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不可说》 正文 第 1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1 章 本书来自:[site] [domain] 更多 TXT 好书 敬请登录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佛曰:不可说》作者:黑蛋白(互攻 宫廷 温馨 腹黑) 文案: 腹黑王爷攻(受),老实木讷将军受(攻) 互攻,温馨,腹黑 佛曰:不可说 白皙细长的手指,轻轻掂起一片碎冰,不往自己嘴里放,却递到了身侧正努力背书的小男孩嘴边。 二师兄,淳于不需要。稚嫩的童声用辞却老气横秋,他忍不住笑出来。 淳于不需要吗?他自得其乐的重复一回话尾,收到一道不悦的视线,耸耸肩。 好吧!可本王非常需要。对小男孩吐吐舌头,将指腹上融成水的碎冰,往小男孩粉嫩的脸颊上一抹。 二师兄!狼狈的躲闪,小身体差点摔到椅子下。 长臂一捞,他把小男孩捞进怀里,放声大笑。 二师兄!淳于正在背书!粉嫩的小脸蛋染上一层晕红,小男孩蹙起眉扁著嘴怨,倒是乖乖的由著他搂著。 本王看看……抽起小手上的书,心里也佩服,即便差点摔成烂泥巴,还是卷不离手啊!也难怪师父要这小小师弟谋官别习武。 二师兄,您不是要教淳于读书吗?小脸贴著他胸口,仰望的大眼眨了眨,的确是个秀色可餐的孩子…… 你每本书看一回就记下了,本王没啥好教的。战国策……他将书塞回小手里,把怀中的小身子稳稳放回椅上…… 唷!这是……衣袖被小手扯著,这是代表?他看著小男孩胀红的嫩脸笑笑。 淳……淳于……小脸红得像火烧,慌慌张张的松开手:淳于不是有意的,二师兄别介意。 当然,本王一点也不介意。拉拉微皱的袖口,他回答得很快,秀色可餐的小脸上瞬间有一点失望。 掂起碎冰放入口中,他爱极了这种沁透心肺的凉意,真不懂这少年老成的小小师弟为啥不喜欢?想了想,他还是又掂了碎冰递到小男孩嘴边,得了个蹙眉的瞪视,他不以为意的笑笑。 他还记得当年父皇送给他的那匹野马也是这副模样,除了地上长的草什麽也不吃,可他每天每天,都拿著萝卜去喂马,半个月後马还是吃了……不知道这个小小师弟多久才肯含这碎冰呢? 王爷,夏校卫到访。唷!这可热闹了! 看看小男孩原本有些困扰的小脸沉了,他将融了的冰水又往那嫩颊上抹,小肩膀缩了缩,这回倒是没躲开了。 让鹏羽一起聊聊? 不,淳于讨厌大师兄。唉呀!说的可真明白。他哈哈大笑。 好吧!本王去同大师兄说。才站起身,衣襬被扯住。 果不其然,回头就见著那张秀色可餐的小脸,一脸期期艾艾的。示儿?你这样本王动不了。 二……二师兄会去很久吗?如果是呢?他挑眉不说话,很期待接下来会听到什麽。 假若二师兄打算去前厅坐,淳于也…… 不,说完你的话就回来。拉回衣襬,他摸摸小男孩的头顶,离开凉亭。 不管他打算去多久,让大师兄跟这小小师弟见到面都不会有好事。 的确是很秀色可餐……小小的脸、大大的眼,挺翘的鼻跟除了诱人以外没别的好说的小嘴……好吧!他能理解大师兄像匹发狂的公马,死心眼的缠著小师弟不放。 还没走进前厅,他已经听到急躁的脚步声来回绕圈子,搔搔脸他显得有点无趣。 鹏羽。 隐月!示儿呢?一见到他,青年原地绕圈子的脚步停了,急切的往他身後瞧。 示儿说:淳于讨厌大师兄。所以只有本王。捏著嗓子模仿小男孩稚嫩的童音,末了他忍不住大笑。 隐月!别又笑我!你明知道……示儿为啥讨厌我?粗糙的大掌慌乱的搓了搓,黝黑面孔上充满挫败。 因为讨厌公马吧!不过他不讨厌就是了。伸手握住师兄的手,免得他看了烦心。 一冷一热,凑得起来也算奇闻了。 唉……隐月,帮帮我吧!示儿老躲著我。反手握住他凉凉的手,热切的眼神令他有些招架不住。 帮?他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了,就算再怎麽看他,更多的事情他也做不来。 鹏羽,喝茶吗?招招手,仆人立刻将茶点都备上了。 喝酒能吗?一个八尺壮汉垮著肩,怎麽瞧怎麽碍眼。 手还被握著,所以他只耸耸肩:可是可,你明儿不是要到漠北去了? 嗯!三五年就能回来吧!北方战事有点吃紧,青年仍一副轻松的模样回道。 直著回来还是横著回来?皱眉,他不由自主握紧手中的大掌。 北方的守将这个月初已经换上第四个了,也不过才一年半……他……叹口气,招来仆役把茶点撤下换上酒。 总觉得你这麽问不简单,怎麽样是直著,怎麽样是横著?爽朗的笑问,青年握著他到桌边坐下。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2 章 烧成骨灰或是刻成木牌。 呸!别咒我!我会骑在马上回来。青年抓起酒壶斟满酒,豪气的一口喝乾。对他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在意。 让示儿来跟你道别吗? 他愿意吗?虎眸一亮,他坏心眼的笑笑。 愿意,一定愿意,他讨厌的大师兄要离开京城了。 隐月!不悦的低吼,青年闷闷的又喝乾一杯酒。 放声大笑,他替自己斟满酒,一口喝乾。 唉……一路顺风啊! 事隔十三年,后隐月尽管贵为当今皇上的叔父,他还是在深夜里被挖出被窝,睡眼惺忪的接待这不请自来的客人。 而这还不是第一次,应该说每个几年就得来一次。总算,这是一个夏夜……去年大冬夜里被挖出被窝,害他病了好几天。 你不走大门的吗?打个哈欠,他揉揉眼,几乎趴倒在桌上。 隐月,示儿呢?好不容易从海南岛风尘仆仆的赶回,夏沧滥开口第一句就这麽问。 之前他到太傅府去找人才知道,太傅府已经搬了。到了新太傅府,却依然扑了个空。他只能跑来问师弟兼好友的逍遥侯。 谁?掏掏耳,隐月勉强打起精神,不过他的耳朵还醒不过来,听甚麽都模模糊糊的。 示儿!几乎是吼叫,夏沧滥紧紧握拳,压抑著他的怒火。 别吼……叹口气,隐月很想告诉好友,这时候该发火的人怎麽瞧都是他才对。 隐月,我想带示儿走。在好友对面坐下,夏沧滥黝黑的脸庞异常坚定。 恐怕很难,十三年前你没带走,现在是不可能的。打个哈欠,隐月懒洋洋的伸出手指对夏沧滥摇了摇。 十三年前示儿还小,我不想逼他。像只被困死的猛兽,夏沧滥捧著头低吼。 十三年前的示儿……跟三年前本王那小皇侄差不多大。摇摇头,隐月发现被吵醒的管家就站在他门外,招招手。 鹏羽,喝一杯吗?看来今晚要睡是不可能了,他也不反对今晚把事情解决。 一罈。 那就来个两罈吧!顺便来点小菜。酒醉好办事,他也该把这十多年的孽缘理清楚了。 省得每回被挖出被窝,都谈论同一件事。十三年了,他也厌烦了。 隐月,为什麽让示儿去当个太傅?想起小皇帝,虽然身为臣子不好说甚麽,夏沧滥总是有点微词。 若不是这皇帝抓著示儿不放,他去年就带走示儿了。 你不觉得本王那皇侄挺可爱的?虽是夏夜,还是有点寒意,隐月抓过外袍披上,仍抖了抖。 冷吗?我忘了你体虚……慌张的搔头,夏沧滥想了想移到隐月身边。这会暖点。 要不要索性搂著本王,那更暖。坏心眼的笑道,果然瞧见好友的耳根微微发红。 唉!隐月,你老是这样满口不正经。大掌不悦的把那头散落的发揉得更乱,听到几声哀叫。 是是是,夏将军,你就手下留情吧!连忙躲开,隐月狼狈的拨了半天才终於重见天日。 看著他随手将黑发束起,夏沧滥叹道:你跟示儿一样,都有头美丽的黑发。 身为男人,这种赞美本王该开心吗?隐月哼了声,对男人皱眉。 酒菜很快的送上来,隐月屏退奴仆,替两人斟满酒率先乾了。 隐月,帮我带走示儿好吗?喝完酒,夏沧滥才终於把今天的目的说出来,得到一记白眼。 鹏羽,做人别这麽死心眼。他身边尽是这种死心眼的家伙,四年前好不容易才送走了一个,现下又得处里一个。 你明白的,我对示儿死不了心。 不怎麽明白。要说也不是真这麽不明白,可见了夏沧滥的模样,隐月就想惹他。 隐月!假如你四年前愿意继承大位……一伸手,挡住了好友接下来的话,隐月摇头。 本王继承大统是不可能的。 这几年我一直想问,你都不肯说。看著那只白到有些发青的手,夏沧滥叹口气,伸手握住。 掌心暖洋洋的,隐月扬起唇角:鹏羽,你认为我成了皇帝,示儿就会跟你走吗? 当然,他现在尽守著那小皇帝……总不会,他现在就在宫里吧!唬!的一声猛站起身,他看起来就要往外冲。 鹏羽啊!用力一扯,把好友拉回来,隐月不怀好意的笑笑:就算我是皇帝,你一样带不走示儿。 怎麽说?虎眸狠瞪,被他拉著夏沧滥不敢随便乱动,声音倒是毫不克制的吼得人耳朵都发麻了。 你以为示儿干啥这麽厌恶你?当年你要去漠北打仗,他可是说过:淳于最讨厌大师兄这话喔!凉凉的手缓缓握住厚实高温的大掌,虽然喝了酒,他身子还是不太暖得起来。 被握住,夏沧滥很自然的反握回去,身躯往隐月挪了挪。他知道隐月体虚,分他一点体温是从小习惯的。 不过……示儿只说了讨厌,可没说最。 唷!一点小事别这麽婆婆妈妈。又喝乾一杯酒,隐月摆摆手。 好吧!你想说甚麽?摇摇酒罈,已经去了大半,夏沧滥感到有些微醺,隐月似乎也是。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3 章 雪白的脸颊不若之前的缺少血色,倒是透著一层嫩红。 他知道隐月的酒量极好,这麽早就露出醉意倒是有点奇怪。 你唷!整日练功,才去漠北没几个月就当上了守将……本王说过看你骑著马回来,很开心吗? 说过,还硬把我灌醉,丢进霓璇馆。想来就满心不快,虎眸瞪了隐月一眼,被回以贼猫似的微笑。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王只是想让你尝试一下风流鬼的滋味。 哼!托您的福,示儿连看到我都烦。只怪自己当时太慌张,蒙头蒙脑的冲出霓璇馆,才发觉竟然是半裸的,还恰好被一起逛夜市的示儿及隐月瞧见。 想来就恨得牙痒痒,偏偏他拿当场放声大笑到几乎蜷成一团的隐月一点办法也没有。 耸耸肩,隐月朝夏沧滥身侧缩了缩:本王也不知道,原来你第二日是打算找示儿,问他愿不愿意跟你一块儿走的。 为什麽你当皇帝示儿也不愿跟我走?这才发觉自己又被隐月牵著鼻子走,夏沧滥恨恨的问。 因为……示儿当年可是喜欢本王的。又乾了一杯酒,隐月倒进了夏沧滥怀里。 什……你……连忙扶住他不稳的身子,夏沧滥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也发觉自己竟然使不出一点力气,顺势就被推倒了。 咚!的一声,後脑狠狠撞在地上,他痛得龇牙裂嘴,眼前霎时一黑。 本王是不能继承大统的。倒在他身上的身躯磨磨蹭蹭的,他连忙伸手抓住不让隐月动。 隐月!你给我喝了什麽?头有些晕,勉强还能有点力气,但身子热了起来。 你死心眼,本王也死心眼。像是没听见他的问题,隐月把酒罈抓在手上,仰头灌了口。 所以……你对示儿……夏沧滥有些慌,他连忙抢过隐月手上的酒罈,整罈酒就这麽在他身边砸了。 脑子里一片混乱,夏沧滥本来就是武人,带兵打仗他没问题,风花雪月的事情他真的不擅长,所以才总是要隐月帮忙……只是老被越帮越忙就是。 看著隐月怪异的行为,他还真是……不懂!完全不懂! 我对示儿?歪著头瞧他,隐月的黑发顺著纤细颈侧滑下,垂在夏沧滥胸前。 你喜欢可以同我说,我就……我就……不会再……身子越来越热,夏沧滥呼吸急促了起来,话也说不太完整。 不不!鹏羽,你真伤人。对他一挑眉,隐月伸手扯住夏沧滥的衣襟,一把撕开。 隐月!你住手!忙著抓住抚上他胸口的手,夏沧滥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手虽被抓住了,隐月却垂下头,凉凉的唇贴在滚烫的肌肤上,一小口一小口亲著。 隐月!胸口一紧,他开始有反应了,下半身慢慢聚集起热流。 趴在他身上的隐月察觉了他的反应,哈哈笑了。鹏羽,这种时候本王一定要这麽说,嘴里虽然说著不要,身子倒是挺老实的唷! 后隐月!信不信我掐死你!狼狈的胀红脸,他也感觉到隐月的身子有了相同的变化。 掐!用不著客气,颈子在这里。刻意在他身上磨蹭,白细的颈子凑到他眼前,笑语里尽是挑衅。 后……嗯……无法怒吼出他的狼狈跟愤怒,唇被贴住了,带著酒气的软舌探入他口中,放肆的舔吻。 火焰很快烧得他什麽也不知道了。 啊啊……轻……轻点……当隐月在他身下可怜兮兮的流泪呻吟,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埋入了狭窄温热的白皙身子里。 一整晚,逍遥侯的房外,都听得到羞人的呻吟声…… 原本,夏沧滥应该要待到皇帝生辰大典结束,可是他不知道该用甚麽模样面对皇叔后隐月,所以他决定回海南岛。 头一回回京,是在没见到淳于示的情况下落荒而逃。 不管怎麽想,他还是不懂隐月到底为什麽会……搔搔头,他回头望了一眼京城城墙,虽然很想问,但他不认为隐月会乖乖说清楚。 这……是逼他别回京城吗? 将军!夏将军请留步!城门口,有人骑著快马大喊。 他连忙勒马停下,一看才发觉是隐月的管家。黝黑的脸有些燥热。 夏将军,这是王爷要给您的信。 信?接过随意折起的纸张,他有不好的感觉。但……仍是打开了。 前略……下回本王要在上面。 月 后隐月!他咬牙切齿,恨恨的怒吼直达天听。 就这麽办吧! 俊秀的男人看了眼前有著美丽皮相的男人,淡淡的回道:王爷,淳于答应了甚麽吗? 鹏羽调任禁军统帅。隐月笑嘻嘻的望著他。 见了那张笑脸,淳于示蹙眉叹口气:为什麽要? 本王喜欢。 淳于不喜欢。冷著脸别开头,久久一次见面,谈的却是那讨厌的男人,他非常厌烦。 因为他是你最讨厌的大师兄。哈哈一笑,隐月站起身,跺到了淳于身边,硬是要同他四目相接。 唷!小师弟长大了,光用眼神就能杀死你二师兄哪! 王爷,淳于只是太傅。过去到底为什麽他会恋著这个二师兄,连淳于自个儿都很怀疑。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4 章 本王懂。挥开摺扇摇了摇,隐月坏心眼的笑:可你能巴著你的亲亲少商皇上,本王就不能巴著亲亲鹏羽将军吗? 白皙面皮狼狈的一红,淳于用力瞪了眼虽然掩著嘴,却笑得太过快意的男人。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冬天快到了,多点春意不好? 陛下同意了……淳于就同意。什麽独乐乐、众乐乐?尽管很想拒绝,看著那张丽颜,淳于最後还是咬著牙这麽说了。 那本王就去问亲亲小皇侄啦!啪!收起摺扇,隐月总算准备离开,淳于轻轻吁口气。 是了,本王能抱抱亲亲那可爱的小皇侄吗?小孩子脸颊柔嫩柔嫩的,实是令人爱不释手啊!特别是他亲亲小皇侄,简直能掐出水似的。 秀眉一紧,淳于从桌案前唬!的起身:淳于陪王爷一程吧! 隐月一点也不掩藏的哈哈大笑:这就有劳太傅了! 五百里加急?接到圣旨,夏沧滥还有点愣,镇守海南岛有甚麽事能这麽紧急吗? 一直到接了旨,众人上前道贺的时候,他还是想不明白……回京?禁军统帅?住所?似乎怎麽想,怎麽奇怪。 对!就是那住所,皇上突然赐给他一座宅邸,那座宅邸的位置…… 后隐月!一声虎吼,他一把冲上前揪住被吓得发抖的太监衣襟,吼声如雷:为什麽这座宅邸在逍遥侯住所的隔壁! 白皙的身躯,在他身下呻吟颤抖……黝黑的脸皮微微发红,他无意想起这件事的! 回……回回回将军……这是逍遥侯推……推荐的…… 他到底在想什麽!瞪著虎眸继续对著太监吼叫,夏沧滥怎麽样也想不透。 能回京固然是件好事……可现下来说……他不太想回京。 万万万万岁爷说,请……请将军即日起程,下下……下个月请……请一定要抵……抵达京城!被吼得手软脚软,太监结结巴巴交代完两眼一翻晕了……夏将军其实是吓人将军吧…… 公公!你别昏啊!双手齐上,把昏倒的公公像麻布袋一样摇晃,他还有满肚子问题要问啊! 将军,准备准备起程吧!看不下去的副官连忙上来把翻白眼的公公救下。 你说,后隐月到底在想什麽?抱头苦恼,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三个月了,他从来想不透隐月到底在想些甚麽。 回京吗?回京就能看见示儿了……可现下他,满脑子都是后隐月啊! 猛的,那张字条上的字清清楚楚出现在脑里:下回本王要在上面。 能不能,他索性抗命算了! 不一起吃年夜饭吗? 啊?看著眼前包在银狐裘里,只露出一张美丽脸蛋的后隐月,夏沧滥呆了呆。 回京一个月来,他第一回见到隐月,心里不能说不开心,但……他不知道为什麽会突然被这麽问。 不愿意吗?修长手指勾了勾,小兵慌慌张张搬来张椅子。 不……你这个月怎麽了?明明就住在隔壁,却整一个月没见到人,夏沧滥心里其实很挂念。 挂念著挂念著,虽然看到隐月还是会不自觉想到那夜,倒也没那麽在意了。 病了。毫不在意的耸耸肩,隐月笑嘻嘻看著夏沧滥:年夜饭给你三个选择:在本王府里吃、到霓璇馆吃或是去小皇侄那儿吃。 皇上?那示儿也……虎眸一亮,隐月挑著眉笑。 还是满嘴示儿,你真伤本王的心唷!鹏羽。捧著胸口唉叹,末了还是哈哈大笑。 隐月,年纪也不小了,别老满嘴不正经。叹口气,他伸手摸摸泛红的柔颊,却触到一片冰凉。 天冷,你怎麽不在府里待著?皱眉,他往隐月的方向挪了挪。 嘻嘻一笑,隐月把手放进夏沧滥宽厚温暖的掌中:鹏羽,年夜饭决定好哪吃了吗? 握紧掌中白得几乎泛青,不比冰暖和多少的手,夏沧滥搔搔头,大大叹口气:隐月,我…… 放心,今年本王不会对你乱来。直接截断他话头,非常大方的下承诺。 那就……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望,夏沧滥握紧掌中的手:到你府上吧! 那走吧!隐月立即站起身,握著夏沧滥就往外走。 等等!现在?忙著拉住隐月脚步:隐月,我是禁军统帅,皇城…… 吃年夜饭吗?f 是要吃,可……来不及多说甚麽,隐月扯著他继续走。 想停,可又担心会伤到隐月,夏沧滥只能被拖著走。仓皇间,才来得及交代副官守夜,人已经被拖远了。 只能说,还好隐月的宅邸,就在皇宫旁。不然夏沧滥很担心,会不会在雪地里走著走著,隐月就倒下了。 他记得那年从漠北回来,终於也在京城里过了年,也是在隐月府里吃的年夜饭。那年,是他头一次,更是唯一一次同示儿一起吃年夜饭,隐月说是赔礼,却不知道为何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直到他因为见到示儿太过开心,又想解释霓璇馆事件而抓著示儿,被狠狠甩了两巴掌後,隐月才又露出那一贯的坏心眼微笑,让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真不懂隐月,为什麽那夜会变成那样?又把他从海南岛调回京城,却整整一个月避不见面? 偏厅里,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火炉烧得暖洋洋的,隐月才终於松了手。 来吧!先斟了两杯酒,白细指头拿起酒杯扬了扬。 多谢。举起酒杯,他没有一口喝乾,反而迟疑了下。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5 章 睨他一眼,隐月哈哈一笑,打酒杯拿过来,一口喝乾:本王说了,今年不会再对你乱来。鹏羽,本王骗过你吗? 这……骗是没有,只是不说而已。搔搔头,夏沧滥没多说,凭著他的口舌,没两句话就被隐月吃死了。 拿回酒杯替自己斟满,才要就口胸口猛的一紧……这……隐月适才是碰到了哪边? 不由自主望了隐月一眼,嫣红的唇瓣因为酒液的关系显得异常诱人,他不禁脸红,口乾舌燥了起来。 察觉他的眼神,隐月对他笑笑:嚐到本王的味道了? 后隐月!狼狈的低吼,他一口气乾了。 听见隐月快意的哈哈大笑,虽然心里有点闷,他却也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嘶──的一声,上衣已经被撕开,尽管是在暖暖的室内,胸口依然感到一阵微微凉意。 头很晕,身子整个燥热起来,他狠狠瞪著跨坐在他腰际,手上还抓著撕坏的衣角的隐月,怒吼:后隐月!你骗我! 从身体的感觉,他知道是上回的药!他是傻瓜!竟然被骗第二回! 没有,过子时了。扔下衣料,隐月俯下头把唇贴在夏沧浪颈边,轻轻咬了一口。鹏羽,新年愉快。 唔……轻喘,夏沧滥胀红了脸,努力忽视那软软的舌像尝东西,缓缓舔拭他敏感的颈侧。 下回本王要在上面。 猛的,又想起那句话,他抖了抖,脸胀得更红。 后……后隐月,你……唔……耳垂突然被含住,他什麽话都说不出来了。 体内被燃起了火焰,又因为隐月的挑逗越烧越旺。 薄唇顺著强健的肌理往下滑,最後停在胸口上的突起,舌尖轻轻舔弄了下,感受到身下男人瞬间绷紧了身躯,他哈哈笑了。 鹏羽,你的颜色比我深多了。边说话,边朝那突起呵气,接著含住坏心眼的舔咬。 后……呃……你……身体紧紧绷著,夏沧滥努力忍住呻吟,他可是将军啊!堂堂禁军统帅,怎能在……在男人身下呻吟! 本王说过,这回要在上面。笑嘻嘻的从他胸口上睐来一眼,漂亮的眼眸里一点也不掩藏翻腾的情欲。 夏沧滥皱起眉,咬著下唇别开头。 冰凉的手掌握住他坚毅的下颚,强硬的扳过他的头。 鹏羽,别像个紧张的小处女,本王会害臊。长睫扇了扇,隐月抛了个非常诱人的媚眼。 愕然,夏沧滥瞪大眼……谁害臊啊!更糟糕的是,他害羞了! 后隐月!身子里满满的火焰,烧得他连怒吼都没有一点气势。 迷恋的望著他,隐月轻轻叹口气:鹏羽,别这样瞧著本王,弄伤你本王会心疼。 说话的人没事,听话的人,也就是红著脸开始喘气的夏沧滥将军,全身都快著火了。 隐月……别乱来……裤头被解开,夏沧滥却无力阻止一切。 因为药及挑逗,他的分身早已顶天立地的很了,耳中听到隐月的笑声,他真是恨不得当年在漠北战死就算了! 滚烫的部位被冰凉柔软的掌心一握,微微抽动了下,前端稍稍湿了…… 夜还很长……慢慢来不急吧?薄唇贴著夏沧滥的唇吻著,修长手指灵活的抚弄坚挺的部位,隐月也开始喘息了起来。 隐……唔……嘴唇被牢牢的封住,舌尖互相纠缠著,夏沧滥尽管还有点抗拒,身体却已经全面臣服。 灵巧的指头顺著分身鼓动的滑动,甚至握起膨胀的果实抚摸……热流不断集中,前端分泌的泪水随著摩搓,发出淫靡的水声。 隐……隐月…… 放松……别伤著……在那喘息叫著自己名字的唇上亲了亲,隐月将被沾湿的手指往下探。 呃……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窄小的密孔被侵入。 别……别这麽紧……隐月皱起眉,不敢乱动。用另一只手继续安抚的套弄夏沧滥的分身。 隐……隐月……快住手……虽然还使不上力,脑袋也还一片糊涂,夏沧滥仍然退缩了。 不管怎麽说,他总是个堂堂八尺男儿,要他像个女人一样……黝黑的脸几乎滴出血来。更别提压著他的人还是……隐月。 察觉他的举动,隐月轻挑眉,索性把第二根指头也挤进去。 呜呃……疼痛让他全身紧绷,狠狠扣住进犯的长指。 然而,分身传来的快感,却很快让他又放松了下来。 老话,身子还真是挺老实的唷! 你……啊啊!不等他反驳,隐月很快往他脆弱的一点上揉弄。 感觉到狭窄的入口已经开始变得柔软,隐月才脱下身上的衣物。 隐……你……低沉的声音因为情欲而有些嘶哑,显得非常迷人。 轻轻在他唇上一吻,舌尖勾缠了下,隐月将自己抵在柔软的入口,微笑:鹏羽,别使力。 嗯……明白无可挽回,夏沧滥点了头,立刻感受到滚烫的部位强悍的压入自己身体里……呃…… 一时,他感到有些不适,但很快便被卷入了情欲中,什麽也顾不了了…… 终於,一股热流涌入他身体深处,白皙的身躯伏在他身上喘息,汗水带著隐月特有的味道,落在他身上,像火焰。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6 章 然而,虽然隐月已经到达顶点,他却还差了一点…… 不亏是个将军呢!隐月笑笑,声音有些轻喘,退出了夏沧滥的身体,改为跨坐在他精壮的腰上。 隐月……手不由自主握上那纤细的腰,夏沧滥不是很明白接下来要做甚麽。 感觉上应该是……可是他以为隐月的意思是…… 分身被柔软的掌心再次握住,夏沧滥绷著喉头,呻吟了声。 这算同甘共苦吗?隐月对他吐吐舌,抬起腰让他的坚挺抵在自己的花蕾上。 隐月……前端被紧紧包覆,夏沧滥深喘一口,握在隐月腰上的手狠狠抓著他往下压。 啊啊──依然雄伟的分身尽没在柔软的身体内,隐月虚脱似的,软软倒在他怀中。 毕竟,一个体虚的王爷,比不上将军体力来得好啊……薄唇扬起苦笑。 身子狠狠被顶动,他张口咬住夏沧滥结实的胸口,几乎昏过去…… 才刚过除夕,新年,还很久很久…… 新年过後,隐月病了。 他对於自己能撑到新年过後才病倒,感到非常得意。 只是……当他看到夏沧滥自请西征的奏章时,是出发的前一天。 淳于劝过了。坐在他床边,淳于示轻轻皱眉。