辈子不知道剥削了多少民脂民膏,这样的人就是把他活活打死也未必能为那些曾经受苦和正在受苦的百姓出气。 “陛下……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太师看着蕾纳斯义愤填膺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忍不住为她担忧…… “老师您有什么话就请直说!”看着太师严肃的表情,蕾纳斯点点头。 “陛下,我知道您很关心百姓,所以痛恨那些不知进取像蛀虫一样的贵族,但是您不能忘记,冰封所有官员都是贵族!”说到这停了停,他看向蕾纳斯,发现蕾纳斯并没有因为这段话而露出不快和排斥的神情,太师松了口气继续说:“相信您也明白,不是所有的贵族都一无是处,他们中也有非常多需要您栽培和提拔的人才。做为一个帝王,您真正要做的,就是发现他们,笼络他们,培养他们。而不是一味的去找他们的缺点。” 赞同的点点头,太师说的对。在帝王学中,最重要的一门就是识人,识的,自然是有用之人。一个帝王,身边至少要有一个到几个被自己信任又极富能力的能人。但是为什么大多数被赏识的都是贵族?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贵族,从小就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教育,他们学习到的知识比平民和一般人要多得多,所以他们大多拥有很出色的头脑,能够将自己的优点表现出来,受到赏识是肯定的。人分好坏,有头脑的人当然也是如此。她不能因为这个贵族将智慧在坏事上而觉得所有贵族都是如此。而且……贪污和腐败往往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也许冰封有那么多乱事最根本的原因是她这个掌权者自己没做好。综上所述可以得出……自己这样一味排斥贵族其实是非常偏见和不理智的。 “陛下您要明白,每个出色的帝王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个性’,您有成为出色帝王的潜质,而您现在正在形成属于您的‘个性’,您的任何一个决定,任何一个想法最后都将养成您的特色。这一过程对冰封这个国家的每个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所以请您要重新审视您对自己臣子的态度和看法。现在这个脆弱的冰封……已经承受不住一个自负的霸君了。”说到最后,太师的表情带着恳求和激动。 自负的霸君?蕾纳斯全身一震。她从来没想过让自己变成那样的人!但是……就如太师所说的……现在的自己不正一步步向那方向转变吗?急功近利、自以为是、总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自己的下臣,觉得他们大都不合自己心意……那个曾经与下属和兄弟同甘共苦共同进退的自己呢?那个愿意去了解别人、体谅别人、包容别人的自己呢? 她承认,因为一直挂念着要救夜一,所以她的心时常会飘回那个世界。虽然嘴巴上说着关心冰封关心人民,但是她又为冰封做过什么?而这份关心中究竟又有几分真心?她要治理好冰封究竟是因为自己对这里的人有感情还是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去救夜一,连这她都不敢肯定! 三心二意是不可能治理好一个国家的! 沉默……听了太师的话以后蕾纳斯慢慢闭上眼,一点一点刨析自己的内心,然后她发现,自己是极端自私的!……其实她一直想快点治理好冰封,快点拿到四家镜,就可以快点救回夜一。她甚至都没去考虑过自己真的完成这一切后还会不会回来这个世界。在她的潜意识中始终认为……等事情完成了,这个女皇的位置,这个国家,这些曾经与她共同进退的伙伴将再也和她无关,她可以回到那个世界与夜一陪伴……她,只是把这世界的一切当成了一个任务,一个完成以后就和自己毫无瓜葛的任务!既然是个任务,自己肯定不会全心投入付出感情。一个无心无情的女皇又怎么可能不变成一个自负冷酷的暴君呢? “对不起……我会好好想想这个问题的!”紧咬着下唇,突然看清自己的蕾纳斯脸色灰败的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那么自私,自私的近乎残忍。 “陛下,……也许是老夫多虑,您不需要往心里去……”看着蕾纳斯苦涩的表情,太师有些不安的说,他的话说重了吗? “不!太师提醒的正是时候。”无力的笑笑,看着太师,她仿佛看见一张叫做“道德”与“良心”的镜子,在那面镜子里……自己看起来是那么丑恶。 太师沉默了,陛下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复杂,但是里面却有清楚的愧疚。他不知道陛下在想什么,但是他相信自己的话对陛下的未来是会有好处的。 沉思了不知多久,再回神才发现太师已经退下了。收拾心情,她也准备离开时…… “陛下……老师没恶意的。”门口,特司迪的声音突然在她耳旁响起,她诧异的转头,看见他深蓝色的眼眸正担忧的看着她。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特司迪,蕾纳斯呆了呆,他已经好久没和自己说过话了。 “我知道。”点点头有些漠然的说道,刚刚的谈话蕾纳斯这会还没恢复过来,所以没心情多说。 “那在下告退了。”淡然的笑过,特司迪宛如一阵风,轻轻吹来轻轻吹走。蕾纳斯现在不大喜欢见到他吧,他只是有些担心她,所以才在门口守着她罢了…… 看着特司迪没落孤独的背影,蕾纳斯皱起了眉头。这段时间的他,为何总像幽灵一般萧瑟? 第二十七章 阴谋暗杀 1亲情淡薄 一大清早,红一脸幸福的捧着手里的便当盒向亚亚的房间走去,准备让亚亚帮她把便当送给雷克司。 今天她起得特别早,花了很多心思和时间做了这盒便当。便当里全是雷克司平日里最爱吃的菜,自己花了不少时间研究该如何做出符合他口味的佳肴。她希望自己的这份心能通过这爱的便当传达给他,也希望自己所做的能感动他,让他发现自己对他的深爱,使他也能注意到她。 “呦!我说是什么东西那么香呢,原来是红你做了好吃的啊!”阴阳怪气的声音里带着轻佻,格伦突然从庭院的小林子里走了出来,叫住了正在赶路的红。 “二……二哥早!”看见格伦一脸冷笑的走向自己,红立刻低下头有些惊恐的向格伦问好。 夫君的这个二哥和夫君关系一直不是很好,每回自己不小心遇见他,他都会刻意刁难自己。红对格伦又是讨厌又是害怕,毕竟格伦在白虎家的地位很高,自己不能得罪他。 “我说弟妹啊,你每天起早为雷克司那小子做那么多美食到底有什么用?你当真以为做这些能栓住他的心?”看着红手中捧着的便当盒格伦讥讽的问。 “……我只是尽自己所能为夫君做点事……”低着头,红的眉头已经紧皱,格伦的话成功的燃起她心中的不安。 “我说你也别浪费这个时间浪费这个心了,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知道那些饭菜是你做的,雷克司连碰都没碰一下就全送自己的下属!”这绝不是骗人的假话,因为他曾经看见过几次,如果是亚亚做的雷克司会全吃掉,但如果是红做的他连碰都不会碰一下。那家伙对自己的妻子冷酷的很。 “……真的?”听到格伦那么说,红诧异的抬头看他。自己做的东西,雷克司连碰都没碰过? “是不是真的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啊。我干嘛要骗你?”无所谓的说,看着这个痴情的女人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格伦不但不觉得可怜,还觉得好笑。 一滴泪珠突然从红的眼中滑落,“啪!”的一声打在地上。她心揪痛了起来。 自己一个贵族千金,再没嫁到白虎府前甚至连油盐酱醋是什么都不知道,来了白虎家以后,为了雷克司她放下少女的矜持,放下贵族的骄傲,天天在厨房研究食谱,为的就是能用自己的能力和付出让雷克司心动。可是……自己那么辛苦的为他做饭,他却连碰都不碰一下? 两道清泉从红的眼中流下,她第一次感到那么绝望,自己那么努力的去讨好自己所爱的人,希望他也能爱自己,可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0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0部分阅读 是他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哎!哭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得到女皇的宠爱,以后迟早会入宫为宠。何必为了那样的人伤心?你现在该烦的是自己以后要怎么办。”红的一脸悲伤不但没使格伦觉得愧疚,反而他还觉得不够痛快,更加积极的刺激她。 “他……他不可能入宫的!”看向格伦,红坚决的说,她的眼中闪出火焰。像自己夫君这样高贵高傲的男人,怎么可能去给那个任性自私的女皇做男宠,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夫君是讨厌女皇的,所以格伦所说的是不可能发生的!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你还不知道吧,这阵子雷克司那小子和女皇走得可近了,他几乎每天下午都进宫陪女皇,两人美曰其名说是在习武,但一男一女每天腻在一起就只习武那么简单?女皇可不是简单的主,年纪小小心思花样却不少,听说前阵子她刚封了个近侍,这样的女皇你认为她接近雷克司目的可能单纯吗?只怕没多久,雷克司就会被招入宫成为第二个‘近侍’了!” 听着格伦那么说,红整个人呆住了。 之前她也问亚亚为什么夫君这段时间那么忙,经常工作到晚上才能回家。亚亚总是含糊其词的和她说是因为最近事多。但她看亚亚的样子就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没想到事情却是这样的…… “怎么?怕了?别怕!不是还有我吗?我看你也满贤良的,雷克司那小子还没碰过你吧,真可怜啊,你一定不知道作为女人的快乐。等他进了宫你就来我这吧,虽然只能给你做个小的,但只要你像对雷克司这样用心对我,我还是会疼你的!”看着红梨花带泪的可怜样,格伦走上前自以为是的安慰到,还摸起了她的小脸。看这水嫩的,雷克司实在太不知享受了,这样的小女人抱起来一定很爽。他的心里全是猥亵的念头,连带着眼里都射出猥亵的滛光。 “放开我!”一看到格伦眼中的滛亵,红一声大吼,挣扎着想要摆脱他抓着自己脸颊的手。格伦的样子让她一阵恶心。 “装什么纯?女人脱光了在床上还不都一个马蚤样!你以为你还能高贵多久?等雷克司抛弃你的时候也就只有我这样好心的会要你这种破鞋!”一把抓过红的头发与她撕扯起来,红的不断反抗让他恼火,他最不爽看到这女人看着雷克司时一副痴情样,看到他时却一脸害怕和厌恶。 为什么只要是女人都喜欢雷克司那小白脸?不就长得好看点罢了,臭屁什么!等父亲把白虎之位传给他后,看他不把雷克司往死里整! 内心的嫉妒和憎恨让格伦把怒火都发泄到红身上,他使劲按着她的头作势要强吻她。虽然他根本不想□她,但是他要弄的她见不得人,自己的老婆都被哥哥给玩了,看雷克司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拉扯挣扎中,那一盒便当已经撒落一地。红哭着,自己一个小女子怎么与那么一个练过武的大男人抗衡,很快她就没力气再阻止格伦,流着泪,她祈祷着能有人来救自己。 也许是她的祈祷被上天听到,也许是像她这样痴情的女人不应该受到这种的伤害,在危机关头,亚亚突然冲了出来,用力的撞开压着红的格伦。 “你这个禽兽!你要对红姐姐做什么?她可是你的弟妹啊!”抱着已经泣不成声的红,亚亚气得全身发抖,格伦还是不是人?居然对自己兄弟的妻子做这样不要脸的事?! “弟妹?还能做多久?只怕没多久就成我床上的玩物了!”冷哼,看着亚亚愤怒的眼神,格伦根本不当回事。就算亚亚把这事告诉雷克司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们不过是小妾生的,在白虎家身份和自己不在一个档次,就算父亲再怎么偏袒雷克司,也不可能为这点小事苛责他。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无耻的话?”亚亚瞪着眼,惊怒的看着格伦。 “我无耻?那也总好过你那个雷克司哥哥爱犯贱吧。父亲好不容易给他弄了门亲事让他能逃离女皇。他倒好,女皇招招手,他连白虎家的荣誉都不顾就一头冲上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小白脸,削尖了头都要挤去女皇后宫!”更难听的话毫不留情的向亚亚砸去。 “你……你血口喷人!哥哥才不是这样的!”对着格伦怒吼,亚亚狠不得能冲上去狠狠打他一顿。 “不是?那你告诉我,他每天下午进皇宫都是去做什么?”他冷笑的看着一脸苍白的红和抱着她愤怒的亚亚。这两个愚蠢的女人是不愿意面对现实还是实在太好骗,到现在都还被雷克司蒙在股里,以雷克司那种高傲的性格要是真不喜欢女皇会那么积极的往皇宫里跑吗? 亚亚顿时没了声音,这段时间哥哥每天下午都会去皇宫陪女皇,甚至因此积压了大量的工作,经常半夜三更还在自己的书房批阅文件。但是……但那是女皇要哥哥去的,哥哥自己并不想去啊。毕竟做为臣子是不能拒绝女皇的邀请的! 看着沉默的亚亚,这下红终于相信格伦所说,原来夫君真的是进宫陪伴女皇了。 “难得二哥那么关心我,我很感激!但我去皇宫做什么实在没必要向你汇报吧!”熟悉的冰冷声音突如其来的插了进来。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到那声音的主人身上。 不吭不卑的与格伦对视,雷克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亚亚和红的身后。格伦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些惶恐和惊讶,而他看向格伦的眼神中只有毫无情感的冰冷。 “哥哥……”亚亚激动的看着雷克司,一脸悲愤和不甘,似乎正要说什么。雷克司用眼神示意她等等再说,亚亚乖巧的点点头,然后依靠着身后的哥哥,一脸得意的看向因为雷克司突然出现而脸色发青的格伦。 哥哥来了,她们就不会再被这令人恶心的二哥欺负了。 “二哥,我不知道红和亚亚哪里得罪你了,但是看在她们都是女孩和晚辈的份上你也不应该这样为难她们。”看着亚亚的一脸愤慨和红脸上未干的泪水,雷克司皱起眉,冰冷的看着格伦,语气中掩藏着一丝暴虐。格伦居然在家里动他的人,这摆明了是和他过不去! “哼!我什么时候为难她们了?我只是在告诉她们事实。”看着雷克司不善的眼神,格伦多少有点心虚。 “事实?二哥所谓的事实指得是什么?”淡然的反问。 “还不就是你和女皇的那点事吗?谁不知道?”雷克司一脸无畏平静的看着自己,格伦心底浮出一股怒气,冷嘲热讽的说道。他最恨雷克司现在这个表情,仿佛一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我和女皇的事?你问谁不知道,真不好意思,本人就不知道!”雷克司一脸满不在意的说。 “你……你装傻吧!你以为女皇真喜欢你,哼!以她那种多变的性格还说不准你能得宠多久。”被雷克司的冷静彻底激怒,格伦甚至不去多想这样的话如果传到女皇耳中他会有什么下场,口无遮掩的说道。 “二哥你怎么对女皇亲近谁这种事那么上心?难道是因为……有些东西自己得不到,看别人得到了心里不舒服吗?”冷笑着反问。虽然雷克司表面上毫不在意格伦的讥讽,但心却因为那话微微一颤。他的确不知道,蕾纳斯对自己突如其来的亲近是否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该死的……他却真的在意! 但是他不会表示出来,至少不会在格伦面前表示出自己的不安来供他嘲笑。 雷克司的话一出,格伦脸上立刻一阵红青交错,仿佛被人踩中尾巴的老鼠,好是精彩。 “你……呵!行啊,越来越不把我这二哥放眼里了嘛!不过就是一个卑贱侧室所生,你以为就你这出生还能横多久?别怪我没提醒你,雷克司。等哪天我坐到了白虎家主之位,绝对有你好看的。到时候除非你进了女皇后宫,变成她脚下一条我动不了的狗,不然我一定让你在这个国家毫无立足之地!”为了挽回面子,格伦表情狰狞的出口威胁。以他和雷克司现在这种几近敌视的关系,威胁很可能会变为现实。 “……二哥,其他的不说,就凭你的能力能做上白虎家主之位吗?父亲说过那个位置只有能者居之,你觉得你是那个‘能者’吗?”嘲弄的看着格伦,雷克司一点都不把这听似狠绝的威胁放在心里。 如果他没记错,不久前在平民区的那场比试,如果不是父亲在最后关头突然出现,自己已经赢他。现在论武力和实力,格伦都渐渐居于他下风,说实在的,他越来越不把这个自以为是的二哥当成前进道路上的阻碍。但这个二哥却依然很当自己是回事,在他面前大唱春秋大梦,以为凭着母亲是正室就能轻松的爬上白虎家主之位。可笑至极! 在极重视武力和能力的白虎家,出身高贵还是卑微根本没人在意。这个家族的特权只给强者。 因为雷克司的话,格伦脸上一片惨白。的确,雷克司现在已经强大到能给他造成极大压力的程度。自己武力上不能赢他,政治军事上也渐渐处于下风,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害怕女皇亲近雷克司,如果雷克司再得到女皇的宠信,自己就将完全被他压制脚下,那白虎家主之位就只会变成一个空想,所以他才将雷克司视为眼中钉,恨不得能除之而后快。 “哼!你也别太高估自己了!就你呆的那支破烂平民军,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出息的!”最后一声怒吼,格伦撇下一脸冷漠的雷克司,灰头败脸的走开。 看着格伦离开的背影,雷克司平静的表情被打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知道今天这一吵,自己和格伦的矛盾将更深。而这正是蕾纳斯所乐见的。难道她亲近自己真的只是想挑起他和二哥间的矛盾吗? 那个娇小的身影,甜美的脸庞,明明知道有毒带刺,但却那么美好,让他舍不得放开…… 第二十七章 阴谋暗杀 2神秘访客 格伦到了军务部自己的办公室后,让下手们弄了茶点,然后他靠在真皮坐椅上看着一份份需要签署的资料神游。 早晨的事让他心情越发的恶劣。一回忆起雷克司顶撞他时那副骄傲样子,他就对他更加深恶痛绝。从小到大自己最讨厌的人就是雷克司,身份卑微的他却总一副自以为是的骄傲样,偏偏又好运的是个武学奇才和冰封第一美男子,让所有人都对他又是关注又是宠爱,反而他这个正妻的儿子却时常遭到冷待。 要不是父亲很喜欢那那一窝身份卑贱的妻儿,让白虎家的其他人不敢对他们动手,不然他早用家族权力整死他们了。 就在格伦腹诽雷克司的时候,传令兵进来说有一位先生想要见他。 正想一口回绝掉时,传令兵拿出一个文件袋,说那位先生让军长看过以后再决定是否要见他。 格伦骂骂咧咧的接过文件袋,心里想着可能又是哪个无聊的投诉。自从三军得势三军失势后,那些曾经被三军“欺负”过的平民纷纷寄来或亲自送来投诉信。本来他根本不去理会,可这些平民精得很,他这里不给处理他们就跑罗依那里去伸冤,而罗依是那种不管大事小事都认真对待的人,为了防止他有事没事就跑自己这里来为某某人伸张正义,自己破天荒的对这些投诉信很有耐心,虽然大部分信件最后还是进了垃圾桶。 打开文件袋,他先是漫不经心的扫视着,突然,有一些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紧张的抓着手中的文件,额角冒出了冷汗。 一张、两张、三张……快速的看过所有的文件,格伦震怒了。他一激动把手中的文件揉成一团正要撕毁,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一点用处都没有,如果对方手中有更多这样的文件呢?将文件摔进带着锁的抽屉里关好,格伦愤怒的不停捶墙壁,直到稍微冷静一点后,他怒吼着叫进传令兵,命令他立刻、马上、现在就去把那个拿来这文件袋的人给他带来。 传令兵还第一次看见军长这样生气,以前虽然也有投诉信气得格伦怒不可遏,但等军长扔进垃圾桶以后就没事了。这次军长的怒气似乎久久不能停歇,就不知道那个神秘的访客会得到军长怎么样的对待了。 当血狐看到格伦时差点以为自己撞见的是一只疯狗。还没等他进门站好,领口就被极不雅观的拎起,格伦一脸怒意的大声质问他想干什么,他还第一次在上流社会遇到这样粗鲁的对手,像极了爱耍狠的流氓。 “请您冷静点,军长大人。我绝对不是您的敌人。之所以会来,完全是为了帮助您和我自己。”沃尔特丝毫没有因为格伦的怒气而害怕,表情依然平静。 也许是被他的平静感染,格伦皱着眉半信半疑的将他放下。 得到自由以后,沃尔特没有急着澄清自己来这的意图,反而开始收拾衣领。他不吭不卑有条不紊的态度影响了格伦对他的看法。刚开始看到那些对自己有致命威胁的文件时,格伦以为对方想用这些东西勒索他以得到好处,不过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收拾完衣领后沃尔特对格伦行了一个贵族们初次见面时才会行的敬礼,这番举动让他在格伦心里身价倍增,格伦不需要任何证明就相信眼前这个人绝对是个修养良好的贵族。开始对他放松警惕。 “之前曾多次听闻格伦军长您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军长您的气势强悍,绝对是大将之才。”恭维的话从沃尔特的口中说出,虽然他心里对格伦的评价极低,但为了赢取对方的好感和信任他毫不犹豫的说着虚伪的讨好。 “哪里哪里。请问你是……”听了这样讨人心的好话,格伦一时心情大好,对沃尔特也客气很多。 “我是个无名小卒,名叫沃尔特。之前一直在西德勒候爵手下做事,是他的私人秘书。”沃尔特简单的介绍自己。 “西德勒……他不是前段时间刚……死了吗?”本来想说自杀,但自杀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所以格伦换了个词。不过他不明白西德勒的私人秘书手中怎么会有这些资料,难道这件事和西德勒有关?再加上西德勒刚死这资料就到了他手里,他越发觉得事情蹊跷。 “是的。正因为这样,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找您了。相信您已经看过那些资料了吧!” “……”格伦沉默了起来,他当然看过,如果没看过这个沃尔特还能站他面前吗?那些资料对他来说是致命毒药。只需要其中一张就可以将他从现在的位置上拖下,直投大牢。 “那些资料您知道是怎么来的吗?”得到格伦的默认后沃尔特问到。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格伦沉着脸不快的说。 “是我的老爷西德勒和您曾经的副军长莱迪一起弄出来的。他们贪污的那些军资军费如果没有您的亲手签署完全不能提现。所以您才会卷入这件事中。”将原因告诉格伦。那些致命的资料上每张都有格伦的亲笔签名,要说格伦什么都不知道没参与,根本就没人信,但是看现在的情形,格伦虽然不能说一无所知,但知道的也不会太多。 “……”其实自己在不停收到莱迪好处时就意识到莱迪很可能利用三军的特权牵利,但他从没想过那小子会把自己也拖下水,现在这些麻烦的资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军长大人,有件事我不得不说,但我说了,您一定会生气。”看到格伦沉思的样子,沃尔特知道可以开始施行计划了。 “什么事,先说!”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比现在更愤怒?一想到自己被那已死的莱迪陷害,他就有种想鞭尸的冲动。 走得离格伦稍微远点,沃尔特不得不做些防范以躲避这个暴力军长在盛怒下做出伤害他的事,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很可能让格伦气得失去理智。 “前两天罗依军长为调查老爷的死因带走了一些东西。我赶到的时候发现老爷手中的另一些贪污资料已经被带走了……” “你说什么?!”火山爆发了! 格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自己来说最致命的资料居然被自己的死对头带走了?格伦整个人都被惊呆了。他张着嘴瞪着眼,惊惧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所以我才会来这。因为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沃尔特无奈的说,还声情并茂的叹了口气。 “可恶!为什么会是罗依?为什么偏偏是罗依?这不是至我于死地吗?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格伦惊慌失措的吼叫着,他现在脑子里全是糨糊,不知所措的急病乱投医。 就等你这一句了!沃尔特面无表情的掩饰心中的得意,格伦现在六神无主,刚好能让他乘虚而入控制住他。 “军长您先冷静下,我们并非完全走投无路。具我所知,到现在为止只有罗依军长一人看过资料,资料现在还在他的手中,暂时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一直都在制造一种假象,让格伦认为自己与他是一条船上的,拥有共同的威胁,这样他才能全心信任自己。而现在,已经成功了大半。 “真的?”一听到这,格伦感觉松了口气,但是他的心又马上被吊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但罗依他不可能会放过我的,他迟早会把资料给女皇。” 先不说罗依和他是死对头,光是罗依充满正义感的性格,手中握有这样的资料他可能会不给女皇用以惩处j人吗?所以罗依根本不可能被收买。 “对!以罗依军长的性格肯定会这样做。可是他现在却还没给。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虽然才刚刚开始接手三军副军长的事宜,但是雷文对一切都很积极。因为他如愿以偿的摆脱了文官之职,成为了一个军人。像前几天一样,他准备先到格伦那里去报到,然后回自己的办公室熟悉事宜。当他走到格伦办公室门口时发现附近没有一个侍卫,而门是紧闭的。 难道军长今天没来吗?困惑的想着,雷文用耳朵贴着门,想听听里面是否有声音,但这一听…… “你说……暗杀罗依?”虽然隔着厚厚的木门,格伦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进雷文耳中。 “是的!只要把握好时间,绝对能在罗依交出资料前解决。军长大人别忘了,就算把那些资料偷回来,罗依军长可是看过的,如果您心软的话……”这个声音他从来没听过,不知道是谁。 “这……我倒没有心软。罗依可是我的死对头,他要是被除掉最高兴的还不是我?但是……暗杀……这事情可非同小可啊!”格伦似乎对对方的提议很是忧郁不决。 “那军长您还有别的更‘安全’的办法吗?”陌生人反问。 “……”房间里一阵沉默。 暗杀罗依?他没有听错吧。躲在门口偷听的雷文全身紧绷起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正在窥见一个惊天大阴谋。而这个阴谋的主使人之一,居然是他的新上司! “的确只有这个办法!”格伦似乎沉思了一会,然后低沉的说。 “是的!军长您不需这样不安。只要计划安排妥当不可能有人发现幕后黑手是你。想想,除去罗依不但解除了那些文件带来的威胁,随便也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这对您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沃尔特微笑的看着格伦,最困难的一步终于成功了。 他让格伦明白罗依不得不除,使这个计划开始真正实施。罗依在王都的影响力仅次于太师和女皇,相信罗依一死,不但会给女皇以及太师一伙人造成极大的损失,同时会使整个王都沸腾。所有的平民都会奋起追查罗依的死因,贵族和官员将成为第一批受害者,到时候王都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会去理睬磷火制造的戊云叛乱。 至于格伦最后会怎么样,他根本不在乎。不过可以肯定,这颗容易上当的好用棋子最后的下场绝对不会比西德勒好哪去。 “这是一定的!……那么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计划吗?”格伦看着沃尔特,已经完全信任他,并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他的控制…… 惊天大阴谋!一定要马上通知雷克司!雷文冲冲走出军务部骑上自己的骏马向皇宫跑去。 第二十七章 暗杀阴谋 3事迹败露 寒光闪过,一道疾风斩对上破空闪,“乒!”的一声,在武道场里对相互撞出清脆的声音和耀眼的火花。 “成让了!”蕾纳斯骄傲的眯起眼,嘴角上扬。 “陛下好兴致!”轻轻将蕾纳斯弹开,雷克司甩甩手中的剑,刚刚的摩擦让剑身带了静电,使他的手指有些发麻。比起手指的酥麻,他心触到的电已经让他颤抖不已。 蕾纳斯自信的微笑仿佛有奇特的魅力,不断吸引他诱惑他,让他想更接近她。自己的目光越来越难从她身边移走。但……自己真能放下一切去爱女皇吗?爱这个连接近自己都心思不纯的狡猾女孩。 “休息一下吧,陛下。”夜在不远处叫到。 绅士的接过蕾纳斯手中剑,和自己常用的那把一起放回武器架上。看一大一小的两把剑偎依在一起,他心里涌出一种陌生的幸福感和无力感,有些东西真的不是凭意志就能控制得了的…… “雷克司,过来吃东西。”蕾纳斯在道场边缘的塌塌米席子上坐下,招呼雷克司一起享受下午难得的悠闲时光。 阳光从巨大的露天窗□下,武道场内一片明净。他和女皇席地而坐,一边饮茶一边观赏庭院中缤纷的落樱,宁静中一种默契和温馨在弥漫着花香的空气中飘荡。 蕾纳斯浅笑,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赏着落花美。雷克司不自觉间目光一再游移到她身上,贪婪的想多看一眼她娇俏甜美的笑颜。明知道不该这样放任自己去喜欢不该喜欢的人,但在她面前自己忘记了什么是自控,感情似乎永远比理智多一点,控制着他。 蕾纳斯仿佛不知道雷克司的目光不时会飘到她身上来,依然没心没肺的笑着。 “陛下近日武技进步神速,都是雷克司副军长的功劳。”夜突然开口对雷克司说道,使他的注意力从女皇身上转移,打破了有点浓又不是太浓的暧昧。 “哪里,是女皇天赋过人,在下并没有什么功劳。”雷克司谦虚的笑笑。要说没他的功劳那是不可能的。他进宫陪伴女皇练剑已经不是一两次。现在的他完全可以说是女皇的专属对练。 “你也承认我有天赋了?一开始你不是笑我没用吗?”蕾纳斯挑着眉打趣的看着雷克司,看他怎么反应。 听到蕾纳斯那么说,雷克司瞬间没了声音,喝着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呵!得饶人处且饶人,陛下您别太作弄雷克司大人了。”夜看雷克司一个大男人被女皇这个恶劣的小丫头欺负却一声不吭,忍不住帮他说话。 “我哪有,实话实说而已。”对夜调皮的皱了皱小鼻子,蕾纳斯不服气的叫着。 “你再‘欺负’雷克司,小心他以后不愿意进宫陪你了。”夜挑着眉恐吓她。 “……雷克司,你会像夜说的这样吗?”担忧的转向雷克司询问,她可不能让雷克司讨厌自己,毕竟白虎镜还没到手呢。 “陛下多虑了。”看着蕾纳斯担心的表情,雷克司微微一笑,温柔的说。 他怎么可能会不愿意进宫陪伴她?她可知道每天清晨,当他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想得第一件事就是午休的片刻能进宫与她相伴,只要那么想这一天无论多繁忙多疲惫他都感到是快乐的。 “呼!那就好!我就说雷克司脾气那么好,不可能会因为玩笑生气的。”蕾纳斯笑着给雷克司一个默契的眨眼,然后对夜得意的说。 一开始她欺负雷克司纯粹是为了报复之前他对自己的无礼自大,可是随着雷克司对自己越来越客气,这种报复性的欺负渐渐变成了玩笑,再说欺负人可是会上瘾的,她现在很享受看到雷克司的窘态。 看到蕾纳斯抛来的“媚眼”,雷克司脸上一红,差点被口中的茶水噎到。 “雷克司,你再那么纵容女皇,小心以后被她踩在脚下不得翻身哦。”看着雷克司的窘态,夜忍不住好心的提醒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看得出蕾纳斯这丫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雷克司吃得死死的。 “去死吧夜!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坏人了?不许诽谤我!”拿起一块蛋糕,蕾纳斯向夜砸去,弄得他一身。夜可不会任蕾纳斯欺负不还手,他立刻拿起另一块蛋糕往这调皮的小丫头脑袋上按去,两人唧唧喳喳的在小餐桌上用食物打了起来,雷克司成了被殃及的池鱼,狼狈的左躲右闪,还不忘乘机反击一下。 从窗外冷冷看着道场里三人开心的微笑,特司迪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他多久没看过蕾纳斯对他露出这样开心的微笑了?他多久没与她这样亲密的聊天开玩笑了? 如今他和女皇已经相行渐远,即使见面也不再说话,关系甚至比从前被她厌恶时更加冷漠。 他想念她,想念她的一切,但是却不敢再接近她。 ……自己如今被困在黑暗中,不停追逐那温暖却不属于自己的背影,无论多么努力奔跑,那个背影自己却永远都够不着。她不会为他停止,不会为他转身。而他……追得好累好累…… 真的无法挽回吗?……他和蕾纳斯之间。 萧瑟的转头离开,他的心已支离破碎,再也不能完整。 “特司迪大人,请问雷克司在哪?”在皇宫中四处寻找也没能找到雷克司的雷文却意外的撞见特司迪,他只能无奈的苦笑。因为是雷克司的朋友,他和特司迪关系并不算好,不过自己的大哥和这少年老成的家伙却亲密得很。 “……武道场,他正在陪伴女皇。有事吗?”淡然的回答,特司迪淡泊的表情没有丝毫情绪,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心在滴血。 “有些私事。多谢特司迪大人提醒,那我先告辞了。”没想到特司迪那么干脆,没有丝毫刁难,雷文感激的对他说。 面无表情的对雷文点个头,特司迪像一缕幽灵一样从他身边走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雷文觉得特司迪看起来好像十分悲伤。 雷文风风火火的突然出现让在武道场中笑闹一团的三个人十分惊讶。以急事为由,雷文拖走了心不甘情不愿的雷克司,他们在一个饭馆定了个隐蔽的房间,然后雷文将他偷听到的惊天秘密一字不漏得告诉雷克司。 “你说的是真的?”听完雷文的话,雷克司难以消化,他震惊的看着雷文反问。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雷文再次肯定。他正经严肃的表情丝毫不像在开玩笑。自己一听到这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好友雷克司。 得到雷文的肯定,雷克司整个人蒙了。 他该怎么办?一边是他的二哥和白虎家的荣耀。另一边是他所敬爱的军长,以及……女皇。 罗依曾经救过他、教导过他、帮助过他。在他的心里,除了父亲,罗依是他最尊敬的人。他如果出事,整个王都必将陷入一片混乱……蕾纳斯那么中意罗依,如果罗依死了,他不敢想象她的悲伤和无助。如今二哥密谋暗杀罗依……他怎么能够置之不理? 但如果揭发二哥,被他记恨一辈子事小,白虎家的荣誉很可能就因此毁于一旦。这让他该如何选择?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雷克司双手撑着头,金色发丝从他的手指间无力的垂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忠义难两全。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能理解。”拍拍雷克司的肩膀,雷文感性的说着。如果换成他大哥,他也会难以抉择。 “恩!谢谢!”用力的握着雷文的手,雷克司苦涩的一笑。 这份抉择的困难和痛苦远不是别人所能想象的。雷克司在救与不救的分岔路口间摇摆,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救,但他的感情告诉他必须救…… 结束了与血狐的密谈后,格伦才发现本来每天早晨都会来自己这里报道的雷文今天却非常稀奇的没来。 雷文这小子居然连办公室都没到过?格伦看着空荡荡的副军长办公室一脸不快的想着。才刚上任,连位置都没坐稳就开始旷工,这小子胆子倒不小嘛!等罗依的事完了他再好好□下这不懂事的小鬼!他气愤的甩着袖子离开。 第二十八章 暗杀前夕 1抉择 在冷酷的白虎家,亲情似乎一直都是个多余的东西。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感受过来自几个哥哥身上的温暖,倒是有不少他野心的所造成的压力。因为只要是白虎之子,无论能力高下全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成为家主。这个野心他有,格伦一样有。 他的印象中,大哥看向自己的目光永远是不怀好意,幼年不懂事时,每逢犯错被家法伺候,在一边的大哥永远是笑得最开心的。在他心里,亲兄弟这个词代表的绝不是亲情和温暖,而是冷酷,和无休止的竞争! 最后他决定要插手这件事!他宁愿失去一个二哥也不愿失去罗依!在别人看来着这样的他一定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而且……他不想见到蕾纳斯娇美的小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 “雷克司,罗依军长什么时候回来?”雷文压低嗓子担心的问,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 “没那么早,他带队视察一般都会花大半天的时间,别说了,快点找!”催促雷文一句,雷克司再次埋头和手中沾满灰尘的老旧资料奋斗。 雷文的叙述中并没有关于这个暗杀计划的详细内容,他只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寻找他们下手的方法。在偷听到的那段谈话中有一个重要“资料”似乎正在罗依手中。他想碰碰运气,乘罗依不在的时候过来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份神秘的“资料”。 “但是……如果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罗依军长又怎么可能放办公室?如果我是他早放家里藏起来了!”雷文看着已经被翻过n次的书橱烦闷的说。 看了雷文一眼,雷克司有点好笑的说:“这里就是罗依的家,他所有的东西都在军务部,而他那破房子只是用来睡觉的。” “啊?真的假的?这个平民军长真奇怪。”第一次听说有人把冰冷严肃的办公室当家,雷文脸上一阵抽搐。他实在无法想象从早到晚都要面对公文和事务那是什么样的悲惨生活。 奇怪吗,他倒不觉得。像罗依这种工作狂人将家搬到办公室有什么好奇怪的。就在雷克司心不在焉的想着时,一个文件袋突然从他头顶的角落掉了下来,正好掉到他眼前。 这是什么?居然被放在那么角落。抱着好奇,雷克司打开那个看起来十分平凡的文件袋……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找到这样的东西。 震惊的看着手中的文件,雷克司的额角流下冷汗。他终于知道二哥为什么要至罗依与死地了,将手中的资料一张张翻过,他危险的眯起双眼,这个东西实在太骇人听闻了!只要把这一叠中的随便一张交给女皇或军部,二哥的一生就全毁了!难怪他连暗杀罗依这样荒唐的事都想得出。 冷静下来,先冷静下来,雷克司深吸了口气,让思维清晰了起来。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让他好好想想! 很明显,二哥要暗杀罗依是冲这份文件来的。从那段对话中他知道了二哥是想夺回这资料并且将看过资料的罗依杀人灭口。他的想法并没错,但是…… 这样重要的资料为什么会从墙角掉下来?不!应该说,那么重要的资料罗依怎么可能随便的将它摆放在墙角?罗依是女皇的心腹之一,女皇想要铲除他二哥的意图那么明显,拥有这样的资料罗依不赶快交给蕾纳斯却放在墙角挡灰尘?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除非……除非罗依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手上有那么一份可以主宰格伦死活和三军命运的资料!也就是说……冷吸一口气,雷克司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阵难受的窒息和梗塞。 如果他没猜错……罗依恐怕根本没看过这个资料,不,不是恐怕,是肯定没有看过! 此刻,一个命运的转折此刻被捏在了雷克司的手中,他又会怎么做? 他该怎么办?紧张的双手汗湿,雷克司闭上眼让自己再次冷静下来。巨大的冲击让他现在甚至不能思考。 他的手上正拿着一个关系到三军,关系到他二哥和罗依的性命,甚至关系到白虎家荣耀的资料。他现在该怎么做?该怎么处理这突然粘到他手上的烫手山芋? 没有人能回答他,答案必须他自己寻找。 如果把资料带走,并把事情告诉二哥,二哥很有可能会放弃这次暗杀计划。但是……自己看了二哥这样的秘密,以二哥对他的厌恶,他绝没可能会感谢自己帮了他,反而会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而将他当成眼中钉。接着暗杀计划就将从罗依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这个方案不可行! 但是不把资料带走,又不告诉二哥,暗杀计划就会像原来一样进行。如果他没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罗依将会死不瞑目!毕竟这是暗杀不是单挑,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二哥真有心暗杀罗依以自己的实力能阻止的了吗?现在不管他把这资料是烧了还是撕了,格伦都一样要杀罗依! 该怎么办?……苦恼的捏着手中的资料,雷克司有一种穷途末路的无奈感。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使罗依免于血光之灾?谁又能保护得了罗依的安危? 突然,一个名字从他脑中闪过——蕾纳斯! 看着手中的文件,雷克司咬咬牙。她想得到三军,她想除掉格伦,她想削弱白虎家!如果自己把手中的资料给她,她就有理由和证据在格沦行动前逮捕格伦。这样罗依就能脱险。但……得到了资料,她不可能善罢甘休!她一定会利用这些资料和格伦意图暗杀三军军长的罪来除掉二哥,甚至……削弱白虎家。 罗依不能死,他死了王都将会陷入可怕的动乱中,蕾纳斯还只有十五岁,她该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混乱?他怕她会崩溃!而且……只有她能救得了罗依!只有这种办法能救罗依! 但是如果他真的把这袋文件给了她自己要怎么办? 白虎家容不下格伦这样的败类难道能容下他这样的叛徒吗?即使父亲不会将他驱出家门,其他的兄弟亲人会怎么看他,亚亚会怎么看他?白虎家哪可能还有他立足之地? 痛苦挣扎着,当解决的办法浮上心头时,却又是一个三岔路口,而这一次的选择比上一次更难! 第二十八章 暗杀前夕 2暧昧的闹剧 太阳好好!趴在草地上晒着,蕾纳斯忍不住无聊的打哈哈。 本来今天下午约了雷克司继续陪她练剑,可是那家伙突然说自己有事来不了了。所以她才可以悠闲的在这晒太阳。 “丫头,想雷克司了?”夜躺在她的身边,嘴上叼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折来的草,痞痞的问。 “没啊!不过是想休息一天罢了。”言不由衷的说着,蕾纳斯对夜皱皱鼻子做了个鬼脸。自己想不想雷克司要他管! 其实她已经习惯在温暖的下午有雷克司陪伴身侧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老是会想起雷克司被她“欺负”后尴尬脸红的窘态。难道自己真的欺负他欺负的上瘾了? “你喜欢他了?”夜不放过这个马蚤扰蕾纳斯的机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1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1部分阅读 会,将嘴中的狗尾巴草拿到手上,捎着她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小脸上。 “没有!才没有!”甩开夜捎她脸的狗尾巴草,她极力否认,自己怎么可能喜欢雷克司?先不说她以前有多讨厌他,他是她的臣子,又是她正欲削弱的白虎家之子,而且他还有家室和妻子,种种原因加起来,有理智会思考的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他?她亲近他纯粹只是为了白虎镜,以及离间他们白虎兄弟,绝对无关情爱! “真的?”丢开手中的杂草,夜坐起来,“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不喜欢他干嘛总让他进宫陪你?你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人误会吗?”捧着蕾纳斯有些不快的小脸夜难得严肃的问。 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两人,他从第一次见到雷克司就发现他对女皇的异常。刚开始也许是由很多复杂的情绪组成的一种偏见和困惑,但是慢慢的,这些复杂的感情开始变得单一,变得纯粹,变成了一种他绝对不会看错的——痴迷!雷克司爱上了他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而她呢?就像蕾纳斯自己所说的,她并不爱雷克司,甚至连喜欢都没有!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接近那个已经为她痴迷到无法自拔的男人?她不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不负责吗? “有什么好误会的?再说……我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皱着眉,蕾纳斯挣扎着把自己的脸从夜粗糙的大手里移开。夜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鸡婆了? 夜说得这些她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雷克司对她越来越好,也越来越主动殷勤,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只是在利用他,有时候看着雷克司因为见到她,而真心流入出的开心,她会忍不住感到愧疚,但是她却不能停止这种行为,因为——白虎镜!她还需要白虎镜让她回去救夜一!愧疚感、罪恶感,这些和夜一一比,再无关紧要了! “……”沉默的看着蕾纳斯,他琥珀色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他只是一个近侍,不懂太多冰封宫廷里的阿谀我诈,也不想懂。但他不想看蕾纳斯玩弄别人的感情,他不喜欢她变成那样的女人! “那特司迪呢?你也不在乎他会不会误会?”冷冷的问,也许蕾纳斯不在乎雷克司,但是她一定不会不在乎特司迪! 虽然特司迪和蕾纳斯聚少离多,但是瞎子都能看出他们两人平静之下暗潮汹涌。特司迪对蕾纳斯强烈的爱和占有,蕾纳斯对他的一再容忍,要说他们两人之间没感情,白痴都不会信! “……你真烦!”蕾纳斯一听夜提到特司迪立刻来火了,她从草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不想再和他废话。 干嘛要扯上特司迪?蕾纳斯心因为夜的话被□了一根刺,让她一阵悸痛。她现在偶尔遇见他时,看到他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没落表情,她和他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是因为她经常让雷克司进宫所以他不开心了吗?毕竟她知道他一直就不喜欢雷克司。但是白虎镜……她又不能放弃。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特司迪幽怨的眼神。 “你还没回答我!”不想放走蕾纳斯,夜抓过她的手臂将她拉下。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知道这小脑瓜子里都在想什么,这么一个小女孩却要惹得一班大男人在她身后为她伤心,而她却连一个抱歉的心意都没有。她还真够冷酷的。 “你干嘛——啊!”娇小的蕾纳斯力气哪能和夜相比,夜轻轻一拉,蕾纳斯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向他的身上倒下去。 咚!她稳稳的落在夜弹性极好的结实小腹上,没受一点伤。但是夜……其他的不说,夜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蕾纳斯以全身重量压着自己的肚子,这绝对不可能好受的。 “死丫头,你想让我把午饭全吐出来吗!”胃部突如其来的挤压让他一阵恶心,害他差点把午饭都喷出来。 “哇!你的腹肌好发达!”不理会夜恼火的叫嚷,蕾纳斯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两手撑着夜的腹部来回抚摩,隔着衣服她居然能摸到明显的肌肉凹凸。没想到夜穿衣服看起来那么单薄,其实身材足以媲美健美先生。 “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蕾娜斯兴奋的说道,上辈子她还是男人时虽然不至于是个没肌肉的竹竿,但亚洲人的单薄体质却很难锻炼出明显的肌肉群,所以她最喜欢对着别人夸张的肌肉流口水。 “你!”夜危险的眯起双眸,这丫头不想活了吗?不但把两只手放在他最敏感的地方不停吃豆腐,还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他伸手想要去抓这顽皮的鬼精灵,可没想到她居然……居然一屁股跨坐在他下腹,而且好死不死的坐在她最不该坐的“位置”上! “干吗?不好意思?我帮你脱!”看着夜被气到发红的俊脸,蕾纳斯突然恶作剧的坏笑着。谁让他刚刚那么鸡婆,一直说让她不愉快的话,她现在要让他也愉快不起来! 毫不犹豫的拔开夜上身的衣服,整片麦色的性感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蕾纳斯忍不住吸了口冷气,双眼暴□光。 天!这家伙还真性感! 请上帝原谅她罪恶的灵魂,但是这身体真的……好完美…… 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光滑的像丝绸,那一块块坚硬分明的肌肉仿佛是用刀刻出来的一样,完美弧线因为夜急促的呼吸上下浮动。这份诱人的美丽上唯一的缺憾就是……那一条条一道道密集交错的疤痕!但是这些疤痕在她看来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原始魅力。看着这性感的身体,她忍不住羡慕的舔舔干燥的下唇,却引来夜一阵大力的吸气。 该死!这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看看她,那么短的头发,那么平板的身材,连个女人都算不上。 而且这只是这恶劣小丫头在开玩笑,自己怎么能有反应?就算自己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也没必要因为一个黄毛丫头甚至算不上挑逗的“挑逗”而产生冲动吧。但是……该死的但是……她干嘛要舔嘴唇?她知不知道这是一种性暗示?!这个小白痴,管她是不是女皇,等等他非把她屁股打烂了不可,居然连这样的事都敢做的出! 夜还没从刺激和自我催眠中反应过来,蕾纳斯却有行动了…… 真是完美的男体……看着夜□的腹部,蕾纳斯的眼神满是痴迷与羡慕。她并不是一个不经世事的15岁小女孩,对男人的身体毫不了解,相反,身为那些长期游走江湖的暴力男老大,她在“阅人”方面有着不菲的经验。像夜这种极品的身材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仿佛夜的身上有一种魔力,蕾纳斯忍不住想要看到更多,她的微凉的手指顺着他肌肉的纹路一点一点向上掀探去,一直来到了两颗娇嫩粉色的小豆上。 好美……没想到连这里也那么完美。那两颗有红豆大小的“豆子”的颜色比周围的皮肤更浅,看起来脆弱娇嫩,仿佛需要人悉心呵护……蕾纳斯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她的手指忍不住按上那两颗已经硬挺的豆子,熟练的揉捏,轻按,在她顽皮的手下,原本就坚硬的豆子颜色变得更加红艳,更加坚硬。 天!居然碰这里!这个妖精,不,是魔鬼!他要疯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咬着牙,夜全身因兴奋而绷紧。他想阻止她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但是他更想……继续下去! “恩……”怎么也忍不住的呻呤和粗喘,呼吸间喷出的热气无一不再暴露了夜强烈的□。他琥珀色的眼眸颜色一再变深,已经变得如同火焰般炙热鲜红。“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用最后一点理智挣扎着,声音粗嘎的问。他一只手扶着她纤细的腰,另一只手用力按住她玩弄他敏感的部位那只让他又爱又恨的小手。 听到夜隐忍着痛苦的问话时,蕾纳斯明显的感觉到手掌下的皮肤诡异的烫手,而自己屁股正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这才猛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 糟糕!玩火了! 她像跳蚤一样立刻从夜的身上弹起,可是夜哪会那么容易放过这个点火却不灭火,极端不负责任的小恶魔。他扣紧她的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翻身把她压在自己身下。 “啊!”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蕾纳斯一下就变成夜的“阶下囚”。而且夜不仅想禁锢她那么简单,他身上的火还没熄,现在的他到底是兽性多点还是人性多点还真不好说。 用腿分开她的腿,夜用炙热坚硬的欲望抵着她的…… “你要干嘛?”蕾纳斯害怕的看着夜,有点慌了。虽然隔着裤子,她还是能感觉到下面火热的“威胁”。 “你说我要干嘛呢?丫头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玩火自焚啊?”夜火红的眼直直的看着她,口吻中带着讥讽和恼怒。 刚刚她坐他身上时玩得倒是很起劲,让他又是尴尬又是挣扎,他不乘现在吓吓她捞个回本怎么对得起自己?! 猛吸一口冷气,他不会吧,这只是一个玩笑。而且刚刚她脑袋进水真的不是故意的! “放开我!”看看周围没半个人影,蕾纳斯知道不能求救只能自救了,她在夜的身下拼命挣扎着,半时恳求半是命令的说道。 “别动!再动小心我马上□你!”本来就□焚身,这不安分的小妖精还敢在他身上磨来磨去的。夜紧咬着下唇,背已经被汗浸透了。 “拜托!我还没成年!”急中生智,蕾娜斯立刻列出一个足以令夜放开她的合理理由。 凭她的力量是怎么也不可能从夜的禁锢中逃脱,但要她任由他处置,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无论是十五岁的女皇还是曾经二十多岁的黑道老大,都无法忍受被人□这样荒唐的事。 “你也知道自己没成年?那么小小年纪就学会玩火了,恩?”看见蕾纳斯的紧张和防备,夜的欲望瞬间去了大半,即使被她逼得快要破功,但还保有一丝理智,他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用强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因为……因为你的身体真的太性感了,所以我才会不自觉……”蕾纳斯慌乱之下口无遮拦的把自己刚刚玩火的原因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听了蕾纳斯的话夜猛的一楞,所有的火气瞬间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 夜最后什么都没说就放过了她,不过欲望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 “你干嘛这个样子?”看着夜趴在草地上,一手撑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另一手在无聊的玩草,蕾纳斯真是哭笑不得。这就是刚刚那个把她吓个半死的男人? “你说呢?你想让我现在起来好看看你的‘杰作’吗?”夜用已经恢复成琥珀色的眼眸淡淡的撇过她,无奈又好笑的说。 “谁知道你那么敏感。对不起啦!”蹲在他身边,蕾纳斯撅着嘴不知道是第几次道歉了。说实话,她真的很后悔自己做出那么无耻的事,活像个大□。 “丫头你下次再敢这样对我试试?”一想到就火大,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被这小丫头碰一下就□焚身,活像是从来没碰过女人一样。恼羞成怒的夜忍不住对蕾纳斯口气重了些。 “放心吧,就是你求我我也不会了。”恨恨的说,蕾纳斯对他做了个鬼脸。火药桶,不就是玩笑过了点吗,斤斤计较的男人。 “……你说真的?”一阵沉默以后夜皱着眉忍不住反问。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蕾纳斯那么坚决的说再也不会那么做,他居然有一丝后悔。也许他刚刚不应该这样吓她。他其实并没讨厌她的行为,觉得自己欲望怎么那么容易就被她挑起了很尴尬。恼羞成怒所以生她的气。 “什么真的?”蕾纳斯困惑的反问,她没太注意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 “陛下!”夜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女侍突然出现在他们不远处,她红着脸低着头,紧张得声音颤抖。 原来这附近有人啊!看见站在她不远处紧张的女侍,蕾纳斯皱了皱眉。刚刚的事难道被这个侍女看见了? “什么事?”她冷冷的看着对方,口气不是很好的问道。 “这个……特……特司迪大人说有要事相商,请陛下马上赶到会议室。”女侍不是傻子,明显的感觉到来自女皇和她身后那个俊美近侍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凝气息,吓得连话都说不清。 “特司迪?”特司迪有要事找她?既然是要事他为什么不亲自找来?难道……猛吸一口冷气。 “那特司迪呢?”一滴冷汗沿着她的额角滑下,不会吧,不会是像她所想的这样吧…… “特……特司迪大人……刚……刚刚离开……”侍女看着女皇,声音越说越抖,越说越小声。神啊,这个传话工作怎么那么难?为什么偏偏要让她在这附近值勤,又偏偏让她遇到那么尴尬那么恐怖的事? “……”蕾纳斯顿时没了声音,呆呆的站在原地,她手脚完全失去知觉,冰凉麻木。特司迪刚刚离开?那他刚刚不是……看到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种事会阴错阳差的让特司迪看到?她……她该怎么解释? “既然是要事,你快点去,别让其他人等久了。”两只温热的大手突然抓着她的肩膀来回抚摩,给她力量和温暖,夜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没有回头,蕾纳斯的呼吸在夜的安慰中慢慢平复。她紧咬着下唇,麻木颤抖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 无论如何,自己要先见到他,再说这只是个玩笑,最多过火了点,好好解释一下他应该不会气她,毕竟他是那么温和宽容…… “我走了!”没有回头和夜告别,蕾纳斯轻声说。夜点了点头放开抓着她肩膀的手。蕾纳斯像一只刚刚得到自由的小鸟一样从他手中飞走。 看着蕾纳斯离开的背影,夜的心居然泛起不舍的留恋和浓浓失落。他现在终于知道蕾纳斯究竟有多在乎特司迪了! 就在刚刚她知道特司迪看到了他们之间的闹剧那一刻……她的呼吸停了,停了整整快一分钟。怎么样的刺激能让一个人连呼吸这样基本的事都忘记? 也许蕾纳斯自己都不知道她对特司迪的感情有多深,反而他这个旁观者却看得更清楚,只是……为什么他天天和她在一起,却始终是个旁观者?以前因为他不想和蕾纳斯有除了朋友以外的关系,所以刻意和她保持距离……但是现在呢?以后呢?自己还愿意做个旁观者吗? 如果他还想做个旁观者,又怎么可能因她为另一个男人惶恐而感到失落,会担心她因解释不清而受到伤害,会想陪伴她为她分担痛苦。他不是那些十六、七岁不知爱情为何物的懵懂少年,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改变。只是这个改变他能接受……蕾纳斯能接受吗? 那个甚至还没长成熟的小妖精啊……对喜欢她的人有多残酷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明明知道,可是……爱情总是在人意想不道时到来,无法抗拒,无法逃避! 不过现在……比起担心自己对蕾纳斯那丫头的感情,他倒更担心特司迪,以他那样别扭的性格蕾纳斯的解释能有用吗?转头看向还没收好惊的那个倒霉侍女,夜淡淡的问:“特司迪从什么时候来的?” “……从……从……从……”侍女看着夜阴晴不定的表情畏畏缩缩的说了半天却只会重复同一个字。 “不想死就快说!”一声大吼,他现在没耐心陪这胆小的侍女练发音,特司迪要是只看到最后一点那其实没什么,最多他出面解释一下,说自己吓女皇好玩,最多被那文弱的小子狠揍一顿。 “从您把女皇拉住她倒在您身上那时候开始,特司迪大人就一直站在树后看着了。”以生平最快的速度,侍女一口气把话说完。上帝啊,这还有完没完?为什么这样吓她一个打扫花园的小人物? ……那时候就在了?这小子忍耐力惊人啊!要是让他看到自己的女人坐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玩火”,他还不立刻冲出去把这对j夫□给剁了。 “那什么时候走的……”夜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就是知道他是极品帅哥也没人敢往这多看一眼的程度了。 他现在可以很肯定的说……蕾纳斯不用再去解释了,解释了也用。特司迪是根本不可能听她的解释。事实上只要是男人,只要是对她有感情的男人,都无法面对这样的事!自己的女人去挑逗别的男人,还和别的男人姿势暧昧的抱在一起……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是等您放开陛下以后……”侍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也就是说全过程咯?全过程都尽收眼底最后还能一声不吭的甩头就走?而且走之前还不忘让一个侍女来传话?这大概就是忍的最高境界了吧! 夜忍不住一阵头大,这个情况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不过他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特司迪他不是常人,一般的男人不可能是他这样的反应。他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忍者还是龟王。(难道是忍者神龟?) 这件事如果换成他是特司迪,绝不会轻易原谅蕾纳斯,至少他会反整得她求饶并且发誓永不再犯。但是以特司迪那种没人能摸清猜透的别扭性格……谁知道他会怎么做呢?反正相信他绝不可能让蕾纳斯好过。看来他只能在保护的了她的范围内尽其所能的保护她不被那个善妒王的毒牙掠到了。 看着好象没自己什么事了,那个侍女小心翼翼的转头,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准备离开这可怕的地狱。 “我有让你走吗?”冰冷的声音带着深渊冥池的寒气从侍女身后幽幽飘来。 僵硬的转头,侍女脸上挤出可以和哭媲美的不伦不类怪笑看着夜,颤抖的问:“请问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嘴角扯出一抹极美却残酷的冷笑,夜琥珀色的眼眸带着冰剑射向她,冷冷的说:“记着!今天的事要是在皇宫里有第五个人知道,你就准备料理后事吧!”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一股来自修罗场的血腥杀气吹起,无形的压力瞬间将侍女击垮。“她到底犯了什么罪?神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这是那个侍女在晕倒前最后的意识。 看着蕾纳斯离开的方向,夜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她就是心痛到哭也不会来找自己,但他却放心不下……所以……只能亲自去看看了! 第二十八章 暗杀前夕 3密室会谈 特司迪会听她解释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蕾纳斯向会议室走去。 “吱!”的一声,偏厅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蕾纳斯从门外看进去,房间里已经或坐或站的等了四个人。而她现在最想见到又最怕见到的那个……也在。 “陛下,您怎么不进来?”玄看着僵直立在门口的蕾纳斯困惑的问。 咽了口口水,她顶着大家困惑的眼神低着头走了进来,突然觉得自己很像被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狼狈不堪。 从特司迪面前走过,一路他用冰冷的视线跟随着她,他的眼里只有冷,没有丝毫其他的感情。从他冰冷幽深的双眸里她看不出任何情绪,她看不见愤怒、责备、她什么都看不见,仿佛他只是不带任何情感的在看她。 她第一次在特司迪的目光下感到……恐惧。 “陛下来了,雷克司副军长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太师平淡的声音里带着防备。 听到太师突然那么说,蕾纳斯这才发现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别人,而且雷克司。刚刚她从他身边经过居然都没反应过来他是谁?自己怎么了?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在乎特司迪,在乎到除了他以外看不到别人? “你不是有事不来吗?”回神,看着眼前的雷克司,她口气很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今天雷克司来了她就没机会和夜瞎闹,更不可能出现那可笑的闹剧被特司迪看见! 蕾纳斯莫名其妙的火气不仅让雷克司一愣,连玄和太师都愣住了。他们更加困惑的看向她,女皇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唯独特司迪,看见她失态,嘴角反而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只是那怎么看都不像是笑,更像是讥讽。 “我没来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雷克司没心思去研究蕾纳斯为什么对他发火,他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她。 困惑的接过,然后打开拿出里面的文件,这什么东西? 轰! 瞬间,激动和震惊占据了蕾纳斯的所有情绪, 看着蕾纳斯激动得翻过一张又一张文件,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太师不禁皱起眉头,开始好奇那些资料到底是什么? 大概全部看完,蕾纳斯直接将文件递给太师和玄,然后目光转向有些焦躁的雷克司。 “为什么?”她一脸冰寒的看着他问。 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东西给她?雷克司在想什么?虽然知道他们白虎两兄弟感情不和,但也还没发展成不顾一切得至对方于死地的地步啊! “陛下请您冷静的听我说!”看着现在已经传到太师手上翻动的文件,雷克司知道所有事情已成定局,自己没必要再隐瞒和犹豫了。 点点头,蕾纳斯相信雷克司那么做一定有非常特殊的原因。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明白雷克司绝对不是一个绝情冷酷以利益为重的人,相反,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 雷克司快度将从雷文偷听谈话开始,一直到他找到资料的全过程都告诉了蕾纳斯,而且还加上了他的推断。 在他的话结束的时候,全屋子的人都已将资料传看完毕。 顿时,一阵诡异的宁静在不大的房间里沉淀。 格伦贪污她惊讶吗?不,三军那样的军队不贪污她才惊讶。她也知道肯定会存在那样的文件,但是更清楚这样的资料会被暴光的可能性有多低。所以拿到资料,她震惊了。这种震惊中带着喜悦和不解,虽然她终于有了可以除掉眼中钉的合理理由和工具,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资料会由雷克司带来,就算他要讨好自己,也不用提着自家兄弟的人头来吧,这只能使她对他产生恐惧。毕竟一个连亲人都能出卖的人,谁又能真正去信任他? 雷克司接下来的话,带给她,甚至带给所有人第二波的震惊。 暗杀罗依! 一切的解释都合理了。雷克司为了救罗依,而选择大义灭亲。 的确,没有这些资料,雷克司无凭无据的来和她说格伦要暗杀罗依自己根本不会去信。甚至会以为这是一个阴谋。就算自己信了也做不了什么,连暗杀计划都不知道,自己除了加强罗依的防备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但那个暗杀者依然存在,罗依依然处于危险中。 这个资料是救人的唯一道具,而这个道具只有交给她才能发挥它的用途。但是它的用途却是……先下手为强,在暗杀开始前就先逮捕格伦来阻止暗杀。雷克司清楚的知道要救罗依只能毁了自己的哥哥,但是他还是那么做了。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宁静过后,蕾纳斯看着雷克司坚决肯定的说到。 雷克司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因为这句话终于放松下来。 带来这份资料的时候他只担心一点,就是没人相信他,以为这是一个他设计出用来对付格伦的阴谋,因为不会有人为了救自己的上司而出卖自己的亲兄弟,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匪夷所思的事。而蕾纳斯说相信他…… “请陛下马上行动吧,毕竟暗杀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太师略为紧张的对蕾纳斯说道。他的表情里有担忧也有兴奋。自己的大将罗依现在处于危险,而他们又突然得到可以铲除心中敌人的利器,现在需要的就只是马上行动! 和太师交换了一个急切又兴奋的眼神,他们花了那么长时间布局,等待多时,今天终于可以收获成功! 只要除去格伦,享有各种特权的禁三军就将彻底崩溃,成为一支无主之军,到时候她就能轻易的控制那些平时无法无天惯了的贵族士兵。自己的禁卫军就将名副其实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中。控制了军权就等于控制了政治,只要有了禁军的支持,到时候要控制王都那些自负又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贵族都将不再是难事。 就在蕾纳斯正准备吩咐太师集合部队开始行动的时候,密会室的门却突然被打开…… “陛下,我可以和您一起去吗?”夜站在门口,一脸坚决的问。 “你怎么在这?” 蕾纳斯惊讶的看着推开会议室门的夜,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是禁区,没有她和太师的允许谁都不得入内的吗?还有……外面看守的那些侍卫呢?不过蕾纳斯立刻释怀,赤血都能自由的穿梭在皇宫里,更何况是能力强他那么多的夜。 看见夜出现,特司迪没有表情的冷脸上突然闪出狠绝,如果他手上有一把刀,谁都不会怀疑他会立刻冲上去桶死夜。 “我有点担心你,所以找来。”暧昧的说。他一点都不在乎特司迪看来的刺眼目光。难道那个善妒男忘记自己是蕾纳斯的“近侍”了吗?这个身份还是经过他允许,亲自送到他手上的。相信他不会和蕾纳斯一样单纯,以为“近侍”只是贴身侍从那么简单吧! “……”夜的眼中诚恳的担忧让蕾纳斯一时无语,他这是干嘛?没看到特司迪也在吗?居然说这样的话…… 看着夜和蕾纳斯,特司迪半眯着眼,过分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强烈的寒气从他身上四散开来。 现在就是白痴都能感觉到这个小房间内不同寻常的奇怪气氛。玄和太师都是明白人,一看见夜的眼神,蕾纳斯的无措和特司迪隐忍的狂怒,立刻明白这三人间发生了什么。雷克司心中被罗依和二哥的事占满,但多少也察觉出这的古怪,但是他实在没有心再多想这些。 “陛下,请快走吧。多延迟一分钟对罗依军长来说多一份危险!”雷克司焦急的看着蕾纳斯说道。 收回心神,是的,现在不是去担心那些杂七杂八事情的时候,她必须马上开始行动。 “太师!请立刻调一支小队,我要马上出宫!”果决的对太师说,她现在要亲自出宫擒拿格伦!有了雷克司提供的这些文件,她有足够的理由将格伦就地正法! “好的,陛下!”太师听令,立刻转身离开。 “带我去!我保护你!”夜看着蕾纳斯,不屈不扰的说,他的眼中闪动着坚决。 刚刚的对话他听到了一些,知道蕾纳斯是要去对付一场精心安排的暗杀。暗杀是危险的,多带几个武力高强的人也未必能保证安全,他不放心把她的安危交给别人。所以他一定要陪在她身边! “这……”看着夜的坚决,蕾纳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困惑的看向这里唯一的长辈——玄。 “没事,陛下就让夜和你一起去吧。他的能力比赤血还强,我是放心的。”玄对蕾纳斯和夜嘻嘻的笑了笑,然后说。 赤血现在在养伤,陛下的安危这段时间都是他在暗中保护,本来他是应该跟着去的,但是自己还要管理和协调暗部工作,多少有点□乏术。这个夜突然变得那么积极……虽然不知道他和女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眼中的真诚决不可能是假装出来的。既然他真心要保护蕾纳斯,他就卖他一个人情,毕竟让这个不简单的夜全心为着女皇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点点头。赤血现在不在她身边,玄又有那么多事,她的确需要一个自己信任有能力强大的人在身边保护。 紧咬着牙,看着夜因为蕾纳斯的同意而走到她身边,特司迪全身都颤抖起来。再让他看见那样的事情以后,这个夜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亲近蕾纳斯,他当真以为自己动不了他? “特司迪就留下来吧。相信马上就有很多工作需要你处理了,先去做下准备。”看着已经在爆发边缘的特司迪,玄皱起了眉。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着看开点,眼中能装下除了情敌以外的东西? “……是!”阴冷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特司迪看向夜,以无声的眼神向他发出战书,现在,他可以嚣张,但是自己不会放过他的,绝不会! “走吧!”蕾纳斯实在受不了这让人窒息的场面,逃一样的叫上雷克司,快步离开。 从特司迪面前走过,夜也冷冷的回视他,嘴角挂着神秘的冷笑。 特司迪眼中的杀气那么重,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他能理解他的心情,但特司迪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么乐意接下他的战书!因为……不只是他对自己有恨,自己对他也一样有不甘。蕾纳斯的心现在也许偏向特司迪多一些,但是迟早,他会让她的心转向他! 难! 第二十九章 暗杀 1 “沃尔特先生你总算来了!”看着披着斗篷的沃尔特从巷子的另一端走出,紧张的格伦终于松了口气。 远远的他就看见格伦在黑暗的巷子中仓皇不安的的渡步,沃尔特无奈的苦笑。这个格伦军长实在太容易激动不安,面对大事又不够冷静。让他去进行暗杀行动自己还真有些不放心。但是作为一个阴谋策划者,他是绝不可能亲自出马。下棋人一旦出面就不再是下棋人,而变为棋子,磷火的提醒至今还在耳边。 “事情办得怎么样?东西呢?”格伦凑到沃尔特身边紧张又兴奋的问到。 沃尔特从怀里摸出一个浅蓝色的水晶小瓶递给格伦,格伦带上手套后小心翼翼的接过,表情中带着兴奋和恐惧。 “这就是我说的毒药——‘见血封喉’。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自己千万不能碰到一点。这毒只要沾到皮肤就能致命,而且没有解药!”再次提醒格伦,这个毒药他可是经过各种特殊渠道才从风月帝国弄来的。 “我明白!” “你的不在场证明我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你将会到一个名为‘凰城’的高级酒店寻欢。小厮、马夫、酒店老板、小姐、客人和服务生都将为你做证。不会有人知道那时候真正的你其实在军务部。罗依那里也安排好了,我的人已经给他带了口信说你有要事需要马上见他。”沃尔特认真仔细的把所有细节再次对格伦交代一遍。让他可以放心的进行暗杀。那个计划中做不在场证明的酒店已经被他“买”了下来,毕竟他在冰封可不只干骗钱那么单调的事,偶尔也会学学磷火,玩弄点复杂的人际关系。 “按照之前所说的,你先对罗依下毒,然后以‘有解药’来威胁他,让他告诉你文件的藏匿位置。拿了文件以后你就立刻离开。不要忘了中毒从开始到死亡只有20分钟的时间。” “要是……要是罗依他不肯说呢?” “如果换成你是他,在死亡的威胁下你会说吗?” “会!”肯定会,资料也许重要得到可以让罗依除去自己这个眼中钉,但是如果因此搭上性命那绝对是不值得的。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罗依军长为了活命肯定会告诉你。” 沃尔特毫不犹豫的说道。其实他也不知道以罗依军长那种正义使者的性格有没可能把那些资料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但是为了安稳了格伦不安的情绪他只能这样说。 听了沃尔特的话,格伦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手中的毒药,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的巷子里。 一切已经安排妥当。现在自己只需要在这里等待格伦成功归来。 一双掩藏在黑暗中的眼睛直视着军务部的大门,看着格伦一步步走进军务大厅,消失在阴影中,他开始紧张的等待。 要杀罗依,难,也简单!罗依是一个武力高强的人,单打独斗就算他和格伦联手也动不了罗依分毫,但是暗杀哪可能有单打独斗这样的情况?要杀罗依其实非常容易,因为罗依是个没心眼的人。而自己所设计的这个计划,正好适合像他这样的人。 一个精心策划的暗杀不应该会出任何差错,他甚至连格伦容易激动的差劲性格都算了进去,所以花了大价钱买了那瓶奇特的毒药以防他失手。一个那么完美的暗杀,理应成功不会失败,但是为什么……他却隐隐有种奇怪的不安呢? 安静的大厅走廊上没有一个人,格伦紧捏这那瓶珍贵的毒药,手心已经汗湿。他既紧张又兴奋。 只要将资料骗出来再将罗依毒死,自己就能高枕无忧了。 笔直的向着罗依的办公室走去,格伦不会发现正有一支军队以火速向他冲来…… 蕾纳斯赶上了,终于赶上了! 看着眼前被士兵擒住,一脸惊恐看着她的格伦,蕾纳斯的脸上浮出残酷的笑意。 “格伦军长,真没想到,我派人去那个‘凰城’酒店没看到你的人,却在军务部找到了你,你能简单又诚实的为我解释下,为什么那么晚你还要来这里吗?”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压跪在自己脚下的格伦,蕾纳斯挑着眉,语气中有着不尽冷意。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格伦,同时为了安全起见保护罗依,她让跟随的士兵兵分为两路,一路去找格伦,另一队则和自己一起去找罗依。去找格伦的那一队没一会就折了回来,并且告诉她,根据调查他们知道格伦今晚去了一个叫“凰城”的酒店,但到了那个酒店,找到那个所谓的“格伦”却不是本人。蕾纳斯立刻明白——暗杀开始了! 她和所有人立刻火速寻找罗依,从照顾罗依起居的汤姆(前文中出现过)那得知罗依有有急事去了军务部,她十万火急的赶来,正好堵住了正准备实施计划的格伦。 “我……”看着蕾纳斯嘴角的冷笑,汗爬满了格伦全身。为什么,为什么蕾纳斯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他知道了自己的暗杀计划? 怎么可能,难道有叛徒?难道是那个沃尔特?但是不可能啊,沃尔特手中有自己的贪污资料,如果他是女皇的人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的找到自己,让自己来暗杀罗依,然后中途让女皇来堵他,他只要直接把那些文件给女皇自己就死定了。但知道计划的只有自己和沃尔特两人,女皇又是从哪得知自己的计划的? 现在无论女皇知不知道他是为暗杀罗依而来,自己都不能承认。而且在暗杀开始施行先抓到她,女皇没有证据证明他来这的意图,他可以抵死不认。 “我有些工作还没做完,所以……” “别和我来这套!” 一听到这个开头,蕾纳斯立刻不耐烦的开口。“难道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来这是干嘛的吗?”这个格伦,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难道他以为自己还有希望? “我真的只是来处理一些公务!”坚决抵赖,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可能逃出升天。 “既然是处理公务,为什么要带这那么危险的东西?”守在蕾纳斯身侧的夜突然走到格伦的身边,一把抓过格伦的手。格伦手中正紧握着一个小水晶瓶,水晶瓶里盛满了一种像精油一样的黄棕色半透明液体。 夜微微用力,格伦立刻吃痛的松开手。随手一捞,那瓶小东西转眼就从格伦手中变到夜手中,这一系列动作快速连贯,看得蕾纳斯和那些押着格伦的士兵一惊一诧的。挑挑眉,夜似乎很擅长处理这样的局面嘛。 将药瓶打开,夜用手小心的将溢出的气味扇向自己,浅浅一闻。他的动作熟练,看起来似乎是个辨别毒药的老手。 “‘见血封喉’?没想到到在冰封居然能看到这世界最罕见的几大奇毒之一。”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2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2部分阅读 只消片刻,夜立刻辨出毒药的品种,他一脸惊讶的说道。 “夜你知道?”蕾纳斯好奇的看着走回她身边的夜。夜将重新盖好的毒药瓶小心的交给向他伸出手的蕾纳斯。 “恩!”接下蕾纳斯的话,夜一脸冷笑的再次看向格伦,然后说:“看来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的军长……”名字没在意。 “格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都抓到了还连个名字都记不住,真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少跟经。 “哦,看来格伦军长的背后一定有个高人。”夜一句,语出惊人。 “为什么那么说?”不仅是蕾纳斯,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夜,等待着他的下文。 “知道这瓶毒药为什么叫‘见血封喉”吗?”看着蕾纳斯手上的毒药瓶,夜一边说一边思量,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自己拿比较好。 “我怎么会知道,别卖关子了。”这都什么情况了夜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卖弄见识。没看到大家都急着吗? “好啦,丫头性子真急。”不在乎别人看了会有什么反应,夜一脸宠溺的对蕾纳斯说。 “这瓶毒药绝对是连钱都买不到的珍品。‘见血封吼’盛产风月帝国,数量极为稀少,它是所有毒药中最可怕最神奇的一类,管制极严,市面上绝对找不到。这毒药不需服用,只要皮肤沾上一点,人马上会被全身麻醉,甚至连大声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二十分钟后,中毒者会因心绞痛而死,没有解药。死后,即使再高明的验尸官都不能找到除了心脏病突发以外的死因。”一口气,他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完。 听到这,蕾纳斯终于明白这瓶毒药有多恐怖了,简直是杀人于无形! 想想,就算罗依的武力再怎么强于格伦,但对方根本不需要出手,只要将手中的毒药洒向他,这场暗杀就完全成功了。如果没有他们的拦截,也许罗依现在以遭毒手,而他们连丝毫证据都不可能找到。这个计划真是又简单又完美!毕竟……谁能想得到在所有人离开军务部时罗依会毫无原因的突然回来?谁又能想到看起来死于心脏病突发的罗依其实是人用毒毒死的?而一个连不在场证明都那么完美的人是杀人凶手,谁又能想到! 多么完美的暗杀!如果罗依真死了,绝对会变成一个谁都破解不了的悬疑。一想到这,蕾纳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只是格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毒药? 刚刚夜说格伦的身后有高人,这点她完全赞同。首先,不是她偏见,但以格伦的智商她实在不认为他能想出这样简单却行之有效的暗杀。其次,雷文所偷听的那几段对话是由两个人所说的,一个是格伦,而另一个很可能就是这个计划中所谓的“高人”了。最后,风月帝国与冰封基本没有通商往来,按照夜所说,这种毒药在风月都有极严格的管制,可能那么随便就流洋到冰封来吗?相信这个毒药一定是通过特殊途径进入冰封的。 原来在她的王都隐藏着那么多阴谋家,上次粮仓的事,这次暗杀的事,这些阴谋家永远不知道停止,而她却依然没看懂他们到底是谁,到底想要什么!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拿着毒药瓶,蕾纳斯晃到格伦面前,阴冷的看着他。 连罪证都在她手上了,他还敢抵赖? “……”看着蕾纳斯,格伦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说。他知道连毒药都找到,说谎也没可能脱罪,但只要一说实话,他就真的完了。现在唯有不说可以给自己一丝可能和机会。 这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冷然看着格伦,蕾纳斯一阵哼笑。他真以为他不承认自己就拿他没办法? “有件事你知道吗?”眼一斜,一抹极邪的冷笑在她嘴边扩散,不再追问格伦他是否来暗杀罗依,她选择换一个方式,让格伦彻底明白他现在的处境。“你最担心最想要的那些文件,其实已经在我手上了!”夜摸出藏在上衣里的文件袋递给蕾纳斯,蕾纳斯一边说,一边从里面抽出一些,然后向格伦丢去。 白纸黑字的文件像雪花一样,一张张飘到自己面前,错乱的散在大理石地面上。上面一行行平时让他极为烦躁的文字此刻在他的眼中扭曲跳跃,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愚蠢,自己刺目的签名分散在每个角落,仿佛嚼人的野兽,啃食着他仅剩的希望。此刻他终于深刻的明白了一点,他完了,彻底的完了。 自己这个暗杀根本已经没有意义,因为文件早在女皇手上!承不承认暗杀,他都只有一个结果,唯一的区别是将自己推向断头台的罪行介绍里多了一行而已。 那个沃尔特不是和他说好好的吗?罗依从得到文件到现在都还没进过宫,还没能来得及把文件给女皇,既然如此,为什么文件会出现在女皇手里?为什么他要骗他? “罗依……罗依是什么时候将这些给您的?陛下。”颤抖着问,最后格伦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败的? “你承认自己的暗杀阴谋了?”看着已经绝望到无力的格伦,蕾纳斯冷冷的问。现在棺材也看到了,果然变成一副要死不活的可怜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明明是大贵族,本身就有不少钱,因为内心的贪婪而搅和进贪污这样的事中,能怪得了谁。 格伦点点头,苍白的脸色退尽所有表情。 “哎……其实资料不是罗依给我的。”既然格伦已经承认了,她就好心点,让他死个明白吧。相信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今日的绝路会由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亲自为他铺上! “什么?那是谁?”震惊的抬头,格伦不敢相信的看着女皇,不是罗依?另有其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我!”黑暗的阴影中,一个冰冷又熟悉的声音传来。接着,一身戎装的雷克司面无表情的从角落走了出来。 “雷克司?你怎么会在这?”格伦瞪着眼诧异的看着从阴影角落中走出的雷克司。惊讶让他来不及去思考雷克司那一句“是我!”是什么意思。 “那个将资料给女皇的人就是我,我又为什么不会在这?”淡然的反问,走到格伦的面前,他看着他,没有表情。格伦如今的下场他早就已经料到,心里一阵窒闷,到底他还是将自家兄弟推向了绝路,但是他不会后悔! “什么?这怎么可能?”不敢相信的反问,这不可能啊,资料怎么可能在雷克司手中?到底怎么回事,他完全没弄明白。 “就在今天下午,我在罗依的办公室找到了那些文件,然后就送给了女皇。”既然一定会死,至少让他死得明白。 “你怎么会知道资料的事?”因为同是白虎家的,罗依就算信任雷克司也不可能将这样的事告诉他。雷克司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二哥……”犹豫了一下,雷克司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下次你和别人商量阴谋的时候最好看看门外有没有人!不过,我想你是没有下次了。” “什么意思?门外?难道……”瞬间,答案拂晓。门外!那天他斥退了守在门口的所有士兵,不应该会有人。但他忘记了,那段时间正是平时雷文来找他报道的时间,门外没人……没人通报雷文来了,所以……雷文在门外偷听到了一切,而他却毫无查觉,甚至连雷文整天消失没有出勤他都没怀疑……他……他居然败在这样的小事上?! “但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文件给女皇?格伦看着雷克司无情的蓝眸,不敢相信的大吼。雷克司这样做不就是明摆着要借女皇之手杀了他吗?他承认他们兄弟两人关系是很差,上次在家里他故意惹了雷克司的妻子和妹妹,他一定很恨他。但是他没想过,为了这些雷克司会至自己于死地。就算不念手足亲情,念在白虎家的荣誉,雷克司也不应该那么绝情!就算要讨好女皇也不能这样冷血,用兄弟铺路吧! “……拿到文件的时候,我也曾挣扎过是否要把资料拿走,将事情告诉你,请你放过罗依。但是很快我意识到,你会放过罗依,但你不会放过我!我知道了那些资料你一定会除掉我。比起你,我更希望罗依能活着。所以我把资料给了女皇。”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像一个旁观者一样陈述着这件事。雷克司看着格伦的眼中只有淡然和疏离。 已经做了,他不会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所以没什么好多说的。 “你……你……”看着雷克司,格伦红了眼,他全身剧烈颤抖起来。押着他的士兵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控制住他,没让他冲出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雷克司我诅咒你。你这个疯子!你和你母亲一样疯狂一样愚蠢,为了可笑的友情和爱情你可以将亲人抛弃抹杀。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格伦绝望而又愤怒的嘶吼起来。他崩溃了,疯狂了。 格伦的话让雷克司全身一阵,看着自己这陷入疯狂的哥哥他皱起了眉。“和你母亲一样疯狂愚蠢,为了可笑的爱情可以将亲人抛弃抹杀……”,这句话像根针一样直刺进他心里,他眼神瞬间变得空洞,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带下去,别让他像疯狗一样在这撒泼!”蕾纳斯皱着眉,对格伦的疯狂十分厌恶反感。格伦这样的人迟早会是这种下场。而他不但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还一味的责怪别人为什么要揭发他。这样的人,她就是连同情心都产生不了。 夜一个手刀直直落在格伦的脖子上,疯狂叫嚣的格伦脑袋一歪,晕了过去。押着他的士兵立刻手脚利索的将他用绳索绑好,抬了出去。 傍晚的军务部门口挤满了因为马蚤动而来看热闹的人们。自从一群黑衣士兵冲进去并且将这里封锁以后,周围的人们奔走相告,所有人都知道军务部出了大事,人们手中拿着火把,耐心的在门口等待着。他们知道不久一定能看到令他们震惊的事。 从看到一群像军人一样的黑衣人冲进军务部开始,血狐就预感到自己的计划将要破产! 果然没一会,昏迷的格伦被一群人半押半抬得带出来,参与押送的还有雷克司,女皇,和一个他从没见过的俊美男子,从那男子的特征上来看,应该就是蕾纳斯刚封的近侍——夜。 看到罗依用两条腿好好的走出来,他知道自己那瓶顶级毒药“见血封喉”罗依是没机会尝试到了。只需要稍微找下,沃尔特就发现自己的毒药瓶正被蕾纳斯握在小手中。 没想到连计划那么周密的暗杀也能失败。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无声的融入那些在军务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比起计划失败的打击,那瓶被蕾纳斯拿走的“见血封喉”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痛。他从西德勒那里剥削来的全部钱财啊,都浓缩在那么一小瓶东西里了。 本来还想等计划成功以后让磷火来报销这笔钱,现在也别提了!真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算了,失败就失败。但马蚤乱他还是成功的引起了,只是没有预期的大而且。格伦暗杀罗依这样的事肯定能使朝野躁动起来,而且引发的“后遗症”绝对能让蕾纳斯短期内疲于奔命。只要能让她有关注的东西,就不太会注意到戊云方面的消息。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为什么幸运女神老跑蕾纳斯那边去呢?无论是他还是磷火,在蕾纳斯那小丫头手上都没讨过便宜。明明他们的计划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哎,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认命吧! 借着人潮涌动,他躲进了一个黑暗的巷子里,快速的写了个短信卷起来放进鸟腿上的信筒里。啪啪的震翅声被人们的欢呼声盖过,一只红色的小鸟带着王都最新的消息飞上深蓝色的夜空,向贫瘠的南方飞去。 (ps:“见血封喉”,又叫箭毒木。这一毒树存在与我们生活的现实中,在我国的云南、广西、广东都有分布,是3级保护植物。此树的汁液有剧毒,人畜的伤口一经触及,毒性便会使人畜全身麻痹,中毒而亡,所以在以前战争时候人们在箭上沾此毒来杀敌。但是现在却用于医药方面。在小说里我把这个毒做了夸张。在这里做个现实的介绍,让朋友们认识下这在我们身边的有趣毒物。) 第三十章 痛苦之月 将昏迷的格伦直接押进大牢,雷克司和雷文一起离开。相信白虎家他是不会再回去了。 看着雷克司离去时平静的表情下隐忍着无奈,蕾纳斯心里也不好受。他为自己尽忠,结果却是被家族唾弃。相信就是白虎家主仑克可以原谅接纳他,其他人也很难再接受他。何况……对贵族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家族荣誉,雷克司今天的作为等于将白虎家的荣誉弃之不顾,从今往后他该怎么在贵族的圈子里立足? 但这些都不是她现在应该担心的!握紧手中的贪污证据,蕾纳斯再一次向秘会室走去。此刻的当务之急就是马上和太师一行人会面,商量应该怎么抓住这次千载难逢机会,彻底除去白虎家这个威胁。相信格伦利用三军贪污的事一定能给这个以荣誉为骄傲的家族带来沉重打击。 夜色中,蕾纳斯走进了会议室。简单的小房间里该到的人都已经到了。 太师、玄、特司迪他们已经了解所有的情况,并且在她出去的这段时间拟出了计划,其效率之高让蕾纳斯感动。 商量了所有重点和细节,他们连夜草拟了第二天上朝所需的决议。这件事关系到整个白虎家的荣誉和兴衰,无论是女皇还是其他人都十二万分的重视。最初的决议草拟出来后,蕾纳斯终于松了口气。看看天色,已是半夜。 “陛下,剩下的工作就交给老夫和玄来做吧,今天您也累了,去休息吧!”看见蕾纳斯眼下出现黑影的残样,太师关心的说。陛下今天为了这事到处东奔西跑,劳心劳神。晚上还被他们拉着在这为明天的早朝做“加工”,一定累惨了。想想在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不关心国事的小女孩,如今却非常积极的面对所有问题,她的成长和成熟让人又是欣慰又是心疼。还只是一个15岁的女孩却能自觉的承担那么多,真让人感叹。 点点头,这一天发生那么多事情,她的心情一再大起大落,真的有点累了。 “特司迪,那么晚了,你送女皇回寝宫吧。”在得到了女皇的同意后,太师对一整晚都处于沉静中,冰冷到有些怪异的特司迪说道。 抬起头,特司迪淡然冰冷的目光从文件上转移到蕾纳斯明显变得紧张的小脸上停留了一下,然后无声的对太师点点头。放下文件,披上外套,他走到门口等女皇出来。全过程特司迪没有说一个字,沉默的可怕。 蕾纳斯皱了皱眉,心里闪过一丝细微的疼痛。他从她身边走过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算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也不用如此冷漠吧! 和太师、玄打了招呼,蕾纳斯顶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了出去。门口的特司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声不坑的走着,把她甩在身后。他……不想看见她! 看着他孤漠却拒绝任何人接近的背影,蕾纳斯的心在抽搐,她不能再这样让他误会下去。 “特司迪……”轻轻的叫住他。 他转了过来,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那双幽蓝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什么事?陛下。”这是今天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但这冰冷疏离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在他冷漠的表情下鼓起勇气,蕾纳斯一边回想自己先前在心里演示过无数遍的解释,一边紧张的开口:“今天下午的事,完全是个误会!那时候我和夜……” “我没兴趣知道!”还没等蕾纳斯说完,特司迪就眯起眼,阴森的看着她,低沉的声音带着隐隐怒气。 “我不想你误会和生气!”在他隐含着鄙夷与厌恨的目光笼罩下,蕾纳斯心一阵阵抽搐。 他居然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我想我肯定没有误会什么!”对着她冷怒的低吼。 误会?误会什么?是误会她一脸兴奋的骑在夜的身上摸他的身子?还是误会她光天化日下对夜□裸的挑逗?他到底误会了她什么?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绝对想不到蕾纳斯会对一个男人做出这样无耻的事。她真的让他彻底绝望,让他恶心! “你能听我解释完吗?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眼中闪出的厌恶将蕾纳斯刺得体无完肤,她颤抖的手向他手臂伸去,渴望能抓住他飘的越来越远的心。她希望他能原谅自己,他们能回到过去。 “不要碰我!”毫不留情的甩开蕾纳斯抓来的手,那只手今天下午还在别的男人身上抚摩,一想到这,愤怒、厌恶、轻蔑的表情全部在他脸上浮了出来。“我不像你一样随便,不会任你玩弄!”狠狠的说,绝情的话将蕾纳斯勉强维持的平静瞬间击垮。 随便?在他的心里她是个随便的人?他是这样看她的? “我怎么随便了!”悲伤的吼了过去,蕾纳斯激动得眼中闪出晶莹的水光。 自己的心里永远只有一个影子一个人,她为了“他”愿意死去活来,为了“他”甘心去下十八层地狱。那个人有着和特司迪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唇,甚至一样的声音。此刻,那双她所深爱的眼睛正厌恶的看着自己,那张她钟爱的唇向她吐出足以令她心寒的话语,她从来没想过这种有毒的话会从特司迪的口中说出,从这个和夜一如此相似,让她迷惑让她心动的男人口中说出! “你怎么随便还用我来提醒吗?蕾纳斯,别忘了你还是个女人,给自己留点脸行不行?是不是只要是美男子你就想把他们扑到?雷克司如此,夜也如此,像你这样肤浅的女人,你真的以为会有人爱吗?”看着她受伤悲伤的表情,特司迪心在撕痛,嘴角却残酷勾起。他看着她眼中一点点粉碎的希望,第一次感觉那么痛快,原来不只有她能伤害他,他也能!报复自己深爱又深恨的女人是这样的得意而又……绝望。 “够了!别说了!我不想听!”闭上眼,紧捂双耳,不愿去看那张银色月光下邪恶俊美的脸庞,这张曾经让她梦回千转的脸如今成了她的噩梦,她害怕再听到任何伤人的句子从他嘴里说出! “你不想听吗?但是我要说!蕾纳斯请你记好,我恨你,永远别再来招惹我!”最毒的话终于说出。特司迪幽冷的眼慢慢蒙上雾色,变的遥远深邃。 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不想再让绝望和痛苦对自己轮番轰炸,他曾经情不自禁的喜欢过她,爱上过她,可是她却这样一再伤害自己,一再触碰他内心的底线。他再也爱不起她。与其以后活在水深火热的嫉妒和永无至尽的痛苦中,还不如……还不如彻底的放弃她! 蕾纳斯呆了,她哑然的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刚刚说了什么? 听的人和说的人一起在着冰冷的月色下受伤。特司迪最后淡然撇过她,转身……离去。 呆呆的站着,呆呆的看着他从她的视线中慢慢消失。一滴泪珠突然无声的从眼眶中滚落,“啪!”的一声在地上粉碎。 瞬间,心如刀绞一般痛了起来,眼中的泪如潮水般涌上,疯狂的布满她整张脸。他恨她…… 颤抖着,在孤独悲伤的夜色下无声痛哭,她的心被痛苦堵住了,难过的快要窒息。心脏一阵阵抽痛,脑中一次次不停回放那些将她打入地狱的话,他恨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紧咬着下唇,她的心在绝望嘶喊着,但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突然,温暖的怀抱从后面一丝缝隙都不留的紧紧将她抱住,沉稳的呼吸就在她耳边,伴随着无奈的轻叹。 “夜……”梗塞的声音颤抖的叫着,绝望破碎的心无力呻呤着,寻找着安慰和拯救。 “我在……傻丫头!”将她转过来,把她哭泣的小脸深埋进自己的胸口,那湿冷的泪水让他心疼又心痛。特司迪果然够绝,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做出这样绝情的事! 嘶哑的哭泣声仿佛是受了伤的野兽在绝望的痛苦嘶鸣,她颤抖着,终于在夜的怀里发泄出心里挥之不去的痛苦和疲惫。 月光下,怀中少女哭泣的声音仿佛是一首悲伤的歌,她苍白的小脸上脆弱绝望的表情让人的心跟着颤动,那一滴滴从眼中流出的泪水仿佛是透明晶莹的宝石…… “没事了,没事了……”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着,她不停的泪让他心疼到酸。不停抚摩轻吻着她的发,他从来没有那么心疼过一个人,仿佛她的每一滴泪水都能激出他内心最深处的痛惜和爱恋,明明那些眼泪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所流。 他真的放心不下这个牵动他心的小妖精,所以会在暗处默默的看着她。直到看到她受伤,看到她流泪,自己再也无法沉默。 何必去爱那个愚蠢的男孩,他只会伤害自己伤害她,特司迪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更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爱情。让她的眼睛转向他,他不会再让她受伤,不会再让她哭泣,所以来他怀里哭吧,让他来保护她坚强外表下脆弱的心! 在夜温暖的怀里她突然觉得很安心,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痛快的哭泣过。 她的声音慢慢变小,最后消失,沉沉的睡去…… 睡着的她脸上还挂着泪水,夜轻轻的将泪珠吻去,苦涩的泪水,冰凉的湿润的小脸,他淡淡的无奈。小心的抱起她,将她送回她寝宫的大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看着熟睡中的她轻轻叹了口气,自己再也放不开这顽皮又脆弱的小丫头。 将手中最后一份决议写完,特司迪整个人瘫在椅上,两只手无力的垂下。手中的鹅毛笔“啪”的一声从他的手中滚下,摔在地上,墨水溅在华丽的地毯上,他却毫无反应,表情麻木,眼神空洞。 他恨她吗?他恨!所以现在他满脑子全是她。但却全是她刚刚伤心到绝望的表情,全是她眼中闪着泪花一脸恳求看着他的表情。 “咚!”用后脑重重的撞着椅的靠背,他能不能不要再想这些了,他能不能将她从脑子里除去?工作呢 ?怎么没有工作了?再给他一些工作吧,让这些繁重又枯燥的东西来解救他,让他不要再这样自我折磨了! 心好痛!吃力的揪着胸口的衣服,一滴泪从他闭合的眼角慢慢划下。 放弃她……他也想啊!能有人来教教他该怎么放弃她吗?他能忘记吗?能放开吗?她的脸在他脑海中还是那么清晰,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他都依然记得,他还是……在想她! 蕾纳斯啊蕾纳斯,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清晨的阳光扫去黑暗的阴戾,蕾纳斯在宫廷主管苏菲亚夫人如闹钟般的叫唤下万般不情愿的张开眼。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梳妆完,马上就要上朝。而她,马上就要面对特司迪。 昨晚那些令人绝望的话至今依然清晰的在她脑海中浮荡,但是她不能再去想这些。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以被打击,但是绝对不能被打败! 振作了自己,蕾纳斯推开门,一脸淡然的特司迪就在门口,听见她开门向她看来。 他憔悴了……脸色苍白,眼下乌黑一片。这是因为她还只是因为繁重的工作?算了,自己别自做多情,那么绝的话都说得出,他根本不可能在乎自己! 她哭过了……眼睛即使经过化妆修饰也能看出有些红肿,但是她的表情却那么平静,那气势仿佛是一个即将出征的大将军。她恢复的真快,让他甚至怀疑昨晚那个悲伤的女孩和她是不是同一个人!她坚强的让他厌烦! 第三十一章 变局 1决议 先是莱迪,接着是格伦,三军彻底崩溃了。 毫无疑问,格伦死定了! 一份份由格伦亲手签署的契约,一份份贪污证据如今终于开堂曝公。所有的臣子都沉默了。 朝会上,特司迪念着一份份罪责和处决。下面死一般的宁静,没人敢开口说话,甚至没人敢大声出气。他们全都被这一重大突发事件震撼。 雷克司亲自揭发了自己的兄长格伦由上任三军军长至今的所有贪污证据,格伦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被打入大牢,等待行刑。连白虎家主,当朝最大的刽子手,手握冰封半数以上军权的大将军仑克,都无力挽救自己的儿子,只能默默接受格伦所有的罪责。 女皇表情平静的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而下面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带着恐惧和害怕。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从她将雷克司调到三军开始,三军的毁灭就已经开始。这一切全都按着她的计划和每步的安排慢慢进行着。就像一张大网撒下,慢慢收紧,最后捕获结果一样。所有人都是她计划的见证者,他们亲眼看着三军的逐渐毁灭和女皇的迅速成长,这一过程远不像表面上这样简单平静,阴谋在蕾纳斯冷静不在意的假象下缓慢的展开,进行,如今她已大获全胜。 禁军一军完全是女皇的私人军,只听从女皇安排;二军,罗依带领的平民军,主要负责王都的治安和建设,虽然重要,但还没到能左右和控制王都的地步;三军,享有大量特权的贵族军。握有禁军的经济管理,在任何方面都能插上一脚,在禁军中拥有最大限度的权利,真正左右着王都的一切;四军和五军不是辅助军队就是工程兵。这五支禁军里只有三军最具权威,也最独立,不被女皇所控制。面对由众多贵族组成的军队,女皇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所以她选择这样具有毁灭性的方式来控制它。 格伦一除,三军无首。已是女皇的囊中之物! 冷酷而又狡诈的女皇,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她看不顺眼的人!看着坐在高处那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孩,所有人的心中只有这一个认知。再没人会以为那个曾经幼稚,曾经任性的女皇和现在坐在他们面前的这一脸高傲的女孩是同一个人,如果真要比较,他们还更喜欢曾经那个不理政事只知玩乐的女皇,至少她,没有威胁性! 先是莱迪莫名其妙的发疯,鞭伤女皇,然后是西德勒离奇的自杀,现在是格伦贪污被捕,等待死刑。不知道下一个遭到女皇毒手的又会是谁,所有的臣子都绷紧了皮,惶恐着自己未来的命运。 没想到白虎将军居然这样冷静…… 看着仑克面无表情的冷脸,蕾纳斯心里只有困惑。 难道他都不在意吗?她现在处决的可是他的儿子。就算他有两个儿子,不在乎死了一个,但格伦贪污的罪证绝对会影响到白虎家的荣誉,像这样的军事世家远比一般的贵族世家更加重视荣誉,甚至把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他为什么能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再看看雷克司,也是一脸平静。他怎么还能平静的下来,亲自将自己的哥哥送上断头台,这种大义灭亲的行为虽然她是很赞赏,但是其他的贵族和他的亲人能理解吗?只怕在那些贵族心里,雷克司的形象已经变得有如妖魔般邪恶,贵族的上流社会从此还能有他立足之地吗?这一切难道他都不在乎? 特司迪宣读完格伦的处置和三军的安排后,向蕾纳斯冷冷的看去。对特司迪点了个头,让他把接下来的重头戏——对白虎家特权的剥夺决议读出。到了这个时候她没必要心软了。 之所以离间格伦和雷克司,不仅仅是因为她想得到三军,更重要的是,她要削弱白虎家,将属于她的军权收回!格伦的事只是一个引子,而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因为格伦的贪污事件,女皇对白虎家的公正性产生质疑,决定废除白虎家对军队的各种特权,包括:对副官的任命权、对军队经济的直接控制、对军队调度的直接控制……。军队控制权全部归还女皇。白虎家的成员只能享有普通军队高层的权利。”特司迪平静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响着,下面像被投个颗炸弹一样,沸腾了! 女皇果然对白虎家出手了!右相——青龙家主担忧的看向依然面无表情的白虎大将军仑克。虽然他们两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接触不多,但是一起共事那么多年,他多少还是了解仑克的。一生为军的仑克第一重视的是实力,第二重视的是家族荣誉。如今白虎家的荣誉因为格伦的的丑事而抹上了污点,女皇又乘机落井下石,压迫削弱白虎家。相信仑克的内心绝不像他表情这样平静。 平静的看着高高在上的蕾纳斯,仑克心里无力的叹息。这个年幼的女皇啊……果然不愿放过白虎家! 从她要求雷克司进三军开始,自己就清楚她的意图。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格伦的三军是什么样的,格伦又是什么样的,包括格伦和罗依的矛盾,和雷克司的不合,这些通通他都知道。明明知道雷克司打不过罗依,他还是让雷克司去了。女皇的每步计划他都看着,但是他什么都没做,不去阻止她,甚至不加干涉,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她觉得白虎家的势力太大,她感到了威胁,所以意图削弱白虎。做为臣子,他能怎么做?他能反抗吗?他能,但是他不会!冰封是他的祖国,蕾纳斯虽然年轻,却还是他的女皇,如果自己的家族已经让女皇产生威胁,他所能做的就只是不断的表示自己的忠诚。所以,明知道会有今天,他却什么都不做,只是默默承受。 但是……没想到最后却让自己最中意的儿子卷了进来。 雷克司,他和他的母亲一样,有时候太不理智了……即使他不揭发自己的哥哥,女皇迟早会有办法除掉格伦。而他却插手了!也许他真的是为了救罗依所以才插的这手,但是……像雷克司这样聪明的孩子一定事先就想到他插了这一手会有什么后果,如果只是为了救罗依,他会做那么大的牺牲吗? 他已经不回家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这个家。明明是自己最中意的孩子啊!为了让他能继承白虎家主之位,为了不让他走上那条不归路,在他成年那年,自己冒着被女皇憎恨的风险给了他家室,让他能远离女皇,可是……他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并不怪雷克司揭发了格伦给了女皇削弱白虎家的机会。他知道就算没有这次的事,女皇迟早会有其他理由来削弱白虎家。这种事是避免不了的,但是雷克司却选择牺牲整个家族来成全女皇…… 这是那孩子自己的选择,他只能祈祷他不会后悔,他的付出能得到回报。 因为这件事,白虎家在朝中的地位不可避免的跌入谷底。这个曾经无比强盛的家族在女皇的强势下,开始走向没落。而雷克司,变成了毁灭自己家族的元凶。不仅白虎家的所有成员憎恨他,连所有的贵族都开始排斥他,一个甚至连家族都能弃之不顾的人,在贵族的心里他根本已经不算人。 厌恶、憎恨、鄙视……这些目光无休止的向雷克司射来,他却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一脸平静。 早料到会是如此。从别人眼中极度的辉煌的天之骄子到现在的一个被所有人唾弃的混蛋,这一鲜明的反差仿佛在嘲笑他。现在看看,他的人生就是一场拙劣的玩笑。曾经他厌恶女皇厌恶到了憎恨,在她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妹妹时甚至一度想杀了她。而如今……为了救她最重视的大将罗依,他不惜牺牲白虎家的荣誉和地位,甚至毁灭了自己。 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为了她就必须抛开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尊严和骄傲。但是他不后悔!也无法后悔。 就像格伦所说的一样,他和母亲一样愚蠢……但他只能这样愚蠢下去! 即使是削弱白虎家的决议读完,惊讶不甘的表情也没在仑克的脸上出现。蕾纳斯心里终于了然。仑克知道自己的意图,他不惊讶,不愤怒,不反抗。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他愿意默默接受这一切,接受她的质疑和不信任,接受她的打压。只有一种臣子会以这样的心态面对这样的事,那就是……忠臣! 仑克是忠臣,蕾纳斯的心底划过苦涩。自己一直都怀疑他是个居心叵测的人,善于将内心的欲望和野心深埋。但她从没想过这可能只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仑克能有今天的地位身份,完全是靠着显赫的战绩和对祖国的忠贞得来的,她真的看错仑克了。 也许自己真的像太师所说,是个喜欢带偏见和怀疑去看待臣子的君皇。在心里轻叹。她多少有点后悔这样对仑克,这样对白虎家。不过铲除三军格仑,她一点都不后悔! 只是……这次的事虽然除掉了格伦,却深深伤害了雷克司……对雷克司的忠诚她满心感激,如果不是他选择大义灭亲,自己现在已经失去了罗依。可惜,其他的贵族不可能像她一样能接受并且赞赏雷克司的这种行为。雷克司如今在贵族的世界再没有未来可言。但她不会放弃他,在他这样帮助过自己以后…… “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吗?雷克司。”从皇椅上站起,蕾纳斯突然开口。 看着蕾纳斯美丽的紫眸,雷克司的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我不能说自己做得是对的,但我至少对得起自己的心!” 滴水之恩都应该涌泉相报了,更何况罗依曾给他的恩惠是自己这一条命。而且……现在孤独的他终于站到她身边了不是? “很好!大义灭亲是需要勇气的。在你的家族利益和国家利益矛盾时,你选择了朝向我,所以我不可能会让你失望。”强烈的王者气势压过一切,蕾纳斯直视着雷克司在所有人面前承诺着。 下面的臣子全部都惊讶的吸气,女皇是什么意思?她难道要…… “陛下的意思?”微皱起眉,什么叫不会让他失望?她的这句话的潜台词让他心里一寒。 “我决定让雷克斯暂时接任三军军长一职!”看着雷克司如天空般明亮的眼睛,她下定决心的在满朝文武面前说道。 她需要人才,更需要忠心有用的能人。无论过去她与雷克司之间有什么纠葛,这次的事让她看见了他,看见了他身上以前她没看见的优点。在这场没有硝烟的阴谋战中,他作出了正确的选择,这选择不仅需要勇气和决心更需要智慧于忠诚,他拥有这一切。自己需要的正是他这样的人,所以……她决心要收纳他,栽培他,成为他的护佑。相信未来,他将会用自己的能力来报答她。 女皇直白的话已经毫无悬念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要重用雷克司。 所有的官员全部面面相觑,对雷克司这样的背叛者,他们是深恶痛绝。但是女皇却在所有人面前决定要他来担当新的三军军长,对这样的变故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雷克司担任军长职务是否经验不足?”老一辈的军官就事论事地提出质疑。撇去格伦的事,如今三军动荡不安,让一个新手来管理这样的军队实在难度太大。 “大家有这样的疑问我能理解,但这个答案不应该由我来回答。”蕾纳斯转向雷克司严肃地问道,“雷克司骑士,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担任三军军长的职务吗?” 她锐利的目光让雷克司全身一震。她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懂,女皇要让自己成为她的左右手,成为她最信任的下属,她要给他像罗依以及特司迪那样的特权和偏爱,但是…… 扪心自问,他背叛白虎家去救罗依真的只是想还罗依恩情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3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3部分阅读 ?在面对抉择的时候自己的心真的有那么高尚那么无私吗?难道那时候他没想过,如果把那些资料给她,就能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在乎和忠诚,这样自己就能更接近她一些。 无法欺骗也不需要再欺骗自己,他背叛了自己的家族,甘心放弃自己在白虎家所拥有的一切,甚至是自己从小就追求的白虎家主之位,是为了能在她心中争得一席之地。 而她看向他的眼中,居然只有赏识,只有认可?其他呢?他想要的呢?心一阵阵揪痛。不甘,他要看的不是这样的眼神! “我……”我不想做你的臣子!雷克司在心里呐喊,却怎么也说不出声,朝会上众多的人在看着他和她,他们阻挡了他想要爆发的强烈情感,同时也阻挡下他所有的不理智。 “我的能力并不是很强,但有自信能克服一切困难,绝对不会辜负女皇的赏识!”最后,雷克司选择了理智。 因为他的回答,蕾纳斯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很好!我喜欢有勇气又有自信的人,三军军长的职位交给你我放心。” 强烈的王者气势压过一切,蕾纳斯直视着雷克司在所有人面前说道。 瞬间,雷克司的心跳宛如急促的鼓点般。他捏紧拳头,压抑着强烈的心颤。他恨不得能把蕾纳斯旁边那些碍事的人全部打跑。他想要和她说,他根本不稀罕她的赏识,更不想做她的重臣,他想要的是她的情感!但……他知道她是不会听的。 现在的自己是什么?不过只是个依附着她,需要她羽翼保护的小角色,她甚至都不会再多看自己一眼! “蕾纳斯,为了你我做到如此,但得到的却远不是自己所想要的,为何你就看不到我的真心我的疯狂?”在心里不甘的嘶吼着。 直到这一刻,雷克司终于醒悟,一味的付出她只会当成是臣子的忠诚,那么很抱歉,他再也不会做一个默默付出而不求回报的愚蠢男人。 他爱她多少,为她付出多少,她就要回他多少。她可以装傻,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会逼她,一直把她逼到不得不面对他为止! 与雷克司的激动不同,在场的臣子平静地接受了女皇的选择。蕾纳斯话说到如此,其他人自然不会再说反对的话。事已成定局,雷克司顺理成章地当上了三军军长。 白虎家遭到了空前压迫仿佛是一种预兆,又像是一个警钟。女皇的这番举动背后的用意慢慢浮上水面,有点脑子的人立刻就想明白,这个曾经单纯的女皇已经不可能再单纯下去,她将会进行一次政治洗牌,将所有放出去的权利全部收回,她要重新掌握冰封王朝。在这种野心下,一个再可爱的女孩都会变成食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贵族们对女皇的恐惧与日俱增,纷纷急着将平日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谨慎的结束掉。 青龙家做为冰封王朝的文官之首,握有冰封政治大权。右相看着夕日里能与自己相抗衡的白虎家如今的下场,心里一股寒气升上,怎么也消之不去。以女皇现在的用心,下一个对付的不是他的青龙家就是冰封属国朱雀家的凤凰城。山高皇帝远,从地理位置来看,蕾纳斯肯定不会舍近求远先去找朱雀家麻烦,肯定会先来他这里“转悠”。他该怎么对付女皇这个烫手山芋,而不落得白虎家这样的下场呢? 右相的担忧丝毫没有偏差。削弱了白虎,得到了冰封王都的军控权,蕾纳斯的确已经将矛头转向了青龙家,想乘胜追击,将政权夺来。 只是,和文官打交道远比和武官打交道困难,政治本来就充满了阴谋,即使手中有军权这张坚硬的王牌,要得到冰封的政权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事,这将又是一场长期拉力战,她需要耐心,需要等待时机。 不再围绕着朝上的阴谋与政治,格伦的事在更大的范围内产生了深远影响。整个王都,甚至到国家都开始为这些动荡和变化产生细微的改变,新的趋势开始形成。 与贵族们的惊恐和担忧相比,平民的反应要热烈的多。三军在王都平民心中口碑极差,人们恨不得这样的军队能赶快从世界上消失。如今两个军长轮流被撤换,再加上女皇让对三军一直不满的太师控制了三军所有事宜,三军现在完面崩溃。在人民的心中,女皇的所作所为就等于是为民除害。虽然白虎家因此遭到压迫让大多数人觉得女皇太过冷酷,但更多还是欢呼的声音。在大多数平民的心里。女皇的形象已经开始向好的方向转变,人民对皇室消失多年的信任在慢慢复苏,对冰封的未来再次充满希望。 和王都的动荡与兴奋相比,冰封南方混乱的戊云,一出精彩的好戏正待开幕……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庆祝六一特此更新一小章~ 55,编辑没让解禁,我更新的很担忧。大家忍耐忍耐~总会有能更的一天的。 第三十一章 变局 2雷克斯的打算 下朝以后,雷克司和所有的官员一起从大厅走出。人们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轻蔑和排斥,没有人像以前一样来和自己搭讪,甚至没人愿意离他走得近一点,所有人都和他保持距离。他不在意的走着,一脸平静淡然。 “他算什么东西?连自己的家族都可以不顾,这种人……”一个年轻的贵族看着他,低声叱喝着。刚好能让雷克司听见。 “小声点,他看过来了,别忘了女皇现在很重视他。”另一个人劝阻着同伴,让他别再说下去了。女皇今天明确的宣言让所有人明白,他们可以不接近雷克司,但是绝对不能招惹他。 “哼!拿自己哥哥的命去讨好女皇,女皇肯定是会罩着他的。真是不要脸,以后估计也就只能做女皇膝下的一条狗了!”那个盛气凌人的贵族不顾虑同伴劝说,依然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到,他周围的人听到他的话纷纷表示赞同,他们看向雷克司的目光越发冷凝。 难听至极的话就他耳边,从出了大厅的门开始,这样的话,这样的眼神就没少过。他只能默不作声的承受这一切。但他在心中发誓,这样的日子绝不会长久,迟早有一天,自己隐忍的一切痛苦和屈辱他会全部讨回! “你说的这话还真是有理!就不知道女皇听了以后会不会一样觉得那么有理了!”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雷文站在那个讥讽雷克司的贵族青年身后坏笑着说。 “你……”对方惊恐的转过身,看见雷文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贵族青年一愣,顿时无语了。雷文可是青龙家二子,身份绝对高出自己不只一等,是他绝对不能招惹的主,况且,自己刚刚的那番话要是传到女皇的耳里……女皇肯定会整死他们的! “雷克司,你下次进宫时可不要忘了和女皇说说大家对你的‘评价’啊!”唯恐天下不乱,雷文提着嗓子高声说道,让附近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快走!”周围的人没敢再多说一句,看到雷克司和雷文就像看到瘟疫一样,全部低着头快速从他们身边走开。 “这是干嘛?你也会被排斥的!”苦笑的看着走到他身边来的雷文,他现在已经是臭名远扬了,和他走得进只会坏了雷文的名声。 “难道放任他们欺负你?朋友是干嘛的,不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雷文义气的搭上雷克司的肩膀,丝毫不在意周围贵族看来的鄙夷目光。 看着雷文嬉皮笑脸下真诚的关心,雷克司心里一阵沸腾。“……谢谢!”感慨的说。患难见真情,雷文在他最没落的时候依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站在他的一边帮他,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不用谢,你只要平时多和亚亚说说我的好话就行了!”雷文一脸不在意的轻松笑着,还不忘开点玩笑。 “呵!你这小子……”好笑的摇摇头,雷克司还真拿这个没点正经的雷文没辙。 “不开玩笑了!说真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对着雷克司,雷文一本正经的问道。雷克司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糟到不能再糟的程度,连一向乐观的他都忍不住为雷克司担忧。 “哎……得先去找个房子,然后把亚亚从白虎府接出来。因为我的关系,我想亚亚也很难留在白虎府了。”说着心里的打算,面对如此现实的问题,雷克司不得不无奈的叹息。 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亚亚解释这一切,因为他的一意孤行,要让最重要的妹妹跟自己一起受苦。 “也是……但是,找房子可不是那么快的事,不如先让亚亚去我家住吧。”不放过任何一个亲近亚亚的机会,雷文“好心”的提议到。 “你就做梦吧!”毫不犹豫的拒绝。就算雷文是他的好友他也不会为了友情出卖妹妹的。除非亚亚自己喜欢雷文,不然他这做哥哥的绝对不会硬将她推向雷文。 “那你老婆红呢?亚亚都呆不了她能呆的了?”对雷克司的拒绝毫不在意,雷文又问到。两个如此娇弱的女人可没那么容易安置。更何况雷克司和红的关系又那么微妙。 红……他的确没想到过她。雷克司皱起了眉,不自觉的抿起唇。 现在的他已经明白所要的是什么,根本没那个心去面对红,他给不了她幸福。还不如乘现在来得及……让她去找自己的幸福! 虽然红只是太师的一个义女,但毕竟是个贵族,而且以太师现在的权势,她要再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应该不难。 红的事……他只能等安顿好以后亲自去太师那登门拜访了。 回到了白虎家后他一个亲人都没见到,估计他们一听说自己回来纷纷藏起来不愿意见他。而那些平日里对他恭谨有礼的下人,此刻看着他的眼神都异常的冷漠,没有人来和他问好,甚至没人愿意和他说话。 心里闪过无奈和疼楚,毕竟是自己生活了19年的家,面对着熟悉的一瓦一砖,一草一木,怎么可能不伤感?只是,现在的他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事情已经发生就没有回路。况且……他也不是个会为自己郑重做下的决定后悔的人! 不再让自己继续伤感下去。他回来只是为了拿些需要的东西,然后带妹妹和红一起走。直直的向自己的院落走去,进了房间,却没想到他遇见了在客厅里等待的…… “父亲?”诧异的看着眼前坐在客厅椅子上那熟悉的身影,雷克司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为什么父亲大人会在这? “刚回来?”仑克浅扫雷克司一眼后淡然的问着,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是!”站在白虎将军又是自己的家父的面前,雷克司抿着唇低下头,表情纠结。做出这样有侮家族的事他不认为父亲能够理解他,想必现在是来兴师问罪,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他愿意承担父亲的所有责罚! “要走?”和雷克司所想的不一样,仑克没有提任何关于早朝和格伦的事。反而猜到了雷克司的打算。 知子莫若父,从小看着雷克司长大,他知道他是个骄傲的孩子,就算如今已经跌进谷底他也绝对会守住自己最后的尊严,所以他不会再继续留在白虎府。 “……是。”有些颤抖的回答,父亲不责怪他反而关心他是不是要走? “……有落脚处了吗?”继续问着。仑克依然面无表情。 “找好了!”点点头,坚毅的看向父亲,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坚强点,平静点,成熟点。 “恩……出去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和亚亚,这些你就拿去吧。”一叠厚厚的银票整齐的放在仑克手边古色古香的茶几上。 看到这,雷克司觉得脑中一轰,感动的泪水涌了上来。 “父亲……我……”颤抖的开口,雷克司心中一阵躁动,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得说不出话。父亲不但没有怪他还帮助他? 揭发哥哥的事他不后悔,但是他却对不起父亲和全家。他从没想过在做了这事以后家人能理解他并接纳他,他从没想过…… “别忘记,无论你做了什么选择,你都是我的儿子,都是白虎家的一员,白虎家的门永远不会为你闭上!明白了吗?”看着雷克司红了眼,仑克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严肃的说着。雷克司是他的儿子,无论他做了什么,这点是到死都不会改变! “是!”坚定的回答,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我走了。”拍拍他的肩膀,仑克从雷克司的身边走过,轻轻的说着。 转身看着父亲离去的身影,雷克司握紧了拳。 他曾经是最值得父亲骄傲的儿子,这一点绝对不会因为这次的事而改变!他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迟早有一天,他会得到巨大的荣耀,洗刷这次事情所造成的污点,为白虎家光耀门楣! 坚定了自己的心,雷克司再没有犹豫和悲伤。他决心向着自己的方向与目标前进! 离开后,仑克看着天空轻叹了口气。自己最珍视的儿子啊,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的身边。以他的坚强和聪明,相信就是离开了自己的羽翼后依然能飞得更高更远! 但他和女皇之间…… 雷克司那双如蓝天般清澈的眼眸和他的母亲是那么相似,那个让他深爱一生却又愧疚一生的坚强女子,相信她的儿子也拥有和她一样的品质。勇敢的追求心中所爱,永不放弃、退缩、后悔。