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限度》 1-4 爱情的限度 作者:莫言往昔 14 ☆、episode 01 当你以为自己倒霉透了,总有更糟在後面等着你。 傅岳池端正地坐着听对面英俊的男人语气淡然地与自己分手,她听不清他在说些什麽,只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这双有着漂亮弧度的薄唇曾贪婪地在她身上游走,带着浓重的喘息和压抑的闷哼,此时却像把尖刀凌厉而准确地刺激着她的心脏。 片刻後,秦宇总结道:“我们不合适,所以分手吧。” 傅岳池回过神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哪里不合适?” 秦宇皱着眉:“你别这样,我最受不了女孩子死缠烂打,大家好聚好散。” 傅岳池面上依然没什麽表情:“我明白,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哪里不合适。” 秦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我很喜欢你,真的,不是你的原因,我……我爱上别人了。” “所以不是我们不合适,是你劈腿。” 秦宇不自在地道:“你要这麽想也行。” 傅岳池拍了拍裙摆,淡然道:“说说吧,是谁?” 秦宇不敢看她的脸,沈默片刻道:“……慕莲……” 傅岳池一顿,面部出现短暂的抽搐,声音有些不稳:“苏慕莲?我最好的朋友苏慕莲?” 秦宇已经有些不耐,看她这架势怕她会闹,小声道:“你别这样,我们情不自禁地相爱了,知道对不起你所以一直忍着没敢讲,可是我们不能一直偷偷的,对你也不公平,我爱过你,可现在我爱她,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傅岳池打断他:“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秦宇:“……不到两年。” 傅岳池:“也就是和我在一起後一年,你就爱上她了。” 秦宇:“……” 傅岳池站起身来,漂亮的眼睛斜飞上挑,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秦宇:“说说看,你是以什麽心态一边爱着她一边和我做呢?” 秦宇也站起来,高瘦的身材在傅岳池眼前现出一片y影,英俊的面容有那麽一丝慌乱:“给大家都留点脸吧,你觉得我欺骗你也好,玩弄你也罢,有什麽都冲着我来,跟慕莲无关。” 傅岳池低下头,看不清表情:“不喜欢我当初为什麽来招惹我?” 秦宇颤抖着双手似乎想要触碰她,然而行至一半又收了回来,握紧双拳道:“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忘了我吧。” 傅岳池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脸色已经恢复沈静,仿佛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问一个很蠢的问题……”微颤的睫毛泄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心情,“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初夏的气候并不怡人,金亮的泛着白光的太阳照得人热辣难当,无论多轻薄的衣服穿在身上都闷腻得难受,抹再多的防晒霜、防紫外线油都只会加深那层油腻感,无法挥洒的汗水糅合着那片热腻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只想投身进冰凉的水海之中享受短暂的清凉。 傅岳池漫无目的地站在太阳底下,脸被晒得通红,头晕目眩的感觉时不时传来,草丛里、林树间的蝉虫叫得她脑壳生疼,她像是回到了十三年前的夏日,如同今天般的气候,哀丧的吹打一下下地撞击她疼得死去活来的心,今天注定不是个好日子。 回到刚付完尾款的六十坪公寓,傅岳池褪去及膝的长裙,穿着内衣在家里晃来晃去。她没有装空调,只一个落地风扇在不远处对着客厅的方向呼呼吹着,带着温热的暖风,在不大的空间内循环。 轻轻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傅岳池去卫生间冲了个快澡,清清爽爽地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不想沾得满身油烟做饭,她打了电话叫外卖,刚挂下电话,它又突兀地响了起来。没来由地,傅岳池眼皮一跳,接起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傅岳池傅小姐吗?”电话那头的女声冷淡无奇。 “我是,你是哪位?” “傅小姐,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你的母亲吴芳女士遭遇车祸需要手术,请你尽快赶来签字。” “……我的母亲叫陈荟蔓,你找错人了。”傅岳池面无表情地挂掉了电话。 半分锺後,电话铃声又尖锐地响起,狠狠地刺激着傅岳池的神经,她冷着脸接起电话:“哪位?” 电话那头声音断断续续:“小池……是我……我是你吴阿姨……我快不行了……你能不能来医院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傅岳池沈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们没什麽好说的。” “求你……这是我这辈子……最後一次求你……你过来吧……我等不了了……咳咳……” 傅岳池:“……你在哪个病房?” 傅岳池这个名字是她的母亲取的,出处来自鬼才导演徐克的影片《倩女幽魂》,陈荟蔓是个热爱电影艺术的浪漫的女人,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像清风的妹妹月池一样永远清纯可人,便取了这个名字,只将中间的字改了一下以示区别。傅岳池有没有长成天真善良的女孩她不知道,她的生命早在十三年前被癌症消磨得干干净净,傅岳池不知道母亲对自己的期望,又或许她知道,但她不愿意履行,正因为再怎麽装都没有了意义,索x就放逐自己的天x,在无人的时候肆无忌惮地疯狂一把。 吴芳是为数不多的看清楚她真面目的人,人前傅岳池总是带着一幅完美的伪装,你看不到她生气或是情绪有那麽点波动,她永远文静地笑着,待人礼貌和善,说话温柔细语,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吴芳却知道,这个继女会在家里没人的时候疯狂尖叫,会乘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将园丁修剪出来的花草铲除得面目全非,会拿死耗子、蜘蛛的尸体吓家里的女佣,然後很无辜地说道:“不是我干的。”大家都相信,不是她干的,这是个多麽和善纯洁的姑娘啊,天使一般漂亮惹人疼,怎麽会是恶毒的人呢? 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傅岳池对着镜子化了点淡妆,摆出一副恰到好处的笑容,打车去医院。 混合着消毒水、血y、药物气味的医院她并不陌生,g据护士的指示来到紧急处理室时,吴芳正满脸是血地躺在病床上,平日的端庄秀丽已完全不见,就像一片随时落地的枯叶,抖瑟着挂在萧条的树枝上,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像是感应到了什麽,吴芳慢慢转过头来,本来毫无生气的眼睛瞬时注入了神采,挣扎着向她伸出血淋淋的手,傅岳池眉头一皱向後退了一步。 她从不掩饰对吴芳的厌恶,她看到吴芳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甚至有一丝快感,像是手刃了至仇般无法言喻地痛快。 一旁的护士长脸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猜到了两人的关系,不由的为床上将死之人感到心寒,这个漂亮的姑娘看样子巴不得她死掉。 轻咳了一声,护士长拿着文件过来对傅岳池道:“签字吧,要做手术。” 吴芳突然向她们的方向挥了挥手,像是攫取救命稻草般死死盯着傅岳池,声音嘶哑地叫道:“小池……小池你过来……我有话说……” 护士长很关心病人的状态,她知道一刻也拖不得,不由放缓语气对吴芳道:“等会儿手术出来再说也不迟,我们先去手术,不然很危险。” 吴芳依然恳求般看着傅岳池:“我只求你一件事……一件事……不然我死不瞑目……” 护士长也急了,不停地给傅岳池使眼色:“你就过去听她说,有什麽恩怨都等人没事了再追究,她这样子不能拖。” 傅岳池上前走了一步,面无表情道:“你说吧,我听着。” 吴芳深吸一口气:“我要你在我死後照顾小深,不要让人欺负他。” 傅岳池冷冷一笑:“你被撞傻了吧?让我照顾他?” 吴芳呼吸艰难:“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他总归是你弟弟……小时候你不是挺照顾他吗……就当是做善事……我求你……我快死了……没人会真心待他的……” 傅岳池漠然道:“他还有父亲。” 吴芳突然眼露凶光愤怒了起来:“他只知道追着年轻漂亮的女人跑……从来……从来没关心过我们母子……” 傅岳池讽刺一笑:“他能为你背叛我妈,就能为别人背叛你,破坏别人家庭的时候,你就应该做好被别人破坏的准备。” 吴芳面色悲戚:“我知道我遭报应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我只有一个人放心不下……小深那个样子……离不了人……别人我不放心……只有你……我求你了……” 傅岳池依旧漠然:“他不是我的责任。” 吴芳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不得力又重重地摔了下去,闷哼一声,左肩刚刚有些闭合的伤口又迸出些深色鲜血。 护士长不让她说话了,将文件推到傅岳池手上厉色道:“签字,她必须马上做手术。” 傅岳池面无表情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吴芳推开按住她的手,用尽力气般朝傅岳池道:“他是你弟弟,你不能丢下他!” 护士长:“给她用镇定剂。” 吴芳依旧无意识地叫道:“傅岳池,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一条命,我在让你还,我在让你赎罪!” 傅岳池猛地一怔,脸色煞白,大脑嗡嗡地回响着那句“欠我一条命”,被手忙脚乱的医生护士推到一边,颓然地坐到了地上。 再怎麽用双手捂住不敢睁开的双眼,也掩饰不了那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冰凉的水磨石地上y冷地窜着凉气,傅岳池颤抖着牙g扶着墙慢慢站起,坐到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医生护士再次推着病床出来的时候,傅岳池茫然地抬起了头。 “抢救无效,准备後事吧。”医生没有感情地向她宣布。 护士长疲惫地走到她身边,语气严厉认真:“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麽过节,但人已经没了,再多的怨恨就随他去吧,我猜你父亲不是个负责任的家长,她临死托孤,你就当替自己积德,好好照顾你弟弟吧。” 吴芳下葬的那天,傅庄严从情人身边抽空回来参加葬礼,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还有个儿子,或许是心生愧疚,他勾着面无表情的傅梓深对未埋上尘土的棺木深深一拜,像是许下承诺,之後便安分地待在老宅照顾儿子。 傅岳池将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当做一场梦,抛於脑後不去回想,然而曾经困扰了她两年多的噩梦像是忽然找到了回来的路,总能准确无误地在深夜折磨得她筋疲力竭,必须依靠药物才能进入无知觉的深眠。 再次被牵扯着她的神经、紧扼住她脖子的隐形双手惊醒时,傅岳池崩溃地摔了床头柜上装满凉水的玻璃杯,颤抖着双手抱着头呜咽:“你到底想要怎麽样?” 回到那所六年没踏入过的半山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略显老旧的铁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年过半百的老管家木着一张脸挺直着脊背恭敬而没有感情地唤了声“大小姐”。 傅岳池没理他,自顾下了车去主屋,这个时间,傅庄严应该正在後园听曲。 宅子里的佣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很多人都不认识傅岳池,却没人敢拦她,既然能进来肯定是得了管家允许的,再加上她酷似主人家的长相,大家便猜到这是几年没回家的大小姐了。 寻到後园,身穿白色衬衫卡其色休闲裤的傅庄严正手捧紫砂壶睡在躺椅上半闭着眼睛惬意地听戏。 岁月并未在他的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他还是那个丰神俊朗的年轻男人的模样,细致的皮肤保养得很好,恐怕若是两人一起走在街上,会被当成兄妹。 傅庄严是个唱戏的,在国粹备受保护的今天,也混得了个大师的名声,不时地出台唱一曲,受受追捧,然後闲时就外出打打野食,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陪在左右,享受寻常男人想尝而尝不到的乐趣。 陈荟蔓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子,初见傅庄严惊为天人,随即不顾家人反对下嫁於他,并一举得女,死後还留了大额财产和一栋半山别墅供他挥霍,任其将养在外面的女人孩子接回来占了房子和钱财。 傅岳池能自力更生後就没再回来过,此时见到悠然地跟着曲调摇头晃脑的父亲,恍如隔世。 握拳轻咳了一声,傅庄严停下晃动的脑袋转过头来,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小池,你回来了?” 作家的话: 开新坑了! 我一直想写个乱伦的故事,但都不知道从何下笔,趁着现阶段有空,就写写看,也算了了一个心愿。 为防止又出现登陆不上的情况,我先存几万字的存稿,不出意外会日更,欢迎讨论哈~~ ☆、episode 02 回忆是一把驽钝的锉刀,痛苦愈加痛苦,腐人心肺、渗入骨骸。 不同於往日的安静气氛,仆人们都觉得主人今天很高兴,吩咐厨房多做点菜,又让人把过去傅岳池的房间收拾干净,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傅岳池脸上淡淡的,拦住他道:“别忙了,我一会儿回去。” 傅庄严笑容一僵,继而挽留道:“难得回来,多呆几天吧?” 傅岳池移开目光,不大自在地道:“我还有事,不会留太久,带我去见见他吧。” 领着她来到二楼向南的卧室,傅庄严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地敲了敲门对里面的人道:“阿深,爸爸带人来看你了,可以进来吗?” 门内没有回应,傅庄严推门而入,辅一进屋,傅岳池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是一片色彩的天地。 像是置身在五颜六色的海洋之中,傅岳池陷入一种色彩斑斓的混乱,目光集中不到一处,微感昏眩。房内正中央坐着一个对着画板勾勒描摹的少年,从背影看,骨骼高大,身材修长,短而齐整的黑硬头发gg挺立,浅蓝色t恤下的肌r轮廓若隐若现,露在外面的脖颈呈古铜色,由内而外地散发着野x的气息,闷热的房间里没有冷气或是风扇,豆大的汗珠顺着衣服直滚而下,他也无所察觉。 傅庄严似乎习惯了他的不言不语,耐心地对他道:“阿深,姐姐来看你了,还记得她吗?她过去经常送你上学……” 傅梓深默默地转过头来,无甚表情的脸在看过傅岳池一眼後迅速将目光移至别处,愣愣地保持着转身的姿势。 傅岳池看着这张深邃俊美的脸,再也找不到熟悉的痕迹,这个已经高出她一头的男孩於她完全陌生。 傅庄严拉着她走到傅梓深的面前,熟络地比划着:“你姐姐,记得吗?” 傅梓深依然抿着唇偏头看向别处,不说话也不动作。 傅庄严微微叹了口气:“能说话就好了……” 傅岳池突然想到初见傅梓深的时候,他还是个四岁大的小萝卜头,短胖的胳膊腿,r呼呼的脸颊,明亮如星辰的双眸衬得人小巧可爱,永远半低着头不和任何人做眼神交流,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吴芳到哪儿都牵着他,即便他从不回应仍乐此不彼地逗他说话,彼时十二岁的傅岳池懵懵懂懂地知道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是个自闭症男孩,不是不能说话,只是不想说。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弟弟,傅岳池除了震惊就是愤怒,母亲刚刚逝世,父亲便带回一男一女并告诉她“这是你弟弟,以後要好好照顾他”,这让她怒火中烧。 吴芳是个长相不亚於陈荟蔓的漂亮女人,笑起来会有两颗深深的酒窝,傅岳池觉得她有点眼熟,却不知在哪儿见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绝不喜欢这个随时挂着笑的女人,更不用说那个存在感极低的弟弟。 傅岳池不是天真善良的少女,她喜不喜欢都不会放在脸上,所以见到那对母子,也只是冷漠而不失礼貌地问了好,她知道木已成舟局已定下,即便她再怎麽不乐意,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哭闹都没有意义,不过她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在这里过得不痛快。 傅庄严拉过她的手打断她的回忆,牵着她来到傅梓深面前,小心翼翼道:“我留你们两在这里,吃饭的时候再叫你,你们……交流交流感情。” 傅岳池不置可否,待傅庄严离开房间,轻轻地坐在靠窗的床沿上,上下左右地打量傅梓深的私人天地。床铺这里比较齐整,被子衣服都摆放得有条不紊,而房间的另一半则是被画具、石膏像所占据,胡乱地放做一堆,等身高的石膏上雕着难以描述的形状,一如傅梓深令人琢磨不清的心思。 将目光重新停驻在傅梓深身上,傅岳池不意外地看到了他左额上半指长的扭曲疤痕,心不由自主地颤悸了一下,画面便又回到十三年前。 看到电视机里抱着男主人公撕心裂肺地哭喊的女三号,傅岳池终於知道吴芳是做什麽的了,一个一直混迹於娱乐圈的三流演员,接的戏不是苦情就是抗战,人气也一直不上不下,不意外会遇到算是半个同行的傅庄严,珠胎暗结。 四岁大的傅梓深坐在一旁的地毯上安静地堆积木,吴芳跟他说话他惘若未闻,像是置身在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里,谁都不在他的视线之中。吴芳不大放心傅梓深一个人和傅岳池共处,因此她要工作或是休息的时候会叫来女佣陪在他的身侧,虽然傅岳池什麽都没说什麽也没做,她总能感觉到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y森森的恨意。 傅岳池善於伪装,人前她就是个听话的乖乖女,又有一个令人可怜的身世,总能引起别人的同情,所以没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她会时不时地给吴芳一个y冷的眼神吓吓她,看她僵直着身体警惕地防备她的样子就觉得说不出的畅快。 真正让她恨傅梓深的,是傅庄严的态度,诚然她不尊重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因为他配不上母亲陈荟蔓,但这不表示她乐意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傅庄严不是喜欢这个白痴儿子吗?欺负他顺带可以膈应吴芳,反正没人会相信是她做的。 於是,傅岳池主动提出接送傅梓深上下学,特殊学校离她那儿不远,顺路的事。 吴芳听後几乎没有思考地尖声拒绝了,傅岳池一脸无辜、哀怨地看着她:“吴阿姨,你讨厌我。” 吴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小心地看了眼脸色骤变的傅庄严,耐着x子解释道:“小池放学晚,小深一个人在学校等我不放心,我知道孩子是好意,但还是不麻烦了。” 傅岳池不说话了,低着头戳碗里的饭,面容恰到好处的悲伤,就像是一个被孤立在他们世界之外的陌生人,莫名的凄凉。傅庄严察觉到她的失落,又思及自己对她母亲略显凉薄的做法,头一回儿对这个女儿感觉到了一丝愧疚,女孩子都是敏感的,她没有对吴芳母子表示过欢迎,但也没做出什麽出阁的事,对傅梓深示好的举动多半是想要缓和和吴芳母子的关系,便警告地瞪了吴芳一眼,转而温和地对傅岳池道:“那以後弟弟上学就麻烦你了。” 傅岳池这才微微露出些笑容。 吴芳虽然嘴上没说,心里仍然放心不下,暗中派人跟着他们上下学,有什麽情况及时告诉她,令她奇怪的是傅岳池真如她所说那样,只是接傅梓深上下学,风雨无阻,还会给他买好吃的,人多的时候会抱着他走,就像一个爱护弟弟的好姐姐,连特殊学校的老师都对她赞不绝口。更令吴芳惊奇的是,傅梓深一点也不排斥她,虽然不说话,但傅岳池让他干什麽就干什麽,回家或是上学的路上都会用rr的小手拽着她的裙摆。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风平浪静,吴芳也就渐渐放了心,自己的儿子这麽可爱,也许傅岳池真的喜欢他。 而经过一个多月的亲密相处,傅岳池清了傅梓深的习惯和嗜好,爱吃甜食,喜欢色彩鲜明的事物,对他好他不知道、对他坏也没感觉,听话跟她走那是因为傅岳池一直穿亮色衣裙,那能吸引傅梓深的目光。 两个月後的下午,傅岳池去接傅梓深的时候,被告知人已经被接走,她毫不意外地样子回家了,等到了家里吴芳兴冲冲地来看儿子的时候,傅岳池一脸茫然:“他不是被你接回来了吗?” 意识到儿子走丢了或是被人掳走,吴芳吓得瘫倒在了地上,继而扑向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翻阅图书的傅岳池:“是你,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 傅庄严闻声而来,质问发生了什麽事?吴芳眼泪直流,痛苦地道:“小深不见了。” “怎麽会不见?”傅庄严皱眉,“不是小池去接的吗?” 傅岳池并不抬头,淡道:“我去的时候,老师告诉我人被接走了,我以为是吴阿姨接的。” 傅庄严道:“那老师有没有说是被谁接走的?” 傅岳池摇摇头:“我没问。” 吴芳快要歇斯底里了,指着傅岳池的鼻子道:“一定是你把他弄丢了,你一直看我们母子两不顺眼,千方百计地想把我们赶出去。” 傅岳池厉色地看向她道:“我难道不该赶你出去吗?这是我妈的房子!” 吴芳被她一怔,说不出话来,只听傅岳池继续道:“我要是你就赶快找人而不是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 傅庄严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召集尽量多的人下山找人。 人去楼空後,傅岳池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说了句“没劲”,抱着抱枕斜躺在沙发上沈沈睡去。 那晚午夜,傅梓深被人发现昏倒在废弃的工厂里,离特殊学校只有一千多米远,身上脏兮兮的,左额上一道半指长的深口,血流了一地,伤口已经半结痂,没有血色的小脸惨白惨白。吴芳看到躺在地上没有一点人气的小人儿,嚎啕大哭,还是傅庄严拉开她方便救护人员及时抢救。 好在有惊无险,医生安慰他们两夫妻伤口是工厂上的废铁割伤的,可能是下楼梯时不慎跌倒蹭到的,而非人为。将伤口缝合又打了破伤风,伤口看上去有些恐怖,留疤是肯定的了,不过好在现在整容技术发达,到时候做个手术没什麽可担心的。 折腾了大半天,傅庄严疲惫地抱着依旧沈睡的孩子托扶着吴芳回家。 吴芳经历了大幅度的j神刺激,到家後就回房休息了,傅庄严照顾傅梓深睡下,将沙发上的傅岳池抱起送回房间。 盖好被子,傅庄严起身离开,已经醒了的傅岳池拉住他的手轻声问道:“他怎麽样了?” 傅庄严叹了口气:“受了点伤,但是不碍事,你早点睡吧。” 黑暗中,傅岳池睁着隐晦不明的双眼眼,没有感到一丝恶作剧後的喜悦,没劲,真没劲。 眼前的少年已初具惊人之姿,帅气凌厉的眉眼、雕塑般隐蓄着力量的健硕身材,傅岳池不敢想象如果这是个正常的少男,会有多少花一般的青年男女追逐他。 傅梓深依然不会说话,眼睛较比过去却更明亮了,澄澈得令人自惭形秽,过去白嫩的小手如今修长骨节分明,上面斑斑点点地沾着些颜料、石灰,套在身上的围裙也布上一层灰蒙,半低着头盯着傅岳池脚上的水晶凉鞋,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在看什麽奇珍异宝。 傅岳池试探着拉起他的手,他没有拒绝,摩挲着握住,她浅笑着对他道:“我是你姐姐,傅岳池。” 傅梓深对上她的目光,又飞快地移开,继续研究她的凉鞋。 不知为何,傅岳池觉得他在害羞。 “你小时候经常跟在我屁股後面跑,记得吗?” “……” “你头上的疤是我害的,记得吗?” “……” “你十一岁的时候我离开家就再也没回来过,还记得吗?” “……” “你妈妈要我照顾你,你愿意吗?” “……” 佣人进来叫他们吃饭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家少爷竟然安安分分地坐在那里听人讲话,平时他也是安安静静的,但并不理会任何人,今天他明显在听,虽然没有眼神交流,可他的神态分明是在集中j神,看来这个大小姐不简单。 傅岳池眼里,傅梓深和过去一样不爱理人,她会耐着x子跟他说话,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些。 牵着他下楼吃饭,傅庄严已经坐在主位上,待二人坐定,吩咐佣人上菜。 傅岳池注意到傅梓深到现在还是用勺子吃饭,有时还抓不稳,将菜、饭拨出碗外,周围的人似乎都习惯了,看着他扒完半碗饭,剩下的半碗全撒到桌面上,又去盛了半碗,由女佣喂他。 “他还不会用筷子?”傅岳池问道。 傅庄严意识到是在和他说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怎麽教都不会,就不费这个时间了,现在都是吃半碗费半碗,然後佣人喂半碗,你吴阿姨要求的,指望他自己吃,每天都练练。” 傅岳池“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饭,夹了一块茄子放到傅梓深碗里,傅岳池道:“自己吃。” 女佣闻言放下碗勺坐到一旁,傅梓深握起勺子将大口饭和一粒茄子舀进嘴里。 “他听你的话?!”傅庄严惊喜道。 傅岳池不理他,继续给傅梓深夹菜,待他干干净净地刨完半碗饭,拿起餐巾替他擦嘴,轻声道:“去玩吧。” 傅梓深低着头站起来,在女佣的跟随下走上了楼。 “你……”傅庄严刚要说话,就有佣人过来在他耳边低语。 “失陪一下。”他脸色微变,拿开膝上的餐巾对傅岳池道,急急忙忙地向书房走去。 作家的话: 我是存稿君~ ☆、episode 03 孤独或者不孤独,都是可耻的。 傅岳池大概猜到是谁给傅庄严打电话。 傅庄严不是个长情的人,和吴芳在一起十多年已是极限,若不是他还算疼儿子,半山别墅早就换女主人了。 傅岳池不知道吴芳为什麽放心把傅梓深交给她而不是傅庄严,诚然傅庄严近几年对傅梓深的态度算不上好,毕竟这麽一个从来没叫过他爸爸的儿子即便再心疼也会令他感到挫败,至於将人托付给傅岳池,可能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傅梓深不排斥的亲人。 傅庄严接完电话出来,对傅岳池抱歉一笑:“有点急事。” 傅岳池不动声色地抿了口酒:“要生了?” 傅庄严脚下一个趔趄,脸色不大好看:“你在说什麽?” 傅岳池放下杯子,淡然地看着他:“爸,我们谈谈。” 傅庄严看了看表:“我还有事。” 傅岳池:“不会耽误你的,生孩子这种事你在不在都没差,我只要五分锺时间。” 也许她表现得太过严肃无畏,傅庄严对她一直有所忌惮,所以还是坐下了。 傅岳池开门见山:“这次这个什麽时候登堂入室?” 傅庄严脸色难看了起来:“怎麽说话呢?” 傅岳池冷冷一笑:“你打算怎麽安排傅梓深?” 傅庄严皱眉:“你什麽意思?” 傅岳池淡道:“你不会觉得苏曼会替你养孩子吧?” 傅庄严正色道:“她是个好女人!” 傅岳池凉凉讽刺道:“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吴芳那样甘心照顾前妻的孩子的。” 傅庄严终於明白了她有备而来:“你想干什麽?” 傅岳池道:“看看你的态度,你要是真的让那女人住进来,傅梓深我会带走。” “什麽叫你会带走?”傅庄严不悦起来,“他是我儿子,我能照顾!” “怎麽照顾?”傅岳池毫不客气道,“那麽多女人需要周旋,你抽得出时间陪儿子?” 傅庄严一噎,继而道:“总之不要你管,再说你什麽时候开始关心他了,据我所知,最恨他的就是你。” 傅岳池扯了扯嘴角:“讽刺的是,他只听我的,你不能保证照顾好他我就得接他走。” 傅庄严不解:“为什麽?” 傅岳池沈默片刻,终於道:“吴芳死前把他托给我了。” “……你真打算照顾他?”傅庄严不甚确定地问道。 傅岳池面带嘲讽:“你已经动摇了?我确实有这个打算,苏曼入住这里,我这辈子再也不会踏进这儿一步,所以我会带走他。” 傅庄严有一瞬间的难堪,嗫喏着说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另外给她找个地方。” “不用……”傅岳池道,“你的私生活我不关心,不过我接走傅梓深後,我的律师会和你谈抚养费和我妈留下的遗产分割问题。” 傅庄严先是一愣,继而点头道:“要的,要的,本来就是你的,什麽时候谈?” 傅岳池起身道:“下周末吧,让你那小情人再忍忍,反正这麽多年都忍过来了,过几天我派人过来搬东西,你把专门照顾傅梓深衣食住行的佣人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傅庄严对身後的管家说了点什麽,过了一会儿管家就将一个看上去约三十多岁的黝黑男子带过来,介绍道:“这位是照顾少爷的护工小孙。” “孙先生,你好。”傅岳池礼貌地打招呼。 孙茂看上去挺忠厚老实的,木着脸和她握了下手。 “我会接傅……阿深去我那里住,你是他的专门护工,我想问一下有什麽要注意的。” 傅庄严再次看了眼手表,对傅岳池道:“你们先谈,我出去一下。” 待人走後,傅岳池问向孙茂道:“您是住在宅子里的吗?” 孙茂点头:“对,方便随时照顾少爷。” “是这样的……”傅岳池道,“我要把他接到我那里住,但是我那里比较小,只有一个客房,你方便每天过去吗?” “这个……”孙茂有些为难,“少爷离不了人,总得有人时刻照应他。” “所以要改掉这个习惯。”傅岳池正色道,“他这麽大了,什麽毛病也没有,不需要人一直盯着。” 孙茂不大自在,吞吞吐吐道:“怎麽说没毛病呢?他脑子……也不会说话……” 傅岳池眼神不悦了起来,语气也不复客气:“孙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我弟弟很正常。”人就是这样,尽管她不喜欢这个弟弟,可也不愿意听到有人说他不好。 孙茂也有点不高兴了,他算元老级护工了,傅梓深连澡都是他帮忙洗的,这人除了会画画、捣弄石膏外什麽都不会,生活上的白痴,怎麽会没毛病?当即冷笑道:“大小姐要是觉得少爷不需要人管也行,总的来说少爷还是很听话的。” 傅岳池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也不在意,只道:“你告诉我平时要注意什麽就行。” 