只要夏沧滥别缠著他,难免还是有点担心这个大师兄的。 最近西域的状况很糟,几个大将纷纷战死,也是因为这样……才不得不…… 瞧不出他这麽爱闹脾气。耸耸肩,隐月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轻笑了笑。 闹脾气?秀眉微挑,淳于示并不认为那个像头熊一样的男人有这麽可爱的反应。 大过年的一直问本王为什麽这麽做?……想来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他就是偏不说,让夏沧滥一边气他,一边又离不开。 你要给他什麽话吗?这算是淳于示今天的目的,他本来不想来的,可是一头熊期期艾艾的拐弯打探隐月的消息,他……也算心软了。 帮本王拿纸笔来吧! 接过纸笔,隐月在两面各写了几个字,抽出自己挂在腰上的小锦囊,将字条塞进去,递给淳于示。 同鹏羽说,危急的时候就看吧!该做的他做了,哭哭啼啼十八相送不是他会做的事。 打个哈欠,他躺下,临睡前模糊不清的交代:叫他,骑在马上回来。 唉……一路顺风啦! 五个月後,天朝兵败的事情传回了京城,又折损了两员大将,而接替守将的夏沧滥,则在半个月後传回失踪的消息。 失踪吗?进入初夏,隐月的桌案上一定备有碎冰。 他掂起一片含进嘴里,没再多说话。 春去秋来,西域的战事终於平定了下来,然而折损太多将军,一时之间找不到人镇守西域。 所以隐月自荐了。 原本小皇帝是大力反对,毕竟他的身子没有好到适合在西域那种地方生活。可是……看著陌生的景物,隐月哈哈笑。 淳于太傅不敢不站在他这边,小皇帝也只能含泪准奏。 一年半了……他低头看著手上的信,红唇噘了噘。 就是这封信让他自荐镇守西域,不然他好好的逍遥侯不当,跑来这受苦受罪又不有趣。 信封里,是放著两张纸的,其中一张是他的字,另一张则是夏沧滥粗犷的字迹。 隐月,我很好,不要担心。 好吧!他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好奇西域长什麽模样,所以来了。 另一张是他当初写给夏沧滥的锦囊中的字条,一起送来是甚麽意思?无趣的搔搔脸,原来傻瓜也是会学聪明的。 将信小心翼翼收回怀里,他又看了这片茫茫天地一眼。 鹏羽啊鹏羽,本王来找你便是了。反正他还未到而立之年,日子还久的。 刀光剑影之间,他紧紧按住系在胸口的锦囊,翻手一刀又砍退一名敌兵,但他身边的小兵,也都一一倒下了。 援兵没有来,他身上虽然有几道伤口,所幸都伤得不深。身上脸上大部分的血渍,都是敌人流在他身上的。 然而,即便他再如何骁勇善战,敌军如同潮水般源源不绝,他也已经寡不敌众。 最後……连最後一个小兵也倒下了,他被敌军团团包围,刀枪戟形成一道城墙,阻挡他所有的退路……手,依然紧按著锦囊。 心里放不下!他答应要骑著马回去的! 虎吼一声,他的大刀又砍倒了两个敌兵,没料到他仍如此勇猛,包围他的敌军畏惧的退了几步。 他要回京城去!有人还等著他! 且战且退,一时之间,虽然仍被围著,却没能敢靠近他取他首级…… 耳中,什麽也听不见,战场上应该要是充满人声、马蹄声、刀剑碰撞声,脑中只有嗡嗡作响,一张美丽却总是快意而笑的面庞,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他答应会回去的!既不是直的也不是横的,而是确确实实骑在马上凯旋而归……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7 章 肩上传来一阵刺痛,远远的有人射了他一箭,他毫不在意的任由箭扎在肉里,刷!又砍了一个人。 一路退,他希冀能找到退走的途径,足下突然一阵踉跄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退到了悬崖边……前方敌军立刻将武器往他身上刺! 隐月!脚下一滑,他从山崖上摔落…… 穿著白衣的少年支著颊对他微笑,艳红的唇张开似乎对他说了甚麽,然而他听不见。 什麽?他焦急著问。 少年缓缓眨眨美丽的大眼,红唇弯弯的像是在笑。 你适才说了啥?心里一阵赧然,他红著脸想问却不敢靠近。 少年又动动唇,接著哈哈笑了。 他摇头,对少年大喊:你究竟说了啥?我甚麽也听不见! 细致的眉一挑,少年白皙的手掌直接握住他的手……冰冰凉凉的他连忙握住,少年看著他笑笑。 你说了啥?告诉我!有些不开心,少年为什麽都不同他把话说清楚呢? 一抹淡淡的哀伤,从少年美丽的黑眸里一闪而逝,柔软的小手从他掌中抽出来,他急著要抓却被躲开了。 慢著!别走!他急匆匆的站起身,想把少年抓回身边,少年却灵巧的躲远了。 美丽的脸上露出他熟悉的狡狯微笑,少年越走越远,他急忙赶上去,却怎麽也赶不上,只能急得大喊:停下!快停下来!你究竟说了甚麽? 偏不告诉你。远远的,少年悦耳的声音带著露骨的笑意传入他耳中,让他又气又急。 追赶的脚步因为太过急促绊在一起,他狠狠往地上一摔,脑门就这样撞在地上…… 啊呀!痛唉一声!他睁开眼,一时间还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爹?爹你没事吧!小小软软,还带著奶香的身躯跟担心的口气完全不一样,直直往他背上一扑! 咳咳……就算只是个七岁的小萝卜头,这一撞也让他差点转不过气。 秋虫……爹现下有事了……厚实的大掌往後背一捞,果然捞到一只胖胖的小脚,他直接把整个人拖到眼前。 爹,你弄得秋虫好痒!咯咯直笑,小男孩伸出小胖手搂著他颈子,小脸直往他颈窝钻。 他也跟著笑了,粗壮的手臂紧紧把小身躯搂在怀里,宠溺的任由小脸蛋在他颈窝、脸上磨蹭磨蹭的,玩得好不开心。 秋虫,你爹……啊!祁武你醒啦! 桐子,抱歉我似乎睡晚了。他搔搔头,歉然看著站在门边对著他微笑的青年。 没事的,你伤才刚好没多久,多休息点总是好。 舅舅,秋虫有叫爹喔!小身体已经顺著宽肩爬到後背,像只小猴子似的吊著。 是是,秋虫是个好孩子!桐子笑著对小男孩摇头,将手上端著的饭菜放到桌上。 祁武连忙过去帮著布桌,过意不去的说:桐子,老让你这样忙,我…… 别这麽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又是我的妹婿……桐子微微顿了顿,眼眶有些微红,特意别开头不敢看秋虫。别跟我介意。 嗯……大掌温柔的拍拍桐子微微颤抖的肩,祁武不知该怎麽出口安慰才好。 半年前,他在这小屋里醒来,全身都是伤,头痛欲裂,当桐子带著哭得小脸通红的秋虫出现在他床前时,他什麽也想不起来。 为什麽会受伤?桐子是谁?这里是哪里?甚至自己的名字……他没有一样想得起来的。 一直到终於能从床上坐起身,季节都已经交替了。桐子也才终於把事情跟他说明白。 他是桐子同村的好友,跟桐子的妹子生下了秋虫,为了谋得好营生带著妻子到城里去了。努力了几年想回乡看看,偏偏却遇上战乱。 路上,他的妻子被杀,他带著秋虫逃,回村子,却不慎摔近山谷里,是秋虫的哭声引来樵夫救了他爷俩,也让人通知了桐子。 但因为摔落山谷时撞到了头,所以他什麽也不记得了。 他确实是甚麽也不记得……身上,有刀伤箭伤,桐子说是被那些杀红眼的兵给伤的,他的妻子尸首也已经找不著了。 尽管桐子是这麽同他说,可他心里有点急,这些日子来,他还是甚麽也想不起来。 不过,秋虫叫他爹,桐子又叫他祁武,他想自己不用太在意。过去的事情慢慢想就好,他唯一挂心的只有…… 桐子,以前村里有住个白衣少年吗?想了很久,他还是决定要问。 打从他还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时候,那个少年夜夜都出现在他梦里,冰凉细致的手心、甜腻的薰香气味、快意的笑声……然而,少年说的话他没有一次是听见的。 他非常在意,非常在意,但不懂自己为啥要这样在意。 白衣少年? 嗯……黑发黑眼,看起来很美……黝黑的脸染上微红,他连忙低头扒了两口饭。 很美?桐子皱眉,有些不悦的说:祁武,该不会你做了对不起我妹妹的事吧! 没……我……这……问他吗?祁武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根本不知道呀! 难道,他真的做了对不起死去妻子的事吗?还找了个……少年! 心里一慌,他匆匆把饭扒完,唬!的站起身:我……我去田里了! 祁武!桐子连忙跟站起来,一把拉住他大手:祁武,是我乱说话,你别在意。 没事的……被拉住,祁武立刻停下,不好意思搔搔头。r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8 章 他现在什麽也不记得,说不准是真的做了甚麽不对的事……那他反而要同桐子道歉才对。 爹,秋虫也要一起去!看两个大人都离了桌,秋虫急急忙忙把小碗里的菜塞进嘴哩,口齿不清的喊。 是啊!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让秋虫跟著吧! 打一个月前他好得差不多决定出外活动筋骨,桐子都让秋虫陪著他,担心他会不会又突然倒下……他很感谢桐子这麽担心他,想不起过去让他有些急躁。 桐子,万一……我甚麽也想不起来……他回复的状况很好,连村里的大夫都说多亏他体格够强健,已经没有大碍。 然而,他觉得自己似乎回复得太好了,除了夜里会梦到那个少年以外,他的头从来不曾疼过。 上回,他让秋虫帮著他摸到了後脑上的长长疤痕,连他都觉得没死真是上天的恩德。照理说,虽然伤好了,那疤痕是不是偶尔该疼一下才对? 他这麽对秋虫说,秋虫真是个好孩子,立刻抡起小拳头往他疤上捶打……是有些疼没错…… 想不起来也无妨,你知道我跟秋虫,那就好了。桐子温柔的拍拍他的肩安慰,握著他的手抽开了。 猛的,疤痕微微一抽,他皱起眉按住那道疤……怎麽会突然疼起来? 祁武?祁武?察觉他的不对,桐子焦急的扶住他。 没……没事……勉强露出微笑,他的眼看著桐子的手……桐子,你的手很暖和…… 一愣,桐子看看自己的手,更担心的问:祁武,你真的没事?要不,今儿在家里好好歇息就好。 不……没事的,太夫也说,多动动对我的身子只有好没有坏。他不想再麻烦桐子,也不愿再让桐子担心……唉!真要说,都是那场战乱的错! 舅舅放心,秋虫会好好看著爹的!小手牢牢握住他的大手,秋虫用力拍拍胸口,一副老成的模样。 那就拜托你啦!桐子嗤!的笑出来,温柔的摸摸秋虫的小脑袋。 搔搔头,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他还真是个没用的爹啊! 不知道是否因为他摔伤了脑子,田里的工作他有些作不来。 看著垂头丧气的菜叶,他重重叹口气,第三回了!这些菜看来又快活不下去了,他都怀疑自己到底是在忙桐子,还是在扯桐子後腿。 秋虫,爹从以前就这样吗?小心翼翼的把菜叶拉直,一放手菜叶又倒下。 爹很会种地瓜啊!秋虫学著他把菜叶拉直,一看菜又倒下就咯咯笑了。 叹口气,他放弃这种没意义的动作,把秋虫拉起身:咱们还是给这些菜浇水吧! 说不准多浇点水,会活过来也不一定! 爹,别在意!不会种菜的爹,秋虫还是很喜欢。小身子攀在他手臂上,那张笑咪咪的认真小脸,让他也跟著笑了。 这个村子不大,桐子的住所虽然在村尾,稍微走到路上就能看到村头。全村洗衣种菜煮饭都靠同一口井,一看到他围在井边洗衣的婆婆就大声招呼。 祁武啊!身子好点没啊? 好多了,李婆婆您呢?他将秋虫放下,有礼的对几个婆婆点头。 到过城里就是不一样,以前祁武跟只野猴子似的,瞧瞧!就跟秋虫一样!婆婆全笑开了,手上不忙的还伸手过来捏捏秋虫嫩嫩的小脸。 秋虫才不是野猴子呢!鼓起小脸,虽然秋虫不介意让这些对他很好的婆婆又摸又捏,可是他才不是野猴子呢! 是啊!男孩子顽皮点好。想他当年,不也是个顽皮的孩子……吗?嗯?想……想当年? 眉心微微蹙起,为什麽他会突然想到当年?一张甜美的跟糕粿一样的小脸,顽皮的对他吐舌头,让他暴跳如雷…… 爹?秋虫不安的扯著他,他才从梦里醒来似的,一愣…… 没事……连忙抱起秋虫,他知道尽管秋虫总是笑嘻嘻的追著他,心里其实也跟桐子一般担心他。爹只是,有点闪神了…… 为什麽,他会看到那张甜美的小脸?似乎,与梦里的少年是同一个人…… 唷!瞧瞧,有人来哪!李婆婆突然指著村外大叫。 他连忙顺著看去,果然有一阵风沙扬起急速的接近,看来只有一个人……他身子微微绷起,把秋虫往身後藏。 很快,一匹全身黑亮的大马,在井边停下,马上的骑士逆著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但祁武却嗅到一股淡淡的,却非常甜腻的薰香。 本王,能讨点水吗?王?婆婆们全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在这小小的村庄,怎麽会出现一个自称王的人呢? 本王失礼了。似乎察觉到大夥儿的畏惧,马上骑士也毫不在意,身形一动像只鹏鸟般飞身下马。 那一瞬间,祁武愣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做,当他察觉时他已经一把握住那王的手:快告诉我,你是谁! 虽然,不是他梦中少年的年岁,但那张绝美的容颜、黑眼及黑发……跟他梦里的少年一模一样! 手心里,是一股凉意,他紧紧握住。 你问……本王是谁吗?见著他的瞬间,那位王似乎也愣了愣,紧接著却扬起微笑,看得他一阵心慌。 是,你是谁?他不敢别开眼,虽然黝黑的脸开始泛红,大手也仍紧紧握住那双冰冷的小手,一点也不敢放松。 梦里的少年出现在他眼前,他好不容易才终於握到手了! 本王是谁?艳红的唇充满兴味的一勾,悦耳的声音像唱歌似的,却让他好著急。 快说! 逍遥侯,后隐月。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9 章 后……后隐月?他愣著,脑里一片乱哄哄的,却甚麽也想不起来。 你呢?报完名字,隐月也不急著把手抽回来,更不急著弄清楚状况,好整以暇的这麽问。 我……祁……祁武……虽然是自己的名字,他却觉得念不顺畅。 我是秋虫!小胖手高高的举起,虽然年纪小,他才不要被忽视呢! 你好啊!秋虫。冰凉的手从他掌中抽走,转而往小男孩嫩嫩的脸颊进攻。 抢在隐月碰到秋虫之前,祁武一把抓回那双手,紧紧握著不肯放。 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什麽? 本王说了,后隐月。任由他握著,隐月只是不以为意的挑眉,坏心眼的笑:至於你,与本王算是旧识。 我……为什麽会是王爷的旧识?他……只是一个小村里的粗人,怎麽可能会是一个王爷的旧识?那得要怎麽才识得到? 祁武?念了一回他的名字,隐月很有趣似的笑了,冰凉的手反握住他:祁武,你忘了也无所谓,日子里有点乐趣不好吗? 什……什麽?乐趣?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乐趣! 想再多说甚麽,隐月只朝他耍赖的一笑:能给本王水了吗? 好……连忙松开手,却又不放心的回头看著他,就怕一转眼人又不见了。 看了他的举动,隐月哈哈大笑。 很好!他找到了! 看著那一片垂头丧气的菜叶,桐子露出温柔的笑意。 他知道祁武为了帮他的忙自告奋勇下田,只是……挖起一株菜叶,反正就算不靠这片菜田,他的染布营生,也足以养活一家三口。 啊!桐子……身後祁武的声音透著惊惶,让他不由自主又笑了起来。 祁武,你……他……回头,笑容随即僵住。 祁武宽厚温暖的手掌紧紧握著一只白皙小手,小手的主人睐了桐子一眼,若有深意的勾起红唇。 桐子,这位是……是……发觉桐子的脸色不对,祁武慌慌张张的要解释,手还是不肯松开。 后隐月。隐月大方报上自己的名讳,小手反握祁武一下,轻易的平缓了他的慌张,也带起另一种气息。 美丽的眼打量著桐子,在这荒郊野外里,能有桐子这种清清秀秀的人物,也是颇为难见,更有趣的是那双眼眸……唉唷!这乐趣会不会太多了些? 隐月弯起唇,甩开紧握自己的手。 隐月!你要去哪里?手被摔脱,祁武急的跟什麽似的,立即反手又握住。 不这麽握著,他害怕隐月就像梦里的少年一般,哈哈笑著远离他的身边,那样快意、那般云淡风轻,只有他怎麽也放不下心。 望著桐子瞬间绷了下身子,隐月哈哈笑了:本王只是想多点乐趣,省得这茫茫天地把人给闷坏了。 乐趣?祁武不悦的蹙眉,看著那张丽颜叹了口气。隐月,我不想要乐趣,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后隐月,你问第三回了。对他吐吐舌头,隐月显得无趣的搔搔脸:本王的名字很难记得下吗? 不是名字!隐月,你分明知道我在问甚麽!虎眸狠瞪,祁武心里又急又无奈,却不知该拿隐月怎麽办才好。 秋虫知道吗?不理会祁武的焦急,隐月低头好温柔的询问挂在他另一边手上的小男孩。 那轻柔的像裹了蜜的低语,听在祁武耳里心里微微一抽,脸色更沉。 秋虫知道!爹忘了隐月叔叔的名字!短短的时间,已经被隐月的糖及甜如蜜的态度完全收服的秋虫,得意的捅了自己的亲爹一刀。 秋虫!狼狈的看著这小小叛徒,果然儿子生出来就是给自己亲爹漏气的。 是呀!你爹爹是个傻爹爹,连秋虫都记得本王的名讳了。一把抽回被祁武紧握的手,隐月蹲下身子跟小男孩平视,用自己的脸颊顽皮的蹭了蹭小男孩的嫩颊。 惹得小男孩咯咯直笑,小手搂住隐月的颈子,也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 看著隐月对秋虫那样亲密,祁武的胸口抽的更紧,没有多想他一把搂住隐月纤细的腰就往怀里带。 他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这麽做,秋虫只是个小孩,还是他的儿子,他甚至连隐月究竟同他是甚麽关系都还不清楚,然而…… 隐月!你这该死的家伙!他深深有种被耍玩的感觉,却又没办法不心甘情愿的跳下去。 祁武!一旁桐子黑著脸低喊了声,终於走上前。 桐子舅舅。秋虫小小的身子偎了过去,大眼眨呀眨,隐约察觉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瞧见秋虫不安的小脸,隐月朝他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隐月!你……不甘心的低吼,嘴却被小手一把捂住。 你是桐子?祁武说,你的布染得很好。任由祁武搂著,隐月懒懒赖在他怀中,对著靠上前的桐子笑问。 不知怎麽的,桐子感到一股狼狈,停下了脚步不甘心的看著隐月,轻轻一点头。 本王能看看吗? 不是好东西,怕污了王爷的眼。桐子低下头,恭敬有礼却带著一股不驯的硬气。 王……爷?嗤的一笑,隐月扬眉。会不会污了本王的眼,待本王看看。 桐子的手艺很好。 放心,就算染得不好……隐月弯著红唇似笑非笑,斜睐了祁武一眼:本王还是打算住下。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10 章 住下!?桐子大吃一惊,慌张的抬起头,对上隐月美丽的眸。 是,住下。美丽的微笑,炫得人不知所措。 那年,隐月才刚满七岁。 因为体弱多病,在床塌上整整躺了半年,好不容易病好了,小小的身子却跟纸一样薄。 听了太医的建议,父皇找来了禁尉统帅充当先生,教著他习武强身,也正是那一年他遇见了夏沧滥。 黑黑瘦瘦小小的师兄,第一眼瞧见他的时候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麽摆,走著走著就摔了个狗吃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以後会成为将军。被笑得满脸通红的师兄,气愤的对他吼叫。 他眨眨眼,笑得更大声了。 我会成为天朝最勇猛的将军。看著隐月因为大笑染上嫣红的小脸,夏沧滥也胀红脸,更大声的这麽说。 为什麽要成为最勇猛的将军?察觉他的认真,隐月立即收起微笑,也认真的问。 他只希望自己可以活过十岁,太医院最厉害的佘太医偷偷向父皇这麽说:十一王爷体调不顺,病根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能否活过十年…… 父皇以为他睡了没听见,其实他一直都是在半梦半醒间,甚麽都知道了。 因为我要护卫这个天朝。搔搔头,师兄黑黑的小脸写满害羞,却很坚持让他好羡慕。 十一王爷呢?在一旁没开口的师父这时摸摸师兄的小脑袋,对他微笑。 本王……隐月眨著美丽的大眼,细声说:本王想过十一岁的生辰。 为什麽?师兄靠近了他几步,似乎感到很好奇。 细致的眉微扬,隐月抿唇:因为本王想在你毁了天朝前过个快乐的生辰。 什麽啊!为啥我会毁了天朝?忿忿不平的跺脚,一直红红的脸又胀得更红。我……我很努力学武,绝对不会毁了天朝。 隐月开心的哈哈笑,小身子缩在大氅里抖得几乎喘不过气,唉唷!有这个师兄真让人舍不得只活到十岁。 这样吧!小师兄。好不容易停住笑,他朝噘著嘴生气的夏沧滥伸出小手:你要是能成为最勇猛的将军护卫天朝,那我就当全天朝最逍遥的王爷。 为什麽?这麽听起来,好像什麽便宜都被这小师弟占去了,夏沧滥插起手,哼!的别开头不看那只小手。 有了最勇猛的将军,本王自然能心安理得当最逍遥的王爷,小师兄不愿意吗?小手又往前伸了些,连著小身子也向前倾,看起来像是要摔出躺椅里了。 你是说?搔搔头,虽然这小王爷年纪还很小,却尽说些他不懂的话。 师兄愿不愿意保卫隐月呢? 看著那张甜甜的小笑脸以及开始有些泛青的小手,夏沧滥失神了,当他回过神已经握住那只冰凉小手,用力点头。 好!我就当最勇猛的将军,让你能当最逍遥的王爷。 习武习著习著,隐月看看自己的手,他今年都二十八了…… 王爷,请问今晚您……桐子踌躇的脚步声从两刻钟前就传入他耳中,他回眸一笑。 秋虫总是跟著你睡是吗? 是……见了他的脸,桐子立刻低下头,声音透著乾涩。 介意同本王聊聊吗?拍拍身侧的石阶,从以前隐月就不是很在意世俗人情,无趣时拉著宫里的公公大醉一场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这……桐子怕冒犯了王爷……月光下,桐子小麦色的肌肤染了些淡红,是被风吹的?还是别的原因? 隐月不介意的笑笑:无妨,谁冒犯谁还不知道呢。 闻言,桐子讶异的眨眨眼,踌躇了一会儿才小心在隔了一臂之遥的地方坐下。 这村子叫甚麽名字? 啊?桐子一愣,他以为……没有名子…… 莫名的,一阵狼狈,他慌张的垂下头,却敏感的察觉到一旁投来的视线。 是吗?隐月看著桐子清秀的侧脸,红唇坏心眼的一弯:本王没提到祁武,你很惊讶? 不!不是!身子一震,桐子慌乱的摇头,紧握著手指弯都泛白了。 放声大笑,隐月站起身,把手伸向桐子:既然连坐在本王身边都怕冒犯,今晚本王就同祁武挤挤吧! 这……桐子猛的抬起头,看到那张绝美容颜被月光晕出一层勾人的神采,他心猛然一跳,又垂下头。 桐子啊!本王原本也是万分不愿意唷!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边,映在他眼底,隐月挑眉,带著无奈说:一张小床挤两个大男人,本王得想想怎麽挤才好了。 不……这……慌张的站起身,桐子双手紧握,却一点也不敢抬头。 夜里有些凉,本王就不陪了。打断他不知所谓的结巴,隐月挥挥手,走向在门边迟疑著该不该靠上前的男人。 手伸向前,立刻被紧紧握住。 你……你跟桐子说甚麽?祁武不安的往外张望,桐子背著月光身子似乎微微抽搐著,让他很担心。 祁武,你记得一个小游戏吗?拉著祁武往屋里走,之前他已经向秋虫问过祁武卧房的位置,脚步一点迟疑都没有。 隐月,你明知道我甚麽也……也……空著的手不由自主摸上後脑上的长疤,不知道过去他在不在意记忆这件事情,但现在他非常在意。 冰凉的小手也跟著摸上那道疤:还疼吗? 不……气息间,满满的是甜腻的气味,祁武黝黑的面颊微红,大掌按住摸著长疤的小手。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11 章 隐月柔软的身躯没有空隙的贴在他身上,一股莫名的骚动在身体里慢慢聚集,祁武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对著隐月遐想,却又放不开手。 任著他一脸挣扎,隐月扬眉一笑:祁武,陪本王玩个小游戏吗? 不是要睡了?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祁武收回手,往後退开了一步。 睡前不能玩游戏吗? 