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全文及番外) 作者:莉籽(sizhou2008) 书籍简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全文及番外) 神秘空间,幻想世界,奇异的人族,那是一段异世冒险; 跨越时空力量的玫瑰之剑,冰蓝色的精灵之星,神奇预言的黄金书,全都掀起了命运的旋涡…… 她不是童话里的灰姑娘,只是一个现实世界里的普通女孩,无意中踏入了这个五彩斑斓的妖精世界,遇上了妖精国的王子。 现代的思想和蛮荒时期的爱情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政治、阴谋、杀戮、血腥和宫廷斗争,像恶梦一样不断缠绕。 他们如何一起走过了绝望的那段旅程,如谜一样的迷人。 第1卷 第一章 事故(一) 曾经以为,这样的事情永远也不会自己身上发生。可是…… “云妮,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吗?” “青依,你又在瞎想了,能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会有,只是你不知道,不相信而已。” 宽阔的阶梯教室里撒满了星星点点的阳光,窗外绿树浓荫,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一小小女子正托腮凝视着窗外,思绪飘向了远方。 “百慕大是神秘事件的多发地带。1981年8月,一艘名叫海风号的英国游船在百慕大海区突然失踪,船上六人不见了踪影。时隔八年,这艘船在百慕大原海区又奇迹般地出现了!船上六人安然无恙,共同的特点就是以为时间只是过了一瞬。但当调查人员反复告诉他们已经过去了八年,他们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 年轻的女讲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眼角余光一扫发现了一个走神的女学生,“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1945年,两个驾驶员在百慕大海域参加气球越洋比赛。他们在众人面前消失了。可是在1990年,这个气球又神秘出现在古巴与北美之间的海域上。两个驾驶员被带到古巴的军事基地受审,两人却说不知道已过了20年。” 年轻的女讲师微笑着,“原青依,你来谈一谈目前关于对空间学的一些研究吧。” 她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土气的大副框架眼镜,把这个走神的女学生揪了出来。 刚才托腮的女学生顿时站了起来,一脸的茫然过后,顿现了尴尬的表情。 这时坐在不远处的一女孩主动站了起来,流利地回答: “哈佛的女教授蓝道尔认为还有另一个神秘空间和世界存在。有一次她正在做一个核裂变的实验,发现一个微粒竟然离奇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提出一个大胆的新的设想:我们的世界中存在一个人类所看不到的第五维空间。虽然我们现在只能感知到其中的四维———空间和时间,但是这个第五维空间极有可能是存在的。目前,科学家们正在努力寻找出重力以外可以穿梭于两个不同“世界”的其他物质。这样一来,就可以找出存在于五维空间中的世界,甚至发现时光隧道。不过,女教授认为人类目前还没有能力离开赖以生存的这个世界。” 老师露出了赞许的眼神,请她坐下,走神女学生的脸色微微变化。课间走廊上,她拦住了刚才流利回答的女孩,“云妮,你刚才起来回答问题是不是存心要向我显摆?” “你误会了,”云妮莞尔一笑,“只是我恰好知道这个内容,所以回答一下老师的问题。” “哦,我还以为你是想向我示威了。”女孩冷冷地说道。 “示威?我用得着吗?”云妮微微一笑,“那太看得起你了。”她径直向前。 “你给我站住。”原青依跺着脚,愤恨喊。 对方连头也不回。她脸色青白,独自站在走廊上。 青依的故事,就犹如所有陈辞滥调的老故事一样是一个关于背叛的故事。其老套她已不想再赘述,不想再重复,那个被无数剧本排演过的又被弃掉的鸡肋情节。 那是一个阳光的午后,原本,她还惴度着送男朋友什么生日礼物好时,却在一个咖啡店的茶色玻璃窗前停住了脚步。 那迎面而来的画面让她失去了一切的反应,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呆傻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和最好的好友两人眼神暧昧,谈笑风生。 半晌,两人的手还十指交叉紧握一起。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蓦然清醒了过来,冲了进去,泼了那个所谓的好朋友一身咖啡,两人从此闹翻,而她的男朋友也没了,成为了另一个女孩的男友。 青依闭上了眼睛,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恶梦。 回到了自己在校外租的房子,她萎靡不振,床上翻来覆去,泪珠再次顺着脸庞滑下,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止,她真的是受够了。曾经,有一个男孩,说他会爱她一辈子,曾有,有一个女孩,写过一张贺卡给她,我们的友谊海枯石烂永不变,而现在呢,现在的那个男孩和女孩,都已不复从前…… 她不断地用纸巾拭去如断线珠子似的眼泪,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她接了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云妮的声音,“原青依,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原青依抽了口凉气,冷笑,“我输哪里不要紧,贱人,我只知道你们是一对j夫滛妇就够了。”她第一次骂了脏话。但她心里面还有更恶毒的话,或者说,她觉得用更肮脏的话语都不足以形容这个无耻的女人和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男人。 “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输也是必然。” “小贱人,你们决不会长久,你小心报应吧!”说罢,她挂掉了电话,并同时关掉了手机。 在床上,她坐起半身,望着窗外下午五点的阳光,傍晚的微风轻轻吹起粉色的窗帘。 第一章 事故(二) 在床上,她坐起半身,望着窗外下午五点的阳光,傍晚的微风轻轻吹起粉色的窗帘。 眼泪已哭完,骂也骂完了,心中除了愤怒外还有一丝怅然,生活到底究竟是怎样的,小小的情场失意,是否意味着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失败,她也许真的需要反省。不过,还好,从另一个方面想,这只是恋爱失意,若是结了婚被闯入第三者闹到离婚,那还要涉及分财产及小孩抚养权之类的问题,那就头大了。所以,自己现在只是恋爱失败,是不是该开瓶酒庆贺一番呢?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这时肚子咕咕响了一下,真是难为自己现在居然还有胃口吃饭。她跳下了床,换了件衣服,打开房门却意外地看到了袁辉和云妮。 “你们还来找我干什么?”青依脸色发青,面向他们,重重地关上了门。 “青依,”前男友袁辉跟上前:“我们想请你吃晚饭。” 青依大笑几声,转过头,眼泪都几乎都笑出来,吃饭?还请吃什么饭?真是天底下最最可笑的事情,请她吃晚饭是为了炫耀什么吗,这是鸿门宴还是过来示威的?她用力吸住眼泪,不去理会他,往前走着,不敢回头看,怕会哭出声,她即便再软弱,再无力,也不愿在他们面前表现她的无助和悲哀。 她的长发被风吹起向前,悄悄遮住她泛起泪光的双眼。走在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如果此刻有车迎面冲向她,她不会闪躲。“青依,”袁辉追了上来:“我想向你解释。” 青依停了下来,偷偷拭了一下眼泪回过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们爱了就爱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青依。”他顿时语塞。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她再次仰首向前走去,仍不敢让自己回头。只是不知往前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哪里,才觉察双脚好累,似有些微微的浮肿。她坐在了路边一块石头上,望着快沉落的夏日的夕阳,心中有无限感慨。 很久以前,她和袁辉,他们,曾停留在十几岁的青涩年龄。他的心曾为她而燃烧,他看着她是专注而炽热,而她,是害羞而逃避。 他曾在炎炎的夏日在她家楼下等待整整一个下午,只为她午睡醒来能看到他;也曾在高考结束后的某个午夜打电话给她,只是为了告诉她,他爱她,在睡意朦胧中,她握话筒的手微微地发颤;真的,爱的时候,两个人就是全世界。 而这一切,也能在凝固的某一瞬间时成为过去。 夏日的夕阳是美丽的,只是今天似乎散发出了某种妖异的光芒。原青依凝视着落日,看着橙色太阳周围的云彩染红得近乎滴血。 落日周围的余辉犹如金色的镶边,红色的云彩蜿蜒向前延伸绕成一道美丽的弧线,金色和红色的云彩们交相错映连接着像海洋,深红色的夕阳宛若海洋的中心。这种美丽和光彩几乎让人不敢看。 她随意地走着,惊叹地看着天空,直至太阳完全沉没。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走到什么地方来了。 她们的学校本来就设在郊区,附近居民不多,现在她又不知走到什么地方来了,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原青依着了慌,怕自己孤身一人会遇到危险,万一遇到个什么劫财或劫色的,可就惨到家了。 她试着往之前的路走,却怎么也找不到方向。跺着脚,她四处寻找回去的路。这时一辆小车开了过来,是袁辉的车。袁家多年来一直做五金生意,赚了不少钱,为奖励儿子考上大学特地送了一辆车。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跟着她。 “青依,”袁辉诚恳地,“我们一起回去吧!”云妮也在车里静静地坐着。 原青依犹豫了一下,能怎么办,现在迷路了,还不是只能跟他们一起走。云妮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袁辉亮起了车内的小灯,他们三人一起在车上,就着昏黄的灯光各自沉默,气氛近乎压抑。 太阳已经沉落了,而这片荒郊野岭还没有安装路灯,要绕上大路才能看得到亮光。袁辉开着车,一言不发,正忖度着等会儿说什么话好,说得迟,那时快,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差点被撞翻了,原来是刚刚转弯时碰到了路边的巨大山石,车上的人惊恐地同时尖叫。 一声刺耳的紧急刹车声同时划破了夜空,青依脸发白,云妮仍持续不断地尖叫着,袁辉手不离方向盘,正尽力地调整使车转过来,一时之间,乱作了一团,这时两注亮眼的灯光袭来,原来又有一辆车迎面而来,瞧着前面不对劲,可是又刹不住车,那辆车朝他们冲过来,青依终于也再次发出了尖叫,小车在再次承受了一次猛力冲撞后,向右歪去,右边是一个滚坡,整个车瞬间倒过滚了下去,同时起火,原青依此时被一股强大的冲力冲出了车外,瞬间晕迷。 第二章 不期而遇(一) 原青依曾有一度以为再也醒不来。她沉浸在一个梦里,梦里有黑暗,有痛楚,有袁辉,有云妮,甚至还有叔本华的人生痛苦哲学论,她惊惶,想摆脱,却始终摆脱不掉;于是,她在黑暗里陷落,看不到方向,也看不到自己。直到最后,她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形容为温暖的声音,她回头,梦里的黑暗消失了,却转瞬变为了一片空白。 之后,梦就醒了。 她被一阵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勉强睁开了眼,一阵强光袭来,她又用手立刻遮住眼睛挡住那突如其来的刺眼阳光。 适应了光亮后,她开始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是躺在一片密林里,阳光透过密叶在林中撒满光光点点。 太阳正挂在天空的正中央,发出炽热的光芒。她觉得浑身痛,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头痛得也厉害。这是什么地方? 慢慢地撑起身体。她记得最后是她所遭遇的是车祸。对,是车祸,青依惊地蹦起来,还有人呢,云妮和袁辉呢,她四处找他们,暂时忘掉了原本他们之间的纠缠。 林子很大,参天大树随处可见,树群密集的地方,叶片密密麻麻,几乎遮蔽了半片天空。另外这里四处只听得到鸟叫声,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青依有点恐慌,明明是车祸,明明是郊外,明明还在学校一带,现在却不知身处何处了,而且还有另外两个人呢?她边疑惑边向前寻找另外两人的踪迹,忽地听到不远处有流水声,她喜出望外,据说有水的地方就会有路,她可以顺着河流走下去,一定能找到路。 走到了河边,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完全就是梦幻世界里才有的河流。冰蓝色的湖水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泛起金色的点点的光粼,水清澈见底,色彩鲜艳的鱼儿游来游去,这是亚马逊河还是西藏的河?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原青依站在河边,看着四周的景色,与刚才树林的景致又不一样。 密密的树木,五颜六色的树叶,郁郁葱葱的草丛,深蓝色的河水,空气异常的清新,天空异常的蔚蓝,风景美丽得像童话中的世界。 不远处有一个绿色的高高的山坡,所谓登高而望远,她决定攀上去看看。 爬上了山,她呼吸了口清新空气,大脑瞬间清醒了很多。 “全都给我杀,一个不留。”她面对着的山下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高扬的声音,青依连忙半趴在山坡上,露出半个小头偷偷地看。心跳剧烈,传入她耳里的明明是古怪的语言,却在她大脑里清晰的转变为了她所能明白的意思。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山坡下的不远处传来了撕杀搏斗声。很明显,一伙商队受到了刺客们的袭击,那些刺客全身黑衣,面上遮着黑布,挥起剑来快、狠、准,一剑干掉一个,青依吓得大气也不敢喘,怕一不小心露出了行踪,剑也一下子向她挥来。那伙商队显然也不是普通的商队,拿出暗藏在衣服里的武器开始还击,很快刀光剑影一片,血流遍地。 青依捂住嘴,忍住恶心感,这里杀人肯定不偿命,我的妈呀,千万别发现自己。 黑衣刺客们占了上风,商队的人伤亡惨重,不时有哀嚎声传出,一黑衣人大喊,“你们中谁是帕斯星,快交出来,我给你们留个全尸。” 没人回应,商队的人抚着伤口,拿着武器,被节节逼退,“给我杀,一个不留,然后烧个精光。”黑衣人恶狠狠,刺客们冲上前,只是几分钟的功夫,将商队的人全都砍倒在地,血缓缓地在地上流淌,辉映着正午的阳光,闪烁着凄沧的光芒。 “主人,认不出哪个是帕斯星。”一刺客向他禀报。 黑衣人仰天大笑,“没关系,全都被我杀了,他是哪个都不重要。给我烧,把这些人的尸体统统烧光,以免还有装死的。” “是。” 他们把货物堆在一起,尸体扔在边上,燃起把熊熊火焰,火光嗖的冲上天空,冒起阵阵黑烟,黑衣刺客们冷冷看着这一切,半晌才离开。 青依回转过身,重重地吐了口气,真是比电影里的打斗场面还恐怖,这是真杀人。过了会儿,她估计黑衣人应该走远了,才蹑手蹑脚地起身,用手蹭着爬下山。 第二章 不期而遇(二) 火光依旧冲天,烧得尸体变成焦炭,发出难闻的气味。原青依绕了过去,有种哀悼感,人命是何其珍贵,但她也无能为力。感叹着往前走时,突然脚被人抱住,青依低头一看,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声,“放开我。” 抱住她的那人浑身是伤,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伤口还在流血,满脸污垢血迹,都分不清是男是女。她的第一反应是要用脚踢开他,但没想到他的力气特大,甩都甩不掉。 “救我。”他的喉咙深处发出了声音。他被五个倒在地上的人拼死保护着,现在那些人已死,但护住了他的全身,并之前被人有技巧地推在了一边,使得火焰并没有直接袭击他。但现在显然也烧到他了,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青依抓住了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往外拖,火焰嗤的一声烧了过来,火光更大了,青依的手也被火舌舔了一下,痛得加快了拖他出来的速度,终于把他从压着他的那几个人的身下拖出来。他受伤很严重,且双脚有被火烧伤的伤口,血不停地流,青依将他扶在自己的肩膀上,踉跄着向前走去。 快入夜了,一个石洞里面火光闪闪,篝火生起。刚才那片树林里的资源十分丰富,原青依很容易找到了取火石,依照从前在学校野营时学过的生存技能生起了一堆火。 透着火光,原青依撕下自己的裙边一角浸满了溪水为他擦拭伤口,他的伤口很多很深,但还好都不是要害处。她从前参加过几次野外生存训练,受过基本的医疗常识培训,能辩识几种治外伤的草药,在树林中采到了这几种草药后,用嘴将它们嚼烂,然后仔细把它们敷到他的伤口,再用自己的衣襟一角将这人的伤口包扎好。 他的伤口太多,需要很多包扎布,使得她原本至小腿的长裙撕得直到膝盖了。长长地吁了口气,他的血总算是止住了。她还捏住了他的双颊,往他的喉咙里灌了好几口水,他失血太多,如若再不喝点水,怕是性命难保。之后,这个男人晕迷了三天三夜。 在照顾他的这几日里,青依在暗暗观察着他。他虽然深受重伤,脸色苍白,但仍然可以看出极为帅气的五官。年龄不大,顶多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孩子。他的手腕处佩戴着一副银制的腕带,上面雕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头发是金色的,长度略至颈上部,眉毛也是金色的。 第四天半夜,他终于醒来,青依睡梦中隐隐听到了响动声。睁开眼,他正挣扎着想起身,“你别动,否则伤口会裂开的。”她走过来。 “你是谁?”他半靠在墙壁上看着她,语气谨慎。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青依狐疑地问,“为什么被那么多人追着砍?” 陌生男孩沉默不语,打量着她的衣着,一种迷惑不解在他脸上慢慢浮开。 青依用宽大的叶子盛了点水过来,男孩一仰而尽。接着又喝了两大叶子的水。幸而她先用好几片叶子储备了水。 “谢谢你救了我。”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嘶哑。 “不用谢,不过,我还没想过真的能救活你。” 男孩不说话,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竟然让他无法再说感谢。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那女人突然问他,看她那样子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这里应该是红鱼谷,刚出了赤鹰国。” “赤鹰国?”青依不敢相信,呆了一下,天啊,那是什么地方啊,她还在地球上吗? 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赤鹰国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可能,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这个女人正好抓住了他的伤口,他痛得脸色发白,却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她含着眼泪用力摇晃着他,“我该怎么办,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是不是迷路了?”他忍着伤上传来的隐痛。 “是的,我是迷路了,找不到家了,可是这里也太离谱了,我不知道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回家的路在哪里啊。”青依痛哭流涕。 他忍着伤口再次传来的痛,“你冷静点。” “我怎么能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可你也不能抓着我的伤口不停地摇啊。” “我不摇你不摇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救救我啊!” “好好,我救你,我一定救你。”他慌不迭地移开身体,怕再次被她抓到伤口。 青依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天明时才疲倦得缓缓睡去。男孩却睡不着了,凝视着她,眼神沉静,深不见底。 第三章 追杀(一) 第二天,这个男孩发烧了,且伤口受到了感染,不停地往外流脓。青依又寻到了另外几种草药来抗菌,包扎好了伤口之后,发现他居然说起胡话来。 “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 “我不会死……决不会死。” 断断续续的,这个男孩紧闭双眼,额角不断冒出珠子大小的汗滴,烧得很厉害。 青依将浸满了凉水的衣布放在他额头,叹口气,他和她一样,也遭遇了背叛之痛。 “水……我要水……给我水……”他喃喃自语,不停地咳嗽,青依又捏起了他的双颊灌水进去,可这次都溢到了外面,根本就灌不进去,男孩仍不停地咳嗽。咬咬牙,她喝了一口,贴着他的唇,慢慢地将水送入他的喉咙,连续这样好几次,男孩才停止了咳嗽。她也用袖子擦擦自己的汗。 天渐渐发白,男孩开始缓缓退烧。青依惊讶,看来他的体质相当不错,这么多伤口受到了感染,一天功夫居然就退烧了。她拿着另外一块浸过凉水的湿布盖在他的额头, “谢谢你。”他已醒了,在摇曳的火光中,青依发现他的眼眸居然是绿色的。 “不用谢,”青依又拿起一块布替他擦了下脸上的汗,“你能活过来也是你的运气,如果是我的话恐怕就撑不住了。” “这算什么。”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嘲弄。 “不是我说你,你小小年纪的,这么亡命天涯不是个办法,”青依说道,“我劝你伤好以后还是归隐山林好了,省得为一些事情送了命不值得。” 男孩微笑,绿色眼睛恢复了神采,“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么样。” 青依不以为然,“你才多大?这些话不应该从你口里说出来。” 男孩不言语了。青依惊奇地发现,他虽然年龄不大,可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神情,眼神沉静,深如沉潭,虽衣着褴褛却也丝毫不减他身上的高贵气质。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眼神闪亮,如同天上星。 “原青依,你呢?”青依懒懒地回答。 “帕斯星。” “外国人的名字?”她问。 “外国人?”他不明白,她懒得解释。 第二天,帕斯星的伤势好了很多,他们走出了洞外。 河水泛着粼光,映照着红色的落日,美丽非常。夕阳犹如深桔色的圆盘,温柔地挥洒红色的光芒,树林里,河边,包括他和她,都被染成了桔红。 “你知道吗?”青依的内心某处被触动,“我遇到了很不开心的事情。我喜欢的人和我的好友偷偷地在一起。” “哦?”他有点意外。 “我当时很伤心。”她望着美丽的落日。 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让人不懂的情绪,语气淡淡地,“我从来都不会为这些事情而烦恼。” 青依看向他,“我听到了你发烧时说的话,你在说背叛?” 他冷冷地笑,脸上又有着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神情,转过头不去看她。 “你就像一块冰,”她感叹,“任何人都难以融化。” “让人烦恼的事太多了,我不屑于再去想。” “你多大?”她突然好奇地问他。 “不关你事。”他不愿意回答。 “喂,我好歹还救过你一命了,不要老在我面前耍酷好不好?” 他皱起眉,这个女人说的话他经常听不懂。 “我先说了,我今年二十四,你呢?” “十九。”他不情愿地回答。 青依嘘叹,这个年轻的男孩才十九岁左右,可是已过着这种亡命天涯的生活,没由来地,她的心底泛起一丝心疼与怜爱。 她说,“我们那边有一个哲人,他认为所有的幸福或满足都是暂时的,最后一切势必成空。将所有的人生幸福都看作了零,看作了另一种痛苦或空虚的开端。你真的很像他。”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只不过人家是用了一生的努力才觉悟的,但你似乎不到二十就可以悟出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没有理会她,青依却又转到他的前面,“真的,你要开心一点,帕斯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烦恼是永久的。它总会消失,抵不过时间。” 他惊讶地望着她,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话,她究竟是谁? 第三章 追杀(二) 正在这时,一阵风迎面吹来,随即传来了几声哈哈大笑声,“帕斯星,没想到你还没死,在这里还与人亲亲我我的。” 帕斯星脸色剧变,青依吓了一大跳。一群黑衣刺客从天而降,为首的一个男人大笑,“幸好我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转头来查烧死的人数,果然漏掉了一个,我们找你找了几天终于找到了,哈哈哈……” 青依挡在了帕斯星的前面,惊恐道,“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刺客一剑就向她挥来,帕斯星把她推到了一边,黑衣杀手一拥而上。 青依尖叫,帕斯星奋力与他们搏击,此时已入夜,只见得剑光闪闪,几乎看不清人,帕斯星空手与刺客们相斗,他的身形之快,让青依目瞪口呆,她也拿起了地上刚捡到的一根粗木,猛地向一黑衣人脖后砍去,听得闷哼一声,黑衣人倒地,另有几个黑衣人向她冲来,帕斯星迅速地赶来,替她挡了好几剑,两人互望一眼,极有默契地向前跑。 “想跑,给我追,”为首的大吼,青依和帕斯星向前冲跑,沿着河边跑,看到了岸边生长的芦苇,她来了主意,转过了一小山坡后,她快速地摘了两根芦苇,将一根放入帕斯星嘴中,另一根自己含着,拉着他一起跳入了河水中。有了芦苇,他们就可以在水中耽更长一点的时间。 追兵们在几秒以内赶到,却左右看不到人,“人呢,主人,看不到他们了。” “给我点起火把,我就不信他们能跑多远。” “是。” 青依和帕斯星在水中不敢动弹,一群色彩斑斓的鱼儿们游来,团团围住他们,不知为何,青依心中泛起了恐惧。 几秒后,群鱼开始进攻,袭击,尖着长嘴在他们身上一口一口地咬,这是食人鱼,青依感觉到了身体上一阵一阵尖锐的刺痛,殷红的血一涌而出,幸而这是晚上,如果不细看,应该看不出水面上的红色。 蓦然之间,她想起了帕斯星,糟,他的伤还没有全好,如果再被鱼咬恐怕性命难存。 来不及多想,她就从后面突然抱住了帕斯星的身体,她感到对方身体的微微震动的同时,鱼儿们全都一拥而上,无数张尖嘴刺向她的身体,顿时背部传来了万箭穿心般的刺痛,她紧咬住舌头,强压住疼痛,他也感觉到了她的颤抖。 没过几秒,她的身体突然就被抱起,两人冒出了水面,帕斯星忍住伤口的剧痛,将她抱上了岸。一群人迅速围住,火把照亮了树林。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们真会被鱼吃掉呢!”黑衣刺客大笑。 帕斯星放下了她,“我跟你们走,你们放过她。” “好。”黑衣刺客挥了一下手,黑衣人们拿着绳索团团围住他。青依强忍住伤口的疼痛,坐在地上,无意中,又看到了一块粗木头。她偷偷握住了木头,黑衣人们正在围绑住帕斯星,黑衣刺客也没有留意她,她看准目标以闪电之速向为首的黑衣刺客脑后一棒挥去,黑衣刺客的剑落地,她迅速拾起并将剑放在了他的脖子上,“你们马上住手,否则他立刻就死。” 为首黑衣刺客被敲得晕乎乎,但毕竟是女人的力气,他还没有晕迷过去,“你们暂时先住手。”他自己的命首先最重要。 黑衣人们有点迟疑,但缓缓还是放开了手,帕斯星迅速抢过一黑衣人的剑,一剑朝为首黑衣刺客挥去,仅仅一秒钟,真的只是仅仅一秒,为首黑衣刺客的脑袋落地。青依手中的剑惊地掉在了地上。剩下的刺客们见头领死了,后退缓行,互相对望,慢慢退去,在帕斯星和青依警惕的喘息中,树林又陷入了黑暗与寂静。 帕斯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青依连忙过去扶起他,搀扶着他走回了石洞。 之后,他们又另找了一处疗伤,那是一个隐藏在瀑布里的山洞,这是青依采野果时发现的,当时就喜出望外,因为担心还有其他的黑衣同党们会找来,她本就在另寻隐蔽住处。 到了晚上,她也不敢生火,火光会暴露藏身之处。另外,她除了料理自己身上被鱼咬的像针尖似的伤口外,还不得不全身心地照顾帕斯星。 帕斯星再次发起了高烧,主要还是因为那次下水,伤口没有愈合,又被鱼咬伤,伤口再次受到感染。 他依旧滴水不进,她只能再次地不断用唇喂水给他喝,两人嘴唇紧紧贴在一起,她能感觉到他的冰凉嘴唇的微微颤动,她小心地将水传递给他,他的舌尖也十分配合地把水吞了过来,连带着吃掉她的香甜唾液;有时,他的舌尖还会有意无意地碰到她的舌头,两人的舌头卷缠在一块,会让青依有一种他们正在进行某种法式接吻的错觉。 晚上,天寒地冻,她冻得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个男孩的身体也冻得青紫,想了一会儿后,她走了过来,抛却羞涩,半蹲下身体,将他紧紧抱住,让他的冰凉的脸庞靠在她的胸前。 在阴寒的山洞里,他们就这样依偎着相互取暖,她的小小身体紧紧抱着他的宽阔身躯。不到多时,他们就全身暧和了起来,两人的身体确实比一个人要暖得快,由于过度的疲惫,青依就在体温的暖意下缓缓熟睡过去。 第四天,他终于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他身旁疲惫不堪,神情憔悴的她。这时她的眼皮动了动,张开眼睛,看见他醒了,喜出望外,坐了起来,“你醒了,我还真担心你再也醒不来了。” 他的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因为喉咙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想喝水?”她仿佛明白他的想法,连忙拿过了一片盛着水的叶子。扶起了他的头到自己的腿上,她轻轻地将叶子放在他的唇边,可是他一点力气也没有,张不了嘴。 青依还是自己喝了一口,缓缓地贴住他的唇,将清甜的水送入他的喉中,几天以来她都是如此,做得如此理所当然,在她看来,这是纯粹的在拯救生命。他一直凝视着专注的她,眼神里有某种自己都不懂的东西。 他喝了很多水,慢慢恢复了体力。 天色刚刚发白,他和她一起坐在洞口,透过不断冲下发出巨响的瀑布看着早上的日出。 日出的晨光是美丽的,淡淡的金色光辉挥洒在了这个瀑布外的树林,仿佛掩盖了黑夜里所发生的所有罪恶与不幸。 帕斯星看着她,她眼睛里的笑意,初晨阳光般的笑容宛若扫走了所有的阴谋和灰暗,扫走了斗争和绝望。阳光撒在她身上灿烂如辉,整个人犹如浸在金色光芒里。 第三章 追杀(三) 早上的阳光透过瀑布的流水照在了他的身上,她也看到了他极为出色的外形,金色的修长眉毛和深不见底的绿色眼眸,高挺的鼻子和完美的唇形,金色的中长发和挺拔的身形。 这就是之前那个身负重伤,抓住她脚的那个男人,那个她在河水里全力保护的男人,不知为何,她看见他时除了受到的意外的惊吓外所感受到的便有一种来自心底的没由来的心疼与怜爱。 “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你的故事?”青依忽然问。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他轻笑。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知道。” 他看着她,居然从心底升起了一种对她的莫名的信任感,而这是他出生以来极少拥有的感觉。 “很早以前,有一个男孩子,他的母亲早就过世了,可是他的父亲和兄弟都对他很好,他觉得自己很幸运。但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这全都是假象。他的母亲原来是被他的父亲下令诛杀,他的兄弟们也一直暗地里视他为眼中钉。在他八岁那年,他的哥哥假意邀他下河游泳,却几乎将他杀死在河底。他不敢告诉他父亲这件事,因为他手上没有任何证据恐被人反咬一口。又过了一年,他的哥哥联手他的另一兄长制造了一起他准备弑父的冤案,他极力辩解,但最后连一直照顾他的奶妈都出来指证他,他有口难言,被毒打一顿后赶了出去。” 青依捂住了嘴,如果不是听他亲口述讲,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之后,他开始了长达数年的逃亡。他的兄弟们一直不肯放过他,甚至买通了他最信任的亲信毒害他,每一次捕杀,他都是死里逃生。后来,他遇到了一位长者,才知道了他的兄弟们不停追杀他的原因。在这个长者的帮助下,他练就了一身剑术,获得了保护自己的本领。但他又在一次精心策划的阴谋中,落入一个极有权势的人手中,不得不为他卖命杀人,沦为他的傀儡。过了四年这样的生活后,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反攻机会,将这个极有权势的人杀死在密室里。但因为这件事,他又受到另一个国家掌权人的追杀,直到他和这个掌权人最后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追杀才暂停。” 他停止了述说,因为发现她已不忍再听下去,他们面对坐着,她的眼里蕴着泪水的薄雾,“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回忆这些。” 他淡淡一笑,似对这些并不在意,冷峻的眼神又飘向了远处。 青依说,“我以前在学校里喜欢读哲学书,遇到烦恼时以为哲学可以给我解脱,可后来发现不是的。因为我对哲学的理解是那么的有限。每一次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烦恼才会慢慢消失。可我不知道如果像这样一次又一次遭遇不幸,是不是也会像你一样变得麻木和冷酷。” 她的眼神也同样飘向了远处,“但是我想,我应该和你是不一样的,我知道,就像最美好的幸福不可能长久一样,再深刻的痛苦也只是漫长人生中的短短的一瞬。” “谁教你想这些的?是哲学?”他有点费解地问:“哲学是什么人?” 她扑哧笑出声,“你……” 他不明所以,“什么?” “没什么,”她笑得喘不过气,“是的,哲学是人,一个很学问的人,或者说是很多很多有学问的人。” 他明了的笑笑,又恢复了沉默。 “我们可不可以出去走一下?”她的眼里带着期待。 他微笑着点头。只要他们行动小心,还是安全的。 绕过了激流一样的瀑布,沿着边上的石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直到安全地走到了平地上。之前青依在树林里采摘过不少野果作为日常食用,对这一带再熟悉不过了。 第三章 追杀(四) 她开心地走在阳光下,回头对着帕斯星,“暂时忘掉烦恼吧,帕斯星,看,今天的阳光多好啊!” 他抬头看了一下碧蓝如水的天空,经历过许多暴风骤雨,但在这一瞬间他仿若放开了一切,看着眼前的女孩,可能是她影响了他。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从一种压抑,隐忍,克制的状态下逐渐地复苏。 “现在是不是觉得轻松了很多?”她洞察了他情绪的变化,得意地一笑。 他转过头,倔强的他仍不愿承认。 青依笑笑,抓起他跑到了河边,从地上拾起一个石头,向河面的远处扔去,“看,这就是那些我讨厌的人,我现在把他们统统都扔掉。” 他愣住,她是在干嘛? 青依又向远方扔起一个石头,河面洒起圈圈点点,“这是那些讨厌的黑衣人。” 她又扔出一块,“这是那些无耻的亲信。” 接着,她又拾起一块小石子放入他手中,“这是你那该死的父亲。” 她轻描淡写,语气淡然。 他迟疑,半晌,拿起石子用力扔向了远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扔得相当远,几乎看不到落到哪里,但毫无疑问是越过了这条河。 她微笑着看着他,又将很多小石子放在了他的手心,“这是那些所有曾伤害过你的人。” 他紧握在手中,抓得很紧很紧。良久,扬起身体,他将小石子一个一个地扔了出去,在早晨的金色阳光中,化为许多绚烂的弧线,那是一个男孩曾经心中的痛楚的隐忍,难以述说的痛心和伤悲,都于瞬间凝结为了一种力量,成为了阳光下,晨光中的一道道美丽弧形,飞向了远空,而不见了踪影。 男孩脸上的神色,也出现了少见的坚定和从容,那是一张日渐成熟的年轻脸庞。他凝视着远方,太阳正在沉落,陷入了思索,神情是少有的放松和坦然。 在这一刻,青依也终于体会到了成长的内蕴,那是一种心灵上的真正蜕变,情感领悟时的来自心底的最真实的感动。她真的想哭了,她也获得了成长,将一直缠绕在心中的他与她都统统放下了,和内心深处最崇高的真挚情感相比,背叛和伤痛都黯然失色。 第四章 由利国(一) 几天以后,他们走出了红鱼谷,踏上了一个新的旅程。 她曾经问过他,这里是否有那种能预知过去未来,懂得巫术之类的能人?他回答,由利国的第一祭司深悉此道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部分阅读 。 她有丝兴奋,看来回家有望了,随即询问他由利国如何走,他小小思索一会儿道,他也要前往由利,如果她不怕危险的话可以与他随行。 青依连忙点点头,同时笑眯了眼,真好,有人带路了。 “对了,你去由利国干什么?”她问。 帕斯星没有回答她,冷冷地望着前方的长路,一言不发。 这个年轻的英俊男孩,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酷。 傍晚时分,他们走进了一个村庄。帕斯星让她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五分钟后,他拿着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套衣服要她赶快换下,省得她自己的那套衣服太过招摇。凭直觉,她觉得这件衣服很土,可还是换上了。她看到帕斯星也换了一套衣服,“这些衣服你怎么弄来的?” “物物交换。”还好不是他偷的。 村庄里热闹异常,男男女女们围在一起唱歌跳舞,小孩子们在旁也是蹦蹦跳跳,女孩子们大多衣着鲜艳,戴着奇怪菱形的披肩,穿着艳丽的长裙,笑颜逐开。 这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青依叹,不但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是绿色的眼眸,这村庄的男女的眼睛也均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有蓝色,琥珀色的等等,但比较普遍的是褐色和红色,头发普遍是咖啡色,也有浅红色和蓝色。 他们围成一个大圈,欢跳着唱歌,裙摆在飞舞,五颜六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扬,弹着竖琴,吹着苏格兰式的风笛,优美神秘的歌谣悠扬地飘游旋转于空中。 青依站在边上,看着这群欢乐舞蹈的彩发人们,惊异地发现她可能无意间走入了一个童话般的幻想王国,一个妖精的国度,梦幻般的色彩,和奇异的人种与王国。 她的耳旁忽然回响起了课堂上听到的那一段话,“我们的世界中存在一个人类所看不到的第五维空间。虽然我们现在只能感知到其中的四维———空间和时间,但是这个第五维空间极有可能是存在的。目前,科学家们正在努力寻找出重力以外可以穿梭于两个不同“世界”的其他物质。这样一来,就可以找出存在于五维空间中的世界,甚至能发现时光隧道。” 第五维空间中的世界?青依怔住了,难道,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她已来到了第五维空间? 见她一直呆站着不动,帕斯星皱了下眉头,把她拉着往前走。 村庄里人们的眼光也朝他们看了过来,但他们的视线全都一致投向了帕斯星。 因为他实在是太出众,不但有着高大的身材和结实的肌肉,还有着完美的脸形和挺拔的鼻梁,金色的富有光泽的中长发和深绿的深不见底的眼眸。他全身散发出的一种高贵气质更是在夕阳余辉下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女孩子们围了过来,在他们身边唱歌跳舞,个个眼里含着春光,在向那个男孩不断放电。 青依被她们的举止弄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她愣愣地看着那些女孩子们的挑逗舞蹈,帕斯星站在她的身边,对那群围绕着的女孩们只是淡淡回应了下。这时一个头上缠着厚厚的头巾,穿着拖地的白色亚麻衣的老太太走了过来,她的眼睛是褐色的,闪动着精明之光:“两位是从外地来的吧?我是这里的祭司。今天是我们的焰火节,两位可以留下来一起狂欢。” “好啊。”青依立马答应。帕斯星皱了皱眉,不大喜欢介入这种热闹的事情。 晚上,村庄里灯火通明,四处燃满了篝火,到处飘荡着悠扬的音乐和奇异的歌声,男男女女们围在一起歌舞庆祝。 青依和帕斯星站在一角落里,很快,帕斯星被一红发少女邀去圈圈里面,只留青依一人独站那里。 一个小男孩悄悄接近了她:“姐姐,你们快走,这里很危险。” 青依吓一大跳:“为什么会很危险?” “姐姐,我不能和你们多说,否则被人发现就糟了。今天是焰火节,如果正好又有外人进入村庄,他们就会被作为祭品献给天神。”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青依怀疑。 “因为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黑发黑眼睛的女孩,我不想看你死。”小男孩说完,连蹦带跳地走开了。 第四章 由利国(二) 青依悄悄走近人群,对正在人群里的帕斯星使了个眼色,帕斯星走来,但老祭司也突然出现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划过长空,青依和帕斯星顿时被一群持武器的男人包围。帕斯星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青依发慌:“你们想干什么,都围着干嘛?” “伟大的天神啊,神圣的主啊,”老祭司走上了高高的一祭台,苍老的声音仿佛从喉咙里发出,“你将这两个外乡人带来,我们要将他们奉献于你,伟大的天神啊,让我们为你高呼,保偌我们的土地永远安康富饶。” “神经病,”青依慌乱起来,他们已被人围困,“你们这样子杀人天神会保偌你们才怪。” 老祭司惊异这女人口出狂妄:“伟大的神啊,神圣的主,这个女人敢对你们不敬,我立刻会将她献祭于你,让她的血来赎她的罪过。” 青依的血气涌上大脑,“老婆娘,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啊,你怎么不把自己的血献给天神啊,你是祭司,天神会更喜欢你的血才对。” 老祭司愤怒,脸色发青:“来啊,快把他们俩给我绑上来。” 帕斯星无奈,这个女人的嘴还是那么厉害。一群男人拿着武器包围他们,准备动手,他冷笑了一下,从怀里抽出了一柄深红色匕首,匕首瞬间成为长剑,在月光下和火光中闪烁出妖异的光芒。青依被吓住,准备绑她的几个男人也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帕斯星高举着剑,眼神凌厉,玫瑰色的长剑在月光下开始发出越来越强烈的红色光芒,在剑身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耀眼的光晕,几乎让人睁不开眼,“这是玫瑰之剑。”不知道是谁在说 老祭司几乎吓瘫倒,“快,快,来人,上。” 但没人敢再上前,帕斯星快速拉着青依离开。青依还没回过神来。 在村外,停着几匹马,“你会骑马吗?”帕斯星问。青依摇头。 帕斯星跳上了马,“喂,你不能不管我啊。”她急叫着,可身体一下子就腾空了,还来不及惊叫,她整个人就已被他揽到了马上,她拍着胸脯,惊魂未定。 帕斯星策马向前。马跑得很快,她吓得闭上眼,听见风在耳边呼呼叫,老天,她还是第一次骑马,但愿不会从上面摔下来。 她和帕斯星紧靠在一起,听到他的心跳,不知怎么突然间就想起了袁辉,她曾经也如此,和袁辉靠在一起,听着他胸口传来的心跳,可现在,却早已物是人非。 不知不觉间,她的心神飘向了远方好久,才抬头看向了他,但对方只是眼望着前方,“帕斯星,那是个什么村庄?” “由利国边界处有一些的村庄,他们按着自己的传统祭天神的活动行事。” 她又问,“帕斯星,你既然有这么好的剑,为什么之前那些黑衣人袭击时你不拿出来呢?否则我们也就不用东躲西藏,你当初也不用被火烧了?” 帕斯星没有回答她。青依不禁用手抚向了他的伤口,还有很多伤口都没有复原,其中一伤口最深,现在因骑马的剧烈运动,又隐隐有血渗出来。 她又撕下了一小块衣襟,在他的手臂处包扎了起来,帕斯星动了下,“别动,你的伤口又出血了。” 过了一会儿,她包扎好伤口,看向了他,帕斯星正好同时也看向了他。两人在月光下对视,青依感觉到了瞬间的心跳,他的眼神让人心颤动,几乎溺毙在他的绿色眼眸里,这可是弟弟啊,不过也只能怪他长得太帅了,她忙收回眼光。帕斯星却仍然深深地注视着她。 夜更深了,他们进入了一个树林,嗖地一声一只飞箭袭来,青依本能闪躲一下,箭深深射入了她身后的树干,她吓得尖叫:“什么鬼东西?”马儿嘶叫抬着前腿着停下,帕斯星的眼神瞬时冰冷。 他低声:“你别下来。”跳下了马,他手持玫瑰之剑,月光下,玫瑰之剑再次发出妖异的红色,光芒四射,光晕环绕,周围的黑暗地带全被照亮,大队的人马顿时出现在了树林里,前排队举着弓箭前行,箭在弦上,火把星星点点,后面还有大批的敌军。“你被包围了,帕斯星。”一个冷冷的颇有气势的声音传来。 第四章 由利国(三) “你们来得还真快。”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出现了。那个男人的紫红色的长发束在脑后,额上还系有金色束带,就着火光和剑光,能隐约看到他深紫色的眉毛和褐色的眼眸。他手持长剑,指向了他,毫不客气:“帕斯星,你束手就擒吧。” 帕斯星冷笑,没多说一句话,长剑一扬,精光一闪,红色的妖异光芒照亮半边天空,前排的一群敌军纷纷倒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后面的叫着冲了上来,一场混战开始。 青依看见到处都是挥舞的剑光,打斗声,唯独看不清人,看不清楚战况的形势,一只飞箭朝她飞来,她本能地一闪,又一只飞箭过来,怕闪不过,她尖叫着跌下了马,箭身从她头顶上飞过,听到了她的叫声,混战中的帕斯星回头,但一兵士向他冲来,他挥剑斩下,无法去她身边,又几个敌兵围着冲了过来,他的动作极快,看不出怎么挥剑的,亮光一闪,这几个兵士仰面倒下。青依想朝他奔过去,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但还来不及多想,一柄长剑就搁在了她的脖子上,冰凉而充满着杀气,是那个紫红发男人:“帕斯星,你要是不住手的话,这个女人就死在这里了。”帕斯星猛然停住,周围的敌兵住了手,只有玫瑰剑的光芒仍闪烁在夜空。瞬间一片安静。 “帕斯星,我无意与你多战,”这人玩味的看着他们,用剑在青依的脖颈处似作不经意的移动,“只是既然你远道而来,那就先到我们那边坐客休息一下了。” 帕斯星站立在树林中,半昏半暗的火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三秒后他收起了玫瑰之剑。红色妖异光芒瞬间消失,只剩下林中火把的微光。 青依的眼睛突然被一块黑布蒙起,顿时一片黑暗,她被人粗鲁地推着向前走,心里恐慌,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要是被推上断头台就糟了。 她每走一步就紧张一下,完全辨不清方向。 忽然这时一只手牵住了她,瞬间感受到了手心传来的的暖意,两人的手指碰到了一起,她知道是帕斯星,当他的手一握住她时,她就知道他是谁。 青依突然有种眼泪想流出的感觉,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了温暖和安全,心里被某种暖意所包围,忘记了黑暗和害怕。 不知走了多久,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有点不适应突然而来的亮光,她同时也看到了他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原来他也是被蒙着眼前行的,那他是怎么精确地拉住了自己的手,心底有点疑惑。 帕斯星看到她无恙,绿色的眼眸浮上了一丝暖意。 他们现身处一个金壁辉煌的大厅内,火炬状的灯具上燃满了火光,地上铺着泛着银色亮光的地砖,四周是大理石制的高柱子。他们站在厅的正中间。紫红发男子和十来个卫兵在旁团团围住。 帕斯星冷冷地:“莫可斯,你找我来干什么?” 原来他和那个绑架他们的那个男人是认识的。 “稍安勿燥,女王陛下只是想请您过来聊一下。”莫可斯微微一笑。 第四章 由利国(四) 帕斯星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与贵国的红玫瑰女王素不来往,没有什么多聊。” 莫可斯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说话,一阵轻飘和谐的音乐声突然从远处传来,音乐悠扬动人,宛若天赖。 大厅内的人却变得紧张和严肃起来,一个个行礼下跪,莫可斯最先带头行礼。 一行行白衣侍女和身披盔甲的士兵鱼贯而入,伴随着一阵淡淡的花香,青依看见了队伍的中间有一位身穿金色镶边的红色长裙的高贵女人缓缓走来,红色长裙上还镶嵌由紫色宝石和绿色宝石组成的玫瑰花图案,贵气逼人。 女王并不是特别美丽,却全身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女性魅力。她的皮肤特别白,没有一点瑕疵,紫色瞳孔的眼睛荡漾着温柔的笑意,粉红色长发挽成了一个精致的发髻,头戴着一顶金色的王冠,王冠正中间有一颗光彩夺目的透明钻石。 女王优雅地慢步向前,坐到了正前方的宽大王椅上,注视着帕斯星,淡淡地微笑,“帕斯星王子,您远道而来,招呼不周啊。” 王子?青依瞪着他,好小子,之前怎么没对她说。 “这位是?”女王看到了一旁翻白眼的青依。 帕斯星没有解释,另换话题,“女王陛下,您这么大费周张把我请来是想和我聊什么呢?” 女王缓缓地道:“好,那我就直接说了。帕斯星王子,我刚收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消息,说你身上居然会有我们国家的镇国之宝玫瑰之剑?” “是。”帕斯星也微笑了起来,“玫瑰之剑就在我的手中。” 女王诧异,可能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爽快的应下来,“那,帕斯星王子您心里是怎么想的呢?玫瑰之剑始终是由利的镇国之宝。” 帕斯星仍然微笑,似胸有成竹,“既然玫瑰之剑是由利的镇国之宝,那么女王陛下就一定明白玫瑰之剑对持有人的意义。玫瑰之剑已经选择了它的主人,女王您又何必强人所难呢?”青依发现这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孩子其实不简单,看似简单的几句话却打开了谈判的余地。 莫可斯愤怒,拔出了剑,“帕斯星你说什么?玫瑰之剑本来就是我们由利国的,你用卑鄙手段得到了它,今天若是不交还,就别想离开。” 帕斯星淡淡一笑,女王却是不动声色,挥手退下莫可斯,“说吧,帕斯星王子,你的条件?” “很简单,暗黑兵团。” 一直雍容华贵不露表情的女王微微变了脸色,莫可斯似乎也怔住。 “王子,您的这个要求好像太高了吧?”女王回应。 “相对于玫瑰之剑,价值相当。” 女王猛地起身站起,紫色的眼瞳欲出怒火,强压住后,勉强客气地道,“今天太晚了,王子您远道而来就先休息一下吧。莫可斯,还不快给客人安排宫室。” “是,女王陛下。”莫可斯带着一些士兵,在帕斯星身边围成一圈,帕斯星冷冷地一笑,随即同他们向外走,青依紧跟在后。 第五章 王室的秘密(一) 酒足饭饱,睡够了美容觉后,青依发现这个小男生其实一点都不简单。他在那个村庄拔出玫瑰之剑是故意的,对付村子里的那些人是用不上玫瑰之剑这样厉害的武器,他迅速亮剑无非是为了引起由利国的注意,好直接见到女王并与之谈判。但之前,他被黑衣刺客围攻时为何不亮出这柄剑呢?这把剑青依曾经见识过,以这种类似仙剑之类的东西对付那群人应是绰绰有余了,另外,她曾经为他疗伤时,为何没有注意到他身上居然会有这样一柄可以瞬间变成长剑的短匕?而且,帕斯星居然是王子,这是怎么回事? 她跑到了对面的帕斯星的房间,冲进去想问这些问题。帕斯星正站在落地窗前,下午的阳光照在了他年轻却并不稚嫩的脸庞上。 “弟弟,我问你,”她脸上带着笑,坐在他前方的一个椅子上,把她的问题一古脑的都倒了出来,弟弟错愕之后嘴角挂出了一丝苦笑,他可以与莫可斯对立,与女王谈判,可就是这对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年龄说是比她大可却显得不知多幼稚的女孩毫无办法。他只得对她详细讲解。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如此详尽地吐露身世。 在这片土地上,有着四个极为强势的国家,其它的只是四处散布的大大小小的部落族群。这四个国家分别是赤鹰国,由利国,多罗列国和暗月国。其中以赤鹰国最为强盛,拥有国土面积最大。但据说赤鹰国王室早年被一个疯狂的女人诅咒,因而子嗣稀少。在二十多年以前,王室更是只存活下来一位公主,那就是帕斯星的母亲塔梅娜公主。 塔梅娜公主嫁给了她最爱的男人,也就是帕斯星的父亲,现在的赤鹰国国君卡罗王。 但卡罗并不爱塔梅娜,他只是为了赤鹰国的宝座才娶了她,在原赤鹰国老国君过世,他继承王位后便娶了他从前梦寐以求的极品贵族风家族的最小的女儿风蓝,从此,即使后宫妃子无数,他也只专宠她一人。这引起了帕斯星母亲的不满,再加上和风蓝的冲突日益激烈,终于在精心酝酿一项政治阴谋后击倒了风家族,连带迫使卡罗不得不将风蓝打入冷宫。后来帕斯星的母亲便怀上了帕斯星,生下他以后便直接将他立为了王储。原本以为一切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一年后风蓝开始了还击。她联手另一名妃子一同出击,使塔梅娜背上了弑杀王室子女的罪名。而事实是风蓝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和另一名妃子的儿子,但她巧妙地将所有罪名都加诸在皇后塔梅娜身上。 本来这些罪名还不足以使塔梅娜致死,因为她毕竟是先王的亲生女儿,是这个国家的血统象征。但是帕斯星的父亲卡罗却动了杀心,他秘密地将帕斯星的母亲从冷宫转移到了关押最重要的政治犯和最凶残的亡命之徒的飞鹰之狱。每晚都用最严酷的刑法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卡罗却是甘之如怡,因为除了痛心自己最爱的妃子所受的痛苦以外还要回报他所认为从前帕斯星的祖父对他的冷酷和严苛。 但塔梅娜生性刚烈要强,心机颇深,虽从心底恨透了这个男人,外表却仍装作软弱和顺从。她秘密地将自己的贴身信物,也就是象征赤鹰国王位所属权的鹰之印章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侍女,让她赶快找地方藏起来将来交给自己的儿子。 侍女当年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却异常聪明,她暗暗做了一枚假的印章,并将它装入自己的项链中。后来,她开始逃亡,又被抓住,并在国君严刑逼供时自杀身亡,而这条项链中的秘密也被发现,卡罗国君便以为自己得到了王权象征鹰之印章。至于帕斯星的母亲,在她刚刚将鹰之印章交给侍女的第二天,就被帕斯星的父亲以通j之罪下令诛杀。但他仍然视帕斯星为眼中钉,暗暗策划一系列阴谋想将他除去,但直到今天他都没有成功。 青依看向了帕斯星,原来在他从前所讲述的身世的背后还隐藏着这样一段王室的血雨腥风的故事,他才年仅十九岁,肩上的重担与压力却已非常人所能承受。一般人所拥有亲情与友谊对他而言却是可能随时致命的毒药。帕斯星述说的语气依旧平和,仿佛那已是云淡风轻,无足轻重。 第五章 王室的秘密(二) 后来,他在一次躲避暗杀之中无意中得到了由利的镇国之宝玫瑰之剑。相传玫瑰之剑具有神异的灵气,能够自己选择主人,还能够挥散出一种祥和之光来保护它所忠于的那个国家。而在战场上时,如果它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便可以歼灭整整一个军团,是军家的神器。但是不知为什么,这柄剑流落在外,几十年来任由利国派出最精英的战士和奇人都寻找不到。那一次,也是无意之中的,他被追杀时掉入了一个山谷,沉入一个深潭后被水流冲进了一个地洞,便发现了玫瑰之剑,同时也发现了启动玫瑰之剑的秘密咒语,如果没有这段咒语,即便是拿到了玫瑰之剑也与拿着一柄普通的剑毫无区别。 “如果是这样,那你决对不能将剑交给由利女王,”青依焦急,“万一她运用这柄剑的全部力量去对付你的国家怎么办?” 帕斯星大笑,眼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不可能。几百年以来,或者说,自玫瑰之剑出现以来还没有人能启动得了它的最高力量,就算是有秘密咒语,那也只能发挥出它的一般力量;就算是退一万步能启动它的最高力量,它也只能歼灭一个军团,那和赤鹰国的军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赤鹰还有赤鹰的法宝。由利女王之所以想得到它,因为玫瑰之剑同时又是由利国王权的象征,就象赤鹰的鹰之印章是国家君主的王权象征一样。她刚刚发动了国家叛乱,逼死了前任国君,当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国家臣民的正式认可。” 看到了青依诧异的表情,他解释,“现任的由利女王原本只是由利国玫瑰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但她的野心极大,在家族的帮助下,经过了长达十五年的谋划并于六个月以前,全面发动了宫廷内乱,逼原由利国国君特锦斯王退位,自己当上了女王,让自己的家族扬眉吐气。” “那她是怎么成功的呢?”青依好奇,哇,女强人哦。 “家族力量强大,且秘密控制了由利的一半兵权,并且又于发起暴动前杀害了另外几位拥有兵权的将军,等于实质上控制了由利国。有了如此强大的后盾,再加上女王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是由利国的皇后,便在叛乱的时候控制了整个宫廷。” 这个女人不简单,青依暗叹。接着,她好奇地道:“既然玫瑰之剑那么厉害,我能不能看一下,那天晚上兵荒马乱的我没看清楚了。” 帕斯星无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始终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将一柄短匕拿了出来,剑鞘是如火一般的颜色,上面还镶有一颗深红色的宝石,青依还来不及细看,他抽出了匕首,就化为了一柄长剑,“这是?” “一旦你的心中暗念开启咒语,它就会变为真正的玫瑰之剑的样子。当初在山洞里你没发现,是因为我层层叠叠地将它收藏得很好。黑衣刺客袭击的时候我没有用它,一是因为有信心可以对付他们,二是不想让我持有玫瑰之剑的事情有太多人知道。” “高明。”青依的手伸向了玫瑰之剑,帕斯星还来不及阻止,她的手已摸到了红色剑身,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们的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玫瑰之剑突然发出了红色的绚丽光芒,辉煌的光晕照亮了整个房间,同时地动山摇,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房屋摇晃,剥落的石灰和石块纷纷落下,他们几乎都站不稳,剑身光芒在太阳光下几乎呈现金色,让人睁不开眼。 青依的手在摇晃中按住了剑柄,玫瑰之剑发出了类似蜂鸣的嗡嗡声,绕梁刺耳,光晕更加强大,如同金色的火焰在太阳下燃烧,火色燎人,房屋摇晃震动更厉害,一大块因震动而掉下的石块迎面砸来,青依吓住,失去了反应,在还没想到是否会变成白痴以前一个身影已向她扑来,帕斯星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身体替她挡住了掉落的石块,巨大石块在他身上裂成碎片,但他连哼都没哼一下,同时将她的手从玫瑰之剑上拿开,震动顿时停止,火焰般的光晕也消失。 第五章 王室的秘密(三) 青依被他抱住,眼睛不敢睁开,被他抱住的一瞬间,心里泛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不仅仅只是安全感,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任这种感觉将自己包围。她迷醉他身上的味道,很喜欢,一种淡淡带有某种草原上青草的清新味道。 帕斯星则是紧抱住她,用身体围绕保护她,以免还有残余的石灰掉落下来。她睁开了眼,望向了他,两人对视,她几乎沉溺在他深深的眼神之中而无法自拔。 两人亲密相拥,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脸顿时滚烫。但这可是弟弟啊,怎么可以老牛吃嫩草呢,她猛然推开了他。 他有些不快,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啊,现在推开他,极有可能又被余震落下的石块砸到,不由分说地,他拦腰抱起她,将她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才放她下来。 “弟弟……”她开口想说点什么,却看到了帕斯星凝视她的眼神,不同于以往的神情,带着一丝暧昧和专注,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女王带着一大批人远远走来。她一袭玫红长裙,长长的裙带飘起,表情愤怒,身后跟着一群随时准备拔出长剑的卫兵。 青依暗推了一下他,他却不着痕迹地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女王陛下,惊扰了。” 但红玫瑰女王一看到玫瑰之剑,眼里就闪烁着异彩,“这就是玫瑰之剑。”她仿佛忘了刚才的怒火,权力的欲望在心中熊熊燃起。 她伸出手去碰触剑身,剑却突然化为了一柄不起眼的深红色短匕。她的眼神瞬间阴沉。 “女王陛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帕斯星颇有意味地笑着。 女王转身看向他,抿嘴浅笑,“你的胃口太大,满足不了。” 然而仅仅一秒钟,她的脸色转变之快让人叹为观止,她厉声,“来啊,把这两个闯入宫中偷盗宝物的刺客拿下。” 一群卫兵蜂涌而上。青依来不及反应,帕斯星却将一串珠链式的腰牌丢向女王脸上,女王迅速接起,脸色剧变,紫色眼瞳发出恶毒的光,“你……” 帕斯星仿若没看见一样,“他还没死。” 女王差点站不住,身旁侍女扶住,她的脸色转眼又恢复平静,看到了已被围困的两人,“好,帕斯星,你果然名不虚传。” 帕斯星淡淡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你说。”女王居高临下,挥手让所有人退下,仅留一两个心腹身边。 “你传第一大祭司过来。”他出人意料地说。 女王疑心,“你找他干什么?” “所有事情不都在你的掌握中吗?还需要问吗?”帕斯星反问她。 “他为什么还活着?”女王深呼吸。 “这应该问你而不是我。”帕斯星微笑,“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 女王盯着他足足三分钟,“好,就依你,传第一祭司。” 第六章 突围(一) 入夜,宫殿依旧灯火通明。青依忐忑不安,坐在地上的柔软羊毛地毯上。 “你让她叫第一大祭司过来是不是为了我?”她问。 他注视着她,“是的。” “为什么?” “为了你。” 看着他的深如潭水的眼眸,青依慌忙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不借此让她把暗黑兵团交给你呢?” 帕斯星凝视着她,久久,他突然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在她耳边低语,“如果我夺回了王位,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如果我没有拿回王位,我还是不会放你走。” “有没有搞错,你可是弟弟哦,我一直拿你当弟弟看待。”她在他怀中挣扎,“而且,我并不属于……” 他深深地吻了下来,吻上了她总爱胡说八道的唇瓣,她的头脑一阵晕眩,虽然这不是初吻了,可却是第一次有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受自己的掌控,浑身轻飘飘,沉醉在那个亲吻的世界。 他的舌头轻易开启了她紧闭的齿间,挑起了她身上的热量,舌尖迅速地找到了她的舌头,与之缠绵,她不自觉地回吻他,身体热得像火,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身体,与他紧贴在一起,几乎沉迷于其中。 帕斯星的手绕到了她后面,轻轻拉开她衣服上的蝴蝶结,手探入了衣内,灼热的掌心上下抚摸她冰凉的背部,然后手掌滑移到了前方,青依浑身一颤,想把他的手移出去,他却坚定地把她抱得更紧,吻得更深入更热烈,她快要在他的热吻下融化。 突然听到了一阵咳嗽声,有人进来了。 青依蓦地清醒,慌忙用力推开他,手忙脚乱将蝴蝶结重新打好,而他仍然是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毫不在意,手又放在她的腰上不肯移开。看他迷醉的表情,好像想要再吻一下她,青依忙躲开。 “帕斯星王子,抱歉我来晚了。”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传来。 门边站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浅蓝色的长发,前额戴着银色的饰品,冰蓝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紧抿的双唇,肤色白净,此时正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不知道王子唤我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帕斯星回过了神,青依暗笑,难得让这个少年老成的男孩子失神一下。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帕斯星看向了她,她忙转头,其实偷笑,想走开。 “你是由利第一祭司迪非特?”帕斯星将她又拉回自己身边。 迪非特淡淡笑,“正是。” 青依惊喜,“你好,我叫原青依,是我让帕斯星请你过来的。” 迪非特略微惊讶,“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你。”她直言不讳。 “请讲。”他彬彬有礼。 “我想知道,有什么力量能使人穿越时空吗?” 迪非特惊讶地望着她,“穿越时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青依愣住。帕斯星略微松口气。 “谢谢你。”青依一屁股又坐到了地毯上,神情沮丧。这么辛苦冒着危险到了这里,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答案。迪非特本欲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退出了房门。 帕斯星从地毯上抱起了她,将她放到床上,“你该休息了。” “帕斯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帕斯星对她微笑,“别担心,明天你就会明白了。”她如坠云雾。 第六章 突围(二) 太阳升起,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感应到了光亮,她揉着双眼醒了过来。 她跳下了床,换上了不知谁放在桌上的衣服,对着铜镜,整理梳妆。 由利国的服饰颇有点印度纱丽的味道,但又有不同之处。衣服分为上衣和半身长裙,但穿上后融为一体,几乎看不出是两件套。裙长及地,轻快飘渺,质料特别,映着阳光,发出美丽的光亮。上身衣服宽松,直到腰际,有点像自己生活世界里的针织开衫,圆领如花瓣。腰身系着一条漂亮的蝴蝶结,相当于上衣钮扣的作用。而昨天,帕斯星就是拉开了蝴蝶结……她的脸猛然发烫起来。 没有敲门,帕斯星就走了进来。 “你不敲门就进来了,万一我正在穿衣服怎么办?”她嚷着。 他没有理会,“准备好了没有?我们马上要出宫。” “怎么出去?去哪里?”她讶异。 “由利国的女王送我们出去。” 青依愣住。这怎么可能?他在跟她开玩笑? 但由利女王真的是亲自送他们出宫,带着大队人马。在宫门外,她白净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青依却觉得毛骨悚然。 “一路走好,帕斯星,祝你心想事成!”女王微笑着道。 帕斯星淡淡一笑,拉住青依往前走。 “怎么一回事,昨天你还往她脸上丢东西,又不肯把玫瑰之剑给她,她怎么可能还放我们走?” 帕斯星完全不理她,径直往前,似有心事。 不知走了多久,穿过了由利繁华的街道,通过了高高的城门,一直到由利国的郊外,帕斯星才开口,“我没有把玫瑰之剑给她。” “那她怎么……” “我告诉了她由利的前任国君的下落,他还没有死,她当然得去找他。” “那难道她不要玫瑰之剑了吗?” “要,当然要。她马上就会来找我们。” “啊,那怎么办?”她吓一跳。 “不要怕,青依,”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握住她的手,“有我在。” 她的心里突然平静,对他,她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他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感动她的信任。 他们继续向前,帕斯星似有多种计划在手,但她看不透。 绕过了一个山头,青依一呆,前方突然冒出了一大群身披盔甲的士兵,头盔上有着明显的由利国标志,莫可斯拿着一柄长剑,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帕斯星,我就知道你出不了由利。” 帕斯星淡淡一笑,“是吗?”将青依拉到了身后。 “帕斯星,你别以为有玫瑰之剑在手中我就怕了你,你不可能启动它的最高力量,充其量只能多抵抗一会而已,你束手就擒吧,我还可以向女王求情,留你一个全尸。” 这句话好熟悉哦,好像那群放火的黑衣刺客也说过,帕斯星听这些话一定听腻了吧,他可不是吓大的。 帕斯星冷冷一笑,挥出了玫瑰之剑,火焰般的光芒顿时照亮四周,在太阳下散发出金光。他挥剑指向天空,剑尖闪耀着金色的火焰,比那最美丽的烟花还要辉煌。就像是一种信号,远方隐隐传来了急促如雨点的马蹄声,似有一批庞大的军队正在向这边赶来。奇qisuu书莫可斯震惊,跳到了一旁的高大山石上,随即,他迅速唤来了一名小厮,快速交待了什么,小厮立即骑马远去。帕斯星只是冷冷地笑。 第六章 突围(三) “帕斯星,别以为你有援军到,我就会怕你,你还是学聪明一点吧。”莫可斯正准备挥军进攻时,帕斯星开口了,“我劝你还是别作无用之功了,你知道前方来的人是谁吗?” 难道是……莫可斯死死盯住帕斯星。 “你如果现在进攻,就是叛国罪。”帕斯星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情感。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大颗的汗珠从莫可斯的额头上滴落,“给我上,”他一声怒吼,他只忠于他最美丽的女王陛下。所有士兵哄叫着一拥而上,帕斯星挥起了玫瑰之剑,金光闪耀之处,士兵一个个倒下,帕斯星身形迅速,在金光环绕之中,犹如一个黑色的影子,让人眼花缭乱。青依被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拉着,头晕目眩,快要被转晕了,但还是害怕,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尖叫声,只是指甲几乎嵌入了他的掌心。 围攻而上的士兵似乎越来越多,莫可斯又在一旁调整队形,指挥作战。帕斯星丝毫不畏惧,剑光挥洒处,只见敌人的头纷纷落地,而且他的身形伶俐,有技巧的敌军队形刚排列好,他却跳出列队之外,又一剑而挥,使敌军的队形散开,变乱,几个敌兵惨叫着倒下。只是他手中的汗水越来越多,几乎快拉不住她,一个猛地反转手,他又拉住了她的手腕处。青依痛得直咧嘴,用得着这么大的力气吗,再加一点力度的话,她可就要骨折了。 帕斯星越战越酣,越来越强的进攻力引起了他的兴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进行着回击,他偶尔也会松开青依,一个跃起,挥剑之处几个头颅落地,又几个士兵围上来,他一个反转身,一剑灭掉了几个敌人。青依随着他跳来跳去,看得很清楚,玫瑰之剑确实是厉害,但是如果没有帕斯星出神入化似鬼魅一般的剑术,恐怕还是不能抵挡这种超强的精英军团的进攻,那种快、狠、准的出剑速度,以及深谙敌方作战策略的智慧,使得他对付起敌人来更是游刃有余。 晴朗的天空突然响起了牛角号吹起的战斗声,呜呜呜……声音响彻天空。 莫可斯的声音因力度过大而变形,“给我上,杀,今天一定要取帕斯星的命。” 他的话音刚落地,一大批骑着战马穿着盔甲的士兵从远处攻来,他们就是刚才传来的马蹄声的主人,这批陌生的骑兵一拥而入,顿时将莫可斯的兵团打得落花流水,节节败退。这时,不远处又出现了一大群士兵,青依放远望去,那好像是由利的兵团。莫可斯面露喜色,他刚刚派人去调遣的援军到了,又一大群由利士兵冲入了杀场,场面更加宏大。帕斯星拉着青依站到了一边,之前的敌兵早已不围攻他们,迎头而上的更大军力使他们应接不暇。 “这是……”青依轻声。 “你什么都不要问,以后自然就会明白。”他卖了个关子。 说罢,他突然一个跃起,挥着玫瑰之剑在天空中划了一个十字,火焰般的字迹就像烟花一样在阳光下散开,发出夺目的光芒,青依目瞪口呆。 莫可斯恍然大悟,“糟了,”他随即跳上高石,“撤,快撤,全都给我撤,快回去保护女王。” 青依惊地转头看向帕斯星,他只是冷笑。原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将由利国的两拔精英军队引来这边,再集中全力攻入由利王宫,夺回权力。现在莫可斯懊悔已迟,大势已定。 如今现在这里剩下的军队也是强弩之末,不一会儿,就被不断增多援兵的陌生骑兵打败。莫可斯被绑了个结结实实,送到了帕斯星的面前。 第2卷 第七章 告白(一) 但帕斯星看都不看莫可斯一眼,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青依在一旁倒是打量着莫可斯,所谓兵下败将,但他却没有一个败将垂头丧气的风范,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太阳已缓缓沉移,不知不觉之中,竟已是下午了。 不远处的天空突然间一亮,一颗红色的星星迅速窜向天空,就像一枚明亮的信号弹,帕斯星的眼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部分阅读 亮了起来,莫可斯的脸色却猛地刷白。 帕斯星手一挥,本都坐地上休息的余下的将领全都站立起来,快速列好队形,帕斯星跨上了马,带着青依,领着队伍向前移动。 青依坐在马上忍不住问,“弟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帕斯星只是轻握住她的手,“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他们进入了城门,城门口不再有之前守城的卫兵,连城门上的把守员都没有看到,一地的刀剑乱七八糟,像是刚刚被扫荡过一番。而且原本繁华的城内街道,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看到,遍地的狼藉,杂物,血迹,倒是触目惊心。青依不敢问,但已经明白,脸色苍白,默然地望向前方。 他们大群队伍终于来到了由利女王的宫殿,门口被一群银色盔甲卫兵团团围住,领头一红发少年看到了帕斯星,迅速迎上来,“王子,已经成功,特锦斯王现在正与红玫瑰谈判。” “做得好,达伊。”帕斯星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他跳下马,把青依也抱了下来。 红发少年吃惊地看着帕斯星的这一行为,脸上流露不能置信的神情。自己的王子自己再了解不过,他从未对别人有过这般体贴温情的行为,这种温柔的眼神,哪怕他从前正值青春发育夜夜与少女们共度春宵时那段时间里都没有出现过,他正面都没有瞧过对方一眼。而今,向来冷漠的他居然带了一个女人在身边,并对她体贴入微。 达伊脸上的困惑越来越多,帕斯星仿若未见,拉着青依往宫内走,一直走到临近大殿,听到了殿内传来的声音。 “我们究竟谁在叛国,显而易见。”由利女王的声音隐隐传来,“所以,我和我的大臣们,我的国家,我的子民,都不能接受由你执掌由利。” 他们已走了殿口,帕斯星冷冷一笑,大步迈前,“玫瑰家族的红玫瑰小姐果然能言善辩。” 大殿内除了红玫瑰和前方宝座上的特锦斯外,还有若干众大臣和重要贵族,他们暗自互相对望,偶尔窃窃私语,对于国家叛乱,各有心中的算盘。 红玫瑰转身看是他,“帕斯星王子,你来我们由利时,我敬你是客人,没有怠慢,但现在你怎么管起我们国家的内政来了。” “你们的内政?”帕斯星冷笑,“我的祖母做由利国皇后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他转向了特锦斯王,一个正坐在大殿前方王座上的灰色长衣男人,他年逾中年,银色长发,锐利的眼神,略显棱角的脸形,无不显出这是一个性格强硬的男人。此刻,特锦斯的眼里蕴着杀机,“帕斯星王子,我们国家的内政,现在极需要一个第三方来做评判,您作为赤鹰的合法继承人,请谈下您的见解。” 这完全是一出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的戏码。红玫瑰的结局已定。 “红玫瑰作为玫瑰家族的第一继承人,阴谋颠覆国家,篡夺王位,当诛。”帕斯星缓缓道。 “帕斯星,”红玫瑰盯住他,完全没有了当初优雅女王的风范,“你们想要弄垮我,没那么容易。” 帕斯星不紧不慢地说道:“没那么容易?红玫瑰小姐指的是不是你的两个妹妹,黄玫瑰和白玫瑰小姐。黄玫瑰小姐现在被囚禁在由利塔,在十个小时以前被剥夺了将军之权,白玫瑰小姐现被软禁在家,你们之前商议的紧急情况下的遇急方案已宣告破裂,还来不及出手就已失败。另外,您的女儿,尊敬的由利国皇后雪之舞公主,也已被废皇后之位,连同黄玫瑰小姐,一起囚禁于由利塔。” 第七章 告白(二) 红玫瑰瘫倒在地,当即晕迷,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特锦斯一个眼神,一群卫兵上前,将她抬出了殿外。特锦斯正欲对帕斯星说什么时却被他的眼神制止,周围还有一些残余的由利国大臣和贵族,此时都站在殿内惴惴不安地看着形势的发展。 显然,特锦斯想要巩固他的政权,还要再作一番努力才行。青依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善后的,帕斯星将她拉出了殿外。 青依很想明白事情的始末,可他一直很忙,未对她做什么解释。她也心烦意乱,因为回家的事至今未解决,祭司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不知道自己还耽在这里干什么。 在花园喷泉旁,她决定向他辞别,既然这里祭司无法解决她的问题,她当然得另寻其它方法找到回家的路,不能老陪着这个王子颠覆皇宫,玩弄权术。 “你不能走,”他回答,青依恼火,“我为什么不能走,我又不是你们国家的什么人,跟你也没有什么对立。” “我需要你,”他看着她,“我需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可我不需要你,”她说,“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的话让他几乎当场发怒,但硬生生地忍住,“这不由你决定,我说你不能走就不能走。” “我非要走的话你也拦不住我。” “你走不出这个皇宫。” “你……”青依气恼,“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你不能恩将仇报。” “我要你在我的身边,就是为了向你报恩。”他温柔地凝视着她。 “那,”青依躲开他的眼神,“我不要你的报恩了,只要你放我走。” 他拥她入怀,在她耳边低语,“我不会放你走,永远都不会,你难道不想在我身边陪我吗?” 青依挣扎,但他抱得更紧。这里的男孩子实在是太早熟了,二十不到都懂得如何勾引女孩子,她微叹,看情形得过些日子再想办法开溜,至于和他的暧昧关系,她也得想办法摆脱,必竟,她刚从一段并不快乐的关系中解脱出来,不想这么快又要卷入另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 他发现了怀中的她的分心和忧郁,便固执地让她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她想逃开,却又被他宛若深潭的绿色眼眸所吸引而无法挪移。 二天后,青依明白了那天事情发生的始末,不禁对这个深谋远虑的王子佩服至极。 这次前由利国君能顺利重夺王位,是经过了为期半年的精心谋划,也就是,当特锦斯逃亡在外的第一天起,帕斯星就与他联系上了。 帕斯星一直计划着如何从自己父亲手中夺回王位,而想夺回王位就需要外来军力的支持。这次由利国叛乱,特锦斯逃亡,给了他极好的机会。 首先,他派出了自己的亲信查出了特锦斯王的下落,随后与他密谋反击。特锦斯王承诺,如果他能成功夺回由利王权将无条件地外借由利最精英的敢死战斗兵团—暗黑兵团,助帕斯星夺回王位,以血盟誓。 之后,两人商议,以玫瑰之剑为诱饵,引出红玫瑰与之谈判。红玫瑰生性多疑,狡诈,不可能将暗黑兵团外借帕斯星,但也会想办法拿回玫瑰之剑,以让外界承认她的合法女王之位。因此,她必会派出一支精英军团来阻击帕斯星。而一旦派出了这支精英兵团,由利国内便没有了强固的军力优势。由利国内现在有三支精英军团是主要军力,其它的强力军团被派往了遥远的暗月国边界援助领土保卫战。因此,只要调出这三支城内主要精英军力,再集中外部力量攻入由利便可成功控制由利王宫。 其实红玫瑰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她仍然将精英军团派出。她太轻敌了,太过相信自己的力量,太想得到玫瑰之剑以让所有的国家都承认她合法的女王之位,她让即将到来的胜利的兴奋冲晕了头脑。 第七章 告白(三) 她认为以帕斯星一人之力是做不出来什么,派出精英兵团应对剑术高超的他也没有不妥,只要能赢得自己权力宝座上最关键的筹码,所谓的损兵折将算不了什么,另外她派遣莫可斯率一支精英军团去阻击帕斯星,她在城内还有两支精英团可供操控。 但让她万万没有想到也没有预料到的是,前国君特锦斯并没有死,在精心谋划后还秘密联络了昔日的保守派贵族,取得了他们的支持,在莫可斯当夜调出一支精英团时,他们以守护边界的理由出示伪造军牌,暗中将由利国的三支核心精英兵团中的另一拨调离了由利;最后原守城内的一支精英团,则由帕斯星谋划的调虎离山之计将其引出。莫可斯可能也未曾料到吧,自己只是私自紧急调出一支精英团来对付帕斯星突然出现的援军,城内还留一支可以守护女王,应是万无一失的但孰料他正因此才上了他们的当。 而另一方面,就在由利国内军力暂缺的同时,特锦斯暗中联系上的多罗列国的援助军团顺利地冲入由利国,将其剩余城内军力一网打尽,控制了由利皇宫。特锦斯还将所有的重要老臣,世袭贵族全都集中在宫内大殿控诉红玫瑰阴谋夺取王权的罪行,在关押其一天后以弑君罪定其绞刑。 除此以外,红玫瑰的两个亲生妹妹黄玫瑰被弄瞎两只眼睛后,判处终身监禁,白玫瑰被迫以政治联姻外嫁寸草不生,终年难有阳光的暗月国,成为年逾五十君王的第十五妃子,而她才只有十五岁。原由利国皇后雪之舞公主,也就是红玫瑰的亲生女儿,被废皇后之位后打入了由利塔,终身不得释放。剩下的红玫瑰的同党及其相关贵族,核心首脑人物统统被诛杀,世袭之位被废,永世不得翻身。家族中的男人终生为奴,女人终生为娼。 这就是一场政治风暴的结局。青依感叹自己只赶上了尾声,如果亲历其中的过程,恐怕所感受到的恐怖将会是自己这二十三年之最。 帕斯星说,“特锦斯当年被夺走王位,遭遇也是极惨。自己的母亲被红玫瑰毒死,两个弟弟死于宫廷内乱,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死于乱剑,六个妃子被逼自杀,其中一个妃子还怀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他自己半年来也是受到了亡命追杀,就像一只丧家之犬,好几次都差点送命,一个曾经处于权力顶端的人落到了这种下场,心里的感受恐怕不是你所能想象。” “怎么可能无法想象,我明白,这种政治斗争从来都是成者王,败者寇,斗争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残忍,”青依没有再多说,“只是自古以来夺位之战都是如此,流血和战斗有时都不能带来胜利。”她看着他,“不过,你不一样,你有非凡的能力和智慧,我相信你一定能夺回王位。” 他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变得温暖,青依心中大叫不妙,他又来了,“我前面的二十年生命中,除了赤鹰国王权外没有什么是我认为最珍贵的,但现在,我发现,还有你,你成为了我生命中最珍贵和最重要的人。” 这真的是最美丽的告白,突然的告白,没有最美丽的文字,没有太多的惊叹号,甚至没有那摄人心魂的三个字,但却成为了最美丽的告白。 青依支唔着,她还没有想好,“我……” “你不需要说太多,”他将她揽入怀中,“你只要知道,你是我最珍贵的人就好,我要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青依的身体在颤抖,一瞬间,她忘记了袁辉,忘记了云妮,忘记了这些曾经很深地伤害过她的人,蜷缩在他厚实的怀抱里,任凭自己贪恋他怀中的温暖。 但这仅仅只是电光火石的几秒钟,短暂的几秒过后,又回想起所有的人,回到了现实之中,内心在隐隐作痛,她还能够再相信男人,再相信永恒不变的爱吗? 男女之间的感情从来都是风云变幻,没有人敢说永远,而她,则再也经不起情感的折腾,经不起背叛,经不起男人的改变,再也不能够看着那张曾经深情无限的脸转眼之间成为陌路…… 她推开了他,他则是惊讶地看着她眼中噙着的泪水,“青依,你怎么了?”他有些心疼地想要再抱住她,却被她逃开,“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她的长裙晃到了不远处,“我们不仅是两个世界的人,思想,沟通,交流都不可能到同一个层面,而且,我一点都不相信男人的爱情。”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花园。 第七章 告白(四) “青依!”帕斯星在后面叫着她的名字,直追到房间,她却更早抢先一步关上了房门,“青依,你开门。”他紧张地用力敲着门。 “不开,你走开,不要站在我的房门口。”她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 他无奈,却坚定地站在那里,“我会站在这里,一直等着你开门。” “我不会开门,我刚才已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另外找一个最珍贵的人吧。” “除了你,没有人最珍贵。” 这是男人最甜蜜的爱情谎言,青依靠在门边滑落着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擦拭了自己泪珠。她的前任男友不也是从前对她信誓旦旦吗,可到头来又如何,联手她最好的朋友一起背叛了她。曾经的海誓山盟,和那动人心魄的三个字,都成为了最最可笑的垃圾。也或许是她太单纯了,太自以为是了,对自己太有自信了,所以也只佩得上这垃圾一样的誓言。 不知靠在门边多久,心里也平静了下来,她动了动,才发觉自己刚才居然睡着了。 站起身,理了下衣裙,帕斯星应该回去了吧,她小心地打开了门,门外果然空空荡荡,哼,她的心里居然有一丝不快,才多大会儿功夫,人都不见了踪影。 正欲关上门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抵挡住了快被关上的房门。 无法拒绝心底在那一刻闪过的喜悦,“想吓死人?”她把门押紧。 “青依,我对你说那些话,并不是要你相信我,而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心中的想法。” 这个男人简直是高手,青依晕眩,不要这样子,再这样子,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抵挡多久。但门至少是抵挡不住了,帕斯星溜了进来。 “你想要怎么样?”她退后几步。 他认真地,“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里的想法。” “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你要休息,可以。但我得陪你一起。” “陪我干什么?”她脸上泛起红晕,“我不要你陪。” 他微笑,不由分说拥她入怀,“你不要我陪我也要陪。今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红玫瑰的余党将会进行反击,你单独留在房里太危险。” “红玫瑰的余党?”她忘了推开他。 “莫可斯昨天逃掉了,估计是去寻找玫瑰家族在暗月国附近的一些部落的外援。他们可能会制造一些宫内动乱,伺机救出红玫瑰。” 青依心里有些七上八下,这个地方真不太平。 第八章 触动(一) 深夜了,可一点动静都没有,青依心中记挂着动乱,一直都没有睡着,不禁怀疑目前这个睡在自己床边的男人是不是在骗自己? 帕斯星知道这个小女人此刻正在想什么,他佯装熟睡,免得又要对她解释一大堆。青依颇有些气愤,这个男人睡得倒是香,倚在她的床头,半天都没动一下,害得她想找他问下都不好问。她往他身上盖了一条薄毯,又睡下……帕斯星暗自微笑,他感觉到了比薄毯更温暖的温情。 青依辗转反侧,一直都睡不着,隔了许久干脆起身,走到窗前。 再过几个钟头,天就快亮了,乱党大概是不会出现了。她拉开了窗帘,一道亮光突闪而过,她看见了一双赤红的眼睛,“啊!”她尖叫,简直就像诡怪的夜里会发光的猫眼一样。帕斯星迅速将她拉在自己身边,打开了窗子,一阵湿冷的夜风迎面而来,几个黑影一闪而过。 “糟!”帕斯星暗骂一下,手放到唇边,吹起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在暗夜中特别醒目。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一群卫兵高举火把集聚在窗下,帕斯星命令,“全宫封锁,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是。” 他拉着青依迅速出房门,来到了大殿。深夜的大殿依旧灯火通明,火光闪闪,几排全身武装的卫兵是彻夜守候在此。特锦斯已坐在了大殿正中央,红玫瑰刚被带到了大殿。 “特锦斯王,叛党提前来了。”帕斯星缓缓开口。 “提前来了也不要紧,”特锦斯冷笑,“反正他们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帕斯星冷着一张脸,一语不发。 青依只是打量着红玫瑰。她一身白色长衣,赤足,被几个卫兵看押着。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紫色的眼眸空洞如鬼魅,粉红色长发零乱地落在胸前,之前的那个贵气优雅的女王已荡然无存。红玫瑰感觉到了注视,回望了她一眼,冰冷的目光让青依的心近乎结冻。 她不自觉地往帕斯星身边靠近了一点。但心中纳闷着叛党出现,他们到大殿上来干什么?红玫瑰又被押来干嘛? 殿内沉寂,暗波涌动。 红玫瑰突然开口,她甩开身边几个押住她的卫兵,神情高贵冷漠。 “特锦斯,我的部下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们玫瑰家族在由利国几百年了,根深蒂固,不是你们菲斯皇族说除掉就能除掉。” 特锦斯用他褐色的眼眸紧盯红玫瑰,仿佛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红玫瑰,我特锦斯想做成的事情至今还没有办不到的。” “特锦斯,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红玫瑰态度傲然,“你太过相信自己的能力,偏偏自己又没有深谋远虑的才能,你英勇善战,却不过是匹夫之勇,我的祖母还一直很好奇朵拉女王为什么会传位给你?” “你想让我发怒,红玫瑰,”特锦斯的声音沉着,一挥手,一个全副武装女官模样的女人上前,伸手就给了红玫瑰几个巴掌,脸上顿时出现了鲜红的掌印。红玫瑰大笑,“输给了你,特锦斯,是天要亡我,而不是你。” 又几个巴掌落下,红玫瑰的嘴角溢出了鲜血,整个身体跌落在地。 “篡夺王位,辱骂王室,红玫瑰,你可以死上一百次了。” 红玫瑰大笑,笑得不可抑止,深夜里的整个大殿都回荡着她的笑声,笑得几乎连眼泪都要流出来,她傲视着整个大殿,仿佛她才是王权的中心。 特锦斯亲自走下了宝座,拿起了权杖,用足了力气,一杖就要挥下,突然“叮咛”一声响,一支银色飞镖飞来,特锦斯闪过,卫兵们全部出动,猛地围了上来。 但大殿瞬间又转入死寂。特锦斯低声:“罗修斯!” 一个身材矮小,却身形十分灵巧的侍卫统领上前,“在。” “你率领第二支队包围大殿。” “是,王。” 玫瑰眼波流动,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帕斯星看在了眼里,冷笑,更拉紧了青依。 一阵呦喝的粗鲁声传来,只见一大群卫兵押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王,我们刚刚在后花园抓住了莫可斯和他的乱党。” 第八章 触动(二) 莫可斯和几个黑衣人被粗暴地强迫跪在地上,莫可斯朝着红玫瑰的方向下跪,但红玫瑰看都不看他一眼。 特锦斯的脸上更峻然,“就这几个人?” “是。”一卫兵本有些居功领赏似的沾沾自喜,但此刻看到特锦斯的神色,心中打起了鼓。 特锦斯冷冷,“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擅长飞镖。” 帕斯星脸色微变,“莫可斯,你们还有什么人?” 莫可斯脸转向了别处,一语不发,卫兵们强行将他整个人提起,推到了帕斯星面前。 莫可斯跌倒在帕斯星的足下,恶狠狠地盯住他。 “要一个人开口,我有一百种方法。”帕斯星慢条斯理,转头又对特锦斯,“特锦斯王,如果莫可斯不开口,你就往红玫瑰脸上划一刀,如果再不开口,就划两刀,一直到他开口为止。” 红玫瑰脸色惨白,莫可斯愤怒至极,眼里暴着红血丝,“你够狠,帕斯星,哪天你要是落在我手里,我让你生不如死。” 帕斯星冷冷一笑,一脚踢了过去,莫可斯抚胸惨叫倒地,“我只问你,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特锦斯身边的一个侍卫拿起了小刀,走近红玫瑰。 莫可斯脸上青筋爆起,“还有人。” “什么人?” 莫可斯深深看了红玫瑰一眼,随即以闪电般的速度掏出一柄匕首刺向自己胸口,当场毙命。青依叹息。 “真扫兴。”帕斯星冷冷地道,“来啊,把他拖出去,把另外几个人拖到前面来。” 青依吃惊地看着这个冷酷的年轻王子,是什么使得他对人命都不屑一顾,她这是第一次看到他毫不留情的一面,虽然理解,可是…… 剩下的还有四个人,其中三个人见莫可斯死了,几乎同时掏出匕首刺向自己,血涌如注,当场毙命,仅一个被拦截但已重伤,特锦斯愤怒,拔出了一个侍卫的长剑,走到红玫瑰面前,一剑挥下,红玫瑰几近晕倒,她的长发却纷纷落下,转眼成为齐耳短发。 这个男人的剑术看来也不简单,能在一瞬间割掉别人的头发,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头发看起来容易掉落,但要用剑一下子切断绝不是容易的事,青依暗想,是在杀鸡给猴看。 最后活下的那人脸色惨白,他转向红玫瑰,“我们原本计划是黎明前来营救的,但熟料我们中间出现了叛徒,情报外泄,于是我们决定提前行动,但才到皇家花园就被一个开窗的女人发现了,使得我们四处逃窜,躲避追杀,十个人中有五个人都当场惨死,女王陛下,请恕属下无能。”几乎是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他一个跃起,撞向了殿中的柱壁,血光四溅,横死地上。 红玫瑰别过了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刚开窗的女人?一定是指她,青依有点内疚。但还不及多作想,帕斯星突然抱住了她,把她抱到大殿的一个偏角。 一阵白色的烟雾不知何时从殿外传入,且传播之迅速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众人纷纷掩鼻躲避,但都纷纷倒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帕斯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面罩快速给她戴上,再撕下衣襟蒙住自己眼睛以下的面部。青依恐慌,抓住帕斯星的手不敢放,迷雾朦胧中,又隐约看到一群黑衣人袭击特锦斯,特锦斯仓皇挥剑自保。 另有几人正在靠近红玫瑰,不行,他们要救走她,不可以,否则帕斯星无法顺利得到暗黑兵团。她松开他的手,飞快地朝那边奔去,“青依。”她听到帕斯星的声音,但她不能回头。快步跑到红玫瑰身边,她拿起倒在地上刺客的剑一剑挥去,对方措手不及,显然没料到有人会冲来,但反击一剑过去,便把她的剑打在地上,“卫兵,”青依大叫,“卫兵,快,这边刺客要救走红玫瑰。” 第八章 触动(三) 眼前白光一闪,旁边一剑向她挥来,但被她身边的另一剑挡住,是帕斯星,他紧随她的身后,替她接住从天而来的一剑,他再次拉紧她的手,还来不及责怪她,就陷入了几人围攻的搏斗。白雾迷蒙,剑光四溢,几个身形若隐若现,青依又被他拉得晕头转向。 但一个转身后,她清楚地看到一黑衣刺客正狡猾地从帕斯星背后袭击,一剑就要挥下,她立刻闪过去,没有思考,以身挡住那剑,但他比她更快,一个反转身从后面抱紧了她,剑深深地刺入了他背部,大半没入身体中,刺客又用大力抽回,血喷涌而出。 她安然无恙,却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阵阵抽搐,“帕斯星,”她尖叫,帕斯星没有回答她,再次抓住她的手,反手向右边一挥,银光闪耀处,一黑衣人倒地,他身形灵巧地再向后,又一剑击中想从侧面袭击的刺客。 帕斯星受了很重的伤,血仍在不停地流,青依眼泪滑落,快停下来,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他们紧握一起的手染满了他的血,她的手心也捏满了汗,但他握得更紧,生怕一个不小心,她的手就会滑落。 还记得很早很早以前,青依曾对云妮说过,她想找一个对她全心全意的男人,也许他并不是世人眼中的好男人,也许他的全部身心并不能给她,也许他只能拿她当作生命中的一小部分,但是,只要他能在最危险最关键的时刻,能把她的生命凌驾于他之上,她就会被他感动。生命,是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没有生命,任何事情都无法再延续,可是,有一个人,能把你的生命放在他之上,那么,他的心中必定最重要的人就是你吧。 她的眼泪落到了他的手上,将血迹冲淡,他感觉到了什么,回头凝视着她,仍然低声地,“不要怕,青依。” 突然,不顾一切,她从后面抱住了他,靠在了他那温暖而充满血腥味的脊背上,眼泪同血迹混杂,蹭在了她的脸上,千般滋味难以言述。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是她在进入一个神秘空间里才遇到,真正的爱情总是发生在意料之外,却让她意乱神迷,充满感激,她感激那场车祸,感激袁辉和云妮,真的感激。 她双手抱他更紧了,但力度之大却让他痛出了声,她回过神,忙松手。 烟雾更浓了,似有第二批黑衣人攻进,帕斯星紧抓住青依不放,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会受伤。隐约中她听到了特锦斯的怒吼,以及剑挥起的风声,大殿内被这突然的袭击乱成了一锅粥,突然,传来了尖锐的鸣笛声,声音悠长而让人听了发慌,就像是某种警报声,黑衣人的身形有点慌乱了,大批的由利兵士冲了进来,看见了重重烟雾,听到了一个沉着而有力的声音,“全都给我系上面罩,大殿有毒雾。” 瞬时嘶杀声震天,兵士们冲进了大殿,刀刃相接的兵器声,身形迅速游移的风声,全都混作一团,形势很快逆转,黑衣人们节节战退,一个不留神,青依只觉得眼前有白色人影一晃,糟,好像是红玫瑰,帕斯星仿佛也发现了,他带着青依向前准备拦截红玫瑰,在仓皇奔跑中,她只觉得脚底绊到了什么,毫无防备,没来得及思考,她就摔了个狗啃泥,重重地倒在地上,手臂和膝盖传来尖锐的刺痛,脸上的面罩脱落,她吸进了一口烟雾,脑袋开始发晕,沉沉作痛,她失去了意识…… 第九章 第一祭司(一) 梦中一片混乱,黑暗,纠结,往事如潮般历历在目,母亲痛苦的眼神,父亲无奈的背影,而自己,则在某个小角落里瑟瑟发抖,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却被这压抑的氛围缠绕得几近窒息。之后,母亲对她说,“依依,我和你父亲离婚了,从此,我们相依为命。” “不,妈妈,我也要爸爸,他去哪里了?”她哭着抓着妈妈的衣角,抬起稚气的脸,眼泪不断地落下。 妈妈也哭成了泪人儿,一把抱住她,“他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家。” “不要,妈妈,不要,为什么……”她不停地哭不停地抽噎。 妈妈流着眼泪,回答她,“你以后就会明白,大人的世界永远是千疮百孔。” “不要啊,妈妈,妈妈……”她哭得喘不过气来。 可妈妈的身影却渐渐地远离,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混沌,黑暗,再次来临。 “妈妈!”她满头大汗,大叫一声醒过来。 一双有力的臂膀立刻将她抱入了怀中,突然而来的温暖和安全让她安心,不断颤抖的身体慢慢平复,她抬头看向他,他满脸的焦急,“青依,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三天。” 她吓一跳,“这么久?” 他温柔地看着她,“但现在没事了,迪非特说只要你醒了就没事了。” “哦?”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着这个房间,她打量着这个地方,这里显然不是一般的房间。高高的圆弧形长窗,随着微风飘起的米色窗帘,高高的屋顶居然是透明的,由五彩玻璃镶成,阳光淡淡地透过玻璃在地上形成暗淡的五彩光芒,有一种宗教般的宁静感觉。地上铺着雪白的奇妙图案的地毯,房内四周有着圆形的石柱,上面刻着浮雕和奇怪的图腾图案。 “这是祭司的私人行宫。”他看了了她的疑惑,“你吸进了烟雾中的毒素,差点死去,是祭司救了你。祭司的行宫有一种奇特的花香,这种花香对你的驱毒有利。”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紧张起来,“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不以为意,“早就好了,你别担心。”她松了一口气,眼光却又绕到他的背部,他笑笑。 “红玫瑰呢?”她问。 “被救走了。” 她有些不安,他安慰她,“特锦斯已夺回政权,大局已定。” “那你可以夺回王位了吗?”她有点高兴。 他的眼神却微微地一沉,“会有这一天的。” 门被推开,迪非特出现了。身穿一袭黑色祭司长袍,头戴祭司长巾,他冰蓝色的眼眸里一片平静。 “帕斯星王子,她已经醒来,可以带她回去休养了。”他的语气恭敬,不卑不亢。 帕斯星微微一笑,没有多说客套话,抱起了青依走出房门。 走廊上,花园中,许多侍女和侍卫偶有侧目。 “帕斯星,放我下来,这里很多人看着呢!” 他坚持,“你的伤还没有好,很快就可以到我的房间了。” “你的房间?为什么不回我的房间?” “没有你的房间啊,”他一脸的无辜,“你之前的那个房间几天都没人打扫了,现在给你打扫也来不及。” 她气鼓鼓,“帕斯星,你是故意的。” 他停住,低下头对她耳语,“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你生了病,我不放心。” 她凝视着他,眼里盛满温柔,他惊异,一直以来,她都是害羞而逃避。 “帕斯星,”她的声音动听,“你是我所认识的最好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原来好男人还是有的。” “难道你还认识别的男人,“他有些不快,“以后不许再提别人。” 她偷笑,悄悄地把头又埋进他怀里,想遮掩自己内心的甜蜜和欢喜,却假装是躲避旁人投来的目光,和这个年轻王子的深情眼眸。 第九章 第一祭司(二) 午夜时分,青依被不知名的声音惊醒。房内仍点着幽暗的烛光,隐隐,她没有看到睡在安乐椅上的帕斯星。暗惊过后,她摸索着下床,拉开了窗帘一角,看到他正在花园里练剑。她和帕斯星住的是一个独立的行宫,附带一个小花园,平时很少有人出入,侍女仆人也极少。 帕斯星聚精会神,手扬着一柄普通的长剑,在暗夜下,剑光闪闪,如游龙一般飞速移动,身形敏捷,只见得一道黑色影子在草丛中,树林里,以惊人之速晃动,长剑之风发出低低声音飞舞着,剑光,风声,人影,几近融为一体。青依暗叹,这便就是他如鬼魅般出神入化的剑术。 帕斯星的眼神微微向这边看来,她连忙将窗帘一角轻拉好,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有人进入花园与他轻声交谈,想听清楚点,她悄悄拉开了点窗缝,躲在长帘后面。 帕斯星的声音低低,“特锦斯在哪些地方安排的卫兵最多?” “东门。” 他沉吟一下,“真是老j巨滑。你先回去,秘密观察,有什么变化马上通知我。“ “是,王子。” 发生什么事了?青依暗度,他们已经在这个地方几天了,出人意料的是,一向爱外出的帕斯星最近每天都与她在一起,不是聊天便是睡觉,这在以前并不多见。 一双温柔而有力的臂膀轻轻从她背后环绕抱住她,她回头,“帕斯星。” “看完了没?”他语气里有几分揶揄,从背后抱住她,手放在她的腰上不肯动。 是指她躲在帘后偷看的事。她像做了错事一般,“我只是觉得你最近有点反常,所以才看看。” 他将她抱回床上,“你不要太担心,有我在。” “帕斯星,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直视着他。直觉告诉她,必有什么不利的事情发生了。 他注视着她,半晌,才道:“特锦斯不但没有信守承诺,还出尔反尔,把我们软禁了,不日便会关押他地。” 她半坐在床上,震惊,他抱住她,拥她入怀,“青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凝视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他的手握住她,温暖而安全。 青依的眼里噙住泪水,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他生命迫在眉睫的时候,却首先仍惦记着你,有他如此,夫复何求?泪水滴落到了他温暖的手上。 “青依,不要哭,”他慌了,最怕她哭,看着她的泪眼朦胧,“你不会有事的,我用我的生命保证。” “不是的,”她哭着抓住他手,“不是这样的,帕斯星,为了我,你一定要保住你自己的命,在我看来,你的生命比我的更宝贵。” 她感觉到了抱住了她身体的他的微微颤动,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她,被夺王储权力,在外追杀,亡命生涯近二十年,第一次体会到了最真实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情感,第一次有人真正的关心他,并把他的生命视为一切,这个人就在他的身边,他拥她更紧,低头埋入她柔软的肩膀,她的肩头有微微的湿润,她的身体也在发抖,两人在微暗的烛光中紧密相拥。 这一晚,她付出了她自己。他轻轻解开了她衣上的蝴蝶结,衣衫松开,他慢慢地吻了过来,所吻之处,衣物逐渐一一掉落在地,她感觉到了他与她慢慢发烫的身体,更紧地抱住了他。 他吻住她的唇,尽力抚慰她不安的心灵,深情款款,唇齿交缠,发热的手掌在她光滑肌肤上轻轻地上下滑动,感受她的微微颤抖,她也回吻他,吻他的唇,他的下巴,他的胸膛,每一处都留有她爱的印迹;他的身体滚烫似火,他低低地喘息,身体更紧密地贴住了她,吻遍了她的每一部分;两人身体在床上紧拥翻滚,纠缠而不可分,吻得更加深入,似乎已到了灵魂的深处,他听到了她微微的呻吟,她听到了他急促的喘息,直至最后,他们融为了一体,在最初的疼痛过后,热度继续升温,两人共同跌入了那火热的爱的缠绵…… 第九章 第一祭司(三) 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撒在了床上,帕斯星已经醒了,他看到身旁他爱的她,不忍自己的起床声吵到她。她其实刚醒,只是不愿她的起床声吵到他,仍佯装熟睡。他手抚摸她熟睡的脸,感觉痒痒的,她忍不住笑出声,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他含笑而不语。 “你真讨厌!”她的脸上微红。 凝视着她娇羞的神情,难耐“诱惑”,他吻上她的红唇,深吻吮吸,意乱神迷。她被他吻得发丝凌乱,头脑晕眩,紧紧地抱住他,两人的身体紧贴纠缠一起,灿烂的金色阳光下,再度发出耀眼的爱的光芒…… 整整一天,他们都没有出门,甚至连床都没有下过,只有白水和面包。 他第一次体会了真正爱一个人的感觉,是那么甜蜜,纯粹,满脑子只有她,所有的背叛和腥风血雨都抛诸了脑后,此刻,只有她,她给予了他最美好的一切,他的生命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她也忘掉了曾经使她痛苦的一切,她甚至觉得那些都是幼稚而不值一提,她此时拥有了他,就仿若拥有了全世界。 半夜时分,她在月光下醒来。他仍在她身边熟睡。朦胧的月色下,他的年轻脸庞出奇英俊和迷人,只是略带一些疲惫和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沧桑。她靠近了他,轻拥住她的爱人。 她突然想起了他们被软禁的情形。怎么办?青依暗想,看着窗外,夜风透过微微打开的窗子吹起了窗帘。她心里一动,悄悄起身。从衣物里寻到了一件易行动的深色行装,她轻手轻脚换上了它,走到窗边,观察了一下形势。 他们现在处于差不多二楼的高度,墙面凹凸不平,时有石灰剥落,墙面还环绕着粗枝绿叶的爬山虎似的值物,绿叶片宽大肥厚,应易于掩藏。偶有巡视卫兵路过,火把星星点点,但避过风头,应不足为患。 考虑良久,青依悄悄踩上窗台下的窄小阳台边沿,手抓住一旁的粗干叶藤,轻轻往下落,脚偶尔也踩上墙壁的凹凸处,身形还比较平稳,感谢大学时参加的攀岩社团,她顺利地落下,然后迅速地躲藏在一旁树下的草丛中。 确定周围无危险后,她蹑手蹑脚迅速地向前溜跑。 由于对这个行宫的位置本就比较熟悉,躲闪之中溜到了侧门,一行巡视卫兵远远迎面而来,快速躲一树后,火把光渐渐远离后,才悄悄走出,透过木门缝隙,看到外面火把闪闪,有卫兵驻守。 这下子左右为难,前面肯定是不能出去了,就此返回又心有不甘,青依急迫。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她连忙又躲树后。 脚步声近,伴随着丁点的火光,一袭白色亚麻衣裙款款向前,那是值夜班的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部分阅读 侍女,她左手提着一个红色的木盒,右手举着一精巧的火把。 青依心中灵机一动,她隐藏在黑暗中,趁她快走近时,以迅速身姿飞快向前,侍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被她一掌正切脑后颈部,头脑眩晕,在倒地之前,青依灵巧地接过她的火把和木盒,并用脚垫住她倒地的身体,使得倒地声响降到最低,虽然脚巨痛,但值得。感谢大学时选修的殆拳道课。 将火把和木盒放一边,两只手用力地将侍女的身体拖到旁边密密的草丛里,然后迅速换上她的衣服,整装而出。 她戴好纱巾,只露出眼睛,举着火把,拿着木盒,走出了门外。 防守卫兵们全都警觉起来,将她围住,拔出刀剑。 拔剑叮当声在暗夜里特别响亮。 青依心中狂跳,不敢说话,只是就着昏暗火光将腰上的一块木牌递上前。 一卫兵翻来覆去,仔细检查,半晌,才丢还给她。青依在慌乱中没有接住,木牌掉在了地上,她忙拾起,幸好没有人过多留意,她仍照着先前的步子朝前走去。 树影重重,无一人影,月光淡淡地照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青依低着头,却在暗想着如果她和帕斯星要逃出去的话要走哪一条最好,或者是哪一条防守最松。 “站住,你是哪里的?”一声大喝打断了她的思绪。 第九章 第一祭司(四) 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兵向她走来,青依暗暗发慌,“刚从紫花行宫过来,我是今晚当值。” “你今晚当值?不好好守在行宫跑出来干什么?”卫兵怒喝怀疑。 “是依上头命令交点东西给第一祭司大人。”她撒了谎,仍低着头。 “哦?”卫兵半信半疑,“但祭司塔明明在那边,你怎么往相反方向走?/” “黑暗中一时迷失方向,望请恕罪。” 两个卫兵对望一眼,其中一说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带你去祭司塔。” 青依心中大叫不妙,两个卫兵一定是有所怀疑,所以准备亲自去向祭司验证。无奈之下,她也只能低着头跟在后面。 祭司塔是由利国王宫仅次于君王行宫的最重要建筑。塔尖高耸入云,月光下闪烁着奇特的银色光芒,散发着某种庄严肃穆的气氛。在青依看来,这里很有点巴洛克风格,有点像中世纪时的尖顶教堂,外观非常圣洁和美丽,她当初中毒养病就是在这里。由利国的重要祭典和仪式也是在这里举行,是皇家重地。一般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不得进入,可见她中毒那次是个特例了。 卫兵恭敬地敲了下塔门,传来了声音,“谁?” 门打开了,迪非特站在门口,一身黑色祭司袍,蓝发过肩,额上仍带着银色额饰,显然是还没有入睡。 “大人,”卫兵没想到是祭司亲自开门,连忙行礼,“这个侍女说她的上级有东西要交给您。” “哦?”他望向了青依,冰蓝色的眼睛里微微一怔,但随即恢复正常。 青依忐忑不安,不敢抬头,“大人,上级命我要把东西亲手交给您。” 迪非特冰蓝眼睛里犹疑不定,良久,他看向卫兵,“洪特,你们先回去。” “是,大人。”卫兵们离开了。青依暗松口气。 卫兵们走远后,迪非特缓缓道,“青依小姐,不知您半夜前来是有何事?” 青依猜到她已被迪非特认出,抬起了头,“多谢祭司大人了。其实我只是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结果被卫兵们误会。” 迪非特笑笑,“那既然已经来了,青依小姐您就进来坐坐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青依小姐,您在担心什么?”他问。 青依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祭司塔正殿美丽异常。大殿一眼望不到头,中间立着几根石柱子,上面刻着浮雕和奇妙的图腾,地上铺满了红色地毯,紫色墙上镶嵌长弧形的彩色玻璃窗,奇异而温暖的香味飘浮在空中。 “您是第一次来到祭司大殿吧?” 青依点点头。她环视四周,暗自惊叹。 他带她走到了神殿的正前方,“这里是我们由利国举行重要祭典仪式的地方,也是我们由利国最神秘的地方,”他看向了青依,“还记得您对我说过的关于穿越时空吗?” 青依略带惊讶,点点头。 “当初您说起这个事后,我隐约记得似乎在哪里看过这方面的资料,所以回去后特地翻查了我们的典籍。” 迪非特从手上取下了一枚戒指,戒指上宝石发出银色耀眼之光,他小声念了一段符咒之后,将宝石之光对准宝座上的一颗宝石,顿时宝座后开了一扇门。 “请随我进来。”他说着就迈进,青依忙跟在后面,难道,这个世界的人真的知道穿越时空的事? 只是,她居然有点舍不得离去了。 门的背后简直就像一座图书馆,四处都是书架,厚厚的典籍摆放在上面,“这里是由利王宫的藏书处,非皇室人员不得进入。” “那,您怎么敢带我进来呢?” 他看着她,“因为,这是神的指示。” 她惊讶,他解释,“在我们由利王宫有一个条例,如果有人深夜来到祭司塔,并且获得祭司信任进入神殿,那么他就可以进入藏书处一个小时。” “还有这种规定?”她忍不住想笑,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条例嘛。 迪非特眼神沉静,“一百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半夜来过。”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自顾地来到一个书架,取下了一本厚度超过一块砖头的书册,“里面有一段内容曾经记载过穿越时空。” 青依惊喜,连忙抢过去,却傻了眼,里面密密麻麻的蝌蚪文,鬼画符似的,她一个字也看不懂。 “你不识字?”他有点惊讶。 印象里,帕斯星王子看上过的女人不是非富则贵,就是美丽异常,要么就才华横溢,从来没有过不识字的。 “这有什么,”青依慌忙为自己解释,“动乱年代,不识字的人多了。” 迪非特啼笑皆非,半晌,才道:“里面写的是一段日记。” “日记?” “那是一百多年前,当年玫瑰家族继承人的最小女儿的日记。她同时也是红玫瑰的祖母。” 第九章 第一祭司(五) 青依屏住呼吸,预感自己将听到一个极为离奇的故事。 祭司的声音平缓而略带磁性,飘扬在这个藏书空间,恍惚之间,把人的思绪带往了已随时光而流的那个空间…… 玫瑰家族在由利是一个极为神秘而高贵的家族,在几百年前就是这个国家的极品贵族,地位从来没有动摇过。甚至有传说这个家族的最早开创人应是由利的国君,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屈于极品贵族的地位。 一百多年以前,这个以严谨而严厉出名的家族出现了一个倔强野性,叛逆独特的女孩。她没有一般人们所认为的倾国容颜,也没有吸引众人目光的曼妙身姿。 她皮肤白嫩,小脸略带婴儿肥,浅红长发垂至腰际,褐色眼眸如天上星辰,身材丰满,双肩宽广。喜爱动植物和大森林,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在阳光下,田野上奔跑起来就像野鹿一样放纵和自由。 她是家族里的最小女儿,却因为独立特行而是最不受宠的一个。 时光飞逝,小女孩已长到了十六岁,她的父亲为她定了一门婚事,她坚决反对,甚至趁人不注意时离家出走,可最后还是被人抓回强行举行婚礼。婚礼当天,她再次失踪,人们发现她时,她已站在一个悬崖上。 那一天,风特别大,刮在脸上就像被刀割过一样,她站在悬崖边,冷然地注视着前来寻找她的人们,就像是一尊石像,和人们对恃站立近五个钟头。她的眼里没有悲哀,没有懊悔,只有倔强和坚定。 很多年以后,人们回忆起来,都首先会谈起风声,狂风,然后谈到夕阳。那时正值黄昏,看过的人们都说,那天的夕阳特别奇特,就像被火烧一样,发出火焰般的灿烂红色光芒,一片又一片的云彩染上了这种色彩,起伏连绵,像是光的海洋,让人不敢直视。 女孩就那样勇敢地跳了下去,纵身而下,消失在狂风和火焰之光中,消失在人们惊恐的目光中。 她的父亲听闻后悲痛欲绝,半个月以后为她举办了葬礼。 青依想起了自己来这个空间之前所见到的异常奇诡美丽的夕阳,难道,那是一扇打开异域的神秘之门,或通道? 迪非特的声音就如某种咒语般在继续,缓缓,低沉,磁性,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之后,时光荏苒,一过就是十年,这个女孩突然又出现了,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容貌和从前相比没有丝毫改变。 只是,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年少时的任性和倔强,再也没有了奔跑,不再像野鹿一样放纵而快乐。 她满怀心事,特别哀伤,一个人常躲起来痛哭,好几次都被侍女们撞到。半夜里,也有人曾看过她的身影徘徊在自家的花园里,来回地踱步,来回地走动,一直到天明。 两个月后,当初和她举行过婚礼仪式的那个男人突然出现了。提出这个女孩仍是他的妻子,要求把她带回自己家族。她的家人同意了。女孩随同男人去了他家。 在那以后,她的每一天都是在自己房内度过,不去大厅吃饭,不外出走动,甚至也不向这个家族的任何人请安和行礼。 当时,礼仪在由利国是相当重要并且苛刻。尤其是在一些像她丈夫那样古老的贵族家庭。 因此,女孩的反常举止自然引起了男人长辈们的不满,再加上男人正妻及其她几个侧室在旁煽风点火,遂决定让男人把女孩送回自己的家族。男人坚决反对,女孩却微笑而不语。 在一个倾盆大雨的夜里,疯狂的雨水落在地上犹如河水决堤,闪电就像利剑一样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光亮,没有任何人留意到她居然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她回到了自己家族。八个月以后,生下了一个女儿,那就是红玫瑰的母亲。 男人家族闻知此事后,跑过来要女儿。但女孩家族的人坚决不同意。当初是他们赶她回家,现在又过来抢外孙女,这决对不可能。两个家族为此闹得不可开交,最后闹到了由利国国君那里。 皇后闻知了此事,下令诏见了女孩和她襁褓中的婴儿。 见到那女孩的第一眼,皇后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喜爱。经过了与她的一番交谈,皇后和国君商议,决定把她们留在由利皇宫,以平息此次纷乱。因此最后两个家族的人都没有得到她们。 讲到了这里,迪非特停住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呢?”她急切。 迪非特淡淡微笑,“后来,她就在这由利皇宫中写下了她的日记,并被由利巫女作为奇闻异事而存于这个藏书间中。” “里面写的是什么?”她的手抚摸着厚厚书册上的陌生文字。 第九章 第一祭司(六) “一件异事。穿过了异界之门,重获新生。” 青依没有太多的惊讶,“里面还写了些什么呢?” 这个精明的祭司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光芒,依旧语气淡淡,“谈到了穿越时空的方法。” 青依神色复杂地抬头,“能说一下吗?” “为什么你想知道?”他似乎试探性地在问她。 “因为我不属于你们空间,我是穿越而来。”她坦然地面对他。 迪非特掩饰不住眼里微微的变化,瞬间又恢复常态。 这个精明的祭司不同一般人。 “原来如此。请恕我无礼,青依小姐。我以前就觉得奇怪,帕斯星王子决不是一个多情的人,此次居然为了一个女子可以舍命相救,简直让了解他的人全都大吃一惊。但如果你是那种穿越异时空而来的特殊女子,就不足为奇了,你身上必有某种特质是这里的女人所没有的,所以就显得格外突出。” 青依微笑,“你还是不了解他。” 是的,他们还是不了解他,并不仅仅因为她来自异时空。而是因为他们都并不知道,那个年轻王子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是的,他想要的是真正的关心和全心全意的爱情。而这样的感情正好发生在他与她之间。正好是合适的时候,他们相遇,一种微妙的心灵联系,擦出了火花。 这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情,两人身体里的磁场感应注定只能发生在这特定的两人之间。 迪非特话锋一转,又步入了正题,“穿越时空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特殊的人,特殊的物,和特殊的时间。” 她被一连串的“特殊”弄晕了,“能说明白点吗?”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需要玫瑰家族的人,玫瑰之剑,和玫瑰红般的黄昏。” 青依的心里动了一下。 他继续说,“这些东西,都是有记载而来的。” “据传,玫瑰家族有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某种神秘力量可以助人获得神奇的力量,穿越异时空。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一个野性倔强的女孩就悄悄闯入了家族圣地,偷偷地打开了那本家族至宝——远古卷轴,从中获取了远离家乡的勇气。” 青依深吸一口气,“那玫瑰家族是怎么获得这种神秘力量的呢?” 祭司微笑,“没有人知道。” “一定要这三样吗?” “是的。只有玫瑰家族的人才能启动这种神秘力量,手握玫瑰之剑,在难得一遇的黄昏之中,开启异时空之门。” 青依突然有点犯迷糊了。只有玫瑰家族的人才能开启这种力量,她确信自己不是的。那为什么她会穿越来这里?难道这个方法在现代又行不通? “那,红玫瑰的祖母当初也是手持玫瑰之剑?”她表示怀疑,因为据说这把剑已经流失很久。 “是的。”他说,“但是她并没有念开启咒语,所以人们并未发现她是带着玫瑰之剑离开。玫瑰之剑是由利的镇国之宝,但却出自玫瑰家族,几百年来是由他们家族的人自己保管。红玫瑰的祖母当年就是秘密盗走了玫瑰之剑,并在婚礼当天发现了奇异黄昏,借飞跃悬崖而逃遁。” 这个方法未免有点太冒风险了,她感叹,万一不成功不怎么办,岂不是就成仁了? 突然听到门被敲响的声音,他们同时吓一跳。 青依暗奇,这里是暗道里的藏书间,为什么明明外面敲门他们在里面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祭司带着她走出暗道,“您的王子来接您了。” 他仿佛对一切了如指掌。 果然看到帕斯星面站在外面,绷直的脸一言不发。 贴身心腹达伊站他身边,显然是他打探到了她的行踪。 她一句话不敢说,走到他身边。 帕斯星无奈地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一路上,青依在旁边做鬼脸,做怪相,就是无法引起他发笑。倒是达伊,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回到房里,帕斯星微叹,作了一个手势,达伊忙退下。 他说道,“你知不知道,清晨醒来时没看到你在我身边,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青依不敢动。 “我怕你会离开我。” 她正欲说话,被他接下,“你听我说。我本以为,这是我十几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觉,中途一直没有醒来,但偏偏出现了失误,不见了你。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我会牢牢地看住你,不让你离开我身边一步。” 她不满,他微笑,深深吻上她的唇,任甜蜜和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唇齿之间流淌…… 第十章 雪之舞皇后(一) 相对于赤鹰国不断扩大的地域版图与日益繁盛的经济,由利看起来略弱。但它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传统文化的神秘国度。领土面积虽不如赤鹰那么具有王者气势,经济也不如其兴盛,但国家历史比它悠久,巫术文化更是源远流长。也只有在这样神秘的国度里,〖奇+书+网〗灵异事件才会发生。 寻找到了一个适当的时机,青依对帕斯星讲述了玫瑰女孩的故事,帕斯星问:“如果你离开了我,我会不会跟她一样?” 青依微笑,“不会。”她补充,“因为你是帕斯星。” 帕斯星抚摸她的长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故事怎么像是在骗我的玫瑰之剑。” “那可能是你的错觉,”青依肯定地回答,“我见到祭司是很不容易,而且纯属意外。” 帕斯星微笑不语。他忽然取出了那柄小匕首,“我一直忘了对你说,那天,你的手放在剑上时,剑身怎么会突然有反应,我虽然当时开启了玫瑰之剑,但并没有念动启动力量的咒语。” 青依的脸色微微有变化,“我以为任何人的手放上去都会有反应。” “那不可能,”帕斯星注视着她:“玫瑰之剑具有神秘的力量,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启动它,青依,你一定具备某种能力能与它感应。” 她惊讶,伸出了手,想碰触玫瑰之剑。 帕斯星却收回,“你现在还不能碰它,万一又天摇地动的让特锦斯起了坏心。” 青依笑出声,帕斯星深深地凝视着她,“青依,我不想你离开我。但是假如回去是你的心愿,我还是愿意尽力满足你。” 她的呼吸有点急促起来,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对她那么好,好得简直让她都不能相信,“你不该对我太好。” 他微笑,握住她的手,“青依,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在我十四岁那年,我忽然对所有的事情都失望和绝望,于是每天都会找来不同的女孩陪我度夜,天天如此,这样的日子过了有一年。” “你好强。”她张大嘴。真的好强,难以想象一个男人可以天天夜里如此,并且持续了一年,看来他的体魄不是一般的强壮,而且也不是一般的风流。她很生气,表露在脸。 “那时,我被一个极有权势的人所控制,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摆脱不了,所以灰心丧气了一阵子。我曾以为,那种日子永远也不会结束,那种感受,你永远都不会体会。”他看出了她的心事,不愿意再次回忆,只是简短地说明。 她明白了。不争气地,一种心疼又由心生发,全是因为这个男人。所有的异于常人的行为都必有他难以说出的苦衷。 忘掉了之前的生气,浮想联翩,她靠在了他肩上,“每个人都有灰心失望的时候,帕斯星,包括我,还有任何人,都会遭遇人生低谷。但是只要走出低谷,就是广阔美丽的平原,即便是遇上了高山,那也只会使你看得更高更远。” 帕斯星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她微笑,“帕斯星,你看,这窗外的天气有时是阳光……有时又会倾盆大雨。我们的际遇既有这样危险的时刻,有时又会很安全,有痛苦的话,转眼又会得到甜蜜。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在这种得失之间不断地摇晃,最后走向平衡。帕斯星,自认识你以来,我觉得你真的非常聪明,能干,有韧性,百折不挠,你真的很优秀。” 他吻上她的小手,“能得到你的夸奖,是我的荣幸。” 她微笑,“答应我,帕斯星,以后不管遇到了什么,都永远不要放弃自己。” 他们的眼神交流缠绵,诉不尽的话语在彼此的眼睛里了然于心,很多时候,言语只是多余。 第十章 雪之舞皇后(二) 宫廷斗争,对于青依而言,曾经是遥不可及的事情。所谓的玩弄权术,阴谋诡计,戴着面具的各类形形色色人物,也只是在电视中见过。大家都在血雨腥风中为了那顶象征权力顶峰的金色王冠而斗个你死我活,直至身体消亡也毫无怨尤。 可是生命啊,人生仅只有一次,即便是在这个妖精的异世空间里也同样如此,但斗争却从未消失,从未离去。那金色的权力之冠散发着妖异魅惑的光芒,让所有人流尽鲜血,争前抢后,只为一亲芳泽。会否,这也是生命意义的另一种体现呢?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宁可生命没有意义,宁可只固守着自己的一片小小天地,做自己认为是最美好的事情。与自己最爱的人,一起看着这个世界的风云变化,人世沧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呼吸着幸福的感觉,每一次心跳都是为了爱人而颤动,最后在甜蜜的拥抱中相守离开。 这也应是大多数女人的梦想吧。 可是,对她来说,这只能是永远永远的奢侈。一个遥远而不可其及的愿望。 因为,这个妖精国的王子,肩负了太多的责任,这些重担过于沉重,过于负累,让他不能自由选择自己的世界。皇族血统的复位,母亲的爱恨情仇,他在外多年的逃亡生涯,都注定了他不可能与她一起云淡风轻,笑看风云。 她微叹口气。她只能随他一起。 已经很多天了,她时常看见他与达伊在秘密交谈,他偶尔会皱眉头,偶尔神情冷酷,是个让人不懂的男人。 她经常躲在长长的窗帘后,或躲在门边,或停留在他们不远处,装作毫不在意地欣赏风景,偶尔他回头,她望向别处。其实是在偷偷竖着耳朵,听到风中偶尔飘来的“好,”“这样做没有问题”之类的话语。 是的,她是一直在留意他,留意他的举动,留意他们谈话的内容。只是,她听不懂,一点都不懂,或者说,是因为她完全不懂政治。 有时候,她真恨自己从前在学校里为什么学的不是什么外交,或政治军事之类的东西,这样子,说不定在这个地方还可以呼风唤雨,运筹帷幄一番,让大家见识一下来自异世界小女子的厉害。 可必竟,这不是现实,她对现在被困由利皇宫的事实毫无办法,束手无策。 没想到她原青依也有会沦为弱女子的一天,只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算了。 这几天里,她百般无聊,忽然想起了迪非特提到的穿越方法,其中有一点便是玫瑰家族的人才能启动。心中盘算过后,便向帕斯星提出了想见皇后雪之舞的要求。 “帕斯星,你答应过我的。”她说。 帕斯星神色复杂,沉吟一下,“好。如果回去真的是你的心愿,我会帮你达成。” 青依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还这么爽快,心中有点疑虑与不安,“帕斯星,你该不是会骗我吧?” “怎么会?” 她迟疑,“不是我不相信,只是你们搞政治的人我不懂。” “你不需要太懂我,青依。”他的绿色眼眸注视着她,眼神深如潭水。 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谋划,帕斯星向特锦斯王提出了谨见前皇后雪之舞的要求。这实际上又变成了帕斯星的主意。既然祭司已经对青依的来历知晓,特锦斯必然也是心知肚明。关于那个玫瑰女孩的故事,穿越的媒介,他一直心存疑虑。借口要见玫瑰家族的人,也是一把衡量是否有人在撒谎的尺子。不管答案是什么,帕斯星微笑,他都尽在掌握。 三天以后,特锦斯王首肯了他们的要求,理由是,帕斯星对由利平复叛乱有功,理应答应。 消息传来的时候,青依正在睡午觉。帕斯星轻轻地抚摸她的秀发,眼睛里掠过一丝看不透的东西。他凝视着她,握住她的小手,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不自觉地,思绪竟飘向了远方…… 第十章 雪之舞皇后(三) 他们相识的第一天,他重伤在身,她以弱小的身躯扶他到安全地带,并全力救回他的生命。 殊不知,这类陌生人相救在这个世界里是很少见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才是这个世界里的运转法则。 只是她不同,她不顾一切地,救了危在旦夕的他,并在暗月国一流杀手的追击下尽力保全他安全。宁可忍受食人鱼群嘶咬的尖锥刺骨般的巨痛,也要紧紧护住他,生怕他伤口感染,再次恶化。 难以相信,她只是一个小小女子,为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却有着这样惊人的毅力。 她的率真,执着,纯净,完全不同于他从前认识的所有的人。 诚然,她并不美丽,可是那天在瀑布洞口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时,全身却散发着一种惊人的光彩。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惊艳,小小的倔强的嘴唇,坚定而黑亮的眼瞳,长长的秀发随意地撒在身上,透过金色的光线,就像女神一样。他为之而暗暗震动。 她虽然经常说些他不懂的话,可是他知道,她一直在激励他,用小石子当作最讨厌的人,远远扔向最远的前方,抛弃过去,忘掉伤害,她真的成功了。在投石朝远方的一瞬间,他突然解脱了,成熟了,所有的伤害都化为了一种力量,所有曲折经历都成为了一种历炼,犹如置死地而重生一样,他知道自己的胜利就在不远方。 很多年以来,他表面上对感情漫不经心,对女人毫不在意。那是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里还会有真正的感情。一直以来,他所遭逢的是背叛,背叛,还是背叛。要么就是颇有心机的接近,没有完全无目的的人。 可是,他遇上了她。她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他知道,此次她如果真的回去,他再也遇不上一个像她这样的人。 也或许,他错了,即使没有她,全身心投入,真心待他的女人同样也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在不远的未来。 可是她先出现了,并且她们都是不是她。 在他们相遇的一瞬间,就注定了他的她,只能是她。这是命运之神所给予他的最珍贵的礼物,是他所深信不疑的最爱。 第十章 雪之舞皇后(四) 祭司安排雪之舞皇后将与他们在神殿会面。 那一天,正好下起了大雨,雨水迅速往下坠,滴落在地汇成细流,流进花园里的小水沟。天空仿佛离人很近,呈现铅灰色,阴沉沉,几乎要压下来。 青依在大雨降落以前已经到达神殿了,她站在长弧形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不知那个玫瑰女孩当初走回家时的那场夜雨是不是也如此,或者,比这更要来势凶猛。 帕斯星站在另一边,和迪非特低声交谈什么,达伊则站在门口,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做更多的心理准备,前皇后雪之舞就姗姗来临了,没有任何通传地站在了门口。 她看起来很狼狈,浑身上下都是雨水,深灰色长袍湿透,飘至脚跟的波浪般粉色长发也在不断地滴落着水珠。 她的手上,脚上都被锁链紧拷,周围一群全身武装的卫兵。 只是,这狼狈,这锁链,也掩盖不了她不同凡俗的美丽。 她拥有完美的脸形,深紫色的长眉比画描上的还要美丽,一双的紫色眼眸沉静如海水,唇形优雅,细致的脖颈,滑嫩凝脂的肌肤,如水晶般玲珑剔透的人儿,又像天鹅一般高贵而不可亵渎。 她与她的母亲完全不同。单从外形,几乎不像是母女。红玫瑰虽身有高贵气质,却不如她这般超凡脱俗,也不如这般美得惊心动魄。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青依想起了曹植的诗句。 她忽然有点紧张,望向了帕斯星,果然见他正持欣赏态度注视着她。她扭过了头,男人的本性果然是好色,见了漂亮女人就移不开眼了。 迪非特向卫兵们挥了一下手,卫兵全部撤离。他走向了这位高贵的前皇后,恭敬地引领她走到殿中。 她美丽的紫色的眼瞳空洞地望着前方,几乎没留意任何人,她早已习惯人们惊为天人的注视。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偌大的神殿里只听到她身上的锁链拖动在地的声音。 几人同时站在了神殿中间。制作精美的祭祀铜钟立置其中,周围的水晶石闪闪发亮,映着镶金边的红色地毯散发出异常美丽的光芒。 五彩玻璃窗外的大雨依旧淅淅漓漓,神殿内一片沉静。 迪非特正准备说话时,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又禁住了口。 高傲的前皇后雪之舞此刻正盯着青依,一动不动,这是前所未见的。皇后从没有用过如此怪异的眼光盯住一个人,这种眼神,复杂,奇特,充满着无法说出的诡异,简直非笔墨所能形容。 青依也发现了雪之舞正灼灼地注视自己,神情怪异,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几分不安涌上心头。 帕斯星上前,用身体微微地挡住她。 突然,雪之舞走近几步,靠近青依,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低声缓缓,有几分不信,几分惶恐,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青依?” 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人同时惊讶望向雪之舞,她怎么会认识她?青依更是一惊。 只见雪之舞神情紧张,手轻轻发颤,锁链在微微作响,直看着青依,表情复杂。 “你……”青依有几分不信,她的眼神竟有几分熟悉,借着一闪而过的灵光,“云妮?”她脱口而出。 “青依,”她哭得犹如梨花带雨,拖着锁链艰难地跑过来,泪水滑落而下,她想要拥住她,却被一堵人墙出乎意料地拦住。 帕斯星迅速挡在了她面前,不让她与她直接接触。 青依犹疑,焦急,“让开,帕斯星。” 帕斯星冷然,站立不动,就像一堵墙。 青依只得隔着“墙”与她说话,语气仍旧不可置信,声音微微发抖,“你是云妮?” “是的,青依,是我,”她非常激动,泪纷如雨,“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她语气哽咽,几乎说不出什么话,身体因虚弱而摇晃下,迪非特慌忙稳住,“殿下,您怎么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她挣脱了他,激动地喊,“青依,我是云妮,确实是云妮,我也不知为什么就在这里了。” 青依的眼里仿佛笼上了一层薄雾,泪水也几欲滑落,在这一刻,她只有见到老朋友一般的欣喜与感动,曾经的爱恨情仇,仿佛是上个世纪发生的故事,是她变了,还是她? 两人面对着哭泣,说出了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语言,场面陷入混乱。 第十章 雪之舞皇后(五) 突然,帕斯星迅速地拦腰将青依抱起,走出神殿。 她低呼,“你疯了,我现在不能走,快放下我。” 他一句话不说,抱着她大步向前。 达伊在门口见势不妙,知道事情有变,连忙紧张地跟随在后。 隐隐地传出了雪之舞似乎追出,但又摔倒的声音,迪非特在后面急促慌张,“殿下,小心。” 他抱着她迅速往前,通向两人行宫的方向。 乌云密布,雨下得更大了,打落在人身上似有几分疼痛。青依无奈,微闭上眼,靠在他的怀里,两人被如倾盆而落的大雨淋成了落汤鸡。 回到行宫,她发了高烧,烧了很久。身边一直有一个人陪伴。她不愿睁眼,不想听到他的请求原谅。 可是这样的小病始终也是会好的。 阳光晴朗,暖暖地照在她身上,听到了鸟语花香,她忍不住睁开了眼。 意外地,没有看帕斯星,却看到了迪非特。看见她醒来,他一点也不惊讶或欣喜,只是有几分若有所思。 她醒来便问,“她怎么样了?” “她和你一样,发了点高烧,但没什么事。”他回答。 “她是你们的皇后吗?”她又问。 迪非特眼神深遂,没有回答。良久,才吐出一句话,“青依小姐,您认识她?” “我可能认错人了,以为她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她决定不透露任何事情。 迪非特留意着她,“雪之舞殿下在一个多月前曾生过一场重病,醒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并且性情大变,很多御医都束手无措。” 仿佛想到了什么,青依的表情微微变化。 “您还想见她吗?” 她缓缓摇头。 现在清醒过来,才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想再见到她。 更确切地说,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曾经以为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又转为恨之入骨的夺爱情敌,直至现在,落难被囚的由利皇后。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面对这个让她心绪复杂,忘掉情仇,但又始终有点不能释怀的女人。 即便是现在,她们同落难于这个异时空间。按照常理,她们应相依为命,互相帮助,但她,却始终不能,做不到与她面对,和她对话。 是她太计较,还是其它?上天原谅她吧,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可以接受好友间的决交,可以接受情侣的分手,却始终无法释怀背叛。尤其是这两个她曾经最喜爱的人。 “又在胡思乱想了?”耳边传来了帕斯星的声音,她回过神来,才发现祭司不知什么时候已不在房中,而帕斯星却进来了。 他一身浅色行装,衬着金色头发,在阳光下发出光彩。 “我没有怪你,”她低低地,“真的,帕斯星,没有怪你把我突然抱走。因为,我发觉,其实我也真的不是很想再见到她。” 帕斯星在她身边坐下,“她是谁?” 青依凝视着他,“在我们的国度里,有一个词,形容得很贴切,叫做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 “是的。就是借尸还魂。身体是一个人的身体,但灵魂和思想却属于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说,身体被另一个人所占用,从而变成了这个人。她是我以前的好朋友云妮,我曾经跟你提过的那件不开心的事情就是因为她。但她现在突然变成了雪之舞皇后。” 帕斯星若有所思,陷入了思考,“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可能和这个有关。雪之舞在背叛特锦斯,助母亲成功执掌政权后曾经自杀,并且重度晕迷达半年之久,几乎送命。但一个多月以前,她突然醒来,一脸茫然,对周围的人全都不认识,并且什么事也记不起来(奇书网整理提供),被御医诊断为因为重大打击而遭逢的失忆全失。” “那就对了,”青依缓缓,“那时我们刚刚出了车祸,正好也是我遇上你的时候。” 他不清楚她话中的一些名词,但大致明白她说的意思。 第3卷 第十一章 黑恶兽(一)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悬挂在夜空,美丽的月光挥洒在这神秘而美丽的由利皇宫。 侍女小心翼翼地进入,禀报已做好沐浴准备。 “这一次的沐浴可不一般。”帕斯星轻轻微笑,似有一些事在隐藏。 “怎么?”她好奇。 “这一次你是生病初愈,所以准备的是特殊的药水,有利于你健康恢复。” 有几分感激,带着几分狐疑,她跟随着侍女走向浴房。奇怪的是,侍女这次带她的地方却不是她平常沐浴的地点,她敏感地停住脚步,“不是往这边走吧?” 侍女恭恭敬敬,“青依小姐,帕斯星王子吩咐,您这次要浸泡的是药浴,所以只有去西面行宫的浴室才能帮助您恢复健康。” 青依心中有几分警觉,觉得怪异,可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她仍随着侍女向前,充满警惕。 西行宫的浴房还真不一般。不论是内室面积还是品味格调,都和之前她沐浴的地方完全不同。墙壁是浅紫色,壁上环绕着粉色的小碎花,优雅精致。一旁的巨大的蓝色水晶石发出柔和的光泽,将室内照耀得温柔异常。 在浴房的中间,四面被青色帷幔轻轻笼罩,宽大的浴池淡淡地冒着蒸汽,玫瑰花瓣零散地撒在水里蔓延,淡淡的古老熏香飘扬在空中。 侍女轻解她的衣带,拉好帷幔,守候在外。她轻轻地步入水中,一股暖意涌上来,每个毛孔仿佛都放开,突如其来的松驰让她几欲睡着。 真不愧是药浴,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忘了烦恼,忘了忧愁,忘了勾心斗角,在这一刻,只有暖水,蒸汽,薄雾,和放松。 隐隐地,她似乎听到了帕斯星的声音,他让侍女退下。 蓦地清醒过来,有没有搞错啊,她洗澡的时候他居然要闯进来?想鸳鸯戏水?她的脸刷地变红,这让别人知道了成什么样子?她拉过衣服,正欲起身,帕斯星却已经进来。 “帕斯星,”她急切低低,“你进来干嘛?” 帕斯星看着她慌乱脸红,一丝笑意在脸上泛开,“进来陪你沐浴啊。” “呀……”青依尖叫一下,闪躲,眼看着他接近,拍起一把水朝他挥去,水花四溅,四处散开,帕斯星顿时一脸洗澡水,“好啊,你想跟我玩,”他笑着,“那我就陪你玩。” 随手就脱下衣服,裤子,马上就要下水。青依满脸通红,又尖叫两声,离他远点,无奈自己全身捰体,也上不了岸。 他已脱光了衣服,只剩下一条里裤,准备下水。 她尖叫着后退,朝他拍水,水花飞跃,蒸汽四散,试图阻挡。 有没有搞错,还玩这个,她很保守的哦。虽然已有过亲密接触,但对方身体究竟什么样她从前根本没敢看清。 他几乎全脱光了衣服,大胆妄为的行为叫她瞠目结舌,这这这这,水雾,蒸汽,熏香,水晶光芒,还有美男,晕,实在是太香艳了吧。 帕斯星下到水里,一步一步向她直来。她颤抖着小身子,感觉自己就像电影里某个待宰羔羊似的女主角,无法主控命运,眼看着凶手一步一步靠近。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部分阅读 更要命的是,这个凶手身材高大,性感诱人,再加上相貌一流,带着让人无法抵御的笑容,几欲让她喷鼻血。 守在门外的侍女摇摇头,听到了嬉闹拍水声,虽粗懂人事,可也脸通红。 由利国比较保守,还没见过哪个贵族如此同浴戏水。但,据她估计,一会儿肯定会没了戏水的声音,为什么?因为……她的脸更红了,几乎恨不得逃开,但无奈职责所在,还是只能守在门口。 帕斯星慢慢靠近了青依,顾不得她通红的面色,用性感的身体将她贴住,结实的臂膀围住了她柔嫩的双肩,雄壮的阳刚气息将她包围,她呼吸困难,身体发抖,每个毛孔都在向外伸展。她靠在浴池边,不敢睁开眼睛。 正怕着又有点小小的期待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条长长的薄浴巾所围住,他出乎意外地轻轻对她耳语,“青依,你听好,我们马上就要出由利皇宫,从这个浴池的下水道口,你跟着我,千万不能松手。” 她的脸原本红润欲滴,不知是因为羞红还是因为蒸汽,此刻却变得微微泛白,“你说什么?” “我们下回一起好好戏水,”他的语气有几分促狭,“但是宝贝,现在,你要跟好我,千万不能松手。” 第十一章 黑恶兽(二) 她惊讶地看着他,但还来不及多作反应,他深深吻上了她,并用一只手紧紧将她抱住,她的手不自觉地围上了他的腰际。 还不及思考任何事情,他们就一起沉入了水中,一片水朦胧。她头脑晕乎乎,只知道紧抓住他不放手,随着他一起随水飘流。不到几秒钟,她感觉到这个浴池某处有微妙的水流,似是一个出口,他们正朝这个方向前进。 之前她就觉得这个浴池很大,不像她前段日子沐浴的地方,没想到竟能暗藏玄机。 她有点缺氧了,现在才过一分钟。她缓缓离开他的嘴唇,吐了一口气,却吃了几口水,呛得透不过气来,他紧抓住她,再次深吻住,让她重获喘息机会,又放开。两人终于游到出口了,但透过朦胧的水色,这个洞口似乎不大,她有点担心。 他巧妙地将她的手移到他腰身略下处,将她侧身过来,两人身体相对,顺着水流进入出口。但因青依不会游泳,帕斯星带着她艰难,两人只能在出口洞处徘徊。 她感觉这个浴池有两个小洞口,一个入水处,一个出水处。两个洞相距甚近,现在入口处水流微弱,出口处平静,所以他们现在游水受困。 帕斯星艰难地从里裤口袋里拿出某样东西,用力扔向前方,只见过红光一闪,一枚信号弹顺着水流滑向前方,光芒越来越强烈,青依几乎不能睁开眼睛。 不到几秒钟的功夫,红光慢慢消失。忽然,她听到了某种奇妙的哗哗声音,转瞬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水流冲向她和帕斯星,两人一起被强大的冲力冲进出口洞内。 洞内的内四壁光滑,一片黑暗,她的身体随水流不受控制地晃动,帕斯星牢牢地用手缚住她,两人紧贴一起,决不松开。 只是他也开始有了微微的喘息,显然是供氧不足,她的情况更严重,几欲晕眩。 但凭着最后一点意识,她告诉自己,决不能晕,决不能晕,否则帕斯星便会带不动她,因为她,他也极可能会出不去,两人都会窒息在这里。 幸而水流极快,青依还没意识到怎么一回事,她已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水库空间。这里四面环山,冒着热乎乎蒸汽的温泉从山上流泄而出。他们稍稍有了换气的机会。青依探出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时一个身影从不远处跑来,迅速地跳下,“王子,从那边出去。”听声音是达伊。他跳下水后,迅速地往前游。 他们紧跟在达伊后面,游了不到几米远,帕斯星再次吻上她,他们又沉入了水底。 这次情况要好得多,青依已缓过气来,透过日光照射在水底,还看到了一群银白色的鱼儿游来游去,水底还有一些绿色植物。 往前方游了一会后,达伊又转了个弯,再往前游不到几分钟,突然一股强大的水流再次迎面冲来,突如其来的水流攻势让帕斯星更牢地抓住了她,她痛得几乎要尖叫出声,身体简直要被撕裂了。 巨流喷涌而来,水势凶猛,冲击她的脑部,她的唇离开了帕斯星,呛进很多水,再也承受不住了,什么也不能思考,也不能担心,天旋地转间,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失去了意识。 守候门口的小侍女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虽说自己也只是粗通人事,但隐约听过别的姐妹们聊过这方面的情事。现在也实在是太安静了吧,戏水声早已停止,可还缺乏一种声音,一种只有男女之事时才会出现的声音……难道现在自己探头去看?这个,万一被抓住了不但要被砍头,且声名扫地。 可是,万一……她的下场恐怕只会更惨。好不容易才有了一次机会接重大任务的机会。她回想起了主管的话语,因为自己年龄小,外形单纯稚嫩,不必太受那个逃亡王子的怀疑,所以才把她安排到了他们身边,这是她给她的一次表现立功的机会,要好好保握。现在,她不能让事情有变。 蹑手蹑脚地,她悄悄来到了浴房墙角处的窗前,看到了帷幔微微的吹动,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她产生了怀疑。这不可能,只要有人,不可能这么安静。终于,她鼓足了勇气,用最轻的手法打开了门,踮着脚尖来到帷幔前,拉开了一点点,瞬间脸变得惨白,里面空无一人,且硕大浴池里的水流得一滴不剩…… 第十一章 黑恶兽(三) 天色微微发白,太阳露出半张小脸,慢慢骤亮的日光开始清扫一夜的黑暗。 青依被一阵低声絮语的说话声音吵醒。睁开朦胧的双眼,视线模模糊糊环绕了一圈,眼前的一切均是她所陌生。 没有玻璃的窗子,仅只一条浅色的布帘顺风轻轻飞扬。躺在床上,看到的是木制的天花板,床也是木制的,顺眼又看到了木制的地板,这应是一间小木屋吧。 “你醒了。”他微笑着,原本和达伊在不远处说话,现在立刻来到她身边。 “帕斯星,”她坐起来,条件反射似地看了下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被换上了一件白色亚麻长衣。还好不是捰体了。 她抓住他的手,“你没事?” 他抱住她,“我们都没事了。”达伊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个方法真的是只有你才想得出来,”她微叹,“事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这样子逃出来了。” “对不起,”他温柔地说,“实在是不能打草惊蛇,特锦斯太狡猾,我们每次谈话时都有人在偷听。” 她的身体轻轻抖动一下。 “玫瑰之剑呢?” “事先让达伊秘密带出。”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浴室的出口的呢?” 帕斯星微叹,她真是个问题宝宝。 “我花重金买通了特锦斯现在最宠爱的妃子,知道了他们皇族逃生时的秘密通道。由达伊先行一步到水库,我打出信号弹,他打开出口水闸,借着浴池的水回流的巨大冲力,我们才能离开。” “每个浴室都有这种功能吗?” 他摇头,“只有西面行宫的药浴室和国君,皇后寝宫的浴室才能有。这次我借着你生病的机会,拿到了药浴的钥匙,趁机逃出。特锦斯怕是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得知他们皇室的逃生秘密。” 真亏他们皇室想得出来,遭遇危机时从浴室里逃遁,大概只有那种百般算计的人才能设计得出吧。 “你不会是故意害我生病的吧?”她狐疑。 他的面色变得僵硬,眼里闪过一丝怒火,一句话不说。 青依自知说错话,不敢再开口。 达伊突然进来,脸色有点仓惶,“王子,后面有追兵。” 帕斯星脸不变色,心不跳,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他迅速将青依提起来,她痛得嗷嗷叫,他什么时候能下手轻一点啊,“快点起身,”他说,“我们现在要往东面走。” “王子,现在东面有很多难民,部族众多,恐怕时局很乱。” “走。”他二话不说,带着青依往外走。达伊立即跟出。 第十一章 黑恶兽(四) 直到多年以后,青依依旧记得那一次旅程。 穿越了密密的丛林,进入了险恶的山谷,越过水流湍急的河流,他们走进了平坦的绿色草原。阳光炽热地烤在他们身上,草地的绿色油得发腻,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是一种梦幻般的景致。阳光略带微微的红色,呈现夕阳一般的光晕,草绿在阳光的直射下,光亮夺目。仿佛是梦里才有过的画面,它不属于真实,却此刻在你眼前真实的呈现。你行走在这真实梦幻的景色,才会突然发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而自然却是如此地伟大与美丽。 这里似乎寂静无人,静静地,只偶有大自然的声音飘过。 微风吹拂声,脚底的不知名生物的鸣叫声,还有鸟叫声,它们融合于一体,在微微青草芬芳的空气中飘荡,神思偶尔游走之际,恍惚地以为这只是现实中的奇妙的美的幻影。 各种她从未见过黑色与红色怪鸟展翅在空中飞翔,怪鸟的宽厚翅膀有时甚至能擦过她的双肩。 她抬头望去,它们成群地盘旋在空中,硕大的翅膀扇起诡异的风声,黄|色的尖嘴发出咕哝声,绿色的眼睛犹如宝石,闪着精光。这不是普通的鸟,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它们有自己的语言,有自己的判断,甚至还有自己的情感。这是一个犹如魔幻般的神奇世界。 鸟群并没有攻击他们,只是近距离地在周围徘徊,似在判断他们是敌是友。十来双黑色或红色的羽翼擦身而过。她的脸上被柔软的羽毛淡淡地拂过,略带温度的潮湿,让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没有问他们这种鸟是什么。因为看到了帕斯星严峻的面容,看到了他的眉头紧锁。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面庞滴落,眼神深沉,似有千种思虑,难以释怀。达伊也是心事重重,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原本是骑马的,但进入山谷后,马被一种类似老虎的野兽攻击。那种野兽体形庞大,牙齿尖利,吼叫声几乎震彻山谷,她瑟瑟发抖,第一次体会到了自然的力量。几匹马被那凶兽嘶咬吞掉,惨不忍睹,帕斯星和达伊奋击反抗后带着她往前冲跑,三个人竭尽全力冲出了山谷。 后来在河边暂息时,帕斯星才告诉她,那是这个山谷里最凶猛的一种野兽,他们只惊动了一只,能逃出算是幸运了。但也正是这险恶的山谷,才能暂时阻挡由利国的追兵。过了这条河后,就不再是由利境内,而是无主管辖的地带。 “那为什么没有国家愿意将无人管辖之地据为己有呢?”她好奇。 “那是因为这里没办法管辖。首先是土地并不丰饶,凶兽过多,不适宜建立都郡;其次是这里有许多难民和部落,野蛮群族,很难征服。暗月国和由利国以前都试过,但全以失败告终。” 现在,他们已进入了无国领域。走在那片绿色平原上,她有点头晕目眩。可能是阳光太刺眼,天气太热,她已有中暑的迹象。 从昨天傍晚到现在,他们一直没有停歇,已走了一天多了,他们没有睡过觉,没有怎么吃过东西,随身携带的水也早已用完,她终于有些体力不支了。用力拉住了身边的他,却几乎抓不住,手心渗出的全是汗,滑不留手。 她靠在他的身上像在梦境中一样地行路,只是奇怪,这块绿色草原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头,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帕斯星停住脚步,猛地,背起了她。 她趴在他的背上,感受他衣服上汗湿,视线里的景物渐渐模糊,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听着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坚持住,青依,很快我们就能找到一处水源,你就会没事了。” “我……帕斯星……”她的嘴唇干涸,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庞,“不要说话,宝贝,很快就没事了。” 她伏在他的宽厚的脊背上,沉沉欲睡,朦胧的眼神仍没有离开她的王子。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仿佛穿着一件湿衣,脸庞更是汗水淋漓,金色的长眉下,一双深遂的眼睛透着几分隐忍。 第十一章 黑恶兽(五) 不知走了多久,他的脚步开始变慢,一步一步向前,在湿润的土地上留下沉重的印迹。青依早已半睡过去。达伊从后面上前,“王子,您背了这么久,让达伊为您效劳。” 帕斯星盯了他一眼,什么话也不说,依旧背着她向前走去。 慢慢地,又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片高山,接着是树林,河流。 简直是一块圣地。久违的成片绿色森林出现在眼前,小溪欢快地流淌而过,鸟儿叽叽喳喳叫没完。之前看起来没有止境的绿色平原终于暂告一段落。 达伊却有几分疑虑,“王子,这个树林叶枝过于茂盛,植物生长过快,隐藏点多,恐怕是很适合一些凶猛野兽居住,我们往里走可能会有危险。不如往另一条路……” “先进去。”他打断了他。他背着青依向前,走到溪流边。将她小心地安放好,撕下衣襟的一块布,浸满水,小心地为她擦下脸。达伊将水壶灌好水,恭敬地递给他。 他将水壶放到青依的唇边,她半晕迷着,水流入喉咙,一下子感觉到了清甜,反射性地伸出手猛地往自己嘴里灌水,速度过快而被水呛住,不住咳嗽。 “慢点来,青依,”他温柔地替她拍一下背,并拿开水壶,不让她自己喝。他喝了一口水,缓缓地用唇传递给她,两人的温柔在水中慢慢荡漾开…… 她终于慢慢地清醒过来,看到了他。一脸的憔碎,眉头紧锁,衣着凌乱,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有几分不满,“你笑什么?” 她笑而不答,伸出了手替他整理头发。 他皱皱眉,而后也淡淡地微笑。 已近黄昏了。天色渐渐变暗,气温骤低,在空地上燃起了一堆火。 “帕斯星,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也是这样生起了一堆火,帮你疗伤的。”青依看着火光,突然想起往事。 “是啊,”他有几分懒洋洋,“你只不过救了一回人,却好像变成了救世主似的。” 她几分不满地看向他,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啊? 达伊坐得离他们较远,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把剑,神情警惕,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叫达伊坐过来呢?”她说,“一个人蛮寂寞的了。” 他淡淡地,“他会过来的。” 天色全黑了,树林里没有一丝声响,只有这一堆火烧着树枝时发出的声音。一轮明月挂在了天空,皎洁的月光将树林的某些角落照为了银白。这是一个美丽的夜。 青依靠在帕斯星身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梦里,她回到了现代,帕斯星也在那里,他们在那个世界里开始了最幸福最美好的生活。 她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他凝视着她,不知她梦见了什么,会这么开心,这么美丽。 夜更沉了。 “嗷呜……”一声凄厉的长啸猛然划破了夜空。 达伊猛地跳起,迅速跳向前方。 “嗷呜……嗷呜……”这次变成了一群野兽的声音,“嗷呜嗷呜……”声音时起时伏,连成一片。叫声掺杂复杂,有惊恐,有示威,有号令,有进攻。 “嗷呜嗷呜……”声音更加凄厉,刺破长空,让人毛骨悚然,连月亮都立刻躲进了云层,将皎洁的月光都隐藏起来。树林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只听得尖声厉叫融入这恐怖的黑夜。 青依不知怎地惊醒,打了个冷颤,发现自己仍被帕斯星抱得紧紧的。 “怎么回事?”听到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她紧张地抓起了他的手。 帕斯星微笑地看着她,示意她不要害怕。 达伊从草丛里冲了过来,神色紧张,却语气镇定,“王子,那边林子里有一群人被黑恶兽袭击。” “黑恶兽是什么?”青依从未听说这种东西。 “体形略长,全身灰黑,尖耳,三角形白色眼睛,赤色短尾。一种极为凶猛的野兽。”他的回答简单,但却概括全面。 第十一章 黑恶兽(六) “什么人被袭击?”他问达伊。 “太黑,场面很乱,没来得及看清。”他有几分惭愧。 “你留在这里,”帕斯星当机利断地对青依说,“我们去去就来,你千万不要走开,不要让火熄灭。” 青依点点头。他和达伊各拿起一根燃着火的木头向一个方向迅速跑去。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她又丢了一些木头和树枝进去。火舌咬着树枝咯吱地作响,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抬头也看不见了月亮,四周一片黑暗。 突然,她的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感觉到了身边的某种异样。她定住心,缓缓,又似作经意地用眼角余光向周围打量过去,一片黑暗,还是一片黑暗,只除了……心脏猛地一紧缩,几乎停止。 一道道白色精光正闪烁隐藏在不远处的草丛里,那是一双双眼睛,衬着极微弱的火光,目露凶光,欲起攻而待发。 是黑恶兽?帕斯星刚刚提起的,三角形的白色眼睛,一种极为凶猛的野兽。 怎么办?她现在只有一人,她添加树枝的手在发抖,不清楚它们到底有几只,可是,就算只有一只,她也打不过。 妈呀,平时都有帕斯星保护她,现在怎么办,难道腹葬这野狼似的动物? 她慢慢地,握住了一块粗粗的燃着火焰的木头,心里已打定了主意。另一只手,也慢慢地伸出,抓住了另一块火木。 “嗷呜……”刚抓住木头,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响起,悲凄声音之惨厉,似将人心抓碎。 几只身形矫健的黑恶兽快速跳出,将她团团围住,尖牙泛着绿光,白色的眼睛形如鬼魅,赤色短尾摇摇晃晃,是一种极狡诈的动物。 “妈呀……”她尖叫一声,举起一个火把朝它们扔去,又顺手拿起了另一个。 黑恶兽们愤怒叫嚣着后退,火把落在了边上。 “嗷呜……嗷呜……”野兽们又凌空长叫。 远远地,她听到了像是回应的声音,“嗷呜……” “糟了,”她暗惊,“它们在请救兵。” 随即,听到了丛林里传来的细细穿梭声,凌乱的奔跑声,不到一分钟,十来只黑恶兽突现在眼前。它们绕成一圈围住她,贪欲和凶狠的双眼,简直使人不寒而栗。 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一只黑恶兽朝她扑来,她条件反射似闪躲,挥起火把,黑恶兽后退。 她定住,喘气,紧握火把。 两只黑恶兽一起攻上,她闪躲不及,手臂被咬流血,一闻血腥味,黑恶兽们开始疯狂,它们群攻而上,发出凄鸣……妈呀,真没想到会死在这里,不行,不能死,我决不能死,她身上四处被咬伤,血不受控制地流出来,疼痛至心,她抚住伤口,灵巧地跳开,但仍在火堆四围停留,因为她知道,这些黑恶兽,全都怕火。她刚才手上拿着火把,它们就不敢接近,只能趁着火把倾斜时从另一边攻进并且嘶咬她。 十来只黑恶兽看来准备群攻而上了,她发慌,怎么办,它们一起上,难以左右兼顾,万一火把掉落在地,她又不小心跌倒,只能成为黑恶兽们的囊中之物。 看到了四周密密的丛林,心中忽然一动,她挥动了两手的火把,在空地上转圈,火光挥舞,黑恶兽们不敢靠近。 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快速地将一火把扔向了草从,火势开始肆意地蔓延,啃咬着草叶,树木,火光变大,她又迅速地朝另一边扔下火把,这边草丛也开始起火,火光嗖地一下窜起,很快连成一片。黑恶兽们不知怎么回事,惊恐地后退。 她趁黑恶兽们分心之际,又拾起地上一树枝,用尽全力将火堆打散,火星四溅,火光四起,黑恶兽发出惊叫声,顾不得疼痛,她又用脚踢飞一块燃着烈火的木头朝向黑恶兽们,它们发出惨叫,同时火焰触到了一旁草丛,这里的火势也开始升起,并迅猛散开。 黑恶兽们跳在了一起,再次凌空发出长啸。 第十一章 黑恶兽(七) 火光越来越大,这边丛林几乎都被火势蔓延,青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地上的全部燃着火焰的火把全扔向草丛,四面八方,哪一个角落都不落下。黑恶兽们终于发现形势不对了,惊恐地聚在一起后,开始四处逃窜,速度之惊人,让青依瞠目结舌。 她终于也发现了,她现在正处于四面的火海之中,周围的丛林都开始起火,火势越来越大,将夜空都照亮成暗红色。她该怎么逃出去,没死于黑恶兽的爪牙,却快葬身火海了。 她拿起一件帕斯星的长外衣,罩于全身,咬咬牙,看准了刚才一只黑恶兽逃出的方向,朝这里冲了出去。 这是没人会憧憬的场景。在火中行走,火里奔跑,来不及体验疼痛,来不及思考,甚至来不及去害怕,心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跑。 她罩在身上的外套也开始起火,却不能扔下。她使了命地往外跑,逃出了火光旺盛的草丛。丢了起火的外套,她身上还有火焰。学着电视里看过的镜头,她在地上打滚,熄灭火苗,可是深入骨髓的痛却无法摆脱。 在地上不断翻滚之际,隐隐,她似乎又看见有黑恶兽出现在眼前,尖牙咧齿,眼睛闪着白色精光,赤色短尾不住摇晃。它们围成一圈,成一个队形,将她团团包围。 不远处,火光冲天,天空呈现暗红,几欲滴血。 青依佯装没看见又围过来的黑恶兽,它们真是狡猾,料到你也会逃出,便在周围守株待兔。她依旧在地上打滚,想略微往外滚一点,这样说不定有机会逃出。 可狡诈的野兽们仿佛看出她的心思,晃动了一下队形,就将她的出路堵得水泄不通。 她忘了疼痛,正心急火燎之时,突然间,一道红色的光芒凌空突现,金边的玫瑰红光晕围绕着整个空地,和不远处的火光交相互映,使黑夜明亮如白昼。 这万丈光芒让最闪耀的星星都黯然失色,犹如魔幻般的油彩,好似仙女挥舞的星光棒一样在夜空散发流光溢彩,挥洒之际,旋转成圈,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环像烟花一样绽放四散,她瞬间不能分清梦幻和现实。 黑恶兽们面对这极美的画面,却露出了恐惧的神情,摇着赤尾,哀嚎着后退,只有几只勇敢的朝一方向飞跃而上,却被一道道如天女散花般的剑光所击倒,皮肉开裂,血流如涌,四肢分离,死相惨烈,让其余的十几只面露恐慌,还不及逃走,又被这红晕中的银色剑光击中,头首分离,肉体开花,尸横遍野,死无葬身之地。 达伊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自从跟了王子以来,还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丝毫不留情地,用最凌厉的招式于瞬间将这群畜牲弄得尸骨无存。 这一群黑恶兽死得一只都不剩。 没等玫瑰红般的光晕慢慢消失,帕斯星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青依面前,扶起了她。 “老大,你再来晚一步,我就成了他们的美餐了。”青依叫苦不迭。 遭逢生死劫,她开口的第一句居然是这个,他有点哭笑不得,“你怎么样了?” “体无完肤。”她也学着他说话时的简炼。突然身体又剧烈地疼痛起来,刚才因为害怕而忘了痛,这下子痛得她呲牙咧嘴起来。 “达伊,快拿止血药。” “是。”达伊迅速地从口袋里拿出膏药,正欲递过去时,突然传来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王子陛下,我这里有一种草药,是专门对付被黑恶兽咬伤的伤口的。” 青依顺眼望去,借着火光,看到了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老大爷。 身穿及地长衣,披着白色披风,头上围着长长的白布。灰白色长发有几弯曲,满脸桔子皮般皱纹,短短的赤眉皱在一起,红色的眼珠,下巴上的银色长须直到胸前。望着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镇定与自若,有着智慧的光芒。 这个老爷爷,感觉不一般。 帕斯星犹豫一下,看了一眼达伊,他连忙跳过去致谢并接过药瓶,帕斯星将它迅速地敷在她的伤口。 青依痛叫得天昏地暗,达伊不自觉地捂上耳朵。 “王子陛下,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先请这位小姐到我们的帐子里休养,我们部里还有最精湛的医师。”老人说道。 帕斯星有几分迟疑,青依却立即道,“不用了,谢谢这位老爷爷,我的伤不碍事。” 帕斯星瞪了她一眼,“好,那就多谢哈尔布爷爷了。 青依不高兴,她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何方来历,她不想他们因为她还要欠他的人情。她向他使个眼色,但他仿佛什么也没看见,将她抱起,随同哈尔布朝前方走去。 第十二章 飞云族(一) 关于部落族群,青依从前所知甚少。只听说过那是在一些少数民族居住地所组成的某种群居生活,在某些非洲原始丛林中也有这样的神秘部落。虽然有观点认为那是生产力不够发达的原因之一,但这些部群中的许多神秘的东西和现象都无从解释;而且奇妙的是,原始部群里的某些图腾崇拜和神秘巫术,都毫无疑问地成为人类最值得研究和探索的人类早期文化,它甚至可以称之为许多文明古国风俗的源头,在源头之上才产生了后来的许多分支和交叉的古文化习俗。 但在这个神秘空间里,部落族群显然又不一样。他们还可以称为难民,或称为游牧之民。不属于任何国家,没有固定居住点,没有归属感,他们,从属于这整片空间。许多部族的历史都非常悠久,有历代相传的神奇巫术和医术,独特的服饰和特定的风俗习惯。 他们来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青依睡在帐篷里,百无聊赖。帕斯星一般很少耽在帐内,常在外面巡视,或与其他人轻轻交谈。只有用饭时间和晚上时,他才会回来陪她。她偶有怨言,但从不在他面前表露。 上次领他们来这里的哈尔布原来是这个族的老族长,在这个地方声望很高,可说是德高望重。老族长请来最精湛的医师为她疗伤,果然有效,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这些黑恶兽真是可恶,帕斯星说它们可能还会再来,现在正值夏季,是它们生殖繁衍,捕猎活动的高峰季节。 “青依姐姐,”帐帘被掀开,一个苹果脸,肤色略黑,身段丰满的小女孩冲了进来,身穿的长长裙式外套差点把她跌倒,“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的人已被绊倒在床上,“呀……“,差点压住青依的伤口。 “明月,你下次肯定会把我压死的了。”青依迅速挪移到床另一边。 所谓的床,其实也只是略高于地面的一块宽厚木头而已,但上面铺垫了柔软的动物皮毛,睡得还是很舒服。 明月的脸已兴奋得通红,“青依姐姐,明天晚上我们族里要举办焰火晚会哦,每年两次,很好玩的。” 青依没有回应,重新包扎了一处伤口。 明月蹭到了她的身边,小脸靠在她肩上,“你不高兴吗?” 青依无奈地摇摇头,“以后不可以再横冲直撞了,否则你自己也会被绊伤。” “哦。”她灵动的大眼睛闪着明了的光芒。这时,两个女人又掀帘进来,走在前面的一个身体娉婷,绿色长发高高盘起,长长的白色纱巾从头顶披至小腿,面容清秀,后面跟走的一个显然是侍女,捧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放满了衣物。 “阿母,”明月冲了过去,扑在了母亲的身上。 “明月,你又调皮了,”女人文静的脸上似有几分愠怒,她显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跟你说了,青依小姐受了伤,不能老是来打扰。” 明月鼓起了嘴,一脸的不情愿。 “你现在出去,我有事要与小姐谈。” “知道了。”她朝青依挤眉弄眼一下,就一溜烟似地跑了出去。 女人微叹,走过来,“青依小姐,您可别介意,明月从小就是这闹性子,都怪她父亲把她给宠坏了。” “没有啊,她很可爱。”青依笑笑。 明月是那个老族长的孙女儿,初见她第一次后就粘上了,是个鬼灵精,特别喜欢与她一起说话,听她讲故事。以前从没有外人来到这个部族,难怪她这么大的新鲜劲了。 而眼前这个温柔娴静的女人,白珍珠,则是明月的母亲,老族长的大媳妇。她与这个族里其他的人一样,都只是恭恭敬敬地称她“青依小姐”,从不直呼其名。只有年仅十二岁的明月愿意亲亲热热地叫她一声“青依姐姐”。 “青依小姐,您看,”白珍珠从托盘上拿起衣物,在她面前展示开,青依深吸一口气,这是极好的布料织成的长衣,粉白色,光泽动人,针织细致,花案精美,极为雅致。这个族里的人全都穿着朴素,包括白珍珠在内,那么这一件肯定是族里最好的衣服了。 “这是我专门为您参加今晚的焰火节准备的,您先试一下好吗,哪里不合身的话我还可以谴人再改。”白珍珠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 第十二章 飞云族(二) 青依暗惊,这里的人对她这么客气,不但用最好的药物治疗她,现在还拿出最好的物品,她有些惊惶,坐在床上按兵不动。 “您不喜欢?”白珍珠蹙了下眉头,她将衣服折好放回托盘,“那我重新为您再选一件,一会儿拿过来您看看。” “不,”青依站了起来,“就这件吧,这件挺好。” 她在侍女的帮助下穿起了这条长裙,大小刚合身,长度也刚及地,显然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白珍珠微笑,“青依小姐,您觉得怎样?” “非常好。”她勉强笑笑。这么名贵的衣服,她心里有点不踏实。 白珍珠温和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解,但也未多说什么,为她试好衣服后就出去了。 晚上,帕斯星归来,青依与他谈起此事。帕斯星笑笑,“那天黑恶兽成群,你是没有看到有多少只在攻击他们部族。黑恶兽历来狡猾,这次它们先部署好了战略再大群出动,恐怕是想将这个族全军覆没,后来是我拔出了玫瑰之剑,死伤并吓走了不少野兽,才救了他们。” 青依疑惑,“那天有这么多黑恶兽吗?” “黑压压的一大群,几乎是全部出动,”他说,“你那边是离群的十几只,但是,也极为危险。” 青依拿出了那件衣服,帕斯星眼前一亮,即而又若有所思,“看来他们这次是有了心。” “什么意思?”她问。 帕斯星微笑而不答,又一掀帐帘,出去了。她郁闷。不知为何,这个王子最近让她读不懂了,他似乎又在秘密计划什么事情,但她一点都不知道。她还曾问过他的心腹达伊,但那个达伊硬是死鸭子嘴硬,半点风声都不曾透露。 第二天黄昏时,白珍珠带着几个侍女进来为她梳洗,青依打量着她们带进来的所有东西,对镜思考。这个部落看起来不一般,生活感觉富足不说,而且还有很多在这个空间里看起来很少见的珍贵物品。水银镜、香粉、香膏、胭脂红、香水、唇彩、耳环、……女孩子打扮的东西简直让人眼花缭乱。这是被称之为四处流浪的部族吗?她即便是在由利皇宫时也见得不多。当然,也许是因为他们当时的处境不同,人家也没必要用这么多的东西来好生伺候她。 “珍珠,”她突然问道,“你们的部族非常富裕,是吗?” 白珍珠淡淡地微笑。旁边一侍女插嘴道,“我们部族虽然不是特别强大的一个,但比起其它难民似的族群也算是鹤立鸡群了。” “是啊,”一小侍女也接着骄傲地说道,“在这附近,除了塔斯木族和范尔达族以外,没有部族比我们更强盛了。” 白珍珠替她梳着头发,“青依小姐,您为什么突然问起我们部族的事情呢?” “我只是随便问问,必竟住了这么久,也想了解一下。” 谈笑交谈间,一切打扮完毕,白珍珠和侍女们颇带几分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杰作。青依只觉得有几分不自在,被人盯着看总有点不好意思。 帐外突然传来雨点般的击鼓声,男女欢笑声,男人的吼声震耳欲聋,女人尖叫和笑声响彻夜空。明月冲了进来,“青依姐姐,青依姐姐,焰火会开始了,我们一起出去。”没等帐子里的女人们反应过来,她已拉着青依冲出了帐外。 这长长的裙子真碍事,又被明月猛地一拉,青依差点跌倒。她埋怨着这个疯丫头,无奈自己又很喜欢她,责怪不起来。 冲到了焰火晚会的中心,冲天的火焰已经燃起,明亮的火光照亮了这片空地,大大小小的帐篷就像夜里的星星一样,在闪着熠熠的光芒。人们衣着艳丽,围着焰火欢歌跳舞,音乐声环绕着整片空地。 青依欣赏入迷,站立不动,明月忍耐不住,一个人奔着冲进了人群。 篝火空地上的人越来越多了,每逢有人走近她,便会被她这一身打扮所惊艳,窃窃私语,一步三回头。青依意识到,自己今晚的着装过于出众,再加上这个族里许多人都还不认识她,势必将吸引很多人的眼球。她连忙溜到一个火光较暗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将面纱拉拢,遮住脸庞。 第十二章 飞云族(三) 刚刚定下神,身后突然传来了帕斯星的声音,“来,让我来看看今天飞云族里最美的美人,这连天上的鸟儿都要为你飞下来了。” 青依回转过身,看到了一身正装的他,气度非凡,她故作不满,“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帕斯星为她的美丽装束和动人神情而惊艳,轻轻拥住她,“我一直在你身边。” 她望着他,展现了笑容。 “走,”他突然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你跟我来。”他们穿过了群齐欢呼的人们,绕过了熊熊的篝火,走过了密密的草丛,来到了一个湖边。 湖水静静的,成群的黄|色荧火虫在湖上飞舞,星火点点,白色的略带粉紫的夜雾笼罩在湖面,衬着不远处的火光,流溢出一种异样的色彩。这是童话般的颜色,是这个世界里才能拥有。 “你看天上,青依。”他说。 她抬头看向夜空,一颗红色的星星正好划过,满天的繁星闪烁,一亮一暗,闪烁着美丽的光辉。月亮也如圆盘,银白色的月光静静地挥洒,衬着闪亮的星光,形成一幅奇妙的画面。夜色里的微风悄悄拂过,掠起她的发丝,一切都不可思议。 他们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抬头看着夜空。 “我有天夜里无意中发现这个地方,直觉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视线最辽阔,湖水最美丽。”他静静地说着,与她对视,“这些天以来我一直没有好好陪伴在你身边,所以今晚想好好地弥补。” “帕斯星,”她注视着他,“我知道你最近不开心,你从前所努力的一切,在逃离由利的时候又化为了乌有,对吗?” “你知道?”他惊讶地看着她,他从未向她提过自己的任何事情,包括烦恼与压力也从没在她面前表露过,但她居然明白。 她点点头,又道:“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约定过的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放弃自己。”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望进自己的心底,“我能够拥有你,是何其的幸运。” 她的长裙撒在他的腿上,两人相依地坐在一起。她的眼眸仿若天上星,闪着动人的光泽, “我爱你,青依,”他对她说出了这三个字,她一瞬间忘了思考,只是看着他,她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对他说出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语言。 他继续说:“只是,青依,我的实力现在还不能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拥有最美好的一切,但等有一天我成为了赤鹰的国君,我一定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望,不管是什么,只要你喜欢,我就会为你去达成。” “但是,”他又说,“除了你要求离开以外。” “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她说。她的心里充满了被爱的喜悦,和爱一个人的甜蜜,虽然早已明了他的心意,但这三个字来得那么突然,她被这冲击几乎晕了头脑。 他的眼里闪着复杂的芒辉,“当你对我说出了迪非特教你的回去的方法,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恐慌,我不能失去你,青依。” 她有点惭愧,她的确想过要回去,但她觉得,她一定还会再回来,他们会再相见。 他从自己颈上取下了一条银色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部分阅读 项链,放在她的手中。项链是由精雕细刻的透明红钻组成,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色泽,流光四溢,她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项链,抓在手里,爱不释手。 他的语调温柔,“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护身符,价值非凡,是我们皇族的圣物,从小就戴在我身上。现在,我把它交给你,让赤鹰最神圣的神明都来守护你。” 青依的心里轻微地颤抖,觉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快乐地低语,在告诉她,有人将他的所有都交给了她,而她,何德何能。 他拿起了项链,从后面轻轻为她戴上,略带体温的钻石贴着她的颈部,一种微微的暖暖的感觉迅速流遍全身。她的手握住他正戴项链的手,轻轻发颤。 他的手仍在抚摸着她的项链,却轻触到她的颈部,手指的热度点燃了她身体的温度,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吻住她的唇,唇齿交缠,诉不尽的爱意在这个美丽的月夜缓缓流淌而开…… 那天晚上,他们就在湖边整整耽了一夜,看着满天的星光,和皎洁的月亮,数着荧火虫。数累了后,谈兴忽起,聊起许多许多的往事,青依对他说起小时候的趣事,他对青依回忆起母亲对他的爱护,他们凑在一起说得热火朝天,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话,现在要将满腔热血全都倾倒出来一样,身边的荧火虫都在为他们欢舞。偶尔,他们也会沉静下来,长久的对视,眼神交缠在一起,久久不能挪开。 这是一个比她小五岁的男孩,她从前做梦也没想到会与这样的一个小男生恋爱,虽然他年轻的脸上多了些不符合实际年龄的成熟与沧桑。 他们有那么多的话说,有太多的心事想要告诉对方,敞开心扉之际,才惊异地发现整个晚上居然也只是短短的一瞬。他们相视而笑,他说,“我会永远记住今天,我和一个这片土地上最美丽的女孩,一起倾心长谈,交换心事。”她含笑点头,她也不会忘记。 第十二章 飞云族(四) 天快亮了,东方已微微泛白,他们携手站起,帕斯星的脸上却忽然有些变色,来得突然,青依不明所以。 他拉着她快步向前奔跑,迅速跑出了草丛,离帐蓬越近,就越能听到一些细细微微的声音,伴随着晨风而来,好像刀剑互击,兵刃相碰时的尖锐声响,她的心不自觉跳动了一下,只听得帕斯星对她说,“你千万不能离我身边。” 她点点头。他跑得更快,另一只手紧牵住跑步稍落后的她。 几乎是横冲直撞冲进了飞云部族,却被眼前惨烈的一片所惊骇。地上死尸无数,血流遍地,老人、小孩、妇女、男人,身体扭曲,表情痛苦,死状凄惨,使人不忍再睹下去;天上的十几只秃鹰在嘶叫着盘旋,似乎准备一冲而下啃咬尸体;帐篷只剩一堆灰炽和残屑,焦烟升起,散发出难闻的味道,青依几乎不能相信,地上的血腥味也几欲让她作呕,“这是怎么回事?” 前方还有几个飞云族的人在和几个全身灰色行衣的人奋起力拼,帕斯星冷然地注视着一切,瞬时眼里厉芒电射,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柄剑,一挥而去,速度之快,长剑点到之处,只感觉眼前一花,一个灰衣人倒地,身体被捅了个大窟窿,血流不止,另几个灰衣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立刻飞快向另一方向跑去,飞云族的几个人向上前追,却被帕斯星阻拦住,“不用追。” 飞云族的一人说道:“王子,他们杀我飞云族人无数,不杀他们不能泄心头之恨。”他又准备往前冲,却被同伴拦住。 帕斯星沉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年纪稍大的黑衣男人表情沉痛地回答:“昨天晚上的焰火会举办到了最高嘲时,大家共举杯大口喝酒,却不料酒里被人下了迷|药,老人女人小孩几乎全都倒地,只除了一些平时身体硬朗的族人能撑住以外。然后这群蒙面灰衣人就出现了,他们大肆杀戮倒地之人,下手极快,毫不留情。于是我们和族长商议,将剩下的三十来个死士分为二批,一批安全护送族长全家及一些稍能撑住走动的族人,另一批留在原地与凶手生死相搏以挡住他们的追赶。” “飞云族的护卫队不是有一百多人吗,怎么只剩下三十几个了呢?”帕斯星审视着他们。 另一个人接道,“只有十几个人了。其余的在焰火会高嘲之前已秘密被杀。” 帕斯星陷入了沉思,此事蹊跷突然,飞云族死士向来处事谨慎,防范严密,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杀,而且老族长精明过人,决不会轻易就让敌人计谋成功得手。有些地方极为不对。他忽然问,“我当时就在不远处,怎么没有听到杀戮的声音?” 那几人表情讶异,面面相觑。半晌,那位年纪稍大的才回答,“我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些杀手极为小心,每下一刀,几乎是不留声响,在几乎全族人被迷倒之际,他们的轻手而快脚,十分利落。” “甚至当我们与他们交手时,刀剑相碰,他们都快速跳起,从侧面攻上,力道把握很有韧性,杀人于无息。”有人在说明。 青依不自觉看了他一眼,这个人的思维清晰,解释很有条理,观察独到,不同于其他人。 她走到了那些尸体面前,捂住鼻子,忍住作呕,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插嘴道,“帕斯星,他们肯定是被一个躲藏在背后的仇家杀的,但这个仇家又不想让他们知道他是谁。” 她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明白。但她接着道:“这群凶手相当狡猾。他们先把人迷晕,然后一刀致命,人死的时候都发出不了声音,让他们在动手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但更重要的一点是,这群凶手为什么不是直接把毒药放进酒里毒死他们,而要多走一步只是放迷|药而后再给一刀?这样做岂不是自找麻烦。” 帕斯星用惊异的眼光看着她,那几个人也睁大了眼睛。 “他们之间的仇怨实在是太深,直接毒死就便宜了这些人,迷晕之后再重重给他们一刀,才能发泄得痛快。你们飞云族有仇怨极深的仇家吗?”她问。 第十二章 飞云族(五) “太多了。”有人回答,随即又摇摇头,“但他们都不可能是我们飞云族的对手。” 帕斯星冷然地一笑,他怀疑其中有内应,很多事情听起来不对劲。看来,只有等找到了族长之后,才能把他找出来,包括那个下迷|药的人。 于是几人开始商议,遂决定沿着族长一行逃出的那条路找去。临走之际,其中一人又狠狠地往那灰衣人身上砍了一刀,另外一人也直接下了一剑,顿时尸身丑陋不堪,令人发呕。 青依随在帕斯星身边走过,看了一眼躺在的尸体,突然心中一动,迅速捡起一柄剑就飞快地从后面压住第二个刺剑的人脖子上。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她。 她冷冷地笑,“看来,这里有内j了。” 此人怒骂,“你在说什么?” “还在装?”她手中的剑压得更紧,“帕斯星,快点把他的手脚绑起来,撬开他的嘴,用布塞进去,然后用水冲,不要让他咬舌或服毒自尽了。”从电视里看到的做内j的人为了不泄露消息好像通常会咬碎自己藏在嘴里的毒药然后自杀。 她的话音刚落,帕斯星迅速上前,先塞一小块布进他嘴里,同时有两个人绑住他全身。完毕以后,一人迅速端来一碗水,另一人拿出了布,开始灌水,另一人捏住他的喉咙,不让水下去,然后捏喉咙的人又挤住他的双颊与上喉部,让他将水呕出,果见一颗绿色小丸流出。 年纪稍大的那人用力一脚踢过去,他跪在了地上,却毫不畏惧,只是冰冷严酷地看着前方,看也不看旁人一眼。 “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成好兄弟,你居然是内应?” “你这个叛徒,快说是谁指使的?” “你害了我们族里几百条人命,你死一千次都不够,快点给我说。” 他仍旧一动不动,充耳不闻。 几个人一起上,把他的脸打得像猪头,血从脸上缓缓流下,鼻血也开始滴落。他仍一声不吭,被打压半倒在地,帕斯星走过来,眼里射出精明的电芒,“你的骨头倒挺硬,先把他押着,我们找到了族长再说。” 在路上,有人赞不绝口,并询问青依发现的原因。她解释道,“我并非很聪明,只是比你们更仔细一点而已。刚才我走过灰衣杀手旁边时,看到第一个人刀落的地方是胸口致命处,而他,”她看了一眼那个现在被严密押着的人,“他就不一样,他一剑挥下,却是在他的脸部,我怀疑他是决意毁他的容不想让某些人认出这个灰衣杀手的幕后身份;但是仅凭这一点,也不能完全确定他就是内j。所以,我不知你们留意过躺在地上族人的伤口没有,全都是相同的手法,从侧面刺入,刺进之后还要在里面环绕一圈,搅人血肉。这个人下手虽然在脸部,但是我看灰衣人的鼻嘴略微倾斜,显然是剑是在里面绕了一下,所以五官变形。” “没想到青依小姐这么厉害。”飞云族的人投来钦佩的眼光。 帕斯星也意外,一直以来,在他心目中,青依只是需要他时刻保护的小女人,她生性胆小,总是躲在他的背后,用一双眼睛偷看着周围的风起云涌,犹如一只狡猾的小老鼠。她很少给你建议,却总在对你说她相信你,她性格温存,有时却又倔强异常,她思想奇特,常常能妙语如珠,只是没有想到,她还有如此当机立断的一面,且思维灵敏。 看着他一脸的困惑,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低着头一言不发。这里没有人知道,她之所以能立即判断谁是内j的原因。因为,她的母亲曾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女法医。母亲聪明,睿智,精细,动手能力和大脑思维能力都决非常人所能及。但她不一样。她从小就不爱读书,反应迟钝。在学习方面,别人学习一点就通,而她则需要花上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才能学懂;在体育运动方面,长跑测试时,别人意气风发,高笑着喊叫胜利一路快跑到终点,而她,则慢吞吞地落在最后,喘着粗气终于快抵达时,还摔了一跤,让别人笑破了肚皮;反正,似乎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后来勉强读了一所民办大学,也是每天忽悠着过日子,睡懒觉睡到早上十点,晚上也是早早就睡,整天似乎就在梦里度过,状态就如加菲猫一样,每天的眼睛都是半睁不睁的样子。真难为当初自己的初恋男友是怎么看上自己的。 第十二章 飞云族(六) 不过话又说回来,所谓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当初她母亲在书房里忙碌工作时,她总是偷偷躲在一旁,捧起撒在四周的案卷看得津津有味,虽然她当时年龄还小,可却极爱读这些,每一起案例仿佛就像一个故事,并告诉你一个道理,她很喜欢。但她决没因此而想成为一名法医,除了感觉自己资质不够以外还有一个简单的原因,那就是她不想重复她母亲的道路,重复母亲的人生和故事。 飞云族幸存的这几个护卫队的死士带领着他们穿过了一片小树林,翻越了一座高山,看到了一条流水潺潺小溪。一路上,他们仔细察看四周留下的记号,沿着所标示的方向行走。旅途中,下了一场暴雨,他们躲在不同的树洞里避雨,帕斯星将她紧紧抱住,不让狂风吹凉她的身体,一旦生病,那可就麻烦了。大雨停后,偏又来了一群黑恶兽,凶猛攻击,群起而上,几人奋起反击,飞云族死士再加上帕斯星,不到片刻功夫,黑恶兽们被赶跑。 事后青依问道,“你为何不直接拿出玫瑰之剑来吓走它们?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地与它们周旋?“ 帕斯星沉吟后半晌道:“因为每使用一次玫瑰之剑,就会耗掉本人的大部分精血元气,长期使用身体的损耗巨大。” 原来如此。她心里打着小算盘,真是越好的东西,使用的人付出的代价越大,难怪玫瑰之剑启动时发出那么妖异的光芒。这也真是就像人们对金钱的热爱一样,爱得越深,付出的就越惨痛,而就算最后得到了,也是元气大伤,说不定还有得不偿失的感觉。那么,由利国的人最后就算终于得到了玫瑰之剑,会不会也有这种感觉呢? 胡思乱想之际,听得有人说道:“看,就在前面,那是我们的帐子。” 抬眼望去,他们不知何时走到了一片巨大的湖前,湖水深蓝,湖面平静,在对岸的另一端空地上,有三三两两的帐子搭着,上面印着他们族里特有的图腾花案。 年纪稍大的那位叫亚斯,他此刻兴奋非常,“终于到了,我们终于到了。”这一路上,总算是有惊无险。 湖边上有几个人正在警惕地站岗守卫,看见了他们,一人迅速向一最大帐蓬里冲进。 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哈尔布,他被自己的二媳妇搀扶着出来,身体略微摇晃,不像之前那个精神爽奕的老族长。他遥遥地对着他们打招呼,眼神似乎定定地看着帕斯星。不一会儿,一条小船朝他们驶来,船上的两个人神情兴奋,使劲地划着桨。亚斯向他们挥手打招呼,他们的感情看来似乎很好。 一番折腾过后,他们一行人终于与飞云族幸存的全部族人会合了。 第十三章 部族内战(一) 到了族里,青依感到了一阵阵微妙的哭丧气氛,这个族似乎危在旦夕了。老族长经不起一路的亡命逃亡,现在已病入膏肓,昨天经巫医的全力医治,今早才能下得了床;他的大媳妇白珍珠深受重伤,现在仍晕迷不醒;至于她的女儿明月虽未受伤,但因惊吓过度,现在躲在帐子里不见任何人。 探望白珍珠和明月后,青依独自游荡在湖边,耳边仍回荡着明月哭泣的声音,“姐姐,你不明白,这下我们的族真的完了。我的父亲几年前死于和范尔达族的争斗中,二叔死于暗杀,而三叔叔的年纪还我还要小上三岁,爷爷觉得族内不安全,早命人把他抱到外面去抚养了。姐姐,现在我们族里没一个男人,我们将来该怎么办?你知道吗,我们飞云族从前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族,可现在,现在……”又是她的号啕大哭声。青依闭上了眼,真没想到,这个族的命运居然这么坎坷,看来,想在这个世界里安心生存真不容易,各人自有各人的烦恼罢了。 在外面晃了近两个小时,她才向自己的帐子走去。达伊迎面走来,一脸焦急。 “达伊,你在这里干什么?”她问。 “青依小姐,”达伊一脸急躁,汗珠顺着脸庞滴落,“你跑哪里去了,王子吩咐我,今后我的任务就是守护您的安全。” 青依纳闷:“你怎么守我的安全?自己的伤都才刚好,在床上躺了几天才能下来,你不去养伤还要来保护我?” “青依小姐,”达伊脸上有丝被羞辱的神情,“您怎么能这么说,我达伊也算得上是赤鹰数一数二的勇士了,这点小伤怎么能难倒我?” 她自知说错话,干脆不吱声,帐帘一掀,躲进了里面。达伊就像门神一样守候在外。 半夜时分,帕斯星才归来,青依被惊醒。 “吵到你了吗?”他爱怜地用手摸她的小脸。 “在忙什么?”她问。 “内j的事情。他今天下午居然趁人不注意时自杀时,直接用头撞向树干,速度太快,没人拦得住,当场毙亡。” 青依微叹,“他也够忠心的了。” “青依,这些事情你都不要太担心太关注了,我会处理的。”他说。 她露出不悦的神情,“为什么?这个世界并不真的都是男人的世界,”她说,“你别以为我没猜到,你这么热心飞云族的事,恐怕是因为你想借他们族的力量来助自己重回王位吧。” 他无奈,叹息着说道:“你这么聪明,我都不知拿你怎么办好了。” 她几乎要笑出声,“聪明?这是想想都可以猜到的事,不需要很聪明的人也能想到。” 他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不跟你说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想当初白珍珠对她这么客气,且提供的吃穿物资都是上等,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啊,想必是他们族也自有他们的打算,所以才把他们当成上宾看待。这都是互为利益的事情。只是,这个世界,真的全都是利益的世界吗?她又困惑了,并为自己的结论感到不满。应该不是的,至少,帕斯星对她,完全不是的。 他微笑而略带几分宠溺地看着她,她又不知在想什么了,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片刻间一言不发,陷入自己的沉思。 达伊忽然在外面紧急报告:“王子,亚斯过来急报,族长病危,请您过去。” 第十三章 部族内战(二) 帕斯星一阵风似地出了帐外,青依紧跟在后,他回头,“你先休息。” “不,一起去。”不等他拒绝,她就拉着他往前跑,好像族长急等着见的人是她一样。帕斯星无可奈何,只得与她一起快跑向前。 远远地,就看见了亚斯,他满脸愁苦,看见他们,眼睛才一亮,迎上来,“王子,族长正在等您。” 帕斯星掀帘进入,青依紧跟在后。哈尔布躺在帐内中间的兽皮上,奄奄一息,曾经那样一个精神爽利力斗黑恶兽的领袖似的老人,现在则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老人,一个普通的老人,而不是一个领导全族走向肥沃之地的老族长,他略喘着气,微闭着双眼,皱纹累累的额眉紧锁。他还是放不下,放不下这个让他为之奋斗努力了一辈子的部族。 在他周围挤满了部族中人,气氛压抑,一片死寂,这个族的命运危在旦夕,隐隐可听到拼命忍住的抽泣声。族里的重要人物基本上都到齐了,连白珍珠都由贴身女侍相扶而站立在旁,她面色苍白,双目无神,整个身体软弱无力,若不是由侍女扶着,恐怕已倒身在地。明月则是紧紧贴着她病重的母亲,眼眶里含着泪水,一言不发,紧抿的双唇充满着对这个族的命运的不安。 青依看着病床上那个命垂一线的老族长,一缕悲凉涌上,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与这个感觉不一般的老爷爷多聊上几句,他就要去了。 有人轻轻在哈尔布耳边说上了几句,哈尔布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帕斯星和青依,缓缓,从喉咙里吐出几句话:“你们都出去,我有事与帕斯星王子商议。” 老族长的话有如圣旨一般,不可抗拒,族人们鱼贯而出,偶有几个面带狐疑,略带深意地看着他们,其中有一全身白衣,绿色长发的女人更是眼神里带着尖锐,有几分挑衅,妒忌,很是不满。青依认出了她,她是老族长的二媳妇,丈夫早已身亡,膝下并无子嗣,不知她此刻的不满是从何而来。 待到人都走光,帐内安静下来,老族长才招手让帕斯星过去,用低低地声音在他耳边道:“帕斯星王子,我留你下来的原因,恐怕你也早已猜到。我们飞云族此次遭逢劫难,几近灭顶,我也病垂一线,无力挽回,只有请王子助我们部族一臂之力了。” 帕斯星半跪在老族长面前,紧握住他的满布疮痍的衰老的手,眼神深沉,并不回答。 “我知道我的要求是过份了点,可那天,我看到了王子您击退黑恶兽的身手和智慧,再加上我曾经耳闻听说过有关您的故事,我知道,此刻只有王子你才能够救我们飞云族。” 他的眼神紧盯着他,“飞云族曾是一个人丁旺盛,富裕强悍的部族,只是近十几年来族内变故太多,才导致如今的一步步衰亡。我不甘心啊,帕斯星王子,”哈尔布几乎老泪纵横,猛地又剧烈的连续咳嗽,以致喘不过气来,青依忙过去帮他捶背缓气,帕斯星也静静地帮他擦去眼泪,过了一会儿,他的心情才平复过来,接着说道:“上一任族长,还有上上一任族长,也就是我的祖父辈们,都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使我们飞云族重新强大起来,并能成为一个国家的皇族部落,让长眠于地下的祖先们面上增光,可是直到今天轮到了我,都不能办成此事,眼看此下又后继无人,族人面临绝境,我实在不能就这样子到地下去见我的先祖们。” “哈尔布族长,您还有一个小儿子。”帕斯星提醒道。 哈尔布摇摇头,“我在他二岁那年就命人抱到外面养大,因为那时族内纷争四起,生存环境险象环生,他不可能在这个族里平安长大,现在,他才仅有九岁,仍难以挑起此任,即便是勉强担任,怕也是命不久矣。所以,王子陛下,只有您,只有您才是我们族里的救星啊。” 帕斯星眼深似海,神情莫测,只是淡淡道:“族长,您应该明白,我不属于你们部族,如果你要我接任下一任族长之位,恐怕是难以服众。” 青依在旁听得惊心动魄,这个老族长不是一般的老谋深算,直至临死都要拉别人下水,为自己的部族和后代精打细算。虽然其情可解,可是,帕斯星已经历太多艰难与险阻了,本身也已肩负血海深仇,重担压力,他还能够再承受一次又一次的阴谋计算,背叛突变吗?。 虽然帕斯星也可利用此次机会,掌握一个部族的力量,来助自己登位。可现在这个族本身都自身难保,且伤亡惨重,还值得他付出与奉献吗?她非常同情这个部族,可是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除了自己的族内人以外,没有谁能够真的帮助他。 第十三章 部族内战(三) 老族长看见他们深思的表情,忽然极有深意地一笑,他不断发颤的手取下了另一只手上的白玉圆镯,这是他从来不离身的贴身之物,在他们讶异的眼光中用力地扔向地下,令人惊异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玉镯却瞬时碎裂,发出白色的晶光,淡淡的光芒中,一张小小的羊皮纸从断镯内露了出来。 青依吓一跳,条件反射似的站到了一边,老族长却示意帕斯星拾起。帕斯星盯着羊皮纸半晌,才缓缓拿起交给了他。 老族长却没有接过,将羊皮纸又塞进了他的手心,用极细微的声音说:“这是我们族里的至宝,先祖留言,不到最关键的时候是绝不能用。羊皮纸上画的是一个藏宝地的线路图,里面所储存的各类奇珍异宝,是我们部族在最旺盛的黄金年月里积攒下来的全部资产,富可敌国,王子,您拥了它,夺权有望了。” 他嘿嘿地笑着,青依感觉自己只看到了一张老狐狸似的脸,果然,不知过了多久,慢慢地,帕斯星的神情出现了异样,她知道,他动心了。 他捏紧了手中的图,镇定而缓缓:“好,老族长,我们一言为定,我助你族兴旺久盛,成为皇族部落,你助我夺回王权,重返赤鹰。他日我重返王座之时,也就是你儿子继任飞云族长之日。” 哈尔布老泪纵横,两人击掌为盟。 掌击过后,老族长将所有人都召进帐内,用颤颤巍巍却极富力量的声音宣布了帕斯星将为下一任的飞云族族长。 一石却击起了千层浪,族人们不顾老人临危在即,反对的声音络绎不绝,甚至有人都冲到了床前。 “族长,我们飞云族绝不能由让一个外人来担待。” “他绝不能当我们的族长,马上把元利西接回来。” “族长啊,您不能这么做……”一些年龄稍大的老族人也在哀宛叹息。 老族长镇定自若,缓慢开言,“你们都不用再说了,”他的声音虚弱却充满力量,“我哈尔布说一不二,就算现在飞云族的先祖们在场也会赞成我的决定。即刻,我就将我们族里的至宝——飞云铜杖传给帕斯星王子,他将引领我们族人兴盛旺达。” 说罢,他使了一个眼色,一直默不作声的守立一旁的亚斯不知从哪儿拿过来了一个用黑布包裹的棍状之物,恭恭敬敬地递在了老族长手中,老族长的眼里闪出了光芒。族人们屏住了呼吸,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但迫于老族长的威严,却无人敢再出声。 老族长口中喃喃念着听不懂的符咒一般的语言,饱经风霜的枯枝般的苍老手掌在帕斯星的脸上额头上点指,进行着传位仪式,这是老族长在退位之前给下一任族长的祈福。 漫长的祈福有一种奇妙的效应,咒语般的声音在空气中慢慢流散,它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静静地聆听。最后,老族长将手中权杖缓缓拿出,拉掉黑布,飞云族的族长铜杖出现在眼前,黄铜闪着奇妙的光辉,杖身刻着的浮雕宛若某种动物图腾,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这是他们飞云族的历代之宝。老族长神色庄重地交给帕斯星,帕斯星正欲向前,正在这时,却突然,一个身穿黑衣,面露不满的中年男人直接冲了过来,意图阻止最后的交接仪式,他大吼,“族长,您决不能将族长之位传给他。” 但,就在他冲过来的一霎那,老族长用足了全身力气,一铜杖狠命挥下,重重打在他的身上,当场血溅四地,气绝身亡。老族长也因用力过度而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口吐鲜血,亚斯脸色苍白,用力扶住他的主人。其他族人见到这一幕,也无不惊恐骇然,喘着粗气,面色如土。 “你们还有谁再不服的,”老族长本身危在旦夕,现在又用了全身力气,说话已是力不从心,“依族规,全都杖毙,并且永生作为飞云族的叛徒,家人后代全都为奴。” 所有的人在瞬间噤声。帕斯星冷然,眼神如电,半跪在地,双臂向前,用力接过了这飞云族的权力之杖。 第十三章 部族内战(四) 老族长老怀大慰,眼神里露出某种希望之光,霎时,又重重地垂下了眼帘,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众人惊呼,明月更是哭着冲了过来,眼里噙满泪水,青依别过了脸,知道大势已去。帕斯星迅速接扶住族长倒下的身体,极小心地把他平放在床上。 老族长已经溘然长逝。帐篷内一阵呜咽哭泣,抽泣声时起时伏,白珍珠一时撑不住,居然晕了过去,周围人们连忙七手八脚连忙把她抬了出去,一片混乱中,帐中的人走了一半。外面也突然传来了震天的哭嚎声,估计是有人已向其他族人宣告了老族长过世的消息。 青依站在帕斯星的身后,他正久久地凝视着过世的老族长,伫立在那里,就像一座山。 两天以后,帕斯星带领着全族向前走,寻找一处安全避难之所。他们越过了一座高山,两条河流,进入了一个偏僻的峡谷。四处密林,周围高山环绕,不远处流水潺潺,绿树红花。 “这是哪里?”青依问道,有几分喜悦。 他回答,“我从前逃亡过的一个地方。比较安全,一般人找这个峡谷的入口很难找到。” 青依失笑,那是当然,这个峡谷进来不是一般地难。他们除了翻过刚才的高山,过了两条河外,又走过了一片森林,最后来到一座瀑布前。瀑布飞流三千尺,巨大的水花四溅,响声震耳欲聋,谁能想到瀑布水流里的山背处的绿色植物会是通往一个峡谷的入口。当帕斯星全身被水淋透,拔开前方枝叶缠绕的绿色植物时,族人们惊呆,眼前居然会出现一条通道。 他率领着族人分批秩序地进入,然后再将路口封好。引领着族人向前,东走西绕,最后走到峡谷的一个极偏处,才停下来道:“可以在这里扎营。” 族人们欢呼,已经七天了,整整七天了,他们一路上艰苦跋涉,并承负着老族长刚刚去世的悲伤,已是疲惫不堪,而今,终于找到了一个隐秘且山明水秀的盛地安居下来,无不欢呼雀跃,帕斯星在族人的心中确立了第一道威信。 很快,一座座帐篷全都搭好了,亚斯过来请他们进去休息。躺在兽皮上,青依闭上了眼,帕斯星握住她的手,“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她摇摇头,“没有,不累。” 他忽地有点感慨,“如果你不是遇到了我,或许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的危险遭遇。” 她睁开眼,半坐起身,“你在说什么啊,我一点都不后悔,帕斯星,这是我们的缘份。” “缘份?什么是缘份?”他问道。 她微笑,“就是两个人注定要在一起的意思。” 他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奇异的光,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一丝温柔的气氛在室内流动,这时,达伊在帐外报告,破坏了此时的美好,“王子,两位夫人想见您。” 一定是白珍珠和那二媳妇,青依紧张了起来,想起了那天二媳妇那种挑衅妒忌的眼神。帕斯星却淡淡一笑,“别担心,青依,我去去就回。” 青依被他强制性地留在了帐内。她生气,他仿若没看到,并要求达伊在外面紧紧看住,不让她外出。达伊遵命。 青依气鼓鼓,这算什么嘛,拿她当犯人?不管,他不让她出去,难道她就真的不出去了,不可能,她原青依是什么人啊,会服这种管教?真是搞笑。 想到这里,她悄悄起身,既然前门不能出,那就看看后门了,嘿嘿。她轻手轻脚溜到了帐子的后部,用力拉扯了一下帐帘,这帐篷扎得很紧,帆布扎扎实实地生根在地上|奇书网|,恐怕扯是扯不开。灵机一动,有了,扯不开还有刀子嘛,嘿嘿,自己真是天才。她从小案上的水果篮中拿起一柄小刀,嗤拉一声,就划开了一个口子,不过帆布很厚,她也是劳神费力好久才划开一个可供一人穿过的口子。 小心翼翼,她穿过了帆布,脚一刚踏在草地上,一柄冰凉的长刀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低下头,看清楚了是什么时,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这是在干什么?可不是好玩的,她惊地抬起头,看见族里的几个男人正围住她,人高马大,手持长刀,目露凶光。 第十三章 部族内战(五) “你们想干什么?”她惊叫。 其中一个冷冷道:“我还正在想怎么不费力气就把你弄出来呢,你就来自投罗网了。” “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抓我干嘛?” “可是你的情人跟我们有仇。”男人说着,一挥手,几个人上前将她押住。 “什么情人?”她有点恼火,情人这个词,在他们那边可不是一个很好的词。 男人再不与她多嘴,几人押着她一起向前。一路上,其他的族人都只是站在帐前淡淡地看着他们,不言不语,表情冷漠,甚至对这些男人的这一举动毫不惊讶。青依寒心。她被押入了一个紫色的帐内。帕斯星正立在室内一角,表情冷酷。白珍珠和那二媳妇站在另一边,旁边还有很多族人守候。 看见她被五花大绑进来,帕斯星面色一沉。他上前,抽出了剑,对准那几个人,立马,青依的脖颈上又被几柄长刀团团围住。 他的声音平稳冷淡:“你们这又算什么?” 二媳妇冷冷一笑,上前道:“算什么?帕斯星王子您应该很清楚。” “老族长的临终之言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若违反,按族规处置。” 二媳妇道:“族长病糊涂了才会做这种决定,让一个外人来领导我们全族,这完全不合祖训。我们现在,要求你交出飞云信物,然后赶快离开,念在你曾对我们族有恩,留你们两人一命。” 帕斯星冷言:“多依云,你太放肆了。我本不想这么做的。”他突然从怀中取出一物,一张纸条,他将有字的一面面向众人,“大家看,多依云一直与她的几个兄弟勾结,密夺族长之位。” 犹如石破天惊,一时之间,众族人脸色突变,议论纷纷,惊讶不已,不断有胆大族人上前看纸条,青依讶异,居然还有这种事?白珍珠的脸也变得苍白,她本来病就未痊愈,现在又雪上加霜,她在侍女的搀扶下,尽量稳住身体。深呼吸一口,她缓缓道:“王子,这可是不能乱说的。” 帕斯星淡淡:“不是我说的,是纸上写的。”他抖动了手中纸条,“上面写得很清楚,族长病危,速提前计划,为我儿夺位。” 青依突问:“多依云不是没有子嗣吗?” 听到这话,白珍珠的脸色却变得近似惨白,不能开口。帕斯星冷笑,高扬声音道:“诸位,你们都看清楚了,这张纸上写得明明白白。多依云妄图将她的私生子立为族长,篡夺族位,当诛!” 多依云叫着,“这纸条不是我写的,你想加害我,所以故意耍这种阴谋诡计陷害我,大家都不要相信他,我是族长的儿媳妇,他是个没有血统的外人。” 人们交头接耳,一时不知所措。帕斯星面色阴沉,青依暗叫不妙,她知道他生气了。帕斯星走上前,毫无预兆地,一脚将她踢跪在地上,众族人上前欲保护她,却被白珍珠微妙地拦住。 帕斯星道:“好个牙尖嘴利,你看看这是什么?”他将她的外衣拉开,族人们惊呼,但见一条粉色丝巾显露在内衬裙上,被系成蝴蝶结花式绑在腰侧。有一老女人怒道:“多依云,你已经出嫁,为何弄条丝巾在身上,这通常是族内已有情人的女孩子的所为。” 多依云脸色发青,一语不发,站起了身,背对着族人。 帕斯星道:“多依云在多年以前与白珍珠的弟弟私下暗通,生下一子。后怕事情败露,杀害了几个贴身侍女和侍卫,并将儿子交与自己的情人抱到外面去抚养。现在,儿子已经九岁,为了结束自己情人与儿子的在外漂泊,她联合了自己的几个兄弟,并说服白珍珠,要让自己的私生子登上族长之位。” 众族人再次议论纷纷,气愤难当,更有人冲上前,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个小娼妇,做出这种事,让我们族成为天下笑柄,要真让你那私生子成为族长,我们族的污点一辈子也洗不掉。”又是几拳挥去,多依云不敢还手,脸色铁青,跌倒在地,嘴角溢出血丝,其他族人见状,纷纷上前,也欲出手,白珍珠却突然冲到她面前,拦住众怒,哭泣道:“大家请息怒,你们这样会打死她的。” “她死有余辜。”有人叫道,人们又全都冲上前,白珍珠伸出双臂拦道:“各位请听我说,多依云与我弟弟是真心相爱的,请你们宽恕她吧!” “不可能!”族人们叫嚣着,有人道:“白珍珠,你快让开,你的弟弟与族长媳妇通j,你也难辞其咎。” 第十三章 部族内战(六) 白珍珠哭着摇头不语,一个曾经那样雍荣骄傲的女人现在狼狈不堪。青依感叹,真是世事难料,现在所有倒戈都在另一边了,真不知帕斯星背后用了什么方法,可以查得这么清楚仔细,在危机时毅然地置敌方于死地。使得原本不利的形势整个倒转。一直押着她的几个人见势不妙,全都放开了她,帕斯星迅速地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猛地,多依云起身,并快速地将白珍珠扯到一边,扬起下巴,“你们别以为这就可以置我于死地了,告诉你们,凯利文已经获得了另一个部族的掌控权,现在正在率着大批族人赶来。飞云族本就奄奄一息,我本还想两个族联盟,从此让族人安全有靠山,过上安稳日子。可谁知,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肯放过我,那就准备在这儿候死吧!” 族人大怒,“多依云,你死到临头还说这种话。” 她冷笑:“什么叫死到临头,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死到临头。我是飞云族的族人,我的儿子也就是飞云族的族人,拥有飞云族的血统,怎么不能继承族长之位。你们还想靠这个外人,真是异想天开。我早就暗中通知了凯利文,并沿途留下记号,他即将到来,你们人少病残多,就等着受死吧!” 白珍珠骇然,她决没有想到,“你在说什么,多依云?” 多依云没有看向她,依旧冷冷道:“我说得很清楚了,大夫人。” 白珍珠当即晕死过去。有族人手忙脚乱扶起她,也有族人一动不动,双目恨意,冷眼旁观。青依微叹口气,看了一眼帕斯星,不管他们接下来怎么处理了,只是随着抬白珍珠的人一起走出了帐外。 回到白珍珠的帐子内,族人刚将她放到床上,医师就赶了过来,对她又是拍脸,又是灌药,一会儿功夫,她才悠悠地转醒,医师叹道:“夫人,您要是再这么不爱惜身体,下次再晕迷过去就难说了啊。” 两颗泪珠从白珍珠的脸上滑落,“现在出了这么多事,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青依走了过来,“夫人,每个人的生命都宝贵。” 白珍珠看到了她,愣了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7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7部分阅读 一愣,随即又哭了起来,青依有点不知所措,一旁的侍女上前,扶住她,替她拭去眼泪,她摆了摆手,“你们都先出去。” “是。”侍女和医师都退下了。 青依默然。她之所以跟出来,完全是因为白珍珠从前待她不薄,如今又出了这种事,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总得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吧。 白珍珠此时流泪道:“青依小姐,这全都是我的错。” 青依叹口气,“是你的错,或不是你的错,你说一下吧。” “多依云很早就嫁给了老族长的二儿子,但她和我弟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弟死后,我弟弟便一直很关心她。九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弟弟来找我,跪在我面前,跪了整整一晚,求我的原谅。说他已和多依云走在一起了,并且她还怀了他的孩子,他爱多依云,此生除了她以外,不再和别的女人生孩子。我一时无奈,心乱如焚,想不到什么办法,又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人,只得暗自认同了他们的关系。谁知,竟会发展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你弟弟什么时候会离开飞云族的呢?多依云当初大着个肚子难道没有族里人看出来?” “他们两人都计划好了。有一段时间,正好老族长外出要去看他的小儿子,多依云借此机会要出去看她嫁到外族的姐姐,我弟弟随身保护陪同,两人出去了几个月,回来得比老族长还晚,因此两人还受了罚。” “原来如此。”青依道:“事到如今,多依云已经背叛了飞云族,并且已联合外族来攻进飞云,你知晓前因后果,现在打算怎么办?” “只有死。”她道:“只有死才能化解那些族人心中的恨。”泪水不断地滴落,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第十三章 部族内战(七) “为什么人人都想以死来解决问题?”青依苦笑,“死了真的就可以一了百了吗?” “青依小姐,你在说什么?”她吃惊。 “我说错了吗?”青依反问她,“死可以解决任何问题吗?你死了不打紧,你女儿明月怎么办?她才十三岁,以后该如何在族中立足?这个族怎么办?你是族里的大夫人,操持族内大小事务,多依云现在叛族,老族长小儿子年龄尚不足以担当大任,觉得飞云族当会如何?眼睁睁地看着被灭门?” 她打了个冷颤,抓紧青依的肩膀,“那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做,”她哭泣,“我什么都做不了。” 青依无奈,“我也什么都做不了,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做才好,”她道:“只是我知道,如果死了,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如果没死,还是有一线希望。” 白珍珠怔住,似乎被这句话所打动。她的眼神飘向了远方,似若有所思。 达伊未经通报就匆匆进来了,看见了青依,松了一口气,“青依小姐,王子正四处找你呢,你刚才一声不吭地就跑了,可把我们急死了。” 青依咕哝,“不就在这个族里吗,我能跑哪儿去?”说着她站起身,面向白珍珠,“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走了,过会儿再来看你。” 她走出了帐外。帐外,一片高山环绕的峡谷,阳光和煦地照在这片与世隔绝的绿地内。空气里飘来清新的青草香味和花香,她看到了奇花异草在竟相生长,高大绿树枝叶繁茂,淡淡的香气在山谷里游荡,远处的河流在叮咚作响。不远处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挥动着彩色的翅膀,宝石般闪亮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这是奇异的生物。他们这一群人打扰了这个谷内的平静,它们却毫不畏惧,只是以审视的眼光来探视着这群入侵者。鸟儿前后飞扬,围绕着帐蓬群绕圈。这其实是一个美丽的下午,宛如童话般的梦幻世界。 达伊和她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帕斯星的帐子,达伊守在门口,她掀帘而入。 帕斯星正在低头写什么,看见她,冰冷的眼神里才出现了一丝暖意。 她微笑着走到他身边,“离开一会儿也不行啊?” “不行,”他回答,顺势将她拥入了自己怀中,“一会儿也不行,我担心你有危险。之前我刚离开了一会儿,你就被人五花大绑地来见我了。” 她反驳,“那是意外。怎么会天天有这种事了。” 帕斯星笑而不语。青依问他:“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多依云联合外族就要打进来了。” “现在全族人已经一条心准备好应战了。”他淡淡地回答,“你不要担心。” “那又有多少人?现在族人太少,而且病残的还占了一半,能抵抗得了吗?” “我说了,你不用担心。”帕斯星拍拍她的手。 青依问:“那,多依云怎么样了?” 第十三章 部族内战(八) “已经被严加看守。”他轻描淡写。 达伊在门口通报:“王子,亚斯来见。” “让他进来。” “是。” 亚斯大步跨入帐内,走到面前,恭敬道:“族长,刚从一族人那里秘密打听到,多依云联合的是宝爱族。” 帕斯星的脸色微变,这是第一次,青依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动容的神色。她的王子,她最勇敢的帕斯星,第一次听到某事后神色变化,心神不宁。 亚斯也是满面愁容,“族长,宝爱族是出了名的以巫术幻术闻名,我们恐怕难以抵挡,若是明刀明枪,大家集中力量还可以防范一下。” 青依注视着亚斯,她突然发觉,整个族里好像只有亚斯一人称帕斯星为族长,其他的人,仍然称他为王子,达伊不算,因为毕竟他叫王子叫惯了,而且他也不是这个族里的人。 帕斯星问:“你是怎么打听出来的?” 亚斯苦笑:“原来多依云的秘密不止大夫人一人知道,多依云另外两个贴身侍女也略知一二,稍作拷问便问出来了。” 青依拉着亚斯坐下,亚斯不敢,帕斯星点点头,他才坐在帐内的地毯上。 青依问:“亚斯,你能跟我讲讲你们飞云族近年来发生的事情吗?” 帕斯星淡淡地微笑,她始终是有着旺盛的好奇心。 亚斯道:“我们飞云族本是各部族中数一数二有名望的部族,可是自二十年前族中内哄后便开始逐渐走向衰退,虽然我们老族长力精图治,可是也挽回不了大局。一年比一年衰落,族中人口也渐渐减少,族中内部纷争严重,派系之争几近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迫于形势,老族长在多年以前将他的最小儿子送到外面去抚养,但送到哪里,由什么人抚养,我们都是一无所知。老族长一家人丁单薄,本有过几位妻子,生过七个儿子和五个女儿,但到现在,只剩下留在外面的这一位小主人了。” 青依不解:“怎么会这样?” 亚斯解释道:“老族长的大儿子出生才几个月时就死了,二儿子十五岁时死于重病,三儿子七岁时死于部族纠纷,四儿子成婚后还未来及留下子嗣就暴病而亡。” 她被弄糊涂了:“白珍珠不是大夫人吗,怎么老族长的大儿子是出生才几个月时就死了,那怎么娶的妻?” 亚斯笑道:“青依小姐,您可能不清楚。我们族内的主人们的排位和别的族不一样。如果大主人逝去,二主人就会成为大主人,三主人就会成为二主人,以此类推。实际上,大夫人嫁的是老族长排行第五的儿子,二夫人嫁的是排行第六的族长儿子。” “至于老族长的几个女儿,”帕斯星不等她发问,就接着说道,“三个嫁到外族后不是因病而亡,就是自杀而死,据说是因为受到了异族人的排挤。另外两个最小的妹妹也死了,一个死于襁褓之中,另一个十四岁时突发疾病而亡,至今死因不明。” 青依倒抽一口凉气,“这可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帕斯星凝视着她,“王室里也是如此,而且更为严重。”青依看着他,想起了他的身世,一股爱怜之情由心生出。她静静地握住了他的手,想说些什么,可又欲言又止。见此情形,亚斯悄悄地退了下去。 第4卷 第十四章 精灵之星(一) 她始终什么话也没有对他多说。因为她发现,现在可能说什么都已成为多余。帕斯星安排她躺下,“好好休息一下,青依,我现在要出去一下。” 她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别担心,我去查一些事,达伊会在这里保护你。” “我不要他保护,”她仍不放手,“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他吻了一下她的唇,“青依,我很快就回。”说完,他快速离开。青依平躺在温暖的野兽皮毛上,仰头看着帐顶,想着许多无从知晓的心事。 忽然,一阵细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在想什么啊?” 她惊了一下,坐起身,打量着四周,什么人也没有。完了,她这么快就耳朵就出现问题了,刚才是听错了? “你在干嘛?”声音又传来。 她吓得从床上站起,四处看,出现幻听了?还是,那个精通巫术的宝爱族现在就开始施法了? “你在找我吗?”青依只觉得眼前一花,瞬间,一只小女孩飞到了她面前。是的,只能形容为一只小女孩。她全身大概只有人的手掌那么大,小小的身体,小小的脸,大大的褐色眼睛,粉色的长发搭在她小小的肩头上,居然还是个小美女。此刻,她正扇动着她粉红的半透明的小翅膀,在她面前飞来飞去。 青依惊地坐到地上,嘴巴张大,恐惧过度而叫不出声来。否则,她只要一喊,达伊就会立刻冲进来。 “不要害怕,”她飞到她面前,想停留在她的膝上,却被她快速地躲开,她有点委屈,“你干嘛躲着我?” “你是什么?”青依从牙齿缝里崩出了这句话。 “我是什么?”她歪着脑袋,似乎不明白她说的话,“你在问什么啊?” 青依退后,“你怎么长得和我们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啊,”她飞了过来,停留在她的不远处,“我都不怕你,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呢?” 是啊,也对,她这么点小,而自己相对起来人高马大,怕她干嘛,她壮了下胆,“你叫什么名字?” “裴绿眉拉。” 青依有点啼笑皆非,她居然还有个古希腊神话中的悲情女主角的名字。 她问:“那你是什么呢?”她想起从前看动漫里的精灵形象,“你是小精灵吗?” 裴绿眉拉突然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她,定定地,半晌,才说出话,“你跟我来,就现在快点跟我来。” “为什么?”青依愣了愣,她们素不相识,她自然不会跟一个精灵似的陌生小女孩往外跑。 “你跟我来,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小精灵急了,额角都渗出了汗。 青依暗忖了一下,“门口有人守着,恐怕出不去,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小精灵指了一下帐后,青依看过去,这是她早上时在后面划一个裂缝,从那里偷溜出去结果被逮住了。现在这个裂缝早已被达伊找能人缝好,只是下面还有处缝隙无人留意,小精灵大概就是从那里钻进来的。 她迅速拿起仍放在水果篮里的那柄小刀,按照之前的痕迹,又将帐子划开,这次容易多了,轻易一划,帐蓬就裂开了一个口子。她对精灵说道:“你先出去看看,外面有人守着没?” 小精灵点头,迅速溜出,而后又进来,“没有人。” 她们从裂缝中钻了出去。小精灵在前面带路,她在后面紧跟。她俩从帐篷后面朝着另一方向奔去。那边方向的帐子很少,族人不多,没多少人注意到她。并且,即便有族人看到了她们,瞅见了裴绿眉拉,也没露出有多惊讶的表情,难道这种精灵在这个世界里很常见? 小精灵往前飞,不时回头看向她,神情兴奋。她心中犯嘀咕,可还是随着她一起往前走。穿过了一片小树林,看到了四壁的山崖。小精灵飞到了崖壁前,微闭双眼,口中喃喃念着咒语,细细的声音犹如蜂鸣。不一会儿,崖壁上出现了一圈紫金色的光晕,色彩柔和,光芒四射。 第十四章 精灵之星(二) “快随我来!”裴绿眉拉飞入了光晕中。青依迟疑了一会儿,这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是从前科幻片子里的时光隧道啊,走进去会如何呢?不知为何,她心底也扬起了一丝兴奋,迈出了步伐,慢慢向前挪移。 “你快点啊,还磨蹭什么?”小精灵不耐。青依压住心底不安情绪,一脚抬起,终于迈入了光圈,但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一股强大的磁力迎面而来,紧紧吸住了她,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吸入光晕之中,冲力之大,使她收不住自己的脚,半腾空的感觉,身体仿佛被粘住,变形,松软,大脑不能思维,一片混沌。电光火石之间,磁力又忽然消失,她来不及站稳身体,也收不住脚,整个人摔在草地上,一个标准的狗啃泥姿势。 “我的妈呀,”青依痛得尖叫,“你这个死精灵,害死我了。” 小精灵委屈地飞过来,“是你没有收住脚嘛,不过是一会儿功夫,谁知道你这么差劲。” “切,”青依“腾”地站起身,“你之前又不提醒一下可能会摔倒,现在还想推脱责任?”话音刚落,她突然发觉了周围有点不对劲。是的,是真的有点不对劲。她仿佛又置身于了一个异世界。 太阳光线被朦胧日晕所笼罩,光芒淡淡地撒在这突然出现的一大片花园上,留下了点点金光彩辉。花园里百花争艳,奇花美草,花瓣上沾粘着露珠,娇艳欲滴,翠绿宽大的树叶向外延伸出去,阳光下,流光异彩,有着自己的独特神韵,决不是花儿们的陪衬。花园的不远处还有一片碧蓝的大海,金色的沙滩,巨大的白色海鸥在展翅鸣叫飞翔,高亢的悠长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的天空,这里的景致真美丽得宛若梦中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她站立不动,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憾,眼睛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她原青依这辈子真的没有白活,居然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不,甚至还不能用美丽来形容这里,美丽这两个词都不能够完全描述出这片世界里的梦幻彩景。就好像多年以前的青涩年代里怀有的最美好的梦,融化为一个个飘向天空的彩色气泡,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梦想就在瞬间辗转实现。眼里此刻流下的泪水,是那一霎那的感动,这片神奇的土地,居然带给了她一种梦想实现时的喜悦。 小精灵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看来你很喜欢这里,真是太好了。” 她回过了神,“是的,很喜欢。”她几乎想拥抱住小精灵,她却立刻飞跑了,“别抱我哦,我可经不起你的一抱。” 她笑笑,拭了拭眼角的泪珠,“谢谢你带我来。” 小精灵嘻笑,“你喜欢就好。” 她也微微笑,但霎那间,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边飞来了一群异物,他们也都是精灵,长得和裴绿眉拉相似,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头发颜色都不一样,五颜六色,他们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她。一只红发小精灵飞过来,“裴绿眉拉,她是谁啊,你怎么把人类带进来了?” 裴绿眉拉答道:“我现在要带她去见巫女大人。” 精灵们深吸一口气,似是不可思议,红发精灵道:“巫女大人从来不见外人的,你快带她回去吧。” 裴绿眉拉道:“我既然带了她来,就一定要见巫女大人。” 一紫发精灵又飞了过来,语气略为不满,“裴绿眉拉,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但把人类带进来,还要强见巫女大人,你快点带她走。” 裴绿眉拉也恼怒了起来,“我说要带她去见巫女大人,就一定要带她去,你们别在这里说三道四。” 精灵们团团把她围住,紫发精灵叫嚣着:“有我在,现在谁也别想见巫女大人。” 青依有点忐忑,见势不妙,悄声对裴绿眉拉,“不如我还是先回去吧,改日再来拜访你们。” 第十四章 精灵之星(三) 裴绿眉拉委屈得一肚子火,“不行,今日见不了,就不知再等到什么时候了。” 她猛地向一方向冲去,其他精灵纷纷飞向前,将她团团围住,阻挡前路。裴绿眉拉气急败坏,突然口中念念有咒,瞬时,她身体四周浮现了一圈银色的晕环,将全身笼罩,小手向前一伸,星星点点的光辉向前冲射,精灵们纷纷让开,光辉射到了一旁的花朵上,花瓣顿时分裂而落。 紫发精灵见状,怒火冲天,扬起手中一小棒,紫色的星辉流泄而出,直奔向裴绿眉拉。裴绿眉拉不慌不忙,口中再次念念有词,两手向胸前收拢,立即又并掌指前,银色光芒星辉四溢,直击紫发,紫发精灵一个回转身,躲开攻击,小手再次挥棒,一束星光直飞前射,冲向裴绿眉拉,裴绿不甘示弱,轻巧躲过之后,又击出了银色星辉,两人斗得不可开交。眼前星光点点,将半个天空都染成彩色,光辉四射,美丽非常,却又是一场精灵搏击之战。 突然之间,青依只觉得眼前一亮,一束巨大的金色紫辉迎空而下,如烟花一般,灿烂光绚,星点挥撒而下,成功地拦截住了正在争斗中的两束精灵斗争的光芒。裴绿眉拉愣了一下,立即收住了手,紫发精灵也悻悻地停住。 一个苍老而有力量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吵什么,每天都这样争闹不休,你们两个,从今天开始,全都禁闭七天。” 裴绿眉拉的脸色刷白,“巫女大人……” 紫发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去看她。 一个小小的老态龙钟的身体在一簇巨大的花丛中出现了,她满脸皱纹,却神采奕奕,背后一双宽大的白色半透明翅膀,褐色的头发梳成一个优雅的髻,发髻后束着一层浅色披纱。 她也看见了青依,褐色的眼珠紧盯着她,流露出一种别样的神情。 紫发扇动着翅膀飞了过去,抢先一步告状,“巫女大人,裴绿眉拉私自带人类进入,受到我们阻拦,便要出手伤我们。” 裴绿眉拉坐在一旁花瓣上,微微扇翅,气鼓鼓,也不解释。 巫女大人凝视着青依片刻,道:“裴绿眉拉,这是怎么一回事?” 裴绿眉拉抬起头,神色平静,眼睛直视,丝毫不畏惧地,“大人,她说出了精灵这两个字。”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精灵面露惊讶,议论纷纷,还有精灵甚至飞到了青依面前,摇头晃脑地打量着她。她有点不自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精灵这个词很平常啊,难道她犯了什么大忌了? 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奇特的空间里,像是一个山洞,上面铺满了彩绘,山洞顶端是透明玻璃,阳光从上流泄而下,金色光点伴着浮尘飘荡在空中。洞内精致异常,里面放着一张张整齐的小床,显然是这些精灵们的栖息之所。 巫女精灵坐在正前方的宝座上,手持一根似金非金的长棒,棒上还嵌着一颗光彩夺目的祖母绿。其他精灵们全都守候在她身边。 巫女精灵缓缓开了口,“裴绿眉拉,你来说说我们族里的故事吧!” 第十四章 精灵之星(四) 裴绿眉拉领命向前,心直口快地讲述:“我们部族大概生活在这里有八百年了吧。我们拥有小小的身体,却能像人类一样思维,但却因为无法适应外界环境,而不能与人类生活在一起,只能居住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所以,能够搬出去,见识外面的博大世界,一直是我们的梦想。但因为环境原因,我们甚至不能走出这个山谷。几百年来,我们中间只有一小部分族人能在魔法修养极深时,才能于一定时间内外出四处寻找适合居住之地及能帮助我们的人,但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这个世界里的很多人都见过我们,知道我们的故事,但都帮不了我们,” 青依不解:“这个地方这么美丽,你们住在这里,就像住在仙境里一样,为什么还要搬出去?” 裴绿眉拉的眼神有点低落,“这里虽然很美丽,可我们也住了几百年了,另外,这里的花氧一年比一年少,我们的生存危机感越来越重。” 她虽然不明白其中某些话语,但大致意思基本理解。皱起了眉头,精灵的愿望实现难度太大。她既非神人,也非能人,充其量只是一个穿越时空而来的小小女子而已,这种类似摩西出埃及的伟大壮举,恐怕是有心而无力。仓皇之中,她支唔而无奈:“这个,我恐怕帮不了你们。” 裴绿眉拉摇摇头,神情兴奋,“不,你可以的。你说出了‘精灵’。”青依讶异,这两个字并不出奇,也决不另类,为何他们会这么兴奋? “我们族里有一个古老传说,是我们的先祖写的一篇预言序章,一位黑发,黑眼睛的女孩会说出神明为我们定下的本族名字:精灵。那个女孩会带领我们走出山谷,重建家园,繁荣衍盛,我们的部族会越来越强大,成为神灵一族。” 神灵一族?一个何其神圣的字眼,这个领头人,由她来担当?青依愣住,呆呆怔怔地,看到了当裴绿眉拉说出这四个字时,所有精灵眼中瞬间所发出的光,那是绚烂的希望之光。她的心猛地萎缩一下,责任太大了吧? 巫女精灵此时微微一笑,“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原青依。”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里的土地不知是用什么构成的,松软而又不下陷,竟与坐在舒适椅子上的感觉相差无几。 巫女精灵道:“青依,请你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先祖有遗训,你必是她所预言的女孩。因为,从你身上,我还看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与力量,这种能力,足矣完成我族的梦想。” 她倍感压力,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给我的感觉,竟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是来自一个异世界一般,只有这样的人,具备与众不同的思想与行为,才能完成我族使命。”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们,为你们这么做呢?”青依心中动了动,突然问道,谁让她用了一个词:使命。 巫女精灵回答:“因为,这是我们先祖的预言。” 她的回答如此简单而又理直气壮,却让她有点啼笑皆非。搞笑,难道仅只因为这是他们先祖的预言,她就得前倨后恭地遵守么?她又不是这个族里的什么人,凭什么他们认为她一定会答应?若不答应又会怎样,难道还要按他们的族规来处置她?想到这里,她道:“没有人能够强迫我答应一件我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以。” 巫女精灵听着这话纹丝不动,表情看不出一点变化,裴绿眉拉倒是急了,忙飞过来:“青依小姐,你为什么不答应呢?如果你能让我们族迁移成功,按照先祖预言,你便是我们族的第一任精灵女王啊!” 第十四章 精灵之星(五) 青依惊讶地抬头看她,精灵女王?那种拥有美丽绝伦的面孔,拥有至高无上魔法的异族女王,好像以前只在电影中见过,裴绿眉拉继续说:“我们这个部族从诞生之日起,从未有过女王,只有历代接任的巫女大人,但是先祖有言,若能有人挽求我们族内的此次生存大劫,她便是我们部族的女王。” 巫女精灵此刻也开了口,“是的,青依,我便会将存封近千年的精灵银冠授予你,引领我族走向盛世之极。” 青依微叹了口气,考虑良久,“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你要我拿什么去帮助你们迁移?你们先祖有预言,可那个人一定不是我,就算你们现在迫着我答应,我也只是敷衍你们而已。” 巫女精灵静静地思考许久,才道:“这样吧,青依,我们族与你相识,也是缘份一场,我们族地从未有过人类进来,你是第一个。我们决不会强迫你答应任你不愿做的事情。可我把你当作朋友看待,作为朋友,今天初次相识,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她有点迟疑,拒绝了他们,他们居然还有礼物送?巫女精灵微微一笑,离开了宝座,飞到了半空中,双掌并拢,微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语,不一会儿,万丈光芒升起,青依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光芒四射之处,一柄闪烁着美丽冰蓝光芒的银色长剑出现,飘浮在空中,停留在她面前,巫女精灵的声音在缓缓道:“这柄剑叫做精灵之星,力量可与玫瑰之剑一决高下,是我们族里的至宝,现在将它赠予你。” 她踌躇,心念随想,迟迟不明接过眼前的剑,道:“所谓无功不受禄,我既然没有答应你们什么,自然不能收下这柄宝剑。” 巫女精灵微笑,“果然有志气。但是我赠送你这柄宝剑,并不是要你答应我们什么,而是仅作为一面之缘的礼物。至于将来能不能有什么帮助,这也是由冥冥的神明所决定的。” 她暗叹,这个巫女精灵非同凡响,不论是说话言辞,还是深谋远虑,都决非等闲之辈。巫女虽一再表明这只是单纯的朋友间送礼,可是她明白,这决不单纯,并不是仅仅只送一柄剑,她的意图极可能是要稳住她,让她从此与这精灵一族的命运从此紧密相关,所以才会将族内至宝赠予她。巫女精灵依旧淡淡地微笑着,声音柔和而美丽,“请接受它吧,青依。” 她看着眼前不断闪亮的冰蓝色光芒,看着这件精灵族至宝,她犹豫不决,接受了它,就意味着自己从今以后和这个族的关系是不断的,恐怕自己最后不得不承担起这个族的命运责任,可是不接受它,代表着自己不接受这个族的美好情意,巫女又说明了只是朋友间的礼物,不接受的话太无礼。她暗自叹口气,还说不强迫,这不就是半强迫式的吗?不过,这柄银剑也真的是很漂亮,她凝视着宝剑许久,苦苦思索一会儿,才缓缓道:“好。” 话音刚落,精灵之星忽然消失,她的左手腕上却多了一串冰蓝色的水晶珠链,“这是什么?”她叫道。 巫女温柔解释:“精灵之星很神奇,一旦它未来的主人接受了它,便会变化为一串水晶珠链在你的手上,待到要用时,只要轻念咒语,它会自动落入手中而化为一柄力量无穷的长剑。” 青依用手抹了抹额前的汗,“这么一个好东西,给我用,恐怕也是用糟蹋了吧!” “怎么会?”裴绿眉拉围着她飞转,“青依小姐,你就是精灵之星最适合的主人。”其他精灵也纷纷飞过来,向她表示祝贺。 巫女此时宣布道:“从今往后,我们一族第一次拥有了部族之名,就叫做精灵仙族。” 小精灵们开始欢呼,拥在一起欢歌跳舞,热闹非常,巫女也是含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青依却有几分不自在,还是上了当了,半推半就之间,还是受了他们的礼,接受了他们精灵族的责任。她也微笑了一下,算了,以后能帮得了他们的话就帮,实在帮不了的话也没办法,必竟,她也没口头上承诺答应他们什么。此时,巫女精灵飞到了她耳边,秘密地将启动精灵之星的咒语的传予了她。称奇的是,她本人的记性并不是很好,可那几行咒语被巫女在她耳边念过后却像生根一样驻扎在她的脑海里。 第十四章 精灵之星(六) 精灵族的庆祝欢舞仍在继续,一些精灵们将她半推拉到了空地的中央,随着她们一起起舞,她终于也兴奋起来,伴着他们一起唱跳,在空地上打着圈旋转,就着精灵柔美的歌声,欢歌跳舞。 之后,裴绿眉拉送她回家。又穿过了那犹如时空隧道般的光晕。这一次,由于有了准备,没再摔个狗啃泥。出来后,扶住一旁的小树,她站稳道:“裴绿眉拉,我还没问你当初怎么会来帐篷里来找我了?你怎么不找别人就专找我呢?” 裴绿眉拉甜甜笑道:“因为你是黑头发,黑眼睛。这样的人在这里是很少见的。你们一进山谷我就注意到你了。” “那我怎么没看到你呢?”她奇了。 她有几分得意,“你们怎么可能看得到我呢,我躲在花瓣里面,一般不留神的话,根本看不到我了。” 他们向前走,迎面却看到了达伊和一个族人正东张西望地在找什么。远远地看到她,达伊冲过来,满面慌张与焦急,“青依小姐,您跑哪儿去了,王子回来后看不到您,正在大发雷霆呢!”达伊身上一片青一片紫的,身上衣服似被什么弄破了,也是东一条裂缝西一个洞口的。她正要发问时,一旁的族人道:“青依小姐,您和这个小生物出去玩,可苦了达伊了,他刚因为守职不专而被鞭三十。” 她的脸刷地变白,帕斯星这次太过份了,是她自己偷跑出去玩的,完全不关达伊的事,她一定要跟他说个清楚。快速地飞跑径直往前,直冲进帕斯星的帐子,却空无一人。她愣了一下,站立住,达伊跟随在后,由于受伤,体力不足,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青依小姐,您不能一个人单独往前跑,宝爱族的人已经打进来了。” 青依呆住,这么快,才一会儿功夫,居然已有敌军攻入。她慌张,抓住了达伊的衣领,“那帕斯星呢,他到哪里去了,有危险吗?” 达伊迅速地将她拉入帐内,“王子吩咐,如果找到了您,要把您好好看住留在帐内。这次我就在帐子里守住您。” “不行,”青依迈到门口,却被达伊拦住,“青依小姐,外面很危险,您不能出去。” “你让开。” “不行,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两人对峙,她气鼓鼓地坐在了铺着红毯的地上。良久,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了打杀的声音,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到了达伊也是一脸的紧张,站在门口,但却始终战战兢兢地守着她,连帐帘都没掀开偷开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族人突然踉跄地冲进来,“达伊,族长命你赶快带着青依小姐从山谷后面走。” 她惊地从地上站起,“发生什么事了?” “宝爱族此次联合了范尔达族攻入山谷,我们人少力弱,虽有族长事先做好准备,但也只能抵挡一阵子,现在已快支撑不住了。” 青依的面色惨白如纸,声音发抖,“那帕斯星呢,帕斯星现在怎样了?” “族长一切平安,只是吩咐我速来通知达伊赶快带您离开。” 青依甚至还来不及拒绝,达伊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她,同时迅速打开帐帘,两人随同族人一起往后山谷奔去。 第十五章 族群之战(一) 穿过了一片小树林,踏着软绵绵的湿润草地,太阳渐渐西沉,她的心里忽然涌现了一丝不安。这种不安并不是来自于对帕斯星的担忧,也不是来自于对自己先逃的烦恼和愧疚,而是…… 她一下子甩开了达伊,用力之大,使达伊不得不松开死钳着她胳膊的手。他焦急,“青依小姐,我们快点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她摇摇头,“不,我要去找帕斯星。” 族人也急了,“青依小姐,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青依微微一笑,走到了他身后,突然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达伊的佩刀,飞快地压在了族人的后颈上,厉声道:“说吧,谁派你来的?” 达伊脸色剧变,族人的面色则更难看,“你在说什么,青依小姐?” “还装蒜?帕斯星曾经告诉过我,后山谷所在之处只有一片宽广的河流,决对没有小树林。所以你现在带我们走的方向,根本不是后山谷。” 达伊如梦初醒,挥力一拳从背后将他重重打倒在地,“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族人嘴角溢血,咬牙切齿,“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看穿了,不过我告诉你们,你们知道了也没用,现在宝爱族的两大执事正在前面等着你们呢,尤其是你,青依小姐。” 青依怒道:“还这么嚣张,真亏你还是飞云族的族人。” 族人愤怒叫嚣:“什么飞云族族人,老族长以前害死我父亲,逼走我哥哥,这几年来,我们全家生活在全族的最底层,人人都可以羞辱我们。” 达伊忽恍然,“原来你是凯利文家的人。” 族人扬起头,“是又怎么样,老族长因为私下知道我大哥凯利文和二夫人的事情,便在大哥出逃后,秘密地以栽赃嫁祸的手段置我父亲于死地,使我们全家在族里抬不起头来。现在我大哥成功接收了宝爱族,我们凯家族将扬眉吐气了,哈哈哈……”他扬天大笑,达伊怒不可竭,气血涌上,夺过了青依手中长刀,一下刺过去,顿时他鲜血横飞,笑声都还未落,人已倒地。 看着血流满地,人死怖状,青依摇摇头,有几分悲悯,“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达伊道:“此人背叛亲族,死有余辜。我们现在快走。” 两人迅速往回走,达伊在前面快跑如飞,她几乎跟不上,隐隐地,忽从后面又传来了马匹嘶鸣,糟了,真的有追兵。青依一头大汗,死命往前奔,连头都不敢回。两人冲进了小树林,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青依慌了,达伊眼神闪动,猛地,将她一把推进了密密草丛中,自己却飞快向另一方向跑去。 还来不及为他多作担心,她就将头埋在丛林里,双手紧紧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出。因为知道自己一旦被抓住,将会成为威胁帕斯星就范的有力武器之一。现在不被他们抓住,便是对帕斯星最大的帮助。屏住呼吸,眼睛朝下,一动不动,不让任何敏感的人察觉到这里有异物的存在。 宝爱族的人马已经奔到,并直接顺着达伊逃跑的方向飞驰而去,马匹奔过之处,树叶哗哗作响,丛林宽形叶片随风倾斜,她仿若木人,任由风吹草动而躲在下面纹丝不动,双手紧捂的唇,更是牢牢地锁住呼吸。 第十五章 族群之战(二) 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她。当那群人马以旋风一般地姿态呼啸而过时,她就像一只躲在密林里的小老鼠,机警地化为装死的姿态,大气都不外露一丝,隐藏极深,几乎成为化石才躲过。过了一会儿,估量着他们已走远一会儿了,慢慢地抬起头,才以极小心的动作从另一条路跑出。 这另一条路,她并不熟悉,但条条大路通罗马。拔开挡道的长叶绿草,快步向前,太阳几乎快全落了,天色已暗,眼前树影重重,叫不名字的怪鸟瞅鸣,脚下泥土湿润粘脚,她艰难地走出了树林。此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条极为宽广的河流,河水叮咚作响,水流缓缓,这里一定是帕斯星曾对她提到过的后山谷。那么,越过了这条河,便可以出山谷了。 但是,这并不是她想走的一条路,她要去找帕斯星,不知现在的战况怎样了。环视了一下四周景色,发觉竟没有什么路能回以之前的族人帐群,已迷失了方向。 该怎么办,坐在河边,看着从完全沉落的夕阳从渐黑的云层里透出的一丝金色镶边的红色光芒,还隐隐染蓝了边上的云朵。这异世界的彩色画面简直美得让人窒息。只是,这美丽的落日并没令青依平静下来,反而还使她越来越急燥,这该怎么办,看来,只能沿着之前的来的一条路的往回走,至于会不会碰到宝爱族的人,只能听天由命了。 寻思至此,她立即返身密林,踏入长叶绿草的密密草丛,寻找着回去的方向。这些长长的绿草紧挨她的脸庞,扎得生疼,裸露在外的胳膊也被草丛中四处飞舞的蚊子似的小生物咬得青一块紫一块,但愿不是什么毒物才好。不知行了多久,她隐隐感觉到自己已走回了刚才逃亡的地点,心下了然,脚步顿时变轻了起来,告诫自己,已步入了危险地段,敌兵发现达伊逃跑的意图后随时可能返回原地守株待兔地等着她。 此时天色已全黑,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没入了夜空之中。皎洁的月亮升起,淡淡的月光撒向这个危机四伏的小树林。 断定了四周无伏兵后,她才极为轻悄地从树林的一边走出,走在了刚才与达伊逃跑的那条小路上。才向前行了两步,便看见了遍地的尸首,粘稠的鲜血一点一点再向外横流。她的心几乎跳出来,大脑一片空白,连惯常最爱的尖叫都在霎那忘掉。 她迅速地奔至尸首前。看服装,应是宝爱族的人,看尸斑,应死去没多久。这些人是刚才追击她和达伊的敌兵吗?为何现在全都倒地身亡,再看下所有尸体的伤口,应是一刀毙命,看来身手不错。在她印象里,现在飞云族里身手利落的人除了达伊以外便是亚斯。可亚斯不是一直跟随在帕斯星身边吗?会出现在这里,是帕斯星特地派来保护自己的?想到这里,她兴奋起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8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8部分阅读 来,那看来前路无危险了。她快速地向前方小路奔去,那条小路她再熟悉不过,就是之前他们来时的道路。 跑了一会儿,不远处出现了几个绰绰的人影,还有火把。天色太黑,她看不清,寻思一会儿,躲到了一旁的树后。随着人影的渐渐走近,面庞逐渐清晰,她看到了帕斯星。他正走在最前面,面色凝重,右手紧握玫瑰之剑。她感到了事态的不寻常。帕斯星只有在战斗中需要时才会把它化为一柄长剑,通常情况下,玫瑰之剑只是一柄小匕首。但此刻,他将剑柄捏于手心,眼神深沉,似有千头万绪,身后的黑色披风随着夜风轻微起伏。 还来不及多观察与思考,猛地,一柄长刀架在了她脖子上,身后传来的亚斯的声音,“说,谁派你来的?” 有没有搞错,自她来到了这个异世空间后,经常被人用刀剑架在脖子上,不是用来威胁别人就是自己正处于生死边缘。没人像她这么倒霉的。帕斯星眼明手快,就着昏暗的火光一把拉开了亚斯,将她拥入自己怀中,“青依,我终于找到了你。” 亚斯这才看清了树后躲着的人,老脸一红,闪一边去了。 第十五章 族群之战(三) 青依松下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他的眼神里闪动着别样的情绪,她是那样的一个女孩,自己处于危险时却仍时刻关心着他的安危。在从前生死逃亡的日子里,他从未遇过。 一切暂时风平浪静了,他们一路安全地回到了部族帐群。略为遗憾的是,她错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回去途中,帕斯星告诉她,他一发现她失踪后,立马召集人手四处寻找,路上正好碰到了达伊与那群宝爱族的人正在林子里捉迷藏,于是救了达伊,杀了宝爱族人,一个不留。青依倒抽一口凉气,另外,他还接着说道:“我们之所以赶得及时,没让宝爱族的人找到你,还得要感谢白珍珠。” “为什么?” 他凝视着她,“因为她杀死了多依云,并在我们战斗最激烈时将她的尸体扔在了凯利文的面前,凯利文当场崩溃,被自己族人抬回。因此与他们的战事提前结束,才及时找到了你。” 青依急忙问:“那白珍珠怎么样了?” “从战场上回来后,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帐子里,谁也不见。” 接着,帕斯星又对她谈起了战事的始末。当天下午,宝爱族的人忽然突袭飞云族,想必是从某个内j那里收到了消息,知道多依云的事情已败露,遂提前行动。使飞云族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因为宝爱族的力量确实是不容小觑,巫术力量联同作战兵力,使飞云族的战斗力濒临崩溃。 “最后,白珍珠突然出现,并令她的二个侍女将多依云的尸体扔在宝爱族的人面前,才出现了转机。”帕斯星淡淡地说着,仿佛这件事已过去了很久,但青依听着却觉得心惊肉跳,“那凯利文怎么会愿意立刻收手呢,他已经快成功了。” “没有人知道。”帕斯星道,“但是他突然的情绪崩溃,却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 她的思绪飘向了远方。早已听闻过多依云与凯利文的故事,当时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但现在,却突然由心底而自生一种悲凉之感。这段无望的爱情最终真的没能结果,而所有的爱恨情仇亦随着死亡而烟消云散。 多依云没有错,凯利文也没有错,甚至他们阴谋背叛,妄图颠覆全族也没有错,那么,这错在哪里,是束缚人心的那些规距良常吗?但它也是没错的,因为它的出发点是善意的,是为了给这个混乱的秩序加上一个人为的条条框框,试图在合理的基础上构造图画一个合理的世界。因此,它也没有错。 只是最后,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全是对的组合却最终导致了一个错误的结果。 两滴泪珠凝于她的睫毛,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帕斯星为她轻轻擦去泪珠,有几分调侃,“这么爱哭,以后拿你怎么办,还要天天哄,真是累啊。” 她不禁破涕而笑,“你说什么啊,谁又会天天哭啊!” “那你刚才哭什么,只不过因为对你说了下战事结果,你就要哭起来。”他有几分怜爱地看着她,眼底尽是宠溺。 她笑笑。这时,他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水晶链,语气霎时变得深沉,“你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手链,谁送给你的?” 看着他吃醋的样子,有点想笑,原本还想再调侃他两句,但看情况不妙,他的面色愈发阴沉,便忙将自己遇上精灵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说出来。 他的神色才略为舒缓,同时带有几分不信,“巫女居然会这么轻易就将精灵之星送给了你?” “是啊,”她不解,“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投缘啊。” 他神情淡淡地解释,“精灵之星是一柄可以与玫瑰之剑相匹敌的神秘之剑。它的存在与否一直是个谜。没几个人真正见过它,因此许多人都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怀疑它的真实存在。传言这柄宝剑拥有无穷的力量,在机缘巧合下,甚至可以打败一个国家的全部军团。在战斗力量上,它优于玫瑰之剑。但在抵御诡异巫术和拥有超时空力量方面是精灵之星所望尘莫及。” 青依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听到了“超时空力量”这几个字,迫不及待地,“这么说,迪非特没有在骗我们了,要跨越时空的话确实是需要玫瑰之剑的力量?” 他表情颇为复杂地点头,同时有点坦白从宽,“当初当我听到迪非特对你讲述的穿越方法时,便有一种恐慌感,很怕你因此借助了玫瑰之剑的力量而回去,所以当时就想带你离开。另外,再加上特锦斯的背信弃义给我带来的耻辱,更促使我早早计划要逃离由利王宫。所以,青依,如果你现在怪我错过了让你回家的机会,我任由你惩罚。” 第十五章 族群之战(四) 这实在是一个聪明的王子,青依心底有几分不服,这明摆着是先斩后奏,现在还怪什么,已经时过境迁,难不成还要找他翻旧帐不成?想起了从前她家养的一只猫,趁母亲午睡时,打翻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叼走了一条准备做晚餐的小黄鱼,之后猫影失踪二天,想找它算帐也无从算起。二天以后,当它摇着小尾巴胜利归来,你早已将这件事情抛到了九宵云外,最后是不了了之,小猫喜不自胜,吃到了小鱼还未受到处罚,天底下最好的事情莫过于此。她怎么觉得帕斯星就像那只狡猾的小猫呢? “我当然要惩罚你,”她严肃说道,“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做出这种事,亏你还是一国的堂堂王子。” 他被她的这一番话说愣住,表情竟然出现了罕见的几分木讷。 “作为一个王子,一个真正的王子,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远大理想的人,一个完整高尚的人,应引以为耻,视为耻辱。因此,鉴于上述,要求你写检讨一份,详述过错,并再完整背诵下来当面口述。”因她不识字。 他呆呆两秒后,继而大笑,笑得眼泪都几乎流下来,并不断用手捶打着铺着毛毯的床面,笑得前翻后仰,不能抑止,天翻地覆。她生气了,有什么好笑的,人家正正经经地与你说话呢! 他笑得话不成串,“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可爱的女孩。” 她的脸霎时红了,跳过去,她捉住他,“我不管,不管你这次说什么好听的话都不许耍赖,你说过你要任我处罚的。” “好好,”他投降,“保证写思过书。”他从小到大可没写过这个,一直都是亡命生涯,朝不保夕,历尽艰险。但虽过着这种逃亡生涯,他身边总有一些原老国君的忠实部下舍命相随,奉他为王,半点委屈都没受过,何来的思过书? “真的?”她不信。 “真的,”他的绿色眼睛深情地注视着她,反握住她的双手,“我一定会写,并全背下来,决不食言。” “成交。”他们极有默契地举起手,击掌为盟,一诺千金。 接下来两人相视而笑,他眼中的笑意比刚才更浓厚,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拥她在怀中。天知道,她有多久未见过他笑了,心里不期然涌上一股淡淡的感动。 我想,这世界有一天会改变, 我想,有一天我也会改变, 我想那一天,让我们一起去寻梦。 那个季节里, 湿润的微风从我的脸上拂过, 你的微笑宛如, 最耀眼的阳光, 于瞬间, 带走了我的忧伤。 午夜时分,起风了,凉凉的夜风赶走了白日的臊热。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夜不能寐。又一个转身时,却被他从背后抱住,“你在想什么,这么晚都睡不着?” 黑暗中的她摇摇头,轻轻地问,“经历了这么多事,你怕不怕?” “我早忘了什么叫做害怕,否则活不到现在。”他不到二十岁,语气里却充满了沧桑与无奈。 “我心疼你,”她转过身,又抱住他,“你这个年龄在我们那里还在读书学习,可你却经历了那么多。” 他淡淡地微笑,“那他们能继承王位吗?能成为一个国家的君主吗?有所得必有所失,如果我没有这些经历,成为不了一个有魄力的君王。” 她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地抚摸,“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天天与别人争斗,烦恼,不想你为了一个个背叛与阴谋劳神伤心。” 他道:“劳神是真的,但是并不伤心。”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本就如此。父子之间,朋友之间和君臣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相对的。” “不,不是,”她温柔地说:“帕斯星,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是相对的,永远如一。” 他把头埋时她小小的手掌里,“青依,我只有你,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才能够感觉到幸福。” 她紧紧抱住他壮健的身躯,脸贴住他的胸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的感动。两人的温情在这个小小的帐内缓缓流动,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却同时都感觉到了温暖与安全。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美好气氛被破坏,门外突然传来亚斯的紧急汇报,“族长,宝爱族的人趁夜偷袭,烧了储物帐,并现在已把我们团团包围。” 第十五章 族群之战(五) 帕斯星猛地起身,眼神变得凌厉,青依慌乱,也跳起来,带几分恐慌,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帕斯星披上一件外衣就往外走。出乎意料地,他说,“你快穿上衣服,跟在我身边,一步都不能离。”这次,他居然同时带上她。一般而言,为防危险,他通常不会让她随同出去。 “为什么?”她赶紧穿好了外衣。 “因为现在你只有耽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走出帐外,看见远处火光乍起,那正是飞云族秘密秘密藏匿的储物帐所在之处。 帕斯星目光闪动,精芒四射,环视着周围站立的全部族人。他早知族里有内j,只是对方出奇的狡猾与小心,使得一直都没有抓住他。 “青依姐姐,”一团红色人影朝青依奔过来,是明月,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太多,她都一直还没怎么见过她。明月此刻兴奋朝她奔来,但没跑出没几步,就被她母亲一把按住,明月不服地转头,白珍珠沉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明月,别胡闹。” 看着母亲严肃的神情,明月不敢再任性撒娇,乖乖地又回到原位。 达伊上前,“王子,为防调虎离山,我们都不敢前去救火。” “那些是次要之物,可有可无。”帕斯星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现在我们还有多少人?”他接下来问。 亚斯禀报,“族长,现在族内男人只剩下二十人左右。” 青依发慌,这么少的人,如何与一个强族去抗衡。看着四周,抱着婴孩的一些妇女,瘦小的儿童此刻都怯怯弱弱地站在一边,眼神里写满了惊慌与无助。 这个宝爱族的人看来不一般,尤其是他们的首领凯利文。在遭受了失去恋人的重大打击后,仅只休养了几个钟头,便重新布署,卷土重来,此人意志坚定,毅力惊人,实在不容小觑。 帕斯星此时命令道:“亚斯,你将女人孩子都转移到安全地带,其他的人,全跟我来。” 亚斯领命,开始紧急率领族内的弱小离开。妇女孩子此时哭声一片,只听得白珍珠喝道:“哭什么,这个时候最紧要的是想着怎么逃命,不成为男人们的负担,哭也没用。” 青依暗赞,这个白珍珠还真是个见过世面的好角色。帕斯星这时转向了她,“青依,你同她们一块儿走。” 她立刻拒绝,“不,你说过我这次要耽在你身边的。” 他耐心地,“不要任性,那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们很快就要进行一场殊死战斗,在我身边固然安全,可是现在跟着他们走可能更安全。”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不管,我不会走。” 帕斯星作了一个手势将亚斯唤来,“亚斯,你带青依小姐离开,若她有什么事,你的人头立马落地。” “是。”亚斯得命。 “我不会跟他走的,我说了要在你身边就不会离开。” “你看看周围,”帕斯星说道,她向四面望去,“现在所有的女人孩子们都在看着你,他们在等你一起走,如果再走晚了,宝爱族的人冲涌过来,他们可能随时都没命,你会愿意自己将要背负这么多条人命吗?”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你实在不应该用这个来威胁我,你明知道我不愿离开你身边,你这样说又算什么?”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他说:“青依,你会平安无事的。” 她依旧站立在那里,流泪不肯离去。帕斯星一时无奈,毫无办法。就在这僵持的时刻,白珍珠带着明月过来,白珍珠使了个眼色,明月拉住青依的衣襟,“青依姐姐,我们快走吧,族长他们会没事的。” 白珍珠也道:“是的,青依小姐,我们离开也是为了保存实力,最后如真有什么事,使得飞云族不至于全军覆没,我们还能有复仇重来的机会。” 第十五章 族群之战(六) 青依的心瞬间被这句话打动。白珍珠不愧是飞云族里的第一夫人,遇到危险时处变不惊,沉着淡定,表现出了不一般的气魄和智慧。如果她再不走,就显得太不顾全大局,任性枉为。看着远处的火光越来越大,几乎将半个天际染成暗红,空气中传来了劈啪的燃烧声,隐隐的危险与杀机感正乘着夜风袭来。容不得她再思考了,咬住嘴唇转过身,用力拥抱了一下身后的他,而后头也不转地对亚斯说,“我们快走!”帕斯星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不是他不愿意她在身边,只是现在真的是生死存亡之时。 亚斯举起手中火把,把所有的妇女孩童召集在一起,排列成队,而后熄灭火炬,以手中闪亮的镶着宝石的长剑为指引标,秘密地朝另一条道走去。青依走在他身后,压抑着火燎般的心绪,坚持不回头才能忍住泪水,身旁的白珍珠轻轻道:“青依小姐,会没事的。” 她不回话。才仅仅二十人,二十个已经身心俱疲,饱受丧亲,承担即将灭族之痛的飞云族人,如何能抵抗得住那如狼似虎的宝爱巫族。他们只能拼死一博,犹如枯枝上残喘即将凋零的落叶,岌岌可危,命在旦夕。可她,却帮不上什么忙,眼看着自己的爱人与其他无辜的人濒临危险境地。 她仍不敢回头,压住心绪,顺着黑暗中的一条小道朝未知的方向走去,亚斯的宝石长剑在暗夜里发出暗紫色的光芒,就像一颗星,却不知是否能指向一条光明的道路。光明的道路?她的脑海里猛然一亮,立马,她抓住了亚斯,“把剑给我,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亚斯忧心:“青依小姐,我现在正带着你们去后山谷,可以从那边出了这里,那样会比较安全一些。” “出了山谷也未必安全,若遇上宝爱族流党,后果不堪设想,”她坚定地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你把剑给我,跟我来。” 不容亚斯再开口,她一把夺过了剑,拿在手中,快速地大步向前,后面的队伍不明所以,紧紧跟随,白珍珠不敢反对。 很快,她带领着众人来到上次裴绿眉拉引她来的那个崖壁,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大家请稍等一下,”她正欲往下说,却突然听得一群男人们的仰天大笑,“帕斯星的情人果然不一般,居然知道躲到这个偏僻的角落,我们还以为你会顺着后山谷逃出去,差点上了你们的当。” 亚斯飞快从她手里取回了剑,身体挡在她前,剑光凛冽。 行踪为何会暴露,难道真的有内j? 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眨一眼,一群身着白色族服的宝爱族人就从草丛里跳出,得意大笑,不可抑止。妇女孩子们吓得瑟瑟发抖,更有胆小的女人孩子顿时痛哭。 族人们围拢他们,慢慢靠近。在这危急时刻,亚斯一冲而上,奋力与他们搏击,剑光闪闪,几个人的身影转眼成旋风一般,伴着夜色,混沌一团,难以分清谁在战斗中占了上风。另有几个宝爱族人向她们冲来,女人孩子们尖叫着散开,却被敌人们一剑挥过,闪避不及之中,有几个女人孩子惨叫着倒地。 听着四面此起彼伏的厮杀与哭喊,青依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时,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她手上的水晶珠链开始微微摇晃,泛出浅浅的蓝色星辉,她心中一动,扬起手腕,闭上了眼,开始默念巫女精灵传授的开启咒语。 在旁人惊讶的目光中,水晶珠链开始发出炫目的冰蓝色光芒,在暗夜里格外醒目,那璀璨的蓝色水晶体一般的光柱飞速旋转着冲向天空,美丽辉煌的光亮照得人的眼睛霎那都不能睁开,女人孩子们也都忘了尖叫和哭喊。但也仅只三秒钟,光辉遂黯淡,一柄闪耀着冰蓝色光芒的银色长剑在空中环绕两圈,所过之处星芒紧绕,然后悬停在青依的面前。 青依手握精灵之星,灵巧地进入了战斗圈,亚斯此刻已像个血人,就快撑不住,在光芒万丈时宝爱族人也紧缠不放。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举起精灵之星用力挥向宝爱族人,这一招是她从帕斯星使用玫瑰之剑时学来的,剑花闪动处,蓝色光芒四射,几个宝爱族人发出惨叫,直挺着倒地,鲜血喷涌,横溅了她一身的浅色长裙,亚斯惊地怔住,放下手中剑。 第十五章 族群之战(七) 她杀人了,这只是第一次,一旦开始,也似乎绝无可能成为最后一次。喘着气,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蓝光闪闪,低低的蜂鸣声持续发出,没想到它会这么厉害,目标横扫之处,几具血肉之躯瞬间破裂,血肉飞扬。是她做的,是她亲手杀死了他们,身上也溅满了这些人触目惊心的鲜血,如果帕斯星知道了,是否会认为她作为一个女人实在是太残酷?但如果不杀,那这些飞云族人也将会命丧当场。 她环视四周,此刻,这些妇孺们也都被刚才那惊心动魄,血肉横飞的一幕震得大气也不敢喘,蜷缩挤在黑暗角落里,一动不动。 看向手中的银色长剑,所谓不得已而为之,大致就是如此。 剩下的几个宝爱族余党见势不妙,迅速后退,就着夜色钻入密林不见踪影。亚斯正欲去追,却被青依用眼神制止。 “我们死伤几个?”她问他。 亚斯前胸,手臂,全都受伤,鲜血不断向外涌,可还是支撑着向前,扫视了一眼黑暗中的人群后,答道:“五人死亡,剩下的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好。”她道,接着走到了崖壁前,拿起精灵之星,挥向了前方,随着一道亮丽的星辉轻洒而过,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一道绚丽的孤形光芒蓦地呈现,就像一扇开启的光之门,她平淡而镇静道:“你们现在全都进去,一个一个排好队,不要怕。” 白珍珠第一个站起了身,身体略微不稳,明月紧随着自己的母亲,其他人也纷纷跌跌撞撞地随后。亚斯过去,扶住了白珍珠,来到光之门前。青依道:“不要害怕,进去就没事了。” 白珍珠微微点头,似作随意回头看了一下:“让她们先进去,我随后跟上。”然后让在一边,走在后面的一个紫衣女人向前,正欲迈进,白珍珠忽然一把抓住了她,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她脸上,女人没有防备,重重地跌倒在地,吃惊地抬头看她。 她冷冷道:“看什么看,你刚才塞给宝爱族的是什么?” 亚斯和青依的脸上一闪而过惊诧,随即了然。 白珍珠忍住脚上的伤痛,撑住身体,走到倒地女人面前,“你刚才趁乱塞了一个东西到宝爱族人的怀里,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塞的什么?” 紫衣女人面无表情,恍若没听到一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白珍珠气得七窍生烟。 难道内j是她,是这个女人?青依不动声色,说道:“亚斯,你把她先绑起来,我们先进去,容后再审。” “是。” 其他人此时开始顺序而入,青依走在最后,亚斯押着紫衣女人先行进入。她刚跨入光之门,又感受到了那天的巨大磁力与拉伸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挤压,拉扯,变形,最后一股庞大的冲力从背部袭来,将她冲涌向另一边。 刚落地,站稳,深呼吸,首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仙境一般的自然美景,只是这次是夜晚,月光淡淡地洒在这片空间,笼上了一层神秘妩媚之感。接着,便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她,有飞云族人,也包括精灵族。 “大家好,”她面向精灵族人笑笑,“不好意思今天要打扰一下。” 紫发精灵飞了过来,她这次要客气多了,“青依小姐,你今天带这么多人进来干嘛,刚才你好像动用了精灵之星的力量。” 青依点头,“事出紧急,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巫女大人在吗?” “她马上就到。” 明月本来一直在母亲身边,现在一溜小跑到了青依面前,兴奋地道:“青依姐姐,你好厉害,我以后一定也像你这么能干。” 真是惭愧,若不是自己手中有精灵之星,恐怕脱险也不会这么容易,刚才进来,也只是仅凭猜测。曾经看到过裴绿眉拉开启精灵之门,似乎需要一种感应似的咒语,而自己手中剑出自精灵一族,自与他们的关系千丝万缕,刚刚也只是灵机一动,姑且试试,想着精灵之星神力非凡,应该不会失败。 “青依,”巫女精灵手握乌金权杖出现了,一只粉红色长裙的小精灵飞在她身边,是裴绿眉拉,她此刻惊喜万分,“青依小姐,真的是你来了啊。” 她迎上前,面有几分愧色,“对不起,巫女大人,这次遇险紧迫,否则也不会来打扰你们。” 巫女精灵若有所思,望向了飞云族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第十五章 族群之战(八) “飞云族人。” 她有点意外:“飞云族?那还算是一个强盛部族了,”青依诧异,看来精灵族的探子们不简单,使得巫女足不出户便可知晓外面世界一些大大小小之事,此时,巫女精灵疑惑地打量了一下不远处那群脸上尚有泪痕的女人孩子,“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青依引领巫女精灵去另一边秘密谈话,“改天我一定告诉您。只是现在,我迫切需要您的帮助。” “飞云族现在危在旦夕,这是幸存下来的一些女人孩子们。我恳请您暂时收留他们一阵子,避过这段危险期。” 巫女精灵的面容依旧平静,似乎丝毫不意外。半晌,点点头,同时说道:“我感觉到西边正有一场来势汹猛的战役,也是你们的人吗?” 她的脸色刷地变白了,身体也在微微发抖,精灵之星也因为抖动而发出轻轻的蜂鸣声。精灵一族神秘莫测,魔法奇特,感应能力应是不会有错。全身的毛孔不自觉地全都一一张开,霎那的恐惧与虚弱都渗入了血液,她的声音因发颤而有点变形,“那您现在可以感应到他们的战事如何了??” 巫女精灵闭上眼睛,缓缓回答,“情况不妙,对方有备而来,无论是在战术或人力上都是极具优势,恐怕胜负已定。” “不,”青依猛地转过身,大脑一片空白,混沌中只有恐慌,她飞奔而向出口崖壁,巫女精灵却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快拦在她在面前,有几分焦急,“你不能过去,那里现在很危险。” “我必须得过去,”她拼命忍住眼泪,“否则他会死,他们会全军覆没,我手中还有精灵之星,请你帮我照顾剩下的这些人。” 巫女精灵微微叹了口气,“对方极擅长幻术,并且人多势众,你即使手握精灵之星,也未见得能发挥多少作用。”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过去,总可以多一份力量。”她说着就往前冲,却又被亚斯阻拦,“青依小姐,我去,您留在这儿。” “不,你留下来养伤,”她断然拒绝,“这里的人都是飞云族留下的最后希望,现在只有你才能保护他们。” 亚斯颓然,一时无语,阻拦的双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冲到了出口崖壁,挥起了精灵之星,闪亮光芒之际,一道金色的光之门再次出现。 正准备一脚踏入时,巫女精灵再次飞拦而来,“青依,既然如此,我送你精灵军队助你一臂之力吧!裴绿眉拉也会在旁全力协助。” 一时之间,百般感慨无以用言语表达,一个仅见过两次面的精灵首领,居然会动用他们的储备军队全力相助,胸口重重地深呼吸,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几乎泣不成声,“我仅用谢谢都不能表达现在对您的感激。” 巫女精灵微微一笑,微闭双眸,权杖悬空,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权杖霎那释放夺目的七彩光芒,闪闪发光,巫女精灵的双手托起,高于额上,随即向两边伸开,权杖的光芒愈发闪耀,七彩的光亮几近照亮半个夜空,这幅炫彩梦幻画面让青依毕生难忘。 当芒辉渐进黯淡下去时,不知何时,她发现自己四周浮起了无数全副武装的小小精灵,头发五颜六色,身披盔甲,全都手持武器,神清气爽,整装待发。紫发精灵和裴绿眉拉在队伍的最前面。 巫女精灵此刻高扬声调:“青依,从现在开始,这些精灵武士们全都听从你的指挥,发挥他们的最大力量,在战斗中助你胜利!” 她从未见过这么伟大的场面,泪水激动地再次滑下,这一次,不仅仅蕴含着感激,也是因那权力被赋予时心中涌上的崇高与敬意,那是一种只有领会了无私与义助的真正意义,理解了拯救与使命的真正内涵,才能由心底而生发的最真实最透彻的情怀与感动。这种感觉,游走了她的全身,五官,长发,四肢,无一不是在体会与表达这种感动与伟大。 在临走之际,巫女精灵提醒道,“青依,我们的精灵军队最多只能在外耽上六个小时,六个小时过后,他们的力量会逐渐减弱,会因不适应环境而头晕目眩,因此在时间控制上,你一定要严加注意。” 第十五章 族群之战(九) 她点头。随后同精灵军队一起踏入了光之门。 一路上,疾驰赶路,夜风狂舞,心如火焚,青依奔跑如飞,紫发精灵在旁道:“他们就在前方转左处。” 冲入了战事围场,被眼前的一幕景像几欲惊呆。烽火四起,死尸遍地,血腥味迎面扑来,两个族群分别对峙于两端。宝爱族人强马壮,战斗队伍列成一横排,手持兵器火把,叫嚣大吼。其中,一个骑跨着红色高头大马的男人尤其引人注目,他体形粗壮,手持刻着金色游龙图腾的长剑,眼神凌冽,蓝色长发迎风飘扬,杀气腾腾。他应该就是那个飞云族的叛徒,而今的宝爱族族长,凯利文。 而飞云族这一边,势单力薄,仅只有十来人站在一起,浑身血迹,帕斯星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头发凌乱,面部微微憔碎,有些疲惫却气势丝毫不输对方。 凯利文策马向前,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帕斯星,我刚才只用了三成的兵力,你们的人员已死了一半,飞云族今天定灭族。你对他们而言其实也只是个外人,不如现在将他们杀尽,或许我还会考虑留你一命。” 帕斯星冷笑一下,却并不开口。守候他身边的十来个族人脸上却出现了几分沧然与感激,或许真的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能看出这个外人族长对部族的全心。 青依与精灵军队站在黑暗角落里,她正欲上前时,却被裴绿眉拉拦住,“青依小姐,现在还不是时候。” 凯利文冷哼一声,挥起了手中长剑,大队人马立即迎面冲上,杀气一涌而上,马蹄声如骤雨剧落,气势如狂风卷起,飞云族人奋勇迎战,无一畏惧,几个人冲而跳起,手中大刀挥落之处,将马上宝爱族人猛而掀落,帕斯星扬起玫瑰之剑,剑身落处,光亮四射,数十躯体与人头落地,惨叫绝呼声刺痛人耳。很快便见得厮杀声一片,剑光闪闪,更浓厚作呕的血腥味扑鼻入耳,数具人体倒地成为尸身。有人同时在急速地敲击战鼓,鼓声响震如雷,点点击打如雨落,阵阵敲击似心跳,在强烈如厉雷的鼓声下,战斗更为激烈,人影迅速移动,都分不清敌我双方。 但很快地,青依认出哪些是飞云族,战斗力量的悬殊使她清楚地看到了飞云族人在奋力对击中已现出了明显的体力不足,节节后退,鲜血染衣,此时她道:“现在是时候了。” 裴绿眉拉和紫发均点头赞同。环视了四周,青依说出了她刚刚谋略的计划:“现在,我把人员分别四组,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攻,把宝爱族围个滴水不漏。” 众精灵屏息听命。 战斗越来越激烈了,帕斯星身陷围战,浸于玫瑰之剑的红色光芒中,剑的力量可无穷大,却因还未掌握其中秘密所在而无法将力量发挥到极至。他全力拼击,一个跳跃,横击,又杀掉数个敌人,但若干人又迅速攻上,团团包围,阵形独具,出击招招夺命。 凯利文骑着红马在不远处,冷冷一笑,是时候该结束了,他没有耐心再陪他们玩下去了,取出一个信号弹,用力扔向上空,霎那绚开的光芒如烟花一样灿烂绽放,半个深蓝色的夜空瞬间染成融为了彩色。身陷围战的帕斯星抬头,脸色随即阴沉,眉头紧皱,手中利剑全力横扫,诡异招术,阵形队伍顿时全灭。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凯利文的身后飞驰而来一群早已埋伏在谷外的精选骑兵,铁铜盔甲,骠壮马骑,就像一阵旋风般疾驰冲前。凯利文居然有几分感叹,没想过会真的用上这些精选骑兵,本只作为最后备用战斗力,但没料到玫瑰之剑的无穷威力及帕斯星的鬼魅般的剑术,使他不得不提前使用准备一举歼灭他们。 第十五章 族群之战(十) 帕斯星远远望见了那一群趁着夜风,高举兵刃,策马冲前的宝爱族骑兵,逃亡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让他涌上一种四面楚歌,身陷困境之感,只是越危险,越是濒临绝境,他的战斗力会激得越发旺盛,气涌心头,长剑迅速举过头顶,向后挥刺,红光闪过,身后准备偷袭的一行人纷纷哀号倒地。他一个右旋转,又一攻而破侧面阵形,一时之间,围攻他的宝爱族人沾不了他的半边身。凯利文嘴角冷笑,瞪红双眼,双腿猛夹马腹,右手挥舞白色军旗,下令后备精兵全力围攻飞云族长,他倒要看看这个出了名的逃亡王子是不是三头六臂,他备下数百兵力,就是为了和他打一场疲劳拉锯战。 然而正在这时,突然,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沉沉的夜色瞬间被五彩的光焰所点亮,眼睛也因忽然的光明而处于了盲点,过了三秒钟,才渐渐恢复。 映入了眼帘的是一片奇异的天空,灿烂的光柱一冲上天,就像庆典时绽放在夜空的绚丽烟花,星星点点,然后又四散开来,每一颗星点落下,带着最美丽和最毒辣的诅咒,就如利剑一般从空而下直直切入他的士兵们身体,惨号哀呼四起,血色红光与精灵之光纠缠融合,开出了最绝望的死亡之花。 凯利文五官扭曲变形,惨白如纸,呼吸声霎时几乎暂停,身体因过度无力而跌下战马。 他的灭族之战,此刻命运倒转。宝爱骑兵们纷纷用剑抵挡,身体飞快移动,试图逃离那漫天夺命之物。 无数小精灵从四面八方涌上,各占据一个方位,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口中喃喃念着咒语,手持星光棒,指向天空,集体之力量让分散的星光合为一体,造就了奇幻壮丽的彩色星雨。但是最美丽的,也往往是最致命。 青依呆怔住,望着眼前的血红与星光,几欲晕倒。虽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战斗的残酷却仍然令她无法自恃。 裴绿眉拉不知何时飞到了她身边,兴奋地道:“青依小姐,我们要赢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青依喃喃,“太残酷了,死了这么多人。” 裴绿眉拉有些不解,“可是如果我们不这么做,飞云族就要灭族啊。” 她的话简单,却命中要害,一语点醒梦中人。是的,必须得这么做,不这么做,飞云族最后的一点希望与血脉全都会灰飞烟灭,所有的曾经辉煌与强盛,期待与理想,都将永远被埋进这个世界里的最底层,永不复提起。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残酷。生命与死亡,在此刻,竟不是互相排斥的。 她真想失声痛哭,可又发现,她居然没有哭的权利,因为对方,他们痛得更深,伤得更彻彻底底,他们比她更有权利哀痛和呼号。 只是他们不知道,活着,却明白适者生存的道理,竟也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残酷。 “你又想太多了,”她冰冷的身体突然被一种熟悉的气息从背后拥紧,他的身体热度渐进将她的冰凉融化,“是你带他们来的吧?我从没为谁而感到这么骄傲过,你永远是我的希望,不仅仅是你的勇气,更是你的灵性与纯良。” 她回转身体,他仍拥紧她,“青依,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看着他专注的绿色眼睛,她不自觉地深陷。世界虽然残酷,生存虽然辛苦,可是她还有他,那一瞬间,他抱住她的那个瞬间,她便拥有了最美好的一切。又想起了他们曾经被蒙上双眼在黑暗中的行走,混沌暗夜中,他第一次握住她的手,那刻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全,能让她完全地沦陷。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血液也在身体里快速地流动,那个深情王子的眼神炙热,几欲把她燃烧,他在等待她的回答。她不断地点头,蹭在他的肩上,“我不会离开,”接着,眼泪鼻涕地把他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但他却因此深吻住了她。 裴绿眉拉扇动着小翅膀,无比羡慕与感动。 宝爱族的精兵已死伤了一大片,精灵军队的力量势不可挡。但从马上一直跌落在地的凯利文突然挣扎地站了起来,他吹响了一声尖锐的口哨,使分散各处的宝爱骑兵迅速聚拢来。 他冷冷一笑,最关键的最刻终于到了,他将以生命相搏,来与这个令他日日梦魇,恨之入骨的落魄部族决一死战。 第十五章 族群之战(十一) 他冷冷一笑,最关键的最刻终于到了,他将以生命相搏,来与这个令他日日梦魇,恨之入骨的落魄部族决一死战。 他的突然行为吸住所有人注意。青依愣住。帕斯绿眸深沉,深刻及完美的脸部轮廓出现了一种极其危险冷酷的神情,他小心地放开了她,走上前。仅余的十来个宝爱族人立即紧随其后,与这位新任族长寸步不离,众人列排,形成一道坚不可摧力量人墙。 空旷的草地上一片死寂,天已经快亮了,不远处蒙蒙发白,血腥味带着青草清新,随着第一缕晨风吸入身体,战场开始笼罩在一层奇秘诡异的浓浓氛围中。 精灵们仍悬浮在旷地四面,利刃一般的星光因为对方首领的奇诡动作而暂时停止。他们的小小身体此刻紧绷,警惕的双眼盯住他片刻都不放松。 凯利文扯掉了自己肩后的宽大绛红披风,用力扔向了一边。双腿盘坐在地,在清晨的第一丝光芒斜射入时,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紫色弯刀,迎着金色的太阳光线,闪耀着诡异之芒。缓缓,他闭上眼,以闪电之速划过了自己的胸膛,殷红的血液一喷而出,染红了这柄弯刀,血之红与弯刀紫相混色,滋养着妖异的光芒慢慢强烈。 围拢在他身旁的宝爱族骑兵突然面露恐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9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9部分阅读 惧之色,互相对视,一步一步小心地向后退,直至到两兵交战的边界。 精灵们也开始不安,挺直的身子左右晃动,眼神里露出惊恐。 这一系列古怪突然的举止让青依的心不安起来,据说宝爱族人极擅长巫术,莫非这是凯利文在绝望心境下的一种同归于尽的方法? 她一把抓住了在旁的裴绿眉拉,对方痛得嗷嗷叫,她吓一跳,带着一脸歉意连忙松了手,裴绿眉拉才能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青依小姐。这是他们宝爱族的必杀之术,血灵幻术。要用族长的血祭祀族中圣物,念动开启咒语,以半个生命为代价,才能真正启动。” “会造成什么后果?”她强压下内心的恐慌。 “幻术迷乱心志,以为真实,却无法抗拒,失心致死。” “有破解方法吗?”她焦急。 裴绿眉拉悲伤地摇头,“没有听说过。因为这种血灵幻术还没有真正被宝爱族人的使用过,没人知道它的破解方法。因为这种巫术不仅对敌方有损害,甚至对施咒方都有反噬可能。” 她惊愕,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居然忘了害怕,裴绿眉拉还不知怎么回事,就已见她风一般地冲上前,欲冲上战斗围场。帕斯星猛然回头,结实手臂立马拦住她,她只得站立在他身后高声大喊:“我现在命令所有的精灵立刻回来,全都撤退。” 裴绿眉拉扇动着翅膀在她肩后,原来她一时忘了害怕,担忧的是在战斗最前方的精灵军队,一股暖流霎时涌入心底,感觉眼角湿湿的。 精灵们得令,立刻飞回战场后围,若隐若现聚集在青依身后。 不知何时,初晨的阳光又隐去了,轻风阵阵,而后风势变大,呼啸的声音从耳边一掠而过,凌乱了众人的发际。天色又渐变阴沉,接下来,狂风肆虐,卷来飞沙走石,青依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见天色越来越暗,竟又宛若黑夜一般。 这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匀称温暖的呼吸让她狂跳的心渐渐安静,他的镇定,奇迹般地影响了她,脑海变得异常清晰起来。她从他的怀中探出小脑袋,眯着眼,以挡风中杂物,环视着周围突变景象。 凯利文猛地大叫一声,奋力站起身,大步迈前,身上的伤口撕裂更甚,血涌如注。 青依想看得更清楚,悄悄离开了帕斯星,暗忖,他这样子恐怕法术还没有施完,人就血流身亡了。 想法刚落,忽然间,眼前出现了异景。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围空荡一片。帕斯星不见了,精灵军队不见了,宝爱骑兵不见了,甚至连凯利文也失去了踪影。 她蓦地发现自己一个人孤单地伫立在一片夜色茫茫的无边空间中。四周一片黑暗,死寂,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想开口呼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不能发出声音,身体仿佛消失,只有意识仍存在。 第十五章 族群之战(十二) 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一般地将她淹没,她甚至没有求救的权利。 突然,一团燃着熊熊烈火的光球朝她飞速袭来,无法作任何的抵抗,恍忽与被动中,光球嗖的一声冲入了她的身体,炽热的火焰转瞬点燃,在内体熊熊燃烧。她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身体发出丝丝的灼烧声,从头顶到脚下,通通都被火焰燃起。烈火啃噬她的身体,巨大的痛楚从里到外钻心般,却无法言语,无法眼泪,模糊的意识,也在同身体一起燃烧。除了疼痛,便是思维的狂眩与暂停。 又一个火球袭来,左边也有,右边也有,四面八方,应接不暇,无法闪躲,就任由它们袭击,人体已成为火光一片,痛楚随同肌肤的撕裂,让大脑思维濒临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一种冰凉之感突然出现左手。水晶珠链发出泛泛的微蓝光芒,她的手腕上冰凉四溢。 头脑又有了微微的清醒。但身体仍被不断袭击的火球冲击,每被它们穿透一次,她就痛入骨髓,几近疯狂。 在意识辗转,撕心裂肺的炽痛之中,水晶珠链的冰凉却使她突然间想起了一个童话故事,这个故事就叫做羊齿花。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强盗,无意中撞见了在教堂里狂欢聚会的一群死人,他跑进去凑热闹。狂欢时,有个女鬼告诉他,去某地的话可以得到传说中的羊齿花,摘到三朵的话,人被枪打中也不会死亡。 