孙茂意识到自己干不长了,不客气道:“我劝大小姐还是找个护工,锺点工也行,少爷这个样子g本是生活不能自理,吃饭都要人喂,洗澡也要有人在一旁盯着,不然肯定会出事儿。” 傅岳池却道:“那是因为一有问题都是你们帮着解决,从没教过他该怎麽做,我弟弟不是天生的生活白痴,是被你们一群人惯出来的,所以孙先生,麻烦你把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告诉我。” 从半山别墅回去,已经是半夜了。 安静的小公寓不复白天的闷热,y森森的渗人得诡异,电话答录机上的提示灯一闪一闪,将手提包随意地丢在地上,傅岳池打开答录机。 “傅大女侠,救命啊!”顾惜娜的魔音自里传来,“老板明天就从香港回来了,我的报告还没做完,就差你那部分了,你要是不给我,明天就要给我收尸了……” “哔……小池,是我慕莲,我们谈谈吧,我在苏园订了位子,明天晚上七点半芙蓉厅,你来一下吧。” “哔……傅岳池,下周五晚有同学聚会,地址和时间都发到你邮箱了,来或不来都回复一下,方便定人数。” 从水池盛了一杯凉水喝下,傅岳池去卫生间短短地冲了个澡,将浴巾随意地披在身上,往客房走去。 秦宇的很多东西都还在,自从两人分手,傅岳池很久都没动过这里的任何东西了,桌面和书柜上都落了层灰,几支画笔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傅岳池似乎能看到他对着窗外作画的样子。 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的黑色垃圾袋,傅岳池将房间里属於秦宇的东西全都塞进了袋子里,套了件睡裙下楼,将它一股脑丢进了垃圾箱。 回到家,傅岳池没有一点睡意,她怎麽都摆脱不了蚀人的孤独感,便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床单被套将客房里的床整个换新,总之必须干点什麽她才不至於犯贱般思念秦宇。 辗转反侧至天明,傅岳池起床後又吃了片抗抑郁药,习惯真的很可怕,尤其是当药物能够帮你远离痛苦时,你就成了可怕的药瘾者。 傅岳池是一家知名广告公司的文案策划,大学毕业後,没什麽困难地找到了这份工作,然後一做就是两年,薪水不错她也越做越好,秦宇最落魄的时候,一直是她挣钱养家,那段时间清苦却极易满足,两人就像一般的小夫妻般甜甜蜜蜜过日子,傅岳池真的以为这辈子也许就是他了。 泊好车,傅岳池去公司打卡,顾惜娜一见到她就像踩了风火轮般飞奔过来,“你可来了,看到我血红的眼睛了没?我快哭瞎了!快把资料给我,还有一个小时开会。” 傅岳池有些过意不去,抱歉笑道:“别急,资料我都整理好了,你誊写一下就行,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天下班後我请客,大家去唱歌吧。” 顾惜娜立刻欢呼起来,像是怕她反悔似的,大肆宣扬道:“各位同事听好了,今晚有事没事的都空下来,傅大美人大出血请客,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全都去啊!” “我也跟着沾沾光,可好?”低沈而悦耳的声音打破这片笑闹,总裁许思明双手c口袋,言笑晏晏地问道。 众人立刻噤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傅岳池笑着对许思明道:“许总也一起吧,您难得来公司一趟。” 许思明道:“那行,晚上我做东去苏园,大家一起。” 待人走後,顾惜娜跑过来咬耳朵:“傅岳池你行,这样也能逃过请客,我不管啊,我可不好打发,你欠我一顿呐!” 傅岳池笑道:“可以,先欠着,下次兑现。” 开完会,傅岳池去办公室起草产品文案,期间,秦宇和苏慕莲数次打电话来,都被她挂了,在对方持之以恒的呼叫下,傅岳池没有犹豫地将两人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她大概能猜到他们两个想和她说什麽,苏慕莲是个长相一般却有着傲人的身家背景的世家名媛,良好的修养和气质要求她在做了背叛朋友的事後必须得到原谅,或者至少要让外界认为她和秦宇是真心相爱,并没有做出以利益相诱迫使秦宇抛弃曾经同甘共苦的前女友兼她的密友这样不厚道的事情,说穿了,大家族要的是好名声,而苏慕莲此番做法,无非是想心里好受点,秦宇的连番骚扰想必也是因为她。 可傅岳池是谁?她不是心x宽大的圣母,定然不会在自己不好过的时候让那对狗男女好过,没错,在她的眼里,秦宇和苏慕莲就是一对披着虚伪外衣的狗男女,就像有了婚外情的丈夫或妻子,总是想法设法给自己找合理的出轨理由。 下了班,众人各自开车去苏园,顾惜娜受邀坐上了总裁的车。 一行人到了酒店直接去包厢,因为难得出来聚一聚,且是大老板请客,所以可劲地点最贵的菜和酒,许思明从头到尾全权配合,大家吃得很欢,傅岳池也注意到了顾惜娜一直面带娇羞地和总裁大人咬耳朵,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丝微不可见地嘲讽。 吃完饭,自然是去唱歌。酒店里有娱乐设施,许思明就让服务生带他们去了一间豪包,抽空付了钱後,坐在包间里听大家的各式唱法。 可能喝得有点多,众人都有些醉态,所以闹得比较凶,其中数顾惜娜最亢奋,霸着麦克风唱了一首又一首。 顾惜娜是公司里年纪最小的,大家平素都很宠她,加上她较为单纯,傅岳池对她很照顾,也间接养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x格,此时,她很大胆地坐在许思明的腿上,深情款款地唱着莫文蔚的《如果没有你》,众人见状纷纷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 或许酒j给了她勇气,闭上了眼睛,她在许思明的脸上印下羞涩一吻。 许思明淡笑着没有拒绝,待顾惜娜脸红扑扑地坐到一边後,似假非真地低声说了句:“酒确实是个好东西。” 这只是一段c曲,顾惜娜亲过许思明後酒醒了很多,为了转移大夥的注意力,她拿着话筒大声道:“现在请最最最有侠义心肠的傅大女侠给我们高歌一曲!” 傅岳池连忙拒绝道:“不行,我不唱。” “为什麽?你声音那麽好听,唱歌一定很b。”顾惜娜不依不挠道。 “我唱的歌会把你们震翻。” 傅岳池这话说得不错,在她没发现有抗抑郁药这种神奇的存在之前,一直依靠重金属摇滚宣泄狂躁不安的内心,那段时间她就像迷途的羔羊终於找到了通往真理的路,将感情寄托在了诸如guns n’ roses、kg diaond、tallica等乐队上,音响放得震天响,曾多次把同一屋檐下的傅梓深吓哭、导致吴芳神经衰弱。 “你喜欢什麽风格的音乐?”许思明感兴趣地问道。 “……摇滚乐。” “也有较为轻缓的摇滚,挑一首好了。”许思明道。 “是啊,是啊,唱吧,我们都唱了。”顾惜娜在一旁怂恿。 傅岳池再推辞就是矫情了,来到点歌台顺手点开摇滚选项,gu cry》位於榜首。 “就点这个吧……”许思明不知什麽时候来到她的身後,语气轻快,“这首我也会点,一起唱?” ☆、episode 04 感情不在的时候,凉白开就是凉白开,永远喝不出葡萄酒的味道。 “talk tosoftly, there’s sothgyour eyes, don’t hang your headsorrolease don’t cry……”许思明起的头,虽然没有axl rose低沈沙哑的声线,却也足够迷人,沧桑哀婉的音乐瞬间攫取了在场所有女x同事的心,荡气回肠柔情百转。 高潮部分,傅岳池和声唱道:“don’t yht, i still love you babe, don’t yht, don’t yht there’s a heaven above you babe, and don’t yht……” 傅岳池并不想这样敏感矫情,可还是抑制不住鼻酸眼热,等唱完,忍着说了声“抱歉,我去洗手间”,便告别众人离开了包厢。 冲进卫生间的时候,里面零零散散还有几个人,补妆的、方便的,傅岳池红着眼眶钻进隔间,坐在马桶上泄气地骂了声“出息”。 稍稍坐了会儿平复心绪,傅岳池用手抹了抹脸准备出去,这时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等了两个小时,她不会来了……我好心跟她道歉,她却不领情……你在工作室里?……我知道,给你带点喜欢的宵夜……真不正经……我也爱你……” 傅岳池终於没忍住,一股脑吐了出来。 满嘴酸苦,随手扯了纸巾将嘴擦干,傅岳池挣扎着昏昏沈沈地站起来。推开隔间小门,她和正在讲电话的苏慕莲对了个正着。 “你来了?”苏慕莲满眼惊讶。 傅岳池懒得理她,径自去水池漱口。苏慕莲气不打一处来,扯过她的身子责备道:“你来了为什麽不去找我,害我等了那麽长时间?” 傅岳池酒喝多了有点上头,眼前苏慕莲那张平凡无奇的脸时单时双,扶住摇摇晃晃的身子,她不耐烦地对说道:“你想说什麽现在说吧。” 苏慕莲脸色难看起来:“我们去包厢说吧。” “不必……”傅岳池似笑非笑,“应该也没多少话。” 苏慕莲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低声道:“这里人多,我们出去说。” “怎麽,有什麽不能见人的?”傅岳池半靠在水池边笑道,“我还有事,你要说什麽赶快讲。” 苏慕莲已经感受到了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黑着脸将傅岳池拖到门外无人的角落,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样子给谁看?” “给你看啊……”傅岳池扯着嘴角,“你心虚什麽?” 苏慕莲脸白了白:“我知道秦宇的事对不住你,我也够低声下气了,你别这样咄咄逼人。” 傅岳池歪着脑袋邪邪笑道:“我怎麽逼你了?” 苏慕莲y沈道:“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如果秦宇不喜欢我,也不会和我在一起。” 傅岳池点头:“所以你们两个我都恶心。” 苏慕莲一噎:“你要这麽刻薄吗?你自己抓不住他,怎麽能怪我?” 傅岳池双手抱x:“既然你这麽理直气壮,找我又是为了什麽?” 苏慕莲放缓语气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失去你。” 傅岳池冷冷一笑:“你真天真的以为我还会当你是朋友?我傅岳池是什麽人你不知道吗?你们背着我搞了两年还指望我当什麽都没发生过,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接下来又是什麽,玩三人行?” 苏慕莲再好的脾气也被她惹急了,脱口道:“你什麽都不知道!我和秦宇比你认识得早,就算没有你也早晚会在一起的。” 傅岳池漠然道:“这也改变不了你们背叛我的事实。” 苏慕莲气极反笑:“你总觉得是我们欺骗你,欠了你,可如果你和他真的情深厚重,怎麽会被我钻了空子,说到底,他g本没那麽爱你。” 傅岳池感到前所未有的厌倦:“你想证明什麽呢?我和他已经分手,跟你也从此陌路,我们没必要在见了。这样说也许会伤害你的感情,但是只要见你们一次就会提醒我曾经像个白痴一样被男友和好朋友背叛,我会再膈应一次然後对你们一番冷嘲热讽,何必呢?你想和他好就和他好,跟我已经没关系了,但我没有义务帮助你们减轻负罪感。” 傅岳池的同事刘姐刚刚见她匆匆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有点担心,就寻了出来,刚巧在卫生间後面的走廊里看到了她,她的衣服颜色很显眼。 “怎麽出来这麽久?”刘姐走过去道,“发生什麽事了?” 苏慕莲见有人过来,立刻恢复了矜持淑女的模样,冷漠而不失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刘姐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笑着对傅岳池道:“我看你急急忙忙跑出来,以为你喝多了不舒服呢!” 傅岳池笑了笑:“我没事。” “那什麽,你们有事就先聊着,我就是不放心出来看看……”刘姐似乎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寻常,讪讪笑道。 “我和你一起回去……”傅岳池走过来道,“酒有点多,上头。” “那你朋友……”刘姐迟疑道。 “我先走了……”苏慕莲冷着一张脸朝傅岳池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不会再找你了。” 回到包厢,众人已经分成几堆各自玩各自的了,有猜拳的、有自顾玩手机的,当然也有旁若无人调情的。 傅岳池在刘姐的搀扶下坐到沙发上休息,眼睛刚闭上,就觉耳旁温热的呼吸,迷蒙地睁开眼,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笼在上方,听不清他在说什麽,然後一个温暖的怀抱,额间一片湿热的吻,傅岳池什麽都不知道了。 宿醉的後果就是醉时舒服醒时难,此时傅岳池的脑袋像是被撬开一般刺痛难当,花了半分锺弄清楚自己在哪里後,她的头更痛了。 “你醒了?”秦宇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我怎麽在这里?”傅岳池索着地上的衣服慢慢穿上。 “昨天去苏园,看到你醉了就把你带回来了。”秦宇很自然地替她把裙背上的拉链拉上。 “苏慕莲呢?”傅岳池边问边将水喝光。 “她在自己家里。”秦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傅岳池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点,面含警惕地问道:“盯着我做什麽?” 秦宇轻轻叹了口气:“我差点忘了曾经那麽喜欢你。” “昨晚谢谢了……”傅岳池将自己的东西塞进包里,去玄关穿鞋,“我已经和苏慕莲讲得清清楚楚,以後就不要联系了。” 秦宇拦住她向外跨出的脚步,追问道:“你怨我吗?” 傅岳池淡然地看着他:“你希望我说怨还是不怨?” 秦宇一愣,不解地问道:“什麽意思?” 傅岳池:“如果你想知道的是我还爱着你,那麽我会告诉你怨,如果你想和苏慕莲在一起没什麽心理负担,我会告诉你不怨,你希望听哪一个呢?” 盛夏依然炎热,闷沈沈得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风暴。 傅岳池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然後往公司赶。等忙完手头的工作,她发现整个早上顾惜娜都没有过来烦她,找来刘姐一问,才知道对方今天g本没上班,上头替她请假了,至於原因,大家都心照不宣。 傅岳池挺替她可惜的,又一个落入狼手的如花女孩,很多时候误了终身的女孩子多半是因为虚荣心作祟。 顾惜娜下午回公司上班了,整个人神采飞扬的,走路都欢快地哼着歌,没心思工作,抓住傅岳池就大谈自己的感情路程。 “池姐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总裁那样的人物会喜欢我……”顾惜娜乐滋滋的,“我在公司就是一个小透明,总裁竟然知道我所有的事,真是太神奇了,他说他一直有注意我,你相信吗?总裁一直都有关注我……” 傅岳池见她那麽高兴,试探地问道:“你们在一起了?” 顾惜娜脸一红,接着毫不扭捏地点了点头。 傅岳池轻轻叹了口气:“你对他了解多少?” 顾惜娜迷茫道:“我只知道他是我们公司总裁啊,有什麽问题吗?” 傅岳池摇头不方便多说,便道:“你要是喜欢他就多了解他吧。”了解过後才能知道他是人渣还是情种。 顾惜娜羞涩地笑了笑:“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思明……总裁说下个月带我去香港购物,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对我这麽好。” 傅岳池点头,女人评价男人对自己好不好多半是用金钱价值衡量的。 顾惜娜继续兴奋地说道:“我们昨晚是在他的市中心高档公寓楼里度过的,他告诉我这房子我随时可以住进去,这是不是送给我的意思啊?” 傅岳池听到这里发觉不对了,顾惜娜再单纯也不会看不穿这种伎俩吧?不由问道:“你知道他是什麽用意吧?” 顾惜娜小声道:“我觉得他是在送房子给我。” 傅岳池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不懂,其实你什麽都知道。” 顾惜娜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虽然知道这种做法是包养我,但我还是希望我们的感情能有所进展,毕竟我很喜欢他。” 傅岳池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了,张了张嘴,半晌道:“路是你自己选的,要怎麽走自己决定吧,不过做了就没有後悔的余地了。” “我知道。”顾惜娜回得很小心。 周五那天,傅岳池抽空回了趟半山别墅。 进屋的时候,客厅里佣人正来来回回地搬东西。傅岳池拉住一个打扫的仆人问道:“怎麽回事?” “老爷让给苏小姐和小少爷腾地方。” 傅岳池挑了挑眉:“他们住进来了?” “还没有,苏小姐刚生完孩子身体虚,要在医院里养些日子,老爷让我们先把房间收拾出来做好准备。” 傅岳池没有多问,带着两个律师去傅庄严的书房谈事情。 陈荟蔓死後留了大概一百多万的存款和半山别墅这个不动产,在没有立遗嘱的情况下,这些财产都应是傅庄严继承的,现在傅岳池承担了抚养傅梓深的义务,傅庄严有责任向傅岳池提供类似於赡养费的资金帮助,而真正令傅岳池想不到的是,吴芳早在三年前就立好了一份遗嘱,她留了近三百万的遗产给傅梓深,并要求傅岳池做监护人照顾他直至他能独立生活。 吴芳肯定是心灰意冷到了一定程度才会什麽也没给傅庄严留下。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傅庄严将陈荟蔓的存款拨了一半给了傅岳池,别墅依然是他在住,傅梓深和傅岳池一起生活後,生活费和一些杂费由吴芳的律师定期汇出一定数额,另外,傅岳池听取众人意见,先给傅梓深请一位锺点护工,等他学会一定的生活技能再慢慢脱离人为的照顾。 商定好後,傅庄严留傅岳池在家里吃饭,两位律师推辞了好意各自回去。 只剩下父女二人的时候,傅庄严微微叹了口气:“我对不住你们兄妹俩啊……” 傅岳池点头:“的确。” 傅庄严看着她,眼神带着愧疚:“阿深还好,我终究照顾了他十几年,可对你我从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尤其是在你母亲去世後,我基本就没再管过你了……你……可怨我?” 傅岳池头大,最近过得像是在讨债,每个人都在问她怨不怨,怨又怎麽样,不怨又如何,过去能重头来过吗?不能,所以问这些有什麽意义?他们都是自私的,只是想从她的嘴里听到一句原谅,让自己心里好过些。 傅岳池从来不是轻易饶恕的人,所以她能近乎残酷地告诉傅庄严“我从没把你当爸爸”。若没人提起,她自不会主动想起这份不快,可要是有人偏要从她这里讨到点想法,她就能让双方都不痛快。 这样瑕疵必报的x格不知道像谁,傅庄严不无恼怒地想到。 晚饭时,傅梓深坐在傅岳池下首,傅岳池让人拿了双筷子,握住他的手慢慢教他用筷子吃饭,傅梓深总是用拿画笔的姿势握筷子,将饭桌破坏得一片狼藉。 拥有良好的餐桌礼仪的傅庄严受不了脏乱,一摔筷子怒气冲冲地下了桌,傅岳池依旧乐此不彼地教傅梓深吃饭。 看着他线条凌厉、略显刚毅的侧脸,傅岳池握着他温暖的手轻声问道:“阿深,愿意和姐姐一起生活吗?” 回答她的是一抹清风画语的明媚笑容,真漂亮,傅岳池不无惊艳地想。 14 欲望文 5-8 爱情的限度 作者:莫言往昔 58 ☆、episode 05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傅梓深对新家并不排斥,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看傅岳池替他把行李里的衣物整理到衣柜中。 傅岳池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每当她有意或无意地抬起头,都会看到傅梓深飞快地移开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耳尖微红。 傅岳池又想起了儿时的事。傅梓深走丢那件事给她留下了很深的y影,当看到他依然用白胖的小手拽着她的裙摆跟着她前前後後跑的时候,傅岳池终於产生了一种叫做愧疚的情感,傅梓深额头上半指长的伤疤是她犯错的罪证,没有人提出要给他修复疤痕让她不由得猜想或许吴芳g本知道她做过什麽,留着这个疤就是为了不断警告她。 自那之後,傅岳池对傅梓深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她不会主动招惹他、玩小伎俩欺负他,她会在他跌倒的时候将他扶起来,她会将宝贝的糖果留给他吃,她依然每天接他上下学,但亲密的程度明显高了。 她坚持的成果便是,傅梓深会对她笑了,那是一个纯净而短暂的笑容,快得她以为那只是她的臆想,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 将东西收拾好,傅岳池拉着他熟悉家里的摆设布置,不厌其烦地告诉他怎麽用卫生间,哪些东西能碰哪些不能,傅梓深只目光澄澈地看着她,也不知听没听明白。 自从和秦宇分手後,傅岳池空闲的时间多出许多,现在全部贡献给了傅梓深,陪他吃饭散步、看他作画雕刻,倒不觉得累,孤独了很久的人,有一个不那麽讨厌的人陪着,她很知足。 把握了傅梓深的作息规律,傅岳池将时间安排得有条不紊,平时工作的时候,家里有护工照料,休息日她则带他四处走走,令她欣慰的是,吴芳帮他养成了锻炼的好习惯,於是每天早上住宅小区里,傅岳池姐弟相携晨跑成了一道养眼的风景。 周一上班的时候,人事部刘姐告诉傅岳池顾惜娜辞职不干了。 傅岳池能理解,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薪资一般的工作看上去就可有可无了。刘姐对顾惜娜的做法颇有微词,虽然没明着说,但多少有些看不起跟上司乱搞的女员工,太过草率也不负责任,不大痛快地和傅岳池聊道:“也不知道总裁看上她什麽,长相嘛倒还中肯,可漂亮也说不上,要说好看,公司里你最漂亮,怎麽不见总裁找上你呢?所以我说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成天动这些花花肠子,她以为总裁太太是吃干饭的?!” 傅岳池诧异道:“总裁结婚了?” 刘姐冷笑着道:“当然结婚了,三十多事业有成的男人怎麽可能没有家庭,他又不是那个。”说着掐了掐小指。 “娜娜知道吗?”傅岳池问道。 “知道也要装不知道啊……”刘姐不屑道,“不知道还能说她是真的喜欢总裁,知道就表示她有所图了,现在的小姑娘啊,不知自爱,就妄想着做豪门太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傅岳池笑:“人各有志嘛,和我们没关系。” “怎麽没关系?”刘姐不赞同地说道,“我听说总裁太太从国外回来了,她要是一个不高兴还不是我们跟着受罪,再怎麽说总裁现在养着的是公司员工。” 傅岳池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便转移话题道:“老板的家务事轮不到我们c心,对了,上次公司招人结果如何?” “还能怎麽样,找了一个小年轻顶上顾惜娜的位子,刚毕业的,有干劲。”刘姐道,“我看啊,以後就要少找年轻漂亮的女员工,不然一门心思全在多金的帅老板身上。” 傅岳池笑着道:“有理。” “对了……”刘姐突然道,“怎麽好久都没看到小秦了?” 傅岳池动作一顿:“……我们分手了。” “哎哟,什麽时候的事情?”刘姐诧异地问道。 “有一个多月了……”傅岳池脸上淡淡的。 “好好的怎麽分了?”刘姐满脸惋惜,“我看你们感情挺好的啊!” 傅岳池道:“所以说表象并不真实。” “可惜了……”刘姐叹气,不过依然鼓励道,“你这麽好的女孩子会遇到更好的,别泄气啊,刘姐也帮你留意,有好的就介绍给你。” “那就先谢谢您了。”傅岳池笑道。 稍微加了会儿班,回到家已经是八点了,在小区楼下看到房间里的s出的一片暖光,傅岳池心头一热,有人在家等着的感觉真好。 锺点工留了纸条,告诉她饭菜都碗橱里,热一下就好。 将菜放入微波炉里加热,傅岳池去客房看傅梓深。 “阿深,我回来了。”傅岳池一身深红色雪纺连衣裙,火焰般的颜色灼得人眼热。 傅梓深见她进来,眼睛一亮,僵硬的面部牵扯出一丝微笑,眉眼弯弯、水润光泽。 “今天都做了什麽?”傅岳池坐到他身边问道。 傅梓深将画板上的画拿下来递过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是等待夸奖的小孩般莫名兴奋。 傅岳池看过去,画里是一片层次分明的色彩,说不出的奇诡,整幅画的轮廓并不分明,每一次看都和上一次形状不同,令人费解。 傅岳池没有欣赏抽象画作的细胞,但又不想看到傅梓深失望,便轻声问道:“你画的是什麽,能给我说说吗?” 傅梓深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睛里泛着水光,忽闪忽闪的令人心悸。 傅岳池深吸了一口气,将他拉起来道:“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傅梓深听话地握着她的手,亦步亦趋地走出房间。 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傅梓深已经可以用筷子吃饭了,虽然不大利索,且时常会将菜拨出碗盘,但较於过去已经进步许多,每顿两碗饭基本吃得干干净净,相当乖巧听话。 吃完饭,傅岳池替他往浴缸里放好水,探了探水温刚刚好,便对客厅里抱着衣服坐着的傅梓深叫道:“可以进来洗了!” 傅梓深站起来带着衣服走进卫生间。 狭小的卫生间里,一米八出头的男人站着更显拥挤,将他的衣物放置在干净的地方,傅岳池强装镇定地对他道:“胳膊竖起来,脱衣服。” 傅梓深将两只长长的胳膊竖过头顶,傅岳池帮着将他的t恤脱了下来。即使已经看了很多遍,面对眼前健硕j悍的身体,傅岳池仍会觉得一片面红耳热。 “裤子自己脱……”傅岳池低着头将地上的脏衣服拾到洗衣篮里,嘱咐道:“衣服脱了放到篮子里,别乱丢。” 傅梓深笨拙地将裤子连着内裤一股脑脱下,光溜溜地站在那里,笔直修长的大腿微微岔开,宛如伟岸巍峨的古希腊雕像。 “站着干什麽,去洗澡!”傅岳池低声喝道。 傅梓深便“噗通”一声入了水。 帮他洗澡是每天最累、最煎熬的事情,傅岳池曾试着教他自己洗,但发现他分不清热水冷水的旋转方向且多次被烫伤後,傅岳池便认命地当起了搓澡工。 为防尴尬,她都是将水放到浴缸里给他洗,用毛巾挡住重要部位,又拿来几个鸭子玩具放进水里分散他的注意力,没办法,他就跟孩子似的不爱洗澡,总是挣扎着爬起来,每每洗完,傅岳池自己都是一片湿漉。 挤了点洗发水在手上,傅岳池对默不作声地把玩小鸭子的傅梓深道:“眼睛闭起来,我让你睁你再睁开。” 傅梓深依言照做,只是一双不安分的手会时不时地袭击一下傅岳池,表达一下存在感,吸引她的注意。 帮他洗澡总是要花上半个小时时间,比工作一天都要累。拿来浴巾将他的下半身裹起,傅岳池丢了一块干毛巾给他道:“把身上的水擦干,不然不许上床睡觉。” 等到傅岳池自己洗完澡出来,已经快十点了,将脏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洗好晾好,傅岳池端了一杯温牛n给看电视的傅梓深:“喝完睡觉。” 这时傅梓深便会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直到傅岳池在他脸颊上亲一口才把牛n喝完。 类似於小孩子喜欢奖励的心理,傅梓深愿意把不爱喝的牛n喝完就表示他需要相应的鼓励,傅岳池为了他喝牛n的事曾多次威逼利诱不果,打电话问了老宅里的佣人,他们也都说傅梓深不喝牛n,怎麽逼都不肯喝,她便打算换成豆浆给他喝。晚上睡觉的时候,傅梓深迟迟不愿闭上眼睛,傅岳池不解,问他为什麽不睡,他睁着澄亮的双眸指了指自己的脸,傅岳池一愣,继而试探x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他立马闭眼了。 於是,傅岳池再次将牛n端到他面前时,一个吻就可以让他喝得干干净净。 照顾傅梓深睡下,傅岳池回到房间休息,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她已经不需要借助药物入眠了,一天的疲劳足以让她沾枕即睡,噩梦也不再出现。 再次见到顾惜娜已是半个月後。 穿着奢侈品牌服装、拎着限量款包,j致妆容下的顾惜娜的脸看上去并不快活。 傅岳池去经常光顾的餐厅用餐,正好遇到了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顾惜娜。 “好久不见。”傅岳池端着餐盘坐到她对面,“吃过饭了吗?” 顾惜娜微扯着嘴角笑了笑,有气无力地道:“我不饿,就是突然想过来看看,我还记得过去经常和你到这儿来吃饭,那时候我的钱全部用来买衣服和化妆品了,吃饭都没着落,还是你带着我吃了一顿又一顿。” 傅岳池笑:“是啊,那麽多顿加起来不少钱呢,你还从没回请过我。” 顾惜娜望着她欲言又止,傅岳池奇怪道:“你怎麽了?有话想跟我说?” 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顾惜娜咬着唇对她道:“池姐,我怀孕了。” 傅岳池愣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那是好事啊,你怎麽哭丧着脸?” “思明不准我生……”顾惜娜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他让我把孩子打掉。” 沈默半晌,傅岳池问道:“你知道总裁有太太吧?” 顾惜娜低着头不说话,傅岳池见状心下了然,又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何必让自己怀孕呢?” 顾惜娜一震,强笑道:“池姐你什麽意思,什麽叫让自己怀孕,这事是我能决定的吗?” “你不用试着让我去相信什麽,这些本就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想让你想想让一个无辜的生命牵扯进来究竟值不值得。”傅岳池淡道,“我知道你一直希望过上流社会的生活,但凡事不能强求,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你也要不起。” “可我是真的爱他啊!”顾惜娜一脸悲伤,“这个孩子是我们相爱的证明,怎麽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傅岳池依旧淡然:“既然孩子是问题的关键,你也可以跟他一刀两断自己把孩子生下来。” 顾惜娜又不说话了。 傅岳池多少能猜出她的心理,毕竟傅庄严的两个小老婆前车之鉴在那里,都一心想要当正g,爱有多少谁知道,但实在的利益是谁都想要攫取的,说穿了,女人既要钱也要名分。 “我不能离开他……”顾惜娜微垂着眼帘看不分明情绪,“我很爱他,我的孩子也不能没有爸爸。” 傅岳池一下子想到了傅梓深,或许在他心里有爸爸没爸爸都没差,他所起到的作用无非是给吴芳入住傅家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顾惜娜恐怕也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 还有一点可能是傅岳池没办法感受到的,顾惜娜很平凡,家庭、样貌、学识都不出众,却有着和众多女孩一样膨胀的虚荣心,这种虚荣心被浪迹情场的许思明无限放大,於是过去的生活在她的眼里就是一场灾难,而她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避免回到那片灾难之中。怎样才能真正放心去享受生活,最好让许思明和她有那麽纸婚约,亦或者一个孩子的筹码。 ☆、episode 06 很多人和事必须是失去了才觉珍贵。 顾惜娜到底不死心,仍然坚持留下这个孩子。 傅岳池并没有劝她,毕竟和她关系不大,真正令她头疼的是,已经分手两个月的秦宇最近三天两头给她打电话,没什麽重要的事,就问问她最近过得怎麽样,有没有时间出来喝一杯。 这种温柔的殷勤让傅岳池回想到刚和秦宇谈恋爱那会儿,他也是这样温声细语关怀备至,时刻让她有被爱的感觉,那时候两人都没什麽钱,毕了业一起租了个单间,傅岳池找到工作後就担起了养家的义务,秦宇是个专业美术生,在校期间多次获得杰出青年画家奖,才华横溢,对未来也是充满了畅想和希望,可现实不是你有才华就能大展抱负的,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所以毕业後推了很多不甚满意的工作,秦宇一度相当失意。 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傅岳池的大学舍友兼闺蜜苏慕莲给他们带来了福音,苏慕莲的舅舅在欧洲某国有一个工作室,可以为秦宇提供多方面的便捷,能帮助提高他的知名度并且完成他的心愿,成功举办自己的画展。 相对频繁的接触,苏慕莲流连秦宇工作室的次数多了,秦宇忙到夜里不回家的次数多了,每日例行的电话次数少了。若说傅岳池对秦宇太过放心,不如说她对自己太过自信,直到现在她仍相信如果她和苏慕莲同时全裸地站在秦宇面前,他会毫无悬念地选择自己。 事实毫不留情地扇了她一个耳光,秦宇终究选择了背叛。 傅岳池很爱秦宇,她如此冷漠自私的人,能心甘情愿地和他共甘苦,一定是爱惨了他。多少个孤枕难眠的夜,傅岳池抱着枕头差点忍不住给秦宇打电话,告诉他她很想他,她後悔了,她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但她又明白,凡事有一就有二,她不会再相信秦宇了。所以,即便她孤独,日出东方後,重新戴上伪装,她又是那个冷漠不解风情的傅岳池。 秦宇是个不容易放弃的人,过去不,现在亦然。 傅岳池握着手机的手心微微渗出些汗,无表情的面容下隐藏着躁动不已的心:“我们没什麽好谈的,我也不相信分手了还是朋友那样的屁话,当初说好了再也不见的,你这样子会让我误会。” 秦宇的声音依然动听,像是能料到她在想什麽,直言道:“我想你,分开这麽久我每天都在想你,想我们才毕业那会儿的苦日子,虽然艰难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那个时候你多宠我,在我失意的时候不断鼓励我,无论多难都会陪在我身边,我想我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岳池,你真的很爱我。” 傅岳池依旧面无表情:“你想说什麽呢?” 秦宇悦耳的声音击撞着她的心:“岳池,我後悔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不愿意。” 挂掉电话,傅岳池无力地瘫坐在办公椅上,目无焦距地看着天花板。诚然她动摇了,为知道秦宇还爱她而窃喜,可窃喜之後是茫然,真能没有芥蒂地重新在一起吗?她不确定自己是真的忘不了他还是仅仅因为寂寞了,亦或者是因为只这一次是用心爱的,再怎麽嘴硬,心里依然难以割舍,但让她当做什麽都没发生她又完全做不到,所以拒绝是最好的选择,即便她也很想他。 是时候往前看了,傅岳池如是想。 下班後,惦记着给傅梓深做饭,傅岳池回得很匆忙,故而错过了前来找她的苏慕莲。 路过超市的时候顺路进去买了点零食,家里快没存货了,傅梓深在,零食消耗得更快,他很容易饿,也难怪,这麽大块头不是白长的,收银的时候,傅岳池百无聊懒地翻阅超市员工分发的宣传册,身後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傅岳池,真的是你?” 傅岳池转过身来,待看清来人,满眼意外:“顾老师?” 顾佩玉是个年逾不惑的儒雅男人,一身笔挺有型的风衣衬得整个人高挑俊朗、意气风发,微微灰白的两鬓丝毫不会给人苍老之感,反而增添了成熟老道的韵味,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是秦宇的恩师。 “好久不见了,您最近好吗?”傅岳池上前道,“来买东西?” “陪别人过来的。”顾佩玉向不远处看了眼,傅岳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个穿着鲜红色热裙的妙龄少女正在红酒专区挑拣,凹凸有致的身材,细长白皙的双腿线条紧绷,傅岳池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词,x感尤物。 顾佩玉还是那麽风流。 “有时间吗?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吧。”顾佩玉道,“这麽久没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傅岳池道:“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过去坐坐吧。” 顾佩玉:“行啊,我正好好久没见到小宇了。” 傅岳池一顿,浅笑道:“我和秦宇分手了。” 顾佩玉诧异道:“怎麽会?什麽时候的事情?” 傅岳池淡然道:“分了好一会儿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过去了。” “你等会儿……”顾佩玉朝那个女孩子走过去,小声说了些什麽,接着回来对她道,“好了,我们走吧。” “你朋友不一起吗?”傅岳池奇怪道。 “她一会儿要去泡吧,我年纪大不太能适应年轻人喜欢的活动,晚上一杯茶、一本书就能是我的娱乐了,人老了经不起折腾。”顾佩玉笑得云淡风轻,“即便我再怎麽追逐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改变不了垂垂老矣的事实。” “您别这麽说……”傅岳池结完帐,拎着东西往外走,“您可是美术学院的米开朗基罗啊!也许您不知道,当时外院好多女学生都对您芳心暗许。” “我知道……”顾佩玉轻笑,“不过也有我求不到的……” 两人一前一後开着车回到傅岳池住的小区,顾佩玉下车帮忙拎东西,环顾四周道:“这儿的环境不错,你一个人住?” 傅岳池关好车道:“刚买没多久,是个面积不大的公寓,不过够住了,这儿离市中心远,房价不高,说不定过几年还会升值,本来是打算和……不过这样挺好。” 顾佩玉点了点头,继而道:“只是好奇地问一下,你不要生气,你毕业也没多少年,怎麽负担得起一套公寓?” 傅岳池淡笑道:“我母亲曾经留给我一块价值三十万的翡翠玉,算是家传宝贝,那时候我和秦宇的日子过得艰难,还窝在一个只有四十平的单间,我想工作上我帮不了他什麽忙,就让他过得稍微舒服点吧,所以我卖了那块玉买下这个房子,当时还差点,按揭後今年春天刚供完。” 顾佩玉有些动容,看着傅岳池的侧脸眼神温柔,默默地跟着她上楼。 在门口换了鞋,傅岳池先去客房看了看傅梓深,他还在画画。 顾佩玉看到傅梓深时微微一愣:“你不是一个人住?” “这是我弟弟傅梓深。”傅岳池道,“今年十七岁,我们共同拥有一个父亲。” 顾佩玉了然地点了点头,上前向他伸出手:“你好。” 傅梓深垂着头不理人,脸偏向傅岳池的方向,看上去不是很高兴,事实上,当他意识到家里多了一个人的时候,就表现出强烈的排外气息和不满情绪。 顾佩玉伸出的手不尴不尬地停在半空,见他不理,不由看向傅岳池,傅岳池不好意思地对他笑道:“我弟弟从小就有自闭症,对陌生人比较抵触。” 顾佩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收回手随意地看了看,当看到桌上散落的画纸时猛然一怔,激动地拿过来翻阅,半晌朝傅梓深道:“这些都是你画的?” “怎麽了?”傅岳池诧异他的失态。 “天才啊,我多少年没看到能将色彩运用到如此极致的画家了……”顾佩玉不觉多看了他几眼,“我以为秦宇就是我最大的骄傲了,没想到人外有人,我竟还能再见到如此天赋的人。” “老师您的意思是阿深很有天分?”傅岳池疑惑地问道。 顾佩玉点头:“他是个好苗子,不过少了点雕琢,有些地方需要学习,你看这里,下笔的方法不对,还有这里……” 傅岳池打断他:“老师,我不大懂绘画,他画的那些我也看不懂,我以为他只是随意涂鸦。” “不不……”顾佩玉拿起桌上的画一一翻阅道,“他在表达内心的想法和情绪,有愤怒,有快乐,有恐惧,也有情欲。” “情欲……”傅岳池像是听到什麽可笑的事,“他懂什麽是情欲?”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有本能。”顾佩玉解释道,“他除却没有和人交际的能力外,什麽都不缺,荷尔蒙增长的速度是你不能想象的,我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换了好几次女朋友了,相信我,他有喜欢的人就会有冲动,他的表达方式就是画出来。” 傅岳池嗫喏半晌:“这些都是从画里看出来的?” “没有一定的鉴赏水平,读不出这麽多。”顾佩玉有些得意地说道,“有没有想过让你弟弟学得专业点?” “什麽意思?” 顾佩玉诚恳道:“我很久没收徒弟了,事实上,现在真正热爱艺术、投身艺术的人越来越少了,即便是秦宇,也是希望名声大噪的,我一直想要有个对纯粹对待艺术的弟子,你弟弟还小,又有天赋,一定能在这个领域做出成就的。” 傅岳池迟疑:“他不善交际,也不说话,会不会有问题?” 顾佩玉摇头道:“交流的方式很多,不一定需要开口说话,你把他关在家里不出去反而无益,不如让他放手去做喜欢的,说不定可以治治他的自闭。对了,他过去学过美术吗?” 傅岳池想了想道:“我不清楚,一直是他妈妈照顾他,不过他从小就喜欢手工的东西,特殊学校教学又和一般学校不一样,注重培养他们的动手能力,雕刻就是那时候学的,不过绘画应该没学过,可能就是比较喜欢,他妈妈就买了好多工具让他自己折腾。” 顾佩玉听後道:“他的色彩感觉十分敏锐,天赋也很高,我相信如果认真学,一定会有所成,你也希望他能有所建树吧?” 傅岳池有些心动了,确实,老让傅梓深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把j力用在学习上不失为打发时间的好办法,不过学校愿意收他吗?傅岳池提出了疑问。 顾佩玉解释道:“学校不大可能收,我只能单独指导他,但绝对不会藏私,我有信心,他会成为艺术届的新星。” 傅岳池听了很高兴,激动道:“那样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麽报答您!” 顾佩玉笑着道:“说什麽报答,我也有私心,他成功了,我也跟着沾光。既然说定了,我们就把学习时间定在周末吧,你休息我放假,正好都有时间。” 傅岳池道:“这怎麽好意思,您岂不是连假期都没有了?” 顾佩玉摇头道:“平时上课也不辛苦,我现在处在半退休状态,课不重,学生也少,时间一抓一大把,闲着也是用来泡女生,不如辅导你弟弟来得充实。” 傅岳池听了笑道:“您的生活可真多姿多彩!对了,学费怎麽计的?” 顾佩玉不高兴了:“说什麽学费?我还能收你的钱?” “那怎麽行?”傅岳池急了,“不能让您白教他。” “我教他不是为了钱,这个你应当明白。”顾佩玉道,“你再提我就不高兴了。” 傅岳池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周末的时候您到我这里来,别的我不会,做菜还是有一手的,您要是不嫌弃,周末两天的夥食就在我这里对付吧?” 顾佩玉从善如流地应下了。 傅梓深听他们俩聊得欢快,脸色很差,甚至到後来忍受不了似的不声不响地站起来冲出了卧室。 傅岳池追上去,他往客厅里的沙发上一坐,满脸委屈地看着她。自从这个男人来了之後,她眼里只有他,傅梓深觉得自己备受关怀的地位被侵犯了。 顾佩玉跟着从卧室里出来,并不在意傅梓深的敌意,对傅岳池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周六上午九点过来行吗?” 傅岳池连忙上前道:“可以,您先别急,我送您下楼。” “不用了。”顾佩玉拒绝得并不坚持。 傅岳池已经套上外套了,对赌气坐在沙发上的傅梓深道:“我下去一会儿,马上上来,乖乖待在家里啊。” 说完便拿过钥匙将顾佩玉领出了门。 行至楼下,顾佩玉转身对她道:“行了,就到这里吧,今天能遇到你真的很高兴,不过我更高兴的是你终於单身了。” 傅岳池一愣,只听顾佩玉继续道:“过去我很喜欢你,但碍於你是我学生的女朋友且感情融洽,我没有付诸行动,现在不存在夺人所爱的问题了,我希望你郑重考虑一下我,虽然我年纪大了点,但胜在生活阅历丰富,想必和我在一起,你不会觉得闷。” 傅岳池刚想说话,顾佩玉打断她道:“先别急着拒绝我,我跟你挑明无非是想让你知道我有意向追求你,希望你能试着接受我,你一个人应该挺孤单的,有个人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借你肩膀靠一靠肯定比你一个人撑着强,好好考虑一下吧。”说完揉了揉她的头发,发动了车驶开。 傅岳池浑浑噩噩地转身准备上楼,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高大的黑影,她吓了一跳,待这个黑影在月光的照s下现出模样,傅岳池诧异地问道:“你怎麽来了?” ☆、episode 07 当你发现生活在谎言中,身边的一切便都不可信起来,所谓的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外如此。 白亮的月光下,秦宇的脸色黑得渗人,他看上去像是几夜没睡好觉,疲惫得很。 “你来干什麽?”傅岳池已经从最初的惊诧中恢复冷静。 “我来看看你……”秦宇苦笑,“看来我不在,你依然过得很好。” “你这样有什麽意思?”傅岳池漠然地看着他,“要分手的是你,想要重新开始的也是你,秦宇,我不欠你什麽,更不会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你回来!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你骗了两年,我省吃俭用全是为了你,可你是拿什麽来回报我的?跟我最好的朋友搞到一起,还口口声声告诉我你们是真爱,现在却跑到我这儿来装深情,你当自己是情圣吗?多情不是你劈腿的借口,我也不会因为旧情和你来一p,秦宇,我们完了!” 一反常态,秦宇面色y冷地问道:“只是不想和我在一起还是已经有别人了?” “你没立场问。” 秦宇沈默了一会儿,哑着嗓音道:“既然如此,我来把的东西带走。” 傅岳池轻飘飘的地道:“都被我丢了,放在家里碍眼。” “……”秦宇抿着唇,怒睁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她,“你就这麽恨我?” “不是恨,是不在乎。”傅岳池垂着眼眸,“我不知道为什麽你突然说要重新开始,如果是刚分手那会儿,也许我会答应你,现在不可能,我想不到任何你要复合的理由,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试着和苏慕莲谈谈。” 秦宇神色一僵,面容惨淡地笑道:“真不客气,你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 “怎麽会没有?我们在一起整整三年,我就差掏心掏肺了,可你是怎麽对我的?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令你不满意,逼得你和别人好,秦宇,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再接受你,那样只会不断提醒我曾被背叛的事实,我从不相信改过自新这种说法。” 秦宇心里苦涩难言,他的确很思念傅岳池,离开她後无论做什麽都觉得不得劲,即便当初被逼着和傅岳池分手,他也是抱着笃定能追回来的心态去做的,傅岳池那麽爱他怎麽舍得离开他?而事实是傅岳池不吵不闹,真的和他分手了,他却慌了,仿佛什麽重要的东西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以後别来找我了。”傅岳池看向他身後,“对大家都好。” 秦宇转身望去,苏慕莲正愤懑地看着他们的方向,眼神凌厉地走过来朝他道:“这就是你说的在工作?” 秦宇眼中现出一丝不耐,语气不悦地问道:“你怎麽来了?” 苏慕莲冷笑:“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来这里干什麽,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麽?” 秦宇皱着眉头:“别闹,我过来拿东西。” 苏慕莲一愣,问道:“什麽东西?” 秦宇含糊道:“还有些东西落在这里,有些还蛮重要的。” 傅岳池厌倦地看了他们一眼,抬脚上楼走去,秦宇在她身後道:“你真的全都丢了?” 傅岳池头也不回地道:“也许去垃圾场,你还能找到点渣。” 回到家里,傅梓深依然鼓着脸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傅岳池换了鞋子走到他面前蹲下,扯了扯他的脸蛋道:“拉着个脸给谁看啊?为什麽不高兴?” 傅梓深忽闪着眼睛望着她,满脸委屈,傅岳池被他这个表情弄得手足无措,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别这麽看着我,阿深……”傅岳池抚额,“你有什麽不高兴的就要告诉我,不说我怎麽知道呢?哦,差点忘了,你不会说话。” 挫败地坐到他身边,傅岳池疲惫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傅梓深身体立刻僵硬了起来,傅岳池拍了拍他的背道:“别紧张,就让我靠一会儿。” 傅梓深果然放松了下来。 他的肩很宽厚,紧绷的肌r让傅岳池有难以言状的安全感,她不由叹道:“你要是会说话,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女孩子呢!不过这样也好,爱情这玩意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一不留神就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傅梓深转过脸来看着她,懵懂的眼神让她心中一悸,举起手蒙住他的双眼,长长的眼睫刷得她的手心痒痒的,傅岳池呼吸不稳地道:“看来我真的要找个第二春了。” 苏慕莲此时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好,尤其是看到傅岳池悠然地坐在对面喝咖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似乎只要有傅岳池的地方,她苏慕莲永远得意不起来。 放下咖啡,傅岳池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饱含不屑,激得苏慕莲首先沈不住气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麽找你过来。” 傅岳池幽幽道:“我不知道。” “我希望你别再见秦宇。”苏慕莲开门见山,“事实上,我愿意出一点钱让你离开这里,只要你不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秦宇就会好好工作。” 傅岳池冷笑:“你凭什麽让我离开?我更不乐意见你们,真正论起来,要走的也应该是你们。至於秦宇,看不住他那是你的问题,你这样气势冲冲地来找我麻烦只会让我觉得你在心虚不安。” 苏慕莲气得直抖:“我心虚?是你一直抓着秦宇背叛你的事不放,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就是想让他愧疚、无法面对你,他活在痛苦中,就没办法敞开心、放下过去和我一起生活。” “恕我直言……”傅岳池打断她,“如果秦宇的道德观念这麽强,就不会做脚踏两只船的事,再者,我并没有抓着你们不放而是你们一直在打扰我,我不想这事儿再没完没了地下去了,所以这次你听好了,如果你再捉到秦宇跟我在一块,那一定是你没看好他。” 说完从钱包里掏出点钱搁桌上,傅岳池起身离开,苏慕莲像是为了证明什麽刻意激怒她道:“你不是爱他爱得要死吗?现在把他讲成这样,不是在说你自己有眼无珠?” 傅岳池淡淡回了句:“还得谢谢你让我早日看清他的本x。” 苏慕莲依旧不依不饶:“你对他g本一点都不了解,他的父母是做什麽的、他的家世背景如何、他是不是真的穷光蛋你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他家在c市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他的父亲是骨科医院院长,他的母亲是国际知名画家,他是个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我们俩家是世交,我和他才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他一时兴起陪你谈了三年平民恋爱,那是在玩儿你呢!” 傅岳池背对着她的身体一僵,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以後不会被骗了,如果愿意帮我带句话,请告诉秦宇,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真心被他践踏了,如果他想死,尽管来找我。” 顾佩玉周六来的时候,带了好些高质量的颜料画笔,打算先教傅梓深基本知识,等清他的功底和潜能再安排教学计划。 傅岳池准备了点水果茶饮送到傅梓深的卧室。 在这之前,她和傅梓深好好谈了谈,所谓的谈谈,不过是她在说,傅梓深安静地听。傅岳池所讲的不外乎让他对顾佩玉的态度好一点,老师讲什麽要认真听,就像在特殊学校一样,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但是卧室里气氛不错,顾佩玉认真地给他讲解不同颜料的质地和画笔的正确用法,傅梓深看上去挺配合。 於是,傅岳池抽空去了趟超市,买了好些菜,打算中午做。走到内衣专区的时候,突然想到傅梓深的内衣似乎全部是丝质的,不知道都是谁给他置办的,不贴身,穿起来也不舒服,搞得他要麽只套裤子不穿内裤,要麽直接光!。傅岳池虽然什麽都见识过,但一个发育完好的男人光溜溜地在家遛鸟对处在干涸期的她来讲未免太过煎熬,所以她找了几个口碑不错的牌子买了一打棉质男式内裤。 回到家,先去卧室看了看,两人相处的不错,傅梓深看顾佩玉的眼神似乎从最初的不待见转便成了些许崇拜,傅岳池很是惊奇,小声地问道:“你怎麽做到的?” 顾佩玉笑道:“投其所好罢了。” 傅岳池点点头:“情况如何?” 顾佩玉满脸欣慰:“正如我所想,可造之材。” “他听得懂您讲的知识?你们怎麽互动?” 顾佩玉放下手中的调色板道:“我说过,言语不是唯一的交流方式,我们有共同的爱好,绘画就是我们的交流语言,他画的就是他想说的,我们互动没有障碍。” 傅岳池放心了,笑道:“那你们忙着,我去做饭,好了叫你们。” 傅梓深突然转过来睁大了眼睛满是希翼地望着她,傅岳池弯弯嘴角:“今天有时间,做你最喜欢吃的芙蓉虾。” 傅梓深笑容灿烂地上前熊抱住她,这是他开心的表现。顾佩玉不解地看着他们俩,傅岳池笑道:“这是我们俩的交流方式,他一个表情我就知道他要干什麽。”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佩玉觉得他们俩人的相处模式有些怪异,可又说不出是哪里别扭。 挣开傅梓深的怀抱,傅岳池自然地了他的头道:“乖,跟老师好好学,我去做好吃的。” 很难得的,傅梓深点了头。 顾佩玉教了傅梓深人物肖像的画法,他很快地掌握了技巧,进步神速,顾佩玉给他布置了作业,悄悄地出了卧室。 走到厨房,他半倚在门前闻着扑鼻的菜香问道:“好香,都有什麽?” 傅岳池笑:“都是些家常菜,希望你吃得惯,虽然卖相不是很好,但是保证味道不错,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你们忙完了?” 顾佩玉过去帮忙洗菜:“我给他布置了作业,练练手。” “怎麽能让你帮忙……”傅岳池推开他,“快出去,你要是没事,就在客厅看看电视,饭菜马上就好了。” 顾佩玉握住她推开他的手,轻笑道:“你忘了我是个单身汉,这些家事我做得来。” “那不一样,您是客人,怎麽能让客人动手?”傅岳池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将他推出厨房,“您要是实在闲得慌,茶几底下有好多智力游戏,挺有意思的,您可以玩玩。” 顾佩玉笑:“游戏,会不会小儿科了点?” 傅岳池摆手道:“您可别小看这些游戏,很难的,用来开发智力,玩过之後我才知道我的智力不怎麽样。” 顾佩玉微笑着抱x:“那我还是不要挑战的好,我怕我受不了打击,在这儿和你聊天也不错。” 傅岳池笑:“随便您吧。” 顾佩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现在还难过吗?” “啊?”傅岳池没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现在向你求爱,你会不会答应?” 傅岳池一愣:“您不是开玩笑的?” 顾佩玉失笑:“什麽让你觉得我不是认真的?” 傅岳池张了张嘴道:“您不是有女朋友吗?” 顾佩玉细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这个真的要解释吗?我是个有正常生理需要的男人,在没有爱人的情况下,这样的伴侣不可或缺。” “我没有置喙您的生活方式的意思……”傅岳池小声道,“您喜欢我我挺意外的。” 顾佩玉眼含缅怀:“确切地讲,你上大学那会我就对你有好感了,不过秦宇出手比较快,我看你们感情很好,就没破坏,但如果知道秦宇最终会离开你,当初我就不该装绅士,至少我不会让喜欢的人受苦,既然有缘让我再次遇到你,我不会再放你离开。” 傅岳池沈默半晌道:“您先让我消化一下,我现在角色转换不过来,您的意思是想和我交往?” 顾佩玉点头:“你单身,我没伴,我们又比较熟,相处起来应该不困难。” 傅岳池看着他英俊成熟的脸,目光中闪过一丝迷茫,要不要接受呢?毫无疑问,她孤独好久了,需要男人给予她生理上的满足,但如果涉及到熟人、朋友,这事就复杂了,更何况一个真心想和她交往的老师兼友人。 眼前的男人从头到脚无不体现了成熟男人应有的魅力,英俊多金、睿智潇洒,傅岳池也是俗人,也有虚荣心,被这样一个男人告白追求,怎能不心动?再者,顾佩玉的年纪不小了,不是游戏人间而是提出认真和傅岳池交往,就等於变相地给了她一个戒指的承诺,他们可以共同生活。这一点傅岳池也明白,所以她迟疑,不敢轻易答应。 顾佩玉知道她顾忌什麽,善意笑道:“你不用有什麽负担,我不会逼你做出什麽决定,毕竟我们从没开始过,g本不知道会不会合适,但我真的很喜欢你,自认除了年纪大了点各方面条件还行,所以就算是谈男朋友,你是不是试着考虑我一下呢?” ☆、episode 08 纠缠始於优柔寡断,一切不正当关系的开始都来自恶x的呼唤。 傅岳池答应考虑,顾佩玉聪明地没有再提。 去卧室叫傅梓深出来吃饭,傅岳池将饭菜端到桌子上摆好。 顾佩玉抽空给傅梓深的作业做了些点评,傅岳池余光看过去,画面里的人物肖像初具轮廓,笔法较为青涩,有些地方摹仿的不到位,还需多加练习。 领傅梓深去厨房洗手,傅岳池轻声问他:“喜欢画画吗?” 傅梓深抿唇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傅岳池道:“喜欢就笑一下。” 傅梓深立刻咧开了嘴,动人的微笑让傅岳池心跳加速,於是她低下头不去看他,继续问道:“喜欢顾老师吗?” 傅梓深笑容浅了点,犹豫了片刻,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以後每个周末顾老师都来指导你学习,好不好?” 傅梓深盯着她看了会,摇摇头。 “为什麽不好?” 傅梓深像个大狗熊一样埋进她的肩窝,紧紧抱住她,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排外气息,傅岳池见状试探地问道:“你想和我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一点?” 傅梓深依然埋在她x前,手劲小了点,傅岳池不至於太过气闷。 “你学得快一点早点出师,顾老师就不会经常来了。”傅岳池拉开他笑道,“走,吃饭去。” 饭桌上,看到傅岳池不停地给傅梓深剥虾、夹菜,顾佩玉觉得她太过宠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姐弟俩的感情一直这麽好吗?” 傅岳池将去了皮的虾堆在傅梓深的碗沿,用餐巾擦了擦手道:“怎麽会,过去我经常作弄他,看到他额前这个疤了吗?我害的,後来为这事做了好久的噩梦。不过他谁都不理就黏我,到哪儿都跟着我,我渐渐接受了他是我弟弟的事实,慢慢学会照顾他,就当是赎罪吧……他妈妈死前把他托给我,想必是认为我能照顾好他。” 顾佩玉抓到一个关键词:“‘赎罪’?恶作剧是小孩的天x,怎麽能用罪来形容呢?” 傅岳池明显不愿多谈,含糊道:“反正後来我不再作弄他了,跟自己儿子似的照顾,估计上辈子欠了他太多,这辈子做牛做马还债。” 顾佩玉觉察到她的保留,没有继续打听下去,夹了一大筷子青菜放到傅梓深碗里道:“别光吃r,要多吃菜。” 吃完饭,傅岳池给他们每人削了一个苹果,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顾佩玉有点热,脱掉领带,将衬衣领口的纽扣解开,端起茶几上的冰镇凉茶猛灌。 “您很热吗?”傅岳池问道。 “有点……”顾佩玉笑,“我以为年轻人都会装冷气的。” 傅岳池解释道:“我不能吹空调,吹多了骨头疼,平时热了就吹风扇。” 顾佩玉意外道:“怎麽会这样,你有类风湿吗?” “是的……”傅岳池苦笑,“小时候落下的毛病,一直拖着也没治,不但吹空调难受,下雨下雪还会关节疼。” 顾佩玉略带责备地道:“怎麽能不治?你这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 “习惯了……”傅岳池淡道,“只要注意保暖就不会疼。” 顾佩玉却认真道:“还是治一治吧,类风湿可大可小,你还年轻,很快就会好的,一个健康的身体比什麽都重要。” “我知道。”傅岳池不愿再说下去。 傅梓深坐在他们中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苹果咬得“嘎!嘎!”响,傅岳池小声斥道:“别这麽没礼貌。” 傅梓深嚼得更响了。 顾佩玉不介意地笑道:“没事,这表示他牙口好。” 这时,傅岳池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对顾佩玉说了声“抱歉”,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你好,哪位?” “请问你是傅岳池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女声。 “对,你是……?” “秦宇先生在酒吧斗殴被抓到警局了,他要你来保释。” “……你给他女朋友打电话吧,我和他没关系。”傅岳池面无表情地道,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问道,“他受伤了吗?” “轻伤,被他打的人伤很重。”对方见她不愿意过去打算挂电话了。 傅岳池下意识地道:“等等……” 顾佩玉和傅岳池两人开车到了警局已是一个小时後,得亏顾佩玉有不少位高权重的朋友,没费什麽事,秦宇就被保释出来了。 秦宇鼻青脸肿衣着破烂地出来,j神萎靡,看到傅岳池後惨淡一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傅岳池抱着胳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响地转身就走。 