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雷克司不要像他母亲这样,舍弃一切却无法得到想要的幸福,希望女皇的心里能容纳下这个骄傲却又脆弱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冒死更一章,大概一星期一更,不是因为想v,是出版那里暂时不让更。大家多理解。至少在35w字以内是不会v的。另外,因编辑的要求可能开新坑……只是可能,我还在考虑。 第三十一章 变局 3戊云之变 “食物!给我们食物!”城门下无数张疾苦的脸在晃动,人们在声嘶力竭的呼喊乞求着,那声音仿佛洪水一般汹涌澎湃不决于耳。 用铁与黑色坚木铸造的城门紧紧的关闭着,城墙顶上,无数士兵手中拿着弓指着那些“暴动者”,额上流下紧张的汗水。士兵们怕的不是城下暴动的人们,而是一句“发射”的命令。因为下面的那些饥民全是他们的父老乡亲,人群中不但有连站都站不稳的老人还有怀抱孩子的妇孺。无奈的将弓指着这些可怜的同胞们,所有士兵都小心的控制着手中的箭不会射出。 “退下!全退下!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愤怒的看着城墙下不想活的那些卑贱贫民,戊云省的最高权利者——卡帝城的城主西奥多安德鲁伯爵不耐烦的在城墙上大吼着。他两撇灰色的小胡子因为气愤而抖动起来。 一大早他被幕僚莫名其妙的从床上挖起来,火速赶到主城的外墙时,看到城门外围着无数胆大包天的要饭“乞丐”,黑压压的人群让人看得一阵心惊胆战。 “大人,这群贫民突然聚集到主城外乞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应该先派人去与他们交涉,了解下情况。”城主的幕僚——马克男爵在城主身边小心劝说着。 “谈什么谈?那些贱民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城门口闹,他们分明是不把父亲放眼里,活该找死,父亲,射杀他们吧!”城主的长子,当任卡帝城军事总督统(也就是这个城市最高军事长官)——丹尼尔心高气甚的说,看着马克的眼神中带着不屑。 看看自己高傲的儿子再看看低着头一脸平静的幕僚马克,城主西奥多皱了皱眉,然后决定:“派个人先去问问,他们这些贱民是怎么搞的!” 传令兵一听到指示,立刻松了口气向城下跑去。终于不用对亲人兵剑相向了! 丹尼尔似乎对父亲的决定很不满意,瞪着马克冷哼着。马克一接触到丹尼尔鄙夷气愤的目光立刻转头,当什么都没看到。 负责与暴动矿工交接的人没一会就带着消息回来了,而这消息让城主和所有人大吃一惊…… 城下的乞讨者大多来自主城附近的各个矿区,他们聚集到此乞讨的原因是发往各矿区的运粮队迟迟未到,而他们粒米未进了将近一个月,如今终于忍受不住来主城乞粮。 贫穷导致混乱,戊云偏偏又是冰封最贫穷的一个省,其混乱的程度可想而知!公家的粮车被山贼打劫在戊云绝对不是什么稀罕事。城主西奥多并不是为此惊讶,他惊讶的是,在一个月内,发往附近的所有粮车全部被劫,无一例外,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和怀疑。难道有什么游荡的盗贼集团出现了?但是盗贼集团怎么会在他们这样穷乡僻壤的地方出现? 还有,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他没听到丁点关于运粮失窃的消息?甚至连那些运粮队没有如期返回的消息都没人告诉他!不过这他倒可以理解……他负责戊云治安的儿子——丹尼尔十分自负,出了岔子总以为自己能够解决,不到最后关头死也不会让他知道,这次那些运粮士兵的事估计又是被他全藏起来了。 城主西奥多责备的瞪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长子丹尼尔,后者果然惺惺的摸摸鼻子,转头回避他凌厉的目光。 “马克,你觉得这事该怎么解决?”转向身边的幕僚,城主西奥多冷着脸问道。 “大人,我恐怕这事情并不单纯!短短一个月内运往矿区的粮车全部被劫,这肯定是有人刻意而为,他的动机为何我还不能肯定。但是我们必须先控制好现在的局势,下面的贫民已经一个月没吃过饱饭,我建议大人放粮……”马克低着头有些激动的说道。 下面的贫民一个个都面带饥色,凄苦可怜。不少幼儿因为饥饿在母亲的怀里不停哭泣,更有的老人因为饿极晕倒在路边。多少人因为饥饿难忍去挖路边的野草充饥,看着光秃秃的山头和城墙下无数双绝望的眼睛,马克心酸难止。 “放食?主城自己的食物都不够吃,还要给那些贱民?真是可笑!父亲,我建议用武力强行躯赶下面那群乞丐!”丹尼尔一听马克要他给粮立刻反对的大叫了起来。从冰封王都发往戊云的粮食永远那么少,连主城的人有时候都得忍饥挨饿,哪还有心去管这些贱民的死活? “恩!主城的确没多余的粮食分给乱民。如果他们再这样胡搅蛮缠我也只能用武力处理……”西奥多赞同的说道。但是他的声音立刻被饥民的哀求声盖过。 “城主您真要对这些贫民兵刃相向吗?他们是为寻求帮助而来,如果以武力驱赶他们只会引燃人们的愤怒和仇恨!”马克焦急的劝说,一旦激起人民的愤怒情绪很可能会使局势恶化,饥饿又愤怒的贫民做出什么样的事谁也想不到。 “这……”城主西奥多为难的皱起眉,看着城下躁乱的饥民他心知马克所言有理,但让他为这些乞丐放粮这绝无可能! “少在这自以为是!不过就是个身份低微到连贵族都算不上的男爵而已,凭你也想左右父亲?”丹尼尔恼怒的看着马克,激动的想上去赏他两拳。这家伙老与自己对着干,总在父亲面前反驳他的提议,实在令人讨厌。 “丹尼尔,别激动,马克说的也有道理!”城主及时的喊住自己脾气恶劣的儿子,然后复杂的看着马克一眼,冷漠的说:“暂时别管他们了,过阵子他们自己会散去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饥民从四面八方远道而来在此聚集,没有能维持生命的粮食人们除了来主城寻求救援再没其他办法。城主的不作为不但没使这些走投无路的饥民离去,反而令他们越发激动和愤怒,求粮的呼喊渐渐变成了谩骂,城主对贫民的漠视让他们渐渐心寒。不少人在城下搭起简陋的帐篷,一副城主不放粮就势不罢休的态度。 城门不能不开,看着城下聚集起越来越多混乱的饥民城里的所有官员一阵头疼,如果打开城门这些乱民一拥而进那主城不乱套了吗? 丹尼尔的一再请求下,西奥多最终同意用武力驱散这些贫民。 大群的士兵出城,以武力恐吓打压聚集城下不肯离去的乱民。无奈饥饿的人们不断恳求,他们来此是为自己和家人讨口饭吃,为了能够活下去,但却遭到这样冷漠残酷的对待。对这些在位者而言,他们的生命宛如蝼蚁一般下贱无价值。他们的恳求,他们的呼唤,他们的抗议这些上位者全都听不到。贵族只关心自己,不会在乎他们这些贫民是死是活! 看着贵族军官一脸冷漠的指挥着士兵用木棍敲打驱逐那些饥饿到走不动的老人和抱着孩子行动不便的妇女,听着无数哭喊和恳求声交织成了一曲人间悲歌,磷火深邃的眼中燃起了幽冷的杀意。该是动手的时机了! 绝望的人们向自己的统治者寻求最后救赎,却被如此踏贱,人们心中滔天怒意被激起。不少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被眼前这凄凉的景象激红了眼,看着那些贵族像驱赶牲口那样驱赶前来寻求帮助的自己和同胞们,人们脑中只剩愤怒。 看准时机,磷火对混迹人群中自己的几个手下做了暗示。突然一声惨叫,一个盛气凌人的贵族军官被几个愤怒的青年拉下马,一群愤怒平民看到立刻蜂拥而上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周围的军人为了救出自己的长官冲进了群殴圈,与乱民扭打起来,场面顿时失控,一片混乱。 “乱民造反了!”不知道哪个人一声高喊,所有的军人纷纷抽出武器警戒起来。城墙上的弓箭手纷纷架起箭向人群瞄准。 一看到这情势,惊慌恐惧不知所措瞬间的虏获了所有乱民的心,这时候他们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指引,告诉他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磷火冷冷一笑。 人群中,一个男子突然抽出一把大刀,一脸激昂的在人群中高喊:“为了食物,为了尊严,我们绝不后退!”。 还没等他喊完,一只箭直直的向他射来。“啪!”一声,箭没射到他,却把他前面一个人的脑袋射穿,血水合着黄白的浆液飞溅。 不需要更多言语,看着倒下的同伴,贫民内心的不满与愤怒变成了仇恨。看到血光,得到指引,所有乱民沸腾了。他们自发的集合所有力量向城门攻去。 饥饿引发惶恐,愤怒引燃暴动!血腥镇压同时也拉开帷幕…… 守城士兵射出手中的箭,无数黑色的箭羽在空中掠过,一排排带着风声的黑影射进了暴动密集的人群里。凄厉的惨叫声令人心寒。 在弓箭的威胁下,人们见识到无可避免的死亡。但死亡引来的不是乱民的害怕退缩,而是更深的愤怒与疯狂,失去理智的乱民用脆弱的血肉之身对抗士兵的铠甲刀箭决不后退。无数人在这灭绝人性的残酷屠杀中的变成了地上没有生命的血肉,但是没有一个人撤退逃避。 看着不远处的血腥屠杀,血色遮住了磷火幽冷的黑眸,抹去里面仅剩的温度。不可否认,如今这场叛乱之战是由他间接造成的。 一个月前,计划正式展开。他让克韦和跟随着他的那些朱雀家精英抢劫了大量的粮车,使戊云的多个采矿区陷入饥荒中。整整一个月得不到粮食供给,所有人都崩溃疯狂了。城外矿区的所有贫民再也受不了饥饿,纷纷向主城迁移。 是他引发了大规模的饥荒,但戊云人民长期水深火热的生活以及对政府的愤怒不满却不是由他造成。隐藏在戊云深处的不安动荡是那些自私自大的贵族自己种下的恶果。他仅仅只是一个煽动者,一个制造混乱的火苗,点燃了戊云隐藏深处的动荡。如今人们心中已经种下仇恨的种子,屠杀中的死者将成为活者的指示标,愤怒绝望的人们将会自动的拿起武器与政府及腐败强权对抗。 叛乱的战争即将爆发! 血腥的战场上空突然飞来一只红色的小鸟,它栩栩的落在一个身披大斗篷面覆黑纱的奇特男子手中。男子快速的将鸟腿上绑着的字条取下。 看完手中的字条,磷火危险的眯起了眼。王都来的最新消息,蕾纳斯得到了禁军军权并且成功削弱了白虎家! 他不在冰封的这段时间这个年幼的女皇一刻不停的向自己目标冲刺,他却无力阻止,甚至让沃尔特帮她做嫁衣,导出格伦的贪污证据!不得不说她的运气实在太好了,所有的事都那么阴错阳差,上天似乎永远都在帮她。 “大人,我们能撤退了吗?”刚刚那个高喊绝不后退的年轻人突然走到磷火身后冷静说道,他的眼中先前的狂热退尽。 淡然的看了对方一眼,再看看那些惨死在城门前的贫民。一群虽然庞大但是毫无战斗力的暴动者绝对对抗不了士兵,这样下去只能做无谓的牺牲,他们需要武器和策略。 “今天先撤退!”果断的说。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见好就收。而且如今他所剩的时间不多,必须乘蕾纳斯注意力还没从三军和白虎那转回前抓紧最后时间引发戊云全面叛乱,所以他必须尽快使这些乱民组成可以对抗政府的强大军队,不能浪费有用的生命! 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立刻冲进人群里大喊着撤退。因为他之前英雄式的表现和在战斗的勇猛,人们纷纷听从他的指示,跟着他一起撤离,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在暴民的大撤退中结束。 等到所有乱民撤退后,王都的士兵开始收拾战场。无数尸体被堆砌焚化,主城的门口升起屡屡黑烟,场面凄凉颓败的令人心寒。 西奥多担忧的看着城墙外战后狼籍的土地,他不知道自己武力镇压的决定是否正确,更不知道这样的压制是否会带来什么可怕的后果。 “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应该先上书王都……”马克走到西奥多的身后冷然的说道。 他一直不赞成武力解决暴动,但如今战也打了人也杀了,接下来就是怎么补救……那些暴民带着愤怒和仇恨离去,极可能会带着叛乱之战回来。如果能尽快安抚这些暴民就不会使情势更加恶化。 “上书王都?不行!这事情不能让女皇知道!”听到马克那么说,城主西奥多立刻火大的吼了过去。戊云发生暴动的事要是被女皇陛下知道自己会受到怎么样的责罚?他还指望着能立一些功劳然后让女皇将他们接回王都定居。自己在这山穷水恶的地方忍了那么多年就只有那么一个心愿和目标,绝对不能因为一次意外的暴动而功亏一篑! 低下头,马克掩藏着眼中的不服和气愤尽量平静的说:“但有暴动不上报是欺君。”都到这时候城主大人怎么还执迷不悟,只想着荣华富贵? “至少不能让女皇担心和怀疑!上书一定要说一切情况都在我的掌握中!知道吗?”不快的对着马克大吼,西奥多满心烦躁。这种难堪的事已经发生了,至少在王都那要保住点面子。而且……而且他不想让太师知道他的无能,不能再一次让太师厌恶自己了! 很快,一份关于戊云暴动的文件递交王都最高事务部,也就是太师的办公室。 翻看完这份关于戊云暴动的文件,太师轻皱了下眉,沉思片刻后将其丢进属于不重要文件的纸堆里。戊云发生暴动虽然不算罕见但也不是件小事,不过……既然西奥多说一切都在掌握中,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他也不想多去深究。何况……拿过三军那一叠厚厚的文档,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三军的事宜。 人民长期压制的不满和悲愤因为这场暴动而迸发,喊着革命口号的民间武装军队自发集结起来。四面八方的人踊跃加入进来,他们中不仅有矿工,还有小商贩和手工业者。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人们想要的不砸只有食物,还有更好的生活和更平等对待。如今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压迫者和受压迫者,平民与贵族,他们的关系已成了一根即将断裂的紧绷绳索。敌对的情绪已经树立,戊云的叛乱在平静的表面下紧张进行着。他们将为了改变自己被压迫的悲惨命运奋斗。 克韦等人将那些由凤凰城运来的武器分发给正在接受训练的革命者们,磷火接下来的计划已经酝酿成型,战火即将燃起。 他只是利用了这个地方积存了多年的矛盾,将问题明朗化并给他们革命所需要的一切!这场蓄谋以久的叛乱绝不是那个愚蠢的城主能够解决控制的,它将会成为令蕾纳斯头疼无奈的心头刺。解决这场暴动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给粮!但冰封没有多余的粮能给戊云,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女皇不得不对凤凰城以及朱雀家低头。到时候本家再以新矿的让渡权为交换条件,蕾纳斯将不得不妥协! 到目前为止,计划都很顺利,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三十二章 嫉恨之焰 1出宫 自从那晚以后,蕾纳斯和特司迪之间仿佛产生了一种无形的隔膜。他们彼此不再说话,两人都尽量避免碰见对方,即使碰见了也很少会理睬对方。双方都当对方是空气。 紧咬着牙,看着特司迪从她眼前冲冲走过,却连看都不看过来一下。蕾纳斯觉得自己的肺要气炸了! 她敢发誓他一定看到她了!连他身边的侍从在经过时都懂得对她行礼,可是他……就算讨厌她,但她还是他的皇不是?起码的问候,起码的礼貌,他哪一样有做? 可恶!心情极度恶劣,蕾纳斯的小脸上只有阴戾的表情,看见她的人全都退避三舍,生怕她的怒气发泄到他们这些无辜的路人甲身上。 “我亲爱的小女皇,什么事惹得你那么生气啊?”唯独只有夜,看见蕾纳斯恐怖的脸色不但没有闪,还硬贴了上去。 “没事别来烦我!”蕾纳斯看都不看夜一眼,从他面前走过。 “呵!火气很大啊!怎么,特司迪那厮又惹你了?”夜对蕾纳斯莫名其妙的怒气满不在乎,走在她旁边笑咪咪的问。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整个皇宫里有谁能让聪明冷静的蕾纳斯露出这样生气又悲伤的表情?只有那个喜好虐人虐己的特司迪办的到。 “……他无视我!”不甘的低吼着,蕾纳斯觉得又愤怒又无措。 在特司迪对她说出那样狠绝的话以后,她依然希望他们两人能合好,但他却这样的冷酷绝情,根本连个机会都不给她! 现在,她就是看到他也不敢再随便靠近他。她怕他再用和那晚一样鄙夷冰冷的目光看来,她受不了那张自己钟爱的脸露出那样的神情,更受不了再一次的打击。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愿听她解释就先定她的罪,那个闹剧真的有那么令他愤怒吗? “丫头,你就不能别那么在乎他吗?”看着蕾纳斯小脸上隐藏不住的受伤表情,夜无奈的问。他不明白那个小子到底是哪里好了,在他说完那么狠绝的话以后这丫头居然还是放不下他。 “你不会明白的!”幽幽的说。 夜他是不会明白的,她对特司迪的依恋和在乎并不单纯,特司迪对她来说就是这个世界的夜一,是她内心唯一的寄托和依靠,她又怎么可能不在乎他?放弃他? 危险的眯起眼,他不会明白?那谁会明白。蕾纳斯的话让他一阵子火大。想来他的担心,他的安慰,他的守护都是白费咯!这个没心没肺的死丫头! “啊!你干嘛?”夜突然将蕾纳斯一把扛起,在跟随侍女和蕾纳斯的惊叫下扛着她飞一样的跃起。 “夜,你放我下来!”愤怒的捶着夜的背,她倒不担心夜会对她不利,只是不喜欢被人扛着走。 不理会蕾纳斯的叫喊,夜快速的跳跃飞奔,不一会就回到他的别院,然后放下蕾纳斯。 “来这里干嘛?”她困惑的看着夜问。 “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出宫去玩。”放下蕾纳斯以后,他拉着她往房间里走,带她到了更衣室。 他再受不了看着她为特司迪伤心的那副可怜样,今天自己怎样也要让她开心起来。 “啊?”蕾纳斯不情愿的被夜拉着,听到他那么说诧异的一愣。出宫? “啊什么,我已经受够了你那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不就是个特司迪吗,为了他你现在连笑都不会了!”抓着蕾纳斯娇小消瘦的肩膀,夜不甘又无奈的低吼。自己对这个麻烦小妖精真的是无计可施,却又不能将她放任不管。 “这……”看着夜有些气愤的正经表情,蕾纳斯皱了皱眉。 其实夜说的没错,因为特司迪,她这段时间一直郁郁寡欢,别说笑,能控制住不哭她已经够能忍的了。在这样压抑的环境和心情下的确应该出去走走,散个心透透气也不错! “可是……”可是就这样出宫不好吧,都没和太师他们说一声。他们要是找不到自己不是会担心死吗? “可是什么,你是女皇,出宫也那么麻烦?”夜皱着眉有些不耐的反问,虽然是女皇,但也不会连这点人身自由都没吧。 “留个条子给他们吧,省得他们担心。你等等,我要换下衣服,你也是,去换身衣服!” 没一会,蕾纳斯从更衣室出来。身上穿着自己平时穿的宽松武者服。还带了顶大帽子藏住了头发和半张脸。现在的她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十三四岁的美少年…… “……你真不像个女人!”从上到下的看了蕾纳斯一遍,夜最后不得不得出这可悲的结论。 一个不像女人的女孩居然能闯进他的心里,撩拨他的心湖,令他怦然心动,甚至无药可救的喜欢上她,爱恋上她?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夜为自己感到好笑和悲哀。 “……你看起来满像个衣冠禽兽!”虽然嘴巴上有力的反击,但蕾纳斯看向夜的眼中带着惊艳的神采,她脑中闪过一句俗话: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为了打扮得让别人认不出自己,夜尝试去穿他平时绝对不可能去碰的正装。紧身深灰色马甲背心里一件堆蕾丝领外翻的米白男士衬衫,贴身的灰色长裤将他修长健美的双腿曲线勾勒出来。黑色长风衣外套使他的气质变得高雅出众,而那双蹭的发亮的黑色皮靴让他看起来又酷又时尚。以黑白灰来搭配不但没有使夜整个人看起来单调,反而显得犀利有品位。就算是正装,也能将他与众不同的超凡气质显露无疑。 美男子有时候也需要用美衣来突显自己! “别看着我流口水了。我刚刚把垒也叫来了!”夜好笑的看着蕾纳斯看他时赞赏又痴迷的目光,嘴上不说,其实内心还是很受用的。看来自己选的衣服没有错。 “垒?”大块头?她的熊熊? “恩,你不是很喜欢他吗?装置解除以后他一直以修炼来恢复以前的力量,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所以我叫上他。”就因为垒,他们两人才能走到一起。当时蕾纳斯完全是因为对垒的兴趣才将他们救下。现在垒可以出场了,借给她玩玩也无妨。 “真的?他在哪?”兴奋的问道,听夜一提,她倒真想见见那个震撼的大巨人,自己很长时间没看见过他了。 “外面等着呢!如果好了我们就走吧!”说完了以后他绅士的对蕾纳斯伸出手臂。 “我是好了……不过我看你还差点什么!”摸着下巴,蕾纳斯再次上下打量着他。让夜以这祸水样走出去她总觉得有点不妥,还必须修饰一下。 “差什么?”这样还不够?他觉得已经很好了! “恩……一顶可以遮脸的帽子和一根手杖,搭配起来就是个彻底的纨绔子弟了!”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4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4部分阅读 最后得出结论,蕾纳斯坏笑着说。 “丫头,你损我!”不知道应该生气还是应该好笑,看看自己现在这身装扮,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要扮就扮像一点嘛!”以夜这样绝色的脸不稍微遮点起来,她怕回宫的时候屁股后面会跟着一只大“尾巴”——一群被美色吸引来的花痴女。 “有必要吗?”看着蕾纳斯认真的表情,夜皱皱眉,他对扮演纨绔子弟可没什么兴趣。 “有啦!”把夜推进更衣室,随手拿了顶花俏的大帽子丢给他。如果夜是一个纨绔贵族子弟,出去就没什么人来敢找他们麻烦了。自己只是想出去玩玩,这回可不想又碰上一堆郁闷人的麻烦事了! 戴上那顶戏剧味十足的大帽子后,夜整个人变了个样,原本高贵的气质瞬间大打折扣,恶俗味十足。刚刚那个锋芒毕露品位高超的美艳男子,瞬间变成了一个花俏浮华的贵公子哥。不过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伪装完,她和夜一起出了房子,正好看见等在外面多日不见的…… 垒啊!她的垒啊!还是那么的……大! 看着眼前一身粗布衣的巨人,蕾纳斯的心里一千零一次的感叹道。 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人类真的能长成他这样吗?至少有两米五的大个子,全身布满吓人的恐怖肌肉群。他只是在自己旁边随便走两步她都能感觉到地在震,而且会害怕他因为看不到娇小的自己而一脚踩下来……她突然夸张的感觉到自己是蚂蚁,而垒是大象!人与人的差别大得让人忍不住感叹造物者的神奇。 咽了口口水。垒那么大的个子,她可以肯定自己的马车是绝对塞不下的! “夜……”我们该怎么出去啊?蕾纳斯用眼神问着夜。 “我记得你有个大点的马车吧。上次把我和垒一起运来的那个。”夜提醒到。 点点头,的确是有,但那个马车是平时皇宫里的人出外采集用的,虽然大也舒适,但是没有皇家勋章。不知道这要不要紧。 “就坐那个吧。”夜说。 “恩。”应该不要紧把,不过就是辆马车而已。 虽然车库小厮一再劝她换成有皇室勋章的马车出门,但是有皇室勋章的为了外表华丽,没有一辆在容积上达到可以让垒进去的标准。而蕾纳斯实在想带垒到人群里招摇一把,所以最后无视小厮的建议,让车夫驾着采集马车兴奋的出门了。 蕾纳斯刚走不久后,特司迪突然出现在马车房。 “陛下呢?”他对管理马车的小厮冷冷的问。 自己手上有一部分文件必须要她亲手签署。他让下属拿去给她,却听下属说她和夜一起出去了。 她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当自己是谁?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以为做女皇就是天天想去哪就去哪,想玩就能玩的?如果不是他把她份内所有的工作全部揽到自己这来,她可能这样成天都无所事事?这样轻松悠闲吗?可是她却拿什么回报他? 一想到那天所见,心里的火就压制不住的窜上来。那该死的夜,老师还让他不要动他。这就是他心软退让的结果。要是那时候他能在蕾纳斯看上夜之前除去他,能强硬的拒绝让她纳夜为宠,也许他们两就不会变成如今这种僵局。 蕾纳斯你对得起我吗! “陛下和夜大人出宫了……”看着特司迪阴冷的表情,小厮小心的说着。 “出去?马车都在怎么出去?”就是看到皇室马车还好好的停在车棚里,所以他才特地过来问的。 “因为那个巨人一样的奴隶也要一起去,为了能坐下马车,陛下他们驾了平时采集用的那辆……”小厮的额上流下冷汗,他也没办法,毕竟是女皇一再要求的。 “什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女皇坐着采集车出宫? “陛下要求的……” “啪!”一巴掌狠狠摔到小厮脸上,特司迪惊怒的看着他大吼:“你是新来的吗?主事没告诉过你没有特殊情况女皇出宫只能坐皇室马车吗?”。 女皇乘坐皇室马车出宫等于昭告在都的所有军人以及暗中的影者今天的重点是保护女皇的安危。只有这样才能使出宫的女皇安全得到最大保障。这么重要的事管理马车的小厮会不知道? “我……我也劝陛下最好坐皇室的马车……但是……陛下坚持,因为她要带那个巨人奴隶出去……何况夜大人也说没关系,他说会保护陛下安全的……”恐惧的看着难得发火的特司迪,小厮吓得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得那么严重。 夜!又是夜! 就算他的能力再强也不能拿女皇的安全做赌注!女皇是冰封王朝最重要的人,她的安危不能受到任何一丝威胁。如今女皇的影——赤血又不在她的身边,夜却唆使女皇与他私自出宫。甚至坐上没有皇室勋章的马车…… 他不会再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他们!女皇对夜的偏宠,只会让自己更憎恨他们,更想毁掉夜! 看着马车小厮,特司迪幽冷的目光变得更加阴森。他不会再沉默下去,既然她伤害了他,他就要伤害她所重视的夜来讨回尊严。曾经那个被她羞辱打骂也不反抗的自己已经醒悟,再也不会任由她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蹂躏!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熬过了期末考,我终于放假啦~哈哈,可以开始码字了。暂时先一星期两更。 第三十二章 嫉恨之焰 正午的阳光洒在冰封城繁华的商业街上。深春的湿润和凉爽渐渐消退,被初夏的温热所取代。街道上行人和商人都在为一天的生计忙碌着,一片热闹非常。 “咚!咚!咚!”巨大撞击声伴随着小型地震,所有人都向着声音的源头惊讶的看去,接着他们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在他们眼前移动。 一个巨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整条街。阳光穿不透他墙一般的身体,投下了大片阴影。巨人的肩膀上坐着一个“少年”,正兴奋的观察行人们的反应。 实在太过瘾了! 看着那些行人投向垒和她的惊恐表情,蕾纳斯忍不住在心里欢呼。她一直就想试试这样骑在垒身上逛大街是什么感觉,果然没有令她失望,除了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字来形容。 夜看着坐在高处得意洋洋的蕾纳斯,忍不住摇头叹气。本来带垒一起出来就已经能引起不少震撼,她还一定要那么高调的骑在垒身上,逛人多的街道。 “夜,我要去那家店看看!”蕾纳斯被挡在帽子下的两只眼睛不停收索着路过的有趣商店,充分把前世挥霍无度的潜能发挥出来。 哎……又要买东西了!夜一个头两个大。不仅垒的手上拎满她买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连他的身上都已经挂满了! 虽然心里有不少怨言,但是夜还是顺着她的意,陪她逛了一家又一家的店,谁让他答应要好好陪她玩一天让她开心起来呢? “我累了!”看看夜和垒身上无数包装好了的商品,蕾纳斯心里一阵成就感,自己好久没买那么多东西了吧。不过买东西真消耗体力,她现在累得只想休息。 听到蕾纳斯说出这三个字,夜的额角立刻有青筋暴出。 累了?她是怎么累到的?一路上都坐在垒肩上,让他跟着她一起丢脸,还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让他来拎着,她好意思说自己累了?! “要吃东西!”用脚踢踢夜可笑的大帽子,蕾纳斯任性的说到。 夜一直顺着她还真让她不习惯。她还真怀念两个人在宫里打打闹闹争吵不休的相处模式,所以一路上她都找夜的麻烦。 “你……给我安分点。前面有个酒店,去那里给你休息!”将头上的帽子扶好,夜咬牙切齿的把“休息”两个字加重。这丫头一宠她就立刻得意的忘了形,让他恨不得能把她从垒身上拖下来恨抽一顿。 看着夜快抓狂的表情,蕾纳斯调皮的对他吐舌头,然后忍不住得意的大笑了两声。今天出的这趟门真是太开心了。不但可以骑在垒身上瞻高望远,呼吸到高层的新鲜空气,接收到那么多或惊讶或羡慕的目光,还可以欺压平时只会损她不会让她的夜。 当他们推开酒店的门走进去以后,因为垒的超大体积,他们这行古怪的人再次受到众人好奇的目光洗礼。夜拉着她找了个最里面的偏僻位置坐下,向服务员点了几个小吃,然后他们两就开始大眼瞪小眼的无聊等待着。 酒店不大,但生意很好。里面坐着许多食客和酒鬼,大伙人一桌一桌的聚在一起高声畅谈,服务生在他们之间穿梭往来,偶尔也会停下来和客人们聊上几句。这会,基本所有人都在谈论一个话题…… “你们都知道吧,三军的军长那天晚上在军务部被抓了!” “哎……这事现在谁不知道啊?全王都的人都知道!听说他想暗杀我们的罗依军长,结果被人揭发给了女皇陛下,女皇陛下得知后火速将他给抓了!” “我听到的可不只是这些,我们家老爷说是那个三军军长的弟弟,也就是原来的二军副军长白虎家次子雷克司,把三军干的丑事在女皇面前抖了出来,所以女皇才有证据能抓到格伦。” “是的,听说那个格伦在三军的时候贪污了不少公款,那些资料被他弟弟雷克司发现了,在暗地里桶他一刀,把那些资料都交给女皇。这样又可以讨好女皇,又可以除掉和自己关系恶劣的哥哥。” “不是吧,那么阴险?自家兄弟也那么绝情?” “谁知道呢?豪门深似海,像白虎家那种贵族世家兄弟倒戈也不算多离奇的事。” “不过那个雷克司副军长,也就是平时跟着罗伊一起巡查的俊美金发男子。那么漂亮高贵的人内心会那么阴毒吗?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不过我觉得他做的好!要是没他,那个三军现在还横着呢!” “先是莱迪那混蛋被抓入狱,接着是三军军长格伦被处死,现在三军是群龙无首,横不起来了!” “是啊,女皇现在真是越来越英明了。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了。我们百姓可有福了!” “对!我们冰封在女皇的带领下是越来越有希望了!” “雷克司出的力,功劳倒全集你身上来了。”默默的听了会后,夜忍不住好笑的看着表情复杂的蕾纳斯说。 “……我没想到这事情会对他产生那么大影响。”蕾纳斯真诚的说。她一直以为大义灭亲是种好事,大多数人都能理解甚至赞赏雷克司。但没想到却正好相反…… 看来这个世界的人善恶观还很狭隘。 “现在你知道了,决定怎么办?” “还没具体打算。不过雷克司也不是个简单人物,现在这段时间对他来说虽然苦了点,但相信他是能撑得过去的。”蕾纳斯吃着桌上的零食,淡然的说。虽然说没具体打算,但是大概计划还是有的。其实主要还是看雷克司自己,如果他够争气够忠心,她绝对会把他捧上和他父亲一样的高位。 “恩!这我相信。丫头,你有没有发现,那些百姓对你好象正在改观中?”和大吃特吃的蕾纳斯不同,夜一边和她说着话,一边还再听那些平民们聊天。 “恩?怎么说?”对夜的发现来了兴趣,百姓对她改观?改什么观? 夜挑挑眉,蕾纳斯没发现?他还以为对政治敏感度高的她能从这些平民的聊天中听出什么来呢。 “你以前口碑可不好,百姓们不说,但是心里都不认为你是个好女皇。但现在他们突然开始谈论你,甚至开始对你寄托希望,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改变吗?”夜微笑的看着她。 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孩正认真的听他说话,一双美丽的紫色大眼睛闪着好奇的光芒看着自己。她就是冰封的女皇啊! 早在以前,自己还没沦为奴隶之前那段风光的时候,他就知道临国冰封有着一个任性、幼稚、平凡、不理朝政的女皇。整个国家都是靠几个忠心又实干的臣子撑着的。人民的心中对这样的女皇只有怨怒。他一直瞧不起这个传言中小女皇,甚至想过,等冰封没落自己就能乘机从荒原领兵攻打过来…… 而现在,那个任性、幼稚、平凡又不理朝政的小女皇就坐在他眼前,传言和现实的差距是如此之大。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不会相信一个沉迷于舞会和服饰的女皇会到奴隶场救一个肮脏的奴隶,为了那个奴隶吃了一鞭,甚至不在乎跟那样卑贱的奴隶握手,给他自由……而她,就是这样奇特的一个女皇。 冰封的人民应该从新认识下自己的女皇,她远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无用和平凡,她值得他们期待和追随。世界的人也应该从新认识下这个年轻的女皇,因为他相信,这个神奇的小东西总有一天能领着冰封跃上世界这个大的舞台。而他,会一直与她相伴! “真的?”她倒真不知道自己以前的口碑不好。虽然平时通过与臣子之间的互动她能隐约的察觉出来以前“那个人”不是个好主上,但也没想过会有多差,看来她得好好认识下曾经的“自己”了。 “夜,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女皇啊?为什么百姓不喜欢我?” “你以前?我是没见过,但是听过不少。你知道其他国家人的是怎么评论冰封王朝以及冰封女皇的吗?” 摇摇头,她来这个国家不久,国家的很多事都还不清楚,更别说国外的事。 “冰封这个国家就被他们女皇给彻底败了,亡国只是迟早问题!” “什么?!”用力的一锤桌子,蕾纳斯怒不可喝的看着夜。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他居然敢在她面前说出? 蕾纳斯的激烈反应马上就引来周围人的侧目。夜立刻对那些好奇看来的人们说“没事!”。那些平民一看见夜贵族似的打扮,立刻摸摸鼻子当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又开始大声聊天了起来。 “干嘛那么激动,你让我说的。”夜抱着胸靠在椅子上,浅笑的看着蕾纳斯沉思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这话还是猛了点,但这就是事实! “亡国……有那么糟糕吗?”知道夜没必要故意打击她,但她还是觉得夜在危言耸听。她也知道,这个国家的权利被瓜分的乱七八糟,上层隐藏着的贪污腐败多如牛毛,国家的许多地方此刻也许正发生着饥荒和混乱。特司迪曾经一个晚上收到来自三个省几百起因为饥荒引起的暴动和罢工事件。说这个国家混乱动荡不算过分,但是离亡国不远……还没那么严重吧! “冰封现在是人类五大帝国中最穷困最混乱的国家。如果不是因为有你存在,我看其他国家早打上来了。你要知道,冰封的天然矿脉是所有国家最梦寐以求的财富,为了这些矿他们对冰封使了多少手段。凤凰城在二十年前还只是冰封的一个省,因为其他帝国想要控制冰封矿脉所以硬生生的让这个省独立,成了风月帝国联合商会的一员。但冰封那些腐败又缺钙的高层不但觉得无所谓,甚至还觉得自己的省被人并了是件好事。凤凰城代理了冰封矿石出口以后,冰封王朝彻底断了和其他几个国家的商业往来。不但在商业外交上被孤立,政治外交上也被排斥,也许有一天,人类三大帝国会联合起来,不去理你的神佑而向冰封进攻!”这就是如今的局势。 “我的神佑?”神佑不是她和冰封的免死金牌吗? “对,因为你有神佑,所以那些大国现在只是对冰封虎视眈眈,还没有具体的行动,但你以为他们永远都只会看着而不会有动作吗?肥肉就在嘴边,什么时候吃下只是时间问题。现在你还觉得冰封的处境不够危险吗?”这丫头的危机意识似乎还不强啊! “这……我并不知道那么多……”皱着眉,夜的话让她的心一沉。 之前玄也粗略的和她提过其他几个国家的野心,但却没有深谈。所以她一直就没去多想冰封的国际关系究竟有多差。前世,作为一个卖军资的,她看了太多因为外交失误而引发的战事。国家政府的无能将直接导致国土和资源给人瓜分,而冰封现在的高层仅有少数几个能撑住场面。情况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这就是流炎那死鸟送给她的国家,而她的任务却是把这个已经濒临死亡的国家救活?有没搞错? 蕾纳斯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让夜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自己和她说的这些估计让一直没有忧患意识的她有点消化不良。 “别想那么多了!”用手指轻弹蕾纳斯的小脑袋,夜温柔的笑着。“以前的你我不知道,但就我现在认识的蕾纳斯,绝对有能力治理好冰封,成为一个出色的女皇。而且你看,还有那么多人在帮着你,别一脸忧心重重的。我带你出来是为了散心,你要再摆这张脸可是不给我面子!” 点点头,蕾纳斯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轻松一点。她突然想到,为什么夜对冰封的国际局势那么清楚? “夜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关于冰封的事?”看着夜,蕾纳斯皱起眉困惑的问道。 玄之前就和她说过,夜绝对不是一般人。她也一直相信,从夜奇特的气质和绝强的武力,还有他生活习惯等等,他都不可能是个普通人。但他为什么会变成奴隶来到冰封呢?她想问他,但是又很犹豫。一来,怕他不肯告诉她实话,二来,也许夜根本不想人提起以前的事。夜对她又那么好,自己何必一再探究他的过去?但有些事,知道总比不知道要好。 夜沉默的看着蕾纳斯怀疑的眼神,自己的过去……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她。 “……该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为她擦去嘴边的糕点粉屑,夜淡然的说。 点点头,他肯说就行。反正她迟早会知道的。 吃完东西天色也不早了,他们决定回宫去。 坐在马车里,蕾纳斯听着夜说着一件一件自己以前从来不知道的国外事,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要是夜能永远这样在她身边就好了。一个这样博学,有趣,武力强悍,又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她真想一直这样把他留在身边。 这次和夜一起出来不但让她再次深刻的感觉到这世界的真实,让她放下了这几日心中的疲惫和伤感,也让她隐约的看见自己未来的目标和方向。这都是因为夜! 蕾纳斯此刻才真的发现自己已经逐渐依赖起这个她从奴隶场意外拾来的男人。从提防他,到接纳他,再到现在依赖他,夜的成熟和善解人意的细心令人忍不住想在脆弱疲惫的时候找他依靠。 就在蕾纳斯在马车上总结着这一天的收获以及对夜的感觉时。皇宫里,一场因爱生嫉,因嫉生恨的风波正在酝酿。 第三十二章 嫉恨之焰 3嫉恨的火焰 “什么时候再带垒一起出去?” 刚到皇宫下了马车,蕾纳斯立刻开始筹划下次出游,而且还把垒这个代步机给算了进来。 “饶了我吧!我被你整的都快散架了!”夜夸张的大喊。他第一次发现陪女性逛街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自己宁愿闷在宫里整天练武也不会再说要和蕾纳斯一起出去玩这样的蠢话了!和夜有同感的垒也立刻点头附和,虽然他不觉得扛着一个小女孩逛街有多累,但是一整天被别人用好奇和惊恐的目光盯着他实在受不了。 冤枉啊!她哪有整他们,不过就是逛的店多了点,买的东西多了点,往他们身上堆的东西也多了点而已…… 蕾纳斯还来不及反驳,一群侍卫突然冲进了马车房,迅速将他们围了起来。 一听到蕾纳斯他们回来的消息,特司迪立刻叫上侍卫向车棚赶去。自己这次绝不会放过夜! 走进车棚,他立刻看见在侍卫包围中的蕾纳斯一行人正困惑的向他看来。 “这是做什么?”她有些不快的质问他。 “陛下,很抱歉,我不得不逮捕你的近侍——夜,因为他违反了皇宫的宫规!”看着蕾纳斯,他冷淡的回答。 “违反宫规?违反了什么宫规?”夜不过和她出去玩了一天而已,这算哪门子违反宫规了? “他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和你一起出宫。而且唆使你驾乘没有皇室勋章的马车。这些都是后宫重罪!”看着蕾纳斯微怒的表情,特司迪冷笑着。她就算要保夜,也得有个正当的理由,毕竟自己这个未婚夫不是白当的,他手中的特权即使是女皇都不能干涉。上次暗杀时夜要保护女皇,所以在玄的同意和自己的默许下出宫了。但是这次,没有任何人事先知会他,作为后宫之长——女皇的未婚夫,他有权利因为夜私自出宫没有上报给他而责罚他。何况唆使女皇乘坐无皇室勋章的马车出宫是重罪。那个管马车的小厮都已经被他扣押了,夜能逃得掉吗? 夜在特司迪一出现时就明白他的意图,他终于来找自己麻烦了! 现在的特司迪已经从那场闹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他要开始报复,他报复的人不仅是蕾纳斯,更是他! 作为一个男人,他能明白特司迪有多恨他。换成是他也一样会想尽办法致对方于死地。同样,作为一个喜欢蕾纳斯的男人,他不会逃避特司迪的妒忌和手段!两个男人想要得到同一个女人就不得不站出来战斗! “那个马车不是夜的主意而是我的,而且是我说要和夜一起出去的,这事怪不了夜,他没违反什么宫规!”挡在夜身前,蕾纳斯尽其所能的保护着他。 “是吗?陛下要带近侍出宫是否知会过我?就算您不记得,作为近侍也该懂得先过来打声招呼吧,我又不可能不让他出去。陛下您这样偏袒夜,让我很难做!” 冰冷犀利的看着蕾纳斯,即使让他们两人的关系彻底决裂,蕾纳斯依然要保这个卑微的奴隶吗?但他是有了十二份把握才来这里抓人的,对夜,他势在必得! “可是……”蕾纳斯思考着怎样反驳特司迪,在特司迪越发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她无奈的轻咬下唇。她不想再和他吵了!而且这事上自己的确理亏,这些宫廷里的繁文缛节自己不爱去守,夜和她一起随性惯了,也不大理这些烦事。特司迪是知道她的,既然是她和夜是无心之过,又何必拿此大做文章? “是我的错!陛下不需要继续偏袒我!该受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不会逃避!”不再做躲蕾纳斯身后让她保护令她为难的男人。夜在蕾纳斯劝阻的目光下走到特司迪面前,以同样冰冷的眼神与他对视。 该是他们两人正式面对的时候了! “啪!”细长的银鞭狠狠甩下,宛如一把利剑划下,顿时皮开肉绽,血珠四溅。 密色如丝一样的皮肤上已经错杂着无数血条,每一鞭挥下的力度都大得惊人,连血水都能溅飞数米远。在一边的侍卫看得一阵心惊胆战,全都为那个受刑人捏了把冷汗。 从不知道特司迪大人是那么的嗜血和残忍! 特司迪命人用铁链将夜双手缠紧,吊在皇宫地牢最阴冷的审讯室,然后选了最细最硬的银鞭。那每一鞭下去,带着细小倒钩的鞭身都能轻松的划破皮肤和肌肉,在受刑者身上留下一道道又深又窄的伤口。受刑者身后那面黑墙上,因为大人不停鞭笞而溅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新鲜血点。 夜的身上仿佛穿了一件血衣。鲜红的血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流出,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过度失血让他全身发冷头晕眼花。但是这些他都还可以忍受,他知道特司迪不会弄死他,但会弄得他半死不活。现在这种程度恐怕还只是开始。 整整鞭笞了有一个钟头,特司迪累的气喘吁吁。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认不出原貌的男子,他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和愤怒。这样的鞭打他居然连一声都不哼一下,更别说向自己求饶了,还真是个令人讨厌的硬骨头。 张着琥珀色的眼睛看着特司迪,夜染血的脸上浮出讥讽的冷笑:“特司迪大人,这样就累了?我可一点感觉都还没呢!” 虽然他现在是特司迪的阶下囚,但他依然有自己的傲气,他要以自己的方式与特司迪对抗。 危险的眯起眼看着夜,这家伙死到临头还嘴硬,还真以为自己没其他法子整他了吗? “拿煮好的盐水来!”看着夜一身流血的伤口,特司迪冷笑着说。 鞭打完淋盐水?好老土的办法。夜心里不屑的想。 “嘶!”刚烧开的滚烫盐水当头淋下,夜全身像正被火烧一样剧痛起来,看着热水烫过后发红起泡的皮肤正冒着白雾,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 “冰水!”看着夜依然倔强,不肯求饶,甚至不肯出声,特司迪没有感情的声音再次命令。 那些守在一边的侍从看着刚被鞭笞后又马上被热水冷水轮番冲击的夜,全身都开始发麻发冷,难受的要死。一些受不了血腥的小兵忍不住躲到角落干呕起来。 黑暗的地牢里中只有火焰昏黄的亮光,凹凸不平的石板地面上全是被稀释了的血水。夜的头低垂着,头发遮去了他的脸。身上刚被淋完冰水,此刻的低温让他全身僵硬发疼。 “怎么样?现在你还想说什么吗?”走到夜的身边,特司迪的嘴角扬着邪冷的讥笑问道。 几番折腾下来,夜此刻脸色苍白到吓人,原本坚定的眼神已经变得涣散。这样的折磨,就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夜只是个武力出众的凡胎肉身之躯,自然不可能面不改色的全部承受下来。但是他依然没有叫过一声! “我在想,你折磨人的方法真够老土的,换点新花样吧!”夜努力扯动脸上的肌肉,露出一个讽刺的冷笑,依然不给特司迪面子。只是他的声音有些无力。 挑挑眉,这个夜还真“硬”得没话说。本来因为他是蕾纳斯的近侍,自己也没想往死里整他,那只会惹来蕾纳斯的憎恨。如果他肯求饶,他最多鞭笞他一顿就算完事,可是他……别说求饶了,连吭都不吭一声,让他根本驯服不了他! “你想要新花样?好,我绝对能满足你的要求!”夜的挑衅让特司迪连最后一丝怜悯之心都丧失。他拍了拍手,几个侍从立刻小心的拿了个大锦盒进来。 打开锦盒,一阵寒光闪过,一根根造型奇特带着倒刺的钢针整齐的摆放在里面。只要不把他弄残废和破相,其他的就无所谓了!拿出钢针,特司迪一点一点的将其钻进夜的皮肤……一种寒冷的恐惧像钢针一样瞬间刺穿夜的坚强,血珠一点点流了出来。他此刻才真的感觉到特司迪正将自己的生命玩转于股掌间。 侍卫们看到这样的行刑手段全都头皮发麻,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种刑法实在太变态太恐怖了! “呜!”看着身上插满了钢针,夜的忍耐快到了极限。这不仅是疼痛的极限,更是恐惧的极限。 “求饶!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再接近她,我就放过你!”残忍的转着□夜身体里的钢针,钢针上的倒刺在夜的肌肉里搅动,每转一下就是一阵椎心的痛,血一道一道的顺着夜紧绷的身体流下“啪嗒!啪嗒!”的落了一地。特司迪在夜的耳边轻轻的,温柔的说着。 “呜!”紧咬着牙,夜额上的青筋暴出,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绷得有如铁条一样直,肌肉暴起,全身的血管和经都突了出来。但是他依然一声不吭。 “你知道吗?就算我现在弄死你,蕾纳斯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你只是个卑微的近侍而已!”冷笑着,看着夜忍耐痛苦的表情,特司迪的脸因为快慰和得意而扭曲。 “但是……你不敢!你怕她……因此恨你!”咬着牙,夜忍着剧痛,辛苦的挤出这两句话。 瞳孔一阵收缩,“啪!”一个巴掌用力的甩在夜的脸上。夜的脸被特司迪这一掌打到一边,血从嘴中喷了出来。 “放肆!你只是个卑贱的奴隶!陛下不可能因为你而恨我!”愤怒的对着他大吼,特司迪打他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深蓝的眼中燃起了杀意的火焰。 被抽了这样狠的一巴掌,夜的右脸颊高高肿起,整张脸变了形,但是他却笑了出来。“呵呵!特司迪大人你是想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如果你觉得她不会恨你,你大可把我杀了试试!”他不怕死的笑着说,看向特司迪的眼神中带着同情和鄙夷。 “你!你这个该死的、卑贱的奴隶!”特司迪发了狂,他用力的拽起夜身上插着的钢针,血如喷泉一样飙溅出来,洒了一地。 一根一根钢针被拔出,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夜几次昏厥过去,只要他一昏过去,一桶冰水立刻砸了下来将他淋醒,接着,又一轮折磨开始。 “怎么样?还要嘴硬?”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夜,特司迪不死心的再问。他的耐心已经被磨尽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呵!你真那么害怕蕾纳斯被我抢走?害怕她以后不要你?”恢复了一点神志,夜依然讥讽着说。他已经不在乎特司迪是不是真的要整死他了。他死都不会向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求饶! “嘶!”又一道血柱从夜的身上喷出,夜紧咬着牙忍受着这令他疯狂的痛苦。 看着夜身上一个又一个血窟窿,特司迪把最后一根染血缠肉的钢针随手往地上一扔。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让所有人心跟着一冷。他们不知道特司迪大人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令人发指的事。 “夜……不得不说,你很有骨气!我治不了你!”看着夜,特司迪叹了口气,淡淡的说。他累了,也冷静了。“我不像你那么闲,有那么多时间,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没时间再继续陪你。”平静的说着,特司迪示意那些侍从把夜放下来。然后让侍从拿了盆水,将手上的血渍洗去。 一阵铁链撞击声后,夜手一松,“咚!”一声,整个人无力的摔在地上。他此刻全身疼痛到不能动,连动下手指都能感觉到钻心的痛。 将手上的水擦干净,特司迪走到夜的面前,眼中带着残酷的笑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夜说道:“你也太不知趣了,我好心给你那么多机会认错,可你一次都没珍惜过。故意让我为难!” 他会放过夜吗?本来是想的,可是夜却这样强硬,甚至一再故意惹怒他!现在自己放过他,他一定会马上到蕾纳斯的面前控诉自己的不是。既然他做到这个程度,无论如何蕾纳斯都会恨他,他不介意……更狠一点! “侍卫,把他关进水牢,给我用浓盐水泡!” 地牢最底层,是幽冷的水牢。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漆黑和冰冷。 “吱!”铁锈的门被打开,外面的火光照了进来,里面幽深的水面上浮荡一层白色雾气。“哗!”一个东西被投进了水里后,铁门立刻关上。 “哗!哗!哗!”被投入水中的人影全身扭动起来,不停挣扎着。带有腐蚀性的浓盐水刺激着伤口,全身像被千万只虫啃咬着一样,痛苦得令人抓狂。 “好好享受吧,夜。相信以你那么厉害的高手,这点折磨不算什么的。”透过铁门的小窗口看着里面痛苦挣扎着的夜,特司迪淡笑着说。 “特司迪你给我记着!我发誓,只要能活下来,我一定会加倍奉还!”愤怒的嘶吼,全身无法压抑的剧烈疼痛已经逼疯了夜。 “好啊,我等着。”不在意的笑笑,活下来?就算活下来也是个半死的人了,又何惧之有? “特司迪!蕾纳斯会恨你的!一定会恨你的!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要把她从你身边抢走!”疯狂的叫嚣着,夜在对特司迪发誓,更是对自己发誓。这一切的痛苦,最后一定会有回报!他在此绝望之际不停得那么对自己说。 “轰”铁门一阵晃荡。特司迪的拳头狠砸在锈迹斑驳的门上。可恶的夜!到这个时候还要激怒他! “走!”对侍从怒吼,特司迪带着满腔愤怒离去。而那扇门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 第三十二章 嫉恨之焰 4错爱 回到书房,特司迪头脑发胀的疲惫靠着沙发,手背隐隐刺痛提醒着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必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一点点闭上眼,蕾纳斯飘舞的银色发丝和美丽的紫色眼眸再次不自觉浮上脑海,这熟悉的小脸盘踞在他心里怎么也挥散不去…… “从今天起他正式成为女皇您的未婚夫,将住进皇宫。”遥远的记忆开启,老师低沉的声音在由远而近的响起。那是……他与她第一次正式见面。 “你就是特司迪?”甜美的声音带着娇纵蛮横,但却一点不损她的高贵。 “是……”低着头红着脸,他怎么也不敢抬头去看眼前至高无上的女皇。 从小就知道自己未来有一天将以女皇未婚夫的身份来到她面前,如今这一刻真的到来,令他激动异常。 “抬头!我要看看你!” “是!”颤抖的回答,脸上宛如火烧般的炙热,他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把头抬起,满心思都是希望她看到自己的样子不会失望,从来没有那么在乎过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过…… 白皙俊雅的少年脸庞浮着淡淡的粉红,知性的深蓝双眸带着一丝丝羞怯,柔嫩的唇上挂着腼腆的浅笑,是一个如水般温和秀美的男孩。 看着眼前的特司迪,蕾纳斯如水晶般的紫色双眸微微眯起,鄙夷和挑剔立刻浮上她娇美的小脸。“……什么嘛!好普通哦!太师他真的是我的未婚夫吗?为什么不挑个好看点的?”她一脸厌烦,毫不避讳的说道。 宛如一把利刃从心里划过,一阵令他窒息的刺痛。她不喜欢他…… “陛下……特司迪已经算相当俊美了,况且挑选帝后怎么能以外表做为标准?”忍不住一阵头大,太师冷着脸对蕾纳斯说道,口吻中带着责备。怎么说特司迪也是他最中意的弟子,居然被陛下这样贬低。 “讨厌!雷克司比他帅多了!为什么不能让雷克司来做我的未婚夫?”立刻出口反驳,蕾纳斯骄蛮任性的说道,完全不顾虑旁人的感受。 雷克司?特司迪心中一动。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陛下喜欢白虎家的雷克司。 “雷克司的性格不适合成为帝后。况且特司迪是前任女皇指定给您的!”太师忍不住一边在心里叹息一边重复。这些话他不知道和女皇说过几次了,她怎么老对那个雷克司念念不忘? “谁说的?他哪里不适合了,明明又俊美又有风度。而且我的未婚夫不应该由我自己来选吗?”一说到自己喜欢的人,蕾纳斯立刻换了执着认真的面孔,与先前刁蛮任性判若两人。 “帝王之家的婚姻不能如此随便……” 女皇还在和老师不停争辩,他一点点低下头。 原来女皇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悲哀,从一出生开始他就被告知将成为女皇的丈夫,所以他很清楚女皇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存在。为了她,他很自觉的远离所有的异性,将所有宝贵的第一次全部封藏,他知道这些都是属于女皇的,而这个认知让他羞涩却满足。 曾经多少次幻想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她一眼看见他就能有点喜欢他,愿意温柔的和他说话,对他微笑,没想到……梦想与现实的差别居然那么大,大得让他无所适从。 但他并没有气馁,女皇不喜欢他一定是还不知道他的好,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他能分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5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5部分阅读 担她的忧愁帮她治理国家,能保护她爱护她遵从她,只要自己努力,她总有一天会开始感动而喜欢自己的。 深蓝色的眼眸渐渐坚定,她喜欢雷克司没关系,他不想和雷克司争什么,只想守住属于他的一点点快乐和幸福,只要女皇能喜欢他,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陛下,这是特司迪大人亲自设计的项链,里面那颗月形吊坠是他亲手切割镶嵌的……”宫廷主管苏菲亚夫人将一个精致的黑丝锦盒打开,一颗流光异彩的美丽紫水晶吊坠安静的躺在丝绸锻面上,精致复杂的切割让人叹为观止。 “什么嘛!这种破烂玩意不要拿到我面前!”看也不看一眼,蕾纳斯小手一扫,苏菲亚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锦盒已经飞了出去。锦盒中的那条水晶项链“叮!”的一声摔在大理石地面上,仿佛是砸在特司迪的心里。 不顾围观的贵族们讥讽的冷笑,他走向那条项链,用手绢小心的拾起擦拭干净后走到蕾纳斯身前,恭敬跪下,然后把项链举起。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陛下能……”低着头不去看她鄙夷的表情自己就能有勇气和她说话。 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生日礼物,为了能表达出他的重视,特司迪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专心学习宝石加工,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和她眼睛颜色极为相似的水晶,他和几个熟练的师傅一起做出了这颗吊坠。无论是做工还是吊坠本身的价值都无可挑剔的完美,他相信只要她愿意看看这条项链一定能了解他的努力和心意。 真是死缠烂打的烦人家伙,眯着眼厌恶的看着跪在她脚下的特司迪。在场的人和雷克司都在看着呢,他真能让她感到丢脸! “你烦死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什么样的宝石没有,干嘛一定得接受你的东西,带着你那破项链快滚!”丝毫不留情面的说完,蕾纳斯转身向雷克司走去,不再多看他一眼。 慢慢的站起来,宛如木头一般定在原地,看着她一脸微笑的接过雷克司递上的礼物,开心的拆封,对着那颗毫无特色的普通宝石赞不绝口,心撕裂一般的疼着。 即使学识再高,能力再出众,在陛下心里他依然连个影子都不是。为什么?他那么努力、不顾尊严的讨好她却丝毫无法感动她,到现在她都不用正眼看他。而雷克司做了什么,敷衍她躲避她,她却依然对他死心塌地。 紧紧捏着手中的项链,任屈辱、愤怒、不甘撕咬着自己的心…… “值得为她这样的女孩花那么多心思吗?”冰冷的声线,玩世不恭的表情,冰封第一美男雷克司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 “不用你管!”冷撇过他那张迷惑女皇的俊颜,自己只有长相不如他而已,绝不会就那么认输! “我随便买来的粗糙石头她当做至宝,你用心制作的项链她当成粪土,这样还不明白?一个根本不珍惜你的人不值得你这样喜欢吧。”看着特司迪受伤后自舔伤口的倔强样,雷克司忍不住同情的劝道。 “你……不会懂的!”紧咬着下唇,眼中盛满痛苦。他是蕾纳斯的未婚夫,注定一辈子和她绑在一起的男人。从他有意识时老师就告诉他自己的一生都属于蕾纳斯,他的呼吸、生命、血液都属于她,她的存在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中。所以无论她怎么对待自己,他都不可能放弃她! “随便啦,要是她能喜欢你就不会天天都来烦我。既然你怎么也不肯放弃那就好好加油吧!不过你的喜好也真够奇怪的,像她这样无趣又肤浅的女孩真令人厌烦,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女皇我都不想理她……”阴冷的说道,雷克司那厌烦的表情就好象蕾纳斯是个烦人的害虫,狠不得能一掌挥开。 可恶!一把嫉恨的火焰在特司迪迅速燃起,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得到的东西,而得到了这一切的雷克司不但不知珍惜,还这样侮辱蕾纳斯…… 那场蕾纳斯的庆生会最后被他和雷克司的扭打彻底破坏,失去理智的他疯狂的将所受到的不公全部发泄到雷克司身上,至小习武的雷克司被他打得遍体鳞伤,直到大人把他们两拉开后雷克司还不停骂他是“疯子”。 是的,那一刻他疯了,因为得不到蕾纳斯的青睐绝望的发疯,因为她喜欢着不把她当回事的雷克司嫉妒的发疯,因为她伤害在乎她的自己不甘的发疯,他脑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因为绷太紧最后断掉…… 发生那场打架事件后他与雷克司成了死敌,更成了朝中所有人的八卦对象。而那些八卦中他永远被描述成因嫉滋事的一方,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对他越来越冷漠的蕾纳斯。那次之后蕾纳斯对他言语间更加厌烦,眼神更加鄙夷。他知道她更厌恶他了,但他依然像以前那样讨好她,愚蠢的认为迟早有那么一天她能看见自己。 随着年龄的增加,蕾纳斯渐渐意识到雷克司可能会被别人夺走而开始紧张。而他却因此感到轻松,等雷克司成家后她的目光也许就会转到自己身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渐渐亲切起来,愿意和他说话,有时候甚至会对他微笑。那时候的他十分单纯,什么都没多想的以为她终于看到他的好,开始喜欢自己了。直到有一天…… “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看着蕾纳斯那张甜美的小脸上恳求的表情,他差点没脱口而出“只要你吩咐,我什么都愿意做”。 呆呆的点点头,兴奋的他完全没去注意蕾纳斯嘴边可疑的冷笑。 她让他找雷克司进宫,并且给雷克司喝一种特制的“饮料”,然后让雷克司在客房里等她。她说,这只是个小“游戏”。 虽然疑惑,但他什么都没多问一一照办。因为他怕自己多问会惹她不快,他愿意无条件的相信她,为她做任何事。 但他还是小看了蕾纳斯想要得到雷克司的欲望和想要铲除他的决心,差点酿成大祸。 蕾纳斯让他给雷克司喝的是……□。 那是一场针对他和雷克司的阴谋。她让他引来雷克司,灌下□,然后他“秘令”宫女进入雷克司所在的房间,想要陷害雷克司j污宫女以铲除这个情敌。但是女皇“不小心”“阴错阳差”的先进入房内,结果和雷克司发生关系,不得不将他收入后宫。同时肇事者的特司迪将被问罪和驱除。 真是个……完美的阴谋!她意图利用自己一石二鸟解决他和雷克司两人的问题。可惜这个伟大的阴谋中途流产,太师出现干扰了一切。 雷克司还没喝上药就被宫廷主管苏菲亚夫人急冲冲的带走,随后太师出现,告诉了他一切。 完全没想到蕾纳斯会利用他来做这种事…… “陛下……对我好是为了利用我吗?”看着眼前阴谋被拆穿后依然有恃无恐的蕾纳斯,他强撑平静的问道,心里却颤动着,脑中一片嗡鸣。 或许她并没有那么坏,或许她是真的想对他好,或许这场阴谋只是她一时的恶作剧。他本能的逃避面对事实,自欺欺人的在心中为她寻找各种借口。 “才发现啊!真是迟钝,害我浪费那么多时间在你身上,结果却没成功!”皱眉恼火的看着眼前的特司迪,残酷的话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她才不在乎特司迪会怎么想,在她眼中他甚至不是个人,而是她手下的一条没有尊严的狗。 真相是一把无情的大锤,把他的所有希望彻底粉碎。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悲伤的嘶吼着,全身都在颤抖着。特司迪深蓝的眼眸带着被背叛的愤怒和被利用的痛苦。为什么她要对他那么残酷,他如此在乎她,死心塌地的喜欢她讨好她,她不但不珍惜还反过来如此绝情的伤害他,为什么? “明明就是你自己笨。如果不是为了要利用你,我干嘛要对你好?要身份没身份,要相貌没相貌,在这个世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听着特司迪的质问,看着他眼中□裸的痛苦,蕾纳斯冷笑着,雪上加霜的说道。 “陛下您实在太过分了!”太师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特司迪拉到身后,满脸怒意的厉声责备道。自己犯了错,伤害了别人居然还振振有辞,实在令人心寒。他真的不明白这样女孩怎么会是女皇? “我哪里过分了,你们硬把他塞给我才过分呢!我讨厌特司迪,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他!我才不要他做我的丈夫!” 蕾纳斯最后气愤的大吼缭绕在他心里,久久不去……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陛下是那么讨厌他,讨厌到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的程度。那一刻,他仿佛掉进了无尽深渊般……绝望! “特司迪,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些……” 老师悲伤的看着自己,眼中带着自责。但他为什么要自责?蕾纳斯伤害他,不喜欢他又不是老师的错。不是老师的错,那是谁的错呢?自己的错?自己长得不够俊美的错? “老师……难道外表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我就那么不好吗?”幽冷的深蓝眼眸直直的看着太师,他真不明白,陛下为什么单凭长相就能判他死罪? “你很好,不要因为女皇而否定自己,你是我最优秀的弟子,你是为了这个冰封而存在的,不仅仅是为了女皇,所以……封印自己对她的感情吧,不要再对她抱有幻想了。”看着特司迪眼中深刻的绝望以及强撑起来的平静,太师在心中无奈的叹息,不仅是特司迪,自己也不能再对这样的女皇抱有幻想。 “老师……能让我一个人呆会吗?”轻轻的说,他的眼中失去了生气。 抚摩着特司迪褐色的短发,太师无奈的苦笑。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他培养了他,并且让他成为女皇的未婚夫,但同时……也断送了他一生的爱情,面对这样的女皇他恐怕永远都无法得到幸福,自己终究是自私的…… “别想太多!”除了这样安慰他,他别无他法。 乖巧的点点头,特司迪沉默的看着老师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泪水无声划落。 原来人心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只需要一句“最讨厌”就可以破碎得无法补救。他的一片真心如今已被她伤得千穿百孔,再怎么讨好也无法靠近她,她的铁石心肠已经斩断了他所有的幻想。但…… 他不会放弃女皇未婚夫这个身份,无论她今后怎么伤害他,自己都要死抓着这个位置不放!让她得不到雷克司就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从那以后,喜欢蕾纳斯的特司迪死去,无情和淡漠成了他唯一的面具。 