只是,在摘羊齿花的过程中有个禁忌,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害怕,才能把花摘下来。 于是强盗志在必得。在某天半夜里到达了目的地。本来很好的天气突然下起了狂风暴雨,群兽奔跑,像发了疯一样地向他奔跑来,可他无所畏惧,因此摘到了第一朵羊齿花。 接着,毒蛇在他身上盘旋,缠绕在他的脖颈,使他几法无法呼吸。却依旧一动不动,便成功摘到了第二朵。 最后,漆黑的夜里又传来了马蹄的哒哒声和子弹的呼啸声,一群宪兵突然出现在了山坡上。强盗这时害怕了,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向宪兵那边瞄准开枪。可在开枪的刹那,宪兵和马匹突然都消失了,羊齿花也不见了。第三朵花再也没开过。他最终没能坚持到底。 现在,她就似乎在犯着和这个强盗同样的错误。 心中渐渐平静,她感受着手腕上的凉意,脑海逐渐清晰,所有的一切皆是真实,所有的一切也皆为虚幻。人生,思维也如是。 思考至此,头脑居然完全清醒,刻意忽略掉不断袭来的火球,忆起了一切,她开始默念精灵之星的开启咒语。 随着手腕上的光芒越来越盛。她只觉自己的身体慢慢与水晶珠链的蓝色光芒融为一体,感觉自己附于剑身,化为了精灵之星。一个剑体转身,她冲向迎面袭来的巨型火球,剑尖对准球身,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瞬间,直冲而入,穿透而出,火球迅速结冰,凝结为冰块,即而,发出巨响,破裂,爆开,四散分飞为晶体碎片。 几乎碎片如雨般下落的同时,她冲破了巫术世界,回到了现实空间。 第十五章 族群之战(十三) 脚踩绿色草坪,阳光和煦,仰望天空,她真的回来了。看着眼前的美景,只觉犹如重生。 只不过,眼前的众多族人和小精灵都如被施了定身术,立在原地,仿如石膏像般,一动不动,包括帕斯星。他挺立在原地,冷酷的神色宛若精心雕塑的古希腊美男神像。 看来,巫术未完全被突破。其他人仍被这种致命邪术牢牢控制。 眼光横扫前方,凯利文正在不远处盘腿而坐,口念咒语,四周被宝爱族人团团围住。除阻止他,别无它法。 她朝着目标飞速奔跑,一个箭步上前,挥起精灵之星,守卫的宝爱族人纷纷被击倒,毫无还架之力,力斗向前,但快近凯利文时,突然感觉到他前方涌起一股巨大冲击力,犹如正在上涨的汹涌潮水掀起层层巨浪,力大无比,还没反应过来,她被这种奇特力量反弹而出,整个身体被抛飞到空中,如同抛物线一样在半空划过了一圈弧形,然后迅速下落,气体冲前,一下子被甩落至帕斯星身边。身体重重倒落在地,只觉得胸闷,口中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喷洒帕斯星一身。 她支撑着站起,一个摇晃,控制不住,又吐出大口鲜血,抱住他,她几欲晕倒。 这个凯利文真是厉害,完全是拿命在拼。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战胜宝爱巫术了吗,青依感受着嘴角带着腥味的粘液,将帕斯星整个人牢牢抱在怀中,颤抖无助,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不行,她无所谓,可他的愿望还没有完成,太多的重担还没有减负,他的国家还需要他,她摇晃着他的身体,哭泣大喊,“帕斯星,你快点醒,快点醒醒啊,你不能死。” 一旁已有飞云族人倒下,直挺挺,眼睛圆瞪,只是眼珠如玻璃球般,毫无生气。 她惊吓,害怕,恐慌,再次抓住帕斯星,摇晃哭叫,“快点醒,快点醒,帕斯星,你决不能死……” 不停叫喊,不断哭泣,摇着他的身体,几近绝望。 突然,她的身体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她居然正在慢慢发热。低头遂看,玫瑰之剑不知何时已开始发光,她刚刚喷出的鲜血洒在帕斯星衣服,有许多正好在衣角下方,此刻正一滴一滴地落于玫瑰之剑,每落一滴,光芒便愈烈,直至发出耀眼的红光。 奇迹般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帕斯星的手指动了动,而后缓缓地睁开了眼,初时几分迷茫,但,他苏醒了。是玫瑰之剑唤醒了他。 她欣喜若狂,用力地抱住了他,叫着他的名字,不断抽泣。 帕斯星看到她意外与惊喜,但随即看到了四周一切,表情变得冷峻起来。他手持玫瑰之剑,慢慢推开青依,开始向凯利文走去。 “小心,他身上有一种力量可将人反弹出去。”她急跟在后。 剩余的宝爱骑兵开始围拢来,保护他们的族长。帕斯星冷笑,飞冲向前,长剑跃起,一个转身,歼灭敌人数个。青依紧随其后,挥起精灵之星,为他扫开前面拦截的几人。帕斯星持剑近了凯利文,站立在他的前方。 玫瑰之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红光剧烈,弥漫笼罩于两人身上,形成一个半弧形光圈。就像一个红色的容器。 帕斯星也微闭起了双眼,默念进攻咒语,玫瑰脱手而出,冲破凯利文身边设下的重重保护障碍,直飞刺入他的胸膛,几乎同时,凯利文睁开了眼,脸色惨白,一脸的不可置信,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剑身已从他的胸前疾速穿透而过,鲜血喷涌,他哼都没有哼一声,眼睛睁大直瞪着前方,倒地而亡。 巫术顿破。不远处的飞云族人和小精灵们同一时刻全都苏醒过来,均是一脸迷茫。 玫瑰之剑确实拥有精灵之星所不具备的破解巫术的神秘力量。 宝爱残兵们见族长已死,残兵弱士,纷纷退后逃走,转眼之间,一个不剩。 这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第十六章 公主新娘(一)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异度奇幻世界里开始秘密蔓延流传开一个传奇般的故事。一个逃亡在外多年的王子,神圣的神明赋予他超凡的智慧与力量,战胜了流浪部族中巫术能力最为强悍的宝爱部族,使另一个濒临灭族的族群死而复生,成功度过了一场生死劫难。另外,他还胜利地收服与招降了其他弱小部族而与其融为一个强盛大族。 更神奇的是,突然之间,仿佛是从天而降,源源不断的财富如开闸的水一般涌入这个曾经饱尝患难的落魄部族,使得其原本奄奄一息的本族力量重新焕发光彩夺目的生命力。一时之间流言飞乱,耳语交接,小议纷纷,这个奇迹般崛起的部族首领王子的各种版本传言四起。他既是一强国的正统继续人,又是最高贵神圣的神明代言人,既是一强族权力至上的族长,也是战胜邪恶与黑暗的正义力量的化身。因此上天赐予财富与权力于这个优秀王子一身。 飞云族的实力的确蒸蒸日上。扎营之处显示出一派兴兴向荣的景象。 青依站在湖边,几只白色大鸟从她头顶轻飞而过,几根白色的羽毛掉落在她肩头。轻轻地弹去。 那天的战事仍然像梦魇一般缠绕在心。已经三个月了,可多少次,她都会从恶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梦里是一片血红,她浸泡其中,轻轻地走出,所过之处,殷红如初绽的花朵,慢慢散开。伴随着她的尖叫,他会轻轻地拥住她,在她耳边喃喃细语,将她冰凉的小手放入他的掌心,用自己的体温提升她的热度。在轻语与温暖的抚慰之下,狂乱的心才慢慢安定。可之后又是辗转反侧,凝视着帐内投射的月光,一夜无眠。 他却与她恰恰相反。在战事之后,他雄心勃勃,力争上游,越挫越勇。十几年来的漂泊追杀生涯,练就了他百折不挠的精神,所有的变动,阴谋,背叛,倾扎,也全是他眼中的理所当然,登上权力顶峰的必由之路。 也许他是对的。因为他身上背负得太多,无形的巨任与使命宛如大山一样压在他成年不久的年轻肩头,如果她是他,她会怎样?还能一如既往地保持现在的纯真和所谓的善良吗? 帕斯星也许天生就是做王者的材料。 那场生死之战后,他开始不断增强自己的力量扩充人力,一个危在旦夕的部族被他弄得风生水起。组织兵力,先由收容流散难民开始,再逐步征服弱小族群,使之心悦诚服地归于本族。 他的力量渐渐壮大,在多年不断失败与挫败的经验反复思考中,开始成长,圆熟,变得更加智慧与深沉。犹如蚌壳中的沙粒与杂质,只有历经痛苦挣扎与艰难蜕变,才能打磨成一颗光泽四溢,尊贵不凡,价值不菲的真正珍珠。 “青依小姐,”达伊远远跑过来,手中还小心翼翼捧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水,“就知道你在这儿,赶快吃药了。” 闻到了一股这段日子来极为熟悉的苦苦的味道,她皱起了眉,转过身,假装没听到他说的话。 达伊已跑到了面前,一副为难模样,“青依小姐,你要是不喝的话,王子知道了又会怪我的。”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眼珠子骨碌转,现在正想着怎么溜掉。 “王子精明绝顶,他只要一闻您身上,就知道您吃过药没有。”达伊一副苦瓜脸,要是她真不喝,他还知怎么像主人交待,到时一发起脾气,被罚的人永远是他,怎么也不可能怪到眼前这个柔弱小姐身上。 青依的眉头皱成了一堆,搞什么嘛,这个鬼王子。自从那天在战场上看她吐血以后,不由分说拉来飞云族仅余的一个巫医过来给她诊断,便开了这种苦得让人作呕的药给她,还叮嘱要连喝四个月。 第十六章 公主新娘(二) 达伊见她愁眉不展,忙从一个口袋里拿出两个小果子,“青依小姐,这种野果极甜,您喝了后吃下它,保证什么苦味也没有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每次喝下第一口的时候,真是难受。”她看着药,心中说不尽的委屈。曾经想过先吃果子后吃药,可是巫医不允许,说是会有所影响。 达伊将药端到了她的面前,“药快凉了,您还是赶紧喝了吧。” 看着他一脸的为难,她只得接过来,闭着眼睛,一口气骨碌地灌了下去,什么滋味尽量不要去回想。一仰而尽,她松了口气,苦涩的咸味在喉管内慢慢散开,达伊忙将小野果递了过去,重重地咬了一口,才慢慢缓过气来。 达伊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王子吩咐我,从今天起就寝的地方就由您决定。” 她嚼着果子,神情有点忧虑。又要换就寝帐蓬了。近一个月来,接连有不明杀手刺客出现,全是冲着帕斯星而来。但帕斯星一向浅眠,稍有动静,便立刻警觉,挥剑而起,将对方杀个措手不及。只是刺客也极为狡猾,一旦难以逃脱,会服下事先备好的毒药自杀而亡,使其来历成谜。 达伊静静站立一旁,等候她的决定。 不知思索了多久,看着太阳落山的美景,她遂决定道:“晚上就寝前我再告诉你,你只需稍提前一点作准备就可以了。” 虽然那天揪出了一个女j细,可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们已连续换了几次就寝帐篷了,可每次都轻易地被对方袭击,其中必有古怪。帕斯星也一定察觉到了,所以这次才由她来决定就寝地点。 她想到了一个绝顶好计谋。从今天开始,每晚换一个就寝地点,就寝之前临时决定。除了达伊和一个铺床侍女外,没人能知道他们具体的就寝之处。这个方法奇特高妙,来自于他们世界的一个知名恐怖分子。 据说,该恐怖头目疑心甚重,每晚睡觉地点全是临时决定,甚至于连其亲信有时都不知自己的首领睡在哪儿,极其安全。虽然有点麻烦,但有效地避免了刺杀。于是,她顺手便借鉴了这个方法。 自那以后,暗杀行动明显地绝迹了。她终于连睡了几个好觉。 另外,他们夜里休息的地方现在仅只几个人知道,万一暴露,很容易顺藤摸瓜地查出谁是族中所匿j细,对方开始有所忌惮,暗杀行动恐怕才因此不得不暂时停住。 她开始琢磨着暗杀的人是谁,他却毫不关心,每天依旧早出晚归,从不提及此事。她忍不住问他:“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 帕斯星摸了摸她的小脸,宠溺地道:“宝贝,你不需要担心这个,你现在是决对安全的。” “你肯定知道是谁做的?” 他的绿瞳深沉如潭,闪烁着精明之光,终于告诉了她,“当然,除了我的父亲和安尔纳,没人会这么积极地做这件事。” 安尔纳是他的哥哥,如今他和帕斯星两人是赤鹰国仅存的子嗣。 “你这么肯定?”她犹豫不定,“有没可能是你弄错了呢?” 他大笑,丝毫不掩饰对她天真的喜爱,抚摸着她的黑发,把她拥紧在怀,“青依,我比你更懂他们。更何况,那些刺客身上有很明显的标记,他们的剑术,偶尔发出的声音,带有明显的赤鹰印记。” 她的心往下一沉,身子有些僵硬。这似是必然,父子,兄弟,亲情血缘,在王权面前,全都是不堪一击。自古皆如是。 第十六章 公主新娘(三) 她的心往下一沉,身子有些僵硬。这似是必然,父子,兄弟,亲情血缘,在王权面前,全都是不堪一击。自古皆如是。 “看来他们这一次是真的要行动了。”他对她说,眼中闪过了一丝冷酷与杀机。 她怔住,抬头看着他,被他瞬间的阴沉杀气吓住,这种面孔对她而言是陌生的。 他却又立刻恢复了平日对她的温暖表情,“你平日可以到处玩一下,什么都不用担心,达伊会随时保护你。” 什么?她直跺脚,才不想有个人像跟屁虫似的老在后面跟踪监督。 还不待她发怒,他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帐子。 她追了出去,冲到他前面,把他拦截。帕斯星愣住,显然是没料到她会来这一着。 “帕斯星,我不要人跟着,你现在就去对达伊说,要他以后不要随身侍候。”她大刺刺地说着,丝毫不顾有些好奇而躲在一旁偷偷看着的族人。 “不行!”他眼神里掠过了一丝危险的神色,“达伊必须每天跟着你。” “我不愿意,我要人身自由,你快点对他说。”她叫着,如同一个女王居高临下地对下级达着命令。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无奈,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嚣张地在他面前说话,除了她以外。可他偏偏又对她气不来,连说两句重话都舍不得。 干脆不回答她,他径直向前走,她不依不饶,硬是跟着后面不肯离开。 躲在帐帘细缝处偷看的族人一个个无不互相交换眼色,窃窃私语,掩嘴偷笑,这个平日威严,喜怒不形于色的高贵王子兼族长竟被一个胡闹任性的女孩子弄得束手无措。更何况,这个女人也不过姿色平平。 他突然回转过身,与她对立站着,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神色,一个晃眼,他将她拦腰抱起向前走,边走边说:“你既然不愿意达伊保护你,那么今天就由我来照顾你好了。” 她吓一跳,两只手在他身上又捏又掐,“不行,我什么人都不要,你快点放我下来!”她突然看见了周围纷纷偷笑的族人,又羞又急,拼命挣扎,可他结实的古铜色臂膀依旧紧缠环绕她不放。 “哦?”他笑,眼里带着促狭,“你不是喜欢跟着我的吗,我今天就让你一整天都陪着我。” “你坏死了,”她几乎把脸藏在他的怀里不敢出来,“讨厌死了,坏弟弟,明知道现在那么多人都在看着。” 他满不在乎,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让他们去看,知道我有多重视你,一旦你遇到什么事情,他们才会奋不顾身地去保护你。” “你……”,她满脸愤怒,心底却居然涌上了一丝甜蜜,再说不出话来,只得将脸埋在他怀里更深,嗅到了他身上独有的异常清新的男人味道,有点色女般的迷醉,唉,男人的甜言蜜语真的是毒药。 帕斯星眼中的笑意更深烈了。 达伊跟在不远处,眼睛几乎快掉到了地上。自他效忠跟随王子以来,从未见过他笑容展颜的样子,可最近以来,他屡屡如此,难道这个外貌决称不上出众的女孩真有如此魅力吗? 听得王子远远在叫他,连忙小跑几步跟上前。 “达伊,今天青依小姐跟随我一起,但你仍随身在后,保护她的安全。”他的眸瞳里的光芒仍寸步不离怀中的女孩。 “是。” 他对这个女人小心异常,尽管自己就在她的身边,可为以防万一,仍让最忠心的侍卫不离左右。 “王子,”亚斯神色慌张,匆匆带着两个族人赶来,“有一帮人突然闯进山谷,要求见您。” “哦?他们自报姓名没有?”他眼瞳的颜色渐变深遂幽暗,深绿近为黑,半眯起眼,再次浮现阴沉。 第十六章 公主新娘(四) 亚斯行礼道:“没有。” 青依突然间有点恍惚与疑惑,这是否还是当初那个在山洞里身负重伤的忧郁男孩?他已经变得更坚强,更冷漠,更无情。起初救他于火海之中时,只觉得他是因为身世坎坷,无数的阴谋与背叛才变得愤世嫉俗,杀气浓厚,而现在,又因为肩负起了一个部族的兴衰而愈发成熟与喜怒不形于色。这对他公平吗?不,这不公平,至今为止,他才年仅二十,是什么使他年纪轻轻就要承受如此重担与压力,失去应有的轻松与快乐,而时时将心事与沉重埋于心底,他的英俊,他的气势,他的智慧,现在应是一个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王国继承人才对,而现在却四处流离,逃亡天涯,居无定所。 他总是将轻松与快乐给予她,将压力与沉重留给自己。 他紧抱住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朝前走去,一帮族人紧随在后。 进入了议事帐,一行衣着得体光鲜,风尘仆仆的男人正在帐内优雅站立,他们原本神态自若,现在却略带几分惊讶地看着帕斯星抱着一个女人进来。 青依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这次,帕斯星没再拒绝。 他的神情坦然,带着几分嘲弄与讥讽地看着帐内一群人,显然,他们是认识的。 为首的一个男人满脸灰白胡须,年过五旬,头戴深色长巾,眼神如鹰,精明锐利。他呵呵一笑,上前行礼,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憋出,几分嘶哑与难听,“王子殿下,突利向您问好了。” 帕斯星淡淡看向了他,“请坐。” 这个人看起来像个j滑的老狐狸,怕是不好应付,青依不禁为他存了几分担心。 “帕斯星王子,好久不见,您越发英俊神武,气度不凡啊。”老家伙满面笑容,一脸春风。 帕斯星居然有几分懒洋洋,靠在主垫上,从侧面斜看着他,几分慵懒,“突利,你是赤鹰重臣的第一心腹,千里迢迢,是专程来找我叙旧的?真是辛苦你了。” 突利笑得更开心,左右而言他,“王子与宝爱族一战,以少胜多,战得漂亮,真是远扬千里,一举成名啊,我们在赤鹰都闻得王子的英明神武了。” 青依撇撇嘴,她还有一份功劳呢! 帕斯星并不回答他,神色深沉,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等着下一句话。 果然,突利的脑袋向前靠近了一点,几分神秘,几分圆滑,“王子殿下,我们的主人想与您作一笔交易。” “说。” 突利看向他,眼光向四周闪动。 帕斯星朝亚斯点点头,亚斯立即带着其他族人退出帐外。 突利j笑着,从怀里取出了一纸文书,递了过来。帕斯星坐立不动,并没接住。他只得上前,弯下身子,鞠着躬,恭恭敬敬地呈上,帕斯星这才漫不经心地接过,但看都不看,扔在一边。 突利的城府极深,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依旧笑嘻嘻,“王子,您为何不打开看一看,这可是喜事。” “哦?喜事?卡罗死了吗?”他靠在坐垫上,一动不动,不紧不慢地说。 突利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尽管他话锋指向的是赤鹰国君。 突利挂着几分笑容,声音微低,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的主人,赤鹰的第一宰相,想与您做一笔交易。” 帕斯星嘴角一丝嘲弄的笑意,“直接说。” “与您联姻。宰相大人的最小女儿,赤鹰的绝色美女,卡罗王亲封的夏季公主之纱殿下结亲。如若成功,宰相可在您继位方面助于一臂之力。” 一霎那,青依的大脑一片空白。而突利犹如鸭嗓子般的声音仍在继续,在她耳里,转变为了苍蝇般的嘤嘤嗡嗡。帐内的空气陡然变得沉闷起来,只觉得呼吸困难,全身汗毛都僵直竖立,血管在刹那也凝固成冰。都说女人的直觉最准确,这个建议,给她一种不详的预感。 第十六章 公主新娘(五) 一霎那,青依的大脑一片空白。而突利犹如鸭嗓子般的声音仍在继续,在她耳里,转变为了苍蝇般的嘤嘤嗡嗡。帐内的空气陡然变得沉闷起来,只觉得呼吸困难,全身汗毛都僵直竖立,血管在刹那也凝固成冰。都说女人的直觉最准确,这个建议,给她一种不详的预感。 坐在不远处正席的那个宛若艺术雕像的俊美高大的男人,此刻正绿瞳深沉,金色长眉微微蹙起,慵懒的姿势保持不变,眼光冷冷地盯向突利一群,眼角余光却若有若无地看向她。 她的目光直视着前方,装作毫不在意,麻木,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突利刚才什么话也没说过。 突利又笑了,但这j滑深藏城府的笑容却并没缓解帐内沉闷压抑的氛围。他挥了挥手,随同而来的陪侍快迅退到帐外。 他站立在帐内中心,笑意盈盈,气定神闲,“王子殿下,您绝顶聪明,想必知道宰相大人所指何意。国君陛下多年来一直独断厉行,宠信皇后一族血脉,听从那妖后所言,对我们之家族可是打击颇多。宰相大人对此很伤神啊。” 他两手按着太阳|岤,微低着头,眸子里却暗烁精光,侃侃而言:“说起来,之家族与王子您的命运也是紧密相连的。塔梅娜皇后是宰相大人的嫡亲侄女,之家族也是您的直系血亲啊。您外表不凡,智谋过人,之殿下美貌绝伦,出身显贵,这正是强强联合,亲上加亲。”突利的话中有话,谋乱之图几乎呼之欲出。 帕斯星眼里一闪而过嘲弄,“有道理。” 青依只觉得头晕目眩,她坐在这里,在听着她的恋人讨论他与另一个女人的婚事。 突利的眼神开始微微有些锋利,“王子在外漂泊多年,以过人智慧与英勇闻名于各国,大人也早有所闻,本想与您早一点取得联系,无奈耳目众多,拖到至今。” 帕斯星不着痕迹地冷冷一笑,没有比他更了解这个所谓的直系血缘的宰相大人了。自己的母亲当年被害遇难之时,首先落井下石之人,就是母亲的这个嫡亲的叔叔。如今他倒戈相向,想与他联合颠覆王权,必怀着不可告人之阴谋与计划。 他露出了几分疲倦,“昨日杂事繁多,通宵未眠。今天说起这么重要的事情,却无奈提不起劲头来。就先请您及部下先在山谷逗留两日,我们再进行详谈。” 突利呵呵一笑,“没有问题,王子都开了金口,我们却之不恭了。” 青依随同帕斯星回到就寝帐内,一路低头默默,一言不发。 帕斯星将她抱到了柔软的毛毯上,问道:“你生气了?” 她看向他,笑笑,“我哪敢。” “我不会答应他们的。”他在给她吃定心丸。 她却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长大,不再是之前那个撒娇胡闹的任性女孩。注视着他,她带着几分无奈,“我已猜到你的最终决定了,那是你的心愿,不是吗?凭你个人之力,即便是拥有飞云族的藏宝洞中的财力与日渐壮大的人力,但想颠覆一个国家王权,取而代之还是远远不够。只能与宫中内臣达成协议,利益一致,从其内部瓦解破坏,才能最后获得成功,不是吗?” 他惊讶地望着她,他都还没有立刻想到这一点,却由她来提醒了。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以前是学历史的。宫中政变,朝代更替,王权血腥,我可是清楚得很。”她靠在了毛毯上,眼睛微闭,不愿再看他。 “那你这么说,是想我答应?” 她猛然大笑起来,前俯后仰,几乎连眼泪都要笑出来,“我想你答应?帕斯星,是你自己想要答应。” 他的绿眸逐渐变为深黑,一把抓住她的手,迫使她直面对他。两人的呼吸急促,鼻息贴近,她微笑,“你想要怎么样?帕斯星,你娶别人,没有问题,不用问我。” “我不会娶她,”他再次重申,望向了她眼底的深处,她别过脸,“是的,你是不想娶她,可我知道,你最后还是会娶她。” “你想我怎么样?”他颓然,放开了她。必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男孩,虽历经不少风雨挫折,可是第一次面对情事纠葛,居然有些束手无措。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很多事情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即便勇谋者如他,可却也有许多无可奈何。另外,他也低估了她的穿透力与智慧,在突利提出协议的那一瞬间,她便揣磨出了他有可能的最后决定。 第十六章 公主新娘(六) “我还没有真的决定,”他对她说,很认真地,“即便这是我最后的决定,青依,她也只是拥有一个空名而已,而决不可能拥有我。我心里所有的,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她愤然地望向他,“那你打算把我怎么办?做你的小老婆吗?是什么妃什么妾啊?我告诉你,我不愿意。”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猛烈站起了身,身形高大,就像一道墙竖立在她面前,想要发火却又努力控制住,“你说我会娶她,为了王权利益,另一方面又在不断攻击我,要我不要娶她,因为如果我娶她,你就会离开我,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我能怎么办,我又没有什么显赫的身家可以帮到你,也没有天大的能力能帮你打天下,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好了。” “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你能帮到我什么,而是因为我是真的爱你,更何况,我从不认为你比别人差,”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双肩,有几分妥协,“我真的还没有最后决定,青依。” “我只想问你,”她含着眼泪盯视着他,“如果你最后娶了她,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我还是会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想看进她的心底。 “可是我不会,”她死命摇头,“我不会,你如果要娶她,我不会和你再在一起,更不可能是永远,我一分钟都不会多留。” 他站起了身,愤怒的火焰在眼里燃烧,如果能够喷出,她恐怕此时已深陷火海。他的声音变大,从未如此厉声地对她大声说话,“可以,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不娶她,不会娶她,决不娶这个哪里来的公主,只和你在一起,住在这个山谷里,一起变老,一起生死,这样子过下去。可那不会是我,不会是你现在认识的这个我,你会愿意吗?你心高气傲,原青依,你决不会和这样子的我守在一起。” 他的话就像凉水,从头到脚,浇灌她一身,浑身透湿,遍体冰凉,却突然地使她无比清醒。 她痛哭起来,捂住脸,背过身,不愿再看他,泪水不断地从指缝中流出,不是为他,而是为她。这个男人,深深吃透了她,而她,居然和所有的女人一样,都具有无可救药的虚荣心与攀比心。当初遇上他,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人,确实为他出色的外形所吸引,也确实之后又为他的勇敢与智慧所折服,但如果,他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男人,那她,是否还会爱上他? 她一下子站起,指着帐外,哭叫着,声嘶力竭,“你出去,给我出去,现在马上就给我滚出去!” 他极其愤怒地看着她,此刻更是被她的这一句话气得七窍生烟,站在原地,胸膛时起时伏,似在拼命压抑住怒火,随即,拿起了一旁的半人高的青色瓷瓶,重重地扔向了不远处,嘣的一声落在地上,巨大的碎裂声响彻帐内,尖锐刺耳,碎片四飞。她被这巨响惊得头晕目眩,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他已经以喷火般的愤怒迈出了帐门。 这一次争吵,几乎整个飞云族都传遍了。晚上,有侍女溜进来手脚麻利地清理碎片现场,小心翼翼地将帐内打扫干净。达伊则是仍守在门口,默默无言,一天下来,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王子这次突然情绪失控,真是恐怖,里面那个女人能全身毫发无损是走运了。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她先挑起战火的。 青依靠在坐垫上,一言不发。侍女见天色已暗,点了油灯。察言观色,觉得无事后,才悄悄退了出来。 半夜时分,她仍没有安寝,坐在帐内一动不动,看着摇晃的灯光,心下已做了决定。收拾好了平日常用的衣物,打成了一个小包裹,拿在了手中。 第十六章 公主新娘(七) 帕斯星,你厉害,你有种,论武力,论谋略,我肯定是比不过你,你用不着在我面前摔这个丢那个,用不着在我面前显强,你爱谁娶谁。 她的眼角不断流出泪来,只是,她再也不会留在他身边,与他在一起。他就快结婚了,她还在这里干嘛,真等着做小老婆啊,她不甘心,决不甘心,她要离开,一定要离开,离他远远的,她恨他一辈子。 将帐帘轻轻拉起一角,达伊已在外面打瞌睡。她轻手轻脚地溜出,从帐群分布较少的一条小路悄悄朝前迈进。那条路笔直往前,再穿越过一片小树林,向前走上十来分钟,便是后山谷,是走出这个山谷的一条捷径。 走到半途,雷声隆隆,几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林子里的一些枝枝桠桠,夜风也迅速地刮起,凌乱了她的长发,在黑暗的树林里狂舞,更有几缕飞来遮住了她的眼睛,使她不得不腾出手来把它们弄到一边。 看来一场暴雨就要来临了,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得快点走出这片林子,赶到后山谷,在那里随便找个地方避避雨,可不想被淋成落汤鸡。 但往前没走多久,雨就噼哩啪啦地下起来,豆大的雨点落在她头上,转眼全身透湿。她在雨里奔跑起来,头发湿湿地像海藻一样紧贴在身体,冷冷的夜风呼着吹过,全身的细小毛孔都不自觉地全敞开,心脏都仿佛于瞬间停动。 她在雨里突然奔跑起来,任由雨水将她紧紧包裹,雨水近乎模糊了她的视线,而眼泪,也是不断地往下落,与雨水交融混杂,混乱一片。即便是从前父母离婚,知道父亲外遇时的那一刻,她也未如此疯狂,如此痛心;他还指出了她爱恋他的某种真相,更让她羞愧难当,原来,她原青依也是这般肤浅,这般虚荣,这般令人不屑一顾…… 她真的又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异时空而来的一个平凡女子,凭什么拥有这个世界里最优秀男人的独一无二的爱情,凭什么,她真的是自不量力,她在雨中不禁大笑起来,旋转着身体,她一直在扮演一个怎样可笑的恋人角色,曾为他的动心,曾对他的折服,到最后都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大笑话,摇晃着身体,她一个脚下不留神,栽倒在了一个水洼里,水洼里的污水顿时四面飞溅。 扑倒在污水里,呜呜咽咽的哭泣,闪电与惊雷交替,雨下得更大,如同倒浇的凉水一样把她淋得湿透入骨,显得微小的身体,不断地哭泣颤抖。 她宁愿这场暴雨永远不要停歇,但愿自己的生命就此停止,永远失去意识,那么痛苦会不会少一些。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若即若离的人语声,在狂风暴雨的夜里不甚清晰,还有隐隐的火光。 顾不得抹去脸上污泥,她迅速起身,奋力向前奔跑,她才不要他现在找到她,坚决不要,更不要让他看到现在狼狈不堪的自己,让他坚定决心去娶那个貌美如花的公主,不行,决对不行。她在雨里跑得更快,不要找到她,现在千万不要找到她,她的泪水仍不断往下落,没头没脸地没命向前冲,却忽然撞上了一堵高大的人墙,没有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0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0部分阅读 防备地,她被撞得头晕眼花。 抬头看到这堵墙,他手中的火把将他的脸庞照得明亮清晰,他是同样的狼狈,同样的全身湿淋,轮廓分明的俊美五官上带着几分沧桑,几分焦急与愤怒,硕大的雨点不断地从他坚挺的鼻梁和俊逸的下巴上滴落。 她飞快地想朝另一方向奔去,却被一双有力的手铁钳般的牢牢抓住,任她咬,挣扎,踢,都不能憾动他一丝一毫。她尖叫着:“你滚,你快点给我滚……” 他猛地从背后将她紧紧拥住,用自己壮硕的身躯为她挡住不断袭来的狂风骤雨,紧紧地抱住她的柔软身体,在倾盆而落的大雨中,他温柔地在她耳边喃喃,“你放心,青依,我不娶她,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她的泪水再度滑落,这又算什么,是一种妥协吗?她不要,她才不要这种怜悯与妥协,她不要再见到这个男人,永远都不要,想要推开他,但身子却一软,整个人不听使唤地往下落,他环住她的腰身,将她腾空抱起。 她的身体发热起来,渐渐滚烫,头脑晕沉,靠在他全是湿淋的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极富节奏感的心跳,不知怎地,一种安全感慢慢涌上,熟悉的温暖身体气息环绕在她周围,她逐渐地失去了意识。 第5卷 第十七章 婚约(一) 紧接着,就是连续的晕迷状态,大脑一片混沌,只觉得身旁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匆匆忙忙,不断有人用冰凉的毛巾敷在她的前额,有人为她梳理头发与擦拭肌肤上的污垢,另外,还有,一张温暖的嘴唇温柔地在传递药水给她。苦涩的药汗进入喉咙,她忍不住咳嗽两声,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焦急地在不断呼唤她的名字,她愣是不醒来,紧闭着双眼,假装熟睡。但过了一会儿,也就真的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勉强恢复了意识,感觉周围异常安静,仿佛一个人也没有。胆子变大了,悄悄抖动了一下睫毛,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绿色眼眸,惊得心里一阵狂跳,连忙又闭上去,只听得一个揶揄的声音:“怎么,还想继续装睡下去,我看你还能挺到什么时候?” “什么装睡啊,”她睁开眼,不服叫嚣,“明明就是睡了这么久。” 他不与她争辩,只是微笑着拿过来一碗药水,“来,喝下它,巫医说过了,一旦你醒来,首先就要喝这个养养神。” “不喝,”看着深黑色的药汁,她断然拒绝,“苦死了。” “哦,原来你还是想我接着喂你。”他眼里一闪而过恍然神色,将黑汁药水放到自己嘴边,作状就要喝下,她慌叫,脸胀得通红,“不要,我自己喝就是了。” 他笑盈盈地放下,“还真以为你想我接着喂你呢,好让我失望啊。” “你找打。”她作势就要教训一下他,却无奈身体无力,连抬起手都是软绵绵。 “等你康复了,养足了精神,想怎么打都行,”他温柔地将她扶靠在床边,拿起小勺,“但现在,先张开嘴。” 她不能相信,睁大了眼睛,之前那么凶悍,那么愤怒的他怎么一下子温柔体贴得像只小绵羊。 “快张开嘴啊,再不张开,我就用另一种方法喂你了。”他略带几分宠爱的看着她,她只得乖乖张开了嘴,一小勺药汁就轻入了她的嘴唇,霎时苦得她直吐舌头。 “先喝完这一碗,再吃上一点蜂蜜,保证不苦了。”他说,接着往下喂。 苦着脸,却只能硬着头皮喝下。药碗空了大半时,她突然想起,“赤鹰宰相的使者呢?” “他们回去了。”他轻描淡写道。 她的心遂往下沉了一下。回去了,真就这么回去了?感觉总像哪里出现了一点不妥,“你……”她看向他,“是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没说什么啊,”他一副满不在乎,“只是说还不想订婚。” 她看着他,一动不动,“那,他们是什么反应?” “你再喝一口,我就告诉你,”他居然开口讲条件,她瞪瞪他,但他只是笑容可掬,决无退让,无奈,她只得屈从,喝下后,还一口咬住了小勺,让他抽不出来。 他放手让她紧含着小勺,开口道:“突利他们还会再来,可能暂时还不会放弃,但你放心,”他放下了已空的药碗,轻拥住她,“我不会答应这件事。” 她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轻声道:“如果没有我,你是否会答应呢?” 他轻笑,“我从来不会去想那些不可能成立的假设。” 她微叹,“如果我没有出现就好了,你就不会……” 他粗鲁地打断她的话,“没有如果,以后决不许说这样的话。”说罢,他站起了身,一脸的不悦,就这样子定定地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心底发虚,转过了脸去,他又近上前,半跪下,握住她的手,“青依,你答应我,以后再不会这样子偷偷跑掉,好吗?” 她看着他,有些不能置信,在她印象里,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子,不可一世的年轻男人,从没如此低三下四地求过人,而这第一次,是向她开口恳求。 他绿色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坦率,真诚,与对她全心全意的爱恋。 第十七章 婚约(二) 她微笑,“那你想我怎么跑掉,正大光明的?” 他轻轻捏她的小鼻子,“你又调皮。” “帕斯星……” “嗯?”她忽然叫起他的名字,他有点紧张。 她认真地看着他,“帕斯星,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你长得帅或者特别能干才爱上你的,我真的不知道。但,每次一看到你,我就特别开心,特别兴奋,希望能每时每刻都见到你,看到你的笑容。可你大多数时间都很忙,常见不到人影。只有当我像现在这样生病时,你才会时刻陪在我身边,温柔照顾我。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每天都这样生病,那你就会天天对我好,天天这么温柔体贴。” 他看着她,紧握她的小手,半晌却不言语。只是绿眸深沉渐黑,深深凝视,穿透她的心底。 “你怎么了?”她情不自禁地用手去抚摸他的额头,“唉呀,怎么这么烫,你也发烧了?”她慌得差点跳起,却被他按住。她的手又无意中触碰划过了他的胸膛,却感受到了一股滚烫发热的气息逐渐传来,正持续升温,讶异地抬头,“你怎么……” 他的眼眸里正充满了深沉的爱恋,燃烧着爱与情欲的火焰,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爱情表白。来得太突然,居然让他心跳一下子加快,浑身发热,言语间的冲击力,使头脑有持续眩晕的感觉。他凝视着她,她羞怯地回望,彼此的瞳孔里只存在着对方,他眼中的情感,几乎将她融化。 无法自持地,他将她拥入了怀中,滚烫的胸怀却让她吓一跳,“你是不是真生病了……” 爱情就像一场发烧。他的舌头迅速探入她的美唇,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话语,与她唇舌缠绵,纠缠不尽。他吞咽着她的口水,灵巧的舌尖挑逗起她的欲望,几近将她吞没。 她身上的衣衫逐渐褪尽,一双灼热的掌心在上下滑动,游移之处,让她喘息连连,血脉贲张,透不过气来,她在辗转迷乱之间,低吟娇喊,拜托,你的技术不要这么好行不行? 他在迷乱中吱唔着,喉咙里发出性感的声音,绿眸里散发着爱恋,手脚忙碌,深吻住她的眼睛,脸庞,咬住她的耳垂,柔软的舌尖滑,在耳背,令她芳心大乱,大呼奇痒。 他把她放倒在了床上,从唇边吻到了颈部,深吻过胸,移至小腹,她身上的火热也渐渐开始升温,犹似一团火焰,她的唇齿喃喃,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却更进一步地激起了他的欲望,他的动作逐渐用力,失去控制起来,牙齿轻咬住她的肌肤,引起她的阵阵颤栗,细小的毛孔全都打开,每一个小孔都在呼唤着未知的欲望,她也紧紧环抱住了他,感触到他宽阔背部的热汗滑腻,终于,情难控制,轻轻地呻吟出声,眼神逐渐迷离,指尖深陷他的背部,咬住他的壮肩。 两人的身体翻滚,纠缠,他在她的呻吟声中深深进入了她的身体,两人在瞬间融为了一体,她在霎那沉沦入了一个迷乱的空间,他的呻吟声在她的耳边犹如世上最催|情的药物,让她沉迷而无法自拔,身体无法自控,直至最深最深地沉沦……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临近第二天的黎明。 天朦朦亮,一丝微光透入帐内。她听到了门外的窃窃的私语声。悄悄起身,将四处散乱在地的衣服随便捡了一件穿在身上,蹑手蹑脚地,躲到了帐帘内一角。 “突利怎么又转回来了?”帕斯星在低声严厉质问。 “据说是路上接到了飞鸽传书,说有要事要见王子您。”亚斯轻声恭敬回答。 帕斯星半晌无语,之后才缓慢道:“你先带到他们到议事帐。” “是,族长。” 他掀开了帐帘,措不及防,她被他逮了个正着。 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此刻她头发凌乱,身上胡乱穿着一件不知什么的外衣还是内裙,狼狈得像个离家出走的小女孩。 他神态自若地向她一笑,一言不发,抱起她,放到床上,“这么喜欢偷听别人讲话,但身体还没好,真要偷听,等身体好了再去。” 第十七章 婚约(三) 她撇撇嘴,每次偷听都被他发现了,她问:“突利怎么突然回来了,是还没死心吧?” “吃醋了?”他笑,眼神里尽是得意。 她不满,转过头不理他。 “宝贝,我去去就来,”他宠爱地吻上她气鼓鼓的脸,“等会儿亚斯会给你送药过来,你要乖乖地喝完。” “达伊呢?”她突然想起自醒来一直都没有见到他。 他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语气有几分冰冷,“他玩忽职守,没有照顾好你,使你夜里偷跑淋雨,发烧生病,因此,把他严加惩戒之后还要再禁闭几天。” “那怎么行?”她极力反对,他因为她而受罚,实在不当,她有错在先,应罚她才对啊。 帕斯星按住她道:“规矩总得有的,达伊他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必须受到惩罚,否则难以竖立起一个主人的威信,以此服众。” 她错愕地望向他。 “你要是想他以后不要再受到惩罚,可以再不犯错偷跑出去,这样,他挨的棍子自然会少些。” 说完,不等她开口,他直起了身子,“突利那边还在等我,你先休息。” 他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帐帘处。 她披上一件外衣追出去,却被帐外两个守卫的族人拦住,“青依小姐,族长吩咐过了,您最近几天得耽在帐内调养。” “谁说的?”她对他们吹胡子瞪眼,强行出去,却硬被这两个男人拦下来。无奈之下,只得灰溜溜地回到了帐里。 帕斯星这次是动了真格了,上次大吵一架自己趁夜逃出后,他便采取了这种非常手段,居然派了两人来严加看守,这可是前所未有啊。无聊地躺在床上,看着帐顶。不过转念一想,从另一角度来看,经过了宝爱族那一战,飞云族的人现在对他是服服帖帖,每个人都恭恭敬敬地叫他族长,再加上另收罗了不少诚心降服的新族人,都只奉他为主人,帕斯星现在在族内的地位可说是日益巩固,这对于他日集中部族力量,宣扬自身声威,夺回王权,是颇有帮助。 正想着心事,亚斯手捧一碗药进来。想了想,没有为难他,一口气喝完了,接过了他手中另外带着的蜂蜜,小心地啜吸着,似作不在意地问,“达伊怎么样了?” “他没事。”亚斯为人谨小慎微,回答问题时也是言简意赅,以防出错。 感觉问不出来什么,喝完后便打发他出去了。 这一天下来,浑身懒洋洋,在无聊中度过,帕斯星不见人影,也没有人陪她说话,更不能外出,除了睡觉,别无选择。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打了个哈欠,真无聊啊。 她打算还是找个人来说说话好了,准备同外面的守卫说一声,叫他们传明月过来,可此时,一只粉红色的小精灵却偷偷溜了进来,扇动着半透明的翅膀,嗖的一下飞到了她身边,“青依小姐。” 在这个空荡荡的帐内,乍听到这细细的声音,起先还吓了一跳,再一看到是她,才放下心来,“裴绿眉拉?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来找你玩啊,青依小姐。” “拜托,叫我青依就可以了。” “哦。”她点点头。 青依的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裴绿眉拉,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帕斯星王子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想知道他和别人在谈些什么。” “这个我知道啊,”裴绿眉拉出乎意料地回答,“我刚从那边过来。” 看来裴绿眉拉这次出来并不仅仅是来和她聊天的,她心中一动,“你每次出精灵族,巫女都知道吗?” 精灵生物聪明异常,反应极快,她立刻道:“青依小姐,你是不是担心我们有什么不良企图?” “叫我青依。”她左右而言它。 第十七章 婚约(四) 裴绿眉拉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说了起来,“几百年来,我们一直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直至,你们的大举进入,才使这个了无人烟的山谷有了人类的气息。原本,你们作为外族,我们应抵制与小心防范才是,甚至必要时也要不惜人力物力与外来入侵者决一死战以保家园,但巫女卜算请示后却说,这是神的安排,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应静观其变。之后,又发现了你可能是我们的先知所预言的神秘女孩,巫女便是更对你们敬重有加,更何谈有什么不良之图了。” 青依有几分不好意思,裴绿眉拉道:“我们精灵每次不论是什么原因外出,出发之前,都必得向巫女禀明。我来找你之事,巫女当然知道。” “好了,好了,算我误会你了行不行啊?”青依叫嚷。 小精灵飞到了她身边,扇动着翅膀,几分不服气,“你知道误会我了就好。” 她莞尔一笑,“行了,裴绿眉拉,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帕斯星他们在说些什么了吧?” 精灵天性单纯,直率,直接就步入了主题,“我看见一个蛮精刮的老头儿在那里说婚约。” 她的脑海只觉得轰的一声,婚约?突利为何会突然说起什么婚约,难道事情有变?帕斯星以前就与别人有过婚约? “他们在路上收到了什么信,信上清楚说明了帕斯星王子出生没多久后,他的母亲就与宫中第一丞相秘密订下了婚约,指明了王子将来必与丞相之女结婚。” 怎么会这样?青依喃喃,静静地坐一旁,脑子里许多画面都一闪而过,形成一条长线,将所有的事件话语全都连接贯串起来,心里头开始逐渐清晰。 当年,一定是帕斯星的母亲塔梅娜公主担心自己因不受丈夫宠爱,可能会影响帕斯星顺利继承赤鹰国王位,遂决定与当时宫中最显要的权贵结亲,以恐固自己儿子在宫中地位。后来,塔梅娜公主遭受迫害而亡,第一丞相为避祸必逃而远之,决不可能承认当时与塔梅娜所订的约定,并弃帕斯星的生死于不顾。 只是多年以后,宫中形势发生了变化。第一丞相的势力在旁权打击压制下而逐步衰微,前无进展,后无退路,只能再精心谋思与奢望东山再起横破突飞。此时,宝爱族一战惊天动地,飞云族在帕斯星的带领下以以少胜多,以弱战强,智慧谋略之名远扬各国,再加上这个族里突现的源源不断的财富,便让这个老谋深算,擅长计算得失的权贵宰相动了窥窃之心,拿出了当年所订的婚约,企图编织一张利益之网,通过联姻巩固双方势力,各取所需。 她略有感叹,这何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宫中失势权贵为重占权力要地,而不惜推翻现任国君,选择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继任王位,并让自己女儿成为皇后,再次权倾宫廷,重收失地。 而对于帕斯星来说,确实也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他自小便离开王宫,逃离在外,对宫中的风云暗涌自然不可能做到透彻了解分析,此时,便需要一个能帮助引领之人,不但能在宫闱权谋的形势走向上加以引导,而且能以自己无可替代的权力地位倾情相助,在此内因的推波助澜下,他才能以现在所有的力量与财富夺权成功。否则,登上赤鹰王位只能是一场空谈,望而兴谈。毕竟,一个国家的权力巅峰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攀登,而其中所遇到的每一个人也都决非等闲之辈,血雨腥风之中,最后的胜利者,往往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最残酷而又最具谋略之人。 那么她现在该怎么办?帕斯星就算是千不情万不愿娶那位宰相之女,夏季公主,可在权衡得失,深思熟虑之下,必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他们两家早有婚誓盟约在先,越发使得此事看来势在必行,因为如违背母遗誓言,他必因此将背上沉重心理负担,长抒心头而不能发。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些王室中人都是相当重视亲情子孝的关系,并不是因为他们可以此而显得与平民百姓相比有多高尚,而是因为王室有王室的规矩与权威。作为一国百姓的表率,如果发生了背离誓言,有违天伦之事,必将成为宫廷的矛头所向,一旦发生了何种动乱与变化,此事便会拿出作为君王之错的堂而皇之的理由。 第十七章 婚约(五) 因此,在从前的课本里,那位狡猾深沉的郑庄公,即便透晰了自己母亲与弟弟的意图杀害自己的阴谋,在他们事败之后,也不敢妄动自己的母亲。虽发下狠话与之绝交,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炮制了一个所谓的“黄泉”来与母亲相见,以显自己的德行美名。 虽然帕斯星的婚约之事还没有这么严重,但是总归不够光彩,一旦回绝,他日宰相秘密将违约之事暗泄,势必会影响他的声誉。毕竟,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总是容不得任何瑕疵与污点来使自己的权威形象遭到贬损。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血气上涌,头脑肿胀,那么她呢,她该怎么办?她真要让他顺应这个盟约,去与那个公主结婚,自己再去做他的小老婆吗?她不愿意,真的不愿意,不愿意自己爱的那个男人身边会躺着另外一个女人,不愿意去幻想他们会做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更不愿意他对她的昵喃爱语会在她的耳边响起。 心里宛如尖刀掠过一般,猛地划过了一丝刺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一滴二滴,眼泪不止,把小精灵吓了一大跳。先前看到她沉默不语,神游太虚,现在一下子又突然哭了,她慌乱地道:“你不要哭啊,这没什么好哭的,不就是多娶一个妻子吗?” “你懂什么,”青依边哭边叫,“谁愿意自己喜欢的人娶那么多妻妾啊。” “可你哭也没用啊,”裴绿眉拉劝慰,“既然是他与别人有盟约在先,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难道你愿意嫁一个不守信用,让母亲失信于别人吗?” 她抽泣着:“可是,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我不愿意,如果他要娶别人,没有问题,只是,我也不会同他在一起。” 裴绿眉拉不解:“那我就不明白了,王子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多娶一个女人,实为守信之举,并不会影响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你却极力反对,这是为什么呢?仅仅是因为你不能忍受吗?这也实在是太不顾全大局了。” “你做得到,你去嫁他啊,”她愤怒了,“你说得理所当然,可没有哪一个女人会忍受这种屈辱。” 裴绿眉拉也针锋相对起来,“要是我和王子同类,我还真想嫁他。他身上集聚了一个男人身上所具有的优秀特质,坚强,勇敢,谋略,嫁给他是我的荣幸。” “走,你现在就给我走,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她情绪突然失控,冲到了帐帘前,指着外面,“走,快点给我走。” 裴绿眉拉强忍着委屈的泪水,像火箭一样的冲地一下飞出了帐外。她缓缓地坐落在地上,泪水亦决堤而出。 不知不觉地,有如忧伤, 夏日竟然消逝了, 如此地难以觉察,简直 不像是有意潜逃。 向晚的微光很早便开始, 沉淀出一片寂静, 不然便是消瘦的四野 将下午深深幽禁。 黄昏比往日来得更早, 清晨的光彩已陌生—— 一种拘礼而恼人的风度, 像即欲离开的客人。 就像如此,也不用翅膀, 也不劳小舟相送, 我们的夏日轻逸地逃去, 没入了美的境中 其实在她的心中,已经开始慢慢动摇,冰山渐渐融化,开始有所妥协,就像所有遇到此事而不得不妥协的女人一样。只因为深爱一个男人,因为爱情的存在,因为固执地不愿放弃,所以,似乎只能妥协。 接下来,没有太多的思想斗争,没有心中过多的纠缠与焚烧,她静静地坐在帐内,望着帐外渐暗的光线,任思绪百转千回,眼神不知飘向了何方。顾全大局,因为爱的是一个未来的国君,所以,放弃纠纷,放弃争吵,与之比翼,同时与另一个女人共同分享这个他。 这是否还是她,或是受命运妥协的她,这全是她,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如此呢,只是因为,爱上的,将会是一个拥有无上权力的高高在上的人,一个统领富饶辽阔土地的人,所以,必得放弃,必得妥协,必得牺牲。她知道,她了解,她流眼泪,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政治。 第十八章 意外的访客(一) 帕斯星在沉默蜇伏多年,历经无数血雨腥风与阴谋背叛以后,终于开始鲤鱼翻身,对他那残酷无情的父亲进行反击。首先,他使用飞云族藏宝洞中的一部分成功收买了赤鹰宫中一重臣,让其为自己行事,并允诺事成之后还有更丰厚的报酬,于是让这位如今朝中地位同样日益危机的权臣动了心,与第一宰相开始阴谋联手,计划秘密对付赤鹰皇后风蓝所属的家族,这个现在在宫中横行霸道,呼风唤雨,权倾一世的雷家族,以求自己的地位稳固及日后飞黄发达。 另外,帕斯星还在机密谋策收买第二王妃斯若儿,意图掀起后宫的风起云涌。第二王妃向来与皇后风蓝誓不两立,因此,有目的有技巧的运用第三人从中作梗,收买说服,再次挑起两人尖锐矛盾决非难事,由此看来,后宫之战将势不可挡地再次拉开序幕,其惨烈与疯狂比起帕斯星母亲当年的女人间的战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青依坐在毛毯上,哈欠连天,听着达伊耐心地汇报,困意不自觉地涌上来。这是帕斯星交给达伊的一项任务,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让这个一直忠心耿耿,生死跟随的侍卫隔一段时间,便要将近期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向她秘密禀告。 达伊望了望眼前这个哈欠连天的女人,不由得暗自苦笑。他也不知倒了什么霉,一直以来竟被王子安排随身保护这个女人的安全,并且还要鞍前马后地随时为她服务。更糟的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大胆妄为,连番几次偷溜偷跑,害得他还挨了不少板子,受了不少皮肉之苦,承了血光之灾,禁闭了好几天。这还不说,最近又多接了一项任务,还要不时地向她禀报王子近况,禀报也就算了,但看她这样子,根本就不想听,他在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过程中,她的眼睛半睁不睁,一副晕晕欲睡的样子,任谁也不会再有兴致接着讲下去了。 他停住了嘴,站在那里,眼里流露着明显的不满。 声音突然停住,她抬起了头,睁着睡眼模糊的双眼,“怎么不说了?” 他尽量客气恭敬地回答,“您好像累了。” “没事,你说吧,”她迷迷糊糊道,“省得你完成不了任务,帕斯星又要责罚你。” 他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她刚才强忍着睡意在努力听,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下去吧,”她有几分慵懒地道。 “已经禀报完毕,青依小姐。” “好,那我休息一下。”说着,她就顺下身子躺在了床上,怀抱着一个小枕眯起了双眼,达伊忙退到了门口。 其实她只是有点疲倦,并不是真的想睡。闭目养神,在想着当天她对帕斯星表示赞同婚约的情景。 帕斯星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和松了口气,只是绿瞳颜色渐深,有几分危险地在看着她,“你是不是又想离开了?” “不是,”她略带悲愤地回答,“只是我不能用我们那边的标准来衡量你们这边一个未来帝王的命运。” 他的眼神闪烁,有几分不解。 “所以我妥协了,我服从了,你可以眉头舒展一下了吧!” 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心事重重,眉目紧锁,却又不轻易向人敞开心中所思。那天,他又快速送走了突利,没人知道他们最后讨论的结果是什么。 “我只是暂时答应他们,青依,”他突然用极细微的声音对她说,“事成之后,我自有办法不用娶她。” 她惊讶地抬头看他,原本不大的眼睛也睁得圆圆大大,本想敲他眉头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不用这么惊奇,”他微笑着,握住她在半空的手,“没有人能勉强我做我不愿做的事,不仅仅是为你,更是为我自己。” 这时,一阵惊雷轰地一下响起,闪电在空中划过耀眼的光芒,惊醒了正沉思回想中的青依,要下雨了,她急忙掀开帐帘看向外面。 傍晚的天色变得更加阴沉黯淡,乌云成片地涌来,紫黑色的天空间隙透着银灰,阴沉沉的一大片,狂风刮起,一场暴风雨很快就要到来。 “青依小姐,您快进去,马上就要下雨了,”达伊在风里大声说道,阻拦住她前行的脚步,“王子刚刚飞鸽传书过来,今晚不回山谷了,要您照顾好自己。” “哦。”她回应一声,撩起大风吹乱的头发,逆着风势回到帐内。 第十八章 意外的访客(二) 很快,大风肆虐,吹着帐篷都在呼呼作响,稍稍东摇西摆,幸好当初扎帐时做得结实,否则遇上这样的狂风飞驰,后果不堪设想。不多一会儿,雨就下了起来,暴雨倾盆,哗哗作响,闪电与惊雷交替,听着帐外的雨声,心惊肉跳。 暴雨到夜晚都一直没有停,哗啦哗啦下个没完,达伊领着侍女冒雨送晚膳进来,随便吃了一点便让撤下去了。 午夜时分,雨声渐小,但仍然下个不停,偶有响彻云宵的惊雷,闪电的光芒也随即在后发出闪耀的红光。 更多时候,帐外只有雨声,风声,夜更深了。 她差不多也要准备睡了,却突然感觉一阵凉风伴随着微雨轻轻袭来,面庞一凉,心里一惊,一定有人悄悄打开帐帘进来了,帕斯星已说过今晚不回来,那么这个人是谁?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这种紧张的时刻,水晶珠链却没有发亮,她的汗毛竖起,全身紧绷,双手暗暗四处摸索着,顷刻间攥紧了一柄小匕首,这是平日用来削水果的小刀。 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她自己的喘息在轻轻作响,感觉到有人靠近了,正要举起双臂刺下时,手忽然被用力按住,霎那要惊呼,嘴又被死死捂住,她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却闻到了来人身上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这是一个女人,且这种香味似曾相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暗袭的人极轻地道,语音柔和,一个女人的极美丽的声音。 青依微微停止了挣扎,来人顺势松开了手。 微弱的灯火不知何时点燃,淡淡的光芒浮现在这个偌大的帐内。灯光下有一个黑衣女人伏坐在她身边,全身黑衣,头戴长长的黑色布料披盖,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她还是认出了她,“你……” “嘘,小声点,”她取下了头上的长巾,惊人的处之泰然,向她略微一笑,只是这笑容依旧融化不了她眼睛里的冰冷。 青依打量着她,身上一点没湿透,除了前额的头发有一点滴水,看来,外面还有跟班随身侍候。 夜雨,依旧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入夜更深,凉意渗骨,已步入深秋了吧。 眼前这个女人,垂至腰际的粉色长发,天鹅般优雅的颈脖,深紫幽沉的细长丹凤眼眸,小巧的粉色樱唇正微微上扬。她的五官面容绝非美女,却浑身散发着一种独有的女性魅力。她,就是那个早先被人救走,失势逃亡的前由利国女王红玫瑰小姐,那个之前专横霸道,心机叵测,对人呼来喝去的厉害女人。 “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否则我就大叫了。”青依不客气的开头。 红玫瑰淡淡一笑,似乎不为所动,“叫吧,你尽管叫,这周围的帐内族人都已被我们控制,包括守护你的达伊。” “你把他们怎么了?”她的声音颤抖,强压住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没什么,只是在他们的饮食和饮水中加了一点催眠的药粉而已。不用担心,只三个时辰,药效便会过。” 暗暗地松了口气,她镇定语气道:“那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来与你做一笔交易。”红玫瑰的身子倾前,面向她,紫瞳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青依被这种光芒所震惊,里面充满了对权力赤裸裸的欲望,那是一种贪欲,一种因长期的野心酝酿而丝毫难以掩饰的对王权宝座的贪欲。 “帕斯星王子是一个相当难对付的男人,所以,我就专门来找你来谈,”她眼神冰冷,语气却温和而款款地道,“我知道,赤鹰的第一宰相已来找你们秘密联姻,借以铲除现任的赤鹰国君,以重立自己家族在国家的地位。他这一步棋,是走对了,仅只是献出一个女儿,培养成未来皇后,之后便可获得源源不断的利益权势。” “你们怎么知道的?”青依的呼吸急促,全身发冷。 “多罗列国的探子一流,没有打听不到的事,”她扬起下巴,傲人地道,笑意盎然,眼里却仍蕴含着冰山,“当初,是多罗列国的一流死士救我出宫,给我机会,反手一搏。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现任的多罗列国的国君是我们玫瑰家族的小侄子,我们之间有着惊人的共同利益。”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她警惕起来,通常这类极机密的事情,一旦说出,倾听的另一方必有极其危险的结果。 她莞尔一笑,语气极为柔顺,“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相反,还要请你帮忙呢!” 第十八章 意外的访客(三) “我可帮不了你,请回吧。”她直接拒绝。 “你会帮的,”红玫瑰缓缓地道,“一个深爱着男人的女人,总会为对方做出任何事。帕斯星即便有赤鹰第一宰相的帮助,也未必能夺得王位,他只有同时再与多罗列国合作,才能取得赤鹰皇宫中最机密最隐晦的不为人所知的极为重要的情报,而我们,便拥有这个世界上无可比拟的一流间谍。只有与我们合作,才有可能取得成功。否则,以卡罗的神机妙算,极深城府,第一宰相自己恐怕都最后会惨淡收场。”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怀疑地看着她,她知道这个女人心机厉害,不敢大意。 “凭借共同的利益。”她微笑着,“我从小便是一个实际的人,我的母亲也是如此评价我。我向来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敌人,这些都是可以互相转换的,我要的,就是谋利。帕斯星一旦成功了,对我们也有好处。” 青依紧盯着她,注意着她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毛孔仍在竖立,半丝都不敢放松。 “之罗信宰相的做法倒启发了我们,”她不经意地笑着,“多罗列国多的是公主,我们也可以找一个来联姻,做赤鹰的第二王妃。” 青依的全身冰冷起来,又是一个来提亲的,她的年轻的英俊王子,看来魅力不小啊,虽然只是政治,可也不容小觑。 “你不用担心,”她凑到她耳边,极低哑的声音道:“事成之后,我帮你除掉她,保你决无后顾之忧。” 一丝讶异划过心头,全身凉透彻骨,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她,不作任何回答。 红玫瑰淡淡笑着坐回了原地,声音依旧优雅淡定,“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女人,必然很难接受。可是政治就是如此,你想做帕斯星的女人,就必须得学会面对这一切,”她顿了顿,“我现在就直接与你谈条件吧,立下婚书以后,多罗列国可以提供相关人力物力助他夺权,直至成功为止。但一旦他成为赤鹰国君以后,必须得兑现承诺,让多罗列公主成为第二王妃,同时,”红玫瑰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下来,“助我重登由利女王之位。”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大大,这是什么意思,除了强娶外,还要助她登上女王之位,简直是痴心妄想,更何况,这个女人这么坏,她决不会帮她的。 但拒绝之词还来不及说出口,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突如乍雷般的在帐内响起,“好,一言为定。” 两个女人同时回头,表情都充满了不可思议。另一个人,居然就这样子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帐内却没让任何人发觉,青依的身子僵直,尤其是在听到了他刚才的话后,而红玫瑰的紫瞳则转为了深灰,危险的气息呼之欲出,这个年轻的锋芒毕露的王子,已与他有过两三次正面交锋,确实如传闻中的不容小觑,真是不好对付。 红玫瑰很快恢复了镇定,她甩弄一下长发,咯咯一笑,“好,帕斯星王子果然是快人快语,我们现在就定下婚约,来人啊……”她扬起了声音,可却无人回应,微微色变。 “他们已全被我制服了,”帕斯星笑道,深沉绿眸中闪过一线亮采,拍了两下手,亚斯和两个族人押着一伙黑衣人进来,“你那些催眠药,简直是小儿科,下次记得换好一点的。”他的话就如尖刀一般直刺红玫瑰心里,在随身的精英死士们面前,她的颜面无存。 但仅只几秒,她的面色又转为常态,微笑而优雅自若地道,“多谢指教,一定。” 站起身来,红玫瑰从怀中取出一纸早已备好的婚书,递与帕斯星。青依抢先拿过去看,白纸上写着满满的长短不一的蝌蚪文,差点忘了,她在这个世界里不识字,真是晕,在长篇大论的最右下角,她还看到了一个极为清晰的指印。 “多罗列国国君已签字并印下手纹为证,如有违背,必遭神明严惩。”红玫瑰的声音悠悠传来。 “好。”帕斯星从青依手中拿回了婚书,快速浏览一遍后,便迅速签上名字及按下手印。 可能是帐内的气氛太沉闷,也可能是雨后的空气太潮湿,青依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双腿发软,眼前金星直冒,金光点点,脑子一晕,就这样一头栽着晕了过去。 第十九章 多罗列公主(一) 风暴之夜——激|情之夜! 若能和你一起 风暴之夜就会让我们 沉醉无极! 风,徒然地呼啸—— 心,已在港口的怀抱—— 指南针,不需要—— 航海图,不需要! 划桨,在伊甸园—— 啊,海的起伏! 要是我能停泊——今夜—— 在你的深处! 果真已步入深秋了,秋风瑟瑟,树叶凋零,枯叶遍地,达伊已连续送了几次毛毯和褥子过来,她淡淡一笑。 “青依姐姐,还是在你这里好玩,阿母总是逼着我写字读书。”明月愁眉苦脸地道。 “你不读书写字还想干什么?打算整天坐着等嫁人啊,”她调侃道,眼神里抹过一丝笑容,“快十四岁了吧?” 明月凑过来,“是啊,我们族里的女孩一般十六岁就出嫁。” “哦,”她眼里的笑意更浓了,“那你母亲不是已经开始替你打算了?” 毕竟是小女孩,明月羞红了脸,“别说这个了,青依姐姐,你就是爱取笑我。” “谁取笑你了,”青依打趣道:“难道我说错了?” “不理你了,”明月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羞得飞起了身子跑出了帐外。 明月走后,帐内徒然安静下来,她一人静静地坐着。已经连续五天没有出门了,达伊有时都会冒出来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都被她断言回绝。看着他神情疑惑地退到帐外,她的心再次沉入谷底。他怎可能理解她的所想? 先是第一宰相之女,再是多罗列公主,一个又一个,到了登位那天,恐怕所娶的女人都可以开两桌麻将了。可是,他可是未来的一国之主,一国之君,不管是为了国家名誉,还是为了政治利益,他都必须有这么多位妻子。她不赞同,不快乐又如何,爱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就必得接受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1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1部分阅读 。红玫瑰那天说的简直是真理,“想做帕斯星的女人,就必须得学会面对这一切。”同为女人,又是敌对,既然奇异般看穿了她内心所想。 那天,她晕迷了整整一天,帕斯星守候在她身旁,一动不动,坐在她床边,且滴水未尽。她醒来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深沉的眼神。两人眼神交缠,相对无言。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霎那,她突然理解了他,理解了他的锐利与城府背后的沧桑与无奈。一个男人,生来就注定要承受与背负过多的仇恨与命运,已经有太多的沉重与压力,他已无力再作更多的解释与开脱,只能,默然地在她身边凝望与守护。 她的泪水决堤而出,伸出手抚摸他饱受患难的容颜,在那一瞬间,她终于原谅了他。原谅了这个迫于无奈,扛有血海深仇的男人。 他的绿眸霎时深如潭水,似有极大的感情在用力控制住,粗糙的大手紧握住在他脸庞游移的小手,千言万语时,却一语未发。 一场情感风暴居然就这样奇迹般的度过了,现在想起来,连青依自己都觉得惊奇。 过了两天,她采摘了一些鲜花和水果来到了精灵族,算是向裴绿眉拉赔了个礼,两人总算是又和好如初。回来的路上,秋风卷起,金黄的落叶旋转翩飞,在半空中打着转,羽毛深黑的红喙大鸟依旧展翅高飞在天空,发出古怪的高鸣声,偶有一两根羽毛飘落,碧蓝的天空,白云与彩色红云交错融合,金橙色的落日,构成了一幅奇异的美景。 脚踩在枯叶上吱吱作响,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走在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走到帐群时,不远处出奇的热闹,她拉下了面纱,挤进了人群。 向来与世隔绝的封闭山谷今天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数十位陌生异国的铁衣盔甲护卫雄纠纠,气昂昂地站在帐群的中央,手持长矛铁剑,凛然而不可侵犯的模样,其中最显目的一位,是一个下巴上长满了络腮胡子的大个子,乱蓬蓬的灰色短发,魁梧的身材,结实的双臂,双目如鹰般的锐利,看来是领头的一个。 这群铁衣盔甲的围绕中,拥着一位纱衣及地,波浪般红色如火焰的头发垂至臀部的性感女郎。略嫌丰满的身段,却趋于火爆。蜜糖色的肌肤,吊带上衣,衣领极低,质料极薄,几乎承受掩饰不住她那胸前的鼓鼓双峰,呼之欲出时让人看得面红耳赤。此时,她的褐色眼睛眼波流转,眼光所及之处,道不尽的媚态与温柔,粉色的香唇欲张似合,着实一性感的尤物。 四周有女族人在低低痛骂着这个女人的穿着打扮,青依倒觉得不稀奇,曾看到过电视上的比基尼沙滩美女,比起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在暴露上更甚一筹,但见多了也就觉得寻常。这时,她的旁边还隐隐传来了一些男人吞咽口水的声音,忙移身转过去一点,省得这些口水吐沫飞到身上来了,遭受池鱼之殃。 1文中的诗选自《狄金森诗选》之“风暴之夜——激|情之夜!”,作者艾米莉·狄金森。译者:灵石。 第十九章 多罗列公主(二) 亚斯带着一些族人挤了过来,络腮胡子和一些盔甲迎了过去,他们在秋风中低低私语,枯叶有好几片都飘到了身上。 这时,人群中一直起伏不断的小议纷纷的声音忽然消失,族人如群鸟般四散开,整齐地让出了一条宽广的小路,帕斯星出现了。金色的夕阳下,一款黑色风衣,深色披风,将他高大的身形衬得帅气逼人。他此时双目如电,迅速扫过这一行人。亚斯慌忙带人行礼,络腮胡子和盔甲们也紧跟在后。 那性感的女郎见到了帕斯星,眼睛顿时一亮,随即轻移小步,款款而来,与身后的两个随身小侍女恭敬行礼,声音柔和而媚人,“多罗列希思美如向帕斯星王子问安。”帕斯星只是淡淡地看向她,颔首表示回礼。 亚斯此刻一旁恭敬地介绍:“族长,这位是多罗列国的第三公主希思美如殿下,是专为景仰族长而来,”希斯美如听着,多情的一双眸子看向帕斯星,唇边的一抹笑意更加浓情甜蜜,亚斯又转向络缌胡子,“这位是他们多罗列第三统领毕达斯大人。” 毕达斯施礼向前,英武不凡,“向王子陛下问安。” 帕斯星的绿眸颜色变深了,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看来他对这位统领大人的兴趣可能更大。 看得兴致正浓时,青依突然想起自己曾对达伊说过,自己只出去一个小时就回来,现在时间已过,恐怕达伊已在四处找自己。躲在人群里偷偷看了一眼帕斯星,看来得赶在帕斯星回去以前抢先回帐,达伊才能免受严惩。她缩起了头,忙着偷溜退出人群,然而已迟,帕斯星眼神再次一扫之即,大步迈前,一下子就把她给揪出来。 她踉跄地跟在他身后,他捏住她手腕的力度刚刚好,既不太痛,也使她无法逃脱。 希思美如略略吃惊后,打量着这个扔在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女孩,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屑与鄙夷。靠,凭什么啊?虽然她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这副样子并不好看,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一身素白棉制长衣还染上了中午吃饭时的一些汤汁,可是怎么样,人家帕斯星就是喜欢她。她扬起下巴,尽量用一种从高到低的眼神斜视着希思美如,表明对她也是不屑一顾。 帕斯星仿佛未看见两个女人眼神里的暗潮汹涌,唤来了一个族人,“多巴,你带青依小姐回帐。” “是,族长。”多巴,是个矮矮胖胖的短胡子中年男人,此刻屁颠屁颠地跑来,恭敬地对她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她无奈地跟随其后,又不是坐牢,也没干什么坏事,为什么一天到晚都要找人看着她?上前几步后又回头狠狠瞪了这个霸道的男人一眼,悻悻地离开。那个多罗列公主想必就是与帕斯星订下婚约要做第二王妃的那个女人,不知出于什么缘故,这么心急火燎地就赶来见未来夫君了,帕斯星想必也是措手不及了,心烦意乱时又无意瞥到了她,便匆忙让人把她带走,大概也是不想让她看到接下来的这位公主的浓情蜜意。 越想越气。 达伊掀开帐帘进来,气喘吁吁,跑得脸红脖子粗。 “怎么了?这么赶干嘛?”本来心里就有气,现在她更是没有什么好态度。 达伊气愤道:“说好一个时辰就回,您在外面足足耽了二个多小时,让我好找。” “我早就回了,只是没进帐而已,”强辞狡辩中,她抓过被褥盖过头顶,装作睡觉。达伊只得无奈地退出。 这个蒙头大觉一睡居然就睡到了天亮,她揉着迷糊的双眼醒了过来,这么说来,她昨天连晚饭都没有吃就一直睡到现在,真是厉害。看着四周,帕斯星换下的衣服不在,旁边的另一枕头也没有睡过的痕迹,他昨晚没有回来? 正在思考中,一个侍女端着水盆和毛巾进来为她洗漱,洗罢脸后,早饭由达伊送了进来,穿着一身淡黄衣裙的明月居然跟着后面蹦跳进来。 青依意外,欣然与她一起共用早膳。 “青依姐姐,”明月抬起头,一副八卦的神情,有几分神秘地说道:“昨晚你听到声音没有?” “什么?”青依咬苹果的动作不觉停住。 明月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后,便道:“昨晚族长为多罗列来的公主设宴洗尘,一晚上欢声笑语,闹腾到天明呢!” “我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啊,”青依诧异,心中隐隐不安,“怎么一回事?” “那也难怪,姐姐这边离得远,那边是设在山头处的帐子。”明月喝起了清水,舔舔舌头,而后才说,“他们一晚上可闹腾了,许多男人都躲在帐外偷看,据说多罗列公主的两个侍女跳舞跳得可好了,后来公主也加入了其中,更是把热闹推向了高嘲,那些男人们有的吹口哨,有的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精神不知道多好,直到半夜都没几个人离去。” 第十九章 多罗列公主(三) 真够色的,不过也难怪,从逃难到山谷至今,飞云族一直没有什么活动,大家都灰心丧气,这次举办了晚宴,又有美女可看,难怪这些男人趋之若骛了。她问道:“你也去了?” “没有,”明月鼓起了腮帮子,气呼呼,“我听到音乐声,欢呼声,不知道多想去呢,可阿母就是按住我,不让我出去,说那是男人们的乐子。” 她笑了,递了一块酥饼过去,“不说这些了,快吃吧。” 明月吐吐舌头,接了过来。 吃过早饭后,明月被白珍珠喊去学写字,帐内徒然安静了下来。 她换过了一身衣服,起身前往议事帐,达伊依然像个影子一样,紧随在后。 还没行到帐门口,就听见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传来,“王子,这是最新鲜的草莓,我命人一早就去山间采来的,您尝尝看。” 帐外的守卫见青依来了,慌忙大声禀报,“青依小姐到。” 她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她进去还需要禀报了,除了有时里面正在开重要会议以外,她基本上都是畅通无阻。 快速地直闯而入,却看见了一幅极为香艳的画面。多罗列公主衣衫不整,薄纱层层,火爆的身材若隐若现,此刻正如得了软骨病一般发丝凌乱地靠在帕斯星身上,小猪般的红唇几乎凑到了他的脸上。 帕斯星已知她的到来,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和尴尬,却并没有推开身边这个女人。 青依怒火中烧,血气真冲头脑,双眼几乎喷出火,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偷情啊?如同旋风一般的冲上前,她拿起案前桌上的一篮子草莓就朝这个多罗列公主的头上扣去,毫无防备地,对方瞬间头脸一身的草莓汁,还不断的有红色汁液顺着头发流到胸前。 面对突然袭击,公主顿时号淘大哭,声音响彻全帐,“王子……”,一个扑上,她揽住他的脖颈,从正面紧紧抱住帕斯星,火辣的身材霎那将他贴了个密不透风,下身极为巧妙而有节奏地蹭着他的两腿,一张俏脸还紧贴着他的脸庞移了过来,两个人的唇瓣在若有若无的哭腔中几乎碰到了一起。 慢慢地,帕斯星的脸略有些浮动起来,微微有丝胀红,他试图推开她,她却顺势将他抱得更紧,膝盖与手还有意无意地几乎移到他的两腿间。 青依在发愣十几秒后,回过了神,看着这一切,几乎七窍生烟,这个女人,居然将计就计,得寸近尺,来不及多想,她冲上前,一把抓住这个公主的头发,死命地将她揪了下来,公主显然没料到还有这一着,整个人一下子落了地,痛得嗷嗷叫,高叫着:“疯子,疯子,你真个疯子……” 青依恶狠狠地一个巴掌重重扇了下去,心中一股怨气,几乎想将所有知道的污言秽语都拿出来攻击她,“女人,那你就是个贱女人,一个超会勾引男人的臭表子。”话音落下时,多罗列希思美如的脸上顿时浮现五个清晰的红色手掌印,哭声越发惊天动地。 心中一阵痛快,又准备用力一巴掌下去时,抬起的手却被人狠狠抓住,停在半空。 感觉手腕上火烧般的疼痛彻骨,她愤恨着望向他,“拦着我干什么?刚才是不是很享受还想再来一遍啊?” 帕斯星死命地忍住胸腔怒火,将她的手骨处捏得越发紧,红色印痕渐渐浮现一圈,撕心欲裂,痛感入骨,她却紧紧咬住下唇,却怎么也不肯哼出一声来。 达伊和其他人听到了动静,暗叫不妙,站在帐外,不敢擅进。 “达伊,”他怒吼道:“你快点带她出去,要是她再跑出来,我要你的命。” 达伊惶恐至极,汗水沿着脸旁滚滚而落,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扶住了青依,“青依小姐,请您赶快跟我回去吧。” 帕斯星猛地一松开她的手腕,她竟有些站立不住,几近跌倒,达伊不敢松手,牢牢地扶住她身体。 “我不走,偏不走,我为什么要走,我就要在这里看着你们这对狗男女。”青依尖叫着,摇晃着身体,推开了达伊,声音几乎变形。 帕斯星再次走近她,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回去。” “我不回去,就不回去,你能把我怎么样?”她仰起头,一脸的反抗和挑衅。 他强压住自己的巨大情绪,“好,你不回去,我就拿绳子把你绑了押你回去。” 一声令下,几个守卫战战兢兢地拿着绳子进来,青依拼命反抗,又抓又咬,就是不让人靠近,对方也不敢伤她,达伊小心地靠近,却被她的一个巴掌扇回了原地,场面乱作了一团。 帕斯星猛地走近,一把抓住了她,迅速接过了绳子,手脚麻利地将她捆缚住,她狠咬他的手臂,四处红斑点点,血红乍见,他却毫不在意,将她绑了个结结实实。 “把她扛回去,”帕斯星疲倦地摆摆手,“严加看守。”达伊领命向前,一把将她扛在了背上。 第十九章 多罗列公主(四) 泪水在眼里直打转,她原青依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毫无还手余地,毫无招架之地,就这样子束手就擒,几乎又要破口大骂而出,可是又如何,又有什么用,她现在就像一个情绪失控的泼妇,一个想逞强而又无能的弱女子,被捆缚住而又不能反抗,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她原青依,何曾爱一个人爱得如此没有尊严。 出帐帘的那一瞬间,瞥见了地上的希思美如胜利的笑容。 强压住眼泪,她闭上了眼。 当晚,她就吩咐达伊不让任何人进来,尤其是帕斯星,她永生永世也不要再见到他。 夜里,寒露骤降,风刮得树枝哗哗作响,达伊在外请示是否能抱两件厚被子进来,被她断然回绝。 已近半夜,她却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有太多无从知晓的心事,太多的委屈和眼泪无法自持,她伏在枕上偷偷地哭,浸湿了枕巾。 真的是入了深秋,寒彻透骨,更何况今晚天气又突变,霜寒露重,阵阵凉意袭来。把所有的被褥毯子全盖在身上,似乎也抵挡不住那依旧款款而来的寒流。 饥寒交迫,涕泪不断,听着帐外的呼呼风啸,她居然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了帐外达伊的声音,“青依小姐,我现在能送早膳进来吗?”帐内有几丝阳光透了进来,已经天亮了。 还不等她回答,达伊便径直而入,身后的侍女将盛着食物的托盘轻轻放下,随后,两人迅速退出。 搞什么啊,她有那么可怕吗?从床上直起了半个身子,揉着惺忪的睡眼,坐立起来,一床厚厚的褥子顿时斜落到了另一边。这是?一床绣着紫色花边的真丝缎面的厚被子,她记得自己昨晚还明明没有这床被子的,突然从哪儿钻出来的? 呆立片刻后,从床上跳起来,头发顾不得梳,脸也顾不上洗,一把抱起被子冲到了门口,把东西往达伊身上一扔,达伊因突然的空落重物而吓得差点拔剑出来自卫。“你走,你走,你们都给我走,我才不稀罕你们的什么被子,”她有些失控地大叫,“我不要你们的怜悯,不要你们的可怜,统统给我拿走,你再拿一床我丢一床。” 胸膛因愤怒而不断起伏,脸色因极端的情绪而胀得通红,不间断的喘气,气愤叫嚣,达伊惊吓得倒退两步,真没侍候过脾气这么大的人,包括从前王子在内,也未对人如此骂凶厉害过。紧接着,青依把刚端进来的早膳盘子全都一股脑地扔了出来,乒乒铛铛的响声连成一片,所有东西全都碎裂落地,她还不解气,连同饭桌都一同掀了出来,达伊连蹦带跳地往后躲,真是个恐怖的女人,离她越远越好,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得令侍候这个凶神恶煞般的人,但愿不要被她连累丢了小命才好。 精疲力竭过后,青依一头栽倒在床上,身体因两餐都未进食而略显虚弱。然而余气未消,她并没觉得有多饿,相反,因为一直处于愤慨激斗状态,胸中闷气连憋,恐怕也是难以吃下任何东西。 刚才的过于激动,让她有些体力不足,加上昨晚又没睡好,横躺在床上,居然睡了一个回笼觉,一觉睡过去后,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 帐内静静地,上午扔过的东西仍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没人进来清理,也没人再端茶送水入内,一片狼藉,肚子开始饿得咕咕响了。 抱着枕头坐在角落里,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刚刚遭到抛弃的下堂妇,头发凌乱,身体疲软,不修边幅,神思憔碎。 “青依姐姐,”门口传来了明月小心翼翼的声音,“你醒了吧,我能进来吗?” 奇怪了,她怎么知道她刚在睡觉? “没事,你进来吧。”她的声音明显地有气无力。 明月抱着一个小包裹蹑手蹑脚地进来,溜到她面前,有几分讨好地,“青依姐姐,听说今天早上又有人惹你生气了,一天都没吃东西,阿母要我带点儿东西过来。” 没想到白珍珠如此心思细腻,能够想到让明月送食物来。明月同她感情一向较好,她平日里也喜欢明月的天真可爱,自是不会拒绝她所带来的东西。她的母亲确是用心良苦,青依不禁在心里对这个性情温和,又充满智慧的女人多了几分好感。 第十九章 多罗列公主(五) 打开了包裹,明月从里面拿出了甜饼,水果,羊奶和一些小点心出来,一样一样地摆放在她面前。青依不禁笑了起来,但有些气若游丝,“你拿这么多过来干嘛,我哪里吃得完。” “我陪你一起吃嘛,”明月笑眯眯地,“阿母曾经说过,一个人吃东西没意思的。” 一丝温暖霎那重新回到了体内,很多时候,感激真的是放在心底,而不是口头上说太多。她微笑着喝了一口奶,然后咬着小点心。 明月一直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 不多时,东西消灭了一大半,明月忽然想起母亲布置的功课还没有写完,连忙收拾好了余下的东西,脚底抹油一阵风似地不见了人影。 她刚走,裴绿眉拉就不知从哪儿就冒了出来,望着仍然起伏的帐帘,还不等青依有所反应,便一个人若有所思地道:“青依,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一对母女有什么问题似的。” 青依笑笑,先是被这个小精灵的突然出现吓一大跳,接下来,对她的言语有些不以为然,“你们这些精灵太过于敏感了,能有什么问题?我身上还有什么好让人骗的?” 小精灵满脸的不高兴,“你别说,我们精灵还就是靠这过于的敏感,才能在你们这些如狼似虎的人类中间生存了几千年。” “好好好,你是对的,”不得已,她假装安慰她。 裴绿眉拉微笑起来,“你明白就好了。” “你今天怎么会想起来找我玩?”青依恢复了力气,靠在床上,饶有兴致地问。 裴绿眉拉神色极为严肃,“前两天,巫女例行占卜,过后对我说,你的星象四周遍布了阴影,恐怕过段日子会有大难,我特地赶来通知你的。” “大难?能有什么大难?”青依哑然失笑,苦笑着说:“我这段日子才真是大难临头,不但内心受尽煎熬,昨天还遭了皮肉之苦。” 裴绿眉拉神情自若,“这个我昨天看见了,不算大难。” 晕哦,她是在嘲讽她吗?她收起笑容,脸色微变,因为还突然意识到这个精灵族的间碟本领还真了不得,无一人发觉事发时还有异族在场。幸而与他们不是敌人。 裴绿眉拉有几分讪讪,仿佛看出了她内心所想,“不是刻意去打探的,昨天本就想来找你说占卜的事,可看你心情不佳,所以才没有露面。” 青依一把抓起枕头蒙在脸上,尴尬地叫嚷:“这么说你全都看见了?” 裴绿眉拉点点头,又飞到她的肩头,“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青依你太过任性冲动,稍有一点心机的人对付你是件很容易的事。” 她的话中有话,青依微微色变,“你的意思是,多罗列公主昨天是故意的?” 裴绿眉拉笑笑,整个过程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本来不是故意的,只是后来突想出来的而已。你完全是在把自己的男人推给别人啊。” 她撇撇嘴,“他爱跟谁就与谁在一起好了,我不稀罕,什么叫推啊?” 裴绿眉拉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不稀罕,可有人稀罕得很。昨天晚上,王子在议事帐就寝,多罗列就跟着睡在帐外,不顾风吹夜寒的等着他心软唤她入内呢!” 青依本因食物而温暖的身体骤然变得全部冰凉,一股寒气在往外冒,胸腔里的闷气积压,憋气难忍,她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裴绿眉拉见势不妙,语气立刻变得舒缓起来,“但是直到天明,多罗列公主都没有被召入内。” 她靠在床边,良久,才缓缓道:“这一天也是迟早的。他注定要拥有这位妻子。” “你不用难过,”裴绿眉拉道:“青依,就算他们真的结合,那也只是因为政治,你其实比我更了解帕斯星王子,对吗?” 是的,她确实是比小精灵更了解帕斯星,可那又如何?仍然无法抹去自己面对事实时心中的伤痛。 裴绿眉拉颇有点感慨地摇摇头,看来做人类真不容易啊,伤心痛苦的心结太重,难怪巫女曾说过,人类的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是他们精灵所无法真正理解的一个世界。 “其实,接受现实并不难,青依,”裴绿眉拉说道:“你的问题就在于,总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却从来没有为另一方考虑关心过。你有你的女权和立场,可是别人也有他的比生命更重要的人生任务。” 一语惊人,青依略有几分惊讶,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开始打量着这个小精灵。语言简单明了,自己似乎也曾听过。可是,在这个场合,这个时间,这个逻辑上能正确地提出,的确让人对这个精灵刮目相看。 “我应该是你才对,”她颇有感慨,“你知道吗,裴绿眉拉,我喜欢你,与你做朋友,因为你的善良和聪明,可现在才发觉,而是因为你比我更像我自己。” 第二十章 爱恨情深(一) 小精灵的眼睛泛出了光亮,脸上顿时微红起来,扇动着小翅膀,飞到了半空。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裴绿眉拉一个转身,可爱地低着头,“我下次再来找你玩,青依,再见。” “再见。”她喃喃着,看着她的身形一下子不见,心中仍旧是千头万绪。 她错了吗?不,她没有错,她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错,如果真的说有错,那错的也只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和宏图目标,可在他而言,这些却又都不是错,而是一种辉煌的负担和荣耀的沉重。 当天晚上,她不再拒绝用膳,但也只吃了一点点。达伊望风使舵,谨慎小心地问安后,带着两个侍女轻手轻脚地进入收拾好帐内的狼藉一片,并重新又加上了两层厚褥子。 她淡淡地看着面前忙碌的几人,一语不发,半眯着眼,仿若这些人都不存在。 深夜,又刮起了大风,今夜,出奇地冷,第二天地上恐怕会结凝冰。 她将厚褥子披在了身上,坐在地毯上,仍不想入睡。望着帐内的皎洁月光,居然想起了李白的那首千古流传之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她,不知还有多久才能返回故乡,但即便返回了,心中仍旧会有思念吧,纵然,在这个人的身边,已经有了新伴侣的陪伴。 心中一阵刺痛。突然之间,帐帘被风吹开,她的长发顿时飘起,透骨的寒意一涌而上。风越刮越凶,呼啸着犹如野兽,外面传来了人们惊叫呐喊的声音,与一些物体沉重落地声,似乎是一些帐子被风吹倒了。放下了身上的厚褥,正准备起身看看时,帐帘又被风猛地一下掀开,狂风尖锐地吹入,这次风力更大,把她的头发一瞬间吹得七零八落,衣裙也飞快地旋转飘起,整个人被狂风差点掀倒,我的妈呀,她连忙回到床上,抓起厚褥再次披盖身上,蜷缩在安全角落,以免被风刮走了。 外面传来了达伊的大声,“青依小姐,你还好吗?” 她在里面也大声地回答:“我很好,什么事也没有。” “如果有事就叫我。” “好。”她用尽大力地回答,可是风声的呼啸仍盖过了她的声音。 深秋的风似乎今晚在使劲全力地前进,要把所有的力气与法宝尽情展现。人们的大声呼喊与女人孩子的尖叫与哭声清晰的传来,不断有重物落地声,她忍不住了,怎么样也要出去看看,虽然力气微小,但也许可以帮点忙也说不定。但刚起身,她就惊恐地发现帐子突然在晃动,地也在晃动,整个人在这霎那仿佛就像在一条迎着巨风大浪而上的左摇右摆的小船里,在这惊人的动静中,几乎不能控制身体的平衡,听得一声巨响,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被从天而降的某物压在了下面。 天啊,帐子塌了,她从胸腔里发出了恐怖至极的尖叫。 沉重的物体打击压落在她身上,身体疼痛非语言所能形容,估计要骨折了。 她拼尽全力不让自己晕倒,怎么样也要待救援人员赶到。帕斯星,帕斯星呢,他怎么还不来,他不是说过会一直在她身边保护自己的吗,为何这时却不见了踪影,她流出了眼泪,分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失望。扒在帐底,忍着身体的剧烈痛楚,在狂风与冰寒之间,真的感觉昏天暗地。她寄予最大希望的那个男人,此刻居然不在她的身边,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只是他逃亡生涯中一个温暖安慰吗,原青依呀,原青依,其实你真的很失败,不管是在从前,还是现在。 渐渐地,她的神志开始模糊起来,泪水贴在冰凉的脸上,无声息地滑落,人声与风声仿佛越来越远,都变成了遥远时代的某一个梦境,曾经熟悉,却其实陌生。 身上的重压突然一下子减轻,午夜的凉意一下子又从空荡的上方侵入了她的体内,身体腾空,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结实手臂抱住她寒冷的身体,拥得那么紧,仿佛要把所有的热量都灌注她的体内。但她想推开他,想拒绝他,想痛骂他,却力不从心,连眼皮都抬不起,只能低声地轻语:“你放开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他仍不肯松手,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答,“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爱也好,恨也好,只要你对我还有感觉,我就永远不会放手。青依,我爱你。” 第二十章 爱恨情深(二) “可我不爱你了。”她无力地回答。 他仿若没有听到,只是将脸轻轻地贴在她的凉凉的小脸上,“对不起,我来晚了。”一抹心疼由心底而生发。 “你放开我,”她重复了一遍,声音因为疼痛而略有颤抖。 这个男人,这个她不知不觉爱上的男人,用整个身心去维护和关心的人,在那帐顶塌下的一刻,使她想起另一个世界里爱情的失败与背叛,情不自禁地开始怀疑自己,否定自己爱的能力,流下眼泪,不愿抬眼看他,也毫无气力,更是因为害怕。他的绿色眼眸里总蕴含着不可思议的魔力,沉入这眩惑深潭的一瞬间,总能令她对他的恨奇迹般地转瞬为爱恨交加,深入其中而不能自拔。 帕斯星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试图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温暖都传递予她。他爱怀中的这个任性倔强,固执单纯的女孩,只是,他可能,会无意识地伤害了她。多年来的逃亡生涯使他忽略了培养自己爱的能力,而这能力,实际也是自己有意刻意地去忽略,去鄙视,去蔑视,甚至有意从生命中划去。他的复仇欲望,他的对至上王权的追逐,总能盖过属于人间的一切七情六欲。 在寒风凛冽的深夜里,他竟然不自觉地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一个城府极深,自私无情,不择手段的男人。 作为君王,这一点可能无可厚非,但作为丈夫和父亲,他的所作所为,已不是唇亡齿寒四个字所能囊括其中。他曾经对他,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童年时代因母亲早亡而对父爱的渴爱,总是牢牢地缠绕在他心底。那时,他总是遥遥地望着王宫里那座最高的金碧辉煌的建筑,幻想着父亲在众人簇拥下走下石阶,然后用力地拥抱起小小的他,把他高高地举在上方,向众臣骄傲地宣布这是赤鹰最聪明勇敢的王子,然而,泡沫破碎了,这只是一个幻梦,一个孩子天真的想象与热爱,所渴望的那一切,从来没有实现过。 紧接着,是无休止的逃亡与谋杀,背叛与血腥,阳光下的罪恶,获知母亲之死的秘密,更是令他日日夜夜在痛苦与挣扎中煎熬,他不再懂得爱一个人的能力与意义,也没有期待与渴望纯粹的情感,这一切,都是不可实现的,有的,只是永不停止的战斗与阴谋倾扎。 只是在某一天,毫无预兆地,遇到了她。她的温暖,与纯净,曾在突然的某个时刻,令他没由来的动心,这是第一次。他的心底深处的爱,开始复苏。 他轻轻对她耳语,叫着她的名字,“青依。” 他的声音深情,而略带磁性,满是对她的爱恋。 忘了适才的怨愤,不争气地,她应声而抬头看他,两人的眼光瞬间又在一起纠缠缱绻,浓而化不开。 亚斯远远地望着午夜冷风中伫立的两人,心中满是疑惑。狂风已然消停,微微的地震也已停止,为何族长抱着青依小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多罗列公主带着随从在不远处,冷冷地望着这一对情侣,用力咬住下唇,眸子泛着寒光。一侍女贴身近前,轻声低语,“公主别担心,我们自有办法,日子还长着呢。” 多罗列回瞪了她一眼,“要你多事,我自有打算。” 侍女吓得慌忙退后,“是。” 达伊躲避在倒地的帐子侧面,望着远处的王子,心中暗叫不妙,脸色惨白。在刚刚危急的时候,他居然没有立刻想到让青依马上出帐躲避,导致帐顶塌下后人被压伤,王子此次必不会再宽恕他。 果然,帕斯星的眼神朝这边凝望过来,唤过了多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严酷淡漠,冷冷命令道:“你传话下去,亚斯负责狂风善后事宜,你做好族人事务安排,至于达伊,严加鞭刑后即刻赶出山谷,没有命令,永不能回来。” “是。”多巴额上冒出冷汗,领命而去。 第二十章 爱恨情深(三) 深秋过后是寒冬。亚斯带着几个侍女进来不由分说地增加了被褥,添上了暖炉,并将帐帘增厚。青依也懒得再多费唇舌,干脆趴在一旁烤火,默默看着忙碌的几人。 亚斯临走前,似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道:“青依小姐,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她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可以出去了。 亚斯挥手让侍女们先离开,而后仍静静地站在帐内。 她抬头,“你还留这儿干嘛?” “青依小姐,”他考虑几秒钟,终于说道:“族长想知道这几天您一个人过得好吗?” 她暗自冷笑,一个人过得好吗?分明就是帕斯星遣他过来问她气消了没有。已经六天了,她整整六天拒绝见他,不与他说话,也不出帐门一步。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吵架,第一次冷战,却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这么久不见面。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青依淡淡道:“你过去回覆他,我过得很好,以后还会过得更好。” 亚斯并没有这么轻易地被打发走,接着说道:“青依小姐,族长这几天过得不好。” “他过得不好关我什么事?更何况,他怎么可能过得不好,有美人相陪,他应该过得更开心才对。” 一向沉稳的亚斯露出了几分焦急,“您别再生族长的气了,族长并没有什么美人相陪。” “你如果是来给他当说客的,就不用再说下去了,”青依别过了头,“我昨晚一夜没睡好,现在想休息了。” 亚斯无奈,只得恭敬退下。 新添上的暖炉飘出一缕缕淡淡的香味,有几分印度香的感觉,又似乎带着淡淡的梅花香。随着清香漂浮在帐内,一股暖意也慢慢地升起,这个暖炉真不知是用什么做成的,为何看上去只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香炉,燃上以后却满室温暖,与外面的彻骨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她凑近了几步,不禁对着它上下打量起来,碧绿的圆形外观,精致的花纹图案,炉内亮着暖暖的通红,淡香四溢,满意地又多看了几眼。 回到了床上,将暖被裹在了身上,心中却升起了几分怅然。来到这个异世界已经很久了,不知何时才能回去,但令人惊奇的是,在这儿耽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也很少想着回家,主要原因还是……甩甩头,不愿再接着想下去,已知的答案何必还要再纠结,省得令人头痛,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冷战的非常时刻。 裴绿眉拉无声无息地飞了进来了,每次都没瞅见她到底是从哪儿钻进来的。 “精灵小姐,还是你最强,每次都来无影去无踪的。”她有几分调侃。 小精灵羞赧,“哪儿,只是你没留意。” 她飞了过来,停留在她面前,“前几天山谷有大风,还有地震,你没事吧?” “有事还能在这儿?”青依哑然失笑,“本来是有点伤筋动骨的,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 “没事就好,”小精灵微有些神秘地道:“刚才我经过议事帐的时候,好像有杀手行刺。” 青依惊得松开了身上暖被,“你说什么?” “一共有六个人,”裴绿眉拉侃侃而谈,“两个从后面潜入,两个从前门闯入,还有一个,趁乱时再冲入……” 她立时打断了她的话,几乎一把抓住她,精灵却立马逃开,她焦急,“帕斯星呢,帕斯星没事吧?” “应该没事,”精灵飞跑中迟疑地答道,“当时太乱,王子却看到了我,示意我快点来找你,担心你也有事,后来我进来时,看到亚斯和几个族人都紧守在你门口……” 她的话还未说完,青依已经迅速起身,飞快跑向帐门,“亚斯他们怎么搞的,这种紧急时刻应该帮助去救驾。” “青依,别跑那么快,”裴绿眉拉尖叫,“小心脚下。” 她的声音还未落地,青依只觉得一脚踢翻了什么东西,顿时一些滚烫的细沙类的灼热物全扑在了脚上,钻心的痛霎时从脚跟漫延至全身,火烧一般的痛让她疵牙咧嘴,无法站立,扑倒在了地毯上。 她刚才在仓皇急跑中居然一脚踢翻了暖炉。此刻,热灼的燃烧物正一片狼籍地撒落在地上,冒出阵阵青烟,似要重新燃烧,地毯一角已现火花,火势蔓延,很快要熊熊燃烧。 亚斯等人听到了动静,一冲而入,他们反应极快,动作迅速,立即用床上厚被扑灭火苗,亚斯同时小心地扶起了她,她咬住牙关,忍住痛,“快,快去议事帐那边。” “族长吩咐过了,我们不能离您寸步。”亚斯坚持,他显然已知议事帐那边出现异状。 “你快去……”青依推着他,脚上的钻心痛一阵阵传来,伤口痛处,已是红肿一片,水泡冒起。 第二十章 爱恨情深(四) 厚厚的帐帘猛地被推开,帕斯星极快地大步迈入,多巴等几个侍卫紧随在后。 他一言不发,迅速地来到她面前,不顾她的错愕及反对,把她小心抱起并放在床上,巫医也已闻迅赶来,速度快得让人不可思议。 有些措手不及,“帕斯星,”她微怒,“你来干什么,我说过了我不要再见你。”将自己刚刚的担心及好奇压在心底,仍然口不对心地大嚷。 帕斯星冷然的面孔上浮现了一丝丝不满和微怒,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那几个行刺的黑衣,又听得有人慌忙急报这边出事,便不顾一切心急火燎地赶来照看她,但对方却依旧冷淡抵制,天知道,他从未对人如此低三下四及妥协过。 挥了下手,所有随从皆退下,连巫医都已最快速度包扎好伤口,然后小心退出。他走到她面前,表情阴暗,暴风雨酝酿其中。 “你想干嘛?”青依居然有几分害怕,这个男人怎么一下子这么严肃,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她如此冷酷的神情。 他却一下子在她面前半跪了下来,握住她本欲逃离的双手,粗糙大手的温暖一下子传遍她的全身,他原本冷硬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你也知道害怕,青依,但你放心,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 她的弱弱小小的软软身体,在这个如狼似虎,风起云涌的杀戮世界里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2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2部分阅读 他只想做一柄宽大的保护伞,保护她永远也不要受到伤害。 帕斯星的手不禁又滑向了她的足裸,“还疼吗?” 青依点点头,哪里还有不疼的,那个暖炉里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一碰到脚上,立刻起几个水泡,红肿一片还不说,很多地方还渗出了血。 “下次,”他的绿眸深沉了起来,“得让他们把暖炉放在你碰不到的地方,”他一下把她拥入怀中,“谁让你太让人不放心了,只离开一会儿,就会受伤。” 他不顾她小小的挣扎,抱得更紧,用极细微的声音说,“我向你道歉,青依,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这些日子以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青依,你想我吗?” 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似乎永远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男人居然在向她道歉,她用尽力气将他推到一旁,吃惊地看着他,他极为完美的面孔上却是一脸的认真。 “帕斯星,你说真的?”她嗫嚅着。 “是的,宝贝,”他微笑,眸子里泛起了一丝温暖,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有一丝掺假,赤鹰的神明也将为我而证明。” “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会爱上我?”她突然问他。 他的唇覆盖上她的,含糊不清地,“因为你是原青依。” 熟悉而迷乱的感觉再次推向她,她有丝喘不过气,等等,她还没有问完了,怎么他这么快又要那个那个了,那个亲密行为了,好容易逃离开,他却一脸迷醉,还想继续,整个人又靠了过来,她用手掌抵挡他的狼吻,问道:“那你打算拿多罗列公主怎么办?” 他笑了起来,停止了“入侵”行为,眼神澄明,似乎早知她会问这个,“能怎么办?肯定不可能现在娶她了。” 她生气了,语气有几分讽刺,“我倒忘了,她可是你的妃子皇后什么的。” “我的皇后只有你一个,”他再次靠近,绿眸深遂,“不要太在意别人,青依,这个世界的复杂不是你所能想象,你,只要,”他趁她不留神,又将她抱入怀中,“全心相信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她有些似懂非懂,但还来不及思考更多,他的深吻再次侵略而来,理性的思虑暂时中断。 亚斯站在门外,听着半天没有了动静,终于松了口气。幸而没事了,如若两人再接着冷战下去,还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到时,可没人敢担保他会不赴达伊的后尘。这个女人,现在在飞云族内,是出了名的难侍候。微叹过后,继续严正守卫。 第二十一章 又起风波(一) 青依曾问过这位处事奇特的王子,“你怎么每次都派男性护卫来守护我,而不是女的呢?” 帕斯星宠溺地抚过她的秀发,“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我可不想有谁在你身边妖言蛊惑。” 晕倒,帕斯星居然也懂得这些,似乎在自己那边的世界里,前边那半句话是“至理名言”。听到这里,她故作撒娇道:“你赶走达伊很久了,什么时候叫他回来?亚斯本来是你身边的人,现在你把他派来照顾我,谁来做你的心腹啊?” 他笑笑,“宝贝,不用你操心这个。” 她微笑,笑容中有几分魅惑,主动地拉起了他的手,“前次我也有责任,能不能把他叫回来?” 他吻上了她的发稍,“你放心,我自有安排。” 帐外的狂风再次肆虐,厚厚的帐帘被微微吹起。从淡淡的回想中觉醒,望向被夕阳映红的帐帘,已是初冬时节。 “青依小姐,”亚斯在帐外恭敬道:“多罗列公主请见。” 她?上次吵过的一架还记忆犹新,心里掠过一丝犹豫,没有理由地,有一点心乱,那个火辣性感的公主该不会是现在趁帕斯星不在过来示威的吧?还是见见,看她能耍什么花招。 “请她进来吧。” “是。” 多罗列公主款款而入,两个贴身侍女是寸步不离。 “姐姐,叨扰了,”多罗列的声音温柔可人,“听闻姐姐脚裸受伤了,因此冒昧相见。” 言语客气温和,柔顺如春风,仿佛从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青依按兵不动,轻轻道:“多谢了,只是现在已好得差不多了。” 多罗列捂嘴轻笑,神情煞是可爱,“差点忘了,姐姐有王子的照顾,哪里能好得不快呢?” 青依心中略有不快,淡淡地,也学着她的语气,“妹妹的探病好意我心领了,既然已没什么事,就先请回房休息吧,我也累了。” 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多罗列稍愣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竟一时无语。 这时旁边小侍女道:“青依小姐,我们公主除了来探病外,还是特地与您来聊聊天的,必竟大家今后都同侍奉王子。” “放肆!”多罗列低声怒喝,随后指着帐门道:“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全都给我出去。” 两个侍女脸面胀得通红,低头迅速退外。 “姐姐您别介意,”多罗列公主道:“女奴们平时都被我宠坏了,现在说话才肆无忌惮,回头我一定会好好惩戒。” “不必了,”青依忽然有点忐忑起来,虽说是侍女放肆,但是这个公主恐怕才是最厉害的,一切事态似乎尽在她的掌握中。 多罗列公主笑道:“都说姐姐对下面的人好,现在看来,真是所言非虚。” “你回房休息吧,我真的累了。” 多罗列这时才站了起来,几分羞赧道:“真是打扰了姐姐。”颇有风情地转身离开,行过暖炉时,忽又停住,“姐姐,这个就是暗月国皇宫里的取暖珍宝月香炉吗?” 青依看过去,心下诧异。 “姐姐,”多罗列公主浅笑着,看着她惊奇的面色,“这个就是暗月国宫廷中的取暖至宝,但即便在皇室里,也只有国君和极品贵族才有资格使用,王子对您的心意真是让人羡慕啊。” 抬眼望去,那个暗月国至宝暖香炉此刻正被帕斯星命人吊挂在帐中的一个角落里,以防她再次一脚踢到受伤。在暖香炉的暖暖守护下,整个安寝帐散发着一种静静的,沁人心脾的温暖暗香。 “姐姐,我虽为多罗列公主,可也从未见过这么珍贵的东西,可否能让我一睹宝物?” 青依迟疑,几秒过后,道:“好吧。” 多罗列公主的在现代看来176的身高轻踮脚跟,就轻轻拿到了暖香炉,小心地捧握住香炉手柄,她爱不释手,喜上眉稍,“真的是很漂亮啊。” 青依站立她身边,微微淡笑。同时偷偷打量着这个公主的身形,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加上瘦削身材,这类体形,在那边的世界里可成为红透半边天的女模特。当然,帕斯星比她更高,190的身高一旦出现,极易成为人流中的焦点。 “族长到。”亚斯忽然在帐外高声。 亚斯打开帐帘,帕斯星大步而入,高大身材呈现在瞬间亮开的日光中,多罗列公主的脸涩红了,眼睛发亮,嘴角露出遮掩不住的笑容,立即整好衣裙,娇颜微笑相对。 帕斯星却径直走向了青依,看到了她,冷硬的表情上才有了一丝放松与温暖。她也对他展颜欢笑,他拥她入怀,对多罗列公主视若无睹,“今天过得怎么样?” 她轻轻挣开他的怀抱,不大习惯在外人面前表现亲密,“还好。”她看向了多罗列,帕斯星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轻轻放开她后,唤来了亚斯,“天气寒冷,你送公主回帐。” “是。”亚斯恭敬请送多罗列。 多罗列公主脸上的一丝尴尬迅速飞过,随即恢复正常,红着脸微笑道:“承蒙王子厚爱,希思美如这就回去,不会让王子担心。” 她将暖香炉放在了亚斯的手中,亚斯愣了一下,用最快速度将它放好,随之立刻跟在她身后走出寝帐。 第二十一章 又起风波(二) 入夜时下了一场冷雨,雨后寒温骤冰,夜风掠过,地上雨水几乎结凝冰。 已是深夜,帕斯星仍在灯下静静地看刚传过来的情报文书,眉头深锁,若有所思,青依轻翻了一个身,睡意绵绵,朦胧中看到他埋头苦干的身影,倏地有了一分清醒。这个胸怀大志历经艰辛的男人,及至夜深都无法入睡,依旧执着努力于自己的目标和梦想,他身上那种锐意进取,越挫越勇的力量和惊人的毅力令他全身散发着一种惊人的男性魅力,瞧着灯火下的他,竟有几分痴了。他所拥有的,正是她所缺乏的。 犹记得从前高考备战时,自己胆怯,软弱,怕苦,别人挑灯夜战时,她嚼着零食看着漫画,别人最后复习阶段勇往前冲时,她拿着书本状似用功,其实心早已飞到十万八千里外,最后考完试只落得读了一个民办学校,让母亲伤心失望。如果,当初,能有他几分的毅力与坚持,自己的命运会怎样呢? 心中郁闷难当,辗转反侧时,他走到了床前,为她盖好绒被,轻语道:“怎么了?” 她翻了一个小身,顺势用被子遮住半个头,假装沉沉睡去,怎么样也不愿意他此刻知道她的心绪,了解她从前的失败与惨淡。他在她床边呆立良久,终于也准备睡下。 “族长……”帐外突然传来了亚斯刻意压低的声音。 帕斯星的绿眸颜色一下子黝深,不发出任何声响,立刻来到帐外,同样低语道:“发生什么事了?” 亚斯的声音略有不稳,“多罗列公主的寝帐刚刚遇袭。” 青依侧耳竖听,心中只是一惊,遇袭?多罗列公主的寝帐怎么突然间遭到袭击,难道是歹徒们找错了地方?原本他们才应是经常的行刺对象,怎么这次突然另换别人?冷风猛然灌注,厚重帐帘被吹得微微浮动,一丝冷空气侵入而来,青依的睡意全消,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帐帘旁。 外面却已没了声音,她掀开极小的一角,偷偷地往外看。分散的火堆静静地在大大小小的帐群中燃烧着,飞云族内一片寂静,淅淅漓漓的小雨不断,亚斯依然守在她的帐外。 稍有犹豫,她拿出自己暗藏在地毯一角下的小匕首,悄悄地走到离帐帘最远的一个方向,“咝”的一声,就将帐布划出了一个小口子,用极轻的手法,不一会儿,就顺利地钻到了帐外。 上天诚见,不是她爱乱跑,而是实在好奇心难耐,加之担心帕斯星一人外出,如果真有什么事,她还可以大喊大叫帮忙一番,当然,这句话有点遮掩真实企图的嫌疑。 从帐后悄悄向前,她光脚踩在泥泞小路走着,居然忘了穿鞋,现在只能忍寒挨冻了。 大大小小的帐篷四处搭着,今晚,没有月亮,就着昏暗的火堆光芒,避开守卫族人们的巡视,轻步朝前小跑。突然间,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不知道多罗列住在哪儿,这可怎么办,一下子站定,抓耳挠腮,一双手却从一旁的帐子后将她抓了过去。 “你……”青依逃之不及,被人一下子捂住了嘴。 “嘘,小声点,青依姐姐,是我。”居然是明月。 她移开她的手,惊讶,“你在这儿干什么?” “你在这儿干什么我就在干什么啊。”明月嘻笑着,她身上披着一件睡衣披肩,显然也是临时起意才出来。 “姐姐,我刚半夜醒来喊女奴们拿水,就听到了多罗列公主那边有声音,跑到帐外,看到族长带着一些族人过去了,所以也想来瞅瞅。” “你的胆子真不小哦,”青依小声着,“快回去,省得你阿母着急了。” 明月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耐不住她的催促,只得回头走去,刚迈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姐姐,你还不知道多罗列公主的寝帐在哪儿吧?”她得意地笑着。 这个小滑头,立即就想到了去看热闹的好办法,她无奈笑笑,点了下她的小鼻子,“那一起走,但到了后你要马上回去哦。” “嗯。”她狡黠地笑着回答。 第二十一章 又起风波(三) 两人悄悄奔跑在初冬夜里的小雨里,手牵着手,冷风吹过,明月的手心的温暖汗珠传递到了她的手中,转头看到她的笑脸,两人相视而笑,明月对她说,“青依姐姐,要是我们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她噗嗤笑出声,“傻丫头,当然可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伤感了?” 明月回报以笑容,如美丽的阳光。第一次发现,她即将成为一个大女孩。 不多时,明月拉着她在一个帐前站定,感觉周围气氛突然诡异了起来。她们躲在多罗列寝帐旁的一邻帐后。 照理刚遇完袭,帐前应该闹哄哄的,会有不少守卫族人走来走去,比之前严加防范,更夸张一点想象的话,还应有多罗列的哭声和叫嚷声,但现在,她的帐前一个人也看不见,包括多罗列自己带来的侍卫在内。 一片死寂。一片黑暗。 青依的心里,不知为何,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是的,是不祥的预感,而不是害怕。帕斯星不是也过来了吗,为何也看不到他,这不可能。正欲站起,走近看个究竟,却被明月一把拉了下来,“姐姐,你看……” 多罗列的帐内突然又亮起,两个相拥的黑影倒映在帐布上,异常清晰。 青依捂住了嘴,死咬住唇,才使自己不致出声。 那个映在帐布上的男人,即便是化成了灰,她也能一眼认出是帕斯星。那女人,妖娆性感的身体,长长的波浪卷发,是多罗列。 帐布上的影子出奇的清晰,两个全身赤裸的身体,紧紧相拥贴合一起,热烈狂吻的影像。 男人的粗壮手臂揽住她的细腰,热吻如雨点般地落下,落在她的脖颈,锁骨,胸前,咬住她挺起的浑圆,再往下移,粗糙的大手,灼热的掌心,滑遍她的全身,每过一处,女人身体就会自动地痉挛与收缩,她不断地喘息,微微呻吟,双手紧环抱住他的脖子,几乎透不过气来,两人的下身紧紧缠绵,多罗列的细致匀称长腿在微微颤动与发抖,波浪长发如潮湿的海藻一般,将两人密密缠绕一起,难以分开,隐隐还能听到多罗列温柔的喃喃自语与情话…… 青依心脏跳动在瞬间几乎停止,忘了思考,忘了愤怒,也忘了悲哀,全身的血液在冬夜里随着游荡的寒雨而凝固。 眼睛正看向前,前方却是一片黑暗,身体瘫软无力,若不是明月用力扶住,早已倒地。缓缓地,她站了起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仿佛还在半梦半醒之中,都不像是真的,都只是一场幻影,从未发生过。 她最爱的男人,此刻正与另一个女人,共赴巫山,翻云覆雨,狂热zuo爱中,眼泪,已经忘了流出。 她转身便走,夜雨轻轻吹过,飘在脸上,濡湿了脸庞的秀发。明月一把抓住了她,“姐姐,你不可以走,不能就这么认输。” 想甩开她,明月的力气却是异常的大,强迫她去看帐上的两个人影。 帐中的两人抱得越来越紧,几乎融为一体,女人男人的缠绵声音慢慢变大,女人被男人放倒在地,身体贴合,男人的声音开始清晰起来,那是帕斯星的声音,她怎么也不可能忽略与弄错的声音,急促的喘息,从喉中所发出的呻吟与低吼…… 她已经不能再看下去,再听下去,她会崩溃,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 用尽全力地推开了明月,跌跌撞撞地向前冲去。 “姐姐……”明月匆匆追来,她没命地赤脚向前奔跑,泪水滴落而下,长发凌乱,路经大大小小帐群时,往帐旁躲避,明月追跑而过。躲在帐后,泪水此时才如止也止不住的奔涌河流,不断落下,雨水与泪水在脸上杂糅融合,冰凉一片,抬脚迅速向另一方向跑去,小小的身形瞬间消失在飞云帐群…… 第二十一章 又起风波(四) 她不愿意,不愿意现在就有人看到她的脆弱与忧伤,看出她其实什么也不是,不是那个最好男人最爱的人,不是一个美丽得让人眩目停止呼吸的人,更不是一个优秀的足矣让任何人为她而停留驻步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空间,还是那个世界,她永远都是那个失败者,那个让人同情与怜悯的对象。 她想哭,却又想笑,奔跑在雨里,穿着单薄的睡衣,忘了是冬季,忘了是冷雨夜,在寒冷凝冰的世界里,只是没头没尾地向前跑,跑出这个空间,这个世界,这所有所有的一切。 雨中路滑,摔了一个狗啃泥,一脸的泥水,又站了起来,直奔向前,四周漆黑一片。 也不知跑了多远的路,跑了多久的时间,跑得心力交瘁,跑得精疲力竭,跑得直到天色渐明,东方泛白。 站在后山谷的美丽湖水前,看着日出。 不管这个世上每天都多少不开心与不幸的事情发生,太阳升起的时刻似乎仍然永远是最美的一瞬。晨光闪耀,飞鸟盘旋,花香弥散在潮冷的空气,绿叶滴着水珠,蓝色的湖水广阔得仿若大海一样。她的湿湿长发紧贴在自己的胸前,泪痕已干,全身狼狈,看着水中的倒影,又抬眼看着日出,一种奇异的宁静感霎时涌遍四肢百骸。 “青依。”她的身后飞来了一只粉色精灵,青依缓缓转过身,淡淡地微笑,“是你啊。” “我跟了你半个晚上。” 她诧异,是吗? “昨晚巫女把我叫醒,说你正在外面淋雨,所以我就跟了过来。” 她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整个人沐浴在冬天的晨光中,沉静不语。 “我一直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你太生气了。” “什么叫做生气,我早忘了。” 金色的光芒初临大地,冲开厚厚的云层破茧而出,光芒万丈,暖暖的气流擦身而过,温暖再度降临,她们一起并肩看日出,极有默契地不再继续谈论。 之后,她跟随裴绿眉拉一起回到精灵族,也许,她对自己说,在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之前,精灵族的美丽王国将是自己最后的归宿,它们不是说自己是它们先祖预言的灵族引领人,就让她去这个异灵幻界,与它们共同守护那个美丽家园吧。 第二十二章 回 家(一) 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而去,在默然中流逝,在欢笑中流逝,在泪水中消亡,已经十天了,整整十天,都没有再见到他。 巫女精灵交给了她一个任务,每天嘀咕着念一些不知所谓的咒语类的东东,戴着水晶珠链,坐在大海边,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眺向远方,天天如此,起初的痛彻心扉的感觉居然慢慢地平静。 “海的另一边是哪里,裴绿眉拉?” “据说住着一些人鱼吧,那里直通暗月国。” “暗月国?”她不解,“你们不怕那边的人打过来吗?” 裴绿眉拉哑然失笑,“怎么可能?我们这里是个结界,只是异界通灵的人才能进入,那边的人鱼族和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自然不会打过来。” “青依小姐,”远远地,一只紫发精灵飞了过来,“帕斯星王子来了。” 脸突然变得潮红起来,想起他,她的心会再次突跳,会在这一刻瞬间忘掉伤害和痛处,她站起,竟有几分喜悦,“他怎么来了?他也能进来?” “自然不能,”紫发精灵笑笑,“是在门口候着。” “他一个人?” “是的。” 裴绿眉拉道:“青依,你会见他吗?” 她摇头,转向了紫发精灵,“谢谢你,蓝蒂儿,但我现在还不想见他,烦你帮忙转告一下。” 蓝蒂儿点点头,扇扇小翅膀,飞了出去。 情不自禁地,她跟随在蓝蒂儿的身后,直至精灵的身影消失在结界处。 裴绿眉拉跟在身后,一肚子的狐疑,虽然她也不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恩怨,但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蓝蒂儿很快飞了回来,“王子说他不会走,会一直在门口等着你,直到你出来为止。” 不期然地,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新仇旧恨一起上,冷笑道:“那就让他等个够好了。” 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的疯狂行为,任谁都会发狂,心就宛若被刀一片片割下来一样,是痛的,不愿再去回想,她甩头就往海边走起,看来,只有继续默念那些奇异的咒语,才能使自己寻回平静,不再有恨。 但那天以后,每天都有消息传来,有时是蓝蒂儿,有时是裴绿眉拉,每天都有人传信,内容大同小异,不外乎是王子继续在外等,一步也没离开过,晚上也直接打地铺睡,情志不移,幸而这几天来没下雨。 令青依万万没想到的是,整个精灵族居然都开始为此事而沸腾起来,总有好事的小精灵偷偷溜出在外看,乐不开支,打探情形如何,个别几个胆大的居然与王子搭话,试图从其中套出点什么话来,打听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特别的八卦。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据探子们回报,这个王子特精,说起话来七拐八弯,根本套不出任何话,相反,它们还不知怎么地将青依在结界内的一举一动都如实报告于他。 “你还不想见他吗?”裴绿眉拉问,“已经二十天了。” 青依微叹摇头,“我永远也不会再见他。” 隔天,有小精灵们欢呼着进来,“外面下雪了哦。” 欢笑嘻闹声响成一片,她好奇,“怎么你们精灵爱打雪仗?” “那当然。”裴绿眉拉兴奋,“一年中盼的就是下雪了。” 猛地想到一件事,下雪了,帕斯星还在外面吗?晚上睡觉怎么办?裴绿眉拉笑笑,看出她的心事,“他还在外面,有飞云族的人过来送些生活用品,都被他赶回去了。” “还有,那个公主也来过了,但他根本没有理会她,一句话都没与她说。” 她惊讶地抬头,怀疑眼前的精灵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但对方一副处之坦然的样子,眼神澄静,微笑以对。 第二十二章 回 家(二) 夜里,睡在自己的小床上,她辗转难眠,外面是否还在下雪,半夜更深露重,虽说他身子强壮,可必竟也不是铁打的,悄悄地,她还是坐起了身,静静地走到洞外。 所有的精灵们都睡着了,月光淡淡地撒在这片异界里,气温永远是恒常,没有季节的更替。 但是在外面,却是大雪纷飞,冰寒彻骨,他,怎么样了? 不由自主地走到了结界出口处,她默念着精灵之星的开启之咒,水晶珠链开始发出冰蓝色的光芒,慢慢地,一道光之门显现崖壁,越打越亮,越来越大,直至,可容一人通过。 稍作迟疑,她走出了光之门,刚一踏入那个冰封雪飘的世界,立刻就被拥入了一个极其温暖的怀抱,“青依,我终于等到了你,我很想你。” 熟悉的温暖,熟悉的味道,还有他强有力的臂膀,都是她所深深迷恋与依赖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好多天了,都没再流过泪,可是一见他,又情不自禁地滴落而下。 他紧紧拥着她,一句话不说,她不敢抬头看他,将脸深深藏在他的臂弯里。 “跟我回去好吗?” 挣脱开了他,又被他拥入,她摇头,随即又推开他,向后迅速退两步,“我不会再跟你走。” 帕斯星的绿眸颜色瞬间变深,向前大踏两步,捉住她的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她冷笑着,“是吗?包括你和多罗列床上激|情的时候吗?” 他原本冷酷的脸此刻变得越发冰硬,棱角分明,绿瞳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一句话也不说,可是眼睛里却有着比语言更深刻更具表达震撼力的情感,使她不禁又倒退两步,他痛心地道:“青依,任何时候,你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那你们那晚算什么,你敢说,在你和她疯狂的时候正在想我吗?”几乎尖叫失控。 他深深地望着她,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再次退后两步,自认自己没说错。 不言一语,他大步迈前,猛地将她再次贴近身体,热吻狂烈地覆在她的唇上,狂风骤雨般,狠狠地吻上了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力度和激烈,所有的热爱与狂情都随之灌注其中,唇瓣炽热的用力相碰,沉迷,深入,他的眼神迷乱,整个世界只有她。紧紧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有任何挣扎和动摇。 她在他的狂吻中彻底沦陷,天气虽冷,零下寒冰,她从头到脚却在发烧,由里到外,都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无法控制的冲动让她就像第一次恋爱时那样热情地回吻,他也全身滚烫,唇舌交缠时,喃喃喊着她的名字,双手环绕她的腰身,几近将她吻进抱进融进他的心底最深最深的角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雪越下越大,飞舞飘落在身上,他们几乎快成为两个雪人,冷风一阵阵连着疯狂刮过,她柔软的双肩已承受不住这冬夜的寒冷,他才蓦然清醒,“该死。” 她仍然穿着那天出逃的单薄睡衣,冷风中,已冻得青一块紫一块。 他迅速将自己身上所有衣服都披盖在她的身上,“不许说话,女人。”他将她拦腰抱起,温柔地告知,“我们回家。” 回到了族里,已近天明,可族中却有不少人未睡,可能是族长未归,全都人心惶惶。终于见到了远处的两个人影,亚斯眼睛一亮,飞快向前迎上,族长的第一句话却是,“脱下你的衣服。” 将怀中那个瑟瑟发抖的迷糊女孩裹成了厚厚一包,他抱她入帐,才把亚斯的衣服扔出,“找巫医过来。” “是。” 她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发烧一直不退,周围人忙忙碌碌,自己的小手始终被一个男人小心地捧在怀中,有时他湿润的吻会覆盖其上,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 侧了一个身,额头依旧滚烫,迷糊中心有不甘,为何每次生气大闹一场后总会乖乖地和他回来,总是在他的热吻与温柔下投降,不愿意这样,可又永远是屈服,真不知是她征服了他,还是她被他招降。 第二十二章 回 家(三) “族长,”隐约中听到了多巴的声音,帕斯星低声道:“你说。” “由利国特锦斯王的使者请见。” 她心中听得一惊,特锦斯?印象里那个不苟言笑,嗜血无情的由利君王,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帐内没有了声音,一片惊人的宁静,帕斯星已不在帐内。 她静静地坐起,夕阳满天的红霞之光照亮了寝帐。明月不知何时小心地走了进来,坐在她的床下地毯上,颇为惶恐地注视着她。 “青依姐姐……我,”她咬住下唇,蹦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微笑着回望,凝视着那张倔强的小女孩青涩面孔,淡淡而出其不意地,“你那天,是故意的,对吗?” 明月惊地站起,后退,一脸的不信,震惊。 “那天晚上,你们早知会发生这一切,所以,你就站在转角处等我,引领我去看那场好戏。” 明月的眼泪呼啦地流淌而下,眼神迷离,“对不起,对不起,青依姐姐,我也是逼不得已。” “我知道,”青依微叹,“是你阿母要你做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她淡淡一笑,眼神飘向了远方,“除了她,还有谁能迫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带我去多罗列寝帐,强迫我面对残酷一幕。你阿母,也实在是用心良苦。” 看着那个小女孩不可思议的神情,缓缓地道:“坐山观虎斗,是她的目的吧。她女儿现在最强有力的两个爱情竞争对手如今两败俱伤,才能渔翁得利。” “你阿母,现在只是一个衰退部族的无依无靠的孤单女人,唯一的希望便是自己日渐长大的女儿能有一个最好的归宿,成为顶尖权势富贵的女人。所以,帕斯星王子这个归宿她是志在必得。” 那一个月在精灵族的日子,前思后想,所有的事情来龙去脉重被整理一遍,脑子里突如白昼一般的明亮与清晰,半途遇上的女孩,反常的举止,蓦地意识到,一切都是经过精心谋划。 “她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不能嫁给帕斯星王子,我们部族就无法成为皇家之族,不能重现光耀,如果我成不了一国妃子,成不了皇族中人,得不到国君独一无二的宠爱,我们族群就不能地位稳固,日益崛起,我们都是为了我们血脉家族。” “你们都是被逼的,都是迫不得已,那么我呢?我活该就要被你们牺牲,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一个白瓷水杯被她猛地扔出,摔落一地,力度之大,当即碎裂,粉渣瓷片七零八落,“你出去,给我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几乎声嘶力竭地喊出来。 亚斯听见动静立刻冲进寝帐。 “青依姐姐,你好狠的心,”明月大哭,“我们真的是逼不得已……” “我狠心?难道你们就不狠心吗?”她也哭了,“你那天迫我几乎看完全部,对我就不狠心吗,你差点使我丢了性命,你知道吗?我曾一心待你,把你当亲人一样看待,你背叛我的时候,有没有过一丝心软?” 明月语塞,别过了脸,哭成了泪人儿。 亚斯上前,不着痕迹地伸出手使她转过身体,“明月小姐,你还是先请回吧。” 明月跺跺脚,哭着冲跑而出。 泪水也不断地从青依脸上滑落,谁才是受害者,是她,还是她们? 帕斯星闻讯赶回,一把抱住了她,将脸蹭在她的脸上,紧紧贴在一起,“别哭,宝贝。” 她的眼泪依然没有停止,抱紧了他,“为什么,为什么她们都要这样对我?” 他温柔的拥紧她,一语不发。 第二天,亚斯进来送药,欲言又止。 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与闪躲,青依喝完了药,平静地,“你说吧。” 他恭敬上前,语气舒缓,神情坦然,“族长今天早上刚下命令,让大夫人母女即时离开飞云族。” 几分惊动,几分震撼,帕斯星居然一声不吭地就做了这样的决定,放下了药碗,望向了亚斯,他眼神有丝闪烁,几许不安,显然是为求情而来,必竟白珍珠曾是飞云族的半个当家主母,而明月更是族长一家仅存不多的血脉之一。 他来求情也是理所当然。 他即便不来,如果她得知此事,也亦会阻止。 必竟,她们罪不至此。 缓缓地下了床,亚斯连忙扶住,她虚弱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在外等。穿上了新的纯白底色紫色碎花长裙,披上厚厚的白色毛绒外衣,梳理了长发,戴上浅色面纱,走出帐外。亚斯迎上,两人一起默默朝议事帐走去。 帐外守卫不敢阻拦,青依一人款款而入。 正准备打开帐帘,只听到多巴在低声说道:“族长,毕达斯刚来报,他们的希思美如公主已怀孕。” 第二十二章 回 家(四) 突然而来,难以置信,如五雷轰顶,眼前金星乱冒,完全支撑不住,她迅速扶住了帐门的一角,身体瘫软,快速地滑落,听见声响,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帕斯星飞快至门口,门前的她唇色苍白,血色顿失,被他立即接住抱起,面脸的忧心,“你出来干什么,你的病还没好。” 不再言语,言语已是多余,她扭转过脸,不愿再见到他。 他紧抱住怀中软软身体的她,深深地叹息,对所有的人,他都可以残酷无情,没有半分的仁慈,唯独对她,始终是冷硬不起来,不管她如何对他,如何生他的气,如何对他发脾气,他对她的感情,对她的放纵,却从未改变过。 那个女人怀孕了,又如何,丝毫不会影响怀中的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与影响力,而那些枉图用身体与子嗣牵制他的女人,往往到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他的表情瞬时冰冷,眼里迅速掠过一丝阴暗,亚斯在旁战战兢兢。 将青依抱回了寝帐,他转过身,正欲出去,她叫他的名字,“帕斯星……” 他向她微笑,走近,抚摸过她的冰凉的脸庞,“怎么了?” 他的冷静让她心惊,他的沉默让她胆寒,无法再继续任性与生气,“你,不要做傻事。”有丝颤抖的,她吐出这几个字。 他的绿眸颜色骤然变深,深不可测,空气里快速飞起了一种紧张拔扈的一触即发的强压,令人窒息与胸闷,他知道她的意思,她的担忧,关于那个公主腹中身孕,他的决定,她的阻止,他的不解与怒气,一切思想交锋都在眼神互视中默然地交流与对恃,然而,这仅仅是几秒,他便淡淡笑着握住她的手,“如你所愿,什么都不会发生。” 她暗自叹息,必竟,这是他的骨血,她不想他的孩子受到伤害。 临走出门时,她又叫住他,“帕斯星,白珍珠母女……” 他停住,顿住几秒,高大的身材伫立,深深呼吸几下,没有回头,“同样如你所愿,她们留。” 重回飞云族以来,每天夜里,他都没有在她的寝帐内逗留,两个人之间,不知不觉,已隔了一层看不见的高墙,阻止他们彼此靠近,彼此交心,彼此取暖。 这个异世界里的冬季,真是最最寒冷。 两天后的一个气温回暖的下午,白珍珠请见。 她一如既往的温和与智慧,一身朴素冬衣,最普通的发式,无任何饰品。 欲言又止,略有迟疑,仍是开口了,“青依小姐,谢谢你。” 青依靠在抱枕上,刚喝完药,难以抗拒的几分慵懒与晕晕欲睡,“没关系,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们母女俩。” 白珍珠脸上飞过一缕不自在,思虑一会儿,才道:“据说您的帐内有一种暗月国特有的皇族专用暖香。” 青依眼睛抬看了那只仍挂在帐中的暖香炉,心中诧异,点点头。 白珍珠神态自若,“那种暖香炉珍贵无比,在暗月国,即便是普通的达官贵人也无法得到,这种暖香是用十几种极罕见的释暖植物融合炼制而成,一旦在室内燃烧,不但全室温暖,而且芳香奇异,极受暗月皇室欢迎,另外,听说……” 她顿了顿,才道:“把这种暖香的香气和一种用芝兰草与根做成的香料气味混合在一起,会产生一种致命的情爱效果,因此,许多后宫的妃子为了博得国君的独宠,都拼命要得到这种暖香,先把它与芝兰根混在一起,由久在室内的人闻嗅,沁入心脾以后,再在自己室内点上芝兰香,让两种香味融合,任谁都无法抗拒那突如其来的催|情力量。” 那一天,多罗列公主曾经来访,并取下过暖香炉……青依飞快地冲下了床,直奔过去拿到了暖香炉,打开金盖,果然,一枝小小的深蓝植物,并着细细的绿叶,正平躺在暖香细沙中。 “这便是芝兰根。”白珍珠来到了她身边,点点头。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青依惊诧。 她微笑而不语,外表朴实低调的她,内心真有一股不可小觑,不能忽略的惊人力量与谋略。 她此次前来,必然是为了还自己人情,将那晚实情据以告知。 人情已还,白珍珠正准备踏出帐门,青依突然问:“你知道特锦斯的使者是为什么目的而来的吗?” 她回转身,淡淡微笑,“合谋力量而来,放心,这次没有联姻。” 一霎那,两个人默默对视,眼神相碰,许多女人心事全都了然于心,更多的言语与交流成为多余。 第二十二章 回 家(五) 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青依仍久久无法回神,多罗列公主制造假遇袭,引帕斯星过去,不着痕迹地耍计谋,白珍珠借风驶船,一石二鸟,为女儿铺路,连环套,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呢?各人有各人的打算与谋划,白珍珠的心机之深,更是难以想象,连自己随口问的一件政事,她都能流畅回答,可见,很多事情,都已在她的掌握中;而自己,对什么都一无所知,能平安活到现在,看来真的是奇迹。 迷蒙中,她抱头大睡,也许,只有睡眠,才能使她获得暂时的宁静。 晚饭时,她被侍女唤醒。 与帕斯星一起用膳,她心神不宁。 他微笑,“今天下午白珍珠不是来找过你了吗,怎么还是魂不守舍的?” 她听得一惊一跳,怎么什么事情他都知道? 那么,白珍珠所知道的一切,他也是清楚的吗? “是的,我都知道,”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突然说道:“前因后果在你去精灵族的第一天就已清楚。” 青依心中狐疑,以他的性格,如果知道事实是这样,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些制造事非的人呢? “那是因为,”他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直接回答了她心中疑惑,“多罗列国始终是与我有婚约协议,所以即便查出了真相,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奈她何,但怎么对付她,我自有办法;至于白珍珠和明月,她们必竟是飞云族的血统象征,想要查处,并不是一时半刻便可以做到。只不过那天我看到明月居然敢跑到你那里大闹,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将她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3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3部分阅读 驱逐出族。” “帕斯星,”她突然有点自卑与无助,“我是不是太笨了?” “是的,”他居然点点头,不加掩饰的回答,她正欲作打,他闪开,捉住她的手,很认真的,深深注视着她,“但是,我爱。” 所有的怨恨与曾经的恼怒都在这一瞬间顿时化为了蜜意与浓情,她对他展现了最最可爱的甜蜜笑容。 自那晚起,帕斯星不再夜宿议事帐,冬天也开始过去,春天即将来临。 多罗列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青依时常可以看到她在花丛中散步。 感到纳闷的是,为什么自己与帕斯星在一起近两年,也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却一直不见有动静。 这一点,裴绿眉拉回答了她,“我也曾感到疑惑,问过了巫女大人,她卜过神示后,得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结论。” “是什么?” “非同界人,血不相融。我没听懂。” 她惊得坐在了地上,原来如此,她和帕斯星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血液不能相容,自然不能有子嗣。 头脑一阵眩晕,几乎不能站立。那场冬季的疾病过后,基本上还没有完全康复,体质一直极差,天气稍有变化,便又会再次发烧感冒,喝药养病。 她整个人猛然晕倒在地。 闻知她的病情加重,帕斯星放下一切事务,迅速赶回。 刚刚醒来,他拿着汤匙,一点一点地喂她吃药,泪水滑落,她拒绝喝药,头转向一边。 “怎么了?”他温和地说。 看着他关切的面容,极为优秀出色的外形,她的心底渗入一丝悲凉,眼泪不断地落下,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那个可以给他幸福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她遇到不幸的事,给不了他最好的一切。 “怎么又哭了?”放下药碗,他小心擦去她的泪水。 裴绿眉拉在一旁也泪水涟涟,仿佛明白了一切,“对不起,王子……”她抖动着小翅膀,讲述了一切。 “原来是这个,”他笑起来,阳光般的笑意霎时赶走了一切阴影,他从背后抱住她,贴在她的脖颈旁,暖暖的呼吸弄得她微痒,“青依,我最不能失去的,只有你。” 午夜时分,她仍不能入睡,翻转侧身时,手指触碰处,却扑了个空。帕斯星已不在身边。 她小心地起床,穿上外衣,蹑手蹑脚地走到帐门口,亚斯和两个守卫正在瞌睡,还有一个睁大了眼睛,笔直站立,严正守卫,一丝懈怠都没有。 帕斯星去了哪里?她想去找他,但不知怎么出去才好,现在寝帐四面都有守卫,就是为了防止她从另一方向溜出。 隐隐地,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极低的声音,越来越近。 帕斯星低低命令道:“你,再加上十几个身手最利落的,现在就出发,把赤鹰宫廷的多辛达御医带过来,速去速回。” “是,族长。” 原来是看她病情久未痊愈,他竟不惜一切代价要请来皇室专用御医为她治病。 她迅速回到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哭泣无声。 他回到她的身边,知道她已醒来。 “帕斯星,”她转过那只哭得像小猫的脸,“我会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不会,”他吻上她的唇,“没有你,我又怎么可能会幸福?” “贫嘴,”她破涕而笑,回吻上了他,搂住他的脖颈,又笑成了一只小狐狸。 第二十二章 回 家(六) 第二天一清早,她就醒了,看着帐外的阳光,心情突然愉悦,精神爽利。跳下了床,穿上了一件粉色碎花长裙,将长发梳成了两条长辫,戴上浅紫色吊钻耳环,颈前还紧贴着寸步不离的帕斯星曾经送的红色透明钻项链,手腕上还有浅蓝色的精灵之星珠链,看向镜中的自己,喜上眉稍。用过早饭后,她沿着湖边散步,迎面却碰到了多罗列公主。 她的小腹微起,看到了她,脸上扬起一丝胜利的笑容。 在两个贴身心腹的搀扶下,多罗列公主一步步地靠近,远远地,她笑着,“唉呀,姐姐,听说你病情加重,怎么出门了?” “靠耍阴谋诡计搞大肚子的人,都有脸敢在大白天出门,我又为什么不能出来呢?”青依反唇相讥,毫不留情。 “你……”多罗列气得脸通红。 旁边一小侍女怒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女人,敢这么对我们公主说话,真是毫无修养。” “你们就有修养?”青依反问,“弄个芝兰草,芝兰根出来,这就是修养?” 多罗列脸色瞬间极为难看,却气无处发,另一小侍女冲到了她面前,大怒,“别以为你有帕斯星王子撑腰,我们就怕了你,我告诉你,他不可能保你一辈子。” 扬起手,青依一个巴掌就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脸上,顿现五个鲜红的掌印,“你算个什么东西,跑到我面前这么说话,你的主人怎么教你的?还皇家公主?” 远处一直跟着的亚斯见势不妙,连忙赶过来。 但已迟,多罗列快速走到她面前,脸色铁青,愤怒,“原青依,你不要太嚣张,”猛地,措不及防,她极快地反手一巴掌打在了青依脸上,青依扬起一手还击,却被旁边侍女迅速抓住,她一脚踢向那个侍女,没有防备,侍女腹部被踢中,跌着呻吟到了一边。 青依冷笑,“主人奴才一个样。” “哈哈哈……哈哈哈……”湖边密密树林里突然传来了一群男人的仰天大笑,她们一霎那惊惶心跳,紧接着,听得一个男人大声说,“没想到帕斯星的女人都这么火辣厉害。” 感觉危险,亚斯拔出长剑,飞快拦在她的面前,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急速扔向高空,顿时在空中绽放出深红色的绚丽光芒。 “呀……”多罗列和两个侍女惊慌尖叫,快速鸟散在林子里。 但这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闪电之势将他们迅速拦截包围,连之前惊散逃走的多罗列一行都面露恐惧,倒退着从林子里出来。 为首的黑衣杀手狂笑,指着青依,“两年前在红鱼谷,让你们逃掉了,还杀了我的兄弟,今天,我巴尔诺要一雪前耻。” 甚至来不及眨一下眼,黑衣杀手们全都扬起长剑,力攻而来,亚斯奋力抵挡,以一抵十,却仍然无法顾及青依一行。 青依默念精灵之星的开启之咒,冰蓝色光芒迅速升起,扩大,很快,一柄闪闪发光的长剑落入了她的手中。 多罗列公主及两个侍女是毫无招架之力,虽与她们有恩怨,但终不忍心看着命丧黄泉。 为首黑衣巴尔诺正准备一剑向挡在多罗列前的侍女砍去,却突然手中剑停半空,眼里露出极度的不可思议,朝青依惊呼,“精灵之星,你居然会有传说中的精灵之星?” 青依挥起手中长剑,迅捷旋身而来,挑落了他手里的长剑,多罗列及侍女们几乎吓得晕厥。 巴尔诺退后两步,抄起了身旁另一杀手的长剑,银蓝光闪耀,剑花团簇,她原青依可不是第一次陷入危机了,有了充分应对敌人的经验,与他巧妙地周旋。只是巴尔诺不愧为暗月的第一流杀手,即便对方精灵之星在手,他也无所畏惧,决不退缩,迎头而上,不过几个回合,青依已觉得力不从心,必竟自己没真学过什么功夫,而对方则是训练有素,功力一流的绝顶高手,若不是靠着精灵之星的威力,自己恐怕早已是他的剑下亡魂。 突然,只听得巴尔诺吹起了一声尖锐的口哨,随即他很快收起自己手中剑,向后退两步,青依心中正迟疑,一张黄灿灿的漫天大网就从天而降,极快之速,防不胜防,被罩了正着,来不及惊吓,她瞬间成为了网中猎物。 第二十二章 回 家(七) “原本为帕斯星准备的,没想到给你先用上了,”巴尔诺仰天大笑,亚斯浑身血人状,死命从后面冲上,妄图致命一击,巴尔诺眉头一收,一个反身,比他更快,一剑直刺入他的心脏,亚斯血溅当场,哼都没哼一声,直挺倒地身亡。 “亚斯……”青依在困网中哭泣喊叫,拼命挣脱黄金大网,但越动网收得越紧。 多罗列与两个侍女吓得发抖,紧靠树边,一动不动。 青依力挥精灵之星,准备随时破网而出,“没用的,”巴尔诺大笑着来到她身边,“我的黄金之网也是无可匹敌……” 话音未落,一道炫丽的红色强光突然以急迅之速飞快袭来,散开,刺眼,目眩,红色光芒瞬间化为了奇异光柱,星星点点,直冲巴尔诺,巴尔诺面上一寒,一个极快的速度飞身而过,光点打在了避之不及的几个黑衣身上,喷射出几口鲜血,即时毙命。 空地已被飞云族人团团包围,一道城墙般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林中尽头处,金色的中长发,坚毅的下巴,冷硬的表情,银灰色的长长披风,手中握着光芒夺目的红色玫瑰之剑,手腕处佩戴着灿色耀目黄金腕带,一双锐利无比的绿眸冰冷地直视前方。 “帕斯星,”巴尔诺抓住了困在黄金网中的青依,“叫你的人退下。” “巴尔诺,”帕斯星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你走不掉的。” 巴尔诺招牌式的狂笑,手下黑衣杀手同时押住了多罗列公主三人,“好,那我们就看,今天到底谁是赢家。” 他飞快一剑落下,横穿一侍女身体而过,倒地死亡,鲜血如注,喷射了多罗列公主一脸,多罗列从喉咙里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快速地藏在了另一侍女身后,两人抱着瑟瑟发抖。 随即,他嘻笑着来到了青依面前,剑抵住她的咽喉,“帕斯星,你想不想下一剑在她身上?” 帕斯星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严酷冷面,作了个手势,包围群攻的族人迅速撤开,回到帕斯星身边。 巴尔诺满意地笑了笑,对网中人说,“看来你还是有点利用价值。” 青依冷笑,是吗?下一秒,她双手高举精灵之星,冰蓝光芒直冲向天,美丽绝伦,光彩晕眩。 与此同时,黄金之网居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惊人撕裂声,在众目睽睽下,一片,两片,三片,慢慢地撕裂成了碎片,如飞絮般,纷纷落下,巴尔诺眼里露出了极度的不信与恐惧。 帕斯星面色也微微震惊。 但很快,他看到了青依的双手染满了鲜血,血仍在不断滴落,精灵之星冰蓝光芒之下,看到剑身也全铺染血迹,乍眼看处,触目惊心。糟了,她居然以血养剑,递以人体精魂,增强剑体威力。 这个办法是青依通过从前宝爱族一战时联想到的,当时,她的鲜血一滴在玫瑰之剑上时,玫瑰之剑顿发出神秘光芒,紧接而来的强大力大量居然唤醒了巫术控制中的帕斯星。因此,她就想,既然她的血对玫瑰之剑有用,对精灵之星也必有这种特殊力量。搏命一试,暗暗划破了手腕处,伤痛剧烈,血滴在剑,精灵之星的光芒却更加炫目,感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从剑柄传至手心。 破网而出,她挥舞精灵之星,光彩四溢,蓝色光芒迎风而起,衣裙飞扬,剑光落处,十几黑衣人的身体如利器穿过,鲜血横飞,惨叫痛苦,响成一片。帕斯星目光微动,朝多巴轻点一下头,多巴立即率领众多族人一攻而上,冲入厮杀地,混乱一团。 巴尔诺跳到高处,猛然又发出一声极长的尖锐哨音,立时,马蹄声从不远处急促传来,看来,还有黄雀在后,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刺杀行动,他们今天是力争要致帕斯星于死地。青依转头,望见远处尘土,帕斯星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为何暗月杀手紧追不舍? 仅仅只是几分钟,大批人马奔驰赶到,风驰急速,杀场形势很快发生了变化。大批增援的黑衣杀手刺客冲涌而入,力量转瞬强大。 帕斯星飞快来到青依身边,将她拉在自己身后,轻语,“你现在快走。” 她一口回绝,“不。” “王子,”多罗列公主看到了帕斯星,痛哭而来,侍女紧随身后,她哭声不断,“王子,你一定要保护我和我们的孩子。” 帕斯星看向了林中一条隐蔽小路,“那一条路,暂时安全,青依,你和她们一起离开。” 青依顿时颓丧,他太了解她的心软,为了让她快速离开杀场的目的,利用现场弱女孕妇的一路随行保护方法,诱她离开,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没时间多想,只得拉住了多罗列衣角,迅速跑向那条小路。 第二十二章 回 家(八) 逃到湖边,她们气喘吁吁,多罗列边走边护住腹部。 巴尔诺眼尖,看到了逃走的几人,冷哼几下,快跑而来,立刻拦住了正在逃行中人,厉喝,“想跑,没那么容易。” 青依挥剑而下,巴尔诺敏捷跳开,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大刀,挥动砍来,青依旋身躲过,多罗列二人避之不及,尖叫着跳开,侍女被砍中,断了一条胳膊,鲜血淋淋,多罗列恐怖尖叫,胸膛不断气伏,青依震惊回头,但着力过猛,一下子把身后她撞倒在地,多罗列惨叫一声,跌在地上,紧接着,鲜红的血流顺着她的下体一涌而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尖声厉叫,“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 巴尔诺又一刀砍来,剑光交汇处,青依闪过,她拉起了多罗列,想带她离开,但多罗列拼命挣扎,声音几乎变形,五官扭曲,“给我滚开,你把我的孩子弄没了,贱女人……” “你要是不想死就……”青依的话还未说完,猛地,万万没有想到,身后的多罗列居然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推向了巴尔诺,巴尔诺正面挥举起大刀砍来,完全不能闪避,他一刀正狠狠命中她的胸部,横着刺穿了整个胸膛,霎那间,她没有一丝痛感,神情恍惚,整个世界全都静止,停顿,只见一片鲜红,血涌如注,如同天降红色之雨。 多罗列吓得呆住,她遍身的衣裙几近全部染上青依的红色血花。 精灵之星发出的光芒却更加强烈,青依的鲜血被剑体迅速吸纳,浸透,渗入,缓缓渐渐地,它离青依之手而去,升向了天空,停在半空,发出嗡嗡蜂鸣,冰蓝色的光芒几乎发挥到了极致,整个半空都变为了冰蓝之光,惊人的美丽,诡异非常。 见此异景,半数人都停下手中武器,极度惊讶。 帕斯星的脸色却迅速化为了死灰,心脏剧烈跳动,一脸惊恐的不可置信和惊惶,他以从未有过的极快速度飞跑至湖边,多巴避之不及,冲撞跌倒在地,诚惶诚恐,恐慌大惊,从未见过族长如此失态。 巴尔诺抽回了手中大刀,青依随着他的抽回之力,身体快速向后落,仅仅一瞬间,整个人跌在了湖水里,倒下之处,湖水即时染为血红一片。 这时,仅存的一点点意识,仿佛有一种奇特的力量在影响,在提醒,在催促,让她快点念起精灵之星的开启咒语,模糊迷蒙中,她在心底默默念起开启之咒,一遍又一遍,从不停顿。半空中的精灵之星光芒更加绚烂,她的湖中身体竟也开始奇迹般的发光,两种光芒交相互映,汇成一道奇特的光流星柱。 帕斯星赶至湖边,一剑挥向了巴尔诺,用力巨猛,巴尔诺身手超快速敏捷,但还是擦到手臂与双肩,受伤倒地,不远处的十几个飞云族人急速奔来,立刻将他牢牢抓缚控制住。 帕斯星痛心疾首,撕心裂肺,“青依……”他冲下水就要救起她,却被一股巨大的奇异力量阻拦,反弹出去,使他不能前进半步。 光流越来越亮,青依的身体,半空的精灵之星,都发出了异常奇诡之光,交相互映,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美丽。 突然,玫瑰之剑也从帕斯星手中挣脱而飞,天空飞旋打转,发出惊人的红光,与精灵之星,青依身体之光碰撞,融合,交汇,几种色彩瞬间纠缠,释放,扩散,在梦中亦无法见到的光芒万丈出现在晴空万里,比太阳还要光彩夺目。 “正是这种融合力量,”远处的一背面崖壁,精灵结界处的异界王国里,巫女精灵对众精灵们说道:“可以产生传说中的穿越时空的力量。” “精灵之星,玫瑰之剑,还有主事人的大量精魂之血,开启了异界之门。” 裴绿眉拉流下眼泪,“那么说,青依是要回去了吗?所以,您刚才一直阻止着我们去帮忙。” “皆为命数,”巫女精灵沉静道:“非我同界人,不可能永远生活在这里,从哪里来,必要回归何处,才是世间万物变化之规律与根本。她有缘来到这里,必然也有天定之缘回去。” 巫女道:“据说,在一百多年前,由利国的玫瑰家族里有一位女孩,也曾有缘穿过时空,去过异界,可后来还是回来。自那以后,她不断地寻找机缘,寻找机会,可却始终无缘再回去,最后郁郁而终。” “她手中并没有精灵之星,也没有付出大量精血,是如何过去的?”蓝蒂儿好奇地问。 第二十二章 回 家(九) 巫女精灵见多识广,答道:“那是因为,机缘奇逢。这位玫瑰小姐遇上了千年难遇的奇异天象,太阳像鲜血一样红得欲滴,奇天异景,斗星组合,在时间的夹缝中出现了罕见的漏洞与机缘,她手中的玫瑰之剑,迎合了这种力量,便奇迹般地进入异界之门。” 有小精灵无比羡慕地道:“我也好想穿越。” 巫女精灵没有回答,只是另外淡淡道:“这次青依的穿越归去,可能也会给我们精灵仙族带来难得的生存机遇,正像在我们的祖谱中所暗示隐喻记载的那样。” “是什么?”精灵们耐不住好奇心,纷纷发问。 巫女精灵正欲开口时,始料不及,极为急速地,一道巨大的旋流光柱以排山倒海之势冲进了毫无缝隙的严密精灵结界,席卷而来,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众精灵们毫无防备,手足无措,全被这道巨光流彩通通笼罩其中,仿佛沉浸于一个浩大无穷的光的海洋之中,精灵们惊呼,尖叫,施法,可也阻挡不了来势汹汹的炫彩强光。 忽然有精灵在惊呼,“裴绿眉拉,你的身体怎么变了?” 裴绿眉拉惊惶失色,她的小小身体突然改变,体形拉长,整个人站立在地,无意识地,脚就触碰到了坚实的土地,上下打量一下自己,天啊,她的身体,居然变成和普通人类一样的外形,虽然半透明翅膀还在,但再也不是从前巴掌大的小小精灵。 迅速环视周围,精灵们的身体都发生了同样的变化,几千年来,第一次,他们摆脱了这类似小生物的外形,而变得与人类一样。 不再依赖花氧而生存,也不再恐惧对方庞大的身体对自己可能造成的生存威胁。 全体精灵的身体在奇光的围罩下都开始奇迹般的蜕变。 “先祖是对的,”巫女精灵突然热泪满眶,声音在颤抖,“我们精灵一族终于可以脱离生物形体,而成为类似人类的奇异族类了。” 精灵们欢呼起来,喧闹叫笑声几乎沸腾。 光海开始慢慢退去。 “巫女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有小精灵问。 “先祖有预言,当精灵之星,玫瑰之剑,有缘人的血液融为一体时,时空就会产生奇异的变化,打开异界之门。同时,精灵之星在这股巨大力量的牵引下,将会化为粉末碎片,力量会重返精灵族施予众族人,在神奇力量的引导下,我们的身体会发生惊人的变化,解决一直以来困挠我族的搬迁困境,生存危机。” 与此同时,就在这股强大的炫彩之光冲入精灵仙族之时,在湖边,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下,精灵之星突然破裂,粉碎,在半空中化为了星尘粉末,瞬间从空中坠落,下降,消失。 同时,静静躺在湖里的青依也蓦地失去了踪影。 光芒霎那黯淡,几分钟过后,天空也恢复了常态,晴空万里,天色如常,除了被血染红的一部分湖水仍在静静地飘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第6卷 第二十三章 平静的日子(一) 一片宁静,完完全全的宁静。没有一丝杂音,一丝血腥,所有的痛苦,爱与恨,情与困,都已消失殆尽。 不是已经失去了意识了吗,为何眼泪仍会不断地流下,是为了什么而伤心?那个童年时曾经快乐而不知愁的女孩,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平静,有时,也是一种激|情的释放。 即便有时平静,是一种寻回后又想放弃的幸福。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药水与消毒水的味道,来回穿行的人影,白色大褂,送礼亲人,吵闹喧哗的问候声,换药声,一种另类市场的交易场所。 小时候,我们总盼望着长大,以为长大可以拥有自由,可以与众不同,可是走来走去,晃来荡去,真的长大了,才发现自己在扮演着可笑的人生喜剧角色,夸张的笨拙与闹事后,留下的只有一串串愚人愚己的无聊笑声。 那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我的童年故事。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缺乏爱的,虽然母亲曾经竭尽全力给予我全部的爱,可这一切,仍然无法掩饰我的落漠与孤单。 母亲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法医,非常非常的优秀。多少疑难的案件,到了她手里,总能峰回路转,又见乾坤,起死回生。可就算是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女人,也没能保住自己曾经认为世上最完美的美好婚姻。 母亲因为工作的过度压力,患有轻度的抑郁症,但父亲仍一如既往的爱护与关心,包容她所有的不好与偶尔的坏脾气。我也曾认为,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最负责的父亲,我为自己是他的女儿而感到由衷的幸运和幸福。 这样的幸福,在我九岁那年被打破。 有一个如初开花朵般娇嫩鲜艳年轻女孩,像发了狂,着了魔一样的爱上了我的父亲,她的崇拜,她的暗恋,她的美丽,她的痴情,就像一团火焰,迅速点燃了我父亲在年轻时的爱恋激|情。在她身上,父亲寻回了多年未曾碰触的生活热爱感,对世界上又充满了新的希望。那个时候,他连在梦里都喃喃地唤着这个女孩的名字,也像着了魔一样地爱上了她。 小女孩青春动人,春心似水,两人再也无法控制住压抑在心底的爱慕与渴望,不顾一切地公开同居。至此后,两人如连体婴儿一般,谁也不能离开谁。 母亲是最后一个得知真相的人,突如其来的残酷,将她立刻击垮,她引以为傲的家庭与男人,在那一霎那,都沦为了最最荒谬残酷的谎言。 几个人开始坐在一起谈判。母亲仍想挽回婚姻,可是父亲不愿,他宁可净身出户,也要同那个花骨朵般的女孩在一起。母亲崩溃了,十几年的婚姻,就这样子没有了,不能甘心。被愤怒与怨恨冲晕头脑的她,买通了几个男人,在那女孩夜里回家的路上,轮流污侮了她,事成之后,母亲出现在伤痕累累的女孩面前,如同恶魔一般,仍不能消恨,把半瓶琉酸泼至她的美丽脸庞,瞬时毁容,也毁了母亲的一生,那个曾经优秀,努力,上进,想全力做一个好母亲好妻子的世界上的最好女人。 我那时仍是一个小女孩,怎么也不能明白母亲为何要送进医院强制治疗,不懂父亲为何突然在家庭里消失了踪影。 无可否认的是,九岁以前,我曾是非常幸福。 九岁以后,姑姑带着我走进了她的家。 她竭尽全力地照顾我,努力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我,她确实给了我一个温暖的避风港湾,只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渴望的还是,母亲。 而父亲,他在母亲去医院治疗后,义无反顾地上诉离婚,并极为仁慈地将所有房产,小车,存款,现金,动产,不动产,通通留给我,这是一笔绝对不菲的财产。 父亲后来从原来的工作单位离职,再也无法耽下去,桃色丑闻就像龙卷风一样袭卷了每个角落。他还被那个花朵般女孩的家人痛打一顿,并扬言要去告他。父亲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两个月。姑姑带着我去看他,我一句话都没有与他说,脑海里浮现的尽是母亲哭泣与绝望的容颜,那个曾经全心为家,为事业而付出全部的女人,如今,后半生已毁。 我不怪父亲,甚至怪母亲,为了一个男人,何必? 我不能否认,我是心向着母亲,因为,从小到大,她对我的照顾更多。而父亲,也许是因为性格,也许是因为忙碌,也许是因为几年的地下恋情,对我的关心,总是略有疏忽。 虽然,拥有这样的一个残缺家庭,但,我仍不缺少爱。 第二十三章 平静的日子(二) 我周围的人,一直都认为我缺少爱,他们不断地把爱灌输给我,传递给我,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被感动,我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充满爱心,情感丰富,热爱生活与微笑的女孩。 我仍是幸运的。 现在,回忆过去所有,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姐姐,你终于醒了,”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一张青涩的男孩面孔,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原青侠,“你放心吧,我找人把那个姓袁的狠狠揍了一顿,敢欺负我老姐?” 他用尽量轻松的语调在说话。 “这是……医院?”我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一些陌生的医疗仪器正围绕着我,发出奇怪的响声,我的身上,插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管子,一种陌生的剧烈疼痛在清醒过后突然像洪水一样涌向了我。 车祸?还有……还有很多很多…… 眼泪也像洪水一样决堤而出,止也止不住,小弟慌了神,“还不够啊,老姐,你放心,我定要把那小子宰了,居然脚踏两只船。” “不是,不是的……”我的脸深深埋在枕上,泪水濡湿了枕巾。 我怎么能告诉他,我遇上了一个很好的男人,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只是,我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袁辉又算什么,他早已走出了我的生命。 “那你哭什么啊,”又想到了什么,他咧着嘴笑了起来,“放心吧,没事了,医生说,危险期已过,只要你醒了,就万事ok了。” “我晕迷了多久?”我抽泣着问。 “二个月。”他小心地回答。 二个月,我在那里已度过了二年,和他在一起。他是一个经历伤痛与背叛,愤怒与无奈的逃亡在外的王国继承人,竭尽他的所能,在那片充满危险与陷井的土地上,给了我最好的生活。 眼泪再度涌出,你知道吗,原青依,你曾经拥有世界上最珍贵最美好的东西。 可是,我怎么能继续在那里耽下去,他想要的太多,看得太远,欲望永无止境,而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甚至,会成为他的拖累,所以,即便没有那最后的意外,我也不愿意。 “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小弟不敢再说什么。 我点点头。 第二天,病房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我高中时曾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男人。 袁辉有几分迟疑,但还是走了进来。 “对不起,”他嗫嚅着,想再说些什么,却终于没有开口。 我淡淡笑着,“如果你以为说上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减轻内心负疚感,就大错特错了。” 他神色痛苦,“青依,我是真的想对你说声对不起,不是为了减少内疚。” “那你说,你是为了什么说对不起?” “为了我和云妮,为了车祸,使你受到了伤害。” 我大笑两声,笑声牵动了伤口,眉头皱下后,我说:“你和云妮,既然已经在一起了,又何必再向我解释,完全没有必要。只是当初,你们不该背着我偷偷在一起,让我完全地怀疑自己,受够了这背叛。” 他呆立站着不动。 想到了什么,我问:“云妮怎么样了?” “还在晕迷,”他犹豫着说:“医生也说不准她什么时候能醒。” 内心冷笑,她现在正在由利国做皇后呢,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保证不了她回来时还仍爱着你。 临走前,他突然说道:“你摔下车的时候,是碰着什么东西了吗?医生说你的胸口好像被什么利器刺穿了,幸好抢救及时。” 想起了被巴尔诺刺穿的那一刹那,我的心沉了下来。看见我的神色不对,袁辉没有再说下去,告辞离开。 半个月后,我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在护士的搀扶下,来到云妮的病床前。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身体一动不动,白色的床被小心地盖在她的身上。 仪器上的曲线一高一矮地晃动着,另一台机器还不断地发出滴滴的声音,显示着她仍有的生命迹象。 这次车祸,袁辉受伤最轻,云妮最重,我中间。 对此,一直照顾我的护士说道,“但你却是最后才被人找到的,”她说:“说也奇怪,送你过来的巡警们说,车祸现场就在那里,但却也怎么也找不到你,找了一天才找到,而且体重出奇地轻,简直就不像一个人应有的体重。” 我哑然失笑,小护士说话真是毫无遮拦了,她依旧喋喋不休道:“本来,抢救了一阵子,虽然晕迷不醒,可是伤势有所好转,但就在一个月前,医生们突然发现了一个从前未曾见过的伤口在你的胸口,就像是被什么利器刺穿的,事隔一个月才发现,简直是前所未闻,医生们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例,幸而还是抢救过来了。” 第二十三章 平静的日子(三) 我暗自笑笑,当然,因为那伤口也是才出现的。看来,我和云妮的穿越不一样,她是附体于别人身上,而我,则是整个魂魄凝聚为一个实体,直接过去。 这个世界,奇妙的事情太多,荒谬奇特的程度可以远远超出一个人所有的想象。 一个月后,我出院,小弟来接我。我说:“我想去看看母亲。” 他说,好。 小弟有一双和父亲一模一样的眼睛,聪明,灵活,总有着温暖的笑意。他并不是我父亲和那娇嫩女孩的同居之子,而是父亲二婚后的遗腹子。 父亲从原单位离职后,为了避开世俗,远赴海外工作,从一个曾经高级工程师沦落到电子小工,一切从头开始。在那里,他邂逅了一个同样经历不幸婚姻容貌平凡的女人,两人在认识两个月后结为夫妇,生下了小弟。只是父亲极为不幸,在他的妻子怀孕后,却突然查出患有尿毒症,发病来得极快,不到几个月就死了,那时,小弟还没有出生。 小弟十一岁时,我二十岁,他和他的母亲一起飘洋过海来找我,在亲戚们的撮合下,我与小弟相认,从此一起生活。他的母亲放心离开,因为再嫁的那个男人,不允许她带孩子一起过去。 看着小弟,想起当年的我,也不过九岁,同病相怜之感,使我们的感情极好。 小弟现在十五岁,却极为懂事,我们相依为命。所幸的是,由于母亲和父亲留下的丰厚资产,亲朋好友极为细心的照顾,我们一直衣食无忧。 至于那个被毁容可怜女孩,事发后一直生活在阴影下,我怜悯她,同情她,却一直无法停止不去恨她。她后来获得了父亲家族给的大笔赔偿金,跑去国外整容,虽然手术成功,可也无法恢复最初的美丽容颜,据说后来又去国外留学定居,过得好不好不清楚,但至今未婚。 婚姻的失败,父母双方都有责任,因处理不当,最后,也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站在母亲面前,看着她在病床上朝我傻傻地笑,一身白色病号衣,脸色极差,但头发整齐,被护士一早打理得非常好。 我问她,“妈妈,你最近还好吗?” 她忽然凝望着窗外,“你看,那些花儿都开了,真漂亮,我想采一些给我的女儿依依。” “妈妈,”我流下了眼泪,“你还记得我吗?” 她认真地打量着我,说道:“记得,你是原小妹嘛,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我的泪水滴落,原小妹是我的姑姑。 走出了疗养院,小弟安慰我,“姐姐,阿姨一直生活得很好,只是很多东西都记不起来了。” “我知道,”我擦去泪水,“只是我恨我当时太小,帮不了她。” “那是大人的事情,”他极认真的说:“我们只需要为自己负责即可。” 那一刻,小弟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小男孩,而是一个可以供我依靠肩膀的男子汉。我含泪微笑地靠在他肩上,“你是爸爸给我的最好礼物。” 阳春三月,细雨绵绵,我和袁辉站在城郊的山顶上。烟雨蒙蒙,小小的水珠打在绿色的叶子上。 “那里就是我和云妮互相坦露心迹的地方。”他指向了远方的一个小寺庙。那是本城的一座禅宗寺庙,平日烟火也算旺盛。 我伫立在山头,静静地远眺。 “你,我,还有云妮,三个人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特别是你,在我的心底,更不仅仅只是好朋友,所以,高考结束的那天,我就去找你,心里下了决定,连天亮都等不及,凌晨三点就跑到你家楼下去找你,给你打电话,只是为了告诉你我爱你……” 眼泪悄悄又再次出现在我的眼里,与其说我是为他而感动,倒不如说是为了那段肆意飞扬的青春。 “进入大学后,我家一直经营的生意突然出现了危机,父母家人每天都惴惴不安,我也非常惶恐和迷茫,甚至不敢告诉你,怕你因此而放弃我。这时,云妮就出现了,她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家的情况,在我身边一直安慰鼓励我,那种巨大的力量,不是你所能想象。慢慢地,我对她有了好感,她也一直很喜欢我,从她看我的眼神里,就可以发现。但我们一直都极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不愿意迈出这一步。直到有一天,我们几人一起出外踏青,你因家中有事而提前离开,我和云妮后来回去时又被大雨困住,当时雨很大,我们在山上乱窜,大笑着找躲雨的地方,找到了这家小小的寺庙,在那里,我们互相为对方擦干头发,聊了整整一晚的心事,彼此的内心才真正为对方打开。” 第二十三章 平静的日子(四) 他说得如此唯美,我心却愈发的凄凉,为什么,感情中受伤害的人,总是最后一个才得知事实真相的人。 “自那以后,我们的感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经常秘密约会,直至最后发生了身体上的联系,便再也不能分开,就像一团火焰,一旦燃起,便无法再熄灭,我们再也不能克制自己的情感。原本我想向你坦白,但云妮一直害怕,不同意,直到,在咖啡馆那次被你撞见。” 我大笑,眼泪随之一起而落下,“为什么有时候背叛都是那样的合情合理?每个人都有苦衷,每个人都有理由,只有我,只有我的牺牲是理所当然,为什么我就该承受那样的后果,为什么?” 他的眼泪也差点迸出,情绪激动,“我们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要伤害你,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感情的世界里本来就容不下三个人。” “你本来就不该让第三个人进来,”我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如果不是你的性情软弱,意志不坚定,又怎么会轻易地被另一个人所吸引。” 他低头叹气,然后又直视我的眼睛,“青依,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误会云妮。” 我大笑,眼泪再次滴落,“那就误会你好了,”我靠近他,“必竟,是你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在后面喊着我的名字,“我送你。” 我回转身,面对着他,“不用了,还有,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从此以后,我们的生活再也与对方无关。” 曾经有人说过,分手并不是最后结局,绝望才是。 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之后的一段日子,我一直无精打采,可能是因为失恋,可能是因为袁辉到最后的辩解竟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云妮,他们是真心相爱的,那我呢,我总是那个被首先放弃的人,这种随之而来的自我否定感远远超过了一切失恋痛感。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许多人被逼不得已做出许多事与愿违的事情,可是,那个卷入事件中心,那个遭到背叛与伤害的人,竟然连责怪他们的权力都没有了,因为他们这样做,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一旦你去指责,错的那个人,反而成为了你。 世事有时是荒谬的,真是由不得你不信。 生活仿佛又恢复了平静,袁辉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也极少去看云妮,也许是出于内心深处的害怕,面对她,就像是面对了我的失败,原本平复的心绪又会变得伤痕累累,她,曾经抢走了那个午夜时分在我家楼下说爱我的那个男孩。我心中的一部分已被他们掏空,即便时间可以平复一切,可我们也不能使用一种乾坤大挪移的方法一下子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4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4部分阅读 移到未来,让悠长的时光冲淡了一切,所以,至少是现在,我无法去面对他们。 四月,我重新走进了大学校园,重拾遗弃已久的课本。 坐在课堂里,魂不守舍,在想帕斯星怎样了,他是否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离开了以后,他过得还好吗? 想起了他说的那一句,“没有你,我又怎么会幸福?” 忍不住,我低头轻笑,为的是那心底突如而来的一股甜蜜,他的甜言蜜语,他认真的眼神,曾是我的最爱。 “原青依,”高高讲台上的黑眶眼镜女老师突然喊住我的名字,“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oh,ygod,我苦着脸站了起来,一脸迷茫,根本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回到家里,小弟突然问我今后有什么打算?我说暂时无可奉告。 “姐,我想过了,”小小男孩居然开始为我计划,我瞪大了眼,他说:“你马上要毕业了,毕业前有次补考,你可以把所缺的课程全考完,然后顺利毕业,我帮你申请国外的学校,你去留学吧。” 小屁孩,我鄙夷地望着他,“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不要管。” 他力争,“老姐,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快十六岁了。” “十六岁还不是小孩子?”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大堆资料,我看得眼花缭乱,“这是什么?” “这些都是我从驻美大使馆带回来的一些资料,”他得意地笑,“所有的申请程序,手续,要求,我都一清二楚。” 小弟还真的是不容小看,我郁闷,为什么他们都比我聪明机灵? 第二十三章 平静的日子(五) 已经五月,却突然连绵不断地下起雨来。阴云密布,铅灰色的天空,绵绵的小雨,我穿着一件白色吊带长裙,带着紫色小小文件夹,看着前方的红绿灯,站立人行道,小跑穿越马路,雨水顺着头发滴落,来到对面的图书馆。 静静的图书馆阅览室,翻开面前厚厚的书籍,雅思的最新试题及词汇,思维随之而凝聚。 不知隔了多久,一道阴影立在我面前,竟是很久不见的袁辉,他低低地,有丝不好意思,“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我微笑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却站立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突然低声问我,“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迟疑,很多人都说过,恋人做不成,仍然还可以是朋友,但,我能做到吗?真的能够心无任何芥蒂,把他重新当作的我朋友吗? 心里一阵抽搐似的痛,不能,我不能再把他当作的朋友,不能再将所有的心事,所有的好与恶,快乐和悲伤,都再重新交给他。否则,我会再次受伤害,再次伤心,又再次,原谅他,原谅他们的理所当然。 上天体谅我吧,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能做一个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圣人。 我对他摇了摇头,淡淡微笑,低声说:“不可能再回到我们的高中时代了。” 走出了图书馆,我们并肩下了台阶,他突然问我:“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了?” 我诧异,“你怎么会突然间问这个?” “只是一种感觉,”他凝视着我:“我感觉你的心已经离我们很远很远。” 他说对了。 站在人行横道前,我突然间很想念帕斯星,非常非常地想,想他的一切,想他的好,想他的坏,想他的所有所有,拼命深呼吸,才能克制住自己又想流出的眼泪。 红绿灯闪烁,车辆川流不息,急速而驰,喧哗一片。如果再来一次车祸,是不是可以回去,可以再见到他? 往前走了两步,袁辉却猛地拉住我,惊慌,“你想干什么,现在还是红灯。” 一辆小车从身前飞速而过,他把我拉回。 我的眼泪落下,不断地滴落,他察觉到了我忧伤,非常惊讶,“发生什么事了?” 我哭泣着摇头,“没有,什么事也没有。” 来到山顶上,我一个人,对着空旷大山呼喊,“帕斯星,我很想你……” 独自站在山上,眼泪已在脸上冰凉一片,也许,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们只是彼此的插曲,偶尔投影在对方的心里,随后又擦肩而过,不在同一个世界,无法停驻同一个空间,注定了我们只能按照各自的生活轨迹,各自生活,只能是,这样。 “青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袁辉居然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回头,一脸泪痕与愤怒,有种被人偷窥了秘密的愤怒。但是,深吸一口气后,又平静下来。 “你不会明白,”我说,“我们回去吧。” 六月,我傻呆着坐在家里阳台上,看着外面的绿树浓荫,听着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心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有时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你身处那个世界时,会时时想着回家,可一旦真的回来,又会无时无刻地不想着那个世界里的那个人,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回来。世间事,总是无法两全。 “老姐,你是不是有新男朋友了?”小弟嘻笑着问我。 我不置可否。他来了兴趣,“真的啊?” 我说:“小鬼头,什么时候这么三八,去,一边玩去。” 傍晚,在房间里,我打亮了灯,翻开了相册。 照片上的我,袁辉,还有云妮,三个人笑颜逐开,那是,三年前。 时间是最最仁慈,而又最最残忍的一种神秘的未知。它让爱变成恨,又让恨化为爱,让平淡因为回忆而变得深刻,又让深刻在未来的某一刻变得云淡风轻。 不,我不要我和他之间变得云淡风轻。只是,我们分开已有四个多月了,在他那里,已经过了四年,他是否还记得我,或是身边有了新人的陪伴,将我遗忘得彻彻底底。泪水滴在相册上,模糊我的视线,相片上的人已难以看得清楚。 第二十三章 平静的日子(六) 六月底,烈日当头,我和小弟一起去看望云妮,在病房里碰上了袁辉。 袁辉手中拿着一大束百合花,非常美丽。我凝视着花朵,想起了异世界里的山谷美丽春天。 小弟尴尬地咳嗽一下,我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们把花插在了花瓶里,撒上了清水。 突然,就在这时,云妮有了反应,手指上的红灯猛然闪亮,仪器的滴滴声迅速加强,她的身体微微颤动,我们冲了上去,小弟按响了床头铃声,护士医生十几秒后也飞快赶到了。 “你们全都出去,”医生将听诊器放在了她的胸口上,催赶着我们。 一步三回头,我们都焦急地望向云妮。 她的眼睛仍然紧闭,嘴唇微微嚅动,我听到了,或者说,所有人都听到,她在晕迷中喃喃呼喊着我的名字,“青依,青依……青依……”不断地重复,不断地呻吟。 袁辉的脸霎那变得苍白,她在病痛与晕迷中呼唤着的,居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我。 我知道,在那边世界里,定然有什么变故发生,否则云妮必不会突然有此反应。 站在病房外,一片沉静。 医生护士一起走了出来,袁辉迎了上去,医生略有叹息,“还是继续晕迷,刚才只是突发的一种反应,若想完全醒来,只能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了。” 袁辉的心重重地垂落下去。 我们走出医院,“你等等,”我突然说,跑去了附近的一家花店,买了一大束白色百合花放在他面前。 “这是?”他抬起沮丧的脸,万分惊讶。 “百合花是一种极为美丽的花,人们总是相信美好的东西可以带来好运,”我微笑着看着他,“所以,我把它送给你。” 他的眼睛亮起来,蕴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与情感,“谢谢你。” 我拉起了小弟,一起往前走去。 红绿灯闪耀,变幻莫测。小弟颇有些责怪,“老姐,你为什么还对他这么好?” “不是为他,”我看着来往如流的车辆,静静地,“而是为我自己。” “我曾经爱过他,也曾恨过,可当送花给他的一霎那,才是真正的放下,放下了他,也放过了我自己。” 天知道,做到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 我品尝艰辛,体验痛苦,经历死亡,拼命挣扎,才能走到这一步。 我与小弟穿越马路,“青依,”袁辉远远在呼喊我,我和小弟一同诧异回头,只见他手捧着另一束炫丽彩色包装的白色百合花,匆匆向我跑来。 我愣住了,怎么?他也要送我一束花?颇有点生活喜剧的味道,可心底仍涌上一丝的心酸。 “搞什么嘛,”小弟咕哝着,“你们大人的事情我不懂了。” 我笑,转身迎了过去,小弟紧随在后。 阳光当头,烈日亮眼,今年的夏天不是一般的热,我擦了擦额前的汗。 正在这时,突然在转角处,一辆刹车失控的小车正发出尖锐的声音,横冲直撞地闯来,小弟脸色发白,当即呆愣住,小车直冲而来,我推开了身边的小弟,他措不及防,滚到了一旁,我迅速闪开,可已来不及,小车横撞而来,撞飞了马路栅栏,直冲路边的我,大脑一片空眩,条件反射式地向旁边闪去,但仅仅是两秒,小车把我抛向了上空,重重地摔在车盖上,又滚落而下,一片混乱,行人们的惊呼声,还有小弟哭喊声…… 这一切的声音在我意识结束前,慢慢地隐去,再隐去,慢慢消逝……又是一片宁静…… 历经多次死亡边缘,后来回想,没准哪天会因此而成为一名哲学家,专门探讨死亡与生命。 第二十四章 归 来(一) 痛,全身仿佛如裂开般的痛,痛是我现在唯一的知觉,全身骨肉火辣辣地痛,深入骨髓。 情不自禁,我呻吟出声。 一盆冷水泼到了我的脸上,晃悠悠地,几分转醒过来。 “老大,她还没死。”一个公鸭子嗓子说道。 “没死?没死更好,死了我们就亏了。”一个嗓音特嘶哑的男人回答。 这是哪里?我惊了一下,微微撑了一下身体,勉强使力打量着周围环境。 不对劲。漆黑的墙壁,满是灰尘的天花板,还有蜘蛛网,四面均是土黑墙,高处只一扇仅能供小猫进出的破烂小窗户,冷风呼呼地从外面灌进。地面上一片潮湿,横七竖八地铺着一些霉烂的稻草,不远处有几个各色头发的小姑娘,污垢的小脸,破烂的衣服,惊恐而可怜兮兮地搂在一起,望着我面前的一群男人。 一只长尾巴老鼠“吱”的一声从身旁飞快跑过,我尖叫,身子滚到了一边,出了车祸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怎么像牢房? “啪!”一条长鞭狠狠地打在了我背上,炽烈的痛霎时由背脊传遍全身,扑倒在地,我脸上蹭满了污泥。 “跟老子装死,”一个男人走近,凶神恶煞地猛踢一脚过来,痛得钻心,勉强睁开眼,他又猛踹一脚,“还跟老子在装,快点起来。” 莫名其妙,但为了避免再次挨打,我忍着巨痛拼命撑起身体,无论怎么努力,只撑起半个身子。 “给老子听好了,你的这条命以后就是我们老大的了,好死不死,偏偏从那个山上掉下来,把我们主人的行装都甩到水里了,赔上你这条贱人的命都不够。”说罢,恶狠狠地又甩了一脚过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呼吸不畅,急促喘息下,终于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喷在稻草上,霎时变得鲜红。 见到吐血,那个嘶哑嗓子说道:“好了,打死了就没意思了。” “是,老大。”踢我的那个矮个子又凶恶地瞪了我一眼。 我瘫软在地,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牢房内一片黑暗,一缕淡淡的月光从猫儿窗里照进来。 我的身体动了动,就听到了一个女孩欣喜的声音,“你醒了。” 躺在稻草上,月光下,有几个女孩正围着,眼睛全都齐齐看着我。 “这到底是哪里?”我的嘴唇干涸。心里其实有几分明白,因为车祸,我极有可能再次归来。 “你先喝点水吧,”一个柔柔的声音说道,随即,身体被慢慢地扶起,一碗水递到了我的唇边,还未入口,一股恶臭就传来,我捂住胸口,才能不使自己作呕狂吐,这哪里是人喝的?喂猪,猪都不会喝。 “你先将就点吧,”柔柔的声音又道:“这里能有水都不错了。” 活命最要紧。闭着眼睛,捏住鼻子,什么都不能多想,把那碗水猛地灌了下去,灌得太快,呛得又不停地咳嗽。 女孩们发出了微微的叹息声。 “落到了南雷汉手里,真是太不幸了。”她们在说。 “南雷汉是谁?”我虚弱地靠着墙。 她们面面相觑,一小女孩道:“你会不知道南雷汉?”我摇摇头,管它什么汉都不知道。 “南雷汉在多罗列国是很出名的,他是多罗列国最有名气的歌舞团主管,平时尽情结交达官贵人,势力很大,走在街上,谁都不敢惹他。” “那你们是怎么落到了他手里?”我问。我是没办法,穿越从山上掉下来,正好砸了他们的东西,被抓了个正着。 柔柔的声音道:“我们全都是因为家贫被卖为女奴,这里是女奴们居住的地方。” 我几乎晕眩,不会吧,再次回来居然沦为了女奴。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彪形大汉出现在了女奴房里,“起来,起来,都快起来,” 他们粗暴地将所有女孩都赶到了外面,包括我在内。跌跌撞撞,我几乎不能行走,幸而那个说话柔柔的女孩眼明手快,将我扶住。 全部女奴们都站在一个院子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一群衣着整齐干净的女孩。 一个彪形大汉陪笑着走到领头的一个白色亚麻衣的蓝色长发浓装艳抹女孩面前,讨好地道:“菲儿,这些就是前两天收进来的女奴,还请你给她们排个事。” 叫菲儿的女孩冷冷一笑,看也不看那大汉一眼,“就这种货色啊,怎么排事,清洁打扫都不够格。” 大汉依旧赔笑着,“这是昨天南雷汉老大吩咐的,就只请您吱个声了。” 菲儿几分恼怒,痛骂,“不要动不动就拿那家伙来压我,他现在就算在这里也没用,只这种货色,我排不了。” 大汉一脸尴尬,呆立在那儿,一时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忍不住,我笑出了声。 第二十四章 归 来(二) 菲儿眼神凛冽,这边望了过来,我连忙噤声。 “笑什么,”她来到了我面前,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我恼怒,正欲发作,柔柔的声音女孩一把捏住我的手心,暗示我不要轻举妄动。 菲儿怒瞪着我,“脾气还很大啊,加罗,把这个女人拉去搬杂货,要最重的那一种。” “是。” 大汉走近了我,狠命地把我往前一推,“还不快走。” 稳住身体,我的脸色苍白,伤口仍剧烈的疼痛,踉跄出了院子,一旁的女奴们皆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后面传来菲儿尖锐的声音,“下贱的东西,马上就轮你们了。” 经历这一次,我才发觉原来上一次穿越遇到帕斯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不但不用为衣食住行发愁,还可以任意地耍性子,发脾气,虽然也遇到不少危险,但都是有惊无险。 而这一次回来,每天随歌舞团跑,搬箱子,拎重物,提杂物,外加扫地清理,每天从早忙到晚,没有一刻停下,几乎什么都做,重的,轻的,需要扛的杂物,从来没有忘记过使唤我。好不容易熬到了吃饭时间,拿在手上黑乎乎的不知是一碗什么的东西,简直是欲哭无泪,妈妈,我想回家…… 夜深人静,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女奴牢房,倒在稻草上,潮湿的地面侵寒我的脊背,深深地叹了口气,几只小老鼠结伴着飞跑而过,见怪不怪,它们现在已是我的半个室友。 “你没事吧,艾美达。”柔柔声音女孩子问道。 我摇摇头。艾美达是这里的人给我取的名字,当初到搬运处报到时,管事的根本不问我的名字,直接就给我取名艾美达。 柔柔声音女孩被取名飞彩罗。 她的运气比我好一点点,被派去洗衣房,虽然也很辛苦,但至少不像我一样每天腰酸背痛,骨头就像散了架。在搬运处,除了偶有几个得罪了不知谁的女奴们外,基本上都是男奴。 这个歌舞团在多罗列国的名声很大,基本上每天都有演出,在一些达官贵人家里,彩裙飘飘,歌舞升平。当然,我是看不到的,经常被派到后面扛货拖运,不得片刻歇。 偶然无杂物可背时,自然会另外再有人派你去送衣服或送点心,不得一时闲。那些衣物之多可以覆盖住整个人,经过我身旁的人,只能看到一大堆衣服抱在手上的人在行走,长得什么样,是一点也看不到,至于送点心,那更惨,送到以后,稍凉或稍热一点,一个耳括子就过来,踢上两脚,大骂出声。 这些人,一点素质都没有。我感叹。 有时候,我也会想,逃出去找帕斯星,会不会好一些?更何况,穿越一回不容易,这次见不到,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机会。可是,找到了又如何,他看到我这副惨样,会以为我是想过米虫生活才来找他的吗,狼狈至极,让人笑话,我死也不肯。 曾经那样想念他,在山上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可是一旦回来,却又心生胆怯,想要逃避。 我那边过了五个月,这里应有五年了。五年,他已拥有了自己的生活轨迹,按部就班的生活,不能因为我的出现而打乱生活的足迹。更何况,见了面又如何,我不知哪一天又会回去,到时候分开岂不又是一种折磨,另外,已经事隔五年,他的身边肯定有了新的伴侣,我又搀一脚干嘛? 又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偶尔想起他,已是足够。 不可否认,我是一个喜欢单纯,害怕复杂的女孩,所以,不想去介入别人的生活而染尘埃。我想,我是个胆小鬼,事隔太久,我不知该怎么去面对所有可能复杂的事情,我会逃避,躲开,避开和他见面吧。 “你在想什么?”飞彩罗看我一直没有入睡。 “没想什么,”我说,“飞彩罗,你去过别的国度吗?” 她苦笑,“我们全家都是难民,哪里都飘荡过。” “去过赤鹰国没有?”我作不经意地问。 她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去过,那里三年前刚换了新国君。” 我的心一惊,“是谁?” “他们唯一的继承人帕斯星王子,很有名的。据说在登基以前都以有勇有谋而闻名各国。” “他,娶了皇后没?”停顿了一下,我犹豫地问。 “当然娶了,哪个君王没有皇后妃子的,他刚一登位就娶了赤鹰第一宰相之女,后来还立了好几位妃子。” 第二十四章 归 来(三) 意料之中,却仍然伤痛,在外人面前,我强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感,苦笑道,“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她不解地看向我,“这很正常啊,相反,艾美达,我和其她姐妹都觉得你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我解释:“我掉下山的时候摔坏了脑子,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她了解地点点头,面露同情。 清晨,天还没有亮,我们几个人又要匆匆起床,开始新一天活计。 披星戴月,我哀叹,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以前高考时也没这么拼命过啊。 做个女奴真不容易。 这天早上,我觉得空气很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每个女奴的脸上都有期盼喜悦的神情,神采奕奕,也有丝紧张的气氛游荡在空气里。 “发生什么事了?”我悄悄问一个平日关系不错的女奴。 她高兴:“多罗列国的第七公主将要远嫁赤鹰国,成为赤鹰国君的第五王妃,我们歌舞团被国君选中,为婚礼献歌舞祝贺,可能会在我们中间选派一些女奴随行服侍。” 他又要娶老婆了?犹如五雷轰顶,胸闷得透不过气来,几乎窒息,一丝刺痛扎根在心底,呆站在原地。 “你,愣着干嘛,还不干活?”管事的男人朝我厉喝,口水喷到了脸上,我回过神来,忙不迭转身离开,恶心的口水。 晚上,几个女孩也在叽叽喳喳地讨论谁会被选去服侍的热门话题。 “艾美达,”飞彩罗笑着道:“我们都猜测立古儿会被中选呢。” 立古儿,一个圆圆小脸,紫色长发的女孩,嘴巴甜,平日人缘不错。 我笑笑,“那当然。” 三天后,选派的结果出来了,立古儿落选,我也落选,飞彩罗选中。 立古儿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伤心不已,众女孩帮忙劝慰。我则是事不关己,铺好了稻草准备睡觉,太好了,没有选中我,如果真的选中,我还要伤脑筋怎么避免与帕斯星碰面,必竟此一时,彼一时,从前我们是男未婚,女未嫁,现在使君有妇,难道我真的要去做小老婆? “你,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难过?”立古儿扑过来偏偏质问我,眼泪汪汪。 “我为什么要难过?”我不在意地笑,“哪里都一样,都是做女奴。” “可是,可是,”她含着眼泪说:“如果被选上,就可以不用住在这里了,也可以改善日常食物,还可能会有抛头露面的机会,被哪位大人看上收为侍妾或情人,就可以脱离女奴的生活了。” 原来如此,难怪听说要从女奴中选派人手时,这些女孩子不是普通的兴奋。淡淡地,一种自怜与庆幸涌上了心头,幸而,幸而自己这副惨样没有被帕斯星看到。 形势很快就发生了变化,飞彩罗被刷下来了。 立古儿跑到菲儿那里告密,飞彩罗在洗衣房做工时,曾经洗坏过两件衣服,弄丢过一条小手帕,只是因为这些衣物的主人均为低等舞者,所以大家才没有多作在意,只当是传递衣物过程中无意弄丢了两件而已。 这个地方,处处讲规矩,女奴们如果做错事,必要受罚,既然飞彩罗搞了这种破坏,还刻意隐瞒,简直罪无可恕,不但接下来要禁闭十天,还要停食三天,并剥夺去赤鹰国的随行荣誉。 晚上的女奴牢房热闹非凡,飞彩罗一个拳头挥舞过去,立古儿也不甘示弱,一个闪身躲过,也一腿踢去,飞彩罗气得牙痒痒,又一把用力抓住了她的头发,立古儿痛得直掉泪,反手一拉,也扯住了她的长发,两人扭打一团,嘶咬拉扯,众女奴怎么也扯不开。 尖声哄叫吵闹一片。 立古儿哭着大声:“本来选中的人就是我,是你从中捣鬼,暗中送礼给加罗,让他秘密修改女奴名单,才把我刷下来自己上。” 飞彩罗冷笑:“大家都一样,你不也跑到菲儿那里去告状,把我扯下来了吗?” 相互的倾扎,互为排挤,我的心里涌上了一丝悲凉,为她们,也为我自己,不知道哪一天我也会如此,我很害怕,是真的。 闹到半夜仍不停休,鸡犬不宁,女奴们无法安寝,有人跑出去告了菲儿。深夜密告,何等大事,菲儿立刻率着一群心腹女奴浩浩荡荡地过来。 她极为蔑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奴,香唇里吐出几个字,“聚众闹事,全都拉出去打。” 我缩在角落里震惊,哪里来聚众闹事?明明只是两个女孩间的疯扯吵闹。 第二十四章 归 来(四) 飞彩罗和立古儿惊恐万分,飞彩罗跪在地上哭泣,“主事饶命。” 立古儿披头散发,哀哭尖嚎,“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们这次吧。” 这几十棍子打下去,女奴的弱小身体,恐怕当场毙命。 菲儿使了个眼色,几个身强力壮的高大女奴立马出来,拽住这两个人就往外面拖,立古儿的哭声震天,哭得背不过气。 “等一下。”我忍不住,站了出来。 女奴们全都愣住,并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拖着飞彩罗和立古儿的几个女奴也下意识地停在了门口。 菲儿愣了两秒后,随后一个巴掌重重扇了过来,我重重跌倒在地,“什么东西,”她双眼冒出火来,“敢对我这么说话?” 又一巴掌用力过去,脸上火辣辣,立时红肿。 我捂着脸后退,出乎意料地道:“主事,您判罚不公。” 听闻这句话,愤怒中的菲儿反倒还平静了下来,斜着眼问我,“哦?怎么不公了?” “飞彩罗和立古儿为什么事而闹,您应该最清楚,真正症结不是出在她们身上。” “那在哪里,你说。”她盯着我走近。 我定了定神,却保持了沉默。 其实何必要我说出症结在哪里,贿赂,举报,告密,大家其实心知肚明,只是这说出来就等于是丑闻。而且说不定,她现在就等着我说这一句话,然后再加以诬蔑之帽子扣在我头上,致我以不利处境;相反,我什么都不说,她还会焦急好奇。 “你怎么不说了?”她厉声道。 我神色坦然,向前站了一步,“主事大人,有些东西,与其说出,不如不说。正如您惩罚这两个女奴一样,与其惩罚,还不如不罚,为什么?深夜堂审,施以棍刑,何等大事,这么多人都在此,无不透风之墙,一旦传开,风言四起,互传真正症结所在,众口铄金,主事大人,请问,到时您又该如何出面去澄清?” 她的脸气得通红,又似在犹豫,这时有一女奴偷偷在她面前说了几句话,可能劝她收手,她一脸的不服与怨气,半晌,盯着我恨恨道:“好一张厉害的巧嘴。既然这么会说话,这次,你就跟随着去赤鹰国吧。” 一阵头晕。她的目的我明白,这次我让她颜面无存,必要报复。但二天后她将起程去赤鹰国,不便施行计划,便留我同行前去,好随时方便进行报复,这一路上,肯定多的是机会。无意之中,我竟把自己推入了危险境地。 菲儿率众扬长而去,牢房里一下子安静了来。 立古儿冲到了我面前,脸上犹有泪痕,指着我,狠狠地道:“艾美达,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这次你出尽风头,无非是为了得到去赤鹰机会,我们两虎相争,你倒胜了。” 她往地上唾了一口水沫,甩头坐去了另一边。 我孤单地坐在墙角阴影里,什么也没说,因为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毫无意义,想去救人,却反而被误会,还把自己生生推进了危机处境。 飞彩罗走过了我身边,眼神里充满怀疑与不定。 角落里还有女奴们窃窃私语,“好假哦,之前还说不想去……” 一夜无眠。 启程前往赤鹰国的前一天,我收拾了一下不多的衣物,惊讶地发现所有的衣服都被剪破撕烂,完全不能再穿,扔到了一边,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望着月光下貌似熟睡的众人,偷偷流泪,又是整夜未睡。 清晨,我眼睛红肿,布满了血丝,两手空空地走出女奴牢房。 第二十四章 归 来(五) 一路上,所有女奴都躲开我,不知是惧怕菲儿,还是为了其他。整整十五天,没有人跟我说一句话。完全被孤立。吃饭时,我的一块酥饼总是最小,清水也只有小小的一杯,我跑去分食物的女奴那里抗议,她瞪大眼睛,“就这么多,要么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气得身体微微颤抖,这肯定是菲儿的主意,暗里用这种饿食的办法折腾我,好阴险。 路上停顿休息时,我偷跑出来,四处寻找吃食,可找了半天,一无所获。远远地,看到了一只兔子,我心中窃喜,烤兔肉,一扑而去,却被另一人抢先,抓了兔子在手。 “喂,你干嘛?是我先看到的。”我怒叫,一抬头,却被他的高大块头吓了一大跳,宽阔的肩膀,粗眉大眼,栗色短发,利落紫色套装,咖啡色骑士长靴,黑色披风,他把小白兔放在手里,道:“我先抓到的。” “别以为自己是男的,又是大块头,我就怕了你,快把兔子还给我,”我说道:“是我先看到的。” 他嗤之以鼻,“谁先抓到手就是谁的。” “你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抢什么兔子啊。”我怒骂着,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愣了一下,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笑了笑,说道:“那我拿东西跟你交换如何?” “什么?” 他拿出了一个小包裹,打开,居然全是食物,长条面包,牛奶蛋糕,酥饼,一些奇形怪状的小点心,甚至还有一瓶清水,“好,”我两眼发亮,一把抢去了他的小包裹,生怕他又反悔,“成交。”我现在饿得可以吞掉一匹马。 拿着食物在手,赶紧开溜,满心欢喜,心中充满了感激。我当然知道这个男孩子是有意将东西送给我的,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行程又继续。七公主的金色马车走在仪仗队的中间,我们歌舞团混在最后。 相距不远,居然又看到那个骑士长靴的男孩,他骑着一匹黑色俊马,佩着一柄宝剑,寸步不离金色马车,旁边有女奴们在议论。 “那个在公主马车旁骑着黑马的男人是谁啊?” “这么多天了你还不知道?他是七公主的一品护卫宁多柯,从小就守候在公主身边,忠心耿耿。这次公主外嫁,他理所当然要随往同行。” “难怪,”女奴道:“恭维水平一流,我刚看到他抓了一只兔子给七公主路上解闷。” 我的目光不禁又投向了那个长靴男人,原来如此,他和我抢那个兔子是为了公主啊,低头笑了笑,有意思的人。 第二十五章 旅 程(一) 过了多罗列边界,进入两国的中间地带,我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战争的残酷。 满目苍痍,寸草不生,偶有人的白骨展露荒野,触目惊心。难民无数,沿途乞讨,骨瘦如柴,干枯枝般的手臂,颤抖着将破碗伸了过来。成群的秃鹰在天空盘旋,赤眼利嘴,凶神恶煞,有人说起,秃鹰群的下面便是埋葬了无数怨灵幽魂的战场。 据说,二年前,赤鹰国与多罗列国开战,整整一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烽火熊起,鲜血与火光的映照,都仿佛将天际染成暗红,死伤无数,残酷至极,人命更是贱如猪狗,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可能就葬有一个战死士兵。 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尸身白骨堆彻成山。 夜深,几个女奴围着火堆轻轻说着八卦,我疲倦至极,躺在地上都懒得动弹一下,她们却精力旺盛,滔滔不绝。 “七公主这次嫁去赤鹰,祸福不定。”最年长的一位说道。 一小女奴道:“刚结束战争才一年,公主这次过去不会是当求和礼品吧?” 年长女奴道:“应该是的。多罗列在上次战争中惨败,后来递交降书,还进贡了不少奇珍异品作为赔偿,可赤鹰君王仍不满意。” 另一女奴笑起来,“那既然早知赤鹰国要的是七公主,应一早就送了过去,怎么就等到了现在?” 年长女奴道,“听说几年前国君曾将三公主希思美如殿下下嫁当时还只是继承人身份的赤鹰君王,可公主受到了冷落,所以国君才迟迟不肯将自己最喜欢的七公主嫁过去。” 小女奴听得讥笑起来,“良格大妈,您真是年纪大了,消息闭塞,三公主不是受到冷落,”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而是曾被赤鹰国君命人强灌下十大碗堕胎药,不仅孩子没了,而且终身都不能再生育。后来赤鹰国君登位后,还将她囚禁在水牢,终年不见天日,已经处于颠狂状态。” 她神秘兮兮:“还有人说,因为我们的国君知道了三公主的遭遇,便向赤鹰请求送还公主,可是赤鹰不答应,协议未果,便发起了二年前的那场损失惨重,死人无数的战争。” 犹如惊雷在头顶上乍响,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击中,浑身的汗毛都竖起,虚汗连连,做梦也没有想到,希思美如的下场居然如此,而且她当时不是摔倒在地孩子就没了吗,怎么还有什么堕胎药?还有战争…… 我几乎要晕过去。 老女奴叹息,“这次七公主又嫁了过去,真不知命运会如何?” “大妈别担心,”女奴笑道:“七公主可和三公主不一样。七公主不仅是十个公主中外貌最出色的,而且温柔和顺,气质高贵,不像三公主,性子强硬,倔得像牛似的。” “嘘,”老女奴压低了声音,“说话别这么大声,被人听到就糟了。” 我闭着眼睛,躺在不远处的大树阴影下,一动不动,她们一定很难看到这边有人。 女奴们惊惶向四周看了看,又感叹唏嘘了一会,便四处鸟散了,只剩下一小堆未完的火堆仍在营前静静燃烧。 天还没有亮,我们就启程,一路上,我失魂落魄,心早已飞远而去。我的罪过大了,但更强烈的负疚感,不是因为希思美如,而是现在脚下的冤魂。每走一步,我的脚就像灌了铅似的,抬也抬不动。 一宿未眠,我的状态极差,眼睛半睁不睁,跌跌撞撞,女奴们避之不及。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我摔倒在地。 菲儿眼尖,冷笑一下,就等着这挑错的一刻,从拖货车板下跳下来,飞快迎来,左右开弓就是几个巴掌,打得我两眼冒金星,头晕脑胀。 “贱人,”又一脚踢了过来,“谁让你偷懒的,快点站起来。” 我扶着板车一角艰难地站起,却怎么也站不住。早上什么也没吃,水也没喝一口,再加上心事重重,一路颠簸,早已支撑不住。 我暗暗痛骂,死女人。她冷冷地看着我,看到了我眼中的不屑,便作了一个手势,几个身强体壮的女奴便凶猛地走上了前,不等发命,就一人一个巴掌的挥舞过来,我拼命向后退,向后躲,逃开,她们紧追不舍,几个人围成了一圈,挥拳掌揭如雨下,我像过街老鼠,全力闪躲,身上仍被打得青一片紫一块。 菲儿笑着,“看,带你上路多好,天天都有好戏看,比欣赏歌舞还有意思。” 我愤恨地望向她,从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女人,以折磨人为乐趣。 她盯着我,开始走近,周围女奴们散开,她一把扯住我的头发,我的头猛地往后仰,痛得掉眼泪。 第二十五章 旅 程(二) “桑拉,”她叫了一声,一个大个子女奴走了过来,“请主事吩咐。” “把她的嘴给我往死里打,最好是撕烂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撕烂了后,再抠出她的眼珠,让她以后再也不能那样盯着人看。” “是。” 桑拉一个拳头就朝我的脸部飞舞而来,只觉得口里一甜,胸闷难当,我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喷溅她一脸,她恼怒难当,又一个拳头而过,我跌倒在地,头发还扯在菲儿的手中,痛得钻心,从头皮一直蔓延到全身。 周围女奴们旁观看热闹,大部分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少数冷漠地侧身看着,只仅一两个露出同情的目光。 桑拉的一巴掌狠狠地又扇在了我的脸上,随着力道,我的身体朝一边滚了过去,头撞到了一块山石,头皮摔破,血滴沿着额头直到嘴角,我想撑起身,可却毫无力气,怎么也动不了。 “怎么,停住了干什么?”菲儿尖锐地说道。 桑拉又大步迈到我面前,一个拳头挥舞而下时,却被人用力地拦截住,停在半空。 这人死死地钳住她的手,她痛得惊呼。 我抬起模糊的双眼向前看去,居然是他,宁多柯。 “公主问,这边发生什么事了?”他捏着桑拉的手臂,冷眼望向菲儿。 菲儿愣了愣,露出谄媚的笑,“小事,女奴们不听话,教训教训,不劳公主伤神了。” 他哼了一声,一把推开桑拉,她跌坐在地,神色恐慌。 “公主婚嫁,见血不吉,不要闹出了人命。”他的眼里闪着凌厉。 菲儿眼里闪过一丝不服与怨气,但转瞬不见,媚笑道:“遵从公主之命。” 行程又继续,菲儿看着宁多柯走远的身影,淬了一小口,“什么公主婚嫁,恐怕是有命去,没命回。” 随后,瘫软无力,身受重伤的我被女奴们甩上了一辆拖着木柴与黑炭的物资马车,尘灰与黑煤把我呛得直流眼泪,一缕心酸涌上心头,这是什么日子啊,被人欺负,还不能反抗,否则受伤只会更严重。想想以前,和帕斯星一起逃亡的日子,简直是神仙的生活。哪里像现在,尝遍人间的疾苦。 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宁可耽在他看不见的一个角落里,不敢与他再次相见。理由,实在是有太多。 马车往前驶着,我晕沉沉地靠在木柴上,身上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那我就可以借着旅途逃出,再也不用过这种非人的日子。 二天后,送婚仪队进了赤鹰境内,但我的伤仍然没有好,并且隔天就会吐血,惊慌不已。 透过小小的马车窗口,我惊叹地看着赤鹰国内。 曾在多罗列国耽过一段时间,那里主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很不错。夜晚灯火不灭,城内喷泉池边有不少唱歌跳舞的性感女郎与拉风琴的老人,人来人往,外国商人进货洽谈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5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5部分阅读 商议,市场上各种货物琳琅满目,应接不暇,小贩客人讨价还价的声音声声入耳,不绝如缕,非常繁荣。 而在这里,还没有进入赤鹰的主城,沿途已是一片生机勃勃之景。 来往行人,过路马车,熙熙攘攘,路面极为整洁,飞驰而过的赶马骑马人也未扬起多少尘灰,商人与贩客,赶着车马,挑着货担,赶集路过行人,风尘仆仆,着急赶路,流浪的艺人们,成群结队,拖着行头,匆匆向前。 金黄|色的灿烂阳光,撒下的阳光,仿佛将前面的路染成金黄,奇异般的折射出棱形的彩色光线。 在驿站旁,蓝色的湖边,有一个极具风情女郎在高声唱着美丽的歌曲,五六个彩色长蓬裙的女孩围绕着她跳起极具异域风格的舞蹈,阳光下,逆着的光影,步步踩着音乐节奏,修长的纤纤玉手在头顶变化花样,跟着节拍,旋转飞身,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欣赏。 有一个深紫色短发的男孩在旁默默地吹着苏格兰式的风笛,旋律优美至极,他的眼神沉静若水,飘向远方。 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样,也在想着那无从知晓的心事…… 马车飞快地驶过,就快到赤鹰主城了,我的心跳突然开始加快,“帕斯星……”我在梦里喃喃念着他的名字,头靠在乱七八糟的木柴上,在迷糊与发烧中,想着他的音容样貌,他的声音,他的举手投足,他的一切的一切。 这是真的吗?我已经来到你的国度了,和你共同呼吸在同一片天空,站在同一片土地,你是否还记得我?记得我们曾经的所有。 第二十五章 旅 程(三) 婚仪队穿过了几个小城,夜深人静,才抵达赤鹰主城——特雷亚斯城。 城门大开,城中有人传话,全部要步行而入。 疲累不堪地走下了马车,在夜幕下我与众人挤在一起,只看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 但有些人,即便出现在拥挤人群中,仍然第一眼就会引起所有人的注目与欣赏。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多罗列国的第七公主,和所有人一样,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生怕漏掉每一个细节。 她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从金色马车上款款而下,凸凹有致的身材,红色绣金边的露肩礼服及地而过,披着金色的长长薄薄纱巾,盖住微微卷起的浅蓝色垂至脚跟的美丽长发,风姿绰约。 一阵夜风吹过,她回头梳整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我看到了她与希思美如相似的脸庞,只是比她更美丽,更娇艳,更年轻。 她的皮肤微黑透红,光滑而吹弹得破,在月光下闪耀着柔美的光泽,脸庞上嵌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眼瞳呈褐色,密而长的浓浓睫毛,闪动时就像可爱的洋娃娃一样,红唇小似樱桃,惹人爱怜。 她的光彩照人,与气质非凡,让人到了自卑的地步。 宁多柯就像一个守护公主的英俊骑士一样,紧跟在后。 我傻傻地看着她,站在夜色里,在煤炭车后,浑身黑尘,异味,并用深灰色的长长披肩将自己从头遮到尾,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 “还不快走,”良格大妈推我一下,“跟在最后。” 我软软地走动,胸口里似乎有什么透不过气来,几乎要令我停止呼吸,尖锐的刺痛在心底最深处,刺伤最柔软的地方,压抑痛心的感觉的全身蔓延开,帕斯星,你还真是好福气啊,痛不堪受,紧咬牙齿,猛地呛起咳嗽起来,迸出眼泪,控制不住,又赶紧捂住嘴,强压下气流,顿时脸憋得通红,难受至极。 此时寂静无声,庄严肃穆,一丝声音都会特别引人注目。我,决不能让人发现。 混在人群里,我,决对不特别,不突出,不显目。 长龙缓缓向前,走了好久才走到城门口,发现原来赤鹰宫廷还有人来接。 两大排卫兵整齐地站在城门两端,全副武装,手持刀剑,面无表情,英武惊人。 城门大开,还有一大批的士兵站在门前,拥着一位身穿紫黑色长袍服,腰挂青色长剑的红色卷发男人,胸前还挂着大大小的串珠链,骑着高头大马,英武神气。 远远看去有几分眼熟,额前戴着金色圈带,环绕在脑后还有一部分垂落至颈部,耳上挂着绿色圆形耳环,黑黑的皮肤,红色的粗粗眉毛下的一双眼睛闪亮灵动,鼻尖上撒落着些许的小雀斑,他,是达伊。 我的心跳变快,真的是达伊。许久不见,他早已摆脱五年前的青涩稚气,眉宇间多了一些历验与成熟,气质沉稳与淡定。 心中欢喜,当初他因我而被赶离帕斯星身边,现在,忠心耿耿的他终于能再次为他的主人效命。 他跳下了马,与七公主的声音随着夜风远远传来。 “赤鹰国主城一品主事,亚特兰达伊向您问好。君王陛下命我前来迎接您去下塌宫殿。” “辛苦了。”公主的声音温柔如水。 队伍开始前行,达伊走在队伍最前面,小心翼翼地引领往前,大批军队重重围绕我们。 大约十五分钟后,巨大的深灰色的如城堡一样的宫殿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从未见过如此连绵一片的高大的城墙,心下生畏。 夜色下,我晕头转向地随着人流穿过宫门,走过大大小小的拐角与花园,又是足足十来分钟,才到达了目的地。 公主及其贴身随行人员入住事先备好的某处豪华行宫,而如我们这样的陪伴祝贺人员则是被安排进了行宫旁的普通别院。 一路走来,累了个半死,进入休寝处,我找了个角落里最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倒头就睡,刚睡着,就被人推醒,“喂,菲儿主事说了,这儿不是你睡的地方。” “那我睡哪儿?”我揉着迷糊的双眼问。 她说:“主事大人说,你睡外面走廊。” 杀人啊,已是初冬,什么铺盖都没有,就要在走廊上过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敌强我弱,我叹着气走到走廊上,对方声势浩大,占据人力物力,我怎么样也是不敌别人,硬碰硬,只能是鸡蛋撞石头的后果。 在走廓阴影处找了个偏角坐下,望着清冷的月光,身上瑟瑟发抖,原来极为疲累,现在反而还睡不着了。 心中突然涌现了一股喜悦,帕斯星,我来了,我现在和你在同一个宫殿里,同一个屋顶下,你高兴吗? 我微笑着抱住了双腿,头枕在膝上,躲在阴暗处,怀着心中无限的暇想,迷糊的双眼,在半梦半醒之间。 第二十六章 婚 礼(一) 三天后,婚礼就举行了。 在赤鹰皇宫最美丽的花园里。 喜闹的场景,盛大的婚宴,美丽的日光,衣着华贵的臣子贵族,川流不息的侍女仆从,巡视监守的来回卫兵,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遍布婚场。 欢乐的跳舞音乐,几个摇摆女郎,穿着薄纱,甩着长发,跟着节拍在红地毯上跳出妖娆的舞蹈,一班白衣乐师,打着拍子,吹着风笛,拉着风琴,古老的音乐响彻整个花园。 接连而到的高贵宾客,在重重巡视兵卫的护送下,鱼贯而入,不断掀起欢声笑语的人群,驱散了初冬的寒冷。 我微微含笑,站在人群的后面,凝视着专用的镶着极品银色地砖的婚礼通道,铺满玫瑰花瓣的名贵红色金边地毯,黄金制成的的高大礼仪台,华丽柔软的宾客天鹅绒坐垫,精美珍珠织边的亮丽挂饰,豪华奢侈,真是头一回见到。 眼光又移了回来,移到了手中如小山般的一堆衣物上。 这次婚礼没有给歌舞团准备专门的更衣室,而舞女们跳不同的舞蹈需要不同的衣饰装扮,换衣时,只能随便找个偏僻的树下,拉好帷布,赶快换上。自然,她们也没有存放衣物之处,于是,让我做一下临时储物柜。 我的发烧刚退,抱着衣服,站在花园一偏角,热闹的人群后,傻立地站着。 来之前,我自己的打扮也是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一身白色亚麻长衣,披肩从头包到脚,眼睛都恨不能遮住了半边,路过的谁,若因好奇想钻进来看一下抱着如山衣物的人是谁的话,也只能看到我的两只黑眼珠。 来往人们络绎不绝,我的心慢慢下沉。 太阳慢慢升上了天空,金光灿烂,万里无云。音乐声猛然变得庄严肃穆,婚礼通道两旁的白衣侍女们一个个呼吸凝重,纤手微扬,开始纷纷撒下粉色的,深红的玫瑰花瓣,落花纷纷如落雨,浪漫的感觉轻飞而来。 婚礼即将开始。乐师们的音乐圣洁飞扬,穿透般的力量,撒遍了每一个角落。 手脚已经麻木的我,一瞬间,心也开始变得麻木起来。淡淡的心境又变为了一种压抑,刺痛,气闷,茫然,身体上的疼痛仍然在燃烧,顺着创口,一直延续到心脏。眼泪顺着脸庞浸在了亚麻布上,粘粘地,湿湿的,一滴一滴,不断地浸湿亚麻,冬天的阳光也不再温暖,冰冷得仿佛使人落入了经年累月的冰窖。 他又要结婚了。 终究是得面对现实,想要云淡风轻,在这一刻,竟然怎么样也做不到,那划在胸口的尖利锋刃,不可阻挡的,一寸一寸地又在往下深入。 阳光下,他终于出现。出现在路的尽头。 对他而言,已经过去了五年,五年没见了。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英俊得如同古希腊雕塑般的脸庞,金色的中长发,深深的绿色眼睛,沉静而深邃,高挺的鼻梁,完美线条的坚硬的下巴,高大的190的身材,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人流中的焦点。 他一身华衣长服,灵气非凡,气势极有压迫感。金黄|色的底色,奇特的图腾图案,款式充满了这个异世界里魅惑的味道,散发着致命的男性诱惑力,戴着金制的镶着紫钻和绿钻的权力之冠,手握神图腾的黄金权杖,淡淡的眼神,傲视群人,他是天生的一国君王。 他已经二十五岁,可是眉宇间成熟与沧桑,眼神里的深思与谋略,精明与睿智,竟远远不是一个普通的二十五岁的男孩所能拥有。 我往人流深处又站了一点。如今的我和他,何止是天上地下,我不想做灰姑娘,不想依靠一个男人的权势而高高在上,多少会给人一种不劳而获及手段狐媚的嫌疑。 更何况,他已经娶了若干妻妾,我又算得了什么,能够再次看到他,我心已经满足。 他在众人簇拥下走上那高高的婚礼仪台,我看着他,恭喜他的梦想终于实现。 新娘款款前来,极品质料而制成的白色纱衣,极美的花环压在头上金色的薄纱下,若隐若现一张精心修饰的美丽面容,纱衣飘地而过,裙带飞扬,在玫瑰花雨,飘扬音乐中静静而过,风吹落花下,她美若绝代佳人。 帕斯星站在高大的婚礼台上,她站在台下,向他恭敬地行礼和下跪。 一身红色长衣的头戴银色冠带的高级祭司在旁命令点火,四周火炬“嗖”地一下燃起,火光摇曳,祭司开始喃喃念着奇怪的咒文,如同催眠符和祈祷文一样,仿佛有一种神秘而莫测的力量在其中。 第二十六章 婚 礼(二) 在这神圣的时刻,我猛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掏空,想起了他曾对我说过,“青依,没有你,我又怎么会幸福”,泪如雨下,我与他一起见证他的美丽婚礼,见证他和另一个女孩的神圣盟誓,见证他的幸福,在这个赤鹰最美丽的花园里,在冬日里的一个最美丽的早晨,我泪流满面。 我的脸上泪水几乎都可以成为凝冰。 我知道自己,再也再也不能再看下去 但现在抱着一大堆东西,也不能轻易离开。 整个人宛若在梦里一般。 祭司念完了长长的祷文,新娘在侍女的帮助下缓缓站起,并由侍女取下了玫瑰花环,然后一人仪态高贵地走上婚礼仪台,帕斯星拿起了另一祭司手中托盘上的散发柔美光泽的水晶王冠,轻轻地戴在了她的头上,台下群人顿时发出了欢呼声,音乐也突然轻快悠扬起来,舞女们又在喷泉水池旁欢乐起舞,踩着节奏,风轻轻吹过,婚宴霎那热闹非凡。 “艾美达,”有人在喊叫,“快到这边来,我们要换衣服了。” 我抱着衣服匆匆而过,却脚下一软,差点跌倒,衣服落了大半,赶紧俯下,手忙脚乱地拾起,一件银边礼服被人递在了我面前,“谢谢,”我的声音有浓浓的鼻音和哭腔,一把接过衣服,无意抬眼看到对方,愣了一下,这不正是那个在蓝色湖边吹着风笛的紫色短发男孩吗?他向我微微笑下,转身走开。 抱着衣服,我跑到了花园另一偏角,刚刚放好衣服,菲儿的一个巴掌又打过来,“贱东西,拿件衣服都这么慢。” 我捂着脸,绷着眼神,一声不吭。 心中的伤痛早已远远胜过这一巴掌。 菲儿忙碌,没空与我计较,帮助舞女们紧张试衣。 远处又起了马蚤乱。帕斯星携同新娘参加婚宴。 没人注意我。我悄悄地走近,躲在一棵树后。 乐师们又开始奏乐,才注意到那个紫发男孩也在其中。异国情调的美妙音乐响起,女孩们欢快地跳舞,五颜六色的头发在裸露的双肩肆意滑动,精致的面孔,舞动的腰肢,性感的身体在薄纱的笼罩下呼之欲出,动人的神态,娇媚的笑颜,耀眼的青春,在晨光中尽情绽放。 音乐的欢乐与风情让人心神摇荡,舞动的女孩甩动裙身,娇嫩的身体,散发着难以抵拒的诱惑力。 帕斯星也淡淡地望了过去,脸上仍没有任何变化。 我背靠树后,黯然神伤,就这样结束吧,帕斯星,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现在你与我,又何止是天涯海角。 也许以后碰上机缘回家,我会再爱上别人,拥有一段新的感情,然后,把你埋在我心底的最深处,作为我们,曾经最美爱情的最好纪念。 想通了以后,我对自己微笑了一下,身体轻松起来,那边隐隐有人在找我,我朝着原路跑回。 一声喧哗与惊呼突然响起,夹杂着恐惧与尖叫,我惊诧回头,婚宴中马蚤乱一片。 那群乐师中的紫发男孩,竟然迅速脱开了奏乐台阶,飞跳到帕斯星面前,以闪电之速,一柄隐藏的长剑从衣内中抽出,直挥向他,帕斯星反应快捷,一个翻身离开,并以极快速度推开了新娘。 盛放精美食物的桌台倒下,砰砰当当作响,盘子酒杯摔落在地,狼籍一片,众人恐慌惊叫着鸟散逃走。全副武装的卫兵们吹响了哨子,四面八方冲来。 男孩一个箭步跳起,身手极为敏捷,再次跳到帕斯星面前,一剑挥去,帕斯星已长剑在手,反手一击,剑光交击处,火花迸射,我看得惊心动魄,不禁为那男孩捏了一把汗,帕斯星是何许人也,这种三脚猫的功夫怕是抵不过他吧。 帕斯星几剑挥下,男孩已招架不住,汗珠大颗滴落,大群的卫兵也已将他们层层包围,恐怕插翅难飞,果然,意识到了危机,男孩开始慌乱,眼神轻瞥,他狡猾地向左跳过,避开了一剑,并顺势从这个方向逃开,我赶紧也往另一方向溜走,因为突然意识到,他就是在朝我这边冲来。 我飞快跳开,夹在逃散人群里,无奈一直没吃饱饭,三两下就被那男孩超过,身旁有人发出了尖叫,我转头,帕斯星居然追过来了,我刻意闪到一边,假装跌倒在地,他直追跑过,追到了男孩。 两人又开始剑击搏斗,帕斯星出剑夺夺逼人,杀意顿显,招招击向致命处,男孩虽剑术不高,但动作快,移动像溜鱼似的,连接躲过了几次夺命。 见势不妙,我起身朝安全地带飞奔,没注意到男孩也跳起逃走,居然和我往同一个方向冲撞而去。 第二十六章 婚 礼(三) 我尖叫一声,又逃向另一边,却一时站立不住,险要跌倒,帕斯星已经追来,致命追击,一剑就要朝他挥去,男孩目光闪动,用力像抓小鸡一样地一下子抓住了我,突然出其不意,把我丢向了帕斯星,趁着这狼狈的短暂停顿间歇,飞速前逃。 我被重重地甩在了帕斯星身上,摔得我脸肿鼻子青,他的胸膛还是那么紧密宽厚,把我撞得头晕眼花,撞击的温暖瞬间,他拉住了我的手臂,肢体的相碰,一霎那,仿佛电流通过我们的身体,酥麻,震动,心跳,感觉到他的身体径直一僵,下一秒,他就重重拉下了我的厚厚亚麻披肩,扯下了我之前的精心准备,长长的黑发一泄而下,我惊魂未定,抬眼看到了他。 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时间停住了,打杀停住了,尖叫声停住了,奔跑的脚步也停住了,所有的一切,都突然停顿,停顿在我和他的世界。 这个时刻,来得太快,以致于我们俩都无法即时回神。 我的眼睛里,有着他的影子。 他看着我,绿瞳里燃起了一团火,那种火焰,我曾经非常熟悉,现在又十分陌生,是欣喜若狂,还是出其愤怒? 我怔怔地望着他,脑子空白一片。 男孩的前方攻上了层层卫兵,前后路无退,他孤注一掷,又一剑挑向了帕斯星,直刺而来,在我还没意识到以前,电光火石的霎那,帕斯星就极快地把我推到了一边,“呀……”我尖叫一声,忽然醒悟过来,他发现我了,发现了这个现在狼狈不堪,拼命想躲藏的我了,心跳快得像打鼓,雨点般的滚落全身,仓皇中赶紧逃走。 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像兔子一样,左弯右绕,用尽全力,重重喘息,穿过了东逃西散的人群,越过了新娘,撞到了宁多柯,像疯了一样,飞速向前跑,我逃到了菲儿那边。 菲儿一群正躲在某一偏角,惊惶失措,看着事态发展。 我随手抓起了撒落一地衣物中的一件,赶紧手脚麻利地紧密地包裹起自己。 菲儿她们一个个吓得面无颜色,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举止。 我躲藏在她们中间,隐蔽起来。 过了一会儿,隐隐听到说刺客抓住了,菲儿诸人才重重吐出一口气,这才注意到了我。从紧张中恢复,她耻高气扬,盛气凌人,二话不说,一个巴掌又重重打来,骂咧咧,“贱货,谁让你乱穿衣服的,刚才没让刀剑砍死啊? 这一巴掌打得不是一般的重,比起前几次,掌力厉害得多,恐怕是刚从惊吓与恐慌中苏醒,一股恶力无处发泄。 我跌倒在地,捂着脸,一言不发,越说越错,她只会打得更痛快,顺势闪到了边上,丝丝的血滴顺着我的手掌流下来。 菲儿的脸上流露着满足的神情,她最喜好从别人的痛苦中挖掘快乐。 又一巴掌准备落下,却戏剧性的被另一只手牢牢地钳住,菲儿立马痛得发出凄厉的呼救声。 一个熟悉声音传来,“青依小姐,你没事吧?” 如惊雷般响在头顶,我愣住,低头看了下浑身严实的自己,不知是哪里出现了破绽。 达伊缓缓出现,身后还有大队的人马和随从,他甩手一扔,就把菲儿丢到了草地上。 他微笑着看着我,“王正在到处找您。” 我紧张,用警惕的眼光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立刻有几个白衣侍女上前,温柔体贴地扶我起身。 我惊魂未定,完了,还是被他找到了。 菲儿的众姐妹此时都呆若木鸡,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张大了嘴看着我,菲儿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睛里射出了恐惧之光。 我站在原地,不肯移动半步。达伊极悄悄在我耳边说道:“王说,如果你不肯随我走,他等会儿就过来抱你回去。” 这个人,简直吃得我死死的,我的脸胀得通红,完全不给我留一点余地。 新娘和她的忠心骑士也站在大批的卫兵中间,惊讶的注视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走过他们身边时,宁多柯突然不可置信地问我,“你居然就是原青依?” 第二十六章 婚 礼(四) 我一句话不说,低着头迅速走过,这下糗了。 不过向前了两步,帕斯星就迎面向我匆匆走来,风吹起他的长长披风和金色头发,英俊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所过之处,人们纷纷让开并跪下恭敬行礼,除了我,仍傻傻地站立。 他带着我所熟悉的淡淡笑意,一下子拥我入怀,把我紧紧抱在他最温暖的胸膛,紧紧搂住,闭上眼睛,片刻都不愿意放开,拥得那么紧,看着四面的几百双眼睛,我尴尬起来,用力推开他,可却怎么也推不开,他死活也不肯放手。 我装作难受轻咳两声,他才松开手焦急地问我,“刚才没伤着你吧?” 我摇摇头。 他皱着眉看我这一身蒙面大侠的打扮,拉掉了我的披肩和面纱,猛然发现了我脸上突现的伤痕,“谁做的?”他的声音里蕴含着危险的风暴。 我再次摇摇头。 达伊目光闪动,道:“王,怎么处置?” “拉下去砍了,”他轻描淡写地道,随即拉着我向前,我慌了,菲儿虽凶残,可也不至于就这样要了她的命,慌忙中向达伊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地点点头。 他一路上紧拥着我,怎么样也不愿意松开,暖暖的呼吸弄得我的脖颈处发痒,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能不能离着远一点?” “不能,”他一口拒绝,贪婪地看着我,绿色的眼眸凝视着我的脸庞,深如潭水,看着我,怎么也看不够,“五年了,青依,我一直做梦都想再见到你。” 鼻子一酸,死人,你还记得我啊。 他猛地一下又将我拦腰抱起,我措手不及,嗔怒的眼光看向他,他含笑而不语,随后,眼神相碰,无法移开,这突然而来的相遇狂喜如潮水一般地将我俩同时淹没。 第二十七章 重 逢(一) 冬天是适合睡懒觉的季节。 我全身酸痛,躺在软软的床上,怎么样也不愿意醒来。 昨天晚上,整整一晚,他都不肯放过我,在我的颈上磨蹭轻咬,耳鬓厮磨,低声喊着我的名字,然后进入我的身体,他的疯狂与痴迷,激|情与冲动,让我沉沦与迷失,将之前我对自己所说的话,所下的决心全都抛到九霄云外。 真的,每次,不管我生多大的气,可只要一见到他,见到他的音容笑脸,死不争气地,我会忘掉所有的不开心与痛苦心结,忘掉正在生他的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行动,任由喜悦与爱恋在心底肆意飞涨,我搂住他的脖子,拥着他,抱得紧紧的,在他的熟悉的胸膛里,追寻到了自己毕生的渴望与爱情。 在缱绻的月光下,他吻着我的脊背,吻着背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触目惊心的伤痕,先用手掌缓缓抚摸,而后舌触轻碰,他的唇瓣灼热如火,温柔似水,每轻点一处,让我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痉挛与颤动,心底的渴望慢慢增大与加速燃烧,我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呢喃,他轻声问我,“疼吗?” 没有回答他,我热烈地向上吻住他的温软嘴唇,唇舌交缠,彼此不断的甜蜜津液传递而来,没敢告诉他,我的呻吟,是因他的温柔触碰而引起的对他身体的无限渴望。我们纠缠在一起,紧密而不可分,他吻遍我的全身,我回应着他的热情,进入了那无边无际的幸福天堂。 一个晚上,一共四次,每一次他都大汗淋漓,光裸的肌肤不断地贴合,他的火热,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迷失沦陷,在迷蒙与满足之间,喃喃叫着他的名字,每轻声喊叫一次,他的全身肌肉便会绷紧,然后在我的耳边告诉我,他喜欢我的声音,让他失控与兴奋冲动,就想再来一次。 可这样纵欲的结果便是,第二天,我起不来了,而且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迷糊贪睡,居然一觉睡到了下午。 冬日夕阳的橙色光芒撒遍了房间,给这个金碧辉煌的空间增添了一缕奇异神秘的色彩。 房内静静地,帕斯星早已不在身边,空荡荡,只有床边的凌乱,亲密地显示了昨晚的疯狂。 我靠在枕头上,颇为吃惊地环视着这个房间,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个房间不是普通的大,简直像拍电影一样。 整个房间约有一两百个平方左右,宽大呈弧形,在高而空空的紫金色天花板上雕刻着奇形怪状的美妙图腾花案,四面墙壁是金色与粉色相交的奇异颜色,恍惚之中给人一种法国宫廷油画的感觉,地上全铺满了柔软美丽的名贵紫色地毯,图案相互交错,神秘而有异世界的魅惑力。 前左方还有一个造型极有古典蕴味的深蓝色壁炉,优雅地吐着火焰,带来了满室的暖香。 淡淡的粉紫色窗帘长长地垂地,轻柔温暖,辉映着落日的金黄,美丽得让人不也再看。 金色的房间大门轻轻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白衣侍女悄悄往里看了一眼,随即看到我正睁大眼盯着她,吓了一大跳后,她急忙施礼向前,恭恭敬敬,“王妃,您醒了,现在需要用膳吗?” 王妃?我愣了一下,“什么王妃?” 她微笑起来,恭敬道:“殿下,您是国君陛下刚亲封的第一王妃。” 我呆住,第一王妃?我好像并没有答应过他。 左思右想之际,白衣侍女已拿来了一件长长的蓝色长裙,“王妃,您喜欢这一件吗?” “随便吧。” 那是一袭长长的,滚着花球银丝底边的蓝色长裙,飘逸动人,我站在镜子前,差点不认识自己了,长裙覆盖到脚面,长长的黑发柔柔地依在肩上,修长精致的眉毛,粉色的唇瓣,一排斜边的刘海搭在前额的两边,美丽的发型,我第一次注意到自己居然有一双极具灵气的眼睛,这还是我吗?这件上身感极为舒适的长裙,穿在身上,恍惚之间,好像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我坐在一张出奇舒服柔软的安乐椅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斜阳,白衣侍女在身旁默默地陪同。 “帕斯星这一天去哪了?”我问。 侍女对我直呼他其名略感惊讶,但还是恭敬答道:“国君陛下早上五点钟就前去日鹰宫处理早务,召开例会,接见使臣或例行巡视,下午体能训练后会接着处理完政事。” 早上五点?那不就等于他昨晚根本就没有睡觉了,折腾了整整一晚,真要命,不知道他白天能否支撑得住。 第二十七章 重 逢(二) “处理什么政事?”我问道。 她跪下,“请恕典儿无知,实不清楚。” “没事,”我道:“不用老跪下的。” “是。”她站起来。 原来她的名字叫典儿。我坐在安乐椅上,无聊之极,站起了身,“我想出去走走。” “是。”她随即拿来了一件羽毛般的雪白的毛衣长服加穿在我身上,贴身而穿,并不厚重,却暖意至极。随后,她将一顶花冠,轻置于我的头上。这是由玫瑰、月季和一些不知名的鲜艳花朵编织而成的花冠,上面还垂着半透明的银色面纱,长度一直轻飘舞到我的脚面。 看向镜中,这也太优雅高贵了,心中有些不满,我还是比较喜欢休闲装,轻松自在。 走出了房门,愣了一下,两大排全身武装的卫兵整齐地站立在门口,利落套装,腰带宽宽的,放着一拔即出长刀长剑,帕斯星在搞什么啊?看着眼前的这些大个子,我心里嘀咕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这些人居然立刻跟上,浩浩荡荡一大排,我转过身体,“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我?我觉得自己像被监视的牢犯。” 领头的一侍卫道:“对不起,王妃,陛下命我们一定要贴身保护您。” 真要命,不想继续为难他们,只得带着这一大群人一起往前走,典儿更是寸步不离。 走到花园里,水池里的喷泉依旧在欢乐上涌,散开,水花飞溅,我站在石阶小路上,看着这个异世界里冬天都在开放的不知名的粉色花朵,淡淡地走过,不知不觉之中,我来到一棵树后,心生感慨,就在昨天,我在这里伤心痛苦,见证他的美丽婚礼,可今天,又与他幸福相拥,人生的起伏得失,实在难料。 怅然所思之间,典儿在轻轻提醒我,“王妃,第五王妃过来了。” 抬眼看去,多罗列第七公主一身紫色华服长衣,粉色薄纱披肩及面纱,及地而过,正在向我款款走来,她最忠心的护卫宁多柯紧随跟后,没等我有所反应,她就向我极为礼貌地行礼,双手放在胸前,恭敬地道:“向第一王妃问安。” 我傻怔住,不用这么客气吧?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好。”呆了一会儿,我回答。 她温暖地微笑,薄薄的面纱后有一张精美的妆容,“刚才看到您,就想过来向您请罪。” 请罪?“为什么?”我问。 她的眼里温柔光芒缓慢流转:“当初从多罗列出发时,我并不知道您就是君王陛下即将册立的第一王妃,一路多有怠慢,还请您原谅。” 我笑了起来,“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是啊。” 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宁多柯倒是开口了,“你为什么当初不说你就是原青依呢?” 我还没回答,典儿大喝,“大胆,胆敢直呼王妃的名字。”她气迫压人,来势汹汹,完全不像刚才房间内那个轻言细语的小丫头,难怪帕斯星会把她选在我身边。 我制止了典儿,让她摘几束花过来,将她谴开,玩笑说:“你们从来就没有问过我的名字啊。” 宁多柯处变不惊,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如果公主殿下知道您就是未来的第一王妃的话,你当初就不用和我抢兔子了。” 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们边走边聊,在一僻静处,多罗列七公主眼里忽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神色,却又欲言又止。我装作未看到,仍不经意地谈笑风生,因为她在巧妙诱我开口询问,而实际上,我是在等待着她来主动告诉我。 不一会儿,七公主低声神秘道:“王妃可知与您同行的那班歌舞团现在怎么样了?” 我微微诧异,等她往下说。 她用极低的声音继续,“他们今天中午被君主陛下下令囚禁黑牢,判以秘密谋取宫中机密的罪行,明日全部处以极刑,一个不留。” 万万没有想到,她春风般柔顺的话语带来的却是惊人的消息,我呆怔住,无法回神,全都被判处极刑?难道是为了我?但是见面以来我从来没有向帕斯星提及过我在歌舞团的这一段经历,甚至当他轻触我的伤痕时,我也是保持沉默,而他也并未就此开口向我问过一个字。 “我知道他们当初对王妃是颇有得罪,可必竟也是为我送婚而来,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丧命于此,所以特来向王妃求情。” 我暗暗深呼吸,略加考虑,才缓缓道:“我并没有要求国君做这些,也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我在歌舞团里生活过。” “赤鹰陛下何等精明。”宁多柯微微笑道。 第二十七章 重 逢(三) 七公主此时望向了我,动情地道:“王妃,您与君王陛下昔日共患难的故事,我从前在多罗列国时也有所听说,一直感动羡慕不已。后来,君王陛下登基,三年以来,从未立过第一王妃,现在突然立您为第一王妃,可见对您的心意非同一般。所以只有您,才能挽救这几十条生命。当初,我与您共同从多罗列出发,因为管教无方,才会发生不良之事,如果王妃肯大度放过他们一码,我愿在此向您表示感谢,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将会在所不辞,竭尽全力。” “好一副伶牙利齿,”七公主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孩的冷冷声音,“想逼迫姐姐就范吗?” 我心中一动,脑海里迅速搜索,便已知来人是谁。 一位身穿绿服华衣,蓝色长发披肩的妙龄少女,移步前行,身后跟着一堆随从和侍女,她挥手让他们站住,自己独自上前走来。 五年不见,她出落得更加美丽,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与智慧,坚定的神色,气质透着一种外强中干的利落,像极她的母亲白珍珠。 “姐姐,”明月飞奔而来,眼里透着激动,盈盈有泪光,“姐姐,我终于可以看见你了,我很想你。” “明月,”我微笑着,“你还好吗?” “我什么都好,就是想念姐姐,”她扑在我怀里,泪眼婆娑。 “向第三王妃问好,”七公主神情镇定,淡淡笑着问安。 第三王妃?淡淡的震动,我看向了明月,她今年十八岁,却毫无一般少女的天真烂漫,一派雍容华贵,贵气彰显的华丽美妇,她的成功得来虽说是机缘,却也不易。嫁与君王,飞云族如今应是王室贵胄了吧,多年期盼与奋斗,他们一家终于心想事成,另外,如果她诞下子嗣,飞云族将更是高枕无忧,血脉融入皇族,生生世世分离不开,权势保护如同高耸的大山,何等荣耀。 冷眼旁观明月与七公主的假意寒暄,觉得面前这两个女人都不简单,与她们看似的偶然的相遇,极有可能都是为谋求某事有而刻意与我制造会面的,心下冷冷一笑,我何时成了香饽饽了,一旦有了利用价值,都忙不迭地过来请安。 不等她们再说什么,我唤来了典儿,叫上侍卫,假称头痛,不顾一切地要离开,女人多的地方事多。 明月和七公主诧异地站在原地,目送我远走。 回到房间里,一位宫廷御医和女医官早已等候多时。几分诧异下,典儿拉下床边帷幔,我被女医官温柔地褪下衣衫,仔细检查全身伤痕,二十分钟过后,她脸色沉重地走出了帷幔,与御医低声交谈,典儿进来为我穿好衣裙。 御医站在帷幔外缓缓说道:“王妃殿下,您的伤情略有严重,但不用太过担心,臣等一定会竭尽全力为您疗伤,并保证尽量不留下任何疤痕,王妃请宽心。” 两人离开后,不到一个时辰,女医师又带着几位小医女匆匆而来,抱着医药箱,拿出药膏,手指轻轻地为我上药,丝丝的清凉与舒适入背,十分惬意,我几乎要睡着,等她们走后,我还真的睡着了,一睡就睡到了大半夜。 迷糊中醒来,一片黑暗与寂静,只有淡淡的银色月光撒落入内。 微微动了动身体,才发现自己被拥在一个温暖而宽阔的怀抱里,轻轻转过身体,看着他熟睡的容颜,在月光下,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就像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忍不住笑了笑,多漂亮的乖宝宝啊,伸出柔软的手指头,抚过他的金色的修长眉毛,轻移过他高挺的鼻子,直至掠过他的完美唇形,出其不意地,他突然一下张嘴咬住我的指头,像小婴儿,软软吸吮,吓一跳,想将手指抽回,可他不依不饶,就不是肯松口。 我灵光一闪,另一只手挠向他的腋下最软软的地方,他的身体动了动,我加大力度,他躲闪,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特别可爱,忍不住地吻上他的脸,他睁开了眼睛,一下子捉住了我的小手,另一只握住了本来吸吮的手指,在我耳边轻语:“宝贝,你醒了,肚子饿吗?你睡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 我摇摇头,在皎洁月色下看着他的绿色眼睛,觉得最幸福也不过如此了,“一点都不饿,”我嘻笑着,“有你在眼前,秀色可餐。” 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和低沉,“那好,就我来当一回晚餐。” 说完,他翻身就要压上来,我惊叫着逃开,“不要了,你还要早起,可别累着。” “不累,”他回答,熟练地褪下我的贴身衣物,“你太小看我的实力了。” “呀,”我笑叫着从枕上逃开到另一边,他迅速跟了过来,“真的不要了,我是为你好,精力是有限的。” 第二十七章 重 逢(四) “对你,我的精力无限。”说完,他猛地温柔按住我的身体,不再让逃开,深深地吻了下来,我不再挣扎,拥抱着他的身体,贪婪地感受他的深情,沉沦与狂乱在他的热吻之中…… 激|情风雨过后,他靠在我的胸前,几近睡着,我轻轻道:“今天我去花园逛了一下。” 他把拥得更紧,半晌,才在我耳边低语,热热的喘息弄得人脖子发痒:“第五王妃不是你的情敌吗?你想为她求情?” 我晕,他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多少耳目在他面前说过此事啊,在他面前我就像一个天真的小孩童,什么都瞒不过他的一双法眼。 我咬住他的耳朵,“是的,不过不是为她,而是那些人的确罪不至死。” “是吗?”他微微冷笑,仍闭着眼慵懒地道:“我怎么觉得他们死上一百次都不够。” 我淡淡地叹息,“随便怎么惩罚都可以,但好歹留一条命吧。” 他将我抱得更紧,蹭在我的肩上,发出了睡梦中的迷糊呓语声,不知同意与否。而我等他的回答等了太久,不知不觉之中,竟也在他怀里熟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懒懒地醒来,阳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6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6部分阅读 从紫色窗帘里隐隐透了出来,帕斯星自然是不在身边了。 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后,看着典儿吃惊得张大嘴巴的样子,我笑笑,不好意思,昨天还没吃晚餐就睡了,今天早上可饿死人了。 一个小侍女站在了门口,典儿立即迎上,一会儿,过来回禀,“王妃,第五王妃请见。” 她又来干嘛?帕斯星还不知答应了没有,我皱起了眉头,“让她进来吧。” “是。” 第五王妃一身银色轻裙华服,淡紫色面纱,款款而入,她面含笑意,“我是特地来向王妃道谢的。” “君王陛下今天早上赦免了他们全部人员的死罪,除了菲儿被发配到乌古城脉做铺山女奴外,其他的全被充到军营,男的从事低等运水物资劳力,女人……”她停顿了一下,“也从事着与惩罚力度相应的劳力工种。” 后面的一句话很含糊,我问道:“是什么意思?” 一丝犹豫过后,她道:“不管怎么样,王妃的仁慈救了他们这么多条人命,以后若有差谴,铃灵玉自当全力效命。” 我这才知道她的名字叫铃灵玉。 铃灵玉走后,我问典儿,“她说的可能是从事什么工种?” 典儿也犹豫了一下,道:“可能是指军妓。但这一般是要年轻女人做的,可歌舞团中也有不少年纪大的女奴,应该会派去伙食做饭,不会受到很多苦的。” 典儿这番话是在避重就轻,强调了年迈女奴的可能较好的命运,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一路走来,真不知是我负了他们,还是他们负了我,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纠扯不清,更何况,他们中还有不少人是无辜的,极少与我打过交道。 可这样的处理已是帕斯星的极限,他不会再宽大赦免。 “王妃不用自责,”典儿留意着我的表情,愤愤不平地道:“王妃不知道自己的伤情有多严重,不但背部的伤痕累累,头部也略有旧伤,还有伤势集中在腰,肾处,如果没有长期调养,将会后患无穷,而且,”她迟疑一会说道:“医师提过,由于受过严重虐待,可能您的胃部内脏损伤严重,一定曾有过不间断的吐血现象,长期下去,会有生命堪虞之险”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检查的,如何能检测到胃部?想起了女医官在做检查时的详细问话,曾问及伤痛何处,手指四处移动,我也曾痛呼出声。 “王听了御医的汇报后,勃然大怒,将手中的青玉杯都捏碎了。” 一言不发,我沉静地望着窗外的阳光高照。 之后,微微叹息,转头面向她,有丝心疼,“那他的手有没有受伤?” 典儿含笑摇头。 我舒了一口气。 第二十八章 离 宫(一) 我的生活渐渐变得规律起来,每天早上八时半左右起床,然后在女官的帮助下学习这个国家的文字,午饭后小休一下,在附近散散步,不敢走很远,以免又有不良企图之人刻意相见,令人高兴的是,我已要求帕斯星不要再让侍卫们跟着我,我要自由,他只得应允。到了傍晚,医官们会进行例行检查,并向帕斯星汇报我的身体情况。每天定时准点,典儿还会监督我喝药,不管有多苦,帕斯星吩咐过,一定要全部喝完,一滴不剩,否则我身边的人就要挨板子。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暴力。 喝完了药,我漱过口后,喝了一点点蜂蜜,心情顿好。 “走,典儿,我们今天去那个长着很漂亮的紫色花的花园去玩会儿。”上次典儿无意中打开了西面的窗户,从远处眺望,我看见了美丽紫色一片,心有向往。 典儿猜测,“王妃说的可是紫蕊园?” “好像是的吧!”我哪里知道那个花园叫什么名字,典儿的神色有些奇怪,犹豫了一下,“王妃,紫蕊园不是一般人可进。” “怎么,难道连我也不能进去吗?”我打趣道。 她欲言又止,但见我无限欢喜,便匆匆为我更衣,随行出门。 刚走到紫蕊园,忽然飘起了小雪,雪花六瓣,一片一片,在银灰色的天空中静静飞扬,我仰起脸,感受这瞬间的冰凉,好玩至极。 “王妃,可别着凉了。”典儿慌忙道。 “没事。”我笑嘻嘻。 转身时,又看到了左边有一片美丽的花丛,上次居然还没有注意到,花儿美丽舒展,在寒冷的冬季含苞待放,我走近,抚摸着娇柔的花苞,上面闪烁着奇特的七彩光芒,闪耀靓丽,焕发着惊人的艳丽和光泽。 “典儿,这是什么花?” 典儿并未回答我,我诧异地回头,一个转眼,她就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我往前走了两步,在花阶小路的转角处,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大怒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女人,怎么在我的花园里?” 我惊异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穿彩金华丽衣裙,黑色天鹅绒柔软长服,淡金色长发垂至腰际的光彩照人的绝色美女正对我怒目而视。 她不但体形极为完美优雅,无可抗拒的女性吸引力,还有一张极为出色的面容,白瓷般的光滑肌肤,修长的眉形,紫色瞳孔的眼睛美丽得炫目,之前只觉得铃灵玉容貌气质不凡,但眼前这个女人的外形竟比她略胜几分,而明月比之更是远远不及。 她的一个小侍女极为气愤地怒喝,“这里是紫蕊园,国君曾下过命令,这个花园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擅入,违者处斩。” 过度的震惊使我蓦地原地定住,同时猜度她的身份,怔怔,久久没有回答她。 小侍女打量了我一下,大概觉得我的衣着不俗,便咬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美女的眼里顿时升起一股敌意,“你就是那个刚被册立的第一王妃?” 我看着她那张嚣张的美女面孔,我不加理会,一个字都不答。 她有些恼怒,“不过就是个第一王妃,有什么了不起,身份背景不明,不知用什么妖媚之术迷住了国君,长得也不是什么天香国色。” 不想与这种人计较,我转身就走,她即刻拦住了我,“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就算是第一王妃,也不能无视王的命令。” 我紧盯着她,“啪”的一声打掉了她阻拦的手,“你的花园门口又没有竖个牌子写着非请勿入,是你的责任,而不是我的。” 她见我反驳,勃然大怒,我不予理会,径直往前,她的小侍女急忙阻止,一把扯住我的衣服,“咝”的一声撕开了裙角,没等我反应过来,典儿手中拿着一件厚厚的外衣,远远见此情形,气急败坏,冲过来就给了小侍女一记重重的巴掌,“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对待王妃?” 一旁美女见受了欺负,愤怒难奈,脸色剧变,猛然吹响了手中口哨,顿时,不知从哪里冲出了一群带刀护卫,将我们团团围住,“来啊,”美女唤起人来极有气势,应该出身不凡,“把这个女人按照王曾下过的命令加以惩治。” 典儿恐慌,但仍厉声道:“谁敢上前一步,这是第一王妃,如有什么损伤,你们掉十个脑袋都不够。” “第一王妃?”美女冷笑道:“又怎么样,同为国君后宫,就应遵从君王命令,国君陛下在两年前曾下过意旨,闲杂人等,擅入紫蕊园者斩,难道你们敢抗旨不遵?” 我终于回过了神,原来,她也是帕斯星的妃子之一,我上前一步,微微一笑,“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闲杂人等,擅入者斩,我身为王妃身份,是否算为闲杂人?如算为了此类人,王妃你是不是也在自贬身份?” 第二十八章 离 宫(二) 她气得一愣一愣,继续向四周下命,“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交她抓起来!” 带刀护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随后,缓缓上前。 典儿慌了神,站立在我面前,紧紧护住,“第四王妃,你不要咄咄逼人。” “你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插嘴?”金发美女脸色扭曲,抽出一侍卫身上的长剑,向她一挥而下,剑光挥散处,我将典儿推到了一边,也以极快之速拔出了在我身后一侍卫的随身长剑,一剑挡下,当当响之处,银剑互击,第四王妃惊得剑从手中落下,退后两步。 大概是个贵族小姐,没有真正经历过那种打杀击剑场面,脸刷地一下变白。 “把她拿住,竟敢袭击我,”第四王妃的美丽面孔愤怒变形。 我将手中剑指向她,“这里有几十双眼睛都知道是你先动手的。” “但没有哪一双眼睛能真的看见。”她忽然平静下来,冷冷笑道。 深呼吸一下,没见过哪一个女人如此仗势欺人的,娇横跋扈,想必曾是帕斯星最宠爱的妃子吧,所以才能霸道地恃宠而骄,想及此处,一抹刺痛在心底化开。 手持长剑,我走到众护卫的前面,“国君既然下过这个命令,你们即可按命遵从,只是,闲杂人等这四个字,我不知道我第一王妃是否担当得起,如果你们真的觉得能担当,现在就马上抓我。” 众卫兵迟疑着互望,这时,远远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王妃,皇后马上驾临您的寝宫,快请接驾。” 一个身着摇摆大裙的胖女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第四王妃的脸色铁青,正欲发作,胖女人却在她耳畔小心说了几句,她的面色才稍稍舒展,眼睛发亮,然后得意地对我说,“国君与皇后同时驾临我的寝宫,看望我前几日因稍染风寒的病况,哼,算了,看在他们的面上,我今天就饶了你一命。” 她一副高高在上,得意洋洋的娇态,在众人簇拥下,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远去。 必是帕斯星听说现在我与她的纠纷,急中生智,唤她回去。 雪下得大了,刚才的小雪已变为了翩翩飞舞的鹅毛大雪,每一片雪花落在我的肩上,冰融而解,转瞬即逝。我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的那个飞雪满天的季节,那个美丽的夜晚,他在冰天雪地的荒地野外热情拥吻我的那一刻,曾让我彻底沦陷,他的火热的身体,温软的双唇,就是我爱情世界里的全部,他对爱情的守候和努力,可以让我不去计较他所犯过的任何错,只要能拥有他,我就好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可是现在呢,现在的他已不是我一个人的所有,我和他的爱情,是否已经改变? 典儿一旁小心翼翼,“王妃,我们回去吧。” 我站在漫天雪花里,转头问她:“国君是不是很宠她?” 典儿低头不语。 其实又何必要她回答,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一个女人,可以在深宫中独自拥有一个私人花园,并且还有君王的旨意保护,若非深得爱宠,又岂会有如此厚恩? 已经五年,所有的爱与恨,都可以被时间冲淡,我又怎能奢望一个人能够永远保持最初的爱恋呢?换作是我,也未必能做到,也许早就爱上了别人。更何况,五年是一段漫长的日子,他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再见到我,若我永远不回来,他就永远也不能再爱别人吗?这实在太残忍了。 我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早该想到,回来时会是这种结果,当初就不该在婚礼时离他太近,被他发现,使自己如今进退两难。 寒风夹着雪花朵朵飞来,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寒冷,有一个人正在我身后,我不愿回头。 他缓缓走近我,强迫我面对他。 凝视着他许久,看进他深深的绿色眼眸,我静静地道:“你既然已经爱上了别人,又何必再与我一起呢?没有你,我可以的。” 他想拥抱我,却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 “已经五年,”我说:“我早就该想到了,你和我早就不在同一个世界了,只是我一直在骗自己,只过了五个月而已。” 他的眼睛里闪着心痛的神色,“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青依。” “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的眼泪流出,“只是我太傻了,我一直停留在五年前的那个你的身上,那个时候,你只拥有我一个人,只对我一个人好,可是已经五年了,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你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我最爱的人。” “青依,对不起,我伤害了你。”他的声音里居然也有哽咽,向我走近,我又避开。 我闭上了眼睛,泪水再次顺着脸庞滑落,我听过两个男人都对我说过对不起,是不是,我永远都是被别人说对不起的那一个人。 第二十八章 离 宫(三) 他再次靠近我,拉住我的手,使我不能再挣扎躲开。 “你并没有伤害我,”寒风吹乱了我的长发,飞掠过我的脸庞,我任由雪花不断覆盖袭来,迎着寒风站立,“只是我自己一直在骗自己,以为你还是那个只深爱我一个人的帕斯星,是我伤害了我自己,有此结果,怨不了别人。” 他强力将我拥入怀中,我靠在他的肩上,软软地说:“我们分开吧,帕斯星,为了你,也为了我,你需要娶很多的女人,而我,只想要一个只需一个妻子的男人。” 他紧紧地抱住我,感觉他身体的微微颤动,我的眼泪再次落下,从前与他初识时,不是没想过如果他成功夺位必会有很多妻子,不管是为政治,或是其他,这都是不可避免的,我又怎么可以如此自私,让他只为我一个人负责。必竟,一个君王,永远不可能只属于一个人的。只是我,我不愿意他可以同时爱着好几个人,与别人共同分享他的爱,那我又算什么,成为众多争风吃醋女子中的一员,掀起后宫的腥风血雨,这样的生活,不是简单的我所向往,所真正憧憬的美好生活。 所以,我只能离开,去寻找另一份真正属于我的幸福。 “青依,”他轻轻唤着我的名字,“我可以只属于你一个人,只是很多时候,我不得不娶很多人。” “你曾经对我说过,没有你,我又怎么会幸福?可是事实证明,没有了我,你同样可以拥有幸福,幸福的婚礼,幸福的新娘,幸福的国家。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活。离开了你,我会活得更好。” 他突然松开了我,寒冷一下子侵袭而入,“青依,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看着他受伤害的神情,我狠下心,点点头。 他的绿眸变得异常深沉,里面有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情绪在燃烧,冷冽异常,“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愿。” 我微笑着凝视他,坚定而义无反顾。 回到房间,我换掉了美丽的衣裳,选择了一件极其普通的亚麻长裙穿在身上,神色坦然。 一个小侍女在一旁惴惴不安,她说:“王妃,您真的要离开吗?” 我淡淡笑着点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好像并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这些,原本就不属于我。从今而后,我要靠自己生活了,在这个纷乱的异世里,可是,我并不害怕,当初来的时候,我不也就一个人吗? 我独自一人走出了房间,第一次,我真正发现自己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围绕他撒娇任性的小女孩,我的异世界旅行,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一阵冷冽的寒风吹来,我颤抖了一下。 小侍女追了出来,“王妃,外面太冷了,您保重。”不由分说地硬给我套上了一件厚厚外衣,我立刻退还给她,她却脚底抹油似的一下不见了。 无奈地笑笑。 走在路上,我忽然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走出这迷宫似的皇宫。现在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看来,只能一路问路了。 我左晃右看,怎么半天都没看到一个人,真要命。 雪已经停了,月光下,美丽的古老皇宫被白雪所笼罩,有一种神秘而奇特的诡异感觉。 “王妃,”一阵凄厉的哭泣尖叫从远处传来,我惊得身体一颤,是在叫我吗?我已不再是什么所谓的第一王妃,应该不是在叫我。 我朝另一个方向飞速逃开,顺着走廊,越过石台小径,穿过花园,可是晃了半天,怎么好像还是在原地打转,怎么也走不出去?这下可惨了,我呆立在原地,他明明已放我走了,可现在却是我自己出不去,在这个深宫里迷了路,左转右走的,被困其中,这可真像黑色幽默,搞笑。 这个皇宫和我们那个世界的不大一样,底下人都不知道躲在哪里,无人相助,我也不知自己走哪来了,否则随便抓个人来问问也是不错。 东看西看,又走回了原地,不远处似乎有一帮人正走来,想上去问问,又听到了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错了,国君饶命!” 声音有几分耳熟,可我不敢上前去看。 但他们越走越近。 我看到了典儿,她浑身是血,发际凌乱,脸上污泥黑垢一片,寒冷的冬夜,她仅着一件破烂的单衣,身上冻得青一块紫一块。 “典儿?”我诧异地望着她。 第二十八章 离 宫(四) 她看到我,就像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哭叫:“王妃,王妃救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哭得扑在我的脚下,泪水涟涟,“我说的全是实话,真的是皇后迫我的,我真的没有冤枉她,她说如果我不把你引进紫蕊园的话,就会把我以前打碎了进贡珍瓶的事说出去,还要把我的哥哥连降三级,贬为烧火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原来是她。回想起来,整件事确实也是漏洞百出,她明知紫蕊园不可进,却装作只是一介小侍女,不忍拂逆我意而引领前去,那日,她似作不经意地开窗,召唤我前来观赏景色,怕也是有意而为之吧。 站在台阶上,我的心开始变冷,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吗?每日在你身边用心待你的人,也有可能是别人派来的卧底跟班。看着她哭得前翻后仰的样子,我叹了口气,“我不再是王妃,恐怕帮不了你。” 说完,我踏下台阶迎风而去,她的哭声顿停一会儿,似乎不相信这会是我的平日态度,随后又是震天的哭声,隐隐,风中传来了厉喝声,“再大声就把你的舌头剪了。” 帕斯星,典儿是真做错了,但你以为现在把她弄到我面前来,就可以让我心软来找你吗?你大错特错了,我不会再来找你。 迎着冬夜里的晚风,我一路走,一边沿途做标记。这个地方是刚才走过的,现在就绕道而过,在这里再做个标记,一路走走停停,凭着某种敏锐的方向感,感觉差不多有眉目了,记得当初随同歌舞团进来时,有点印象,这周围的景色有几分眼熟,还有那里,那个长长走廊的阴暗角落里,我曾度过三个夜晚。终于找到这里,兴奋之余,不禁对自己有了几分钦佩,还是不简单啊,必竟是从异世界来的。 连蹦带跳,我顺着印象中进来的路迅速前行,看来自己还不是路痴了。欣喜之中,我隐隐看到了皇宫的宫门处,眼睛亮了起来。 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不远处宏大宽阔的青铜门,在暗夜里仍然散发着庄严肃穆之感。 “姐姐。”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我停住,却没有回头。 “姐姐,”她走到了我面前,一身黑衣夜行衣,面纱从头包裹到脚,“你真的要出去吗?” 我点点头,不知道她意欲何为? 明月的眼睛里有着异样的神色,“姐姐,这一路,你辛苦了。君王陛下特地令所有的人都不得出现在你面前,不得与你说话,不得给你指路,以为你必走不出皇宫,但我知道姐姐你可以的。” “保重!”我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然后迅速朝前走去。 “姐姐,”明月在后面大喊,“我知道你不服气,你不甘心,可会轻易放弃,那不是你。” 我佯装没有听见,仍然走向那扇象征自由的宏大宫门,这个时候,我已经快到门口了,坚决不能放弃,我一定要坚持住。 “姐姐,”明月的哭声传来,“姐姐,你能不能不走,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的哭声楚楚可怜,回荡在这个寂寞的夜里,凄凉无助,忽然想起了我们两人曾悄悄奔跑在初冬夜里的小雨里,她说,“青依姐姐,要是我们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我深深地呼吸了两次,回过了头,“明月,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因为,你很聪明,你会适合这里的生活,而我,真的不属于这个地方。” “姐姐,”她哭了,泪流满面,“你还记得那个在第五王妃婚礼上行刺的男孩子吗?他就是宝爱族族长凯利文的儿子,是我母亲的弟弟与多依云的儿子,他已经十五岁了,他不大了解过去,曾经策划过好几次谋杀,均以失败告终,但全都顺利逃走,只有这次,这次在婚礼上计划彻底失败,被国君给生擒住,再不会放过他,马上就要行刑斩首了,姐姐,你救救他,他是我母亲弟弟的唯一儿子,是我们至亲的亲人。” 凯利文的儿子?我印象中的凯利文,还是那个拿着一柄红色图腾剑,骑着高大战马的高傲男人,当年被我的精灵之星与帕斯星的高超谋略所打败,回想起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仍心有余悸。现在他的儿子,居然已经这么大了,是那个在蓝色湖边寂寞吹着风笛的紫色短发男孩。 心有不忍,还是道:“我与帕斯星已经分手,你们的事情再也与我无关,明月,你是这么一个聪明的女孩,必然会有办法的。” 第二十八章 离 宫(五) 说完,我径直走向了宫门,泪流而下,任由冷风吹。 “姐姐,你好狠的心,”明月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哭喊,“我们是真的救不了他……” 达伊和一大帮卫兵正站在宫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我走到门口,不敢回头去看。 “能开一下门吗?”我问达伊。 达伊默然无语,半晌,他作了一个手势,两旁的高大个子卫兵开始打开沉重的宫门。门吱哑吱哑的作响,缓缓地打开。 我刚往前走了两步,明月忽然从后面冲了过来,跪在了我面前,哭泣着,“姐姐,我求你,我求你救救莱斯雷,救救他,”她在地上磕着头,额头上磕出了鲜红的血,抽噎着:“我知道我的请求很过份,可是,我们家族真的不能没有莱斯雷。我母亲只有一个亲弟弟,可偏偏与多依云阿姨在一起,再也看不上其她女人,仅有这一个儿子,如果血脉一旦断掉,我母亲的家族就再也后继无人了。” “姐姐,我求求你了,”她哭得不停咳嗽与喘气,“我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国君改变命令的,他向来说一不二,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只有对姐姐,才会心软和退让,姐姐,我求求你了。” 我深深地叹息,好一招苦肉计,明月是聪明的,她知道为达什么目的用什么方法,洞悉世事,对不同的人应用不同的策略,并深谙对方的弱点,便能一攻即中,而我的弱点就是太心软,但,我下定决心要改变它。 “对不起,明月,”我绕过她,试图走到门外,她也顺势而跟着我,站了起来,紧追不舍,哭泣声不断,“姐姐,我知道我不管说什么可能都改变不了你的心意了,可是,我仍然怀有一线的希望,再次哀求你。我从前和阿母的确对不起你,做过一些错事,但我们真的对你没有恶意,现在请你给我们一个希望,一个家族血脉不断的希望。” 明月哭着,站在宫门外,雪花又开始飘落,飞扬过她的身体,弄湿她的眼睛,可她浑然不觉,流泪而傻傻地看着我。 我捂住了胸口,一种难言的感觉涌遍了全身,从头到脚,都有一种出奇入骨的寒冷,血管都仿佛在慢慢地凝固,身体渐渐地冰凉,这些人,全把我当成了护身符,那么有谁,有谁可以来在乎在意一下我的感受呢?我是无辜的,我并不亏欠你们的啊,你们的一切,又与我何干?要我来替你们买单,替你们偿还,我原青依并不是圣人。 我停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空中飞舞的雪花,夜空里的雪花,往往只有火光下才能看清,没有亮光的角落,只能感受到飞絮般的绵绵降落感觉,我的脸上,断断续续地落着轻轻的飞絮,即化而融。 达伊静静地,在皇宫门前,仿佛刚才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明月的哭声已经停止,眼神里渐渐出现了绝望。 难受至极,我再次深呼吸,拼命吸着这异常寒冷的冷空气,深深地吸入肺部,感受着这刺骨的冰冷,才能有莫名的畅快。 “达伊,”我缓缓地对他说,他转过脸来,一脸的平静,“带我回去。” “我其实并不记得皇宫里的路。” 风继续刮着,雪下得愈发大了。 只有在这个房间里,燃着温暖火苗的古典优雅的美丽壁炉的屋子里,才能驱散这个零下十度冬夜里的寒冷。 我躲在房间的小小角落里,极其舒适,和惊人柔软的紫色地毯上,没有点燃火烛,只是出神地凝视着壁炉里的跳跃火光。 一阵冷风吹进,门被谁轻轻地推开,随后寒风又消失无踪,他来到我的身边,站立在我面前,随后,与我一起靠坐在角落里。 我们俩全都沉默不语,没有一人肯先开口说话。 他迟疑一下,转坐面向我,然后开始轻轻抚摸着我温热的脸庞,“对不起。” 我摇摇头,感受他的粗糙大手在我脸上触碰时的微妙感觉。 “不要再生气了好吗?”他小心翼翼地抓住我的手,并用温软的唇轻轻吻着我的掌心。 “帕斯星,”我忽然问他,“在遇到我以前,你和谁睡得最多?” 他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表情有一丝尴尬,然后他回答,“不管和谁,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如果我一定要你清楚回答我呢?” “我不会骗你,”他说,“但是,我希望你能放过我这一次。” 我微笑起来,终究无法真的生他的气,“是不是那个第四王妃?” “你可真是不依不饶啊,”他无奈地望着我,“我不会骗你,但是……” 他说不下去了,“但是什么?”我问道。 “我能不能下次告诉你?”他狡猾地道。 第二十八章 离 宫(六) “不能,因为说下次就是想耍赖了。” 他笑了一下,昏暗火光中的笑容特别有男性的魅惑力,尤其像他那样本身就有一张好看面孔的男人,“你知道吗?青依,只有你才能让笑声不断,五年来的我的笑容全部加在一起,都还没有这几天的多。” “那第四王妃没有让你笑过吗?”我也笑笑,知道他想转移话题。 他作了一个将晕倒的姿势,抱住了我,“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恐怕会被你吃得死死的。”然后,他很认真地凝视着我,“只有你,青依,才能让我觉得生活的轻松与快乐。” “当年,即便是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之位,我也从没有得到过快乐,至多只是欲望的一种填充与满足,但那天见到了你,我真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我叹息着,“第四王妃可是罕见的美女啊,你当时沉迷于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又回到了话题上。 他把头深深埋在了我的胸前,半晌不说话,也不肯抬头,就像一个做错事了的孩子。 午夜时分,我从梦中惊醒,忘了是什么梦,却因惊吓而醒来。 他轻轻地拥紧了我,吻上我的发际,每次只要我一醒来,他便会立刻发觉。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我转过身,面对他,“只是有点睡不着。” “为什么?” “好像想起了当年宝爱族一战的事情,至今仍心有余悸,太过惊心动魄。” “这就怕了?”他看穿我的心事,微笑着吻了一下我睡意模糊的脸,“好像不像你。” “这确实是我,”我说,“其实我的胆子很小,有时不愿意耽在这里,就是怕卷入你们的争权夺利,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怕自己不够聪明与能干,而成为你的拖累。”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青依,我能够认识你,是多么的幸运。” “我也一样,”我也轻轻地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和温柔的唇线,“我跟随着你的五王妃一起来到赤鹰国时,在途中曾见到一个紫色短发的男孩无限孤独与寂寞在吹着风笛,我当时就在想,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都在想着那无从知晓的心事。帕斯星,我当时正在想你,还发着烧,并在迷糊中念着你的名字。而那个男孩,我特别有感觉,觉得他和我一样,都是那么的孤单和无助。” 他吻着我的手指,“没想到是明月打动了你,我以为我可以让你回心转意的。” “可说是她,也可说不是,”我靠近了他,咬住他的唇齿,喃喃说着,“是为了我们。飞云族曾经为你登位而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现在他是他们的母族后代的唯一传人,断其血脉,恐怕不祥。而且他的父母当时也确实因我们而死,他几次三番前来复仇,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压在了我的身上,身体紧贴,在我耳边絮语,“那你难道就忍心让你的男人死在他的手上?” “不会的,”我吻上他的唇,“他永远也不会成功,因为,他在族中的使命太重,他还需要你的扶持,你死了,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他从我的身体上下来,眼睛亮了起来,像第一次认识我一样,“谁说你不聪明的,以后谁再敢说,我把他的头砍下来。”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吻上我的笑容,深深沉醉其中…… 但我不知道的是,帕斯星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我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现在想想,我真是够笨的。 对于莱斯雷一事,他本身就是另有打算。 原本,莱斯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皇权权威,除了最后一次在婚礼上的行刺是以真面目出现的以外,其他都是假面妆扮,采取种种不同的手段来谋刺君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早就该死上一百次了,并且他的这种行为还令不少皇亲贵胄们侧目,议论纷纷,涉及到了多年前的一场战役,扫了君王的面子,不杀他的话更是难以以儆效尤,国君的威信不能竖立,后果极其严重。 但是,从另一方面考虑,真的杀了莱斯雷,其实对他的利益不大。 第二十八章 离 宫(七) 当年,帕斯星夺位成功,飞云族扮演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大家都是利益互靠的关系,如今,他顺利执掌国家,飞云族在流浪部族中的地位也是如日中天,实力比起从前更是有所提高,不容小看,他可以极为充分地利用对方的资源为自己所用。因此,出于对飞云族的控制,他迟疑着是否下手,必竟,在某些方面他会不好交待,但是不杀他,君王颜面扫地,一国之威严也无法竖立,更重要的是,他也难泄心头之恨,便一直处于游离与犹豫之中。 但在反复权衡利益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放过他,并集合了一定的人力物力,极其有力地证明此人并非飞云族直系血脉相关之人,而是某一介叛臣之余党,罪名成立之后,随便找个人代替他赴法场,准时行刑。另一方面,他相当秘密地将莱斯雷进行严酷拷打后送回飞云族,并加以严重警告,提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于是,飞云族现任族长,从前的老族长的儿子,协同族母白珍珠信誓旦旦地保证,莱斯雷将受到飞云族的严厉族规惩罚,并在五年内必不会踏出族内一步。 他们会让莱斯雷想通,让他终有一天意识到,即便两人之间有着比山高,比海深的刻骨仇恨,但相比帕斯星对于族群的利益而言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对莱斯雷自己这样本就属于飞云族直系血脉的人而言,部族利益总是远远高于所有所有的一切。 此外,他下令公布桃李代僵之人斩首的那一天,正好是我闹着出走的那天,他就是极为巧妙地利用这件事引出明月哭泣爱闹的个性,成功阻止了我的愤怒离宫。他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在那种情形下,自是不肯亲自出面挽留,只能暗暗想着采用其他可加利用的方法了。 明月对帕斯星的计划一无所知,只是以自己对帕斯星的了解,再加上思虑到谋刺君王一事确实后果极其严重,便不疑有它,信以为真,慌了手脚,见我要负气出宫,便精心打扮一番前来阻拦,并且意料之中的一切顺利。 我后来感叹良多,帕斯星真是用心良苦,仅这一件家务小事,就巧妙地运用关系网,顺手牵羊,处理得玲珑剔透,滴水不漏,各方面都达到了目的。 第7卷 第二十九章 裂 痕(一) 在宫中小住了一段时间,对许多事情也开始有所了解。 最美丽的第四王妃雅蜜儿,是赤鹰国第二宰相的最小女儿,不仅以美貌闻名全国,而且跳舞跳得非常精彩美丽,当年在年终烟火庆典会上就是以一舞而惊动四座,美艳绝伦,也打动了帕斯星,将她册封为第四王妃,并享受过一段极长时间的独宠,一时在后宫中无人能敌,连明月这样攻于心机的女孩都拿她毫无办法。 不禁想起了那天在婚礼上在他面前招摇性感的那群跳舞女郎,难怪他当时未被迷乱吸引,原来是见识过最精彩的表演了。 而皇后之纱,赤鹰国鼎鼎大名的极品贵族之家族第一宰相的唯一女儿,对我来说,是一个谜一般的人物,作为皇后,后宫里掌权最盛的人物,她退居幕后,沉静低调,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我从未见过她,她也没来找过我,两人之间,形成一种奇怪的对恃。这里的后宫,不像我们那边世界里历史记载过的一样,好像娶进来一位妃子,第二天就要立刻给皇后请安,但是这里,并不需要。 在某种情况下,这微妙地平衡了后宫中一种寂静奇异的氛围,避开了正面冲突,颇有点你不理我,我不理你,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而第二王妃,她是我和帕斯星之间最惨痛的记忆,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作为多罗列国第三公主的她,因为当年的一念之差,而把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据说,现在被关押在水牢,任何人都不准去见她。我从未在帕斯星面前提起过她,甚至于每一次想起她,心中就会隐隐作痛,所有的错,所有的对,现在都已不再重要。我们不能再提及这个名字,否则我和他,一定会再次被深深的伤害。从这方面来看,我是自私的。 另外,照这样算起来,其实帕斯星没娶几个老婆,除了皇后正妻以外,他基本上只有两个妃子,明月和雅蜜儿,希思美如现今被禁在水牢,七公主是最近才娶进来。 实际上,也许,我不该怀疑他对我的感情。 风波过后,我的生活又平静了下来。 冬天已经过去,春天已经来临,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打开了窗子,“王妃,让我来,”一个眉目清秀的侍女急急跑来,手脚麻利地推开了长弧形的美丽玻璃窗,她是我的新侍女南丽儿,一丝清新的微风迎面扑来,深吸了一下,感觉到了春天的味道。只是,初春依旧寒冷,冷空气仍无处不在。 早上学习本国文字后,用过午膳,习惯性地进行午休。 只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干脆起身,轻轻地在柔软的地毯上走来走去,无聊至极。 忽然听见了前面外间里传来低低的絮语声,声音极小,如蚊蝇般嗡嗡,显然是在刻意压低。 好奇地走近,极轻地贴在外间门前,原来是自己寝宫内的几个侍女在八卦。 南丽儿道:“典儿最近怎么样?” “国君这次心软,看在王妃的面上留了她一命,被严惩后发配到乌古城做女奴了。” 几人感叹唏嘘起来。 小侍女羡慕道:“君王陛下对第一王妃真好啊!而且每天都会回来陪王妃。” 另一侍女道:“好是好,可是陛下为何每次都趁中午午休时间去其她王妃的寝宫呢,最近去第四王妃的寝宫就连续去了五次,大家都在说他们非常恩爱的。” “是的,我也是这么听说的。而且,”侍女的声音更小了一些,“听说他们昨天中午在行宫浴池里一起戏水了整整两个钟头。” 扶着墙壁,我才能使自己的身体不因震惊而滑落倒下。眼神慌乱而没有方向,脑子里一片混沌,决不能相信这样的血淋事实。我原以为他现在只爱我一人,心中只我一人,愿意天长地久。我从不知道,原来他中午还有这样的业余爱好。 哑然失笑,他可真是身强体魄啊,每天中午风流一番,晚上还要来找我再续前缘,我到底算什么? 自此以后,每逢他深夜归来时,我都假装熟睡,呼吸平稳,一动不动,偶尔的翻动也极为自然,他决不会察觉出我是在假睡。我一觉睡至他离去。 不再与他午夜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7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7部分阅读 倾心聊天,也不再吻上他英俊帅气的脸庞,更没有理会他午夜时在我耳边轻喃着的情话,情已逝,男人总是如此,一颗心可以给好几个人,可以同上爱上几个女人,同时与不同的女人zuo爱,给予爱抚与深情,这一切发生在他的身上,我永远永远都无法接受。 第二十九章 裂 痕(二) 我也佩服自己的毅力,坚持到底,整整半个月,没有同他说上一句话。他每天早出晚归,没有休息,没有假日,每天的生活都是忙忙碌碌,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他每晚回来时,我都在熟睡,他自然拿我没法,更无法与我说上话。 晚饭过后,我照例饮上了一杯热茶,淡淡啜饮着,吩咐南丽儿可以关窗了。 关窗过后,我喝完茶,就会赶紧睡觉,只有先装睡一段时间,之后才能以假乱真。 刚盖好了被子,帕斯星忽然走了进来,我愣了一下,他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他的眼里闪着有意味的笑意,慢慢向我靠近,“宝贝,今天这么早就睡了?” “天气寒冷,比较容易疲倦。”我口不对心地回答。 这是我们十几天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他笑笑,示意侍女们为他更衣,然后,他和我挤进了一条被子。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抓住被子盖住了脸。 他拿开我手中的被子,“躲在里面干嘛?” “睡觉。” “真有这么困?”他的脸贴近了我,紧挨我温暖的面容。 “嗯。”我装作半睡半醒的状态,闭着眼睛回答他。 半晌,一片寂静与安宁,烛台早已被侍女们拿出,只剩下壁炉里通红的火光。红黄交加的光芒,在紫色地毯上映照出奇异的色彩,给人一种法国油画的错觉。 “青依,你睡了吗?”他轻声问我。 我假装睡熟,平衡呼吸,不露出一丝马脚。 他把我紧紧抱住,我的整个身体全都在他宽大结实的胸膛里,他深深亲吻我的额头,而后移到眼睛,鼻梁,直至嘴唇,我的身体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他的唇舌趁机一钻而入,打开了我的唇齿,挑逗我的舌尖,然后与之甜蜜纠缠,缠绵,我急忙要躲开他的“进攻”,翻了个身,却听到了他的笑声,“还没有睡着啊?” 我一声不吭,他从背后拥住了我,“青依,为什么你最近都不理我?” 我仍旧不说话,假装又睡了过去。 他小心地越过了我的身体,又到了我的正前方,想借着火光看清我的表情。 我闭着眼睛,心里想着我已经睡着了哦。 “青依,”他的手小心地抚过我的脸,“我很想你。” “你还爱我吗?”他问我。 我居然摇了摇头。 整整三分钟的停顿,他猛然地抱紧我的身体,在我耳边异常的斩钉截铁,“我不相信。” 不理会他的行为,我继续装睡,不知不觉中,竟然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美丽的窗帘撒到了我的脸上,睁开了眼睛,发现帕斯星居然还在我的身边。 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你……?”我张口结舌。 他吻上了我的唇,堵住了我接下来想问他的话,这个吻,深刻而缠绵,让我透不过气来。 “我想陪你,一整天。”他对我说道。 我想对他说,没必要,但最终却说出了,“好。” 这一整天,我们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一起散步,逛花园,一起吃饭而已,无聊到了极点,但对他而言,却是难得的休整调息。 “帕斯星,”我对他说,“我想起了我们第一天认识的情形,那时的你好狼狈哦,”我笑了起来,“后来你还不肯放我走,非要我与你耽在一起。” 他微笑起来,深深凝视着我,“那是我最幸运的一段日子,也是我所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出乎意料地,“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所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我也说。 “青依,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他略有焦急地望着我。 能让他有情绪失控的时刻,我实在是功劳不小啊。 “没有误会,”我说,“只是男人的心,太变化多端了。” 他仿佛明白了我的心中想法,脸上出现了然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他注视着我,“青依,很多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表面上的简单,其实复杂得多。” “能有多复杂?”我说,“男人的心和身体可以同时给很多人吗?” “我的心只给了你。”他抱我抱得很紧。 “可是身体给了她。”我接下来一句。 他的绿眸颜色越来越深,变为了深绿近黑,只有快生气时才会这样。我向后退了两步,他在原地不动,想穿透我的心底,不愿让他看穿我的想法,我再次退后。 “你太固执了,青依,”他叹息,“这只会让你痛苦,而不会让你快乐。” 我问他,“帕斯星,如果我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在床上,做着和你做过同样的事情,你会怎样?” 第二十九章 裂 痕(三) “这个如果永远都不会发生,”他说,“我从来不会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烦恼。” 他向前走了两步,离我近在咫尺,金色的头发因风微微飞扬,注视着我,“我和你不一样,青依,这个世界里的残酷不是你所能想象,我只有变得更为强大,才能更好地保护与照顾你。我所做的所有一切,都问心无愧。” “包括中午偷溜出去找第四王妃偷情?浴室里戏水两个钟头?和这么多女人都上过床,你难道不嫌脏吗?我还怕呢。” 话一说出,我就后悔了,因为他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相当难看,胸膛控制不住地急促起伏,眼眸中的怒火呼之欲出,如火山马上就要爆发般,极其愤怒地看向我,我惊得退后两步,担心他很快就要一巴掌揭来。 帕斯星狠狠地盯着我,几乎要把我给吃了,但又似乎在惊人地拼命压抑,调整自己的情绪,良久,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不是偷情,我们本来就结婚了。” 初春的天气寒冷依旧。 我被震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自那以后,我寝宫中的所有侍女全都被换走了,包括南丽儿在内,又一批新人上任,陌生的面孔,同样的恭敬,甚至可以说是更恭敬,因为她们知道,那个日夜不停,毅力惊人的工作狂的君王陛下居然为她而放弃了一天的政治处理事务,只为搏得红颜一笑。 看着她们毕恭毕敬的言行,我无奈苦笑,她们哪里知道所谓风光背后的辛酸。 我突然间很想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奇异的世界,回到自己的家园故乡。这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人与事,再也没有令人刻骨铭心的爱情,那个曾经对我最好的人已离我渐行渐远。我怀念我们五年前在红鱼谷,在由利国,在飞云族的那些日子,至少那个时候,他的身边仅只有我,只有我一人。 那天,他愤怒离开,只留下傻站在原地的我,仍然呆呆地站立。 他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有再来找我,不知道此刻又在哪个温柔乡里徘徊。我好希望自己现在能够再次爱上另外一个人,让他也尝尝这种背离的滋味。 可是,话虽是如此,我知道自己很难再爱上另外一个男人,仅仅因为帕斯星,他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男人,在我的眼里,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取代。 已经一个星期了,我很想他,可是,我依然静静地,装作毫不在意地,过着每天的寻常生活。也许,他对我已经厌倦,身边环绕的人儿实在太多,已经应接不暇,这也好,既然已成定局,就让这一切来得更快些吧! 一个暖暖的午后,我被侍女们异常的动静所惊醒,半梦半醒之间,我看到了帕斯星,浓郁的酒气迎面扑来,呛得我差点透不过气来,他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浑身酒气,一脸的憔悴,好像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觉。 侍女们见他突然来到,手忙脚乱,慌乱不已,他却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她们全部出去。 我坐起了身,淡淡地看着他,神色坦然。 他冷冷地注视着我,我勇敢对视,两人对立良久。然后,他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披风,外衣,内衣,慢慢尽数褪尽。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直觉不妙,我迅速地跳下了床,试图夺门而逃,他却比我更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重重地把我摔到了床上,随后,他不顾我的拼命挣扎,压在我的身体上,出其愤怒,“你不是喜欢我午间来吗?我就专挑这个时间来找你。” “混蛋,你放手。”始料不及,“啪”的一声响,我重重的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打在了他的脸上,隐隐五个红印出现在脸上,他的眼中开始冒火,面露阴沉,大概从未被人如此打过,这激发了他的野性与暴力,他粗暴地撕下了我的衣服,我尖声厉叫,他扑过来,死死地吻住我的唇,我拼命地咬,把他咬得血丝滴落,咸咸湿湿的味道,个中滋味,我们一起品尝,他用力地与我唇舌交缠,双手死命地按住我的身体,我无力抗争,很快与他赤裸相对。没有任何爱抚与甜蜜,他就长驱直入,直挺挺进入我的身体,撕裂般的痛楚在我的全身散开,我痛得失声尖叫及落泪,手上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脸,身体颤抖不已,呼吸艰难,“帕斯星,我恨你一辈子。” 他在我的身体上起伏不定,宛若什么也没有听到,大汗淋漓,每前进一次,我的痛就会更深一次,我的泪如雨下,“帕斯星,我求求你,求你停下来……” 他吻住我的唇,我再次用力向下咬住他,鲜血淋淋,仿佛才能减轻我的痛苦,我们唇舌纠缠,共同吞咽与吸吮,苦不堪言。 第二十九章 裂 痕(四) 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之时,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离开了我的身体。这时的我就像疯了一样,迅速跳下了床,穿上了被撕裂的衣服,然后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扔过去,使劲扔在他的身上,头上,每一个部分,“你滚,快给我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再也不要……” 他走近我,用力拽住了我扔东西的手,把摔我到床上,随后冷冷地道:“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尖叫一声,一把抓起被子,使出全身力气扔向了他,被子扑面而来,他冷冷地闪开,冰冷的神情比冬天的寒夜还要严酷。 