秦宇追上去拉住她:“你担心我,对不对?” 傅岳池停下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对一旁的顾佩玉道:“老师,您先回去好吗?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秦宇这才发现恩师也在,很是意外地道:“您怎麽来了?” 顾佩玉只对他点了头,朝傅岳池道:“我回去看着阿深,你好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傅岳池对他抱歉一笑:“不用了,我一会儿打车回去,阿深拜托您了。” 顾佩玉浅笑:“分内的事,不用担心。” 秦宇看着他们两个互动,闪过一丝莫名的不安。 “好,那我在家里等你。”顾佩玉最後说了一句令人遐想的话离开。 秦宇脸色僵硬看着傅岳池:“你们……在一起了?” “……还没有。”傅岳池环顾四周,看到一家咖啡厅,便对他道,“到那儿去吧,我有话跟你说。” 点了杯咖啡坐下,傅岳池先浅浅地抿了一口,她知道秦宇一直在对面盯着她,她只是想着该怎麽开口。 秦宇小心翼翼地对她道:“岳池,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 傅岳池抬眸定定地看着他,想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对他那麽着迷,然而感情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当她不爱他的时候,她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优点了,再想到自己受到的欺骗,傅岳池觉得曾经让他伏在自己的身上已经不是恶心能形容的了。 放下杯子,傅岳池淡淡开口:“苏慕莲找过我,你知道吗?” 秦宇正色,脸上有一丝不快:“她找你干什麽?她又和你说了什麽?” “很多……”傅岳池嘴角微勾,“比如你们青梅竹马,比方你家世显赫,比如我不过是你恋爱游戏的玩弄对象。” 秦宇脸白了白:“我……” “先别急着解释,听我说完。”傅岳池前所未有的严肃,“不管你怎麽想,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了,正如你所见,我会试着去接受新的恋情,你也已经和苏慕莲终成眷属,这结果看起来还算差强人意,我是怨恨你曾经骗了我,但是再怎麽不甘心都没有意义了,你认识我也不是一两天了,我不是圣人,事实上我睚眦必报,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没有原谅的可能,我没有找你们两个的麻烦已经很难得,如果你还想让我对这次失败的感情有一点留恋,别再打扰我。” 秦宇张了张嘴,有些急切地道:“岳池,你不能这样对我,谈恋爱我也是新手,你得允许我犯错,不能一点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 傅岳池摇头:“你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站在我的角度,我该给你机会吗?还有就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秦宇有些慌了:“你怎麽能这麽轻易就说不爱我了?” 傅岳池有些怜悯地看着他:“我爱上你也不容易。” 秦宇眼神黯淡了下去,半晌道:“分手那天你问我爱过你没有,我说不知道是真的,就像慕莲告诉你的,我对你有所隐瞒,和你交往的时候也不认真,可一旦分开我才觉得离不开你,我以为你那麽在乎我,会希望我回去,原来是我太过自信了。”深吸一口气,他直直看向傅岳池的眼睛,“我接到欧洲那边的邀请,参加个x青年画师的比赛,对我来讲是个难得的机会,顺利的话,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傅岳池淡道:“恭喜你,终於得偿所愿。” 秦宇噙着一丝苦笑:“是啊,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回到家里,顾佩玉正指导傅梓深作画,见她回来,轻手轻脚地出来问道:“怎麽样了?” 傅岳池情绪比较低落:“他要出国了。” 顾佩玉看着她的眼睛:“你舍不得?” 傅岳池摇摇头:“只是觉得一场梦一样,本来以为能定下来过日子的。” 顾佩玉笑了笑:“你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没人知道哪一个才能和你一起走下去,感情是需要经营的,我不清楚你们为什麽会分手,毕竟维持了三年多的感情已是不易,但也要学会往前看,执着於过去挽回不了什麽。” “我知道。”傅岳很是池疲倦,转移话题道,“阿深怎麽样了?” “吸收力很强,学得很快。”顾佩玉道,“我说过他有天赋。” 傅岳池欣慰地笑了笑:“到底还有件顺心的事。” 刚说着,她的电话又响了,看了眼来电,竟然是许久未见的顾惜娜,没有避着顾佩玉,傅岳池接起电话:“娜娜?” 电话那头的顾惜娜声音急促,带着点哭腔:“姐,快来救我……” 傅岳池皱眉:“你慢点说,怎麽了?” 顾惜娜断断续续道:“他太太回来了,他不愿意见我,我去找他,被人跟踪,现在在家里不敢出来,跟踪我的人扬言要弄死我,他也一直让我把孩子打掉,怎麽办啊,池姐,三个月了……怎麽能说不要就不要……” 傅岳池打断她:“你一个人在家?” “对,我现在都不敢出门。” “你想让我怎麽救你?” “……我能不能去你那里呆几天?” 傅岳池顿了一下:“我家里有人,我没办法照顾你。” 顾惜娜语气恳求:“不用照顾我,只是想先避一避,我这里实在是不能待了。” 傅岳池却道:“住到我这里只是权宜之计,你有想过以後怎麽办吗?”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好一会儿,顾惜娜才幽幽道:“我不知道该怎麽办,可是我不甘心,他明明说很喜欢我,会照顾我……” 傅岳池微微叹了声:“我先去接你,有什麽事过会儿再说。” 顾佩玉陪着她一道去了许思明市中心的公寓,路上傅岳池简单地说了点顾惜娜的情况,到了地方,顾惜娜已经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眼睛红红地坐在沙发上等。 见到傅岳池身边的陌生男人她明显一愣,继而抹了抹脸小心问道:“怎麽不是小宇哥?” 说到底,顾惜娜还是自私的那一类人,遇到事才会想起这个对她不错的前辈,平时只顾自己快活,不会主动关心别人,所以傅岳池分手这麽久了她都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没必要探听别人的隐私。 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顾佩玉,顾惜娜心里有些愤愤不平,这个男人看上去很优秀,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成熟英俊兼带儒雅的气质,怎麽看都是个好男人,不由得嫉妒起傅岳池来,好像什麽好事都被她占了过去,殊不知感情是真心换真心,能算计的永远不是真爱。 顾佩玉感受到她若有若无的视线,浅笑着打招呼道:“你好,我叫顾佩玉。” 顾惜娜故作腼腆道:“我也姓顾,顾惜娜。” 傅岳池不想听他们无意义地寒暄,朝顾惜娜道:“东西都收拾好了?” 顾惜娜点点头,不好意思道:“给你添麻烦了。” 偷偷地将人带回家,傅梓深正冷着脸坐在沙发上,表情像是被抛弃一般,委屈得不行。 顾惜娜没想到家里还有一个人,还是个长得相当英俊健硕的男人,不由问道:“池姐,这位是……?” “我弟,傅梓深。”傅岳池自顾进屋,接过她手上的行李,“我这里房间不够,你先住我屋里。” “那你怎麽办?”顾惜娜脸上带着歉意。 傅岳池微不可见地冷笑道:“沙发可以睡。” “你可以住我那里。”顾佩玉出声道,“反正挺大的。” 傅岳池拒绝道:“谢谢您,不过不了,我要照顾阿深,他离不了人。” 自从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傅梓深就保持神经紧绷,对总是不经意看向自己的顾惜娜充满敌意,听到她要住下来,顿时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来甩门进了卧室。 顾惜娜脸上讪讪的:“他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傅岳池面无表情:“他对陌生人一直这样,你别放在心上。”说着坐到沙发上,“说说吧,你有什麽打算?” 顾佩玉知道这些话他不方便听,便道:“我去看看阿深。” 待人进了卧室,顾惜娜攥着衣襟低头闷声道:“他明确告诉我不会离婚了,孩子他也不会要,他愿意出点钱保我以後衣食无忧,只要我不再烦他。” “那些追堵你的人又是怎麽回事?” “……我想和他再谈谈,孩子来得不容易,他和他太太也一直没有孩子,我以为……” “你以为他会在乎。”傅岳池打断她,“娜娜,你是聪明人,当初为了什麽在一起你心里明白,他摆明了态度,你再争取也是无益,我作为外人不会对你的事指手画脚,并且我能帮的也有限,孩子怎麽办你得打算好,市中心的房子不能住了,我会帮你看看哪里有房租,你要是没钱,我可以借一点,但也只能这样了,我也有人要照顾。” “池姐……”顾惜娜哽咽,“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贱?” 傅岳池脸上淡淡的:“我对你没这方面的评价,但是自己做过的事就要自己去承担後果,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了就没有後悔的机会。” “我知道了……”顾惜娜擦干眼泪,强笑道,“我就打扰你这两天,等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58 欲望文 9-12 爱情的限度 作者:莫言往昔 912 ☆、episode 09 生活的不易之处在於未知太多,不知不觉就会陷入某个禁区直至万劫不复。 顾惜娜在傅家待了两天,彻底被傅梓深讨厌了,原因无他,傅岳池不让他在人前抱她、亲她或是有任何亲昵的举动。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在傅梓深身上完全不起作用,顾惜娜无论怎麽讨好他,都得不到一点欢迎的姿态,更觉这样呆下去徒讨人嫌,急急忙忙地找了一个待租的房子住了进去,倒把傅岳池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麽需要,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帮。”走的时候,傅岳池给了她一个口头承诺。 在这座城市里举目无亲,即便知道是客气话,顾惜娜也得感激地应下,毕竟有一个愿意在困难时候帮助你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跟着顾佩玉学了一段时间的绘画,傅梓深已经能够熟练地勾勒人物肖像,顾佩玉对他的教导也从最初的事无巨细转变为个别指导,一周一次的教学时间绝大多数用来陪傅岳池了。 傅岳池不是个实心眼的人,她懂事、知进退,同时她又很孤独,顾佩玉是个条件很好的男人,明确表示了对她的爱慕,她似乎没什麽理由拒绝。死心塌地地爱了那麽久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还不如放纵一下自己再去赌一场,所以,她接受了顾佩玉。 轻轻地从傅梓深房间出来,顾佩玉走到厨房里从背後抱住了她,挺直的鼻梁微微耸动,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菜香问道:“今天吃什麽?” 傅岳池手不离锅铲,勾着嘴角道:“前两天学了意式料理,阿深很喜欢,我就多做了点。” 顾佩玉在她额角亲了一口,有些吃味道:“你真不是一般的宠他,以後要是离了你,他岂不是会饿死?” 傅岳池顿了一下,似是思考这句话成为事实的可能x,继而很肯定地道:“我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顾佩玉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温热的呼吸聚集在耳畔:“今晚我留下?” 傅岳池想也没想地拒绝:“不行!”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於强硬,对他抱歉一笑,轻柔而讨好地商量道:“还是去你那里吧,我家不太方便。” 顾佩玉有些挫败,倒不是去他家不好,事实上,去他家里两人办事更方便、更无所顾忌,但无论做到多晚傅岳池都会穿好衣服回家,为的就是能及时给傅梓深做第二天的早餐。每当傅岳池衣着完好地离开,顾佩玉都只能抱着温度渐失的薄毯郁闷入眠。 确定关系後,顾佩玉更喜欢傅岳池了,身体上的契合让他意外地惊喜。傅岳池是个不会遮掩欲望的人,相反她遵循本能,追求两x间身体交流所带来的极致快感,并且没什麽忌讳,在床上相当放得开,跟顾佩玉这样的高手交手受益匪浅,正所谓名师出高徒,顾佩玉本就很喜欢她,她又学会不少技巧,饶是经验丰富,顾佩玉也曾情不自禁地在她身上溃不成军。 令一向风流的顾老师收心算是傅岳池的功德一件了,也许她对他还没有到爱的程度,但她享受被人关怀着的感觉,孤独是蚀人心骨的,她不想再一个人了,顾佩玉能给她温暖和x爱,她便愿意送上相应的信任和依恋,感情是处出来的,顾佩玉是个好情人,傅岳池也在努力成为一个配得上他的伴侣。 从顾佩玉的住处回来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轻轻地打开门进屋,傅岳池将包挂到衣架上,不满身上的粘腻,从卧室里拿了一件真丝睡裙去卫生间冲个快澡。 淅沥沥的水声在空旷的屋室内显得极为突兀,夏夜的气温并不很高,傅岳池渐渐觉得有些冷了,草草地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光脚下地去拿浴巾擦拭身体,刚一转身猛地看到半开的卫生间门外高大的身影,傅岳池吓得失声尖叫,待看清来人是起夜方便的傅梓深後,惨白着一张脸手忙脚乱地用浴巾将自己围起来,有些恼火地道:“怎麽都不出声?吓死我了!” 傅梓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眼神发直,还处在见到全身赤裸湿透的傅岳池的震惊之中。 莹白细致的肌肤下滴滴水珠直滚而下,情事後的暧昧红痕显得极为诱惑,傅梓深的喉结随着她发梢上的水珠上下滚动,不自觉地舔了舔干燥的下唇。 傅岳池见他这幅模样有些脸热,细想想傅梓深已经是十七岁的少年,健壮的体格良好的发育,该有的都有了,真正见到异x裸体而产生异样无非是本能。 压下羞燥,傅岳池走到他跟前轻声问道:“怎麽起来了?睡不着?” 傅梓深看向她的目光深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令她莫名的心虚。避开那炙热的眼神,傅岳池将架子上的睡裙拿过来抱在x前,不大自在地道:“要解手?我出去了。” 直到门内传来稀稀落落的水声,傅岳池才松了口气转身回房。 这一夜,傅梓深迎来了人生的重要时刻,暧昧模糊的梦境,嫩滑细腻的触感,紧接着白光乍现,一股热流喷薄而出,前所未有的感官享受令他震颤,释放的余韵久久不去。 呆愣的看着腿中间湿漉漉的那一块,傅梓深有些懵,伸手了,黏腻腻的带着些腥膻味的r白色y体让从未有过羞耻感的他心虚了起来。 隔壁房间响起了开门声,傅梓深知道傅岳池起床了,按惯例她会先来这里给他一个早安吻,相反於往日的期待,傅梓深手忙脚乱地将毛巾被挡在腿间,重新倒在床上装睡。 傅岳池轻手轻脚地进屋,见他仍睡着,了他额间的头发小声道:“阿深,醒了没?该起床了。” 傅梓深在她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猛地一僵,刚刚还粘腻的地方几乎立刻有了苏醒的趋势,渐渐抬起了头,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他反常地没有回应傅岳池。 觉察到他的僵硬,傅岳池奇怪地问道:“阿深,怎麽了?”说着便去扯他的被子。 傅梓深坚守阵地和她拉锯战,傅岳池见状更加狐疑,猛一使劲将被子抽了出来。 傅梓深面红耳赤地捂住裆部,将後背留给她,赌气似的蜷在床上不起来。傅岳池被他这番举动弄得哭笑不得,玩笑似的道:“害什麽羞,尿床了?” 傅梓深的耳尖更红了,抢过她手中的毛巾被迅速围在腰间,之後便低头坐在床沿。傅岳池愣住了,小心地问道:“真的尿床了?” 傅梓深埋头不语,看上去很委屈,像是被欺负狠了不愿意理她。傅岳池坐到他身边扯了扯被子,他抿唇双手紧紧拽着和她僵持,坚决不让她看出什麽。 见他这副模样,傅岳池大概猜到了什麽,试探地问道:“裤子脏了?” 傅梓深身体微不可见地一僵,不看她不说话,这种变相的承认让傅岳池稍稍放下了心,不是什麽大事就好。细想想,傅梓深已经十七岁了,男孩子该经历的他都会经历到,傅岳池这才意识到从未给他做过成长教育。 於是,安抚x地,傅岳池对他道:“这种事很正常,说明你长大了,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傅梓深闻言依然低着头,看上去情绪低落。傅岳池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他,只得道:“我是你姐姐,在我面没必要要害羞,你别担心,等顾老师来了,我让他给你启蒙一下……x知识,每个人必经的过程,到时候你就知道这没什麽大不了。” 傅岳池不知道的是,傅梓深纠结的不是梦遗而是他梦遗的对象,即便对伦理道德知之甚少,他也朦胧觉得肖像自己的姐姐是不对的,那种羞耻感来得气势汹汹,就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之後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为所谓的第二x特征苦恼忍耐。 顾佩玉知道这个小c曲倒挺高兴,用他的话来讲,艺术家没有x就创作不出激情的作品,所以很痛快地答应了给傅梓深启蒙。 说是启蒙,不过是给他讲清楚男人都会遇到的情况以及如何处理,顾佩玉不能带他出去找女人,傅岳池很保护他,所以能教的着实不多。 然在傅梓深看来,长大并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最明显的就是傅岳池不再愿意和他亲昵,虽仍如过去一般关怀备至却处处透着股小心和疏离,仿佛他身上沾染了难以忍受的气息令人避之不及,但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她并不拒绝顾佩玉的亲近以及时不时的窃窃私语,两人周围像是罩着一层暧昧的圈,而他是那个圈外人,於他二人无足轻重,这麽一对比,他便觉得自己失宠了,傅岳池摆明了是嫌弃他。 傅岳池自然不知道他想的这些,减少和他的肢体接触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她不是圣人,做不到面对身材长相近乎完美的男人无动於衷,即便这个人是她的弟弟,事实上,如果对象是傅梓深,光是想想就觉得刺激无比,并且傅岳池觉得他的梦遗或多或少和她有关,不然为什麽这麽巧刚好是见到她裸体的那一晚?顾佩玉也说了,梦遗之前有诱因,不排除傅梓深是见了她的裸体产生的冲动,所以她必须拉开和他的距离。 傅梓深对此极为不满却无能为力,傅岳池不再拿他当小孩子就不会再有过分亲昵的举动,这对他来说无疑是煎熬,成长的烦恼不止是荷尔蒙的飞速增长,他对傅岳池的渴望已不单纯限於每天亲亲抱抱,他希望拥有她全部的关爱,身心俱拥,就像……就像眼前的顾佩玉。 两人在傅梓深面前算是半公开了,虽然没明着说,但有眼色的人都看得出他们是一对。 傅岳池的开心和笑脸都是真心实意的,顾佩玉的的确确给了她想要的,似乎重新来过并没有想象的那麽困难,顾佩玉是个体贴温柔的好情人,傅岳池不自觉地会将他和秦宇作比较,越是比较就越觉得顾佩玉好得不真实,所以她困惑,这麽优秀的男人怎麽会至今仍然单身。 顾佩玉的解释虽令她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多少都有点完美主义思想,理想中的另一半最好是符合自己所有的幻想,或至少基本达标,有些人能接受对方的不完全美好,有些人却坚决不凑活,标准高了,游戏人间也便有了理由,再者看多了离离合合更觉长久的感情难能可贵,所以漫长的人生中或寻找或停留,一方面追求理想中的真爱,一方面又抵制不了现实中的各种诱惑,感情的交换是双向标准,一方不能做到完全忠贞就只能和真爱失之交臂。不可否认,顾佩玉年轻的时候很荒唐,较之秦宇有过之而无不及,风流是所有男人向往的生活姿态,更不用说才情满腹的激情画家,所以顾佩玉过尽千帆仍孑然一身。 傅岳池想,或许就是对的时间对的人,如果她遇到的是年轻的顾佩玉,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傅岳池狠下决心不再照顾傅梓深吃饭洗澡,可当看到他被烫得全身通红的时候又心疼得要命。 她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合作,明明能学会的事情他就是不配合,宁愿自己受伤。 傅岳池知道他这是和自己坳上了。 如果她还像过去一般对他,也许他就不会有这麽大的反差,而今傅岳池的躲避态度让他说不出的难受,於是委屈感聚集叠加,他对傅岳池产生了些许怨愤,加之最近一直有一股邪火在内撩烧,对傅岳池的依赖逐渐转变成强烈占有的偏执,他以为顾佩玉之所以能夺走傅岳池的关注无非是他懂得亲近傅岳池的方法,故而他相信学会了这些方法他就可以取代顾佩玉,到时候傅岳池只是他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这时候的傅梓深能想到的不过是小孩子丢了心爱之物如何找回来,并不知道傅岳池在他心里已经是无可替代的存在,所以才有後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两败俱伤。 ☆、episode 10 制约行为的是理智,冲破禁忌的是本能。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傅梓深在顾佩玉的教导下进步神速,像是在较真,他还记得傅岳池曾说过,要想摆脱顾老师就尽快让自己学有所成,所以他拼了股狠劲在顾佩玉诧异的眼光下突飞猛进,为的就是尽早让他从傅岳池身边离开。 顾佩玉见傅梓深火候到了,欲将他推向画界,便将自己的想法给傅岳池说了,傅岳池却觉得不妥,让傅梓深学习绘画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她倒没想过让他在这一领域有所作为,撇开人际交往障碍这一环,傅岳池更倾向於尊重他自己的选择,傅梓深并非没有思想,傅岳池希望他有自己的主见和打算,这样他便能离独立生活更近一步。 顾佩玉并不赞同,他认为美好的事物须得被人欣赏才能实现其价值,傅梓深的才华和天分是他见证的,他有把握能将他推成业界新星,届时鉴赏家的褒贬评论都将是不可多得的财富,再过几年的雕琢和沈淀傅梓深会有自己成熟的风格,拥有衡量他价值的名望和财富。 说穿了,每一个独立的个体都必须有一个存在和价值的证明。 傅岳池觉得不能替傅梓深做决定,便让顾佩玉自己和他交涉,无论什麽结果她都会支持,令她意外的是,傅梓深只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在说只要你喜欢我就做,我只听你的。 顾佩玉不愿放弃,继续做她的工作,条条列出出道的各种优势,有一点他算是说到傅岳池心里去了,如果傅梓深忙一点,就没有太多的时间黏她。 不怪她胡思乱想,傅梓深最近看她的眼神就跟狼看r一样,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只是不得其法罢了。 仔细想了想,让他出道似乎除了会累点基本没什麽不好,让他把心思花在别处对两人都好,便又问了些具体事项,顾佩玉知道她心疼弟弟,再三保证不会害他,傅岳池才松了口同意下来。 晚上吃完了饭,顾佩玉暗示傅岳池去他那里。 此时傅梓深正无j打采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光时不时地附在那二人身上。傅岳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几天她一直避着他,看得出来他很难过,情绪低迷,只要见到她和顾佩玉一起他眼神就会饱含哀怨和愤懑,就像被劈腿的男朋友看女友的眼神,委屈而不甘。 微微叹了口气,傅岳池对顾佩玉抱歉一笑:“今晚就算了吧,我明早有个会要开,得养好j神。” 顾佩玉也不勉强,稍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送完顾佩玉返身上楼,傅梓深抱着衣服坐在沙发上等她帮忙洗澡。 第n次被烫伤、跌倒後,傅岳池认命地继续当搓澡工。 傅岳池一度认为他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受伤,为的就是她的不忍心。事实是,傅梓深赌赢了,傅岳池确实下不了狠心对他不闻不问。 往浴缸里装好水,傅岳池对静静站在身後的傅梓深道:“水温刚好,脱衣服吧。” 傅梓深便将身上的衣服褪了个干干净净,劲瘦修长的双腿间模样漂亮尺寸惊人的器官安静地悬挂在黑色草丛中,傅岳池不经意的一瞥就令它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傅梓深呼吸急促了起来。 见状,傅岳池很是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想什麽呢?” 傅梓深无辜地看着她,见她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一双俊眼眼弯弯水光微闪,颊边两颗酒窝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迷人。 傅岳池有一丝被看穿了的难堪,更加气愤,恶狠狠地道:“你笑什麽?” 傅梓深弯着嘴角上前抱住她,带着笑意的脸埋在她的肩窝深深一嗅,接着口齿不清地说了句:“池……” 傅岳池一怔,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话了?你说话了是不是?” 傅梓深依然抱着她,这一次相当j准地叫了她一声“池”。 傅岳池颤抖着双手回抱住他,一时间不知是高兴还是震撼,声音哽咽地对他道:“我是你姐,会叫吗?‘姐姐’……” “池……”傅梓深固执地只叫她的名字,“池……” “好好,随便你怎麽叫……”傅岳池松开他,满眼欣喜,“总算没白疼你,知道我是谁。” 傅梓深低着头凝视她,视线交汇处,傅岳池发现他的眼中满满都是她,心中不由一悸,刚想松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然後一个俯身,傅梓深吻上了她的唇。 傅岳池凌乱了,以至於没有反应地呆站在那里,任由傅梓深将舌头窜进她口中搅动,接吻这种事确实可以无师自通,索着怎麽舒服怎麽来,不消片刻便津y横流,舒爽难耐。 当傅梓深将手伸进她的上衣时,傅岳池终於一把推开了他。 “我是你姐!”傅岳池吼得没什麽底气。 傅梓深眼神深邃饱含着情欲,嘴角挂着一点晶莹的唾y气喘吁吁,很是不解地看着她。 傅岳池被看得心虚不已,撇开视线强作镇定道:“我们是姐弟,不能做这事。” 傅梓深固执地捧过她的脸面向自己,毫不掩饰眼中的炙热与渴求,如此热切的目光烧得傅岳池难耐不安,甩开他的手冷冷说道:“看来我该留你在这里冷静一下,你自己洗吧,我先出去。”说完不等傅梓深反应就逃似的离开了卫生间。 傅梓深硬着下身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傅岳池一口气冲跑到阳台上想要借助晚风吹散身上的燥热,然而剧烈的心跳和无意识颤抖的双手都暗示了她的不安,她害怕了,为自己对血亲产生欲望而惊恐,傅梓深深情的眼神似乎有着神奇的吸引力,让她不自觉地深陷其中,忘我地想要索求更多,这不是个好现象。 不知在阳台上吹了多久,直到浴室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傅岳池才回去看个究竟。 傅梓深满身的泡沫和水坐在浴缸里,地上横陈着几个盆子,他背上一片赤红,腿上膝盖处点点青紫,像是摔了一跤,淋浴喷头哗哗地放着水,散发着灼人的热气,可见水温之高。 傅岳池连忙过去将水关了,半是无奈半是挫败地对他道:“你怎麽这麽让人不省心呢?”说着走到浴缸边拿起毛巾给他清洗,看到背上的伤又心疼得很,不自觉地问道:“疼吗?” 傅梓深人高马大地蜷在浴缸里,伸展不开,委委屈屈地低着头不理她。 傅岳池并不介意他的别扭,闭了嘴安安静静给他洗澡,卫生间里只剩下稀稀落落的水声。 小心翼翼地帮他洗完澡,傅岳池将一块干浴巾丢给他道:“把水擦干,小心脚下,穿好衣服出来。” 这一次,傅梓深乖乖听话,套了件白色t恤、灰色大裤衩打着赤脚走出来。傅岳池热了杯牛n递给他,如平常一般柔声道:“喝完早点睡。” 傅梓深接过来一口气喝掉,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傅岳池轻轻在他脸颊边亲了一下,拍拍他的背道:“别胡思乱想,明天陪顾老师出去谈出道的事,他会给你介绍几个业内前辈,你要乖一点,听顾老师的话,晚上回来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贵妃醉鱼。” 傅梓深兴致缺缺,厮磨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恋恋不舍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洗完澡,傅岳池在傅梓深卧室门前听了听,里面没什麽响动,估着他已经睡了,便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傅梓深半盖着块毛巾毯大张着腿深眠。 傅岳池将地上散落的画纸一一捡起堆放在书桌上,刚要转身就见草稿下面半压着一张素描纸,鬼使神差地,她抽了出来,当看清上面画的是什麽的时候她的手一抖,这是一张半成品裸像,画的主角正是那日刚洗完澡半遮半掩的傅岳池。 画纸上散布着点点干涸的可疑印记,不用去想傅岳池也猜到了那是什麽,皱着眉将画重新塞了回去,看来是时候和他分开住了,傅岳池不无担忧地想到。 白天去公司,傅岳池看到了久未露面的总裁许思明,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一同进公司的还有许太太,一个美貌与气质并存的贵气女人,看上去盛气凌人,风风火火地进了总裁办公室,许思明朝几个向他打招呼的员工点了点头,跟着走进了办公室将百叶窗拉下隔绝了室外探听的视线。 刘姐走到傅岳池身边,小声而兴奋地说道:“知道吗,总裁太太现在是公司二把手,刚开除了一个女员工,杀儆猴呢!” “这麽狠?”傅岳池笑笑,“总裁怕老婆啊?” “那倒没有,我估着总裁有点认错的意思,随她折腾,顾惜娜那件事不是闹得人尽皆知吗,总裁夫人估计还在气头上。” “她把谁给开了?” “总裁的私人助理张曼。” “因为什麽?” “具体什麽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我私下问过她,她含含糊糊只说是触了总裁夫人的霉头,惹人不高兴了,看来啊,咱们这位夫人不是能容人的主。” 傅岳池笑了笑没当回事,回自己办公室工作,刚坐一会儿,就被一通电话“请”到了总裁办公室。 