不再一心向着她,反而更看清了她。就如雷克司所说的一样,她是个肤浅无趣的女孩,只能看见外表的华丽,没有内涵,宛如浮游一般毫无目标的活着。就像老师所说的一样,她是个不合格的女皇,像个贵族小丫头般幼稚任性,身上不带丝毫王气。 她挥霍着手中的权利,一心只想满足自己的私欲。渐渐的,他也开始厌烦她,鄙夷她,甚至为曾经喜欢过她的自己感到好笑。 但是……谁都不会想到,这样的她居然能改变,而且是彻头彻尾的……改变! 从她开始认真听朝政的那天起,就完全变了个人。她的任性退去,变成了霸道,无知退去,变成了深不可测。她一反常态的同意陷害曾经最喜欢的雷克司,以让白虎家内乱。不在乎身份之别的命御医治疗罗依,镇定自如的解决了粮仓阴谋,快刀斩乱麻般处死了三军的正副军长,成功削弱了白虎家。 强势的她渐渐抓住了冰封所有游散的权利,慢慢的成为整个帝国的中心。曾经人生没有目标宛如浮萍的她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野心勃勃。她身上的霸主之气日渐成熟凌厉,那双锋利的紫眸不知成了多少人夜晚的梦魔,满朝文武再没人敢看轻她一点。在他的梦中她用那双洁白的小手挥去了整个帝国的阴漓,为帝国带来了史无前例的繁荣昌盛。 而她的本性却又如此温柔……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如他曾期盼的那样,开始温柔的看着他和他说话,对他微笑,还让他每天陪伴左右。她是那么依赖他在乎他,因为他的责备而对他撒娇,甚至……主动亲吻他…… 封印在心上的那层保护自己的冰一点点龟裂破碎,她再次让他的心为她跳动。他的满眼满脑都是她,最后终于放任自己,自由的去爱她。可是…… 本以为她不再喜欢雷克司,他终于可以拥有她时,却出现了……夜! 那日,看见她在夜的身上肆意挑拨,他终于崩溃。 为什么就不能是他?难道一张漂亮脸蛋就那么重要吗?就那么吸引她吗?即使她改变再多依然还只喜欢美男子吗? 他不甘!即使孤注一掷的杀死夜也不想失去她对自己的那点温存。可是这疯狂的占有欲和不安却只会将她越推越远。他知道自己对夜的所为只会令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厚。 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 实在不懂她到底对他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她到底……对他有没有一点喜欢? 这份渴望和猜疑日夜折磨着他,而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干脆的答案。 第三十三章 决裂 5决裂 夜现在怎么样了? 蕾纳斯在地牢门口焦急的渡着步,心里充满了担忧和害怕。 她昨天就想过去求特司迪,但怕他正在怒头上,自己去求他不但帮不了夜,甚至还会让他对夜作出过分的事,所以她才一直忍到了今天。一早,她从侍女那得来消息,才知道昨天晚上夜被特司迪鞭笞后被关进了水牢,一直关到了现在! 特司迪怎么能那么冷酷?夜不过就犯了点小错,就算他讨厌夜也不用这样折磨他吧! “陛下,特司迪大人说……您不能进去……”传令士兵从地牢里走了上来,看着蕾纳斯小心翼翼的说。 “为什么?”愤怒的反问。折磨了夜一整晚还不够吗,为什么他要阻拦她救夜? “特司迪大人说……地牢怨气太重,您不应该来这。”士兵看着女皇快要爆发的样子,害怕的额角流下冷汗。但又不敢违背特司迪大人的意思,昨晚那番吓人的审讯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什么狗屁不通的!滚开,敢挡我路者——死!”愤怒的一吼,蕾纳斯抽出身侧的细刺剑,他不让她救夜,她就硬闯地牢! 外面的马蚤动很快就传到里面,皇宫地牢的守卫士兵完全无法抵抗蕾纳斯暴力的进攻,他们不敢对女皇无礼,所以蕾纳斯一路进来都没受到多大阻碍。 蕾纳斯在阴森黑暗的楼梯上飞奔。她一定要马上把夜从水牢里放出来! 就在她全力往下冲时,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流稳稳的托住了她,让她停在原地无法再前进一步。这是……魔法! “陛下跑那么急,有什么事吗?”特司迪突然从楼梯的转角处走出,看见她后一脸平静的问。就知道她会硬闯! “夜呢?”愤怒的对着他大吼。 “在水牢里。”对蕾纳斯的愤怒满不在乎,特司迪淡然的回答。 “你把他鞭策的全身是伤后还将他关进水牢一整晚?”冷冷的反问,她只是想求证,她依然不愿相信特司迪会做出那么冷血的事。 “恐怕还不止这些……除了鞭笞,我还对他用了私刑,而且水牢的水我让人换成了有腐蚀性的浓盐水。这会让他的伤口恶化。不过陛下也不需要担心。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就会放他出来。如果他真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厉害,这点小小惩罚是要不了他命的。”平静的说着。没必要隐瞒她,因为她迟早会知道自己把夜折磨成什么样了。 他刚刚去水牢看了眼,夜现在的样子绝对能令蕾纳斯疯狂到想要杀了他。反正他在蕾纳斯的心里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了,她恐怕不会再爱自己,所以他不在乎让她再多恨自己一点。 “你说什么?”蕾纳斯呆滞的看着特司迪,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在她的心里,特司迪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做任何事都有分寸,得体大度。为什么这样的特司迪会对夜使用这样毒辣的手段?他怎么能这样残忍的伤害夜,夜从来就没招惹过他啊!她一直最喜欢的人,为什么会变得这样狠毒冷血?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蕾纳斯失去血色的嘴唇颤抖着,眼睛一热,视线朦胧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特司迪,这个她曾经熟悉的男人如今却让她感到陌生和心寒。 “我可以!我就可以!这是我的权利!”看着蕾纳斯紫眸浮上水光,和那受到极大打击的眼神,特司迪愤怒的低吼。听到自己这样对她的夜,她心疼了是吧,舍不得了是吧,恨他了是吧! 她越喜欢夜,他就越要折磨夜!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也不会让夜得到。夜不是说只要活着就一定要得到蕾纳斯的心吗?好啊,那就让他把他活活折磨到死吧! 看着特司迪越发阴冷狰狞的表情,蕾纳斯第一次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恐惧。这个有着夜一天使般脸孔的男人却有比魔鬼还残酷的心,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特司迪……请你放过夜!算我求你还不行吗?”泪水无声落下,蕾纳斯抓着特司迪的手臂恳求他。恳求着他放了夜,恳求他变回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大男孩,恳求他不要再这样一路错下去。她不想怨恨他! 蕾纳斯紧紧的抓他手臂,她脸上的泪水是那么真实,她的肩膀在颤抖,看起来是那么脆弱,此刻的她为另一个男人流泪求他,他知道她是真在害怕!害怕……失去夜! 轻轻的擦去蕾纳斯眼角的泪水,特司迪闭上眼睛,突然用力的将她拉近自己,紧紧揉进怀里。这是自己第一次抱她…… “忘记夜好吗?不要再管他了!”他的唇贴着她的耳边,恳求着,这也是他第一次求她。 只要她放弃夜,撤除夜近侍的身份,他可以什么都不再计较的放了夜。他想要的只有一个东西,那就是蕾纳斯能喜欢他,他可以不去在乎以前发生的一切,他可以忘记过去所有的痛苦,他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特司迪?”在特司迪的怀里,蕾纳斯惊讶的连流泪都忘了。他为什么突然抱住自己?他的声音为什么颤抖? “回答我!”抱着她,他在她的耳边害怕的嘶吼,这是他最后的乞求,他一定要知道答案,在蕾纳斯心里,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到底是谁? “夜和我,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特司迪……我和夜不是……”她知道特司迪一定还在误会那个闹剧,看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他这样故意折磨夜是因为她? “你选谁!”强硬的要她回答,特司迪抱着她的力道越来越用力,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现在不想去听蕾纳斯解释什么,任何解释对他都已没有意义。他只想知道她到底要他还是要夜! “我……”特司迪的催促就在耳边,蕾纳斯来不及去细想他的反常行为,犹豫的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不能不管夜,更不能放弃夜,夜正需要她,正等着自己去救他!但……特司迪让她在他们两人中选一个!她该怎么选?选了特司迪,是不是就要看着夜活活痛死在充满浓盐水的水牢里?她怎么能这样对夜…… “我……要救夜!”缓慢而又坚决的说着。无论如何她都要救夜出来! 慢慢的,一点一点放开她,然后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特司迪的脸上带讥讽的凄笑,被抛弃的痛苦合着红色的血丝布满了他的曾经清澈的双眸。 “原来他真的比我……重要!”冰冷沙哑的声音绝望的说道,撕裂般的疼痛感在胸口蔓延,最后的希望,终于被她亲手恰灭了。 “特司迪,不是这样……”蕾纳斯急忙想要解释什么。 但是,他已经不想听! “出去吧!我不会放他的!你要过去,就先杀了我吧!”平静的说着,特司迪的眼瞳变得空洞冰冷。 无尽的黑暗淹没了那温暖的背影,他知道自己永远追不到她,她永远不会为自己停留。 痛苦和黑暗之后不是快乐与光明,而是更加痛苦和永无至尽的黑暗。冰冷使他麻木,自己再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他想要毁灭! 看着此刻的特司迪,蕾纳斯心里浮起一种莫明的恐惧,仿佛自己正在慢慢的失去一件宝贝,但她却无法挽回。咬紧下唇,她知道特司迪是铁了心不会让她过去了,以自己的这点能力根本不可能过得了是魔法师的特司迪,而夜……他还正为自己受着苦! 心里告诉她,特司迪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不能走,走了,就会失去某个很重要的东西。但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再拖了,一定要找个人来救夜。而她……永远是理智大过于情感。 蕾纳斯走了,在特司迪的绝望中一步步走出了他的视线…… 蕾纳斯去找了太师——特司迪最尊敬的人。等她把自己的意图说完以后,太师惊住了。他没想到特司迪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陛下!我马上和你一起去。放心不会有事的!”嘴上那么安慰蕾纳斯,但是太师的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居然连私刑都动用了,还用浓盐水浸泡了一整晚,特司迪根本是想致夜于死地。这孩子最后终究没能过得了情这一关,内心的光明还是被黑暗所吞没了! 看着女皇紧张焦急的表情,太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也难怪啊,一个得不到爱的人,迟早会被嫉妒这个心魔控制,最后走向毁灭。特司迪对女皇的不安和对爱情的执着是他最大的弱点,如果女皇能给他一些爱和关心,也许现在不会是这个样子! 但是这样的事又怎么能去要求女皇?爱情不能强求,女皇不爱特司迪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劫! 这个劫……他恐怕是过不了了! 等太师和蕾纳斯一起到了地牢底层的时候,特司迪正等着他们。 “老师!”看见太师,特司迪很平静的行了个礼,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他早猜到了蕾纳斯会去搬救兵,也早猜到这个救兵会是谁。 “放了夜吧!”看着特司迪阴冷的眼神,太师无奈的说。 点点头,特司迪向旁边的侍卫示意。侍卫立刻开了门,跳了进去,里面水声一片。不一会,三个侍卫抗着一个东西,从黑暗中吃力的走了出来。然后将那湿漉漉的人小心的放在了地上。 “夜?”看着那具血肉模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躯体,蕾纳斯震住了。 夜密色的肌肤全部溃烂,身上千穿百孔的伤口泡得发白,伤口的肉外翻,甚至能看见里面的骨头。他脸上也已经没了人色,看起来就像个尸体。 蕾纳斯颤抖的手捂上唇,平日里健康的夜居然被特司迪活活折磨成了这个样? “你还是人吗!”疯狂的冲到特司迪面前,她用力的抓着他的前衣襟,愤怒的对着他大吼。他怎么能做出这样残忍无情的事来? “也许已经不是了!”平静的回答。 是啊,也许他已经不是人了,从他的心只剩下嫉妒那天开始,自己就再也不是从前的他。他不再快乐,不再宽容,不再淡定……他的心如今只剩荒芜、黑暗和冰冷。甚至连蕾纳斯的愤怒都不能再撼动他分毫。 看着特司迪平静的眼中没有任何感情,蕾纳斯放开他,对着他不敢置信的摇头,这不是她所认识的特司迪,特司迪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极大的刺激让她有些发晕,甚至连站着都开始不稳。 看见她的脆弱,特司迪的心中突然划过一丝难以分辨的痛楚,他的手不自觉的放在她的手臂旁,想要扶她,却又不敢碰她。 “蕾……蕾纳斯……是你吗?”突然躺在地上的夜气息微弱的呼唤道。 蕾纳斯立刻转头看去,当看到夜张开的双眼时她的脸上爆发出兴奋的惊喜。 像箭一样的冲到了夜面前,蕾纳斯抓着他的手颤抖的叫着:“夜!夜!你怎么样?夜!我在这!”。 感觉到蕾纳斯抓着他手的温度,夜冰冷的手指缓慢而坚定收起,用力的反握着她的小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吃力的转头看着她,然后轻轻的说:“丫头……你……真慢!再来晚点……就见不到我了!” “不会的……夜那么强,别说这种话!”呜咽的说着,蕾纳斯热泪盈眶。,太好了,夜还活着,只要活着,她一定会让他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蕾纳斯立刻让人弄来了单架,然后小心的把他扶了上去。她现在要马上带他去治疗! 看着蕾纳斯急切的冲到夜的面前,然后将自己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夜身上,特司迪只是无声的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 他觉得自己的心上有一道巨大的伤口,让他痛到麻木,反而感觉不到痛。但是那个伤口每次见到蕾纳斯就会流血,不停的流着。最后,这血一定会流干,而他……正在一点一点的死去! “特司迪啊……”站在特司迪的身边,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太师无奈的摇着头。面对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学生,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夜,他和女皇的关系……恐怕再不可能回到从前。他以后要怎么面对女皇?而女皇又会怎么对待他?他们两人的未来又会是什么样?这些,他这个做老师的都不愿再去多想。 之前他不管这些,对特司迪的感情采取放牛吃草的态度,目的就是让他能明白包容和隐忍,可惜,特司迪这孩子对女皇用情太深,却始终得不到回报,这份对爱情的渴望反而变成了一种毒,啃噬了他的心,并且让他失去理智的去报复去伤害。蕾纳斯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特司迪,他们两人未来怎样,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做太师的能管得了的。 “老师你也要责备我吗?”转过头来淡然的问着,特司迪充满死气的眼神冰冷的可怕。 看着他阴冷的表情,太师叹了口气。这个孩子的心中有了魔,他没能力将其除去。解铃还需系铃人,能除去这魔障的,只有女皇了! 离开了地牢以后,蕾纳斯立刻唤来自己的御医为夜治疗。在御医的强力治愈术下夜奇迹般的恢复起来。而垒因为夜的伤差点没去特司迪那杀人放火,最后被治疗中的夜叫住了。蕾纳斯十分懊悔自己没能保护夜,夜却满不在乎的和她说就特司迪那小子还整不动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让蕾纳斯轻松了不少。 虽然如此,蕾纳斯与特司迪之间的关系还是彻底恶化。同样,夜和特司迪之间的矛盾也越发的明显。 第三十四章 戊云叛乱 “咻!”一支黑色长箭在夜空下如流星般划过,直直的没入守城士兵的胸口,一声惨叫伴随着喷溅起的血花,点燃了夜晚的动荡。 周围的士兵纷纷惊讶的向城墙下看去,一排整齐的黑箭正从下往上飞射而来,几个反应迟钝没来得及躲闪的士兵立刻变成了刺猬。 城墙下,城门已毁。全副武装的叛乱者手中抡着武器,呼喊着砍杀进城。巡逻士兵面对大群的敌人,宛如洪水面前的一颗小石子,不敌这些嗜血者,在遇到的瞬间被其吞没。 “叛军攻城啦!”宁静的夜晚,城内警钟大响,铺天盖地的硝烟与火光点亮了小镇,恐慌和死亡同时降临。城中随处可见逃窜的平民和气焰嚣张的入侵者。 军队还来不及集结,一群骑着黑马,身覆黑甲的骑兵宛如死神从天而降冲入兵营,残酷砍杀着那些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的士兵。漏网之余的士兵在看到这样血腥的画面,全都害怕的六神无主,拿了钱财就要逃逸,可惜却被跟在这些“死神”身后的叛军堵住,复仇的杀戮在黑夜中进行。 磷火骑在马背上,直冲进镇长栖身之地。只要将这个镇的镇长杀死就可以占领此城,一旦这里落入自己手中,就可以绝断戊云省主城卡帝的退路,将省会包围。 夜色中,得知叛军攻城的消息,小镇镇长仓惶的收拾了细软,让手下护送自己出城。这样的黑夜奇袭守城军根本无力抵抗,所以他只能先顾自己安危,逃命要紧。 “磷火,那!”克韦一声提醒,远处一辆简陋的马车在夜色中仓皇的从镇长住地驶向城外。 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看来不用麻烦去找那个城主,他自己送上门了! 立刻调转马头向马车冲去,磷火抽出长弓,架上利箭,身下骏马一个腾空飞跃,弓弦一震,利箭在黑夜中闪着寒光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痕迹。 “啪!”一声,长箭穿过马车脆弱的木窗,直直横贯逃逸镇长的整个头部,脑浆和血液瞬间溅满了马车内,而那个镇长至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勒住身下的俊马,磷火看着已经停下的马车,凭他的身手不用确认也知道车内人肯定已暴毙。 这是自己带领叛军攻下的第三个小镇,而这的抵抗脆弱的不值一提! 奇袭出呼意料的成功,杀戮仅进行了一个晚上。胜利毫无悬念的属于这群有组织有计划的叛乱者。 天大亮,黑色的浓烟和火光未退,凄厉的哭喊声四面八方的传来。一夜杀戮使无数家庭破裂,痛失亲人的幸存者被聚集起来,他们内心充满恐惧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全部杀掉!”看着眼前被聚集起来的余辜,磷火对等待他命令的叛军冷然的说。 在攻镇前他曾经派出自己的手下与镇长交涉,希望他能审时度势归顺自己。但这个镇长却没有同意他的要求,甚至在所有镇民面前揭穿使者的叛军身份,最后令那个一路跟随他的手下死于这些看似无辜的平民乱棍之下。他们不值得他同情! 磷火的话声刚落,那些惊恐的余辜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哭天喊地的求饶漫骂声此起彼伏。 “大人……这些都只是余辜,不需要杀死吧!他们并没有威胁……”一个年轻的男子不忍的走出来说道。他不是怕杀人,只是不想杀和自己一样的平民。 看着对方,磷火挑起眉冷冷一笑。他手中紫黑色的铁扇突然“啪!”的一声弹开,几乎是同时,一道寒光在所有人面前闪过 。 “呲!”的一声,一阵血雨突然冲天而起,空气中瞬间扬起一片带着腥味的血雾。 俘虏的人头纷纷从脖子上滚落,像球一样滚到叛军的脚下,沾着泥灰的脸上,那副圆目结舌的样子似乎在死的那刻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鲜红浓稠的血像喷泉一样从他们被平整切开的脖子中喷出,流了一地。这如屠宰场般血腥的画面深深刺激着每一个活着的人,当然,肇事者除外。 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磷火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浅笑,杀得很干净,脏东西没喷到自己。 甩着手中银色细链,链子另一端连着一把闪着幽光的血镰刀。随着磷火的抽动,镰刀上残留的血水被甩开。随意一拉,“啪!”一声,锋利的月牙型刀刃收回了雕刻精美的黑木手柄内,再次恢复成原先磷火手中的黑色扇子,只是不会再有人以为这是一把毫无威胁性的扇子。 “既然你们动不了手就我来!但我以后不想再听到质疑的声音,下去收拾!”淡然的看着那些惊骇的叛军,磷火不容质疑的命令道。 看着地上已冷的一堆尸体,所有人心里不住的打寒,这个面蒙黑纱的男子实在太强太可怕了,一眨眼工夫就把那么多人都杀了,他真的是人吗?但这样可怕的人却是他们的指挥…… 看着所有人无声退下。磷火转身走进房间,为最后进攻主城做准备。 连攻三城,磷火在地理上已经把主城——卡帝城完全包围。此刻数量庞大叛军兵临城下,战争打响。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这些乱民有备而来。他们手中握着精良的武器,身上穿着与普通士兵更加坚韧的铠甲。他们熟练的挥舞手中的利器疯狂的砍杀曾经夺去他们同伴生命的士兵,完全不再是任人鱼肉的平民,而是带着仇恨之心的嗜血野兽。城外饱受战争摧残的焦土如今已变成血腥修罗场。 戊云的守城军完全不敌数量庞大又装备精良的叛军。在叛军如火中天的强悍气势下,由城主长子、军事总指挥丹尼尔带领的守城军兵败如山倒,最后只能狼狈的退守主城内,以坚固的城墙抵挡敌人,只守不攻。 看着城下气势凶悍的叛军,听着宛如巨浪般汹涌澎湃的讨伐声,城主西奥多安德鲁伯爵终于被这可怕的景象吓住了。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重视起这场叛乱。 “怎么办?你们倒是说话啊?”看着坐在会议室中沉默不语的众官员西奥多焦急的逼问着。平时献媚邀功一个比一个还积极善言,如今真正要用到他们的时候却全变成了哑巴! “大人……以现在的局势我们已经不得不上报王都请求支援。这场叛乱军队已经镇压不下。况且我们已经被他们包围,城内的补给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一个月后再不开城门,所有人都得饿死在这里。”马克冷静的分析着现在的局势,严肃的劝着城主。 从暴动开始发生起,他就不停劝说城主重视此事,尽量和平解决。但是城主一直抱持着漠视的态度和侥幸心理,总认为这些乱民不可能成为威胁,闹一阵子后觉得没劲就会自己散去,这种得过且过放任不管的态度直接导致暴动恶化成了叛乱,甚至演变成今天这种被叛军逼城的绝境。 “……上书……真的只能上书了吗?”西奥多不甘的在原地打转,他真不想把这事报上王都,地区叛乱这绝对能打击女皇对戊云官员的信任,他不想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但是不上报被叛军逼城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报告城主大人,叛军首领刚刚开出条件,他们说如果不拿出十万石粮食绝对不撤退。”一个传令兵走了进来紧张的说道。他的话让屋内所有人的呼吸一滞。 十万石?这怎么可能?戊云一整年的储粮都没那么多,而主城那可怜的粮仓现在更是连他们想要的百分之一都没有。那些叛军根本就是狮子开大口,欺人太甚!西奥多愤怒的想着。 “上!要死也不能死在那些叛军手里!”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 傍晚一只灰色信鸽从主城飞出,直直的向北方王都飞去。磷火看着那只淹没在夕阳里的黑影,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他们终于向王都求救了! 夜晚,一只红色小鸟飞进了凤凰城朱雀家大院,停在一只苍白枯瘦的手臂上。 “哥哥!是磷火的消息吗?”越红走到男子身边看着他手上的鸟儿兴奋的伸手抓去。 “越红,退下!”另一只枯瘦的手抓住越红伸来的小手,严肃冰冷的说。 “……哥哥,我要看!”越红不甘的看着外表孱弱却隐隐透着霸气的大哥,现任朱雀家主——朱越清。 “不行,这是正事!”轻叱自己平日里最疼爱的妹妹,越清的态度没有丝毫退让。他知道磷火最近都在做什么,而这些事是机密,除了自己和几个亲信绝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这个好事多嘴的妹妹。 “哼!”没好气的瞪了哥哥一眼,朱越红忿忿的走出了房间。 取下小鸟腿上的信筒,抽出里面的纸条展开,一行纤长华美的小字写着:“戊云计划已开启!” 将纸条点燃烧毁,朱越清的脸上扬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6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6部分阅读 得意的冷笑。磷火终于成功。接下来,就等着看王都上演的好戏了! 那一天夜里,几只承载着同样信息却不同使命的鸟飞进了王都。一场经过了长期酝酿的阴谋即将浮出水面。 第三十四章 戊云叛乱 2无奈的纠葛 “夜和我,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那样沙哑的声音,那样颤抖□的怀抱……为什么那时候特司迪会抱着她问出这样的话? 走在去夜别院的走廊上,蕾纳斯再次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 的确,她恨特司迪这样对夜。夜明明没做错什么,特司迪却能那么残忍的将他折磨成至此。 御医检查伤口时告诉她,夜的身上有七十二个孔,都是用特殊的刑具钻出来的。那种私刑极为残忍,是硬生生的将带着倒齿的钢针插入人的身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抽出的时候,钢针上的倒齿会撕裂穿孔附近的肌肉和血管,那种痛不欲生的苦不是任何人都能熬得过来。而且在用了私刑以后特司迪居然将夜浸入浓盐水中,痛还是另一回事,最要命的是那些受伤的地方灌进盐水后会被腐蚀破坏,肌肉和血管一但坏死,重生是很麻烦的。而且这样多的伤口在盐水环境中无法止血,被救出来以后夜因为失血太多,身体状况一直很差,再加上伤口发炎等等,他现在每天都处于发烧和半昏迷的状态。 按照御医的说法,夜的情况比那时候的罗依还糟。 明知道自己应该和夜同仇敌忾的对付特司迪,但是她做不到。她依然没有对特司迪死心,特别是……一回想到那时候的情景,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特司迪会那么恨夜似乎与她有关! 虽然夜刚出现特司迪就表现出对他的反感,但也没到恨之入骨想要致他与死地的程度。而夜……虽然在言语上对特司迪时有挑衅,但也从没有真正惹过他,两个都还算满理智的男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不理智的事?而且,特司迪情绪的激化是在看到那场闹剧以后,为什么他会对那场闹剧那么愤怒和耿耿于怀? 他的那个拥抱以及那份恳求给她的感觉是那么强烈,她隐约间似乎明白了,但却不敢去肯定,这样的事……可能吗? “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坐在他床头的蕾纳斯,夜吃力的伸出手抚摩她愁眉不展的小脸,从她一进门开始就一直是这个表情,也不知道这丫头在烦恼什么? “我不懂……”蕾纳斯抓着夜抚摩她的冰凉大手幽幽开口。 “不懂啥?”看着她隐忍什么的样子,夜皱起眉。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特司迪他为什么要那么对你?”看着夜苍白的脸,蕾纳斯的脑中浮现的却是特司迪那时脆弱绝望的表情。她真的不懂他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变成如今这样? “我不知道!”立刻抽回被蕾纳斯抓着的手,夜一个翻身冷怒的说着。 他知道蕾纳斯很重视他,救出他以后不但让自己的御医亲自为他治疗,而且每天在他身边陪伴。但是他不知足,也无法知足。因为她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伤,心里想的却是……特司迪! 她心里终究只有特司迪,即使自己为她受了那么多苦,她依然没放在心上。自己真是个愚蠢的男人,还以为她会从此将目光转向他。 “夜……你生气了?”看着夜僵硬的背,蕾纳斯困惑的问。她又说错了什么吗? 和特司迪不同,即使在她面前,夜的喜怒哀乐也是直接表现出来,不会加以掩饰。这也是为什么她喜欢和夜待在一起的原因。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周围的人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带着恭敬有加却缺乏真实情感的面具,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被排斥在外的人,时常感到寂寞。想必这也是大多数帝王的苦恼吧。 转身看向她,夜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能不能多点心眼,多在乎一下他的感受?居然当着他的面问特司迪为什么要整自己……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吧,怎么对感情方面就那么不细腻呢? “算了……遇到你这样粗神经的丫头也是我倒霉!”看着蕾纳斯脸上退之不去的淡淡忧郁,夜决定再无私奉献一次好了,顺便让她彻底清醒明白,别老在感情的问题上原地打圈,迟钝的什么都看不明白! “特司迪他嫉妒我嫉妒的疯了,所以失去理智想致我于死地,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不?”讥讽的说着,看蕾纳斯惊讶后沉思的表情,他真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在蕾纳斯面前为情敌分析起心理来!不过现在她总该明白了吧? “但他为什么要嫉妒你?”这没理由啊?夜有什么地方值得特司迪嫉妒吗? “你……我真想撬开你脑袋,看看里面装得是不是糨糊!”夜现在终于可以确定,蕾纳斯绝对是爱情低能儿!面对爱情问题她的智商是负数!遇到这样的女人,他为特司迪和自己一起感到悲哀! “你说他为什么要嫉妒我?一个男人在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时他可能不嫉妒吗?” 一激动伤口又疼了,夜在吼完后立刻流下一身冷汗。 “喜欢的……人?你的意思难道是……特司迪喜欢……我?”看着夜,蕾纳斯终于把这句话艰难的说出。真的吗?她心中那不敢承认的猜想是真的吗?但是……明明连她吻他他都那么愤怒,又怎么可能……喜欢她? “喜欢?我说了喜欢吗?那我一定是说错了!”看着蕾纳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夜在心底摇头,说得这样明白了她还一副不敢相信的迟钝样,没救了!“他不是喜欢你!” “不是喜欢?”夜是什么意思?刚刚明明说是喜欢…… “他是……爱上了你!”看着蕾纳斯,夜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既然要让她知道,就让她知道的更彻底吧! “爱?”一声怪叫,蕾纳斯被夜的话震住。 爱?特司迪爱上了她?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那次……他同意封你为近侍我亲他那次,他明明和我说让我不要再亲他,连我的吻他都那么直接的拒绝,又怎么可能爱我?”毫不犹豫的将心中的困惑告诉夜,这一点她怎么都想不通。 “你吻他?你吻过他?”这回换夜嫉妒了,没想到特司迪和蕾纳斯居然发展到了这一步,看来自己还真小看他们俩了! “吻过!还不止一次!”蕾纳斯看着夜,全然把他当成恋爱顾问毫不隐瞒的什么都告诉他。 还不止一次?! 夜危险的眯着眼睛,像看猎物那样看着蕾纳斯,“感情你和特司迪大人的故事还满桃色的嘛!”冰冷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夜恨的牙痒痒的,这该死的丫头居然敢告诉他这些,是看准了他现在受伤无力来气他的吗? “不桃色!接个吻有什么桃色!”皱着眉反驳,在她那个世界连友人见面都接吻,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那你来和我接个啊。”眯着眼看着她,夜痞痞的说,口气中还带着温怒。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躺在床上身上没有半点力,肯定会狠狠的强吻她吻到过瘾! “……夜,别开玩笑了!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又怎么可能会讨厌我吻他?”一脸正经的看着夜,她急着想知道答案,她一定要弄明白特司迪和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哎……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看着蕾纳斯焦急的样子,夜心里涌出一阵无力感。 为什么这傻丫头可以这么迟钝,拿他来做恋爱顾问?而自己却那么不争气,一看到她有烦恼就想帮她排忧解难,心甘情愿当她的感情垃圾桶。这么做真的会有回报吗?这个没心没肝的死丫头真的能明白他的用心吗?算了……就当是自己欠她的,反正这条命都是她从奴隶场给拾回来的,自己不帮她还有谁能这样照顾她? “特司迪那时候估计是被你给气到了。丫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近侍是什么意思吗?”看着蕾纳斯,夜终于决定把事实说出来,也许是时候让她知道她封得到底是什么了! “近侍?不就是贴身侍从吗?”这个特司迪有什么关系?蕾纳斯困惑的问。 “你有见过一个女人的贴身侍从是个男人吗?”淡然的说完,夜好笑的看着蕾纳斯的表情从一愣,到沉思,再到了悟和震惊,这回她明白了吧。 “难道……难道近侍的意思是……” “身份相对低下的男宠。”接下蕾纳斯的话,他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兴味和邪恶,她现在总算知道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了吧。 “你是我的男宠?我让特司迪封你为我的男宠?!”惊讶的看着夜,蕾纳斯不敢相信的低吼着,她终于明白了,全都明白了!“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才会拒绝我的……god!这是个误会!” “是的!”没人说不是。 “你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愤怒的看着夜,他刚得到册封通知一脸怒意的来找自己时为什么不说清楚?明知道她根本不懂什么是近侍却不将真相告诉她,他是什么意思? “我似乎没这个义务解释吧!况且连特司迪大人都没多说什么就同意了,我又为什么要反驳陛下您的意思呢?”满不在乎的说着,夜冷冷的看着蕾纳斯。特司迪都没和她解释,为什么他要那么多嘴? 接下来她会怎么做?为了让特司迪高兴而将他这个近侍撤去?然后他所受的那些苦痛就全当是白费了?如果是这样,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蕾纳斯。现在他想知道,在经历了这些以后在她的心里自己是否有那么点重要,她是否有那么点在乎他,愿意为了他和特司迪继续抗争。 “你……”看着夜,蕾纳斯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此刻的夜因为特司迪的嫉恨而被整成重伤躺在床上,而这一切……却全是由误会引起的。而这个误会……又和夜脱不了关系……乱!她的脑中一片混乱。 “女皇陛下,女皇陛下,发生大事了!”就在蕾纳斯与夜沉默相对时,一个内务官员突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脸恐慌的大喊着,连应守的礼仪都全部抛之脑后。 “什么事!”对着官员大吼,这里是她的后宫,这些人怎么能没经过她的允许就随便进来?蕾纳斯心情恶劣到了极点,看到任何人都想发火。 “刚刚收到了来自戊云的急件,戊云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大动乱,叛军已经攻入主城,城主请求王都支援!”那个官员惊恐的说着,对女皇的愤怒甚至没有丝毫觉察,而他口中的消息已经震撼了所有人。 “什么?!”不仅蕾纳斯,甚至连卧床的夜都惊讶的坐了起来。 “请陛下马上到正殿开紧急会议,所有人都正在赶来。”那个官员焦急的说,全身都因为紧张而颤抖。 国内这是第一次发生这样规模的叛乱,叛乱是一个国家即将颠覆的最明显征兆,所有的人都因为这个消息惶恐的几乎要窒息。 “我马上去!”点点头,蕾纳斯立马转身要走,她的脸上有遮掩不住的惊慌和害怕。她的国家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就在蕾纳斯焦急的要迈出脚步那一瞬间,手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拉,让她的身子一顿。 立刻转头,夜的大手紧紧的拉着她的,让她忍不住皱起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可能还有闲心和夜再说那些感情的闲事,国家大事要紧啊! “一定要先冷静下来。冷静!”看着蕾纳斯,夜琥珀色的眼中有着温柔和支持,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必须提醒蕾纳斯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微微一楞,她立刻点点头,反手握了夜一下,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明白。夜放开了她,蕾纳斯快步向正殿会议室走去。 看着蕾纳斯离去的身影,夜无力的躺下,重重的出了口气。特司迪的心意她明白了,但是他的呢?她能明白吗? “你……”震惊的看着特司迪放在桌上的印章,太师感觉喉咙中堵了块东西,让他甚至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希望老师成全!”低着头,淡然的说。他决心已定! “特司迪啊!你怎么能……”拿起印章,太师看着特司迪平静的表情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好。 “老师,我已经想通了,强迫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两个人都陷入无尽的痛苦中。没有必要因为先皇的旨意而去强迫女皇陛下和一个她不爱的男人相守一生,这对她来说只是一种折磨,对我来说也一样。所以,我决心放弃女皇未婚夫的身份!”说完后,特司迪闭上了眼睛。 他的一生,本应该全部的奉献给这个国家,奉献给女皇陛下。 以前他觉得这对他来说并不难,因为那时候他不懂什么是真爱,不懂什么是爱的无奈,更不懂爱情有时会让人疯狂,让人化身魔鬼。在不懂这一切的时候,他可以不在乎蕾纳斯爱着谁,无论蕾纳斯对他做了什么他都可以坦荡接受,但是现在的他做不到! 直到爱上蕾纳斯以后他才明白,爱情如果只有单方面的付出没有任何回报,那简直就是煎熬。他得不到她的丝毫爱意,却又要看她与其他男人长相厮守,而且近在几尺。他如何让自己不嫉妒,不憎恨,他因此变成了嗜血邪恶的怪物。 他心里明白,再这样下去,夜的事将不会只出现一次,到时候蕾纳斯一定会对他恨之入骨,这又……何必呢! “可是……这个国家需要你啊!我一直指望你能接我的班,等我退位后辅佐女皇帮她一同管理这个国家。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期望和信任!”看着特司迪,太师的心纠结起来。 特司迪是他千挑万选选中的奇才,只有他能接替自己,而自己也花了无数心血和情感去栽培这个孩子。他一直觉得特司迪命中注定应该成为除女皇外支撑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人。况且以前女皇那样羞辱他折磨他他都从没说过要放弃这个身份,这次却…… “老师,我的确想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也的确想报效祖国,但是……有些事情我真的做不到。我想您也明白,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很多事情我已经没办法再继续隐忍下去……您不会希望再次看到……那天地牢里的我吧!”淡淡的说着,特司迪的拳头窝得紧紧的,指节泛白。那天的自己完全被恨意吞噬,蕾纳斯愤怒的质问和憎恨的眼神至今依然刻在他心里消磨不去,他不想再看到了! “但……如果你放弃这个身份……左相的位置肯定会被马上削夺!甚至会被驱逐出宫,到时候你怎么办?你以后要做什么?”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特司迪,他平静之下的坚决是那么顽固。太师知道自己很难再触动他,影响他的决定。但……这个孩子今年也才十八岁,离开了皇宫,离开了熟悉的一切,他的未来将何去何从? “老师不必担心,我一定能自力更生。”淡然平静的笑着。 如果真的要离开皇宫,他将会南下,到离王都最遥远的地方,遥远到甚至听不到有关于她的任何事。他会在那里默默回忆着两个人在一起最甜蜜的那段时光,然后守着这样的回忆过自己的日子,孤独终老一生。 “你……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再次不甘心的反问,桌上那象征女皇丈夫——冰封第二掌权者的水晶印章此刻冰冷的放在自己的桌上。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啊,却因为过不去情关而放弃了一生的荣耀和使命……而他这个做老师的却又无可奈何! “决定了!”没什么需要反悔的,为了蕾纳斯也为了自己,这才是他们两人最好的结局。成全了她,也放过自己! “哎……好吧。这个决定,我去和陛下说吧。如今……你们也真没什么可说的了!”特司迪和女皇已经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他也知道没挽回的可能了,只是……他像对自己的孩子那样栽培特司迪,最后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让他伤心离开,作为义父和老师,他对这孩子实在很愧疚! “太师大人!大事不好了!戊云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大动乱,叛军已经攻入主城!”就在太师和特司迪的秘谈正要结束的时候,一个官员闯了进来,大喊着说。 “什么?!”两个人皆是一震,不敢相信的反问。 “左相大人也在?那太好了!请两位大人立刻到正殿开紧急会议,所有官员都赶来了!”那个官员一看到特司迪立刻松了口气,刚刚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特司迪大人,原来在太师这。 “陛下那通知了吗?”太师细心的问道。并且不着痕迹的将桌上印章收了起来。 “派人去了!”那个官员点头回答。 “好,我们走!”特司迪和太师立刻疾步向正殿走去。 第三十四章 戊云叛乱 3京都震撼 戊云叛乱的消息一下传遍王都,情势十分严峻。蕾纳斯甚至来不及和太师讨论就不得不马上面对高层紧急会议。 正殿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他们激烈的讨论声宛如机械轰鸣般刺耳,不安的情绪在其中酝酿。蕾纳斯一出现,臣子们纷纷安静下来站起行礼。 命他们坐下以后,一份文件立刻送到她面前…… 戊云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由矿区平民自发组织的叛乱中。现在叛军已经攻到主城卡帝并且将主城包围。戊云的守军完全不敌数量庞大的叛军,要求王都支援。而发生叛乱的最初原因是……缺粮。 得知戊云发生这样大规模的叛乱,太师心中升起浓浓的自责。之前他的确有收到过关于暴动的消息,但却没想到会发展成叛乱,如果那时候他稍微重视一下的话…… “陛下,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镇压那些叛军!我建议立刻出兵征伐!”一个文官大气的说道。 “不行!这绝对不是解决的办法!那些叛军大都是矿工,如果以武力将他们斩杀殆尽,那戊云的矿由谁来开采?杀了那些矿工那矿工的家属由谁来养活?这场暴动绝不能用武力解决!”右相青龙家主亚司贝纳德气势夺人的站了起来说道。 恩!有道理!蕾纳斯合上已经看完的资料,开始听这些臣子进言。 “但是……不以武力解决还能以什么解决?”另一个官员问道。 “这些矿民要的是粮食,我们可以给他们粮食!”这似乎是个很好的办法。 “这不可行,春季的粮食才刚发放出去,夏季的购粮还没开始,国库已经没有多余的存粮了,如果把王都的存粮给戊云,那我们王都的人民怎么办?”一个管理粮务的官员立刻反驳到。 “难道上次送去的粮食不够吗?”蕾纳斯听到这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久前王都的存粮才刚送出去,怎么那么快那里就因为饥荒而发生叛变了?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陛下,戊云常年处于混乱中,那里的山贼多不胜数,经常发生官粮被劫的案件,城主的急件中提到官粮多次被劫,导致大范围的缺粮,所以引起暴动。”一个对戊云情况了解比较深的官员说到。 劫官粮这种事还能经常发生?那这戊云的治安还真是乱得没话说!她不明白,难道那些押粮士兵就那么不济?政府就那么没有威信?还有,之前并没有听说有关于戊云缺粮的事,难道那里的官员欺上瞒下? “如果是暴动怎么么会发展到叛乱这样的地步?那里的官员都在做什么?之前为什么没人上报!”愤怒的对下面的人吼着,一定要等事情发展成火烧眉睫的时候才有人告诉她吗? 女皇少有的愤怒让所有人沉默了下来,气氛一时间僵硬起来。欺上瞒下,报喜不报忧这种事在官场上实数平常,但这种潜规则也不好当君王的面直说吧? “陛下……这是老夫失职。之前其实有收到关于戊云暴动的消息。但是老夫并没在意……”太师看着蕾纳斯震怒的表情,无奈的苦笑,真没想到女皇最信任放心的自己居然会犯这样的错。哎!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三军的事让他无暇他顾,对暴动的事他也不可能会这样漠视。 蕾纳斯震怒的看向太师,这样的大事他居然能没注意到? “陛下!戊云长期混乱,暴动时有发生,太师会有疏漏实在难免。再加上那的官员上书总说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将事实掩藏,实在让人无从预料……”看见蕾纳斯以苛责目光的看向太师,青龙家家主——右相大人忍不住为太师诉苦。他的话刚说完,在场的官员纷纷点头附和。 戊云是冰封身上的一块毒瘤,那里有永远解决不完的麻烦和矛盾,所有人都拿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没办法。 “一直不去正式问题问题就能自己解决吗?”看着人们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蕾纳斯皱着眉反问。为什么连那么在乎冰封的太师一说到戊云都一副想要放弃的样子。那个省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陛下有所不知,戊云省的问题十分复杂,那里虽然以开矿为主业,但那里的矿坑大多都十分危险难开,产矿量不高,所以提不到与人口相匹配的粮食量。而戊云的边境又与不灭帝国交壤,时常爆发战争,在没有稳定的环境下,多数产业无法发展。长期的饥饿和贫穷导致了混乱,不少难以过活的矿工放弃开矿沦为山贼劫官粮,让饥饿和贫困加剧。这就像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一样,但是又找不到破解之法。”右相客观的辩解道,不是他们不想解决这样的难题,实在是没有办法…… 恶性循环?蕾纳斯皱着眉沉思着。她不认为这世界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仅仅只是现在还没有人想到解决之法而已。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眼下的叛乱!陛下,老夫认为应该立刻向凤凰城购粮!”右相出言打断了蕾纳斯的沉思。 “恩!那就向凤凰城购粮吧!”赞同的说道,如今这情况,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等等。陛下,上季的购粮结束没多久,国库依然空虚。各省的矿石都还没运来,而戊云又发生这样的事,估计是没有矿石出采了。我们根本没有这个钱和物来交换粮食!”财政这时候站了出来说到。 “什么?”所有的人都诧异的看了过来,他们现在没钱买粮? “怎么办?”蕾纳斯立刻看向太师,用眼神向他求救。 太师皱起眉,财务他是和财政一起管的,所以知道财政大臣所言不虚,他们的确没多余的钱购粮了,就算用夏季购粮的钱买粮给戊云来勉强解决那里的叛乱,但接下来其他省呢?难道不给他们放粮? “如果……”财政再次开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他的身上。看见自己成功引起大家注意,他两撇小胡子得意的一翘一翘,肥厚的嘴带着j商似的微笑继续说到,“如果陛下愿意用新矿做为交换,凤凰城愿意全力协助平息这次的叛乱。” 昨天他收到了来自磷火和朱雀本家的信,这才知道原来这次的叛乱是磷火有意挑起,目的就是为了让走投无路的女皇向凤凰城低头,让出新矿的所有权。如今已经胜券在握! “不行!绝无可能!”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蕾纳斯宛如火山喷发般的气势喝住了所有人。 这根本是乘火打劫!夜的话犹在耳畔,她知道冰封的矿所有的国家都在窥视着,而它又是维持冰封所有人生计的救命稻草,自己怎么能让别人来瓜分冰封最重要的资源? “陛下?”所有人都被女皇的气势和愤怒吓到,惊疑的看向她。 “但是没有其他办法了……”连右相都开始考虑起财政的提议。如今这是一个矿和一个戊云省的比较,凤凰城的要求并不算过分,相反,还非常合理。 “我说了,不行!冰封的矿只属于冰封,绝对不能被外人染指!”有第一就有第二。 凤凰城难道只会要一个矿那么简单?如果以后冰封再发生点什么自己一时解决不了凤凰城或其他国家却能解决的事,是不是又要割矿给他们? 大群的臣子在她面前分析利弊,不断的劝说让她妥协,她也知道牺牲一个小矿换来戊云暂时的和平绝对是值得的。但是像这样辣手的事情永远都会发生,而矿权一旦让渡要收回来难于上青天。如果自己这次开了先例,下面的官员以后就会效仿,渐渐将割矿当成一件应急的方法而习以为常。有一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所以她绝不答应这样荒谬的事! 而且没有了这些矿,冰封的人民靠什么过活?难道要整个冰封的人民为凤凰城打工?在失去了矿脉以后接下来失去的也许就是国土。她不敢想象长此以往这个国家还能不能属于自己!这些长远的未来这些急于割矿的臣子有没有想过? 眼下的问题的确棘手,但是她不相信除了割矿以外真的没其他办法。她是来救冰封的,如果答应了反而是把冰封往绝路上赶。 蕾纳斯的坚决顽固让人头疼,所有人都无法说动她。 太师看着眼前的僵局心中无力,他明白女皇在担忧什么,而他又不能说女皇的担忧只是愚人自扰。虽然他也不大赞成割矿这样的提议,但现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时刻除了割矿外还有别的办法吗?最后的决策权在女皇手里,她不答应就算所有臣子说破了嘴皮都没用。 哎……特司迪的事都还没处理完,这件事又冲了上来,真是…… 等等!太师突然全身一震立刻向特司迪看去。灵光一闪,一个想法不受控制的冒了上来。 “陛下可否听老夫一言?”太师突然转向蕾纳斯恭敬的说到。 “如果是劝说的话太师就不必多说了!”看着太师,蕾纳斯抚着额,现在她的脑袋又晕又涨,不想再多听那些废话了。 “不,老夫有个折中的办法,希望陛下能采纳。” “折中的办法?说来听听?”蕾纳斯和所有人一听有折中办法全都转移视线注视着太师。 现在女皇的观点与财政及众臣子完全相右,已成了一个谁都不肯退让的僵局。如果能有解决的办法是最好,毕竟所有人都希望戊云的问题能尽快解决。 “陛下可以任特司迪为钦差大臣去协调此事,期限为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以后还不能将事情解决,那么就同意凤凰城的要求!”这是他唯一能为那孩子做的了。如果他能解决戊云的事,得到功绩,那即使以后失去女皇未婚夫的身份依然能在朝中立足。如果他失败,也可以勃然一身的离开。而且,这样的僵局下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听太师说完后,下面一片嘈杂。 让他去戊云镇压叛乱? 特司迪看向站在女皇身侧的老师,心里涌上酸涩的感动。没想到自己这样任性的将使命丢弃,无视老师的期盼,老师最后还在为他着想。想方设法的帮他谋后路。自私的自己真不值得老师这样关怀…… 蕾娜斯默默的看着特司迪,从会议开始到现在,他始终没有向她看来一眼。满朝文武的声音在她耳边却听不真切,自己此刻仿佛置身于一片虚空。人潮中她看着那个不愿看她的男人,一份落寞和悲伤在心中徐绕。一个人的心远去,即使近在咫尺却也像触不到天涯那般遥远。 他们之间的那堵心墙越来越厚,让她要怎么逾越?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满朝文武都看着蕾纳斯,等待她的答复。蕾娜斯不得不清醒过来。 太师的办法虽然有些冒险,但却很适合现在的僵局,也算可行。 虽然不确定以特司迪的能力是否能对付这样的大事,但是至少是给了女皇一个尝试的机会,让她最亲信的人去处理这事,如果最后处理不了就接受凤凰城的要求。大家各退一步来解决这事。 现在这个办法是她唯一的退路了! “好!就这样办吧!”环视众人后,蕾纳斯最后妥协。 第三十五章 特司迪遇险 1出行 “陛下,特司迪的出行所需都已经准备好了。”太师来到她的寝宫向她亲自报告。毕竟她还是放心不下让特司迪一个人前往戊云。 “真是有劳太师了。” “……陛下。”看着蕾纳斯,明天的这个时候特司迪就将离开王都,也许这一走就是个把月数,一想到他们之间的纠葛,他就……“有些事我知道不应该插手,但……”他还是想帮特司迪一把,也许他和女皇之间还有机会。 “有什么事太师直说无妨!” “陛下……您是否真的那么讨厌特司迪,讨厌你们之间的婚约?”这是他第一次那么问蕾纳斯,以前他明知女皇讨厌这一切还是将这些强加在她身上,如今,连特司迪都放弃了,他实在不应该再强迫他们两人。 “……太师为什么要那么问?”不答反问。 其实她一点不讨厌这样的安排,甚至还觉得她和特司迪之间的婚约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将他们两人牢牢的拴在一起。她对特司迪有着对夜一的迷恋,不可自拔。而她也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所以一直都不敢正视这份令她困惑的情感。 只是,发生了地牢的事以后,她对特司迪产生了一种隐约的惧意。她明白爱情是自私和排他的,但却没想到特司迪的爱情带着这样可怕的毁灭性。不过这些事大都因误会而起,在发生误会的时候她却没将事情弄清楚,也是她的错。 “特司迪今天将这个给了我!”太师说完,拉开抽屉的暗格,拿出了一个晶莹剔透雕刻精美的印章,递给女皇。 “这是……”反复翻转着手中这个像白玉一样通透的长条型雕花印章,她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很贵重。 “这是象征后宫之长,女皇的丈夫——帝后的印章。一直由特司迪亲自保管,如今……他给了我。陛下您明白这是为什么吗?”看着蕾纳斯拿着印章在手中把玩,太师淡然的问。 “为什么?”皱了皱眉,这是……帝后之印?象征她另一半身份与地位的重要证明。特司迪怎么会把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太师?太师又为什么要告诉她? “他想放弃这个婚约,离开皇宫,还陛下自由!”重重的叹了口气,终于说了出来。 其实太师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不确定陛下是否会因为得到自由而开心雀跃,马上执行废婚。但他明白,如果陛下还是对特司迪没有感情,那宁愿她马上废除这个婚约,特司迪也能得到解脱。 “什么?!”震惊的看着太师,特司迪想放弃婚约离开她?“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他了?他凭什么不和我商量就要解除婚约?”愤怒的低吼,蕾纳斯紧捏着手中的印章,全身都在颤抖。 “陛下?……您为何如此生气?”被蕾纳斯一声怒吼吓到,太师立刻困惑的反问。现在的陛下不但没有一点兴高采烈的样子,甚至像喷火的火山一样,表情狰狞的有些吓人。难道她不愿解除这个婚约?但……这不是她一直希望的吗? “我……”因为太师的话,蕾纳斯不断窜出的怒意像被淋了盆冷水一样立刻消失,让她立刻冷静了下来。 问她为什么那么生气?她当然生气!她从没想过要解除婚约,更没想到特司迪会提出放弃。难道真的是她的错?就算她错了吧,连夜都被他整成那样他还不能释怀?那他要怎样才肯原谅自己!无奈和温怒像水泡一样不断的出心底冒出,但是这些事她又怎么向太师述说? 看着蕾纳斯变幻无常的表情和因为烦恼而皱起的眉头,太师的嘴角扬起。 他一直以为女皇对特司迪无心,看来是他错了。恐怕连特司迪都想不到,陛下在知道他要放弃婚约后会露出这样懊恼的表情吧。 他相信陛下对特司迪不但有感情,而且用情不浅,不然也不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躁动和气愤。而这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的心意,明明相互爱恋,却偏偏都放在心里不说,让不断的误会来伤害彼此。不过他相信,这两人绝不会就这样结束! “陛下,我想说的已经说完,这个印章就由您保管。今后就由您来为它寻找合适的主人。” 点点头。蕾纳斯看着印章,心思完全不在太师身上。 “那陛下先休息吧,老夫告辞了。”太师悄悄告退,留下女皇一个人在书房内沉思。 乌云之后的月光冰冷如丝,深夜浮荡着的幽光宛如灵火四处飘移。湿润的冷风吹过树梢,阵阵沙声在这种安静的夜晚格外凄冷。 空气中有一种沉闷和压抑,将所有的窗子打开,夜晚的冷风吹进寝宫,轻抚着蕾纳斯苍白的小脸。 她呆坐在床沿,举起手中的半透明的莹亮玉石,脑中一片混沌。 特司迪……那双冰冷的蓝眸如今已失去生气,看着她时冷漠疏离,仿佛已下定决心让自己的心离她远去。她又能怎么办?她能去挽留特司迪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将他当成了夜一的替身,更不知道与他之间能有什么未来。 她很清楚就算想尽办法去挽回他,最后他们也不会在一起。毕竟得到了四面镜子她很可能就得离开这个世界去救夜一。而她也不想伤害他,不想不负责任的让爱意虏获彼此后面对的却是无可奈何的分离…… 说不出的烦躁,蕾纳斯将帝后之印拽在怀里,冰凉的玉石贴着胸口,仿佛特司迪就在身旁。 浅浅入睡的她却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得安宁。 梦中特司迪那双深蓝如海的双眸忧伤地看着她,似乎在无声的谴责着她的冷酷无情。他慢慢转身离去,她伸手去抓,抓到的却只有虚无的空气。 她真的不想两人就这样结束,她不想失去他。在心中她不停的呐喊着挽留着。 梦是不会撒谎的,这是她的潜意识中最真实的想法。 特司迪南下戊云镇压叛乱的事确定后,在当天就匆忙动身。 灰败的天,低气压让大家都有些无精打采。四处飘荡着如牛毛般的细雨,无声无息地渗入地表,潮湿的泥土味冲入鼻间。 大批人马在南城门集结,看热闹的市民被维持治安的禁军阻在路边。 特司迪一身青衣,修长的身影经过她,却只是淡然地扫过一眼,没有一丝逗留和一句言语,匆匆地穿过人群进了马车。 她甚至没机会对他说一句“再见”。 仿佛她是可怕的妖魔,让他只想逃开。蕾纳斯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好失败。 一声低沉浑厚的鸣笛引来一阵吆喝,城门大开。骏马的铁蹄带起地上尘泥,护送队围绕着马车慢慢的驶出城门。 离开王都就是那么几分钟的事情,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她的心中又失落又压抑,宛如这阴郁的天色。 他就那么走了,留给她的是无奈和化不去的惆怅。 一路南下,道路漫长而艰远,离王都越远人们的生活越艰辛。 军队经过之处,干燥的地面扬起漫天尘雾。特司迪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漫天黄雾的荒凉景象—— 天很低,灰白色。官道两边野草丛生,低矮干枯的黑色灌木枝像荆棘一样爬满地面。远处山峦间覆盖着绿色树林,一群群黑色鸟禽停在枝头凄厉的鸣叫,一点风吹草动就整群的飞窜上天。 这里似乎只有荒山野林,一路下来人烟稀少,偶尔能看见零星简陋的草木屋,屋子里走出好奇的平民大多一副饱经风霜的苦难模样。冰封的南方,完全是未开化的贫瘠之地。 单手托腮,特司迪透过开着的窗看着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7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7部分阅读 车外单调的景色出神。带着沙砾的冷风吹着他冰凉的脸,他却毫无知觉。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离王都越来越远。明明已经离开她所在的地方,但是思绪却依然停留在她身上挣扎不开。她的脸庞在他脑海中还是那么清晰,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他都依然铭记于心,他根本控制不住不停想她的自己。 离的越远,意识越模糊,她在他脑海中的影象却越清晰。在触摸不到她的远方,思念越重了又重。要怎么才能忘得了她? 风撞击窗户的声音在灰冷的清晨格外吵人。 沉睡中的磷火在这噪音下幽幽转醒,妖媚的凤眼慢慢张开,红色的瞳仁闪着冰冷幽光,没有一丝初醒的迷茫和蒙眬,仿佛他连梦中都是如此冷静犀利。 从床上坐起,丝缎般的漆黑长发如长藤般缠绕在苍白精壮的胸前背后,随手捞过一件黑袍披上身,在腰间用黑丝带随性地打了个结。他光着脚踩在冰凉的红木地板上,无声无息地向窗口走去。 打开木窗,清晨的冷气直灌进来,吹扬起磷火垂散的黑色长发。和冷风一起进来的是一只拍打着翅膀的红色小鸟。 赤鸟一飞进屋立刻停在磷火抬起的手背上。 磷火慢条斯理地取下赤鸟腿上系着的信筒,从里面抽出一张字条,小心地展开,娟细的字体印入眼帘。 特司迪南下戊云镇压叛乱。 看着纸片上寥寥数字,磷火绝艳冷情的脸上慢慢凝出一丝阴邪的冷笑。 这是蕾娜斯最后的挣扎吗? 让特司迪亲自前来镇压叛乱,要是他在途中遇险,她将再无回天之术,朱雀家必能将蓝石矿的开采权利夺来。 这次他对蓝石矿势在必得,任何人也无法阻止他的阴谋。 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就是大功一件,朱雀家也将完成对他的许诺,整合凤凰城的所有力量实现自己的复仇大计! 做好准备,磷火令克韦密切关注特司迪的动向。 一场暴风骤雨的灾难正在酝酿。而此时的特司迪对此却毫无知觉。 第三十四章 特司迪遇险 2遇险 深夜,钦差大臣的军队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地行进。士兵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大多处于半梦游状态。马不停蹄的长途跋涉把他们的精力耗损得七七八八,再加上快要到达目的地,所有人都失去了警惕心。 银色的月光洒在冷清的官道上,一路上十分平静,只有蛙虫鸟叫和风卷树叶声,连一直警惕的军人都在这份安逸中渐渐麻木。 前方不远是一个陡峭的悬崖,一条用木腾和缰绳连接的老旧索桥在风中左右摇摆。 下了马车,特司迪亲自走上索桥,踩着“吱吱”作响的陈旧木板,握了握比他手臂还粗的坚实藤绳,确定安全后麻利地指挥起身后的人马一点点驶上桥。 但是,原本安静的马匹却在桥前突然停滞不前,在头马的带领下它们纷纷嘶鸣和挣扎起来,宁静的夜晚因为这份动荡而浮躁。 “怎么了?”特司迪困惑地走向车夫询问,这些马之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马蚤动起来。 “我也不知道,这些老马过这桥也不是第一次,不知为什么突然闹起脾气来。”军官也被这几匹不安的老马搞得一头雾水,他一边安抚马匹一边对特司迪说道。 皱了皱眉,特司迪忍不住再次询问道:“这桥真的安全吗?”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绝对安全!”军官十分肯定地回答。他们在这桥上来来回回那么多年还从没出过任何事,对桥的安全性大家都非常放心。 特司迪点了点头,让大家尽快安抚好马匹,然后上桥。 夜幕黑暗中,一双冰冷的红眸在阴影中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看着特司迪一步步地走进他设计的陷阱中,一丝残忍的笑意浮上磷火的嘴角。 只需一场灾难性的事故,就能让特司迪彻底陷入绝望之境。 一队人走上索桥,索桥扶手的绳子因为载重而绷紧,但却稳稳地托着军队经过。 从桥上往下看,看到的只有宛如黑洞般的可怕深渊,从下往上的升起一股阴冷的寒气。斜壁上是突起的石块和青苔,偶有一些斜生于峭壁的树木,却只是零星一点。 “这下面有什么吗?”