迟疑的跟著走进了卧房,直到关上房门,祁武才叹口气:隐月,我真不懂你。 你懂过吗?隐月没有回头,祁武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到黑丝般的发轻柔的覆盖著一段白皙胜雪的纤细颈子。 似乎,微微的颤抖了…… 你懂过吗? 怎麽样也没法子安心的睡去,气息间甜腻的香气萦绕,怀中柔软的身躯被他搂著却依然显得冰凉,祁武睁著眼看著隐月的睡颜,小心翼翼的叹气。 上床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再不休息对他的身子也不好,可是……他无法不去想。 隐月为什麽对他说那句话呢? 初听见的时候,他不悦的皱起眉,低吼:你明知道我甚麽也想不起来! 本王这不就是在帮你想吗?背对著他的隐月发出低笑,纤细的身子都笑得抖动起来。 隐月,你不是在耍我吧? 这才回过头,隐月露出无辜的神情对他摊摊手:祁武,你一直都太死板了,本王是为你好。 哼!虎眸瞪去一眼,就算不记得隐月,他也知道隐月大部分只是为了有趣才做事。 玩游戏吗?隐月从怀中摸出了两个缎布袋,在他眼前晃了晃。 祁武很难不皱眉:究竟是甚麽游戏? 对隐月来说似乎甚麽时候都在玩似的,他一点也看不透隐月做的事情说的话,总不会打以前开始他就……不由得想到梦里的情形,应该是少年时期的隐月,笑著对他说了甚麽,却总是不回答他的疑问。 伸手,掌心向上摊开。隐月依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笑的这麽说。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甚麽膏药,心里尽管疑问重重,祁武还是顺著他的话,摊开了手。 立即,十几颗五颜六色的糖球从红面的缎布袋滑进宽大掌心中,险些就要滚落在地上了,他连忙拢起手。 这是?他疑惑的看著隐月,从一开始见面其实他就很怀疑了,哪个男人身上会带著糖呢?像是吃不完似的。 秋虫今日一日吃的糖,大概是寻常半年左右的数量,也难怪秋虫黏著隐月不肯放,两个人交情好得很。 本王讨厌嘴里有苦味。一眼看穿他的疑问,隐月倒是很大方的给了答案。 苦味?虽说是答案,祁武却不明白为什麽会给他这个答案。 糖应该要是甜的,除非他手中其实并不是糖,但那香味分明就是糖啊! 从另一个缎布袋掏出颗嫣红的药丹,隐月做出扁著嘴的模样:你猜那些糖是单数颗还是双数颗? 这才有些明白,隐月指的苦味是那药丹,心里不禁有些担心隐月,虽然身子冰冷了些,瞧起来还颇为强壮,为啥要吃药呢? 吃了药吃颗糖去味,祁武能够明白,但要他猜几颗糖?看了眼手中的糖,约略是十三颗,他可不明白这和吃药有甚麽关系。 猜这做甚麽?e 你猜对了,本王就自己吃药;猜错了就喂本王吃,糖也是。 看著隐月弯起的红唇,眉心锁得更深,祁武闷闷的问:这有甚麽难猜的。 他的手能有多大?一眼就数出有几颗糖了,何必多费这番功夫?若说这是以前常玩的小游戏,究竟以前自己在想些时麽? 不难猜,但你从没猜准过,本王好奇你现下猜不猜得准了。或许站得有些累,隐月往床沿坐下,烛光下那双美丽的眸中闪著看戏似的神采。 心里有点气闷,祁武赌气的张口:是…… 这游戏是本王的师兄想出来的,祁武,本王有同你提过原本本王是活不过十岁吗?淡淡的截去他的话头,隐月垂下眼,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 声音梗在喉头,当察觉的时候他听见自己回道:是双数。 哦?本王数数。抬起头的隐月唇边是一抹狡猾的微笑,祁武脸色一黑。 你又骗我!该死的!他不应该随便对隐月心软,一天下来他已经被牵著走几次了? 没有,本王只是说一件往事。对他无辜的耸肩,隐月难得正色对他:祁武,无论你记不记得,本王是不会欺骗你的。 为什麽? 本王答应过师兄,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但别欺骗人。美丽眼中的温柔,让祁武有些不是滋味。 是吗?他闷闷的应了声,把糖全数放到了桌上:你数吧! 十三颗。隐月的声音带著闷笑,祁武一阵狼狈。 愿赌服输,拿药来。转开头不愿让隐月看到自己脸上的赧红,他粗鲁的伸出手。 本王不喜欢吞药,总是这麽大……掌心被放上了一颗药丹,他甸甸大小忍不住盯著隐月纤细的颈子看。 这……是有些大,他东张西望了下,一把银柄匕首递到他眼前。 这是本王护身用的匕首,用得著吗?唉……似乎甚麽都会被看透啊!祁武望了隐月一眼,才接过匕首。 匕首是师父送的十一岁生辰贺礼,师兄原本也有一把。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12 章 原本?俐落的用匕首将药丹剖为四瓣,比起种菜祁武总觉得刀刃用起来顺手得多,该不会以前他其实是厨子或屠夫吧? 原本。没再多说,隐月含笑望著祁武:你打算怎麽喂? 倒上一杯水,祁武抓著药丹走到隐月身边:张口。 红唇很配合的半张,雪白整齐的牙像小珍珠似的,莫名的祁武有些喘不开气。 想躲开眼别看,可要喂药又不能不瞧著……他深喘几口气,挑起一片药瓣放进隐月嘴里,指腹上感受到温暖的吹息,像被烫著似的浑身一绷。 药一入口,隐月无所谓的神情微微改变,细致的眉蹙了起来,他连忙将水凑上前。 咕!的一声药和著水吞下,隐月的脸色还是不好看。 忍忍。他软声安慰,又挑起一瓣药丹。 应该是抱怨的瞧了他一眼,隐月却没有开口多说甚麽,就这样任著他喂完了药,美丽的小脸也皱得同梅子乾似的。 佘长君那一家子,良药也太苦口了…… 吃糖吧!抓过一颗糖放到隐月嘴边,小嘴却没有打开的意思。你不是讨厌苦味吗?张口。 糖往前碰到了柔嫩的唇瓣,拿著糖的指尖也擦了过去,喉头猛的一紧,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祁武,本王可以问你一件事吗?隐月微微向一旁退开,斜倚著床住,颈子微微绷紧优美的形状一览无遗,丝缎般的发顺著颈侧滑落,烛光摇曳下美得令人屏息。 伸手捂著左胸,祁武呐呐的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你真想知道过去的事情?瞧了他的模样,隐月嘻嘻笑了,出口的问题却让他一时忡愣。 我……想知道吗?他当然想,秋虫是一个那麽可爱的孩子,他忘了秋虫的娘太不应该了,桐子也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连想桐子聊聊都搭不上几句话。 他厌恶被人保护,他应该要是保护人的! 可,看著隐月不知怎麽的,他却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到底想不想知道?他同隐月真的是旧识吗? 美丽的眼眸盯著他沉默了半晌,红唇一扬:夜深了,这张小床该怎麽挤两个大男人? 啊?愣得回不过神,他顺著隐月的手,看向那张睡他一人有馀,多睡一个则太挤的床。 这样吧!本王睡上面,你睡下面。 什麽?虎眸瞪大,这个……上面下面的似乎牵动了他,脸瞬间红得像著火了。 就这样吧!瞧了他的反应,隐月哈哈大笑,朝他伸出手。 祁武恨恨的咋了下舌瞪著那个太快意的男人,握著那只冰凉的手屈服了。 一直到隐月伏在他身上,发出熟睡的平稳气息,留他在甜腻的香气中,好不容易进入半梦半醒之中时,突然想到:他被隐月耍了! 那句:你懂过吗? 就这样被隐月搓汤圆给搓掉了! 他来不及问……很多他心里想问的话,就这样……该死的! 睡不著!怎麽样睡不著! 隐月……究竟你那句话是认真的,亦或者又只是耍我的?轻声轻语的问,他怕吵醒隐月,但怀中的人儿只是淡淡的皱了下细致的眉,没有丝毫被打扰的模样。 收紧手臂,隐月比桐子来得高脁,但在他怀中却单薄的像纸一样……那药,到底是吃什麽病症?这个荒村里也没有高明的大夫,万一药吃完了呢? 明天,等隐月醒了,他一定要好好问,不能再被轻易的牵著鼻子走了! 除了重病的时候,浅眠、睡得少,隐月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常人,睡得再少也得睡上个三个时辰,他往往两个时辰就醒了。 发觉这点,师父试著教他呼吸吐纳的内息,却发现更严重的状况……他的身子差到没办法学。 修长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下,很快睁开。没有刚醒的时候该有的迷茫,隐月几乎是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只要别被半夜挖起床,他向来是立即清醒的。 身子有点沉,他知道自己动不了,因为腰上环著一只手臂,虽没弄疼他,却搂得很紧,像是担心他会突然不见。 昨夜,是这一年半来睡得最好的一回,外头的天色已经开始泛起白,他很惊讶自己竟然睡得比往长久。 不急著起身,他静静的趴在宽厚的胸膛上,随著沉稳的起伏,跟著吸气吐气,发觉自己没法子像祁武有那样长的吹息,他低声的笑了。 对他的笑声似乎有反应,祁武嗯……的呢喃了一声,眼皮抽动了动,但没有睁开。 连忙捂住嘴,眼里满盛的笑意却满满的溢了出来……唉呀!他这个师兄,无论是记不记得他,都令人感到舍不得轻易舍去呀! 想著,他存心扭动了下身子,立即那双炯亮的眸睁开了,虽然眼中无神看得出来根本是睡著而非醒著,却准确的对上他的眼眸。 别……别老这麽早醒,再睡会儿……因为睡意,低沉的嗓子沙哑,让隐月想到了之前拥抱他时,那别有风情的呻吟。 男人……真是到死也不忘风流呀!察觉自己的身子有了反应,隐月呵呵低笑,存心又扭动了下。 大掌捂住了他的眼,将他往胸口按,环在细腰上的手搂得更紧。 隐月,再睡……会儿……男人看来输给了睡意,语尾几乎一片呢哝。 乖乖的不动,努力压下浮起的欲望……被抓著他也没办法做什麽,而且…… 红唇愉悦的扬起,他很满意祁武虽然什麽也不记得了,身子却记得小时候对他的疼爱举动。 一直到隐月过完十一岁生辰为止的四年,他的小师兄一直都陪著他睡、陪著他吃、陪著他玩、陪著他练武。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13 章 当师父发觉教隐月内息是不可能的之後,为了让他能别再靠喝药来入睡,最後只能找个人哄著他多睡。 小师兄是个很有趣的人,与他破败的身子完全不同,强壮、温暖,而且好吃好睡好玩好动。 他喜欢赖著小师兄,分享那宜人的体温,还有那种接近婆妈的执著傻气。接下了任务,小师兄一直很努力的做。 夜里,搂著他唱小曲……差点忍不住笑出来,隐月连忙捂住嘴。 唉……他是很感谢小师兄为了哄他睡唱曲子,不过听著那像鸡临死前惨叫的歌声,他忍了三晚终於委婉的这麽说:小师兄,本王喜欢听故事。 这下换小师兄一阵惊惶失措,让他都跟著慌张了起来。可第二天开始,他总算不用在睡前听小曲了。 直到师父离开宫里之前,他才知道小师兄是不看书的,但为了说故事给他听,那之後每天抱著头苦读一篇故事。 靠著小师兄,他可以睡得很好,有时候猛的醒来,小师兄就会在睡梦之间捂起他的眼,哄著他继续睡…… 鹏羽啊鹏羽!若是你不自个儿想起来,本王是不会多讲的。 眼皮在大掌里阖上,隐月悄悄伸手回搂那精壮的腰……糟了哪!他还能当多久柳下惠? 鹏羽,本王再给你七天……然後,他就不客气了。 被捂著眼,又被祁武紧搂在怀里,隐月不知不觉又打起盹来,当他察觉到小心翼翼的足音靠近床边的时候,身下的身躯也翻动了下。 捂著眼的手轻轻的抽去,他还是闭著眼,赖著不肯动。 爹……身後秋虫软软的唤了一声,头顶上男人模糊的应了一声。 爹,桐子舅舅问要不要吃饭了?小小的身子随著声音攀上了他身侧,弄得他有些痒痒的,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努力忍著,任由秋虫把小胖手绕过他的腰,小身子舒舒服服的偎著他。 不知道隐月早已醒来,祁武不敢稍动一下,怕惊扰到他,只能用僵硬的姿势羡慕的看著儿子,低声说:隐月还在睡,你和桐子先吃吧。 唉呀!是不是别再装睡了?想到秋虫那可爱的模样,隐月可舍不得他饿著。 正想睁开眼,秋虫又小声的开口了:爹,你比较喜欢隐月叔叔呢,还是比较喜欢桐子舅舅? 没料到儿子会这麽问,祁武愣了下,瞪著虎眸却答不出话来。 秋虫呢,喜欢桐子舅舅,也喜欢隐月叔叔。可是舅舅说,隐月叔叔会把爹带走,那秋虫就没爹了。似乎没打算要父亲的回答,秋虫自顾自接著说。 为什麽这麽说?我不会跟著隐月走的。祁武皱起眉有些不安困惑,不懂桐子为什麽这麽说。 他是秋虫的爹,桐子的妻舅,这个地方则是他的故乡,虽然他很在意隐月,但是……他没理由离开自己的家人及故乡,只为了一个梦里的少年……若是少女,还有可能吧! 听了他的回答,秋虫咧起笑,手脚并用爬过了隐月的身子,攀住了祁武的另一边臂膀。 秋虫最喜欢爹了! 本王最讨厌你爹了!在心里扮个鬼脸,隐月决定暂时不睁开眼,反正他还不饿,等他饿了再醒。 想等的人,就慢慢的等吧! 可是爹,隐月叔叔怎麽办?嫩嫩的小手掌摸上了隐月略显没有血色的脸颊,很担心似的问道。 秋虫。轻声制止儿子的手,祁武不是很乐意瞧见有人摸隐月,也担心隐月会被惊醒。 我也喜欢隐月叔叔,爹呢?秋虫的小胖手乖乖的缩回身边,改为抱住爹强壮的臂膀,小脸擦了擦。 爹……喜欢吗?祁武微微红了脸,回答不出来。 他喜欢瞧著隐月,就算隐月带著狡狯微笑捉弄他,心里虽说是有些不是滋味,但总是感到放心亲近。 他也喜欢搂著隐月,虽然这柔软单薄的身躯总是暖不起来,搂著搂著夜里他醒了几次,都害怕隐月是不是怎麽了。 可是要说埋怨,他也真是埋怨隐月的脾气,让他的心吊著一点也不踏实。 爹不知道。叹口气,他垂眼望著怀中的人儿,只能这麽说了。 能不能让隐月叔叔一直留著?虽然他是因为糖才亲近隐月的,可是玩著玩著,秋虫真心的喜欢这个比娘还漂亮好多的叔叔。 这……搂著隐月的手臂猛的束紧,差点让隐月喘不过气来。 不行,隐月一定不会想留在这种荒郊野外。祁武低沉的声音异常笃定,他望了想回话的儿子一眼,断然摇头:隐月一定不会愿意留的,他很快就会走了。 细致的眉微微抽动了下,瞬间这对父子同时闭上嘴,看著隐月不敢转开眼。 长睫轻颤了下,眼眸缓缓睁开,红唇也跟著扬了起来。 隐月叔叔。秋虫笑咪咪的喊著,小胖手伸过去就要抱隐月。 一把扣住儿子的手,祁武显得狼狈的瞪著隐月问:你……你听见了? 什麽?隐月只眨眨眼,这麽笑问。 看著那浸蜜似的浅笑,祁武胀红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隐月叔叔,你能一直留著吗?秋虫抢著问,眼里闪著期待。 伸手拧拧他的小鼻子,隐月点头:能,本王原本就没打算要回京城了。 搂在细腰上的手一绷,弄得他有些疼痛,轻抬眼果不其然对上了一双不知该说是不悦,还是开心的黑眸,他嘻嘻一笑。 秋虫,你饿了吗?别开眼,他亲腻的揉著秋虫的小脑袋问。 后隐月! 祁武,本王只留在想要本王的人身边。美丽的眸淡淡的扫过祁武,细腰被松开了,隐月立即翻身下床。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14 章 及腰的黑发尾端,灵巧的晃动了动,祁武几乎要忍不住伸手去抓。 心里有个声音,要他不顾一切的动手,把隐月拉回身边……他不应该放手的!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伸手,大掌压抑的握成拳,一动也不动的垂在床侧。 隐月叔叔,秋虫想你留下来。秋虫慌慌张张的爬过祁武紧绷的身躯,差点翻下床。 一伸手捞住了小身子,隐月笑嘻嘻的用雪白面颊贴著秋虫的嫩脸,蹭了蹭:那本王就留下来。 我……祁武也下了床,望著隐月什麽也没法讲。 祁武,你饿了吗? 嗯……呐呐的点头,他站在床边不敢接近隐月。 走吧!别让桐子等。抱著秋虫,隐月潇洒的转身离去。 愣了愣,祁武一时没办法动……隐月都听见了吗?隐月……都听见了吗…… 真要说,对於祁武的回答,隐月与其说感到不悦,不如说感到:果然如此。 小口的吞著饭菜,透过长睫他盯著桐子闷笑。 被看得不知所措,桐子对低头猛扒饭的祁武投以求救的目光,当然因为努力吃饭的关系,祁武并没有察觉到。 不得已,桐子只能自个儿开口:王爷,请问……饭菜不合您胃口吗? 合胃口吗?隐月望了饭桌一眼,摇头:倒不会,本王向来不挑嘴。 那……王爷有事想交代桐子吗? 眨眨眼,隐月笑笑:也没有,本王只是瞧你亲切。 闻言,桐子露出怪异的神情,慌乱的垂下头跟著祁武一起努力扒饭。 果然,人就算撞坏了脑子,脾气也不会改。 夏沧滥就是一辈子当定了祁武,那死心眼还是夏沧滥。 那根死板的木头还记得昨晚他问的话吗?他没让祁武回答,倒没想到今儿也算是藉著秋虫听到了答案。 第一眼见到桐子,隐月只觉得那样清秀的人物,荒郊野外的的确是很难见。几经谈话,他也发觉桐子看来虽然文文弱弱、客客气气,脾气却是很硬的。 对他这个王爷,与其说是敬畏不如说是厌恶。 并不是因为王爷这个身分,而是厌恶后隐月这个人,虽然努力压抑,但桐子一点也不希望隐月继续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怎麽会看不明白呢?又夹了一口炒鸡蛋放进嘴里细嚼,隐月仍盯著桐子微笑。 这脾气像谁?总算把目光转向一旁的祁武,恰好吃完抬起头的男人跟他四目相接,不悦的蹙起眉头,他轻耸肩。 祁武,你还记得本王同你提过的师兄吗?看祁武打算离桌,隐月慢条斯理的开口。 立即,祁武的动作停下,唬!的回过头瞪著他。 他……他怎麽了?明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祁武还是忍不住问了。 本王在十四岁那年,决定什麽也不同师兄说了。 皱眉,祁武闷声问:为什麽? 美丽的眸对上抬起头望著两人的桐子,吃了惊的桐子却没有别开眼,反而硬是与他眼对眼的望著。 因为……隐月放下只吃了一半的碗及筷,懒懒的支著脸颊眯起眼,红唇还是一抹似笑非笑。本王中午能吃面条吗?只要汤跟面条就好。 后隐月!他听见了祁武咬牙的声音,哈哈大笑。 好吧!本王偶尔让你心里好过点。优雅的站起身,隐月的眼眸没有离开桐子,逼得桐子不得不慌乱的别开头。 什麽?祁武靠上前一步,却不是走向他,而是走近桐子。 察觉隐月扁了下嘴, 秋虫立刻捧著小碗,夹好了菜,溜到外头去安心享用的早饭。 一扬眉,隐月嗤!的笑出声:祁武,本王不会对桐子做什麽,别这样看著本王,起火了你要自个儿负责唷! 后隐月!你胡说些什麽!莫名的胀红脸,应该是要恶狠狠的目光,显得没什麽气势。 王爷,您想说什麽?似乎看不下去了,桐子往祁武身前一站,声音还是细声细气的,却很强硬。 本王真是越看你越亲切哪!桐子。除了不是站在他身边瞪著夏沧滥,而是站在祁武身边瞪著他以外──隐月的小手颤动了下。 后隐月,有话快说!祁武急起来,他不想再被隐月绕著绕著,又被耍弄了。 本王承诺过就会做到,祁武,你好好记著,不成吗?隐月对他露出无辜的微笑,小手按在腹上:本王一急,很容易胃疼,一胃疼就容易忘记事情……这胃是疼还不疼呢? 后隐月!吼声如雷,祁武巴不得上前揪著隐月摇他,看能不能把话从那张美丽却气死人的嘴里摇出来。 王爷,桐子会记著您的交代,午膳是清汤面吗?挡著祁武,桐子声音略微扬高,柔和的眼眸藏不住淡淡不悦,连忙垂下。 是……唉,胃似乎真有些疼,醒来忘了先服药就吃东西,要是让太医们知道了……感到有趣似的笑起来,立即一阵吼声让他几乎聋了。 后隐月! 是是,本王说就是了,以前你没这麽急。无奈的掏掏耳朵,隐月平淡的道:因为,师兄不再是隐月的师兄了。 什麽意思?他被逐出师门了吗?祁武急切的问。 不。隐月笑容可掬的瞧著小心挡著祁武不让他靠近的桐子,轻柔的道:他成了小师弟的大师兄。 所以,他一点也不意外祁武会那样回答秋虫,不管记不记得,夏沧滥就是夏沧滥。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15 章 十四年前,他的小师兄爱上了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死心塌地、掏心挖肺。十四年後……隐月看著桐子虽然与淳于示不那样相像,气质却神似的模样,嗤!的笑了。 桐子微微蹙眉,不解的看著隐月的笑,轻声问:王爷,请问怎麽了吗? 本王只是很怀念一些往事。 什麽往事?祁武显然还是不懂他说的话,脸色沉黑。 本王的师兄,成了小师弟的大师兄……之类的往事。胃猛的一绞,隐月差点站不稳。 他硬是稳著身子,对瞪著他发怒的祁武吐吐舌,摆摆手:本王想再睡会儿,你就继续去毁了那片菜园吧! 冷汗,慢慢的从额际滑下,他转过身没让任何人瞧见。 桌上,滚动著几颗赤红色的药丹,惨白没有血色的细臂也横在桌面,挡著没让药丹滚落。 从窗外只能瞧见桌沿一头乌黑散乱的发,而下是单薄的肩及细瘦的背脊,隐约颤抖著。 喘息的声音很急,像是从窗缝猛刮入的北风,却细弱得几乎听不见,偶尔猛的像是断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响起。 小小的足音慌乱的蔓延到房外,倏地停下了。 单薄的肩又一耸,隐月用力咬了下肯定毫无血色的唇,才撑起身子,笑著看躲在门口不敢进来的秋虫。 秋虫,怎啦?他喜欢小孩子,软软甜甜的,让他想到小师兄。 虽然瘦瘦黑黑,还带著尘土跟青草的味道,但紧靠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闻到一股糖糕似的甜味,同他身上浓重的药味一点也不同。 他的兄弟很多,感情也都不错,虽然後头三个弟弟及前头两个哥哥身上有都有一股软甜甜的味道,但他就是喜欢小师兄的气味。 不像他,整个人就是苦的,又像夜里的银月一样,冷得光吸气连鼻子里都疼了。 爹说……爹说……秋虫小手紧扭著衣襬,张望著他却不敢靠近。 祁武又说了本王什麽?适才,祁武走向了桐子……唉,索性直接吃了算了!还等什麽七天呢?祁武是不会想起他的。 爹说隐月叔叔瞧起来很疼,要秋虫问你是不是很疼?小胖腿迟疑的走上前一步,又退了一步。 没有,本王很好。挺坐起,隐月将桌上散落的药丹一颗颗拾起,收回袋子里。 祁武这麽问,他是很开心,不过若能直接问他,那会更让人满意。 那就好!吁口气,秋虫总算靠近了,小胖手一把搂住隐月的腰。 秋虫,你爹去菜园了吗?他有些话想问桐子,能不要有个容易激动的家伙在是最好的。 是啊!秋虫原本也一起去了,可是爹一直让我回来问问状况。小脸蛋扬起看著隐月,担心的又问:隐月叔叔,你真的没事吗? 嗯,本王很好。拧拧秋虫的小鼻尖,隐月笑笑。你再去陪祁武吧!本王想找桐子聊聊。 搂著细腰的的小胖手一紧,他扬眉跟著噘起嘴看他的秋虫大眼瞪小眼,没两眼他就笑了起来,吐吐舌头扮个鬼脸。 你担心本王欺负你的桐子舅舅吗? 秋虫喜欢舅舅也喜欢隐月叔叔,你呢?喜欢桐子舅舅吗?看著那张认真的小脸,隐月嘻嘻一笑。 这孩子可比他小师兄来的伶俐多了。 本王不讨厌桐子。他只能也只会这麽说,假如桐子是他的小师弟,那他还愿意喜欢一下,可现下……淡淡哼了一声,没甚麽好提的。 桐子舅舅在染房里,秋虫一起去好吗? 那就一起来吧!秋虫小脸上的担心他怎瞧不出来?唉唷!原来他是这麽一个山大王的角色吗? 不由得笑起来,他握著秋虫的小手,站起身。 又问道:秋虫,你爹身上有带著个这样大小的锦囊吗? 看著纤细手指画出的大小,秋虫用力点头:有!那是爹的宝物,一直贴身戴在身上喔!连秋虫都不能碰。 哦?小气的爹。隐月嘻嘻笑,掏出一颗糖塞进秋虫嘴里,接著问:锦囊是湖水那种颜色,上头有一只鸟跟几朵白花吗? 嗯嗯!含著糖没法子回话,秋虫用力点头。 秋虫,要是本王惹哭了你桐子舅舅,可别同你爹告状唷! 当桐子的眼泪从眼角滑落的时候,隐月无奈的搔搔脸颊。 祁武……就是祁武。桐子哽咽却清楚的这麽低声回答。 摊摊手,隐月向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性格也不是顶好的,小时候师父还曾对著他摇头,默默把被他扔进死蚯蚓的茶倒掉。 就算是他最喜欢的小师兄,也常被他欺负得红著眼睛生气。 这也没法子,正是爱玩的年纪却总得躺在床上,总是得给自己找个乐趣,所以当他更好了点父皇就送他一匹马,省得他老是捉弄师父、小师兄跟太医。 只是,这麽像个坏胚子,还是头一回。 他不过就是把那张给夏沧滥的字条拿给桐子看,问问为啥要连祁武写的字条一起送回他手上罢了。 瞧见字条,桐子先是呆愣了下,脸上立即狼狈的一红,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布又掉进了染缸里。 