方玲是个出身显赫的富家千金,生来就没人敢给她气受,不曾想结婚後不停地受丈夫挑衅妻权,一开始她也闹过,可见许思明仍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便知道有些人你驾驭不了更改变不了,於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夫妻各玩各的,秉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她跑去国外散心了,临走不忘嘱咐朝三暮四她不管,但不能越界,至於这个界在哪里大家心知肚明。 许思明自然不会给自己惹麻烦,情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从来没搞出过人命,直到出现顾惜娜的那次意外。不过说来奇怪,他的口味一向徘徊在顾惜娜那样的长相上,不过分美丽却足够清纯,像是纠结於某种执着的假象,着迷却不深陷其中,永远懂得什麽时候收手,随时退出得干干净净,顾惜娜於他不过也是这样的存在,错就错在他小看了女人的固执和野心。 傅岳池进去的时候,方玲正挑眉端着杯咖啡,轻轻抿了一口随即皱着眉将杯子放在了办公桌上,满是嫌弃地说了句:“什麽人泡什麽咖啡,真是难喝。” 傅岳池朝她点了点头,对站在落地窗前的许思明道:“许总,您找我?” 许思明转过身来,指了指沙发对她道:“坐。” 傅岳池依言坐下,双手抚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方玲自她进来就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她,这会儿更是肆无忌惮地对许思明道:“你这个公司开着是做生意还是扩你那後g的?随便抓出来一个都貌美如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艺人培训中心呢!” 许思明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对傅岳池道:“找你来是想问问顾惜娜现在在哪,我……们找不到她。” 傅岳池愣了一下,继而轻笑:“我有一周没和她联系了。” 许思明追问道:“你知道她现在住哪儿吗?” 傅岳池若有若无地瞥了眼方玲,实话实说道:“她走得很匆忙,我只告诉她有困难找我,不过她一直没联系过我。” 闻言,许思明试探地问道:“她……临走时有没有说过什麽?” 傅岳池不明所以:“许总指的是什麽?” 方玲冷冷一笑:“他在问你那女人打算怎麽处置那孩子。” 傅岳池秀眉微挑,似笑非笑地说道:“已经三个多月大了,打掉应该不可能。” 许思明皱着眉头:“她有没有说生下孩子怎麽办?” 傅岳池很是正经道:“我和她并不是那麽熟。” 许思明到底没问出什麽来,方玲也一直冷眼旁观,傅岳池大概能猜到他们担心什麽,再怎麽说都是许家的孩子,总不能让他流落在外。尴尬的安静持续不到两分锺,许思明对她道:“如果她联系你,请及时通知我。” 傅岳池点点头站起来道:“没什麽事我就先回去工作。” 她一走,方玲就对许思明一阵冷嘲热讽:“瞧你眼巴巴的样子,看来那个姓顾的有点手段啊,把你急得团团转。” 许思明冷冷瞥了她一眼:“我的事不用你指手画脚,等财产公证完了,你就自由了。” 傅岳池忙到七点才下班,早先顾佩玉给她打过电话,他和傅梓深已经回去了,今天的会面很成功,具体的等她回去再说。 晚上菜场已经没人了,傅岳池想到昨晚说要给傅梓深做贵妃醉鱼,开车拐到市中心的大型超市里买了几条活鱼和一些蔬菜,打算回去做。 结账的时候不期然遇到了苏慕莲,她看上去很不好,头发简单的梳理着,脸上没上妆呈现出病态的蜡黄,看到傅岳池後先是一愣,继而有些怨愤地走过去道:“你开心了?” 傅岳池料想秦宇已经出国了,他们可能没有善终。 斟酌了一下语言,傅岳池开口道:“我不会为不相干的人开心或是难过。” “你永远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苏慕莲笑得恶毒,“可老天不会把宠爱全给你一个人的,我们都是生来受难的,生活的苦难、j神的囹圄,你现在有多得意,往後就会多痛苦,等着吧傅岳池,你的苦难就快到了!” 作家的话: 阿深要犯错了~~ ☆、episode 11 造成伤害的不一定是恨,也有可能是y森森的爱意。 苏慕莲的话就像诅咒一直盘旋在傅岳池的脑海,预言般让她想到了傅梓深。 浑浑噩噩地开车回到家,顾佩玉正拿着本画册指导傅梓深,见她回来,满是笑意地道:“黄老和白老都很欣赏阿深,愿意提携他,除却前期的广告宣传和场地装潢,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个月他就能开画展了。” 傅岳池y郁的心情顿时被这个好消息冲淡不少,却也没有盲目欣喜,疑惑地问道:“怎麽这麽顺利?老师您别介意,只是秦宇过去一直为画展的事忙碌奔波,看上去很辛苦,我以为会很困难。” 顾佩玉解释道:“一般来说是很难,尤其是名不见经传的青年画家,艺术界绘画出色的那麽多却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开自己的画展,阿深是个例外,他不是专业画手却又极为敏锐的色彩运用能力,新奇而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令人接受,阿深的画风不属於任何流派,说不定能自成风格,前景很乐观,这也是两位前辈愿意支持的原因。” 傅岳池却知道远远不止这样,如果没有顾佩玉从中周旋,画展的事怎麽会这麽容易定下?思及此,对他的感激又多了一分。 没有谁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这个道理傅岳池比谁都明白,她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如今能够用来报答顾佩玉的就只有她的感情了,幸运的是她并不吝啬付出。 相较於对待顾佩玉的热情,傅岳池对傅梓深冷淡多了,进屋之後只是朝他看了一眼,之後便没再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半分,这分刻意连顾佩玉都觉得奇怪,趁她在厨房做饭的时候问傅梓深:“你做什麽惹你姐姐生气了?” 傅梓深眼神y晦地看着傅岳池忙碌的背影,面无表情地将摊在桌上的画册整理好,抱回房间,临了还赌气般将房门狠狠地摔上。 顾佩玉对他这种小孩子的行径有些好笑,起身走到厨房,从身後环住傅岳池,调笑般道:“女王陛下因何闷闷不乐?可是因为王子殿下又惹祸了?” 傅岳池轻轻给了他一拐子,闷笑道:“油腔滑调!” 顾佩玉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不以为然道:“也就在你面前为老不尊了,人前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伪装很辛苦的。” 傅岳池将他从身上挪开,没好气地道:“站远点,到处是油烟,弄脏了你几万块的衬衫我可不管赔啊!” “没事,脏了管洗就行。”顾佩玉笑着再次黏上来,一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半引诱地提议道,“今晚在你这里过夜吧,我没开车过来,这麽晚了不好打车。” 傅岳池刚想反对,突然意识到他已经为傅梓深奔波忙碌了一天,提出一个简单并不过分的要求,她没理由拒绝,何况两人的关系严格说来是不平等的,一直以来都是顾佩玉迁就她,体贴周到得近乎完美,於是傅岳池觉得对他亏欠太多,便答应了下来。 吃晚饭的时候,傅岳池也不如从前般照顾傅梓深吃饭,傅梓深干巴巴地刨完一碗白米饭傅岳池也没往他碗里夹过一g菜,傅梓深郁卒了。 将饭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傅梓深冷着脸回了卧室。 顾佩玉捧着饭碗问傅岳池:“到底怎麽了?从来没见你对他不理不睬,他做了什麽不可饶恕的事了?” 傅岳池垂着眼帘看不分明情绪,往他碗里夹了块鱼,淡道:“过去太宠他了,他不听话,我晾晾他。” 顾佩玉煞有其事地笑着道:“孩子不听话就得教育,孩子妈做得对。” 傅岳池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余光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收拾完饭桌,傅岳池敲了敲傅梓深的房间门,对里面的人道:“出来洗澡了。” 一分锺後,傅梓深抱着睡觉穿的t恤裤衩走出来,站在傅岳池的面前,等她帮他洗澡。 傅岳池别开头避过他的目光,指着顾佩玉对他道:“顾老师帮你洗,我去收拾你的房间。”说完不给傅梓深反应的机会,头也不回地关上了卧室门。 傅梓深抿唇抱着衣服警惕地看着顾佩玉,顾佩玉双手一摊:“还等什麽,一起吧,省时省水。” 直到听到卫生间的水声,傅岳池这才安心地认真铺床。不经意地探到枕头底下,傅岳池出了一个形状模糊的木雕,她知道傅梓深爱雕石膏像,却不知他还会木雕。 着光滑的木块,傅岳池有些恍惚,她一直都觉得傅梓深是个孩子,需要的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可近来发生的事让她不由怀疑自己一直都错了,傅梓深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正常的独立个体,他有喜好、追求和欲望,顺从天x率x而为,这样的傅梓深是她没办法掌握又令她深深着迷的。 思绪涣散地坐了一会儿,傅岳池接着收拾。 前一晚发现的裸像稿纸已经不见踪影,书桌上、椅子上到处都是颜料盒画笔,将东西归纳整齐,卫生间里洗澡的两个人也都出来了。 顾佩玉没带换洗衣服,只能套傅梓深的t恤短裤,乍一看和十八岁的青年无二区别。 傅岳池将事先热好的牛n递给傅梓深嘱咐他早点休息,他一口气喝完後站在那里不动,瞪着眼睛盯顾佩玉。 傅岳池不明所以,问道:“怎麽了?” 傅梓深充满敌意的双眼紧盯顾佩玉,那意思明确得很,这麽晚了还在我家干什麽! 很意外的,顾佩玉读懂了他的眼神。 “我今晚留在这里。”顾佩玉如是道。 傅梓深求证般看向傅岳池,傅岳池撇过脸淡淡道:“太晚了,顾老师在这过夜,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傅梓深有些愤愤地看着她,心里一阵难受,眼眶憋得通红,压抑着嗓子艰难地发不出声响,只一阵沈闷的chu喘暗示他颇不平静的心情。 傅岳池见不得他这样激动,像是被逼得狠了无处宣泄,每一丝表情都带着难过心痛,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无时不在表现的冷酷和漠然。 顾佩玉觉察到姐弟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识趣地对她道:“你们聊,我先回房。” 傅岳池很是无奈地走到傅梓深身边,放缓语气对他道:“阿深别闹,姐姐和顾老师是恋人,在一起是人之常情,对顾老师客气点,他帮了我们很多。” 傅梓深低下头看她的眼睛,并没有从中看到一丝言不由衷,很是失望地松开了她,情绪低落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傅岳池终究是忍住了上前安慰的冲动。 是夜,傅岳池出人意料的热情,翻来覆去地要了好多次,顾佩玉j力再好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这晚,傅岳池眼中的顾佩玉很迷人,像是突然年轻了好多岁,眉眼凌厉却不失柔和,挥洒着热汗在她身上奋力动作,快速而火热的撞击一下下击打着她的心房,置身在快感巅峰的她眼前迷蒙了起来,顾佩玉的形象也不那麽真切了,只一个劲瘦有力的身影匍匐在她身上,宽厚的肩膀肌理分明的x膛,就像……就像傅梓深。 傅岳池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得僵住了,顾佩玉感觉到她的僵硬,轻吻着她的脸关切地问道:“怎麽了?” “……没什麽,有点累了。” 顾佩玉轻笑:“终於,幸好你累了,不然我快死在你身上了。” 从她体内退出来,顾佩玉随意地围上一块薄毯,起身将她拦腰抱起,傅岳池一个惊呼:“干什麽?” “去洗洗,一会儿再睡。” 两人都顾忌着屋子里的另一个人,没弄出多大的动静,相携来到卫生间,顾佩玉往浴缸里放了热水,等到水温差不多了,轻轻将傅岳池放进去,自己也脱了腰间的丝毯坐了进去。 狭小的浴缸里两个成年人挤着难免r贴r,休息了一会儿的两人在不可避免的触碰下复又心猿意马起来,就着温热的水再次连到了一起。 水汽氤氲的卫生间里春潮一片,浓重的chu喘和腻人的低吟听得人脸红心跳,专注於身体交流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那双紧握的拳头和血红的双眼。 清早煮好早餐,傅岳池准备去傅梓深的房间叫他起床,顾佩玉穿好已经烘洗干净的衣服坐在餐桌前翻阅报纸,看了眼挂锺,时间不早了,迅速将碗里的粥喝完,对刚要推门进屋的傅岳池道:“我要迟到了,先走一步。” 傅岳池收回迈进房间的脚,转头说道:“你等一下,我送你。” 顾佩玉将领带打好,趁机亲了她一口道:“不用了,你照顾阿深吧,我一会儿打车,有事电话联系。” 傅岳池没再坚持,将他送到门口挥手道:“路上小心。” 顾佩玉摆了摆手示意知道。 回到家里,傅岳池敲了敲傅梓深的房间门,房里面没什麽动静,推门一看,傅梓深仍闭着眼睛沈睡,脸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紧皱像是承受什麽痛苦似的。 傅岳池感到奇怪,上前轻轻推了推他道:“阿深,起床了。” 傅梓深眼皮动了动,艰难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到她,挣扎着爬起来,怎料一个不得劲又跌了下去。 傅岳池面色一凛,用下巴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很高,连忙从医药箱里拿出温度计塞在他的腋下,两分锺後取出,竟然已经烧到了39度。 看着傅梓深茫然的表情,傅岳池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手脚轻柔地照顾他穿好衣服,开车送他去医院。 路上打了电话到公司请假,到了医院挂号看医生又花了一刻锺的时间,等护士给他挂上水,傅岳池才得空休息一会儿。 受凉引起的发烧,医生如是道,烧退了就好,傅岳池一直吊着的心终於落了下来。 轻抚着傅梓深湿漉漉的刘海,傅岳池柔声问道:“饿吗?” 好不容易得到她主动亲近的机会,傅梓深岂有放手的道理?紧紧抱着她的胳膊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饿,哪儿也不让她去。 傅岳池无法,坐在病床边轻声安抚他,也许是累极了,傅梓深眼睛微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替他盖好被子,傅岳池悄悄出去买了点吃的。 回来的路上,顾佩玉给她打了个电话,学校组织了一次出游写生活动,他是带队老师,这个周末不能回来,傅岳池嘱咐了他旅途安全,为了不让他担心没有告诉他傅梓深生病的事。 回到病房的时候,傅梓深还睡着,傅岳池拿出豆浆包子填肚子,许是闻到了喷香的早餐,傅梓深睁开眼睛看到傅岳池大嚼大咽,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好像饿了。 傅岳池见他醒了,笑笑将手里的包子递给他,傅梓深动了动吊着盐水的手,眼巴巴地看着她。 傅岳池白了他一眼:“还有一只手,用那只手吃。” 傅梓深抿唇不接,傅岳池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故作生气地拍了他的脑袋:“真难伺候!”却依然小心翼翼地照顾他吃包子,不时地给他喂点豆浆。 隔壁床铺照顾小孩的中年母亲带着笑意地对她道:“你们夫妻俩感情真好。” 傅岳池动作一顿,笑容僵硬地解释道:“他是我弟弟。” 那母亲倒没什麽不好意思,继续攀谈道:“我没看出来,以为你们……,嘿嘿,你们姐弟俩长得真好,干什麽工作的?” “我弟弟还在念书,我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傅岳池不失礼貌地回答。 “是吗?看你们两个一表人才,父母一定很骄傲。”那母亲不无羡慕地说道。 傅岳池笑了笑,没接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那母亲又道:“你弟弟看上去不大爱说话啊?” 傅岳池点点头:“他比较害羞。” 这时候,傅梓深的水已经吊完了,按了呼叫按钮,护士过来拔针,替傅梓深整理好衣服,傅岳池礼貌地和那位母亲道了声“再见”,拉着弟弟的手离开。 只听那位母亲似是嘲讽地说道:“姐弟?谁信啊!” 傅家姐弟已经走远,并没有听到这句近乎真相的话。 回到家,傅岳池阻止了傅梓深继续作画的双手,不容反驳地命令道:“今天不画了,病好了再画。” 傅梓深对她是无条件服从,乖乖脱了衣服上床,傅岳池给他的药里加了点安定,医生说他最近睡眠不好需要多休息,一定分量的安眠药物有助於他的睡眠。 等他睡熟,傅岳池在床头柜上放了点吃的,防止他醒来会饿,一切安排妥当,她换了衣服去上班。 ☆、episode 12(慎) 嫉妒之心引燃愤怒之火,犯错仅在一念之间。 刘姐见傅岳池来上班,很是意外地道:“你不是请假了吗?” 傅岳池解释道:“我弟弟没事了,在家休息,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回来了。” 刘姐点了点头:“正好我有事找你。”说着将她领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抽出一沓文件递给她道,“公司新招了几个文员,这些是他们的材料,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挑一个去你部门跟着你。” “让我带学生?”傅岳池随意地翻了翻面前的简历,“我不过工作了三年,哪里有资格带人?” “这虽然和资历有关,但更主要的是看能力,你来我们公司三年,就坐到了文案总编的位置已经很难得了,你们部门都是些小年轻,谁都不及你资格老,你就别推辞了。” 傅岳池又把文件翻了翻,随手抽了一张道:“就这个吧。” 刘姐倾身过去看了一眼,笑道:“你眼光倒毒,尽挑帅哥。” 傅岳池笑笑:“对我没什麽硬x要求吧?” 刘姐摇头:“只要带着他跟上公司的节奏就行,熟悉好了就能放手。” 傅岳池点头表示明白,起身准备回办公室。 刘姐突然拉住她神秘兮兮地道:“知道吗?总裁夫妇闹离婚呢!” 傅岳池诧异:“怎麽回事?”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不过两人都在做财产公证,铁定掰了。” “那公司有没有问题?”傅岳池问道,“到时候归谁?” 刘姐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听说许太太只要总裁付一定数额的赡养费,况且她自己又不是没钱,没必要赶尽杀绝。” 傅岳池颇意外地道:“那她还挺通情达理的。” 刘姐不以为然道:“说什麽通情达理,过不下去了自然得离,单身了不刚好再找新人嘛?!再说了,你以为她的赡养费数字会小?” 傅岳池笑笑:“和平分手总比闹得不可开交好。” “你说的也对……”刘姐将文件收好後,往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低声超傅岳池道,“还有一件事,顾惜娜走好运,就要转正了。” 傅岳池没听明白,疑惑道:“什麽意思?” 刘姐脸上满是不屑:“她怀着孩子一声不吭地走了,总裁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她,据说找到的时候都不成人样了,也没个人照顾,妊娠反应严重,她一个小姑娘懂什麽?总裁可能真觉得对不住她,好言劝说她回去了,安心养胎,等孩子生下来给她个名分,这才哭哭啼啼地跟人走,之前装的跟贞洁烈妇似的宁死都不愿和他回去,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名分。” 傅岳池不知道说什麽好,她没有立场批评顾惜娜的价值观,她也不在乎别人生活得怎麽样,只是突然觉得人的无情胜过多情,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顾惜娜都没有真正拿她当朋友,只有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想起工作时经常照顾她的女上司。 晚上下了班,傅岳池买了些新鲜的蔬菜准备给傅梓深做蔬菜粥。 回到家里,傅梓深已经醒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傅岳池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不过j神还是有点萎靡。 傅岳池关了电视对他道:“别看了,你需要多休息,中午护工来了没?” 傅梓深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吃到饭了,但没见到护工。傅岳池见冰箱里放着几盘菜便知道护工做了饭,不过傅梓深的身体不适宜吃得过干过腻,所以她新淘了米煮粥。 作为一个r食爱好者,让傅梓深吃这淡然无味的蔬菜粥实在是一种折磨,半威胁半哄地喂他喝完,傅岳池放水给他洗澡,怕他着凉,只简单地冲了冲,然後照顾他睡下。 傅梓深白天睡了很久,这会儿一点都不困,睁着眼睛看她前前後後收拾,傅岳池端了一杯水和药片放在床头柜,嘱咐他睡前先把药吃了。 傅梓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突然猛地张开双手环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腰间,傅岳池被抱得措手不及,僵硬着身体地问道:“怎麽了?” 傅梓深紧了紧双臂就这麽抱着她,仿佛希望时间就此停驻,他也不会再为傅岳池的冷漠疏离而痛苦。 像是能感应到他不平静的心情,傅岳池松开他的手坐到床沿,温声安慰:“生病了就要多休息,我看着你,睡吧。” 傅梓深仍睁着眼睛,明亮不可方物,那毫不掩饰的慕恋之意令傅岳池很是为难,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她已经不敢跟他有眼神接触,好像一不留神就会泄露隐埋在心底秘密。 “睡不着?”傅岳池尽量表现得正常,“我去给你热杯牛n?” 傅梓深摇摇头,握住她的手往心间靠去,傅岳池被烫了一般猛地抽回手,站起来道:“你把药吃完,早点休息,顾老师明天不会来了,他让你尽快完成画展所需的展示画,这周末就样安排了,我先出去。” 傅梓深目送她离开,隐没在黑暗中的眼神y晦不明。 傅岳池没什麽胃口,草草地喝了几口粥,拿了睡衣去洗澡,等洗完了衣服收拾好客厅,已经快十点了。 临睡前,她还是有点担心傅梓深,便轻轻地推门进屋看看他,他闭着眼已经睡着。傅岳池用手了他的额头,好像又有点烫了,当即从卫生间端来一盆清水,坐在床头用毛巾给他降温。 盯着他沈静的睡脸,傅岳池感到悲喜参半,喜的是傅梓深被他照顾得很好,英俊迷人又富有才华,悲的是姐弟两都往禁忌之地迈了一脚,不同的是一个自我控制裹足不前,一个毫无顾忌爱我所爱。 轻轻地了傅梓深的脸,傅岳池笑得惨淡,像是自言自语,低声呢喃:“该怎麽办?难道真要我把你送走吗?” 迷迷糊糊地给他换了三次毛巾,傅岳池终於没有忍住困意,躺在床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傅岳池感到一阵温热的呼吸和游走在身上的抚,她转了个方向,无意识地挥了下手对埋在她肩窝处的人道:“别闹了老师,我好困。” 对方的动作一僵,紧接着饱含怒意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搅得她合不上嘴巴,透明的津y顺着脸颊流下,黑暗中亲吻的声音清晰而诱惑,伴随着chu重的呼吸,情欲的气息瞬间占领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傅岳池终於清醒了过来,待看到压在身上的那个人时,瞬间震惊了,紧接着就是毫不犹豫的反抗。 “傅梓深,从我身上下去!” 傅梓深恍若未闻,捞起她胡乱挥舞的双臂,随手抓了一个毛巾将它们绑在了床柱上。 傅岳池慌了,大声喊道:“傅梓深,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你姐姐,赶快把我给放了!” 傅梓深自上而下地俯视她,那眼神中饱含着欲望和深情,似乎难以理解她的抗拒,他认为傅岳池一定是喜欢他的,不然为什麽对他这麽好,甚至比顾佩玉都好? 想到顾佩玉,他的眼神冷了冷,他们的亲热让他怒火中烧,,恨不得日日夜夜陪在傅岳池身边的人是他,谁都没办法抢走她。 傅岳池还在挣扎,傅梓深动手撕了她的睡裙揉成一团塞进了她的嘴里,傅岳池的额间挣得青筋具现,眼泪顺着微红的眼角滚落下来,满是哀求地看着他,“呜呜”地发出悲鸣的声响。 但这一切都不妨碍傅梓深欣赏她美妙绝伦的裸体,终於又看到了,夜色中傅岳池的肌肤散发着诡异的莹白,像是丝滑的绸缎令人爱不释手,恨不得融进她的身体。 於是,傅岳池惊恐地看着他chu长的欲望一点点变硬抵在她的小腹上方,傅梓深那双布满老茧的chu糙的大手在她的x部狠狠揉捏,喷着热气的双唇在她的颈侧舔咬,高大的身体一下下地摩擦着她。 许是难受得厉害,傅梓深喘着chu气没有章法地到处索,当发现傅岳池死都不愿张开双腿的时候,直起身来用力掰开了她的腿。 顺着大腿内侧向上去,傅梓深找到了那处秘密花园,伸出手指探进去,傅岳池怔然一僵,觉察到她的变化,傅梓深又向内顶了顶,傅岳池不意外地颤抖了起来,随着手指的深入浅出,傅岳池的秘林渐渐湿润,黏腻的y体沾湿了傅梓深的手指,他退出来将手指拿到眼前看了看,晶莹而泛着水光的手指像是有着某种诱惑力,没有任何预兆的,他伸出舌头舔了舔。 傅岳池瞬间被震得目瞪口呆,只见傅梓深微微一笑,探身上前和她来了个舌吻,舌齿相抵的过程中,傅岳池不能呼吸。 傅梓深已经忍到了极限,不停地用下身顶撞她,抬头看到她满眼泪水,内心暴虐的种子瞬间萌发,於是吻了吻她的眼睛,扶着自己的欲望坚定而残酷地刺了进去。 这是傅梓深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温热的包裹、紧致的窒锢让他犹如置身云端,说不出的舒爽,微微一动竟能带来更多的快感,於是不管不顾地握住傅岳池的腰奋力挺动了起来。 傅岳池微张着嘴绝望地闭上了眼,内心那仅有的一点坚持轰然倒塌,她不敢相信竟然有快感,如此强烈的快感,背德的不伦的交媾冲击着微薄的道德感,强烈了脱离於j神的感官享受,让她置身在地狱般的邪恶愉悦之中。 傅梓深仅抽动了数十下便交代了,厚重的物事沈甸甸地堵在傅岳池体内噗噗地吐出白浊。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出得这麽快,傅梓深下意识地去看傅岳池,她仍处在高潮的余韵中,见他看过来,朝他魅惑一笑:“把我松开,我教你怎麽快活。” 既已步入深渊,便没有回头的可能。 傅梓深受了蛊惑般解开她手上的毛巾布条,拿开她嘴里的衣服碎片,傅岳池动了动酸疼的手臂,将黑亮浓密的头发散开放下,如一只x感的野猫充满了蚀人的诱惑,在傅梓深呆愣的眼神下将他推倒,攀附上去。嫩红的舌尖缓慢地扫过x感的红唇,傅岳池俯身叼住了傅梓深的舌头,身体力行地演示舌吻的最高境界。 傅梓深抱着她的腰急切的配合,才休息不久的欲望迅速勃起,一下下地蹭着她的下体。傅岳池空出一只手来抚上他的欲望,很有技巧的上下套弄,那物事立刻膨胀了一分,尺寸惊人,傅岳池的手几乎快握不住它。傅梓深有些急切在她手里顶来顶去,难以得到纾解,傅岳池安抚x地亲了亲他,接着一点点往下,沿着漂亮的肌r曲线顺势吻到了他的下腹,傅梓深微抬着头看她埋首於他的胯间,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浓墨般黑亮的双眼满含期待。傅岳池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只一点迟疑,然後张开口含住了他的欲望。 傅梓深被这一下舒服地大口喘气,只见傅岳池一边扶着它上下吞吐,一边用手按摩这下面两块球状物,然後一个深喉将那物事连g吞了下去,傅梓深立刻紧绷身体在极致的快感刺激下发出一声沙哑的欢鸣,於是不等傅岳池反应便按住她的头上下抽动,直到傅岳池眼泪呛出、口水肆流,他用力地顶到她的喉咙然後“啊”地一声喷了她满嘴。 傅岳池浅笑着将脸上的jy抹开,舔着嘴角大张开腿,女王般命令道:“现在,该你伺候我了!” 这一夜,注定不复平静。 傅梓深和傅岳池两个人像是濒临死亡的恋人,毫不怜惜地挥霍有限的j力和时间,在欲望和地狱的边缘无声放纵,仿佛是要用尽最後一丝气力,一同攀附天堂的顶峰,直至东方泛白、满室狼藉,筋疲力竭的两人意识涣散,傅岳池才抱着傅梓深的腰埋在他x前睡去。 傅梓深拉过沾满汗水和jy的薄毯盖在两人身上,看着傅岳池的目光像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轻轻在她头上印下一吻,拥着她闭上了眼睛。 作家的话: 这一章h要了我的老命啊! 912 欲望文 13-16 爱情的限度 作者:莫言往昔 1316 ☆、episode 13 所谓的罪孽深重因人而异,过得了自己这一关,地狱和天堂并没有区别。 傅岳池醒的时候花了一点时间弄清楚自己在什麽地方,当意识到横在腰间的手是傅梓深的,两人都没穿衣服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她的脸刷地白了,昨晚发生的每一幕像是放电影般在她脑海重现,此时却没了如火的激情,只剩下惨白的脸和冰冷的双手。 傅岳池崩溃地捂住了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傅梓深、她的亲弟弟做了。 傅梓深闭着眼睛沈睡的样子很安详,像是发生了什麽美好的事情,嘴角一直挂着笑,傅岳池没来由的怨恨了起来,他什麽都不懂才能这麽无所顾忌。 现在该怎麽办?当什麽也没发生过?傅梓深会同意吗?恐怕他已经食髓知味,以後将更加肆无忌惮,情爱之事本就是人的本能,这种情况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次,想要断了他的念头,除非…… 傅岳池的面目突然扭曲了起来,盯着傅梓深的睡颜的眼神痛苦而纠结,“我不能一错再错……我们g本不该在一起……”她颤抖着双手扼住了傅梓深的咽喉,“我不能成为引诱弟弟的罪人,我不能……” 沈睡中的傅梓深感到一阵窒息,x口剧烈地起伏没办法呼吸,猛然睁开眼睛就见傅岳池满眼泪水地掐着他的脖子,发现他醒过来,更加用力了。 傅梓深立刻激烈地挣扎,然而严重的缺氧让他暂时失力,胡乱地蹬着脚。傅岳池害怕极了,见他痛苦,似乎有无数针往她心口扎却仍不松手,突然一个隐带着怒火的声音自耳边想起:“你已经害死我一个孩子了,你还想害死另一个吗?” 傅岳池悚然松开了手,睁着惊恐的双眼无意识地瘫坐在床沿,浑身颤抖。 重获自由的傅梓深迅速站起来,揉着青红的脖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不能理解她这一番举动的用心,明明如胶似漆的两个人怎麽会在一夜之间变得想要杀死对方?他没有错过傅岳池眼中的杀意,她是真的想要掐死他! 傅岳池还处在出现幻觉的震惊中,吴芳的话如枷锁一般警醒了她,她怎麽能忘了这件事、这个困了她十来年的噩梦、那个她曾经亲手奉给死神的未出生的孩子!冷血的轻巧的一推就将吴芳推向了痛苦的深渊,就像她刚刚毫不犹豫的一掐,如嗜血的修罗毫无感情可言。 意识到自己刚在犯罪的边缘收回了脚,傅岳池失控地捂唇哭了出来。 傅梓深裸着身体无所适从地看她泪流满面,死里逃生的心情下意识地被浓烈的心疼所取代,走上前拥住她笨拙地安慰,轻拍她的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凉的身体。 