在黑夜微弱的光线中特司迪看不清深渊下的景色。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乱石呗。要摔下去能九死一生都不错了。啊……这话不吉利!”带路的军官话说到一半立刻收口,还不忘往桥下吐了口口水,去去晦气。 特司迪看着那宛如黑暗兽口般的深渊,心里有点悬。他现在迫切地希望自己带领的军队能快点到桥的对岸。 马匹走得有些匆忙,所以大家的脚步也都快了起来。走到桥中央依然没有任何事发生,特司迪吊起的心开始渐渐落下,也许是他想的太多。 桥的另一头,一张贴在木桩上画满魔法符号的白纸突然自燃,一团团青色的火焰像受到了某物的招引,宛如幽魂般从地表中窜出,一点点在桥柱上凝结。 粗壮的桥柱在青火中慢慢焦黑,藤条被烧的“劈啪”作响,火星四溅。 一根粗壮的藤条在火焰的灼烧中快速变脆,“啪”的一声清脆巨响,在安静的深夜宛如一道鞭声狠狠地鞭打在队中每个人的心头。长藤像过分绷紧而突然断开的弦,断裂时的反冲力将它高高地弹飞上天。在桥中央的特司迪清楚地看到那根藤条飞起,一种可怕的恐惧瞬间撞进他的心里—— 出事了! 第一根藤条的断裂带来了连锁反应,几根细缰绳立刻尾随于后地断开并弹飞起来。整个桥身一阵剧烈的晃动,桥面快速地向一边倾斜。 就那么片刻只间,恐惧深深地虏获了每一个人。出于人求生的本能,在桥身倾斜时所有人都抓住另一边缰绳,并且大声惊叫呼喊起来。几匹老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全都疯狂地亢奋着,头马高鸣,前踢乱踢,没有人敢靠近它们。 瞬间的变故让特司迪经历了恐慌,但他马上就让自己冷静下来。十万火急的此刻,眼前的景物突然变慢,而他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藤条不会无故断开,他们并没有带多少东西,不会比之前通过的那些运送队来得更重。而且出事那一瞬间他立刻感觉到空气中的火元素突然快速增加并打破自然平衡,他能肯定这附近一定隐藏着一个火系魔法师,藤条的断裂绝对是他干的好事,他想致他们于死地。 火烧藤条需要时间,他们并非全无希望,只要抓紧时间还是能够逃生的。 “冷静点!” 用尽全身力气地一声大吼,特司迪的这一声惊起无数栖息在峭壁上的飞鸟,同时将沉浸于恐惧中的人们拉回到现实中。 “别害怕,我们还有机会脱险。大家好好抓着藤条,用最快的速度爬到桥头。大家速度要快!”特司迪冷静地看着所有人,深蓝的眼眸在月光下宛如坚硬的宝石,震慑人心。 所有人心中的恐慌被着强势的气魄压下,立刻以特司迪的命令为驱动行动起来。 在最危难的时候人最需要依托和一个可靠的领导。特司迪一边冷静地指挥运送队向桥那头爬去,一边催动风系魔法将索桥的桥面凭空托起,跟着大队人慢慢地向安全地移动。 他的魔力和体力都在快速消耗中,能不能带着队伍安全抵达对岸他心里也没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一边的桥柱基本烧完了,所有的藤条和绳索都断开。桥身几乎已经垂直地指向深渊。远远看去,一群人几乎是挂在另一边藤条上,交替双手向桥对面前进。特司迪挂在了最尾,用魔法支撑着索桥缓慢前行。 磷火在藏匿处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在心里为特司迪的冷静应对和顾全大局喝彩。 特司迪是风系法师,本可以在出事那一瞬间就用飞羽术先逃之夭夭。但他却选择与所有人共进退,不但走在最末把逃生的最好机会让给别人,甚至还用魔法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索桥让人们可以更轻松安全的通过悬崖。这份舍己为人的伟大是他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不过欣赏归欣赏,要真让特司迪他们脱险了,他所做的一切就得前功尽弃。所以…… 红眸危险地一眯。磷火修长的食指轻按着下唇,一道密语从他性感薄唇中溢出。 另一边桥柱上一张同样的白纸瞬间自燃,地火凝聚,开始焚烧桥头。 最前头的人离桥头仅有几尺,他们明显看到飞窜的火焰,惊恐地大叫起来。 虽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魔法波动中特司迪对前面的情况也猜到七八分,看来那个隐蔽处的火系魔法师做了两手打算,他下定决心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他甚至怀疑两边桥头四个桥柱都被他下了陷阱。 真是一个心密如丝的可怕敌人。 “不要怕,快点爬过去。”特司迪在后面大吼,现在这种情况更要冷静应对和抓紧时间。 前面的人听了他的声音立刻平静下来,第一个人很顺利地到了桥头,他马上机敏地四处寻找灭火的东西。第二个、第三个……人们陆续脱险并积极地开始救火。但魔法引燃的火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灭得了的。 一根粗藤断裂,还挂在桥上的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和紧张。他们更加利索地往前爬。但是双手交替得再快也跟不上火烧缰绳的速度。 绳子一根根弹起,人们一阵阵惊呼。特司迪的手一震,突然一阵急速的下跌,他整个人在瞬间落空。急速下跌的力道将他手中的绳索震开,一股至深的寒意冲上脑门……。 耳边只有风的呼啸声,他整个人跌入深渊,视线慢慢被黑暗遮掩,意识渐渐模糊。 在完全被黑暗吞没前,在他脑海中突然出现蕾纳斯的身影。 她穿了一身雪白的礼服背对着他,一头散发着朦胧银光的淡金色短发,她慢慢转过头,那白皙的小脸如半透明的玉石一般莹润,她看向他,如娇嫩花瓣般的嘴唇绽放出连百花都无颜攀比的璀璨微笑。 他看进她瑰丽的紫眸,在那双水晶般明亮的瞳仁中看到的是自己的倒影,不再有其他人的影子,只是他……只有他! 慢慢地闭上眼,一滴幽蓝的泪从他的眼缝中一点点地流出,在他柔软的睫毛上停留,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开,飘向上空。 这真是一场……好美好美的梦,能抱着这样的梦死,他无憾了…… 第三十四章 特司迪遇险 3噩耗 双手抱膝坐在草地上,蕾纳斯出神地看着王都上空如水彩画般的天空,心中有一份压抑和愁绪,始终无法平静。 低叹一声,不知特司迪现在在做什么,他还好吗? 大伤初愈的夜远远的就发现了在一片翠绿的青草地上,娇小美丽她一脸忧伤,多愁善感地对着明朗的天空发呆。 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向她走近。自从特司迪离开后,她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又在想他了?”低哑磁性的声音在蕾纳斯身后响起。被人戳穿心事的蕾纳斯立刻惊讶地转头,看见夜一脸关切的表情。 “想谁?我没想谁!”蕾纳斯立刻皱起眉反驳,倔强的样子只让人觉得她是在欲盖弥彰。 “你还真是个……不会隐藏自己感情的人。”坐到蕾纳斯身边,夜用手指叩了叩她的脑袋,怜惜地说。 “是吗?”蕾纳斯苦恼地皱着眉,原来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 “发生了什么事?和我说说。”夜难得体贴地问道。 叹了口气,肩膀一垮,蕾纳斯的嘴角凝出一抹苦笑:“看来我真让他失望透了。”她仿佛在自言自语般呢喃着。 轻风抚过绿地,草叶随风摆动,激起一阵阵如浪花般的温和声响。蔚蓝的天漂浮着稀松白云,一份悠然自存。 “怎么说?”夜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他要与我一刀两断,甚至将象征帝后身份的印章都归还给我。”看着晴朗的天,她淡然地说,仿佛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 “这么严重?”没想到特司迪居然就这样放弃了蕾娜斯,难道他看错了他,他还以为特司迪对蕾娜斯的感情已经深到无法斩断。 “恩。”转头看向夜,蕾纳斯眼中满是藏不住的忧伤和苦闷。 夜呆了呆,顿时没了声音,不能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否则他就要嫉妒的发疯了。 “别再想这些了!你知道我烦恼的时候会做什么吗?”他突然活力十足地从草地上弹起,一脸明媚地问道。 如果可以,他想为她驱散心中的阴霾。他想代替她心中特司迪的位置。 “做什么?”夜的突然转变让她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问道。 “找个人单挑!” 蕾纳斯眉头挑了两下,嘴角抽搐。这家伙真让她无语,他生气的时候,谁被他抓到谁就是倒霉的受气包。 “来吧,今天我陪你练剑,把不快都发泄到我身上。” “得了,你伤才刚好。”蕾娜斯好笑的摇摇头,这个夜,还真是个无厘头的家伙。不过也确实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就算我伤得连小拇指都不能动,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哦?是吗?”这下,蕾娜斯的好战因子被夜成功的挑起。她正想接下夜的挑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一个侍从不顾侍卫的阻拦,没命似的冲向蕾纳斯。 “陛下!不好了,特司迪大人出事了!” 天有不测风云。噩耗宛如闪电突然劈开了这风和日丽的平静一天。 “不可能!”僵硬的转头,蕾纳斯的心狠狠地抽痛,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特司迪遇到突发事故的消息刚刚传到皇宫。太师正在会议室里烦躁渡步,紧握信纸的手因为强烈的担忧和惊慌而微微颤抖着。 宛如一阵强风吹过,开会议室的门“啪”的一声被用力地推开。 “太师,这是真的吗?”蕾纳斯一进门就立刻大声询问,急切地跑向太师,眼中的焦急不安让人心疼。 “是的!这是刚传来的消息,钦差的军队在进入戊云,过索桥时突然发生意外,他跌入深谷,现在生死未卜!”太师立刻将手中的信递给蕾纳斯,并大概介绍了情况。 接过太师手中已经被揉皱的信纸,蕾纳斯的心“咚咚”地跳着,胸口一阵窒闷。她的耳边仿佛有无数机械在嗡鸣,什么都听不真切。 艰难地读完信,信中内容与太师所说的大致相同——军队大部分人都已脱险,但特司迪却因为走在最后而遇难。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一股寒气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蕾纳斯全身僵冷,捏着信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站在蕾纳斯身后的夜皱着眉,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担忧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 当她一听到特司迪出事的消息时,瞬间脸色苍白如纸,神情呆滞如木。就像是走在浮冰上的人突然踩空了一脚,一下跌进冰水中,她的全身都散发出那种让人心寒和恐惧的绝望气息。 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一阵锥心刺痛。他想把她脆弱娇小的身子搂进怀里,给她片刻依靠和安慰,可是他的手还没触到她,她就立刻转身,飞一般的向这跑来。完全没看见他。 她的心在特司迪身上,这一点再次残忍的提醒他,她对特司迪的在乎是那么深刻,深刻得一听到特司迪出事,坚强如她就立刻崩溃了。而自己却不能成为她无助时的依靠,因为她根本没真正注意过他,没给过他丝毫机会。 蕾纳斯沉默着,所有人也都沉默着。现在特司迪生死未卜,那里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们再急也没办法为特司迪做任何事。 “我要去!”突然,低沉而又坚定的声音从蕾纳斯的口中溢出。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投向低着头的她。 “陛下……您说什么?”玄怪异地看着蕾纳斯,不确定地反问。他是不是产生幻听了? “我要亲自去戊云一趟!”揉紧手中的信纸,蕾纳斯抬头,坚定地看过在场每一个人。她要亲自去确定特司迪的安危! 秘会室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消失,空气中充斥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不行!陛下你是冰封的女皇,怎么能因为这种事离开王都?”太师坚决反对。但他的坚决明显比不过蕾纳斯的坚持和决心。 “什么叫这种事?特司迪现在生死未卜难道你们不关心吗?他可是你的义子及首徒啊!”紧瞪着太师,蕾纳斯的眼中浮现火一般的暴躁和怒意。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为特司迪的安危担忧?难道他们都不在乎? 面对女皇的质问太师顿时哑然无语,他对特司迪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会不担心他的生死?但女皇不能因为一个臣子遇难而私自离都啊。 “我们当然关心,但是陛下您也不需要亲自南下,我可以派暗部的……”玄一看到这紧绷的气氛立刻出来打圆场。 “不用!我一定要亲自去。为什么我不能去?特司迪不但是我的臣子更是我的未婚夫,他出事了我理应要立刻赶去找他!”蕾纳斯果断地拒绝玄的提议,没有什么比让她亲眼看到特司迪平安无事更重要的。她必须自己去! 太师与女皇对视着,那双晶莹明亮的紫眸中闪动着火焰般的冲击力,仿佛谁敢反对她就要和谁拼命一般。 “这……”玄也说不出反对的话,只是转头询问地看向太师。 其实,他觉得让女皇去也没什么不行,王都现在还很太平,没了女皇在一两个星期内也出不了岔子。况且女皇那么坚决、那么在乎特司迪的安危,不如就让她去吧。 “好吧……但是一定要保证陛下的安全和这次出行的隐蔽性。”最后太师还是败下阵来,无奈答应。 太师同意后,所有人立刻下去准备女皇出行的事宜。 走廊上,蕾纳斯箭步如飞般地走着,回寝宫收拾衣物。因为是秘密出行所以不能让皇宫里的侍女知道,什么事都只能自己亲自动手,所以得抓紧时间。 “等等!”走在她身后的夜突然大手一伸,一把拉住她。 “什么事?”皱着眉,蕾纳斯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夜拉着她的大手。她时间很赶,除了整理行装她还得为离开前做些准备,没空陪他。 “我跟你一起去。”不多说一句废话,夜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他也犹豫过是不是应该插手她和特司迪的事,但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她一个人。 “不用了。你留在王都就好!”蕾纳斯想都没想地立刻拒绝。她不觉得有让夜跟着她的必要。 “为什么我不能去?你怀疑我的能力?”不快地反问,他这么关心她居然还不被领情。 “这倒不是,只是……你为什么要去?没必要吧!”看着夜隐隐透着怒意和不满的俊颜,蕾纳斯反问。难道他以为自己是去游玩? “我只是想去保护你,不行吗?”夜口气有点冲,心里憋着什么没说出口。 “有赤血就够了!” “赤血?赤血他懂得什么,他能在关键时候给你支撑和依靠吗?不行!我一定要和你去。我怕你会受不了打击!”夜不再掩饰内心想法,直接说了出来。不这么说,这个在情感上离奇迟钝的丫头根本不会去面对这个可能性。 如果…… 他只是说如果特司迪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蕾纳斯要怎么面对这样的打击?他一个人在王都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听了夜的话,蕾纳斯瞬间呆愣住了。 是的,即使得到了特司迪的遇难消息她也从没想过那种可能。如果特司迪真的不在了,她要怎么面对? 她根本就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颤抖了下肩膀,蕾纳斯的小脸瞬间苍白无血色,一双灵动的紫眸变得空洞。她忍不住用手摩擦手臂,努力驱散心中的寒冷。 这一刻她终于看清自己的真心,原来她是那么害怕失去特司迪,原来她真的喜欢着他。是不是夜一的影子此刻已经没那么重要,她不能在那个世界失去夜一后,在这个世界再次失去特司迪! 直到陷入了可能失去的恐慌中,她才肯承认自己有多么的在乎。她之前真的好蠢。 “你怎么了?”看着蕾纳斯颤抖着下唇,一脸惊恐的表情,夜担忧地望进她没有焦距的双瞳,自己说话太直接所以让她受刺激了? “告诉我,他不会有事的!”蕾娜斯求救一般看着夜,梗塞的说着,窒闷抽疼的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要将她的心脏碾碎。 夜心中一紧,伸手将她拉进自己怀中,炙热的双唇紧紧覆盖着她的额头。 “放心吧,有我在,我一定会和你一起找到他。”如果特司迪对她真的那么重要,那么他愿意做一个愚蠢的男人,守护着她和她的情感。 “好,你和我一起走吧!”在夜温暖的怀中,蕾娜斯合上酸疼的眼。她真的没勇气一个人面对那可怕的可能性,如果夜那时候能在身边,至少……不会让她做蠢事。 夜的突然加入让安排同行侍卫的玄有几分惊讶。 “你为什么要跟去?”看着面无表情的夜,玄不解地询问原因。他一直在调查夜的真实身份,目前调查的结果显示令他有些不敢置信,所以,见到夜时,他也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只有我能照顾她,非常时期时!”夜对玄一向没什么好脸色,说话的语气硬绑绑的。因为他话语中对暗部士兵的隐约不屑及挑衅而惹来一堆冷眼。 玄没有再回话,只是点头表示明白原因。 夜的加入让曾是夜手下败将的赤血倍感压力。 虽然他是女皇的影,但他清楚知道夜比他更适合做这个保镖,他不但能力比自己强,还能顾虑到女皇的情感。这些他都学不会也做不到。而且他能隐约查觉出玄长老因为夜的主动加入而在暗中松了口气。 也许他不是个合格的影,再一次,赤血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为了不让女皇离都的事被发现,他们行事必须低调。除了赤血、夜和暗部高手外,其他人都不能参与保护蕾纳斯的行动。虽然垒非常不愿意离开夜的身边,但在夜的命令下还是听话地留在了王都。 另外,蕾纳斯必须自然地消失在众人面前,而且在被问起时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太师与蕾纳斯精心安排了一出病戏——女皇在得知特司迪遇难后突然晕倒,被御医诊断为受到剧烈的刺激而导致身体虚弱,必须静养。接着她被送往深宫,身边的侍从被全部撤换。除了几个知情人外再没别人知道她真正去处。 一切安排妥当后,皇宫一处城门在深夜被秘密打开。一行人在城门口与蕾纳斯辞行。 “陛下,一切多加小心!”看着骑在白马上已伪装成男孩的女皇,太师忧心重重地叮嘱着。 “太师放心!”蕾纳斯对太师点了点头。 “赤血,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女皇的安全。千万不能有丝毫差池!”看着一身黑衣神情冰寒的赤血,太师忍不住一再交代。 “是!”铿锵有力地回答道,赤血恭敬地点了个头 “太师、玄,我走了!王都就交给你们了!”看看天色,该出发了。 “陛下放心去,一定要见到特司迪安然无恙。”太师与玄一同说道。到了最末,他们终于撑不住那副平静的假象,真情流露出他们的担忧和期盼。 点点头,她一声令下,领队者一阵吆喝,众人同时夹紧马腹,所有的骏马踢着铁蹄扬起风沙从城门飞驰出去。 蕾纳斯在几个护卫的环绕下骑着骏马向特司迪所在的戊云狂奔。 在飞驰的骏马背上,夹带沙尘颗粒的风拨乱了蕾纳斯近乎银色的浅金色短发,如月光碎片的发丝下,她紧锁着双眉,如紫水晶般的眼眸中只有急切和深深的担忧。 悬起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大喊——特司迪你不能死,请你一定要活着! 深夜,一个娇小的身影熟练地避开巡逻侍卫鬼祟地蹿进女皇的寝室。银色的月光照亮那紧张的小脸,来人正是女皇的侍女——芸。 芸熟门熟路地走进无人的寝宫,打开更衣室中一个橱子,里面女皇出行时的几件披风斗篷如今已不知去向。 女皇果然出宫了! 当她一听说特司迪大人在戊云出事,如今生死未卜,而在皇宫又怎么也找不到女皇的人时,就立刻猜想女皇可能会离开王都去找特司迪大人。果然如她所料。 虽说早有预料,但知道了事实果然如此芸心里还是十分震惊,没想到从没离开过王都的娇贵女皇会为了曾经不屑一顾的特司迪大人奋不顾身地去戊云那种破地方,爱情果然能使人疯狂。 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马上把女皇离都的消息告诉磷火大人,好让他对这一变化有点准备。 芸立刻离开女皇的寝室,很快写了张字条塞进信鸟腿上的铜环里,在窗口中放飞。深蓝的夜空中下一只鲜艳的红色小鸟扑扇着翅膀向冰封的南方——戊云飞去。 真是个麻烦的小侍女!黑暗中,一双深幽的绿色眼眸散发着嗜血寒光直直地盯着屋檐下芸纤弱的身影。 因为女皇的突然出行,他在暗部要作些调整安排,结果对这个小间谍有些大意了。这样的麻烦还真不应该留下,之前自己实在太心软了!一个闪身,玄如无声死神,在对方毫无觉察时已经静悄悄地站到了她的身后。 站在窗口看着飞往远方的赤鸟,芸一声叹息,不知道磷火大人接到消息时是否能感受到她的用心和情意,只怕在他心中只有那些伟大的阴谋,而没有一丝自己的影子。 低着头失落转身,一双靴子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心突地一跳,芸立刻抬头,只见玄毫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冰冷的绿眸仿佛黑夜中的嗜血猛兽。 猛吸一口冷气,芸结结巴巴地开口:“玄……玄大人……” 这个暗部的长老,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戮者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芸更清楚,芸在急促的呼吸间仿佛闻到了死亡的腐味。 突然一只大手抓在芸纤细的脖子上,她连开口求饶都来不及的一瞬间,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格外刺耳。浓稠的血水从她口中一点点流出,眼神慢慢灰暗下去。 看着掌下已经断气的芸,玄冷血的眼中没有丝毫情感。 唯一麻烦的就是让女皇不在王都的消息走漏了,只能怪他慢了一拍。看着已经飞远的赤色小鸟,玄皱了皱眉,他本想追上去,但是现在女皇不在,太师一人很难支撑整个王都,所以他不能离开。 “唉……希望夜能保护好她!”玄走到窗口,一阵风吹布衣的“哗哗”声过……他无声地消失在黑夜中。 第三十五章 神秘琴师 1 一片阳光照在蕾纳斯脸上,她好看的眉忍不住皱起,马蹄踢打地面的声音愈发的清晰,驱赶走朦胧的睡意。轻微的颠簸却也让她浑身难受,长时间骑在马背上她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 金色卷翘的睫毛扇动了几下,宛如水晶般清澈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到的却是宽阔的怀抱和结实粗壮的手臂,带着泥土与芳草气息的男性体味充斥鼻间,温热的体温贴在她的皮肤上。 这个陌生的感觉……谁在抱着她?皱了皱眉,蕾纳斯张着迷糊的眼向上看去,看到了一个有着细碎胡渣的下巴,这张蜜色的俊美脸庞是——夜。 夜的视线直视前方,并没发现怀中的小人儿已经醒来。 “早安!”轻轻的声音从夜的怀里传来,他浑身一震,有些惊讶地低头。蕾纳斯正平静地看着他。 “……早安。”琥珀色的眼瞳对着蕾纳斯,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昨晚上蕾纳斯因为泛困,在马背上打起瞌睡,因为怕她不小心会掉下马所以他才将她抱到自己怀里,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生气…… “快到了吗?”没注意到夜有些尴尬的表情,蕾纳斯急切地问道。她现在满心都是特司迪,昨日一整天日夜兼程,只为了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他身边。 “午后才能到。别心急,再睡会,到了才有精神!”轻柔地抚摩着蕾纳斯睡乱的头发,一个如此娇弱的女孩却固执地不顾他人劝说,没有丝毫停歇地赶路只为了能早点到心上人身边。 回想起她昨晚硬撑在马背上的倔强背影,他既心疼又无奈。 “嗯……”心不在焉地应着,蕾纳斯凝重地看着前方,如果她有一对翅膀就好了,能够立刻飞到特司迪的身边…… 唉……夜看着蕾纳斯神游的表情,在心里默叹一声,她,又在想特司迪了吧…… 烈日灼烤着黄土,官道上一群马队急驰而过,扬起一片黄沙。两旁的矮树上的叶子因为暴晒而打卷,烦躁的鸟虫鸣声在树丛间回荡。 走在最前头的赤血突然困惑地皱起眉,他手一抬,所有护卫全都及时拉住马缰。 这时,官道上除了枯燥的虫鸣外突然融进了一阵如流水般柔和清脆的抚琴声。那声音清灵动听,居然能给几近正午的闷热带来一丝凉气。 “前面是谁?”蕾纳斯竖耳倾听这灵动柔和的音乐,忍不住好奇地问。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有雅兴在此抚琴?而且这音律很是陌生,不知道是什么乐器所奏。 “大人,前面是个琴师,他正挡在路中间……”前面的军官立刻停下马,有些无奈地转头回答。 勒住马,蕾纳斯眼中同时闪过疑问和好奇。他们纷纷下了马,绕过士兵向前走去。而那些随行士兵一看到主子都下了马立刻也下马跟随其后。 眼前的马匹快速分成两股,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顺着前方看去,蕾纳斯突然眼前一亮。 好妖魅美艳的男子……看着眼前这盘坐岩石上的琴师,她心里不住地感叹。 说实话,平时见惯了夜和雷克司那种迷惑世人的极品美男,身边又经常跟着特司迪这样的俊秀少年,一般好看的人已经很难引起她的注意。但这个男人……他绝不是一般的好看,他美艳得让人想到“红颜祸水”这四个字。 用“红颜祸水”来形容一个男人或许很奇怪,但这就是他给她的第一印象! 一身宽松的粗布白褂搭在略显纤瘦的架子骨上,遮掩不住骨节分明手臂和胸前那片白皙的皮肤,腰间随意的绑着一条黑色缎带,显出一份狂荡不羁的气质。男子低着头,专注于手中那把像吉他却更小巧古朴的不知名乐器,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在弦上撩拨,美妙的声音从中倾泄而出。 他一头过腰乌丝如瀑布一般倾下,几屡从额角落下,遮掩去他菱角分明的纤长脸颊,平添一份颓废的美感。那双半闭的狭长凤眼魅惑得勾人心魂,高挑直挺的鼻下,一张如玫瑰般红艳的性感薄唇处处透着诱惑。 这个妖魅的琴师全身散发出一种神秘诡异的气质,蕾纳斯凭直觉从他身上收索到一种危险信号,他会出现在这里似乎不像偶然。 “我等要通过此地,前面的人请速避。”一个军官一声大喝。 听到有人打扰他抚琴,琴师的手往弦上一按,如行云流水般的抚琴声戛然而止。他慢慢抬起头,勾在耳后的青丝一屡屡落下遮去他菱角分明的轮廓,越显柔媚。他优雅地起身,那双深邃幽暗的狭长黑眸向他们直直看来…… 接触到那幽冷的目光,蕾纳斯心头一震,闪过困惑。一个天性浪漫的琴师眼中怎么会有宛如宝刀出鞘一般的锋芒?这个琴师恐怕不是个简单人物! “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抚琴?”夜看着他戒备地问道。和蕾纳斯一样,他也觉得这个妖媚过人的琴师有诡异。 “在下就是一个游走世界的流浪人,正好经过此处小奏一番,没想到却能与各位偶遇。当然鄙人自知身份卑微,实在没资格与各位攀交。不过我刚好身怀某些特殊本领,可以解除大人此刻最大的烦恼!”淡然地笑着,琴师自然散发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气质。他这番话说得游刃有余,似乎只是意外出现在这,又似乎是为了结识他们而出现。特别是他最后那段话,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蕾纳斯和夜相互交换了个警惕的眼神,对这个男子产生了怀疑。 “凭我的特殊才能。我能一眼看穿别人,知道他们最想要什么,最担心什么,最恐惧什么。”琴师微笑着说,语气中隐约流露出自信。 听完琴师的话,蕾纳斯不屑地冷笑,原来是个装神弄鬼的神棍,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这样的人。对夜使了个眼色准备离开,她可没心思在这看人演戏。 看着她讥讽的笑脸,琴师不怒反笑,他一边走近蕾纳斯,一边说道:“大人不信吗?要不要来试试,我可是一眼就看穿了你的秘密。” 好奇是人的天性,蕾纳斯一听到他那么说,立刻来趣了。她喝退围着这个琴师,已抽出手中刀剑的贴身保镖,等着他告诉她这所谓的秘密是什么。 琴师浅笑着走到她面前,上身前倾,一头黑发从肩上滑落,他靠近蕾纳斯的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柔说道:“其实……你是个女孩。” 夜和蕾纳斯同时吓了一跳,两人立刻转头怪异的看向琴师,他怎么知道的?难道……蕾纳斯的伪装很不成功? 从上到下打量自己一遍,这可是经过玄这样的易容高手整出来的外表,她并没觉得有什么破绽啊! 此刻蕾纳斯和夜由完全不信变成了半信半疑。看着眼前着妖媚的琴师,蕾纳斯挑着眉,准备再考考他! 第三十五章 神秘琴师 2 正在这时,黄沙飘过,群马嘶鸣,马蹄不安地踢打地面。 赤血驱着马退到队中央夜的乘骑旁,以眼神询问地看向他。夜不知何时也皱起了眉,一脸凝重地注视着前方。不只赤血发现,他刚刚察觉出前方传来的隐约马蚤动声。 全队的突然停滞和警戒使周遭的气氛瞬间变得冷凝。发现情况有异的蕾纳斯困惑地抬头看着夜,轻声问道:“怎么了?” “有一群人正向这聚集过来!”一边说,夜的大手一边紧紧圈住蕾纳斯的纤腰,眉宇间隐约露出些许寒气和杀意。只要有他在,谁都休想伤她分毫。 “冲我们来的?”一听夜那么说,蕾纳斯也警惕了起来。自己离开王都的事应该没什么人知道才对,怎么会有人从半路杀出来? “还不能肯定!”夜依然专注的盯着前方,平静地说。 蕾纳斯咬了咬下唇,暂时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转眼间,官道上扬起一阵铺天盖地的黄雾,密密麻麻的人影在沙雾中若隐若现。一大群衣装简陋的平民百姓宛如被激怒的野牛群般向他们冲来,这些人手中举着锄头铁锤,满面怒意,口中念念有词,这浩荡的气势和莫名其妙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蕾纳斯惊诧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暴民,他们这个样子想做什么? 出于直觉她认为这些平民不是冲他们来的。 先不说自己南下戊云的消息是不是真被人走漏了,这伙人看样子就只是一群数量惊人的乌合之众,而自己身边的护卫个个都是暗部精英,真打起来绝对是一大群羊遇上一小群恶狼,她的护卫对付这些平民绝对是游刃有余。 夜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他正犹豫着是否要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8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8部分阅读 刻带蕾纳斯立刻远离现场。冰凉的小手突然覆上他的大手,他低头看去,蕾纳斯正全神贯注的注视前方,低沉地说了一声:“再看看。” 大群人快速向他们接近,护卫们一个个全身绷紧,手在不知觉间都已按在腰间的刀柄上,随时准备展开一场血战。蕾纳斯注视着向这冲来的人们,瞳孔慢慢放大,她能清楚的看到这些人脸上颤抖的肌肉和眼中暴虐的神采。气氛压抑得像一根绷到快断的弦。 人群直直地冲向他们,却没有丝毫停滞地快速越过。蕾纳斯心头一紧,又立刻放了下来,果然不是冲他们来的! 就在她刚松了口气时,刺耳又急促的马鸣声在吵嚷的人潮中此起彼伏。马匹在大群气势骇人的暴民中躁动不安,纷纷踢打着前蹄不受主人控制的四散开来。护卫队宛如一堆急流中的小石子,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夜紧紧地护着蕾纳斯,在人流中艰难立足。散开的其他人他已经无暇顾及。 在这人挤人的流动人河中,骑在马上的护卫不是被人挤下马,就是被躁动不安的马甩下身。很快淹没在人潮中失去踪影。 坐在夜怀里的蕾纳斯惊奇地看着推挤中的人群,这个场面实在少见,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突然一个人勾到了她的衣摆,她身子一滑,瞬间被卷入人群中。 光光应付身边躁动不安的坐骑就让夜头疼不已,他护着蕾纳斯的手早转移到马缰上,根本没来得及分心去看蕾纳斯。所以当她被人群从他怀里拉走的时候夜只觉得怀中一空,心一跌,他立刻发现身边上少了什么。 该死!在心里低咒一声,夜立刻放弃躁动的坐骑,目光敏锐地在无数人影中搜索,大声高呼蕾纳斯的名字。人群中一只白皙的小手不停摆动,但很快就被人影盖过。 蕾纳斯死命地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叫,但她的声音和身影却被人潮压过,没人能看到听到。早知会变成这样就先让夜带自己离开了,她像个夹心饼干一样被夹在人堆里无奈地随着大流往前走,心中后悔无奈。要是有人能把她从这可怕的人堆中拉出,她一定感激不尽。 就在她那么祈祷的时候,突然一只有些冰凉的大手牢牢的抓住她的肩膀,大力地将她拉住,她终于在流动的人潮中稳住了脚。 回头看去,一双魅惑人心的黑色眼眸直直地看着她,妖魅美艳的俊脸带着冰冷的笑意,慢慢地将她拉向他。 琴师将蕾纳斯拉到自己怀里,向人潮外围一点点挤出去。 躲在这个陌生人的保护中,蕾纳斯鼻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冰片气味,很凉!让人清醒的冰凉。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个有着妖艳外表和冰冷气质的男人给她的感觉非常特别,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我说过了,一个吟游天下的琴师。”琴师若有所思地看了蕾纳斯一眼,淡然地回道。 作者有话要说:磷火正式出场…… 第三十五章 神秘琴师 3 夜飞窜到高处的树枝上,烦恼地搜寻着蕾纳斯的身影,没多久就眼尖地发现她娇小的身影被琴师护在怀里,已经挤到人潮的外围。一个跳跃,夜闪到蕾纳斯身边。 看到熟悉的身影,蕾纳斯立刻从琴师怀中挣开,抓住夜伸来的手。夜抱着她,脚上一使力,立刻跳出了人堆。琴师也尾随于后跟了上来。 吵嚷的人潮慢慢远去,一行人留在原地,赤血和其他护卫发现他们后立刻积聚过来,除了有几匹马不知所踪,所有人都安然无恙。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对着人群扬着黄沙离去的背影,蕾纳斯忍不住困惑地问道。 “具体原因不清楚,不过这阵子戊云很不太平,到处都有平民暴动。”宛如寒冰般空灵的声音从琴师鲜艳薄唇中轻吐而出。 蕾纳斯转头打量着身边这个神秘男子。 “多谢你刚刚出手相助。”目光对上琴师,蕾纳斯说道。 虽然怀疑这奇怪男子的身份,但对方帮过自己,该道谢的时候她不会吝啬。 “举手之劳,何足言谢。不过刚刚那一阵推挤实在令人痛苦,您没受伤吧。” 琴师浅笑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恰好的善意的关心,不会显得过分热情。 琴师的问话提醒到夜,他立刻紧张地扫视蕾纳斯是否受伤。 她笑着朝夜摆摆手,轻声说了句:“我没事!”。 “不知道你们这是要去哪?”淡然地撇过蕾纳斯身边警惕的护卫,琴师问道。 “我们要去戊云。”蕾纳斯平静地看着对方应道。 “真巧,我也正好同路。不如一起同行?”琴师嘴角勾着浅笑,温和地说道。 同行?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蕾纳斯忍不住皱起眉。不是她多疑,这个男人怎么看都不简单,他突然提出要与他们同行,在隐约间她觉得这个人不只是想和他们同行那么简单。 “为什么我们要带上你?”公务并非儿戏,带着一个陌生人多有不便,况且他似乎并不可信。 “我对戊云现况的了解似乎比你们多得多,这对你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琴师平静地说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蕾纳斯本来是想以“不方便”为由,一口回绝。但琴师却先行开口说道:“听说,前几天王都来的大臣出了事,跌落深谷……” 蕾纳斯的心立刻被吊了起来。 他知道特司迪的事?那他是否知道特司迪现在情况如何?拒绝同行的念头瞬间被她抛之脑后。她盯着他,用眼神催促着他继续说下去。 “如今戊云到处都是激愤的暴民,我一个人上路实在不安全。”口风一转,琴师试探地看向蕾纳斯,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蕾纳斯的脸上立刻出现三条黑线,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够狡猾!先是把她的心提起,然后用那么隐讳的话提出条件。 蕾纳斯挑眉看着他,她该相信他吗? 这个奇怪的男人接近他们恐怕别有居心,带上他实在是一种冒险。 但……自己身边高手如云难道还会怕他一个单薄的琴师?如果他是危险人物,那么带他在身边好过让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耍花样。 不如,就赌一赌吧! 夜看着蕾纳斯,一切都将以她的决定为准。 “你叫什么名字?”蕾纳斯紧紧地注视着琴师淡然地问道。 “磷火!”勾起嘴角,他已经料定蕾纳斯会接受他的提议。 “好!磷火,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不过……如果让我发现你在耍什么花样,就别怪我无情!”凌厉地看着,她倒想看看这个琴师能怎么帮自己。如果发现他异心,她可以保证他将看不到明日的朝阳! “你可以信任我!”磷火满不在意地微笑起来。 “我会关注你!”挑挑眉,蕾纳斯不置可否地回答。 她不但会关注他,还要亲自监视他! 得到蕾纳斯的首肯后,磷火加入了队伍。骑上士兵为他腾出的黑色骏马跟在蕾纳斯身后,磷火性感薄唇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勾起一丝冰冷的浅笑。 芸的消息这次真是给了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虽然特司迪没有因他的暗算遇难身亡,但他却因此有了与蕾纳斯正面交锋的机会,不能不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况且蕾纳斯来了,特司迪恐怕会无暇顾他,寻找幕后黑手的行动也会因此拖延下来。 他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没人知道他是谁,不入虎|岤焉得虎子,蕾纳斯和特司迪一定想不到,最危险的敌人有胆量潜伏到他们的身边…… 第三十六章 初到戊云 1释怀 一到戊云,蕾纳斯四处找人询问特司迪下榻的旅店,一问到地址她宛如一阵风一般向那里冲去。在所有人惊讶困惑的目光下她跑上楼梯。当她的身影消失在旅店一楼大厅时,夜和磷火这才尾随追来。 她沿途一路问询新加入的磷火,得知特司迪并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皮肉伤正在静养,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下一半。 越接近他所在的地方,她就越是激动和急切地想要见到他。可跑到闭合的木门前时,蕾纳斯全身的冲劲又突然间全部散去。 她呆呆地对着木门出神,手慢慢地抚在门面上,却踌躇着不敢推开。 看到自己到来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和表情?他希望看到她吗?她还没忘记他离开王都前他正要与她断绝关系,如今自己莫名其妙地跑来,他是否会厌恶得赶她走? 紧咬着下唇,蕾纳斯的心在恍惚间摇摆不定。 “是谁?进来!”门里清冷熟悉的声音传来,震荡在蕾纳斯的脑海。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宛如急促的鼓声在胸腔用力地震动。 手颤抖着,蕾纳斯慢慢推开房门。 门慢慢地被推开,蕾纳斯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有些憔悴的特司迪正靠在床上,手中拿着文件呆滞的瞪着她。 两个人无声对望,特司迪脑中一片空白,深蓝的眼中闪着不敢相信的震惊。蕾纳斯紧张地看着他在日光下有些苍白的熟悉轮廓,心跳声在两人间清晰地传动。 “你……怎么会在这?”手指颤抖的收紧,握成拳状,特司迪难以相信远在王都的蕾纳斯居然会这样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是他的幻觉吗?真的是她吗? “……听说你出事了,所以我……”咬着下唇,她有些干涩地说着,一步步慢慢向他走近。目光停留在他缠着厚厚白绷带的腿,有些刺眼。他果然受伤了! 她站在他面前,一只白皙的小手轻柔抚上他受伤的腿。蕾纳斯风尘仆仆的小脸在特司迪眼中不断放大,他的脑中一片混沌,只有一份难以言喻的激动在心间震颤。 她因为听说自己出事而赶来戊云?为什么?她不是从不喜欢他吗,何必在乎他是死是活? “疼吗?”声音微微颤抖,蕾纳斯看向他,眼中布满心疼和关切。 蕾纳斯的话宛如一根有力的针,瞬间穿破他保护自己的寒冰面具,直直地触碰到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特司迪咬着下唇,眉头不自觉地深锁。 她在乎他,是真的在乎他,他能感觉到!但…… “为什么?我那样对夜,你不是该恨我吗?为何还要关心我!”紧握的拳头,指尖用力的镶进手掌中,特司迪激动地看着她,沙哑的声音带着忧伤和悲愤。 他再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感觉,不想再会错意、表错情、失错心。 看着那双深蓝眼眸中的挣扎和质问,蕾纳斯心中一紧,如果是几天前她一定无法弄清自己是否喜欢特司迪,但她现在知道了! “我不恨你!一点也不!我在乎你,真的!”低柔却坚定地说着,蕾纳斯纤细的手臂抬起,全身贴向特司迪,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温柔却紧密地将他抱住。 此刻她心中的迷雾终于散去,看清了自己的真心。 她在乎特司迪,并不因为他是夜一的替身,她在乎的是特司迪这个人,她不愿失去他,也不能失去他!心中一片明净。 全身一震,特司迪脸上的表情立刻被惊诧取代,身体僵硬的像块石碑。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蕾纳斯双臂紧紧的拥抱着他,手指有力地扣着他的肩膀,微微颤动,冰凉的额抵在他的颈窝。 “还好你没事……我真的好怕……”哽咽低柔的声音在他耳畔轻响。 特司迪敏感地察觉到一滴温热湿润的水珠沿着他的脖子滑进他胸口。她居然……为他流泪!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那天他坠崖时的幻觉,真的实现了? 快速坠落,耳边只有风的呼啸。这一生的经历宛如被风卷起的书页,一张张快速从眼前掠过…… 年幼时他与母亲两相依为命,在社会的中下层过着清贫的生活。饥饿与不安定深深刻进了他苍白的童年。母亲最后病死在雪地中,而他在一夕之间变成了举目无亲的孤儿。 就在他快沦为街头的乞丐时,满心怜悯的太师宛如他人生的曙光般出现,不但收留了他还让他成为了自己的义子和学徒。接着,从未想过的幸运陆续降临到他身上,太师唯一的闭门弟子、女皇的未婚夫、冰封的左相,这些幸运不仅是神赐的,同时也是他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他这一生起起落落,经历了从下层社会的孤儿到受人敬重的重臣这份辉煌,同时也经历了感情上的完败。 这样的人生不能说没有遗憾。 如果有机会,他真不想再继续倔强地守着自己的尊严,乘还来得及的时候,他想对蕾纳斯说一声:我爱你。 只是他知道自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冷风如利刺扎着他全身,这样的高度想活下来几乎没有可能。 “特司迪你不能死,请你一定要活着!”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宛如电流般在他脑海中响起,那个声音清晰而悲伤,带着强烈恳求和无尽的恐慌,仿佛是找不到母亲的幼鸟在绝望时的鸣叫。 特司迪紧闭的双眼突得睁开,那个声音是——蕾纳斯! 他不会听错的,唯独她的声音自己不可能认错! 不去想在那么遥远的距离自己怎么可能听到蕾纳斯的声音,更不去想蕾纳斯怎么可能会在这时这刻知道自己落崖。他此刻只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蕾纳斯的确在呼唤他,并且让他不要死! 不知道哪里来的决心和勇气,特司迪深蓝的双眸凝聚起一种前未有过的坚决,在知道她心中没有他的时候他只有绝望,即使没有死的心也对死亡毫不排斥。 但如果她在乎自己呢?她的声音能传到他心中,是否说明他们还没结束? 就算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希望之火猛地在特司迪的胸腔疯狂燃烧起来。 他不要死,哪怕蕾娜斯的在乎仅仅只是幻觉他也要活着去求证! 强烈的求生欲瞬间激发了他所有潜能。闭上眼,他心中一片空明,口中念着魔性的咒语,无数淡绿色的光点凭空出现,快速从四面八方向他聚集。 深幽的黑暗中,一个散发着绿光的透明圆茧将特司迪层层包裹,他下落的速度越来越慢…… 这一刻,特司迪心中的激动宛如破冰岩浆排山倒海地涌了出来,再也无法平复。蕾纳斯在乎他,真的在乎他! 这一天他等得好苦! 无尽等待、痛苦挣扎,甚至死亡的绝望都没能让他将这份执著的爱放下。如今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盼到了这份几乎是不可能的爱情。特司迪的双手伸起,颤抖地探向贴在自己怀里的娇小身影…… “丫头你能不能跑慢点,人在这又不可能没……”夜扯着大嗓门突然冲进房间,看见的却是沐浴在圣洁白光下两人相拥的柔情画面,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地哽在喉间。 皱起眉,他立马转身,想要离开。 看着他们两人相拥的身影,他心里仿佛被插上一根拔不去的利刺,隐隐做痛。他明知道蕾纳斯喜欢特司迪,看到这种预想之中的画面为什么会那么难受?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特司迪没事,蕾娜斯能真正的快乐起来。 刚转身,夜却正好对上磷火那双妖魅的眼眸,对方正偏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屋里两人,然后又将目光转到自己脸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一种被人揭穿心事的尴尬和恼怒从夜的心底蹿出,他抬腿就要走开…… 夜那一声洪亮的叫喊让沉浸在误会消融欢愉中的两人瞬间清醒,特司迪原本要回抱蕾纳斯的手一滞,头转向门口,夜那令他厌恶的背影后一个样貌奇美的陌生男子正向房里探来。 深蓝的眼眸一寒,不说夜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个陌生男子又是谁?她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绝色美男?心里一阵温怒,他的手慢慢垂下。 蕾纳斯一听到夜的叫喊快速抹去眼角的泪珠,放开特司迪向门口看去。 夜僵硬的背影,磷火带着些许戏谑意味的表情立刻印入眼帘。蕾娜斯尴尬的清清嗓子。 “让你费心了,夜。”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夜的背影说道,他一路上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而她一下马连等都不等他一下地冲了出去,真像个任性的小孩。 蕾纳斯的声音让夜离去的步伐停了下来:“没关系,你们慢慢聊!”低沉刻板的声音掩藏不住他心中的落寞。 在看到刚刚那个画面后他突然醒悟,对蕾纳斯来说他只是她感情世界外的一个朋友而已,她和特司迪的二人世界中没有他插足的空间。此刻他只想远远地离开,他们的一切他都不想看见。 可惜老天没给夜离开的机会,也没给特司迪与蕾纳斯继续二人世界的时间。 一个侍从在这不适宜的时候突然冲进房间:“大人,查到叛乱的近况了!” 第三十七章 西奥多 几日前叛军首领(磷火)突然离去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围城的叛军纷纷无不知所措,军队领导者的不告而别令军心涣散。人们都犹豫着是否要继续围堵主城。 不知道是那一支队伍先行离去,很快,一群群的叛军在自推领导者的带领下接二连三的离开。叛军的军队编制是按照所在矿区来安排,来自同一个矿区的叛军都被编制在一起,所以他们离开后分别回到自己所在的矿区,割据为王。 而城主西奥多也调动军队,开始和各个矿区打游击,力图在钦差大臣到来前控制局面。现在大规模的战斗已经结束,而小规模的战争还在继续。 “现在事态控制的怎么样?”听完报告后特司迪神色一振,立刻换上公事公办的表情。 “整个戊云都乱了,到处都有为争粮而武装起来的暴民。西奥多派出军队四处镇压……” 蕾纳斯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次的叛乱到底是因为什么引起的?” “粮食不足。缺粮导致各个矿区的人起来反抗。”这时一边纳凉的磷火冷飕飕的□了一句。果然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知道?”蕾娜斯立刻反问。 “不是说过对这的情况我比你们了解吗?”磷火得意的魅笑起来,现在觉得他是个“有用”的人了吧。 “那你知道多少?” 磷火把一开始时矿工群起到主城求粮,遭到西奥多的血腥杀戮,到后来各个矿区的人组成军队围杀驻守城主这一系列过程全都详细的报告给在座的各位。当然,该隐瞒该省略的部分都省略了。 这个西奥多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作为一个省长在人民向他求助时居然这么冷酷无情,无怪乎会发生这样的大规模叛乱,真是官逼民反。这个省长真是禽兽不如! “我要去找那个省长!”蕾纳斯义愤填膺地重击面前木桌,站起来宣布道。她整个人此刻就像一团疯狂燃烧的烈火,在她的国家居然存在这样的官员,实在是奇耻大辱! 特司迪一把将她拉坐回床上,深蓝的眼眸略带责备地盯着她。 “你要用什么身份去?”他冷静地问道。 蕾纳斯立刻沉默了下来,特司迪问的没错,她这趟是秘密出行,女皇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而且就算暴露给西奥多知道,对方也未必会相信。所以由她去找西奥多根本不可行。 “那我们要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坐视不管吧。西奥多现在的处理方法只会让这里的人民更加愤怒,更想反抗。”蕾纳斯不甘地反问道。没有武装的平民与控制着军队的省长对抗,这明摆了是送死行为。她现在很为这里人民的生存及生命安危担忧和心急! “别急,你忘了我到戊云的身份吗?作为钦差大臣,省长自然是由我去找!”特司迪平静却坚定地说道。 次日,特司迪带伤与蕾娜斯一起去“拜访”恶名昭彰的戊云省长——西奥多。 夏季干燥的地面因为大群行进的士兵而扬起漫天尘雾,透过黄尘蕾纳斯看着透明玻璃窗外荒凉的景象。 到底是什么导致了戊云的长期贫困难以发展?这个连太师都束手无策的省会难道真的被神抛弃了吗? 在发生叛乱后,她从太师那大概了解了戊云的一些情况。这个省位于冰封帝国的最西南端,边境与不灭帝国接洽,两国关系势如水火因此时有战争发生。此外,这里的矿石难开但人口密布,产矿量与庞大的人口数量不成正比,所以供给这地区的食物数量较少,远远满足不了需求,饥饿一直威胁着这里的人民。饥荒、战乱、混乱是这片土地上挥之不去的阴影。但是……这真的无法改变吗? 午后,浩浩荡荡的军队来到了戊云的主城——卡帝城。城主老早得到军队到来的消息让大群的侍从在城门口迎接。热烈隆重的场面着实让蕾纳斯吃了一惊。 军队还没入城就看见城墙大门外无数由平民、守军、侍从、官员组成的迎接队伍在对着他们欢呼雀跃,口号大都是“欢迎钦差大臣南下考察……”此类。 外面的欢呼声震耳欲聋,蕾纳斯掀开窗帘,敏锐的眼睛捕捉人们脸上的表情。人们声音兴高采烈,却没人脸上露出笑容,她明白他们只是在例行公事。 刚刚才经历过叛军围困粮尽财绝,几乎被逼上绝路,谁又能真正高兴得起来?他们在这里只是为了做戏给钦差大人看。用膝盖都能猜到,这场“热闹”的欢迎是城主西奥多为了讨好钦差大臣刻意安排的。她甚至眼尖的看到在阴暗街角里有士兵在殴打不愿意欢呼的平民。 这个戊云省的最高长官西奥多伯爵为了取得钦差的好感不惜弄虚作假。还没正式见面蕾纳斯对这个省长就产生反感。 在内务官员的带领下,钦差大臣所乘着马车慢慢驶向城主——西奥多安德鲁伯爵的城堡。在马车上,蕾纳斯与特司迪正在秘密讨论着。 “陛下想让西奥多让出戊云的军权?”诧异的看着蕾纳斯,特司迪惊讶的反问。 “是的,如今整个戊云的人民都奋起反抗,暴乱已经扩散到整个省会。强以武力镇压几乎是不现实的,难道要把所有戊云的平民全抓起来或杀了?所以只能和解。而和解最主要的障碍就是西奥多手中的军权。他控制的军队一再讨伐那些乱民,这种做法不是控制局面,而是加深人民心中的仇恨。”蕾纳斯冷静的分析道。 听着蕾纳斯的话,特司迪点头赞同。想要成为民众的朋友,首先要站到民众的立场上考虑。但…… “这些我明白,但我相信他是不可能让出军权的。”任何一个高官都知道,握紧自己手中的兵权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没有军权的官员那还能有什么权利? “这由不得他,不让也得让!”蕾娜斯霸气的拍案决定。 西奥多伯爵一身贵气的华服,脸上堆满愉悦的笑容,他的身边站着一脸傲气的独子军事总长丹尼尔,一干戊云的重要官员众星供月一般的环绕着这对父子,一起在城堡门口耐心的等候钦差大臣的到来。 公文上介绍,钦差大臣是女皇的未婚夫,同时也是当朝的左相——特司迪大人,他深得女皇的信任和喜爱。 所以为了挽回败局,西奥多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他让管家将城堡中最舒适的主房打扫干净,而且把自己所有名贵的收藏搬到了卧房里,将这个房间给钦差大臣使用。除此以外他还准备了豪华的喜宴和丰厚的礼品,相信这一切一定能打动那个年轻的钦差大臣。只要能让钦差大人喜欢上自己并且回王都后在女皇面前为他美言几句,自己不但官位可保,说不定以后还能被召唤回京……做着美梦,西奥多迎来了皇室马车。 暗红色的皇室马车远没有西奥多想象中的华丽,反而相当朴实。马车稳当的停在了城堡门口,随行军官将门拉开,一个俊雅高贵的蓝衣少年和一个美丽的黑衣男孩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 看着眼前两个出色的贵族男孩,西奥多只沉思了一下,然后毫不迟疑的向蓝衣少年走去。按照资料上显示钦差大臣差不多十八岁,而那个粉雕玉凿的黑衣男孩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所以不用想就知道钦差大臣是谁。就不知道这个黑衣少年和钦差大臣是什么关系,居然能与他同乘一辆马车。 在西奥多走来的时候特司迪和蕾纳斯也正观察着他。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虽不算高却也算得上修长,咋一看是个文质彬彬又有修养的贵族,但……那张方正的脸上却露出献媚的笑容,那双犀利寒冷的眼神让蕾纳斯不自觉的皱起眉。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钦差特司迪。”看到城主西奥多伯爵向自己走来,特司迪微微倾身行了个贵族礼,不等对方开口就先主动发言,显得十分老练有修养。 “您好,特司迪大人,我是卡递城城主——西奥多伯爵。一路辛苦了。”西奥多立刻一边回礼一边恭敬的说道。心里想着却是这个年轻的左相真不简单,平静温和外表下散发着让人不可轻视的气势。他绝对不是个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温和派。 “算不上辛苦。既然已经见到城主大人,那我们开始交接政务吧。”特司迪强势的说道。因为女皇的要求他们不可能在这多做逗留,所以没必要多做应酬。 “这些不急,既然来了,特司迪大人就在这休息吧。我已经准备好洗尘的宴席了,公文的事等您休息好再处理也不迟。”西奥多笑得一脸温和可亲,但在心里却一阵暗骂,这个钦差大臣可真不识情趣,居然对他板着张冷脸。 “不必麻烦,我来只是为了公事公办。”冷漠说道,特司迪的语调和表情一样平静。他早习惯与应付这些带着面具,心口不一的官员。西奥多和善的假象根本骗不到他。 “……那好吧,请大人随我一起去会议室。”西奥多看着特司迪坚决的样子,气愤中带了点无奈,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顽固家伙。 “……所以,请西奥多省长配合我的工作,将戊云的军权交出。”平静的坐在会议室舒适奢华的兽皮沙发上,特司迪看着已经陷入暴走边缘的西奥多,不紧不慢的说出此行目的。 西奥多一直维持的虚伪的笑容终于破裂了。 “你可别欺人太甚!我在王都可是有靠山的!”他咬牙切齿的吼道,那双鼓起的圆眼狠狠瞪着特司迪。 这个年轻的钦差真是丝毫不给他面子。不但毫不留情的拒绝他献上的珠宝美女,还直言批评他对叛乱的镇压是一种不当处理,甚至胆大包天的命他让出军权,他眼中到底有没有他这个戊云省长? 西奥多脸上狰狞的表情让在一旁观察的蕾纳斯越发反感。这个不知轻重的省长对她派出的钦差是威逼利诱样样不漏,还真一点也没将她这个女皇放在眼中。 这才是这家伙的真面目!特司迪在心里冷笑着,一个口蜜腹剑的小人,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一旦被逼急了就把老底翻了出来!不过靠山这两个字真是好笑。无论这个靠山是谁,都不可能比他身旁的女皇更有权势与地位。 无视西奥多的威胁,特司迪淡然的说:“城主大人不必威胁我,我来这只是奉女皇之命处理叛乱,希望你能多配合。” “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迟早会后悔!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与朱雀家主以及当朝的财政大人可是关系匪浅!”西奥多被特司迪带着讥讽的冷笑和满不在乎的态度彻底激怒,终于沉不住气说道。看着特司迪诧异的表情,他小人得意的哼笑着。怎么样?怕了吧! 朱雀家?不仅特司迪被这个幕后靠山唬住,连在他身后的蕾纳斯也愣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令人厌烦的家伙居然和朱雀家有关系?戊云发生叛乱,而朱雀家又乘机向冰封要矿,这究竟是巧合还是阴谋?蕾纳斯与特司迪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都浮现相同的猜测。 西奥多与朱雀家的关系可以暗中调查,但现在没必要打草惊蛇。以眼神对特司迪示意到,他一眼明白过来,转向西奥多。 “西奥多伯爵,我认为你想太多了!我并没有看不起你,只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您却用财政大臣来要挟我!”特司迪深蓝色的眼眸含着一丝戏谑,这个城主西奥多实在太愚蠢了,还不知道他的底细就把背后的靠山随便说了出来。“晚辈虽说资质尚浅但也是一国左相,不至于会怕一个财政大臣和一个属国小国主!”他高高在上的厉声说道,语气中的威严让西奥多心中一震。 “你……”西奥多又惊又气,颤抖的食指指向特司迪,脸上一阵青红交错,支吾半天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样子好是狼狈。 特司迪是西奥多不能招惹的主,但让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少年这样羞辱和踏贱他高贵的尊严,身为戊云的省长——一个从没被人羞辱过的大贵族,这口恶气实在难以咽下。 “我是不会让出军权的!” 气极的西奥多撇下特司迪他们,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而特司迪平静的命令外交官员与他接交了所有公文后拉着蕾纳斯上了马车,在其他官员敬畏的目光下默然离去。 这次的接洽两方势力不欢而散,特司迪和蕾娜斯虽然没成功得到军权,却也摸清了西奥多的底细。接着就该思考要如何对付有着“强势”靠山的自傲省长和处理眼下戊云的叛乱。 回到钦差大臣暂居的旅馆后,蕾娜斯立刻召集起所有重要人员,开了个临时会议。 “看来要让西奥多自觉的将军权移交给特司迪是没可能了。”总结今天到主城这番不愉快的旅程,蕾娜斯不得不无奈的承认这个事实。 “军权倒可以暂缓,我已经派人急信到王都,让太师草拟一份诏书,以女皇的身份强令西奥多交出军权。但现在时间不等人!戊云的叛乱随时可能恶化,我们得想别的办法控制局面。”特司迪提出现在面临的紧要问题。蕾娜斯在一旁赞同的点头。 众臣给她的期限只有一个月,之前特司迪出事,她赶来,这一过程已经浪费了快一个星期,他们剩下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我有好方法。”沉思片刻,蕾娜斯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激昂地说道:“我们可以先从叛军那下手,说服他们放下武器。” 而且她也可以利用接触平民叛军这个机会了解下这里人民生活的情况。 “这怎么行?现在的平民全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连死都不怕。你要融入一群暴民中,这不比面对西奥多的数万军队还危险吗?”特司迪想都不想地立刻反对蕾纳斯的提议。真想敲开她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怎么总是哪危险就想往哪钻? “平民会反抗西奥多是因为他只会以武力去解决问题,而我要融入他们是为了帮助他们,首先出发点就不一样。就算是愤怒的人,也能分辨是非黑白。这么做也许有点危险,但是我相信绝对可行!”蕾纳斯一脸坚持。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必要融入人民中让他们平静下来。让他们与西奥多对抗只有死路一条。这种规模的叛乱绝不是以暴力就可以解决。而且她也不会看着自己的人民就这样白白送命。 “况且有赤血和夜保护,我不会有事的!”看着特司迪依然一脸不赞成的表情,蕾娜斯有些急切又强硬的说服他。 “一旦认准目标就去实行,无论阻碍有多大都不能阻扰她的前进。”这是她的信条和一贯的处事的方法,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希望特司迪能相信她。 一听到“夜”这个名字,特司迪心中一抽,明净清澈的眼中立刻蒙上一层阴影。 蕾娜斯一知道他出事就不顾一切的离开王都赶来遥远的戊云,她对他的心意已经完全抵消了以前的种种痛苦和不快,即使之前的怨恨无法马上化解,他也知道再计较就显得自己太小心眼。 对蕾娜斯他可以放下恨意尽释前嫌,但对夜,他始终没办法接受,毕竟……夜是女皇的男宠这个事实摆在眼前。夜的存在,就像眼中钉肉中刺般让他倍感威胁。 特司迪带着寒气的目光扫向不曾开口却始终靠着墙面,参与会议的夜,夜毫不示弱的冷然回视着特司迪。他们两之间的恩怨是男人与男人间不可化解的仇恨。 “特司迪……难道你还在计较‘那次’的事?”蕾娜斯看着两个男人间暗潮涌动,忍不住皱起眉,无奈的反问。 都什么时候了,争风吃醋这种不上台面的事能不能暂放一下,等处理完眼前正事后再解决?到时候特司迪就是骂她打她她也会一声不吭的全盘接受。 目光转回蕾纳斯,看着她那一脸坦荡和坚持。特司迪叹了口气,最后无奈地点点头:“好吧,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他明白,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现在都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刻,他相信蕾娜斯比他更理智,也更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相信她。也相信以她的能力一定能化解这次的冰封危机。 蕾纳斯他们三人开始讨论明天行动的细节时,磷火沉着脸无声无息地退出房间。他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蕾娜斯刚刚提出的应对方法,他只觉得哑然失笑。 她以为仅凭口舌之能,就可以令一群饿着肚子的凶汉听话地放下武器?就算她是女皇,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不过如果是她……也许有这可能。 当然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是时候利用一下自己的间谍身份了。看来得让朱越青动动埋藏许久的人脉关系,那个西奥多省长是个不错的棋子。 阴险的冷笑着,磷火回头看向蕾娜斯所在的房间。 说实话,他还满想看看蕾纳斯将怎么在这种情况下翻云覆雨,说服那些平民。 对于明天的行动,他拭目以待! 第三十八章 亲民策略(上) 1接触 本以为钦差的身份马上就能得到这里叛民的厚待,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当又一队使者团灰头土脸的回来,蕾纳斯终于知道要取得那些割据在各个矿区的判军信任有多难。 听着使者令人沮丧的报告,蕾纳斯和特司迪脸上纷纷露出苦笑。被想要和谈的对象这样排斥,真是意外的失败! 如今的戊云几乎被叛军占领了大半,他们既不投降也不妥协,只要看到有军队靠近立刻成群结队的亮着武器出现,政府在这个混乱之地形同虚设。现在的情况不但没变好,反而越加恶化。 而钦差大臣特司迪来到戊云的消息已经在民间广泛传开。 与预料完全相反,钦差的到来不但没有激起叛军渴望和平的希望,反而所有叛军对特司迪来此的动机都抱持着怀疑态度。 大部分人认为同是贵族的钦差大臣肯定已经与城主西奥多同流合污。不久就会以武力来讨伐他们。 那些叛军在主事者(磷火)离去后方向大乱。虽然嘴上说着革命,要过更好的生活,但实际上他们对未来根本没有计划打算。叛乱之前没有人思考过今后该如何发展,靠什么过活。 照现在的情况演变下去,与统治阶级对立使他们得不到粮食供给,很快所有人都会饿死。但谁都不愿意投降。经历了大规模叛乱后叛军们知道等待自己的极有可能会是死刑。同样是死,他们宁愿饿死也不愿被那些贵族老爷绞死。 如今叛军们也陷入了无可奈何的困境之中。 