他一句话都还没说,桐子就落泪了…… 鹏羽也就是鹏羽。很想掐掐自个大腿瞧瞧能不能也逼出几滴泪来,可隐月还是弯起唇像是带著笑。 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硬带走祁武。咬著唇,桐子因为手上的染料,没能抹去脸上的泪痕,那坚决的模样怎麽瞧怎麽熟悉。 似有若无的叹口气,隐月耸肩:本王说过要带走祁武了吗?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16 章 心里苦笑著,就算他想带走,那也得祁武愿意让他带走才成。祁武他是带不走的,夏沧滥倒还有点可能。 那你……削瘦的肩一耸一耸的,桐子喘了几口大气:为什麽不走?祁武不是王爷您说的鹏羽。 眉一挑,隐月有趣似的笑了:本王只是好奇,你怎麽知道这张字条?祁武又怎麽会带著本王送给鹏羽的锦囊。 桐子大大颤抖了下,瞪著隐月,嘴张张合合却没发出声音来。 本王不会带走祁武,除非他自个儿想走。唉呀!瞧著桐子的模样,他倒真像是个大恶人了。 祁武不会走的。桐子一字一字坚定的道,眼眸牢牢看著隐月没躲开:这里是祁武的家乡,我跟秋虫是祁武的家人,他不会走的。 淡淡瞥望他,隐月无所谓的轻笑:本王知道,祁武不会走。 那您…… 本王也不会走。他低笑著垂下眼,不自觉伸手握住药袋:桐子,本王会跟祁武一样,不、走、的。 你……馀光隐约瞧见了桐子不稳的退了几步,像是没料到他会这麽回答。 桐子,平淡的日子过久不腻烦吗?抬起眼,隐月笑问,桐子惊惶失措的模样让他非常有趣。 市井小民能有平淡的日子过就好。躲开隐月含笑的眼,桐子的手不知所谓的在染缸里捞呀捞的。 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唷!哈哈一笑,隐月将衣袖卷到肩上靠上前,手也伸进了染缸里跟著捞。 惊了一跳,桐子猛的退开几步,险些摔倒。 王爷,您……惊惶的眼在隐月及染缸之间游移,究竟眼前这个像玉雕的王爷在想什麽,桐子怎麽也想不懂。 他以为王爷会强硬的带走祁武,或者甘心的离开。一个王爷,身边要谁没有呢?祁武对他跟秋虫来说,却是无可取代的。 莫怪祁武总是被隐月惹得爆跳如雷又无法可想,连他都被弄的糊里糊涂了。 来,你的布。细臂抓著布从染缸里拿出来的时候,雪白的肌肤也都染上了花瓣似的嫩红。 心一紧,桐子抖著手接过布料,眼却没法子从隐月的手上移开。 他染过那麽多布,从不知道粉色可以染得这麽美,像他曾经在山上瞧过的春天所开的花朵,娇艳中带著妩媚,却不令人感到过度大胆,可又足以令人脸红心跳。 哦?顺著桐子的视线,隐月看著自己也染上色的手臂,不在意的摸出手巾擦了擦。 王爷,祁武就只是祁武。桐子绷著喉头,声音显得嘶哑。 仅仅只是以素帕擦拭透著嫩红手臂上的水珠,都能让他想到村里吴大娘绣的美人图,他狠狠揪住手上的布,死咬著唇。 淡睐他,隐月撇唇笑道:鹏羽也只是鹏羽。 桐子先告退了。e 那几乎像是落荒而逃的瘦小身影,让隐月又无奈的叹口气。 秋虫,本王像坏人吗?染房有两扇门,桐子是从前门跑了,而後门……他弯著唇存心不回头。 虽然答应过他,桐子一落泪的时候,秋虫就溜了。 那小脑袋里想什麽他可是一清二楚,只是没料到时间会这麽刚巧,话都说完了,秋虫带著祁武跟著桐子离开的脚步到达。 别惹桐子。祁武低沉的声音有些僵硬,他仅仅耸了肩。 秋虫,去瞧瞧你桐子舅舅吧!本王可没惹他的意思。回头,他对著秋虫扮鬼脸,摸出一颗糖塞进那张想说话的小嘴里。 呜呜……咿啊!糖成功的挡住秋虫想说的话,小脑袋只能用力点得像要掉了。 别老用糖拐骗小孩子。被视而不见,祁武心里很不舒服,大掌一抓握住隐月小巧的下颚,硬是往上扳。 唉唉唉!你弄痛本王了。对他扁嘴,隐月没有躲开,只能顺著他的手贴上前。 对、对不住。察觉自己的手弄红了那白皙的肌肤,祁武连忙放手。 看著自己抓出的红痕,祁武连忙又伸手充满歉意的摩搓。 菜园被你毁尽了吗?轻笑,隐月半眯著眼,像只猫儿似的享受祁武带茧的粗糙手指,温柔的抚摸。 ……胡说……赧然的红了脸,祁武皱著眉像是恼羞成怒。 毁了也无所谓,以前你也毁了本王一院子的花。哈哈一笑,隐月拉下祁武的手握住,细致的指腹在宽厚的掌心画上一个又一个圈。 我以前是你的花匠?掌心麻痒麻痒的,让祁武定不下心来,却又舍不得抓住那只造乱的小手。 他甚至连看都不太敢看,虎眸只能盯在隐月颈子以上的丽颜上。 从肩际开始,隐月的手臂是裸裎的,适才虽然只是一眼瞄过,但在柔光下隐月的臂膀白犹胜雪,没有一点瑕疵。 及至肘弯,染上浅淡的嫩红,像花瓣柔媚让他几乎忘了喘气,怕一吹气这令他又喜欢又气愤的人儿,会同烟似的不见。 一个男人,又是个王爷,却会令他想到红颜祸水……这实在不太应该。 轻歪头,随意结起的发丝贴著雪白颈侧,滑落在胸前水波似的盪了盪。 本王才像你的花匠。隐月嗤的笑出来,他很期待那片菜园最後会是什麽模样。 你是花匠? 是啊!那院子的花草本是小师兄特地种给本王的,随著四季什麽花都有。红唇浮起温柔的微笑,小师兄抓著铲子,脸上沾满泥的模样,比看到花还令他开心。 不过等他真能欣赏那些花花草草的时候,小师兄已经变成大师兄了,整天追著他问小师弟的事情。 你的小师兄怎麽不亲自照料?没察觉自己带著酸味这麽问,隐月倒是不客气的哈哈大笑。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17 章 你不是不要本王吗?那何必这麽说著小师兄? 隐月,你别胡说。瞪著那张笑得几乎掉泪的脸,祁武胀红脸低吼。 哪句是胡说?你不要本王是胡说,还是你忌妒小师兄是胡说? 恶狠狠瞪著隐月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祁武压抑不住的咆哮:全是胡说! 本王懂了,你要本王,而且一点也不忌妒小师兄。黝黑的面庞像是著火般瞬间烧红,隐月快意的放声大笑。 怎麽好?桐子,本王快忍不住直接抢走你重要的祁武啦! 哼!祁武猛转过身,决定不再理会隐月……也没脸理会隐月。 慢!忙著扯住他,但祁武的脚步比隐月预料的要急,人是抓住了隐月却跟不上。 一个不稳,身子就往地上摔去,隐月连忙松开祁武。 细腰猛的被抓住,他痛唉了一声,小脸微皱。 后隐月!你傻了吗?为什麽松手?气急败坏的咆哮让他连耳朵都疼了起来。 安然无恙的被祁武搂在怀里,他无辜的眨眼:祁武,本王只是不想让你摔在本王身上。 后隐月!气得牙痒痒,祁武气自己老学不乖,别问不就好了吗? 隐月就是隐月,从没有一句正经话! 既然你救了本王,本王也没甚麽好报答的…… 这倒……唔……这……这是……祁武瞪大眼,没出口的话被柔软的唇瓣堵住了。 眼前,隐月美丽的眸盈著狡狯的笑意,接著被修长的眼睫挡住。 带著甜味的舌尖,如入无人之境,堂而皇之探入他口中,扫过丰润的上唇,接著是整齐的齿列,还没能回神,他的舌被灵巧的勾动了。 火,猛的烧了起来。 祁武很快回以颜色,咬住半点也不害羞的粉舌,热切的交缠。 气息间、唇齿中都是隐月甜腻的香气,连挣扎的时间也没有。 他锁紧怀中的身躯,扫掉了一旁木桌上的染料及茶碗,倒下…… 他想知道,隐月是不是整个人都是甜的? 念头闪过,他已经一口咬上裸裎的肩头,牙狠狠的啃进雪白细致的肌肤中,熟悉的腥味在舌上漾开来,带著花蜜似的甜味。 嗯……轻哼声,搂著他颈子的手臂略为收紧,但没有推拒。 他不喜欢甜食,但是隐月的味道却很合他的脾胃,咬著的牙更用力,连肌肉被撕裂的哀鸣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呜啊──祁武……祁、祁武……哭泣般的低唤,令他心中狠狠一紧。 没有抬头,他想再听一点!听隐月示弱、听隐月悲泣,让隐月再也不能快意而笑。 他讨厌隐月笑! 刚从昏迷中醒来,他只能躺在床上,什麽也不记得,连怎麽说话也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回想起。只有手上握著的锦囊,他不敢松开。 桐子不知道,秋虫也不知道,他唯一记著的只有一件事:我要回去。 他想,就是回到这个故乡,所以他很安心的留了下来,毕竟他总算回来了不是吗? 虽然妻子,他可怜的妻子,不但被杀了,还被他遗忘连脸都想不起来,但他的妻舅、儿子都还在……他不要再失去任何一样东西! 可是隐月会走吧!隐月不属於这里,而是一个王爷,高高在上属於一个叫做京城的地方。 隐月,不是他能留得下的人,也不是他该留下的人……然而…… 啊──惨叫,隐月被狠压在木桌上的身躯大大的抽搐,他咬下了隐月肩头的一部分。 抬起头,他看到那张美得让他总是不知该怎麽呼气的脸庞,惨白一片,连形状美丽的唇瓣,也完全失去了血色,不再弯起。 口中,淡淡的腥味及浓浓的甜香,他的唇扭曲了。 本、本王的味道……隐月细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失神的眼眸慢慢又凝聚回他脸上,唇一弯:味道好吗? 气息猛的一滞,祁武像是被雷劈到,突然怔住。 吞下去。轻柔的低语像吟诗般,却让他无法抗拒。 咕!的,他将口中隐月的部分,依言咽下,甜腻的气味随著渗入他的血骨中。 虎眸瞪著隐月肩上冒著血的口子,鲜血像蜿蜒的红丝线,缓缓顺著纤细的手臂往下流,最後从小指前端,一颗颗落下。 他大惊失色,踉跄的退了几步。 他怎麽会!怎麽会弄伤隐月?他从来不想伤害隐月的! 瘫倒在桌上的身躯缓缓撑起,细瘦的手臂绷紧像是会随时断去,他伸出手想靠上前,却又畏惧的退了一步。 桐子不知道,秋虫不知道,隐月一定也不知道……他想要隐月!很想要很想要!从在梦里见著的时候就一直想要。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想要? 就算他曾经是隐月的旧识好了,什麽样的旧识会让他想栓在身边?他怕隐月的快意、厌恶隐月的脾气,却还是想要。 这是为什麽?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18 章 不过来吗?肩头的口子还在冒血,隐月没有特意去止血,反而用眼妩媚的瞅著他。 身子一震,他依言靠上前,长臂一伸使劲将隐月搂进怀里。 祁武,本王说过,没有离开的打算。轻柔的吹息拂过他耳畔,莫名滚烫了起来。 要走就走,我不会离开这儿。他硬气的这麽回应,隐月的承诺他不相信。 就是你赶,本王也没打算离开这寸草不生的地方。隐约带著笑声,让他心里一阵不快,咬了隐月的歉意瞬间什麽也不剩了。 后隐月,我为什麽要相信你?他退开,松开了手臂,怀中的身躯却没退开,赖在他身上不动。 祁武,你想要本王吗?隐月的脸埋在他怀里,除了一头柔发,什麽也瞧不见。 浓眉微蹙,他绷著声:不想要。 熟悉的笑声传入他耳中,莫名的狼狈起来,他粗声粗气的低吼:我不想要一个王爷! 那如果只是后隐月呢?你要吗?丽颜仰起,笑盈盈的看著他,心口狠揪他不自觉垂首吻上仍带苍白的唇。 嗯……嘤咛声,隐月没有回应他,任著他尽情舔吻,侵略城池。 从细致的唇瓣、整齐的贝齿、小巧的舌到其後柔软的部位,不及咽下的唾沫从端丽的唇角滑下,小脸隐隐染上一抹嫣红。 柔嫩的舌被他勾著,带进自己口里,猝不及防的狠咬一口。 呜……痛哼声,隐月仍然没有退开,带著血口的舌乖顺的由著祁武继续缠弄嬉戏。 甜腻的血腥味让祁武脑中猛的一片空白,强壮的身躯重重将隐月压倒在木桌上,一把撕去了修长身躯上月白色的衣物。 隐月轻颤了下,他立即紧紧按住。 唇顺著小巧的下颚而下,接著舔上纤细的项颈,雪白的肌肤就如同看到的模样,透著一丝冰凉,让他像著火一般,从身子深处燃起猛烈的火焰。 肩头,他咬出的口子仍有些微的鲜血滑出,他伸舌舔了舔,隐月的身子立刻绷紧,微微颤抖。 疼吗?有点心痛,他连忙移开,不舍的舔去唇上沾染到的甜美腥红。 你呢?疼吗?隐月扬眉,笑嘻嘻的朝他裤裆探去,早已挺立的滚烫被抓得刚刚好。 后隐月!你会後悔! 要本……你要后隐月吗?祁武。含笑的眼娇媚的望著他,早已燃起火焰的身躯,什麽也挡不住了。 要!他要! 粗暴的剥光隐月身上剩馀的衣物,他拉开修长的腿曲起压在桌上,让隐月羞於见人的部分尽入眼里。 祁武?似乎吃了一惊,隐月撑起身不安的扭动了下。 他什麽也听不见,眼里只有隐月带著美丽色泽的蜜孔及微微挺起的桃色分身。 白皙的肌肤开始泛红,隐月挣扎了下没能挣脱,也就不再动了。 低下头,他张口含住那看起来就非常美味的部位,嚐到带著微微涩味的甜腻味道,他无法克制的用力吸吮。 啊…… 因为情欲而微显嘶哑的轻吟让祁武陷得更深,他仔细的用舌划过前端的边缘,从嫩皮与膨起的棱角之间,一直到顶端的凹痕,没有半点遗漏。 很快,颤抖的分身泌出清泪,在他口中被吸吮的啧啧作响。 嗯呜──再来……啊啊──刮搔顶端的部位由柔软的舌尖,改为坚硬的指尖,细瘦的身躯大大的抖了抖,像哭泣似的吟哦。 滚烫的舌顺著脉动的筋滑下,直到膨胀的果实仍没停下。 祁、祁武……在会阴部被舔舐而过的时候,隐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就算是在那年过年,他硬是拉著夏沧滥纵欲了十天,男人也从未这样碰过他。 精明的脑袋没能继续细想,立刻被积极的舔弄烧得只剩一片空白…… 就算问祁武为什麽?他也一定是答不出来的,他只是想这麽做,所以就这麽做了。 舌尖滑到浅色的蜜孔上,沿著花瓣似的皱摺画著圈舔舐著,接著挺入了柔软的身子里…… 呜呃……别……祁、祁武……...隐月头一次在性事里退缩,他也不是没这麽对人做过,但却是头一回被这麽对待。 人换了名字,会连胆子都变大吗? 大掌一把抓住他扭动的腰枝牢牢定住,湿热的舌在蜜孔中翻转、搅弄,像是在品嚐一道好菜,不连同盘子一起舔乾净誓不罢休。 啊啊──光被玩弄後孔,隐月就忍不住的宣泄了,带著他气味的白液洒落在雪白的肌肤上。 细瘦的身躯因为喘气,抖得厉害。他不喜欢只有自己到达顶点,而男人仍一副游刃有馀的玩弄著他。 祁、祁武……再不来,本王就……呜啊啊……就什麽?难得他脑中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出来,只能在男人的翻弄下失神的吟哦。 祁武压根什麽也听不见,他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以及被自己玩弄得湿淋淋而显得淫靡的蜜孔含羞带怯似的半开半合,迎合著他的摆弄。 大掌伸向已经去过一回而丧失气力的分身,一把握住後上下套弄。 别……别再……呜呃……哭泣的呻吟只让祁武更加热血沸腾,大掌毫不客气的摩擦一时恢复不了坚挺的桃色分身,除了执拗的舌以外,他也将粗长的指一起挤入越来越柔软的蜜孔里。 啊──祁武……祁武……嗯啊啊── 以为一时无法站起的分身又被玩弄得颤抖著挺立起来,隐月慌得想拉开祁武的手,他从没有过被牵著走的时候,不过…… 隐月……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19 章 被男人低声的一唤,小手放弃的垂下,改为捂住通红的脸。 呜呜──很快的,敏感的身躯抽搐著又到达顶点,隐月险些昏过去。 他含泪的眼眸迷蒙的望著祁武,眼角还有不知不觉滑过未乾的泪痕,粉颊因为情欲娇豔得令人难以喘息。 一把握住他的细腰,祁武将自己叫嚣的挺立的分身,抵上被他玩弄得一蹋糊涂的蜜孔。 像是迫不及待似的,柔软的蜜孔淫靡的将男人往内含入,祁武狠狠一挺腰,长驱直入。 啊──略为粗暴的顶动,让隐月不能自己的尖叫。 随著每一次挺入,细腰也同时被狠狠的压下,纤细的身躯几乎被撞散。 呜啊啊……呃……虽然失去了记忆,祁武的身体看来没有忘记他,很快的顶到他的弱点,不间歇的摩擦顶撞。 单薄的胸膛急促起伏,却几乎喘不了气,纤细的手紧紧抓住强壮的手臂,抓出几道沁血的长痕。 隐月……隐月……祁武只是不断的叫著他的名字,就让隐月从身子深处抖得无法自止。 啊啊……慢、慢点……别……呃……狂风暴雨的侵入之後,祁武的坚挺退到只剩前端,接著一次尽没。 够、够慢吗?低沉的声音像是在笑,隐月弓著颈子,几乎连呻吟都发不出来。 看著雪白的项颈上颤抖滑动的喉结,祁武俯身狠狠咬下。 呃……闷哼一声,隐月的手抵上他的肩,无力的像是推拒,却又像羞怯的迎合。 被压在桌上得腿软绵绵的垂在桌边,随著每一次贯穿的挺入,无力的颤动著。 总算祁武压下想再咬伤隐月的冲动,不甘不愿的挺起身,著迷的看著隐月布满情欲又因为情欲而迷网的丽颜。 鹏……鹏羽……红唇细弱的吐出一个陌生的名字,浓眉猛的蹙起。 顾不得两人还紧紧相系,祁武抓著隐月的细腰就著相系的姿态,将纤细的身躯反转了过去。 啊啊── 布著薄汗宽厚的胸膛贴上单薄的背脊,一手揽住柔软的腰枝,一手则向下探去握住几乎没有生气的分身。 要……要就……查觉到祁武的意图,隐月回过头,喘了几口气似笑非笑:要就,弄坏吧! 后隐月!低吼,他握著细腰粗暴的挺入、翻弄,握著分身的手也不客气的上下滑动摩擦。 呜……哈啊……鹏、鹏羽……鹏羽……脑中只剩一片空白,隐月口齿不清的呢喃,任凭男人予取予求。 我不是……我不是那个男人……狠狠的低头咬住纤细的颈子,祁武心里一阵不甘心,他不想听隐月口中念著他不知道的名字。 啊啊啊──身子一绷,隐月又被弄到了顶点,蜜孔也跟著强烈的收缩,紧紧扣著滚烫坚挺的分身。 呃──被扣得把持不住,祁武也跟著将白液流在隐月身子里。 压著几乎从桌上软倒滑落在地的身子,祁武喘著气却没有退开的意思,扣著他的蜜孔仍抽搐著,让他不由自主又挺了起来。 细弱的轻笑传入耳中,因为呻吟而略为嘶哑的声音柔柔的问:还要吗?鹏羽。 默然无语,他握著已经动弹不得的细腰,继续…… 月亮,是绝对碰不到的。 如果碰到了呢?白衣少年笑嘻嘻的问他,他摇摇头。 绝对碰不到!天那麽高,就算爬到最高的山顶上去,月儿也不过就是变大了些,连绕在月旁的云都碰不到。 假若能呢?白衣少年还是这样问,玉雕般的手上端著一杯酒,轻轻啜饮著。 白了少年一眼,他显得不太耐烦了:能,我就什麽都听你的。 他才不相信能呢!就算他不聪明,却不是个傻瓜。 一言为定?少年伸出白皙的手掌,看来是要击掌为誓了。 他毫不在意的伸手一击,要是真能摘到月亮,那要他做甚麽都可以。 白衣少年露出得逞的狡狯笑容,握住他的手将他拖出凉亭,走到院子里的小池子边。 来,看到了吗?池子里映著天上的月,他皱起眉瞪了少年一眼。 你当我是李白吗?醉到捞月捞到没命的蠢鬼,他是喝了酒可还没醉。 可你能碰到对吧?就算一会儿就溜走的月,总是算碰著了。少年对著他嘻嘻笑,硬是要把黑说成白的,偏偏他张口结舌也反驳不了。 不算!他气的大吼。 说话要算话喔!适才你答应过了。白皙的掌朝他伸出,他狼狈的胀红脸,也可能是不甘心。 好吧!你要什麽?反正,他永远拿少年一点法子也没有,不如早些认命算了。 歪头想了想,少年抿著唇一笑:想著了再说,你急吗? 夜风里,少年丝缎般的发飘动,雪白的肌肤也染著一层美丽的银光,他猛然不知所措的低下头,用力摇了摇…… 猛的,睁开眼,落入眼底的不是月夜,而是染房的梁顶。 祁武愣了愣,想伸手搔搔头,却抓到一束丝缎。 连忙侧首一看,隐月泪痕未乾、眼下带著青影看来虚弱的丽颜,枕著他的手臂,不知是睡著了还是晕厥了。 丝缎从指缝缓缓滑落,他急忙扣紧掌心,却赶不及抓住。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20 章 他以为自己能摘下天边的月,却只是将水中的月捧在掌中,稍稍做了一场摘月的梦... 比起瞧见祁武及隐月赤身裸体的相拥,桐子更惊骇的看著那片雪白肩头上的血肉模糊。 手中抱著的染布不知不觉一松,全落在了地上。 桐子舅……秋虫的声音在门边眼看要跟著进来了,桐子一慌连忙抓起一块布,将两人盖了起来。 仅仅是布料轻柔的触碰,隐月细致的眉就扬动了。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想同隐月见到,也不想让祁武知道他发觉了两人间的性事,他怕隐月会就此带走祁武。 不容他细想,秋虫的小手已经握上了他的,隐月也睁开了眼,迷惘的瞧著他。 隐月叔叔?你同爹怎麽睡在染房里?秋虫好奇的眨眼问,小身子就要亲腻的靠上去。 桐子一把搂住,闪避著没有看隐月。王爷,桐子这就去准备午膳。 不用……隐月的声音嘶哑,懒洋洋的似笑非笑。本王吃过了。 身子一绷,桐子强迫自己别问这句话的意思,他知道同隐月对上话,是占不到任何上风的,只会被轻易的牵著鼻子走。 隐月叔叔吃了什麽?但是秋虫的嘴却不是桐子能挡得了的啊!只能挡著秋虫圆滚滚的眼眸,别让瞧见隐月身上的伤。 嘻嘻的轻笑声,像针似的扎得桐子坐立不安,他硬是不肯把眼对上隐月,因为那就得瞧见祁武,瞧见隐月身上错落的咬痕,以及肩上血肉模糊的口子。 一种羊肠做的菜。露骨的回答让桐子霎时不知所措,脸胀得通红,几乎落荒而逃。 王爷!他咬著牙,这个后隐月到底懂不懂得羞耻两个字怎麽写! 好吃吗?秋虫继续问,晚了一步捂住那张小嘴,桐子整个人快烧起来了。 他不应该让秋虫进染房的,他应该就把隐月跟祁武丢在这儿,带秋虫先回屋里去! 这……看了一眼手臂上乾涸的血痕,隐月弯唇:不太好吞,份量也太多了些。 除了肩头上的伤口仍在抽痛,蜜孔也仍隐隐作痛。祁武究竟玩弄了他多久,老实说中途他就不知道了。 上天赐给体弱王爷最大的贺礼就是:昏厥。 不过话说回来,就是他有一般人的体力,祁武那样不懂克制的乱来,也说不准能撑多久。 单薄的身子在风里裸裎,微抖了下。b 他记得,他的衣服应是全被撕成碎片了吧!会留在这儿可是临时起意,替换的衣物一件也没有哪!虽说可以同桐子借……打量的看下别开头一眼也没看向他的人,轻笑著摇头。 虽然他万分不愿意,可既然桐子这麽清楚的表明了讨厌他,那他只好同祁武借衣裳了。 侧首看了一眼睡的深沉的男人,手臂还紧揽著他的腰,原本埋在他颈窝的脸因为他坐起身的关系,枕在令人耻於开口的位置。 尽情的动、尽情的吃、尽情的睡……隐月带著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眼神,轻轻的拨动盖在端正额际上的发丝。 说是师兄,其实像是一只以为自己保有野性,实际上完全被驯养的猛兽,比猫儿还有趣。 红唇微扬,手指轻柔的从祁武颜色微浅,带著蕨草似微卷的发上,滑到了刚毅的鼻梁,接著是因为沉睡轻轻张著的唇角,最後落在坚毅的下颚,像逗猫儿似的抚摸。 隐月看不到自己的神情,忍不住还是转回头的桐子却看得很清楚。那神情不是老把祁武欺侮得暴跳如雷的王爷,而是……心口狠狠一紧,他慌了。 要是祁武看到现在隐月的神情,就算口里再怎麽说不会走,他知道……祁武会走!会抛下他、抛下秋虫、抛下这个故乡,随著这个不请自来的王爷,回到那遥远的京城。 祁武!醒醒!顾不得祁武会不会难堪,桐子尖锐的喊道。 握著他的秋虫耸了下小身子,惊慌的仰头看他。 桐子向来都是细声细气的,没有对谁大声吼叫过,就连生气的时候都是轻柔的低语。 桐子舅舅……小手使劲握紧桐子的手,怯生生的唤道。 祁武!祁武!他知道他吓著了秋虫,但是……他看著蹙起浓眉,看来像是在挣扎著要不要醒来的祁武,狠心先不安抚秋虫。 桐子,本王看来是个没信用的人吗?形状优美的指,仍轻柔的抚摸著祁武,眼眸虽然没看向桐子,却足以令桐子狼狈到不知所措。 王爷,请您离开,别再打扰咱们平民老百姓的日子了。咬著唇,桐子忍著没让眼眶里的泪滑出,轻声细语却掩不住他的硬气。 桐子,你胆子真大。隐月笑嘻嘻的睨向他,灿亮的眸底似乎闪过腥红。本王大可以现在就杀了你,带走祁武。 那就请王爷杀了桐子。一扬头,清泪从桐子秀气的眼角滑落,半点也不退缩。 望著他,又瞧瞧紧握桐子努力不哭的秋虫,隐月叹口气。 真是像透了,那种硬气那种坚持,好恶分明一点也不听他人意见的脾气……唉……他注定当不成个狠心的王爷,只能没用的败退下阵。 祁武,祁武。推了推搂著自己的男人,腰上的手一紧,温热的吹息更贴近的拂过他肌肤。 已经被玩弄到暂时想恢复生气都很难的部位,还是不知轻重的抖了抖,隐月苦笑。 再纵欲下去,不等药吃完他就先被祁武吃到连残渣都不剩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光被吃不吃人他心里也有点不甘愿。 更别说……看了桐子一眼,简直当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寨大王,下山来强抢民女啊! 白皙的手掌高高举起,毫不客气的往祁武的脸上挥了下去,啪!清脆得连桐子都怔住了,秋虫则缩起小小的肩,一副很疼的模样皱著小脸。 该死!