傅岳池哽咽着回抱住他,额头相抵、唇齿相依,一遍又一遍地呢喃低诉:“对不起,阿深,对不起……” 等到心情渐渐平静,傅岳池松开抱着她的坚实有力的双臂,扯出一丝艰难的笑容,惨淡地道:“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别又着凉了,我收拾一下房间,有什麽话待会儿再说。” 傅梓深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她的安排,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傅岳池将沾满了jy和汗渍的床单被子一股脑塞进了洗衣机,接着帮傅梓深放了洗澡水,然後便站在轰隆隆的洗衣机旁目无焦点地看着某一处,直到叮铃铃的电话声响起,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去接听。 顾佩玉听上去心情不错,说话时能感觉到他的笑意,只听他道:“阿池,是我,我现在在黄山。” 傅岳池强打起j神:“是吗?那地方不错,景致很好吧?” 顾佩玉道:“我来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不一样的感觉,真想带你一起来看看。” “以後会有机会的。” “我打给你就是想问问阿深画画得怎麽样了?” “呃……我没问他,很急吗?” “我答应了两位前辈下周末带几幅样本过去,他要抓紧点。”顾佩玉虽这麽说却也没给她压力,“你不要催他,他的速度不错,不过我希望能更j一点,你休息正好督促他。” “我会让他尽快作的。”傅岳池回道。 像是感觉到她的情绪不佳,顾佩玉关心地问道:“你怎麽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傅岳池道,“刚做完家务,有点累了。” 那头顾佩玉笑道:“我明天就回去了,到时候替你分担,好了不说了,有学生叫我,你照顾好自己。” “恩,知道了,你也是。” 挂掉电话,傅岳池将洗好的衣物床单拿到外面晾干,傅梓深洗好澡出来着饥饿的肚子在冰箱里翻吃的,傅岳池端着盆子从阳台回来,见状打了电话叫外卖,她实在没什麽j神做饭。 打完了电话,对傅梓深道:“你先去画画,吃饭我叫你。”然後径自去卫生间洗澡。 等两人纷纷吃完了面前的饭菜,傅岳池对起身准备回房的傅梓深道:“阿深,我们谈谈。” 闻言,傅梓深复又坐下。 看着他脖子上的红痕,傅岳池的眼中有一丝痛楚:“今天的事你都看到了,我差点杀了你……”她说得很慢很艰难,“要知道我并不想的。我是你的姐姐,我们有一半的血缘关系,所以昨晚我们那样是乱伦。我太害怕了,我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迷恋上你,然後再也分不开;我又担心我们的事在未来的某一天暴露,然後受尽世人的白眼和谴责,以至於我们相互怨恨继而再次伤害到你。你还小,你都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等到哪一天你爱上了一个和你相配的女孩,发现和我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g本不是你想要的,我该怎麽办?” 傅梓深的眼睛里有茫然,但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失望,傅岳池并没有注意到,继续道:“你喜欢我也许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和你亲近的异x,你这个年纪刚有x冲动,难免会被表象所迷惑,追求本能的感官刺激,如果你多接触同龄的异x,对我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你母亲的律师曾说过,只要你生活能够自理,我就不需要再照顾你,放你独立生活,我想现在是时候了,我会联系他帮你安排好一切,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周末晚上,顾佩玉带了些黄山特产来到傅岳池的公寓,两天没见怪想她的,一路上都在寻思怎麽说服她今晚留下。 到了她家,他才发现室内两人不寻常的气氛,原来家里就挺安静的,傅梓深不说话,傅岳池也不会自言自语,但今天他却感觉出安静之中潜藏着沈闷的压抑。 将带来的新鲜蔬菜放到料理台上,顾佩玉小声地问傅岳池:“怎麽回事,你们吵架了?不过按理你们吵不起来才对,阿深又不说话。” 傅岳池脸上淡淡的:“我让律师帮他找房子了,他快成年了,住在我这里到底不方便。” 顾佩玉眼眸一冷:“他动你了?” 傅岳池手一抖,尽量意外地问道:“没有,你怎麽这麽问?” 顾佩玉脸色不大好看:“他看你的眼神比我还外露,实在让我难以相信他对你没有企图。” 傅岳池心里警锺敲响,面上仍不动声色:“他只是和我比较亲,没有你说得那麽……” “那麽不堪?”顾佩玉冷笑,“我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你还不知道吧?他偷偷地画了你的裸像,藏在一本书里,我无意中翻到的,当时怕吓着你所以没告诉你。” 傅岳池手心已经渗出冷汗,脸色发白地问道:“你还知道些什麽?” 顾佩玉有些心疼地抱住了她:“看吧,我就知道会吓到你,放心,我没发现他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不过你的打算是对的,再怎麽说他都是一个力量不容小觑的男人,如果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我会後悔死,应该让他单独住出去。” 傅岳池垂着眼帘同意道:“我就是这麽想的,他也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担心的是他一个人会有困难,毕竟这麽多年都有人在他身边照顾。” 顾佩玉想了想道:“给他请一个护工吧,可以住在他那,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父亲吗?” 傅岳池摇着头苦笑:“他自己还有一个小孩要照顾,怎麽会愿意承担一个从没叫过他爸爸的儿子。况且我虽有意让阿深搬出去,但必须保证他不会吃苦,不然对他的母亲,我没办法交代。” 顾佩玉点了点头:“你安排吧,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提。” 傅岳池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顾佩玉一边洗菜一边似是漫不经心地提议道:“既然你弟弟要搬出去了,我们试着住一起吧?” 傅岳池动作一顿,继而浅笑着问道:“这麽快就想尝试被恋情捆缚住的生活了?我担心你坚持不了多久就想和我分居。” 顾佩玉剑眉一挑:“对我这麽没信心?” “不是对你没信心……”傅岳池将切好的冷蔬装盘,“是你小看了自己的魅力,顾老师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我现在还没有打破神话的能力。” 顾佩玉上前贴住她,半是诱惑地说道:“不试试怎麽知道呢?” 傅岳池笑了笑:“等阿深的事情定下来再说吧。” “听你的。”顾佩玉弯着嘴角贴上了她的唇,“今晚我留下?” 傅岳池闻言不着痕迹地退开些许:“今晚,不大方便……” “日子到了?”顾佩玉奇怪,“上个月不是今天啊?” 傅岳池含糊道:“最近生活颠三倒四的,分泌系统有些不协调。” 顾佩玉失望地道:“我还带了新口味的套子。” “下次吧。”傅岳池安慰。 晚饭时,三人安静地分坐在桌子的一边,傅梓深面无表情地刨碗里的饭,对傅岳池夹给他的菜视而不见,吃完饭便将自己关在了卧室。 “别理他。”傅岳池关照顾佩玉继续吃饭,“一会儿您看看他的作品,昨晚和今天他都在画。” 顾佩玉点头表示知道:“我已经联系了两位前辈,黄老有一个学生是做媒体宣传的,愿意出资给他做广告,届时我会请一些业内专业人士去现场观摩,增加知名度,看完画展可能要一起吃顿饭,到时候你安排一下。” 傅岳池很是感激地对他道:“麻烦你了。” “他也是我的学生。” 孙律师的动作很快,没几天便找好了一处房产,在市郊山区的位置,风景很好,是一栋复式小别墅,别墅主人举家移民,想要转手,算是低价卖了,不过仍是个不小的数目,傅岳池对他找了这麽贵的地方颇有微词,不过孙律师的一句话便打消了她的顾虑,原来,吴芳生前有两处不动产,地价极高,孙律师动手卖了那两所公寓,正好抵了别墅的价钱。 傅岳池知道他都安排得好好的, 便没什麽担心了,跟着他去看了两次,别墅周围都是些绿色植物,山间的空气很好,傅岳池能够想象在这里生活会有多惬意。 房子没花多久就收拾好了,孙律师又帮忙找了一位靠得住的男护工,已经住进去了,傅岳池知道,离别的时候到了。 傅梓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傅岳池将他的东西归类整理收在一处,等衣物全都打包妥当,傅岳池对他道:“你要是想见我,还可以过来。” 傅梓深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到一丁点不舍,然而傅岳池很快地移开目光,不给他任何机会,这对她来讲也不容易,她害怕从他的眼神中看到被抛弃的绝望,她怕自己一个不忍心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可以走了。”孙律师打断两人的沈默,拎起地上的包裹道,“司机在等。” 傅岳池帮忙把背包背在傅梓深的背上,在孙律师转身的那一刹那吻上了他的唇:“我会去看你的。” ☆、episode 14 感情永远不是轻易的,正如相守需要一辈子来证明。 傅梓深在新家过得颇自在,想来也是,这麽个山清水秀的好去处,无论是谁都会乐不思蜀。然而城市的另一边,傅岳池却连续失眠了好几天,傅梓深不在,整个房子都空荡荡的,闻不到满室油墨香气,看不到始终追随的依恋的眼睛。 再怎麽否认,傅岳池也知道自己这是想他了。 顾佩玉曾再次提起过同居的事情,傅岳池委婉拒绝了,她并不觉得这是个增进关系的好机会,相反,自从和傅梓深发生了关系,她开始反思自己是喜欢他多一点还是顾佩玉多一点,深思熟虑的结果竟是她宁愿为傅梓深付出更多的牺牲,答案不揭自明。 多可笑,一向清高自负的傅岳池爱上了自己的亲弟弟,一个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有结局的畸恋。更令她难以自持的是,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幻想傅梓深,和顾佩玉做爱时将对方想象成他,然後在虚幻和现实的交汇中攀上快乐的巅峰。 这是瘾,得戒!傅岳池不止一次告诫自己, 不等她自我防御,顾佩玉便给了她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许是一直警惕傅梓深对她外露直白的态度,顾佩玉介绍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年纪的女孩给他当助理,那女孩叫孙沫,长得挺甜,是时下比较受男孩子欢迎的可爱长相,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她是顾佩玉的学生,需要一份兼职,便被他推荐给了傅梓深。 用顾佩玉的话来讲,两人相处的很愉快,到底是同龄人,不需要外力的推动就能玩到一块。傅岳池被他这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表情一哽,同时也因为傅梓深对这个女孩的不排斥感到一丝危机和心慌,果真如她所言,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後,傅梓深便不再是那个唯她是从的男孩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离傅梓深举办画展的日子越来越近,为了方便工作赶进度,顾佩玉将傅梓深的工作地点挪到了展厅旁边的工作室,那里是他的私人领地,距离学校和展厅都比较近,和傅梓深一样,他的住行全集中到了那里。 傅岳池担心他们两个大男人生活不方便,顾佩玉一句话就把她堵死,“孙沫每天都往工作室送饭、收拾,帮了很大的忙”,傅岳池没来得及出口的“我去照顾你们”立刻咽了回去。 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傅梓深自搬出去後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她,就像彻底忘了她这个人,离开了她仍能活得有滋有味,而她不得不从顾佩玉的口中探寻他的近况,实在有够讽刺。 傅岳池有点不甘心,好像整个过程中都是她在一边小心翼翼,一边患得患失,等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後,事情却发展成了另外一幅模样,或者说如她预想,傅梓深终究会有一个没有她在内的人生。 “既然这样,你还纠结什麽呢?”傅岳池不断地问自己,是想彻底远离他的生活还是侥幸地希望事情能有所转机?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她过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每半年一次的业绩总结和傅梓深的画展准备都让她忙得不可开交,这样也好,把烦心的事先放一放,也许经过时间的沈淀,她会猛然觉醒自己对傅梓深的执着仅是一次可有可无的迷恋。 将工作总结的定稿完成,傅岳池让助理陆斌帮忙校对一下,陆斌是个工作态度很认真的年轻人,做事一丝不苟,虚心求教,傅岳池不止一次地欣慰当初选了这样一位优秀的员工助理。 确认报表准确无误,傅岳池让他把材料交往档案部门,陆斌见她头发上夹着一小片碎纸,指了指头对她道:“池姐,头上有东西。” 傅岳池看不到,胡乱地了:“是什麽东西?还在吗?” 陆斌轻轻一笑:“我来吧。”说着将纸片从头发中挑出来。 人事部的刘姐刚好经过,见到他二人相贴的姿势,捂唇对傅岳池一阵挤眉弄眼,好像发现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傅岳池没好气地解释道:“头上有东西,让小陆帮我拿下来。” 陆斌见到刘姐,很礼貌地退到一边,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刘经理。” 傅岳池对他道:“上午这里没你什麽事了,送完材料就去吃饭吧。” 陆斌点头对二人打了招呼离开。 待人走後,刘姐对收拾办公桌的傅岳池道:“我觉得小陆这人不错,人品x格都出挑,你就没有什麽想法?” 傅岳池白了她一眼:“我有男朋友的好不好,您想让我劈腿啊?” “还和那个美术老师谈着呐?”刘姐言语间透着探听八卦的兴奋,“你是不是认真的,就这个了?” 傅岳池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道:“我也不知道,跟秦宇那次我也很认真,可结果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刘姐不赞同地道:“你这个想法不对,不为未来做好打算,你的这段恋情就永远没有定下来的那一天,你们这样子,不是告诉别人你们随时可能掰吗?” “那要怎麽样?逼婚?” “问问他的想法啊?要是真想一直跟你过下去,自然早就做好打算了。” “您说得很对,我会好好想想的。”傅岳池真诚地道。 刘姐欣慰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问傅岳池道:“你弟弟今年多大?” 傅岳池意外她突然问起这个,答道:“十七。” “他是个画家,对吗?” 傅岳池回答地较为保守:“他在学画。” “你不是在帮他弄画展的广告宣传吗?他的水平很高吧?” “还行吧,我不大懂这个,不过老师说他很有天分,怎麽突然问起这个?” “是这样的……”刘姐笑着道,“我有一个外甥女,刘洋洋,今年十六,学习成绩不好,家里就让她选修了一门艺术,这孩子画画的天分不错,我想还有一年就高考了,这一年时间正好让她多练练美术,反正专业课成绩她肯定不过关,就指着这个上大学呢,我看你弟弟这麽出色,能不能抽空指导指导她?” 傅岳池没料到她是为这个,想了想道:“严格说来我弟弟还是个学生,而且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指导别人不太可能,我看看能不能帮她找一个专业老师吧,教导学生还是请专业的比较好。” “那也行!”刘姐笑道,“可以请你们家那位帮我看看,要是成,学费方面我们不计较的。” 傅岳池点点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便邀请道:“一起去吃饭吧。” 刘姐抬头看到拎着两个盒饭往这边走的陆斌,意味深长地笑道:“还是算了,有人已经为你做好打算了。”说完起身和陆斌打了个招呼,告别傅岳池离开。 陆斌进来将外卖放到桌上对傅岳池道:“对面‘清素美食’出了新口味,我尝过味道非常好,你试试看。” “呃,谢谢。”傅岳池将自己钱包拿出来,“多少钱?” “三十块的套餐。”陆斌道,“我挑了你喜欢的菜,希望合你的口味。” 傅岳池动作一顿,继而淡淡一笑:“我很感激你的体贴,不过你没有义务为我做这些,这样会让我误会。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你别介意,大家既然有缘成为同事并会共事很久,我想还是说明白的比较好,也许你本就是个热心的人,但这份热情不要用在我身上,我不喜欢欠人情。” 陆斌有些尴尬:“是我欠考虑了,我只是想和大家愉快相处,你是我的直属上司,我希望你对我的印象好一点。” 傅岳池笑道:“我一向对事不对人,你的顾虑实在没有必要。” “现在我知道了。”陆斌坦然地笑道,“另外,我为给你造成困扰说声抱歉。” “困扰?” 陆斌解释道:“刘经理好像误会什麽了。” 傅岳池会意,摇头笑道:“不,她没有,她只是在调笑我,她知道我有男朋友。” 陆斌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周末傅岳池休息,见天气特别好,便将家里从头到尾收拾了一番,在傅梓深的卧室打扫的时候,意外地从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木雕。 上次看见这个木雕还是半个月前,只一个半成品看不出轮廓,如今这个木雕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眼前,傅岳池的眼眶有点湿,原来傅梓深都记得。不自觉地抚手上的少女雕像,心中被想要见到他的强烈渴望所占据,傅岳池握着木雕给顾佩玉打了个电话。 工作室里好像很忙,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顾佩玉语速较快地道:“亲爱的,什麽事?” 傅岳池看着手中的木雕问道:“阿深在工作室吗?” “在,有几幅画要赶一下,怎麽了?” “没有,我在想下午给你们做点冷饮送过去。” “可以啊,你四点左右过来吧,我这里太忙,没办法去接你。” “不用接我,我开车过去。”傅岳池道,“你那里有多少人,我多做点。” “我看看……五六个人吧,除了阿深和孙沫,还有两三个工人。” “行了我知道了,下午见。” “好的,下午见。” 傅岳池并不知道见到傅梓深她会干什麽,也许仅仅看他最近怎麽样,也许试探自己到底有多无可救药,再或者,只是单纯的特别想他。 顾佩玉的工作室是几年前创办的,业里算是小有名气,成功举办了多个联合画展。傅岳池开车到的时候,门外挤了一小群人,好奇地向内张望。 在马路的另一边停好车,傅岳池拎着做好的冷饮和点心小心翼翼地过马路来到工作室门前。 “你们在看什麽?”她问身边的一个看起来像是学生的女孩。 “裸体模特啊!”那女孩兴奋道,“里面那个大帅哥画家正在作人体画。” 傅岳池拨开人群推门进去,果真看到一个一丝不挂的男x双手抱x站在高台上纹丝不动,傅梓深坐在下首神色认真地勾画。 顾佩玉远远看到她进来,放下手中的工作朝她大步走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领着她往办公室的方向去,一边走一边道:“怎麽没给我打电话,来了多久?” “刚到……”傅岳池拿掉头上的遮阳帽四处打量道,“这就是你的工作室,规模挺大的。” “还算过得去。”顾佩玉绞了一块毛巾递给她,“外面很热吧。” “谢谢,还行。”傅岳池意思地擦了擦,“你这里每天人气都这麽高吗?” “什麽?” “外面那些人……”傅岳池道,“艺术家是不是一向都这麽高调无所顾忌?” “他们?”顾佩玉笑了笑,“近几天才多起来的,阿深不喜欢在狭小的空间画画,非要到大厅里画,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模特才愿意在万人瞩目下保持光裸?不过现在想想倒不失为赚取人气的方法,至少我的工作室名气更大了。” “画展的事准备得怎麽样了?” 顾佩玉满是自信地道:“基本已经就绪,阿深的火候越来越好,相信会是个极大的成功。” 刚坐了一会儿,一个穿着亮红色连衣裙高束着马尾的清秀女孩风一样跑进来,挥着手里的单子对顾佩玉道:“老师,画具的账单,需要您签一下字。” 顾佩玉大致地浏览了一下,挥笔签名,写完後向傅岳池介绍道:“阿池,这位是孙沫,阿深的助理,孙沫,这位是阿深的姐姐,傅岳池。” 孙沫眼前一亮,笑着上前道:“原来你就是梓深的姐姐啊!很高兴见到你!” 傅岳池微微一笑:“你好。” “老师您眼光真好……”孙沫的语气不无讨好,“岳池姐可是个大美人啊!” 顾佩玉似乎习惯了她的大大咧咧,挥手道:“行了,别在我这里磨蹭,去看看阿深有什麽要帮忙的。” 孙沫嘴一撅:“他哪里需要人帮忙啊!不嫌我碍事已经很不错了。”说着狡黠一笑,“我知道在这里太碍眼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出去结账。”临走向傅岳池挥了挥手。 “她有些闹,不过x格很好。”顾佩玉坐到傅岳池身边道,“阿深挺喜欢她。” 傅岳池眼神微闪,闻言轻笑道:“是啊,如花的年纪,充满了朝气,确实讨人喜欢。” ☆、episode 15 身心俱愉的x爱无疑是会使人上瘾的,倘若一尝再尝,本能便战胜了道德的坚持。 将绿豆汤和点心分给众人,傅岳池端了一碗送给傅梓深。 沈浸在工作中的傅梓深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直到听到那声熟悉的“阿深”,他的画笔“啪”地掉下来,抬起头满是惊喜地看着她,傅岳池被他意外的眼神搞得有些无所适从,轻轻将碗递给他道:“喝点吧,解暑。” 傅梓深接过来一口气喝掉,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傅岳池忐忑不安的的心平复了下来。 “最近过得好吗?”她在他身边坐下,“有没有按时吃饭?” 傅梓深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自见到她後就一直挂着,可见真的很高兴。 “对不起,这麽久都没有去看你。”傅岳池微偏着头看他,“怪我吗?” 傅梓深依然笑着摇摇头,对仍站在高处的模特挥了挥手让他先离开,拉起傅岳池的手将她往内间带。 “你要拉我去哪儿?”傅岳池问道。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工作室後面的储藏室,刚一关上门,傅梓深就一把抱住她,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口齿不清地一遍遍重复“池”字。傅岳池被他这一副大狗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乖了,我也想你。” 傅梓深松开她,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亲了又亲,傅岳池觉得脸上的芦荟霜全被他舔进肚子里了,等到下腹被一g硬物抵住,她无奈地推开他:“我不是来跟你做这个的。” 傅梓深有些气息不稳,迷茫地看着她。 “坐下,让我好好看看你。”傅岳池拉他坐到脚边的箱子上,“半个月没见,有没有想我?” 傅梓深点点头。 “顾老师给你找了一个助理,你很喜欢她?” 傅梓深点点头。 傅岳池笑容一僵:“有多喜欢?” 傅梓深不大明白地看着她,只听她继续道:“和喜欢顾老师一样还是……和喜欢我一样?” 傅梓深依旧懵懂,傅岳池见他这幅模样不由感到挫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竟沦落到跟一个小姑娘吃醋的田地。 略略收拾一下心情,傅岳池从包里拿出一个木雕递给他:“我想这是你落在我那里的,不知道重不重要。” 傅梓深眼前一亮,很是欣喜地拿在手上来去。 “雕的是谁?”傅岳池试探地问道。 傅梓深对她露齿一笑,从牛仔裤口袋里又翻出了一个,一个男孩木雕。 傅岳池疑惑地接过来:“送给我?” 傅梓深点头,把女孩木雕小心地放回口袋,见他这番举动傅岳池再次失笑,还是个孩子啊! 之後,两人一直坐在一处,相依似的靠在一起,多半是傅岳池在说,傅梓深听,内容无非是自他离开後,她有多想他,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的语气和态度是那样的亲昵,像是恋人的倾诉,饱含了浓烈的深情。 直到顾佩玉派人来找,傅岳池才记起傅梓深还有工作没完成。 看了眼天色,时间已经不早了,傅岳池分得清事有轻重,便让傅梓深继续工作,收拾了碗筷准备离开。 傅梓深显然不想她这麽快走,眼巴巴地望着她,傅岳池笑着道:“我明天还来看你,再做点你喜欢吃的小零食,洋葱圈怎麽样?” 傅梓深这才回去专心作画。 一旁的孙沫不无羡慕地道:“还是岳池姐有一套,稍稍利诱一下,梓深立刻听话了。” 傅岳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让她没来由地觉得一凉,讪笑笑不说话了。 傅岳池没停留多久,和顾佩玉打了个招呼就拎了东西离开。 回到车上,她突觉一阵憋闷、头晕,将车窗打开散了散里面的热气,休息了一会儿才重新关上窗发动车子回家。 刚到家,顾佩玉就打了电话问平安,傅岳池笑着告诉他已经到了,嘱咐他按时吃饭并不忘提醒对方多照顾一下傅梓深。 电话里顾佩玉的声音闷闷的:“你什麽时候都不忘关照一下你亲爱的弟弟,就不怕我吃醋?” “你吃哪门子醋?他是我弟弟。”傅岳池一边将东西放在桌上,一边揉了揉酸疼的腰背,没好气地道,“他独自一个人我不放心,让你帮忙看看怎麽了?” “好好好,是我无理取闹……”顾佩玉轻笑,“等忙完这阵子,我要好好振振夫纲。” “等你成为‘夫’再振不迟。” “这麽说,我是时候考虑是买几克拉钻戒了?” “我什麽都没说,也什麽都没同意。”傅岳池笑着挂掉了电话。 过来叫顾佩玉一起吃饭的孙沫见他一脸笑容不由好奇地问道:“老师,发生了什麽好事,您高兴成这样?” “没什麽……”顾佩玉拿了钱包道,“叫上几个工人一起吧。” 傅岳池洗完澡後翻了翻冰箱看有什麽吃的,满满一冰箱的食物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最近不知怎麽回事,一直不大想吃饭,有时候还会发低烧,她给自己量了量体温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以为只是一般的热感冒,去诊所挂了两天水却不见好转,因为吃得少,体重轻了不少,j神也跟着不好了起来。 好巧不巧,许久没有犯过的关节炎似乎又回来了,晚上疼得尤其厉害,敷热毛巾吃止疼药都没有用,常将她疼醒,汗流了满身然後一夜无眠。 “看样子还是得看一下医生。”傅岳池不由想到。 尽管胃口不佳,为了身体着想多少还是要吃点,所以她煮了点白粥,配上自己腌制的小菜喝了一碗。 等一切收拾完毕,她给自己热了一杯牛n站在阳台上看夜景。 黑色的夜幕下,没有一颗星星,安静得好像在酝酿风暴。 傅岳池捧着n杯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无意识地将手伸向对面,却什麽也够不着、抓不到,甚至是自己的双手好像也将融入这黑暗的夜色中。 “砰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冥想,傅岳池奇怪,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她。 开门一看,满脸是汗气喘吁吁的傅梓深一脸笑容地叫道:“池!” 傅岳池睁着眼睛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怎麽来了?你怎麽来的?有人和你一起吗?” 傅梓深只看着她笑。 “你一个人来的?” 他点头。 “跑过来的?”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先进来吧。”傅岳池让开身道。 傅梓深抹了把脸上的汗走进屋。 “去浴室洗洗,跑得一身的汗。”傅岳池拿了一块浴袍递过去,“这是顾老师的,你先用。” 傅梓深听话地接过去进了卫生间,过了一会儿又走出来,很是无辜地看着她。 傅岳池拿他没办法,给他放好了水,确定手边没什麽会伤到他的物品这才出去。 听到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傅岳池给顾佩玉打了个电话,果然,那边都急疯了,正满世界找人,顾佩玉怕她担心所以没告诉她,怎料到竟是跑到她那里去了。 “真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傅岳池诚恳地道歉,“我也不知道他怎麽会跑到我这里来,我都不知道他竟然认识路。” “他没事就好。”顾佩玉的语气不佳,“不过他一声不响地离开实在让人恼火。” “……对不起。”傅岳池只能抱歉,“我会教训他的,你那边有问题吗,要不要我把他送过去?” “不用了,画稿已经完成,没他什麽事了,你明天送他过来吧,大晚上的别折腾了。” “那……你过来吗?” “我这里还有事,忙完已经很晚了,回去也是打扰你休息。” “那好吧,我明早送他过去,给你添麻烦了。” 顾佩玉叹了口气:“跟我不要这麽客气,该生气就生气,该撒娇就撒娇,你是我的女朋友,有义务这麽做。” 傅岳池轻笑:“原来还有嫌弃女友太过通情达理的。” 顾佩玉道:“我是嫌弃你不够依靠我。” “……”沈默了一会儿,傅岳池道,“老师您得体谅我,我只谈过一次恋爱,那一段感情让我习惯了不去依赖别人,我没有刻意让您觉得不被信赖,只是……习惯了。” “我明白……”顾佩玉语气轻柔,似乎带着轻哄:“别想太多,我会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相信我。好了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晚安。” 挂下电话,傅岳池的心里不太平静,真如她所讲只是习惯了吗?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内心深处她已经不会轻易将人放进去了。 洗完澡出来傅梓深并没有穿顾佩玉的浴袍,只随意地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未擦干的水滴自线条分明的肌r上直滚而下,隐没在下腹中,水雾之中的朦胧感平添了些许诱惑,浴巾悬在令人遐想的暧昧位置,浅露的黑色若隐若现,没来由地令人血脉喷张。 傅岳池辅一转身看到的就是这副x感美景,直觉热气上涌,呼吸也跟着困难了起来。 “怎麽没擦干就出来了?”她的声音变得沙哑,“把浴袍穿上吧,会着凉。” 傅梓深正在擦头发,闻言动作一顿,然後腰间松垮垮的浴巾就这麽掉了下来,胯间的巨物安安静静的垂着,整个房间只剩下“滴答滴答”的锺声。 