各大矿区的首领齐聚一堂,思考着该怎么面对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9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9部分阅读 后的局势。最后大家无奈的决定“被动面对一切问题,先走一步看一步”。 军队他们是绝对提防抵抗,至于钦差大臣……他们难以信任他。 很快意识到继续派使者与叛军和谈是在浪费时间,一点实际效用都没有。蕾纳斯认为让那些使者出面没有表达出足够的诚意,她和特司迪应该亲自走一躺以表示下诚意。 正午的烈日灼烤着黄土,两旁的矮树上的叶子因为暴晒而打卷,烦躁的鸟虫鸣声在树丛间回荡。 钦差一行人到了叛军据点的入口,却遭到排斥。 那些不分是非的乱民根本不在乎他们是不是钦差,一发现他们就二话不说的群起攻击,将他们堵在了矿区入口处。 蕾纳斯有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其实他们根本不必如此委曲求全,以所带军队的实力完全能够硬闯入叛军地盘,但是顾及到自己是为和平而来,她只能一再忍让。 就在两方人马亮出兵器僵持不下时,琴师磷火突然莫名其妙的下了马。 在蕾纳斯一干人困惑的目光下,磷火走到为首的叛军士兵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木雕令牌递给他。 那个飞扬跋扈的叛军小头目一看到令牌先是一愣,然后沉默的接过令牌跑进领地。 没一会,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蕾纳斯他们走来。他们中有全副武装拿着武器的士兵也有些拿着锄头的布衣平民,看着数量庞大的乱民向这聚集而来,蕾纳斯心里一寒,要是他们向自己群起而攻之……后果不可想象。这个磷火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钦差大臣一行人开始为自己的处境担忧时,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粗犷健壮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出,他在那个通报士兵的指点下寒着脸向磷火走去。 “你们来这做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个令牌?”他气势逼人的向磷火问道,探究的目光不断在他们这一行人中穿梭。 看着眼前这张略为熟悉的脸,磷火嘴角一勾,没直接回答他问题,反而莫名其妙的咛颂道:“腥风血雨,覆灭又生!” 那些矿工们一听到这段口号全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躁动起来,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青年若有所思的看着磷火一会,然后接下了口号:“奋起革命,再生希翼!你是我们的人?” “不!在下对各位所进行的事并没有兴趣,令牌是一位朋友馈赠的。”磷火面不改色的扯着弥天大谎。 “那你为何来这?而且还带着这些人!”青年人一脸戒备的指着磷火身后关心着事态发展的蕾纳斯一行人,语气不善的责问。 “他们是来自王都的钦差大臣,我的同伴,希望能与你们谈谈。”磷火得体的说道,同时他身后钦差一行人不住的点头符合,而蕾纳斯对他的猜忌也立即烟消云散。 “和这些衣冠禽兽的狗官有什么好谈的!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青年盛气凌人的对钦差一行人低吼。 狗官?蕾纳斯诧异的看着对方,他们是狗官?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当面辱骂。她有做什么对不起这些叛军的事吗?明明他们表现的那么和善,为什么这些叛军要如此敌视他们? 跟随他们的士兵隐忍了叛军那么久,这回怒火终于被引爆。他们纷纷抽出武器。钦差大臣代表着女皇,藐视钦差大臣不仅是在藐视女皇,更是在藐视他们这些以女皇荣耀为战的军人!这些乱民真以为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军人会怕他们不成? 看见士兵亮出武器,叛军纷纷进入警戒状态,聚集起来握着武器守住要塞出入口。 “退下!”特司迪一看情势不对,立刻对身后有些冲动的士兵叱喝,他们是来求和而不是打架的! 在钦差大臣严厉的目光下士兵们心有不甘的收回武器。特司迪转头看向青年人,他应该就是这里的叛军首领,矿区的最高负责人,他们需要游说的对象。 “各位,我就是钦差大臣特司迪,来此是为了能和平解决两方矛盾,并无意冒犯,我们能冷静下来好好谈谈吗?”特司迪温文有礼的说着,并且一步步缓慢的走向对方。 青年皱着眉看着走上前的特司迪,心里大惑不解,自己的狠话都已经搁下对方居然还能如此从容忍让?就他这份肚量已经令自己佩服,但…… “有什么好谈的?你们这些当官的全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的话谁能相信?我们早看透你们虚伪的嘴脸,别想再用花言巧语欺骗我们!”冷着一张粗旷的脸,青年毫不客气的吼来,丝毫不买他们的帐。看来即使贵为钦差的特司迪放低身段也无法取得他们的丝毫信任。 看着特司迪僵在嘴边的浅笑,蕾纳斯忍不住皱起眉,这些叛军对统治阶级的冤念满很深啊!真不知道那个西奥多和戊云官员们对这些平民做了什么令他们对政府那么抵触。 “那要我们怎么样你们才能相信我们?”一直在一旁默不做声观察的蕾纳斯终于开口询问。既然给了他们接触这些叛军的机会,自然不能因为一些小挫折而白白浪费。 “拿出足够的粮食来!只要我们每个人都能吃上饱饭不被饿死就相信你们!”青年说的理直气壮。 “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存粮……”特司迪皱起眉,为难的说道。 虽然他们有带粮,但是那些数量仅仅只够应急,远不能满足整个戊云的需求。要是等他们离开后再发生暴乱怎么办? “哼!在你们王都人人都能吃得上饱饭,会没足够的存粮?你们根本不了解我们这里的艰辛,更不在乎我们的死活!说什么为和平而来,都是屁话!你们来这只是为了解决我们这些麻烦。如今我们反抗了,所以你们注意到了我们,要是我们没反抗还说不准什么时候能被王都稍微重视一下!你们这些冷酷无情的自私鬼凭什么让我们信任?” 看着对方义愤填膺的样子,特司迪和蕾纳斯僵在那半晌无语。第一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痛骂,他们两人心中都产生了震撼。在这些人心里来自王都的他们不但不可信任,而且自私冷酷。虽然对叛军这样不公的评价感到无所适从和气愤,但有句这个青年说得没错,要是他们这次不起兵造反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她到现在都不会了解到戊云的情况。 这就像一个人身上的某个器官生病了一样,只有当它向主脑发出痛苦信号时,主脑才能意识到它的存在。同样,向主脑散发痛苦信号的生病器官目的是为了受到重视和得到治疗。所以,虽然这个青年一脸愤慨的排斥他们,其实却在无意识中向他们求助,只要自己能为他们提供真正的帮助,相信他们是不会将自己驱除门外的。 一想到此,蕾纳斯主动打破在场冰冷的沉默平静的问道:“你们不信任我们,是因为觉得我们不了解你们的情况吗?”。 “了解?你们能了解什么?养尊处优惯了的贵族老爷……” “那就给我这个机会!”打断那青年接下去的谩骂,蕾纳斯果决的说道:“让我到你们中间考察,亲眼见识一下你们的生活!”。 要治疗疾病首先要知道病源在哪。同理,要解决这场暴乱首先要了解动乱的根源始因。这始因出现在戊云的方方面面,其中最大的隐患存很可能就在这些人的日常生活之中。只有进入乱民的生活才能更清楚明白问题的结症在哪,而且更容易与他们打成一片。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全惊讶的向“他”看来,“他”在说什么? 不仅在蕾纳斯身边的特司迪被她突如其来的发言吓得楞住,连一旁的琴师磷火都一脸诧异的转头看向她。 “你……你开玩笑吗?”看着眼前这粉雕玉凿般精致细腻的小男孩,叛军首领语气不定的反问。这个贵族男孩居然要进入他们的世界?他没有幻听吧! “我是认真的!”坚定的看着对方,蕾纳斯全身散发出一种威严的震撼力,俊俏的小脸更是严肃得令人不敢直视。“因为对你们不够了解我们失去了发言权,得不到信任。所以请让我到你们的生活中亲身体验和观察,以寻找帮助你们的方法。” 蕾纳斯平静的话宛如被丢进平静水中的巨石,在人们的心中激起一阵阵巨浪。她的提议成功的打动了他们,矿区的人们视线全都定在她的身上,困惑着、探究着、犹豫着。在他们潜意识中也希望有个引导者能了解和帮助他们,只是他们不确定这个“引导者”是否是眼前的这个小男孩。 “等等!” 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特司迪一把抓起蕾纳斯的肩膀,惊疑不定的来回巡视着她如宝石般清澈的眼眸,在这瑰丽的紫色中他搜索不到一丝不确定。 这不是说笑,她是认真的!但……握紧手掌下纤柔脆弱的肩膀,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这实在太冒险了,他怎么能让堂堂冰封女皇到贫民生活的地方考察? 看着特司迪惊慌的神情,蕾纳斯嘴角绽出一抹温柔的浅笑。她很高兴他那么在意自己,但在考虑自己女皇的身份之前,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的义务,她女皇的权利来自于义务,而这义务来自于人民。她有义务去了解人民的生活情况,以帮助他们作为己任。 反握着他抓着自己肩膀僵硬的手臂,她直视着他,缓慢却坚定的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阻止我!” 特司迪皱紧眉,在蕾纳斯坚决的目光下一点一点松开紧握着她肩膀的手,他不能干涉她合理的决定,即使这个决定在他看来很冒险…… 再次转头看向叛军首领,蕾纳斯温和的说道:“无论是求和还是想要了解你们的生活我都是认真的。所以希望你们能给我一点信任,同意我的请求。” 叛军首领犹豫的目光在蕾纳斯与同伴们之间游走了好一会。考虑到这小男孩提的要求还算合理,况且其他人也不反对,叛军首领终于点头同意。但他有个要求——只能让蕾纳斯进入他们的驻地,其他人都不能跟随。 一听到这样的要求,特司迪差点没冲上去用风刃砍死那个叛军首领,但这冲动在蕾纳斯严厉的瞪视下硬生生的给熄灭了。 “我一个小孩都不怕进入你们的生活,难道你们还怕我带个随从?”在叛军首领提出要求后,蕾纳斯立马反唇相讥。 她倒不认为这些乱民会将她绑架成|人质威胁特司迪给粮,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至少为了让特司迪安心,她无论如何都得带上个保镖。 “如果你坚持要带,能带……他!”叛军首领话锋一转,突然手指指向闲在一边看戏的琴师——磷火。 “我(他)?”磷火和蕾纳斯诧异的看着彼此,异口同声的惊呼。 “他有令牌,我们信任他。” “不行!”特司迪寒着脸,立刻出口拒绝。 磷火是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让他跟着蕾娜斯只会更令人担忧。 磷火挑起眉尾,看来自己这个半路出现的陌生人在特司迪眼中算个不速之客啊。 “我是她的侍从,可以跟着吧。”夜从队伍中走出,而赤血也一声不吭的站在了蕾娜斯身边,以无言宣誓他的坚持。 叛军首领当下就拉长了脸。 “不带武器可以了吧?”擅长察言观色的夜迅速的解开腰际的长刀,扔给一边的侍卫。赤血也有样学样的从袖口中甩出随身黑匕首。 “我只是想去考察,而且在你们的地旁,你们人多势众,不用对我那么戒备吧。”蕾娜斯看着叛军首领拢起的眉头,出来打圆场。她也知道对方对他们这行人没什么好感,但是他们是为了帮助叛军善意而来,过多的限制对双方配合并没好处。 思考片刻,叛军首领最后选择妥协。 双方达成协议后,她、夜、赤血和琴师磷火在一群乱民的带领下进入叛军的生活区。 坳不过蕾纳斯的特司迪尽管担忧的连心脏都快跳出胸膛,却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这,看着她渐渐消失在山路上的背影。 第三十八章 亲民策略(下) 2贫民窟 戊云会发生大规模的叛乱不是毫无原由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一行人在通往贫民窟的路上彼此间做了简单的介绍。叛军首领,就是那个青年的名字叫做麦克,他这里公认最聪明的人,所以被大家推举为首领。 跟在麦克身后,走在肮脏狭窄的小道上,令人作呕的怪味在空气中浮荡。用树枝和石头搭成的灰色小房歪七斜八的覆盖着整个贫民窟,有一种悲剧色彩的腐毁壮丽。 矮茅房外坐着瘦骨嶙峋老人和孩子,他们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更有小孩拉着她的衣角恳求她能给他们一点食物。人们眼神流露出□裸的饥饿和对食物的渴求让她的心在滴血。 “这段时间因为粮价涨了,大伙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走在前头的麦克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蕾纳斯听着他低沉无奈的声音,心情愈发阴沉。 麦克答应陪她到处走走看看,不过他得先回家去看下他的母亲。 跟着麦克,他们来到了他那用石头和树枝建成的小房。房子没有门,只用一块厚帆布挡着门口,这里的大多数房子都是如此。 拉开门帘,他们进到阴暗潮湿的房间里,一股霉味和草药味混合的怪味充斥鼻间,他们刚进门就听到一个老妇人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呼唤“麦克,是你吗?”。 “妈,今天好些了吗?”麦克一听到母亲的呼唤立刻放下手中的锄头冲到用稻草和碎布毛皮铺成的床前,然后握起母亲干瘪的手贴在脸旁。 “我好多了,你带朋友来了?”透过麦克魁梧的身影,老妇人看见站在门口两个背光的模糊身影问道。 “……是一些来这做考察的官员。他们一会就走。”麦克诚实的说。 “官员?……你没做什么错事吧!”麦克的母亲敏感的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 “夫人您不用担心,麦克不仅没做错事反而帮了我很多忙,如果没有他做向导我也不能那么顺利的来到这考察。”蕾纳斯立刻上前对卧床的老妇人解释道,她深刻了解这些贫民对官员的戒备和反感,一听到她是官员想到的都是坏事。 而且看这妇女卧床的样子,再加上满室的草药味道,想必这位女士身怀隐疾,麦克贴心的表现说明他是个孝顺的孩子。既然他很重视母亲,自己不妨卖他一个人情。 “是吗?呵呵,我们家麦克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帮助别人!”听到夸奖儿子的话老妇人一扫原先的担忧,眉开眼笑的说道。 蕾纳斯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对投来感激目光的麦克报以不必在意的浅笑。 离开麦克家以后蕾纳斯向他问起他母亲的病情,才知道他母亲因为一次大病没有得到及时医治所以由急症变为慢性病,长年卧床不起。当蕾纳斯问他为什么不请医生来给他母亲看看,他冷笑一声说道:“即使有钱那些医生也不肯来这破地方看病!况且我们根本没钱!”。 而像他母亲这样生病得不到医治的人在这个贫民窟比比皆是…… 这段时间因为饥荒,贫民的日子更难过了。 街道的两边因为他们到来而好奇围观的人们因为长期饥饿,个个营养不良面色发青,他们的眼神流露出□裸的饥饿和对食物的渴求,甚至有不少小孩缠着她和磷火恳求给他们一口饭吃。 听着街上的老人和妇女用带着乡音的话说着人生的悲苦和对未来的微薄希望,她渐渐明白这里是连神的光芒都无法触及到的凄凉之地。 一听说她是从王都来的钦差大臣手下,一个曾经在城主西奥多府里当厨师的老人泪流满面的向她控诉西奥多的恶行。 作为父母官的城主西奥多等人经常扣押送往矿区和贫民窟的粮食中饱私禳,几乎每周都要在自己的城堡里大摆宴席宴请官员,而他的儿子丹尼尔更是有夜夜笙歌的恶习,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里的官员们大都腐败成风。矿区发生什么事故官员一向不闻不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厨师一辈子辛辛恳恳的做事,竟因为处理剩饭剩菜时带走一点去喂自己的孩子而被认为是偷盗,不但没收了全部财产而且全家贬为奴隶送来贫民窟。 这样的悲剧在贫民窟不算少见,这里每个家庭都发生过或正在发生着类似的不幸。在饥荒中因为不忍看几个孩子都饿死而杀死最体弱孩子的无奈父母;因为丈夫受重伤得不到医治,不能养活家里人而被迫改嫁的妇女;为了生存十岁就下矿的童工……即使在这最穷的地方她都能看到年幼的孤儿乞丐。面对这宛如地狱般永无至尽的煎熬,没有人来帮助他们,这些疾苦的人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听着这些说都说不完的凄凉故事,蕾纳斯渐渐心寒。她完全能理解这些人对官员的不信任和厌恶,因为造成他们水深火热悲惨生活的正是那些自私冷酷的官员。 为了让蕾纳斯他们能更深的了解贫民窟的疾苦,麦克带他们到这里最凄凉的地方——“安息之家”。 安息之家远离贫民窟,是一个全部由石头垒成的小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长了蘑菇的木门。 麦克“吱!”一声推开木门,一股腐烂的尸臭扑鼻而来,蕾纳斯立刻用袖子捂住鼻子,里面都是些什么啊? 从门口向里面看去,即使有了点心理准备,她还是被吓得愣在了那里。 这简直是人间地狱! 一排排不知死活的人扭曲的紧贴在稻草铺着的潮湿地面上,白色的肉蛆在腐烂的伤口上蠕动,各种飞虫或在房间里飞舞,或在那些人的身上舔食血肉。令人浑身颤栗的痛苦呻呤此起彼伏。这里真的是人呆的地方吗? “这里的人大都是在工作时遇到意外事故的而受重伤矿工,因为贫民窟没有医生治疗他们所以只能等死。家里人不忍心看着他们死去,所以建了这个‘安息之家’作为他们弥留在世的最后居所。”麦克平静的说着,这种画面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也就是让这些伤员在这里等死咯?听了麦克的话蕾纳斯立刻明白这个地方的意义,这里等于是一个天然停尸房,不过停的不是死尸,而是活尸! 一阵怒火不可抑制的窜了上来,她对着麦克大吼:“为什么要这样?他们还有救啊?很多人还是可以活下来的!”。 “活下来又怎么样?矿工一旦残废了就无法工作,这里的食物永远短缺,根本没多余的粮食为给他们,他们迟早会成为家人的拖累。”麦克更加火大的吼回去,他们愿意想见死不救吗?这些都是他们夕日的伙伴和亲人啊。如果不是连自己都自身难保谁会让自己最亲近的人去等死? 蕾纳斯愣愣的瞪着麦克,喉中像被塞进了一个硬块,一阵梗塞无语。 再次回神看向“安息之家”的伤患,蕾纳斯分不清哪些是活人哪些是死人,因为他们都只有一个眼神,呆板得毫无生气的眼神。对这些在这等死的人而言他们在被送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安息之家”的后面是一块平地,人们将这里建成简陋的坟场。 夕阳的余辉洒在坟场的黄土上,印红了黑木桩做成的墓碑。墓碑上停曳的乌鸦鸣叫,渲染着此刻的悲凉。 “这些墓地都是新添的,都是些因为饥荒和叛乱而死的人!”麦克指着蕾纳斯身前高低不平的一排排木桩说到。她的目光也随着他的指示转向那排墓碑。 贫民不识字,所以墓碑上没有刻名字和身平事迹,只有一些抽象的图画。 麦克在她的耳边为这些死者介绍。每当说到他的战友时,他的声音就带着些哭腔般的颤音。“这个是杰斯,他为了让弟弟能吃到粮食而参战,却被乱箭射死,当我们带着他的尸体回来时才知道他弟弟在他打战期间熬不过饿,吃太多观音土涨死了。他弟弟叫阿伦,就在他旁边……” 一句一句的认真听着,不知不觉间蕾纳斯眼中浮起了一层水雾。她为自己的人民感到深深的悲哀和愧疚,为什么她不早点来戊云?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悲惨的事发生! 磷火站在蕾纳斯的身旁,专注的看着她眼中的泪光和忧伤,再一次被撼动,高高在上的她原来也会在乎平民的死活。 修长的手指在弦上轻轻拨动,看着蕾纳斯夕阳中忧郁的紫眸,他默默弹奏。 流溢着忧伤的冥乐宛如一道溪流,带走人们的痛苦,承载人们的思念,渗进地底的死者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会有一些小虫,欢迎抓虫 39 矿井险情 走完贫民窟所有的地方后蕾纳斯提议到新开的蓝石矿看看。 跟在麦克身后,他们经过了满是泥泞的羊肠小道,来到了一座被黑岩覆盖着的巨山下,两米高的洞口像怪物的嘴巴一样幽深诡异,等着将他们吞食。 矿洞外几个工人正忙碌的搬运和提炼矿石。麦克说因为暴动不少人都旷工不来,平时这里总是人山人海。 “进矿看看吧。”蕾纳斯看完了矿洞外的工作场后提议道。进矿之前,麦克一再提醒他们这里发生过很多次塌方很不安全,但因为蕾纳斯坚持,几个人只好舍命陪君子。 麦克和几个矿工熟练地点上油灯,然后叮嘱他们跟好,便走进了洞里。 紧跟其后的几个人刚跨入深不见底的昏暗矿洞中,就感受到一阵阵阴冷从矿井深处涌出。 狭长扭曲的隧道常年被黑暗和潮湿笼罩,岩壁上覆盖着湿滑的青苔,头顶的石壁还不时渗出水滴。在看不到地面的黑暗中蕾纳斯不时踩进凹凸不平的水坑和污泥中,狼狈地前进着。 稍微深入点,她立刻发现过道开始变窄。原本可以三人同行的宽度现在变得只够一个人进出。狭窄的过道迫使她不得不和这些有刺鼻汗味的大男人挤在一起,简直是在受罪!不过难受还是其次,走道挖得那么窄一点都不利于多人开矿,如果一个人正往外推车出来,而另一个人正推车进去,那么肯定有一个人得重新退回去。 越深入过道越窄,原本可以三人同行的宽度现在变得只够一个人进出。蕾纳斯忍不住皱起眉头,按常理来说狭窄的走道并不便于开矿。 “为什么不把过道加宽一点?”她困惑地问道。 “这样能减少矿洞塌陷的几率。”麦克将蕾纳斯的问题归结为无知,耐心地解释道。 “如果是害怕塌翻为什么不架安全架?”这点她早注意到了。 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没有任何支架,十分危险,如果架起支架可以大大减少塌方的发生和发生时造成的人员物质损失。 “安全架?那是什么?”麦克转头困惑地看着她。 “就是……用来固定石壁的支架,像房屋支架一样。难道你不知道?”有些惊疑的反问,就算她这样的门外汉也知道要在矿洞里建安全架保证开矿者的生命安全。 “不知道……”麦克难以理解地摇摇头。 “天!”蕾纳斯用手抚着额不敢相信地低咛。这里的开矿技术落后到几乎能称上是原始,连矿架都没有! “那你们怎么对付塌方这样的突发事故?” “对付?这种突发事故我们能怎么对付,如果遇到就只能自认倒霉!这里经常发生事故,我们已经习惯了!”麦克尽量说得满不在乎,但那隐忍悲痛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在经常发生事故的危险矿井中工作,忍受着随时送命的威胁,这种提心吊胆的不安怎么可能习惯的了? 看着麦克有苦难言的神情,蕾纳斯心里一阵窒闷难受。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人们连生命安全都没有保障,这是怎样的艰苦啊! 一行人继续前行,隐约中,铁器与岩石撞击的乒锵声由远至近的传来。他们来到了一个稍微开阔点的小空间里。 “这就是采矿区,要去看看吗?”麦克看着蕾纳斯有些苍白的小脸,向她问道。这个细皮嫩肉的贵族小姐能走到这里都没抱怨过一声也算不容易,不过也快吃不消了吧。 毫不犹豫地点头,她还想知道更多。 一行人继续前行,隐约中,铁器与岩石撞击的乒锵声由远至近的传来。他们来到了一个稍微开阔点的小空间里。 “这里是我们的一号采矿区,前段时间因为挖到一面巨石壁所以正在改道。”麦克指着声响发出的地方对蕾纳斯说道。 在昏暗烛光可以照到的地方全漂浮着呛人的粉尘颗粒,几个全身赃污的人影正挥舞着铁铲和锄头勤快的挖洞。 这些矿工们全□着上身,皮肤上满是尘土和淤泥,脸上一片漆黑,只有眼睛和牙齿是白的,他们看着自己憨厚的笑着,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和四肢流下,划出一道道痕迹。有些人身上被岩石和铁器磨破,流着鲜血的嫩肉上覆盖着肮脏的粉尘。蕾纳斯看着这一切心里好象有一堆蚂蚁在爬,躁动难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无法想象有人愿意每天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工作。但冰封却有无数像这样的矿坑和开矿者,他们心甘情愿的辛劳工作着,就是为了那可以填饱肚子的口粮,可是自己却连这点需求都无法满足他们…… “还要继续深入吗?”麦克让那些矿工回去干活后向她问来。这个细皮嫩肉的贵族小鬼走到这里都没抱怨过一声也算不容易,看着蕾纳斯有些苍白的小脸,他估计这小子快吃不消了。 毫不犹豫的点头,她还想知道更多。 麦克和同行几个矿工看见“他”的坚持都微微一愣,这个贵族小鬼外表像花瓶一样脆弱,其实还满有韧性的嘛! 挑着眉看着蕾纳斯沉默中坚忍不拔的表情,磷火心里闪过一丝惊讶,她比他想象得更能忍受艰苦。 他们向矿区深处探进。越往里走越吃力。扭曲分岔的隧道等于半密闭的密室,使氧气不断减少,缺氧让蕾纳斯开始有些头晕眼花。 手扶着满是青苔的冰凉石壁缓慢前行,她的掌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地颤动。 立刻意识到将有事发生,蕾纳斯大喊了一声:“墙壁在震动!”。 几个人立刻停了下来。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令人心寒的“隆隆”闷响和震动沿着石壁传来,头顶的石壁龟裂,岩石松动,石屑纷纷落下。 “矿井塌方了!往回跑,快!” 麦克果断地做出反应对他们大喊了起来。 一行人听到指示立刻回转,撒开腿顺着来时的路往回奔。 蕾纳斯夹在几个大男人中间,因为身材娇小跑起来自然比几个大男人要慢上许多。 此刻她很是后悔,明知矿井危险她却不听麦克劝说硬要进来,结果让她给碰上矿灾中最可怕的塌方,不但自己有危险,还让其他人陪着她玩命。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过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强烈的不安和紧张让蕾纳斯的双腿发软,几次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她身后将她环绕,有力地一收,她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一股熟悉的体味伴着温暖的体温将她整个包裹起来。蕾纳斯转头,看见在黑暗中夜那张俊朗却模糊的侧脸。 矿井内回荡着令人心惊胆寒的闷响和剧烈震颤,蕾纳斯紧抓着夜胸口的衣服,提心吊胆地看着头顶的岩壁和不时落下沙石。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块宛如獠牙般的石柱以极快的速度向夜和她笔直落下,蕾纳斯的瞳孔瞬间放大……铺天盖地的绝望瞬间将她击溃,她连呼喊都来不及,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死定了! 40 赤血之死 电光火石间,赤血的身影宛如一支飞箭冲向他们。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在夜与赤血间相互作用,夜向前弹了出去…… 撞击的瞬间蕾纳斯只觉得全身一颤,视线立刻被夜的身子挡住,他将她的头护在双臂中,以背为垫,稳稳地滑落到地面。 另一边,赤血将夜撞开,自己因为用力过猛还来不及起来,巨大的压力直抵他的背脊,他感觉全世界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背上,让他无力承受。巨大的石柱毫不费力的粉碎了他的脊骨,将他整个人碾碎。血水飞溅岩壁,可怕的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中蔓延。 趴在地上,他先是感觉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接着是全身的冰冷和麻木,腥咸的血水不停地涌上来,血雾不受控制地从他嘴中喷出。 夜还没爬起来就已经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立刻翻起身将蕾纳斯紧紧地圈固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去她所有视线。不能让她看到赤血现在的样子! 被血呛得咳嗽声与岩石崩塌所发出的轰鸣声,宛如催命魔鬼的号叫般让人心颤恐惧。蕾纳斯立刻从撞击的晕眩中清醒,瞬间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带她走!快!”在这危机时刻,夜大吼着将怀里的蕾纳斯抛向前面的磷火。 磷火一把抱住飞向他的蕾纳斯,转身就跟着麦克向洞口跑去。 现在逃命要紧,没有时间再去管别人死活,能活一个是一个! 蕾纳斯在磷火的怀里疯狂挣扎:“不!救救赤血!别留下他!”她大声嘶吼,不愿让舍命保护自己的赤血死在这里!令人绝望的寒冷和悲伤让她的理智瞬间崩塌。 都怪她,这一切都怪她!是她提议要来看矿井。 但这个时候没人分神去解她的懊苦自责。磷火丝毫不理会蕾纳斯的叫喊和挣扎,圈着她单薄的身子,飞快地的向外面跑去。夜肯定能自己脱险,但赤血恐怕……凶多吉少了! 磷火他们的身影一闪眼消失在黑暗的狭窄隧道,夜不顾一切地冲到赤血身边,发狠地挖着压在赤血身上的巨石。 “别挖了……没用的!”急喘着,浓稠的血水从口中不停涌出,赤血看着奋力挖石的夜,失去焦距的眼中已经没有求生欲望。他知道自己这样子已经救不活了! 可恶!在心里低咒着。巨大的石柱将赤血整个人死死地定在地上,他根本没法将他救出来。岩石塌落地面的巨响越来越近,他没有时间了! “夜……夜……我求你一件事……就当是我的遗言!”用沾染着鲜血的双手挣扎着爬起来,抓住夜的脚踝,赤血艰难地说道。 “……好!你说!”知道自己不可能救得了赤血,夜蹲下身,握着赤血已经冰凉的手,紧咬着牙看着他。他不仅救了蕾纳斯,更救了自己。他欠赤血一条命,无论他要求什么他都会做到! “请你代替我……保护女皇……作为影……保护她!求你!”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的手指慢慢收拢,回握着夜因为徒手挖掘岩石而鲜血淋漓的手。 自己不怕死,一点都不怕,他的命是女皇的,能为救女皇而死这是他的光荣,他没有遗憾。但他死了就没人保护蕾纳斯,所以……这是他最后的牵挂和请求。 赤血灰蓝色的眼眸闪着弥留前最后的希望和恳求,注视着这样眼神,夜的心剧烈地鼓动着。作为影留在蕾纳斯身边?他从没想过也没有过这样的打算,但他不能拒绝一个以生命相救的恩人最后的请求…… “……我会的!”颤抖地握紧赤血冰冷的手,夜承诺道。 嘴角带着放心的浅笑,赤血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掏出藏在胸前的半面铜镜。 “这是……”夜震惊的看着那半面残镜,颤抖的手指不自觉的伸向它,却不敢接过。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玄武的影,这半面玄武镜,请你拿着,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说完这最后一句,赤血将玄武镜缓缓伸向夜颤抖的手,灰蓝色的眼慢慢合上。 以身殉职,又找到了如此出色的接班人,这样他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赤血的手突的垂落地面,半面残镜“叮”一声掉落夜的脚前。 夜看着在黑暗矿洞中散发奇异黑光的玄武残镜,瞳孔一阵收缩。 物归原主?难道……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轰鸣的矿井内突然变得宁静安详,一个生命逝去,一个灵魂升华。 而另一个鲜活的生命即将面临此生最艰难的抉择。 “放开我!我要去救赤血!”蕾纳斯悲鸣着,捶打着磷火硬如顽石般的肩膀,泪水爬满了整张小脸。她真的好后悔,为什么她要坚持进矿井,为什么她不早点撤出来。 如果她不是那么坚持他们就不会遇难,赤血也不会有事! 磷火不理会蕾纳斯疯狂的举动,在扭曲黑暗的隧道里狂奔着,心里无奈又复杂。 明明是敌人还要救她,而且她还丝毫不领情地对自己拳打脚踢。 蕾娜斯急促的呼吸和叫喊在他耳边震荡,他第一次没因为女孩的哭声感到厌烦。这种感觉很奇怪。 对他来说,人命贱如草,根本不值得在意。 自从他为复仇而生后,再也不会因任何人的死有一丝多余的感觉,心已经冰冷得没一丝温暖人性。 他也曾想过,如果他死了谁会为他难过,后来发现这是个很可笑的问题,只会有人因为他的死而欢呼雀跃。为他伤心流泪?无稽之谈! 只是看到蕾纳斯因为一个保镖的死就能如此悲伤痛苦,甚至不惜危险地想将他救回。自己除了惊讶,更是被她所触动。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孩真的是灭他满门的侩子手吗? 无至尽的黑暗前方出现了一道启明星般的亮光,磷火抱着蕾纳斯冲出矿洞,他们终于安全了! 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离开了那噬人的可怕矿井,蕾纳斯的心却一片冰凉。 将她从怀中放下,磷火谨慎地守在她身前,防止她失去理智地往里洞冲。 矿洞内一阵阵岩石轰塌声在回荡,外面的山体不时有沙石滚落。陆续有人冲洞内冲出,全都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双手握成拳状,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蕾纳斯紧咬着已经发白的下唇,身子微微颤抖。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山洞中飞奔出来,直直地向蕾纳斯跑去。 “夜……”一声凄凉的悲呼,蕾纳斯全身僵硬,像块石头一样的定在原地,已止住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掘堤。 只有他一个人出来,这说明了什么她已经了然。 站在蕾纳斯面前,夜眉头紧锁地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那脆弱悲伤的表情让他心紧了又紧,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都怪我……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提议要进矿洞就好了!是我对不起赤血,是我害了他!”全身颤抖着,蕾纳斯捏紧双拳,死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却无处发泄自己痛苦和自责。内心的苦楚让她想疯狂的尖叫,为什么为会这样?赤血是那么尽忠职守的影,为了保护她居然…… “不是这样的!赤血能为保护你而死,他满足了。你不要这样责备自己!”一把拉住蕾纳斯双手,不想看她用自责来虐待自己,夜对着她大喊,试图唤回她的理智。 这并不是谁的错,只是一场意外。 “不!这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赤血!”甩开夜,蕾娜斯不想听他的安慰,她不需要别人为她脱罪。自责宛如一只可怕的野兽,紧紧咬住她的良心不放,令她疯狂。 站在一旁的磷火震惊的看着蕾娜斯,仿佛第一次见到她一般。 她竟为一个保镖的死如此激动?那个聪明理智,每每破坏他阴谋的蕾娜斯;那个设计陷阱,冷酷斩杀贪官的蕾娜斯;那个坚强面对一切困难,不退缩不胆怯的蕾娜斯,此刻却因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0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0部分阅读 为一个身边人的死失去以往的冷静,几近崩溃。 赤血的死与他无关,但是看着这样的蕾纳斯,他莫名的也感染到她的悲痛。在他的眼中,这个只有十五岁,漂亮得像个洋娃娃般的少女第一次打动了他,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的眼泪能撩拨他冷硬残酷的心,而她……做到了! 只是……谁又能帮她分担这份痛苦? 这时麦克向他们跑来,请他们去帮忙救助那些受伤的矿工。蕾纳斯这才暂时恢复平静,强作镇定地对他们点点头。 现在根本不是让她自责的时候,她要做的就是救助他人来为自己赎罪。 血肉模糊的伤员在蕾纳斯眼中变成赤血为保护她而受伤流血的身影。不在乎现场的脏乱和血腥,她全身心的料理起伤员,毫不犹豫地用洁白的双手为他们拭去身上的血水,用自己的医疗技术拯救伤者的性命。 因为塌方,不少人被埋在巨石下做了亡魂,能逃出来的都是神所眷顾的幸运儿。麦克一边忙碌的照顾伤患,一边无奈地告诉他们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实在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沉默地听着,蕾纳斯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样的灾难已经到头了,她一定会尽所有的能力改变这一切! 当听到矿井发生塌方时,特司迪整颗心几乎都要跳出了胸腔。他拖着带伤的身体骑上马,疯狂地向矿区奔来。 冲进安置伤员的房间,他喘着气搜索蕾纳斯的身影,在伤患的人堆里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她。那一刻他心中只有一句话:赞美神,她没事! 内心充满了自责的蕾纳斯强撑着表面平静,当她抬头看见出现在门口的特司迪时,一切坚强的伪装在瞬间瓦解,她放下手中的纱布和刀具,向他扑去。 稳稳地抱住冲进自己怀里的娇小身子,她全身轻微颤抖着,特司迪心疼地将她搂紧。 胸口的闷痛让她几乎窒息,带着无限伤感和自责,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蕾纳斯口中溢出:“赤血……因为救我……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还好你没事!”在路上他就已经知道赤血的事。赤血为救女皇而死,他用生命履行了他的职责,对整个冰封来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 “是我害死了他!”将脸从特司迪怀中抬起,蕾纳斯紫水晶般的明亮双眸发红,眼神中承载着满满的痛苦与自责,悲伤得让人喘不过气。 “别这么说!他为救你而死,这是他的职责和荣耀。你如果自责消沉就辜负了他的初衷!”特司迪抚去她脸颊上晶莹的泪珠,心疼地亲吻她冰凉的额头。 这些根本不是她的错,她无需如此自责。 摇着头,每个人都在安慰她,说不是她的错。她也知道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意外事故,但赤血的死在她心中太沉重,她没法就这样从自责中脱离,她必须做些什么…… “我要改变戊云!绝不让赤血的事再次发生!” 她不会让赤血白白牺牲,不会让那些矿工再这样毫无意义地送命。 特司迪松了口气,抚摩着她柔软的浅金色发丝:“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特司迪的安慰仿佛一股暖流冲进蕾娜斯的心中,她脸上的悲伤终于被感动的浅笑所代替,激动地抱紧特司迪的脖子,她压抑着伤感与感欣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谢谢你,特司迪,谢谢你在我身边。” 墙边的阴影中,夜沉默地看着蕾纳斯在特司迪的怀里展露笑颜,果然……能安慰她,让她安心依靠的人不是他。 背贴墙壁深沉的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突然变得一片灰暗。心里有一份浓浓的孤独和失落。 “作为影留在她身边……” 赤血临终前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真要如此吗?作为一个保护她的影子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与特司迪相爱相依……他能做得到吗?他的心能平静吗? 他做不到! 思绪混乱复杂,他不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冷眼地看着这一切,磷火嘴角冰冷的笑意中带着一丝厌烦。原来对她来说特司迪如此重要,实在是令他意外的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节奏变快了 41 改革计划 因为这次矿井塌方,蕾纳斯下定决心要改变戊云的现状和矿井危险的环境。 “明天一早我会带着手下来帮助你们,请你相信我们是为了和平而来,不会坐视你们的痛苦不管!”蕾纳斯对麦克和他身旁的一干贫民们说到,那真诚的表情令所有人信服。 “我相信你……明天我会在这里等你们。”麦克果断的说道。虽然只有一天的相处,但经历了矿塌的死里逃生后,他与这行人也算是生死之交。 患难见真情,从他们失去了自己伙伴后依然振作精神,无偿的帮助他们照顾伤者这点看来,钦差这行人确实是抱着善意而来! 蕾纳斯对对方点了个头,和磷火一起快步走向特司迪。她知道自己是在与时间赛跑,只有早一刻行动才能多挽救一个人的生命。 回暂驻地的一路上蕾纳斯沉思着,她大体了解是什么导致了这里人们的悲惨生活并且得出结论。 食物短缺、开矿无安全保障、缺乏基本的医疗,这些是她所看到的客观原因,而戊云的官员没有尽忠职守恐怕是导致这里混乱贫穷的直接原因。 回到了暂驻地,蕾纳斯立刻要求开一场大会,除了特司迪和军官,她还让磷火也参加。对于这个在矿井里保护过自己的奇特男人,她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虽然还不能确定他是无害可信的,但她对他产生了一定的信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决定接纳他就要先信任他。 简陋的帐篷外几个士兵在门口守着,里面会议已经开始。 “只有找到问题的根源才能找出解决之法,我想听听你们对戊云贫困混乱的看法。”蕾纳斯对在坐的各位说道。 “我认为最大的问题出在这里的贵族管理层身上!”磷火毫不避生的抢先发言,既然蕾纳斯给了他表现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浪费,只有让其他人觉得自己有用他们才会更加信任自己。 听了他的话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虽说戊云与不灭帝国国境接壤,但十年前‘希望之火’大战后不灭一直在养兵蓄锐,基本没有大型军事行动,所以戊云还是比较稳定的。但戊云的稳定却没使它开始发展,这不是很奇怪吗?”磷火嘴角嚼着意味深长的浅笑问道,成功的指引了特司迪他们开始思考。 “戊云最大的问题是就食物不足,矿井的安全隐患大。这些问题并非不可改善的,但是戊云的官员看着问题发生却坐视不理。不……这么说也不公平,他们的确有做出回应。每当发生饥荒,他们都会向王都求粮,王都也的会相应的发放救济粮,但那些粮食真的到了贫民的手中吗?”又一个问号,悬念被他高高吊起。所有人都认真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其实……”一扫原先故做神秘的姿态,磷火冰冷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戊云的官员根本不在乎人民的死活,那些救济人民的粮食其实全进了西奥多的私人腰包。”他严肃的表情让所有人心都沉了下来。 看着磷火的“表演”蕾纳斯心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个男人似乎很擅长控制和引导别人的想法。看来她没看走眼,他不是一般角色。 “怎么会……”特司迪诧异的看着磷火,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这些事他以前连听都没听过…… “怎么不会?官粮被阻劫他们从来不管,也不派兵去清剿山贼,放任那些山贼滋事做大。每次发生大型矿井事故,无论死伤多少人他们都一概不闻不问,更别说发放慰问金和照顾死者家人。这里随处可见官员的腐败和政府的无能,人民反抗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磷火平静的说着这些只要在戊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的常识,当初他就是利用这些长期存在的阶级矛盾成功引发了叛乱。 “呵!”看着其他人惊呆的表情,蕾纳斯嘴角微微扬起。英雄所见略同,磷火将她想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山高皇帝远,戊云的官员上报给王都的都是他们怎么勤政爱民,怎么努力改变戊云现状,但戊云实在太混乱了他们实在无能为力等等。王都的人听不到人民的哭喊只能看到一份份由官员起草递上的报告,可哪有人会上报自己的罪行,所以罪行被层层掩埋,就连太师这样智慧过人的贤者都看不见事实,更何况其他人呢? 很明显,他们被戊云的官员愚弄了! “磷火说的没错!”下午在贫民窟的所见所闻让她看清这里官员的真实嘴脸。 “矿洞的安全极差,矿工生命没有保障,官员就应该想办法改善人们的工作环境;贫民没钱看医生而生病,官员就应该往那派医生;发生了饥荒,官员应该开粮库分发粮食;有山贼作乱官员应该派出军队整治治安。可是这些理所应当的事这里的官员哪一样有做到?知道了这些还能说这里的官员没问题吗?”蕾纳斯严肃的扫过在座各位。 特司迪低头沉思,如果没有磷火的这些话,他可能到现在都想不到戊云的混乱与这里的官员有那么大的联系,看来他和太师都没看清戊云真正的情况。 “不过这不能怪王都的官员,只能说戊云省长把真相埋藏太好了。好在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这一切确实不能怪太师和特司迪他们。 她查看过省长西奥多的资料,他在十年前“希望之火”战役结束后接手了戊云这个只剩焦土的荒芜之地。本来就被战争摧残到一无所有,所以做不出政绩也不能怪他没能力,好在他没把这里变得更糟,王都的官员就是那么想的。再加上西奥多把这里描述得像灾难频发地,让任何想要插手拯救这的人都会望而怯步。 只要有官的地方就存在腐败,但腐败也分轻重,如果是为民谋福利的官员,即使爱财点也依然能得到人民的信任和喜爱,但完全自私自利,不将人的生死与尊严放在脚下踏溅的官员就只能得到人民排山倒海的愤怒和反抗。这就是西奥多所管辖的戊云会发生大暴乱的真正原因。 “如今我们不但要取得叛军的信任,而且要解决矿区的问题。矿区有两大问题,分别是贫民窟的生活困难和矿区的安全隐患。我已经有思路了!”话锋一转,蕾纳斯将话题引导到今晚会议的重点。 “洗耳恭听!”磷火嘴角微扬,好奇的看向自信勃发的蕾纳斯。作为暗中交手的敌人,他对蕾纳斯的智慧很感兴趣。 “我打算在贫民窟建一个医院!这样等我们离开后这里的人依然能享有医疗服务。” “‘医院’……是什么?”特司迪和其他几个人全都皱眉不解的看着她,这个词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问题还真问倒她了!这个世界还没有有组织的医疗机构,除了贵族会在自己的府上养几个专用医师和军队的军医外,就只有到处游荡,靠治病收钱糊口的江湖郎中。 “医院是聚集医生与病患的地方。一个为人提供医疗服务的组织。让病人可以到固定的地方看病求医。”蕾纳斯尽量形象的解释道。 看着几个人头上依然没有灭掉的问号,蕾纳斯放弃继续解释,等医院建成后他们一定就能明白! “我还准备在矿井内架起矿架!” “‘矿架’是什么?”有偶无独,所有人又闪起问号向她看来。 一阵头疼,看来靠三言两语是无法对他们解释清楚的…… “总之……医院和矿架的设计和施工由我来想办法,而贫民窟的整治就由特司迪你来处理,他们现在最迫切需要的是医生和食物,明天你带上所有的军医、厨师、药品、粮食到他们中间,让军人帮他们修葺房屋和照顾病人,厨师不需要做多好的东西但要能让他们吃饱,记得要分发粮食给他们,然后派给我一支百人小队,明天将是我们改变贫民窟的第一天……” 威严强势的气势,坚定自信的目光,蕾纳斯身上不自觉间流露出能使人震慑的王者之气。 在这无可抵挡的气势下,特司迪和几个军官立刻领命。 磷火看着眼前这个纤细的小女孩,眼睛微眯。她比在王都的时候更自信也像君王了! 一晚的讨论,核对了几次细节后第二天的行程基本确定,会议结束。军官和特司迪陆续离开,可是磷火却留了下来。 “为什么要让我也参加会议?”等所有人走远以后,磷火走到蕾纳斯面前双手抱胸的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幽冷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说实话,当她让他也参与秘会时他吃了一惊。虽然他也希望能早点融入他们中间,但也没想到会那么早。不知道蕾纳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为了这个问题特地留下来?我看你表现的也很积极。为什么想知道?”蕾纳斯嘴角勾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意,不答反问。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会轻信他人的人。”果断的说,他没忘记今天初次见面时她冰冷的对他说出“我会关注你”这样的警告。一转眼间就从“关注”变为“相信”?这变化也太快了吧!难道是……因为他的长相?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磷火忍不住自恋的想到。 但蕾纳斯是那种会被人外表所迷惑的女孩吗?如果是的话,当初她又怎么会去陷害冰封第一美男,她喜欢多年的雷克司。 “我的确不会随便相信别人。但是我想相信你。”直直的看着磷火深幽的眼睛,蕾纳斯真诚的说。 “原因!”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去相信另一个人,像蕾纳斯这样的聪明人更不可能如此。 “你救过我两次,如果你想对我不利,根本不必出手相助!”蕾纳斯就事论事的说到。 “……是吗?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我会感到失望。救你都是些迫不得已的突发状况,你认为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见死不救吗?那等于间接谋杀。”冷笑看着蕾娜斯,如果蕾纳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能轻信他人那根本不配做他看中的对手。相信蕾娜斯也清楚他所说的。 “哈哈!原来如此。你是个聪明人,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满意的点点头。这个磷火看事情很透彻,又善于观人,她很需要这样的手下。 “这是回答?”立刻从蕾纳斯的话中捕捉到蛛丝马迹,磷火问道。 “算吧!”淡然的说,虽然回答的极为隐晦,但以磷火的敏锐应该是明白了。 “恩,我先走了!”点了点头,磷火没再继续追问,面无表情的平静离开。 蕾纳斯是因为他是聪明人而信任他吗?不!聪明人反而更不会去相信聪明人,想要收纳他到自己旗下才是真吧。不过…… 就算是求才若渴,在还没确定他的真实身份前就先招到手下,这可真够冒险,还是她真以为他是无害的绵羊?真不知道该说她胆子够大,还是太过卤莽。 42 因为爱你 蕾纳斯在会议结束后回到自己帐篷,换好衣服后躺在吊床上开始深思。 如今已经知道戊云官员的真面目。回到王都后她肯定会第一时间撤除西奥多,但除掉西奥多后让谁来这担此大任?在王都她信得过又有能治理一个省会的人实在寥寥无几,而且都身居重位,所以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手过来交接,在这段掌权者不明的空白期要怎么令人民过上安稳的生活? 还有,连特司迪都不很相信自己关于医院和矿架的提议,那些贫民会愿意相信她吗? 下午的贫民窟之行让她深刻明白,除了医疗他们最需要的是食物。但这次带来的食物不多,只能暂时满足贫民窟的需求,等他们离开后贫民窟再次陷入饥荒怎么办?太师在临走前就已经说过仓库存粮有限,很难拿出更多的粮食来。 ……粮食,困扰整个冰封的头等问题。如果能够在冰封生产粮食…… 植物的生长需要温和的气候、光、水。而这个国家除了夏天,其他时候几乎都被覆盖在冰层下,就连戊云最温暖的戊云省和丰成省无冰期也不超过全年总时间的三分一。除非找到让植物在冷天成长的方法……一瞬间,一道灵光闪过,蕾纳斯差点没从吊床上翻倒。 是啊,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超级耐寒农作物可能在这个异世大陆上找不到,但是让植物在冬天成长的办法她到是有一个,那就是温室种植! 将植物放养在由透明玻璃建成的房间内,当阳光照射进来时短波辐射射(较短紫外线)到地面后产生热量变为了长波辐射(较长红外线),而玻璃能阻挡长波辐射射出,将其保留在温室中,使得室内环境温度不断上升。这些知识在她的世界完全是常识,但在这个世界却是没人探索的未知领域。 在夏天多雨温暖时在外面播种,秋天开始降雪时将已经发芽成长的植物移入温室中。而且冰封的矿石资源丰富,只要能熔炼出玻璃就可以大量建造温室。 可行,完全可行! 但是要让人相信实在不容易,还有……冰封似乎没有会种植粮食的人。不过这些问题应该不难解决。 就在她激动万分的时候,帐篷的帘子突然掀开,蕾纳斯有些诧异转头看去,特司迪正提着一盏油灯站在门口看着她。 “陛下还不休息吗?”看着睁着眼躺在吊床上的蕾纳斯,特司迪关心的问道。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赤血的死都令他担心,怕她一个人时会胡思乱想。 “特司迪!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可以在冰封种粮食的办法!”蕾纳斯看着特司迪,两眼发光的激动说道。她相信只要将温室做出来,一定能改变整个冰封。而这个好消息她要第一时间与特司迪分享。 “……陛下?”困惑的看着蕾纳斯兴奋的表情,特司迪不确定的叫唤她,她是不是还没从赤血死亡的打击中清醒?居然睁眼说梦话!这个世界的人都知道,农作物是没办法在冰封这种极寒之地生长的。 “真的!我真的能做出让植物在冰天雪地中生长的‘东西’!”肯定的对特司迪说到,她现在满脑子被“温室种植”这四个字侵占着,虽然她很想向特司迪说明自己的想法,但是她知道一辈子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他一定不会懂。 “……您是认真的?”皱着眉向蕾纳斯走去,从建国起就一直困扰着冰封的粮食问题陛下真的有办法解决?就连神一样的上任女皇都拿这个辣手的问题没有丝毫办法…… “无比认真!”紧握双拳,坚定的看着特司迪,蕾纳斯恨不得能对天发誓,让他相信自己。 微眯双眼,特司迪上下打量蕾纳斯,她看起来的确不像在说笑。 “那陛下的办法是……” 果然……特司迪无法理解辐射和射线,更不明白玻璃房是什么。好再这世界制造玻璃的技术并不落后,要做出玻璃房不难,只是……戊云省没多少制造玻璃的工匠。看来她温室房的设想只能等回到冰封再去实现。 除了玻璃房,另一个令她烦恼的就是种植者。冰封只有矿业没有农业,矿工要多少都有,但是农民要去哪找?难道去国外引进? “这不是问题,每年都有从别的国家抓来的奴隶被卖进冰封,其中有很多是农民!”特司迪听了这个烦恼后对她说道。 “恩,那这就不成问题了!”松了口气,蕾纳斯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看来要让冰封走向富足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了! 看着蕾纳斯,特司迪心里隐隐的困惑着,无论是医院、矿架还是这个温室设想都是前所未闻的事,她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她的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计划? “特司迪,以后你会越来越忙,我会把很多事都交给你做!”直直的看着特司迪深蓝的眼睛,蕾纳斯认真的说道。等玻璃房正式制造出来,整个冰封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那时候将会有比现在更多的事令她操心,而她最信任,最重视的就是始终在身旁帮助陪伴她的特司迪。所以…… “我明白!”点了个头,特司迪丝毫没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走入了蕾纳斯的语言陷阱里。 “你同意了?那么……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辅佐我,不会想要离开我,对吧!”如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特司迪,宛如猎手锁定了猎物,死死不放。 她在来戊云的时候对自己发誓过,绝对不会让特司迪离开。如今赤血的死使她更加明白失去重要人的痛苦,失去赤血她都如此,失去特司迪……她无法想象,所以她绝对不会让特司迪离开她。 在蕾娜斯锐利的双眼注视下,特司迪全身一震。 陛下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他问这样的问题?难道…… 之前他想要离开,并将帝后之印还给太师的事浮上脑海。她知道了这件事? “不……不打搅陛下休息了。”惊慌的说着,仿佛一个逃兵被自己的军官抓到正行一般,特司迪有些尴尬的准备转身离开。 “不许走!”蕾纳斯突然一把揪住特司迪的衣角。他这分明是在逃避自己。 想要离开为什么不当面告诉她,她才是他的未婚妻,这么重要的事他却瞒着她,如果不是太师告诉她,他是不是要瞒她一辈子? 一想到太师当时的语气和态度她就肯定特司迪压根没想过要自己来向她告别,打算好了要偷偷溜走。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恐怕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已经逃到她触不可及的地方。没想到他能那么绝情。 因为她的突然之举,特司迪身子一颤,僵硬的转身。盯着那只拉住自己的小手,畏畏的对上蕾纳斯闪亮的紫眸,他感觉自己像被猛禽盯上的猎物,蕾纳斯不会那么简单放过自己。特司迪带着些无奈和恳求,低声轻唤“陛下……”。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你想离开我吗?”用力握住特司迪有些冰凉的大手,蕾纳斯望着他的眼忧伤的问道。 “不……我没想过要离开你……”抱着蕾纳斯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缩头乌龟心态,特司迪指望着这句话能骗过她。 “那这是什么意思?”眯起眼,蕾纳斯一把拿出一直放在自己口袋中的后印,举至他的眼前,然后危险的问道。到现在还想忽悠她? “这是……”诧异的看着蕾纳斯手中的后印,看来……老师已经告诉她了。 狼狈的低下头,特司迪不再去看蕾纳斯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她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好瞒着。 叹了口气,蕾纳斯紧抓着特司迪的手指一点一点松开。 “为什么想走?”一扫刚刚的霸道,她温和的问道。 “陛下还不明白吗?”苦笑看着蕾纳斯,他的心意真的那么难懂吗? “因为……夜吗?”看着特司迪忧伤的表情,她思考片刻,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上次和夜之间的那段荒唐的“误会”。 特司迪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她还是没明白。 “那是为什么?”不是因为夜?那她可真的不懂了。 “因为我爱你,也因为我爱不起你。” 特司迪的尾音被蕾娜斯含在了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一下解了那么多,其实也改了那么多,先休息下,一会继续改。再次征求此文结局为np还是1v1。 43 误会冰解 是她冲动了,当听到特司迪亲口对她说爱的那一刻,她激动的忘记了一切,只有喜悦和感动充盈胸口,可当他悲情的说爱不起时,这份浓郁的情潮中夹进了一份疼惜,一份恐慌。 他怎么能那么说?她不想听到他说这种话。 没有爱不起的道理! 他不能在她终于明确了自己的感情后再对她说“不”,说他要放弃。 或许是她太专制霸道,但是她拒绝听到他说不。明明两人的情感一样。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兜兜转转,用回避来刺伤彼此? 她纤细柔韧的手臂强制环绕着他的脖子,让他无处可逃。她用力吸吮着他带着清凉气味的柔软薄唇,是在惩罚他的回避,更是在渴望他。 他遇难她几乎崩溃,他没事她找回魂魄。大起大落的心情,失而复得的激动已经被她压抑的太久。直到与他的唇相遇,那份藏在心底深处,连蕾纳斯自己都快忽略掉的渴望和激昂才排山倒海的涌出。 她喜欢他啊,她有多喜欢他,他怎么能不知道? 他怎么能离开她?让她为差点失去他肝肠寸断。 吻是情人之间最真诚的密语,最真情的告白。 特司迪僵硬的承受着蕾纳斯深切的热吻,因为震惊而空白的头脑慢慢复苏。陛下在吻他?为什么? 他试图推开蕾纳斯,搞清情况,但他的挣扎刚露端倪,立刻被蕾纳斯更加激烈的行动打断。 蕾纳斯一把抓住特司迪反抗的手,瞬间将全身力量压到他身上,乘他不备将他反压在床上。同时灵舌巧妙的翘开特司迪防守不严的牙齿,探入他口中,找到那条嫩滑清甜的舌头,一卷而上。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她,包括特司迪本人。 这一吻一发不可收拾。特别是对初尝□,什么都不懂不会的特司迪来说,简直是要命的索取。 “不……陛下……我不能……呼吸了……”破碎不成句的呢喃,越发炙热的急喘气息扑在蕾纳斯脸上,缭绕在她耳畔,特司迪的手轻轻推着她的肩,脸因羞怯而泛红,眉头难受的皱起,那双深蓝的双眸盈满欲潮,晶莹剔透,诱人犯罪。 看到这番景色,蕾纳斯感到骄傲,仿佛自己是个得胜的将军,透过他的表情已能窥见那颗被她征服,向她臣服的心。这一刻她一点都不想放开他,但还是挪开了唇,额亲贴着他的额,给他自由呼吸的空间。 特司迪轻喘着,心跳渐渐平稳,却依然急促。 “不要再说什么爱不起的蠢话。也不要再想离开我。知道吗?知道你遇险的时候我……不要让我那么担心。”蕾纳斯激动的伏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微涩,气息不稳,她环绕着他瘦弱的腰,感受着他的体温,只有这样才让她真正感受到他的存在,他属于她。 “陛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特司迪低垂的眼抬起,惊讶的看着蕾纳斯烛光暗影下幽深却含情的紫水晶双眸。 “那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有听进去吗?你甚至都不和我打声招呼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太师,你是真的想离开我?”浓浓的指责,深深的哀伤。 为他担惊受怕,为他茶饭不思,为他冷漠而苦恼,为他愤怒而无奈,这些他是否真的知道? 其实她早就喜欢上了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卸下心防,像习惯空气一样习惯他的存在和陪伴,习惯在无意间放任自己去喜欢他,甚至忘记了夜一。 “我……”特司迪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蕾纳斯,一时口拙的说不出话。但他的心却莫名的柔和又激昂。仿佛被浸泡在翻滚的温泉中,那种发自心扉的温意和酸涩是那么美好,令人哽咽。蕾纳斯眼中氤氲的雾气也感染了他。 “你在想什么我始终不明白,总是如此。你总用那副冷漠的嘴脸面对我,让我不知所措。”看着特司迪欲言又止的样子,蕾纳斯无奈又委屈的抱怨道。 “陛下……我也不明白陛下你在想什么啊。”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不会那么自卑,那么痛苦,那么愤怒,那么悲哀。他一直以为她不喜欢他,讨厌他……或许真的是他错了,但是…… “我想什么?你想知道可以问我,我会告诉你。但是你不应该……想要离开我。” “陛下……”特司迪难受的皱紧眉头,垂下眼帘,那个沉痛的决定是他没办法的办法,他无法继续留在她身边,承受着没有一丝希望的煎熬和痛苦,然而他并不知道,或许他的那些痛苦都是自寻烦恼,他又怎么可能想到……陛下可能也喜欢他,这是那么不切实际。 但这不切实际的事确实发生了。 “你又不说话了?”蕾纳斯看着特司迪闭目沉思的样子,无名的火气又飚出来少许。她都如此软言相对,他居然还像个撬不开的河蚌,不肯开口。 “能不提那件事吗?”特司迪抿了抿唇,最后无奈的恳求。 “为什么?”蕾纳斯眉头皱了起来。她不喜欢他对她有所隐瞒。 “我……会觉得难受,我不知道你的……都是我的错,误会了太多事。” “哦?你误会了什么事?说来听听。”听特司迪间接承认自己误会,蕾纳斯恶劣的起了戏弄之意。 “你和夜在草地上的……那件事。”特司迪终于还是承认自己最在意的是那个挑逗事件。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刻自己真切的感受到嫉妒烈火那种撕心裂肺的穿透力,那股邪恶又可怕,噬灭理智腐蚀心灵的痛与恨深刻的令他害怕。 “……虽然是我不对在先,不过确实是个误会。我和夜就是在闹着玩,闹着闹着不小心过头了。”蕾纳斯扁扁嘴,因为那么个误会,她和特司迪间多了那么多伤害,也第一次让她领教到特司迪的绝情。确实是她作茧自缚,自食恶果。 “……陛下和夜的关系真够亲密,闹着玩居然那么没分寸。”特司迪看着蕾纳斯,心里还是为那件事感到不快,他承认自己确实度量不大。 “啊……还说你不是因为那件事才想要离开我,你嫉妒起来真可怕!”想到特司迪终于坦白自己的想法,蕾纳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埋怨道。不管怎么说误会也算解开了。 “那件事是起因……陛下你讨厌我嫉妒的样子?”一想到之前自己做得那些荒唐事,蕾纳斯那时的反应,特司迪既是担忧又不安。那时候陛下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我不讨厌你现在的醋坛子样。但,你和我冷战时的冷漠,你伤害夜时的残酷,你挑衅雷克斯时的傲慢,那些我确实不喜欢。如果你生气了就直接告诉我好吗?不要让我猜来猜去的。