痛唉一声,祁武猛的弹起,头顶险些往隐月的下颚撞去,一偏首躲开隐月嘻嘻一笑。 后隐月!听到笑声,祁武气愤的怒吼。 摊摊手,隐月一脸无辜:桐子跟秋虫想找你,本王也是……万分不愿意呀! 闻言,祁武一绷,瞪著虎眸似乎不敢回过头去看身後的人。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21 章 哈哈一笑,隐月扬眉道:祁武啊!大丈夫敢做敢当,这时後才害臊是不是太晚了唷! 后隐月!祁武咬牙低吼,似乎是怪罪隐月不先叫醒他,反而让桐子跟秋虫看到了他的丑态。 本王也是刚醒。隐月想耸肩,但才动了下肩头,小脸就疼得皱起来……是了,肩上的伤还没上药呢…… 瞧见他的神情,祁武伸手想碰他,最後却停在半空,紧捏成拳。 不以为意的拖过散落在他身边,祁武的衣物,递上前。 隐月,你的伤……小心翼翼的在不碰到白细指头的状况下接过衣裳,祁武踌躇地开口。 桐子在等你。打断他不知所谓的呢哝,隐月笑盈盈的指著他身後。 清秀脸庞上的泪痕已经拭去,隐月倒是觉得有点可惜,难得能轻易的落泪,不善加利用就太浪费了。小时候父皇说过,能用的东西就要用到极限,否则同无用是一样的。 所以他撑著把自己的身子用到极限。 迅速的穿好衣物,同隐月全身赤裸不同,祁武的下身只是拉脱裤头而已,整理一下就爬出了染布的遮掩。 王爷,还要用午膳吗?桐子拉著秋虫走到了祁武身边,一瞬间隐月觉得自个儿可能是这染房里最没地位的人。 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他仰头看著那一家三口,听见他的笑都露出了不同的神情。 秋虫跟著嘻嘻笑,虽然大眼有点红通通的。祁武浓眉狠皱,大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桐子垂著眼恭恭敬敬的,却没有瞧著他。 面汤就好。他还得服药,空著胃又会闹肚疼,他已经没有体力再忍受更多的疼了。 是,桐子明白,这就去准备。有礼的弓身,桐子一手拉著秋虫,一手扯扯祁武,走出了染房。 没有立即跟上去,祁武看著包在大红色染布里,只露出纤瘦双肩,显得弱不禁风的隐月,眸光最後定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血还……还流吗?低沉的声音乾涩,祁武轻咳了咳。 你要不要自己碰碰看?没瞧他,隐月轻笑将染布拉起,连颈子都包起来。 染布不是很大,隐月又较一般人高朓,他抱著膝头把自己缩成小人球,雪白的颊就靠在屈起的膝上,黑丝般的发像流水般,披散而下。 从祁武的方向,只能瞧见光洁的额、小巧的鼻及粉颊,却看不清隐月的神情。 我让桐子拿套旧衣来给你。忍著要将隐月搂入怀中的冲动,祁武退开一步,低声道。 让秋虫拿来吧!桐子还得弄饭呢。他可不想受寒,这里不比京城,要是当真病了不回京城给太医瞧是不成的。 嗯……用力点头,祁武有些急促的往门外走。 才踏出门,他一眼瞧见不远处桐子及秋虫,担心的望著他。 隐月,王爷也好、后隐月也罢,祁武都不要。当他察觉自己说了什麽,话已经覆水难收。 嗤的一声笑,让祁武绷紧的身子顿时放松,心里却掩饰不住不甘心。为什麽听了他这麽说,隐月还能笑?他真恨隐月笑! 本王,从一开始就知道。 轻柔的细语是配上甚麽样的神采?祁武想看,却没有回头,走向了门外的家人。 隐月知道他不会回头,小脸埋进了膝头,溢出了一串轻笑,身躯都笑得抖动起来无法抑止…… 师父离宫前,只让他一个人知道。 那是一个满月的凉夜,中秋刚过没多久,再一个月就是他十七的生辰。 他因为赏月同师兄喝得太快意,醉倒在花园里受寒,病倒在床上烧的脑子都不清楚了。 或许是因为这样,师父才特意来瞧瞧他……他知道,虽说只是师徒之称,师父一直将他当亲生孩子那般疼爱,有一回病著无趣好奇的查了几件事,才知道莫怪师父会疼爱他了。 门扉被推开的声音很轻,却仍是惊醒了他。喝了药睡上了几个时辰,夜里反而无法安眠。 强睁开疲累的眼,模模糊糊中师父俊朗的面孔映入他眼中,他弯起唇笑笑。 隐月,师父明天要走了。在床沿坐下,师父从怀中抽出青丝帕,轻柔的替他擦拭小脸上因为发热而冒出的冷汗。 为……为什麽?他大吃一惊,挣扎的想坐起身,却被师父温暖的大掌阻止了。 摇摇头,师父微笑:隐月,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师父有想做的事情,非离开不可。 师父……伸出微凉的小手,贴住师父的手,他真舍不得跟师父告别。 隐月,师父只担心你。师父英挺的剑眉轻蹙,反手握住他的手,他的心口轻轻一揪,大概猜到师父要说什麽了。 师父,别替隐月担心,隐月…… 师父收了三个徒儿,每个都死心眼。淡淡打断他笑嘻嘻的辩解,在师父温柔的眸子下,恐怕什麽秘密也藏不住。 吁口气,他收起笑容,闷声道:隐月会留心的…… 想来师父也很苦恼吧!三个徒儿除了大师兄算是有好好习武之外,某个徒儿满脑子恐怕都是风花雪月,连师父武功的四成都没能学会。 莫怪师父想离宫了。 不,隐月,师父希望你死心,鹏羽不是能让你……师父轻轻的蹙起眉,似乎在思量怎麽说才不伤人。 末了,只有一声叹息:鹏羽心眼太死,为师担心他会错手该抓的东西。昭明感情太烈,不是毁了自个儿就是毁了这个天朝……温柔的眼眸意有所指的瞧著他,他只能笑笑无法开口。 隐月,你太无我了,看似快意实际上……师父一顿,在他无所谓似的笑容里,叹气。隐月,答应师父,把自己看重一些。 师父,隐月一向把自己看得很重。人生对他来说,跟风里的烛火一样,就算这会儿没灭,下一刻兴许就灭了。 所以他快意而活,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这还没把自己看得够重吗?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22 章 师父轻柔的抚摸他还微烫的粉颊,柔的像温茶似道:隐月,答应师父至少再多活十五年,让师父回京城来时还瞧得著你。 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他把脸颊贴在师父掌心里轻蹭:隐月会活到再见著师父的。 师父是不是有对他的回答露出温柔的笑意,他不记得了。也许是师父认为他该好好休息点了他的睡穴,当他再次回神屋外已然大亮,师父再也没出现了。 该说,师父真是太会看人了吗?从染布里抬起头,刻意不去瞧布上一小块颜色较深的地方,隐月强撑的爬起身。 他答应过师父要多活十五年,眼看还有四年才到约定的时日,这药…… 嗤的笑了,桌角摊著药袋,缎布面脏得跟麻布似的,用不著看他也知道里头的药丸会是什麽模样……唉!看来他不暂且回军营一趟不成了…… 这也算是顺遂了桐子的心愿啊──弯起唇,他再次笑不可抑。 想了想,祁武决定自己送衣服过去给隐月。 虽然他没有资格这麽说,但他厌恶有人看到隐月的肌肤,就算是秋虫也不可以。此外,隐月肩上的伤不好好处理也是不成的。 但来到染房,桐子散落在地上的染布已经被整整齐齐的摺好放在桌上,隐月曲著身子,缩在桌脚像是在打盹。 隐月?轻唤,祁武担心要是隐月真的睡了,吵醒他似乎不太好。 身子一动,隐月抬起头,眼角像是泛著浅浅的嫩红,对他微笑。本王以为是秋虫来。 秋虫替桐子帮手,能动吗?在隐月身前蹲下,祁武紧紧抓著衣物,免得自己忍不住伸手搂住这看来脆弱的身子。 肩头很疼……隐月倚著桌脚阖著眼,做出像是哭泣又像是微笑的模样,拉下左肩上的布。 对不住……我不是、不是存心要伤你……终於,还是忍不住伸手搂住了他。 唉,祁武,这样桐子会不开心唷!隐月似乎要笑,声音却哑了,单薄的身子扭了扭似乎想挣脱祁武的怀抱。 你气我说的话?看到桐子,他就不知不觉对隐月狠心,可见著隐月……祁武瞧著雪白肩上的口子,心里一揪。 他不是存心要这样伤隐月的,只是要说後悔……喉头似乎仍残留著隐月甜腻的味道,他一点也不後悔这麽做。 祁武,本王为什麽要生气?隐月好讶异似的问,对著祁武眨眨眼之後一笑:祁武,你会怎麽回答,本王很清楚。 忘了过去的是祁武不是他,除了叫鹏羽的时候对他温柔点,叫祁武的时候对他狠心些,那颗死心眼的脑子里想些什麽、做些甚麽他一清二楚。 要是祁武真同他说既要王爷也要后隐月,恐怕他会吓得逃跑。 隐月,你真令人生气。浓眉蹙起,祁武松开了手不悦的瞪著那张微笑的丽颜,把衣裳扔进隐月怀里。 老是这麽嘻嘻笑笑的耍弄人,他是发了疯才会觉得对隐月太狠心! 不能先给伤口上药吗?疼。隐月又皱起小脸,适才不应该因为等闷了折起染布来,弄得这会肩上的伤疼得像有一把火在烧。 血似乎又淌了出来,沿著先前乾涸的血迹缓缓的向下滑。 祁武这才又注意到他的伤,连忙从怀里摸出白布条以及伤药来。 这是桐子一进屋里,二话不说塞给他的,细声细语的说:帮王爷上些药吧!虽然这只是一般的药,总是有点用处的。 桐子让我替你上药。扬扬手中的东西,他知道桐子虽然对隐月很不喜欢,却还是很心软。 比较起来……虎眸看了隐月一眼,得到坏心的一笑。 本王可没欺负桐子唷!就只是……嘻嘻笑,隐月扳著细指:说话酸了些、存心了些、坏心了些,本王对你也是一样的。 后隐月!心里莫名烧起一把火,祁武恨恨把药扔在隐月身上。 祁武,日子过得开心点不好吗?药虽然没砸痛他,隐月只能无辜的摊摊手。 后隐月,不是每个人都同你一般快意逍遥,不顾他人死活。尽管惊觉自己似乎说得太过分了,可隐月带笑的脸,却让祁武一点也不後悔。 像是没料到他会这麽说,隐月的神色微僵,瞪著眼瞧祁武。 隐月,你回去京城吧!被瞧得心神不宁,祁武低下头躲开隐月的视线。 本王的承诺,这麽不值得相信吗?自嘲似的一扯唇角,隐月低声叹口气。祁武,替本王上药吧! 落在膝上的药被拿走,微凉的药膏很快被轻柔的抹在他肩上的口子。 本以为会有些疼痛,却只有凉水般的清爽,带著宜人的淡淡花草香气,而没有浓重的药味。药一抹过,发疼的伤口,也立刻就不疼了。 细致的眉轻挑,隐月问:这药是…… 桐子给的,他是向村里的老大夫拿的吧!祁武仔仔细细将带著浅青、并透著水光的药膏涂在伤口上,一口大气也不敢乱喘。 是吗……隐月倒不这麽认为,就算村里有这麽高明的大夫,恐怕也没有这麽珍贵的药材。 久病成良医,他是没办法看病,却很懂得药材。 桐子,倒是比他想得要有趣多了! 红唇微微弯起,他又看著祁武专注的脸庞……下回再让他咬个几口也不错。 听到他要走,秋虫哇!的一声扑上来,抱著他哭得惊天动地。 桐子则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被他一笑看立刻慌张的别开脸。 而祁武的脸色简直跟染盘似的,什麽颜色都有。隐月忍著没笑太大声,省得离开前还要听祁武的吼声,那就太没有一点告别的感伤了。 硬是赖在他身上,秋虫後来是被桐子好说歹说劝走的。 说不开心,还真是开心,隐月把身上的糖交到秋虫手上,温柔的哄著:本王只是暂时回一趟军营,很快就回来了。 真的吗?秋虫吸吸鼻子,抽抽噎噎的接过糖。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23 章 本王不骗人的。他擦著秋虫脸上的泪痕,笑嘻嘻的挤挤脸。 嗯!秋虫相信!小脑袋用力点,秋虫也对著他挤挤小脸。 一听到他很快又打算回来,桐子的脸微微一沉,默然无语的牵了秋虫离开。 而祁武黝黑的脸庞,依然变化万千,隐月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祁武,送本王到村口吗? 哪时回来?祁武僵硬的摇头,闷闷的问了一声。 很快。对他吐吐舌头,不打算讲明。不过就是回去拿个药、拿些衣物顺便拿点糖,来回用不著四日。 说了是没什麽,可是隐月好奇,若是不说祁武会不会等得望眼欲穿? 用力咋舌,祁武只是瞪了隐月一眼没多说话,看来是已经清楚要隐月乖乖回答问题是不可能的。 没有送隐月到村口,隐月翻身上马,俯首对祁武嘻嘻笑问:祁武,要是思念本王,打算怎麽做? 思念你做什麽?祁武愤愤的哼道,瞪著骑在马上显得英姿飒爽的隐月。 靠上前一些,本王听不见你的声音。因为肩伤,隐月没法子把身子弯得太低,祁武只能不甘情愿的靠上前。 猛的,唇上感到一片湿软,在脑子想出来是甚麽东西之前,他伸手扣住隐月的脑袋,张口含住探过来的粉舌,热切的交缠在一块儿…… 足以回味无穷了吧!他愣愣的点头,不舍得又靠上前贴著隐月的唇。 等真的回过神来,眼里只瞧见隐月狡狯的笑以及粉颊上艳丽的红彩。 他咬牙,既狼狈又不甘心,却也……的确回味无穷…… 你的身体永远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后隐月!他吼声如雷,黝黑的脸胀得通红。 哈哈大笑,隐月一夹马肚,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有风里的笑声及甜腻的香气,还绕在祁武身边。 莫名的,一阵头痛欲裂,祁武抱著头跪倒在地,痛得连呻吟都发不出来。 脑中,闪过一个像是桐子,又不像是桐子的俊美小男孩,紧紧握著少年隐月的手,对他皱眉,小嘴张张合合得像是说了甚麽话。 他没听清楚,但是…… 示……示儿……嘶哑的喊出一个名字,他疼得摔倒在地,无法抑制的抽搐。 祁武!祁武!嗡嗡作响的脑中,似乎听见有人慌张的喊叫他,可是他无力回应。 只能抱著头,疼得恨不得把脑子挖了!g 小男孩,像是桐子的小男孩,在他脑里越来越大,越来越俊秀……祁武伸出手想抓,他想握住这个变成少年的男孩,将少年抓在身边永远不放! 伸出的手被紧紧握住了,他努力睁开眼,午後的阳光照得他眼前一片灿亮,模模糊糊的。 一张清秀小脸,带著泪看著他,急切的喊著:祁武!祁武! 他努力的弯起笑,用力握住桐子的手,猛的!一阵抽疼,他狠狠喘了几口气,翻眼晕了。 春日午後的阳光很宜人,夏沧滥抓著两壶酒,兴冲冲的沿著熟悉的房廊,很快的到达了逍遥侯的院落。 刚操练完,他受到了领将大大的赞赏,连师父也都对他露出满意的微笑,这份心情只有一个人开心太浪费了。 匆忙得连门都没有敲,反正隐月的房间他熟得比自己房间还熟,这种时候隐月要不正在浅寐,要不就是在看书喝茶,等著他每天的不请自来。 他也知道自己老是这样打扰隐月有些过意不去,但这七年来隐月没抱怨过什麽,他就认为隐月不讨厌。 果然,门一开,隐月披著浅青缎袍的身影,歪斜的倒在软塌上,一手支著面颊,一手像是无趣又像是专注的翻著书。 丝缎般的黑发未束,帘幕似的顺著纤肩散下,虽是每天都能看到相同的模样,他还是觉得隐月真是个美人。 小时候常常看著隐月看到失神,经常看得忘了走路或左脚拐右脚不说,有时还会可惜隐月怎麽不是个小公主呢?他知道隐月不会在意,所以也就老实的说了。 听他这麽说,隐月笑嘻嘻的,将他拉到了十二皇子的住所,指著像猫儿似趴在三皇子腿上,有著一头月光般银发的小十二。 瞧见了吗?本王的十二弟。他点头,瞧见是瞧见了,可是怎麽著? 看了他一脸傻楞楞的模样,隐月摇摇头:小师兄,你不认为比起十二弟来,本王差远了吗? 有吗? 他仔细的看著隐月的小脸,大大的眼、长长的睫、翘挺的鼻、嫣红的唇……虽然脸色苍白了点,但是摸起来细致滑腻,他都怕自己手上的茧会弄破隐月的雪肌。 十二皇子是很好看没错,银发蓝眼简直跟玉雕的人偶一样,可是他喜欢隐月的黑发黑眼,衬著肌肤更无暇。 隐月,我认为你比较好看。於是他老实的说了,隐月睁大眼,接著几乎忍不住大笑,小手捂著嘴,身子抖得他一阵气闷。 又笑我!我真这麽认为啊!他气忿的插起手瞪著隐月笑红的脸,自己的脸也通红一片。 隐月朝他吐吐舌头,强忍著笑但认真的说:本王不是笑你,本王是开心。小师兄,你对本王真好。 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他是真认为如果隐月是公主,那一定很好。 不过本王要是公主,你可就见不著本王了。 啊!这一提醒,他一拍掌:说的是!隐月,还好你不是个公主。 是呀!反正,你想对公主做的事情,对本王也能做。对他扮个鬼脸,隐月的小脸上染了另一层晕红。 愣了愣,他听不懂隐月话中的意思,只能傻傻的看著隐月笑嘻嘻的脸。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24 章 隐月没有多说甚麽,只是抓著他的手回房去了。一直到现在,他偶尔想起隐月那句话,还是弄不懂。 虽然是想问,但夏沧滥也很清楚,隐月对不想讲的事情是不会讲的,他也就不浪费时间问了。 隐月,喝酒吗?扬起手上的酒瓶,他有已经走到了软塌边。 略抬眼望他,隐月弯起唇:小师兄,本王的门同你有仇吗? 没有,怎麽这麽问?直接在隐月身边坐下,他动手将隐月散落的发拢成一束,简单扎好。 耸肩,隐月换了个姿势躺到他腿上,随意用手比了下门。 本王的门这个月已经换第三扇了,小师兄啊!没人挡在门口不让你进,不能轻手些吗? 真对不住!他胀红脸搔头,他的手劲常常会忘了控制,师父也这麽提醒过他,可他总是不记得要克制。 别换第四扇就好。放下书,隐月伸手接过他手上的酒瓶摇了摇:什麽酒? 我也不知道,师父送我的,应该是好酒。看隐月打算将酒塞拉开,夏沧滥连忙扶起枕在自己膝上的小脑袋。 嗯?隐月眨眨眼,对他像是扁嘴似的一笑:本王不能躺躺吗? 我是怕你被酒淹死。忍不住白眼以对,先前隐月坚持要躺在他腿上喝酒,结果呛著了,小脸咳得通红,让他看了心疼。 不过,这是绝对不能同隐月说的,说了只会得寸进尺。 也是,本王好不容易当上了师兄,淹死就太可惜了。慢吞吞的爬起身,隐月改将脑袋枕在他肩头,发丝弄得他的脸颊有些搔痒。 师兄?这件事他倒是没听说过,师父又收徒儿了吗? 嗯。随意应了声,隐月啵!的拔了酒塞,立即浓郁的酒香溢满了房里。这麽好的酒…… 瞧隐月露出了惊讶的模样,他抽抽鼻子闻了闻……是很香没错,但不过就是酒的香味呀!好在哪儿? 你别问,本王不想讲。同他扮个鬼脸,他摸摸鼻子不问就是了。 就著瓶口,两人喝了起来。隐月总是笑意盈然的听著他说话,偶尔插上几句话都是损著他,心里有些不开心但他还是喜欢同隐月说。 好不容易断断续续说完了操练的事情,被隐月打岔得七零八落,他灌下最後一口酒,豪气万千的大叫: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天朝里最勇猛的将军。 隐月嗤!的一笑,他不由自主胀红脸低吼:隐月!你知道我是认真的! 是,隐月知道。隐月将没喝完的酒递过去,似乎是当成赔礼。不过那张坏心眼笑著的脸,让他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接过酒。 看他不打算接,隐月索性直接拉开他的手把酒瓶塞进去。本王不能再喝了,头晕。 也是,你才十四……点点头,他看著隐月因为酒而嫣红的小脸,又不禁看得有点傻了。 对啦!你前些日子不是提到遇见了个心仪的小姑娘。没察觉他的视线,隐月闭上略微迷蒙的眼,出口的话让他一阵狼狈。 你尽记著这件事做什麽?他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却压不下脸上的燥热。 你说的话本王都记著。隐月坏心眼的弯起唇,他不禁皱起眉。 别老记著这些事情……搔搔头,他想再不走肯定要被隐月耍弄了,虽然有些不舍得,不过…… 还来不及出口告别,房门响起两声轻敲,他连忙看去人怔住了。 本王是想同你说……隐月的声音似乎近,又似乎很远,夏沧滥已经没办法专心去听了。 他只是接近贪婪的望著门边的小小人儿,呼吸沉重了起来。 隐月似乎叹了口气,从他身边离开了。 师兄。门边的人儿有著清脆的声音,像铃铛似的,对隐月露出好甜的微笑。 昭明,这是大师兄。白皙的手掌伸向小人儿,夏沧滥也猛的从软塌上站起身,慌得直搓手。 细致的小脸蛋一绷,小人儿露出露骨的厌恶神色,紧紧握住隐月的手瞪著他。 那……我……喉头乾涩得几乎出不了声,他跨上前一步,小人儿就立刻向後一缩。 隐月!不得已,他只能向隐月求救了。 单薄的肩对他轻耸,隐月像是无奈的开口:师兄,这是淳于司徒的次子,也是我们的小师弟。 小师弟……他傻笑起来,又向前了一步,小人儿已经完全躲到了隐月身後,他只能停下来…… 师兄,鹏羽……隐月有趣似的笑笑:昭明是师弟,不是小姑娘唷! 这样……咦!大梦初醒,夏沧滥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望著只剩下半张小脸露在他眼前的小人儿,傻了。 昭明,同大师兄问个好吧! 大师兄……好……不甘不愿的站出隐月的後背,小人儿弯身打了招呼。 无妨!就算是男孩也无妨!夏沧滥讨好的笑了,他想要这让他一见锺情的小人儿。 睁开眼,瞧见的是一片带著蓝的灰,像是黄昏之後,天黑之前,连脑子里也都成了一样的颜色。 像是从很沉的睡梦中猛的惊醒,他应该是做了梦,却不记得梦里的情形,只有後脑隐隐的、一阵阵的疼著。 唔……想动,却发觉自己几乎动弹不得,身子沉得不像他自己的。 祁武!惊喜的轻唤从灰蓝的薄雾中传来,他眨眨眼循声看去,清秀的小脸几乎贴在他脸上,虽然笑著却似乎哭了很久。 他颤抖的举起手,温柔的摸摸那张脸。 祁武,别吓坏我,秋虫跟我不能没有你。握住他的手,桐子的颊上有些冰凉,果然是泪痕啊!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25 章 对……对不住……祁武努力想微笑,但嘴唇一动,就嚐到一股涩味,似乎快裂开似的。 桐子急忙拿过一块湿布凑到他唇边,柔声道:你昏了三天,喝点水。 含住湿布,他动动唇,虽然吸到了几滴水,但却没有力气吸更多。 原来,他昏迷了三天……头还是微疼,他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 不多喝些吗?桐子看来很焦急,慌张的抓过茶壶,把布又浸了进去。 我……他发出嘶哑的呢喃,但或许是因为没喝水又没吃东西,加上疼痛及杂梦,他的体力被耗得差不多了,连说话的气力都不足。 先喝点水,我去帮你熬粥好吗?桐子像是哄秋虫那样哄著他,轻手轻脚的把吸饱水的布凑到他唇边。 含著湿布,他费力的又吸了几下,便喘了起来。 很久,没这麽不适过了,除了刚从昏迷中清醒那段时日,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在有这种无力的时刻。 不由得苦笑,早知道头疼起来会这麽要命,他就不会希望这麽疼了。要是能想起什麽也便罢,但他……看著桐子担忧的神色,他微微心疼。 他只想起了桐子,还有一种羞於启齿的感情。 桐……咳咳……他想问桐子,过去他是不是有对他怀抱不轨,但才开口就咳得无力说话。 祁武,你忍忍……桐子似乎下定了什麽决心,温柔的摸摸祁武有些憔悴的脸庞,含了一口水。 一怔,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桐子贴近的脸,唇上嚐到一股湿凉。 这……虎眸瞪大,还没能弄清楚怎麽了,唇被轻轻顶开,湿润的凉意灌进他嘴里,他感到一阵晕眩。 清水滑入的喉中解除了乾涩,他的舌尖似乎也碰到了软软的什麽,他不由自主舔了下……因为隐月总是这样逗弄著他…… 嗯……桐子闷哼声,脸上通红一片,羞怯的垂下眼。 他也不由得红了脸,伸手握住桐子小小的肩头…… 哼……冷冷的轻哼,让祁武瞬间绷紧了身子。 一抹修长的身影像鬼魅似的,站在桐子身後,窗外月光被云遮著,他瞧不清楚是谁,但鼻间已早一步嗅到甜腻的香气,他狼狈的推开了桐子。 隐月是什麽时候进来的!他张口结舌,什麽也问不出口。 祁、祁武……桐子颤了下,讶异的瞧著他。 瞪著眼,祁武看到隐月缓缓的举起手,掌中似乎握著什麽。 察觉不对,桐子也跟著回头,隐月的手也在同时落下……月光穿透云朵,小小的房中闪过一道银光…… 隐月!祁武惊骇的叫道,喉头还是涩得难受,却比不上几乎撞破的胸口。 他瞧出来了!隐月的手上是那把银色小刀! 啊……短促的唉叫,桐子摔倒在床前,苍白著脸紧闭起眼。 听见祁武的叫声,隐月的手停住了,掌中握著的确是那把银色匕首,月光下冷冷的银光流转,几乎冻得人心都寒了。 滚。隐月淡淡的开口,背著月光,祁武看不清他脸上的神采。 不!桐子硬气的仰首瞪著隐月,虽然狼狈的摔在床前,却动也不动。 滚,或者死?隐月的声音没有特别扬高,却令桐子颤抖了下,慌乱的垂下头。 桐子……你、你离开……祁武哑著声音开口,他不忍心瞧著桐子颤抖著身子却硬是要同隐月针锋相对的模样。 祁武!讶然的回头,桐子满脸不愿意,祁武温柔的拍拍他的肩,示意他离开。 皱起脸,桐子爬起身,看著隐月嘴唇似乎动了动,却没说什麽离开了。 直到桐子的脚步声走远,隐月才将匕首放到桌上,一步一跺的走到床边,冷冷的看著祁武。 鹏羽……本王能不在意昭明,却不能不在意桐子。