傅岳池盯着他那物什吞了吞口水,继而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道:“快点把浴巾围起来,我去给你铺床。”言毕,落荒而逃似的跑进了客房。 心不在焉地将床单铺上,傅岳池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薄毯、一个枕头放在床上,刚要转身便被一个温热的身体环住,湿热的唇舌舔咬着她的耳廓,不经意触碰到敏感处,她情不自禁地呻吟了出来。 这呻吟给了傅梓深鼓励,他顺着她的耳朵往下,沿着後颈、脊柱蹲下身子慢慢吻向了她的腰间,傅岳池“啊”地一声低叫,傅梓深将她的臀部高高抬起,一双大手在两瓣臀r上大力的揉捏,褪下她的内裤,y处已经渗出了透明的津y。 傅梓深在她白面馒头似的臀部上亲咬,不时用不大不小的力往那处轻拍,接着突然发现了一件趣的事,只要他在她的腿g以上臀部以下的部位拍下去,她的私处便会兴奋地吐出些水来,伴随着微不可见的轻颤。 傅岳池已经有些受不了了,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用屁股蹭着傅梓深的手。感受到她的急切,傅梓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一笑,张开嘴含住了她的y唇。傅岳池一个失声叫了出来,全身兴奋地颤抖着,脚趾蜷缩。 傅梓深伸出舌头探了探她的深处,一片温暖湿热,於是模仿x交的姿势将舌头往更深处刺去,来回舔c了数十秒,傅岳池舒服地瘫软在了床上。接着他将舌头伸向了女x最为敏感的y蒂,温柔地含吸,见下面的小口空虚地微张着,便用手指代替舌头c了进去,於是上下夹攻数十下,傅岳池在短暂的抽搐下首先达到了高潮。 浑身无力地侧躺在床上,傅岳池眼中泛着水光,傅梓深将她放正平躺在床上,硬得发疼的下体一下下地戳着她的大腿g,傅岳池将他拉到面前咬住他的唇深吻,一只手抚上他的欲望上下套弄,手中的物什又大了一分。 傅梓深红着脸喘着chu气,目的明确地戳了戳她的下面,於是傅岳池安抚地吻吻他,慢慢地扶着他的欲望送进自己体内。 有了先前的润滑,傅梓深进去得没什麽困难,只一会儿,便急不可耐地动了起来。他一边动一边追逐着傅岳池的唇亲咬,她的身体像是一座圣地,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甘甜和畅快,於是越来越快,渗入骨髓的舒爽越来越强,然後一阵白光乍现,两个颤抖相拥的身体一齐尖叫着奔赴了感官的极乐天堂。 作家的话: 奉献一小段h~~ ☆、episode 16 好运和厄运总是一前一後相继降临的。 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傅岳池了傅梓深满是汗水的额头,轻笑道:“累了?” 傅梓深偏过头来,笑盈盈地对她摇摇头,将她往身边带了带搂在怀里,不时地亲一亲她,享受这弥足珍贵的时刻。 傅岳池不舒服地动了动,膝盖处好像又有点疼了,屈起腿来揉了揉。 傅梓深察觉到她的不适,用眼神问她怎麽了。 傅岳池皱着眉揉腿:“这两天不知道怎麽回事,腿老是疼,风湿好久没犯了。” 闻言,傅梓深把她的腿抬到自己的身上,一双温暖的大手力道刚好地揉捏她的膝盖,一边体贴地将薄毯盖在她肚子上。 傅岳池笑了笑拿开:“身上黏腻腻的难受,先去洗个澡再睡吧。” 傅梓深点点头松开了她,傅岳池站起身来见他仍躺在床上,问道:“你不洗?” 傅梓深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地看着她,傅岳池勾唇一笑:“我的意思是一起洗,节约用水嘛!” 水汽氤氲的卫生间里,两个修长的身体再一次纠缠到了一起。 他们的双手在对方身上不断地游走、慰藉,攫取了呼吸的热吻像是一场你追我赶的角逐,傅岳池玩心大起地叼住了傅梓深的舌头不让他缩回去,傅梓深张着嘴巴大口地喘气,没有阻碍的口水顺着嘴角缓缓流下,被她这麽捉弄也起了捉弄她的心思,将手伸到了她的x前,手指捻转她的r首,或轻或重,逗得它们迅速挺立了起来,傅岳池哼地一声松开了嘴。 傅梓深坏笑着将舌头移到她的x前舔吸那点诱人的粉色,一只手不忘在另一点上揉捏。傅岳池半闭着眼睛轻舔下唇,下意识地抱着他的头往自己怀里送。 傅梓深的欲望已经硬得发烫,拉着傅岳池的手给自己纾解,傅岳池胡乱地了几下便等不及地将腿圈在了他的腰间,对埋在她肩窝的傅梓深道:“来吧。” 於是,傅梓深一个挺身刺了进去,托着她的臀上下抽动起来。 哀婉动听的呻吟,炙热有力的chu喘,两人相互配合着追求r体交欢的极致快感,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鼓励下,傅梓深做了最後冲刺,激烈而快速的撞击下一个低吼,带着久久不去的高潮余韵,暧昧而情色的卫生间逐渐恢复了平静。 胡乱地擦干身体,傅梓深抱着满是困意的傅岳池回到房间休息,高强度的运动让傅岳池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傅梓深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旁,姿势别扭地抱住她,确定她不会不舒服後,跟着闭上了眼睛。 清早醒来,傅岳池浑身酸疼,挣扎着起来,已经快八点了。 推了推睡的正香的傅梓深,她的声音沙哑:“起床了,阿深。” 许是睡觉的姿势不对,傅梓深抱着她睡了一晚,醒来胳膊已经麻木得没有一点感觉。傅岳池见状,伸手给他使劲揉了好一会儿,确定他能动了才放手。 厨房里,傅岳池正在做早餐,膝盖疼痛的感觉并没有减少反而有加重的趋势,她忍痛揉了揉,对卫生间里洗漱的傅梓深道:“我今天下午不能去看你了,一会儿我把洋葱圈做好给你带走。” 傅梓深含着牙刷跑出来,不满地瞪她,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骗子。” 傅岳池无奈解释道:“我不舒服,要去看医生。” 傅梓深立刻眼含关切,目光询问。 “没什麽大事……”傅岳池安抚道,“老毛病了,去医院开点药,今天周日正好有时间。” 吃完早点,傅岳池用一个漂亮的竹编篮装事先做好的洋葱圈,配了点袋装番茄酱在一边一同带上了车。 “到了那儿分点给别人,不要自己一个人吃知道吗?”傅岳池给他系好安全带,“到了那儿好好给顾老师道歉,你一声不响地离开,大家都很着急。” 傅梓深撅了撅嘴,满不在乎地看着窗外,傅岳池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不由语气有点冲:“傅梓深,我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麽态度?你错了还有理了?你知道你昨天的行为多不负责任吗?” 傅梓深眼神一黯,脸上的笑容也消逝得干干净净。 傅岳池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突然发这麽大的脾气,要说教训他昨晚就该这麽做了,可见分明不是这个原因,但她就是没来由地觉得心慌,对未知的恐慌,失去对未知的把握不是件好事。 一路上,傅岳池没再说话,倒是傅梓深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惜不能开口,傅岳池便装作没看到,冷着脸将他送到了顾佩玉的工作室。 顾佩玉淡笑着将他们迎了进去,看上去心情不差,想来已经从昨晚的事恢复过来。 傅岳池再次为昨晚的事和他道歉,顾佩玉却摇头说他自己也有错,於是傅岳池便问起了傅梓深离开的原因。 顾佩玉笑了笑道:“其实是我多事了,昨晚我们一起吃晚饭,席间我有意撮合他和孙沫,我觉得小姑娘x格不错,对他也有耐x,看样子很喜欢他,他对她也不排斥,我以为他是喜欢她的,所以跟他提了,没想到他反应那麽大,那眼神像是问我有什麽资格过问他的事,我就告诉他我打算跟你求婚了,然後……吃完晚饭回来,我没注意到他已经一个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傅岳池听完倒不知该说些什麽了,朝顾佩玉抱歉一笑:“他太任x了,给你和大家造成不少麻烦,我很抱歉。” 顾佩玉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你昨晚已经道过歉了,还有你要我重复多少遍别那麽客气?” 傅岳池道:“错了就是错了,当然要道歉,我真没跟您客气,只是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对他您该骂就骂,千万别含糊。” 顾佩玉笑:“好了,总归是你有理,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坐坐?” 傅岳池摇头:“不用了,我还有事。” “什麽事?今天不是周末吗?” “没什麽,一点小事。”傅岳池道,“你忙去吧,有事电话联系。” “好吧,路上小心。” 傅岳池开着车直接去了医院,周末人还不少,连车都没地方停。 挂了一个专家门诊,傅岳池拿着病历去看医生。 坐诊的是一位年约五十多的女医生,姓王,戴一副厚重的眼镜,看上去很令人信服。 “哪儿不舒服?”王医师的口音里带着浓重的方言气息。 “近几天手脚关节疼得厉害。”傅岳池道。 “以前有过吗?” “有过,不过好几年没疼了。” “做过类风湿检查没?” “做了,不过不是类风湿,是风湿。” “风湿?”王医师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才多大啊就有风湿!站起来我看看。” 傅岳池依言动作。 “上下蹲。”王医师吩咐道,“膝盖疼不疼?” “疼。” “哦……”她在病历本上写了起来,对还保持着下蹲姿势的傅岳池道,“起来吧,还蹲着干什麽?” 傅岳池脸色刷白:“太疼了,站不起来。” 王医师连忙将她扶起来坐到椅子上:“这麽严重?” “不能过分弯曲。”傅岳池颤声道。 “腿伸过来我看看。”王医师道。 傅岳池将裙摆摞起来,王医师在她的关节处了,一边按一边问道:“疼吗?” “疼!” “去做一下血常规吧,一会儿把检验结果拿过来,另外我建议你再做一个x光,你的膝盖里好像有一个肿块,我着觉得有点不对,应该比较小,保险起见最好查一下。”王医师写了个单子给她,“先做风湿全套,楼下右拐的抽血间,等一会儿就有结果了。” 傅岳池接过,道了声谢。 等血常规做完拿到接过已经是一个小时後了。 拿着检验结果再去找医生,王医师对着单子看了一会儿道:“傅小姐,你的血y并没有问题,虽然血沈有点快,表示你有某个炎症,但应该不是关节那里的问题,你还是去查一查骨头吧,我觉得是那个肿块有问题。” 傅岳池心里“咯!”一下,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拿了病历和医生道了别,去放s科拍x光片、血管摄影和淋巴血管摄影,结果果然如王医师所言,她的膝盖骨里长了一个骨瘤。 骨科坐诊的医生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他对着x光片看了一会道:“我现在对你的这颗骨瘤并不能准确地作出恶x或是良x判断,不过片子上骨r瘤病变是不争的事实,这不是个好兆头,所以我建议你做一下核磁共振以便确证。顺便问一下傅小姐,你家里有骨癌病史吗?” 傅岳池像是遭到电击般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目无焦距地道:“有……我妈,我妈就是骨癌去世的。” 李医生整了整眼镜开口道:“那麽应该就是遗传。” “可是这种病不是易发於12到20岁之间的年轻人吗?”傅岳池手脚冰冷,“那段时间我一直有做按时检查,什麽问题都没有,怎麽现在说来就来了呢?” “年龄并不是绝对的啊……”李医生道,察觉到她的紧张,宽慰她道,“傅小姐,你别激动,其实医疗技术发展到今天,很多棘手的病都已经具备了好的治疗方法,骨癌的前景是很乐观的,你不需要太过悲观。” “我妈因为这个病死了!”傅岳池害怕得颤抖,“整个过程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让我怎麽乐观地相信自己不会有那一天?” 李医生连忙道:“不是还没有确诊吗?再说这只是一个小骨瘤,也许情况并不是那麽糟糕,现在要做的首先是确定它的属x,然後切除它,不能让它继续恶化你的身体。” 深吸了一口气,傅岳池抬头问道:“恶x的就意味着癌变了是吗?” “是这样。” “切除後也表示我体内仍有癌细胞?” “如果确诊的话……是这样,但仍有办法治疗。”李医生道,“傅小姐,你要相信现今的医疗水平,骨癌这种病并不难攻克,只要你愿意和医生配合,我可以保证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麽糟糕。” 傅岳池已经稍稍平静了点,脸色惨白地对他道:“对不起医生,我失态了。” “这很正常……”李医生理解地笑了笑,“你不要有负担,我看这样吧,明天你抽个时间过来,我给你安排做核磁共振,等结果出来,我们一起商量治疗方案。” “好的,谢谢你,医生。” “应该的。” 浑浑噩噩地坐上了车,傅岳池呆呆地看着前方,不知道该去哪,这个时候她特别需要一个可以倾诉、一同分担恐惧的人,却不知该找谁。 泄气地趴在方向盘上,傅岳池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太阳x突突地跳着疼,刺激着脆弱不堪的神经。趴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有人敲车窗,抬眼一看,傅岳池觉得眼角有泪流出,哽咽道:“阿深……” 傅梓深又是翘班跑出来的。 早上出门前,他偷偷看了眼傅岳池包里病历卡上的医院名称,暗中记住,中午趁大家都去吃饭便偷偷跑了出来,坐上去往医院的公交车一直找到了这里,他运气好,刚下车就远远看到傅岳池拎着包往停车场的方向走,於是追了过来。 “你怎麽又跑出来了?”傅岳池擦了擦眼睛问道。 傅梓深看着她红红的眼眶皱眉,拉过她在她的眼角亲了亲,毫不掩饰眼中的心疼。 “顾老师知不知道你出来?” 傅梓深想了想,点头,他有留字条。 “你吃饭了吗?”傅岳池发动车子问道。 傅梓深摇头,没吃午饭就跑出来了。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傅岳池对他灿烂一笑,“吃完饭,我有事和你说。” 作家的话: 不好意思,传晚了,道个歉哈。 1316 欲望文 17-20完结 爱情的限度 作者:莫言往昔 1720完结 ☆、episode 17 只有不再拥有,才觉挥霍太多。 如果是过去,傅岳池不会有什麽顾虑,生病了就治,就算治不好那也是命,至少自从陈荟蔓死後她就有这个觉悟,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她不是一个人,她有牵挂有舍不得。 将车开到不远处的快餐店,傅岳池点了几道傅梓深喜欢吃的菜,两人相对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用餐。 傅梓深早上没吃多少,这会儿正饿,菜一上桌就抓着筷子吃了起来。 傅岳池在一旁给他夹菜,一边让他吃慢点别噎着,自己却没动几筷子就没什麽胃口了,於是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他,越看越舍不得,如果真的发生了不幸,他该怎麽办? “也许并没有那麽糟糕。”傅岳池对自己说。 傅梓深吃着吃着突然停了下来,以眼神询问她为什麽不吃,傅岳池笑笑:“我不饿,你多吃点。” 傅梓深摇头,眼神坚定让她无论如何吃点,无法,她又动了几筷子。 吃了几口,恶心的感觉又来了,傅岳池捂着唇跑进了卫生间。 傅梓深很担心,跟着跑了过去,只见她无力正趴在水池边吐,神情痛苦、脸色苍白,堪堪往下倒。傅梓深连忙上前接住,满是担忧地望着她,傅岳池笑不出来了,搂住他的脖子有气无力地对他道:“送我回车上。” 傅梓深立刻将她横抱起,往停车场跑去。 把她放平在车後座,傅梓深手足无措地站在那,见她嘴角还沾着秽物,又手忙脚乱地在前面抽了几张面纸,笨拙地替她擦干净。 傅岳池见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虚弱地朝他笑了笑:“别担心,就是有点犯恶心,可能这家餐厅的饭菜不大干净,你吃了没事吗?” 傅梓深茫然弟摇了摇头,傅岳池笑道:“你的肠胃比我的坚强。” 扶着车窗坐起来,傅岳池感觉没那麽难受了,对傅梓深道:“坐。” 傅梓深依言坐下,紧张地看着她。 “之前我不是说有事要告诉你吗?……”傅岳池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下个周末是你的画展,可我临时接到通知要出国公干两周,没办法陪在你身边,我给爸爸发了一张请帖邀请他去参观,你好好招待客人,听顾老师的话,等我回来再另外给你庆祝,好不好?” 傅梓深静静地看着她,有那麽一瞬间,她以为要被看穿了,可是一分锺後,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坐到她身边让她靠着自己,一只手环着她的背一下下轻轻拍打,安抚她不宁的心境,就像她过去哄他一样。 傅岳池享受这难得的宁静,闭上眼睛假寐。 傅梓深低头看去,正好能看见她黑长如扇的睫毛、白皙高挺的鼻梁,感受她从未有过的温顺乖巧,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在她的额间轻吻。 傅岳池本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真的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一丝清明,没有头绪地胡乱走着,突然脚下一空,竟是一个悬崖,她惊慌失措地挥着手想要抓取一切能自救的物体,却什麽也不到,只是一片虚无,於是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下坠,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像是没有尽头般怎麽也到不了地,然後一个激灵,她醒了。 被她猛地一动,傅梓深也醒了,揉了揉发酸的肩,面含询问地看着她。 傅岳池擦了擦额间的虚汗,扯了扯嘴角道:“做恶梦了。” 从包里翻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里面还有两通未接电话,都是顾佩玉打来的,她连忙拨回去。 电话没想两声便被接起,顾佩玉直接问道:“阿深在你那里吗?” “他在我旁边……”傅岳池推开车门走出来,“刚吃完饭,我正打算送他过去。” “在你那里就好,我怕出什麽事。”顾佩玉微微叹了口气,“他留了张字条,也没说去哪,我不放心。” “对不起,又让您担心了。” “你们现在在哪?” “呃,医院附近。” “医院?你生病了?”顾佩玉语气关切。 “没事,风湿又犯了,我过来开点药。”傅岳池坐回驾驶座,示意傅梓深系好安全带,对顾佩玉道,“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没讲。” 顾佩玉生气了:“你还是把我当外人,不然为什麽阿深都知道,你却瞒着我?” “我没有刻意去瞒你,只是觉得不是大事,不值得你分心照顾。” 顾佩玉顿了顿道:“大事还是小事不是你一个人决定的,是不是哪天你突然得了绝症,你也这样瞒着我?我对你的关心并不是因为责任或是义务,你也不要把它当成负担,我会一直觉得被你排除在世界之外,男友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傅岳池低着头不语,半晌开口道:“是我欠考虑了,对不起,以後我会注意的。” 顾佩玉放缓了语气:“等这阵子忙完,我带你去看一个老中医,他是治风湿的权威,对你应该有帮助。” 傅岳池轻笑:“好,等你忙完。” 将傅梓深送回工作室,傅岳池留了一会儿,她的脸色还是很不好,但有些话今天必须说清楚。 顾佩玉安排了点工作给傅梓深,算是对他恪离职守的惩罚,并要求孙沫在一旁监督。 泡了一杯茶给傅岳池,顾佩玉对她道:“病例拿给我看看。” “你看得懂病例?”傅岳池奇道。 “有个朋友是医生,略懂。” 傅岳池将血y化验的单子递给他:“上午就做了这些。” “血沈挺快的啊!”顾佩玉戴着眼镜研究了一番,“医生说了什麽没有?” “没大问题,就是最近天气慢慢变凉了,冷暖交替引起的关节疼痛,注意饮食和保暖就行。” 顾佩玉略微放了心,将单子递还给她道:“那你就谨遵医嘱,好好保养身体,二十多岁的身体得了五十多的病!” 傅岳池听话地点了点头,将茶喝完,她开口道:“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什麽事?” “阿深的画展我可能来不了了。” “为什麽?” “临时接到通知,我要出国公干两周。” “不能换别人吗?”顾佩玉皱眉道。 傅岳池抿了抿春:“其实是去学习,我们公司和某品牌巧克力签下了长期合约,他们的巧克力广告都由我们全权包办,所以公司派了创意部和文案部门去比利时学习。” “要两周这麽久?” “只是先定了两周,可能会更久。” “那没办法了,工作重要嘛。”顾佩玉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那天我去送你?” “不用了!”傅岳池立刻道,“集体活动,公司专门配车送我们去机场,所以不要你送了。” 顾佩玉无奈:“好吧,那你什麽时候走?” “後天……走之前我会给你电话的。” 顾佩玉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额头相抵:“半个月,我会想死你的。” “……我也是。”傅岳池回抱住他,“这段时间阿深就拜托你照顾了。” 顾佩玉失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那个孙沫……你觉得怎麽样?”傅岳池突然问道。 顾佩玉闻言有些诧异,坐到她身边道:“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女孩,怎麽了?” “没什麽……随便问问。”傅岳池朝他笑了笑,“你不是说阿深和她挺处得来吗?那就让他们多相处一段时间吧。” “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想撮合他们俩吗?”傅岳池脸上淡淡的,“有个人陪着他还是挺好的。” 又坐了一会儿,傅岳池起身告辞,顾佩玉送她到门外,在她走之前拉住她诚恳地道:“这段时间一直都忙画展的事,我们都没有时间坐下好好聊聊,现在和你说是想让你先有个准备,等画展的事忙完,我要和你开诚布公谈一次,关於我们的未来,你也好好想想,我希望我们谈的时候关於各自的未来,方向是一致的。” 硬撑着开车回到了家,傅岳池无力地坐到了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事情怎麽就发展成这样了呢?她不明白。 二十岁之前,知道自己终有因病死的一天,所以她活的恣意任x,想怎麽伤害别人就怎麽伤害,为什麽不呢?反正生命了无乐趣,人生而就是经历苦难的,这种苦难可以是她强加给别人,相应的她会承担疾病将给她带来的痛苦,然而上天让她遇到了秦宇,那个给她黑暗的人生带来色彩的男人,原来人生也可以到处充满芬芳,y暗冷漠的女孩也可以变得阳光而美好。於是,没有了疾病的困扰,傅岳池无比的珍惜每一天、每一个陪在秦宇身边的时刻,像是个虔诚的信教徒,用感激的心去对待老天赋予她的意外的生命,然而这一切也随着秦宇的背叛而粉碎得干干净净。 之後呢,她又像个行尸走r,恶毒地伤害生命垂危的继母,冷漠地对待仅有的亲人,甚至不无怨恨地觉得母亲如同丢垃圾般遗弃了她,给了她最不屑的生命却没有给过她最需要的爱。 因为愧疚,她遵守了吴芳的遗愿,将那个被她伤害过的弟弟接回了家。 於是,傅梓深成了她人生中的另一束光,他纯真、善良,干净得纯粹,正是这样的特质才会吸引人去追逐、去触碰,去感受那种圣洁的光,傅岳池冰冷寂寞的心再次被治愈。 而现在,她以为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出现了,原本坚硬如铁视死如归的心动摇了,连冷漠都伪装不了,只牵挂那个她永远放不下心的人。思及此不由自问,什麽时候起,傅梓深已经成为她心心念念的一部分了呢? 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傅岳池给李医生打了个电话,约好了复诊的时间,接着又到公司请了一天假,一切等明天结果出来再作打算,这一晚,一夜无眠。 做完一系列j密的检查,傅岳池忐忑不安地坐在医生办公室等消息。意识到自己的紧张,她自嘲地笑了,如果是过去的她一定会笑话现在的自己,不就是一个死吗?反正活够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她都尝了个遍,没什麽好遗憾的。而现实是她遗憾的太多,她还没有告诉过傅庄严她一直渴求父爱,她还没有向顾佩玉道歉他们没有未来,她还没有感谢秦宇给了她第一片有色彩的天空,她还没有抓住傅梓深的手对他说一个爱。 然後李医生拿着ct片对她说:“傅小姐,你的骨瘤是恶x的,癌细胞已经扩散,需要立即治疗。” 於是,天塌了。 傅岳池声音颤抖地问道:“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 “要怎麽治?” “首先是化疗,控制癌细胞进一步扩散,然後是手术,g据具体情况进行……切除,傅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种病为了挽救生命需要进行必要的截肢手术。” “如果已经扩散了很远呢?”傅岳池呆呆地问道。 “那样……只能尽可能地多维持几天生命。” 深吸了一口气,傅岳池抬头对他道:“我治。” 给公司打了电话预支了长假,傅岳池又给陈姐单独打了个电话,只含糊地说了自己在国外,让她不要担心,接着从银行账户转了一大笔钱备用,又从家里收拾了一箱衣物,安排好这些,她办了住院手续,正式住进了医院。 许是因为住进了医院,一直隐匿的病魔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 疾病就是这麽可怕,没被发现时,它的各种症状都潜伏在暗处,一旦曝光了出来,各种反应纷至沓来,折磨得人不成形状,短短两天,傅岳池便因为恶心呕吐、持续发烧而瘦掉了整整十斤,加上食欲不佳,几乎没怎麽吃东西,她已经完全看不出镜子里清瘦苍白的人健康时的模样。 更糟的是,癌细胞正以r眼看不到的速度飞快扩散,药物治疗已经没有多大用处,必须尽快进行放sx化疗。傅岳池被每晚不定时的骨痛折磨得筋疲力尽,每天醒来都是大汗淋漓,连守夜的护士都替她难过,但是止疼的药都是有剂量的,除非人已经疼到休克,否则任何自作主张给病人用止疼药的行为都是违规。 “我给你倒点水吧?”护士小林不忍地看着她在床上蜷缩,“怎麽都没有家属过来照顾你?你这个状态必须有人看护。” 傅岳池紧闭着双眼不说话,小林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爱好,便建议道:“如果你不想家属照顾的话,就请一个护工吧,靠你一个人肯定不行的。” “谢谢,我知道了。”傅岳池虚弱地笑道。 作家的话: 我发现我现在越更越晚~ ☆、episode 18 坚持的意义在於可以不断蛊惑自己结局会朝着希望的方向发展。 傅梓深的个人画展如期进行。 穿着一套黑色手工西装,内配黑色衬衫,傅梓深看上去和j致漂亮的模特无异,身材挺拔、富有j神,冷漠肃然的表情有那麽点神秘的意味,在顾佩玉的带领下和几个前辈打招呼。 来往的客人都是艺术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对傅梓深作品的评价中肯而不失偏颇。大厅里,慕名而来的记者在顾佩玉的同意下分散地进行拍摄和采访,傅梓深在孙沫的陪同下应付他们各种专业问题,其中某地方画报的女记者很欣赏他,直言道:“傅先生,你的作品很有特色,有没有兴趣做我们报纸的特约画家?” 只有顾佩玉才能决定傅梓深该接怎样的工作,所以孙沫不失礼貌地替他委婉拒绝了,那名女记者倒也没坚持,似乎对傅梓深本人更感兴趣一点,摆出一副恰到好处的笑容道:“既然公事没希望,不知傅先生愿不愿意聊聊私事呢?” 孙沫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觉得这个记者太不专业,怎麽跟八卦周刊似的?於是替傅梓深答道:“你有什麽问题就问吧,不过太私人的不能回答。” 女记者笑道:“不会,只是为了给傅先生写小传用。我听说傅先生出身演艺世家,是这样吗?” 孙沫看了眼傅梓深,见他没有不高兴,代为答道:“是的,阿深的母亲吴芳女士是位资历颇老的艺人,父亲更是国粹大师。” “傅先生的艺术爱好是後天培养还是先天形成的呢?” “阿深并没有进行过严格的美术学习,只是老师指导一二,绝大部分是天分。” “所谓的天才少年吗?”女记者笑得意味深长,“怪不得常说患有自闭症的男孩多半是天才。那麽,我再小小八卦一下,每一位伟大的艺术家都有一个缪斯,傅先生的女神出现了吗?” 傅梓深的表情变了变,似是想到了什麽人,一直紧抿的唇突然向上弯了一个弧度,心情不错地对她点了点头。 女记者眼前一亮:“那麽是谁?” 傅梓深笑笑不说话。 女记者意会:“那我换个说法,她在现场吗?” 她这麽一问,连孙沫也紧张地看着他。傅梓深一脸高深莫测,给了众人一个干净的笑容,并不做过多表示,女记者还想问什麽,顾佩玉突然走过来对傅梓深道:“你的电话,你姐打来的。” 傅梓深立刻开心地接过电话走到一边接听,顾佩玉对众人抱歉一笑:“有什麽问题问我吧。” 角落处,傅梓深一脸笑容地听电话那头傅岳池絮絮叨叨地嘱咐他不要怠慢客人,认真听顾老师的话,多笑一笑热情点,等说到自己还有一周回去的时候她顿了顿,故作轻快地道:“我换了新发型,可能有些难看,到时候可别嫌弃啊!” 傅梓深握着手机笑,心情被傅岳池快乐的语气所感染,画展似乎也不是那麽难熬了,傅岳池又说了一些话,不外乎让他按时吃饭,注意身体,到後来似乎有些累了,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怕露出破绽,她就胡乱地说了再见,挂掉了电话。 医院里,护士小林刚好进病房,对刚刚挂掉电话的傅岳池道:“傅小姐,该做化疗了。” 傅岳池脸白了白,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深吸一口气道:“知道了,这就来。” 每一次化疗都像是经历一场死亡,到处都充斥了腐朽残败的气息,傅岳池似乎能嗅到体内器官被烤焦的味道,然後像是被水冲洗过一般,满身是汗地被推出放s室。 化疗不能做得太频繁,但每经历一次都不想再受下一次,她曾经不无绝望地想不治了,就这麽随它去吧,可是死亡更让她恐惧,於是每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劝解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治好,受了这麽长时间的苦不能白费,於是,仍咬牙承受着。 对所有人保密只是权宜之计,傅岳池知道瞒不了多久,但一如既往强硬的x格让她必须先完全掌握了所有信息才能有底气去告诉关心她的人,并非矫情,只是固执地不想让在乎的人难过,能多快乐一天就多快乐一天。 傅梓深的画展举办得很成功,这些自然和顾佩玉的前期努力息息相关,挨个送完了观展贵宾,顾佩玉稍稍松了口气,对一直陪站在身边的傅梓深和孙沫二人道:“不错的开始,往後会很忙,陆续会有不少工作找上门,到时候全靠你们了。” 孙沫揉着酸疼的肩:“哎,这年头,什麽钱都不容易挣啊!” 顾佩玉笑道:“行了,知道你们累了,看在你们表现不错的份上,放你们一天假,明天不用来了,放松一下吧。” “那您呢?不休息?”孙沫瞪着眼睛问道。 “我还有事,画展的收尾我来做。”顾佩玉道,“阿深跟着我忙了这麽久也一直没有休息,我没时间照顾他,你帮忙看着点。” 孙沫眨了眨眼睛,笑问傅梓深:“明天我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傅梓深心情不错,点了点头。 