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听不到你的心声。”偎依在特司迪怀里,蕾纳斯一边用手指勾勒着他光洁的下巴曲线,一边柔柔的说着。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低头看着蕾纳斯,她嘴角轻扬,目光迷蒙温柔,特司迪的心像被鹅毛一遍遍的轻刷着,痒痒的,有一股情潮和冲动在他心尖徘徊。此刻他愿意答应她任何事,哪怕是违背他的本性,他的原则,如果她要他去死他都会心甘情愿。 “不过……为什么我要册封夜的时候你不反对。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应该反对啊。”蕾纳斯皱了皱眉,语气认真了几分。 “陛下不是说喜欢夜吗?”再提到这些事,惊奇的他一点都不难受,反而释怀平静。或许是因为他的心态变了,也或许是他的人变了。从此他不必再患得患失,也不必在自卑不安。 “……喜欢有很多种解释法,我也喜欢太师。”蕾纳斯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那时候你没说清楚,我也没理解正确。而且……册封夜为那种身份,是人都会像我这样认为。”只有这件事,特司迪觉得自己确实没误会,所以必须解释一下。 “我不知道侍从就是男宠。”她觉得自己得解释一下这件事,她知道真相时也很意外。 “什么?”特司迪震惊的瞪着蕾纳斯,他不是不相信她所说,只是……她怎么能那么没常识? “我说我不知道侍从是男宠,我以为只是和我关系较密切的侍卫而已。是玄告诉我册封夜为侍从可以让他在宫里好过一点。把夜从角斗场救出来的时候我承诺过他要给他自由,我以为有了那种身份他在宫里会相对自由些。” 特司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真不知道是自己可笑还是女皇太缺神经,只能报以一声自嘲的哼笑。自己白受了那么多罪,好在那些都是误会,好在这一切都已经结束。 “……看来我误会得很深。” “我想也是。”蕾纳斯不甚在意的答道。 “那雷克斯呢?”看蕾娜斯回答得那么轻松,特司迪隐隐有些不甘,翻起旧账。也不是所有都是误会吧。 “雷克斯?他怎么了?”蕾娜斯意外特司迪会提起这个有些敏感的名字。 “为什么你又突然亲近他并让他陪你练武?” “他……不是说要挑拨他和他大哥的关系吗?特司迪我发现你很爱吃醋呢。”雷克斯的事情蕾纳斯多少有些心虚,一来是因为白虎镜,二来是雷克斯确实因为和她经常接触似乎对她产生了些感情,让她隐隐有些内疚。她立刻急中生智,巧妙的转开话题。 “我……”特司迪被蕾娜斯驳得顿时没了言语,就像喉咙里噎了个东西,上不去也下不来。脸色忽红忽白。 “呵呵,你现在看起来很窘迫。很少看到你这个样子。”第一次看到特司迪这种表情,蕾娜斯很不厚道的……笑了。 “陛下!你在消遣我吗?”特司迪有些恼了。 “不行吗?”蕾娜斯一副我就是要作弄你你拿我怎么样的小人嘴脸。 特司迪憋闷的转身背对着蕾娜斯,觉得在她面前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心里有一种泛着甜味的气恼。 “我喜欢看你窘迫的样子,也喜欢你像刚刚那样质问我的吃醋样。很可爱,真的。” 蕾纳斯心情既轻松又愉悦,还坏心眼的偷啄了下特司迪的耳垂。特司迪立刻像弹簧一样绷紧了全身,连脖子都赤红一片。 “原来你的耳朵那么敏感,真有趣。”一边说着,蕾娜斯一边趴在特司迪肩上,含着他如玉石般滑腻的耳垂,用舌头轻柔的□着。 “别这样,陛下,屋外还有侍卫,我们……”特司迪的身子渐渐发热,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颤抖,那份陌生□再次笼罩他,让他不知所措。 “没关系。”蕾娜斯仿若不知道自己煽情的挑逗在他身上产生了什么作用,继续用小舌玩弄着他的耳朵,并且转移阵地扩张领土,舌尖渐渐游走到特司迪的耳后敏感点。 特司迪全身一颤,立刻跳起来。 “陛下,太晚了,明天我们都有很多工作,在下先告辞了。” 看着特司迪仓皇逃走的样子,蕾纳斯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可惜现在出门在外,做什么都不方便,不然……长夜漫漫,总得有一些轻松的调剂。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不足,临时补了一章,大家凑合着看吧,尽量快点把文都修了解了。 44 全面改制(上) 1 隔天,蕾纳斯一行人浩荡地出现在贫民窟。惹来麦克他们惊讶又困惑的目光。他们想做什么? “不用担心,这些人是来帮助大家的。”下了马,蕾纳斯走到麦克身前安抚道。 有些呆滞地点点头,他愿意相信这个身份神秘的小贵族。只是……他们要怎么帮助他们这些穷苦的平民? “特司迪,你带第一队去贫民窟,第二队跟着我。”蕾纳斯与特司迪交换了个眼色后,对身后一干人等快速交代道,再次转头看向麦克,“请带他们去贫民窟,这里有几个优秀的医生可以为你们服务。一切工作特司迪都会协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不用客气,尽管告诉我们。还有,请派一些熟悉矿井的人带我去矿井那做些记录。” 一连串的话像机关枪扫射一样地从蕾纳斯的口中蹦出,麦克听得一愣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1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1部分阅读 一愣的,隐约间明白了蕾纳斯要做什么,但……那么好的事真的会发生吗? “时间不等人!我们开始行动吧!”拍拍手,蕾纳斯一声大喝,所有人都抖擞精神准备开始工作。 回过神来,麦克立刻按她说的去做,叫了个矿工带蕾纳斯去矿井那,自己则为特司迪和他的随从引路。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不及自己肩头高的小姐以严肃的表情命令他时,他居然会由心底深处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敬之情,连想都不想地就服从她的指示。 这个小姐身上似乎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霸气。 看着特司迪他们离去,磷火毫不犹豫地选择与蕾纳斯一道,虽然他实在没兴趣再次参观那个危险的矿井,但比起特司迪他更有兴趣与蕾纳斯同行,因为他预感到她将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在矿工的带领下,蕾纳斯和二队来到满是泥泞的矿洞入口,站在入口处她的心中有一种激昂的情感,这个让赤血送命的危险矿井,她一定会征服它! “进去吧!”对等在门口的几个人低沉地命令道,蕾纳斯头也不回地向黑洞洞的矿内走去,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改变这里的决心。 谨慎地走入矿井,矿井内已经被大致清理过,塌方落下的岩石和遇难的人都已经被搬了出去,这里已经恢复成那天她刚进来时的样子。 在矿洞里蕾纳斯用做了记号的绳子代替皮尺丈量宽高,让磷火和夜记下各种数据。一旁跟随的人全都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磷火愈发地好奇,不断猜测她到底想做什么。 过了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从矿洞里出来,而麦克已经站在入口等候。 一看到蕾纳斯出现,麦克立刻兴奋地冲了上去:“太感谢你了,因为有你,我妻子终于有救了!”他一脸激动兴奋,语无伦次地抓着蕾纳斯的手臂说道。 眼前的这个女孩简直是神赐给他们的救世主,因为她的帮助,不但自己妻子的长期顽疾得到医治,连其他病患也有机会重新获得健康,而那些医生居然完全不收取诊治和草药的费用! “不必那么客气,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顺便问下,这附近哪有树林?”蕾纳斯浅笑着打断麦克的感谢之词,看样子特司迪那进行得很顺利,自己这也要加把劲了。 麦克压下激动马上说道:“山腰上就有。” “是吗?请带我去看看。” 山腰被绿色的树林覆盖,种类繁多的树木足够蕾纳斯肆意挥霍。在她的命令下,士兵们开始砍树去枝,一旁的矿民和麦克也没闲,立刻投入到砍伐的行列中。蕾纳斯让他们将砍好的树扛到山脚矿洞外的那片平地上后,开始指挥他们搭建安全架。 一群人一听说安全架能够阻止矿井内塌方保护人们的安全,立刻变得干劲十足、效率惊人。搭建矿架的实际操作那些矿工和军人明显比蕾纳斯在行,她只需要在一边指挥,并且告诉他们要搭成什么结构就行了。 施工过程中麦克好奇地向她问东问西,她不遗余力地为他排疑解惑。她打算让麦克掌握建矿架的方法,这样施工的事就可以全部交给矿工们直接处理。 “建立矿架能支撑矿壁,基本上能够完全抵御塌方。在搭出的正方形矿架后在内部加两根木头,连接其对角,就会形成三角形支架,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图形……”一边说着这些数学和物理常识,一边在地上用树枝笔画着。 麦克和磷火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画的图形,听得连耳朵都要竖起来,好像她在说的不是常识而是“神识”。 麦克很快就明白和吸收了蕾纳斯所讲的原理,立刻就投入实践,帮她一起指挥工作。 而蕾纳斯在指挥之余还教授工人一些搭建支架的小窍门,像把一根木条挖个洞,然后把另一根木条敲进去以节省钉子,还有绳子的结怎么绑能更牢固等等。 磷火在一边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她这些知识都是从哪学来的?他深信自己已经足够博学多才,但也远没有她猎识范围那么的广,不要说那些关于图形结构与稳定性关系的深奥知识,连粗人的手工活技巧她都有所研究,真是个神奇而又有趣的女孩! 因为蕾纳斯的再三保证,矿架能抵挡住塌方,麦克同意把隧道加宽。指挥工程麦克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所以她将指挥权移交给他,自己则开始回忆火药的配方和思考该如何建立隧道。 2 对于火药,无论是配方还是炼制方式她都非常熟悉,毕竟这是她前世的本行。在那个世界诺贝尔把火药发明出来之初就是用于开矿。 在实验室里,她按照现代火药配方制出了比较原始的火药,然后将其按照压力和比例放进纸筒里准备进行测试。 房间里只有她和特司迪两个人,因为他担心火药的危险性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陪着她一起进行测试实验,同样担心自己安全的夜和好奇的磷火被她赶到门外等着。 躲在一张放倒的木桌后,以石墙为盾。蕾纳斯握着火柴,轻轻一划,火苗点燃撒了磷粉的绳子,她的心瞬间提起。 “开始了!”火花宛如虫子一样沿着导火线向火药桶蹿去,所有人拭目以待地看着。 房间内一阵宁静…… 突然,实验室中宛如惊雷般的一声巨响,地面阵颤了一下,放着火药桶的木桌被整个震爆,木屑四溅。实验室外的人们惊恐地转头看去,刚刚发生了什么? 爆炸的同时一阵强劲的气浪向四周冲去。躲在石墙后的蕾纳斯一看情况不对立刻灵敏地转身扑倒。成功了! 扑倒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拉向那个熟悉的温热怀抱,她被对方紧紧地包裹起来,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她还能听到特司迪有力而急促的心跳。 蕾纳斯抓着他的衣襟,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和房间里浓重的硝烟味缭绕鼻间! 余震很快过去,蕾纳斯从特司迪的怀里探出头,向火药筒看去。原本好好的木桌和火药桶已经炸得连影子都不剩,那个位置现在只有冒着白烟的火苗和粉尘。 “真可怕……”特司迪震惊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响。这火药的威力几乎可以抵上一个火球术了。 “嗯!”点点头,蕾纳斯转头看向特司迪,他脸色泛白,身上落满了灰尘,表情惊诧又兴奋。突然,她眼尖地在他右手手肘处发现一小片刺眼的焦糊血肉,“你受伤了!”蕾纳斯脸上的平静顿时破碎,紧张的将他受伤的手臂举起,仔细检查。 因为蕾纳斯的提醒,特司迪立刻感觉到手肘上传来的刺痛,低头一看,刚刚他一心保护她没有注意到被高温的气浪灼伤了手肘。不过只是点皮肉伤。 “一点小伤,没事!”特司迪浅浅一笑,不太在意地回答。 责备地看了他一眼,没事?都血肉模糊了还没事!一把拉起特司迪没有受伤的手。蕾纳斯强硬地看着他说道:“走!去看医生!” 任由蕾纳斯拉着,特司迪嘴角扬起温和的浅笑,她为他受伤而忧虑的小脸令他心头一阵温暖,完全感觉不到伤痛。 “你们没事吧!”夜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闪进了房间,挡在蕾纳斯身前,磷火跟着他身后进来。 “我没事,但特司迪受了点伤。我先带他去医生那!”蕾纳斯对夜安慰地一笑,那么大动静估计把他们给吓到了。 扫过被蕾纳斯拉着的特司迪,清楚地看见他手臂上的伤,夜皱着眉点点头。蕾纳斯这个火药真够可怕的,别说开矿了,用来杀人都没问题。 对夜和磷火点了个头,蕾纳斯焦急地拉着特司迪离开。 因为她心中只有特司迪的伤,所以没主意到磷火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看着一室狼藉,房间内四处散落着木屑石粉,墙上的石壁被烧的发黑变脆,这个火药的破坏力实在太惊人,比起魔法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将火药投入战争…… 磷火的眼神愈发冰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在他心中蔓延。真没想到蕾纳斯居然能用那种随处可见的普通东西做出那么可怕的“武器”,她不但带给他震撼,更让他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畏惧。 蕾纳斯…… 他甚至有种可怕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事能难倒她,与她为敌,自寻死路! 特司迪手肘上的伤口在医师的恢复魔法下快速消失,蕾纳斯也终于放心了。 考虑到火药的危险性和可利用性,蕾纳斯只将火药配方和制作方法告诉特司迪一个人,并让他做好保密措施。特司迪立刻开始实践制作,很快掌握了制作程序,并成功地制出有一定爆破力的炸药。 火药研制出来后立刻开始大量生产并投入开矿。有了火药开矿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领域。接着她又设计出矿井轨道协助运送矿石和补给。 矿井内原本狭窄颠簸的道路已经变得平坦宽阔,除了石壁的两旁结实的木架外,路面上还多了一条条轨道,运着矿石的小车在轨道上来来去去,小车上的工人一看到她立刻露出开心的微笑,纷纷恭敬地向她打起招呼。 看着工人熟练地操作运输车从自己身边越过,蕾纳斯的嘴角愉悦地向上勾起。 前几天隧道测试时,麦克他们一边惊叹着半机械挖矿的惊人工作效率,一边为运输车的安全性担忧。但尝试过的人马上就接受并且爱上了这个发明。 矿工们纷纷积极地学习驾驶这些矿井运输车,宛如云霄飞车般的刺激感受让每个人都兴奋不已。 如今的矿井已经完全变了个样,火药的爆破声、铁锄敲打岩石声和机械运转声交合在一起,让她一时晃神,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的那个科技先进世界。 安全架的搭建让人们不再担心随时可能发生的塌方会使他们丧命,火药和矿井运输车的出现使采矿速度大幅度提升的同时,也让繁重的工作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矿井改善工作基本接近尾声,大部分技术她已经教授给能力出众的麦克等人,一些有经验和想法的矿工在蕾纳斯的启发下开始改良和完善矿井支架以及轨道,使其更便捷安全。 “整天待在这种又黑又脏的地方,不难受吗?”熟悉的冰冷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蕾纳斯转头看去,磷火正眉头深锁地打量着这满是机械和木架的矿内,在心里惊叹着这里和几天前他来时的天差地别。 “……有事吗?”站起身,拍去身上粉尘,这里的环境确实很不好,但她常亲自勘察矿井内的工作情况,早已经注意不到难不难受这种小事。 “作为总指挥,偶尔也该视察下工作进度吧。”转头看向眼前娇小的蕾纳斯,将医院怎么大一个工程交给他们后蕾纳斯就完全放任不管,让他们自己操持,这样的国君是不是也太信任手下了? “医院进行得怎么样了?”蕾纳斯好奇地挑着眉问道,她这里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相信医院也应该快建设完成了。 “已经基本建立完成,要去去看看吗?”磷火的嘴角上勾,不只有她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惊人成绩,他们也不会比她逊色。 “好!”该关心一下特司迪他们建设的医院了! 44 全面改制(下) 3 医院工地建在原来“安息之家”的地址上,那用石头砌成的“安息之家”如今已经完全消失,变成了一片规划完整但还没全部建完的楼房。 入口处来来往往的人流不断,一进主建筑大厅,简单宽阔的空间使人心情舒畅,这里已经有好几条长龙在排队等候。 “好多人!”看着大厅内的人群,蕾纳斯一声惊叹。 “现在戊云的大多数平民都知道这个医院,每天都有不少人来就诊。”磷火走在蕾纳斯身边平静地解释道,这样的场面从医院开始运转后他几乎天天都能看到。长期以来有病无医的戊云突然多了个医院,人们有了一个固定的地方看病,全都纷拥而至,所以人满为患是正常情况。 服务窗口,几个人正忙碌的工作,他们一看到磷火和她进来立刻站起来向他们鞠躬行礼。磷火对他挥挥手示意他继续忙自己的事后,带着她去建筑工地找特司迪。 “不错!真是有模有样!”蕾纳斯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赞叹道,就算让她亲自动手也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组织起一个这样有条理性和纪律性的医院。特司迪和磷火果然是能力出众的人。 “虽然已经开始运做,但还不够完善。我主要负责人事管理,特司迪负责医院的建设。”磷火平静地说道。 “忙得过来吗?”蕾纳斯关心地问道,这个医院的规模算是很庞大了,就两个人把守可能会有些应接不暇。 “没问题,我发现了不少人才,用得还算顺手。”偏头看着蕾纳斯,磷火洋散地说道。他擅于举贤任能,奉行高位者做事不拘小节不亲力亲为这一理念,蕾纳斯在这一观点上似乎与他大相径庭。 “你……真有点出人意料!”蕾纳斯有些诧异地看向磷火。 发现人才?这可是非常深奥的一门学问,远没有靠嘴巴说说那么容易,看这里的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恐怕磷火是真有这样的本事…… “我出人意料?”磷火挑眉,好笑地反问,他还想说蕾纳斯令人震惊呢!医院的创想是她先提出的,他和特司迪只是在她的理论基础上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实现和完善。医院真正的建设者其实应该是蕾纳斯,而且她对矿井的那一系列方法也让他大开眼界! “是的,你是个人才!等戊云的事结束后……你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去王都吗?”蕾纳斯提出邀请,其实,她早就想收纳磷火入自己旗下。优秀的人才越多,她才能越强大。 磷火有些诧异地直视着蕾纳斯,妖媚的凤眼微眯。她居然如此大方地赞美他,并且邀请他和她一起回王都? 太奇怪了!他那些主子一个比一个吝啬,做得好在他们眼中都是理所应当。他们虽然乐于利用他但其实都忌讳他的强大,很少能单纯地欣赏他的能力,更别由衷的赞赏。 “动不动就表扬下属,会让下属以为你是个软弱好欺的上司。”不想回应她的邀请,磷火圆滑地转移话题。 蕾纳斯笑了笑,听出磷火避重就轻的语意。算了,收纳人才不急与一时,而且她不喜欢强迫别人。 “对于有实力的人,我向来不吝啬于赞美!”蕾纳斯顺着磷火的话说下去。她的确是这样的人,中意的手下,她一向喜欢多做表扬而不是批评。 “……年纪小小,说话还真强硬。”浅浅一笑,磷火半眯的眼眸深邃复杂。 回想她对莱迪那种冷酷的做法,她铲除异己时的无情和对亲信的温和是成正比的。虽然现在看到的她温和无害,但……如果她知道自己是朱雀家的j细,肯定二话不说就一剑劈了他。 年龄小?无奈地苦笑,蕾纳斯没有再接话,她只是……外表看起来小吧! 来到工地,蕾纳斯一眼就看见正在指挥士兵工作的特司迪,而特司迪也看到他们,他对工人交代了两句就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对磷火点头示意后,特司迪转向蕾纳斯问道。这段时间他们都为自己份内的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彼此都没机会和空闲见面,看到她出现还真有点惊喜。 “过来看看医院的进度。” “剩下的工程这几天就可以完工了。”就事论事地回答道。 “累吗?”看着他白皙的脸庞被烈日晒成了浅麦色,汗水不住地滴淌下来,蕾纳斯有些心疼,手不知觉的探向他的额角,为他拭汗。 “不累,磷火帮了我很多忙。”默默的看着她用柔软的小手抚去汗水,特司迪嘴角扬着温柔的浅笑。说完后,带着同伴间特有的感激微笑看向磷火。 磷火不但与他一起完成了医院建设的蓝图,还负责管理医院员工的选拔,分担了他不少工作,是个相当有能力又可靠的男人。 “关于那些医师,有人愿意留在医院吗?”这一点她一直比较担心,建了医院没有医生可麻烦了。她不知道那些吃俸禄的军医愿不愿意放弃王都的生活,待在这个贫瘠的戊云。 “不少医师听说医院设想后认为这里是个可以让他们相互交流技术的平台,很多人都自愿留下。其他地方也有不少医生听说了医院,而踊跃加入。所以,这点就不用担心了!”大多医师都过着四处漂泊的生活,如今有能安定生活的环境,他们很多人都不嫌弃戊云的贫瘠乐意留下。对他们来说,这医院是新人生的开始。 “那现在医院还有什么难题需要解决吗?矿井方面基本已经不需要我了,我想可以过来帮你……”蕾纳斯试探地看向特司迪问道,看着他那么辛苦和忙碌她真有些不舍。 摇着头轻笑着,特司迪不顾身边众多目光,掬起她鬓角滑落的浅金色发丝勾至耳后,宠溺地说道:“既然矿井那已经处理完了,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别老想着工作,会把自己累坏的!” 浓浓的柔情在两人默契胶合的目光中散发出春季花香般的甜蜜幸福,一边的工人远远避开,不去打扰他们二人的世界。 站在一边的磷火不自然地撇开眼,莫名觉得有些烦闷。今天太热了! 心不在焉的他,没注意到身旁一个小女孩正愣愣地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出神,胖乎乎的小手不自觉地向他紫黑色的衣袖伸去—— 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撇到那只悄悄伸来的小手,磷火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手臂一抽,一股隐形的气浪向小孩推去,等他看清对方只是个孩子时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气浪稳稳地打在那个孩子身上,虽然不会伤害到她但却大力地将她推了出去。 小女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后摔去,而她的后面正是沉浸于甜蜜中的蕾纳斯。 “小心!”特司迪指着她身后急忙开口,本想伸手拉开蕾纳斯。她却先一步做出反应。 蕾纳斯快速转身,看清楚是一个小女孩向自己扑来,就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将那孩子稳稳抱住。 小孩大力地冲撞进她怀里,她重心不稳地向后摔去,特司迪及时地将她扶住。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结束。没有人受伤,只有人受惊。 放下怀中的小女孩,蕾纳斯有些焦急地问道:“没事吧!有受伤吗?”她等不及女孩回答便检查起她的手臂和脸颊,看到似乎没有受伤,她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对着蕾纳斯担忧的表情,小女孩脸上恍惚的表情慢慢退去,两只大眼睛突然浮出泪花,立刻大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好孩子别哭。”蕾纳斯温柔地用衣袖擦去女孩脸上的泪水,一边努力地安慰着她。 这孩子估计是受到惊吓了。 小女孩在蕾纳斯的安慰下从一开始的大声哭号,到渐渐地小声低泣,然后用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她。 特司迪看着蕾纳斯有些诧异,没想到蕾纳斯会那么温柔地安慰小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母性的温暖气息,不仅让他惊叹,更令他眷恋不已。 磷火也看着她,不过他的眼神却越发幽深。 “啊!对不起,大人,我家的孩子不听话捣乱了吧。”女孩的哭声引来了周围的工人,一个妇女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他们的面前慌恐地对蕾纳斯说道,她似乎害怕蕾纳斯会责罚那孩子。 “没有,她刚刚差点摔倒,我正好接到她。已经没事了!”蕾纳斯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说着。 磷火因为她的话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为什么她要…… “啊……小家伙给您添乱了,真不好意思,我把孩子先带走吧。”妇女听到蕾纳斯那么说,脸上的害怕一扫而空,但依然一脸歉意地说道。 “不必客气。”微笑地点点头,蕾纳斯将怀中的小女孩交给了她母亲。 周围的人看着蕾纳斯温和的态度,都在心里想:这位贵族小姐人真随和,心肠真好。 那个母亲领着小女孩走后,周围的人又去忙碌自己的工作,很快便散去。特司迪被工头叫走,只好依依不舍地暂时离开蕾纳斯一下,空旷的场地只有她和磷火两个人沉默地立着。 “刚才……多谢你了。”磷火看向蕾纳斯平淡的说道,少了几分平日里的轻佻。他并不为自己将小女孩感到抱歉,只是有点意外蕾纳斯没有将事实说出,反而帮他掩饰,虽然他并没希望她那么做。 “没什么,不过……你讨厌小孩?”看得出磷火不是那种会轻易低头认错的人,看来他真的不是故意去推那孩子,可能不喜欢小孩吧。 “不……我只是……”犹豫了一下,“不太喜欢被人触碰。” 他从小就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也因此常被人误解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不过,现在的他也的确是这样的人…… “嗯,我明白了,你不用介意。”浅浅一笑,蕾纳斯不是很在意地说道,每个人都会有点小毛病,这不是什么问题。 “……我先走了!”看来她并没责怪他,或者用怪异的眼光看待他,那就好。心情放松后磷火对她点了个头,转身离去。 “磷火……”蕾纳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他。 “嗯?”磷火没有回身,侧头看向她。 “上次发生矿区坍塌事件时,你不仅要抱着我,还要忍受我不配合的挣扎,肯定都不好受吧?”对着磷火完美的侧脸,蕾纳斯笑得真诚而美丽,“谢谢你!” “……不客气。”磷火淡然一笑,突然觉得蕾纳斯挺可爱。 45 夜的选择 1 在医院和矿井方面的工作结束后,蕾纳斯他们还修改了部分矿井法,添加了对矿工人身安全和技术开发有利的新条款,等回到王都后这些法律就可以正式颁布。 他们一行人的事迹沸沸扬扬地传遍了整个戊云,蕾纳斯机械化开矿的实验更是在平民间撩起了一阵狂热,在改造戊云方面他们已经取得了极大胜利,并且得到了这里人民广泛的赞美和支持。 越来越多人来向他们寻求帮助,他们都积极地作出回应,在民众心中的地位也因此水涨船高。人们不但对这些从王都来的大人赞不绝口,更是把蕾纳斯当成“救世主”来崇拜热爱。 看着这一切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但磷火始终没有动作,仅仅只是在观察。 蕾纳斯各种匪夷所思的惊人创想及实现后的巨大效果让他大开眼界。当人们希望她能做到一的时候,她已经把二都做完了,当人们以为她只会做到三的时候,她已经计划完了四……她永远比别人做的更多想得更远! 如今的他,愈发明白蕾纳斯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强者,她比他曾预想的更高深莫测,但是他并没感觉到失败沮丧。 面对如此强敌,他输也输得心服口服。她是一个出色的君王,一个出色到神奇的完美君王,但……他却不能追随她,甚至必须——与她为敌! 现在他们已经成功地控制住局面,平民中的不安和暴动也基本平息,但是食物短缺依然是重点问题。 特司迪向戊云省长西奥多下达了最后指令,命他放粮。可西奥多却用各种借口搪塞推脱,根本就不想协作! 对此蕾纳斯早有心理准备,以西奥多一直以来非暴力不合作的行事方式看来,她也猜到西奥多不会轻易放粮。只是她想不通他三番两次挑战皇权究竟意欲何在?得罪特司迪就是得罪女皇,冒着被罢免官职的危险,就为了那么点存粮,这怎么看都不划算,西奥多又不是脑残,会想不到这些利害关系? “处置西奥多是迟早的事,但在处置他之前,不能让暴动再继续下去,也不能再让人民饿肚子。看来我们只能请太师帮忙,让他先渡粮过来解决燃眉之急。”沉思后蕾纳斯提议道。 在特司迪将戊云的近况飞鸟传书给太师后一天,太师那就来了消息。他已经安排起粮食调运,但这需要时间。 等待粮食运到的这段期间他让特司迪先待在戊云控制局面,同时太师希望女皇能尽快回都。 “不行!现在我还不能回去!王都有太师、玄坐镇,不至于会出什么乱子,但是戊云只有你一个人把持,我怎么能放心的回去?”面对特司迪的劝说蕾纳斯一口回绝,她抿着唇,不满地看着特司迪。一则,她担忧特司迪无法一人处理戊云现在尚未稳定的局面;二则,她也舍不得在他们误会冰释,感情增温的时候离开他。 温和地浅笑,如果不是因为他人在场,他真想把蕾纳斯抱起来,重重亲吻她的脸,没想到她会那么为自己着想。 “但戊云现在依然混乱……而且王都没有你在那些臣子已经开始马蚤动起来,你还是先回去吧。”特司迪言不由衷地说道,其实他也不想她走,但是这里不够安全,她不该继续留着。 “不行!其他的不说,我对自己承诺过一定要改变戊云。这里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丧生,比起王都这更需要我,所以我不能走,臣子要说就让他们去说吧。”蕾纳斯严肃地说到。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安危而不顾人民的生活。 叹了口气,早猜到自己不可能说服她让她回去,而且……他也舍不得让她走。他们之间的隔阂和矛盾才刚刚解除,他好想能和她就这样呆在一起,就算只是安静地守在她身边,他都感到幸福和满足。 “好吧……我会回信告诉老师你的意愿。除此之外,玄那也来了一份信……”特司迪将手中已经拆封的信递向蕾纳斯,目光却滑向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夜。 赤血的意外他已经告知太师他们,而玄也马上做出了回应,只是没想到,玄的回应是—— 看完玄的信,蕾纳斯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心中的感觉——震惊! 没想到夜居然是玄多年前流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子! 当初玄选择成为皇权的阴暗面——上代女皇的影,而抛弃家庭和世俗身份,毅然离开了自己的异族妻子和还未出世的孩子。而夜,这个有着奇特异族外貌,身份成谜的男子正是玄从未谋面过的儿子! 直直地盯着夜俊美的脸庞,那眉宇见倨傲不驯的神采的确与玄极为相似。之前她隐约察觉到这两个本该没有联系的男人之间似乎存在某些奇怪的互动,那时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多心,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的! “怎么了?”被蕾纳斯怪异地盯着,夜皱起眉困惑地问道。 “夜……你和玄居然是……”蕾纳斯犹豫的看着夜,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震惊。 愣了一下,夜走向蕾纳斯,向她伸出手,她立刻把手中玄的信递给夜。 全神贯注地看着信中内容,夜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深沉,眼神也越发冰冷。没想到玄承认了他的身份,还要他做玄武一族的新族长——蕾纳斯的影! 从他出生时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回家。母亲每次说到父亲脸上都带着缅怀的温柔微笑,她总说父亲是个好人,只是他有自己的责任。还说他和父亲一样,家庭爱情都不是他的人生的重点,当有一天他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就会离开,再也不回来。那时候他还小,听了以后嗤之以鼻,他怎么会和抛妻弃子连家都不回的男人一样? 他成年后,母亲嫁给了部落酋长,而他选择和从小守护着自己的垒一起离开。几年来,他靠自己的力量闯荡于这个世界,经历过战场上的生死考验,人与人间的阿谀我诈,被陷害被背叛,他渐渐对这个世界感到心冷,觉得自己是命运的弃儿。变成奴隶后他不再有追求,被投入了迷茫与痛苦的深渊中,一直到……蕾纳斯的出现。 她宛如阳光射进他的世界,让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种可能,在她身边他不需要担心被背叛抛弃,每天都那么轻松充实,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活着的意义,为她……他什么都愿意做。 然而……成为她的影,做在她身后保护她的影子,而非一心想守护她的男人,他不愿意,真的不愿意。他不愿同玄走同样的路,更不想亲手摧毁与她所有的可能。 为什么每个人都希望他成为影?他只想以男人的身份来守护她陪伴她,这也是奢望吗? 一声冷哼,夜愤怒地将信纸甩开,头也不回的跃出窗口,消失在密密丛丛的树影中。 蕾纳斯复杂的看着地上的信纸,困惑又无奈的目光转向特司迪。 “给他一点时间。”特司迪浅笑地走到蕾纳斯身前拾起信纸,浅笑说道。 2 特司迪去信后,太师很快组织起王都发粮并运往戊云,但中途需要有身份的人去接应粮队,特司迪是不二人选。 轻风阵阵,吹拂过满是黄沙的地面,载着一徐淡淡的凉意和离愁。 整齐的护粮大队已经整装待发,士兵安静地等候着出行命令。特司迪一袭藏青官服在风中轻舞飞扬,他站在蕾纳斯身前,微凉的手指留恋抚擦过她卷翘的银丝发梢,眼中尽是浓浓不舍。 “大概要两天时间,留你一个人在戊云……好吗?”低哑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担忧,在蕾纳斯的耳边回荡。他也提过让她与自己一起去,但这样戊云就无人坐镇。 “我可以应付得来,而且,我身边还有夜。你放心地去吧,也就几天而已!”蕾纳斯安抚的笑着,她也舍不得他走,但这是必须的。 只要等粮食运到戊云,因为缺粮而引发的叛乱也将得到完美的控制,所有的事将尘埃落定,西奥多再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对这一点蕾纳斯心里非常清楚。 虽然特司迪不得不离开她一阵子,但是他们很快就能见面,等他回来后他们就将一起踏上回都归程,未来会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一想到这,短暂的分离变得不再难熬。 蕾纳斯的坚强果决惹来特司迪发自肺腑的疼惜,他有些激动地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臂,手一收,将心爱的女孩拉入怀中,没有丝毫缝隙地牢牢搂抱着。 这熟悉的温软身子散发出淡淡轻香,他已经习惯待在她身边,哪怕只不见片刻都令他思念得发疯,真舍不得在此刻离开她…… 用力的揽着特司迪纤瘦笔直的腰,安静地待在他怀中,让这温暖的体温与熟悉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耳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很安心。 离别是如此令人难受,特别是爱人之间的分离。一边的士兵因为他们的影响,脸上也浮出淡淡的惆怅。 “我爱你……”在蕾纳斯的耳边轻声呢喃着,希望自己这句发自肺腑的话能陪伴她度过寂寞难熬的等待,他的心不会离开她,会一刻不停的思念她,陪伴在她身旁。 “嗯……”嘴角扬起幸福的浅笑,蕾纳斯在心中默默地回应。她知道,她也爱他。 拉开了点距离,特司迪温热柔软的唇轻贴在蕾纳斯的额上,她闭着眼,脸上挂着幸福的浅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柔和洁白的光晕,这副纯洁而又美好的画面,仿佛是一对相互依恋的爱人在彼此承诺永远的幸福。 特司迪的唇恋恋不舍地离开蕾纳斯,轻捧起她的小脸,双眸望进她的眼睛。 “等我回来。”他深邃如海的蓝色眼眸绽放着令人心颤的深情和温柔。 “一路小心!”蕾纳斯点头,轻轻推开他,温柔地说着。他早点走,才能早点回来。 “我知道!”点了点头,特司迪头也不回的骑上马背,他怕回了头就再舍不得离开。 一声大喝,飞扬的马蹄声掠过,蕾纳斯目送他在飞沙中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温暖久久不散。 看着蕾纳斯出神的表情,一边的夜心里愈发酸涩无力,这分明是一对深恋的爱人。他越发感到自己爱情之路前途渺茫。 蕾纳斯的心里可还有他的容身之所?答案已明了,但他还是无法死心,不愿沉默的将其剪断。 特司迪离开后,送行的人很快散去。 走在蕾纳斯身后,夜一再踌躇。明知说了也只会有一个结果……但他想从她的口中听到答案。 于是,等到周围人都散去后,夜叫住了蕾娜斯。 “丫头,我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事?”蕾纳斯看着夜犹豫不决的表情,他的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与她对视。他这是怎么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摸着脖子,夜不敢看蕾纳斯那双清亮的眼睛。他怕一看到她平静的表情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说!”蕾纳斯很爽快地答应道。 “……你很喜欢特司迪吗?”皱着眉,夜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呵!这当然!”蕾纳斯轻笑一声,自己对特司迪的感情夜不是最早看出来的吗?怎么还来反问她?夜还真反常。 “那……你的心里还能容下别人吗?如果……如果有一个人很喜欢你,也不在乎你喜欢的是别人,你会……接受他吗?”咬咬牙,夜的目光终于对上蕾纳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此刻充盈着满满期待和真挚。他只乞求她能在心中能腾出很小一片地方给他,但他知道这恐怕只能是一个奢望。 “你……”心一紧,蕾纳斯诧异地看着夜,他怎么可能…… 一直以来,夜都像一个可靠的朋友一样陪在她身边,她从来都不知道也没想到,夜居然会…… 夜苦涩地一笑,终于对她说了,可她却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惊愕表情。自己还真够失败的! 看着夜苦笑的表情,蕾纳斯顿时感到歉然,他一直在她的身边,但她却从没留意到他的感情和感受。 “抱歉……我心里只能容下一个最爱的人。已经没有其他位置可以给别人。”友情不是爱情,对她来说这两者无法转化,即使是夜这个最了解她,最得她喜爱的人,她也无法给他一丝机会。 “……所以,我是不可能的对吧!”摇头自嘲一笑。果然,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对不起!”皱了皱眉,看着夜失落的样子,蕾纳斯轻声道歉。感情无法勉强,所以她只能辜负他的错爱。 “你不必向我道歉……在说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只是你不说,我始终会抱一线幻想!”淡然一笑,他很想更洒脱一点地说没关系。但他做不到,自己此刻一定是满脸忧伤,他也控制不了。 “夜……”看着他惨淡的微笑,蕾纳斯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而且她相信他也不会想听她的安慰。 “你知道吗?赤血临死前让我接替他做你的影,我答应了,却一直无法兑现这个承诺。因为我总是抱着一丝奢望,但现在……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夜的目光不再看着蕾纳斯,而是飘向天空,他一边说,一边轻笑,只是他的笑中有太多无奈,使那笑容看上去是那样的忧伤。 蕾纳斯安静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突然转头看向蕾纳斯,夜的眼神复杂得让人无法看懂,那里面有释然,还有一丝平静和坚决。 “我愿意成为你的影!不!我决定成为你的影!”依然还是在她的身边,只是将爱意转化为责任,这样他才可以永远留在她身边!既然永远都得不到她的爱情,那么就去做一个守护着她的影子,以另一种方式成为她的半身。 “夜……”成为她的影?这样不会痛苦吗?感情真的那么容易转化吗?他能够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她与别人相爱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2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2部分阅读 却什么都不想吗?她无法想象那有多煎熬多难忍。 看着蕾纳斯不忍的表情,夜轻笑起来,揉着她的头发,像这样亲昵的动作影是不能做的,最后一次吧,让他以男人的身份最后一次站在她面前。 将手收回,夜突然低下头,将怀里的一个东西拿出,递给蕾纳斯。 看着夜手掌中那面有些熟悉的黑色铜镜,蕾纳斯的心猛地一跳。 这面镜子与之前那两面四家镜大同小异,圆镜的边缘是一圈绚丽的黑耀石雕花。正面的光洁镜面上,一只形状奇特的两头乌龟,其中一个不停摆动的头是半条蛇,这形状就是传说中的玄武如出一辙。圆镜背面依然是一个复杂的法阵,法阵上有很多像冰雪一样的奇特图纹。魔法阵的中央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玄武神兽,玄武的背上牢牢镶嵌着一颗散发着黑光的暗色宝石。 这就是……玄武镜!没想到四家镜中毫无音讯的玄武镜竟会在夜的身上。 不过想想也不难明白,玄是玄武家的长老,身份其实就是家主,他将镜子给了他唯一的儿子也不是什么怪事。只是她想不到玄武镜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个给你,是什么意思,我想你也明白。”拉起蕾纳斯的小手,夜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将玄武镜塞到她手中。 反正他从小就是个和爱无缘的人,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管以后如何,他都决定将这东西交给她。 抓着手中的玄武镜,蕾纳斯锁紧眉头,心里有些痛。 四家镜她终于得到了一块,而面小小的铜镜代表什么她心里明了。 这是夜的承诺,一个发誓永远忠诚的承诺。这种忠诚不只是责任,而是凌驾于情感之上。她手握着的是夜的一颗付诸东流却无力收回的心。这承诺对她来说居然是这样的沉重。 “……你不会后悔吗?”握着四家镜的手指微微泛凉。 夜是那么优秀的男子,何愁找不到心仪之人,但他却宁愿将满腔浓情倾注在一个不会有回应的人身上。 “没什么可后悔的。反正影本来就不能有女人和家庭。”随性一笑,夜释然许多。 他依然能在她的身边不是吗?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爱情不只有相互喜欢这一种。 呆呆地看着夜转身离去,蕾纳斯握着玄武镜的手指一点点拧紧。 夜真的是那么想? 真正的答案她却不想知道,她只能认为他是那么想,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46 风雨欲来 赤鸟飞进了绿意盎然的朱雀家大院,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从庭房的窗口伸出,它稳稳停在上面。 读完西奥多的来信,朱越青一把揉烂手中的信纸随手甩了出去,他额上青筋突暴,一脸阴唳。 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居然让特司迪和女皇压制了戊云的叛乱,而且还让太师成功解决了粮食问题! 寒着脸坐在塌塌米上,烦躁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若有所思地举到唇边,那双深褐色的眼眸注视着窗外碧绿优雅的风景,神情复杂。 除此以外,磷火自从打入女皇一行人中后,就鲜有消息传来。是他说要从内部破坏蕾纳斯的计划,可是现在她都已经掌控了整个戊云都不见磷火有任何动作! 磷火到底在想什么?是什么使他那么长时间都按兵不动? 唉……从小他就摸不透那小子的想法,像他那样自负的男子除了忠于自己,绝不会真心忠诚于别人,而且他从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透露给他人,要控制他真的很难。如果不是了解他想要复仇的决心,他早在那时候就将他除掉,把这样危险的男人留在身边,真叫人寝食难安。 现在的他应该怎么办? “主公在为戊云现况苦恼?”棋盘另一边的幕僚一看情形,立刻出声问道。 “你说呢?让戊云陷入混乱的点子是你和磷火一起想出来的,看看现在都发展成什么样子了。”冷笑说道,朱越青毫不客气地将错误推到幕僚身上。 “这……主要是财政大臣没有掌握好机会……”幕僚有些尴尬地说道。 冷哼一声,朱越青撇过头不想多说。自己手下全都是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一个有用的都没。 躲在暗中的幕僚心中有些不安,自己好不容易爬上现在的位置,要是这次功亏一篑迟早会被朱雀家逐走。他必须想些办法来挽回自己在主公心中的地位。 幕僚沉默了一会,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一个大胆的计划浮上脑海。 “主公,这两天特司迪离开戊云提粮,女皇的身边只剩下磷火一人。如果……我们趁机劫持女皇……” “你说什么?”朱越青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劫持女皇?这可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啊!这个幕僚不想要命了! “成大事者往往出奇不意。主公你想,谁能想到我们会在这时候劫持女皇?只要我们以女皇做人质,不要说得到蓝石矿了,得到整个戊云都不是问题。这不是您梦寐以求的吗?”幕僚有些紧张地看着朱越青激动的表情,快速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眉头一拢,以女皇为人质要挟将戊云的国土分裂给凤凰城? 这……似乎不无道理! 朱雀家的军力再怎么强盛与整个冰封相比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他多年的宿愿就是得到冰封的部分疆土,得到更多的矿脉,然后得到更多的财富来巩固自己的势力,证明自己的强大。而幕僚所说的计谋虽然冒险,不过却可行。 为了大片的矿脉,自己是否能够铤而走险呢? 商人的本质就是趋利,即使冒再大的风险只要这利益够诱人,他们都可以不顾后果的去做,他们眼中没有善恶是非,只有金钱财富。所以…… 皱眉沉思片刻,朱越青淡然地开口道:“但是,该派谁去劫持女皇?谁又有这能力劫持女皇?” “这时候就能让磷火显示一下他的作用了!”幕僚阴险地冷笑着,眼中尽是放肆的邪恶。 磷火?是的,磷火! 朱越青双眼微暗地看着手中酒水。 磷火本来对冰封女皇心怀怨恨,况且他对磷火有恩,又对凤凰城有责任和使命。就算最后失败相信他也会一力承担下所有罪责。让磷火做这件事再好不过。 至少要让他做好这件事!不然自己养着他那么久,岂不是浪费了! “嗯,就这么办,立刻写信给磷火和西奥多,这事情一定不能再失败!”朱越青阴冷地说道,双眼中闪着野心勃勃的寒光。既然磷火一直没有动静,那他只能强令他动一动了! 一声鸟鸣响彻在凤凰城带着海风湿气的蓝天中,腿上绑着信件的赤鸟扑扇着翅膀向南方戊云飞去。 眯着勾人心魂的凤眼,磷火紧抿着唇,看着手中这张从赤鸟腿上解下的神秘字条,心里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没想到朱越青居然能想出那么离谱那么大胆的计划——用劫持女皇威胁王都割让冰封国土? 虽然他很直清楚凤凰城对冰封矿脉的野心和渴望,但朱雀家行事一向隐蔽,从不会像这样明目张胆和冰封作对。看来朱越青是真的不将蕾纳斯放在眼中了。 但他无法不将她放在眼里,在看了她对戊云所做的这一系列事情后,他深知她的危险。 平静下来想想,朱越青的计划确实大胆,但也不至于愚蠢。 如今的女皇已经有这样的威望和能力,加以时日整个冰封都将在她的掌控中,凤凰城就更没机会实现自己的野心,说不定还会被冰封吞没。而他绝不希望看到这一天的到来。所以……朱越青这个孤注一掷的危险计划,他认为可行。 磷火幽深的红色眼眸中闪着刺骨寒芒,等了那么久终于要开始行动了。也好,就当是他对蕾纳斯的复仇吧!报十年前他全家的灭门之仇! 一只赤红色的小鸟无声无息地飞进城主西奥多的书房。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西奥多书房内传出激动的欢呼声,靠得近的仆人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城主怎么会在莫名其妙地大叫起来。 房间里,西奥多兴奋地举着凤凰城主公朱越青的信函,之前的平民暴动朱雀家没得到一点好处就被特司迪压制下来,他还担心自己不但什么都没捞到,而且得罪了特司迪,以后会很麻烦。 没想到,朱雀家那么快就有了新的计划,而且还是个惊天动地、好处多多的计划。 劫持女皇,这在别人听来只是一件震惊而又可怕的事,但他却从中看到了利益。 朱越青向他承诺,只要这事一成,他就能回凤凰城接管财务总司一职,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消息比这更能使他开怀兴奋。 西奥多得到消息不久,磷火就找上门来。在城堡的密室里,他们开始商量起举兵的细节。 蕾纳斯身边的夜和暗部的高手是他们目前最大阻碍,所以磷火计划先秘密将她绑到西奥多的城堡,他相信夜他们一定会攻来,这时候就要用到西奥多的兵力抵挡,当然凤凰城也会派出高手助阵。 等女皇被虏的消息传到王都,肯定会引起悍然□,凤凰城趁机威胁,为了冰封最重要的国君安危,太师和满朝文武将没有选择地让出戊云,这个计划只要安排妥当,一定能够成功。 一切都计划完成,只等着一步步地被实行。 47 磷火的背叛 “找我有事?”今天,磷火突然说要单独和她谈谈,蕾纳斯支开护卫和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夜,与磷火两人单独走在满是野草与树林的山坡。 “是的,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想让我去王都的事,我们边走边说吧。”磷火平静地说道,眼中的寒芒深藏不露。 蕾纳斯眉头一挑,上次说到时,磷火那有些冷漠的态度让她以为他并不愿意成为自己的手下。她本想要做些什么来打动他,没想到他还惦记着,看来事情有点眉目了。 “好的。”蕾纳斯愉悦地说道,脸上绽放出明媚的微笑。 听蕾纳斯那么爽快的应承下来,磷火眉峰一抖,她……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胸口突然沉闷的喘不过气,为什么她会那么信任他?对他这样的陌生人居然一点戒心都没! 蕾纳斯没注意到磷火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 一路上磷火沉默地走着,蕾纳斯只是安静地跟在他身后,思考是否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你应该不只是一个贵族小姐。”终于走到与西奥多约定的地方,磷火主动挑起话题,打破沉默。现在只要等马车一到,他就能立刻将她绑走,所以也不用顾及什么。 “那你认为我是谁?”蕾纳斯好奇地看向磷火,自己还在思考要怎么说出身份,没想到他先主动问起。 远处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传入耳中,接应的人来了!磷火转头看她,嘴角突然凝起一抹妖艳诡异的微笑。 “我认为……你是当朝的女皇,冰封国君——蕾纳斯!” 第一次见到磷火露出如此妖邪的表情,蕾娜斯背脊一震,诧异地瞪着磷火。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一刻她才察觉,自己对磷火知之甚少,而他似乎对她了解甚深。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直的传过脊骨,仿佛电流般扩散到她全身,熟悉的危机感笼罩了她所有感知。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从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她就对这个妖艳的绝美男子产生怀疑,却因为与他朝夕相处而渐渐放下防备。此刻情景再一次提醒了她这男人的诡异危险,他来到她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放下的戒心这时候突然提起。蕾纳斯警惕地看着磷火,步子悄悄后退。 “现在才想逃?不觉得太晚吗?”一把拉住蕾纳斯的手臂,磷火玩味地邪笑,仿佛一只戏弄着猎物的猫一般。 “你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对着他低吼,蕾纳斯扭动着被他拉住的手臂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出他如铁夹似的有力大手,反而他的手越捏越紧,骨头快被捏碎的强烈刺痛让她忍不住泌出泪水。 “老实点!我是谁,想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毫不怜香惜玉地将蕾纳斯拉到自己怀中,他将她双手扣在背后,掏出早准备好的绳索快速将她捆绑起来。 马车已经进入了视野,连蕾纳斯都发现了。 这是一场经过蓄谋策划的绑架!蕾纳斯立刻从惊惧中清醒,强烈意识到自己掉入了磷火的陷阱中。 不能让他们得逞!心中一紧,她扯开嗓子疯狂地呼唤着夜,还不停地挣扎着。 该死!夜要是来了他们要劫走女皇就没那么容易。 磷火立刻举手为刃,利落地向蕾纳斯颈后劈去,却被蕾纳斯早一步发现,双腿一屈,身形一偏,敏捷地闪开。 “如果你不安静点,我就打晕你,想试试吗?”磷火阴沉地看着蕾纳斯警告道,他不想动粗,但她再这样吵个不停就别怪他心狠。 他敢威胁她?蕾纳斯看着磷火,心中有股无名的火气不停地冲上来,但她还是识时务地将嘴闭上。希望自己刚刚的求救夜能听到。 徘徊山下等待的夜听到了蕾纳斯的呼喊,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冲上山坡。 当他看到蕾纳斯时,她已经困在一辆不起眼的简陋得没有门帘的马车里,全身被五花大绑,而磷火就在她的身旁。这情景意味着什么夜立刻明白——磷火绑架了蕾纳斯。 看到夜,蕾纳斯双眼发亮,立刻大声呼喊。磷火看来如此情景,眉头紧皱,一脸烦躁。 夜提气紧追马车之后,人与车的距离越来越短,眼看就快要够着马车。 磷火冷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夜,突然紧闭上双眼,口中咛念起诡异复杂的调子。淡淡的红光从他的额心闪出,扭曲了他周围的空气,无数金色光体在空中凝聚成团团炙热的焰浪,狂肆的向外吐着火舌。 突然他眼睛一睁,一声大喝:“火龙术!” 一条绯红的火焰巨龙以他为基点,从他身上一涌而出,直直地向夜冲去。 山崩地裂的一声轰响,宛如闷雷惊炸。 即使夜全身都以斗气为盾,在那股巨大的魔法冲击之下依然被整个震飞离地。 他卧倒地面,身上的衣服被烧的焦黑,露出的蜜色皮肤上一块块血肉模糊的伤痕。鲜血止不住的从口中涌出,无论他怎么挣扎着要爬起来都是徒劳。 磷火居然是魔法师?而且还是高阶火法。他太大意了! 冷眼看着被他的魔法打出内伤的夜,他不可能再追来了,磷火略显得意地浅笑。 他一直向外隐瞒自己最强的能力,以武者的姿态出现在别人面前,就是为了混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以为他只有那点能力。 最强的力量,不到万不得以时他不会施出,魔法就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看着越驶越远的马车,夜不甘地捶着地面,他居然让磷火跑了,让蕾纳斯陷入危险。 可恶!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人渣!”看着夜倒在地上的身影渐渐远去,蕾纳斯满腔的愤怒和心痛。怎么也是相处过那么长时间的伙伴,磷火居然忍心如此残忍地重伤夜,他这人真是冷酷无情。 冰冷地瞪视着蕾纳斯,磷火幽黑的双眸带着浓浓的恨意和燃烧的愤怒。从来没有人敢当面骂他是人渣,他举起手,正想甩她一巴掌。 48 仇怨 蕾纳斯闭上眼,连绑架她他都做的出来,打她一个耳光简直是小菜一碟。她咬着牙等着,就算被他打碎了牙,她也不会吭一声让他得意! 看着蕾纳斯倔强的小脸,磷火抬起的手不知为什么就是挥不下去。 等了好一会,脸上都没有被捻的痛感,蕾纳斯困惑地张开眼看向磷火,却捕捉到他眼中的挣扎狼狈。 “如果我是人渣,那你就连人渣都不如!”猩猩放下手,磷火愤恨地说道,眼中燃起两团充满恨意的烈火,如今自己最大的仇人就在眼前,可以任由他揉圆搓扁。他犯不着急于一时,往后有的是机会折磨她。 “什么意思?”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无论从磷火的语言,还是他这副狰狞的表情,都让她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她有得罪过他吗? 在蕾娜斯困惑的表情下,磷火渐渐冷静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确,他不说明她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他要那么做。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还记得被你灭门的朱雀本家吗?在你五岁那年,凤凰城独立,你下命诛杀朱雀本家的所有人,那年我十五岁,失去了所有亲人,生活完全毁灭,这都是拜你所赐!” 磷火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不会明白他有多恨,她更不会懂这些年来他背负的仇恨和痛苦多沉重,他在宛如地狱般的残酷现实中一步步走进了绝路,但是却从没后悔过,为了复仇搭上他的命也心甘情愿! 惊诧地看着磷火,蕾纳斯微张着嘴,脑袋仿佛被浸泡在冰水里,一阵恶寒。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恩怨,难怪他那么恨她。 但……这事其实跟她无关吧! 五岁! 她不幸地降临到这破事多多的身体上还不到一年,之前的坏事全是那被人唾弃的身体前主人干的,为什么别人犯的错要她来承当?她运气怎么那么背? 不过比起自己……磷火似乎更可悲。被曾经“那个”国君赐死全家,背负着仇恨在这个世界宛如行尸走肉般生存,活着的意义就是复仇。可能换成是她,在至亲被杀又知道仇人是谁的情况下也会选择复仇。 但这些她都不曾经历过,所以这种痛苦她不能理解,只是为他感到惋惜。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就这样被命运和仇恨摧毁了。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替前一个蕾纳斯对他那么说。 磷火整个人颤了一下,拧着眉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她对他说……对不起? 看向蕾纳斯的眼睛,那如水晶般的紫眸中只有真切的怜悯。 她是什么意思,同情他?他这一切不都是她造成的吗?她现在同情他还有什么用,那时候她怎么不同情一下自己无辜的家人?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他冷笑着。她以为这样他会放过她?她会不会太幼稚了,自己全家被她灭门,她一句“对不起”就想抵消所犯的罪? “没用!只是……以前那些事确实我不大记得了。给你造成无法挽回的伤痛以及那些悲伤的回忆……很抱歉。”看着磷火颤动的眼神,蕾纳斯平静地说道。 一个只有痛苦没有快乐的人心中的沉重能有多深,她知道。她不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告诉他仇恨是必须放下的,因为他能放的话早就放了。她能说的也只有抱歉。 看着蕾纳斯纯粹清澈的眼眸,磷火紧咬着红艳的下唇,从她的眼中他找不到一丝虚假,找不到一丝为自己所犯错误的推脱。她是单纯地向他道歉,单纯到让他不可思议。 “你真的……很奇怪!”抚着额,无奈地摇着头,她真让他搞不懂!磷火眼中的愤怒与恨意慢慢退去,恢复了平静。 淡然地看了蕾纳斯一眼,她全身都被自己结实地绑着,不可能逃得掉。 不想再多看她一眼,磷火拉开门帘,离开马车车厢。一阵阵风刮在他脸上,长长的发丝在风中飞扬,他的心还因她的话而震颤。 如果他们不是仇敌,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恩怨,也许自己真的会喜欢上她这种纯粹的性格,只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赤儿,这批矿石就麻烦你了。” 遥远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涌出,那时候,他的名字叫赤麟,而那天是他与亲人的最后一面。父母站在码头亲自为他送航,脸上带着离别前担忧的温和笑意。 “父亲大人请放心。”十五岁的他朝气蓬勃,脸上泛着自信的微笑。 “回航后就将举行你的成年礼,我和你母亲都会好好准备,一定让你风光地登上朱雀家主之位。”父亲一脸期待地说着。 看着父亲的眼中为自己骄傲的神采,他心里一阵温暖。 “是!”坚定地点点头,无论是这次的领航还是坐上家主之位领导凤凰城,他都不会令家人失望。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事完了早点回来,我还要将你引见给女皇陛下。”父母在码头上对着他挥手,他们的声音顺着和风吹到他的耳边,船缓缓离岸。 “好的……”在船上的他对着他们大喊。 父母脸上浓浓的不舍和深爱铭刻在他的心中,那一刻他是个离家飞翔的雄鹰,却不曾想到那是他所见的父母在世时的最后一个画面…… 回程的船支载满了整整一船的粮食,足够让冰封再撑一阵子。 与船长船员交涉完正准备起航,突然血狐沃尔特的红色身影从码头拥挤的人群中蹿出,一个飞身上了船,伏身跪在他脚下。 “怎么了?”困惑地看着低着头的沃尔特。 他不是让他在血组好好待着吗?他怎么跑来了? “主上,刚刚收到来自凤凰城的消息,您现在不能回去!”沃尔特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赤麟大人说道,从他眼中他看到……大事不妙! “什么消息?”紧张地询问,能让他现在不能回去的消息……难道是…… “您不在的这段期间,凤凰城独立,而您的国君已经对朱雀家发出诛杀令,现在您家恐怕……” 听到消息的瞬间脑中只剩一片漆黑。那个才五岁的女皇要诛灭他全家?怎么会这样?他才离开半个月凤凰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的父母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涣散的瞳仁对上沃尔特,赤麟心急如焚地追问。 “您的父母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什么……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他甚至连站都站不稳,自己最重要的亲人……他连见他们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随着心里强烈的悲伤和痛苦,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细长的手指紧紧扣着脸,任泪水无声地从指缝间流下。 女皇……那个五岁的女皇蕾纳斯居然会诛灭他的宗族……这一定是一场噩梦,等他回去,噩梦就会醒来,一切都是假的! “启程!立刻给我启程!”一声大吼,赤麟疯狂地冲到船尾,和几个水手一起将沉重的矛拉起。他的眼睛失去焦距,整个人陷入疯狂。 “不行啊主上!”一把拉住快要失控的赤麟,沃尔特担忧又心疼地看着他,作为他的心腹手下,他不能让他冒生命危险回去! “别管我!” 一掌打在沃尔特的背上,没反应过来的沃尔特被他震飞,掉下了船,而船已经向着北方的凤凰城缓缓驶去…… 即使回来又能如何……噩梦根本醒不过来!看着充满血腥味的凤凰殿被烈火吞噬,那熟悉的一切慢慢化为灰烬,想到自己那连尸体都不知所踪的双亲,赤麟泪已干、心已死。 “活人?”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慢慢地转头,火光中一双宛如野兽般冷血的发光绿眸直视着他,连脸都包裹在黑布中的神秘男子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幽光的锁链镰刀。 哼!女皇的走狗吗?来杀他的吗?那也不错,反正他也不想活了! “原来是朱雀家的遗孤。在这等死?比起毫无价值的地在这,难道你不想找出陷害你们家的人复仇吗?”看见对方呆滞的眼神,神秘人再次出声询问。 “复仇……”这个词宛如一个火苗突然在他冷寂的心中点燃。 是啊,与其毫无价值的死在这里,让所有曾经珍视的人死不瞑目,为什么他不活着为死去的父母家人复仇?相信大家一定希望他活着为他们复仇,一定是神给他机会活着,让他为家族灭门复仇! “是的……我要复仇!