逆光的面孔弯下,贴在他脸前,没有微笑。 浓眉轻蹙,他嘶哑道:隐月,我不懂。 嫣红的唇扬起,美丽眸中的冰霜却没有融去:鹏羽,本王再怎麽说都是个王爷,别忘了这件事。 鹏羽是……来不及问完,唇上一痛,他才发现隐月已经凑上来狠狠咬住他的唇。 呃……一直像是玩弄他的唇舌,激烈的攻击他,又咬又啃却又像是缠绵的吻,祁武的脑子很快的糊了。 偶尔……给本王一点顺心的乐趣吧……稍离的红唇上沾了淡淡血痕,似笑又非笑,像是只准备猎食的豹子。 当柔软的身躯压在他身上,美丽的脸庞不再逆著月光的时候,祁武迷迷糊糊的似乎看见了银线画过了隐月无瑕的面庞…… 柔软的唇贴上祁武的额际,小口小口的像是吻,又像是舔,弄得人一阵麻痒,不管是心里还是身子。 隐……嘶哑的声音刚发出来,细致的手指便贴到祁武唇上。 含著。跟平时的隐月不同,淡淡的一句话,没有多馀的调笑,冻得人心寒却又不由自主的被魅惑似的照做。 於是祁武张口含住了冰凉的指头,用舌描绘著纤细的形状,几次之後发出了啧啧的淫靡水声。 冰凉的手指在他的舔舐下依然是微凉的,并没有因此而增加太多的温度,与他滚烫的舌及口内,产生因为对比而引起的莫名情欲。 隐月的唇此时也滑下了额际,贴上他的眼角,猫似的舔了一口。 肩颈一绷,祁武闭上眼不敢再看隐月,以及那张丽颜上属於男人才会有的情欲。 察觉他的害臊,小巧的舌更坏心的从眼角而下,舔上他敏感的耳际。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26 章 不由自主喘了一声,祁武缩起肩想躲开那种足以让他明明一点体力也没有的身子,轻易的被燃起火焰的麻痒。 隐、月……口中,依然含著隐月的细指,祁武的声音显得模糊不清。 鹏羽……隐月像是叹息般,甜美得不可思议的低语贴在他耳畔,让他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他不知道隐月口里的人到底是谁,可是能被隐月这样呼唤的人,他心里……莫名的有股忌妒!那个叫做鹏羽的人到底是谁?为什麽让隐月这麽念念不忘? 我不是……他闷闷的回道,侧首躲开隐月在耳际的轻吻。 柔得像羽毛轻抚的吻猛然停了下了,耳边只剩隐月细细的呼吸声,沉默。 有些气闷的咬了口中的细指,隐月发出闷哼,却没有把手指从祁武口中退出,反倒勾弄起祁武的舌,轻压、刮搔、缠绕...以指代舌探索祁武的口中的每一寸私密。 尽管被弄得有些像要作呕了,祁武却著迷的顺著隐月的逗弄,舔弄著口中作乱的指头,嚐到的都是隐月那股甜甜的味道,连心都搔痒起来。 祁、祁武……猛的,隐月将手指抽出,月光下牵起一条银丝,祁武难以餍足似的追逐著银丝,迎上了隐月嫣红的唇。 轻轻一触,隐月立刻退开,看著他微笑般的摇头:祁武,别用那张唇吻本王。 为什麽?祁武不甘心的贴上前,却被冰凉的小手温柔的挡下了。 细致的眉微扬,似乎对他的疑问感到不可思议,沉默了半晌在祁武几乎忍不住又打算继续偷香的时候,隐月叹口气。 本王真像个傻瓜。 瞪著眼,祁武露出一脸的迷惑──为什麽隐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他一点边际都抓不著。 他以为,隐月压在他身上,又挑弄著他,应该是有打算进行床上的事情,虽然他现在的体力恐怕不足以压在隐月身上,但他死也说不出口,就算隐月压著他似乎也……也……不是那麽怪异。 为什麽隐月却什麽也不做了? 祁武,别背著本王跟人不清不白的。或许是看穿了他脑袋里的疑惑,隐月俯下小脸在他唇角轻吻,却不肯碰他的唇。 我同谁不清不白了?祁武皱眉,对隐月的话显然很不以为然,也试著要抓住隐月勾人的唇。 隐月的吻吊得他的心搔痒难忍,但毕竟是昏迷三天刚醒,他的动作还有些迟钝,不管怎麽找寻,总是刚好擦过隐月的粉颊。 本王不算抓奸在床吗?红唇似乎扁了下,隐月总算愿意让祁武轻触他的唇。 终於贴上柔软的唇,祁武又急切又不敢大意,先轻轻舔上隐月的下唇,接著才绵密的贴上自己的唇。 嗯……闷哼声,隐月的眉像是带著不悦的微蹙,却没有躲开他。 既然得到许可,祁武也就不再小心翼翼,贪心的探入隐月口中,勾著甜软的舌尽情翻弄。 被吻得喘不过气,隐月摆动了下头,祁武才不甘不愿的退开,依依不舍的舌仍停在红润的唇上轻舔。 本王以为,你既不要王爷,也不要后隐月。隐月的唇弯起,应该是笑了。 身子微绷,祁武闷闷的倒回枕上,看著几乎与他额际相触的丽颜,吁口气。 鹏羽是谁?m 没料到他会这麽问,隐月眨眨眼,弯起的唇先是一僵,接著狡狯的大大扬高。 鹏羽是本王的师兄。 你的那个小师兄吗?一股酸涩微微在心口泛开,祁武冷冷的哼了声。 白细的指摸上他的唇,以似有若无的力道抚摸著。祁武,你为什麽要问?说过谁也不要的是你自个儿唷! 他要你吗?心口猛的一绷,祁武黑著脸不假思索的问道。 愣了愣,向下滑到他冒出青髭的刚毅下颚的手指也顿了下,长睫掩盖住了美丽的眼眸,微微颤抖。 祁武感到一阵後悔,却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只能不知所措的看著隐月。 祁武,若你不是昏迷了三天体弱气虚,本王定不会客气。再张开眼,隐月眸中带著淡淡的火焰,看的祁武一阵心虚。 但……你这麽喜欢小师兄,怎麽不去找他?话才出口,他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种充满酸味的话不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眉一扬,隐月嘻嘻笑:你知道本王没去找吗? 为什麽没找?瞧著隐月的笑,祁武心里带著不甘,却又安心了起来。 隐月望著他半晌,轻轻叹气,小脸窝进了他胸口,依恋似的蹭了蹭。祁武,本王能不能吃了你呢?虽然肩上的伤还没收口,可能没法子吃得太尽兴,但…… 后隐月!你住口!黝黑脸庞轰!的烧起来,祁武哑著声几乎吼不出来。 这是什麽话!这是什麽话!除了一张美丽的面皮之外,后隐月这家伙实是令人恨得牙痒痒! 伏在他身上的纤细身躯颤抖起来,一串快意的笑声回盪在祁武耳边,他气得咬牙:后隐月!别再笑了! 贴在他胸口上的小脸埋得很深,对他气力不足的低吼充耳不闻,他只能恨恨的瞪著那头丝缎般的发,流水般盪了盪。 笑声一直没停,祁武愤愤得想再开口,却猛然惊觉胸口沾上了些微的温热,他呀然的闭上嘴,慌了起来。 小师兄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隐月还在笑,胸口上的温热越来越明显,祁武绷著身子不敢乱动。 你说了吗?末了,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搂住还微颤的纤细背脊。 他头一回发现,原来隐月也有示弱的时候,这麽说来之前他在月光下看到隐月颊上的银丝,当真是泪痕了。 心口狠狠一揪,祁武想更使劲的搂著隐月,但尚未能恢复的体力他只能聊胜於无的拍了拍隐月的背。 本王不想说。 隐月……祁武叹口气,闷闷的道:不说,他不会知晓的。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27 章 隐月的身子不再颤抖,贴在他胸口的小脸动了动。祁武,你想同本王回京城吗? 微愕,祁武没想到隐月会突然这麽问,他慌张的开口:这……你、你不是说,不、不回京城吗? 若本王决定回去了呢?你想同本王一起吗? 张口结舌,他看著隐月的发顶,看不透隐月究竟在想些什麽。 这……声音嘶哑得几乎无法好好说话,他轻咳了两声,才终於道:若你一定要我同你回去,那……那……好…… 他以为自己会拒绝,但隐月这样坦然的询问让他……让他无法拒绝。 桐子呢?秋虫呢?若他们要你留下来。 我会留。 嗤!的,隐月又笑得全身发颤。 后隐月! 祁武,别勉强你自己。抬起头,隐月在月光下笑意盈然,眼角隐约带著薄红,却不知是看错了还是真的。 你不是说不回京城吗?哼了声,被看透的狼狈让祁武别开头。 是呀!本王不打算回京城。柔软的身躯贴著他坏心眼的扭了扭,在祁武开口前冰凉的小脸贴在他脸上。 别乱动……面庞微红,祁武像是看到萝卜就愣直眼的马,隐月的身子一动他就浑身发热口乾舌燥。 你可以不动,让本王动就好。脸贴著他的蹭了蹭,隐月细柔的笑语,搔得他不知所措。 你……你要……说不出口!祁武怎麽也说不出口!为什麽他会认为隐月就算压在他身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个隐月啊!他一定是疯了! 不,不是这会儿,你身子还没恢复,本王的伤也还没收口。柔软的唇又移往祁武耳际,小口的又咬又舔,在他身上点起了火。 伤还好吗?勉强抓著神智,他想到那片血肉模糊,心里就微微抽痛。 想看吗?呵呵的笑声震著他的耳膜,连同心都震得乱了调。 昏沉沉的点点头,隐月就从他身上撑起身子,跨坐在他精壮的腰上解起颈上的盘扣。 雪白项颈在衣物间若隐若现,祁武不由自主喘息,无法移开眼。 没有将衣物完全褪下,隐月只将左肩上的衣物拉下,圆润的肩在如水月光下盈著一层柔和的光采,就连肩上暗红色的痕迹,都像是一朵艳丽的花朵,娇媚得惊人。 瞧得清楚吗?隐月偏著头,形状优美的细颈微微绷紧,为了不碰著伤口,黑发全拨到了另一边,在胸前摆盪。 还疼吗?伸手抚向隐月的雪肩,祁武发觉自己竟然在发抖。 後悔吗?隐月不在意的嘻嘻笑,似乎那不是伤口,只是一块没照到光的影子。 隐月,我不是存心的……但也绝不後悔。祁武终於还是摸上了未收的口子,瞧见隐月轻蹙眉,微微笑了。 本王的味道好吗?隐月老喜欢这麽问他,他难得坦然的点头。 很好。 介意下回换本王嚐嚐你的滋味吗?隐月俯下身,雪白的额际贴著他的,气息缠绵的绕在一起。 那抹笑像挑逗也像调笑,让祁武胀红了脸。 为什麽他觉得这句话像是似曾相识? 介意吗? 不介意……埋了他吧! 要弄懂后隐月这个王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尽管早已经很清楚了,但越相处下来,越让人心慌。 尊贵的王爷龟缩在荒凉天地下的小村庄,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桐子除了冷脸以对,著实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至於祁武,也并没有因为被王爷看上而占到更多好处,反而增添更多的烦恼。 开心的时候,隐月能整天跟在他後头,就算有人在一旁,也毫不在意的碰他、吻他,弄得祁武常常不知如何是好,骂也骂不走,只会得到促狭的笑。就算胀红著脸生闷气存心不理隐月,要不了多久他自个儿却又不自觉寻找起隐月的身影。 要是不开心的时候,隐月又会一整天瞧不见人影,连秋虫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即便夜里悄悄回来也不会回房歇息,反而是坐在屋外的石阶上,任著夜风夜露换来一身冰凉。 祁武也只能认了,他见不得隐月这样对待自己,那些红豔的药丹虽不知道是吃什麽病的,但从隐月永远也暖不起来的身子,他也知道隐月的身子恐怕不是有些病痛就能带过去的。 两次後他只要察觉隐月不见了人影,就会在门外等人,就是不愿同著他回屋里去,至少让他搂著可以挡风。 祁武,本王真不懂你。隐月对他嘻嘻笑,却叹息似的这麽说。 我很好懂,你才让人不明白。祁武皱著眉反驳,隐月正窝在他怀里,小脸被夜风吹得发红,却怎麽也不肯进屋里。 他永远也不明白隐月又是为了什麽事不开心,要说是为了桐子嘛!自从上回桐子差点被隐月杀了之後,隐月还是同先前一般,既不与桐子交好,也没交恶的意思。 这一个月来,隐月也不再问他关於过去或者离开的事情。 似乎,就如同隐月对他的承诺那样,没有打算回京城,准备在这个荒天下安身立命了。 是吗?可本王那些兄弟都很懂本王呀。小脸在祁武怀中蹭了蹭,隐月语尾隐约带著叹息。 你不喜欢你的兄弟吗?手臂一紧环著微微颤抖的身躯,祁武不敢问这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思念? 除了一个以外,都很要好。似乎打了个小喷嚏,隐月往祁武怀里缩了缩。 隐月,不进屋里吗?季节开始转变了,夜风越来越凉,祁武很担心等时序进入了冬天,隐月耐得住吗?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28 章 祁武,不问本王为啥不开心吗?当隐月不回答问题的时候,祁武就知道答案是不愿意……这也算这一个月朝夕相处下来的收获吧! 为啥?他是很好奇,却不认为隐月会认真回答。 越相处,越觉得后隐月这个王爷若不是一个王爷,想顺顺当当活在世上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不是被气他的人杀了,就是被觊觎他的人吃了。 今天,秋虫要本王说个故事……轻柔的声音闷在他胸口有些听不真切,他微微蹙眉拉直了耳朵。 所以本王说了个月老牵红线的故事。单薄的肩耸了耸,祁武很想知道隐月现下是什麽表情,但那张小脸埋得很深。 我似乎知道那个故事……近日,尽管记忆仍然像沉在海里的针捞也捞不到,却又隐约有些支离破碎的影像,不时的在他脑里闪过。 他没同桐子说,也没同秋虫说,更没同隐月说……他记得一个男孩,清秀俊美,老是冷著脸瞧他,站在隐月身边不肯接近他。 一开始他以为是桐子,但瞧久了却知道不是。 那个男孩比起桐子来高傲、俊秀而且讨厌他。片段里的他很著急,瞧著这一切现在的他却不禁苦笑。 要是隐月知道了,会说什麽?他没说,但总觉得隐月一定会笑吟吟的要他自己想法子弄懂,诱人的小嘴里肯定是一句好话也没有。 很闷的故事,可是那却是小师兄为了哄本王入睡,说给本王听的。隐月轻轻叹息,祁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隐月每回提起那个小师兄,细柔的声音就更温柔。 无论他问隐月几回:为何不去找那个鹏羽?隐月都只对他神秘的弯唇,淡然道:本王是在找啊! 这他倒瞧不出来,隐月除了同秋虫玩、逗弄他、惹怒桐子外,一个月来那儿也没去。 你想听吗?原本只是靠在他怀里的身躯,移动到他的腿上,细瘦的手臂揽著他的颈子,粉嫩却冰凉的脸颊贴在他脸上。 背後,木门被关上的声音响了起来,隐月也嗤的笑了。 别惹桐子。脸被紧贴著没法子瞪人,祁武只能捏了隐月细腰一下。 唉……轻唉声,隐月倒是没有躲,还是坐在他腿上,小脸枕在他肩头。别老捏本王的腰,都青了。 低声的抱怨就贴在他敏感的耳际,耳廓猛的一热红了。 你不是要说故事?莫名的害臊起来,不管被隐月逗多少回,他永远也无法冷静以对啊! 是呀……细弱的笑声在他耳中震动,加上隐月甜腻香气的环绕,祁武几乎整个人瞬间胀红了起来。 狠狠抱紧膝上的人儿,粗声道:那就快说,为啥一个故事让你不开心? 他很想很想把怀里的人儿压在身下尽情欢爱,但总觉得要是真这麽做了,隔天隐月恐怕也会想法子也把他压倒,他绝对是没有躲掉的可能……开始懂隐月其实不见得是件好事。 那个故事是……一个很笨的孩子,平常不读书夜里还溜出去钓青蛙。有天,他夜里又溜出去遇著了一个白胡子老先生正在玩泥娃娃。这个笨孩子就问老先生为什麽,老先生说他是月老,正给天下的男男女女牵姻缘。是你,打算问些甚麽呢?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正听隐月说故事听得有些失神的祁武猛的怔了下,不知该怎麽回答好。 似乎也不认为他会回答,隐月笑了笑,继续说著。 笨孩子问了老先生:那我的姻缘呢?老先生拿了个红衣泥娃娃给他瞧,同时把一条红线绕在红衣泥娃娃足踝上,把另一端系在个蓝衣泥娃娃足踝上说啦:蓝衣的是你,红衣的是你的小夫人。你会想瞧瞧那个红衣小娃娃是谁吗? 不会。没有细想,祁武脱口回道。 怀中的身躯震了下,沉默了。 感到奇怪,祁武努力侧首瞧向隐月的脸,修长的眼睫像扇子似遮著美丽的眸,微微颤抖,嫣红的唇勾著似笑非笑的形状。 隐月? 可是笨小孩想知道,所以他求老先生带他去瞧瞧那红衣娃娃。 诱人的唇瓣一张一合,月光下从红唇间能瞧见真珠般的白牙,祁武的气息微微滞住了。 见著了吗?他问,声音却显得嘶哑。 肩上的小脑袋轻巧的点了点,隐月轻笑:可是他只看到一个丑娃娃,脏兮兮的对著他笑,他一气就推开了那个娃娃,让娃娃的额头都给撞破了。 所以他後来没娶那个丑娃娃?皱起眉,祁武不懂这个故事为什麽会让隐月不开心?隐月非但不是一个丑娃娃,还是个粉雕玉琢的玉娃娃,不管是谁都会愿意把姻缘线牵在他身上吧! 不,姻缘线牵上了,丑娃娃永远都是那笨孩子的小夫人。 那你为啥要不开心? 隐月突然坐直了身子掀开衣襬,并弯身把脚上的靴子脱下,连袜子也脱了,瞧起来不大的脚掌雪白里透著嫩红,在月光下流转著萤光。 连忙伸手去接住隐月的脚掌,柔嫩的足心一握在掌中,祁武心口一紧呼吸急了起来。 隐月继续把裤管卷高到膝上,露出一截白嫩匀称的腿,才终於停手。 这是……喉头乾涩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来,祁武几乎著魔似的望著隐月的腿及足掌。 小师兄十二岁的时候曾经用一条红线,把本王及他的足踝系在一块儿。隐月似乎在笑,白细的指头比著纤细的足踝。 所……所以说?心里有股涩味,却更不能明白隐月为什麽不开心。 鹏羽……鹏羽……隐月的发搔过了他的颈侧,小脸似乎埋进他颈窝中:鹏羽忘了…… 一段红丝线,什麽也系不起来…… 桐子不明白,隐月为什麽要坐在染房里瞧他。 以往,隐月会跟著祁武下田,虽然不喜欢隐月搅扰,但也多亏了隐月总算那片菜园有起色了。 王爷,请问……被瞧得定不下心,桐子只能放下手中的布,回头与隐月对望。 本王只是想多谢你的药。形状优美的掌心上是浅绿的药罐,桐子脸色微微一绷,垂下头。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29 章 不……这不是甚麽好药。 呵呵的轻笑,让他缩起身子,往後退了一步撞上了染缸。 桐子,本王听说你也是一年多前才回来的。 身子大大的抽搐了下,桐子猛的抬起头惊恐的瞧著隐月,又慌慌张张的垂下脸。 是,到城里去学手艺……细细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他知道隐月是个难以捉摸的人,却没想过隐月会去查问他的过去。 他以为隐月对他没有兴趣,只要别牵扯到祁武,隐月不会瞧他一眼。 但他怎能不去抓著祁武呢?在这个世上,他只剩下祁武及秋虫了!他不是一个王爷,一个呼风唤雨、心思敏捷的王爷,他只是一个染布人,只想平平静静过日子。 城里?隐月的柔语像吟诗似的,语尾缀著几声轻笑,让桐子益加狼狈。 同祁武不同的城里……虽然是这种荒天之下,也是有几座大城的。桐子急急的解释,一转身大力搅起染缸里的染料。 这麽说来,给你药的人是城里的大夫啦?隐月似乎没打算放过他,笑嘻嘻的继续问。 嗯……是……胡乱的点头,木棒碰在染缸上,发出吵杂的声响,桐子似乎微微发著抖。 当然没瞧漏桐子的反应,隐月勾起唇:真刚巧,这药还是专治刀剑伤的。 药罐被放在桌上,发出轻轻叩!的一声,桐子猛的抽搐了下,手也停了。 本王很少瞧见这麽好的药,那儿的大夫能给本王引荐引荐吗? 名不见经传的大夫……不足以引荐给王爷。桐子抖著声回道,似乎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手中的木棒放下。 不,本王想知道。m 是个回回大夫……桐子缓缓转回身,脸上苍白一片,嘴唇颤抖著。 一扬眉,隐月摊摊手笑了:桐子,本王只是想认识个大夫,别老让祁武说本王在欺侮你啊! 这还不是欺侮吗?桐子皱起眉,硬著气瞪视隐月,嘶哑的道:那个大夫已经死了。 是吗?隐月露出可惜的神采,却没给桐子喘息的机会:所以你才回家乡吗? 什、什麽? 不是吗?隐月对桐子几乎死白像是要晕过去的脸笑笑。 张著口,却说不出话来,桐子摇摇头,接著用力的摇得像要摇断头似的,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隐月叔叔!隐月叔叔!正想再开口说些甚麽,秋虫高声的叫唤著,从外头冲了进来。 桐子看似已经恢复镇定,尽管脸色白的吓人,却对秋虫微笑似扯著唇角。 隐月叔叔,外头有人找你。秋虫没察觉适才大人间的暗潮汹涌,亲密的抱住隐月的手臂。 是吗?笑吟吟的看著他红扑扑的小脸,隐月没再往桐子望去,牵著秋虫离开了染房。 身後,似乎有人坐倒在地的声音,隐月淡淡的扯起眉心。 客人?一瞧见屋前石阶下,站在雪白骏马边,与祁武对望的高大身影,隐月先是愣了下。 那是一个男人,有著麦色的肌肤,色浅的发狂放不羁的剪得极短,简直像不守清规的和尚似的。 高大的身躯不比祁武矮小,但稍微瘦了些,骨节突出的手掌优雅的握著马缰,另只手则安抚似的拍著马颈。 二皇兄!隐月的呼唤几乎飞扬起来似的,纤细的身影很快的奔下石阶,扑进了男人怀里。 二……二皇兄?祁武讶异的瞪大眼,在男人把手牢牢的环在隐月身上时,狠狠眯起。 二皇兄,你怎会……隐月仰起头,难得露出既惊讶却又隐藏不住的开心神采,一股酸涩泛在祁武心口。 担心。二王爷后麒海隐约的弯了唇,大掌温柔的抚著隐月美丽的发。 谁担心?担心谁?隐月挑起眉,往後退了一步。 他有十三个兄弟,要说有人担心他的身子是可能的,但大夥儿全担心他…… 隐月微扁嘴:大夥儿是让二皇兄来探状况吧! 揽著他的手没放,随著他退开的脚步进了一步,麒海抿了下唇:老十担心你。 老十! 忍不住放声大笑,要说有人担心他,老十是绝对不可能的。从小老十就讨厌他,谁让他是月,老十偏偏是星星呢! 连老十。 笑声嘎然而止,隐月扬起眉,毫不在意的问:大夥儿知道多少啊? 不多。看著二哥沉黑温润的眸,隐月弯著唇像是要笑,最终却没能笑。 祁武,你的瞪出来了。拉开腰上温柔护著的手臂,他回头看著祁武,红唇浅浅的笑了。 僵硬的点点头,祁武迟疑著要不要靠上前。二王爷的眼眸内敛温柔,却似乎不是很乐意瞧见他。 二王爷是要来带隐月走的吗?回去那个遥远的京城? 不,本王没打算要回去。一眼看穿他眼中的不安,隐月摇摇头,侧身躲开了麒海伸过来的手。隐月不打算回去,二哥应该要知晓的。 几乎是立即的,祁武伸手握住隐月的手,牢牢扣紧。 眨眨眼,隐月扬著唇笑了:本王也还没决定要不要留下来。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30 章 后隐月!虎眸狠瞪,不懂隐月为什麽又这麽说,但是捉紧的手却怎麽也不敢松。 祁武,这个月来本王都没问,这会儿本王要问了。 什麽?那张丽颜,总是露出那种令他气得牙痒痒的神采,扬著眉弯著唇黑眸里笑意盈然──大掌不禁狠狠一握,细致的眉轻蹙。 你弄疼本王了……尽管隐月常常这样对他抱怨,却没有一次缩回手。 后隐月,你留下来我就要。头一回,祁武猜出隐月那颗小脑袋里准备问他的问题,他毫不迟疑的回答。 没料到他会这麽回答,隐月愣了下,白皙的小脸突然飞红。桐子怎麽办? 桐子……抓著隐月的手松开,祁武瞪著那张一脸无辜的丽颜,气得咬牙。 为什麽又要提起桐子?那个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麽! 祁武,你怪本王吗?瞧著他绷紧的脸,隐月哈哈一笑,摊摊手。别怪本王没事先同你说,若是你要桐子,当心点的好。 我没有要桐子。他跟桐子就只是亲人,隐月这麽说是存心惹怒他吗? 你要后隐月?被他松开的手微抬,隐月对他吐吐舌头。 一咬牙,他又伸手要去抓,却被靠上前的二王爷轻轻的挡开了,隐月的手落入了二王爷手中,轻柔的握著。 你…… 祁武?麒海没理会怒气冲冲的祁武,低头询问再次被揽进怀中的弟弟。 嗯,祁武。一颔首,隐月对著气得脸色朝红的祁武扮个鬼脸。本王先同二哥回军营一趟,适才说的事一件也别忘。 哪些事?哼了声,祁武交抱双臂,用喷火似的眼瞪著隐月。 你真要本王再说一回吗?红唇坏心眼的一弯,祁武用力蹙眉,摇头。 天知道隐月说出口的会是甚麽? 不问本王回去多久?细柔的声音像是撒娇,他叹口气。 你打算回去多久? 至多七天。 眼里,是隐月浅笑的脸,什麽也瞧不见了。 隐月,究竟你过去是谁?祁武问了,一个他想了很久却不知该怎麽问的问题。 二王爷英挺的眉似乎扬了下,祁武只专注的看著隐月笑容淡去的小脸。 祁武,本王一直都是后隐月。 这句话似是别有含意,但祁武来不及问得更仔细,也不知怎麽问得更仔细,只能眼睁睁看著二王爷将隐月抱上马,接著翻身上马。 二哥,隐月不是孩子了。抱怨著,隐月却没拒绝麒海的手。 