顾佩玉见他二人默契俱佳,便把空间留给了他们,自己回到办公室给傅岳池打电话,告诉她画展很顺利,奇怪的是,没人接听。 此时,傅岳池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苍白的脸上双眼紧闭,负责照顾她的护工沈阿姨一边面含不忍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身体。 等到身上清爽了许多,傅岳池睁开眼朝她虚弱地笑笑:“谢谢。” 沈阿姨递给她一杯温水和几颗药片:“刚刚你在放s室的时候手机一直在响。” “没接吧?”傅岳池顿了一下问道。 “没有,你说过不要接你的电话。” “麻烦把我手机拿过来。” 打开未接来电界面,整页都是顾佩玉,怕有什麽急事,她连忙拨了过去。 对方几乎是立刻接了起来,听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傅岳池强打起j神:“我刚刚在开会,手机静音,你这麽急找我有事吗?” “没有,就是告诉你画展很成功,阿深表现得很好,让你放心。”顾佩玉语气突然不那麽确定了起来,“最近眼皮总是跳,好像有什麽坏事要发生似的,心里慌乱得厉害,你什麽时候回来,我感觉像是大半年没见到你了。” “下周吧……”傅岳池看了眼不远处洗衣服的沈阿姨,轻声道,“还有一周学习时间,很快的。”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不用了,夜班机,到家已经太晚了,开车不安全,我和同事一起,你不用担心。” “那我在你家等你?” “……好。” 将药吃完,傅岳池坐在那里静静地想事情,有些人她注定要辜负,就像顾佩玉,如果她够坦白就应该直接告诉对方她不爱他,可傅梓深需要顾佩玉,所以她可耻地利用了他,傅岳池虽愧疚却不後悔,她要的结果达到了就行。 但是这次……,傅岳池握了握手机,摊牌吧。 孙沫并没有掩饰自己对傅梓深的想法,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一次稳赚不赔的投资,何况傅梓深本人是木讷了点,但胜在有貌有才,她知道有付出才有回报的道理,所以她愿意用自己的青春来换後半生的衣食无忧。 眼下,傅梓深和她虽说不算亲密,较之旁人却已是极大的不同,这就是她的优势,不排斥就说明有接纳的可能,故而她不会放弃任何能和他独处的机会,正如此刻,难得的假期,她不会像小女生一般拉男孩子逛街、看电影,而是跳过步骤直接投奔主题,矜持在傅梓深身上不管用,男人永远是感官的动物。 傅梓深的郊区别墅里,护工已经被孙沫支出去,为了给他一个美好的初次,她的这次主动行为旨在照顾傅梓深的感受,说白了,只要他爽了就好。 穿了一套暗黑色的x感内衣,孙沫整理好自己後从卫生间出来,少女青涩而美丽的裸体如同即将盛开的鲜花,带着清新而芬芳的气息,干净美好得让人不忍触碰。 傅梓深正在画室里鼓捣石膏,并没有注意到身後温暖清香的身体,直到孙沫轻轻抱住他,他才木然地回过头,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 孙沫被他的视而不见激起了斗志,像是不甘心、不愿意承认自己这麽没有魅力,有意地去触他的敏感带,发现对方身体突然僵硬後得意一笑,早就说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将傅梓深掰过来面朝自己,孙沫朝他妩媚一笑,半是引诱半是轻哄地对他道:“我会让你很舒服的。”然後将粉色樱唇咬上了傅梓深的喉结。 “扑通扑通”孙沫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葱段般莹白的玉手顺着他的x膛往下,伸进了牛仔裤里,握住了茂盛毛发中沈甸甸的物什。手中的分量绝不是一般尺寸可以比拟的,孙沫被这意外的惊喜砸得兴奋了起来,似乎还未开始就已经能够感受那chu壮的器官在体内勃发驰骋的快意舒爽。 傅梓深的yj在孙沫手里的刺激下渐渐勃起,呼吸也难耐了起来,但他下意识地抵抗这种行为,甚至有一丝厌恶,不懂为什麽平时挺乖巧的女孩突然做起了这种事,他喜欢x交是没错,但对象不一样他会不安,像是背叛了所爱之人,全身上下说不出的恶心难受。 於是,他毫不犹豫地推了孙沫一把,面无表情地看她跌坐到了地上。 孙沫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待意识到被拒绝了,脸刷地一下白了。 “你不喜欢我?”她惨白着脸咬牙问道。 傅梓深眼神茫然,我什麽时候说过喜欢你? “我不好吗?”孙沫近乎可怜地问道。 傅梓深摇摇头。 孙沫“啪”地一声给了他一巴掌:“那你为什麽不喜欢我?你这个样子还有谁会喜欢你?还有谁?” 傅梓深被打後没有愤怒也没有还手,只静静地看着她迅速地穿好衣服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 偌大的画室里,只剩下簌簌的风响和纸张飘散的声音。 化疗的缘故,傅岳池已经开始不断地掉头发,起初只是一g两g,後来便演变成一束两束,在这麽掉下去一定会被发现,所以她去理发店将一头乌黑的长发剪了,理成了比好多男人都短的平顶,看上去活脱脱一个假小子,然而整个人却因为这新发型变得稍微j神了点,至少不是一吹就倒的模样,还能唬唬人。 给沈阿姨放了一天假,傅岳池趁医生护士查完房离开之後,换了衣服偷偷地回家了。 按照先前的说辞,她正好夜里回到家,将箱子从出租车後备箱里取出来,傅岳池一副刚出差回来的样子,看了看楼上,家里没有一点光,难不成睡了? 迟疑着打开房门开灯,桌子上放着一个空饮料瓶和果核,室内安安静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傅岳池轻手轻轻地打开房门,床上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难道顾佩玉没过来?将衣物重新整理到柜子里, 她去卫生间简单地洗了洗,镜子里的女人已不见饱满圆润的身材,腰腹处骨头突出,真能用瘦骨嶙峋来形容,全身苍白的没有一丝健康的色彩。 仿佛能看到油尽灯枯的那一瞬间,傅岳池几乎站立不住,扶着墙慢慢走到床边,死亡的恐惧渐被蚀人的孤独无依所取代,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刻,更加衬托出悲凉的景象,疲惫不堪的身心已经超出负荷,似乎就这麽坐着,她都能昏睡过去。 然後隐约之中,久违的温暖的怀抱突然覆盖下来,脸上、头发上似乎能感受到温热的亲吻,傅岳池用尽力气想要张开眼睛,却怎麽也醒不了,一双安定的大手轻拍她的脊背赶走了她的不安,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她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沈沈地睡了过去。 ☆、episode 19 过去不容抹去,未来总有定数。 傅岳池是热醒的。 迷蒙地睁开眼,自己正被傅梓深八爪鱼似的缠着,箍得紧紧的,动都不能动。 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景,好像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人,傅梓深怎麽进来的? 挣扎着起来,她揉了揉酸麻的脖子,傅梓深也醒了。 “什麽时候来的?”傅岳池问道。 傅梓深笑笑不说话,认认真真地打量她,不放过一分一毫,等到发现她瘦了憔悴了许多,不觉眼露心疼地了她的脸,目光像是在询问怎麽清减了这麽多。 傅岳池不大舒服,还是有些犯恶心,掀了被子下床朝卫生间跑去,对着水池却什麽也吐不出来,胃里一点东西也没有,再吐也不过是苦涩的胆汁。傅梓深跟着跑过来,满是担心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张开嘴巴却艰难地说不出话,只焦急地发出一个个单纯的音节“池!池!” 傅岳池惨淡地笑笑,抹去眼角挣开的泪,对他道:“把我扶出去,我有话要和你说。” 相扶着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傅岳池对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的傅梓深道:“去倒一杯水给我,要温的。” 傅梓深立刻转身去厨房。 将包里的手机拿出来给顾佩玉打了个电话,傅岳池才知道他昨晚没来是因为孙沫,具体什麽原因电话里讲不清楚,顾佩玉正好要过来,就道见面谈。 傅梓深端了一杯温水过来,照顾她喝下,见她j神恹恹的就打手势问她想不想吃点东西,傅岳池确实饿了,但真的没胃口,想了想道:“柜子里应该还有面,你到冰箱里拿一把菜出来洗一下,我一会儿下点面条。” 傅梓深摇摇头示意不用她来,他会做。傅岳池很意外,疑惑地问道:“你会煮面?护工欺负你了?” 傅梓深摆摆手让她稍安勿躁,削了个苹果递给她让她先吃着,自己转身去了厨房。 傅岳池不放心,坐了一会便悄悄地走到了厨房。没有飞狗跳的景象,他好像确实会做。 只套了件纯棉t恤穿着大裤衩的傅梓深动作娴熟地煎蛋,虽不能煎得外焦里内,却也算是成功地完成了,将面放进沸水中,青菜搁在一旁烫熟,然後拿了两个碗做汤底,这时傅岳池出声道:“淡一点,我不能吃太咸。” 傅梓深点点头,等锅沸了,将面捞起放入碗中,覆上青菜蛋,端了出来。 “什麽时候学会煮面的?”傅岳池问道。 “一直都会。”傅梓深打着手势。 傅岳池一噎:“那你跟我住了这麽久,从来没想过主动分担一下家务?” 傅梓深很无辜:“我以为你喜欢做。” 吃了几口,傅岳池就饱了,放下筷子喝水。傅梓深见她胃口这麽差,不由皱眉,以眼神劝她再吃些,傅岳池知他担心便道:“这会儿不饿了,等想吃了再吃。” 傅梓深见她不听劝,也知道强求不了,便端了她的碗将面全倒进自己碗里,呼啦呼啦地大口吃光。 去厨房洗碗的时候,顾佩玉来了。 见到傅岳池先是一愣,继而讷讷开口问道:“你怎麽了?” 几乎剃光的头发,瘦到颧骨突出眼凹深陷的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全都昭示着她不健康的身体状况。 顾佩玉立刻意识到她这段时间一直在骗他,说什麽去比利时公干不过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恐怕正是他心里所想的。 “你到底怎麽了?”他的脸色相当难看。 “对不起,骗了你。”傅岳池惨然一笑,“你要的未来我给不了了。” 孙沫昨天从傅梓深家里跑出来後就直接找到了顾佩玉,什麽也不说就要辞职,顾佩玉连忙拉住她问原因,孙沫自然不会说出真正因为什麽,只道傅梓深对她没意思,她就不做下去了。 顾佩玉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很明显孙沫不想继续了,本来和傅梓深交好也是顾佩玉的授意,她不过是看在对方确实有才有貌才同意试试,但并不表示她愿意委屈自己,既然对方摆明了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就没必要纠缠下去。 顾佩玉虽不至於逼着她追傅梓深,却也有自己的考虑,傅梓深的事业刚开始,一直是孙沫着手各种公关事宜,她要是走人,现找一个麻烦不说,还不一定能对傅梓深那麽用心,於是,他拉住孙沫好一顿劝,虽然和傅梓深不能成,但不妨碍在这里继续工作,然後适时地夸了她的能力,终於让孙沫动摇了,答应再想想。 後来为了安抚她的心情,顾佩玉还带她见了几个重要客户,以视器重,後来一行人一同进行了几项娱乐活动,太晚了就都在酒店住下了,顾佩玉也就没去傅岳池那里。 此刻,他眼神y郁地看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痕迹,沈声问道:“你究竟骗了我什麽?” “好多……”傅岳池因为疼痛皱了皱眉,“但我还不起了。” “……是什麽病?”顾佩玉见她痛苦心里也跟着抽痛。 “骨癌。”傅岳池轻轻笑了笑,“长了恶x骨瘤。” “……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早就有了,近来才恶发。” “……为什麽不说?” “我希望阿深的第一次画展顺利完成。” 顾佩玉有些愤怒:“傅岳池,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为什麽你每次首先想到的都是他?” 傅岳池张了张嘴,却什麽也说不出口。 傅梓深站在厨房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显然将话听全了,癌症?得了癌症?! 顾佩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而面向傅岳池:“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道歉?半个月前你说会给我一个答案,现在是拒绝的时候了?” 傅岳池摇摇头:“不全是……”她很不舒服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忍着难受对他道,“你别这样看着我,那时候我还没有确定自己的病情,而现在,我不一定能度过这一关。老师,我敬您爱您,但不能伤害您,我不认为我们有未来可言。” 顾佩玉的声音有点飘忽:“是因为这病还是一开始你就这麽觉得?” 傅岳池嗫喏半晌没有说话,傅梓深走上前抱住她,满眼担心和心疼,似乎恨不得他来承担这些痛苦。 顾佩玉看着他们相拥的画面感到十分的刺眼,站起来对傅岳池道:“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然後看也不看二人一眼,拿了车钥匙离开。 傅岳池苦笑了一下,对身边的傅梓深似是轻慰地一叹:“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再等等,或许只有你一个人了。” 傅梓深轻吻着她的脸,眼神无畏坚定,会治好的,一定会治好。 陪着她重新回到了医院,主治医生和护士都狠狠地批评了她,一声不响地溜出院,只留一张字条害得大家为她担心,毕竟因为得了癌症想不开而自杀的人并不在少数。 见人没事,众人也就松了口气,护士小林就不一样了,人丢了她有责任,所以一直没给傅岳池好脸色,y着脸给她打了一针,然後一句话也没有地离开了,大有别来惹我的架势。 傅梓深照顾她躺倒病床上,询问她有什麽需要的,傅岳池j神不大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睡一会儿,傅梓深替她盖好被子,轻轻地关了门去找医生。 李医生对这突然冒出来的亲友感到意外,一直以来都是傅岳池一个人独自看病就医,没人陪同,而眼前这位显然和她关系匪浅,目光中流露出的凝重和关怀都分外深沈。料到对方是来打听病情的,便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 傅梓深依言坐下。 “先生怎麽称呼?” 傅梓深示意自己不会说话,李医生愣住了,继而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看不懂手语,写下来吧。” 於是傅梓深前前後後问了很多有关傅岳池病情的问题,越是了解越心惊,她的病并不乐观。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李医生扶了扶眼镜道,“我们正在控制癌细胞的扩散,用的是最保守的化疗,并且有效果,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之後我们会在她身体适宜的情况下,安排手术,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治愈。” “也就是有意外的情况?”傅梓深无声质问。 “……不排除潜伏癌细胞没被发现的可能,傅小姐的骨瘤来得突然发得快,很有可能是潜伏很长时间突然发作的,这也是我建议先化疗的原因,手术毕竟有风险,但不可避免,所以尽量将危险系数降低然後再取出恶瘤。” “我能做些什麽?”傅梓深写道。 李医生笑了笑:“实际上的作用你起不了,不过病人的心情很重要,你要是能让傅小姐放宽心,乐观地配合治疗当然最好不过了。” 傅梓深点头表示明白,谢过医生回到了病房。 傅岳池仍在睡,透白的皮肤下能看到细细的青色血管,眉头微皱着仿佛很是不安,整个人在被子下面空空荡荡的,瘦得惊人。 傅梓深坐到病床边握着她没什麽温度的手,目光深邃不见底,似有什麽在暗涌,昭示主人极不平静的心情。 感受到手上炙热的温度,傅岳池缓缓睁开眼,见傅梓深心疼地看着自己,虚弱地扯了扯嘴角:“都知道了?” 眼神深沈地点头,傅梓深握着她的手亲了又亲。 “怎麽跟个小狗似的?”她失笑,“把我扶起来,我不睡了。” 傅梓深连忙起身将枕头竖起让她靠着,自己则坐在她旁边搂着她几乎不到r的身体,声音低哑地一声声唤着“池”。 “怎麽了?”傅岳池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一直待在我这里,你不用工作吗?” 他摇摇头,画展刚完,需要休息,他也不是专业画家,还要继续学习。 “既然没事,就多陪陪我吧。”傅岳池难得开口要求他什麽。 傅梓深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求之不得。 中午去外面买了点饭菜,两人对坐着吃了点,本来傅岳池没什麽胃口,可架不住傅梓深半是哄半是哀求的眼神,就又多吃了点。 午休的时候,护士小林过来喂药,没有上午那麽生气了,但也还是没给她什麽好脸色,气哼哼地给她挂好水,对坐在一边的傅梓深道:“水滴完了叫我!”然後挺x扭腰地出去了。 傅梓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过去给傅岳池盖好被子,询问她要不要喝点东西,傅岳池怕他无聊,便道:“你去超市买点吃的,再回家把我柜子里的书带几本过来吧。” “等水吊完吧。”傅梓深打着手势。 “我醒着,一会儿自己叫护士。”傅岳池道。 傅梓深想了想同意了,走过去亲了她一口,示意很快回来。 他走後没多久,顾佩玉带着孙沫来看她了。 孙沫提了一些水果放到柜子上,眼含关切地对傅岳池道:“岳池姐,你好些了吗?” “还行……”傅岳池笑得很浅,“你们怎麽来了?” “要不是老师我还不知道你病得这麽重,你怎麽能瞒着大家呢?” 傅岳池有些不悦,不喜欢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口气,淡道:“现在不是都知道了吗?” 顾佩玉脸色依然很差,看上去有些沧桑,对孙沫道:“你去洗几个水果,我和她说点事。” 孙沫知道他们有话单独讲,便挑了几个苹果,拿了刀和盘子出去了。 定定地看了傅岳池一分锺,顾佩玉轻轻叹了口气:“我找李医生聊过了,情况不是很好。” “我知道。”傅岳池笑笑,拍了拍身边,“坐吧,别站那了。” 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细白的手腕,顾佩玉感到一阵烦躁和心疼:“我想过了,你骗了我也好,不爱我也罢,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麽离开我,我会联系最好的医生,寻求最好的治疗,我们把身体养好,一切都等你去痊愈了再说,好吗?到时候我不逼你,你要是愿意和我一起我们就继续在一起,不愿意我依然是你和阿深的老师,但是在这之前一定积极配合治疗,好不好?” ☆、episode 20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傅岳池看着这张英俊异常的脸,感慨无限,这麽好的男人,为什麽就是没办法爱上呢? 盯着顾佩玉一张一合的嘴唇,傅岳池没听清他在说什麽,轻轻反握着他的手,她艰难地道:“我没有消极,但我知道情况并不乐观……老师,无论结果怎麽样,我都要让您知道,您是我最敬爱最依靠的人,我很自私,临了还利用了您一把,您生我气那是对的,但是我还是要拉下脸来求您一件事……” 顾佩玉冷冷看了她一眼:“关於阿深?” “是。”傅岳池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没撑下去,希望您别放弃他,我不求您还能这样当自己弟弟似的待他,至少继续帮衬帮衬他,他长这麽大,爱他的人相继离开,其实挺可怜的……” 顾佩玉沈默了,半晌低沈着声音问道:“所以你爱他,是吗?” 傅岳池一震,白了白脸讷讷地说不出话。 “其实早就应该看出来了……”顾佩玉苦笑,“你傅岳池除了真心实意爱的人,怎麽可能这麽掏心掏肺,过去是秦宇,现在是傅梓深,我在你心里g本一点分量也没有吧?” “不是……”傅岳池急急忙忙想解释些什麽,顾佩玉一挥手打断了她。 “别说了,你需要休息。”替她掖好被子,顾佩玉站起来垂眸看她,“我是真喜欢你,所以你要求的我都会做到,阿深会好好的,你也会没事……我明天再来看你。”说着转身离开。 孙沫刚切好水果端进来,看他这架势,不确定地问道:“老师,要走了?” 顾佩玉点点头率先离开,孙沫擦了擦手将果盘放到桌上,对傅岳池道:“那岳池姐,我也先走了,回头我再来看你。” 傅岳池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孙沫便拎着包小跑着出去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傅梓深拎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扔给她一本书,自己将东西归到柜子里。 傅岳池见他什麽都门清,不由问道:“你一直都会这些?” 傅梓深不解,目露询问。 傅岳池比划了一下:“就是家务,以前做过?” 傅梓深摇头,比划道:“看看就会了。” “你倒是机灵。”傅岳池笑笑,“刚刚顾老师和孙沫来过了,切了点水果,你要吃吗?” 傅梓深看了眼果盘,点点头,走到床边端起,拿了一块苹果塞进嘴里嚼了嚼。 傅岳池问道:“好吃吗?” 傅梓深拿了一块凑到她嘴边,她笑道:“我不想吃。” 傅梓深却不收手,只一个劲地看着她,大有你不吃我就一直举着的架势,傅岳池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投降般就着他的手咬住了苹果,临了不怀好意地轻舔了他的指尖,不意外地引动对方难以自持的呼吸,情不自禁地,两唇相接。 “咳咳!”一个不自然的轻咳打断了他们一点即燃的气氛,护士小林微红着脸看着别处,不自在地道:“我来给你量体温。” 傅梓深退开来方便她上前,小林见傅岳池笑眯眯的样子,不由瞪了她一眼:“重要时期,不要做限制级活动!” 傅岳池老脸没羞没躁的,无所谓地笑道:“坏人好事要遭雷劈的。” 小林气哼哼地将温度计给她塞好,趁机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傅梓深。身材高大,长相英俊,无论是气质还是气场都给人仰视的感觉,看上去很出色,小林不无艳羡地想。 “有点烧啊……”取出温度计後,小林皱着眉道。 “有什麽问题吗?”傅岳池问。 “反复发烧自然不是好现象,还吐吗?” “……有时候会恶心。” “一会儿让李医生过来看看吧。”小林不大放心,转过身来对傅梓深道,“你好好照顾她,让她多吃点,那样才有力气和病魔斗争。” 傅梓深眼神一暖,面含谢意地点了点头。 小林出去後,傅岳池对傅梓深道:“别担心,我没事。” 傅梓深极不信任地瞪了她一眼,比划着问她晚上想吃什麽,傅岳池确实不想让他过於担心就道:“你去买碗馄饨吧,好久没吃了,挺想的。” 傅梓深笑着应了,上前抱着她亲了又亲,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坐在一处,仿佛时光就此停驻,两人再也不用分开一般。 傅梓深下巴顶着傅岳池的额头,青刺的胡茬有点戳人,一双大手握住她细白的手腕,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发出声音,像是要说什麽却什麽也说不出。 傅岳池伸手了他的脸,安抚般轻声道:“我没事,真的没事……” 晚上,陪夜的沈阿姨来医院,见到傅梓深一愣,看到他二人如胶似漆的模样,了然笑问:“小池啊,这是你男朋友?” 傅岳池只淡淡笑了笑没正面回答,对在这里陪了她一天的傅梓深道:“很晚了,你回去睡吧,明天再过来。” 傅梓深摇头,要待在这里。 傅岳池皱眉:“沈阿姨陪我呢,这里没地方给你睡,回去吧。” “是啊,小夥子……”沈阿姨也笑眯眯地跟着劝道,“我照顾小池有一段日子了,你放心,再说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也没什麽帮助,你是能伺候她洗澡还是夜里陪着上厕所呢?听话,明儿再来。” 傅梓深不再坚持,走过去狠狠地亲了傅岳池一口,和沈阿姨点了下头,出去了。 沈阿姨捂脸笑道:“现在的年轻人真开放,我老婆子都不够看了。对了,之前怎麽都没见到他啊,前段时间你病成那样都没人来看你。” “我没告诉他……”傅岳池笑笑,“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让他分心。” “那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沈阿姨不赞成地道,“要是有个什麽好歹,人家怎麽办?你啊,就是太要强,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什麽都靠自己撑着,好像谁都不相信一样,戒心太重,不瞒你说,我照顾你的时候还怕你连死都是一个人呢……” 傅岳池没有接她的话,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澡,沈阿姨还跟在她後面絮絮叨叨:“我看刚刚那小夥子不错,长得也俊,你稍微软和点,让人家有被需要的感觉……” “砰”地一声,她的声音被隔绝到了卫生间之外。 这一晚,傅岳池睡得极不安稳,好像总有什麽放心不下却又不知道是什麽,就这麽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天亮。 夜里没睡好,所以早上睡得挺沈,然後就听到沈阿姨在门外嚷嚷:“哎哟,小兄弟你怎麽睡在这儿啊?大晚上的得多冷啊……”傅岳池醒了。 傅梓深一刻都不想离开傅岳池,又不愿她不高兴,所以在医院走廊上的长椅上将就了一晚,为的就是第一时间来到她身边。 接过沈阿姨递过来的毛巾,傅梓深擦干净脸,故作乖巧地看着傅岳池,自他进门,她就没看过他一眼,看上去很生气。 沈阿姨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要吃什麽?我去买。” 傅岳池对她抱歉一笑:“不好意思,阿姨,看来我不需要看护了,他能照顾我。” 沈阿姨是个爽快人,听了这话摆手道:“什麽不好意思,没事,有个知g知底的照顾你更好,我们把帐结了就行。” 傅岳池听毕立刻从钱包里掏了钱给她,沈阿姨临走的时候不忘道:“你有我电话,有什麽事叫我就行。” “谢谢您。”傅岳池诚心道。 沈阿姨走後,傅岳池才把目光转移到傅梓深身上,他正可怜兮兮地坐在一边等待教训。 傅岳池叹了口气,朝他招手道:“过来。” 傅梓深立刻走到她床边坐下,眼含期待地看着她。 傅岳池自从病了之後,脾气见好,这会儿虽然生气却没发多大火,直言道:“我饿了,你下楼买点早餐,我想吃烧麦,你也给自己买点吃的。” 傅梓深连忙点头,走之前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见没被推开,无比虔诚地在她唇边印下一吻,弯着眼角打手势:“等我回来。” 他动作很快,回来的时候包子烧麦都还是热乎乎的,像是刚从蒸屉里拿出来一样。就着豆浆,傅岳池难得的吃了两个烧麦,傅梓深饿得很了,一下子吃了四个r包子然後把傅岳池没吃完的全都吃掉了。 今天又是化疗日,傅岳池需要保持j力撑下来,所以吃完早饭後,在傅梓深的搀扶下在医院的花园里稍微走了走,提提j神,走累了,傅岳池坐到长椅上靠着傅梓深,闭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傅梓深就这麽看着她,似乎怎麽看都不够,就在他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淡淡开口,似是不经意般道:“如果我能治好,我就认了,无论你是我弟弟还是谁,我都会义无反顾和你在一起了,不过,我们得换个地方住了,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俩,像一对情侣一样,一开始可能会辛苦点,不过我可以出去工作养你,你继续做你喜欢的,每天做好饭等我回家,然後周末我们一起去写生……”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像是一场做不完的梦,握着傅梓深的手紧了又紧。 傅梓深低头看她,满眼深情,寻到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轻轻咬了下去,於是呼吸相缠,唇舌相交,两人忘我地接吻,似是想要将对方嵌入自己的身体。 旁若无人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身後因见到这一幕目瞪口呆的人,手中的袋子乓地一声掉到地上,打断了他二人的激情时刻。 傅岳池回头看去,孙沫正难以置信地对着他们的方向,那眼中饱含着讶异、嫉妒、恶心、震撼等复杂交错的情感,见他二人回头,突然回过神一般,拔腿就跑。 傅岳池脸色惨白,颤抖着双手推傅梓深:“快,快把她追回来!” 傅梓深犹豫片刻,咬牙追了上去。 孙沫跑得很快,却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不一会儿就跑出了医院大门,往马路另一边跑去,傅梓深一个箭步冲过去,终於在另一头堵住了她。 “走开!”孙沫低声喝道。 傅梓深抿唇不让,目光y狠地盯着她。 “我让你走开,你没听到吗?”孙沫双眼通红,歇斯底里地吼道,“傅梓深,你让我恶心,你和你姐都让我恶心!” 傅岳池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医院门口了,四处张望着寻找他们的身影,在马路对面看到牵扯着两人,立马朝他们跑过去,此时红灯已亮,疾驰的汽车汹涌而至,然後一个尖利的叫声响起:“小心,有车!” 傅岳池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圈住,紧接着一个强烈的撞击,两个相拥的人腾空而起继而坠地,疯狂的汽车像是失去了控制,几乎没有停留地从单薄的身体上碾了过去,带出一路血痕。 尖叫声、哭闹声此起彼伏,事故中央被人们围成一个圈,隔断了圈外的视线,人们指指点点地看着血r模糊的受害者,或悲伤或冷漠,等到血红的身体渐渐冷透,几步之遥外的医护人员慢腾腾地赶来,对着两个残破的身体一阵摆弄,然後面无表情地宣布:“已死亡。” 然而就在几分锺前,有心的人或许会听到意识仍清明的傅岳池无力抓着傅梓深已经僵硬的手艰难地说过:“我不想死。” end 作家的话: 终於……虽然有烂尾的嫌疑,但我还是要说两句,首先傅梓深和傅岳池的爱情g本不可能有结果,一开始的设定就是两人肯定不会在一起,我想的结局有三种,一种是傅岳池受不了病痛折磨後纵火自杀,傅梓深抢救未果一起死了;一种是傅岳池终究病死了,傅梓深变成了放浪不羁的花花公子,从此游戏人间,享受名誉和金钱带来的肤浅快感;最後一种就是意外死亡,也就是我写出来的结局,男女主人公的关系肯定会曝光,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想着反正他俩没有好结局,索x坏到底,就让他们就这样难看地死掉吧,或许这样就能稍微掩盖住他们为人们所不齿的不伦之恋。 乌七八糟地不知道说了些什麽,反正谢谢一直支持我的读者们,感谢你们的投票和鼓励。 1720完结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