我一定要复仇!”赤麟疯狂地大吼,宛如失去所有的泣血野兽用最后的力量对天咆哮。他指天发誓以血为盟一定为死去的家人讨回公道,以血还血! 那一夜他的世界只有复仇之火的红光。 后来那个神秘黑衣人救下他并将他藏匿进树林躲避巡查禁军,确保他安全后就消失无踪。 看着焚毁的神殿,曾经的赤麟已死。他改变身份,隐姓埋名,彻底消失在人们眼前,生存在黑暗中,以敌人的血来洗礼自己冰冷无情的心。他是战场嗜血的野花,只有靠吸食仇者的生命才能生存。 没有忠诚,没有人性,只有一颗复仇的心,他变成了一部破坏机器,以阴谋为剑毁灭他所有的敌人。 自私冷酷的他草菅人命只为了让自己制定的阴谋能完美实施,抛弃盟友以掩饰自己的身份,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离复仇的最终目标更进一步。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那个曾经肆意玩弄他家族命运的人,他离她不再遥远,总有一天他的恨意会变成她夜晚最恐惧的梦魔侵扰她,慢慢毁灭她! 但如今……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去恨她…… 那时的她才只有五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他怎么能要求一个只有五岁小女孩会区分什么是好人坏人? 他明白蕾纳斯并不是害他全家的元凶,但却是她下令赐死他们一家。灭门的熊熊火焰已经焚毁他曾经尽忠报国之心。他无法再回冰封……无法对她宣誓忠诚!她是他的仇人!只要她在王位上一天,冰封就是他的敌人。 只是……一想到蕾纳斯是他的仇人,一想到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将她推入无尽深渊中,双手会染满她的鲜血,他心中一阵刺疼窒闷。 为什么?难道他心软了?难道自己如铁的心被她感动了? 不可能,如果他的恨意因为蕾纳斯的那些信任,那些歉意和怜悯就能消失,他就不是磷火! 就算她救了戊云,表现出了一个国君该有的气度和素质,但……一切却回不到从前。被她亲赐灭门的那晚的悲惨经历,不可能从他的记忆中抹去…… 他……注定是她的敌人! 49 夜袭 磷火依照计划将蕾纳斯带到了西奥多城堡,城堡已经在他的安排下设了重兵防卫。当天晚上,从夜那里得到蕾纳斯被虏消息的暗部精英纷纷擦亮了刀剑,准备大杀四方,救回女皇。 夜幕降临,宁静的山顶城堡笼罩着一股浓郁的紧张气息。 神情严肃的卫兵严密的把守着城墙,警惕注视着烛火昏暗的光影所不能达到的各个拐角。 咻!细微的破空之声夹在呼啸风声中,伴随着一支黑色长箭在夜空下如流星划过,无声的没入守城士兵的胸口。 周围的士兵还来不及听到同伴临死前发出的警告,脖颈已被割断。 守城士兵刚刚倒下,几个诡异的人影立刻在他们尸体旁出现。玄武的影卫手握武器,悄无声息地潜入敌营,一路上放倒无数侍卫。 “他们来了。”克韦魁梧鬼魅的身影从阴暗的犄角处浮现。 磷火嘴角一勾,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酒杯。早料到到夜会在今晚袭来,他已经恭候多时。 “走吧,去会会我们的老朋友。”冷笑着起身,磷火黑色的衣袂在银色月光下掠过。 夜带领着暗部侍卫顺利的杀向城堡内部,却在半途中遇到一群同样身手不凡的死士,而且人数远在他们之上。很明显,磷火已经透析了他的计划,知道他会在今夜突袭救人。 “速战速决!”面对强力阻碍,夜立刻做出反应。若想安全的救出蕾纳斯,只能靠今夜奇袭。 暗部精英们领命后不再耽搁,不计损失,全力投入战斗。玄武家族多年培育的战斗机器在此刻显示出他们真正的实力。 暗红的液体在黑夜中纷飞,配合默契的暗影们矫健的游走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宛如飓风般搅碎每一个敌人。 可是一波敌方高手刚被放倒,另一波紧跟其上,打得夜他们根本无暇他顾,激烈的战斗很快引来了其他的守城士兵。 城堡警钟塔响起,烽火台被点亮,敌袭的警报瞬间传递全堡。收到战斗信息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快速赶来,就像闻到花蜜而快速聚集来的一群马蜂。 面对越来越多的敌人,刚刚受了内伤的夜即使想要突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不得不将自己人集合成圈子,吃力的应付着。即使这样,他依然没有放弃救人计划。 “城堡受攻了!”宁静的夜晚,城内警钟大作。士兵奔跑声惊动了被囚禁在密室中的蕾纳斯,她立刻从椅子上站起,紧张的向铁窗外看去。 夜来救她了!但磷火已在城堡中设下重重陷阱,他们贸然来袭实在太危险。 她的心高高悬起,不在乎她是否能够获救,此刻她只希望夜他们能全身而退。 当磷火赶到时,看到夜他们宛如困兽般被士兵团团围住,却依然对四周发出带着死亡气息的凶狠咆哮。 在夜的脚下,散落着无数残缺不全的尸骸,鲜血洗涤着地面,他仿佛是站在尸山上桀骜的修罗。 然而磷火并不怎么担心。 不得不承认夜是一等一的高手,只论单打独斗,整个城堡都找不出一个他的对手。但下午他劫持蕾纳斯时使他受了内伤,不可能发挥平时的水平,所以即使看起来凶猛,也构不成致命威胁。 而那些影卫虽然身手不凡,但朱雀家的高手也不蒙多让,再加上双方人数上弥补了的巨大差异,所以他不必担心蕾纳斯会被他们抢回去。 即使今夜不需担心,他也不想放任夜在继续屠杀自己的士兵,这些有生力量是日后持女皇胁冰封的有力护卫,能多活一个对他来说就是多了一份凭仗。 “克韦,杀了他。”磷火冷漠的下令道。 幽暗中,克韦抡着狼牙巨锤,宛如鬼影般从黑暗中窜起,猛扑向杀戮者中最显眼的夜…… 夜被克韦攻击的同时,也发现了在高处冷眼旁观的磷火。 狭路相逢,两个男人对视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火花。 一个是一心想保护她的男人,一个是一心想至她于死地的男人。如冰火相遇,难以调和的本质摩擦出了仇恨。 “交出蕾纳斯!我留你个全尸!”夜卷着上唇对磷火狂暴的怒吼。 “你先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吧。”磷火居高临下,冷讽以对。 克韦和磷火的加入打破了平衡的战斗局面。论单打独斗克韦虽然不是夜的对手,但是在一旁磷火的魔法辅助下,受了内伤的夜却被克韦的诡异招数困住了手脚。 而另一边,暗部精英吃力的抵挡着密集人群的攻击。磷火卑鄙的采用人海战术,将他们逼进死角,同时不断的对他们释放无法躲闪的魔法攻击。明抢一档暗箭难防,他们渐渐感到无处发力,难以突围和抵御。 夜强忍着身体不适与敌人周旋,身边的暗部精英都已经快撑不住。再如此下去他们将在此全军覆没。 今天是不可能救出蕾纳斯了。深深的无力和懊恼盘踞在夜的心中。 侍卫不停地用眼神询问他是否要撤退,现在局势已定,再这样拖下去他们都将葬身血海。 夜横眉怒目着站在高处一脸胜券在握的磷火。今天算他败了,但总有一天他会从磷火身上讨回今日屈辱。 “撤!”果断地一声令下。暗部精英们立刻领命,向城墙攻去。 看着跳下城墙,快速消失在猩红夜色中的突袭小队。磷火冷傲的勾起嘴角,用手势阻止要乘胜追击的士兵。 相信不久夜会从新来袭,不过今夜就到此为止。 一夜的杀戮结束,城堡很快又恢复了宁静。但是蕾纳斯的内心却翻滚着不安,夜他们安全脱身了吗? 她全神关注着屋外的响动,这时密门突然打开,蕾纳斯立刻警惕的转身看去,磷火正捧着食物,平静的走进房间。 冷漠的撇开眼,仿佛他只是一团透明的空气。 “夜下令撤退,没有伤亡。”面对蕾纳斯的冷漠,磷火挑了挑眉,事不关己的说道。他知道她现在肯定在担心夜的安危,他了解她。 “你知道劫持女皇意味着什么?”转头冰冷地看着他,蕾纳斯严肃地问道。 “意味着什么?”无谓的浅笑,磷火平淡的问道。 “叛国!”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从蕾娜斯的牙缝间挤出。 叛国是十恶不赦的重罪,难道磷火真要成为全民公敌?就算他最后能不死,也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背负着仇恨还要背负耻辱,他有没有想过这有多愚蠢? “哈哈哈!”磷火忍不住开口放肆地大笑,胸口起伏震动,仿佛蕾娜斯刚刚对他说了个有趣的笑话。 “叛国?早在十年前冰封就已不是我的祖国,何来叛国之说?”笑意一敛,磷火妖艳的脸立刻阴冷下来,一想到起那刻骨铭心的仇恨,他一双狭长妖魅的凤眼泛起血光,每一字一句中都浸透着讥讽与狰狞。 摇着头,蕾纳斯不愿在多看他一眼。连国家都背弃的男人是可恶的,也是可悲的。连能够回去的家园都没有了,他将如何自处,何去何从?不过这都是他自己选的。 看着蕾娜斯转过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悲悯和鄙夷,磷火的嘴角一抖,脸上高傲冷漠的面具瞬间粉碎。 她明明是他的阶下囚,却敢如此轻视他,看不起他。 无名的怒焰在他胸口肆虐,但很快在理智的冰水下平息。 他何必在乎她的眼光,她不过只是他报复的对象,他砧板上的鱼肉。 蕾纳斯被磷火劫持后朱雀家立刻用女皇的生命威胁王都,让他们将戊云归入凤凰城管理。 朱越青□裸的阴谋和野心暴露无疑,而满朝文武因女皇被虏而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就连一向以沉着冷静著称的太师都焦躁不安。 王都笼罩在一片动荡压抑的乌云之下,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在回戊云路上的特司迪立刻被太师命人押回,一来就算他回到戊云也救不了女皇,二来怕他冲动的失去了理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现在,所有人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再冷静!他们一定要想办法救出女皇。 50 京都局势 特司迪才刚到取粮的交接地,运粮的禁军突然将他押下,告诉他发生了大事太师令他们将他立刻带回王都。 完全没搞清状况的特司迪被他们半押半送地回到王都,而此刻的王都完全陷入恐慌的低觅气压中。 窗外天色阴沉灰败,会议室中昏黄的烛火在潮湿的微风中摇曳不止。空气中压抑着阴郁。 特司迪双手交握,安静地坐在舒适的鹅绒沙发上,直视着面前的太师,等待他告诉自己为什么明知女皇还在戊云,却强迫他一人回来。 太师看着特司迪清灵的深蓝眼眸,在心中无奈叹息。他连夜不停地到取粮处等候,又连夜不停地被押送回到王都,现在的他最需要的应该是休息,却刚回王都就立刻找到自己询问原由。明知道告诉他女皇被劫只会令他暴走,但却不得不说…… “特司迪,你先冷静点!”太师放柔表情,尽量平静地说道。 “我很冷静,老师。”皱了皱眉,老师居然要他冷静点,看来是件大事。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太师眉峰深锁,苍老消瘦的脸上满是担忧。好在门口已经让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3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3部分阅读 禁军侍卫守好,他不用怕特司迪因为激动冲出皇宫。 而且,他担心自己这时候把他招回来,虽是为他好,但他会不会气昏了头把自己这个老师给宰了? “朱雀家叛臣西奥多提出割让戊云给他们的要求,因为他们手中有了女皇这个筹码。女皇前几日……被他们的人劫持了,现在被叛臣西奥多囚禁在城堡里!” “什么?”一声惊叫,特司迪的心跳漏去一拍,一脸震惊地盯着太师。 蕾纳斯被劫持?开什么玩笑?他离开时她不是还好好的? “在戊云的夜亲自送来消息,一个叫磷火的男人趁你离开时将蕾纳斯骗上山,然后将她劫持。夜已经去营救过一次,但对方早有防备……”太师皱着眉看向特司迪。 磷火?那个曾与自己一起共事,深得他们信任的男子居然是凤凰城内j? 一阵抽搐从他的胃部传来,特司迪只觉得眼前一暗,昏眩感阵阵袭来。 没想到内j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但是他却从未发现过! 而老师……明知道她被劫持,却让禁军把自己压回? 狂躁的愤怒如洪水般冲破理智防线一涌而上,宛如肆虐的野兽在他心中冲撞。他像一支刚从弓上射出的箭一般闪身冲到太师面前,不顾长幼尊卑地拉起他的衣领,焦躁地吼道:“你为什么要让我回来!蕾纳斯对我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他不敢相信地瞪着太师怒吼着。 玄立刻冲到特司迪面前,用力地抓着他的双手将他拉开,在他的耳边大喊了一声:“冷静点!”然后一把将他按进沙发里,“现在不是质问指责的时候,大家必须冷静下来想对策。”看着特司迪慌乱的表情,玄叹了口气,心平气和地说道。 特司迪重重地跌进柔软的沙发,被玄一声喊醒,混沌的头脑被仿佛被冰水泼醒,理智一点点的回来。 对!现在的重点是怎么把蕾纳斯救出来!“让我回戊云,我要去救她!”他立刻坐起身,尽量平静地说到,但那颤抖的双手和苍白的脸色却一点都不平静。 苦笑着摇摇头,特司迪这副故做镇定的模样让太师心疼。现在的特司迪内心一定为蕾纳斯的安危紧张得发疯,毕竟他是这样深爱着她,自己所爱的人陷入这样的境地,自己能明白他此刻的激动和害怕,只是…… “你现在回去也救不了她。连夜和暗部精英都闯不进那城堡,你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太师看着特司迪无奈说道。就知道他会冲动行事,所以自己才强硬地先把他带回来。 “难道要坐以待毙?那蕾纳斯的安全怎么办?她现在在敌人手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特司迪的神经宛如一根随时都将绷断的弦,特司迪控制不住的向太师吼去。 “蕾纳斯是朱雀家最重要的人质,他们暂时不会伤害她。而她是冰封唯一的女皇,我们倾尽所有也会救她,但是要救她就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面对特司迪的疯狂,玄面不改色地劝说道,他们不是不担心蕾纳斯,只是不得不考虑得更周全些。 低眉沉思片刻,玄的话很有道理,自己如果贸然行事,人救不出来还是其次,要是刺激了朱雀家,他们以伤害女皇来警告他们,会使她的处境更加危险。 老师和玄比他冷静得多,已经早想到了这些,那他们是不是也想出了解救之法?眼睛一亮,特司迪急切地看向太师:“……老师你有计划了吗?” 看着特司迪期待的目光,太师有些惭愧地摇摇头,低叹了一声:“还在想!”。 特司迪充满希望的目光立刻黯淡下去。一阵冰凉的风吹进房间,烛火一颤,瞬间熄灭。 女皇被虏,本可以调动王都的所有禁军去围堵戊云,但考虑到朱雀家会伤害女皇为威胁逼他们退兵,这个计划只能作罢。 而且就算将戊云让给凤凰城,也难保他们不会出尔反尔地将蕾纳斯杀害。 毕竟蕾纳斯对冰封来说实在太重要,没了遗神女皇,冰封就将失去神佑,这不但会让国家内部陷入可怕的动乱,使朱雀家如虎添翼更加放肆,甚至会引来窥视冰封以久的几大邻国。所以他们绝不能打草惊蛇,既不能拿蕾纳斯的性命来冒险,也不能出兵刺激凤凰城。 现在的情况真的十分让人烦恼,太师他们不仅要担心蕾纳斯的安危,监视凤凰城的一举一动,还要安抚满朝受了惊躁动不安的臣子,身上的担子史无前例的沉重。 劫持女皇,威胁将冰封割让戊云省,没想到朱雀家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接到了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时,青龙家主当朝右相不但惊骇,更是忐忑,这不仅是因为担忧女皇的安危和冰封的未来,更是为青龙家现在的尴尬处境为难。 “父亲大人,如今这样的局面我们已经不能再说是朱雀家的盟友!”雷亚严肃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这是当然,对我们来说朱雀家只是一个盟友,而冰封却是我们的国家。你不用担心,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平静地看向雷亚,右相坚定的表态。即使曾经看轻女皇,他也知道君在国在,君死国亡的道理,有国才有君,有君才有臣,这道理他怎么会不清楚。 青龙家与朱雀家世代交好,长期以来都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但青龙家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与朱雀家联盟,当国家安危受动摇时,右相毫不迟疑地将朱雀这个曾经的盟友列入黑名单,敌友关系一目了然。但不知道朝中的其他人是否明白他们的立场。 “……不知道女皇能不能安全地逃过这一劫难。”深深地叹息,右相看着窗外阴郁的天色,心中满满忧愁。 再次上朝,朝堂上一片混乱,朱雀家的财政大臣早在事发之前就逃之夭夭,人们对凤凰城的愤怒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只能化成无用的谩骂与诅咒。所有人都不停向太师询问女皇被虏的事实和救援之法。更有悲观者直言不讳地说冰封气运已尽,动荡不安在每个人心中无声蔓延。 雷克司这时再次站了出来,要求向戊云出兵,强制西奥多释放女皇。对蕾纳斯的关心和担忧已经令他寝食难安,他不明白为什么太师他们还能那么平静,而且毫无动作,他快急死了。 但太师却一口回绝了他的请战,分析了如今形势,清楚的提出现在不是进攻最佳时机,只能暂时按兵不动。太师的思考理智成熟,即使心有不甘,雷克司和那些激动的求战份子还是平静下来。 但一直这么被动的等待也实在不是个办法。 暗部在玄的秘密调整下已经完成了作战准备,已经驶往戊云与准备于西奥多以及他背后的凤凰城展开一场血战。 从探子那知道王都表面情况,朱越青心中得意。他很明白蕾纳斯安危的重要性,所以他相信自己的野心终会达成…… 51 人质 蕾纳斯被城主西奥多劫持的事不但在王都引起了难以抑制马蚤动,更在戊云引来了飓风来袭般扫荡性后果。 现在,所有的戊云人民都知道,原来那个宛如天神般改变他们生活的救世主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高高在上的冰封女皇——蕾纳斯陛下。 所有平民为解救蕾纳斯自发聚集在一起,组织成了民兵,意图对抗西奥多救出女皇。这次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国家,为了救他们于水火深渊的女皇陛下。而一直陪伴在女皇身旁的保护者夜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的领袖。 夜有效地对这些平民志愿军进行编排和操练,他很清楚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救出蕾纳斯就能多一份希望。 在夜的带领下,平民军开始向西奥多主城进行马蚤扰式进攻。 短短几日,西奥多城堡外就笼罩上一片灰黑色的硝烟,四处可见来不及熄灭的野火和尸骸。 夜以无穷无尽的兵力和缜密的作战计划不断消磨只守不攻的西奥多军队,主城陷入和民兵的层层围堵中。他不但切断了西奥多城堡的水源和所有道路,甚至隔绝了通往主城的所有信息通道,如今的主城已经完全与外界隔绝。 躲在城中的士兵每天看着自己人的数量越来越少,身边的战友伙伴一个个死去,未来没有一点希望,心中的痛苦和绝望越积越深。他们在得知自己成为叛国者西奥多的同伙后,不少人开始萌生叛逃之心。 城中士兵的动荡磷火看在眼中,但他并不为此忧虑。 朱雀家已将大部分兵力转移戊云,不过两日新一波的增援将到此,等自己人来了后,这里士兵就变得可有可无。况且,他手中有蕾纳斯这张王牌,支撑两日不是问题。 被关押在城堡深处的蕾纳斯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战争中传来的厮杀声。她为那些死于战场上中亡魂的哀戚大过于对自己处境的忧虑。 无论是那些为救自己的平民军还是那些屈于朱雀家滛威,被迫对抗平民军的士兵都是她的子民。而此刻他们却因为凤凰城朱雀家的野心而流血送命……不值得! 黎明刚至,平民军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士兵们在西奥多的命令下不得不将刚卸下的战甲重新穿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满心无奈的再次回到离开不久的战场。 他们目光无神,眼中已经失去了战意。这不仅是因为累,更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战,为了劫持女皇的西奥多而战?他们谁愿意与自己的祖国为敌,成为叛军之一? 但没有人敢将心中的愤恨说出,他们已经上过战场,已经屠杀过那些为解救女皇而英勇作战的平民,即使现在后悔也已经为时已晚,如今他们只能祈祷西奥多能记得他们的付出,为他们谋一条后路。 没有战意的士兵就像待宰羔羊,面对没有良好装备但战气凶猛的平民也只能节节败退。 站在城墙高处看着宛如潮水般涌来的平民,磷火眉头一紧。照着情形来看恐怕主城士兵撑不了多久,现在他不得不用用手中的王牌。 磷火果断地转身,长长的衣袂在风中震颤。 “你来做什么?”看着从暗门中进来的磷火,蕾纳斯一脸警惕。现在外面在打战,他不去指挥,跑自己这来干吗? “关了你好几天,会不会闷?也该是时候带你出去透透气了。”磷火嘴角一撇,妖艳邪美的脸上浮现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眼皮一抖,蕾纳斯在脑中快速咀嚼着磷火的话,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怎么?你已经不行了?所以想用我来威胁他们退兵?”讥讽地冷笑着,蕾娜斯看着磷火鄙夷的问道,估计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细长的眉尾一挑,磷火幽黑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脸上浮起邪肆的冷笑。 蕾纳斯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即使变成自己的阶下囚,即使外面已经打得热火朝天,她依然能审时度势,冷静思考。不愧是冰封女皇。 “呵,难道你不好奇外面的情况?不想上去看看吗?”对蕾纳斯的嘲讽磷火不甚在意地浅笑。不过就算她不愿意,他一样会把她拉上看台。 “我好不好奇重要吗?就算我不肯,你也会把我带上去!”冷哼一声,蕾纳斯毫不客气的揭穿他虚伪的面具,看向磷火的紫眸越发厌恶冷漠。 对磷火来说,伤害她这个仇敌不过只是挥挥手的事,他何必在她面前装什么君子。 “你明白就好!”冷漠的撇过她,磷火退去一脸假笑,走上前将蕾娜斯的双手反转身后,扣上手铐。拎着她的手臂向塔顶走去。 蕾纳斯在磷火的监送下走上了城墙。 带着硝烟与血腥味的猎猎冷风刮着她娇小的身子,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愈发清晰的在她耳边回荡。她心中一阵冰寒,自己被劫持这几日不知多少人因她失去生命,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终于站在了城墙的最高处,空中漂浮战火释放的灰雾,象征死亡的乌鸦在人群上空盘旋。放眼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影交叠在一起,刀箭的寒光舞动,血水飞溅,尸骸遍野。这场景宛如修罗地狱。 实际情况比她所想得更加惨烈。 没想到有那么多人为救她而不惜生命,但这样的攻击真的有用吗?此刻她亲眼所见,无论这些义士怎么拼命,都无法从磷火布局严密的守卫中将她救出,这是在浪费她子民的生命。 蕾纳斯愤恨的转头看磷火,他目光清冷地扫视着城下战场,面对无垠的焦土和惨烈血腥的战争,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她知道对他来说,不管是敌人的命还是自己人的命都一样不重要,死再多人都与他无关。他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人性的冷血恶魔。而只要自己在他手中一天,这样的战争就永不会结束,但她绝不能让子民的生命在内战中白白牺牲! 握紧双拳,蕾纳斯倒映着战火的眼中闪出前所未有的决然。 她要停止这无意义的流血! 当磷火带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高墙上时,夜一眼就认出了那头熟悉的浅金色短发,同时也明白磷火的意图。 看着高约二十米的坚固高塔,即使自己的斗气再好也不可能跃上这样的高度,要从磷火眼皮下将蕾纳斯救出绝无可能。 懊恼地一甩手中长剑,寒光一过,从夜身后偷袭的士兵顿时脑袋搬家。 在温热的血雾中,夜快速向城墙下杀去,不管怎么样也得靠近她一点,看看她是否安好。 其他的暗部精英也同样看见了蕾纳斯的身影,出于本能的向城墙靠近。 撤退号角声划破长空,磷火一头黑色长发在风中飞扬,宛如条飞舞的丝带。突如其来的撤退号角声成功引起所有人注意,人们不约而同的向城墙上看去,蕾纳斯娇小的身影与磷火并肩站在高墙最显眼的位置。 “女皇的命捏在我手中,如若你们不马上撤退,她就将性命不保!”磷火冰冷的声音通过魔法扩音装置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战场上的平民士兵瞬间躁动起来,西奥多的人趁机退进城中。义兵们面面相觑,犹豫不觉地握着手中武器聚集城下,不知道应该继续进攻还是马上撤退。 “看来他们不打算就这么撤退,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吓吓他们?”磷火阴沉冷笑着看向蕾纳斯,手臂浮空一挥,一把形状奇特的黑色镰刀闪现在他的手中。 他手臂一转,闪着幽蓝光华的刀刃贴在了蕾娜斯的脖颈上。 城下的人全都一阵抽气,这个逆贼不会真想伤害女皇吧。 冷冷瞪视一眼磷火,蕾纳斯轻抿双唇,注视着城下不敢动弹的士兵。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她也不想下面的人继续厮杀,他们救不出她,只会白白送死。 “大家都听着!不要再战!我的子民绝不能死于内乱之争!”一声巨吼从蕾纳斯娇小的身子中爆发,宛如一声惊雷轰在所有人的耳边,这一次,她选择配合磷火,但不是因为自己怕他。 “我们不怕死,我们要救陛下!”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一声,很快这样的呼声向浪潮一样在平民中激起,所有人举着武器,宛如讨伐一般向城堡步步逼进。 磷火微眯起眼,危险地撇过蕾纳斯,这样都能激起人民的士气,让这些士兵不怕死地拥上来?他实在太小看她了!对身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一排排弓箭手马上准备就位。只要他们一到射击范围立刻就会变成喷血的刺猬。 蕾纳斯立刻注意到弓箭手的动作,心一急,立刻冲动的将脖子送到锋利的刀刃下,细窄的刃口立刻划进她脖颈间细腻的皮肉中,一道道醒目的红痕迹从伤处蜿蜒流下。 磷火手指一颤,心跳顿时乱了节拍。她疯了?居然用自己喂刀?她以为他这把武器是玩具吗! 鲜红的血蛇消失在衣襟处,在胸口染出了一朵艳丽的红花。一片惊人的抽吸声随之响起。城下的人立刻停止前进。 “不要再靠近了,我感谢你们为了救我奋不顾身,但请大家珍视自己的生命。你们是我的子民,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毫无价值的送命!”蕾纳斯看到这景象趁机说道。 果然,下面的人全都放下手中高举的武器,原本喧闹的战场此刻寂静的宛如墓地。 “退后!”这时夜一声大吼的命令道。他眼中尽是蕾纳斯脖颈间的血痕和她眼中的真诚。 他看见城墙厚一排排弓箭手已经就位,如果他们冲上去就只是送死,所以她急了,用这样的方法告诉自己她的认真,她是真的不想他们白白送命。 移动声过,士兵全都领命快速后退,而全神贯注的那些弓箭手也都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一场血战中途停歇。 呼!松了口气,蕾纳斯僵硬的肩膀垂了下来,还好大家都很重视她,一看见她受伤自觉的妥协退兵。 在一边的磷火看见义军退去,立刻抽回镶进她皮肉中的镰刀,收回自己袖中。 他控制着失控的心跳,眼中尽是她脖颈上刺眼的血珠和那一道细窄却血流不止的刀口。 “你一定要给我那么多惊喜吗?”冷硬的话从他咬牙切齿的口中说出。 “这不是你要的吗?”冷哼着,蕾纳斯满不在乎地用肩膀去抹脖子上流下的血珠,当衣料碰上伤口时,针刺般的痛通过神经末梢快速传递到她脑海中,她的眉头峰轻轻一抖。 “是!是我要的,你干脆脖子抹断得了。”磷火口气紧绷,那双幽暗的黑眸中多了点复杂而又奇怪的光彩,当他亮出武器时根本没想真的伤她。 他一把拉过蕾纳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洁白的手绢按在她的伤口上。湿腻的液体透过细腻的布料,染红了他的手指。这丫头下手真狠!他心里诡异的泛出丝丝疼惜。 奇怪地看着磷火,他居然会生气,而且还关心自己的伤,他不是很恨她吗?蕾纳斯被磷火的反应搞蒙了。 平民军如预所愿的撤退,磷火和士兵打了声招呼,正准备带蕾纳斯下去敷药。 “大人,不好了!粮食仓被一部分城中士兵抢烧了,他们正从东门逃出。”一声大喊,宛如一块巨石投如水中,在所有人心中激起千层巨狼。 “什么?”磷火一震,脸上立刻浮现愤怒与震惊。那双妖魅的红眸因为愠怒而眯起,眉尾上挑。 城中的不安定因素终于爆发了。 “朱雀家的人去东门拦截。不用管那些叛逃的士兵,但绝不能让平民军入城。”磷火果决地下令,颤动的目光转回蕾纳斯身上。 现在这混乱的情况对自己非常不利,如果让她逃走,这一切功亏一篑不说,自己的命也得搭上,所以他不能离开她,必须要看紧她。 蕾纳斯一听到西奥多士兵烧粮逃离的消息,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个逃脱的好机会!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没能逃过磷火的眼睛。 “走!回去!”他大力地拉起她的手腕,拖着她回秘室。 这丫头在想什么没人能比他更清楚,他不会给她逃走的机会。 蕾纳斯心有不甘的被他拖着,不停挣扎。但却奈何不了磷火的蛮力。她不能现在撤走,放过那么好的机会…… “大人,平民军又有动作了!”一边关注平民军动态的士兵又一声大叫,磷火头疼地停下,再次拉着蕾纳斯走回高城。不管怎么样她的存在都能制约那些平民军不随便攻过来,看来暂时是不能带她离开。 城主士兵突然叛变自己的主子,带部分囤粮倒戈到夜的平民军一边。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突变,而已经准备撤退的平民军像是受到了什么鼓励,全都拥了上来,但一看到再次出现在城墙上的女皇陛下,又无奈的退下。 “看来只能让你在这吹吹风了。”冷眼看着下面躁动不安的平民士兵,磷火有些无奈地说道。 如今的情况越来越脱离自己掌握,他除了用蕾纳斯要挟那些士兵,别无他法。 哼!蕾纳斯愤怒地瞪着他,大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刚刚的挣扎让磷火耐心尽失,捏得很用力,现在她手臂肯定青紫一片。她撇过头,看似在和磷火怄气,其实脑子在飞速运转,思考脱身之法。 凭她自己是肯定没法从磷火手中逃走,不过……城主士兵叛变的消息给了她启发。 那些士兵会叛变肯定是不认同西奥多劫持自己。相信城里的士兵没多少人愿意和西奥多以及朱雀家同流合污,他们之所以还跟随西奥多恐怕是认为自己已经是叛军,罪无可恕,只能一条路走到死。 如果,她给他们机会,告诉他们之前的事她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他们肯将自己救出,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她动摇。 反正离间西奥多与他的士兵对自己也没有损失,应该试试。 磷火在一边指挥着剩下士兵架起弓箭,还要分神去处理那些倒戈士兵所造成的损失,完全没注意到蕾纳斯变化莫测的表情。 52 突变 “戊云省长西奥多!” 突然清冷庄严的声音冲破混乱与嘈杂,所有人立刻转头,目光聚集在了蕾纳斯身上,眼神困惑不解。陛下干嘛突然叫起西奥多? 西奥多一听有人如此放肆的叫他,立刻回神看去。蕾纳斯正扬着小脸,倨傲不可一世地看向他,如宝石般瑰丽的紫眸散发着浑然天成的霸气,完全让人想不到她是个阶下囚。 磷火拧起眉,心里一沉,他相信蕾纳斯是个聪明又足智多谋的人,不会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想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阻止她。 其实他有点期待,想知道在这样的逆境中她能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之举。 僵硬地呵呵笑两声,西奥多客气地回应到:“陛下有事吗?”。 蕾纳斯讥讽地冷笑,好看的嘴角扬一边,形成完美孤傲的弧度,那双冰冷的紫眸宛如烈鹰的眼睛般犀利深邃。 “你可知道劫持女皇是叛国罪?不但是你一个人判国贼,连带你的家人、下属、士兵、仆人全都是叛国逆贼!”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蕾纳斯的眉宇间带着一股充满威严的英气,那头泛着银光的卷曲短发在烈阳下飘扬,闪烁着钻石般的光泽。她一步步向西奥多走去,那身影和气势就像个强势的霸主。 西奥多看着蕾纳斯,脸上的笑容退去,表情抽搐。 一股令他畏惧的气势从这娇弱的女孩身上不断散发出来,蕾纳斯每走进一步,他就忍不住稍微向后挪动一点。也许在别人看来一个近中年的男子会害怕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女孩很可笑,但在他的眼中此刻的蕾纳斯并不是个小女孩,而是他的君王,冰封的国主! “我想你很清楚叛国贼的下场。而你,为了一己私欲把那么多人拉下水。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走到西奥多面前厉声谴责,蕾纳斯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她一双冰冷的紫眸此刻被怒火点燃,明亮的刺眼。 她这不是在演戏,而是发自内心的怒吼。 因为有西奥多的协助,磷火才能成功地将自己虏获,磷火是因为仇恨,那西奥多是因为什么?恐怕只是为了荣华富贵吧。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却要用那么多条人命来换取,如果她此刻手中有审判之剑,第一刀一定会狠劈在西奥多身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分。”西奥多对蕾纳斯尴尬地讪笑着,一滴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第一次直面女皇的愤怒,给了他很大压力和刺激。没想到那么一个小孩却能把他吓到这份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说的真实在。看来这西奥多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从头到尾,西奥多根本没考虑过自己那么做会把跟随他的人推入怎么样的火海,而且她相信,他不会为自己的士兵考虑,这些人等事成后肯定会被他抛弃!而她所要做的,就是让这里所有西奥多的手下明白,他们根本是把命押错了对象。 “哼!听你那么说,我感到很悲哀,但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那些跟随你的人。看来你在叛变之前根本没为他们考虑过。你在乎他们的想法吗?你考虑过他们的未来吗?”循序渐进地逼问,为的是让那些在听的士兵明白西奥多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为什么要在乎这些下人的想法?养兵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为自己而战吗,我考虑他们的未来做什么?这跟我又没关系!”西奥多果然没令她失望,说出了她想让他说出的话。 磷火眉头一皱,他已经明白蕾纳斯打的是什么算盘。离间西奥多与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在内部制造矛盾,使局面混乱。虽然已经清楚她的计算,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西奥多话已说出,覆水难收。 “什么!那你要我们以后怎么办?谁会想做叛军!”一边立刻有士兵扔下手中武器,愤怒地冲上来抓着西奥多的衣领,一脸不敢相信地质问。其他的士兵也纷纷放下武器聚集过来。 “那个……有话好好说,大家别激动嘛!”西奥多立刻乱了阵脚,结结巴巴地回应,一边求助地看向磷火。 磷火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旁观,墨玉般的双眸中没有一丝不安,只有感叹。 不愧是蕾纳斯!在这般情况下依然能理智的思考,寻找各种办法脱离险境。但她还是看轻了他。就算现在情势逆转,他始料未及,但一切还在他掌握之中,他不可能让她脱困,恐怕她的算计要落空了。 磷火的平静让蕾纳斯困惑,聪明如他不可能没看出她的意图,为什么还是按兵不动?难道他以为自己只想让西奥多与士兵之间发生口角那么简单?不过,磷火的安静反而给她制造了机会,让她能继续施展自己的离间大计。 “大家别激动,先听我说!”蕾纳斯再次开口,一脸严肃地看着在场激动的士兵们。那些士兵放下西奥多纷纷看来,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女皇,只要她肯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什么都肯做! 士兵眼中的恳切她看在眼里,满意地点点头,蕾纳斯再次开口:“你们唯一的罪就是跟错了人,我可以不计较。只要你们将我放了,我发誓不但不会怪罪你们之前所作所为,还会赐予你们拯救女皇的荣誉!你们愿意救我吗?”她诚恳地问道。 听完她的话,士兵们立刻抽出手中兵器,快速聚集到她身边,将她围成了一个圈保护起来,口中还高喊着:“为救女皇,我们甘愿冒死而战!” 太好了!她的目的达成了。蕾纳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胜利的喜悦,现在的情况终于对她有利,只要她能逃出去…… “精彩!”突然一阵掌声伴着轻笑声在蕾纳斯身边响起,磷火微笑着缓步走近。仿佛围绕在蕾娜斯身边战意勃发的士兵完全构不成威胁。 “你果然是个让人惊奇令人不得不警惕的小丫头。我真不该带你出来,或许应该把你一直关着,直关到你脑子没那么灵活,不老想着要从我手中逃走的时候。” 透过保护自己的士兵,她皱眉看着越来越近的磷火,他凭什么还那么胸有成竹?明明现在占上风的人是她!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一排排黑箭从空中倾泄而下,从她眼前的士兵身上穿过,根根致命。 一滴带着体温的血珠溅到她脸上,她猛抽一口凉气。在同一时间,眼前一花,腰上一紧,整个人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抬头,磷火性感的嘴角带着邪肆的冷笑,那双幽深的眼眸里满是嘲讽的笑意,低哑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轻柔响起:“你说我怎么可能毫无防备就带你上来呢?” 可恶!居然前功尽弃了! 一把挣扎着推开磷火,蕾纳斯向箭射出的地方看去,上百个黑衣狙击手躲在高处的塔楼,将手中的奇型弓弩收起。难怪刚刚磷火明知她的计划却冷眼旁观,原来他已经在暗中布置好了一切,她就是插翅也难飞。 转头,刚刚那些说要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士兵此刻真的失去生命,变成了一堆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她没想到会这样,没想到他们真的就这么死了。 蕾纳斯紧咬着下唇,她离间他们,让他们来救她到底是对是错? “磷……磷火,还是你有办法啊。”站在不远处余惊未醒的西奥多一看那些背叛他的士兵全死,立刻巴结地跑上前对磷火献媚道。 呵笑一声,磷火仿佛面对老友般拍拍西奥多的肩膀,突然从身侧随手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他:“拿着!”他浅笑着命令道。 西奥多困惑地接过,磷火给他匕首做什么? “如今城里已没有你的人,你失去价值,朱雀家不需要没价值的人。自己了断吧!”磷火平静的几乎冷血地说着,看西奥多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他愿意与这个愚货公事,为的就是利用西奥多在城中的权利和威望。可如今,蕾娜斯的离间计已经彻底瓦解了西奥多的功能,而他愚蠢的表现也已经令自己忍无可忍。城中西奥多的士兵大部分倒戈,剩下的都是朱雀的人,自己就可以调用,已经没了留他的必要。 咚!西奥多整个人呆住,手中的匕首滑落地面,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他居然被朱雀家利用完……就抛弃了? 天!蕾纳斯微张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那修长俊美的身影。 她终于见识到他的真正冷血无情的一面。转眼功夫就可以将曾经的盟友抛弃,甚至逼对方自杀,她真怀疑他是不是人,在蕾纳斯眼中,磷火仿佛是地狱中鬼魅的化身。她看着他就觉得自己的背脊阵阵发寒。 不去看西奥多绝望的表情,磷火转身向蕾纳斯走来,经过这一出,那些平民军应该看明白要从他手中救下蕾纳斯几乎不可能,相信没一会也将撤退,他现在要带她回密室,戏也该落幕了。 53 毁容 人在绝望时什么事都做得出。 西奥多全身一个激灵。没想到他为朱雀家那么尽心尽力,不但协助他们引发戊云暴动,还帮他们劫持女皇,他们到头来却这样对待自己!无法抑制的疯狂的怒火瞬间焚尽他所有理智,既然自己被抛弃,他要朱雀家也不得好死! 他杀不了身手不凡的磷火,但他杀得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皇! 只要女皇死了,他们的阴谋就会破场,而且朱雀家依然是叛国之臣,冰封不会放过朱雀家,他们只有等死,他要他们为自己陪葬! 立刻拾起地上的匕首,西奥多肥胖的身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向目标冲去,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他要他们后悔,后悔利用完就将他抛弃! 即使不用眼睛看,磷火也清楚地知道身后西奥多的一举一动。他一点都不惊讶西奥多的疯狂举动,人在绝望时什么都做得出。 他本能地以为那一刀是冲自己来的,毕竟是他让西奥多自杀。 所以,他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将隐藏在袖中的幽光镰刀滑入手中,准备在西奥多刺向自己时一刀了结了他。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西奥多要刺杀的不是自己,而是…… 蕾纳斯看着西奥多冲来,她先是一愣,接着和磷火一样也以为那一刀是冲着磷火而去,没有丝毫防备。但西奥多在靠近磷火时刀锋却突然令人措手不及的来了个90堵急转,直直地向磷火身旁的她冲来。 幽寒的刃峰在她眼中不断放大,即使学过武技,但那么近的距离自己怎么可能避得开? 绝望的恐惧瞬间将她击溃,蕾纳斯呆呆地站在那,仿佛在等待那要命的一刺。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一切又都是那么缓慢,画面仿佛被定格在了那一秒。 当西奥多越过磷火时,磷火立刻明白自己错了,西奥多要杀的是——蕾纳斯! 心脏如同急促的鼓点般用力地在胸口跳动,一阵从未有过的慌乱和紧张让他呼吸一窒,脑中一片空白。麻软的感觉浸透了他的四肢,禁锢了他的手脚,但他却发狠得用尽全力,催动全身的肌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急速移动的身影宛如闪电,远超过人类应有的速度。一道黑色的残影突然浮现在蕾娜斯身前。衣袂飘扬中,他双手将她护在身后。 这是反射性的反应,甚至没经过大脑过滤的动作。他不想看到她死,那冲向她的一刀就像一道闪电,撕裂了他的理智,□裸的让他感到她是如此重要,重要到他无法忍受她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所以他忘了,自己也是凡人,被那一刀刺到胸口也会当场毙命。或者他想到了,只是并不在意。 西奥多的匕首直刺而来,等待死亡的那一刻,蕾纳斯的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背影宛如坚硬的壁垒将她保护在那片阴影下,他全身散发出义无返顾的气势,淡淡的冰片味从久远的记忆中传来——磷火! 这个认识比西奥多的突然行刺更令她震撼,他居然不惜生命来保护自己这个仇人? 几支黑色箭羽同时射来,瞬间穿透西奥多的身体,他狂喷血雾,一脸不甘。 不能白死,这样疯狂的坚持让他最后多撑了几秒,也给了他最后的机会,而他抓住了。 西奥多从生命中压榨出最后的力量,将手中匕首投出。那锋利的匕首依然向他们刺来,却略失准头,从磷火耳边飞过,带起一道刺眼的血花。 红色的血珠在空中飞舞四散,缤纷美丽。烙进了蕾娜斯的脑中。 西奥多倒在了血泊中,身上插着数支黑箭,已经断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僵硬的背影慢慢放松下来,张开的手臂缓慢垂下。然后他用右手慢慢地抚到自己的左脸颊上。 蕾纳斯在他背后,耳边只有自己一进一出的呼吸声,瞳中只有他笔直的背影,当他抚脸的手再次放下时,她看到那只手掌里满是鲜血。 磷火微侧过头,嘴角和往常一样淡然的勾着。蕾纳斯直直地盯着他完好无缺的侧脸,心里却想象着另一边的景象。 他缓慢地转过身来…… 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突然闯进她的眼中,那冒着血水,皮肉外翻的刀口从他嘴角狰狞的斜跨过半张脸,滑入鬓角,残酷的撕毁了他的俊美。道道血痕顺着他削瘦的脸颊滑下,滴滴答答的浸红了他的肩膀和胸口。 那张脸……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这样的伤口无论如何医治都会留下疤痕,这张倾城妖颜怕永远都恢复不到以前。 一股颤抖从胸口发出,蔓延到蕾纳斯全身。 他为了救自己而……毁容! 这……怎么可能? “吓到了?”勾起无伤的嘴角,看见安然无恙的她,他在心里重重松了口气,全身紧绷的肌肉都软了下来,身上的力气好像被全部抽走了一样。 从来没有对任何人那么紧张过,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为别人的死活在乎的要命,看来是他错了!只是这个让他错误的对象,实在很不理想。 看着那还在滴血的下巴,蕾纳斯的心被揪了起来,有些疼、有些闷。 她咬着牙,最后低声说道:“……我们是……敌人。”那声音坚决,却隐着痛。 是!他用生命来保护自己,她惊讶,感动,甚至想哭。 但……他们是敌人,这一点她不会动摇。她不能对他心软,不能忘记有多少人死于他想要复仇的决心。 哼笑一声,磷火撇过头,不再看她。而悲伤,一丝丝渗进他曾经冰冷无情的眼中。 是的,他们是敌人……这点从一开始就注定,永远无法改变。 “走吧,我送你回去!”再次换回冰冷无谓的表情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4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4部分阅读 ,磷火一把拉起蕾纳斯的手臂,按照计划将她带回囚禁的密室。 只是,有些东西在他的心里已经变味。他很明白,但他不想去理会,因为他们是……敌人! 54 反击号角 西奥多一死,戊云主城就变成了朱雀家的私人领地,现在的情况变成了朱雀家占着戊云的地盘挟持女皇起兵造反。 朱雀家如今陷入一个非常特别的局面,他们挟持女皇公然叛国不说,还占领了戊云主城,戊云的人民全部奋起反击。 现在凤凰城由冰封的属国变成了敌国,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手中有女皇这张王牌,冰封早可以毫不顾及地将其歼灭。如今凤凰城的一半兵力都前往戊云支援磷火,朱越青对开始失控的局面有了一种自身难保的危机感。 凤凰城朱雀家的大院里,朱越青的心情却愈发沉重。他眉头一再紧锁,不断反思着自己孤注一掷的做法是否正确。 冰封已经容不得他们朱雀家存在,就算现在收手抛弃磷火,他依然无法洗清劫持女皇共谋这一罪名。 如果得到戊云还好,有了与冰封对持的筹码,但如果这一计划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朝中已没有他的人,他要怎么稳定局势,又该怎么为自己谋好后路? 或许可以将拉青龙家族拉为自己伙伴! 冰封的青龙家在朝中享有极高的权利和威望,如果能让青龙家成为自己的一份子,他就不用担心分裂戊云失败后冰封会反击凤凰城。只是……应该怎么漂亮的将青龙家族拉下水? 朱雀与青龙的联盟满朝皆知,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宣布凤凰城独立后让青龙家接手一半权利,在这样丰厚的利益面前相信青龙家不会不心动,而冰封的其他人也不可能不怀疑。 只要青龙家接受这一提议,势必会被冰封王朝孤立,而失去了重要的青龙家,冰封也会陷入混乱。女皇在自己手中,青龙家又接着背叛,想必冰封要对付凤凰城也将是有心无力! 朱越青越想越觉得这一方法可行,他立刻叫来使者,前往冰封青龙家,公谋分裂大计。 “他是什么意思?自己做叛军之臣不够,居然还想把我也拉下水?”前脚送走朱雀使者,青龙家主右相立马就翻脸破口大骂。 朱雀使者刚到时他还以为是送来有关于女皇的消息而客气接待,没想到朱越青居然把一肚子坏水泼他身上,以一同统治凤凰城为诱饵想让他如伙与朱雀家一起叛变。 没遇过如此无耻之人!难道朱家以为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眼中只有利益没有忠诚吗? “父亲大人先别生气。现在朝中严密监视着朱雀家的一举一动,刚刚那个使者来访的消息恐怕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雷亚担忧地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恐怕我们有麻烦了!”点了点头,右相皱着眉,一脸阴沉。 朱雀使者到访青龙家的消息立刻在王都传开,各种各样的不良猜测纷涌传出。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青龙家在一夜之间从受人尊敬的开朝元老世家变成了受人斜眼与猜忌的判臣同伙。刚过正午,太师火速召青龙家主入宫秘会。 雷亚陪同父亲一起去赴这场鸿门宴。 一入宫门,右相立刻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都带着猜疑和警惕。他只能在心中无奈地苦笑。朱雀家在这种敏感时节作出这种惹人猜疑的行为分明是为了让他为难,看来不撇清与朱雀家的关系,他要完整无缺地离宫是不大可能了。 刚入秘室,一道劲风从右相脸旁挂过,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没有一丝偏差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右相心中一震,眉峰深深拧起。 侧目看去,雷克司正一脸冰寒地注视着自己,淡蓝色的双眸带着警惕与愤怒。 “住手!”一声轻叱,白虎家主仑克将军平静的从椅子上站起。 不甘地收回手中利剑,雷克司充满敌意地扫过右相,转身走到父亲身边。 好一个下马威,右相苦笑着摇摇头。 环顾四周,在场的全是朝中真正当权之人,白虎仑克、雷克斯、太师、玄、特司迪…… “右相大人。”坐在密会室中央太师椅上的太师肖恩风雅站起,客气的向右相作躬。 “太师大人。”右相立刻回礼。 “我就不左右言他了。朱雀家的人昨日造访您府上,而且还提出了一些利益丰厚的条件让您一同背叛女皇。我想听听您的解释!”太师平静坐回位置上,劈头盖脸的询问道,当是十分直接。 “这完全是他们一相情愿!我从来没想过也不可能背叛女皇!”右相很清楚现在不把话说清,自己和雷亚就没这个命能离开这里。 当然,他不是想保命才这么说,他明白自己的立场,也绝不可能背叛冰封。 “我不信!你与朱雀家是联盟,这一点整个王都都知道!没有j细会告诉别人自己是j细!”雷克司的反应有些过激。 蕾纳斯现在都还没被救出来,而冰封又多了一个危险人物,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一再提议先将青龙家主拘禁,但不管是父亲还是太师都不赞同他的主意,这令本来就烦躁的他更加忧虑。 “我相信!”突然特司迪站了出来。 他冰冷深邃的蓝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如今局势混乱,他们不只要面对女皇被属国劫持,他国虎视眈眈盼望冰封内战的危机,还要面对朝中重臣相互猜疑,相互倒戈的隐患。这内忧外患强烈的动摇了冰封的安定。 要安邦先定内患。要使大家同心协力处理现在的局面,首先得解开青龙家这个结。然而要怎么说服其他人相信青龙家族?此刻也只有他能做到。 “我是青龙家的人,你们认为我会背叛蕾纳斯吗?”字字清晰,特司迪的话铿锵有力的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脑海里。若是平时,他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这一身份,可是现在已是非常时期,由不得他再做隐瞒。 “什么?”雷克司表情一僵,整个人呆住。 特司迪是青龙家的人?怎么会?他不是太师收养的一个平民孤儿吗? “是的……特司迪的身世坎坷,但他确实流着青龙血脉。这点我可以做证。”太师平静的站起,对特司迪点头示意。 “特司迪的母亲原本是青龙家的大小姐,后来因为私人原因带着还未出生的遗腹子流落民间。象征青龙家族的青龙镜就在特司迪身上,他在青龙家中代表什么样的地位,大家也该心知肚明了吧。”太师终于道出特司迪的复杂身世。 收养了特司迪后,自己自然是把他的身世查得清清楚楚。 特司迪与青龙家的渊源颇深,只要持有铜镜的特司迪无叛国之心,右相是无法违背拥有青龙家族最高弹劾制裁权的特司迪的意志,与朱雀家勾结。 一边的右相沉默地看着特司迪,心中激昂感慨。当他知道特司迪的身世后多次请他回来,但他都一口回绝,而且不愿对外承认与青龙家的瓜葛,毕竟上代恩怨让他对青龙家充满厌恨反感。 但今日青龙家有难,他却能代表青龙家站出来,维护了家族颜面,看来在特司迪心中,青龙家族还是有一定份量。 雷克司惊异地看着特司迪,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实在远出乎他意料之外。 “那青龙镜呢?”一边沉默不语的大将军仑克突然开口问道。 特司迪淡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了那面只有巴掌大小的暗青色铜镜。 华丽精致的镜子在阳光下折射着梦幻似的光泽,淡淡的水雾围绕着平滑镜面,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在镜中世界翻腾游曳。即使青龙镜的外形可以由人工模仿伪造,但镜中封印的神兽□却是人类无法拟造出来的神迹。此镜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四家青龙镜。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神器的特征,此刻即使心有怀疑之人也已经确定真相,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左相大人并不需将本族神器示于众目。”一直默不作声的右相待特司迪将家族神镜收回后终于开口。 “无论如何我们青龙家都不会与凤凰城同流合污,背叛女皇。为了证明青龙家族的清白,今日我是有备而来。我这有一件东西。等你们看过后就会相信!”右相一边说,一边将怀中一个黑丝缎的锦盒掏出,然后取出锦盒中的一份卷轴摊开。 听青龙家主那么说,所有人都好奇的都凑了上去,围观那副卷轴。 “这不是……城池地型图吗?”武学世家出身的雷克司看着那副由复杂线条组成的地图,立刻明白过来,惊呼出声。 “这正是朱雀家押在青龙家的凤凰城池地图!”青龙家主,右相点头承认道。 有了这个东西,他们就可以轻松攻陷凤凰城! 玄、白虎将军和雷克斯立刻如是珍宝的将地图拿下,开始研究攻城战略。 太师心下松了口气,这下不但解除了王都重臣倒戈的隐患,证明了青龙家清白,还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战略利器。右相所送来的这军事地图给了所有人希望的曙光,太师连连向他道谢,而右相只是推脱道这是他该做的。 此刻众人对青龙家的怀疑终于烟消云散。而青龙家将朱雀盟友重要的军事地图交给冰封,等于昭告了所有人两家联盟已经打破。青龙家再也不是叛臣盟友,彻底与朱雀撇清了关系。 现在的凤凰城兵力不足,而戊云的平民也加入拯救蕾纳斯的战斗,拖住了凤凰城的注意力。再三思考,所有人一致同意兵分两路,一路攻打凤凰城,一路去戊云救回女皇。趁这一良机一举歼灭朱雀家和救下女皇。 而领兵就由雷克司与特司迪共同负责,其他人在王都稳定局面。 虽然想亲自赶往戊云救女皇,但雷克司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所以戊云之战交给了特司迪,肩负女皇的生命和冰封的未来,特司迪眼中闪烁出从未有过的强势与坚定。 55 爱恨的边界 灰色的云雾中绯红夕阳缓缓落下,黑色的乌鸦在空中盘旋,凄厉的鸣叫响彻天际。 空气中流溢着淡淡的硝烟味,荒芜的土地因为战争满目创痍,野火已烬,零星的人影在战场上徘徊巡逻,掩埋尸骸。世界宁静而萧索。 坐在窗边眺望远方,磷火把玩着手中水晶酒杯,心里隐隐不安。 实在……太安静了! 夜和那些平民士兵不知是不是受了那天刺激,这几日来都毫无动作,这对他来说本应该是好事,但是……夜没有动作也就算了,特司迪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动静? 蕾纳斯在自己手中,作为她的未婚夫,一个深爱她的男人,他不可能保持冷静! 现在主城的所有信息都被封锁,除了刚到的朱雀家士兵带来了点没用的消息,他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如今自己犹如困兽,只能耐心地等待敌方动作,太被动。 “你在想什么?”蕾纳斯盘腿坐在床上,细细研究着磷火的表情。虽然他的表情很匮乏,但比特司迪那种不动声色的扑克脸要丰富一些,她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焦躁不安。 “没什么!”放下手中的酒杯磷火嘴角一勾,一抹妖魅的微笑浮上他的俊颜,只可惜那半张藏在绷带中的脸无法将这份蛊惑完美释放。 轻笑一声,不想让她知道吗?但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能猜到,如今这样的情势,能让磷火重视的也就那么几件事。 “你在想王都怎么还没动作是吧!”尖锐的直觉和判断,蕾纳斯直接地将磷火的担忧说出。 挑了挑眉,磷火将目光转向搁在一旁的酒杯上,纤细的手指沿着弧型的杯缘移动,轻轻呢喃:“你啊……明明是我的阶下囚,却一点自觉也没有,惹我不快对你有好处吗?” “看你不痛快,我很痛快!那么多人因为你的阴谋而死不说,连西奥多这样的盟友你都能用完就抛弃,你太冷血了!”蕾纳斯义愤填膺地指责道。 虽然她也不喜欢西奥多这个人,但磷火所为也实在太令人发指。 轻哼一声,磷火嘴角挂着讥讽的冷笑,摇摇头:“他要杀你,你帮他说话;我救了你,你却这样指责我。这算不算恩将仇报,嗯?”语末他速然抬头,那双深邃的黑眸泛起丝丝红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因为那么一句可以一笑置之的话而动怒,很多人都说他冷血,但他从没在意生气过,因为他知道自己确实冷血无情。 然而当这种话从蕾纳斯的口中说出时,他却觉得不甘和愤怒。 他为了救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她却说他冷血?他对她冷血吗?明明是敌人,但他有真正伤害过她吗?真的很讨厌她用看敌人的目光来看他。 蕾纳斯顿时语塞,磷火为救她在脸上留下的伤到现在都还在淌血,自己那么说确实过分了。 在磷火森冷的瞪视下,蕾纳斯撇过头,假装研究床边帘帐的花纹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你有没想过,失败以后要怎么办?”尴尬过后,蕾纳斯再次看向沉默的磷火,语重心长地问道。 这次的事件牵动了整个冰封,无数人为了救她而牺牲。以女皇的身份考虑,她不可能会放过磷火这个主谋之一。只是于私,对于这个救过自己的男人,她还是有点忍不下心。 腾然起身,磷火阴沉着脸一步步地走向坐在床上的蕾纳斯,心中因为她的问题而剧烈翻滚起来。 失败?要是失败那他是什么?该被灭其九族的叛国贼! 如此深重的罪孽,即使是他这样胆大妄为之徒想想也会齿冷。 这个计划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但是……现在他越发感到情况已脱离计划,早已不是靠他的意志所能控制。如果失败他该怎么办?他还想问她呢! “你要干吗?”看着步步逼近,危险而又邪恶的磷火,蕾纳斯自然而然地向后退去。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真不该在他心烦的时候说这些敏感话题来刺激他,自己是得意了一时,但后果可能很严重。 他不会一怒下就把自己给宰了吧? 走到床前,磷火前倾上身,双臂一捞,瞬间将想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蕾纳斯虏劫。在她还来不及惊叫时,他快速将自己的身子压倒在她身上,撑起双臂,强硬的禁锢在他怀里的小空间中。 “如果失败的话,我们殉情吧!我把你杀了,然后自杀。做一对亡命鸳鸯怎么样?嗯?”冷笑问道,他鼻中喷出粗重的热气,语气轻佻,但眼神却异常认真,仿佛真打算这样做。 “你……疯了?”惊疑不定的巡视着磷火幽深的双眸,怪异的神情,蕾纳斯的鼻头泌出了汗,难道他被自己气得失去了理智? 看着蕾纳斯因为惊恐微微颤抖的娇艳嘴唇,磷火的眼眸一暗,脸离她越来越近,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低沉沙哑地问:“特司迪……亲过你吗?”那令人窒息的滚烫热气仿佛哄在了蕾纳斯心里。 全身一个激灵,她感到无法闪躲的危险正向她迎面扑来,甚至比磷火绑架她时更令人惊惧。 蕾纳斯立刻偏开头,想与他拉开点距离,她觉得自己此刻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之中。磷火炙热的呼吸与体温如火焰般灼烧着她的皮肤,而他诡异的举动让她心里直泛寒气。 他到底怎么了?到底想干嘛? “我不喜欢肢体接触,更别说亲吻。每次一碰到别人的肌肤,我都会觉得很恶心……但是对你,却不会这样。碰到你好多次,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在慢慢淡化,像现在这样我居然一点都不觉得难受,你能理解吗?会觉得我很奇怪吗?”低沉的声音温柔沙哑。磷火皱着眉,那双总是冷若坚冰的眼中居然流溢出罕见的脆弱,此刻的他仿佛是一个害怕被排斥的孩子,渴望被拥抱、渴望被安抚。 咽了口口水,他怎么突然对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他脑子短路了? 蕾纳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身子又向床头又靠了靠,脑袋已经抵着床板。实在是被他困得退无可退,不然她真想撒腿就逃。此刻的磷火太奇怪了,理智什么的,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 看着蕾纳斯一脸紧张防备,磷火眼中的脆弱一扫,一丝暴虐冲了出来:“我一直想试试,如果亲你,是不是也不会难受!”他大手一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唇直直地向她的脸压去…… 蕾纳斯心里一惊,小手立刻覆住磷火红艳薄唇,大力地推着他。 但自己瘦弱的手臂又怎么能抵挡得了一个强横固执的男人? 磷火面对蕾纳斯的抵抗没有放弃,空出一只手强硬的拉开阻止他的两只小手,眼中尽是□裸的欲望。 蕾纳斯的双手被他单手反锁在头顶,而他的唇笔直的向她的唇压下。 “不要!”蕾纳斯偏过头,疯狂地挣扎躲避,她不要和特司迪以外的人接吻,死也不要! 磷火的唇压在了她的脸颊下,湿热柔软的触感却只引来她更强烈的反抗。 她紧闭起眼,不停的摇晃着脑袋闪躲那粘在皮肤上湿润的唇舌,扭动着身子,踢打双腿。口中还怒骂着:“滚!给我滚!” “不要动!”磷火挫败的咬着牙,懊恼放开她的双手,掰正她的小脸。 双手得到自由,蕾纳斯奋力拉扯磷火的脸和头发,反抗时,她感到自己的手一不小心抓破了某样东西,湿腻温热液体残留在她的指尖。 磷火一声大力的抽气,所有动作都在这一刹那间停了下来。 蕾纳斯有些害怕地看过去,磷火缠脸的纱布已经掉落,滴滴答答的血珠从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中流出,印在她眼孔中只有红与黑的色块。 磷火因为脸上火辣辣的刺痛终于恢复理智。 他慢慢从床上退下去,站在床前,手指轻触流血的伤口,眉头拧起,直视着一脸警惕的蕾纳斯,那眼神幽深复杂得让人揪心。 欲望宛如狂风暴雨在他心中肆虐,不给他丝毫喘息的空间。面对蕾纳斯,他恨爱纠缠,一团乱麻,刻骨铭心。 然而……他不是禽兽。 蕾纳斯警惕的表情,因为恐惧而激红的双眸,凌乱的衣襟,这些因为他□而显现出的狼狈可怜终于击退他的狂乱放肆。 “看来我们还不能和平的共处一室。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见。我的……女皇陛下!”淡然地说完,磷火撇过头,就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那样平静地转身,安静地离去。 心跳依然急促,难以平息。蕾纳斯越想越心惊。磷火他到底怎么了?仿佛是完全变了个人,变得疯狂,变得令人恐惧。 他刚刚差点强 暴了她。为什么?只因为恨她? 但……他眼中那些脆弱,她抓伤他时那一脸伤痛,那是对面仇人该有的表情? 而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因为刚刚的事而厌恨他。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她越来越搞不懂! (第1+2部完结) 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