我跳下床,走到他面前,想一巴掌打过去,却被他拽住手而停留在半空,他看似平静的面庞下风雨欲来,脸色铁青,“我警告你,不要再次挑战我的底线。”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冷酷无情的神情,至少从前在我面前没有过,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暖意,全是冰冷与再冰冷,就像一块千年寒冰。 我呆呆地怔住,连眼泪都忘了流下。 他拍了一下手,侍女们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为他穿上了衣服,手指发颤,生怕一个不留神,怒火就要转移到她们身上。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侍女们极度小心地为他穿好衣,恭敬地推开门,他径直离开,甚至没有回头再看我一眼。 半夜时分,月光静静地照在房间里,哭泣过后,我将所有的床单拉成长条打结,换上了一件轻便的衣服,打算逃遁而走。 这个房间的四面我曾经仔细观察过,唯有东面的窗子守卫最少,大概四个小时换一次班,换班时间三分钟左右。而我,就要趁这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努力逃脱。幸好,这里最多不过二楼。 算准了时间,看清了形势,我手脚麻利地将打结的床单甩在了窗下,用极快的速度攀援而下,这样的事情,好像几年前在由利国也做过,幸好动作还不是很生疏,再次感谢大学里的攀岩社团。 顺利落地,我拍了拍胸口,心中一块石头刚落地,就听到一个侍卫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王妃,夜深寒冷,还是早点回寝宫休息吧!” 惊诧地回头,一排拿着火把的侍卫正整整齐齐地在我身后。 “你们……不换班吗?”我张口结舌。 “回第一王妃,陛下今天刚交待,这两天有乱党,所以要严加守卫,即日起已改为六小时轮一次班,并且换班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我被送回了房间,侍女们小心地点燃了壁炉,坐在壁炉前,我千头万绪。他显然是料到了我会有这一着,所以先下手为强,也只能怪自己笨,必竟是老套路了。 又是一个星期没有看见他。 隐隐听说他最近又纳了一位情人,是曾经在他和五王妃婚礼上跳舞极为出色拔尖的一位女孩,我哑然失笑,之前看那些女孩子们的性感热舞,连我都动心,更何况他…… 据说他和那位娇媚的情人陷入了狂热,夜夜如火般纠缠在一起,让人只羡鸳鸯不羡仙。 用什么方法能逃脱呢?我经常冥思苦想,却毫无头绪。他没有我,我没有他,看来都会生活得很好,他生活中不会缺少女人,我也会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男人。 想起最初,他会被我所吸引,完全是因为我不同于他们这边流俗的那些女孩,清丽而单纯,对他,毫无心机,全心相对,让他的感觉很轻松。如果当时,我并不是如此,他还会被我吸引,还会有接下来所谓的爱上吗? 围绕他的那些女人,全是拼命献媚邀宠,他也许起初会注意到她们,可过后不久便迅速遗忘,不为别的,而是因为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暗暗冷笑着,其实,他并不知道,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实际上,我也如此。 我何尝不是没有爱过他的外表,他的传奇般身世,和所有世俗外在的东西。 又过了一个星期,伴随着夏日微风,他静静地,如同一道阴影,竖立在我面前。 我淡淡地看着他,站在窗前,装作视若无睹。 “你,还好吗?”他站在我面前,极为意外的,有些手足无措,眼睛里竟然有几分不安,几分懊悔,本想握住我的手,却又迟疑着中途放下,这是在他身上很难见到的恐慌和犹疑不定。 低头思绪良久,我抬起头来一脸灿烂的笑容,“我过得很好。” 我没有提起那天他对我来强的事情,没有对他落井下石,因为,我还有其它的打算。 第二十九章 裂 痕(五) 我要让他明白,我和其她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同样爱好献媚获宠,同样的媚俗,同样喜欢不择手段得到想要的一切,同样是精打细算,不择手段的俗人一个,他发现后,会很快将我遗忘。而后,我才会有机会,逃出这个精致的牢笼,飞向自由天空。 在他惊讶的注视下,我解开纽扣和裙带,一件一件地脱掉身上的衣服,衣物轻舞飞扬,撒落在地,阳光下,我仅着一件极其单薄的紫色半透明内衣长裙,展现在他面前。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我慢慢地向他靠近,伸手环抱住他高大的身体,吻上他的冰冷嘴唇,他却迅速地推开了我,眼神深邃,站到了一边。我暗自冷笑,再次接近,把他逼进了墙角,他再也无处可逃。 一点一点,我解开了他的衣物,他抓住了我的手,低声道:“青依,女人的身体很容易得到,我只希望,你能多爱我一点。” 爱?我的内心在狂笑,在落泪,我对他温柔地微笑,不再对他言爱。我手指轻柔,目光流转,转瞬之间,他的身体与我裸裎相对。 我抱住他的身体,深深地吻住他,感觉他身体的变化,学着某某片子里看来的片断,拉住他的手,牵引他来到床边,热吻落到他的眼睛,他的颈项,他的胸前,学着一切尽可能的挑逗,我忽然想到,别的女人对他献媚时是不是也如此,不争气地,一缕刺痛再次冲入心灵的最深处。 在这偶尔停顿的痛楚中,他猛地把我压在体下,狂热地回吻我,雨点般落在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我不想再接着深爱他,刻意避免去吻他的唇,只吻上他的结实肌肉,他的头发,我翻身到了他的身上,想着别的女人可能会怎样取悦于他,真是伤脑筋啊。 顺着他的胸前,滑到小腹,我的亲吻不断,甜蜜吸吮,听到了他急促的喘息,我暗自满意地笑笑。一直到了小腹下面,忽然又想起了从前偷偷看的某片子里镜头,我含住了他身体的火热的坚挺,一霎那,他不可思议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惊讶地抚摸上了我的长发,显然到现在为止,还没女人敢这么大胆地做过。 我把它含在口中,柔软的舌头上下滑动,深深吸吮,只感觉它在慢慢变化,让我的舌头几乎快承受不住,他粗粗的喘息声不断传来,从喉结里发出了呻吟,身体随着我的舌头滑动而有节奏地颤动,他发出了更大的呻吟声,一个翻身,再也忍受不住,把我压在了下面,喘着粗气,把我紧紧抱住,深深吻住我的唇,甜蜜的交缠,脑海里瞬间的空白,我们同时彻底地深深沦陷…… 激|情过后,我们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我看着天花板,冷冷笑着,交易结束。通常嫖客与妓女完事以后,都不会在一起过夜,我坐起身,打算下床,他却一把抓住我,“你去哪里?” “想喝水。”我随口说。 他看着我,把我按住,一言不发,穿上一件外衣,走下床,为我倒了一杯水,极小心地放在我的手中。我拿住水杯,毫无表情,他对别的女人是不是也是这么殷勤?有种想把精致水杯扔在地上的冲动。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看着我喝完杯中的水,表情若有所思,眼神里露着深意。 我要让他明白,我和她们,其实真的没有分别。于是,便露出一个想像着别的女人也会对他展现的媚态笑容,向他示好。 他凝视着我,仿佛明白了什么,温暖的微笑,接着又吻上了我,在我耳边说着甜言蜜语,我们又来了第二次。 原以为,我的计划一定可以成功,让他看到我最媚俗,最无耻,最与那些女人们一模一样的一面,可是,却竟然失败了。因为,他第二天又跑来找我,并没有因为我的媚俗,或我的别有用心,随大流地献媚示好而有所疏远,对我依旧一如从前,不放松,不放手,仍然看管得牢牢的,并还加大了守卫力度,新增了一批卫兵守在我寝宫,让人叫苦不迭。 难道,我打算逃跑的想法,又被他猜到? 于是自此后,每当他来时,一般情况下,我会装作因疲累而熟睡,呼吸平稳,静稳而卧,随他怎么去想,避免与他正面接触,逃避与他说话谈心。只是,我有时知道他并没有睡,在月光下默默地看着我沉睡的容颜,或将自己的脸紧贴在我的凉凉脸庞上。我会暗自发笑,因为这一套已不会再感动我,他身边的女人太多,我已疲惫。 第三十章 意外的风波(一) 夏季来临时,第四王妃雅蜜儿怀上了身孕,让整个赤鹰皇宫都异常的兴奋。 帕斯星至今只有之纱皇后于去年诞下的一个女儿,再无其他子嗣。宫廷向来都充满了血腥和罪恶,曾经,明月怀孕两次,第一次在怀孕六个月时因失足落水而小产,孩子已成形,是个男婴,她曾到处哭诉是有人陷害,走近水边时明显感觉到背后有一双手在推她,导致失足落塘,帕斯星下令严查,被牵连怀疑并受惩者无数,可至今无结果;第二次仅怀孕三个月就不明不白地再次小产,让人心惊;第四王妃也曾怀孕过两次,两次都是无疾而终,其中有一男婴已降生,但因所谓的先天不足,未满一周岁便已死去。 而之纱皇后小产过一次,在丰收节的庆典上,不知何故因惊吓过度而致小产,幸而第二次生产顺利,但只诞下女儿,还难以作为继承人。 后宫里的女人故事永远是惊心动魄,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一颗颗被扭曲被撕毁的痛苦的心。 我打算怎么样都不会往里面搀合一脚。幸而这里的后宫规矩不算太多,皇后妃子之间甚至可以几年都不见面,径渭分明,大家各行一方。 帕斯星向来喜怒哀乐不会摆在脸上,这次,对于雅蜜儿怀孕一事,他只是下令增加了她寝宫中的服侍仆人,并对所有人都进行严格审查,以防出差错。另外,他还头一次运用了一个奇怪的方法,在她的寝宫中增加了好几名孕妇,和她一起共同养胎。凡是遇到吃饭,喝安胎药之类的事情,一定要由别的孕妇先试,平安无事后,才由四王妃服用。这几名孕妇的孕期皆为不同,而不同孕期的妇人对毒性的反映和敏感度各有不同,也许可试出问题药物与饮食。此外,她们还会与第四王妃一起共用护肤品,在试用一个多月无问题后,在严格监督并确保不会偷梁换柱的情况下,四王妃才会使用。在试用结果出来以前,四王妃不会使用任何护肤品。虽然这些方法还是有漏洞,但在某些方面仍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但这种手段也可谓相当残忍,虽然保护了自己的子嗣,可是却置别人的骨肉于无物。 这个世界上残忍的事情太多,他可能也是没有办法,宫中向来事非之地,他不可能一天到晚陪伴在妃子身边,保护她们的人身安全,只能采用别的极端手段,来保证自己的后代血脉。 在这个地方,皇族因为内部斗争的残酷与无情,一直子嗣稀少,想来他也是无可奈何吧。 这些都是他们的宫闱秘事,我的兴趣不大,每天想得最多的还是如何从这个巨大鸟笼中溜出去。 我们之间,回不到五年前,也不可能像我们这次初次相逢时那样内心毫无介蒂,开开心心地聊天与拥抱。我不知道是什么使得帕斯星仍死死不愿放手,仍然紧紧追逼我的爱情。 我于是早就开始偷偷地断药,想着怎么回家,爱情已经没有了,这个人也不再只属于我一个人,所以,我有想过置死地而后生。趁侍女们没注意的时候,我将药倒在早已藏在桌子下的一个密封的杯子里,这样长期下来的结果,在某一天早晨,吐血现象再次出现。 不幸的是,血染被单,我还来不及收拾,就被机灵的侍女迅速发现。 他很快地出现在我面前,冷冷地听着御医的病情汇报,听到了他说怀疑可能是因为没有准时服药的缘故后,脸上就如同浮了一层寒冰。 他一语不发。 之后,下令要将我寝宫中的全部侍女都拉出去杖则一百,并发下狠言,这一次决不轻饶,我大惊失色,那她们哪还有命在,正欲出言阻止,他却冷冷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我有气无力,“我不想背负那么多条人命。” “那你自己的呢?”他问我。 我终于说出了实话,“我想回家,所以,这也许是一条路。” 他看着我,眼睛里有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深沉而充满痛心,复杂而自责,深深地凝视着我,仿佛看一万年都不够。 “青依,”他把我拥入怀中,内疚而难过,“对不起。” “我到底在你眼里算什么?”我问他,这几个月来,我还是第一次同他交心。 “你已有了这么多的妻子,却还要继续养新宠,纳情人,我在你眼里到底还算作什么?”我几乎声嘶力竭。 “从前到现在,”他一脸平静,握住我的手,“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那她们呢?还有那些新来的呢?”我理直气壮。 我们正面相对而视,我的怒火可以把他焚烧。 第三十章 意外的风波(二) 但他和我正相反,突然的恍然,眼神里充满戏谑的味道,似乎正竭力忍住笑意,仿佛我的痛苦,我所控诉的所有只是一堆不堪一击的玩笑话,我恼怒,想走开,他立刻按住我的身体,绿眸中的温柔几乎把我淹没,“原来你不断地跟我闹了几个月的脾气,和我冷战,归根结底居然还是为了她们。” “青依,不管什么时候,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着极为充分的理由。”他把我紧紧地拥在怀中,亲吻着我的脸。 “包括背叛身体?还是其实你也是乐在其中?” 一抹恼怒也出现在他的眼里,为何这个女人总是要把他惹生气,而且这种本领真的是一流。 我们两人愤怒地对恃。 几秒钟后,他深深地吻上我,热吻疯狂而有力度,深情而投入,将我弄得晕乎乎,沉迷其中,仿佛上了瘾,这时他突然放开了我,我的心中一阵若有所失,空空荡荡。 “青依,如果没有爱,就不会有这样的亲吻。”他再次吻上了我的头发。 这样的吻,只有真正的爱人之间才会有吗? 我整个人被他吻得迷迷糊糊,但还记得一件事情,“其实不关侍女们的事,”话未说完,立刻被他打断,深深凝视我一会儿,他慵懒地道:“那就暂停了吧。” 已经打到了二十,众侍女们带着重伤前来感谢赦免,他极不耐烦,晃了一下手,她们慌忙退出。 “青依,”他忽然低头在我耳边,“我还想要,像那次一样,但自那天以后,你就再也没这样了。” “什么,哪一次?”我被他弄晕了。 “就是你……”他低语在我耳边,温暖的呼吸弄得人发痒。 我的脸红了,是那次我学某某片子里的片断啊,之后当然没再使用过,心中也排斥使用,因为发现这个方法没达到我最初想要的目的,但他竟然一直记得,真要命。 一年一度的皇家祭神节就要开始了,最近我突然注意到了宫中的人们忙碌非常。到处是高挂宫灯,铺新地毯,刷新的墙壁,匆匆的脚步,喜笑颜开的面容,人人欣喜异常。我问小玄,新来一个月的侍女,“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 “回王妃,”小玄恭顺道:“祭神节乃是赤鹰最盛大的节日,全国上下的百姓都会欢呼庆贺。我们一般提前三个月就要为这个活动做好准备。” “哦?” 接下来,我又从女官那里了解到了赤鹰国的历史。据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赤鹰还只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四处了无人烟,干涸凄楚一片。后来,不知从哪里突然来了一只赤色的巨鹰,展翅高翔,便带来了一阵微风,微风渐变为了大风,大风迎来了暴雨,雨水倾盆,足足下了三天三夜,水浸入土,倍加滋润,奇迹般的改变了这片土地的土质,由原本的寸草不生,而化为一片欣欣向荣的沃土,慢慢地,又过了千年,这里才开始繁荣起来。由最初的难民移民一直发展到部落族群,赤鹰这时又突然出现在这些难民面前,指点他们如何重建家园,并从他们中间选中一位智者,一位勇者来统领整个部族。 最后,这个由赤鹰所指引前进的大部族越来越繁盛,直到最后有能力建设了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就以赤鹰的名字命名,赤鹰国。这只赤鹰,被奉为赤鹰国的神明,子孙后代都要年年祭奉,否则不祥。 我好奇地问道:“那这只赤鹰为何要选两个人作为部族的统领人呢?不怕他们以后你死我活地抢王位吗?” 女官微微一笑,“赤鹰是极有灵性的圣鹰,他当然料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初,他选出的智者是一位女性,勇者是一位男性,他们结合后的后代中最优秀的一位成为王位的继承人,我们的赤鹰国才能在最英明的勇者引领下走向生生不息的繁荣之极。” “哦,”又想到了一点,“既然当时在赤鹰的英明下,这些难民的部族合为了一个大的部族最后成为了王国,那么为什么现在还有一些四处流浪的小部族呢?” 女官不厌其烦地解释,“这些部族都是在赤鹰国建立以后出现的,赤鹰是一个极注重血统的国家,自然很难将他们纳为自己的合理公民,除非联姻。但赤鹰的子民非常高傲,极少与外界通婚,因此部族难民鲜有机会成为赤鹰的真正公民。但近十几年来,一些部族也开始逐渐强大,实力最强的已经拥有自己的固定居住点,而不用再四处流浪,但他们同赤鹰皇族一样,相当排斥外族,因此,决不会再吸纳一些流浪小族,导致现在强族越强,弱族越弱。” 第三十章 意外的风波(三) “那如果一个部族归属了一个王国的皇族,会怎样呢?”我想起了明月。 也许是话题的敏感度,女官微微思索一下才回答,“如果一个部族依附了皇族,那么它就可以结束流浪生涯,成为一个占据一处声望的强族部落,此后他们的族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尊敬,子孙后代无忧,血脉不断。如果他们能同皇族联姻,更可成为皇亲国戚,财富与权势,双向丰收。部族不同于一个王国,他们有自己的独立世界,并且热爱自己的独立天地,毕生的愿望,也就是希望自己族群血统可以永生不灭。但是,部族也非常脆弱,一旦外部发动强大集合的攻击力量,它就有可能一夜之间全军覆没,断根绝后。所以,依附强大的后备力量,对他们而言,非常重要。” “那么也就是说,”我道,“同样的,皇族也可利用部族的力量来成为自己的后盾,一种在自己身后的庞大力量,助自己的地位更加巩固,在利益相互牵制形势下,部族通常会为皇族誓死效命吧?” 女官没有回答,含笑而不语。 我一直都很努力地学习这里的文字与风俗习惯,是想着有一天没准能派上用场,另外,也省得别人嘲笑自己居然不识字。 学习了一上午的蝌蚪文,我头脑晕乎乎的,倒在床上就胡乱地将薄毯盖在头上,不知隔了多久,才悠悠地醒来。 薄毯已整整齐齐地盖在自己身上,衣服未换,我慢慢地起身,已是下午,橙红色的落日在窗外异常的美丽。 听到了一些声音,极低的,如蚊蝇般作响。 又是女孩子们在八卦,换了几批女仆后,有了前车之鉴,极少有侍女敢在私底下说话,但已几个月过去,也许是见着平安无事,又开始絮絮低语了,这许是女孩子们的天性。 只有两个小侍女的偷偷说话的声音。我记得她们,两人年龄至多不过十三岁。 “再过三个月就是祭神节了,你说会在盛会上进行王妃的加冕仪式吗?” “这个不好说,”小侍女的声音极低,几乎要将耳朵紧贴门上才能听到,“王妃毕竟身份不明,国君当时力排众议,并听说以非常手腕才使第二宰相不得不赞同,并带动了其他人的同意书,第一宰相力不敌众,形成对立局面,现在更是一触即发,加冕仪式能不能举行还是个未知数了,更何况是在祭神节上。” 能够被私底下传言的风语,通常已不再是秘密。 我一直过着山顶洞人的封闭生活,对宫廷形势或其它最新消息,包括有关我自己的,都是一无所知。但是,我仍然不愿培养耳目,不愿结交党派,不是为别的,而是总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里的局外人,不排除哪一天会离开,不想去操这个心,真的迫害到自己头上了,大不了一走了之,不否认我很懒,懒得动脑筋。但一谈到关于离开,我就会问自己会不会不舍得帕斯星,可能会非常痛苦非常难过吧,但是归来后的事实也证明,他离了我也可以过得很好,并且顺利地实现了自己一直持之以恒的东西,可见我的出现,实际上并没有改变他本身的人生轨迹。 帕斯星临近天亮才到来,早秋的黎明阳光撒在他疲惫的脸上,新生的胡渣乱七八糟,他也倒在了床上,抱住了睡得正酣的我,胡渣弄得我生痛,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摸向他的脸,“怎么搞的?” “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下,”他微闭着双眼,仍紧拥着我,臂膀温暖有力,面容憔悴,一缕心疼忽然涌进了我的心底。 我转过身体,几个月争吵以来第一次主动地抱住了他,搂住他的脖颈,往上贴住他微凉的脸庞,他的身体微微一动,随即把我拥得更紧。 “其实没有必要的,”我贴近他的耳际,“这个仪式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底升起危险的信号,“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微笑,玩着他的头发,“这个皇宫里会有秘密吗?人多口杂,哪里都能听来。” “男人的事情,你不要管,”他抱着我喃喃道,“让我先休息一会儿。”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想着我是不是一个总让人烦恼的人物,从前我们在飞云族时他一边操心自己的事情,一边还得分身照顾我,作为一个男人,他真的是竭尽全力地做到了自己的最好,回头再看一下我,决对不合格,爱闹腾,动不动就发小脾气,给他的生活添乱,在他为很多事情最头疼的时候还得来应付我。 “对不起,”我轻轻地说。 他吻上我的耳垂,迷糊着,“又怎么了?” “没,”我回答,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一滴两滴,三滴四滴,滴落在他的脸上,他又张开了眼睛,凝视着我,却一语不发,然后吻上我的泪珠,把它们统统都吃光。 第三十章 意外的风波(四) 我开始尝试着与寝宫中的一些小侍女们交流,不着痕迹地打听皇宫内结构,自己寝宫所处的方位,这里到底有多大等等,心中蕴酿着一些想法。 然而,过了两天,他突然递给了我一张地图。我惊得张大了嘴巴,然后拿了过来,看着上面弯弯曲曲的线条,半天都没有看明白。 “我不反对你了解这个皇宫,但是,有其它想法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他狡黠地说着。 “这个我看不懂,”我还给了他,“你拿着自个儿玩吧。” 他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顺便亲了一下我的脸颊,“真乖。” 有丝反悔,想再要回来,他却径直拿走了,一脸得逞的笑容。 看来,此路不通。 皇宫里的过节喜庆气氛越来越浓厚,随处可感受到那种大节即将来临时的紧张与欣悦之情。 我不知道有关什么加冕仪式的事怎么样了,也不想知道,感觉是个很头痛的事情。虽然这里的等级观念还没有我们那边严重,但却也非常讲究高贵血统,像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身份背景不明的女人,怎么配融入最高贵的皇族,难怪那些达官显贵们拼命反对,这也不怪他们,他们也只是在遵循传统,竭力维护皇族利益。 更何况,他要册封我的还是第一王妃这个头衔。我向女官拐弯抹角地打听到,才知道第一王妃这个封号可不简单。它虽然比不上皇后,可却也差距不大。 多少年来,几代君王都未封过第一王妃了,就因为第一王妃一旦被成功册封,便拥有执掌后宫一半的权力,可与皇后平分秋色,大权握在手,怕因此而引起后宫的血雨腥风,后院失火,家宅不宁。另外,如果第一王妃犯了错,只有君王才能最后定夺,皇后无权决定与干涉。但皇后依然高高在上,她的高贵地位和影响力仍是第一王妃所远远不及,她甚至可以参与部分政治事务,但第一王妃不能。 帕斯星,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到那风口浪尖上呢,现在成为了众矢之的,矛头所向,我的心里发毛,你是知道的,我并不稀罕那些所谓的封号,也不想麻雀变凤凰,更不想做可怜兮兮的灰姑娘,但现在所有的人大概都认为我使用了什么狐媚蛊惑之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使你不顾一切,采用种种手段非达到目的不可。 “姐姐,我们飞云族一定支持你的。”明月在一个早晨匆匆跑来,自从莱斯雷事件后,我一直下意识地抗拒见她,甚至连她前来面谢我都谎称生病而拒绝会面,只说心领了即可。这次,她突闯而入,未经通禀,把我吓了一大跳,下次得让侍女们看牢一点。 “姐姐,”她的眸子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目光闪动处,尽是聪慧与真诚,“我的母亲已经携同族长亲自送上了同意书,全力支持姐姐被正式封妃。” 因曾经不论在财力还是物力上的巨大帮助,飞云族现在是皇家贵族,在赤鹰国内也拥有一席之地,是帕斯星亲封的二品贵族。但,他们为什么要帮助我呢?疑惑不解之时,灵光一闪,我突然明白了明月一家的想法。 以明月目前的现状来看,无论是个人背景还是获得君王支持,她都是决计做不成第一王妃的,但是第一王妃的光环与权力,实在是让他们忧心与忌讳,所以,与其让别的女人来做第一王妃,还不如选一个他们所能掌控与熟悉的人来做,更何况,他们比起任何人都清楚我和帕斯星曾经的那段故事,也比一般旁人更了解我,选我的话,应该是一个不会计算错误的选择,更重要的是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8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8部分阅读 ,我说不定还能成为明月在后宫中最强有力的靠山。如果换了别人来做的话,就不一定了。 另外,就算是退一步,我没有做成第一王妃,没有被正式加冕,他们始终也是斩钉截铁地递交了同意书,站在了支持的一方,使我和帕斯星同时都欠了他们飞云族的一个人情,人情大如山,以后要还,也是不易啊。 他们这一次,是进退两得。 “姐姐,很多事情你不用担心,”明月极为神秘地低声对我耳语,“我们会给姐姐一个身份。” 我惊讶地看向她,随后摇摇头,“没必要,我没有真想过要做什么第一王妃。” “怎么会,”明月笑着,“姐姐是太担心了。”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我淡淡地道,她有点埋怨我的不冷不热的态度,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但很快消失,“那我就打扰姐姐休息了,下次再来看望姐姐。” 第三十章 意外的风波(五) 夜深人静,我一个人静静地在壁炉旁思考,虽还没有步入晚秋,但夜里寒露忽降,天气已凉。 “王妃,陛下刚刚派人来禀报,他今晚不过来了,请王妃早点安寝。” “知道了。”我说。 侍女正准备退出,我叫住了她,“贝加尔,你留下陪我说会儿话吧。”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受宠若惊,连忙恭顺行礼,“是。” 我走到窗前,静静地,“你看,那边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灯火通明?” 贝加尔好奇地凑过来一看,“哦,回王妃,那是西面的皇后寝宫,一般情况下,如果国君要驾临的话就必须燃起所有灯火,因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从后面一小棒重重挥过,正中她的脖颈处,哼都没哼一声,她就倒在了地上。感谢从前学的一点皮毛水平的殆拳道,使我正命中致她晕迷的要害处。 我使出全身力气把她挪移到了床上,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她的衣服,对不起了,贝加尔,我也和所有犯错的人一样,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吧。 将被子小心地盖在她的身上,巧妙地运用了角度,使别人远远看去,只能见着一个熟睡的侧影,就像我真的沉沉睡去了一样。一般除了君王,没人敢在王妃熟睡时走到她的床边,除非是在特殊情况下为她加盖好被子而已,还得同时有另外几个侍女在场的情况下才能进行。 我穿着贝加尔的衣服,尽量平静地走在走廊上,两人体形差不多,衣服尺寸大小合适,所以我选中的下手对象才是她。 在赤鹰皇宫,侍女们若在自己所服侍的行宫之外走动,必须戴上面纱和披肩,只露出一双眼睛,连脚面都不能外露。这种奇怪的规定居然极为效地帮助了我。 “贝加尔,”后面传来了小玄的声音,“王妃安寝了没?如果还没有,我可以把前两天国君刚命人送来的新衣给她试一下。” 我不敢出声,只是将面纱拉得更低,转过半个头,摆摆手,然后放在唇边,意思是让她小声点,王妃已经睡着。 她会意地点点头,随后朝另一边溜去,看起来很忙了。 心惊肉跳,我加快了脚步。 隐隐记得侍女们曾与我聊过,从这边走廊再往左转的话,不但可以走出这间寝宫,而且也是通往中心花园的一条近路。中心花园,园如其名,坐落在这个皇宫的中心。从中心再往右转,过几个拐角就可以直通一个后门。趁着夜色,我小心翼翼地往黑色阴影下的角落里行走,生怕被人喝住发现。 远远地,一排举着火把的巡逻侍卫走过,我眼明手快,一个闪身,躲在了暗黑处的草丛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一动不动。这使我想起了当年逃避宝爱族人的追击时好像也是如此,身藏草丛树林,僵得几乎成为化石。 事实证明我的躲功一流,这帮巡逻卫兵也没发现我,火光一闪而过,我低着头,他们直排地走向前方,目不斜视,在不远处拐弯处消失。 一个人悄悄地,借着夜色的掩护,在秋天的萧索凉意下,偷偷而小心翼翼地往边上的林子里走,也不知走了有多远,我已走过了中心花园,可却始终找不到后门。 不远处,突然又有人声传来,隐隐听着一个女人的声音,“真扫兴,国君今晚怎么去皇后那边了?” 第三十章 意外的风波(六) 一女孩低声地回答,“据说君王是有目的而去的,您放心。” “我知道,不就是为了那个第一王妃吗?” 我听出了她的声音,正是第四王妃雅蜜儿,这么晚了,她在这里干什么? 侍女道:“她的宠爱长不了多久,王妃,前段日子国君不是收了一个情人吗,刚开始也是夜夜在一起,现在还不是被陛下抛到了一边。” 雅蜜儿冷笑道:“这不是一码事,你懂个什么?国君之所以要把那个跳舞的马蚤货收为情人,是为了把第三宰相的那个好色的小儿子掌握在手中。谁知,那个好色的小子不肯向国君屈服,另寻新欢,国君一怒之下就把那跳舞的马蚤货关进了冷宫,从此不理不睬。” “王妃英明。” “不过呢,”雅蜜儿笑笑,也低下了声,“现在听说那跳舞的暗中给那好色小子写了信,可能也是有几分媚功吧,打动了那男人,今天一早便向国君请求要把那女人赐给他做女奴。”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已不能听清。同时也感慨,这个宫里真的是处处耳目,即便再小心行事,一不留神,就可以让躲在暗处的人偷听到你的谈话。看来,最好的保密方法,还是我们那边流传的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就是什么都不要多说,多说多错。 但她们的交谈却使我突然回想起帕斯星曾竭力向我解释的,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充分理由。可是,唉……算了,不多想了,既然已经逃到这里了,还是争取逃出去吧。 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北面偏角处,印象中,那里应是第五王妃寝宫的必经之路。 月亮已躲进了云层,四面一片黑漆漆,只偶有不远处巡视卫兵们举起的火光。已躲过了几队巡逻的了,可倒霉的我却依旧没有找到后门在哪里,心里开始焦急。再过几钟头,天就要亮了,到时我非但逃不出去,还要受到帕斯星的惩罚,恐怕以后会被看守得更严格。 找了阴暗角落坐下,我环视着四面,忐忑不安。 风过月影处,我的眼前突然一花,一个黑色身影旋风般迅速跳过,随后传来了侍卫们高喊的“抓刺客”的杂乱声,连成一片,风声,喊声,愤怒追击声,急促脚步声,火光黑影,乱成一团。卫兵们一哄而上,黑影林中一片混乱,惨了,别错认成我,我飞着跳起,和黑影往相反的方向跑,吓得东窜西绕,追兵们紧追不舍,大声叫嚷,越来越近,他们难道真的把我当成那刺客了,我冲进了皇家密林深处,追赶的卫兵却突然停住,似乎在窃窃私语什么。 什么也不能顾上,我往里面横冲直撞,偶有回头,卫兵们的火把似乎绰绰可见,再往前奔,绕过了一棵超大无比的树,手碰过树干,脚下踉跄,头撞到树上,我痛得疵牙咧嘴,定定神,接着前跑,却不怎么回事,身体不听使唤,脚下一滑,一个踩空,甚至还来不及惊呼,我就立刻坠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陷井,瞬间半晕迷状态。 此时,恰好一阵大风吹过,片片落地树叶盘旋着飞起,仿若一道旋转着的墙冲向高空,霎那风停,落叶重新覆盖在了陷井上,将痕迹遮掩得一丝不漏。一群长期生活在树林中灰色羽毛的鸟儿们振翅上扬,窜上天空,从喉咙里发出了恐怖的鸣叫声。 第三十一章 怪遇(一) 我就像倒栽葱似地直线往下落,迷迷糊糊,陷井很深,扑通一声,我掉进了水里,但一碰到凉水,人就清醒了一半。 因为不会游泳,慌了神,帕斯星,你在哪里啊,沉入了水中,我喝了好几口水,呛得难受,看来,只能自救了。我猛地双腿一蹬,奋力要浮出水面,像狗扒式地扑腾着,却还是在水底打转,此时一阵激流不知从哪里突如其冲来,水涌直前,力大无比,我惊慌失叫,不由自主地被这股强大的水之力推着向前冲,没几秒的功夫,居然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都被冲到了岸上,挣扎着爬上岸,我又在岸上吐了好几口水,才慢慢回过神来。 显然,这是一个秘密的地下空间,宽大空洞,离地上的距离很远,几乎看不到上面的洞口处。洞内静静地,只有水流湍急的声音。洞内竖立着许多巨型的水晶石,七彩而柔和的明亮光芒将洞内照得一清二楚。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到底又遇到了什么?这里不是赤鹰皇宫吗?站起了身,我惊异地四处走动,手无意中碰触到坚硬的洞内墙壁,抬眼便看见了壁上刻着的一幅幅壁画,色彩鲜妍,栩栩如生。 第一幅画是一只巨大的飞鹰高空展翅,翅膀宽大,从天空迎面扑来,锐利的眼神发出精光,飞鹰似乎就要扑到我身上了,我吓得不禁后退了两步;第二幅是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有许多欢歌跳舞的人们,五颜六色的头发仿佛在风中飞舞,就像我从前去过的那个小村庄。人群的不远处,那只飞鹰正入神地凝视着他们,仿佛是在守卫和保护人群。 接着往下看,第三幅是一座巨型皇宫,皇宫的背景是用艳丽的红色,红得欲滴血,天上的云彩也似发出妖异的光芒。我想起了第一次穿越在车祸前最后所看到的夕阳,当时周围云彩似乎就是这种神秘的颜色;第四幅画,我震惊在地,久久无法移开眼神,天,我觉得画中那个人可能就是我,虽然画面上的人像因年代久远而模糊不清,但却可以看到是黑头发和黑眼睛。凭着一种莫名的直觉,我觉得她就是我。画面上的我穿着这个国度的衣服,站在山坡上,迎风望向远方,那只飞鹰飞翔在高空,深深地凝视着我,眼神如沉潭,我被震撼。还想接着往下看,可是画面却到此为止了,怀疑应该还有其它的壁画,可到处寻找却始终没发现踪迹。 我的心中思忖。在这个神秘的国度,可能有些人天生就具备未卜先知的能力,这类人也许是在流鹰国内身份极为特殊的人,所以开凿了这个极隐秘的洞|岤将自己的寓言刻画在石头上。但是,他为什么会选这个密林深处呢?那些追击的卫兵们突然停住,也极有可能这里是皇家禁地之类的地方。 感觉自己就要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心跳一下子加快起来。 流水的声音仍然在安静的洞内鸣响着,水晶石的彩色光芒柔和地照在洞内。由于发现仍没什么突破,我坐在地上休息。现在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天是否已经亮了,帕斯星极有可能已经发现我不见了。想起了他严厉的眼神,发脾气时的犹如千年寒冰的面孔,我的心里七上八下。但现在也真的是没办法,被困在洞中,只能尽力寻找出路了。 我开始寻找出路,洞内极深,往后走,看到了错综复杂的迷宫般的路,让人迷惑不解,不知道该选哪一条,毕竟不知前面会有什么危险在等待。面纱和披肩都被水冲走了,我撕下裙角的一衣边,用碎布将头发束得高高的,拼了。据说,勇敢的定义并不是你不害怕,而是你明明害怕可是却还要去做。我闭着眼睛选择了一条路,不知怎地脚下又绊了一下我顿了顿,径直往黑暗里走去,迈着大步,颇有点英勇就义的感觉。 这条路弯延曲折,撕下了眼前的遮布,我扶着洞壁向前,阴冷的感觉直扑而来,洞内并不黑暗,有点点光亮,生长在洞壁上一些小小的叶类植物在发光。 往后越走洞内越来越宽大,能见度也越来越高,眼前忽然一亮,不可思议地,我似乎进入了一个奇异的冰雪覆盖的洞内异景世界。 四处挂着冰柱,闪闪发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白色轻雾,冰雪的流光在慢慢地四溢,空旷的空间显得益发美丽,我的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响,留下了串串脚印,某种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流动,白雾轻轻地飘浮过来,任略带凉意的雾水掠过自己的面庞,忘掉了所有的恐惧和阴暗。 这到底是哪里?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眼睛。这个世界里,实在是有太多奇妙的事情发生。 第三十一章 怪 遇(二) 在我的正前方,熠熠发光,一张比我高出半个头的黄金制成的桌子正呈现在我面前,上面放着一本书。我忐忑地来到了桌前,没有立刻拿起书,四处观察,我犹疑不定。这里过于神秘,超出了我的想象,不能轻举妄动。 正在这时,一种声音,一种柔和而神秘的声音,在毫无防备之下直闯而入我的身心,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青依,青依,青依…… 我一惊,立在厅中不敢动,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曾听人说过,如果夜里走在路上,有个从没听过的声音不断在叫自己的名字,千万不能回头,一旦回头的话就中了这个古怪妖魅的谋害j计了。虽听起来是封建迷信,但现在遇到这种情况,我不能不防。 神秘的声音仍不断在喊叫着我的名字,我动都不敢动,直立在原地。脑子里如流光划过,这个声音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呢?曾听人说过,所谓一切心魔,都是由心底而滋生,也许同样地,这个陌生的声音,便是出自己的心魔。我在努力定神中留意了声音的来源,真的是出自己的脑海,而不是耳朵。洞内肯定有什么奇怪的物质可以扰乱人的心神产生幻觉,这种幻觉定不是善意的,如果回头或回应可能会发生恐怖事情。 要想破除眼前幻境,只能,我缓缓地抬起手,狠狠地揭了自己一巴掌,用力之猛,使得手掌都沾上了脸上迸出的血迹,巴掌的声音同时震动空间,我的脑袋蓦地清醒,一霎那,异景猛然不见,冰雪风景消失了,神秘声音也无影无踪,整个洞内突然一片黑暗,只有远处的黄金桌的金色光芒仍在闪闪发亮。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突然明白,这张黄金桌必有某种摄人心魄的力量,使人瞬间产生幻觉,陷入迷乱恐慌,而长期处于这种幻觉里,必然会使人丧失心智,恐惧至死。而刚才,正是扇自己的巴掌声破除了魔法。想来,我也不是第一次陷入了幻术之中,不知为何我竟有足够的能力和智力摆脱它对我的影响力。 我看向了桌上的那本书,那么,既然有缘碰到了你,我该怎样才能拿到你呢?记住了周围地形,我取下了头发上的束发衣襟,将眼睛蒙上,避免会被再次卷入幻象,凭着感觉,我一步一步向黄金桌靠近。 不敢碰触黄金桌,怕有毒药之类的涂料,咬咬牙,闭着眼又撕下一片衣角,将布料包扎在手上。摸索着到了桌子的正前方,我猛然一跳起,手迅速伸出,将黄金桌上的书一扫到了地上,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了巨响。 喘着粗气,我快速地离开了黄金桌,背面对着刚才的地方,取下了蒙眼睛的衣布。 我看到了被甩在地上的书,没有立刻将它拿起来看,因为想起刚才将书扫到地上的那只手上包裹的布料碰过黄金桌,可能会沾上刚才那桌上的涂料,于是两只手互拉着将包手的布料扯下并扔在一边,用刚蒙眼睛的布料仔细擦拭书面,擦拭了十分钟还是不敢直接拿起书,又咬咬牙,再次撕下一块裙角包裹在手上。 怀着好奇心,我打开了书,弯弯曲曲的线条文,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符号,我傻了眼,这既不是赤鹰国的文字,也不是我那边的文字,一个字也不认识,刚才折腾了那么久,看来是浪费表情了。 我将书包裹起来放在身上,裙子腰身向上一点的内衬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口袋,书也不大,正好放进去。 世上总有些事情是神奇而又似乎顺理成章的。我呆立在这个洞里良久,不敢往回走到那迷宫般的错综复杂的洞口前。无意识地,我的视线越过了黄金桌的后面,我怀疑它的后方有一条出路。 这仅是一种直觉。我从小就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自己不是女超人之类的人物,但我是真的相信自己。 记得还在上小学时,有一次我的母亲准备出差,没有说要去多久,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发,一天晚上我从老师家补习回来,在路上突然感觉母亲今晚可能就要出发了,便快速地奔回想见上母亲一面,但到家后母亲已经离开了,果然走了,和我预感到的一样;隔了大半个月左右,又是走在从老师家回来的路上,我的心情突然快乐与放松起来,预感到母亲今晚可能会回家,于是我兴奋地背着书包朝家里跑去,果然母亲正站在家门口笑盈盈地迎接我。我当时就惊叹自己的这种直觉。这种直觉虽是突发性的,也不经常发生,但却真的很准。 我的眼睛避过了黄金桌耀眼的光芒,半避着桌子朝它的前方走去。黄金桌的位置几乎是洞的尽头。它的后面是一堵灰暗色的墙,光滑,没有任何瑕疵。 第三十一章 怪 遇(三) 我摸着这堵墙,思度这里是否算作一扇门?我缓缓在墙前移动,头向上看,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这面光滑的墙只占了洞内的一部分,其它则是凹凸不平的石土墙,长着小小的叶绿植物。 疑惑之中,我无意扭头看向黄金桌时,却发现了黄金桌散发出的金色光芒极像一种图案,看似散乱的光芒在半空中慢慢地汇聚,既而又散开。我先闭了会眼睛,再猛然睁开眼看,看见了,那是一个人形拍掌的图案,光芒再次散开。我合起了手掌,猛拍一下,没有动静,连拍三下,一声巨响,石墙轰然朝内打开,露出一丝光线。 飞快地,我从石墙慢慢开启的一个只挤得下半边身子的缝隙里钻了进去,死命地往外挣扎,手臂磨破了皮,蹭出了血,另一袖子也被磨掉了大半,终于挤了出来,只是人刚挤着出来,还没来及站稳,石门轰然一声又关上了。我回头看,心中后怕,这石墙在瞬间又合拢了,不露一丝痕迹,自己要是再晚一步,真难以想象后果。 我惊魂未定,坐在地上。 许久,回过神来。抬眼看去,头顶上有一个小小的洞口,早晨的阳光从那里投射进来,离我前面十几厘米处的地方居然是一片深水,是地下水,这又来到了什么鬼地方啊。 正发慌时,一条长长的绳子垂了下来,上面吊着一个小小的木桶,看来这里可能是一口井。 小木桶被吊入了水中,盛满了清水,又准备往回拉,正向上缓缓移动,容不得半丝犹豫,我向前跳了一小步,两只手迅速抓住了绳子,不敢松手,也不敢睁开眼睛看,随着绳子一起向上移动。绳子的粗糙弄破了我的手心,忍住了痛,我不能拉住边上的小桶,恐小桶承受不住我的重量。 绳子突然间迅速向下坠落,上面拉绳子的人可能猛然感觉到了重量,绳子一下子没有拉住,传来了女孩子的惊呼声,同时,我重重地跌入水中,喝了好几口水,心中喊爹骂娘,但双手仍然没有放松绳子,整个人在水里晕乎乎,十来秒后,绳子又被拉起,我一边吐着水,一边紧紧抓住绳子。这次似乎多了个人做帮手,力道一下子变得很大,我在缓缓地上升。 移动了一小会儿,我终于和小木桶一起被拉到了地面上。瞬间迎来的刺眼阳光让我几乎睁不开眼。 “老么,你看这是拉上来个什么啊?”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真扫兴,我还以为是条大鱼呢!”叫老么的人回答道,嗓门粗粗的,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坐在地上,还在喘着气,吐着水,没空答理她们。 “喂,你没事吧?怎么在井里啊?”女孩子走过来。 我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实在没有力气。那个叫老么的说道:“我看她是受了不少折腾,现在都说不出话来了。”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救了她上来都不错了,就留她在这儿,我们打了水赶紧回去吧。” “好。” 我一听,慌了,决不能被扔下,“你们等等,不要扔下我。”攒足了力气终于说出话来。 女孩子回头,“老么,她要我们不要扔下她。” “我们自己都顾不了哪里还顾得了她。” “老么,我看她怪可怜的,身上的衣服好像都破了。” 老么无奈,“你有心,你去救,我先拿着水回去了。” 适应了阳光,我看见那个叫老么的也是个女孩子,上身着短衣到腰际,下身是一件既像裙子又像裤子的裙裤,可能为了方便行走又为了符合女孩子的身份吧,就穿了个类似裙裤的衣服。另一个女孩眉目清秀,一身棉布长裙。两个女孩都是咖啡色的长发。 老么走远了,女孩子向我走来,将随身带的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放着几个酥饼和一壶水,“你就先吃点吧,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这还是之前我和别人去打猎时剩下的。”“谢谢。” 女孩子略带怜悯地看了我一眼,就走开了。 我将水和酥饼一扫而空,这才缓过气来,走到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在一棵树下打了个盹。 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太阳已经夕沉了。深红色的落日已不再放出夺目的光芒,就像一个圆盘似的伫立在树林的上空,温柔的将自己的余辉挥洒在丛林里,和树林里的景致融合而一,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面。林中的鸟儿啾啾地叫着,心中泛起了一丝怅然,有点想家了。虽然那个家我从前并不觉得有多温暖。 我朝之前那两个女孩子的方向走去,想必那里应该是一条路。 第三十二章 落入民间(一) 来到赤鹰国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进入特雷亚斯城。 刚从水井里出来的那条路,正是特雷亚斯城外的一条小道。 已快入夜了,我像游魂一样,随着最后一批进城的人,不知怎么地就混了进来。看着特雷亚斯的夜景,我百无聊赖,伴着凉凉的秋的夜风,一个人缩在城中角落里。 特雷亚斯的夜,是美得令人炫惑的夜。 街道热闹非凡,人群来来往往,女孩子们肩上披着亚麻披肩,穿着长长拖地的棉质长裙,男人们也基本上是从头包到脚,只是衣式更大方,穿着更方便。城中贩卖之物多样,香料,布料,饰品,披肩,毛毯,把我的眼睛都看花了。 人来人往,有热情的女郎们在城中角落里跳舞唱歌,音乐袅袅,围观的人不断,面前的木钵子里已撒满了银钱。 我忽然间想到,逃离了帕斯星,我现在独自一个人,今后该靠什么谋生呢?我从前读的是历史专业,在这里靠如此专业吃饭肯定是行不通了;我也不会唱歌跳舞,估计也不能像那些女孩子们一样唱唱跳跳挣钱了;我的力气微薄,指望像男人一样扛扛挑挑怕也更不可能。陷入了困境,我苦苦思索。 幸而刚才吃了点东西,现在才能花心思想问题。 帕斯星估计已发现我不见了,现在还不知怎么地在找我,所谓大隐隐于市,现在一时半刻,他应该还是找不到我的。 忽然间有点想念他温暖的怀抱和体贴的热吻,他现在有在想我吗? 一辆马车飞驰而来,扬起尘土,路上行人纷纷躲让,一个女孩躲闪不及,被人绊倒在地,眼看马车就要辗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冲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用力拖了过来,马车擦身而过,像旋风一般地飞奔而去,这个女孩差一点点就成为了车下亡魂。 她的面孔吓得惨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你没事吧,”我问,她才回过了神,摇了摇头,然后睁大了眼睛对我说道:“怎么是你?” 我也愣了一下,居然是她,那个把我从井里救起的女孩,后来还递了食物与水给我。 “你刚才很危险,差一点就没命了。”我扶起了她。说实话,如果不是她跌倒的位置离我很近,我也未必能成功救得起她。 “谢谢你。” 我说道:“不用谢,如果不是你刚才帮助了我,我现在也没力气救你过来了。” 我们俩相视一笑,她的褐色眼睛圆圆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 “你住在哪里?”她问我。 我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词,“我是个孤儿,昨天晚上路过那个井的时候被几个强盗袭击,不但身上的财物都被抢光了,还被他们推到了井里。” 必竟是普通的民间女孩,单纯得可爱,她相信了,“真是太不幸了。那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我无可奈何,“想找份谋生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现在哪里愿意收容我?” 她想到了什么,“你会缝衣服吗?”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会。”说来惭愧,我的姑姑可是针线高手,曾手把手教过我一些,只是我一直手笨,没学会多少,但做不大复杂的东西,应该决对没问题的。 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大片的杂乱声,大批的卫兵和骑在马上的将领迎面而来,我吓一跳,必竟做贼心虚,以为是来捉我回去的,吓得连忙将那女孩的黑白方格披肩拉扯下来盖在自己的头上,包裹个严实,“对不起,我突然间觉得好冷,已经几天都没穿什么厚衣了。” 她同情并体谅地点点头。 “这一大群人是干嘛的?”我以一副外乡人的语调问着。 “现在已是八时,马上要宵禁了。街道上不允许有人走动,巡视卫兵会家家户户盘查,看是否有可疑人进入特雷亚斯,天天都如此,”她解释道,“主城的管理比一般的小城都严格一些,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远远望去,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是一个威风凛凛的统领,全身紫黑色盔甲,戴着铁制头盔,冒出几缕灰色头发,一脸络腮胡,体形宽大结实,手握利刃,眼神射出精光,那是……我差点惊呼,那不是以前跟随多罗列希思美如来到飞云族的什么第三统领毕达斯吗?真不知帕斯星是怎么收服了他,让他现在专门为赤鹰效命了。 我悄悄地躲在了女孩的后面,他们大队人马缓缓前来,正驱散着人群,人们纷纷躲避,慢慢,街道上人迹稀少,我紧跟在那女孩的后面,混在人群中,低着头,与大批卫兵们擦肩而过。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我。 “艾达。”我把从前艾美达的名字稍稍改装了一下,“你呢?” “我叫流水。” 第三十二章 落入民间(二) “你的名字很有意思哦。”我对这个单纯的女孩打趣微笑。 “那是因为,我的养母是在一条河边拾到并收养了我。” 夜里,在昏黄的烛光下,我正捧着饭碗,大快朵颐,天知道,我都快饿惨了,现在有多少我就能吃多少。不远处,那个装扮中性化叫老么的女孩子说道:“看她那样子不知道几天没吃过饭了,流水,你真的要收留她吗?” 流水点点头,“嗯,我觉得她很可怜,无家可归,而且像我一样,也是个孤儿。” 流水是一个性格相当纯净,坦率的女子,她一听说我流浪四方,一直无所归依时,便提出了在没有找到落角点以前,我可以住在她们的小屋里。我对她的热心感到惊异,但她只是纯纯的浅笑着,仿佛为我所做的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你就是心太软了,这人的来历我们都还不清楚呢,”老么说着,问向了我,“喂,你到底是哪儿来的啊?” 我咽下了两口粥,道:“我是个孤儿,到处流浪,比如由利国啊,多罗列国之类的地方都去过。” “真不幸啊,”流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一个女孩子,四处流浪,真不容易。” “是的,所以我想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终于喝完了粥,我胡乱擦了擦嘴,“我会缝衣服,会针线活,什么都能做。” 正在这时,门被猛地敲响了,像击雷打鼓一样,同时传来了粗暴的男人声音,“开门,快开门,例行检查。” 我慌了神,被老么看在了眼里,她不动声色,扔了一条长长的灰色格布披肩给我,我忙接过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门被打开,一群铁衣盔甲的卫兵们冲进来,大大小小的火把顿时把昏暗的小屋照亮,领头的一个指着我道:“她是谁,昨天盘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流水低着头道:“她是我住在外乡的表姐,今天才刚到。” “你的通行证呢?”他粗着嗓子问我。 妈呀,还要通行证,我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这下可惨了,老么神态自若,轻轻一笑,走上了前,递上了一个小本本,“大人,她的通行证在这里。” 我心中慌张,他们的通行证上应该没有照片吧,也没有什么防伪标志之类的东西吧,不知道能否混得过去。 幸而他拿着只是随便翻看两下,“你叫多维?” “是的,大人。”我也学她们恭恭敬敬地道。 盘查结束,小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但一个眨眼,老么将一柄小匕首放在了我脖子上,流水低声惊呼,她冷冷地道:“你到底是谁?” 我惊慌:“我本来有通行证的,可是随同我的财物一起被强盗抢走了,我叫艾达。” 老么的匕首更近了一步,“快点说实话。” 流水阻止了她进一步的粗鲁行为,“老么,她不会骗我们的,她只是一个女孩子,难不成还能去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吗?” “这年头,怪事多了,”老么冷笑,“她刚才一听到是例行检查,就怕得要死,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那是因为我的身份证明和通行证全都不见了,我不想让别人误会我是j细。” 吵闹了个半个晚上,我们才安寝下来。我和流水在小屋中间打了地铺,老么离我们较远,睡在一墙角处。 夜里,我翻来覆去,看着窗外的月光,怎么也睡不着,在想着帕斯星怎么样了。自从我回来后,我们通常分隔几天就会在一起,深秋的夜晚,没有他温暖的怀抱,我还真有点睡不着。 但最后,还是因为一天的疲惫与恐慌,我最终还是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差点连流水喊我起床的声音都没听到,她笑嘻嘻地,“看来你昨晚还是睡得很好了。” “嗯?”我迷迷糊糊,翻了一个身,嘴里咕哝着“帕斯星”,她竖起了耳朵,“你在说什么?” 一下子清醒过来,我忙坐起身,揉着眼,“昨天好累哦。” 睡在不远处的老么此时冷冷道:“睡得还真够死的,半个晚上都在打小呼噜,谁娶了你谁倒霉。” 我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之后,通过流水的介绍,我在一家做衣坊帮忙做最普通的缝衣工作,工钱少得可怜,但是必竟包二餐,我还是很满意的,有时不能要求太高,现在能暂时安顿下来即可。 “这是你做的?”几天后,缝衣主事兰若南问我,手中拿着一件我刚缝好的长裙。 我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想她问这些是祸是福。 她略为吃惊地看着我,惊讶地道:“完全贴合,紧密细致,针线使用极为巧妙,这么大的一块补丁,居然从外面看不出一点缝纫痕迹,这是高级缝衣女才能做出来的效果。” 第三十二章 落入民间(三) 我不好意思地转头微笑,因为我的手工技巧还不及我姑姑的四分之一。 意料之外,我被调到了高级缝衣处,成为了那间宽大明亮,堆满裁剪衣物的白色房间里的一员。女孩与少妇们均神态安若,纤纤玉手中的长线穿梭自如,她们的脸上,写满了自傲与满足。显然,在这个屋子里干活,是一种颇为荣耀的事情。 我被安排坐到了一个角落里,面前放了几个装满了针线与衣物的大编织篮。 兰若南递给了我一件蓝色长裙,款式极为优雅美丽,但让人真正惊叹却是它的上品质料,不谈触摸,光是视觉感受,已是妙不可言,在阳光的衬映下,焕发着惊人的柔美色泽。只有在赤鹰皇宫时,我才见过这样优异质料的美丽衣裙。 “这是一品贵族蕾蕾小姐的长裙,因为裙摆处略有拉开,你现在把它缝好,千万要小心一点,”她提醒,“这种质料的衣服一旦做坏,赔上我们整个做衣坊都不够。” 心中存有几分疑惑,一个一品贵族,何来这么奢华的衣服? 兰若南离开后,我正准备动手缝合时,却看到周围女人不屑的眼光,“刚过来就能缝蕾蕾小姐的衣服?主事怕是糊涂了吧。” 观察着手中的衣服,我有点感叹,确实有些不好弄啊。看起来针线拉扯处只需缝合即可,可是由于质料的优异,普通针线难以不着痕迹地使撕裂处达到完美无缝的效果,怎么样都可能会留下一丝针痕。 我陷入了思索,裙子一动不动地放在我面前,周围女孩子们窃窃私语起来,隐隐中还有笑声。 第二天中午,兰若南进来问我,“裙子缝得怎么样了?” 我站起身,双手打开衣裙,全面地展现在她眼前,她惊叹起来,屋内的全部女人们纷纷上前围观。 在正午阳光下的照亮下,裙摆处绣的一朵极为闪耀动人的红色玫瑰,散发着不同寻常的优雅魅惑力。金色的丝边,红色的细致密线,绿线巧妙地穿插为衬出玫瑰艳丽的绿叶,整个绣法天衣无缝,不但将之前撕裂处缝合紧密,还使用了花案将裙摆缝针处遮掩得一丝不漏,整条裙子还因此朵夺目光彩的玫瑰而显得耀眼夺目,更是美焕绝伦。 兰若南激动地抱住了裙子,“烦恼了大半个月,这下可好了,主人一定放心了。”立刻转头奔出了屋子,我怔在原地,女孩们则是用惊异奇特的眼光打量着我。 我早知会有这种效果。 在皇宫耽过一段时间,我发现那里的衣服料子虽然极好,式样也决不差,风情灵秀,但却极少绘有美丽图案,最多是绣上不同颜色的精致丝线,可见他们这里的人还不懂得如何绘绣图案。我这次采用了新颖的手法为她们缝纫衣物,必会使人们惊为天人。 只是树大招风,我原本就想隐于市,这种惊动实在是不利于我的隐藏,若非不得已只能采用那种方法缝衣服,我必不会如此炫耀。 于是,虽有谋生之忧,但为了避免出风头,左思右想之下,我还是决定辞工,另寻它路。 晚上,老么剔着牙说道:“真不知你是什么来头,让衣坊主头疼了十几天的问题一下子让你解决了,本来极有前景,偏偏又要闹着辞工。”老么在那家做衣坊从事着送衣的工作,大大咧咧,颇有人缘。 我喝着清水,沉默不语。 流水看着我,道:“不用担心,艾达,我会帮你再寻一份做工的。” 她没有问我因为什么而辞工,也没有喋喋不休地追问我为何会这种新颖美丽的绣法,更没有因此而怀疑我是从何哪来。我有丝感动,有时,你不能不相信,世界上总有些真正善良纯真的女孩,她们的存在,才是这片混沌空间的一抹亮色。 “来,流水,我来教你这种绣法。”我把她拉到了一边,拿出了针线。 “真的吗?”流水不敢相信,喜出望外。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醒来,门外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流水把我推起来,慌乱之中,我们穿好了衣服,整理了头发,才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兰若南和一位陌生的高个子棕发中年男人,他们身后还有好几位随行女孩。 “你就是多维?”他问我。在衣坊,我使用的是通行证上的名字。 我点点头。 “我想请你做我们衣坊的缝衣指导,你是否愿意?你可以开出一个价钱,我们一定会竭力满足。” 这个男人便是做衣坊的坊主雷利索,一个相当精明能干的生意人,经营这个不大的衣坊,却做得有声有色,此次亲自登门,可见我对他们的意义不同一般,连老么都用惊讶的表情盯着我们,眼睛都没眨一下。 一行人走后,老么埋怨我的开价不够高,脑子里进水了,我只是笑笑,她并不明白我的想法。我不想成为这个城里突然崛起的注目人物。在这个男权至上的地方,一个女子,因为一手好针线绣法,获得了不菲的收入,实在是太招人注意。 于是,在开价不高的情况下,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求衣坊主保密我的身份,并且每次为他们的女工授课前,我会将所学的内容预先教给流水,再由流水教给各位女工,对外仍然宣称流水才是缝衣指导。 雷利索听到我的要求,脸上浮起几分纳闷与不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9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9部分阅读 理解,但凭着生意人的精明与狡黠,他也没有多问,只要能与我达成指导协议即可,必竟谋利对他而言才是第一。 第三十三章 水晶信物(一) 昨晚,我又梦见了帕斯星,梦见他依然在我的身边,拥我入眠,在午夜时分我耳边喃喃轻语着动人的情话,我辗转反侧,午夜梦迥,一觉醒来,天还没有亮。望着遥远的星空,我凝神入思,帕斯星现在怎样了?这段日子以来,我不否认我一直非常想念他,想他的一切,甚至想念他的热吻与身体。 我读过许多女性主义作品,也曾拜读过波伏娃的《第二性》,我不耻于承认我在生理上的需要和对他身体的渴望。我对他的思念,无论是精神或是身体,都完完全全被这同一个人所占据。在星光下,月光里,我的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他的笑容,他的声音,哪怕是他发脾气的样子,都会成为我温暖的回想。我们仅分开十来天,我就会出奇地想念着他的一切,甚至会想起我们紧拥的那一瞬间。 只是,对他而言,我永远成不了他的唯一,他的身体,永永远远也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这除了让我痛苦与嫉妒以外,别无其它感受。一想到他与别人的火热,我就会嫉妒得发狂,有几分心酸,几分负气,既然他做不到我的唯一,那么我或者也可与不同的男人发生身体上的联系,看他到时怎么想。 但我知道,这一点我可能是做不到的。据说,男人可以仅为生理需要而与毫无感情的女人发生关系,而女人,尤其是对我这样情感至上的女人,是永远也难以做到。 早晨的阳光闪亮,我正在屋内绣花,尝试着我的双面绣,老么却和流水一起回来了。 老么盯着我,“今天全城突然戒严,据说是发现了暗月国乱党,连衣坊都得关门几天,这段时间你就最好别出门了。” 老么一直对我心存戒心,说话时语气也是暗藏玄机。 流水挡在了我面前,“我说你怎么老是和艾达过不去呢,老么,她的身世已经够可怜了。” “我不是暗月国的人,也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我在一旁也淡淡地解释。 老么冷哼,这时门被敲响了,刚一打开,一个绿色短发的男孩便闪身而入,我吓了一跳,流水笑道,“他是老么的表哥,叫亚利非,也在衣坊做工,平时横冲直撞的。” 这是个身材瘦高的大男孩,一头卷曲的绿色头发垂至脖颈,琥珀色的眼瞳闪闪发光,宽宽的肩膀,修长的瘦腿,整个人看起来块头不够大,有些偏瘦。他愣愣地看着我,“你就是流水收留的那个流浪女孩?” 我点点头。 他又转向了流水,兴奋地道,“流水,兰若南小姐叫我赶紧来找你,说是蕾蕾小姐对你的缝衣指导很有兴趣,想亲自与你见个面,现在就要过去。” 流水有些慌乱,求助似的看向我,“我其实懂的不多。” 傍晚,深秋的夜变凉,全城戒严,路上看不到几个人前行。冷风一股一股地刮过,吹在人的脸上像刀片切割一样,虽然戴上了厚厚的面纱和披肩,仍然可以感觉到那刺骨的冷冽。 我和流水站在一排相当整齐美丽的高大房子前,房前的宽大花园炫美得犹如梦中的幻想世界,纵然在深秋,也有娇艳花朵在美丽绽放。长长的绿色的草坪,从远处看过去,呈现出优美的几何形态,浓浓绿色一片,风吹过处,仿佛在春天的绿野在流动,让人忘记其实现在处在深秋。 两个侍女将我们引了进来,迎面而来一位全身黑衣的中年女人,她的蓝色长发盘得高高的,耳垂上挂着紫色的亮钻耳环,脖子戴着长长的黑色珍珠项链,她的神态,倨傲而严厉。 两位侍女向她行礼。 她点点头,走到我和流水面前,“我是这里的管事,你们既然进了这个房子,便要守规矩,一切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和流水保持着沉默,一言不发。 我们跟在她身后东拐西转,进入了一扇银色大门,走上了一段巨型的旋转红木长梯,上了三楼,几个绿色长裙的侍女守立在一扇宽大的粉色长门前,表情柔顺而恭敬。 站在门外,隐隐听到了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哥哥,你看我这条裙子补得不错吧?”女孩子的声音清丽而润耳。 “真看不出,雷利索的衣坊居然还能做出这种水平的缝制。” 女孩得意地笑了,“我将会在三天后的第一宰相家的舞会上穿上它。” “想引起谁的注意啊?”男孩的声音不好怀意。 “要你管,”女孩优雅地笑了起来,此时,在一旁等候多时的那位黑衣女管事才开口道:“蕾蕾小姐,她们已经来了。” 第三十三章 水晶信物(二) “让她们进来吧。” 我们推门而入,正好与一个准备出去的男孩子打了个照面,只觉眼前一亮。他贵气逼人,衣着装扮不同寻常人,身材高大,五官俊秀,棱角分明,黑色的全装,蓝色的短发至耳际,长长的紫色眉毛,紫色的眼睛里流露着几分玩世不恭,手腕上佩戴着银制的腕带。 流水向他微微行礼,我也依样画葫芦照做。 “哪一个是缝衣指导啊?”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调侃的笑容,有点花花公子的气质,光是笑容,半坏不坏,便是他们这类人的招牌笑容。 流水微微站前,低头不语。 “是你啊,”他懒懒地笑着,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几分挑逗地道,“长得还算眉清目秀了,那么漂亮的裙子是你弄的吗?” “哥哥,”蕾蕾小姐在不远处叫着,“你的妾侍和情人已经够多了。” 他闻言坏笑。 女管事引领我们走向蕾蕾小姐,与那坏男人擦身而过时,他侧身把流水一碰,她措不及防,差点跌在地上,我眼明手快地将她扶住,他大笑起来,扬身而过。 地毯上突现了一块亮闪闪的东西,管事没有留意,流水好奇地将它拾起,感觉哪里不对劲,我欲阻止,却来不及,她已将这个东西放在了手中,神情微变,这时那坏男孩回头,眼光深沉,颇有意味地一笑,随后对女管事说道:“她既已拾到,就按照老规矩办吧。” “是。” 女管事神情一丝不苟,对流水道:“晚上请再过来一趟吧,大人的意思是,请你今晚侍寝。” 闻所未闻,仅仅是捡起了他的东西,便要与那人……完全是强抢民女,流水惊恐地不断往后退,就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鹿,没有半丝犹豫,我便替她回答,“不行。” 所有的人都用惊讶的眼神投向我,蕾蕾也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望着我,流水躲在我的身后,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哦?”那男孩子带着沉沉的笑意,语气低沉有力,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大男孩说话的语调,“你在说不行?”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是的。大人,她只是拾起了你的随身物而已,不用还要以身相许吧?” “你的胆子很大,谁教你这么说的?”他的语气里隐隐含着危险。 我有丝懊悔,强出头必有后患。 “既然你说她不行,那么,”他靠近了我,低低在我耳边,“你就代她过来吧。” 我和流水同时后退两步,流水惶恐而担心地看向我,面色惨如死灰。 “也不行,”我压抑住强烈跳动的心脏,“因为,我已经结婚了。” 这个理由让一屋子的人都颇为惊讶。 “哦?”他坏笑着,“那我就和你的男人商量一下,看他愿意出价多少把你的今晚让给我?” 我哭笑不得,突然灵光一闪,我拉住流水走到蕾蕾面前,坦然道:“蕾蕾小姐,我们是专程为您而来,对您的仰慕和尊敬,更是无边无际。如今,我们因不知道贵府的规矩而犯了错,希望您能够看在衣坊曾为您织就最美的衣裳的面上,为我们枉开一面,彰显您的美丽和美德。” 女管事微怔在地,看着我们找对了人,冷淡的神情里显出了一丝意外与钦佩。 蕾蕾笑了笑,她说道:“你的要求真让我无法拒绝啊,哥哥,你闹够了吧,这可是我的房间哦,我房里的女人,说好了不许你沾手的。” 那坏小子走近了我们,笑了笑,看向了我,“一张伶牙俐齿。” 我恭敬行礼,沉默立在一旁。 夜色深沉,我一觉醒来,看见了流水,她坐在地铺上,靠着墙角,看着窗外的月光,似有无限的心事。 “流水,你怎么了?” “艾达,你看,”流水看我醒了,将紧捏的手掌打开在我眼前,一块小小的水晶玻璃似的玉牌卧在她的手心里。 “这是?”我小心地拿了起来,仔细观看,玲珑剔透,小巧精致,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淡黄|色的光泽,水晶上还隐隐刻有一个神秘的弧形图腾图案。 “还记得我今天在蕾蕾小姐房间里拾起的东西吗?也是一块水晶,和我的这块是一模一样。” 心底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看着流水沉静乖巧的容颜,我问她,“那你的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的养母说,当她在河边发现我时,这块水晶就戴在我的脖子上。” 第三十三章 水晶信物(三) 流水的神情在昏暗有小屋里特别的奇异,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不敢确定,心中踌躇万分,我抚摸着水晶,有些担忧,“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呢?你和一品贵族家的儿子拥有完全一样的随身物品。” 我和流水同时都想到了,她的身世必然和这个贵族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又怎么可能会拥有一样的家族信物。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流水就极有可能是这个贵族家当年所抛弃在外的女儿。可是,她又怎么会被丢弃在外呢,若说是重男轻女,那么同为一个贵族家的女儿蕾蕾为何能养尊处优,过着幸福的生活,而另一个女儿,却要流落街头,朝不保夕。 我把我的设想告诉她,她哭了,泪珠大颗地滴落下来,硬咽的声音在发抖,“我也很想知道,他们当年为什么要放弃我?” “流水,你听我说,”我抓住她的手,“你现在一定要冷静一点,先不要把你也有同样的水晶的事说出去,等我们先弄清了前因后果后,你再拿出来也不迟。” 她抽泣着点了点头。 不远处,老么重重翻了个身,传来了梦呓的声音,咕哝着“深更半夜又哭个什么?”我笑了笑,正欲对流水说些什么时,突然一抹刺心的感觉在胸前某处伸展开,钻心绞痛使我色变,痛处蔓延全身,我的身体顿时瘫软,紧紧捂住疼痛部分,这种钻心之痛一直扩至胸口,闷得我透不过气,重重喘息,额头上渗出了大滴的汗珠。 流水已察出异状,慌了神,“艾达,你怎么了?” “我……”我痛得说不出话来,翻身倒在地铺上,随着喉咙里直觉一甜,一口鲜血脱口吐出,流水尖叫起来,七手八脚冲上来扶住了我,哭得七荤八素,“艾达,你这是怎么了,千万别吓我。” 我不能回答她,又是几口鲜血吐出,血花染满被单,流水的眼泪如决堤的河水,把我靠在她的胸前,用手不断抚摸我的胸口,哭叫着,“艾达,你千万不要有事……” 老么被吵醒,她一个箭步跳起,冲到我们面前,见了一地的血迹,而我已处于了半晕迷的状态,迅速抓起了我,“还不快送去看医师。” 流水如梦初醒,慌乱中把我扶起站立,老么用肩膀撑住我往外走,我却一把拉住了老么的衣衫,呻吟着,“不要,不要……送我去看医师。” “不去你会死的,”流水哭得上下不接气,“老么,我们快走。” 她们不由分说地就把我架了出去,我气喘不上来,没办法阻止。 天已蒙蒙亮,街上一个人也看不到。我心惊胆战,好不容易从那深宫中逃了出来,我处处谨慎,时时小心,就是怕极有可能再次羊入虎口。现在去就医,如果帕斯星有心,随便一查哪里治疗过类似的病情,一下子就可以把我找出来。另外,现在全城戒严,我们三个女孩,天还没亮就走在大街上,极有可能被巡查卫兵发现,这一发现的话我就完了。 没走几步,我拼命挣扎,感觉一口气略为上来,用尽全力地推开了老么,跌倒在地上。 冷冷的深秋晨风吹来,我冷得全身发抖,却深深地看着她们,神情坚定,决不同行。 老么和流水吃惊地看着我,良久,流水仿佛明白过来了什么,叹息着将我小心地扶起,“不去就不去了,可是你这病怎么办?” 老么略有不快,帮流水扶住我往回走,“这么怕见生,没准你还真做过杀人放火的事。” 我勉强地向她笑笑。 她们把我小心地放回了地铺上,我靠在墙上,盖好了被子,喝了好几口热水,感觉好多了。 老么性子直,焦烦意燥,坐在我边上,没声好气地,“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等死啊?” 流水只是不断地掉眼泪。 “我不会死的,”我微笑着,一语双关,“至多也是去了别的地方,但那并不意味着死亡,而是另一种新生。” 听着这句话,流水忽然用奇特的眼光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般,“艾达,你必不是普通的女孩。” 我怔住。 “但是有关你的真实身份,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们也决不会勉强你。” 晚上,我的吐血症状加重,两个女孩都手足无措,老么当机立断,“趁现在还没有宵禁,我让亚利非赶紧将你的养母找来,也许她会有办法。” 老么刚离开,门突然被重重的敲响,传来了粗粗的男人声音,“开门开门,例行检查。” 第三十三章 水晶信物(四) 流水吃惊地瞪住重重打响的门,“现在还没有到宵禁,怎么就提前开始检查了?” 刚拉了门闸,门就被一个男人一踢而开,骂咧咧,“慢吞吞的,让老子们等半天。”一大群巡逻兵卫蜂涌而入。 流水险些被踢中,惊跑到了我的身边,我们俩紧紧相偎在一起。 “你们这里有没有病人?新规矩,凡是病了的都要登记。”男人粗鲁地问,一把抓起了病恹恹的我,“你是不是?” 我慌得摇头,赶紧解释,神清气爽,声音清澈有力,“大人,只是因为天气寒冷,所以我们才早点铺床休息。” “通行证呢?”他嗓门粗暴嘶哑,没有怀疑。 流水胆战心惊地递上了两张通行证。 随便看了一下,他便把证扔在我们的头上,“走,下一家,动作快点,笨蛋们,再找不到就要掉脑袋了。”一群瘟神扬长而去。 我们松了一口气,幸而我们之前就将血渍都清理干净了,流水看着我,眼里的疑虑更加浓郁。 一直到午夜,老么才回来,不敢点亮火烛,会招惹巡卫注意,就着月光,她身后的一位白发苍苍,披着黑白格子披肩的老妇人,驻着拐杖蹒跚来到我面前。 微弱的光亮下,我看到她有双深红色的眼睛,满头的银丝,好像从前看电视或小说里的关于女巫的描写都是这样的。只是她身上有种温暖的气质,让人有种某名的信任感。 她看着我,眼神奇异,直勾勾的,让我不禁往后缩了一下。 流水诧异地看着这一切,“养母?” 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是谁?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人。”老么和流水同时惊震在地,一动不动。 我胸前痛处再次发作,绞痛交加,猛然地大吐血,胸闷难耐,呼吸不畅,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思考,没有惊诧,没有烦恼,就这样直直地晕迷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强 娶(一) 帕斯星坐在黄金宝座上,一脸的疲倦,金色长眉紧皱,拳头仍旧捏得紧紧的,措不及防,他横扫了右面的精致银盘和水晶玻璃长杯,乒乒当当全都滚落在地,狼藉一片。 已是下午,早已过了与贵胄臣子们的议政时间,但大殿内依旧站满了另一等级的官员。 君王大发脾气,众主事统领和禁卫兵们立时下跪在地,大气不敢出,富丽堂皇的大殿里环绕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杀机,让人直觉得透不过气来。 这个年仅二十五岁的一国之君,他无情冷酷,气势逼人,城府极为深沉,运筹帷幄的手段多变残忍,让人敬畏惶恐。自他登位以来,从无数尸骨和故意制造的冤案上走过,他曾亲手手刃自己的亲兄弟,砍下皇亲国戚们的头颅,把自己的父亲囚禁在死牢,并将曾陷害过自己母亲的皇后和宠妃关押在神殿里,将她们身上的肉活生生地一片一片的割下来,让凄厉的惨呼痛叫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神殿,而后命人在花园里点起旺火,把她们丢入水缸里,活活烹死后拿去喂畜牲,死葬畜腹。 在登位之前,他还曾大举屠杀排斥宫内异己,外观金壁辉煌的华丽皇宫内是一片哭嚎与惨叫,处处飘荡着冤灵和血腥,尸体堆彻成山,就像一个个大型的垃圾场,半夜时分燃起熊熊大火,焚烧的气味让人无不掩鼻而逃,但却又无处可躲,整整三个月,这种味道似乎都荡漾在整个宫廷,未曾消散。 熟悉他的人,包括跟随多年的忠心护卫,都从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话,不敢为谁多求一句情,因为,在那种节骨眼上,求情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丢进去一起火焚。 只是这样旺盛的火焰,也不曾消掉曾经逃亡王子心中的恨,之后,他又大肆杀戮赤鹰全国可能存在的危险分子,怀疑一个,杀一个,一时草木皆兵,人心惶惶,人人躲在屋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样的横扫残杀,持续了大半年左右,整个赤鹰仿佛一片死寂,四处鲜血触目,尸横遍地。 直到二年前,赤鹰国内的繁荣与平静才开始慢慢恢复,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的继承人在重振国内昌盛方面也是极有手段,他采用了种种政策,包括减赋税,重新归划土地,鼓励生育,抚穷民,扶持中等公民等等方式,使国内繁荣迅速恢复,普通平民的生活日渐稳定,他的名望与人气也日益巨增。 另外,这位国君还以出色的谋略与手腕迅速重振皇廷,稳定了动荡不安的宫内局势,垫定了自己的权势与王位,仅仅才三年,他的宝座稳固如山,让左右邻国的王室高层刮目相看。 此刻,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今天却出乎意料的发了脾气,眼看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在场众人无不暗暗叫苦,怎么今天就撞到这节骨眼上。 大殿正中,扑倒在地的一个身体壮实的统领头都不敢抬,曾也历经生死场面的他,此时身体竟然微微有些瑟瑟发抖。 “还没有找到?”国君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胸口略有起伏,半晌,他不再多说一句话,挥了下手,一群久候在旁的卫兵们立刻昂扬地上前,迅速地将跪得两腿酸软的统领拖下了下去。 任由这些如狼似虎的卫兵们拖到了殿外,这个也曾立过功劳的统领冷汗不断,眼神空洞,甚至不敢看向前方的人一眼,求救声音哽在喉咙处,一句都发不出声来,自知自己难逃一死,此刻,只能期待君王能手下留情,看在他多年劳苦奔波的面上能给一个痛快。 有了前车之鉴,众人诚惶诚恐,全都伏在地上,头不敢抬,心跳剧烈。殿内的气氛越发阴暗沉闷。 “达伊,”帕斯星的眼神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那就你来做吧。” “是。”达伊沉着,大步上前,脸上略有抽动,但转瞬即逝。 殿内的人渐渐散了,一片寂静,紧张拔扈的氛围慢慢散去,他恼怒而愤慨,这个女人,为何总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情绪。她居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跑。 那天晚上,他只不过去了一趟皇后的寝宫而已,那个地方,他已经一个月都没有去过了,那天偶尔去的一次还是为了她,因为第一王妃的加冕仪式,必须在皇后的主持下进行。他与皇后交谈良久,直至午夜,看着皇后期盼的眼神,他还是想离开,他知道也许她不一定希望他来,但他却想念她软软的身体和温柔的声音,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能全身心的放松,才能忽然发现自己是一个同样拥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她的单纯与憨掬,她自以为的深谋远虑的谋划,总能让他深爱,让他忍俊不禁。 第三十四章 强 娶(二) 但奇怪的是,虽然她单纯,纯净,却总能让他意外地感到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最能读懂他感情的女人。他不擅长表达自己,不大爱与人交流沟通心语,从未真正信任过任何人,但对她,却完全不一样。他全心全意地信赖她,爱上她的思想,她的表达,喜欢她的不同于这个世界的气质与美丽在言谈举止中不经意地表露,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是真实的自己,才能真的完全放开。 他见过很多美丽的女人,也遇上过许多同样纯净可人的女孩,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一直能铭记于心,能让他真正爱上。或许这样的爱,本身就是没有道理,没有缘由的。 哪怕他们已分离了五年,他却从来也没有忘记过她。相反,他还一直试图着去忘掉她,因为感觉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所以就想把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抹去。但是,每当夜阑人静,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一提及她就会疼痛,这种痛深入骨髓,如在烈火中煎熬,这是与丧母寻仇截然相反的痛,在备受它折磨的同时却又渗出一缕甜蜜,爱与痛的纠缠反复,使他只能越陷越深。光阴在不经意间逝去,五年了,他在不停的忙碌,不断的奔劳,兵戎嗜血的生活中来冲淡对自己内心世界的审视。 后来,他娶了另外的女人,或许皇后,或许王妃,她们对他,全都一心一意,笑颜如花,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取悦,他却最多也只是淡淡一笑,她们的美丽,性感,与活力,不是没有让他动过心,只是激|情过后,他的心里存留的,只有空虚,与无尽的失落,丢失的某样东西,始终也没有找到。 直到那一天,他的手无意中碰触到她的手臂时,全身更是如同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可能是闪电,可能是雷击,这是多年从未体验过的感觉,颤抖而兴奋,就像拾回一件失而复得的珍贵宝物,下一秒,他就拉开了她的面纱,简直无法形容刹那的喜悦,那是她,那真的是她,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再次见到的她。但之后却是异常的愤怒,为何她已回而却没有告诉他,也没有来找他,还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是想躲开他吗?不由分说地,他就想立刻质问与拥住她,但莱斯雷的那一剑又刺来,他只得先将她立即推到边上。 从小到大,他从未想过要怎样去爱一个人,或者说,他身边,他周围的人,都不能允许他去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只有她,只有她让他处于源源不断的纯粹的爱中,毫无保留地关心与忧虑,仅仅只是为了他,他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单纯的爱情,从前的种种黑暗与嗜血生涯,种种彻骨的心痛与伤害,仿佛也都在她温柔美丽的笑容中所释然。 她大概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魅力吧,所以回来后一直在不断地控诉,不断地哭泣,与他吵闹,冷战,甚至不惜全力闹翻,也要坚决捍卫在自己心中的独立影响力。她并不知道,她本身在他心中,就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也只有对她,才会无限的宠溺,纵容,对于她的合理与不合理,他都全盘接收,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这种行为,他无法使自己真的去生她的气,真的不再理会她。 现在她出逃在外已有十来天了,他每天心烦意燥,面色阴沉,使得周围的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怒火会迁移到自己身上。 他在担心她的身体,她的病还没有好,如再找不到,就会愈渐危险,更深的痛再次在心底突现,她一定不能有事! 猛地,他右手重重击在宝座侧边,掀起巨响,他怒吼,声音响彻大殿,“给我把第四王妃和第五王妃统统带到这里来。” 身子颤得不停抖动的禁卫兵们伏跪在地,冷汗淋漓,大颗滴落,这里是议政的君王大殿,后宫女人不得擅入,如国君下令强行把她们带入殿,原因可能只有一个,他即将严厉审讯她们,并把她们等同罪妇相看。 第三十四章 强 娶(三) 深秋即将走过,初冬很快就要来临,全城戒严使得每个人都寸步难行。亚利非偷溜着串过大街小巷才秘密给我买来了药。 流水煎好了黑漆漆的药水,一匙一匙喂给我喝,一边叹着气,“艾达,你这病得还真不是时候。” 我笑道:“哪里还有生病能选时辰的?” 那天,我病情加重,瞬间晕迷,是流水的养母采用了针灸疗法,才使我在眩晕疼痛中稍适缓解。流水的养母居然会针灸,让我大跌眼镜,但在这个奇异神秘的空间里,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仔细为我插上了密密的细致长针之后,很快,我的呼吸便平缓起来,体内的痛楚奇迹般地逐渐地消散与舒缓,她后来对流水说:“她的体质原本就羸弱,来到这里以后,还有了轻微的水土不服,导致了身体的日渐愈衰,另外,她好像曾受过严重的打击虐待,伤及内脏,才会有不间断的吐血现象。” 流水流下了眼泪,“我从不知道她还有过这样的遭遇,养母,您救救艾达,她是一个好女孩。” 养母沉凝片刻,“她的来历奇特,病情严重,不是我能力所能及的范围。但听说赤鹰皇宫内长有一种极为珍贵的紫绿色长草,将它入药,可以愈合人的体内严重受创,坚持长期服用的话会有相当显著的药效,一般最少半年,最多十年八年,便能日渐康复。” 老么插嘴,“这种等级森严的皇家地盘,哪里是我们能进得去的地方。再说,还要长期服用,奶奶,这太不切实际了吧。” 听到流水转述的这些,我哑然失笑,真是命运弄人,难道我还得真要回去?罢了,罢了,大不了一死,我回家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这个地方,我死也不是真的死。 “艾达,你到底是谁?”流水终于忍不住,向我发问,“我的养母说你的来历必定不凡。” “你的养母是谁?”我没有回答,却又问她。 流水只是困惑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我虽然从小和她生活在一起,但她性情古怪,喜好孤寂,极少与我谈起她的来历,我自十三岁以后,便离开她和其她小姐妹一起生活,她对我来说,是一个谜一般的人物。” 门砰的一声被老么撞开了,后面还跟着亚利非,我和流水被吓一跳,手中的药还差点撒在了地上。 “今天蕾蕾小姐的哥哥,也就是一品贵族云非家族的最小儿子维纳大人要纳你们两个为妾侍,已经向衣坊下聘了。”老么气喘吁吁。 我惊得几乎从床上跳起,啊,要娶我?可我不是已经嫁了帕斯星吗?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重婚罪? 流水面如土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怎么会向衣坊下聘?他们有什么权利代我们同意?”我说。 亚利非吃惊地看向我,“你不知道吗?你既已在衣坊做工,就属于他们的一份子,他们有权代你决定任何符合他们利益的事情。” 居然还有这种规定?不公平的劳动合约,简直等同于卖身给他们,第一次,我发现在这个神秘异世里混口饭吃还真不容易。 “你没告诉他们,”我软弱无力地靠在墙边,“我已经结婚了吗?”流水的眼神顿现迷惑和讶异,她一直以为我上次说自己已婚,是为了逃避那坏小子的纠缠,难道这居然是真的? 老么狐疑地道:“你真的结婚了吗?衣坊的人说他们不清楚你的状况,但从手中掌握的调查资料来看,你应该还是一个人的。” 他们还调查过我?我几乎晕眩,亚利非接着道:“维纳大人的人说了,就算你真结婚了也没关系,他们可同你的丈夫商议,看他愿意出价多少把你让出来,价格决对合理划算。” 我真的快要倒下了,流水扶住快晕倒的我,泪水糊了满脸,“艾达,我们该怎么办?” 流水不住抽泣,几近崩溃,她担心一旦发现她真与这个家族有关,她与维纳就极有可能是血缘相近的同族家人,这样一来,他们岂不就成了乱囵?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艾达都惴惴不安。我的身体已开始好转,流水的养母给我开的那副调理的药,每天按时喝下,感觉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我和艾达想过要逃走,可是现在全城戒严,根本就出不了城。 隔天傍晚,我和艾达被一群突然而入的女人们团团围住,然后不由分说地给我们换上衣服,梳理头发,整理妆容。抗议无效,她们个个人高马大,粗壮有力,非我和流水所能抵挡。 第三十四章 强 娶(四) 流水被迫穿上了一件橙色长裙,淡紫色的披肩和银色的面纱,戴上了绿色珍珠耳环和紫色宝石项链,金色镶钻手链,脸上被抹上一层细细的香粉,眉毛修得精致美丽,唇瓣宛若那初开的红色玫瑰花,淡淡的胭脂红在脸庞若隐若现,喷上了清香沁鼻的香水,昏暗烛光下,身体在薄纱的映衬下柔软细致,亭亭玉立,曼妙佳人。 原来流水是这么精致可人,比起云非家族的蕾蕾小姐居然毫不逊色。 流水看向了我,眼里也有一闪而过讶异,然后牵住了我的手,咬住下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用只有我们两人可听到的声音说道,“艾达,等会儿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逃走的。” 我拍拍她,算作安慰和感谢,“不要急,已落到这种境况了,我们走一步算一步。” 临将出门时,我和流水又被那群女人盖上了一条长长的浅色亚麻长巾,将我们从头到脚都围住,从外一点都看不到我们内在的华丽装束。 我们上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马车,一路上飞快向前,颠颠颤颤。我和流水单独在一起,她突然拔开了我的长巾,打开了我的面纱,将一串凉凉的东西挂在了我的胸前,“这是……”我蓦地抓住,是流水的那一条水晶链子,她将它小心地戴在了我的胸前,用衣襟仔细盖住,细细低语,“艾达,我就先将它交给你保管了,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必竟,是我连累了你。” “不,你没有连累我,相反,是你救了我,”不知怎地,我的鼻子居然发酸,全身的毛孔都微微的打开,身体抑制不住的颤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我和她,现在正坐在一条行驶于茫茫大海的小船上,那两个人是那么地孤单与无助,就是我们,可是,我们,必竟还是拥有了一条船,不是吗?还是有抗争和决战的余地,我抓紧了她的手,“等会,我们见机行事。” 她似乎也从我的手心里得到了力量,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侍妾娶进门,通常是没有所谓的婚礼与仪式,直接被女仆们带着从后门进入即可。马车穿过了门前花园,进入了一个侧面的铁门,停在了一栋白色圆顶房子前。我们被那几个女人带入内,上了二楼,直至一扇红色檀木的大门前,女人们推开了门,示意我们进去,大门在我们身后轻轻而快速地关上,只留我和流水两人在内。 流水抓紧了我的手,这里还不是房间,只是一条长长的蓝色油画般的走廊,走到尽头,一扇银色房门前,隐隐听到了里面男女的调笑声。 男人微有喘息,夹杂着女人的呻吟痴笑,还有轻微的地上滚动声,我红了脸,知道意味着什么,这些有钱人真是荒滛无耻。 想拉着流水离开,正在这时,房门居然自动地打开了,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幅奇异的景象。我们惊呆住。四面全都是镜子,亮闪闪,橙黄的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犹如白昼,彩色的窗帘在侧面,长长拖地,映着镜面反射光,辉照出极为情se的色彩光芒。空气中还飘荡着一种香艳迷乱的熏香味道,让人的情绪霎时放松与酥软。 一男一女正在铺着极其柔软的红艳的地毯上翻滚着,近乎全裸,男的只着一条黑色条纹单薄的至膝盖的短裤,女的一身金色薄纱,火爆身材,两人紧拥搂抱,亲密接触,让人血脉贲张,我涨红了脸,反身就要拉着流水逃走,却被门后的两个侍女拦住,门被迅速关上。 男人笑了,推开了面前的性感女人,来到我们面前,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眼光掠过我时,露出一丝惊讶,而后悠悠地道:“我原本只想娶到缝衣指导,但没想到还顺便捞到了一个宝。” 看来,衣坊主雷利索还没有把我是真正缝衣指导的事告诉他,真是还有几分守信。 顺着男人那玩世不恭的se情眼光,我在四面银镜幕墙中瞥到了自己,精心打扮后的自己。 一袭质料光泽浅紫色长裙优雅拖地,黑色长发垂直到腰际,在浅色半透明披肩的覆盖下,呈现一种柔美魅惑的丝滑质感。五官细致而柔和,修长的软软黑色眉毛下,有一双富予灵气与智慧的眼睛,鼻子虽不算高挺,却小巧灵秀,唇形优雅动人。清爽而高出流俗的一张面孔。 我第一次发现,我虽称不上美丽,但是却有着一张与这里的人完全不同的异域的面孔,完全不一样,眉清目秀中自有一份不属于这个空间里的独特气质,这种眩惑与美丽不是发自于五官,而是充溢着全身,由内而外,自自然然地散发,光彩夺人。 第三十四章 强 娶(五) 这种来自神秘异世女孩的美丽与奇特气质,在这个地方的其他人身上再也找不到,独一无二。我忽然间明白了帕斯星为什么会爱上我的原因。 这个男人走到了我面前,眼里闪着赤裸裸的欲望,“宝贝,你是从哪里来的呢?为什么会有一张这么动人的异族面孔,我以前居然没有发现你?” 他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被我打掉,他没有生气,只是离我更近,低语着,“我现在好想尝尝你身上的味道。” 我冷笑,“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后果自负。” “我愿意负这个后果,”他吻上了我的面颊,“嗯,好香。” 我一个巴掌扇过去,他早有准备,从半空截住,紧紧抓住我的手腕,饶有兴致,“太好了,还是一个小辣椒,我最喜欢火辣的女人了。” 流水吓得瑟瑟发抖,躲在我身后。 “维纳大人,”地上忽然传来一个娇嗲的声音,那个妖艳性感的女人从地毯上站起来,风情万分地贴到男人的身上,“不要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嘛。” “我全部都要,”他浪笑着,把我们全都拥入怀里,我死命挣扎,都脱不开他铁钳般的手臂。 女人吻咬上他的耳朵,他喘息受用着,“不愧是赤鹰国君都看上过的最出色的舞女,床功一流……” 我的身子径直一僵,动也不能动弹,温暖的室内如同寒冬,心脏已冻结为冰块,血管的流动静止不前,天地顿时灰暗,面色惨白,浑身软弱无力,那个曾与他夜夜缠绵的女人,居然就是眼前的这个性感尤物,她不但姿容身体都上佳,且取悦媚惑之术都是一流,酸楚感不断涌上心头,眼眶里热热的,死死咬住舌头,才能不使自己痛哭出声。 “你怎么了,宝贝?”维纳似乎感觉到了我僵直的身体和情绪的变化,吻上了我的脸庞,“你放心,我不会厚此薄彼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我就重重一脚踩在了他赤裸的脚面上,并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泌了血丝,他痛呼出声,“臭表子,”用力地把我一踹,我跌在了地上,捂住踢中的小腹,疼痛难耐,冷汗外冒。 流水不顾一切地跑来抱住了我,我们缩在了角落里,她惊吓过度,泪流满面,我倔强任性,依旧不服输地盯着这对狗男女。 维纳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颇有意味地看着我,“看来,你还不是一般的小辣椒,但我今天就是要征服你。” 他推开那性感尤物,向我迈步走来,踢开流水,一把抓起了我,“嘶”的一下,我的裙衫就裂开了大半,胴体若隐若现,他抓住我,紧贴我的身体,咬住我的双肩,他的胸膛就像铜墙铁壁一般,我怎么撞,怎么拼命,都逃脱不开,他继续轻薄,我大骂出声,“臭男人,贱男人,这么喜欢玩女人,当心不得好死。” “臭表子,你在说什么?”他被激怒,推我到地上,甩手两个巴掌就扇了过来,然后扑在了我身上,“装什么清纯,我今天就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0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0部分阅读 是要把你这个表子干掉。” 他在我身上四处乱摸,我又踢又咬,尖叫肆虐,乱作一团,突然,砰的一声响,一个精致花瓶从空而降,直直落在了维纳的背上,动作停止了,碎片四裂,背部出现了几处伤痕,流水喘着粗气,站我们身旁,看样子是本想打他的头,可那时他正好偏过,怕伤到了我,就击在了他的背部。 但这个维纳的身体不知是什么做的,被击中了后只是停顿了一下,马上就站起了身,他的脸色阴沉,眼里含着杀意,背部的伤口鲜血慢慢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 我把流水拉在了身后,退到了墙角处,身上的汗毛全都竖起,暗暗捏紧了拳头,必要时,跟这个男人拼了。 他一步一步向我们靠近,面部阴森暗沉,眼里射出无情与恶狠,房内空气已然凝结,暖意顿失,就像寒冬来临,他过来就用力抓住了我的颈脖,紧捏不放,窒息感瞬间扑来,我喘不过气,说不出话,整个人都被他提了起来,我使劲用手要掰开他的的铁钳,却始终也掰不掉,双腿乱蹬,怎么也没蹬到他,我想咳嗽,喉咙被紧掐住,半声都发不出来,很快,我就觉得头晕眼花,软弱无力,无气抗争。 他的一双手,强劲蛮力,怎么也不肯放松。 流水哭得扑在地上,“维纳大人,我求您,求求您放过她吧,这都是我的错……”哭得泪眼婆娑,语不成调。 “滚,”维纳抬起一脚就重重踢开了她,脚力极猛,她被甩到了角落里,头撞到了镜子上,鲜血溢出,血花染镜,小小的身体贴着镜面缓缓落下。 第三十四章 强 娶(六) “流水……”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死命挣扎,想呼喊她的名字,话到嘴边又没力气喊出,慢慢地,我全身发软,胸口闷气难耐,一股钻心刺痛又冲涌全身,完全失去了控制,一大口鲜血从我的喉咙中不能抑制地喷了出来,染满了维纳的紧捏我脖子的双手奇qisuu书,延至手臂。 他的眼睛惊得瞪大睁圆,万万没有料想到我居然会吐血,下意识反应松开了手,我向下倒落,被他迅速接住,我落入他的怀中,他的双臂紧紧抱住我,“你怎么样了?”语气里竟有几分惊惶与担忧,他不是想杀我的吗? 但过了两秒,他的眼神突然定住,身体变成了化石般,硬得一动不动,我在迷糊中看到,他的眼睛正定定在我的胸前,那无意中滑落掉出的,流水为我戴上的水晶项链上,他的神情,震惊而迷惑,久久不能回神。 “你……”我拼出最后一丝力气,将水晶紧紧抓在手心里,生怕他又有什么不良之举。 他抱紧了我,紫瞳里充满了不信与焦虑,“你的水晶是从哪里来的?” 我沉默不语,闭上了眼睛,体内的绞痛再次涌上,痛苦叫喃出声,一缕鲜血再次从我的嘴角溢出,他慌了神,连忙抱我起身,但却又立刻直直挺住,像是又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恐怖之事,身子动弹不得。 时间仿佛静止,一股暗流与杀机正在涌动,异常的沉闷与压抑……我睁开了眼,惊人意外地,却看见一柄长长的银剑正放在维纳的脖子上,而那个拿剑的人,对面那个极高身材,体格结实,傲然站立的英俊金发男人,竟然是帕斯星。 我的头脑再次发晕,还是被他找到,这下我惨了,蓦地回忆起他曾对我发脾气时厉芒冷颜,我只能乞求上天这次能让我逃过这一劫。 此刻,他没有望向我,只是冷冷地盯视着维纳,手中利剑用力地在这个人的脖子上划了几下,血缓缓流下,维纳只是身子抽动两下,但仍对立站着不动,。 “放下她,”帕斯星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阴狠与杀意,这种完完全全严酷无情的冷硬表情是我所陌生的。 有丝惧怕。 维纳的唇嚅动两下,仿佛想解释什么,但仅一秒钟,帕斯星一个拳头就重重地挥了过去,事出突然,毫无防备,一下子把他打得横躺在地,半天爬不起身,同时,我也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帕斯星的怀中,简直就像是乾坤大挪移,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表情冷酷,但手臂却是出奇温柔地环抱住我,极为小心,生怕一个不留意就会碰伤我似的。我靠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吸了一下他身上熟悉的温暖味道,安全而让人留恋。 倒在地上的维纳撑起了半个身子,被打得鼻青脸肿,仿佛明白了什么,嘴角流溢出鲜血的同时,轻轻扬起,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既不站起身,也不行礼。 帕斯星持着长剑,抱着我,走向他,眼睛还没来得及眨一下,冷冽中,一剑挥过,维纳的胸前出现两个大洞,触目惊心,血流满地,和红色地毯相互交映,惨不能睹,维纳倒在地上,他既不反抗,也不呻吟,只是尽力撑住自己身体,一双紫色瞳孔的眼睛,神色复杂,看向我们。 房间里没有开窗,血腥味久久不散,放眼望去,一片死伤,那个性感的跳舞女郎也像受了惊的小兔躲在彩色窗帘背后,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浑身轻飘飘,喉咙,胸口处都是一阵不舒服,几欲作呕,我想逃离这里,离这个血腥恶劣的地方远远的,抓住帕斯星的胸口,我使尽全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们走吧……” 听到了我的声音,帕斯星凝视着我,冷硬的表情才微微放松,他的双臂在轻轻颤动,一个转眼,他已抱着我走至门前,达伊和大批的侍卫们正全副武装地守候在此。 “把第三宰相的儿子,世袭贵族继承人,特雷亚斯一品禁卫首领云非维纳给我囚进死牢,不日处斩,如有求情者,一律与他同斩。” 这是我在身体极度虚弱,陷入晕迷之前,隐隐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8卷 第三十五章 返 宫(一) 有人说,当生死一线时,你最先想起的那个人,就是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是你最爱的人。我曾设想过种种,那个人会是爸爸,是妈妈,是弟弟,是姑姑,但一定不会是我的恋人,我的爱人。 因为,恋人可以随时变换,爱人可以轻易离开你,只有身边最至亲的人,才不会遗弃你,永远永远地留在你的身边。 可是,当我病情加重,痛彻煎熬时,第一个想起的人,却是帕斯星,颠覆了我从前种种的设想。我想念他的吻,期待听到他的声音,他紧握住我的双手,是最好的疗伤药,让难以忍受的身体痛楚奇迹般的减弱与消失。 曾听有人也说过,亲情,友情,都很伟大,但这些,都替代不了爱情。 在我辗转模糊病痛之际,知道有一个人永远守在我的身边,为我抹去额上的汗珠,轻轻吻上我的眼睛,亲自用他软软的唇喂药给我,在品铭苦涩的同时又渗出一缕甜蜜。 在病中,我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人在不断地给我念着艾米莉狄金森的诗, 我的生命曾两度终止, 在终止之前;它仍在等待, 看第三次苦难的秘密, 是否会被时间的手揭开。 如此巨大,如此难于想象, 就像曾经的两次,令我昏厥。 我们只能一次次告别天堂, 一次次梦想着与地狱告别。 半梦半醒之间,晕睡迷蒙,身体轻飘飘,灵魂仿佛不再属于自己,轻扬在何处,每当想要远飞而行时,总是有一个声音在低低地焦急地催促着我,将我拉回,他在对我说,你为何还不醒来,我已经等了太久,磁性而轻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内,如同雨水甘露,使灼热焦燥的身体一片清凉。 很多时候,其实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片虚无飘渺的空间里,没有烦恼,没有忧伤,没有阴谋,没有争斗,也没有流血,没有回忆,更没有爱情。我欢欣雀跃,远离了人间的爱嗔痴怨,内心一片宁静,穿透了世事,获得了超越和解脱,从上至下地俯视这纷繁乱杂的红尘世间,超然而特立独自前行,前生后世,抛诸至身后最遥远的地方。 只是,那个声音在我耳边一直没有停止过,他的温暖也不断地传至我的手心,我微叹息,他的执着与坚定是我始终难舍的所有一切,是我在这片血腥灰暗空间中最不能放下的心中牵挂。 艾米莉的诗依然在我的梦里回荡着,轻语飘飞,温柔低语, 有人说,有一个字, 一经说出,也就, 死去。 我却说,它的生命 从那一天起, 才开始。 某个午夜,我终于醒来。应是初冬了吧,室内仍可听到窗外的冷风呼啸狂掠而过,壁炉里一片通红,深紫色金边纹绣的精致绒毛地毯在火光的微亮下呈出异域的情调,温暖充溢着这个美丽而宽大的宫廷油画般的优雅寝间。 有一个男人,正在我的身边微微闭着眼睛,满脸的疲惫,金发凌乱,完美线条的下巴上有着乱七八糟的新生胡渣。他的一只手环绕着我,另一只手紧握着我的小手,宽厚的手掌,粗砺的掌心,仍将温暖源源不断地传来。 “帕斯星……”我轻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宛如蚊蝇般嗡嗡。 他立刻张开了眼睛,望进了我含泪的眼眸,欣喜若狂,他吻上我的眼睛,低喃而如释重负,“青依,你终于醒了。” 我忍不住笑起,“怎么了,我睡了多久?” “整整四天,”他把头轻埋进我的颈项间,“答应我,你以后不要再睡这么久了。” “这又不是由我控制,”我道,“谁知道会这么久了。” 他抬起头,微笑,“再睡这么久,我就要把你打起来了。” “你敢,”我不服气,“那我就不理你了。” 他深深凝视着我,眼睛里有一种亮晶晶的东西,“能生气了就好,说明你又生龙活虎了。” 我笑出了声。 一旦醒来,身体就恢复得很快,只是帕斯星有令,在完全康复以前,我决不能出寝宫一步。另外他还加派了一批侍女细心服侍,和一个连队的卫兵日夜守卫。 眼前不断是新面孔走过,贝佳尔和小玄都不见踪影,我小心地询问帕斯星她们到哪里去了,帕斯星眸子里掠过一丝寒光,“职守不擅,当诛。” 我手中的水杯陡然落地,柔软地毯,没发一声响,水流一地,精美毛毯全被浸湿,呈现亮紫颜色。 注:艾米莉狄金森的诗,第一首是灵石译,第二首江枫译 第三十五章 返 宫(二) “她们决对应当诛,只是,”他留意到了我面色的突变,继续漫不经心地,“看在她们曾经全力用心服侍过你,也并未与其他外党或后妃结私,就饶了死罪,现在全部押在死牢,不日将发配边境。” “帕斯星,”我转过了头,可怜兮兮地,“可不可以,让她们回来?” “不行!”他一口拒绝,绿眸里满是坚定不移。 “为什么不行,”我着急,“我只是习惯了她们照料。” 他不再与我多加争论,只是站起了身,就走向了门外,我急着跳下了床,紧追在后,“帕斯星,你就让她们回来……” 他转过身,将自己的披肩披盖在我身上,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别着凉了,我晚上再来看你。” 房门在他身后关上,紧闭。我重重坐在地上,号淘大哭。 直至过了午夜,帕斯星却始终未见踪影,我心烦意燥起来,唤来了侍女,“国君怎么还没有来?” 侍女小心回禀,“君王陛下日理万机,但一定会来看望王妃的。” “告诉我实话。”我冷冷地注视着她。 侍女双手绞驳着衣角,低着头,不敢开口。 我疲了,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她忐忑不安,临走之前,忽又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好像是第三宰相家族的人过来了,已与陛下在议事厅里耽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三宰相的那个好色儿子,此次好死不死偏偏找上了我,我微叹口气,帕斯星怎么可能放过他?但是,作为世袭贵族的功臣,第三宰相努多努也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唯一的儿子被送上断头台。第三宰相,原本也是帕斯星极力拉拢的对象,现在真不知他会怎么处理了。 目前在宫廷内把权最盛的臣子是第一宰相之利索和第一将军孟非塔,两人深得君王器重,在权廷内很是了得。但以我对帕斯星的了解,他决不会允许过硬的羽翼在自己身边出现,如真出现了可能一方倒的危险,必会培养另外势力来与之权衡。 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这么说来,他当初娶雅蜜儿,也许是为了提高第二宰相在宫廷的影响力;并且,为控制即将继承一品贵族头衔的云非维纳,便借助舞女事件来暗中收拢招揽他。只是没想到,中途却出现我的这件事。真是越想越头痛,索性不想了。 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时身边依旧是空空的,帕斯星仍然没有回来。 我在侍女们的陪同下进行沐浴,五十平米的华丽宽大浴池上飘荡着热气蒸雾,热水上洒满了玫瑰花瓣,我深深呼吸一下,闭上了眼睛,任由侍女们为我梳洗长发。 沐浴过后,神清气爽,穿上了贴身白色长裙,披上微厚的毛羽衣,回到了房间。 刚进入大门,便被拥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帕斯星把我紧拥在怀,“对不起,我来晚了。” 侍女们识趣地退下。 我打趣,“不是来晚了,是昨晚根本没来,现在已是第二天了。” 他微笑注视我,“不会为这件事也要生我的气吧?” “如果总是等待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就不生气了。” “好吧,”他投降,“你说吧,想怎么罚我?你的要求我都答应。” “那,”我的眼珠子转了了转,也不客气了,“我想你把那些侍女们都放出来,还是过来这边吧。” 他的绿眸微微颜色略深,嘴角轻轻上扬,“你还真会落井下石啊,”出人意料地,他说,“好。” 我略感惊讶,他怎么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他看着我变化莫测,惴惴不安的表情,眼里闪过了戏谑,“我已答应,你怎么还是不高兴?看来想取悦你还真不容易。” 我忍俊不禁,轻笑出声,他情不自禁地吻上了我的唇,诉不尽道不明的暧昧情愫在唇齿相交之际缓缓荡漾开,有时,接吻,真的比实际的身体接触更为摄人心魂,我们将无尽的思念与情动都毫无保留地传递予对方,在吸吮品尝的那一霎那获得了无尽的满足。 闲暇时,我会摸着脖子上的水晶项链,思忖着流水的近况怎样了,那天,她的头部受了很重的伤,我当时也是晕晕乎乎,无法顾及上她。 还有,那个男人,云非维纳,他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坏,我能感觉到,他看似花心纨绔的外表下,骨子里的孤单寂寞。 这时,侍女来报,宁多柯来见。 宁多柯站在我面前,仪表落落大方,面容却苍白憔悴,眼角旁甚至出现了密密的细纹,这个年轻的男孩,短短的一段时间不见,仿佛老了十多岁。我坐在外间,有些诧异,吩咐侍女们奉上茶水,请他坐下。但他直挺挺地站在我对面,丝毫没有坐下的意思。 第三十五章 返 宫(三) 沉默不语,我大病初愈,面色也未见得能比他好哪里去,揣度他的来意,我小啜了一口茶。 忽然之间,他“扑通”一声跪下,跪在我的面前,眼睛异常悲哀地望着我,那种伤悲与无奈,流露着痛苦万分的信息,他脸上的肌肉颤动,喉结上下滑动,却最终也没说出一个字。 我迷惑了,有点摸不着头绪,放下了手中精致茶点,扶起他,“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他不肯起身,直视着我,有点豁出命来的感觉,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希望第一王妃仁慈,能够饶恕第五王妃一命。” 如炸弹丢锅里,然后在头顶上炸开,我吓了一跳,惊得退了两步,“你在说什么?” 饶第五王妃一命?我什么时候要她的命了?自歌舞团事件之后,与她几乎未曾谋面,也没再打过任何交道,何来的深仇大恨以至于毁人性命? 他不解地看向我,而后继续说道:“七公主确实有错在先,她不该联合第四王妃对您不利。”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更清楚一点。” “第四王妃一直在秘密拉拢我们的七公主,想与她联合巩固力量,以便能稳站后宫,并且加强她父亲的势力。在您出走以后,四王妃便与七公主买通了城内巡视守卫统领及主事,要他们一定不要找到您,并暗中控制了所有药铺和医师所,勒令他们不得给任何女人卖药及看病,如有违者,第二宰相必不饶过。” 我已经木然。她们这又是何苦?如果知道我的经历,她们会恍悟,这些全都是多此一举。 “另外,”他看了我一眼,似乎为了表现诚意,还是决定说实话,“是她们怂恿威胁蕾蕾小姐要维纳大人强娶您,她们比国君更抢先一步找到了您。” 我靠在安乐椅上,有气无力,软软地道:“那你想我怎么做呢?现在这些事都被国君发现了吧?”为什么我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知道阴谋的人呢? “国君下令囚禁了两位王妃,并刚刚决定要将第四王妃从此打入冷宫,而第五王妃,”他的声音哽咽了起来,几乎不成声,“决定把七公主十天后处斩。” 我淡淡地看着他,心中忽有几分明白了,我就好像一个导火索,开始掀起宫里的风起云涌了。她们虽然存心算计我,但必竟罪名也不算大,而且有着显赫的家世背景做靠山,怎么算也还不足以构成死罪。 因此,帕斯星这样做必是另有打算。把雅蜜儿打入冷宫,只是顺手牵羊,无非是为了削减第二宰相势力,目的不得而知,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既敢这样无所顾忌地去做,必是心中有相当的把握可以控制政治局面及后果;但要处死多罗列第七公主,我就有点不理解了,一国和亲的公主,如果真处死了,岂不是又要激怒对方? 另外,我还非常疑惑,一个异国的外嫁公主,又何来的资本能够让第二宰相的女儿雅蜜儿热情相邀联手针对迫害我? 宁多柯看我始终不肯说话,急了,再次哀求,“王妃,现在只有您才能救七公主了。” 我讥讽地道:“她既然想害我,我为什么又要救她?更何况,国君决定了的事情,我也没这个能耐去改变。” 他急得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到这里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快要哭起来,他硬咽不成声,“七公主本性善良,以前在多罗列时连一只小蚂蚁都不愿踩死,若非现在生存危机感重,她又怎么会棋行险着,以致现在满盘皆输。” 我冷笑,“她有心计有胆量敢走这一步,自然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宁多柯猛地站起了身,我暗惊了一下,他激动而愤怒,几乎是冲到了我面前,大声指责:“王妃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自从你与国君重逢,她就一直备受冷落,在宫里,连一个端茶送水的小侍女都可以欺负她,不拿她的命令与指挥当回事。国君从未驾临过她的寝宫,甚至连新婚之夜都与你在一起,根本就忘了那天是他与公主的婚礼,让她沦为了赤鹰皇宫里所有人的笑柄,夜夜哭泣,天天悲伤,连寝宫的正常供给都不能按时发放,日子就像在地火里煎熬,这种痛苦王妃怎么又能体会得到?” 是的,照他这样讲,岂不是一天不除掉我,我一天就是他们的七公主的心腹大患,所以和另一宠妃联手,欲秘密置我于死地,先下手为强,便是最正确的做法? 第三十五章 返 宫(四) 我也“霍”地一下站起,“我记得,我曾帮过你们公主一次了,留了歌舞团所有人的性命,她当初还信誓旦旦,说要为我竭力效忠,结果一转眼,就过来反咬我一口,你想要我怎么做?去当什么都不计较的圣人吗?” 他平静地道:“我知道王妃是不会再卖七公主情面了,但是,您还欠我一个人情,不是吗?在来赤鹰的路途上,如果不是有我的出手相助,王妃恐怕还未必能顺利来到赤鹰,见到国君,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想甩手一个巴掌揭在他的脸上,但我忍住了,只是气得身体微微发抖,早有该预料到了,天底下哪有无缘无故的帮人,白拿别人的,白吃别人的,终究有一天是要归还的。 我的胸膛不断起伏,胸闷难耐,脸色发白,宁多柯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更是一副视死如归。两人怒火对恃,箭在弦上,几乎一触即发。 大门被撞开,一大帮侍卫突然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小玄面色惊惶,必是刚刚见我们交谈不妙,忙溜出去搬了救兵。 侍卫头领带着大批侍卫快速行来,绑押着宁多柯就往外走,宁多柯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在众侍卫的强押下,扬头走出门外,“等一下,”我喊住了侍卫头领,脸色平静,“放他走。”头领眼里闪过了一丝犹豫,但不敢违抗我的命令,示意侍卫们松开他。 宁多柯的眼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定神两秒,就大步迈出了门外。 晚饭时,小玄秘密告诉我,宁多柯已被国君打入了黑牢,将会从重发落。 我凝视着跳动的烛火,高高的银制烛台,整个人仿若静止般。 第三十六章 二人夜话(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帕斯星今晚通宵忙碌,没有过来。 深夜,我被一阵寒风惊醒,我的心惊了一下,缓缓坐起了身,关好窗的房间,怎么会有寒风进来? 眼前一花,只见一个黑影一晃,我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一片鬼影重重,昏暗的火光,破烂的墙壁,黑乎乎的地面,还有深黑铁锈的高大栅栏,我惊得身体往后退,这是什么地方,而且寒气渗骨,我浑身冰凉,简直一分钟都不能多留。 “你醒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你是谁?”受了凉,我猛地咳嗽几声,缓过气来。 “还是个病美人了,我见犹怜,难怪这么受宠爱。”男的声音含着几分讥讽。 我冷冷道:“就算是病美人,也总比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小人好。” 一片沉静。 慢慢地,我面前的突现了一片阴影,一个男人,昏暗灯光下,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全身黑色长袍,正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按兵不动,暗暗捏紧了拳头,这个人不简单,能把我从守卫森严的寝宫中带走,必极有来头。 这个男人走近了,定在我面前,高高地俯视着我,我站起身,与他对视。 近距离地盯视,眼前的男人,年逾中年,棱角分明的五官,锐利的眼神,薄薄的唇紧紧抿着,有几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像谁。 他的眼神凌厉而深刻,我毫不退让,直直地注视着他。 半晌,他笑了,语气里透着深意,“不愧是国君看上的女人,落到这种境地,还是胆子不小啊。” “哪里,”我客套,“你敢绑架第一王妃,胆子不小的人是你才对。” 他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地方,一刻也没停下来,不知笑了多久,他才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问我,“你想不想知道帕斯星是怎么登上王位的?” 冷冷的冬夜寒风吹到脸上就像被针刺一样的痛,我的身体只能勉强站立,努力靠着墙边撑起,冷空气深深吸入了胸腔,一片冷静和清醒,情绪沉入那深深的大海,表面的平静暗藏波涛汹涌,我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一直把寒冷的空气吸到肺里,渗入心脏,浸凉心灵的最深处,睁开了眼睛,才回答了他,“不,我不想知道。” 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讶异,重新又开始打量着我,问道:“为什么?” 我微微一笑,“有必要知道吗?自古以来夺位的过程都一样,政治上的事情,向来只有成王败寇,没有真正的错与对。” 他的身体抽动了一下,面部表情略微僵硬,“好,”他说,“不同一般的女人,多少年了,赤鹰从未立过第一王妃,这次国君力排众议,甚至不惜得罪重臣权子,也一定要为你举行加冕仪式,看来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暗暗吃惊,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可对赤鹰政事一清二楚,而且似乎大有临驾于这些形势之上的势头。 “你一定在想我是谁?”他意味深长地问我。 我不置可否。 “帕斯星是我的儿子,”他缓缓地道,却一语犹如惊雷乍响在平地,我退后两步,定定地看着他,“你是卡罗?” 他摇了摇头,颇有深意地笑着,“卡罗怎么配有这么出色的儿子。” 我震惊在地,看着暗处这个骄傲的男人,他的气势,他的五官,难怪觉得这么眼熟,原来,他竟然是帕斯星的亲生父亲,我问,“那,你是谁?” “第三宰相努多努。”他神情自若。 一霎那,脑中如闪电划过,一切都明了。第三宰相,最近发生在他家的事情太严重了,亲生儿子面临上断头台,他带我来这里的原因,无非是要与我好好谈谈,关于他儿子生死攸关一事。 想起维纳,我哑然失笑,“帕斯星这么优秀,但你那个儿子怎么……”我没说下去。 他却意外赞同地点点头,但接下来说出的理由让我大跌眼镜,“可能是母亲不同的缘故吧,”他解释着,我笑笑,不置可否,他却对我娓娓道来,维纳的母亲只是一个极为平凡的女人,但帕斯星的母亲塔梅娜公主可是当年倾国名花,出了名的美貌与智慧,名扬各国,多少皇亲贵戚慕名来求亲联姻,她的父亲都没有答应。 “后来,塔梅娜不知为何爱上了卡罗,硬要嫁他为妻,便成了一段悲剧故事的开端,因为她嫁了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他叹息着,“可尽管如此,她依旧非常爱他,爱得深入骨髓,只是为了报复他,才有一段时间与我在一起,并有了帕斯星。”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盯着他,眼睛里有着恐慌与怀疑,他敢把这么机密的事情说出来,难道等会儿打算要将我杀人灭口吗? 第三十六章 二人夜话(二) “你放心,”他的锐利眼神看穿了我的心事,“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不想帕斯星因此而与我为敌。” 我松懈了下来,“帕斯星知道这些吗?”声音有些发抖,或许是真相太过惊人,或是其它,或是对于帕斯星,我的心中越发地心疼与伤感,现实太过残忍,我想保护他,呵护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努多努点了点头,接着道,“帕斯星的命运一直多波折,十一岁那年就被迫离开皇宫,开始了十几年的逃亡生涯,我曾经暗暗帮助过他,找了一位剑术极为高超的奇人授他以剑术,他非常聪明,很快就掌握了保护自己的本领,并且青出于蓝,短短一两年就超越了那位剑术奇人,让人相当惊叹。只是那时我也太不小心了,当他学成之后,便不顾一切地告诉了他身世真相,他无法接受,在盛怒之下便做了不少错事,走了很多弯路,”他感叹着,“他当年年轻气盛,轻信于人,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后来落入了暗月国宰相的手中,并沦为宰相的杀人工具。” 听起来很耳熟,依稀记得刚与帕斯星认识时,他曾对我说起的关于他的故事。 “那个暗月国的第一宰相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他掌控了暗月国的真正实权。而暗月国名义上的国君则是一个软弱无知的男人,当年才三十五岁,却已被这个第一宰相牢牢控制住,成为其傀儡,任其摆布,至高皇权则掌握在宰相的手中。暗月宰相那时也控制住了才十五岁的帕斯星,经常命他去暗杀政治对手或皇亲国戚,久而久之,帕斯星对这一切非常厌倦,并且非常恨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别人掌控摆布,所以暗暗下了决心要摆脱这种阴暗的生活。” “首先,他制造假象,让这个权倾暗月宫廷的人以为自己夜夜笙歌,每晚与不同女孩过夜,醉生梦死,其次,他有计划地引诱了宰相的妹妹,也就是暗月国的皇后,与帕斯星同年,却嫁给了一个三十五岁国君的美丽女孩。这个引诱的计划成功了,宰相的妹妹疯狂地爱上了帕斯星,甚至不惜为他牺牲一切,哪怕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所以,她帮助帕斯星把自己的亲哥哥引到了一间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当然,她事前并不知道帕斯星是要杀他,她以为帕斯星是要与他的哥哥单独谈谈他们恋爱的事情。”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忘掉了寒冷,紧张而手心里泌出了汗。 “就在那间空荡荡的屋子里,暗月宰相在没有任何随从的保护下,挣扎格斗了几下后,被帕斯星一剑挥掉了头颅,宰相妹妹正好冲了进来,看到了一切,近乎崩溃。” 我的心悬了起来,高高地吊在半空,我颤抖着,“那她一定不会原谅帕斯星了。” 他微笑,继续说了下去,“起初,宰相的妹妹,也就是暗月皇后确实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天天哭泣,夜夜失眠,命人把帕斯星关在一间屋子里天天折磨,两人都身心疲惫,但女孩又始终不肯离开他,甚至还怕他摆脱控制后跑掉了,便几乎时刻与他守在一起,每夜还要抱着他才肯入睡。”努多努说到这里时,居然笑了起来,眼里毫不掩饰对这个儿子的骄傲,对儿子能力与魅力的欣赏,即使利用了别人,杀害了别人的亲生哥哥,可别人依旧对他爱得死去活来。 我的心里却酸酸的。 “但帕斯星最后还是逃脱了,并且跑得很远,一下子就回到了赤鹰,而这时,”努多努的声音深沉了起来,“暗月皇后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她召集了她哥哥从前的亲信,以惊人的谋略和气魄取代了她哥哥从前在暗月的地位,在自己的父亲和亲信们帮助下控制了暗月的实权。此后,她还不断派出一流精英杀手追杀帕斯星,立誓要把他追回。” 我恍然,从前就觉得奇怪,为何暗月国的杀手要不断地追杀,打击帕斯星,无孔不入,紧追不舍,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是由于情债,或者说情仇。那么,帕斯星有没有爱过她呢?思及至此,就像吃了酸梅一般,直直酸到了心里,酸得几乎要掉出眼泪。 “帕斯星有没有爱过她我不清楚,”努多努仿佛会读心术似的,窥出了我心所想,“但我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是,他在躲避最精心谋划的一次暗月杀手的追击中,意外地认识了你,并从此以后,把你一直带在身边,不让你离开,就好像暗月皇后当初对他时一样。” 会不会是对那女孩的一种报复?女孩曾经如此对他,如此爱他,他偏不领情,还要对另一个女孩做出一模一样的行为,便是对她极端爱情,以及之后持续不断追杀的最好报复。想到这里,我的心逐渐开始变凉。 第三十六章 二人夜话(三) 而且,另外,我感觉,帕斯星是爱过那个女孩的,至少曾有一段时间,他也是付出了真心,否则精明如斯的女孩又怎会轻易地敞开心扉,不顾哥哥的反对,不顾已婚的身份,不顾自己是皇后,而要飞蛾扑火般地与他在一起。 只是后来,女孩的爱太沉重,太尖锐,以致于对方无法承受,无法理解,无法接受,只能远远逃开,从此不再回来。 在这一瞬,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第三者,介入了他们两人之间。 如果,当初,那个女孩没有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留住他,也许,他们之间仍有可能在一起,更也许,如果我后来没有出现,他们也不是没有冰释前嫌的可能,重新走在一起。我的出现,其实原本就是老天爷的一个玩笑,脱离了自己生活的正常轨道,而落入了这个奇异的世界。 我沉默不语,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起初,密探回报帕斯星身边总是跟随着同一个女孩时,我还不相信,以为情报出错了。因为以我对帕斯星的了解,他必不会长期眷恋钟情一个女人,他的性格喜怒无常,从不放在脸上,他的心思叵测多变,深沉如海,他的感情,”他停顿了一下,才道:“更是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只除了他的母亲。” 他看着我笑了笑,“所以,我怎么也没料到后面的事情,维纳只不过多纳了两名妾侍,居然就招来杀身之祸,任我拉上宫中权臣,皇室贵族,宗族长老,神殿祭司,都无法让他回心转意,依旧嘴硬得像铁一样,不肯放松一下。无奈之下,我现在只能亲自找到这件事的主要人物之一,第一王妃您来求情了。” 终于说出了目的,我们双方虽早已心知肚明,可现在,等的就是这一句话说出来。 我说道:“我知道这件事牵连甚多,连第四王妃和五王妃都涉入了其中,但是我能力有限,帕斯星也不会轻易听进一个女人所言,如果他真的这么听一个女人话的男人,他也当不上赤鹰的国君。” 努多努悠悠地笑了起来,“那要看什么事情,”他呵呵笑着,“王妃心里难道真的不清楚,国君现在等的就是您开口求情赦免维纳的死罪啊。” 我一时摸不透他的用意,同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他为什么要我开口求情?” 努多努含笑着,“王妃真是清纯得可爱,您是事件的中心人物,除非您计较,没人真的能定维纳的罪。只有您对国君表示,不再计较之前发生之事,国君才有台阶可下,才能赦免维纳死罪。” 我冷哼一声,“笑话,你当我三岁小孩啊,如果帕斯星真的不想他死,就根本不会定他的死罪,难道之前他一切都是在做戏?我不相信。” 努多努道:“王妃您这么说就错了。国君并非是在做戏,他确实是心疼王妃才下令要把维纳斩首,只是到了后来,形势突然变化,他才不得已要改变初衷,重改策略,”看着我犹疑不定的眼神,他接下道:“第四王妃与五王妃联合陷害您,却意外地被国君发现了幕后一直深深隐藏的由利国和多罗列国的间谍,第二宰相有与由利通敌的嫌疑,因此国君借机将四王妃打入了冷宫,算是给第二宰相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第二宰相家世显赫,在赤鹰的家族历史与赤鹰国的建立同年,算是赤鹰的一个标志性象征,不可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另外,还要借用他们的力量来平衡第一宰相在朝中的势力,国君考虑再三,只能先将四王妃打入冷宫再行从长谋划。 多罗列国的探子是无意中发现的,在五王妃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女,是受过特殊训练的间谍女探,这次发现,纯属意外偶然,却为国君解了大围,因为她们当时正准备将得到的最新军力情报秘密传回多罗列,一旦多罗列得到这样的情报,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有的一切都水落石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为何陷害第一王妃这件不算是太过严重的事居然要判两个王妃一个进冷宫,一个为死刑,我的事件,成为了一个表面的导火索,一个外观上堂而皇之的理由,来掩饰这些皇室内部的丑闻机密。 正当我左思右想,浮想联翩之际,听得努多努重重的拍掌声,大大小小的火把瞬间打亮,四周忽全都亮起,我站在原地,诧异不已。这里原是一座监牢,潮湿黑灰土坯墙,粗粗的铁栅栏,阴冷的地面,无限凄冷与灰黯,刺骨的寒风正不断地从高高墙上的小铁窗里不断地刮入…… 第三十六章 二人夜话(四) 在我的正前方,一个上身赤裸,被打得遍体鳞伤,残不忍睹的蓝发男人正被几条锁链高高地捆绑在墙上,浑身是伤,血迹已凝固,青肿一片,他正抬头看着我,听到了刚才我们的所有对话,紫眸里若有所思,带着讥讽与嘲弄,这正是那位帅哥花花公子,第三宰相现在唯一的继承人云非维纳,现在被折腾得狼狈不堪,还是一脸的骄傲和桀骜不逊。 “自国君不顾一切立下第一王妃后,我和其他宫中权臣一直都在四处打探王妃的来历与身世,可不知为何,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均是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我来看望维纳,他告诉我,你居然拥有我们的家族祖传的水晶信物时,我才略有所悟。这种水晶只有我们云非家族的直系后人才能拥有,”努多努深沉地打量着我,“一共只有两条,一条在维纳十三岁那年我亲手为他戴上,而蕾蕾因为是过继而来的女儿所以从来没有给过她,所以,那另一条,我曾交给过一位非常善良和富有爱心,当时肚子里怀着我亲身骨肉的一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1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1部分阅读 个女人。” 我呆若木鸡,定在原地,千条线万条线从我脑海里不断地闪过,原来……流水……水晶项链……那夜冷清月亮的光芒下,流水将那块水晶放在我的手心里,在马车上,她用颤抖的手把项链戴在我的胸前,我注视着努多努,神色复杂,缓缓道:“那条水晶项链不是我的。” 努多努稍稍有所惊动,老谋深算,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维纳控制不住,死死瞪住我,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讶。 “那你的水晶项链是怎么来的?”是挂在墙上的维纳在质问我。 我冷笑着回答,“捡来的。”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我不会告诉他们实情,我要保护流水。天晓得这些心机莫测的男人会再接下来打什么鬼主意,我深知皇室手段的厉害,所以流水虽与他们有最亲的血缘关系,但我不排除他们知道真相后会做出点违反亲情伦常的危险事情来。 努多努呵呵又笑了起来,表情丰富,越看越像一只老狐狸,我忽然发现帕斯星能够坐稳宝座还真是不容易啊。 努多努微笑着,“我也该退休了,一个人回到大房子里去享享清福,让维纳这样的年轻人去继续努力奋斗,他现在已失去了国君的信任,接下来,还要丢掉性命,”他慢慢走近了,火光映照在他沧桑的脸上,纹络深刻,几分无奈几分辛酸,“我老了,不能继续保护他了,如果你真是他的妹妹就好了,又在国君的身边,必能使我们家族兴旺,世代不绝啊,这样好了,”他深邃的眼里露出一缕期待,“这条水晶项链还是在你身边吧,不管怎样,它有缘出现在你的手中,从今往后,我把你当作女儿看待,你便是我们云非家族的重要一份子。” 我差点恶心得想吐,但忍住了,我道:“承蒙宰相错爱,只恐我没这份福气,出身微薄,不足以担当一个贵族小姐。” 维纳终于忍不住了,可能是这会儿蓄精养锐,声音也大了起来,不满与愤怒,叫嚣着,锁链也挣着响,“原青依,你够狠,当时怎么不早说自己是第一王妃,否则我才不会娶你进门。” 我仰起头,一脸的冷笑与不屑,走近了他,“我早告诉过你,我已经结婚了。” 第三十七章 再次联姻(一) 已是深冬季节,零下十五度的低温,但壁炉里的火光却让室内如春天般的舒适与温暖。 我靠在安乐椅上,任小玄和贝加尔为我梳理着长发。 帕斯星已将新增的那一批侍卫全都仗毙,在我被送回来以前。据说是发现了某某权贵的私党,以致第一王妃差点出现危险。那晚,帕斯星原本彻夜忙碌,打算通宵都耽在议事厅,可后来因为提前完成了政务,便起驾来到我的寝宫,却意外而惊恐的发现寝宫的当值侍女全部被迷倒,我的房间内空无一人,窗子大开,当即下令启动二级防卫,全力搜索我的下落,我的寝宫这边一片混乱,灯火通明,直至天明。 第三宰相既然敢做这么危险的事,必是也有相当的把握可以摆平它。 朦朦晨雾中,我被一群人从不远处簇拥着遥遥走来,随即被大批皇宫禁卫军团团围住,领头的一位将领浑身发抖地走出,向君王禀命道:“第三宰相只是请王妃过去做客,并与王妃相认了父女关系。” 一语惊动了在场众人,达到了第三宰相计划的舆论宣传效果。 帕斯星脸上出现了一丝难得的微愣,但接着眼里现出了嘲弄的神情。 寝宫内,我将水晶项链放在了帕斯星的手中,他当初救我时早已看到这条项链,但并没有顺势取下,而是仍让它戴在我的胸前,我后来把它放在了枕下。 挑捡一些,我讲述了经过,还补充,“还好我不是你的妹妹,否则那岂不是成了乱囵?” 他抱紧我,在我发际旁轻吻着说,“是妹妹也要娶。”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来才知道在赤鹰皇室有时为了保证血统纯正或政治利益,近亲也是可以结婚的。想起这些我的心中便觉得忧心,不知道他们的血统是否和我们那边的人一样,一旦近亲结婚,后代的质量便是危险至极,仅只有极为少数的幸运的近亲后代才是正常人。 壁炉里的通红仍优雅地吐着火舌,一片寂静与温暖,我沉沉欲睡,房门却打开了,伴着一阵冷冷的细风,他走了进来,我蓦地清醒,回过头,“最近可真勤快哦,天天来报道。” 帕斯星抱住我的身体,与同我挤在宽大的红锻软椅上,凝视着我,“怕你一小心又不见了,连着不见了两次,让我担心,怕你再也不回来。” 我望向他,想望进他的心底,“告诉我,帕斯星,你有没有爱过暗月国的皇后?” 他的身子一僵,定定住。 “努多努告诉你的?”他注视着我,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红光,“那是很早以前的一段往事,至今已差不多过了十年。” “我只是想知道,你当初有真爱过她的吗?” 他吻上我的唇,深深地吸吮住,唇齿交缠间,拒绝回答。 我在辗转热吻中,微微叹息,没有再次逼问他。 离祭神节还有一月余时,维纳被正式赦免,而强娶的那件事也早已被风传为认亲的过程,寻回了失散多年流落在外的亲生妹妹,一时之间第三宰相府上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我当初偷跑出宫时,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一次小小的外逃,居然掀起了这么多风波,包括水晶项链,流水,包括四王妃和五王妃,以及幕后j细,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我一直都唏嘘感叹。 同时,我的认亲,还加强了原本第三宰相的朝中衰微的地位,如今,因为第一王妃的受宠,君王的支持,小人们的见风使舵,他的声势开始日涨,逐渐逼近第一宰相和二宰相,皇宫政治势力慢慢起平,这个结果,是让帕斯星乐于见到的。 维纳求见。我在外间接待了他。他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飘逸的蓝色短发至脖颈,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蓝色的长长眉毛,紫色眼眸闪亮深刻,坚实线条的下巴,瘦高的身材,一身黑衣,款式大方优雅,异域风格,他迈上前两步,眼里划过了一丝讥讽,拒绝行礼。 我淡淡地微笑,挥手让小玄退下。 “你不用感谢我,”我早知他的来意,“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帕斯星,否则,我决不稀罕做你们家的贵族小姐。” 第三十七章 再次联姻(二) 那天,临走前,努多努再次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思虑再三,想到了帕斯星的利益。 如今,第一宰相权倾一时,女儿又是后宫的最高掌权人,万一存有异心,集结外力,联合行动,纠结外敌,里应外合,帕斯星的王位就会岌岌可危,因此,第一宰相决不能在宫中独占臣子霸权,以防不测发生,但是要削减其力量,也决非易事。原本国君极力拉拢的宫中第二把手第二宰相,因现在有通敌嫌疑,也不敢轻易结盟,恐对国家有危害。分析种种,最后看来,能扶植培养的只有第三宰相家族的力量了,所以,维纳现在是决不能死。考虑良久后,我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维纳笑了起来,眉宇间有嘲讽的意味,“你以为我是专门来道谢的?也算是吧,为了公共礼节表面上的一种必须,但是,我不想向你道谢,因为,你不配。” 有点疑惑,但我没有动怒,只是突然凝望着窗外,不再理他。 他觉得奇怪,又不好发问,过了半晌,他说,“我先走了。” “等等,”我说,并指着窗外道:“你看,这些花儿是不是开得很旺盛,开得很漂亮,人们通常用花朵来形容女孩子的美丽和娇弱。” 他被我弄迷糊了,不清楚我到底想说什么。 “花朵是非常娇嫩美丽的,女孩子也是如此,所以,以后请少些辣手摧花吧,”我直视着他,他仍一脸不在乎,并看着我冷笑,我注视着他,“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花儿一般美丽的女孩,她现在怎样了,我想把她接过来。” “她啊,不可能。”维纳立刻回答。 为什么不可能,我帮了他们家这么大的一个忙,要一个人过来都不可以吗?我几欲动怒,他却立刻道:“我已娶她为侍妾,昨天刚刚查出已怀上了身孕。” 我惊得站起,手肘碰撞到红木桌,桌上象牙白玉梳震得落在红色地毯上,红白相间,应是美丽,却又在夕阳的光芒的折射下透出几分凄凉。 维纳走后,小玄悄悄地告诉我,由于私下绑走第一王妃,第三宰相已经引咎提前告老回家,其宰相之位将在六个月后由他现在唯一的儿子世袭继承。 难怪,我小啜一口茶,维纳今天的火气会这么大,敢情是怪我把他的老子弄下了台。不自觉地又开始担心流水,没由来地沉默。 冬风阵阵。 深夜,一片寂静,所有的阴谋和诡计仿佛都不存在。 凝视着帕斯星在月光下安睡的容颜,手指不禁又抚上了他的脸庞,接着,我轻轻吻了一下他嘴唇,正欲离开时,他突然地一把搂住我,深吻住我的唇瓣,紧紧地,狂热地吸吮我的舌尖。 我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不断地喘息,想逃开他的野性纠缠,可他紧随不放,又接着吻上了我的脖子,轻咬厮磨,滚烫的身体与我紧紧贴一起,灼热的手掌上下抚摸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下的变化,坚挺的抵住了我,蓦地紧张了起来,涨红了脸,我现在还不想,很多事情还没清楚明白,我用手臂抵住他,他却又吻上我的手臂,酥酥麻麻,又撑起身体,吻上我的脸,咬住我的耳垂。 我几乎要投降,但还是竭力保持住最后一分清醒,开了口,声音低低,却异常清晰,“帕斯星,当初你遇到我的时候,有没把我当作报复她的手段之一?” 他停在了我的身上,半晌不动,而后才缓缓地下来,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我的身体,将脸贴在我的背部,“有。”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下,闭上了眼睛,意想之中的回答,却仍然伤痛彻骨。那个年轻男孩真心的表白,热情狂野的拥吻与情话,所做,所说的一切仿佛仍历历在目,现在却沦为了彻底的谎言。 他曾经对我说过,你是我最珍贵的人,在我们相识之初。 也曾经对我说过,我爱你。 我的眼泪犹如决堤一般,将枕巾浸透,身体微微颤抖,我们相识之初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他对我的爱情,对我的真心,在我耳边喃喃轻语的情话,都是一种引诱,一种谋略,可怜傻傻如我,全部信以为真,以为这样一个优秀的好男人会对一个普通女孩一见钟情,并从此对她全心全意,原来,这全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只不过是他随手拈来的激怒报复另一个权倾宫廷女人的工具,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爱情拉锯战中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 第三十七章 再次联姻(三) 我不能原谅他。 我想头也不回地离开,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他,可他把我抱得死死的,仿佛知道我要逃开似的,连略微移动一下都不能,我的泪水不断地滑落,他这又是何苦,早点告诉我,说不定我还会主动配合他来做这一场戏。 “我当初的确对她动心过,”他在我身后,修长的手臂温柔而有力地环绕住我,声音低低而富有磁性,“因为她是暗月国的皇后,她和她的家族,是整个暗月国最有权势的人,掌握了暗月的实权,而当时的我,就极需要最高权力的帮助,所以,我不得不去爱她。她非常聪明,灵秀,富有才干,才十五岁的她很纯真,也很美丽,我曾也有一度是真的迷恋她,直到后来,我当着她的面杀死了她的哥哥,她面临崩溃,既而做出了很多的事,我才发现,她和我是同一类型的人,而我,是决不会,也永远不会爱上和我同一类型的人,我可以和她成为朋友,成为敌人,成为搭档,甚至成为政治联盟,但永远也不会真的爱上她,并把她当作最爱的人。” “你这么肯定?”我有丝感伤,他真是理性得可怕。 他停顿了一下,“当然,”他更紧一点抱住了我,“我逃离她以后,过了两年,便遇上了你。那个时候,她对我的追杀仍然在继续,是你,在那次最精心谋策的一次追杀中,勇敢而坚定地救了我,尽管从不曾相识,可却差点为救我而付出了生命,我为世上还有你这样的人感到异常的惊讶,是二十年来第一次碰到,我很惊讶与欣喜。” “而后,暗月皇后的这种种追杀行动让我深恶痛绝,本还有一点歉疚之心,因为当初确实是我利用了她,可在那一次被你救下的追杀事件后,我决定变被动为主动,予以还击,略作考虑之下,便觉得重交新欢是对她最好的打击办法,并且用她曾对待我的办法来对待这个女孩,她一定会再次崩溃。我实在是太了解她,暗月国最美的皇后,她一旦付出了感情,就决不可能回头,心中的火一旦被点燃,只能任它肆意燃烧,想试图去浇灭它,只会使她更痛苦。” 我背对着帕斯星,看不到他的表情,心里在想,他也是这样的吗?他说过,他们是同一类型的人。 “所以,我选择你作为我身边的伴侣,以你作为最好的武器来还击她。” 我的身子徒然一僵,冷硬冰凉,他明显感觉到了,吻上我的耳际,吻掉我的泪水,并贴得更紧,竭力用他的体温来软化我,继续说着,“后来,追杀果然暂停了,只要她因突发事件陷入困惑与不安,痛苦与焦虑,就会停下手上所有的事情,日日夜夜伤心流泪,并要寻找一些心腹侍女来倾听她的心事,然后再重新谋划对付我的策略,这些策略会比之前的更毒辣,更狠毒,更无情。” “只是,在我与你共同躲避危险与追击的那些日子里,你早已深深地打动了我,在我认识的所有女孩里,你不是最美丽的,也不是最聪明的,更不是最能干的,但我的心里就是全部被你所占据,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能卸下所有的伪装和冷漠。” “在你离开后的五年,我无时无刻地都在想你,害怕你已经忘记了我,所以我甚至试图去忘掉你,而将视线转向其他人,但我发现,她们没有一个人能替代你。” “我是一个很残酷的人,青依,一直以来,我都是把我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你的面前,”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实际上,我每走的一步,都是踏在鲜血与尸骨搭成的阶梯上,我不仁慈,也永远不可能仁慈,以后还会更残酷,更绝情,将更多的人掌控与踩在脚下,青依,这样的真实的我,你愿意接受吗?” 我的声音同样低低的,“如果我说不接受,你会放我走吗?” 第三十七章 再次联姻(四) 他扳过了我的身体,让我直面着他,我们的视线相碰,看到了他眼里的担忧和深深的爱恋,我的心里猛地一搐动,他的手指划过了我的唇线,“我不会强迫你,青依,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我愿意给你时间,给你喘息与放松的余地,给你更多的自由,让你做你最喜欢的事情,只为讨你的喜欢,但,我不会放你走。” 这是他的典型的处事方式,在我的面前,他会心软,会退让,但绝不是毫无原则的,他始终会保留着自己的底线。 “你爱我吗?”我望进他包容与无限宠溺的眼神里,突然说,“是爱我多一点,还是那个你曾迷恋过的暗月皇后那段时间里爱她更多一些?” 他的眼里徒然划过一丝无奈,几分投降与爱怜,他翻身上来,吻上我的眼睛与嘴唇,女人必竟是女人,过了这么久她还是爱比较,爱计较,这就是他之前没有把自己的往事一丝不漏,原原本本告诉她的原因,也幸而没有。 在火热拥抱与缠绵中,我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却还是没忘了加问他,“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他只得举白旗投降,伏下身体在我耳边喃喃,手心轻轻滑过我微微颤抖的身体和小腹,“青依,我和她一样,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很难再收回,想试图忘记与放弃的话,只会使自己更加痛苦。” 这样的话语简直是男人情话中的经典,我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他似乎永远都懂得如何讨我的欢心,他见我笑起来,喜不自胜,亲吻上我的胸前,痒痒的,我低呼,他温暖的微笑,在月光下线条分明的俊朗面容显得愈发具有男性魅惑力,我终于忍不住,也深深地吻上了他…… 我和他的相遇,应该是老天爷的一个玩笑,我们的相知与相恋,似乎又是一种必然,在百无聊赖的下午,我想起了在地洞里看到的那一幅幅神秘预言般的壁画,想起了我埋藏在流水小屋前黄金书,于是便反复思虑,该如何出宫把这本书取出来。 贝加尔端着一杯香茶走了进来,轻轻放下,看着在椅子上发呆的我,欲言又止,我抬眼看向她,有几分好笑,自从我把她们从牢狱中救出以后,个个似乎都对我忠心耿耿,尤其是小玄和贝加尔,仿佛变成了我的心腹,我的密探一般,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最新消息,便毫不犹豫地全都跑来悄悄告诉我。 “说吧,什么事?”我淡淡微笑着。 “王妃,”贝加尔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今早由利国有信函到,是联姻信函,现在已传遍了整个皇宫了。” 要娶第六王妃了?我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望着落地窗外渐沉的落日,对于此类事情,我的心已渐麻木,走了两个又如何,还会有新的,更多的公主新娘,贵族小姐走入,帕斯星是一国之君,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位妻子。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为了政治联盟,为了巩固自己地位,为了手中掌控别国皇裔,或为了更多的子嗣,他不可能只娶一个妻子。 我站起了身,走至窗前,视野开阔,看着那一望无际的火一般燃烧的夕阳云层,和下面的华丽奢侈的大大小小的宫群建筑,贝加尔看着我,有些惴惴不安,紧跟在我的身后。 “联姻的是哪个公主?”我问。 “由利国的第四公主米南达。”她小心地低声回答,“据说,由利国的雪之舞皇后会亲自送婚。” 云妮?我的心蓦然揪动一下。 晚上,帕斯星回来得很早,我正好刚换上睡衣,准备就寝逃避与他的相见,他却似乎早料到一般,晚八时便过来了。 “这么早?”我愕然。 他温柔地望着我,走向我,与我对立相视,“你不也这么早吗?”他宠溺地抚过我的长发,摸过我的小脸,“这么早就想睡觉了?” 我躲避着他的眼神,转身便坐回了床上,“不睡觉我还能干嘛?” 他跟着一起坐了过来,与我并肩坐在床边,料事如神,“是不是生气了?” “哪敢,”我说,不敢看他的眼睛,“你有那么多妻子,个个都生气的话,我担心你安慰不过来。” “她们生气我不管,”他扳过我的背对着他的身体,“我是怕你生气。” 我心下一动,看向他坦然的神情,我问他,“你说过,为了取悦我,你可以答应我做我喜欢的事情,如果现在,我有一件事,想征得你的同意,你会答应吗?” 第三十七章 再次联姻(五) 他的绿眸略有深意地看着我,“又想落井下石了?你可真会挑时间,”他轻吻着我的发际,熏得我热热痒痒,他的语气里充满着打趣与调侃,“让我猜猜看,你是不是想让我放了第五王妃,她好像二天后就要处斩了。” 我哑然,呆怔住,在他面前,我永远是透明的,我在想什么,想做什么,他仿佛都一清二楚。 “宝贝,你的样子真可爱,”他又吻上了我的脸,仿佛聊家常一般,“那就放第二王妃希思美如回多罗列国吧,让五王妃代替希思美如接着在水牢里,免除一死,你看如何?” 我微微挣脱了他,“为何不把她俩都放了?” 他不满,又把我拥进了怀里,“放第二王妃回去,是为了给当年的战败国一点安慰,省得他们国家的两个公主在赤鹰国的下场都不好,惹起别国非议,至于五王妃,不安分守己,做些无事生非的事情,当然不能放过,放过了就后患无穷,更何况,他们多罗列国的人必须至少得有一个在我们的手中。” “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我在他怀里喃喃着。 “没有,”他坚定而缓缓地说道:“如果没有你的要求,五王妃必得死,第二王妃仍然继续关在她的牢里,她们这次有错在先,即便有多罗列国的人出面,我们也有充分的理由反驳过去,当然,”他的语气温和了起来,“他们不会真这么做的,因为理亏在先,我们手中也有证据,更何况,只是损失了一个公主,他们其实并不会真的在乎。” 我的心宛若变成了寒冰一般,确实如此,不过一条女人的命而已,一个国家的政客们,怎么又会真的在乎?恐怕当年的战争,说是为了三公主而战,也只是一个表面上的原因吧。 在这个世界里,人命真是出其的渺小,尤其在这个重男权的父系社会,女人的命更是如鸿毛,从头到脚,我的身体慢慢变冷,心底升上了无以表达的哀伤,很多事情,凭借我的个人之力,实在难以改变。 “又在胡思乱想了?”他无可奈何地注视我,握住了我微凉的手,“不管怎样,在这里,你不是一个人。” 我惊异地抬眼看他,他总能轻易地穿透我的想法,看到我的无助与悲伤,想起了我们初次相识时,在由利国被绑,我们两人都被蒙上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是他伸出手来握住了我冰凉的手,那是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安全。 这一晚,他对我出奇的温柔。 热情地吻遍我的全身,灼热的唇瓣在我的身体上留下爱的印迹,手指轻轻滑过我的敏感地带,我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帕斯星……”他的身体猛地一收紧,热吻更是激|情落下,从胸前,小腹,再往下深入,探寻…… 我的脸因涨红而落汗,不自觉地痉挛与紧张,但一丝愉悦却在整个身体里蔓延开来,酥麻与电流通过般的快感,使我的呻吟再次轻轻出声,他抱扶起我的半个身体,我依偎在他赤裸的宽厚胸膛里,他吻去我脸上凌乱的发丝,温柔的掌心在我光裸的肌肤上来回地摩挲,流连在我的胸前花蕾,我的光滑背部,炙热感如影相随,我不禁地双手环抱住了他,他顺势慢慢把我压在了体下,“青依,”他喘息着,“我爱你……”,然后,在一片柔滑湿润中,他进入了我的身体,我同样低低叫着他的名字,意乱情迷地喃喃着情话,声音略带沙哑与迷乱,伴随着他的努力与低吼般的回应,我们几乎同时沦落入那狂野的高峰激|情之中…… 只有和最爱的人在一起,才能体验出zuo爱的真正意义与精华,只有爱你的人,才愿意花心思讨你的欢心,取悦你的身体,才会有温柔甜蜜无比的前奏,让你感受到无尽的快乐与放松,而那些长驱直入,只顾自己的行为,是自私的。 第三十八章 云 妮(一) 最盛大的节日祭神节即将姗姗而来。 我的加冕仪式由于诸位权臣的阻饶,尤其是再加上第一宰相的拼死力谏,终于搁浅。在祭神节那天,已改为帕斯星的第六王妃进行加封典礼。 我生病了,已经连续一个礼拜躺在床上,不是为了加冕的不能如期举行,而是因为季末的天气实在是多变,我又经常喜欢打开窗子,欣赏风景与呼吸新鲜空气,结果一不小心,就染上了感冒发烧。 帕斯星除了晚上过来以外,现在中午也匆匆赶来,一口一口地小心地喂我喝药,让一旁服侍的侍女们个个目瞪口呆。 我想让他放下药碗,我自己来,他却轻轻拍掉我的手,继续喂我喝完药,然后才将药碗递给了贝加尔。 “喝完药你要好好休息一下,”他在我耳畔说,“不要太担心,青依,那些千阻万挡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惊得身体震动一下,“帕斯星,我生病不是因为……” “你现在先休息一下,”他打断了我的话,“我晚上再来看你。” 大门又关上了。 祭神节那天,晴空万里,阳光撒遍了宫廷里的每个角落,四处充满了音乐与欢笑,冬末的寒冷仿佛也消失无踪,这个阴暗冰冷的皇宫里难得有了过节的氛围。小侍女在女伴们的帮助下跳着把七彩宫灯挂在琉璃屋顶檐角上,宫殿里铺满了红艳华丽的奢华地毯,过道两旁栽满了粉色月季与深红色玫瑰,地面上撒满了美丽的玫瑰花瓣,放飞的叫不出名字的艳色羽毛的小鸟儿们在叫唤个不停,一派欣欣向荣,迎接即将来临的春天的喜色。 神殿里的祭司们也早已准备好了各项事务的准备工作,连墙角里都被仆人们擦得亮锃锃。正式的祭神节仪式将会在夜间举行。 我站在走道上,凝视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心下感慨,就在一年前,我也是站在这不远处,看着帕斯星和另一个女人举行婚礼。 一道阴影竖立在了我面前,我抬眼,维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样,妹妹,现在的感觉是不是很辛酸啊?” “还好,”我问,“流水最近怎么样了?” 提起流水,他的脸色略为阴沉一下,不在乎地回答:“还能怎么样,当然很好。” “你下次进宫时把她也带上吧,我想见见她。” 他客气地拒绝,“她现在已有身孕好几个月了,挺着肚子多有不便,外出的话让人不放心,请王妃原谅。” 心中微有诧异与纳闷,我冷冷笑道:“怎么会?一品贵族的家人出门,随身的仆从侍女必是一大堆,前呼后拥,小心侍候,哪里还有让人不放心的道理?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让君王亲自与你说好了。” 维纳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王妃,你何必强人所难,流水身子不便,确实不适宜出门。” 我盯着他,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不会把她怎么样了吧?” 维纳道:“这个王妃请放心,她决对平安无事,无生命之忧。” 我狐疑的看着他,这时小玄匆匆跑来,维纳趁机告辞。 “王妃,”小玄靠近了我,“由利国的米南达公主和雪之舞皇后已到了,现在正在锡斯偏殿休息。” 我微微点头,小玄接着道:“王妃,刚刚雪之舞皇后身边的一个小侍女不知怎么地找到了我,”她的声音略低了一些,“她们的皇后想请王妃过去一叙。”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前去,必竟,我们曾是最好的朋友,而且,也是与我同样穿越而来的异世孤魂,心中不免还是多了些想互相扶持的感觉。 刚走到了锡斯偏殿的花园里,就被一群从天而降的侍卫们拦住,“国君有令,婚礼未正式举行以前,任何人都不得接近由利国婚礼使团。” “这可是第一王妃,你们快让开。”小玄有些气急败坏。我长期不出门,也未举行过正式的加冕仪式,很多宫廷中人都不认识我。 侍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为首的一个向我行礼恭敬,声音有些发抖:“回王妃,君王还特别交待,如果第一王妃殿下想见由利国皇后,更是不能允许。” 我呆立住,帕斯星搞什么鬼? 第三十八章 云 妮(二) 回到寝宫,趁现在离仪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命贝加尔去把国君找来。 贝加尔诚惶诚恐,“王妃,陛下现在一定很忙,恐怕……” “快去……”我怒吼,帕斯星到底想干什么啊,为什么不让我和云妮见面?他明知道云妮和我是一个地方来的,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他却横加阻挠,真不知是什么意思? 贝加尔慌忙退下。 然而直到节日仪式即将开始,帕斯星也未见踪影。 我愤怒地将房内的东西扔了一地,遍地狼籍,深紫色的地毯上的扔弃物触目惊心。 小玄战战兢兢道:“王妃,庆典就要开始了,我还是先为您更衣吧。” “更什么衣,我不去,”我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袍,站在窗前,气愤道。头一次,他对我如此冷漠,派人去寻他过来,可一整天下来却连影子都没看见。我或许不该发这么大的火,将东西扔了满屋子,可是,帕斯星并不明白,云妮现在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因为走到锡斯殿前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发现,我还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说,很多的问题需要与她当面理清,帕斯星,他怎么能明白我在这一瞬间的焦急与苦闷,烦恼与踌躇。 门推开了,达伊和一群侍女们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侍女们手中捧着华丽长裙,精致面纱,长长的薄纱披肩,还有一顶特别美丽的用月季和玫瑰编织而成,点缀以宝石和晶钻的闪耀花环。 达伊上前道,“王妃,君王陛下现在真的很忙,命我前来引领王妃参加庆典。” 我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去了。”语毕,我转身背对他。 达伊仍继续道:“如果只是陛下的封妃典礼,所有王妃包括皇后殿下在内的确无义务出席,但是,王妃,今天除了是封妃典礼外还是祭神节,如果王妃不出席的话,属不合程序,会令王难堪,同时还会引起其他皇室中人的非议。” “你是在恐吓还是威胁我?”我冷冷道,“我说了不去就不去。” 达伊接下来的话语让我不得不屈服,他果然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小男生了,他说:“王妃若果真的不愿意去,属下也绝不敢勉强,只是还请王妃谅解,如果到时候王生气,恐怕谁也保不住这宫里诸多忠心的侍女们。” 他和帕斯星一样,在某种程度上,对我了如指掌。 我想发火,可是偏又发不起来,因为我知道,他说的也确实是真的。 疲倦地挥了挥手,达伊会意,退出,并关上了门。侍女们围绕了上来,为我更衣穿扮。 天色已暗了下来,明高的烛光下,凝视着镜前的自己,我已换上一袭白色的长裙,覆盖脚面,衣裙质料触感舒适柔滑得惊人,款式极富赤鹰风格情调,露肩简单线条的上衣,金色纹边蕾丝裙摆,微微百褶夹缝镶紫色宝石,富贵华衣,而又不失清丽脱俗。 小玄和贝加尔为我从外罩上了淡金色的长长披肩,将裸露的肩头轻轻遮掩,另一侍女为我戴上那顶美丽至极的闪亮花冠,同时为我放下了面纱,花冠与面纱是相连一起的,惊人的优雅与别致。 在众侍女们的簇拥下,我缓缓走入了庆典会场,赤鹰皇宫最大的一座亮丽圣洁的神殿中。这里,甚至不需要烛火照明,四处巧立摆放的水晶石将整个神殿照耀得神圣光洁。 已经迟到了,优雅飘舞的音乐依然在飞扬,在淡淡的奇妙熏香的宽阔空间里,踩在红毯上,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有好奇,有不屑,惊讶,嫉妒,还有复杂和冷漠,暗藏住了内心的不安,我在女官的带领下缓缓前行,走向了此刻正前方高大华贵宝座上的帕斯星和之纱皇后。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之纱皇后。她一袭银紫色华衣长袍,高贵大方,蓝色的长发梳成了精致的发髻,头上戴着象征后宫无上权力的银制镶钻王冠。 越往近处,越能看清她的面容。她算不上十分美丽,却小巧精致。小小的脸庞上有一双长长睫毛的琥珀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将她的五官衬得极有气质,红唇小巧,颇为诱人。 她注视着我的表情平和,看不出任何快乐与不快。 帕斯星则是温暖地凝视着我,初见到我时,眼里还有一丝惊艳闪过,我想起刚才的事,眼神转向了别处,刻意不去理他。 第三十八章 云 妮(三) 女官将我引到了帕斯星右边座位上,我犹豫了一下,正前方设了三个主座,高高在上,气势凌人,而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一片,散布在两旁,各种皇亲贵胄都有,我坐下去会不会太不合适,这太打眼了吧?呆立地站住。 帕斯星微微看了我一眼,女官连忙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裙,不着痕迹地将我拉坐在了银色的宝座上。 真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得这么高,俯视着这么多的人,他们注目我的眼光里各种神情都有,背挺得直直的,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还是不该来的。 帕斯星突然从下面轻握住了我的手,我微吓了一下,没感到多少力量与温暖传递而来,毕竟是公开场合,我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公众的身上,他的突兀行为,甚至让我觉得有点窘,想抽离出他的掌心,却无奈他握得甚紧,怎么样也逃离不开。 音乐声在我落座之后不到一刻钟变得庄严凝重起来,一大批身穿粉衣长裙的侍女们带着花篮款款而入,分成两边站立,撒起了满天花雨,不到一会儿,一位盛装打扮的娇小新娘缓慢走入,身后跟着十来个侍女,越来越近,我看清楚了新娘。她的年龄大约十六七岁左右,略为稚嫩的脸上肌肤吹弹得破,灵动的双眼,微妙的紫色,身材匀称诱人,颇有几分姿色,但相比起他们国家的雪之舞皇后,还是差得太远。 提起了雪之舞,我就四处张望起来,看她到底在哪里,可怎么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女官略为嗔怪地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要集中精神,我颔首,又看向了前方。 帕斯星的手一直没有放松过,看似轻轻的握住,其实力道又很大,一直无法抽离开来。 新娘走到了宝座下,向我们微微行礼,人群突然发出欢呼,过了一分钟,帕斯星松开了我的手,站了起来,皇后也站起,我茫然,女官把我一把拉起,我踉跄一下,随后与皇后跟在帕斯星的后面一同朝前走去。 在宽大神殿的左转处往前,视野又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几百平米的深深的殿堂,彩色的巨大玻璃窗,闪烁明亮的水晶石,浅灰色的光滑石块铺成的地面,十几位黑衣长袍的祭司已经在高高的祭台前守候,旁边还有百来人跪立等待,神色严肃,表情凝重。 新娘跟在我们三人的后面紧随而行。我不觉地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新娘的身后还跟着一批人,刚才在大堂的贵族宾客们。这完全是一百多人共同向前走,奇异的是,除了行走及衣物间的磨擦声以外,居然听不到一丝别的声响。 这时,我看到了雪之舞皇后。或者说,是云妮。她同样盛装打扮,粉色长发挽成髻,戴着长长拖至地面的银色披肩与面纱,站在祭台的左侧,超尘脱俗。她依然是人群中的焦点,依然亮丽出众,依然惊为天人,我能感觉到,所有宾客看到她的那一刹那的惊叹与抽气声。 但她的眼神却只看向了我,紧着我不放,那是一双紫色的绝美眼瞳,眼神里有惊艳,激动,复杂,如果不是身份与场合所限,她可能早已向我奔来。 我的泪水也几欲夺眶而出,我了解她的感受,如今的我和她,如同坐在一条船上,都是身在这个世界里的异乡人。 很多很多的往事涌上心头,就像电影里的回放镜头一样,画面一幕一幕地闪过,人与物,情与事都在瞬间飘荡而过,太多的纠葛与爱恨缠绕,一时之间,我喜悲交加,想起从前,对与错竟然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和她一切都好,我们都平安无事。 然而,正在这时,我看到帕斯星微微地向左侧多走了一点,宽阔的身躯,正好把我与云妮互视的眼光阻断,再也看不到云妮了,我只得无限怨愤地看向他的背影,心底同时也涌上了一丝疑惑与不解。 接下来的仪式,我都神游太虚,心不在焉,想着前尘往事。木木地在女官的引领下站在祭台上。 祭司念过祭词,众人圣歌唱罢以后,燃起了圣火,有人将一个安放着水晶王冠的黄金托盘递给了我,示意我传给帕斯星。 我将托盘递给了他,手拿不稳,王冠差点儿跌在地,帕斯星眼明手快,手托下方一下子接好,我惊得愣住,他的眼神却依旧温和,微笑着看着我,示意我拿稳托盘,然后他拿起水晶王冠,转身轻轻戴在了站在他身后的新娘头上。 第三十八章 云 妮(四) 人群中的欢呼与拍掌声再次响起,神圣的音乐也缓缓升起,优雅地回旋在这个高高的神殿屋顶。 女官从我的手中接过了托盘,眼神颇有几分责怪,我一脸无辜惨样,真的不是故意的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2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2部分阅读 。 婚礼仪式散了,那种紧张肃穆的氛围似乎也一挥而散,明显地轻松起来。接下来,还有祭神程序。婚礼之所以在祭神仪式之前,是因为它时间短,并且相对祭神正式仪式而言,是次重要的,越重要的仪式总是越排在后面。 我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寝宫,却被帕斯星一把抓住,“去哪?”他低声问。我以为我只用参加婚礼就可以了,难道还要接着参加下面的活动?晕啊,真不想继续下去了,繁冗复杂,让人头晕。 “宝贝,坚持一下,”他贴近我耳边,“很快就要结束了。” 我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他满意地笑了一下,随后居然揽住了我的腰身就走下了高台,迈下阶梯,径直走向前方,周围人群抽了一口凉气后,纷纷向两旁散开,让出道路来。 两人的贴身亲密前行,这一大胆举动,立刻成为瞩目的焦点,也使我顿时大惊失色,慌忙想推开,但他的大手贴得紧紧的,让人不能动弹与挣扎,看着他的侧面,表情坦然,倒是自信满满,气定神闲,又惊惶地看向四下,左右之人皆面含惊讶之色,含有钦羡,异样,奇特,甚至若有所思,眼神一转之际,我还瞥到了明月,她一身绿色华贵长裙,戴着水钻王冠,四周侍女簇拥,站在女人一群里,正神色复杂地看向我们。 之纱皇后是深藏不露,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一般,表情上看不出一丝不悦,神色平淡,步履平稳而高贵地走在帕斯星的左方。三人并排前行。 新娘则仍然是略低着头,默默地走在我们三个人的身后。云妮的身影已经不见,此时不知到哪里去了。 接下来的一系列仪式,转入主殿,祭奉,诵词,圣歌,舞蹈,全体叩拜仪式,在祭祀中,我沉默地在他身旁站立,迷迷糊糊,渺渺熏香青雾中,我神游太虚,女官搀扶着我,要跪就跪,要拜就拜,也不知过了多久,祭拜程序终于结束,听着祭司宣布,全体将移往赤月宫,祭神节的盛宴即将在那里举行。 被人流所环绕,簇拥,人声嘈杂起来,我被帕斯星牵着手往前,飘浮在半空中的熏香弄得人晕沉沉,我头晕脑胀,已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 他在我的身边,掌心里的温暖,牢牢地抓住我,神游般地随他穿过长廓,在夜色下,烛光里,走下阶梯,踏着青花石板,绕过花园,行过喷泉,直至来到一座金碧辉的行宫前,望着向上的高高花岗石阶梯,灯火通明的内宫,想着接下来的应酬忙碌,我有些无力地轻声对他说,“我可不可以一会儿偷溜开?” 他微皱下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被喧哗的人群拥入了宫殿中,趁着人多眼杂,趁着女主女宾们得坐去另一席,趁着众多皇亲贵胄在那一刹那将被侍卫们严谨护卫的帕斯星拥上主座,我趁乱溜出了人流。 轻抓起裙摆,我小心地飞跑下了阶梯,卷入了夜幕中。 初春的夜,寒冷透骨,冷风里,我只想快些溜回寝宫。 夜影幢幢,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隐隐飘来了春日里的花香,我匆匆行在小径上,朝着寝宫方向走去。忘了叫上几个侍女随行,不过住了这么久,应该还是对自己住的地方有些微印象的。 路过一棵枝繁叶茂粗壮大树,一个人影“嗖”的一下钻出来,抓住了我的手就往前跑,还不来惊呼,她却低声道,“青依,是我。” 雪之舞?云妮?我瞪大眼瞧着她,一身简装,亚麻裙,粉色长发随风飘扬,和刚才的盛装打扮成反比,却依旧遮掩不住夜色下的她的倾国倾城容颜。 一直跑到了一偏殿的角落处,她才停了下来,舒了一口气,“摆脱跟着你的耳目可真不容易,你跟我来。” 她极为灵巧的带着我飞跑上阶梯,迅速穿过了几个寂静无人的走廊,来到一段长长楼梯下的小间,打开了门,将我推了进去,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我气喘吁吁,可能是养尊处优惯了吧,这么几百米的跑下来,还真有点撑不住了,而云妮却是精力旺盛,额头虽泌出了汗,可是却脸不红,气不喘,晕,别人还是皇后呢,优裕生活不会比你差,但体魄强壮,我有些惭愧,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第三十八章 云 妮(五) 一个烛台被点亮,小间里顿时亮了起来。简单的陈设,只有一张长桌和几张舒适靠背椅,另加一张红木细雕的大床。 “这里是值班侍女偶尔休息的房间,我无意中发现的,现在不可能有人过来,我们就暂借一下吧。”云妮淡淡地说道。 短暂的沉默后,她开了口,“青依,我是专门为了你而来。” “在五六年以前,你应该回去了一趟吧,”她说道,“我在由利国听说了你因追杀而失踪的消息,就料想到你可能已经回家。” 我点了点头。 她神态激动,抓住了我的手,“帮帮我,青依,我现在真的也很想回家。” “我能够回家,纯属机缘巧合。”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她,她默然有所思,半晌,道:“这么说来,我回去的希望还是很渺茫了。” 我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那不一定,也许,在某个突然的时刻,你一下子就回去了呢!” 她的眼眸黯然,“青依,你不知道,我等回去的这一天等了好久,等得我现在已经快失去了信心,后来,听说你已回来,便竭尽全力地争取到了这次送婚的机会。” “这么多年来,你过得还好吗?”我轻轻地问。 她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好不好都成了次要,能够生存下来已是不易。” “发生什么事了?”我极为不安。 她看着烛台上跳动的火焰,缓缓道,“由利国的后宫,真的是天底下最黑暗的地方,更何况,我还是以一个带罪之身耽在里面,每过一天,就好像过了一年。我所谓的母亲红玫瑰在几年前并没有夺位成功,特锦斯经历前次灾难后,一直狠毒阴辣,小心谨慎,让她无从下手,即便是联合了多罗列国的兄弟和你们赤鹰的国君,也没能最后重夺那个金光闪闪的宝座。” 我惊得心中一颤,自从回来以后,我还从未向帕斯星问过由利国的事,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斯发展。 “她后来为了我,为了我最后能在由利国生存下去,以自杀谢幕。这血腥残忍的一刻,我至今都不能忘记,”她艰难地道,“当时,她的鲜血溅满了我一身的长裙,我惊恐尖叫,而后晕厥,醒来时她已经下葬了。我从此就被抛在了后宫中,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听得惊心动魄,她的美丽紫瞳幽暗,“后来,我费尽了心思,才重新赢回了君王的宠爱,保住了皇后之名,这每走的一步,都是在狂风暴雨中,我这一辈子,都从来没有如此痛苦过。” 我的眼泪滑落了下来,好像相比与她,我要幸福得多,因为在我的身边,至少还有帕斯星。 “我知道你过得不错,”她淡淡地微笑,“我在由利也偶有所闻,听说你现在是赤鹰皇宫的第一宠妃,将后宫简直闹了个天翻地覆,两个妃子都因你而下场悲惨,但赤鹰君王仍把你捧在手心里,视其她妃子皇后于无物,并力排众议,要把第一王妃的头衔给予你,还得罪了不少赤鹰重臣,这次由利国的米南达公主前来,心里头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你给得罪了。” 我哑然失笑,“云妮,你说的没错,可也不完全是实情。风光的背后,有你想象不到的真实。” 她又抓住了我的手,“这么说来,你也是过得不快乐,那,”她略有些紧张,“我们一起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好吗?” 我摇摇头,“你把离开想得太简单了,这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真要离开时,谁也拦不住我们。” 她的眼神黯淡,“那怎么办?” “先活下去,”我说,“机缘一到,你自会明白。” 她叹息着,“青依,你不明白,现在由利宫廷内的斗争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我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她的眼神凝视着烛火,“你还记得第一祭司迪非特吗?他可是厉害人物,马上,由利又要掀起风起云涌了。” 我感叹,但没有多问,这种宫闱阴谋,实在太多,我毫无兴趣。 只是忽然间,我道:“上次回去,我见到了袁辉,他每天都去医院看你,与你说话,心里面始终记挂着你。”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青依,其实,他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我惊异地望向她,什么叫做不重要?她曾为了这个男人而不惜与我闹翻,背叛了我们的友谊,使我们多年的感情瞬间破裂,顿化为碎花细末随流水而迎风飘远,现在居然又说,这个男人对她来说不重要?我摇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第三十八章 云 妮(六) 她注视着我,“他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人,是你。” 语出惊人,我的心猛跳了一下,一种奇异的感觉升上头脑,手指微微发抖,声音颤动,“你的意思是?” 她坦然而勇敢地与我对视,语音柔和,“直到现在,我才有勇气告诉你,我一直深爱着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坐在椅子上,我一动不能动,变成了木人,震惊地看着她。 “从高中时起,我就爱上了你,青依。但是,我不敢告诉你,怕你因为害怕而远远躲开我,所以,我就一直把自己的感情压抑在心底,不让你知道,”她哭出了声,“我曾经那么爱你,甚至在高考的那段日子里做梦都期待能与你在一起,可是梦始终是梦,从没有变为过现实。” “青依,你知道吗?我曾为你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不断幻想着与你在一起,那种痛苦,不是你所能想象,我时常哭泣,在房间里扔东西,发脾气,家人都对我举动莫名其妙,还以为是高考压力过大的缘故,他们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全是因为你。只是后来,你与袁辉走在了一起,我又妒又恨,可又对此无能为力,所以,不得不想办法拆散你们,哪怕牺牲我自己的身体,也在所不惜,只为了让我自己的情绪能好受一些,只为了不看到你们在一起,”她泣不成声,“虽然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因为袁辉,因为我的背叛,可是,我又实在是控制不住我的感情,就像疯了一样,一定要达到我的目的。” 我僵着身体,手脚无力,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那个曾经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居然一直暗恋着我,并因此而不惜破坏我与初恋男友的感情,横刀夺爱,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爱我的缘故。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真实的理由,做梦也没有想到。 云妮情绪激动,她来到我面前,半伏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青依,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我也从不敢奢望过你会接受我,但是,至少是现在,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一直以来对你的所有感情。”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不能接受身边最好的女性好友居然深爱着自己,我偏过了头,身体微微发抖,从头到脚,都在慢慢地发冷,眼泪也不知不觉地流出,对不起,云妮,我永远也不会,也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门突然被粗鲁地推开,达伊带着一大批侍卫站在门口,达伊的眼神凌厉,阴鸷得吓人,可能是听到了什么,我慌了,站起了身,抹去了眼泪,慌乱解释,“达伊,我和由利皇后只是在叙旧。” 达伊表情冷漠,手握着长剑,银光辉映烛光,欲拔而出。 我挡在了云妮的面前,一动不动。 云妮已经冷静了下来,现在正出奇平静地冷观着这一切。 达伊上前了一步,与我对恃,缓缓,他开了口,“王妃,国君已知您还没有回宫,现在正命人到处找您。” “好,”我说,“我回宫,但是,由利皇后要随同我一起回去。” “王妃,这不合规矩,由利皇后要回到她们所下塌的偏殿。” 云妮用力地推开了我,走到了达伊的面前,仰首高傲道:“我同你走。” “云妮……”我失声叫出她的名字。 云妮回头对我微微一笑,“我没事的,我是由利的皇后,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再说,我又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初春的夜更深了,阵阵寒意袭来,我身子抖瑟,在众侍卫的围绕下,我走在回寝宫的路上,达伊来到我的身边,将他的披风覆在我肩头上,天鹅羽绒织就而成的黑色披风将我的身体包围,寒冷霎时消失无影踪,我抬眼看向他,问道,“由利皇后应该没事吧?” 他的神情温和,语气平和,“她是由利的皇后,送婚而来,没人真能把她怎么样。” “那你刚才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吓人?”我仍心有余悸。 他笑笑,没有回答我。 第三十九章 玫瑰之剑(一) 回到寝宫,侍女们推开房间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帕斯星黑着的一张脸。 我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暗叫不妙,转身就想开溜,可宽大的房门顿时又被立刻关上。 我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不可否认,有时候我很怕他,尽管我知道,他也不会真的生我的气。 他来到了我身后,也站立了半晌,然后叹息了一下,从背后环拥住了我的腰身,贴住了我后背,熟悉的灼热气息传来,他在我的耳边细细说,“宝贝,你真不听话。” 他的拥抱极为温柔与舒服,我没有回头与挣扎,只是轻轻地问,“你是不是早已知道了?” “嗯。” 我的声音低低,“你怎么发现的?” “那一次,在由利国她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看你的眼神情态都很不寻常,并不是简单的遇见亲人的欣喜若狂,还隐隐透着一种,很深的爱意。” “我为什么没有发觉?” 他抱着我,慵懒地,“不是你太迟钝,就是我太敏感。” “所以,”我转过了身,注视着他,他握起我的手,我问,“你一直在刻意地阻止我们相见?” “可能吧,”他又把我拥入,“她现在身为由利国皇后,又与你来自同一个地方,身份复杂,经历复杂,我不想让她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更不想让她左右你可能想离开的心情。” “你想得可真多,”我颇有些埋怨,“那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把这些理由告诉我?” 他没有回答,却忽然微笑着问我,“你现在是愿意就寝休息,还是随我去赤月宫赴宴?” 晕,敢情宴会还没有结束,他就匆匆跑来找我了,我苦瓜脸,“当然是睡觉了。” “好,”他抚过我微凉的脸,“那你要乖乖的,再不许偷跑出去了。” 我点点头。 半夜时分,我被小玄推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怎么了,国君回来了吗?” 小玄低头细声,“禀王妃,国君今晚去了第六王妃那边。” 我的内心猛地被划痛了一下,顷刻的刺痛让我的胸口窒息,几近难以呼吸,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他当然得去那边,用力压下自己的不良情绪,清醒了几分,我靠在枕上,淡淡地,“那你来找我干嘛?” 小玄和贝加尔如今是我最宠爱的两个侍女,她们几乎对我无话不说,偌大的宫廷稍有风吹草动,便迅速前来告知,成为最出色的耳目。 小玄的面色略带凄然,她跪在地上,大颗的泪珠就这样子滴落了下来,我心生疑惑,坐起了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请王妃恕罪,”她跪地不起,泪眼婆娑,“我的婆母曾经生于由利,长于由利,还受过由利皇族的恩惠,现在,皇族中有人与我联系,要我务必把这封信交到王妃的手中,请王妃饶命,宽恕我私会别国探子之罪。” “拿过来吧,”我叹了口气,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自从我来了以后,就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不是与帕斯星吵架,就是出走,要么就是被绑架,现在由利国又要送来一封密函,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对方要求我一定要在今晚午夜三时左右交到王妃的手上。” 这些人真是厉害,会想到利用这个时间来传递信息,午夜三时通常是所有人睡得最沉的时候,用来进行机密交流是最恰当不过了,但也亏得他们神机妙算,算准了帕斯星今晚必不会过来,我拆开了信,粉色的长长信纸铺平打开,上面只有寥寥的数行字,“已获知回去方法,玫瑰之剑,寻帮助,云。” 我唤小玄拿来烛台,将信纸焚烧在烛火中,心里暗暗惊叹,云妮究竟是如何能这么快地就知道玫瑰之剑拥有跨越时空的能力,或许,她早在由利国时便已打听到,因为玫瑰之剑必竟曾是由利的至宝,清楚它的魔力并不奇怪,那么为何在我们相见时她却只字不提? 第三十九章 玫瑰之剑(二) 我陷入了沉思中。 一宿未眠,天朦朦发亮,连帕斯星来了我都不知,直至他轻轻拥住我的身体,我才被微微惊动。 他从我的身后吻上我耳际的发稍。 我推开他,走至窗前。 他跟随着来到我的身边,握住我的肩头,和我一起看日出,“你怎么了,贝加尔刚刚告诉我你一个晚上都没有睡。” 我回转身体面向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在想你的新婚之夜过得怎么样了,当然一个晚上睡不着。” 他皱起了眉,但仍温柔地道,“昨天不一样,所以我不能来陪你。” 我扬起一个笑容,“当然不一样,昨天是新人新梦,年轻女孩的身体柔软动人,你怎么会与旧人一起?” 他眯起了双眼,若有所思地盯看着我,我坦然相对。 “我答应你,”他上前拥抱住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 “这个我可不敢当,”我推开脱离他的怀抱,“我和你不一样,帕斯星,我昨晚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是一国君王,而我只是平凡小女子,我们本就不该在一起,你注定要拥有数位后宫妃子,而我,只愿此生只与一人在一起,我们的想法是彻头彻尾地不一样,怎么能再生活在一起?你放我走吧,帕斯星,至少,我们还能拥有最美好的回忆。” “你在说什么?”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不可思议,他按住了我的肩膀,愤怒道:“仅一个晚上,你就在说你想离开我?” 我含着眼泪重重地点点头,“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很多对人对事的想法不一样,更重要的是,我无法容忍你身边有这么多的女人,我不能再压抑我心底的真实感觉了,”说着说着,我居然真的有了几分激动,“一想到你与那些女人们上床,与她们在一起做那些事情,我就觉得恶心,反胃,作呕,我再也不想与你在一张床上,再也不想让你碰……” 他怒不可竭,一个巴掌出其不意地重重地挥来,“你不要以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放任你,你就可以不断地挑战我的底线,试探我的容忍度。” 我毫无防备地被打倒在地上,撑起身体,长发凌乱,遮掩满是眼泪的脸庞,几缕发丝落下,我捂住痛得发烫的脸,擦去嘴角溢出的一缕鲜血,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我,重重揭我一掌,很好,真的很好,这一个巴掌打碎了我对他的所有梦,所有的爱恨与怜惜,我所有的努力,真的是都没有白废,心里如尖锥般划过的痛,强忍着眼泪,我站起身,嘴角仍略带着血丝,微笑着凝视着他,平静道:“谢谢你,那么现在,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他的深绿色眼眸冷冷地盯着我,一动不动,宽大的身躯仍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我的去路,他捏住在我的手腕,那么用力,使得它发痛发红,“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忍住手上传来的痛楚,“我只不过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想得很清楚,我和你之间,是真的已经到了最后的结束阶段,我本就不该回来,让自己陷入了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帕斯星,不属于你,我和你的相遇,只是老天的一个玩笑,一个错误而已。” 缓缓地,周围一片死寂,房间内的空气陡然变得紧张,凝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余留下两个人死死地相对相看。 阳光灿烂,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光线洒遍四面,可却未让人感觉到丝毫的温暖,反而让人越来越冷,冷得直至打哆嗦。 “滚,”他的唇齿间缓缓吐出了这一个字,随后猛地松开了我的手腕,我措不及防,他用力过猛,我再次跌落在地,眼泪控制不住顺着脸庞滑落而下,落在唇边,这才是帕斯星,最真实的帕斯星,冷酷无情的他,他只不过顺手一推,我便可以跌落在地,如果真想对我怎么样,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第三十九章 玫瑰之剑(三) 就像第一次离开时那样,我换下了那一袭高贵华丽的服饰,套上了一件普通的白色亚麻衫,未带走任何随身物,哪怕一条手链,一件披肩,我全身素装,黑色的长发飘至腰际,径直走出,侍女们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为我打开房门。 是什么时候起开始下定决心的,是从参加那个盛大的祭神仪式或婚礼时起吗?在那高高的宝座上,高处不胜寒,一起与他迎接他的小小新娘,看着他娶了一个又一个,任由心痛与哀伤肆意流动,这不是我想拥有的生活。 只是,原本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想离开,因为舍不得他,因为心中放不下。是云妮的那封求助信,促成了导火索。我不清楚玫瑰之剑现在在哪里,而且即便清楚了,以我之力恐怕也难以拿到,昨夜整晚思索,思来复去,突然间想起了神秘地下空间里的那本黄金书,在流落特雷亚斯城时,趁着夜黑风高,我将它秘密埋藏在了流水家门前的一棵树下,也许,这本书能帮到她。 所以,我必须出宫,将那本书秘密放到云妮的手中。 想出这个离开的办法,是迫不得已,可心中也真的是对帕斯星流连于几个女人中而伤心痛绝。 所以,我用这个能帮到云妮的方法来强迫,逼迫自己离开,逼迫自己绝决。 贝加尔在前方默默地为我带路,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离宫,帕斯星大概也是真的被我伤害了,真的决定让我走。我毫不留情,出言侮辱,他那么骄傲,忍耐也是到了极限。 穿过了几处花园,走上了平坦的青石板,贝加尔步履缓慢,走走停停,最后带着我停留在了一侧门处,她转过身,神情悲凉,颤声道:“王妃,您真的要走吗?” 我点点头,她含住了眼中泪花,为我打开了门,出乎意料的,我竟然看到一身黑色长衣的维纳站在我面前。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惊得心中一动,暗叫不妙。 维纳不动声色,浅浅微笑着,“当然是来接妹妹回家了。” 消息传得还真快,“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冷笑了起来。 维纳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讥笑与嘲弄,不回答,却作了一个“请”姿势,顺着他移开的身体,我看到了一辆玄色的华丽马车正停在门口,马车四周围着层层的全副武装的护卫,个个人高马大,身材魁伟。 我沉下了脸,“云非维纳,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绑架?” 他就像一只笑面狐狸,笑容不断,眼里却半露着冰冷与精光,“不敢,妹妹,你还是请吧。” “我不是你的妹妹,所以自然也不需要同你回家。”我的脑子迅速运转着,在想着逃离的办法。 “妹妹如果现在还想着要逃走的话就失策了,”维纳看出了我的心思,并且接着语出意外,“这可是君王陛下吩咐的,王妃现在正在闹别扭,回母家小住两天后陛下便会亲自来接您回宫的。” 我微笑,“我自打算离开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来。” 他故作惊讶,“妹妹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身为第一王妃,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荣耀,父亲现在还正在家中等着你呢,为你回家省亲设宴洗尘。” 我哭笑不得,这一家子,真是有名的做戏高手,不管是云非维纳,还是努多努,两人都是不分伯仲,难怪是父子,相比之下,帕斯星虽然每天冷着一张脸,但好歹比他们还真实些。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笑颜如花,让维纳有点摸不着所以,“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语毕刚落,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中快速拿出了一柄闪亮的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除非死,你可以带着我的尸首离开。” 经历了数次意外与磨难,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所以临出门前,我不忘随手将一柄匕首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虽然知道真遇到危险时可以它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第三十九章 玫瑰之剑(四) 维纳讥讽道,“想玩这一招啊?”他拍了一下手,几个粗壮大汉大步跑前,一把拎起了贝加尔,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一武士拿着大刀,压在她的脖子上。我闭上了眼,面色突变,维纳洋洋得意,“怎么样,好妹妹,你若死,她陪葬,”他乐得合不拢嘴,“听闻第一王妃原青依是赤鹰皇宫有史以来最仁慈的王妃,赦免侍女侍卫无数,美名远扬,让人夸赞,”他凑近了我,“这一次,该也不会让旁人失望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春风飘荡,摇曳摆动,吹浮起薄薄的车窗帘,让人心情跌宕,坐在铺满柔软白色毛毯的马车内,我一言不发。 贝加尔在一旁低着头,小小的身体轻轻颤抖,经过刚刚的惊吓,头纱落到肩头,发辫已松开,发丝一缕,二缕,全都垂落下来,微微覆盖在她那苍白惨灰的脸庞。 我盯着她,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已停顿。是的,她背叛了我,却忠于了君王。将我引到西面宫门,与维纳来了个里应外合,顺利地将我送到第三宰相府。 我打开了车窗帘,看着迅速掠过的熙熙攘攘的街道与人群,他们中有很多人也正在惊异地看着我,纵然是隔着面纱,我仍能感觉那一道道充满好奇的炽热眼光,他们站在街道两旁,恭敬行礼,神情虔诚。这是皇家马车,高贵不凡,贵气逼人,层层卫兵簇拥,众人捧月,平民民众们无不纷纷避开,让出大道。 这是权势的微妙之处,让普通人永远都望尘莫及。 我听到了人群里的小声议论。 “母亲,马车里坐的是谁啊?”有个红头发的小女孩的声音飘来。 “那是国君陛下最宠爱的第一王妃,今天回家省亲,我们现在能亲眼看见真是幸运。”母亲含笑的声音远远传来。 马车缓缓而过,我拉下了窗帘,靠在坐垫上。贝加尔的脸色依旧惨白,缩在角落里,头都不敢抬一下。 过了繁华的街道,马车速度加快,飞驰向前,看来维纳也不是太坏,知道路过人群云集的地方会放缓速度,以免无辜伤人。 不知隔了多久,马车才停下。车门被小心地打开,映入我眼帘的便是被大群仆人围拥的第三宰相努多努,他一身简单白色长袍,微卷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得发亮,胡须打理得美观亲切,此刻,正含笑着望着我。 维纳冷冷笑着站在一边,身边有数十位美艳的华衣姬妾围绕,她们全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我。第三宰相几乎全家出动迎接,我的眼光却落在了流水的身上,她一身素朴的亚麻长裙,静静地站在一边,腹部已隆得好高,眼睛里含着泪水,似有激动的心绪,却又强压抑在心底。 在贝加尔的小心扶持下,我走下了马车,首先来到了流水的面前,微风吹起了我的长发,飘起在我的脸庞,搅乱了我的心绪。 流水,对不起,我当时没能救你出来。我拥抱住了她,忍住了也几欲夺眶的泪水,在她耳边悄悄地,“你等着,我会救你。” 她的身体不着痕迹地颤动了一下。 努多努这时走了过来,爽朗地笑了起来,“来吧,女儿,走了这么远的路,先进里屋里歇着吧。”说罢,他睨了流水一眼,流水慌忙与我分开,向后退了两步。贝加尔上前来,默默地站在我的身边。 第三宰相的府邸果然气派不凡,几百平米的豪华大厅内雪白的墙壁一尘不染,墙柱环绕着绿色的植物,绛红色的地板闪着美丽的光泽,高高的屋顶天花板雕刻着奇妙神秘的图腾,精美的烛台,圆弧形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是一片繁花锦簇的巨大花园。 年轻美丽的侍女呈两排站在边上,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女管事也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来,女儿,这边过来坐。”努多努笑着寒暄着,语气里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我站定不动,充耳不闻,努多努愣住,维纳恼怒。 陷入一种难堪的沉默之中。半晌,我才道:“我住哪里?现在带我过去吧。” “是是是,”努多努陪笑着,随后命令,“你们还不快带王妃进房,这一路颠簸早把人累坏了。” 第三十九章 玫瑰之剑(五) 我被带入了一间精心准备的浅色房间。站在房内,我心潮澎湃,现在该怎么办?再次被软禁,帮不了云妮,更救不出自己,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我拉开了窗帘,推开了窗户,任由春风吹拂我的脸庞。 夜深人静,我却一直睡不好,闭上眼睛,万般思绪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躺着躺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起来。 似有一种声音,一种物体在向我慢慢地靠近。 空气仿佛凝结。 我的心不由地跳起来。 假装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被子里的双手却捏紧成拳。 “当!”的一声,一柄利剑迎空而来,我早有准备,迅速地滚倒在床下,利剑在黑暗中闪着寒光,一剑劈在了床头,我深吸一口凉气,若不是从前与帕斯星在飞云族夜晚经常遭袭,我还练不出这么快的身手来。 一个身着紧身黑衣,蒙面,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冲了过来,又一剑刷过来,我滚向了床的另一边,同时发出了尖叫,刺耳惊悚,划破了宁静的夜空,所有的人恐怕都已被惊醒。 但刺客临危不乱,一个敏警地翻身,跳到我面前,一剑挥过,我掀起了被子,向他飞扑,他的利刃穿透薄褥,刺入我的肩头,我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痛由一点而蔓延开,血一滴一滴地落下,顾不上细细品味疼痛,我使出了浑身力气,又将床上的床单撩起,直飞向他的头顶,敌人霎那的遮蒙,我获得了宝贵的逃亡时间,迅速地打开窗户,我纵身下跳,落到了密密的花丛之中,瞬间的花刺绿枝将我刺得体无完肤,还好是小二楼,没有摔得全身骨折,但脚裸却也扭伤,痛得几乎无法行走。 喧喧嚷嚷的声音开始从不远处传来,火光星星点点,大批护卫冲入了我的房间,拼打搏斗的声音不时传来,同时听到了贝加尔惊恐喊王妃的声音,侍女们纷乱的寻找声,我心下一动,此时,不正是逃走的最好时机,落在黑影密丛中,也许他们一时找不到我。 可是脚裸疼痛难忍,肩头伤口处不断流血,寸步难行。 我咬牙撕破了衣襟一角,快速包扎好了伤口,迈着一只脚艰难地出了密丛,每走一步,便留下一点点血迹,我躲到了一拐角处,平缓着呼吸,努力想着应付对策。 几个侍女匆匆行过,花容失色,惊恐万分,最后一个微微落单,我咬咬牙,准备从后袭击,将她弄晕在地,来个桃李代僵,逃出此处。 悄无声息地走在她身后,手正要切下,突然从背后伸出了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臂用力地将我拖到了树影背后。 我的心突突跳个不停,拼命挣扎,糟,这才出罗网,又有谁要暗算我?我向后使力踢出一腿,对方传来闷哼声,随后对我轻声耳语,“别怕,我是雪之舞皇后派来的。” “什么事?”我半信半疑。 “跟我来!”他一把抱起了我,身手敏捷,顺着阴暗处,如风一般地出了花园,有人秘密接应,为他打开了花园侧门,他避开了正门大道,熟练地拐个小弯,顺利地带着我从南面后门逃出。 我的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不定,有些紧张,有些警惕,慢慢地耳清目明起来,看来,这是一番经过精心计划的策略,包括弄清第三宰相府的地形方位,上下打点数人,收买贿赂,养成心腹等,我的心再次猛跳不已,涌上了一股恐慌,云妮到底经历了什么,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厉害,在一个异国都能运筹帷幄,让我忽然发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是那么的陌生,也许,是我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也许,没有用心,即便是时间,有时也不能真的帮助你正确地去了解一个人。 第三十九章 玫瑰之剑(六) 黑衣人带着我东拐西弯,趁着夜色,溜进了一间普通民房。 “青依,”云妮迅速迎了过来,将我拉进了里屋,立刻有两个侍女关上房门。 我从惊惶中已缓过气来,“云妮,你在搞什么鬼?那个冲进房的刺客也是你派来的吗?” “没有,刺客纯粹是意外,我原本是想派人直接把你迷晕然后带过来,但有人先行一步,居然闯进房里想置你于死地。” “那,看来,是另有人想要我的命了,”看着云妮的眼神,我相信她没有撒谎,心一下子沉了下来,究竟是谁?脑海里搜索着,居然发现谁都有可能,帕斯星后宫里的那些妃子,皇后,第一宰相的人,第二宰相的人,甚至包括维纳,都极有可能想要我的命,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怎么人人都好像对我有敌意,我在这个异世也混得太差了吧? 云妮见我一脸的沮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悄悄地将耳朵贴在了门外,确定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后,才快速地走到床后,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了一样被厚布密密包裹的某物,“这是什么?”我不安起来。 云妮神秘地笑着,而后“哗”的一下就拉开了厚布,一柄深红色的短匕利刃突地展现在我面前,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响,瞪大了眼,差点惊呼出声,这是还未开启的玫瑰之剑,怎么会落到了云妮的手中?她是怎么做到的? 云妮道:“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动用了由利国的龙血明珠贿赂神殿祭司才得到,先是得知了玫瑰之剑的下落,然后动用了这几年来我秘密培植的精英死士盗得此宝,真是险中求胜,我都没想到能真的成功。”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我紧张地问。 “一小时前,”她淡淡地道,“所以,我需要马上找到你,助我开启它,我们一起回去。” 随即,她的一双美丽的眼睛充满了渴求,定定地看着我。 “我……”盯着玫瑰之剑,我居然有种想把它夺回来交还帕斯星的冲动。 “青依,我知道你曾经开启过玫瑰之剑,现在,就全靠你了,你知道,如果没有启动咒语,它只是一柄普通的寻常剑而已。”云妮焦急地道,额上冒出了汗,“快一点,时间不多了,赤鹰国君会很快发现玫瑰之剑不见了,到时就糟了。” 我也汗水涔涔,帮助了云妮,就等于背叛了帕斯星,难以想象他到时盛怒的样子,可是已走到了这一步,不帮云妮逃走,她的下场必然很惨,脑海里闪过了种种血腥的画面,我捏紧了拳头,手心里也全泌出了汗,“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路上,我们东躲西藏,全城突然戒严,我们心知肚明,拿出了一百二十个小心,警惕非常,云妮精心训练的死士真是派上了用场,不但异常敏锐,而且深谙城内路线暗道,方向感极强,我们溜到了老么与流水从前住的小屋子前。 “等我一下,”我飞快地奔到了屋后的树下,以极快的速度刨开泥土,满头大汗,心跳个不停,像失了发条的钟摆,摇晃不定,乱成一团,云妮也奔了过来,帮我一起挖土刨坑,不多时,一样用粗布包着的厚物出现了,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还好,还在,将它拿出,交给了云妮,“这是一本很神秘的书,我至今也没弄懂里面到底讲的是什么,现在就交给你吧。” “青依,”云妮惶恐起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一起走?”她惊恐地看向我,“你一定得和我一起走,否则赤鹰国君必不会放过你,他虽然爱你,可在这个异世里,一国君王最容不得就是别人的背叛,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这点我太清楚了,你相信我,青依,还是跟我走吧。” 我摇了摇头,将东西硬塞在她的手中,“别说那么多了,你快走,云妮,我现在就为你启动玫瑰之剑。”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3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3部分阅读 云妮盯着我,半晌,道:“好。” 第三十九章 玫瑰之剑(七) 我将手伸向了玫瑰之剑,定住心神,缓缓地,将匕首从剑鞘内抽出,“叮”的一声,玫瑰之剑发出了微微的红色光芒,我将利刃对准手腕,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割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血花点点,喷落在剑身,云妮及其几个贴身心腹看得惊心动魄,不敢上前。 玫瑰之剑在众人的目光里化为一柄闪烁着妖异红色炫彩的耀目长剑,剑身发出嗡嗡的蜂鸣,缓缓升起,移至了我面前,我站起了身,长剑也随着我慢慢移动,我的手臂挨近了锋利的剑刃,闭上了眼睛,再次用力地贴合割划,殷红的血犹如绽放的玫瑰一般迅速地挥洒打开,血红的记忆,奇异的光芒,熟悉的场景,我的心仿佛又被几年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再次包裹,“青依,够了,”云妮尖叫着冲上前来,泪水掉落下来,“你不能再流血了,再流你会死的。” “云妮,你听我说,”忍住巨痛,我艰难地道:“我只知道以我的血养剑有可能开启玫瑰之剑,但你能否真的回去,就只有看运气了。” 云妮流着眼泪不断地点头,“够了,够了,青依,是我太任性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到任何后果,我没有想到你需要流那么多的血,对不起,青依,”她扑过来拥住了我,身体不断地颤抖,泪水濡湿我的肩头,“对不起,对不起……” 我抓住了剑柄,满是血迹,交到了云妮的手上,“不要说这么多的对不起,”我忍住痛,“因为接下来,还需要你的血试试。” 多年前,我深受重伤,几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并同时借助精灵之星的威力,才开启了玫瑰之剑的跨时空力量,打开了时间的夹缝,重返故地,如今,我还没有下定决心要离开那个男人,自然不能付出同样的血量,我将剑小心地放在云妮的手心,她惊愕而惶恐地握紧,缓缓站起身,走到了月光下,竖起剑刃,划过了手掌,鲜红的血触目惊心地洒在月光笼罩的闪亮剑身。 “嗡”的一声,剑体发出的响声徒然增大,不绝如缕,萦绕耳边,四周的树木,土地,房屋仿佛同时震动起来,我差点儿没能站住,云妮的心腹和侍女也失措而慌忙地扶住一旁大树,没有想到,云妮居然真的拥有与我一样的唤醒能力,也许,是因为我们同来自于异世。 红色的炫丽光柱呼地一下冲上了蓝黑色的夜空,如同最美丽的烟火,霎那散开,星辉点点,玫瑰之剑的力量已被点燃,我立在原地,抬眼望向那梦幻般的景致,半个夜空被照亮,思绪万千,想起了曾经逃亡的旅途,想起了黑恶兽,想起了帕斯星还是王子时力挥玫瑰剑几乎全部歼灭了它们,想起了同是美丽的夜空,致命的力量如同流星烟花般的划过,最灿烂最炫目的梦中才能见到的星柱流光,原是死亡与黑暗血腥的罪恶力量。 云妮扬起手臂,粉色的柔顺长发飘散在风中,绝美的容颜有几分迷茫,仿若在梦中,一滴二滴三滴血,仍觉得还不够。 想起由利国的种种往事,想起那个绝顶聪明却命运不济母亲的刺目鲜血飞染她的长裙,还有他,以及眼前的她,尖刀般锐利的疼痛排山倒海般涌来,远远胜过现在的流血伤处,她完美的嘴唇弯起一道有意味的弧线,也许是微笑,也许是自我讽刺,她捏紧剑柄,睨着那闪耀发光的剑尖,猛地大笑起来,发丝乱舞,遮住了她魅惑诱人的眼睛,没能看见青依及其他人的诧异担忧的眼光,在夜风与炫烂之中,在星芒与月光之下,电光火石之间,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剑刺向了自己…… 那一瞬间,世间的所有仿佛都已消失,时间的流动也变得缓慢,她听见了青依的尖叫,众人的惊呼,这些,都像是从远方传来,形成了一道遥远的记忆,熟悉而陌生,体验却又触碰不到,接下来,她看到了,粘稠的血液如流水,迅速染红了她的胸口,她的长裙,滑落在了剑尖,红色的剑柄,妖异而流光溢彩的红色之芒愈发炫烂,光之范围愈来愈大,旋转而飞速地再次冲上夜空。 第三十九章 玫瑰之剑(八) 命运之门再次开启,打开了时间的夹缝,时空之门光炫耀眼,深蓝的夜空惊亮如同白昼,异景唤醒了整个沉睡中的特雷亚斯,我听见了城中的喧闹声开始沸起,全城的人们都已被惊动醒来,惊叹,呼叫,膜拜,还有急促的,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似乎都朝此边涌来。 我却忘了担忧,忘了恐惧与害怕,因为,眼前的所有,已超越了一切的一切。 云妮的身体被一圈红光金雾完全地笼罩,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我,光圈伴随着她一起移动,她变得惊人的美丽,精致的脸上被光芒映照出红晕,就像古希腊传说里的女神,被上天所眷顾,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夺目与光彩,让人不敢直视与亵渎,“青依,我们一起走,你不能一个人留在这儿。” 她的身体已微微欲坠,失血过多,却仍努力地保持清醒,静静而坦然地凝望着我,目光里纠集了太多,有依恋,有期待,有兴奋,还有狂热,太多太多,多得令我无法承受,令我的心脏失去了控制,整个人晕眩和迷蒙起来 我不能回望着她,如同她一样地注视着我,因为她的美丽,她的光晕,她的神彩,都不是那个世间和这个异世所能存在,我会被她的诱魅所盅惑,为她的心碎而心碎,被她的绝色姿容所折服,在那对视的闪神和妥协的瞬间,我会真的被她完完全全的征服,我摇着头不断地向后退,伤口仍不断地滴落着血,不断地往下落,随着我的后退而撒下一串串鲜红色的印迹。 她的眼泪滑落下来,如同最美丽的珍珠,落在玫瑰之剑上,“叮”的一声,玫瑰之剑发出了更大的嗡鸣声,地震山摇,惊起了无数屋顶横梁的石块落下,数只巨大飞鸟惊得迎空展翅而起,喉咙里发出呱啾的声音。 我定定地站住,她欣喜若狂,猛地向我扑来,一下子紧紧拥住了我,泪水不断,“我们走,我们走,青依,我们一起走……” “不,”我喃喃着,但却无力松开她的怀抱,她身上的光晕越来越大,直至把我们两人同时包围,我的脑里更晕了,呼吸困难,四肢忽地发软,意识混沌,紧紧抓住了她,唯恐自己会跌倒,她与我紧拥在一起,泪水再次打湿我的肩头,我也顿觉脸上凉凉的,什么时候,我的眼泪就这样子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为她的痴守,还是我的坚持,为她的绝望,还是我的摆脱,我终于,还是放开了她。 她的身形猛然一震,站立不住,半跪在了地上,粉色长发犹如瀑布一样披落在了软软的肩头,覆盖了整个前胸,“青依,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正在这时,四周围响起了重重的马蹄声,不用抬头,我就知道我们已被重兵重重包围,来不及多作思考,来不及忧心忡忡,我立刻就被一双肌肉结实有力的臂膀从地上拉起站稳,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我不自觉地全身开始放松,他却冷冷道:“这一切全是你做的?” 我的血液凝固,原来放松的肌肉又开始收紧,毛孔全都竖起,根根寒冽冷硬,他冷然地盯着我,“私通由利外敌,盗取玫瑰之剑,将赤鹰皇宫秘道曲线图传给由利皇族,将特雷亚斯今晚闹得彻夜不眠,是你做的吗?” 我的嘴唇嚅动着,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旁边有人迅速地将几个人押了过来,我认出他们,正是云妮的几个心腹侍女和侍卫,他们抖抖缩缩,其中一人小声道:“第一王妃将这个交给了我们。” 一张画得奇奇怪怪的图纸呈现在他的掌心。 我头晕目眩。 云妮在不远处,光环笼罩之下,卫兵重重包围之间,仰天大笑,“是的,那又怎么样,就是我们做的,青依根本就不想跟你在一起,所以为我打听了玫瑰之剑,并从努多努手里骗到了秘道图。” 努多努也夹在人群里,此时飞扑出来,伏在地上,见事情败露,冷汗涟涟,“罪臣该死,小女对我日夜哭诉,说想寻得秘密出宫之路,助由利皇后一臂之力,我怜她早年丧母,又在外飘荡多年,一时心软,便将这只有世袭皇族当家主人才知道的秘图交给了她,罪臣死一千次都不足矣。” 说罢,拔出了一柄长剑,朝向了自己,穿透身体,热血喷洒而出,瞪圆了眼睛,站立几秒后,重重倒地,魂断身身亡。 第三十九章 玫瑰之剑(九) 夜幕下,遍地的血腥,风吹过次,我几欲作呕,却又始终吐不出,头晕沉得越发厉害,几近晕眩。 他的亲生父亲死在了他的面前,他却一动不动,连表情都没有变,眉头也无丝毫攒动,冷冷,阴阴,沉沉,极为严酷地定立在那里,完美而坚硬的下巴线条都没有抽动一下,仿佛此事与他毫不相关。 “来啊,先将由利国皇后和第一王妃给我押下!”冰冷的声音从他的唇里轻描淡写地吐出。 这不是我所熟悉的他,但在这一瞬,他却更像个帝王。 十几个卫兵冲上了前,却被玫瑰之剑的光芒逼得不能靠近,帕斯星极为蔑视地看了一眼,冷冷道,“你们仅仅凭玫瑰之剑就想异想天开?” 他沉静了下来,也许是默念起了某种咒语,转瞬之间,仅仅十几秒,玫瑰之剑的艳光丽彩忽然消失,嗡鸣声也愈变愈少,直至停止,长剑丁丁当当地落在了地上,四周围一片寂静,光亮仅余周边人马的火把光照。 云妮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卫兵们毫不怜香惜玉,如狼似虎地将她架起拖走,她身受重伤,已完全陷入晕迷状态。 十来个卫兵站在了我面前,没敢上前,我笑出了眼泪,这是一场怎样的闹剧啊,便看也没再看帕斯星一眼,微有些跌跌撞撞,负伤前行,众卫紧跟在后。 夜空已微微泛白,天快要亮了,我仰头望向即将消失的满天星斗,脑海里什么也没有多想,一丝感叹却浮了上来,这一夜,真的是不同寻常的一夜。 第9卷 番外——米南达篇(一) 我是由利国的第四公主米南达,当我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穿着蓬蓬裙,撑着小阳伞,在阳光下,草丛里,和小侍女们扑蝶玩耍时,温暖的柔风吹拂而来,带来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帕斯星王子。 彩蝶飞舞,阳光耀眼,我眯着眼顺势看去,不远处那几个艳若桃花的公主们正在低声羞语,脸上泛起了可疑的浅浅的红晕,眉眼里含春待放。 “歌纳玲,她们在说什么?”我好奇地问身边那个最大的侍女姐姐,一直以来,我的侍女们中间她懂得最多,并且会每晚讲故事给我听,哄我入睡。 歌纳玲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名字,她望着那几个羞得连花儿都要躲开的公主们含笑而不语。 “快告诉我嘛……”我拉住她的衣角,不停地问,她才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公主们正在谈论赤鹰国的帕斯星王子。” “帕斯星王子是谁?” 歌纳玲来了兴趣,开始对我侃侃而谈这位鼎鼎大名的王子,从他的童年遭遇谈起,再说到他的勇气与谋略,聪明和睿智,还有他极为出色的外形和神影鬼魅般的剑术,即便是遭到了无数的追杀和背叛,到最后都能成功的化险为夷。不但赢得了别国国君与贵族的称赞,还赢得一直视他为敌手的亲生父亲赤鹰卡罗王的欣赏,虽然因为种种原因,父子俩是敌人,可他的父亲仍公开说过自己也是由衷地钦佩他。 从此,帕斯星王子的大名四国名扬,引起多少倾国名花与贵族公主的一心期待,但他的心,似乎未曾为任何人停留,永远都是孤身一人抵挡腥风血雨,利鹰一般桀骜锐利的眼神里没有容下任一一人。也有秘密流言说他与暗月国皇后曾爱得死去活来,翻天覆地,但经有心人追查考证,证明这纯属捕风捉影,于是,各国公主与贵族小姐又开始倾心相许,期待着王子的心能落在自己的身上。 我顿时明白了那几个公主们偷偷暗笑,害羞脸红的原因,因为,从此以后,帕斯星王子这个名字也一直铭印在我的心底,难以忘怀,试问,这么一个优秀的王子,有谁又能忘记? 也许是上天的神明听到了我的祈祷吧,那一天,我真的见到了他,欣喜若狂,心跳加速,脸红得发烫,手脚都不知放哪里好,但他却浑然不觉,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透明的存在。 我躲在正殿的廊柱后,在血腥与厮杀中,看到他为了保护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而深受重伤,血染胸口,心跳骤然变快,泪水不堪重负地流下来,控制不住自己,几乎要冲进殿内,满脑子都在喊,我要保护他,我一定要保护他,但歌纳玲死死地拉住我,吓得瑟瑟发抖,用尽了力气,手指骨节泛白,才拽住了我的冲动,事后,我大声地哭叫,“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冲出去,也许,现在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就是我。”歌纳玲听了只是恍惚地笑着。 那一年,我十岁,却和其她姐姐们一样,没由来地倾慕他,为他的出色而心动。 由利国的女人总是早熟的。这是雪姨经常说起的一句话。雪姨是由利国的皇后,也是四国里最美丽的皇后,每次,只要她一出现,仿佛日月都会失去光彩。她吟笑着,“不是吗?米南达,你的母亲,十岁就学会写情书给当时还是王子的国君陛下,后来国君登基后便立了她为第一王妃,你可千万不要学她,”她完美精致的脸上泛起的笑意忽有些阴冷,“因为,她最后的下场,实在是太惨了。” 那一年,我的母亲,第一王妃元锡娜被父王以通j罪判处了极刑,母亲和一侍卫统领当即被送上了断头台。我日夜哭泣,惊惶连连,夜夜恶梦,父王怜悯,便派了皇后亲自来劝慰我,她温柔地笑容,却犹如那最锋利的刀子,把我的心瞬间切割撕裂成碎片。 雪姨,以前不是这样的。很久很久以前,她有着柔得能滴水的眼神,怔怔望向父王时,天地都会黯然失色,她很少说话,淡淡的笑意总是扬起在嘴角,没人能相信,这样的女人,会最后联合自己的母亲一起去弑君夺位。 番外——米南达篇(二) 那一段时间,宫廷是混乱的,随时随地都可能掀起狂风暴雨,歌纳玲紧紧地抱住我,与众公主王子一起躲在第一祭司神殿里,惊惶得如同那受惊的兔子,生命薄如那随秋风而落的枯黄的败叶。 之后,雪姨自杀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近似透明,御医们在父王的指示下全力抢,望着父王那冷冷的笑容,我打了个寒颤,心里面太明白,他是为了让她生不如死,所以现在才全力要救活她,即便这个女人,曾是他最宠爱的妻子,也决不能放过。我的身体颤动得更加厉害,父王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米南达,你先回去吧。” “是,父王。” 我如释重负,撩起了裙角,冲出了寝宫,一出来就立刻扶住一旁石柱,不停地呕吐,直至吐出了酸水,吐得不能再吐,才缓缓地顺着石柱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面如土色,最是无情帝王家,我难以想象,如果有一天,我违背了父王的意愿,下场会怎样,想着想着,我抱着石柱,眼泪不停地流,是害怕,是惊恐,是悲哀,还是绝望,各种感觉都掺合在一起,刺激得我泪水不断,抽泣不止,直到歌纳玲闻讯赶来,才联合几个侍女一起把我掺扶带走。 父王许是知道了我那天的惊吓,默然无语,便赏赐了暗月国的珍贵礼物极品粉色珍珠黄金手链给我,从此,我被誉为了父王最宠爱的公主。 雪姨晕迷了很久很久,直至有一天醒来,却失却了记忆,不再记得前尘往事,于是,父王恨她之余又怜悯她,把她软禁在了神殿深处。 苏醒过来的雪姨,比从前更加美丽,自信,精明,轻轻一笑时,女人的魅力更是展现到了极致,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长期失宠,很快,她又回到了父王的怀抱,成为最尊贵的皇后。 雪姨善谈,言语犀利,极擅长与人打交道,与权谋臣子百般周旋,与后宫妃子明争暗斗,手段都是闻所未闻,招招厉害,而在父王面前,她温驯如白鹿,柔情似水,忠贞不渝,重新夺回他的宠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个起风的下午,雪姨在侍女们的簇拥下盛装而入,带着倾国倾城的笑容,对我说,“米南达,恭喜你,你父王决定同赤鹰国联姻,将你嫁入国君后宫,成为他们的第六王妃。” 突然的震动,从天而降的喜悦,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响,狂喜犹如潮水般涌来,心跳加速,我何德何能,既不是最美丽的,又不是最聪明能干的公主,居然能被选中嫁往赤鹰国,脸刷的一下变红了,多年来,我第一次与她说话,“谢谢。” 她微笑着,不着痕迹地望着我的反应,一抹了然掌控于手中。 事后,我才听歌纳玲说,皇后向父王敬言,提及如今赤鹰后宫最受宠的莫过于第一王妃原青依,想要不使自己的女儿冷落失宠,不能挑选最漂亮的,或最聪明的,而要寻找一个与她有着相同特质的公主,才能使她今后的命运不至于太悲惨。 我聆听此言,哑然失笑,多么堂而皇之的一个理由啊,雪姨的心意我太了解不过,在所有公主之中,我是最与世无争,最安静,最顺应天命的一个,如果嫁过去,将会被父王这边所牢牢掌控,不会担心有太多的叛变和改变,雪姨正是洞悉了父王的这种心理,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心意委婉地表达了出来,讨得了他的喜欢和认同。 但,尽管是政治联姻,我还是庆幸他们选中了我,因为,在我心中的他,一直都未曾消逝过。 在前往赤鹰之前,我天天在看由利探子获得的赤鹰情报,震惊不已。第一王妃原青依宠冠后宫,深得君王喜欢,几乎夜夜留宿,而且他为了她,还不惜得罪重臣权子,将自己的两个王妃一个打入冷宫,一个打入水牢,红颜祸水,看来此言不虚啊。 我不禁心虚了起来了,偶有问雪姨,“雪姨,我嫁过去,真的可以吗?” 雪姨颇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怕了吗?一直以来,这可是你的心愿。” 我垂首绞着衣角,不敢抬头,不知何时起,她竟然完全洞悉了我的心事。 之后,便是车马劳顿,花了二三十来天的时间,我们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才到了赤鹰国,我看到雪姨的眼睛也于霎那亮了起来。 番外——米南达篇(三) 我的心却忐忑不安起来。 这种烦燥难耐的心情一直持续,直至婚礼。 那一天,心中倾慕多年,我心中的帕斯星王子,他,出现在了高高的王座上,现在,已是一个强大富饶国家的出色君王。 他和传言中的一样的英俊非凡,气质出众,气势逼人,和我十岁那年看到的一样,简直如天神,不是我这般默默无闻的一国小公主所能触碰与拥有。 惭愧而心慌地低下了头,我与众侍女躲在偏殿一角里,心跳又开始加速,不能相信今天将要与他结婚了,我捂住了自己发烫的双颊。 只是典礼时辰已到,却迟迟不见那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第一王妃,她已经迟到,我的心被人揪住一样痛,这是我的婚礼,她,纵然一国的宠妃,也是好大的架子。 抬眼看向赤鹰国君,他完美得无人能及的脸上如同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众人已开始窃窃私语,躲避着国君的眼神交头结耳。 我忽然有几分幸灾乐祸起来,希望在婚礼后他能好好的惩罚她,必竟,今天同时还是祭神节的典礼,迟到简直是罪大恶极。但,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因为,我看到了那位姗姗来迟的第一王妃刚踏入神殿时,君王脸上的千年寒冰突然融化,深深的绿色眼眸里出现了一缕温暖与笑意,我的婚嫁兴奋心绪瞬时沉入海底。 因为没有加冕,第一王妃戴的只是精心装扮的花环,但这花环薄纱下的容颜,却出奇清秀与恬静,纤弱的身体上穿着长长的白色礼服,裙褶摆角处,装典着闪闪发光价值连城的珠宝与钻石,让人细看过后深吸一口气。我的两个小侍女在窃窃私语。 “赤鹰国君最宠爱的第一王妃,果然气质不凡啊。” “那个皇后横眉冷眼,一脸子凶相,难怪君王不宠她。” 我回头狠狠瞪了她们两眼,言多必失,难道想找死?两人顿时噤声。 礼乐声响起,我在漫天的花雨中步入了幽深的神殿,慢慢地走近,俯首低眉时眼角余光瞥到了她,那位高高在上,与国君皇后并坐的第一王妃,她很年轻,盛装而坐,面色略有不安,眼神透着慌乱,有些手足无措,我暗笑着,这位宠冠后宫的妃子难道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场面,怎么看起来就像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但下一秒,我就看到了国君紧握住她的手,镇定她的心绪,他温柔体贴的举止如利剑一般把我刺得体无完肤,我从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一个权倾天下,心机似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君王,可以眼里只有一人,只爱一个人,只为她而心动,因为,纵然如雪姨这般的倾城倾国的女子,也只能分得我父王四分之一的爱。 所以,我不能相信。 但这一切,却又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他眼里的宠溺,对她的纵容与爱护,都表露无遗,他甚至懒于在群臣,及皇后和众王妃面前掩饰他对她的喜爱,他原谅她的姗姗来迟,原谅她传递水冠时的失误,抚慰她紧张的心绪,拥揽住她的腰身亲密前行,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昭示着他对她的宠爱与紧张,也是向他人的严重警告,若有人敢对她有心存恶念杀意,下场必定惨不忍睹。 忆起了道听徒说的多罗列第三公主被灌十大碗堕胎药和囚禁水牢,以及另外两位王妃的下场,我全身冰冷,宛如跌入了那封闭多年的沉年冰窖。 番外——米南达篇(四) 夜里,我端坐在灯火通明的华丽寝宫内,沐浴熏香,精心装扮后,等待着国君的驾临。换上了一件精心准备的露肩低胸蚕丝睡衣,仰头看着高高的天花板,凝视着晃动的烛光,双腿随意地床沿摆动,虽已不抱任何期待,可心头的苦涩却仍挥之不去,一路行来,从那高高的兴奋处跌落至低谷,我遍体鳞伤。 守候的两位侍女都已在我的脚下睡着了,我仍然呆呆怔怔,伫立在这寂寞的深宫,抱着那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爱的期待,肺部某处似乎被堵住蔓延至胸口,我窒息难耐,强压着让它不上升至鼻腔,才能使眼泪不会像决堤的洪水,涌现而来。 眼泪,永远都是失败者与弱者的行为,母亲在世时曾对我说过,如果眼泪能挽留住一个男人,那么,这个世界早已化变为泪海,人人沉溺于其中而无法自拔。 所以,我展示的,只能是笑容,永远是那甜蜜无比而充满期待与向往的最美的笑容,不知是谁说过,当我露出最真心的笑意时,即便是连雪姨那样的美人也难以敌过。 微笑沉思时,徒然抬头,居然看见了他,那个我一直藏在心中的深深爱慕着的男人,那个在高高王权宝座上不可一世的最英俊的君王,他,不知何时,已经进来,此刻正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绿色眼眸里有着看不清的深思与意味,我用眼神大胆地迎上了他,嘴角微微的弯起,淡淡而甜甜的微笑,夜风从敞开的长窗外吹了进来,带来了蜜一般甜美和幸福的清香。 他,终于还是来了。 两个小侍女已经醒了,慌慌张张地退了下去。 他在长长的窗前站立许久,沉静安定,凝视着点点灯火的赤鹰皇宫,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对我说上一句话。 我乖巧地走近,从他背后紧拥住了他,讨好的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背部,贪心地吸吮与感受着他身上特有的男性魅惑力,他却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我,面向了我,注视许久,才说出一句话,“你自己脱衣服。” 有种羞耻扑来盖地而来,将我淹没,从未受过的冷遇和耻辱使我全身僵硬如化石,眼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可是母亲的话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不,我不能,我不能就此认输,不能失掉获得他宠爱的任一机会。 我仍然甜蜜的微笑,轻撩长发,解开睡裙长衣的每一粒银扣,一粒两粒,我眸含春意,笑意吟吟,丝毫不在意他的淡漠冷视,我赤身捰体,吻向了他,踮起脚尖,吻上他的金色长眉,遂至鼻梁,点点吻落,直至他的嘴唇,我就像贪吃糖果的小孩,吸吮上他的唇瓣,不断地讨好,不断地挑逗与引诱,就想多吃上一点他身体里的香甜,但他的唇就像他的心一样,不为除她以外的任一人打开,紧紧关闭,无论怎么努力,他都是冷冷的回应。 我的身体猛地被抛到了床上,还未待反应,他已经进去,没有任何怜惜与爱抚,撕裂般的疼痛在我的身体里来回旋转与盘旋,落红初下,我痛呼出声,他仿若未闻,持续不断,我不敢挣扎,眼泪还是终于流出,顺着眼角,滴落而下。 等到一切结束,他站起了身,冷冷地看着我,拍了拍手,侍女们鱼贯而入,小心翼翼地为他穿上衣服,然后,他平静地道:“你早点休息吧。” 随着他的走出,与大门的关闭,我扑在枕上,号淘大哭,随同而来的小侍女安慰着,“听说第五王妃连新婚之夜都没有,公主别伤心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是的,这真的是一个好的开始,我的泪水仍不断,濡湿了精美华贵的床单,有一天,一定有一天,我咬住了下唇,她的专宠会过去,而我的时代,即将来临。 也许是我的祈祷在虔诚默然无声中被上天神明所感应,不过许久,就突然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第一王妃原青依因私通外敌,偷盗至宝,谋划叛国,被打入了死牢,而国君手段非常,冷面寒酷,毫不留情,将对她严惩不贷。 我从来不会落井下石,也不是一个心机叵测的坏女人,但我,仍然微笑了起来,是发自心底的最真心的微笑。 第四十章 牢 狱(一) 鬼火般的烛光,潮湿的地面,肮脏的稻草铺于其上,粗壮的黑色铁栅栏,不断落下石灰的土坯子墙,我斜靠在一角,看着几只老鼠搭伴着吱溜跑过,几只巨型红绿色蜘蛛张牙舞爪地结网,一群蚊子嘤嘤嗡嗡地飞来飞去。 宁多柯被关在我的监牢侧面,透过土灰墙上的小铁窗,和摇曳的灯火,我们居然还能看见对方的脸。 “你也有今天,”他得意地笑着,瘦骨嶙峋的脸苍白得可怕,“我还以为,你会永远风光下去。”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干脆和这个关了n久的疯子聊一下了。 刚被押进来时,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他还被关在这里,以为风波过后他早已被放出。现在,他被关在这个肮脏恐怖的地方这么久,恐怕对我积怨已深。 也是我的疏忽。 “你神经病,”我懒懒地回击,“我救了你的第七公主,你怎么还是喜欢针对我?” 他冷冷:“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我让你向国君求情,是为了公主能平安无事,可你居然怂恿把她押入了水牢,现在长期浸在水牢,恐怕双腿已废,一生尽毁。” “你怪我,我也不怨你,因为你们总觉得我欠了你们似的,”我叹息靠在墙角,“我已经尽了努力保住了她的性命,至于其他,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你以为,身为一国之君会那么听女人的话?如果那么容易心软降服,他也决对坐不上那个位置。 “你们就都爱他的这一点吗?”宁多柯道,“你也是,公主也是,皇后也是,你们都被这个暴君弄得神魂颠倒,不可救药。” 我笑了起来,“你是在嫉妒还是吃醋?” 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一抹红晕,很快消失,“胡说什么,我对公主忠心耿耿,决对没有你说的恶邪滛秽。” 我大笑起来,捂住前胸,不可抑止,稍稍平静下来后问道,“对了,你从前在送婚路上给我吃的那些点心叫什么名字,后来一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他不耐地回答,“那些都是多罗列国皇宫的一级御厨做的。” “真没想到赤鹰的厨子做的东西居然比不上多罗列国,”我笑着,“当然,我只是指这些小点心。” 他注视着我,“落到这种地步,你居然还在想吃什么东西?” “这叫做苦中作乐,”我洒脱地回答,“本来已经够倒霉了,还要哭丧着脸,那岂不是天都会塌下来了。” “不是的吧,”他冷笑,“只因为你觉得国君不会动手严厉惩罚你,对他十拿九稳,所以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我笑着回视,有着调侃的意味,“是吗?你觉得他不会惩罚我?” 他别过了头,打算不再理我。 这时,走廊尽头的大铁门哐啷一声被打开了,一行脚步声渐渐走近。 不多时,一个食盒摆在了我的铁栏小窗前,我靠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第四十章 牢 狱(二) 送饭的人诧异地站在我面前,几个人一排,站立了几秒钟。接下来,领头的一个银发老头不动声色地收拾了原先的食盒,从另一人手中接过一个朱红色亮漆食盒放在我面前,几人整齐地离开。 宁多柯在我的侧边,眼神里闪着某种不明的东西,渐渐化开融为嘴角一缕颇有深意的笑意,他手撑着下颚,懒懒地打量着我。 我仍靠在一角,乱发垂在脸庞,不理他。 “想用绝食来抗议,”他笑着,“那真是找错了人,赤鹰君王是出了名的冷血与残酷,想要他来同你妥协,原青依,你是在做梦吧?” 我不以为意,扬起了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以为我是威胁他?” “难道不是?”他疑惑。 我微微摇头,依旧带着笑意,倚在墙角里。 宁多柯大概没有想到,我是单纯的一心求死。 这个异世已让我疲倦。 发生了太多的事,遇上了太多的人,我不断地失落,失望,甚至绝望,身边的人永远是举棋不定,转身之即便已背叛,从不断更换的贴身侍女,到云妮,到努多努,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别有用心,而他们的用心,我永远都猜不透。因为,他们纯纯的笑意,友好的眼神,最真切的关心与忧虑,怎么可能让人怀疑,可是,正因为这样的不怀疑,最后却酿成了大错。 还有他,我们曾经挤在山洞里一起取暖,我曾经用唇喂水给他,在水下为他挡住食人鱼,我们一起流落由利,他为保护我而受重伤,我为他而吸入毒熏,他歼灭黑恶兽,我因火中飞奔而被烧伤……我们还曾一起在河边畅谈一晚上的心事,在冰天雪地里炙烈拥抱热吻,在他最深邃的眼神与宠溺魅惑之间,在他暖暖的气息与温暖笑容之下,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沦陷,身不由己地与他相拥在一起。 脸上已是冰凉一片,只是时过境迁,现在的他,再也不是我所能把握。他心机莫测,城府深沉,手段残忍,冷血无情,我和他,已不再站在同一个地平线上,他的高度,不再是我所能触手能及,我们心灵与思想的距离,何止是天涯海角。 归来已是一个错误,我不可以再度沦陷,沉溺于与他的情感里,不能再一错再错。 所以,我想回家,回到我的那个世界,也许,唯有死亡,才能解脱,就像当初我来到这里时一样。 这个妖精般的国度,实在太凶险,我很害怕。 也许是我胆子太小,也许是我太纯粹,也许是我思虑得太多,但我,真的是已疲倦。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这片空间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争斗与哀伤,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强忍住抽噎,静静地看着牢内的月光。 第二天,我的食盒仍未曾动,连盖子都没揭开过。 我也一直滴水未进。 宁多柯疑虑地看着我,眼里透里一种莫名的情绪。 大铁门又开了,每天准点出现的脚步声再次踏入,衣物的磨擦声,一致的脚步,停留在了我的门前。 银发老头命令打开了门,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就像一道阴影,在我面前站定,咳嗽了两下,他哑着嗓子宣布道:“国君有令,如果第一王妃再不进食用膳,全牢狱的人将一起陪同,直到王妃愿意用膳为止。” 我笑笑,嘴角挂着一丝嘲弄,好像这一招对我总是屡试不爽,我的嗓子嘶哑干涩,“好,那我们大家就一起死。” 我开始憎恨被威协的感觉。 第四十章 牢 狱(三) 转过了头,我静静地凝望着昏暗的牢房。 午夜,悄声无息,一根针掉到地上仿佛都能听到。 宁多柯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并滴水未进,懒懒地斜靠着,喉咙嘶哑,“明天再这样,就要死人了。” 我装聋作哑,什么都没听到。 身体软软的,嗓子里也像是被火烧,腹中空空,却倔强地依旧坚持到底。 临近天明时,天色渐渐发白,小天窗里的那一片小小的天,慢慢地呈现出铅灰色。牢房里突然传来了哄亮的婴儿声,打破了这片灰色地带的死寂空气。 哭声凄厉,高亮,惨烈,似在哭诉,又似请求,就像刀子一样插进了我的心里,不停地滴血,仿佛听到了有女人轻轻抚摸拍打声,哭声却仍然不停止,不断地嚎叫,不断地哭闹,不断地回绕在我耳边。 我的泪珠子滑落而下,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牢房里会有婴儿,斜倚在一角,长长头发垂落下来,凌乱不堪,错乱盘结在胸口,缠绕得我压抑痛楚与绝望,我让所有人陪同我一起绝食绝水,却不曾想到有个无辜的婴孩会抗议哭泣,他的哭声宛若窒息的空气,极度的沉闷与缺氧,使我不停地深呼吸与吐气,才能支撑住自己柔弱无力的身体。 宁多柯也醒了,他从小铁窗里看着我,眼里闪过一缕不明的意味,神情冷淡。 “看什么看!”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我哑着嗓子低怒,无力地转过身子,慌张地遮掩泪痕,不知哪来的力气,撕下了裙角一片,努力地拖着身体来到小铁窗旁,将裙片系在铁栅栏上,遮住了他那张讨厌的脸。 不知隔了多久,我微叹了口气,便将食盒拖了过来,缓慢打开了盖子,怔了怔,里面装的竟是如此丰富的食物,精致菜点还放在美丽的白瓷盘里,清香扑鼻,以生动的妙态展现着,闪耀出美味诱人的光泽。 咬住下了嘴唇,咬破得滴血,才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强吃下去的冲动。我颤抖着将所有的菜肴点心挥到了一边,喘着粗气,将白瓷盘轻轻敲落了一角,小心地拈了起来,摊开放在掌心。 白瓷碎片边锋利尖锐,露着狰狞与可怖。 眼神定定地盯住,早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在了上面,反射出五彩之光,妖异而绝美。 我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也许是光线太强,也许是双眼酸涩,也许是想到了太多太多,也许是心中的爱与恨的纠缠相斗愈演愈烈,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出,我任由它肆意放纵,一滴滴如断线的珠子般全都打落在瓷片上。 直到这个时候,我仍不愿意向他妥协,投降,不愿意服输认错,我只想远远地离开他,永远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他。 只是下意识地,我也不想伤害那个无辜的小婴儿。 于是,手心渐渐合拢捏紧,碎片割裂了我的皮肤,鲜红的血如开闸的流水涌了出来,从我的指缝里不断地落下,不够,还不够,我觉得还远远不够,手心的痛还不及我心中的万分之一。 深深地将它们全都嵌进我的手心肉里,痛入骨髓,轻哼出了一声,我又紧紧咬住嘴唇。 婴儿的啼哭声仍没有停止,交杂着女人的拍打声与小声的哭泣,在地牢里回荡,我置若罔闻,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碎片的锋利一角,切向了自己手腕上的脉络,从未有过的痛瞬间狂啸着而来,我的唇被紧紧咬住才不至于尖叫出声,浓浓的腥甜味在舌尖与口腔内蔓延开来,我渐渐失去了意识,婴儿的哭叫仿佛离我越来越远,我也像是被人抽尽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墙角一边。 无力合上眼睛之前,我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一片又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4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4部分阅读 一片的红色,慢慢地打开,粘稠滑移,越扩越大,在地面上,在天窗射下来的一束阳光之下,惊心动魄。 第四十一章 冷 宫(一) 是谁曾说过,斗转星移之间,往往风水轮流转,盛到极处便转而为衰,衰至顶点便上升化为极盛。 曾经的冷宫王妃雅蜜儿因为顺利地诞下王子而成功地迁出,并再度获得国君宠爱,一时艳压群妃,无人能敌,第二宰相也重新拾得国君信任,委以重任,宫廷皇城内风光无限。 而我,这个曾经宠冠后宫,风头一时,国君夜夜留宿,倍加爱护与纵容宠溺的第一王妃,因为叛国罪而被剥夺王妃头衔,关进死牢严惩后,押下打入冷宫。第三宰相家族也因我而受到了连累,不但被连续追加十年的赋税,还被剥夺曾经掌管的城内全部军权,并禁止其家族入宫议政五年,云非维纳也被强令推延继承世袭头衔三年,可以说,整个云非家族从此没落了。 我与雅蜜儿两人,一进一出,她盛装打扮,怀抱着婴儿,优雅地坐在金色闪闪的马车上,众人拥护,风光走出,而我被重重的卫兵看管押入,衣衫褴褛,长发乱蓬蓬,像个疯婆子。 两个人擦身交错而过,作为胜利者,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甚至不屑于多看我一眼。 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太多的难堪与忧伤,神情坦然,冷淡疏离。 据说,我原本被判为死罪,是云非维纳夜夜跪在议事厅外求情哀告,才让国君看在第三宰相的家族世代曾经为国全心效劳的份上,再加上某些大臣的伏地集体求情,免除我一死。 由利国的雪之舞皇后虽犯了本国死忌,盗取玫瑰至宝,并为自己国家谋夺赤鹰机密,但就算是有着充份证据与证人的前提下,因为她的身份高贵,贵族背景复杂,以及两国政治上的种种顾虑,仍无法对她进行严厉惩罚,公开审判,只得暂时先将她软禁在宫内某偏远寂静处,重兵看守。 由利国国君第一时间就获悉了皇后被押的消息,派出多位擅长外交,八面玲珑的精明使者,带上厚礼,与赤鹰国开始了艰难的谈判,以索回皇后。但据使者见过皇后之后传回来的信息是,皇后似乎宁可被禁闭关押在赤鹰皇城内,受人日夜监视与管制,也不愿跟随由利的保护军团一起回国。 冬季已经来临,雪花飘飘,冰冻三尺,寒风呼啸,吹到人的脸上比刀割过还要痛。 室内并非温暖如春,但在几根劣质火木的燃烧下,也稍稍缓解了冷冽的空气。 我披着一件普通加棉的旧衣,坐在地毯上,眼神专注,全心全意投入刺绣之中,手指灵巧飞舞,穿针引线,长长的普通衣裙上,已被我绣上一只美丽非凡的凤凰,原来的一条旧裙子,现在被映衬得熠熠生辉。 “夫人,您绣得真漂亮,哪怕是用左手,”绿儿欣喜地道,“这下我的妹妹可要高兴坏了。” 我抬眼对她微笑,“如果是用以前的右手,比这个绣得还要好。” 我的右手,在那次地牢的自杀未遂中,已被完全地破坏,虽然后来伤口全愈,但因受损过于严重,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灵活巧妙,凝视着我的右手,旧痕依旧累累,丑陋得难以入眼,它在昭示着什么,是爱错一个人的悲哀吗? 灰姑娘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做,旁人仰慕与钦羡的背后,是沉重的代价与付出。 对于我而言,此间种种,更像是一场闹剧,只是自己的自不量力,戏还没有开演就已被三震出局,赶出剧外。看来,想做灰姑娘,我仍是实力不够。 绿儿张嘴,表情有丝尴尬,那是说错话的懊悔。 我将衣服递给了她,“绣好了,这下她出嫁时的嫁衣不愁了。” 绿儿欢天喜地接过,溜了出去。 绿儿并不是我的贴身侍女,或者说,一个冷宫女人是不配有任何贴身侍女的,她只是这个冷宫之中打杂侍女的一员,负责平日的衣物换洗与饮食打点,偶有一日,看到了我正在做双面绣,欣喜若狂,将她妹妹的一件旧衣拿来,请求我帮助缝制嫁衣,我当然欣然接过,又有事情可以打发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第四十一章 冷 宫(二) 冷宫中的女子,往往寂寞孤清,精神无所寄托,所以古今多少女子,都因此而发疯。于是,不知从何时起,我便重新拾起了儿时的爱好,挤满了自己的时间,一针一线地又开始了童年时的美梦,同时有意识地训练了左手,让它来代替我现在连稍重一点的东西都提不起的右手。 起初,我左手拙笨,针扎到了手上,血花点点,可我仍然劲头十足,做得兴致盎然,什么都不再多想,不再多虑,不再伤心,既然死也死不了,回也回不去,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安心过自己的日子算了。 那天,我刚割脉不久,便不知被谁立刻发现了,迅速打开了牢房,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我抬了出来,叫来了御医,慌成一团,又是止血,又是上药,几个医女为我缝针止痛,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地滴落,那个时候,我仍是第一王妃吧,他们的紧张与慌乱,我能理解。 无聊地躺在床上,绣完了嫁衣,突然发觉无事可做了,闭上了眼,脑子里居然又出现了他,甩甩头发,心中仍然是痛。 “夫人,维纳大人来了。”绿儿又进来了。 云非维纳被获准每个月可见我一次。 “看来你过得还不错,气色很好啊。”他的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来。 “谢谢,”我站离他远远,“流水怎么样了?” “她,”他努力地回想,“小产了吧?” “什么?”我失声,明明快生了怎么又小产了?冲过去摇晃他的肩膀,“你这个无耻的混蛋,”他躲开,“疯子,她小产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又是谁?不是你亲自做的也是与你脱不了关系。” 他移到了一个安全地带,整了整长衣,“别说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没什么,”我平静了下来,“只是,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 他来了兴致,“哦?那我倒想看看我到时会怎么后悔。” 我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转过了头,不屑于理会他。 “妹妹,不要生气了,”他嘻笑着走来,“我们家族马上就要有一件喜事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关我什么事,”我冷笑,“你们家族是喜是哀和我毫无关系。” 他没有生气,但眼神里透着玩味,饶有兴致,“你听了一定会高兴,因为,你的小妹妹云非蕾蕾将要嫁给国君做第七王妃了。” “是吗?那可真要恭喜你们家族东山再起了。” 我的平静无波让他跌破了眼镜。 他的紫眸徒然变深,“有意思,妹妹,没想到几天不见,你让人刮目相看。” 站起了身,我道:“我有点累了,您老先请回吧。” 送走了维纳,我叫来了绿儿,让她把所有的侍女们都召集起来,告诉她们,我将会每天上午集中传授刺绣技巧,如果谁有兴趣的话,欢迎前来学习,侍女们闻言,兴奋起来,笑容满面,纷纷交头结耳,早就羡慕前第一王妃的精美刺绣,现在有机会学得其中一二,当然个个表情兴奋期待。 从此,我的时间开始排得满满。上午授课,下午午休,睡醒后便艰难地阅读赤鹰书籍,夜晚用赤鹰语言随便写点小日记,绣点小物件,简单擦身后便就寝休息了。 绿儿曾无比仰慕地对我说道,从没见过我这样身处劣境而不放弃自己的冷宫王妃,我哑然失笑,谁能天生就如此,我是被逼出来的。 如果不上进,如果不懂得安排自己的生活,如果不给自己认可自己价值的机会,那么就一定会被胡思乱想和天天泪汪汪的生活所淹没。 第四十一章 冷 宫(三) 他,一定早把我给忘了吧,或者说,在他心中,早已没有了我的存在,我的位置,大概已低至尘埃了。 我还爱着他吗?有时候问自己,在寂寞的时候,空旷的房间里来回地徘徊,看着金色的阳光从落地窗里慷慨地赠予穿透,泛起半空的尘灰星光点点,沉思回想之际,直至夜幕降临,依旧没有答案 银色的月光挥泄而下,冬夜的冷风从没有关严实的窗缝里偷溜而入,我的发丝被卷起,遮住我的眼睛,也覆盖住了我的灵魂,使我看不清,自己的心,将会驶向何处,它开始沉睡,半梦半醒之间,始终目眩昏花,真正的想法,已沉入至深的大海。 已经到了冬季最冷的时候,冷宫里所有的女孩都把身上裹得厚厚的,我却一直拒绝穿上加厚的外衣,仅着一件普通的冬衣长裙,绿儿诧异地看着我,我只是笑笑,并简单地解释我不是在自虐,只是想控制住自己去室外的冲动。 每次在外面闲逛,总是会听到一些不开心的消息,比如第六王妃米南达已怀上了身孕,国君爱护有加,新妃云非蕾蕾因而遭到冷落等等八卦,我叫苦不迭,为什么越是不想知道,这些东西却越如冷风一样往耳朵里灌,皇宫真是一个事非之地,想保住真正的秘密确实得有非常手段才行。 “夫人,快出门迎接,皇后驾临。”绿儿匆匆进来,神色惊惶地颤声道。 皇后?不由自主地,我的心跳了一下,同时如坠云雾,曾经是第一王妃时就与她素不往来,怎么现在她会突然来看我这个关在冷宫快半年的落魄女人? 走出门外,我恭敬地上前行礼,略微垂首俯身时,仍是不卑不亢。 她的华衣长裙,金光闪闪,秀发若云,长至腰际,至上权力绿钻后冠高高戴在头上,贵气无与伦比,就像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气质非凡的尊贵皇后,永远高高在上,让人只能远观而不能近亵渎。 而我,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一袭白色亚麻长衣,安静低调,长发已被拢起放在脑后,只有几缕不长的发丝飘荡在脸庞两边。 “妹妹这段日子辛苦了,”她边说边轻轻地拉起我,走入了室内,“早就想过来,只是怕妹妹当时伤心,对我的到来会有所误会,所以才拖延至今。” 室内燃起了温暖的火光,之纱皇后的几个随从将随身带来的优质香木小心放入壁炉里。 我凝视着她精心装扮后的小巧细致五官,不由得地暗叹那个男人的艳福不浅。 “妹妹,坐这边吧,”她温和地说着,两个侍女立记得将一张椅子挪到了她的身边。 我站立不动,微笑着,“不敢,皇后殿下,”我微微行礼俯身,“自知身份卑微,不敢与皇后同坐。” 我可不是傻子,万一此时又做错什么,岂不是被她倒打一耙? 只是,不知道她这次前来的意图是什么,看着她按兵不动,我也不动声色,低眉顺眼,对于她的言语试探,也不开口,仅聆听而已。 不多时,她见我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了,开始迈入正题。 第四十一章 冷 宫(四) “妹妹,国君一时冲动,将你放在这里受苦,我没有帮上忙,你可曾怪过我?” 我暗里诧异,你和我又不是感情好得情比海深,我过得是好是坏与你何关? 她叹息,“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对我有偏见的。”她注视着我,眼光一直没有离开。 我继续沉默,一语不发。 她站起了身,挥手撤下了所有人,待房内仅只我们两人时,她的眼神里透着某种我看不清的深意,“妹妹,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说出此次前来的真正意图。” 她的直截了当让我有些意外。 她凝视着我,没有再次开口,柔顺的长发随着不知哪里吹来的风轻轻浮起,高贵而飘然地站在我的对面。 我的脸庞依旧恬静安然。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轻道,“雅蜜儿怎么能和你相比,她虽然美得让花儿都失色,但却缺少你的慧雅与内敛,国君即便是一时爱她,也必不长久。” 我这时才道:“皇后此言差矣。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有时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有多优秀。” 她定定地看着我,笑了,“你终于说话了,还是只有国君的魅力才能让你开口。” 我不置可否,也向她笑笑。 “我这次前来找你,是为了丰收祭会。” 我不明所以。 她接着道,“每年的丰收祭会举行到最高嘲时,会有一个仪式,将赤鹰的至宝由后宫皇后或宠妃放在特雷亚斯广场的最高祭祀台,受万人景仰,众人欢呼,保偌来年的赤鹰风调雨顺,强大富裕。” 她走到我的面前,“但是妹妹,赤鹰的至宝已经多年都未出现在丰收祭仪上了,早就有不少普通民众私下议论纷纷,负面影响甚大,甚至连不少臣子都疑惑不解,不断上议至后宫要求今年祭祀上赤鹰至宝一定要出现,可至宝已经失踪多年,我没有办法,只能前来找你。” 我一头雾水,“什么赤鹰至宝?玫瑰之剑不是在你们手里吗?” “不是,玫瑰之剑来自由利,”她缓缓道:“我所说的赤鹰至宝,是由国君的母亲塔梅娜皇后留下的赤鹰国权的象征,一串由特殊水晶,钻石与宝石材料用神秘方法溶合而成的稀有红色硬石项链,这条项链就叫做傲鹰之星,在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价值无与伦比,传说其中还有不可思议的魔法与力量,可以得到赤鹰神明的庇佑与保护,同时也能庇护我们的国家世世代代平安富强。” 我心中咯登一声响,顿时明白了,她指的是帕斯星曾在飞云族送给我的那条项链,我当时还惊叹这条看起来像是珍稀红宝石项链的无可比拟的美丽辉耀,没想到居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来历,难怪他当时对我说,赤鹰的神明都会来保护你。 只是,那次我受重伤回去以后,这条项链一直不知所踪,我遍处四寻也没发现,她现在来找我,我也是两手空空,只能拿空气给她。 “很抱歉,皇后殿下,”我道,“虽然我也见过这条项链,但它并不在我的手里。” 她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失望,但转瞬即逝,又侃侃道:“我知道妹妹你一直对我颇有顾忌,心存不满,但作为国君身边的女人,我们都应以本国利益为重,希望妹妹不要以私人情绪而影响了本国大事。” 我哑然失笑,“皇后殿下,您真的误会了,我一个冷宫女人,现在手中若真有这条傲鹰之星,必将交到您的手中,原物奉还,因为它对我而言,已经毫无意义。” 她的身体极轻地颤动了一下,眼神复杂,随即似又如释重负,“好吧,妹妹,那我不再多说了,你身体一向不好,我也不多打扰了,下次再来看你。” 第四十一章 冷 宫(五) 我静静地目视着她转身前行的背影。 到门口时,她唤来了侍女随从,又回头,“如果妹妹哪天又改变了主意,我随时恭候你的好消息。” 我凝视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话都已说到这份上,她居然还怀疑我私藏,无奈下,我关上了房门,对着自己微笑。 一轮新月挂在了高高的夜空,月明星稀,巍峨耸立的偏殿内,精致的高高烛台上,火烛摇晃,圆形的金色天花板泛着美丽的光泽,站在银色主座前,帕斯星高大的身形背对着眼前那个黑色披风的红发年轻男孩,静静地听完所禀一切,冷冷道:“做得好。” 达伊行礼过后直立起身体,不由地多说了一句,“王,这样继续的话青依王妃会不会有危险?” 帕斯星转过了身体,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寒光,“达伊,你最近是不是想法太多了?”达伊立刻半跪下,低首落汗,“王恕罪。” 帕斯星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种极为严厉冷然的气势却隐隐传来,达伊大颗汗珠落下,头不敢抬起。 “继续监视皇后,有什么动静立刻回报。”隔了许久,他才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 “是。”达伊恭敬回答,“另外,王妃那边从今夜开始全面戒严防守。”他又补充了一句。 达伊领命前去。 偏殿里静无一人后,帕斯星陷入了沉思,形势终于开始渐渐明朗了,皇后一族再也按捺不住,很快就要出击了。 只是,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完美坚毅的面部线条变得硬朗,眼里浮上了一层深思与焦燥,她经此一劫,可能不会再相信他,她的心,一定已由柔软而变得坚硬。但她可曾知道,她在牢狱中自杀流泪的夜晚,他始终在她的身边,隐匿在某处角落里,默默地聆听她的声音,达伊几次想要说话,都被他阻拦了。 “青依,事出突然,已经半年了,我很快就会接你回到我的身边。”他凝望着窗外,夜色更深了,这座巨大而金碧辉煌的宫殿下所掩藏的罪恶,很快就要浮出水面。 冬季的冷宫寒冷孤寂,但是我们一群女人聚集在一起,室内便多了几分温暖与热闹。 “双面绣,就是在一块底料上,一针同时绣出正反色彩一样的图案的一种绣法。它和单面绣不同:单面的绣法只求正面的工致,反面的针脚线路如何则可以不管;而两面绣则要求正反两面一样整齐匀密……” 我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温柔,对着环拥在周围的女学生们侃侃而谈,并展示了手中的双面绣作品,“大家看看,这就是一幅典型的双面绣作品,”我将绣布正反打开,详细讲解着铺针之法,并把绣布由女孩子们前后传递,仔细观察,绿儿发出了感叹,“夫人的手指这么灵巧,不知我们何时才能达到这样的水准啊。” 我鼓励道:“记得我刚开始学习双面绣时,我的姑姑便经常怒吼责骂我,说我不是学刺绣的料,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时间一长,她的骂声便越来越少,眼里的夸赞越来越多,因为我不但掌握了双面绣的绣法,而且也能绣得有模有样了,绣功虽算不上上乘,但总算也不是太差。你们中间有很多人的资质都比我好,假以时日,必会超过我,所以,你们一定要耐心地学下去,并相信自己一定能成为一流的刺绣能手。有时候,信心才是决对一切的因素。” 女孩们的眼里流露出了期待与希望,还有,对我的崇拜,绿儿更甚,感动地流出了眼泪,依了身子过来,“夫人,您真好。”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转换了话题,“大家再来看这一幅,”我打开了另一幅绣布,前后展示,女孩们发出了惊叹与吸气的声音,甚至有几个奔到了我的面前,不敢相信地捧起了绣布,前后不断地抚摸与观看,“天啊,夫人,这真的是您绣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第四十一章 冷宫(六) 我微笑着,看着手中的作品,前方绣的是一朵娇艳盛开的粉色牡丹,新鲜欲滴,背面绣的则是一枝热情如火的深红玫瑰,炫光异彩,风格别具,针法细致,即便是在现代,也绝对是佳品,而这些女孩们所惊叹的,不仅仅是我出色的针法,更是能在一块绣布上同时绣出正反两种图案。 我说道:“这种绣法也叫做双面三异绣,它是在双面异色的基础上发明而成的,同时又是对双面异色绣的发展。它的特点是:绣品正反两面异样、异针、异色。也就是说,正反两面对应部位图样不同,针法不同,色彩不同。它能使观赏者能在一幅绣品上欣赏到不同图案、不同针法、不同色彩的刺绣艺术形象。这是一种相当精妙与神奇的绣法。” 绿儿非常激动,“夫人,您会把这些都教给我们吗?” 我含笑着点头,她们欢呼起来。 最好的知识永远是无私的,它不只属于你,属于我,更是属于所有热爱并愿意为之学习而付出努力与艰辛的人。 侍女们在下面兴奋得叽叽喳喳,脸庞通红,我则开始一针一线演示如何铺针,理线等,女孩们安静了下来,全都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手中也拿起针线对照学习,过了许久,一个小侍女忽然惊慌道:“维纳大人……” 我看向了门口,维纳身穿一身银色长装,紫眸深深地注视着我们,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 侍女们纷纷起身,低身行礼后匆匆离去。 我扔下了手中针线,疑惑道:“你现在来干什么,吃午饭?我可没有东西招待你。” “我来招待你,”他走进来,身后的一个随从将一个精致的食篮搁在了长桌上,将一碟碟精美的食品拿了出来。 我的眼睛瞪大,这是什么?奶香扑鼻,奇异的糕点造型,鲜嫩得让人流口水的各色奶油,均匀而细腻地铺在蛋糕上,再叠上削得干净美丽的水果和浓香的黑白巧克力,还有颜色诱人的喷香美味果酱,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但让我更惊异的是,这明明就是当初宁多柯给我那一款多罗列的点心,而且看起来更加精致可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狐疑地,“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多罗列的点心,这好像不是一个冷宫弃妃的应有的待遇吧,你是不是在里面加了点什么?” 维纳的面色一沉,但又不发作,只是沉笑道:“吃不吃随便你,我送到了就完事了。” “谁让你送的?” “不该你问的就不要多问,”他逼近了我,一双眼睛居然在喷火,“我做了一回传食侍从,你非但不感激我,居然还怀疑我加了东西?” 我毫不示弱,“有一点你要弄清楚,我从来没有要求你送这些东西给我,是你自己拿过来的,至于你为什么要拿,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还有,这里是我的地方,就算是冷宫,也由不得你在这里放肆。” 他猛地捏住了我的下巴,捏得又紧又死,“少这么嚣张,原青依,你这样的痴傻女人,我看你最后恐怕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他措不及防,一下被踢中,松开了捏我的手,痛得退后几步,不等他再有所反应,我将侧面所有物品,包括绣篮,针线,绣品,书本,长笔,统统朝他扔去,最后掀起了几只小凳子,统统朝他摔去,“我要你欺负我,臭男人,你不得好死……” “你这个女人的嘴怎么这么恶毒,你等着,等着看那些女人们最后合起来怎么整你……” “你等着,等着看最后是哪个女人把你谋杀在床上,你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贱男人,烂男人,最滛荡的男人。”我边说边又扔了一个凳子过去。 “臭女人,你要是再敢扔,别怪我不客气了,还要拧烂你的嘴,”说罢,他接住了凳子,准备反攻,却被随从们群体用力慌忙拦住,“大人,这里是在冷宫……” 第四十二章 之纱皇后(一) “都给我滚开,我今天就是要教训这个贱货,仗着国君的宠爱这么嚣张,臭女人,我才是真正的皇家贵族血统,她算什么,一个不要脸的烂货表子,大概是床上还有点功夫,把君王迷得神魂颠倒,贱货。” 我冲了过去,几个巴掌重重扇了过去,趁着别人按住他,左右开弓,“你才是贱货,赤鹰第一贱男,我要迷也只迷一个人,你却是千人踩,万人压的滛男秽物,不知跟多少荡妇滛娃睡过,身上的肮脏病数都数不过来,烂男人,臭不要脸的,我看是你最后会死在哪个女人的床上,我好过来为你送终穿孝。” 他大吼一声,突然挣脱开所有随从的阻拦,一个巴掌挥了过来,我早有准备,灵巧地闪过,他打了个空,又朝我这边冲来,几个随从慌忙快步拦住,他用力一脚踢开,扬手之间,随从们跌落四散,绿儿和几个侍女闻声也冲进了房间,个个脸色惨白,惊慌失措,飞奔而入,伸开手拦在了我面前,形成了一道人墙,挡住了冲在我面前的云非维纳,我大声叫骂,“男人打女人,算什么英勇无敌,打赢了也是个无耻的混帐。” 他的双眼喷火,胸膛急促起伏,猛地又挥起几巴掌,拳打脚踢,拦截的侍女们全被打落,捂着脸跌在地上,嘴角溢血,他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挥向我,我闭上了眼,罢,就受他一下,否则会有更多的柔弱女子受伤,可是过了几秒,仍毫无动静。 我睁开了眼,他的一只手停在空中,正生生地定住,他脸色发青得可怕,眼睛通红,愤怒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却又强压着不发出来,前胸起伏更加厉害,他正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我冷笑道,“怎么,被人施了咒,动弹不了了?” “你狠,”半晌,他放下了手掌,几个随从连忙上前将他与我分开,“原青依,你给我记着,哪天你落到了我的手里,我云非维纳一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谢谢,”我坦然无畏,“承你吉言。” 死也死过,生也生过,生不如死,更是无所畏惧。 自这件事过后,云非维纳便再也没有来过冷宫,我也乐得个清静,没有了他的假仁假意的探望,我的日子变得轻松了很多。 每日,照常给女孩子们上课,开设了这个小小的学堂,我的状态好了很多,到了晚上,我独自一人在烛光下用赤鹰文写着日记,写下授课心得,与刺绣技巧,绿儿很好奇我到底在写些什么,偶尔会凑过头来看看,我假模假样地遮住,“这可是重要机密,旁人不能偷窥。” 绿儿红着脸,放下茶水,溜了出去。 这天午夜,我被一位侍女轻轻地喊醒,迷糊朦胧间,我看着她,记得她的名字好像是叫珊娜。 珊娜低低地,“夫人,第七王妃现在在门外。” 我发愣,第七王妃? “云非蕾蕾小姐。”珊娜低声补充。 我盯着她,看来,她是某人的耳目。这深夜来访,非同寻常,若没有内通之人,很难如此顺利地登堂入室,哪怕是在冷宫,也是戒备森严,只有皇后才能堂而皇之地进入。 云非蕾蕾走了进来,身穿深紫碎花上等棉质长裙,外罩厚厚的黑色羽毛外衣长服,拖到脚面,她的面色苍白,却依旧无损美丽的容颜,长长的头发挽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上面覆盖着青灰色的头纱,垂至腰际,轻纱的末尾花边传随着夜风飘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曾看过电视剧里的全身黑衣的神秘女人。 “我来,是想与你做一笔交易。”她站立在中央,年轻的脸庞上神情肃穆。 第四十二章 之纱皇后(二) “交易?”我看向四下,只剩我与她两人,珊娜已悄然退下。 “是的,交易。”她镇定地道。 “什么交易?”有点头痛,都打入了冷宫,事事非非仍不肯放过我。 “我用流水的命来换我哥哥的平安。”她一字一句地道。 我呆在原地,我很怀疑,我有做这个交易的能力吗,她凭什么判断一个冷宫的弃妃还有这样的价值?我很担心流水,但明白现在不是表露的时候。 我苦笑起来,“蕾蕾殿下,我现在无权无势,一个带罪女人,实在无能力接受这个交易。” 她走近了两步,“姐姐,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是一家人,你不能就这样子一口拒绝我。” 她清秀的容颜上写着倔强与不认输,看来是个直性子女人。 “第一次见到姐姐时,就知道绝非普通人,只是没想到,会贵为第一王妃,哥哥因此而多得罪于你,我在此先向你赔罪了。”她的表情千变万化,刚刚倔强,现在又柔和恭顺。 但转瞬又化为了阴暗,“关于这个交易,姐姐也可以不答应,只是,”她沉沉道:“流水自小产后身体极为虚弱,医士难请,我们家族没落,能力有限,所以,现在只能等姐姐一句话了。” 我大笑起来,眼泪都几乎笑出来,“你没有搞错吧,”我顺势笑着坐到了椅子上,“我可什么都帮不了你。” 她挺直了背脊,“姐姐说笑了,除了你,又有谁能帮得了他呢?现在我们家族因姐姐没落,难道姐姐就没有一丝内疚之心吗?” 我停止了笑声,饶有兴致地说,“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家族没落的原因呢?如果不是努多努自作主张,把我收作亲生女儿,枉图青云直上,别有目的,怎么又会下台得这么快?还要以死谢罪来保住儿子?” “你知道了些什么?”她惊骇得倒退几步。 我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全是瞎猜的,”我笑了,“殿下,夜深了,请回吧。” 她直直地盯视着我,我含笑着回望她。 不多时,她重重地跺了几脚,转身离开。 一宿未眠。 几天后,皇宫里开始四处传扬着一个接一个的喜讯。首先是第四王妃雅蜜儿在诞下帕斯星长子后再度怀孕,令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简直将她如宝贝般捧放着,第二宰相也因此获得了君王的青睐,获得了特雷亚斯守城的一半军权,意气风发。城门军权从前一直掌握在第一将军孟非塔手中,现在军权一分为二,两人各守半边,可谓一门二虎,因而也有不少权臣官员私下在等着看好戏。但不管怎么说,这对第二宰相仍是一件好事,据说第一宰相曾为这个军权奋斗多年,劳心伤神,结果最后还是落入了别人的手中,赢了老对手,第二宰相每晚睡着都会偷笑出声。 第二件喜事便是第三王妃明月在失宠多年后也重获国君喜爱,已查出怀孕二个月,让整个飞云族扬眉吐气,国君一时高兴,便让飞云族的直系血统之一的族母白珍珠的侄子汉尔斯进入赤鹰皇宫,任命为宫门二级统领,以及三级执政官。有人私下揣度,国君是有意扶持飞云族,让他们的人进入赤鹰政权中心,将宫中曾专横独霸的贵族势力切割划分,让这几大家族为了自身利益会明争暗斗,互相牵制,从而使赤鹰的皇权宝座更加稳如泰山,塔梅娜皇后的高贵家族血统才能始终占据在赤鹰的最高位。 很多人都在感叹,这个多尔纳塔梅娜家族实在是太厉害了,自从赤鹰立国以来,便一直坐在高高皇权上,屹立不倒,一千多年来,黄金宝座始终掌控在他们家族嫡亲血系的手中,无论中间经历多少腥风血雨,尸横遍野,冤魂飘荡,波折无数,最后仍然是胜利者。于是,不知从何时起,整个赤鹰国都开始暗暗流传,这个尊贵无比的皇室多尔纳家族是天上神明所赐予的神圣家族,身负赤鹰的兴衰荣胜,是赤鹰之神所任命选定的在人间的神明统治者,国君更是赤鹰神明所选中的在人间的神之子,代言神灵之语。 第四十二章 之纱皇后(三) 我却嗅出了有某些地方不对劲,但一时又弄不清这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另外,我最近还突然间发现了自己的四面似乎多了些生面孔的守卫,他们看似只在四周游荡,衣着决不起眼,气势低调,内敛藏内,但细看过去,这些人低眉之际,个个目露精光,警惕异常,且大手时刻都紧放在剑鞘上,仿佛随时可以一拔而出。 他们看见了我正远远地盯着,便回转过了身,几人鸟散开,一时之间,人去影踪,只有寂寥的草丛仍在随风摆动。 寒风刮啸而过,最冷的季节即将过去,温暖而活力的春天很快要来临,而我却毫无预兆猛地打了个寒颤,抬起身时,放眼望去,孤清的冷宫一片寂静,安静得几乎只能听见风声,树叶晃动声和大鸟在半空的翅膀盘旋声,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这静得可怕的一切,将是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原以为,最迟不会过初春,谁能想到,会来得那么快,快得只是深夜里的一瞬间。 那一天晚上,我徒然从梦中惊醒,睁开了双眼,无数火把的红光从窗外晃过,光亮闪过我的脸,我惊地从床上跃起,飞速穿好衣服,刚系好锻带,大门被重重地踢开,我站在原地,看着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卫兵冲了进来,挤满了狭小的房间,一个全身红衣长裙的女人走在最后,十几个侍女团团围在她的身边,成为了瞩目的中心。 她小巧面容上的精致妆容依旧,只是发髻略有凌乱,几缕头发散了下来,落在肩头,看来一路匆忙。 我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刚从床上起来,忙乱之中刚穿好了衣服,长发乱蓬蓬地散开在前胸。 “看来,你也是有所准备了。”她的一双眸子冰冷,面孔酷得没有一丝暖色。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的不形于色,温和低调,雍容大方,简单纯粹,全是深深城府的外在表露。 我怔怔地看着她,往后退了几步,不自觉地靠在了床边。 “还想装?”她大步上前,侍女们紧跟在后,她走到了我面前,一巴掌就挥在了我的脸上,顷刻之间,我的面部红肿,“就是你这副装成楚楚可怜,天真无邪的样子才把国君弄得晕头转向,”她挥了挥手,一个侍女立刻手拿着一个绿玉小杯过来,“给我狠狠地灌下去,我要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不知道我的前辈子造了什么孽,但却知道这辈子得罪了不少人,以致于有几个人都想我生不如死,并且还挨过了无数的巴掌和鞭打。 几个白衣侍女奔过来死命地按住了我的身体,动也不能动弹,四肢麻木,拿着绿杯的侍女慢慢走近,我的嘴巴被人用力地撬开,下巴被紧紧捏住,只等那杯子里的东西一灌而下。 “毒妇……”我挣扎着骂出这句话。 “还不快给我灌下去。”她的声音宛若催命符一般地响起。 “难怪帕斯星不喜欢你……” “你”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一杯子的辛辣水酒就被强灌进了我的喉咙里,呛得我的身体剧烈颤动,不停咳嗽,侍女们放开了我,重重跌倒在床边,我坐在地上,捂住胸口,咳嗽猛烈。 “怎么样,滋味还好受吧,”她平静地微笑着,一如第一次见到她,那个高高皇后宝座上的气度飘然,宽容温柔的高贵女人。 我终于停止了咳嗽,将身体无力地靠在床柱。 她淡淡地看着我,“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我看向她,“你想说就说,哪来这么多的废话,毒也喂了,你还想怎么样?” “好,”她居然笑了起来,“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快人快语。” 她的眼光流转之际,大批武装侍卫及侍女退出了房间,只余留四个贴身侍女在房内。 第四十二章 之纱皇后(四)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即便国君今后会有无数的王妃和情人,可我是皇后,皇后只能有一个,所以,我一定是独一无二的。” “而你,你又算什么,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和你交锋,只会脏了我的手,”她的眼神尖锐如锋利的刀刃,“我是赤鹰第一宰相的独生女儿,极品贵族之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更是赤鹰前国君卡罗王亲封的夏季公主,我的血管里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的血统,我的世袭高贵身份,更是你远远所不能及。” “可我没想到,仅仅因为你曾经和他一起经历逃亡生涯,他就对你另眼相看,这凭什么,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放下所有一切,不顾家族反对,与他一起在外流浪,与他一起面对所有的谋杀与阴谋,历经波折后,他一定会爱上我,然后把你远远抛在脑后,心里眼里只有我,”她逼近了我,“所以,我恨你,恨赤鹰的神明们为什么选择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更恨他,恨他的有眼无珠,将我视若无物,还将我的高贵门第和庞大的家族看作心头大患,对我的别有用心的靠拢及收买,我痛恨这所有的不公平。” 她鄙视地看向了我,下巴微微地抬起,“但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他若肯妥协,我便不计过往,同父亲与祖父商量,留住他现有的一切,若不肯,那么我只能断掉他的所有,然后带着他回到我的家族,禁锢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他可能永远不会爱我,甚至恨我一辈子,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 我听了哈哈大笑,笑得透不过气来,同时,一股浓浓的晕眩感涌上了大脑,撑住了身体,我仍笑得上接不接下气,“你真是异想天开,亲爱的皇后殿下。” “这一定都是你自己的想当然吧,你的家族定不会这么打算,”我笑着,“他们如果曾这么许诺过,大概是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全心全意地为他们办事,对待自己爱的男人时,才不会心慈手软。” 她冷冷的盯着我,说不出一句话。 “可我不知道,聪明如你,竟然也会相信这种虚假的许诺。” 她说道,“我自知道他们是在敷衍我,但我,也绝非任人摆布的木偶,我也自有自己的计划,但计划是什么,你就没必要知道的了。” 说完,她蹙了蹙眉,对侍女们说道:“毒发得太慢了,怎么回事,她只有晕眩感。” 我暗叹,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5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5部分阅读 这个女人真是厉害,我身体上的微小变化她都能立刻察觉出。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一个梳着两条长辫的侍女,“去吧。” 长辫子侍女毫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像变魔术般地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剑光相映火光闪耀,弄得人直晃眼。 看着她一步一步地靠近,之纱皇后阴冷的笑容,我也笑了起来,眼睛里却闪烁着说不出来的东西,那是爱,是恨,是复杂,还是简单? 所有的一切真的要结束了吗,我们的过去,我们的恋情,我们的纠缠,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所有关于我们的镜头,就像记忆长河中的浪花,在水流湍急中不断地被拍打在尖锐的石子上,激起我对你全部的想念与爱恋,我不能控制想念你的情绪,却控制住了对你的期待与热望。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我只知道,如果再次归去,我不会重来,宁愿从此分离在不同的世界,你有你的空间,我有我的彼岸。 只是,我的决绝,不是因为恨你,而是爱你,但是那些对你的至深情感,开始沉睡长眠于心灵最深的某处,无法离开,无法云淡风轻,更无法灰飞烟灭,却能埋藏得很好很好,而我也因此能,从此,很好。 我的眼里忽然为什么又出现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来得那么突然,我甚至不能强行吸气来抑止它。 第四十二章 之纱皇后(五) 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我,十分平静地,“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表情。” 与此同时,一个冰凉的锐物就冲进了我的身体,我甚至可以在霎那听到肉体与利器瞬间的相击碰撞声,暖暖的某种液体,粘粘地,沿着前胸缓缓流下,纯白的亚麻长裙,转瞬血花纷纷,就像最娇嫩的花朵,唯美地散开绽放。 她的脸上浮起了奇异的愉悦神色,那是亲手手刃情敌的快感。 两次,我都是死于他的女人之手。 身体上的疼痛逐渐地蔓延,血液从我的身下慢慢地扩散,意识开始模糊,天旋地转之时,却还能听到她的说话声。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曾祖父便经常告诉我,我们也是多尔纳家族中的一员,可继承王位的为什么永远是嫡系血统,而侧妃所诞下的后代永远与黄金宝座无缘,这实在是很不公平。我们之家族自四百年前从多尔纳一支中分离出来后,虽然一直位居高位,享尽财富与荣耀,但心中的那种痛感与屈辱,不甘与愤怒,离王位越来越远的梦想的心碎,以及族中众人的怨气与仇恨,就犹如厚重的黑雾乌云一般,时时刻刻笼罩在我们家族城堡的上空,闪电狂雨之际,那数代人的怨灵与哭泣,不甘与痛苦,就像恶魔的回声一样,在我们的心中无情地回荡,在我们的耳边来回地重复,絮絮叨叨地不断提醒着不能忘掉历代族亲的梦想,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日俱增,这种从小在心中生根发芽的种子开始长成高高的欲望之树,冒出的每一片绿叶,即使全部都变成舌头,也不能表达出我们心中的对权力的渴望与梦想的追寻。” 她站在了我的面前,长长的裙摆处也染上了血花,她微笑了起来,丝毫不介意自己身上的血腥,“只是,我比他们还多一个愿望,那就是,把你这个从暗狱里来的妖女置之死地,你夺走了我的爱人,抢走了他身心的全部,若非你的血,不能消我的恨,不能除我的痛,我现在,实在是太高兴了。”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想要说些什么,可又有心而无力,任凭身体里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抽离出去,她又上前了两步,笑着又准备说些什么,表情突然猛地僵住,眼里透出了不能置信,迈前的那一步停顿在半途,整个人仿佛瞬间化为了石像。 我抬起了头,看到了一柄金色的锋利长剑从后穿过了她的柔软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使她的血就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金色的剑尖从她的背部击入一直透至前胸,在初升的太阳下,闪烁着妖异的死亡光芒。 接下来的几秒,甚至她还来不及回头,旁人也来不及眨眼,长剑在她的体内挥起,她的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飞起,在半空中顿化为了碎片。 “噗”的一声,我忍不住,一大口鲜血从胸腔内喷了出来,闭上了双眼,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同时也听到了长剑掉在地上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就被拥进了那个熟悉的宽厚怀抱,我被他高高地抱起,他的身上,也染上了我的鲜血,他在说,对不起。 我闭着眼,任由眼泪滑下,感觉生命正在一步步地离我远去,他在我的耳边不断地说,他的声音依旧磁性,依旧动人,传来的却是死亡之音,“你不能死,决不能,如果你死了,所有的人都要为你陪葬,包括你身边的所有侍女,所有侍卫,所有人。” 第四十三章 政 变(一) 话刚说完,他就狠狠地吻了下来,灼热的唇贴在我的冰凉上,唇舌的交缠与肆无忌惮,霎那的忘却与放纵,让我不能抗拒的沉迷沉沦于这死亡来临之前的疯狂中,意识由模糊而卷入眩晕与迷醉,他不断地向我索取,纠结与紧逼着我不放,缠绵与痛楚,都在这个永生难忘的激吻时刻释放。 我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他的身体热度燃烧起了我的体温,身体里仿佛某种电流通过,使我不由自主地颤栗与颤动,环抱住了他宽阔的胸膛。 忽然,一股暖流通过他的唇齿间传来,迅速地传遍我的全身,两秒钟后,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放松,胸口的重创处的巨痛奇迹般地在减轻与愈合。 我能清晰地感到我胸口处的血流变缓,不断往下落在地砖的一滴滴速度变慢,迷糊头晕的痛感,开始远离,清新与轻松之感越来越近地靠近我。 随着他的暖暖的气息不断地传入我的嘴唇,我宛若新生,从前流逝的生命与力量,再次重回我这个遍体伤痕的躯体。 不知隔了多久,在死亡的远走与神秘的重生之时,在窗外的鸟儿欢叫,与太阳完全破云而出之际,我睁开了双眼。 看到了他,他的神情疲惫,他的外形正在慢慢地改变。 在温暖的阳光下,他面色苍白得可怕,几近透明,绚烂的金发颜色缓慢地褪色,直至淡金泛白,原本挺拔的鼻梁渐渐地变形细尖,完美的脸形开始慢慢地缩小,坚硬线条的下巴也缓缓地柔和而不复从前,他的两只原本可爱的耳朵现在更是削尖向上,尖尖地耸立,像极了从前我在动画片里看到的某个人物,更像极了某个游戏里的精灵生物的形象。 我笑出了声,又流出了眼泪,然后,吃力地从他的强吻中挪开,低低地在他耳边,“你再继续下去,我就会真的死给你看。” 但他不惧怕我的威胁,重新捕获了我的唇,继续他的热吻,他的呼吸,他的气息,他的温暖,像柔柔的春风一样,抚平了我的伤创与痛处,我伸出了双手,从后抚摸他长长尖尖的耳朵,又掠过他的脸庞,泪水更是如决堤一般,浸湿他的脸庞,渗入我们的唇齿间,吸吮间,咸咸湿湿。 一分钟过后,他才放开了我,绿眸深深地凝视着我,哑声道,“从今以后,你的生命就是属于我了,不能再轻易言死与放弃。” 达伊这时走了过来,步履不稳,脸色非常难看,行礼道:“王,外面已全被控制了,皇后突然提前行动,属下该死。” 帕斯星的声音微微有些不稳,面色比起刚才更是惨白得让人忧心,“传令毕达斯,命令包围第一宰相府的人立即行动,杀无赦,一个不留,同时派重兵攻击他们的家族城堡,火烧三天,铲平他们中最顽固的势力。” 达伊似有犹豫,但不敢违抗,战战兢兢地领命而出。 “你要乖乖地休息一下,”他又转向了我,声音变得柔和,“原谅现在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但是,”他吻上我的额头,“你会绝对的安全,我发誓。” 我将头转向一边,没有看他,不是生他的气,而是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 他抱着我走出了这个寂寞孤清,血腥与罪恶环绕飘荡的空旷冷宫。 我把头紧紧埋在他的胸前,只能感受着他逐渐变冷的体温,不敢看向他蕴含无限深意的眼眸。 第四十三章 政 变(二) 之后便是不断地昏睡,躺在一张极为宽大柔软的床上,沉溺于自己的睡眠中,似乎永无止境。偶尔中途被一些侍女推醒,她们小心地喂我喝了几口甜汤之后,我便接着睡,沉沉地停留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无梦,无人,无声,只有无尽的黑暗与迷蒙,大脑仿佛成为了一片空白,我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何去何从,更不知自己的下一步究竟该走向哪里。 “王妃,该起床了。”一个小小的声音忽然响起在我的耳边。 我咕哝着转了个身,被子被掀在了一边,有女孩子们的偷笑声,被子又被轻柔地盖上,“王妃,请醒醒吧,陛下一会儿就要来看望您了。” “嗯?”我将被子盖过了头部,一个侧身,“别吵,我还想睡……” “绿儿,会不会是你上次加的晕睡粉太多了?” “不会的啊,”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按照例份加进的,决对不可能多加了。” 我将自己藏在被子下面,静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女孩子们悄悄讨论时,门口蓦地传来了侍卫的集体行礼声,“恭请陛下金安。” 围绕床四周的侍女们迅速散开,空气一下子变得凝固与紧张。 一片寂静。 我感到他走到了我的床前,房内的侍女快速地伏身请安后顺序地退出,房门被轻轻地带上。 “还想再接着睡下去吗?”他弯了身体,隔着被子轻抚着我的脸。 我躲在黑暗中,藏在被子里,沉默而不一语不发。 “我究竟应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你开心起来,用什么方式才能让你对我像从前一样。”他叹息着,将手伸入了被子里,准确地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厚实,上面有厚厚的手茧,那是曾经长年逃亡在外的印迹。 “你能对我像从前一样吗?”终于忍不住,我还是冒出头来开了口,但一看到他,却吓一大跳。 他的面容出奇地憔碎与疲倦,绿眸里泛着深红色的血丝,就好像几个晚上都没有合过眼了,金发几乎完全泛成了银白,阳光下只能隐约地闪烁着从前的点点金色,脸庞明显地消瘦变尖,下巴上长着乱七八糟的胡子,似有很久都没有修剪整理了,耳朵仍是又长又尖,就像我上次见到的那样,忍不住,我还是伸出手来摸了摸了他的耳朵,他静静地凝视着我,半伏在我的床前,任我摆弄。 “你真像个兔宝宝,只是比它的要短一点,”我不禁笑了起来,“是因为我吗?那我会内疚的。” 他微笑着,并没有回答。 长长的白色窗帘已经拉开,灿烂撩人的阳光一挥而入,他背对着光影,绿色的眼眸,泛金的头发,瘦削的脸庞,细尖的鼻梁,还有尖尖的长耳,我定定地注视着他,我们距离那么近,他的绿眸里隐隐射出了七彩之光,第一次,我感觉到,我们是不同的族类。 “为什么你不害怕?”他看出了我的心事,轻轻地问道。 “你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的,”我强吸住了眼里的泪水,“我又怎么会害怕,我知道,在我受重伤的时候,你喂给我吃了某种东西,你的容貌才会变成这样。” “那是灵力,”他温柔地道,“每个赤鹰的子民的身体里都具有这种灵力,是他们每个人的体内最重要的生命之源,用以支撑着个体生命的全部力量。但我们直系皇族血统内的灵力更强更具神奇魔力,除了用以维系自己身体以外,在关键时刻,还可以用来拯救自己最爱的人。” 我看向他,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永远让我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为什么是我?”我问。 他眼里的柔情几乎使我瞬间几乎完全沉溺,“青依,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吗,没有了你,我又怎么会幸福。青依,你的生命比我的更加重要。” 这应是世界上最好的甜言蜜语,最动人的情话,和最让人情不自禁接受的毒药。 我凝视着他,霎那,全身心都被他占据,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我付出所有一切都值得。但,猛地,我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眼神蓦地一暗,觉得全身无力,软软地,我倚靠在床头,没有回应他的温柔与爱情,静静地对他说,“我想单独休息一下,好吗?” 第四十三章 政 变(三)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着某种坚持不移,一步也没有离开。 我坐在床上,回望着他,两个人的眼神碰在一起,有火花,有心跳,有心动,也有心痛。 “帕斯星,”我说道:“你已经是父亲了。”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想见到我吗?” “是。” 他半跪在了我面前,深深地看着我,眼神认真与深情,半晌,他忽然站起了身,我只觉得眼前一花,脖子上顿时觉得一阵冰凉,低头看时,绚烂如红宝石的精美的项链已挂在了我的胸前,辉映着阳光,却闪出了蓝色之光,又转为了七彩,夺目炫彩的光芒差点弄花了我的眼。 “傲鹰之星原本就属于你,”他拥住了我,“它也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只效忠于你。” 