隐月叔叔,要回来陪秋虫玩啊!很懂察言观色的小秋虫这时候才奔过来,依依不舍的揪著隐月的衣襬。 会的。虽然想弯身拧拧秋虫的小鼻尖,麒海结实的臂膀却揽得很牢。 耸耸肩,隐月只能聊胜於无的摆摆手,就被二王爷带走了。 愣愣的看著扬起的尘沙,总是萦绕在身边的甜香消失的令他措手不及……他原来已经放不开隐月了啊…… 祁武……细细的轻唤让他回神,一回头桐子不安的脸映入眼底。 桐子,怎麽了?祁武连忙迎上前,担心的伸手摸向桐子的额际。 祁武,我们离开这里好吗?往南方搬。抓下祁武宽厚温暖的大掌,桐子的声音带著颤抖,慌得像一只倍受惊吓的小兔子。 怎麽突然……愕然,祁武不由自主回道:可是隐月还要回来…… 祁武,求求你,王爷不会在意的!他的兄长来了,他可以回京城去! 桐子紧握著祁武的指弯都泛白了,身子狠狠的颤抖。 但是……心里涌起了不乐意的心情,他想等隐月回来。 祁武,你说过王爷就回京城,你永远同我跟秋虫在一起。 细柔的声音尖锐的打断了祁武,桐子看来像要哭了,狠狠咬著嘴唇。 可……祁武没打算离开桐子及秋虫,但……他现在也不想离开隐月啊! 隐月甜腻的气息已经渗入了他的骨血里,他知道就算现在离开,隐月也会找来的,因为他说了:他要后隐月! 但那被他搂在怀里仍然暖不起来,每天苦著脸吞药的隐月满天下找他,他不忍心。 祁武!求求你!他会找到我的!桐子握著祁武的手跪倒在地,发出压抑的悲鸣。 谁?没瞧过桐子这个模样,祁武慌了,连忙跪下将桐子抖得像要散了的身子紧紧抱进怀里。 桐子舅舅!秋虫也扑过来,从背後紧紧抱著桐子,哭了。 我……我躲著他,躲了一年了……细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语不成调。 收紧手臂,桐子在他怀中仍然抖得厉害,胸前感到一阵温湿,像是泪痕……隐月也曾经这样贴在他怀里,笑著却落泪了。 心口一紧,他呐呐的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甚麽。 丢下隐月?就算隐月真想找他,那个二王爷应该也不会许吧!恐怕会硬架著隐月回京城。但隐月说过要回来的,至多七天……很久的七天……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31 章 祁武,求求你,我只剩你跟秋虫了……桐子哭得喘个不停,小手像溺水的人似的紧揪住他不放。 桐子舅舅!秋虫贴在桐子背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好,去哪里?心一痛,祁武还是应许了,他知道隐月不会这样哭得他心碎,他知道隐月会云淡风轻的笑笑然後找来。 南方,越远越好。颤抖的抬起脸,桐子麦色的清秀面孔哭得一蹋糊涂,却掩藏不住恐惧。 究竟,桐子在恐惧什麽?祁武想问,但似乎不该是这会儿能问的…… 多远好?身後突然传来带著口音的汉语,冷冷的轻轻的,让人毛骨悚然。 桐子身子一绷,脸色瞬间惨白。 连忙将他护入怀中,祁武回头望去,是个穿著回人衣著的青年,白皙的肌肤有著阳光灼烧的痕迹,眉宇飞扬不特别好看却令人过眼难忘。 你是谁?那张脸……祁武脑上的疤猛的一痛,眼前的青年脸上瞬间像是染著血污,对他冷笑。 他瞧过这个青年吗? 桐子,你躲了我一年。生硬的汉语并没有因此折损了青年语气里的冰冷残虐,桐子猛的抽搐了下,双唇扭著。 阿……阿戈密…… 脑上的伤疼得更厉害,祁武几乎忍不住伸手抱住头。 青年舐血似的微笑在脑中转著,鲜血溅在那张脸上,慢慢顺著脸上柔和的线条往下,一滴滴从微尖的下颚滴落…… 终於,祁武忍不住动手按住长疤,闷闷的呻吟了声。 祁武!祁武!桐子慌张的喊著,小手连忙跟著按上那道疤。 他是你的祁武?阿戈密走了上前,修长的影子落在祁武眼前。 不要!求求你不要!桐子颤抖著,扯过秋虫紧紧护在怀里,一边伸手试图阻挡阿戈密。 影子在祁武眼里摇了摇,桐子发出短促的惊叫,似乎被推开了。 桐子,你来老地方求我,来换回这个男人的眼睛。阿戈密的声音传来的同时,祁武的发被揪住,狠狠往後折。 阿戈密!求求你,住手!桐子尖锐的哭喊,却没有靠上前,祁武瞧不见他,也没有更多时间去瞧。 被向後仰起的眼前他看到阿戈密扭著唇像是在笑,阳光下闪过一道浅绿色的光,然後就……什麽也瞧不见了…… 隐月会乖乖跟著二皇兄回军营,只能说大夥儿太清楚他的脾气,也能说大夥儿多了解二皇兄的能耐。 如果不是个王爷,后麒海应该能成为天朝有史以来第二高明的御医,之所以无法称第一只因为第一是麒海的师父,头一回将太医名门佘家踩在脚底下的唯一一人。 一回军营进了大帐,麒海轻道:为什麽? 没什麽,鹏羽伤了脑,过去的事情一件也不记得了。无所谓的摊摊手,隐月看透了,这种事反正也急不来。 之前,他会希望鹏羽想起来,可现下……每当同祁武谈起鹏羽的时候,那双炯亮眸中流窜的醋味,让他很开心。 不管是鹏羽还是祁武,过去其实也不是那麽重要。c 看著隐月美丽的眼眸,麒海伸手温柔的抚著他的发……这个弟弟什麽都瞧得比别人透,偏偏瞧不透自己。 药呢?这是大夥儿让他来最重要的目的,隐月的病不能一天不服药,但随著季节不同,服用的药也得随著身子状况改变。 还有哪!摸出药袋摇摇,隐月笑嘻嘻的,却没打算交到伸向自己的大掌里。 望著他,麒海默默的举著手,也不肯放下。 半晌,隐月屈服了,二皇兄虽然温柔体贴,脾气却硬得跟牛似的,僵持下去永远都不会是先认输的那一个。 接过药袋,拉开来一瞧,温润的黑眸淡淡的沉了。 回京城。 二皇兄,你懂隐月的,只有这件事不能。都为了鹏羽找到这片荒漠来了,没理由回去京城。好不容易那顽固死硬的嘴里终於说出了他想听的话哪! 叹口气,麒海握起他纤细的手腕,把起脉。 老十怎麽说?察觉麒海的脸色微沉,隐月抢先一步开口,他也是真好奇扬星会怎麽担心他?以前,扬星可是曾不顾他的死活,一把火烧掉药库的。 骨灰回去就好。麒海的唇像是苦笑,隐月倒是毫不客气哈哈大笑。 好吧!这算是扬星最大的极限了,至少没希望他当个异乡的游魂。 不过……就是灰,隐月也没打算回去。红唇弯著,发出细细的笑声:不管二皇兄说甚麽都不回去。 隐月,药材不够。麒海以为他带来的药材足够了,一把脉才发觉隐月的体质调乱了,照著之前的药方根本不够用。 二皇兄带了很多药材不是?轻扬眉,隐月完全不为所动。 不够。是很多,但毕竟有限,麒海没料到隐月的身子会坏得这麽厉害。 还有多久?对这件事,隐月倒不是很在意,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这荒漠对他的身子只有坏没有好,祁武以为他不开心躲起来的日子,实际上并不是。 肩上的口子一直没法子完整的收口,是长出了一层薄薄的嫩皮没错,但里头是甚麽样子他瞧都不想瞧。除了胃疼,他心口也常犯疼,好几回几乎喘不开气来,只好躲著祁武。 看来,答应师父的事没法子做到了,这破烂身子多延了十来年的命,也该有个极限了吧! 过不了年。麒海心疼似的摸著隐月冰凉的粉颊。 那日子还长。算算还有三个多月。小时候,隐月也是每天数著多久会到十岁。 有趣似的呵呵笑,麒海也对著他像是微笑的弯起唇:回去吗?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32 章 祁武那儿?被一问,麒海默默的别开头,隐月知道他不乐意听见自己提到祁武。 二哥,能不能答应隐月一件事哪? 望向他的温润黑眸带著不乐意,但最终还是轻不可见的点了头。 鹏羽在哪儿,就把隐月洒在那儿。他从不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後悔,喜欢上小师兄、拖著身子找来西域,甚至客死异乡。 那天,他过了十一岁生辰,直到吃完了寿面,才发现小师兄哭得好丑好丑,涕泪交杂都淌到面碗里了。 小……小师兄?隔著长桌,他没法子碰到小师兄,只能伸出小手。 立刻被一把握住,小师兄一边吸著鼻子,一边断断续续的道:隐……隐月,你要、要活的久、久久长长! 小师兄要陪本王一起吗?手被握得很紧,没法子抽出手巾来替小师兄擦脸,只能让那张哭花的脸在自己颈肩上,沾得一蹋糊涂。 虽然有点脏,可是他一点也不在意。 会!永远一起!我是最勇猛的将军,陪著你让你当最逍遥的王爷! 在军营只待了一晚,隐月怎麽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秋虫一瞧见他扑上来就放声大哭,桐子先是露出安心的模样,接著狼狈的别开头。瞧起来是也哭了一段时间。 没瞧见祁武,隐月心里是有些奇怪,还没开口问,秋虫就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说了。 二皇兄,瞧瞧好吗?没有惊讶,没有哭泣,他甚至还浅浅的对著桐子微笑。 大掌拍拍他的肩,麒海让秋虫牵了走进屋内。桐子这时候才又正眼瞧著隐月。 为什麽笑?细弱的声音尖锐的质问。 阿戈密怎麽会同你扯上关系?隐月反问,他是猜到桐子有隐情,但没想到是这麽不得了的隐情。 西域会发生战乱,就是从阿戈密的部族开始的。先前,阿戈密的部族顺服天朝,双方一直相安无事,直到阿戈密毒死了族长继位,便开始对外争战。 一开始只是回人之间的战争,天朝持观望态度没打算介入,谁也想不到阿戈密会这麽快收服了各部族,立刻对天朝宣战。 鹏羽是在与阿戈密战事里失踪的。隐月淡淡的续道,看著桐子瞬间惨白的脸苦笑。你知道鹏羽是谁。 我……咬著唇,桐子一脸慌乱。 为什麽不索性把锦囊烧了?隐月不打算对桐子多说甚麽,他只是很好奇桐子这种小心翼翼的脾气,怎麽会留下那个锦囊呢? 祁武抓著……不肯放……喃喃的低语,桐子失神的眼没有对上隐月,朝一旁不知看向哪儿去了:祁武没有死,我不知道鹏羽是谁……我也不知道阿戈密…… 泪,从苍白的颊上滑过,隐月瞧著那痕泪淡淡的扯了唇角。祁武可是瞎了喔! 瘦小的身子猛力一颤,桐子抬起头总算将隐月看进眼里了。 我……我会去换解药回来,祁武会带著我跟秋虫走得远远的。 桐子……本王说过吗?隐月美丽的眸微微眯了起来,红唇僵硬的绷成一线。 我不想听你说。顾不得对方是王爷,桐子摇头毫不掩饰排拒。 阿戈密怎麽会不喜欢你呢?红唇扬起,尽管是悦耳的柔声细语,却让桐子站立不稳的跌坐在地。 我……没有血色的唇颤抖著,却发不出声音。 不再理会桐子,隐月抛下他走进屋内。 进了祁武的房,麒海背著他坐在床边,骨结突出的指间捏著一根银针,似乎沾了一点黑血。 爹会好吗?秋虫紧张得趴在麒海膝上,皱著小脸像是要哭了却努力忍著。 不……没有看向膝上的小男孩,麒海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走入的隐月听。没有解药。 可是!可是!那个坏人说可以换回来的!秋虫急得大叫,抡著小手用力搥打麒海。 用人的眼换。任著小男孩又哭又打,麒海收回银针,侧过头望著站在门边没靠上前的隐月。 隐月其实瞧不清楚祁武的脸,恰好被床柱给挡住了一半,但从秋虫哭喊著却没听见安抚,他猜测祁武还昏迷著吧! 隐月。 隐月叔叔!帮帮爹!秋虫不要又没有爹了!一瞧见隐月,秋虫像见到救星,扑过来抱著他的腿哭得惊天动地。 又?麒海的眉动了下,温润的眸往隐月望去,只得到一个不以为意的耸肩。 二皇兄,你能换眼是吧?隐月温柔的搂起浑身颤抖的小男孩,安抚的拍著颤抖的小背脊,若无其事的开口。 默然无语的望著他,麒海像是点了头,也可能压根就没动。 似乎,有个高明的大夫说隐月活不过年了。隐月还是如常的笑脸,像是这一切压跟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过就是个听戏的客人,回到了家里将听见的戏淡然的重述了一回。 难说……麒海闷声答,但看著隐月长大,他也知道不管自己怎麽说,都不可能改变那个小脑袋里的决定。 隐月叔叔?隐约听出不对,秋虫吸吸鼻子,望著隐月笑意盈然的小脸。 二皇兄,你能换眼是吧!又问了一次,麒海叹口气不甘情愿的点头。 隐月,你受不住。昨晚,他瞧过隐月肩上的伤,那不该是一个月前的口子,要是真挖出了隐月的眼眸…… 秋虫,本王的眼睛好看吗?对怀中的小男孩眨眨眼,立刻得到用力的点头。 很好看!跟星星一样!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33 章 是啊!烧了就太可惜了。 沉默了许久,隐月也不急,对著秋虫扮鬼脸,把小男孩逗得破涕为笑。 好。麒海最终只能这麽回答了。 与其让隐月不知轻重的自己动手,不如让他来还平安些。 看著床塌上昏迷的男人,麒海长长叹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算是醒著,还是在梦里。 应该是睁开了眼,却什麽也瞧不见,只有一片黑暗。 鼻息里,是淡淡的药草味,以及甜腻的香气……隐月!他努力要睁大眼,却什麽也瞧不见。 隐……一开口,他被自己的声音惊了下,嘶哑得几乎不成语调。 手,被握住了,是一双冰冰凉凉、肌理细致的手。他连忙反手握住。 隐月……为什麽他瞧不见?本以为是被蒙上了眼,但眼皮上并没有触到任何东西,他确确实实是张著眼,在连月色也没有的黑夜里。 是……甜香带著轻暖的吹息贴在他唇边,像被牵引似的他追寻著气息,贴上了柔软的部位。 熟悉的甜味随著唇舌的勾缠,慢慢渗入骨血里。尽管什麽也没瞧见,他却可以准确的描绘出隐月白皙丽颜上,淡淡的晕红、那双闪著笑意的黑眸流转著令他迷醉的神采,接著缓缓被微颤的长睫遮掩住。 他一直不敢要,但却也放不了。 耳中,隐月的气息有些急促,握在掌中的手也抽动了下。他知道隐月的气息不悠长,有时他执拗的吻得太久,隐月经常会喘不过气,像人偶似软倒在他怀里。 尽管不舍,祁武还是移开了唇,聊胜於无的舔著隐月柔软的唇。 祁武,不问吗?小巧的舌尖像是不慎又像是坏心眼的刻意般,滑过他的舌,让他心口一紧,却不敢追逐回应。 没点灯吗?迟疑了下,他淡淡的这麽问。 闭上眼之前,他看到的是一痕在阳光下闪著的绿光,还有那个叫阿戈密的回族青年扭著唇笑的面庞,大概发生什麽事,他心里多少有点底了。 只是对於自己一点也不慌张这件事,觉得有些惊讶罢了……是因为醒来时身边就是隐月吗?隐月没有跟著那个二王爷走,而是回来了。 听了他的问题,隐月沉默了会儿,接著细细的笑了:嗯,灯油没了,蜡烛断了,月娘不肯出来,星子也黯淡了哪! 是吗?用力握紧掌中的手,隐月的回答让他跟著轻轻笑了。 瞧不见本王不可惜吗?脸颊贴上一片柔腻冰凉,依恋似的蹭了蹭,细语应该是抱怨却带著笑意。 隐月一定又是笑著的,弯著嫣红的唇,眼也微微的弯著,带点坏心眼却美得像幅画似的。 偶尔瞧不见,也是种……他停顿了,脸颊一热,脑里突然闪过的句子让他羞涩得说不出口。 真是,自己真是被隐月给带坏了,这种不正经的话不是他会想到的!不像隐月总是用那张丽颜,说著令人不知所措的话语。 情趣?隐月的笑语震动了他的耳膜,一眼就把他摸得天通地彻啊! 狼狈的哼了声,祁武别开头,却没有躲著令他脸红的气息。 祁武,这是说本王能吃了你吗?随著细细笑声,隐月舔了他敏感的耳际一口,肩颈立即一绷。 别老没正经,隐月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胀红了脸低叹,瞧不见隐月,却益加的敏锐的感受到隐月的一举一动。 修长柔软的身躯平贴在他身上,密得一点缝隙也没有,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抓疼了他。 男人就是入土了也还是男人呀!贴合著他的身躯,已经有了情欲的反应,隐月听来还是毫不在意,他却没办法不在意! 那天晚上,他同隐月的对话不知不觉回响在脑子里,逼得他心跳不已。 他确确实实是回答了:不介意。 祁武,本王也很想对你上下其手一番,难得你这麽温驯呢。贴在他身上的身子改为跨坐在他腰上,悦耳的柔声细语显得有些遥远,他连忙伸手去抓。 冰凉的小手准确的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祁武,要后隐月吗? 我说要的!我要的!不管多用力睁大眼,他还是什麽也瞧不见,语气慌乱了起来,奈何两只手都被隐月抓握著,没法子触碰更多地方。 要是后隐月不见了呢?你会找来吗?手掌被向上摊开,来不及收紧掌心便被柔软的轻触了几下。 为什麽这麽问?你要回京城吗?分辨出掌心上的是隐月的唇,他不敢乱动,声音却绷得难受。 似早已料到他会这麽问,隐月嘻嘻一笑,掌侧立刻传来刺痛,应是被隐月咬了一口。 不,没要回京城。 那为何会瞧不见你?又被咬了几口,并不很疼祁武也就不躲闪任著隐月去。他只在意隐月问的话。 哪天,后隐月不在了呢?你会找吗?还是会留在桐子及秋虫身边? 祁武呆了,隐月很少这麽仔细的问他问题。 一直以来,隐月总是不曾真正把话说清楚,总是要他去猜,像是捉弄他似的,往往绕了一大圈子他才能勉强摸出隐月话里的意思。 隐月,你怎麽了?想伸手抚摸隐月的脸,但双手却被技巧的控制住,让他什麽也做不了。 祁武,回答本王的问题。柔嫩的唇还是在他掌心扫来扫去,气息微凉弄得他一阵搔痒。 这是隐月问的,还是王爷问的?既瞧不见隐月,又碰不著隐月,祁武心里也不开心了,沉著声反问。 耳中传入隐月轻轻的叹息:是隐月问的,无关王爷。 你留下我就要,你走了……喉头一滞,祁武张著口一时无法回答。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34 章 他没找过隐月,就算是这些时日来朝夕共处,偶尔隐月不开心躲起来的时候,他也没认真找寻过,因为隐月会回来……隐月一直都会回他身边,他无须寻找。 你不会找来哪。隐月又笑了,扣著他的手松开,似乎翻身下床。 隐月!急忙坐起身要抓,但什麽也瞧不见,隐月走路的时候同猫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根本无从下手。 祁武,带著桐子跟秋虫躲到南方去吧!隐月的声音离得很远,显得飘移不定。 但他没听见开门的声音,隐月肯定没有离开房间。 於是,祁武决定下床,他小心翼翼的移动著手,摸到了一旁的床柱。 所幸他的房间不大,东西也只不多,要找到隐月应该是不难的。 别下床,等等跌伤了本王可没力气扶你回床上。轻柔的声音靠近了点,但不足以近到他伸手可触。 你为什麽要这麽问我?绷著身子坐在床边,一片暗黑中他连隐月究竟打那儿对他说话都不知道,只能慌乱的转著脸。 祁武,二皇兄说很快就要下雪的。 嗯……勉强找到声音的方向,他使劲瞪大什麽也瞧不见的眼,努力想著隐月的模样。 一起赏雪吗? 得记得点灯才成。 一阵静默,半晌隐月轻柔的回道:会的。 隐月哭了吗?他不知道,那悦耳的声音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只是轻了点、淡了点,像是不敢用力。 他不敢问,只能瞪著一片漆黑的眼,对著可能有著隐月的地方,不敢移开…… 隐月不在了。 这麽说其实不正确,隐月只是不再待在桐子的小屋,睡在他的床上。秋虫嘴里也不再有甜甜的糖能含著,被逗得嘻嘻笑。 来替他看诊的那位二王爷没说隐月去了哪里,他也硬著脾气不肯问。 那夜,隐月是来道别的吗?终究,王爷还是回到了京城,这样……也好吧!隐月不适合这荒凉天地,他也不可能抛弃自己的亲人及故乡。 只是他以为,那是约定……一起赏雪吗? 隐月跟他约定的事情不多,却总是会提到过去同那个鹏羽做的各种约定。 尤其是关於,一段红线…… 因为瞧不见,他也无法出房门,桐子会来陪著他说话,却也从不说隐月哪里去了。 他问过那位二王爷,为什要替他看诊?瞎了就瞎了,他不会让桐子为了他的眼去见阿戈密。 换眼。二王爷只回了这一句。 皱眉,他不以为然的问:换谁的眼?祁武有什麽资格?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二王爷原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提到不想回答的事情,更是连一声都不会吭。 他想到了隐月,遇到不愿意回答的事情,隐月会开始兜圈子,天南地北都说过一圈了,就是不肯回答一句。 隐月呢?他还是问了,虽然明白二王爷不会回他。 军营。没料到却得到了答案,他一愣。c 军营?他不回京城吗?他以为隐月是回京成了,若只是在军营为何不来瞧瞧他?就算是惹他生气也好啊! 他想念隐月的气息、轻语的声音,甚至快意的大笑……后隐月!为什麽不来? 不回……二王爷的回答像是叹息,接著就是长长的沉默。 隐月……不能来吗?他说过他要隐月的,为什麽隐月却不在? 明日换眼。听声音,二王爷起身,准备离去。 他连忙站起身,伸手就去抓:慢著!谁的眼? 手被轻轻拨开,二王爷的足音很快消失,接著是桐子小心翼翼的足音从门外走入。 快下雪了吗?愣了会儿,祁武这麽问。 坐在窗边阳光散落在身上的温度恰好宜人,风虽被窗挡去了大部分,仍有刺骨的寒意吹入屋内,减弱了不少阳光的暖意。 隐月邀他一同赏雪,就是知道二王爷能让他重见天日吗? 嗯,再半个月吧!桐子细声细气的回答,握著他的手让他坐回床沿。 谁的眼会换给我?他皱著眉,满心不悦的问。 他不是因为隐月不来见他而气怨,绝对不是!他不需要这样,隐月来了也不能做什麽,只会逗著他让他气得浑身不舒服! 桐子没有立刻回答,低低的咳了两声:我不知道。 是吗?瞧不见,耳朵变得灵敏,桐子的声音显得心虚……为什麽要心虚?张口想问,小手早一步捂住他的嘴。 祁武,别问,别想……为了我跟秋虫,好吗? 为了他跟秋虫……祁武愣了愣,他近日老是想著隐月,几乎没想起过桐子跟秋虫的脸。 祁武?手被桐子紧紧抓住,力道大得让他有些疼。 桐子……能带我去找隐月吗?话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35 章 桐子的手狠狠一握,他微微扭起眉心,手背上像是被抓出了血痕。 为什麽?桐子细弱的声音发著抖,几乎能想见那张清秀小脸上的眼眸也开始倔强的噙著泪水,忍著不肯掉。 不……他只是想见隐月,很想很想见。 隐月不见了……他以为后隐月不见了就像是梦醒来那样,尽管舍不得,但也并不会想要把梦抓在手里。 后隐月,就是一场甜美的梦。因为一个王爷,不是他能要得起的。 可是他想要,想抓住梦不放,一辈子醒不来也无妨。 等换完眼好吗?你瞧得见了……再去。桐子的声音抖得很厉害,抓著他的手也抖得让他心惊。 嗯……好吧! 换眼比祁武想得要容易的多,一切都在昏睡中就结束了。 再次醒来眼上蒙著布,二王爷淡淡的交代:十日後拆。 所以他等了。 十日一到,二王爷拆下布的瞬间,眼前只有一片刺眼的亮白,什麽也瞧不到。 这是……他惊慌的闭起眼,这才发现他竟然已经习惯了不见天日的黑暗。 睁开。二王爷的声音依然波澜不兴,只是用手压压他的眼皮。 依言小心翼翼的再次睁开眼,这回尽管依然一片亮白落在眼底,但同时也瞧清楚了几道模糊的影子。 坐在他眼前的是个高大的男人,一头和尚似的短发,像是沐浴在雾气里。男人身後是个纤细略显娇小的人影,牵著一个更小的蹦蹦跳跳的小人,也是模糊一片。 瞧见吗?男人伸出骨结明显的大掌,在他眼前晃晃。 点点头,祁武没想到真能重见天日,莫名的一阵茫然。 爹!爹!小人又跳又叫,像是恨不得扑进他怀里,他瞧了露出微笑。 秋虫,过来。伸出手,小秋虫软软的身子立刻扑了进来,小脸直往他胸上磨蹭。 爹,你瞧见秋虫了吗?瞧见了吗? 嗯,爹瞧见了。紧紧搂住儿子,他抬头四下张望,明明是他熟悉的房间,不过是一段时日没见,倒像是个陌生的地方。 祁武……桐子慢慢靠过来,二王爷默默退到一旁,让他们一家三口能好好聚聚。 桐子。伸手,桐子颤抖的握住,两道泪痕滑落了。 祁武,对不住!对不住!小脸贴在他掌心,温热的泪痕不停画过。 桐子……他不怪桐子,一切都是阿戈密的错,他现在挂心的只有一件事情。桐子,我瞧见了,确确实实瞧见了。 嗯……这都要感谢二王爷。泪痕交错的小脸看来惹人心疼,祁武温柔的替桐子拭去了泪,一旁的二王爷似乎投来了一眼,但立刻别开头。 你说了,瞧见就带我去找隐月,隐月呢?他是愣,是死脑袋,但不是傻。桐子的话想了几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麽连桐子都知道隐月在哪里?桐子不应该知道的!桐子根本不想知道隐月在哪里! 细瘦的身躯一抽,桐子望著他像是傻了。 隐月在哪里?眼睛是谁的?祁武几乎问不出口,可是他问了。 他不傻,但也不聪明,才会没能更早一些想透桐子的话。 日光,对不见天日的他来说,太刺眼了!刺得他几乎没有颜面去看! 军营。