我不自觉地抚动着它,“我记得它应该是失踪了的。” “七年前,你在河里失踪,我就像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最后只看到了这条项链静静地躺在水底,所以,我将它拾起交给了精灵巫女。” “……” “精灵之星化为粉末后,它的强大力量重返精灵仙族,使精灵们吸取其中魔力精华化为了人族外形,再也不用依赖结界里的花氧生存,你对他们的恩德,他们几世都无法偿还。与巫女深谈过后,我几经考虑,便将傲鹰之星放在了精灵族,精灵族里有古籍记载,如果像傲鹰之星这样的圣物能放在那里吸取精灵之星残余魔力与精灵族的灵异精华,便能激活其中暗藏的火性魔法,而这种魔法,在开启之初时,加入了其主人的意志愿望,便会在炼造过程中熔为一体,造就强大的力量。” 我有些不明白,听着他继续往下说,“也就是说,火性魔法一旦吸足了力量,便会激活成功,它就会将原先主人的愿望,牢牢地记住,并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也要将这个愿望实现,”他凝视着我,“青依,我许下的愿望就是,在赤鹰神明的见证下,我要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不管你最后去了哪个地方,离我有多远,哪怕是远在这个世界的尽头,我都要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你可以没有我,可我却永远也不能没有你。”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谁没有谁就不能活。如果当初你没有遇见我,也一定会遇见另外一个人,不要那么随便地就说出不可能没有我。” 他注视着我,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我疑惑地看着他,然后抓住了项链,准备把它取下来还给他,可是怎么也弄不下来。 他微笑起来,将我的手按住,“不要白费力气了,刚才我跪在你的床头,就是开启了咒语,请求傲鹰之星接受它的新主人,并实现我的愿望。它已经接受了你,你取不下来的。” “它接受了我?我怎么不知道?”我挣脱他的手,加大了力气。 他不顾我的反对,就吻上了我,似是惩罚,似是深爱,他压在了我的身上,强吻深入,舌尖交缠,吻得我差点透不过气来,才放开了我,表情似有些意犹未尽,又拥我入怀,“青依,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如果你要走,只能从我的尸首上踩过去。” “当我将傲鹰之星放在你身上时,它泛出了蓝光,就证明它已经接受了你,这种光芒,和它在精灵族圣坛吸足了七年的灵气激活了火性魔法时所闪耀的光芒一样。” 第四十三章 政 变(四) 想起了皇后说起的它同时也是赤鹰国权的象征,“你实在不应该把它给我,”我说,“你的女人们恐怕是个个都想要。” 他的眼神有意味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一直很在意这些。” “在你们这里,可能娶这么多妻子算不了什么,而你,也没有真的把这些当作一回事,因为,在你的心里,始终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们,或许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或许只是你一时兴起时的对象,更或许,是你政变时掌握在手的有利人质……” “那为什么我会为了你而把皇后这么有利用价值的人质瞬间消灭了呢?” 我怔住,他注视着我,视线始终没有移开过。 “现在,之家族的人已开始反攻,和早前秘密联系的由利外敌结成一线,如果我手中有他们的直系继承人的话,他们必不敢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作乱犯上,但形势已经倒了过来,他们以我杀了皇后为名义,名正言顺地在外招兵买马,结集军队,正精密策划着如何大举攻入特雷亚斯。” “一个家族怎么会有这么庞大的势力?” “你太小看了他们,宝贝,”他叹息着,顺手拿过了梳子,为我整理有些凌乱的长发,“他们家族很早以前也是我的家族中重要成员,后来我的先祖敏锐地嗅到了他们家族里向上爬的野心正不断地膨胀增长,便毅然地将他们逐出了我们这一支,给予了他们财富与荣耀,赐予了家族城堡,想让他们从此安分守己,可是有时仁慈便是错,是对自己后代子孙的残酷。他们经过了几百年的家族沉淀,在赤鹰的地位稳固,并逐步掌握了中心皇权,再加上背后几百年暗中积累的强大财力支持,实力早已惊人的日渐庞大。我虽然是因为婚约才娶了他们家族的嫡系继承人,可就算没有母亲的那一纸承诺,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想控制住他们家族,还是会娶他们家的女儿进入赤鹰皇宫。” “至于明月,……” “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打断他的陈词,抢下了他手中梳子,“不要再对我说这些了,你想说的我都明白,你没必要再对我交待下去……” “我非常非常爱你,青依,”他看着我,“当我们在红鱼河相遇时,当你救了当时落魄的我时,当你对我说起你的长篇大论时,我还真没想过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也许是上天赐下来的,既胆小又勇敢,既聪明又笨拙,既温柔又凶悍,简单而纯粹,让我在你的面前,总能不加掩饰地表现最真实的自己。知道吗,我从前从没试过在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面前倾诉自己的身世与心情,可是在你面前,任何事情都成为了可能,我对你耐心有加,总能侃侃而谈,对你没有一点保留,我从未试过在别人面前这样敞开心扉,包括我母亲在内,虽然她去世得很早,可是我也很少向她倾诉自己的快乐与不快,永远只是放在心里,不想让他人知道。” “我这个人亲和力强,”莫名其妙地,我只蹦出这一句话,他微笑着再次吻上了我,“是的,但只能对我一个人。” 不知不觉之中,他温柔地翻身在我的身上,衣物一件件从他的手里褪掉,他吻过了我脖颈,呓语着,“半年了,我很想你……” “等等……”我想起了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他,他却灵巧地堵住了我的嘴。 第四十三章 政 变(五) 甜蜜纠缠与激|情火热,唇齿缠绕燃烧间,我忘掉了正准备说的话,拥住了他的身体,里面有着我熟悉且最爱的男性气息,回应他的投入与痴迷,我柔情地顺上吻上了他的结实的胸膛,留下了我的爱的印迹,他的齿印在我的锁骨与胸前花蕾也留连不断,火热的唇瓣滚烫着我的肌肤,烧热了我的温度,终于忍不住,我呻吟出声,手顺势向下,碰到了他硬得绷起的某处,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我的手握住了它,四处轻点逗玩抚摸,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痉挛,随着我触碰的节奏,他的绿眸逐渐深黑,身体开始渐渐地失控,我钻入了被里,用力吻上了它,吮吸缠绵间,手指的灵巧触动,环绕,舌尖的润滑与潮湿,寸步不离它的敏感处,渐渐地,我的小手掌已覆盖不住,坚挺与壮大,硬硕与出众。 沉迷与呻吟声中,他将我从被里捞了出来,将我压在了他的身上,长长的黑发飘在了他的脸上,他贪心地闻吸亲吻,灼热的掌心抚过我胸前,又逐一向下滑去,我的身体的温度烧红了我的脸,他又捕捉住了我的唇,亲密火热接吻间,他手掌碰到了我的湿润柔滑处,来回地摩擦与爱抚,嗳液湿度加深,我不受控制地叫出了声,同时咬住了他胸肌,青红一片,他吻上我的肩头,喃喃着,“青依,我爱你……”在满室旖旎风光的暧昧中,他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的大脑一片晕眩,在他的身体上方,随着他的律动疯狂,彻底地沦陷,他咬住了我的几缕飘到他脸上的发丝,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口齿不清地对我倾诉着情话,手臂环上了我的腰部,|奇书网|身体的接合,用力而深情。 我们紧贴一起,亲密无缝,在爱的名义下,共同将爱的激|情推向了身体颤动的最高处,这一霎那,我终于也将前段日子来的所有痛与眼泪都得以了最疯狂的释放,狂风暴雨结束的这一时刻,我仿佛也获得了弥补与满足,在他仍然如雨点般落下的甜蜜亲吻中,沉沉睡去…… 春季终于来临。 只是初春依旧寒冷,激|情昏睡后,已是傍晚,我躲在被子里,微微蜷缩着身体,他的结实肌肉的手臂伸了过来,将我紧紧地抱住。 我转过了头,“咦,你怎么还在这儿,我还以为你早走了呢。” “你这么想我走吗,”他调侃着,“看来,我最爱的人,总是与众不同啊。” “你每天都很忙,一般醒来很难看到你,”想起了什么,我问:“为什么你会要别人在我的甜汤里加上晕睡粉?” “怕你醒后到处乱跑,不安全,”他从背后拥紧了我,“前两天皇宫里的外来人太多,你决不能走出自己的寝宫一步。” 外来人?我很奇怪他用了这样一个字眼。 房门突然被轻轻地敲响,传来了达伊谨慎的声音,“王,孟非塔将军求见。” 帕斯星的眼里闪过了一缕别有意味的深沉,他轻抚过我的背部,“让他先去议事偏殿,我随后到。” “是。” “青依,”他叫着我的名字,“嗯?”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有一个人,你见到了,可能会高兴。” “谁啊?” “等会儿你就会看到了,”他起了身,正准备叫侍女进来时,我阻拦,“你就不能自己穿衣服吗?” 他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不喜欢有这么多女人都见过你的捰体,”说着,我就把他的衣服全都扔了过去,“自己穿上。” 他无奈地,却又笑意盈盈,“好,不让她们看,不过,你要帮我穿。” 这个人简直是得寸进尺,真无耻,我扭过头,根本不理他,“那,你不肯的话,我就叫她们进来了。”他的语气威胁,眼里却尽展现对我的温柔与宠溺。 我套了一件睡衣在身上,才不情愿地走过去,随手就拿了一件给他穿上,“错了,宝贝,不是这一件,”他眼里露着笑意,“这是穿在外面的。” “那是哪一件,”我翻找着,“这么复杂?”平时还真没注意他的层层衣服是怎么穿的。 第四十三章 政 变(六) “这一件,”他找出来放在我的手中,笑嘻嘻地看着我,我抬头看进他的绿眸里,写满了对我的纵容与爱恋,看着他的眼睛,我一时慌乱,为他穿衣的手突然间发抖了,捧着衣物,慢吞吞地伸了过去,他含笑着配合,笨手笨脚间,我的手指无意地划过他结实胸肌的敏感部位,猛地,仿佛电流通过了我们的身体,我和他同时都颤抖了一下,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后,他坏笑着直接从我手中拿过了衣服,“算了,我自己来。 “为什么?”我问。 “你一碰到我,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的脸红了,“切,去死,”我跳到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你快点走,在这里既碍事又很吵。” 他穿好衣物好,隔着被子拥住了我,阵阵暖意传入,“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忙完就来看你。” “嗯。” 帕斯星刚一走,一群白衣侍女手捧着银制精美托盘鱼贯而入。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多罗列的宫廷糕点,色泽诱人,芬香扑鼻。 绿儿看着我惊异的表情,掩嘴笑,“王妃,这是国君特地从多罗列国请来的宫廷御厨所做的,他们在十天前刚抵达特雷亚斯,就被催赶着做最好的甜点献给王妃。” 十天前?我怔住了,她的话里有太多的讯息,十天前,不正是维纳送糕点过来的那天吗?他口口声声自己做了一回传食侍从,原来是真的,大概是帕斯星的命令,所以他不得不从。只是,我那时与帕斯星已经半年没有见过面了,处于冷战多时,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喜好?我记得,我只对宁多柯一人说过我想吃多罗列的糕点,难道,从那时起,我就已被监视,包括之后在冷宫的一举一动。 不自觉地,我看向了绿儿,难道,她也是帕斯星放在我身边的耳目? 绿儿见我盯着她看,脸上不自在起来,“王妃,请慢用,我们就在门外,有任何事情请吩咐我们。” 她的语调低和柔顺,态度谦恭而有礼。 这一霎那,我们疏远了,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刺绣欢笑亲密的那段日子。 我疲惫地挥挥手,她们全都低头俯身退下。 夜幕降临,侍女们再次轻轻走入,摆放了一桌的晚膳。 凝望着烛光,我看着满桌的美食菜肴,无语中,只是我一个人吃饭而已,何必这么夸张,喷喷香的主食,各类新奇的菜式,浓而清香的甜汤,新鲜欲滴的切片水果,还有好几碟让人垂涎欲滴的漂亮小点心。 难道是帕斯星觉得我在冷宫受了半年的苦,所以现在开始加倍地补偿?我哑然失笑,没有必要,真的。 正在失神之际,完全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随着阵阵冷风,一柄利剑猛地向我袭来,速度极快,烛火霎时飞快地闪跃跳起,我条件反射般地飞快避过,一个闪身,桌布被带起,满桌的瓷盘与美食全都甩落在地,静夜里发出惊人的声响。 出手的是一个面生的白衣侍女,她个子很高,身形苗条,一头棕色长发,身手极快,失误过后,又一剑向我挥来,我快速地避到了侧面,幸而从前逃亡在外的身手还在,绿儿及其她侍女都惊恐地尖叫起来,纷纷夺门而出,大声唤着侍卫,白衣女孩手臂抬起,身体灵巧地像猫一样,剑速快得眼花缭乱,几剑挥去,她们尖叫声到了一半便再也不听到,身体都被刺出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绿儿……”我尖叫,还不等她们倒在地,她长剑在手,又迅速地朝我袭来。 眼见她的一柄长剑就要凌空而来,我避无可避,闭上了眼,也许,这真的就是最好的结局,既然始终难逃,还不如面对吧,在这千钧一发之刻,闪神之际,一柄微蓝光芒环绕的长剑突然出现在半空中,有力地挑起了白衣女孩的长剑,转瞬之间,白衣女孩的剑落在了地上,她眼睛睁大,脸上浮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第四十三章 政 变(七) 一个长着一双粉色半透明翅膀的粉色长发的美得如精灵般闪耀的美少女从天而降,她的身体柔软,灵巧飞速,出手迅捷,三两下就把那个白衣女孩制服,长长的星光剑压在了她脖子上。 “裴绿眉拉?”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女孩子居然就是从前那个小小的粉色精灵,她再也没有了以前小小的巴掌般大小的身体,站立在你面前的,是一个身形高高,身材极为抢眼魅惑,让人屏住呼吸的青春美少女。 我欣喜地快要流下眼泪,“裴绿眉拉,真的是你吗?你真漂亮啊,”我由衷地赞叹,“我差点儿就认不出来了。” 裴绿眉拉已流出了眼泪,“青依,对不起,我来迟了一步。” 白衣女孩冷哼一声,趁着我们失神的片刻,用力地把自己往裴绿眉拉的剑上一送,仅仅是一秒钟,鲜红的血就顺着她脖颈的要害处涌了出来,我和裴绿眉拉吃惊地瞪着她面无表情地软软倒在了地上。 大门被成群的卫兵们冲开,呼拉拉地站了一屋子的人,领头侍卫满头大汗,跑到我面前,伏地跪下,“王妃恕罪,守卫的四个侍卫兵团全都被迷|药迷倒,属下来迟,罪该万死。” 我说,“我没事,你们下去吧。” “是。” 大帮人正准备退下时,“站住!”门外传来了达伊极其严厉的声音,这个高个子的红发少年大步迈前,雷厉而行,身后跟着一大队全副武装的佩刀精卫,气势逼人。 他冷酷神色,一句话也没再多说,眼露精光,缓缓地扬起手,猛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切过挥起,领头侍卫的脑袋瞬时与身体分家,血涌如注,我捂住嘴,踉跄地倒退,裴绿眉拉急忙扶住,我才不致跌倒。 大脑一片空白,以为见多了流血残忍场面,再见时必不会再惊恐反胃,可亲眼再见,仍忍不住作呕欲吐。蓦地又想起了之纱皇后在我面前化为了肉体碎片,记忆里一片血红,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初春到来,微风袭袭。 阳光和煦,鸟语花香,优美旋律飘荡,我在精灵的歌声中醒来。 在宽大华丽有着高高天花顶的房间里,我凝视着这个唱歌的精灵,她的美是那么地超尘脱俗,粉色长发一直垂落至脚跟,那一张极有灵性的面容,清丽绝伦,那双美丽闪烁着长长睫毛的蓝色眼睛,能让太阳都黯然失色。 雪之舞皇后虽也极为美丽,却没有她那种精灵飘逸出尘梦幻一般的气质。 她温柔地望着我,几缕长长发丝落到了脸庞,继续她梦的旅程与美丽的歌声,我的心情伴随着她优美的声音,飘向了最美好的地方。 精灵最美丽的歌喉,开始慢慢抚平我内心的忧伤。 一曲唱后,她来到了我的身边,背后的粉色翅膀美丽动人。 “我从前没有想到你会是这么美丽,裴绿眉拉。” 她赧红了脸,“你终于也是大女孩了。”我赞叹着。 她露出贝齿,笑容可掬,“我一直都是大女孩啊,只是从前的身体太小了,青依,”她眼里有着无限的感激,“你对精灵仙族的恩德,我们几代下来都无法偿还,巫女大人还一直在说等你回来,为你进行精灵女王的加冕。” 我吓一大跳,连忙摆着手,“千万不要啊,我的事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想还要再背负一个族的责任,你们饶了我吧。” 她可爱地笑道,“你又在说什么傻话,做我们的女王不好吗?很多人想都想不来呢。” “饶了我吧,我这个人天性慵懒,不爱动脑筋了,让我不做这个精灵女王,便是你们对我最好的报答。” 她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隔了一会儿,才道,“赤鹰国君刚才在你熟睡的时候来看过你,但因为叛乱又起,所以匆匆又走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狐疑。 “你还不知道?”裴绿眉拉惊讶,“赤鹰国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贵族叛乱,庞大的叛军几乎突破防线,冲进皇宫,危机只临于一线。这起疯狂的谋叛事件已经传遍了各个国家和部落,我们精灵族一收到了消息,巫女大人便命我带领精灵军团前来携助,并将傲鹰之星交还国君陛下。” 第四十三章 政 变(八) 我震惊,并不禁摸向了脖子上的傲鹰之星,“可帕斯星连一个字都没对我提过。” 难怪前几天一直给我喂食晕睡粉,大概就是怕我知道了形势的危急而一时冲动去帮倒忙。当然,也可能是为了我的安全,安静沉睡的我能更方便秘密安置在一个地方,派出重兵,严密守卫,我又静静地睡着,不会偷跑出,能确保万无一失。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抓住裴绿眉拉的手。 “据说这场叛乱已经谋划了很多年,原本应是夏季或秋季进行的,但不知为何突然就提前到了现在,局势目前一团糟,不光国君这边,连叛军这边都是异常混乱。” 我想起了之纱皇后的肉体碎片,拼命抑住了自己胸口的恶心,“你知道之纱皇后为什么要提前行动对付我吗?” 裴绿眉拉道:“具体也不大清楚,但皇后确实仓促了。如果按照她家族的原定计划,说不定他们这次谋反的成功性会比现在提高三成左右。” “之纱皇后的家族对于这次叛乱大概计划了十五年左右吧,卡罗王在位时计划已开始进行。和帕斯星王子的婚约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因为,这个婚约,是他们家族伪造的。” 我惊道:“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绿眉拉骄傲地一笑,“我们精灵族的探子无处不在,所得到的消息不但快,而且全都千真万确,我们一行隐秘地到了赤鹰国后,便与国君秘密联系,和他的所得情报居然相差无二。” “半年多以前,国君突然得到了消息,由利国皇后与赤鹰第一宰相之非合密谋,之非合要得到由利国的暗黑军团,而由利皇后要的是玫瑰之剑,两人一拍即合,都同意了对方的要求。至于由利皇后,她可真是个厉害女人,在玫瑰家族余党的支持下,和第一祭司迪非特早已秘密控制了整个由利宫廷,特锦斯王在一年前已沦为他们的傀儡。” 我震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云妮,她有太多太多的秘密都没有告诉我。 “由利皇后与特锦斯王感情早已破裂,和第一祭司于三年前秘密走在了一起,这件事,知道的人还真没几个,”裴绿眉拉得意地道:“后来,之非合告诉由利皇后,他的女儿非常忌惮你,并且恨之入骨,日日夜夜不得平静,并挠乱家族众人,便请求她帮助除去你,事成之后可以唆使出兵由利,帮助迪非特取得由利王位,立字为据,如有违背,家族世代沦为各国笑柄,名誉扫地,永不翻身。” 我呆住,做梦也没想到事实竟是这样。 “由利皇后便借助送婚的机会与你套近乎,”说到这里,裴绿眉拉突然疑惑起来,“据得来的情报,你似乎与她早就相识,但应该不可能啊,你们各自的生活轨迹并没有呈现出交集的现象。” 我避开了这类话题,问道:“那现在形势怎么样了,第一宰相家族势力这么大,帕斯星打算怎么应付?” 裴绿眉拉若有所思地看向我,“他其实早就开始出击了。” “他借着第四王妃雅蜜儿诞下长子的理由,将她从冷宫中迁移出来,拉拢第二宰相,并将一半城门军权交给他,还暗示雅蜜儿的长子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除了安定他的心暂时不作乱外,诱使他还拿出了自己家族三分之一财富用于国君增加军晌,实际上,军晌并不缺,国君将这一部分财富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用于扩充城内一级护卫统领毕达斯的军队,另一部分交给了第三宰相的云非家族。” “为什么要给云非维纳?”交给毕达斯还情有可原,我一直觉得他是帕斯星暗中用来制衡大部分军权在握的孟非塔的一个人物,可是,为什么还要照顾云非维纳? 第四十三章 政 变(九) “因为第二宰相早先也与多罗列国有通敌嫌疑,只是国君没有证据在手,暂时无法制裁他,所以,目前只有第三宰相的家族能够信赖,国君大力扶植也是理所当然,”裴绿眉拉道,“不过,国君似乎并不喜欢云非维纳,在这种非常时刻,还把他软禁在家中,国君现在正大力扶植云非家族中的另一个人物,云非维纳的表弟,他父亲的已过世多年的妹妹所生的儿子,今年才十三岁的云非杰纳。” 我想起了云非蕾蕾当初来请求我放过云非维纳的一幕,原来,其中竟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裴绿眉拉停顿了一会儿,小心地看过我的神色后,才继续道:“第三宰相努多努当时自杀,并不是因为青依你,也不是有意要在言辞上置你于死地的。” “我知道,”我叹息着,“他必是与帕斯星达成了某种协议,而帕斯星也答应了一定能做到,所以,他宁可死,也要捍卫这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6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6部分阅读 个协议,但要光冕堂皇的死,还需要一个绝佳的理由,而我当时和由利皇后偷盗玫瑰之剑,正好给了他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裴绿眉拉眉头也微皱,“好像就是这样的,但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是不大清楚,大概只有国君最了解了。而且,我们也不明白,努多努为什么一定要死?” 想起了帕斯星的身世,我的心猛地一颤,随即全身冰凉,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我,也知道这个秘密,云非维纳也知道,他与这个家族千丝万缕的关系。 努多努啊努多努,为什么你要同时将这么多人都拉下水? 末了,裴绿眉拉突然道:“青依,你不要责怪帕斯星王将你关在冷宫半年,他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你不在冷宫,必将成为皇后的眼中钉,让她时时刻刻记惦着杀之而后快,也会成为第二宰相的顾忌所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下手。他们全都在担心你长年深受宠爱,极有可能会怀孕,那么所生下的子嗣会成为威胁他们地位的心头大患,特别是如果生下男孩,以帕斯星王对你的宠爱,极可能会指定他为继承人,那么他们多年的努力可能就会付诸东流,他们决不可能让这一切成为现实。只有你被打入了冷宫,君王不再理睬,甚至不踏入其中一步,他们可能暂时才会对你停手。” 我呆立地站在房内,虽然这一切我也已想到,但由裴绿眉拉的口中说出,听在耳里总是别有一番滋味。 夜幕已经降临,高高的银漆房间大门被推开了,走廊上火光点点,守候在外的众侍女们纷纷伏地恭敬行礼。 一个高大的身形出现在走廊尽头,他身穿紫色王室长服,长长的黑色披风微微飘起,手腕上紧扣着尊贵黄金腕带,右手边佩戴炫目长剑,径直走来,英俊闪亮得无与伦比。 纵然他的容貌已经有所改变,但他的高大挺拔的完美身材,摄人心魂的自信满满眼神,非凡无比的王者气质,皇室王族特有的气度风范,仍引起众多伏地侍女们的倾慕眼神。 在所有女人偷偷的追寻目光中,他径直走到我面前,“青依,她的解释你还满意吗?”他的绿眸含着深情,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裴绿眉拉看到他,却脸上微微一红,匆忙行礼后告退了。我也没在意。 房门被悄悄地关上了。 “你是特地让她来向我说明一切的?”我怔住。 “是的,宝贝,”他将我抱入怀里,“总得有个人对你解说最近所发生的一切,才能让你不会胡思乱想。” 我叹息着,“你真不该当时冲动之下杀掉了皇后,现在后患无穷。” 他脸上露着不快,“如果不杀她,你必死,我当然要先救你。” 红颜祸水这句话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啊,只可惜我不是什么倾国红颜,居然也应验了这句话。 第四十三章 政 变(十) “皇后原本想给你灌下的是灵拉提斯,是一种毒性相当强,让人从头到痛到脚,全身仿佛被千万只蚁虫所嘶咬,最后使人痛苦而死的巫毒之药。如果不是我提前在皇后身边安插了人,喂你喝的只是一般的迷眩药,那么我即使将自己所有的灵力都传给你,也未必能救得了你,因为你之后还受了重伤,那柄小刀如果刺中了你的心脏的话,你决无可能支撑至我来,再加上剧毒发作,双重伤势,我的灵力也就用不上,”他抱住我,吐出一口气,“幸好,在这方面,他们还不知道,你心脏的位置与我们的不一样,有一点点的偏差,使得我还有挽救的余地。” 松口气后,我诧异地问:“我怎么没发觉心脏位置居然不一样?” 他微笑着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了吗,我们的心脏,在这里,与你的心跳地方,有一点点距离。记得从前,在你睡熟以后,我经常倾听你的心跳声,听着它均衡的节奏声,有时会把手贴上去,想象着它里面有没有我。” 对于一个男人这样子来爱我,我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伸出手来,死命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差点尖叫,好疼哦,难道是真的? “你在干嘛?”他好奇地看着,顺便也捏了一下我的脸,两只手一起在我脸庞两边用力,一阵生痛传来,简直是雪上加霜,我的眼泪哗哗流了下来,“干嘛还捏这儿,人家刚刚捏了一下,你又用力,疼死人了。” 他啼笑皆非地看着我,只得不停地道歉。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 午夜,我仍睡不着,翻过身来把他摇醒,“帕斯星,行刺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皇后那边的人吧。”他睡意迷糊地回答。 “皇后那边的人怎么混到了我这里呢?” “不知道啊,所以你要万事小心,我不可能时刻都在你身边。”他抱着我,口齿不清地在我耳边低语。 “帕斯星,我睡不着,能不能玩一下你的耳朵啊?” “不行。”他侧过身去,一口回绝。 “只玩一会儿,你还是可以接着睡你的觉嘛。” “……” “就一下下。” “嗯,那好吧。” 随意揉捏了一下他的尖尖耳朵,摆弄两下,感觉没什么意思,我不禁把手也放向了他的胸前,寻找他的心脏所在,小心摸索中,我蓦地感到一阵极其有力的心跳声在我的掌心下张扬着旺盛的生命力,突突地跳着,那一霎那,他的心脏贴住我手心的跳动。 忽然之间,我很感动,将耳朵轻轻地靠近,安静地倾听着他富于节奏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他低头看向我,沙哑着嗓音问。 “想象着它里面有没有我。”我温柔地凝视着他。 我们的眼神交汇,粘在一起,无法离开。 激烈的爱情火焰在这一刻惊人地熊熊燃起。 他重重地就吻向了我,炙热狂吻中,翻身就压了上来,狂热的激|情风暴中我们一起沦陷。 翻云覆雨之时我与他都不能控制地呻吟大叫出声,他在我的身体四处留下红痕齿印,他滚烫的温度烧热了我的体温,在高温灼热下,我意乱情迷,沉沦疯狂,在缱绻缠绵,火热翻滚中迷糊辗转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低声回应,沙哑的声音,伴随着纷纷落下的更多的热吻。 直至最后,我们紧紧拥抱彼此的身体,喘息着进入对方的深处,从柔情似水的低洼转至那激|情四溢的神秘高峰。 我们大汗淋漓,如连体婴儿一般,怎么样也不能分离。 他在重重一声低吼后强有力地抱住了我,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了我的脸上,我贴住他那湿热的宽厚胸膛,抚慰他过于加快的心跳。 他凝视着我,亲密的热吻仍不断地落在我的身上,我柔柔地回应,使他慢慢地平静下来。 最后,在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中,我们俩温柔地相拥而眠,一夜无梦,直至天明。 第10卷 第四十四章 决 绝(一) 二个月后,这场轰轰烈烈的政变才暂告一段落。这段时间,我心慌意乱,每日必唤裴绿眉拉前来告知最新战况,她有时坦言相告,有时吞吞吐吐,有时干脆一言不发。我微叹,“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在帕斯星身边即时传递消息,出谋划策该有多好。” 我知道裴绿眉拉所带来的精灵军团在这次镇压叛乱中起了很关键的作用,尤其是精灵族的精兵探子,所得回来的情报更是尤为珍贵 裴绿眉拉抿嘴一笑,“青依,你要是在帕斯星王身边,只会让他心猿意马,无法专心做事。” 我老脸一红,“说什么啊,真讨厌。” 她笑嘻嘻,梦幻般美丽绝伦的脸上展现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青依,你现在可是整个特雷亚斯最让人羡慕的女人,赤鹰最优秀最英俊的男人只为你一人停留。” 我笑问,“赤鹰最优秀的男人是谁我不管,但我想知道你心中那个最优秀的男人是谁呢?是你们族里的哪一个?” 她脸上滚烫发烧,红得像蕃茄,慌不择路,翅膀扇动飞起,夺门而逃。 我笑得前翻后仰。 特雷亚斯的局势有一段时间极为严峻,之家族的几位宗族长老亲自出面,率领叛军驻扎城外,时时准备攻城,一时特雷亚斯人心惶惶,日夜不宁,兵走马乱,我也每天心惊肉跳,拉住裴绿眉拉,“帕斯星有对策了没,现在叛军都到家门外了。” 裴绿眉拉安慰我,“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帕斯星王聪明绝顶,谋略过人,这次叛乱难不倒他的。” “话虽如此,”我叹息,“可是每个人都会有他的缺点,帕斯星总会有他疏忽的地方,而且这次叛乱起势很大,对方实力雄厚,实在是让人头痛。” 裴绿眉拉扬起一个迷人的微笑,“青依,过段日子你就明白了,帕斯星王的绝妙好计。” 我迷惑不解,“什么绝妙好计?” 她神神秘秘地笑起来,双手捂嘴而不语,粉色美丽长发柔顺地落在肩头,衬着她的倾城容颜,简直像一幅唯美画面。 略微失神片刻,我问道:“是什么妙计?” “这个还不能说,只有我和国君两人知道,”她居然拒绝回答,“万一我现在告诉了你,被别人偷听到就糟了。” 那倒也是。我只得作罢。 晚间,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难眠。心中暗暗忖度着风云突变的形势。如今看来,皇后家族的势力仍是我超出了我想象的范围。起初,我觉得一个家族再庞大,也不可能拥有私人军队,因为不管怎样这都会成为任何一个王国君王的忌讳所在,是竭力禁止,甚至不惜用各种重量级手段来永绝后患。 可没想到,他们因拥有巨大的私人财产,再加上与外敌联通合谋,多年的精心准备,谋划有度,居然秘密拥有了不只一支的私人军队,现在成为了帕斯星焦头烂额的原因。另外,赤鹰宫廷内原先还有不少重臣都是原第一宰相的党羽,现在第一宰相倒台,赤鹰的政坛便发生了剧烈晃动,青黄交接,许多漏洞便突显了出来,要想堵住缺口,恐怕不是短期内能够完成,这够伤脑筋了。 再加上现在皇宫内说不定还有之家族的很多内鬼,一个不小心,和外面的人来个里应外合,那帕斯星的皇宫岂不就保不住了。 越想越烦,我翻来覆去,只恨自己没有诸葛神明那样的谋略头脑,什么也帮不了她。倒是裴绿眉拉,冰雪聪明,消息灵通,头脑机灵,想法颇多,在帕斯星身边起了不少作用。明天再叫她过来促膝长谈一下,看有什么好办法能帮到帕斯星。当然,我也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微不足道,但也许偶尔我说到了什么会启发到他们呢,这也说不定了,不是吗? 胡思乱想之际,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我,传来了他充满磁性的好听声音,“怎么还没睡觉?” 第四十四章 决 绝(二) “在为你担心。”我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他依在了床边,把我抱在怀中,温柔地道,“不用担心,青依,我已布署好了一切。” 我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不管布署得多好,也许还是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你千万要小心。” 他沉默一会儿,突然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水瓶,“这是什么?”我好奇地看着。 “隐身水。” “隐身水?”我张大了嘴巴,难道可以让人隐身?就像一些魔幻电影里看到的那样。 “这是当我从前还是王子,四处奔波流浪时认识的一个部落巫师送给我的。我当时助他们的部落顺利迁移,他便送给了我两瓶隐身水,这是他们部落最珍贵的宝贝,”他将这个透明的小水瓶放在我的掌心,“其中一瓶我出暗月国时已经使用,这一瓶就送给你,如若我的计划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你就立刻使用它,马上逃出皇宫,我也会提前为你布署好一切,你一定会平安无事。” “我不要,”我立刻退还给他,“我是什么人啊,这么聪明,出皇宫还需要用这种东西吗?” 他的眸子里簇起两团火焰,语气含着怒气与坚定不移,“我说让你收下它就收下。”他又将它硬塞在我的手中,“你拿着。” 我的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只觉得鼻子里酸酸,看着他,眼睛里浮上了一层雾气,这个男人,真的把什么后果都想好了吗,想拼命忍住,却克制不住,我还是哭了起来,紧抱住他不住地颤抖与抽噎,将他的肩头打湿,他注视着我,绿眸深沉,情绪莫测,但仿佛也拼命压抑着什么,身体微微颤动,任我拥抱任我哭泣。 我们紧紧拥抱,一语不发。 过了许久,他温柔地吻上了我,缱绻的交缠拥吻中,我渐渐地忘掉了忧伤。 三天后,我终于明白了帕斯星的计谋是什么了。 皇后家族的叛乱看来已成了败局,虽然现在仍然苟延残喘。 帕斯星除了加强军队攻击,引进了多罗列国的强势军力外援外,还采用了离间计。 之家族主要是由两大派组成,一个是第一宰相之非合,另一个是他的三弟之非式。 帕斯星暗中派人秘密联系了这后面一个元老级人物,与他达成了协议。大致内容是扶植他做之家族的第一族长,总管整个之家族,并在特雷亚斯城郊划了一块封地作为他们家族城堡的重建地,还特许他们家族能在赤鹰另外一个中等城内经营奢侈物品,并且头五年免税。在赤鹰国,经营奢侈品几乎等同于垄断,所以允许经营的条件相当苛刻,其中之一便是处于政权中心的庞大家族决不能参与,但为了收买之非式,帕斯星破了例。另外,帕斯星还允许让之非式的大儿子进入赤鹰政议中心,担任二品大臣。这可是相当优厚的条件,之非式毫无疑问的动心了。 一直以来,因为之非式是庶子,所以不能继承家族掌门人之位,心中愤恨久矣,再加上自己的生母,一个小小的侍妾,也是死于第一宰相之非合的母亲之手,母仇不得报,早已积怨已深。另外,之非式本身因为各种利益,也与之非合长期不合,相互倾扎,明争暗斗,六年前还导致自己最小儿子也死于家族内部争斗,两人之间的矛盾只差一触即发,有之非合在的一日,他之非式便永远难有出头之日。 而且,退一步说,即便第一宰相之非合的叛乱最后胜利了,取得了赤鹰的掌管权,之非式也只能继续屈于其下,任他摆布与侮辱,自己的后代子孙都永远只能低着头在这个家族里过着日子,日子过得好或坏现在还很难说。而且没准自己这一旁支哪天还会被这个大哥视为眼中钉,早晚拔出,因此,这场叛乱,之非合胜了,他得益不多,家族地位不一定会提高,败了,他还要伴其一起陪葬。 帕斯星便巧妙地运用这个家族的内部矛盾,挑起了之非式的反逆之心,派出了能说会道的臣子偷偷上门游说,令其动心。 第四十四章 决 绝(三) 看到了帕斯星所开出的条件,之非式立即召集了所有亲信心腹,秘密商议了三天三夜,最后认为此方案能行得通,得益比起之非合的叛乱收获更大。一位心腹还提出,从目前形势来看,之非合的此次谋叛还不一定能胜利,因为帕斯星已成功请来了多罗列国的强力外援,使得他们军力猛增。 而且另外根据刚接到的最新消息,在赤鹰边境镇守军队中的一支将在三天内返回特雷亚斯,而之非合决无可能三天内攻进特雷亚斯,所以之非合这边的军力看来是岌岌可危,不一定能抵挡如此大的攻势,一旦援军到达,之非合极可能战败。就算他还有大量财富在手,但军队一旦溃败,人心散乱,财力也无法有效运用,恐怕到时还是败局已定。 当然,之非合也有可能会胜利,但胜利后除却之非式以后的地位不谈,之非合以一个乱臣贼子的身份登上王位,恐怕会引起赤鹰国内动乱,其它各国不服,到时他能否坐稳这个王位还是个问题,坐稳以后能再坐上几年又是个问题,因为必竟宫内还有其他重臣权子,以这个犯上作乱的名义成功的夺位,恐怕很难服众,一个不小心,可能又会掀起腥风血雨,之家族能否保得全族平安实在还很难说。 之非合夺位和帕斯星夺位不一样。帕斯星当年大步迈进皇宫大殿,一剑就挥掉了他的父亲卡罗王的头颅,坐上了黄金宝座,却是名正言顺。因为他是多尔纳家族的嫡系继承人,是塔梅娜皇后的唯一儿子,体内流着的是赤鹰最高贵的血统,他当上赤鹰国君,没人敢说半句闲言风语。至于弑父,帕斯星拿出了种种证据,物证,人证,指出了他的父亲当年阴谋陷害塔梅娜皇后,将其送上断头台的事实真相。他向众臣展现了他母亲的秘密遗书,出示了母亲的赤鹰皇权国徽签章证明,还将母亲当年心腹侍女的唯一儿子带到大殿,向众人诉说当年皇后遇害的全部经过。 最后,他还将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押上台阶,令其在大庭广众下亲口说出他们的父亲当年不只是杀害塔梅娜皇后的凶手,同时还残忍毒害夺去了自己的外公,也就是塔梅娜皇后的父亲,当年赤鹰国君西尔斯王的生命。 卡罗王在西尔斯王的固定茶杯里长期抹上慢性毒药,当他毒发身亡后,又买通御医,说其是旧疾复发,暴病而亡。然后几乎杀掉了御医全家灭口。但帕斯星找到了御医的在外逃亡多年的最小儿子|qishuwǎng|,让其现身在皇宫,亲口证明以上所说全是属实,并出示了自己父亲当年的亲笔遗书,和卡罗王所给予的珍奇财宝,每一件皇室珍宝上都有着卡罗王的手印签章,这也是卡罗王当年最大的疏忽和遗漏,他酷爱珍宝玩物,喜好在属于自己的每一件珍宝上刻上自己的印迹。 但也有大臣指出,也许卡罗王的珍宝是被这些人偷出去的呢,然后再栽脏陷害,御医的儿子冷笑,卡罗王嗜这些珍宝如命,所有珍奇都藏在皇宫内由巫师布下的一个结界内,只有卡罗王自己才能进入,连他当时的皇后与宠妃都不能靠近半步,试问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拿得出?至于能请来谁破坏结界,以皇宫的守卫森严,恐怕还没开始做法施术,就被禁卫军绑了个结结实实。 在重重证据的昭显下,帕斯星弑父,不但无过,而且有功。赤鹰的传统,毒杀、谋害神明之子,赤鹰国君,正统皇室血脉,其罪之重,即时当诛。卡罗当年只是一个大臣之子,旁系血统,却做出了如此谋逆血腥之事,罪无可恕,帕斯星为国除害,为母复仇,并揭开了当年赤鹰国君之死的真相,显示了一个正统血脉的神明之子的勇气和魄力。 因此,与此相比,之非合的叛乱要理亏得多,无正当理由,无服众品德,且血系旁出,赤鹰国君又待他们家族不薄,丰厚赏赐之下,子孙繁茂,根深基重,实在没有合理情由大肆叛乱。虽说国君杀了皇后之纱,但据说是因为她与其父勾结,在宫内布下众多耳目,只等时机一到,里应外合,重蹈当年由利国的玫瑰女王谋叛之路,国君已掌握诸多证据,另外,皇后还曾耍诡计让第三王妃明月流产两次,暗杀第四王妃雅蜜儿曾经的第一个儿子,并毒杀无辜冷宫弃妃,手段残忍,这些行为在令人发指的同时为众人所不耻。 第四十四章 决 绝(四) 之非式与众多亲信们考虑了种种,并在紧锣密鼓的商量后,还是决定支持国君这一边,来了一个倒戈相向,带着一半的军力投奔到了特雷亚斯城外,扎起帐营,准备随时对抗之非合的进攻军力。 听着裴绿眉拉的详细解说,我说道:“国君现在大力扶持之非式,万一有一天他实力雄厚了,也像原第一宰相那样起兵造反怎么办?” 裴绿眉拉回答,“帕斯星王早就想到了,所以他在公开相助之非式的同时,还暗暗打算分解他们之家族的势力。叛乱结束后,除了必判之非合死罪外,对其他几位参与的兄弟,会根据罪行的大小不等来进行判决,小惩大戒后,便可堂尔皇之地对之家族进行行分家。把他们庞大的家族分成几个部分,使得实力分散,然后再挑起内部矛盾,慢慢地,才能瓦解他们几百年的根基。虽然分家真正执行起来有点难,但应该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吐了一口气,“希望到时一切顺利。” 裴绿眉拉的眼睛亮晶晶的,“这次叛乱,其实剿灭乱党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能够名正言顺地瓦解掉对赤鹰皇权最大威胁的之家族,然后再扶植新的羽翼。所以,这次的叛乱虽与之家族本身的宗族梦想有关,却也是国君有意引诱他们进行,巧妙设下陷井,处处给他们实权与虚权,致使他们心有所想,欲望膨胀,最后放手一搏,直至公开踏上谋乱的这条路。” 她眼眸含着笑意:“青依,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我笑着拥抱了她,“谢谢你,裴绿眉拉,这段日子如果没有了你,我还真不知该怎么过了。” “哪里,你是我们精灵族的未来女王,我不帮你谁帮你。” “你讨厌死了,又在取笑我。” 我们笑闹作了一团。 初夏来临,天气开始慢慢变热,之非合的余党仍在作最后挣扎。 帕斯星还是从早忙到晚,只有临睡时才能见到他的人影。 这天下午,我闲得无聊。裴绿眉拉同样也忙碌,精灵族传来的各类消息需要即时处理。 午睡醒来后,梳好一个可爱的发髻,换上了一身干净长裙,看着手中的隐身水,冒出了一个主意,想偷溜进议事殿,去看看帕斯星。虽然也可以通报进去,但那太没创意了。 隐身水的有效时间大概在十五分钟左右,帕斯星曾告诉我,所以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立即离开现场,越远越好,以免隐身水失效。另外,隐身水虽然对逃离危机有帮助,但是它也有弊端存在。因为处在透明状态,所以不能触动和拿起任何物品,手只要一碰上去,手形就会自动地散开,拿不动固体实物。 盯着瓶子看了半天,我有点犹疑,这个隐身水是不是真有隐身的功效,万一没有呢,而我又自以为所有的人都看不到我,所以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但其实每个人都可以看到,搞得像“皇帝的新衣”的故事一样自欺欺人般好笑。 算了,管它的,先喝下再说,变不变隐身到时再瞅瞅。 一口气喝了下去,什么味道也没有,像白开水一样。 隔了一会儿,我惊喜地发现身体真的慢慢起了变化,我看向了自己的手,缓慢地,一点点地,正在变形,变颜色,从正常的肤色,到略浅,更浅,最后透明,我欣喜万分,我真的隐身了吗,简直像童话故事里所写的一样。 我开心地奔出了房门。 幸而房门是半开着的,否则我还掰不动门柄,那就出不去了,越过了门外守护的众侍女和侍卫,我溜出了寝宫。 去议事殿的路我很熟悉,为了防止隐身水失效,我一路奔跑而到,气喘吁吁。 殿外禁卫军列成几排,手持大刀长剑,气氛威严肃穆。 我吐了吐舌头,溜了进去。 下午刚至,主殿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银色主座在高高台阶上耸立着。帕斯星通常这时会在内室小憩一会儿。 一个侍女正好端着一个盛水银盆准备进去,盆上挂着精美的毛巾。我跟在她身后。 侍女步履轻巧小心,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我暗暗佩服。 第四十四章 决 绝(五) 她像猫一般地敏捷无声地打开房门入内,同时快速地转身,险些和我撞上,幸好我避得快。 站在房内,我四处打量。美丽的绿色墙漆,白色地毯,几张宽大安乐椅,华丽长桌,宽大的落地玻璃窗,白色窗帘垂至地面,仰望向上,可以看到雕刻着神秘图腾的高高天花板,室内的几根石柱也雕刻环绕着同样的花纹图案,只是正中多刻了一只翱翔天空的飞鹰。墙角处还有一大盆绿色植物,叶片闪亮,辉映午后的阳光,美丽非凡。 这个房间我还是第一次来。房内有一种宁静与严肃相互交织的氛围,让我居然有了一种虔诚之感。 房内似乎空无一人。 我四处走动,内室很大,拐过一角时,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人声传来,这里居然还有一扇门,我小心地走了过去,门是半掩的,我顺利地穿入而进。 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毕生难忘。 我见到了一幅极其香艳的男女激|情合欢图。 男人正半压在女人身上,神情迷醉,奋力地进出着,全身处于亢奋状态,他完美线条的性感胸膛上冒着汗珠,英俊的脸上透着迷蒙与满足。 女人全身赤裸地躺在他的身下,我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身体,雪白匀称,全身没有一丁点瑕疵,竟让我霎那移不开眼。 女人纤细的胳膊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双腿盘在了他的腰上,与他有节奏的律动配合的同时,用力地吻住男人性感的嘴唇,辗转吸吮,缠绵不放,同时发出兴奋的嗯嗯声,不久,她口齿不清地喃喃,“陛下,我爱您,真的很爱您……” 她更加紧密地贴近男人的身体,两人几近成一体,男人更加冲动兴奋,在女人身体上不停地索取与抽动,两人紧紧抱住,他深深地冲入了她的身体,两人同时高叫。 我哑然失笑,这看起来还是个高难度动作啊。 “帕斯星,帕斯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像她一样……”女人娇喘吟吟,禁不住地发声,如黄莺歌声般婉转柔媚,克制不住地惊呼与满足,因为男人开始在她胸前花蕾处不断留连。 “帕斯星,你爱我吗,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死了你。” 女人绝美的容颜在撒娇的那刻让日月星辰都失色。 男人喘息着,抬起头来,迷恋地盯着她那张柔美无双的脸,她不经意露出的温柔笑意让他瞬间失神,她的粉色长发全部散落在胸前,身体显得越发娇嫩无比。 “嗯,”男人呻吟喘息,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裴绿眉拉,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美的……” 裴绿眉拉嗓子里发出了某种声音,似是兴奋,又似是满足,更似因他的回答而获得的幸福与甜蜜,她疯狂地吻上帕斯星的身体,双手贴在他的宽厚胸膛四处游走,帕斯星深深吐了一口气,嗓子里再次发出满意之声。 两人汗水淋漓,男人的情欲,女人的娇喘,整个房内飘浮着一片让人意乱心迷的柔情。 我闭上了眼,大脑空白,连走开移动都忘记了。 “宝贝,你怎么生得这么美,让我想要一次又一次。”男人对她气喘吁吁地说着暧昧的情话。 “陛下,我也想要您,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够,我爱你爱得发疯。”她激动得颤声,又起呻吟,转眼与男人的喘息交织融合一起。 两人似乎就要掀起风口浪尖,抵达最高岸,叫喊声与惊呼声越来越大,我堵住了耳朵,想走开,却头晕目眩,全身乏力,寸步难行。 最后,男人女人紧紧纠缠环绕,长长的手臂抱住对方赤裸的身体,激|情喘息,无法控制地将叫声宣至到了最高点。 我的大脑被刺激得伤败连连,一时之间虚弱无助,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直到过了几秒钟后,房内才又归于了平静。 第四十四章 决 绝(六) 隔了许久,我才缓缓地睁开了眼,发现了床上的两人视线突然都转向了一个方向,那就是我站着的地方。 隐身水已经失效了。 我平静地注视着他们。 没有眼泪,没有愤怒,没有疯狂,更没有指责。 空气仿佛凝固。 帕斯星一脸的震惊过后,眼底闪过了一丝恐慌,想迅速拿起衣服,却一时竟找不到。 裴绿眉拉惊在床上,一动不动,但随后一脸坦然与我相对。 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旋风般地冲到了床边,他愣住,我凶神恶煞,扬起手,左右开弓,啪啪啪,连着重重甩了四个巴掌到他脸上。 他一言不发,没有反应,任我猛揭。 正要打第五个时,被裴绿眉拉拦截,她美丽的眼睛狠狠地望着我,好,很好,那就轮到你了。我举起左手,毫不客气地一个巴掌就朝她的一边脸上极重的扇去,鲜红的五个指印顿时出现在她娇嫩的脸上,她松开我的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我扬起手又挥向她的另一边,又是个五个指印,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接着挥起手掌,帕斯星徒然抓住我高扬的手臂,“你够了没有?” 甩他巴掌时他不动声色,现在打美女了,他却立刻反击。 “没有,”我从牙齿缝里发出了声音,“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你,出去。”帕斯星盯着我,用力说道。 然后重重甩开我的手,随着他的力道,措不及防,我一个趔趄,退后两步,泪眼朦胧,抬头之时才发现他们赤裸的身体还缠绕在一起,他还在她的身体里面。 我大笑起来,发髻松散开,披头散发,笑得泪流满面,就像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女人。 我冲出了房间,冲出了议事殿,殿外的禁卫军们看到我,个个都吓了一大跳,不知我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不顾他们惊愕的表情,我飞跑向前,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我哭得双眼迷蒙,看不清前方的路,就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 突然间想起了上一次,也是奔跑,也是这样,撞见他和另一个她,历史再次上演,如果说上一次是意外,这一次便是自愿。 这一次的他和她不一样。 他,是我投入全部感情去爱的人,我们后来经历生与死,时间与波折,思念与刻骨的爱恋,可他依然,依然可以去与另一个女人去翻云覆雨,而他口里叫着宝贝的这个女孩,又是我一直视为好友的那个女孩。 我和那个女孩,同样也是有缘相逢,相知相印,无话不谈,并把她当作我的知心人。 背叛的痛楚刻骨铭心。 这一切,和我记忆中的某些重叠。 也是三个人,也是同样的故事。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朋友,我和他,高中时的甜蜜纯情恋人,仅仅一夜之间,什么都可以改变。 为什么同样的事情永远可以发生在我身上?是遇人不淑,还是交友不慎? 我不断地大笑,还不断地落下眼泪,心跳突突地不停,加速飞快,让我喘不过气,什么时候,这样的伤害才可以停止?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得双腿发软,直至跑不动。 太阳照在我身上,烤得身上发烫,可心为什么却又是冰凉? 一个晃眼,我躲在了高高宫墙下的某个角落里,这里绿树浓荫,绿丛繁茂,遮挡住了我的眼泪,掩饰了我的因为哭泣而发抖的身体。 有成群的侍卫们快速地奔过,脚步声响成一片,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我颤抖了一下,往后挪一点点,让更深的绿叶和草丛挡住我苍白憔悴的脸庞。 不敢再哭,不敢再笑,不敢再动,甚至都不敢再伤心,害怕别人会听到我心碎的声音。 我呆滞地坐在那里,仿佛化石,一动不动。 脑海里一片空白。 太阳一点一点地西移,落下了半个圆脸至云层里。 第四十四章 决 绝(七) 夜幕慢慢降临了,我的正前方路过了好几拔行色匆匆的侍卫或禁卫军,佩着武器,警惕的双目像鹰一样,四处横扫,但我缩着头,他们一无所获;接着,又有数十位白衣侍女们陆续走过,燃着火把,窃窃私语。 “皇宫里都找了好几遍,几乎要翻个底朝天,怎么还没有看见王妃?” “她一定藏起来了,否则不会出动这么多的卫队和侍女们都找不到。” 有女孩在八卦,“其实王妃又是何必,君王陛下自十四岁以后便是情人无数。” 有人在催促,“都别说了,还是赶紧找吧,否则找不到,国君陛下不知道会发多大的火。” 她们的声音渐渐远去了,这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和黑暗。 我静静地靠在墙上,躲在暗暗的夜色和深深的草丛里。 仰头望向高高的星空,满天星光,它们可知道我的烦恼。 泪水不知不觉地又流了下来,顺着脸庞,一滴一滴往下落。 应该早就知道,这样的男人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想想,我又算什么,一无所有。没有明月那样背后有个飞云族作靠山,没有雅蜜儿那样有个有权有势的父亲,也没有裴绿眉拉那样精灵梦幻般的气质,更没有她们所拥有的倾国倾城的美貌,和聪明绝顶的头脑。 他选中我,大概是因为我的相比之下的单纯吧。 我的长发落在脸庞两边,一脸感伤,是的,一直以来,我都被那个任性的王子,骄傲的国君牵着鼻子走,我在他面前,是一张白纸,我的一举一动,每一丝一毫的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神,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意思。 他太优秀,各方面都太出彩,而我,只能仰着头来看他。 记得从前,从某本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男女一定要势均力敌,实力相当才能把生活拔弄得有滋有味,而男强女弱,或女强男弱,天平的过于失衡,便会引发生活的失衡。 我和帕斯星,不就是如此吗。 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和他离婚吗?这里好像不兴离婚,而且我也没与他举行过正式的结婚典礼,怎么离?说好听的,我是一个口头上亲封的第一王妃,说难听的,没举行过仪式的女人,和他的那些情人姘头们又有什么分别。 那就分手。可分手容易吗,这个男人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手,在这里,也许一个女人跟了一个男人,就要永远属于这个男人,男人可以甩了女人,但女人决不能抛弃男人,否则男人岂不是很没面子? 尤其是像帕斯星这样的资优型男人,向来应该是他甩别人,而不是别人甩他吧。 躲在阴暗处,好久好久,夜更深了,我用手指弹着叶子上的露珠。其实他和裴绿眉拉在床上的那一幕又算得了什么,他和别的妃子情人还不是一样这么疯狂,只是因为和他上床的她,是裴绿眉拉,我一直视为在这个异世里的最好朋友。 大脑里一片混沌,不愿再思考,我闭着眼,弹掉了手上的露珠。 一个晚上,我脑子沉沉,依偎在墙头,半梦半醒。 痛心与无奈,无力与软弱,放不下他,可又恨透了他,这还是我吗?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一个晚上,我躲在密丛之中。 天亮了。 光灿灿的太阳之光射进了草丛,光线倾斜之处,一览无遗,蓝天白云,这是一个夏天的早晨。 但由于半夜还是很冷,我仅着一件丝质金边长裙,因此冻得瑟瑟发抖。 一时之间,我弄不懂自己是等待王子垂青的灰姑娘,还是穿着单衣,冻得鼻青脸肿的可怜的卖火柴小女孩。 反正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全身邋遢,狼狈不堪。 有人发现了我,高叫起来,很快,我的四周聚集了一大堆的男男女女,他们中有的人兴奋地叫着王妃,有的人担忧地看着我的蜷缩成一团,各人的表情有相似,也有不同,吵嚷一片。 但突然之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第四十四章 决 绝(八) 人群自动地分出一条大路,一个高大的男人,在清晨的阳光里,满脸焦急与疲倦,急匆匆向我走来,他的完美面容,这个世界里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上。 闭着眼,我都知道是谁。 他原本脚步匆忙,可快靠近我时,又突然停住。 我没有去看他,心想若他抱起我,草丛外又正好有一匹马,岂不是像极了“野天鹅”故事里的艾丽莎公主被英俊的国王发现时的情景。落难公主躲在树洞里,国王被她的美貌所惊呆,然后抱着她骑上了马,带回了自己的国家,最后还不顾众人的反对,把她娶为了皇后,从此对她钟爱有加。 这样的故事,只应发生在童话里。实际生活中,他是国王,而我却不是公主;他长得很帅,可我却并不漂亮;他可以带我回家,却不能不顾众臣的反对,他不能名正言顺地给我一个名份,总之,这个世界里的一切,是和童话书里倒着来的。 帕斯星慢慢地走近,来到我面前,好像还真的准备抱起我。 我抬起头,向他笑笑。 他见我笑,松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也对我温柔地微笑,并轻轻用手拭去我头上的树枝和落叶。 我意识到我现在的模样可能不是一般的狼狈,估计披头散发,没有洗脸,再加上满头的落叶,比起那山顶洞人的造型好不到哪儿去。 不等他伸手来抱,我自己站起身,款款起身,有谁说过,当下定决心和男人分别时,一定要留给他一个优雅的背影。 所以,尽管蓬头垢面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7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7部分阅读 ,但背影还是要的。 他静静地凝视着我,眼眸里深意越来越重。 众人的一百多双眼睛全都放在我身上。 我缓缓地踏出了草丛,长裙滑过粗糙的长叶,我毫不在意,任其尖锐的叶刺,撕裂我的裙边。 所有的一切出奇的安静,蓝天白云,只有天空中的飞鸟张着巨大的翅膀,在来回地盘旋和鸣叫。 我记得当初在冷宫,感觉寂寞无助时,也会抬头看着这些巨型的飞鸟,它们的红色眼眸是那么地温和,仿佛会说话,与你眼神对视时,温暖便会溢出,仿佛也拥有真实情感,拥有喜怒哀乐,真的,如果这是错觉,我宁愿永远错觉下去, 我独自一人走在最前面,向着自己寝宫的那条路。 我不知道自己除了去那里还能去哪,逃出宫去,又会被他抓回来,回现代的那个家,又回不了,似乎离我最近最安全的地方,还是那个紫色的华丽寝宫。 所有人都默默跟在我后面,如果有人从不远处站高望去,一定会以为这是在排练一个大型的仪仗队。 忽然有人来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不用抬头,我就知道是谁,除了他,没有人敢拉起我的手,我想挣脱,可他抓牢不放,他永远都是那么霸道。 他拉着我,一路行回寝宫,来到房间,所有人都退下,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坐在床边,他抬捏起我的下巴,强迫我面对他,我闭上了眼。 有谁说过,不要幻想去改变男人,除非是他自己想改变。 他自然不会为了我而去放弃他的生活方式,就像我也不会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的生活方式一样,这很公平。 “裴绿眉拉几乎把她的全部灵力都传给了我,”他说,“她带领精灵军团来到赤鹰国的第一天,正是我将灵力传给你的那一天。” “对于精灵族的人而言,如果她放弃自己的灵力,也就等于放弃了精灵族的身份。她将失去精灵所具有的全部魔法和力量,也永远不能重返精灵族,打开精灵结界,她的外形,即将全部同化为人族外形,成为一个普通人,与精灵族完全地脱离,而且,所有的精灵也将以她的自愿出族为耻,她,”帕斯星有点不忍,“付出了很多。” “所以,为了报答,你也付出了,”我问,“你们是不是第一天见面时就上床了?” 第四十四章 决 绝(九) “是。”他坦率地回答。 脑袋里轰的一声响,我被彻底的击溃。 我再也不言语,事以至此,我还能再多说些什么,我没有她那么伟大,那么高尚,每逢危险时,我总是需要别人来拯救我,而她,却是以救世主的形象,救我的男人于水深火热中。她放弃自己精灵拥有的魔法,以自己的全部灵力注入他的体内,还为他出谋划策,平息叛乱,为了他,她可以说是付出了全部身心,这样一个女人,又是如此美丽绝伦,他怎么可能不为她动心。 只是最可恨的是,她和我爱的人上床,还可以若无其事的过来与我做好朋友。 脑海里猛然浮现了他身下的她雪白的胴体,和娇憨的表情。 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一个月后,传来了裴绿眉拉有孕的消息,并被帕斯星亲封为了第八王妃。 坐在房内,我反锁上门,一个人掰着指头玩。 该结束了吧,和他继续在一起已没有了意义。 我不够美丽,他的妃子们个个都光彩照人,我也不够谋略,这些女人们个个是人精,我更不够温柔体贴,她们一个不经意的动人眼神,就足以使百钢炼化为绕指柔。 哈哈哈,我简直想仰天大笑,我原青依要是再不醒,就是天怒人怨了。 册封裴绿眉拉的第二天,我跑到地牢里去看宁多柯。 躲过了每天跟着的侍女,甩掉了角落里的侍卫盯稍,我沿着熟悉的路,来到了地牢。 一件首饰收买了狱卒,再加表面上尊贵的王妃身份,我溜了进去。 宁多柯看到了我,愣了一下,但显然也得到了消息,猜到了来意,一脸兴灾乐祸,“跑这里来躲着痛哭?” 我笑着递给了他一瓶极品红葡萄酒,“我是来找你庆贺一下。” 他爽快地接过。 我说道:“我忽然发现我在这里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虽然你对我有敌意,但至少我们还能说上几句话。” “哦,你想说什么?”他灌了一口酒进喉咙。 “想说你们男人怎么这样,”我懒懒地坐在他对面,隔着铁栏杆,“一个个风流得不得了,几个女人都不够。” 他哈哈大笑,而后神秘地道:“你还不知道吧,赤鹰国君是出了名的花名在外,十四岁以后,越长越帅,拥有无数的情人,精力充沛,我很早就在多罗列国听说过了。别看他冷血无情,手段残忍,但对女人,还真有一套,不知多少女人都是主动投怀送抱,只是他不要而已。” 我傻傻地笑着,“谁说的,碰上特别漂亮的,还不是想要。” 他若有所思地又喝一口酒,盯着我,“说实话,有一句话你听了别生气,他能和你这样的女人一起这么久,不知让多少人都大吃一惊。” 我拿着手中的酒瓶也大灌了一口,然后大笑起来,“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他感激涕零,下跪感恩,承蒙他看得起,”我笑着,“而且,谁说我不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很棒的,我会唱歌,还会玩乐器,还能跳一点舞,我平时不显露,只是不想你们惊为天人。” 他几口酒下肚,笑得不可抑止,“我不相信,凡是会这些东西的女人,哪个不在赤鹰君王面前赶快显摆啊,听说以前的第四王妃就极擅表现自己。” 我有些醉了,“我是说真的,因为我们那边的歌舞和你们这里不一样,我不想你们拿我当怪人看。” 我说的确实是实话。小时候,父母还没有离婚时,就带我上了不少培训班,除了英语、毛笔字、绘画外,还有唱歌,钢琴,吉它和跳舞。父母分开后,由于姑姑的支持,多年的倾心帮助,使我直到大学里还仍坚持学歌舞,我的钢琴更是早已过了八级。 但在这里却不敢轻易表露,因为和我们那边世界的差距太大,我不想格外另类出众,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那不是我。 第四十四章 决 绝(十) 所以,当我第一次流落特雷亚斯民间时,我宁愿在街头流浪,也不愿在街头卖艺。 他歪着头打量着我良久,从怀里拿出一个闪亮的小东西给我,“你会用这个吗?” “口琴?”谁不会,开玩笑,我接过就吹了起来。 音乐淡淡地飘起,音符跳跃,悠扬的声调撒遍整个地牢,我吹的是黄义达的那首“那女孩对我说”,一首简单的校园民谣歌曲,长长起伏的优美旋律,仿佛又把我带回那个白色栀子花轻巧吐放,青草绿树的美丽大学校园。 那时,我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宿舍,食堂,和图书馆,偶尔和袁辉约会,在飘着樱花的季节里互相喂着冰淇淋,开怀地大笑,那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日子好像才发生在昨天。 吹着吹着,我的眼泪流了下来,然后,宁多柯将它接了过来,继续吹着,居然就是我刚才吹的那首曲子,仅听了一遍,他就能够准确地重复。 抹去了泪水,我静静地听着,听到兴头处,我的歌声随之飘起:心很空,天很大,云很重;我恨孤单却赶不走。 捧着她的名字,她的喜怒哀乐,往前走多久了。 一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宝贝,久了之后,她变成了眼泪,泪一滴在左手,凝固成为寂寞,往回看有什么。 那女孩对我说,说我保护她的梦,说这个世界,对她这样的不多;她渐渐忘了我,但是她并不晓得,遍体麟伤的我,一天也没再爱过;那女孩对我说,说我是一个小偷,偷她的回忆,塞进我的脑海中;我不需要自由,只想背着她的梦,一步步向前走。 她给的永远不重~歌声仿佛又把我带回青涩的校园时代。 一曲结束,我兴奋起来,抢过了口琴,又吹起一首歌,光良的“都是你”,柔美煽情的音乐,为这个死气沉沉的地牢增添了一缕浪漫气氛,美妙的音符四处飘荡。 我的身体伴随着音乐一起晃动,有节奏地左右摇摆,口琴在唇边溢出动人的乐章,温暖美丽的爱情仿佛在这一霎那,在这个黑暗的牢房里诞生。 宁多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眸子里全是震惊与惊喜。 我微笑地凝视着他。 音乐继续吹奏,更美的旋律凌空而跃出,将人的思绪拉向很远很远,最美好的心愿在最甜蜜的爱里绽放实现。 一曲快终了,他又接了过来,重复着我刚才的动听音乐,我投入动情地唱:谁,改变了我的世界,没有方向,没有日夜,我看着天,这一刻在想你,是否会,对我一样思念;你曾说我们有一个梦,等到那天我们来实现;我望着天在心中默默念,下一秒你出现在眼前;想念的心装满的都是你,我的钢琴弹奏的都是你,我的日记写满的都是你的名,才发现又另一个黎明;谁,改变了我的世界,没有方向,没有日夜,我看着天,这一刻在想你,是否会,对我一样思念;你曾说我们有一个梦,等到那天我们来实现,我望着天在心中默默念,下一秒你出现在眼前;想念的心装满的都是你,我的钢琴弹奏的都是你,我的日记写满的都是你的名,才发现又另一个黎明;想念的心装满的都是你,我的钢琴弹奏的都是你,我的日记写满的都是你的名,才发现又另一个黎明;这是我对你爱的累积。 光良的歌词似乎能在霎那触动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放下了全身的伪装,我和宁多柯仿佛投入进各自的爱情幻想中。 在这个美妙的幻想世界里,没有争斗,没有流血,没有厮杀,只有最纯粹的情感,和最纯真的心灵。 整个牢房成为了一片爱的天堂,投入了阳光和音乐,撒遍了真情与温暖。 接下来,宁多柯忽然吹起了一首奇异旋律的音乐,我站起身来,舞动起长裙,跳起了优美的舞步。 第四十四章 决 绝(十一) 双臂柔和地扬起,舞蹈的力的语言,展现着音乐里的幻象,踏着节奏,踩着旋律,不停地转圈,展开着各种优雅美丽的动作,和音乐融为了一体。 我的旋舞灵动里,没有这边女人们妩媚姿态,没有她们的刻意引诱,更没有她们举手投足里取悦男人的xg爱暗示,只有,真正舞蹈骨子里的高贵与魅力,一种纯然的自在中蕴含着最丰富的情感,那才是真正的舞蹈。 很早以前,姑姑对我说,舞蹈是一种语言,一种力的展开与阐释,它也有喜怒哀乐,也有真情实感,你要将自己的全部情感,巧妙地融于伸展的四肢中,将它们尽情地施展开来,创造一种摄人心魂的艺术意境,使周围所有的人都为你的体态动作所打动,还有最投入的纯粹表情,理解压抑在你心底深处最灵魂的东西,舞蹈语言的阐释,力的展现,甚至可以上升到哲学高度。 我投入地舞着,不知疲倦地踏着步子,将自己的全部情感释放开来,尽力诠释一种有思想的舞蹈。 在宁多柯的眼里,我看到了惊艳,赞叹,沉醉,崇拜,还有惊为天人,整个人仿佛呆住了,只有口琴还在惯性地吹奏着。 音乐实在太长,于是我在舞蹈中还加入了多种元素,芭蕾,瑜珈,中国舞,拉丁,部分有氧操动作,巧妙地创新与融合,伴着音乐旋转变化,肢体的舞动幻象,美得令人犹如置于梦中。 一曲终罢,我以一个极为优美的姿势结束,稳稳地站立,华丽谢幕。 宁多柯手边的口琴掉了下来,我对他嫣然一笑,“怎么样,有没有惊为天人?” 他仍置于刚才的幻境中,没有回过神。 我笑着过去敲了他一下,“喂,节目结束了,还没醒啊?” 他蓦地清醒,随之温柔动情地道,“多罗列聚集了各国里最优秀的歌舞者,但我却从没听过这么动听的歌声,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舞蹈,我很喜欢你,原青依。” 突然,前方猛地传来了重重的怒吼,几乎震塌了牢顶,“宁多柯,你放肆!” 我惊异地回头,地牢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帮人,达伊,裴绿眉拉,还有帕斯星,刚才那声怒吼,正是出自于他。 达伊深深地注视着我,裴绿眉拉表情复杂,帕斯星的脸色铁青,双眼就要喷出烈火,大声命令,“来人,给我把宁多柯押进飞鹰之狱,二天后处斩。” 一伙威风凛凛的卫兵大步走了过来,小心地绕过了我,打开了牢门,将宁多柯五花大绑的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经过我身边。 我脸色惨白,定在原地,没想到唱歌跳舞也会把人害置死地。 后来,宁多柯才告诉我,他原本想说的话是,我喜欢你的舞蹈,和跳舞时相当投入表情,蕴藏着很深的意境。 可是话才说个开头,便成了另一种意思。 原本温情的地牢,很快又成为了真正的地牢。 我冷冷地看着走廊上的那一帮人,看着他,还有他的新宠。 我转身就走,经过帕斯星身边时,他一把抓住了我,压住怒火轻言道,“跟我一起回去。” “谢了,但我更喜欢独来独往。” 他愣了一秒,随即愤怒,“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更喜欢一个人走,”我道,“你放心,我会回寝宫。” 他定定地看着我,眸子里簇起两团火焰,一把就抱起了我,我尖叫,“放开我,帕斯星,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所有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接着全都恐慌地看向我。 帕斯星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抱着我就往外走。 一路上,我不停痛骂,他冷冷道:“你再骂,我就把你的嘴封起来。” “谢谢,我求之不得,就是怕你不封。” 他一下笑了起来,阳光下的面容惊人的英俊,我呆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他的外形已经恢复,而且比以前更帅气更好看。 “我不会封的,封了你的嘴的话我怎么吻你呢。” 第四十四章 决 绝(十二) 我脸部微红,忽然想起了宁多柯说的他对女人有一套,不禁面孔又转冷。 “怎么了,”他感到了我僵直的身体,“是不是累了?” 我干脆不答理他,闭上眼睛,装作睡觉。 回到寝宫,侍女们见他到来,恭顺行礼后纷纷退下,他把我放在床上,严正对我说:“你以后不许再像这样展露媚态,在男人面前唱歌跳舞。” 我冷笑,“怎么,你脱光衣服展现捰体都可以,我唱歌跳舞就不行了?” 他看着我,竟然没有生气,说道:“你现在的愤怒和流泪,我可以理解为是我的错误,以及,也是你对我爱的证明。” 我呆住。 他走到了我面前,大手抚上了我的脸,撩开脸庞周围的发丝,“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我心里叫着,原青依啊原青依,你不能再妥胁投降了,不能再栽倒在他的糖衣炮弹之下了,如果你这次心软,这次温柔,以后再伤心难过,再次重蹈覆辙,就真是你自找的。 低着头,眼角余光瞥见了床头的一只小花瓶。 下一秒,我迅速抓起花瓶向他扔去,这突如的袭击,他吓一跳,闪身避过,花瓶落在墙上,尖锐的碰撞声后,落地成碎片。 “你给我滚,”我大叫着,“我不想再看到你,身下不知睡过多少女人了,还在这儿装痴情。” 他发怒了,“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我冷笑,“谁跟你好好的,像你这种男人,我早烦了,搞大了一个又一个女人的肚子,连我最好的朋友都不放过,反正只要是女人你都想上。” 他的紫眸蓦地变深,大步向我走来,一把捏住我的肩膀,“你心里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可以在别人面前装情场老手,但不要在我面前,”我一字一句地,“你那一套,看穿了,也不过如此。” 他捏住的手慢慢地松开,“我没有装。” 我一个巴掌就挥了过去,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他愤怒至极,退后了两步,“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疯了,”我一步步向他走近,“从你和无数女人上床的那刻,我就疯了,我恨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我当初遇见你时,大不了救你一条命就算了,还犯得着再赔上我自己的全部。你优秀又怎么样,各方面出色又如何,你根本就不适合我,我是一时糊涂才会跟了你。我现在后悔了,非常非常的后悔,像你这种烂男人,一条长臂千人枕,肮脏得要命,我根本就不稀罕。” 一个巴掌啪的一声甩在了我的脸上,他没有用多大的力,却把我打得跌倒在地,没有去捂脸,我抬头冷笑,“怎么,我是不是把你描述得很准确,像你这种男人,如果现在才和你相遇,我根本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他气得浑身发抖,又扬起了手,却生生停在半空。 我大笑起来,“是不是还想再来一巴掌,你来呀……”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抓住他手,“你下不了手,我帮你。” 我抓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挥,可他停在半空的手像生了根似的,我掰也掰不动。 正努力时,他手臂猛地一甩,我防不胜防,身子向后跌倒,他迅速地接住抱起,大声吩咐外面,“来人,传御医!” “你才有病,多尔纳帕斯星,什么御医,你自己才需要去看。”我拼命挣扎,又掐又咬,“放下我,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他大概是见我今天反常,居然想到了叫御医过来对我进行检查。 他把我放在床上,顺手用被子把我裹得紧紧的,用手按住边上,我卷在里面根本无法动弹,“贱男人,烂男人,你放开我。” 第四十四章 决 绝(十三) 他把我按得紧紧的,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不一会儿,御医和医女飞快地赶到,两人汗流浃背,气喘不已。 但他们片刻也不敢歇息,立刻拿起了药箱。 我床边的帷蔓被拉下,帕斯星仍在我身边,死死地按住被边,防止我逃脱。 医女皱着眉头为我检查,全身都被她按遍,最后又把了把脉,脸上露出异样的神情。 为我盖好被子后,御医又进来,也为我把脉,眼神古怪。 帕斯星的脸蓦地沉了下来。他突然松开了我,拉开帷幕,径直走到房外,御医和医女匆忙地跟在后。 我掀开了被子,迅速地跳下了床,跟着跑到了门外,房门却猛地关上了。 我拉起门柄,却怎么也打不开。 把耳朵贴在门上,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整个身体全贴门上,又使劲地拉着门柄,“快开门,帕斯星,你这个混蛋。” 敲了一会儿,一直无人答理,我靠在门上,喘着气,把他又骂了个千百遍。 但十几秒后,门忽然意外地从外面打开,我险些跌倒,他旋风般地冲进来,我落入一个宽阔厚实的怀抱。他的眼眸亮闪闪,搂住我的腰身,将我凌空抱起,转了好几圈,让我眩晕,他欣喜若狂地高声欢呼,“青依,宝贝,你就要做母亲了,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却犹如被雷击中,身子僵直,久久无法回神。 他放我下来,幸福地拥住我,吻上我的脸庞,“已经快三个月了,但是御医说你的脉象很奇怪,明明是有孕迹象,可是脉象混乱,而且时强时弱,和普通女人完全不一样,所以他们也一时拿不准,还要接着为你检查几次。” “不可能,”我脱开他的怀抱,退后几步,低声喃喃,“我不要,我不要这个时候有孩子。” 精灵巫女明明说过,我和帕斯星不是一个族类,不可能有孩子,为什么……我突然间想到,帕斯星在我受伤时把他身体里的一大半灵力传给了我,难道是从这个时候起,我的身体就开始适应他们的身体,适应他们的世界。忆起我的吐血症状这几个月来一次也没有发作过,我问他,“我被你们关在地牢、冷宫的时候,你有没有给我服过药?” 他瞬间猜到了我的想法,“有,碾成了粉末,融解在你的水杯中。” “那最近呢?” “没有,因为御医在前次检查说你的体质已经恢复,可以不必服药了,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上次居然没有同时检查出你已怀孕,你的脉象直到快三个月时才有所显示,一般女人,一个月时即可查出。” 快三个月了,我呆呆地坐在床边,也就是我从冷宫出来后和帕斯星的第一次,就是那一次怀上的。 “谢谢你的灵力。”我苦笑,不但治好了我的吐血之症,还使我怀上了孩子。 他倒是一脸的欣喜,“青依,你不高兴吗,这是我们的孩子。” “你已经有了那么多的怀孕王妃,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什么好高兴的。”我讥讽地道。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你还在计较这个?” 我道:“是的,我一想到你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觉得恶心,你们那么开心、投入,和我们在床上时一样,我突然间意识到,我真的不是你的唯一。” 他狠狠地摔门而去。 夜里,我在桌前写日记,写下刺绣技巧与心得,精美的烛台上灯火明亮,我看到落地玻璃窗里我的影子,那么孤单,那么寂寥。 我叹了口气,停下了笔,真奇怪,居然怀孕了,今天早上还费那么大的力去跳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难道,我的体内真的发生某种神秘的改变? 门被轻轻地打开,一个小侍女拿着托盘进来,“王妃,这是国君刚派人送来的。” “是什么?” 第四十四章 决 绝(十四) 小侍女轻巧地走近,我看见托盘上有一只非常精致的银色口琴,在烛火下,闪烁着熠熠的光彩。 我无奈地笑,难道他不知道我最喜欢的是钢琴吗,在地牢里和宁多柯吹口琴,是因为我们只有这一件小乐器。当然,也许这里没有钢琴。 “退回去,”我道:“我不用这个。” “可是,”小侍女为难地道,“国君吩咐过,一定要交给王妃的。” 我拿起了口琴,打开了窗子,高空抛物,一甩就扔了出去,既然已经送给了我,那我就有权处置。 硬物在地面相碰的那一声响,静夜里格外响亮。 小侍女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白,慌忙退了下去。 “等等,”我叫住了她,她小心翼翼地回来,“王妃还有什么吩咐吗?” “国君今天晚上去哪儿了?” “请王妃恕罪,阿梅济不知。” 我把日记本啪的一声合上,“好,那你去找个知道的人来告诉我。” 阿梅济一下跪在了地上,颤声道,“请王妃息怒。” “不说是吧,”我冷笑着,“看来你们这一批人又要换下去了,是去边境好还是打进死牢好?” 阿梅济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王妃饶命,阿梅济真的不知道。” 看着她泪眼婆娑,我放缓了声调,“阿梅济,你现在去打听一下,知道了就回个话给我。” 阿梅济的脸色越发惨白,仍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叹了口气,“算了,你既然无心侍奉我,明天就换一批人过来吧,我也不为难你,不会遣你去边境或打进死牢的。” 阿梅济哭得越发伤心,眼睛肿得像核桃,“不要啊,王妃,国君如果知道我们侍奉不周,一定难逃死罪。” “那你说吧,”我靠在了椅子上,“你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低着头,声音像蚊子嘤嗡,“国君今晚将驾临第四王妃寝宫。” “很好,你下去吧。” 看来,人有时不吓吓是不行的,一哄一骗就得到了情报。 夜深人静,算准了时间,我换上一身早前顺手牵羊拿到的一件侍女服,蒙上面纱,趁着侍女们的换班时间,门外无人,短暂的一分钟,我溜出了房门,紧紧关好,挂上一只小花环。 这只小花环是我和侍女们的约定,如果花环挂在外面,就说明我已经就寝了,让她们千万别进来吵醒了我。 我低头缓步轻移,在这里二年多,这些侍女们行走的样子,我能学得惟妙惟肖。 必竟是半夜,守卫都有些疲累了,又正值侍女换班时间,对我没有多在意。 我顺利地走出了寝宫,借着夜色的掩护,紧挨着巨大的绿色植物,走在阴影下。 第四王妃的寝宫,应该在南面。我冷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月色,差不多就是这个点了。 躲过了几拔巡视卫兵,走了十五分钟左右,来到了第四王妃雅蜜儿的寝宫前。 寝宫大门前逐层向上的高高青花岗岩的石阶下站了不少皇家禁卫军领,还有成排的带刀侍卫,防卫森严。 我笑了一下,早料到会这样。四下搜寻了一下,抓了一把不大不小的石块在两手中。 赤鹰皇宫的建筑都差不多,从高高的石阶往上看,数着楼层,最高也不过四楼,主卧几乎全设在二楼西面处。 深吸了一口气,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奔到了寝宫前,用力就扔起一块石块,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二楼主卧的玻璃窗上。 “碰”的一声巨响,在暗夜里惊天动地。 扔砸的石块,一定要选好。太大,不利于向上抛扔,太小,没有砸在玻璃窗上那种四分五裂的惊人效果。 不等所有人反应,我使力又扔了一块砸上去,破口大骂,“帕斯星,你这个无耻的男人,四处拈花惹草,看你最后死在哪个女人的床上。” 第四十四章 决 绝(十五) 半夜砸窗,当街痛骂,这种行为,不论在哪个世界,大概都会被认为是泼妇行为。 看着卫兵们纷纷向我冲前靠拢,把我团团围住。 我赶紧把剩下的石头统统扔上去,砸得噼哩啪啦响,就像过年时放的鞭炮在轰炸,“帕斯星,你这个混蛋,这么喜欢和女人厮混一起,当心哪天就要得个什么脏病、烂病、性病。” 看来还是防弹玻璃,扔了这么多,玻璃依旧没被砸烂。 “j夫滛妇,狗男女,男盗女娼,”我声嘶力竭,“我恨你一辈子……” 就要扔出最后一块石块,扬起的手却极用力地被人死死捏住,石块落在地上。 我痛得吸了口气,回头望去,一个身穿黑色简洁线条的长衣的高大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已站在我的身边,绿眸喷出凶猛的怒火,胸膛大幅度的急促地起伏,那只我举着石块的手,已被他捏得青红发紫,“你这个撒泼的妒妇。”他恨恨地从牙齿里蹦出这句话。 “你这个肮脏男人,才从女人床上下来,是不是怪我害你还没尽兴?” 四周围已围满了禁卫军,个个噤若寒禅,明明是仲夏的夜,却不知怎么感觉越来越寒冷。刚才君王不在,袭击的人又是出了名的骄纵宠妃,虽骂得不堪入目,但无人敢上前,只能先团团围起,直待君王匆匆出现。 君王看来气得不轻,不但脸色铁青发黑,高大的身躯都在微微发抖,卫兵们挺直的腿肚子也开始直打哆嗦。 “来人,给我把第一王妃押进死牢。”君王完美的唇角扬起,冰冷而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句话。 再也不看我一眼,阴沉得可怕。 然后,手一松,把我用力地往前一摔,感觉整个人凌空飞起一大步。 又是这样被他摔,我不愿再跌倒,不愿再在他面前出糗,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跟跄几步,残余的力道使我难以停下,阴暗角落处,隐隐见到一个人影,转身眼花之际,被人猛地绊了一下左脚,我再也把握不住重心,顺着一个方向,尖叫一声,整个人挺直向后仰倒,倒在了宫门前的层层向上的台阶石块上。 几乎就是这一两秒钟的瞬间。 在四周卫兵们的吸气声中,我的身体重重落地,高低不等的石阶咯得我一阵巨痛,我甚至可以同时听到脊骨碎裂的声音,我从头到脚,瞬间痛得麻木,没等意识清醒过来,已感觉大腿间徒然流出一片润滑,粘粘稠稠,顺着腿间慢慢地溢出。 钻心的巨痛中,感觉一阵急风吹过,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狂奔到了我面前。他慌了,以前临阵遇敌时,都从未见过他这么慌乱过。昏暗的火光下,额头上冒出了大颗的汗珠,顺着脸庞滴到了坚毅线条的下巴,眼睛里满是难掩的焦急与深深的懊悔,他向卫兵大声怒吼着叫御医,面如死灰。 我的体内蓦地传来了锐利的疼痛,我疲惫地闭上了眼,他早将我打横抱起,一路飞快跑前,大腿间的粘稠液体开始一滴滴地落下,沿路下来,滴在青石板上,顺着他的脚步,血迹斑驳。 这一切来得突然。 夜风里,忍着体内锋利的痛,我感觉下体连续不断涌出暖暖的某种液体,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抓住他的胸前的衣服,“帕斯星,你听我说,不管最后怎样,我不会怪你。” 飞奔的脚步没有停,他的喉结动了动,低头看向我,脸上的冷酷与寒冰全化为了不知名的恐惧,“宝贝,你忍耐一下,御医很快会同时到达你的寝宫。” 第四十四章 决 绝(十六)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准备转头,“不,不要,”我抓住他的衣领,“我不去她的寝宫。”他大概想先把我安放在雅蜜儿的地方吧,可我知道,赤鹰后宫的规矩甚严,一般皇后妃子之间互不串门,更何况在别的寝宫里度夜了,她们即便偶尔互相上门请安,也只逗留一小会儿,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防止后宫叵测多变的手段阴谋。 但是,即便没有这样的规矩,我也断不会去雅蜜儿的地方躺着,想着她也是帕斯星的床伴之一,想着那张床上也躺过他和她,我怎么也不会再躺上去。 夜幕下,他强壮的手臂紧紧地搂住我,倚在他的胸前,我感到他身体因惊恐而颤动,心跳在不停地加速地跳动,他原本温暖的身体也因恐慌而慢慢变得冰凉,寒得彻骨。 转眼之间,我已经躺在了自己寝宫的床上,御医、女医官、医女们早已等待,二十来个人恭候在室内。 裴绿眉拉居然也闻讯赶来了,床边厚厚的帷幕拉上,我隐隐地听到她的声音,“王,您难道忘了,灵力的有效性只有一次,现在您即便付出了全部,也毫无用处。” 御医不断地给我把脉,满头大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女医官、医女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手上拿满了东西,不停地为我止血,可是我身下的血,仍然如河水决堤一般,源源不断,浸透了被单,一片血红,还沿着被单的蕾丝花边,一滴滴落下,有的年纪小的医女已吓得流出了眼泪,手忙脚乱之间,拿错了好几次止血工具。 几个御医聚集在外面急急的商量对策,帕斯星掀开帷布进来,猛地一震,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能再往前挪,眼睛里有着极其心疼的神情,还掺杂着极深的懊悔与痛楚,我知道他是被我的血色床单所吓到。 “帕斯星,”我艰难地喊着他的名字,他才仿若回过神,飞快来到我的身边,紧握住我的手,想传递一丝温暖给我,但他的手却和我的一样冰凉,还在不断渗出冷汗,他的声音在颤抖,“不要担心,你会没事的。” 我对他微笑,“帕斯星,我能第二次来这里见到你,其实很高兴,因为,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没有变过。但是,如果有第三次机会,我不会再来,你有你的生活,而我有我的世界,我想将最美好的回忆留在心底。” 他眼中闪过了不快和痛苦,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深深的看着我,也许是我的幻觉,我好像看到了他眼里的眼泪,他一字一句地告诉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就会过着你最讨厌的生活。” 我哑然失笑,“到时,你过什么样的生活与我无关,反正我也不知道。” “不准走,”他贴在了我的胸前,“你的心跳,还是那么有力,你会继续活下去,会成为最健康最美丽的女人。” “帕斯星,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别人,而把你当成我的最美的回忆,这何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不是吗?” “不是的,”他捏紧了我的手,我们的手心,又冷又湿,他的声音在发抖,“我不喜欢回忆,如果你爱上了别人,我会恨你一辈子,会娶更多的女人。” “我,一定会爱上别人。” 我觉得身体开始变得轻飘飘起来,所有的声音仿佛都离我慢慢远去。 “不好,王妃的血快止不住了,”有人惊叫起来,“快点,快多拿点止血棉来。” 人们惊慌失措,乱成了一团。我看见帕斯星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们的眼泪同时落下……暖暖的夏天的夜风吹入,飘来了栀子花的清香,是不是这样的夜晚,爱情总能绽放得最美。 “没有你,我也可以幸福,你也要。”我的呼吸微弱,轻声地道,“还有宁多柯,请你,还他自由,这里所有的人,阿梅济,还有其他人,不要……为难她们。” 他没有回答,不拒绝,也不答应,深深地看着我,一眼都不愿移开,吻过我的唇,他微笑着,“还说什么傻话,什么都不要说了,把精力省下来,明天我还想听到你的骂声。”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可下一秒,却突然觉得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猛地抽出,闭上了眼,无法控制地,我感觉自己从身体里升腾而出,转眼之间,我就飞到了天花板,俯视着下面这个的纷乱一片的场面。 第四十四章 决 绝(十… 我看见医女们失声惊叫,御医的额头上滴下了恐慌的汗珠,手足无措地把着没有生命的脉象,女医官们静静地站在边上,而帕斯星,形如化石,握紧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一分钟以后,裴绿眉拉缓缓地走了进来,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我发现,她的半透明翅膀不知何时已不见了。 她靠近了他,把自己的脸贴在了他的上,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冰凉手背上,低低地,温柔地,“请你,让我代替她……” 她的神情柔得能滴出水,身体轻轻地贴上他的背部。 被尖锥刺过的锐痛再次狠狠划过我的心。 天色渐渐地发亮了,月亮渐渐地隐去,太阳即将升起。 初夏清晨的阳光美丽而闪耀。 蓦然之间,我看见自己的身体发出了红光,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升起,炫光异彩中,整个人沉浸于一片光海之中。 我感觉浮到空中的自己仿佛也正在慢慢地消失,这是最后一刻了吧。 我凝视着下面的他,很久很久,一直舍不得挪开,那张好看的面容现在变得憔悴苍白,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深深凹陷进去,他静静看着床上的一动不动的我,握着的手仍没有松开。 裴绿眉拉惊异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看着我的整个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也许很快就要消失不见。 “原青依,”他突然抬头,盯住正在空中飘浮的我,把我吓一跳,以为他看到了我,但他的眼睛并没有聚焦在我的透明形体上,他站了起来,对着我的方向说道:“我知道你还没有走,你听好了,如果你不肯在一年之内回来,我一定会恨你入骨,还会说到做到,娶很多很多的女人,过上你最讨厌的生活。” 我笑了,然后,随同我的身体,一起消失无影。 我想,我应该是可以离开他的,至于他再娶谁,我应该,也不会太在乎。 只是,意识消逝以前,他的影子,似乎仍然深深刻在我的心底,再见。 整夜灯火通明的南面寝宫内,也迎来了夏季早晨的第一束署光。 宫内有着高大尖形的屋顶,弧形的天花板,圆形的大理石柱,上面雕刻着奇妙的图腾,在外间的右侧,长长的格子彩色玻璃窗,随着晨风起伏的浅色薄纱窗帘,透出了好几缕阳光。 只是,从外间顺向内走,在华丽的浅粉色宽大内间,光线黯淡,只余留几个精美绝伦的烛台上燃起的火光,照亮了铺满了极其柔软的金边红色地毯的地面。 一位身穿一袭米色丝质飘逸花边长裙的淡金长发的女人正优雅站立,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娇艳精致的五官上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容,“很好,那个女人终于死了。” “恭喜王妃从此可以无忧了。”两位白衣侍女躬身道喜。 她的脸上笑意盈盈,“维茉达,这次你领的功劳可是最大,若没有你那轻轻的一脚,她死得也不会那么快。” 那个被叫做维茉达的侍女轻轻上前,掩饰不住的得意,“谢谢四王妃赞赏,也是王妃平日教导有加,维茉达那时才能灵机一动,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时机,为王妃除掉心头大患。” “好,真的是太好了,”雅蜜儿的笑容纯真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8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8部分阅读 得如同最可爱的婴孩,“说起来,我还得首先感谢她为我除掉了皇后,现在,这整个后宫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 “王妃,最近还新进了第八王妃……”一位侍女小心提醒道。 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屑,“她算什么,等着看吧,她的好日子长不了几天的。” 两位侍女露出了一丝会意的微笑,是的,担心个什么呢,现在无论在前庭,还是后宫,整个局势,仿若都掌握在自己主人的家族手中,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大致的意思也就是如此吧。 几只巨型灰色大鸟鸣叫着从尖顶宫殿上方飞翔而过,喉咙里发出了悲鸣的叫声,宽大的羽翅滑过了琉璃屋顶,几根羽毛落下,盘旋回转中,深红色的眼睛注视着这个深深宫殿里不断重复与起伏的罪恶。 时间,控制不住地,开始如流水一般地滑过…… 第11卷 第四十五章 失恋女人(一) 记得很早以前看过的一部外国电影,剧名不记得了,剧情也已记不大清了,结尾时的一句台词却始终铭刻在心底。他说,时间有时就像一个巨大的怪兽,你希望它往前时,它仿佛驻立不动,希望它行走缓慢时,它却又飞驰而过,在你还没来及回过神,将曾经的所有一下都抛诸在身后。 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初遇他时,那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冷酷而俊美的年轻王子,站在有着美丽食人鱼的河边,听着我对他说过,生活中不管遇到多么伤心难过的事,它最终也抵不过时间。 只是我们不知道,这个时间到底需要有多久,一年,二年,还是十年,我们才能完完全全地忘掉一个人,降低他在我们心中的位置。 如果真的需要时间才能忘记,那么,中间这段铭心刻骨该如何走过,如何欣然以面,有时候,如果有一种乾坤大挪移法将我们瞬间搬离爱的痛与恨,甜蜜与幸福,于两秒以内跳到云淡风轻的未来,那么,我们的心里是不是会好过一些? 只是,当时间再次吹拂过多年,我们白发苍苍,牙松摇落,回首顾看时,又会不会为曾经的故事而遗憾,而庆幸,而懊悔,因为自己的心中,始终有一种小女人的不甘心啊…… 初秋季节,落叶飘下,散乱地撒在柏油马路上。一辆清洁车匆匆驶过,跳下几个人,人人手脚麻利,挥起工具,顷刻之间将落叶聚集一起,迅速地倒进垃圾箱。 凌晨五点,天还没有亮,在清洁车的轰鸣,与人们的忙碌声中,我埋头整理旧物。 凌乱的房间里,书本被扔得一片狼籍,一个高空抛物,又一本书落在了边上,砸到了床头台灯,小小的灯具不堪重负,随着咚的一声巨响,落在地上。 “老姐,你又在搞什么啊?”小弟的拖鞋脚步声出现在房门口。 我头也不抬,“收拾东西。” “有谁像你这样天没亮就收拾东西,你不睡觉人家还要睡了。” “你快去睡,我又没吵你。” 小弟踏入房间,又一本书扔过来,他灵巧地闪过,“还说没有,这么大的动静,恐怕左邻右舍都被你弄醒了。” 我不言不语,自顾自地忙碌。 小弟在我面前蹲了下来,“老姐,你怎么不睡觉啊?” “睡不着。” “你睡不着就在这里一整晚地整理房间吗?把自己折腾得像个失恋女人一样。” 听到这话,我停住了手,失恋女人?又立刻忙碌了起来,“把那本书递给我。” 小弟察言观色,小心翼翼,“老姐,你不会真的失恋了吧?” “没有。” 小弟道:“还说没有,你看你,失踪回来了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去工作,也不去学习,什么都不做,不是发呆,就是睡觉,要么就是不停地瞎忙乎,让自己不停下来,你这不是失恋是什么啊?” 我说,“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我失恋,我上次和袁辉时是这个样子的吗?不是的。” “你上次是个失恋女孩,这次像个失恋女人?” 我诧异,“有什么分别?” “失恋女孩因为青春,因为靓丽,因为付出得还够多,爱得还不够深,所以很容易东山再起,而失恋女人不一样,经历了太多,痛得太深,所以很容易一厥不振,郁郁终日。” “胡说八道,”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快睡觉去,别在这儿烦我。” 小弟悻悻地起身,“自回来后你就变得蛮不讲理了。” 房门被关上了,看着一室的狼籍,我深深地吐了口气。 第四十五章 失恋女人(二) 我失踪了近三个月。那次在医院前的马路上横遭车祸,一片混乱,车主晕迷,小弟晕迷,人群围观,纷纷扰扰,杂乱无章。等到救护车来时,车主、小弟均被送进了医院,而我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于是,把小弟安顿好后,姑姑带着一大帮人前去找车祸的肇事者算帐,后来打官司,告上法庭,一直纠缠不清。车主方面支付了小弟的全部医药费,以及出院后的各种后续费用,但对我失踪的事则一直表示无可奈何,姑姑便扬言要把对方告到牢底坐穿,却又苦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对方真有伤害我的行为,此案成谜,暂时还告不了,警察最后只能把事故记录在案,只待我出现时再另作决断。另外,在场围观的人也表示当时场景混乱,车祸发生得又太快,虽确实看到一个女孩子被撞到,但后来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又没看到有这么一个人,敢情是之前眼花看错?或是女孩子没事,被撞到后自行走开了? 后来某一天,我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呼呼大睡,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尤其是小弟,他说起这件事时,仍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 像往常一样,他推开我的房门,例行打扫一下房间卫生,却看见睡得香香的我,手中的扫把掉在了地上,立马转身打电话给姑姑,很快,不到二十分钟,三姑六婆们出现在了我的房内,把我闹醒后东问西问,我含糊地塞了几句,大意是小车没怎么撞伤我,我被撞后,一下就站了起来,忽然觉得最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就着身上一些现金,一个人悄悄地离开,独自去远方旅游,体验另一种生活。每到一个地方,就先打工赚旅游的钱,赚到钱后游山玩水,然后再去另一个地方,再接着打工赚旅游钱,就这样子循环往复,直到某天想家了,才踏上了回程的旅途。三姑六婆们唏嘘感慨,没想到接二连三的生活中的烦心事,会对我造成如此大的困扰。 姑姑不大相信我说的话,可从我口里却也套不出更多的话来。 小弟也不相信,他狐疑地看着我,一脸的不信,我装作没看到。 早晨的一缕阳光照进了我的房间,太阳已经升起,明亮光线所映照之处,泛起半空的浮尘星点。 房间已清理得差不多了,我疲惫地坐在地板上,微闭起双眸,脑海里短暂的空白后,又浮现出了他。他的音容,他的一举一动,始终挥之不去。我站起了身,缓缓地走进了卫生间,脱掉了睡袍,打开了热水器,可没想到坏了,从淋浴蓬头里落下的全部是冰凉的冷水。 站在冷水喷头下,我闭上了眼,任由冰冰的凉水肆无忌惮地滑落撒在我的全身,冷水纷纷如雨下,贴近肌肤的霎那,彻骨的寒凉,深入骨髓的痛楚,在全身上下游走,不断地在喷水下深呼吸与流眼泪,心底深处的另一种痛苦才能缓解。 我仰起脸,冰凉的水珠打落在脸庞,疼痛与寒意,直直地钻入心底,这一刻,才能在我的脑海里取代了他。 二十多分钟后,我打开门,小弟站在门外,他的脸上阴沉,“老姐,热水器前两天就坏了,你在用冷水洗澡?” 我不理他,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老姐,你是女人,女人不可以随便用冷水洗澡的……”他跟在我后面絮絮叨叨。 “你怎么就知道女人不能用冷水洗澡呢?” “这个……”他的脸涨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跟着我进了房后,看着我吹头发,也不肯离去。 “你不会有恋姐情结吧?”关掉了吹风机,我狐疑地问道。 他的脸涨得更红,“才不是,我只是关心你,自从你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没事。”我用毛巾擦着头发。 “告诉我,姐姐,”他的表情诚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必竟是你的弟弟,如果你不告诉我,就证明在你的心底,还是没有真的把我看作亲人。” 第四十五章 失恋女人(三) 擦头发的毛巾稍作停顿,我迟疑了一下,唉,不想让弟弟误会。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保证决不能向别人透露一个字,包括姑姑在内,否则,”我笑笑,“别人一定会把我当成神经病。” “姐,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直接告诉我吧,我决不会向别人多说一个字。” 整理了一下思绪,我便告诉了他一个很奇妙的故事,一个普通女孩因缘际会,穿越时空遇到一个很好的男人的故事,洋洋洒洒之间,我述说了整整一个上午,小弟听得津津有味,末了,他说:“老姐,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准备改行当作家啊?” 我说,“你不相信算了,”我将衣领打开,把傲鹰之星捧了出来,红光夺目,闪耀惊人,美丽非凡,“你看,这就是傲鹰之星,当我醒来时,没想到它还跟着我一起。” 小弟睁大了眼睛,发出啧啧之声,“这要是拿出去卖,不知可以换多少钱啊?” “切,”我将项链放回,“你想都别想,这可是无价之宝。” 小弟忽然想到了什么,迅速冲向自己的房间,然后抱着一大堆书过来,“姐,你看,这些都是我最近看的书,都是历史类的,自古帝王专情便是祸啊,难怪人家花心了。” “你在胡说什么啊?” “不信你看,”小弟扔来一本又一本的书,“比如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和他的冯润,比如唐明皇和杨贵妃,清太祖皇太极和他的宸妃,还有顺治和董鄂妃,光绪和珍妃,太多太多了,每一对都没有好下场,老姐啊,帝王一旦专情,便会掀起朝政的腥风血雨,小至一个小小的后宫,大至天下江山,都会地动山摇的。” “说得太夸张了吧,”我抹了一下额头的汗,“哪这么严重?” “你不信?”小弟道:“一个帝王若不能使后宫雨露均沾,那其他臣子们就会不满意,他们把自己的女儿们侄女们送进皇宫,哪里容得她们受到冷落,她们若遭到冷遇,大臣们脸上哪里还会有光,觉得是帝王不重视自己,轻视自己的家族,我这里还是说的简单的原因,其他的还有很多,我一时说不清,也说不完,你说的那个裴绿眉拉,人家不但来自一个魔幻大族,而且还付出等同于生命的东西,能不娶她吗,否则岂不是让别人指责他薄幸,冷酷无情? 没想到小弟会为他说好话,我大跌眼镜,“他本来就被人说成冷酷无情了,再被说一次又如何?” 小弟解释着,“你不是说她还带着军团前来相助吗,结果失了灵力,又失了身,再不娶她的话,她的家族也不会善罢干休的了。”小弟倒是早熟,分析起问题来一套一套。 “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冷哼。 小弟也没再说什么,“反正也无所谓了,”他笑呵呵,“你已经回来了,和他也没有关系了,还为这个烦恼干嘛,用得着洗冷水澡来发泄不快吗?” 聊了一会儿,小弟回房温习功课,如今十六岁的他读高三,比他的同学年龄要小一两岁左右,但也许从小经历了太多家庭变故,比如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并且此后很少联系,他的心态比同龄人早熟很多。 下午睡了一觉后,接到了袁辉的电话,他知道我已回来。 我们约在一起吃晚饭。 在幽雅安静的西餐厅里,他看起来瘦削了很多,身材瘦瘦高高,脸上干干净净,身穿一件浅色方格休闲款衬衣,直筒米色长裤,飘逸的浅黄短发下的那双眼睛依然黑亮,无可否认,他是一个看起来很舒服很顺眼的男孩,如今已是某德资企业通信工程师的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社会人,全身更是增添了几分自信与成熟,他问我,“这段日子你还好吗,一直没联系上你。” 我笑而不答,忽然说:“前男友能做到像你这样的,实在是很难得。” 他说道:“我们曾在一起好几年,觉得不与你联系,就好像生活中少了一个熟人老朋友一样。” 没想到他还是一个这么重感情的人,那么,当初,他为什么不能特别重视我与他的感情呢? 我问:“云妮还没有醒吧?” 他点点头。 “你,还在等她吗?”我小心地问。 第四十五章 失恋女人(四) 隔了很久,他才回答,“最近,一个学妹问我是否能做我的女朋友。” 我的心中掠过一丝异样,他已疲倦了吗,因此决定不再等她,我问道:“哦,那你答应了没?” “我告诉她,我的女朋友现在正躺在医院里,不知哪一天就会醒来,我还是想等着她一起去看日出。” 我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当你说出这句话后,她一定会回答你,没关系,我陪你等她一起醒来,如果她醒来了,我就离开,所以,你和你学妹现在的关系一定是暧昧不明,前途难测,如果和她再这样发展下去,你也不敢保证将来会怎样,哪怕云妮之后会醒来。”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你不必为此而愧疚,”我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想说的解释我都明白,已经快一年了,可她始终沉睡,袁辉,疲倦与困惑,失落与彷徨,寂寞与孤单,始终如影随行地跟着你,她再不醒来,你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你心中的软弱与挣扎,我都能理解。” “只是袁辉,谈过了这么多次的恋爱,你真的明白什么是爱吗,还仅仅只是寻找普通人在生活里的一个情感寄托,在你孤独寂寞时慰以聊寂的同伴?或许是我的要求太高了,我一直很赞同一位女作家所说过的话,爱一个人有多深,痛就会有多尖锐。但在你的身上,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对爱的痛与挣扎,对爱的思考与选择。你一直在被动的接受与付出,被动的选择与决定。比如曾经的我和你们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我无意的发现,你们可能还会继续地瞒下去,那一次,也是你很被动地选择了分手。所以,如果现在,你真的迷惑了,或被谁感动了,可以先问一下你自己的心,闭上眼睛,出现在你脑海里的出现的第一个人是谁,也许突然之间,你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他放下手中咖啡匙,不由得感叹,“青依,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我从前一直没有刻意地去想这些,”我微笑起来,“提起以前,我真的是一个很任性很倔强的女孩,从不考虑别人的想法,想让身边所有的人都围着自己转,真的是很自私。” “短短三个月,你的变化真的很大,”他说道:“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了。” 他怎么会明白,我已在一个异世里过了三年,经历了一段让我毕生难忘的爱情,他的好,他的坏,都让我爱进了骨子里,我如果再不长大,怎么能够与他齐头并进,势均力敌? 如果说一个好女人是男人的一所学校,那么一个好坏参半的男人更是一个小女人快速成长的天堂。 临告别时,袁辉忽然问我,“青依,你是不是有新男友了?” 我怔怔,然后回答,“是的。” 他停顿了一下,道:“其实,当初分手,我也和你是同样的难过。” 我说道:“我明白,”眼睛里不自觉地泛起了一阵薄雾,“你从前和我是一样的投入,分手时,又怎么可能不会难过?” 他的眼神黯淡一下后说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青依,我祝福你和他。” 我站在他对面,率真地微笑,“谢谢,只是,从前我是失恋女孩,现在,则是失恋女人。” 第四十六章 重新生活(一) 之后的一个月,我都是在郁郁中度过。 下雨时,我托着腮,坐在窗前看着倾盆大雨狂落而下,听着哗哗的雨声,初秋的凉意袭袭而来,冰凉了我的脸庞和心绪。 姑姑,那个一身职业白领套装的短发精干女人走了进来,她虽已年过四十五,但精心装扮之后,仍似风韵犹存,“青依,你这样每天躲在家里终究不是办法。”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知道了什么? “那个男人是谁?”她仿佛洞悉了一切,眼睛闪闪发光。 “姑姑,你在说什么啊?”我没傻得会不打自招。 她叹了口气,“你还想瞒过我?这段日子来,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你若不是因为失恋,又怎会这样自暴自弃。” 我低头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的事,我也不想多问,省得你为难,但是,有一件事,你一定得听我的。” 我看向她,她继续说:“你得去找工作,让工作填满自己的生活,你才能重新振作起来。” 我答应了。可是去哪里找工作呢,如今人才市场本就僧多粥少,再加上我的学历并不出众,工作经验也不多,且找工作的旺季已经过去,想找一份好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积极地写简历,在报纸和网上搜寻各种机会,参加了数次人才集市和大大小小的面试,使自己处于一种被填充与备战状态。可好的工作机会始终没有降临在我的身上,每一次,我都是欣喜地接到面试通知,然后,再迎接着录用通知的石沉大海。 可我并没有消极,仍坚持不懈地努力,因为这种痛苦还不及我心中另一种痛的十分之一。 夜阑人静处时,我在床上辗转难眠,他的影子一直挥之不去,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眼睛红肿,面唇青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活像大白天里见了鬼。 下午,去邮局寄了几封简历,走在回家路上,路过新世界百货时,看到了袁辉和一个娇小的苹果脸女孩走在一起,袁辉的手上提着大包小袋,女孩不时侧身与他说话,笑容可掬,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袁辉的神情则是淡淡的,偶尔以微笑回应她,女孩脸上的痴迷更浓厚了。 “袁辉。”我远远地叫住他。 他顺着声音发现了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带着那个女孩走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我笑着反问,“你今天没有上班吗?” “因为上个星期几乎通宵工作,所以经理今天特地放我大假,”他眼里的笑意如那温暖的春风,“这是我的学妹。” 苹果脸女孩先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我,听罢后立刻露出一脸可爱的笑容,“你好,我叫邓子扬。” 邓子扬,一个好名字,“我是袁辉以前的高中同学,我叫原青依。” 袁辉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看不懂的情绪,我微笑着视若无睹,却落在了苹果脸女孩的眼里,“师兄,我们快走吧,还有些东西要给学弟学妹们送过去。” “很抱歉,青依,那我们先走了。” 我点点头,注视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笑出了声,苹果脸学妹的危机感真是甚重啊。 不过,袁辉的好皮相,好脾气,也注定了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命带桃花,无论是否单身,总有女孩子对他青睐有加,突然间,我想起了帕斯星,他不也一样吗,晕,难道我总是在喜欢同一类型的男人?不过帕斯星脾气可没那么好,而且,帕斯星也比他帅多了,再次晕倒,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站在马路边上,微风吹起衣角,我怔立久久。 晚上,我去疗养院看妈妈,正好碰上了姑姑。 妈妈的病情时好时坏,此刻,正坐在病床前和病友一起胡乱玩扑克,纸牌扔得满床都是。 姑姑流露出一丝婉惜,“你妈妈当初是那么的优秀,你爸爸当年都是高攀了她。” 我眼里的泪珠在打转,“无论当年多么优秀,可是现在……” 姑姑把手放在了我的身上,“别想那么多了,你妈妈他们的事必竟是上一代的事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好,他们才会感到欣慰。” 我含泪点点头。 “你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太难找了,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 第四十六章 重新生活(二) 姑姑沉思了一会儿,“我的一个客户那边现在正在招聘前台接待,薪水不高,而且平时还要做些办公室的杂务,你是否愿意?” 我点点头。 对于我的现状而言,能暂时找到一份工作已是不错,现在市场行情不好,我不想再挑三拣四,更何况,我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我现在更需的,是一种能填满空虚生活空间的生活方式。 不久以后,我就正式上岗了。那是一家很大的美资外企,拥有一流的办公环境和办公设备,但那与我无关,我坐在离门口最近的那个位置。 我极少与袁辉联系,甚至他偶尔想约我出来,我也一口回绝。因为感觉两人现在的距离太大,他是工科毕业,自然有更多机会能寻觅到好工作,而我文科毕业生,百无一用是书生,现在落魄至此,还没傻得让前男友看我的笑话。 外企的工作节奏快,虽然是接待小姐,可一天下来,也够晕头转向。接不完的电话,发不完的传真,还要帮忙复印各部门会议资料,传送各样资料,楼上楼下,电梯里去,电梯里回,跑得我上气不接下气,口干舌燥,电话铃声又响起,“小原,我是terisa,今天有份j公司的快递过来,请问到了没?” 我气喘吁吁地看了一眼记录,“到了,我一会儿给你送上去。” “thanks,youaresonice” 一天下来,我回到家里,累得瘫倒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色,闭上了眼。 小弟走了进来,“姐,你不吃饭啊,我都做好了。” 我坐起了身,欣慰地看着他,小弟真是懂事。 手机这时响了,月光曲流泻而出,是袁辉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袁辉?” “青依,云妮醒了。”袁辉在电话里兴奋大叫着。 “真的?”我欣喜万分,高叫回应,“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匆忙换了件衣服,和小弟一起出门,拦了一辆的士,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医院。 直冲向往病房,袁辉正站在门口,看见我们,一脸盈盈的笑意。 云妮仍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几台医疗仪器在滴滴地响着,她已经醒来,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袁医生刚为她做完检查,身形一挪开,我们的视线便相碰在一起。 “青依……” 我和袁辉一起,她仍然首先叫的是我的名字。 我凝望着她,展现了一个笑容,“你终于醒了。” 袁辉也迈了进来,云妮看着他,脸上浮起一丝复杂。 我们随意聊了一下,医生就进来了,建议我们明天再来看她,毕竟病人刚醒来。 临走前,我趁袁辉已出门外,悄悄问她,“你是怎么回来的?“ 她一脸的愕然,“你在说什么,什么怎么回来?” 我有丝焦急,“你不记得了,我们在那个神秘空间里发生的事?” 云妮莫名其妙,虚弱地抬眼看我,露出迷茫,“你到底怎么了,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时,小弟在门口不断地催,不得已,带着一脸的惊异,我即使憋着一肚子的话,也只能先行离开。 整整一夜,再次失眠,第二天一早,还淡淡地画了妆,才能遮掩一脸的疲惫与倦容。从早到晚,忙忙碌碌,晕头转向,今天的任务繁多,我直到七点才能下班。连饭也顾不得上吃,我买了一大束鲜花和一个精致的水果篮就奔向了医院。 云妮正靠在病床上休息,她的气色已好了很多。 “袁辉呢?”我径直走入,放下水果篮,将花插入花瓶中。 “他出去给我买新枕套了,这里的我枕着总觉得不舒服。”她手中端着一杯热水,浅浅地抿了一小口。 我坐在了床边椅子上,暗自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从她的眼神,到她的动作,试图发现有哪一点点不同的端倪。 “你在想什么?”她微笑着放下了水杯。 “我在想,你这次有没有对我说谎?” 第四十六章 重新生活(三) 她一脸的迷惑,“你指的是我和袁辉瞒着你在一起的那件事?”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 “那是哪一件事?” “你心里清楚的,不是吗?我们车祸之后,落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她眼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你在说什么,青依,我自车祸之后一直在晕迷,哪里能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难道,”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蓦然抓住她的手,“你全部都忘记了?” 她也紧张了起来,挣脱开了我紧抓的手,“你怎么了,青依,你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怎么可以忘记……”我站起来,声音变大,声音颤抖,“我被你的谎言害得那么惨,你怎么能忘记……” 云妮被我叫得一惊一愣,半句话再也不说出来。 病房里的其他人都诧异地看着我,有个慈眉善目的大嫂开了口,“姑娘,有什么事好好说嘛,你这么大声会吵着其他人休息的。” 我抬起脸,无奈地朝这位大嫂笑笑,站在云妮面前一小会儿,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出了医院,夜风袭来,人徒然清醒了很多,刚才的自己,似乎太过份了。必竟,云妮还是一个病人,她昨天刚醒来,今天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怎么能对她大吼大叫呢?脚步一下子停住,要不要回去给她道个歉,可是……唉,吸入了一口冷空气后,还是决定先回家。 夜里九点,小弟给我煮了一碗榨菜肉丝面,我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心不在焉地挑来绕去,就是不送进嘴里。 小弟忍不住了,“姐,你在干什么,到底吃不吃啊?” 我玩着手中筷子,魂不守舍,“云妮竟然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啊?” “我和她在神秘空间里的那段故事。” 小弟哈哈大笑,扶着桌子上气不接下气,我愕然地看着他,他笑得口齿不清道:“就是为了这个啊?老姐,你刚对我说起这个事的时候,我就认为是你车祸撞了脑袋,所以才把梦里的事当成真的,但当时不想刺激你,便还是随着你说话,可是现在都过一个月了,你怎么还是把梦里事当成真啊。” 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原来他一直都不相信我说的话,“老姐,不是我说你,你一个人疯就算了,还要硬找个人陪你一起疯啊,别人大病初愈,哪有这么多精力陪你玩,你以为都像你老弟我啊。” 我“啪”地放下了筷子,黑着一张脸,“我不吃了。”说完,迈着大步就回了房间,“碰”一声关上了门,同时反锁。 “老姐,我开玩笑的,你先出来吃面啊……”小弟在外嚷着。 “不吃了,我睡了,今天好累。” 没有开灯,一片漆黑,我躺在床上,眼泪浸湿了枕巾,翻来覆去,不断地问自己,难道这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那个男人,和我共同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男人,只是一场梦而已,不,我不相信,我决不相信。 我摸着脖子上的傲鹰之星,它在暗夜里发出闪闪的红光,每一束光芒,宛若最温柔的光线,直射进了我的心底,“帕斯星,”我在床上转身翻去,喃喃着他的名字,注视着美丽的红光,“你现在还好吗?我很想你。”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傲鹰之星在我的脖子上发出越来越灿烂的光芒,紧接着变得滚烫,烧得我的脖颈灼热难耐,让我窒息得透不过气来,想扯下项链,可又怎么也扯不断,让我受困于这如火的燃烧之中。 第四十六章 重新生活(四) “呀!”我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快速地坐起,满额全是汗,捂着不断跳动的心,气喘急促,一时之间竟不知今夕何兮,几缕阳光撒在我的薄被上,抬眼看向窗外,原来已经天亮了。 门口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小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老姐,一大早的你又在叫什么啊?” “没,没什么……”我喘息着,尽量平静地回答。 “快起来,要上班了。” “知道了,我已经起床了。” 匆匆跳下床,我脱下粉红色睡衣,准备套上米色衬衫时,却惊异地在镜中发现自己的脖颈锁骨上有一圈滚红,不自觉地伸手去摸抚,钻心的痛立刻冲进心底,差点再次惊呼出声,我烫了手似的收回,这是怎么一回事,脖子上怎么会多了一串被烫红似的印记,难道昨晚的梦是真的? 我怔忡地站在镜前,看着那一抹红,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连换衣也忘了,直至小弟不停地在门外催,我才慢吞吞地穿上衣服走出来。 “老姐,你在搞什么啊,都要迟到了,我不管你了,我先走了,早餐在桌子上放着。”小弟说完,一溜烟似的不见了。 我看了看钟点,什么也没吃,赶着去上班了。一整天下来,又是累得腰酸背痛,在这个世界上混口饭吃可真不容易啊,想着从前在帕斯星那儿,除了刚开始的那几个月狠吃了点苦以外,其他的日子基本上不用为吃穿用度发愁,过着米虫般的生活。但是,却又陷入了另一种折腾痛苦之中,也是苦不堪言,想来,真是哪一种生活都不易。 六点下班,我走出了大楼,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云妮,转思作想,几番驻足与停步。只是最后,在烦恼踌躇之间,还是搭上了前往医院的公车。 进了医院,刚走到病房门口,便听见了一阵笑声。上次见到的那个苹果脸女孩邓子扬正在对云妮说,“姐姐,你终于醒了,我之前都来看过你好几次,心里不知道多着急呢。” 云妮笑而不语,眼神流转,聪明如她,自然在第一眼看到苹果脸和袁辉一起进来时,心里头明白了几分,但不动声色之间,了然于心,便能掌控风云变化在手,我暗自转想,如果云妮存心争取那个男人,苹果脸女孩必输无疑,对于云妮,我太了解。 其实云妮,看来起比我似乎更适合在那个妖精国度里生存。 “青依,”袁辉发现了我,惊喜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 云妮和苹果脸也看了过来,云妮目光清澈,笑容温婉,仿佛昨晚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青依,快过来坐。” 苹果脸女孩也向我点头微笑打招呼。 我径直走入,坐到了一边,“恭喜你了,看来你恢复得很快。” “如果不是你们坚持的守候,我可能也不会这么快转醒复原。”她接过袁辉手中削好的雪梨,心有感触。 “你应该感谢袁辉,”我看向了袁辉,这个大男孩的眼里始终洋溢着幸福的喜色,视线从她身上一直没有移开过。也许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云妮对他,少了几分重逢喜悦,却多了几缕复杂与淡漠。 “是的,”她看着袁辉,眼神里的笑意始终不散,“青依说的,要谢谢你哦。” 袁辉脸上一红,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道,“我们之间,何必说谢谢。” 云妮凝视着他,又看向了我,忽然同时抓住了我和他的手,把它们叠放在一起,对我轻言细语而又坚定不移地,“青依,我想把袁辉还给你。” 此话一出,我和袁辉都吓了一大跳,我用力要把手抽出,却被云妮压得死死的,“你在胡说什么,云妮?” 袁辉的脸在那一刹那也惨白失色,苹果脸女孩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随后用一种似乎是意外又似乎是看戏的表情在边上站着,脸色变化不定,暗暗泛着一抹不着痕迹的喜色。 第四十六章 重新生活(五) 云妮的眼神沉定,心不慌,神不跳,“青依,袁辉本来就是你的,当初被我所抢走,是我的不对,现在,我想把他郑重地还给你。” 我哭笑不得,“袁辉是人,又不是礼物,你怎么可以随便送人呢……”话一出口,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我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含着隐隐的讽刺,“再说了,你就算是要送,也要征得这份礼物的同意啊。” 病房里的空气刹那凝结。 袁辉脸色苍白,嘴唇嚅动,满是受伤的表情,猛然之间,他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云妮,“如果不是你刚醒来,我还以为是你们姐妹俩合伙起来耍我呢……”大笑之间,他冲出了病房,苹果脸女孩见状迅速拿起提包,像箭一般地追了出去,看来,良缘将成。 我哑然,云妮的表情却纹丝不动。 我不会傻得以为云妮是真的想成全我和他,也许,她经历了一番挫折后,看到了他身边的她,所以,想制造这个雪中送炭的机会,成全他与她。 两人瞬间不见踪影,病房内骤然安静了下来,却陷入了一种无言的尴尬中,所有的邻床病友们均用诧异而看戏的表情注视着我们。这些目光犹如针扎一样,刺得我全身不自在,难堪之际,我正准备离开,却听得云妮轻声道:“青依,我们出去走走。” 我愣住,随后叹息着将云妮扶到了轮椅上,因为是晚上,所以只能推着她在医院走廊上转来转去。 “青依,对不起,”她看着我,眼神里跳动着一缕我看不懂的东西,也许是泪光,也许是内疚,“这次,我又利用了你。” 我惊住,手停了下来,轮椅随之顿住,什么利用? 她淡淡地微笑着,“若我没有猜错,明天,袁辉就会来向我求婚。” 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向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地盯着她,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怕,每走一步,都是精心策划,连同婚姻,都在自己的算计之内,她洞悉人性,看透人心,将自己身边的好朋友男朋友都牢牢地抓在手中。她欲擒故纵,以退为进,表面上要将他还给我,实际上,她比所有人都更了解他,知道他一定不会接受,知道他一定会再回头来找她,还会向她求婚,我苦笑着,“你厉害,我真是服了你。” 她的神情平静,“你也看到了,他身边的那个学妹,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应付的女人,若我不能速战速决,出奇制胜,恐怕出院后就要与她打一场抢老公的拉锯战了,我很累了,不想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恐怕到时会放弃,并不是真的赢不了,而是不想在这方面耗时耗力太多,到时心力交瘁,真是得不偿失。” 我失笑,云妮就是云妮,不管做什么,都会首先想个明明白白,看看是否划算再去做,袁辉不被她吃得死死才怪。 “云妮,你不累吗,人生的每一步都这么辛苦,”我摇着头,“我不会像你这样,太辛苦,太累了,生活还是简单一点才能快乐。” 她坐在轮椅上,深深地凝视着我,“这也就是我当初会爱上你的原因。” 我定在原地,与她的眼神相碰,怔忡之际,不能移开。虽然早知道她的心意,可当她再次开口亲述之际,我的内心仍无法平静。 “不管你在童年时经历了什么,后来又遭遇了什么,你始终能保持内心的纯净与自然,让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觉得轻松与自在,觉得无边的黑暗中始终能有一抹亮色。” “我会把你的这些话当作夸奖,”我转过了身,背对着她:“我走了,以后,你和袁辉结婚,请不要发请柬给我,你们的深厚感情,我受不起,自然,也不想来。” “你一定要来,”她的声音在身后,温柔而不容反驳,“如果,你还想知道你的情人帕斯星的任何消息的话。” 如同一道惊雷落下,我原已向前走了两步,不得不又停住,沉吟一会儿,转身面向她,“谢谢,不过,我还是不会来,你自个儿收着吧。” 迅速地走出了医院,我才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夜已深了,路上行人已渐少,抬眼看向满天的星光,眼神迷蒙,帕斯星,你现在是否和我在看同一片星空,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第四十七章 结 婚(一) 半个月后,传来了云妮和袁辉订婚的消息,小弟告诉我袁辉打过电话来专门提起这个事,我不在意地笑笑,依旧伏在窗前修枝剪草。 小弟挤眉弄眼地问我,“老姐,初恋情人结婚,你怎么不吟风弄月,伤感一番了?” “结婚是好事,伤感个什么?”我笑着回答。 小弟惊异,“老姐,没想到你自几个月前旅行回来以后变得再不那么爱钻牛角尖了,佩服佩服。” “你是不是想找打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9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9部分阅读 ,”我拔弄着剪刀靠近他,“快点去做功课,都快高考了,还是这么心不在焉的。” “姐,我不想高考了,”小弟哭丧着脸,“我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语重心长地劝慰,“考试只是一个进大学的方式,再忍耐几个月吧,等你进了大学,就会发现天地都不一样了,海阔天空,任你遨游,将来也能有更多的就业选择机会。” 小弟一副苦瓜相,正准备反驳,但见我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乖乖地回到房间温习功课。 下午,姑姑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只要不工作就会陷入无聊困顿中,要我出来陪她喝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一口回绝,“姑姑,我今天很忙了。” “星期天还忙什么啊,出来玩一下,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姑姑,如果又是搞什么相亲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点力吧,那些人要真这么好还用得着出来相亲吗?” “你的条件不也很好,不是也需要相亲的吗?相亲不是因为自己的条件不够好,而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男人。” “姑姑……”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生气了。”她在电话里使坏。 我无奈,“好嘛,在哪里?” 姑姑说了一个地址,我随后便换了件衣服,匆匆出门打的而去。 一进入格调优雅,阳光环绕,飘撒着动人旋律钢琴曲的咖啡厅,我就看到了姑姑,还有她身边的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他年约三十岁左右,衣着不俗,款式风格别致,微卷的黑色短发下有一张干净的脸庞,宁静的眼神,与温和的表情,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阳光、流水、天空、白云等一切美好的事物。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而且他身上的成熟男性气质是袁辉这类刚出社会的大男孩所远远不及。我心头纳闷着,姑姑是从哪里来找来的这样一个极品男? “青依,你来了,过来坐,我给你介绍一下,”姑姑一身紫黑套裙,同样打扮得优雅清新,此刻她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这是我的一位同事的侄子,高维之,在本市的a医院里工作。” 原来还是个医生,我笑笑,想当年,和我同一个寝室的女孩子都幻想着将来能找一个医生当老公,医生不但社会地位高,收入颇丰,而且越老越值钱,日后年岁大了也不会愁下岗,大不了自立门户开诊所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姑姑见我光傻笑不说话,露出一丝不满,“青依,还站着干嘛,坐下来和高先生聊聊。” 高维之道:“伯母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维之就可以了。” 姑姑含笑着对我埋怨道:“看人家维之多么会说话,而你到了后连一句问好都没说过。” “你好,我叫原青依,”我忍住笑道:“我的情况想必我姑姑都告诉你了吧,我也不多说了啊。” “青依,不可以这么没礼貌地说话,”姑姑焦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又转向了高维之,“维之,不好意思,我侄女上个星期工作忙,今天火气大,连话都不知道怎么多说了。” “没关系,伯母,我倒是觉得原小姐直白可爱,比某些女孩子要大方可人多了。” 姑姑笑意盈盈,“你可真会说话,不过不要叫什么原小姐,直接叫青依就行了,对不对啊,青依?” 我点点头,“是的,你叫我青依就可以了,叫原小姐让人听不惯。” “那好,青依,”他的黑亮眼眸里闪过一丝温柔,微笑道:“初次见面,我感到很荣幸。” 我笑出了声,“怎么说话这么客气,而且文绉绉的,你是不是平时很爱看书啊?” 姑姑听到我说前面的话时瞪了我一眼,高维之倒不以意,温和地回答我,语气如和煦的微风,“是的,我平时确实比较爱看书,偏向于历史和军事类。” 第四十七章 结 婚(二) “这么巧,我弟弟也很爱看这方面书……” 慢慢地,咖啡店里充满了我们的谈笑风生,姑姑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只留下我和他两人,在角落里的那张四方桌子上,兴致十足地讨论着天南海北。 一场相亲居然就这么顺利地在一家咖啡店里展开,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能够成功,更是我之前所难以想象。 高维之自那次见面以后,经常打电话给我,约我外出吃饭或逛街,还很慷慨的为我买了不少东西,名牌衣服、时尚挎包、漂亮高跟鞋等等,也许这只不过是追求女孩子的老伎俩,但对我这样的普通女孩子而言,还真的是很受用。 只是每逢夜深人静时,我会感觉到傲鹰之星在我的脖子上滚热地发烫,灼热炽心,我每每被它惊醒,手指抚过它发热的宝石,一种难言的感受便在心中生根发芽,也许是心酸,也许是难受,也许是疼痛,但更是煎熬,它如火烧一般地在我的胸前发挥着巨大的热量,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猛地,我掀开了被子,飞快地跑进卫生间里,扭开了冷水喷头,让不断喷淋而下的冷水降落在我的身上,霎时,这种煎熬备至的热度在凉水的冲击下才慢慢缓解。 抬脸迎向不断落下的凉凉冷水,闭上了眼睛,傲鹰之星的热度开始慢慢褪下,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睡衣被淋得湿透,紧紧贴在冰凉的身体,顺手脱掉了所有衣物,让凉透至骨的寒意不断由喷落的冰冷水花传递给我。 心底生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洒脱和痛快,身体越是难受,越是钻痛,越是寒意非常,我心上的煎熬和痛楚才能减轻,我疯狂想他思念他的异常难受的心情才能有一丝丝的转移和缓解。 慢慢地,我爱上了这种自虐,经常在午夜时分偷偷洗着冷水澡,在冰凉冷水环绕中,发泄着自己的爱和痛,忘掉所有的快乐和不快,心灵才能获得瞬间的自由和超越。 也许,只有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才会活该有这样夜夜淋冷水的下场。 奇怪的是,我经常这样洗冷水澡,身体却从未感到有任何的不适,也从未感冒发烧。我想,这一定是因为傲鹰之星,在我疲惫不堪返回床上睡觉时,它会焕发出温暖的红光,悄悄地把我包围,一股暖意从头到脚蔓延,遮挡住从窗缝里吹入的丝丝深秋夜里的风,我在温暖与安全的包裹下,沉沉地进入梦乡,直至天明。 十二月,我接到了云妮的电话,“青依,这个星期天我和袁辉结婚,你来吗?” “不来。” “我不要求你参加我的婚礼,”她在电话里说,“但是我希望我能在我结婚的前一晚能与你倾夜长谈。” “有什么好谈的,”我说,“你聪明过人,心比海深,我怕跟你再接触,被你怎么卖了都不知道。” 她笑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青依,怎么会,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来了,你一定不会后悔,这也算是对我们那一场遭遇的一个交待吧。” “真不知你的哪句话才是真的,”我叹了口气,“你刚醒来时,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了,但现在,又说要给那段遭遇一个交待,你有完没完啊云妮,我都累了。” “我也累了,”她在另一头幽幽地说,“你来吧,青依,你过来就明白了。” 放下了电话,思酌再三,还是决定前去,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也许是,真的想知道妖精国度里的事情,于是拖上了小弟,让他将书本都装入书包一块儿去,小弟原本是不肯去的,但后来看我神色凄然,一副苦相,便乖乖地清理好了课本随同前往,临行前,他又顺手带上了自己的吉它,“带这个干什么,你还嫌东西不够多啊?”我责问着。 小弟解释,“星期天下午有吉它培训班的课,当然要带上它,但休闲归休闲,老姐,你放心,晚上的高考数学冲刺班的课我一定也会去,不会跷课的。” “你这么说,是不是以前冲刺班的课跷了不少啊?”我起了疑心。 “哪儿有,我经常去,”小弟背上了书包,捞起了吉它,一溜烟似的窜到了楼下,“老姐,快走啊,晚了不好赶公车了。” 第四十七章 结 婚(三) 这个死小弟,改天我一定要好好训斥盘问一下,居然敢偷着跷课。我气呼呼地下了楼,冲到他面前,拎起了他的耳朵,“你以后要给我老老实实的……” “知道了,老姐,哎哟,好疼哦……” 十二月的冬夜,寒冷异常,我和小弟穿得厚厚的,一个小时后,到达了云妮的家。 云妮家一派喜气洋洋,热闹喧哗,门上墙上都贴满了大红喜字,喜庆的红色中国结等,她的爸爸妈妈笑容满面地接待着前来守夜凑热闹的亲朋好友,在客厅里开了两桌麻将,茶水糖果瓜子供应不断,新鲜水果切开后盛放在漂亮的果盘里,清新可人,赏心悦目。 小弟顺手捞了一片苹果在口中,我打了一下他的手,“在别人家里像什么样子。” “摆这儿不就是让人吃的吗,”小弟埋怨,随手又拈起了一片,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我恨铁不成钢,气呼呼地盯着他。 “青依,你来了,”云妮一脸如春风般的笑容,迎了上来,又看向了小弟,亲切说道,“咦,青侠,你也过来了,想吃什么随意啊。” 小弟嘴里塞满了水果,不断地点头,我好气又好笑,转身对云妮,“有个静一点的小房间吗,他隔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让他晚上还是温习一下功课吧。” 云妮点头,“正好,我爸爸的小书房今晚空出来了,我在里面铺点被褥棉絮,青侠今晚就在里面过夜吧。” 我说,“那再好不过了。” 云妮带他去小书房,小弟不情愿地拿起了书包和吉它跟在后面,我知道他性格活跃,在这样的夜里,他更愿意去麻将桌上去凑点热闹,可谁让他是高考生呢,只能现在先辛苦一下了。 夜已深了,客厅外的麻将声如同落下的雨点般响个不停,我和云妮静静地耽在她的房间内,只拧开了一只小台灯,昏暗的光芒照亮着我和她的脸。 “青依,”她坐在床边,眼里闪烁着一丝感伤的情绪,“在玫瑰之剑一事后,我一直被关在赤鹰皇宫里一个极为偏僻的塔楼上,除了赤鹰君王和他的心腹以外,谁也不能进来。” “但赤鹰君王极少过来,有什么命令都是通过一品管事达伊来传达,但基本上都没什么事,大多数日子,我都是孤单一个人。被拘禁的日子,苦挨难熬,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一个头。后来,特锦斯派出了使者想要把我接我回由利国,但考虑到回去之后的日子会更凄惨,所以被我一口回绝,人在他国,特锦斯也无法奈我何。” “你当初为何会在帕斯星面前说我和你串通共同盗取玫瑰之剑?”我微有愠怒地质问她。 她淡笑了一下,目光流转,略带讽刺,“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我之所以会在大庭广众下这么说,当然是有人让我这么说的。” 我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是帕斯星……” “是的,就是他指使我这么说的,”她款款而谈,“起初我贿赂神殿祭司盗取玫瑰之剑时,被他逮了个正着,他允诺我,若我能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事后便会将玫瑰之剑送给我,并告诉我玫瑰之剑的开启咒语,我急于回家,自然与他成交。当然,我后来也知道了他为什么让我这么做的原因。赤鹰第一宰相权倾政权中心,心腹大患,不得不除,而你,则是他的软肋,在他决定正式启动应付方案之前,自然要先假意扔你进冷宫,不闻不问,以保你的暂时平安。” “后来,你首先被打入死牢,伤心透顶,甚至愤而自杀,使这个计划简直可以说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你既一心求死,便可见出赤鹰君王也是真的对你绝情,才会逼迫你走上绝路。在这一点上,你真的应该感谢你自己,获取了其他人的深信不疑,使自己今后在冷宫的日子才不至于时时有被暗杀的危险。而我,也很感谢你,因为,我后来终于得到了玫瑰之剑,虽然不能使我回家,但却使我达到了另一个目的。我把玫瑰之剑交给了特锦斯的使者,也就是第一祭司迪非特的贴身心腹,玫瑰之剑将帮助迪非特取得暗黑军团的领导权,助他成功发动政变,能夺得由利的黄金宝座。迪非特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但对我一直温柔照顾,拼死挽救,若没有他,我不但难保皇后之位,恐怕至今都因前玫瑰女王的叛变一事被囚禁在死牢中,痛苦孤独终老。所以,我即使后来知道迪非特一直是在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地为他做出许多许多的事,哪怕出卖朋友。” 第四十七章 结 婚(四) 我有丝鄙夷地看着她,她全然不在意,仍继续着,“我可没你那么好运,在那个处处陷井的世界里,遇上一个这么强悍的男人对你如痴迷醉,一直害怕伤害你,虽然不可能全心都放在你身上,但在那里也算是不错了。至于我,虽然迪非特起初对我别有用心,但他必竟对我真的好过,曾经刹那的感动与心灵的救赎,就足以使我全心地帮他。” “所以即使后来,”云妮叹了口气,“他又爱上了别人,我也没有真的恨过他。我曾经难受过,哀伤过,心有不甘过,可心里有再多的不快与痛苦,一想到他们从小所生活的那种环境与风情民俗,觉得也不算是他本身的错,我就忍不住原谅了他,还是愿意继续帮助他。” 我怔怔住,“你还不知道吧,”她看向我,几分调侃地道,“那个地方,是典型的原始蛮夷之地,不但男尊女卑,父系天下,而且性意识是出奇的开放,大多数人十五岁以后就开始了性行为,特别是皇族一支,很早熟,一般十三岁左右就有了第一次,在我们这边真的是很难想象。或许是因为子嗣很难在明争暗斗的争权夺利中生存下来,因此,一个男性贵族有大群的妻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的心,和身体,决不会,也不可能只分给一个人。只是,妻妾越多,斗争就越是厉害,子嗣更是难以存活,平安长大。” “顺带说一句,尤其是像特锦斯或帕斯星这样的直系皇族嫡传血统,能够在悲惨激烈的生存环境中混到平安成|人,都可说是奇迹了。阴谋、弑父、血腥、杀戮、叛变、背弃等之类最黑暗的词条,对这些皇族子弟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我真不知道那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不但生存斗争极为惨烈与无情,男人们还极难只拥有一个女人,可能那种性开放的基因已深入血液遗传之中,使他们即便后来不是为了子嗣,也惯性地如此去生存,甚至而形成为了一种民风习俗。在男女关系上不仅肆无忌惮,且一般情况下,所谓的爱情,从来都没有只分给过一个女人。他们也不觉得这是错,反而认为理所当然,他们那边,就是如此。” 听到了这里,我不禁想到了帕斯星,难怪,他从来也没有真的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过,因为他们那里并不认为这是某种错误,相反,还有不少人认为我的行为举止是多余,恃宠生骄。而另一方面,也许真的像小弟以前提到过的,帝王专情便是祸,为了种种利益,他必须要使自己的后宫雨露均沾,决不能只因为一个女人而冷落了其她的众多女子,需要平衡后宫势力,所以,他的一生中怎么样也注定了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想到这儿,我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救命啊,我怎么曾经落到一个这样的地方,遇到了这样一个人,我几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太残酷了。 “在那儿,男人们拥有数位妻子和情人,并且对女人的贞操也毫无要求,总之,性观念是非常开放,也极易见易思迁,”云妮摇着头,“前一刻男人还在对你信誓旦旦,后一秒就和另一个女人睡在一起了,特锦斯也是如此,”她说道,“在我和他刚刚恢复夫妻关系后的那段日子,他对我非常好,可以说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可不到两个月,真的就是不到两个月,他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个女人所吸引,即便当时那个利皇后的外形是那么的美丽,可竟也不能长久地抓住这个男人。” 云妮打开了话匣子,“但说也有趣,那儿的女人们就不一样,感觉怎么有点像日本女人一样。婚前可以说对她们没有太多的要求,可以拥有要好的情人或伴侣,但一旦结婚,专属于某个男人以后,便不可以像以前那样过着大胆的生活,如果婚后暗中拥有某位情人,又被传出的话,她们的父兄和家族都会遭到别人的耻笑和羞辱,走到哪里都会沦为笑柄,抬不起头来,而这个女人在男人家族中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那儿不兴离婚,但这个女人从此会被老公扔到某个角落里,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只有极少数的聪明又漂亮的女人才能在数年后翻身,重获丈夫的喜爱。” “所以,我后来就在想,可能是因为那儿必竟是男权天下,当势者为男人,他们为了保持后代血统上的纯净,所以才要求女性在婚后的专一与忠贞,对她们有诸种限制与规定。” 第四十七章 结 婚(五) 她停顿的中途,我情不自禁地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而我却一点都不清楚?” 她耐心道,“你被某人保护得那么紧,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边人又迫于君王威慑力,没人敢做你的心腹,对你解释,与你沟通,很多事情你又能从哪里知道呢?” 我沉默不语,没有反驳,因她所说的确实是实情。 “当年,你宠冠赤鹰后宫,在另外三个国家都很出名,据说暗月国的皇后对你更是恨之入骨,”云妮轻笑着,“还记得你在第三宰相府遇袭的那件事吗,起初你还以为是我做的,其实是她做的,我也是事后听由利探子的汇报才知道的。” “你在赤鹰皇宫时她拿你没办法,可你一旦出宫,她就立刻开始行动,想把你杀个措手不及,可没想到我的人迅速赶到,还顺手牵羊地把你带走了,”她忽然感叹,“其实你在那边所走的每一步,也都是辛苦不已,因为帕斯星王出众和优秀,赢得了不少女人的疯狂爱慕,使你在暗地里也树了不少敌人,他虽对你宠爱,可焉知祸兮,福兮?” 她说完了以后,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宁静,在我们的谈话暂停之间,客厅里的麻将声仍不断地响着,客人们的欢声笑语隐隐传入,应是喜庆之极的日子,但我们却似乎浑然不觉,仿佛刚从那个异世里转了一圈后才回,对这样的热闹居然多了几分无措与茫然。 “你是怎么回来的?”我突然想起问道。 云妮沉吟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看向我,“如果我说是得益于你,你相信吗?” “相信。”我说道。云妮虽是精明的说谎高手,可对于某些事情,除了相信她以外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侃侃道,“当初,第一王妃因为摔伤导致流产流血不止而死的消息秘密传遍了整个皇宫,但不知为何,一个月过去了,却始终不见君王公开宣睯缭幔椅阒尾〉哪侨河胶鸵脚且踩寄涿钜虿《觯蛟獾匠鹕保旧保凑桓鲆裁涣粝吕矗萌舷氯诵幕袒蹋恢5耸裁词虑椤v敝粒止艘桓鲈拢嘤ス旁诜崾占郎瞎13裕盘峒暗谝煌蹂蛭嘤ド衩鞯恼倩蕉菔崩肟嘤ス∈サ鼗袢n褚夂蟊慊岵蝗展槔础s缮窳橹映嘤ス卓诳裕庋幕凹幢闶腔蜒裕胀裰诿腔故腔嵘钚挪灰伞!?br /gt; 我没在意她后面的所说,思绪一直停留于前面,身体在微微颤抖,“他居然,把所有的医师医女们都杀了?” 云妮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你在皇宫里生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明白?首先,他们没能挽救你的生命,在君王的眼里,已是非死不可了,其次,你的身体在你死后奇异地消失,这类的奇特之事怎么能外传,外传得好当然对你无害,可是如果转变成了危害你的流言,说你是恶魔妖女之类的化身,到时国君也难以为你挡住恶意攻击,会使你在死后都陷入败坏之名。所以,你消失的这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一个人知道,所以,除了杀无赦以外没有别的更好办法。” “在那个异世大陆里,别人不死的话,死的那个人就只有你了,”云妮苦笑丰,“这也是我在由利皇宫的切身体验。” 我的全身在慢慢地变冷,深深叹息着,这是那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作为一个局外人,我已无权再说些什么了。 云妮微笑着凝视着我,“听说第一王妃被称为赤鹰皇宫有史以来最仁慈的王妃,看来所言非虚啊,可是,若果没有你身后的赤鹰国君作为靠山,你想仁慈也是仁慈不起来的,只能变得像我一样的残忍而无情,”她笑着,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没有一个人能帮我,我只有,靠自己。为了生存,我曾经暗中使坏打掉过三个妃子所怀的孩子,其中一个人的孩子已成形,还曾杀掉过一个撞见我和迪非特之事的侍卫全家,包括他八十岁的父亲和刚出生的小婴儿在内,一个都没放过,也曾暗暗毒杀过两个刚满十五岁的公主和一个对我无礼的小王子,总之,我的双手早已染满了鲜血。” 第四十七章 结 婚(六) 我木然地呆住,她说道,“我不像你那样,天塌下来,身后都有一个男人为你挡着,我孤立无援,即便是迪非特,也不能处处帮我,大多时候,作为一个叛族皇后,我如果不自保,早已死于非命。” “我明白,”我说道,“我没有想过因为这个而要来批判你,我们彼此的遭遇不同,我不能用我的观点来评判你,那实在是不公平。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最仁慈的王妃,只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想背负那么多条人命而已。另外,因我而死的人也有不少,比你也好不了多少。” “还有一点,”我补充着,“你所不知道的是,帕斯星虽然爱我,但他从来也没有放下过别人,我为他付出了全部真心,他却只能回报一半给我,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和遭遇,同样也不是你所能想象。我不比你幸运。” 云妮站起了身,可能是活动活动筋骨,“好了,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还是跟你说说我是怎么回来的吧。” 她伸了伸懒腰,“当初给你看病的医女中有一个是我们由利国的人,她还没有被灭口以前曾偷偷告诉过我,你的心脉停止不久以后,身体居然奇异地消失了,而且房间里的所有的人都看到有极为美丽绚丽的彩光从床边的帷蔓里流溢出来,隔了很久才散去,国君和第八王妃出来以后,有胆大的人去偷窥,发现床上居然空无一人。” “听她讲完后,我就暗自惴测,这会不会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在我的心里就酝酿了一个想法,打算回由利皇宫生点事端出来。于是丰收祭之后,我就向赤鹰国君提出了想回由利国的要求,他居然一下就同意了,并把玫瑰之剑交给了我,但很狡猾地对我说,开启咒语暂时还不能传授给我,只有在适当的时候,他才会履行承诺。我无奈,但还是只能拿着剑悻悻地离开。回程路上,我遇到了由利国一位宠妃派来的刺客围攻暗杀,灵机一动之下,我巧妙地偷扯到了刺客身上的宠妃的信物,连同玫瑰之剑塞进一个极机灵的侍卫手中,他是迪非特的贴身心腹,我掩护他逃走,然后……迎身向那群刺客,置死地而后生。” 我深吸一口气,“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了。” “我没有办法了,是你的事启发了我,”她耸耸肩,“果不其然,我一下就回来了,早知如此,我以前就不要算计那么多人了,由得他们去整,我还能早点回来,只是我这个人的性格太坏,凡事不服输又爱计较,且有仇必报,才和他们没完没了地纠缠一起。” 我们说着聊着,谈了一夜的往事,直至天际泛白,云妮的妈妈敲门进来提醒云妮是时候沐浴更衣了,特地请来的化妆师很快就要到达,我们才暂停了对话,云妮建议我可以在她的房里先休息一会儿,我点头,然后她抱着一堆衣服出了房门。 小睡了一会儿,九点钟左右,被小弟叫醒,“老姐,还睡啊,接新娘子的车很快就要到了,你不一起凑热闹吗?” 我慌忙起身,在主人家睡得那么死,还成什么样子,飞快地跳下了床,慌慌张张地穿上了外套,胡乱梳理了一下头发,和小弟出了房间。 新娘子已经妆扮好,一袭洁白婚纱下的她,沉静而美丽,伴娘们正仔细地为她整理着衣服,“还需要一个别针,把裙边这儿提上一点。” “别针在这边,你拿着。” 一片忙碌喜庆的氛围里,云妮的父母和亲朋好友们笑靥如花,她微笑地看向了我,一脸的平和与淡然。 十点,婚车准时到达,袁辉在众人的簇拥下笑容满面地出现在了门口,他一眼瞥见了我,招了两下手,我微微地向他点点头。 胡乱地闹腾了一阵子,伴娘和小女孩们要足了红包,才终于放新郎进房间,和新娘见面。两人并肩径直走进客厅,向父母敬茶拜别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新郎抱着新娘,欣喜而匆匆地奔下楼,再将新娘小心翼翼放入车中。 趁着云妮的两个小侄女在车外替她换鞋的那会儿,我在车窗的另一边悄悄地问她,“云妮,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回来就决定与袁辉结婚?” 第四十七章 结 婚(七) 她笑笑,回答我,“因为,当我醒来的一刹那,睁开双眼看到的人只有他,忽然发现,只有这个男人才是我最后所能把握住的唯一的一个人,所以我还是决定嫁给他。” 婚车马上要开了,我仍怔怔地站在车窗外,回味着她的这句话,最后所能把握住的唯一一个人? “老姐,你愣那儿干嘛,上这边的车,”小弟在不远处叫着,“快过来啊。” 他见我半晌回不过神,气急地奔了过来,一把拉我过去,“姐,你怎么老是魂不守舍的?” “哦。”我随口回应着,与他上了后面的车。 两个人挤在后面,小弟的书包,吉它,全都放在车上。 车即将开动之时,我忽然看见苹果脸女孩不知从哪里飞奔了过来,射箭一般冲到了云妮婚车前,迅速拉出了车上的一个伴娘,自己弯身一坐进去,就快速地关上了车门。我心中大叫不妙,正准备下车帮忙时,小弟一下按住我,“姐,别人的事就让别人自己去处理好了,外人去了反而尴尬。” 车开动了,六部婚车一辆一辆接踵而过,我忧心忡忡地看着前方的车,心中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那个苹果脸真是有毛病,我这个当年被横刀夺爱的前女友对他们的婚礼都不说什么,她却任性冲动,执意地要寻个道理出来。难怪袁辉会选择云妮,只有那种精明能干,处变不惊,沉稳美丽的女孩才适合做他们家族的儿媳妇。袁辉的家庭三代都是精明的生意人,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再被娶进门来帮忙协助,才能无异于如虎添翼。 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我叹息着,相比之下,何止是苹果脸,包括我在内,同样都不是云妮的对手,同样不能与她相比,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竟可以这么大。虽然各人有各人的优点,可是袁辉这男人也真是够精明的了,想来,在我们几个人之间,或许最聪明的人是他也说不定,周旋于几个女子的围绕,最后选定了一个对他而言最适合和最有帮助的女人。 当然,也许他们是真心相恋,仅因爱而结合,是我的想法太现实了。我低低地感慨着,黯然之余,我把脸转向窗外的风景,不由得诧异了一下,太奇怪了,明明早上还是阳光灿烂,怎么天上一下子乌云密布,气压沉沉,天空呈银灰色,似有倾盆大雨即将来临。 还来不及仔细观察,小弟就在我的耳边悄悄说着,“老姐,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你,你是不是很感伤啊?” “去你的,”我说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确是在伤感,但不是为了这个……”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停顿,明显地感到了脖子上傲鹰之星开始发热,温度慢慢地升高,小弟蓦地惊叫,“老姐,你的项链怎么在发蓝光?” 我低头看去,傲鹰之星绚烂发光,蓝色的光芒正冉冉升起,星光辉芒,惊人的夺目与眩目,缓缓,又射出了七彩之光,棱形红钻,折光反射,闪耀如同最美丽的星辰。 听到了我们的惊呼,司机也不禁回头,惊得瞪大了眼,“小姐,你这条项链是什么材料的啊?” 我正要回答,抬眼的霎那,却猛然看见前方云妮的婚车左右摇晃,危险至极,像喝了酒的醉汉走路失去了重心似的,跌跌撞撞,发昏之余分不清东南西北,车身扭来扭去,异常惊险的失控前兆。 第四十七章 结 婚(八) 两旁的车辆纷纷闪避,发出了尖锐的喇叭声,一片混乱,云妮的婚车发了疯似的乱撞,与前方车辆亲密接触后发出了惊人的碰撞声,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惊天动地。它的突然撞击和刹车,仅仅只是两秒钟,使后面的车也来不及停住,迎着撞了上去,一辆接一辆,连锁效应,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下,一排直行的车都控制不住地撞在了一起。 我们的车正驶在中间,霎那也和前方的车撞在一起,车身猛地凹下一大块,冒出了火花和浓浓的黑烟,后面的车急刹不住,马上也要与我们的尾部相撞,前后夹击,在我们的车就要成为夹心饼干的一瞬,司机飞速地开了车门鱼跃一般地灵巧滚落了出去。 我的脸色霎时惨白。 “喂,你怎么一个人逃了啊?”小弟慌得大声乱叫。 他的话音刚落,后面的车就极速地撞了上来。 只听得“彭”的一声巨响,我心惊胆战,头昏眼花,滑向了后座的另一边,小弟也随着车身的歪晃倒了过来,我们姐弟俩被甩在了车座下,吓得紧拥在一起,小弟惊得哇哇叫,我的声音却哽到喉咙处发不出,又一声“碰”的巨大撞击声,眼前仿佛全是小鸟啾啾乱叫,金星乱冒纷涌,傲鹰之星也于瞬间滚烫,小弟痛得乱叫,车身又是一下重重的撞击,我们作呕欲吐,五腑六脏都要撕心裂肺,再一下“轰”的巨撞,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被雷电重重击中了一样,又像被人狠狠地擂了几拳,锋利的锐痛在体内迅速地蔓延,在几秒钟以内,疼痛难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半晕不醒之间,失去了意识。 很久以后,我都在回想,在这个世界上,有人一生难得碰到一次车祸,而我却是接二连三,或许,我与车祸,真的是很有缘份。 第12卷 第四十八章 塔斯木族(一) 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人说过,人生是一个大舞台,所有的男男女女不过是演员。我是演员,你也是演员,各自演绎着各自的人生,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只是我这个主角,是有史以来最霉运的主角,遭遇接连不断的车祸后,落入了一个神秘的妖精国度,历经一波三折,中途回家过两次,可最后还是落回到了这个地方。车祸,对了,一定是车祸,它是某种神秘的媒介,连接了我和这个世界。 嘴里衔着一要稻草,我坐在遍地枯黄的山坡上,心思飞得老远,连橙红的美丽落日都没心情去观看。 “嗯……哼……”不远处传来了难受的哼声,我看过去,没声好气地回应着,“还鬼叫什么,都睡了两天了,我每天上天入地为你寻野果,找水喝,要多辛苦就有多辛苦,你快给我起来。” “老姐,人家出了车祸,身上好疼哦。” “我难道就没遇车祸?我当时连摔好几次,比你还要惨。” 躺在草地上的那个是小弟,我做梦也没想到,因为车祸发生的那一霎那,我和他紧紧拥抱住,导致一起回到了妖精国。 记得小弟醒来时刚好遇上了金光灿烂的日出,漂亮的金色日光撒遍了这片野地的每一个角落,美不胜收,他拉着我的衣角,“姐,我们是不是到了天堂?” 我说,“不是,我们到了妖精国,还能想起我说的那个故事吗,你现在不会再说那是假的了吧?” 他哑然,同时一脸的惊异与不可置信。 我开心地笑了,顺手拍了拍他的脸蛋,“没有做梦,这是真的。” 之后,小弟就躺了两天了,也许是身上真疼,也许是不敢面对现实吧。现在,他终于起了身,拍了拍身上尘土,我吐出了衔着的稻草,“我们这次运气算好,这里才刚入秋,还不算冷,要是我们正好冬天来,这儿荒郊野外的哪里还能睡上两天?” “姐,没想到你说的真的是真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干脆去找你的老公吧。” “放屁,”我不客气地骂了一句,站起了身,“还找他干什么?我跟他早就分手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 “怎么靠?”他问出了关键的一句话。 “这个?”我被噎住,确实是个问题。我不可能再卖弄自己的刺绣手艺,估计一显露,有心人便立刻能发现那是出自我手,那,我们还能凭借什么生存呢?我的眼光在小弟身上上下打转,不怀好意,小弟毛骨悚然,“老姐,你在想什么啊?” “我想,不管怎么说,你总是一个男人吧,别的不行,扛扛挑挑总可以吧,得,以后老姐我就要靠你养了。” “不行啊,姐,”小弟哇哇大叫,“谁养得起你,我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是赶紧去找你的老公吧,我顺便也可以沾点光,感受一下什么是宫廷生活。” “你找死……”我的拳头挥舞过来,张牙舞爪,“居然想卖掉我,你真的是皮痒了……” “救命,老姐,饶命啊……”小弟抱头四处乱窜,像一只过街老鼠,我扬起粉拳,紧追不舍,“你还想跑,满嘴的胡言乱语,我今天非教训你一下不可。” 在惊叫追打中,蓦然间,我停住了,小弟也愣住了。 “救命,快来人了,救命啊……”一声长长的悠远声音传来,这不是小弟打闹发出的,是个女人凄厉的呼救声,伴随着萧瑟的秋风,从草原的另一边,正遥遥地传来。 第四十八章 塔斯木族(二) “姐,出什么事了?”小弟问我。 我的心中激烈地作着斗争,是去多管闲事,还是绕道离开?必竟,我和小弟两人才刚来异世,很多东西还没糊弄清楚,不可冒然行事。这个国度里人的厉害我是见识过了的,一个不小心便会使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但是不救别人,听着那急切的呼救声,心中又泛起阵阵罪恶感,袖手旁观的滋味着实并不好受。 正在踌躇犹豫之际,只见一个黑影一闪,小弟已飞快地朝呼救声传来的地方奔去,“小弟,等等我……”我忙跟上跑后,紧追不舍,小弟的双腿跑得飞快,我追得气喘吁吁,只听得风在耳边呼呼叫。 不一会儿,一条长河便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条河我很熟悉,每天便是来这里取水给我们姐弟俩饮用。这儿水流急促,水质良好,清澈干净,入口清甜,完全无污染的水源。 不断的呼救声正从前方传来。 秋风卷起了地上的枯叶烂草,胡乱吹飞至我们的脸庞和头上,我喘着粗气,避风眯着眼,看到了一个小男孩正在急速流淌的河水里扑腾挣扎,一个穿着奇异,披着厚厚披肩的女人正在河边手足无措,泪流满面,急切地呼喊救命。 听得“扑腾”一声响,小弟已飞快地脱掉了外套和鞋子,跳入了水中,极快地向那小男孩游去,只见他双手划水向前,双腿蹬开,伸展呈现,一个标准的蛙泳姿势,不到十几秒,就游到了小男孩的身边,一把揽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水里提起,快速地带着向岸边游去。 没有多作思考,我也立刻朝着他们的方向,跳进河水浅处,踩着水花向前,当他们游水一靠近,就迅速地探入水中抱过了小男孩,放至岸边平躺,小弟也随后湿漉漉地上了岸。 那个哭喊的女人直直飞奔向小男孩,披肩落下,头发松散,泪眼婆娑,颤抖着身体扑在了他小小的身体上,看着他脸色发青,紧闭双眼,浑身冰冷,号淘大哭,嘶哑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0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0部分阅读 嗓子哭喊,“桑格那,儿子啊,你不能死……” 小弟面色剧变,顾不得甩下身上的水珠,就一下推开了那位伤心的母亲,立马掰开了小男孩的嘴,向他的嘴里呼着气,传气过后,又使劲地按住他的胸前,用力地上下按动,过不多久,“噗”的一声,小男孩猛地吐出好几口水,身体小小地抽搐过后,悠悠醒来,一脸迷蒙。 女人一把抱住了他,哭得喘不过气来,前胸不断地起伏,抽着泣气,哽咽着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儿子,儿子,谢谢……”我和小弟默默地站在一旁,我也重重舒了一口气,急救法成功,总算没出什么事。 草原前方忽然传来了喧闹声,嘈杂一片,有男有女,正在四处呼喊,“大姐,大姐,桑格那,你们在哪里啊……” “桑格那,桑格那……” 女人惊喜地抬头,迅速抱起了湿透的小男孩,朝声音处奔了过去,大声回应着,“在这边,我在这里,你们快过来……” 不一会儿,我们便被一群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们所包围,他们看到了浑身湿淋,半晕迷状态的小男孩,全都惊呼出声,一个虎背熊腰的蓄胡子男人飞快冲上了前,脸色铁青,不由分说,一把从女人手里接过小男孩,向她怒喝着,“你怎么搞的,这都湿透了。”然后,头也不回地抱着男孩急匆匆向朝远处奔去。 女人面色惨白,呆若木鸡,这时纷闹的人群里钻出了一个戴着灰色方格披肩的少女,她上前拉住了她,脸色同样苍白,“大姐,我们先回去吧。” 女人迟疑过后,看向了我和小弟,又对着那个少女,“玄斯娜,是他们救了桑格那。” 灰色方格披肩少女的视线落在我们的身上,眼光掠过我时,有过一丝惊讶,我避过了她的直视,微微站在了小弟的身后。 “谢谢你们,”少女走上了前,人群忽然鸦雀无声,“我们是塔斯木族的族人,你们刚才救的是我们族长兄弟的儿子,桑格那,我是桑格那的亲姐姐,我叫玄斯娜,你们是桑格那的救命恩人,天马上就要黑了,如果不介意,请先到我们的族里来做下客吧。” 塔斯木族?感觉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正想拒绝,小弟却一口答应,他脱口而出,“好啊,我们正好没地方去了。” 第四十八章 塔斯木族(三) 我狠狠瞪了他两眼,他却小声道,“老姐,还要在这片荒郊野外露宿下去啊,你受得了我可撑不住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这时,凉凉的秋风又起,看着全身湿透,瑟瑟发抖的小弟弟,我终于点了点头。但我表示我们还有些行装落在不远处一块地方,得返回去拿,玄斯娜听了遂派几个族人陪伴我们同去,她和其他一行人便先另行回族了。 其实落下的不过是随着小弟一起穿来的书包和吉它而已,当时小弟的脚无意中勾住了它们,便把它们一同带来了这个世界。 我借着拿东西的这个机会,不着痕迹地稍稍远离这些陪伴的族人,悄悄地对小弟说,“等会儿我会说自己的名字叫做艾达,你叫罗伦,我们是已订婚的未婚夫妻。” “啊?”小弟差点吓得跳起来,我眼明手快,立刻将他肩膀按下,看下四面,幸而没人注意,我轻声道,“你别激动,我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有没有搞错啊,老姐,”他低声地,“这年龄相差也太大了吧,别人会不会说你老牛吃嫩草啊?” 我没心思与他打趣,继续在他耳边,“你听好了,等会儿我们就这样说,我们来自一个没落小族,因为年龄相差太大,家族反对我们在一起而私奔,现在流浪四方,居无定所。”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说?”小弟哭丧着脸。 “因为这个妖精国度的复杂不是你所能想象,也不是我所能应付,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为了掩饰你老姐的身份,我们必须得这么做。” 他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取回了书包和吉它,我和小弟又随着这些族人来到了他们部族的扎营地。 原来,从这片草原顺着往下走,穿过一片小树林,便是一个小小的山谷,大大小小的帐蓬,在这里分列排开,如小小的白色野花一般,在草地上四处绽放,星星点点,塔斯木族族民全都扎营在此。 老远走来,就听见了巨大的哗哗的流水声,再向前几步,一个巨型的瀑布便呈现在眼前,一幅惊人的画面,瀑布背倚着险峻的山崖,奇峰怪石,白色的流水冲击倾泻而下,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大朵的水花飞溅而起,落在水旁石头上,瞬间粉碎,成为水沫,融化为流淌水河里的一缕。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渺小。 我和小弟站在边上,像两个小小黑点。我们抬头看着,不禁呆住,小弟道,“老姐,这跟黄果树瀑布有得一比啊。” 我皱了皱眉头,“叫艾达。” “好的,艾达。”他没声好气。 看着密密麻麻的帐蓬,我不由得感慨,当初飞云族也是如此,在一个偏僻山谷里驻扎,有着积极向上爬,不做平凡人的野心,以及子孙血脉氏族世代繁衍不灭的梦想,这个塔斯木族不知是不是也是如此?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全黑了,我们被人领着换过湿淋的衣服后,便被带进了南边一个最大的白色帐蓬,刚一踏入,便被里面的富丽贵气所惊呆。 多个精致红色烛台挂在帐顶,烛火明亮摇曵,照亮了整个帐子。一只由金银丝线绘成奇妙花边的美丽屏风将帐帘和内里分开,小心翼翼地走入其间,便一眼可见地面上铺满的华贵柔软的驼毛地毯,珍珠宝石串成的精美挂饰在帐壁在闪闪发亮,辉映着烛光,发出熠熠的光彩,耀人眼目。角落里的几只白玉瓷瓶里摆满了灿烂的黄|色玫瑰,色泽生动,清新可人;有画着本族图腾,一只奇怪的长着九只脚的紫色蝎子的挂毯悬在帐子的正前方,使这个帐子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帐内的正中摆放着一张长长的红木桌,干净可鉴,仿佛能照出人影来。上面放满了各种垂涎欲滴的美食,盛在精巧细致花纹的瓷盘里,美丽非常,整整一大桌全被摆满,各类菜色与红桌相映,煞是好看,美酒盛放在翡翠玉杯里,琥珀色的液体在烛火的照射下,隐隐泛着诱人的光泽。 小弟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红桌四周亭亭站立着四位身穿亚麻长裙的侍女,她们全都拥有绿色的长发,和清秀的五官,淡定微笑,静静地站在边上。 引领我们进来的族人说道,“两位请稍候一下,我们族长马上到。” 说音刚落,就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帐外传来,“让我们都来感谢一下我们塔斯木族的救命恩人吧,大家快一点,可别让恩人们久候了。” 帐帘被掀开,一阵冷风袭来,吹起了我和小弟的头发。 第四十八章 塔斯木族(四) 一群人从屏风后鱼贯而入,簇拥着一位年逾中年,身穿灰色开敞长衣的男子踩着地毯走到帐子中间的主席位。 他的衣料一看就知道非寻常人所有,我站在侧面,用眼角余光观察,只觉得他身形魁悟粗壮,长相平常,一头咖啡色长发束在脑后,整个人装扮平常。但他气势凛冽,隐隐透着某种威慑力,谈笑风生之际,双目如电,眼神极快地从我和小弟身上打量过,我不由得浑身一颤,他的眼光如鹰一般,仿佛能把我于瞬间看透,我定了定心神,竭力使自己稳住。 他的眼底掠过了一丝讶异,如同玄斯娜一样,但迅速地消逝。 玄斯娜此时微笑着上前介绍,“叔叔,这两位便是桑格那的救命恩人。”她又转向我们,“这是我的叔叔,也就是我们塔斯木族的达布尔族长。” 我拉着小弟弯腰侧身,对他微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吧。 达布尔一脸的笑容,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模样,眼底却一丝精光闪过,“都站着干嘛,快坐下,玄斯娜,你这个族内主管也太失职了,让恩人们站了这么久,我们今天可是要好好酬谢他们的啊。” 玄斯娜忙招呼着我们入坐,其他人也纷纷坐下。 酒过三巡,达布尔再次致酒感谢我们后,看似不经意,却问到了我之前所料到的问题。我微微一笑,稳住心神,一一回答,当在坐众人听到我与小弟是私奔时,脸上不禁露出讶异神色,忍不住又把我们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所有的视线聚焦在我们身上,我装作浑身不自在,小弟则早就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了,看起来也像是一副出逃在外的尴尬男人模样。 “大家都吃东西啊,”玄斯娜打着圆场,“艾达,你喜欢吃什么?” “我什么都爱吃。”我小心地回答,不知怎么地,我觉得这里的人对我的兴趣似乎多过了小弟,难道,他们知道了我是谁?内心不由得一颤。 一顿饭下来,玄斯娜把在场的所有人都介绍了一番,包括族长的三个弟弟,三个弟妹,以及两个表兄弟和他们的夫人。 晚饭快结束时,族长的一位弟妹忽然问道,“艾达小姐,你的长发真漂亮,平时是怎么打理的啊?” 我道:“平时也没有怎么特别料理,不过两三天洗一次而已。” 这位夫人掩嘴笑着,“听说赤鹰国以前有位第一王妃,也拥有一头美丽的黑色长发,深受他们国君的喜爱,原本一直好好耽在深宫里头,但后来又听说她蒙神明召唤而出外远游了,不知为何一直未归。今天看到艾达小姐的一头黑发,还以为你就是那位第一王妃呢。” 小弟的手不禁抖了一下,我不动声色地在桌下按住,笑着回应,“如果真是就好了,只是黑色长发的女孩子有很多,不可能个个都是王妃。” 另一位夫人接道,“可我们塔斯木族近几年来一直迁移,四处流浪,极少遇见有黑色长发的女孩,最多,是深紫色长发,这种颜色不在阳光下时,最类似黑发,纯黑发的女孩很少见。” “是吗,”我疑惑着,“不可能,在我们族里,黑发并不少见,我的家族几代下来全是黑发,还有罗伦,”我转向小弟,一脸的深情缱绻,“他们家也是几代都是黑发。” 我的眼神专注,情感真挚,痴情款款。以致于许久以后,小弟每次提及自己一想起这个时刻,就会全身不由自主地起鸡皮疙瘩,可见我当时演戏的逼真程度。 “那么敢问艾达小姐是来自于哪个族?”族长的二弟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一副犹豫迟疑的样子,几番欲言又止,达布尔族长沉着脸咳嗽了两声,“叙利,你今晚的话太多了。” 族长二弟不好意思地向我笑笑,把头转向了另一方。 我暗自笑笑,本来嘛,我和小弟是私奔出来的,怎么会亲易告诉别人自己是来自哪个族,他问的这句话看起来就像是给人找难堪。 晚饭过后,我和小弟被带进了西边一个小小帐内,虽看起来不如主帐漂亮豪华,但也干净整洁。 “姐,原来你还是个演戏高手啊,我以前怎么没发觉。”小弟打趣起来。 第四十八章 塔斯木族(五) 我低声道,“你小声一点,以免有人在外面听到了。” “说说看,老姐。”小弟坐在床边,声音也低了下来,饶有兴致。 “如果你也像我从前那样,被许多人所欺骗、利用、和背叛,那么现在不管遇到什么事,什么人,你也会情不自禁地步步为营,步步小心。” 这个长长的夜晚,我把床上的两层棉垫絮分开,小弟在地上铺一床打了个地铺,我睡在床上。银白色的月光撒入帐内,小弟已熟睡,均匀呼吸声不断传来,我却辗转难眠,无法入睡,睁着眼睛,皱着眉,不断地翻身转侧,脑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事情,胡思乱想之际,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小弟刚被我推醒穿好衣服,就听见帐外传来了声音,“艾达小姐,我是桑格那的阿母,现在可以进来吗?” “哦,进来吧。”我示意着小弟快穿好外套。这个族的衣服挺麻烦的,里三层,外两层,他已穿了半天了。 帐帘被轻轻地掀开,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玄斯娜跟在后面。 那个昨天在河边痛哭流涕的女人,现在脸色憔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青脸肿,许是见我和小弟都诧异地看着她,她勉强地笑笑,“昨天我太大意了,差点儿让桑格那丧了命,不管是受到丈夫严惩还是族长惩罚都是应该的。” 小弟义愤填膺,想说些什么却被我不着痕迹地拉住,我忽略了她的所说,来到了小男孩面前,抚着他的头发,若无其事地转变了话题,“桑格那现在没事了吧?” 我们还是少管闲事为妙,我深知这些部族内部历代传下的规矩极严,有时甚至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但就是铁铮铮地摆在那里。外人即使在口头言语上和他们争赢了,仍无法改变最后的结果。而我和小弟,现在对他们而言,来历不明,身份成谜,若再开口一鸣惊人,岂不是更加惹起他们注意,引发对我们身份的怀疑。 “他只是受到了惊吓,喝了些安神的药,睡了一晚,已经没事了,”玄斯娜来到我身边,摸着小男孩的小脸,“昨天可真是吓着了哦。”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忽然拉过了小男孩,在我和小弟的面前跪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多谢艾达小姐和罗伦士人的救命之恩,若没有了桑格那,我现在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也许只能随着他一起去了。” 士人,相当于我们这边“先生”这个词,我后来如此对小弟解释着。 我们手忙脚乱,慌忙扶着这对母子起来,“快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手足无措,慌张道。 小弟力气大,一下子就把他们拉了起来,“说谢谢就可以了,干嘛还这么客气,您老下跪,我们可受不起,再这样做,赶明儿我们给您跪了。” 桑格那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必竟是小孩子,听着这个大哥哥带着几分幽默的话,天真地嘻嘻笑起来。 女人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也终于带了几分笑意,想说什么又没再开口,一时竟默然无语,只是在旁悄悄拭着眼泪。 玄斯娜见状,便带着他们母子俩出去了。少顷,又转回,微笑说道,“艾达小姐,今晚我们族里有庆生会,是我们族长侧夫人的生日,你们也过来凑下热闹吧。” “这个?”我犹豫,本打算今天就带着小弟离开的,正在思忖着如何开口。 但小弟一听有热闹可凑,立马双眼发亮,使劲朝我扔眼色,我心有顾虑,千头万绪,并没有回应。玄斯娜左右看着我俩,忍俊不禁起来,“我就当你们答应了哦,等会儿我让人送衣服过来。” 说罢,她轻快地跑出了帐子,“喂……”我急忙叫起,但没唤回她,我气呼呼地看着小弟,焦燥得跺了跺脚,小弟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姐,我刚来,这种部落节日还没见识过呢,只当是让小弟我见见世面算了。” 看着他闪亮的神情,期待的目光,我心有不忍,算了,现在既已成定局,反悔也是无用,无奈之下,我只得妥协,对他点了点头。 第四十九章 为你写诗(一) 下午,玄斯娜派人送来了庆生会时穿的衣服,小弟兴奋地试来试去,赞口不绝,“姐,这些衣服还不错了。” 我没有回答,手指抚过衣物质料,柔软丝滑,色彩鲜妍,这是极上等的衣料,心下有种不妙的感觉,他们必是有所求,才会把这么好的东西送来。 “小弟,庆生会一结束,我们马上就走。”我面色凝重。 “好。”他一口应承下来,正高兴地试着衣服,没注意我的表情。 晚上,山谷里燃起了一堆又一堆的篝火,远远望去,在夜色里,就像闪亮的红色的星星一样。欢声笑语一阵阵袭来,女孩们歌舞翩翩,异族的美妙音乐声游荡在族里的每一个角落。 向那位侧夫人道了恭贺生辰后,我和小弟坐在一个角落里。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小弟无聊得几乎要睡着,他吃饱喝足了,现在正微微闭着眼,靠在树旁,我打了他两下,“这就要睡了,是你自己吵着要来的。” 小弟睨了一眼篝火旁跳舞的族人,“太古板了吧,我开始吃东西的时候看到的一个动作,现在吃完了他们还在重复跳,真无聊。” 我笑了起来,“他们这里都是这样,想看好看的舞,只有在……”我忽然停了下来,忆起了从前在帕斯星和多罗列公主婚礼上看到的媚惑舞蹈,无限地感慨,那些娇嫩女孩们青春四溢的舞蹈,连我都不禁为之吸引。 小弟没多在意我在说什么,突然站起,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帐子。我正纳闷,他又很快返回,手中多了一把吉它。 不等我开口,他打着趣,微笑道,“艾达,让我来为你唱一首歌。” 他坐在我的对面,修长的手指瞬间拔动了琴弦,动人的旋律流泻而出,弹奏起我所陌生的一首曲子。 美丽音符霎那飘散开来,节奏渐渐明快起来,一下一下,牵动了我的心灵,音乐的动感与情绪美妙得无与伦比,随着它的加快与深入,小弟唱起了这首歌,他的声音是性感的男中音,一开口便使人深深地被其吸引:爱情,是一种怪事,我开始全身不受控制;爱情,是一种本事,我开始连自己都不是;为你我做了太多的傻事,第一件就是为你写诗;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为你我学会弹琴写词,为你失去理智,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为你弹奏所有情歌的句子,我忘了说,最美的是你的名字。 爱情,是一种怪事你的笑容是唯一宗旨爱情,是一种本事我在你心里什么位置为你我做了太多的傻事第一件就是为你写诗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为你我学会弹琴写词为你失去理智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为你弹奏所有情歌的句子我忘了说最美的是你的名字我什么都能忘记但唯一不忘的是你的名字我什么都能忘记但唯一不忘的是你的样子我什么都能忘记但唯一不忘的是你的名字我什么都能忘记但唯一不忘的是你的样子他投入而深情,嗓音动人,字正音美,随同音乐的起伏,把情感演绎得淋漓尽致。 辉映着火光,他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成熟,少了几分青涩,手指在琴弦间自由地拔动与来回,声音诱惑感人,字字声声都入心里,弦起律动的刹那,韵律的优雅与颤动,把潜藏心底深处的情感带动唤醒,一起款款进入那个深情无限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最真挚的感情和最令人心动的情歌音乐。 记得有谁说过,生命中,如果没有一段值得留恋的感情,至少会有一首值得你留恋的情歌。小弟的这一首,简直让人回味无限,思绪飘飘,陷入沉浸某种爱恋感受里而无法自拔。 我做梦也没想到小弟居然是个情歌高手,那唱歌时投入的表情,那番情深的演绎,那极为煽情的嗓音,如果他不是我的弟弟,我甚至极有可能仅仅因为他的这一首歌而爱上他。 长长的一曲结束,四周忽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几乎震耳欲聋,我惊异地起身,放眼四望,这才发现不知时候小弟的身边已挤满了族人,尽管词曲有异于这边世界,但音乐真的是全人类的共同的语言,他们全都读懂了这首歌。 他们的面上惊讶无比,带着欣喜,带着激动和兴奋,带着不可思议,眼里全是无比的崇拜和钦羡。女孩子们更是按捺不住,尖叫着将手中的鲜花呼啦一下撒遍了小弟的全身,冲上前团团将他围住,胆大的几个还在他脸上使劲亲了几下,紧拥着他不放,小弟忙不迭地想躲开,无奈被密密包围,脱不开身。 我哑然失笑。 第四十九章 为你写诗(二) 当天晚上,玄斯娜就激动地对我说,“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和他私奔了,即使年龄相差比较大,但如果是我,可能也会不顾一切的和他一起去流浪四方。” 再次哑然失笑中。 在大家的强烈的要求下,小弟又唱了一首,光良的《烟火》,他弹着吉它,坐在草地上,节奏的伸展,音乐的散播,动人的声音,爱的旋律,让族人们如痴如醉,“是否还记得,一起看烟火,我在你眼里,看到闪烁,冷冽的寒风,把你吹向我……” 这一个晚上,尖叫与喧闹随着小弟的成功歌唱,几乎掀至顶点,女孩们个个兴奋,面上泛红,将他团团包围,挤了个密不透风。 其他的族人们也诧异而欢喜地看着这一切,无独有偶,我站在树荫暗处,看到了达尔布族长和他的侧夫人正在不远处,轻声交谈什么,火光明亮,映照在他们的脸上,达尔布面上掠过一抹深沉,鹰般锐利的眼神闪过了几缕奇异的亮色,我的心不由得揪紧了一下。 回到帐内,小弟累得一下子就倒在自己棉垫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靠在床边,心事重重,哪里还能睡得着。半夜,我把小弟推醒,他睁开迷糊的眼又翻了个身,“搞什么啊,老姐。” “快起来,天不亮我们就要走。” “为什么?”他的声音仍然迷迷糊糊。 我贴近他的耳边,“如果你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就快点起来跟我走。” “什么棋子啊,”他将薄被盖在了自己头上,“我还没睡够呢。” “你起不起来?”我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一阵凉意袭来,他打了个喷嚏,终于有几分清醒了,“姐,我起来就是了,干嘛这么凶?” 细细碎碎地收拾了一下,小弟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背起了他的书包和吉它,我轻轻地掀开了帐帘,天还没有亮,东方隐隐出现红光,四周一片白雾茫茫,秋天的晨风迎面而来,凉意嗖嗖,我和小弟走出了帐外。 我们一前一后,顺着之前的来路走出了山谷,我抬眼看向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一片,太阳还没有出来。 刚走入那片野荒草原,身后忽然传来了得得的急促马蹄声,我没有回头,心中暗叫不妙,果然,玄斯娜在不远处高声地叫唤,“艾达小姐,艾达小姐……” 小弟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抓耳挠腮,没有说什么。 不到一会儿,他们一行人便骑着马跑到了我们的面前,玄斯娜熟练地跳下了马,奔到了我们面前,微喘着气,“艾达小姐,罗伦士人,你们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呢,是不是我们招呼不周啊?” 我淡淡地摇头,笑着解释,“我们长住一个地方不大习惯,喜欢四海为家,所以不告而别,望请见谅。” 玄斯娜咬咬下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忽然一下跪在了我面前,我和小弟吓一大跳,急退了两步,我又上前,一把扶起了她,心中忐忑不安,满脸的不满,“玄斯娜,你这是在干什么?” 向旁人下跪,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里,都是一种舍弃自己自尊的行为。除了像桑格那他们那样因为救命之恩,或某些人为了逃离杀戮危险外,没有谁会愿意主动向别人跪下。 玄斯娜一言不发,直直地跪着,任我怎么扶,仍是一动不动。 随她一同前来的族人们也在旁默默地看着,骑在马上,微微叹息,没人多说一句话。荒原上黄|色的小草轻轻拂动,几阵冷凉的秋风掠过,卷起了落叶和枯掉的荒草,原本寂静的世界,显得越加空旷与寂寥。 “你说吧。”我站在她面前,语气里有几分无奈和怜惜。 她抬头看着我,犹豫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道,“艾达小姐,我想要您的黑色长发。”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弟也惊得张大了嘴,我疑惑地问道,“你要我的头发干什么?” 第四十九章 为你写诗(三) 一位族人跳下了马,这是个宽肩矮个头的绿发男族人,他走了过来,一脸的沉稳与镇静,替她回答,“因为我们部落将要参加赤鹰国举办的族群聚会,玄斯娜小姐将代表我们一族进行舞蹈表演,传闻赤鹰第一王妃曾以一头黑色长发而博得赤鹰国君喜爱,所以,我们也想玄斯娜能效仿她,以一头黑发登场,赢得赤鹰官员们的好感,再技压群芳,就能让我们一族从众多部族中脱颖而出。” “那就拿去吧,”虽然有点啼笑皆非,但我还是爽快地道,顺手扶起了玄斯娜,“不就是想要我的长发吗,怎么不早说?” “这个?”玄斯娜吱唔着,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艾达小姐,您真的愿意……” 我知道妖精国里的女孩子几乎全是长发,只有少数的女孩留至中长而已。 小弟有点顾虑,“艾达,你真的要……” 我打断了他,面向玄斯娜,“你们有没有剪刀?” 这些族人们面面相觑,好像谁也没有带剪刀出来。 玄斯娜再次热情地邀请我们做客塔斯木族,我定定地站住,不愿前往,“我们就在这儿等你回来,一定不会走开。” 玄斯娜有些诧异,迟疑地道:“艾达小姐,这……” “艾达小姐,”刚才那个绿发男人又开口了,“请您还是随我们一起回去吧,您将珍贵的头发赠予了我们,我们塔斯木族必将返赠最珍贵的礼物给您。” “那就不必了,”我刚开口,忽然觉得头上有什么落下,抬头向上,湿湿的雨点就打在了我的脸庞,不会吧,刚还看见太阳就快出来了,怎么蓦地下雨了,我叫苦不迭,小弟也苦着脸看向我,雨点越变越大,噼哩叭啦地下了起来,族人们都站在边上,包括玄斯娜在内,谁也没有急催,全站在雨里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决定。 “先说好了,我们去你那儿,但只是避下雨就走。”我对玄斯娜说道。 她明媚的少女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利落地道,“上马吧,我带你。” 我们骑上了马,小弟和那个绿发男人同骑,在愈下愈大的雨里穿行,天空乌云密布,雨水如同千条线万条线,不断地往下落,打在我们的身上,隐隐作痛,衣服全贴在了背上,湿漉漉的,寒意沁骨。马儿奔跑,已是极快的速度了,可到达塔斯木族时,我们还是全都淋成了落汤鸡,无一幸免。 我在玄斯娜的帐子里换好了衣服,因为还没来得及为我准备换洗的衣服,便暂时穿上了玄斯娜前段日子刚做的一套新衣。 “这雨还得下上六七天左右,”玄斯娜道,“荒野天气就是如此了,年年这个时候都会下雨。” 我无语,那岂不是意味着我和小弟还要在这里多耽上几天,必竟这么大的雨,我们还能往哪里走。 一会儿,一个小侍女过来说族长请我们去主帐。我和玄斯娜套上了他们这个部族里特制的雨衣,拉着手,在大雨里小跑着来到了主帐。 小弟已先到了,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正坐在达尔布的身边,和他聊些什么。 那个宽肩矮个子的绿发男人也在,他恭敬地站在达尔布的后面,沉稳安静。 达尔布见我到来,笑了笑,“艾达小姐,您的未婚夫真的是很出色,刚才我问了一下他音乐方面的东西,他可是对答如流啊。” “哪里,您过奖了。”我谦虚地道,在帐口脱下了雨衣,递给了一旁的侍女,走到了小弟的身边。 此时,达尔布拍了两下手,即刻有一个侍女捧着一个托盘小心地走入,托盘上放着两只盛着清水的小瓶子。 达尔布神情坦然,一脸笑呵呵,“艾达小姐,罗伦士人,你们对我们塔斯木族的恩情,实在比那土地还要厚实,比那山脉还要高大啊。” 小弟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小事一桩,”我微笑着,“族长您说得严重了。” 第四十九章 为你写诗(四) 达尔布笑笑,向玄斯娜使了个眼色,玄斯娜盈盈上前,接过了侍女手中的托盘,走到了我和小弟的面前,“族长,您这是……”我明知这人是有所求,却故作不解地问他。 达尔布道:“艾达小姐,你和玄斯娜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们部族现在虽然逐年落没,可是该有的礼数我们一样也不会少,”他优雅地踱着步来到我们面前,从托盘中拿起其中的一瓶,“这是我们部落里在若干年前得到的两样至宝,原本为一个极小的巫族部落所拥有,但我们后来帮助他们度过难关,便以此作为报答赠予了我们。他们的礼物极为珍贵罕有,名字叫做隐身水,如今在这个世界里仅余四瓶,其中两瓶已经不知所踪,还有两瓶就在我们塔斯木族手中,可以救人救己于危难之时。艾达小姐对我们首先是救人之恩,而后又有赠发之举,于情于理,我们必有所报,”他神色诚恳,表情严正,“虽然我们部族连年不济,可自问总有一两样东西是配得上你们二位的恩情之举。” 听到了隐身水三个字,我犹如被雷击中一般,全身被震得酥麻,难以动弹。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记忆的闸门被打开,前尘往事如潮水般涌入,他后来说些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原来,眼前这个东西居然如此珍贵,想到当初被我滥用好玩,以及之后所发生的事,看着最后的两瓶,我的心里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 “艾达小姐……”玄斯娜见我面色苍白,怔在原地,一言不发,便开口问我,“艾达小姐,是不是我们的礼物您不喜欢?” “不是,”我退后了两步,佯装惊慌,“我对隐身水也略有所闻,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们实在是受不起,还请族长您拿回吧。” 这也透出我心中的另一种恐慌,我亲身体验过隐身水的实力,确实可以救人于危难之时,但这么罕有的珍贵之物,现在在这个异世里仅余两瓶,达尔布慷慨地送给我,恐怕不仅仅是报恩这么简单吧? 达尔布捋下自己深蓝色的胡子,呵呵笑道,“艾达小姐,你就收下吧,如果你不收下这份神圣礼物,便是瞧不上我们塔斯木族对你的深情厚意了。”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他,语气多了几分犹疑和猜测,“族长的慷慨赠予,我们当然欢喜,但只怕会因为礼物的贵重,而辜负了族长的另有所求。” 达尔布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玄斯娜则是一惊,随即复杂地看着我,身后那个矮个绿发男人稳重的眼神里也闪现了一抹惊异,而小弟却一脸迷茫地看向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达尔布笑过后,一脸的钦佩,“艾达小姐果然聪明绝顶,没错,我达尔布代表塔斯木族,确实另有所求。” 我扬起了眉,眼里满是拒绝,“那很抱歉了,族长,我们只是两个默默无名的流浪族民,实在无力为塔斯木族效力。” 达尔布道:“艾达小姐,你要真不愿意,我们塔斯木族也决不会做那种强人所难的事情,只是,玄斯娜的这次舞蹈表演就……”他淡淡地看了玄斯娜一眼,她的眼神已然黯然。 “她的表演和我有什么相关?”我诧然。 “当然有关,”绿发男人这时走了出来,声音沉稳有力,“艾达小姐,这次赤鹰国举办的族群聚会非比寻常,他们的王国将会决定谁是领头部族。” 小弟忍不住插嘴,“那这和唱歌跳舞又有什么关系?” 绿发男人答道:“没有决定性的关系,但却是关键的一环。部族族民的才艺展现是入门关卡,只有那种拥有出色天赋,天资优颖族民的部族才能获得候选部族资格,于是,赤鹰国的权臣们决定,以部落的天资才艺的展现作为考核的第一关,通过之后才能进行族群争选的角逐。” 玄斯娜脸色惨白,上前幽幽道:“我们塔斯木族原本也是一大族,只是近几年来几个王国争战连年,我们四处迁移,避难躲灾,也没能逃过族中疾病,人口锐减的邪恶诅咒,财富在不断地减少,人丁也逐渐调零,我们从一个各族羡慕的大族沦为了现在一个人口不足四百的中小部落,并且人数还在不断地减少,我们财力不足,无法医治疾病,也难以改善族民的日常供给,现在只能寄希望与参加族群聚会成功成为领头部族,才能获得第一大国在人力和物力上的支持。” 第四十九章 为你写诗(五) 我的心头一片混乱,什么战争连年,什么领头部族,疑问太多,我一时之间愣在角落,无法回答他们。 绿发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说道:“艾达小姐,你们来自偏远小族,可能消息闭塞,很多事情都不大清楚。赤鹰国在前年与由利国大战胜利之后,成功获得了其国边境的二个小城,扩张了自己的领土面积,另外还得到了由利国大量的战争赔偿金,现在财力雄厚,实力极盛,正酝酿着拿出由利国赔偿的一个城,组织起各地散乱的族群部落,挑选其中一些优秀部族,拟建一个部族之城,结束他们的风雨飘摇生活,并选出族群里最优秀的部落作为领头部族,负责管理该城的日常事务。” 我听得目瞪口呆,顿时忘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不过也好,当听到一件大事发生时,这才是一个小人物应有的反应。 “所以,我们希望艾达小姐您能帮助玄斯娜过了舞蹈表演这一关。”绿发男人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 达尔布这时也缓缓开口了,“我们部族一直流落四方,罗伦士人的唱歌之艺,即便是在以歌舞闻名,人才济济的多罗列国里,也是极为出众,只是,我们更希望得到的是舞蹈方面的指导,刚才听罗伦士人说起艾达小姐是擅长跳舞的,因此我们希望这次能得到你们两位贵人的相助。” 我瞪了小弟一眼,没出息,三言两语就被人家套出了话,小弟埋怨地回了我一眼,意思大概是谁知道会这样啊。 玄斯娜的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她强忍哽咽,轻轻道,“艾达小姐,我知道我们的请求是过份了点,可是如果我们想要取胜,也真的是毫无办法,只能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更何况,”绿发男人接了上来,“近两年来四国纷争,一直大小战役不断,时局不稳,流盗乱窜,时时都有遇到危险的可能。艾达小姐你们两人现在是流落四方,居无定所,何不就在我们族里暂时安居下来,过上一些平静安稳的日子呢,它日就算是你们的族人找来了,若您不愿意随他们回去,我们也会全力保你们两人平安的。” 我没有想到现在妖精国度已陷入了这样的灰色时期,看着小弟单纯的脸庞,和不时疑惑的眼神,我的心猛地颤动起来,若真遇到了什么危险,我能保护得了他吗?是的,也许我们现在真的需要耽在一个较为安全的地带,当然,那只是暂时的,一旦弄清了局势真相,可以掌握自己的生活,我们便会立马离开。另外,这两瓶隐身水,我看着托盘上那两小瓶在烛光下闪闪发光的清水,我们也是要的,必竟出门在外,防身也很重要。 不就是教跳舞吗,我暗自对自己说,时时留意,步步小心,应该也不会捅太大的娄子出来的。 “好,”我一口应承下,“你们的礼物我收了。” 他们面上顿露喜色,达尔布更是一副老谋深算,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洋洋自得的摸着胡子,眼睛里发出了精光,这样的结果似乎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夜里,围着火炉,我和小弟在帐内窃窃私语。 “你看,你唱了一首“为你写诗”就给我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以后真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埋怨道。 小弟慵懒地道,“哪那么多的事,姐,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我差点儿火冒三丈,“你是没出过门不知道外面的凶险,是不是非要哪天吃点亏才能明白过来?” 小弟一把抓过了被子蒙在头上,“我先睡觉了,老姐,天气好冷哦。” 人往地铺上一躺,被子蒙个严实,不到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鼻息声。 我叹气,若不是这次带着他,我哪还需要这样子瞻前顾后,弄得现在又要开始这种小心谨慎,防范森严的生活。 深秋寒风凛冽,帐内却是炉火温暖,虽是逐年衰退的部族,但必竟曾经盛极一时,留下来的丰厚物资还是有不少,这个帐蓬便被熏得热烘烘。 玄斯娜小心地为我剪下了长发,然后将剪刀和头发齐放在了旁边侍女捧着的托盘上,愧疚地道,“对不起,艾达。” 第五十章 赛 前(一) “没事,”我打量下镜中的自己,现在头发短至耳际,额前散乱着一些小刘海,还真有几分樱桃小丸子的味道,但没有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1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1部分阅读 她的头发那么厚密了,看着镜中的那个黑色短发的女子,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玄斯娜,“你们这里有没有染发剂?” “染发剂?”玄斯娜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就是可以使头发变成各种颜色的一种东西。” “哦,你所说的是芬芳之水?”玄斯娜说道,“用这种水来洗几次头发,便能改变原来的颜色。” “能给我拿来一些吗?”我兴奋地道,这下子能更好地隐藏住自己,因为纯黑发少见,自己四处行走,容易招摇。 玄斯娜有丝不解,但还是答应下来,“那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蓝色的,天上的那种蓝色。”我立刻回答,我喜欢蓝色,尤其是天空蓝,那么绚目,看上去特别顺眼舒服,给人一种很平静的感觉。 于是从此以后,我便成为了一位蓝色短发的女性,对自己的新形象,我还比较满意的。短发轻松,蓝色怡人,天天的心情很不错。 小弟对我的新形象也是持欣赏态度,他甚至问我,“老姐,你在那边怎么时没想过弄个这样的形象出来呢?” 我怒道,“染成蓝颜色,我岂不是就成了问题少女了?” 小弟经常跑来看我们排练舞蹈,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还提出了不少中肯的意见。很早以前,当他利用暑假时间去马来西亚看望他的母亲时,因为母亲十分爱好文艺,便随同她一起去过此类的培训学校,学过一些专业课程,算是略有所知吧。 在教授舞蹈的日子里,我尝试着体会他们部族的音乐,并根据节拍和曲调编出舞蹈动作,有时很头痛,因为从没做过此类事,所以往往是编好了某一动作之后又发现不对,不得不重头再来。 一晃之间,一个月过去了,塔斯木族开始启程前往赤鹰国。浩浩荡荡的一长条队伍,在漫漫长路上前行着。 我和小弟、玄斯娜同坐在一辆马车上,一路上,我没有停过对她的舞蹈指导,为她讲解与纠正手指及手臂的动作。 玄斯娜经常惊叹地对我说,“艾达,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 我吱唔着,左右而言它,怎能告诉她我曾经受过多年的舞蹈专业训练,如果不懂得编舞,那才是让人奇怪。 傍晚时,达尔布下令在一片树林里扎营休息。族人们手脚并用,熟练地搭好了帐子,生起了火堆,树林里热闹非凡。 小弟一头栽进了帐子里,“好累哦。” “你一整天坐马车还累?”我跟在后面,不满地说道。 “坐着也累,”小弟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而且还要听你们一路上的唠唠叨叨,真的好辛苦。” 我转过头,没理他。 小弟很快就睡着了,我也觉得疲乏,哈欠连天,不多时也沉沉地睡去。 但到了午夜,我自动醒来,睁着眼睛望着黑黑的帐顶,心情烦闷。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睡不好,常从梦里惊醒,而后便是一宿无眠。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衣物与被子磨擦,发出了细细碎碎的声音,吵到了小弟,他迷糊地嗯了一声后又转身睡去。 我悄悄地起身,穿上了一件外衣,打算出去走走。 漫步在寂静的树林里,我绕过了守夜的族人,避开了一堆又一堆的篝火,四处乱走,静夜寒冷,我拉紧了身上衣服。 即将黎明,塔斯木族的扎营地一片静悄悄,除了火堆的微微亮光,所有皆为黑暗。 但转过了几个帐子后,发现不远处居然有一个灰色的帐子在微微透着光亮,似乎还有隐隐的声音传来。这个时间点了,居然还有人像我一样睡不着,还是早起?我好奇地轻轻走近。 小心翼翼地接近了灰色帐子,蹲在一旁的暗角,确定没有火光能把我的影子照射在帐子上。 第五十章 赛 前(二) “叔叔,我们派出的人已经回来,整整一个月,居然查不出来他们的来历。”玄斯娜细细的声音传来。 “哦?怎么会这样?此次派出的人是探查老手,没有理由会查不出来。”达尔布低声道。 “是的,这件事情非常奇怪,探查的人回来说,他们走遍了四国,四处打听,多方渗入,可始终也没查到哪个部族有私奔的情侣逃出。” “难道,他们的部落人口极少,小得让人几乎不知道这个部族的存在,或者,他们在撒谎,他们根本不是部族的人,或者他们并不是私奔的情侣关系?” “叔叔,你想太多了,”玄斯娜撒娇起来,“只要他们能教会我舞蹈就好,让我在聚会上一鸣惊人,最好能被赤鹰君王看上再纳入后宫,就像飞云族的明月王妃一样,管这两个人是从哪里来的,一点儿都不重要。” 我呆立在外,震震地回不了神。 达尔布闷笑道:“我还以为你一直中意的人是我,原来是看上了那个花名在外的赤鹰国君啊。” “哪儿,叔叔我也爱……”玄斯娜的声音越来越低,逐渐变成了软软的嘤咛声,达尔布也喘起粗气来,两个人的声音纠缠在一起化为了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欲暧昧,男女时起时伏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不断地隐隐传了出来。 难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叔侄关系,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响,然后开始发晕。这时,帐内火光“噗”地一下熄了,那种饱含情欲与饥渴的压抑声音仍一波又一波地涌来,我宛若变成了石头,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小鸟开始啾啾地叫,也许是天色微明,我才蓦地清醒过来,蹑手蹑脚地起身,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通j乱囵的事情,真的是哪个世界都有,玄斯娜和她的叔叔,原来如此。我早前就为玄斯娜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一族的总管而迷惑不解,原来竟是这样。我冷笑,算了,别人的事情我也不管,他们只要对我们没有恶意,不会蓄意算计,我们还是会继续留下来,直到任务完成为止,必竟,食君之禄,又收了他们的东西,我是不会弃承诺而不顾的。 天大亮后,塔斯木族浩荡的队伍又开始了继续自己的行程,坐在马车上,我靠在一角,一夜未曾有足够的休息,我疲惫地闭着眼。 车上只有我和玄斯娜两人,小弟刚被一群女孩子叫去表演唱歌。 “艾达,”玄斯娜凝望着我,说道:“今天天还没有亮,你就到我的帐子那边去了,对吗?” 我睁开了眼,看着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玄斯娜见我不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是一个巡夜的族人告诉我的。” “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缓缓地开了口,然后又闭上了眼。关于他们刻意调查我与小弟一事,我也没有质问,必竟,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下来,任谁都会去调查一番。 一路便在这样的压抑无言的氛围中度过。 从塔斯木族的出发地到赤鹰国,足足需要一个半月,这一路行来,遇上了不少大小风波,包括遇上拦路抢劫的流盗,部族内部发生的偷盗事件,还有一些族人的扯皮拉筋的是是非非。 但我是个喜欢旁观热闹的闲人,除了每天按时教玄斯娜跳舞外,其它的一概不管,甚至当部族碰到强盗时,我也没有像族内一些勇猛的男人女人们那样冲上前去奋力搏击,而是和小弟躲在某僻静处,静观风云起变,直至确定四周安全才出来。遇到流盗尚且如此,至于其它在族内发生的事情,我看到什么,听到了什么,全都装作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据说,达尔布对我的这种言行很是欣赏。 从秋天到冬天,我们穿越了一个季节,就快结束这长长的旅程,抵达赤鹰国。 深夜,我心事重重,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就快到赤鹰国了,我该怎么办?翻来覆去间,我辗转难眠,只得再次起身,披上了厚重的披肩,走出了帐门。 静静的夜里,避开了巡夜的族人,朝僻静处走去。靠近密林深处时,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女人的哭声低低传来,如泣如诉,嘤嘤嗡嗡。我听得毛骨悚然,这深更半夜,尤其是在这样寂静寒冷的冬夜里,女人凄惨的哭声,不亚于冤死女鬼的痛苦哀泣,想到那青面獠牙,披头散发的女鬼形象,我全身的汗毛倒竖,血液刹那凝固,惊恐不已,哑声道:“是谁,谁在那里?” 第五十章 赛 前(三) 哭声骤然停止,但仍可以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吸泣声音,这个女人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捂住乱跳的心口,拔开长长的树枝绿叶,踩着枯叶,一步一步向前。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美丽小女孩,蜷缩着身体,全身近乎全裸的蹲在地上,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长长的绿色头发垂落在优美线条的背部,清雅撩人,她用双手抱住前胸,惊慌地望着我,满脸的泪水和伤痕,在淡金色的皎洁月光下,就像一只刚被欺凌过的可怜小兽。 “你是谁?”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的震动,她全身是伤,青一片紫一片,肩头伤口处流出的红色触目惊心,是受过什么严重的伤害了吗? 她惊恐地看着我,迅速站起身,扯起地上散乱的衣服,胡乱遮掩住身体,转身就要逃走,“等等,你怎么了……”我急忙叫起。 她却头也不回地飞快跑出了树林。 我愣愣地怔在原地,这个女孩美得仿若不似人间所有,裴绿眉拉精灵般的梦幻气质已是极为出众,而她,在飘然动人上则更胜几分,尤其是那张楚楚动人满是泪痕的曼妙无双的小脸,雪白娇嫩的身体,水晶般粉莹剔透,柔软而高耸的胸部,那种让人销魂迷醉的感觉(奇书网整理提供),使人不敢相信这仅仅只是一个十几岁小女孩所拥有的美貌面孔与魔鬼身材。 天亮后,族人们的行程继续,一路马不停蹄,大队人马似乎不知疲倦,人人兴致勃勃,精力旺盛,或许是知道目的地就在前方不远处了,个个兴奋异常。他们直到中午才停下来,长长的队伍停在边上,众族人四散开来,坐在地上喝水和谈天说地。 无独有偶,我又看见了那个小女孩。她穿着破烂,披散着头发,正被一个又胖又老的女人大声训斥,老女人手中扬起鞭子,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甩在了她的身上,她一声都不吭,倔强地挺住身体,既不哭泣,也不求饶,任由长鞭如雨般落在她小小的身体上。 我一向不爱多管闲事,但看着女孩坚定的眼神,倔强的脸庞,和伤痕累累的身体,想起了自己曾穿越成女奴的过去,心中一颤,不禁有了几分动容。 小弟早已忍不住了,我还来不及阻止,他就像射箭一般地冲了出去,一把就抓住了鞭子,一脚就踢开了那个胖女人,大声怒道:“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有你这么打人的吗?” 我跑过去制止了小弟准备接下来给她的几脚,然后扶起了小女孩,“你没事吧?” 小女孩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某种奇异的东西,“是你?” 我微笑着点点头,小弟这时才看清小女孩的容貌,不禁呆了一下。 玄斯娜和一帮族人闻声赶来,见此情景,赶紧叫人把小女孩和那胖女人通通都拉走。小女孩被拉走前,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同族人们离开了。 午饭过后,行程继续,在马车上,我问玄斯娜,“那个小女孩是谁?” 玄斯娜有丝犹豫,但还是回答了我,“她的家庭在我们族里曾显赫一时,是有名神巫之家,后来由于一位先祖妄图谋夺族长之位而败落。当时的塔斯木族族长气极了,下令判他们家庭中的二十岁以上的男女老少全都自杀,二十岁以下的男人世代为奴,女人世代为娼。” “也就是说……”我几乎开不了口,那个女孩是雏妓?她最多不过十四岁,我只能把她称为雏妓。 “是的,她就是我们族里的妓女,刚才拿鞭子的是她的姨母,”玄斯娜接着我的话说道:“这个女孩名叫贝丝,因为从小生得极其漂亮,九岁左右就应众族人们的要求被迫出来接客,很多族人都是她的仰慕者,经常来到她家女人们的红帐,点名要她,至今已有五年。” 我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把这个女孩救出水深火热之中,可是,我又有些迟疑,想起某些人,想起曾经经历过的数次背叛与欺骗,我突然间沉默了下来。 傍晚时分,天空呈现暗红,寒风猛然刮起,不一会儿,就纷纷扬扬下起雪来。雪花飘舞,顺着马车窗口,掠过我的脸庞,泛起阵阵寒意。 第五十一章 施展才艺(一) 第二天下午,我们到达了特雷亚斯城外。族人们顿时欢呼起来,一路的颠簸和辛苦,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尽情的伸展与释放。 特雷亚斯城外热闹非凡,有些部族早已赶到,正匆匆忙忙地在赤鹰卫兵们的指引下,在规定的划分地点驻营扎帐。各族大大小小的帐蓬,一片彩色,漫山覆盖,伴着美丽的雪花,别有一番景致。 五天后,族群聚会的才艺展现将正式拉开帷幕。 可这时,就在塔斯木族到达城外的第二天,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灾难从天而降。一夜之间,原本为玄斯娜伴奏的十几位乐师全部被杀,尸体横陈,血流满地,惨不能睹。 玄斯娜第一时间冲到了血腥的凶杀现场,脸色霎那惨白,过了一会儿,额头开始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来,面如土色,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很快就要夺眶而出。 达尔布带着大批族人随之赶到,玄斯娜一下子跪在了他的面前,哭喊道,“叔叔,这下该怎么办,所有的乐师全都被杀了。” 达尔布的脸部抽搐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紫,他阴沉狠狠地道:“给我查,史诺。” “是。”那个矮个的绿发男人上前领命。 我和小弟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乱成一团糟,哭闹声成一片,心下感慨,这下他们可完了,没有了乐师,谁给玄斯娜伴奏啊? 忽然一只小手拉住了我的手臂,我惊诧地回头,却极意外地看到了她,贝丝,那个在月光下惊人美貌的小女孩。 她拉住我的手,低声道:“你跟我来。” 不等我回答,她拉起我就向前跑,“艾达……”小弟惊呼,随即跟跑在后。 我们三个人不停地跑,直到一个山角的僻静处才停下来。 “你听好了,”她喘着粗气,还来不及休息,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等会儿族长一定会请你帮助他们度过这个难关,请你答应他们,然后向他提出请求,请他免除我的娼妓的身份,至少,让我能有自主选择客人的权力。” 惊异之后,我上下打量着她,忽而一笑,“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她认真严肃地回答,“因为,只有你才能帮得了我。” 我诧异的表情落在了她的眼里,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傲人的笑意,“我发现了你脖子上所戴的项链是傲鹰之星。” 我退后两步,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颈项,碰到了带着温暖体温的宝石。 “我的祖母曾告诉我,傲鹰之星是赤鹰国的至宝,它是赤鹰王权与尊严的象征,里面还暗藏着很多神秘的魔法和秘密,只有赤鹰的皇族才能拥有,”她侃侃而谈,“那天夜里,借着月光的闪耀,我看到了你的宝石项链在发光,就觉得这个东西不可思议,回去后查了很多资料,便被我找到了这条项链的图片和记录,读完以后,我便认定只有你,这条傲鹰之星的主人,才能救得了我。” “可是,我为什么要救你呢?”我似笑非笑地问她,为什么每个人都想把我当成救世主呢,其实,我不过一小人物而已,只因认识了一个权倾天下的男人才似乎显得身价倍增,而这种倍增,总是令我想逃避。 她神情奇异,眼睛里闪动着光亮,“因为,我将用我的下半生来报答你,用我的全部生命来守护你。” 我和小弟愣了一下,互望了一眼。 我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她的认真,或许是她的诚恳,更或许,是她的执着,想摆脱娼妓命运的那种上进心打动了我,我说,“好吧,也许我会尽力帮你,但是,我不需要你的报答,你以后好自为之。” 说完,我便拉着小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也许,我的决定是错的,但是,我并不后悔,必竟,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助一个如斯美丽的女孩跳出了火坑,也是一大功德,以后会怎样,也许背叛,也许被她欺骗,都无所谓了,以后再说吧。 夜里,刚吃过晚饭,和小弟正懒洋洋地烤着火,达尔布就带着玄斯娜和那个绿头发的史诺亲自登门来了。 意料之中的事,我莞尔一笑。 寒暄过后,便步入了正题。达尔布首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玄斯娜跟着号淘大哭,史诺便在一旁耐心解释,三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第五十二章 施展才艺(二) 我淡淡地点头表示已经明白。然后,很明确地表示可以帮忙,但却不是无条件的。达尔布听到了这句话,立刻表示任何事都可以商量。我便提出了让贝丝摆脱娼籍,重获正常人生活的要求,他们几人面面相觑,达尔布眉头微皱,玄斯娜表情呆滞,史诺则若有所思。 玄斯娜忍不住问道:“艾达,你为什么想帮贝丝?” “因为,”我语塞过后,胡乱编了个理由,诚恳地道:“罗伦爱上了贝丝,我答应过他要帮助她。” 小弟呆愣两秒后,立即反应过来,“是的,贝丝小姐长得太漂亮了。” 小弟的话让我啼笑皆非。 达尔布深思熟虑一会儿,猛然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好,艾达小姐,我们一言为定。” 我暗惊了一下,没想到达尔布会这么快就答应,玄斯娜和史诺也同时吃惊地看向他。达尔布视而不见,捋捋胡子,呵呵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也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他说罢便站起身来,玄斯娜也迅速地起来为他打开了帐帘。 他们走后,小弟忽然问我,“姐,你觉得他们是人类吗?” 我吓一跳,“为什么这么问?” “不是吗,至少不是一个族类,”小弟深思地道:“有些女人居然美得近而‘妖’,比如那个贝丝,简直不像人间能有,倒像我从前所看的动漫里精致美女形象。另外,你再仔细看这些人的眼睛,除却它本身的颜色外,还能发现里面隐隐有别的色泽光芒传来。” “这个我早发现了,还用你告诉我,”我用树枝把火堆理了理,“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 夜寥深深,帐内温暖,小弟很快睡着,我则花了一整晚在想如何为玄斯娜奏乐,时间紧迫,才艺展现仅余三天了,该怎么做才好? 天亮后,我去了主帐,找到了达尔布,问道:“你们这边有没有一种乐器,体形比较大,上面有黑白琴键,弹上去时高低音阶皆有不同?” 达尔布愣愣地想了一会,便找人传一个乐师的儿子过来,达尔布介绍道:“这是我们族内最有名的乐师的儿子,只是因为资质有限,没能子承父业,学会弹奏乐器,但他曾跟随他的父亲一起流浪四国,有些见识,艾达小姐你有什么问题不妨尽管问他。” 我向他详细描述了钢琴的长相,他拍拍脑袋,忽然恍然大悟,“小姐说的是不是木琴啊,那可是多罗列国皇族特有的乐器,据说会弹的人并不多,只有一品贵族以上的家族才有资格去学,艾达小姐你也会吗?” 听到此话,达尔布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则一脸的坦然,“是的,我当然会,因为我曾救过一位多罗列公主,是她亲自教我的。” 我现在说谎也能够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满脸的镇定与安静。 达尔布也许相信了,也许没有。但他仍积极开始寻找这种木琴,暗地里花了大价钱去寻找这种乐器。 我又要玄斯娜介绍了族内极会唱歌的女孩们过来,亲自严格考核,从中挑了三位出类拔萃的女孩出来。 玄斯娜迷惑不解,“艾达,为什么要添上唱歌呢?” “因为,我不会弹奏你们族里的音乐,到时只能展示我们族里的曲调,”我说道:“但是我反复考虑,居然没有一首纯音乐适合我为你编的舞蹈,所以最后,我只能选了一首合适的歌曲来作为你的舞蹈音乐。” 一切培训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离比赛只有一天了,达尔布还没有找到木琴,他心急如焚,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表示理解,因为这场表演对他们部族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但,就在才艺展现日的当天清晨,史诺和大批族人一起传来了好消息,他们风尘仆仆,带回了木琴,搬进了我的帐内。 上下仔细考量,木琴的外观没有现代钢琴那么大,大概相当于一张普通方形电脑桌大小,结构精致,全由上等红香木制作而成,黑白琴键分明,闪烁着美丽的光泽。 看着木琴,小弟的手痒痒,“老姐,让我也来弹弹好吗?” 我敲了他一记爆栗,“不许,你还说,都是你之前唱歌惹的祸,现在还敢让你上啊?” 将小弟赶出了帐外,我的双手碰上了琴键,叮叮咚咚,顿时发出了清脆的乐音。随手弹了一曲“两只老虎”后,我心一颤,看来这木琴还真不简单啊,音色竟然如此优异。 正发呆时,突然听到帐外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人躲在外面,我掀开帐帘,冲了出来,外面却一片空荡,我四处张望,什么人也没有,寒风过处,一切静悄悄,只能听见小鸟不停地啾鸣声,仿佛刚才的动静只是一种错觉。 第五十二章 施展才艺(三) 下午,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大鸟迎风飞翔,特雷亚斯城内热闹非凡。 我拉着小弟,挤在塔斯木族的人群里,没有看见达伊,也没有看见毕达斯,顺着人流,通过了守卫森严的城门,进入了特雷亚斯城内。 来之前,我和小弟经过了精心装扮。我将小弟的头发染成了绿色,又把他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他叫苦不迭,“老姐,这样行走不方便。” 我说,“你看,我还不是如此。” 我穿上了厚厚的外衣,套上了一条深色的围巾,披上了长长的灰色披肩,围上几层,把自己的脸蒙得密不透风,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小弟抚掌大笑,“得,姐,你这样子和那些阿拉伯女人还真没什么两样。” 走出帐外,达尔布和玄斯娜率着十来个族人正在等我们。看到我和小弟,不禁愣了一下,玄斯娜道:“艾达小姐,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遮掩起来?”她觉得好奇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为什么我们没有换上为我们精心准备的漂亮衣服? 我说道:“这是我们族里的习俗,但凡遇到公开表演,无论男人女人一定要穿得严实,避免不良风气的传播。” 玄斯娜的神情尴尬,因为在她的外衣里面穿了一条极性感红色长裙。 进入城内后,我保持了高度的警惕,低着头,混在众人中,低调,低调,再低调。偶尔眼角余光四瞥,看下城墙上贴的各类抚民告示,不多,但极为引人注目。 不多时,我们这一群人被卫兵引领着走入了一个城中一所红色尖顶的高大房子,族群聚会的第一关就在这里进行。 还来不及多加参观,我,玄斯娜,以及另外三个女孩,作为主要参演人,就被两个白衣少女领向了走廊尽头处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已有不少的女孩正在慌乱换衣与梳妆。 我们的节目排在第一个,就要匆匆忙地赶鸭子上架了。 蹭着空闲,透过房间通道口的深红色帷幕,我探出半个脑袋,偷窥了一下外面的小小“舞台”,心下便有了打算。 这个“舞台”是用木头搭成的,离地面不高,与观众距离极近,宽度不大,但颇有长度,右侧有一个小小的柱子,我可以吩咐族人把木琴抬在那个极深又有暗影的角落里,坐在那里,应是极难引人注目。至于玄斯娜,到时便在舞台中央尽情跳舞,三个伴音的女孩站立左侧烛火醒目处,她们便会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成为舞台的焦点。 思虑过后,我便唤来了一个伴音女孩,低声耳语了几句,女孩点头,匆忙出房间去找相关族人。我深吸了一口气,但愿一切顺利。 终于,我们就要粉墨登场了。 当红色的帷幕被两旁的女人们轻轻拉开时,我们一行五人便静静地站在舞台上。舞台四面燃着精致的烛台,与长长窗子中射下的午后绚烂阳光交相互映,闪耀一种奇异而神秘的色彩。 几个人共同站在台上致礼。玄斯娜戴着黑色假发,一身性感舞衣,亭亭玉立,三个女孩全部身着紫色薄纱,灵巧动人,至于我,脱掉了厚重的外套后,灰色面纱仍然密密地从脸部遮掩至胸前。 我顺眼看过去,客座分为两边。左边设置了满满的座位,明显是为前来的各部族族长,及重要族人准备的,我还看到了达尔布和史诺,达尔布镇定自若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紧张,史诺则是一脸的期待。 我的视线又转向了右面,那边的座位稀少,只有十来个,但坐椅高高,华贵优雅,铺着镶了珍珠的天鹅绒,一些衣着不凡,形貌、表情各异的赤鹰高级官员正靠在椅背上。 心下一松,还好,没有看见帕斯星,也没有看见任何我所熟悉的人。可能因为这只是一个族群聚会的入门级别关卡吧,还用不着许多重要的人物出席。这挺好,正好使我心绪放宽,集中精力做好接下来的事情。 我沿着舞台阴影处走向了木琴,端正,坐好,稍稍活动了一下手指,深吸一口气,手指便摆放在黑白琴键上,灵巧而熟练地柔滑移动,一连串优美的音乐霎时便从指间流泻而出,让原本喧哗热闹的大厅奇迹般蓦地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人们的屏息声。 美妙的音符在我的指间淌洋,三个伴音女孩在我的示意下轻轻地哼起了前奏,音乐不断,合音不停,悠扬动人。 第五十二章 施展才艺(四) 这类奇异的开场,使台下的人们徒然发出了惊叹,因为,在这个异世里,还从来没有过此类的伴唱,他们之前还以为前面的那三个女孩都是唱歌的,可孰不知,原来只是合音。 玄斯娜扬起了手臂,随着音乐,展开了舞步,那类优雅炫目之美,使众人们再次惊呼。 过场音乐之后,三个女孩的声音同时停下。 我手中的琴键飞舞,淡淡地开始独自低唱浅吟,“只剩下木琴陪我站在这里,梦想中,属於我们的婚礼,却成了,单人结婚进行曲,在这场爱情角力的拔河里,爱我还是爱你,你选择了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存在。 在空旷的舞台上静静地弹钢琴,唯美的歌唱,心绪随乐飘,在神秘的阳光与烛光的陪伴下,唱出我的音乐世界里的独有感受,也许是飘渺,也许是梦幻,也许是从许多前尘往事里所抽象出来的情绪,而无论哪一种,都能让我瞬间沉迷与感动。 音乐真的是用人类的语言无法描述,无从表达,更无从捉摸的最神秘的东西,于刹那在你与我的身心里,侵入、交织、沉醉与迷幻。 一阵悦耳的音乐过后,伴唱女孩们的合音又响起,“撒娇的、可爱的、迷人的、爱哭的、照片里、曾经的、都是你喜欢的,如今我还在原地,你却走回你的记忆。” 玄斯娜在继续舞着,不停地舞,在舞台中央优美旋转,随同旋律飞扬,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我在角落弹奏着木琴,完完全全的投入,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激|情般释放着音乐与情感。 “你说我爱你太多,就快要把你淹没,你害怕幸福,短暂一秒就崩落,分开是一种解脱,让你好好的想过,我想要的那片天空,你是不是能够给我。” 接下来,我的声音,与伴唱女孩们的合音交融在了一起,融化在了音乐,成为了一体:你说我给你太多, 却不能给我什麽, 分不清激|情承诺永恒或迷惑, 爱情是一道伤口, 我们各自苦痛, 沉默是我最後温柔, 是因为我太爱你。 我们的优美的合声在这个宽大的厅内来回飘荡,飞舞,犹如天使们在天堂上唱歌,纯净的歌声宛若天赖,时而低低,时而高扬,迷幻与现实交织,这里虽挤满了众人,却又只剩下我们自己,在舞台上自由展现,与尽情的舒展。 音乐步入了过场阶段,合音女孩们适时地停下。 玄斯娜的舞蹈却跳得更为兴奋,如美妙的旋风般,全情投入在音乐中,她的脚步,踏着节奏,她的手指,如花朵般,绽放出最美的一瞬,柔软的身体不停地回旋,不断地伸展,这是融合了欧洲古典芭蕾与东方印度舞的绚丽动作,每一次的热烈舞动,每一次优雅的转身,都给人的心灵以强烈的震动。 我的指间琴键中流畅地滑过,音乐不断,我的歌声不断传来,在静静的舞台上,特立独行,只是一个人的独唱,有些孤单与寂寥: 只剩下木琴陪我站在这里, 梦想中,属於我们的婚礼, 安静了,在我枕边的梦里, 我知道相爱原本就不容易, 爱不是一场雨, 努力就有结局, 连假的泪还温热, 却没有人握我的手。 舞蹈在继续,合音女孩们也在低声地应和着我的歌声,合为了一种玄妙的效果,流光溢彩的舞台上,音乐伴音,歌声,舞步,融为了最动人的霎那,音乐所给予的感动,舞台所展现的艺术幻象,我感觉,台下的观众已经完全入迷。 我和伴唱女孩们地声音一同响起,“你说我爱你太多,就快要把你淹没,你害怕幸福,短暂一秒就崩落,分开是一种解脱,让你好好的想过,我想要的那片天空,你是不是能够给我。” 音乐在不断地重复,我们的歌声也起伏不断,玄斯娜也在不停地舞着,我们之间惊人的协调与默契,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一曲终了,玄斯娜旋舞精彩谢幕,三个女孩同时微微鞠躬。 第五十三章 开 溜(一) 台下鸦雀无声,静得连呼吸都可以听到,隔了十秒左右,却猛地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几乎掀翻了整个屋顶,掌声久久不断,响彻整个大厅。还有些激动的族人们吹起了口哨,兴奋而高高扬起手臂,向我们挥手致意。这就是艺术的魅力,即使有些使劲拍掌的族人并不是来自塔斯木族,可他们仍然激动而热烈地为这些出色的女孩们使力拍掌。 玄斯娜汗如雨下,却笑容满面,合音的三个女孩手拉着手,站在了她的边上,她们笑容如花,闪亮晶烁,是众人瞩目的中心。塔斯木族的族人们还激动地冲到了台下,不停地高叫着她们的名字,撒着鲜花,将场内气氛掀至到了顶点。 原本,我还有所犹豫,因为这首歌是she三人所合唱,名叫《安静了》,我唯恐自己一人唱不来,无奈之下,便找来了三个女孩子与我一起合音,配合伴唱。没办法,因我目前所能想到的只有这一首歌最适合玄斯娜的舞蹈。只是另外距离表演的时间只有二三天了,我也没有把握她们能在短时间内掌握这首现代歌曲,但没想到她们发挥得那么好,不愧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人。 另外,我还自作主张将“钢琴”一词改为了“木琴”,以适应这边的习俗。 我顺着台面阴影暗处悄悄走下,趁着混乱,趁着大家注目的焦点都在舞台中间的那几个女孩上,我猫着腰,就迅速地进入了后台房间,在忙乱一片的女孩子们中间小心穿行,不到一会儿,便溜到了门外。 小弟正在门口等我,我们互望一眼,点点头。 今天清晨,我在帐内刚弹完一曲“两只老虎”,听到有动静,便冲出了帐外,却一片空旷,不见一个人影,我惊诧未定,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一把小刀急促地飞了过来,我偏身闪过,小刀钉在了一旁的树干上,上面带着一张小纸条。 我靠,还真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情节。我余惊未平,抹着汗,打开了纸条,上面用赤鹰文赫然写着两个字:速逃。 我一时心惊肉跳,是谁,是谁写这样的纸条给我,而且知道我懂赤鹰文?我将小纸条迅速地销毁,扔入火堆,心态复杂地看着它化为灰烬。 火光静静照着我的脸,同时也燃亮了我的心。 小弟归来,我细细与他说了此事,以及我的出逃计划,小弟聪明,立刻领会了我的意图。 现在,我们两人,神色淡定,脚步沉稳,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夹杂在喧闹熙嚷的来往宾客中。 一个白衣侍女捧着一堆衣服而过,我向小弟使了个眼色,我俩悄悄尾随其后,跟着她进入了一个储物间,出其不意地从后攻击,侍女被击晕在地,我从散乱一地的衣物中挑出一件扔给了小弟,他灵巧地接住,转身去一旁小间换上。我也飞快地穿上了白衣侍女的衣服,戴上了面纱,然后用一条长衣将她的身体盖住,不好意思,没时间为你穿衣了。 我抓起剩下的衣服,捧在胸前,和小弟汇合后,两人低头一前一后地走着。 我看到了史诺和两个塔斯木族族人正在东张西望地找什么,史诺不动声色,两个族人一脸慌乱与恐惧。 我和小弟屏住了呼吸,缓缓移着步子,离他们越来越近,心怦怦直跳,他们只要一侧眼便可看到我们。正在这个危急时刻,一大群人忽然从门口处迎面而来,恰好遮住了史诺一行的身影,我松了口气,可眼角余光无意瞥过他们时,却又心下大叫不妙,完了,那是飞云族的人,领头的那个正是曾经那个不知好歹刺杀帕斯星的莱斯雷,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我,天啊,该怎么办,现在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我压住慌乱,低着头,收敛气息,轻轻走过,小弟没那么多的心理压力,穿着某宾客的衣服,一身沉静的气质,紧跟在后。 我们擦肩而过。史诺他们行走在左边,我们在右边,飞云族人走在中间,一道安全的人墙,挡住了左边人的视线,向着相反的方向,我们三行队伍同时从喧哗的宾客们中穿行而过,匆忙与焦虑间,人们没有彼此留意。 我暗暗吐了一口气,整个过程真是有惊无险。我和小弟溜到了门口,全副武装的卫兵们持着刀剑严格守卫,小弟走在前,我跟在后,小弟首先被拦住,一柄大刀嗖地一下挡在他面前,卫兵冷硬地厉声:“这位大人,聚会有规定,不到散场不得外出。” 第五十三章 开 溜(二) 小弟没有一丝慌乱,满脸的阿谀,呵呵笑道:“这位大哥,我出去接人,马上轮到我族展演了,可还有一个人没到。” 卫兵们不理他,冷冰冰地站着。 小弟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牌子,“您看看,这是我的名牌。” 一个卫兵狐疑地接过,我呆愣,小弟是从哪儿找来了一块名牌? “您是飞云族的族人?”卫兵一下子肃然起敬,要知道,飞云族可是皇家部族,明月王妃更是曾为国君诞下过子嗣,地位非同一般。 小弟微微鞠躬,“是的,给大哥见礼了。” 我几乎失笑出声,对于这个王国的礼仪,小弟还真学得有模有样。 几个卫兵对望了一眼,可能因为特殊人特殊事吧,再瞧着小弟一脸清纯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了行,我紧随在后,却一下被拦住,“站住,”卫兵怒喝道,“你又是干什么的?” 我正欲开口,小弟忙接道:“大哥请见谅,她拿着一些上面打赏下来的换洗衣服随我同去,前两天下了大雪,我们族人赶到时浑身湿淋,但一路走来,颠沛流离,物资缺乏,如今正等着这些干净衣服更换呢。” 看不出来,小弟居然还是个鬼灵精,这脑袋瓜子转得不是一般的快。 卫兵们又互看了一眼,几个人商讨一会儿,最终还是让我们出了大门。 我捧着衣服,跟在小弟后面快速前行,走在吵嚷的大街上,我们低着头,穿梭在人群中,溜进了一条小街道。 “你的牌子哪儿来的?”我问道。 “刚才和那些人对着走的时候,顺手牵羊而已,”小弟闷笑,“那些人真是笨啊。” 晕,敢情是和莱斯雷率领的那堆飞云族人擦肩而过的那当口,小弟就顺手从他们身上“拿”过了一块名牌,我哭笑不得,“你真厉害。”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杂嚷喧哗声,我们惊惶地回头,看到左边是一群塔斯木族族人在东张西望的找什么,四处打探,一族人抓住一个赤鹰平民就问,“有没有看到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2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2部分阅读 男一女从这边走过?” 那人被问得莫名其妙,“街上的人那么多,我哪里能注意得到?” 右侧后边则奔跑上来了一群卫兵,个个面带煞气,拿着武器,气势汹汹,小弟吐吐舌头,“老姐,他们都是来抓你的?” “快跑!”我拎起他就朝一拐角溜去,冲进拥挤人群里,在青石板铺成的狭小街道上,我们东跑西撞,暂时安全,小弟边跑边说,“姐,刚才你们表演的时候,我看到大厅上面有个男人一直在盯着看你弹琴的那个角落,你刚一开始唱歌,他就刷地一下站了起来。” “啊,大厅上面还有人坐着啊?”我花容失色,当时只留意了台下两边,还真没注意到居然有楼上? “是的了,楼上有个包间,估计是些身份不凡的人才能在里面。”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我急急地问。 “看不大清楚,只能隐约瞧着是个红头发。” 难道是达伊?我纳闷着,但来不及多想了,卫兵们从后已赶来,看到一个披着厚实面纱的女人就逮住查看,东盘西查,我心惊肉跳,抓着小弟往反面跑去,“姐,不行,你看。”小弟急道。 我惊魂不定,看到塔斯木族的人正从那个方向也匆匆赶来,四处打探,焦急万分,眼光到处乱看,我和小弟立时侧过了身,贴住墙面,相互对看,心跳起伏不已。 这时,一只冰凉小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差点失声惊叫,却又被人捂住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别叫,是我。” 我和小弟惊诧地看过去,我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全身同样密密严实的女孩,她的眼睛有几分熟悉,异常美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贝丝?”我低声惊呼。 “是。” “那张字条是你写给我的?”这是我在燃烧字条时蓦然想到的,只有她知道我的傲鹰之星,必然也猜到我懂赤鹰国的文字,所以才用赤鹰文传信给我,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她为何居然也懂赤鹰文? “是我写的。”她点点头。 “为什么?” “这里太乱,”她抓住我的手腕,“你们现在先跟我走。” 第五十三章 开 溜(三) 迟疑了一会儿,我选择了相信她。我们一路匆匆奔走,闪避,她带着我们溜到一个岔道口,左右张望一下,便来到一个小房子前,把小门一推开,我们连滚带爬地狼狈而入。 她最后一个进来,转身快速地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我们暂时安全了。” 我和小弟对望一眼,然后一同狐疑地看向她。 她盯着我们半晌,半笑不笑地,“怎么,我救了你们,你们还在怀疑我?” “你为什么写那张纸条给我?”我问。 她的眼神里有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因为,如果达尔布族长的话可信,暗夜里都可以升起太阳。” 看着我和小弟一头的雾水,她冷笑着,眼里闪烁着冰凉的寒意,“我是族里的摇钱树,族长不可能轻易放手。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履行他的诺言,解除我的娼籍,他答应你,只不过是权益之计,让你安心为他们办事而已。他事成之后就会耍赖毁约,然后敷衍哄骗你们,再用另一种利益引诱留你们下来教会族里女孩唱歌跳舞,为他所用。但后来,事情出现了意外,他的目的可能达不到了。因为他大张旗鼓地寻找木琴,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和疑惑,其中就有特雷亚斯城内的一品主事亚特兰达伊大人。” 她冷冷道,“这位一品主事非常迷惑不解,而且对这件事有很浓厚的兴趣,因为塔斯木族人不可能,也不应该会弹奏多罗列国的皇族乐器。” 我呆呆愣住,小弟则戏谑地看着我。 贝丝道:“所以,他就亲自召见了达尔布,并详细问了一些关于你们的事情,达尔布为了拉拢巴结这位君王身边炙手可热的人物,自然是全盘托出,亚特兰大人对他说,他可以想办法为他找到多罗列木琴,并助他在之后的部族角逐中一臂之力,但达尔布必须得在这次展演结束后把你们交到他面前,他要亲自与你们会见面谈。” 我几乎要晕倒,这些鬼交易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居然毫无所觉。 “达尔布自然不愿答应,因为你们可是塔斯木族以后发扬光大的法宝之一,但迫于赤鹰权臣的压力,以及想入驻部族之城的强烈愿望,他不得不答应。”贝丝冷冷笑道。 小弟的神情多变,若有所思,等她一说完,他忽然就不客气地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耍我们,什么要我们助你摆脱娼籍,你根本就知道达尔布不会答应,但是你还是设了这个套。” 一言惊人,我惊异地看着小弟。 “是的,”贝丝直直对着我们,神色坦然,直言道:“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们。我早就知道达尔布决不可能让我摆脱娼籍,恢复自由身的,但我还是要求你们去为而向他求情,只是想知道你们是否真的愿意帮我,若真的愿意帮我,”她的眼光转向了我,凝重,严肃地说道,“我就愿意从此终生效忠于你,跟随你,因为你是真的能给我自由和尊严的那个人。” 小弟气愤,“我们不要你跟,你这个人的心机那么重,心又狠,跟着我们岂不是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小弟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笑,“那十几个乐师恐怕也是你杀的吧?” 贝丝的身体颤动了一下,眼里露出了一缕不可思议,不能置信地望着小弟,“你怎么猜到的?” 小弟说道:“这还用猜吗,你为了考验我们是否真的愿意帮你,自然要想办法开始这个局,而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在展演前的这个关键时刻,直接干掉那十来个人,好让这里所有的人都束手无措,无计可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让达尔布把我们当成救星,再顺理成章地提出了救你出来的这个要求,通过这个方法,你就能百分之一百的确认我们是不是真的能救你,并且是愿意救你的那些人。” 贝丝在我面前跪了下来,神色凄然,我退后,凉意涌上心头,叹息着,“我可受不起,”我转头看向小弟:“我们走吧。” 正要出门的那一刹那,贝丝冲过来挡在了门口,“你们不能走,现在外面太危险,有很多人在找你们,尤其是你,第一王妃。” 我和小弟同时震在了原地,小弟叹了一口气。 第五十三章 开 溜(四) 她缓缓地道,“既拥有一头黑色长发,又拥有傲鹰之星,还愿意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女,如此仁慈和惠质兰心,并引起特雷亚斯皇宫一品主事注意的女子,除了赤鹰国的第一王妃外还能有谁。若不是族长和其他人从未听说过第一王妃能歌善舞,擅弹乐器,而且又不知道你有傲鹰之星的话,恐怕早猜到你就是赤鹰第一王妃了,到时,无论是他把你奉还给赤鹰国君,还是卖给由利、暗月或多罗列任一一国,都可以发一笔横财了,而且不论卖给谁他都不会吃亏,能得到赤鹰的第一宠妃,不亚于得到了一件能牵制帕斯星王的最有效的工具,任谁都想掌控在手。” 我的头脑发晕,苦笑,还没真没想过自己如此值钱,小弟则哑然。 她再次跪在了我的面前,表情诚恳,“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用错了方法,其实我早应该相信与确认,赤鹰第一王妃一如传闻中的一样仁慈。” 她抬眼看着我,“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多说些什么,可我这次放手一搏,不惜下毒杀掉了族内的十几个乐师,不怕达尔布查出真相后的严厉惩罚,只是为了寻得最能相信的人跟随,离开那个让我天天做恶梦的地方。因为家族的恶运,我从九岁起就被迫让无数恶心肮脏的男人在我的身上肆意妄为,每一天就像生活在暗狱里,我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才出此下策。” “王妃,请相信,为了报答你,我愿意终生只做你的侍女。” 我无奈,“我当初帮你,可不是为了要你的报答。” “我知道,”她的眼睛亮晶晶,“所以,我才更愿意誓死相随。” “可我并不需要,”我说道,“你还是走吧,离开这里,离开你的族人,同样可以获得尊严和自由。” “那不一样,”她仍跪在地上,抬起头来,深深地凝望着我,神情坚定,声音铿锵有力,“我想追随你,并不仅仅因为你是第一王妃,更是因为你的气度与风范,王妃,请你,收留我吧,哪怕你只是怜悯我,可怜我也好,我都是甘之如饴,愿意欣然接受。” 我哭笑不得,苦笑道:“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顾得了你。”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她说道:“但是让我在你的身边照顾你,保护你,好吗?离开了塔斯木族,我需要一种归宿感和安全感,这种温暖与信任的感觉,只有在王妃你的身上才能找到,王妃,所以我请求你,请你帮助我,我真的再也不想回到那个梦魇般的地方了。” 她倔强的小脸上居然浮现了一丝软弱,眼睛里隐隐现着恐惧和哀伤,我见犹怜。 我左右为难,看向小弟,想向他寻求帮助,可谁知他却转过了头,一副生怕接着烫手洋芋的模样,死小弟,刚才还凶巴巴地教训她,现在让他帮忙说上几句话,他却又不肯了。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怦怦地敲响,我们几人同时吓了一大跳,追兵这么快就过来了?贝丝迅速起身,飞快而用力地把我们齐齐推向内间,可我们还没来得及藏躲好,门就被猛地踢开。 小弟措不及防,正好脚下一个趔趄,跌坐在地,我的脸唰地变白,想要扶起他,慌乱间却没把他扶起,手忙脚乱之际,贝丝目光闪烁,突然一下子把我拉在了她的身后,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小刀,她喘着气,紧盯着前方。 “原青依,真的是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诧然地看向了门口。 傍晚的光芒照在一个身穿灰色侍卫简衣,脚穿长长黑靴的男人身上,他的瘦瘦高高的身形背对着夕阳的红光,使得脸庞看不清楚,但依稀可见他的眼睛里透着奇异的光芒,神情有几分熟悉,好像似曾相识。 第五十四章 入宫侍女(一) “宁……多柯?”过了一会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口结舌,“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他大步走了进来,还顺手关上了门,插上了门梢,“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死了吗?” “切,你才死了呢!”本来见到了老朋友,心里涌上了几分喜悦,可一听到这话,我忍不住骂起,“你的嘴怎么还是那么臭?” 他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下来,看到了地上的小弟,“咦,他是谁,难道真是你传闻中的新情人?” “没错。”我没声好气地回答。 贝丝见我们认识,他似乎也没有恶意,手中的小刀才慢慢地放了下来,默默站在一旁,但仍警惕地盯着他。 小弟站了起来,也找了个椅子,坐在了边上,“我们是私奔的,”他告诉宁多柯,“这两情相悦的事,我们也没办法。” 我差点要哈哈大笑,宁多柯却啧啧起来,“你小子不要命了,敢和她交好?” “为什么不敢?”小弟反驳。 “你难道不知道她是……”宁多柯想说什么,但没说下去,望向了我,“你死而复活,现在有人在找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狐疑地看向了他,“有人在找我,但没找到,你又是怎么一下找到我的?”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你一弹琴唱歌的时候,我就猜到是你了,之后便一直躲在后台,看你演完后怎么收场,然后便一路跟过来,”他侧着头,又看向了贝丝,“这个女人真厉害,把你们带着向前跑,左拐右弯,我跟丢了好几次。” 贝丝扭过了头,对他说的每一个字,根本不予理会。 宁多柯把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对我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可是个极品女人啊,你居然也敢带在身边?” 贝丝闻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马住嘴。 我沉吟一会儿,脑海里突然闪过了灵光,想起了入城时看到的墙上告示,我一把抓住了宁多柯,“有一件事情,你一定得帮我。” “什么?” “我在进城时看到了皇宫正在招募侍女和侍卫,你想办法让我们混进去。” 宁多柯好奇地问道:“你既然想回皇宫,我直接带你进去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乔装成侍女?难道是想给谁一个惊喜吗?” “你放屁,”我不顾淑女形象地骂道,“我根本就不想回皇宫,只是现在没办法,达伊一直在找我,”我气呼呼地道,“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悄悄躲进皇宫,他们肯定一时之间还想不到。” “你既然这么不想回赤鹰皇宫,”宁多柯慢悠悠地道,“那你为什么之前要大出风头的出来弹琴唱歌呢?还教会了塔斯木族女人跳你的舞蹈?这不是就在公开向人宣告你已回来了吗?” “当时还真没想那么多,因为想帮别人,”我看了一眼贝丝,她正可怜兮兮地回望着我,一脸的懊悔,我苦笑,“而且也没料到跳个舞唱首歌就会被人认出,必竟,会跳舞唱歌的人也不少。” “可这么美的舞蹈和这么奇异动人的歌声,除了你,原青依”他感叹着,“在这片博大的土地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宁多柯,”我渴求地望着他,“我曾经帮过你一次,把你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唉,”他说道,“我真是死也因为你,活也因为你,反正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我又问了一遍。 他考虑了一下,终于点点头,我大呼万岁,太好了,有个地方可以暂时先躲躲了,贝丝在一旁怯生生地问,有几分小心,几分哀求,“我,可以一起去吗?” 我犹豫了一下,她现在也算居无定所,无家可归了,且就算平安回去还是死路一条,或者说是生不如死,算了,那就一起过去,也算是一条生路,这条路,既是她的,也是我的。 我向她点了点头,她如释重负,紧张的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充满感激地看着我,激动得泪水都要夺眶而出。 宁多柯不解地看着我们,小弟却流露出一丝欣赏的神色。 宁多柯临走前问我,“原青依,你为什么突然间死而复生?” 我眨着眼,“国君没有告诉过你们吗,我没有死,只是受神明感召而出去远游了。” 他张大了嘴,无语,挠着头离开,没入了夜色之中。 第五十四章 入宫侍女(二) 半夜,整个特雷亚斯突然进入了紧急戒备状态。躺在地铺上,我在迷糊辗转之间,被贝丝急促地推醒,我揉着模糊的双眼,坐起了半个身,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人声,无数火把的光芒在窗外若隐若现。 “发生什么事了?”我蓦地清醒。 小弟已经起身,低着身子躲在窗下,压着嗓子道:“还用问,姐,肯定是你老公来找你了。” 贝丝听得浑身一震,眼神顿时清亮,这时她才知道我和小弟原来是姐弟关系。 我迅速地起身,也躲在了窗下,“天,远处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我焦燥地看着贝丝,“怎么办,我不想被他们找到。” 贝丝冷静,似乎早料到了这一切会发生,她说,“你们现在跟我来,记得,脚下轻一点。” 我们几人一前一后,轻着脚步,绕着小弯,原来内间后面还有一道暗门,她打开了门,飞快地钻了出去,我和小弟紧随在后,也一一钻出,一股清凉的冷风吹来,迎拂在面庞,我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不大的院子中,四周一片寂静,火光,远外隐约可见,人声,也仿佛离得很遥远。 “你们快过来,”贝丝焦急道,她蹲在一个树旁,拉起了地上的一道圆形的土坯门,我与小弟好奇地奔去,“这是一个地窖,”她急急地解释,“是这里的人冬天用来存干货的,你们一个个下去,我最后来关门,还要覆上野草和土块,你们快一点。” 我们点点头,小弟先跳了下去,然后又接住了我,贝丝最后下来,踩着小弟的肩膀,从上拉过了圆形的土坯门,胡乱抓了一把野草和土块,盖在上面,然后用双手慢慢托起土坯门,“怦”的一下,门就盖上了,顿时,下面一片漆黑,小弟失去了方向感,一下子站立不住,歪晃一下,“站不住了……”他失叫着,听得恍当的一声响,两个人栽倒在地的声音。 我手忙脚乱,在黑漆漆的地窖中,伸手到处乱抓,着急问,“你们怎么样了?” “我没事。”随着贝丝细微的声音传来,我听到了打火石的碰撞声,“唰”的一下,火苗簇起,她打亮了一根蜡烛,黑暗的地下空间顿时被烛火昏暗的照亮。 我看到小弟跌在一个大包裹旁,撞得头晕眼花,连忙奔过去把他扶起,“你也没事吧?” “你试试,”小弟埋怨,“被人当成肉垫了。” 我不以为然,“男人大丈夫,难道还要女人来做肉垫?” 贝丝掩嘴轻笑。 “咦,姐,这是什么?”小弟的眼光突然被撞头的包裹吸引住了,“这不是我的书包吗,”他欣喜地跳起,又顺手拿起旁边的某物,“这是我的吉它,怎么全都在这儿?” 我们惊异地望向贝丝,她抿嘴浅笑,“早猜到会有出逃的这一天,所以在展演的前两天我就布署好了一切。事先秘密进城,租了这个地处偏僻并带隐蔽地窖的小房子,然后再趁展演当天你们出发进城之时,秘密地把你们的东西全带了过来,还带了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 我哑然,这个女人真厉害,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且动作利索干脆,小弟也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是没了你,我们现在没准已被押回皇宫了。” “嘘……”贝丝忽然发出了声音,并将手指放在了唇边,示意我们不要说话。 地面上传来了蹬蹬蹬的脚步声,一片混乱,衣物的磨擦声,错乱的脚步声,刀剑在风中的轻微响声,嘈杂的人声,我听到了宁多柯的声音,“亚特兰大人,这里四处搜寻都没发现有人。” “再仔细地搜。”听到了达伊沉静的声音。 “是。” “大人,”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卫兵的急急的脚步声,“国君有令。” “快说。” “三个月内,特雷亚斯全城戒严,一个人也不能放出,部族选拔之事仍照旧,只是每日的宵禁要提前到傍晚左右,挨户的进行严密审查,遇到陌生面孔一定要迅速上报,另外还要秘密监视各族,尤其是塔斯木族,而且无论用什么方法,还要将该族族长秘密控制住。” “知道了,你回覆陛下,我达伊将严格遵从照做。” “是。” “宁多柯。”达伊令道。 “在。” 第五十四章 入宫侍女(三) “我收到线报,有人看到几个生面孔躲到了这一带,你带兵好好搜查一番,我现在先去另一处查看。” “是,大人。” 慢慢地,上面渐渐安静了下来,我舒了一口气,正欲说话,却被贝丝拦住,她低声在我耳边说道:“上面可能还有卫兵在守着,既然收到了线报,他们不搜到天亮决不会走,我们不能大声说话。” 我点了点头。 长夜漫漫,小弟打了个地铺,盖着一条薄毯,不到一会儿功夫就打起了小呼噜,我和贝丝也疲倦至极,各人占了一块地方,躺在地铺上,全都沉沉睡去。 第二天,当我踩着小弟的肩膀向上,推开土坯盖时,太阳光射入,地窖内顿时一片光亮,宁多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呈现在洞口,我们几人互望几眼,贝丝惊恼,小弟傻笑,我慌乱地向上问道,“没有其他的人了吧?” “没有了,”宁多柯伸出长手,一把将我扶拉了上来,“我在这里守候多时,就看你们什么时候想出来。” 我拍着尘土,看着他又将贝丝拉起,“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里面?” “昨晚我就看出来了,”他狡猾地笑道,“很多赤鹰的国民喜好在院子里挖个地窖储藏食物,这一处住所也不例外,只不过这里有两个地窖,但没有人知道。已搜过了一个,因一无所获,所以达伊才先去了别处。只是我这个人生来一副好眼色,早看出这个地方的杂草不一样,有轻微的人为移动痕迹,再加上你们不可能撤得这么快,所以我肯定这里还有一个地窖,你们必然躲在里面。” 我竖起了大拇指,“你狠。” 经历了一番小小波折,有惊无险之后,宁多柯顺利地带我们从后门进了皇宫。 他偷偷买通了负责招募的管事,对他说有几个熟人的子女想在赤鹰谋个差事,请他行个方便,边说边塞给了他一小袋金币,管事的眉开颜笑,说这小事一桩,没问题。 只是皇宫内各个地方的侍女几乎招满,现在只余米雷灵宫还差几个专值夜班的侍女。 我问宁多柯,“米雷灵宫是什么地方?”奇怪了,我曾在赤鹰皇宫住了近三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宁多柯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然后吞吞吐吐道:“那是君王所纳的情人们住的地方。” 我呆立原地,嘴唇嚅动着,“你在说什么?” “是这样的,”宁多柯解释道:“这个宫以前是专门用来招待外来使节居住的地方,后来因为国君的情人实在太多,而这里又比较大,所以就把这个宫专门拔给了她们,一共五十多位情人,每人一套房间,日常起居都在那里,平日生活也不算太拥挤。” 我头晕目眩,重心不稳,差点儿就要跌倒,贝丝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我,小弟惊得张大了嘴巴。 冷静了一会儿,我压住情绪,颤声问,“帕斯星现在有多少位王妃了?” 宁多柯的声音平稳,“排位已到了第三十一位,但因为后宫的争斗太厉害,现在活着的王妃只有十六个。” “你还去吗?”宁多柯试探性地问我。 “去”我苦笑道,不去那儿我还能去哪儿?目前只有这里最安全,最能让帕斯星一时找不到我,我当然要去。 当天,我就和贝丝去了米雷灵宫报到,小弟则去御厨房做了名挑运侍卫,做些扛扛挑挑的工作。 从此以后,在这个深灰色的巨大城堡内,我开始了日夜颠倒的生活。别人的白天是我的黑夜,我通常在睡觉,别人的黑夜是我的白天,我一般在干活。 深夜里,那些白天盘旋的大鸟们栖息在树桠上,半闭着赤红色的双眼,宽大的翅膀不时的扇动两下,喉咙里发出咕哝的声音,甚是可爱。我时常坐在高高的行宫台阶上,注视着树上这群不知疲倦的鸟们,任由银白色的月光淡淡撒落我的全身,心绪渐渐变得飘然微妙,想着那无从知晓的心事,烦恼着许许多多的不知所谓。 第五十四章 入宫侍女(四) 已经四年了,我离开这个神秘深邃的巨大城堡足足有四年多了,很多事情,很多人,都已经面目全非。记得,他曾对我说过,如果我在一年以内不回来的话,他就会过上我最讨厌的生活,如今,他已实践他的诺言。而我,也亦下定了决心永远不再见他。即便现在,我们共同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共同生活在同一个房子内。 现在,帕斯星的众多情人中最得宠的一位今年才满十四岁,名叫米娜,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女孩。某日清晨,很偶然地在宽大的回廊上撞见,惊鸿一瞥之际,惊为天人。 她仅着一条长长的极诱媚的淡黄|色贴身长裙,薄纱下包裹的小小身体火辣得让人不敢直视。那裸露在外的性感锁骨,那呼之欲出的浑圆雪白的双峰,那微微翘起的丰满臀部,薄纱下若隐若现的修长美腿,这一身性感的打扮,简直让人血脉贲张,浑身酥麻,鼻血喷涌。 随着淡淡的香水味的袭来,她风情万种,优雅前行,越来越近,我不禁惊呆。 她一头卷曲的栗色长发,瀑布般的撒落在肩头,美妙绝伦,行走飘过之时,让人头晕目眩。她小巧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销魂灵动的蓝色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忽闪的那一霎那,又像天使般的清纯无邪,撩乱拔动你的心弦。 她美得魅惑动人,视线移至你身上来时,让人呼吸急促,只觉得透不过气来。贝丝虽然在五官之美上胜过她,可却没有她如此撩人心魂的性感眼神。 我和贝丝低着头站在回廊边上,注目着她渐渐远去的曼妙背影,我不由得感叹,“她真美啊!” “没有王妃美。”贝丝微笑着。 “怎么会……”我哑然失笑。 贝丝神情认真,“我是说真的,王妃,不知为何,自从见到你以后……”话刚说到一半,忽然看到米娜转身又走了回来,我心生警觉,贝丝也立刻停了嘴。 米娜优美移步,直直地来到贝丝面前,声线优美性感,却有几分不友好,“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我从前没有见过你。” 贝丝低头回应,“回米娜小姐,我叫贝丝,前几天刚进来,专值夜班。” 她伸出纤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长得不赖,有潜质。”随即,出其不意,“啪”的一声,她就重重地揭了一巴掌过去,贝丝惊恐地捂脸后退,我也满脸的惊恼与疑惑。 她没注意到我,只狠狠地对贝丝说道,“你记得了,值夜班就是值夜班,天亮后就不要再在米雷灵宫里到处乱走,下次再让我看见了,定不轻饶。” “是。”贝丝捂着发烫的脸,顺从地道。 “哼,”米娜转过身往回走,一脸的嫉妒愤恨,“又来了一个媚女郎。” 听说米娜原本也是一个侍女,是帕斯星某一情人的表妹,进宫专为服侍她。但米娜心计一流,又自恃貌美,自然不甘心只做一个小侍女。在帕斯星某次召寝该情人时,她故意在这位情人,也就是自己表姐的水杯中放了泻药,导致她上吐下泻不止,自然不能侍寝,她就打扮一新,精心装扮,替代前往而去。当时的她,才只有十三岁,却风情胆大,成功地诱得了君王喜爱,曾连续两个月,夜夜召寝,一时风光无限,连妃子中最受宠爱的雅蜜儿王妃都望尘莫及。 帕斯星如今三十三岁了吧,自是身强体魄,精力无限,拥有如此庞大的后宫,应该每天都过得很满足很快乐了吧。 坐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满天的星光,我怔怔了好久。 “王妃,”贝丝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怎么又坐在这里发呆了?” “以后不要叫我王妃,让别人听到就不好了,而且,我永远也不会再是什么王妃。” 贝丝沉默不语。无疑,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她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不愿做王妃,为什么不愿意回到皇宫,为什么不愿与帕斯星相见?她很好奇,很疑惑,但她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从来不试探性的套我的答案,她极尊重我的选择,还经常自觉或不自觉地为我掩饰身份,为我挡下不得不公开的露面。 第五十四章 入宫侍女(五) 比如我熟知的几位王妃正巧夜里来访时,明月王妃,雅蜜儿王妃,以及蕾蕾王妃,她们共同来探望略有小感冒的国君最宠爱的小情人米娜,那端茶送水之事,贝丝全包。她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在外,进进出出之时,还是引起了几位王妃的关注。 云非蕾蕾对米娜道,“米娜,这个侍女,还是值夜班的好,最好是专值深夜班。” 雅蜜儿冷笑,表情淡漠,明月的眼神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米雷灵宫的情人们每人身边都有一位近身侍女,但平日还有些琐碎杂务,打扫清洁,传递茶水之事,便由我们这些低等侍女来完成。 米娜的近身侍女瞪了贝丝一眼,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水托盘,低喝,“还不快滚到外面去,以后没我们的召唤,不准进来。” 贝丝低着头,极快地退了下去。 隐隐听到里面几位王妃的谈话在继续,“听说国君最近下令封锁了整个特雷亚斯,”云非蕾蕾问道,“请问四王妃知道吗?” 雅蜜儿冷冷道,“我说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问。” 明月也附和道,“就是,七王妃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国君做事总是出人意表。” 当贝丝对我转述这外面所发生的事时,我陷入了沉思,看起来,现在后宫中的主管人是雅蜜儿,她深得宠爱,风头正旺,导致明月和云非蕾蕾为求自保,或为其它利益,全都依从归顺了她。 回去了四个月,我暗叹,在这边已过了四年,后宫的女人争斗曾经似乎离我很遥远,现在又一下子距离那么近,上帝保偌我吧,让我再也不要与那些见鬼的女人们接触,必竟,她们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而我,也一向不屑于与她们陷入争斗,把大好的光阴用来明争暗斗,那有浪费生命的嫌疑。 冬夜寒凉,冷风阵阵,贝丝在我的身边发出了阵阵叹息。 “贝丝,你想念家人,想念塔斯木族吗?”我问,必竟这是她第一次离开部族这么久,现在外面的族人找她恐怕找得天翻地覆了吧。 她摇摇头,冷硬尖刻道,“我永远也不会想念那个地方。” “也是,那些男人太恶心……” 她打断了我的话,冷笑道,“何止是男人……”见我惊异地盯着她,她淡淡地接下去,“玄斯娜主管也是我的常客,曾经,她给了我姨母十个银币,就把我带到她的帐内,说要好好尝尝我这个几乎被全族所有男人睡过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内心里天翻地覆,眼前这个年仅十四岁的美少女,竟有如斯惨痛的遭遇和记忆,当她面对所有,痛苦不堪之时,如何能支撑自己的安然度过,不致因身体与心灵的痛而发疯。 “所以,从那时起,我就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她神情坚定,“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离那个让我日日做恶梦的部族。” 夜风缓缓地吹起,带来阵阵寒意。 “你很聪明,也很上进,”我赞赏地微笑点头,“所以最后终于成功了。” 她的眼眸里有点点的泪光在闪动,也许是感激,也许是触动,也许是对新生活的欣喜。 这个冬夜,原来并不寒冷。 第13卷 第五十五章 食 人…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入米雷灵宫时,我和贝丝的工作就结束了,别人一日之晨的开始,是我们一夜之工的结束。我们不敢在多作停留,匆匆收拾后,迅速地赶回米雷灵宫后院简陋的休息之所,那是低等侍女们的快乐天堂。通常没有什么闲杂人等会进入这排杂务房,平日倒也轻松自在。 我在宫内干活一直颇为顺利,或许因为行事一向低调,低调,再低调,基本上没什么人会多留意我。但贝丝就不一样了。她的美貌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不是某些侍卫们经常给她递约会小纸条,就是一些侍女们常常看她不顺眼,明里暗里给她小鞋穿,要么就被帕斯星的一些情人们刁难,把她派往阴暗小角落里干最重的活,不让她有在亮处出现的机会,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会被国君看中,从此平步青云,耀武扬威,成为第二个米娜。 贝丝一直默默隐忍,对所有的刁难和找碴都处之泰然,一笑了之。我十分惊讶,“没想到你的心态这么好,如果是我,恐怕早气得发疯了,非找她们理论不可。” “比起从前,”她说,“现在已好了太多,我很满足。” 可是有时,尽管你满足,尽管你低调,尽管你隐忍,尽管你处处退让,麻烦还是会来找你。这天上午,米娜率领着一大帮的情人和侍女们来到后院,气势汹汹,嚣张跋扈,一看就是来意不善。后院的一些侍女们见状纷纷鸟散避让,唯恐惹祸上身。 “给我搜。”米娜高高地扬起下巴,高声道。 一大帮的侍女们立刻冲进了后院的各房间,一时之间听得房内怦怦碰碰的乱响,她们翻箱倒柜,扔出了不少衣服和杂物,纷杂乱丢,狼籍一片,后院侍女们不明所以,吓得躲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和贝丝夹杂在众女的中间,被挤来晃去。 米娜和其她情人们站在后院的空地上,冷冷的笑着。 “米娜小姐,”一个侍女捧着一个木盒跑了出来,尖声道,“您的祖母绿项链找到了。” 米娜眯起了眼,厉声问道,“在哪里找到的?” “回米娜小姐,是在贝丝的枕头下面找到的。” 空气顿时凝固,整个后院如死寂一般,仿佛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得到。大家全都惊恐地看向贝丝,纷纷远离,像避瘟疫一样的躲开她。 果然,她们是冲着贝丝来的,这些千娇百媚的情人们,始终视美女贝丝为心腹大患,不除不快,居然设下了这样的一个套子。 “来啊,给我把她拖出来。”米娜喝道,绝美的面容有几分扭曲。 几个大个子侍女领命,冲进人堆里,众女们让开一条道,她们几人快速地将贝丝架住,半推半拉地,把她拖到了米娜面前,米娜的眸子里射出一缕寒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贝丝冷笑着,毫不惧怕,“能说什么,你们都算计好了,我说什么都没用。” 米娜忽然笑了起来,“看来,你还一点都不害怕啊。” 贝丝转过头去,看也不看她。 一位情人在旁煽风点火:“米娜妹妹,我看她是嘴巴硬得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如给她一点厉害瞧瞧。” “好,”米娜娇笑起来,笑容里却蕴着几分寒意,“就听你的。来人啊,把大鱼缸给我搬过来。” “是,米娜小姐。” 看来她们是经过精心谋划,有备而来,我站在人群的外围,心突突跳,糟了,她们这次必不会放过她,该怎么办? 不一会儿,一层装着一只硕大水缸的四轮平板车缓缓拖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把它扛了下来,搬到了院子中央。 有胆大的侍女们好奇地围上去看,无不惊叫四散,“是食人鱼。” 我也挤上了前,定神看后,全身汗毛直竖,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天啊,这就是我曾经在第一次遇到帕斯星的那个地方,红鱼谷的那条河里见到的那种美丽斑斓食人红鱼。它们此刻正在巨大的水缸里悠闲地游来游去,尖细的长嘴吐着泡泡,在阳光下,仿佛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我傻立在了原地,全身颤抖冰冷,脚下就像被灌了铅,半步都挪动不了。 第五十五章 食 人… “是不是你偷的?”米娜诡笑着上前,指尖划过贝丝美丽的脸,“再不老实就要被扔到缸里喂鱼了哦。” 贝丝脸部紧绷,却没有一丝畏惧,她回答:“不是我偷的。” 米娜靠近她,面色难看,严厉斥责,“那为什么是在你的枕头底下找到的?” “是你们栽脏嫁祸。”贝丝亭亭站在那里,一语道破,一些不明所以的侍女们顿时交头结耳,议论纷纷。 米娜没料到她会这么快说出,不由得涨红了脸,恼羞成怒,“臭女人,你在说些什么,居然敢倒打我一耙?” “我是实话实说。”贝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姿态甚高。 米娜气得浑身发抖,原本就看这个女人不顺眼,视为大患,现在又被她在言词上占了上风,不气得头晕脑热才怪。 “还不快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扔到鱼缸里去!”她怒火中烧,一张美脸被扭曲得不成|人形。 “是。”几个侍女齐齐上阵,一把抓住她的双肩,把她往前拖,就要走到水缸前,我冲了出来,挡在了她们面前,“等等!” 米娜正值怒火上,见有人阻拦,更是怒不可竭,“你又是谁?敢出来挡着我米娜办事?” 我镇定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米娜小姐能不能等一会儿再惩罚。虽然项链是在贝丝的枕头下面发现的,但也许只是一场误会呢,可能是哪个小侍女见小姐的项链漂亮,拿回来欣赏一下,然后又随手塞在了贝丝的枕头下,一时忘了送回,正好米娜小姐命人前来寻找,就在她的枕头下面找到了。” “胡说八道!”米娜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道,“别理她,快把那个女人给我丢进去。” “是。” “慢着,”我大叫,满额头都是汗珠,极力争辩,“米娜小姐忘了吗,后宫女人未经主妃审讯,是不可擅自动用私刑的。” “好你个低级侍女。”米娜迈着大步走到了我面前,不由分说,“啪啪”两声,两个巴掌就重重地甩在我的脸上,十个指印清晰可见,我捂住了脸,站在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3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3部分阅读 原地,一动不动。 贝丝又惊又怒,想冲出来帮助我,却被那几个大块头侍女按得死死的。 “你算什么,什么时候又轮到你来教训我了,”米娜冷笑着,“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她高声叫着,“把她一起给我扔下去。” “是。” 随着扑通的两声响,我和贝丝一前一后地被扔进了大水缸时里,食人鱼尖着嘴冲了过来,我和贝丝紧紧抱住,后背犹如万箭穿心,贝丝痛得尖声大叫,我则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痛声逸出一点。 血汩汩而出,染红了水缸,浓浓的血腥味更激起了这些鱼们的野狂本性。 它们发疯般地进攻,不断使劲啮咬我们的背部,还有的游至我们前胸,尖刺而入,痛彻入骨,完全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如果不是食人鱼只有五条左右,恐怕我们现在就要变成白骨。 “王妃,要说出你是王妃吗?”贝丝见我痛得死去活来,便喘息着低声在我耳边建议。 “不要……”我死命地摇着头,“你听我说,我们现在用力,朝一个方向,把这个水缸倒个方向。” “好。” “一二三……”我喘着气,我们同时朝一个方向死命用力撞去,可水缸纹丝不动,“再来一遍,”我喘息,“一二三……” 我们一定可以自保,一定可以成功的。 再次用力,我们用自己的身体向水缸某处猛撞,拼命用力,可水缸一动不动,再次失败,我们喘着粗气,浑身已被咬得全是洞洞,隐隐听到了米娜的声音,她可能听到了动静,命令道,“她们在干什么,你们快过去看看。” “再来一次……”我咬住下唇,不能再失败了,要在她们过来之前翻倒水缸,“一二三……” 这一次,我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只听得一阵哗哗的水声,整个缸被我们移了个侧面,水流溢而出,我们再次用尽全力,两人合抱在一起,四条腿一起蹬,往一个方向倒腾翻去,轰的一声巨响,因重心突然的倒移,水缸整个地通倒在了地上,水流了一地,食人鱼们全被水力冲出,胡乱扑腾地在地面上到处挣扎,不一会儿就因缺水而白肚子翻上,一条条全都死翘翘。 第五十五章 食 人… 我和贝丝横倒在水流满满的湿地上,浑身是血,衣物湿透,紧贴在身,我吐出了两口水,手无力地甩在一边,没一点力气,奄奄一息。 空旷的后院中央,风刮过处,听到了米娜的勃然大怒声,以及不断传来的侍女们惊恐的吸气声。 三十秒钟以后,一声高叫忽然打破了后院的恐怖气氛,不远处传来了女官的铿锵有力的声音,“第四王妃到,第六王妃到。” 也许有救了,我费力地睁着迷糊的双眼,却意外地看到了米娜徒然变得惊惶的脸,以及美丽的眼睛里突然闪过的一丝了然,同时夹杂对某人的一抹痛恨。 表情怎么变化得这么快,我晕晕乎乎,来不及再多想什么,就沉入了那昏迷与黑暗之中。 寒风潇潇,已步入了冬天最寒冷的日子,气温降至零下三十度,即便室内生了一堆炉火,也赶不走这冰凉的寒意。 我一直很佩服这里的女孩子,不论外面有多冷,始终一条薄纱裙,一件毛厚外套,一条厚披肩就可以了,我可撑不住,抓过了贝丝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地穿了个密密实实,再套上厚重披肩。 我靠,从前在这里不怕冷,穿得又少,那是因为第一王妃的待遇好,房间内始终温暖如春,外面再冷也跟我没关系。可现在不一样了,住在米雷灵宫的后院里,每天纵然生了炉火,还是冷得抖抖缩缩,真不知从前寝宫内的壁炉是什么做的,为何可以烘得内室暖暖和和? “这整个事件其实是个局。”贝丝仍在喃喃着,没有从前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中回复过来。 “还说这个干嘛,”我坐下来烤火,看着窗外的漫天雪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那天,后宫的两位主事王妃,四王妃雅蜜儿和六王妃米南达,惊闻此事后带着一大帮人匆匆赶来,将米雷灵宫的后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们不是为了救我和贝丝而来,而是为了抓私下用刑的得宠情人米娜而来。 米娜见势不妙,立马跪地请罪,只说自己是一时头昏脑热,再加上受了近身侍女的怂恿,才不分轻重的就动用了私刑,请两位王妃息怒。她低眉顺眼,伏跪在地,泪光闪闪,懊悔不已,态度极为谦卑,让两位王妃一时愣怔,拿她没法。必竟她的服罪态度太好,又深知罪过,未加拷问就一一道来,让她们无法对她再下什么命令进行严刑审讯,这种局面的发展,着实出乎了她们的意料。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抓住的,米娜动用了私刑就是动用了私刑,必须受到严惩,于是,两位王妃就下令把米娜先收押地牢,经精密的商议之后,不日将宣布她应受的惩罚。仅用了十分钟,两位王妃就带着肇事者米娜扬长而去了,在冬天的温暖的阳光下,她们的背影却格外的阴森与恐怖。 至于我和贝丝,这两个本应是事件主角的女人,此时却突然成了两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没人在乎我们的死活,没人多看我们一眼,甚至连那两位主事王妃,都未曾问过我们这两个受伤侍女一字半语,众人鸟散后,侍女主管叫了几个人把我们抬回了后院,并叫了医女们前来为我们止血疗伤。 “王妃,这深宫险恶,”贝丝感叹,“四王妃和六王妃怎么会那么巧就赶到,正好把用私刑的米娜逮了个正着。” “逮到了又怎么样,”我扔了几根柴火进火堆,“国君没有严惩她,将她从地牢里放出,这事最后不了了之,害她的那些人也没得逞。” “也许国君看出了这整件事情是一个精心布下的局,所以才放过了她,”贝丝道,“首先由一位王妃暗中挑拔,激起米娜心中对我的恐惧,生怕哪一天国君就看上了我,让我成为这米雷灵宫的新宠,所以,她才拼命想办法要除之我而后快,才能解她的心中之忧。” 贝丝低头看着火堆,将双手放置于上,烤火温暖,“我怀疑这个挑事的人就是明月王妃,我留意到那天她来访时的神情很不一般,眼波流转间,好像特别留意我,看向米娜时也是别有心事。” 我笑笑,又加添了一些柴进去,“你观察得可真够仔细。” 温暖的火光照亮了我们的脸,她嘲弄地道:“如果她和第四王妃的挑拔之计成功了的话,那就真是一石二鸟了,既除掉了最得宠的情人,又除掉了我这个随时可能成为隐患的勾引国君的女人。” 第五十五章 食 人… 我摇头叹息,“米娜为何这么天真,竟然真的相信了她们这些女人?” 贝丝的眼睛忽然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王妃,会不会米娜也早知这是一个局,但想在国君面前显示自己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人,所以甘愿入局上勾,装作被人利用,其实是想让国君看清楚那些女人们的心机与嘴脸,〖奇+书+网〗从而使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谁知道呢,”我漫不经心地用树枝拔弄着火堆,“这些女人们,明争明斗,斗来斗去,都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又是何必呢。” “王妃……” “叫我艾达。” “艾达,她们争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男人,”贝丝的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她们争的,是自己在这危机四伏的后宫中的稳固地位,以及,这个男人至高权势的背后所带来的无限利益。” “但是,”她的话锋一转,“除却国君的身份的光环外,国君本身的条件也是男人中的极品,无论是外形,还是其它,都足以让那些女人们斗得死去活来了。” 这一章节比较短,不得不再多更一章,晕…… 请亲们支持哦,投票,收藏,留言,否则没动力了哦…… 作者最喜欢看到的,便是亲们对情节的讨论,对作者的建议,以及自己看文后的一些感想,亲亲们,不相吝啬你的发言哦,呵呵…… 我抬头,眼神闪烁,故作不经意地,“你,也看上了他吗?” 贝丝笑笑,看出了我的心事,“你认为呢?” 我扔掉了拔火堆的树枝,凝视着她,“该来的总会来,挡也挡不了,如果某一天,你们真的走在一起,我无话可说,只是,我会很遗憾,我们的友谊从此会因一个男人而就此止步,并且,永不复重来。” 她听罢,若有所思,神色愣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五十六章 文化碰撞(一) 这几天以来,大雪飘飘,大片大片的雪花悠扬地落下,将整个皇宫装扮成了银白,银装素裹,连绵一片,分外妖娆,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美丽得宛如童话中的城堡。尖顶宫殿,结成冰的湖面,展翅而飞的黑白天鹅,花园里依然盛开的奇异花朵,映衬着白雪的光芒,焕发出动人的色彩。 与此美景相应的,是低得可怕的气温,已降至了零下四十度。 我不裹成厚棕子,几乎不敢出门。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自然有不少人纷纷病倒,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很快,白天的人手极缺,我们值夜班的人也被不得已的暂时调至到了白班。 “艾达,”米雷灵宫的侍女主管匆匆走来,“快去米娜小姐的房间随行侍候,国君突然驾临。” 我站在宽广的回廊上,寒风冷冽,一时还没回过神,“什么?” 帕斯星不是去边境了吗,因为划界问题而与由利国产生了冲突,他收到急报后立即出发前往解决,至今已去了一个多月,现在刚回来,就来找米娜? “你还傻愣这儿干嘛,快去,”她急急的催促,“你不要脑袋了,现在那边正差人手。” “我,”我吱唔着,“我去叫上贝丝。”我想瞅着找人之际,趁机开溜。 侍女主管的眉头皱成了一堆,“不用了,米娜小姐吩咐过了的,但凡国君过来时,贝丝决不许出现在她面前。” “那,我也不去了。”我耍赖。 侍女主管火冒三丈,“我好言好语的找你做事,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赏你几鞭子。” 我踌躇不定,站在回廊上犹犹豫豫,她一把就抓住了我,胳膊有力地钳住了我,我痛得大叫,“主管,你干什么呀?” “要你走你不走,我只能抓着你走了,”她一路拖着我絮絮叨叨,“现在那边正差人随侍,我可不想掉脑袋。” 半拖半拽之间,我们已来到了米娜的房外,那里已站满了一排的侍女,我小声地说,“已经有这么多人了,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主管低喝,随手就将一个水盆放在了我手里,“拿好。” 我一只手拿着水盆,另一只手快速地弄好面纱和披肩,包裹严实。 看看其她女孩,都和我差不多的,面纱将面部蒙得密不透风,只露一只眼睛在外面。 曾听闻米娜对随侍女孩的要求很严,每逢国君到来时,每个人都要穿得严严实实,不能露一点皮肤在外面,看来传言属实。现在,我无比感激米娜的这个严格的规定。 拿着水盆,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男女欢爱的暧昧呻吟声,我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不知隔了多久,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软软的娇声,“进来。” 侍女主管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侍女们低着头鱼贯而入,我也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低着头夹在中间走入。 尽管早有思想准备,可还是吓了一大跳,心跳几乎停止跳动,双手打颤,水盆里的水晃来动去,我敢打赌,任谁看到了这幅交欢艳景,都会如我一样,双腿发软,差点儿就要站立不住。 床上不止有二个人,而是,四个人,三女一男。 一个女孩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那诱人的身段,和撩人的姿态,几欲让人停止呼吸,正是米娜。 她面色酡红,雪白诱人的身体微微颤动,胸前的一点花蕾娇艳欲滴,修长结实的大腿紧紧盘绕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她仰着头,抬着下巴,眼神迷醉,双手紧紧抓住男人宽阔的肩,喃喃呻吟着,任由男人在她的身体里的肆意抽送。 那个男人,拥有一张完美的俊脸,让人意迷醉乱。他身材高大,宽厚结实,全身赤裸,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紧绷的肌肉,性感的腹肌,身材好得让人一眼都眨不了。 他此刻汗水涔涔,处于激烈运动中,每一滴汗珠从他性感胸膛上滑落,就会平增几分无与伦比的男性魅惑力,那真正是所谓的诱人的男色,引得我身边的小侍女们一个个表情迷醉,正偷偷地吞咽下口水。 男人重重的喘息,挺胯,冲刺,重重撞击着身下女人的湿润,“啊……”米娜不禁失声尖叫,栗色长发凌散,神情迷乱。 这个男人的背后,还紧贴着一个蜜糖色肌肤的捰体性感女人。她神情妩媚,低着头,在他宽阔背部上肆意亲吻吸吮,小小的玉齿在上面留下斑斑的齿印,她柔软的丰满浑圆在他结实的背部灵活的磨蹭,随着他的移动而有节奏的哼哼晃动。 她的纤纤玉手环绕在了他的前胸,柔情抚摸,指尖每每滑移一处,就可以看到男人喉结处不由自主地滑动,收缩,他的庞大身躯微微颤动,女孩的巧手,柔软的唇瓣,和灵巧的舌头,使这个男人的喉咙中无法抑制地发出沙哑的低吼。 在三个人的左方,一个粉色长发的圆脸可爱少女,一双纤纤玉臂搂住了这个英俊不凡男人的脖子,封吻住了他的性感嘴唇,舌尖竭力的挑逗,抚爱,挑起这个男人不住的紧绷起身体。 他搂住她的纤腰,捏住她的软软酥胸,低头用力吞没掉她的柔嫩樱唇,狠狠啮咬吮吸,意乱神迷,深深沉沦深陷于这迷乱的疯狂中。 第五十六章 文化碰撞(二) 男女情动呻吟,起伏不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销魂的情欲味道,这四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人在下,一人在后,一人在侧,他左右逢源,高大威猛,冲刺向前,结实的胸肌隐隐颤动,散发着难以抵挡的男人狂野魅力,在女人们娇喘的暧昧颤声中游刃有余,这幅画面放在了现代,可是顶级艳情片。 我身边的小侍女们虽然全低着头,可实际上个个眼里放着光,那一幕幕的情se,让这群色女们全都在想入非非。 我躲在角落里,双手发颤发抖,盆里的水不住的摇晃。 不过一会儿,激|情高峰看来已过,他们正在慢慢缓缓地平息。 帕斯星直起了身体,把他的硕大从米娜的身体里抽出,一瞬过后,他的子子孙孙顿时喷撒了一地,我闭上了眼,手中紧紧攥着水盆,不敢再看。我知道帕斯星在私生活上非常放纵,可却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性观念可以开放到这种程度,三女一男,四个人的捰体在床上疯狂纠结缠绵在一起。 而且该死的,刚明明还没完事,我们却还要提前进来,为事后服侍预先做好准备,我料到会撞到这类似的一幕,已有一定的防范,可孰料这一情景还是突破了我的心理底线。 正气得发抖时,一个小侍女悄悄把我碰了一下,睁开眼,见她用眼神示意我将水盆放下,我才回过神来,撑住就要瘫软的身体,把水盆放在一旁小桌上。她从另一侍女手中接过毛巾,浸入温水里,绞干扭好,递给了走在最前方的侍女。那个女孩接过毛巾,来到帕斯星身旁,蹲下身体,小心谨慎地为他擦拭身体。 小侍女又拿来了另一条毛巾,扭干后递给了另一侍女,这个侍女又上前,小心地为帕斯星擦拭背部。 我躲在其她侍女身后,头低得不能再低,气血涌上,晕头转向,靠在墙边,我的拳头握得紧紧,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会冲上前去扇他几巴掌。 侍女们刚为帕斯星穿好衣服,米娜忽然赤身捰体的扑过来,抱住他的身体,娇嗔问道,“国君,您什么时候再过来?” 帕斯星用手拈起了她的几缕香喷喷的卷发,不经意地,“该来时便会过来。” 米娜的声音软软,“那您一定要记得过来哦,”她把身体紧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低低柔柔,挑逗娇嗲着,“米娜随时愿给您惊喜。” 