桐子眨著眼,望著他抖著双唇却说不出话,二王爷却开口了。 他在军营为什麽不来?他们约好要一起赏雪,要下雪了,隐月不会还是不见踪影的! 病了。二王爷靠上前,轻轻的移开他不知不觉抓著桐子下颚的手,像是叹了一口气。 眼睛是谁的?祁武瞧不见桐子含泪的脸,他知道他抓疼了桐子,但是已经没有更多心力去道歉跟安慰。 眼睛,到底是谁的?隐月,为什麽不在? 他问了自己十天,整整十天,只想到一个答案,最糟糕的一个…… 看著他,二王爷不说话,唇抿成一道刚毅的线。站在一旁的桐子也不说话,咬著唇垂著眼像是落泪了。 隐月叔叔的喔!瞧大人们都默然无语,秋虫大声的打破了一地沉默。 祁武的身子一绷,瞪大眼脸色一片惨白。 隐……隐月的……果然吗?果然吗! 那双总是带著笑意,流转著月光般使人陶醉神采的眼眸,被他吻著的时候就会被修长眼睫遮掩……捂著心口,祁武的嘴一张一合,却喘不进一口气,脑子里嗡嗡巨响。 隐月的眼……隐月…… 祁武!桐子尖锐的惊叫,脸色发白的扑向他紧紧抓住他探向双眸的手。 只差一步,好不容易换上的眼,又要被他硬生生挖掉。 还给隐月!这是隐月的眼!是隐月的眼!笑意盈然,瞅著他、逗著他……隐月的眼眸! 他喘不过气,全身抖得无法停止,桐子根本抓不住他。 那是我的眼,舍得挖就挖。二王爷的声音淡淡的,却适时阻挡住了祁武的动作。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36 章 愕然的望著面无表情的男人,祁武还是颤抖著,桐子死命巴著他的手,压抑的啜泣。 隐月说。男人的眼眸一暗,长长叹口气。 他……他这麽说?连双唇都抖著,祁武没想到隐月会这样威胁他。 眼只能换一次。 狠狠震动了下,执意探向眼的手颓然垮下,祁武露出一脸茫然的神情,看著二王爷,双唇动了动。 让我见隐月……末了,只发出呻吟似细弱的声音。 二王爷只摇摇头:不见。 也是隐月说的?狠狠按住胸口,眼前刺眼的亮白,像刀剑刺穿过眼,刺向心口。 一颔首,二王爷抓起大氅:就这麽。 走出了祁武的视线,隐月的眼前…… 后隐月不见了,你会去找吗? 捂住眼,掌心触到温热的湿意,这是隐月的泪还是他的泪…… 当掀开军帐的那一瞬间,麒海的眼眸微微一沉。 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隐月正坐在桌边,桌面上散落著五颜六色的糖球,白皙的长指摸索著糖球,轻轻推玩著。 隐月。麒海知道隐月听见他走入的声音,但还是轻唤了声。 二皇兄,你回来啦!侧过小脸,眼眸的位置蒙著一层白布,却仍做出一副很惊讶的模样,嘻嘻笑:帮隐月瞧瞧,谁同谁撞到一块儿了。 桌上,五颜六色的糖,两个三个的撞在一起,麒海抿著唇:上床。 隐月该要好好休息的,虽然他在最不伤身的状况下取下隐月的双眼,但对现在的隐月而言,那同砍掉双臂的差别并不大。 不该出血的口子,血泊泊流个不停,让他不得不狠心用火炽烧伤口,才总算是止住了血。 原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现在更是苍白的像张纸,而总是微翘的嫣红双唇,甚至透著淡青。 睡不著,躺著好闷。隐月摇头,摸呀摸掂起一颗糖,含进嘴里。 祁武很好。叹口气,麒海怎麽会不懂呢?隐月担心祁武会挖掉眼,才会说甚麽也不肯睡。 一弯唇,隐月轻笑:他才不会好。二皇兄,隐月怎麽会不懂祁武那个傻师兄…… 就算是他最後的一著棋了,祁武的记忆回不回来,这都不重要,只要记得他──后隐月,用什麽方法记著都好。祁武不来找他,他就缠著不走,其实也不是那麽难的一件事情。 真不见?走到隐月身边将那纤弱的身躯揽入怀中,丝丝凉意一点也不是成年男子该有的体温。 二皇兄,你记得李延年吗?小脸枕在麒海的肩窝,像是打了个哈欠。 嗯。 他的妹妹李夫人被汉武帝宠幸,但死前却一眼也不愿意见见那九五之尊。 是吗?叹气,麒海轻柔的抚摸著隐月的黑发,却不知道能说什麽。 隐月不想让鹏羽的哭声打扰,小师兄每回哭起来都惊天动地,听得人耳朵都疼了。嘻嘻笑著,隐月永远也忘不了小师兄那张黑黑的小脸,哭得惊天动地,只为了他病得昏了三天。 小师兄一直对隐月很好很好。但却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小师兄把两个人的约定通通忘了呢?鹏羽还是记著要当最勇猛的将军,却不再说让他当最逍遥的王爷了…… 睡会儿吧!察觉到怀里的身躯微微发颤,麒海用力搂紧。 不,隐月有客人。摇头,隐月动手拆起眼上的白布,麒海连忙一把抓著不让拆。 客人?麒海半点不认为隐月这会儿的状况能见客,换眼得是活人新鲜的眼眸才有用,所以他今天清晨才取下隐月的眼。 这时候正是隐月该好好休养生息的时候!紧握著那双小手,麒海无言的表达反对。 二皇兄,你想祁武会愿意离开吗?任著兄长抓著自己的手,隐月弯起唇,柔声问。 不会。若是先前,麒海觉得祁武会带著家人远走他方,让隐月继续找寻。 但……他闷著,没把祁武对桐子做的要求告诉隐月,要是让隐月知道了,不见得会有好事。 隐月也觉得不会。小脸对著麒海,原本会同著扬起的唇一起露出笑意的双眸,只剩下一块雪白的布。所以,隐月得让祁武愿意走。 留在西域,阿戈密绝不轻易放过桐子,就他私心来说桐子的死活他不是很在意,但他知道祁武会在意,秋虫会在意。 客人是?蹙起眉,麒海很难得会有薄怒的感觉,但隐月的死心眼让他……淡淡的,很不愉快。 桐子,隐月让人去带他来。 一愣,麒海望著怀中尽管没有了双眼,依然一脸不怀好意笑脸的弟弟。 二哥真不懂你。他只能这麽说了。 是吗?笑笑,隐月细声道:二皇兄,隐月其实只是死心眼罢了。 他记得小师兄,对他很好的小师兄、爱上小师弟的鹏羽跟忘了后隐月的祁武……不管小师兄变成什麽样子,是不是记得起来过去的承诺,他都不在意了。 就算给人? 苍白的唇轻轻发颤,隐月没有立刻回答麒海的问题。 半晌,唇角似有若无的勾起:二皇兄,小师兄永远都是隐月的小师兄。 那是一个遥远的故事。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37 章 雪山顶上,能看见仙女,只要能拿走仙女的羽衣,就能娶得仙女当老婆。 可是,大家都知道,那件事是办不到的,因为雪山终年飞雪,没有路上去,所以仙女们才会在雪山顶上玩玩闹闹。 村里的男孩长成男人,每到月圆都能瞧见雪山顶上隐隐约约的婀娜身影,开心的嘻嘻闹闹,娇嫩的笑语声,有时还会传到山下,让少年们都无法好好入睡。 大家都想到山顶上去拿仙女的羽衣,好娶一个美丽温柔的仙女回家。 但是谁也没办法上去。就算钉木桩,坚硬的冻土压根没办法让木桩钉牢,尽管有人冒险试了,最後却被发现摔死在山脚下。 少年们变成男人,还是只能在山下做著美梦,希望有一天能爬到雪山上,拿得一件仙女的羽衣。只有一个少年,他从不这麽想。 仙女就是仙女,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就算再怎麽美好,都像天上的月亮一样,不该抓也抓不到。 有一天,村里来了个少女,可怜兮兮的倒在路上,没有任何人愿意帮他。 村里的男人,只看著雪山,从来不看地上的。只有那个少年,他救了少女。 身子恢复了的少女,在少年家住了下来,两个人情同兄妹,一点隔阂也没有,直到有天少女从她的包袱里拿出一件美丽的衣裳,交给少年。 那是一件七彩的薄纱,绣著少年根本没看过的美丽图案,触手像流水般舒适,少年不敢拿。 少女没有问他为什麽,只是默默的收起了衣裳,第二天就不见了。 少年成为男人,娶了村里的姑娘,搬离了雪山,搬离了梦幻,搬离了有仙女笑语的月夜。 这是一个很久远,也很奇怪的故事,但一直有这样一个故事。 见到隐月,桐子惨白了脸。 本王很吓人吗?尽管看不到,隐月却听见桐子绷紧身子,骨头嘎搭嘎搭的声音。 祁武想见你。桐子低下头,不愿意看隐月。 就算是小脸上包著白布,苍白的毫无血色,仍看得出隐月的美丽,甚至更加令人屏息。像是他看过的,即将凋落在风中飞舞的花朵。 本王不想见他。对桐子扁扁嘴,隐月细细笑著。 王爷为什麽想见桐子?听见隐月的笑,桐子就全身紧绷,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 因为只有你能接手鹏羽。隐月耸耸肩,笑嘻嘻的说。 一愣,桐子张著嘴,一时出不了声音……什、什麽!? 本王不要鹏羽了。摊摊手,隐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似乎他推给桐子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匹没用的老马。 你……桐子还是呀然无语,他以为隐月会要祁武,回到那遥远的京城,让他独自带著秋虫躲避阿戈密。 桐子,你不是一直希望本王别打扰你一家子的日子吗?唇角勾著,让桐子不知所措的躲避著。 尽管隐月的眼已经不在了,他却总觉得隐月仍望著他,一点也不放松。 不好吗? 你……你究竟想做什麽?连眼睛都挖给了祁武,现在却说不要了?桐子全身颤抖,不由自主的怒叫。 把鹏羽……把你的祁武还给你。无辜的耸耸肩,隐月对於桐子突来的愤怒,像是感到很奇怪。 但桐子知道,隐月是装的!压根是存心惹怒他! 祁武原本就是我的家人!不要说还!细弱的声音因为愤怒,不稳的提高,麦色的小脸胀得通红,但不看隐月。 好,那就带走吧!南方或海外,别让祁武为了一双眼睛缠著本王不放。嗤的一笑,隐月洒脱得让人害怕。 这就是后隐月吗?就算是一双眼,也能这样无所谓的给出去? 祁武想见你。 你愿意让他见本王吗?像是又扁了下嘴,隐月摊著手大叹口气。 不!桐子不会让祁武为一双眼,缠著王爷不放。终於,还是对上了隐月脸上遮著眼眸的白布,桐子颤抖著,一字一句却很清楚。 他知道祁武只要见了隐月,就不会走了,他身边的人一个也不能少! 桐子,本王真喜欢你的通情达理。隐月笑嘻嘻的,却让桐子一瞬间狼狈的胀红脸。 桐子……桐子就告退了。摇摇晃晃的拱拱手,桐子像是逃难似的转身猛的拉帐帘。 但他没能出帐,外头站著一个男人,一身青色儒服,身长玉立瞧起来约略是长於祁武一些,英挺的眉淡淡的蹙著,温柔的黑眸望著桐子。 鹏羽……在哪里?翻动的唇间,声音柔的像暖风,却藏不住浅浅的阴郁。 桐子张口无语,只能摇摇头。 师……师父!碰!的一声,隐月像是踢翻了椅子,悦耳的声音是桐子没听过的惊讶。 师父?男子看来很年轻,虽然端丽的眼尾有著淡淡的痕迹,但那比较像是疤痕。 隐月,师父回来了。男子从桐子身侧,像阵清风似的一眨眼就闪进了帐内,在隐月绊到翻倒的椅子前,将他揽入怀中。 师父……小手微颤,摸索的抚上男子的脸,隐月扬起了唇。 师父,为什麽说这个故事给隐月听?小师兄伤风,没法子来陪他,连著两个晚上,隐月都睡不好。 他喜欢听小师兄说故事,然後用暖暖的身子搂著他。 为甚麽呢?师父露出好温柔的微笑,眼神却带著担忧。 师父,很好听。他体贴的赞美,只是不懂为什麽师父会说这个故事。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38 章 隐月,有一天也许……你会懂。 祁武想不透为什麽桐子会被隐月派人给带走。 隐月宁可见桐子,也不愿意见他吗? 抓著铜镜,映出的是他一头乱发,两颊微凹,显得气色极糟。只有一双眼,闪闪发亮,在偏落的日光下,流转著说不出是熟悉抑或是陌生的的光采。 不见天日……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 抚上眼,隐月不肯见他,他却无时无刻不瞧著隐月。 爹,隐月叔叔会不会有事呢?秋虫片刻不肯离开他身边,小身子缩在他膝上,突然间这麽问了。 爹不知道……隐月说要一同赏雪…… 爹,下雪了!秋虫惊呼一声,小身子爬上了桌子,把手探出窗格外,兴奋的捞呀捞著。 顺著儿子的小胖手看去,偏落的日光中,天色带著淡淡的紫灰,棉絮似的白点,在风中飘摇著。 雪……秋虫,跟爹一起去找隐月吗? 不管隐月愿不愿意见他,一同赏雪的约定他不打算失约。隐月瞧不见无妨,他愿意说给隐月听。雪怎麽下、风怎麽吹,在馀晖下闪耀著甚麽样的光采。 要!秋虫要去!扑进祁武怀里,秋虫开心的小脸一片红扑扑的。 抱紧儿子,他想去瞧瞧隐月骑来的马是不是还留著,如果留著他就能骑了,若没有……就是走,他也会走到! 后隐月若不见了,会去找吗? 会的!当然会的!如果只是后隐月,不是王爷,他不会放手,绝对不放! 祁武!你怎麽下床了!才刚出门,桐子讶异的声音从石阶下传来,接著细瘦的身子也飞奔过来。 我要去找隐月。抱著秋虫,祁武稍稍後退一步,没让桐子碰著。 他是气桐子,明明知道隐月要把眼换给他,为什麽不说呢?他从来不想伤害隐月,也不想让隐月代替自己不见天日的! 他从不後悔护著桐子,而让自己瞎了。但为什麽最後受罪的却是隐月? 别去……别去!后隐月不要你了!他亲口对我说的!桐子脸色一白,慌乱的抓住祁武带著拒绝的手臂。 心口一揪,隐月这麽说了吗?身子颤抖了下,差点站不稳。 就算……喘了几口,祁武望著桐子清秀带泪的脸庞,狠下心:就算隐月不要我,但我要他,我只要他。 祁武!别这麽说!求你别这麽说!桐子倒抽口气,捂住双耳悲鸣,细瘦的身子跌坐在地。 桐子,是我对不住你。尽管气桐子,但瞧他哭喊的可怜模样,祁武还是心软的蹲下摸摸他的脸。 你还有秋虫陪著。放下手中的儿子,祁武完全不打算回头。 如果隐月气他、恨他不要他了,那他就带著隐月的双眼,去瞧瞧这个天下。 隐月说过,要当最逍遥的王爷,那他就带著隐月的眼,天下逍遥! 后隐月要死了!他活不过年!抱住秋虫的小身子,桐子又哭又喘,细柔的声音尖锐的破碎了。 你胡说!瞪大眼,他惊骇的望著地上的桐子,心里猛然一绞,高大的身躯不稳的晃了晃。你胡说!隐月怎麽会活不过年!他不是在服药吗? 祁武,后隐月不要你,可我跟秋虫要啊! 他眼里瞧不见桐子哀求的脸,也瞧不见秋虫惊骇但忍著不落泪的小脸,只有一片没有边际的漆黑,以及隐月笑著瞅著他的脸。 桐子……带著秋虫逃吧!别再让阿戈密遇著了。他努力撑住几乎崩落的身躯,用力眨了几下眼才终於又看清楚一片天光及密密飘下的雪花。 爹……秋虫扁著小嘴,但没有哭,只是伸手搂住了桐子的颈子。 对不住,我是一个不好的爹,只想著自个儿。低头笑笑,他知道自己心眼死,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变。 但他从来不知道会因为自己的死心眼,错手掉了真正想要的人。 因为隐月一直在他身边,抬眼就会瞧见,伸手就能碰著,就连在睡梦中都能嗅到那甜腻的香气,像是月亮一般,尽管偶尔会消失,但永远都在。 一旦月儿不见了,他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之所以能成一个世界,是因为有那轮月,柔柔的默默的照著黑夜。 所以他要去找,找回他的月。 就算是他死了,你也不回来吗?桐子像是抱著最後一丝冀求,颤抖著揪住祁武的裤管。 桐子,没有月儿的夜,就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罢了。这个道理,他到现在才想透,已经来不及了吗? 我跟秋虫不足以当你的月吗? 桐子……祁武温柔的移开桐子紧抓不放的手,一字一句清楚的道:月儿只有一个。 飘落的雪花,已经在桐子及秋虫的发间染上淡白,他伸手去拨,桐子颤抖了下躲开了。 你不是祁武……细弱的声音像是绝望的呻吟,让祁武一愣。 你不是祁武,不是秋虫的爹……桐子慢慢抬起脸,脸上被风吹乾的泪痕,添上新的痕迹。你……你是后隐月的鹏羽,天朝的将军,阿戈密的敌人。 桐子!先不论桐子说的话让祁武多震惊,他发觉桐子的眼神涣散,心里不禁有些难过。 我会带著秋虫逃的,你去寻你的月吧!挥开祁武担忧的大掌,桐子紧抱著秋虫站起身,细瘦的身躯背转过去,在细雪中进了屋里,用门挡下祁武的视线。 隐月的马没有被骑走,於是祁武骑著马很快就到了军营。 正迟疑该怎麽进去,一头短发的二王爷瘦长的身影,走出了军营外。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39 章 来。对他招招手,二王爷很快又转身往里走,祁武连忙牵著马追上去。 隐月……还好吗?问的有些胆怯,原是想问隐月是否当真病重,却怎麽也问不出口。 二王爷只是点点头,一眼也没瞧他。 只能默然无语的跟著走,他也问不出口,隐月是否愿意见他。但既然二王爷都出来了,应该是能见著吧! 终於,来到军营深处的大帐,二王爷才停下急促的脚步,望向祁武。 隐月……二王爷瞧起来很迟疑,难得一句话没说完就停了。 他还好吗?心里一紧,祁武慌张的问,深怕听著甚麽不好的消息。 像是点头,却又像压根没动,二王爷温润的黑眸凝望著祁武,叹口气。 过不了年。最终,还是这麽回答了。 浓眉一扯,祁武紧握双拳:桐子说了,为什麽不救隐月? 他知道二王爷的医术很好,否则也无法替他换眼。 为什麽却救不了隐月呢?虽然隐月总是在服药,身子冰凉凉的,但是……瞧起来并不太糟糕。 鹏羽。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二王爷动手掀起军帐帐帘,示意祁武进去。 我是谁?又是这个名字!祁武没动,牢牢的望著二王爷的眼。 适才,桐子说他是鹏羽,隐月也经常对著他喊这个名字,他知道鹏羽是隐月最心爱的小师兄,但却不知去向了。 若桐子说的是真的,他不是祁武而是鹏羽,那祁武呢? 你说是谁便是。二王爷一贯的寡言,瞧来也没有多说的打算,只是扬扬下颚要祁武快进去。 我是鹏羽吗?隐月不会说的。这就是他气隐月的地方,为什麽不说?甚麽都不说,他怎麽会知道? 他不聪明,心眼又死,是个没用的笨家伙。但只要隐月愿意说,他会听的! 你是。既然要问,二王爷就乾脆的答了。 虽然是预料中的答案,祁武还是愣了。 半晌,雪花在他发上聚集,他才终於开口:好,我是。 又望了二王爷一眼,他进入帐中。 火盆,已经升起,大帐里灯火通明,中央的圆桌旁坐著两道人影,一青一灰。 隐月!当他察觉的时候,已经奔向隐月伸手搂住了那更加纤细的身躯,狠狠的巴不得嵌入骨血里。 鹏……鹏羽!像是没料到他会出现,隐月呆了下,才惊讶的低喊。 小小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眸的位置蒙著白布……祁武的心绞得几乎破碎。 隐月……隐月……千言万语,想问为什麽这麽傻?为了一个总是推拒自己的男人挖下自己的眼,想问为什麽病重的事情不说,想问为什麽不肯见他……但甚麽也问不出口。 他只能把脸深深埋在隐月的颈窝,贪婪的吸取带著淡淡药草味的甜腻香气。 本王以为,桐子把你接收去了。惊讶很快就压下,隐月笑嘻嘻的,动手推他的肩。 我只要你。顾不得有他人在,他张口咬了隐月细致的颈侧一口,听到细弱的哀叫。 可是本王不要你了。耳根微微染红,但推拒的力道却强了些,蒙著白布的小脸别开。 心里揪得难受,他知道隐月会这麽说,桐子不也说了吗?隐月不要他了!可是……手放不开,怎麽也放不开。 你滚吧!跟著你心爱的家人,躲到南方去。带笑的言语蛮不在乎,冰凉的小手摸索著厚实肩头,往上直到微卷的发间,轻扯著。 不,我来找后隐月的。任由隐月拉扯,他说甚麽也不放手,反倒往细颈上又咬了一口。 是为了眼眸吗?为了一双眼,对本王纠缠不休?每被咬一口,隐月纤细的身躯就轻颤一下,小脸染上淡淡的色彩,口里出来的话却很气人。 若是呢?一双眼,就这一双眼,我哪儿也不去。他不擅言语,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 何苦呢?祁武,何苦呢?本王只是舍不得自个儿的眼给火烧了。叹口气,隐月的手垂下,不再试图挣扎。 活不过年吗?祁武想到适才二王爷说的话,手紧紧一拥,几乎发不出声来。 祁武,这又与你何干呢?毫不在意的低语带著笑声,在祁武的耳中震盪著。 隐月果然是隐月呀!每一开口,都是为了惹他生气吗? 哼了一声,他抬起头用隐月的眼眸,看著后隐月的脸庞:若你一定会死,我会带著这双眼,替你天下逍遥。 怀中的身躯一震,虽然没了双眼,小脸准确的对著他,微青的唇半张抖了抖:你……你说甚麽? 我会让你当最逍遥的王爷。就算只有一双眼,他会带著隐月天下逍遥! 你……你……头一回,隐月像是不知所措、全身发抖,泪痕从白布下,蜿蜒而下…… 真的活不过年吗?祁武不知道隐月为什麽会突然落泪,只能心疼的吻去那些泪痕。 能。温煦如风的轻语,从隐月身後传来,祁武愣了下这才终於把眼对上那道青衣人影。 师父,隐月不要。一听青衣男子的声音,隐月似乎有些慌,抢著制止。 能吗?祁武急著问。 点点头,青衣男子从怀中拿出个掌心大小的锦盒,轻轻打开。红布面上,躺著两颗像是珍珠般的小球,在灯光下流转著淡青的光芒。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40 章 师父!隐月不要这样! 这是虫卵。青衣男子淡淡的望了隐月一眼,柔声开口。当年离开京城,就是为了找寻这虫卵,七年才孵化,成虫得以活七年。虫卵,再月馀就要孵化了。 这虫卵能做甚麽?祁武抢先一步用手温柔的掩住隐月的小嘴,问道。 这种虫,若寄生在人体内,饲主在虫死亡前都能活著,但一旦虫死,饲主也会身亡。 隐月能吃吗?隐月的小脸冒著薄汗,冰凉的手死命要抓下嘴上的掌,但祁武不理会他继续问。 能,但不能只有一个人吃。青衣男子柔和的眼眸望著祁武,淡淡的微笑这是夫妇虫,雌虫雄虫若寄生人体内,两只都必须寄生,且雌虫雄虫不能相离,否则会因孤独而死亡。加之雌虫较弱小,因此被雄虫寄生的人,必须承受被雌虫寄生者病痛的一成。 我吃!连想的时间都没有,祁武立即回道。 不许!终於挣脱,隐月颤抖著低吼。绝对不许!天底下没有这种虫! 隐月,师父不说谎的。 我吃,给我。大掌伸向青衣男子,一点也不犹豫。 倒是青衣男子没有立即交出虫卵,低柔的问道:一但吃下去了,至多只能活七年。我找了十多年,才终於找到一对,能否找到下一对,没人能说。能吗? 好,给…… 不许!隐月紧紧扣住环在腰上的手,抖个不停。别做这种傻事,不过是一双眼,与其烧掉不如给你的眼! 不,是为了天上的月。他红著脸笑,因为害臊而抖著声。但伸出的大掌很坚持,握住了一颗珍珠般的虫卵。 别为了短短七年……鹏羽,本王不要你了。小手在他身上摸索著,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可是我要。一仰首,咽下了虫卵。 不是短短七年,是还有七年! 听见他吞咽的声音,隐月呆了呆:鹏羽……本王从不知道你能傻到这种地步…… 隐月,吞吗?祁武只是对他笑笑。 好,七年就七年,你得陪著本王天下逍遥。淡青的唇瓣轻轻扬高了,是祁武最熟悉的带著坏心眼的模样。 就算只是七年,天下逍遥! 湖面,因为下雪的关系,结成一片雪白。 湖边,琉璃瓦顶的庭中,在绵密的飞雪间,隐隐约约瞧得见两道依偎在一块儿的人影。 鹏羽,为什麽把锦囊给我?全身裹在白狐裘中只露出一张小脸的人儿,嘻嘻笑著摸著适才被塞入手中,还带著馀温的锦囊。 师父说……总觉得有些别扭,得叫著不记得的人师父。就算只有七年,还是要给订情礼物。 立即,隐月哈哈大笑:鹏羽啊!咱们都离开师父月馀了,这才给吗? 胀红了脸,鹏羽一咋舌,低吼:还来!不给了! 这锦囊里,放的是甚麽,你还记得吗?吐吐舌头,隐月紧握著锦囊,当作没听见鹏羽的吼叫。 一天不逗逗鹏羽,他全身不舒服呀! 不记得。也不是真想要回锦囊,鹏羽拉下狐裘的帽子,把脸颊贴在隐月带著薄红的粉颊上。 蹭蹭他的脸,隐月细细笑著伸手入怀摸索了一阵。 找甚麽? 来,瞧瞧。摊开的小手中,放著一张折起的字条。 喔……拿过字条打开,清秀端丽的字迹映入眼中。 你的问题,本王想回答了。 这是甚麽?心里浮现一股熟悉的感觉,他瞪著隐月泛著嫩红的脸问。 这个……单薄的肩耸了耸,他拉下鹏羽的脸,红唇贴在他耳畔,细细的说了几个字…… 后隐月!狠狠搂住怀中的人儿,鹏羽不能自已的吻上那张甜美的小嘴。 字条飘落在地,翻出了另一面的字迹:有命自己回京问,阴曹地府恕不奉陪。 毕竟还是陪了呢……气息里,是鹏羽宜人的气味,已然足够。 《全文完》 本书来自:[site] [domain] 更多 TXT 好书 敬请登录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佛曰:不可说 作者:黑蛋白 第 41 章 o:null});(new Image).src="/js.gif?error_b 第 41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