帕斯星的修长手指在她俏脸上缓缓抚摸,温柔地道,“好。” 如果他再不走,我怀疑我马上就要崩溃了,身体已近瘫软的边缘,看他们几个人在床上还不够,还要看着他们调情。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麻木,轰轰作响,伤与痛,完全感觉不到,全然彻底的混沌与最深最深的晕眩。 也不知是怎么随着众侍女走出了房间。 回去时,我失魂落魄,行走在冰天雪地里,没有裹着厚厚的披肩,任由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我蓝色的短发,落在我的额头,落在我的耳际。 尽管拼命地压抑住情绪,可冰寒入骨的那一霎那,还是哭了,泪水滑落在面庞,瞬间凝结成冰,脚下一个打滑,我摔倒在了厚厚的雪地里,一个标准的狗啃泥姿势,面纱随风落在了地上,我闭上了眼,将脸埋在了雪堆里,冰冻寒冽,但愿再也再也不要醒来。 “艾达……”贝丝的声音远远传来,她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我,一阵风般地奔跑了过来,看我狼狈地摔在雪地里,慌忙把我扶起,“我正到处找你,暴风雪马上就要来了,快跟我回去。” “回去干嘛,”我软弱无力,“我们的活还没干完呢。” 贝丝急急,“可以等暴风雪过了再去,你现在快跟我走。” 她不由分说地把我扶在了她的肩上,两人脚下一深一浅地,艰难地往前走着,身后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天色越来越暗了,天际呈现出暗红,风越刮越大,我们几乎都睁不开眼,我的面庞冻僵,牵动一下嘴角都只觉得生痛。 “贝丝,我伤心,我真的很伤心……”这个时候,我恨死了苹果脸,她好好的去闹什么婚,把我又闹了回来,把我心底对这个男人最后的一丝幻想也打破。如果我还耽在现代,也许,仍对他存留美好的回忆,我们的故事,依旧充满了最值得回想的东西,可现在,一切,一切全都被打破了。 第五十六章 文化碰撞(三) “发生什么事了,艾达,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那么差?”贝丝的声音被风雪的呼啸声所淹没,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由寒冷的空气不断地被吸入肺里,在冰天雪地里喘息不止,“贝丝,你告诉我,你们这里的男男女女怎么全都特别特别的好色和滛荡?” 狂风飘雪中,贝丝转头看向了我,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厚厚的披肩上,她的眼神深邃,仿佛明白了一切,“我刚听说国君去了米娜那里,你也被派去随侍了?” “是的,是的,”我号淘大哭,泪水顺着脸庞滴下,再次凝为冰花,“我全都看到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 我抽泣着靠在她的肩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贝丝想再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在漫天飞舞的雪花里,我们相互扶持,肩靠着肩,一路艰难,终于回到了后院小间。 贝丝迅速地生好了火,又抱来了干净衣物,催促我换下。我宛若机械人一般,木然地脱下,手中拿着烘干的衣服,却又忘了穿,贝丝一把扯过,快速地为我套上,又拉我坐在火堆旁,递给我一杯热水。 窗外,狂风肆虐,呼呼啸着,大雪纷乱飞舞,急促地落下,白茫茫的一片,天空暗红与深灰相交替,阴沉沉的几乎要压下来。 “原来是这样,”贝丝笑了起来,啜了一口热水,不以为然地道,“我还以为是国君认出了你,但又不要你了,所以你才会这么伤心。” 我诧异,竟然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会这么想?” 贝丝认真地回答:“几个人一起在床上,我觉得很平常,看到你扑倒在雪地里,哭得死去活来,伤彻入骨,才是被吓到了。” 我惊了一下,“你真的这么想?” 贝丝点了点头,“民风和传统就是如此啊,自古以来没人觉得这有什么错。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别说赤鹰了,四个大国在男女关系上都很开放,男人拥有很多妻妾,女人在婚前也可以拥有不止一个情人,顺应自己的身体需求,敞开那无法控制的情欲,这是一种为了生存和繁衍,以及寻求身体快乐的本能。只不过有一点,赤鹰的民风确实是这几个王国里最开放的,我曾经在族里时也听说过,他们的国民对待男女关系极为宽容和放纵,别说赤鹰的国君还是王子时就有了无数的情人,曾经一晚一个,花名远扬,就连普通的平民都如此,不但很早就有了性行为,而且在私生活上都极为放纵自己,若有条件与资本的话,同样爱夜夜换情人,尝试不同的新鲜感觉与刺激。” 她看着我,有些不能理解,“你就是为了这些在生气吗?” 我呆坐在火堆旁,无法再说出一个字。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啊,表面看来五彩斑斓的神秘妖精王国,简直就像是原始杂交的蛮荒时代,那种追求情欲,身体的刺激,与感官的享受的肆无忌惮已浸入他们的血液,深入他们的遗传基因,并代代流传至今,形成妖精国里的一种特殊的性文化。 我注视着跳动的火焰,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帕斯星可以一犯再犯这种男女性事上的错误,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认为这是错。 这样的放纵是理所当然的。他的父母是如此告诉他的,他的国民是如此告诉他的,他从小所生活的王国是如此告诉他的,他一直生存的这片广大的土地的民风和传统也是如此告诉他的,他这样做是对的,自古以来就应如此。对自己的情欲坦承,对感官的刺激的追求,这是对的。 只有我,只有我这个从异世来的女孩,因为不同的生活背景和生存环境,从小所接受的认知和被灌输的理念不同,才认为这是错。 再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们现今所持有的想法,还有点像我们那边古时候男子三妻四妾的时代风尚,在当时,好像也没有人认为这是错,都觉得这是一种理所当然。只有到了若干年以后,沧海桑田,时事变迁,人们的想法才开始慢慢地改变。 而这种改变,也不是简单的观念的改变这么简单,还要附加更多的法律、政治等若干因素才能实现。所以,要想改变现今妖精国里的那种性文化,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而且,在我们那边,即便就是到了现在,一夫多妻,或一女多男的问题仍然隐隐存在,同样也无法完全消除。其中的原因非常复杂,有人类生理本能、自然遗传基因等多种因素。人类虽然不仅仅是一种仅依靠动物本能生活的高级生物,但无法否认的是,这种动物性本能还是通过某种神秘的遗传因子代代留传下来,仍潜移默化的影响与侵入我们的生活。它有时,会凌驾于理性之上,会让人一时头晕脑热做出不恰当的事情来。 第五十六章 文化碰撞(四) 我头痛了起来,我能说这是错吗?或者将圣经里的解释拿出来,认为这只是一种原罪,人生来而有的,所以,是值得原谅的? 我和帕斯星之间的问题,看来已不可能用简单的对与错来评判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放在不同的环境,有了不同的标尺和限定,好像哪一边都有自己能站得住的理由,我无法做出决断。也许,我们两人都是对的,又都是错的,我们持着对的想法,却落入一个相互矛盾的世界,这已不再是错与对的问题,而是两种不同价值观的碰撞和较量,那错与对,一瞬间成为了相对,它们在相遇的那一刹那,就冒出了最尖锐的火花。我没办法强迫帕斯星接受我们这边的思想,就好像他也不能强迫我接受这里的男女xg爱关系一样。 是这样的,在我和他的体内,有着同样的某种根深蒂固的东西。我执着于我的想法,他也执着于他的。 我的头更痛了,我该怎么办,我爱他,我难以放弃他,也根本放不下他,心不由我所控,可是我却又无法忍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每每思及此,我都控制不住的想哭泣和发疯,那种怨恨和嫉妒会在我的心底肆意增长和燃烧。 而且另一方面,除却他们这里源远流长的性文化以外,他还是一国之君,更加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我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更不可能会成为最后一个。 我呆呆地坐在火堆旁,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们的父系传统,xg爱文化,君王后宫,全都在这一瞬间,冲入了我的矛盾思维,在里面斗争,打架,互相争论,辩解,杂乱一片,我的脑子里乱轰轰,没有片刻的安宁。 “艾达,你怎么了?”贝丝见我半天不说话,担忧地看着我。 我傻傻地看着火光,说不出半句话,或者说,是头疼脑热,让我虚弱得开不了口。 半晌,贝丝站起身,走到我身边,用手轻轻抚摸我的额头,猛地惊呼,“天啊,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喃喃着,头痛欲裂,我半靠在她的身上,“好像头真的是很痛……”而且也有阵阵的热度传来,灼热,炙烫,烤得我晕眩迷糊,心力交瘁,无法自持。 扑通一声,我就完全倒在了她的怀中,隐约间听到了她的惊慌失措的呼叫与哭喊,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窗外的暴风雪更加疯狂,大雪不停地下,急速地下落,天空愈发的阴沉,呈现出深深的铅灰色,明明才下午,天色却灰暗得几近夜晚。 大片的雪花夹杂着旋风,飞速呼啸着吹过,在半空中卷成一个又一个圆圈,覆盖这个本就白雪冰封的皇宫,气温低得让人几乎无法忍受,几乎没人敢行走在室外,四处静悄悄,高大深广的灰色城堡因而显得越发的阴森而孤寂。 午夜时分,暴风雪仍未停,大雪纷纷扬扬,阵阵的冷寒狂风刮得更盛,可灯火通明的议事殿外仍整整齐齐的站着几排全身上下裹得厚厚的禁卫军,他们戴着头盔,身披厚厚盔甲和披风,威武刚劲,面无表情,坚守室外。 殿内,一派金壁辉煌,壁炉里的火焰正高涨,衬映得深红地毯红艳异常,也烘烤得殿内站立的人热汗都几欲滴落。 “王,”一个全身银灰色军士简服,披着长长玄色披风的红发男子行礼过后,抬眼看向高高台阶宝座上的一人,半跪着恭敬道,“特雷亚斯城已经全城封闭三个月了,还需要继续吗?” “你认为呢?”宝座上那个身形高大,一身薄薄的华贵黑衣长服,英俊帅气的金发男人冷冷的道,拥有完美五官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被冰雪所冰冻,寒冷异常,他的眼神阴鸷而锐利,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显得他的下巴线条愈发的冷酷坚硬,“这就是你们的效率?交给我的最好结果?” 达伊的头都不敢抬起,几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失手,头一次没有完成王交给他的任务,他跪在地上,吐字艰难,“王,我们这次几乎翻遍了整个特雷亚斯,却没有发现王妃的半点踪迹,日夜监视各部族,尤其是塔斯木族,有半点风吹草动都会异常的警醒,可依然没有打探到王妃的一点消息。” 帕斯星厉芒电射,眼神冷冽,表情严酷,语气里有着危险的风雨欲来,“几乎翻遍特雷亚斯?也就是说,你们还有别的地方没有去?” 第五十六章 文化碰撞(五) 他的眼睛盯住他,冷冻的眼神几近将他压迫得连头也不敢抬,冷汗直冒,他伏在地上,竭力冷静地道,“请王恕罪,达伊愚笨,办事不利。” “看来,下一次我应该直接派任务给洪都斯了。”王冷漠地牵动起嘴角,他脸上的寒冷冰封一直没有融化过。 达伊低着头,身体僵直,一动不动,内心千潮万涌,起伏不断,洪都斯,是近几年来王身边最出彩的一员干将,他虽是后起之秀,但有勇有谋,几乎每次交待的任务都能出色完成,且忠心不二,深得王的器重和信任,不知不觉之中竟成了王的另一左右手。 但多年来,他达伊也是每天战战兢兢,克守职责,忠心耿耿,也几乎从未失手过,更何况,他和王之间,还有着多年的并肩作战的情义,他深信,自己在王心中的地位一定是屹立不动的,但如果有一天,即便是真的动了,他也毫无怨言,必竟,所谓有能者居上,真有这么一天的话,自己也决不是输不起的人。思及此,达伊注视着王,诚然恭敬行礼,“请王降罪达伊。” 帕斯星冷冷地盯视着他,听到了这句话,严酷的脸上才有了些微的放松,这个下属果然没有叫他失望,不热衷于内部人事的倾扎,也不轻易抵制嫉恨后起新秀,并还能辅以相助,知进知退,也算难得了。 “你起来吧。”他淡淡地道,眼神飘向了远方。 达伊站起,察言观色,见王的怒火似已减轻,上前两步,大胆进言,“王,那就继续封锁特雷亚斯,直至找到为止。” “不用了,”帕斯星冷淡地回应他,“但城内的安全防范还是继续加强,部族选举很快要开始,你们决不能再有丝毫的懈怠。” “是。”达伊正欲退下之时,忽又想起什么,“王,为何不再继续寻找王妃了呢?” 突然,“怦”的一声巨响,帕斯星没有回答他,却猛地横手将一旁案几上的东西通通扫落在地,噼哩啪啦落了一大堆,如天女散花般的撒落了一地,巨大的声响,霎那响遍了整个议事殿,帕斯星的脸色铁青,眼里有两簇极其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达伊自知多嘴,连忙跪地请罪,“王恕罪,达伊该死。” 帕斯星宽阔的胸膛急促的起伏,面色难看至极,铁青得发紫,又一个横扫千军,将另一案几上的饰品缀物统统掀落在地,乒乒乓乓的巨响不断,他的神情凌厉,就好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情。 是的,下午的那次意外,让他再也难以压抑住内心巨大的恼怒。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个躲在角落里,头低垂得快要到地面,全身气得瑟瑟发抖的小女人,在那群双眼放光,面含春色,和不停吞咽口水的众侍女之中,显得那么突兀,那么醒目,即使她全身穿得密不透风,还用厚厚的面纱和披肩遮蔽面孔和头发,可他还就是认出了她,认出的那一霎那,他的心跳顿时停跳了几秒。这次,她赢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想到她会自己悄悄躲进皇宫里来,来自投罗网,并还堂而皇之的在米雷灵宫里当起了侍女,每天大摇大摆的出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他,到现在居然才发觉? 但是,他与她是在这一场景下相见,让他一时之间竟有点恼羞成怒,而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应该有的。他帕斯星怕过什么,又顾虑过什么,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从来就没忌讳过任何人的任何想法。这件事也应该包括在内,他决不会有什么不该怎样怎样的想法。 原本,在发现她的那一刻,他想一把揪住她,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她捉回去,可转念一想,还是就此作罢,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撞见了这一幕后,必不会轻易善罢干休,恐怕短期内都会跟他算帐而争吵不断,冷战连连,而且,万一她那时正在气头上,一时冲动又逃出去了怎么办,再跑个几年出去,岂不是要了他的命,已经四年多了,快五年了,他等她等了这么久,她却不愿回来,他生她的气,他恨她,他恨她的绝情,恨她的决绝,难道她从前所说的话是真的,她会爱上另外一个人,然后把他当成回忆?他不相信,决不相信,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特别有信心,而是他太了解她,太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更清楚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但为了防止她再次出逃,他就只能先干脆不动声色,按兵不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这事过去一段日子后,再择机而动。 第五十六章 文化碰撞(六) 只是,他这次和几个情人在床上的事,她恐怕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这可能已超过她心里所能承受的底线,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巧就被她撞见了呢,虽然一个男人同时与好几个情人在一起纯属正常,可她一定会很在意,并且会不依不饶,到时,她如果真的因此事而离开了他,那他该怎么办?以他的骄傲,以他的个性,他不可能向她道歉求饶,但他也更不可能让她离开他,只有与她在一起,他才会觉得心安,只有看到她的温柔率真的笑容,他才会想起生活中最美好的事物。 该死的,他对谁都可以冷血无情,可每次只要一面对她,就会退步和心软,怎么会这样?他自己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无法对她狠下心,无法与她分开。而且每每思及不能与她在一起,或者,她会移情他人,他的心就会如撕裂般的痛,那种痛是从未有过的,铭心蚀骨,日夜折磨。 难道,他也真像极了他的母亲,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便会不顾一切,彻彻底底的完全沦陷,导致最后头晕脑热,分不清是与非,悲惨收场。不,他不要这样,他不会让自己母亲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他除了她以外,还是可以有别的女人的,同样也可以过得很好,他要证明,他没有她,也能够活在一种很好的状态里,她既不是天姿国色般的美女,也没有那种让男人心魂不定的迷人身体,他某一天一定可以摆脱她的,摆脱这种让他心神不宁,魂牵梦萦的情感痛楚。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一国君王,他决能不让自己就这么轻易地被一个女人所征服和左右,更不可能卷入某种情感漩涡,一个君王,不能有太多的感情和爱情,否则便会轻易被对手看出破绽,这个世界的残酷,岂是那个女人所能想象。他深信,不管多么爱一个人,他也决对会坚守自己的底线和处事原则。 但是现在,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他很在意她的看法,在意她的情绪,在意她的感受,只是她,现在还在意他吗,她为什么从来没有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过,撞见了那一幕又怎么样,难道她就不能体谅一个男人正常的身体需要吗?他知道,她不会这么想,永远都不会从这方面去考虑。 达伊跪在地上,看着王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宽阔的身躯不时微微颤动,心下暗叫不妙,他挺直了背脊,不管怎样,他这次的确是做错了,错了就是错了,他能承担起这个后果。 不知隔了多久,王终于注意到了他,他的面容冷峻,缓缓的开口,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达伊,你先交出你的一品统领之职,暂降为二品,三个月后,以你的表现再作安排,你,到时可不要叫我再失望。” “是。”达伊跪地行礼,神色镇静,既然失职,确该受罚,王一向赏罚分明,绝不留情面,他达伊,毫无怨言,直起已经僵硬的身体,坦然领命退下。 第五十七章 纯属意外(一) 一直以来,我都处在晕晕沉沉之中,贝丝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按时喂我吃药,给我的额头敷换冰块,时不时为我扎紧棉被,我在迷糊辗转之间,似乎能经常看到她不停忙碌的侧影。 “贝丝……”我睁开了双眼,喃喃道。 “艾达,”贝丝欣喜地回头,她正在用树枝把火堆拔旺一点,看见我醒来,连忙奔至我的床边,“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了,让我担心死了。” “不会吧,怎么这么久?”我吃惊地道,头痛已明显缓解,遍体清凉与轻松,我想坐起身,贝丝见状帮我扶起,让我舒舒服服的靠在床头。 她探了探我的额头,开心地道,“已经退烧了,还是很快的了。” “躺了两天还快呀?”我不满,这个贝丝是不是想我躺更久一点啊? 贝丝的双眼放光,“这已经是很快了,那些比你先病倒的女孩子们现在都还起不了身呢,而你已经可以坐起来,并能说话了。” “发烧嘛,有那么严重吗,”我不以为然,“我们家乡那边把发烧称为小病,还认为小病是福呢。” 贝丝反驳,“不知道你的家乡到底是什么地方?在我们这边,发烧过于严重,长期不清醒,就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呢,去找了侍女主管叫医女,哭着求她们开最好的药给你,劳神费心,还请了假照顾你。” 我无语,感觉好像欠了别人不少人情,不过,幸而她之前也欠了我不少。 这时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4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4部分阅读 ,门被咚咚地敲响了,贝丝打开门,伴随着阵阵的冷风,三个全身厚厚白衣的医女站在门口,她们的身上,肩头,都飘满了雪花,领头的医女道:“我们今天是做例行检查,顺便来看看艾达的病情怎么样了?” “有劳了,”贝丝回答,“她今天刚退烧。” 领头医女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总算退了,我们现在能进来为她检查吗?” 贝丝让开,她们一行三人走了进来。医女们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这里按一下,那里探一下,又用针灸,又是把脉,足足用了二十来分钟,领头医女才抹了一下额头满满的汗,长长吐出一口气,“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但艾达你这几天还是要注意休息和保暖。” 我哑然失笑,“还休息个什么,既然已经醒了,自然得忙碌起来。” 医女们不语,停顿片刻,放了些药包,仔细叮嘱贝丝后,便离去了。 贝丝道:“听说国君好像已经下了命令,由于今年的冬季特别寒冷,凡是发烧生病的宫中侍女均可在退烧痊愈后,再静心调养三天,不用着急忙碌做事了。” “哦?”我的心中忽然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规定,怎么听起来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难道,帕斯星那天已经发现我了?我的心里蓦地一惊,但这不可能啊,以他的个性和脾性,一旦发现了我,就会立刻把我揪出来,然后不客气的小惩大戒一番,再把我关在房里,并命一大堆人看守着我,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的,更何况,他曾经要我一年之内回来,我没有,他估计已恨我入骨了,不会像现在这样让我平静无波地躺在米雷灵宫的小后院里。 思来虑去,我迷惑不解起来,贝丝已经开始打哈欠了,“照顾了你两天,我累了个半死,先去休息一会了。” “嗯。” 贝丝不到一会儿就睡熟了,火堆里轻轻的烧柴声,和她均匀的呼吸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平静氛围。 我穿上了衣服,披上了厚厚的披肩,戴上了面纱,走出了门外。 刚打开门,一阵狂风雪飘迎面而来,瞬间让我的汗毛竖起,妈呀,这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冷。 寒冷冰封,雪花飘飘,寒风卷卷,四周一片白茫茫,整个皇宫被覆盖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外衣。我走在雪地里,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寂寥安静的深深的城堡,我现在,正处于其中的某一个角落,想来还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一个普通女孩,因缘际会,穿越到了一个神秘的空间和王国,开始了不同寻常的际遇和冒险,遇上了他…… 走到了一棵树后,心下感叹万千。 两个裹得严实的小侍女路过,看到了我一转而过的身影,低低地就说起话来,“这不是艾达吗,听说她前两天发高烧,怎么这么快就烧退了?” “我听说,”另一小侍女的声音更低,“医女们给她用的药都是最好的药,所以不到两天就退烧了,比她先生病发烧的侍女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呢。” “她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得到特殊照顾?”她们边走边说。 “谁知道。” 我站在树后,雪花纷落在厚厚披肩上,全身渐渐变得冰凉,一股寒意直直侵入了体内,冬天冰寒的风从我的戴面纱的脸庞上掠过,仍是如刀片割过一般的生痛。 第五十七章 纯属意外(二) 夜里,我和小弟围着火堆,坐在地上,火光映红了整个小间,贝丝不言不语地边上拔弄着旺火。 “小弟,我们走吧。” 小弟说,“好。” 我诧异,“你不问为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小弟狡黠地道,“估计是你已经被你老公发现了吧?” 我无语,小弟为什么这么聪明伶俐呢,还是我太愚笨了,突然间要走,似乎除了这个原因外再也没有别的了,接着,我若有所思地问贝丝,“贝丝,你呢?” “自然是和你们一起走。”贝丝那张美丽的脸被火光映得红红。 我叹息,“你还没有背叛我们吧?” “你在说什么?”贝丝不解。 我凝望着她,“给一个低品级小侍女用最好的退烧药,贝丝,如果你是我,你会有所怀疑吗?” 贝丝坦然注视着我,“你认为是我告了密?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但是,当我求过医女们之后,她们就真的给你带来了最好的退烧药,让我也感到很意外,心底虽有疑惑,但还是想着给你治病退烧最要紧,所以就没多问。” “好,贝丝,我就相信你,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我的语气硬硬,“只不过,如果你这次骗了我,以后就会永远失去我的信任。” 贝丝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然后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冬季最寒冷的季节已过,初春很快就要来临。我和小弟的逃亡计划定在祭神节。那一天,是赤鹰国最盛大的节日,应是所有人最忙碌,也是最疏忽几个小人物的时候,我们便能钻到开溜的空子。 我不知道帕斯星发现了我之后,为什么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将我迅速绑回去,他之前不是大张旗鼓地在找我吗?难道,他是真的不要我了吗?我陷入了疑惑和烦恼之中,但是,不愿再多想了,省得头痛,省得多死些脑细胞,于是,我转问小弟,那男人怎么突然间不理我了?他到底认出了我没?如果认出了,又怎会轻易罢手?由此看来,还是没有吧?小弟说他不知道,说自己连这个男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更何谈有多了解他,当然不清楚这个男人在想什么,至于认出没,就更不清楚了,我看向贝丝,贝丝含笑而不语,说自己心中有些想法,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 我哑然。 小病痊愈过后的日子有些无聊,别人的忙碌似乎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侍女主管没有分派多少事情给我,可能是看我病刚好不久,所以只是让我处理一些繁琐小事。夜深人静,我依然值我的夜班,坐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如水的月光,无聊至极。 “原青依,你看起来很清闲啊。” “宁多柯?”我惊异,看到台阶下一个瘦瘦高高的熟悉身影向我走近,他坐到了我的身边,我欣喜,“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能过来吗?”他笑着,“无聊呗。” “怎么和我一样?”我深有同感。 “你知道吗?”宁多柯突然说,“你们的云非家族现在正在进行内部大变动,云非维纳将被正式剥夺掉继承人的身份,而改立由他的表弟云非杰纳做世子。” “这个家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说道,“他们家谁来做继承人,关我什么事。” 宁多柯若有所思,“看来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有传闻说云非维纳对他的私生妹妹,也就是你第一王妃,心怀不轨,并且屡教不改,让国君一怒之下剥除了他的世子身份。” “胡说八道,”我愤愤不平,不屑一顾,“干我屁事,是他自己生活放荡,而且为人心术不正,并且缺乏一个家族继承人应有的胸襟和气度,智慧和谋略,不懂得审时度事,轮不到他做,是他自己活该。” 宁多柯啧啧起来,“原青依,你的嘴皮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厉害,连国君都奈你何,我算是又见识到了。”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来找我就是来说这些?” “当然不是,”他立刻否定,“我是来找你请教音乐的。” “哦?”我兴致盎然起来,“你想知道什么?” “想了解一下你的那些奇异的音乐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个嘛,可就要从五线谱开始学起了。” “什么叫做五线谱?” 第五十七章 纯属意外(三) 我微笑,对他娓娓道来,并用小树枝在地上示范划着,指点着,一个晚上,我们便在探讨与学习音乐之中度过,充实而洋溢着乐趣。 自那以后,宁多柯经常来找我,深夜时分,更深露重,在皎洁的月光下,我们一起学习与研究音乐,两人交头接耳,开心交流,欢声笑语不断,这是许久都未曾有过的感觉,轻松,温暖,与自在。他曾问过我是如何学会弹木琴的,我告诉他这个东东和我家乡的一种乐器非常相似,所以一触碰到木琴时,我是无师自通。 时间流逝得飞快,我们凑在一起学习了五六天左右,感觉收获甚多。所谓教学相长,在教授他的同时,我感觉到了自己对从前学的很多东西有了一种新的看法,因为用心温习了旧知而受益非浅, 但今天晚上,他却意外的失约了。 我坐在台阶上,一直等他至天空泛白,月亮退去,都不见他的踪影,心下正迷惑时,贝丝匆匆跑来,“艾达,”在泛白的晨曦下,她的肩上沾染着点点的露水,急急地奔上了台阶,“不好了,宁多柯被关进死牢了。” “啊?”我惊得腾地一下站起,“为什么,他又惹了什么麻烦啊?” 贝丝气喘吁吁,“我也不清楚。之前,你让我去打探打探宁多柯为什么还没有来,我便一直走到了宫门外,见到了一班巡逻侍卫,想起宁多柯是他们的四品主管,便小心地问询了一下,才知道他在昨天早上被打入了死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慌乱,拉着贝丝赶快跑下台阶,向前跑去,又徒然停住,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到底要往哪里去。 “不要急,艾达,”贝丝见我焦急万分,安慰我,“我再去打听一下,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嗯。”我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回到了后院,我一直心绪不宁,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脏一直突突地跳个不停,我在房内来回地走来走去,连火堆都忘了生起,直到觉得身上凉嗖嗖时,才蹲下身体胡乱地把柴枝放在一起,笨手笨脚之时,手指被枝干一下划破,殷红的血流了出来,微微刺痛,我坐在地上,吸吮着手指,望着燃起的火焰,蓦然之间,猛地想到,难道,宁多柯被关起来,是因为我? 不可能吧,如果帕斯星认出了我,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呢?不把我带回他的身边,这和他的个性不相符,难道,他已经不爱我了,所以,我回不回到他的身边,他都觉得无所谓,反正他身边多的是美女,他从小到大,其实最不缺的便是女人。只是,这个人的占有欲极强,所以,也容不得我和别的男人半夜私会,便心下一横令将宁多柯关进了牢里。 是的,一定是这样,我又站了起来,来回的徘徊,由此看来,我和小弟必须得马上走了,多留一天,我们便多一天的危险,谁知道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反正他已经不爱我了,我也见不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干脆还是逃了算了,一来眼不见为净,少点伤心,二来这个皇宫现在已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还是另找栖息之地比较牢靠。 而且我走了一段时间之后,也许帕斯星的气消了,便会把宁多柯放出来,如果宁多柯真是因为我才被关进去的话。 想到此,我心中便有了主意。 半夜,我拉住贝丝,坐在高高宫殿台阶上低声私语,贝丝否决了我的提议,“艾达,我们现在根本就逃不出去,以前还有宁多柯帮忙,现在他被关在了牢里,根本没人为我们开路。” “我们可以靠自己啊,”我说,“经过精密布署,一定能行得通。” 贝丝依然坚持,“皇宫守卫重重,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我们逃出去了以后,又能去哪里呢,我的族人恐怕还在四处找我。” 我忽然心下了然,“这样吧,贝丝,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就留这里吧,我和小弟不一样,我们必须得出去。” 第五十七章 纯属意外(四) 贝丝道,“我说过我要和你们一起走,就一定会跟你们走,只是不能仓促行事啊。” “那你有什么想法?” 贝丝摇了摇头,“现在还没什么主意,被你弄慌了。” 第二天晚上,我又叫来了小弟,孰料小弟也反对我立刻逃走,“老姐,你想想看,我们现在什么精心准备都没有,就这样匆匆逃出,实在是不明智之举。先不说逃不逃得出去,就是侥幸逃出去了,这天寒地冻的,我们又能躲哪儿,况且你的病又才刚好,我不想你这么劳碌奔波,到时你再有什么事,把我一个人丢到这个蛮夷之地,我该怎么办?” “切,小鬼,这样咒你姐姐?” 话虽这么说,可我无奈,必竟少数服从多数,只能把马上逃走的事放一放。看来,还是只能等到祭神节了。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之间,大半个月过去,天与地都开始解冻,鸟儿们飞上了枝头,啾啾鸣鸣地叫个没完,绿树抽出了嫩条,花枝也开始悄悄地吐蕊,露出小小的俏丽花苞,一派生机勃勃,万物复兴的景象。 我静坐在屋内,不声不响地看着贝丝收拾衣物,明天,既是祭神节之日,也就是我们的出逃之日。 贝丝收拾好了一切,冲我点点头,现在就等小弟了。 门突然被咚咚的敲响,贝丝警觉地将包裹全塞进了被子里,我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侍女主管和两三个小侍女。 我恭敬地行礼,“主管早上好,请问有事吗?” 侍女主管看了我一眼,又看见了屋内的贝丝,“你们还没有休息吗?” “还没有。”废话,没看见我们的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吗? “那太好了,”侍女主管微笑着,客气地说道,“明日是祭神节,我们赤鹰最盛大的节日,你们刚来不久,可能宫内的规矩还不清楚。在祭仪开始时,所有的侍女侍卫都要到神殿外默祝祈福,到时可千万不能迟到。” 我愣住,糟了,怎么就忘了这个规矩呢,我曾在这个皇宫住过几年,确有这个规定。 贝丝匆忙走出,行礼道,“好的,主管,我们明日一定会准时。” 侍女主管向我们微微点头,便带着人往别处去了。 “怎么办?”我着慌地问贝丝。 “别慌,”贝丝抚慰我,“会没事的,我们明天先去参加祭仪,罗伦依例也必得去,到时人多,我们趁乱还是有机会的。” 也是哦,我松了一口气,“但是,”贝丝有点犹豫,望向了屋内,“可能这些东西我们都带不了了。” “没关系,我们人能顺利的走就不错了。” “好。” 我的表情凝重了起来,现在,我们全心等待的,便是祭神节,这一天,我们将竭尽全力,重获自由。 第五十八章 祭神节(一) 祭神节是赤鹰最重要的祭仪节日,虽然初春仍然天寒地冻,可是仍遮掩不了这热闹的节日气氛。天气不算好,阴沉沉的,但四处高持着最精美的宫灯,流溢出来的炫烂烛光,将这个皇宫照亮得光彩夺目,美丽异常。 皇宫里随处还铺着最华丽最喜庆的红色地毯,到处飘撒着悠扬动听的音乐,白衣乐师们齐齐在角落里投入地奏乐,一群身材妖娆的漂亮女郎在花园里,踏在地毯上,欢快地起舞,绽放着诱人的姿态。 不知怎地,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在这里参加祭神节的情景,那时,我被众人簇拥着走入神殿内,看着高高在上的他,还有他的皇后,当下便心慌意乱,他对我的温柔体贴,至今似乎仍历历在目。 而现在,我挤在神殿外的众多侍女之中,全身上下被蒙得严严实实,装模作样地默声祈福。 “罗伦在那边,”贝丝轻轻地对我说,我顺眼看去,果然,小弟挤在侍卫那边的人群里,他也发现了我,朝我挤眉弄眼着。 “等会儿怎么通知他跟我们一起走呢?”我问贝丝。 “到时我溜过去拉住他。”她悄声回答。 这时,所有的喧闹杂声突然消失不见了,音乐也停止了,偌大的花园,宽广的神殿前,忽地一点声响都听不到,整个场地的空气徒然紧缩与凝滞。 我蓦地紧张,心猛然加快了起来,突突地跳个不停,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有赤鹰的最高掌权人帕斯星出现的时候,才会有如此严肃与庄重的氛围。 大群的皇家禁卫军遥遥出现了,他们大步迈前,整齐一致,威风凛凛地走至前方,然后霍地喊了一声,便齐齐分开,让出一条道路。 眼前忽然一亮,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出现在路的尽头,他身着华贵的金色长衣,戴着闪亮的象赤鹰最高权力的皇冠,气势迫人地站在那里,瞬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众人全都屏着呼吸,崇拜地仰视着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躲在人群里,看着他慢慢地走近,霎时把身子又向里躲了躲。 看着他在众人的围拥下,越走越近,那熟悉的完美的面容,冷静的眸子,宽阔的双肩,和结实的胸膛,我的鼻子突然间有种酸酸的感觉,终于又见到了他,几年了,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们终究还是分道扬镳,也罢,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分早散早投胎的好。 安静了几秒后,乐师又奏起一种异常庄严的音乐,沉静肃穆,有着极其威严与雄武的感觉,让人的心底一下子升起某种神圣之感。 我紧挨着贝丝,头低得不能再低,慌失神乱。 在一干人等簇拥下,他已走到了神殿大门,我的心也就快要跳出,拼命压抑住紧张的情绪,心乱不已。无可否认的是,我自己心里也无法逃避的是,能够重新看到他,我还是很高兴,虽然我们缘份已尽,可是,能再见他最后一面,我心底依然欢欣雀跃。我用眼角余光,从人群的肩肩头头的夹缝中看过去,看到了他,默默地为他祝福。 只是之后,老天,请你还是让我顺利地逃吧。 飞扬的音乐继续着,四周围仍是一片庄严肃穆的沉静。在神殿门口,他突然地站立,半天没向前移动一步,跟在他身后的随从们也随之而停步,一干众人等便这样定定地停留在神殿前。 神殿内,此刻应正还有许多百官权臣们在等待,怎么突然停住不走了? 我心下警觉起来,迅速看向了贝丝,贝丝正好看向我,我们对望了一眼,贝丝的眼里同样浮现疑惑。 我的心跳异常,不着痕迹地悄悄地躲在了她的身后,低着头,不敢抬起一下,不断地绞驳着手指。 他们仍然一动不动。帕斯星高大的身形就这样站在神殿门前,如同一堵高大的墙。 众侍女们开始了极小的窃窃私语,悄悄议论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行白衣侍女,她们款款向前,每个人手里拿着装着某物的托盘,缓缓地靠近神殿。 这群人是干嘛的? 我正心中纳闷和迷惑,却看见有人从众侍女中走了出来,轻声说了句什么,侍女们听了后,突然一致地从两边分散开。 第五十八章 祭神节(二) 她们的动作之快,难以想象,把我吓了一大跳,敢情是我刚漏听了什么,她们可能在进行什么仪式吧,我也飞快地跟着一起散到了一边,由于过于慌乱,还差点儿跌倒,贝丝赶紧拉了我一把,把我拽了过来,我挺立站好。娘的,这是什么古怪仪式啊,只能怨自己从前没有注意过下面人的祭神仪式的动作是什么,搞得现在手忙脚乱,慌七慌八。 我现在最怕的便是自己动作过慢而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当侍女们又往边上站后的时候,我也赶快跟着往边上站,可刚站好,她们又往后面退了几步,我也只能快速地跟着退后,她们再次后退,奶奶的,她们到底在干嘛,要退到什么时候啊,这到底在做什么怪动作? 正想悄悄问下贝丝,却见那一排拿着托盘的白衣侍女们已走了过来,她们从容不迫,从侍女们分开的中间那条道上径直向前,缓缓移步,神情庄重。 我的心跳得更慌了,她们朝这边走干嘛,也是仪式的一种吧,可却怎么好像是离我越来越近? 我看错了,看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 我的额头冒出了汗,瞬间手足无措,慌乱地看向了贝丝,却见贝丝也在发呆,惊讶而目不转睛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白衣侍女们已走到了我的面前,还没待我反应过来,她们就恭敬地齐齐跪下,向我行礼。当她们跪下的一霎那,其她所有的侍女们也全都伏跪在地,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哗地一下全都整整齐齐地跪在了地上,贝丝也跟着拜伏在地,迷惘过后,眼底多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我靠,我顿时张口结舌,“你们……”发现自己在此刻显得那么突兀,众人全都低身跪地时,只我一人独立鸡群地站在那里,那么地引人注目。 脑子里一道闪电霎时划过,一片明亮,这一切都是阴谋,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原来,他真的是早就发现了我。 我抬眼狠狠地看向了前方,看向那个始作俑者,那个英俊的男人,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此刻,他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狡黠笑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原来他刚才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就是忍俊不禁地在看我的狼狈跟走,慌乱神情,看着我的手足无措。 西洋镜已被拆穿,我恼羞成怒,站在原地,死死地瞪着他,他视若无睹,毫不在意,仍然微笑地凝视着我,视线一直没有从我的身上移开。我的心却忽然沉静了下来,事已至此,他想怎么样,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向第一王妃问安。”这时,伏跪在地的侍女们齐声说道,随即,神殿的另一边,聚集的皇宫侍卫们也全都纷纷跪拜,重复着这句问安的话。 然后他们仍然全都跪在地上,低身默然不语。 我呆呆怔住。 “艾达,”贝丝极小声地在我身边说,“你不说起来两个字的话,他们会一直跪下去。” “啊,”我看着她,几分疑虑,“起来?”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站立起。 我再次呆住。虽然不是第一次当第一王妃了,可仍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幕场景弄得呆若木鸡,一时反应不过来,原青依啊原青依,你就是太单纯了,我如是对着自己说。 白衣侍女们将手中托盘交入了其她人手中,顺手麻利地拿起了盘中之物,原来是一件件极其精美巧致的华贵衣物,来到我面前,纤纤玉手们施展之间,我的面纱和披肩全都落下。 她们不由分说地为我穿上了崭新精美的粉色柔纱外衣,质料异常温暖与服贴,她们又为我戴上了银色的美丽面纱,换上了极美的粉色软软的亮鞋。 打扮完毕,我亭亭地站立在中央,傻愣愣地一动不动,除了庄严的音乐外,四周仍然鸦雀无声,众人皆屏息静气注目着我。 这时帕斯星才向我走来,他的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嘴角扬起一丝迷死人不赔命的魅惑笑容,浑身透出一切掌控在手的自信,来到了我的身边,一只手立即一下捉住了我的手,而他的另一只手,则轻轻将我衣领内的傲鹰之星挪到了外面。 众人一看见那条项链,顿时抽吸一口凉气,纵然他们并非所有人都知道这条就是傲鹰之星,可以这条项链本身绚烂的美丽,也足以使任何人惊叹,和尊羡它的价值不凡。 “你想怎么样?”我恼怒地低声问他。 第五十八章 祭神节(三) “当然是想娶你了。”他低声调侃地回答我,呼出的热气荡漾在我的耳边,丝丝入耳。 “我才不要嫁给你。”我发怒着。 “哦,那你想嫁给谁?宁多柯吗?还是……”他的眼神飘向了不远的某处,“你那个新情人?” 哪来的新情人?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oh,ygod,小弟正一脸苦相,不知何时已被十几个虎背熊腰的侍卫横手缚着,五花大绑。 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我慌了,抓住他的手,“你这个混蛋,你打算把他怎么样?” “那就要看你听不听话了,宝贝。”他温柔地道,声音里一点都听不出威胁的语气。 “王,”一个棕红色中长发的灰衣男人来到我们面前,半身跪下,恭恭敬敬,“时辰已到了。” “去不去?”他状似问我,眼神却若有若无地飘向了押着小弟处。 我知道,此刻只要他一个暗示,一个动作,小弟随时就会可能没命。 我叹息,现在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还不是得往前走,更何况,我不禁看向了他,是去和这个男人结婚,于是,我从牙缝里逼出了一个声音,“去。” 这个男人用这种耍无赖的手段让我就范,而我竟也不得不从。我高兴吗?我不知道,但我明白,以后的糟糕日子一定更多了。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帕斯星明明发现了我为什么却按兵不动了。原来,他知道我看到了他和几个女人一起在床上的那一幕,清楚我决不会轻易原谅他,便想了这样一个办法迫我就范,迫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他的第一王妃。 但这也说明了,他仍然是爱我的,仍然在意我的想法和感受,对吗?可就算那样又如何,我不禁暗自摇了摇头,男人不会为任何女人而轻易改变自己,这个男人爱好和不同女人上床的毛病一定不会改。 他拉起我的手,走向前方,人群再次自动的散开,回廊的中间那条路更宽更广。 在众人纷投的敬仰崇敬的焦点目光中,我们缓缓步入了神殿内。宽阔庄严神圣的巨大圣殿,一眼望不见头的高高的圣殿天花板,仰起头来,戴着的帽子可能都会落下,地上铺满了整整齐齐的闪亮青灰银质的大理石板,角落里放置着五颜六色的大型水晶石,散发出柔和美丽的光泽,殿内还四处流溢着奇异而好闻的熏香。 大殿的两旁还围满了这个王国的达官贵人,还有众多后妃。她们的眼睛看到我的那一瞬,各种表情都有,阵阵泛滥开来,然后目光又商量好了似的,一致射向了我脖子上的傲鹰之星,在这一瞬间,我只觉得身上宛如万箭穿心般,被无数只乱箭射得满是窟窿。 我定了定神,也毫无顾忌地直直看向了她们,目光里充满了挑畔和战斗,我靠,你们看我,老子就不晓得看你们啊,这叫以牙还牙。 我看到了明月,看到了雅蜜儿,还看到了米南达,云非蕾蕾,和裴绿眉拉,以及其她不认识的妃子。明月的神情兴奋,雅蜜儿冷淡,米南达深沉,云非蕾蕾若有所思,裴绿眉拉则是喜出望外,双手紧紧拉着自己的长裙,几乎就要奔出来。 我还看到了米娜,整个米雷灵宫的情人们中只有她受邀来到了祭神仪式之中,可见其受宠的程度,她投向我的目光里,掺杂得更多,有意外,错愕,嫉妒,还有不屑一顾,也是,在她眼里,像我样平凡的女子,该有何德何能能坐上第一王妃的位置。 神殿的右侧角落站着一群白衣女孩,她们全是金色的长发,焕发出柔和的色泽,飘逸披散在肩头,几乎一样的身高,侧立一旁,优美的手风琴声拉响起来,她们开始轻起吟唱圣歌,让整个神圣殿堂内环绕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帕斯星对所有的一切,仿若未见,淡淡的平视前方,他牢牢牵住我的手,笔直地来到神殿的正前方。 那里有一只用黑色玉石精雕细刻,栩栩如生的巨大飞鹰,赤红的双目,展翅欲起,几乎就要扑来,我心里一惊,差点儿要退后两步,这不正是我在那个奇妙的地下空间里的壁画中看到的那只鹰吗,和这只简直是一模一样。 怎么上次在神殿中没有见过,我环视着四周,一派陌生,难怪,这里也好像并不是我上次进入的那个赤鹰神殿。 高大的飞鹰前站着十来位祭司,全都身着黑黑的长袍,戴着尖尖的长帽,穿扮得严谨而一丝不苟。他们手中拿着厚厚的红色书本,和乌金的祭仪权杖,表情极其严肃。 第五十八章 祭神节(四) 帕斯星牵着我跪在了面前的两张红色柔软丝绸锦缎,珍珠金丝绣边的华美软垫上,他的神情平静,注视着前方,态度严谨,眼神里又充满着期待,我不禁嘴角牵动,笑了起来,还真从没见过他的这种认真表情。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含着责怪,示意要我集中心力,我连忙把头转向正前方。 只见中间的一位祭司口中喃喃有词,念念叨叨了起来,神殿墙壁上的火把顿时嗖地一下全部亮起,辉映着殿内本就放置的各色明亮的巨大水晶石,散发出一片奇异而柔和的光芒。 漫漫长长的祝词,伴着环绕神殿的浓郁的熏香,几乎使我就要睡着,我强打着精神,注视着前方,软软无力,不知祭司念了多久,也不知隔了几个时辰,帕斯星才把我拉起,我的双腿跪得发软,差点儿就站不住,是他扶住了我的腰身,强让我站好,他的力度刚刚好,既不觉得疼,又正好有力地把我搀扶住。 “我走不动了,”我低声对他说,“跪了几个时辰了,脚好疼。” 他忍笑,“才半个时辰而已。” 不会吧,这么久才只过了半个时辰?我有点不敢相信,可也没办法,只能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你站好,宝贝。”他轻声地对我说。 一位全身白衣的女官捧来一个金制托盘,上面端放着一顶镶着紫色钻石的灿烂炫目的银色皇冠,造型之别致和优雅,让我的视线一下都移不开。 女官将金制托盘递给了念词的祭司,祭司又将托盘放置到了自己头上,恭恭敬敬地走到了帕斯星面前,帕斯星凝望着紫钻皇冠,小心地把它拿起,来到了我面前,微笑地注视着我,将它缓缓放置在了我的头上。 这是一个我并不陌生的仪式,我曾参观过他的两次婚礼,每次,都看着他将一个水晶王冠放在别人的头上,而这一次,仅只是他和我。 在他小心翼翼碰到我的那一瞬,我不愿意承认,那一刻我内心的欣喜和感动,不敢相信我真的和他结婚了,就在他们王国里的神圣殿堂中,站在赤鹰神明的面前,接受众人似真非真的祝福,那刹那的心弦颤动,转眼间渗入心底,化为甜蜜遍布了全身。 与此同时,我躲避着他深深凝视着我的同样欣喜的眼神。 在经历了他的两次婚礼后,终于这一次,是我和他的。 神殿众人顿时欢呼起来,喜悦的声音响遍了这个空旷巨大的神殿,美丽鲜艳的花瓣如下雨般纷纷落下,撒落了我全身,掉落在我的脸庞,帕斯星伸出手来,想为我轻轻地拂去,我不着痕迹地转过了身体,没让他靠近。 他没有生气,脸上仍然挂着温柔的喜悦笑容,他再次拉起牵住了我的手,一股暖流滑入了我的心底,我不禁握紧了他宽厚的手掌,他转过脸来,带着温暖的笑意,我们四目交接,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思念,都在这一刹那交汇融合。 我们的身体挨紧贴近,朝另一方向走去,神殿中的其他众人全都紧跟在我们的后面。 穿过了几个明亮通道和拐角,我们进入了一个橙黄灿灿的宁静华丽大殿,那里环绕着一缕淡淡的忧伤,是赤鹰国历代国君的祭奠之所,我们站立在高高的祭台下,就像两个小小的黑点,遥遥注视着前方写有历代君王名字的白玉石碑。 帕斯星和我走上了高高的祭台,向每个白玉石碑恭敬行礼,走过写有卡罗名字的石碑时,他停顿了一下,我看向他,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冷笑和嘲弄,我恼怒,装什么筋,下面还有几百双眼睛看着呢,狠狠按捏了一下他的手心,他无辜地看了我一眼,装模作样地行了一下礼后,然后带着我走下了祭台。 婚礼仪式终于结束了,接下来便是祭神仪式了,真的是要累死人了。这个祭神仪式我并不陌生,一系列的俯地,膜拜,站起,转身,我叫苦不迭,双腿发酸发软,帕斯星紧紧牵住我,没有一刻的放松。 终于,祭神仪式也结束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不可以先休息一下?”我问他。 他像哄小孩一样地,“宝贝,还有婚宴呢。” “可不可以不去?”我没有理会他的糖衣袍弹,“我真的快要累死了。” 他一口回绝,“不行。” “为什么?”我不敢相信,“以前就可以的。” 第五十八章 祭神节(五) “以前就是对你太纵容了,”他说,“所以才会有了你后来的为所欲为。” 我叹了口气,自己从来没有怎么理会过他的警告,有前科在身,也难怪他这次不肯再卖帐给我。 突然之间,我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徒然悬空,在众人的惊呼和吸气声中,我已被帕斯星打横抱起。 我紧靠在他的宽厚的前胸,惊得花容失色,只见他低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你真走不动了,我就抱你过去,宝贝,你还有借口吗?” 这个男人脸皮也真够厚的,在这么多人面前都敢为所欲为,和我有亲密举止,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闭上了眼,不愿去看众多暧昧和嫉妒眼神,那些人的目光,就像刀子似的,能把人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剥掉,我现在觉得自己和赤身捰体没有什么分别。 他怀抱着我,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环住我的身体,表情坦然,神情自如地穿过了诸人惊异的眼神,走出了神殿外。 我躲在他的怀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一下。 接下来,是热闹得近至无聊的婚宴,大型宽广的金碧辉煌的大厅,深红色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至顶前方,金丝绣边,珍珠点缀,气派不凡。 一旁有白衣乐师们奏乐,音乐动人,洋溢着欢乐幸福的气息,厅内人声嘈杂,贵客如云,成队的绿色长裙侍女捧着托盘,穿梭来去,川流不息。 华丽细致的美丽桌布,昂贵奢侈的金银餐具,精美丰盛的漂亮食品,晶莹剔透的醇厚美酒,透明水晶的优雅高杯,无不透着这场晚宴的奢华与重要。 我端坐在某处高大的椅座席位上,呆愣发怔,一言不发,帕斯星倒是表情温和,眼神平静,和一直以来的冷硬严酷成两样。 他的王妃情人们都没有跟过来,大概是气得全都不愿来参加晚宴吧,也好,我也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这时赤鹰的达官贵人,重臣权子们一个个走上前来祝贺,我一个都不认识,听着帕斯星一个一个地为我介绍。 “这位是孟非塔将军,”他微微笑着,看向一个身材魁悟,满脸蓝色胡须的壮硕中年男人,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估计比哭还难看,幸而人家大将军也没多在意。 “这位是第二宰相裴多利,”他向一位银灰色华服拖到地上精明小老头儿点点头,四王妃雅蜜儿的父亲?我忍不住多看了两样,完全不像嘛,雅蜜儿那么漂亮,她老爹怎么好像长得很猥琐,一头深灰的头发,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闪着精烁的光芒,皱巴巴的一张老脸,让人看了第一遍后就不想再看第二遍了。估计雅蜜儿还是长得像母亲多一点吧。 由于对方是第二宰相,我非常恭敬地低头行礼,姿态低调,作为对他的回礼,这是从前皇宫女官教过我的礼仪。帕斯星十分满意地看着我的表现。 一个个的权臣贵人们上前,我眼花瞭乱,点头哈腰,微笑点头。 最后,这群恭贺的人们都散了,我才松了一口气,任务终于完成了。 帕斯星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这时,他将一碟漂亮的小点心放在我面前,讨好地,“青依,累了吗,想不想吃这个?” 我理都没理他,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生气,又拿过另一碟在我面前,微笑里带着宠溺,“那这个呢?” 我仍是装聋作哑,慢慢地,他一碟一碟地拿过来,摆在我面前,最后,几乎这一满桌的精美食物全都摆放在了我的面前,他拿不够,离得远的东西,还会示意让侍女们全用托盘搬过来,然后再一样一样地移来探问我。 我不理不睬,他小心服侍。 整整一个晚上,所有的人都悄悄而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仿佛我们是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就连侍女们,也是一有机会,就偷偷躲在角落里暗笑。我直觉得坐如针毡,浑身如芒刺在身,他的所谓温柔体贴,只会让我觉得难堪尴尬,我一心只想这个晚宴快点结束,好早点闪人。 忽然间,我想起了小弟,便悄声问他,“喂,你什么时候放了他?” “谁啊?”他满脸的疑惑,似乎一下没明白过来,。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就是你刚才五花大绑的那个。” “哦,他?”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恍然的神情,“那怎么能放?放了他的话你岂不是就跟着跑了?” 第五十八章 祭神节(六) “你答应过我的,”我慌了,“你答应过我要放了他的,否则我才不会就范,才不会和你举行这个鬼仪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5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5部分阅读 式。” 听到我说的话,看着我焦急的表情,他的脸色蓦地阴沉了下来,和刚才的神色成两样,“我只是说不杀他,可没答应过你要放了他。” “你卑鄙。”我痛骂。 他转过了脸,没理我。 看样子,那我只能和小弟“私奔”了,我冷冷地盯着他那张完美俊朗的侧脸,暗暗地想,我总能找到机会逃出的。 “想逃?想都别想,”他忽然别过脸来,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坏笑,“如果你想再次离开我,除非杀了我,否则决不可能成功。”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我低声怒道,“我跟你早就恩断义绝,缘份已尽了。” 他捏住我的手,死死紧紧,让我痛得几近惊呼出声,他恨恨地,“你再说下去,我会让你觉得更痛。” “你……好卑鄙。”我痛呼。 他松开了手,表情忽然又柔和起来,用双手温柔地轻轻揉搓着我的手掌,“宝贝,我们不要再吵了好吗?我期待了很久,付出了很多努力才能有今天这个仪式,让我们今天先高兴一下好吗?” 我甩开他的手,转脸过去不理他。 他凑近了我,热呼呼的痒痒气息传入我的耳里,“青依,我现在非常期待我们俩的新婚之夜。” “你做梦,”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忽又想起了什么,诡笑着,“那要不要再多叫上几个人,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床上,会不会太单调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附在我的耳边轻语,“好,如果你想,我绝对没有问题。” 我靠,狠狠地瞪了他两眼后,我站了起来,“我先走了,你要是还想坐这儿,就请自便吧。” 我一派主人的作风,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离开,可还没向前两步,整个身体再次突然腾空,一阵地转天旋,我落入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里,听到他低语,“青依,你怎么能把你的男人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说完,便不顾我的死命挣扎,径直抱着我就离开了这个仍旧人声喧哗的热闹晚宴的金色奢华大厅。 第14卷 第五十九章 情人风波(一) 初春夜里的寒凉不输于冬天里的夜晚,然而,在这个宽大得惊人的大房间里,却温暖如春。 我坐在舒适柔滑的紫红镶金边的精美细致地毯上,任由厚厚深深的软软绒毛遮盖住了我的足裸。 这个几百平米的房间,飘荡旋转着某种奇异的梦幻般的色彩。 巨型银制烛台上跳跃的灿烂火光,美丽优雅的粉紫色墙壁散发出柔和光泽。 用奇珍异宝装饰几近奢侈的精致摆设,长长飘逸落地的极美粉色窗帘,熊熊燃烧的优美造型的华丽壁炉,以及高高的雕刻着神秘图案的圆形天花板,让人在看到的那一霎那,仿佛入了某种梦中的场景,愣是不能移开眼。 这儿比我从前的睡房要大上两倍,奢华美丽程度更是远远超出,房间雅致精丽,高雅华美,犹如最美的法国油画,让人就好像一瞬间走入了童话里的城堡宫殿,踏入了梦幻般的美丽仙境。 壁炉里火光明亮,温暖,将这个超大睡房内熏烤得暖烘烘,我仅着一条浅粉色的宽松长长睡裙,散乱着蓝色的短发,坐在某个角落里,凝视着这所有的一切,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个浅紫色的大型房间,真的是太美了,会让人在某个时刻以为自己成为了童话里的公主。 我不由得心下感叹,举行了第一王妃正式加冕仪式以后,待遇还真的就不一样了,再也不是情人姘头了,恭喜恭喜,原青依,你又当了一回灰姑娘了。 把玩着手中的一柄小小的锋利水果刀,我心不在焉,等着那个换衣服的人的出现。刚才,我强烈要求他去别的房间换衣服,就是为了能拿到这柄极有用的小刀在手。 “你最好放下手中的那个东西,”他的声音蓦然响起在这个美丽的房间,他站在我的身后,语气包含着隐隐的怒火和不安,“放下它。” 我轻轻一笑,头都不回,“不放。”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伸出长长手臂,一下就要夺去,我的动作更快,飞快地将它藏起,“你别过来哦,再过来我就……” 我将小刀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我就会立刻割下去,看到手腕上那条青色的细管没,那里是动脉,血管,我只要一刀切下去,就会立即血流不止而死。” 他笑了起来,超帅的俊脸上浮现出一种迷人的蛊惑,“你这样以死威胁,是想要我做什么?” “那你就错了,我不是要你做什么,而是要你不做什么。” 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戏谑,“是想我不要同时叫上几个人吗?好的,我照办。” 我愤怒,将小刀往手腕上死按了一下,几缕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怒道,“你别动,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一字一句地对他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碰我。”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要和你同床,不要和你做那个什么什么。 “为什么?”他死死地盯着我。 “因为,”我咬住下唇,再次一字一句地回答他,“我觉得你好脏。” 他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霎那阴暗沉沉,充满了杀气,风雨欲来,他一把就要抓住我,我躲着闪开,小刀落下,他眼明手快,就要抢过去,但小刀离我更近,我一把夺过来,向下一划,锋利的刀刃割伤了我的掌心,一滴又一滴的血落下来。 “你……”他恶狠狠地盯着我,咬牙切齿,“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好歹。” 他气呼呼地大步迈出了房间,大门随之怦的一声响,被重重地关上。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小刀从我的手中落下,用另一只手按住了伤口,一点小伤,还死不了。 不一会儿,门被轻轻地打开,两个小侍女带着御医和几个医女走了进来,小侍女在门口怯生生地道,“王妃,国君命我们来为王妃疗伤。” “你们进来吧。” “是。” 御医满头大汗地为我止血,几个医女手脚麻利地为我包扎,一切完美结束后,才恭敬地弯身退下。 第二天,阳光灿烂,我躺在软软舒适的大床上,从窗外飘来的花香鸟语中醒来,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慵懒地坐起了身,看着金碧辉煌的四壁,呆怔了一会儿,才蓦地惊觉,我真的和那个男人结婚了。 宽大的银色房门被悄悄地推开了,门口站立的,居然是贝丝。她看到我醒来,微笑了一下,向床边走来,“王妃,你醒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帕斯星要你过来我身边的?”我问。 “是的,”她的神情复杂,“国君已经知道一切了,我们的全部经历,还有,关于我的身世。” “昨天祭神节的事,你之前有没有收到消息?”我怀疑地盯住她。 第五十九章 情人风波(二) “没有,”她焦急地解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昨晚我才偷偷打听到,原来侍女主管在祭神节的前一天就接到了上级的秘密通知,要她秘密看严我俩,并确保我们会参加祭神节的祭典仪式,但她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依命行事。” “昨天有个女人对着我们这边说了一句什么话,所有的人怎么就突然散开了?” “她说,王妃在此,请大家散开。” 我疑惑,“她们是怎么认出我就是王妃?” “因为国君听到了这句话后,眼睛就一直盯着你不放,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我怎么没看到?”我不能相信地质问。 贝丝不紧不慢地说道,“别说王妃了,连我刚开始也没注意到,所以王妃慢了两步后,我还帮忙扶了一把,可刚一出手后,就发现国君那两道迫人的凌厉眼神直直射向我,压得我再也不敢拉你站在我身边。” 我无语,呆呆坐在床上,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贝丝叹道,“昨晚王妃干嘛要把国君赶出去呢?国君愤怒出了行宫后,就直接去找米雷灵宫的米娜,在那边耽了整整一晚,听其她侍女说起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国君虽一向召幸她,但从来没有留宿过夜,昨晚是破天荒头一回,还是在您的新婚之夜,这件事已在皇宫里风传开了,恐怕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得意不已。” 我将床上所有的被褥全都掀翻在地,贝丝吓得后退两步,“王妃……” 我的双眼喷出了怒火,“他爱跟谁睡就跟谁睡好了,我要走了,要不是为了小弟,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范……”蓦地,我拉住了贝丝,“我弟弟现在被关哪儿了?” 我才不理会他又和哪个女人上床呢,管也管不了,防也防不了,我现在最关心的人,是我的弟弟。 贝丝叹道,“我也不知道,可就算是知道了也没用,以王妃现在之力,恐怕很难把他救出来,更何况,国君误解他是您的新情人,肯定会派很多的人严加看守,想救他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警惕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国君误会他是我的新情人之事?” 贝丝道:“我昨晚偷偷去看过宁多柯,他对我提及的,因为连同他在内,都被国君认为是和王妃有密切关系的人,国君自然不会容得他们出现在您的身边。” 我冷笑着,从床上跳下来,贝丝忙为我披上一件白色丝质外衣,我说道:“我和小弟一定会走,离这个混蛋远远的。” 贝丝为我整理外衣,边说道,“我不懂,王妃,王有哪一点不好,你为什么老想着要逃呢,他对你既体贴又深情,又为你举行正式的加冕仪式,为你制造惊喜,想方设法讨你欢心,你到底是哪里不满意呢?” “贝丝,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呢?一个女人,怎么能够忍受她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 贝丝反驳道,“自古以来不就是这样的吗,普通男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一国君王,他不娶那么多的女人,哪里能抚慰众多的朝臣和家族,并将他们掌控与牵制在手?” 不知为何,贝丝的话突然使我忆起了很久以前,前由利女王红玫瑰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想做帕斯星的女人,就必须得面对这一切。 我苦笑,那我可不可以不做?没有他,我还是可以的,我没有他同样也能活得很好。 大门突然又被打开了,一个白色亚麻长裙的圆脸侍女站在门口,“王妃,”她恭敬地道,“第七王妃请见。” “第七王妃?”我纳闷,“是谁?” “七王妃云非蕾蕾。”侍女小心地回答。我忽然发现这个侍女有几分眼熟,“你……是不是阿梅济?” 侍女见我认出了她,眼里露出了几分欣喜,伏跪在地,惊喜道,“回王妃,正是阿梅济。” “好,阿梅济,你去告诉她,我现在大病初愈,谁都不想见,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吗?” “回王妃,知道了。”阿梅济领命退了出去。 接连下来三天,我都没有见到帕斯星,不由得恼怒烦燥,不是因为不能与他亲亲我我,而是为了小弟,我一定要这个混蛋放了他。 夜里,房内一片寂静,温暖怡人,壁炉里的火烧得旺旺的,但烤得我心里越发烦怒不安。 “贝丝。”我唤道,贝丝匆忙进来,“王妃,怎么了?” “你去打探一下,看看国君今晚去哪儿了?” 贝丝的眼里出现了一缕迷惑,但还是遵从而去。 不一会儿,她回来禀报,“王妃,国君今晚去了米雷灵宫召寝米娜。” “好。”我腾地一下,从宽大的安乐椅上站起,披上一件衣服就要向外冲,“王妃……”贝丝慌张拦住,“不要太冲动。” 第五十九章 情人风波(三) “贝丝,你到底是站哪一边,如果你和他是一伙的,以后就不要再跟我说话了,”我搁下了一句狠话,再次向外冲,贝丝一把抓住了我,拦在我面前,语出意外,“王妃,你现在这样是出不去的。” 我怔怔地停下,看着她,她对我解释,“现在行宫四面都有重兵守卫,内宫里也护卫重重,您横冲直撞,决对出不去,不如换上我的一件衣服吧,我掩护您一块出去。” 然后我和贝丝两人就像做贼似的,换好衣服,蹑手蹑脚地溜出了行宫。幸而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我已积攒了丰富的经验,左穿右梭,前避后闪,和行宫内侍女及巡逻侍卫们打起了游击战,成功躲过了所有的监视,然后我莲步轻移,和贝丝一起,镇静地款款步出宫外。 接着,便来到了正门口。行宫大门前的守卫兵因为一直耽在室外,自然对我不熟,但认识贝丝,贝丝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对他们微微点头示意后,便与我一前一后顺利地迈出了大门口。 走下了高高的台阶,我重重地深呼吸一下,看着月光,看着繁星,我与贝丝小心地行走在皇宫内。 过了最艰难的几关后,之后的路便好走了。米雷灵宫我们再熟悉不过,后院那里有一个侧门,平时防卫很松,我们很容易就混了进去。 米雷灵宫可比我那边的守卫松多了,虽然因为国君驾临,这里的安全防范比平时要严格很多,但因为我的侍女装扮,曾经又做过侍女,轻移步伐,自然装得惟妙惟肖,还是混过了这些人的虎视眈眈。我穿过了一个回廊,绕过了几个拐角,径直走入了灯火通明的长长通道,来到米娜的房间前。 米娜的房间门前站着一大堆的随侍女孩,低头站立,手上放满了东西。 我大步大步地走来,贝丝紧随在后,侍女们听到了声音,全都诧异地抬头看着我们这两个外来者。 “帕斯星,”走到了门口,我重重地拍起了门,“你给我滚出来。” 众人全惊恐地看向了我,然后匆忙纷纷上前,想要制止我,贝丝虽然慌忙紧紧护住我,可也阻挡不住那么多只手,我很快地被她们架出,我拼命挣扎,然后抬起长脚,又死命地朝门上重重一踢,“你是不是死在里面了?” 外面的卫兵们听到了动静,也全都冲了进去,一看此景,全都傻了眼,他们将我和贝丝团团围住,愣是不敢上前。 房门打开了,帕斯星随意搭了一件黑色的长长外衣披在肩上,赤裸着宽阔的上半身,结实的肌肉紧绷,下身仅着一条深灰色长裤,他的身躯像一堵高大的墙般立在门口,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性感嘴角牵起一丝嘲弄。 “国君,”米娜也款款地走了出来,栗色卷发凌乱地撒在了肩头,她穿得更离谱,娇小的身体套着一块白布,就像裹了一条长长的浴巾走出来,前胸扎紧处开得很下,挑逗的||乳|沟若隐若现,火爆的身材呼之欲出。 她微笑地看着我,然后贴身就抱住了那个男人宽厚赤裸的胸膛,娇嗔地说道,“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嘛。” 所有人都被这香艳的一幕弄得张大了嘴巴,还有少数的小侍女这时还能望着帕斯星光着的性感上半身流着口水。 “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帕斯星靠在门口,挥手让所有无关的人全部退下,他的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容,大手同时温柔抚过了米娜柔顺的卷发,米娜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般依偎在他怀里。 我站在原地,深深凝视着他俩,待所有人都退下,才缓缓地开口,“请你放了他。” “谁?”他故作不知,装模作样地问我。 “我最爱的人,”我微笑着回答他,“前两天被你五花大绑的那个男人。” 他的绿眸徒然地变得黝深,大手从米娜的头发上放了下来,“你让我放人我就放?你以为你是谁?” “他是因为我才被你关起来,现在你的目的已达到,就应该放了他。” 他盯着我,脸色阴沉,一字一句地回答我,“我不放。” 我气得浑身发抖,胸脯不断地起伏,“那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 他用修长的手臂柔情暧昧地环绕住了怀中米娜柔软的腰身,与她亲密地拥贴在一起,“我怎么样都不会放了他。” 我闭上了眼,“好,谢谢。” 我转过了身,不愿再看那对狗男女,强压住了就快夺眶而出的眼泪。 第五十九章 情人风波(四) 终于奔到了尽头处,贝丝正焦急地守在外面,我直直冲下了高高的台阶,满脸的冰凉,她紧随在后。我们一前一后,在宽阔的青石板铺成的路上飞快地行走,她不敢上前,不敢与我并肩向前,只能默默地紧紧跟随。 偶尔回了一下头,身后不远处还有隐隐的火光,似有大批的侍卫们跟在我们的后面,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记得让卫兵们守护着我回去,我简直想要仰天大笑。 回到了寝宫,我把自己反锁在了房内。 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一望无际的繁星和夜空,看着月亮羞涩地遮住它的半边脸,看着天空渐渐地泛白,心中慢慢地淡定。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得彻头彻尾。 在这个神秘的异世里,有些东西是你想要也要不来,想要也要不起的。 原来,在我心底的某个深深的地方,有着我一直不愿面对的,一直不想去承认的因自负而坠落的深深自卑感。 他身边无论哪一个女人,均是一流的美女,气质型,可爱型,精灵型,美艳型,性感型,应有尽有,只余我一人,平凡,普通,且简单,他凭什么要对我另眼相看,并且从今而后只爱我一人,只因从前那段一起颠沛流离的日子吗,开玩笑,原青依,你真的是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那段日子早已过去了,现实摆在你的面前,他的选择可以有很多。 他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只守着你一个人,你又算什么,何必还要再去自取其辱,他说得很对,你以为你是谁? 放心吧,帕斯星,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指责你的放纵,再也不会有人想管束你的行为,再也不会有人对你大声斥责和哭泣,只想寻回她完整爱一个人的权利,你今后所有所有的一切,将与她彻底彻底的无关。 因为,这个男人,她根本就要不起。 不知不觉,天光已经大亮,金色的光线长长斜斜而入,穿过了宽阔的透明玻璃窗,让这个原本就美丽的房间显得越发的金碧辉煌。 “王妃,”贝丝在外面轻轻敲着门,“我可以进来吗?” 我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移步来到了门口,打开了门栓,意外地,门外居然还多了一个他,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的他,依然完美英俊的脸,依然高高大大的身体,贝丝垂着头,站在他的身后。 他还来干什么? 我们四目对望,他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的手从门栓上放下,转身回到了房内,他跟在我的身后,一直跟着,我走哪儿,他跟哪儿。 我在窗前停住,转过身体,他站立在我的对面。 我们对视,谁都没有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走上前,想拉住我的手,我却退后两步,微笑而不语。 “青依,”他的绿色眼眸深深地凝视着我,沙哑着嗓子说道,“如果,我放了他,你能答应我不跟他走吗?” 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一定会和小弟一起离开。 “他有哪点好,”他突然暴怒起来,愤怒道,“他哪一点都比不上我,你为什么会看上他?” 想起了小弟,我的脸上浮现起一缕温柔的神情,他是一个多么聪明乖巧的大男孩,是父亲赠予我的最好礼物,我怎么可以没有他,我虽是姐姐,一直以来却是他细心照顾我,我怎么样也不能够没有他。 他看着我的表情,双拳渐渐握得紧紧,指节处已咯得泛白,他脸色难看,青筋暴起,胸前不断地急促地起伏,他努力地压住怒火对我说道,“青依,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就为了一个年纪比你小那么多的男人而放弃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吗?” 我哑然失笑,那他呢,他何尝不是如此,与一个十四岁的青春女孩厮混在一起,好像还不是,这个女孩十三岁时就已跟了他。 不过我对他而言,也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我们初遇时,我二十四岁,他十九岁,我比他大了整整五岁,后来是因为时空的交错与漏差,我们之间的年龄距离才慢慢地减少,现在,他三十二岁左右,我的年龄按照我的世界的时间流动,大概现在二十五六岁左右吧。 我忽然间发现,好像自来到这个神秘空间后,我的外形与容貌几乎没有变化过,时间的流逝仿佛在我身上停顿,一种恐慌蓦地涌上了心头。 “青依,你怎么了,”他敏感地捕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你在担心什么,”措不及防中,他把我强行拉入了怀中,“不要怕,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用尽全力挣脱出了他的怀抱,不要让他的脏手碰到我。 第五十九章 情人风波(五) 他气急败坏,眼底闪过了一丝恐慌,“青依,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肯开口对我说上一句话,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我知道我过份了点,可我那时实在是太生气了,我以为你来找我是因为嫉妒米娜,想把我拉走,你当时只要说上一句和我回去,我就会立刻跟你走,可是你不是,你来找我是为了你的新情人,我能不生气,能不愤怒吗?” 我怔怔地注视着他,置若罔闻,仿佛他刚刚什么话也没说过,仿佛他整个人在我面前都只是一个透明的存在。 他慌了,真的慌了,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惧出现在他的眼里,他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肩膀,“青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地痛骂我,痛斥我,但是不要这样不理我。” 我淡淡地微笑,眼神投向了远方,不再看着他。 他把我拉过来,强迫我面对他,“青依,已经四年了,你离开我已经有四年了,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你曾经告诉过我,我们这边过去一年,就相当于你们那里的一个月,你只不过离开我四个月,怎么能体会我在这边苦等了四年的感觉。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因为不知道你这次又会出现在哪里,因为不想你像上次那样回来后还要先吃上不少苦,我就在各国都布下了天罗地网,派出了不少身手智谋一流的探子栖居在不同的大大小小的地方,一旦有了你的消息,就要立刻回禀,并将你安全地带回。可是四年了,我等了四年,却依旧没有一点你的消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你,有多想你吗,”他再次把我紧紧抱住,“直到,达伊在几个月前突然间发现了你的踪迹,并迅速地向我汇报,当得知的那刻,我是多么地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把你带回我身边,可是你又逃了,而且不是一个人。于是,那些熟悉你们的族人还顺便提及了你身边的他,那个一直陪伴你左右的男人,几个月以来你们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晚上也入住同一间寝帐,你知道当我听到这些时有多么愤怒吗,我恨你,更恨那个男人,所以,我才是这么迫切想置他于死地。” 他急急地望着我,见我仍然面无表情,声音竟然有些哽咽,“青依,我不在乎你曾经和他怎么样,更不在乎你们曾经在一起,我只希望以后你能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所以,我才费尽心力要胁了第二宰相裴多利,用他曾经行受巨额贿赂,以及暗杀第一宰相世子,和曾行刺孟非塔之事,强迫他答应我立你为第一王妃,并让他全力说服其它中高品级的权臣赞同我能为你进行正式的加冕仪式,我还用了非常手段强逼孟非塔交出他手中的四分之一兵权给了前第三宰相的云非家族,一方面是要他们全力支持我正式册封你为第一王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你能有更好的家族背景,可以在这个庞大的后宫更好的站稳脚跟和培养势力,青依,”他更用力地抱住了我,紧紧贴住我的脸庞,“我只希望我所做的一切,这一次能够真的留住你,让你不要再次离开我,你们那边只不过一个月,我们这里就已过了一年,我还有多少岁月,可以等你回来。” 我强压住自己的眼泪,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看他的脸,不敢去仔细思考,不敢开口说话,我深深地呼吸,将所有的泪水都咽进肚子里。 我不断地对自己说,原青依,不要再被打动了,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你和他之间,距离实在太大,这个男人,你真的要不起,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有几斤几两,你虽然爱他,可是这样的爱能长久吗,你能把握住这个资优型男人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天,两天?我自问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 我背过了身体,不愿再见他,他焦急地又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青依,为什么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反应,你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抬起了脸,静静地注视着他,看着他那张帅气俊美的脸,诚恳地说道,“我真的已经爱上了别人,请你,放过我们吧。” 他的求爱遭到了回绝,犹如受到了五雷轰顶,他仿佛瞬间被一道闪电击中,高大的身躯猛地震动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绿眸里蓦地簇起两团火焰,酝酿着危险的风暴,他对我大声怒吼,“你在说什么,你爱上了别人?我告诉你,你爱上了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好,你已经同我在赤鹰的神明前宣誓,已经是我的王妃,决不能可能再属于另一个人,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他重重地一把推开了我,如一道旋风般,怒气冲冲地就要冲出房门,我蓦然警觉起来,忽地一下拦在了他的前面,颤声质问,“你要去哪里?” 他冷笑,眼神深邃冰冷,“去杀了他。” 第五十九章 情人风波(六) “你要杀他,首先杀了我,”我拦在他的面前,重重地喘息,“他决不能死,如果他死了,我也决不独活。” “那好,”他淡淡地笑起来,“我先过去杀了他,再回来看你怎么去死。” 我见他动了真格,一定要置小弟于死地,一时头晕眼花,双腿霎时发软,若不是扶住了门把,差点儿就要跌倒在地,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心疼,但迅速掠过,冷冷笑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房门。 我半跌在地上,扶住门把,脑海里一片空白,随后突然清醒,赶紧撑住身体,快速地起身,奔出了房门口,朝他的方向追了过去。 行宫里的侍卫和侍女们全傻愣住了,看到我们一前一后的冲出来,也不敢多加阻挠。 帕斯星怒火冲天,气呼呼地大步向前走,不一会儿就走得老远,我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本来就一晚上没睡,精神不济,加上又没吃什么东西,空腹低血糖,现在又百米长跑,真真够呛,累了个半死。 一大群禁卫军们在我们身后远远地跟着,由于不明所以,全不敢靠得太近。 他在前面旋风般的向前,我在后面慌乱追赶。 “帕斯星,”我远远大声呼喊,“你走慢一点,我追得快要累死了。” 大概没料到我会追出来,猛然听到了我的声音,他停顿了一会儿,便转过了身体,瞅见了跑在后面累得只有半条命的我,愣了一下后,脸上居然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我站在花园的小径上,喘着粗气,“你不要再走这么快了。” 他叹了口气,看到累得像只气喘小狗的我,终于还是心软,朝我的方向大步走了过来,搂抱着我的腰身,把我扶住,脸上余怒未消,面色阴沉,风暴欲发,“你追出来干什么,就这么舍不得那个男人吗?” “没有,”我连忙说,生怕他又要去找小弟的麻烦,“不要伤害他好吗?”我恳求着。 “不行,”他一口拒绝,绿眸里闪烁着危险的信号,他神情坚定,妒火中烧,愤怒至极,“他不死,你必不会死心,我一定要杀了他。” 我真是服了这个强悍的男人了,都说女人们的嫉妒心重,可是这男人一旦吃起醋来,更是随时风云变幻,掀起腥风血雨,这不,帕斯星拿着一柄剑就要去砍掉人家的脑袋。 “帕斯星,”我软弱无力地解释道,“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的情人,我没有什么情人,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们是同一个父亲所生,我们那边近亲不让结婚的,不会有你们所想的那种暧昧情感。” 我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他脸上的严酷冰霜顿时解冻化开,他凝望着我,眼神温暖而迷人,紧紧抱住我,欣喜若狂,“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些该死的情报。” 我重重地点点头,“我不会骗你的,帕斯星,他真的是我的弟弟,这次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他和我一起过来了。” “太好了,”他喜出望外,抱起我在空中疯狂般旋转,欢呼,让我一时头晕目眩,“宝贝,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爱我的,我就知道,你不会爱上别人,”他的热吻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脸上,湿湿粘粘,让我想起了爱舔人的小狗,不禁忍俊不禁,他热烈地看着我,脸上有着掩藏不住的爱恋,“青依,你终于笑了,这几天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笑。” 我再次笑出了声,“你说什么傻话,才不是我第一次笑呢。” “我喜欢看到你笑,宝贝。” 他说着就低头吻上了我的嘴唇,毫不客气地就撬开了我的贝齿,舌尖轻巧地挑逗起了我的拙笨,一股暖流蓦地涌入了我的心底,唇舌交缠间,我于瞬间沉迷沦陷,向上就搂住了他的脖子,与他热情地缠绵纠缠,诉不尽的爱与想念在这一时刻尽情地释放,所有的伤害与痛楚仿佛消失得没有影踪。在激烈拥吻的霎那,舌尖的卷绕亲密接触,两人的藌液深情疯狂交流,爱的甜蜜与欣喜将我们紧紧围绕。他热情而滚烫,几近将我整个人融化,我在热吻中喃喃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含糊不清地亲吻回应,我们同时彻底沦陷于这幸福狂喜的云端。 春风微微地拂过,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存在,我们就好像站在世界的尽头甜蜜热吻,紧密地拥抱在一起,激|情而热烈,瞬间流溢而出的爱的美丽光彩,使天与地都瞬间黯然失色。 第六十章 花园争乱(一) 当天夜晚,帕斯星早早来到我的寝宫,我早就预料他的到来,已抢先一步反锁上了房门。 我躲在门后,暗暗叹息,经历早上的一番马拉松似的幸福长吻,我应怎么面对他呢,这个男人,我没有信心可以把握得住,两人之间的距离和矛盾似乎永远存在,我该怎么办?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采取冷处理。 他站在门外,倒也不恼怒,敲了两下门后,调侃道:“想和我玩这种游戏?那好,我从窗台那边过来,你的气是不是该消了?” 我说,“你等等,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旁边有人吗?” “没有。”他回答,然后饶有兴致的问,“你有什么话想告诉我,不能先打开门吗?” “帕斯星,”我背靠着房门,“你听我说,就算我现在没有爱上其他人,可这并不表示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你想想看,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我们在思想、价值观、对人对事的态度和想法方面,全都不一样,这样的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怎么有可能走在一起?更何况,现在在你身边已经有了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你真的没有必要再和我纠缠不休下去,我希望你能够放手,这样子我们之间至少还能有最美好的回忆。” 一口气说了好多,半天却不见对方有回应,一片寂静,我愕然,站直了身体,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了。 门被猛地推开了,帕斯星冷着一张脸,就像一堵高墙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你……”我张大了嘴,结结巴巴,“你怎么进来的?” “用金钥。”他随手将手中的某物扔到了一边,径直走入,我节节后退,“你,你不要进来,你没听到我刚才对你说的什么吗?” “听到了,”他紧盯着我,步步逼近,“你也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我不要回忆。” 我欲哭无泪,“帕斯星,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跟你之间,早就缘份已尽了,”话还未说完,后脚踩到了长长的裙摆,“啊……”一个趔趄,差点就向后倒栽而去,他眼明手快,迅速冲到我身后,稳稳抱住了我,他叹息着,“你没有我,哪里能平平安安?” 我反驳,“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胡说。”他重重地就吻上了我,灼热的舌尖长躯直入,缠绕得我晕头转向,狂热拥吻中,我努力保持着清醒,不断地向后退,他搂住我的腰,抱着我的身体,跟着我的乱步,怎么也不肯松手放开。 我屏住呼吸,使出了全部力气,出其不意,一脚重重踩在了他的脚上,“呃……”他惊呼出声,终于松开了我,痛呼道,“宝贝,你怎么舍得用这么大的劲啊?” 我又要重重一脚踩去,他忙后退两步,“宝贝,别冲动。” 我气急败坏,“为什么你老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呢?” “听不懂什么,”他一脸的无辜,“我听得很清楚啊。” “但你却没有明白我真的想说什么。” 他靠近了我,直直地逼视我,“你真的想说明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兴趣。” 我无奈,转身走到窗前,凝望着一望无际的满天繁星,对他爱理不理。 他走到了我的身边,温柔地道,“青依,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抬眼看向他,忽然笑笑,“这么多的情人之中,你为什么最喜欢米娜?” “我就知道你还在为了这个生气,”他向我走近两步,我相应地退后两下,“不要再生气了好吗?”他恳求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我调侃地道,“或者,让我来替你回答好吗?她长得那么漂亮,又这么年轻,充满了风情,如果我是男人,肯定也会被她弄得神魂颠倒了。” 他笑了起来,“看到你嫉妒的样子我很开心。” 我无语,然后对他说道:“你说得没有错,我就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女人,最容不得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如果想和我在一起,就必须得放弃其她的女人,你愿意吗?” 他注视着我,为难地说道,“你知道,我必须得娶很多的王妃。” “那也没有必要弄一大堆的情人回来,”我说道,“你还想对我隐瞒你在情欲方面的欲望到什么时候?” 他长叹一下,“你就不能对我体谅一下吗?” “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我,绿色的眼睛里闪着某种我看不懂的东西,良久,他转过了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我的眼泪霎时夺眶而出,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坚持他自己的那一套原则和底线。 第六十章 花园争乱(二) 之后,贝丝得知了此事,她的语气里颇有些埋怨,“王妃,这下你又把国君推给了别人,我就觉得奇怪,为何那晚他没有留下来而去了第六王妃的寝宫。” “去了就去了,跟我有什么相关。” 贝丝叹道,“王妃,你要警觉一下才行,传闻第六王妃,也就是由利国的米南达公主,知书达礼,温和娴静,对人对事都极有主见和见识,国君相当尊重她,还把后宫里一半的主事权交给她,与四王妃雅蜜儿平分秋色,作为一个相貌不算太出众的王妃,她能获宠,算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 我扑哧笑出了声,“贝丝,这个皇宫你才来几天?怎么所有的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了?” “有谁又能像王妃那样没心眼啊,”贝丝埋怨着,“我不帮你留意,谁又能帮你?” “贝丝,谢谢你。”我的心里居然涌上了一丝感动。 “王妃,我该谢谢你,是你,把我从家族的世代恶运里解救出来,摆脱了那屈辱而且夜夜恶梦的生活,我能够遇上你,一定是由于先祖神明庇佑的缘故。” 我连忙说,“打住,不要再说下去了,其实,我什么也没做,也谈不上对你有多大的恩德,相反,认识了你,我还多了一个朋友。” “王妃,”她的眼里竟然蕴含着泪光,“谢谢你……” “晕,不要太感动了好不好,我很感性的,”我装模作样地擦眼泪,“你这样子会把我弄哭的。” 贝丝瞧着我,笑出了声。 过了一段日子,帕斯星将小弟和宁多柯都放了出来。宁多柯被降一级,剥去了四品主管之职,沦为了普通高级侍卫,小弟被交给了亚特兰达伊管教培训。另外,他还规定小弟每个月只能前来见我一次,其它的日子不能来探往。帕斯星终究还是不放心,也许是因为他们这边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6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6部分阅读 的亲生兄弟姐妹可以通婚的缘故,所以他始终防着一手。 小弟前来见我,一踏进我的房间,顿时惊为天人,目瞪口呆,左看右看,啧啧个不停,“老姐,你好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啊,住在最美的宫殿里。” “金丝牢房,”我没声好气,“你要不要试试?” 他一屁股坐到了宽大舒适的安乐椅上,翘着腿,“姐,你别说,真有这样的牢房,我还宁愿天天坐牢。” “切,一张坏嘴,”我瞪了他一眼,“一见面就没什么好话说。” 贝丝笑盈盈地捧着一个银制托盘进来,往桌上摆放着茶点,小弟立马冲了过去,“哇,这么多好吃的,老姐,你好幸福啊。” 我哭笑不得,“真没出息,这点东西就把你收买了啊?” 小弟嘴里塞满了糕点,“我可没老姐你那么贪心,什么都想要。” 意识到了什么,我的脸霎时垮了下来,“你在说什么?” 小弟自知说错了话,立马住嘴,贝丝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罗伦说得没错啊,王妃,所谓事无完美,你已得到了最重要的,其它的,若再强求,便会适得其反。” “贝丝,”我压住了怒火,“你出去。” 贝丝委屈地看了我一眼,便低着头匆匆出了房门。 小弟道:“老姐,你对着贝丝发什么火啊?她又不是故意的。” 我盯着他,质问道,“你是不是从哪里听来了些风言风语?” 小弟倒大方,没多加什么隐瞒,滔滔不绝,“你别说,老姐,那地牢里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的很,每天都有人在传着八卦,说起刚新封的第一王妃为人高傲不羁,眼睛长在了头顶上,把谁都没有放在眼里,连国君都敢得罪,新婚之夜把他赶出了房门不说,之后又狂醋大发,跑去闹他和另一女人的房中好事,是个极厉害的女人。” 我气急,“你说的是事实,可也只说对了一半,现在他们把我传成什么样子了,我要走,一定要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小弟迟疑着,“可是我看这里守卫森严,不一定能逃得出去啊。” “皇宫里哪里都守得严,”我说道,“可百密一疏,总有疏漏的地方。” 小弟叹道,“老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宁多柯告诉我,你的寝宫是整个赤鹰后宫里守卫最森严的地方,自你上次跑出去大闹一场后,又增加了防范力度,守卫军较从前增添了两倍,再加上一点,守卫强度就可堪比君王的议政中心了,现在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苍蝇想未经许可飞出去都怕是不能。” “这个变态,”我重重捶了一下软椅,“但我还是有办法的,”我热切地看向小弟,“我们不是还有隐身水吗,只要经过精心布署逃跑路线,还是有可能顺利逃出的。” 第六十章 花园争乱(三) 小弟并不赞同,“我说老姐,皇宫这么大,不是一会儿就能逃得出,你不是曾告诉过我,隐身水的效力只有十来分钟吗,我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出去,到时你被逮住,不敢想象到时又会受到什么惩罚,而且没准我也会丢了小命,你老公本来就看我不顺眼。” 我气得眼泪汪汪,“难道我们这一辈子就要在他的掌控之中,我恨透了他。” 小弟似笑非笑地睨着我,“姐,你真的恨他吗,我怎么觉得不像,你只是觉得不甘心,不服气而已,你要是真的恨他,决不会从前天天半夜里起来洗冷水澡。”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你晚上的动静那么大,我想不醒来也难。”小弟懒懒地回答,他说道,“老姐,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必竟你老公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可是现在我们谁都无法去改变些什么,他也根本不想同你分手,我看啊,你想让他对你厌倦,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忐忑不安地问。 “那就是,冷暴力。” “什么是冷暴力?” “就是不理他,他怎么讨好你,逗你开心,你也不要理他,当他是空气般透明的,然后他要侵犯你之类的,决不让他得逞,时间一长,他就会放弃你了,我知道,这里的男人,”小弟嘿嘿笑了起来,“最是耐不住的了,一个普通人都有不少的老婆,更何况你老公身边多的是千娇百媚的美女,左拥右抱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你抛到九宵云外了,到时防守一松,没准我们就有机会了。” 我越听越不对劲,小弟这话怎么感觉有点玩世不恭了,我走到了床边,狠狠地空中抛物,重重甩了一个枕头到他身上,他闪躲不及,被砸得哇哇叫,“姐,你干什么啊,我好心教你,你却恩将仇报,亏你老公是怎么受得了你的了,”我一个枕头砸了过去,他跳了起来,“姐,你疯了……” “我告诉你,”我恶狠狠地道,“你千万不要跟着这边的男人学坏,把他们的坏思想都纳进自己的脑子里,跟着他们胡闹,一旦被我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的话,我就会大义灭亲,把你这个坏小子扼杀在罪恶的摇篮里。” 他无语,“姐,我是那种人吗?” “现在不是,以后就不清楚了,”我咬牙切齿道,“总之你给我听清楚了,你决不要学他们的那种无赖生活,小心染上什么病,到时我可救不了你。” 小弟被我说得面红耳赤,弓起身子,像虾米一样点头哈腰着,不一会儿就抱头鼠窜地偷溜跑了。 春光日暖,夏季即将来临。 我无聊地走在皇宫内,四处闲逛,贝丝跟随在旁,不远处或明或暗地还有一群侍卫在跟着。 “王妃,那边就是宫内最大的御花园了。”贝丝眼睛一亮,带着我向右侧一处百花灿烂,香气馥郁处走去,我说道,“这里该不会是谁的专属花园吧?” 我忽然想起了从前无意间闯入雅蜜儿私人花园的那件事。 贝丝有点疑惑,“应该不可能吧,这是宫内最大的花园,不应是专属于谁的。” 我们一起迈入了这片巨大的花园,我的心情顿时被眼前绚烂的百花所打开,神清气爽,我深吸一口气,不由得赞叹,“我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花园。” 各种颜色的花朵竟相开放,绽放吐蕊,美不胜收,辉映着金色的阳光,让人目不暇接,无数鲜花与青草混合的芬芳在空气中流动,撩人情动,沁人心脾,迎着微风,我拉起贝丝的手,开心地在花园里穿梭,旋转,“这么多漂亮的花,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贝丝眼花瞭乱,“回王妃,我也不清楚啊。”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宫里还有这么漂亮的花园,”我开心地欢笑,“谢谢你,贝丝。” 贝丝微笑凝视着我,阳光在她的眼底,眸子在闪闪发光,“王妃,只要您高兴就好。” 我同样微笑地回望着她,两人的眼神相碰,瞬间交汇融合一起,她小小的身体站在那里,眼睛里蕴含着某种很深奥的情绪,繁复杂糅,许多感情纠结在一起,完全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她就那样静静地凝望着我,站在阳光下,那么美丽,那么绚烂,那么出众,春风拂起了她的绿色长发,丝丝弦动,飘舞,凌乱,我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是欣喜,是感动,是迷惑,还是其它说不出的异样情绪,恍惚之间,一刹那渗入了我的心底。 这时,花园内响起了一声冷笑,“原来是这样。” 我和贝丝同时朝声音来源处看去,米娜正在不远处冷冷看着我们。 第六十章 花园争乱(四) 她的栗色卷发挽成漂亮的小小公主髻,高贵优雅,穿着一身吊带橙色性感蕾丝金边的丝质长裙,披着浅色小纱巾,胸口处开得很低,性感撩人,裙身很紧,平滑的小腹,纤细的腰身,诱人线条的双峰高高耸起,让人血脉贲张的完美身体在漂亮裙身下展露毕现。 她真的是很漂亮,尤其是那一级棒的魔鬼诱人身材,我虽是女人,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有时,美丽的事物总会使你舍不得移开视线,尽管对方是她。 “主仆二人,狼狈为j。”她的樱唇里冷冷地吐出了这一句话。 “放肆,”贝丝一反平时的温和,厉声道,“见到了第一王妃,还不快先行请安。” 米娜抬起下巴,冷哼一声,“我不请安又怎么样?”她随即走到了我的身边,上下打量一下后说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本事,以前我在米雷灵宫还真是小瞧你了,”她又看向了贝丝,几分嘲讽尖刻,“倒是你,真让我有几分气馁,还没斗上两下就滚下台来了,不过这点本事,有点小姿色又怎么样,不过是做人跟班的份。” 贝丝唰的一下面孔青白。 “米娜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淡淡地说道。 米娜笑了起来,睨着眼看我,“你以为你是谁,第一王妃又怎么样,整个皇宫都知道,国君一天都没有和你同寝过,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国君经常来我这边,夜夜流连忘返,你以为就凭你那点资本,还能留得住他,真是异想天开。” “啪”的一声响,贝丝一个巴掌重重就甩在了她的左脸上,我惊得一震,米娜则捂着脸尖叫,“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打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不过是一个被人睡烂了的小娼妇。” 说着,她冲了上来,也扬起了手,一下就要挥上,我的反应却更快,“啪”一声,一个巴掌打在了她的右脸,接下来,我左右开弓,两面夹攻,噼哩啪拉作响,连甩了几个巴掌在她的脸上,她避之不及,被我打得晕头转向,连还手都忘了,尖叫连连,“王妃,”贝丝制住了我,把我拉在身后,“小心手疼。” “我们走。”我冷冷地笑着,然后对一脸鼻青脸肿的瞪着眼看我的米娜说道:“你想要告状的话就尽管去。” 米娜的眼睛里迸出了仇恨,就像小刀,刹那可以挖出你的心脏来,她恶狠狠地看着,面容呈扭曲,使劲跺了跺脚,提起裙摆,就朝远处跑去。 贝丝拉着我,“王妃,我们走。” 不一会儿,美丽的大花园又恢复了宁静,春光灿烂,鲜花绽放,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密密绿丛中一个阴暗角落里,不知何时已站了两位盛装衣裙的女人,其中一人掩嘴笑道,“若不是妹妹早先发现了第一王妃准备来这边,我还真没机会看到这出好戏啊。” 另一个女人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淡淡笑意,“也要感谢雅蜜儿姐姐一下就能想到的一个好办法,否则即便发现了,也只是陡然。” “要怪也只能怪米娜太笨,”雅蜜儿冷冷笑着,“还以为我们真的要存心拉拢她,约她来花园赏游,就真的傻呼呼的跑来了。” 另一女人微笑着,“既然如此,她跑来了,我们当然就要让她好好出口气了。” 雅蜜儿含笑地望着她,“那是,米南达妹妹,这以后有了你作我的好帮手,还愁有什么事不成的。” 米南达只是淡淡笑笑,没有回答,一瞬之间,风吹拂过,两个女人各怀心事,站在树下,脸上露出变幻叵测的表情。 第六十一章 挣扎犹豫(一) 初夏已经来临,天气微热,阳光刺眼。 自花园揭巴掌那件事过后,贝丝一直心神不宁,常担心思虑米娜会报复。 我倒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如果帕斯星因为这件事而把我赶出皇宫那更好,我正想逃离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与是是非非,但是如果他把我打入死牢的话,那就有点霉气了,只能指望能有幸再在牢里遇见一个像宁多柯那样的人物,好歹还能陪我说说话。 这天,我正在房内吩咐阿梅济把我以前写的刺绣笔记找出来,打算重新整理一番,贝丝却挂着一丝神秘的笑容悄悄走了进来。 阿梅济退下后,我问贝丝,“你在笑什么这么高兴?” 贝丝行礼过后,有丝窃喜地说道,“王妃,原来国君已经有十来天都没有去米娜那边了。” “哦?为什么?” “据我估计,是国君知道了王妃和米娜之间的争乱,不想听米娜絮叨的口水告状,所以干脆就不再去她那里,而改去其她王妃那边了。” 看来帕斯星终究还是懂我的,他清楚我不是一个随便就会揭人巴掌的那类女人,若不是因为对方说了些找抽的话,我也不会如此痛下狠手。 “王妃,”贝丝叹道,“虽然国君不会因此事而责怪王妃,但他必竟已经有大半个月都没有过来看望王妃了,如此下去,众人都会以为王妃遭弃,被丢置角落,后宫凉薄,恐怕到时会有不少人想要趁势而下欺辱王妃。” “如果真那样,我决对会逃的,”我说道,“我本与人无争,也从不强求什么,不管是男人还是权力,如果她们真的欺人太甚的话,我走该可以了吧。” “怕就怕到时王妃也是身不由己,想走也走不了啊。” “那倒也是,”我表示赞同,同时哀悼,“老天,赤鹰的神明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我。” 贝丝扑哧笑出了声,我也笑得前翻后仰,生活已经够辛苦了,如果不能再来点幽默,苦中作乐的话,那他妈的我就不要活了。 “贝丝,去找点蔷薇花的种子来,别的花种也要,顺便把花匠也找来,我要向他们请教种花。” “为什么王妃突然间想学习栽花呢?”贝丝好奇。 “因为,我要让我的寝宫变成一个大花园,要让白色的蔷薇花爬满宫殿的墙头,让每一角落里都绽放着新生的快乐,装扮成一个永远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地方,使人一看见,就会忘记生命中的黑暗与痛苦,心中永远只存留着希望与感激。” 想到就要去做,我开始了积极地向花匠们学习,如何栽花,如何培土,天天忙得满头大汗。一日,正在忙碌,刚把花苗培好,就听见宫门外传来的吵嚷声,“贝丝,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我抹了一下额头的汗。 贝丝正要前去,阿梅济匆匆跑进来,行礼后慌道,“王妃,第七王妃硬要闯进来,可您说过不见她的,侍卫们正在阻拦,她就在外面大闹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有这种事?怎么这么不死心,算了,你们让她进来吧。” “是。” 云非蕾蕾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她人未站稳,先行了个礼,差点儿摔倒,阿梅济和另一小侍女连忙扶住了她,贝丝在我身后,略略警觉地看着她。 “说吧,”我边栽花边问,“你三番四次地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看了一下四面,我便点头示意让周围的人全都退下,只留贝丝在身边帮忙培土。 “姐姐,”多年不久,她瘦多了,纤瘦的小脸,尖尖的下巴,细细小小的身体,一点也没有我从前初次见她时的丰腴与凌傲之气,她的眼里含着泪水,楚楚可怜,“我知道我们曾经对不起姐姐,让姐姐伤了不少心,可是,这一次,真的只有姐姐能救我们,都说姐姐是赤鹰后宫有史以来最仁慈的王妃,希望这一次姐姐能仁慈地救救我们。” “你们怎么了?”我狐疑地问。 她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我和贝丝同时一惊,“姐姐,国君一定要剥夺掉维纳哥哥的家族世子继承权,不日就要在议政中心正式宣布了,现在只有姐姐能救他了。” “我也救不了他,”我接过了贝丝手中的小花苗,“我不过一个闲人弃妃而已,国君已经一个月都没有来找过我了,我哪里能在他面前说得上话,我劝你还是去找别人吧,估计希望还大一些。” 她哭得稀哩哗啦,“除了姐姐没人能救他,国君一向说一不二,冷血无情,没有妃子敢在他面前多说上几句话,只有姐姐,只有姐姐可以。” 第六十一章 挣扎犹豫(二)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冷冷道,“我又凭什么可以,论漂亮,论长相,论计谋,你们都是一流,这类魅惑男人,吹枕头风之类的事情为什么不自己去做,非要拉上我?我好像并不亏欠你们什么吧?” “我们就根本就劝不了他,”云非蕾蕾哭着,“姐姐,你也是我们家族里的一员,为什么就不肯帮帮我们呢?” 我叹着气,“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帮不了他,我现在和国君根本就说不上话,你来找我,真的是找错了人,我不是……” “不,不可能,”云非蕾蕾流着眼泪,“国君那么喜爱米娜,那么迷恋她,有段日子几乎夜夜流连,有一个王妃曾经因为嫉妒而撕烂了米娜的衣服,抓伤了她的脸,而被国君一怒之下剥夺掉她的王妃头衔,打入冷宫,至今都耽在里面,这次,姐姐把米娜打得够呛,国君却一声不吭,让这事不了了之,国君的心里面还是有姐姐的,只要姐姐这次肯为我们说上几句话,他日我们家族定将全心全力为姐姐效命,成为姐姐在皇宫里最强有力的后盾。 我冷笑着看着她,是想借着我升官发财吧? “你走吧,”我站起身,拍了拍手,打打身上的尘灰,“我真的帮不了你,我和那男人的关系早就势同水火了,我根本就不会跟他说话,何谈为你们求情了,贝丝,送客。” 贝丝恭敬地站在云非蕾蕾身旁,请她出去。云非蕾蕾满脸的泪水,跪在地上愣是不肯起身,“姐姐,维纳哥哥对我真的是太重要了,我不愿看到他每天自暴自弃,借酒度日的样子,姐姐,我知道你同他曾经有些恩怨,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道歉赔礼了好不好?” “你不走,我走。”扔下这句话,我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就向内宫走去,云非蕾蕾哭声震天,我硬着心肠,径直走入宫内,始终没有回头。 夏日炎炎,烈日当头,盛夏的季节,使人只能每日躲在凉凉的室内。 帕斯星已经正式宣布云非杰纳将接替云非维纳的世子身份,正式成为云非家族的继承人。贝丝听闻后,对我说道,“王妃,这下你与第七王妃的关系恐怕就要决裂了。” 我说道:“决裂了也没办法,这后宫里,有谁又能与谁成为好朋友呢。别说我不能在国君面前说上话,就算我真能说上几句话,我也决不会为云非维纳求情。” “王妃真有这么讨厌云非大人吗?” “那倒不是,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我不会把它与正事混为一谈。国君既然已花了几年的时间筹备与考虑这个事情,必然是有他自己非做这事不可的理由,他一向深谋远虑,城府极深,下了这个决定必不会有错,我又何必从中掺合一脚,坏了他的大事,并给人留下后妃乱政的话柄呢。” 贝丝赞赏地道,“没想到王妃还能有如此胸襟。” 我不以为意,“这谁都能想到的嘛。” 我与帕斯星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见面了,小弟不知从哪儿听来些端倪,忽地某天跑来了寝宫,一屁股坐下后,问我,“老姐,听说你和你老公已经分居了啊?” 我敲下了一下他的头,“你这么多事干嘛?” 小弟焦急道,“我担心你,我知道你很爱那个男人,但那个男人是一国之君,他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所以你很生气,但又无法改变,所以就只能与他冷战,对抗到底,可是老姐啊,这场战役你赢不了的。” “你今天跑过来是想说这些?”我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他解释道,“我只是担心你,你完全是在给自己找气受,你要么就能真狠得下心不再爱他,完完全全地放下他,否则,你就算逃了也没用,还是会与他反反复复的纠缠不休,爱恨交织个没完没了,而且你不断的闪躲和逃避,还会给人欲迎还拒的感觉,老姐,我太了解你了,你为人执着,又好钻牛角尖,你这样子真的会很痛苦的,你知道吗,当初袁辉就是因为这个才和你分手的。” “你在说什么?”我不敢相信地质问他。 小弟叹了口气,对我说道:“你们第一次车祸过后,我带了一伙兄弟去把姓袁的那家伙教训了一顿,但他后来对我不但不怀恨在心,还约我出来吃饭,和我就像两个大男人一样谈论了所有的事。” 第六十一章 挣扎犹豫(三) “袁辉对我说,他和你在一起,一直感觉压力很大,你爱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遇到不如意的时候,还会给他不断地施加压力,让他经常无所事从,手足无措,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也突然间发现原来你很陌生,这时,云妮就出现了,她和你是两种类型的女人,她温和,善解人意,成熟大方,会多角度圆滑地处理事情,和你完全是两样,所以,他经历了内心的一番挣扎后,便毅然选择了她,因为他将来还要继续家族里的生意产业,越发需要一个对外知书达礼,八面玲珑的女人来做当家主母,对你,他只是说他很内疚。他对我说,你是一个好女孩,纯净,自然,心地更比云妮善良一百倍,但是,他受不起,他觉得云妮更适合他,而且即便云妮没有出现,他也没有把握能与你一起走到最后。老姐,这些你都知道吗,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或者说娶一个女人,不仅仅只是因为爱这么简单,他需要考虑很多的东西,不会头晕脑热的什么都不顾。所以,赤鹰国君为了维护皇权或固守自己的利益,会娶很多的老婆,但他也爱你,虽然你不能为他带来更多的获利,他仍会把你留在身边,与你在一起,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因此而放弃其它对他来说极为有利的东西。”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对女人而言也是一样,她爱一个男人,愿意和他结婚,肯定除了最基本的情感之爱以外,还掺杂着其它,有时,即便一个女人再爱一个男人,可她的某些需求得不到满足的话,同样也会放弃而去选择另一个。你的老公因为生活的地方与我们那里不一样,并且有能力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所以自然坚持他自己的想法。” “大多数时候,一个男人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的王国利益,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去颠覆那历经一千多年传下来的稳定的后宫制度。更重要的是,他也无法超越自己从小所生活的这片土地上所流传下来约定俗成的男女民风,那种在他思维里已经根深蒂固的东西,他们这里的人全都认为一夫多妻很正常,就像我们这边的人认为一夫一妻制才是合理的一样,我们同样也无法超越我们的。你希望他放弃他的想法,就好像他希望你能放弃你的想法一样。” 小弟的外表与内在永远是截然相反,因为家庭的变故和生活经历,竟使十七岁的他有了惊人的成熟,他的一番话把我惊得愣在原地,半晌不能再说出一个字。 “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来说这些话,并不是要你妥胁,也并不是说我赞同你老公同时有那么多的女人,而是事实就摆在你面前,要么你能够做到完全不爱他,彻彻底底地放下他,这样,即便你仍不得已耽在他的身边,可是因为不爱,你的痛苦便会减轻很多;要么你就选择妥胁,承认事实,你的老公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其她女人的,他必然要娶很多的女人,以后说不定还要娶更多,你就得有这个心理准备。姐,我希望你不要老是痛苦的逃避,有时,面对现实也许更好。” 末了,他加上一句,“我不会替你选择的,老姐,你知道的,我一向尊重你,不管你最后做的是什么决定,我都相信你的选择。” 我软软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轰轰乱响,小弟说得没错,我应该面对现实,那么,我到底是应入乡随俗的好,还是坚持己见,放弃自己的这段感情。可是这段感情,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 我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中,连小弟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 时间慢慢地流逝,如流水细沙一般,一滴二滴,一粒两粒,就在这无影无形之中悄悄溜走。小弟的时候是早上,现在已是夜晚,房内燃满了烛光,照亮了这个寂静的黑夜,我却仍然思考,一个人,坐在房内,忘了吃饭,忘了睡觉,忘了言语,也没留意到所有的侍女们都在门外偷偷地窥探与窃窃地私语。 贝丝和阿梅济进来过好几次,托盘里放满了食物,可我由始至终动都没有动过。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不知不觉中,竟已过了一晚上,坐累了,我就走来走去,走累了,我就靠在椅子上思索,然后,再次循环往复,直到,我终于靠在了椅背上,疲惫地喊了一声,“贝丝。” 第六十一章 挣扎犹豫(四) 贝丝捧着一个盛满食物的托盘匆匆走入,“王妃,你饿了吧?” 我勉强地一笑,“你真了解我。”随手拿起一块小点头就塞进嘴里,贝丝如释重负,“您终于肯吃东西了,王派人来了好几次,都在问王妃到底用膳了没。” 我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问,“他怎么知道我一天都没吃东西。” 贝丝失笑,“您每天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这里里外外总会有人向他禀报。” “另外,”贝丝犹豫道,“据说国君还派人去找了罗伦去议事殿,询问为什么他去看望了王妃后,王妃就心事重重,并且饮食不进,滴水不沾。” “这有什么好问的,问了也白搭。”我抓起了另一块点心,随便喝了一口水,“贝丝,你告诉我,目前后宫里最受宠的后妃是谁。” 贝丝显然早已情报在手,很流利地回答,“目前国君最看重的两位王妃是第四王妃雅蜜儿和六王妃米南达,最宠爱的王妃是第十王妃苔丝德拉,最近经常召寝的是第八王妃裴绿眉拉和第十二王妃苏娜儿。” 这一串的名字差点儿把我弄晕,我吞下了糕点后,问道,“十王妃和十二王妃是什么背景?” “十王妃苔丝德拉是特雷亚斯城一品军将主管毕达斯的三女儿,今年十五岁,十二王妃苏娜儿是孟非塔将军的最疼爱的小侄女,今年十八岁。” 我苦笑一下,看来全是位高权重家的女儿。 “王妃,您怎么了?”贝丝担心地问。 “贝丝,你说,我毫无家世背景,无权无势,更无与人争锋之心,能在这深宫里立足吗?” “王妃,如果你想,”贝丝微微一笑,“我一定会帮助你,尽我最大的努力,为你铲除所有的在明在暗的对手,让这整个后宫里,没人敢与您为敌作对。” 我的身子惊颤了一下,看向了贝丝那张美丽的容颜,和坚定诡异的眼神,是什么使得她有如此的自信,可以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 “王妃,您真的想争取了吗?”她居然有丝欣喜地接着问。 我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对贝丝说道,“我知道我很难放弃对这个男人的爱,我是真的放不下他,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接受他,所以,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充实我自己的生活,让我在这个空间里所生活的每一天,都不是在等待中度过,而是在创造。” “创造?”贝丝被我弄得一头雾水。 “是的。”我对她微笑。 第六十二章 柳暗花明(一) 自那以后,我不再自虐自己,不再在爱与痛中苦苦纠缠,开始规划自己的生活。夏天的阳光总是光辉灿烂,我经常带上贝丝,在自己寝宫内种花,培土,享受阳光,空气,和大自然所赋予的最美好的一切。 某日,我发现了自家花园内有一种小小的红果子,挂在高高的树上,我好奇地就近摘了一颗,放到了口中,一抹苦涩在口内荡漾开,可这种滋味又异常的熟悉,咖啡,真的很像咖啡,我就像发现了新大陆般,“贝丝,你看这是什么?” “苦豆?”贝丝走来,也摘下了一颗这样的小果子,“王妃,这个你也敢吃啊,这个小东西在赤鹰皇宫里随处可见,但没人敢吃它,味道特别苦,有的小果子又偏酸涩。” 这明明是小小的咖啡豆,我兴奋地摘了一些到篮子里,贝丝好奇,但也帮忙采摘了一些。奔回寝宫内,我冲进杂物室,翻七翻八地寻找工具,“王妃,您在找什么?”阿梅济不解地站在一旁。 “我想要一种手磨的工具,可以将这种小豆豆磨成粉末的。” “那就用这种吧。”阿梅济说着就捧起了一块大理石做成的小石磨,我抱在了手中奔回了房,还好,不是很重。记得从前,我和姑姑闲来无事,经常自己手磨咖啡豆,享受咖啡diy的乐趣,现在,我同样每天闲得无聊,有现成的咖啡豆,干嘛不磨咖啡玩?据说咖啡豆的研磨方法根据其大小可以略分为粗研磨、中研磨与细研磨三种,我打量着这些咖啡豆,大概能进行中研磨,我将咖啡豆放入小磨中,我小心翼翼,犹记得磨咖啡的的一些小技巧,要将摩擦热抑制到最小的限度,因为发热会使芳香成份飞散,另外颗粒的大小均一与否,如果颗粒不齐,冲泡出的浓度会不均匀,我仔细地一点点加入咖啡豆,细细地用臼齿将咖啡磨溃打碎,再小心地研磨,贝丝和阿梅济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我。 第一次研磨以失败告终,咖啡末大小不齐,而且很多豆豆都磨不动。但失败乃成功之母,我会继续努力,让阿梅济又捧来了另一个磨子,再次试验,又失败了,只得再寻找其它类型的磨子,经过反复试验,终于打磨成功了,我抹着满头大汗,兴奋不已。 将咖啡粉装在瓶子里,我奔向了后面厨房,贝丝和阿梅济紧跟在后。 这里不可能有咖啡机,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就是不知道煮出来好不好喝。我四处翻找,找出了一叠干净的白色过滤布,和一只厚度适中的中等大小的瓶罐。正要去接水时,阿梅济一把抢过,“我去接水,王妃。” 厨房中的众仆役纷纷行礼过后,便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们,阿梅济和贝丝打完水后回来,也一直惊异地站在边上。 罐内放好清水后,几个女仆生起了火,开始烹煮。接下来,我将咖啡粉包在了过滤布里,仔细包了好几层,包好后,又四处翻找,找出了一只细嘴水壶,和一只类似我从前用过的煮咖啡的那种滴漏器。 水烧好后,我先拿来一个小瓷杯,将小瓷杯温热后放在一边,那是用来装咖啡的小杯,有谁说过,好咖啡一定要盛放到热杯子里。 开水稍凉以后,便用合适水温的水先把咖啡粉殷湿,稍后加水,水是慢慢加,避免水位高于滤纸边使咖啡渣子冲到咖啡中。我拿起过滤纸的接着部份沿着缝线部分折迭再放入滴漏器中,以量匙将中研摩的咖啡粉一人数份倒入滴漏之中,再轻敲几下始表面成平坦。水温约95度时,我轻轻将水再倒入细嘴水壶中,由中心点轻稳地把开水注入,然后再缓慢地以螺旋方式使开水渗透且遍布咖啡粉为止。我倒得非常缓慢,一点一滴,生怕漏了出来。 咖啡的香味溢了出来,众人惊叹,没想到平日看起来这么不起眼的小红果子可以煮出这么香浓的味道。 我端起了咖啡,小小地抿了一口,我靠,真他妈的难喝,从没喝过这么难喝的咖啡,虽然香味浓,可是口感太差,味道偏淡,估计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于是,下定决心重新再来。这一个晚上,寝宫内的厨房可说是被我完全霸用了。我不断地进行试验,失败了又重来,再次失败又再次重来,不断地更换煮咖啡的器皿,不断地尝试,厨房里的大小用具几乎都被我试遍了,累得人腰酸背痛。贝丝和阿梅济两人也在满大大汗地为我磨咖啡豆,其他人则都帮忙去摘咖啡豆。 第六十二章 柳暗花明(三) 我抬眼看着他,四目相投,他凝视着我,视线一直没有移开过,“青依,真是奇特,在这两个月,我突然间就理解了我的母亲曾经对我那所谓父亲的感觉,那是一种挥之不去,不由自主的感情,她自己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和冲动,尽管非常想要放手和丢弃,可却又始终放不下,任其折磨和心痛,反反复复,却又一直甘之如饴。” 我不敢再看他,低头说道,“我有什么好,比起你身边的女人,差得实在太远,而你也太优秀,各方面太完美,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大,任何见过我的人,都会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并且和我在一起这么久,我不喜欢他们看我的眼光,更不喜欢他们的这种想法,好像我一无是处一样,完完全全的在高攀你,这种感觉会让我觉得很挫败,你知道吗,你这样的男人,我原青依根本就要不起,硬是接了,怕只会撑死。” 他笑了起来,超帅俊美的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你一直烦恼的是这个,”他的脸贴在我的冰凉脸上,“宝贝,你实在太小看你自己了,任何只要真正接触过你的男人,没有一个不爱上你的,达伊如此,云非维纳也是。” 我在他的怀中猛地一震,抬起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张口结舌,“你在说什么?” 他极有深意地看着我,缓缓地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达伊因为你,至今未娶正式的夫人,仅将两个怀了身孕的女人纳为了侍妾而已,而云非维纳,也没有娶他的一品夫人,且自从你出现以后,再也没有纳过一个侍妾。前段日子,塔斯木族的一个女孩子,你也认识,那个在族群聚会上因你而一鸣惊人的女人,叫做玄斯娜,她对维纳一见倾心,愿做他的侍妾,却被维纳一口回绝了。” 我失笑道,“可他们也不一定是因为我啊。” “就是因为你,宝贝,”他把我紧紧地抱住,“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们,达伊早就爱上了你,但他从不敢对你有多表示,而维纳表面上与你为敌,处处与你争吵,实际上却早已对你动心,他自己心里面都不愿承认,可当知道你回来的那一刻,他眼睛里的神情骗不了人,而且据传回来的情报,他后来一直在懊悔没有参加那一次的才艺展现,没能遇上你,那就能赶在我之前把你偷偷带走。” 我再次哑然失笑,“可就算他们都爱我,也不能说明些什么啊,我的价值,难道就非要靠这些男人的爱与不爱来体现?他们爱我,我的身价就高些,他们不爱我,难道我就因此而低人一等吗?帕斯星,我们之间的距离不会因这些男人们的爱而会有所减少。” 他看着我,眼里流露着一种奇异的神情,意外而欣喜,“我早知你是与众不同的,可不知你说话时总会有些让人欣喜与意外的东西。当然,宝贝,你的价值不是因为他们而体现,但是,你应该相信,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自有他自己的独到的眼光,你可以不信他们,可你至少应该相信我,我爱你,青依,我会让你相信你是我的最独一无二的女人和宝贝。” 我无语,这个男人说的话总能让我无言以对。 “宝贝,我今天晚上可以来吗?”他贴近我,悄悄地在我耳边蛊惑着。 “不可以,”我斩钉截铁地道,“绝对不可以。” 他委屈地说道,“青依,已经两个月了,难道你就一点都没心软吗?” 我笑了一笑,然后回答道,“你经历的女人太多了,我怕你拿我同别人比较,我有自知之明的。” 他也笑了,却一口咬住了我的耳朵,突然袭击,我避之不及,痛得哇哇叫,“你干嘛咬我?” “咬醒你,”他故作怒道,“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吗,你是独一无二的。”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以前为什么那么喜欢米娜?还有一个最宠爱的第十王妃?”我质问着,终究是心里不快活啊。 帕斯星一脸的无辜,“她们都是你回来之前的女人啊,如果你不喜欢,大不了我以后就不会这么喜欢她们了。” 我的全身忽然发凉,“这么说,你确实是喜欢她们的?” 第六十二章 柳暗花明(四) 他盯住我半晌,然后大步走了过来,伸出双臂想拥住我,却被我甩开,他无奈地道,“如果我说完全不喜欢,你一定不会相信,我不想骗你,可也不想你不开心,我只能说,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心情抑郁,所以想转移视线,才与她们在一起,我不爱她们,只是相比起另外一些女人而言,去她们那里多了一些而已。” 这个男人真是狡猾,我居然再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陛下,王妃,”伴随着一缕咖啡浓香飘进来,贝丝和阿梅济端着托盘进来,微微行礼过后,贝丝笑盈盈地道:“王,这是王妃花了一个晚上做的东西。” “哦?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7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7部分阅读 ”帕斯星兴致盎然地看着我,“原来,你在你的寝宫里闹腾了一晚上就是在弄这个,向我回禀的人一直说不明白你在干什么,这是什么?” “咖啡,”我回答他,“有点像我们那边的一种饮品,但也不完全是。” 贝丝捧着托盘站在了我的身边,悄悄示意我亲手递给他,晕,有这必要吗,他自己难道没长手,我装作没看到。 帕斯星含笑着看我倔强地站着一动不动,自己伸手拿了过来,亲自品尝了一小口后,略为讶异与欣喜,称赞道,“没想到我的王妃这么能干。” “这种饮品虽然与我们那里有些不一样,但据我猜测应该还是有提神的作用,喝了之后可以使人精神状态较好,但也不能喝太多,一天最好不要超过三杯。”我补充解释。 阿梅济将早餐端了进来,很快就摆满了全桌。 帕斯星忽然对我说,“今天一整天,我都想陪你。” “为什么?”我浅抿了一小口咖啡。 “因为,太久没有见面,我想好好看一下你。” 整整一天下来,我和帕斯星几乎走遍了整个城堡,我拉着帕斯星东走走,西看看,不断地向他提问题,这是什么地方,那种花叫什么名字,那棵参天大树好高啊,有多大年龄了,他啼笑皆非,但仍对我一一耐心解答,我叹道,“没想到我来你的皇宫这么久,今天才算是完整地看了一遍。” “你以后想天天看都可以。”他宠溺地看着我。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多的卫兵跟着我呢?因为这会使我觉得自己像囚犯了。” “不行,”他想都没想,一口就拒绝,“他们必须得时刻与你在一起,防护你的周全。” 晕,我没再多说什么,不想再尝试着挑战他的底线。 只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我也有我的底线,他想晚上过来,我坚决反对。 那日之后,我与他的关系似有所好转,他也经常来寝宫看我,陪我一起进餐,但我始终坚定不移,没让他越雷池一步。 夏日阳光,灿烂绚丽。寝宫里,华丽的房间内,贝丝半跪在我身旁,正在悄悄地劝我与帕斯星同寝之事,阿梅济忽然来禀,“王妃,罗伦大人来了。” 我喜出望外,“快让他进来。” “是。” 小弟一阵风般冲了进来,“老姐,听说你和君王和好了?” 我睨着眼看他,“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和小弟一个月没见了,他似乎长黑了一点点,他进来后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地毯上,“老姐,现在整个皇宫都传遍了,国君为了陪伴你,一整天都没有进入议政中心,这可是几年来破天荒的头一回,姐啊,你这回风头出尽了。” “只不过,”他嘻嘻笑着,“还有八卦说你始终不让国君进你的房门啊,哈哈……”我一记爆栗打在了他的头上,他抱头溜跑,在房间里四窜,我怒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小弟忽地又靠近了我,“姐,我今天还是受人之托而来。” “哦,”我愣了一下,“谁?” “宁多柯。” 我好奇,“他想求什么?” “他是为了第五王妃而来的,”小弟说道,“他找到了我,希望我能代他向第五王妃求情,把她从暗无天日的水牢里放出来,他说她已被关在里面六七年了。” 我叹息道:“我也很同情她,可这种事,我又怎么开得了口,必竟第五王妃当初犯的可是叛国谋窃罪,当年,她身边的几个侍女都是受过精心训练的一流女间谍,差点儿就把赤鹰最机密的军事情报透露出去,国君都惊得一头冷汗,当即就判了她死罪,后来好不容易才改成了囚禁水牢,现在想要把她放出来,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六十二章 柳暗花明(五) 小弟道:“窃取一国情报,她可能也是身不由己,一个女人而已,大不了把她从牢里放出来后,再软禁到别处嘛,总比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好。” 我摇摇头,“小弟,你想得太简单了,不管她是自愿,还是身不由己,却总是差点儿酿成恶果,因为如果当时情报真的外泄,赤鹰国就极有可能不是今天的这个样子了,有多少平民老百姓还要因战争而受苦,或颠沛流离,苦不堪言。” 小弟争辩,“宁多柯说他愿意日夜看着第五王妃,以自己的生命作担保,保证不会再出什么事情的。” 我无可奈何地道,“在赤鹰国君的眼里,相比起最利益最核心的东西,人命根本就一点都不重要,宁多柯拿他的命来作保,却不知道他的命根本不值这个价。” 看着小弟一脸的失望的样子,我问道:“你怎么突然间这么想帮宁多柯?” 小弟道:“宁多柯帮了我很多次啊,我们在一起受训,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上次有些上面的人来视察,有个叫云非维纳的家伙处处与我为难,还要罚我多做五百个俯卧撑,并要围着大围场多跑个十来圈,是宁多柯帮我说了几句好话,才没真的这么去照做。” “你真是个孩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也随宁多柯去看过了第五王妃,”小弟说道:“她的双腿长期浸在污水里,早已全废,并且精神状态极差,恐怕也不会再被她的国家所利用了,把她换一个地方囚禁不行吗?至少能够看到早上的太阳和晚上的月光。” 我说道:“国君不是这么仁慈和容易心软的人,这样吧,我只能说试试看,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也不想太勉强他,不想过多地干涉他们的政事,必竟,有很多政治内幕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强行介入的话,我担心会给他的王国带来麻烦和灾难。” 临走前,小弟忽然对我说,“姐,我知道你终究会选择爱情,选择他。” “为什么?”我诧异。 “因为,他的身份和现状已是无可改变的了,你不可能改变这个客观事实,又放不下他,自然只能改变自己的想法了。”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很失败?”小弟劝慰道,“老姐,没事的,你们两人都太强硬了,真对着干,谁都不可能成为赢家,有时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呢。” 我说,“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吧,没准将来我又会改变想法呢。” 晚上,帕斯星与我一起吃晚餐。我在餐桌上对他说了这件事,他微微一笑,“是你的弟弟向你求情的吧?” 我喝了一小口水,“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他似不经意地道,“听说他最近和第五王妃走得很近,经常和宁多柯一起去水牢里看望她。” “你不会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吧?”我恼怒,“我弟弟才多大,才十七岁而已。” 他戏谑道:“十七岁的男人,在我们这边早已成婚好几年,孩子都有几个了。” 我的脸涨得通红,“你在说什么啊,在我们那里,十七岁真的还只是大男孩。” 他笑了起来,对我说道:“如果你让我今晚在这里过夜,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将第五王妃从水牢移至黑鹰塔软禁,让她能看见每天的日出日落,你觉得如何?” 我目瞪口呆,这个男人真会落井下石啊,同时觉得自己脸上烧得更厉害了,简直就要发烫,“你,你……”我结结巴巴着,“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 他凑近了我,眼眸亮闪闪,“我为什么不能提出这个要求,我是你的男人,不行吗?” “换一个,”我扭过了脸,“这个要求不可以。” “不换。”他固执己见。 “那这样吧,”我软下了语气,“你可以在这里过夜,但你并没说明一定要在我的房间里啊,我允许你在我的房间外打个地铺,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你说呢?我当然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决对不会睡在你的房间外。” 我晕,当晚,我们没有谈拢,不欢而散。 第15卷 第六十三章 闹事之事(一) 夏季已走到末稍,气温开始缓慢下降,风吹过处,微微泛起凉意。 帕斯星自从喝过了我做的咖啡后,便派了一两个厨子过来,专门向我学习如何做咖啡。我当然是悉心传授,并在传授的过程中,又有了新的心得,冒出了许多的新的想法,除了改进咖啡的做法外,还可以根据个人口味,给咖啡再加上奶油,奶昔之类的,能使香味更加浓郁。可惜帕斯星享用不到了,因为他只爱喝黑咖啡,认为这个最提神,而且他也不爱太甜的东西。 因为帕斯星的喜爱,咖啡的名声渐渐传遍了整个皇宫,众人纷纷向我来请教。他们当然不敢直接来请教我,只是或明或暗地塞些金银钱币给我的行宫内众仆役,请他们帮忙传授。我获知此事后,便通知了负责后勤管理的一位主事,我将为咖啡的做法专门开设一个讲堂,设在某一天,现场为大家讲解示范。 咖啡讲堂正式开始的那一天,我的寝宫外面围满了众人,让宫中大群侍卫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惕而虎视眈眈地看着那一干众人。 我命人将厨房的东西搬到了宫门外,为在场的所有人示范了磨、煮咖啡的全过程,并将其中必知的一些小细节娓娓道来,众人听得看得如痴如迷,结束时,雷鸣般的掌声几乎让人震耳欲聋,贝丝和阿梅济都欢笑得开心不已。 咖啡讲堂成功地举办后,我又让寝宫内的众侍女们帮忙抄写我的刺绣笔记,然后放出消息,如果有谁想学习刺绣的话,我将在某一天发放刺绣手抄笔记,并当场展示我的刺绣作品,感兴趣的话可以到我的专门开设的刺绣课堂来学习。 帕斯星闻知后,坚决反对我亲自去讲授,他的理由很简单,到时人一定很多,如果其中藏有刺客怎么办,人多杂乱,我会让自己处于了险境之中,他决不让我冒这个风险。我向他辩解,不会有危险的,他却始终不肯答应,最后,我们采取了折衷的方式,由我将刺绣技巧传给贝丝和阿梅济两人,由她们轮流代替我去刺绣讲堂传授,刺绣讲堂设在了皇宫内一个暂时空置的别院中。 从此以后,我每天都很忙碌,有时帕斯星过来了,我还在低头穿针引线,他一把就拥住了坐在安乐椅上的我,我惊得哇哇叫,“小心一点啊,我手上可有针线哦。” 他的湿吻落在我的脸上,在我耳边喃喃着,“宝贝,怎么我来了你也没看见呢。” “我正忙呢。”我没声好气地把针线放在了边上,他好奇地顺手拿起了我的绣品,顿时惊叹欣喜,“青依,你真是能干,怎么能绣得这么漂亮?而且这么精美复杂的图案,你都能把它一针一线地这么细致地纹出来。” “那当然,”我自豪地一笑,“我姑姑当年可是手把手地教我哦,她绣得比我还要好。” “青依,你为什么总是不断地给我惊喜呢。”他搂住我的身体,吻上我的嘴唇,舌尖挑逗,旋转交融,甜蜜缠绵间,一阵天旋地转,他就把我放倒在了长长的安乐椅上,我被他吻得迷迷糊糊,丝毫没注意自己的长裙已慢慢地被他轻悄褪到了下面。 他紧紧贴住我的身体,粗糙的灼热掌心抚摸过我的光裸肌肤,他的喉咙里发出了闷哼声,低下了头,炙热的激吻不断地落在我的胸前,每吻过一处,舌尖轻点,挑起,就激起我全身酥麻,发烫,被他吻得头晕眼花,沉迷深陷,根本没在意自己已近乎全裸,他滚烫的身体与我紧贴一起,刹那压抑的快感与冲动,让我闭上了眼睛,不住地喘息与低低呻吟,可是蓦地,我觉得有某物在不断地胀大,变硬,这个硕大的东东瞬间强压在了我的小腹上,弄得我生痛,也使我猛然清醒。 我睁开了眼,看到了自己几近一丝不挂的身体,和压在我身上,那个上半身已经赤裸,沉溺于热烈狂吻我身体的那个男人,我尖叫一声,使出全身力气,一把将他推到了边上。可他随后又压了上来,一副霸王硬上弓的姿态,再次疯狂地吻上。他把我的光裸的身体紧紧抱着压下,热吻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体,大手覆盖在了我胸前的浑圆,轻揉抚摸,酥麻遍体,又深吻我的唇,舌头疯狂挑逗,重重的呼吸在我的脖颈处炽热缭乱,我喘息不止,差点儿又要沦陷,这个该死的帕斯星,好像床上技术又提高了,是不是那帮子女人们教他的? 想到这里,我气不打一处来,喘气怒喝着,“帕斯星,你停不停?再不停下来的话,我可就生气了。” 第六十三章 闹事之事(二) 他见我真的生气了,无奈之下,只得停止了手中动作,但仍压在我身上,闷哼着,“青依,真的不能给我吗?” “不能,”我斩钉截铁,“你快给我起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松开我的身体,站了起来,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我也飞快地拾起了地上的长裙,迅速地套上,他看着我手忙脚乱,走了过来,站在我的身后,为我系上了后面的长长裙带,一声不吭,为我默默地弄好了衣服,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硬是强行克制住了冲动,我忽然有点内疚,转头道,“帕斯星,你是不是在怪我?” 他的绿眸黝黑,声音沙哑,反问我,“你说呢。” 我调皮地一笑,“一定没有。” 他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身体,搂住我的腰身,把脸埋在我的肩头,深深吸闻着我身上的淡淡体香,一言不发。 秋天已经来临,金黄|色的落叶飘落而下,我打开了窗子,让微凉的秋风迎面吹拂在我的脸上,体会那种惬意与美好。 “王妃,”贝丝在我身边叹道,“你一直没有与王同寝,可他依然对你那么好,日日都会来探望,让所有的人都不知是怎么回事,连近一个月来夜夜得宠的米娜都不敢公然与你作对,其她王妃们更是对你敬而远之。” 我左右而言它,“你们的刺绣课给别人讲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多亏了王妃,贝丝在教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学到了不少。”贝丝回答。 “那就好。”我走到了桌前,摊开了软软的白纸,拿起了笔,准备写就另一种心得笔记。 “王妃,您打算写什么?”贝丝好奇道。 “音乐与舞蹈,”我说道,“你们不是觉得我的音乐特别动听,舞蹈尤为奇异优美吗,我现在就要把其中的窍门和内容都写下来,传授给所有愿意学习的人。” 贝丝不解道:“王妃,别的女孩儿家会一点东西都连忙藏着腋着,然后到了特殊时刻一鸣惊人,只有你,会愿意无私地把自己所会的东西教授给所有人。” “贝丝,”我侃侃而谈,“我会的这些也是别人教给我的,我只是起一种文化传承作用,这些东西不是属于我的,而是属于所有真正喜爱的它们的人,同时,这也是我真爱这些音乐舞蹈的另一种方式,它们不会因为我而消失,相反,会因为我而永存,并且从今而后变得更好更完美,这岂不是更好吗?” 贝丝吸着气,“王妃,您的这些想法真是闻所未闻。”正说着时,她忽然转头看到了什么,连忙慌乱地行礼,“贝丝给陛下问安。” 我放下了手中笔,回过头,站起了身,帕斯星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我问道,“咦,你什么时候来的?” 贝丝悄悄地退下。 他大步向我走近,把我拥入怀里,这似乎老是他的开场白,每次见我,总是一言不发,然后立马把我抱住。 “青依,”他把我拥得紧紧,“我忽然发觉,我比我的母亲幸运,因为我遇到的人是你。” 我失笑,“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刚才的一番话,拜托,老大,不要这么感动好不好?这种道理,众人皆知,不是我的创造发明了。” 他正要吻我时,门外忽然有侍女颤声来报,“陛下,米娜小姐正在门外,她要求现在一定要见您。” 帕斯星眯起了眼,状似问我,“她怎么会来?” “不知道。”我淡淡地,估计是风流债追过来了。 他笑笑,轻吻了一下我的脸庞,“乖,好好耽在这里。”便放开我走了出去。 我冷笑了一下,待他走出房门后,轻轻地跟在后面。 傍晚的秋日金黄|色阳光下,米娜站在行宫院内,一身粉色长裙,栗色卷发随意地披散,衬着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尤为美丽性感,一看到帕斯星,便跑过去紧紧抱住他,伤心地大哭,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国君,求您饶过我的哥哥腾哲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云非大人先动手,他必不会一时冲动伤了那么多人的。”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哽咽之时,仍是娇声软语,尤为好听。 “这件事自会有人处理。”帕斯星任由她紧紧抱住,面无表情地回答。 “可负责这件事的是洪都斯大人,他必不会放过我哥哥的,他们从前为了一个女人而闹得不可开交,关系一直很僵,现在洪都斯大人有了这个反攻的机会,决不会轻易放过。” 帕斯星的声音有点硬,“我说过了,这件事自会有人处理。” 米娜失望地抬眼看向他,双眼哭得红肿,楚楚动人,“国君,我求求您先公开声明免我哥哥的死罪吧。” 第六十三章 闹事之事(三) 帕斯星冷漠的脸上依旧没有一点表情,“你先回去吧。” 我站在他们身后,正疑惑着不知发生什么事了,米娜却一转头猛地看到了我,随即尖叫,“就是她,国君,这件事就是她的那个干弟弟罗伦挑起的,如果不是她的弟弟在酒馆里首先找云非大人的麻烦,云非大人又怎么会被惹起了火,与他发生了冲突,而后又正好撞到了我的哥哥,这场争斗才这样开始的,我的哥哥是无辜的,要怪就要怪她的弟弟。” 我的脸唰地一下变白,这又关小弟什么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帕斯星看到我的脸色蓦地变化,便对米娜命令道,“我说了,你先回去。” 米娜哭诉道,“国君,您不可以这样不公平,为什么她的弟弟也参与了此事,却一点儿事都没有,而我的哥哥却要受到严惩,国君,您不可以这样对待我,请您看在我一直真心待您的份上,饶过我的哥哥吧。” 帕斯星不耐起来,“你再不走,我就要重重地治他的罪了。” 米娜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哭得泪水不断滑落,“国君,您好狠的心,莫非真如外界所传言的,您只听得进这个女人的温言软语,对其她的女人全都不屑一顾,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陛下您会这样对我的,您曾对我说过,您是喜欢我的,对吗?” 她的话听起来尖锐刺耳,尤其最后一句,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帕斯星再次重申,“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你先回去。” 米娜猛地跳到了边上的一块石头上,踮起了脚尖,吻上了这个男人的性感唇瓣,紧紧抱住他,两人相吻在一起,帕斯星要拉开她的手,她死活不放,他仍不忍伤她,没用太大的力,而她,则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把这个男人死死抱住,激烈地吻住他,用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不让他放开一点。 看着两人的激|情拥吻,我突然回想起了他们在床上疯狂的那一幕,一抹刺痛狠狠地闯进我的心底,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这个千娇百媚,美丽无比的小情人。 可我能怎么办,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立在原地,看着这两个人,强压住满腔的怒火。 他终于把她推开了,她从石头上跌了下来,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眼泪婆娑,无限委屈地,“国君……” “滚,”他从牙缝里逼出这个字,脸色阴沉沉,“你现在就给我滚。” 她重重地跺了跺脚,哭着掩面冲出了行宫。 一切安静了下来,帕斯星走近了我,不敢多说话,站在我的对面,默然无声。 半晌,我无力地对他摆摆手,“您老先去忙吧,我要休息了。” “青依……”他想拉住我的手,我却蓦然抽回,尖叫,“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永远都不要碰我,滚回她的床上去。” 他的脸霎时变得青白,眼睛腾地一下簇起两团火焰,但他极力压制住自己,站立了一会儿后,便大步离开了。 我软软地跌坐在地上,浑身乏力,贝丝这时匆匆地跑来,扶起了我,“王妃,我们回房去吧。” 当天夜晚,我召来了小弟,站在宽大华美的房里,大声斥责。 他无比委屈,向我道出了前因后果,竟与米娜说得无二,的确,是他首先去惹云非维纳的,然后两人打起来,云非维纳失手碰到了米娜的哥哥,言语讽刺间,这两个人又起了冲突,米娜的哥哥身强力壮,是毕达斯手下的一员猛将,混乱间,又无意地打伤了其他人,其中包括一名三品官员的儿子,和一个二品官员的侄子。 我闭上了眼,“小弟,你这次惹的麻烦大了,他们这里极为重视贵族品级,并奉为高高在上的那一类人,这类贵臣的权子被伤了,必不会放过那行凶的人,而且那人定会遭到极为严厉的惩罚,难怪米娜会不顾一切地前来找帕斯星了。” 小弟愤道,“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但那两个贵族子弟又不是我打伤的,可不能算到我头上。” 我叹息着,“可是事件总是因你而起的,袭击一品贵族云非维纳在先,能说没有错吗?况且,你没事好好的找云非维纳的麻烦干什么。” 小弟道,“因为他老是三天两头地找我麻烦,罚我做一些体能训练,有人说,”小弟偷偷看了我一眼,“他也喜欢姐姐,所以嫉妒我和姐姐以前一起在塔斯木族形影不离,便处处与我为难。” “真是这样吗?”我叹了口气,“这样吧,你现在带我去见达伊。” “现在?” “是的。” 第六十三章 闹事之事(四) 我换上了一袭长长的黑衣,戴上面纱和披肩,和小弟一起走出寝宫,贝丝随同前往,后面还有一群侍卫远远跟着,小弟狐疑地回头望,贝丝看向了我,我不以为意,“他们要跟着就跟着吧,那是他们的职责。” 穿过了宫内的一道道大门,我们来到了北侧的宫门,从里进去便是皇宫禁卫军的训练场所。 小弟带我们进入内,我对贝丝道,“你让跟着我们的那些侍卫就在门口等。” 贝丝领命前去。 我跟着小弟穿过了几条回廊,进入了一间内室。内室外守着两排侍卫,小弟显然与他们认识,打了声招呼,侍卫们狐疑地看着我,小弟对他们说我是事先约好来见达伊的,他们便放了行,看来与小弟的关系不错。 踏入了室内,一片明亮,精致的烛台处处点燃,偌大的白色外间内,深红色地毯上居然站着两个人,除了达伊,还有,云非维纳。他依旧俊挺不凡,玉树临风,只是坚硬线条的下巴稍尖了一点,比起以前瘦了一些,整个人站在那里,不知为何,在明亮的火光下,看起来有几分落寞。他紧盯着我,紫色双眸腾地一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愣了一下,没往前再走,他们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几年不见,达伊一如从前,坚定的眼神,安静的气质,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红色的短发微微有些凌乱,不知因何事而显得疲惫。他与我对视,神情里完完全全脱去了从前的青涩和年少的印迹。 我也和从前不一样了吧。 我把面纱取了下来,露出了本人真相。头发已长至肩头,又被我用芬芳之水染成了酒红,一头中长红发,看起来和从前有很大的不同吧。 我们站在房内,互相凝视。 “原青依,怎么会是你?”云非维纳率先开了口,声音居然有点颤抖。 达伊向我行礼过后,才恭敬道,“给第一王妃问安。” 我微笑了一下,一步步走向了他,温和地道,“达伊,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达伊看着我,眸子里有种我不懂的东西,微笑着,“请王妃指教。” 我看向了云非维纳,“维纳大人,请您回避一下好吗?” 云非维纳置若罔闻,看着我们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我们换个地方谈,”我拉起达伊的衣服就要向外走去,维纳却过来一把拦住我们,小弟见状冲了过来,怒道,“你拦着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维纳没有多加理会他,只是深深看着我,眼神里居然流淌着一种莫名的温柔:“王妃,你要说的事我很明白,就交给我好吗,你不用担心。” 我诧异地看向他,这个曾经处处与我作对,事事与我争吵的男人,怎么突然间冒出了这一句话,并且一副温柔细心的模样,难道,帕斯星对我说的话是真的?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对维纳说道,“请你让一下好吗?” 维纳站在我们面前,忧虑道,“你不能和达伊单独在一起,现在已快到午夜,你们不能单独耽在一间房间,否则会引人非议。” 有这种规定吗,晕,我还真不清楚,我说道,“再加上我弟弟,我们三个人一起,该不会有人乱说闲话了吧。” “就在这里说吧。”维纳看向了达伊,达伊的眼里含着深意,此时也点了点头。 我无奈,这两个人现在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伙的啊。 我叹道,“达伊,请你转告那位负责此事的主事,如果我的弟弟真的犯了错,决不可以徇私,该打进死牢就打进死牢,该受到惩罚就让他受罚吧。” 众人都吃了一惊。他们都以为我是为小弟说情而来的,没想到我说出的居然是一番这样的话。 小弟奔到我面前,慌乱愤怒,“姐,你怎么这么说?” 我说:“小弟,我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你下次犯更大的错。这件事情确是因你而起的,你难辞其咎。如果我这次帮你逃避和推卸责任,那么下次你该怎么办,因为没有受到惩罚,可以下次再不分轻重,有恃无恐的出去闹事吗。弟弟,我不可能帮你去逃避作为一个男人应付的责任,你既然已做这件错事,就要勇于去承担和面对这样去做的后果,让你更清楚地明白下次是否还要同样如此去做。另外,小弟,你一直是很懂事很听话的,这次会这样不顾一切地冲出去闹事,有没有去追根究底地去想想为什么,是因为一时头晕脑热,控制不住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的姐姐是第一王妃,所以下意识里的认为不怕没人帮你收拾乱摊子,就去肆意胡来?小弟,这不是你该犯下的错。而且你也应该明白我的,如果你真的做错了事,我决不会帮你,那是为了避免你下次犯更大的错,更怕你将来还会犯上同样的错误,一错再错,直至最后不可收拾。” 第六十三章 闹事之事(五) 说完以后,我发现四周围一片寂静,达伊和云非维纳均用奇异的眼神望着我,就像被人点了|岤般化为了石像,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弹,只有眸子里射出来的欣喜莫名的光芒才能感觉这两个人还是活人。 而小弟则一时无语,然后羞惭地低下了头,确实,他有想过姐姐会为自己撑腰,所以打起架来才会肆无忌惮,如今一下被戳穿了心事,便涨红了脸,吱唔着,“对不起,姐姐,我这次的确是太冲动了,可能是多喝了两杯,一时头晕脑热,”随即,他走到维纳的面前,有几分尴尬地道,“维纳大人,我在这里向你郑重地道歉,确是我有错在先,对不起。” 我欣慰地笑笑,小弟还是我最懂事的小弟,终究没让我失望。 云非维纳看向了我,却嘲弄地对小弟说道,“这件事情,其实说到底,要怪还是应怪你的姐姐,罪魁祸首是她。” 我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着,“云非大人,这关我什么事?” “青依王妃,”他学着我的语气,却有几分苦涩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想见你,我怎么会老是找你弟弟的麻烦,怎么会老是惹怒他,我只是想就这个事情让你来找我,借机能够见上你一面,谁知最后弄巧成拙,使你弟弟恼羞成怒,才导致了这次的闹事,。” 我张大了嘴巴,你在开玩笑吧,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居然是我,难道那个该写检讨的人也应是我? “云非维纳,”我反驳道,“我不知是哪里得罪你了,你们这次发生的事,可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赶紧先撇清关系再说,然后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拉起了小弟,转头对达伊说,“该说的我已说完了,我们先走了。” 达伊上前,欲言又止,我看了他一眼,还是朝前走去。 刚走到门口,云非维纳却又拦住,他几近哀求地看着我,“你能不能先听我说上几句话。” 看着他动情的闪亮紫眸,我赶快摇头,正要开口回绝时,一个熟悉的浑厚嗓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语气冰寒冷硬,“她不会听你说的。” 我回头,看到了一脸冰冷的帕斯星,他正站在门外,身后是一大群的皇家禁卫军,举着密密的火把,整齐地站在院内。 我叹了口气,往边上一站,帕斯星的出现虽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我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他的眼皮子下,可出现在这个当头,也太不是时候了。 云非维纳却出乎意料地一点都不惧怕,与达伊恭敬行礼之后,他坚定而有饶有深意地与他对视;而达伊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神情复杂多变,小弟则抓耳挠腮,似乎正在想着怎么办才好。 我站在几个人的中间,手脚也不知放哪儿才好。 气氛静得近乎诡异,危险中含着隐隐的暴风雨。 我叹了一口气,打破了僵局,摊开双手,“各位,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先走了,再见。” 我转身离开,匆匆出了门外,绕过了帕斯星,一个人小跑奔走在静夜里,抬头看向了满天的繁星,真要命,因为小弟的事前去,却又似乎因为自己而把事情闹得更糟,老天啊,我好像没有招惹过谁吧,从没有勾引过云非维纳或达伊,甚至连一个暧昧的表情或眼神都没给予过。 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深沉的声音,“我的王妃,怎么又叹起气来了呢?” 我回转过身,帕斯星正在我的身后,一路跟着我,也不知有多久了。 他注视着我,眼眸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青依,你不该一个人晚上出来。” “我可不是一个人,”我说道,“有贝丝,还有一大堆的侍卫跟班。”说完,我四下张望,咦,他们去哪儿了? 他看着我半晌,然后来到了我的身边,凝视了我一会儿后,就不由分说地重重地吻上了我,我措手不及,这是一种近似惩罚式的热吻,他不让我有半点的喘息,不让我有半点思考的余地,只能随着他的冲动和挑逗,迷乱意乱,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隔了多久,他才放开了我,我气喘吁吁,瞪着他,“帕斯星,我恨透了你,你今天下午刚吻过了别人,现在又来吻我,我真的觉得很脏。”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她强吻我的。”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强吻的也不行。” 他笑了起来,刚才还冷冰冰要吃人的样子,现在又对我温柔微笑,换了一个话题,“青依,你放心,你弟弟会没事的。” “你去问达伊吧,”我说道,“我想说的全告诉他了。” 第六十三章 闹事之事(六) 回到寝宫时,已过了午夜,他再次央求着想留下来,却几乎被我乱棍打了出去,我气势汹汹,堪比一流的凶悍泼妇,吓得贝丝阿梅济一干侍女们大气都不敢喘,更不谈出来阻拦了。 三天后,酒馆伤人事件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小弟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完全免罪据说是因为云非维纳主动承罪,提及此事是由他先引起的。他先在酒馆里动了手,小弟是逼不得已还手的,然后维纳又不知从哪儿拉了一堆证人为此言作证,因此最后小弟无罪开释;之后接下来,受罚的便只有云非维纳和米娜的哥哥腾哲两人了。云非维纳被罚掉了六个月的俸禄,还缴了一大笔的罚金,作为所有人的医疗费用以及后期疗养费,与此同时,维纳还被罚在家禁足二个月,不得外出;而米娜的哥哥腾哲,被判为闹事的主要人物,不但被罚重金,还被剥夺了所有职务,并沦为阶下囚,关在死牢里十年。 似乎这样的重判,才能消了那些贵族子弟的气,以及维护他们的尊严。 处理结果出来的当天下午,阿梅济匆匆来报,“王妃,米娜小姐请见。” 她来干什么,我心中犹疑,“不能见,王妃,”贝丝疑虑忧心,“恐怕是来意不善。” 我想了一下,说道,“还是让她进来吧,有什么事情当面说清楚得比较好,以免她又怀恨在心。” 贝丝无奈地看着我,阿梅济领命退出了房外。 米娜走了进来,美丽的卷发凌乱地撒在脸庞上,一脸的泪痕,就像一只受伤含泪的小鹿,这般楚楚可人,娇小美丽,何止是帕斯星,几乎连我都要动心。 “给第一王妃请安。”她顺从恭敬地跪下行礼,声音带着哭腔。 我和贝丝对望一眼,向来恃宠而骄的米娜今天这副模样,实在惹人怀疑,我不动声色地道,“起来吧。” “谢王妃。”她回答,但没有起身,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 “你为什么不起来?”我问。 她抬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泪光闪闪,颤声道,“求王妃帮帮我的哥哥腾哲吧。” 我耐心地说道,“你哥哥的事情的处理结果,已由议政中心正式下达,我实在无能为力。” “不会的,”她的泪水簌簌落下,“只要王妃肯为我们在国君面前说上几句话,什么都可以改变的,求王妃了,我以前有什么错,任你现在怎么罚都可以,你现在要我去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去做,只求王妃这次能开恩,放过我哥哥一次,他不能被关在地牢里十年啊。” 我说道:“这件事情是由议政中心集体商议的结果,不是我说上几句话就可以改变的,米娜小姐,你还是请回吧,我实在帮不了你。” 米娜哭诉着,“青依王妃,我求您了,这件事情,除了您以外,真的没人能帮我们了,我哥哥家中还有三位妻子,和几个孩子,他们都不能没有他,如果我哥哥真的被关进死牢,他们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求王妃仁慈开恩,我愿意从此以后为王妃任劳任怨,做什么都可以。” 我摇了摇头,同时唤贝丝送客,“很抱歉,我真的帮不了你。” 她一下站起了身,绝望地流着眼泪望向我,“王妃真的不愿帮我吗?”突然,她从怀里抽出一柄匕首,将利刃对向了自己,把我和贝丝吓了一大跳。 “你,别胡来。”我惊呼起来。 “王妃今天若是不答应,我就只能死在这里了。”她的泪水不停往下滴落,将利刃朝自己一点一点离近。 “你……”我急道,并示意贝丝侍机走近夺下她手中的刀,“你的问题,现在就算一死也解决不了啊。” “谁说的,”她边流泪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今天死在了你这里,国君必会怜悯懊悔,不仅从此能让你失宠,说不定还能因此饶过我哥哥这一次,我哥哥不能有事,决不能有事。” “你别傻了,”我劝说道,“你今天就算死在了这里,我在国君心中的地位也不会有所降低,而且也不会因此而放过你哥哥,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做这种傻事。” “谁说的,”她尖叫起来,向我一步步靠近,“国君一直是爱我的,他夜夜来召寝我,与我同度良宵,如果我死了,死在了你这里,他必不会原谅你,也必会因此而体恤怜爱我,放过我哥哥。” 我说道,“有时,男人的性与爱是分开的,他同一个女人zuo爱,并不表示他会因此而爱上她,用性来征服一个男人,必不长久,你就算死了也是白死。” 她的面容扭曲,不可置信地尖叫,“不可能,不可能,决对不可能。” 第六十三章 闹事之事(七) “可不可能不需要你亲自来试验,否则一旦你死了,以后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你现在放下手中的东西,还能一丝赢的机会。”我边说边留意她的慢慢靠近,往后退了几步。 贝丝也从侧面悄悄暗暗地接近了她。 “既然如此,”她恨恨地道,“那我就拉你来一起陪葬,”说着,她就举着匕首扑了过来,痛声厉叫,“我要让国君后悔一辈子,让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女人。” 我忙不迭地闪开,躲过了她攻击,贝丝见势不妙,冲了过来,用身体挡住米娜,米娜却灵巧地一闪而避过,贝丝扑了个空,跌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8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8部分阅读 倒在地,混乱间隙中,米娜又朝我一刀刺了过来,我飞快地躲过,转过身,向房门外冲去,同时大声高叫来人,米娜慌了,举着小刀又朝我冲来,贝丝迅速地赶来,冲至门口,用自己的身体再次挡住她的追路,米娜气急败坏,狠狠地往她身上刺了几下,“啊……”贝丝痛得惨叫一声,扶着门边,缓缓地倒下,鲜血从肩头,背部缓缓地流了出来,。 “贝丝,”我听到声音,惊惶地回头,见到血淋淋的她,不顾一切地冲了回来,米娜见状,绕过了倒地的贝丝,又向我一刀挥刺了过来,但我眼明手快,牢牢抓住她持刀的手臂,硬是不让她的手落下来,停顿在半空,她对我又踢又咬,失了控,但我咬住下唇,任她踢咬,硬是一声不吭,抓住她的手就是不放。 她泣不成声,发了疯般乱动,不断哭叫,“我今天不活了,就打算死在这里……” 大批的侍卫们赶到,一涌而上,抓住了米娜,我松开了手,奔向贝丝,“快叫御医……”话还未说完,绝望失控的米娜不知怎地反手就从我身后狠狠刺了一下,下手很重很重,很深很深,我甚至能感觉得到她的痛,她的恨,她的绝望,“王妃……”贝丝扶着门角尖叫,我跌落在了地上,只觉一股暖暖的液体从我的背部流涌而出,巨大的痛楚游遍了全身,我听到了自己倒地的声音,听到了众人的惊呼,听到了侍卫们怒喝的声音,“快把那个行凶的疯女人拖出去,”听到了阿梅济的尖叫,“御医,御医,快传御医,王妃受伤了……”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众人的嘈杂与喧闹渐渐离我越来越远,就好似少年时代曾做过的梦,似乎伸手可碰,又遥远得不可触及,就在这一瞬与转瞬之间,消失不见,我终于,陷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失去了意识,失去了思考,忘掉了所有所有的一切。 第六十四章 养伤日子(一) 深秋,是一个寒冷的季节,与冬季只有一步之遥,会让人有种已是冬日的错觉。北风呼呼刮过,卷起地上尘灰,卷起残枝败叶,卷得行走在外的人们不得不穿起了厚厚的外衣。 只是,这样的狂风肆虐的日子里,阳光依旧灿灿烂烂,毫不吝啬地将金色的光线撒向这片灰色的幽深庞大的美丽城堡,在绚烂金色光芒的映衬下,更显得其建筑物的大气辉煌。 这座城堡里的某处行宫内,已燃起了壁炉,温暖的火光烘烤着这个美丽的房间,我懒洋洋的侧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阳光,呆呆怔怔,一动不动。 “王妃,”阿梅济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进来,笑容甜美,“该吃药了。” 我皱起了眉,一言不发,实在不想吃那种苦得涩口的药,尽管之后还可以吃点蜂蜜调调味。 “王妃,还是喝了吧,”阿梅济为难地道,“否则国君一定会……” “拿来……”我打断了她的话,“我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我一口而下,一股酸涩味涌上心头,奶奶的,真的不是一般的苦。阿梅济慌忙递上了漱口水,我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在口腔里转滑了一圈,吐在了一旁的空碗里,然后随手拿起了小杯的蜂蜜,浅抿了一口,苦涩味才开始慢慢随着藌液淡去。 “王妃,国君今晚会过来与您一起用膳。” “知道了。” 喝完了药,我又钻回了被子里,侧着身体,不敢闭上眼,怕又梦见米娜那绝望的面容,和歇斯底里的声音,我叹了口气,睁大了眼睛,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致。 米娜死了,被帕斯星一剑刺穿了她的美丽身体。当帕斯星收到消息,匆匆赶来时,她痛不欲生,哭着跪倒在他面前,泪如雨下,成了一个泪人儿,哭着请求他的原谅,哭诉着她的一时冲动,一时情急,才错手伤了人,她连头都不敢抬,不敢看他凌厉的眼光,哭着求着,一直都没有停过。 末了,当她终于停下时,他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话,“我已经失去了她两次,不想再失去她第三次。”说完,他的长长的金色之剑便冷酷无情地横穿而过了她的曾与他夜夜缠绵的美丽身体。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个曾说过喜欢她的男人,此刻竟然狠得下心亲手手刃了她,她没有看向穿透自己身体的长剑,只是望着他,眼里噙满了泪水,低声痛心地,“国君,你竟然真的能下得了手……” 他反问她,“为什么不能?” “不可能,到底是为什么?”她哭了,哭得那么伤心,临死前的最后一刻还在苦苦追问着她的君王情人。 他冷冷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不屑于回答她,严酷如冰山的眼神始终没有融化,她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然后,痛苦而永远地闭上了她的美丽的大眼睛。而他,当她倒地死亡以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或许,这才是这个君王的真正面目,而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曾在床上与她缠绵疯狂的热烈情人。 赐死了米娜以后,帕斯星还以她谋刺赤鹰第一王妃为由,下令诛杀灭掉她的整个家族,总共二十三个人,上至年龄最大的老人,下至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小婴儿,以及关在地牢里她的最亲爱的哥哥腾哲,和米娜的表姐,也就是帕斯星的另一情人在内,全都一个不留,无一幸免。 听完全部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点喘不过气来,帕斯星怎能这么残忍,狠心诛杀掉了她的全家,贝丝却解释道,“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为防他们家族的人报复,我赞同国君的做法。” “真的一定要全杀光吗?”我颤声问贝丝。 贝丝点点头,“没错,一定要全杀光,王妃,为了你的安全,这些人必须得死,而且一定要一个不留,以免又起风波,更何况刺杀赤鹰皇族,本身就算谋逆之罪,如不严惩,必有人效仿,还会导致无穷的后患。” 贝丝的伤势比我略轻,恢复得也比我快,时常过来看望我。 我问她,“可是帕斯星当初很喜欢她,我那么生气,他都没因此而放弃她……” 贝丝回答,“因为她当时还没有危及王妃的生命啊,看到王妃晕倒在地上,我都恨不能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杀了她,更何况是国君了。” 贝丝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不再往下说了。 我心事重重,也没再问下去。 受伤在床的日子有些冷清,帕斯星只能晚上过来,一般而言,我只能独自耽在房间里。我在这里的朋友不多,加上后宫的规矩严,平日几乎没有什么人过来探望。每天,我只能看着变化缓慢的秋景,与飘落下的树叶,偶尔,再听一下贝丝和阿梅济的八卦。 某天,第八王妃裴绿眉拉居然到来,迟疑了一会儿,我还是让她进来了,只是看到她的一瞬,我把头扭到了一边。 第六十四章 养伤日子(二) 她来到我的床前,眸光流转,视线落在我的脸上,轻轻地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还是想来看看你,因为,我仍然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我凝望着窗外,没有回答她。 “这次的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青依,你要小心,”她突然说道,“我接到了秘密消息,米娜首先去找的人是第四王妃和六王妃,而后才找到了你,”她的表情凝重,“国君天性多疑,在米娜死后突然突发其想,要我用手中的精灵族的灵真药水试验米娜的身体,竟然发现她的体内留有一种可致人失控疯颠的药物痕迹,看来,她也是被人设计陷害了,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疯狂要致人于死地,青依,这次恐怕是有人想借你的手来除掉她,同时,也想借她的手来除掉你,但是没有成功。” 我深深地叹息,君王的庞大后宫,永远都充满了罪恶与血腥,千年来,都是挥之不散。 “青依,”裴绿眉拉的眼里忽然充满了愧疚,“对不起,我一直很想向你说这句话,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请允许我现在对你说,对不起。” 看着她美丽无双的面孔,想着她与帕斯星这几年来的夫妻生活,我说不出话来,说不出“没关系”这三个字。 之后,我又想到了什么,“裴绿眉拉,你手中还有什么灵药吗?” “什么?” “一种可以让人装死的药,”我说道,“可以逃离这个皇宫,离开这里的罪恶远远的。” 她叹道,“你还是老样子,永远都这么天真,只要你还在这片土地上,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国君都势必会把你追回来。” “你跟了他这么久,知道他为什么可以同时爱这么多人吗?”我问她,“这个问题,我一直没弄明白。” 她惊异地说道,“国君并没有同时爱很多人,一直以来,他爱的只有你一个人啊,”她感慨着,“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吗,你是整个赤鹰最值得羡慕的女人。” “怎么可能?”我摇摇头。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哦,原来你指的是……”她有几分涩然地道,“从前我在精灵族时就听巫女大人说过,人族和我们精灵族不一样,人族的血液里有一种奇异的物质,它需要人体之间交合时产生的那种快感来激发,一旦被激活成功,便能使他们从遗传下来的那种忧郁基因里摆脱出来,忘掉所有的一切黑暗,充满了希望和战斗力,这种新生的感觉与力量可以持续好久,因此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都对男女亲密关系乐此不彼,可说是他们快乐的源泉;另外,在赤鹰皇族里,血统更为奇异,蕴含有两种奇异的物质,一种就是刚才我提到的,另一种物质则更为神秘,它不但能增强前面一种物质的功能,还能产生一种奇妙的免疫力,使这些皇族中人的身体免受一般疾病的困扰,所以,”她说道,“这些皇族里的后代很早就被家族中的人鼓励与他人发生性关系,天长日久下来,便形成了他们特有的一种风俗民情和文化。人族里的每一个人的血液里似乎都含有了这种肆意放纵的因子,谁都无法逃避。” “所以,他们的花心也就有了理由,”我叹道,“天性如此,文化如此,民俗也如此,这里是一个自由的性国度。” 裴绿眉拉道:“你来自于异界,自然与我们不同。你的一些奇怪想法,我从不觉得奇怪。但你说他们花心,我并不赞同。巫女大人曾对我们提过,人族里的人虽然在男女关系上极为放纵,但一旦真正爱上了一个人,便不会轻易改变,并且还会非常执着非常固执。不过,让他们真正爱上一个人并不容易,天性的肆意疯狂使他们仅仅只热衷于肉欲,对男女的情感极为散漫,并且绝不会认真,基本上爱上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小,在皇族就更为罕见了,爱上一个人机率几近为零,但如果真的爱上了,又会完全地投入,很难抽身而出,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极端,也真的只有在人族的人身上才会有。” “我们精灵族就不一样了,”裴绿眉拉微笑着,“基本上是一对一,生活节制,情欲也能控制得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我爱上了赤鹰国君,恐怕现在也在族里和一个雄性精灵相守在一起。” 我问她,“你后悔吗?” 第六十四章 养伤日子(三) “后悔,也不后悔,”她回答道,“加入了人族,有好有坏,人族的寿命比较短,在赤鹰国,最长的大概只活了七十来岁左右吧,但在精灵族,我们可以拥有长达两百年的生命,我放弃了长久的岁月而选择了短暂的人族生命,这是心甘情愿的,虽然之后有些小小的后悔,但是仍不算太后悔。我的行为在其它的精灵看来也是不可思议的,但我对他们解释,因为只有在人族,我才能够体验到那种充满烟火气息的世俗情感,真正体验到爱一个人的痛苦与快乐,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不枉此生。有时,生命的长与短并不重要,而是要看你认为它是否值得。” 在这一刻,我几乎忘掉了对她的恨,只感觉她是一个为爱而牺牲的女子,在她为那个男人而放弃了自己精灵族的全部灵力时,就选择了一段没有回头路可走的长长大道,至今,仍不算太后悔。我想起了一则童话故事,海的女儿,不由得对她叹道,“我还真没你这么伟大,可以全情投入地这样去爱一个人,换作是我,必是不愿意的。” 她微笑着,“你拥有国君这样的一个男人来爱你,已是足够了。” 我淡淡地道,“可惜他的爱,我还真有点承受不起。” 裴绿眉拉听到这话,忽然拉住了我的手,“青依,你要明白,国君是一定会拥有很多的女人,即便有了你,他也不会因此而放弃其她人,他有身体上和利益上的需要,刚才还忘了告诉你一点,在这片空间大地上,即使男人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可他们内在的放纵情欲本质仍不会改变,这是与生俱来的,极难改变的。” 我灰心丧气地望向窗外,一言不发,裴绿眉拉见到我的颓丧,便安慰道,“不过巫女也说过,不排除人族体内将来也有因子突变的可能,使之变得专情如一,可那需要极为强大的爱,至今仍没有人能做到,如果你想他唯一的专注,只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也不是没有可能做到。” 我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为了一个男人,还要付出那么多,不值得,我还有我自己的生活,我的一生又不是为了他而活。” 我又想起了什么,忘了与她敌对的态度,急急地追问,“奇怪了,为什么这里的女人比男人要专情一些呢?应该人族里男男女女都一样啊。” “不一样,女人体内比男人多了一种细微颗粒状的物质,是巫女从前为我们讲解人族时提到的,当女人正式成婚,内心有了归属感,与男人交合,体液融合时,这类小颗粒就会被激活,呈活跃状态,它可以激起女人内心对男人的专一与痴情,对家的责任和义务感,”她说道,“但当女人没有经过成婚,内心没有归属感时,这种小颗粒只有一半的活动的能力,但相对来说,还是较男人要专情一些。” “太深奥了,”我有点迷惑,有点像在听从前的生理卫生课,“算了,不想听了。” 她笑了起来,站起了身,“我也该走了。” “你为什么会爱上帕斯星?”我忽然问道。 她回答道,“当我还是一个小精灵,在飞云族时遇见你们时,就爱上他了,他在我的心目中,谁也不能取代,我很爱他。不过你放心,我们精灵天生嫉妒心不重,这也是我们的天性。” “可你现在是人族了。”我说道。 “是的,可还是有一部分仍属于精灵族,特别在思维教育上,关于奉献,牺牲,大爱,和感激,它褪化不去。”她回答了我,然后走出了房门外,独留我一人在床上瞠目结舌,帕斯星的身边,竟有如此优秀的女人,一时之间,我居然有点自愧不如。 初冬来临,天气异常冷冽,使我想起了去年初来赤鹰皇宫做侍女的情景。那时,从不敢想怎么与帕斯星相见,还处处逃避与闪躲,可现在,却又成为了他的第一王妃,世事无常,变幻万千。 室外寒风呼啸,温度骤降。贝丝半跪在壁炉旁,小心地拔弄着火苗。 “贝丝,”我唤道,想要坐起身,用手撑住了腰身,向上靠了一下,贝丝慌忙奔了过来,把我扶住,稳好,“没事,我也好得差不多了,自己还能做。”我细细说着。 “不行,万一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贝丝埋怨着,并将一个柔软的靠枕放在我的背后,“现在天气潮湿寒冷,伤口如果再裂开,就会很难愈合的。” 我转换了话题,似是不经意地问道,“贝丝,听说塔斯木族有人找过你是吗?” 贝丝的脸色剧变,然后伏身跪在我的床下,“请王妃恕罪,确实有族人通过其她侍女来找过我,但贝丝决没有结党营私,也没有答应过他们的任何事情。” 第六十四章 养伤日子(四) 看着她的惊惶,我不以为意地笑笑,“这也是某个多嘴的家伙告诉我的,没关系,贝丝,我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 贝丝犹豫了一下,说道:“族群聚会已经开展了将近一年,部族之城的主要部落都挑选得差不多了,可不知为何,看起来实力雄厚的塔斯木族却始终没有入选。” 我疑惑,“为什么?我记得我好像还帮你们族里小小的出了一下风头,怎么竟然没有成功?” 贝丝叹气,“所谓弄巧成拙,就是这个道理。玄斯娜和族长他们千算计万算计,可却做梦也没算到艾达小姐就是赤鹰的第一王妃,他们以前曾千方百计的多次利用了王妃,还剪短了王妃的头发,国君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我笑出了声,“就因为这个,我不相信,帕斯星不会这么小家子气的,而且我也是自愿剪断长发的,想换个新形象。” 贝丝说道:“在赤鹰国,除非一个女人犯了极大的过错,才会剪短她的长发,这次王妃的头发被剪,国君十分震怒,必不会轻饶了他们,不让他们入选部族之城,恐怕还只是报复的第一步。” 我张大了嘴,“没这么严重吧?” 贝丝低头叹息,没有回答我。她虽然一直不大喜欢那个族,也是费尽心思逃离开,但必竟在那里生活了多年,族里还有她的亲人,她竟也有几分不忍,“我的姨母偷偷托人来与我报信,希望我能恳求王妃大人大量,宽恕我们族人这一次所犯下的大错。” 晚上,帕斯星与我一起用晚膳。他吃得不多,很快来到了我身边,从阿梅济的手中接过粥碗,坐在我的床边,拿着小勺,细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我。 粥碗都差不多快空时,我点点头,表示已经吃饱。他微笑着放下了空碗,阿梅济立刻接过,他拿起绢帕,温柔地为我擦拭了一下嘴角,“青依,今天还不错,差不多都吃完了。” “帕斯星,”我欲言又止,他停下了手中动作,眼眸闪闪,凝视着我,“怎么了?” “我……”我一时抓耳挠腮,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他的性感唇角牵扬起了一个俊美的笑容,“怎么了,宝贝?” 我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帕斯星,有一天你会不会像对待米娜那样对待我,让你的长剑直直的穿透我的身体?” 他的脸冷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怎么会,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你曾经那么喜欢米娜,夜夜流连,可到动手时却又没有一丝的犹豫,我有点担心,”我说,“终有一天,我也会有同样的下场。” 他抱住了我的身体,把脸埋在我的肩头,温暖的体温牢牢地笼罩了我,“不会,青依,我不可能再次失去你,我曾经愿意用自己体内的大半灵力来拯救你的生命,你已是我身体里的一部份,我不可能没有你。” 我望着他,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这个男人,总是能轻易地让我哭,他吻去我脸上的泪花,四处湿湿痒痒,使我忍不住又想笑,我推开了他,“别亲了,弄得人家痒死了。” 他笑了起来,忽然眸光闪烁,神情戏谑,调侃地问我,“你今天想对我说的一定不是这个吧?” 晕,这个男人真比那小猴儿还要精,我想做什么说什么,都瞒不过他的那一双法眼,没办法,我只能老实交待,“原本,我是想以这个话题来引出我们是来自两个不同的地方的人,自然思维方式不同,看同一件事情的角度也有所不同,所以……”停顿了一会儿,看到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便接着说下去,“我想告诉你,在我们那里,剪短头发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相反,还是一种转换新形象,改变心情的一种方式,决不是因为受到了什么惩罚的缘故。” 他颇有深意地看着我,微微抬高了下巴,完美冷硬的下巴线条因此优雅毕现,他伸出手来轻轻抚摸我的刚刚长过肩的酒红色头发,磁性的声音中有几分慵懒,“宝贝,你仍是不知教训,又想大发仁慈地为谁求情啊?” 第六十四章 养伤日子(五) 我低着头,“哪儿,不是为谁求情,只不过剪头发嘛,又不是什么大事。”越说越不对劲,怎么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做错事了的小孩子,正在低头小声请求大人原谅,我靠,开什么玩笑,是他乱惩别人,而我维护正义而已,想到这里,我抬起了头,与他对视,可眼神相碰的那一刹那,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的心跳又漏跳了两拍,竭力稳住心神,眼睛盯住前方墙角的某一处,“我说的是实话,而且,当初我也是自愿剪短头发的,没有人强迫我。” “可我不愿意,”他的眼底突现隐隐的怒气,“我不愿意有人剪掉了我的王妃的头发,不管是谁,他都必须得付出代价。” “帕斯星,”我恼怒道,“你不要这样不讲道理好不好,人家又不知道你是谁,以为可以剪的嘛,所谓不知者无罪。” 两个人对恃僵立,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他的眼眸里闪烁着无奈的光芒,然后突然出其不意地就吻上了我的唇,火热缠绵,舌头挑逗,意乱情迷间,我拼命挣扎,可却被他仍紧搂怀中,两人迷乱纠缠一起,激狂热吻,昏天暗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了我,我喘息不已,脸庞通红,他也微微地喘息,并在我的耳畔温柔呢喃,“青依,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好不好,我自会处理的。” 过了几日,贝丝匆匆来到我的房间,眼眸里发着光,“王妃。” “什么事?”我已经可以下床,正在桌边写着音乐笔记,歌唱心得。 “塔斯木族已经入选部族之城了,虽然是末尾最后一名,今后也可能会极易遭到别人的歧视和排挤,但总算还是入选了,终究没有白费之前的一番努力。”她兴奋地道。 我放下了手中的笔,注视着她,“贝丝,我这次向国君求情完全是为了你。为了你能报答你族中亲人的养育之恩,而不再欠他们的人情,使你能从此成为自由人,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王妃。”贝丝跪在地上,表情凝重,眼里闪出了泪花,只说出了这四个字,可眼神里却涌现出了更多的感激深意,我知道,这个女孩,将从此对我忠心不二,成为我身边得力的女助手。 第六十五章 身体禁忌(一) 冬季最寒冷的日子终于到来,窗外是肆虐不断的暴风雪,天际暗红,阴沉沉的,狂雪飞舞,已经两天了,一直没有停下的迹象,寒风刮个没完没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急速地往下落,如果行走在外,恐怕刚呼出的一口热气就能瞬间成冰。 侍女们把壁炉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内室被熏得热烘烘。刚刚写完一部分的舞蹈技巧,现在中场休息,我一身米色单衣,斜靠在长长的软椅上,随意地看着宽大落地窗外疯狂掠过的大风和雪花。 头发又变了颜色,我把它染成了紫色,感觉还不错。自从发现了有改变发色功能的芬芳之水后,我就经常换头发颜色,随心所欲,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样。帕斯星从来不多说什么,也从不问为什么,似乎只要人还是我这个人就可以了。 但贝丝偶尔会好奇地问上一二,我便懒懒地回答,“老是一种颜色,实在太单调了。” “王妃,”阿梅济站在门口禀报,“第八王妃来了,想求见王妃。” 裴绿眉拉?我疑惑,下这么大的雪她来干嘛,“让她进来吧。” “是。” 裴绿眉拉脱去了厚厚的外衣,一身绿色长裙款款而入,她看到了我,甜美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恭恭敬敬,“给第一王妃问安。” “不用这么多礼,过来坐吧,”我命侍女们端茶点过来,然后有丝迷惑,“今天这么大的雪,你是有什么急事来找我吗?” “青依,”她来到了我的身边,“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是个直性子。” 我好奇道,“你还真有事情来找我啊?” 裴绿眉拉道,“也算不上什么事,这雪下了两天了,我一直闷在房里,也很无聊,所以想找你来聊聊天。” 这时贝丝和阿梅济一前一后地进入,恭敬地将茶点摆了满桌。 “姐姐,”她忽然用了这个词,“我以后可以叫你姐姐吗,青依,”她的眼里闪着光,“这也是赤鹰后宫里的传统,对于品级比自己大的王妃,会尊称一声姐姐,但这声姐姐,也是我真心实意想叫的。” 我愣了愣,哑然失笑,“名称只是一个代号,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用说得这么客气。” 她微笑着端起了一杯加奶咖啡,浅浅抿了一小口,“现在这后宫里,姐姐的美德可是传遍了,不仅用那不起眼的小苦豆做出了这么香浓的咖啡,让国君都称赞喜爱,还开办了讲堂,毫无保留地传授极为奇妙的刺绣技艺,使皇宫里的人现在一提起姐姐,都赞口不绝,认为那些是姐姐随赤鹰神明远游而学到的东西,并无私地教授给大家。” 我扑哧笑出了声,“这可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又不是我发明的,我只是起一个中介传递作用而已。” 裴绿眉拉的表情忽然凝重了起来,“姐姐,只是你现在虽然美德四传,声名尤佳,又被誉为最仁慈的王妃,但必竟才刚回来不久,现在在后宫里根基未稳,对很多事情还是要多加在意才行。” 我警觉了起来,“裴绿眉拉,你想说什么?” “姐姐,”她侧过身体,面向我,诚挚地说,“现在宫里有一个传言对姐姐很不利,说姐姐自举行了第一王妃的正式加冕礼后,至今快一年都未与国君陛下同寝,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更奇怪的是,尽管没有同寝,陛下仍旧对您不离不弃,宠爱有加,每日都来探望,并还曾为了姐姐亲手手刃了自己最宠爱的情人,这更让宫中很多人都疑惑好奇不已,还纷纷胡乱猜测,认为姐姐既然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必定又会使用什么妖术魔法迷惑了君王,才使得情欲旺盛的君王如今仅仅只痴迷于感情上的交流,而放弃身体之爱,这在他们看来,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觉得必是魔法作祟”裴绿眉拉忧虑道,“姐姐,如果这种谣言再继续传下去,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不仅对你不利,更会对国君不利,因为,现在有许多人又开始朝另一方向胡猜乱想了,以为可能是国君在政事上即将有所变动,所以才会与第一王妃保持如此怪异的关系。现在赤鹰权廷内越来越多贵臣权子开始人心惶惶,惴惴不安,同时也使云非家族在赤鹰议政中心的位置变得微妙起来。” 第六十五章 身体禁忌(二) “我接受不了,”我直截了当地对她说,“我接受不了帕斯星和那么多的女人都上过床,所以,我不想和他同寝。” 裴绿眉拉叹气,“可他是国君,他必得有这么多的女人,而且……” 我摆摆手,“不要再对我说什么天性放纵了,他放纵他的,我仍坚持我的。” 裴绿眉拉道,“姐姐,你还记得我曾对你提及过的他们人族的生命都很短暂吗?” “活到七十也不错。”我看着窗外的飘雪。 她失笑道,“那是活得最长的年纪,一般而言,大概生命只能延续至六十几岁左右,在赤鹰皇族里,数字比这个还要短,一千多年来,只有两位国君能活到六十岁而已,其他的四五十岁左右就寿终正寝了。” 我心里惊跳了一下,不可能,帕斯星的体质那么强壮,不会的,他今年已快三十三,晕哦,岂不是再过几年就…… “你骗我,”我站了起来,大声嚷道,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眼泪就要涌上,“你为了劝服我和他在一起,故意这么说的。” “姐姐,”她也站了起来,双手放在胸前,神色严肃,“我发誓,如果我骗你,那么,赤鹰的神明,精灵族的神明,都会降下最严厉的惩罚给我,让我毕生在痛苦与颠沛流漓中度过,惨淡一生。” 裴绿眉拉从小深受精灵族的熏染教育,决不会随便赌咒发誓,难道真的是真的?我跌坐在了安乐椅上,脸色惨白。 “你要还是不相信,姐姐,”裴绿眉拉接着说道,“可以去查一下赤鹰宫内收藏的典藉,里面记录了赤鹰历代君王的生平事迹,何时生,何时去,写得清清楚楚,你一看就明白了。” “为什么,”我不敢相信地大声质问她,“为什么会这样,这不可能,帕斯星的身体那么强健,不可能……” 裴绿眉拉叹息着在我身边坐下,拉住我的手,“姐姐,你冷静一点,这确是一个无法逃避的事实。” “历来皇族间的争斗都异常激烈,能从里面脱颖而出的成功者自是最优秀的人,他们能在最恶劣的环境里生存下来,已是生命的奇迹,可要继续生活得更好,却有些困难。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和处事立场,注定了他们的一生只能在永不停歇的激烈争斗中度过。他们身居高位之上,大权在握,无论是纵横兵马,血流成河,还是宫闱争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付出了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极大代价,不但耗尽心神,费思冥想,还经常透支身体,不顾一切地彻夜忙碌,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警惕精明,这些都在不知不觉之中耗损了他们的健康,”裴绿眉拉低低地说着,“另外,皇族中的大多数男人在强压之下,又特别爱好放纵的情欲生活,长期下来,即便是再强健的体魄,也会随着日子的拉长而渗透损害;而且,人族的男女普遍成熟比较早,十四岁就算步入了成年期,同理,他们在生理上衰退得也比较早,大多数人在四十几岁以后,便会出现渐渐衰退的迹象。因此,从各方面来看,他们的生存寿命短,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呆住了,坐在长长软椅上一动不动,她说的确是如此,帕斯星就是一个典型,极为早熟的一个男人,之后又是工作狂兼情欲狂,而且长期生活在重压之下,人比兔子还精明,看起来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却原来是付出了如此之大的代价,帕斯星,这值得吗? 裴绿眉拉和我两人相对默坐良久,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整个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 我的思绪混乱,仍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陷入了无法言喻的哀伤和恐惧之中,难怪他曾对我说过,“我还有多少岁月,能够等你回来。”原来,如此。 巨大的恐慌将我霎时淹没。我,原来,不能没有他。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夜幕降临,天色暗了下来,冬天的夜晚总是到来得要早一些。贝丝点燃了房内的所有烛台,阿梅济端着托盘进来,我才惊觉晚餐时间就要到了,帕斯星很快就要到来。而裴绿眉拉,四处张望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悄悄离开了。 “给陛下请安。”贝丝和阿梅济忽然朝着门口方向下跪行礼。 “你们出去吧。” “是。” 他来到我的身边,我站起身,与他相对。“今天过得还好吗?”他问,原本冷酷的表情露出微笑,把我拥进怀里,“外面的风雪很大,不要轻易出门。” “风雪大你还来?”我抬眼看向高高的他。 第六十五章 身体禁忌(三) “当然,”他扬起那张超帅俊美的面孔,“我想你,当然会来。” “外面冷不冷?我记得去年也有这么大的暴风雪,我和贝丝连门都不敢出。” 他吻着我的脸庞,“去年让你受苦了。” “帕斯星,”我轻轻对他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他的语气里有隐隐的警觉。 我笑了起来,“你以为是什么事?” 他似笑非笑地道,“只要不是我的王妃又大发仁慈的为别人求情,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是为我自己求情。” “哦,怎么说?”他好奇地问。 我轻轻地抱住他宽厚的胸膛,他温柔地拥住我的身体,“我想,”我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让你今天晚上留下来,但是……” 听到前半句话时,他的身躯猛地一震动,然后欣喜若狂地望着我,可又听到了后面,“但是什么?”他焦急地问我。 “但是请你未经我的许可,不要侵犯我,只要你答应我,今晚就可以留下来。” 他颇有兴致地看着我,“你想玩什么?” “不玩什么,”我笑着,“只是想平息你宫里的谣言而已。” “好,”他说,“我答应你。” 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有几分狐疑地看着他,有点不大相信,但他笑得那么开心,仿佛答应的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对于这个情欲狂而言,实在太奇怪了。管它呢,我暗想,我还有我的方案,他肯定是想不到的。 晚餐过后,帕斯星又回议事殿忙碌,直到就寝时间才过来。 贝丝和阿梅济对于帕斯星的到来及留宿,都十分惊喜和意外。她们和众侍女很快地铺好了床,拉上了长长的美丽窗帘,收拾好了一切,然后将银制烛台全都拿了出去。 但房内依旧昏黄光亮,壁炉里的火苗燃得正旺。 “你先到床上去。”我对他说。 他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我,但还是乖乖地听从了命令。我诡笑着,等他躺在床上后,出其不意地拿出两条小绳子,他好奇道,“你想干什么?” 我嘿嘿笑着,“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侵犯,当然得采取点小措施。” 他也笑了起来,“好,我就来看看你今天想玩什么。” “把手伸出来,”我命令道,他伸出了一只手,我迅速地将他的手拉到前面,拿出绳子,把他的手与前面一根床柱绑在一起,顺便目测了一下,距离刚刚好,应该不会影响他的睡眠,我拿起绳子,在他的手臂和床柱间绕了几圈,打了个牢牢的结,嘿嘿,搞定。然后,又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臂,依样画葫芦,同样绑在床柱上,我手脚麻利,很快又系了个结结实实。 他叹着气,“如果绑我的人不是你,而是其他任何一人,恐怕早就被我大卸八块了。” “是啊,所以别人不敢绑你,只有我才敢,并且是有着很正当的理由,防色狼了,你的两只手都被我绑住了,就不怕了。” “什么是色狼?”他问我。 “色狼就是……”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居然解释不上来,“反正就不是好人了。” “现在可以休息了吧,”他无奈地道,“两只手都被你绑住了,一动都不能动。” “还不行。”我诡笑着又拿出了一条黑色的棉纱,“你又想干什么?”他盯着我手上的东西,“除了绑住双手以外,还要蒙住你的眼睛,以免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比如我穿着单衣之类的,引起你的想入非非,”我连蹦带跳地向他靠近,“不许反抗哦,否则今晚就不让你睡这儿了。” 他无奈苦笑着闭上眼,喉咙里发出声音,“宝贝,我真是服了你。” “乖。”我笑得合不拢嘴,轻轻地用黑色纱布把他的眼睛蒙上,后面的带子系好,呵呵,多好玩。 看着帕斯星,现在躺在床上,双手和床柱绑在一起,眼睛也被蒙上,在淡淡而昏黄的火光照耀下,一幅床上美男异景图,我差点儿就要偷笑出声,如有不知情的人也瞅到这一幕,恐怕还以为我们是准备玩s了。 我换好睡衣后,也溜到了床上,躺上去后,侧过身体面对他,“帕斯星,不要怪我,把你的双手绑起来,眼睛蒙起来,完全是为你好。你看你,几乎夜夜风流,和女人搞在一起,长期下来体力透支,这样对身体不好,所以呢,你现在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为了你的身体健康,为了将来能有更长久的生命,今晚只是单纯的睡觉,是绝对值得的。” “原来,”他缓缓地说道,语气里有种我不懂的情绪,“你今晚是为了这些才把我留下来的。” 第六十五章 身体禁忌(四) “当然,”我笑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真为了皇宫里的那些无聊的谣言吗?怎么会,那些东西可没有你的命来得重要,”说到这里,我叹了口气,“帕斯星,你不在乎你的健康,我可在乎,别说了,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等等,”他急急地道。 “干嘛?” “能不能先让我亲一下你再睡?”他厚颜无耻地问。 “不行。” “为什么?” 我伸出手,刮刮他的帅脸,“我还不了解你?老大,一旦亲上瘾,就停不下来了。”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他的声音圆润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9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9部分阅读 而充满磁性,“哪个女人不想和我在床上寻欢,并决不会错过任何一次与我同寝的机会,个个都如狼似虎,恨不能和我一起在床上翻天覆地才好,只有你,一心想和我安安静静地睡觉。” “打住,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板起了脸,“我可不想听你的床上艳史。” 他笑了起来,壁炉火光隐隐照亮他的被蒙上眼睛的脸庞,依旧帅得惊人,“好,我们睡觉吧,宝贝,晚安。” “唉,”我忽地叹了口气,“你要是长得没这么帅该多好,那些女人们也许就不会这样如狼似虎了,不说了,我睡了。” “青依……”他被绑住的双手动了一下,侧过身体,并出其不意地用长长的腿有力地把我一捞,力气特大,一下就把我整个人弄到了他的身边,撞到了他的结实宽厚的胸膛上,我眼冒金星,愤怒,“你干嘛,当心我把你的脚也绑起来。” “还是想亲一下。”说罢,他转过脸,虽被蒙上了眼,但仍准确无误地就吻上了我的唇,他的火热舌头长驱直入,缠绵旋绕,把我弄得晕晕乎乎,他的长脚压住我身体,又让我动弹不得,最后我使出了很大力气才与他分开来,我喘着气,“你耍赖,帕斯星,说好了要好好睡觉的。” “没有想到绑住手蒙上眼后吻你的感觉还更好,”他闷笑着,“好,青依,我们睡觉。” 这一觉,我睡得很香,无梦,香甜沉沉。 但睡到下半夜时,忽然感觉周围有声响,我迷迷糊糊地就睁开了双眼,壁炉火焰的昏黄光芒下,一个高大的男人正默默地凝视着我,站在我的床头,眼神里纠结着许多复杂的温暖神色。 “帕斯星……”我惊呼,瞌睡一下跑了大半,慌忙地坐起了身,我张口结舌,“你,你……我明明把绑起来了的,你怎么松开的?” 他笑起来,笑得很好看,语气却充满调侃,“宝贝,系得这么松的绳子,怎么会弄不开?下次你要系紧点才行。” 我的脸红了,真讨厌,又钻进了被子里,蒙住了头,不理他。 他隔着被子拥住了我的身体,“青依,你好好睡觉,我走了。” “你去哪里?”我钻出了半个头。 “议事殿。”他回答。 “可现在天还没有亮,”我说道,“你也太勤奋了吧?” “宝贝,”他吻上我的脸,感觉湿湿痒痒,“每天都是如此。” “我要向你学习,”我一下坐了起来,“我也要起床忙碌。” 他出手阻拦,语气透着不满,“你起来干嘛?” “这个?”我一下被问住了,是啊,我起来干什么呢,好像并没有特别紧急的事要去做,“青依,你先睡吧,”他把我又按进了被子里,“要乖乖的,晚上我再来看你。” “嗯。” 天亮后,看向窗外,又是一个狂风飞雪天。贝丝和阿梅济捧着洗漱用品进来,看到我已经起床,贝丝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帮助我穿衣。 “这下那些风言风语可停了,”贝丝从后面为我系上蝴蝶结,“我前段日子一直担心呢。” “你也听到了这些无聊的谣言?”我惊问。 贝丝一副不以为意,“这几个月来宫内都传遍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我责备道。 “告诉王妃有什么用,”贝丝解释道,“不但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还徒增了一些烦恼,所以就干脆不说了。” 我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她说得没错,仅凭这些谣言,我仍不会放弃我的立场,是裴绿眉拉到来后,说出了那些我一直忽略的东西,才使我蓦然醒悟,我至少得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帮他,他曾说过我的生命很重要,他的又何尝不是如此。 晚上,帕斯星一身风雪而来。他到来时已经很晚,就寝时间都已经过了,但我仍在等他。我早已换好了睡衣,在桌前,烛光下,专心写着我的音乐心得,连他何时走入了房内都不知道。 第六十五章 身体禁忌(五) “在忙什么?”他吻上我的发际。 我吓一大跳,回头埋怨着,“你这样神出鬼没的很恐怖啊。” 他笑笑,没在意我的恼怒,继续吻上我的头发,“咦,又换了颜色了,变成橙红色了。” “好玩,”我回答他,“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有些事情,很麻烦,”他轻描淡写地道,“不过已经解决了。” 我没再多问,只是说,“我今晚能再绑上你的双手吗?” 他求饶,“宝贝,不要,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侵犯你,双手被绑着睡觉真的是很不习惯。” 我笑出了声,就此作罢,饶过了他这一次。 这个晚上,他倒也乖乖巧巧,说不会做出格的事就不做,我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这样才对。” 他苦笑,然后试着用商量的口吻,“我能抱着你睡觉吗?没有别的,只是抱着你而已。” 我犹豫了一会儿,也行吧,只要他不犯错便ok。 第三天晚上,他来得更晚,我已经上床睡觉了,但刚睡着没多久,便感觉脸上粘答答的,似乎有人在不断地亲吻着我的脸,迷糊地睁开眼,就着昏黄的火光,低声说着,“是你啊,来得好晚哦……” “对不起,青依,”他抱歉地道,“今天又来晚了。” 我忽然警觉起来,“该不是你来我这里之前先跟别的女人上床去了吧,完事了后才跑回我这里?” “没有,”他连忙说,“我是真的在议事殿里忙碌,忙到现在才回。” “最好不要骗我。”我嘀咕着,否则我的计划岂不是打了水漂,他才休息了两天而已,不可以又出去透支健康。 侍女们已为他换好了衣服,然后将烛台拿了出去。 房内又是一片寂静,只余留有美丽壁炉的跳动火光。 他在我的身边,轻轻咬着我的小耳朵,我不耐地打打他的手,“还要不要人睡觉啊,你忙到现在不累吗?” “回到了你身边,就一点都不累了。”他低声回答着我,然后用手轻抚着我的脸庞,“青依,你终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调侃道,“真没想到,花名在外的赤鹰国君居然是个痴情的男人,我一定要四处宣告去。” “谁告诉你什么花名在外的?”他笑了起来,眸子里发着光。 “谁都是这样说的,”我回答,“说你以前还是王子的时候,就一晚一个,换女人就像换衣服一样,事实好像也确实如此。” “是她们来找我的,”他不满地道,“以前在暗月国的时候,她们自己跑来敲我的门。” “那现在呢?现在该是你主动地去召寝情人或王妃吧?”我追问着。 他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和她们在一起,有很多原因,太复杂了,现在一下对你说不清。” 我反驳,“又想狡辩?你还不是想自己快活一番?” 他笑起来,“说实话,也有这个原因。” 我转过身去,没理他。他却在我耳畔继续说着,“但一直以来,青依,除了你以外,我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人,从来没有过一个女孩像你这样能够让我强烈地想要留在身边。” 我背着他,问道,“如果,我和另一个男人上床,正好被你碰上,你会怎么样,又有什么感觉?” 他回答,语气冰冷,“我不知道,可能只有先一剑先杀了那个男人之后才会再想想自己有什么想法和感觉。” “你会同时杀我吗?”我问他。 “不会,”他说,“因为我爱你,我不会让你死,如果你会犯错,肯定是那个男人诱你犯错的,与你无关。” 我哭笑不得,老天啊,居然还有人有这种逻辑。 “睡觉。”我对他吐出了这两个字,然后把被子蒙到了头上。他叹息着从身后抱住了我,热热的体温紧贴着我,不知不觉中,我忘掉了防备,他的手便偷偷悄悄地从后伸入我的睡衣内,轻轻柔柔地上下抚摸我光裸的背部,那灼热的掌心,温柔地滑过我的肌肤,我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正要回头怒骂,他却立刻道,“不要动,青依,我想看看你的伤口好了没有。” 我无语,继续睡我的蒙头大觉。 他的大手在我的背部伤口处来回地流连,轻轻地按摩,掌心开始变得越来越烫,每碰触一片地带,滚滚燃烧,这霎那的舒畅与敞开,使我的身体仿佛都会因此而颤抖,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并不抗拒他的摩擦,闭上了眼睛,沉入了半睡眠状态中。 他非常非常的轻柔,掌心最柔软的部分在我的背部轻轻地按压回旋,滑移不断,他的温柔,就像一团火,从伤口处,又落到了我的腰腹,我的身体动动,他却不着痕迹地用另一只手巧妙地把我按住。同时,他的右手掌在我的光滑的小腹上柔情地抚摸,他的软软掌心,轻揉移动过后,宛若有魔力一般,炙热感霎时涌遍了我全身,我蓦地感觉一股暖流从下缓涌而出,我的脸刹那红得发烫,低声,“帕斯星,不要……” 第六十五章 身体禁忌(六) “宝贝,你是在说,要,对吗?”他温柔地回答我,声音沙哑磁性,然后吻上我的背脊,热吻每落下一处,我便不禁地痉挛,颤抖。 他拥住我发抖的小小身体,唇瓣吸吮着我敏感的背部伤口,那吸吮之间,使我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栗与酥麻,我微闭上了眼,他的另一只手,悄悄地移至了前方,掌心最柔软的部分,轻抚贴上我胸前的美丽高耸,来回揉捏轻抚之时,一缕奇妙的快感突然涌入了我的身体,同时也让我全身徒然发软,连拒绝之语都无力说出。 不知从何时起,我与他的衣物全都一一地滑落褪掉。他悄悄地伏在了我身上,低着头,湿吻沿到了我的前胸,轻轻咬着那小小的花蕾,每每啮咬一次,酥麻感传遍了全身,我无力抗拒,终于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呻吟声,他微笑着,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他的热吻继续向下,移到纤腰,再移至小腹,唇瓣在那里吮吸,旋转,不肯离去,他的粗糙大手,慢慢滑移进入了小腹下面的神秘花园。 我浑身一颤,“宝贝,不要怕……”他喃喃着,声音里有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我平静下来,他宽厚的手掌,温柔的摩擦,热热的温度,使得花园里湿滑一片,水泽泛涌,润滋流淌,掌心在其中上下按摩之时,他在我的身上,吻咬住我的平滑小腹一点点向下滑去,灼热的唇瓣挪也移到了那里,舌尖轻巧地挑起最敏感的地带,我深吸一口气,强咬住嘴唇,才能不让自己出声。 “宝贝,我想听到你的声音,”他呢喃低语,在我的下面,再次挑逗我的花园深处,灵巧的舌尖,掀起了敏感尖处的紧缩与绽放,一阵快感再次从头涌上了脚,遍体酥软,“帕斯星……”我呻吟着他的名字,他没有回答我,柔软灵活的舌尖仍然徘徊在我湿润滑嫩处,不愿离去,挑逗与交缠,旋转与舔吻,更多的暖流涌流而出,我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一阵痉挛与悸动,只觉得某种空虚强烈地需要被填满,我把脚蹭上了他的肩臂,轻轻地擦动,告诉他,“帕斯星,我……” “宝贝,如果你想要,就告诉我。”他温柔的声音诱惑着我,亲密与甜蜜的热热湿吻仍落在我的美丽神秘的潮湿花园,双手轻轻掠过我的大腿内侧,燃起了我体内的高温,惹起肌肤的一片狂烧火热,“我……”我涨红了脸,阵阵快感与空虚感传遍全身,我的声音在颤抖,“我,帕斯星,我想要你。” “你终于说出来了,宝贝,”他回到了我的身体上,硕大的某物硬邦邦地咯在我的小腹上,他吻住我的嘴唇,与我疯狂热吻,缠绵狂烈,他的大手轻抚开我脸庞的乱发,嘴唇紧紧压住我的不放,吻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这个男人滚烫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上,点燃了我的热度,狂风暴雨就要骤来,“啊……”我忍不住再次呻吟出来,叫着他名字,“帕斯星……”身下已经湿透,暖暖的流水持续不断,我已忍无可忍,需要他的爱抚,需要他的体贴,需要他的爱情,但他就像逗我玩似的,迟迟不肯行动,又转而吻咬上了我的小小耳朵,在耳背轻舔咬啮,刺激得我连连呻吟不断,更加难以抑制自己高涨的热情。 我紧紧抱住了他发烫的身体,闭上眼睛,沉沦迷醉,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了某人曾说过的要付出巨大的爱,于是,我带着心中最美的爱情,柔情似水的指尖滑过他结实的胸膛,和紧致的小腹,挑逗起火,画圈旋转后,再往下探索,爱抚,轻握,那里有一粗壮某物,壮实巨大,几乎就要撑破开来,我的指头柔柔地从上滑过,轻轻地环绕,撩起他紧绷的小腹微微颤动,我低低地娇喘,对他说,“我爱你,帕斯星。” 然后,我睁开了眼睛,深深地凝视着身上这个全心全意讨好我的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带着最深的爱恋,就要融入他的心底,他看着我,眼神里蕴含着最温柔的目光,我们四目相投,深情对望,流光交汇,千言万语都在眼神的交集汇流中,爱情的美好在这一霎那绽放。他沉溺在我的眼神中,喉结猛地抽动了一下,低吼了一声后,接下来,便再也难以控制地冲入了我的身体。 一瞬间,我的空虚感被充实与滚热所填满,巨大的幸福与快感迎面而来,我几乎就要晕倒,飘飘然中不断地叫着他名字,喃喃重复着爱的昵语。 他勇猛地冲刺向前,放肆地在我的身体里抽送着,激起我的失控尖叫,我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他看着我,绿眸里有着狂乱与迷醉,起起伏伏之中,不断地说着我爱你,这些甜蜜的呓语,成了爱的催化剂。 我们在暴风雨中疯狂沉沦,在爱的激|情下沦陷,我们赤裸的身体,在爱情的抚摸与碰触下,成为了传达情意的神圣之物。我们互相抚慰,纠缠,冲动,结合,我们的爱涌上了最高峰,让我们瞬时刹那彻彻底底的释放与自由…… 第六十六章 协 议(一) 刚过午夜,我就醒了,一片寂静与昏黄,壁炉的火光仍温暖地闪耀,寒风在窗外刮得呼呼作响,侧耳倾听着大自然的声音,心中一片宁静。他也醒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每只要我惊醒,他便会跟着醒来。 “青依,”他从背后拥抱住我光裸的身体,“我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这样的充盈与丰实的感觉,只有你才能给我。” 我不满,转过了身体,面对着他,“你还说呢,都是你引诱我的。” 他闷笑两声,“不好吗,那后来到底是谁求着我要啊?” 我的脸红了,“如果不是你引诱在先……”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又想起了什么,我问道,“我发现你的技术比以前好像提高了,是不是那些女人们教你的啊?” “别乱想,”他柔柔抚摸着我温热的脸庞,“我才不会这么费心思去伺候讨好那些女人们呢。” 我不满,“这么说来,向来是别人伺候讨好你了?” 他哑口无言,立刻转换了一个话题,“对了,宝贝,明年的祭神节会与去年的有所不同,我们要邀请各国的皇族与使节们前来观礼,因为十年一次的王国通商协议集会这次将在我们赤鹰举行,到时,我可能会加强你的行宫的安全防范。” 我埋怨道,“本来就像个囚犯了,还要增加安全力度啊?” 他吻住我的脸庞,“你的安全非常非常重要。” 天亮了,意外的是,今天居然有阳光。冬季的太阳温暖而怡人,暴风雪已经停了,阳光撒在雪地上,金色光芒十分美丽。 贝丝捧着茶点托盘偷笑着进来,我疑惑,“你在笑什么啊?” 贝丝偷笑出声,没有回答我,将托盘放在了桌上,摆开了早餐。 我走到她身边,追问着,“贝丝,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回王妃,贝丝不敢说。”她笑着将早点一一放置好。 “不行,你一定得告诉我,我恕你无罪。”好奇心杀死猫,我非得弄清楚不可。 贝丝见我一脸的坚持,不得已,掩嘴笑着回答我,“昨天晚上,王妃和国君的动静好大哦,我昨晚值班,睡在您隔壁的侍女房,和其她人一起听得一清二楚。” 我的脸顿时红得像番茄,有没有搞错,这些人真无聊,有什么好听的,我把她推了出去,“去,小女孩一边玩去,别碍着本王妃吃早餐了。” 贝丝笑得越发灿烂,但没有再言语取笑我,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我坐在桌旁,拿起一点糕点就往嘴里送,真要命,原本想帮助帕斯星节制x欲,想拯救他,结果自己反而被他给吃掉。但是,这个节制x欲的计划还是得继续进行,否则对他的健康不利。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小弟前来探望我,一脸的垂头丧气,显然是还没有从上次的酒馆闹事的事件中恢复过来。他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仅仅是由他挑衅而起的一件小事,最后竟死的死,伤的伤,并导致完全毁灭掉了一个家族,他生命中的第一起青春流血事件,竟然如此残酷。 我不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你现在明白了吧,有时,只不过表面上看来极小的一件事,被有心人利用的话,便可导致其为恶劣的后果。” 小弟的眼里闪烁着隐隐的泪光,低着头,一语不发。 我们姐弟俩端坐良久,我劝慰了他几句,他的心情才略微好些。 “姐,”小弟忽然问,“宁多柯拜托你的那件事怎么样了,国君愿意把五王妃另关别处吗?” “这个?”我想了一下,“应该问题不大吧。”他曾经以要求我与他同寝来作为解决这件事的条件,现在,我和他已经……所以估计问题不大吧。 “太好了,希望能成功吧。”小弟低语着,显然米娜家破人亡的事情给他的触动很大,他急需做一件很重要的好事来减轻他心中的负疚感。 第六十六章 协 议(二) “小弟,米娜的那件事,其实与你无关,”我叹息着,“不要再多想了,以此为鉴,做事三思而后行,便能让你今后受益非浅了。” 小弟点了点头。 冬天的夜晚,总是特别寒冷。刚过了就寝时间,可帕斯星依旧还没有来。我坐在壁炉旁,就着火光与温暖,捧着一本贝丝从女官那里借来的典籍,细细读着这个王国的历史,刚刚只翻了两页。 “王妃,”贝丝端了一杯热牛奶进来,“国君刚刚派人来传话,今晚不过来了。” 我放下了手中的典籍,“他去了哪里?” 贝丝来到了我身边,将温热的牛奶杯放在了我的手中,劝道,“王妃,不要多想了。” “快点说。”我的手紧紧握着牛奶杯,一股怒气由心底而起,他肯定又去哪个女人那里风流快活了,帕斯星,你真是太可恨了,昨晚还对我温情脉脉,一眨个眼,又睡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了。 贝丝无奈地叹息,“这是身为君王的职责,他不可能冷落其她王妃。”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望着壁炉里燃烧的旺盛火焰,怪得了谁呢,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是我首先妥胁,不能怪他的三心二意,他从来就没有对我承诺过什么,从来没有说过要因我放弃别的女人,从来没有说过,他也不能说,我理解他,非常非常理解,理解他的苦衷,他的无奈,他的自由的性基因,他的放纵生活,怪谁呢,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王妃,听我说,”贝丝说道,“成为一个国君的女人,必须得承受这些,何止你如此,其她的王妃也全都一样,她们都不能独自占有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 “那,我可以选择别的男人吗,选一个只愿意只有我一个女人的男人?”我哭着问贝丝。 贝丝惊诧道:“那怎么可能,王妃?别说国君决不会放开你,就算你认识了其他的男人,他们此生也不可能只娶你一个人,必定还会有其她的侍妾,你怎么样也不可能完全拥有一个男人。” 牛奶杯从我的手中脱落,雪白的牛||乳|顿时溅我一身,并顺势流了一地,“王妃,烫着没……”贝丝慌忙拉我过来,同时手忙脚乱地擦着我身上的残余牛奶,我摆摆手,“你出去吧,贝丝。” 贝丝匆匆站起,跑到换衣间为我拿了一件干净的粉色睡衣,执意地要为我换上,然后才肯离开。 我关上了房门,插上门栓,背靠着门,眼泪又开始不住地往下滑落。 我能怎么办,要帕斯星独宠我一个人吗?别说他做不到,就算他做得到,那别的女人怎么办,她们全都和我共同拥有一个丈夫,全都每天眼巴巴地盼着他到来,我的独宠和霸道,会使她们终日在孤独与寂寞中度过,成为一个个心狠手辣的怨妇。 真不知道以前中国古时的那些宫廷女人们是怎么度日的啊,唉,几百个女人,在每个夜晚,都只等待着一个男人,看来,不能够责怪皇廷后宫的血腥与罪恶,这漫漫长夜的痛苦不堪中,又有几人能忍受,男人只有一个,当然只能抢了。 “贝丝……”我忽然高叫,并打开了门,贝丝匆忙奔来,“王妃,我在这里。” 我把她拉了进来,“贝丝,告诉我,帕斯星今晚去了哪里?” 贝丝垂眉低眼,迟疑着:“第八王妃裴绿眉拉的寝宫。” 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原来是这样,”我低喃着,“原来如此。”裴绿眉拉在那个暴风雪的日子都殷勤来访,原来是为帕斯星做说客而来,此事成功之后,帕斯星为了感谢她,自然会驾临她的寝宫,与她共度夜晚。 我把门关上,对贝丝重复了一遍裴绿眉拉曾对我说过的话,询问她八王妃所说的是否属实。没想到,贝丝点了点头,“基本上和她说的是一样的。我们人族的生命确实比较短,特别是在皇族,由于压力和无节制的私生活,他们的寿命可能会更短。” 贝丝看着我的情绪低落,不由得道,“王妃,你又何必多想了呢?很多事情都是我们女人所无法改变的,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贝丝,你说,如果我想逃的话,你会不会帮我?和我一起走?” 贝丝闻言吓一大跳,头脑冲动,脱口而出,“王妃,如果你想逃,我当然会帮你,还会和你一起走,你决不能把我一人丢在这里,天空海阔,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和国君一样,同样都不能没有你。” 我惊得震在原地,张口结舌,“贝丝,你在说什么?” 第六十六章 协 议(三) 贝丝惊惶,眼神慌乱,自知说错了话,顿时手足无措,但不一会儿就冷静了下来,她伏跪在地,仰望着我,坦然地道,“王妃,我确实同国君一样,不可能没有你,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觉得生活仍充满了希望,看着你的眼睛,才能忘掉黑暗与罪恶,没有了你,我的心中永远不会像这样每天都充满了幸福感。”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眼神一直凝望着我,坚定而义无反顾,丝毫不后悔刚才所表白的一番话,她接着轻声地道,“王妃,我对你的感情,决不会比国君的少,他不能离开你,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但是,我自知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王妃,所以,我只愿耽在你的身边,为你遮蔽风霜雪雨,为你解除烦忧,每天都能看到你的笑容,便能成为我贝丝最大的幸福。” 深夜,我一人独坐在壁炉前,默然无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贝丝的爱的表白让我措手不及。 凝视着跳跃的火光,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门忽然开了,一阵冷风伴随而入,我吃惊地站起身,这么晚了,是谁进来了?我早已吩咐下去,不许旁人进来打扰。 但随即,我便看到了来人。他的高高的身形,宽阔厚实的肩膀和胸膛,熟悉的超帅俊脸,深深动人的绿眸,性感完美的唇角,优雅线条勾勒而成的坚毅下巴,这么出众资优的男人,除了帕斯星外还能有谁。 他向我走来,我退后两步。 “青依,你又生气了吗?”他向我再次走近,身上还飘来淡淡的沐浴后的清香,我摇摇头,“我哪敢。”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没有休息?是在等我吗?” 我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不会来,怎么会在等你?” 他叹息着,“有人匆匆向我禀报,你生气了,而且不肯睡觉,你知道我的心有多乱吗?” “我没有生气,”我摇头,“我只是在为你担心,你夜夜如此,真的就不怕身体耗损过度吗?” 他走到了我的身边,没有回答我,却一下把我打横抱起,“我只知道,如果你再不睡觉,你的身体就会耗损过度。” 我瞪着他,他毫不在意,抱住我径直向前,然后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为我盖好了被子,“宝贝,不要再想了,先睡吧。”说罢,他转身便离开,我叫住了他,“你现在还要去哪儿?” 他回转过身,微笑着,“放心,回议事殿,不是去你担心的那种地方。” 我奇怪地问道,“你难道不去睡觉?” 他无奈地摊开手,“没地方睡啊。” 我嘀咕道,“你不是去裴绿眉拉那儿了吗,怎么会没地方?” “我从不在她们那儿过夜,”他说道,“和她们一起睡觉,我不习惯。” 我不相信,“不可能,你上次不是在米娜那儿过了一晚吗?” “是离她很远的一个房间,”他回答,“只不过是我特意要他们对外传我和她一起过了一晚而已。”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坐起了半个身体,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的绿眸里浮起了一丝调皮的微笑,然后走近了我,“还不是为了气气某位王妃,谁让她在新婚之夜把自己的男人赶出了房门。” 我低下了头,没搭理他,他坐到了我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抬起我的下巴,向我面对他,“青依,”他轻声地问我,“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安睡吗?” 冬夜的寒风再次从窗外飞掠而过,伴随着时间缓缓地流过这个冰封的世界。到了下半夜,我听到了身边人起床的声音,也睁开了模糊的双眼,低声着,“帕斯星……” “我在这里,宝贝,”他转身抱住了我的身体,柔声地抱歉,“对不起,我把你弄醒了。” “没有,”我回身抱住了他,“帕斯星,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是什么?” “帕斯星,我同样也不能离开你,只是,”我低低地叹息,“请你以后,能不能多爱惜一点自己的身体,因为,你这样子毫不爱惜自己,只会让我担心。” “你想我怎样做呢?”他吻着我的秀发,喃喃地问。 “在我们那边的世界里,有一个时间计算法,把每过七天称为一个小周期,叫做一个星期。现在,我就想要走你的一星期中的四天,在那四天里,你必须得每晚和我在一起。至于其它的三天,你爱干嘛便干嘛,你觉得如何?”我坐起了半个身,极认真地说道。 他略微诧异地看着我。 第六十六章 协 议(四) “只是,你还要答应我,在我要走的那四天里,至少得有三天你得安安静静的睡觉,而决不会想入非非地想做其他的事。” “青依,”他把我再次紧紧拥入怀中,身体在微微地颤抖,“我明白你的心意。” “那,你就是答应了?”我喜不自胜,拉下他的手,焦急地问,“是不是?” “是的,”他微笑地凝视着我,“青依,你的鬼点子真是层出不穷。” “那就拉下小勾,拉勾算数,”我说着伸出了小指头,“你的手指呢?” 他好笑地伸出小指头,我立刻勾拉了上去,两只指头纠缠环绕一起,摇晃了两下,我笑得透不过气,“说好了,一言为定了哦,谁反悔谁是最坏最坏的小人。” “好,”他吻了一下我的脸庞,“宝贝,你笑起来真漂亮。” 从此以后,他果真履行了他的诺言,每隔七天为一个循环,其中有四天在我这里,另外三天由他自己安排。这段日子里,我们的关系算是进入了一个缓和期,没有太多的风起波浪。只是夜里,我们相拥而眠时,他经常在我耳边轻言细语,诉说着求爱的请求,可往往被我驳回,“说好了至少三天要安安静静的睡觉的。” 他苦笑着紧拥住我的身体,“没想到这么难做到,当初对于这个不该答应得太爽快。” “可现在已迟了,”我闷笑着,“不过这也是为了你的身体好,你就算天天在努力锻炼又怎么样,可如果纵欲过度的话,同样也会使身体的能量透支。” 帕斯星确实有长年运动的习惯,才使他拥有了一个让众多女人流口水的好身材。他喜欢在持续激烈的运动中释放自己的压力,喜好在练剑中回忆自己年少时勇敢拼杀的那段岁月,每每想起,他的心情便会高涨,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量,“青依,在那段日子里,我最大的收获便是认识了你,”他吻着我的肩头,语音浑厚深沉,“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现在的生活肯定是一片混乱,比卡罗还不如。” 我被他的湿吻弄得痒痒,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说?” “不是吗,”他低低地,“如果没有你,我的心灵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有充实感。从前我只觉得我的母亲很傻,可现在才发现,原来,是真的心甘情愿,愿意从此被这个人管束,任凭她对自己发脾气,容忍她所有的对与不对……” “等等等,”我连忙插嘴道,“我有这么坏吗,才不是呢,别诬赖我。” 他嘴角微弯,扬起一丝温暖的笑意,又轻轻柔柔吻上我的脸庞,“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第16卷 第六十七章 生 病(一)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之间又是一个月。 天色阴沉沉,灰黑色的乌云聚拢集来,黑压压的形成一大片,一场狂风暴雨即将袭来。 可就在这个快下雨的当口,宁多柯居然来到我的寝宫,说是要当面为第五王妃向我道谢。 “你可真会找时间。”我微笑着坐在宽大的紫金色外间,随手拿起一杯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小口,偏过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越来越暗,几近全黑,却又伴着几分昏黄,这时,只见两个小侍女拿着银制烛台轻轻地走了进来,放置好后,又悄悄地离开。 宁多柯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毯上,无奈地牵起嘴角,“自从被降了级,杂事一大堆,平日喘口气都没多少机会,何况过来向王妃道谢了。” “说这个干嘛,你可别想又让我帮你升级,”我放下了手中咖啡杯,一脸的不悦,“现在国君一听我有什么事想找他说,就会立刻警觉起来,我可不想自己在他心中就要变成一个擅长吹枕头风的女人了。” 他耸耸肩,“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过来向你道谢而已。” “哦?”我狐疑地看着他,“那,现在第五王妃还好吧?” 他的眼神凝重了起来,没有回答我,站在原地,脸上的颜色堪比那窗外的黑色的乌云,我见他的神情不对,阴阴沉沉,居然有几分心慌,吱唔着,“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谢也谢过了,我先走了。” “等等,”我连忙叫住了他,“宁多柯,我帮了你一次,你也得帮我一次才行,不能光嘴巴上说谢谢。” 他闻言惊异地转身,“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撩起长长的裙摆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轻声地道,“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他诧异地看着我,“她名叫流水,是云非维纳的侍妾,我想让你帮我打听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想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事情。”我用极轻地声音说道。 宁多柯点了点头,转过了身,正准备退出房门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大步迈回我的身边,低声地对我说道,“你现在虽已是赤鹰的第一宠妃,但我还是想提醒你,我刚收到了消息,国君将在这次祭神节迎娶他的第三十二位王妃,也就是暗月国的极品贵族裴拉之家的妮妮安小姐,她和暗月国的皇后是亲姐妹,据说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这一次的纳妃,也是赤鹰国在与暗月国多年冷战后的第一次联姻。” 说完以后,他就趁着大暴雨还未落下,匆匆离去。 我仍直直地立在门前,满脸的惊震,暗月国皇后,也就是那位称得上是帕斯星初恋情人的那个女人,她的妹妹,即将嫁给帕斯星?姐妹两人的长相还几乎一模一样?看来,宁多柯对帕斯星曾经的故事也略有所闻,否则不会专门来告诉我这些。 不知不觉中,我思来想去,心中不期然竟涌上了一丝惶恐和害怕。因为我知道,帕斯星确实曾经爱过她,为她着迷,也曾为她而付出,现在和她相似的妹妹,就要嫁与他,他现在心中又是作何感想呢?回想当初,帕斯星还曾利用我作为打击报复他的初恋情人的棋子,没有半点的犹豫与迟疑,与我走在了一起,那么,我,现在还是他的报复工具吗? 一道锐利的闪电划过,瞬间的白光照亮了铺满华丽红色地毯的外间,角角落落里霎那都充溢着冷冷的光亮,同时雷声阵阵,震天响地,滂沱大雨就要下起,恍惚间,我跌坐在地毯上,容色苍白。这个男人的心机城府比那海深,永远让人琢磨不透,他喜怒不形于色,生性多疑,手段残忍,从一个逃亡四方的王子成功地夺回了属于了他的一切,成为那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王,我真的猜不透他的心。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我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发呆,注视着跳动的火焰,听着窗外的狂风暴雨,之前的起伏潮绪开始慢慢地平息。 今晚是属于帕斯星自由选择床伴的日子,据说是去了米南达王妃那边。米南达,由利国君最宠爱的一位公主,帕斯星的第六王妃,我自嘲地笑着,他所娶的女人,除了我以外,不是名门淑媛,就是一国公主,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帕斯星的坚持,我恐怕早已抽身而出,落荒而逃了,差距太大,我会自惭形秽。 第六十七章 生 病(二) 窗外仍然雨声不断,沙沙作响,有些还噼哩啪拉地打在窗子上,我走近了窗边,拉开了长长的飘帘,打开了落地窗,任由飞风狂雨而入,淋湿在我的脸上,身上,雨水一滴,两滴,三滴,竞赛似地撒落斜飞过来,白色的精美睡裙不一会儿就湿透。 第二天,我就病了,这一病就是半个月。我发起了高烧,病情时好时坏,可把御医们急得团团转,帕斯星已发下话来,若再不见好转,便要把他们全都拉出去处斩。 我听说了此言,恹恹地别过了脸,贝丝连忙说道:“王此举不过是为了督促医师们能尽快为王妃治好病,估计还是警告的成分居多。” 我望向了她,嘴角牵一丝勉强的笑容,“是警告还是真的打算这样做,贝丝,其实你比我更清楚,对吗?” 贝丝垂下眼帘,伏跪在地为躺在床上的我喂完了药后,默默地站起了身,准备退下,我想起什么,叫住了她,“你转告帕斯星,如果他把这些人都杀光了,以后就不用来找我了。” 贝丝的眼里充满惊惶,低着头,声音像蚊子嗡,“贝丝不敢。” “有什么不敢,你转述的是我的话,又不是你在对他说这些。” 贝丝嗫嚅着解释,“王妃不知,最近王因为王妃的病久久没有起色而一直在盛怒中,几乎一触即发,没有人敢对他说任何不敬的话。” 我冷笑着,是吗,是因为我的病情时好时坏而在怒火中吗,不是的吧,是为了他的初恋情人极为相似的小妹妹即将到来而心烦意乱吧。 午睡过后,宁多柯过来了。他极低声地告诉我,“已经查出来了,流水已于二年前被关入了飞鹰之狱。” “什么?”我靠在床头枕上,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决不可能,流水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妾,怎么可能被押进飞鹰之狱?” 飞鹰之狱是赤鹰关押罪大恶极的犯人及危险政治犯的地方,流水怎么可能被押进去? “你有所不知,”宁多柯道:“流水在二年前杀死了维纳大人极为宠爱的情人,还放火烧毁了云非家族的最重要的藏书间,最后将维纳大人也刺成了重伤,国君下令把她关入了飞鹰之狱,原本是要处以极刑的,后来因为维纳的契而不舍的求情而改为了终身禁闭。” 我靠在枕上,仰起了头,一丝凉气在心底泛开,流水的脾性我再了解不过,到底是发生了事情,使得一个胆小怯弱的女子竟然沦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0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0部分阅读 为了杀人凶手和纵火犯。 初春的寒意凉彻了我的整个身体。 随着祭神节的即将到来,城堡里逐渐热闹了起来。今年的祭神节非同一般,十年一次的王国通商协议集会将会在赤鹰举行。帕斯星将一处行宫腾了出来,专供外来的使节们居住,同时还很大方地将自己安置在米雷灵宫的情人们赏赐了一些给这些异国使节们,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夸赞赤鹰君王做事不拘小节,款待异国使臣诚意大方,使人刮目相看。 我冷冷笑着,女人,还不是这个男权世界里的附属物,男人享有专属权,甚至当成礼物送人都是无可厚非。当然,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女人们还是去跟其他人比较好,因为必竟这里的男人只有一个,女人却实在太多,想着哪天要轮到自己侍寝,不知要等到何时,跟着这些身份稍低的人,只不过十来个妻妾争斗,也许日子还好过些。 第六十七章 生 病(三) 病情微微有些好转,我乔装打扮成普通侍女,拉着贝丝一起去逛花园。小心地避开了眼线,溜出了寝宫外,走在阳光下,花园小径青石板上,自以为甩掉了跟班时,无意间的偶尔回头,却仍发现有一班侍卫若隐若现地跟在后面。 心头顿时升上一股挫败感,“有没有搞错,这样子打扮也能被发现?” 贝丝说道,“最近君王盛怒,大家都胆战心惊,尤其是在王妃寝宫这边,大家越发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王妃有什么闪失的话,他们不仅命丢了,说不定还要连累家人,就让他们跟着吧。” 我看向了贝丝,阳光下的她精致美丽,这一年来她好像越长越美丽了,长发经过了精心的修剪,衬着她的出众容颜,站在繁花盛开,争奇斗艳的百花园里,整个人宛若沐浴在金色辉芒里出尘绝美的花仙子。 “你真美丽!”我不禁感叹,“难怪米娜她们当初会把你视为眼中钉。” 贝丝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 自那天她对我告白之后,我们俩的关系似乎一直处于某种尴尬之中,可因她是我的近身侍女,我们平时又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不见,我不得已,只得或明或暗地躲避着她,有什么事都尽量吩咐阿梅济去做。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几天,贝丝终于忍不住,在一个午后,跑到我面前,伏跪在地上,“王妃,请您不要再折磨贝丝了。” 见我不回答,她又接着道:“王妃,我知道上次是我太冲动了,可我对您所说的每一句话,皆为肺腑之言,王妃,”她仰起脸神情哀伤地看着我,“我自知王妃永远不可能像对国君一样对待我,可是贝丝无怨无悔,只求王妃能待我如从前一样,我就心满意足了。贝丝从小命运多舛,以为此生只能在痛苦中度过,可王妃将我从恶运中解救出来,我便是付出我的全部包括生命在内,都无法报答,我对您即便是热爱,也决无伤害与妄想之心,王妃,请您原谅我之前的鲁莽吧,王妃……”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滑落而出,滴落到脸庞,滴落在地毯,“王妃,请待我一如从前吧。” 其实我对她,心中并无多少介蒂,只是遇到这种事情,心中难免有些尴尬而已,现在见她神色凄楚,赶忙上前,扶起了她,“贝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忠心,你快起来,我们当然,和从前一样。” 她哭着抱住了我,就像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这时我才惊觉她其实才十五岁。很多时候,因为她的成熟,我往往忘了她的真实年龄。 “王妃,你看,那个紫色长裙的女人便是暗月国的妮妮安小姐,也是国君即将迎入的第三十二王妃。”贝丝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顺眼望去,这才发现庞大的花园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三两两的盛装打扮的王妃,她们分散开来,在侍女的陪同下缓缓地散步。今天阳光灿烂,天气晴好,难怪会有这么多女人们出来散散心。 我和贝丝站在花园的一个小角落里,暂时还没引起她们的注意。贝丝所指的那个红色长裙的女人,在人群中相当引人注目,不是因为她的美丽,也不是因为她的紫色雅致长裙,更不是因为她一头微卷的秀丽金色长发,而是因为她清丽的脸庞上的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充溢着温暖的笑意,充满着智慧和宽容,看到的第一眼,就会联想到最美好的事物,阳光、蝴蝶、流水,蓝天与白云。 第六十七章 生 病(四) 这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后宫里是多么的罕见,如此纯净,温暖与美丽的眼神。 不知为何,她使我的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感觉似曾相似,却又让我一时想不起来。一时之间,我站在那里,怔怔呆住。 贝丝看着我这样,却“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王妃,您怎么又发呆了,是不是因为觉得她与你长得有几分相似?” “怎么会?”我小声说着,“人家长得那么漂亮。” “我不是指漂亮,”她笑意盈盈,“而是你们眼神里透出来的那种感觉,简直是一模一样。” 贝丝的话犹如一道闪电突然就击中了我,我全身的毛孔不由自主地缩放,扩张,初春的寒意更加慑人了,我仿如掉进了冰窖,脸庞上也泛起了一阵一阵的冰凉,耳旁仿佛在回响着宁多柯说的话,据说她和暗月国皇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难怪……”我低低地自言自语,“当初,他会选中我……” 虽然我拿不准真正的暗月国皇后是否也有这般温柔的神情,可不知为何,我的心中就是升起了这样的感觉。 “王妃,您在说什么?”贝丝不解地靠近了我。 我无力地摆摆手,一阵冷风吹过,头晕脑热,可能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烧还未完退去,“没什么,我好像有点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贝丝慌了,连忙扶住我,“王妃,回去后一定要传御医给您看看。” “贝丝,国君有没有见过他的这位新王妃?” 贝丝迟疑着回答,“好像有过。” 我微微地叹息,与她安静地走在花园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上,朝着寝宫方向走去,我低着头,一身侍女服饰装扮,不想让别人认出我。 可谁料,我们往前没走上几步,就听见了一声刺耳的女声响起,“你们两个侍女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逛皇族的御花园,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哪个宫的?” 我和贝丝对望一眼,一时竟没想到应对的方法。 一个火红长裙的红发美人挡在了我们面前,她一身艳丽的红色,就像一团火焰,又有着一张极为性感的面孔,和火爆的身材,整个人显得格外绚丽妖娆。 “她是国君最近新纳的情人,颇为受宠,据说是一个三品禁卫统领的侄女。”贝丝用只有我们两人的声音低声着。 “你们两个在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听到我刚才说的话没有,”热辣美女怒火中烧,“别以为我刚来不久,就当我好欺负。”她话一说完,扬起手,我和贝丝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人挨了一巴掌,“啪啪”的两声巨响,打得我和贝丝的脸上火辣辣地作痛,贝丝愤怒,冲上前就要还她一巴掌,谁料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她的力气很大,反手一抓,又一甩,将贝丝扔到了草地上,贝丝气得怒叫,“你这个女人也配碰我们,不想活了?”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走上前,用脚碰碰贝丝美丽的脸,“看你也有两分姿色,难道你也是国君的情人,怎么在米雷灵宫没见过你啊,新来的?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只要在国君面前说上一句,别说你了,就算是你全家老小,都别想有命在,到时候我就来看看,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贝丝大怒,死死地瞪着她,然后一脚就踢中她的身体,她尖叫起来,扑了过去,和贝丝在地上扭打作了一团。 众王妃及其她女人们纷纷围拢上前,窃窃私语着,无一人劝架,用鄙夷和不屑的眼神看着两人纠缠打闹。 我捂住脸,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这是继米娜之后,帕斯星又宠爱上的一个情人,真的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忽然开始反省了一下自己,我从前的选择是否错了,其实,我根本就不能接受这一切。 眼泪在不知不觉之中滑落下,可如果做另一种选择,我就无法与他在一起,真的要离开他,我又愿意吗? 第六十七章 生 病(五) 贝丝狠狠甩了几巴掌到红发美女的脸上,红发美女就像发了疯似的冲上去,撕扯她的头发,抓她的脸,红发美女可能学过一招半式,而且力气惊人,不到一会儿就占了上风,把贝丝打得晕头转向,贝丝一下没站住脚,跌倒在了地上。 我捂着发烫的脸缓缓地走近,说道,“住手。”我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宛若我的身上有一股气场般,我的话一说出口,四周就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惊讶地望着我,包括即将迎入的三十二王妃在内。 红发美女本压在贝丝的身上狂打猛抽,听到了我的话,住了手,抬眼看了过来,见是我,冷冷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再次高高扬起手,轻蔑地看着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叫我住手,你知道我是谁吗,贱女人,我要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有些王妃们已认出了我,不禁望着那个红发美女偷偷掩嘴笑,兴灾乐祸地站在边上看戏。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向我的身后望了一眼,高声叫着,“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关进死牢。” 众侍卫们听到我发号施令,连忙奔了过来,将我们这一群女人团团围住,其中几个人高马大的一把就抓住了红发美女。他们原本在刚才我挨巴掌时就要冲出的,却被我暗暗用手势制止,因为不想事情闹大。 泼辣任性的红发美女被制服住,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这群威武的侍卫,忽然惊惶地问我,“你到底是哪个宫的侍女?” 我倦于回答她的愚蠢问题,只是走到边上扶起了贝丝,贝丝一眼瞥见了我脸上未干的泪痕,以为我是因掌揭才如此,一时瞪圆了双眼,站起身朝她怒道,“只是押进死牢太便宜她,王妃,要把这悍妇就地正罚。” 红发美女听说要杀她,脸上顿失血色,瞬间惨白铁青,身体剧烈抖动,拼命用力要推开押着她的侍卫兵,声音因颤抖而变了形,“放开我,国君,我要去见国君……” 贝丝的嘴角微微弯起,脸上挂着冰冷的笑意,走到她面前,挥手就是几巴掌落下,她的俏脸上浮出了鲜红的手掌印,贝丝厉声道,“就是国君在,也保不了你,敢动手打第一王妃,罪无可恕,快把她给押下去。” 听到了“第一王妃”这四个字,红发美女的脸顿时苍白得更加厉害,几近透明,紧紧咬住了失却颜色的下唇,恨恨地看着我们,一句话不说,既不求饶,也不示懊悔,看来是个烈性女子。 侍卫们押走她时,她的头还是仰得高高的。 这时,众王妃们纷纷过来向我行礼,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大家全都鸟散开了,花园里顿时静悄悄。 又是一个恃宠而骄的女子,想想我,其实何尝又不是如此,因为他的宠爱,在这个后宫里无人敢与我公然作对。 我拉着贝丝又在花园四处转了一圈后,才返回寝宫。 过了两日,我躺在床上,刚刚睁开眼,便看见贝丝在我的身边,我迷糊着双眼,坐起半个身体,“怎么了?” 贝丝的眼神复杂,几次欲言又止,我笑道,“一大早的又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贝丝瞧着我,大概觉得我今早的情绪还不错,吱吱唔唔之间,还是开了口,“前两天在花园里亚思玄小姐因为没有认出王妃而犯下了错,国君现在派人过来,想请您卖个人情,看在祭神节即将举行的份上,放亚思玄小姐出来。” 我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还笑出了眼泪,“这种事情何必还来问我?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他想要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过去回复他们,听从国君的意思即可了。” “是。”贝丝不安地看着我,然后匆匆退出了房门。 第六十七章 生 病(六) 半夜,又下起了磅沱大雨,闪电与雷鸣交加,在暗夜里尤为触目惊心。 一道惊雷惊醒了我,我静静地起了身,轻轻拉开了窗帘,打开了落地窗,站在宽大的石彻阳台上,任由硕大的雨点打在我的身上,抬起了脸,泪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他和这个世界里的其他男人一样,有着这里独有的价值观,从不认为在自己有了心上人之后和其她女人睡觉有什么错,也从不觉得这是背叛,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这里的女人们,也同样如此认为。 只除了我,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女人。 我也试着妥协,试着理解,试着宽容,可始终不甘心啊。 雷声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又卷起了狂风,我的睡裙和长发被吹得七零八落,全身也早已湿透,我却全然不顾,仍然伫立在风雨中,直至天明。 第二天,我的病情加重了,高烧不止,整个寝宫乱作一团糟,也吓坏了前来的御医和众医女。 医师们为我诊断后,露出了狐疑的眼光,其中一个道,“王妃,我们昨天为您诊断,已经好转,怎么今天又突然加重,高烧不退,这是凉寒侵入的显状,莫不是因为昨晚的夜雨让您受寒?” 我摇了摇头。 他们不敢再多说什么,手忙脚乱一阵子后又向帕斯星回禀去了。 下午,我在床上迷糊辗转之中被人粗鲁地摇醒,“干什么?”我打了一下来人的手,却被他一下子捉住,他气休咧咧地问,“你看这是什么?” 我困乏地睁开了眼,只见帕斯星一脸的震怒,手中拿着我昨晚被雨湿透的睡衣,我一惊,但懒懒地翻了个身,故作不屑地道,“不就是一件衣服吗。” 心中却暗叫不妙,前两次淋雨我都把衣服塞在换衣间里藏得好好的,然后胡乱再翻出一件干净的睡衣穿上,没露出什么马脚。贝丝第二天一早看到我身穿的睡衣不一样,虽觉得疑惑,不过也从不多说什么。 真是坏事不能做第二遍,做多了就露了馅。 “为什么?”他把衣服扔到地上,把我的身体掰过来,强迫我面对他,“你为什么要这样折腾你自己,是为了报复我吗?气我这几天应该在你这边却没有来,还是气我把亚思玄放出来?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我之所以没来你这边过夜,是因为你还在生病,我不想打扰你的休息,但我也没去其她女人那边,没有毁约,另外,放了亚思玄是因为现在还有她的利用价值,我不想错失这枚有用的棋子。” 烧还未退,我头痛欲裂,却仍强撑着坐起了身,“你喜欢怎么做是你的事,我喜欢怎么做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要我管要谁管,青依,你太任性了,”他愤怒地看着我,绿眸里簇起了团团的火焰,“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做这种事情,你寝宫内的所有人统统都要死,包括贝丝在内。” “你只会用这个来威胁我,有没有别的花样啊,”我毫无畏惧地反驳过去,气势凌人,“每次都用别人的性命来要胁我,我真的烦了。” 他看着我满脸的怒火,忽然笑了起来,“我确实只会用这个来威胁你,因为,你最吃这一套。” 说完,他就朝房门走去,“等等,”我大声叫住了他,“帕斯星,你回来。” 他转过身体,盯着我半晌,绿眸闪闪,仿佛明白了什么,来到我面前,一脸的无奈,“说吧,你又有什么要求?” 我的心思再次被他猜中,于是也不再假装,直截了当地道:“我要去飞鹰之狱见流水。” 他站在我的面前,眼神深邃若海,看不出他真实的想法。他低下身子,伸出手来抚过我的秀发,“原来,你玩这么多的花样,就是为了这件事,真不知是哪个多嘴多舌的透露给你的,宝贝,我真小看你了。” 我闭上眼,没有理他。我能怎么做,飞鹰之狱是赤鹰皇宫的禁地,关押最重要的犯人所在,平日看守极严,想要越过帕斯星的底线拿到通行证,简直难如登天,无奈之下,我只能采取非常措施,以自虐的方式来使他投降。只是,我在难过的时候,也真的是很想淋雨。 当然,我的方法也不一定能能行得通,帕斯星不见得会吃这一套。所以,从另一个方面来看,我还是比较庆幸这次突发了亚思玄之事,阴差阳错之下,我卖给了他人情,同意将亚思玄放出,他自然得还个人情给我。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再折腾你自己。”他果然一下就同意了。 “成交。” 第二天,传来了宁多柯再次被降级的消息,我心中内疚不已,帕斯星实在是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查出了是宁多柯透的消息。当然,话说回来,如果帕斯星连这点能耐也没有,恐怕王位也轮不到他来做。 对于宁多柯,我现在只能是心存内疚了,赶明儿再帮他立个什么功,官复原职好了。 第六十八章 意外的真相(一) 春风日暖,百花争艳,祭神节终于到来。 和往年略有不同,因为异国使节们的到来,今年的赤鹰皇宫内装扮得尤为辉煌富丽。 坐在房间里,我看着面前的华衣盛服和紫金钻王冠,已发呆半个时辰了。 宽大的房门开了,贝丝和阿梅济手捧着托盘一前一后地进来,贝丝一眼看见我正坐床上发呆,不禁急了,匆匆过来,“王妃,您怎么了?是这些衣物不合心意吗?” 我摇摇头,看着她的托盘里的闪亮夺目的珍珠玉饰,苦着脸道,“真不想出去接见什么使臣,完成什么祭神仪式的,真的是好烦。” 贝丝一听是这个理由,含笑着,“王妃真是的,能和国君一起出席正式的祭神仪式,多少妃子想都想不来呢,这次在众多王妃中,国君可只选定了您和雅蜜儿王妃两人共同出席。” 雅蜜儿?我思忖着,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这么多年了,依旧仍备受宠爱,她被誉为赤鹰皇宫里最美丽的王妃,并在皇宫里还拥有一个独立花园,而且还未因她后来打入冷宫而改变。突然想起了从前与她在花园里对恃击剑的情景,我的心忽然痛了起来,那也是我的第一次离宫,如果,我当初立场坚定,不顾明月的哭泣挽留而离开,那么今天会如何? 我皱起眉头,估计只要我还在这个异世里,帕斯星恐怕会紧追不舍。 “王妃,”贝丝在旁轻轻地提醒,“我们来为您更衣吧。”阿梅济正小心翼翼地捧着衣服站在边上, 我叹了口气,“好。”开始任由她们摆弄。 两个时辰后,打扮终于结束。我晕头转向,刚倒坐在床上,却被贝丝阻拦,“王妃,不可,会弄皱衣裙的。” 我只得站起身来。过了一会儿,时辰差不多了,她们俩打开了房门,我拖着长长的白色蕾丝金边的华贵长裙信步而出,披肩的长长的黑发上戴着紫钻王冠,裸露的肩头上披着一层金色的缀满细细珍珠的薄纱。 达伊正在门口等着我,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惊艳与欣喜,我对他微微一笑。 转瞬之间,我们四目相对,在了解了他的心情之后,我仿佛有很多的话想对他说,可一时之间却又无从说起,我默默地凝视着他,他静静地回望着我。 有那么一霎那,我们站定在原地,沉浸在某种记忆里,而无法向前多走一步。 “王妃,”贝丝轻声地在我耳边提醒,我如梦初醒,再次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轻轻拉起长裙向前走去。 一路上,跟在我身后的长长队伍,引起了不少侍女侍从,和异国使节的随从们的侧目。 我走在最前面,贝丝和阿梅济分站两旁,略略在后,而我们的后面,则是达伊一大众护送侍卫。 “那就是第一王妃?”他们的窃窃私语在春风里不断传来。 “肯定,也只有第一王妃出行才会有如此大的排场,刚才第四王妃经过,只有几个随从和侍女在身边。” “她美不算很美,但看起来相当有魅力啊,尤其是那双好像会说话的眼睛。” 听着这些,我不禁暗笑,如果换个人来盛装打扮一番,保证同样有魅力。 “今天同时举行三十二王妃的册封典礼吗?”我问贝丝。 贝丝有丝讶异地望着我,“她只是今天正式迎进来。王妃,您忘了吗,只有国君的前十位王妃才是正妃,其她的均为侧妃,不需要举行册封仪式,直接迎进即可。” “哦,瞧我这记性。”我暗暗吐舌头,差点就忘了,曾经读过相关资料,可一时之间,居然没想起。 第六十八章 意外的真相(二) 到达主神殿门口时,只见到黑压压的一大群侍女侍卫们弯身在祈福。想起去年,我和贝丝不也如此吗?侧脸看向贝丝,她也正好看过来,我俩相视一笑,显然是想到了同样的事。 “王妃,”贝丝的声音哽咽,轻轻低低,“我是何其的幸运,因为遇到了王妃,原本可怕的命运而被改变。” 我微笑着示意她不必太介怀。因为,她的幸运,何尝不是仍然属于她的命运? 我们一行款款向前,行过之处,一旁的众人们纷纷恭敬行礼,看着他们低下身子,半跪在地,虔诚行礼,我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第一次感受到了权力的力量,它使你高高在上,使你受万众拥戴,使你觉得自己的与众不同,更能使你感觉到,高处不胜寒。 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使我这样一个原本普通平凡的女人心中顿生太多太多的不安。因为我知道,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是因为一个男人的缘故,因为那个男人象征着这个王国的最高权力,被这里的平民大众奉为神明般的人物,并被誉为“神之子”,有着那光绚耀眼的声名光环围绕。 我们一行走入了大殿,浓郁的玫瑰与百合混合的熏香迎面而来,我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时却蓦然发现帕斯星和雅蜜儿都站在我的身边,贝丝及其他人不知何时已退到了后面。 帕斯星同时牵起了我们两人的手,三个人一起在飘起的音乐圣歌中缓步向前。 这一次,我明明白白地感觉到殿内女人们的目光全都射向了雅蜜儿,她们全都不约而同地用嫉羡、妒恨、鄙夷,以及羡慕的目光射向她,似乎为她能和帕斯星及第一王妃一同出席仪式而怨恨。 一身因隆重装扮而显得惊人美丽的雅蜜儿对此全都处之坦然,抬眼看着前方,只是偶尔转头向帕斯星展露一个甜美的微笑,那一瞬间,她的眼睛如同水晶般闪耀动人,异常温柔与美丽。 帕斯星在这一刻似乎也被她的笑容所打动,不由自主地加重握住了她的手。 除却政治原因,他在众王妃中独选她来与我一起作为主妃来出席祭仪外,雅蜜儿本人,确实也是一直深得他的喜爱,否则不会被宠多年而不衰。 这一点,我能够感觉到。 我闭上了眼睛,在那一刻,醋海在翻腾,酸涌不断,某种心痛不期而至,我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住心酸与眼泪,木然地向前走着,然后再随同他们坐下。 在整个祭神仪式的过程中,我没有向帕斯星那边看过一眼,只是没有表情地随着他们完成仪式,我知道他偶尔会侧看向我这边,但我视若无睹,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知为何,在这音乐飘荡,熏香与青烟环绕的神圣大殿里,我忽然开始好好反省了一下我自己。我永远也不可能改变他,就像他也不可能改变我一样。而且无论我怎么努力去适应他现在的生活方式,却怎么也欺骗不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觉。因为爱他,我曾尝试着去理解,去迎合,去适应,去妥协他所有所有的一切,可同样也因为太爱他,而无法抑止住自己内心的疼痛与酸楚,那种犹如在烈火上煎熬,翻来覆去的炙热烘烤的痛,可以深深浸入我的骨髓。 这一切,该结束了。 祭神仪式终于告一段落了,我们走出了神殿外。走在阳光下,我不禁向他看了一眼,他也正好看了过来。 我们的视线相对,互相凝视着对方,在那瞬间,我看到了他眼里徒然出现的惊惧与恐慌,我知道,那是因为,那一刻,我眼底的云淡风轻,对他的,所有的情感,我仿佛正在遗忘,正在解脱,正在摆脱所有的束缚与纠缠,想让自己,有一个新的开始。 第六十八章 意外的真相(三) 这个霎那,我看到,他突然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并同时松开了牵着雅蜜儿的手,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他的绿眸犹如深潭,深深地看着我,里面掺杂了很多很多,而最显著的便是恐慌。他猛地上前就强吻了上我,他的大手圈住我的腰际,低下了头,我措不及防,甚至来不及后退,他灼热的唇瞬时贴上我的冰凉。 所有的人同时发出了一声低呼,他置若罔闻,抱着吻住我不肯放开。不顾众人的异议与惊讶,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我狂吻,和我的舌尖抵死缠绵。我目眩头晕,他热热的唇瓣紧紧吸吮着我的红唇,我想逃离,我想远远躲开,可他却不让我逃,不让我躲,他总能有力而准确地捕捉住我,不管我想偏离哪个方向。 他重重喘息着,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绕着我,几欲把我整个揉进他的身体里。他的霸道,他的热吻,他的身上独有的味道,忽然让我沉沦与放纵,放任自己在他的激烈火热狂吻中沦陷与遗忘,遗忘掉刚刚的决心与毅然,忘掉对他的痛与恨,以及所有所有关于放弃他的思考和决定。 他紧紧地抱着我,热吻里有着某种恐惧与慌乱,没有放松一丝一毫。 我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仿佛灵魂深处的某种情绪被深深的触动,眼泪开始不断地从眼角滑落而出,凉凉地贴在我们两人的脸上,那是心痛而决然的眼泪,不管他怎么极力抚慰与吻去我的泪水,却怎么也赶不走我内心无所不在的感伤,是真的,帕斯星,还是让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吧,我们注定,不是同一个世界里存在的人,你有你的王权与世界,我也有我坚持的权力。 也不记得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只记得热吻结束后,我们喘着粗气,尤其是我,差点儿窒息了。他把我紧紧拥抱在怀里,把头埋在我颤抖的肩上,灼热的呼吸在我的颈旁萦绕,仍然不肯放开紧抱住我的手。 高高台阶下的众人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同时掺杂着高叫与欢呼。他们的国君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脸上却终年难见一丝笑容,也从未见他和颜悦色过,他永远看起来冰冰冷冷,现在的突然之举让他们目瞪口呆。 这位国君平日处理起人与事来毫不留情,素来就有那冷酷无情之声名,让人远远看见就情不自禁地行礼伏跪,头都不敢抬头看一下,生怕亵渎与惹恼了这位高高在上的高贵君王。另一方面,他日夜勤政为国,将庞大的赤鹰国治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他的政治手腕更是一流,不但有效地牵制了王国的几个世族大家的利益之争,而且还把自己所属的庞大的多尔纳家族管理得服服帖帖,有效地维系了国内的和平与繁荣,这些政绩和成果,众人同样也是皆看在眼里。 而现在,他们又看到了国君对第一王妃的爱恋情深,因此,还有决对充足的理由向他国的使者们证明,他们的国君除了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与管理者外,还同样是一位情深义重的男人,绝非外界所谣传的绝情寡义。 午夜,微微的春风,夹杂着花香,不知从何处飘来。房内,昏昏黄黄的烛台火光,淡淡地撒落在舒柔暧昧的暖床上。 有一个男人,赤裸着他的结实身体,在我的身上,喘着粗气,有力地起伏,要了我一次又一次。我闭上了眼睛,忍受着他的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从他的疯狂与爱恋里,还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惊慌、恐惧与慌乱。他狂吻着我身体的每一部分,落下了青青红红的印迹,我紧紧咬住下唇,才不会因为他的啮咬与亲吻而失叫出声。 他似乎永不知疲倦,永不满足,不断地向我索取着,不断地在我的身体里来回地抽送,爱的冲动与激|情,从未消逝。他吻住了我的红唇,炽热的舌尖挑逗起了我的爱与欲,我不禁地回吻向他,他立刻感应到了,欣喜若狂,舌尖疯狂,拥住我的身体,更加投入与热烈。烛台火光这时突然熄掉了,室内漆黑一片,而我们,也突然就达到了那神秘高昂的颠峰,在黑暗中瞬间同时呻吟低叫,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在房内萦绕不断,两具赤裸的身体激动地紧紧融合在一起,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快乐与激|情而汗如雨下。 这已是这个晚上的第三次了。我喘息着将他推到了一边,他不依不饶,又要上来,我忙用双手抵挡住他,“不要了,我快撑不住了。” 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我的唇,来势汹汹,直到把我吻得透不过气来才放手,他闷哼着,“如果你以后再用那种绝情的眼光看着我,我就会天天这样对你。” 第六十八章 意外的真相(四) “那你就毁约了,”我仰脸看着上面的他,“成为言而无信之人。” “如果你对我绝情的话,约定就会显得毫无意义。” 他突然从床上起身,随意披上外衣后,一把就将我抱起,霎那的腾空让我惊慌失措,“你想干什么?” 他不言不语,拿起他的一件宽大的袍子,覆在我的身体上,大步迈向房门,他随手一推,大门便向两边敞开,门外还站着四位侍女和一帮侍卫,他们一致地弯身恭敬行礼,看着自己和帕斯星暧昧模样,我不禁羞红了脸,连头都不敢抬。 他抱着我信步向前,我的长发凌乱,在他暖暧的宽厚怀抱里,微闭着双眼,差点儿就睡着。 直至他把我小心地放置入一池冒着白色蒸汽的温热水中时,我才清醒过来,看着他又把我身上的长袍扔到边上,我张口结舌,“你……” 他微笑着看向我,然后双手解开了胸前的随意系上的扣子,将外衣脱下,赤裸裸地站在我的面前,我赶紧转过头,视线投向另一个方向,虽然他的身材超棒,很是养眼,但无奈我的脸皮薄。 他随后下水,来到我的身边,手中多一样软绵绵的类似海棉的东西,在水中为我轻轻擦着背部,“对不起,青依,我今晚把你弄伤了。” 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爱印”,还有无数的红色吻痕,我无奈地道,“那能有什么办法,您老太冲动了。” 他笑了起来,我转过头,看见了他尤为性感诱人的笑容,我埋怨道,“有什么好笑的?” 他的湿吻落在我的裸肩上,然后温柔戏谑地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一抹红晕浮上了我的脸庞,我背对着他,“谁喜欢,你恐怕是记错了人吧。” 感觉他的为我抚擦背部的手僵硬停了一下,他淡淡地道,“青依,你又想挑起我们的战火吗?” “不是我想,”我说道,“是我真的这样以为。” 他巧妙地转换了话题,“这次的通商集聚会,由利国派了他们的第一祭司迪非特过来,我记得你们好像见过一面的,他这次专门向我递了请见贴,请求能当面向第一王妃问安,你想见他吗?” 我诧异地转身,在热热的温水里,他的手伸长,环绕至了我的背后,依旧为我轻轻地按摩擦拭,“那就见吧,”我问他,“不过,他为什么想见我?” “可能是为了他的皇后情人吧,”他忙碌着为我按摩背部,漫不经心地回答,“由利国的雪之舞皇后在几年前回国的路上,遭到了他们本国的一位王妃的追杀,后来伤重晕迷,至今不醒,现在只能靠着专人每日喂入精心配制的药水才能维系生命。他知道这个皇后与你有密切的联系,所以,当他听说赤鹰的第一王妃已经祈神归来,就想向你打听一下他的情人之事。” 我怔了怔,“他知道雪之舞的事吗?” “应该知道吧,”他的嘴角牵起一缕缕淡淡的笑,“迪非特可与他们国家的皇后关系匪浅,她的事,他应知道得很多。而且,他们俩的暧昧关系,在由利皇宫早已是公开的秘密,特锦斯若不是看在玫瑰家族仍在由利国有残余势力的份上,早已将她处死,而迪非特因为是几国中都德高望重的大祭师,特锦斯才不敢动他分毫。” 我忽然想到什么,问他,“为什么你们男人有无数的妻子情人都可以,而女人却不能同时有好几个男人呢?” “那是因为,”他坏笑着抱住我,“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吃醋,若看到自己的女人同时拥有几个男人,不发疯才怪,非把他们都杀得一个不留才会罢休。” “那女人怎么没想过要杀光这个男人身边所有的女人呢?” 他叹息拥紧了我,“宝贝,你问的这些根本就不会有答案,因为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我正准备反驳时,突听得浴房外传来了洪都斯的声音,“王,三十二王妃请您现在一定要去那里一趟。” 我想起了今天正是她正式迎入的日子,而帕斯星却在我的身边,难怪她深夜都要来要人。等等,虽然情况如此,可在帕斯星的众多妃子情人中,至今尚无一人敢在夜里从我这里要走人,而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侧妃,凭什么就能深夜前来挑衅?是仗着帕斯星的喜爱吗?我的面孔一下子冷了下来。 帕斯星眉头也皱了起来,“现在晚了,她有什么事的话明天再说吧。” “可是王……”洪都斯有些犹疑。 “怎么了?”帕斯星的眼里升起了一丝警惕。 我也惊异,帕斯星一向说一不二,敢反驳的人不多,难道是真有什么事发生了? 第六十八章 意外的真相(五) “回国君,御医刚刚查出了三十二王妃已怀有身孕一个月,只是身体状况有些不稳,她现在急切地想请您过去。” 犹如五雷轰顶,三十二王妃到赤鹰国也不过才一个多月,今天才是正式迎进,难道在这之前,这两人就……我愤怒地看向他,他却已起身,披上了外衣,背对着我,没有看见我的怒火。 “不准去,”我突然尖叫起来,并在水里重重地拍起了水花,“她怀孕了又怎么样,你又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不准去。” 他无奈地转身,“青依,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我很快就回。” 我的眼泪落下,声音更大,“你要是去了就别再回了。” “青依,”他说道,“我说了,我只过去一会儿就回来看你。” “不行,”我再次用力地拍打着水花,溅了他一身,“你这个坏男人,就这么按捺不住,这个女人刚到,就迫不及待地与她上床了,你真的很下贱。” 他听着这话脸色铁青,转过身就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你回来,帕斯星,你回来,”我尖叫着流着眼泪,“你要是现在去了她那里,就永远不要再回来见我。 但是,他却是一副置若罔闻,径直走向了门外。 “不要,帕斯星,你不要走,”我突然间边哭边奔出浴池,嘶哑着嗓子哭喊,“你给我回来,帕斯星……”,我连衣服都忘了穿,想追赶上他,却脚下冷不丁地一滑,整个人跌入了水中,长长的黑发漂在水面,我在下面咕噜着喝了好几口水,露出头来,我呛得咳了好几下,脸涨得通红。 听得帕斯星在门外大声怒令,“好好侍候好王妃,如我回来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们的人头通通都要落地。” 我听到了贝丝与阿梅济她们忙不迭的领命声。 我的泪水不停不断地往下落,帕斯星,你好狠,再次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我,你叫那么大的声音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让我不要与你计较,你好狠,我受够了。 贝丝和阿梅济这时已匆匆进来,手中捧着干净睡衣,要为我擦净身体后换上。 我流着眼泪任由她们摆弄,穿好衣服后,我摆摆手,不要她们跟着,赤着脚独自走回了房间。 我拿出了自己秘密藏好的隐身水,泪水不断,帕斯星,我这次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你丢下我匆忙而去,看看你的苦衷,看看你的不得已,看看你的心机城府。 稍稍稳定了一会儿情绪以后,我首先看了看房门外,贝丝和一干侍女正恭敬地站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1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1部分阅读 门外,我叹了口气,“你们都下去,我今天很烦,不要任何人在我的门外,我不要被当成囚犯一样的被看管,你们全都去隔壁的值班房,有什么事我会叫你们的,不要以为只有国君能要你们的脑袋。” “是。”她们领命离开,贝丝还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略略点头表示没事。 隔了一会儿,我确定门外没有人了,在床上做了一番似乎有人在睡觉的手脚后,又悄悄地打开了一些缝隙,然后,深吸一口气,喝下了隐身水。 待全身透明之后,我奔出了寝宫。 我记得第二十五至三十二侧妃所居住的行宫道路,一路上我奔跑如飞,生怕隐身水失效,幸而路也不算太远,到达侧妃们的行宫时我都不觉得跑得有多吃力。我冲进了行宫里,一眼就看到了左侧角一间房外有一大排禁卫军守卫着,就是这里了。 正好两个侍女从房内出来,我夹在她们中间挤了进去。 出人意料的,室内一片宁静,没有我想象的香艳场面。几座精美的烛台燃满了火光,静静地照耀着这个雅致美丽的房间。 有两个人坐在铺满天鹅绒的安乐椅上,轻轻地低语着,在美丽的烛光下,宛若一对壁人。 “帕斯星,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她的声音温柔动人,然而我听得却是一惊,为的是她的一句“帕斯星”,她的直呼其名。 “为什么?”帕斯星看起来有些疲倦。 “因为,这是我们的孩子,”她将他的宽厚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上,“还记得吗,你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一定会把他当成自己唯一的孩子一样,对吗?因为这是你对我的承诺,一定会照顾我们的承诺,所以,我知道,如果我怀有了你的孩子,你便会即刻赶来看望他的,不是吗?” 第六十八章 意外的真相(六) 我站在门口,侧对着他们,看到帕斯星握住了她的手,他们默默地对视,他的眼里浮动着某种回忆里的温柔与情恋,“是的,那时我们才十五岁,还不清楚将来会如何,不过,我对你的承诺,一定会兑现。” 一瞬间,我呆若木鸡,我完全明白了,原来这位三十二王妃并不是那位和暗月国皇后长得极为相似的亲妹妹,而是,她根本就是那位暗月国皇后,而帕斯星,也定是一开始就知道的,所以两人一见面,才会迫不及待地上了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呆呆地,她身为一国皇后,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冒着危险,顶替自己的妹妹来嫁给帕斯星,她就不怕吗,不怕被揭穿真相后的沉重代价和后果,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无数个为什么,疯狂般的寻找,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她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温柔地与他依偎在一起,“帕斯星,你知道吗,我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能够嫁给你,将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幸福,已经十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是真的爱你,帕斯星。” “至于那位你喜欢的第一王妃,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碰她,就一定不会,我曾经无意间见过她一面,忽然间发现了你为什么会喜欢她的原因,原来,我与她,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 他们接下来在说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只是见到了他们最后疯狂热吻在一起,然后相拥着倒在了长长的安乐椅上,衣物开始一件件地褪下,在地毯上撒落了一地。 我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居然就从那微微开启的门缝中挤了出去,看来,透明的身体的柔韧性很高,只是从前我不知道。 夜风里,我飞奔着向前,没有了眼泪,没有了思考,一片空白,现在所想所思的一切都全然毫无了意义。 冲回了寝宫,刚进了房门,隐身水便失效了。 我靠着房门缓缓地倒下,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开始思索着一切所发生的事情,可却怎么也找不到思维的方向,我迷惑了,彷徨了,眼泪也流干了,不知不觉之中,靠在门边,居然缓缓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已在床上,天色已经大亮。 帕斯星就坐在我的床边,他见我醒来,轻轻地用手拔开我脸庞上发丝,我静静地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我知道你在怨我,”他温柔地注视着我,轻轻地,“青依,我现在任你惩罚,好吗?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我全都答应,可以吗?” 我无力地将头埋进枕里,什么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也不愿再多想,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他看着我的不答理,深深地叹了口气,正想对我说什么时,门外传来了达伊的声音,“王,时间差不多了,通商集聚会就要开始了。” “青依,我晚上再来看你。”他为我盖好了软被,站起了身,走出了房门。 中午时,贝丝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块黄灿灿的制作精致的长牌,“王妃,国君命人把飞鹰之狱的通行证送来了。” 我轻轻地抚摸着那块黄金制成的通行牌,泪水不觉地滴落在上面,当他在浴室里因她弃我而去时,也就说明了他的选择,不是吗?若真的如此,他其实没必要对我小心翼翼的,真的没有必要的,因为不爱,他所有的行为我都可以理解。包括他对我的利用,包括他选择我作为恋人的所有理由。 “王妃……”贝丝忧心地看着我。 “我没事,贝丝,”我哽咽着,“真的没事,只是,有时候,真相太过于惊人而已。” “什么样的真相?”贝丝讶异。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怎么可以告诉她呢。 那天,我抱着贝丝哭了整整一个下午,泪水犹如决堤的潮水,我的眼泪,浸湿了贝丝的衣裙,浸湿了她的脸庞和头发,哭得最后晕了过去。 但这只是短暂的晕迷,我很快就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便看到御医笑盈盈的脸,贝丝也是欣喜不已,对我说,“王妃,恭喜您,您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 我仿佛被一道闪电所击中,整个人被震得七零八落,一种窒息感涌上了我的喉管,我差点儿就透不过气来,不,我不要,我不要这个孩子,我坐起身,一把抓住御医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去,你现在就去给我端一碗堕胎药过来。” 第六十八章 意外的真相(七) 御医被我吓得语无伦次,浑身发抖,“不,不可以的,王妃,小臣……” “你不给,是不是?”我跳下了床,冲出房门,抢夺过了门口一侍卫的长剑,侍卫被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跟跑在我的后面,我飞奔而入房内,用长剑直直指向了这个御医的脖子,“你要是不照我的话去做,我现在就砍掉你的脑袋。” 御医一头的冷汗,大颗的汗珠沿着额头落下,惊恐的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那你到底去不去拿?”我的剑在发抖,贴着他的脖颈。 “王妃饶命呀,”御医老泪纵横,神情凄惨,“小臣不敢,皇室子嗣珍贵,若没有国君的命令擅自拿来堕胎药,不但是小臣,就连小臣家族里的大大小小小都会没命,请王妃饶命啊。” 我仰天大笑起来,泪流满面,为什么连堕胎都会牵连这么多的人,我扔掉了手中的剑,猛地打开了落地窗,奔上了阳台,这里不算高,我闭着眼睛,或许,这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然后,在略带冰凉的傍晚的风中,我站在阳台上,衣裙飘然,长发飞舞,以一种坚定的姿势纵身一跃而下。 众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尖叫与惊呼。 就在这危险的一刹那,只见一个人影一闪,以惊人的速度冲上前,一把就接住了那个从天而降的人。 没有想象中落地疼痛感,我惊诧地睁开了眼,我已落在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里,居然是小弟。“老姐,你在搞什么啊,我的手好疼哦,你可真够重的。”他苦着脸对我说道。 我涕泪交加,却又哭笑不得,朝他怒吼着,“谁要你接的啊,把我的计划全都破坏了。” “你的什么计划?”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冷的男人声音。我闭上了眼,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谁匆匆赶来了。 他高大的身形由远及近,我睁开眼,看着他冷然的眸子,冷笑着面对。他从小弟的手中接过了我,朝他微微点头,然后便抱着我径直走入了宫内。 他把我放到了床上,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 “如果不是你有了身孕,我现在一定要好好惩罚你,”他贴近了我,“你太让我失望了,青依。” 我定定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出口。 “不过呢,我也知道,宝贝,”他拉住了我的手,眸中瞬间又泛起了柔情的波光,“我记得你上次怀孕的时候也是情绪急燥,这一次,我一定会小心照顾你的。” 我笑笑,出声,“我倒是希望能像上次一样小产回家。” 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带着怒火,“你想都不要想,原青依,我会吩咐下去,让所有的人都承受你的坏脾气,不准有丝毫的反抗,随你去闹,随你去发疯。” “我只想像上次一样地去砸你的窗子。”我似笑非笑地道。 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越发地阴暗难看起来,前胸剧烈地不断起伏,他把我的手抓得紧紧的,声音从齿缝里迸出,“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折腾死你才会高兴?” “没错。”我点点头,毫无异议。 “那好,”他隔着被子一把抱住了我,突然平静下来,意外地说道,“我任由你折腾,只要你高兴,但你得答应我,不能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不能答应。”我淡淡地微笑着,开玩笑,不以身犯险,我怎么回家啊? 他的半个身体伏在我的身上,抱我抱得更紧,头埋在我的胸前,身体在颤抖,“青依,算我求你了好吗,我真的不能再次失去你,我求你了好不好?”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是怒吼了起来,他的身体也因此抖动得更厉害。 我猛地推开了他,然后“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少在这里给我装痴情,你给我滚,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你跟多少个女人睡都再与我无关。” “是因为这个吗?那我不跟她们睡好吗,”他几乎是有气无力地说道,又走近来到我的身边,我看到了他脸上清晰的鲜红掌印,“在你有身孕的这段时间里,我可以每晚只与你在一起,照顾你,只要你高兴。” 我哈哈大笑起来,“只在我怀孕的这段时间?也就是说,怀孕以后,你又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多尔纳帕斯星,你怕我有事,在乎的只是肚子里的孩子,你们所谓的珍贵的皇家子嗣,你有这么多的女人,哪个不能为你生养,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呢?” 这一句话引发了火山爆发,他终于愤怒了,扬起手,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啪”的一声响,我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我气血上涌,将他的手用力地抓过来,放在自己的脸上,“打啊,你再打,一个巴掌还不够,多扇几个,用力地打醒我,奇qisuu书让我真正的认清楚你。” 他看着我脸上的掌印,僵硬住,一动不动地任我掰弄,只是力道怎么也落不到我的脸上,良久,他叹着气说道,“宝贝,你究竟想我怎么做你才能快乐一点,你告诉我好不好?” 听到这话,我手中的动作也徒然停住,我抬眼看着他,忽然也安静了下来,微笑着,“我想同你分手,从此分开,离开这个地方。” 他看着我,很久很久,眼眸变得幽暗,复杂而深邃,隐藏着许多许多我看不懂看不透的东西,最后,他说,“好。” 第六十九章 流水的经历(一) 当天气日渐温暖起来时,初夏便至。去年种下的蔷薇种子已经开花,花繁叶密,白色与淡粉色的花朵将我的寝宫前点缀得美丽而充满生机。记得某一夜过后,我站在花丛前,惊异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美丽的一片花海,居然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它们实在是太美丽,超越了人间的凡俗,我只觉得鼻子酸酸,感动几乎要流下眼泪。嫩嫩的花朵,娇艳的花瓣,淡粉与雪白的交错,偶而还会钻出几朵玫红,它们都在绚烂地盛开,幸福地顺着夏风微微摇晃。 花香甜美,寝宫里的任一角落都可闻到,甚至即便是坐在房内,都可以感受到那迎风而来的淡淡花香,沁人心脾,芳醉怡人,那一霎那,会给人一种幸福的错觉。 最后一天了,我独自一人在房内收拾东西,将自己平日用过的细碎物品放入小包裹中。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不过是些小木梳、小镜子、洗浴巾之类平日个人用品的小东西。 我来到换衣间,看着密密麻麻的一排排华美靓丽耀眼的衣裙,不禁感叹,这么多漂亮的衣服,其实我根本没穿过几件,现在想来还真有几分遗憾。我走到换衣间的一个小角落里的箱子前,拔开上面叠得整齐的几件睡衣,拿出钥匙,打开了它,从里面取出了一本沉甸甸光灿灿厚本,黄金书,抚摸着上面凸凹不平的痕迹,不由得想起了那天迪非特把它交给我的情景。 他的容貌比之从前改变不大,白白的皮肤,纯蓝的眼珠,清秀而不失男性魅力的俊朗五官,这是云妮曾经爱过的男人。他看起来有些疲倦,眼角边细细深深的纹络,与成熟世故的眼神,似乎在隐隐暗示着他的已近四十的年龄。迪非特,这位由利国的第一大祭师,一身华贵红色长服,恭敬地站立在我的对面。 我们互相凝视了半晌,我首先打破了沉寂,“你是想知道关于你们皇后的事情吗?”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王妃快人快语,确是如此。” 我看向了窗外正在沉落的橙红色的落日,“她现在不是正在你们由利国吗?为何还要向我来打听?” “她的身体虽在,可是灵魂却早已飞走。”他的回答一针见血,且极具诗意,我不禁向他多看了几眼,他静静地凝望着我,一脸的坦然与率真,若不是之前听说过有关他的传闻,我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是一个野心勃勃与深沉心机的男人,外表与内在严重不符。 我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是已经爱上了别人吗?为何还要来向我打听她?” 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无奈与忧伤,然后坦率地回答我,“她应该明白,我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完全是另有目的,我和特锦斯王不一样,我对她的感情,一直没有改变过。” 我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帕斯星,眼里仿佛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鼻子酸酸,极力压抑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回答了他,“她现在在另一个世界里,生活得很好,和一个她最后所能把握住的男人结婚了,也许生活很平淡,也许生活里同样有着许多起起落落,可是,那个男人,她能把握住。” 我几乎就要哭出声,我不知道我将来会不会和云妮做出同样的选择,能否像她一样决然地选择与另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是否能真的放下帕斯星,一时之间,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混乱一片,却只听得迪非特说着,“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我们虽在不同的两个空间里,可我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一切都很平安,这也就足够了。” 我看着这个问心无愧的男人,问他,“你既然心中爱着一个人,为什么又能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呢?” 他微笑着回答,“她何尝不是如此?” “更何况,”他接着着说道,“她应该是明白我的,男人有时也有很多不得已的地方,需要依靠与利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和特殊的身边人才能达到目的。但是,这并不表示我对她的心意已经转移,这一点,她一直都明白。” “是的,她明白,”我反驳着,“可是,却始终不甘心吧,不甘心这个男人和不同的女人睡觉,或许刚一开始他对她们是毫无感情的,但时间一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意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假戏真做吧。”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眼底却浮上了一丝通透与了然,我却有些不自在起来,感觉他似乎知道了我和帕斯星之间的矛盾似的,刚才的那一番话仿佛就像是我对帕斯星的控诉。 第六十九章 流水的经历(二) 看着我乍红乍白的脸,他浅笑着侃侃道,“没想到青依王妃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和她完全不一样。王妃让人很容易产生信任感,与您交谈,没有太多的顾忌与压力。” 忽然想起了我与帕斯星初次相识时,在那个阴冷潮湿的山洞里,他对我讲述了他的身世和故事,将所有的一切都告知于我,现在想来,还真有些奇特,因为他生性多疑,极难去相信一个人,对周遭所有一切都充满了怀疑。他,当初到底因何故而信任了我? 临离开时,迪非特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交给我,金灿灿的封壳瞬时弄花了我的眼,我惊呼道,“黄金书,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这是皇后在遇刺时将它与玫瑰之剑交给了我的一个亲信,让他一定要将这两样东西亲手交到我的手上。我将玫瑰之剑放回了祭司神殿,而黄金书,则要按照她的要求,要将它交还于你,她在匆忙间写下的小纸条上说,也许有一天,你会用得着这样东西,让我一定要把它亲手放在你的手上,算是物归原主。” 我轻轻地用手触碰书的封面,说道,“奇怪,当我刚拿到这本书时,它的封皮上似有种使人产生幻觉的魔力。” “王妃可是指玄力粉,”他淡笑着,“这个我也早已发觉了,你看这本书的黄金外壳都被腐蚀了,只有玄力粉才有这种力量,但是,这种粉末虽具有使人产生幻觉的魔力,可一旦接触外界空气时,魔力便会自动消散,玄力粉也会于瞬间荡然无存。不过,当玄力粉发挥它的魔法力量时,几乎无人能破除它所给予的视觉幻象,如果这本书真是王妃所拿到的,我很奇怪您是怎么破除这种魔法力量的。” 我含笑着答复他,“很简单,自己给自己一巴掌。” 我们的谈话在轻声笑语中轻松地结束了。 “云妮,”坐在换衣间里,我凝视着黄金书,往事历历在目,“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虽然还是利用了我,但心中终究还是尚存那一丝我们之间曾经的情谊,因为这样的情谊,你虽然曾经做错,可我却还是忍不住原谅了你。” “王妃,你在哪里?”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贝丝的呼唤声,接下来,是匆匆的细碎的脚步声,似有许多人在慌慌张张地跑里跑外,“王妃到底去哪儿了?” “去那边看看。”侍女们慌作了一团。 当我出现在换衣间外,我的房间里时,贝丝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王妃,您刚刚真把我们急死了。” 我笑笑,将手中的两件素朴简雅的亚麻长裙放到她的手上,“把这个也装进我的行装里,我们马上起程。” “是。”贝丝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但还是捧着衣物退了下去。 我来到床边,将刚才收拾好的小物品全都打了个包,一切搞定了。 这次离开这座幽深的城堡,大概就不会回来了。贝丝执意地要与我一起走,而小弟,也将在西侧门口等着我们,我们三人将一同出发,寻找着另一片天地。 走在初夏的阳光下,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已被蔷薇花丛团团簇拥的美丽行宫。 “王妃,若舍不得,还是留下吧。”贝丝状似开玩笑地对我说。 我调侃着,“你要是舍不得,你留下。” 她垂下了头,手中拿着的行装又握紧了些。 第六十九章 流水的经历(三) 走在赤鹰城堡内,我不会再迷路,更不再需要他人的指引。我款步走在前方,贝丝紧跟在身后,途经一片绿色草地时,我看见了她,第三十二王妃,她和她两个侍女一起站立在那片绿地上。 三十二王妃一身浅紫色的蚕丝绣金缀彩长裙,外罩一层珍珠美钻镶缀的银色薄纱。她的长长而微卷的金色头发蓬松地撒落在肩头,头上戴着一条长长垂到腰际的淡紫半透明的绢美纱巾,整个人充满了一种古典的雅致与灵韵。 我不自觉地凝视着她,她拥有小巧而细致的灵秀五官,在修长而优雅的眉毛下面有着一双温柔而充满睿智的琥珀色眼睛,在初夏的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微微泛着金色,而那高挺与极具混血风格的高高鼻梁更是引人眼球。 她虽不属于贝丝那一类的标准美女型,却因为五官的精致组合而显得别具风情与魅力,而身上那种成熟与灵动的优雅高贵气质,更是贝丝她们远远所难以企及。 她在两个白衣侍女的陪同下缓缓地向我靠近,极恭敬地行礼过后道,“妮妮安是特地来向第一王妃请罪的。” 我向后退了两步,有些疑惑,“你何罪之有?” 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王妃忘了吗,祭神节的那天晚上因为我的意气用事而导致国君惹了王妃生气,我一直心存不安。因为这件事归根究底是由我而引起,自然得过来向王妃赔礼请罪,还望王妃能谅解与海涵。” 我淡淡地道,“三十二王妃无需自责,这件事其实与王妃无关。今天行事较为匆忙,很抱歉不能与您多聊了,请见谅。” 说完,我就带着贝丝转身向前走去。路上,贝丝有意无意地说道,“听说自那晚以后,国君就再也没有去过她那边了。” 我只是淡然地一笑,原来如此,她特地过来向我致歉只是为了做给帕斯星看的,以免他继续生她的气。其实所谓的道歉,我暗暗苦笑着,根本就没有必要,那天晚上,她也只是在行使她自己作为一个新娘的权力,同样是女人,我爱意气之争,她又何尝不是如此,谁让我们都深爱着同一个男人。 阳光更加灿烂,时辰已快至正午。 绿草如波的绿地上,仍站立着刚才的那主仆三人。 “殿下,我看那个第一王妃很是无礼,丢下一句话后识自顾自的走开了,一看就是没有接受过皇家礼仪的女人。”一白衣侍女在一旁愤愤不平地道。 “可不是,”另一个白衣侍女接道,“这个后宫里的女人我也见了不少,她既非长得最漂亮,也不是性子最好的,相反还经常与国君闹乱折腾,可却极受宠爱,真不知是为什么。” “要不,”侍女说道,“我们殿下也来对赤鹰国君撒娇一下,说不定……” “都别说了,”三十二王妃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我们走吧。” 她回首望着刚才第一王妃走向的方向,嘴角不禁牵起了一丝愉悦的笑容,“走好,青依王妃,最好不要回来,因为,那个男人,我比你更爱他。” 刚到正午,我和贝丝就走到了西侧门,小弟正在门外焦急地等待,肩上还斜挎着一个小包,一见我们出来,便急急迎了上来,“我还真担心你们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久都没出来?”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我随意地回答。 一路上走走停停,穿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在拥挤的人群里低着头默默地前行,不多时,我们一行三人便来到了特雷亚斯的城门口。 特雷亚斯的城门口环绕着一大圈高高耸立的城墙,厚重的铁门高大威实,如此的气派肃穆,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庄重感。 城门口还整整齐齐地站了两大排的全副武装的军领将士。我一眼就看到了达伊和毕达斯。仍是一脸络腮胡子的毕达斯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守在城门靠外的地方,全身铁盔甲,一派雄纠纠气昂昂的架势,十分威风。而达伊站在城门靠内,全身红色统领服,披着宽大的灰色披风,脚穿高筒长黑靴,腰际挂着颀长的佩剑,他的身旁还有一圈带刀侍卫们围绕。当我们一走近城门时,他与我的眼神刹那相碰,我对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带着小弟和贝丝走向城门。 “王妃,”达伊快步向前,伸手拦住了我,带着几分歉意与坚定,“王妃,王吩咐过,您决不可以走出特雷亚斯城。” 第六十九章 流水的经历(四) “为什么?”我略愣后有些愠怒。 “王也是为了王妃的安全着想,”达伊解释着,“在赤鹰国,没有什么地方能比特雷亚斯的守卫更安全。” “我说过一定要耽在赤鹰国吗,”我说道,“你转告他,我的安全就不有劳他操心了。”说罢,我打掉了他的手,强行要出去。 可是,刷刷刷一阵声音晃过,只见得守卫们纷纷拔出武器,顿时一排刀剑挡在了我面前,明晃晃地直耀人眼,我惊得心一跳,却听到达伊的怒喝,“住手,不可对王妃无礼。” 刷头刷刷,那排刀剑又被收了回去。 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小弟这时心有余悸,同时也似乎有些心事重重,“老姐,我们就耽在城内吧,只要不是皇宫,也没什么的。” 贝丝也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到的声音低声忧虑地道,“王妃,你一向深得国君宠爱,不知因此会有多少人嫉恨你,一旦出城脱离了国君的保护,极可能会受到他们不断的追杀,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而且另外,赤鹰国君的冷酷无情在各国都是出了名的,只除了对王妃尤为喜爱和温柔以外,我担心其它王国的人会因而对王妃不利,如果他们到时以王妃作为人质来要胁国君,可就糟了。” 我叹着气,“贝丝,一路上让你忧心忡忡的就是这个吗?” 她点了点头。 我说,“那好,你先把你的包裹拿给我,”贝丝愣了一下,随后递给了我,我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橙红色中等大小的包,贝丝的脸顿时红了,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昨晚就听到有人私下谈起你去见了国君,然后带了一样东西回来,应该就是这件吧,里面装的什么?” 她吱唔着,“不过是些金银宝钻细软之类,国君也只是担心王妃在外面会受苦。” 我哼着两声,我就猜到会是这些东西,我转手就将这包金银细软交给了达伊,“你把这个还给他。” 达伊正欲拒绝,我道,“如果你不愿转交的话,就自己留着,算作我送给你的告别礼物。” 达伊又想开口说什么,我却一把拉过了小弟和贝丝,头也不回地朝城内最拥挤的地方走去,转瞬间我们便没入了人潮。 达伊看着那立刻远走的三人,不禁叹了口气。 “达伊,这青依王妃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有变啊,跟当初在飞云族时一模一样。”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调侃的声音。 达伊抬头一看,毕达斯不知何时已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不由得苦笑着,“如果她的性子变了也就不是她了。” 毕达斯叹道,“不知为何国君就是最喜欢她,她曾经失踪过好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虽然这期间国君也拥有众多王妃和无数的情人,却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当她在祭神节回来接受册封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见过国君那么高兴过,脸上居然还露出了笑容。” 达伊点着头,眼神又飘向了他们离开的不远处的方向,然后视线落回了手中的那个包裹上,眉头不觉地皱了起来。 深灰色的水晶般铺就的大理石的偏殿中,墙壁上的刻意凿出的坑洼处燃烧起了熊熊的火把,把殿内照亮得如同白昼。 达伊恭恭敬敬地把那包金银细软放至到了高高的檀香木桌上,然后半跪下,“王,这是王妃要我一定要交给您的。” 然后,等着他的大发雷霆。 熟料,过了许久,都听不到任何动静,不禁微微地扬起了头。 只见国君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那包东西,陷入某种思绪中,久久不言语。 “王,”达伊再次大胆进言道,“请恕属下直言,王妃这次看来气得不轻。” “嗯,你退下吧。”他仿佛刚回过神,略有疲倦地命令道。 “是。” 偏殿内,此时空无一人。帕斯星站在王座前,完美的脸上僵直冷硬,双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捏成拳,指节因为力道的过猛而泛白。 第六十九章 流水的经历(五) 夜幕降临,我们随便找了个专门对外租客房的地方住了下来,要了两间房,我和贝丝一间,小弟单独一间。 夏季的夜空繁星满天,贝丝已经沉睡,我站立在窗口,迎着夜风,思绪纷纷涌来。 在拿到飞鹰之狱通行证的第二天,我与贝丝便一前一后地走着进入了飞鹰之狱。那是一座阴森的高大的灰黑色塔楼,塔的顶尖上有一只巨大的黑鹰展翅欲飞,远远望去,它的骄傲与压迫气势,让人心胆生寒。而狱内黑暗空洞,即便是披着灰黑色的略厚重的长长披肩,也难抵那湿冷阴寒之气。 在众多身形高大,虎背熊腰的守卫的恭敬弯身行礼下,我缓步向前,足下踩着碎步,表情凝重。在两个守狱统领的带领下,踏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旋转阶梯,绕过了一面又一面的深黑色墙壁,笔直行前。环顾了一下四周,昏暗的走廊的两旁一格一格的关押间几乎全是封闭的,只除了顶端的一扇小天窗外。 他们在拐角处的某处停下,我也随之而停步。他们取出长串的金银制锁,打开封实的关押间,锁钥的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在冷清的黑色潮湿的过道格外触目惊心。 门打开了,就着昏暗的火光,我看清楚了内里的一切,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一个瘦弱纤细的女孩正蜷缩在角落里,靠着墙壁,坐在一堆烂草上,屈着双膝,双手从后圈围住膝盖,全身瑟瑟地发抖,污浊的咖啡色长发粘粘答答贴在脸上,垂到了胸前,她背着烛火,角落里阴影一片,只能看到一个灰暗的侧影。 听到了声响,她抬起了头,那一瞬间,我看到她满是污垢的小脸,她看向我,眼里充满了迷茫。 “王妃,您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狱首恭敬地提醒我。 我点了点头,飞快地奔入内,一把就扶住了她,“流水……” “你是……艾达?”她颤抖地将手拉住我的头发,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问。 “是我,是我,对不起,流水,是我害了你。”我哭了起来,如果流水当初没有遇上我,就不会有后来的一连串不幸的遭遇,是我害了她。 “艾达,不怪你,这些都是我的命运啊。”她叹息着低语,贝丝轻巧地将狱门关好。 我紧紧地拥抱住她,泪如雨下,湿湿的弄了她满脸,“对不起,对不起,流水,是我当初没有能力把你从第三宰相的家里救出来……” 当初因为偷盗玫瑰之剑事件,我先是被关入死牢,后来又进了冷宫,再后来,又发生了一连串事件,我无暇顾及到她,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她,曾经承诺过要救她出来,可却始终没办到。 “艾达,”流水轻轻地叹息,抚去我脸上的泪水,“这些都与你无关,其实是我的命中注定。” “当初,你在维纳大人的家中被国君接走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那宠冠赤鹰后宫的第一王妃。我早知你来历不凡,却不知道你的身份却是如此高贵,我真的是非常震惊,可同时又为我能够结识第一王妃而感到荣幸。” 我的泪水不断簌簌而落,模糊了我的眼,我抱住她颤抖的双肩不敢放手,她轻轻低低地,“艾达,能够再次见到你,我死也亦无憾了。” “不会的,不会的,流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哭泣着。 她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叫我风蓝。” 风蓝?这名字听起来好熟,我的哭泣抽噎停了下来,骤然回想起了什么,我的身体猛地一震,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你在说什么,你叫风蓝?” 若我没有记错,帕斯星的挂名父亲卡罗王曾经最宠爱的王妃就叫做风蓝,是极品贵族风家族中最小的女儿,后来还取代了帕斯星母亲的位子而被卡罗成功的封后。 “是的,我的名字就叫做风蓝,和我母亲的名字一模一样,”她的眼眸里盛满了浓浓的暖意,“这是我的父亲努多努告诉我的。艾达,你还记得那条漂亮的水晶项链吗,那便是我父亲的家族信物,一共只有两条,一条赠送给了云非家族中的女主人,也就是维纳大人的生身母亲,而另一条,则赠送给了我的母亲风蓝。” 她的话犹如惊雷一般,我被震得坐在地上无法动弹,“你……”我几乎惊得要说不出话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第六十九章 流水的经历(六) “是真的,艾达,”她点了点头,“当初我也不敢相信,我居然是前赤鹰国皇后和第三宰相的私生女儿,后来,是我的父亲给我看了很多的东西,包括我母亲生前的画像,居然和我长得有七分相像,还给我看了维纳大人身上的那条水晶项链,上面刻着我的生辰,也就是我的养母在河边拾到我的那一天;而我的那条水晶上面,则是刻着维纳大人的生辰。也是命运的安排吧,我父亲说,那天他秘密令人把水晶项链交给风蓝皇后,却一时大意拿错了,将刻有维纳大人生辰的那块水晶交给了皇后的人。” 我呆呆住,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头皮发麻。努多努也真够风流的,不但和帕斯星的母亲塔梅娜皇后是情人关系,还和风蓝王妃也有一腿,皇族里的关系真是错综复杂。 不过,这也不难解释为何当初努多努要在帕斯星面前借我的事件以死谢罪了,必然是因为他和风蓝之间的关系被帕斯星所发现,引发了帕斯星的巨怒。必竟他以为风蓝所属的风家族早已在多年前的夺位之战中被他歼灭殆尽,已无后患,可却做梦都没有料到还有一个风蓝的直系血亲侥幸存留了下来,那就是流水。 我重重地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也就是说,流水是帕斯星同父异母的妹妹,同时也是他的杀母仇人的亲生女儿,这种血亲与仇恨之间的盘根错结的关系让帕斯星该如何自处呢。眼泪又涌上了我的眼眶,一滴又一滴,不断地下落,模糊了我的视线,想起了第一次遇见那个十九岁的年轻俊美的男孩的那一刻,一种没由来的怜惜与心疼就那样自心底升起,而现在,怜惜与心疼仍依旧,只是更深刻,更铭心蚀骨。 而流水呢,我流着眼泪看向她,伸出手轻轻抚上她凉凉的小小脸蛋,原本应是一个强大王国的高贵的公主,可以过得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却因为宫廷斗争的险恶而一出生就流落到了民间,现在还要因上一辈的恩怨而长年耽在黑暗湿冷阴森的牢狱里。 “你的孩子呢,流水,为什么会没有了?是不是帕斯星伤害你的?”我的眼泪不断,胆战心寒地问。 流水摇了摇头,昏暗的光线下,脸上居然流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那个孩子本就不应该存留在世上,他不该来到,后来没了,也是理所当然。” “为什么?”我吃惊地盯着她。 “因为,那个孩子,是我的父亲的。”她看着我因为惊恐而睁大的眼睛,缓缓地说道,“有一天傍晚,他从一个晚宴上归来,喝得醉熏熏的,在花园里遇见了我,把我当成了我的母亲,在混乱间就与我……这其实也不能怪他,因为在当时,他还不知道我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在清醒后看到了我的容貌后才开始调查我,后来还不断地审讯我,最后又去皇宫见了艾达你,看到了那条水晶项链,才肯定我是他的亲生女儿风蓝。知道这件事后我既惶恐又高兴,惶恐的是我和自己的父亲有了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自己今后该怎么面对他;而高兴的是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再为自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而心存自卑。我的父亲在考虑再三后,让我喝下了堕胎药。” 我闭上了眼,满脸的冰凉,只觉得空气窒闷,心痛满满,呼吸都几欲要停止,“为什么,”我哭着说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流水原本一直平静的脸上也缓缓地流下眼泪,“没有办法,艾达,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在很久以前,我的养母就曾预测过我的命运,是最恶劣的命字,不但要承受上一代的恩怨惩罚,还要独自面对多舛的灾难。她对我说起这些时,我还不相信,我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怎么会去承接上一代的故事,可原来,如此。” “流水,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啊,凭什么要你来承受,”我哭叫着,旋即起身,“我这就去找国君,让他放了你,不管怎样,一定要让他放了你,你是最无辜的啊……” 贝丝站在一旁,也早已泪流满面。 流水吃力地一下拉住了我的裙角,“坐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2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2部分阅读 ,艾达,你听我说……” “还说什么,你是最无辜的,凭什么让你来承受所有一切,就算你是风家族的后代又怎么样,根本不关你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公平……”我激动地大叫,泪水涟涟。 “可是,我杀了人,这确是真的。”她软软地靠在了墙壁上,双手仍拉着我的裙角。 第六十九章 流水的经历(七) 我满是泪痕与震惊的转向她,“不可能。” “是真的,艾达,”她柔弱地说道,“我爱上了我的哥哥维纳大人,可我知道,他永远不会爱上我,因为在那次强娶事件后,他的心里早已驻进了另一个人,那就是你,艾达。还记得吗,艾达,那天,当你穿扮一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是那么惊讶,因为,我从没见过那样一双富有灵气的,纯净而美丽的眼睛,从没见过那样一张极有吸引力的异族女孩的面孔,虽然称不上很美丽,却能让人难以忘怀。而你给维纳大人的震惊,也正是如此。当你被带国君带回宫后,维纳大人便经常进宫去找你,表面上与你争吵,与你为敌,实际上却非常喜欢你,只是在心底一直不肯承认。这些,我们身在云非家族中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我的父亲在内,他还经常告诫他不要胡思乱想,维纳大人便一直用不断的与你争吵来掩饰自己的真正的情感。” “维纳大人是那样优秀的一个男人,你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而我一直默默爱着他,他却永远都不知道。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了,趁他熟睡时悄悄地爬上了他的床,抚摸他的脸庞和头发,他惊醒了,黑暗中他以为我是他的侍妾之一,便与我缠绵了整整一个晚上,那是我一生中最美丽的夜晚,”流水的眸子里发出了温柔的光芒,“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却从来没有后悔过,甚至还一直深深地怀念。后来这件事被维纳大人最宠爱的一个情人知道,这个情人你也见过,就是我们被强娶那天见到的那个风情舞女。她怂恿其她侍妾们一起来找我的麻烦,在冲动之中,我拿起桌上的一柄水果刀就刺向了她,正中她的心脏,她当场倒在了地上,其她的女人尖叫着四散开。当晚,我就被关进了一个储物仓,夜里,我的父亲过来见我。他对我说,国君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了,勃然大怒,因为我母亲是害死他母亲和祖父的直接凶手,甚至还差点夺去了多尔纳家族嫡系血统在赤鹰国的继承权,所以他对风家族是恨之入骨,在当年的登位之战时就将他们毫不留情的连根拔起,杀得片甲不留,可现在却没料到居然会春风吹又生,他们家族原来还尚有一丝血脉留存,那就是我。君王这次恼羞成怒,必不会放过我,以及我父亲的家族。他也恨我的父亲,痛恨他对他的母亲塔梅娜皇后的背叛与折磨。当年,塔梅娜皇后的死,父亲也要付上一部分的责任,是他,亲自将皇后关进了飞鹰之狱,还当着卡罗王的面日日夜夜地折磨她,用烧红了的烙铁在她的脸上,身上烫下最深最丑陋的疤痕,在她痛得晕迷过后,还要用最冰寒的盐水将她泼醒,再接着施行酷刑。父亲说,卡罗王痛恨塔梅娜皇后,他要让她的情人亲自动手来折磨她,卡罗王最喜欢看到塔梅娜皇后脸上痛苦的表情,心中便会涌起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大快感。” 我坐在流水的身边,眼泪已经停止,可是心痛却不断地蔓延开来,使得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发抖,原来,竟然还有这么多我所不知道的有关帕斯星的往事,有关他身世的爱恨情仇,有关他人生中的爱与痛。这些,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第一次,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与帕斯星是不匹配的,他需要一个与他在各方面势均力敌,在智商上实力相当,与他能并肩站在同一片广袤天空下共同呼吸与成长,指点帝国江山的具有相当能力与智慧的女人,也还能与他彻夜谈心,倾诉生活中的烦忧与不幸,共同分担彼此的痛苦与心事的红颜知己。而我,似乎担当不了这样的重任,而且他也不愿,或不想,让我面对太多丑恶的事实真相,因此,我们永远无法平等交流。 我和流水并排靠在了墙壁上,蜷缩在角落里,一刹那,我也好想和她一起耽在飞鹰之狱里,关上那厚重的铁门,与她一起躲避那外面世界的风雨,与世隔绝地过着只属于自己的生活。这就是我,真实的我,与帕斯星截然不同的我。 第六十九章 流水的经历(八) “后来,父亲将一个火把交到了我的手上,”她的头靠在了墙壁上,缓缓地道,“对我说,光是杀了侍妾的罪名还不够,还要再多加一样,才能让国君公然给我定下死刑罪。我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么多?他回答,因为,我要保住我的家族,我要保住我的儿子,我没有理由让风蓝的女儿来破坏这一切,破坏我家族本应拥有的荣耀和名誉。他还对我说,这一次,他也是难逃劫数。因为他曾经也犯下过无法弥被的错误。不仅伤害了塔梅娜皇后,还曾在很久以前,当国君还是王子时,与暗月国皇后暗定盟约,提供王子所逃亡之处的秘密地点,让暗月皇后派出杀手追杀他,想让王子最后走投无路而重投暗月皇后的怀抱,然后让王子能够利用暗月皇后的力量来对付卡罗,可谁知一次又一次的刺杀行动,都没能使这位王子回心转意,最后还因为使后来的那位第一王妃重伤掉入河中失踪而宣告彻底的失败,因为自那次以后,王子就对他产生了怀疑,不再对他心心相惜,还暗暗对付与反击他。现在,国君又知道了他与风蓝王妃的过去情事,新仇旧恨一起算,这次必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过曾经想强娶第一王妃的维纳大人。所以,如果这一次,他的死能化解国君的一部分恨,何尝不是死得有价值。” “父亲说,我老了,活到这把年纪也就够了,但维纳大人不一样,他还年轻,还有良好的前程,他的家族也不一样,还要世世代代延续下去,这些都是他值得用生命来捍卫的一切。他说,他这一生做过的孽事不少,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现在的国君,和从前的塔梅娜皇后。曾有一段日子,他和卡罗王站在同一阵线上,与国君处处为敌,使尽阴谋手段,差点致他于死地。他还曾亲自将塔梅娜皇后送上断头台,并亲手割掉了塔梅娜皇后的舌头,以防她在走上断头台的那个公开场合乱说话;他说,他喜欢塔梅娜皇后,但爱风蓝皇后,塔梅娜皇后的美丽无人能敌,而风蓝皇后则是忧郁的解语花,塔梅娜皇后从来没有爱过他,只是把他作为报复卡罗王的棋子,风蓝皇后只是喜欢过他,但也不爱他,两个女人之间有着惊人的相似,但却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流水有些累了,闭着眼睛,脸上的泪痕若隐若现,“那一天,我拒绝了他让我纵火的要求,他叹了口气后就离开了,没有强迫我。又过了几天,就传来了他与第一王妃通敌叛国,而他当场自杀倒地身亡的消息,我听到后就哭了,我知道他这是先下手为强,以死谢罪,来平息国君的怒火,来保护维纳大人和保全自己的家族。那一天,我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我瞅准了一个机会,溜了出来,一把火就烧掉了云非家族最大最重要的藏书间,一瞬之间,火光冲天,我的心底忽然扬起了前所未有过的快感和满足,我一个人在站在花园里,看着漫天的火光,仰天大笑,我真的从来没有这样放纵与快乐过,高举着火把,笑得满脸都是眼泪,却又是真的开心……” 天就快亮了,我在窗口站立了一整夜,泪水无法控制地不断地落下,头脑晕沉,神思迷乱,几乎晕晕欲倒,一把抓住了窗棂,才控制了即将倒下的身体,“王妃,您怎么了,您一晚上都没有睡?”贝丝刚睁开眼醒来,见状立刻下了床奔至过来,扶住了我,“王妃,您先休息一下吧。” 坐在床边,我拉住她问道,“贝丝,我是不是很没有用,一直以来都躲在男人的背后,一旦出了什么事,全都是由他出面来摆平,我什么也帮不了他,什么也助不了他,每天只知道吃喝睡觉,难怪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们都瞧不起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既没美貌,又没智慧,更无过人的政治才干,国君又凭什么看上我,凭什么宠着我,由着我使性子,”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又一串地滴落,“现在,我又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从没有将那些大事小事都告诉我,而即便是告诉,也往往是通过别人,从来没有当面与我交流与沟通,那是因为,他觉得根本没法对我开口说这些,我们之间缺乏交流上的那种契合与勇气。” “也许,国君有他的考虑呢……” “根本就没有什么考虑,”我哭叫着反驳,“他和暗月国的皇后谈心谈得很好,那么融洽那么柔和的谈心氛围,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过……” 第六十九章 流水的经历(九) 贝丝惊愕地呆住,“王妃,您在说什么,暗月的皇后?” “是的,暗月国的皇后,”既已说漏了嘴,我也不怕对她直言相告了,“三十二王妃妮妮安,据说和暗月皇后长得很相似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暗月的皇后。那天晚上,我喝下了隐身水,在她的寝宫里亲耳所听到。” 奇贝丝的眼泪霎时也落了下来,显然,她也听说过帕斯星和暗月皇后的故事,“王妃,您不要难过,过去的始终是过去。” 书“是我没有用,”我一把抱住了她,泪水将她的肩头浸湿,“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国的,只是她的出现,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而已。还有流水,这是最让我难过的,我想救她,想帮她,想去找帕斯星,可是走近议事殿时,却又发现自己无法对他说上什么话,一想到会看到他的那张脸,我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栗,退缩,说不出任何话来。” 网“王妃,您多虑了,王不是一向对您言听计从吗?” 我哑然失笑起来,“是的,他答应过我一些事情,可那全不是大事,一旦涉及到敏感的问题,他是决计不会答应我的。而且,当我想为了流水的事去找他,揣度着自己需要对他说什么时,脑子里居然是一片空白,我什么都想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蓦地忘记了眼泪,感叹着,“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当你对着你的爱人,感到害怕,退缩,无言,这是不是表示,我和他之间,是真的已经结束了?” 贝丝慌着,“王妃,您别乱想了……” 我深深叹息着,随后,与她共同陷入了沉默。 不知隔了多久,我站起了身,缓缓地道,“现在去看我弟弟起床了没有。” 站直身体,随意地看向了一眼窗外,太阳已经出来了,金色的光线开始撒向这座热闹的古城,新一天,终于又开始了。 第17卷 第七十章 斗转星移(一) 特雷亚斯,是赤鹰国最大最古老的中心城。不但赤鹰至高无上的君王城堡坐落于此,而且赤鹰众多重要权臣的府邸也散落此处。 每天,古老的极具异域风情的街面上热闹非凡,焕发出独特的生命力。 已经在特雷亚斯城居住两个月了,可仍喜欢这里的熙熙攘攘,每次逛市集,我都百看不厌。 “快来看啊,最好的香料啊,从多罗列国直接买进来的香料啊……” “最好的羊毛挂毯啊,一针一线手工织成的,涂料决不褪色。” “刚出炉的烘糕饼,喷香新鲜,一个伦币就可以吃上一块了,都快点过来抢啊。” 我放眼望去,米色的糕点正一排排放在小木头推车上,上面还放着几颗小樱桃,红白相映,极有看相,一阵一阵的香味还隐隐扑来,我吞咽下一口口水,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想吃上一块的冲动。 “夫人,要来上一块吗?”戴着头巾的卷发小贩热情地招呼着。 我摇了摇头,已经吃过午饭了,不能再吃了,否则真会成小胖猪了。虽然现在是孕妇,我看了一眼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可也不能毫无节制的乱吃一弃,否则生产过后的身材会很可观。 汗,想到这里,我赶紧走开,离那诱惑来源之处远远的。 回到了租住的小木屋,贝丝正在里面穿针引线地做活。“王妃,您回来了,”她看见我,放下手中东西,欣喜地迎了上来,“今天怎么出去这么久?” “不过多绕了一圈……”眼神突然顿时,桌上居然放着几块我刚在市集上看到的糕饼,“这是从哪里的来?”我的声音发抖起来。 贝丝见我的脸色不对,吱唔了起来,“刚才我也出去了一下,看见正好有刚出炉的糕饼卖,想着王妃爱吃就买上了几块。” 我瞪了她一眼,随即用手帕将这几块糕饼包起来,然后走到屋外,分发给正在外面玩耍的几个小孩子,“快来,孩子们,有好东西吃哦。”他们奔过来,将我团团围住,手捧着糕饼顿时欢呼起来。 贝丝跟在我的身后,一脸的忐忑不安。 我微笑着将糕饼全发给了他们,他们吃完后一窝蜂地又四散跑开了。 “贝丝,”我说道,“我们每个月的用度都是有计划的,你一向又是最守这些的人,怎么可能会随便出去买东西?” 贝丝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我转身回到了小屋中,在桌旁坐下,“你告诉那些天天盯稍的人,我什么都不需要,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的买东西给我了。” 不知从何时起,当我去逛集市时,无论是随手拿起小贩摊上的琥珀项链欣赏一下,还是看着某物超过三秒钟,这些东西就会立马自动“飞回”我的小屋内,比我到屋的速度还快一些。 我说道,“我们现在已经自力更生,依靠自己的努力去生活,不需要他的打赏怜悯。” “王妃,”贝丝艰难地解释,“王也只是关心您。” “你按照我说的对他们重复一遍就行了。”我一字一句地对她道。 “知道了。”她无奈地回答。 我重重舒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清理起今天起的活计,“今天做完的都给送过去了吗?” “罗伦中饭过后就送去了,估计现在已送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我又把帐簿拿了过来,仔细地翻开细看,“这个月的成果不错。”我喜不自胜,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想当初,我们开始做这些缝补刺绣的活计时,可真谓是困难重重。没有一个客人上门,我们只能一家一家的主动上门向别人推销自己,在经受了无数怀疑、冷眼、质疑和蔑视之后,我们才以完美的缝补精绣技术,免费上门拿货送货,以及热心周到的服务,才使得现在终于拥有了一批固定的客源。我还计划着等客源再扩充一些时,推出会员卡制度,一个月内连续消费多少伦币的客人今后可以享受九折优惠之类等等,到时一定可以吸引更多的人们来光顾。 第七十章 斗转星移(二) 夜色降临,各家各户的尖顶屋顶烟囱上都飘出了袅袅青烟,已到了做晚饭的时间。我在贝丝的帮助下,第一次成功地做出了小小的点心,和长长的面包,打开了炉门,用小铲小心地捧出了它们,那一刹那,香味四溢,扑鼻而来,我微闭上了眼睛,感受这瞬间的满足与幸福感。 贝丝将面包与点心都放在了小篮子里,将蔬菜与水果盛在白玉般洁白的盘子中,齐齐地摆在饭桌上,蔬菜的翠绿,水果的红紫相间,糕点的微黄酥皮,各种食物的颜色交错相映,乍一看去竟有几分赏心悦目。 “姐……”“碰”一声,木门被徒然冲开了,小弟一阵风般地冲了进来,行色匆匆,满面的愤怒与焦燥。 “小弟,你回来得正好,晚饭刚做好。”我无视他的表情与烦燥,不由分说地将他一把拉到桌前,浅笑盈盈,“你在外面送货取货的忙了一天,现在,就是老姐我服侍你的时候了。” 他张口结舌,“老姐,我……” “我什么,”我切下一小片面包,塞进他的嘴里,“先吃了东西再说。” “哦。” 他默默无语地嘴里嚼着食物,不再开口说什么,可一双眼睛却若有若无的看向我,好像有什么想要告诉我,却欲言又止。 贝丝低着头,为他倒上了一杯水,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老姐,”小弟吃着猛地吐出了一样东西,拈在了手里,失声叫道,“这是什么啊?” “啊?”我凑上前,定睛一看,面包里居然夹着一片薄薄的小木片,ohygod,我拍了一下脑袋,我什么时候居然把这个东西弄进了面粉里啊,“老姐,”小弟苦着脸,“看来今天的晚饭一定是你做的。” 他将小木片扔到了一边,边说边喝了一口热水,“贝丝做的面包入口要滑腻一些,而且做得很干净。” 我七窍生烟,恶狠狠地拎起了他的衣领,“我告诉你,原青侠,今天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做的,你爱吃不吃,不吃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到一边去。” 他作投降样,乖乖地服贴,“哪儿,老姐做的东西是最好吃的了。” 我余怒未消地盯着他,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贝丝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王妃,罗伦也不是故意的了,您今天第一次做晚餐,还能把面包做得这么漂亮,也已是很难得了。” 我瞪着小弟,“听到了没?” 小弟一副苦瓜脸,“听到了,老姐,”同时,他竖起了大姆指,“你还是很能干的。” 我笑笑,转过身又倒了一杯水,不再理他。 “姐,”小弟咀嚼着面包,坐在桌前,看着我的背影,吞吞吐吐地道,“今天,我在市集上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猛地一回头,他的身子一僵,定定地看着我,一下住了嘴,但嘴里的食物仍被不断地咀嚼着。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和坐立不安,我拿起了水杯,淡笑着坐到了他身边,“你指的是不是帕斯星册封皇后的事?” “姐,你知道?”他惊讶地盯着我,瞪圆了眼,似乎为我的神情淡定而几乎跌破了眼镜,如果他有眼镜的话。 我笑笑,天天在市集上穿来梭去,到处是人声人语,册封皇后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的特雷亚斯城喜气洋洋,四处欢声笑语,充满了节日的氛围,男女老少的脸上都挂着欣喜的笑容,街头欢跳热舞的男女女更是遍布了大街小巷。 我曾孤独地站立在人群里,看着那群欢歌舞蹈的男人女人,听着四下传来的八卦与私语,才心下了然。这一派的热闹非凡,欢欣喜闹之景,原来全是为了庆祝赤鹰国的皇后之位在经过多年的空缺之后,终于要由一位美丽绝伦的新皇后来承当了。这位新皇后的美丽在整个赤鹰国内不但无人能及,而且才智与聪慧更是响誉整个赤鹰皇宫,她便是曾位及后妃第四位的雅蜜儿王妃,第二宰相裴多利最宠爱的小女儿,前国君卡罗王曾称赞过的最阳光最美丽的赤鹰国最优雅的贵族小姐。 第七十章 斗转星移(三) “姐……”小弟的嘴唇嗫嚅着,大概是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又不知怎么开口,看着我平静的表情,竟有些手足无措。 我微微一笑,握住了他的手,反而开始劝慰他,“小弟,你觉得我够格做皇后吗?”不等他回答,我又接着道,“如果我有傲人的家世,我可以,可是,我没有,如果我有过人的美貌与智慧,我仍然可以,因为这会获得大多数人的崇仰与认同,从而被接受。一国的皇后,必竟是这个王国面子上的象征。所以,我自认我还不够格吧,当然,”我微笑着道,“我也不稀罕。” 对他铭心蚀骨的爱情,不知何时起,已慢慢地从最初的郁浓热烈,开始淡漠,开始麻木,开始消褪,我无法制止它的逃离与流泪,无法抚慰它的伤痛和记忆,在痛楚与感伤的旋转之间,从憨掬的痴情到疼痛的木然,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切终将过去。 在那个欢声喜悦的下午,彩带飞舞,衣裙飘飘,我被拥堵的人海所淹没,小小的身影,只是这个童话王国里一颗尘埃。听着他们在欢庆赤鹰国美丽皇后的正式册封,我的脸孔瞬时惨白与哀伤,遍体冰凉,指尖都在轻轻地颤抖,在刺痛与冰凉之后,很久很久才渐渐地释然,既然已经分手,又有何资格去苛求其它。 没有眼泪,也没有哀泣,我安静地站在那里,直至人群散去蜂涌而朝向另一个方向,我都宛若木偶般,一动不动,没有挪移半步。 时入半夜,虽是夏季,可是夜里依旧寒凉。我坐在炉火旁,没有半点睡意。 贝丝坐在我的身边,而小弟,早已在内间熟睡。 贝丝注视着我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道,“王妃,您在想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下微微隆起的腹部,“我这个孩子,恐怕要保不住了。” 贝丝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能相信,声音颤抖地问,“王妃,难道您想不要他了?”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有人就要容不下他了,”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腹部,“雅蜜儿登上后位,怎么可能还容得下他,就算是她容得下,她的家族也容不下,他们都在害怕,我腹中的这个婴孩,会成为帕斯星指定的王国继承人。” 一阵静默,只听得柴枝在烧得咯吱作响,贝丝凝视着火焰半晌,忽地抬头看向我,“王妃,你有没有想过,雅蜜儿之所以能被顺利地封后,可能是国君为了保住您腹中孩子的缘故。” 她小心地道,“自从赤鹰的之纱皇后因谋乱被赐死以后,几年来,皇后之位一直悬空,为何您一有孕,国君就立刻将雅蜜儿王妃升为皇后?我思来想去,忽然间就想到会不会是国君与第二宰相在私底下达成了某种协议,比如,由他们来保证与负责您在孕期的安全,确保您的孩子平安地出生,所以……” “贝丝,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说道,“不管是什么理由,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现在已与我无关。” 柴火仍烧得吱吱作响,在暗夜里尤为醒目。 “贝丝,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来自另外一个时空。那里的人和你们这边的不一样,”看着她惊异的神情,我缓缓地道,“所以,我没法与你解释我和帕斯星在许多方面的距离。当然,我也理解他,理解他虽然身为一国之君,却在很多方面的不得已,可是,我也无法忍受他与许多女人之间的暧昧情感。从前我以为,他只爱我一个人,可现在却又突然发现,其实不止。” “王妃……”贝丝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却又被我打断,“他敢说,与这么多的王妃情人相处多年,会没有一点感情吗?他敢承认,他从来没有爱过暗月国的皇后吗?” “王妃,”贝丝不住地叹息,“你太执着了,这会让你与国君共同陷入痛苦之中。” 第七十章 斗转星移(四) 我别过了脸,没有答话,站起了身,“有点累了,我想睡了。” 贝丝忙起身,不再言语,将我扶到了床上,小心地为我盖上薄被,我闭上了眼。 在这个漫长的下半夜,我难以入眠,时而轻轻地翻身,时而睁大眼看着窗外的月光,脑子里一片混乱,眼皮酸涩肿胀,却始终难以真正睡着。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至天明,窗外浮泛起浅灰色的晨光,我才因极度疲倦而沉沉缓缓地睡去。在睡得晕晕恍恍之际,鼻息节奏平缓之时,忽然隐隐感觉有一只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抚过我的冰凉脸庞,轻柔与爱抚之间,满是怜惜和疼爱,我轻轻而含糊地“嗯”出一声,他的手便连忙抽离。他身上的气息隐隐飘来,是我所熟悉的淡淡清新味道,夹杂着我一直深深眷恋的某种男性的魅惑力。 我的心脏忽然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它强烈地跳动着,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剧烈,仿佛在向我昭告着他的到来。我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不断地平抚着自己跳动的心绪,可鼻息却开始不由自主地紊乱。 我听见了微微的叹息声,随即,他握住了我手,然后伏身拥住了我,刹那,我只觉自己被一团温柔所包围,那温暖一如从前。他在我的耳边轻轻低语着,“你永远是我唯一的皇后。” 听到了这句话,我想哭,又想笑,想对他说很多很多的话,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我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傻傻地睡着我的我与他都心知肚明的虚假的睡眠,他轻轻地抱住我,暖暖的身体一直不愿从我身上移开,他呼吸的热气一阵又一阵,直扑我的脖颈。我忍受着那不断而来的痒痒,强迫自己沉入睡眠,他再次轻轻的叹息,将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温柔地蹭来蹭去,似乎千言万语都蕴含于其中。 就在我快要受不了磨痒而出声时,他突然就松开了我,感觉他在我床前站了一会儿后,一阵轻风吹过,我便听到了小木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走了,我缓缓地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既然已经分手,既然一次又一次地受伤害,我就不能再回头,纵然我仍深爱着他,纵然我仍愿意为他而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可这并不代表我与他之前能够有未来。 当夏天就快过去的时候,雅蜜儿王妃被正式册封为赤鹰国的新皇后,一时风光与尊荣,无与伦比,整个赤鹰国为之而兴奋沸腾。四处都洋溢着欢乐的节日般的气氛,人们脸上喜笑颜开,欢欣快乐,各国的使节们也都送来了各类珍奇的礼品,庆祝这位尊贵的皇后的正式册封。 坐在自己的小木屋内,我有丝诧异地看着两位意外的访客,一身素朴浅色长裙的云非蕾蕾和一个穿着富丽华贵的年逾中年的男人。 他们向我行礼过后,云非蕾蕾道,“姐姐,这是我的叔叔伦修斯,”她补充着,“也就是我父亲已过世多年的妹妹的丈夫,杰纳弟弟的亲生父亲。” 我收住了惊讶的表情,站起了身,略略俯礼,“久仰。” 第七十章 斗转星移(五) 伦修斯忙上前扶住我,并殷勤地将我扶到椅上坐好,“侄女身体不便,不需多礼。” 我暗暗打量着如今是第三宰相的伦修斯,他个头不高,肤色略黑,粗粗的长眉末处向上微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横扫如电,进门不到一会儿,目光四射,已将这小屋看了个遍。 他现在又笑呵呵地看着我,一双赤红的眼睛精光显露,不经意看向你的瞬间,仿佛就能将你一眼看透。 我暗自心惊,同时也对帕斯星产生了同情,想到他一天到晚都要对着这些牛鬼蛇神之类的人物,周旋应付,也够头疼的了。 “姐姐,”云非蕾蕾在一旁说道,“我们是来接你回宫的。” “回宫?”我哑然失笑,“你在开玩笑?不可能,我不会回宫的。” 伦修斯赔笑道,“青依侄女,你身为第一王妃,一直在外,多有不便,而且现在又身怀有孕,回到宫中,才能得到周全的照顾。”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在这里也能把自己照料得很好,不劳你们费心了。” “我的亲侄女,”伦修斯和蔼地道,“你的身份高贵,长期耽在这普通平民的居住之所,绝非长久之事。眼下册封新后,后宫需要重新整顿,你是第一王妃,很多地方都需要你亲自操劳才行。” 伦修斯的这番话是在明里暗里的暗示我,要我立即回宫,不要让那新皇后抢走了原本属于我在后宫中的地位和权力。 我淡淡一笑,“叔叔言重了,我一向对那些事都不上心,谁喜欢为我分忧,就让谁去做好了。” “姐姐,你之所以这样满不在乎,不过是仗着国君的宠爱罢了,”云非蕾蕾愤慨,接下来又略带讥讽地说道,“但你不知道现在国君的喜好已经变了吧,他经常召寝三十二王妃妮妮安,对她爱护有加,还赏赐了不少奇珍异宝,让后宫的女人们都红了眼,现在更有传言,妮妮安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是国君指定的继承人,你完了,国君不会再爱你了,你还在这里趾高气扬,要我们低三下四地来求你回去,你真是无耻。” “蕾蕾!”伦修斯低喝制止她,然后又满面歉意地对我说,“蕾蕾从小说话就是横冲直撞,很多规矩都不守,还请亲侄女不要与她计较。” 我坐在椅子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浅浅笑着,“叔叔说哪里话,我怎么会与自家妹妹过不去呢。” 云非蕾蕾恨恨地看了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了脸,不再理我。 伦修斯呵呵笑着,“果然不愧为第一王妃啊,难怪侄女一直深得君王喜爱,颇有不一般的风范。” 我无意再与他周旋下去了,直截了当地道,“叔叔,我昨晚受了点风寒,现在有些累了,还请叔叔和妹妹改天再来拜访吧。” 伦修斯大概以为我还在生云非蕾蕾的气,他也不好再强留,只得讪讪地站起了身,“既是如此,那我们就改日再来吧。” 临出门前,伦修斯忽对我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侄女心里一直在怨国君,可是身为一国君王,他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另外,我们云非家族过去几年来一直备受排挤和忽略,只有在现在侄女回来后的这几年,才过得稍稍顺风顺水的一点,但也不能说是安枕无忧,因为宫里的形势瞬息万变,眨眼间就什么都变了,还望侄女能仔细思度一下其中的厉害关系。” 我淡漠地回应着他,随意地寒暄应付了几句,便把他们送出了门。 刚坐回桌边,准备刺绣做活,却见贝丝和小弟推门进来,他们手上抱满了大堆的礼品盒,我连忙迎上,接下他们的手中重物。 “这是什么?”我问。 “宰相大人的礼物。”小弟将盒子都挪放到了地上,一个盖子一个盖子的揭开,啧啧惊叹,“好漂亮的衣服啊,肯定值不少钱,哇,还有这么多闪闪发光的金饰……”小弟的口水都几乎要涎下,“发财了,老姐,这个第三宰相出手好阔气啊。” 我默默无语,站在边上,一动不动。 贝丝在旁察言观色,低声问我,“王妃,需要将这些东西送还回去吗?” 此言一出,小弟立刻恐慌地看向我。 我摇摇头,“算了,送回去他们也不会收,我们找个地方把这些东西都收好吧。” “是。”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一) 今晚,是特雷亚斯城的不眠夜。众人在欢呼,在沸腾,为庆祝赤鹰国新皇后的正式册封,举国欢腾,时至半夜,都仍可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歌舞音乐。 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一波波地绽放,星辉光芒,绝美无比,芒辉点点,随着一声一声的礼炮巨响,向四面斜射开来。 我坐在院子里,和小弟,贝丝一起,仰头望向那漫天的烟火。 “贝丝,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会离开很久很久,你会想我吗?”在零星传来的不远处的欢声笑语里,我忽然没头没尾的发问着。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很想很想你,王妃,”贝丝的眼里闪着泪光,颤声着,“请你不要离开,王妃。”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再次仰首望向了色彩绚丽的夜空,默然无语中,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情绪在我们几人中慢慢蔓延开来。 小弟道,“我得感谢一下老姐,没有老姐,我就不会经历这个童话般的旅程,不会遇见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这一次梦幻般的旅程和历险,让我毕生难忘。” 我讶异地看向他,难道他同我一样,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预感我们即将离开,并且是长久的远离。 贝丝突然哭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里滚落下来,她拼命压抑着沙哑的嗓音,“王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还会回来吗?” 短暂的静默后,我的眼神充满了迷茫,“我也不知道。” 礼炮声仍在不断地响着,我只觉得睡意连连,困了,疲倦了,身与心,都觉得乏力无比。 夜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陷入一种混沌的梦境与迷蒙中,隐隐中,还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那种味道尤为好闻,淡淡的,甜甜的,带着某种梦幻的感觉,一丝一丝地沁入我的心底,我贪婪地闻着嗅着这奇妙的熏香,深深地呼吸,胸膛长长地起伏着,沉醉于这缠绵甜蜜的香气里。 可过了不到一会儿,香味突然变得浓郁,厚重而冗长,通过呼吸进入我的前胸,清甜的香味变得狰狞,仿佛幻化为了汹涌的大海波涛,张牙舞爪地一层又一层地扑过来,压得我有点透不过气,我拼命地抵挡,可无济于事,它们总能冲破我的防守强线,气势凌人地朝我铺天盖地而来,我在睡梦里,不自觉地扭动着沉重的身体,额头上全是冷汗。 “王妃,王妃,快醒醒,你做恶梦了吗?”有一个熟悉的女声在我耳边不断地呼唤着我,并轻轻摇晃着我的肩膀,慌乱急促,“王妃,快醒醒,您快醒来……” 在她的呼声唤切中,我缓缓地睁开了眼,贝丝的脸霎时映入眼帘,几乎是清醒的同时,我感到下腹传来一阵滚滚翻腾的绞痛,扭结翻转,小腹宛若被利刃一下切开,将我的身体切割撕裂成半,巨痛难耐下,我无法忍受,“啊!”我尖叫出声,痛得坐起了半个身,捂住小腹,冷汗涔涔而落,是的,是在做恶梦,第二波的巨痛袭卷而来,我再次尖叫,瞬间又倒落在床,长发披散在枕头上,凌乱不堪。 我在呻吟痛叫中听到贝丝略带哭腔而又竭力镇定的声音,“罗伦,快,快去叫人来……” 小弟慌乱地应声,冲出房门的同时又听到了他重重摔倒在地的声音,“小弟……”我挣扎着用力起身,可一阵排山倒海般的痛又将我拉回到床上,我倒在床上,尖叫的那一瞬间蓦然感觉到下体一片湿润,“血,血,王妃,您出血了……”贝丝失控地叫起来,我闭着眼睛,紧咬住下唇,感觉着小腹的疼痛在减轻,可下身的湿润却在不断地扩大,粘粘而浓稠,一颗又一颗的泪珠开始从我的眼里滑落而下。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二) 腹痛不止,我的眼泪也不断地流下,贝丝的手发抖着为我抹去额头的汗水和脸上的泪水,她的眼泪也如那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滴落,“对不起,王妃,是我没有照顾好您,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王妃和国君的任何惩罚。” 冷汗不断地从我的额上冒出,痛楚一波连着一波,下体的湿润仍在不断地扩大,我无力回答她的自责与歉疚,咬住下唇,紧闭着眼忍受尖利锐痛,嘴唇已被咬破,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在我的口腔内散开来,我深吸一口气,想躯赶走所有的不适,却怎么也办不到。 “贝丝,倒一杯……水给我。”我喘息着困难地开口,贝丝擦掉泪水,忙不迭地为我去倒水。 一阵翻绞的痛又狂乱地袭击而来,我痛声尖叫,嘴唇已被我咬得处处伤痕,我侧过脸,汗如雨下,几缕已浸湿的发丝紧紧贴在脸上。 我痛苦地呻吟,辗转痛呼中,猛地,我只觉得体下有什么东西一冲而出,没待多想什么,又一阵刺痛从腹中升腾而起,那种痛,我从未经历过,直直地涌遍了我的全身,尖叫声再次脱口而出,还没等贝丝奔过来,我就两眼发黑,什么也不知道,晕了过去。 夏天,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鸟鸣啾叫,叽叽喳喳,回旋绕转,宛如一支悠扬的曲调。而我,便在这天然的音乐中安静而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向了天花板,阳光撒在上面形成点点的光圈。 我不知晕迷了多久,也不知在那黑暗与混沌中徘徊了多长时间,才慢慢地走回了人间。 静静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小木屋里,屋内摆设如常,傍晚的阳光撒落而入,将屋内照耀成暗淡的金黄一片。 我看到我的床边靠着一个面色极其苍白的男人,原本极其英俊的五官也因为这死灰般的惨白颜色而变得苍老与憔悴,他看起来尤为疲倦,闭着眼睛,也能看出他的极度的倦态,他苍白的唇抿得紧紧,脸上原来完美线条的侧影也因这过于的困乏而显得疲惫与无力。 我凝视着他不过五秒,他就睁开了眼,与我相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3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3部分阅读 对而视,我看到,他在刹那的呆愣过后是欣喜若狂,猛地弯下身把我紧紧抱住,身子不住地颤抖,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狂喜与哽咽,“青依,我的宝贝,你终于醒了。” 他抱着我不肯放,身体仍颤抖得不停,他抱得太紧,我有点呼吸困难,小腹也隐隐作痛,我轻咳一声,他才缓慢而小心地松开了我,并拉过薄被轻轻地为我盖好。 “青依,”他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深深地凝望着我,声音沙哑,“我不能没有你。”他握住了我的手,暖意顺着他的掌心丝丝传入我的身体,他伏下头,又轻吻着我的手心,软软的唇瓣吸吮着,痒痒的,我缩了一下手,却又被他夺回来,仍放在唇上,细细而温柔地吻着。 我闭上了眼,无奈地任他掰弄。 这时,木屋门外传来了达伊的声音,“王,御医们已经到了。” “传,王妃刚刚醒。”帕斯星按捺不住欣喜地说道。 屋门被推开了,我首先看到的便是达伊同样喜悦与松一口气的表情,然后,御医们便鱼贯而入。 五六个御医行礼过后,便把我的床边围了个满满,帕斯星不得不站起身,立在一边。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三) 细心的检查完毕后,为首的一名御医道,“回国君,王妃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精心调养若干时日即可。” 帕斯星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待他们弯身退出后,他向外面命令道,“达伊,马上准备好一切,我要立刻带王妃回宫。” “是。”达伊在屋外恭敬回应。 他走到我的床前,与我对视良久,然后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我苍白的容颜,温柔地道,“宝贝,这次你可不能讨价还价了,外面危险太多。” 我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对于这个男人,我已什么都不想再多说。 十二人驾驭的高大华贵的金色马车停在小屋外,众多仆役及全副武装的侍卫们候立一边,围得满满的,贝丝和小弟也站在马车旁,贝丝的神情凝重,小弟垂头丧气。帕斯星极其小心地将我抱上了马车,把我放置在车内早已布置好的精制绣案金边的松软柔床上。 我靠在床头,看着马车窗外,默默无语。 帕斯星坐在我的身旁,揽住我的腰,将我拥进他的怀里。 马车向前行驶着,我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看着人迹稀少的道路,看着不远处的幢幢小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记得我刚和小弟、贝丝搬过来时,这条路还算是热闹,每天总会有三三两两的平民们来回走动,每逢夜幕降临,晚饭时间时,成排的小屋的烟囱上会冒出许多袅袅青烟,很多小孩子们也时常在四周围嬉闹。可我们在这一带住了一段时间后,这里明显的冷清了很多,虽说仍有三两户住在不远处,也有小孩子们在玩乐,可比起我们初到此处时,人数已少了不少。 帕斯星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脸上,没有移开过,此时,他忽然淡淡地说道,“这里属于特雷亚斯比较偏的一个域区,有时得做必要的清查,让一些有潜在危险与非特雷亚斯本土长大的平民另迁别处,以方便城内主事的安全管理。” 我的头皮有些发麻,同时心底又涌上了浓浓的歉意,我之前并不知道,因为我的到来,居然让帕斯星来了一次人口大清查,致使他们其中的某些人不得不迁往它处。 马车驶入了热闹的街市,突然之间,喧哗的城内大街安静了下来。我透过已被帕斯星放下的车帘的缝隙里看到,原来是城内所有的人们全都拜倒在地,无论是之前卖东西的小贩,还是卖舞献艺的女郎,或者仅仅只是路过的行人,统统都伏在地上,城内最热闹人群最拥堵的地方,此刻洋溢着一股神圣的氛围。 他们的脸上挂着极为虔诚的表情,口中喃喃着某种祈福之词,眼睛随着马车的驶过,露出极为崇敬与的神色,仿佛我们是天降神人一般。 我真正感受到了权势的力量,它高高在上,呼风唤雨,唯我独尊,让普通平民百姓们永远望尘莫及,永远只能远远地仰视与崇拜。 再转过头看向帕斯星,他一副泰然处之,甘之如怡的模样,对这些早已见怪不怪,眼神平静,表情淡定,浑身散发出一种尊贵无比的气度。这种无上的至尊,这种赤鹰皇族里与生俱来的高贵和气势凌人的气质,无比彰显出他作为一个帝王的至高尊荣。 只是在这一刻,他的高贵,他的气势,他的帝王的骄傲和自负,使我感觉到了自己与他的疏离,和淡漠。 “青依,”在我躲避他眼神的瞬间,听到了他无奈的声音,“你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直到现在都不肯开口对我说话。” 我离开了他的怀抱,静静地坐在床上一角,他慢慢地靠近,再次把我拥入怀,“我知道你还在怨恨我,请你告诉我,要怎样你的气才能消,才能原谅我?” 我无言相对,他注视着我,霎时将我抱得更紧。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四) 回到赤鹰城堡,帕斯星并没有把我带回我的寝宫,而是直接来到了议事殿。他把我抱在怀里,径直走上那通往议事殿的高高的阶梯。我诧异地看向他,他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脸庞,“你现在还在生气,我怕你随时可能会偷跑掉,所以,只有先委屈你暂住在议事殿。” 我的头皮再次发麻,他可真是考虑周全,这样一来,我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是在他的监控范围内了。 必竟,他全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地方。 他抱着我进入议事殿后,左弯右绕,最后走入了一间精心装饰与布置过的华美宽大房间。步入那遍地金粉色柔软天鹅绒地毯的清雅房间,我深深呼吸了一下,震惊于房内奢华精致的摆设,以及房间的巨大。 他将我放到软软宽大的床上,抚去我脸上凌乱的发丝,“青依,我现在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处理,待会儿再过来陪你。” 我闭着眼睛,不答不理。 他为我盖上真丝缎面的薄被,又吻了一下我的脸庞才离开。 小睡了一会儿,我缓缓地醒来,贝丝守在我的身边,见我醒来,连忙小心地扶我半坐起,并将一杯热水放我的手中。 我的意识仍处于一种朦懂状态,贝丝在我身边低低说话。 大意是我晕迷了二天二夜,而帕斯星就在我身边守了二天二夜,他扔下了宫中的所有事务,执意要守在我身边。期间有第二宰相,第三宰相,以其他几个权臣前来相劝回宫,他都不为所动,一定要等到我醒来,否则决不离开。他在害怕,在担心,在忧虑我可能永远也不会醒来,会像前几次一样一走就是好几年,或者在负气之下,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因此,他一直就这样守候在我的身边。而且,不过才守了几天,过于的焦虑和压力,就使他憔悴得不成样子,与从前的英俊威猛成两样。 所以,据说他才刚回来不到一会儿,就有皇后,六王妃,和三十二王妃一前一后地送来滋补品。 “王妃,”贝丝试探地道,“我刚热好了牛奶,不如我就以王妃的名义拿去给国君?” 我笑着摇摇头,喝完一杯水后,有了力气,我笑道,“没必要,快,现在把牛奶拿来给我喝。” 贝丝的眉头皱了起来,但还是起身去拿牛奶了。 喝过牛奶后,我睡得很香,一觉睡到了大半夜。醒来时看到帕斯星躺在我的身边,就着淡淡的烛光,我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艰难地坐起身,顺手拿过了床头的外套,正要下床时,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你要干什么?” 我淡然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看了看床下,又看了看他,意思是你不下去,那我就下去。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表情深邃复杂,他从背后抱住了我,“青依,我究竟要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 怎样做?怎样做都是一种错误,我们原本,就不该相识的,更不该走在一起,刚开始时就已经错了,错得很离谱,我怎么可以再继续错下去呢? 他无视我的冷漠,把我转过身,搂住我的腰际,用力地吻上我的唇,撬开我的贝齿,竭力要把他的热烈传递给我,而我,却始终无动于衷,任他如何努力,如何用心,却一直淡漠相对。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从前的激|情热吻和沉迷沦陷,曾经的热烈爱情,和狂热爱恋,仿佛就像是发生在昨天。 我们的故事,还存在吗? 不知隔了多久,他紧握住我腰际的手开始无力地放下,可是吻住我的唇却怎么也不肯离开,我的脸庞湿湿的,有什么东西,一点一滴地滑在我的脸上,那不是我的眼泪,我怔怔地望着前方,望着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憔悴苍白的英俊面容,这些眼泪,是他的。 “青依,”他终于放开了我,与我对视,他看着我,眼神深刻而明亮,似乎想我整个人都揉进他的心里,他说,“我爱你,我至始至终只爱过你一个人,请你,不要放弃我。”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五) 我摇了摇头,我何尝不爱他,只是有时候,两个人之间,仅仅有爱,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心中有爱,可是我们却学不会怎样去爱一个人,因此带给对方的,永远是伤害。他不断地给予我伤害,我同样也在不断地把他折腾,他身为一国之君,他的有些立场,是不能动摇,也无法动摇的,可我却在不断地试图去捍动,去动摇,最终所获得的,只能是两败俱伤。 他的眼晴里满是受伤的神色,“为什么?” 我坐在床沿,看着窗外的夜色,神情淡漠,始终不说一句话。 他将我拥住,沉静默然中,我们一起凝望向落地窗外的夜景,直至天色微微泛白,直到洪都斯在门外请求接见,我们才分开。 他为我的肩头披上一件薄毯,注视着我,嘴唇嚅动着,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天亮后,贝丝端着早餐进来,神情凝重。 “怎么了?”我捧着牛奶杯,问道。 “回王妃,流产的真相已经查出来了。” “哦?”我喝下一口牛奶,问道,“是什么?” “问题出在第三宰相派人送来的礼品上,”贝丝道,“有人发现礼品盒上涂有使孕妇极易流产的药物香料,将这种香料与木制物品混掺在一起,还能同时使人产生心悸、头脑幻觉,并加重流产时的腹痛症状。” “王妃,”贝丝愤慨地道,“这何止是想拿走您的孩子,简直同时还想要您的命,若不是国君下令并逼着大神官拿出千年参神为您熬汁煎汤,并亲自喂给您喝,恐怕您现在性命堪危,凶险至极。” 我感叹着,宫廷凶险,皇室子嗣单薄,也是无可避免的。虽然帕斯星有很多妃子和情人,可能平安生下来并活到现在的才不过三个孩子而已。雅蜜儿的儿子是他的长子,今年已经快六岁,与他的母亲生活在深宫里,平日几乎不出门,就是怕受到各种可能的伤害或袭击;另外活下来的是明月的儿子,生下来不过两年,中毒次数却不下十次,明月在无奈之下,只得将他抱送到飞云族去抚养,方能活到现在,再有,便是裴绿眉拉的女儿,若不是因为裴绿眉拉精通药术和医理,并且为人玲珑剔透,心思颇多,恐怕她的女儿也活不到现在。 其她的众多女人,包括后宫里口碑与人缘最好的六王妃米南达在内,虽然怀孕了数次,可却最终没能顺利诞下小王子或小公主,着实令人遗憾。不过,云非蕾蕾倒是曾平安地生下过一儿一女,可不到一年就双双溺水而亡,至今都还查不出致使他们溺水的真正原因。 “事情被揭穿后,蕾蕾王妃承担了所有罪责,向国君坦言所有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所做的,她的叔叔并不知情。但国君依然暴跳如雷,他下令停了伦修斯的第三宰相之职,并要将蕾蕾王妃送上断头台。”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后来经过诸多臣子们的求情,请国君看在云非家族世代为国效忠的份上枉开一面,国君便将砍头的刑罚改为了赐毒酒一杯,留她一个全尸。” 听着贝丝的侃侃言论,我放下了手中的牛奶杯,不由得苦笑,“帕斯星又在玩什么,他明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他还要对他们加大处罚。” 贝丝低着头,垂下眼帘,显然她也想到了。 “哪有人那么傻,将自己送的礼品上涂满致使人流产的药物香料?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人逮个正着,”我摇着头,“而且,我也算是第三宰相家族的人,生下孩子应该对他们有利,他们实在没有理由要这样做啊,另外,云非蕾蕾为什么要一力承担下所有的罪名呢?” 贝丝的眼里也闪过了疑惑,“也许,她自以为是在保护自己的家族吧,”她又摇了摇头,“不对,既然不是他们做的,他们为什么不据理力争,为自己洗刷罪名呢?”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六) 我也觉得自己犹如坠入迷雾中,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当太阳沉入云层里,夜色临近时,我吩咐贝丝不要让任何人进房,包括帕斯星在内。 贝丝有丝为难,“王妃,这……” “如果他非要进来,你便对他说,那我今晚就准备睡地上了。” 贝丝无奈地退下。 关紧了房门,将所有厚厚的窗帘都拉下,我一个人独自坐在地毯上,点燃了所有的蜡烛,围了整整一圈,而我,便耽坐在这烛火的中间。 望着那不断闪动的烛光,我的眼泪流了下来,一滴,两滴,三滴。两个宝宝了,曾经在我身体里鲜活跳动着生命,全都化为了昨日泡影,但愿,他们来生,再也再也不要依附于我这样的母亲,再也再也不要生在皇家。 我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呆滞了好久好久,伤心无处倾诉,对着空旷的房间低首黯然,眼泪已浸湿了身下的长裙,高高的蜡烛也一点一点的矮下去,我都浑然不觉。 直至,一双大手温柔地覆盖在我的肩上,我才清醒过来,脸上仍挂着泪珠,蓦地回头,肩头却骤然缩紧,是他。 他看见我一脸的警惕而不安的神情,眼神暗了下来,他伸出长长手臂,将我紧紧抱住,“青依,原谅我,都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在哽咽,“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他是如何知道我是在祭奠宝宝?我迷惑了,不过,答案现在已经不再重要。我挣脱了他的怀抱,站起了身,拉下了床上的床单,抱在手中,径直向房门外走去,他挡在了房门口,拦在了我面前,无奈地道,“我睡门外。” 我双手一摊,床单掉落在地,又看了他一眼,他叹息着退后两步,退到了门外,我淡然地看着他,将房门“碰”的一声关上了。 坐在房内,看着残余下来的蜡烛火光,或许,真的到了快结束的时候,我与他的情缘,似乎再也没有了可以扭转的余地。我的心仿佛已经开始麻木,心痛得几近木然,就让我们各自分飞吧,好吗? 我拿出了最后一瓶隐身水,放在手中,就着昏黄的烛光,凝视良久。 我不会一个人走,我要带上小弟一起离开,可是要离开这个深深的城堡谈何容易,因此,我现在用上隐身水,仅仅是为了找出一条合适的出逃之路,然后再与小弟详细商讨逃离计划。 我想起了第一次离开这里时所掉入的那个神秘地下空间。 那里,是一个通往特雷亚斯城外的秘密出口。 我轻轻地走到了房门口,将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条小缝,然后,定了定心神,仰起头,一口喝下了隐身水。 出了房门,发现帕斯星竟真的睡在门外,原还以为,他只是说说。 在宽阔的走廊上,只见一床简单的被絮靠墙铺在地上,而他斜倚在墙角里,身上仅盖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此刻的他微闭着双眸,下巴上长出了新的青茌茌的胡子,而那满脸的憔悴与疲惫,自我醒来后似乎从未减轻过。 我在他面前停留了两秒,心里竟然又涌上一丝心疼与怜惜,我知道,睡在走廊上,对于他这个骄傲的一国之君而言,着实不容易。如果传了出去,整个赤鹰皇族都要涌起掀然大波,一个高高在上,高贵而自负,整个赤鹰国最有权势的男人,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甘愿作贱自己,睡在走廊,睡在她的门外。 我轻轻地叹息着,从他身边悄悄地走过,静静地向前,走至议事殿外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飞奔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七) 夜风阵阵,初秋的寒意已悄然降临,深宫里的条条大路上,除了举着火把的一排一排的巡卫以外,几乎见不到什么人。 我顺着记忆中路线奔至一片小树林,左右张望着,焦虑万分,微黄的落叶一片又一片地飘落,落在我的身上。林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我踩在枯叶上,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打转,心脏越跳越快。糟了,隐身水就要失效了,再不快点找到地底空间,我的身体现身之后,恐怕会被每隔一段时间过来的巡卫们逮个正着。 左右来转之际,脚下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我惊得差点失叫,想要抓住一旁的粗壮树干,可又忘了自己现正处于透明状态,无法抓抱实物,我扑了个空,身体失衡之际,摔在了地上,还好,由于透明身体的弹性大,我倒没有感觉到有多疼痛。吃力地站起身,我跌跌撞撞地又开始了四处找寻。 一群黑乎乎的东西忽然从地面上腾空飞起,嘴里发出了咕哝的古怪的叫声,它们扇动着巨大的翅膀,从我的脸上重重地拂过,磨擦的霎那,一种莫名的恐惧冲进了我的心底,“啊!”我几乎是从喉咙管里发出了尖叫声,抱头逃离,我的高声恐慌叫声激起了更多的黑色飞鸟从林子里面飞升而起,扑腾扑腾的拍翅声,尖声厉鸣的鸟叫声,都同时在寂静的林子里响起。 重重的奔跑声在不远处响起,有士兵的粗哑嗓门在厉吼,“谁在那里?有刺客……” 随着急促的飞奔脚步声,重重叠叠的火把光亮在林子外隐隐接近,就着这暗淡的光芒,我惊恐地发现隐身水已经失效了,我的实体已经曝光在外。 恐慌之余,我撒起腿来,朝前方跑得飞快,头也不敢回。 只感觉身后有追兵不断地赶来,火把光芒犹如鬼影幢幢,急雨般的脚步声更是像催命符一样催着我往前没命的跑。 “是个女的,在那边。” 火光更骤亮了,有人忽然惊呼,“是青依王妃……” “王妃,请不要跑了……”士兵呼叫着。 我喘着粗气,拼命地朝前飞奔,不跑才怪,我东拐西转,满头的大汗,不停地往下落,我咬住嘴唇,裙摆飞扬,没有方向的奔跑着。更多的飞鸟惊叫着冲上夜空,无数根羽毛飘飘而落。天色已微微泛白,我心中大叫不妙,就快天亮了,在日光的照耀下,我整个人即将无处可藏。 身后的巡卫们紧追不舍,我狂奔不止,绕过了几棵大树,朝那密密生长的草丛里逃去。追兵们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回头一看,慌了,他们已经离我很近了,我闭上了眼,再次向前冲。 跑了一会儿,脚下忽然一绊,我差点跌倒,两只手慌乱四处抓碰,碰到了一棵极为粗壮的大树,但还没来得及抱住大树,我的身体就已经失衡,歪身欲倒,在茫茫的夜色中,我又趔趄地上前两步,但居然一脚踩空,在自己刺耳的尖叫声中,我翻身就跌入了一个深深的洞|岤之所。 成群的飞鸟展翅飞起,扬起巨大的黑色翅膀,迎空飞起,咕哝的鸟鸣声齐齐响起,传遍了整个树林。 在不断地下落过程中,我的意识模糊,连惊恐也忘了。 “扑通”一声,我落入了水中,沉入那深深的水底。下沉,下沉,不断地往下沉,我在水里吐着水泡,整个身体冰凉一片。 正当我清醒了一大半,准备游浮上水面之际,一个身影隐隐地向我飞快地游来,在水中朦胧的光线下,我看到了她白色的长裙。她靠近了我,一只手围住了我的胳膊,顺势而抱住了我的身体,然后又用另一只手托起了我的脖子,带着我往上游去。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八) 我们在水中沉沉浮浮,两个人相互依持,努力向上蹬游,我偶尔失神四望之际,看着那白茫茫的水下世界,忽生起了一种又身处另一异世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我被她奋力地带到了岸上,我们俩精疲力竭,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气喘吁吁,过于的疲惫,使我们都没有向对方看上一眼。 这里空旷而安静,水流湍湍,庞大的水晶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在这个偌大的地底空间,我们的急促的喘息声显得尤为醒目。我横躺在地上,仰首望着上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身上的透湿衣裙都懒得拧干一下。 过了一会儿,我坐起身,转过身去看看那位救人女英雄,却不禁眼睛睁大,张口结舌,惊讶地道,“怎么是你?老么?” 那个面容清丽,身材矫健,一头咖啡色的长发的女孩,不是老么是谁? 她盯着我,也吃了一惊,然后睨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惊又喜,一下抓住了她的手。 她甩开了我的手,不耐地道,“关你什么事?要是我早看到掉下来的人是你,我才不会跳下去救你呢。” 我哑然,但随即而来的兴奋感使我忽略了她的冷漠,我欣喜地道,“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她别过了脸,声音里含着愠怒,“我可高攀不起,第一王妃,流水就是因为接近了你而弄得自己沦入了飞鹰之狱。” 我蓦地呆住,听得她的怒火未消地道,“几年前,流水被强留在第三宰相府,他们的人将我们曾住过的小屋,以及周围的一带围了个水泄不通,密密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逃不出去,誓必要找出与她有关的所有人,然后全部押回第三宰相府,听候发落。要不是我的表哥亚利非事先秘密跑来通知我逃跑,我可能现在也与她一样,每天被关在牢里面不见天日。” “你说,不是因为你,我们怎么可能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她愤愤地道,“流水好心救了你,你却这样对待她。”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力地道,“事情确因我而起,但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那还能怎样,”她的声音高了起来,脸涨得通红,“你还想为自己开脱?”她越说越气,竟扬起了手,一掌就要揭下,我怔忡在原地,没有回避。 “娜么,住手!”一个严厉的老妇人的颤巍而严厉的声音传来,我吃惊地回过头,一位年纪已过七旬,满脸皱纹,银色长发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正站在我们的身后,我认出了她,她是流水的养母,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他们两人,怎么都耽在这个城堡的神秘地下空间里? 老么见到了她,将手放了下来,但仍瞪圆了眼睛,一脸怨恨地看着我。 “婆婆,她是害了流水的直接凶手。”老么站直身体,急切地对她说道。 婆婆注视着我,上下打量着,随即慢慢地对我说道,“王妃全身都湿透了,不妨跟着我过来先换件衣服吧。” 她苍老的声音里仿佛蕴含着某种魔力,使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她老态龙钟的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和善的微笑,然后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我忙迈开步子跟在她的身后,老么见状,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接着便跟走在我们的后面。 我跟随着婆婆走进了一个洞|岤内,惊异地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床,桌椅,茶壶,炉子,生活物品一应俱全,旁边的一个小洞|岤里还存放着一些蔬菜和水果。老么走进洞内,翻开了一个木箱,从里面扔了一件衣服给我,粗声粗气地,“只有这个,你要么就换上,要么就还是穿着你的湿衣服。”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九) “谢谢。”我低声应着,然后撩起了布帘,进入洞里的一个内间换上衣服。凭心而论,这件衣服除了布料比较粗糙外,款式还不错,大小也正合身,我看到裙摆处还绣着一朵玫瑰,不禁会心地一笑,老么居然也学会了我的刺绣方法,而且绣得还不错。 我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看见老么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正坐在地上燃起炉火,潮湿的洞内顿时多了些暖意。她抬头瞥见了我,立刻又转过脸去,对我爱理不理。 婆婆招呼着我坐下,并将一碗热水放在了我的手中,我忙不迭地谢过后,便小啜了起来。 火焰在简易的小壁炉里燃烧了起来,吱吱作响,洞内温暖一片。 “喂,你怎么会来到这里?”老么突然没声好气地问了我一句。 “我……”欲言又止,真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哼,不想说就算了。”她恼怒地别过头。 “不是,”我慌忙地解释,可结结巴巴之间,居然说不清楚,“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她脸色一变,“吞吞吐吐的,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娜么,”婆婆低沉的声音在洞内响起,具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力,“住嘴。”老么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我,一脸不服气,再次冷哼一下,挪了挪身体,离我远远的,坐进一个角落里。 “尊敬的王妃,很荣幸再次见到您。”婆婆的悠扬而苍老的声音响起,她的话语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使我的心底不由自主地对她产生了一种崇敬和亲切,而她那张满布桔皮皱纹的脸,本身也似乎写满了慈爱。 我欠了欠身,无比恭敬地道,“能够再见到您,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婆婆绝非平常人,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没得及对婆婆说上一声谢谢,十分惭愧。” 婆婆温和地笑了起来,“王妃太过谦了,我有幸救了您,也是您本身的福泽深厚的缘故。” “婆婆,”听着她似是有玄机的话语,我的脑子里亮光一闪,急急地问道,“我记得我从前病重时,您曾说过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确是来自于异世,但您是怎么知道的?” 此话一出,老么惊异地看向我,眼睛都不眨巴一下。 婆婆倒是一脸的安然,她的红色眼睛里闪耀着温暖的光芒,口里喃喃着,“我的尊敬的王妃,您以后就会明白,这只是个梦,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已。” 我吃惊地盯住她,“什么梦,我不明白,婆婆。” “您会明白的,”她坐在炉火边,身上的黑白格子披肩被火光照得通红,“只是您不会甘心这只是个梦,赤鹰的君王也不会甘心这只是一个梦,可最后会如何,无人知晓。” 我迷惑地摇摇头,“您到底在说什么?” “我从头对您说起吧。很久很久以前,大约在赤鹰国刚建立不久时,皇廷里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惨剧。起因是这样的,”婆婆的声音悠悠的传来,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赤鹰皇宫内一位神官的妻子与赤鹰的君王私通,被神官发现了,恼羞成怒之即就要杀掉他的妻子。可就在这个危险的时刻,君王派来的密使到了,之后,密使便代表国君与神官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只要神官愿意放弃他的妻子,对外假称她已病逝,他就可以立即晋升为神殿第一大神官,其妹妹还可以进入后宫,成为国君的第六十位王妃,从今以后他的家族便成为了皇亲国戚。这个事关家族利益的提议打动了神官,他接受了君王的协议,”她叹息着,“只是当时谁也未曾料到,之后会发生这样一件惨绝人寰的宫廷惨剧。”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十) 炉火在燃烧着,映照得洞内红光闪闪,我和老么此刻都屏住了呼吸,全心地倾听着婆婆的年老声音里流泻而出的故事絮语。 “神官接受协议后,便按照国君的吩咐,对外假称自己的妻子已病亡,并为其举行了公开的葬礼,而另一方面,国君则秘密地将神官的妻子接进了后宫,将她册封为了侧妃,然后对外谎称这是神官妻子的亲生妹妹,她与她已过世的姐姐长得极为相似。这件事后来被皇后知道了,她十分愤怒,认为国君的行为有辱了赤鹰的先祖,便私底下与国君谈判,要求国君处死那位神官的妻子,但被国君一口回绝。皇后不甘心,又与另外两位主妃联手,要置神官的妻子于死地。可是她们的刺杀计划失败了,国君勃然大怒,下令要禁闭皇后两个月,以及将两位主妃关在牢狱里十个月。但这一严惩惹恼了皇后及两位主妃的家族执掌人,他们与他进行了私下谈判,国君迫于压力,最后不得不撤消了对皇后她们的惩罚,同时在心底对她们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厌恶与愤怒。” 婆婆缓缓说着,“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的宫廷阴谋,赤鹰的国君一旦绝情弃爱,就会变得凶残无比,任谁都无法阻止住他的疯狂报复和重力回击。他壮大了自己的家族,将所有的兵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然后又牢牢地控制住了皇后。他以她多年来无子嗣为由,把她降为了侧妃,然后又封她的家族的另一位性格顺从平和的女儿为皇后,使皇后家族里的长老及执掌人无话可说,也无从反对,只能默许了他的这种行为。国君之后趁势而下,不顾与皇后的多年夫妻情意,派了一批死士冒充多罗列国人诛杀了她的全部兄弟,然后趁着他们族中无人,又强夺了她的家族的一大半的财产,使她的家族从此一蹶不振,走向衰退,前皇后的时代可说是彻底结束。” “因此,因为自己家族的没落,旧皇后失势,而新皇后也沦为了君王的傀儡,后宫里的实际掌权人便是第一王妃,她也曾是谋害神官妻子主谋人之一。神官妻子对她一直怀恨在心,便联同国君一起制造了一场冤案,国君这时疯狂了,他要让那些所有曾经对付过他的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他们诬陷第一王妃私通暗月国宰相,由神官妻子暗中给他们灌下蝽药,然后携同众人一起将他们当场捉j在床,无辜的第一王妃因此而走上了断头台。这事过去以后,国君突然警觉起来,开始对神官妻子日渐疏远,暗中对她起了防范之心。他认为她心机过深,且为人心狠手辣,担心她会成为第二个前皇后或第一王妃。他将她所生的儿子调离到了赤鹰的边界,将她所生的女儿远嫁到由利,斩断她身边的全部得力羽翼。神官妻子为此与他大闹了一场后才骤然发觉,原来国君并没有真的爱过她,或者说,他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他当初与她在一起,纯粹是为了欲。她陷入了绝望之中,日日不出门。就在这个时候,被降为侧妃的前皇后开始了她的报复。在她的心里,一直认为神官妻子的事件是造成她所有不幸的祸端,她早就想狠狠地给予那个女人以回击。前皇后暗暗利用自己秘密培养的力量,伪造了一封国君宣召神官妻子的儿子回国的信件,在半途中,就命刺客把神官妻子的儿子杀害,然后剁下他的手脚,并用瓶子装了他的鲜血带回了赤鹰。” “前皇后假意在自己的寝宫设宴,然后邀请神官妻子前来。前皇后将神官妻子的儿子的鲜血掺杂调和在红葡萄酒里,将她儿子的四肢熬成了喷香扑鼻的肉汤,放置在她面前。神官妻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了葡萄酒和肉汤,还大力称赞食物的味美,前皇后只是冷冷的笑,她花了重金请了宫内最好的厨子来调酒和做汤,就是为了让神官妻子品尝不出其中的血腥和人肉味,能够顺利地喝下去。当她看到神官妻子将面前的酒饮完,肉汤喝光后,便得意洋洋地告诉了她真相。”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十一) “神官的妻子当场崩溃,冲向前皇后,要置她于死地,前皇后便尖叫起来大喊救命,事先埋伏好的忠心侍卫们便一涌而上,将神官妻子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把她送到国君面前。神官妻子跪在地上,大力为自己辩解,为自己已死的儿子而哀嚎哭泣,并恳求国君为儿子申冤并严惩前皇后,可是国君并不听她所言,反而还厉声训斥她诬蔑前皇后,说她的儿子只是死于意外,前皇后不过和她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听到这里,我和老么大眼瞪小眼的互望了一眼,我问,“为什么,神官妻子的儿子不也是他的儿子吗,他为什么不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婆婆叹着气,缓慢而冗长地道,“这就是皇家冷血无情的地方,一旦绝情弃爱,不论是亲生儿子,还是亲生父母,甚至同床共眠多年的人,都不能唤起他心中一丝的怜悯与爱惜。” 看着我和老么在倒抽凉气,婆婆的眼神飘向了远处,意味深长地道,“赤鹰的历代国君几乎都是如此。” “记得我的曾祖母曾经告诉过我,创建赤鹰国的先祖是由神圣的赤色神鹰神明而选出来的一位智者与勇者。这位先祖除了是一位极有魄力的能人外,还是一位出色的预言家,他在卜算、预言方面有着惊人的神秘天赋。他曾经忧心忡忡地对自己的儿子说道,他很担心若干年后赤鹰国会因为一国之君的冷血与残酷,而使整个王国陷入一种莫名的仇恨与冷漠中,长此以往,赤鹰国也便会因此而覆灭。” 我蓦地一下子站起,跑到了她的身边,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半跪下来拉住她的衣襟,“婆婆,那有什么办法能改变呢?” 婆婆慈爱地抚弄着我的头发,“我尊敬的王妃,那位伟大的预言先知在重重的忧虑之下,便将自己的王位传给了儿子,开始潜心躲在深宫里研究预言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预言赤鹰国的将来的祸福,并制定与之对应的策略。他在这方面本来就具有潜力,再加上刻苦钻研后,便取得了惊人的成果。他预言在若干年后因缘际会之下会出现一个异世女子,”婆婆的手轻柔地抚过了我的发稍,然后停留,“这个女孩会与赤鹰的继承人不期而遇,她的真率和善良,与有别于这个世界的思想与个性,将会深深地吸引住他,使他毫无防备地爱上了她。之后,预言先知便把他的这段预言刻在这个皇家秘密地下空间里,组成一幅幅的石上壁画。” 我回想起了第一次掉入这个地下空间的情景,我在石灰剥落的墙上所看到的古老的壁画,那一幅幅刻在石上的画面,鲜活而生动,我曾经久久地站在它们的面前,震惊不已。 “想必王妃已经见过了,”婆婆含笑注视着我,耐心地说道,“那第一幅画,是一只飞鹰高空展翅,象征着赤鹰国的继承人在多年的忍辱奋斗后,即将大展鸿图,一洗前耻;第二幅画,画着一个小村庄,画面上有许多人在跳舞,不远处还有一只守护的飞鹰,那里,便是这只骄傲的飞鹰对异世女孩初次动心的地方;而第三幅画,则是赤鹰皇宫笼罩在一片红得似血的黄昏中,意欲着那里正进行着浴血的奋战,据我估计,应是指的赤鹰王子的夺位过程;至于最后的第一幅画,不知王妃是否还记得其中的内容,”婆婆说道,“上面画着一位黑发黑眼睛的女孩,穿着赤鹰国度的衣服,迎风站立在山坡上,而那只高傲的巨鹰,则飞翔在她的上空,那是因为,他是真的想保护她,希望能永远地守候在她的身边。”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十二) 我呆住了,没有想到,那些古老的壁画会有如此的意蕴。我不期然地想起了帕斯星,想起了与他所经历的所有一切,一时之间百味交集,对他的爱与痛,恨与怨,心疼与怜惜,绝望与放弃,全都一起涌上来,让我竟一时有些无法承受。 婆婆的脸庞被火光映得通红与温暖,她的声音仿如祭司的符咒,细语倾诉中,有一股慑入人心的力量,“我最尊敬的王妃,画面中的他们,是赤鹰皇室一千多年以来第一对仅只因为爱而结合的伴侣,这是赤鹰国的国君第一次抛却了皇室的高傲,尊严,自负,荣誉,与利益联姻,甚至忽略掉了与其她女人们的疯狂诱人的情欲的快乐,来想尽一切办法,只去讨他的心中人的欢心,去给予她高贵与荣誉。赤鹰皇室的血脉是那么的独特,那么固执与倔强,那么凶残和无情,不是没有爱,而是担心一旦爱了,他们便会忘了一个君王应有的自尊和骄傲,处理各种阴谋与叛乱时所有的残酷手腕和心性,会因为仁慈而使整个王国陷入不幸。而你,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4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4部分阅读 我的王妃,居然使一个赤鹰国的继承人毫无防设地就爱上了你,因为真的投入,而竟然无法收回。” 我坐在炉火旁,静静不语,老么蜷缩在角落里,离得较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爱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国君虽然冷酷凌厉,却因为爱而始终保持内心一片柔软的地方,我的孩子,这便是赤鹰国充满希望的地方,它不仅依靠君王的智慧和强大的军事力量来固守城土,还因君王为爱而流的眼泪而使这片沃土洋溢着仁慈与温暖,他的国民们将因此而欢欣雀跃,他们的团结一心将会使这个王国至少能再固守二百年的繁荣与兴盛。” 我怔怔地望着火光,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真没想到,我的身上居然还背负着这么重大的一个使命,一场波澜四起的恋爱,将会因此而变得更加复杂。 “婆婆,这就是先知的预言吗?”老么问。 婆婆道,“先知的预言就到此为止了,至于飞鹰与女孩的最后能否永远守候在一起,他不管怎么算,却始终也得不出什么结果。” 沉寂过后,老么忽又不解地问道,“婆婆,可你刚刚说先知是为了保护赤鹰,为了想出应对危险的策略才去潜心钻研预言法,那他根据他的预言想出什么法子没呢?” 婆婆叹道,“这位伟大的先祖虽是一名出色的预言先知,可也有他局限的地方,他并非无所不能的,作为赤鹰一名出众的子民,他已尽全力,做到了一个凡人所能做到的一切。原本他身居高位,是赤鹰的神明所选出来的继承人,可以舒适奢华的过完整整一生,可因为他的孙子辈之间的争斗,也就是我之前提到的皇室惨剧,他担忧赤鹰的未来才耗尽心神来占卜预言,在刻完了壁画之后,他就因精力耗尽吐血而亡,甚至还来不及对他的后人说出解决危机的方法。” “他真的只留下了预言壁画吗?”老么问道,“一个那么睿智的人,不会一声不响的就离开,我不相信。” 婆婆微笑着,“有一个传言,但那只是传言,从来无人能证实它的真实性,说他留下了一本用黄金制作为封壳的书,里面写着神秘的符咒,可以化解危机。” “神秘的符咒?”我听见我的声音在发抖。 “是的,我亲爱的孩子,”婆婆慈爱的眼神凝望着我,“一种神秘的符咒,可以借助神秘落日的力量来打开时空之门,送那个女孩回去。” 老么和我同时惊了一下,老么慌慌张张地看了我一眼后说道,“婆婆,不是说她的爱能化解君王的戾气吗,为什么先知还要送她回去,先知又是从哪儿得来的符咒呢?”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十三) 婆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回答,“那是因为,先知在预言卜算时,感受到了那个女孩绝望与悲伤的心情,他认为,以她的这种状态与心绪,即便最后没有他的神秘符咒,在时运的变化莫测之下,她也必会回去,所以,他不如直接助她一臂之力。” 老么摇着头困惑道,“我不明白。” “因为这道符咒有神秘的力量,它不但能送人回来原来的地方,还能产生与散发一种魔力,使人忘掉曾经所经历的所有一切。” 我的眼睛瞬时睁大,心跳猛地加速,上下跳个不停,我的声音颤抖得越发厉害,“婆婆,你在说什么,忘掉所有的一切?” “是的,”婆婆慈祥地说道,“如果那个女孩真的决意离开并不再回来,先知为了不让君王因为失去的爱而彻底的心碎,因此可能变得更加暴力嗜血,给赤鹰带来恶运,便下定了决心让他忘掉所有的一切,忘掉与那个女孩所经历的所有的爱与痛,甜蜜与幸福,同时君王的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再忆起她。” “因为没有曾经完全付出的爱,也不会有失去后所必须承受的痛。” 我如同化石一般地僵在原地,眼睛瞪着她们,却又看不到她们,没有焦距,我的眼前一片灰暗。让帕斯星永远地忘掉我,忘掉与我在一起的一切,我的眼泪蓦地流下来,不要,永远也不要,我不要他忘掉我,死也不要。 我别过了脸,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地狂乱滴落,双肩不住的抖动,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她们面前,失声痛哭。 “不要责怪先知的这种做法太过残忍,”婆婆的声音远远地飘来,“让国君忘掉有关她的一切,再也记不起有这样一个女孩曾经存在过,实是无奈之举,下下之策,这也便是我刚刚提及的先知作为一个凡人,也有他局限的地方。他从自身利益出发,为了使自己的后代忘掉因爱而生的痛,却让这个异世女孩来承受痛,他是自私的,但为了赤鹰国,却又是付出了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 婆婆的声音犹如神殿里祭司口里喃喃的祈神文,与我轻轻的抽泣声相伴随。 “赤鹰皇室的悲剧历史实在是太过惨痛,那位失子的神官妻子见到了君王最无情的一面,见到了前皇后脸上得意的笑容,情绪终于彻底的崩溃了,冲上前去打皇后巴掌,把滚烫的水泼到君王的身上,”婆婆缓缓地道,“于是,在一片混乱中,赤鹰君王下令将这个疯了的女人狠狠拷打过后,关进地牢里,终身禁闭。但夜半里,他又命一个亲信秘密来到地牢里向神官妻子解释,君王这次之所以要站在前皇后的这一边,只是为了得到前皇后家族中最后一个金库的钥匙,据说里面的财宝价值不菲,君王动了心,想用这笔财富来扩充军队。” 我已躲进一个小小角落里,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里,心情平静了很多,埋首抱住双膝,泪水缓缓而无声地落下,一滴又一滴地浸入地上松软的泥土里。 婆婆叹着气,“皇家无情,君王为了王国利益,更是不能有半点仁慈与心软,即便他的亲生儿子惨死,他也不会因此而放弃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不但没有惩罚前皇后,还与她恩爱有加,并赏赐了不少珍贵礼品,神官妻子得知后,心中对君王和前皇后的怨气是日益加重。因为,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她都无法原谅国君无视自己儿子的惨死,不能原谅前皇后的冷血毒辣。在经过了近一年的精心谋划后,一个寒冬的夜晚,她在自己的两个亲信的帮助下逃离了地牢,她悄悄潜入了皇后的专用厨房,首先迷晕了值夜的几个人,然后在所有的食物及水里下了毒药,然后又溜进了君王当夜下塌的一个侧妃的寝宫,正好这个侧妃也是当初与第一王妃联手伤害她的那个王妃,她心中仇恨的火焰霎时升高,便发生了后来震惊整个大陆的宫廷惨案。” 听到这里,我不禁停止了哭泣,抬眼看向了火炉旁的婆婆,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悲伤,似乎在哀叹这片妖精的国度,这块童话般的美丽国土上,残忍血腥的争斗却似乎是永无止境。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十四) “她乔扮成了侧妃寝宫里的端茶侍女,悄悄的混杂在其她侍女中进入君王与侧妃的房间。趁所有人都不备之时,她飞快地将手中滚烫的茶水泼向了国君,国君防不胜防,伸手抵挡时,她又迅速地拿出了怀中的火折子,极快地点燃后,甩向了国君,国君反应很快,一把抓住身边的侧妃,将她扔到了前方,火折子也就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了她的身上,侧妃成了国君的挡箭牌,她发出了惨叫声,浑身顿成了一个火人,所有的侍女都尖叫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围上前帮忙灭火。这时的国君已快速地跳下床,逼近了神官妻子。神官妻子的右手掌心中此时握着一柄尖利的小刀,死死地盯住他,同时左手将另一个火折子缓缓而又极其准确地扔向了床上的纱帐,火焰‘嗖’的一下燃起,发出嗤嗤的声音,火势迅速地蔓延起来,从铺满柔软棉絮的床上到地上华丽的地毯,火焰出奇的迅猛燃烧,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惊呼尖叫声全都停止,甚至忘了叫侍卫进来。” “而就在这一刻,国君举起了他的长剑,缓缓而用力地挥向了神官妻子的头颅,就在这时,神官妻子发出了尖叫,她愤力地呼喊着,我诅咒你,我以我的家族世世代代先祖的名义来诅咒你,我以我的生命,我儿子的生命来诅咒你,诅咒你们冷血无情的多尔纳家族从此多灾多难,永无宁日,并且子嗣薄单,如风中残叶,摇摇欲坠,他们的生存,会犹如那岸上活着的鱼儿一样艰难,我诅咒你们,这样的诅咒永不会消停,直至你们家族真的出现愿意为爱溶化,为爱妥协的继承人为止,她狂笑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叫声,不过,这样的继承人永远也不会出现,我太了解你们多尔纳家族的人们了,哈哈哈,她狂笑不止,然后暗暗咬下碎血,吐在地上,双手合十,念出了她的家族中秘密流传下来的复仇咒语。” 婆婆叹息道,“我的孩子们,这真的是命运的安排。神官妻子出身于祭司世家,她的家族至宝便是只有嫡系传人才知晓的复仇咒语,但她的家族里还从来没有人敢用这道符咒。因为,一旦启动这个咒语,施咒人的家族将会永世衰败,永不翻身,男人世世为最低贱最肮脏的奴隶,女人代代为千人压万人踩的娼妓,这便是要为施咒而付出的沉重代价。” 我躲在角落里,注视着不远处的红色火光,倾听着这一切的爱恨情仇,只觉得全身越来越冷。 婆婆停了下来,叹着气,拔弄了一下炉火。 “婆婆,”老么好奇地问道,“那个神官妻子后来怎么样呢,她真的死了吗?” 婆婆哀伤地回答,“在君王的冰冷长剑落下的那一瞬间,神官妻子狡黠地笑着,将手中一个暗暗托亲信用重金买来的炸雷用力扔到了地上,在众人失措惊呼,鸟散四奔同时,炸雷引爆了,她的头也落在了地上。” 我和老么再次重重地吸气,我的脸上,身上,全是冰凉一片,我体内的血液也已凝结成冰,寒意不断地袭来,我整个的身体蜷缩在小小角落里,竭力地想使自己暖和一点,却仍在不停地瑟瑟发抖。 “在重重的爆炸声中,整个侧妃的寝宫坍塌了下来,包括国君在内一共一百来人,无一幸免,”婆婆的表情非常沉痛,“而前皇后,在得知消息后,过于的惊恐使她一下子跌坐在床上,随手拿起侍女刚刚递过来一杯清水,一口便喝了下去,想先安定心神,可孰不知自己寝宫中所有的水和食物中都已被神官妻子下了毒,还不到一会儿,毒药便发作了,前皇后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床上横死而去,口角溢血,四肢青紫,死状惨不忍睹。” 婆婆的眼里闪着泪光,“接着,这件由后宫争宠而引发的惨案便惊动了各国,一时之间,各国纷纷如惊鸟,整顿后宫,立下不少规矩与制度,来防止此类的事件在本国的发生。而赤鹰国,从此也定下了极其严格的后宫规矩,来杜绝这样惨剧的再次发生。”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十五) 婆婆说完后,我们又陷入了沉静,炉火里发出的微细声音在冷清的山洞里尤为清晰。我靠在一角,耳边仿佛仍然在回响着那个绝望女人的可怖诅咒,她毁灭了自己,毁灭了别人,甚至还损毁了自己无辜的家族众人。 仇恨,真的是那罪恶的黑色磁场漩涡,一旦被卷进,被吸入,便会深深地沉沦,即使想自拔,却又仿佛无能为力。 记得很早很早以前,帕斯星曾告诉过我关于赤鹰国的故事,赤鹰皇室早年由于遭到了一个疯狂女人的诅咒,因而历代君王的子嗣单薄。我当初做梦也没有想到,故事的完整版居然会如此凄惨而决绝,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简易壁炉里的火堆依旧燃烧着,火光照亮着洞壁,反射出红色的光泽。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山洞里静静的,安静得几乎能听到我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婆婆缓缓地开了口,“现在已过了午时了,”同时拄起了一旁的拐杖,“尊敬的王妃,我们得送你出去了。” “不,我不走,”我闻言一口回绝,“婆婆,我不想走。” 老么也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灰,“不想走?你想死赖这儿?第一王妃,我们可养不活你。” 我缩在角落里,“我不要你们养,我自己养自己,你们不要赶我走。” “我的孩子,”婆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来到我的身边,用她温暖而苍老的枯树叶般的手抚过我的头发,“国君现在一定急着在找您,让我们来送你出去吧。” 我站直身体,搀扶住她矮小而年老的身体,焦急地道,“婆婆,我不走,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婆婆摇了摇头,注视着我,低低地道,“你不属于我们,孩子,你的天地更辽阔。” 她的声音里有着一股不容回绝的力量,看着她坚持的眼神,我怔在原地,再也开不了口。 跟在老么的身后,走在通往出口的路上,我低着头,挽起一边裙子,踢着地上的小石子,闷闷不乐。 “你现在可是危险人物,”老么在前头嘀咕着,“谁敢跟你那么近乎啊,君王把你看得那么紧,谁接近你谁倒霉。” 我自嘲地一笑,“多谢夸奖。” 她回头,盯着我,“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帮忙把流水放出来?” 我苦笑,“她的身份太过复杂,我无能为力。” “国君不是最喜欢你,又最听你的话吗,怎么连这点都办不到?” “他很少能真的听我的话,”我认真地说道,“特别是遇上一些很敏感的事情时,他一贯坚持他自己的想法。” 说完后,我的心里有些发怵,老么原本就对我有敌意,现在我又一口回绝了她,恐怕她会把我大骂一顿。 老么在前面带着路,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有对此多说什么,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那,流水到底有什么身份背景,你们为什么会把她关进飞鹰之狱,那里可是看管严重政治犯的地方。” 我叹了口气,“老么,有很多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她又回过了头,“叫我娜么,‘老么’这个名字,是流水她们以前叫着玩的,觉得‘老么’叫得更顺口。” “好的,娜么。” 她带着我左穿右绕,又走过了一条长长的暗道,最后来到一处水流湍湍的小河边,我顿时瞪大了眼,“娜么,这里不是?” 我仰头向上,看到了刺眼的阳光,这里不是我以前第一次离宫,通过地下秘道找到的那口井的下面吗?我当时被困在井底,幸而遇到娜么和流水前来打水,才阴差阳错的把我救了上来。 第七十二章 入 城(一) 娜么得意地一笑,“这里就是我们以前救你的那个地方,特雷亚斯城外的一口井的下面,”她在我身边打着转,“当初,第三宰相家的人不知为何四处打探、追捕我们,我便带着婆婆匆匆跑路,在逃离途中无意中路过这口井时,随口对婆婆提起我和流水在这里遇见了你,你是从井底钻出来的女孩子。听了这话后,婆婆的眼睛忽然一亮,就让我到井下面去看看,结果我一下子就找到了井底的秘密机关,发现了这片山洞。我和婆婆当时欣喜若狂,因为这个地方看起来非常安全,普通人无法发现这口井的下面居然能别有洞天,我们便能在此地暂时安顿下来。” 看着娜么兴奋的神情,我面露惭愧,叹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娜么睨眼看着我,眼睛里掠过一抹复杂,她不言不语,转过身从一个石缝里抽出了一条长长的绳子,甩手丢给我,“呶,拿着,把它系在你的腰上,系紧点。等会儿我先上去,然后再把你拉上来。” “谢谢!”我连忙接住,语气里竟有点讨好的意味。 必竟,人家曾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过你,你却老是给别人添麻烦,别人不烦你才怪。我小心翼翼地看她脸色行事,也是理所当然。 出了井后,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向了特雷亚斯城。 走了一小段路后,我转头对娜么说道,“娜么,我可以不回特雷亚斯吗?” “不行,”她一口回绝,“我答应了婆婆要把你送到城内。” 我们继续朝前走着,快入城时,天空却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哗哗地落下来,伴着雷声鸣鸣,我们无处可躲,向前奔跑着,不一会儿就淋成了落汤鸡。 幸而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了五分钟左右后,又停了下来。太阳露出了半边脸,笑嘻嘻地照耀着大地,不远处的一片湖泊,泛起了粼粼的金色光点。 今天是特雷亚斯城每月一次的赶集日,特雷亚斯的城内外人来人往,住在周边一些小城的平民们也前来凑热闹。有的人身上还背着大包小包,估计是入城做点小买卖的商人小贩。 我和娜么到了城门口,两人正小声商议着如何入城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士兵们的大声厉喝,“让开,让开,都让开,第十王妃的马车就要入城了。” 一阵重重的整齐脚步声过后,一群全副武装,腰间带着锐利兵器的卫兵们跑了过来,他们粗鲁地将城门口围绕的众平民赶到了一边,推推拉拉之间,我一时重心失衡,又不知被谁绊了一下,正好跌进了一个小水坑里,顿时摔了个狗啃泥;雨后的泥土特别松软,我满脸都是泥浆,脸上跟鬼画符似的,娜么笑得前翻后仰,边笑边把我扶了起来,“我说,你遇上的事怎么都这么晦气呢?” 我瞪了她一眼,所谓幸灾乐祸,就是形容这类人的。 说笑之间,忽然发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我和娜么对望了一眼,怔愣之间,只见一辆华丽的红色马车从远处慢慢地驶来。 第十王妃?脑子里灵光一闪,蓦地想起了贝丝曾对我提起,在我回来以前,帕斯星最宠爱的的王妃便是第十王妃苔丝德拉。 情敌实在太多了,我摇头叹息,已没有力气再去生气与心碎。 八轮马车停在了城门口,第十王妃即将步行进入特雷亚斯。在城内,还会有一辆宫内专用马车将她送回皇宫。 第十王妃苔丝德拉身着一袭月牙白的飘然长裙,在几个侍女的帮助下,踩住了一个卫兵的背部,缓缓而优雅地下了马车。 雨后天晴,阳光尤其美丽动人,照耀在她的脸上、身上,更是闪闪发光。 我站在人群一角,细细打量着她。 在帕斯星的众多女人中,她的五官绝对称不上很美丽,但却出奇的可爱,可以说,在他的后宫,拥有可爱如同洋娃娃般面孔的王妃是极少见的。 她有一张圆圆的小脸,略带一点点婴儿肥,脸上嵌着一双蓝宝石般的大大眼睛,灵动美丽,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极有吸引力;娇小的鼻梁下有一张红润的樱唇,新鲜欲滴|奇书网|,几乎使人想咬上一小口。 我看着她,整个人忽然开始傻傻地发起呆来。 娜么碰了我一下,“喂,你要不搭她的顺风车回去吧,我也懒得接着送你了。” 第七十二章 入 城(二) 我白了她一眼,“不。” 苔丝德拉在众卫兵与侍女们的簇拥下进入了城内。过了一会儿,城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开,又恢复了适才的热闹熙攘。 我和娜么混在人群里,人潮涌动,人们穿梭往来,我望着远去的马车尾部卷起的沙尘土埃,心中怅然所失。 娜么瞥了我一眼,突然跟着马车的方向跑了起来,矫健的身体快速朝前,咖啡色长发凌乱飞舞,她大声呼喊着,“喂,等一等,原青依在这里!” 但轻风吹起,尘土纷扬,轱辘滚动声中,马车早已绝尘而去。 我慌忙地冲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气急败坏,“混蛋,你在干什么?想害死我啊。” 她被我捂得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挣脱开我,喘着气道,“我在帮你啊,你不好意思说你是谁,我便来帮你说算了。” “谁要你帮,”我恼怒地道,“你这是帮倒忙。” 她耸了耸肩,“好心当作驴肝肺,拉倒,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 “行了,”我余怒未消地道,“婆婆只要你送我进城内,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就此分别。” “好。”她爽快地道,“再见!” 说罢,长发一甩,她潇洒地转过身,大摇大摆地走向城外。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总算可以甩开她了,没有人在旁逼着我回宫,我轻松了很多。因为,我暂时还不想回皇宫,虽然知道这也是迟早的事,但想先在外面逛逛,随便散散心。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想先好好地放松一下自己,再想想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将身上仅有的一条珍珠手链拿去当了三百个伦币,我去衣铺买了两件全套的男装,又买了一些日用品,然后找了一家客店要了一间房。躺在客店的小房间里,我叹了口气,婆婆说的故事实在是太耸人听闻,我的心情一直波荡起伏,难以平静,始终无法接受帕斯星将永远地忘掉我的这个现实。 越想越烦燥,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身,穿上了刚买的男装,走出了客店。 夜幕已经降临,随便拉了一个路人问时间,大概离宵禁还有两个时辰左右。 我漫无边际地在城内逛着,城里的人开始慢慢变少,大概是快宵禁了,从周边小城过来赶集的人们已陆陆续续地出了城。 拐过一个转角时,我看到了一个简易的小酒馆,里面喝酒碰杯,欢声笑语,歌舞飞扬,一时好奇,我走了进去。 小酒馆里几乎全都坐满了,没有几张多余的空位,一个全身裹得紧紧的小男孩把我引到了一个角落里不引人注目的位置,我坐下后,他连连道歉,声称实在是没有其它的好位子了,我朝他笑笑,告诉他这里便是最好的位子,并给了他两个伦币的小费,他满脸疑惑地走开了。不一会儿,又给我端来了一壶酒和一个杯子。 我坐在小角落里,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地方。酒馆不大,客人却不少,每桌三五人,举杯畅饮,粗犷狂野的敬酒声,肆意的大笑声,不断地传来。在酒馆的正前方,还有一个小小的舞台,几个男乐师在台下欢快地奏乐,几个穿着薄纱,打扮妖娆的女人在台上欢快地跳舞。 “从昨天起城里又大戒严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邻座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个男人接道,“我听说好像是城堡里的哪个王妃出走了吧?” “不会是那个第一王妃吧,”有人哈哈大笑起来,“城堡里经常传出第一王妃不但骄纵任性,而且妒性极重,只要君王召寝了哪个王妃,她大闹个三天三夜都不罢休,非要君王陛下向她低头不可。” 酒桌上的几个人哄笑起来,我的拳头不知不觉中暗暗捏紧。 “说起这个第一王妃,听说她不是君王后宫里最美丽的妃子,也不是性情最好的,更不是出身最高贵的,可不知为什么就偏得国君喜爱,还经常被她弄得焦头烂额。” 有人低声嘤语道,“恐怕是那床上的功力特别厉害吧,否则怎么迷得住那拥有众多情人和妃子的英俊的陛下?”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一股怒火从我的脚底直升到头顶,我只觉得胸闷气短,恼怒愤恨之时,一口酒猛地灌下去,喉咙里顿时火辣辣的。 第七十二章 入 城(三) 缩坐在昏暗一角,恼恨地盯着那几个人的后背,却又无计可施。看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估计我决非他们的对手。 那几个男人碰杯共饮,说说笑笑,渐渐地,话题又转到了别处。 我一个人闷闷地在那里喝酒,前人说得真是没有错,一醉解千愁,一杯一杯酒下肚,一股热气涌遍了全身,之前的百般愁绪,在酒精的冲击下,霎时都忘得一干二净。 看了看桌上快空的酒瓶,我得意地一笑。我的酒量一向很好,虽自来这里以后,极少狂饮,但现在看来雄风仍不减当年。 这时,喧闹的歌舞声忽然停了,一阵悠扬动听的风笛声淡淡地传来,给这个小酒馆里笼罩上一层神秘优美的氛围。 刚刚跳舞的那几个薄纱女郎早已退下,一个紫色长裙的红发少女绚烂登场。她站在台的中央,翩翩起舞,修长的雪白手臂高高地扬起,纤纤玉手灵巧地绽放花姿,在金黄|色的灯火下闪耀着梦幻般的美丽。她旋转起舞,脚踏着风笛的旋律,像一阵优雅奇妙的风。 整个酒馆徒然安静了下来,全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个跳舞的花朵一般的女孩,连那几个男人握住的酒杯都停顿在半空,痴傻地看着她流口水。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一时头晕脑热,看着那女孩的精彩舞蹈,唤起了一直在我内心深处沉睡的某种东西,也是浓烈的酒精作用,一股热气直冲大脑,我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趔趄地走近了舞台。 我的心中竟然萌发了一种想强烈舞蹈的愿望。 站在台下一会儿,趁着酒馆的小侍应没注意,我撑起双臂,一个翻身,便跳上了小舞台。 跳舞女孩看见我,吓了一跳,以为我是喝醉了来捣乱的,脚步顿停了一下,风笛声也同时停顿了两秒,我向她笑笑,表示自己决没有恶意。 我解开扣子,脱掉了男式外衣,露出了白色的纱裙,头巾放下,一头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酒馆中的人们齐齐发了出低呼声。 我罔若未闻,站在台上,手臂微扬,我旋身起舞,风笛声再次响起,与我竟然配合得天衣无缝。 手臂抬起,我施展舞姿,伴着优美的苏格兰式的风笛,长发飞扬,随着节奏投入地旋转、绽放、滑动,我微微笑着,身体不断地随着旋律舞着,在音乐声中,展现出了一种奇妙的艺术幻象,一种舞蹈的语言,每一个转身,每一个动作,仿佛都蕴藏着无尽的意蕴,通过有吸引力的身、心的尽情展现,创造了一个动态形式的舞蹈世界。脱离了凡尘的喧嚣,脱离了欲望与心结,一个纯粹的指向内心本真的绚舞姿态。 在投入的舞蹈中,我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何方、何时、何地,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极美而动听的风笛声甚至都在我的舞蹈下黯然失色。 整个舞台,整个世界,都只余留我一人,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存在。 这是一种纯粹的生命力的展扬,心灵深处的投射与外化,融合在不断的舞姿中,超尘脱世,你,与我,都只能在想象中存在,在艺术的的海洋里不断地沉浮与波动。 舞着舞着,我头晕眩目,随着跳舞时间的越来越长,我开始有点体力不支,但还是强撑住身体,努力地旋转跳着。 正有点暗叫不妙时,却听到那风笛声慢慢地减缓,声音越来越低,就要停住。心中窃喜,我的舞蹈也同时慢了下来,开始进入尾声。 风笛声终于停了下来,我也以一个极为优雅的舞姿谢幕退场,台下传来了如雷般的掌声,还有许多人的呦喝叫好声。 我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一舞结束,我匆匆下了台子,正欲走出小酒馆,却被几个男人拦住,昏黄的灯火下,我看到他们正是刚才坐我邻座的那几个男人。 “你是哪家的,”有个男人笑嘻嘻的,不怀好意地道,“说吧,多少钱可以买下你的今晚,我们几个大爷都觉得你跳得不错啊。” 我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推开他们就要出去,却被一个男人抓住我的手臂,“脾气怎么这么大啊,大爷们正在问你的话呢。” 第七十二章 入 城(四) “滚,”我怒火上涌,使力甩开了他的手,“离我远点儿。” “臭表子,刚才跳得那么风马蚤,现在还装什么chu女?”男人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吼道,表情扭曲丑陋,凶神恶煞地举起了一只手,我的眼前只觉得一花,伴着呼呼的风声,他的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 我本能地闪躲,跌撞转身之即,他的巴掌重重地落在我的肩上,一股钻心的巨痛传来,从肩头传来的疼痛顿时弥漫了到了我的全身,我跌后了两步,忍住痛,靠在了墙角角落里,随手拿起了一旁桌上的一瓶酒,咬住下唇,奋力就朝那个男人扔去。 酒瓶子飞袭而来,那个男人吃了一惊,侧身闪过,瓶子继续往前飞,边上的杂碎们霎时哗然,纷纷躲开,酒瓶凌空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瓷片碎裂声音,酒水滑落了一地。 整个小酒馆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射了过来。 杂碎们愤怒了,一起大步冲上了前,“臭娘儿们,活得不耐烦了。” 那个打中了我肩膀的猥琐男人最先冲到了我面前,又一个巴掌就要狠狠地落下,我岂会任人欺负,又快速地抓起了几个酒杯,在他的巴掌还没落下以前,就一股脑地朝他扔去,就像天女散花一般,这个愚蠢的猥琐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几个杯子就前奔后跳地砸在了他的脸上,他焦头烂额地退后了好几步,狼狈不堪,围观的人们哄堂大笑起来。 几个闹事的男人们见到同伴受到这样的奚落,一个个顿时目露凶光,被砸到脸的那个渣滓尤为暴跳如雷,双眼怒瞪得老大,大步流星地冲上前,一把抓起了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扯住了我的头发,使劲向后拉,我痛得掉出了眼泪,但死死咬住嘴唇,一声都不肯出。 “臭表子,我让你尝尝本大爷的厉害。”他又用力地把我的头发向后拉扯,同时把我整个人推撞向墙,我的嘴唇已被自己咬破,一丝丝血腥味渗入唇内,品着浓浓的血腥味。我冷笑着,暗暗蓄积起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然后抬起脚,死命地朝他的脚面上一踩,他措不及防,痛得顿时哇哇大叫,抓住我的手也同时放开。 旁观的人群里再次爆出了大笑,另外几个杂碎匆匆忙忙地扶住那个被踩的男人,趁着混乱一片,我迅速地挤进了围观的人群里,想借机溜出小酒馆,但却被那帮杂碎们中的一个发现,他一把将我拎起,狞笑道,“贱货,你还想逃?大爷我们今晚还要好好享用一下你呢。” “呸,”我一口吐沫吐在了他的脸上,“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们这蠢样,你还是陪母猪上床吧。” 我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突然间噤声,空气霎那凝固,酒馆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我正诧异时,却抬头看见了眼前的那个男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 下一秒,我就被重重地推倒在地,失去重心的横倒在地,骨头摔得生痛,我强忍住痛,挣扎着正欲起来,一个男人却猛地扑在了我的身上,“陪母猪上床?好,老子现在就在这里把你这只母猪给干了。” 我尖叫一声,用仅余的一点力气就要推开他,可另有几个男人冲了过来,脸上挂着滛荡的笑容,死死地按住我的身体,扑在我身上的那个男人顺势用力地抓下我的衣服,只听得“嗤啦”一声响,我的双肩裸露了出来,我拼命挣扎,挪动身体,再次失声尖叫,“你们这群禽兽,当心不得好死!” 扑在我身上的那个男人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流口水,“我马上就要欲仙欲死了。” 第七十二章 入 城(五) 酒馆里围观的人们又发出了哄笑。 趁他不防之即,我把自己的头狠狠地朝他的头上一撞,“碰”的一声响,他捂住头,痛呼出声,“臭表子,老子今天非要把你给干了不可。” 他的手开始在我的身上乱摸,我就像发疯了一样,披头散发,对他又是踢又是咬,脸涨得通红,脑子里混乱纠结,挣扎间一脚用力踢到了他的胯下,他惨叫一声,两手捧着下腹坐在地上,人群中再次发出大笑。 爆笑之余,他们在交头结耳,“真没想到还有性格这么火爆的女人。” “都被人按在地上了,还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反抗?” 人们的愕然与诧异声不断传来,我的嘴唇已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淋,那个被我踢到地上男人的同伙们此时丢尽了面子,暴怒不已,用更大的力气按住了我,其中的两个手脚利落,三下两下就扯下了我的裙带,我的衣裙顿时松开,我再度尖叫,连自己的耳膜都差点刺破。 “你要是再敢叫一下,贱女人,老子们就把你的嘴给封上。” 说着,一双肮脏的手就要向我的衣内伸去,我死死瞪住了那个男人,咬紧了舌头,如果他的脏手再敢往里面伸一下,我就自尽算了,宁死也不受这种侮辱。正要咬下时,忽然听得一个懒洋洋的男孩子声音,“住手!我们看也看够了,你们玩也玩够了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仿佛有一种力量,使那个男人的手一下子停住了,旁边的几个杂碎在怒骂,“臭小子,你哪来的,这儿还轮不到你管大爷们的事。” 我喘息着抬眼看向了那个说话的男孩子,他斜倚在一旁的柱子上,一头微卷紫发下有一张干净俊秀的脸庞,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碰,我看到了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是他?我猛地想起了什么,心脏一下子剧烈地跳动起来,在胸腔里起起伏伏,不断地撞击着我脆弱的神经。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起了若干年前的一场惊心动魄的部族之战,一时间心惊肉跳,心情无法平复。 他的父亲,那个一族之长,那个高大威猛英武男人,骑在高高的马背上,指挥着族人群起进攻,何等的骄傲与自负,以为胜利志在必得。最后,却被我破了幻术,又让帕斯星的玫瑰之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滴落而下。 “我只是同情你们,”紫发男孩歪着头,用戏谑的口吻说道,“你们很快就要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 “臭小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想多管闲事?”两个杂碎挥舞着拳头走近,剩下的几个仍牢牢地看住我。 紫发男孩的双手环抱胸前,满不在乎地看着走近的两人,“谁想管她的闲事,她死了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你们死到临头了。” 一个杂碎扬起了拳头呼呼飞过去,他一下子捏住他的手腕,看似轻轻松松地一握,杂碎却痛呼出声。几个同伴见他吃了亏,个个瞪红了双眼,表情扭曲,犹如亡命之徒一般纷纷围了上来。 围观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一场打斗就要开始,这下有好戏看了。 但那一刻发生得太快,人们甚至都还没得及多眨两下眼,一晃眼功夫,那男孩展开了身手,拳打脚踢之间,就把那几个人高马大的杂碎打倒在地,杂碎们躺在地上痛苦打滚,不断呻吟。 见势不妙,那两个按住我的男人的手也开始不停地发抖起来。 紫发男孩看向了我这边,紫色眉毛轻轻挑起,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露几许讥俏和嘲弄,然后他瘦瘦高高的身形开始慢慢地向我走来。 按住我的两个喽罗杂碎慌了神,霎时松了手,嘴里仍恶语相向,“你等着,臭小子,我们再多叫点人来。” 说完,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不见了。 “你走不走,”紫发男孩不知何时已凑在了我的耳边,“亚特兰达伊的侍卫兵就要赶到了。” 我喘息着,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有办法的,对吗?我不要回赤鹰的城堡。” “好,”他的唇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形,“不过,青依王妃,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我尽量使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盯住他的眼睛,我说道,“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在先,莱斯雷,你从前几次三番行刺国君,若非我求情,你一定难逃死罪,而且就算以你的身份本身可逃一死,但若没有我,国君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 “好,今天就算我还你一个人情。”他盯住我看了几秒,淡淡地道,随即他捏住我的手腕,把我一把拉了起来,我喘息着,踉跄着和他一前一后地快步奔走,穿过了酒馆里拥围的人群,顺利地奔出了小酒馆。 第七十三章 莱 斯… 夜色凝重,月亮在云层里只露出半个脸,凉凉的夜风轻轻地拂过这座古老的特雷亚斯城。 这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城内的平民们全都耽在自己的小屋内,惶惶不安,房门关得紧紧的,却仿佛仍可以嗅到屋外紧张压抑的氛围。 原本特雷亚斯城已经戒严了,可今晚又突然加大了防范力度,所有平民们皆不允许出门,且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卫兵们要挨家挨户的盘查清点人数,同时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5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5部分阅读 有随行的专人检查城内居民的通行证的真伪。 而且不光是平民区,就连贵族区都被紧密封锁,大群的侍卫兵们将此区紧紧包围,并有身份高贵的将领亲自进行交涉检查。 在特雷亚斯城已生活了好几代的平民们这下都惶恐不已,相互间不断地偷偷地打听发生什么事了,因为特雷亚斯城从未有过这样的严密急查,从未有过这样的大肆搜索,让人在惊恐之余摸不着头脑。 在平民区里,全家十来人挤在屋内,听着隔壁的卫兵们的叱喝巡查声,窗外夜风呼呼地刮过,把树叶摇晃得哗哗作响,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声音,树影倒映在木格窗上也成了昏黄鬼影,让人不由得心惊肉跳,整颗心一直悬到了了嗓子眼,生怕有什么厄运会落到自己头上。 大批大批的皇宫禁卫军们将全城重重包围,一排排沉重的脚步声后,出城的几个方向全都被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莱斯雷静静地站在阁楼上,听着半跪在地上的属下小声的汇报,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讥俏的笑容。 但很快地,他的笑容消失,眼眸里恢复了冰冷的光芒,“好,你们继续监视。” “是,主人。” 屋内再次没有了声音,只有偶尔窗外的风声才能打破屋内死一般的静寂。 我坐在靠墙角的床边,抬眼看向狭窄的透明的屋顶,夜空的一角尽收眼底。黑云密布,月亮的大半个身子已藏进了云层里,淡淡的银色光芒撒在黑云上泛起朦胧的光影。 他向我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不经意地道,“皇族中一直有个可笑的秘密流言,说是亚特兰达伊一直对你心存爱慕,现在看来竟真的不假。” 见我诧然地看向他,他冷笑道,“他匆匆赶到那家酒馆后,得知了刚才发生的事,在盛怒之下竟然血洗了整个小酒馆。所有的肇事之人,包括所有的围观的人,全都一个不留,当然,这一切都是关上了门秘密进行的,至今还没多少城民们知道。而且,他的手段高,不到两个时辰,整个小酒馆就改头换面,变成一家专事布料的店面。原来的老板和雇工全都无影无踪,尸埋野外了。” “在亚特兰达伊这些人的眼里,围观之人也必得死,因为他们不仅没有对王妃出手相助,而且还目睹了王妃受辱的整个过程,所以为了维护她的清誉,他们更是非死不可。” “看来,”他颇有意味地望着我,“得罪了第一王妃,还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的脸色苍白,默默地坐在床边,双手牢牢地抓住了床沿的床单,一直盯着头顶上那片深蓝色的夜空。 他冷冷地看着我,“怎么,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淡淡地笑着,收回了看向夜空的视线,凝视着他,“我一介小人物,无力操纵任何事情。” “小人物?”他笑了起来,“我相信。听说,你原本不过是一个芥芥无名的小村姑而已。你的身份不过是国君想办法找来的。” 我哑然失笑,回答他,“没错。” 第七十三章 莱 斯… 他凑近了我,顺势抬起了我的下巴,细细打量过后又啧啧道,“看来你还真是有些手段,不仅那些外面的普通平民们想不到,就连我们也想不到,你到底是凭借什么打败了众多的美人而得到了国君?” “你要是不明白,可以去问问他。”我打掉了他抬起我下巴的手。 他恼怒,吼道,“贱货,”他反手又重重捏住了我的手腕,“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高贵王妃?” 我忍住不断传来的钻心的痛,别过了脸,皱起眉头,他恶狠狠地又加重了力道,“当初遇到你时,你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歌舞团女奴而已,替我提鞋都不够资格,一个最低贱的女人!” 我强压住因为疼痛而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反驳相讥,“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只是你父母偷情生下来的私生子,私生子而已,如果不是白珍珠的竭力维护,你能不能活到今天都还是个未知数。” “啪”的一声响,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了我的脸上,力道之重,使我跌倒在了床上。我的长发披散凌乱,伴着脸上的汗水,粘粘地贴在脸旁,我捂住了脸,撑住身体慢慢地又坐了起来,不怒反笑,“怎么?说中了你的心事了?” 捂着发红发烫的脸,我冷笑着,“你外表强硬,其实不过是个软弱的男人。你表面上救我离开,其实是想把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当作要挟,去对付那个看起来不惧怕任何威胁的国君,或者,你想对我怎么样,比如强要,或者其它,来用作打击报复那个男人最好的武器。” 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看来,你不笨啊,第一王妃。” 我捂住脸,坐在角落里,淡淡地看着他,“我当然不笨,从你带我离开的那个时候起,我就想到了。但即便如此,我仍愿意先随你离开,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扬了扬眉,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因为,相较之于你而言,我更烦帕斯星,所以,我宁愿跟着一个有能力带走我的人先走,也不想被带回去见他。” “哦?”他笑笑,歪着头上下打量着我,“整个赤鹰国都在传言你们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居然还会不想见到他?” “这个理由,你不是知道吗?”我反问他。 他的紫色眼眸里透出了疑惑,我笑笑解释,“我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女奴,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与其成为其她女人眼里的肉中刺,眼中钉,不如我自行离开算了。” 他笑了起来,“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明月姑姑都已是俗不可耐了,而你,更是连她都不如,真不知飞云族的人为什么都会敬你几分,白族母还在心里把你奉若上宾,”他连连冷笑了好几下,一把又捏住了我的下巴,“你,其实不过一个丑女人而已。” 我再次用力打落他的手,退后了两步,盯着他,看着他年轻而俊秀的脸庞,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我忽然间想起了十几岁时的帕斯星,那时的他,竟有几分像现在的眼前的他,都是那么心怀愤懑,身肩仇恨,对人对事都是决对的冷漠与无情。 我和莱斯雷的眼光交汇到了一起,我微微地叹了口气,“我记得我从前第一次遇见帕斯星时,他的年龄不过比你现在小上一点点,但却比你要通情达理和聪明得多。” 他瞪着我,鼻子里冷哼了几下。 第七十三章 莱 斯… “我说的可是实话,”我道,“他很清楚什么人对他有用,即使这个人曾经是他的敌人,他都能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处理得很好。你能做到吗?毕达斯曾是多罗列国派来保护他们王国三公主的统领,是敌国的一个小将领,在飞云族的那段日子里还时刻监视着他的行动。但他都没有放在心上,没有与他真的去计较。后来,这样的一个危险分子,却被帕斯星巧妙地收为己用,借助他的出色战略能力,为自己的夺位之战增添了有力的羽翼。” 他不屑一顾地笑着,眼眸里透着冰凉的寒意,“如果你想以此来说服我臣服于赤鹰国君,那你可真是痴心妄想了。” “我不是在说服你,”我说道,“我只想提醒聪明人。” 他放声狂笑起来,只是笑中掺杂着几许凄凉,“想要让我臣服于一个谋杀我父母的暴君,决不可能。” “帕斯星虽然性情残酷,但他不是暴君,”我神情平静地道,“他每天天不亮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全身心的投入处理各种政事以外,还要与各类形形色色的臣子们打交道,一直忙到半夜,除了午间稍适休息的两个时辰外,一整天下来几乎就从没停过;他继位也不过才十来年,整个庞大的赤鹰国就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对外扩张了王国领土,对内采取了种种治理措施,使国民们安居乐业,经济日益繁盛;他还有技巧地利用了赤鹰皇族中的几支强大的家族力量,使他们相互之间彼此牵制与抗衡,更有力地巩固了自己的王权。皇族的最高权力一旦稳固下来,对任何一个王国而言,无论是攘外,还是安内,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巩心石。 “而且,他也没有谋杀你的父母,”我继续道,“你的母亲,是飞云族的族母白珍珠为了保全族里的最后几支血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而杀之。那时,你父亲叛变,他率领的部族即将攻来,而飞云族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他们抗争,如果白珍珠不这样做的话,今天已经属于皇室部族的飞云族根本不可能存在。你的父亲,你的母亲,包括他们的先辈在内,都是飞云族的族人,你愿意让飞云族从此灭族吗?如果换作当时在场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做?莱斯雷,很多事情,是无法,也不能区别成为简单的对与错。” 莱斯雷坐在黑暗里,静默,阁楼上没有点灯,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抬头仰向那透明的屋顶,看着灰暗的夜空,看着隐隐藏在云层里月亮,前尘往事不断浮现在眼前,“至于你的父亲,不错,他是死在帕斯星的手上,可是,你别忘了,他也是死在战场上。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战场上只有胜负之分,生死之别,他输给了帕斯星,又怎么能称之为谋杀呢?” 他冷冷地道,“没想到你还长了一张伶牙利齿。” 我道,“莱斯雷,你怎么还没有明白,上一代的恩怨已经过去,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复仇,而是好好打算一下自己的前程。” 他盯着我,死死地瞪着我,在黑暗里尤为可怕,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想让我放过你,或者赤鹰国君?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你放过你自己,”我站起了身,说道,“你不是帕斯星的对手,除却他国君的身份不谈,他比你更聪明,更能干,而且更懂得审时度势……” “别说了,”他暴怒一声,“你这个贱女人。”他一掌就要揭来,我轻巧地躲开,他的一巴掌扑了空,我站在角落里道,“就凭这一点,打女人,你就不如帕斯星,你比他更像个暴徒。” 他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法再出手,他气极了,即使在黑暗中我都能听到他极力压抑住怒火的重重喘息声。 我靠在墙角,心脏上下突突地跳动,暗暗捏紧了拳头,我就赌,赌这个小子今天能被我骂醒。 我在角落里静静地凝视着他,他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们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看着对方,都一动不动。不知对恃了不知多久,半晌,我听到他跌坐在椅子上的声音,重重的跌落声,在安静的阁楼里尤为刺耳与醒目。 “我一直不明白,这么多年来,你的心里一直不肯放下仇恨,即使这个人并不是害死你父母的直接凶手,”我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不肯面对的原因,所以,以你这样的一个聪明的人,居然这么多年了,都仍想不明白问题的症结到底在哪里。” 第七十三章 莱 斯… “你很清楚,当年,你的母亲多依云嫁给了哈尔布族长的二儿子,是族里名正言顺的尊贵的二夫人,是一个有夫之妇。而你的父亲,则是当年的大夫人白珍珠的亲弟弟。他们一个是族长的媳妇,一个是大夫人的弟弟,除了你母亲的已婚身份外,他们还有亲缘关系,这对于一个保守的部族来说,他们两人要是走在一起的话,便会成为一种耻辱,一种对整个飞云族而言的羞辱。”我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也许,正是因为你的父亲明白与你母亲走在一起的艰难,才毅然背叛了自己的本族,投靠他族,做了飞云族的叛徒。” 我坦率地道,“说实话,我对你的父母,是同情的,因为爱情本身无罪。但是这种爱一旦伤害到了他人,甚至要以整个部族的覆灭作为代价的话,这样的爱情便沦为了一种罪行。它不会受到人们的祝福,不会让人们怜悯,相反还会遭到人们的唾弃。” 我听到了他深深吸气的声音,以及拳头握紧时的指节咯吱声。 “你知道最终的症结在哪里吗?莱斯雷,”黑暗里,空旷的阁子间里,我的声音仿佛在飘荡,“是一个古老部族内部严厉的族规,它规定了身份高贵的丧偶夫人不能再嫁,也规定了像你父亲这样身份的男人决无可能高攀你母亲那样的女人。” 在很久以前曾隐隐听说过,因为老族长的大力打压,白珍珠的家族势力在很久以前已经没落。老族长的心机极深,唯恐白姓家族在飞云族内羽翼渐丰,威胁到自己家族的地位,心中一直藏有隐忧。在他所器重的儿子,也就是白珍珠的丈夫过世以后,这种担忧日渐加剧。老族长尤其忌惮凯利文这一脉的血统,凯利文和他的几个兄弟年轻气盛,精力充沛,聪明过人,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心头大患。 他把凯利文家的人尽可能的贬低打压,把他们的势力分散开来,抵制他们家族的日益发展。 据说,多依云是飞云族中一个得高望重的长老之女,虽然身份谈不上很高贵,但比起来自一个日趋落魄的家庭的凯利文,地位显然要高得多。因此,仅凭他们家世的差距,他们就无法走到一起,更何况,多依云同时还有一个高贵的寡妇身份。 时间迅速地滑过,现在不知是什么时辰了,阁楼里,我和莱斯雷静静地在黑暗中对视。 其实这个道理,莱斯雷肯定早已明白了,既使他不明白,白珍珠也一定会耐心地对他进行教导,可为何他心中一直放不下,装满了如同熊熊烈焰般的仇恨呢?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要取得飞云族中的某种高贵的地位,能有资格和权力对现有的族规进行更改,使同样的惨剧不会再次发生。将真正的悲剧之根连根拔起,你不觉得这才是真正为你父母复了仇吗?” 他转过了身体,背对着我,身体僵直,声音冰冷,“我没那么多的想法,我只知道,谁害死了他们,谁就得付出代价,若非他们的血,不能除我的恨。” “做人太固执,你会很辛苦。”我轻轻地说道。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我自己,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对于帕斯星放纵的私生活,我从不愿妥协,一直固守自己的想法与原则。既使我知道了这个蛮荒之地的生活习俗和另类的文化,我似乎仍然很难放弃自己的想法。 蓦然之间,我有些迷惑了,我这样做,究竟是错还是对? “在去赤鹰城堡之前,我就见过你,”他忽然说道,“你当时是不是坐在一个破旧的马车上的窗边,好像还生病了?” 第七十三章 莱 斯… “你记得?”我居然有几分欣喜,“是的,那是我。我那时也看到了你,你好像很忧伤,在蓝色的湖边吹着风笛。” 又想到了什么,我立马问道,“刚才在酒馆里跳舞时的伴奏风笛是不是也是你吹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略微点点头。 “主人,”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瘦高个子迅速地进门来半跪下,“洪都斯的巡卫队马上就要搜过来了。” “好,”清冷的月光照在他俊美的脸上,一抹嘲弄的笑容慢慢展开,他微微扬起眉毛,“就让我们来陪他们来玩玩这个你追我跑的游戏。” 他一把抓住了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他拖着往一道暗门走去。 我跑得气喘吁吁,随着他迅速地下了一层又一层的阶梯,走入了一个地下密道,转了几道弯后,他拔开了前方的密密绿叶,扯住我的手腕,和我一同走出了地道。 一走出地道,我的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又一片开满了淡黄|色的小花的美丽田野呈现在眼前,它宽阔得仿佛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 天已经蒙蒙亮了,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在这片黄|色的田野上,辉映出了灿烂的光泽,那是一幅唯美的画面。 一阵又了阵凉凉的晨风吹过,小花们迎风摇摆。 隐隐有花香淡淡地传来,与早晨清新的空气相互交织,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不似在人间。 我伫立在田野上,居然感动得想哭。 就这么想着,我的眼泪竟然真的流了下来,控制不住的,仿佛只有它,才能表达我此时的情感。 我闭上了眼,站立在风中,静静地,似乎与这片美景溶为一体。 我听到莱斯雷在我身边冷冷地问,“你哭什么?” “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我略回过神,忙用手拭去泪珠,“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浩瀚的田野。” 是的,浩瀚,我只能用浩瀚来形容我现在所看到的美景。 “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个地方。”我欢欣地道,同时,飞快地向田野正中间奔跑去,迎面而来的微风,温柔地拂在脸庞上,连日来的忧伤与心事,仿佛都被一扫而空。 记得很早以前,看过一部叫做《茜茜公主》的电影,里面的一句台词我至今记忆犹新,当你感到烦恼和忧伤时,就把眼光投向大自然,在那里,你会得到安慰和力量。 我在田野里开心地四处奔跑,长发披散,凌乱四飞,初秋的晨风飘然而过,吹起了不知名的淡黄|色花絮,漫天飞舞着,纷纷扬扬如下雨般,落在我的脸上,肩上,头发上,满身都是飞絮。 放开自己,奔跑在田野里,那是一种释放。 一种真正的释放,释放了所有最坏最坏的心绪,释怀了所有所有不开心的情感。 跑着跑着,长长的头发散落凌乱,汗珠不断从额上滴落,我喘息不已,开心得几乎想要尖叫。 太阳已经升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满是飞絮的那片天空下,我站立在这片金黄|色的海洋中间,眼前一片绚烂的色彩,我无法再去思虑其它,心里、眼里,只有这种美丽,这片海洋,我情不自禁地将自己全身心地融于这片广大的天地中。 血腥与杀戮,阴谋与陷害,似乎全都不曾存在。那片最黑暗的角落,现在已全被太阳所照亮。 我忘了所有的烦恼,忘了所有的忧伤,更将曾经种种的痛苦抛至到了九霄云外。 在这一刻,我的心中只有感激,感激这个世界上所存在的一切美好事物。因为它们的美丽,因为它们的美好,使我对所有最糟最坏的事仍保留有期待与希望。 第18卷 第七十四章 暧 昧(一) 太阳升得更高了,金灿灿的光亮撒满了整片田野。 也不知一个人玩了多久,直到莱斯雷的声音又在我身边响起,我才从自己的幸福心境中清醒过来。 “原青依,你疯够了没有?”他冷冷的道。 “疯够了。”我笑着回答。 他的嘴唇嚅动,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他侧过身体,再次扯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径直向前。 或许是我的错觉,感觉他这次下手要轻了些,不像之前的死拉硬拽,把我的手腕硬扯出一圈红痕来。 我们一前一后地在这片无垠的田野里穿梭,就像茫茫世界里碧蓝天空下的两个小黑点。穿过了麦穗,穿过了花丛,脚下踩着松软的土地,迎着阳光与微风,我微眯起了眼。 散乱的花絮仍在漫天飞舞,花瓣飞扬,飘向了我们,金灿灿的阳光下,我遥望着这大片大片的金黄,恍惚之间,感觉走过的这一路更像是一段旅程,而不是逃亡。 走了很久很久,我的脸庞上满是汗水,莱斯雷的衣衫也汗湿了一半。 “什么时候可以休息一下?”我问。 他头也不回地冷淡地说道,“你要是想让洪都斯追上你,可以在这儿休息一天。” 我无语摇头,这个小子为什么老是冷冰冰的,而且说话特冲。 我们继续朝前走着,头顶骄阳,我汗流浃背,他也汗水涔涔,不断地用手背拭去额头上滴落的汗珠。 又走了两个多时辰,我的腿脚发软,再也无法向前挪出一步。 “我不行了,”我喘着粗气,嗓子干涩,“再走下去就要死人了。” 他转过身体,冷冷地盯着我,随后扔了一个水壶给我,我接住后,咕噜咕噜地往喉咙里直灌,这段路走得真他妈的辛苦。 喝完水以后,又接着往下走,我问他,“莱斯雷,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走出这片田野。”他的回答简洁有力。 我的头皮发麻,头脑发晕。举目看向前方,仍旧茫茫的一片金黄|色,这何时才能走到头啊? 看着他冷冰冰的背影,我原本想问些什么,却还是咽进了喉咙里。 太阳西斜,已是日幕时分。我们走了好久好久。他带着我左绕右拐,东走西晃,就像走迷宫一样,弄得我晕头转向。而且,这一整天下来,我们仅在中途喝了一点水,吃了点干粮,就什么也没吃过了。我饥劳交迫,又累又饿,有苦说不出。 他的精神状态比我好得多,虽然整个路途里他只喝了一点水,可却精神抖擞,意志坚定,高瘦而匀称的身体看起来极富力量。 我可就惨了,被拖在后面,走到后来,完全是被他拖拉着往前走。 我想起了从前和帕斯星一起逃亡的情景。天空中,有无数只奇异的大鸟展翅飞翔,我伏在他宽阔而温暖的背上,静静地凝视着那如同童话王国一般的美丽风景。那个时候,我大概未料到我和他会有走到相对无语的那一天。 帕斯星…… “到了。”莱斯雷徒然停住了脚步,松开了我的手腕。 他高高的个子挡在我前面就像一堵高墙。我不得不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前走上两步,与他并肩,才能看到眼前的风景。 我惊呆了,不远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海浪拍打着长长的沙滩,带着腥味的海风掀起了我的长发,长长的发丝飘了起来,我心下一沉,不知为何,心中居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的声音有丝颤抖。 他的嘴角微扬,一抹诡异出现在他眼底,“你想知道?那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将要被带去暗月国,暗月皇后以重金买你做人质。” 我惊得退后两步,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疯了,莱斯雷,你真的疯了。” 第七十四章 暧 昧(二) 他笑笑,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看着我,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盯住他,“暗月皇后出价多少?帕斯星一定可以比她出得更高。” “你还不明白,”他冷冷笑着,“我要的是你们永不相见,我要的就是他的痛不欲生。” 错愕之后,我大笑了起来,笑得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他略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莱斯雷,我不知道你懂不懂帕斯星,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懂的,”我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我和他曾经分隔数年,他仍可以过得很好,身边的情人无数,他永远都不会寂寞,”我一字一句地道,“没有我,他依然可以过得很好。他的政治,他的权谋,他的王国,才永远都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他被我的话震住了,紧紧的盯着我,仿佛就像从未认识过我一样。 我哑然失笑,显然,我并不像他所认识的其她女人一样,因为一个男人的爱而忘乎所以,被迷得晕晕乎乎之中,真的就以为自己能代替他心中的其它。 不,不可能的,对于帕斯星而言,他的家族,他的王位,他的王国,才永远是第一位。 所以,他才会娶那么多的女人,纳那么多的情人,把她们视为手中的棋子,利用她们对他的迷恋,利用她们的爱情,利用她们的背景,利用她们家族之间的关系,或挑拨,或拉拢地将她们玩弄于股掌中。那些女人是聪明的,甚至其中的一些女人是绝顶聪明的,但却全都不敌这个男人极深的心机城府和高超手腕。 他总能小心地走好每一步,能充分地运用手中所能用到的每一枚棋子,精心策划每一个谋略,尽可能地将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他能通过重重阻碍当上国君,而其他人不能的原因。 不远处,有一群人正缓缓地接近我们,直觉告诉我,他们来意不善。隔着一段距离,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们全都身着灰黑相间的利落骑装,慢慢而小心地靠近我们。 莱斯雷的表情微微变化,“看,他们来了,你就乖乖地跟他们走吧。” “你不怕吗?”尽管知道再说些什么都无用,但我还是问,“你不怕帕斯星知道了是你做的以后找飞云族算账吗?” “怕?”他笑了起来,凑近我的耳边道,“我就怕他不找他们算账,那个部族,早在很多年前就该灭亡了。” 我惊得目瞪口呆,原来,他竟是这样打算的。仇恨的火焰,从来没有一天在他的心底熄灭过。 在他的眼里,所有伤害过他们全家的人都该死,包括整个飞云族在内。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喃喃着,“太可怕了,你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怕?”他笑得直不起身,“我有帕斯星王可怕吗?在他手中死过的人不计其数,当年他登上王位,死尸堆积成山,放火烧了几天几夜才能烧得干净。”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可是他再狠又怎么样,他对我那么好,我对他始终也恨不起来。我也没有那么伟大,要为每个人申冤哭喊。我知道,在很多时候,有很多人,他不得不杀。如果他不杀,那些人必成王国繁盛的隐患。王位不稳,内局动荡,一个国家便会处于风雨飘摇中,其它王国如果这时趁势追起,联合起来围攻赤鹰,赤鹰便会处于四分五裂的危险之中,赤鹰的子民也会因突然的战争而流离失所。这是帕斯星的王国,他的家族世世代代都为它而倾尽心血,为它而付出一切,他怎么会让它断送在自己的手中。政治上的事情,不能用普通的仁义道德来评价。” 第七十四章 暧 昧(三) 莱斯雷背对着我,静立在我的前方,遥望看向大海,毫无反应,仿佛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过。 过了一会儿,他轻笑一声,“看,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十来个高矮不一的男人迅速地接近了我们。 为首的一个灰发男人快步到了莱斯雷面前,拿出了一个银制令牌,声音嘶哑而有力,“我们是暗月侍兵,奉皇后之命来带走赤鹰王妃。” 莱斯雷冷笑一声后,将身体让开,他们一行人迅捷地向我靠拢。 我站在石堆的中间,在十几个人的包围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似乎成为了砧板上的肉。 我深深呼吸,稳住了心神,不等那群人上前请我,便一人径直走了过去,对那个灰发男人说,“往哪边走?” 他们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主动配合吧。 为首的灰发男人很快反应过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带着我朝前方走去。 我安静地走在这个男人的身后,心中却盘算着怎么脱身,悄悄地看向四下,前后左右,似乎都围满了人,看来,想要脱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走着走着,距离海边越来越近。 心里乱作了一团麻,却又无计可施。 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后面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音,一下顿住了步子,转身回头之时,眼里出现了惊异与骇然。 莱斯雷正与几十个黑衣男人争斗得不可开交,混杂在这些人的中间,竭力地要冲出重围。这显然是一次突然袭击,莱斯雷被攻得措手不及。 看来,暗月皇后出重金绑架我的这件事现在定然还是个机密,她也不想让这件事传开。而莱斯雷作为中间人,当然必得灭口。 我记得她曾答应过帕斯星决对不碰我的,但现在,她还是食言了,她始终不想让我回到帕斯星的身边,更不想让帕斯星知道她还是对我出手了。 远处的海水波浪一阵阵地扑打着海岸,传来哗哗的有节奏的韵律声。 我看着莱斯雷一次一次想要突围而出却一次一次地失败,他被这猛烈的攻击弄得节节后退,狼狈不堪,用尽了全力反攻与自保。 几十个黑衣蒙面刺客是有备而来,一个个精力充沛,迅猛非常,用了十二分的力道,把莱斯雷逼得无路可逃,黑衣刺客们挥起了大刀,发狠击下,莱斯雷灵活地闪避,逃过了前面几刀,可在侧转身时,一柄长刀挥向了他的左面,他晃眼时看见,却来不及避开,刀刃便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肩上,殷红的血涌了出来,几秒钟的功夫,浸湿了他的肩头。 我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莱斯雷,今天你过得了这个难关吗? “青依王妃,请。”那个灰发首领走到了我面前,恭敬地道。 “哦。”我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用手轻拍了下胸脯,随着灰发首领继续往前走去。 我左顾右看,走了三四步左右,没留意前方有一块中等大小的石头,“王妃小心。”身后有人大声惊呼。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时,脚下却已被石头绊倒,我重重地跌倒在地,痛呼出声。 灰发首领回头,蹙了蹙眉头,我痛呼连连,不断地用手抚着痛处,呻吟不已。 小腿已经受伤,一缕鲜血流下了下来,犹为醒目。 他来到了我的身边,从怀里取里了一个小药瓶,打开瓶塞后弯身递给了我,“青依王妃殿下,这是我们暗月国用来治伤止血的最好的药,将它……” 他的话还未说完,徒然只觉得胸口一凉,一柄尖锐冰凉的匕首已刺中了他的胸口,他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眼前的这个看似软弱的女人就迅速地将刀抽出,又飞快地刺中了他胸口的另一处,这次正好击中了他的心脏。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重重地倒在地上。 这所有的举动,仅只在一瞬间完成。 第七十四章 暧 昧(四) 我快速地起身,惊慌失措,张开手臂地乱叫,“快来人,快来人,你们的人晕倒了。” 灰发首领的身体是背对着他的那些属下,他们自然看不到他胸口的匕首。 趁着他们失去了头领,没了指挥,惊慌失措地蜂涌而上之际,我飞快地朝另一方向奔去。但跑了约十来步,就听到后面传来追赶我的声音。 我咬紧了牙,忍住小腿上伤口的痛,拼了命卯足了力的朝莱斯雷的方向跑去。他现在被人围剿,正陷入激战中,若没有人帮他,他一定必死无疑。 可是,我该怎么帮他呢? 我一路忍着痛,奋力向前跑,幸而路程不算长,就在身后的人就要抓住我时,我终于跑到了目的地。莱斯雷抬眼之际,便看到了我,他已浑身是血,伤痕累累。 我们四目相投,眨眼的功夫,他一下子就跳到了我面前,恶狠狠地盯着我,“你跑来干什么?” 下一秒,我就听得咯噔一声响,似乎身后某个人的脖子被扭断了,我倒吸一口凉气,转过身体,看见一个人已倒在了地上,但后面又有十来个人正追来,看着我和莱斯雷缓缓而警惕地围了过来。 怎么办,现在前方,后方,全都已被人围得满满,似乎只有左右两侧稍有空隙,但现在又有人围了过去。 扫眼之际,我低声对他说,“往右边,我们走。” 左边现在已有几人团团围住,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只有另一边仅只有一两个人。我抓住莱斯雷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右边,飞跑向前时,几个人直冲过来,向我们挥起了大刀,莱斯雷忍住伤痛,出手迅猛,三下两下,就将那几个人掀倒在地,他反手又抓住我,带着我冲出了重围。 后面有追兵不断地赶来,我们互扶着跑过之处,留下了一连串的血迹斑斑,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们冲到了一座突起的悬崖上,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他恨恨地看着我,“这就是你的好主意?逃到这个鬼地方。” 我嫣然一笑,“这就是一个好主意,你会游泳吗?” 说完,我拉着他突然就往下跳了下去,他措不及防,但甚至还来不及惊呼,我们便像倒栽葱似的从高处直直地落下。 如果不是曾经参加过游泳培训班,如果不是曾经尝试跳过五米跳台,我大概决不敢出这个险招。这个半高的悬崖比五米跳台还再高上几米,我闭上了眼,牢记着跳水法则,紧紧抓住莱斯雷,与他一起纵身而落。 我们几乎同时落入了海水中,随着落下的力道,和飞溅起的高高浪花,我们深深地沉入海底,四周全是茫茫的一片。 由于早有准备,落下时我的力度把握得很好,脸部不算被冲击得太痛,人也只喝了两口海水,没有呛着,但那种又苦又涩的感觉让我瞬间清醒不少。飘游在海水里,我看向莱斯雷,他的手仍被我紧紧抓在手中,现在看来,这个举动是正确的。他看起来不会游泳,整个人已陷入了晕迷中,眼睛紧闭,微卷的短发在海水中轻轻地飘摇。 我暗叫不妙,他不会换气,现在恐怕已处于窒息状态。我无法多想,便将自己的唇贴在他的上面,两唇相碰的霎那,他的身体微微颤动,他的唇冰冰凉凉的,我想我的一定要温暖得多。我往他的唇里送气,一次又一次,直到感觉他有轻微的喘息,才缓缓地放开。 然后,我费力地抱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圈住他的脖颈处,带着他往前游去。向前游了一会儿,我抱紧了他,又用尽了全身力气,要努力地浮出水面。我使着力蹬腿,向下踩着水,什么都没有多想,拼命地做着向上的努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隔了一会儿,我们终于浮出了水面,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向了四面,似乎已经远离了刚才的那个地方。又看向了莱斯雷,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整个人已完完全全地晕迷。 我抱住了他颈项,带着他继续向前游去。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只因为认准一个必活下去的信念,就努力地不断往前游着,直到游到最近的一个岸边。我才全身放松下来,我累瘫了,不断地喘着粗气,躺在沙滩上,再也不想起来。 第七十四章 暧 昧(五) 可一转头,看到了旁边晕迷不醒的莱斯雷,我叹了口气。站在他的身边,伏下了身体,我给他做了几次人工呼吸,又按压了几下他的胸口后,他吐出了好几口水,才终于有了反应。 夜里,我在海边的一个岩洞里生起了火堆,坐在一旁烤了几串海鱼,顺便烤干一下衣衫。 莱斯雷躺在另一边。我扯下了衣裙的一角,将他的伤口全都包扎好,他的伤口很多,但幸而不是很深。之后,我又将他的上衣脱掉,放在火堆旁烘烤。 坐在火堆旁,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帕斯星的情景,和现在的境遇,竟有几分相似。 想着想着,靠在岩壁一角,我居然睡着了。 直到天亮,听到海鸟的悠长鸣叫声,我才醒了过来。刚一睁开眼,却猛地看到了一张放大的男人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吓一跳,忙推开了他,“莱斯雷,你想吓死人?” 他扬了扬眉,微微一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只是想看清楚你,为什么你和我认识的那些女人们不一样?居然敢拉着我从悬崖上跳下来?” 我坐起了身,拢了拢凌乱的头发,“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不,你是最特别的,是我遇到的最特别的一个。”他凝视着我,声音竟然出奇的温柔,那张我所熟悉的俊美的脸上有着我不熟悉的神情,我的心跳徒然加快了起来。 我别过脸,刻意不再去看他,站了起来,“我现在出去一下,看看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挡在我的面前,嘴角微扬,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我和你一起去。” “不了,你的伤口还没有好,你还是在……” 我的话还未说完,他忽然一下就抱住了我,然后便用力吻上了我的唇,他的头发弄到了我的鼻子上,我想躲开,可却怎么也躲不掉。 他巧妙地侵入了我的唇内,挑逗起我的舌尖,我的脸上火辣辣的,想要推开他,可他强悍地拥住我,他的身体烫得厉害,软软的唇紧贴着我,深深地吻入,与我的舌头环绕纠缠在一起,连续的缠绵与深入,不停不断。 他的热烈与狂乱,使我的全身也开始发烫,我靠在他的胸口,甚至能听到他猛烈的心跳声。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顿,我的思维也暂时中断。 我们亲密相拥接吻,他闭着眼睛,满脸的迷醉,慢慢地,他的手开始在我的背部上下地抚摸,温柔中带着力度,燃起了一团火焰,恨不能就要把我融进他的体内。 我慌了,连忙就要推开他,可他怎肯轻易放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6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6部分阅读 ,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后,又重重地吸吮着我的唇瓣,手又滑移至我的腰际,就要顺势伸入我的衣内。可当他的滚烫掌心一碰到我光裸的背部时,如同电流通过一般,我浑身一颤,不能了,不能再继续了,我重重地踩了一下他的脚,又死命捏了一下他肩上的伤处,他痛呼一声,终于松开了我。 我气喘吁吁地软软地躲靠在一旁墙角,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满脸的潮红,喘着粗气,接着,他向我走了过来,我慌忙要躲开,他却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顺势把我拉入了他的怀里。 他搂住我的腰,低头看着不断喘息的我,自己也喘息着问,“告诉我,你的口水为什么是甜的?” 我看着一脸意乱情迷的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有过很多的女人,”他吻上了我的发梢,热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但你是第一个让我吻起来很有感觉的人,在海底的时候,我们的嘴唇相碰的霎那,我居然就会情不自禁地颤抖,你不断地吻着我,我希望永远不要停。你后来停了下来,我的心里居然是空空的。” “我刚刚吻你,就是想再次确认一下我的感觉,”他看着我,眼睛里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那种热度几近把我的全身也点燃,“果然,还是那么的甜蜜与火热,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一直以来,我应是恨你的。” 我避开他热切的眼神,想退后两步,可他紧紧环抱住我,不让我退缩一丝一毫。 第七十四章 暧 昧(六) “不要这样,”我近乎投降,“我已嫁为人凄了。” 他伸出一只温热的手掌,轻柔地抚上我的脸庞,“是又怎么样,别忘了,是你先来惹我的。如果不是你奔跑在那片田野里看起来那么美丽,如果不是你拥有那么多奇异的想法,如果不是你的善良和勇敢,聪慧和坚定,我又怎么能会被你打动?你对一个陷害设计你的人都有着那么仁慈的心,我知道我再也碰不到第二个完全和你一模一样的你。” 我闭上了眼,不敢去看他专注的神情,和温柔的眼神,也不敢承认心中的某一处居然在慢慢地变得柔软,变得脆弱。 “睁开眼睛,”他柔声命令着,“让我看看你。” 我紧紧地闭着,摇头摇得就像拨浪鼓,死也不敢睁开。 他慢慢地贴近我,温柔的湿吻如羽毛般居然又落在了我的眼睛上,柔软的唇瓣在轻柔地移动着,小心翼翼地吻着我紧闭着的眼睛,仿佛在亲吻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我只觉得眼皮上面痒痒湿湿的,同时心脏也在剧烈地跳动着,我略略挣扎,想要摆脱这暧昧的一切,可他双手环抱住我的腰身,我的双臂被他钳得紧紧的,根本就动弹不得。 他又吻了我足足有十来分钟,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我。 “啪”的一声响,我扬起手,重重甩了一个巴掌在他的脸上,他捂着脸,安静地看着我,没有发怒,紫色的眼眸里闪动着暧昧缠绵的光芒,微笑地道,“一个巴掌可以换来这么香的吻,我是赚到了。” 我无力地靠在墙角,“莱斯雷,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站在我的面前,神情变得专注,他拉起了我的手,紧紧捏在自己已汗湿的手心里,热切地凝视着我,“我,我想爱你。” 我们的目光交汇。霎那间,这个男孩热烈的表白,让我有些惊惶与无所适从。我慌乱地背过了身,不敢再去看他那张俊美的脸。 第七十五章 纵情如梦(一) 入夜很深了,树枝在火堆里咯吱地响着,潮湿的岩洞被火烤得有了些许的暖意。我和莱斯雷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他原本有很多的话想要告诉我,但在我的冷淡沉默之下,终于也闭上了嘴。 整整一天,我都尽量避着他。无论是外出察看地形,还是烧烤海鱼做食物时,我都尽可能地避着他,不与他说上几句话。 夜深了,我低头凝视着跳动的火光,没有一丝的睡意。他坐在另一边,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思右想之后,我还是开口了,“莱斯雷,你娶亲了没有?” 他看到我肯对他说话,眼里闪过了一缕惊喜,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后,回答,“我有二位夫人和三个侍妾。” 晕,这男人已经有了五个老婆了,还在外面四处留情,我的眼里不由得掠过了一缕不屑。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后说道,“我之所以要娶那位夫人,是因为我觉得亏欠她太多。从十三岁时起,她就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为我付出了很多,我对她有愧,再加上白族母很满意她的家族背景,便极力的撮合我们,所以我就娶了她。” “另外一位夫人,”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是白族母强逼着我娶的,说她的身份有助于我在族内立稳脚跟,娶她有利于我的前程,我才不情愿地和她举行了结亲仪式;”他淡淡地说道,“至于我的侍妾,一个是我的近身侍女,有一次我酒后乱性导致她怀了孕,所以不得不娶她;另一个是我的表妹,还有一个是族长的姻亲表妹,我都是非娶不可。特别是那个族长的一个姻亲表妹,据说还为我害了相思病,只有嫁给我才能一解相思之苦。” 我忍不住笑了出了声,“看来,美男子也有美男子的无奈啊。” “青依,”他叫起了我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的名字,声音里洋溢着挥之不去的温柔,“我虽然早已娶亲,但我真的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有过这么特别的感觉,连亲吻起来都觉得尤其甜蜜与幸福。” 我捂嘴轻笑,没将他的告白放在眼里,“为什么每个男人对自己的外遇都有着充分的理由?外遇就外遇,猎奇就猎奇嘛,说什么没有感情的婚姻,说什么没有真爱,真会找借口。” 搞笑,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他的婚姻不如意,又关我什么事? 这时看到火堆快熄了,我添加了一些树枝进去,火堆又烧旺了起来。忽然感觉对面的他有点不对劲,抬头看去,只见他脸色难看,直直地瞪着我,一眨不眨,眼睛里似乎就要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我顿觉不妙,扭过脸,又去拨弄火堆,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一样。 他一个箭步冲到了我面前,猛地一下子捏住了我的双肩,我痛得惊呼,“莱斯雷,你干什么?” 他怒气冲冲地,“你刚才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就是这样看待你自己的吗?” 原来他是为这个生气。他摇晃着我的肩膀,我痛得疵牙咧嘴,“我可没说错,你已经结婚了。管你情愿不情愿,你已是个有妇之夫,这是个事实,这不是外遇是什么?” 他定定地盯着我,声音冰凉得可怕,“你真是这样想的?” 我不断地点头,“是,我就是这样想的。”看着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我忙又补充着,“莱斯雷,我的年龄比你大很多,又结了婚,我们不适合的。而且,我还见过你的父母,也认识你的白族母,我们不是同一代人。你别看我外表大不了你几岁,那只是因为……” 讲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穿越来的吧,那太惊骇世俗了。莱斯雷的脸色变化不定,并未在意我的话只说了一半,也许因为他对我刚想说的话并不感兴趣。 蓦地,他把我拥进怀里,紧紧抱住,下巴蹭在我的后颈上,“我不管,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我再也遇不上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我不会放手,也不可能放手。” 我啼笑皆非,就像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背,“别胡思乱想了,我贵为第一王妃,怎么会跟你这个部族小子走呢?”当然,说出“贵为第一王妃”这几个字完全是为了哄骗敷衍这个任性的男孩子。 听到了我的话,莱斯雷忽然冷笑一声,徒然放开了我,看着我的眼睛,“你真以为你现在还是第一王妃?” 第七十五章 纵情如梦(二) 见我不解地看着他,他缓缓地道,“赤鹰国君在昨天早上刚颁布了一项决议,宣布原第一王妃云非青依因为任性不羁,屡次私自出宫,触犯皇族律条,现在将正式剥除她的第一王妃头衔。” 他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击中了我,我的身体发软,全身冰凉,犹如浸入了冰水里,寒凉彻骨,身体里的每个毛孔都在不由自主的不断紧缩与敞开。 “另外,”莱斯雷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却继续道,“由利国的公主,第六王妃米南达将正式荣升为第一王妃,不日将举行正式的加冕典礼。” “听说你还有一个叫贝丝的近身侍女,据我手下的人报告,她现在已经入住米雷灵宫,被帕斯星王正式纳为了情人。” 泪水在我的眼里直打转,我闭上眼,不停地深深呼吸,声音里有着克制不住的颤抖,“好,很好。” 他抱住了我,“不要怕,还有我,你还有我。” 我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再也不要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表情。 这个晚上,是一个真正的不眠之夜。整整一晚,我坐在岩洞里,听着外面大海的海浪拍岸声,一个人傻傻地发呆。 莱斯雷一直在我的身边,他一直拥住我,抱住那个已经木然的我,试图用他的体温来温暖我冰凉的身体,可却一直没有成功。 当清晨的第一束曙光照射进了岩洞时,我看到了莱斯雷疲惫的脸,我想,我的样子一定比他的更不堪。 这时头顶上忽然传来了扑扑的翅膀拍打声,我诧异地抬头,只见一只小巧的白鸽快速地飞过我的头顶,直直飞到了莱斯雷的肩上。莱斯雷将它捉放在自己手中,用爱怜的眼光看着它,“乖,你真能干,这样都能找到我。” 小鸽子朝他咕哝咕哝叫着,同时眨巴着蓝色的小眼睛。 “好可爱。”我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它娇小的身体。 他朝我笑笑,“这是飞云族为了联系方便而驯养的一种灵鸽,极富灵性,如果从小把它培养起,它便会牢牢记住主人身上气味,不管主人走到哪里,它都能以惊人嗅觉寻找到他,并传递一些重要消息。” 说完,莱斯雷便从灵鸽的腿上取了一张小纸条,迅速地看过之后,微蹙眉头,随手把它扔入了火堆。然后,他问我,“可以告诉我你今后的打算吗??” 我的声音无力而干涩,“随便去哪里都可以,我不想再留在赤鹰国。” “这个恐怕有点难,但我会尽量为你做到,”莱斯雷注视着我,“我刚收到消息,赤鹰国君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并在各国都派了众多的眼线与死士,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誓要找出原第一王妃云非青依。” 我的身子僵住,嘴角勉强扯出了一缕笑意,“他可真了解我啊,知道我一旦听说了他的所作所为,便再也不会原谅他。” “那,”莱斯雷小心地问,“你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代表我就有机会了呢?” 我微笑着凝视他,“当然。” 他欣喜若狂,将我再次紧紧抱住。他用他温暖的身体围拥住我,细细地吻上我冰凉的嘴唇,那一瞬间,我停止了思考,忘记了所有所有,在他温柔的攻势下,开始麻木与沉迷。 第七十五章 纵情如梦(三) 我搂住了他的脖子,与他的身体贴在一起,紧紧拥吻。我们激烈地吻着,我们疯狂地纠缠,我的手抚上了他背部,轻轻地滑移,他的喉咙里发出低低地呻吟,更加猛烈地吻住我,直至我发出了急促的喘息声,他的吻才又落在了我的脸上,眼睛上,脖子上,他的手又巧妙地放到了我的胸前,衣物开始缓缓地落下。 不知为何,在那个时刻,我的眼泪忽然流落了下来,一颗,又一颗的泪珠顺着脸庞静静地滑下。他又吻上我的脸庞,温柔地吻掉我的泪水,用他的脸庞紧紧贴上我的脸后,又亲吻上我的眼睛,他的两只手紧紧抱住我的腰身,支撑着我柔弱的身体。那一瞬间,我轻轻地回吻了他,吻上了他温暖柔软的嘴唇,一股暖流在我的心底霎时荡漾开来。 据说,灵魂上的疼痛是身体上疼痛的一百倍,但这一刻,我却用身体来拯救灵魂。 我们裸裎相对,他附在我的耳边,告诉我,我的美丽,和诱人。我微笑着吻上他的肩头,用牙齿轻轻啮咬着他的肩胛,他的喉咙里又发出了难以抑制的情欲声音。他猛地翻身把我压在他的下面,火热的吻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他在我的身上重重喘息着,我在他的身下急促地呻吟,闭上了眼睛,听着我们的声音,好像交织在一起,谱出了一曲永远无法满足的情欲的乐章,伴随着两个身体的狂野律动,纠缠融合进了那不远处波涛汹涌的海浪声中。 整整一天,我们一直抵死缠绵,并变换着各种姿势,在洞内的不同地点疯狂地纠缠在一起,没有思考,没有言谈,我们拥抱,我们接吻,我们结合,我们肆意地放纵,我们激动地发出各种声音,我们无法停止不zuo爱。只是偶尔,中途喘息休息时,我听到了灵鸽的咕哝声,不禁轻轻地微笑,只有它,在此时此刻,成为了我们的见证。 在我发呆的时候,他赤裸的宽阔身躯从后面贴上了我的身体,在我的后颈处呼出痒痒的热气,他从侧面吻着我的脸,在我的背部缓缓而柔和地抚摸,又滑移到了我的小腹,和胸前,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仿佛都可以点燃我的热度,每一声体贴的呢喃,仿佛都可以再次掀起波澜。 我转过头,他迅速地吞没了我的嘴唇,我们狂野地激吻缠绵,已经记不起这是今天的第几次。他强壮的身体,野性的本能,不知疲倦的攻势,使我一次又一次的彻底的放纵沉沦。 从白天到黑夜,听着洞外的海水拍岸,听着不知名的小生物在草丛里啾啾鸣叫,我们几度疯狂,几度沦陷,几度激|情,所有的爱恨与冲动仿佛都可以在这狂热的行为中得以完全的解脱和释放。 我闭上了眼睛,倾听着所有的声音,有我的,有他的,还有来自大自然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如同梦境一般,发生得太快,持续得太长,我不敢相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我们不断地翻滚,不停地亲吻,他的身体,几乎就要把我熊熊燃烧。在那个激|情迷乱的时刻,似乎只有爱恋与拥吻才是永恒。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停了下来,重重喘息着躺在我的身边,把已经大汗淋漓的我紧紧地抱住,告诉我,他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说,他不能没有我,也永远不可能放开我。 我却无法回答他,因为,整整一天下来,我困了,累了,躺在他的怀里,半点力气都完全地被抽空了。他的湿吻却仍不断地落下,落在我的脸上,唇上,和头发上。在他温柔的吻和细细的呢语中,我终于睡着了。 第七十六章 出 逃(一)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时,我睁开了迷糊的双眼,醒了过来,坐起半身,莱斯雷的一件外衣从我的身上落了下来,我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被谁穿上了衣服。 隐隐地,我听到洞外有人在说话。 “那就是说,东边的人最少?”莱斯雷冷峻的声音传来。 “是的,主人。” “好,那你们去准备一下,半个钟头后我们就出发。” “是。” 莱斯雷走了进来,他看到我,原本阴霾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眸子里发出温柔的光芒,“青依,你醒了,肚子饿不饿?” 他在我的身边,为我削着苹果,我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忽然有点恍惚,觉得这不是那个我最初认识的俊美男孩,他的愤怒,他的任性,他的冷淡,现在好像全都无影无踪。他现在给予我的,只有柔情和体贴。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忽然听得他笑出了声。“宝贝,要我喂给你吃吗?” 我这才回了神,只见他拿着一只削好的苹果停在我面前已好久了,我忙接了过来,向他笑笑。 “为什么不说话?”他温柔的问我。 我心神不宁地咬着苹果,一声不吭。 他环抱住正在吃苹果的我,“我已有计划,我们从东边出发,几个时辰左右就可以到达红鱼谷,从那里再去由利国就很方便了,我在那边有一些忠心的老部下,你和我在一起,决不会吃苦的。” 我微笑着看着他,“我好像没有说过我怕吃苦。” 他吻上了我的面颊,“我爱你,青依。” 吃完了苹果,他牵着我的手走出了洞外。外面已站了他的十来个下属,他们全身黑衣劲装,腰间悬挂着刀剑,个个看起来身手不凡。 为首的一个年龄略大的男人看到莱斯雷紧拉着我的手,眉头皱了一下,然后上前道,“主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可以出发了。” 莱斯雷淡淡地点了点头。 “青依,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我们一路上只能步行,你能撑得住吗?”他问我。 “撑不住的话你背我?”我向他展露了一个笑颜。 “没问题,宝贝。”大庭广众之下,他飞快地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我的脸腾地一下发烫起来,连忙松开了他的手,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但很快地,他把我又硬拉回了他的身边,还将我的手拉得紧紧的,我甚至感觉到了疼痛,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的十几个下属对我们所有举止都仿若未见,只有那个为首的黑衣男人的面色渐渐变得阴沉。 莱斯雷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一路上,他冷着一张脸,拉着我尽可能避开他。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我的额头上慢慢泌出了汗珠,并顺着脸庞流下来,莱斯雷不断为我拭去汗水,“已经是初秋了,天气怎么还这么热?” “秋老虎。”我回答。 他没听懂,但也没多问。 “莱斯雷,九岁以前你是怎么度过的?” 他深深地看着我,“你怎么会突然想问这个?” “我只是想问问。”我的眼眸里飘过一缕淡淡的感伤。 “我只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是与我的父亲在一起。他带着我走过很多地方,最后在宝爱族落脚。父亲很出色,也很聪明,他辅佐当时的宝爱族族长平息了族内的一次又一次叛乱,获得了族长的赏识。一年后,宝爱族历经了一场巨变,族长仅有的一个儿子死于了叛乱之中,族长因为悲伤过度也卧病在床,在他临终以前,把宝爱族交给了我的父亲。” 莱斯雷停顿了一下,眼神游离不定,跳过了与飞云族一战,直接说道,“在我的父母死后,我被父亲的一些忠心的部下转移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抚养长大。十三岁时,白族母找到了我,把我带回了飞云族。” 第七十六章 出 逃(二) “十五岁时,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和我后来娶的一位夫人当时正在特雷亚斯城外商议怎么进入赤鹰城堡,可谈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我郁闷至极,在米蓝思湖边吹起了风笛,不到一会儿,便看到了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经过,据说是来自多罗列国的送亲仪仗队,”他的思绪飘向远方,笑了起来,“说也奇怪,我还就注意到了你坐的那辆马车,好像是堆杂物的吧,一般不会有人在里面,但我却看到了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正感好奇时,那辆马车便一下子从我面前驶过了。” 阳光下,我看向他,脸上展现了一抹笑容,“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我们后来在第五王妃的婚礼上相逢,我当时手上拿着的衣服撒了一地,还是你帮我拾起来的。” 他笑笑,又用毛巾拭去我的脸上的汗水,“我当时只是觉得,一个女孩手上拿这么多的东西,怪可怜的,后来落了一地,便顺手帮你捡一下了,你那时全身包裹得太严实,我根本就没认出是马车上的那个女孩。” 说说笑笑之间,我们一行已走了一半的路程。渐渐地,也许是累了,我们的话开始慢慢变少。 一路上走来,竟然出奇的顺利,没有追兵,也没有埋伏,感觉不对劲,我有些不安起来。看向身边的莱斯雷,他的脸上越来越凝重,渐渐变得阴云密布,眉头也紧蹙。不远处那个为首的黑衣男人也是满脸的警惕,全身僵直,手中紧紧捏着武器,几乎一触即发。 莱斯雷将我的手越拉越紧,似乎觉得只稍稍松开一点我就会飞走一样。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松。如果帕斯星的人真的追了上来,我必会是与他站在一边,不离半步。 我们一路不停地走,没有一丝停顿,我的脚底也磨出了水泡,莱斯雷几次硬要背起我,可我死活也不同意,他还要留着力气对付那些追兵呢。 几个时辰后,我们终于来到了红鱼谷,似乎是一切顺利。莱斯雷却没有放松丝毫的警惕,拉住我的手从没放开过。 我们正要出谷时,却不料天公不作美,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又很快风云变色,乌云密布,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来临。莱斯雷问我是否还能坚持得住,他们打算冒着雨出谷,因为一旦出了赤鹰国的国界,我们就安全了一半了。我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明明是下午,天色却越来越暗,暴雨很快就下了起来。这是一场倾盆大雨,闪电与雷声交加,豆大的雨点不断地倾落下来,打在身上都觉得痛。我们瞬间就被淋成了落汤鸡。莱斯雷脱下了他的外衣披在我的头上,自己全身则早已被淋透。 我在雨声大声对他说,“莱斯雷,把你的衣服拿回去,披在我身上也没用啊。” “我就要披在你身上,”大雨里,他回应着我,“我的衣服料子是专门用来防雨的。” 我笑出了声,在雷声隆隆响之际,大声说着,“你拿回去,我的身上已经湿了,防也没有用了。” 他的脸上,身上满是雨水,狼狈不堪,他牢牢抓住我在雨中快步行走,“你要是再说下去的话,当心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吻你。” 他似乎就算准了我最怕这个,我羞红了脸,在他耳边大声嚷着,“不许吻。” “什么啊,什么,雨太大了,我听不清了。” “我是说不许你吻我。” “什么跟什么,还是没有听见啊。” “我是说不许你吻。” “说大声一点,还是没有听见啊。” “你要死了,又在耍我,”我揪了下他的耳朵,“我不信你没听到。” 他笑得前翻后仰,抓住我揪他耳朵的手亲了一下,“宝贝,逗你玩,我很开心。” 我们俩相视大笑,很久很久了,我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他温暖的手心带着雨水握住我,嘴角上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笑意盈盈地看着我,那双明亮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我的脸庞半刻。 雨水不断地落下,我们行走在大雨里,尽管视线模糊,但我边笑边侧身看他时,还是看到了他满是雨水的脸,他正傻傻地看着笑声不断的我。 我情不自禁地用手拭去他脸上的雨水,他却猛地抓住我的手,措手不及中,他的吻便重重地落在我的唇上,我想摆脱,已是太迟。他吻我吻得那么热烈,那么狂热和投入,使我分不清东西南北,也忘了还有那么多的人此刻仍在我们的眼前。 第七十六章 出 逃(二) “十五岁时,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和我后来娶的一位夫人当时正在特雷亚斯城外商议怎么进入赤鹰城堡,可谈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我郁闷至极,在米蓝思湖边吹起了风笛,不到一会儿,便看到了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经过,据说是来自多罗列国的送亲仪仗队,”他的思绪飘向远方,笑了起来,“说也奇怪,我还就注意到了你坐的那辆马车,好像是堆杂物的吧,一般不会有人在里面,但我却看到了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正感好奇时,那辆马车便一下子从我面前驶过了。” 阳光下,我看向他,脸上展现了一抹笑容,“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我们后来在第五王妃的婚礼上相逢,我当时手上拿着的衣服撒了一地,还是你帮我拾起来的。” 他笑笑,又用毛巾拭去我的脸上的汗水,“我当时只是觉得,一个女孩手上拿这么多的东西,怪可怜的,后来落了一地,便顺手帮你捡一下了,你那时全身包裹得太严实,我根本就没认出是马车上的那个女孩。” 说说笑笑之间,我们一行已走了一半的路程。渐渐地,也许是累了,我们的话开始慢慢变少。 一路上走来,竟然出奇的顺利,没有追兵,也没有埋伏,感觉不对劲,我有些不安起来。看向身边的莱斯雷,他的脸上越来越凝重,渐渐变得阴云密布,眉头也紧蹙。不远处那个为首的黑衣男人也是满脸的警惕,全身僵直,手中紧紧捏着武器,几乎一触即发。 莱斯雷将我的手越拉越紧,似乎觉得只稍稍松开一点我就会飞走一样。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松。如果帕斯星的人真的追了上来,我必会是与他站在一边,不离半步。 我们一路不停地走,没有一丝停顿,我的脚底也磨出了水泡,莱斯雷几次硬要背起我,可我死活也不同意,他还要留着力气对付那些追兵呢。 几个时辰后,我们终于来到了红鱼谷,似乎是一切顺利。莱斯雷却没有放松丝毫的警惕,拉住我的手从没放开过。 我们正要出谷时,却不料天公不作美,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又很快风云变色,乌云密布,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来临。莱斯雷问我是否还能坚持得住,他们打算冒着雨出谷,因为一旦出了赤鹰国的国界,我们就安全了一半了。我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明明是下午,天色却越来越暗,暴雨很快就下了起来。这是一场倾盆大雨,闪电与雷声交加,豆大的雨点不断地倾落下来,打在身上都觉得痛。我们瞬间就被淋成了落汤鸡。莱斯雷脱下了他的外衣披在我的头上,自己全身则早已被淋透。 我在雨声大声对他说,“莱斯雷,把你的衣服拿回去,披在我身上也没用啊。” “我就要披在你身上,”大雨里,他回应着我,“我的衣服料子是专门用来防雨的。” 我笑出了声,在雷声隆隆响之际,大声说着,“你拿回去,我的身上已经湿了,防也没有用了。” 他的脸上,身上满是雨水,狼狈不堪,他牢牢抓住我在雨中快步行走,“你要是再说下去的话,当心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吻你。” 他似乎就算准了我最怕这个,我羞红了脸,在他耳边大声嚷着,“不许吻。” “什么啊,什么,雨太大了,我听不清了。” “我是说不许你吻我。” “什么跟什么,还是没有听见啊。” “我是说不许你吻。” “说大声一点,还是没有听见啊。” “你要死了,又在耍我,”我揪了下他的耳朵,“我不信你没听到。” 他笑得前翻后仰,抓住我揪他耳朵的手亲了一下,“宝贝,逗你玩,我很开心。” 我们俩相视大笑,很久很久了,我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他温暖的手心带着雨水握住我,嘴角上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笑意盈盈地看着我,那双明亮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我的脸庞半刻。 雨水不断地落下,我们行走在大雨里,尽管视线模糊,但我边笑边侧身看他时,还是看到了他满是雨水的脸,他正傻傻地看着笑声不断的我。 我情不自禁地用手拭去他脸上的雨水,他却猛地抓住我的手,措手不及中,他的吻便重重地落在我的唇上,我想摆脱,已是太迟。他吻我吻得那么热烈,那么狂热和投入,使我分不清东西南北,也忘了还有那么多的人此刻仍在我们的眼前。 第七十六章 出 逃(三) 我们狂乱地沉迷于激烈的热吻,他的舌尖挑起了我如火的欲望,我抱住他高大而滚烫的身体,又搂住他的脖子,就像他身边的小女人,我吻着他柔软的嘴唇,沉溺于他身上天然的好闻味道,他吞没掉我的唇齿,唇舌缠绵之时,我们急促地喘息着,却谁也不肯先放开谁。 在这片倾盆大雨里,在逃亡的旅程中,我们俩忘记了一切,只是忘我地投入亲吻之中。 大雨依旧在继续,一吻结束后,他悄悄地问我,“你的口水为什么是甜的?” 我低头傻笑着告诉他,“那是因为我们的吻是甜的。” 他含笑看着我,又凑了过来想吻上来,却被我扭头躲开,无奈之下,他只抓住我的手亲了一下。 雨渐渐变小了,我们终于快走出红鱼谷了。偶尔转头之际,我与那为首的黑衣男人的眼光相碰,他的眼里明显露着不快与不屑。 半个时辰后,雨停了,而我们,也走出了红鱼谷,正式进入了通往由利国的那条山路。 天已经快全黑了,为首的黑衣男人走过来向莱斯雷请示是继续行程还是扎帐休息。莱斯雷看了我一眼,犹豫不绝,我立刻道,“还是继续行程吧。”我太了解帕斯星了,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决不可能轻易放过我。 莱斯雷担忧地看着我,“我怕你支撑不住。” “没事。”我说道,刻意去忽略这时头部隐隐传来的眩晕感。 接下来,莱斯雷坚持一定要背着我向前走,否则就停下来扎帐休息。我只得答应。伏在他的背上,我的全身开始发烫,头脑也晕沉沉的。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莱斯雷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他停了下来,将我小心地放了下来,放下的那一瞬间,我清醒过来,慌忙道,“别,我没事。” 我的嗓子干涩且犹如火烧。 “还说没事,”黑暗中,他抚摸过我的额头后,声音含着怒气,“都烫成这样子了。” “我真的没事,我们继续走。”我有气无力地道。 “不行。”他立刻回绝,并命令那个为首的黑衣男人准备扎营事宜。 “不行,”我无力而坚决地道,“我太了解帕斯星了,他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们不能停下来。” “青依,”他柔声安慰我道,“没事的,你的身体最要紧。” 我还想再坚持,却只觉得头晕得更厉害,全身滚烫,胸口闷闷的,说出来的话变成了喃喃呓语,我自己都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还在逞强。”他一把将我抱起,径直走了了刚扎好的营帐中。 在帐内,莱斯雷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他不断往我的额头上更换湿毛巾,不断地在我耳边轻声安慰,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一直闭着眼睛,忍受着身体传来的种种不适,尽量地不发出病痛中的呻吟。 模糊辗转中,头晕沉沉,我一直都无法安然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似是打斗声,又似是刀剑相碰的声音,“莱斯雷……”我挣扎着坐起身,身体依然发烫,头也痛得厉害,环视四面,烛光静静地燃着,而莱斯雷却不见踪影。 我心下知道不妙,艰难地站起来,踉跄地想走到帐门前,却没料到向前了两步就跌倒在地。 帐外的打斗声更厉害,我咬了咬牙,扶着帐边,支撑着要站起身,好不容易就要扶着站起来,走了不到几步,却闻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香味,同时我头晕得更加厉害,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我心知不妙,用力地喊了一声“莱斯雷”,可发出的声音犹如猫叫,一点点咪呜的小声。 香味慢慢地变浓了,我的头痛欲裂,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随着浓香缓缓地沁人心脾,我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沉沉进入了晕迷之中。 第七十七章 爆 发(一)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在一个阳光的午后缓缓地醒了过来。 傍晚的阳光温暖而美丽,橙红色的光线撒落了进来,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映入我眼帘是一片既陌生又熟悉的景象。 这是一个宽大的房间,抬头望去便是高高的雕刻着神秘图腾的圆形天花板,房间所拥有的一切,是如同童话般的美妙。 散发着柔和光泽的粉紫色墙壁,长长飘逸落地的粉色窗帘,造型古典优雅的紫色壁炉,柔软而奢华的精美地毯。这所有的精致华丽,这如同法国油画般梦幻美丽,都无不在昭示着这是曾经第一王妃的就寝房间。 我闭上了眼睛,千不般万不愿,终究还是回来了。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既然醒了,为什么还要闭上眼睛?”一个低沉,浑厚,充满磁性,又略带几沙哑的男人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暗自冷笑着,依然闭着我的眼,对他毫不搭理。 他来到了我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青依,你睁开眼睛。” 我闭着眼睛,不愿睁眼去面对眼前的一切。 他微微地叹息,“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对吗?即使我百般向你示好,向你投降,你始终不肯对我说上一句话吗?” 一阵默然。 他低头吻上了我的脸庞,我翻了个身,顺便抬手挡住他想接着吻的动作。 他正想说什么时,房门外忽然传来了喧哗声,似有人在外面吵闹。 同时,房门也徒然被轻轻地敲响,我听到了阿梅济在门外惊慌地道,“王,莱斯雷大人来了,他在走廊上与卫兵们起了冲突,硬要闯进来见王妃。” 莱斯雷?我蓦地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不顾身体的隐隐不适,不顾自己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飞一般地冲下了床,奔向了门口,“莱斯雷。” 就在我要打开门的刹那,我的手被另一个人牢牢地捉住,“你真的就这么想见到他?”我听到了他强压隐忍怒火的声音。 意识到了什么,我连忙否认,“不,不是……”并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说出和莱斯雷的关系,否则帕斯星必不会放过他。 隐隐约约,我似乎听到了门外莱斯雷愤怒的声音。 我头晕目眩,跌坐在了安乐椅上。 他半跪在我的身边,握住我冰凉的手,“青依,你还是爱我的对吗?至于莱斯雷,你只是为了报复我,对吗?” 我再度闭上了眼。 在我得知帕斯星改立第一王妃的那一霎那,我确实是恨透了他,恨他用这种方式羞辱了我们的爱情,恨他的绝情和冷酷,他既然可以有这么多的女人,我为什么就不能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不错,起初和莱斯雷在一起时,我确是存有报复心理,甚至就是为了报复和逃避才与他一起。我要报复帕斯星的残忍,以及用另一种沉沦来逃避他对我残酷无情的事实;可是,到了后来,莱斯雷对爱情的执着,对我的体贴与温存,以及我们雨中相拥的瞬间,都已经融化了我那颗原本只为报复与逃避的心。 是的,我承认,我已经被他打动。 也或许,在那个时候,情感脆弱的我会被任何一个向我表白的男人所打动。 我已对他付出了感情,就像他对我付出了感情一样,虽然也许没有他对我付出得多,可我付出的那一部分,也无法再收回。 “你,不是撤掉了我的第一王妃的头衔吗,怎么还要抓我回来?”我有气无力地靠在安乐椅上,“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放我走吧。” 他站起了身,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莱斯雷告诉你的,然后他趁虚而入,赢得了你?” 第七十七章 爆 发(二) 我摇了摇头,“就算没有他,我和你也是不适合的,”我坦然地道,“你需要的是一个在各方面与你匹敌的优秀女人,与你一起指点江山。她应是美丽和智慧的化身,并在很多事情上给你建议和帮助,甚至她的非凡的家族背景也能为巩固你的政权而起到不一般的作用。而这些,我是永远也做不到的。” 我站到了他的面前,“我们是不适合的,帕斯星。从一开始,我就错了,错得很彻底。我们当初相遇时,我就不应该一直追随在你的身边,甚至再后来相遇时,我也不该留在你的城堡,与你在一起,”我的泪水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我是真的做错了,我有今天的结果,完全也有一部分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曾尝试着对你妥协,对你让步,可我们却还是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彼此绝情,彼此伤害,无可挽回。而且在你心中排在第一位的女人,也不再是我。她或许是你的皇后,是你的第一王妃,或者三十二王妃?总之,都不会再是我。我无意再与她们一起去争抢你,无意再与她们去明争暗斗,因为我累了,真的累了。一共几次了,有三次了吧,我不是死在你的女人们的手中,就是被她们所伤害,我们为此还失去了两个孩子。这一切,都是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7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7部分阅读 因为你,或者说,是因为你背后的权力宝座,帕斯星,你放我走吧,你从此也再也不会为我而烦恼,于你于我,都是一种解脱。” 他看着我,绿色眼眸里出现了一抹我所不懂的神情,“你知道的,青依,对你,我永远也不会放手。” 我仰声大笑起来,眼泪却开始滑落,“这句话,你对几个人说过?”我笑着问他,“那个三十二王妃,暗月国的皇后,你的初恋情人在不在其中?” 他的身子猛地晃动两下,脸色顿变,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我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他的眼底还掠过了一抹恐慌,“青依,你已经知道了。” 我的泪水不断地落下,“知不知道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塔斯木族的族长曾赠送过两瓶隐身水给我,其中一瓶就用在了那个暗月国皇后对你说怀孕的那个晚上。那天晚上,你弃我而去,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看到了你们在一起,听到了你们说话,最后还看到你们zuo爱,你知道我的心有痛吗,”我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你总是口口声声地对我说爱我,可转眼又和别人在一起,和她们疯狂地缠绵,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一次又一次地骗了我,我再也不要相信你,我也要和别的男人zuo爱,也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要让你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 他满脸的痛心,上前了两步,想要抱住我,我退后了两步,“我才不稀罕你封的什么第一王妃,我只是恨你,恨你羞辱了我们的爱情,恨你只是把我当作你的姬妾之一,恨你老是对我说爱我,其实爱的是别人。我们从认识的那一天开始,你就把我当作报复她的棋子,当作一个可以给你暖床,排谴寂寞的女人。我总是在欺骗我自己,你是爱我的,你既使有那么多的女人,可你最爱的人仍然是我。可是不是的,不是的,你真正爱的人并不是我,你首先爱的是你的家族,其次你爱的是她,那个与你曾有过刻骨铭心爱情的初恋情人,决对不是我。” “我什么都没有,”看着他又上前,我再次后退,泪流满面,“我既不够美丽,也不够聪明,更不配与你这样资优的男人在一起,这一点我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明白了,只是一直拒绝去真的面对而已。我早就知道你身边的女人们全都看不起我,她们觉得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凭什么能得到你,凭什么能得到你的另眼相看。你的情人们羞辱我,你的王妃们针对我,我所过的每一天,都是不快乐的。你还曾对我说过,我是你唯一的皇后,全是在安慰与敷衍我的,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唯一,你每天都在与不同的女人上床,与不同的女人疯狂,在你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唯一。” 他不顾我的拼命挣扎,一下子把我紧紧抱在了怀里,我又踢又咬,却无法撼动他分毫。“你放手,”我哭了,“你放手……” “青依,”他用力地拥住我,“你想错了,一直以来,我爱的人只有你。” “我不要,我不要你的爱,我不要你的爱情,你的爱情太沉重,我根本就承受不起,”我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肩膀,“你身边的女人太多了,你敢说你完全不爱雅蜜儿,不爱米南达,不爱你的初恋情人吗?你敢说你对她们没有一点喜欢吗?” 他的身体僵硬住,半晌,都无法回答我的问话。 第七十七章 爆 发(三) “就这样吧,”我疲倦地道,“你可以与她们在一起过得很好,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我们从此分开,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 “青依,”他的手温柔地抚上了我的脸,想为我拭去泪珠,我却把他的手一下打掉,我想躲开他,他却把我的腰际揽得更紧,“我如果没有了你,不可能过得很好。你离开的那几年,我的心里一直是空空的……” 我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的泪痕犹在,“你不用再说了,你再说什么都没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看在我们以前的情份上,你就此放手好不好?” 他摇了摇头,“你知道的,青依,我不能没有你。” “你太自私了,你仅仅因为你不能没有我,就可以让我痛苦,可以让我流泪,让我绝望吗?你这样死抓着我不放,只能让我日渐地枯萎和凋谢了。” “你何尝不是自私的,青依。从我们相识以来,你永远是心安理得的享受我的爱情,永远只在意自己的感受。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我属于我的整个国家。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首先要考虑的,便是自己王国的利益。因此很多时候,我即使身为一国君王,也不能任性妄为,我必须从各个方面来考虑使利益最大化,来巩固王权的稳定和王国的繁荣,所以,我有时不得不忽略你的感受。” “我知道,我明白,”我的脸色苍白,泪珠仍不断地滑出,“所以,我从一开始就错了,适合我的,应该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像你这样权倾天下的一国之君。我们现在分开还来得及,帕斯星,你可以继续你的责任,你的君王生活,而我,也能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幸福。” “不能的,青依,”他把我紧紧地搂在怀中,“正像你有你的自私一样,我也有我的自私。我不可能对你放手。你曾离开过我很多年,每一天,我都过得忙忙碌碌,我从不愿去想起你,因为一旦想起,我的心中就会有痛的感觉,那种痛,我不想再去继续承受。” “你也会有痛的感觉?”我的眼泪不断,“不,你不会有,你怎么会感觉到痛?你每天和不同的女人上床,并乐此不彼,你永远都不会寂寞,你身边的美女如云,你不会有机会去体会什么是痛。帕斯星,你放过我,让我走吧,我真的不愿意再留在你身边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拥住了我,我又哭又咬,他却始终无动于衷。他宽厚的胸膛紧紧贴着我,许久许久,都不肯放开。 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冷冷笑着,“我可以告诉你,我和莱斯雷之间已发生了身体上的关系,我们做了整整一天一夜,和另外一个男人翻云覆雨,欲仙欲死,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原来,其他的男人是这么厉害,这么出色。后来我们还意犹未尽,走在雨里时都情不自禁地拥吻在一起,那种感觉,真的是很甜蜜。” 他的身体再次猛地震动,他终开放开了我,英俊的脸上已是阴云密布。他的表情变得冰冷,僵硬,和阴沉,他直直地盯着我,眼神里发出凌厉冰冷的光芒,那种光芒如同一枚枚利箭一样,可以瞬间将人的五脏六腑都射透。 在他的注视下,我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寒的潭水中,冷得直哆嗦。 一股可怕的杀气也从他的身上隐隐传来,那是火山爆发的前兆,我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 他站在我的对面,看到了我的失措,正极力地压制住自己的狂暴怒火,但高大威猛的身体仍因过度的愤怒而在不断地微微颤抖,握紧的拳头也发出了指节的咯吱声。 从他开始问及莱斯雷的事情时,他应该是知道此事的,可为何当我真的亲口说出时,他还是无法控制与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我笑了起来,“怎么了?生气了,还是发怒了?想打还是想骂?还是,”我含笑着看着他,“想杀了我?君王陛下,悉听尊便。” 听着我挑衅的话语,他的绿色眼眸定定地看着我,怒极反笑,玩味似地问我,“哦?那你想我怎么做?” “你最好,是杀了我,”我笑着,没一丝退缩和害怕,“反正,权谋和弑杀,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我最擅长的不是这个,而是……”话音还未落下,我的睡衣已“嗤啦”一声被他拉了下来,我低头看了一下被拉开的部位,顿时尖叫起来,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要逃开,他却比我更快,一下子把我打横抱起,很快地把我扔到了床上,我还来不及起来逃开,他就重重地压了上来。 第七十七章 爆 发(四) “你这个混蛋,不要碰我,我再也不要你碰我,你这个睡过不知多少女人的混蛋,”我哭叫着,对他拳打脚踢,“你滚,你快滚。” 他置若罔闻,不到几秒钟,身上的衣服全都落了下来,赤裸着身体压在我的身上。 “你走开,多尔纳帕斯星,我不要,死也不要……” 他气咻咧咧,“那你要谁?莱斯雷吗?我告诉你,你做梦。” 接下来,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男女间的战争。 我用不算短的指甲将他的身上划得血痕累累,他则把我的身体啃得青一块紫一块,我们的身体纠结滚倒在一起,谁也不肯服输。他妄图用暴力征服我,我则用牙齿和尖指甲弄得他够呛,我们在床上颠来滚去,有时他占上风,有时我占上风,两人纠缠不清,他往东,我往西,他往左,我往右,就是不让他得逞。 可最后,他还是采用强力进入了我的身体,我尖叫一声,挥起手,重重扇了他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四巴掌,我在他的脸上左右开弓,他却仍在我身上继续,乐此不彼,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随着他的动作的持续,我蓦地就没了力气,双臂软软的,垂放在了身体的两边。在狂乱的抽送律动中,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全身发热起来,我闭上了眼,脸色绯红,不住地喘息着,慢慢地,一种酥麻感从脚底传至全身,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使我的声音越来越高,与他的暧昧的声音交融在一起,游荡在天花板的上空,纠结成为一股浓郁的情se氛围。 最后从狂热中清醒时,我发现居然是我紧紧抱着他的。 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我喘息着平躺在床上,闭上了眼,不再理他。 他抱住我,“我还够卖力吗?” 我突然就想起了莱斯雷,我们仅才分开两天,我就和帕斯星发生了这种事情,眼泪从我紧闭的眼睛里滑了下来。 我感觉他的身体徒然僵硬,“对不起,”我抽泣着,“我发现,我好像已经爱上了他。” 在海边,在雨中,那刹那的心动,让我怎么也不能忘记。 “你,睁开眼睛。”我听到帕斯星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 我们四目相投。他看到了我饱含泪水的忧伤眼眸,而我,则看到了他满是妒火与暴怒的眼睛。 “你,不能爱他,记住,你只能爱我。”他咬牙切齿地道。 我的泪水浸在了枕巾上,“我要莱斯雷,我要他。” 那个在海边与我缠绵,在雨中与我甜蜜拥吻的年轻男孩。 帕斯星的绿眸深邃,脸色越来越阴暗,他抱住我的胳膊越收越紧,几乎要把我弄得窒息。 “你,不可以爱他。”他用力地再次重复,毫不掩饰语气里满满的酸味。 接下来,整整三天,帕斯星都没有出我的房门一步,与我不分昼夜黑白,疯狂地zuo爱,掀起一次又一次的狂风暴雨。 我一次又一次地哭泣,他却一次又一次地翻身压在我身上,最后我愤怒了,翻了一个身,压在他的身上,奋力地发起主动进攻,我们在喘息和尖叫中结合为了一体,他在我的身体里,我狂野地覆在他的身上,长长的黑发撒在了他的胸前,我们的腿缠绕在了一起,居然怎么也分不开。 他的性感的嘴角轻轻扬起,笑出了声,他抱住我颤抖的身体,灼热的手心四下游走,每每温柔地滑过一个部位,我便会不由自主地颤栗与出声。每逢此时,他便会吻上我的嘴唇,吞没掉我的呻吟,与我缱绻地舌尖狂野缠绵,我的脸涨得通红,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 第七十七章 爆 发(五) 我感觉我们疯了,他疯了,我也疯了。我们忘记了白天黑夜,累了就睡觉,醒了就继续,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成为了我们的战场。我恨他,他也恨我,我受够了他,他也受够了我,我们战来斗去,哪里都能瞥见我们的身影。我们有时在桌子上,有时在安乐椅上,有时在奢华精美的地毯上,两具赤裸的身躯火热纠缠得密不可分,有时他赢了,有时我赢了,有时他输了,有时我输了,有时我们都赢了,有时又都输了。 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是我们酣睡的时刻,每当夜幕降临,却是我们战争的开始。这一场战争,是有关男女之间的,两性之间的呓语。我们无休无止地战斗着,没有言语,没有交谈,没有沟通,只能用我们的身体,用我们zuo爱时的每一个瞬间来诠释,来释放,我和他的故事,我和他的爱恨纠结。 我忽然记起了多年以前的那个年轻男孩,和那个年轻女孩,他们的相识缘于一场熊熊大火,她救出了他,他爱上了她,她吻过他,他也吻过她,爱恨与甜蜜的纠缠之间,他们曾经陷入热恋,即使他的爱情起初是一场骗局,也丝毫无损她对他们爱情的完美记忆。 我在他的身体上方,眼泪落到了他的头发上。是的,她爱上了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那个天性残忍,冷酷的年轻的大男孩,她爱过他的完美面容,爱过他年轻的身体,爱过他受伤的心灵,更爱过所有关于他的一切的一切。 她开始伸手抚摸他那张已是成熟男人的脸庞,她的手指饱含着她的爱怜与爱恋,轻轻抚过他脸上的每一根线条,他的身体因此而微微战栗着,那双冰绿色的眼眸深深凝视着他上方的她,他们的目光融合着,缠绵着,纠缠着,再也无法分离。 “帕斯星……”我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 “什么,宝贝?”他含着笑意温柔地回答我。 “你恨我吗?” “为什么恨?” “恨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恨别的男人。” “为什么不恨我?” “想恨,却恨不起来。” 我无语,翻身下来,躺在了他的身边。他滚烫的身体立刻包围了我,他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像魔咒,“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那如果有一天,我对你的感情改变了呢?” “那我就会把它抢回来。” “如果,你抢不回来呢?” 他陷入了沉默,久久没有回答,“你会毁了她吗?”我轻声问。 “毁了她?”他看向我时,眼眸犹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可能吗?不可能。因为只有看向她时,我的心中才能拥有宁静,而不仅仅是欲望。” 他对我说着,“青依,在这片广袤土地上,所有的男人们都有着无止境的欲望,对权力的,对财富的,对女人的,只有占有越多,自己心中的某种空缺才能得到满足,”他凝视着我,“可是自从认识了你,我好像找到了另一种满足,那是欲望之外的另一种东西。我不清楚它内在地改变了我什么,却清楚从此不能再失去它。” “如果,失去了呢?” “不会失去的。”他猛地翻身就压了上来,又掀起了一场激|情的狂风暴雨。 第七十八章 分 手(一) 天蒙蒙亮,小鸟在窗外啾啾叫,几缕朦胧的晨光映照在了长长的窗帘上。 隐隐地,我听见了房门被轻轻地敲响,然后,又听到了洪都斯的声音,“王,晨议会就要开始了。” “你通知一下,一刻钟后开始。”他已经起身,低声着。 “是,王。” 出门之前,他走到了我身边,我翻了个身,佯装熟睡。他站在我的床前,轻吻了一下我的头发,才转身离去。 他走了以后,我深呼吸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气,坐起半个身。刚坐好,却见阿梅济推开了门,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王妃,”她小心翼翼地道,“王让我把早餐送进来。” 难道他知道我是在装睡?真要命,他难道就不会装傻吗? “放这里吧。” “是。” 她恭敬地放下了托盘,正准备退下时,“等等,”我喊住了她,“我有些事要问你。” 她垂首低眸,恭恭敬敬地站在边上。 “贝丝和国君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她惊惶失措,跪了下来,“王妃恕罪,整个过程阿梅济并不清楚,只是略微,略微知道一个大概。” “说。” “是,”她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王自王妃离开后,仍经常来王妃的寝宫就寝。有一天晚上,据说正好是贝丝当值,她服侍王沐浴时,就,就……”她的舌头仿佛打了结,“就被王……” 我疲惫地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阿梅济在仓皇之中,碰到了花瓶,发出了叮的一声响,把她吓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房门。 下午,第三王妃明月来求见。我心下纳闷,还没对阿梅济点头许可时,就见她带着一大帮侍女径直走了进来,她笑道,“姐姐真的是好大架子,应该出来恭迎妹妹我才对啊。” 我盯着她,一言不发,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明月冷冷地注视着我,挥了挥手,就让那一大帮侍女退了下去,连阿梅济也不自觉地听从了指挥而退了出去。 “姐姐,我这是看在我们从前相识的情份上才叫你一声姐姐,实际上,你现在应该称我一声姐姐才对。”明月优雅地坐在安乐椅上,一副反客为主的架势。 “哦,怎么说?” “姐姐难道还不知道吗?”明月睁大了眼睛,“国君早就撤了你的第一王妃的头衔,你现在只不过是个第三十三侧妃而已。” 我淡淡地笑着,“那又如何?反正我不会叫你姐姐的,我本来就比你大,叫你姐姐太别扭。” “姐姐你放心,妹妹我是不会与你计较这些名位上的事情的,”她的面上堆起了假笑,“但若是换了别人,可就没有妹妹我这么好说话了。” 我上下打量着她,“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姐姐认为会有什么事呢?”她直勾勾地看向我,“姐姐真是好手段,不但使国君自继位以来头一次连着三天来都不理政务,还把我的侄子迷得神魂颠倒。” 莱斯雷?我的心跳徒然一下加快了起来。 “我不知道姐姐是用什么方法把我侄子弄上了手,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失态过,”明月盯着我道,“他一听说姐姐和国君三天来都没有出过房门一步后,整个人就像发疯了一样,拼死命活地也要闯进寝宫去见姐姐,若不是我们拦得快,恐怕谁也预料不到现在会酿成什么后果。” 莱斯雷……那个与我一起在雨中行走的紫发男孩,我们曾忘情地在雨里拥吻,是的,是我对不起他。 “你让他……忘了我吧。”我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 “忘?”明月霍地一下站起来,“姐姐可真会说笑话?”她走到我面前,眉毛拧到了一起,“谁不知道我侄子天生性子倔,从前和国君都是……”她咬了咬唇,接着说道,“如今,姐姐又招惹上了他,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 “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做?”我背过了身,不想见到她。 “姐姐,”明月又走到了我面前,“我要姐姐你亲口对他说出断交的话,只有这样,他才会死心。他的自尊心极强,到时必不堪忍受姐姐的分手侮辱。” “好。”我强压住心中的隐痛,一口应了下来。 入夜后,听说帕斯星将通宵耽在议事殿处理这几天堆积的政务,那就今晚了,正在考虑着如何通知明月时,抬眼之间,却已见到了莱斯雷。 他是借着侍卫轮班的那短短一分钟,从开着的落地窗里翻了进来。 第七十八章 分 手(二) 看来明月的消息比我更灵通,反应也我更快。 我怔怔地看向眼前的他。 只不过几天没见,他瘦了,瘦得很彻底,脸庞两边很明显地瘦削下来,神情也尤为憔悴。“莱斯雷……”泪水在我的眼眶里直打转,“对不起。” 他上前两步,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我要你告诉我,明月姑姑对我说的不是真话,对吗?” 见我不说话,他又抱住了我,“她说你爱的人不是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在他肩头的另一端,我的泪水滑落,“是真的,莱斯雷,她说的是真的。” 他蓦地将我推开了一点,按住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你在骗我。” “你听我说,莱斯雷,”我深呼吸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已有了自己的丈夫,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我不在乎,”他近乎恳求地看着我,“我只要你的心里有我,能偶尔能看到你,与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对你不公平,”我扭过头不去看他,哽咽道,“我们就此断了吧。” “不能的,”他的眼里居然也浮现出了泪光,“原青依,我不能离开你,我不能没有你。” 我深深地呼吸,想要抑住眼泪,可泪水仍旧如断了线的珠子,我看着他的眼睛,“你听我说,莱斯雷,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承认我确实对你动过心,也很喜欢你,可是,我爱的人是帕斯星,我爱他,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他的脸色霎时如同死灰,踉跄着退后,“你骗我,你骗我,你是为了让我放弃你,才对我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我哭着,“我爱的人真的是帕斯星,我和他之间经历了太多太多,我不可能放得下他。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曾经错了一次,我不能再错下去。” 他跌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着,“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莱斯雷,”我来到他的身边,抽泣着,“我们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你忘了我吧。” 他站了起来,伸出手抱住了我颤抖的身体,我们紧紧相拥,他瘦多了,我的眼泪不停地滴在他的肩膀上,“你,还是忘了我吧。” “不,不能的,”他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就算你不爱我,可我还是爱你。”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吻上了我的嘴唇,转瞬之间,我们拥吻在一起。他很用力地吻着,仿佛要把他的绝望,他的痛苦,通通灌注在内,让我窒息,让我心疼,让我似乎也是怎么样都放不开他。 我想起了那个第一次在特雷亚斯城外那个唯美的蓝色湖边看到的美丽的紫发男孩,他的眼眸寂寞而深远,眼神淡淡地飘向远方,与他的风笛声交缠交融于一起。 我吻着他冰凉的唇瓣,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泪水不停地滑落,滴在我的唇上,与他的眼泪混杂在一起,咸咸的,湿湿的,每一滴,都渗入了我们的唇齿,都让我心疼,让我爱怜。原来,灵魂上的痛,真的是身体上的痛的一百倍,一千倍,原来,就算是身体也不能救赎灵魂。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从哪本书上看过一句话:如果不能在一起,就让我们用接吻来分离。 我们吻得那么投入,那么热烈,吻得天昏地暗,吻得忘记了周遭所有的一切,我们的面庞贴得紧紧的,我们的泪水不断滑下,我们的吻是那么的绝望和伤彻到底。 他拥着我的腰际,越来越紧,我任由他抱紧,泪流满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喘息着停了下来,他的紫色眼眸闪烁着光芒,“青,我还是不能离开你。” 我抽泣着,正欲说话时,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阿梅济在门外说道,“王妃,议事殿那边来人通知,国君马上会驾临寝宫。”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强压住哽咽的声音。 但阿梅济似乎并没有离去,她在门外吱吱唔唔着,“还有,还有……” 我擦了擦眼泪,“还有什么事你就快点说。” “陛下,陛下说,请莱斯雷大人从正门离开。” 我和莱斯雷同时惊了一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七十八章 分 手(三) “你先走吧。”随即,我走到了门口,却见莱斯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快走吧,”我有了几分焦急,“帕斯星一会儿就要来了。” 他来到我的身边,说道,“我去恳求他,请他把你让给我,他有那么多的王妃和情人,既使没有了你,他仍然不会寂寞,我这就去请求他,哪怕跪在地上也可以,只要他肯答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就要冲出去,我慌忙挡在门前把他拦住,“不要……” “为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你不会成功的,”我软软地靠在门前,闭上了眼,“帕斯星不会答应你的。” “我去求他,”他的声音在颤抖,“他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他肯答应我。” 心情原本已经平复,可现在泪水又流了出来,“别傻了,莱斯雷。” 他再次抱住了我,死死的,紧紧的,怎么也不肯松手,“我去求他,一定要去求他。” 我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胸襟,“别傻了……” 我们纠缠不休时,门却突然猛地被人一脚踢开了,我和莱斯雷措不及防,一下子被踢门的力量推到了一边,莱斯雷眼明手快,一下子就扶抱住了我。 我抬眼看清楚了来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帕斯星正阴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身后则是一脸怒容的达伊。 角落里,我和莱斯雷仍抱在一起,我脸上的泪痕,仍清晰可见。 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我失笑了起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帕斯星大步走来,一把就抓起了我,要把我拉到他的身边,莱斯雷的速度却更快,飞快地抓紧了我的另一只手,然后冷冷地看向帕斯星,一副决对不对肯放手的样子。 我处于了一种尴尬的境地,被两个男人同时拉着,被动地跌站在他们的中间。 他们抓住我的力道全都没敢太用力,但却都坚定不移地守着自己的一方。 “你,放手。”帕斯星的声音蕴含着隐隐的危险和杀机。 莱斯雷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依旧没有放松一点力道。 见帕斯星脸上的表情浮现了越来越多的杀气,我慌了,不断地甩着莱斯雷的手,“莱斯雷,你快放开。” 可莱斯雷依旧一动不动,他目不转睛地注视我,坚持道,“我说过,我不会放手。” “你不要这么傻,”我又哭了,“是我不好,是我负了你好不好?” “你,不要哭……”我看到,他很想伸出另一只手为我抚去脸上的眼泪,却在还没有碰到我的脸以前,被达伊忽然举出的一柄长剑挡住了。 看着那柄闪闪发亮的长剑,我一时之间心惊肉跳。 “你,放开,”我感觉帕斯星正在极力压抑住狂怒,“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我说过了,我不会放手。”这一次,莱斯雷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帕斯星,没有畏惧,没有退缩,没有后悔,一派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的泪水不停地往下落,猛地转头看向帕斯星,“不要伤害他,他是为了我才会这样子的,都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好不好?” 此话一出,我顿时后悔。因为帕斯星的脸蓦然变得更阴沉,眼神顿时尖锐与冰冷,呈现出一种极其凶狠残酷的神情,这种神情,是我陌生的。 我惊恐了起来,冲着帕斯星尖叫,“不,你不要……” 但是下一秒,我的眼前一花,只见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如游龙一般迅速地飞向莱斯雷,我尖叫一声,就要挣脱帕斯星奔向另一边,可他的手仿佛如那最硬的铁钳一般,怎么也脱不开。 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用力地一扯,耳边传来了我的胳膊脱臼的声音,我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却只知道帕斯星那边猛然一松,我便扑倒在了莱斯雷的身上,要为他挡住那一剑。 那一刻,我听到了锐器刺入肉体的声音,但自己却并没有感到那钻心彻骨的疼痛,我诧异地回头,看到了达伊,他高高的身体如同一道长长的阴影,正拦在我的面前,帕斯星的那柄金色长剑已经直直地刺入了他的前胸。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我跌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血一点一点地往下落,喃喃着,“达伊……” 这幕情景实在是太可怕,我欠的情,实在是太多,我无法偿还,也偿还不起。 下一秒,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第七十九章 出 城(一) 冬天的冷风轻轻地掠过,几片火红的落叶徐徐地落下,铺满了那宽阔的由奇特图案组成的彩石路面。 迈着小步,我走在一条寂静小道上,仰望着这座高大巍峨的深灰色城堡。一片又一片高低不等大小不同的尖顶宫殿,高高耸立的纯白色的议事高大殿堂,以及现在赤鹰城堡里最奢华的美丽高大的行宫。 这座行宫的淡金色外墙上环绕着密密的绿色植物,中间点缀着几朵红白相间的小花,高高的屋顶上的美丽琉璃直晃人眼。这座行宫还拥有一个独立的大花园,里面栽满了各种珍奇花朵,据说其花形与色泽更是极为罕见,有幸目睹者则是啧啧赞叹,四处对人炫耀说是自己算是没有虚度此生。 这座最美丽的行宫里现在的主人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也不是曾经宠冠后宫的原第一王妃,而是赤鹰国君目前最宠爱的妃子第十王妃苔丝德拉的居住之所。 或许是在一个地方伫立了太久,阿梅济不禁好奇地问道,“王妃,您怎么又发呆了?”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了一些事情。” 阿梅济狐疑地看着我,顺着我的角度,也看到了远处那高高耸立的美丽行宫,忍不住说道,“真不知王是怎么想的,居然没有让王妃入住神星宫,而是让……” “住口!”我打断了她的话,防止她说出不该说的话。 “王妃,”阿梅济委屈地道,“不是阿梅济多嘴,您真得想想办法了,已经快三个月了,王一次也没来看过您。” 我冷冷地盯着她,“你要是再多嘴,就一个人先回去。” 阿梅济赶紧闭了嘴,老老实实地站在边上,再也不敢开口多说上一句话。 阵阵的寒风迎面袭来,我只觉全身冰凉,与阿梅济一起走向了回寝宫的路。 在一纸旨令下,我从第一王妃的寝宫迁出,而原第六王妃米南达则在举行了正式的加冕礼后正式搬入了第一王妃的寝宫。 冬季寒冷,我只是简单清理了一些日常用品,就带着阿梅济一起住进了侧妃们集中居住的寝宫。 侧妃们居住的寝宫中又分为了很多居室,我被分到了一间极普通的二居室。虽然已早有心理准备,可刚入住时的那种感受依然让人难以释怀。无论我走在这片宫室的哪个地方,都可以感到有无数好奇与讽刺的目光朝我射来,我会在不知不觉中加快脚步,赶快飞步回房。 从那以后,我极少出门,几乎从不在外面停留,以免招人非议。 今天,还是我自三个月来第一次出门,在室内实在是闷得太久,忍不住还是走出了侧妃寝宫。 “王妃,您看,那不是第十王妃吗?还有三王妃……”阿梅济小声在我耳边道。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我顿时一个头变两个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呦,这不是青依王妃吗?”我听到了明月尖锐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我带着阿梅济缓缓向前,向她们恭敬地行礼,“给两位王妃请安。” 明月冷哼一声。 第十王妃苔丝德拉倒是有礼,朝我点了点头。我的眼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如我当初所见的那样极为可爱,天生的一张娃娃脸,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巧玲珑,小小的樱唇诱人无比,肌肤滑嫩得更是吹弹可破。 唯一与上次不同的是,她的小腹现在已经微微隆起,似乎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我侧身站在了边上,请她们先过。 苔丝德拉向我微笑了一下,可爱得像个外国洋娃娃,她算是有礼了,优雅地迈开小步朝前走去,而明月则是轻蔑地扫了我一眼,然后抬起下巴,昂着头走过。 她们的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侍女和一大批侍卫,行过之时,还用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们。 我不由得失笑,从天上到地下,从第一到第三十三,我的身份地位太具有戏剧化,而且,君王曾为了我三天不理政务,现在又能不声不响地就抛下我而另寻新欢,难怪别人都对我怀有好奇之心。 自莱斯雷一事之后,帕斯星就开始对我不闻不问了,我知道他恨我,我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去救莱斯雷,整个身心都倒向了他的那一方,所以,帕斯星恨我,他要惩罚我。 至于莱斯雷,我微微叹息着,他被帕斯星派重兵押解送回了飞云族,并发狠下了命令,以后若不得国君允许,他不得踏出飞云族半步,也就是说他今后的一生几乎完全被禁锢在飞云族了。 达伊的运气还比较好,那次替我挡剑受了重伤,但幸而他的身体底子好,在精心疗养了二个月后,康复得还算顺利。 第七十九章 出 城(二) 回到寝宫后,我一个人默默地站在窗前,思虑良久。我想过离开,可是,可是小弟怎么办?几个月前,小弟已被帕斯星派到随同孟非塔的军队去边境受训,至今未归,我不可能丢下他一个人走。 不如,不如我去边境找他,然后,我们一起远走他乡?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得一动。 “王妃,”阿梅济走了进来,“第八王妃来了。” 裴绿眉拉身着一身华服长裙,信步走了进来,她微笑着,“姐姐。” “不敢当。”我随口应承着,暗暗地打量她,她的梦幻般的气质与动人心弦的美丽依然还在,真不愧曾是精灵族里的一员。 “姐姐过谦了,”裴绿眉拉道,“我今天是特地来看姐姐的。” “看我什么?”我饶有兴味地问道。 她淡笑道,“很久没有见过姐姐了,所以特地来看望一下姐姐。” 我似笑非笑地道,“那,你现在已经看到了,可以回去了。” 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然后道,“姐姐应该明白,国君还在生气。” 我笑了起来,“他生气关我什么事。” “姐姐,你太自私了,”她说道,“你知道莱斯雷的那件事对国君的打击有多大吗,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能有另一个男人会占据姐姐心中的地位,你知道的,国君从小到大都那么优秀,没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他,”她叹了口气,“因此,国君多少有点自负也是理所当然的,姐姐为什么就不肯委屈一下自己去找找国君,说上几句温言软语的话呢?” “不可能,”我直截了当地道,“我决不会去找他的。” “姐姐不知道,这几个月来国君一直过得不好,他不停地忙于各种政务,几乎不让自己停下一会儿,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大圈。” “你可真是爱夫心切啊,”我注视着她那张忧心忡忡的脸,“只是很遗憾,我没有你那么贤良淑德,我不会去的,我死都不会去。” 裴绿眉拉无奈,又劝说了一会儿,见我仍不为所动,只得失望地离开了。 夜里,我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临近半夜时,我才缓缓地睡了过去。可才睡了不到一会儿,便被一阵微妙的杂音所惊醒,我蓦地睁开了眼,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的床前。 莱斯雷?我差点儿就要惊呼,他立刻捂住我的嘴,“别怕,青依,我是来带你走的。” 随后,他不由分说地就拉起了我,我连神都还没有回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打横抱在了怀里,他连问都没有问过我是否答应同他走,就带着我极为灵巧地跳下了窗子,从上往下跳的一瞬间,我惊魂未定,暗自庆幸自己的房间是位于二楼。 显然这是一次经过精心策划的逃跑行动。他一跳下来,就立刻有人接应了他,他们一行人飞快朝一个方向奔去。 我被莱斯雷紧紧抱在怀里,大气都不敢喘,心惊肉跳。 寒冷的冬天的夜风拂过我的脸,我冷得哆嗦一下,他立刻将抱得更紧,试图用他的体温来温暖我凉凉的身体,“莱斯雷。”我低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宝贝,别怕。”他将我抱得更紧,箭步如飞,在温度极低的夜晚,飞速而轻快地奔向前。 和莱斯雷一同前来的那一伙人显然极有经验,他们有技巧地避开了巡逻卫兵,轻车熟路的绕了几个弯子,很快就到达了城堡的西侧门。 这一路算得上是顺利,虽然也有那么一两次差点儿就让巡逻兵们发现,但幸而有惊无险。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莱斯雷用重金聘请的曾经极为熟悉赤鹰城堡退役禁卫兵,他们原本不想冒险帮助莱斯雷行事,但在重金的引诱下,还是放手一搏。一出了城堡,那几个人就扔下了我和莱斯雷,朝另一个方向逃去,转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可是,自另有十来人出现,他们迅速地围住了我和莱斯雷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8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8部分阅读 ,护住我们往前奔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片树林,林子里已牵了十来匹马,莱斯雷抱着我上了马,温柔地对我道,“宝贝,抱紧我。” 暗夜里,我们这群人的马蹄声尤为醒目,我的心跳加剧起来,带着几分惊惶看向了莱斯雷,他低声,“放心吧,青依。” 不到一会儿,莱斯雷就抱着我下了马,然后使了个眼色,立刻,那一群仍骑在马上的人迅速地朝城门口飞驰奔去。 第七十九章 出 城(三) 远远地,我瞧得不大真切,只见得前方城门口处突然大亮,隐隐传来了厮杀拼斗声。莱斯雷仍将我抱在怀里,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只觉得全身汗毛竖起,不自觉地靠紧了莱斯雷。 他的手抚过我冰凉的脸庞,无声地安慰我。 打斗声愈来愈烈了,这时,我看到莱斯雷的脸上出现了一缕奇异的神情,随后,他抱着我又跳上了马,快马加鞭,以极快的速度朝城门口冲去。 城墙上的火光照亮了整座城门口,莱斯雷带来的那十来个人骁勇善战,正同守城军卫们战得正酣,混乱一片,夹杂着将士们的厮杀声,血腥味伴着冬夜的风缓缓地飘来,我紧紧靠在莱斯雷的胸前,屏住了呼吸。 莱斯雷的骑术很高,他扬起长鞭,策马奔腾,横冲往前,在混乱的城门口,直直地闯出一条血路来,眨眼的一瞬间,便带着我冲到了前方,成群的卫兵们纷纷涌来,他挥起长剑,银光四溅之时,守门的那几个高级将领顿时惨叫着倒下,卫兵们跌撞着退后几步,莱斯雷表情冷酷,又扬起剑花,白色的光芒闪耀如同夜空上的流星,极速的流动之时,又倒下了数个卫兵。 战斗越演越烈,莱斯雷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惊惶,他沉着,淡定,并带着浅浅的笑容,他的手臂微微地抬起,挥手之间,有几个人冲了过来,他们发疯似的砍杀,守城的卫兵们被击得连连后退,死伤数人。 趁着这个当口,莱斯雷带着我再次冲向城门口。 血腥味更浓了,我稳住心神,强压住胃里泛起的酸液。 争乱仍在继续,夜风越刮越猛,每个人的头发都在风中飘起。 特雷亚斯城的守卫极严,莱斯雷他们竭尽全力地进攻,却也无法顺利地出城。远远地,我徒然听到了洪都斯的声音,惶恐地向后看去,只见全副武装的洪都斯正带着大队人马杀气腾腾地赶来。 左边,也从很远的地方隐隐传来了重重的马蹄声音,我转过脸,定睛看去,脸色突变,差点儿连呼吸也要停顿。我看到了帕斯星,他跨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如闪电一般,正在快速奔来,他的黑色披风随风高高扬起,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他全身散发出的那股凌厉与杀气,已让我心惊胆颤。在帕斯星的旁边,是穿着盔甲,戴着头盔的大胡子毕达斯,他紧随在帕斯星的右后边,威风凛凛。 “主人,帕斯星王居然亲自追来了,我们得速战速决。”有人正极快地对莱斯雷说道。 我已经急得满头是汗了,这一次,恐怕帕斯星是决不会放过莱斯雷了。我忧心地看向莱斯雷,只见他正强行冷静下来,将我抱得更紧,“从左边。”他快速地吐这三个字。 我们又骑着马冲向了左边,左边最靠近城门口,但守城的卫兵却又是最多。蓦然之间,我抬眼看到了城门前高高燃起的火把,目光闪动之际,我的心里一动,拉了拉莱斯雷的衣角,示意他看过来。 莱斯雷看到了火把,眼睛也顿时一亮。他立马就冲了过去,一脚用力地飞踢而起,所有燃着火把的长长的木头圆柱哗哗地顺势倒下,正倒在城门口堆放的一些杂物上,霎那之间,火焰嗖地一下燃起,红色亮光蓦地在城门口升起,莱斯雷的几个部下迅速赶来,他们抓起厚厚的稻草堆和其它一些杂物,纷纷扔向火堆,又快速地踢来易燃火势开始蔓延得更快。 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城门口混乱一片。 死守城门口的那一帮卫兵被莱斯雷的部下几剑斩下头颅,又有一大群卫兵们冲过来,他们飞快地引来燃得正旺的火堆,以它们形成一道火墙,正正拦住追兵们的脚步。 借着现在所有人乱作一团糟的当口,莱斯雷策马迅猛地冲向城门口,这一次,他终于成功了。 他高高举起剑,用力地挥向城门木栓,听得一声巨响,厚重的木栓被生生地切断了,同时,莱斯雷的剑也断裂成了两半。莱斯雷随手扔掉了剑,我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断裂的一半小剑。莱斯雷没有多在意我的行为,他拉紧了缰绳,用脚用力地踢了一下马腹,马嘶鸣一声,就撒开了蹄子像射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第七十九章 出 城(四) “给我追!”我听到背后传来了帕斯星的怒吼,他的声音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使整个哄乱而乱糟糟的城门前徒然奇异般的安静下来。 我靠在莱斯雷的胸前,心下忽然一片宁静。 我们策马奔驰在特雷亚斯城外,野外的清新花香伴着清晨的微风袭来,天已经亮了。我们身后是不断传来的重重的马蹄声。 莱斯雷问我,“你怕吗,宝贝?”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到一会儿,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奇怪的声音,莱斯雷的身体也猛地震动了一下,“怎么了?”我急问。 他紧紧抿住嘴,不发一言,更加快了手中的鞭子,马儿奔腾如飞,我靠着他,忽然隐隐嗅到了一股血腥味,整个人惊得一跳,然后手迅速地摸向他的后背,放在眼前,满手全都是他的鲜血,触目惊心。 他的背部,正插着一支长长的利箭,在清晨的淡淡阳光下,泛着寒光。 “你停下来,”我软软地道,“停下来,莱斯雷。” 莱斯雷仿佛我什么都没说过一样,依旧快马加鞭地飞奔向前,看着一滴又一滴的血不断地落在地上,越来越多,沿路而过,血红一片,我的心揪了起来,难道,要这个男人为一个并不爱他的女人而去死吗? “你再不停下来的话,”我缓缓地道,将那截留下来的半柄短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你最后带走的,只能是我的尸体。” “宝贝,你坚持一下,”他的声音在颤抖,“我们只要过了前面那边湖,我就有把握能甩掉后面的那群人,宝贝,你再忍耐一下。” 前面的湖?我怔怔地看了过去,远远地,隐约可见一片纯蓝色的美丽湖水,那里,似曾陌生又似曾熟悉,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莱斯雷,那个吹着苏格兰似风笛的忧郁的漂亮男孩,现在,他正带着我要冲破重重的阻隔,去追寻那不可知的未来。 “莱斯雷,你听我说,”我的声音也在发抖,“你现在放下我,然后自己继续往前,我会为你拦住后面的帕斯星。”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嘲弄,“你以为,我是那种躲在女人背后的男人吗?”在急风迅驰的马背上,他说,“你知道吗,青依,如果没有你,我知道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为什么,”我告诉他,“我不值得的,莱斯雷。” “不是值不值得,”他说道,“而是我愿不愿意,愿不愿意为她而付出。” “你太傻了,”我说道,“即使你为我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包括你的生命,我也不会因此而爱你,我最多只会怜悯你。” 他笑了起来,笑容里杂有几分伤感和无奈,“无所谓,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你爱不爱我都没有关系。” 看着一路淌过的血迹,我的心揪得越来越紧,我悄悄地挣脱了一点他的怀抱,环视了一下不断向后退的风景,打算跳马而下。 “宝贝,你别动……”他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腾出一只手猛地把我用力的抱紧,背部的伤口因这一拉扯,使他痛呼出声。 “莱斯雷……”这是第二个总是把我弄哭的男人,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你,不要这样子……” 冬季的晨风缓缓地拂过。 太阳已露出了半边脸,我们继续在城外策马飞奔着,不知为何,那些之前追赶的马蹄声越来越小了,难道,是我们把他们远远甩在后面了?不可能吧,我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看着那片蓝色的湖水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心没由来地开始突突地跳快。 我们骑在马上,不停冲向前方,我闭上了眼,只感觉到寒风像刀子一样不断刮过我的面容。 突然之间,我感觉马速降缓了下来,心中一惊,慌忙睁开了眼。 呼吸差点儿就要停顿。 只见不远处,我们的正前方立着一排排骑跨着高大马匹,身着武装盔甲的将领及卫兵,从我们这个方向看去,见到的全是黑压压的一片,而在队伍的最前面,有一一匹黑色俊马显得特别出众与高大,在这黑压压的一片军卫中显得最是醒目。 第七十九章 出 城(五) 黑马上面骑跨着一个英挺不凡的高大英猛的男人,他金色的中长发随意地落在颈间,几缕发丝落在前额,显得金色的修长眉毛尤为优雅好看,然而,他的一双极具男性魅惑力的绿色眼睛里闪耀出的光芒却是冰冷而充满死亡气息,紧紧抿住的唇更是彰显勾勒出了冷硬而残酷的完美性感线条。 毫无疑问地,这是一个极养眼的顶极美男,可是,他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和莱斯雷同时看向了他,莱斯雷的眼神也徒然变得深沉,我叹了一口气。 “原青依,你过来。”他策马走近了我们,犹如最美丽绿宝石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见我一动不动,他缓缓地又开了口,声音磁性而低沉,“我再说一遍,你过来。” 我微叹道,“如果你答应放过莱斯雷,我就跟你回去。” 帕斯星冷冷地看着我,眼睛里发出的光芒可以把人瞬间冷冻,“不可能。” 我淡淡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就不会跟你回去。” “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是吗?”我笑得更开心了,随即晃起了我手中的那半柄断剑,“还记得我们之间玩过的游戏吗?你要是敢走近我一步,我就往自己身上划一刀,你要是敢走近两步,我就往自己身上划两刀。” 莱斯雷的身体震动两下,正欲动手夺走我的断剑时,我的两道凶狠目光射向了他,“如果你要是敢动手,我就会死得更快,直接划向我的脖子。” 莱斯雷狠狠地瞪了我两眼,却又无可奈何。 我又看向了帕斯星,“怎么样,我的提议还不错吧?” 帕斯星玩味地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戏谑,“你知道的,同样的方法不可能灵验两次。” 他想怎么样?听他这么说后,我的心里发慌了起来,难道,他找到了应对这个策略的方法? “你回不回来?”看到我的眼里闪过一缕惊惶,帕斯星的性感嘴角牵起了一丝笑容,“这是你的最后机会。” “什么叫做最后的机会?”我问他。 “如果你不是主动走回来的,”他道,“你连第三十三侧妃都做不了,只能去城堡里那最肮脏最黑暗的地方做最低贱的女奴。” 我哑然,然后笑道,“帕斯星,从来就没有人规定我一定是从属于你,并听从你的指挥与调谴去做任何事情。” 我回头对莱斯雷说道,“亲爱的莱斯雷,我们走吧,我跟你一起冲出这个地方,要死,我们一起死。” 莱斯雷微笑地看着我,“好。” 转头之余,我看到帕斯星的脸色已变得铁青,双眼喷出的怒火几乎要把莱斯雷焚毁。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被嫉妒迷狂了双眼。 他的手一挥,成群的卫兵们冲了过来,把我们重重包围。莱斯雷拉紧了缰绳,带着我要奋起直冲,朝着一个方向飞驰向前,要杀出一条血路。 急风阵阵,杀戮声四起,我的眼泪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敌强我弱,我们已被重兵围上了一层又一层,莱斯雷想要带着我远走高飞,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我暗数着帕斯星朝我们这个方向的距离,他跨着马,往我们这边,走了一步,两步,三步,我飞快地举起断剑在手腕上划出一刀,两刀,三刀,红色的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血势迅猛突然,我的衣裙霎时被染上红色点点。 莱斯雷怒喝一声,“住手。” “你往前走,不要管我,”我咬着牙道,“否则下一刀真的就是我的脖子。” 我看到,莱斯雷的眼睛里亮亮的,他在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真该死,青依,我不该让你受伤。” 我怒催着,“还不快往前走。” 莱斯雷扬起长鞭,重重地落下,马儿痛得嘶叫一声,随即疯狂一般朝前奔跑起来。帕斯星的那双绿眸一下子变得幽深,他往我们这个方向直追了过来,我继续数着他的步子,一步,两步,三步,又飞快地往我的腕上加了三刀,血流得更多了,钻心的痛也不断传来,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一股血腥味溢入了我的唇内,我冷冷地笑着,帕斯星,看来今天就是我们的决别之日。 我的血不断地往下落,一路行过,与莱斯雷的血混杂在了一起,早晨的阳光下,看起来触目惊心。 帕斯星已经勒马停住,但眸子里射出的寒光几乎可以把我杀死。 第七十九章 出 城(六) 莱斯雷陷入了一个困局里,四面都围满了武装卫兵,我们立在困局的正中央,仿佛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了。 可是,我要救莱斯雷,我一定要救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又怎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莱斯雷背上的血越流越多,他仍正用尽全力地与众多卫兵们激战着,奋力地做最后一搏,看着他拼搏努力的神情,我心中的酸楚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围攻过来的卫兵们越来越多了,洪都斯带着一些人越来越近,而毕达斯的一帮护卫队们则是在侧面虎视眈眈,时刻注意着战势的发展。 前面,后面,左边,右边,我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了。 我看向了帕斯星,他正在我的不远处,阴沉着脸。 “帕斯星,”我还是开了口,艰难地对他说道,“我求你,我求你放过莱斯雷吧。” 他策马走近了我几步,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我说过了,他一定得死。” 随着帕斯星的走近,四面围攻的卫兵们忽然都停了下来,暂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这种徒然停下,非但没有使战斗的紧张感松弛,反而还使空气仿佛霎那凝固,危险与死亡的气息仍在不断地蔓延。 莱斯雷这时忽然从背后抱住了我,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青依,你不要再说了,死又何惧?”然后,他看向了帕斯星,坚定而义无反顾地道,“是我强行掳走了青依王妃,与她毫无关系,她是被迫跟我走的。” 我的脸上尽是泪痕,“不,不是的,我是自愿与你走的,”我看向了他,泪光闪闪,“要不,我们今天一起死吧,能与你死在一起,我很开心。” 他定定地看着我,“可是,宝贝,我想你活着。” “不,我愿意跟你一起死,”我哭道,“我是真的愿意的。” “青依,你听我说……” 我们不断争执着,丝毫没注意到帕斯星已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猛然,他的一声怒吼厉喝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他恶狠狠地看着我们,然后对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道,“原青依,你够狠。” 随即,他背向了我,大声喝令道,“来人,给我把莱斯雷收监飞鹰之狱,没有我的敕令,终生不得走出一步。” 莱斯雷淡淡笑着,跃下了马,一群精壮的武装卫兵冲上了前,将他缚了个严严实实,“莱斯雷……”我哭着也跳下了马,要追着跟上去,却被一些突然出现的卫兵们有礼貌地拦住。 “莱斯雷,”我泪如雨下,“你不要走……” 莱斯雷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我,说道,“青依,我不后悔。” 看着他再次远去的身影,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只能看见他的朦胧的背影,是我,是我害了他,如果没有我,他现在应还生活在他的自由天地里,是我,是我连累了他。 风呼呼地刮过,所有的野草都被风卷起朝一个方向摇摆着,寒风也吹起了我的长发,发丝遮住了我的眼睛,我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我觉得这个世界仿佛已经静止,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好像都已经不再存在,这一切的发生,似乎只是一场恶梦而已。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洪都斯过来恭敬地请我回去时,我才回过神。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人不知何时都快走光了,帕斯星也早已离开,只有洪都斯和他的一些部下仍留守在我的周围。 “回去?”我傻笑了起来,对他说,“你也在等我回去做女奴吗?” “王妃……”洪都斯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走吧。”我拉起了裙角,一个人径直朝回程的路上走去。阳光依旧灿烂,寒风依旧肆虐,冬日依旧寒冷。 第八十章 归 路(一) 天际呈现暗红,漫天的硕大雪花在狂风中飞舞,一派昏暗与寒冷的黄昏之景。 我独自坐在房内,撰写着一直未完成的音乐笔记。 阿梅济将火盆里的火弄大了些,抬头看我,“王妃,您应该刚才叫我一声的,瞧这火都快灭了,您很容易着凉的。” 我笑笑,“阿梅济,还叫什么王妃,你又叫错了。” 阿梅济眼里带丝同情地看着我,“是,青依小姐。” 听到这个称谓,我的笔头顿时停了一下。青依小姐?我苦笑,我连“夫人”都不被配称。 莱斯雷带我出城的事件闹得很大,重臣权子们对我的意见颇多,尤其是雅蜜儿的父亲,更是上书把我贬得一文不值。但是云非维纳的叔叔,第三宰相伦修斯则是使出浑身解数来力保我,并拉出不少权臣们为我说情,云非维纳一向跟他的叔叔作对,但这次两人也站到了同一阵线,纷纷声明青依王妃是无辜的。必竟,莱斯雷已将所有责任一力承担,而且任审讯的臣子们怎么严刑拷打,都坚持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一人所为,那么,第一宰相又是以什么为依据要来给青依王妃定罪呢? 最后,对我的惩罚虽然是不了了之,但由于这件事始终是对“王妃”这一身份的声誉有损,于是,我果真是连三十三侧妃都做不了,只能被贬到米雷灵宫沦为了他的“情人”。 思及此,我再次苦笑,说实话,我还得再感谢帕斯星的手下留情,没有真的把我贬为那所谓的最低贱的女奴。 “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我对阿梅济微笑着道,“‘青依小姐’这个称呼听起来怪怪的。” 阿梅济吓得伏在地上,“阿梅济不敢。” 我浅浅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强迫她,把她扶了起来,问道,“阿梅济,我已沦落到了这个地步,连一个名位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一直跟着我呢?” 阿梅济抬起了脸,眼睛亮晶晶的,“因为,王妃是赤鹰后宫有史以来最仁慈的王妃。在王妃的寝宫里,从来没有传出过奴仆死于非命的消息,也从来没有过严刑拷打侍女的这类事情,阿梅济愿意跟随王妃。” 我摇头叹笑,“你真傻。” 阿梅济闻言,低头绞驳着衣角,不再言语。 深夜,气温降得更低了,下了整整一晚上的雪。我一夜未眠,辗转翻侧之际,染上了重感冒。阿梅济端着早点进来时,看到我喷嚏连连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要去叫御医,我却立马叫住了她,“不必了,不过是普通的受凉,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可是,王妃……” 我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不照做的话,以后就不要耽在我的身边了。” 她的眼里噙着委屈的泪水,放下了早点后,就哭着出去了。 我呆呆地坐在床边,思绪飘远。或许我刚才对阿梅济太粗暴了点,可是,我不得不那样做。我不能生病,这个时候决不能生病,更不可以请御医来为我诊断,我与帕斯星已经陷入了彻底的冷战中,这时候生病,会使许多人认为我是在谋划什么方法想使国君回心转意,比如装病,比如扮作楚楚可怜,借以来谋取国君的同情,软化他坚硬的心。 可事实是这样子的吗,不是这样子的。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现在唯剩下的,只有我的自尊。 门又开了,阿梅济端一个黑乎乎的药碗进来,我有丝愤怒,“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找御医吗?” “不,不是,”阿梅济慌忙解释,把药碗搁在了桌上,低头道,“刚刚我在外面碰到了贝丝,她听说王妃生病了,便拿出了她上次受寒时还余留下来的一剂药材,我真的没有去找御医。” “我不喝她的药。”我闻言扭过了头。 贝丝的药,我受不起。 记得很早以前,我就对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和帕斯星真的有了那种身体上联系,背叛了我们的友谊,那么,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也将永不复重来。 阿梅济无奈,又把药碗端出去了。 赤鹰国的冬季是漫长的,长久得几乎让人以为会永远持续下去。 每天都飘着大大小小的雪花,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第八十章 归 路(二) 在我的心底,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预感,预感到我可能将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微妙,微妙得我几乎都要感觉不到,但却是非常真实的存在,存在于我心底深处的某处地方。 而且,这两个月来实在是太平静了,几乎让人有点匪夷所思。因为这种平静下面,仿佛暗藏着某种波涛汹涌,这种暗涌,你可以感受得到,却无法对它划出一个大致而清晰的轮廓。 就在冬天快要过去,春天将要到来的时候,有意外的访客在意外的时间闯了进来。 说意外,确实是意外。 来者是一大群人。有明月王妃,还有她身后的几个粗粗壮壮的近身侍从,他们押着三个全身黑衣蒙面,看不出究竟是谁的人。 他们在一个寒冷的深夜闯了进来。 “姐姐,还没睡吗?”明月的脸上挂着美丽的笑容,“也是,你怎么可能睡得着,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晚上难免会做恶梦的。” 我穿上了外衣,坐在床边,脸上挂着一缕不着痕迹的笑容,“你深夜到访,有事请讲。” “还这么傲?”明月的声音尖锐起来,“我告诉你,你死到临头了。” 我哑然失笑,死,真怕吗?我好像已不是第一次面临死亡了,我只是很好奇她今晚会怎么做? 明月使了个眼色,她的几个粗壮侍从放开了手中押着的那些人,并将他们脸上蒙着的黑纱扯了下来。 犹如被惊雷击,我霎时面色惨白,惊坐在了床上,满面惊骇。 眼前出现的人居然是贝丝、娜么,还有……流水的养母,婆婆? 已经好几个月不见贝丝了,她瘦了很多,但却依然美丽,她的眼神十分平静,尤为坦然,好像那个被壮汉押着的人不是她;娜么离我站得最近,她的表情十分复杂,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奇怪的情绪,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我又看向了婆婆,婆婆,那么大年纪的她,却被几个粗鲁的人推拉着,苍老而满是皱纹的脸上分明现出了几缕疲惫。 再也按捺不住,我猛地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明月,“明月王妃,你想干什么?” 明月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很好,终于有点脾气了,我还以为原青依永远都爱扮作那个高高在上,与众不同的仁慈王妃呢。” 我冷笑着,“少说废话,你把她们押过来干什么?” “干什么?”明月仰首尖锐地笑了起来,“你问我要干什么?”她笑着问我,神情诡异,“你以为,我会干什么呢?” “你害惨了莱斯雷,我要你救他,你却害他,害他因你在受刑时受了重伤,导致双腿再也不能行走,还要终生被囚禁在飞鹰之狱里,原青依,你害了他的整整一生,”她厉声道,“我恨你,恨你剥夺了我阿母对他们家族的希望,恨你伤了他们的心,我还更恨你,更恨你夺走了我的丈夫。和其她几个女人明争暗斗,我或许还有赢的机会,可和你,我连斗的机会都没有,一开始就输了。” “莱斯雷的事情,我承认,我有错,我认罚,可是,帕斯星的事,不关我的事,他要爱谁,那是他的事情。” “你还想狡辩,”明月愤怒,声音扭曲变形,“在飞云族时候,我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每天耽在他的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让我连一点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丧失了与他相恋的最好机会。后来,我终于有机会了,他总算是娶了我,但却又不碰我,他和别的女人夜夜缠绵,却不肯与我同房一次,仅仅因为我曾经是你的妹妹,他不想让你难过,所以尽可能地避开我。他的心思,也许会让你感动,可却让我从此堕入了痛苦深渊。他最后终于碰我了,仅仅是因为,仅仅是因为……”明月说到这里时,竟然哭了起来,“因为飞云族里四处飞传的流言蜚语,他不想错失飞云族这个有力的后盾。” “我不甘心,从头到脚都是不甘心,你凭什么?”明月质问声讨着,泪珠子不停地滚落,“你一无是处,你……” “你说够了没有,”我打断了她的话,“你得不到那个男人,应该去找那个男人去索要,找我是找错了人。” 明月见我发怒,泪水蓦地止住了,脸上又展开了一抹笑颜,“姐姐,如果不是你仅早我一步先遇上他,你说,他还会不会爱上你呢?” 第八十章 归 路(三) “他会不会爱上我我不知道,”我道,“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爱上你。你心胸狭窄,遇事无立场,而且脾性像极你的母亲,却又没有你母亲的睿智聪慧,你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明月尖叫,“你胡说。”她迈着步到我面前,出其不意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又要一巴掌落下时,我死死地捏住了她的手腕,使她的巴掌怎么也落不下来。 明月又重重地一甩,摆脱了我的钳制,她的神情奇诡,甩着手走到了边上,“姐姐,废话呢,我也就不与你多说了,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吧。” 我盯视着她,全身汗毛竖起,心里涌起了一百个警惕。 只见明月优雅地走到贝丝面前,高高地抬起下巴,“准备好了没有?要开始了。” 贝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样金灿灿的东西。 黄金书?我全身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当场震立在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难怪我当初搬迁时怎么也找不到那本黄金书,还以为是自己一时忘了藏在什么地方,却没想到,是贝丝拿走了它。 可是,贝丝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拿走我的东西呢? “没想到吧,姐姐,”明月的笑容极为甜美可人,“这本黄金书,可是我费了点力气才拿到的哦。说起来,还真要感谢十王妃苔丝德拉,若不是她那天在特雷亚斯城门口看到了你,又看到了这位娜么小姐,我们还真不知道你的来历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呢?” 我站在她的侧面,稳住心神,脑子里从未如此明亮清晰。我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那天娜么在苔丝德拉的马车后喊出我名字的时候,苔丝德拉实际上已经听到,并同时看到了我们,但她充耳不闻,装作一无所知,之后暗地里又秘密对娜么进行调查,可能还曾经跟踪她,便成功地打探到了娜么以及婆婆居住的地下秘道。 这时,明月扬起手,打响手指,那几个壮汉侍从便一把拎起了婆婆,站到了角落里,婆婆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满眼的倦色,憔悴不堪,小小而又孱弱的身子被几个壮汉按着,看起来尤让人心疼。 “放开她!”我怒声道,“明月,你干什么?” “哈,我干什么?”明月看着我的怒容特别开心,“你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吗?” “你抓他们干什么?” “原青依,你真是有时聪明有时笨啊,”明月走到了我的面前,“你刚才没听清我说的是什么吗?我在说,”明月诡笑着,“你的那些故事我已经清清楚楚了。什么异世而来的女人,什么古怪的预言,什么穿越异世,这些我都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便是这本黄金书,因为里面记载了送你这个恶女人回去的方法。” “等我将你送回去以后,我还要好好感谢第十王妃和三十二王妃,若非她们的人力物力,我的计划也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她们的手腕可真不一般,从探知了整个预言一直到找出黄金书,都是她们在出力,否则单凭我一人之力,还真做不来,”明月得意地道,“她们从与你曾有过接触的人下手,很快便得知了由利国的第一祭司曾单独与你会面,并赠送了一样东西给你,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听到了那件东西就是预言黄金书,哈哈,原青依,这次真的是连赤鹰的神明都想送你回去。” 明月开心地笑着,眼神里却透着寒意,“为了通过你的近身侍女贝丝拿到黄金书,她们还特地去调查了一下贝丝的来历。原来,你的这个近身侍女居然是若干年前受到神明诅咒的神巫祭司之家的后人,而你口里的那个婆婆,与你的近身侍女居然出自同族,她们可是祖孙关系啊。” 我迟疑地望向了房内的另外那三个女人,有点不敢相信刚才所听到的一切。 贝丝的眼睛一直看着墙角,保持着默然,娜么在微微叹息,而被押在角落里的婆婆的眼里居然在闪动着泪光。 或许是看到了我惊疑的目光,娜么蓦然开口了,“是的,原青依,她说的是真的。婆婆是贝丝的嫡亲的曾祖母,她们失散有很多年了。婆婆说,在很多年以前,她们的大家族里有一支为了保护后代,逃避邪恶的诅咒,特地将自己刚出生的几个儿女偷偷地送了出去,希望他们能在远离自己家族的境遇下平安地长大,能够避开家族历代遭受的劫难。” “可谁知道,他们无论走到哪里还是难逃此劫。”娜么叹了口气。 我看到了贝丝的眼里蓦地浮现出了泪光,而婆婆老态龙钟的脸上也变得伤痛凝重。 第八十章 归 路(四) 娜么继续道,“那年被秘密送出去的一支子嗣便是婆婆以及她的两个姐妹。他们虽然在一个姨母的抚养下平平安安地长大了,可依旧难逃家族的恶运。婆婆生下了贝丝的祖母,也就是贝丝的母亲的母亲后就因为难产而陷入晕迷,这时,婆婆的一个近身侍女动了歪心,她趁着婆婆晕过去后,偷偷地把孩子抱走卖给了四处流浪的杂耍艺人,换得了钱财后便逃之夭夭了。而婆婆醒来发现不见了婴孩后痛不欲生,多年来四处寻找都没有结果。” “这个被抱走的婴孩命运多舛,她从小在流浪艺团里长大,因为生得美貌而受尽了侮辱。后来在一次部落聚会跳舞助兴时,她被塔斯木族的一个族人所看中,娶她作了侍妾,然后便生下了贝丝的母亲。照理,生活应该从此平静了,可这个族人之家一向野心勃勃,策划了一起叛变族长的阴谋,在叛变失败后,塔斯木族的族长狠狠地处罚了他们的家族,所有的成年男女一律弑杀,九岁以下的后人虽可以存活,但是男人世世为奴,女人代代为娼。因此,贝丝还未出生就注定了成为娼妓的命运。这真的是天意,神官家族的后人无论逃到哪里都逃不开这个挥之不去的自己家族世代传下的可怕厄运。” “而婆婆和她的姨母,以及两个姐妹也一直过得颠沛流离的生活,姨母很早就过世了,婆婆与两个姐妹曾经沿路乞讨,后又被人卖作了女奴,最后沦为了专门卖身的舞姬,她们从来都是生活在王国里的最底层,苦不堪言。几年后,婆婆的两个姐妹后来死于了嫖客的鞭子与暴力下,而婆婆,在年老色衰后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王国里最黑暗的角落,靠着家族世代传下来的预言及测字算命来维持着生计,后来还收养了流水,并将她抚养成|人。婆婆常说,收养流水是她做过的一件最正确的事,因为她善意的行为,而为自己积累了厚福,遇见了青依王妃,说不定王妃能救流水于最糟的命字中,还能帮助她们的神官家族摆脱那个可怕的被诅咒的命运。” 明月听着咯咯地笑了起来,长长的手臂对指着我道,“她还能帮你们做这些?真是天大的笑话,”明月的眼神变得阴毒,“她现在自身都难保。” 明月使了个眼色,几个站在婆婆身边的侍从加大了按在婆婆肩上的力道,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呈现出了痛苦的神色,但她死咬着牙,小小的苍老的身体紧靠在墙边,愣是一声都不吭出。 “住手,”我愤怒地道,“明月,你欺负一个老婆婆,简直无耻。” 明月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仿佛刚才我骂的那个人不是她。她的脸又转向了贝丝,“怎么,还不念?要不是只有你懂这本书上的字,我才懒得对付一个老太婆呢,还要欠那几个贱女人的人情。” 贝丝的脸上依然平静,一丝波澜都没有,她缓缓地打开了书。 娜么在角落里无奈地摇首叹息。 我的心中一阵恐慌,不,我还不能走,此次一去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回来,我还想再见帕斯星一面,而且小弟也不在身边,我也不能丢下小弟一个人离开。 我对明月说道,“明月,你有没有想过,那几个女人只是想利用你帮她们除掉我而已。等以后国君追查这件事时,她们因为没有亲身参与,极易推得一干二净,到时只有你一个人去承担全部罪名,你愿意吗?” 明月斜睨着眼看我,“愿意怎样,不愿意又怎么样?我的事不劳你操心。到时就算君王要罚我,还有飞云族为我顶着呢,他再怎么看我不顺眼,也不敢真把我怎么样,哈哈。” “难道你就这么甘心被那几个女人利用,成为别人手中的工具?”我继续道,“这不是你,明月,你向来恩怨分明,从不……” “住口,”明月的胸脯急促起伏,气喘厉喝着,“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第八十章 归 路(五) “明月,你说我害了莱斯雷,可是你敢说你一点责任也没有吗?那天晚上,你叫莱斯雷来见我,可另外又秘密通知了国君身边的人,让国君当场撞见了我与莱斯雷在一起。你一方面要我对莱斯雷说出断交的话,让他死心,另一方面,又要国君亲眼看见我与莱斯雷牵扯不清,让他对我加深误会。这就是你的一石二鸟之计。你也不担心莱斯雷会受到惩罚,反正只是当场撞到我与他谈话而已,再怎么受到惩罚也不会致他于死地的。” 事后,我曾仔细思考过整件事情的始末,得出了一个大致的结论。 “可是你知不知道,明月,正是因为你这个看似完美的计划才激发了莱斯雷的叛逆心理,使他拼了命的也要带我走。如果说我是伤害了他的直接根源,你,明月,则是这个事件中最大的推波助澜者,如果没有你,也许这件事还不至于会这样惨淡收场。” “你胡说八道,”明月的胸脯起伏得更加厉害,她喘息着,“我不会听你这个女人的话,你只是想拖延我的时间而已。我告诉你,原青依,今天不会有人来救你了。昨天晚上君王就启程去边境视察了,他不会这么快就赶回来的,我好不容易才瞅准了这个机会,你认命吧,原青依,你快滚,这里不属于你。” 随后,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婆婆身边的几个恶汉,“还不快点动手,那个贱女人不念符咒的话,这个老太婆就不准活。” “是。” 一个壮汉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刀,直接就搁在婆婆的颈上,轻轻一划,一缕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娜么在角落里痛骂起来,想要冲过去,却被另一个大汉按得紧紧的。 我呆若木鸡,明月这次是铁了心,非要送走我不可了,看来,宿命竟是不可避免。 贝丝的手指开始放在了书页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的字,嘴里喃喃低语着。 婆婆的脸庞徒然灰暗了下来,眼神混浊,她想说些什么,却被脖子上的小刀逼得住了嘴。她叹息着,一脸哀伤地看着我,我则是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太担心。我最多只是回家而已,我担心的是小弟,我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明月盯着我,懒懒地笑了起来,“看来,你倒是不怕啊,不过……姐姐,你确实还是回去的好,这里不适合你,更不属于你,至于君王陛下,你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9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9部分阅读 放心吧,我和几个姐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说罢,她仰天狂笑起来,几滴眼泪落了下来,“自你回来后,几年了?二年,还是三年了?我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终于被我等到了。” 我从来不知道明月心里对我的积怨居然是这么深厚,她怨恨与恶毒的眼神,就像尖刀一样,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里。 “明月,”我静静地道,“曾经,我把你当作妹妹。” “我也曾把你当作姐姐,”明月的眼泪落下,眼神却依旧狠毒,“可是,你抢走了我的丈夫,让我终生都得不到他的爱。可我那么爱他,我对他的爱绝不亚于你对他的,我爱他爱得发疯发狂,却得不到他的一丝丝关注;你还又害惨了我的侄子,使他的后半辈子再也不能站立起来行走,姐姐,我和你之间的仇恨,是永远永远也抹不去的了。” 然后,她的面孔又变得狰狞,她怒火冲天,对着贝丝那边吼着,“小娼妇,你怎么还不念,还不快念,否则那个老太婆现在就要死在这里。” 我看到贝丝深吸了一口气,她抬起了脸,我们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这是第一次,她进房来的第一次,我们的目光相遇到一起。 她的眼神在平静之外,掺杂了一些无奈和痛心。 而我则是同样无奈地看着她,眼神里透出的情绪蕴含了太多莫名的情感,因为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现在对她是怎样的一种态度。我想到了帕斯星,想起了我和她曾经的友谊,更想到了她曾对我的表白。 我和贝丝深深地互相凝视着。 爱与恨的反反复复,已经使我混乱于人与人之间的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 第八十章 归 路(六) 忽然之间,对视的过程间,我就这样原谅了贝丝,即使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样,但我还是原谅了她,原谅了她对我们友情的背叛,因为,贝丝是那么样一个美丽可人的女孩啊,我对她,就像帕斯星对我一样,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即使,我们的情谊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看到了贝丝的眼角蓦地溢出了一颗泪珠,然后,她低下了头,不一会儿,房内便响起了低声念语的喃喃声。 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只有贝丝那如同神秘殿堂作祈祷的呓语,悠悠地回荡在房内。 我恐慌起来,想起了婆婆曾告诉过我的关于这个符咒的所有事,帕斯星会忘了我,而我,则会永远记得他,不要,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想着想着,慢慢地,我觉得头脑变得晕乎乎的,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了起来,浑身软软的,一个不留神,我跌坐在了地上,倒地的同时,我似乎是听到了谁的惊呼声,以及谁的冷笑声,这些声音都纠缠在一起,幻化为了我脑海里的杂音。 此刻,房内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的一切。 正在这时,长长的窗子突然被狂风吹开,一阵又一阵的寒冷的夜风呼呼刮了起来,还飘进来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呼呼呼,狂风一阵又一阵,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呼啸声音。冷风刮在脸上疼痛难耐,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用手捂住了脸,下意识地转过了身,避开了灌冷的风口,躲开寒风的直直侵入。 贝丝的喃喃低语声仍在继续,与狂风的呼啸声结为了一体,形成了宛若某种大自然里的神秘声音一样。房内所有的烛火都被风刮灭,陷入一片可怖的黑暗中。 明月突然狂笑了起来,“姐姐,你快些走吧,快点走吧,我真的是很想你死,哈哈……”她的狂笑声中似乎还混合着哽咽,她以一种连自己几乎都听不清的声音在泣着,“你知道吗?你活着,我非常非常难受,可不知为什么你死了,走了,我却又有点伤心……” 寒风像冰刃一样切过她的脸,她紧闭眼睛,脸上的泪霎那凝结成冰。 若干年以前,曾有一大一小两个女孩牵着手,一起在夜的雨里奔跑,大女孩纯真的笑靥,湿湿的手心,记忆里的温暖,仿若是一种发生在昨天的错觉。 她的耳边响起了小女孩的声音,“姐姐,要是我们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冷风刮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撒落了进来,房内的地上仿佛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冷风依旧在呼呼地灌入,每个人都不堪忍受寒冷的折磨,闭着眼,缩着身体,蜷在某处角落里一动不动。 冬夜的超低寒意将每个人的身体凝为了冰冻。 风继续地吹,吹起了每个人的头发,吹起了他们的衣角,也吹痛吹麻了他们的脸庞。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风才终于停止。 有人用发颤的手点燃了火烛,那小小的光亮,就像鬼火一样,把这个房间照得阴森恐怖。 狼藉一片,地上四落着被风吹下的各类物品,床上更是乱七八糟,床单,被子,统统都被甩得七零八落。 这时,娜么猛地冲向了房内的某处,惊惶四处扫视,却发现始终找不到那个人。她的腿蓦地发软,半跪在了地上,不可思议地摇头,嘴里喃喃着,“真的,居然是真的,那个符咒居然是真的。” 霎时,她像发疯一般冲向了贝丝,撕扯着她的头发,还狠狠往她脸上扇了几巴掌,“你这个贱货,居然去念真的符咒,告诉过你随便糊弄一下那个女疯子就行了,然后再推说是符咒无效。” 贝丝的嘴角溢出了一丝血,目光呆滞,傻傻笑着,“念假的,婆婆必然不能活。” 第八十章 归 路(七) “婆婆?”娜么闻言想起了什么,她迅速又奔向了另一处,只见墙角处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孱弱身子,“婆婆,婆婆,”娜么边扶起她边恐慌大哭,“婆婆,婆婆,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泪水涟涟,不断地摇晃呼唤着婆婆,半晌,婆婆的身子才蓦地动了一下,她缓缓地睁开了眼,嘴里嗫嚅着,“天意,天意,这都是天意啊……” “婆婆,你在说什么,你别吓我啊……”娜么已经泣不成声。 婆婆的双眼无神,苍老的脸上老泪纵横,“天意……为什么?” 寒风又刮了进来,雪花飘飘,冰冷的空气在游荡。 明月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股从未有过的痛快涌遍了全身,这种报复后的酥麻与畅快之感,让她朝天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她低低地,“好了,好了,太好了,那个女人终于永远地走了,莱斯雷,我最亲爱的侄子……” 她缓缓地提步走到门前,对那几个侍从命令道,“收场子,麻利点,要把这里整得和之前一模一样。” “是,王妃。” 怦的一声响,门在明月的身后关上了。 寒风在呼啸着,狂傲着,雪下得更大了,漫天都是狂飞乱舞的雪花,它们迅速坠落着,张牙舞爪着,狰狞地笑着,在黑夜里,落到地上积成一片又一片的雪白。这个冬天,仿佛永远都过不完。 第19卷 番外——赤鹰宫女篇(一) 那一天,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一天,国君率着大队人马回到了特雷亚斯。跟许多蜂涌着冲出去迎接的人们不同,阿梅济躲在房里瑟瑟发抖,怎么办,国君回来了,可王妃却不见了,她该怎么交待回话?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天同往常一样,她端着早餐进入王妃的房里,却没见到王妃。她放下托盘,四处寻找,跑到花园里,回廊上,甚至厚着脸皮去敲君王情人们的门,却始终打探不到王妃的踪影。 她急得快哭,死命地跺着脚,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一方面为王妃担心,另一方面又忧心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王妃房里端坐了一会儿,她硬着头皮去找侍女主管,报告王妃失踪了。侍女主管大惊失色,再也不看她一眼,迅速出了门,向米雷灵宫的一级侍卫总管禀报此事。 阿梅济躲在房内,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完了,这下完了,小命快丢了。 虽然王妃现在地位和往日不同,连名份都没有,只能耽在米雷灵宫做君王的“情人”。但谁知道,这种冷遇只是一时的,等君王的气消了,必然会接王妃回到侧妃们居住的寝宫。 但是现在王妃不见了,国君一定会大怒,完了,她的小命恐怕真的要保不住了。可这也不能怪她啊,她一介小小侍女,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早上,侍女主管告诉她,一级侍卫总管已经将此事报告给了洪都斯大人,洪都斯大人发动了几个卫兵团队在城堡内外四处寻找,可搜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丝毫的头绪。洪都斯大人已将此事迅速报给了正在边境视察的国君。阿梅济听得心一跳一跳的,冷汗涔涔。 下午,米雷灵宫里又传来了国君即将提前回特雷亚斯的消息。阿梅济慌了,双手合十,跪倒在房内的中央,祈求老天保偌她这次能平安度过这个险关。 二天后,国君终于回来了,听说他马上就要驾临米雷灵宫了。 一个随行的相熟小卫兵偷偷告诉阿梅济,国君闻知王妃失踪后暴跳如雷,以为王妃又在玩失踪的游戏,可匆忙回城后,听到了洪都斯的详细报告,脸色即变得凝重与阴沉起来,他立即召集了最精英卫队中的一支,要求他们在城内城外全力搜索,一个角落也不放过,同时还派出了最精明的密探潜入其它各国域内,秘密打探王妃的下落,只要发现有陌生女子曾进入该国就要立刻回报。 阿梅济将自己关在小房间里,穿戴得整整齐齐,额头满是汗水,心跳得厉害,只等着国君的召见,恍惚之间,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和脖子好像在慢慢地分离。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阿梅济等了整整一天,也没等到国君的召见。阿梅济在惶恐之余,整个人又稀里糊涂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天黑以后,她偷偷溜进侍女主管的房间,塞给了她三十个伦币,悄声询问国君来这里的始末。 侍女主管睨笑着看向她,收了她的钱财,告知她,她已经安全了,国君不会找她的麻烦,因为该问的事国君已经问过她了。 阿梅济恍然,自己还真是糊涂了,国君高高在上,真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他当然不会纡尊降贵的来问她,肯定是先问一下她的头儿了。 主管告诉她,由于王妃失踪的那个晚上和自己同睡一间侍女房的侍女们都能证明自己确实整晚都在睡觉,所以,她谋害主人的嫌疑已经完全消除。 听到了主管的话,阿梅济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早说嘛,害她还真是虚惊一场。 一个月后,阿梅济被调到了君王的身边作侍女。 对于这个类似升级的调动,阿梅济是受宠若惊,她心知肚明自己是托了王妃的鸿福。因为也许,国君每次看到她,就会想起王妃,想起与王妃有关的所有一切,所以,作为一种缅怀,他把她留在了身边。 阿梅济到岗后,一直尽心尽力地工作,并且牢记着皇室里的生存法则。看见的,当作没看见,听见的,当作没听见,没事不要八卦,否则麻烦自会来找你,更不能拉帮结派,否则倒霉的没准还是你。 留在君王的身边,阿梅济看见了从前许多她根本看不到的事情。 番外——赤鹰宫女篇(二) 在阿梅济的眼里,君王可真被王妃弄惨了。 她注意到,君王经常没日没夜地耽在议事殿里忙碌,既不召寝任何王妃,也不与任何情人寻欢作乐,这可真是一件怪事。阿梅济认为,男人们酷爱男女欢爱之事,追逐放纵的情欲沦陷,是天经地义的事,否则这世上为何只有男人与女人两种人,不就是为了两性结合及繁衍吗? 赤鹰国的君王又是一个何等优秀的男人,他身边美女如云也应是理所当然。说点题外话,阿梅济觉得君王身边最漂亮的女人应当属雅蜜儿皇后,一张绝顶美丽的脸,让人看后过目不忘,也只有这样一位绝色美女,才能与同样是养眼美男的国君相匹配。相比之下,自己王妃的外形要逊色很多,平心而论,阿梅济认为王妃只属中人之姿。 于是,就像所有人都有的那个疑惑,阿梅济心里也有。那就是,为什么外形中姿的王妃能牢牢地吸引住国君?也有不少小姐妹私底下问她王妃的魅力是什么,但她吱唔着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说王妃温柔呢,好像不是,她对国君发起脾气来厉害得很,说她有勇有谋?那更差离得远,王妃素来心思单纯,一看即透,连她阿梅济有时都能揣摩得到王妃的心里所想,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不光是小侍女姐妹们,也有不少王妃或情人们的侍女受她们的主人之托向她打听王妃的特点到底在哪里,她们的主子们好模仿,以此赢得国君的喜爱。不是阿梅济不肯说啊,而是她根本也弄不清原因在哪儿。这些人只得悻悻而去。 阿梅济一个头变两个大,又得罪人了。 夜幕降临,阿梅济和几个侍女端着晚餐进入议事殿的侧间。国君正端坐在正位,与达伊和洪都斯两位大人低声说着什么。 阿梅济小心翼翼地将餐点放在桌上,低着头就要退出去,国君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分明看见,国君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在极力压抑的痛苦。 “全拿出去,”国君指着桌上的餐点,“达伊,洪都斯,你们出去把这些吃完。” “王,”洪都斯大人焦急地道,“您不能再这样子了,王妃一定会回来的。” “拿出去。”国君的声音低沉而严厉。 阿梅济和几个侍女慌忙收拾了下桌子,匆匆地退出了房门。 小侍女们在小声地议论。 “王又不吃晚饭了,可他就算什么都不吃,王妃也不会回来啊。” “去,要你胡说,王妃一定会回来了,让王听到了这话,你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阵静默后,又有人说道,“昨天雅蜜儿皇后还来过了,可王推说事忙拒绝见她,皇后很生气。” “她生气又如何,”一小侍女偷偷道,“大家都在私底下说,第二宰相的家族已经今非昔比了,王在一年以前就已开始逐渐分散他们的家族势力,当初立雅蜜儿王妃为后,只是为了给第二宰相做个障眼法而已,表示仍然注重他们的家族,实际上那时君王的行动就已展开了。” 另一小侍女道,“第二宰相可不是普通人,他们的家族势力庞大,哪里会甘心任王削弱。” 小侍女们说着说着,都觉得自己犹如坠入了迷雾中,谁也不知王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拿不准第二宰相究竟会怎么应对,大家都是一头的雾水。 当天晚上,阿梅济值夜班,她捧着一个点心托盘走向了议事殿。快到殿口时,忽然看见了三十二王妃。她正站在殿口,一身黑衣,长长的披肩从头到脚流泻而下,她的近身侍女正附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抬脸之即,三十二王妃看见了阿梅济,她向她微笑了一下,阿梅济惶恐不已。走过她身边时,三十二王妃拦住了她,接过了托盘,“让我来吧。” “是。” 番外——赤鹰宫女篇(三) 阿梅济低首站在殿门的侧面,她的近身侍女则主动走下了台阶等候。 不到一会儿,她就看到三十二王妃走了出来,那双动人的琥珀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失望。她连看也不再看阿梅济一眼,就独自走下了台阶,与她的近身侍女一起走向了回寝宫的路。 “阿梅济。”君王在叫她的名字。 “是,国君。”阿梅济匆匆奔进了殿内,然后,又端着一个满是点心的托盘走了出来,她的心里在摇头叹气,国君又是什么都不吃,忙碌到那么晚,真难以想像他是怎么撑住的。 过了几天,阿梅济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三十二王妃,暗月国极品贵族之女妮妮安将正式晋升为第二王妃。而原来的第二王妃,多罗列国的第三公主希思美如在回国后因受到其他皇室子女的排挤,不到两年就死于了宫廷内部的争斗中。有人说她是死有余辜,因为害死了多罗列国的小皇子,也有人说她是清白的,只是遭到了陷害而已。还有一个比较公允的看法,认为皇室内部的血腥是难以避免的,谁对谁错,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只有看谁的手腕高,谁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了,谁才能笑到最后。而那失败的人,只能最后被人们遗忘。 皇室的残酷,也正在于此。没有谁是无辜的,也没有谁是真的有罪,成者王,败者寇,大家不过各凭本事罢了。 继第二王妃的头衔空出来以后,三十二王妃便成式加冕成为了第二王妃。每天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据说雅蜜儿皇后以及众多王妃都被气得够呛。尤其是第一王妃米南达和三王妃明月,据说已经结成了联盟,要联合抗衡国君的新宠。 至于曾经的第十宠妃苔丝德拉,仿佛在一瞬间被人们遗忘在黯淡的角落里,没人去多问,也没人上门嘘寒问候。一段日子后,她养胎到了七个月时突然小产,人们大惊大乱,慌作一团,国君盛怒,下令严查此事,可查了足足几个月,仍找不到一点头绪。 就在那段人心惶惶的时刻,人们擦亮了眼睛,放高了警惕,在众王妃或君王情人们中胡乱揣测谁是凶手之时,阿梅济却是心中有数。她每天耽在议事殿里,得到的小道消息自是比别人多,但她嘴巴严实,从来不多说什么。 记得有一天深夜,侍卫轮班的时候,她正好坐在独自坐在草丛里看星星,密密长长的绿草,和深沉的夜色,将她隐藏得严严实实。 正在昏昏欲睡,半打瞌睡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个侍卫低声在对他的弟弟说最近要小心一点国君的脾气,决对不能有半点轻心,因为他刚从某个机密途径的得到一传言,据说十王妃的孩子是国君亲自派人拿掉的,似乎是十王妃犯了什么错误,惹恼了国君,国君一怒之下便秘密惩治了她,但至今十王妃还蒙在鼓里,仍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掉的。 两个侍卫低声唏嘘了一会儿。 阿梅济只觉得浑身寒意。 只是她的脑子里依旧像浆糊,仍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隐隐只觉得国君的手段残酷无情而已。 但国君总是国君,他做事一定自有他的道理,虽然处事方式让人不寒而栗,但阿梅济坚信,国君做事总是对的。 又隔了一天,议事殿里收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随同孟菲塔将军前往受训的前第一王妃的弟弟罗伦居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而且,居然和前第一王妃是同一天失踪的。 阿梅济看到,当国君听到那个消息的一瞬间,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眼神里射出惊慌与恐惧的光芒,他的双手紧紧按住王座的两边,高大的身形差点儿就要因冲动而猛地站起,指节因用力过猛而咯咯作响,座椅也轻轻地发出摇晃的声音,几乎要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阿梅济睁大了眼,立在一旁,背挺得直直的,头低得下下的,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从未见到国君如此失态过,还是在议事殿的晨议会之时,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她的冷汗顺着发际流了下来。 那是一种陷入了真正的恐慌中的国君,面色惨灰,连眼神甚至都看起来有几分无助,他的急速起伏的胸膛暗示着他已经竭尽全力地在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如此高大的国君,坐在王座上,就像一只奋力挣扎困兽,目露凶光,满腔的暴怒因为无处发泄而显得整个人犹为可怕。 番外——赤鹰宫女篇(四) 议事殿的众臣子见势不妙,纷纷跪拜在地祈求恕罪。 尤其是孟菲塔将军派来的信使,更是两腿不停地抖索,几乎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着饶命,头几乎垂到了胸口。 议事殿里飘扬着的火爆空气就要一触即发。 记得那个时候,阿梅济一直没弄懂国君当时为何会在众臣面前失态,也搞不清国君当时的心绪到底怎样。在那个紧张的时刻,她整个人害怕归害怕,可迷糊仍归迷糊,依旧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直到若干年后,贝丝对她详细地解说,她才明白。 贝丝告诉她,罗伦乃是王妃最喜爱的男人,是她至亲的亲人,在某种程度上,他对她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国君。所以,只要罗伦还在,王妃就一定会再回来,为了罗伦,为了自己这个亲爱的弟弟,王妃恐怕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必会再回来找他。国君对此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国君对罗伦严加关照,无论他去哪里,总有人暗暗跟着,就是怕他会莫名的失踪。如果罗伦一旦离开,王妃也从此也会没有了顾忌,想逃便逃,想离开便离开,会让国君头痛不已。 而现在,贝丝说,王妃失踪,罗伦也同时不见,就意味着国君手里没有了操控王妃的王牌,再也无法直直地牵制住王妃,左右她的一举一动。对于这个控制欲权力欲极强,又深爱着王妃的男人而言,罗伦的失踪,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 “那,王妃还会回来吗?”阿梅济怯生生地问贝丝。 贝丝只是淡淡的道,“回,或不回,已不是我们所能预测得到了。” 阿梅济小心地观察着贝丝的神情,看着这个既是君王的情人,后来又做了第二王妃妮妮安的情人的美丽女人的脸庞。她在暗暗惊叹她明丽容颜的同时,也不由得钦佩她的那种发自心底的某种睿智和淡定。阿梅济不懂这个女人,一个曾经九岁便沦为雏妓的女人,是依靠什么才能拥有这样的智慧,不但在宫中牢牢立足,还能暧昧而从容地周旋于国君和第二王妃的两人关系中。 大概是在一年前吧,阿梅济咬着手指,她记得,一个夏日的午后,贝丝正式迁出了米雷灵宫,搬进了第二王妃的居住之所。阳光伴随着日风,随这个消息的传来,使城堡内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原因有二。一是谁都没有想到第二王妃除了疯狂爱国君以外,原来也喜好女色,二是谁都没料到国君会对第二王妃宠爱至此,竟能对她如此放任,不但默许她在自己的寝宫内肆意放纵地沦陷于情欲,更是将自己的情人双手奉上。 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更奇特的是贝丝,她对所有关于她的安排似乎都显得漫不经心,好像这一切的发生,都与她丝毫沾不上半点关系。别人的讨论,别人的私底议论,别人的异样的神情,那都是别人的,跟她没有半点联系。 贝丝与阿梅济安静地站立在树下,她慵懒的眼神,在阳光下,闪烁着猫眼一般神秘的紫色光芒,厚郁深沉的神色下,永远看不出她内心的真正所想。 阿梅济看着她,不禁有几分发呆了。 她看着她呆滞的神情,笑出了声,拍了拍她的脑袋,“阿梅济,你怎么变得和王妃一样喜欢发呆了呢?” 阿梅济回过神,吐吐舌,不好意思地笑笑。 提起了王妃,贝丝的神情不自觉地变得温柔,柔情得几欲滴渗出水来,那种浮现在眼底的丝丝媚态,那种眼底展现来的光芒与美,让人不知不觉地被蛊惑和吸引。每当看到她的这种表情时,阿梅济便有一种错觉,觉得她的情人是王妃,而不是国君或妮妮安王妃。 这几年来,贝丝有事无事就爱来找阿梅济说话。阿梅济没因此认为这是自己人缘很好的缘故。经过了几年的时间下来,她看得很清楚,贝丝和国君一样,之所以那么喜爱经常看到她,全是因为,从她的身上,好像可以看到另外一个女人的缘故。 她和那个女人曾经朝夕相处,因此,看到了她,就仿佛如同看到了她。那个有时温柔,有时坏脾气,有时单纯执着,有时任性妄为的王妃的一切。她的影子仿佛无处不在,并未因她真人的离开而有所不同,她的影子,仍然在这个深深的寂寞古堡里飘荡。 番外——赤鹰宫女篇(五) 阿梅济有时在忙碌时,会生发出一种错觉,仿佛又听到了她在轻唤“阿梅济”的声音,这时无论手头有多忙,她一个激灵,便会匆匆跑来,准备应承下一切活计,可抬腿走了两步,却蓦地发现错觉不过是错觉,佳人早已不在。阿梅济是真心喜爱王妃的,王妃为人真实,坦率,有时很热情,有时很诚挚,是一个有着真性情的王妃。 第二王妃妮妮安与她有着类似的温暖眼神,却永远无法拥有和她同样温暖的灵魂。也许两人的身世与经历有所不同,会导致她们对人对事的看法有异,但是,一颗与生俱来的善良与仁慈之心,却是任何凶险或伤痛的经历都无法磨灭的。 这么多年来,王妃也经历了很多,但她似乎仍然学不会怎么去与别人争锋相对,与别的女人去抢男人。她似乎不屑于这样做,或者认为这样做是多此一举。王妃曾经对她说过,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是抢来了,也必不长久,就算是长久了,你也一定不会快乐。与其如此,还不如顺其自然好了,淡淡地看着身边之事的风起云涌,何尝不是对人生不快的一种对抗。 这句话,阿梅济不大明白,或者说,有很多东西,她都不大明白。但她也懒得去想。算了,这些都是他们事情,她一介小小侍女,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梅济看着国君明显的日益消瘦下来。他的眼神依然锐利,身上的气息依然危险,眸底的某种隐隐的伤痛依然是挥之不去。 他定期召寝不同的王妃和情人,以七天为一个循环,其中只有四天属于这些妃子情人们,其余的三天,他则是耽在王妃最后曾住过的米雷灵宫的寝间里独自过夜。 阿梅济隐约记得,这似乎曾是国君与王妃之间的某种约定。不过,日子好像有点不对。阿梅济好像曾听说过这个约定,七天为一个周期,有四个晚上国君听从王妃的安排,其它三天则归国君自己处理。 现在的这样安排,嗯,好像有点颠倒过来了。 一年又一的过去了,国君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几乎看不到他的一丝笑容。他的眉头时常紧锁,在没人时,神情也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哀伤,也许,他认为他永远也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她以一种绝决的姿态离开,突然的消失,不留任何支言片语,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没有了踪影,留下的,只有君王在心底日益加剧的隐忍的痛楚。 王妃到底去哪儿了呢?阿梅济经常独自坐在台阶上思考着,几年前,国君曾对外宣称王妃去了远方的某个神殿,与神明作伴,如今,难道王妃又去远游了,可为何都不对国君说上一声呢? 王妃有时可真绝情啊! 她就这样子忘掉了国君吗?她可知道在她走以后,国君有多么想念她,他经常翻看她从前写的各类的音乐与舞蹈笔记,读着她写下的每一行字,把她的所有东西全都视若珍宝一般收藏着。夜里,阿梅济守候在门口,隔着一扇门,偶尔还可以听到国君在喃喃着王妃的名字,每逢这时,阿梅济的心底竟然也会生出发一声叹息。 时间过去有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了,依旧打探不到王妃的任何踪迹。到了第四年时,君王突然紧张起来,在赤鹰国内明里暗里埋下了不少眼线,让他们每日回报特雷亚斯及其它小城的日人流情况,只要有生面孔出现,不管是男是女,都要进行立刻的秘访跟踪核查,一定要将他们的老底都掀得明明白白。这些眼线们均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探子好手,能力与身手一流,完成任务的效率自然是不在话下。 番外——赤鹰宫女篇(六) 同时,国君还放宽了特雷亚斯及其它几个城的人员流动政策,允许他国的自由国民们合理而自由的出入。 阿梅济是懂得的,她很清楚国君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每逢王妃失踪后,隔个四五年左右便会突然回来,以一种意外现身的姿态出现在国君面前。如今已是第四年,国君自然就紧张起来,开始迅速发动人力物力寻找她。 阿梅济看在眼里,心里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王妃啊,你到底在哪里?国君仍在锲而不舍地寻找你,已经四年了,整个赤鹰国内,只有他一人,是从未放弃过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现在放眼望去整个赤鹰城堡,有谁不知道国君的心思,甚至他本人都懒于掩饰他对她的爱恋与思念。不过奇怪的是,他这样大张旗鼓地四处找她,似乎也不怕别人知晓他的感情,更不怕会有人因此而对王妃不利。 国君的心中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阿梅济曾经偷偷看到,君王站在高高的宫前台阶上,看着这座巨大深邃的城堡,视线投向远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对所有自己担心的一切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只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如何?王妃仍然没有出现。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日夜与黑白的周而复始,时间飞逝如流水,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了,在君王的天罗地网之下,始终没有王妃的任何消息传来。 阿梅济看到国君开始日渐憔悴,他英俊的脸上终年也难见一丝笑容。 已是第六年了,仍然没有任何关于王妃的消息传来。但城堡里却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 首先是第二王妃妮妮安突然病倒了,她这一病就是好几个月,缠绵病塌,一病不起。御医们会诊了多少次都是束手无策,怎么也查不出她的病因所在。妮妮安王妃被病痛折磨地死去活来,每天躺在床上痛不欲生。 而在她病倒的这段漫长的日子里,国君从没去看望她,他的冷漠与无情,更令她心上和身体上的痛苦成倍地增加。她躺在病床上,伸出雪白的手臂,指着身边的侍从们,几次喝令着他们去请国君前来看望一下她,哪怕仅只一次也可以。 然后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嘴里一直在喃喃着国君的名字。 随从们硬着头皮匆匆地来到了议事殿,但国君早知他们的来意,他们被挡在门外,站了一天一夜,却连半步都未曾被允许进入过殿内。 国君的绝情,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虽然早知国君天性冷酷凉薄,却不知原来可以到这一程度,对自己曾经宠爱有加的王妃都能狠心薄情。但转而又了然,表示理解,必竟能够掌控与管理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王国的君王肯定与常人不同,若非有这种非常的性情与手腕,大概也不能在那个高高的黄金宝座上坐得稳稳当当。 如果他稍微软弱一点,或顾惜某种旧情,恐怕早在多年前就被权臣发起谋乱时给拉了下来。 正当大家屏住呼吸看着事态会怎样发展时,一天夜里,妮妮安王妃的寝宫突然失火,火光冲天,将半个夜空似乎都照亮。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到了议事殿紧闭的门前,向侍卫统领慌乱地禀报失火一事。 侍卫统领慌忙地进入殿内向国君请示。 阿梅济看到,国君慵懒地斜靠在宝座上,手拿着一杯冰水,漫不经心地听着,当宁多柯统领说起“失火”两个字时,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宁多柯半跪在殿下,低头等待了许久,都没等到国君的任何支言片语。 过了半晌,国君才淡淡地道,“灭了不就没事了。” 国君的轻描淡写,让宁多柯统领看起来有几分惊讶,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领命下去,吩咐左右加强人手速前去妮妮安王妃的寝宫帮忙灭火。 国君一人坐在安静而空旷的议事殿中,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深邃锐利的绿色眼眸里浮现出了几分玩味。阿梅济垂手站立在大殿的柱子旁,大气也不敢喘。 不知过了多久,国君忽然转过头看向了她,嘴角微微地扬起,抿着的唇弯成一道弧线,阿梅济惊得浑身一震。 接下来,只见国君似笑非笑地对她说道,“这些女人们玩来玩去的把戏,真是让人厌倦。既是放火人,又是灭火人,还大张旗鼓地派人来请我前往她的寝宫?”国君的眼神冰冷,并发出慑人的光芒,“但怎么可能?她作恶太多,又是言而无信之人,我不会再去见她。” 阿梅济屏住了呼吸,胸口发闷,眼睛看着地下,一声都不敢吭。 番外——赤鹰宫女篇(七) 这后宫里的女人们的阴谋,她也见过不少,自认为对此也颇有心得体会。但这次她不能理解的是,国君为何能在第一时间就看穿了妮妮安王妃的心事? “阿梅济,”她低着头,听着国君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你听着,我刻意地培养你,就是为了在青依王妃回来以后,你能在她身边全力相助,为她阻挡住所有可能出现的阴谋与危险。”国君凌厉的眼神盯着她,声音浑厚而充满了力量,那种压迫的气势,严厉而不容置疑的指示,使阿梅济全身蓦地一震,心紧得揪在了一起,呼吸困难起来。 这是国君第一次对她提及将她调到议事殿做侍女的原因。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责任,而这份责任,是这个王国的最高权力掌控者交给她的,她既紧张又兴奋,因为这也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或者说,是一种被认同感。 随后国君又突然叹息起来,声音低低地,“她为什么就是学不会心狠手辣呢?一次又一次地中了那些女人们的计,将自己卷入了危险的旋涡,我真拿她没办法。” 阿梅济垂下了头,心跳却更加快了,但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国君刚才的话,刻意地培养她?做王妃身边的得力侍女? 是的,她承认,这些年来,她确实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议事殿是重臣们商议政事的议政中心,来来往往的大臣们形形色色,几乎全是戴着面具在做人,从他们相互间虚假的寒暄中,在他们争锋相对的硝烟怒火中,从他们犀利而咄咄逼人的言词里,阿梅济收获颇多。她学会了从不同的角度来看不同的人,揣摩他们的心思,思量着他们的下一步会怎么做。 随着时间的拉长,阿梅济明显感觉到自己和从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也许是长大了,也许是成熟了,也许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经历了某些不同寻常的经历,也许是国君的刻意“栽培”,她的心思渐渐变得细密,灵巧,和狡黠。 另外,再加上后宫王妃们掀起的一些是是非非,她在耳濡目染之下,对王妃们耍弄的那些阴谋诡计的套路居然颇有些心得体会。 因而,阿梅济常常在想,等王妃回来以后,她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保护好王妃了?是的,阿梅济想保护好王妃。王妃对她有知遇之恩,如果不是因为王妃,国君又怎么会注意到她,并对她培养栽培,若不是因为王妃,她现在还极有可能是深宫里一个只能给人端茶送水的小侍女,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还要替主人顶罪获死,并且还必须得无怨无悔,本来嘛,一个小侍女的生命就是贱如杂草。 阿梅济默默地站在议事殿外,垂着头,脑袋里不知为何就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除了妮妮安王妃病重一事外,发生的第二件大事便是雅蜜儿皇后的失宠。雅蜜儿皇后的辉煌时期看来是彻底过去了。这位美艳绝伦的皇后,在青依王妃失踪后的最初几年,是获得君王召寝次数最多的一个女人。 阿梅济仍记得很清楚,那位美丽得无与伦比的皇后曾如何意气风发地在花园里散步,如何居高临下地对其她王妃们指手划脚,还耍出不少手段弄掉了好几个王妃或君王情人们的子嗣,君王看在眼里,却不闻不问,任由她欺负污侮众王妃或是他的娇柔性感的情人。雅蜜儿皇后因而更加嚣张跋扈。 可就在雅蜜儿皇后极为受宠的第三年时,赤鹰的议政中心发生了一场变动。第二宰相,也就是皇后的父亲,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突然暴病而亡。消息传到城堡时,国君立即下令全力严查。 第二宰相的这一亡,让他整个家族支系都产生了巨大的震荡。皇后是首先得到宰相横死的消息的几个人之一,她的脸色刹那变得惨白无色,整个人摇摇晃晃,被人扶着都差点儿站立不住。随后她蓦地又仿佛醒悟到了什么,用力跺着脚,哭着,叫着,发疯般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周围的侍女们拦都拦不住。 只听她哑着嗓子,流着眼泪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侍女们慌忙劝解,对她说即使没有了父亲,国君还会照顾您的。皇后一听这话,扬起手,啪啪几下就赏给了她们一人一巴掌,她红着眼,啐着口水道,“蠢猪,贱货,你们懂什么,一群废物,一个有脑子的人都没有,亏我养了你们这么久。” 番外——赤鹰宫女篇(八)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0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0部分阅读 侍女们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吓得全都伏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皇后的两个心腹侍女这时从外面匆匆跑来,个头矮的那个跪在地上请安,另一个高个子则面无人色地凑在皇后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后听后当场晕厥,差点儿就直接横倒在柔软地毯上。 侍女们慌作了一团,七手八脚地扶住她孱弱的身体,合力将她搀到床上后,又是拿起扇子替她扇风,又是高叫着传御医,哭声一片,四处都是来回奔跑的散乱脚步声,整个皇后寝宫乱成了一锅粥。 阿梅济闻知这个消息时,心中纳闷,不就是父亲病亡了吗,犯得着吓成这个样子吗,她必竟是皇后,国君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国君也听闻了皇后因丧父而晕迷的消息,他一言不发,只是那张犹如被精心雕刻的美男脸上满是冷漠与疏离。 深夜,皇后寝宫有人来报,国君来访。 雅蜜儿皇后早已醒来,惊闻后匆匆起身换上漂亮的真丝织成的白色长裙,梳理好长长垂至腰际的美丽金发,又戴上价值不凡的闪亮饰品,在侍女们的帮助下化好了妆,经过了精心装扮后才在侍女的围绕簇拥下出了卧房。 “殿下,您为何穿上白色的裙子?”心腹侍女维茉达忍不住问道,主人一向不爱白色,怎么今天穿上这件曾被扔在角落里的白色长裙? 皇后瞪了她一眼,转过身没理她。 维茉达噤声,脑子里却忽然灵光一闪,明白了皇后的用意。记得曾被君王十分宠爱的前第一王妃最爱穿白色衣裙,主人今晚也同样穿上了白色裙子,大概是想获得君王的垂怜吧,真亏了自己主人的心思转得快。 夜越来越深了,月亮将自己全部隐藏在云层里,使得下面的这一片土地黑暗一片。 站在皇后寝宫的富丽堂皇的大厅里,阿梅济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她低着头,偷眼看向面无表情的国君,只见他站立在外厅的中央,挺拔的身形显得有几分落寞的同时又散发出某种危险的气息。 阿梅济深呼吸了一下,她甚至不敢去看国君的眼神。缩在角落里,瞟眼再看向离国君不远处的达伊大人,也是冷着一张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凭着一种直觉,阿梅济感觉到今晚有些不寻常,国君与皇后之间必会有一些私密对话,可国君为什么也会留她在此呢,难道不怕她听到了什么吗?或者,国君是刻意想让她听到,然后让她转告给青依王妃?国君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去告诉王妃呢? 正在她疑窦丛生的时候,皇后带着大批的侍女到来了。国君看到了她的精心装扮,她的美丽白色长裙,面上仍没有一丝表情。 他大手一挥,皇后的全部侍女纷纷退下。阿梅济也正准备退下时,达伊大人伸手拦住了她,示意要她仍站在原地。 阿梅济于是低垂着头,仍缩在角落里。 雅蜜儿皇后恭敬地向国君行礼后,向他展现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可国君的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的表情。 雅蜜儿皇后美丽的脸上仍带着温柔的笑意,不因国君的怠慢而有任何的不快。 “你知道我当初为何要选你为妃,立你为后吗?”过了半晌,在短暂的冷场之后,国君开口说话了。 皇后优雅低首,温柔地回答,“承蒙国君的厚爱。” 国君的眼神里有着某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别装了,皇后,你心中怎么想我很清楚。是的,我就是因为你父亲背后庞大的家族势力才娶了你,为了你父亲心中对权势的欲望,和为了你们家族想往上爬的野心勃勃的雄心壮志,我不娶你的话,又怎么能安慰和满足他们心中的梦想,并助他们一臂之力?” 皇后仍低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更何况,我当初选你为妃的时候,正是第一宰相家族蠢蠢欲动的时候,我需要你的父亲心中怀有向上爬的欲望,并在当时对我死心塌地地效忠。” “既是这样,”听到这里,皇后抬起了那张绝美的脸,“在我的父亲病故后,国君就更应体恤怜悯我的家族才是,不应听那些没由来的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国君戏谑地道,“你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父亲的流言蜚语?很好,那我也不用多作解释了。” 番外——赤鹰宫女篇(九) 雅蜜儿皇后慌了,向前走几步,满面焦急,“国君,你不会是真的信了那些流言吧?” 国君冷冷地看着她,“你说呢?” 雅蜜儿皇后低下了头,轻轻地道,“国君,你是爱我的,对吗?即使在我们婚后的第二年曾出现过青依王妃,你也仍是爱我的对吗?哪怕青依王妃因你对我的爱护有过诸多的不满,可你也从来没有因此放弃过我,还册封我为后。” “国君,”皇后抬眼看向了国君,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还记得我们结婚的第一年吗?你几乎每天晚上都与我在一起,你甚至不顾当年之纱皇后的反对,硬把城堡中最珍贵的花园赐给我,并下令任何擅闯者死。你对我的宠爱,让我曾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哪怕我作为一国宰相的最珍贵最美丽的女儿,只是做你的第四王妃,排在你妻子行列中的第四位,我都无怨无悔,这全是因为我爱你。” “国君你或许不相信,我从十一岁时起就爱上了你。虽然我父亲当初要我嫁给你的目的只是为了你的权势,但我确是因为爱你才嫁给了你。”雅蜜儿皇后低着头,将双手轻轻地贴在了国君的胸前,国君站在原地,眼神冷漠。 皇后见他没有拒绝,双手轻轻地缓慢下移,又温柔地把他抱住。 她靠在他的宽阔的胸前,紧紧地抱着他,长长睫毛的眼睛闪了闪,性感的红唇轻启嚅动,仿佛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继续说下去,“当年你刚回到赤鹰国,我的父亲就秘密地邀请你来我家做客。你们在书房里轻声交谈时,我在母亲的吩咐下端着两杯清茶悄悄地走了进来。你安静地站在窗前,高大的身形背对着我的父亲,听着他的侃侃而谈,保持着一种高贵的沉默。我将清茶放在你的面前,你并没有注意到我,但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时就爱上了你。那晚以后,我便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做你身边的女人,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幸福。国君,请相信,我是真的爱你,和你在一起,并非为了家族利益,也不是为了我的父亲,而是完完全全因为你的缘故。国君,我非常非常地爱你。” “之后,父亲计划要我在你面前跳起最美丽的舞蹈,以便让我能在你面前尽情地展现美丽,并顺利地进入后宫。为了这个舞蹈,我准备了好几年,就是为了让你的眼光能在我的身上多停留一点。虽然我早知你的心中已有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可我仍不放弃,仍不死心,哪怕只要你往我这边多看一眼,我都会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后来,我终于赢得了你的注意,在我一舞终毕时,看到了你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那时,我心中的欢喜是难以用语言言述,我终于还是赢得了你。我成为了你的第四王妃以后,你对我非常宠爱,对我的爱超过了后宫里的任何一位王妃,甚至皇后,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宠爱非常,哪怕几年后青依王妃出现,你也从来不会为了她而与我起正面冲突。国君,你知道吗,我的心中常常因为你的体贴与爱护而充满了感激。” 皇后的热烈表白,让躲在角落里的阿梅济目瞪口呆,她屏住了呼吸,竭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在她的记忆里,王妃似乎从没对国君说过这么美丽动人的情话。 国君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雅蜜儿皇后紧紧地抱住,过了一会儿,他将她推开,皇后退后几步,眼底出现了几分错愕,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并对国君温柔地微笑。 “皇后,你知道你错在了哪里吗?” 雅蜜儿皇后不解地看着他。 “你错就错在不应该对我存有任何幻想,”国君的声音如同冬天里寒冷的冰,冷得让人直打哆嗦,“你记忆里假想的我对你的好,全是不存在的。你在浪费你的闲情和力气在不存在的事情上。” “国君?”皇后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番外——赤鹰宫女篇(十) “我对你,只有欲望,没有爱。”他的语气淡漠而冰冷,“我对你,和对其她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你所认为的我对你的爱超过了对其她人,不过是因为你的床功和身材比她们好而已。”他淡淡地述说,每一个字仿佛都如同锥子一般刺进了皇后的心里。 “至于青依王妃,她实在是太单纯,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对付她,才简单地应付一下你,来成全你的幻想。” 皇后的面上尽是怨怒与痛苦,他对她的好,竟是用心保护另一个女人的方式。她笑了起来,笑声里多了几分沧然,“好,国君,就算你是因为情欲才对我好,那又有何不可?至少我能有一样东西能够留得住你。” 她跪了下来,仰起那张美艳的脸恳求道,“陛下,我的父亲已逝,请你放过我的家族和族民吧。” 国君冷淡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为何今晚会来你这里?” 皇后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国君,我一个女人不懂国事,可是也知道成者王,败者寇的道理。现在我的父亲已败,我心甘情愿地任由国君惩罚,只求国君不要斩草除根,让我们的整个家族因此而覆灭。” 国君的绿眸里闪着诡异而冰冷的光芒,“哦,你真是这样想的吗?皇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明大义,贤良淑德了?” “你在你父亲的示意下,暗地里斩除了我的不少忠良名将,那些人全是你父亲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为助你父亲登上那权力顶峰一臂之力,将他们一一拔下。如果不是密探亲手将第一手证据传到我手中,我还真难以相信是你做的。你利用皇后身份可以参政之便,暗地里派遣你的心腹侍女拉拢他们,又反转过身将他们推入万丈深渊,制造阴谋冤案,证据确凿,我虽心有疑虑,却也保不住他们。”国君的眼神森然阴冷,“且不论你又在暗里伤害了多少皇室子嗣或后宫王妃,单就你制造冤案,谋害部将这一条,我就可以宣判你的死刑。” 皇后仰天大笑起来,泪珠子顺着笑声滚落,她站在厅的中央,长发披散,对着天花板大声嚷道,“父亲,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跟他斗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她发了疯一般地在喊叫,在哭喊,泪水不停地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襟。 国君盯着她的眼神,犹如在看一只拼命挣扎的困兽。 末了,皇后撕扯着嗓子哭着喊着累了,疲惫地坐倒在华贵的地毯上,长发散乱地落了一地,美丽容颜憔悴不堪,泪珠挂在脸上,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厅内的另一边,国君在冷冷地道,“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装疯卖傻,搏取同情,皇后,你的手腕,我很清楚。” 雅蜜儿皇后伏在地上的身子重重地抖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以一种极优雅的姿势缓缓地抬起了脸,看向了前方的这个人,脸上已没有了刚刚的痛苦与纠结,只见她咬着牙,恨恨而颤抖地道,“国君,没有想到你居然狠心至此。” 听到这话,国君笑了笑,“狠心?你应该早知自己会有今天。” “你知道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是的,他是在死在我的手中。我用尽了力气才找到了他的弱点,买通了他最信任的情人,在他每日必喝的保养药里撒上一点点毒药,直至他最后的身亡。你的父亲,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死在他最喜爱的情人手中吧。” “亚思玄,是亚思玄……”皇后双目呆滞,喃喃说着,“不可能,亚思玄虽是你亲手赐给他的,可她帮助父亲获取了你的不少机密情报,并用生命保护了父亲一次又一次,差一点儿为他而死去,父亲还用最巧妙的方法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了她的忠心,决无可能是她……” 阿梅济呆站在了角落里,亚思玄,不就是那个曾被国君宠爱的情人,当初恃宠而骄,胆大妄为,敢揭王妃和贝丝巴掌的女人的吗?原来,她竟是国君对付第二宰相的一枚棋子。想想也是,第二宰相一直以来喜欢的似乎就是亚思玄这类风马蚤大胆,敢爱敢恨的女人类型。国君可能就是弄清了第二宰相的喜好,便故意选中了亚思玄放在自己身边出双入对,让她入了第二宰相的眼,然后再借故将亚思玄赐给他,并设下一连串的圈套,让她获得了宰相的信任,再反过来给了宰相致命一击。 阿梅济只觉得全身发冷,这种政治权谋上的事情也只有狠心的男人才做得出来,政治,永远不是感性多情的女人们所能参与的游戏。 番外——赤鹰宫女篇(十一) 雅蜜儿皇后此时笑了,笑得那么凄然,“好,国君,你做得真漂亮。不但用最巧妙的方法毒杀了我的父亲,还反手一击,将我们家族的其他势力全都掐在掌心里,将我的叔伯们收杀的杀,收买的收买,现在我的父亲一死,我们的整个家族全在你的掌控中。” “你们家族的人很聪明,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超过了原来的之家族,只是在胆量上差了一点,”国君缓缓地道,“但我还是用了很多年才能成功,这也是我不得不封你为后的原因。如果你不做皇后,你们家族的人必不会放手一搏,走上最后谋反的路。”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我们谋反?” “你的父亲,和伯父们,吞掉了原来之家族的一个支系,而且是最具实力的一个支系,来加强自己的家族力量,所以,他们不得不死。”国君一字一句地道。 “那你可以阻止他们啊,阻止他们这么去做……”皇后歇斯底里地道。 “皇后,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所有的功高盖主的家族都得灭亡,”国君冷冷地道,“赤鹰国的三大家族,我已铲除了一大半,分散他们的力量,削弱他们的力量,或将他们的力量分作几处,互相牵制,为我所用,就不可能再对我的王国虎视眈眈。” 皇后呆住了,坐在地毯上,无言地看着国君,脸色苍白,一缕发丝掉落在她的脸庞,这一瞬间,她仿佛老了十多岁。 国君转过了身,就要走出门外。 “国君,”皇后哭叫一声,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扑向了国君,颤抖着抱住了他的腿,她泪水涟涟,“国君,你不要抛下我,不要丢下我,就算我的父亲,叔伯们对不起你,可我却是真心爱你的啊,我虽然与其她的女人们一直争抢你,为我的父亲也做了不少事,可我从来没有真的害过你。” 国君看也没有看向她,一脚把她踢开,她随着力道重重跌落在旁,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但落地之后,她仍然努力地朝着国君的方向挣扎着爬来,不甘心地哭着,“国君,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只爱原青依那个贱货,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你却从不肯将你的心交付一点给我,为什么,为什么?”她声嘶力竭地哭着。 国君的眼里射出了不寒而栗的冷酷光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第二王妃,以及第三王妃合谋所做的恶事,让青依王妃与我永世分离,在我的眼里,你们死上一百次都不够,只不过,你现在尚有利用的价值。” 国君的话音刚落,达伊大人便立刻上前,皇后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粒药丸便滑入了她的喉咙里,皇后又是呕又是吐,却怎么也无法把它弄出来,只听得国君冰冷的声音传来,“你放心,你吃下的不是毒药,而我费了极大的力气弄来的使人变得痴呆的药。我现在暂时需要一个傀儡皇后坐在这个皇后的宝座上,来抵挡一些女人们发疯般的想做皇后的欲望。” 皇后伏在地上,哭得嗓子已完全嘶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把这个位置留给她,但我不懂,不懂你为什么只爱她,而从来没有爱过我们,包括你的暗月国皇后在内。” 阿梅济看到国君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他的眼眸深沉阴狠,“看来,我的保密功夫做得实在是太差了。” “为什么,为什么,”皇后仍在不断地哭着追问,几近晕厥,“国君,我自知余生会在痛苦中度过,你为什么就还是不肯告诉我。” 国君盯着她许久,转过了身,仍然没有给她任何答案,只是走到门口时,徒然地顿住,背对着她,缓慢地道,“我今晚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你与我曾经的关系一个交待,让你走得明明白白。” 说完后,国君扬长而去,任由皇后在他身后不断的绝望哭喊。 阿梅济赶紧跟在后面,奔走之间,她才惊觉自己全身满是冷汗,衣裙伴着汗水紧贴在后背,湿漉漉的。刚刚见证了一场阴谋的大揭露,她现在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两条腿走起路来直打哆嗦。 番外——赤鹰宫女篇(十二) 阿梅济跟在后面偷偷抹着额头的汗,天啊,就算这个男人是世上最优秀的男人,她以后也再不敢对他有所窥视。 曾经,她也像所有的女人一样,都对这位顶极养眼的美男国君心存爱慕之心,可经历了此事,她再不敢了,真不敢了,因为她已见识到国君的城府与手段,真是太可怕了,完全是翻脸无情,冷酷得几近让人绝望。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她这种小人物所能高攀,自己能为他前后奔走,都已是不小的福分与缘份,更何谈奢求他的青睐。 阿梅济悄悄地拍拍前胸,赤鹰的国君,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她突然开始同情为他失恋或发疯的众多女人了,同时庆幸自己不是其中的一员。因为这个男人,仿佛是没有心的。他绝情弃爱,对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妻子,甚至对自己为数不多的儿女,都没有给予过同情或多余的爱,他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冷漠疏离,使起手段来,不顾任何的亲情或温情。 但也或许正因为此,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帝王,才能在阴谋、鲜血、死尸与冤魂所铺就的权力之路上站得更高,走得更远。 春日暧洋洋,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飞过,一缕阳光从密密的绿叶里透了出来。 阿梅济独自一人坐在树下,懒洋洋地靠在树背,难得的一天休息日,一定要伸伸懒腰,打个盹才好。 “阿梅济,”贝丝远远地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微笑着,“真羡慕你每天这么轻松。” 阿梅济瞪大了眼,不依地道,“哪儿,贝丝姐,我难得放一天假的。” 贝丝笑笑。 阿梅济偷偷地打量着她,在妮妮安王妃病倒之后的某一天,她全身的皮肤突然一夜之间变得全黑,满头的绿发也全变为了白发,脸上的光洁肌肤也变得粗糙不堪,曾经的美丽娇颜一去不复返,仅仅一夜之间,她就好像老了十几岁。 不晓得贝丝容貌的突然变化算不算城堡内的大事之一,反正这事是令人匪夷所思。 正在阿梅济苦苦思索时,前方忽然走来了一排长长的队伍,贝丝已站起了身。 阿梅济也慌慌张张地站起,一眼就瞥见了走在最前方的一脸病容的明月王妃,她连忙匆匆而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站到了一边。 明月王妃被几个侍女搀扶着走过来,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她一言不发,正恶狠狠地盯着贝丝。 贝丝坦然自若地回望着她,不见一点儿惧怕,也没有向她行礼。 “马蚤货,”明月王妃瞪着她,眼珠子几乎都要跳出来,她痛骂着,“不知羞耻的贱货,既是国君的女人,又是第二王妃的情人,真是天生的娼妓。” 贝丝静静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了一丝鄙夷,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就像是在看一个失败者。 阿梅济悄悄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实则却竖起耳朵听她们的谈话。 若她没有记错,今天应是明月王妃起程返回飞云族的日子。飞云族的族母白珍珠过世,明月王妃即将带病返家省亲,有流言传称她这一去将不再回来。 阿梅济暗暗叹息,估计明月王妃回族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一来是她的母亲过世,她在族内没有了最大的靠山,估计她接下来会吃不少苦头;二来因为她没有保护好飞云族的第三继承人莱斯雷,回去后还极可能要受到严厉的族规惩罚,恐是谁都保不住她。因为国君在此前已公开表示不会干涉飞云族内部的奖惩内事,哪怕对方是自己的王妃,这分明就是在公开赞同飞云族将对明月王妃实施内部惩罚一事,更让族内的某些人放心大胆地去做此事。必竟,飞云族内本有不少族母白珍珠的死对头,他们早已对那个掌权多年的老女人恨之入骨,只是她的运气好,还没来得及等他们对她展开报复,她就病死了,此刻她的女儿归来,还不赶快惩之而后快,更何况,连国君都支持他们。 明月王妃仍站在那里连连痛骂着贝丝,贝丝随意地撩开了额前的白发,站在她的对面,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过了一会儿,她骂累了,微微地靠在侍女的肩上,她睨着眼看着贝丝,久久,不说一句话。 直到她的侍女开口,“王妃,时辰差不多了。”明月王妃才缓缓地站好了身,在几个侍女的帮助下整理了一下衣裙,她正欲前行时,忽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咬牙切齿地问贝丝,“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国君居然没有忘掉她?” 番外——赤鹰宫女篇(十三) 贝丝想了想,微微一笑,还是回答了她,“尊敬的王妃,您棋差一着,我将符咒中的两行反来过念,谁知竟会使国君没有忘掉她。” 明月王妃尖叫起来,挥起拳头就打向了贝丝,贝丝轻巧地闪开,明月王妃扑了个空,差点儿摔在地上,侍女们连忙扶住,她挣脱她们,朝着贝丝的方向又要挥拳而上,却被侍女们七手八脚地拦住。 贝丝伫立在一旁,脸上依旧挂着鄙夷的笑容,浅笑道,“明月王妃,走好。”说完,她轻撩裙摆,缓缓地朝前方走去。 阿梅济忙跟在后面,远远地,还能听见明月王妃的尖叫和痛哭声,那个女人,已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 阿梅济吓得直吐舌头,她虽然没有听懂她们究竟在说什么,但仍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又是一起可怖黑暗的阴谋事件。 三个月后,传来了明月王妃在飞云族因不堪病痛而自尽的消息,阿梅济沉默了,这座深深城堡里的故事,何时才能到个头啊。 国君也闻知了第三王妃明月的消息,他冷漠的神情依旧没有改变,淡淡地“嗯”了一声后,便下令传见下一个臣子,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此事也更未在他的心中激起任何涟漪。 阿梅济的头垂得更低了。 时间仍在流逝,如同流淌得最快的流水一般,顺势而滑过,又是几年过去了,仍没有关于王妃的任何消息传来。国君越来越憔悴了,他更频繁地出入王妃曾住过房间,抚摸过她使用过的每一个物件,脸上有着抚之不去的忧伤。 坐在草地上,阿梅济常常在想,如果王妃回来了,出现了,会是以一种怎样的姿态出现在国君面前呢?国君见到她会是怎样的欣喜若狂,又是怎样的勃然大怒啊,他欢喜她的回来,却又会恼恨她怎么能离开这么久。阿梅济呆坐在花园的角落里,一个人默默地想着心事。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城堡里发生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阿梅济真是掰着指头也数不过来。最近又发生了战事,赤鹰国与暗月国开战了,打得异常激烈,几场败战后,国君亲自上阵,才力挽狂澜,赢得了几场的关键性战役而大获全胜。这场战争后,整个暗月国的皇室都改头换面,暗月国国君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在帕斯星王的支持下登上了王位,同时获得了暗月国内的几个颇具实力的家族的鼎力支持,让从前在暗月国独大的裴拉家族的势力日渐衰微。 阿梅济隐隐记得,第二王妃妮妮安似乎就是来自裴拉家族。妮妮安王妃已在病床上躺了多年了,奄奄一息,自是无暇顾及自己家族的生死荣衰。 日子还在一天天地过去,很多人,很多事,都已改变了。只有环绕在这座巨大城堡上空的巨大飞鸟似乎一如当初,在尖鸣,在盘旋,它们硕大的翅膀犹如两面巨大的扇子,遮挡住了些微的阳光,在地面上只留下一些孤单的阴影。飞鸟们扑腾着,在宽大的天空中飞来绕去,呼啸着,给这片寂寞沉默的城堡增添了几缕挥之不去的忧伤,那是情人的思念,也许,只是思念的错觉,你与我,从来没有分开过。 第八十一章 重归轨迹(一) 很早以前,一位擅长预言的婆婆就曾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只是梦,只是一场梦而已。 所有的爱与恨的纠缠,仿佛在诉说着这只是一场梦的瞬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我仍不敢相信这只是梦,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窗外是滂沱大雨,豆大的雨点不断地落下,雷雨大风卷起路上行人的风衣和帽子,树叶也被刮得哗哗作响。 我安静地坐在窗前,戴着耳机,听着“爱我别走”,起伏的旋律,动人的乐曲,应是极为煽动人心的,可我的心思却早已脱离了音乐的场景,飞向了某个未知的远方。 原来,所有的一切,真的全变为了梦境。 在一个清晨里醒来,猛然发现周围的一切全变了陌生,让我惊恐,让我惶然。 所有曾在那个原始蛮荒的世界里所经历的一切,似乎全都未曾发生过。 我在病床上醒来,小弟和姑姑守在我的身边,时间重新回到了几年前,我与袁辉、云妮遭遇第一次车祸的场景。 真的,这一切的发生,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当时我睁开了眼,看着四周雪白的墙,雪白的床,来回的医务人员,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医生,医生,我姐姐醒了。”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大男孩兴奋的呼叫声。 我的心里猛地一动,听着床边滴滴的医疗仪器的声音,不顾自己身上插满了管子,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小弟和姑姑慌忙拦住,小弟气急败坏,“老姐,你想干什么,已经晕迷了几天了,才醒过来就要去看那对狗男女啊?”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无力地抓住他的手,喘息着质问。 姑姑拍掉了我的手,把我小心地按回了床上,“青依,你就好生养着,别的事就不要管了。” “姑姑,”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在这里?”小弟冲动了,“还不是那个袁辉开车开出了岔子,拐弯时撞到了石头上。” 我闭上了眼,泪水不住地滑落,含糊不清地,“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是不是被撞糊涂了?” “青侠,我们先出去,让你姐姐好好休息一下,她才刚醒来。”姑姑说,医务人员这时围了上来为我做检查,姑姑将小弟拉了出去。 “哦,对了,姐,医生说你在三个人中是受伤最轻的一个,只要醒来就没事了。”小弟被拉出门时还丢下了这样一句话。 我无力去回应,因为浑身都痛,全身的骨头仿佛散了架似的,可是让我从头凉到脚的不是病痛,而是心中塞得满满的恐慌,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惊惶地抓住了床单一角,向四面看去,所看到的一切,都代表着我已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医生为我检查完毕后,又随意叮嘱了几句便出去了。 邻床的几个病人都好奇地瞅着我,他们在看着这个刚醒来的女孩一脸的惶恐和眼泪,充满了痛苦和伤害,似乎并不是因为身体的伤痛。他们在交头结耳,窃窃私语着,我用床单捂住了脸,泪水滑落得更多了。 所有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吗? 所有的一切,都仿若从未发生过一样。 小弟不记得了,云妮一定也不记得了,周围的人似乎都缠绕卷入在我们几年前的那一场车祸里的记忆里。 真的吗?帕斯星,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所有,只是一场梦境而已,我们的爱,我们的痛,我们的故事,仿佛在时间的洪流中消失殆尽。 只是再不甘心又如何,过去的似乎已永远过去了。 眼泪,伤痛,在刹那都只能化为了回忆。 第八十一章 重归轨迹(二) 听着音乐,我看着窗外的狂风大雨,又是一个混乱的台风季节,而我的心中的感伤与绝望,正犹如这窗外的天气。 “老姐,”小弟双手衬着下巴,已在我面前晃悠了许久,“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想男人。”我道。 “你,你……”小弟瞪大了眼,“姐,你还在想袁辉那个混蛋?” 我笑笑,“你说呢?” “应该不可能。”小弟狡黠地道。 “哦,为什么?”我饶有兴致地问。 “因为你的表情不像是在想他。” “那像是在想谁?” “像某个我可能认识,又可能不认识的人。” “哦?”我的兴趣更高了,“你怎么会这么说?” “只是有这种感觉。” 接着,小弟的眼里出现了迷惑,“姐,不知为什么,最近每晚睡着后,在我的脑子里就会一些奇怪的画面,就像是古原始时代里的一些人物或风景,很漂亮,而且有的人,有的风景,漂亮几近不可思议。” 我的身体微微震动,小弟居然记得,还能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断。 “你还梦到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 小弟道,“就这些了,不过,”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眼睛里出现了一抹光亮,“我在梦里似乎还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比起其她的人也许不是最漂亮的,但,她真的很特别。她似乎被一些人关在高高的塔楼上,只能看得到每天的日出日落,再也见不到其他的人,在寂寞时,她吹起了悠扬的风笛,真的很好听,我从没听过这么动人的乐曲,”小弟的神情专注,细细对我说着,“在梦里,我试图接近她,可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那张脸。” 我闭上了眼,传言居然是真的。 帕斯星从前就貌似不经意的提醒过我,我的弟弟似乎与第五王妃铃灵玉走得很近,当时我还颇不以为然,认为弟弟还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与别的女人发生暧昧情事,可原来,小弟真的与她走得很近。 难怪,帕斯星后来派他与孟非塔一起去边境受训,大概就是趁事态未进一步发展以前分开他俩,而我,居然一无所知。 “还有吗?”我软软地靠在了椅背上。 “没有了。”他摆了摆手。 “梦,永远只是梦。”我对小弟说着,“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是准备高考,不要再想那些与考试无关的事。” 小弟吐了吐了舌头,一溜烟似的跑了。 我头晕脑胀,一头栽倒在了床上,没有再接着想那些事情。 车祸之后,我是三人中最先出院的那一个人。出院之前我还专门去看望了一下袁辉和云妮。我没有走进去,只是病房外,隔着玻璃窗,我微微地叹息。袁辉和云妮的病床邻靠在一起,云妮已经睡着,袁辉呆呆地半靠在病床上,不知在想什么。 蓦然之间,他感觉到了特别的注视,眼光投向了我,我们四目交接,我向他微笑了一下后,正打算径直走开,却看见他努力地撑起身体,似乎想下床来对我说些什么,我顿了顿后,对他摇了摇头,便走向了楼梯口。 在那里,姑姑和小弟拿着一大堆东西在等我,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奇特,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回来。 他们不知道,我已不是从前的原青依,那些波澜起伏的日子,早已使我无法回到从前。 再次面对袁辉,我竟然无语,这个多情而无情的男人,将永远不再在我的生命中占据任何位置。 第八十一章 重归轨迹(三) 夏日的阳光,火辣辣的,出院后的日子,我一直在郁郁中度过。 帕斯星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了,婆婆说过,那段符咒可以使他忘掉我,却让我永远在痛苦的思念中度过,想想还真是不公平,感情明明是两个人的事,现在却让我一个人来承担,无奈中……但话又说回来,还是由我来承担比较好,因为我太了解那个男人,如果让他在痛与思念中度过余生,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不是施行暴政就是滥杀报复,反正必不会让周围的人的日子好过。 有时候我也常常在想,帕斯星为什么会爱上我,在他认识的女人中我决不算最优秀的,也决非最美丽的,这早已是一个公认的事实,可他偏偏就纠缠着我不放。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包括我自己在内。 但现在,我想来想去,总结出来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想想看,一个从未知的时空,遥远的异世穿越而来的女孩,身上自是会有着与这边女孩与众不同的地方,便能使那个自负的男人被深深地吸引。 这既是我的幸运,又是我的悲哀,居然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获得一个优秀男人的爱情?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在时间的证明下,生活又回到了我所熟悉的轨迹。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过去了,苹果脸出现了,高维之也出现了,世事的发生是那么的自然,让我瞠目与惊叹。 生活,在某种神秘的指挥棒的示意下,仍然在沿着某种神秘的轨迹前行。 夏天就要过去,初秋的凉意让人微微有些凉意。云妮来找我,我们坐在喧闹的肯德基里惬意地叙谈,就像袁辉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云妮,你相信世界上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吗?” 云妮啜了一口奶昔,“你又在瞎想了,能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笑笑,看着她不以为然的神情,她是忘了吧,真的忘了,忘了曾经在一个古老国度里与一位祭司的缠绵绝望的爱情。 这是她的幸运。 “当然有,”我喝着冰冻可乐,“只是你不知道,不相信而已。” 云妮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转换了话锋,“青依,我和袁辉一直都感到愧疚。” “不需要,”我说道,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你们走在一起,是早就注定好了的,而我,也注定了只是你们生活中的过客。” 她吃惊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说?” 我再次失笑,我还能怎么说?我的经历匪夷所思,峰回路转,几次徘徊在生死的边缘,怎么可能还看不透我们三人之间的纠葛与恩怨。 “我们……”云妮咬了咬牙,才说道,“打算在年底结婚了。” “恭喜,”我微笑着,“刚毕业就打算结婚,真是不错,不过我就不去你们的婚礼了,我还要准备好几门的补考呢,否则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我没傻到要第二次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苹果脸那天还要去闹事,我可不想再进医院了,更重要的是,我已丧失了再次回到妖精国的勇气。 四年了,妖精国里已经流逝了四年的岁月,他,现在怎样了? 云妮不敢相信地看着我,“青依,这不像你,或者说,这不是你,这不是你会对我们说出的话。” “那我应该说什么呢,”我笑道,“对你们破口大骂吗?不,那不是我。” “青依,你变了,”她吃惊地道,“车祸之后你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才是我,云妮,”我说道,“才是真正的我。” 第八十一章 重归轨迹(四) 袁辉也来找过我,他在电话里彬彬有礼地邀请我出来坐坐,被我彬彬有礼地拒绝。 曾经的爱侣,在一瞬间,形同陌路。 我不会忘记,曾经的某个时候,他对我诉说他与云妮故事时脸上那种始终不后悔的表情,否定了我们之间曾有过的爱情,也不会忘记他后来又与苹果脸的纠缠不清。 我的烦恼已经不少,不愿再介入他们三个人的故事。 也不相信,男女之间能有真正纯然的友谊。 所以,我只能选择,保持距离。 袁辉对我的改变的吃惊程度不亚于云妮,他后来又接连约了我好几次,均被我回绝。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对我说了很多次的对不起,使我涌起了多次想将电话主动挂断的冲动。 但我最后还是忍住了,客客气气地对他说了声再见后,才将电话给挂掉。 往事已矣,袁辉,我和你,年少时的故事,终究还是停留在了年少。 我的日子又恢复到了穿越前的状态,沿着我所熟悉的生活轨迹。 我仍是在姑姑的帮助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1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1部分阅读 下找到了在外企做前台的工作,开始了每天的琐碎与忙碌,偶尔也会与高维之见见面,找个环境优雅的地方,随意聊天与谈心。 高维之是医生,平时很忙,我们很少见面,大多时候大家只是通通电话,我经常在临睡前会接到他的晚安短信,有时是礼貌的晚安用语,有时是一个小笑话,让人看后忍俊不禁。 我问姑姑是怎么认识像高维之这样的极品男的,姑姑在吱吱唔唔之后仍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得作罢。 对于高维之是看上了我哪一点,我也是很疑惑的。 他一个牙科医生,正值盛年,又温尔文雅,典型的金龟婿,居然还要通过相亲来认识女朋友? 他回答我,“青依,在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让我觉得很亲切。” “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含笑而不语。 不知不觉中,我和他已经来往三个月了,姑姑突然间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和他结婚,我睁大了眼,“姑姑,你在说什么,我和他才认识三个月?” 姑姑不以为然,“现在流行闪婚,三个月算什么,有人认识一个月就结婚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像维之这样的好孩子,你要是错过了,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像高维之这样的男人,确实是再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可是,也用得着要与他闪婚吗,必竟,我们之间,还不够了解。 第八十二章 高 维… 日子仍在波澜不惊中度过,我每天忙忙碌碌,连胡思乱想的空闲都没有。虽然有点无奈,但何尝不是一种情绪治疗,让你无暇去心痛与哀伤。 云妮和袁辉已经结婚了。婚礼当天,苹果脸跑去大闹了一场,车祸事件再次重演,但幸而不幸中的大幸,所有的人都只是受了点轻伤,包括云妮和袁辉在内。事后,许多被连累的无辜车主纷纷来找苹果脸索赔,苹果脸不过一个女学生,何曾遇到过这样的阵势,惊慌逃避之余叫苦不迭。 云妮得知后,拿出了自己的积蓄替苹果脸赔偿损失,并为她向别人道歉。 这一举动,既让苹果脸惊异又惭愧,同时还得到了袁辉及其家人的欣赏。 云妮无疑是聪明的,她以自己的以德报怨的言行获得了众人的赞赏。 只是,她真的是那样的女孩吗? 我不知道。 和帕斯星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我现在对谁都好像抱有一种怀疑心态。 和高维之认识已接近五个月了,但进展缓慢,我们之间仅限于吃饭逛街牵手阶段。他给我的感觉很温暖,很亲切,就好像一个久违的老朋友,如果我们将来走入婚姻的殿堂,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幸福。 不知是哪位作家说过,如果对象合适,即使婚姻中没有火热的爱情也可以很幸福。 对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我的母亲,曾因为爱我的父亲太多太多,最后因无法接受父亲的外遇而导致了家庭伦理惨剧。 而我,也因为太过深爱一个人,而让自己陷入了痛苦的泥淖。 冬天已经到来,我和帕斯星分隔已经快八个月了。 八年了,你还好吗? “在想什么,青依?”咖啡店里,高维之看着对面已经沉默许久的我,问道。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多想,在发呆。” 他注视着我的脸庞,忽然问我,“青依,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问题太过突然,我一下子无法回答。 “或许你觉得我们之间太过平淡了,可是,这样的情感往往比激|情更能长久。”他静静地道。 我抿嘴笑了起来,“你说得没错。不过,我们现在对彼此了解得还不够多,你认为呢?” “你想知道什么?”他问我。 “我想知道,关于你的故事。” 高维之是那样一个温尔儒雅的优秀男子,他对感情的淡定与温柔常让我惊讶,是什么样的经历能使得一个这样的男人视情感如云淡风轻一般。以他的条件,应该早就结婚生子,又是什么使他迟迟拖延到现在? 短暂的沉默过后,高维之含笑着看着我,“好。” 随后,他站起了身,“你跟我来。” 我诧异地随他站起,他微笑了一下,轻轻地牵起了我的手,和我一起走出了咖啡馆。 “去哪里?”我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默地站在人潮涌挤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辆与人流,眼神沉静深远。 蓦地,他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心,那是一个阳光的下午,他在喧闹嘈杂的大街上问我,“青依,你相信有穿越时空,时间交错倒流这种事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顿。 嘈杂的声音也消失了。 大街上仿佛只有我们两人存在,其他的人与物,在刹那都沦为了透明存在的未知物。 有一种东西堵塞在我的喉管,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震惊地看向他,眸子霎那睁得老大,“你,你……高维之,你在说什么?” 他凝望着我,“青依,是的,这就是我的故事。” 我抬脸注视着他,颤抖地问道,“你曾经穿越时空,并爱上过一个异世的女孩?” 第八十二章 高 维… “不是,”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中透着意外与欣喜,他的声音有着压抑不住的欢喜,“你居然相信?青依,你居然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看着他兴奋的神情,我点了点头,心中七上八下起来。 对于我的平静反应,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我的肩,“你是第一个说相信我的女孩子,我曾经对五个女孩说起同样的事,但没一个人相信。” 我哭笑不得,“我当然相信。” 他猛地抱住了我,这是他第一次拥抱我,有些激动,“青依,谢谢你相信我。” 他没有留意到,我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这天下午,我第一次去了高维之的家,两室一厅的房子,他一个人住。房子装修得简约别致,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沙发,宽大的落地玻璃窗,一尘不染的地板和洁白的墙壁,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喜好与品味。 “房子不错。”我说道。 我想起了一部叫做《大和拜金女》的日剧,剧中的女主角得知相亲的对象是医生后,特地花费重金买了一套白色的裙装,多嘴的女同事问为什么,她答道,既然是医生,肯定对白色有一种亲切感,穿上白色的衣服一定更容易获得他们的好感。 我打量着这片雅致的白色空间,心中思量着高维之是否是特别偏爱白色。 记得在赤鹰国时我也爱穿白色的衣裙,但却不是因为偏爱白色,而是觉得他们的衣服款式特别,数白颜色的穿起来最有味道而已。 “青依,”他站在客厅的中央,再次重复,“谢谢你相信我。” 随即,他将一条白色的项链放在了我的手中,我看着掌心中的项链,惊异得说不出话来。 这决不是我们这边的世界里所能打造出来的项链。 这是我看到这条项链的第一感觉。 那是一种我曾看到妖精国里的异世之物的感觉。 我注视着掌心中的项链,深深吸气了好几下。 亮晶晶的散发着奇异光泽的银白色精致链子,细密的链子间的极小夹缝里镶嵌着淡粉色的浑圆的小珠子,让人更感惊奇的是,这些粉色的小珠子在午后的阳光下又能微微泛着七彩的色泽,微芒四射,眼睛不能长久地直视,否则会酸痛得流泪。 银链的下方还挂着一块淡黄|色的月弯形的晶莹剔透的玉坠,玉坠漂亮极了,颜色柔和,光泽动人,还隐隐传来一股暖意,将我的手心弄得热热的。 更奇特的是小小的月形玉坠上还刻着神秘的奇形怪状的图腾纹案,我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抚摸着,这些图腾我似曾相识。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高维之的声音这时在我的耳边响起,“这条项链会随着四季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着温度,冬天时变暖,夏天时变凉。” 我点点头。 “你看到上面的小珠子没有,那并不是珍珠,也不是其它的我们所熟知的任何实材,而那块玉坠,实际上也不是玉。” 他看着我惊异的脸庞道,“有一个和我关系极好,从事珠宝鉴定方面工作的朋友曾为我仔细研究过这条项链,并偷偷地用他们研究所的仪器做过实验,制作这条项链的材料都是我们这边世界里所未曾见过的。” 接下来他的话如同平地响起了惊雷,他是那样直截了当地对我说,“青依,你相信吗,这条项链,不属于我们所生活居住的这片空间,它来自我们一无所知的另一个存在于时间夹缝中的未知世界。” 第八十二章 高 维… 虽早有心理准备,可我的身体仍因为过于震惊而晃动了两下,我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拿着项链,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对面,紧紧地盯住他。 他也静静地回望着我。 我们对视了好久好久。 过了一会儿,我叹了口气,才低低缓缓地说道,“也许,这些小珍珠,或玉坠是用几种材料合成的呢,所以才在我们这边世界里找不到。” “你在说什么,青依?”他没有听清。 “没,没什么,”我笑了一下,恢复了正常的情绪状态,问道,“你的朋友没有问过你,你的这条项链从哪里来的吗,他肯定很好奇。” “他问了,但我不想说,”高维之的眼眸里透着浅浅的笑意,“所以,他也就没追问下去,他本身就是一个没多少好奇心,沉默寡言,不爱管闲事的人。” 我将项链拿在手里把玩,低着头问他,“那,我能知道吗?” “当然,”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很自然地道,“这条项链,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 短暂的惊讶过后,我靠在墙边盯着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前后的思绪顺序整理下来,一瞬间,我全明白了。 我的脸上写满了惊讶,指着他颤声道,“高维之,你,你的母亲……” 他定定地看着我,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将我发抖的身体拥入了他的怀里,在我的耳边说道,“是的,青依,我的母亲是一个穿越而来的女人。” 我闭上了眼,任由他抱在怀中。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的母亲确是穿越而来。 甚至,关于他母亲的一切,我可能比他更清楚。 他的母亲是一个穿越而来的女人,也就是由利国玫瑰家族的那位曾神秘消失,又神秘出现的贵族小姐,也就是由利红玫瑰女王的祖母,雪之舞皇后的曾祖母。 而那玉坠上精心镂刻的图腾纹案,也就是很多年以前我在由利国第一祭司的神殿里的水晶石上所看到的奇妙图案。 这条项链,价值不菲,并刻有皇族的图案,很可能便是玫瑰小姐家的家族信物。 在他的怀里,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冥冥的主宰,如果没有,为什么这么多的事又能如此巧妙地朝着似乎已经预定的某种轨迹前行呢?亦或者,这所有的一切其实只是我的错觉,包括在妖精国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梦而已,所有的所有,都只是一种幻觉,我不能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的一切。 可我手中的项链,高维之的澄亮眼神,无不是在向我昭显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梦,亦不是幻觉。 我捏紧了手中的项链。 仍记得第一祭司迪非特对我娓娓道来的那位玫瑰小姐的故事。那位玫瑰小姐倔强,任性,特立独行,因为抗拒家族的指婚而盗走了玫瑰之剑,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跳下了悬崖,穿越到了某个未知的神秘空间。现在看来,就是来到了我们的世界。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抓住他的手,焦急地,“快,快告诉我你母亲和你父亲的故事。” 高维之温和地道,“别急,青依,你先坐下来。” 他扶着我坐到了沙发,给我倒了一杯温水,看着我喝下去后,才慢慢地道,“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和父亲,连一张照片也没有留下,所以,我既对她没有丝毫的印象,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一直以来,她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很模糊的影子。但我的父亲告诉我,母亲是一个很美丽很可爱的女人,极有爱心,极善良,极聪明,除了她以外,他再也无法接受其她的女人了。” 第八十二章 高 维… 我握着水杯,凝视着高维之专注的神情。 “父亲说,我的母亲来自一个我们神秘的童话般的世界,通往那个世界的大门,只有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能敞开。起初,我不相信我父亲所说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呢,他一定是思念母亲过头了,或是为了安慰当时还只是孩子的我,想隐瞒母亲或许已经过世的事实,才胡乱编出这样一个故事来。” “可原来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高维之叹息道,“在我十岁那年,我的父亲将这条项链交给了我,并告了诉我有关这条项链的秘密。” 我屏住了呼吸。 “他说,这条项链是一条通道,通往母亲的世界的通道,临睡前如果把它放在枕下,就会梦见母亲世界里的风景和人物。我半信半疑地接过了项链,并把它压在了我的枕头下,”高维之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结果真的,我真的在梦中见到了一片很美丽的风景,那样的山,那样的水,美丽得几乎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还看到了尤如童话书里的庞大的城堡、宫殿、尖顶神殿,以及一些衣着奇特,有着五颜六色头发的人,他们在欢呼,在跳舞,在互相拥抱着亲吻。可遗憾的是,我从未看清楚过他们的脸,每次集中心力试图靠近他们时,这些人与景就会立即消失,我也就会立刻从梦里醒来。” 高维之看着我的眼睛,“青依,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我觉得你很有亲切感吗,我总觉得我好像在梦里也见过你。青依,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的身形,你的头发,以及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似曾相识。” 我的呼吸不畅起来,胸口起起伏伏,只觉得心里酸酸的,眼睛里也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高维之焦急地抓住我的手,“青依,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的实在是太荒诞了,你觉得是我把梦境当作了现实,在那里胡说八道?” 我扭过了头,擦了一下眼泪后慌忙道,“不,没有,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我几乎要哭出声来,当他描述起妖精国的人与景时,一股思念之情突然就毫无防备地涌入了我的心底,我想起了多年前与帕斯星逃亡时路过的一个村庄,那里的人们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在欢快地跳舞,五颜六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扬,苏格兰式的优美风笛声也久久不散。 也是在那个晚上,我和帕斯星两人被由利国的人蒙上了双眼,在黑暗的小树林中行走的时候,他准备无误地拉住了我的手,带着我一起前行。 他握住我手的那一刹那的温暖,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青依,你怎么哭了?”高维之伸出手,轻轻地为我擦拭去眼泪。 “没,没什么,”我努力地止住眼泪,抽噎着左右而言它,“我太感动了,你的母亲来自异世,一定与你的父亲发生过一段很浪漫的故事。” 高维之微笑着,陷入了对他父母的回忆中,“是的,我父亲说,他是走在路上时‘捡’到了我的母亲。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路上也看不到几个行人,母亲当时被雨淋得很狼狈,看到我的父亲后紧追不舍,一定要他收留她。父亲当时吓了一大跳,以为遇上了拉客的街女,当然是死活也不肯让她跟他走,但母亲不依不饶,硬是跟着父亲来到了他家的门口,然后母亲又随口编了一个因与父母闹矛盾暂时离家出走的故事来骗取我父亲的同情心。父亲居然相信了,他敲开了隔壁一个平日与他关系不错的女孩子家的房门,请求她能暂时收留一下这个有家难回的女孩,从此这个女孩就住在了我父亲的隔壁,成了他的邻居,一个多月后,他们就相爱了。我父亲大学毕业后,他们就正式住在了一起,半年后就有了我。” 我笑了起来,“怎么听起来像是日本动漫里的爱情故事?路上捡到了一个天使般的女孩,然后开始了‘新同居时代’,接下来顺理成章地相恋、相守,真的好浪漫。” 第八十二章 高 维… 高维之道,“我第一次听我父亲说起他们的恋爱的故事时也觉得很惊讶,没想到在这个物欲横流,已不再相信爱情的年代里会有这么浪漫的情事发生,并且就发生在我父母的身上。” 他的语气又哀伤起来,“只是,越是不像真实生活中的爱情故事,似乎就越不能长久一样,在我出生没多久后,他们计划一次出游,结果路上出了车祸。母亲为了保护父亲,在两车相撞后被震到了车外,之后突然间就消失了。当时已入夜,城郊也没有几盏路灯,四面几乎黑漆漆的一片,父亲就像发狂一般地到处寻找,找了一整夜后又疯狂地找了好多天,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踪影,整个人几近陷入颠狂状态。我的爷爷奶奶把他强行带回了家,两人轮流照顾他,直至他的精神恢复至常态。” “父亲清醒后变得异常沉默,常常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在家休养调整了三个月才能出外工作。我被交由爷爷奶奶抚养,父亲每个周末会过来看望我。在我五岁那年,他结婚了,但这段婚姻勉强维持了三年就解体了。与母亲的那段爱情太过刻骨铭心了,导致父亲再也无法接受别的女人,这无疑是都市里的爱情神话。”高维之叹息着,“当我成年以后,才发现这样的爱情是那么稀少,简直比珍稀动物还要少。现在的人太过功利与现实,什么都要先计算清楚再决定是否去爱,纯粹的感情已成为了一种奢侈品,不谈是否能天长地久,婚姻能顺利地维系十年都实属幸运。” 我笑道,“婚姻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你父母相处的时间太短,如果真的过上了柴米油盐的日子,恐怕也免不了生活中的磕碰,经营不当的话也不排除会失败的可能。爱情有时与婚姻的成败无关,爱情很多时候只是一种感觉,相处才是一门学问。虽然爱情在婚姻中是必需的。” 高维之也笑了起来,“我当然也知道,只是对比时下的婚姻爱情,心中无法释怀而已。” 夜晚,我和高维之在一起吃饭,他再次向我提及了求婚一事,我考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头。他欣喜万分,当即便拥抱了我。 送我回家的路上,在昏暗的路灯下,他忽然对我说,“青依,把手伸给我。” 我好奇地把手伸了出来,觉得眼前一花,他已将一串冰凉之物放在了我的手中,我吃惊地抬眸看他道,“这不是你母亲的那条项链吗?你要送给我?” 他含笑着点点头,“是的,青依,我还来不及准备戒指,所以就想先把这条项链送给你。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现在想送给将来给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我的鼻子刹时酸酸的,我何其的幸运,能遇上高维之这样的好男人。虽然我和他之间未必能有火热的爱情,但他一定能带我平淡宁静的细水长流的幸福。 他说,“我本想亲手为你戴上,可看到你似乎正戴着一条项链,所以只好先放到你的手中。” 我笑起来,“你真傻,我可以两条项链一起戴。” 回到家,屋内一片漆黑,小弟已经熟睡。我把皮包扔到了桌子上,整个人疲惫地倒在了沙发上,打开了一盏小灯,躺在沙发上看着高维之的那条项链,又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傲鹰之星,哑然失笑。 还真是巧合,看上我的两个男人送给我的礼物全是项链,傲鹰之星和高维之的项链,现在都被我抓在手中。我暗暗叹息,还是高维之吧,必竟他能带给我平凡人的幸福,他性格平和,温尔文雅,而且又有稳定职业,一个女人能得如此良婿,算是前世修来的了。 必竟现在的社会上的剩女那么多,都在为找不到好男人而烦恼,而我能遇上这样的一个极品好男人,真是连梦里都应偷笑出声。且不论我将来能否与他走到最后,但至少是现在,我能把握住眼前的这个良好姻缘的机会。 我承认我是自私的,处处都在为自己打算,可是又有谁能真的做到“大公无私”呢,修成一个完全不为自己,只为他人的“活菩萨”。 累了,倦了,我躺在了沙发上,微微闭起了眼。 第八十三章 梦中旅客(一) 夜已深了,我闭上眼没多久,就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我很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个梦,即使我是这个梦里的梦中人,我也知道,这只是个梦。 四周一片白雾茫茫,伴着淡淡的玫瑰花香,和醇香的美酒香味,混杂的香味飘荡在这片梦里的天空。 雾里隐隐传来了男男女女的声音,有笑声,有说话声,还有奇怪的嗯哦声。 梦里的我,是一个没有形体的透明的存在,却能看见,听见眼前所见,所听到的一切。 我穿过了那一层层弥漫在半空的薄雾,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即使在梦里,我也差点儿惊得跌倒。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温泉池,温热的蓝色的水美丽得难以想象,它缓缓流动着,冒出了一缕缕薄薄的带着热气的白雾。 白雾蒸气环绕着温泉,一缕,一缕,又一缕,升了上来。 一群群男女在池中浸泡着,笑闹着,拥抱着,狂热的接吻,以及,两具躯体在水里的紧密疯狂的交缠,他们的动作激起了阵阵的大小水花。 男女都在喘息着,呻吟着,娇笑着,打情骂俏着。 他们的身体半露在外,半藏在水里,无论男女,全是赤身捰体。 他们的身体,他们的容貌都非常非常的美丽,美得惊人,美得不像我们世俗里的人类。 我糊涂了,他们是谁,是仙人,还是妖精? 如果是仙人,他们为何会如此放肆与放纵沉沦于肉体情欲,如果是妖精,他们为何又美得惊人,那一张张清丽绝顶的脸,和匀称漂亮的身体,岂又是通常被认为是邪恶的化身的妖精所能拥有。 池边还有许多许多全裸的男女们,有男男们在饮酒谈欢,有男女们在互相按摩,还有男男们在拥抱热吻,还有女女们在相互抚摸。 天啊,这是一幕疯狂的景象,他们神情迷醉,狂欢打闹。 我惊在了原地,这,这,这是捰体盛宴?还是xg爱派对? 在这场盛宴里,只有来回穿梭服侍的侍女们穿着薄纱长裙,她们端着盛满美酒和美食的托盘,面无表情地穿过这群捰体的男男女女。 远远地,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整个温泉池大概只有他一个人是半裸的身体。他的下半身随意地系着一条白色的浴巾,长长的一直到地上。他有一头半长的微曲紫色头发,非常柔软漂亮,垂到颈部,像极了漫画中的花样美男式的人物。 他正半靠在角落里,斜斜地倚着一角,手里微微摇晃着一只透明的盛满了绿色液体的高脚玻璃杯,神情有些落寞与孤单,在那些狂欢的男女中,尤为引人注目。 我很想抚平他眉角的忧伤,很想见到他的微笑,很想告诉他,不要再忧伤。 我知道他是谁,他是我的挂名哥哥,云非维纳。 传说他爱过我,爱过一个像我这样普通而简单的女孩。 他孤独地坐在一角,凝视着手中的酒杯,久久没有挪开。 旁边走过来了一个全裸的男子,他和他的容貌有几分相似。他走到他身边,往他的酒杯里又倒了一些酒,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看到了这个清秀男孩眼里的关切,以及对他的全心全意的爱恋。 他深情地注视着他,久久地,直到那个被注视的他再也忍受不了。 我看到云非维纳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那个男孩一把拉住了他,似乎在苦苦哀求着什么,但云非维纳立刻甩开了他的手,径直走开了。 男孩孤单地站在原地,眼里满是痛苦与失望。 那是仿佛被拒绝的痛苦与失望。 我不忍再看,也离开了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阵女孩子的娇笑与呻吟声从某处传来,仿佛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我一般,使我不禁朝那个方向越来越近。 那是温泉池边的一处精致华丽的宫殿,淡黄|色的长长薄纱如幕墙一般遮住了殿内之景,一阵卷着白雾的微风轻轻地飘过,吹起了这一层一层的淡黄|色薄纱,吹开了我眼前的薄纱幕墙。 第八十三章 梦中旅客(二) 我终于再次看见了他,看见了帕斯星。 看见了八年后的他。 他的容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一个养眼的顶极美男,其他人在光辉如他的面前,总会黯然失色,包括如花样美男的云非维纳。 他身上唯一改变的是他眼角皱纹的加深,写满了沧桑,写满了岁月。 时隔八年,他已经多大了?我走的时候他大概三十五、六岁左右,现在已经接近四十五了吧。 帕斯星,你已经是老男人吧?可为何在私生活上还是这么的放纵,这么的疯狂。 帕斯星慵懒地斜靠在一个宽大的紫红色的安乐椅上,随性地伸直了长腿,任由身边的几个衣着妖娆暴露的年轻貌美的女孩拥住他,抱着他亲密地抚摸与狂吻。 他半闭着眼,性感的嘴唇紧抿,脸色苍白,毫无一丝血色。 他裸露着宽阔的上半身,那性感完美的身体仍然能让女孩子们趋之若鹜的同时不断地流着口水。 她们中有的人吻着他的身体,有的吻上了他的头发,还有的伸出了小小的舌头轻轻舔着他的嘴唇。 更有一个大胆的蜜糖色肌肤的漂亮美女伏在了他的下身,小小的手解开了他的长裤,然后低头温柔地含住了某处,辗转柔情时,让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被美女们环绕着,靠在安乐椅上,尽情享受着她们的服务。 美女们争先恐后着,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讨好他,挑逗他,尽自己的所能能让那个拥有这个王国最高权力的性感美男多看自己一眼。 她们的手,有技巧地在他完美的身体上轻抚着,按摩着,柔情似水地亲舔着,使他的喉咙里发出了暧昧的呻吟。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把一个美女按在了身下,随便把她的衣服一扯就直接地进入了她,美女放肆而骄傲地尖叫起来,那声音缠绵绯侧,绵绵而不绝于耳。 其她的美女不甘示弱,她们用她们的酥胸,用她们的嘴唇,用她们的大腿作为武器再次发起进攻,使那个高大英俊的国君的喘息声越来越粗,越来越重,并使他更猛力地发起了冲刺,使身下的那个她的浪叫声一直未停过。 两个缠绵的身体律动疯狂,周围美女们的肉体群攻,他们疯狂卷作了一团,让这片小小的宫室飘满了情欲的狂热。 我已泪流满面,我知道,这个男人,在刻意透支他的身体,他的表情,他的眼神,都在显示他并不快乐。 他在那个女人身上,毫不怜惜地动作着,仅只把她当成泄欲的工具。 他从来没有主动吻过她们的脸,她们的唇,她们的身体,他只是冷冷地,阴着一张脸,动作粗暴地对她们进行蹂躏。 帕斯星,你能不能停下来,不要再这样子了,再这样日日夜夜地透支自己的精力与身体,你真的会死的,你真的会弄垮你自己的身体,我的嘴唇在发抖,嗫嚅着,用尽了力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只能流着泪看着他们如火一般的狂野缠绵,一个美男,和几个美女,不断地翻滚来,翻滚去,从安乐椅到地毯上,火烈纠缠得密不可分。 我走近了他,站在他的面前,凝视着美女群中的他,泪水不断地落下。 我伸出了透明的手,想抚摸上他的金色头发,却扑了空。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看着这个沦陷于情欲中的男人。 不知过多久,他们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美女们赤身捰体,瘫软无力地从他的身体上挪开,倒在了一边。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精力充沛得惊人,即便与众多美女一起,他也能搅个天翻地覆,把别人弄得几乎精力殆尽。 激|情风暴结束后,他全裸躺靠在安乐椅上,面无表情。 第八十三章 梦中旅客(三) 我,只能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 电光火石的瞬间,不经意的,我和他的眼神在空中相遇。 我对他而言,只是透明的存在。 他对我而言,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物。 可在那一瞬,我看到他的绿色眼眸里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猛地推开了一个仍停留在他身边甜蜜亲吻他耳垂和头发的女人,立刻站了起来,他迅速地披上了一件长长的外衣,眼神凌厉地看向了我的这个方向。 女孩跌落在了一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向前走了几步,我往后退了几步。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我又向后退了几步。 “原青依,”他的眼睛里冒出了火焰,咬牙切齿地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那些滚落在地的女孩全都惊讶地抬脸看向他,看着他火山快爆发的架势,一个个躲在一角,吓得全身直发抖。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勃然大怒。 “原青依,是不是你?”他吼了起来,“你快给我滚出来!” 回复他的只有安静的风,和空气。 “原青依,”他怒吼着,“出来,你快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原青依。” “原青依,你快滚出来!” “原青依,你给我出来!” 他一个人在那里叫嚣着,狂怒着,所有的人都被他弄得目瞪口呆。 我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他这么凶,就算是我本人真的在附近,也会吓得不敢出来的。 吼着吼着,他高大的身体晃动着,突然,他颓靡地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宝贝,你快点出来,你出来好不好,你在哪里?” 他脸上受伤的表情让人心疼。 “你出来,宝贝,”他颤声道,“你对我的惩罚已经够了,八年了,你从来没有离开我这么久,你还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帕斯星,我,我不是在躲你。我想对他说这些,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走到了殿的中间,目光灼灼,可却仍然什么也没有看见。 “你出来,”他软软半跪到了地上,一只膝盖碰到了地面,他的手无力地支撑在自己的金色长剑上,“青依,你出来,好不好,只要你肯回来,我随你怎么惩罚都可以,但是你不可以用从此消失来严惩我,你的这种方法,将会致我于死地,青依,你太无情了。” “你出来,宝贝,”他说道,“你出来……当初是我错了,我不该剥夺你的王妃头衔,不该把你贬入米雷灵宫,你出来,”他的声音有气无力,“青依,是我错了,我向你认错好吗?” 我抽泣着,流着泪,不敢相信这个骄傲的男人会在这个时候向我低头。 一直以来,我都被他控制着,被他牢牢地抓在手中,所走的每一步也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他从来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也不认为这是错,一直任性而为之。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自私的我,自利的我,一直是从自己的角度来想问题,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立场,他的无奈。 我与他遥遥相对,脸上的泪水一直未停过。 听到了他吼声,众侍卫们匆匆赶到,洪都斯走在最前方,但未得命令,他们一排排全站在殿外,不敢进来。 “给我即刻封锁整个温泉宫,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帕斯星几乎是从牙齿缝里逼出了这句话。 洪都斯率众领命而去。 我叹了口气,他这又是何苦,他找不到我的。 第八十三章 梦中旅客(四) 正在沉思之间,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悄悄地接近了我,我不知道他是凭借怎样的一种直觉感觉到了我,当他站立在我的面前时,我被他吓了一大跳。他离我很近很近,几乎要与我贴在一起了,我顿觉呼吸困难。 我仰首看向他,他的高度同时让我窒息。 “青依,你回来,”他温柔地低语,“我知道你在这里,对吗?” 我心中的某处柔软被他击中,不禁想要握住他的手,可我的透明手指穿越过他宽厚的手掌,他无知无觉。 我脸上的泪痕未干,帕斯星,我们终究还是会行同陌路的,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也不属于同一个族类,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太远,远得你与我都无法企及。 “青依……”他低声喃着我的名字,“你一定在这里的,是不是?” 帕斯星,现在的你,是在我的梦里,我们无法相见。 我抬眸看他的脸,他温柔的神情,他憔悴的容颜,一阵心疼又涌了上来。 正在这纠缠的时刻,一阵尖锐的闹铃突然响起,铃铃的闹个不停。 耳边还同时响起了小弟的声音,“姐,老姐,你快醒醒,醒醒……” 霎那之间,宫殿消失了,薄纱幕墙消失了,美女们消失了,帕斯星,也消失了,梦境,遂变为了一片黑暗。 我蓦地睁开了眼,从梦中醒来,脸上依旧带着泪痕。 “老姐,你上班都要迟到了,闹铃都响过几遍了,”小弟埋怨着,“这不,只能用我的手机闹铃的那个超大的声音才能吵醒你,你昨晚到底是几点睡的?” 我坐起了半个身,一片茫然,仍然仿若梦里。 “姐,”小弟凑在我耳边大喊,“你要迟到了……” “别吵了。”我猛地大喝,声嘶力竭。 小弟愣了一下,见势不妙,灰溜溜地回自己房间了。 我软软地靠在沙发背上,我在这个沙发上过了整整一夜,梦见了帕斯星,看见了云非维纳,人已经醒了,可神思却似乎仍然游荡在那个真实的梦境里。 美丽的温泉,荒诞的人景,帕斯星的怒吼,和低语。能相信吗,他居然没有忘记我,是符咒失效了吗? 而且我看到的梦中之景和高维之看到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我呆坐在沙发上,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高维之的项链,也或许正因为它,加上傲鹰之星的力量,我才能有别于高维之,在梦里看得清楚,听得清楚,这一切的发生真是奇妙啊。 我的头开始痛了起来,闭眼了一小会儿后,我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叹息着起了身,准备回房换衣服。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不管将来如何,现在始终得继续现在的生活。 走在人流里,我站在马路边上看着变化的红绿灯,在红转变为绿的那一刹那,我快步行走在人行横道上,片刻间便淹没在了茫茫人海里。 生活始终还得继续,不是吗? 第八十四章 前尘旧事(一) 阳光灿烂,金色的光线照亮了这个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 正在上班时,接到了姑姑约我吃饭的电话,我一口应了下来。 晚上,我和姑姑在披萨店吃着晚餐,我们点了一份海鲜披萨和两杯果汁,以及一份水果沙拉,在服务员要下去时,姑姑又多加了一份洋葱圈和烤翅。 我笑着,“姑姑今天的胃口不错哦。” “那当然,我侄女要结婚了嘛。”姑姑笑盈盈。 提起结婚,我的心跳了一下。 “怎么了,青依,这么大了还害羞?”姑姑打趣着。 “不是,”我慌忙道,“我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告诉你了。” “傻孩子,这可是喜事,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姑姑?” “姑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昨晚刚刚向我求婚,没想到你今天就知道了。” 半顿晚餐下来,我和姑姑一直相谈甚欢。 中途,姑姑去了一趟洗手间,我便拿出高维之的项链随意把玩。项链在灯光下发出熠熠的光芒,小小的圆珠子焕发出七彩色泽,真的是很美丽。只是不知道它的秘密究竟在哪里,它和傲鹰之星联合起来的话,有可能把我送回妖精国吗? 想到这里,我忽然被自己吓了一大跳,难道,在我的心底,其实是想回妖精国的? 当我身处那个异世时,我想得最多的不是回家吗? 那个让我最怨恨的男人,不是总让我伤心,让我难过,让我极其被动地生活在那个世界里吗?我不可能会想着还要回去,回到那个童话般美丽的伤心地。 “青依,你怎么会有这条项链?”姑姑的微微发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被她吓了一大跳,诧异地抬起头,“高维之送的。” 姑姑的脸色很难看,我连忙要将项链收起来,她却一把夺了过来,“这不是那个女人的项链吗,原来,一直被他们收藏着。” “姑姑,你怎么了?”我有些担忧地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2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2部分阅读 看着她坐了下来,正盯着那条项链。 姑姑的神色哀伤。 “姑姑,你认识这条项链的主人?”我试探性地问。 “何止认识,”姑姑苦笑,“她害了我的一生。” 我惊异,“不可能吧,姑姑?” “不是吗?”姑姑愤愤不平地,“那个女人真是好手段,才认识维之的爸爸不到一个月,就把他弄上了手。” “维之的爸爸?”我惊得张大了嘴,“姑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姑姑叹了一口气,“我和维之的爸爸是老邻居了,他为人踏实,勤奋,可靠,长得又不错,同一栋楼里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喜欢他,我也是其中之一。” “这,”我吱唔着,“这年龄也相差太大了吧。” 高维之今年刚三十岁,姑姑不过四十七,那高维之爸爸的年龄是? “不要对我说什么年龄,”姑姑叹着气,“我当时就是喜欢他,特别特别的喜欢。读小学时,我的爸妈,也就是你的爷爷奶奶特别特别忙,由他每天帮忙接送我上下学,还时常逗我玩,哄我开心,就像一个特别可爱的大哥哥。读中学时,是他在下雨天里为我送伞,遇上水深的地方,还会亲自背我过去。这些过去的种种,我也就不多提了。反正维之的爸爸当年可是我们楼里女孩心中的倾慕对象,都争先恐后的与他接近。而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帮他收留维之的妈妈,也就是那个狐媚子女人,长得不算漂亮,还有点小胖,性子又倔,可就是抓住了维之爸爸的心,他们不过认识一个来月就走在一起了,再过几个月就同居了,又过个大半年居然连孩子都有了,两人甚至连结婚证都还没来得及领,你说这个女人的手段是不是很高?” 我哭笑不得,“姑姑,人家大哥哥又没说过喜欢你,你怎么能怪别人呢?” “如果那个女人不出现,或者我没有收留她,他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不可能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姑姑怨愤,“那个女人经常半夜打电话给他,两人一聊就是一整夜,她还经常一清早就穿着睡衣跑到他家,说是要拉着他一起去晨跑,花样多着呢。” “姑姑,你那个时候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高维之的爸爸不会对一个小女生产生非份之想,他当然会对那种青春妙龄的女孩更感兴趣。” 姑姑道,“你别说,如果那女人不出现,我又长至十八岁,维之的爸爸未见得不会选择我。” 第八十四章 前尘旧事(二) “可是,姑姑,”我说道,“事实已经成立了,他的妈妈已经出现了,而且与他两情相悦,你应该祝福他们才对。” “我永远也不会祝福他们,”姑姑道,“我没那么伟大。” “姑姑,”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一直没有结婚,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姑姑是一个典型的白领、骨干、精英似的女人,虽已年届退休的年龄,可仍是企业里的一把手。工作上不仅能干,出众,还极重视自己的外在形象。每日出门前都会把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烫染过的时髦短发,白色的简约时尚套装,精美的价格不菲的国际品牌短靴,以及经过了精心修饰的妆容,都无不在显示着这是一个极自尊、自爱的女人。 而且,姑姑为了学好化妆,还特地去上了几个国际知名的化妆学习班,将自己打造成了化妆能手;为了提升内在,她还花过几万元去听国学讲座或女子学堂。这样的内外兼修的好女人,至今仍是单身,不能不感叹牵红线的月老真是睡着了。 姑姑叹息着,“就算不是直接的原因,也是间接的,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可不小。维之的妈妈失踪以后,他的爸爸独身多年也没有再娶。几年后我跑去找他,对他说出了我的心事,向他表白心意,可他的反应冷淡,直接说对我无意,我哭着问他为什么,他说没有为什么。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从此就在他家里赖着住了下来。” 我吃惊地看着姑姑,怎么也没想到她当初是这样一个胆大的女孩。 “我想那个女孩与他是日久生情,那么我也可以,我照顾他的日常起居,每天与他出双入对,他一定会被我打动的。可谁知,我错了,错得很彻底,他一直没有爱上过我,哪怕那个女人已不在他的身边,他仍是对我冷冷淡淡。我心中的那个不服气不甘心,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我将我的真心全都交出来奉献给了他,可他依旧不为所动。后来他为了逃避我,还火速和另一个女人结了婚,事以至此,我还能再说什么,”姑姑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他完全地否定了我,使我一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真的具备爱一个人能力,还是只能给对方施加压力?” “姑姑……”我不知该怎么劝慰才好,“我从来不知原来你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再后来,又发生你爸爸和妈妈的事情,你爸爸为了一个小他差不多十五岁的女孩义无反顾地抛弃了你妈妈和你,导致了整个家庭解体的悲剧,也使不到十岁的你变得好像孤儿一般。我当年也不过二十几岁,震惊了,突然对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爱情产生了怀疑,如果真的有,那为何后来又改变,并且消失得又是那么的决绝。” 姑姑终于还是哭了,就在她的侄女面前,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青依,你决不可以像我,”她哭着说,“仅仅因为前面的人生路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便对自己,对感情都产生了怀疑和否定,事实上,只是在为难自己而已。” “姑姑,你别说了,”我坐到她的身边,为她拭去眼泪,“他们的故事,都已经过去了。更何况,维之的爸爸对那个女孩的爱情不是一直都存在的吗,这世上还是有专一的,不变的,让人钦羡的爱情。” 姑姑哭道,“可是不公平,对我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玫瑰可以轻易地得到他的爱情,而我不断地努力,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法搏得他一笑。他们相识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一年多而已,而我与他认识了数十年,他却连一个温暖的拥抱都吝于给我。” 第八十四章 前尘旧事(三) “姑姑……”我不断地为她擦拭泪水,“我记得很早以前读过一位名叫深雪的香港女作家的作品。她在书中说到,世上有很多事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有人天生就可以得到美丽,有人却追寻一生也得不到,有人天生就可以得到健康,可有人却怎么求也求不到,还有人能轻易就得到爱情,可有人一辈子也无法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姑姑,世事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觉得遗憾的事情,我们一定放宽心去面对,去面对人生的残缺和不完美的地方,抱着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那么,我们的心里会不会好过一些?没有一个人的人生是十全十美的,如果我们用尽了力气也得不到,不妨转过脸去看看其它的风景,也许会另有收获也不一定呢。” 姑姑说道,“很多时候我也明白,如果我换个方式去思考,也许我就不会是我今天的这个样子。可是你知道吗,青依,你明白,和你能真的这么去做,有时往往是两码事。我的性格中有某些东西已经定形,我尝试着努力去改变它,可又极易地被它所同化。” “姑姑,”我道,“你之所以没能改变它,也许是因为你根本不想改变呢?” 说罢,我也叹了口气,“姑姑,有时候人生确也是公平的。从表面上看,那位玫瑰小姐和高维之的爸爸相知相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可又有谁知道他们背后的无奈和绝望呢。我告诉你吧,姑姑,那位玫瑰小姐回到属于她的世界里以后生活得并不幸福。她终日以泪洗面,夜不能寐,常常在午夜时分在花园里孤单地走来走去,犹如游魂一般,痛苦不堪,因为她再也无法回到她的爱人和孩子身边,只能在思念和绝望中度过余生。而高维之的爸爸的第二次婚姻也没能维持多久便散了,听说后来还出国工作去了,仅只是为了逃离这个熟悉的伤心地。” “姑姑,你说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任何事情我们如果一分为二的来看待,得出的结论会不会有所不同?” 姑姑含泪道,“但如果是我,我还是愿意选择和自己最爱的人相知与相恋,哪怕最后不能走在一起,但我至少把握住了当时,即使是再痛苦也是值得的。” 我笑出了声。 姑姑想到了什么,突然问我,“你怎么知道玫瑰后来去哪里了?” 我的舌头一下子打了结,“这,这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姑姑咄咄逼人。 “你就别再问了,姑姑,”我连忙抓起皮包,“我先走了,改天再告诉你。” “青依,你回来……” 慌不择路,我连着撞到了两人冲出了店外,叫了一辆出租车,飞也似的溜跑了。 第八十六章 筹备婚礼(一) 一个人坐在寂静的房间里,小弟在外面敲门,说姑姑打电话来了,我默不做声,他见我没回应便以为我睡了,回到客厅又接起了姑姑的电话。 我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银色月光观看高维之的项链。 这条项链真的做得很精致,而且每一颗珠钻都是那么的光彩照人,在淡淡的月光下发出夺目的色彩。 高维之将这么珍贵的项链都送给了我,可见对我真的很有诚意,那么,我对他呢?忽然间觉得很惭愧,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我对他的感情,还不及对帕斯星的十分之一。 那么,这对他而言会不会不公平呢? 我叹了口气,将项链放进了抽屉,那个地方,与我的睡觉的床隔得很远。 我合衣躺在了床上,睁着眼,虽明知不会再做类似的梦,可仍然不敢睡着。 不敢再梦见他,害怕看到他的眼睛,听到他的声音,看到有关他的一切的一切。我知道他在伤害自己,透支自己的健康,麻木自己的心灵,看似和一群女人在寻欢作乐,实际上却是在暂时的狂欢中忘掉痛楚。 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都让我心疼,都让我难过。 一夜下来,我辗转难眠,第二天起床,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里已布满了红血丝。 如果帕斯星没有忘记我,那生活确实对他更残忍一些。因为,我的一个月,便是他的一年,我的八个月,便是他的八年。 八年,我问我自己,如果换作了是我,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房门轻轻地敲响了,“进来。”我以为是小弟,可推门进来的却是姑姑。 “姑姑……”我愣住了,顿时张口结舌。 姑姑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你看起来一晚上没睡好?” “嗯。”我含糊着。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玫瑰的下落的,你既然知道了她的近况,为什么又不告诉维之?还有他的爸爸,虽然他这些年在国外,也有过一两个同居女人,可心里却只有他妈妈一个人。” 我诧异,“姑姑,你不是恨他的吗,为什么还想着要帮他?” 姑姑道,“都这么多年了,还能有什么恨?我只是不服气,不甘心,觉得玫瑰也不过如此,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对她念念不忘?” 我默然。 “青依,你快告诉我,玫瑰她现在在哪里?” “他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姑姑,”我道,“那位玫瑰小姐不属于这里。” 姑姑抓住了我的手,“青依,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苦笑,怕吓着了她,“姑姑,你听我说,我现在无法告诉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请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你。” “现在不能说吗?”姑姑焦急。 我点点头,“不能,姑姑。” 姑姑不依不饶,“不行,青依,你一定得现在告诉我,维之和他爸爸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你既然知道她的下落就不能瞒着我们。” “姑姑,”我竭力安抚她,“他们真的没有缘份了。” 说到这里时,我猛地一震,真的没有缘份了?玫瑰小姐和高维之的爸爸。他们之间横亘着无法跨越的时间距离,玫瑰小姐已过世一百多年,而高维之的爸爸仍然孤独地在这个世上活着。 我呆住了。 我和帕斯星会不会也如此? 难道,我们这一生都要在痛苦与思念中度过吗? 我像高维之的爸爸,而帕斯星像玫瑰小姐? 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这个样子,不愿意永远见不到帕斯星,也不愿意只能在梦中探寻到他。我想将自己的手放在他宽厚的掌心,我想紧紧拥抱住他温暖结实的身体,我想永远永远和他在一起。 再退一步,哪怕我不能接近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看着生活中没日没夜忙碌的他,也总比只能在梦里寻到,在每日的虚拟的思念里见到他要好。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头发蓬乱,面色憔悴,唇色青白,满眼红血丝的自己,一片慌乱与惶恐。 “青依,”姑姑见我半天不说话,急道,“为什么说他们没有缘份了?是玫瑰再婚了吗?” 我失笑,玫瑰确实是再婚了,还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的女儿,所谓的红玫瑰女王还掀起了一个王国的腥风血雨。 我低头暗暗叹息。 蓦地,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高维之今年三十岁,一年就等于十二个月,如果按一个月等于一年来算,那么妖精国的三十年就应是三百多年,但为什么玫瑰小姐那边只过了一百多年呢? 第八十六章 筹备婚礼(二) 时间相差得这么远,我倒抽一口凉气,眼睛不禁看向了高维之的项链,难道,是那条项链的缘故?可这条项链一直在高维之这边,是怎么发挥力量影响了时差? “青依……”姑姑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唤醒,“你听到我在说话吗?” “姑姑,我要上班了。”我匆匆忙忙地站了起来,打开了衣橱,四处翻找衣服,姑姑看着我叹了口气,也许是觉得再问不出来什么,便没有继续逼问,“我开车送你去吧。” “嗯,谢谢姑姑。” 晚上我下班回家时,已是星空满天。我走在路上,仰望着满天的星辰,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惆怅。 想起了很多很多,头越来越痛,不能了,不能了,我不能再想了。 在小区的超市里买了十几瓶雪花啤酒,躲在偏静处独自酌饮。 古人有云,一醉解千愁。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我喝完了一瓶又一瓶,吐了一次又一次,整个人陷入一种晕晕乎乎的状态,什么都想不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也不知一个人喝了多久,只觉得整个胃都要被掏空了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传来了高维之的声音。 “青依,你在哪里?” “我在家。”我迷糊地回答,手指胡乱拔弄着手机,居然挂断了电话。 一阵反胃又涌了上来,我扶着大树大肆呕吐起来,吐得天翻地覆,吐得让偶尔路过的一两个人捂着鼻子飞快走过。 吐完之后,我靠着树背无力地坐了下来。 一张纸巾递了过来,我抬起了头,睁着模糊的双眼,“高……维之?” “怎么吐成了这样子?”见我没接过,他温柔地用纸巾为我擦拭嘴角。 我苦笑着闭上了眼,晕乎之中还有几分意识,“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本来就在你家附近,往你家里打了电话,你弟弟说你不在,我又打了你的手机,然后找到了你。”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醉熏熏地道,“你知道吗,你妈早已不在了,她在一百多年前就死了。” “青依,你醉了,我送你回家。”他抱起了我,我还在耍酒疯,“我马上就要和你爸你妈一样了,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再让时间来改变一切。” 他极力安抚着我,“很快就要到家了,你再坚持一下。” “嗯……我……”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直至我自己也听不见,眼皮子沉重不堪,蜷缩在他的怀里,居然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头痛欲裂,我靠在床头,看着桌上的小闹钟,上面显示的是星期六,还好今天休息,否则头这么痛,真不知该怎么去上班了。 靠了一会儿,我下床穿好了衣服,刚出房间门,便看见了小弟。他已做好了早餐,看到我,一脸的不快,“姐,你昨晚发酒疯发得爽了,真是可怜了高维之。” “他怎么了?”我隐约记得是他带我回来的。 “他把你带回来后,又是用湿毛巾为你擦脸,又是极力安慰你,之后还要去你吐的地方为你善后,给了物业管理的清洁大妈一百元的辛劳费,请她帮忙清扫一下你的战场。” 高维之,我呆讷地坐在桌旁,这真的是一个完美的男人,细心,温柔,体贴,他实际上比帕斯星更适合我。他虽未见得是一个更懂我的男人,但一定是一个更适合与我生活的男人。 高维之,我在心底默默念着他的名字。无疑,我是幸运的。 多少人想遇上一个像他这样的好男人都遇不上,而我却因为姑姑的因缘与热心而遇见了他。他品性善良,脾气温和,职业稳定,收入不低,这样的男人,决对是打着灯笼都遇不上的。 独自思虑了一会儿后,我拿起了手机,拔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他的声音,“青依?你醒了,好些了没有?” “嗯,昨晚真谢谢你。” “没事,”他笑着,“我知道很多女人都有婚前恐惧症的,但没想到你的会那么严重。” “高维之,我……”我欲言又止。 他并未多在意,“你今天身体好点了吗,我想过来看看你。”他在电话里腼腆地道。 “嗯。” 二十钟后,他就到了我家。小弟见他来了,收拾了一下书包,溜到图书馆里去了。 第八十六章 筹备婚礼(三) 高维之带来了一堆有关婚礼筹备方面的资料。 “青依,你来看看,你喜欢哪一家影楼里的拍摄风格和婚纱?” 我翻开了那一叠资料,心神恍惚,翻来看去,迟迟没有回答他。 “青依,你怎么了?” 我抬起了头,看到他关切的眼神,我垂下眼眸,“没,没什么。” “你有心事?” “高维之,”我问他,“你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一直没有交女朋友呢?” 他笑了起来,“你终于问这个问题了。” 见我好奇地看着他,他解释道,“几乎每个认识我的朋友都会问这个问题,你是医生,职业稳定,收入不错,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他道,“我以前交过两个女朋友,一个是我的高中同学,一个是我的大学同学,但全都无疾而终。后来我又一直忙于工作,每天一个接一个的病人,实在无暇认识女孩子。直到那天,在原姑姑的介绍下认识了你。一见到你时,我就有些呆了,因为你仿佛就是我的梦里似曾相识的一个影子,熟悉而亲切,令我忍不住地想亲近。” 他含笑着,“青依,还满意我的这个回答吗?” 我打趣道,“不满意?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俩相视而笑。一整天,我们就在讨论婚礼细节和畅谈少年趣事中度过。 我告诉我自己,这样子何尝不好?高维之是一个好男人,一个难得的好男人,将来也会是一个好丈夫,我能够认识他,是我的幸运。 晚上,云妮打电话过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青依,听说你要结婚了?” “你听谁说的?”我在电话里似笑非笑地问。 “你的姑姑想向全世界宣告,她的青依终于要结婚了,”云妮笑着,“我今天在新世界百货买衣服时碰到了她,她说你快结婚了,恭喜。” “谢谢。”我淡淡地回答。 “你还在怪我吗,青依?” “哪敢,”我苦笑,“你和袁辉本就天生一对,是我连累了你们,还害你们一直偷偷摸摸的。” “青依……”她在电话里惭愧地道,“是我们对不起你。” “我还应该谢谢你们,”我道,“若不是你们,我又怎么会认识我未来的老公,在我眼里,他可比袁辉好多了,不管是在哪方面。” 此话一说出口,我惊觉原来在我的心底一直还是怨他们的,如果不怨他们,我怎么又会说出这么酸溜溜的话。原来,袁辉和云妮对我的背叛,这么久了,在我的心中始终还是难以释怀。 我拿着的话筒的手在微微发颤,心中百味交缠,和这两个人的恩怨,何时才能到头啊? “云妮,我结婚那天你们都不要过来了,我,”我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终于,我终于承认了心底最真实的感觉,我不想再伪装无所谓、不在乎,不想再装作大方,装作清高。是的,我承认了失败,承认了自己的软弱,更承认了原来心中一直对他们地下恋情的耿耿于怀。 原来,我并不是一个具有高尚情操的女人,我小鸡肚肠,我怀恨在心,总之,我不是个好女人。 天啊,我该怎么办?我祈求生活快点磨掉我的这些棱角。 云妮叹息着挂掉电话,而我,则发呆了好久好久。 我和高维之的婚礼暂定在下个月底,这个时间是姑姑定下的。我曾表示这个时间太仓促了,可姑姑却说那天是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最好的一天,结婚就是要选个吉利的日子。 我无言以对,只得由她去。 姑姑感慨道,“带了你这么多年,终于熬到你出嫁的这一天了,我这心情还真跟嫁女儿差不多。” 我笑出声,“姑姑,你胡说什么,你还没结婚呢?” “结与不结不都一样了吗,”姑姑有丝落寞地道,“反正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孩子了,都一把年纪了。” “你还有我和小弟呢,”我依在她的肩头,“姑姑,下回你遇到好男人不要不要太容易灰心丧气了,好男人都属于有勇气的好女人。” 姑姑笑,“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我张大了嘴,她继续着,“别人都说我是女强人,职场女杀手呢。” 我和姑姑在沙发上笑作了一团。 第八十六章 筹备婚礼(四) 离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也开始越来越忙碌了。婚礼前的杂事一大堆,还要去上班,根本无暇去想别的事情。 只是有一天晚上,没由来的,躺在床上,我的心突然怦怦跳了起来,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窗外的月光,怎么也睡不着。 那是一种奇怪的预感,预感到某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将要发生了。这种感觉来得突然,来得奇特,来得莫名其妙,以至很多年后我都能回忆起这种惴惴不安的心情,一种真实存在于我心底的虚无飘渺的情绪。它来自于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来自于我身体里的某种直觉。 它是如此激烈而又轻飘地冲击着进入我的心里啊。 我轻轻地抚摸着脖子上的傲鹰之星,想起了另一个男人的爱情承诺。他将这个王国的皇族象征之物交给了我,那是他母亲最贴身之物,也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他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 只是,他承诺爱我,却从没承诺过只拥有我一个人。 可爱情的眼睛里终究容不了一粒砂啊。 他无法改变,我只能选择离开,即使这种选择当时是被动的,其实却也是我心中真实想法。 我是自私的,我真的很自私。 我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啊。 正在床上辗转反侧之际,忽然听到似乎从厨房里传来了声音,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声音?我起身披上一件衣服走出了房间,打亮了厨房的灯,一眼就看到小弟正站在冰箱前仰头喝冰冻啤酒,我一把夺过了酒瓶,“你在干什么?半夜三更躲着喝这个?” 小弟见我生气了,忙解释着,“姐,我睡不着,就起来随便喝点什么而已。” 我盯着他,“说实话。” 小弟举起了双手投降,“好,老姐。我刚才做了恶梦,一时睡不着,就起来喝点东西。” “说实话。”我恶狠狠地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客厅,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垂头丧气。 我走到了他身边,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你到底怎么了?” 他坐在黑暗里,一声不吭。 “是不是梦见了那个会吹风笛的女人?”想起了什么,我问道。 小弟抬头吃惊地看着我,我摸摸他的头发坐了下来。 “小弟,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那只是梦,只是你的一场梦而已。” 这是婆婆曾经劝慰我的一句话。她仿佛早知我和帕斯星会分开,她也早知我会苦苦地怀念过去,于是便告诉我,这只是梦,只是一场梦而已。 小弟道,“可是这个梦就像真的一样。” “小弟,”我仍然温柔地,“这真的只是你的梦,你不会再见到她,我也不会再见到他。我们不属于那里,那只是一个梦境。”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听不懂。”小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需要懂,”我把小弟拥进怀里,虽然他已经十八岁了,“你听我说,梦永远都是梦,我们始终要醒来。” 这句话,既是在劝慰他,也是在劝慰我自己。 好不容易哄小弟回房睡觉,我却是整夜的失眠。我站在房间的窗前,来回地徘徊,来回地走动,整整一夜,无法安睡,无法停止不思念。 我穿着睡衣,就像一个游魂,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脚底都被磨出了水泡,膝盖也酸疼难耐,却仍停不下不停的脚步,就这样一直走到天亮,走到窗帘上泛起了朦胧的白色晨光。 叹息,与我始终如影随行。 我拉开了窗帘,又是一个阳光天气。太阳在清晨的云层里若隐若现,淡淡的金黄|色的光线撒向了这个繁荣的城市。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拿起了桌上的婚礼采购单,微皱起了眉头,今天又会是忙碌的一天,我抬眼又看向了窗外,幸而今天天气不错,好的天气,总能带给人好的心情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而结婚的那一天,终于还是快要到来了。 第八十七章 重返异世(一) 很久很久以前,读过一首短诗,大意是,如果有一天,我们必须分开,那么,请别让我流血的肩头,染红了你的美丽的眼睛。 明天,是我们分开的那一天吗? 明天,我将要和高维之结婚了,这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把自己交给一个原本陌生的男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喜悦、慌乱、淡漠、冷静,或是其它? 站在镜子前,我正在试婚纱,忽然间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青依,”姑姑埋怨,“我在跟你说话呢。” “啊?”我回过神,“你在说什么,姑姑?” 姑姑嗔怪,“瞧你,魂不守舍的,我刚才问你试了这么久了累不累?” “哦,不累不累,”我慌忙回应,“一点都不累。” 姑姑笑了起来,“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说罢,她转身去客厅为我倒水。 我坐了下来,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手机响了起来,接起后听到了高维之的声音,“青依,你在干嘛?” “在试衣服。” “试得怎么样了?” “还好了,”我问他,“你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吗?” “那你想我问什么,”他在电话里笑,“想我告诉你我很想你吗?” 我也笑了起来,“听说结婚的前一天是不能见面的哦。” “可是我很想见你。” “现在?” “嗯。” 我犹豫了一下,道,“好,你现在在哪里?” “我到你家小区门口来接你。” “好。” 换下了婚纱,我拿起了皮包匆匆出门,姑姑追了出来,“青依,你去哪里?” 我没说实话,“我随便出去逛逛,马上就回来。” 姑姑狐疑地望着我,“你不试礼服了?” “回来再试。” “那好,我和你一块儿去,正好我也闷得慌。”姑姑说。 我叫苦不迭,但不好再推迟,只得与她一起出了门。 站在小区门口,我左顾右看,姑姑笑道,“你是不是在等维之?” “姑姑你知道?” “当然,”姑姑笑着,“你那点儿心事怎么还能瞒得住我?”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幸而她随意唠叨了两句便留下我一人,独自去旁边小超市买水果去了。 我站了一会儿,便看见了高维之,远远地,他正朝小区的方向前来,我扬起了手,正准备喊他的名字时,却忽然看到他的身后有一个穿着蓝色休闲服的年轻男人追着跑来。 我放下了手,闪到了树后。 远远看得不大真切,却能瞧见那男人追了上来,高维之回头,两人在说些什么,仿佛是在争吵,仿佛是在争辩着什么,那个年轻男人好像哭了,哭得还很伤心,他胡乱用袖子抹了一下脸庞后,又抓住高维之的手不肯放,他抓得那么紧,以致高维之似乎无奈地想甩开,却怎么也甩不掉。 一瞬间,我明白了什么,不为什么,只因为这个场面实在太熟悉。 当初在那场真实的梦境里,我看过类似的场景。 我靠在大树后,哑然失笑。这就是我的未来丈夫,我的黄金单身汉,我心目中的完美男人,原来,他的完美背后也有着不能说出的故事。 我静静地看着一切。 直到高维之终于说服了那个年轻男人,让他孤单的一人离去,我才从树后转了出来,他向前走了几步,叹息着抬起眼,便看见了我。 他顿住了,停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 我们远远地相对而视。 有些秘密,还是一辈子都不要发现才好,因为一旦发现了,带给双方的,只能是伤害。 一分钟后,他迅速地向我走来,一把拉起了我的手,“青依,你听我说。” 第八十七章 重返异世(二) 我看了看旁边的小超市,姑姑还在里面买东西,我用手指了指边上的一间茶馆,看向了他,他点了点头。 阳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是阴沉的铅灰色天空。 坐在窗明几净的茶馆内间里,我的心情平静,端起了一杯翠绿的清茶,轻轻地吹了吹,小小地抿了一口。 老天对我真是太仁慈了,首先遇上了劈腿男袁辉,之后又遇上了情欲男帕斯星,最后是他。 我忽然明白了姑姑不肯结婚的原因,男人啊,真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青依,”他艰难地道,“我不敢告诉你这些,不敢告诉你我的过去。” 见到了我诧异的表情,他接着道,“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在大学时交过一个女朋友,实际上就是他。那时,我快毕业了,因为比较清闲,便接了一份家教工作,他就是我的学生,当时在读高二。我给他做辅导的时候,他常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从书本里抬头偷偷地看着我,眼神暧昧。慢慢地,我发现了他的心思,便不肯再教他,辞掉了这份工作。可是他跑来学校找我,我不肯见他,他便在我的宿舍楼下站了整整一夜,我被他打动了,便下楼来与他长谈了很久,劝他打消那些不好的念头,可他怎么也听不进去。他请求我做他的朋友,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而已。考虑他明年就要高考了,我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之后我们就像普通朋友一样认识了两年,直到有一天,”高维之叹了口气,“我和导师以及一些同学在外面吃饭,喝多了,整个人晕乎乎的。那天是周末,他正好来找我,便照顾了我整整一晚。” 高维之说起这段时吐字艰难,满脸的尴尬,我便知道这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那晚以后,我很后悔,总是刻意地避开他,可他却一直不依不饶,每天都跑来找我,还在大学里跷了不少课,”高维之说起这些时,根本不敢看我的脸,“我当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还是原谅了他,后来,我们……便住在了一起,大概有半年左右。半年后,我觉得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便毅然地提出了分手,他死活不肯,可这次不管他怎么哭闹,怎么哀求我,我还是绝然地离开了他,并很直接地对他说,我和他以后连普通朋友也不需要做了。” “但这些年来,我和他的联系还是时断时续,他的情感太脆弱,根本就接受不了分手的事实,也不肯去结识新的朋友,我实在拿他没办法,”高维之说到这里,声音尤其的无奈与无力,“再后来,我认识了你,便请求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他虽然口头上同意了,可仍忍不住时时来找我,他说只是想见见我,没别的意思,可那眼神仍是烫得灼人。” 高维之紧张地看着我,“但一个月前,我很明确的告诉了他,我就要结婚了,请他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但他仍然不肯放手,表示决不会干涉我的婚姻。只是这次,我没有再相信他,于是换了居住地方,换了手机号码,想就此避开他。可没想到他还是从我同事那儿打听到了我的下落,找到我后对我说,他对我永远不会放手。” “恭喜你了,”我苦笑着,“我一直想找个对我这么好的男人,却一直都找不到。” 我问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呼吸急促,紧紧抓住了我放在桌上的手,“我还是想和你结婚,青依。” “那他怎么办,你打算怎么摆平他?”我问道,“如果我们结婚了,他一天到晚上门来找我们吵闹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应付,该怎样才能平静地生活?” 他道,“我一定会说服他的。” 我的声音尖锐了起来,“你要是能说服,早在多年前就说服他了,怎么可能拖到现在?”我的情绪有点无法控制,“你到现在才来告诉我这些,你太过份了,高维之。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结,还是不结?喜贴都发出去了,婚宴也订了,甚至连婚纱照也拍了,两个小表妹明天还要来做我的伴娘,我该怎么办?”我的胸脯剧烈地起伏,失笑出声,“你的男朋友对你纠缠不休,关我什么事?在你还没能力摆平之前,就不该来向我求婚,你真是害人不浅。我告诉你,高维之,我一点都不同情你。如果你和他的纠缠,只是一次,两次,可能还值得同情,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甚至几年下来都犯同样的错,说明你本身也是有问题的。” 再次感谢大家哦,呵呵,一定要继续支持哦……:) 第八十七章 重返异世(三) “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敢说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为你疯狂了这么多年,对你这么迷恋和痴情,也许就是因为你对他有意无意的暧昧情愫所致。” 接着我站了起来,冷冷地道,“我不会和你结婚的,高维之,不是因为你和他有那样的一段过去,而是因为在感情方面,你实在是太懦弱了。” 说完,我丢下了我的那一杯茶的茶资,看也没多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奔跑在路上,我哭了,哭得很彻底,哭得不断地咳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男人,真的没一个是好东西,我恨透了男人。 回到家,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任姑姑和小弟在外面怎么呼喊,我也不应声。 我倒在了床上,哭得天昏地暗。 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个如此,两个如此,三个男人还是如此? 这天底下的男人,全是一个德性,负心的方方面面有所不同,可全都可以把女人伤害得体无完肤。 我打算学我的姑姑,一辈子不结婚算了,落个清静。 哭着哭着,泪水不停地流,不停地浸湿我的枕巾,渐渐地,我也哭累了,伏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半睡眠半模糊的状态。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般敲门声突然惊醒了我,我勉强地睁开了迷糊的双眼。 “姐姐,快醒醒,快醒醒……”敲门声中伴着小弟焦急的声音。 我整个人呈混沌状态地睡在床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小弟的敲门声仍急促如雨点般落下。 “姐姐,快醒醒,快开门。” “快开门,姐姐,姑姑刚来电话,高维之出事了,刚被送往了医院……” 我的身体猛地晃动了一下,他,他在说什么?高维之?医院? 我蓦地清醒了过来,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地跳下了床,打开了门,冲动地抓住小弟的肩膀,焦急地问,“你在说什么,高维之他怎么了?” 小弟被我摇得晕头晃脑,连忙扶住一旁门槛,“姑姑刚打来了电话,高维之和人发生了冲突,被对方捅了一刀,现在在医院里。”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松开了小弟的肩膀,一下子没站稳,若不是小弟扶住,差点儿一头就栽在地上。 “姐,姐,你怎么了,要不要现在去看他?” “要,要,当然要……”我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3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3部分阅读 跌跌撞撞地朝门口奔去。 “姐,等等我,你还没带钱。”小弟随手拿了什么,追着我出来。 凌晨两点,夜幕下,冰冷的夜风不断地吹入的士完全敞开的车窗,我软软地靠在后座上,头发被吹得七零八落。 这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今天下午刺激了高维之,他又怎么会冲动地去找那个男人,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那男人在冲动之下便伤了他,这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姐,别担心,他会没事的。”小弟安慰我。 我不言不语,仍倚在车窗前,几缕长发吹到了我的脸庞,遮住了我的眼睛,我一动不动,从发丝的缝隙里看着从窗外一闪而过的城市夜景。 到了医院,小弟刚问到了高维之在哪间病房,我就撇下了他,迅速地朝楼上冲了上去。 深夜里的医院长廊,灯火通明,安安静静,我的奔跑声显得尤为突兀。 我喘着气,跑到拐角昏暗处时,一个人影从角落里快步走了出来,站在我面前,拦住了我。 我蓦然收住了脚步,怔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孩。 他仿佛在此处已等我很久了,他的眼神充满了哀伤和痛苦,以及,对我的嫉妒和愤恨。 第八十七章 重返异世(四) 寂静而阴森的医院长廊上,我们两人静静地对视,谁也没有说出第一句话。 我看着他,那一个有着苍白面孔的眉目清秀的年轻男孩,他的头发柔顺而漆黑,眉毛灵秀而修长,眼神酸楚而复杂,他的匀称的身体,就像一堵半高的墙那样立在我面前。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他盯着我,嘴里缓缓吐出了几个字,“你赢了,你开心了吗?” 我安静地注视着他,那个满脸痛苦的他,没有回答。 他见我不出声,又咬着牙说道,“我爱他,你爱吗?我观察你很久了,从你们约会一直到求婚为止,我一直都在用心地注意着你,我知道,你并不爱他。” 他的眼睛里闪着泪光,“我知道他要结婚了,我不能阻止他,不敢阻拦他,任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我只有一个请求,就是想留在他身边而已,哪怕只是作为一个不见天日的影子,我都心甘情愿。可是他就连我的这样一个卑微的请求都不肯答应我,说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婚姻。” 他恨恨地盯住我,“我爱他,很爱很爱,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他,我只想每天能看到他,就心满意足了,可就连这一点小小的心愿,他都不让它能实现,你说我能不恨你吗?” 听到这里,我问他,“你不断地在对我说你有多爱他,那么,我想请问你,他有说过他爱你吗?” 他沉默不语,昏暗拐角处的他,瘦高的影子显得尤其寂寞和孤单。 “你很爱他,我相信,可是,”我说道,“当他不爱你时,你的痴情只能沦为一种罪行,一种妨碍他寻找幸福的罪行。” 他的身子动了动,表情阴沉得可怕。 我继续道,“我曾认为我是自私的,可现在看来,你比我更自私,我从未阻止我爱的人去寻找他所认为的幸福,或追求他心中真正想要的东西;而你呢,却想用你的爱来圈住他,让他窒息得喘不过气来。我承认,我或许没有你更爱他,可是,我能给他他所想要的生活,我可能不是最爱他的人,却会是他心目中的理想伴侣。” 他鼓起了掌,清脆的掌声在走廊上尤为刺耳,他讥俏地道,“精彩,精彩,你说得真精彩,原青依,你是不是靠这些夸夸其谈才吸引了他?” 我愣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屑再与他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他见我自顾离开,不再理他,便在我的身后咬牙切齿地道,“你夺人所爱,必遭报应。” 我的肩头颤动了一下,我回过头,冷淡地道,“我真为高维之感到悲哀,认识了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小男人。” 这个男人,并没有听懂我刚才所说的话。 推开了病房的门,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输液的高维之。他的脸色极差,半靠在床上,听到了声响,他转过了脸,看见了站在门边的我。 我走到他面前,坐了下来,望着他的忧伤的眼神,嗫嚅着唇,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沉默了许久,急诊病房的空气似乎也因我们而凝固。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我们始终一言不发,相对无言。 “你回去吧,”他终于开了口,无力地说道,“谢谢你来看我。” 我坐立不动,没有离开,也没有回答他。 许久许久,我才勉强地道,“我有想过与你白头偕老,甘苦与共,可是,现在连这一点奢望都化为了泡影。” 他闭上了眼,不再看我。 “我并不是在责怪你,”我强压住了想大哭一场的感觉,“我在责怪我自己。我恨我自己的软弱和自私,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其实我并不爱你。” 他静静地靠在床头,眼睛一直闭着。 第八十七章 重返异世(五) “你可不可以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忍住泪水,哽咽道,“我,我……”我居然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泪水止不住地滑落而下。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得到你的原谅,才能让你的心里不再那么纠结和难受,这都是我的错,在遇到我之前,你自然有你的故事,我,我实在不应该……” 我的眼泪无法控制,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仍然安静地闭着眼睛,良久,我抽噎着站起了身,从口袋里拿出了他母亲的那条项链,将它放在了他的枕边。 我和他之间,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吗? 我是一个感情上的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不懂如何协调与对方的关系,甚至连感情出现了问题也不知道采用一种恰当的方式来进行沟通。 当他对我用心倾诉他的不堪回首的过去时,希望获得的是我的理解与宽容,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等待着被原谅,可我却用最恶毒的语言击中了他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弥补我的错误,我已经不年轻了,可为什么就还是不懂得站在别人的角度来为他人考虑呢,我行事冲动,言语犀利,得理不饶人,我第一次发现,我真的是很坏很坏。 我对我自己产生了怀疑,怀疑我自己真的是否具备了爱的能力,如果我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又怎么会把自己和别人都弄得毫无退路,遍体鳞伤呢? 别人对我的付出,对我的好,都不是理所应当的。 我泪流满面地站在高维之的面前,心中充满了悔恨和痛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心里不断地重复,我不敢把它们说出来,是因为我当被负的那一个人最怕的便是这三个字,所以事到如今,我更不会把这三个字给予我面前的他。 这三个字,远远,远远不能表达出我现在内心的所感,所想,与所痛。 如果说出来,只能是亵渎了他,更是轻惩了我自己。 我哭着,哭着,直到自己都哭得累了,擦掉眼泪看了他一眼后,才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出了这间病房。 直至我走出病房,高维之都未看向我一眼,只是那双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偶尔会轻轻颤抖。 这是一个好男人,只是,我们没有缘分。 站在医院大门口,小弟手脚勤快的帮忙拦出租车。 站在夜风里,我凝视着他,不知他听到了多少,知道了多少,可是懂事的他却对我一字未提,站在一楼的医院大厅,一个人默默地等我,半个身体靠在墙柱上,眼神飘忽,似有无限的心事。 可当看到掉了魂似的我后,他又立刻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地道,“姑姑刚才来过了,但我说你在上面,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打挠你们,就先回去了。” 我软软地点点头,表示知晓。 回到了家中,我一头就倒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脸,如果可以,我想就此睡过去,再也再也不要醒来。 我把脸深埋进被子里,任由眼泪肆意地流下。 这是第几次了,我问我自己,第几次恋爱了?为何每次都是以失败收场,可见我自己本身也是有问题的,我不懂得反省,不懂得自我剖析,更不懂得如何去思考自己究竟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躺在床上,辗转哀思,心中塞满了感伤与痛楚。 时间早已过了零点,原本今日应是新嫁娘的我,今日只能面对黯然分手的结果。 天快亮了,外面的黑色夜空慢慢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这个城市的繁荣与热闹依旧,只有我,仿佛是最孤独的,孤单一人,只能留在属于我自己的世界里。 第八十七章 重返异世(六) 这事之后,姑姑问我是否已对感情产生了绝望之感,我微笑着摇摇头,“还没有,”我说,“先不谈我爱他有多深,对爱的失落又有多少,仅从爱情本身来看,爱情始终是美好的,它不会因为爱人的离开而就此消失,如同浩荡奔驰的长江水一样,虽然每一刻都有江水波浪流淌而过,朝向另一个方向,可是整个长江水不会因它们的离开而干涸;感情也一样,从小的方面来看,虽然身边的人已经不一样,已经离开了,可是爱情本身并不会因此而消失,因此从大的方面来看,爱情会延续,会持续,它生生不息,永不会消逝,不会因为两个人的感情失败而让爱的本身消失。从古至今,爱情都是永远存在的,即使你的感情生活是灰暗与不幸的,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败而否认了爱情的存在与美好,因为只有心中有爱,才能在爱情之花再次绽放时,让它开得更美,更具生命力。” 姑姑叹道,“我要是有你这心态,说不定早嫁出去了。” “姑姑,”我道,“我虽是这样想的,可真的能否做到心里也没有底,必竟,想和做,有时还有一段距离。” 姑姑颇有意味地道,“能够这样想,已是一种进步,至少比我强。” 我无奈地笑笑,实在说不过她。 晚上,姑姑约我吃宵夜。我们坐在夜市的大排档上吃火锅,她辣得眼泪都差点儿流出来,我看着哈哈大笑,将纸巾递给她,我可不怕辣。 一顿火锅吃下来,我们的心情大好,又去美食一条街去喝奶茶,玩笑打闹间,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她送我回家时,已到了晚上十一点。 姑姑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我刚下车,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愣住了,随后心中一沉,是他,那个在医院走廊上与我对质,向我声讨的那个年轻男孩,高维之从前的男朋友。 姑姑从车窗里看到了我的表情,“青依,怎么了?” 她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了那个阴暗处的人影,露出了厌恶的神情,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 “你来干什么?”我还来不及开口,姑姑已先发制人,毫不客气地直接问他。 我很诧异姑姑怎么会认识他,她那晚去医院时不是没有上楼吗,怎能认识他?忽又想起了什么,难道,上次我在小区门口所看到的一切,姑姑也看到了? 他阴冷地看着我,对姑姑的问话置之不理,仿佛她并不存在一样。 我问他,“有事吗?” 他的眉毛一挑,拉开了身边小车的车门,冷冷地道,“上车。” 我拒绝,“我为什么要上车?你走吧。” 我转身就要走进小区,他伸手把我拦住,“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谈一谈。”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上次在医院该说的都说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走吧。” “我确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说。” “有什么你就现在说吧。”我说道。 夜色里,他的眼睛里居然出现了点点的泪光,“不能,这里不适合。” 我为人心软,看到一个大男孩在自己面前几乎落泪,不由得道,“那,好吧。” 姑姑的脸色为之一变。当我正要上车时,她抢先一步坐了进去,“侄女,我和你一起去。” 男孩的面色变得难看,我向他笑笑,俯身便进入了车内。 车行驶在夜幕下,上了一条大道,又拐了几道弯,驶向了一个陌生的方向。我问他,“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你放心,我还能把你们带到哪,我只不过想选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而已。” 姑姑忍不住道,“你到底想对她说什么?维之早已同你分开,就算不和她在一起,也不会选择你的。” 或许这句话正中他的软肋,他怒喝道,“你住嘴,老太婆。” “老太婆?你叫谁老太婆,”姑姑勃然大怒,“臭小子,男不男,女不女的,还想向别人索要爱情,你做梦吧你。” 他气得发抖,握方向盘的手也不稳起来,牙咬得咯咯响,“你在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第八十七章 重返异世(七) 姑姑怒不可竭,“我为什么不敢?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索爱不成还要……”我慌忙捂住她的嘴,拦住她接下来想说的更难听的话,“姑姑,别说了,”我急急相劝,姑姑却不依不饶,“我说错了吗,”她的声音在我的手心里叫嚷着,“那是个杂碎,别人都说不喜欢你了,又不计较你的伤人罪,你还要找上门来,你有毛病啊你。” “你以为你们又是个什么好东西,”正在驾车的他回过头,愤怒地盯着我们道,“你这个老女人,偏要做什么媒人介绍她给维之认识,她偏偏又不爱他,骗婚不成现在还要害他远走他乡,躲到国外去疗伤。” “你在说什么,”我惊得身子一动,“高维之要去国外?” “是的,就是被你们这些女人逼的,”他恶狠狠地道,“否则他怎么会打算走得远远的,想要离开这个伤心地,我这次来找你,就是要你留下他,我不能永远都见不到他,那我会死的,会疯的,你必须要留下他。” “我不会的,决不会,”我的声音在发抖的同时又有着坚定的不容置疑,“我尊重他的选择,我不会逼他,更不会强求他。” “你一定要,”他从牙齿缝里一字一句地逼道,“否则,我必不会放过你们。” 从车后镜里看到他阴狠的神情,我蓦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具备多重人格的男人,一个对爱极为执着,对恨又尤为铭心刻骨的男人,当他爱一个人,他倾尽自己的所有,当他恨一个人,同样也会倾尽自己的所有。 姑姑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脸色沉沉,保持了沉默,不再多说话。 而我则放缓语气,淡淡地道,“那好,你现在就带我们去见高维之,我可以试着与他谈一谈,但是他会不会改变主意,我就不能保证了。” 他阴阴地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在想什么,你们不过是想稳住我,怕我做出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所以暂时敷衍我一下,原青依,我告诉你,别对我耍花招,你对我而言还嫩了点。” 我依旧淡淡地回应他,“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相信我,一个是不相信,随便你。” 他回了一下头,盯住我两秒,又转过头去,“好,我暂且信你一回,但我警告你,一旦我发现你敢骗我,后果不是你所能想象。” “大不了,”我笑笑,“你捅我一刀?” 他冷哼了一声,掉转车头,换了一个方向。 我打开了车窗,让夜的冷风吹醒我的略为混乱的头脑。姑姑向我使着眼色,我明白她的意思,要我找个机会,我们伺机一起逃跑。 我朝她微微点点头。 车快速地向前行驶,我和姑姑的手握在了一起。 正在这时,我看到那个大男孩拔响了手机,按响了免提,长长的嘟声响起,响了很久很久,一直没人接。 可他坚持不懈,重拔了一次又一次,直至对方接起。 “你以后不要再打来了。”手机里传来了高维之的声音,我的心里一动。 “怎么可能,”男孩忧伤地说,“你知道的,对你,我一直无法放弃。” 高维之无奈道,“这种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这句话很熟悉,好像帕斯星曾经对我说过数次,我不禁抬眼看向了前面的男孩,只不过不同的是,我是爱着帕斯星的,而高维之却并不爱他。 他的爱,成为了一条绳索,将对方勒得死死,无法呼吸。 这是一种强夺,一种勒索,是一种丢弃了自己的尊严,让自己和对方都痛苦不堪的感情。 男孩急急地说着,“我现在正在路上,正在带她过来,你爱她,好,没问题,我们可以共同生活在一起,我不介意你多一个她,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能答应,维之,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高维之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你说什么?你正在带她过来?你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男孩匆忙道,“维之,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你疯了,”高维之仿佛明白了什么,在电话里大声怒道,“你真的疯了,你马上放开她,你听见没有,你这个混蛋!” “你在说什么?”他颤抖地道,“维之,这是你第一次这样说我,维之……” “你这个混蛋,我忍你很久了,”高维之愤怒地大声道,“我这次去国外就是为了避开你,和她毫无关系,你快点放开她,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透过车上的透视镜,我看见男孩哭了,流下了眼泪,原本阴狠的一张脸因痛苦而变形扭曲,既让人同情又让人嫌恶。 第八十七章 重返异世(八) “你头一次骂我,就是为了她?”男孩边流泪边怒道,“永远不原谅我?好,就永远不原谅我好了,我恨你,恨你一辈子,高维之,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爱我?”他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是嘶吼了起来。 我暗叫不妙,姑姑的神色也突变。 车剧烈地摇晃起来,就像喝醉了酒的人在驾驶一样,东摇西摆,姑姑尖叫起来,“有话好好说,你小心开车。” 他置若罔闻,情绪完全失控,对着手机大喊,“我恨你,高维之,也恨你,原青依,我恨你们,恨死了你们,”他猛地回头,凶恶地死盯住我,“马蚤货,我要你不得好死。” 手机里传来了高维之惊惶的声音,“你在干什么?别伤害她,你现在带她过来……” “已经晚了,”他咬牙切齿,“我要你后悔一辈子,你想逃,做梦,我要你一辈子都在恶梦中度过。” 我忍无可忍,半个身子蹭到前座,噼里啪拉地就扇了他几巴掌,“杂碎,混蛋,你还想得到他的爱情?告诉你,你永远都得不到,贱男。” 姑姑也顺势而起,趁他失神片刻,把他的双手麻利地反剪在后,“青依,快,把他的脚给控制住,我们要让车停下来。” 小车此时已严重失控,疯狂地在马路上左右晃荡,现在已过了零点,又是一条僻静的小道,路面上的车不多,偶尔前行过来的几辆对我们的车也是急忙闪避。 男孩听到了我们的对话,阴冷的一笑,他一个挺身,成功地摆脱了姑姑的控制,反手重重甩了姑姑一个巴掌,姑姑避之不及,跌在了后座上。 “姑姑……”我叫起的同时又用自己的头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头,他痛呼着用手抚去,我借机去抓他的双手,姑姑这时也冲上来帮我们,我们合伙把他的手抓得牢牢的,男孩再次阴阴笑起,他直起半个身,听得咯吱一声响,他用力地一甩手,我和姑姑全都跌在后座上,“滚开,贱女人,你们不配碰我的手。” 在这混乱的当口,手机里仍连续不断地传来高维之的声音,“青依,你怎么了,青依……” 男孩笑出了眼泪,对着手机狂吼,“在这个时候,你还记着她,滚,都给我滚……” 他使力将手机远远扔出了车窗外,与此同时,他的眼神闪烁,诡异地看了我们一眼后,将方向盘迅速转了个弯,然后飞快地开了车门,以一个极漂亮的姿势急速滚落逃了出去。 “杂种!” “混蛋!”我们不约而同地怒叫与惊呼。因为,我们看到,小车已直直朝一个倾斜的高高下坡冲去,我和姑姑尖叫起来,声音几乎要冲破耳膜,姑姑紧紧抓住我的手,把皮都扯破。 小车完全脱离了控制,仅仅只是几秒钟,疯狂地朝下坡冲去,我和姑姑的尖叫声一直未停过,车冲入坡底时,又一个侧身滚落倒翻,起火冒烟时,冲破了下面一层围栏,“轰”的一声,小车爆出了响声,重重地跌落入了一个极深的城中湖中。 这样的响声,在暗夜里惊心动魄。 过路的车辆纷纷停下,有人迅速拔打电话报警,不一会儿,随着尖锐的警铃声的越来越近,几辆警车已飞速地赶到,附近的交警们也早已到了,正在对目睹整个过程的车主们进行盘问。有人说好像有个人抢先一步从这辆失控的车里逃了出来,只是不知其下落。 这个夜晚,附近的居民们彻夜不宁,因为刺耳的警铃声,因为马路上的喧哗声,吵闹成一团,让人无法安然入眠。事故发生后不到几分钟,天气突然发生变化,风雨大作,大风吹得窗子怦怦作响,闪电与雷鸣交加,整整一晚,未曾停歇,人们因此而无法有一个安宁的美梦。 这个夜晚,是一个异常的夜晚,充满了危险,充满了诡异,一个让人无法平静的不同寻常之夜。 第20卷 第八十八章 又做侍女(一) 一片白雾茫茫,水雾蒸汽缭绕,在空中一层层荡漾开来,隐隐约约,还飘撒着一缕淡淡的奇异香味。 白色的蒸汽越来越多,缓缓升上,与浓郁的香味缠绕融合,织就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这是一个梦幻的天堂,水雾在漾开,花香在飘舞,还掺杂着男人女人古怪的笑闹和浪叫。 人们在狂欢,在竭尽全力地放纵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在醉生梦死的那一刹那,得到快乐和释放。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仿佛在梦中曾见过。 水花四起,飞溅散开,我和姑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乎同时落入了一个超大的温热水池中,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沉入了水底,被灌进去了好几口水,咕噜咕噜,整个肚子仿佛一下子被填满,头脑也变得晕晕乎乎的。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朦胧的青蓝水色隐隐透着池外的橙红色火光。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水中沉浮着,长发随着水波的荡漾而飞散开,微闭着双眼,陷入一种极为迷惘的状态。 这时一双柔软的手抓住了我,直觉告诉我是姑姑,她把我用力揪出了水面,我才从水里冒出头来,扶住了池壁,我连连吐出了好几口水,又猛地咳嗽了几下,整个人才好受了一些。 这时一阵阵凉凉的风迎面吹来,拂在我满是水珠的脸庞上,刺激得我才完全清醒过来。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姑姑的脸上挂着水珠,头发湿湿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兴奋。 我看清眼前之景后,头皮发麻,这是我曾有过的梦中的场景,我又回到了妖精国? 我的心跳加快了速度,闭上了一会眼后,才敢又睁开。 放眼望去,温泉池旁,温泉池里,放纵的男男女女们,美丽的身体,肆意的狂欢,他们旁若无人在池中,池外,任何一个角落里进行着身体交缠的游戏。 他们赤裸的身体,是那么美丽而充满诱惑力,他们的狂野缠绵,疯狂激吻,姑姑看得竟然移不开眼。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口里喃喃着,“乖乖,这到底是些什么人?是在开xg爱派对?” 忽然之间,我想起了什么,整个身体一下子紧张起来,迅速向周围看去,只见热闹依旧,场景如常,没有任何人因为我们的突然到来而侧目。 我抚了抚加速跳快的心脏,还好,还好,还没人注意到我们。 不过也难怪,我和姑姑的左右四方都挤满了正在忙碌男男女女,他们的激烈野性动作早已使池中水花纷纷溅开,根本无人注意到我和姑姑不知从哪里落入池中时激起的水花飞散。 大家都在忙碌,这样真好。 我躲靠在温泉的一角,神情呆滞,姑姑在我的身旁,脸上写满了惊讶,嘴巴张大,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生怕漏掉了任一个精彩的细节。 “青依,你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对不对?”她急急而斩钉截铁地在我耳边问着。 “姑姑,你怎么这么笃定?”我哑然失笑。 “你看看你的神情,一点都不惊奇,而且气定神闲。” “有吗?”我笑起来,“姑姑,我们倒大霉了,这是个疯狂的世界。”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会遇到这种事?”姑姑叹。 “姑姑,我也没想到过。” 姑姑用手猛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痛得低呼出声,又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脸上,“青依,你也捏我一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我啼笑皆非,“捏什么捏,你只会白白受痛而已,是真的,姑姑,这是真的。” 姑姑激动得捏住我的手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我活了半辈子居然还能遇到这种事,老天待我不薄啊。” “姑姑,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呼痛着抽回了手。 姑姑的情绪仍无法平静,“告诉我,青依,玫瑰是不是就是来自这里?” 我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姑姑狡黠地笑着,“哪有一个大活人抛夫弃子后无缘无故失踪这么多年,又能消失得这么彻底,本身就让人匪夷所思。再加上你和维之一直对她的来历吱吱唔唔的,我就猜出了个大概了。” 第八十八章 又做侍女(二) 我正要说什么时,忽然从殿外传来了一阵极细极悦耳的音乐声,丝丝入扣,听入耳里,简直是一种享受。 殿内温泉池里的人们听到了音乐,全都行动一致地停止了动作,安静地站在水中,或池外,半俯下身体,恭敬地行礼。 纳闷之余,我也慌忙照做,同时拉了姑姑一把,让她半低下身体,装模作样地也学着行礼。 姑姑像个小孩子一般,脸上充满了兴奋与好奇,低着身体,与我一起挤在温泉池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由于这美妙的音乐,和人们的恭敬,温泉宫的气氛由滛荡与狂欢一下子变得圣洁庄严起来。 一大群白衣侍女拥着一位极为高雅的美人儿款款走入。她是令众人屏住呼吸的那个人群中的焦点。 她身穿粉色薄纱的美丽长裙,裙身很长,镶着钻石的金银丝线长长裙摆盖住了脚面。这是一袭别致优雅而又不失性感的长裙,前胸开得很低,若隐若现迷人的||乳|沟,平坦的小腹,纤细的腰身,她的曼妙美丽身段笼罩在薄纱之下,火爆性感得差点儿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的肩上还披着一条白色的精致披肩,长长的轻纱随风飘动,在性感之外又增添了一种超尘脱俗的气质;她的脸上戴着半透明的浅色面纱,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充满了灵性与生动,睫毛又浓又密,美丽非常;长长的棕红色的卷卷头发柔顺地依在肩头,那种微微飘扬起的律动与美感,散发出的无可抵挡的诱惑力。 这是一个真正的美人,优雅与性感兼备,美丽的脸上更是找不出一丝瑕疵。 我转脸看向姑姑,她已看呆了,满眼全是欣赏与惊为天人。 躲在角落里,我暗暗苦笑,这么多年了,他的身边永远不会缺少美人。 命运把我又安排了回来,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正在冥思之际,大群的侍卫兵又在另一个殿的出口处出现,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与肃穆,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在了殿口处,我的心突然狂乱地跳动了起来,狂乱得让我差点儿无法承受。 是他,将近十年都未见的他,除了眉眼间有些疲惫与憔悴外,外形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他仍是那个养眼的美男,仍然让人无法直视,仍然还是那么耀眼与灿烂。 他大步迈向她,走到她面前后,轻轻地牵起了她的手,她似乎对他绽放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使得他看她的神情更加温柔,他小心而体贴地牵着她往前走,就好像在照顾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他高大的身形,和她性感的身体,贴靠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他们亲密携手走过之后,温泉池里才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我软软靠在角落里,心中百味交集。 在喧哗之中,姑姑对我说道,“这里的女人漂亮,但男人更漂亮,乖乖,我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没见过长这么帅的男人,不但看得人流口水,还差点儿就想冲上去要签名了。” 我浅浅一笑,算是对她的回答。 温泉池中的人们开始慢慢散去,池中的男女越来越少,我开始思度着如何平安地溜出这里。 想了想,我三下五除二的扯掉了身上的衣服,光溜溜地站在水中,姑姑目瞪口呆。 “你也脱。”我说着又伸手快速地脱掉了她的衣服。 姑姑差点儿要去撞墙,疵牙咧嘴,“原青依,你……” “姑姑,”我低声着,“要想平安地离开这里,就得先脱衣服,别人都是光着身子走出去,我们也不能免俗,更何况身上还是这种奇装异服。” 我们身上还穿着现代的衣服。 挤在众多离开的捰体里,姑姑羞得头都抬不起来,脸涨得通红,“得,一把年纪了还要遭这种罪。” 第八十八章 又做侍女(三) 她嘀咕着,“还好一直跳有氧操,和练瑜珈,身材不至于走形。” 真要命,都什么时候了,姑姑居然还惦记着这个,她东张西望着,对比着自己和他人的身材。 “青依,他们……” “嘘!”我示意着她不要再说话,因为殿内已逐渐地安静下来,姑姑点了点头。 我抱着一堆衣服,环顾四望,感觉自己挺扎眼的,必竟抱着一堆东西,可又没更好的地方安置它们。 我只有低着头,继续和姑姑混迹在捰体群里。 接近殿门时,看到侍卫们正在一个个的盘查,查清楚一个,才放走一个,心中暗叫不妙。 上下打量自己,赤身捰体不说,头发湿淋淋地贴在身上,脏兮兮的,活像个水鬼,再加上身份不明,我和姑姑绝对会被当作j细关进大牢。 心里乱作一团麻,不知该怎么混出这个殿。 姑姑看着门口的严密盘查,心中发怵,对着我低语,“我们能走出去吧,青依?” 我没有回答,拉着姑姑几乎排在队伍的最后。 这时,一个小女孩在我身后拉着我的头发,“喂,你们的头发是怎么染成黑色的啊?” 我和姑姑无语。 小女孩以为我们不肯告诉她,噘起了嘴,“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告诉就不告诉好了,哼!” 殿门口的侍卫们冲我们这边叫了起来,“后面的,快跟上来,别慢腾腾的。” 我们硬着头皮走上了前。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一个侍卫兵指着我手中的衣服嚷起来。 “这,这个……”我结结巴巴着。 “侍卫大哥,这是刚刚斯妮姐姐穿过的衣服,”后面的小女孩像救星一样开了口,“她来晚了,所以没地方放衣服。大哥你知道了,那些参加聚会的女人们的衣服一大堆,换衣间里早就塞得满满了,哪里还有斯妮姐姐的放衣服的地方啊。” “是,是。”我连忙点着头。 侍卫兵对那个小女孩似乎颇恭敬,没有多说什么,但却仍狐疑地看着我们,“你们是哪个殿的?” “我,我们……”我惊慌失措,舌头再次打结,头脑一片空白,怎么办,怎么办,就要被关进大牢了? 我张口结舌,半天仍说不出,“我们……” 侍卫盯住我们,眼里的疑虑越来越重,他缓缓地扬起了手,就要呼唤不远处其他的几个人过来。 “啊,别,我们是……”我慌忙解释,姑姑则早呆愣在一旁,说不上半句话。 我心急火燎地站在那里,正要编出个什么谎话来时,整个身体忽然被人抱着凌空而起,悬在半空,我受到了惊吓,失叫惊呼,下一秒,就被人吻封住了唇,叫声被吞回了肚子里。 “维纳哥哥,她是谁啊?”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云非维纳?我头晕目眩。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吻着我,他的热热气息不断传来,我叫苦不迭,拼命抵挡着他的“进攻”,这次真的撞上了霉运,不但被人看光了身子,还要被人这么狂热地吃豆腐。 他的身体滚烫,赤裸的上半身与捰体的我紧偎,燃烧起了我的体温,我的身体也逐渐烫热。 羞恼与慌乱之中,我忍无可忍,重重地咬了他一口,他痛呼出声,这才放开了我,他哼着,“宝贝,你刚才怎么不和我一起走呢?回去后我一定要好好罚你。” 姑姑看着我们,惊得嘴巴大得可以塞下鸡蛋。 小女孩则饶有兴致地瞅着我们,一双绿色的眼睛骨碌碌地转。 殿门前的那个侍卫面红耳赤,再加上是由于云非维纳出面担保,以为我是他的一个情人什么的,才移开步子,让我们过去。 云非维纳朝我微笑着,顺手一扯,将殿前的一片纱幔拉了下来,盖在了我的全身,遮住了我的颤抖的身体。 我扭过了头,不敢看他。 夜色降临,寒风四起,飘起了漫天的雪花,美丽的雪花中蕴藏着杀机,狂风呼啸着卷过,刮得人脸上如被刀割过。 这一次回到妖精国,正逢冬季。 第八十八章 又做侍女(四) 我不禁想起了最后一次离开妖精国的情景,似乎也是发生在冬季。 只是一切已物是人非,必竟,已过了将近十年。 从云非维纳那里,我得知了明月在多年前已自杀身亡,雅蜜儿皇后患了失心疯,每天痴痴呆呆,而妮妮安王妃在一年前病逝,苔丝德拉更是早已失宠,流产后在冷宫中已住了很多年。 看着曾经的劲敌一个个离开,我感叹良多,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她们曾经在君王宠爱下风光无限,意气指使,行走在城堡里,荣耀非常。可后来却又陆续黯然离去,惨淡收场,幸福或不幸,只在朝夕之间。 包括我在内,何尝不是如此?从第一王妃到三十三侧妃,然后又被赶到米雷灵宫,差点儿沦为女奴,最后还被那群女人合伙赶出局。 我的下场,同样凄凉。 几个熟人中,现在大概只有米南达和裴绿眉拉能够稳坐她们的王妃位置。 帕斯星的王妃排位已到了第九十九位,目前存活下来的只有三十位王妃,其她的,不是死,就是伤,或是被打入地牢或冷宫,或者被谴回另嫁,这对于这个王妃本人或家族而言,是天大的耻辱。 男人们发起的战争是残酷无情的,能够使得尸骨堆积成山,流淌的鲜血染红这片土地;而女人们间的看不见的战争更是冷血绝情,其激烈的程度绝不亚于男人伤亡惨重的前方战场。 帕斯星的后宫,便是一个这样尸横遍野,乌云密布,时时电闪雷鸣的地方。 据说,女人一旦发起狠来,会比那男人更厉害,凶残,所以,男人只有更狠,更不择手段,才能压得住那些野心勃勃的女人。 帕斯星,便是这样的男人。 他为了自己的王国,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保住自己高高在上的王位,杀死了数位倾心爱慕他的不简单的女人,而活着的,也被他牵制利用,时刻想着如何为我所用,实现利益最大化。 这个男人,是个天生的政治家。 “在想什么?”云非维纳问我,同时递给了我一杯热茶。 我摇了摇头,接过了茶,问他,“我姑姑去哪里了?怎么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她。” “她和丝蒂娜在一起,要丝蒂娜给她讲城堡里曾发生过的事。” 丝蒂娜,便是那天温泉宫里遇见的小女孩,也是云非维纳的小表妹。那天她偷偷跑去温泉宫玩,被云非家族的人狠狠责骂了一顿,因为她还未满十四岁,不能参加这种狂欢盛宴。 “丝蒂娜很喜欢你的姑姑,”云非维纳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觉得她很幽默,风趣,又很有思想,喜欢和她说话。” “我的姑姑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我微笑道。 “在我的眼里,没有女人能及得上你。”他的眼神一直没有从我的脸上移开。 “你太过奖了,”我淡淡地回应,“我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好。” 他眼里的笑意甚浓,“只要我觉得好就行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笑了起来,“维纳,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调情的话呢?” “只要你喜欢听,我就愿意说一辈子。” “为什么?”在淡淡的壁炉火光里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4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4部分阅读 光与影的交织下,我看着他的脸庞,温和地问他。 “你知道为什么的。”他握住了我的手,温暖的掌心包围了我的温热的手指。 “如果你愿意,”他对我说,“我可以想尽办法送你平安走出这个城堡,回到我们的云非家族去,我会请最好的巫医来为你进行面部重塑,哪怕是帕斯星王也不一定能认得出你。我还能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并娶你做我的一品夫人,我会把所有的宠爱和荣誉都给予你。快十年了,时时想念你的人不是只有他。” 我现在仍然耽在赤鹰的城堡里,暂住在属于云非维纳的一个小行宫里。一般情形下,他只有在政事特别忙碌,或参加重大活动时才会住在这里。 另外,我想走出这个城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必竟,这里是赤鹰国的最高权力机关,兵守重地,重重难关,云非维纳想要带出去一个人,得颇伤神费脑才行。 但现在,我还不想离开,我有一个未了的心愿一定要完成。 第八十八章 又做侍女(五) 我想告诉一个人,我曾经对他的感觉,想告诉他,他对我的苦心并没有白费,他对我的付出,曾经那样深深地打动了我。 虽然我们仅仅只相处过一段短暂的时光,虽然,我曾对他说过,我爱的是另外一个人,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对他毫无感觉,对他完全没有爱意。 相反,我也曾对他有过爱的感觉,我想见见他,想将自己的手放在他冰凉的脸上,想抚平他内心的忧伤。 只是在我的心底,我很清楚,我是爱他,却并没有完全的真正的爱他。曾经爱他的原因,仅只是因为他曾热烈地爱过我。 经历了高维之事件,我已明白,如若不是真的完全的爱一个人,就不要再给他爱的幻想,否则,回报双方的,只能是伤害和心痛。 而我与那个所谓的我爱的人的故事,也早已属于了过去,我们之间已经横亘了无法跨越的距离,他无法超越他的,我也无法超越我的。 尤其是现在,当我再次归来时,更是清楚了我们之间的鸿沟。 即使我曾最思念的人是他,最想念的人是他,甚至在梦中探寻的人也是他。 可是这一切终究已成为了过去。 “维纳,我想见一下莱斯雷,你能帮我吗?”我问云非维纳。 云非维纳愣了一下,眼里出现了难以掩饰的失望,似乎难以相信他刚刚的热烈表白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他艰难地问我,“你为什么想见他?在失踪了这么多年后,第一个想见的人竟是他?” “我对他有愧,”我感伤地道,“他也是因为我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我想看看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虽然我知道我现在什么也帮不了他,但我还是想见见他。” 他微叹,“其实没有必要的,就算没有你,他身为飞云族的第三继承人,处处与君王作对,国君迟早会对付他,你的事,只是起了一个激化作用而已。” 我的眼泪落下,“不管怎么样,还是因为我而起,如果没有我,他现在说不定还在过着他的自由生活。” 他轻轻地拭去我脸上的泪水,“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吗?就是当初不该与你处处作对,这样说不定你也会像对莱斯雷一样对待我,而我,因为一时的失误,而永远地失去了你的怜爱。” 我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他的脸庞在火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他的眼睛,紫色邃深,蕴藏着很深很深的情感。 我缓缓地转过了头,心速加快,不敢再看,“我的怜爱,并不重要。” 他苦笑着,侧过身子,转到了我面前,半跪在我面前,按住我的肩头,硬要我直面着他,看着我的眼睛,他说道,“妹妹,我并不是要你接受我什么,更不想强迫你答应我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情感,我不能,也无法再独自一人去承受这份感情。” 我的泪水再次滑落,“我明白,维纳。” 我颤抖的手指被他握在他温暖的大手中。 他一直没有松开。 我是真的被他感动了,他原是这样一个用情颇深的男人。记得从前在我的印象里,他是多么嚣张跋扈的一个男人啊,不但脾气暴烈,而且蛮不讲理,现在不知是因为时间,还是他的本性如此,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也或许,是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 我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幸运。虽然感情生活上一直失败,可却从未遇到过假心假意,哄财骗色的那类型的男人,无论是高维之,莱斯雷,还是云非维纳,在某些方面,他们都是绝好的好男人。我也因此而从未对生活,对爱情丧失过信心。 遇上一个好男人,会使女人对生活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 第八十八章 又做侍女(六) 异世里的冬天极少阳光天气。 雨雪飘飘,寒冷刺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吹起了冷风。我一身侍女白衣,将用芬芳之水染成深紫色的长发编成两条辫子,戴着面纱,抱着水罐,混迹在一群侍女中间。 雪花伴着小雨不断飘落在我的头上,脸上,冰凉的感觉从皮肤一直蔓延到心底。 飞鹰之狱是赤鹰国关押重要政治犯和罪大恶极的要犯的地方,守卫极其森严,未经允许,一只苍蝇既别想飞进去,也别想飞出来。 每日,能正常顺利出入的飞鹰之狱的人便是这一群送水侍女。她们是由整个赤鹰城堡的侍女总管精挑细选出来的家世普通、清白,心思单纯的女孩们组成。我不知云非维纳用了什么方法把我也弄了进去,让我乔装成其中的一员,顺利地混入飞鹰之狱中。 “但你不能和莱斯雷说话,”云非维纳郑重地对我说,“也不能让他认出你,你只能以一个侍女的身份做完你该做的事情,然后默默地离开。如果他认出了你,引起了情绪上的动荡,你就会陷入麻烦中。” 我点了点头,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还有,”他欲言又止,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对我说道,“这几年来,他并不是一个人。他在飞云族中的一位妻子在赤鹰城堡外跪了十天十夜,请求国君能让她进入飞鹰之狱中照顾自己的丈夫,国君思虑了很久,才答应了她的请求。” 我怔怔愣住,居然难以抗拒自己心底冒涌出的酸楚感觉。 他看出我的心思,温柔地握住了我的肩头,“别难过,妹妹,你也永远不会是独自一个人。” 我含泪摇了摇头,“不,是我错了,他的身边有人陪才好。” 刺骨寒冷的北风张牙舞爪的袭来,我的脸上虽然戴着厚厚的面纱,也被刮得疼痛异常。 雨已经停了,但大片大片的雪花不断地落在我的身上,迅速地融化为水,浸湿了我的衣裙,濡湿了一片又一片,冰冰寒寒的流入我的心底。我抬眼看向了天空,天阴沉沉的,厚厚的阴云笼罩我们的头顶,就像一个深灰色的魔鬼,狞笑着向你压来,我退后两步。 狂风依旧,雪下得更大了。 来到了飞鹰之狱前,经过狱前侍卫兵们的严格检查后,我们这群白衣侍女低着头一个接一个的鱼贯走入这座阴森的高大狱堡。 十来个全身黑衣侍卫走在我们前面,二十来个黑衣侍卫走在我们的后面,我们被围在中间,移着小小的步子向前走,白色的衣裙在黑色的监狱里尤为醒目。 随着一道又一道的狱门的打开,我们手中的水罐渐渐变少。每打开一道铁门,一个带刀侍卫便会接过侍女递给的水罐放在里面。 狱门不断地被打开,哐啷哐啷的开门声,就像一个加速器,使我的心跳不断加快。 侍女们手中的水罐越来越少,仅剩我和另外一个侍女手中的还没有被拿走。 正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一道铁门猛地被打开了,我还来不及作好任何准备,就看见了他。 他就像一个遥远的记忆突然闯入了我的心里,一个遥远的非常温暖非常美好的记忆,令我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禁不住泪盈满眶。 昏暗的灯火下,我清楚看到了他。 他的眼睛,一如从前的充满了男性魅力,坚定而温暖,他的头发,微卷的深紫色,映衬着他俊美的脸庞,他的眉毛,修长而富于个性,还有他的拥有优美线条的嘴唇,曾经吻过我的他的唇。 他正坐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沉默地看着某处,眼神飘忽。 他的身边,有一位长得甜美可爱的圆脸女孩,既使只穿着一件简单的棉布长裙,却丝毫无损她的甜蜜与纯净。 她的散发着美丽光泽的紫色头发,很长很长,飘逸至脚后跟。 她的长发真的很美丽,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头发,柔柔地依在她的肩头,就像瀑布一样荡漾开来,也许并非一尘不染,却仍然让人无法抵挡她的纤美背影所散发出的魅力。 她靠在他的肩上,温柔而安静。 黑衣侍卫从我的手中拿走了水罐,我站在原地,毫无所觉。 第八十八章 又做侍女(七) 我的心酸酸的,酸得几乎连牙都要落掉。 眼泪在我的眼睛里打转。 莱斯雷,你还好吗?你看起来过得很好,因为身边有她的照顾。 铁门就要关上了,我压住了心酸,贪婪地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了脸。 我不断地深呼吸着,吸住将要涌出的泪水。 他,对我而言,同样也成为了一段过去,我带给他的,只能是伤害。他曾全心全意地爱过我,我却三心二意地对待他。 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让另一个天使来到他的身边,让他忘掉我曾给予他的痛苦和心伤。上天是对的,像我这样的女人,一定要受到这样的惩罚才行。 我实在是太坏太坏,曾接受他,又抛弃他,我活该受到这样的报应和处罚。 让另一个女人来取代我曾在他心中的位置。 尽管在强压住情感,但泪水还是悄悄地濡湿了我的面纱。 脚步声仍不断,我们继续往前走着,最后打开的一扇铁门居然是关押流水的处所。 狭小的牢狱,污浊的空气,她坐在一个黑暗的地方,长发凌乱不堪,漆黑中看不到她的脸,她低着头,把自己藏得深深的,小小的身影犹为惹人怜爱,我的心中越发的酸楚,不忍再往里看。 流水,我能帮你吗?我帮得了你吗?我是那样一个软弱而又自私的人,很想很想帮你,却无法完完全全低下头去求那个高傲的男人,不愿忍受被心爱的人拒绝的痛苦和羞辱,也不愿看到他左右为难的表情,他还放不下曾经的仇恨和所受的痛苦与折磨,我不愿看到他忍受内心的煎熬,他爱我,可我也无权因此而要求他做出任何超越他的底线的事。 我默默地站在一旁,暗自心伤,差点儿连队伍已经向前走了都没发觉。 走出了飞鹰之狱,我随着侍女们走入了侍女们专住的侧宫。 独坐在侍女们休息室里的一个角落里,等着云非维纳派来的人来接我。 正在等的时候,侍女主管走了进来,一个侍女迎了上去,她们走到了边上,正好离我不远。 两个人交头接耳,隐隐约约,我听到类似于“又死了两个”,“得赶快补充人手上去,”“王妃一定要新来的,新来的一般最听话,但近几天新来的不多……”的话不断传来。 然后,那两个女人的眼睛同时向我看来,我抖缩了两下,不自觉地将本来揭开的面纱拉下,将自己的脸蒙了个严实。 只见侍女主管满意地点了下头,又悄声对那侍女说了些什么,就离开了。 她走后,侍女向我娉婷走来,笑道,“恭喜你了,艾美,从今天起,你就可以到水沁灵王妃的寝宫做侍女了。” 艾美是我暂时使用的名字,将从前的艾美达名字的拆开,便是艾美。艾达这两个字我已用得太多,现在只能用艾美。 我低垂着头,保持着沉默,一声不吭。 因为我知道,我拒绝也没有用,在这里,一个小小的侍女绝无可能有任何自己的意愿,她的或生或死,全都主宰在别人的手中。 当我跟随那个侍女刚踏出宫门时,便看到云非维纳派来接应的小侍女和侍卫出现了。我暗暗苦笑了一下,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对他们因惊慌与恐惧而微微发抖的身体视若无睹。 风雪一直没有停过,此刻刮得更凶猛,如同猛兽一样恶狠狠地扑来,我和那个侍女被风刮得东摇西摆,她边尖叫边痛骂,“这个该死的风雪天。” 我们艰难地行走在暴风雪中,硕大的雪花不停地往下落,天色昏暗,一片赤红。 这个异世里的冬天,真是像极了冰天冻地的北欧世界。 一片雪白,银装的世界,只有寒风,与不断飘落的飘雪,还有,阴沉沉的布满了深红色云朵的天空。 到达水沁灵王妃的寝宫时,我和那个女孩已成了两个雪人。 换了件衣服,又被炉火熏烤了一会儿,我才被人领着去见了这个寝宫里的侍女主管。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便吩咐我以后专做杂物侍女。 我点了点头。 什么叫做杂物侍女?也就是一个王妃寝宫中地位等级偏低的侍女,她们连端茶送水进房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别的侍女手中,然后再由这个侍女送入房中。杂物侍女连进房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做低等的跑腿工作。 第八十八章 又做侍女(八) 我对这个新接的职位倒没有多少怨言,只因为在心中思量着这是否算是一个我与姑姑走出这个城堡的好机会。 据我所知,正妃的杂物侍女们通常与外界联系较多,她们要承担起从外面运送平日供给物的“重任”,便经常有机会到城堡的东侧门去接收那些一级王妃们指定要在城堡外买的一些日常用品。而那个东侧门就是通往城堡外的一个通道,如果我能把握住机会,就可和姑姑顺利逃出,然后开始我们新的生活。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我相信凭借我和姑姑的力量一定能在这个异世里生存下去,不用依靠云非维纳,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自然,我也不会把我的这个想法告诉任何人。 晚上,云非维纳来到了我的房间里。 一个男人深更半夜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我差点儿被他吓了个半死,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影子站立在我的床前,我捂住胸口,低声惊恐道,“云非维纳,你怎么进来的,想吓死人啊?” 他毫不理会我的反应,坐在了我的床边,自顾自忧郁地道,“你还是想回到他身边去,是吗?” 我坐起了半个身,点燃了一根小小的蜡烛,失笑着,“怎么会?我不过是一个王妃寝宫的杂物侍女而已,回到他身边,又是从何谈起?更何况我又不是特意要跑来做侍女的,你的人应该已经告诉你了,这是一个意外。” “我知道这是意外,”他看着我的眼睛,“但我知道,你的心底也是愿意的。” 我坦诚道,“是的,但我留下是因为我另有打算,而不是因为帕斯星,不是为了见他才留下,”说到这里,我笑了起来,“而且你放心,他的王妃和情人那么多,哪里会天天到水沁灵王妃的寝宫里来,我们见面的机会不会太多。我也不会刻意制造与他相见的机会,更不会让这个可能发生。” “你可能还不知道,”云非维纳缓缓地道,“你在温泉宫里见到的那个女人便是水沁灵。她出身显贵,是由利国极品贵族齐拉家族的最美丽的女儿,一年前她来到赤鹰国,便被君王册封为了第二王妃,从此夜夜得宠,国君自她来了以后没有一晚是在别的王妃和情人的住处度过的。” 短暂的沉默过后,我淡淡地道,“谢谢你告诉我。” 他静静地看着我,在昏暗的烛光下,试图从我的脸上捕捉到任何一丝的变化,却以失败而告终。 他不明白,我对帕斯星的感情,早已由浓转淡,由深情而转为了淡漠,是他曾经给予我的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使我不能,也无法对他保留最初也是最美好最纯净的爱。 我闭上了眼,不想与他再讨论下去,“我想休息了,现在太晚了。” 维纳叹息着离开了。 第二天,我便开始了忙碌的生活。所谓杂物侍女,真的就是干杂物的,上至端茶送水至门口,下至去洗衣房抱大堆的衣服回来,全由我和另外几个侍女承担,大半天下来,累得人腰酸背痛。 傍晚时,姑姑来了,我的意料之外。 她让云非维纳想办法把她也弄进来当杂物侍女,说要和我做个伴。 我苦笑,“姑姑,你这是想给我添乱。” 姑妈眨巴着眼,“你一人势单力薄,怎么赢得回你老公呢?听说他还是个极品美男?是那天在温泉见到的那个男人吗?” 我慌乱,不敢去看她的脸,“姑姑,你知道了什么?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那还能怎么样,丝蒂娜都告诉我了,”姑姑滔滔不绝,“你和这个什么帕斯星王当年爱得死去活来,爱情故事都传遍了各国,家喻户晓。现在赤鹰国里许多刚出生的女婴都被家人取名叫做青依,就是希望能借你的好运,能找到一个长相身家都这么出众的男人。” 我哭笑不得,“你在乱说些什么,姑姑,这至于吗?” 姑姑睨了我一眼,“你还说呢,原来你有这么多的奇特的遭遇都没有告诉我,我还没罚你呢?现在说我乱说,是糊弄我年纪大了吧?告诉你,青依,我可精明得很呢。” “你精明能干,是职场女强人。”我笑着抚慰她。 傍晚的气温骤然又降了,雪花飘扬,如飞絮般漫天飞舞。赤鹰的冬天,真的是很漫长。这是四季里最长的一个季节,到处是厚厚的积雪,到处是飞舞的雪花,到处是肆意的冷风,暗红色天空下的这片土地,犹如一个童话般的被冰雪覆盖的王国。 第八十九章 遭遇突袭(一) 冬日的早晨,起床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在姑姑的催促下我匆匆起身穿衣,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股冷空气迎面扑来,杂着片片雪花,我赶紧缩回了头。 天还没有亮,月亮和星星挂在夜空上,我和姑姑就要开始一天的忙碌。 我们基本上是从早到忙到晚,连喝一口水的休息时间都没有,姑姑连连埋怨说这可是违反了劳工法,我一笑了之,“姑姑,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哦。” 姑姑尴尬,左右而言它跳过了这个话题。 其实这个劳碌时间正合我意,因为正好避过了帕斯星到来的时间。他的生活作息还是老样子,每天忙到半夜才会驾临寝宫。而到了那时候,我早已和姑姑去了侧院休息,我与他自是不会有交集的机会。 思及此,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每日的忙忙碌碌中,偶尔会遇见一身华贵美丽衣裙的水沁灵。她在众人的簇拥下,略带着微笑款款前行,众侍女们围绕着她,就好像在保护一颗光彩夺目的珍贵钻石。 每逢这时,我和姑姑会像其她侍女们一样,恭恭敬敬地贴墙站着,然后低头行礼。 待她们全都走过后,姑姑悄悄对我附耳,“听说这个水沁灵虽然性格温柔,但心肠狠辣,已经打死了几个侍女。” 我简单的“嗯”了一声,对这种事情早已见惯不怪了。难怪我从前会被称为“有史以来最仁慈的王妃”,因为我从未赐死,或打死过一个侍女或侍卫。 姑姑是个八卦,她继续着,“你相信吗,打死别人的原因不过是把茶水不小心泼到她的身上,或为她梳头时弄掉了头发之类的小事。” “姑姑,别说了,我们还是快点去厨房拿糕点吧。” 我拉着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分散她的思维,以杜绝她的喋喋不休。 一天又在忙碌中度过了,晚上,我和姑姑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了小房间。姑姑突然问我,“你知道贝丝是谁吗?听说她以前好像是你的贴身侍女?” “你问起她干嘛?”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只想睡觉。 “今天听到有人说起她,她住在米雷灵宫里,终年难得出门一步。最近又生了病,却不肯用药治疗,君王很担心,却又拿她没办法。” 我的心一紧,“姑姑,你是听谁说的?” 姑姑道,“厨房里的那个大妈,我还听她说起当初贝丝色诱国君……”她的话才说到一半,房门猛地被人重重敲起,门外传来了一个平日相熟的小侍女惊慌的声音,“快,艾美,艾琳,国君在过来的路上遇刺,你们快点出来帮忙。” 我从床上跳起来,脸色顿时惨白,心跳激烈,不敢置信的呆呆站在房内,姑姑赶紧打开了门,又顺手一把拖住了我,她拉住我的手,跟在小侍女的身后,一前一后迅速地朝寝间的方向急奔而去。 水沁灵的房间前充满了紧张氛围,几个御医和医女们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房门,一些小医女们拎着药箱匆匆跟在他们后面,个个吓得满头大汗。大批的侍卫兵们还将门口围得满满的,神情紧张肃穆,大气也不敢出。 几个杂物侍女们在门外心神不宁地拿着水盆和毛巾,不时互相之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和姑姑喘着气,快速走到了门前,侍女主管见我们来了,便将几件干净的衣物递给我们,我和姑姑小心地接过。 姑姑的脸上闪着兴奋的神情,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走廊上的氛围十分凝重,几个侍女们的低声轻语被主管训斥以后,便不敢再出声,全都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 站了一会儿,走廊尽头的大门被推开了,阵阵的冷风灌了进来,我不觉地缩了下脖子。 第八十九章 遭遇突袭(二) 呼啦一下,门外涌进来了大群的全副武装的卫兵,一身铁衣盔甲的达伊大步前行在最前面。他迎面而来,几年不见,他变黑了,变得更成熟了。他迅速地朝我们这边走来,表情严肃,一脸的凝重,他宽大的披风被剧烈的寒风吹起,身后的一群卫兵原本也应是千挑万选出来能干男人,但和他一相比,完全成了小小的虾兵蟹将。 站在姑姑的身后,我忽然有点恍惚,这还是当初那个在飞云族时日夜守候在我帐外的小男生吗?他已经长大了,完完全全的长大了,大得我都几乎不认识了。 片刻的功夫,他已来到了门外,等候帕斯星的通传。 不一会儿,一个小侍女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请他进去。 随同前来的大批卫兵站在外面等候。过了十来分钟左右,达伊出来了,他的神情平静,眸光闪烁,他一言不发,径直迈向了走廊外,卫兵们紧随其后。 一下子离开了不少人,走廊上较之刚才,冷清了不少。 这时一个小医女走了出来,唤我们进去为她们打下手。 我的端着托盘的手抖动了一下,姑姑敏感地看了我一眼,我们对望了一下,她的眼神示意我不要太过担心,快走进房间时,她还在我耳边用极轻的声音道,“我会保护你的。” 我们跟随着医女进入房内,我走在队伍的最后。 头,尽量抬得和其她侍女一样高,放得太低的话反而会惹人注意;脚步,尽量与其她人保持一致,不会太快,也不会太慢;面纱,也和其她人一样,除了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以外,其它部位都被蒙得严严实实。 我像从前一样,此时万分感谢王妃们寝宫的规矩,低中等侍女一定得全身穿得密不透风,包裹得像粽子一样才行,远远看去,我们全像是清一色的同一个模子里造出来似的,分不清谁是谁。 进入了房内,我一眼就瞥见了帕斯星。 他正面无表情的半靠在床边,冷冷地听着御医跪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作汇报,还有几个医女站在他身边,手中拿着纱布,正在全神贯注地为他包扎手臂和肩上的伤口,一阵忙乱下来,已是满头的冷汗。 我的眼神飘向帕斯星身上的伤口,吓了一大跳,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涌入了心底,传遍了我身体的每一部位,尽管我并不愿承认。我从未见过哪个人的手臂或肩膀受伤能流这么多的血,一片触目的红色,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也染红了床上的被单。 我微微闭上了眼,隔了好一会儿,才敢睁开。 两个小医女已从我的托盘中拿走了干净毛巾,递给了资深医女们。 医女们全力为他包扎着伤口,手忙脚乱之中难免会出错,从她们偶尔慌乱的神情便可以看出。但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那个受伤的人并不是他,她们或重或轻的动作完全不会引起他身体或情绪的任何波动。 他平静的坐着,阴冷的一张脸,沉沉得吓人。 我发觉姑姑的身体就像其她侍女们一样开始发抖起来,那种胆小鬼似的姿态,完全不像是平日的她。看着她发抖得越来越厉害的身体,我只暗自觉得好笑。她后来对我解释,“那个男人的眼神真可怕,看起来平静无波,实则酝藏着危险的狂风暴雨,我当然害怕了,生怕一个不留神会惹了他。” 他半靠在床边,身边依偎着王妃水沁灵。水沁灵穿着一袭华美性感的睡衣,眼泪盈盈。她整个人半跪在床上,长长的头发从肩头上滑落,像小鸟依人一般紧紧靠着他,澄净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动人的睫毛忽闪之间,一颗又一颗地落下,落在君王的宽厚的手背上。 他察觉到了,温柔地看向了她,握住她柔软白皙的纤手。 在他们深情的对望的片刻,室内紧张的气氛由此而舒缓。 我也松了一口气。他过得好就好,至少,我不再欠他的,他的身边没有缺少知心人,我也应该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世界。十年了,物是人非,我们早就应该各有各的生活领域,我们之间,已不是从前的我们。 第八十九章 遭遇突袭(三) 正在这时,房门又开了,一个医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热气直往上涌,苦苦的味道霎时蔓延了这个奢华的房间。 苦涩感直冲向人的鼻子,我皱起了眉头,还好不是给我喝的。 医女小心地将药递给了杂物侍女姑姑,然后再由姑姑交给水沁灵的贴身侍女。 姑姑刚将热腾腾的药接过来,长长的窗子猛地被撞开,呼啸的寒风随着雪花一起冲入了室内,风呼呼直响,强灌而入,还没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裙摆就被吹起,面纱也差点被吹掉,我眼明手快,立即又拉过面纱,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强风将我的衣裙完全吹起,我的腿部裸露在外,顿时冷得直打哆嗦。 在这一瞬间,每个人甚至都还来不及眨一下眼,十来个高个黑衣人就从窗外飞速跳跃了进来,寒光一闪,他们手中的长剑直直刺向床边的帕斯星。 帕斯星轻巧地闪开,对方扑了空,他冷冷笑着,临危不惧,顺手拿起了身旁长剑,推开了水沁灵,与黑衣刺客陷入了激战中。 剑光迷了人眼,侍女们惊恐地尖叫起来,四作鸟散,飞奔门外。 蜡烛几乎全被吹灭,房内顿时一片黯淡的昏黄。 侍女们的尖叫声几乎穿破了房顶。侍卫兵们破门而入,一时之间,兵刃相接声,清脆入耳。 场面乱作一锅粥,慌乱之中,没有防备之下,我被一个奔走逃命的侍女绊了一下,重重跌落在地,痛呼出声,“姑姑……” 几个小侍女从我身旁边恐惧嘶叫边跑,踩在了我的手背上,我痛得掉出了眼泪,妈的,怎么这么倒霉,我强忍住痛,连忙挣扎着起身,挪移着身体,坐靠在了一个墙角里。 房内已开始了一场恶战,侍卫兵与黑衣刺客的激烈对战,银剑闪闪,就着昏暗的烛光,发出冷冽的寒光,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开着的窗子迅猛地飞了进来,就着狂野的夜风,室内仿佛在演绎一场暴风雪。 雪花急急飘进来,狂风猛烈吹着,我躲缩在角落里,风吹得我眯起了眼,吹得身上的皮肤就像被刀割过一般。 激战仍在继续,刀剑声音不断传来,昏暗中,人影晃动,我分不清哪方占了上了风,更看不到帕斯星,但我不担心他。我扶着墙角慢慢站了起来,四处张望,寻找着姑姑。 “姑姑……”我用极轻的声音叫着,顺着墙边小小地移着步子,避过刀剑以及人影的闪动,眼神四扫之下,终于看到了姑姑。 她正撩起裙角,灵巧地闪过几个正在激斗的黑衣和侍卫,朝门口奔去。我心中暗喜,连忙也向她的方向溜去,想与她会合;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角余光瞥到,一个黑衣刺客在被侍卫逼得节节后退时,猛地向后转身,卫兵追了上来,他慌忙躲避之余,正好撞到了姑姑身上,姑姑顿时尖叫,她急退后几步,脚步错乱,踉跄之下,整个人撞在了一个装饰架上,架上的一个花瓶在剧烈的撞击下就要落下。 姑姑呆呆,突然就变成了木头人,也不知道往边上躲,我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姑姑……”我扑在了她的身上,以身为她挡住坠落的花瓶。姑姑是我最亲的人,从小到大,一直是她在照顾我,如果没有她,就没有我的还算是幸福的童年,更不会有我的平安健康的长大。 我紧闭着双眼,紧紧抱住了姑姑,咬紧了牙关,但是,我只听到了花瓶击中重物的声音,却没有感觉得背部的剧痛。 同时,一个强有力的臂弯拥住了我,一种熟悉的气息环绕住了我的身体。 我蓦地僵住。 “真的是你,青依,我是不是在做梦?”他在我的耳旁低语着,温热的呼吸徐徐传来。 我抱住姑姑,身体动弹不得,呆呆地道,“不,我不是。” 他的脸贴在了我的脸上,“宝贝,你的脸真凉,是不是很冷?” 我清醒了过来,放开了姑姑,手肘向后用力,奋力地要推开他,尖叫着,“你放手,我不是,我不是。” 他仍紧紧地抱住我,温热的脸紧贴在我的脸上,一种温润湿滑的感觉刹那被感受,那是,他的眼泪? 第八十九章 遭遇突袭(四) 冷静,冷静,再冷静,我的眼泪同样不自觉地滑落,不敢回头,不敢软弱,不敢让自己接受他温暖的胸膛,接受他的温言软语,接受他的毒药一般的温柔。 我绝不是一个为爱可以彻底沉沦的女子,我不会爱一个人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我认为那是懦弱的,残缺的,是对待自己的一种残忍,所以,我不可以,不可以任意地让自己放纵,让自己沉迷于深深的情感沼泽中。 纵然我知道,或许一个为爱而沉溺的女人更容易获得男人的怜爱。 “你放手。”我尽量使自己平静地道。 “不可能。”他回答我,然后,我只觉得一阵眩晕,身体腾空而起,我已被他打横抱在怀中,他的手臂紧紧的拥住我,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房间里的烛光不知何时已亮了,打斗也停止了,房内一片明亮,我呆若木鸡。 所有的黑衣刺客一个不留,全倒地上,无一活口。 几个医女和御医也横倒在地上,死状惨烈,余留的几个躲在角落里,跪在地上,面色如土,没有一丝血色,身体不停地瑟瑟发抖。 剩下的侍卫们站成一排,等候君王发令。他们个个表情严肃,眼睛瞪瞪地看向前方,但对于眼前的人与景,却似乎视而不见。 我还看到水沁灵正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她的手捂着肩头,那里正不断有殷红的血涌出。 “国君……”她柔柔的声音如同出谷黄莺,动听迷人。 她楚楚可怜地坐在一角,泪光闪闪的看着帕斯星,就像一只含泪的小鹿。 我叹了口气,对他说道,“你放开我。” 他吻了一下我的脸庞,凝视了我半晌,什么也没说,抱着我,直直走出了房门。 寝宫外,是狂风暴雪。在廊下,左右侍卫为他递上一件长长的披风,“三件。”他说道,然后,将重新递上的三件披风全盖在了我的身上。 我转过了脸。 我们在深夜的暴风雪中前行,他把我拥得紧紧的,将我一直拥在他的胸前,试图用他的体温来温暖我,我想抗拒他的靠近,却始终无法动弹。 寒风呼啸,雪花不断的扑袭而来,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拥住我的手因此而微微颤抖。 他走得很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议事殿,殿内暖暖的气息迎面扑来,熏得我一时之间有点不适应。 一群侍卫和侍女纷纷跪拜在地,迎接君王的到来。 接着,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阿梅济,她跪在那大群侍女的最前端,看到了我,眼里一闪而过无法掩饰的惊讶与喜悦。 她比从前成熟了,眉眼之间流露出沉稳之色,透出一股睿智与聪慧,她再也不是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了,是时间让她改变了,还是其它? 我的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算是打了下招呼。 帕斯星又吻了一下我耳畔的发际,温柔的神情使我微闭上了眼,我刚不是在对他笑。 第九十章 热 战(一) 温暖如春的浴室里,白雾般的蒸汽徐徐地从热水池里往上飘荡。 我已在里面泡了半个多小时了,迟迟不肯出来。阿梅济在池边无奈地看着在水中沉默的我,她应明白我是在逃避君王。 帕斯星刚把我抱入浴室中时,本想留下,是我露出了坚决不愿的神情,他才不得不离开。 浴室的门开了,我警觉了起来,沉入水中,将自己藏里面。 一个小侍女怯怯地走了进来,走到水池边,对我行了个礼,“王妃,国君说您如果再不出来,他就会立刻进来把您接出去。” 又是这一招,我心中愤恨,可也无奈。 我冒出了水面,盯了小侍女一眼,然后随手拿起了池边的蚕丝睡衣,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让他去死。” 小侍女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我从水中起身,阿梅济忙过来为我穿好衣服,我推开她,自己穿上。 阿梅济怔在一旁,不明所以。 看也没看她一眼,我径直向浴室外走去。不是我多疑,一个能留在君王身边多年的女人,必然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手段和心思,否则不可能在这座充满阴谋与鲜血的城堡里生存下去。 对这种类型的女人,我算是怕了。 所以,我也不想招惹帕斯星,必竟,他太受女人们的欢迎。他管不住他的那群女人,我也管不住她们,但我至少可以保护我自己。 我穿着白色的长长睡衣,头发随意地披散着,一走出浴室,就看到了他,他看到我,露出了微笑,我向后退,警觉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含笑问我。 “我姑姑呢?”我问他。 “那个你舍身去救的女人?” “是。” “很好,”他眼眸里的笑意不减,“你放心,我刚把她安置好了,她会过得很好。” “我要见她。” “现在还不可以。” “为什么?” 他向我走近了两步,我们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声仿佛都可以听到,我想向后退,他却马上揽住了我的腰,让我动也不能动,他低头在我的耳边道,“你说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冷冷地道。 “你这么紧张她,而我却紧张你,我想留你在我的身边,这就是原因。” 我抬眸看他,“帕斯星,若我没记错,你今年应该四十好几了,老男人了,还在这里花言巧语什么,我告诉你,我早看上别人了,你这样一把年纪的老男人,我才看不上眼呢,不要缠着我,你这种货色,我根本懒得理。” 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某种奇特的东西,让我不自在起来,全身犹如针扎,非常难受。 “你放手。”我一字一句地道。 他淡淡地道,“如果我说不呢?” 下一秒,我就使用了全身力气,狠狠重重地踩了他一脚,可他连哼一声都没有,仍然稳稳地站立在我面前,仿佛刚才那个被踩的人不是他,我却因使力过度而身体摇晃不稳,他还要稍稍用下力才能扶稳我。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扶住他的肩,才能站好,松开手后,我说道“我同你早就分手,我们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你是指我把你贬入米雷灵宫这件事?”他的大手抚过我的脸,我扭过头,“我早就后悔,十年了,你的气还没有消吗?你用消失了快十年的时间来惩罚我,我的刑期也该满了吧?” 我盯着他,“我刚刚告诉你了,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怎么会,”他笑了起来,趁我一个不留神,猛地把我打横抱起,“你将会是我的继承人的母亲,怎么会和我毫无关系?” “你胡说什么,”我恼羞成怒,“混蛋,快放下我。” 我简直差点儿被他气哭,这个男人,我恨透了,可又拿他毫无办法,“你能不能放我走,帕斯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5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5部分阅读 星,”我欲哭无泪,“你把我折磨得还不够吗,我累了,我真的累了,算我求求你,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和你再在一起了。”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又道,“原青依,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反正你这辈子是摆脱不掉我了。” “总有一种方法可以的,”我软软地道,“我能够消失一次,两次,三次,就能消失四次,五次,六次,总有一天会永不回来。” “所以,”他边抱着我边走道,“我得尽快让你为我生个继承人出来,你舍得下我,可一定舍不下他。” 我尖叫起来,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我不愿意,我不要,我不要生,你快放下我,否则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第九十章 热 战(二) 他丝毫不介意那一巴掌,笑得更开心,“这么说,你就是愿意了,女人通常说不愿意,实际上就是愿意。” “你这么了解女人,又有这么多的女人,你怎么不让她们生去?我受够了你,早就受够了,我不要生你的孩子,永远也不要。” 他任我吵闹,抱着我已进入了房内。这个宽大美丽的房间,我并陌生。在我第二次流产后,他怕我逃走,特地将我安置在了议事殿的这个精美奢华的房间内。 他将我放到了床上,为我盖好了被子,然后半靠在床边,拥住了我,“宝贝,我等你睡着了再去处理政务,闹腾了一晚上,总得去处理一下。” 我冷笑,“你爱上哪儿便去哪儿,不必等我什么。男人的心真是变化万千,前一刻还在对别人温柔体贴,眨眼又把对方抛到了一边。” 他笑着,“你是指水沁灵?你回来有多久了,知道了多少?” 我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只是盯住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听好了,帕斯星,如果明天你还是不放我和我的姑姑离开,我就不会再对你说话,一个字都不会说。” “青依,”他的声音磁性沙哑,充满了无奈,“你在惩罚我,实际上也是在惩罚你自己,你很清楚你对我的感情,以及我对你的。” 他抱住我,紧贴住我的脸庞,“宝贝,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身价有多少?由利国愿意拿一座城市来交换你,暗月国也发出了机密函报,凡是能为他们抓住赤鹰前第一王妃原青依者,将被封以世袭贵族头衔,并赏赐财宝无数,同时还要将皇族公主赐婚于他,从此此人的子孙后代便可被纳入皇族子嗣中。” 我叹了口气。 他吻住了发梢,在我耳边昵语着,“因为他们知道,我唯一的弱点就是你。除了你,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我妥协或让步。” 不久以后,我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因为有人告诉我,帕斯星和雅蜜儿的长子曾落入暗月国的手中。三年前,暗月国秘密派出了最能干最精明的危险刺客潜入赤鹰城堡中,成功地掳获了帕斯星的长子,年仅十四岁的若特亚王子。抓住了他以后,暗月国那边喜不自胜,以为拥有了威胁帕斯星放弃扩充边境之城的最好武器,可谁知帕斯星毫不理会暗月国那边的威胁,依然我行我故,按照自己的军事计划行事,加强军队防卫和培训精英,继续朝暗月国的方向扩大边境之城的范围,对暗月国的胁迫毫不理会。暗月国急了,连连发出几次警告和威胁,连番几次通牒之下,帕斯星才回复他们,仅只一句话,他绝不会因他的儿子而放弃他的计划。 暗月国那边的人起初以为这不过是帕斯星的一种应敌之策,以某种不在乎的表象来迷惑他们,以图使自己的儿子能平安归来。所以,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们首先弄断了若特亚王子的一条腿,并大肆放出风声,说若特亚王子经受了极其残酷的严刑,不但一条腿已废,他的一只眼睛也将保不住,如果帕斯星再不采取某种回应,王子的性命堪忧。 闻此,帕斯星冷冷笑着,回复他们,最好是给若特亚一个痛快,如果不想彼此以后在战场上见面太难看的话。帕斯星的回复简短干脆,他不在乎他儿子的生死,在乎的是赤鹰皇族的声誉。在他眼里,若特亚可以死,但绝不可以受到污辱,否则整个赤鹰的皇族将因他而蒙羞。 说到这里,阿梅济叹道,“如果换作被掳走的人是王妃你,结果又会不一样了。国君担心你的安危,极有可能会无奈的带兵撤离扩充的边境之城的地域范围。” “我会一死了之,决不会成为他的负担。”我的语气里透着坚定,我何尝又是一个愿意受到污辱的人? “如果王妃死了,或者受到了污辱,”阿梅济小心地观察着我的表情,“王恐怕会大发雷霆,穷尽毕生之力也要血洗整个暗月王国。” 第九十章 热 战(三) 我笑了起来,“不可能。” 阿梅济垂下了眸子,不再说话,只是那神情明显是在不赞同我的说法。 后来,若特亚王子在雅蜜儿家族的残余势力的竭力相助下,才得以逃出生天,逃离暗月国。在他回到赤鹰国以后,所有人都被他的惨状惊呆了。他不但被废了一条腿,被人弄瞎了一只眼,脸上还多了几道难看的伤疤,精神状态萎靡,就像一个刚从贫民窟里出来的狼狈流浪汉。 他的父亲,帕斯星王看也不愿多看他一眼,挥手立刻让他下去,脸部冷硬残忍的线条,和阴森寒冷的表情始终不变。 王子哭了,哭得很伤心,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瘸着一条腿,神情凄惨,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议事殿。 听到此,我难过和伤感,“赤鹰国君的绝情竟已到了这个地步。” “殿下,”阿梅济当时在我身旁恭恭敬敬地道,“这是整个赤鹰皇族的宿命,任何人都无法逃脱,包括国君在内。他的父亲,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他的曾曾祖父,莫不是如此。只有在那条鲜血铺就的权谋之路上产生的真正的绝情弃爱的强者,才能走上那高高的王座之位,才能让我们的王国兴盛繁荣。” 我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夜已深了,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 他在我身旁说要守着我入睡,那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含笑着,用手指轻轻撩起了我的发丝,“你在想什么?” 我微闭着眼,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他吻了一下我的眼睛,“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可爱,青依?” 门外响起了一个侍卫的声音,“禀国君,水沁灵王妃现在已来到议事殿外,请求与您相见。” 我悄悄地睁开了眼,看到帕斯星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玩味的神情,似乎正在思考些什么,“好,你让她在偏殿等候我。” “是。” 我立刻坐起了身,看着他刚转身离开的背影,一丝恶搞的心思在我的心中涌起,我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喂,你不是说要等我睡着了才走的吗?” 他面对我,微笑着,看出了我的想法,抚摸着我的手,“我很快就回来,宝贝。” 我抽出了手,也笑着,“你要是走了就别再回来。” 他走近,吻了一下我的脸,温柔地道,“青依,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很快就背转身离开了。 我叹息,默然无语,他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直至天亮,他都没有回来。 我独自站在窗前,看着初升的太阳。 你不会永远是胜利者,帕斯星,因为,我的心已经远离,对着你,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刻骨铭心。 而这一点,你现在还并未发觉。 门开了,帕斯星出现在房门口,看到一夜未睡的我,眼里闪过了一缕莫名的心疼与复杂。 他高大的身形迅速向我走来,并用力拥抱住我。 我淡淡笑着,任他紧紧拥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了我,看着我淡然与冷漠的神态,声音有些颤抖,“你为什么还是和从前一样不相信我?”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诚恳地说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是什么?” “我想见见莱斯雷。” 一阵沉默,随后听到了他急促的气急败坏的呼吸声。 “你又想报复我?”他哑着嗓子道。 “不是,”我轻轻地回答,“我只是想见见他。” “为什么?” 为什么?不知不觉地,我的眼里浮现出泪光。想起了曾经的一个年轻的大男孩为我所付出的一切,他以自己微薄的力量来勇敢地对抗强权的他,他的勇气,他对我的义无反顾,都让我永远永远无法忘记。 帕斯星死死地盯住我,他按住我的肩膀,恨恨地,“告诉我,你没有爱上他对吗?” “帕斯星,”我挣脱开他,几乎要哭出来,“已经快十年了,我和你分开十年了,十年前,我对你就已经恩断义绝,十年后的今天,我依然如此,你不要再逼我,不要再缠着我了好不好。我现在对你,再也没有了我们从前的感情。” 他震在了原地,牢牢地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回望着他,眼神纯净而坚定。 第九十章 热 战(四) 许久,他看着我的脸,才勉强而艰难地道,“你和他何尝不是分开了十年。” “可他和你不一样,”我道,“他是莱斯雷,而你是帕斯星,他给我的感觉,是你从来都未曾给予我的。”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说着,“帕斯星,我们之间曾发生过一切,早已成为了过去,我已经不爱你了,对你所存有的那一丝情感,也早已不是爱情。” 怦的一声巨响,一个转身,他将一个精美的花瓶重重地摔在墙上,碎片分裂四溅开来。 我淡淡地站在一角,一言不发。 “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他朝我怒吼,“你恨我,你只是在报复我,对不对?” 我摇了摇头。 他不能置信地盯住我,死死、牢牢的,一动不动地盯死我,仿佛要把我吞进肚子里。 我默默地坐回了床边,把脸侧向了一边,不再看他。 他的呼吸急促,身体在不断地发抖,整张脸忽然充满了恐惧与无助,他怒瞪我,“你在骗我,是不是,是不是?” 最后那一句“是不是”吼声震天,几乎震垮天花板。 偏偏此时房门外又传来了侍卫不合适宜的声音,“陛下,晨议会已经开始了。” “滚,滚,都给我滚……”他愤怒到了极点,又是怦怦的一阵阵巨大响声,房内的所有能砸的都被他砸烂。 即使他这时拔剑杀了我,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原青依,”他一字一句地道,“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算是死了,也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我望着窗外,充耳未闻。 他站在原地,一直怒瞪着我,心中愤怒的火焰燃烧不停,半晌以后,他无法忍受我的沉默,大步向我迈来,然后一把抓起了我的手腕,用力拖着我出了房门外。 我忍住手腕上不断传来的钻心痛,被他死命拉着跌走向前。 进入一个精致的小房间内,他把我甩到了一旁,我一个趔趄不稳,跌在了地上。 一个美丽的女人从床上坐起了半个身,惊讶地看着我们。 我也颇讶异地看着她,水沁灵? “脱衣服。”帕斯星冷冷对她说道。 水沁灵似乎明白了什么,露齿嫣然一笑,美丽动人。接着,她下了床,解开了胸前的缎带,长长的睡衣落在了地上,诱人而性感的赤裸胴体顿时展现在了我们面前。 即使同为女人,当我看到她的全裸身体的一瞬间,也情不自禁不断深呼吸。真的是太美了,我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身体,包括从前见过的裴绿眉拉、米娜等,都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她的身体雪白无暇,没有一丝暇疵,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高耸的如水蜜桃一样的ru房摄人心魂,让人忍不住想吻上一下;她的腰身,纤细得似乎不盈于一握,她的修长的雪白的玉腿,笔直而性感撩人,站在那里,整个人光耀夺目,她是一个真正的尤物。 别说男人了,连我都被弄得心撩不已。 就在我看得呆住的时候,帕斯星一把拎起了我,把我丢甩在了床上,我蓦地清醒过来,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他的报复,浑身发抖,惊恐地就要跳下床,他却把我用力地按住,我尖叫起来,接连打了两个巴掌在了他的脸上,用力之猛,使我的手心疼痛不已。 他盯着我,扬起手也甩给了我一个巴掌,所用的力度正好把我打回了床上。 我披散着头发,捂着脸斜躺在了床。 “你混蛋,”看到他将水沁灵抱到了床上,我的声音颤抖而恐惧,又迅速地想要跳下床,却被他反手捉住,“你不是最喜欢看我和别的女人在床上吗,我今天就让你看个够。” “我不要,我不要,”我哭叫着,“我不要看……” 他一手把我按在了床上,另一只手将水沁灵拖了过来,水沁灵温柔地顺从他,极风情地用手搂住他的脖子,乖乖依躺在了他的身下。 我闭上了眼,眼泪流下,一颗又一颗。 “你,睁开眼,”他恶狠狠地命令着,“睁开。” 我紧闭着眼,泪水仍不断地落下。 第九十章 热 战(五) 他吼道,“你给我睁开!否则我把你的衣服全脱了。” 我这才颤抖着睫毛,睁开双眼。 他和水沁灵已是全身赤裸着拥抱在一起,他压在她的上面,急促地喘息着,两具完美的全裸人体沐浴在晨光中,一上一下,耀眼的美丽,惊艳得无与伦比,让我呆了,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与混沌。 他们的身体密密地缠绕在一起,女人在他的身下性感地扭动着,脸上透着迷乱的神情,樱桃小口一张一合着,娇吟呻喘逸出,让人全身酥麻;男人放肆地揉捏她的胸部,然后一挺,深深地进入她的身体,他们疯狂地翻滚起来,她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背部,他埋头在她的胸前,下身与她的紧贴,暧昧的喘息声不断从他那里传出。 他们变化着各种姿势,有时是正面,有时侧面,有时男上女下,有时女上男下,他们激烈地律动,狂野地接吻,我甚至可以看见他们的舌尖是如何亲密地接触纠缠一起。 他们的头发也紧紧缠绕纠结,肉体相搏中,两人已深深地融为了一体。 我蜷缩在床上一角,一片茫然,呆若木鸡。 毫无知觉地流下泪水,不停地不停地流下,一次又一次。 我的胸口猛然闷得难受,然后迅速传遍了我的整个身体,从脚尖到头顶,从头顶到脚尖,我再也再也无法承受,无法忍受,我捂住了胸口,用尽了全力,蓦地冲着他们大声喝道,“够了!” 忽然觉得喉咙里一甜,一口鲜血就这样迅猛地吐了出来,领口衣襟霎那被染红。 他停了下来,深深地看着我,迅速地从她那里抽身而出,将我抱住,厉声对水沁灵道,“滚出去!” 水沁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匆匆起身,飞快穿上扔在地上的衣裙,快步离开了房间。 他紧紧地抱住我,宽厚的赤裸胸膛的热度几乎要把我燃烧,我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掉,他的手臂把我圈得无法动弹,几近窒息。 “你放手……”我软软地说。 他要吻上我的嘴唇,我避开,他又强行吻住,我重重咬了他一口,他的嘴唇泌出了血丝,他笑了起来,“咬得还不够重,要不要再来一下?” 我愤恨地死瞪着他,又狠狠地咬了他好几下,直至他痛呼出声,我才停了下来。 “青依,”他的嘴角带着血丝,“你还爱着我,对吗?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真正的心思早已出卖了你。” 我的眼里含着泪,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帕斯星,我累了,想先睡一会儿。” “那好,”他小心翼翼抱着我下了床,温柔地道,“宝贝,我带你回房间。” 我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晚上,这一觉真的是很长很长。 心累了,疲倦了,但愿永远不要醒来。 “宝贝,你怎么还不醒来,该醒了,再不醒来我就要脱掉你的衣服了。”帕斯星的声音隐隐从我的耳边传来。 听到此言,我顿时醒了一半,他吻住我的唇,撬开我的唇齿,挑起了我的舌头,想与我缱绻缠绵,我扭过了头,翻了个身,没理他。 他伸出手,抚摸我的秀发,“睡了这么久,饿不饿?我让人给你送点东西进来?” 我微叹着,看了看身上的完好衣服,才坐了起来。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不愿意让我走,我真的很累了,你知道吗?” 他对我微笑着,“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历经十年,我都无法忘记你,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魔法?在遇到你以前,我从来都只是把女人当作玩物。在我的眼里,除了我母亲以外,她们全都是居心叵测的奇异人种,除了供男人玩乐外毫无益处,直至那一天我遇到了你。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在我们这片博大的土地上还有你这样的女人存在。可以向一个陌生人毫无隐瞒地倾诉内心的情感与烦恼,想尽办法开导那个素未谋面的人心中的仇恨与愤怒……甚至还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为掩护全心全意地保护完全陌生的他。青依,你是我至今为止所遇到的唯一一个这样的女人。” 我苦笑,“如果我早知你是这样的男人,决不会为你做那么多,最多救了你以后赶快转身离开,决不会随你一起去由利国。” 第九十章 热 战(六) 提起了过往,他的表情柔和起来,他半跪在我的床边,握住我的手,把它弄得暖暖的,“青依,我此生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你,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能感到自己所处的无边的黑暗中仍有一丝亮色。” 他的这句话极具杀伤力,差点儿就让我缴械投降。 我转过脸,不敢让自己眼里的泪水被他发觉,接着,我抽出了被他紧握住的手,“帕斯星,不管你再对我说什么,我都没有办法再次接受你。我请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让你和莱斯雷在一起?”他的声音在发抖,“我一想到你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会发疯,发狂,不可能的,青依,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决不会。” “那我向你保证我也不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好不好,”我还是哭出声来,“我带着我的姑姑一起离开,我们过着自己的生活,决不会让你烦恼,也不会给你添麻烦,这样子还不行吗?” 他站起了身,把我抱在他的胸前,“青依,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他亲吻着我的头发,“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除了你,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可是你永远也做不到只有我一个女人。”我的眼泪滴落在了他的手背。 “除了这一点,其它的你所要求我的,我都能做到,”他的手从我的头发抚到我的肩头,“包括放了流水,放了莱斯雷,我都可以有办法,只有这一点,是从古老的祖先那里流传下来的宫廷皇族制度,我不可以更改,相反还必须得利用它来维系王国的稳定和调节与各国的政局关系。” 我抬起了头,“那我可以选择不与你生活在一起,离开你,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这样子难道不好吗,我们彼此都能得到解脱。” 他温柔地抚摸我的肩头,又轻轻地触碰到了我的背部,“我不会得到解脱,因为我爱你,失去了你,我永远都不会快乐,你也不会。” “我会……”我的话只说到了一半,他迅猛地把我按倒在了床上,用唇堵住了我的嘴,他的热烈的吻,狂热的激|情,放肆的野性,让我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慢慢地,我从最初的抵制、抗拒、闪避,到被他的热情所感染,我无法控制住我自己的行为,与他深深地吻在一起;那一瞬间〖奇+书+网〗,我感觉到了他的欣喜,对我接受了他的吻的欣喜,他的舌头用力吸吮着我的芳甜,与我火热交缠,我的头脑变得晕乎乎,开始被他吻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的双手开始不安份起来,上下其手的伸进了我的衣内,我扬起手臂来抵挡,可被他轻易地攻破,他技巧的解开了我的衣襟的扣子,将头埋入我的衣内,我的身体猛烈颤动了一下,随即感觉到了他滚烫的唇瓣在我的胸前移动,他的火热,让我全身不由自主地痉挛与酥麻。 心中暗叫不妙,我努力地挪动身体,想要摆脱掉他,却怎么也甩不掉。我往左,他也往左,我往右,他也往右,他随着我的方向一起移动。 “帕斯星,我不想……”我的话被他截了下去,“可我想,我已想了快十年。” 我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透过气来,说道,“可在分开的这段日子里,你身边的女人可从来没断过。” “我只想念和你的……”他说着说着,本来在我身后的他,忽然整个又翻身压了上来,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已全部脱落而下,在月光之下,在昏黄的烛光之中,他伏身吻遍了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他的舌尖,挑起了我身体深处最隐秘的欲望,我的脸红得几欲滴血,在温度越来越高的房间里,他的、和我的激烈开始紧紧缠绕在一起,我已完全丧失了理智,陷入了与他疯狂的爱欲纠结…… 在激|情的最高峰落下的时候,狂欢过后的疲惫使我不禁又闭上了眼,心底深处居然涌上了某种叹息,这真的是一种纠结,一种宿命,来来回回,不断的重复同样的故事,难道这辈子我真的和他分不开了?纵然我的心里有再多的恨,再多的无奈,都无法摆脱与他的这一场生死爱恋? 真的是性格决定命运啊,是有关他的,也是我的。 第九十章 热 战(七) 我们狂欢了整整一晚上,直至晨光照入房间时才勉强停了下来。 他全身大汗淋漓,赤裸的身躯湿漉漉的,他喘息着又咬上了我的耳垂,似乎还想再来一次,我打掉了他再次“入侵”我胸部的手,低声喘息,“行了,我累了,能让我睡一会儿吗?”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拒绝道,“宝贝,你前两天都在睡觉,应该睡够了吧?” 我的手抚上他满是汗水的脸,“我是担心你。” 我的本意完全是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却孰料被他误解错了意思。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我向你证明,我绝对还可以。” 他翻身又压了上来,我叫苦不迭,慌忙阻挡他的“进攻”,急急道,“是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你不要再来了。” 看着我气急败坏的表情,他笑了起来,压在我身上吻了一下我的脸后,说道,“宝贝,我逗你玩的。”说罢,他从我的身上下来,又躺回了原处,爱怜地吻住我的唇,口齿不清地|qishuwǎng|,“宝贝,你先睡吧……” “那你呢?”我的声音同样也是含糊不清。 “我陪你一起睡。” “哦?”我有点不大相信,通常在天明以后他一定会去为他最热爱的事业而忙碌。 他深深地凝视我,“这么多年了,我想好好地看一下你。” “有什么好看的,”我把脸藏入被子里,“又没你的那些女人们漂亮。” “又在乱想,”他把我拉了出来,“在我的眼里,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你。” “为什么?”我问。 他微笑起来,眼神迷人得不可思议,“你想问什么?” “没有,”我说道,“没有什么。” “说,”他故意气势夺人的逼问着我,并突然挠向我的下腋,“不说我就要罚你。”挠痒难耐,我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尖叫着“不要……”他凶巴巴地,不肯停手,“到底是什么?”我笑得花枝乱颤,拼命阻挡他的动作,“没有,真的没有什么……” 我本想问他为什么会这样认为,难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会不会太俗套了,必竟,我与他已相识多年,没有审美疲劳吗? 他动作更厉害了,我笑得喘不过气来,上气不接下气,“别,别,不要了……”可他的进攻屡屡得逞,我尖叫起来,侧身到了另一边,他又“追”了过来,我们笑闹作了一团,整个床被我们弄得天翻地覆,被子、枕头,全被我们扔到了床下,白色的轻絮飞了满天,就像雪花一样落在我们的脸上,头上,身上;他一把抱住了我,还亲了我满脸的口水,我推开他,在床上不断地退后,抓起了床单,用以抵挡他,最后那张床单也难以幸免,我们一人扯着一边,就像两个孩子似的,看谁能抢赢。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我们的笑声,和我的尖叫。 那一天的阳光似乎也尤为的灿烂。 当我们闹够、玩够、笑够后,晨光已微微的偏移。 我略疲惫地靠在他的肩头上问他,“帕斯星,你小时候最希望达成的愿望是什么?” 我们靠在床头,他侧身环抱住我的腰,让我面对他,“好像是想见到母后脸上的微笑。” “还有呢?” “还有,就是希望母后能多花一点时间来陪伴我。” “你小时候很孤单吗?好像还很危险,你的奶妈后来还背叛了你,你现在还恨她吗?” “宝贝,你的问题可真多,”他爱怜地吻着我的发际,“我不怕孤单,也不怕危险,我最怕的是我喜欢的人离开我。至于我的奶妈,我现在自然不恨她,我连她长得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又何来的恨,再说,她也不过是政治上的牺牲品而已。” 看着我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吻上我的脸庞,“这些事我对你只提过一次,你居然还记得?” 我掰弄着他的手掌,“你说过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 我们的脸紧贴在一起,他附在我的耳边,“青依,我很感激赤鹰的神明安排我遇见了你。” “为什么?” “只有你,才能使我开心地笑,你是我唯一毫无设防的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们深深地对视,我的眼里盛满了泪水,“你也一样,对我的意义。” 语音刚落,我们又深吻在了一起,他激|情的吻,热烈的狂野,让我再一次在他的怀中沉沦与意乱情迷。这个早晨,不但拥有了一室的阳光,也再次溢满了暧昧与温暖。 第九十一章 友谊或背叛(一) 狂风暴雪已持续好几天了,大片雪花狂舞乱飞,天气极度寒冷,行走室外的话,仿佛一片皮肤裸露在外就可以瞬间凝结成冰。 我的房内却是暖烘烘的,仅着一件单衣还有些微微发热。 “奢侈啊,”我对姑姑说道,“不就一个房间吗,还用得着设两个壁炉?热死人了,我对他提过几次要撤掉其中的一个,他就是不肯。” 姑姑睨眼看我,“你就算是赢得美男归了,也用不着在我面前炫耀吧?” 我将一杯茶送到她手上,“谁跟你炫耀了,我不过是实事求是的说而已。” “你还说,”姑姑接过了茶杯,顺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经历了这么奇特的事情,居然还对我保密?并且瞒了这么久。” “这事太诡异,”我道,“我不知该怎么说,说了也唯恐别人把我当疯子。” “青侠知道吗?”姑姑问。 我点了点头。 姑姑紧张起来,“他怎么知道的?他知道了后又怎么说的?” 我啜了一口茶后道,“他也和我一起来过这里。” 姑姑惊得手中的茶杯也差点儿落下,我眼明手快,连忙用一只手接住,茶水溢漏了出来,撒在我的手上,还好水是温热的。 “姑姑,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埋怨,放下茶杯后对她解释道,“总之是一次意外,他和我一起来到了这里。” 姑姑喃喃着,“怎么青侠的保密工作也做得这么好,一点口风也没对我透露过。” 我笑了起来,“不是他的嘴巴有多紧,而是他根本就忘记了。” 接着,我把神秘预言和符咒的故事告诉了她,她目瞪口呆,连连惊呼不可思议。 “青依,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神奇的事情呢?”姑姑惊叹,“我真是从前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太奇妙,太神秘了,若非自己亲身的经历,我穷尽自己一生也无法构想出这样的童话世界。” 我也不由得感叹,“是啊,有谁又能想到在时间的夹缝中存在着这样一个奇异多彩的世界,这一连串的因缘关系,奇妙地组合在了一起。” “这个世界可比我们那里的好玩得多了,”姑姑道,“只是太原始了一点,这里的人看起来全像野蛮人。” 我表示赞同,“姑姑你这一点可说对了,这里的人还真有点蛮不讲道理。” “我不是指这个,”姑姑忽地认真道,“我是说这里的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可比我们那边厉害,失败了的那一方,轻则个人肢体残废,重则整个家族都要跟着一起灭亡。” 所以,帕斯星才是那样一个冷面无情的人,因为他太清楚这个世界里的游戏规则。 “姑姑,”我叹息,“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文明的发展必竟还有一个漫长的进程,我们只能变更其中的一些小细节,但是整个大的环境我们无能为力,还是让它顺着它应有轨迹向前行吧。” 临走前,姑姑想起了什么,站在门边对我说道,“你男人管你管得可真死,云非维纳几次求见你都被他挡回去了。” 我惊愕地望着她。 姑姑奇道,“你还不知道吗?你老公下了命令,凡是想见你的人,不管男女,不管是谁,都要首先向他汇报,他同意了以后,这个人才能见到你。听说什么第一王妃米南达,第二王妃水沁灵,第八王妃裴绿眉拉,和米雷灵宫的贝丝全都求见过,但只有我一个人的请求被通过了。” 我呆立在门口,姑姑对我道,“我还听说米南达王妃被拒绝后,还向君王恳求将自己的第一王妃头衔交还给你。” “她……”我欲言又止。 姑姑冷笑道,“青依,你可别心软,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她怕国君重新册封你为第一王妃,所以抢先一步提起这个事,这样一来,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她这个第一王妃的称号保或保不住,都博得了个好名声,君王怎么样也不会待薄了她。” 我叹了口气,“姑姑,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 她打断了我的话,“我告诉你哦,青依,你姑姑我可不是个软性子的人,你是我侄女,所以在外面为人处事也不能抹了我面子,该狠时就该狠一点。对于那个第一王妃,最便捷的处理手段就是最好顺水推舟依了她的意思,先把那个头衔拿回来,然后再设计她阴谋陷害你,把她打入冷宫,以绝后患,她必竟是个公主,我们也不能判她死刑。这个女人,我曾经见过,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主,留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第九十一章 友谊或背叛(二) “姑姑,你什么都不了解,这里的女人全是这样,后宫的女人又这么多,难不成还个个都来这样处理?” 姑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傻女,这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我们是有理有据的陷害她。我们可对外宣称她表面上臣服,甘愿伏低做小,但背地里又是另一套,耍弄阴谋诡计来害你。人们通常都会相信这类事情,哪还真有女人愿意让出自己在后宫的第一把交椅?除非她是脑子坏了。至于其她的人,我们逮到一个是一个,慢慢来。” “姑姑,你的心肠太狠,”我道,“她们又没惹到我,为什么要对付她们?再说帕斯星因为各种理由可能还会再娶,你害不完的。” 姑姑气呼呼,“我真要被你气死了。丝蒂娜都告诉我,你从前被那帮女人们害得焦头烂额,几次都差点儿丧了命,还不清醒过来?我让你用用手段,是要让那些女人们都看清楚,你也不是好惹的,以便你今后在后宫树立一个威信。女人啊,不能老躲在男人后面,也不能老让他出来为你收拾这个收拾那个,这样子会让人瞧不起的。” “姑姑,”我为难地道,“这种事情,我做不来,也不想做。最后赢了又如何,心中已是千疮百孔,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这样一来,我就会不快乐,如果我不快乐的话,我就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男人。” “姑姑,我们的一生中又有多少年,如果每一分钟都要在算计和阴谋中度过,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快乐可言?” 姑姑跺着脚,“我真的是气死了,哪里来谬论,阴谋也是一种精彩。” 姑姑被气走了,我哑然。 半夜里,我睡得正熟,依稀感到有人上了床,与我拥在一起。 我迷糊着翻了个身,他轻轻地吻上了我的背部,同时手还不安份的伸进了我的睡衣里。 我打了一下他的手,他又抓着吻住了我的手。 我被他弄醒了,睁开了迷糊的眼睛,转过了身体,看到了这个月光下的美男。 “不要吵了……”我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抱住了他,继续睡。 “宝贝,我想……”他热热的呼吸传入我的耳里。 “嗯……不行,我想睡觉。”我含糊地道。 他的吻轻柔地落在我的脸上,头发上,肩膀上,热吻痒痒的,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将脸依在他的手臂上,尝试阻止他,“别,别闹了,帕斯星……” “我爱你,青依,”他吻着我的眼睛,我的嘴唇,一直延续到脖子,我痒得不行,笑个没完,他的吻继续向下,吻到了我的锁骨,又向下滑,亲吻吸吮,我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完全醒了,“停下来好吗?” “不好,”他吻着我的胸前,并温柔地抚摸,“我想念你身体的每一部分。” 在这缠绵的时刻,我煞风景似的问他,“帕斯星,你为什么不让维纳见我呢?” 他的身子一僵,停了下来,月光下的他的表情很快阴沉,“我不喜欢他和你单独在一起。” “我和他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淡淡道。 他的眼睛里燃起一丝火焰,“我讨厌每个吻过你的男人。” 我的心一跳,他都知道了,云非维纳在温泉宫拥抱我,和吻我的事情? “他,对我很好,”我慢慢地道,“我刚来到这里时,是他在一直照顾我。” “所以,这更糟糕,”他抱住了我,绿眸闪动,“你会对他心存感激,从而与他继续来往,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接下来什么也不会发生,”我道,“你应该相信我。” 他的喉咙里呻吟一声,一脸的不快,咬住了我的耳垂,“傻女人,我不相信的那个人是他。” 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的讨论,在我的狂轰乱炸之下,他终于同意解除之前那个见我要通过他的允许的命令,我重重地松了口气。 在禁令解除的第二天,就有一个人一清早匆匆前来见我。 阿梅济正在为我梳头发,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半跪在地上禀报贝丝请求相见。 我沉吟一下,回绝了这个请求,“今天有点不舒服,不见客。” “是。” 侍女出去了后又回来,行礼后道,“王妃,贝丝小姐说她会一直在殿外站着,直到您答应见她为止。” 我没有回答。 第九十一章 友谊或背叛(三) 此时,头发已梳理好,阿梅济为我挽起一个美丽的弧形发髻,露出了我的优雅的脖颈,看着镜内,我不由得感叹,我生得最美丽的地方就是脖子了,难为阿梅济还专门为我想这个心思,梳起这个显示我的优点的精致美髻。 末了,阿梅济为我在发髻上别上一个小巧闪亮的银冠,银冠上带着一条长长的半透明的米色轻纱,笼罩了我的发髻,长长的轻纱飘扬至我的背部,及至腰际,飘逸,雅致。 侍女仍伏在地上等我回话。 我的心神有些恍惚,站起身,长裙拖地而过,不经意的,银冠上的长长头纱挂在了镜柜前突出的一角,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阿梅济连忙为我解开。 “王妃……”阿梅济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该见贝丝吗?还是不见?听说她现在抱病在身,为什么还要来见我?我只离开了这里不到十个月,一时还摆脱不了心结。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吗,贝丝,如果有一天,你和帕斯星真的发生了那种身体上的联系,我们的友谊,也将不复重来。 你,忘了吗? 我迷惘地站在了原地。 阿梅济见状,挥退左右侍女后,伏跪在我面前,恳切道,“王妃,贝丝小姐已卧病多月,现在身体状况极差,还望王妃能看在她从前对王妃忠心耿耿的份上,仁慈的召见她一次。” 我心神不宁地坐在了安乐椅上,久久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唤她起身。 阿梅济一直跪着,我也一直在发呆。 过了半晌,我才缓缓地开口,“叫帕斯星过来。” “现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6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6部分阅读 在?”阿梅济抬头看我,有丝为难,“王妃,王现在正召见多罗列国的使臣,恐怕分身乏术。” “他什么时候弄完?”我问。 “大概一个时辰后。”阿梅济垂眸道。 我靠在了椅子上,拿起了我音乐笔记,“那好,我等他,他一召见完使臣,你就马上唤他来我的房间。” “是。” 幸而我与他现在都是在议事殿里,他来我这边很方便,不会耽误他做他自己的事情。 一个时辰后,帕斯星来到了我的房间。我正坐在安乐椅上读我写的音乐笔记,他从背后拥住了我,热热的气息一下子把我包围,“宝贝,我好想你。” 我回过头,放下手中笔记,看着他,“你好像很喜欢我?” 他笑了起来,用手抚去我脸上有些凌乱的发丝,“你说呢?” “我想问你……”我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他打断,他坐在我的身边,“你想问贝丝的事?” “是的,”我的声音冰冷,“你的风流韵事。” 他握住我的手,含笑着,“我和她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诧异,“不可能。” “是真的,宝贝,”他吻下我的手心后,说道,“当初妮妮安王妃手段太过凶狠,我想了想,就在她身边安排了贝丝。” “为什么?”他仿佛轻描淡写的话犹如重弹,顿时击得我头晕脑眩,同时鼻子酸酸的。 他把我拥入怀,抱得紧紧,生怕我会跑掉一般,“对不起,青依。我不得不这么做,她那么聪明,平常手段根本对付不了她。我只能抓住她迷恋我的同时又好女色的特点,将贝丝推给了她。妮妮安的眼光很高,平常女人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只有贝丝这样外形性格俱佳的女子才能获得她的青睐。所以,我特地叫来贝丝与她密谈,她一听说是为了你,一口就答应了。” “为了我?什么叫做为了我?”眼泪在我眼眶里直打转,情绪有点激动,有点无法控制,我再也不要谁为了我做这样或那样的牺牲,我承受不了太多。 “宝贝,你别难过,”他将我拥得更紧,“当日我得知了妮妮安联合其她王妃采用非常手段将你送走后,几乎气疯,一方面是因她违背了诺言,另一方面更多的是为了你,一想到可能从此再也不能见到你,我就想将她碎尸万断。但鉴于她的家族在暗月国的势力仍然很大,我不能公开的对她进行惩罚,于是我不得不动用了贝丝,从暗处下手。我让贝丝名正言顺地耽在我身边,是为了让妮妮安有更多的时间见到她,与她接触,从而对她产生兴趣。然后,就在贝丝的身体上涂满了透明的无色无味的毒药,当她们亲密接触,她吻上她时,就会不知不觉将毒液吞入自己的体内。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快则三五年,慢则十年八年可致人于死地,并且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她是因毒致死。” 我呆住,仿佛落入了冰窟,一阵阵冷气不断袭来,让我的手足冰凉,“不可能的,我记得在我走以前,贝丝就被你纳入了米雷灵宫,难道你从那时起就开始计划?” 第九十一章 友谊或背叛(四) “是的,”他小心地看着我的表情,“因为她那时已违背了自己的诺言,还用高价以及自己的花言巧语说服了以性格倔强著称的莱斯雷来为她办事,可见她的决心有多大,既然如此,我自然不必对她客气。” “你从那时起就决定要除去她?” “是的,”他定定看着我说道,“她非死不可。后来又发生了多位王妃联合阴谋送走你的事件,她就是主谋,所以,自然还要加快死的速度;贝丝也就是从那时起加重了用药份量。青依,”他几乎把我窒息在他的怀里,“我爱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所有对你不利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软弱无力地靠在他怀中,“你不是也曾爱过她吗,也对她动过心?甚至利用我来气她,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我有说过爱她吗?”帕斯星淡淡地道,“从来都没有说过。”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成熟的脸,冷冷的线条棱角,完美的下巴,严肃冷峻的表情,晕眩感更严重了。我难以想象,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爱我了,会用什么手法来对付我,想到这里,我半呻吟着,“帕斯星,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一定要明白的告诉我,我知道后决不会纠缠你,一定老老实实的离开。” “宝贝,”他叹息,用手掌轻轻抚摸轻揉我的肩头,“你不要怕,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的。” 我别过了脸,不愿承认自己心底小小的恐惧。他的手段我早已清楚,可当知道真相时,仍然止不住心底的震悸。 不自觉地,我在心底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他抱住我,身体在微微发抖。 “青依,你不要离开我,更不要怕我。我一直都不愿告诉你很多事情的真相,完全是因为真相过于残酷和黑暗,我不愿意让你美丽的纯净的眼神染上忧伤和痛苦。” 看着他热烈的眼神,我的心在发抖、颤动,这是他的心声吗?和他相比,我刚刚的想法是不是过于狭隘了? “帕斯星……”我的泪水落在他的肩上,“是我太没用,不能为你分担你的烦恼。” “我不需要你为我分担,”他吻上我脸上的泪水,“我需要的是一个最好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女军师。” 我们小小的讨论了一下后,他前往偏殿继续忙碌他的政事。我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 “王妃,”阿梅济端着一杯清茶进来,察言观色后问我,“贝丝小姐在外面已等了几个时辰了。” 我回过了神,接过了清茶,说道,“你对她说,如果她不养好病,就别来见我,因为我要见的,是一个健康的贝丝,如果她拒绝用药,我永远都不会见她。” 阿梅济的眼里露出喜悦,她连连称是,然后赶紧退出了房间。 三天后,我前往米雷灵宫。大群的护卫伴随着我前行,一路上颇为引人注目,我感到很尴尬。 早上,我换好衣服走出议事殿,刚走下了高高的台阶,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怎么侍卫兵和侍女们的人数比以前多了一倍,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我,形成了一个圈,而我就在这个圈的中间。我涨红了脸,又匆匆折返议事殿,直接冲进偏殿去找帕斯星,守卫也没敢拦我。 “帕斯星,”我喘着气奔到了他面前,“你怎么弄了这么多人守着我?我不是囚犯啊。” 他放下了手中卷册,无奈地看着我,“青依,你现在各国眼中的羔羊,又是某些人的眼中刺,如果我不采取严防措施,恐怕随时都会出事。”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气乎乎,“现在连出门都变得这么招摇,完全不是我的风格。” 我的风格向来是低调,低调,再低调,如此的大张旗鼓地出门,决非我的心中所愿。 可我和他对磨了十来分钟,他硬是不肯答应我要削减人数的要求,眼见又有侍卫来通传某某大人来求见,我只得悻悻离开,临走前还瞥见了他胜利的笑容。 这下我气得够呛,可也拿他无法。 米雷灵宫和议事殿之间的距离颇有点长,一路走去,我撩起裙角,迈着大步,只恨不能走得再快点。实在是太招摇了,侍卫和侍女们几乎围成了一个圈,环绕包围着我一起前行。 阿梅济喘着气在我身边道,“王妃,应该召辆马车的,但您又不肯。” “不过一段距离而已,坐车太娇贵了,”我也小喘着,“我每天都在室内,几乎没怎么活动过,再不走一下整个人就要生锈了。” 阿梅济一脸茫然,她不大明白“生锈”是什么意思。 “王妃,米南达王妃过来了。”一个小侍女小声地提醒我。 第九十一章 友谊或背叛(五) 我朝前看去,米南达正由一群侍女簇拥而来,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我,笑容甜美,如同冬日里的一抹阳光。 我身边的侍女侍卫们纷纷行礼,我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她是第一王妃,是后宫里的龙头老大,照理我应向她行礼才对;可另一方面,我的排场看来又比她的大得多,向她行礼又显得有点假惺惺了。 正在为难的时候,阿梅济抢先一步上前,向她行礼过后道,“请米南达王妃恕罪,青依王妃这两天刚刚伤寒初愈,实在不便行礼,还望请王妃宽恕。” 米南达的眼里泛着柔光,“阿梅济,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与姐姐多年未见,哪里还用得着做行礼这么生疏的事情。” 我向她礼貌地点头微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没见,米南达妹妹还是这么灵巧的一个人,真让人羡慕。” 米南达笑了笑,“姐姐过奖了,我和其她的几个姐妹还一直想向姐姐学习呢,姐姐美丽聪慧,国君不知有多喜爱姐姐,羡慕的人是我们才对。” 我心中略有不快,但还是亲切道,“妹妹多虑了,国君对你们也是同样喜爱,千万不要多想了,否则会影响我们姐妹间的感情的。” 米南达的笑容始终保持不变,正要说什么时,阿梅济抢着对我说道,“王妃,天色快要变了,恐怕很快就有暴风雪了,我们还是赶快往前走吧。” 我点了点头,“也好。”然后对米南达又寒喧了两句,才往前走去。 我边走边暗暗地看了下阿梅济,没想到多年不见,她居然由当年的一个黄毛小丫头变成了如今颇有份量的领头侍女了,不但心思灵敏,而且反应极快,还能适时的出面为我挡架。 只是,她还值得我信任吗? 到达米雷灵宫时,天色果然变了。阴沉沉的乌云就要压下来似的,随即,又刮起了狂风,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了身上。 踏入正殿时,阿梅济伸手轻轻地为我弹掉了肩上雪花。 “青依王妃来了……”我听到有人在惊呼,随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大堆的人,他们匆匆跑来,纷纷伏跪在地上对我行礼,我连忙叫他们全都起来。一番简单的问候后,米雷灵宫的侍女主管领着我们走向贝丝的房间。 我让随行人员全在外等候,独自一人走入。 房间里暗暗的,只余有一根蜡烛微弱的点亮着。 “王妃,”我刚走进房内,便听到了她的声音,“我早知您会来的。” 她已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摇晃着跪在了我的前方,就着昏暗的烛火,我连忙手忙脚乱地扶她起来,碰到了她纤瘦的身体,我不禁酸楚从心来,“贝丝……”无意中看到她的脸,差点儿吓了一大跳,“贝丝,你,你怎么会变……” 贝丝虚弱地道,“王妃,对不起,吓着您了。” 我扶她坐到了床边,在昏黄的光芒下注视着她的脸。她变了,完完全全的变了。从前雪白细腻的皮肤变得黝黑,粗糙,从前的漂亮五官变得丑陋不堪,从前美丽绿色长发还变为了满头的银丝。她把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在后面,露出了饱满的额头,才能依稀的看出一点从前的美丽。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声音充满了苦涩。 “国君应告诉您了吧,”贝丝靠在了床头,凝视着我缓缓地道,“这是毒液在我身上长年累积的结果。益根草的毒液在我的身体上附得太久,它的效用猛地发作起来,任何解毒药都阻挡不了。” “是我害了你,贝丝,”我的眼眶红了,“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做的。” “王妃,”她美丽的声音一如从前,“是我对不起您,若非我念了黄金书的符咒,您也不会和王分开将近十年。” “你也是为了婆婆,”我闭上了眼,鼻子酸酸,强忍住泪水,“再说那时候我也很想回家,因为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就一心想要逃避。” “王妃,”贝丝虚弱地道,“国君是真心爱您的,如果不是当初被气昏了头,决不会如此对您的。” 我含泪道,“这些都不是你现在需要关心的事情,我很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你?” 第九十一章 友谊或背叛(六) 她摇了摇头,“益根草是一种极难找寻的草,十年才发一次芽,百年才成形一次,还要用特殊的方法进行制作与提炼,才能制成益根液。它的解毒方法,不是没有,而是极难制成。需要采用益根草底部的根须作材料,还要在皇室秘制的特殊解毒药水里泡上七十年,才能制成解毒剂。” “是我害了你,”我一把抱住了她,哭出了声,“如果你不是为了我,必不会成了这样子。” “王妃,”贝丝也流下了眼泪,她颤抖着拥住了我,“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要保护您,保护您不受到任何伤害,还要让那些曾伤害过您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哭着将她抱得更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使我的心里有多愧疚?我不值得的,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些什么。” “您曾赐予过我新生,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烛光下,贝丝的声音柔和起来,她松开了我的怀抱,凝视着我,脸上的泪痕未干,“还记得我们在塔斯木族相遇的那个晚上吗,那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时刻;我曾以为可能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个为娼的恶梦,是您,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带我走出了那个黑暗的泥沼,并让我过上了一种我从前做梦也没想到过的甜蜜生活。” “甜蜜?”我诧异她用了这个词,不禁抬起泪眸看她。 “是的,甜蜜,”她流着泪,深情地对我微笑,“和您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甜蜜,我爱您,王妃,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爱到每天只要看到她,就会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所以,每当夜里入睡时,我都会在心中盼望快点到第二天,这样就可以早点见到她的笑脸。” “贝丝,“我将她凉凉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流泪道,“如果下辈子我是个男人,一定只爱你一个人。” 贝丝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泪凝于睫,时时有小水珠滚落而下。 “贝丝……”我的泪如雨落,在激动的情绪下,我们抱头痛哭,我们的泪水仿佛在这一瞬都能倾落至尽。 过了很久很久才终于能平静下来。 她的身体极为虚弱,和我又说了一会儿话后,脸上就显出了明显的疲惫。我轻轻地扶她躺下,为她盖好了被子,才出了房门。 阿梅济在门口等我。室外的风雪下得更大了,我们并没有立刻回议事殿。 我独自坐在米雷灵宫的高高台阶上,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雪,一个人发呆。 阿梅济为我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外套。 寒风就像野兽一样发出呼啸声,面目狰狞地四处疯狂着,硕大洁白的雪花迅速地坠落,一片又一片,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天空。 我觉得这所有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所有的都如梦,包括帕斯星,包括贝丝,也包括我自己。 仰首望着雪花漫天的暗红色天空,雪花飞舞盘旋,落在地上,落在脸上,落在肩上;我数着雪花的片数,一片,两片,三片,四片,五片,仿佛怎么也数不完。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该有多好,可我的眼泪,她的眼泪,还有他的,都不断地在告诉我,这是真的,真真切切的,我们在泪水中拥抱,在悲伤中拥抱,在激|情中拥抱,因而拥有了同样的情感,和同样的故事。 “王妃,国君来接您回去了。”阿梅济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身后。 “哦。”我恍惚地应了一声。 米雷灵宫外,一辆华丽的八人马车停在那里。 暴风雪中,我拒绝乘马车回去。我和帕斯星走入了风雪之中。他本想抱起我,我坚决不愿,他便将我整个人搂在怀中,用他的身体作为屏障为我挡住外面的狂风暴雪。 刺骨的寒风不断地侵袭着我的脸,冰寒感沁入我的皮肤。我抬眼看向他,他也看向了我,我们的眼神相碰。 “帕斯星,”我在风雪中呼唤他的名字,他唯恐听得不太真切,又抱紧了我一些,他的呼吸,热热的荡漾在我的耳边,“宝贝,你想说什么?” 风呼呼地作响,雪花不断地飞在我们的脸上,我对他微笑,“我想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风雪中的记忆。” “好,”他的眼眸里现出温柔的笑意,“只要你不因此而生病。” “我喜欢这里的冬天,虽然很冷很冷,可我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身处一个冰雪的王国,有时我甚至在怀疑这一切是否是真的,”我的手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暖意不断地传来,他温热的体温,与我亲密的相触,“帕斯星,包括你在内,给我的感觉太不真实,我有时也在质疑,怀疑我自己,是否真的拥有了你,因为太完美的感觉总让人觉得不会长久。” 风雪刮得更凶猛了,我们就像行走在白色冰雪城堡里的两个黑色的影子。他把我拥在他的身体下,厚厚的披风下,想把我融入他的怀里。 雪花连续不断地飘落在我们的身上。 他看着我,绿眸里充满了爱意与疼惜,“在我的有生之年,青依,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无论长或短,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便不会觉得自己的一生有所缺憾。” 风雪之中,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第九十二章 纠 缠(一) 狂风肆虐,雪花飞舞,四处一片冰天雪地。 连着几日,风雪一直没有停过。 我冒着风雪去看贝丝,也一直未断过。帕斯星见状,干脆就将贝丝接到了议事殿这边疗养,以方便我每日与她的聊天。 今日尤其寒冷,我傍晚时去了贝丝房内闲聊了一会儿,就见她已露倦意,便带着阿梅济回房了。在房内脱掉了外衣,我也顿觉困乏,跳到了床上,盖上被子,不到几分钟便熟睡。 半夜,我又被帕斯星弄醒,他赤裸着上身搂着我,亲得我脸上粘答答的。 我无语,拍打了他一下,“每次睡得正香就被你弄醒了。” 他不答话,继续吻着我的脸,又吻上我的唇,我蹭了一下身体,躲开了他。他皱起了眉头,随着我一起移动,又咬住了我的耳朵,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抵住他,“别闹了。” 他不满,“每次亲又不让我亲,不行,我今天非亲个够不可。” “你讨厌死了,”我笑着躲开他,他一把抱我在怀,让我无处可逃,“真的别闹了,我困死了。” 他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看来明天得回来早一点,你真是一只小懒猫。” 我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就算是回来得早,也不能天天纵欲过度啊,得定个规矩才行。” “什么规矩?”他警觉起来。 我好笑的看着他,“你以为是什么?” “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三天才碰一次。” 我涨红了脸,有没搞错,这个色男人,我揪住他的耳朵,“我准备说的就是这个了,你还想三天?要五天。” 他苦笑,“不会吧?” 我似笑非笑地道,“什么不会,就是的,谁让你从前纵欲过度。”我问起他关于xg爱派对的事,他微闭着双眸,想避开这个话题,“好累,你让我先休息一会儿。” “快点说。” 他闭着眼,将头埋进我怀里道,“很平常的皇族聚会啊,从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低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我讨厌你同时和几个女人一起乱搞,你再这样子,我就和几个男人一起到床上去。” 他在我的怀里笑得狡猾,“那他们一定是不想活了,而且盼望着我把他们全家都斩得一干二净。” “那你为什么就可以?” 他假装睡着,没有回答我。 我气呼呼地把他推到一边,然后侧过身背对着他。 过了一会儿,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感到他从背后抱住了我,低声喃语着,“宝贝,我答应你,以后不再这样子了,好不好?” 见我不答理,他又低低地道,“记得在几年前的一次皇族聚会上,我清楚的感觉似乎看到了你,那真的是你吗?可我发动了整个宫的侍卫兵,也没有找到你。我当时是多么失望,你知道吗?” 我转过了身体,面对着他,“那是我,只不过是梦中的我。” 接着,我告诉了他我和高维之的故事,才说了一半,就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遂住了嘴,没再往下说去。 一片沉默,我们谁也没有再开口。 “青依,”他身体的温热气息环绕了我,“你能够答应我不再离开我的身边吗?” 我背对他,脸在枕头的另一侧,“这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你的后宫女人那么多,男人又只有你一个,为了得到你,她们几乎抢得打架,我又抢不过别人,只好任人欺负了。” 他忍不住笑,“正是因为你是赢家,所以她们的目标才全都是你。” “实际上我并不想做赢家,”我转过身,“我也可以有其它选择的,不必非得只围绕一个人转。” “宝贝,”他呻吟着,“你想都别想,快点过来让我亲一下。” 我又转了个身,没理他,他笑了两声,然后抱住了我,翻身便压了上来。 第二天的天气依然恶劣,寒风刮得天昏地暗,白天仿佛成了黑夜。 由于暴风雪,姑姑已经几日没有过来了,我独自在房内修改着我的音乐笔记。 阿梅济端着一杯热咖啡进来,放在了我的身边,欲言又止。 “什么事?”我抬头看她。 “王妃,今天一早就听说莱斯雷大人自杀了。” 我的脸色煞白,猛地站起,摇晃震动了桌子,咖啡也撒落了出来。 第九十二章 纠 缠(二) 阿梅济跪在了地上,“王妃恕罪,这事也是今晨才传开的,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禀报给王妃比较妥当。” 我直冲往了帕斯星所在的议事中心,却被守卫拦住,“王妃,很抱歉,国君正在会见重要客人。” “我现在有急事找他,你叫他快点出来。”我几乎急得要跺脚。 “王妃,他们已经商谈一段时间了,应该很快就出来了。”守卫是个毛头小伙子,此刻彬彬有礼地对我说道。 我颓丧地靠在一旁的圆石柱上,发丝凌乱地撒在我的脖子上,我也无暇把它们撩到后面去。 大约五六分钟后,我看到一行人走了出来,二男三女,他们身着极有特点的彩色部族服装,那款式和颜色,看起来十分眼熟。 他们也看到了我,脸上露出了迷惑的神情。一个仅穿着一袭简单白色纯棉长裙,长发随意地梳理,披散在肩后,身上又没有任何珍贵饰品装典。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为何会落落大方地站在议事殿,旁边的侍卫们还一个个都在朝她恭敬地低头行礼? 一个看起来似乎是他们中领头的紫发男人正欲对我说什么时,旁边的一个红色卷发,面容姣好的少妇突然紧紧盯着我的黑发,眼睛里闪出不可思议,发颤地道,“你,你就是原青依?” 我吃惊地看着他们,准备点头回答时,就听见了帕斯星在我身后冷冷地道,“王妃的名字,岂是你的品级能叫的。” 此言一出,他们全都“扑通”一声,吓得全跪在地上,特别那个为首的男人,和那个红色卷发的女人。 帕斯星走到了我的身边,揽住了我的腰际,面色冷酷,“来啊,把那个不知礼仪的女人给我拖出去,先打五十大板,再禁闭十天十夜。” “是。”几个勇猛侍卫上前,就要抓住那个红发女人。 为首男人急忙求情,“请王恕罪,玲苔儿初来乍到,愚钝无知,确实不知皇室礼仪,还望王看在飞云族效力多年的份上,能给她一次重新学习及改过的机会。” 听到了“飞云族”三个字,我惊惶地看了帕斯星一眼,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他凌厉的眼神所制止。 跪在红发女人旁边的一个年轻男人此时开口道,“玲苔儿冒犯王妃,理应受罚,只是她路上曾受过严重风寒,身体虚弱,所以属下愿意代她接承这五十大板,至于禁闭十天,玲苔儿自己也愿意承受。” 玲苔儿点点头,拜伏在帕斯星面前,头也不敢抬,“平女认罚,请王宽恕。” 帕斯星紧揽着我的腰,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们,良久,才挥了一下手,十来个侍卫上前,把玲苔儿和那个年轻男人都带走了。 临走前,我和那个年轻男人对望了一眼,他的眼神居然有三分和莱斯雷相似,我的心跳顿时漏掉了一拍,而年轻男人的眼里则一闪而过一缕厌恶。 另外三个人也恭敬退下了。我急急地对帕斯星道,“我要去见莱斯雷。” +奇+“他还没死,你这么急干什么?”他轻描淡写地道。 +书+“让我见见他,”我拉住他的衣襟,“我极少求过你,但这一次,我是真的想见到他。” +网+帕斯星压抑住怒火道,“他和那个女人在狱中连孩子都生了两个了,现在又怀上了第三个,你还想见他干什么?” 我松开了他的衣襟,身子晃动不稳,趔趄地倒退两步,退靠在了石柱上,脸色苍白,内心绞痛。 我闭上了眼,眼泪滑下。 帕斯星来到了我面前,为我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 “青依,只有我,只有我对你才是一心一意。” 我睁开了眼,泪水止不住,“你不也早已是父亲了吗?你们都是混蛋。”说完,我就飞奔往自己的房间,边喘着气边落泪,痛楚的感觉一阵又一阵地袭来。 把自己关在了房内,我披上了一件外衣,坐在窗前看着暴风雪。 泪痕已干,心情已静。 这种日子过得太窝囊了,每天与他们纠缠来,纠缠去,情爱来情爱去,到头来,连自己都开始把握不住。 我跳下了宽大的窗台,翻出了自己的音乐笔记。一页一页的打开,我看到了自己曾经写满的心得絮语;从目录到章节,从章节到结语,有关五线谱的学习,和我们那边一些简单的现代音乐谱子,每一个部分都是自己心血的结晶。如果能好好的再整理修改一下,一定能编辑成一本不错的有关我们那个世界里的音乐知识入门书。 第九十二章 纠 缠(三) 这个异世目前还仅只是处于一个半原始的蛮荒时代,对于许多的知识还没有形成专门的著作。虽然我写的不算特专业吧,但也决对是能称得上这里的第一本专业书。抚着我的笔记,我不禁微笑了起来,这也算是一种收获,一种贡献,作为自己曾经来到这个美丽的童话世界的见证。 我不知道这一次还能在这里耽多久,但就从前的经历来看,应是三四年左右吧。想到这里,我有些颓然,又会是分离。放下了笔记,我走到了窗前。暴风雪依然在肆虐疯狂,雪花如同猛兽,狂乱纷落,走在室外不到几分钟,浑身上下就可以变成雪人。 门“怦”的一声被撞开了,发出了巨响,我诧异的回头,只见帕斯星猛地踢开了门,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我往窗台的角落里缩了下,他的表情看起来太吓人,难看得就像黑锅底,还是隔远点更有安全感。 “你想见他?”他站定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冷冷道,“好。” 我抬眸看他,有些不敢相信,一下子愣住了。 这人怎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他走到我身边,把我抱下了高高的窗台,尽量好声好气地说,“以后不要爬这么高了。” 我点了点头。 他吻了一下我的脸颊,“乖。” 我感觉自己突然好像变成了小女孩,这种感受不是一般的不爽。记得很早以前,他可是我的弟弟。 在阿梅济的帮助下,我换上了出行的外衣。那是一件极为名贵的用这里的一种叫做珍丝鸟的羽毛织制而成的长长外套。我曾听说过,由于珍丝鸟因为非常稀少和珍贵,所以只被允许养在赤鹰城堡里;它们的羽毛呈淡黄|色或浅粉色,极为美丽柔软,在极寒的冬天还能散发出温暖的温度;这种羽毛极为名贵,所以在赤鹰国里只有皇族中人才有资格穿上用它们的羽毛做成的衣服。 我本有些迟疑,从前就算我贵为第一王妃时也没穿过这样的衣服,现在突然让我穿上,我不禁有些怀疑帕斯星的用意。 阿梅济笑道,“王妃别犹豫了,珍丝鸟羽毛织成的衣服过去几乎没有,唯一制成的款式极简单的一件还是塔梅娜皇后的那个时代的事情,那件衣服早就不知所踪了。近几年来由于赤鹰国的缝纫术有了很大的进步,而城堡里所拥有的也是最出色的裁缝师,才能做得成这么漂亮华贵又暧和的衣服。” 换好衣服后,阿梅济还为我戴上了一些首饰,左手紫水晶手链,右手翡翠手镯,胸前钻石别针,耳上红玛瑙耳环,头发上还有粉色珍珠镶成的闪亮发卡,将长发技巧地拢起,看起来秀丽纯美。看着镜中的自己,我不禁愣住了,这打扮得也太可爱了吧?而且一身如此名贵的饰品,会不会太招摇了? 阿梅济边为我戴上首饰边唠唠叨叨,“王妃实在是太简朴了,躲在这殿内深处还说得过去,可一旦走出去,一身简朴装束在外面,别人哪里还认得出是一国王妃。现在可好,连几个小小的族人都敢直呼王妃的名字了,可不要小看了这外表的打扮。” 我啼笑皆非,“是国君让你这么说的吗?” 阿梅济抬起头,眨着眼,“没人让我这么说,我不过是看不过眼而已。王是不敢说您的,这个坏人只能由我来当了。“ 我笑出了声。 走出议事殿外,我看到一辆装饰极为华丽的高大马车正停在高高的台阶下面,而帕斯星正在马车旁静静站立,他向我看来,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我怔在了原地,他要和我一起去?阿梅济为我披盖上了披肩,蓝色的披肩又厚又长,我从头到脚都被它所覆盖。 我刚刚走下台阶,帕斯星就拉住了我的手,他把拥我入怀中,“冷吗,宝贝?” 我摇了摇头,脑子里灵光一闪,恶作剧似的说了一句甜言蜜语,“有你在身边,我永远都不会觉得冷。” 他含笑着望着我,“还有吗?我喜欢听。” 他注视着我的目光带着探寻和宠溺,我的脸红了,扭过了头不再理他。 路上的风雪很大,连这坚固的马车有时都会顺着风摇晃两下,他把我保护得紧紧,不让我因摇晃而碰到马车中的任何坚硬地方。 在他怀中,我叹了口气,“你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变小了。” 他的脸贴着我的,“你本来就很小,比起我,已经小了太多太多。” 我的手指拔弄着他的头发,“这是神明的捉弄啊,你本是我的弟弟。” 他捉住了我的手指,“我从不认为我是你的弟弟,哪怕我十九岁,你二十四岁时。” “帕斯星,你第一次见到我时就爱上了我吗?” 第九十二章 纠 缠(四) “没有,只是觉得你这个女人有点怪而已。” 我打了一下他的手,“怪你还喜欢?” 他抓住了我的手,用力吻了一下我的手心,“谁让你勾引我。” “切,胡说八道,”我收回了手,敲了一下他的头,“才没呢。” 他笑着又搂紧了我,“青依,我很幸运,比起我的父辈们,他们没能遇上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孩,因此,他们的一生只能纠结着仇恨和黑暗。” 听到他这么说,我忽然有点心虚,“帕斯星,我真的让你感到了幸福吗?” 他的绿色眼睛深深凝视着我,“当然。”然后温柔地吻上了我的嘴唇。 走下马车时,暴风雪仍然没有停,他拥着我走入了飞鹰之狱。所有的守卫、侍卫兵们全都跪伏在地上向他行礼,但他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牵住我的手,奇qisuu书径直往里走。 侍卫们起身,一排排整齐地跟在我们身后。 他扶着我走上楼梯时,忽然问我,“你上次是不是来过?” 我装糊涂,“是啊,看望流水的那一次啊。”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在赤鹰的国君面前说谎,当心说话时咬到舌头。” 我顿感尴尬,别过了脸。 绕过了一堵堵的黑墙和一间间黑色铁狱,帕斯星带着我停在了一间四面密封的单间狱房前。 几个侍卫上前,麻利地打开了铁门。 “我在外面等你。”他淡淡地说道,我点点头,然后暗暗深呼吸,便走了进去。 狱房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摸索着前进,一不小心,脚下绊到了什么,摔扑在了地上。 地上的稻草吸足了湿气,发出了一种难闻的味道,我捂住了鼻子,手肘撑地,跌撞着站起来。 “你还好吧?”一个沙哑的熟悉声音从某个角落传来,在这一瞬,我仿佛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晌,我才喃喃着,“你,知道我要来?” “当然,”他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里,“一个时辰前,我这个地方被人搜了个遍,原因就是青依王妃要过来,我的身边决不能放有任何可能伤害到她的东西。” 片刻的失神过后,我艰难地开口,“莱斯雷,你这里有蜡烛吗?我好想……看看你。” 他沉默许久,才说道,“你还想见到我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得他道,“我听说,你已经和赤鹰国君和好如初,感情深厚,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我?” 他的话语就像刀片,不断刮着我的内心,我忍不住了,“莱斯雷,你不要对我这么冷冰冰的好不好?” 黑暗中听得一声响,他好像想站起身,却又跌倒,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冷冰冰?原青依,最无情最冰冷的人是你。十年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可是你呢,你转身就投入了帕斯星王的怀抱,我和你相比,谁比谁更无情?” 我闭上了眼,“你的情又有多重,和别的女人都快生第三个孩子了。” 一阵冷风掠过,我感到一个黑影跌撞来到了我面前,“如果这是你认为我薄情的理由,那么帕斯星王比我薄情一百倍。他在你失踪的这段日子里,娶了多位王妃,排位已近百,他的子嗣虽存活的不多,可实际出生的数量不少。” 我避开了那个话题,软软地道,“我这次来,只是想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他的温热手臂碰到了我的身体,“如果你不是因为爱我而来,你的到来便毫无意义。” 他过于激动,一下站立不稳,差点儿摔在地上,我连忙扶住他,让他靠在我的肩上,在他的指引下,我扶着他坐到了黑暗中的一张床上。 我含泪道,“你的腿怎么样了?” “还好,”他缓缓道,“我的腿伤的好转,要多感谢梅多尔。” “是那个从你十三岁时就守候在你身边的女孩吗?”我猜测。 他“嗯”了一声,又在黑暗中抓住了我的手,“青依,你告诉我,你还是爱着我的,对吗?” 记忆如闸门里的水,随着我的眼泪,一下子纷涌而出。那个在蓝色湖边忧郁吹风笛的紫发男孩,那个与我在海边疯狂缠绵的男孩,与我在雨中甜蜜热吻的男孩,所有的片断瞬间重合叠影,我能忘记他吗,我不能的。 “莱斯雷,”我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伸手轻柔地抚摸他的脸,“我爱过你,是真的。甚至一度想远离他,只想与你在一起。我爱你,你在我的心底永远占据一个位置,那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一个角落。” 第九十二章 纠 缠(五) 他握住我抚摸他的那只手,“你知道吗,对你,我从未放弃。” 黑暗中,我摇了摇头,也不知他能否看见,“现在你身边既然已有了真心爱你的伴侣,就应该好好珍惜她,携手走好后面的路。” 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然则他听在耳里,却完全成为了另一种意思,他更紧握住我的手,焦急地道,“你要相信我,青依,这几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我问他,“莱斯雷,那你诚实地告诉我,你爱梅多尔吗?” 他沉默了下来,许久都不愿回答我。 “你也是爱她的对吗?”我压住了内心酸酸的感觉,“其实,在我们相识之初,便已注定我们只是彼此的过客,我们之间,早已成为了过去,莱斯雷,让我们从此只是要好的朋友,好吗?” “不好!”他几乎是吼了起来,“我不要做你的什么朋友,”他急促地喘息着,“青依,我不能失去你。” “我们不可以太自私,”我控制住自己的泪水,“不能在接受了一个人的同时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个人。” “我不管,”他也几乎要哭出来,“我只知道,我不可以没有你。” “你听我说,莱斯雷,”我的泪水还是涌了出来,“如果感情是一种选择,在你和帕斯星之间,我一定会选择帕斯星,所以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同理,在我和梅多尔之间……” 他打断了我的话,“我一定会选择你。” “可是另一个人为你付出了那么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7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7部分阅读 ……” 他再度怒吼,“那是她自愿的,我从没要求过她什么,命令过她什么;甚至在这十年里,我不断地想赶她走,想让她离开我身边,可她就是不肯,她还以为是我不想看她受苦所以才总是赶她走;其实不是,我只是不想背负她的感情债而已。” 我虚弱地道,“可你们既然已经有了孩子,有了一个家,就应该好好珍惜,莱斯雷,我们没有可能的,我这次来除了想看看你以外,就是希望你能珍惜眼前的幸福,放下心中的纠结,能够开开心心的过以后的日子,我会帮你走出这个飞鹰之狱的。” 他闻言冷笑,“原青依,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更不需要你的怜悯,既然你已说得这么绝情,我也无话可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莱斯雷……”看着他倔强坚硬的表情,我含着眼泪,欲言又止,踌躇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 可往前才走了两步,身体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我在颤抖,他抱我抱得那么紧,使我的呼吸仿佛也堵住,窒息般的痛苦迎面扑来,我任由他死命抱着,心跳也失去了正常的节奏。 他的呼吸侵入了我的颈部,“青依,你别走,我爱你,我是真的无法设想没有你的日子。” “我从小是在仇恨与伤怨中长大,白族母对我好,抚养我长大,可却又从未停止在我的耳边埋怨我的父母,每听一句她的埋怨,我心中的痛苦便会加深一层;成年以后,我一次又一次的刺杀帕斯星王,不但是为了父母之仇,更是为了以偿那些曾受过的每一分痛苦。我痛恨这种痛苦,它就好像一团熊熊的火焰,在我的心中不断地燃烧,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直到,我遇见了你,青依,”他温暖的脸依在我的背上,“和你在一起,能使我暂时忘掉所有所有痛苦的回忆;你的美丽和纯真,勇敢和善良,在我的心中缠绕不去;我曾对你做过很多坏事,可是你从未真的在意过,还全心全意地帮我,仅只是为了你心底的那一点莫名的心疼和怜爱。” 我站在那里,被他从背后抱着,一动都不动。 第九十二章 纠 缠(六) 他是如何猜度到我对他的心疼和怜爱? 记得很早很早以前,我第一次见到他,特雷亚斯城外的蓝色湖边的那个年轻男孩,听着他吹的苏格兰式风笛,心潮随之起伏,他的优美音乐中所蕴含的情感,与那时的我的心境奇异般贴合;我不能否认,那时的我就对他,对那个年轻俊美的男孩衍生了一种莫名的奇特感觉,在马车一晃而过的瞬间,他的感伤表情,他的忧郁眼神,使我不由自主地对他涌上一种奇异的心疼和怜爱;如果在那个时候,我没有被帕斯星在婚礼上认出,如果我能抵挡住明月的眼泪攻势执意离宫,然后又能遇上他,也许今天的结局又会有所不同。 可是这所有的如果,都没有成立。 忽然之间,我想起了我和高维之,我们的故事,充满了遗憾和酸楚;我强压住内心的痛苦,不断地对自己说,原青依,你已经错了一次了,怎么可以再错上第二次? 我的心在发抖。 “莱斯雷,”我说道,“你放手吧,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们之间,现在所留有的,只有回忆。已经十年了,你应早已学会了长大。” 他蓦地松开了我,不敢置信地定在原地,然后狂笑了起来,笑声中带有几许凄凉,“原青依,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弟弟?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教训,更不需要你的提醒,你给我滚,给我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我忍住了眼泪,快步走向了门口,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是让他清醒与放弃的最好时机,我不能错过;我一直走到了门口,坚定而执着的步伐,要抹去那个男人的所有幻想。 在我把手放在了门闩的刹那,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的软软而无力的声音,“青依,如果你真的放弃了我,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下一秒,我就打开了狱门,那一刻,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我们的心同时碎裂的声音。 背对着他,我的泪水终于还是滑落。 莱斯雷,莱斯雷…… 我的情绪差点就要崩溃。 门开了,帕斯星站在我的面前,我们对视了几秒后,他拥抱住了我,“辛苦你了,青依。” 我抬头看向这个男人,他也正深深地凝视着我,包括我脸上的泪珠。 狱门深重厚实,他不可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可当我走出的那一瞬间,他看到我的那一霎那,他对所有发生过的一切,仿佛都懂得,都明白。 我笔直向前走去,泪水不停地落下,而他,则紧跟在我的身旁。 回到了议事殿,到了自己的房间,我躺在床上,全身无力,脸色惨白,就像大病了一场。 帕斯星没有去处理他的政务,而是靠在床头,把我拥在他的怀里。 “帕斯星,你怪我吗?怪我曾爱上过另一个男人?” 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长发,“我应该感谢你没让我遭遇那样的绝望。” “为什么,”我的眼里噙着泪,“为什么会是我,我不值得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吻着我脸庞上的泪水。 这个晚上,我们的手一直紧紧握在一起,始终没有松开。 第二天,传来了莱斯雷向赤鹰的国君公开道歉并表示忏悔的消息,这是那个曾经屡次刺杀国君的最顽固的危险分子十几年来首次服软妥协。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甚至在晨议会上都议论纷纷,彼此间不断猜度和议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使那个以倔强和坚硬如顽石般的个性而著称的飞云族第三继承人终于清醒,还以一种低三下四的姿态向君王表示臣服?众人揣测纷纭,什么答案都有。 一时之间,此事成了茶余饭后的最热门的谈资。 我默默地坐在壁炉旁,看着跳动的火焰发呆。 “王妃,”阿梅济松了口气道,“莱斯雷大人终于妥协了。记得很多年前,如果不是明月王妃拜托您求情,国君差点儿就杀了他,最后找了个人冒名顶他的罪上了绞刑架,才让此事暂停下来。可莱斯雷大人还真有点不识好歹,此后又一再的冒犯君威,君王看在飞云族的份上才没有与他计较,现在终于好了。” 我微微震动,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莱斯雷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 门开了,一个侍女半跪在门口,“王妃,艾琳小姐求见。” 姑姑来了,我迅速站起了身,脸上露出了微笑。 第九十二章 纠 缠(七) 姑姑一进门,就直嚷嚷,“真没想到,侄女,你在这儿还挺吃香的。” 阿梅济退下倒茶。我一把拉她坐下,“姑姑,你又在瞎嚷嚷什么啊?” “不是吗?”姑姑反道,“一个国君不够,还有个什么部族继承人,再加上云非维纳?” 我失笑,“姑姑,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 “那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我。”姑姑是个超级八卦,连连追问。 我叹了口气,简单的将我和莱斯雷的事情说了一遍,姑姑啧啧道,“这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 “不是吗?青依,”姑姑道,“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几乎没有可能。一个男人,能够历经十年的时间,对你的感情始终不变,你觉得在我们那边有可能吗?”姑姑感叹,“我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没有想到还能遇上这样奇特的人和奇特的事。” 听到姑姑这样说,我也才意识到这一点,确是如此。不光是帕斯星,还有云非维纳和莱斯雷,他们在情感方面的执着似乎都一模一样。记得很早以前听裴绿眉拉提过,这个世界里的人族的感情是很奇妙的,他们纵欢于情欲,沉溺于身体之乐,极少对精神之爱感兴趣;但一旦那个稀少的概率发生了,他们便能专情到底。 因为这种爱是罕有的,所以极为珍贵,他们无法抗拒这种珍贵的诱惑力。 这种已融于血液里的某种遗传强化为了一种基因,以一种不可抵挡的力量代代流传。 这种被强化了的情感因子,甚至能抗拒时间的力量? 这些会是真的吗?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愣怔在安乐椅上,一个人发呆。姑姑仍在说着,“真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这段日子以来,我在这个地方里里外外的观察了一番,侄女,你的这种性子和人品在这里十分罕见,我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和你相像的人。” 我道,“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人和人之间当然不一样,但总有些性格或某些个人特点的相似,但在这里,我看不到第二个拥有你身上特点的人,”姑姑说道,“比如我听说过你当年舍身救当时还是陌生人的赤鹰国君,还能以德报怨的对待莱斯雷,哪怕他与什么皇后勾结要把你卖给暗月国,你都能不计前嫌地救了他;还有云非维纳,他曾经对你极为无礼,但你没有落井下石要求一定要惩罚他,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 “停!”我制止了姑姑的滔滔不绝,有些埋怨,“姑姑,我问你,如果你当时处于我的立场,你会不帮他们吗?” 姑姑眨巴着眼,“至少,我不会舍身去救很多人。不会跳到水里后,以身挡住那个高个子男人,任自己让鱼儿咬;也不会为帮助一个想卖掉我的男人躲避追杀而跳下海,还要费尽全身力气救他上岸;更不会让一个色狼欺负了我之后还可以任其逍遥法外。” “所以姑姑你是你,而我是我。”我说道。 姑姑叹道,“这就是那些男人们爱你的一个原因吧。我们这些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女人们,身上总有一些特殊的气质能吸引住他们,真是没办法。” 听到这话,我好气又好笑,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姑姑,你吸引了谁?” 姑姑变得坐立不安,吱吱唔唔起来,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以快要下刮暴风雪了为由匆匆走掉,只留下我一人莫名其妙的愣坐在原地。 晚上,我问帕斯星,姑姑最近和哪些人来往得较多? 帕斯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想知道什么?” “就是我刚刚问的。”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傻女,”他吻了一下我的嘴唇,才说道,“你是想问你的姑姑认识了哪些男人,在和哪些男人来往吧?” 我点了点头,他回答了我,“她最近认识了毕达斯。据说是想出特雷亚斯的时候与他发生了小小的冲突,因此而认识的。毕达斯好像对她很感兴趣,当你姑姑因出城被拒而在城内四处乱逛的时候,他还派人偷偷尾随她,查探一下她住在哪里,最后一直跟踪到了赤鹰城堡。” “之后,毕达斯就与她一直有联系?”我问。 他点点头。 我无奈地靠在了床头,“你们这些男人真无聊,跟踪她干什么?我姑姑可是好女人,那个毕达斯,我一直对他没什么好感,长得一脸胡子丑死了不说,性格又太直板了,而且肯定也娶了不少妻子。” 帕斯星笑了起来,“宝贝,你说对了,他确实已有不少侍妾,但是,自八年前他的一品夫人过世后,他还一直未娶正妻;另外,他的性格虽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但却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好部下。” 我一字一句地道,“我讨厌娶了很多妻子的男人,你都够我受了,我不想姑姑也和我一样。” 帕斯星听到这里,便巧妙地岔开了话题,谈到了天气和暴风雪。 我这时也困了,懒得与他多周旋,拉过被子便睡着了。 睡梦里,仿佛一直能感受到帕斯星的吻,在半梦半醒的错觉之中,他吻遍了我的头发,吻上我的脸庞,我的眼睛,我的嘴唇,最后,停留在了我的耳朵上,轻轻地咬了几口后才肯罢休。 这一夜,我的睡眠很好,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21卷 第九十三章 孕 事(一) 半个月以后,我听到了飞云族愿意以族内一半的财宝为代价,向国君请求释放莱斯雷的消息。 一半的财宝?我心惊了一下。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当年,飞云族的哈尔布老族长以自己族内世代累积的宝藏为代价,赢得了帕斯星重振其族繁盛的承诺;后来,帕斯星成功登位后,剩余的那部分交还给了飞云族,让他们用于自己族内的振兴。 十几年来,飞云族人刻苦耐劳,每个族人都下定决心,奋发向上,力所能及的为自己部族付出全部努力,使整个部族蒸蒸日上,其实力早已成为了众部族群落中的佼佼者。再加上赤鹰皇族的支持,飞云族的声誉更是与日俱增,在各国的部族中都享有极高的认同度,成为了部族势力中的元老级族群。 他们十多年来苦心经营,积累财富,如今总数有多少,实难猜测;但仍可以想象一半的财宝决对不少,他们还愿意拿出其中的一半来救回莱斯雷,可见诚心有多大。 阿梅济悄悄地对我道,“听说最近三年来飞云族内的变化极大,特别是最有权势的几个家族之间的权力斗争更是达到了激烈的程度。一年前,哈尔布老族长的唯一儿子,也是上任的飞云族族长因病过世了,他留下的几个儿子中只活下来了一个,便是如今的族长,才只有十四岁,哪里能做飞云族真正的掌权人啊。现在,飞云族来找国君要人,大概也是几个家族间的利益争斗的结果,大家都不甘示弱,各自培植自己的力量,要与另外几方力争到底。” “那他们要莱斯雷干什么?”我问,“而且,要回了莱斯雷,可能对另外几个家族不利,他们不可能不会出面阻止。” 阿梅济答道,“听说现任的飞云族的族长身体状况不大好,而且虽有了三位妻子,但无一人能诞下子嗣,所以族内的政治形势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大家都在从远处眺望,想尽办法如何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于是,争抢得到第三继承人莱斯雷的青睐,让他导向自己的这一方,借此扶植自己的家族势力。所以他们现在全都抢着赢得莱斯雷的好感,以争取获得他的支持,怎么可能会有反对?这也是利益之争的结果。” “难道莱斯雷现在成了他们眼中的一块肥肉?”我略有些不快,“他们就没有别的继承人人选了吗?” 阿梅济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微微有些不满,但一闪即逝,她大概认为我的心仍是向着莱斯雷那边吧。 是的,我仍然很关心莱斯雷。虽然我们已决无可能走到一起,但是我仍然关心他,爱护他,就好像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一个很亲切的亲人一般。那种情感,渗杂了一点点爱情,可又不是爱情。那一天,我强忍住了内心的不舍和依恋,放下了曾经对他的热烈的感情,而放下了,便是放下了,即便所有的经历再重来一次,那种感觉也不一样了。 莱斯雷,我的心里默默叫着他的名字,那个紫发俊美的男孩,终究与我无缘。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希望你永永远远开心而不知愁。你能够幸福,便也能带给我内心幸福的感觉。这是真的。 我站在窗前,思绪万千。 很多很多的回忆与感觉纷涌而来,一时之间,我的情绪竟有些无法自持。 我可能还是更爱帕斯星一些,因为我能放下他,却放不下他。 沉默了一会儿后,阿梅济道,“王妃,您可能听说过,部族群落里极为注重血缘关系,而莱斯雷大人是出自白族母的那一支系,属于嫡系血统,自然是继承族位的最佳人选之一。这么多年来,飞云族内的纷争一直不断,嫡系血统的存留血脉很少,能有资格继承族位的更是少之又少,几年下来,莱斯雷大人更是成了嫡系一脉中除了族长外能继承族位的不二人选;在莱斯雷大人之后,没有第四、第五或之后的继承人。因为他们的嫡系后代不是死,便是残,根本无法成为下任族长,包括莱斯雷大人的后代在内,除了现在还在他妻子肚子里那个孩子以外,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他妻子在狱中为他生下的两个孩子,一个在不满周岁时就患了严重伤寒死去,另一个则长到三岁时神秘失踪,后来在特雷亚斯城郊附近发现了他的尸体,最后查明是莱斯雷大人在飞云族内的一个对手惨害的。” 我坐在安乐椅上,震惊得不能动弹,头脑晕眩空白,我不知道他的孩子居然全都……我转过脸,不敢让阿梅济看到我眼里的眼泪。 第九十三章 孕 事(二) “所以,”阿梅济说道,“莱斯雷大人看起来不幸,被国君关在飞鹰之狱里将近十年,过了十年不见天日的日子,可也恰恰正好帮他避过了族内恐怖的血腥争斗,使他能完好无缺地活到现在。从这一层面上来看,他还应感谢国君才对。” 面对阿梅济的分析,我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过了一会儿,我气虚体弱地问,“那他的两个孩子为什么没有活下来呢?飞鹰之狱不是看管得很严吗?” 闻此,阿梅济诧异地看着我,“王妃,孩子是无辜的啊。赤鹰的条例虽无情,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赤鹰的狱内条例有规定,凡是狱中关押的犯人所产下的子嗣,除了罪及后代的那类囚犯以外,其他的一律是可以放出狱外的,不受其父母的罪行的影响。” 与阿梅济聊了一会儿,我的情绪落入了低谷。调整了心情后,我前往贝丝的房间与她共进午餐。 她的状态更差了,只勉强喝了一点粥。我竭力劝她多吃一点,她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但仍然无法吃得更多。 我不敢让她看到我的叹息,用过午饭后就离开了。 刚回到房间,就听到有侍女禀报水沁灵王妃请见。我犹豫了一下,便回绝了。可孰料她带着侍女闯了进来,一身浅粉色长裙,长长的棕红卷发披肩,气势凌人。 “好大的架子,青依王妃,”她轻启朱唇,下巴抬高,“你品级不过是三十三侧妃而已,而且还曾经是我的杂物侍女。” 我沉默不语。 “还不快向第二王妃请安。”她身旁的一个侍女厉声道。 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连腰都没弯一下。 阿梅济快步走到那个侍女面前,刚扬起手,就被第二王妃用力捉住,然后她飞快地赏了她一记巴掌,“贱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出来了?” 阿梅济的半边脸肿起,紧紧捂着脸。 我走到了水沁灵面前,有条不紊地道,“请问,有何贵干?” 水沁灵盯着我,“听说你极擅长枕边吹风,把我们其她的王妃都贬得无法亲近君王一步。” “哦?”我轻笑了起来,“此话怎讲?” 水沁灵咬了咬下唇,她的侍女抢先开口道,“三十三侧妃,你少装蒜,自你来了以后,国君再也没有走入我们王妃的寝宫一步,夜夜在你这里,你还敢说跟你无关。” 我睨了她一眼,“你又是谁?” 侍女的双颊涨得通红。 我忽然觉得奇怪,水沁灵即便是失宠,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跑到议事殿来闹,莫非其中有什么…… “王妃,米南达王妃来了。”门开了,一小侍女匆匆报着。 米南达携两名侍女款款而入,她的眼光温柔,“我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让两位妹妹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妹妹?我暗自笑了起来,上次碰见我时还叫我一声“姐姐”,现在却变成了妹妹。 “姐姐有礼了。”水沁灵恭恭敬敬地行礼,我则微笑站在一旁,还是没有弯一下腰。 “妹妹太见外了,都是自家人,在这里大家就自在些吧,”米南达含笑着,“你看,我和青依妹妹之间就没有这么多的客套。” “那是姐姐宽容有礼,”水沁灵冷哼着,“而有些人,出身蛮夷,哪里懂得皇族礼仪之事。” 听着她俩的左一句右一句,我突然想起帕斯星今天已出了特雷亚斯,去旁边的几个小城进行例行巡视。 难怪,我暗暗冷笑,她们一听说帕斯星不在,就一个个赶过来来找我的麻烦。 “妹妹别说了,”米南达劝慰着,“从前国君对你百般疼爱,夜夜留宿,对你那么喜爱,现在仍不会变。青依妹妹在遥远的神殿祈福多年,如今刚回来,君王自然欣喜不已,妹妹也应该多体谅下才对啊。” 水沁灵仍然怨愤,“姐姐你不知道,自从她回来后,国君简直连一句话都没对我说过了。” 米南达呵呵笑了起来,“两位妹妹就不要再多埋怨了,不如让我来做个和事佬如何,大家姐妹一场,又共同拥有一个丈夫,应该和平相处才对啊,”她又转向我,颇有意味地说道,“水沁灵妹妹不知事,青依妹妹也应宽容些才对,在国君面前多为我们美言几句,容得下我们才是。” 恍然之间,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们今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大概就是有要我退让,分宠的意思。我不明白,为什么水沁灵当初夜夜得宠的时候,就没人过来如此“教育”她? 第九十三章 孕 事(三) 我笑道,“不好意思,你们的话我没有听明白,不知可否再讲一遍?” 两位王妃的脸顿时变了变,米南达最先回过神来,“妹妹见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自知容颜丑陋,想请妹妹容得下我才是。” 水沁灵忍不住道,“姐姐,这么客气干嘛,你是第一王妃,教训一下她是应该的。再说国君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凭什么让她独自霸有。” 听着水沁灵如此自然地喊“姐姐”,我蓦地忆起她们同来自由利国,极有可能是表姐妹的关系。由利国的皇族还真是不简单,嫁过来的两位贵族后裔都是赤鹰后宫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也大概就是水沁灵为什么可以夜夜独宠而无人非议的一个原因吧。 在她们走后,我陷入了沉思。水沁灵说的话也没有错,帕斯星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丈夫,他是一百多个女人的丈夫。但这段日子以来,他每晚都与我在一起,从未去过别处。 同为女人,我自然明白女人没人疼爱的痛苦。 可是,要我与别人一起来分享他,我也无法忍受。 当你爱一个人时,你会希望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你自己。 我曾尝试过离开他,一次又一次,可是每一次,他的霸道与专横,我的软弱与妥协,都使“离开”成为了一种失败。 妥协或不妥协,结果居然都是一样。 我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帕斯星完全可以把我留下,我也可以彻底地对他妥协。但前提是我也得有很多的男人围绕在身边,与我共眠。因为红杏出墙,我就会对他充满了负疚感,从而不再与他大闹他有这么多女人的事实,必竟大家都扯平了。 午夜,他归来,我对他提及此事,他怒瞪着我,“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不能?凭什么男人就可以? 他转换了话题,“我以后会下一道命令,除了你亲自召见的以外,其他的人都不能擅自进入议事殿来见你。” 他大概认为是今天的事刺激了我,确实也是如此。 “我说的可是真的,帕斯星,”我抱着被子,开玩笑似的,“就算你不愿意,也阻止不了我,因为你不大可能一天到晚看着我,就算你派了很多侍卫兵们来监视我,但没准我就和这些兵哥哥兵弟弟玩到一块儿去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泛着铁青,他愤怒盯着我,“原青依,你要是敢试一下,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到这话,我有点恼羞成怒,“我也告诉你,我不怕。不就是赐死,扇巴掌之类的吗?你除了这些还会什么?” 他的眼神冷酷,表情恼怒,被我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把被子盖过了头,不再理他。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打算尝试着一个月不与他说话。负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想测试一下我对他的感情限度。当我和他每日处于冷战状态时,我想知道我能忍多久。换句话说,我是想知道我没有他到底能不能活?能与他坚持对恃多久,特别是当他每日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时。 可惜他似乎不大愿意给我这个试验的机会。 吵架后的第二天午后,我睡得正香,忽然觉得脸上似乎爬上来了什么小虫,我的手一挥,却被另一只手捉住,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像看到了某某美男正捉着吻住我的手,我努力抽回了手,翻了个身,含糊着,“我要睡觉……” “小懒猫,”我听到了他爱怜的声音,“就这么爱睡觉?” 我埋首在被子里,闭着眼睛,理都没理他一下。 想知道当两人处于冷战状态时,自己到底能忍多久? 他坐在我的身边,轻柔地抚摸着我露在外面的长发,“宝贝,我们不要再争吵了好吗?” 我仍是一声不吭,装作熟睡。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阵寂静,静得我都以为他走了。 孰料身边又蓦地传来了一阵脱衣的声音,正在纳闷时,他已进入了我的被子里,并用强壮的手臂拥抱住了我,“青依,我不怕你吵,不怕你闹,就是怕你躲起来不理我不说话,青依,我很爱你,你应该是知道的。” 第九十三章 孕 事(四) 我极力压住内心想说的话,保持着沉默。 他把我抱得更紧,“我向你投降好吗,宝贝?我有时候很怕你,怕你气过了头而不肯再与我说话,而实际上我是决对无心惹你生气。” 我的心底某处坚硬的地方开始变得柔软,我情不自禁地回转过了身,我们面对着的那一刹那,他就立刻封吻住了我的唇,深情缠绵间,舌尖环绕,我被他挑逗得意乱情迷,呼吸困难,我想躲开他,可他不依不饶,抱着我非要吻个够。 不知吻了多久,他才放开我,他喘息着,“青依,为什么,你这个自我十九岁时就走入了我的生活的女人,至今仍然让我无法放弃,无法忘记。” 我推开他,用手肘隔开我与他的距离,“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他的眼中露出了惊喜,轻而易举的弄开了我的手臂,又把我拥在了怀中,“宝贝,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我自知上当,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他的眼里闪着狡黠,“现在不说话又迟了,开过了口以后还想接着装?” “谁装了?”我愤怒,奋力推开他,“一边去。” 他笑着,轻轻松松的把我抱得更紧,任我怎么用力也松不开他的手,“宝贝,别白废力气了。” 他在我耳边呼出热气,“不要再生气了好吗?我们曾经分离了太久太久,我已经不能再次失去你了。” 我皱起了眉头,“你的那些女人们喜欢来找我的麻烦,我想过点清静日子都不行。” 他微笑着,语出惊人,“那,让你来做第一王妃如何?她们就不敢再来找你了。” 我失笑,“那米南达怎么办?你现在力捧由利国的两位美女,必有你的目的,如今又要拉下其中的一位,怎么继续实施你的某种计划?” 他笑着凝视我,“宝贝,你越来越聪明了。但这些你就不用管了,你要相信我,青依。” 我说道,“别说第一王妃了,就是皇后,我也不想做,至于这三十三侧妃的头衔,你爱什么时候拿去就拿去,你给的这些,我全都不稀罕。” 他眯起了眼,“哦,那你稀罕什么,宝贝?” 我注视着他,“我想要的,是自由。我希望能摆脱你的霸道,你的占有欲,能够自由的决定我想要做的事情。甚至包括我们的感情,也不是由你来决定我的去或留。” 他的眼里升腾起了两团火焰,“如果由你来决定,让你来判断,我们早就分开了,尽管你明知道我们是谁也离不开谁。” 我正准备说“我可以离开你的”,他怒道,“你不用对我说什么你也可以离开我,青依,你如果离开了我,只要时间一长,必会想念我,必会舍不得。” 我闭上了眼,这个男人真是把我给摸透了。 最后,我们的这场仅维持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的冷战,在他拥住我的狂野热吻中就此结束。 只是,我奈何不了他,他又何尝奈何得了我。 后来,他再次对我提及“第一王妃”的事情,我断然拒绝,不做。 这个“不做”的理由,有很多很多,比如不想让他为难,不想自己成为后宫里的众矢之的,一回来就抢了别人的名号,更不想的,还是不想让他事事都能为我做决定。 我有时真是恨透了他,好像什么事情都归他拿主意,都归他做决定,而我则被他牵着鼻子走,一副很被动的样子。我讨厌自己的无能,讨厌自己的软弱,讨厌自己老向他降服,讨厌觉得自己老是追跟在他的背后,而无法与他并驾齐驱。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中又过了半个月。 暴风雪依旧在持续,我几乎出不了门。四周都是白雪茫茫的一片,天气冷得仿佛连呼气都能凝结成冰。 我坐在壁炉旁,翻阅着我的缝纫笔记。音乐笔记已经整理完了,准备改天给姑姑看一下,让她也帮着修改修改。 门开了,阿梅济端着一个点心托盘进来。 “王妃,”阿梅济蹲在我面前,将用精美盘碟盛着的小点心放在我身旁的桌上,“梅多尔夫人请求得到您的接见。” 梅多尔不是莱斯雷的正室夫人吗?我震在了地毯上,身体僵直,她为什么想见我? 第九十三章 孕 事(五) 阿梅济察言观色,“王妃若是不想见,我这就出去回绝她。” 我按压住内心的不安,装作若无其事的捧起了一杯热咖啡,“她为什么想见我?” 阿梅济仍半跪在地上,垂眸道,“应与莱斯雷大人直接相关。飞云族除了以他们族里的一半财宝为代价外,还将最近掳获到的多罗列国的国君流落在外的儿子送给王作为礼物,来交换他们的部族继承人。多罗列国的皇室争斗近两年来十分惨烈,不但嫡系血统的两位公主葬身于大火,连唯一活到十八岁的儿子也刚刚死于今年冬天的严重伤寒症,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王妃所诞下的流落在外多年的儿子,却被飞云族的人无意中碰到,抢先一步掳获了该王子,多罗列国皇室的处境现在因而变得很被动。” 我注视着壁炉里的紫红色火焰,“所以,飞云族现在有了这两份大礼,国君想必已经答应了释放莱斯雷?” 阿梅济点了点头,“是的,但更重要的是王妃现在已经平安归来,并与王重新合好,国君才敢放心大胆的放了莱斯雷。” 我笑着看了阿梅济一眼,“谁教你这么说的?” 阿梅济道,“王妃,我虽只是一介小小侍女,但这么多年了,对许多事情也算是看得很清楚。我看到了王是如何想念您,深爱着您的。既使他身边的王妃情人无数,但从未将一个人放在心上,他的心中始终只有王妃您一个人。他非常非常紧张王妃。所以他最忌讳的人便是莱斯雷大人,他知道,善良心软的您一定曾对莱斯雷大人动过心,而莱斯雷大人也确实是那种极易让女孩子动心的男人类型,如果我是国君,恐怕也不敢让他与您有太多的接触,关在大牢里最适合不过的了。” 我很想笑,可不知为何却又笑不出来。阿梅济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现在长大了太多太多,心思竟然如此灵敏。听说她这十年来一直耽在帕斯星的身边,大概耳濡目染的也学会了不少东西。 她知道得如此之多,心思又是如此缜密,真的能为我所用吗? 而且,如果真如她所分析,帕斯星主要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把这个男人关在牢里多年,那么我欠莱斯雷的就更多了。 “莱斯雷大人已于昨天被释放,明日将要启程回飞云族。”阿梅济又补充了一句。 窗外的暴风雪刮得更猛了。 梅多尔在阿梅济的带领下走入了我的房间。她一身简单的白色棉布长裙,肩上罩着一件红色格子披肩,长发直垂到脚跟。 她的雪白足裸露在外面,赤足走入我的房间。 她的脚小巧玲珑,精巧可人。 她的面容纯净、甜美,一如当初所见的天使般的容颜。 看起来如此温雅的文静女子,优雅行礼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我的丈夫深爱着您,青依殿下。” 阿梅济此时早已退下。 我惊异地看着她,她半跪在地,“他明日将要离开赤鹰的城堡,很想再见上您一面,但又深知您不会再见他,所以只能由我来向您转达他的心意。” “你……”我怔在窗前,呆呆地注视着她。 她保持着半跪的那个优雅姿势,抬着头不卑不亢地道,“他想让我告诉您,他从未放弃过您,您是他至今为止唯一深爱过的女人,许多次,他都想使自己忘记你,放弃你,可却怎么也做不到;相反,他越是压抑对您的感情,这种感情就会燃烧得更猛烈,已经十年了,他十年都没能见到您,已被您伤透了心。可是,他仍然深爱着您,哪怕您上次来看望他时很深的伤害了他,他还是爱着您,”她停顿了一会儿后,道,“他想让我告诉您,总有一天,他一定会重新赢回您的心,他会向您证明,他不会比帕斯星王差,请您一定不要对他丧失掉信心。” 沉默了半晌,我问她,“他既是你的丈夫,你也爱着他,可为什么要帮他赢回另一个女人的心?” 梅多尔定定地看着我,“正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所以只有看到他快乐,我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这么多年来,我与他一起耽在飞鹰之狱,他几乎从未快乐过,无论我怎么想方设法,费尽心思,都难以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笑容,哪怕他的儿子出生,他的眉头也未因此而舒展一下;但是,一个月前,当他听说您要来飞鹰之狱时看望他时,眼里居然露出了欣喜之情,这种欣悦的表情,我已太久太久没有看到。” 第九十三章 孕 事(六) 梅多尔的语气放低缓起来,“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教导我,要以丈夫为天,我今后的丈夫就是我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定是为了他。要以他的喜好为我的喜好,以他的厌憎为我的厌憎,除了尽自己的妻子本份外,还要帮助丈夫达成他的心愿,哪怕是帮助他获得另一个女人的爱情,都要竭尽全力,为丈夫的愿望而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我倒抽凉气,“你的母亲怎么可以这样教导你?” 她淡淡微笑,“我的母亲所说所做的一切也全是为了我,为了我的幸福。” 我静静凝视着她,她也回望着我,她的脸上除了一点点感伤和忧郁外,看不到一丝嫉妒和怨恨。 我看着她的眼睛,“请你回去后转告他,让他忘了我吧,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我最想看到的,只是他的幸福。有几个孩子,有深爱着他的妻子,拥有最幸福甜蜜的家庭。” 梅多尔的眼里浮现了泪光,她倔强地道,“王妃,听说您被称为赤鹰后宫里有史以来最仁慈的王妃,您怎么能让我对我深爱着的男人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呢?” “梅多尔,有时无情便是有情,”我回答她,“如若我不对他无情,他必会对我纠缠不休,既会误了他的幸福,也会误了我的,这又是何苦?我希望他得到他应得的幸福,过上最快乐的日子。我曾经给他的,只有痛苦。如果他不能对我彻底放下,便会一直这样痛苦下去,你愿意吗?” 她沉默了下来。 “所以,请你转告我刚才的那些话给他吧,说得越绝情越好。”我说道,“这不但是为了他的幸福,也是为了你们的幸福,还有你们以后的孩子。” 她的眼泪掉落下来,“青依王妃,我丈夫的一位侍妾玲苔儿曾有幸见过您,她说您虽然貌不出众,可看起来纯真聪慧,一双眼睛更是充满了灵性,不同于寻常的普通女子。当她要被国君严惩时,您还用眼神向国君求情,您对一个初次见面,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的陌生女子如此友善,是我们所难以想象的。我丈夫的一位表弟虽对你毫无好感,可经此事后对您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我微叹,“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好,玲苔儿不过说了一下我的名字而已,还罪不至死,是你们的表弟救了她,不是我。” 她的眼神里闪现了某种惊异,“我真的是从未见过您这样的女子,在我们族里,如有与自己利益毫不相关的善意之举出现,就会被认为是神灵附身的行为。” 我叹了口气,在这片古老的蛮荒的土地上,仅仅一个如此简单的行为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8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8部分阅读 举止,就会被人惊为天人;看来,真的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我真的是穿越到了一个好时代。面对她的赞扬,我只能感到羞愧。 她并没真的知道,我对她的丈夫造成的伤害。如果没有我,他现在还过着自己自由而肆意飞扬的日子,不必在飞鹰之狱里度过十年暗无天日的时光。 我的心里酸酸的,别过了脸,不敢去看梅多尔。 “你回去吧,”我压抑住哽咽,“祝你们幸福,我是真的希望你们快乐,记住我刚刚对你所说的,一定要对他传达最无情的话。” 梅多尔深深地注视着我,“王妃,现在我真希望您也是我丈夫的妻子,我们一起辅助他,他必定能从颓靡和仇恨中振作,获得新生的力量;得到了您这样女人的爱情,他会成为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失笑出声,笑中还有泪,“我和他这辈子是没有缘份了,梅多尔,只有你才能给他幸福,我给不了。” 她叹息着,似乎在惋惜着什么,又在担忧着什么。 莱斯雷,你能拥有这样一个妻子,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一时之间,我失神了,望着外面的暴风雪呆呆怔愣。 她走后的几个晚上,或者说是莱斯雷走后的几个晚上,我一直都睡不好觉。整夜整夜的失眠,整夜整夜的伤感,无法从抑郁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帕斯星知道我的睡眠不佳,特地让人在室内点燃促进睡眠的熏香,可我的失眠症状依然得不到好转,仍是辗转反侧到天明。由于睡眠不足,我的脾气变得很糟。阿梅济端茶的速度稍慢了一点,我就把茶杯摔在了地上,吓得她的脸色煞白的跪在地上;当我想出门走走时,小侍女拿衣服的手脚慢了两步,我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她捂着脸伏地,身子瑟瑟发抖。 所有的人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只要一听到我叫唤的声音,立刻飞奔而来,生怕我的一个不如意,就把气撒在了他们身上。 第九十三章 孕 事(七) 我的脾气变得非常暴燥,连帕斯星都深受其苦。每当深夜难眠,心气浮燥时,我就朝他一脚踢过去,他措不及防,痛呼着躲闪,我又一个巴掌挥到了他的身上,他避闪不及,呻吟出声,“宝贝,你这是怎么了?” 我揪住他的耳朵,又弄乱他的头发,“我很烦,我很烦,我要烦死了。” “宝贝,告诉我,”他抓住我的手,然后将我拥进怀里,温柔地安慰,“你到底在为什么而烦恼?” 我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眼泪落在他的胸前,就像一个伤心的小女孩,“我也不知道,我烦燥极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只要有一点小小的不如意,我就会抓狂。” “宝贝,”他轻轻拍着我的背部,抚慰道,“你最近是不是因为什么压力太大了?” 我的头埋在他温热的胸前,哭泣哽咽,“没有,就算是有压力,也不如你的压力大啊。”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那你在伤心什么,宝贝?” “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胸口某处堵得慌,心烦意乱,几乎是一触即发。” 他的手温柔地撩开我额前的发丝,“看你,都出汗了,是为什么事情太紧张了吧?” “帕斯星,你爱我吗?”我可怜兮兮地问他。 “当然,”他的眼神里含着笑意,“这还用问吗?” 我抱住他壮硕的身体,像树藤一样缠绕上他,“我要你对我说,你会永远爱我,永远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爱上其她的女人,永远不会跟其她的女人上床zuo爱。”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讨好的吻住我的脸庞,“宝贝,你不要说太多话了,否则更睡不着了。” “快点说,说,你说不说?” 他被我摇晃得无可奈何,“好,我说,青依,我会永远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爱上其她的女人。” “还有呢,还有呢,你还有一点忘了说。”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抚摸着我的背部,“宝贝,这一点我不能说,你也应体谅一下我才对。” 我哭出了声,“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说,帕斯星,你再这样子下去,我一定会爱上别人的,一定会。” “就算是换作了其他的男人,也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 我们似乎含沙射影的全在指莱斯雷,我愤怒了,从床上一跃而起,掀开了被子,“混蛋,你们男人都是混蛋,你起来,快起来,现在就给我滚。” 他迅速的起身来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青依,不要再闹了……” “我要闹,非要闹不可,你们男人都太坏了,我也要学着你,我要很多很多的男人,跟他们一起到床上疯狂去,我不是没人爱的,”我大声哭起来,“你快走,快点走,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他紧紧抱着我,任我的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他无奈地道,“宝贝,我们睡觉好不好,不要闹了。” “啪”的一声响,我扇了一巴掌到他脸上,“怎么,又想逃避话题了?你要是想睡就跟其她女人睡去,我不要你陪睡。” 他捂着脸,一脸怒容。 我使出了全身力气推开他,然后把他推到了门口,“出去,给我滚出去,我不要见到你,更不要陪你睡,你的身体压过无数女人,我还嫌脏呢。” 他的眼里喷出了怒火,脸色铁青,“走,走,还不快走,”我奋力地推着他,“快滚出去。” 他就像一堵墙似的立在我面前,任我怎么推也不挪动一下。 “好,你不走,我走,”我转过了身体,挤在了门缝和他之间,努力地要出这个房门,就要出去的那一刻,他突然将我打横抱起,把我扔回了床上,我欲跳起,却被他稍用力就按回了床上,我拼命反抗,又抓又咬,他甩了一个巴掌到我的脸上,我哭得更凶了,想也没想就回敬了一个巴掌给他,他也不避,任我打在他的脸上,这个巴掌我打得很重很重,五个手指印在他脸上清晰地浮现出来。 见到了红色的掌印,我蓦地安静了下来,眼角含着泪,不再哭闹。 他疲惫地坐在床边,又拥住了我,抚去我脸上的泪痕,“宝贝,现在好受一点了吗?” 我摇了摇头,疲倦地道,“不要理我,你出去,让我安静一下。” 他抱住了我的腰际,头埋在我的肩上,讨好着,“没有你,我睡不着。” “不可能,我不相信。” “是真的,”他说,“十年来,我没有一晚睡得安稳过,没有你的体香缠绕在我的身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个男人的嘴唇如同抹蜜。 第九十三章 孕 事(八) “你不是夜夜召寝水沁灵吗,怎么会睡不着?” “召寝是召寝,睡觉是睡觉。”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坏。 他微笑着握住我的手,我不着痕迹地转脸叹息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我与他一直牵扯不清,纠缠不休,不管我怎么闹,他怎么过他的放纵生活,我们都仿佛分不开了,也无法分开。我不禁望向他的那张脸,他也正在凝视着我,我们静静地在床上对视。 他的脸,我曾那么熟悉的那张脸,在这一刻,仿佛超脱了世俗的美。 透过那张脸,我看到了沧桑,或者回忆,或者故事。有关我的,有关他,有关我们的;这个男人脸上的每一条细纹,仿佛都在向我诉说他的身世,他的童年,他的成长,他的父亲与母亲,透过他的眼睛,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坚定的意志和百折不挠的向上精神,那一瞬间,我差点就要落泪。 我不再觉得他是英俊的,也不再觉得他是这个异世里出众的美男。亦或者可以说,他的美,或丑,都已形如无踪,世俗的外在的评价都已不重要。 我的眼光透过他的英俊面容,看到的只是一个普通而又不平凡的男人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这个艰难的世界上生存以及成长。他是如何从荆棘丛生的逆境中一步一步地走向权力的最高位,又是如何以非常的手段和极高的智商来守住他的家族的荣誉宝座。也许,他是残酷的,也许,他是绝情的,也许,他的双手早已沾满了无辜者或非无辜者的鲜血,也许,他所行走过的每一条路的下面都埋满了尸骨;但这又如何,至少在这一刻,我是懂他的,懂得他的所有的无奈和无情,懂得他的凌厉手腕和冷酷言行,懂得他的所有的不快乐,和曾受过的伤害。 此刻,他正在望着我,眼神里溢满了某种温柔和深情,我不知道,在这一霎那,他是否也读懂了我。 我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脸庞,抚摸着他脸上的五个指印,我的手指是那么的轻柔,仿佛生怕弄伤了他。 他炽热地凝视我,眼眸如同天上闪亮的星辰,看着我的那瞬间,热度几乎要把我融化。 一个晚上,就在我们的对视与默然中平静地度过。临近天明时,我才在他的怀里勉强入睡,他吻着我的脖子,略略痒痒,可又感觉很舒服,加快了我的入睡。 第二天中午,我才醒过来,帕斯星早已不在我的身边。 坐起了半个身,脑子里晕乎乎。阿梅济挪着快步,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放到了我面前。 我胡乱套了一件外衣在身上,就跳下了床,可在落地的时候,忽然只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脚步不稳,差点儿摔倒在地上,阿梅济急忙扶住了我,就要去叫御医,我阻止了她,“没什么,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了。” “哦。”阿梅济只得应声。 她帮助我穿好衣后,又去为我端点心托盘了。 我坐在床边,独自发愣。昨晚我和帕斯星吵闹的动静那么大,她们一定都听到了,但无人敢在我面前提起此事。 我近来脾气凶悍,连阿梅济都不敢开我的玩笑。 我从床边站了起来,一直走到房门外,想去找帕斯星。 现在午餐时间已过,他应该在偏殿后面的藏书房里稍适休息调整。我走到藏书房前,两个卫兵拦住了我。 “对不起,王妃,您现在不能进去。” “为什么?” 卫兵们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其中一个道,“王现在正在见客,不便接见王妃。” “他见的是谁?”我问。 “对不起,王妃,这个我们不能说。” 一股无名火起,我奋力推开拦住我的一个,欲闯进去,“我非进去不可。” 卫兵手忙脚乱的拦住我,但又怕伤了我,我一下子钻到了门前,他们又慌忙阻拦,趁着乱,我想也没想,飞起一脚,就踢开了门。 第九十三章 孕 事(九) 门开了,两排书架后,不远处的宽大软床上,有两个近乎全裸的男女正纠缠翻滚在一起,女孩娇俏,可爱,身体娇小玲珑,上半身的衣服已褪到了腰部,雪白的丰满酥胸被那个男人正揉捏在手里。 他们的身体已交融为了一体,疯狂的抽送与律动,使双方发出了极为兴奋的喘息和呻吟。 那个女孩我曾经相识,云非维纳的小表妹丝蒂娜,曾经问过我如何将头发染成黑色。 那个男人,昨晚还与我含情脉脉,现在又上了别的女人的床。 丝蒂娜还那么小,仅十四岁,在这里才算是刚成年。我几乎晕厥。 帕斯星停了下来。 丝蒂娜却不肯依,她看了我一眼后,又抱住了帕斯星的脖子,娇声低喘,“国君,我还要……” 丝蒂娜边撒娇边偷偷看向了我,眼神里充满了挑衅,示威,和骄傲。 我苦笑,我无意与一个小女孩争宠夺男,我转过身体,看到了两个卫兵脸上恐惧的神情,他们朝着帕斯星的方向,“扑通”跪在地上,头低得和地面平齐。 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我无力地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房间的方向。 第一次,我觉得这段距离那么遥远,仿佛永远也走不到自己的目的地。 就快走到房门口时,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直直的就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我听到了阿梅济喊王妃的尖叫声。 接下来,是一片混沌和黑暗。迷糊朦胧中,好像有很多人围绕着我,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 我迷迷糊糊地翻身,迷迷糊糊的呓语,就是不肯睁开眼,仿佛怎么也睡不够。 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话,我将头埋入了被子里,当作什么也没听到。 这一觉,就睡了整整两天。 我能醒过来,还是被某人的吼声吵醒的。 他在愤怒地吼叫几个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的御医,御医们脸色惨白如死人,豆大汗珠如雨下。 我睁开了眼睛,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他的怒火冲天。 阿梅济发现我醒了,兴奋地叫了起来,他冲到了我的床前,一把抱住了我,身体不停地发抖。 我累了,倦了,不想再与他玩这种游戏了。 他低低地,轻声而又激动地,“宝贝,我们又有孩子了,你高兴吗?” 泪水从我的眼角滑落,我又闭上了眼。 他紧紧抱住我,“青依,你不要不理我……” “那两个在门口的侍卫兵怎么样了?”我仍然没有看向他。 他拥着我的手臂极轻地颤动了一下。 “如果还没有被杀的话,放过他们吧。”我软软地说道,头埋入了被子里。 说完了这一句话后,任他再怎么逗我说话,我都不再开口一句。 而且自此以后,无论是清晨,午间,傍晚,或午夜,只要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原本不管在做什么,阅读笔记,撰写心得,或研究典籍,或与阿梅济说话,我都会立刻停下来,静坐一旁,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那窗外的风雪肆虐,未有一天停过。 他拥抱住我的身体,将他的脸蹭在我的头发上,“青依,那两个卫兵已被调到别处了,我没有处死他们。” “青依,我们又有孩子了,你开心吗?我很开心,因为这是我们的孩子。” “青依,我已把丝蒂娜赐给若特亚做侍妾。那天,她乔装成普通侍女来找我,我承认,我是一时迷乱……我向你道歉,宝贝。” 我别过脸,他按住我的肩膀,强迫我面对他。 “青依,你什么时候才肯开口和我说话?”他焦急地看着我,“已经三天了,整整三天你都不愿意面对我,你到底想我怎么做才肯说上一句话?” 我保持沉默,安静地坐在窗前。 他抱住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我都没有答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越来越沉默,最后连阿梅济也不再理会了。 原本,我与她每天还会说上几句话的,可到了后来我渐渐变得慵懒。每天不是睡了就是吃,要么就是彻夜不眠,通宵续写音乐心得,或阅读这个王国的文化典籍。 坐在壁炉前,火焰燃烧得很旺,将人的脸照得通亮,这个冬天,并不寒冷。 就让我从此沉沦于那个丰富的精神世界吧,有时,它比虚幻的爱情显得更加真实,更加美好。至少,在我沉沦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痛苦,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时间,仍在流逝,以一种不可逆转的姿态。 我和你,都长大了。 可为什么有些事情,似乎仍无法改变?是因为你,因为我,还是因为,我们? 第九十四章 蓝 蒂… 最寒冷的日子就要过去,春天已经到来。 我看到了树枝上隐约出现的绿芽。春天,被喻为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 但我和帕斯星的冷战却始终没有结束。 虽然我们在每晚就寝时仍然在一起,但我从未对他说过一句话。 晚上,他霸道的把我拥在怀里,在我耳边絮叨地说着他小时候的故事,我闭着眼睛,充耳不闻。 他叹息着将我抱得更紧。 初春的夜里常常是雷雨交加,白色的闪电时常划过天空,瞬间照亮了昏暗的房间,他会轻声地问我,“青依,你喜欢春天吗?” 我侧身背对他,没有告诉他,我更喜欢冬天里漫天的雪花。 姑姑经常来看我,我的精神状态好时,我们可以聊上整整一个下午。 姑姑感叹,我肚子里怀的孩子可真不简单,属于跨空间、多种族的融合,这种不同的血缘的冲突,可以把人的脾气搞得面目全非。我听后一笑了之。 她没有对帕斯星和丝蒂娜的事情做过任何评价,我觉得很奇怪,有时想问,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最后是什么也没多说。 云非维纳也来看望过我,可我们还没说上两句话,帕斯星就进来了。他步入房内,向我微笑了一下。我和云非维纳互望了一眼,云非维纳笑了笑,恭敬地行了礼后便退下了。 这种事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云非维纳一共来了三次,每次都如此。我们刚刚见面不到几分钟,说不上几句话,帕斯星就会进来。他一进来,云非维纳就一定会离开,否则三人大眼瞪小眼,会陷入一种无言的尴尬的氛围里。 我疑心帕斯星是有预谋的,否则每次怎么会这么巧,云非前脚刚进来,他就后脚进来了,弄得云非维纳的表情极不自然,而我也有一种和“野男人”偷偷幽会时被抓住的错觉。 三次以后,云非维纳再不敢登门造访。 我虽对帕斯星颇有微辞,可又不愿为此妥协而对他开口说话。他似乎也乐得我和云非从此不再见面,并很高兴我对此不说一句话。云非不再登门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明显的放松的神情。 我怀疑经过了莱斯雷事件后,他对我提高了警惕,对每一个与我接触的并本就对我有意的男人起了警戒心,害怕我为了报复而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上了别人的床。我暗暗冷笑,我要是真想怎么样,他怎么可能拦得住,就好像我也阻挡不了他的风流韵事一样,我不止一次地将他和别的女人在床上抓了个正着,他又何曾改过,仍然我行我素。 初春依然十分寒冷,这天,阿梅济刚为我燃上了壁炉,一个小侍女就进来了,她跪在地上,“王妃,蓝蒂儿小姐请求您的接见。” 蓝蒂儿?我愣住了,我认识这个人吗?名字有几分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蓝蒂儿是?”我问。 “精灵族的使者蓝蒂儿小姐。”小侍女毕恭毕敬地回答。 我突然间想了起来,若干年前,在山谷里,精灵结界里和裴绿眉拉针锋相对的那个紫发精灵,她的名字就叫做蓝蒂儿。 “请她进来吧。” “是。” 门又开了,我的眼前顿时一亮。一个紫色卷发披满肩头的瘦瘦高高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的容颜姣好,皮肤惊人的光滑与白嫩,半边的长刘海遮住了她的一边修长眉毛,颇有点现代的时尙感,刘海下还有一双星星般的紫色眼睛,闪亮闪亮的。她的背上有一双半透明的宽大翅膀,仿佛在轻轻地颤动,当她亭亭玉立地站在我面前时,我还以为是天上的天使下了凡尘。 她和裴绿眉拉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她大方,利落,眼神里有种咄咄逼人的光芒。半跪在我面前,她恭敬地行了礼,语气不卑不亢,“向青依小姐问安。” 她仍像以前一样称呼我为“青依小姐”。 “快起来,”我亲自把她扶了起来,欣喜道,“蓝蒂儿,你居然长得这么漂亮了。” 蓝蒂儿抿嘴一笑,“青依小姐也很漂亮啊。” 我笑了一下,拉着蓝蒂儿坐下,阿梅济走近奉上了一杯清茶。 “青依小姐,”蓝蒂儿道,“请原谅我们精灵族多年来未曾与您联系,我们虽是情有可原,可始终是未能帮上您的忙。” 我诧异地注视她,不知她说起这些有何深意。 第九十四章 蓝 蒂… “青依小姐,我们的巫女大人卜算过,您在我们世界里的历炼未满,其成熟度还不足以让我们接您回精灵族;就算我们勉强接您回族,您在族里也必耽不长久。因为失去了精灵之星,您的身上的气息无法与精灵结界内的王国的花氧融为一体,也就是说,您不能在精灵族内耽得太久,否则必会呼吸困难,无法生存。” 我吃惊道,“会这样?” “是的,”蓝蒂儿点点头,“但现在已经不同了。您的体内有赤鹰国君的一半灵力,而且经过了多次的往返,您的身体开始渐渐与这个世界相融合。”她笑道,“听说您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对吗?而根据我们精灵族得到的消息,以往青依小姐需要怀孕三个月才能被御医诊断出,而这次仅一个月就已被查看了出来,说明您的体质已在慢慢地改变,开始与适应我们的这个世界。” 我呆靠在椅子上,她说的确实是真的。我这次仅怀孕一个月就被御医查出,但对这个数字,我当时也并未多想。 “青依小姐,”蓝蒂儿道,“这次我奉巫女大人之命前来,是因为您入住精灵族的条件已经基本成熟,不但体质已与这个世界的气息接近,而且体内还有赤鹰国君的一半灵力,再加上傲鹰之星里含有我们精灵族的魔法力量,必将助您在我们族内生存。” “可是,可是……”我喃喃地低语,原来蓝蒂儿是来接我回精灵族的,我心下慌乱起来。 蓝蒂儿用极低的声音在我耳边道,“您如果是担心赤鹰君王不放您走的话,那大可放心,巫女大人说过,如有必要,我们会采取强制手段带您走,哪怕不惜为此而与赤鹰国一战。” 我震惊地看着她。 “巫女大人知道您在赤鹰国经历的所有事情,”蓝蒂儿道,“她了解您所受的每一次伤害;只是那时我们的力量无法与赤鹰国抗衡;但经过了十多年的积累后,我们精灵族已经今非昔比,虽不能保证一定能在与赤鹰国的对抗中取得胜利,但他们的损兵折将,元气大损也将会是不争的事实。 她的话音刚落,门就开了,传来了帕斯星凌厉的声音,“如果真要强行带走我的王妃,我必与你们一战到底。” 我惊得站起来,头脑发晕,蓝蒂儿也站起了身,她挡在我的面前,与帕斯星冷冷地对望。 房内的火药气息刹那十足。我站在原地发呆。 而帕斯星的冰冷的眼神,也如同那最寒冷的冬天。他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就要把我抓过来,我踉跄着退后,他的眼睛眯了一下,又要把我拉过来,蓝蒂儿迅速地又挡在我的前面。 两人危险的对恃,几乎一触即发。 这时,我轻轻推开了蓝蒂儿,她愣了一下,看着我走向了帕斯星。 就在我缓缓走近他时,他上前两步,伸出手用力把我抱住。 蓝蒂儿看着我们,发出了很长的叹息声。 帕斯星走后,蓝蒂儿对我说道,她不走,她要等在这里,直到我改变主意为止。我微笑着拥抱了一下她,告诉她,就算我不和帕斯星在一起,我也不会随她回精灵族去做女王。一是确实担心由两族交恶引发的流血战争,二是我真的从未想要做精灵女王。 我笑着对她说,“如果这一次我生的是女儿,就交给你们来培养成精灵女王吧。” 蓝蒂儿不满道,“恐怕那时您就不舍得了吧。” 我无奈,“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迫我做精灵女王呢?” 蓝蒂儿道,“因为我们精灵族的新生是您赐予的,所以我们的第一任女王一定要由您来担当。否则我们就违背了先祖对神明的承诺,一旦背信弃义,我们精灵族必遭天谴。” 我吓了一跳,“这么严重?” 蓝蒂儿点点头,她的眼睛流露出诚恳,“青依小姐,您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我们的新生,不再依赖花氧而生存,并获得了人族外形,我们精灵族只有将我们的最高荣誉给予您,才能以报您对我们,以及我们后代的再生之恩。” 第九十四章 蓝 蒂… 她拉住了我的手,我的泪落在她的手背上,我哽咽着告诉她我当初在生死边缘念起精灵之星的开启咒语时从未想过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精灵族的再生,我不值得他们为我让出那个闪闪发光的荣誉宝座。 蓝蒂儿却极认真地对我说,“您错了,除了您,没有人更值得拥有我们的女王王冠。” 望着她明净的眼神,姣好的面容,和严肃的表情,我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厚了,虽然寒意依旧未散。 蓝蒂儿从此在我的寝宫里就“赖”了下来。我不知她这次带了多少人随行,又有多少人如今驻扎在特雷亚斯的城外,我不想问,也不敢问。帕斯星一定是清楚的,但他从来就是不动声色进行谋划,默默而又面无表情的将所有外部内部变化都掌控于心。对于精灵族的计划,他必然会有自己的想法和谋略,他当然不会告诉我,连一点一滴都未曾对我透露过。 蓝蒂儿俨然成了我寝宫里的管理人,她的做事干净利落,雷厉风行,脸上的表情常常不怒而威,连阿梅济都不得不乖乖听她的话。 蓝蒂儿对寝宫内的所有事务管得很严。所有盛上来的食物和水,包括每日的餐点和茶水等,在端到我面前之前,首先要经过她的那一关。她会小心将一种浅紫色液体滴入一滴在其中,如果水滴瞬间浸入不见,就证明没毒,如果水滴霎那变成粉红色,并停留在食物的表面,就是有问题。 原本我对她的这一做法有点不以为然,帕斯星看管得我已经够严了,每日的供给都是经过了严格的审查加检验,应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可谁知一个月下来,查出来的问题食物和饮水居然就有五起。 我有点不敢相信,不禁目瞪口呆,蓝蒂儿则洋洋得意地,“青依小姐,我这样做还是对的吧。有些人采用的下毒方法很巧妙,比如运用不洁的盛盘,或通过几次传递中转的手,或者再用什么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的方法来将毒渗入其中。” 我有些后怕,“这么说来,我可能之前也中了某些毒了?”必竟蓝蒂儿才来不久。 “青依小姐请放心,”蓝蒂儿安慰道,“那些毒药虽然下的方式很巧妙,可也正是为了不易让人发现,他们就只能用那些长期服用才能见效的材料。因为在这片土地上,只有用这些毒材制成的慢性毒药才能全都呈透明色,无色无味,才能害人于无形中。青依小姐你怀孕的月数不长,服下的药物必然也有限,这些慢性药物应该不会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我再用一些药材为你调养,日子一长,身体必无忧。” 我重重地吐了口气,摸了摸仍然平坦的小腹。这已是第三个孩子了,希望能在这阴谋暗算无数的深深城堡中能保住。 帕斯星原本有些反对蓝蒂儿长期住在我的寝宫里,可听说了此事后,遂保持了沉默。 只是蓝蒂儿聪明归聪明,只是有些好管事过头了。不管是什么事她都要插上一脚。我的某些她所谓的坏习惯,比如爱睡前喝水,爱无聊地耽在室内不动等,都要被她灌输教导一通。睡前喝水不利于睡眠安稳,早上醒来还易浮肿,另外,孕妇要经常走动散步,或做相关的形体动作,才能避免生产时的难产。 我惊讶地瞅着她,她居然还懂我们现代的一些健康理念?我虽早明白这些道理,无奈人懒,坏习惯一直纠正不过来,可现在每日被她监督督促,在耳根子旁不断絮絮叨叨,为了避免这些唠叨,我只得一一照做。 不知为何,我觉得蓝蒂儿的脾性像极了从前在小说里读过的英国女管家,或英国老女人的那类人物。她麻利,严格,做人做事都极认真,小小的脸上经常写满了严肃的表情。她挺直腰板,训斥手脚稍慢的侍女时,眼神凛冽,气势不凡,常压得那些侍女们连头都抬不起来。 阿梅济也怕她,她们共处一室时,她能避其锋芒时就尽量避开,常借口去端茶或换被褥之类的事迅速离开我的房间。 蓝蒂儿也不怕其她的王妃。水沁灵带着众侍女又来过一次,蓝蒂儿将她拦在门外,冷冷地道,“君王早已下过命令,除了青依王妃自己亲自召见的人以外,其他的人一概不得擅自入内请求接见。” 水沁灵不甘示弱,“你也是不速之客,她也没有亲自召你过来,你不也一样也进去吗?更何况,”水沁灵蔑视地道,“你也不过是她身边一个帮忙打杂的侍女而已,还不够资格来拦着我进去,来啊,给我把门给撞开。” 第九十四章 蓝 蒂… 水沁灵的几个勇猛又身强力壮的侍女冲上了前,她们齐心协力,一把就要推开门前的蓝蒂儿,蓝蒂儿的眉头挑起,皱成一团。她以极快的速度不知从哪儿拔出一柄小匕首,匕首极快化为了长剑,只见亮光一闪,众人眼花,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就见一个侍女的喉咙就已被割破,一时之间血涌如注,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鸡,只见那侍女痛苦地捂着颈部,跌撞着碰到了石柱,缓缓地倒地身亡,死状可怖。 水沁灵的侍女们发出了恐怖的惊声尖叫,她们围着水沁灵迅速地向后退,水沁灵的脸惨白得就像一张纸,她没有想到这个侍女真到了这种大胆妄为的地步,居然敢在议事殿内拔剑。 众人的喧哗吵闹引来了成批成批的侍卫兵,他们飞快地将这一群人包围,空气仿佛突然凝固,如紧绷的弦,就要断裂。 我当时午睡还没有醒来,隐隐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突然听到阿梅济低声地在我耳边,“王妃,出事了,您快醒来。” “嗯?”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阿梅济的帮助下坐起了半个身,“怎么了?” 阿梅济向贴在门前,正用耳朵竖着听门外动静的小侍女使了个眼色,小侍女飞快跑来跪下,“王妃,不好了,蓝蒂儿小姐在殿内拔剑了。” 我的瞌睡完全醒了。 迅速地跳下了床,急促地走向门口,刷的一下打开了门,一股血腥味迎面飘来。 我被门前的景象惊得头脑发晕。地面上血流一片,一个侍女全身是血的倒在石柱旁,两只眼睛仍睁得圆圆的,死状可怖;侍卫兵们团团围住这个凶杀现场,水沁灵的脸色苍白,其她侍女们的眼睛里发出了恐惧的光芒。而那个拔剑人蓝蒂儿,此刻却像没事人一般站在一旁,下巴抬得高高的,睨眼看着这群人。 “蓝蒂儿,你……”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能随便行凶杀人?” 蓝蒂儿见我生气了,脸上出现了几分心虚,她快步向我走来,半跪下,“青依小姐,是她们要硬闯进来,而且气焰嚣张,让人无可忍受,我才拔了剑。” “啪”的一声响,我重重地给了蓝蒂儿一巴掌,蓝蒂儿捂着脸,委屈地看着我,眼泪掉了下来,“青依小姐……” “你给我走,”我的胸口隐隐作痛,血腥味使我也几乎要反胃呕吐,“你走。” “青依小姐,我不走。”蓝蒂儿哭了出来,“我决不走,我走了的话你一定会很危险,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要你管……”我的眼泪也落了下来,“你走。” “我不走……”她跪在地上,几乎哭成了泪人。 水沁灵在一旁尖声道,“走?你以为你可以一走了之?议事殿内拔剑,形同弑君,你想就此脱身,没那么容易。” 我的脸色刷得变白,白得几乎和水沁灵的脸色一样,身子蓦地抖动两下,阿梅济不着痕迹地从后面扶住了我。 蓝蒂儿听闻水沁灵的话语,跪在地上,收住眼泪冷哼两声后道,“既便是再来一次,我仍会向你们拔剑。” 水沁灵气得脸色又开始微微泛青,她厉声,“好一个嚣张的侍女,我倒很想看看,今天到底是你的主人厉害,还是赤鹰国的律法厉害?”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了领头侍卫兵长长的喝令声音:“国君驾临,下跪行礼。” 所有的人纷纷垂首拜伏在地,我考虑迟疑了一下,也微微弯身行礼。 一身宽大长长黑衣的帕斯星快步走了过来,他一把扶住我的腰身,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温柔声音道,“王妃有孕在身,不必行礼。”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下来。 水沁灵此时朝我们这边微微抬眼,我看到她眼里射出了嫉恨和妒火,那种光芒就如同乱射的飞刀一样,可以将人的身体捅出七八个窟窿来。 “发生了什么事?”帕斯星问领头侍卫。 领头侍卫跪在地上将事情的末尾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他的话音刚落,水沁灵就低声哭泣道,“请国君为我的贴身侍女主持公道,以正赤鹰的律法。” 蓝蒂儿跪在地上,神色平静,一脸的无畏。 第九十四章 蓝 蒂… 我被帕斯星拥在怀里,注视着蓝蒂儿,脸色惨白,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真的会严惩蓝蒂儿,我必会与她一起受罚。她是为我而来,处处维护与保护我,而我却未能保护得了她,我一定会心伤愧疚一辈子。我决不会让她一个人来独自承担严酷的赤鹰刑罚。 帕斯星盯了水沁灵一眼,他一脸的漠然和严肃,过了半晌才开口道,“搜那个侍女的身。” “是。” 几个看起来精干的侍卫利落上前,他们将倒地身亡的侍女围了起来,我想踮下脚尖站高一点看看他们做什么,可刚一踮起,就被帕斯星轻轻地按了下来。我将脸别过了一旁,他则是低头吻了一下我的发际。 隐隐中,我又感到一双充满了浓浓妒火的眼神扫向我,我抬眼之即,这个目光却又消失,顺着之前的感觉,我看到了已经站起的水沁灵。 “王,”一个领头将领伏在地上,严正道,“刚搜查过了,这个女人的身上携带有一柄短剑。” 水沁灵的脸色突变,眼泪汪汪,快步行到帕斯星面前哭诉,“王,答儿娜决无可能携带利器入内,这必是有人陷害,请王一定要给个公道。” 帕斯星的脸上一丝变化都没有,他看着那个将领,“把短剑给我拿过来。” “是,王。” 我的心提了起来,蓝蒂儿仍跪在地上,我想过去扶她起来,可身子动了动,刚想挣脱开帕斯星,却又被他搂得更紧。 短剑呈了上来,这是一柄制作极为精巧的银色短剑,短剑的上方还镶有一枚深红色的宝石,此刻映照着殿内窗口外射下的阳光,闪烁着异彩之光。 我愣了愣,这决不是一个普通侍女所能拥有的宝石短剑。 我不禁看向了帕斯星,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个侍女的身上藏有这样的一柄短剑的呢? 帕斯星阴沉着脸,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水沁灵看到了短剑,身体忽然软软地倒下,她跌在了地上,低泣着,“请国君恕罪。” 帕斯星冷淡道,“恕什么罪?” 水沁灵颤动着嘴唇,脸色比白纸还要白,几近透明,她伏在地上,身子不停地发抖,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原本,我还想多留你几天,但现在,”帕斯星淡淡地道,“你说怎么办?” 她垂眸哭道,“水沁灵只求一死。” 我看着他们,听着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话,只觉得犹如坠入层层迷雾里。 蓝蒂儿的眼里却发出了光。 阿梅济的嘴角也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似乎那个被蒙在鼓里,对什么事都一无所知的人只有我。 “来人,”帕斯星平静道,“将第二王妃水沁灵关进冷宫,剥夺她的第二王妃头衔,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得与她说一句话。” “是。” 水沁灵不停地哭,泪水滚滚落下,“国君,你曾说过我比赤鹰国那最美丽的花朵还要美,你说我的迷人身体没有人能比得上,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让你那么眷恋,让你怎么也放不了手,你还说过你想和我在床上纠缠和亲吻一辈子,国君,这些都是你亲口对我说过的,”她哭着,“我们那些共浴一池,夜夜狂欢的日子你难道全都忘了吗?” 看着水沁灵那张美丽的脸,和绝美的身段,我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胸口闷得发慌,脚下发软,几乎就要站立不住。我想起了他曾经和水沁灵在我面前疯狂zuo爱的情景,两人的呻吟和喘息在我耳边浮起,声音似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使我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要再叫了,不要再叫了……”我的心底在不断诉说着,哀求着,痛哭着,可那些声音却怎么样也不肯放过我,不断地萦绕,回荡,和狂笑,让我再也控制不住的突然用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帕斯星,痛苦地喘息着,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向自己房间的方向狂奔跑去。 帕斯星立刻跟上,仅向前两步就抓住了处于迷乱状态的我,我哭着甩开他,踢他,咬他,死也不要他抱住我,他不顾一切的将我抱了起来,任我将他的手臂咬得血涌而出,他都全然不在意,表情冷酷阴沉,抱着我迈开大步朝前走。 第九十四章 蓝 蒂… 我们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房间,我被他轻放到了床上,我哭着对他说道,这是自怀孕以来我第一次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9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9部分阅读 对他说话,“我求你,我求你放开我吧,我求你让我们分手吧,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会把我逼疯的。” 他抱着我,双臂钳着我,让我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 “青依,”他吻着我的眼泪,“我永远都不会放手。” “我求你,我求你放手吧,”我哭得几近喘不过气来,“我真的会被你逼疯的,你说你爱我,可是你也爱别人,我真的是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我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是绝无法与一个一国之君守下去的,我,我……”我猛烈咳嗽起来,话都说不下去了。 他拥住我,温柔地轻拍着我背部,圈住我的双臂看似没有用力,实则却仍把我圈得牢牢的,“青依,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水沁灵不过是一个玩物,一个可利用的女人而已。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我从来没有爱过她,更没有珍视过她,从我们相识的那个时候起,除了你,我没有爱过任何人。” 我重重甩了一个巴掌到他的脸上,痛哭着,“我不要你爱,我只要求你现在放我走,放我走,可不可以?” 他凝视着我,一字一句地回答,“不可以。” “你很自私,自大,很无耻,而且下流到了极点。” “是的,你说得都没错,”他被我激怒了,突然恶狠狠地吻上了我的肩头,“我就是自私,自大,怎么样?我也很恨自己怎么会遇上你这样的一个女人,也很恨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让你百般折腾,让我的尊严和自信都被你踩在脚底下,我有时也是恨透了你。” 我哭得眼泪不断,“你既然恨我,为什么不肯放我走,你明知道我们根本不适合。” 他抱我抱得紧紧,任由我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落在他流血的手臂上。 他温热的脸庞也被我脸上的泪水所浸湿。 门外此时响起了声音,阿梅济的声音平静中略带微抖,“禀国君和王妃,水沁灵王妃刚刚自杀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使我蓦地呆住,眼泪无知觉的更快地落下,呆呆地,“我没有想过,没有想过她会死……” “宝贝,这与你无关,”他在我耳边道,“既便是进了冷宫,她也会走上这一步的。” “那柄短剑是由利国的物品,是她们用来和自己的王国中人互通消息见面时的信物。她和她的表姐米南达秘密做这个事情已经很久了,赤鹰城堡里还有他们的人会不定期的与她们联系索要有用的资料,有时也会亲自动手探听消息,然后把这些机密带回由利国。这个人隐藏得很深,我费尽心思,动用不少人力物力,却一直查找不出来,因此曾泄露了不少重要军情和机密政务,还在前几年的战争中损失了几个能干的部将。所以,我一直对水沁灵宠爱有加,就是为了查探出那个与她一直暗中联系的人,想就此斩断他们的消息来源。” 我的眼泪仍落下,“那水沁灵其实也没有错,她只是为了她的王国利益而牺牲了她自己而已。” 他仍吻着我的眼泪,“那难道你忍心你的男人的王国利益因为同情而受损吗?” “你的心就像石头,或冰块,既硬又冷,”我的泪水断落滑下,“什么时候才能对人有一丝丝的怜惜?” 我虽不能容忍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可也深知他的绝情和残酷。 他又吻着我的头发,“一个王国的君王对待敌人是不可以仁慈的,甚至对亲缘子嗣也不能有爱,在我们这里,青依,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包括我的父母,我的先祖在内,均无法避免。” 是的,这种绝情弃爱已强化为了一种基因,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世世代代在他们的体内遗传下来。 第九十四章 蓝 蒂… 这场风波过后,蓝蒂儿仍留在我身边为我安排日常事务。她依然像以前一样办事利落,为人犀利、火辣,丝毫不因此风波而对人对事软弱、退让。 姑姑对我感叹道,“你身边还真少不了这样的人,没有她,你恐怕得分出不少心力来应付那些不可能消失的阴谋阳谋来。” 我垂眸,用小勺轻轻搅拌着热咖啡,“我始终不赞同她杀了那个侍女,必竟背负了一条人命,她太过冲动。” “那能怎么办?必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我留意观察过她,她的性子本就属于冲动火爆的那一类,还颇有几分像我年轻的时候。”姑姑说道。 我端起咖啡杯,小啜了一口。 “青依,你有没有想过,”姑姑的眼神颇有些意味,“她们这次可能并不是为你而来,而是冲着蓝蒂儿来的,并且之前查出的几起投毒事件恐怕也和她们脱不了干系。” 我惊讶地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姑姑何以如此肯定? “你老公曾亲自下过命令,后宫中的王妃若要见你,必须先由你亲自召见,才有可能踏入你的房间。但这次水沁灵仅带几个侍女就冲上议事殿前来找你,并且毫不畏惧君王的敕令,不能不惹人怀疑。” 姑姑仔细的分析,“所以我猜测,她必是为了蓝蒂儿而来。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去见你,也不会真的明目张胆违抗君王命令直接冲到你在议事殿的房间里去。她只不过是为了激起蓝蒂儿的怒火,想借机除掉她而已,因为铲除了她,就等于除掉了你身边最得力的羽翼,她们可对你继续下毒并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而蓝蒂儿留在你身边的话,她们便极难有这个下手的机会。” 我疑惑道,“可万一蓝蒂儿没守住,让她闯入了我的房间,她就不怕真的违反了君王的敕令吗?” 姑姑道,“她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么蠢会真的闯入,再加上她随身只带了五名侍女,必会假装碰一鼻子灰后再去见君王,并向君王解释她只是为了见他而来,却被蓝蒂儿误会成要闯进你的房间。” 说到这里,姑姑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你这个不理事的王妃大概还不知道吧,议事殿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王妃们前来议事殿求见国君,随身只能携带六名以内的侍女进入正殿,不过其他的偏殿之类的地方不算在内。据说一般情况下只要逢水沁灵外出,必会看到不少侍女侍从们前呼后拥着她,以示君王对她的宠爱,哪怕很多次前来议事殿时也不例外,那些人还会站在殿外候着她。但这次她可是做足了功夫。仅带的几个侍卫站在殿外面,随身侍女只有五名,做出一种表象让人觉得她只是为了国君而来,避开了一般人的口舌;另外,如果她达到了目的,别人就算对她的这种刻意行为产生了质疑,却也无法找出什么借口来惩罚她,因为她就是按照议事殿的规定前来求见国君的,连伴其一起入内的侍女们也只有五名,完全符合求见国君的规定。万一她的目的没有达成,侄女你也拿她没办法,因为她的表面功夫已完全做足,显示出这只是一场误会,她是来见国君的,不是来见青依王妃的,你的侍女有错在先,她会宽宏大量不予计较。” 姑姑的眼里闪着光亮,“说实话,这个计划虽不算完满,但对水沁灵来说,即使达不到预期目的也可以完全自保的,必竟别人就算对她满腹怀疑却决对无法找出惩她的漏洞。她没想到的是,君王会不顾夫妻情面,直接落井下石要置她于死地,并直接甩出了她秘密联络本国密探的证据。那个死去侍女身上的短剑,是由君王暗中下令由那些搜身的侍卫们放上去的。” 我惊得打翻了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倾落了出来。 姑姑的眼神里颇有深意,“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青依,你也要多留个心眼才行啊,要学会灵活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为你服务,信息灵通才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可以早做准备。” 第九十五章 生 产(一) 贝丝终究还是没能熬过个夏天。一个炎热的早晨,我被阿梅济惊慌的声音唤醒,听着她略带慌乱的禀报,我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下,在阿梅济的挽扶下,我挺着微隆起的腹部,快步走向贝丝的房间。 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脸庞瘦得惊人,两只眼睛显得惊人的大。 “王妃,”她艰难地嚅动嘴唇,“我真的很不想离开您,但……”她的泪水落了下来,“我不得不离开了,原谅我再也无法陪伴在您的身边。” 我的泪如雨下,“不要再说了,贝丝,留点力气,御医很快就到了。” 她的眼里流露着哀伤,却又努力向我露出一个微笑,她的声音低低地,“王……妃,保重……” 然后就永远地闭上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 我的呼吸霎那停顿,一时气喘不上来,当场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下午,帕斯星正坐在我的床边。 他正用手轻轻撩开我额前的乱发,见我醒来,又吻着我的眼睛,“宝贝,你也要珍惜自己的身体才行。” 他这说的倒是实话,必竟我现在不是一个人。 强忍住了对贝丝的哀伤,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拿起一个小碗,就要喂我吃药,我问,“是什么?” “安神药,”他回答,“你最近心神不宁,听阿梅济说起你的睡眠也不好,所以御医为你开了这副药。” “哦。” 他将药碗放在边上,舀起一小勺喂我,刚要喝入第一口时,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蓝色的影子箭一般的冲来,我愣住了,下一秒,那一小勺药就被打翻在地,若不是帕斯星眼明手快的把我抱到一边,那勺略烫的药就要落在我的胸口上。 “蓝蒂儿?”我诧异地问,“你想干什么?” “青依小姐,”蓝蒂儿盯着帕斯星,一脸的不屑,“那你要问问赤鹰的国君了。” 帕斯星抱住我,冷冷的看着蓝蒂儿,脸上坚硬的线条似乎更加冷酷。 “他喂你喝的是堕胎药,青依小姐,”蓝蒂儿见他不回答,站得直直的,直接对我说道,“我若不是刚看到阿梅济的脸色不对,迅速赶到厨房查看药渣,也不知君王会对你下这种药。” 帕斯星冰冷的眼神几乎可以把她杀死。 精灵是不会撒谎的。 我的头晕得厉害,体内的血液仿佛倒流,刺得我的全身在隐隐作痛,他要亲自喂我喝下堕胎药? 帕斯星心疼得连连吻我的脸庞和嘴唇,我想避开,却怎么也避不掉,我的眼泪又滑落而下,不知为何,我最近总在流眼泪,白天在流,夜晚也在流,甚至连梦里有时都会被哭醒。 那漫漫长夜,独自一人在枕上流泪到天明。 他的吻又落在我的耳旁,“青,还记得我曾说过的吗,只有你才最重要。你刚才晕迷的时候,御医为你检查,发现你最近的身体实在是太差,极为虚弱,随时都有滑胎的危险。而一旦滑胎,就极有可能会出现流血不止的情况,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能请御医为你开出一副安全的堕胎药,来先保住你。” 我流泪不止,他将我放回了床上,蓝蒂儿不知何时已退出了房间。 我的手抚向了腹部,哽咽道,“我不能没有他,他已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可我也不能没有你,青依,”他的眼里流露着温柔,这是一种只有他望向我时才能出现的神情,“你是我的身体里的一部分。” “我把灵力还给你好不好,只要你让我生下他。”我流泪道。 他抱住我孱弱的身体,声音也有些哽咽,“原谅我,我不能再失去你了,青依。” 我有一种想与他抱头大哭的感觉,可我知道他不会哭,男儿有眼不轻弹,更何况他是赤鹰的国君。 我的泪水落在他的肩上,他的吻落在我的脖子上。 最终,我们的孩子还是保住了,因为我的抗议和眼泪,让那个男人心软,我看到他强压住内心的痛,终于还是点了头。之后他看着我的脸,一直不肯移开。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爱我,而且爱得连自己的后代都可以不顾。可他的孤单,我了解,因为我也是那么孤单,纵然平日身边有那么多的人陪伴,可还是孤单。 我们只有相守在一起时,才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我们时常相伴在一起,他带我到城堡里最高的塔楼上看他的领土。我们并肩站在一起,站在赤鹰国里最高的白塔上,看着这个充斥着血腥与阴谋的妖精王国。 可是,在夕阳的余辉,在橙红色的万丈光芒下,我看到的不是他的辽阔的国家,他的引以为傲的领土,我的眼里所有的,只有他对我说起他王国时的神情与笑容。那个男人的骄傲和自信,是我世界里的全部。 第九十五章 生 产(二) 我们之间曾有过最疯狂的热烈情欲。 我们曾几日不出门,亲密拥吻,纵欲狂欢,那个时候,我们是那么年轻,那么狂热,无可阻挡的落入了爱河。我没有考虑过明天,没有想过将来,只想与他相守一起。 而现在,我们已没有了最初的热情激|情,但平静时的爱恋与狂欢时的爱恋是一样多。我们互视的那一刹那,眼中只有彼此,某种情愫已经很深的划入了我们的身体,流入了我们的血液,让我们真正结合为一体的,不是我们的身体,而是我们的灵魂。 夏天快过去了,我的肚子变得越来越大了,我变得嗜睡起来。常常睡得昏天暗地,对周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阿梅济成了我的耳目,常在喂我喝安胎药的时候给我讲起城堡中发生的大小事情。 阿梅济提起了蓝蒂儿和裴绿眉拉的不和。据说裴绿眉拉曾给我发过请求接见的贴子,还曾亲自带着女儿到议事殿外请求我的接见,均被蓝蒂儿挡了回去。蓝蒂儿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甚至和裴绿眉拉在议事殿外争吵起来,两人吵到最凶时,裴绿眉拉的女儿朵朵公主就会用最恶毒的目光直直瞪住蓝蒂儿。 蓝蒂儿不甘示弱地盯了回去,眼神锋利,说裴绿眉拉教出来的女儿大概也只有这点教养,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大庭广众之下,裴绿眉拉差点儿被气得直跺脚,最后愤怒的拉着女儿离开了。 听到这里,我推开了阿梅济递过来的一勺药,叹息着,“她们俩从前在精灵族时就是对头,后来又发生了裴绿眉拉放弃精灵身份,离开本族的事情,蓝蒂儿能不恼火吗?” 阿梅济用绣着金线的手帕为我擦抹唇旁的药渍,“这些事情王妃就不要管了,反正是她们的私人恩怨。” 我接过阿梅济手中的手帕,自己轻拭,“蓝蒂儿的脾气也该收敛收敛了,脾气太冲动容易生事,真怕我到时也保不了她。” 阿梅济掩嘴笑,“她要是能改,就不是蓝蒂儿了,王妃请放心,蓝蒂儿脾气虽坏,却是个聪明人,她懂得处理好许多是非的。” 晚上,帕斯星陪伴我一起进晚餐,他对我提起册封第一王妃的事。我喝了一口水,断然拒绝,“不做。” “你太倔强了,”他将一碟糕点放在我的面前,“你有没有想过你肚子里的孩子只有在母亲地位高的情况下才能在城堡里站得更稳?” 我淡然,“如若受到排挤,我就只有请求带着孩子离开,以策万全。” 他的目光落在我隆起的腹部上,神情变得温柔起来,“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让你走。” 一顿晚餐下来,我们仍然没有谈拢,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临走之前,他问我晚上是否可以过来就寝,我坐在床上,闻言抓起一个枕头就朝他扔去,他正站在门口,见状不妙,动作利落的关上了房门,枕头飞落在了门上,然后又顺势掉到了地上。 姑姑得知此事后,一脸的不解,“给你第一王妃你不当,你是想当皇后吗?若真想的话,我提示提示他。” 我有些不快,“谁想当他的皇后,妃子?他爱谁让谁当去。” 姑姑笑得狡猾,“侄女,你就是爱说些口是心非的话,他要是真爱上了什么人,你不哭死才怪。” 我愤愤不平,“他牢牢控制了我的一切,我几乎从来没有说不的权力。他说我是第一王妃,我就是,他说要撤掉我的第一王妃,我就成了侧妃,他说让我去做最低贱的女奴,我就被他赶到了米雷灵宫。姑姑,我从来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说一,我就不能说二,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哪天他不给了,我又变得一无所有了。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不想被这个男人牢牢控制住。” 姑姑道,“青依,你都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呢?你的每一次起落,包括进地牢,入冷宫,或做三十三侧妃,都是他不得已而为之。你也应站在他的角度为他想一下才对。” “我也知道他有他的苦衷,可是我的心里就是气,”孕妇果然就是容易激动,我的眼里又浮出了泪花,“你不知道我曾经因他受过多少伤害,有多少次我几乎要哭死才能减轻心底的痛苦,姑姑,你不是我,你不可能体会到我心里的那种痛。” 姑姑感伤道,“我怎么可能不明白,青依,当维之的父亲拒绝了我一次又一次的时候,那种被否认被回绝的伤害绝不会比你的少。事件不同,痛楚却是一样。” “姑姑,你早该忘了他,他不属于你,”我握住姑姑的手,“他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第九十五章 生 产(三) “他当然不属于我,”姑姑强颜欢笑,“只是青依你一定要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有时人一定要为自己而活,但有时人也要为他人考虑,比如,你肚子里的孩子,只有母亲的尊贵才能保证他不会轻易受人欺侮。” 姑姑的谆谆话语犹如流水一般,直直沁入了我的心底。 我不能否认姑姑的这番话对我起了一定的作用。当帕斯星又一次对我提及册封之事时,我的语气开始软化。 半个月以后,米南达王妃主动请辞第一王妃宝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城堡。因自己的表妹水沁灵王妃不顾君王敕令擅闯议事殿,再加上其近身侍女携带武器入内,并诬赖侧妃侍女行刺君王之事,使米南达自觉面上无光,认为自己无法承起第一王妃这个荣誉头衔,为避免给赤鹰的历代先祖蒙羞,她自主请求君王降低自己的级别。 国君为此事而特地召集了几位亲信大臣商议此事,三天以后,国君应允了米南达王妃的请求,将她降为了第二王妃,与此同时,原三十三侧妃的云非青依因孕有君王子嗣,于王国有功,不日将正式升为第一王妃。 消息传开后,众人纷纷来向我道喜。我这个人好睡觉,加上一向不喜他的那些女人们,为避是非,便一概拒之门外。我不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更不在意她们对我的评价。我知道,因多年来他对我的宠爱和念念不忘,已不能使那些女人们对我有一个好评价。我现在因挺着一个大肚子,便更不想听到别人的毒言毒语了,以免受到不该受的刺激,于是只能以身体不适谢绝所有人。 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人不断地登门造访。比如裴绿眉拉,她又来到了议事殿,请求我的接见。她挑了一个蓝蒂儿正好离开的时间。 阿梅济向我传达了她的请求。 我正要回绝时,忽然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那只粉色的小精灵,她曾带我去逛那个美丽绝伦的山谷与树林,天真美丽的容颜,如同最娇艳美丽的花朵,她的欢声笑语,也曾带给寂寞的我许多许多的快乐。 缓缓地,我还是点了头。 “姐姐,我对你一直有很深很深的感激,”裴绿眉拉进来后,行礼过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此,“不仅是对我们的精灵族,更是对我与君王的关系。” 她的面上虽有些许惭愧,却丝毫无悔,“我知道姐姐一直无法原谅我与国君的关系,但那时我是真的情难自禁。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了他,很爱很爱,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包括奉献出我的生命。” “我感谢姐姐最终接受了我和他的关系,默许了我也是他的妻子之一,”裴绿眉拉的眸子里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听闻姐姐回来后,我就想前来请安问候,可无奈一直没有机会。” 我让她坐下,暗暗思量着她的来意。阿梅济曾告诉我,帕斯星多年来对她一直是不咸不淡,一个月最多去她那里两三次,对他们的女儿,更是冷淡。 “姐姐,”一番寒暄过后,裴绿眉拉还是说出了她的来意,“我和国君的女儿朵朵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可还未正式授予嫡出公主的身份,没有赐予公主王冠,目前只能以一虚名冠上称呼而已,还望姐姐能怜悯爱惜,为我们向国君说情。” 我问道,“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对他说?她也是他的女儿,他不会置之不理的。” 裴绿眉拉的幽幽地道,“国君那么出众优秀,身边自是美女如云,他的心很难全系在我的身上。我曾对他提过两次,他均以她的年纪尚小而拒绝。” 裴绿眉拉走后,蓝蒂儿正好回来,听闻后冷笑道,“她可真会算计。嫡出公主的王冠总共只有三个,她就想要走其中的一个,她不过是第八王妃而已,胃口还真大。” 向来柔顺的阿梅济也出乎意料的反对,她的脸色很不好看,“王妃,您不能答应她。嫡出公主的王冠向来只授予皇后及排名前三位王妃的女儿,裴绿眉拉王妃是决对不够资格的。她不过是看在与王妃从前的旧交情上前来碰碰运气。” 第九十五章 生 产(四)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已经老大的肚子,“我现在也是母亲,很明白她的心情。” 听到我说的话,蓝蒂儿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晚餐过后,我对帕斯星提及此事,孰料他也是一口回绝,“我不知道我们会一共生几个孩子,所以这个身份现在不能给其他王嗣。” 我的眼神变得飘忽起来,“我不会生很多的,就给她一个吧。必竟,她曾将最珍贵的灵力给予了你,付出了太多。”我有种奇怪的预感,我和他不会拥有很多孩子的,这种预感来得奇奇怪怪,可却一直环绕在我的心底。 或许是被我的表情吓着了,帕斯星用力搂住了我,神情紧张,“你是不是又在多想了?”他的语气恐慌,“我最怕的就是你这种表情,好像随时又要离开我一样。”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想要安慰他,却被他反手抓住我的手,“你告诉我,你一定不会再离开我对不对?我已经四十来岁了,我不能再次失去你了。”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君,就像一个惊慌的小孩子,这种表情,他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显露。我又想起了那个十九岁的年轻男孩,想起了我们之间曾有过的最美丽的故事。 “青依,”他埋首在我的长发里,仍然像一个孩子,他贪婪的呼吸着我的发际间的微香,“只要我能做到,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只是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能离开我,我不想再一个人独自守着这个巨大而黑暗的王国。” 我拥抱住他,默然无语。 阿梅济曾告诉过我,在我离开的那几年里,帕斯星似乎一直约守着我和他曾经的协议。以七天为一个循环,三天在我曾住过的房间里就寝,另外四天则召寝其她的王妃。虽然我觉得时间有点倒过来了,不过对他仍能记得我与他之间的约定,还是有点小小的感动,必竟对他来说能做到这一点,已是很不容易。 只不过,阿梅济有些欲言又止的告诉我,在我回来前的最后两年里,君王也许是对我是否能回来有些绝望,又开始了无休止的纵欲生活,在放纵的xg爱里沉沦自己,暂时忘掉所有的快乐和不快,还曾不间断的参加皇族聚会,与多位美貌情人寻欢作乐。 这些其实我都知道,我想起了那个真实的梦,梦里的他憔悴神伤的脸,我知道,那个男人是真的爱我,既使他的血液里流淌着某种绝情弃爱的因子,既使他热爱纵情爱欲的生活,可他仍然是用心在爱着我。 心里忽然变得暖暖的,因为爱,或是被爱,因为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情感已经把我与他笼罩,因为我们已经无法分离。 当冬天再次来临时,我已临盆在即。谁都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早产,比预计的日子足足早上了一个月。 午夜,我被阵痛惊醒,我痛得叫起了帕斯星的名字,蓦然又想起他早已被我赶出了房门外。阿梅济,蓝蒂儿,以及其她几个侍女听到了我的声音,冲了进来,看到我的痛状,立刻谴人奔走叫御医。 床边的长长床幔垂了下来,众侍女们手忙脚乱,乱作一团,我痛得失声尖叫,紧紧捂着肚子,想要翻滚,却又痛得动弹不了。 那个深夜,原本昏暗的议事殿变得灯火通明起来,杂乱不齐的脚步声来来回回的在地砖上响着,有拿着水盆的,捧着毛巾的,还有拉着御医或医女在走廊上奔跑的。 姑姑到来的时候,正是我痛得死去活来时。她匆忙步入床幔,按住我的手,“没事的,没事的,你很快就会有个小宝宝了。” 我无法回答她,因为嘴里被人塞了一块小布,防止我尖叫时咬到自己,我死命的捏住姑姑的手,眼泪哗哗流。姑姑用另一只手整了整我的头发,无奈道,“有什么好哭的,生产的痛是无可避免的,别太娇惯了。你妈妈当年生你时可勇敢了。” 我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老大啊,我妈当年是剖腹产,哪里还用得着疼成这个样子。 御医和医女们此时已经汗流浃背,围绕着我,不断在说用力,用力,再用力。 “王妃,千万不要晕过去了……” “王妃,先喝点这个。”一个小医女拿开我嘴里布,喂我喝了一点蜂蜜水,我感觉似乎又有了点力气,正要再叫时,嘴里又被人塞进了一块布。 第九十五章 生 产(五) 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我满额都是汗,不断有人为我拭去,姑姑在我耳边一直说着鼓励的话。我疼得死去活来,哪里真能听清她在说什么,连眼前晃荡的人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王妃生产,帕斯星是不能进来的,此刻他只能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我。 我的身体从未经历过如此巨大的疼痛,感觉整个身体仿佛都要被撕裂开,我的泪如泉涌,哭得稀里哗啦。 这一次痛,足足痛了两天两夜,我中途晕迷了三次,每次都被人用嗅香强制唤醒,继续生产;偶尔阵痛略轻时,我便会暂时靠在高枕上休息一下。 渐渐地,我的力气越来越小,被灌下多少补品都没用,“王妃,坚强一点,王妃……”阿梅济在我身边说。 “青依小姐,你决不可以有事。”蓝蒂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乖侄,快醒过来……”姑姑急促地在命令。 我隐隐又闻到嗅香刺鼻味道,可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我怎么也没力气再次用力。 隐约间,我听到了医女们的惊呼声,模糊中,我看还到了姑姑那张惨白的脸。 “血流得太多了,快拿止血棉。” “卡达御医,王妃的血流得实在太多,快止不住了……” 有医女在哭泣,“完了,我们这下全都要死了。” 听到“啪”的一声响,似乎谁被挨了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快拿止血剂。” 我的身边都是人影,在灯火下就像幢幢鬼影。 我的身子越来越虚弱,连尖叫都没了力气。 “王妃,您不可以睡着,快醒醒。”蓝蒂儿急急道。 “侄女,坚持,快醒过来。” “王妃,您不能睡……”有人哭得大叫。 门怦的一下被猛烈撞开,有人闯了进来,掀起了床幔,众人惊呼起来,听到有人叫国君的声音。 是他,他来了吗?来见我的最后一面吗?我想起了曾经的一次离开时的情景,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我被这个男人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不许死,听到了没有,”他的声音沙哑且带着哽咽,“如果你死了,我就是下了地狱也要把你拖回来。” 我的软软的身体在他怀里显得那么渺小而无助,听着他不断对我说话,我勉强睁开了眼睛,他见我醒了过来,脸上尽是狂喜。我看到他的衣服上尽是我的血渍,一块又一块的红,触目惊心。 我嘴里的布已被他拿开,我正要说什么时,一波巨大的痛再次袭来,我尖叫一声后,突然听到了有医女在惊喜道,“看到了,好像看到他的头了,王妃,您再用点力……” 房内又变沸腾起来。 帕斯星将我平放在床上,我痛得死抓住他的手,他伏身抱住我,脸上的冷汗不断落在我们的手上。 一波又一波的痛卷来,我痛得将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心里,他竟也不觉痛,反而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所有的力量都传给我。 “哇”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突然响了起来,医女们欢呼起来,我不觉地放松了一下,他也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婴儿的啼哭声不断,我正想开口问是男是女时,一股巨大的疼疼再次凶猛而来,我痛呼出声,我的头和他的头同时碰到一起,我被撞得头晕眼花,眼泪更是来势迅猛,我痛得不停地叫,他不断地在我耳边柔声安慰,“是两个哦,宝贝,你好厉害,千万不要再晕过去了……” “王妃,坚持住,他就快出来了。”阿梅济不断地呼叫。 “乖侄女,加油。”姑姑兴奋道,“你生的居然是双胞胎。” 我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两个,原来是两个?真要命啊。 巨痛折磨得我死去活来,我的泪水如决堤河水,正要咬住下唇用力时,他比我更快,一下子吻住我的唇,还含糊着说道宝贝用力,我们吻在了一起,他的舌尖卷起我的舌头,将甜蜜与热力传给我,我没有力气回应他的吻,他却仍然热烈地吻着我。 就在我觉得晕晕乎乎,拼足了最后的力气又使劲时,另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再次响起。 我听到姑姑惊喜若狂的欢呼,“龙凤胎,是龙凤胎……” 我全身的力气已全部被抽空,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努力过后的虚脱让我无力再回应任何事情,终于,我的意识模糊起来,我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失去了所有知觉。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这一觉就睡了两天,当我醒来时,看到身边的医女们的泪眼婆娑的惊喜,她们边抹着眼泪边道,“王妃,您终于醒了。” 想到我的生死与她们的命运相联,我不由得怜惜地对她们微笑了一下。 窗外是大雪纷飞,没想到刚入冬不久就下雪了。 房内暖烘烘的,壁炉里火焰正旺盛。 我的精神已好了很多,有侍女微笑着把龙凤胎抱给我看,并告诉我穿蓝色小衣服的是小王子,粉色衣服的是小公主。看着他们小小的脸,我惊叹不已,在那一刻,我要感谢帕斯星,真的很感谢他,没有他的话,我决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小婴儿。 我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婴儿,他们是那么漂亮,有着惊人的美丽。我从前在电视上看到奶粉广告的漂亮小婴儿连他们的百分之一都赶不上。这句话决非夸张。 刚出生的小婴儿照理是皱巴着一张脸,不大容易出五官或长相的,但我的婴儿们却完全不一样。他们五官却是那么漂亮精致,让人舍不得移开眼。两个婴儿的头发都是金色的,和他们的父亲的头发颜色一样,小脸圆圆胖胖,皮肤滑嫩得不可思议,红红的小嘴嚅动着,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乖乖,你们怎么那么漂亮,”我喃喃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一股从未有过的母爱在我的体内升腾而起,若不是全身无力,我真想把他们抱起,永远的拥在怀里,我爱怜地道,“你们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宝宝。” 阿梅济端着一盅补品进来,见我醒了,狂喜之余让人赶快去禀报国君。 “阿梅济,为什么这两个婴儿长得都像帕斯星?”我有些郁闷,虽然宝宝们的超级可爱让我欣喜若狂。 阿梅济笑着将补品倒入小碗里,“王是我们赤鹰国的第一美男子哦,像他不好吗?” 我温柔凝望着侍女怀中的婴儿,看着他们头发,脸庞,小小软软的身体,怎么看也看不够。 两个小婴儿安静地躺着侍女们的怀抱里,睁大了可爱的眼睛看着我。 阿梅济坐在我的床边,一小勺一小勺地喂我喝补药,“先出生的是小王子哦,他长得和王几乎一模一样,让其他王妃们都羡慕死了。王的三个王子中,只有您的小王子长得最像国君。” 我边喝补品边兴奋地看着小婴儿,蓦地发现我的小公主的眼睛是黑色的,和我的一样,这个发现让我快乐不已。 “阿梅济,还是有一个长得和我像嘛。”我笑道,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大步迈了过来,阿梅济站身行礼。 他接过了阿梅济手中的药碗,示意她和其她侍女们都退下。 两个小婴儿也被小心地放进了摇篮里。 我低着身子又要去看他们,被帕斯星制止,“宝贝,你要看以后有的是机会,先要把身体养着。” 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扶住靠好,然后喂我喝药。 “帕斯星,谢谢你。”我喝下一口药后道。 “谢我什么?”他微笑着,小心地喂我喝下一口。 我的脸居然还有些发烫,“没有你,怎么可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小婴儿?” “那你还真得感谢我了,”他扬起一个俊美的笑容,“等你身子好了,我就搬回你的房间,我们再生几个更漂亮的。” 我白了他一眼,他放下了手中的空碗,“逗你玩的,宝贝,我会搬回来与你一起,但决不能让你再生了。” “你的身子太弱,我不能再冒这个险。”他拿起桌上托盘里的一块手帕,温柔为我拭去嘴角余渍,“那天流了那么多血,差点儿就没命了,幸而后来止住了,我可被你吓得够呛。” 窗外的雪花下得更大了,室内的温暖却始终不褪。 新生的婴儿给我很大的快乐,使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心情都很好,虽然因为身体极弱,我无法亲自给他们喂奶,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每次一看见他们,就会乐开了花,而他们也会咧着小嘴朝我傻傻的笑。 当宝宝们三个月时,我的好心情在某一天里徒然转变了。 冬季快过去时,在身体能下床以后,一个雪后初晴的午后,我携同阿梅济和蓝蒂儿一起前往关押第五王妃的黑色高塔。 也许是姑姑前几天时提到了小弟吧,我就猛然想起了她,那位高雅秀丽的多罗列公主。 向帕斯星要了通行证以后,我来到了这座高大的黑色高塔。 塔下,我遇到了宁多柯,多年不见,差点儿就认不出来了。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他的皮肤变得黝黑,脸色极差,满脸乱七八糟的络腮胡子,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部的两旁还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看到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他苦笑了起来,“怎么了?让第一王妃受到了惊吓,真不好意思。” 我嚅动嘴唇,艰难地道,“你,最近好吗?” 他站在高塔前,脚踩在雪地里,看着辽阔的天空,对我的问话置若罔闻。 阿梅济悄悄附着我的耳旁告诉我,宁多柯自愿请命到黑塔来照顾他的多罗列公主,多年来,站在塔底下,风吹日晒,也无怨无悔。 我的目光落在那个瘦瘦的男人身上,他还不敢承认他爱着他的公主吗,他心里的每一寸地方,都属于那个优雅高贵的第七公主铃灵玉。 “和我一起进去吧,”我走到宁多柯的面前,“你一定也很想见到她。” 他的目光停留在半空飞翔盘旋的大鸟上,“我一个月可以见到她一次。” 我打趣,“那这个月你很幸运,可以见到两次。” 他的目光收了回来,落在我的身上,神情有些凝重,“我希望你的到来不会伤害到她,她已经病得很重了。” 看着他神伤的表情,我点了点头。 大鸟在天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我和他一同踏入了黑塔,蓝蒂儿和阿梅济留在塔下等我们。原本蓝蒂儿坚持要同我一道进去,是我极力阻拦她才不得不放弃。 踏上了一层又一层旋转石阶楼梯,乌黑的塔壁,微弱的烛光,让我的心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我觉得走得有些疲累时,宁多柯说,“到了。” 随即,他推开了面前的一扇木门,吱呀一声,门晃悠悠的开了。 一个长发蓬乱,身穿破烂白色棉布长裙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脸上虽然干干净净,但是惨白颓迷,她的双目无神,有些呆呆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5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0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0部分阅读 痴傻。 她蜷起小小的身子,正坐在塔里一角。那个壁角有一块砖大小的缝隙,透出了几许阳光。通过这个缝隙,她呆呆地看着外面的世界,嘴角轻轻牵动扯开,不知在微笑还是在自言喃喃着。 宁多柯走到了她的身边,半跪在她的面前,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把小梳子,轻轻地为她梳理着打结的长发,“公主,有人来看您了,还记得她吗,她是罗伦的姐姐。” “罗伦?”一听到这个名字,她的身子震动了一下,眼神透出了一点亮光,她猛地抓住宁多柯的手,“在哪里,在哪里,他在哪里?” 她的神情就像久久未见恋人的小女孩,焦急且神伤,她在不断叫着他的名字,我却仿佛被惊雷击中,瞬间被震成四分五裂,是真的,居然是真的,小弟和她,真的是真的。 宁多柯看了我一眼,为她梳理长发的同时,似乎在自言自语,“罗伦真的很出色,他有一种很奇妙的叫做吉它的乐器,能发出极为动听的声音,在我们这里从未见过。我觉得这个东西很有意思,公主一定会喜欢,就把他带来见她。公主一见这个东西,果然就被迷住了。罗伦见公主喜欢,便为她弹唱了一首歌,公主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为了讨公主的喜欢,我经常带罗伦来见她,两人常在一起讨论音乐,讨论乐谱和歌词,我从没见公主这么快乐过,哪怕从前身处多罗列的皇宫时,也从没见她这么开心。后来,公主被移到塔里,两人的交往就更密切了。因为那时黑塔管得比较松,又因为他是你的弟弟,他的出入还比较方便,他们一个月能见上三次。” “他教她唱歌,教她弹吉它,教她说一种叫做英语的奇怪的语言,两人聊得开心时常常忘了时辰,总要我或守卫提醒几次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公主兴奋地对我说,她从未遇上过这样的一个男孩,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且倾心聊天时,他的表情又是那么好看,让她深深地被他吸引。”说到这里时,宁多柯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也深爱着他的公主,可公主的心里却无法再容下他。 “他说过的,”第五王妃好像听懂了我们在说什么,扭过来了脸,像个天真孩童一般,对我认真说道,“他说过的,他说会再教我一首歌的,他教会了我五首,说还要再教一首,一共六首,才是个吉利的数字。” 我别过了脸,鼻子酸酸,不敢看她。 一阵沉默,宁多柯慢慢地为她梳理着长发,小心地为她把所有的发结都打开,然后理顺。梳好长发后,他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块半湿的毛巾,温柔地为她抚擦那张苍白的脸庞。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的声音抖个不停。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因为你,和你的弟弟,”宁多柯连一眼都没看我这边,依旧专注为他的公主轻轻擦脸,“因为你而被君王瞧不上,进而被很多人瞧不起,最后无奈之下答应了她父王做内应,最后东窗事发被打入了水牢。虽然这事上也不能完全怪你,因为公主迟早拗不过她的父王会答应下来,但是你的出现,使她答应得更快,而且痛下狠心做了夺取最机密文卷的危险事情,你能说与你完全无关吗?另外,因为你的弟弟的突然失踪,她的心几乎都碎了。十年了,她日日夜夜都在哭,有一段时间,眼睛都还差点因此失明,再后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闭上了眼,久久站立,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宁多柯的判断虽然对我们并不公平,因为任何的事情的起因,发展,直至最后的结果,都不可能完全是由一个人造成的;但也不可否认,她的现状确实又无法与我和小弟无关。 回程的路上,我一路无语。蓝蒂儿和阿梅济有些担忧的看着我,可看到我绷着的脸,和紧抿的嘴唇,欲言又止。 深夜里,我轻轻地推醒了帕斯星。 他迷糊着,“什么事,宝贝?” “帕斯星,你早知我弟弟和五王妃之间的事了吧?” “嗯。”他闭着眼,简单的回答了我一下。 我靠在他的胸前,低声问,“有可能放了她,还有流水吗?” 他睁开了眼,颇有深意地道,“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么做对你虽无坏处,但也没有实际的好处。” “我和她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在他的怀里,静静地说道。 他把我拥住,默然许久。 就在我快要睡着时,他忽然问道,“从前赤鹰国里有一个备受诅咒的神官家族,你也知道的,对吗?” 我惊异的抬起了头。 “贝丝就是出自他们的家族,背负着世代为娼的命运,而你的出现,居然巧妙的改变了她的命格,是这样的吧?”帕斯星的话让我动了两下。 “青依,既然这是命运的安排,那么,五王妃她们的命格就接着由你来改写吧。”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轻描淡写的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直至三天后,我才明白。他向全国公布了一项决议。因赤鹰第一王妃诞下龙凤双胎,乃本国吉兆,举国同庆,因此特赦关押十年以上的无重大污点的恶刑犯。 我在第一时间拿到了特赦名单,上面赫然写有流水和第五王妃的名字。 我的泪水落到了名单上,蓝蒂儿在旁道,“听说流水将被国君派去边界的一个神庙里做祭司,每日祈福祷告,祈求赤鹰国的风调雨顺,繁荣昌盛;而第五王妃将被派去一个小城的神殿里调养身体,以求平安度过下半生。” 阿梅济道,“国君这次的决定最初受到了很多人的反对,许多老臣甚至以性命相逼来劝君王改变主意,却仍被君王回绝。他说赤鹰国多年来征战连连,死伤无数,而且近年来因天气的不佳,冬季的过度延长,导致国内收成不高,税收下降,可能是神明正在降罚于赤鹰国的血腥征战。因此此次的特赦正是在祈求神明的宽恕,以求降福于赤鹰国。一番话说下来让老臣们无言以对,再加上以云非家族为主的几个大家族一直力挺国君的决议,这项决议最后才能通过。” 蓝蒂儿道,“这个决议是以青依小姐的名义发出去的,云非家族当然乐不开支,这正是他们提高自己家族在各国的声誉的一个绝好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深夜了,帕斯星仍然在正殿里忙碌。没有让人通报,我轻轻地走入了殿中。他极为警醒,当我进入的那一刹那,就抬起了头。 他立刻从高高宝座上走下来,大步走向我,搂住我的腰际,他皱起眉头,“那些侍女怎么服侍的?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就过来了?”然后,他给我披上了他的披风。 他的脸在明亮的火光中显得尤为疲惫,我伸出手来想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却被他一把抓住,我深深地凝视着他,看着他那张已刻上岁月细纹的俊美脸庞。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会忍不住在这里要了你。”他沙哑着嗓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我的脸一红,“讨厌,”连忙伸出手去挡他的暧昧眼神,“别想歪了,我只是前来感谢你的,谢谢你对五王妃的事情做出的努力。” 他的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把我冰凉的手拿了下来,放进自己的怀里,“我对那些臣子们说的也是实话,近年来赤鹰的杀戮实在是太多,国内的诸多不顺说不定也和这有关,必竟人心的动荡会引发很多不稳定的因素。这次的特赦实际也是在给赤鹰皇族一个赢得人心的机会。安抚平稳人心,才是促进赤鹰繁荣的一个上策。” 我从他的衣服里抱住他的身体,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脸庞,“你真能干。” 他也抱住了我,并把脸贴在了我的长发上,“青依,这次我还得谢谢你。这些年来,我一直采取强硬的措施来治理王国,可是效果不佳。我每日都冥思苦想着应对良策,直到你那天无意中启发了我,我才想到采用了这个策略,你说我不是应该感谢你呢?” 我有点惭愧。因为帕斯星实际上比我聪明得多,这个“攻心为上”的办法虽在我们现代人看来很普通很常见,可对于一个处于蛮荒时代的人来说能想到这一点,资质已是极为出众了。相反,倒是我没有适宜的提醒他。我平日从不管他的事情,对他的烦恼,他的苦闷,也没有加以更多的关心,此次的这个办法还要通过这样的启发,而不是我这个现代人的提示才能做到,我真的很惭愧。 想了想后,我对他说,“帕斯星,如果你不嫌我笨,以后若有什么烦心事困扰你的话,让我们不妨来谈谈,也许每次都会有新的启发或新想法也说不定。” 他深情注视着我的眼睛,含笑点点头。 十天后,流水启程前往边界的神庙,临行前来向我道别。调养了几日,她气色比我之前看到的好多了;十年未见,我们聊了整整一个下午,直至她微露倦意,我们才分离。隔了两天,宁多柯带着第五王妃也前来道别,他的胡子已刮得干干净净,神清气爽了很多,像个骑士一般站在铃灵玉的身边,想把她保护得紧紧;铃灵玉的神志仍未清醒,在我和宁多柯说话的时候,她只会冲我们傻傻的笑。 感叹唏嘘中,我同他们也终于道别了,看着远远的两个背影,我在心中默默的给予了他们最深最深的祝福。 又到了冬天最寒冷的时候,狂风吹啸过后,刮起了漫天的雪花,城堡披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雪白外衣,宛如一个冰雪的世界。 某天下午,我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姑姑就要嫁给毕达斯了。我在吃了一惊后,坚决反对,命人召唤姑姑前来。可姑姑假托生病头痛不肯来,我在房内气得直跺脚,又跑去找帕斯星,让他阻止这桩婚事。 帕斯星笑意盈盈,似乎很愿意促成这桩婚事。 “为什么?”我气呼呼的盯着他,“毕达斯不是个好男人。” “可他娶的人是你的姑姑,”帕斯星温柔地对我道,“毕达斯是我的得力干将,我早有意提携他,让他与孟非塔平分秋色。只是因一直无法确定他能否完全的忠心,便有些犹疑不决。你姑姑如果愿意嫁给他的话,情况就不同了,他从此就是我的王妃一方的人,我可以放心大胆分他一部分兵力来对抗孟非塔。而且你的皇族背景将因此而更加强大,能在将来被我更顺利的扶上皇后的宝座。” 我退后两步,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过要做你的皇后,我现在想的,只是我的姑姑,她不能嫁给毕达斯,那个男人拥有的女人太多,我不想让她经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他道,“你姑姑是做毕达斯的一品夫人,而且我看她聪慧过人,心肠坚硬,又颇有些手腕,不是那种能被轻易欺侮的人。” “你的意思是她和我不一样,她不会轻易受人欺侮,而我就会,所以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嫁给他,不会像我一样曾受人欺侮?”我的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儿掉下眼泪,“不行,我姑姑决不能嫁给他,她坚持独身多年,就是希望最后能寻到一个好男人,而毕达斯那样的男人决不会是一个好归宿。” 帕斯星见我情绪激动,忙抚慰道,“这样吧,宝贝,我还是先下令制止这桩婚事,但如果他们双方都我的命令有异议的话,我会令他们前来与你商议,你认为如何?” 我睨眼望向他,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把这反对之事一下子推到了我身上。好,来找我就来找我,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我点了点头。 帕斯星的否婚决议下达的第二天,毕达斯便让人递上了求见的专贴。我看了看,扔到了一旁,“不见,”我坚决道,“那男人想什么我很清楚,我姑姑决不能嫁给他。” 蓝蒂儿有丝好奇,缠着我嘟嘟嚷嚷地问道,“青依小姐,艾琳姑姑为什么不能嫁给毕达斯统领呢?我除了看他的满脸胡子不顺眼外,也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啊。” “那男人有很多的妻子,”我不快地喝了一口茶,“所以我姑姑不能嫁他,那个滥情滥性的男人。” 阿梅济为我递上一碟糕点后笑道,“王妃,哪个男人不是拥有多位妻子,无论是夫人还是侍妾,都是越多越好,因为这可是一个男人身份地位的象征。” 我正欲反驳时,门外响起了侍女惊惶的声音,“王妃,毕达斯统领知道被拒后,要硬闯进来,侍卫们现在正拦着。” 他居然敢违抗君敕令,要强行闯进来见我?我冷笑了起来,他就算是这样做也打动不了我,我决不会答应他和姑姑的婚事的。 我坐在安乐椅上,喝了两口茶,又吃了一些糕点。想着那男人一定闯不进来,心里安稳了些。 可隔了半晌,门外又传来了侍女的声音,“王妃,艾琳小姐求见。” 我有些意外,姑姑这几天一直躲着不肯见我,今天居然来了? 姑姑走了进来,她面容疲倦,脸上的皮肤暗无光泽。她坐在了我的身边,叹着气,“我说侄女,你到底在瞎折腾什么啊?” 阿梅济端上来一杯咖啡,便和蓝蒂儿一起退下了。 “姑姑,他不适合你。”我将那杯热咖啡放在她的手上,“他以为他冲进来找我说理就可以说服我,不可能,除非他把所有的侍妾都休了。” 姑姑接过了咖啡,无奈地笑着,“怎么可能?”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她,“姑姑,你为什么会愿意嫁一个娶了这么多老婆的男人?” 姑姑将咖啡杯放到了桌子上,深有感触的道,“青依,在我很年轻的时候,因为经历了维之的父亲和你父亲的事件,对感情和婚姻怀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再加上对优秀男人的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才使自己独身到现在。” “想找一个合适的男人结婚,并且宁缺勿滥,没有错啊。” “想找合适的男人结婚,当然没错,”姑姑道,“可是,想找一个优秀的男人来结婚,对我就有些不切实际了。我在三十来岁的时候,仍然坚持找一个优秀男人的想法。可优秀男人也有他们的标准,他们愿意找更年轻美丽,并且有修养有品味的女孩来做他们的伴侣;三十来岁的男人的选择范围比三十来岁的女人的选择范围更多、更广,这是一个不能否认的事实。” 姑姑叹了口气,“我当时心里的那个不甘心啊,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想想自己长得也不差,保养得和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差不多,又聪明能干,才三十出头就能付全款买名车,在经济、精神上保持着一种相对独立,居然找不到一个与我匹配的优秀好男人。” 姑姑沉浸在了往日的回忆中,我不忍她忆起伤心往事,几次想打断,却被她摆手拒绝,“直到最近,我才突然想明白,想找一个外形,性格,素养,人品,学识,家世背景都堪称一流的男人,不是很难,而是非常非常难。首先各方面都优秀的男人本来就在男人中占一个很小的比例,茫茫世界里,你不一定能碰得上;另外,就算你碰上了,他们的身边也早已有了其他优秀或不优秀女人们的虎视眈眈,大家都在摩拳擦掌,费尽心神,准备打一场持久的男人争夺战;必竟好的资源都是有限的,大家都会力争那个优秀的好男人。” 她的眼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像我这样的女人,虽然优秀,可也不是最优秀的,再加上丧失了年轻的资本,极有可能在前面的几场战役中就被淘汰出局;就算我最后赢了,得到了那个男人的青睐,也不一定能长久,没人敢担保自己能赢一辈子。因为这个世界的诱惑太多,婚姻中的新鲜感一过,男人的视线可能就会投向其他地方,即使他想守住自己的立场和婚姻,也不一定能抵得过那致命的诱惑,这就是男人的动物本性。” “姑姑,”我说道,“你这样想会不会太悲观了?”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她浅笑一下后,道,“是,我的想法确实过于悲观,但这也是有关优秀男人的一个不争的事实。所以,我决定要找一个我自己力所能及的,所能把握住的男人,那个男人不一定优秀,却能在某一方面能小小的胜过我,并能使我感到些微的温暖和安全。我和他的婚姻如果最后失败了,我也不会后悔,因为当初除了他,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听得几乎呆了,她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涌,谆谆动人,“我和他能够好好的相处五年,十年,已是一种缘分,一种幸运;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又不是一辈子的事情,我愿意把婚姻看作成一段有关爱情与亲情的旅程。” “如果我们不得不中途中断这段旅程,自然会有其他的旅程等待着我们前行,那些旅程的风景会同样的美丽与迷人;婚姻和爱情是复杂的,因为掺入了人心,所以会很多变。我们把握不住多变的婚姻和人生,但至少能把握住我们自己,把握住我们对人对事的态度,把握住我们心中对生活始终不变的热爱,那是我们决对可以掌控的东西,只要你愿意。” “青依,我们的一生不是为了男人而活,不是为了吸引男人而提升自己,更不是为了男人而努力经营婚姻;我们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的幸福,我们的快乐,和我们努力实践的生命价值而做的不断的努力,这样即使最后失败,也无怨无悔。因为我们已经为之而努力,并已做到了所能做到的最好。如果我们最后仍与他无缘相伴的话,另一段旅程仍然美好,那也是因为心中怀有希望和爱的缘故。而这样的希望与爱,足以支撑我们能走好今后的路。” 见我久久不语,姑姑爱怜地用手指理着我的长发,“乖侄女,我知道他有很多的妻子,可是这里的民风俗情便是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免俗?换作是我,如果从小生长在这样一个地方,大概也无法改变吧。因为有某种东西已经根深蒂固的植入我的心底,我不大可能轻易为另一个人而改变,就算有时想改变,也会力不从心。因此,我自己都做不到,又怎能强求别人?青依,我不知道我自己能与他一起走多久,也不知道我们双方的选择是否真的正确,可至少在这一刻,我认为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为人刚直,性格木讷,不擅言辞,并且还小我几岁,可他经历颇多,思想成熟,对我温柔体贴,还极为尊重我,在意我的想法,并愿意与我分享生活中很多开心或不开心的事,还能为我在生活习惯上做出一些改变。这样的男人对我而言,已经很完美了。” “可是,可是,”我的反对开始变得虚弱无力,我嗫嚅着,“你会很痛苦的,当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 姑姑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当你得到了一样,就必然会失去另一样。他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所以当初才会被赤鹰的国君一眼相中;他这么优秀,这里的民风又是如此,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呢?还记得我刚才说过吗,青依,如果有一天,这段婚姻不得不中止,至少我拥有了现在,拥有了一段与他相依相伴的日子,我不后悔。我接受了他有那么多的妻子,并不是一种对他的妥协,而是对他们民风的一种接受,我无力改变一个王国强大的民俗力量,可至少,我现在拥有了这个男人的全心全意。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使他为我改变所有的一切,我现在所能做的,便是把握住我的,和他的现在。” 她缓慢地道,“我已经快五十岁了,青依,才终于遇到了一个能与我彻夜谈心,分享生活情感的男人,我不想因为他们的民风民俗而放弃。而且,他们也并非真正的人类,或者说,与我们并不是同一族的人类;即使我们和他们的外形,思维,甚至各方面都那么神似,但是和我们终是不同的。根据我这一年多来的观察,我发现我们无论是身体,五官,或是其它,都与他们有微妙的不同。那么,既然我们不一样,又怎么能用我们的标准来要求他们呢?必竟,他们从未要求过我们。再说了,我们那边的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全心全意,包括我自己,也未必能真的能做到。” 我深深地叹息着,姑姑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又这么会思考,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这小辈还怎敢再反对。 而且,我也不得不承认,姑姑确实比我更会分析,更能透彻思考分析很多让我久久头痛困扰的问题。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二天以后,帕斯星对外宣布了赤鹰国第一王妃的养母,艾琳姑姑和毕达斯统领婚约的消息,并将毕达斯由总统领之职升为赤鹰国的第一将军,分了赤鹰约四分之一的兵力交由他管理。 此消息一传开,孟非塔将军立刻感到了压力,他立刻请求帕斯星赐婚,要与云非家族联姻,要求将他嫡系的唯一孙女嫁给云非维纳为一品夫人。帕斯星考虑过后便答应了这个请求。他大概是不愿把赤鹰这个曾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逼得太紧,必竟要分散他的兵权,不是一朝半夕所能完成的事情,不想引起其激烈的逆反心理。 孟非塔家族和云非家族的联姻,将会对毕达斯的大家庭造成冲击。毕达斯不过是从多罗列国过来的一个失势的贵族后裔,他在这个王国并没有根底和任何背景。此次虽然娶了赤鹰第一宠妃的养母为一品夫人,并获得了赤鹰四分之一的兵权,和国君的信任,但仍无法与和云非家族联姻过后的孟非塔的家族相比。 帕斯星考虑过后,将原特雷亚斯城的一品统领亚特兰达伊晋升为总统领,并赐华府居屋一幢,还将毕达斯刚满十六岁的女儿赐给达伊做一品夫人,让这两位在特雷亚斯城内数一数二的人物的利益紧密相联。 与此同时,帕斯星又给达伊的十四岁女儿和政议中心的一位一品大臣的儿子赐婚,让这两个在赤鹰国的权力中心的同样属于后起之秀的家族互相扶持,共同崛起。 云非家族与孟非塔的联合,毕达斯,达伊和一品大臣的团结,两方的力量都不弱。 帕斯星的这种安排,使赤鹰的内政形成了一道很奇妙的局势。新生派和守旧派的相互对恃,互争利益,互为监督,将使他的王位更加稳固。同时,令人惊奇的是,我发现我自己也一下子被卷入了某种权力的中心,我的得势,将会使政治平稳,我的失势,将会使赤鹰内政发生微妙变化。 因为我名义上属于云非家族的后代,所以我的受宠与否将直接关系到这个日渐雄起的云非家族在政廷上的颜面;而我名义上的养母,我的姑姑又嫁给了毕达斯,这个拥有赤鹰四分之一兵权的第一大将军,我的失势,便有可能会造成赤鹰军力的不稳;现在,云非家族又与孟非塔联姻,而孟非塔又与毕达斯是政廷上的对立关系,因此我对他们任何一方的态度是喜欢还是憎恶,将直接影响到他们三方的关系是恶劣还是表面上的友好。 从这一角度来看,帕斯星还不得不喜欢我,讨好我,对我好,否则一旦我心怀不轨的话,他可有的受了。 想到这一点,还真觉得有趣,忍不住对帕斯星说了,他微笑凝视我一会儿后,颇有深意地说道,“我就是要他们要求我喜欢你。” “你不怕我从中兴风作浪,搞坏你这个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政局关系吗?”我问。 “是你的话,我就不怕。”他答道。 “是别人呢?”我逗他。 “别人?”他笑,“别人根本不会有处在这个中心的机会。” 我惊异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深沉的男人。原来,他全部都打算好了,一定要力捧我在赤鹰后宫的地位,还不让别人有异议的机会;同时,他因太过了解我,所以也丝毫不担心我有可能对他造成的任何威胁。 他实在是太聪明了,我忽然惶恐起来,这样的一个男人,我怎么能把握得住?他的心机始终在我之上,我的很多想法都被他看透,这样的日子,过得又有什么意思?从前我只觉得他老是花心,滥情,和我一点都不搭配;可现在看来,似乎是我配不上他,无论是外形,头脑,还是身份地位,他都远远的高出我一大截。 我徒然惶恐起来,脸上微微色变。他看出了我的想法,温柔地把我拥进怀里,“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女孩,不同于我的母亲,和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所以,宝贝,你毋需担心任何事情。” 晚上,我独自一人在房内逗弄着摇篮里的小宝宝,他们咧开了小小的嘴,冲着我笑嘻嘻的,真是可爱,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人亲了一口,“宝宝,你们真可爱啊,像极你们的父王,长大后一定迷死人了。” 再亲一下,我亲了亲他们圆嘟嘟的娇嫩小脸,他们真是太可爱了。 门开了,一个侍女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她低着头放下后就离开了。我随手拿起牛奶杯,却意外的看到了旁边的一封信,信封上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写。我诧异的打开了它,信上仅几行赤鹰的文字:想你,一如从前,莱。 我惊得呆住,思维暂停,拈看薄薄纸片的手指在不住的发抖,莱斯雷?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天啊,他是怎么让人把信带进了这个守卫森严的地方? 我竭力回想刚才进来的那个侍女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她极可能是普通的端茶送水的侍女,因为这类侍女人数较多,我本就很少留意她们,再加上我这个人除了熟人外,一向记不清别人的长相,所以这个侍女给我的印象极为模糊。 唉,我手中拿着信,不住的叹息。莱斯雷,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经历了那样一场伤痛蚀骨的爱情,我们早该醒了,过于的热烈和激|情,原本就不真实。更何况,我深爱着的是另一个人。我伤害过你一次,不可以再继续伤害你。 我站起身,把房门打开,然后把信投入了壁炉之中,让火焰把它吞噬殆尽。我把门开着,为的就是让门外的有心之人能看到这一举止,也许,帕斯星的耳目也能看到,不过,这相对让莱斯雷知道的重要性而言,其重要性已变成次要的了。 帕斯星深夜归来后,并未见有什么异样,他同往常一样和我说上几句话后,就拥着我入眠了。 我满腹心事,怎么也睡不着,但怕惊了他,只能躺着一动不动,直至最后真的睡着。 自那以后,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收到莱斯雷的来信,送信人很机灵,不是将信放到我的枕头下,就是将信放到我的音乐笔记中,有时还会放到我的鞋子里,感觉这是一个特别机灵的能人。 打开莱斯雷的情书,有时是几句话,有时是一行诗,有时是一篇长篇大论,里面都写满了他对我的思念,对我的爱恋,对我们之间曾有过的一切的深深怀念。 每一次,我都将信件扔入火中,看着它慢慢燃成灰烬。开始时,他的每一封信我都会看,到了后来,连看都不看都直接扔入了壁炉中。我的心中虽然难过和酸楚,可又毫无办法。 我不知道莱斯雷对烧信的这一行为有何感受,是否伤心,是否难过,他生性清高,孤傲,倔强,一旦得知,定会受不了。但我要的就是他对我的彻底的死心,我如果不绝情,不狠心,他就永远走不出那个情感的沼泽。 我不可以再拖泥带水下去,否则会伤害到很多人,他到时一定会被伤得更深。 信件一直持续到夏天来时才停止,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想着连日来的日子过得那么平静,有些庆幸或许帕斯星并不知道。 可十天后,我发现除了阿梅济和蓝蒂儿外,所有我房内的侍女们都换了,那一张张新面孔,让人感觉极为陌生。 我问起原因,阿梅济和蓝蒂儿避而不答。 当天晚上,帕斯星回答了我,“那些侍女中有一两个特别不规矩,所以我干脆就一起都换了。” 看他的面色不善,我已知他还是知晓了此事,叹息过后问道,“那你所说的不规矩的两个侍女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她们不会死,”帕斯星的绿眸里有着无奈,“有我的王妃在,她们怎么可能被赐死,不过是被发配到边界的神庙里做女奴了。” 我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一下,还好,总算保住了命,而且是被发配到了神庙里,总比去其它的乱七八糟的地方要好得多。 “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件事情了?”我问他,真亏得我以前一直偷偷摸摸地做这些。 他点头道,“是。不过我赞同你的做法,所以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直至最近他停止了给你写信,我才把那些侍女们调走了。” “谢谢你相信我。”我有些小小的感动。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那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有哪一天不再爱我。” 夏天快结束时,我正在逗弄两个小宝宝,姑姑来了。 姑姑陪我逗他们玩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青依,你有没有想过出书?” “出书?”我很奇怪姑姑用了这样一个词汇。 “是的,出书,”姑姑道,“我看过你写的音乐和缝纫笔记,写得真的很好,而且还进行了反复的修改,语言不但运用得很娴熟,且写得也很美。” 我抱起一个小宝宝,亲了他一下,笑道,“姑姑,没想到你的赤鹰文现在学得不错了,只花了一年半,而我足足花了两三年。” 姑姑道,“那是自然,我本来就有语言天赋。” 我呶呶嘴,表示不置可否,她可真的一点都不谦虚。 姑姑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来实践。” “是什么?”我抱起了一个小宝宝,另一个看到了不肯依,哭闹了起来,姑姑连忙把她也抱了起来,她边哄她边对我说道,“我想开办一个女子学堂,教她们学习现代的一些东西,你来教音乐,我来教缝纫,然后还能再培养一些聪明能干的女老师,最好是贫苦家庭出生的,给她们丰厚的薪水,为这个国度的女人谋取一些福利。”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姑姑,你这个想法不错哦,我怎么以前没想到?”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作为一个强大王国的第一王妃,我深受这个王国的恩泽,和他们国君的喜爱,却从未想过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一瞬间,有些羞惭得无地自容。 之后,我和姑姑热烈的讨论了起来,姑姑提议要把我写的笔记作为教材,以最便宜的纸质为材料印出来,在节约资源的前提下可分发给多人,学生们毕业后教材须交还,然后让下一学年的学生们循环使用等等。不知不觉之中,我们讨论了一个下午,可还没有做出一个好的计划。我们一起吃晚餐,连吃边讨论,吃完了以后,我们继续讨论,直到毕达斯亲自找上了门,姑姑才依依不舍的随他离开了议事殿。 午夜时分,帕斯星回到我的房间,我对他提起了此事。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才能说服他答应,可我的话音刚落,他就表示了赞同。 我惊奇的问他为什么会答应得这么快,他的眼神里含着宠溺,大手轻抚过我的脸,“因为当我看到你的姑姑每天都做着稀奇古怪的事情时脸上快乐的表情,我就想起你很久都没有那么开心过了。我听说毕达斯极宠她,任她做她想做的一切事情。包括组织家族内的女子事务小组,为家族女性争取应有的话语权利等等;还制定了许多新鲜而合理的家规,让一众大小都心服口服,同时还为房子内的各种装饰布局提出很多有意思的建议,使整个房子都焕然一新,现在不管是谁到了毕达斯的府上眼睛都会不由得一亮。” 我含笑着,姑姑能干,我早知道,她在现代时就是一个精明利落的女强人,在职场的紧张高压下工作也丝毫不埋怨,不放弃,她那么优秀,我为她而感到骄傲。 “所以,我就想到了你,青依,”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我的脸上移开,“我也想你快乐,希望看到你脸上的笑容,而不是从前一直郁郁的忧伤;看到了你的姑姑,我才明白,原来,只有让你寻找到你在这里的位置,找到属于你自己的价值,你才会真正的快乐,才能拥有真正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是我所给予你的,而是你对你自己,以及对我们真正关系的一种认同,只有认可了你自己心底的声音,你才能真正感到温暖和安全。” 我哭了,扑进了他的怀里,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的小女人,“帕斯星……谢谢你。” 很早以前,我就一直认为,当一个女人遇上一个好男人时,她的心底就会对他产生难以言喻的感激。 有多久了,有多久我对他没有说过谢谢了,长期的抑郁和绝望,使我面对他时所能有的只有眼泪,和哭喊,以及挥动着的巴掌。我在他的怀里,泪水濡湿他的衣服,“谢谢你,帕斯星。” 在那一刻,我体会到,我们终于长大了,或者说是终于在情感的道路上成长了起来。 他理解了我,理解了那个歇斯底里的表象下的真正的我,那个不完美的,冲动易怒的,时而绝望,时而哭泣的我;我也真正看清了他,看到了那个俊美冷酷外表下的真正的他,他的心软,他的善良,他的魄力,他的智慧,他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充溢着的对我,对他的王国最深的爱。 我抱住他,抱得紧紧的,抱得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深情,直至他的喉咙里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声音,他猛地把我打横抱起,我想到了什么,蓦地阻止道,“不行,宝宝还在房间里呢。” 他沙哑地道,“怕什么,他们还小。” “不行,不可以了……” “嗯,好,”他边说边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我已被他放到了床上,我挣扎要起身,又被他按下,“来人,”他大声道,门开了,两个小侍女看到已经衣衫不整的我们,脸顿时涨得通红,他大声喝道,“还不快把小主人抱到外面去。” 帕斯星此时已赤裸着性感的上半身对着她们。 小侍女们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她们飞快抱起两个小宝宝,低着头逃一般的奔出了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帕斯星的吻就落了下来。 当冬天来临的时候,我们开始给小宝宝取名字。 按照赤鹰国的习俗,小宝宝过了一岁后才能取名,因此我们以前一直叫他们宝宝,男孩叫大宝宝,女孩称作小宝宝。 帕斯星打算给他的小公主取个和我一样的名字,也要叫她青依。我极力反对,说这样太奇怪了,到时如果他喊青依,我们还不知道在叫谁呢?他呵呵笑了起来,说起赤鹰国里现在很新生的小女婴都取名叫做了青依,他的小公主为什么就不能叫这个名字?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一番争论后,我们的小公主最终被取名为了艾达。这也是折衷后的结果。帕斯星极力坚持女儿要取和我一样的名字,他说他爱我,所以女儿也定要和我用一样的名字。而艾达,是我曾经用过的名字,给她取这个名字,也就相当于和我同名了。 至于我们的小王子,在取名方面倒没有出现太大的异议,我原本想用帕斯星名字中的某个字来为他取名,后来想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帕斯星表示完全听我的,所以最后就用了我弟弟当初在这里的名字中的一个字,我们给小王子取名为艾伦。 艾伦,艾达,我念着他们的名字,用手抚摸着他们小小的脸,心中特别的喜欢。 宝宝们的名字取了一个月以后,蓝蒂儿忽然问起我何时出发前往精灵族。 我愣了一下,她还没死心? “亲爱的青依小姐,”她说,“我们从未放弃过你。” 我慌忙摆手回绝,“谢谢你们的抬爱,可我真没兴趣做什么精灵女王。” 我对丈夫、孩子,对我们的家的很深很深的爱,我不可能离开他们;更何况,我也不擅长处理复杂事端,也不精通管理方面的事情,怕平白害了人家精灵族。 蓝蒂儿见状,深深叹息,表示她会一直在这里,直到我改变主意为止。 “如果我永远都不会改变主意呢?”我对她的固执感到有些烦恼。 “如果真是这样,”蓝蒂儿的语气坚定,“我们也不会强迫您。但我们会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一直在这里守候着您,保卫您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1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1部分阅读 安全,永远这样下去。” “你们这又是何苦?”我的目光落在蓝蒂儿毫不后悔的表情上,心中涩涩,为他们的执着。 蓝蒂儿半跪在了地,“您是我们族内最大的恩人,能守护在您的身边,是我们的荣幸。” 我把她扶了起来,我们拥抱在了一起。 当漫长的冬天就要过去时,娜么和婆婆出现在了我面前。 她和婆婆经历一番波折后才见到了我。婆婆已经很老很老了,她老泪纵横的说起当年娜么她们的冲动,求我原谅她和她们,她颤悠悠的拉着娜么就要下跪,我和阿梅济上前几步慌忙扶住她们。 情绪稳定后,婆婆请求我能否向国君求情免掉她们罗布尔神官家族曾经犯下的滔天罪孽,在祭神节的那天能在赤鹰的诸神像前公开赦免他们家族的罪行,使他们的子孙后代能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因为只有这个王国的最高贵的人,赤鹰的君王在神明前为他们祈福后,他们的家族诅咒才能得到消除。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想起了贝丝,那个聪明而绝顶美丽的女孩,背负着家族的恶运和诅咒,还未成年就沦为了雏妓,却努力上进而竭力摆脱自己的命运。她是我心中最深最美好的一个影子,永远永远都挥之不去。还有婆婆,她是一位极善良的老人,一辈子多坎坷,她不该承受因先辈们所犯下的错而受到的惩罚,她应该拥有最幸福最无忧的生活才对。 于是,深夜里我对帕斯星提起了这件事,并恳求他把娜么和婆婆安置在城堡内最大的神殿里,让他们能与神明们日夜相伴,祈福祷告,在熏香的缭绕中获得久违的幸福与宁静。 帕斯星答应了,因为他认为这也是一个他的先祖们同时向神明们赎罪的机会,当年的事情,他的先祖也有罪,所以才导致了赤鹰皇嗣的稀少和后代存活的艰难;现在,让神官家族的后人进入赤鹰最神圣的圣殿,并把当年那位先祖的灵位放在这个殿中,让双方共同在神明的面前,在祈福中获得宁静,宽容和原谅。 祭神节那天,帕斯星在赤鹰的诸神石像,和众祭司面前公开赦免了多年前罗布尔神官家族的罪行,他走到跪在红色绣金软垫上的婆婆,将圣水撒在她的头发、额头上,婆婆当场就哭了,泪流不止,她伏在地上,苍老孱弱的小小身体不停的发抖。 仪式结束后,我亲自去了罗布尔神官家族后人所在的房子一趟。他们早已提前得知了消息,正站在院内恭恭敬敬地等待着我。这些男女老少们身体都极为瘦小,脸上脏兮兮,而且没有一点血色。但他们的眼睛在发亮,那闪烁着的是希望之光。 我哭了,我又想起了贝丝,我哭得很厉害,我用力拥抱了他们每一个人,泪水沾在他们的脸上,肩上,和头发上,他们也哭了,我们最后哭作了一团,整个院内都是我们的哭声。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贝丝,如果你还在该有多好,会不会也激动地落下眼泪呢? 我含着眼泪呆怔在原地,远处的天空的大鸟们在悲鸣嘶叫,那每一声都敲击在我的心上,贝丝,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两天后,阿梅济对我说,我造访被诅咒的罗布尔神官家族的事已在赤鹰国传开了。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兴奋异常,悄悄议论自己王国的第一王妃可能不是普通人,而是神明的使者,居然能说服国君原谅曾罪恶滔天,弑君灭嗣的极恶家族,还与他们拥抱哭泣,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赤鹰有此仁慈王妃伴君,必将会越来越繁荣兴盛。 对她们兴奋的相告,我只是淡淡应了下。 他们不知道,所谓的极恶家族,其实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他们的厄运早该停止了。 时间如流水,四季的交替,绿芽与雪花的循环,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过去。 一晃眼之间,我的宝宝们已经三岁了。他们长得比小天使还要漂亮,谁见了他们都非常喜欢。他们已学会了走路,颤动着小小的身体,脸上笑嘻嘻的,像小企鹅一样在路上晃走着,十来个侍女,三个奶娘,全都围绕着他们,神色紧张,生怕他们摔着了。 看着艾达和艾伦几乎被众人捧上了天,我皱了皱眉,对姑姑说,“姑姑,你看这怎么办,他们会被宠得无法无天的。” 姑姑道,“那能怎么办,你老公生怕他们出事,找了一大堆人来看着,这不远处还有一队精卫队呢。” 我一肚子的苦水,正要向姑姑倾吐时,不远处却传来了宝宝含糊着叫母亲的声音,他们奶声奶气的软软声音,让我顿时忘了所有一切,立刻从树下的椅子上站起,飞奔向他们而去。 如今我和姑姑在特雷亚斯城内开办了两所学校,一所男子学校,一所女子学校;姑姑主要教授他们现代管理学、经济学、和一些财务管理方面的知识;我主要负责教音乐和舞蹈,和一些缝纫技巧,还教她们如何煮咖啡和调制美味的果汁等生活上的一些小技巧。 后来,我们还请了不少老师来丰富学校的课程,增加了诸如军事、体育、历史、语言等课程的学习。 我们学校的名声越来越大了,除了本国的皇室贵亲们把他们的子女送来学习外,还有其他王国如多罗列国和由利国等,也想把他们的一些贵族后裔送来学习,但出于赤鹰与这几国在政治上的敏感性,我和姑姑最后还是婉言谢绝。 我们的学校主要分为两个班,一个是专为皇室贵族们设置的小班,收费极高;另一个是在赤鹰的平民中选拔的资质优秀的贫苦孩子们,他们一旦通过自己努力通过了我们的考试,便可获得赤鹰皇室专为他们提供的丰厚奖励,除了学费全免以外,还可每月得到一定的生活补助,足可让他们在读期间衣食无忧。 这项爱民措施受到了民众的欢迎,他们欢呼赤鹰国君的仁慈与开明,几乎把他当成神一般的来崇拜,很多平民的房子里还供着他的塑像。 我听闻后,哑然失笑,“不至于吧,姑姑,这太夸张了吧?” 姑姑笑着,“他们夸赞的不光是赤鹰的国君,还有赤鹰的第一王妃,若不是赤鹰国不塑女像,说不定你的塑像也被他们当成神供了起来呢?”他们说如果没有她,严酷而绝情,高高在上的君王一定仍在实施他的暴力政治;可现在因为爱而改变了一个男人,在他们看来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我道,“姑姑,并不是爱改变了他,而是爱唤起了他的内心深处沉睡了很久很久的东西。” 我深信,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的人们定然也是单纯、善良、纯真的一支族类,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很多的变故,生存的残酷,斗争的激烈,使那种原来本真的本质慢慢地产生了变化,相互的猜疑,血腥与暴力,才将曾经的最美好情感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暗尘。 我想起了我和他的从前,想起了初到此地时的惶恐和惊奇,看到那鲜血溅撒在我的裙上时的尖叫,我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去想起从前。 在艾达和艾伦四岁的时候,帕斯星授权第一大祭司在神殿里正式宣布艾伦的继承人身份,以及将嫡公主的王冠授予艾达和朵朵两位公主的决议。 艾伦王子和艾达公主的继承人和嫡公主的身份的正式确认,让众人并未感意外,必竟我今日的身份已是不同,再加上云非家族的背景以及帕斯星的宠爱,我的子女能被获封是迟早的事;倒是第八王妃的女儿朵朵能成为嫡公主,让不少人吓了一跳,惊奇之余,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裴绿眉拉拉着她的朵朵公主跪在地上,听候祭司的册封,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很久很久以前,她只不过是精灵族的一只小小精灵而已,因为爱上了英俊勇猛的王子而甘愿牺牲自己,放弃自己的灵力,放弃自己精灵族的身份,只愿终生追随他;王子最初对她还是可以,但随着日子的推移,一年又一年过去,他对她逐渐冷淡起来,他不是薄情,而是他原本就不爱她;他甚至遗忘了他们的女儿,一年半载都可以不见女儿一面。 精灵的日子慢慢变得难过起来。众王妃们暗暗的瞧不起她,每每前来拜访一次,对她冷嘲热讽,甚至偷偷地拿走她的东西;她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因为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挂名王妃而已,在赤鹰国内也没有任何背景,没有君王的庇护,她只能如履薄冰地行走在这个深深的城堡中。 但现在,她的女儿获得了嫡公主的身份,那是一个极高贵的身份,再无人敢当众欺侮或嘲讽她这个嫡女之母,否则就是形同辱君。 看着裴绿眉拉向我投来的感激眼神,我站在帕斯星的身边,淡淡一笑,微微点点头;我们之间,曾有过最好的友谊,她能从此过得好,何尝不是一件让人觉得快慰的事? 祭神节的册封一事过后,第二王妃米南达主动请求前去边界的神殿里为赤鹰国祈福祷告。她自称自己一无子嗣,二有一个无德的妹妹,自觉面上无光,唯有在神殿里赎罪忏悔才能求得心中的平静。 隔了一天,帕斯星就批准了她的要求,恩准她一个月后就可启程前往边界。 姑姑若有所思地道,“她倒是个聪明人,曾经串通本国密探盗得赤鹰机密,知道君王最终是不会放过她,倒先下手为强了。” 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姑姑,且不说她以后是否会改过,必竟以后的事没人知道,但是至少在这一刻我们是给了她机会。” 又一个春暖花开季节时,我带着艾伦找到了达伊,他看向我时的浓烈眼神差点让我招架不住,小小定神了一会儿,我问他是否愿做我儿子的义父,他的眼睛里发出了光,唇角的笑意让冬天最坚硬的冰块都能融化。 然后,我又找到了云非维纳,请他做我女儿的义父,他深受感动。 我们在闲谈之余,他谈到了多年前我的第二次流产事件。他一脸的愧疚,因为此事是他的表弟云非杰纳做的,云非杰纳一直深爱着他这个表哥,对他表哥暗恋我早已不满,便趁着他的父亲和蕾蕾表姐去拜访我的那个机会,偷偷在礼品盒上涂上了致人流产的香料。事发后,蕾蕾自愿顶罪受罚,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保住了这个家族的继承人。 我内心激烈的震荡,为蕾蕾,也为云非杰纳。我想起了梦里曾见过的那个有着绝望眼神的年轻男孩,他那么深爱着他的表哥,甚至能一时冲动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云非维纳见我不语,以为我生气了,跪在地上请求我的原谅,他认为是事情必竟是因他而起,他要付起很大的责任。我说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就让我们都忘了吧,更何况,蕾蕾还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的大义让我觉得汗颜和感动,我从没想过一个像她这样的贵族小姐能舍身护族,我从前真的是轻看了她。 云非维纳被我的话弄得呆住了。当我扶起他时,他反手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滚烫,烫得让我就要抽出,他却又用力把我抱住,我想要挣扎,他低声轻语,让我抱一下,只抱一下就好。 他宽大的身躯紧紧包围着我,身上的体温渐渐升高,他呢喃着,“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必不会放走你。” 我猛地想起了莱斯雷,立刻使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他松开了手,一脸的神伤,他说他爱我,一直都在爱。我的眼泪落下,告诉他,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一定会有值得他爱的女孩在等待着他。 我以为我会看到他脸上的微笑,可却等来了他眼里的痛楚。他对我说,赤鹰皇室里的男子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君王如此,他也是如此,这是与生俱来的,从出生时起就烙在他们鲜血里的印记。 我的泪水落得更多了,他的眼里也闪现出了泪光,告诉我,他一定会做一个最好最好的义父。 我从蓝蒂儿那里听到了莱斯雷的消息。他已经正式继任为了飞云族的族长,他娶的第六位妻子是他们族中最高贵长老的孙女儿,她的庞大家庭将会最大限度的助他巩固他的地位和权力。 那天夜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仍然在一起,在漫天黄|色飞絮的田野里,在高而崎岖的深灰石崖上,在广阔无垠的蓝色海边,在厮杀呐喊的特雷亚斯城门口,最后,我看到我们在飞鹰之狱里,他从背后抱住我的那一刻绝望和无助。 莱斯雷,我是真的曾爱过你,也将会在心底的某一深处永远的爱着你。 我从梦中醒来,看向窗外皎洁的月光,满脸都是泪。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孩子们渐渐地长大了。 一个春花飘落的季节,帕斯星忽然对我说,他想在这一年的祭神节正式册封我为皇后。 小小的感动后,我拒绝了。我不能再做他的皇后了,成为他的第一王妃已是极致。 近几年来,云非家族日渐壮大,其实力已远远超出赤鹰的几个知名家族,一跃而为赤鹰国的第一大家族。我若再做赤鹰国的皇后,他们的势力岂不是会扩展得更庞大,我不敢想象哪一天他们可能会功高过主威胁到帕斯星的王权地位。 也许我的拒绝是帕斯星意料之中的事,他的脸上并未出现太多的惊异,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感动和温暖,他完全明白我的想法。 “即便如此,”他拥抱着我,“我还是想让你做我的皇后。” 我的眼泪落在他的肩上,“会有那一天的,只是,不是现在。” 帕斯星紧拥着我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他的声音低低地,“如果没有了你,青依,我不可能有现在的幸福。” 日子又归于了平静,我和帕斯星的感情越来越深厚,有时,我们甚至只需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我的年龄渐渐增长,已经很大了,而帕斯星更是大我很多很多,但相比我而言,他的外形并未有太大的改变。 在我疑惑的同时,姑姑也很惊讶,她急呼乱叫,“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鬼地方啊,男人女人都不显老,你老公已经五十多了吧,我老公也是,怎么全看起来像三十几岁的男人?” 这个疑问被他的老公回答了。他细细地告诉她,这里的男人女人的外形是不随着年龄而变化的,而是伴随着心境而变,一旦心态衰老,整个人的外形也就会变得老态。 我和姑姑听后哑然无声。我更是傻了眼,因为我们的外形是随着时间年龄的变化而变化的,时间越往后,我们就会变得越老,直至满脸皱纹,老态龙钟,难以想象有一天我成了老太婆,而帕斯星依旧英俊盛年的样子。 姑姑突然大哭了起来,她哭得很厉害,不断的说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毕达斯忙安慰她,可她还是哭,哭个不停,最后他把她抱回家去安慰了。 他们走后,我又把阿梅济赶到了门外,独自一个人坐在房内,安静了好久好久。 久得天地都变色,久得天色昏暗得无法想象,昏暗成一片漆黑而见不到一丝光亮。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真的变得很老很老,连拄着拐杖都一步也走不动了,他还会爱我吗?还会像过去一样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吗?他面对我的老态时又是怎样的心情呢?他会不会可怜我,同情我呢?而我为了逃避这样的事情发生,会不会再次逃走呢?还能逃得动吗? 我满脸的冰凉,看着房中的镜子,那个镜子里的人如同一个黑色的鬼影,一动都不动。 壁炉里火突然熄了,整个房间变得形同冰窖。 深夜,他回来了,他抱住我冰凉的身体,大发雷霆,很是生气,大声喝令,准备狠狠惩罚那些不知道燃起壁炉的侍女们。 我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然后轻声地问,我是否变老了? 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把我抱得很紧很紧,心疼地道,“宝贝,我最怕就是失去你,其他的全都不重要。” 我推开了他,他又强抱住我,声音颤抖,“青依,你又哭了?” “你怎么看到的?”室内连一点烛光都没有。 “还用得着看吗?”他涩涩地回答,并试图用他的体温来燃起我的温度,“青依,你不可以有事,没有了你,我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我抱住了他,强忍住了就要夺眶的眼泪,从此再也不问他这个问题。 时间仍在流逝,在这个五彩斑斓的妖精世界里,帕斯星仍然拥有众多的王妃,排位已超过了一百。我们制定了一个新的协议,以七天为一个循环,二天在别的王妃那里,另外五天与我在一起,五天中至少有三天他必须得乖乖睡觉。他一听到只有两个晚上才能碰我,心里有些不大愿意,但见到我十分坚持,还是点了头。 他还解散了米雷灵宫,将里面的七十多个情人不是赐给有功的大臣,就是赐给了尽心尽力的统领们。其中数特雷亚斯的第一统领洪都斯得的情人最多,帕斯星一共赐了八位情人给他,他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另外,情人们中如有愿意回家的话,也可自愿请回。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米雷灵宫还从此改名为了原青宫,专门用来招待其他王国来的使者,或一些本国统领级别的大人在城堡内值夜班的休憩场所。 我对“原青宫”这个名字有些异议,觉得很怪。他笑笑,“不怪啊,这个宫里的女人们本来就是因你而解散的,没有你,就有她们,有了你,她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我扭过了头,无语,这个男人说话实在是太直接,可他把我的身子又扭转了过来,他说他一定要看着我,因为他怎么看我也看不够。阳光下,他的笑容尤为灿烂,他面对着我,我仰头看他,他的身体壮硕得就像是一堵墙。 帕斯星早已经年过五十,可在外形上却毫不显老。他每天都精神奕奕,似有无限精力。反倒是我,脸上的皮肤不再如从前那样滑嫩且充满了光泽,细细的纹络慢慢的爬上了我的额头和嘴角,眼旁的鱼尾纹也开始一天天的加深。岁月的无情和时间的风霜,已覆盖了我的脸庞。 我的体形还逐渐发生了变化,开始慢慢地发胖,且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私下里运动,都阻止不了赘肉的年年增多,以及身体皮肤的缓慢衰垮。 虽然平心而论,我还并不算太老,但比起帕斯星,这个外形出众的第一美男子,和他身边的无数美女,我是相形见绌。 我们曾就此而谈过,他也极力抚慰我,可我仍难避自己心中的那一关。 泡在浴池里,我拿着镜子苦笑,这真的是命运的捉弄。刚遇见他时,我比他大,后来,几次穿越,使我又比他小,而且小了很多很多,可现在,他一如从前,我却变老了,一天天的衰老,老得让我几乎都不想与他站在一起,那个外形依旧盛年壮硕的他。 看着身边的细心服侍的年轻侍女们,我突发其想地问,“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和国君不般配?” 侍女们吓了一大跳,她们立刻伏在地上,连声恐惧惊慌道,“没有,王妃和国君很般配。”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一个侍女敢说实话,因为说实话的后果便是死路一条,那是帕斯星对她们的暴力回报,连我也保不住她们。因为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帕斯星曾私下里让侍女总管转告过,什么事都可以通融,独独这件不可以。 这是姑姑悄悄告诉我的,她现在住在我隔壁的房间。 她也有和我一样的困扰,她的年纪本身就大,压力早就远远超过了我。 因为心中的极度不安全感,她常和毕达斯吵闹不休。这样闹了一个月后,毕达斯烦恼不已,在本应去姑姑房中的一个晚上,他却躲进了一美貌侍妾的房中寻求安慰。姑姑得知后,突然间就不哭闹了,简单收拾了几件日常衣物后,就跑来投奔了我。 有了姑姑的每日陪伴,我不再孤单,原本是件好事。可她天天在我面前埋怨,哭泣,和絮叨,久而久之,我也有些招架不住。我不住的劝慰她,她根本就听不进,每日仍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就在我也要崩溃的时候,她的老公出现了,要把她带回去。 姑姑自然不肯,她把自己关在房内,连见都不愿见他。毕达斯在无奈之下,只得在门外说着自己和那些侍妾们的开心往事,在说了不到十分钟时,姑姑把门打开了,把他狠狠臭骂了一顿,毕达斯却笑颜逐开,说姑姑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了。姑姑听闻,又连忙又要把门关上,可毕达斯动作比她更快,一下子就挤进了她的房间。 我不知道毕达斯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姑姑,反正姑姑最后是跟着他一起回家了。 看着他们夫妻打打闹闹,我笑了起来,“真有意思,不过,我怎么觉得姑姑好像某人。” “就是你啊,王妃。”阿梅济和蓝蒂儿齐声笑起。 阿梅济掩嘴笑,“王妃和国君吵架时,王妃不是出逃,就是和他不说话,而最后也不知国君是用什么方法让王妃乖乖降服的。” 我脸红了起来,虽然此时已年过四十。 后来我有次开玩笑似的问帕斯星,“帕斯星,我有一天会不会叫你儿子?” 他眯起了眼,威胁说如果我敢叫他儿子,他就要叫我孙女。 我们笑作了一团,他抱着我不肯放手,“青,没有你,我永远不会这么开心。” 阳光下,他的面容依旧俊美,凝视着我的眼神依旧深情而缠绵。 第九十六章 大 结 局(十五) 我们的孩子渐渐长大了,艾伦的外形长得极像帕斯星,非常非常英俊。他性格沉静,内敛,对待周围的人永远是冷冷淡淡的;而艾达除了眼睛像我以外,没有一个地方和我类似。她很漂亮,睫毛很长,小脸圆圆的,就像一个精致的小洋娃娃。但她虽年龄小小,可极要强,心机重,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先想想是否符合自己的利益再去做。 我对艾达很是不满,每每教育她后,她仍我行我素,和从前一样。我在帕斯星面前多次提起过自己的不满,帕斯星却安慰我道,他小时候也是如此,赤鹰的小孩子在十岁以前都特别叛逆。 我还时常想起小弟,只是我很想他,却我不担心他。因为我知道他一定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现在让人庆幸的是,我和小弟之间没有秘密,家里的存折现金放哪儿,他全都一清二楚。 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而过,成群的大鸟们在城堡的上空自由的飞翔,飘落的羽毛常会拂过人的脸。 我知道,我已成为了这个国度里的一个传奇。一个皇室家族流落在外的私生女成为这个强大的王国第一宠妃的故事,已经深入人心,许多许多的赤鹰女孩都取名为了青依。蓝蒂儿曾对我提及,有几次在街上她听到有人喊青依,她回头,结果一看并不是我。 我淡淡的笑了起来。 是的,在他们看来,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日子一长,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流言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仍絮絮不断。贵族们的私人聚会上、平民们在酒馆里、特雷亚斯城的街角处或商铺摊上,都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口水纷议。他们的出众的第一美男国君深爱着一个日渐衰老丑陋的王妃,对她爱护有加,小心体贴,还生怕她会受到流言的伤害,把那些曾私底下嘲笑过王妃丑陋老态的人不是被打入死牢,就是发配为奴,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据说已经有数位王妃、侍女、侍卫或其他什么人都遭到了劫难,虽说看在为王妃积福的份上没有将他们全都处死,可发配为奴或做苦力的劫难却是无一人幸免。 人们在私底下议论得口角都要起泡,他们在揣测,这个老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英俊而精力旺盛的国君多年来专情不变?为她克制自己的情欲,为她解散他的米雷灵宫,为她而遵守他们之间的种种禁欲协议。他们将我神化,认为我可能曾有许多年在遥远的神殿里祈福,因而成了神明的使者,而国君对我的宠爱,大概便是出于对神明敬畏的缘故。 当这样的流言越演越烈时,有一些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向帕斯星问起此事,并责怪他把别人发配为奴是不是太残忍了?那些人必竟只是小小议论了下我,而且说的也是实话,不应处罚太过。 帕斯星耸耸了肩,双手一摊,说这事不是他做的,是他的儿子干的。我叹了口气,若没有得到他的默许,艾伦又怎么会这样大胆妄为?他必竟才只有九岁。我又要叫来艾伦,却得知他溜到姑姑家中去了。 孩子们逃得快,我拿他们没办法,但我至少拿得住孩子的父亲。我揪住他的耳朵,“下次,再不许这样子。” 他苦笑,连声应承敷衍着我,“好,好……” 这个在人前冷血残酷的国君,只有在我面前才乖巧得像只小狗。 就在我们笑闹成一团时,我忽然想到,或许,这就是幸福吧,有不听话的小宝宝,有听话的好老公,还有阿梅济和蓝蒂儿的友谊,还有姑姑,我真的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城堡的上空又传来了大鸟的尖锐鸣叫声,我抬起头时,几根长长的黑色羽毛飘落在我的脸庞。 它们展开巨大的翅膀,边叫边缓慢的盘旋着,偶有一两只会注视着我,它们红色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仿佛能一下子看穿你的心思。它们是这座城堡的见证人,没有谁比它们更清楚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事,曾出现过什么人,所有的故事,或阴谋,或诡计,都逃不脱它们的眼睛。 此刻,它们在半空默默地注视着我,而我,一个日渐衰老的平凡女子,就像一个小小的黑点,站在城堡里仰头凝视着它们。 你们能相信吗?一个女孩因缘际会来到了这里,穿越了时间的夹缝,来到了这片异世空间。如果这只是一场梦,就它永远梦下去吧。这个梦,太美,太残酷,让我的泪水永远流不尽,让我的笑容也永远在绽放。 大鸟仍然在盘旋,在尖叫,它们唤起了我的思念,对亲人的,对爱人的,以及对他,那个在我灵魂深处某个角落里被永远爱着的人。 你相信吗,我的妖精国,我的经历,我的冒险,都是有关于你;我的爱情,我的痛苦,我的疯狂,也全是有关于你。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就让我永远的梦下去吧。 (正文完) 第九十七章 尾 声(一) 太阳高高的挂在头顶,天气热得几乎要把柏油马路给烤化。 车水马龙的繁华大街上,红绿灯变化闪烁着,大小车辆川流不息,尖锐的鸣笛声不时的响起,行人们慌忙躲避。 原青侠抱着几本书,趁着绿灯时,跑过了长长的斑马线。 穿过了三条街,和两条马路,他迅速地上了图书馆的高高台阶。 安静宽大的自习室内,一个高个子,头发微卷的男人正若有所思地坐在桌前,半个钟头过去了,他面前的书都没有翻过一页。 原青侠汗流浃背的冲进了自习室,响声惊动了正在用功的人们,有几个人责怪的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头继续看书学习。 那个头发微卷的男人也看到了,他迅速而安静的起身,迎了上去,两人一起走到了自习室外。 “大哥,这个给你,谢谢了。”原青侠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精美的银制项链,项链太美了,在耀眼的太阳光下发出七彩的光芒。几个路过的女孩都停了下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高维之接过了项链,不过是试探性的问道,“你看到了你姐姐吗?” 原青侠兴奋地点了点头。 高维之动了嘴唇,想问点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原青侠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大哥,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原青侠卖着关子,“到时你就知道了。” 高维之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刚对他说有什么想法,可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 两人走下了台阶,原青侠想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大哥,他怎么样了?伤势好点了吗?” 高维之淡漠地回答,“还是老样子,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原青侠观察着他的表情,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再关心那个男人了,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已通过了托福考试,马上就要去美国攻读医学博士。”高维之已经走下了阶梯,站在树荫下对他说道。 “恭喜你了。咦,大哥,你上次好像说过你爸爸也在美国?” 他点点头,“是的,他一个月前已经再婚,我们父子俩估计还是各过各自的生活,偶尔聚一下就可以了。” 必竟分离多年,父子已经生疏了很多,再加上父亲已另有新家,他也不便打扰。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因天气太热,就各自回家了。 静夜里,原青侠独自一人坐在电脑前,屏幕不断的闪动着,他原本正在打游戏,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发起了呆。 游戏里的人物快被人围攻打晕了,他也毫无知觉。 几个月前,姐姐和姑姑同时出了车祸,小车的刹车失灵,带着她们横冲进了一条城中湖。后来经过多方打捞也没找到她们,只找出了一大堆破烂的小车零部件。 那个致使车祸的罪魁祸首,在跳出小车后的那一刹那,头撞到了一块路边石头上,当场晕死过去,直至现在都没醒来。医生说他的脑部受到严重震荡,最后能不能醒来是个未知数。 他的父母赶到了,哭得天昏地暗。而自己和高维之,则站在病房门口,漠然的看着他们的哭天喊地。警察也过来对他们做笔录,他们全都如实回答。警察现在也凶犯没办法,必竟还在晕迷中,处于一全半死的状态,没人拿他有什么办法。 原本,青侠在得知姐姐和姑姑出事的那瞬间有种天地崩溃的感觉,他发疯般的冲到了现场,正好感到高维之也在,凭直觉,他觉得此事和他有关,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痛打了一顿,直到警察和围观行人们开始纷纷阻拦,他才停了下来。 那天晚上,他喝得大醉酩酊,倒在地板上就睡着了。 梦里,他的记忆突然复活了。 所有的一切,他全都想起来了。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不可思议到了别人会说他是疯子的地步。 醒来后,他坐在墙角,尽管头痛欲裂,但还是思绪连篇。 曾有一段日子,他总觉得自己的生活里似乎多了一块空白,总有许多许多的人影在他的梦里出现,在他面前晃动,可他就想不起他们是谁,他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还有她,一个美丽而温柔的影子,梦里,她轻轻地对他说话,而他永远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记得她温暖的柔荑握住他时,他心底的颤动。 现在,他全明白了,他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一切。 或者说,当他的姐姐再次落入那个空间时,当初谴送她走的那个符咒的力量就消失了,他在那一刻恢复了记忆。 他呆住了,蜷在角落里,不敢相信地回想着这一切。 很久很久都无法回过神。 第九十七章 尾 声(二) 后来,隔了五六天左右,姐姐曾经最好的朋友云妮找到了他,或者说,她是过来找他姐姐的,却只找到了他。她站在他家的门口,脸色惨白,显然,她也记起了一切。 还没人通知她,他的姐姐已经出事了。她匆匆地跑来找他的姐姐,却扑了个空,脸上写满了失望和痛苦。 她在他面前哭了起来,哭得很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记起姐姐曾对他说她也去过妖精国,他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果然,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哭泣也随之停了下来。 两人谈了很久很久,云妮姐说起她现在忽然很想念那个地方,想念那里人和事。青侠看着她疲倦的面庞,想着或许是婚姻的不如意让她萌生了这个想法吧。 几天前,他正好在百货商店碰到了云妮姐的妈妈,她妈妈已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向他大吐苦水,大意是云妮姐的老公有了外遇,仍是那个苹果脸女孩,两人旧情复燃,已在外面偷偷同居几个月了,让云妮很是苦恼。 云妮姐满眼的迷茫,嚅动着嘴唇,“早知如此,不如留在那里。虽然他也有很多的女人,可他对我,却是一心一意。” 这句话看来很矛盾,但青侠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因为他的姐姐也遇上了一个同样的男人。 二个月后,青侠的高考刚结束,高维之就找到了他。他解释,原本他想早一点来找他的,可看到他要准备高考,为了不影响他的情绪,所以现在才来。 青侠没说什么,像好哥们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两人一起吃了顿饭,高维之神色黯然,为自己姐姐车祸遇难一事非常愧疚。看到这个好男人已瘦成了皮包骨头,青侠还是决定放过他,他告诉了他姐姐的故事,原以为他会不相信,谁知他听后激动万分,连连说,“真的?是真的吗(奇书网整理提供)?我母亲的故事现在看来也一定是真的。” 然后,他就对他讲了他的母亲的故事,原青侠听得张大了嘴,老天,不会这么巧吧? 临分别时,高维之还把他的家传项链借给了他,并说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原青侠开始了夜夜做梦的日子,在梦里,他看得很清楚。他和高维之不一样,也许是因为他曾亲身去过妖精国的缘故,那个地方便和他的身体之间有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青侠沉默了,他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思绪中,他想把这一切全都写下来。不管别人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他就是想把这些都写下来,这会是一种见证,一种曾经亲身经历过的见证人的证明。 高考过后的天气是酷热,每天都艳阳高照,太阳光线耀眼得让人无法忍受。 原青侠买来了厚厚的深蓝色的窗帘,把它们全挂在窗子上,室内霎那一片漆黑。他扭开了小灯,又打开了空调,一个人静静地写作。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又一个月,他的字越写越多,直至最后完成。 十二月,天寒地冻,处处充满了节日气息,就快到圣诞节了,许多商场门口都放满了圣诞树。五彩的灯光在闪耀,处处洋溢着圣诞的气息。 原青侠和高维之在商场门口碰头。高维之因为办理卖房事宜,回来休假几天。他已经那边找到了女朋友,一个同是学医的女硕士,两人的感情平淡,但是很稳定,符合高维之的情感生活标准。 高维之已完全把青侠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他知道他的高考成绩不理想,现在正在复读中,便积极建议他考托福或雅思出国留学,他可以在那边为他联系学校。 原青侠觉得这是个颇为诱人的想法,就先谢过了高维之。 或许是出于对原青依的内疚吧,高维之觉得自己对青侠今后的生活有责任,他这次回国还带了一副网球拍给他,想着像青侠这样的运动型男孩子一定会感兴趣的。果然,他看到他的眼睛亮起来了时,高维之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买对了东西。 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儿,正准备各自回家时,青侠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好险,差点忘了,”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裹,“大哥,这个送给你。” 第九十七章 尾 声(三) “这是什么?”高维之接了过来。 “你到时看看就知道了。”青侠笑嘻嘻的。 回到家里,高维之打开了包裹,里面飘出一张小纸条,顺风往下落,高维之抄手接住了它,展开来看:大哥,写了一些东西,还奢侈了一回,找了家印刷厂把它们印刷成书,这本就送给你了,哪天我真出名了,再给你补上签名哦。” 坐在灯下,高维之颤抖着手从包裹里拿出了一本书,他想到了什么,心中居然紧张起来。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慢拆开了黑色外包装,书的封面便映入了眼帘。 封面设计得很唯美,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和一个金发的英俊男孩相拥凝望在一起,美丽的花瓣从空中降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凝视的目光里,都充满了很深很深的感情。 高维之看着封面,看了很久很久。 打开了书面,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他的心绪随之起伏,看到一半时,他停了下来,有些感慨,有些酸涩,还有些痛楚,为什么,她居然从未对他提起过她还有这段故事。她可知道,她对他的伤害有多大,直到现在都无法平复。 平安夜的夜晚,街头马路都热闹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2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2部分阅读 非常,少男少女们戴着帽子,穿着厚厚的羽绒衣结伴闲聊瞎逛,他们互相打闹追跑着,形成了霓虹灯闪的都市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可在离这里不远处的一栋房子的房间内,却异常的安静。 一个男孩坐在窗前宽大的石台上,他衣着单薄,抱着一把吉它,孤独而落寞地看着满天的星光,前方的热闹街景与他毫不相关。 他眼睛如天上的北极星,明亮而纯净,他的神情宁静,如同那平静无波的湖面。房内灯光淡淡地照在他轮廓分明的年轻脸庞上,又照在他的瘦瘦高高身形上,光影交织,形成了地上一个长长的黑色影子。 那是一个寂寞的影子,一个寂寞男孩的影子。 他的手指弹动了吉它上的根根弦丝,串串的音乐流淌而出,在这个热闹而孤单的夜里,静静地弹奏一首动听的长长曲子,一次又一次,他弹的都是同一首,他的眼睛望着夜空,手指熟练的在下方拔动着琴弦,旋律在空中游荡,飘游,诉说着某种挥之不去,缠绕梦里的思念与爱恋。 琴弦不断被拨动,音符随风飘荡起漾,优美旋律不断地在触动着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夜风环绕着,吹拂着他的衣角。曾经忘记,又蓦然记起,我现在弹奏的每一曲都是为了你,我记得我答应过你,我会教你唱这一首歌。 那是我们的第六首歌,那一首“为你写诗”,为你写诗,为你做不可能的事,为你弹奏所有情歌的曲子。 你是否还记得,那是我要教你唱的第六首歌。 冷夜的寒风吹起,冬夜里的猛烈的风呼呼地吹了进来,通过敞开着的窗子,吹起了长长的蓝色窗帘,吹落了桌上散落的大小纸片,也吹开了沙发上的那一本书。哗哗之间,吹起了一页又一页的纸,一排排铅字随之映入眼帘,每一页都写得满满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女孩异世冒险的故事。 那个女孩,是一个极普通的女孩,在树林里,在山谷里,在田野里,在黑暗的城堡里,任性地追寻着属于自己的爱情,她不顾别人的眼光,不顾别人的想法,甚至不顾别人给予的阴谋和危险,只为了在那个充满情欲的地方能寻找到一心一意的爱情。 她曾经成功,也曾经失败,在得与失之间,她和他,再也离不开彼此。 窗子开着,风势开始逆转,书本又被吹合拢了。 室内的灯光静静地撒落在了沙发上的这本书的封面上:男孩与女孩拥抱在一起静静地微笑,在他们甜蜜相拥的下方,赫然印着一排紫红色的字。那排字舞蹈着,展开着,如同一种幻象,在倾诉着那个不可能发生,却又已经实现的爱情。 在另一处房子里,高维之此记刻拿起了书,注视着封面,正一个字一个字的轻声念着,——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读罢,他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如果可能,他大概也会去那里寻找爱情吧。 窗外的风刮得更猛烈了,银白色的闪电乍然在夜空中一闪而过,电闪雷鸣之间,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这个夜晚,开始变得诡异,变得不同寻常,或许因为他手中的书,也或许是因为这场就要降落的暴风雨。 狂风冲开了窗子,深色的夜空中,若隐若现出一道妖红的云彩,高维之惊奇地看到他脖子上的项链也发出了奇异的妖红色的光,过度的惊恐使他跌靠在了窗前,他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看着脖子上的项链,看着它慢慢地越来越亮,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至照亮了整个房间。 风刮得呼呼响,大雨就要落下来,他的邻居,好事的王大妈边谩骂边手忙脚乱关窗户,“大冬天的下个什么暴雨?”一个瞥眼,看到高维之靠在窗口,她扬起手,正准备打招呼时,一个雷鸣突然以惊人的声音炸起,响得震耳欲聋,刘大妈在捂住耳朵,心脏一跳一跳的同时,却只见对面的红光一闪,高维之就不见了。 红光?还是鬼火? “高医生?”她愣愣,然后从喉咙里发出了有史以来最最恐怖的高音尖叫:“啊,有鬼啊……”,她的女高音响彻了这里的半片天空,一冲而上,游荡回旋,久久无法散去。 冬天的暴雨是很罕见的,又响起了一声声轰隆隆的惊雷,那狂泼而下的大雨的哗哗降落声,把那余音犹存的尖叫声越掩越小,越掩越小,直至再也无法听见。 (全书完) 结文感言 谢谢大家! 当“全书完”这三个字从键盘上打出来时,突然间就意识到“妖精国”真的已经结束了,心中不禁有些惘然若失。回头看看整个历程,真的是很不容易。先不说写得好不好,可是在这段漫长的日子里,我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和时间,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属于了它。看看开文的日子,是08年4月底,现在已是09年7月中旬,差不多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我的文文才得已完成,其间还经历了无数的瓶颈和词穷,汗颜中。 记得刚开始写“妖精国”时,我从没有想过我能写得这么长,也不知道我是否能顺利将它写至结尾,仅凭着爱好和热情就开始了码字,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心虚。 一部长篇小说的发展和完成,离不开许多人的帮助,我想借这篇“结文感言”向很多人表示谢意。 首先,我想感谢诸多支持此书的网友们。 其次我要感谢我的群里面的超级粉丝团,诸多网友们的大力支持。正因为这些粉丝们锲而不舍的追文和鼓励,我才能坚持到了最后。“妖精国”全文近80万字,这样的长文写下来极不容易,若没有亲们的力挺,还真是难以想象如何能坚持到最后。 我还要专门感谢一下我的同学小刘和师妹海海。她们是我的忠实粉丝,也是我在现实生活中接触较多,并且能与我正面交流此文的朋友。我们时常在网上,或网下讨论“妖精国”中的情节发展,或对其中的一些人物进行探讨和评价。她们的建议或评论有时会对我有一定的影响或启发,在这里,我尤其要向她们来致谢一番,呵呵! 许多亲们在评论区里留言,每天打开电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我的文文更新了没;或者睡觉时做梦都梦见了其中的情节时,我真的是非常感动。原本我还觉得有些夸张,怎么可能连睡觉时都在想着这些情节呢?可同学小刘告诉我,她也是如此,看到兴头上时,临睡前的脑海里还不断想着我小说里的故事情节;闻此,我有些小小的受宠若惊;师妹海海也曾对我说,因为我的文,她改变了她的想法,不再排斥姐弟恋,感动中……亲们,你们不知道,你们的每一次鼓励,或每一次留言,对我的动力有多大,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完整的“妖精国”。 接下来,我还想谈谈我的小说的灵感来源,亲们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男主帕斯星的原型可说是来自我曾读过的《西方哲学史(上)》(罗素)中的有关中世纪的教会改革中的一个人物,一位年轻的皇帝亨利三世,他是法兰克尼亚王朝最强大的君主。曾获得过的头衔有:士瓦本公爵,巴伐利亚公爵,德意志国王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他也许算不上是教会改革里的一个成功的皇帝,但却让我的印象比较深刻。他是一个虔诚的革新家,不但能保留任命主教的权限,还能顶住巨大的压力,以不惜牺牲一个大宗收入为代价来杜绝当时较盛行的教会中的圣职买卖交易,并还能以圣职买卖的罪名废黜了教皇格雷高里六世。那时的亨利三世仅只有二十二岁而已。罗素对他的评价并不高,但他在极年轻时就拥有的办事魄力让我刮目相看,于是也就变成了我的男主身上的某一主要特点,呵呵。 至于女主青依,我还一时真想不出她的原型来自于哪里,所以只能先暂时搁置一旁了。 此外,电影《指环王》,网游《魔兽世界》里的精美画面还使我受到了在塑造人物形象,以及创建背景方面的启发。比如帕斯星把自己的灵力给了女主一半以后,他的外形发生了变化后的形象的设计,就是“魔兽世界”片头动画里的某些人物给我的一个综合的模糊印象。 在小说语言方面,《金阁寺》对我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这是我目前最喜欢的书之一,也是每位亲们都值得去读的一本好书。它在语言上的高超技术让我叹为观止。《金阁寺》语言非常有魅力,字里行间之间有着极为强烈的美的韵味,让我忍不住想读上一遍又一遍,始终是意犹未尽。在我的小说的第一部分中,描述帕斯星和青依逃亡路上的画面,便是受到这种语言美感的启发。虽然我的描述肯定达不到大师的级别,但以我当时的笔力而言,已算是让我比较满意了。 最后我还想小议一下小说中存在着一些缺憾。如青依的几个侍女的性格描写得不够鲜明,使大家对她们的印象可能比较模糊;还有就是关于达伊的情节不多,实际上他是剧中一个比较有特点的人物,和青依的故事可以再展开;而云非维纳也是如此,他和青依的情感可以表现得更复杂一些,并以此能牵引出许多潜在的有趣情节。另外,小说中还出现了精灵族(包括仅提过一次的人鱼族),以及除了赤鹰国以外的其它几个王国,我都没能把它们好好的联系利用起来,增加文文的奇幻色彩,写出一个诡异生动的魔幻世界,实在是一个遗憾,这也成为了我小说中的一个写作死角。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歉意! 同时,我的小说中还存在着许多败笔,在某些情节方面思考得不够成熟,有着许多漏洞;还有些语言或情节过于仓促,有着很明显的赶文痕迹,让人读着很难受。再次鞠躬致歉中! 有很多亲曾问过我,这部完结后还会接着写别的作品吗?我的答案是,会的。因为我非常喜欢写作,把它视为生活中一种不可多得的兴趣,就像有的人爱打牌,有的人爱游戏一样,我就是爱写作(还有阅读),我们喜好的程度可能都差不多,只是爱好的内容不同而已。写作,对我而言,虽然很辛苦,但更多的也是一种娱乐。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得到了满足,而我这个作者也在写的过程中获得了释放。这是一种双赢。 就写这么多了,再次感谢大家,历时一年多,我的文文终于完结了,胜利、微笑、撒花、谢幕,谢谢大家! 第22卷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女孩,无意中落入了一个奇异而陌生的奇幻世界。在那里,她遇上了妖精国的王子,王子优秀而出色,他俊美出众的外形,智慧而极有谋略的头脑,使那个那么普通那么平凡的女孩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他是王子,她却不是那个传说中的真正的灰姑娘。 她甚至痛恨自己类似灰姑娘的角色,千方百计的逃离,但却始终逃离不开他们之间纠缠不断的爱情。 他们之间,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使他死也不肯放手。 他爱她,甚至比她爱他爱得更多。 而她,也曾像所有的女人那样,爱过他的出色的外形,爱过他临危不乱,积极向上的充满野性的灵魂。 可后来,她才发觉,她和他永远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而她的爱,更像是某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的爱,那么虚空,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于是她想抽身而退,但却已太迟,因为王子已经深深爱上了她,他不可能离开她,也不可能让她离开他。 他不在乎她从前爱他的是什么,后来爱他的又是什么,他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就好。 这个她,便是我的母亲,而那个曾经声名誉满这个世界的英俊王子,便是我的父亲。 我是他们的女儿,是他们到目前为止的唯一的一个女儿,我的名字叫做艾达。 这个名字,听说是母亲曾使用过的名字。 父王爱她,要用她的名字来为他们的女儿命名。 赤鹰国的冬天似乎是永远的大雪纷飞,整个王国仿若冰雪雕琢。 一个雪花漫天的午后,一个男人端坐在壁炉前,火光映红了他的脸,照亮了他的黑色的头发,和奇妙的黑色的眼睛,那双和我拥有一模一样颜色的眼睛。 母亲让我叫他高叔叔。 那年,我十四岁。他坐在火焰旺盛的壁炉旁,满脸的不可思议,对我说着,艾达,这真的是一个奇妙的国度,一个疯狂的童话般的王国,在我的梦中,亦无法真正探寻的遥远的奇幻世界。 那个有着一张干净面容,和诚挚眼神的男人的面前那个小女孩,正像乖巧的小猫一样安静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她的长长金发就像密密的金色丝线一般撒满了她的裸露肩头,和小小的无与伦比的美丽脸庞。 她的安静犹如那被风吹过的湖面,她的甜美犹如这个王国里最甜蜜的甜点,而她的狡黠和贪婪被那双写满了无辜的婴儿般纯净的眼神所悄悄地掩盖。 她慵懒地靠在宽大的软椅上,整个人蜷在丝绒椅背上,金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几近覆盖住她的整个娇小身体。 “艾达,我喜欢你们的世界,”他的脸庞被火光映红,眼睛在光亮下闪动着光泽,“一个完全不同于我们世界的世界。”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在对我说着,知道吗,艾达,你们甚至算不上是人类。 人类?我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一个苹果,漫不经心地听着他的话语,人类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们都属于人族。 “可虽是不同的族类,你的父王却爱上了你的母亲,爱得那么深,在我们那里,也是无法想象的。” 我的嘴角扬起一个不易觉察的笑意,我的父王和母亲,是这个王国里的一个传奇。 父王性感魅诱的身体,英俊无敌的面容,以及至高无上的高高地位,让多少女人都趋之若鹜,疯狂般迷恋,她们为了他互相残杀,力拼相搏,绞尽脑汁,使尽手段,就是为了使这个赤鹰国最优秀的男人能多看她一眼,能把那七天为一个循环中的两天争取到手。 她们的激烈争斗,让赤鹰的后宫流着一条看不见的红色的鲜血之河,那条河,长长的,宽宽的,肉眼看不见,耳朵听不着,却真实地流淌在这个黑暗的深深的后宫里。 它夜以继日,年复一年地流淌着,以一种看不见的姿势诉说着所有的罪恶和血腥。 母亲幸运的远离了这样的黑暗和罪恶。 她一直住在父王的议事殿里,父王的本意是不想让任性的她一次又一次地逃离他远去,所以就牢牢地把她“拴”在自己的身边,让她每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母亲不满被父王全天“监控”,却孰不知自己也因而远离了后宫里可怖的黑暗与阴谋,争斗与流血。 据说,在很早以前,有很多美貌超群的女人欲与母亲一争高下,抢夺出色而俊美无比的赤鹰君王。她们聪明,绝色,家世背景一流,且听说还有一两个女人的魅惑男人手腕特别高超,可最后全都纷纷落马,不是死,便是疯,要么就是被逼得远走他乡,再也不被允许出现在父王与母亲的面前。 父王极爱母亲,不但让我疑惑,让哥哥疑惑,也让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全都疑惑不解。 有好几次,我看到父王在静静而深情凝视着沉睡中的母亲。母亲躺在床上安静地熟睡,均匀的呼吸着,像一个纯真的婴孩。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母亲早已不年轻。 她的脸庞已偷偷爬上浅浅的皱纹,她的眼角,已现出了一条条小小的鱼尾纹,这一切都无不在昭示着她的青春已在慢慢地流逝。 可是父王仍然深爱着母亲,他眼神里对她的爱意,丝毫不因她的容颜日渐衰老而有所减少。 想到这里,我忽然笑了笑,望着壁炉里欢跃跳动的火焰,眼睛亮了起来。 我想起了早前发生的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父王,这个永远魅力四射的优秀年轻气盛的俊美男人,在一个寒冷得让湖面都凝结成冰的夜晚,与一位刚进城堡几个月的年轻美貌的少女相遇相识。 女孩十七岁,心灵纯净美好得一如她的透明的,干净的,纯洁的面容上的那一双极美极美的如星星一般的美丽眼睛。她不认识我的父王,从未见过他,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极其俊美的高大男人就是赤鹰国的拥有最高权力的国君。 凛冽的寒风里,冬夜的漫天雪花里,在他们擦肩而过的瞬间,仅着一件白色的单衣长裙的她回过头来,惊奇而睁大眼睛地注视着那个高大出众的他。 她被他的外形与极具魅惑力的王者气质深深吸引。 而我的父王,也被她的美丽和纯真所征服。她的眼睛,胜过了天上最明亮的星星,那是闪亮的,迷人的,楚楚动人的令人怜爱的纯净眼神。 在这个寂静的,零星散落星光的午夜,整个世界好像突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的存在,他们的眼神,在交汇的刹那融为了缠绵的爱意。 所有的爱和激|情在这一瞬间被点燃。 他们凝神对视三秒以后,父王向她大步走近,他的高大身躯紧紧环拥住娇小的她,热吻重重落在了她玫瑰花瓣般香醇的唇瓣上,两人情不自禁地狂热拥抱激吻。女孩的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拥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稚嫩而投入地热吻着父王。 他们忘记了周遭的所有一切,在彼此的热情与纵容中沉沦放肆激吻,他们的迅速升温的身体,他们的这场疯狂的热吻所引发的热度几近将寒冷的空气点燃成火红的热焰。 当晚,父王就和她在床上激烈缠绵了整整一夜,父王强健硕壮的身躯,和女孩娇嫩柔弱的身体紧紧拥抱在一起,疯狂了一次又一次,他们激|情纠缠,那几乎让整个床都要坍塌的重重翻滚声音,那野性火热的情话和狂热的呻吟与喘息,使守候房外的随从与侍女们面面相觑,个个面红耳赤。 透过虚掩的房门,还可隐隐看到昏暗的烛火下的两具赤裸的身躯,缠绵疯狂的滚动身影,他们的心跳全都因此而剧烈地跳动及加速。 天明以后,父王甚至都舍不得离开她,和她在床上又激|情了整整一个上午才肯罢休。他们开心疯狂的呻吟高叫声音很快又撒遍了整个房间,并透过房门的缝隙延续到了房外的深深的长长黑色走廊。 父王的这场狂热的爱恋,母亲很快就知道了。 蓝蒂儿阿姨见母亲的脸色不对,便抖瑟地跪在一旁请示,今天不属于约定中的额外两天,国君已违反协议,是否需要带上她一起去“捉j”? 母亲的胸膛起伏着,似有满腔的怒火又无从宣泄,她将一个水杯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对蓝姨说她已厌倦了一次又一次的“捉j”,国君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下午,父王回议事殿处理一个重要的政务,母亲召见了那个美丽的年轻少女。 我心中暗暗窃喜,母亲终于醒悟了,终于要下定决心狠狠惩戒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们了。 一直以来,我的心中都有些怨怪母亲的心软与所谓的最仁慈,觉得她的手段不够狠,心肠不够辣,才使得一些所谓的“宠妃”在后宫里嚣张跋扈。我因看不过眼,还曾亲自惩戒过两个最嚣张的女人。 我冷笑着命人将她们的手脚全都肢解割开,把她们扔在恶臭熏天的水牢里,还把她们生下的才满月的两个儿子丢了过来,让他们在他们的母亲面前活活地饿死。 看着那两个女人痛苦的眼神,一种从未有过的痛快与舒畅之感涌遍了我全身,看着她们的痛苦,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我仰天大笑,坐倒在一旁的旋转高椅上,甩掉了脚上红色的尖底高跟鞋,像只慵懒小猫一样蜷缩在宽大靠椅里。 这种痛不欲生,却又欲死不能的表情,是我在这个世上最最喜爱看到神情之一。 我一手握着高脚水晶玻璃酒杯,摇晃着杯中的冰蓝色的美丽液体,另一只手轻抚椅上的柔软挂饰,斜着眼,温柔而又天真地看着痛苦的那两个女人。 我艾达的平生最爱,就是将别人的痛苦建立在自己的快乐之上。 我向她们举起酒杯致意,然后啜饮着冰蓝色的液体,眼里笑意越来越浓,金色的长发散乱地凌落在胸前,我的美丽,在这个深深而罪恶的黑暗城堡里,是最最美丽。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父王的俊美容颜,出色外形,在这片国土上,至今无人能及。而我的长得酷似父王,除了眼睛的颜色不同外,我甚至比哥哥长得更像他。 “怎么样,我漂亮吗?”我含笑着问水牢中两个失去了四脚拼命挣扎的女人,她们正凶恶狠毒的死死盯住我,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此刻我已死了无数次。 “我诅咒你……”一个女人尖叫起来,她的声音因高声尖叫而变形,“多尔纳艾达,我诅咒你……” 我微微一笑,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不等她说完,高高扬起手,就将高脚玻璃杯远远扔了过去,在半空中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落在那个女人的头上,玻璃粉碎裂开的那一瞬,一缕刺目的红色血液顺着头顶落在了她的脸上。 “贱人,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吗?” 突然的疼痛让她一下住了嘴,鲜血滴落在她的唇角,她疯狂地尖叫起来,刺耳的声音在水牢里来回地回荡。 我开心地大笑了起来,仰着头,用手指随意梳理了一下长发,就要从椅子上站起,一个近身侍女连忙跪在地上,将早已准备好一双新鞋为我穿上。 我穿好了鞋,甩甩长发,头也不回对身后的人说道,“割下那两个贱人的舌头,然后,一个不留。” “是。” 一番闹腾过后,我走出了水牢,款步向前,长长的红裙拖地而过,所有遇上我的人纷纷伏跪在地上。阳光照在我的脸上,那是一张最最美丽的婴儿般纯真的脸庞,我眯起了眼,今天的天气真的是很好。 这事原本做得极秘密,后来却不知怎么被母亲知道了。 她勃然大怒,狠狠给了我几巴掌后,还要逼我下跪认错,我含着泪跪下后,她的手中多了一条又长又粗的鞭子,扬起手,就要落在我细嫩的身体上。 阿梅济姑姑和蓝姨纷纷跪下为我求情,说那两个宠妃平日仗着国君的喜爱,暗地里不知害了多少女人,这次遭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母亲却痛心道,“我是为她的狠毒和毒辣而心寒,我难以相信这是我生出的女儿,才年仅十一岁,就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母亲,”我扬起头,不服输地道,“她们算什么,本就禽兽不如,活该。” 啪的一声响,母亲又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五个红色指印清晰可见,蓝姨心疼得一把抱住我,跪在地上向母亲苦苦求情,“王妃,公主还未成年,不要对她太过严厉了。” 阿梅济姑姑也跪在了地上,“王妃,公主还不懂明辨是非,请王妃息怒。” 母亲冷笑着,她一把推开蓝姨,扬起长鞭,狠狠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她一鞭又一鞭地击在我的身上,我硬挺着背部,忍着巨痛,倔强得一声都不吭。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母亲手中的鞭子仍没有停下的迹象。 看着我背部的斑驳血迹,阿梅济姑姑和蓝姨在一旁掩面痛哭。 直到父王赶到,母亲手中鞭子才停下。她疲倦地坐在安乐椅上,父王在旁小心地劝慰,母亲疲惫,低低地问,“那是你的儿子,你不伤心吗?” 父王半跪在母亲面前,吻了一下她的手后,拥住她软软的身体,英俊脸上的表情温柔无比,“在我眼里,只有你生的孩子,才是我的孩子。” 母亲闭上了眼,整个人看起来几近虚脱。 父王此时朝我使了个眼神,我会意地起身,正要偷溜出门时,母亲猛地睁开了眼,厉声道,“站住。” 我的身子一抖,蓦地站定在门口。 “来人……”母亲叫着,一群精干的侍卫兵立刻出现在了门口,他们全伏在地上,等候母亲的命令。 母亲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道,“给我把嫡公主多尔纳艾达关进黑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是。”两个领头侍卫向前,恭恭敬敬地要迎我出去,我跺跺脚,看了父王一眼,他转过了脸,我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我这一关,就被关了四个月,若非父王和哥哥的求情,再加上母亲的养母的艾琳姑姑的游说,我恐怕还要被关得更久。 看着被关了四个月,耷拉着脑袋的我,母亲深深地叹息,她的眼里掠过一抹复杂的神情,“艾达,你不要怪我对你太无情,你还太小,我不想你的身上背负这么多条人命,更何况,那还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艾达,你再不反省思过,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 我心里虽不服气,可嘴上却说着,“是,谨听母亲的教诲。”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 我爱我的母亲,从心底里热爱她,甚至在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她,以及我的父王。可这并不表示我对她所说的话,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持一种赞同的态度。她为人太过心软,处事不够狠辣,心思也不够细腻,手腕更是没多少,才导致她从前受了不少女人的欺负,并几乎丧命。 我始终认为,我比她更懂如何在这座深深的黑暗城堡里生存,更懂得如何最大化地保护自己和自己的所有利益。 而母亲,永远是那个傻傻的憨态可掬的小女人,不管经历多少痛事,始终保持着最初的那份天真与单纯,始终对所有人,所有事,都保一份美好的向往。 她太傻了,真的是太傻了。 她以为,她不争不斗,不抢不夺,就可以平安无事了吗?天知道这座城堡里有多少女人在嫉妒她,又有多少女人在每天算计着如何把她弄下台吗?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和哥哥在背地里替她挡了多少明刀暗箭,死在我们手中的王妃和女人们几年下来居然有不少。 这个事情,父王知道,蓝姨知道,阿梅济姑姑也知道,甚至连母亲的养母,我的艾琳姑姑也听说过一二。但他们深知母亲的脾性,无一人敢透露一二给母亲。 看来,那两个宠妃的事情,定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暗地里用流言的方式传到了母亲的耳里,害我遭受了几个月的活罪。 粉色的花瓣在我的手心被捏得粉碎,如被我查出是谁告的密,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我朝手心吹着气,让那些粉末般的花瓣顺风而逝。 “公主,”近身侍女悄悄附在我耳边,“那女人来了。” “谁?”我一时想不起她说的是谁。 “昨晚与赤鹰的国君,您的父王共度春宵的那个女人。” “哦?”我的脸上浮上一丝莫名的畅快笑意,“好。” 我很想想看这场戏会怎么演,必要时,我也会站出来助母亲一臂之力。 说服了阿梅济姑姑,我躲在靠近母亲寝间的一个外间内,那是贴身侍女的值夜房,与母亲的会客厅只有一门之隔。 我的身体紧靠着那扇门,极小心地将门开了一条小缝。 我看见一个盛装打扮,极为年轻美丽的女孩正跪伏在地上,极恭敬地给母亲请安,我母亲示意她起身,一阵沉默过后,我听见母亲问她,“你叫什么名字,父亲又是谁?” “回第一王妃,我叫苏丽儿,是纳密斯家族的女儿,我的父亲是赤鹰的四品大臣纳密斯亚达云。” 我的手指不禁颤动了一下,纳密斯家族?这个女人岂不是和那个已疯颠的皇后来自同一个家族。我的心中充满了危机感,全身的汗毛竖了起来,透过门缝,我警惕地盯住那个拥有一张极青春美貌面孔的女孩,纳密斯家族现在又献上了一个女儿,并且轻易地就获得了父王的喜爱,难道是想东山再起? 这个家族虽然败落,但野心还真不可小觑。 母亲坐在安乐椅上,听到纳密斯家族三个字时,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片刻之间,她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似乎想起了许多的往事。她的眼里有些哀伤,注视着那个女孩的面容,语气涩涩的,“国君好像很喜欢你。” 苏丽儿脸色惨白,再次跪在地上,颤声道,“请王妃饶命,平女是无心的。” 母亲淡淡苦笑,“这也是宿命啊,细看之下,你和雅蜜儿皇后长得还有几分相似。” 苏丽儿慌了,“雅蜜儿表姨美艳绝伦,苏丽儿不敢与表姨相比。” 母亲深深地凝视着她,神情悲哀,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显然,这句话触动了她的心思,“你都不敢与她相比,何况是我,不管是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我的心莫名地酸了起来。 我曾听过一个秘密传闻,传闻母亲来自一个与我们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是一个我们无法想象与企及的神秘光华的空间。那里的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而日渐衰老。 而我们则完全不一样,我们的外形是随着心境的变化而变化,一旦心境不变,我们的外形就永远不会变,哪怕到至死的那一天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因此,父王的身强力壮和英俊逼人的外表,与母亲慢慢衰老的外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去吧,”母亲从华丽的坐椅上站了起来,“我和国君的协议,从今天开始取消,再也没有什么以七天为一个循环的约定,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苏丽儿哭了,她是被吓哭的,她的身子不断地发抖,她哭道,“请王妃收回这句话,如果国君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 母亲笑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嘲弄,“怎么会,他那么喜欢你,不会杀了你,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看看是你对,还是我?” 苏丽儿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母亲。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果然,母亲赌赢了,父王并没有因此事而杀了苏丽儿,但他不顾母亲的反对,仍然坚持曾经的七天为一个循环的协议。虽然自那以后,母亲不让他进房,他只能睡在外间。 父王认为母亲和从前一样,只是气气而已,日子一久,自然就会气消了。所以,在可自由支配的那两天里,他仍然与苏丽儿粘在一起,与她火热缠绵到天亮,他们之间的狂热爱欲,一旦燃起,便无法停下来。 没过多久,苏丽儿就怀上了身孕,父王便将第五王妃的头衔赐予了她,这可是正妃的品级,苏丽儿的一步登天,让她的整个家族顿时欣喜若狂。 一时之间,纳密斯家族可说是门可罗雀,许多贵臣权子纷纷登门造访,阿谀奉承间,力捧这位本国新贵。 母亲所属的云非家族急了,艾琳姑母也急了,她是为她的丈夫毕达斯将军的家族而着急,因毕达斯最近两年在镇守边境上不够得力,导致发生了大小不等的几次动乱,让赤鹰的损失不小。父王巨怒,他向来处事不留任何情面,作风极为凌厉狠辣,手腕特别强硬,如果不是看在母亲的面上,毕达斯恐怕早被降级了。 现在,母亲“失宠”,纳密斯家的重新崛起,让赤鹰皇族的几个大家族有些惴惴不安,特别是与母亲的联系比较密切的几个家族,最近过得都有些心神不宁。 艾琳姑母劝母亲原谅父王,不要太任性了,必竟父王是赤鹰国的国君,他有很多的女人纯属正常,偶尔迷恋某一个女人也很正常,母亲对父王实施的冷战策略实在是下下策。 母亲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对艾琳姑母的言论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一个月后,母亲就失踪了,连同她的近身侍女蓝姨在内,还有秘密隐伏在赤鹰城外的整个精灵团队。 母亲失踪得那么突然,甚至之前都没有一丝踪迹可寻,父王为此暴跳如雷。 而阿梅济姑姑的脸色则白得如同冬天里的积雪,她跪在父王的面前,一言不发。 我疑心母亲的逃离,与阿梅济姑姑的帮忙也有关,否则母亲的逃跑怎么这么顺利,还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说,她怎么逃的?”父王的脸色铁青,厉声逼问她。 能够从城堡里守卫最森严的议事殿里逃脱,母亲必是经过一番精心的谋划。 阿梅济姑姑的牙齿打颤,全身都在发抖,却仍勇敢地看向父王,眼神时似乎还有某种视死如归,“回国君,阿梅济不知。” 父王的眼睛冒出两簇火焰,他怒喝,“阿梅济,我曾经一心栽培你,就是为了让你能成为王妃身边的得力助手,但现在,王妃出逃,你居然对我说你一无所知?” 豆大的汗珠从阿梅济姑姑的额头上滑落,尽管已吓得面无人色,仍佯装镇定,“国君,王妃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王妃为了不连累我,一直避开我而与蓝蒂儿秘密商议,我真的不知她逃走的具体计划或路线。” 我看到父王的神情瞬间变得黑如锅底,他的双目冒出了熊熊火焰,胸前剧烈的抖动,已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快就要大开杀戮了。 我知道阿梅济姑姑是母亲最喜爱的侍女之一,我现在要力保她。我跪在了父王面前,劝道,“父王,也许阿梅济姑姑真的不知道呢,我们又何必为难她,还不如先看看有什么其它的线索比较好。” 见父王的表情有所松缓,我站了起来,走到阿梅济姑姑的身边,“姑姑,母亲临走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有没有将什么东西交给过你?” 阿梅济姑姑仍跪在地上,“回公主,王妃这几日的日夜作息仍同寻常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临走前交给了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惊问,父王的脸上也微微动容。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锦盒,我接了过来,打开了它,里面仅有一张小小的纸条,我把锦盒交给了身旁的侍女,打开了纸条,上面有着我所熟悉的母亲的字迹,赫然写着:我赢了你,却丢了爱情。 我呆住了,拿着纸条,一时都忘了递给父王。父王来到我的身边,从我的手中扯过了纸条,看后,扔到了地上,瞬间暴怒。 他下令除阿梅济姑姑外,将母亲的所有侍女全部杖击五十后,发配到边界做女奴或军妓,而阿梅济姑姑则是杖击三十后,被狠狠地打入死牢。 母亲这次是不会再回来了,她不是匆忙的逃走,而是决绝的离开。 她下定了决心要离开父王,永远永远也不要再见他。 三日后,父王召集了军议处的几位将军和统领,他的眼睛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凌厉,他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严厉地下着命令,“给我向精灵族下战贴,如他们不交还我的王妃,我就要正式向他们宣战,哪怕为此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我的王妃。”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父王的神情那么冷酷,脸庞侧面的线条坚硬而残忍,完美的下巴高高抬起,那是自负而高傲的神情,尽显一个强大帝国君王的王者气势。 赤鹰国与精灵族就要开战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各国,大家都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来看待这种即将爆发的战争。 一个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帝国,一个是近十几年来新近崛起的实力极强的魔幻大族,两者的实力都不容小觑。据一些人估计,这场战役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很难真的分出谁胜谁负;赤鹰的军事力量虽然强大,但精灵族多年下来也积累了雄厚的实力,在整个族以死相搏,全力以赴的代价下,赤鹰也未见得能占到多少便宜。 就在这事闹得如火如荼,赤鹰的军队进入紧急备战状态的时候,突然又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母亲再次失踪了,就在与精灵族的队伍行进的路途上。 母亲在路上也听说了精灵族接到战贴一事,还听闻精灵巫女召集众精灵,在精灵的先祖的灵位前宣誓一定会以自己的生命来保护精灵王国未来女王的安全,同样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与赤鹰国相抗衡,向自己的女王效忠,并献出自己的全部。 看来,人族和精灵族的战争很快就要爆发。 母亲听着蓝姨兴奋的汇报,情绪陷入了低潮,善良而柔顺的她向来不喜残杀与血腥,于是只能选择再次逃离。在一个没有月光的晚上,她用精灵的迷|药迷倒了所有的精灵们,独自一人悄悄离开了。 这一次,母亲非常小心,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很深,连精灵们都找不到她。 父王闻知后,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他拿起剑,冲到议事殿外,胡乱狂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3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3部分阅读 野地挥舞着,避闪不及的人全都被砍倒在地,穿着长裙的侍女们个个如惊弓之鸟般,从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声音,尖叫着四处逃窜散开。 我和哥哥匆忙赶到了议事殿,我哭着抱住父王的双腿,求他醒醒,不要再丧失理智了,哥哥则正紧急传令达伊和洪都斯两位大人赶快过来,父王突然情绪失控,需调动精卫队来保护他,决不能让他伤到了自己。 大批大批的精干卫队很快赶到了,达伊叔叔一个箭步冲上前,他使出全身力气按住父王的肩膀,不断地说着话,力求让他恢复清醒,安静下来,洪都斯叔叔迅速地让所有侍卫们包围整个议事殿,在这个混乱的时候,决不能让任何危险分子混进来。 在多人的集体努力下,父王终于慢慢地镇定了下来,他极英俊的脸上掠过了一抹神伤,我听见他清楚地对达伊叔叔说,“如果再等一个十年,我无法再一个人独活。”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父王,这个赤鹰国最高高在上的人的这句话震惊得回不了神。 这个时候的我们,谁也不知道母亲在独自一人逃离后,在茂密的红黄相映的树林里,在狂乱落下的白色瀑布旁,遇上了一个她做梦也没想到会遇上的男人。 那个男人,并不是她偶然遇上的,而是当他派去的一直潜伏在她的身边的秘密耳目一告诉他母亲逃离的消息后,他就迅速地加派无数暗卫紧紧追踪母亲行迹,由于比父王准备得更充分,他竟然抢先一步找到了母亲。 母亲看到他,脚下一滑,惊得差点儿摔到水里,是他,快速而稳稳地接住了她。 他的名字叫莱斯雷,阿梅济姑姑说,这也是一个让很多女人散发着无可抵挡男性诱惑力的美男子,是一个让女孩子极易动心的倔强而自负的男人,虽不如父王那样光芒四射,可毫无疑问的,他也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 提起他,阿梅济姑姑的眼里还放出了光,这个一直以来独身的终身未嫁女人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爱慕和迷恋。 据说,在很多年前,他和母亲就像着了魔一样,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对方。 他,一个小小的飞云族后人,以微薄的力量来对抗那高高在上的赤鹰国君王,在一个北风吹起的午夜,他带着母亲,这个强大帝国的深受君王宠爱的第一王妃,勇敢地冲开了重重包围,刀光火影之间,在生与死的一线边缘,他举起长剑,为自己和母亲生生地开辟出了一条血路,带着她要去寻找那未知的幸福,那是一个让人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惊心动魄的过程。尽管他最后输了,可他的临危不乱,意志坚定,和无所畏惧,使十年后回到族里的他几乎受到了英雄似的欢迎,令他的族内无数的女孩为他疯狂和痴迷。 这个勇猛而坚定固执的男人,也是父王心中的头号情敌。 母亲和他的再次相见,已是十年后,他们各自的孩子都已近成年。 这个美男和父王一样,容颜几乎和过去没有任何变化,有着惊人变化的,外表随着时间流逝而变老的那个人,只有我的可怜的母亲。 感谢亲们的支持,请大家同时支持“妖精国”的第二部:穿越异世之缘起不灭,谢谢……:)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母亲推开了他,退后,趔趄几步后,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眼里蓦地浮现了泪光。 多年以后,他们的相遇,是那么的突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深爱过的那个情人,就这样从天而降地出现在她眼前,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泪水在那一刻模糊了她的视线。 接下来,是谁也没有料到的,那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向前几步,跪在了母亲的面前,吻着她的裙角,极虔诚地向她求婚。 母亲愣了一下,觉得此事太荒谬,以为他在开玩笑,两人年龄相差太大不说,她还是个有夫之妇,两个孩子都快成年了。 可他是那样执着而坚定地看着她,他的表情是一百分的认真,眼神里还荡漾火热和灼光,这些都在告诉她,他是真的在向她求婚。 母亲回过了神,笑了笑,“你可以做我的儿子了,莱斯雷。” 听到这话,莱斯雷的面色下沉,“我不会做你的儿子,”他的表情阴得可怕,站了起来,大步走向母亲,不顾她的反对,猛地抱住了她,把她的脸贴在自己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上,“我只能做你的丈夫,也只会做你的丈夫。” 母亲无奈地被他紧紧抱住,这又是一个倔强的男人啊,十年过去了,固执仍不改当初。 “你先放开我。”母亲说,他不肯,直到她装作被他弄疼,他才小心地放开她,但又很快抓住她的一只手,握得那么紧,几乎使她的手心微微泛疼;她诧异地看向他,他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宝贝,我不抓紧点行吗?你可是逃跑高手,稍不留神,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母亲有些尴尬,她后来对阿梅济姑姑说,这么大年纪了还被人叫做宝贝,实在觉得不自在,阿梅济姑姑只是掩嘴笑。这里的男人自是与母亲那边的不同,因为永远年轻俊美的外形,因为永远不变的强势而年轻的心态,使他们至始至终都喜欢对自己的女人们甜言蜜语。 在充满阳光的树林里,在乱飞落舞的瀑布旁,莱斯雷握住母亲的手,温柔地告诉她,当初在飞鹰之狱时,她对他实在太狠心太绝情了,任他当时如何紧紧抱住她,低三下四地恳求她不要放弃他,求她不要离开他,可她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使他整个人差点儿崩溃。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放下她,他给她写了一封又一封情书,就是抱着一丝微小的希望,期待着她的回心转意,希望她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可她却始终没有回头,还故意当着他的信使的面,烧掉了他的全部心意。 说到这里时,莱斯雷深深地看着她,他的眼神是那么炙热,那么灼人,那么受伤,简直让人无法直视,她别过了头,他又极温柔地拥抱住她,告诉她,不管她曾经怎么对他,伤害他,他都无法真的狠下心去怨恨她,报复她,因为他爱她,如果他伤害了她,也只会让自己痛得更深而已。 母亲的眼睛里含着泪光,挣脱开了他的怀抱,对他说,她当初之所以决定那么做完全是为了帮助他能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不要再沉溺于过去,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莱斯雷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涩涩地,“你太狠心了,青依。” 母亲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接下来,莱斯雷又跪下来向她求婚,他的眼神里饱含着期待,和对她的浓浓爱意,他告诉她,她大可不必惧怕帕斯星王,只要她答应,他自有办法带着她安全离开,并且让帕斯星王再也找不到她,他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可母亲还是拒绝了莱斯雷的求婚,理由很简单,两人分隔的时间太久,她早已不爱他了。 而且,母亲也很清楚,这个童话般世界里的男人全和父王一样,也许他们有可能会爱上一个女孩,但仍然不会拒绝其他女孩的投怀送抱。莱斯雷身为飞云族的族长,身边的女人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从前还是无名小子时就已娶了五个老婆,何况是现在?但至于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数目是多少,母亲没敢问。 顺便插上一句,飞云族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了。它在多年前吞并好几个部族,使自己部族的规模越扩越大,还在一些荒野建立自己庞大的族群基地,已经无可厚非的成为这片广阔的土地上规模最庞大,实力最雄厚的一个皇室部族;飞云族还是赤鹰国部落之城的城主,一把手的权力在手,使各国的皇族全都不敢怠慢小觑它。 飞云族规模扩展得如此之快,父王并不担忧,他自有办法来控制其中的核心力量,另外他还要借用它的雄厚力量来扩大他的帝国版图。 而莱斯雷作为这样一个强大部族的首领,身边女人的数量至少超过二十个,母亲是这样保守估计的。母亲猜对了,莱斯雷族长身边的女人确实无数,得到正式名份的就有二十五个,其他的花花草草还不算。倒不是莱斯雷有多花心,而是和父王一样,爱慕他们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当她们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来引诱他们时,有时便难免会上钩。 在母亲看来,她不会傻得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去。 被母亲拒绝后,莱斯雷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站起身,满眼尽是受伤与痛苦,之后又转变为了盛怒,以一种极其强硬的姿态打横抱起了母亲,母亲在惊恐之余给了他几记耳光,他也不生气,紫色的眼睛里闪着某种光芒,“你说是因为分离得太久所以不爱我了,好,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天我都与你在一起,你一定能重新爱上我的。” 母亲又惊又怒,啪的一声响,她又赏了一记耳光给他,叫嚷着,“你放下我,老不羞。” 莱斯雷爽朗的大笑起来,他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我爱死你了,原青依。” 然后,他很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脸庞,并告诉她,他爱她,他对她的爱从来没有改变过。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三天以后,父王收到线报,得知母亲和莱斯雷在一起时,脸色沉得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乌云遍布的黑色天空。同时密使还报道,精灵族也找到了王妃,现正秘密计划如何将她从飞云族族长的手中救出。 父王陷入了沉思,他了解莱斯雷,也了解精灵族,他在想如何用一个最好的方法能从现在三方都在争夺母亲的无形的战斗中取胜,因为这三方都是相当固执,他不想母亲在这场激烈的争夺战中受到任何伤害。 飞云族虽隶属于赤鹰国,算是父王的臣子之一。可由于它和赤鹰国的关系微妙复杂,利益也是盘根错结,父王不大可能用以上对下的方式勒令莱斯雷交出母亲,更何况,他也了解莱斯雷,从前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倔强固执得不可理喻,他不大可能听从任何人的命令交出那个他深爱多年的女人;至于精灵族,精灵巫女为了实践对先祖的诺言,也不大可能会轻易放弃母亲,这一点从她令蓝姨在母亲身边守候多年就能看出。 时节已接近入冬了,天气湿冷湿冷的,可莱斯雷却把母亲保护紧紧的,不让她因日渐恶劣的天气而受到可能的风寒。 母亲对这种保护无可奈何,可又拒绝不了,因为莱斯雷实在太强势。 “青依,”莱斯雷对她说,“我们现在正在从另一条路穿过暗月国,然后再进入图拉斯海,宽阔大海上的某处有一座极秘密的岛屿,岛的周围布满了结界,没人能找得到我们的。” 母亲吃惊,“你走了,你的族人们怎么办?” 莱斯雷深深地注视着她,“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早腻了和他们斗来斗去。” 母亲道,“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你的妻子们和孩子们又怎么办,没有你,他们无法在那里生存下去的。” 莱斯雷的手指轻抚过她的脸庞,“青依,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已等了太久太久,这一次,我决不会放手。” “为了你,我去追逐那族长之位,也是为了你,我不断地扩充飞云族的势力,不断增强了它的实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与帕斯星王对抗,能夺回你。” 母亲叹息着摇了摇头,“你这是在赌气,莱斯雷,你只是不甘心你输给了帕斯星,这个一直让你恨之入骨的人,所以你用尽了方法在不断地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比他差,不比他弱,甚至连他的女人,你都可以得到手。” 母亲凝视着他,“你只是为了你自己,莱斯雷。” 莱斯雷停住了脚步,侧过脸,他牢牢地盯住母亲,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对她说的话不屑一顾,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道,“为了你,青依,我只是为了你,我已放弃了报双亲之死之仇,。” 提起多年以前的宝爱族之战,母亲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要不是莱斯雷抱住,她整个人就因站立不稳而跌倒在地。 莱斯雷已经知道,多年以前,若不是因为母亲,他的父亲是决无可能轻易死在我父王的剑下,宝爱族也决不可能被轻易的灭族;他从前一直以为我的父王是杀他父母的仇人,几次三番锲而不舍地对他进行刺杀,后来当他爱上了母亲以后,他的族人们为了使他对母亲放手,便告诉他,当初,他的父亲几乎要赢了帕斯星王时,是母亲突然冲破了幻术,并用玫瑰之剑唤醒了帕斯星王,才使几乎已成败局的形势扭转。 莱斯雷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不相信外表温顺善良的母亲,会拿起剑来帮助我的父王一起击败他的父亲的战队,并且是直接害死他父亲的凶手。 飞云族的族人从前是不大愿意提起这场战役的,也不想在人前说起我父母的不是,因为他们知道我的父母是为了保护飞云族最后一支后裔,才奋不顾身的灭掉了整个宝爱族,从某种程度上说,没有我的父母,就没有现在的飞云族,即使死的人是莱斯雷的父母,他们仍然感激赤鹰的国君和他的第一王妃。 他们原本想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可谁知他们的族长,现存唯一的直系血裔居然爱上了那个第一王妃,爱上了他的杀父仇人,他们为了让他死心,只有将真相全盘托出。 莱斯雷把自己关在房内十天十夜,不见任何人,也不肯说上一句话。 十天后,他走出房门,满脸的颓迷和胡渣,整个人苍白憔悴得不成样子,众族人担忧的围了上去,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让开,自己径直往前,他的妻子梅多尔飞奔到他的身边,试图温柔地劝慰他,也被他面无表情地推开。 从此以后,他禁止别人在他面前提起母亲,也不再想知道有关她的任何消息。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听说母亲已为我的父王生下一双儿女的消息后,没有任何预兆的就突然情绪崩溃,他用拳头重重狠狠捶打着粗壮树干,直至自己的双手血肉模糊,又拼命地在草地上挥舞着剑,失控到几乎见人就要杀,族人们纷纷闪避,他仍无法停下,他一个人发疯了很久很久,一下到太阳完全落山,才喘息着倒在了草地上,闭上了眼,汗如雨下,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俊美的脸庞滑落而下。 是的,他恨母亲,可是更爱母亲,他无法控制自己心中对她如火一般的爱情。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那一晚,他一个人在寂静漆黑的草地上思考了整整一夜。 隔了不多久,他便用赤鹰文给母亲写了情书,并命人把它秘密地送到她的手上。可惜母亲并不领情,烧掉了一封又一封他费尽心机送来的信,让他夜夜难以入眠,痛苦不堪。他想把母亲从父王身边夺过来,可是父王在母亲身边设下了如同铜墙铁壁般的保护,他根本没有机会把母亲带走。 直到,母亲和蓝姨经过精心的谋划,通过精灵魔法创造的障眼法,通过城堡内的一条秘密通道,顺利地逃出了赤鹰城堡和特雷亚斯城后,他才等到了带走母亲的这个机会,这个机会,等之不易,看似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是他花费了多年的充分准备,才能赶在另两方之前抢先将母亲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母亲无奈地道,“莱斯雷,我不值得的,不值得你这么去做。” 莱斯雷微微一笑,“值不值得,要看我,而不是你。” 母亲说道,“我也是有发言权的。” 莱斯雷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当然,宝贝,你只需对我说我爱你就已足够。” 一旁的随从们都忍不住背过身偷偷地笑,母亲涨红了脸,一路上低着头,蒙上了面纱,任莱斯雷再怎么逗也不肯说上一句话。 无可否认,莱斯雷除了不让母亲溜走以外,对她真的是千依百顺,不但对她温柔体贴,而且竭尽所能地哄她开心,生怕她会郁郁不快;可莱斯雷越是这样,就越让母亲的心里感到愧疚,她下定决心不再重蹈覆辙,不再给他任何希望,不会让他们再次陷入痛苦的无果之恋中。 所以,不管这一路他对她有多好,又有多爱护体贴,她都对他不理不睬,一言不发,连一个淡淡的微笑都吝啬给予他。 母亲的冷淡,使莱斯雷的随从们都看不惯,有些愤愤不平了,他们全都冷眼盯住母亲;可莱斯雷却毫不在意,脸上没有显示出一丝的不快,仿佛根本没看到母亲的冷漠一样,仍微笑着逗弄她,并对她体贴照顾。他将厚厚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吻上她的面纱下的微凉的脸庞,握住她软软的手,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告诉她,她要相信他,他是多么地爱她,他怀念从前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爱和幸福。 母亲本想说些什么,可又欲言又止,最终保持了沉默。 很久以后,母亲对高叔叔说,这个异世里的男人不爱则已,一旦爱上了,就固执得让人承受不了;高叔叔赞同母亲的观点,说这里的男人们确实热衷于追求肉体感官的快乐,很难在精神上爱上某一个人,他说他也不怕母亲生气,他认为若不是母亲是从另一空间而来的异世女孩,具有与众不同的思想和气质,恐怕也很难得到他们灵魂深处一直沉睡的极为珍贵的爱情。 因为,以利益为先的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会有凌驾于男女之间肉体之欢之上的情感的存在。 所以,当母亲这样的与众不同的女孩出现时,自然会吸引许多男人们的目光。 这一点,母亲心里也是明白的。在那个时候,她就已下定了决心不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在一起,无论是我的父王,还是莱斯雷,她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完全是建立在某种虚无之上,如果她不是她,或者说不是从异世来到的她,她和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不存在。 冬天的天气总让人觉得寒瑟瑟的。 在和莱斯雷前行的那段旅程里,母亲连一次逃跑的机会都找不到。莱斯雷是个极聪明的男人,不但成功地堵截了母亲所有逃跑的机会,而且路上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极为警醒,换作另一条秘路继续前进;莱斯雷多年来的精心准备没有白费,他成功地甩掉了所有的追踪,使父王以及精灵族派出的探子们很快就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莱斯雷和母亲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海边。 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母亲的身体在发抖,就这样要远远地离开我的父王了吗,并且让他永远也找不到她?还有她的两个孩子,她永远都再也看不到他们了吗?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不要怕,青依,”莱斯雷拥着她的肩头,“我们很快就安全了。” 出海的所有准备早已在他们来以前已经就绪,一艘不起眼的中等大小的灰色船只停靠在偏僻的海岸处,有一两个随从先跳了上去,检查一切安全后,便向莱斯雷点了点头。 莱斯雷牵着母亲的手向前,母亲却站着不动,他盯着她一会儿,便拦腰抱起了她,母亲惊惶地转头看向他,“莱……莱斯雷,我不想走。” 莱斯雷将自己的脸庞贴在她的脸上,温柔地呢喃,“青依,你要乖乖的。” 说罢,他抱着她快步上了船,余下的几十个心腹随从紧跟在后面,同时警惕地看向四周是否有追兵。 深夜,他们的船在大海上飞速地航行着,可能是神明们也在帮助莱斯雷吧,难得一见的海上顺风居然被他们碰上了,他们扬起长帆,顺风顺水地极快驶向前方。 趁着很多人都睡着了,莱斯雷正好又不在身边,与几个心腹在另一阁间里商议机密事宜,母亲独自一人走到船上的甲板上,坐在船头上,迎着夜风,看着满天的不断闪烁的繁星。 正沉默时,随着船的飞速前行,和不住的摇晃,海水波浪突然升高变大,海水飞溅到了母亲的身上,浸湿了她的衣裙,她连忙跳起来,正要后退几步时,一个小小的金发美人猛然从船下冒了出来。 母亲捂住了嘴,才能制止住自己的失声尖叫。 小美人将手指放到唇边,作了一个“嘘”的手势,请母亲不要叫。 “你,你是谁?”母亲不敢靠近她,小声地问道。 “我叫海炫妮,”小美人看着她,眼睛里发出了光,“我知道你是谁,赤鹰国的青依王妃,我和几个兄弟姐妹是特地偷跑出来见你的。” 母亲惊讶地问他们,“你们为什么要来见我?” 海炫妮的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容,“早就听说第一王妃的大名了,一直都想见见你,想看看那个让赤鹰国君抛弃他的初恋情人暗月皇后,还伤害打击数位臣子,不惜一切也要得到的女人长得什么样子。” 海炫妮边说着,边在水里打了个滚,海上的月光下,母亲看到了她赤裸的美丽上半身,和下面一条银光闪闪的灵活的鱼尾。 她,她居然是条美人鱼?难怪可以在海水里自由出没,母亲惊得退后,捂住了胸口,惊恐之余想起了精灵们曾对她提过的人鱼族。 这条人鱼长得非常漂亮,小小的脸上的一双眼睛美得让人心醉神迷,小巧坚挺的鼻子,还有粉色的亮泽樱唇,真是实在是太漂亮了,她的长发微微卷曲,落在脸庞的两端,更增几分销魂的魅力。 恢复了镇定后,母亲朝她笑了笑,“那你现在看到了我,有什么感想?” 小人鱼耸了耸肩,“说实话,”她说道,“长得一般,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不知道他们都在抢什么?” 母亲再次笑起来,“你说得很对,海炫妮,我就喜欢说实话的女孩子。” 小人鱼惊讶地看着她,同时,她的身边又冒出了好几条人鱼,有男有女,面孔都是异常的美丽,他们互相望了一眼后,一个橙色短发的美人鱼游到我的面前,她的半个性感裸身浮出海面,仰起头,看着她说道,“王妃,你真的是青依王妃吗?我叫爱娜。” “王妃,我的名字叫雅纯丝……”另一红发人鱼飞快游来,不甘示弱地争道。 “王妃,我叫雪舞旋……” “王妃,我叫……” 他们争先恐后地向母亲介绍着自己。 人鱼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惊动了莱斯雷,他们几个人同时冲出,看到了月光下的美人鱼,莱斯雷脸色一变,立刻挡在了母亲面前,“全都走开,”他的手按在长剑上,冷冷地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人鱼们受到了恐吓,惊叫着散开,钻进了海里,顿时无影无踪。 “你赶他们走干嘛,”母亲有丝埋怨,“我们正聊得好好的。” 莱斯雷黑着一张脸,没有回答她,对另外几个人说道,“行踪已经暴露,通知掌舵,我们走另一条海路。”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是,族长。” 他揽拥着母亲回到了船舱,把她抱到了床上,为她盖好了薄被,又关上了窗,又像没事人似的对她叮嘱道,“青依,晚上海上的天气冷,你要注意保暖,别让自己受凉了。” 母亲问他,“那些是人鱼族的吗?” “嗯。”莱斯雷好似不愿意多说,随便应了一下,又看了四下,确认无危险后,才走出了房外。 第二天夜里,母亲又见到了海炫妮,那条金发美人鱼。小人鱼敲着她的船窗,母亲起先不知是谁,惊跳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走到窗边,打开了船窗,看到是昨天的小人鱼,松了一口气。 海炫妮用手抓住窗棱,探出小头,对她说道,“王妃,你别怕,我们不会把你的行踪透露给帕斯星王的。” 母亲微笑着,不置可否,在她看来,他们说或不说,她并不是真的很在意,因为对她而言,好像哪种结果都一样。 “王妃,你可不可以帮我转告莱斯雷族长,”海炫妮说道,“我们的姬珍娜公主已为他害了相思病,躺在床上有一年了,瘦得不成样子。昨晚她一听说莱斯雷族长又来到海上了,高兴的从床上跳下来,病就好像好了一大半,她期待着能见上莱斯雷族长一面,但她想首先获得王妃的允许。” 母亲一听,笑出了声,“没关系,他们想怎么见都可以,干嘛来问我?” 海炫妮呶呶嘴,说道,“少来了,青依王妃,谁不知道你现在是莱斯雷族长的新情人啊,姬珍娜公主想见到飞云族长,自然得首先得到你的同意。” 母亲的脸上阵红阵白,有丝不快,她解释着,“你们误会了,我和他的年龄相差这么大,怎么可能做情人?我们只是相伴一起上路而已。” 美人鱼道,“本来昨晚我刚看到你时,也有些不相信的,可后来看到莱斯雷族长对你那么紧张,就知道传言是真的了。” 母亲哭笑不得,“不是的,不是真的。” 海炫妮脸上露着不高兴,“难道我还骗你不成?莱斯雷族长不会轻易发脾气的,昨晚以为我们要伤害你,不但发了脾气还打算出剑杀我们,他那么紧张你,难道还不是真的?” 母亲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她道,“莱斯雷就住在我上面的那个房间,你们想去找他的话可能会有所不便,但他每逢午时过后就会到甲板上走走,你们的姬珍娜公主那时出现必可以碰到他。” 海炫妮高兴了起来,道了声谢后就钻进海里不见了。 隔天午时,母亲刻意耽在房间里,假称身体不适,让族人们转告莱斯雷她不和他一起在甲板上看海景了。可她刚躺在床上,正准备睡午觉时,莱斯雷就匆匆推门进来了,母亲诧异,他这时进来干什么,她坐起半个身,心里暗叫不妙,莱斯雷不出现在甲板上的话,海炫妮一定会以为她在骗她。 “宝贝,你哪里不舒服了?”他急急走来,摸了摸她的额头,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烧。” 母亲吱唔着,说她想睡觉了,让莱斯雷出去。 可莱斯雷坐在她床边不肯走,“就让我看着你睡,青依,”他握着她的手,“你今天身体不适,我不放心。” 母亲说她不习惯别人看着她睡觉,那样她会睡不着,莱斯雷想了想,叮嘱了母亲几句,才出去了。 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躺在了床上,拉起了薄被,不再去理会他们的事情,心想能睡个好觉了。可谁知不到几分钟,莱斯雷就转了回来,他猛地推开门,怦的一声响,惊得母亲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脸色铁青,大步走向母亲,见他的面色不对,母亲有些心虚,抹了抹冷汗,拉过了薄被,不敢看他。 莱斯雷站在她的床前,盯着她半晌,眼睛里先是恼火,而后又是愤怒,最后,无奈地坐了下来,他握紧母亲的手,告诉她,姬珍娜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请母亲千万不要误会。 母亲趁机说道,她没有误会,也不可能会对他们有误会,因为她和莱斯雷之间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而已,他认识什么样的女孩,和她并无多大关系。 莱斯雷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身躯徒然僵住,他定定地看着母亲,满脸全是受伤的表情,又一下抱住了她,不顾一切的吻上了她的嘴唇,任她如何的反抗,他都死也不肯放开她,长长的热吻结束以后,他抱着不住喘息的母亲,在她耳边低低地道,他爱她,他永远都不会放弃她,他请母亲给他一个机会,不要因为他与她的相识在我的父王之后,就把他挡在她的心门之外。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母亲情不自禁地哭了,莱斯雷仍拥抱着她,他们的脸紧紧贴在一起,她的泪珠不断地落在她和他的脸上,她对莱斯雷说,她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也不会和我的父王在一起,她请莱斯雷放她走,这样他们才可能会有真正的幸福。 莱斯雷的身体再次僵住,他看着母亲,对她说,他知道她也爱过他,他已经等了太多年了,他不可能再让她走,他要她永远也不要离开他。 面对如此强硬的男人,母亲只能无语。 大船在海上行驶快十五天了。自那天以后,母亲再也没有见过小人鱼们,她向莱斯雷问起他们,莱斯雷左右而言它,避开了这个话题。很久以后,母亲才知道,原来是莱斯雷向他们发出了警告,若他们再敢靠近母亲,他一定会拔剑将他们全都干掉,而且是毫不留情的,如果人鱼族想要追究他的责任的话,他也自有理由,是人鱼们一直在尾随跟踪他,有错在先,而且还不断马蚤扰他的女人,他已无法分清他们是敌是友,只能自保在先,置他们于死地,更何况,他现在已对他们严正发出了这个最后警告,若他们再次出现,只能说是心怀不轨,不能怪他对他们出手。 一番话后,小人鱼们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鱼族实际上是一个非常脆弱的族类,他们的魔法力量不强,而且又不崇尚武力,因此自保能力不强。他们唯一的优势便是熟知这片大海,对海上的可能出现的危险了如指掌,还对这片广阔无际的海域相当熟悉,不管海上,海下的哪一寸地方都在他们的掌握范围内。 莱斯雷和人鱼公主姬珍娜的相识,非常偶然。 两年前,莱斯雷不但尝试着在暗月国边境的不远处扩展自己的飞云族的规模,还在秘密寻找那个四周布满魔法结界的小岛,于是便来到了图拉斯海。 偶然一天,他在海边就碰到了姬珍娜。那时姬珍娜由于贪玩,独自一人游到接近人族的地方,结果被暗月国的几个渔民看到了,他们想把她卖给皇族赚大钱,便蹑手蹑脚地接近了她。据说暗月皇族有把人鱼当作宠物的恶习,他们不但强犦污辱了美丽人鱼的身体,还把她们丢在一个特制的巨大玻璃鱼缸里让众人欣赏,品玩,这些种种对人鱼们来说绝对是恶梦。 姬珍娜拼命地挣扎,并大声呼救,莱斯雷正好路过那里。他并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可看到那几个渔民在捉她的同时还在她赤裸的上身乱摸乱捏,并粗鲁地争相去吻她的嘴唇时,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快步走了过去,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站在旁冷冷地盯住他们,他手中的剑反射着太阳的光芒,隐隐透出了一股凌冽的白光。 渔民们察觉到了,他们对望了一眼,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又看了一眼莱斯雷,只见他阴着一张脸,凌厉的杀气毕现,他们吓得哄地一下全跑光了。 莱斯雷转身就要离开,美人鱼慌了,她冲游到他的侧面前方,请求他告诉他的名字,她将来一定要报答他。 莱斯雷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就朝前走去。 惊魂未定的美人鱼这才看清楚了他,这可是一个极富个性的魅力美男,不但有一双魅惑而深邃的紫色眼睛,坚挺而高高的鼻子还极有致命的吸引力,他紧抿的嘴唇红润而光泽,还有他的优雅美丽的弧形的完美下巴,使美人鱼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就被迷住了。姬珍娜当时刚过十五岁生日,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再加上莱斯雷正好又救了她,她越发把他当作英雄似的崇拜。 在莱斯雷走后,姬珍娜还呆呆地留在海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为止。之后,她四处打听莱斯雷的下落,想尽办法也要知道他在哪里。莱斯雷曾在图拉斯海岸耽了有大半年之久,只要他停留在海边,姬珍娜就会出现,这让莱斯雷有点烦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小人鱼的心思,但他实在是没兴趣,而且也没空与她聊天说话,姬珍娜对他说个没完的时候,他通常不会答理,可这一举止,往往会使姬珍娜更着迷,她爱死了这个极品型男。 在莱斯雷就要离开图拉斯海时,姬珍娜忽然羞答答地对他说,她还是chu女,她想把她的第一次献给他。莱斯雷听了后,冷冷一笑,只觉得她是花痴,从小到大,迷恋他的女人无数,看着她们那一双双意乱情迷的眼睛,他早就烦了,他对姬珍娜说道,他不稀罕女人的第一次,让她留给别人吧。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姬珍娜当场就大哭起来,看着莱斯雷就要起身离开,她抓住他的衣襟不让他走,哭得稀里哗啦,她向他示爱表白,对他说她爱他,很爱很爱,求他给她一个机会,莱斯雷回答她,他已经有很多妻子了,姬珍娜立刻表示她愿意排在后面伏低做小,只求莱斯雷能给她一个机会,她甚至愿意脱离人鱼的身份,只愿今生能跟随着他。 莱斯雷烦透了,他曾听过人鱼族的女人特别难缠,看来是真的,他不再理会她,推开她后,站起身,转身就走,任由姬珍娜在后面不断撕心裂肺的痛苦哭叫,连头都没回一下。 母亲从莱斯雷的一个随从那里听说了这个故事后,有点犯迷糊了,她觉得这不是她所认识的莱斯雷。的确,她和莱斯雷刚认识的时候,觉得他是有点愤青,有点小刺头的模样,可那时他还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啊,现在已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成熟,应不会做出这种薄情伤人的事情来。 随从笑了笑,对她说,他认为族长这么做很正常,相反,族长对她,才是不正常。 母亲噤住了嘴,不再问下去。 就在他们航行海上的时候,我父王这边已乱作了一锅粥。父王失去了母亲的行踪,陷入了抑郁与暴怒之中。他日夜不能寐,情绪极差,每天听完密探汇报的无价值消息后,眼神都特别可怕。 整个赤鹰城堡笼罩在一片死寂的阴影之下。 雪花不断地飘落,美丽而优雅地在空中旋转,舞蹈,落下,只有它们,才是这个童话世界里的真正无忧无虑的最美妙的生灵。 苏丽儿并没有因母亲的出逃而失宠,父王经常驾临她的寝宫,和她热烈狂野的缠绵翻滚于床塌间。他们在激|情赤裸拥抱,重重呻吟喘息之时,还有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不断传出,那喃喃的爱语,动人的声音,是男女床第之欢时最火热的催|情药物,透过没有拉紧的长长窗帘,只有盘旋在天空的飞鸟能与他们一起共享那让人疯狂沉沦的情欲之海。 我对父王无法自控的激|情表示理解,因为听说那苏丽儿的身体惊人的柔软和美丽,当男人的手碰到的那一刹那,让人心跳的美妙触感从手指一直传至全身,她的身体散发出的妖精般的诱惑力,恐怕没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我若是男人,也极有可能搂着她夜夜春宵去了。 那确实是一个让每个男人都值得去占有的女人。 难怪人人争抢着当国君了,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一旦坐上那最高的权位,要什么没有,美女,财富,权力,全都手到擒来,对最高宝座的向往,来自于每个人心底的不断膨胀扩张的欲望。 也许,正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当我遥遥望向父王的金色宝座时,当我从高高的城墙上俯视整个特雷亚斯时,当我看到成群成群的列队在城下向我跪地致礼时,我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们,一种难以言喻的优越感的激|情便迅速地流遍了我的全身,渗入了我冰冷的血液和灵魂,充溢着我贪婪而狡黠的大脑。 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急切的告诉我,透过我身体上每一个细细的毛孔在痛苦地提醒我,透过我的灵魂支离破碎开的每一片碎片在无声地鼓励我,艾达要做女王,就算付出一切代价,我艾达也一定要做赤鹰国那最炫丽的女王。 我开始不着痕迹地在父王面前显示我的才干,我主动提出要为他解忧,还要在母亲不在的时候巩固她的地位,我要接手母亲的事务,为她管理那个黑暗而庞大的后宫,听到我说的话后,父王极有深意的笑了笑,算是同意了。一个月下来,我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在暗杀和关押了几十位固执而不听话的女人后,做得顺风顺水起来;我把他的几个骄傲的宠妃管制得服服帖帖,我捏住了她们的命脉,抓住了她们的过失,我威胁她们,若稍有一点不顺从,我便会在父王面前拿出她们偷偷灭皇嗣,阴杀其他王妃的重重证据,我让她们不但会死,还能死得很恐怖。 她们用仇恨的眼光瞪着我,恶狠狠地咬着牙齿,仿佛要把我碎尸万段。 我狂笑起来,我从不怕什么威胁利诱,更不怕她们的恐吓诅咒,因为,我的手段和刑罚会比她们的更残忍,更可怖,如果她们没有能力现在就把我推倒,将来必后悔。 番外——艾达公主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4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4部分阅读 为你疯狂(… 之所以现在还留着她们的命,是顾忌我的父王,万一他哪天想起来要召寝她们,我还无法交待。 一个月下来,后宫飘荡着一片看不见的血雨腥风,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是是非非少了很多,后宫的阴谋流血下顿现一片宁静。 我所做的一切全是极秘密的进行,我控制了所有帮助我行事的人,凡是我觉得不安全的人的骨灰早已撒向了这座城堡上方的灰色天空。 可父王还是听到了风声,这个国度里,最聪明的那个男人就是他。他把我召到他的面前,淡淡笑着,深深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洞悉世事的锐利,他语带双关的对我说道,“艾达,你像极了我。” 我跪在地上,抬头道,“父王,有些女人该死,有些男人,更该死。” “哦?”父王随意拿起一杯茶,似是漫不经心地问,“谁?” “苏丽儿王妃的父亲。”我仰起头,眼神一片纯净,如同出生不久的婴儿的眼睛。 父王笑了起来,他的唇角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形,绿色眼眸里却露出深刻而锋利的光芒,他说道,“说得好,艾达。” 我暗暗得意着,苏丽儿王妃的父亲纳密斯亚达云,近几个月以来与雅蜜儿皇后家的嫡系继承人来往甚密,还暗暗与多罗列国的某皇嗣秘密通信,其目的虽还不得而知,但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事,估计也不会存有什么好心思。 “艾达,”父王轻描淡写地道,“以后,这后宫的事你就不用管了,苏丽儿王妃的事你也要就此放手。” “父王,”我看向他,脸色遂变,手指不由自主颤动了一下,“为什么? “艾达,如果你不是你母亲的女儿,”我那惊人英俊而且无情的父王直直盯着我,声音里隐隐透着一股凌厉与冷酷,“你现在一定不是跪在这里,哪怕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会把你关进那最黑暗最肮脏的塔楼里,囚禁你的一生。你让后宫动荡不安,愚蠢杀害和威胁数名王妃,还做得太不干净,直接影响到了他们的家族,惊起他们的防备和联盟之心,坏了我的要事。” “她们全都该死,父王……”我才说了两句,就被他严酷的眼神给制止,我垂下了头,他的两道目光就像看不见的尖锐利剑一样,凌空直直射向我的身体,使我瑟瑟发抖,不寒而栗。 “你的心思我明白,艾达,”父王冰冷的眼神洞穿了我的灵魂,他冷冷地警告,“你要安份一点,否则,我会说服你的母亲,让你连嫡公主也做不成。” 我愤怒万分,一下子站了起来,“父王,这对我不公平。” 父王冷笑,“你想要公平?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 “父王……”我哭了起来,却对父王毫无办法。我不是父王最宠爱的孩子,或者说,父王根本没有最宠爱的孩子,他从不宠爱或偏爱他的任何子嗣血脉,在我的印象里,能够让他心软或退让的人,只有我的母亲。 连那次我被母亲鞭打时,他也是担心母亲会因气恼过度而伤到了身体,才匆忙赶来制止。 “下去。”父王极其残酷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后,连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我哭着奔出了议事殿,委屈及愤怒的泪水不停地落下,我不会善罢干休的,我一定要查出是谁在我的背后妖言盅惑,然后把他们全都肢解分尸。 “啊……”我仰头对着天空,从胸腔穿越过了喉管发出了最愤怒最刺耳的尖利叫声。 就在我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的时候,莱斯雷和我的母亲已抵达了一个神秘小岛。 这个小岛地处一片偏僻的海域,每逢日出的光线照射在海面上时,才能顺着一条光线指引的海路秘密进入,小岛的四周围还布满了魔法结界,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障眼墙壁,使这个小岛极其隐蔽,连对结界极敏感的精灵和人鱼都无法感觉得到它的存在。 莱斯雷显然已来过几次了,他熟练地指挥着大船顺着一个特定方向进入小岛,并在心中默念着某种解开结界的咒语,以便掌舵能顺利将船驶入岛内。母亲好奇地问他是怎么知道这段解开咒语的,他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后,狡猾地答道,“秘密。” 说起这个秘密,还真是不简单。这个秘密是莱斯雷族长从以前的一个情人那里得来的,那个情人来自一个巫族小部落,是一个长相普通,身材却超棒的年轻男人。那个男人就像飞云族里的许多女人一样,迷上了莱斯雷。为了能每天见到莱斯雷,他主动脱离了自己从前的部族,而加入飞云族,成了莱斯雷身边的一个小跟班。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莱斯雷那时正为母亲烧毁了所有的信件苦闷不已,夜夜买醉到呕吐才能睡着,这个男人便找到了机会。在莱斯雷再次酒醉的时候,他悄悄点燃了自己部族的有催|情效果的香熏,在神乱情迷的状况下,莱斯雷便和他疯狂了整整一个晚上。 莱斯雷并不是第一次和男性发生性关系,在他很年轻的时候,身边就有不少一起寻欢取乐的英俊男孩。他们常常整夜整夜的在帐内狂欢zuo爱,不分白天黑夜,不管黑夜白天,一直折腾到筋疲力尽为止;莱斯雷后来即便娶了梅多尔和另外几个侍妾,仍旧不改和男人狂热zuo爱的习惯,有几次还把他的女人们也拉进来,一群男男女女在宽大的床上开心寻乐,颠鸾倒凤,掀起一波又一波强悍的激|情尖叫和狂野高峰;他的私人生活比起我的父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很多年,直到后来遇到了我的母亲,这个拉着他一起跳海的奇怪女人,才有了一些微妙的转变。他问过我的母亲,为什么她的吻是甜的,是因为他从前和别人疯狂接吻时从未体验过。 当他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一种奇异的幸福与甜蜜感就这样从心灵深处升起,使他第一次发现世上真有某种超越身体之爱的情感的存在。 曾经所经历的烦恼和痛苦仿佛都变得不再重要,因为此时此刻,她就是他的真实的幸福的存在,他终于体会到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只有恋人间才存在的甜蜜感觉。 遇到了母亲之后,他不再和男人zuo爱,虽然身边的女人仍不断。 这一次,他被那个巫术部族的小子算计,清醒后自然恼怒,他对他拳打脚踢,把他打了个半死后又让人把他拖到外面的空地上,半绑在木桩上,然后眼神冰冷地看着族人一鞭又一鞭地打在那个男人身上,看着他身上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仍不能解气。最后亲自动手,将一块烧得滚热的火红烙铁按在他的胸口,那男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声音,就在那一刻,奇异的事情出现了,当那个男人胸前的一块皮脱落时,下面的皮肉上缓缓浮现出一幅诡异的地图,莱斯雷最先回过神,他拿过了一柄锋利的小刀,将男人胸上的那幅地图活生生的给剜剥了下来,当最后一刀落下,地图落在莱斯雷的手中时,那个男人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莱斯雷又重重一脚把他踢到地上,“把他拖去喂狗。” “是,族长。” 原来,那个男人是那个巫术小族里族长的儿子,他爱上了莱斯雷后,假意离开自己的部族,实际上是打算与飞云族长缠绵够了再回来继承自己的部族。而那张图,便是他们部族的祖传下来最宝贵的东西,老族长将图绘在自己儿子的胸前,然后将原图烧毁,并告诉自己的儿子,一旦遇到了什么危险,便要他带全族的人迁到这个图中的小岛上去,必可保存本族血脉。 莱斯雷知道了来龙去脉后,心下便有了主意。经过精心策划后,他率一干族人夜袭那个巫术小族,以他们阴谋暗算飞云族长为名,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就是为了秘密占有那张极珍贵的地图。地图落在莱斯雷的手上后,他精心钻研,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探得了其中的秘密。 他将图形铭记于心,巫术咒语也记得清清楚楚,就烧毁了原图,一直看它燃成灰烬飞上了天空,散于无形,才放心离开。 这段过程如此暧昧而血腥,莱斯雷自然不会告诉母亲,幸而,母亲见他不愿说,也没有再问下去,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带着母亲走进了那个小岛。 这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小岛。郁郁葱葱的可爱小树林,清澈的小溪流水,白色的巨型瀑布,还有莱斯雷先派来一些心腹前来修建好的有着红色墙壁,夜晚可以看星星的透明玻璃屋顶的可爱小屋,屋前还种满了紫色和粉色的小花,让人一看就觉得生活仍充满了希望和爱。 母亲被莱斯雷拥在怀里,一起站在小屋前,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泛着阳光的屋顶,炫丽的花园,还有旁边果树上挂着的可爱红红小果子。莱斯雷微笑着凝视母亲,轻轻在她耳边道,“你还喜欢吗,青依?” 看着他炙热的眼神,母亲扭过了头,不敢回答。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小岛上的日子是安静而闲适的,母亲寻回了久违的宁静心绪。在海岸和煦的金橙色阳光下,莱斯雷时常在她面前吹起母亲曾认为苏格兰式的风笛,柔柔的海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紫发,露出了那张俊美帅气的脸,他的眼睛闪亮,洋溢着温柔。 美丽的音乐缓缓地流淌在母亲的周围,唤起了母亲从前的记忆。 母亲问他,以前她在小酒馆里跳舞的时候,跳到一半时有些体力不支了,他是否是因为看出了她的窘态才停止了吹笛? 莱斯雷点点头,他轻轻拔开母亲脸庞的乱发,“我还从未见过那么美丽的舞蹈,当时就入迷了,随着你的舞蹈步子吹着音乐,都不知道在吹些什么,直到看到你跳得有些气喘,脚步也有些不稳了,才匆忙结束了音乐,以免你摔倒在了台上。” 母亲笑了起来,“多谢帮助。” 莱斯雷道,“你刚上台时,我就猜到了可能是第一王妃,黑色的眼睛,和黑色的长发,在烛火下特别醒目,虽然从未听说过第一王妃会跳舞,但我还是猜到就是你。” 母亲不禁有些叹惋。父王一直把她保护得很紧,以前执意不让她在公共场合跳舞,后来又坚决反对她在和艾琳姑母合办的学校里亲自授舞,说是太过招摇易有危险;我理解父王的心理,因为我曾听一些知情人说过母亲的舞蹈真的是这片土地上最美丽最优雅的舞蹈,举手投足之间,不是娇俏媚态,也不是刻意逢迎,而是以一种真正的舞蹈的语言,来全力诠释与倾诉舞蹈的美的内蕴与精髓。 那样的举世无双的轻盈高贵的优雅舞姿若在众目睽睽下展现开来,必会有不少让父王头疼的意外出现。听说多罗列国的皇族尤爱音乐舞蹈,甚至还有过以谁的音乐舞蹈的优劣来甄选继承人的先例,父王能不防着某些人的窥视与贪婪吗? 莱斯雷和母亲坐在海边,他把她拥进他的怀里,一起看着那逐渐沉落的红色夕阳。 “莱斯雷,你知道吗,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也不属于你们的人族,”母亲凝望着红橙色的落日,“我来自一个你们所无法了解的空间,在机缘巧合之下穿越了时间的夹缝,才落入了你们的世界,我的到来,是一个意外。我也并不是一个擅长跳舞的人,只是因为我跳出的舞蹈,是你们这里所不存在的,所以才显得特别惊艳。” 莱斯雷看着她笑了,“看来传言是真的了,说你不是云非家族流落在外的女儿,而是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野丫头。” 母亲也笑了,“什么野丫头,现在年龄都……”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莱斯雷打断了,他握住母亲的手说道,“青依,我不在乎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也不在乎你是不是什么皇族后裔,我在乎的只是你能否长久的留在我身边。” 傍晚的海风吹拂过他们的脸庞,已有些微微的凉意,半昏半暗的落日余辉里,他的眼睛闪耀着异常温柔的光泽,他在期待母亲的柔情和拥抱。可母亲只是理了理长发,从沙滩上站起了身,语气轻缓地,“我们回去吧,莱斯雷,天快黑了。” 莱斯雷的眼里掠过一抹失望,但很快消逝,他随着母亲站起来,然后牵住了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好,我们回家。” 时间慢慢地滑过,转眼之间,母亲和莱斯雷已在岛上住了有月余了。他们分住在不同的房间,有一天,母亲早上打开房门时,靠着门口的一个人重重的倒落了进来,原来是莱斯雷,他在她的门口睡得正香,母亲哭笑不得,扶起叫醒了他,他揉了揉眼睛,迷糊地说一个人晚上睡不着,临近天亮时靠在母亲的房门口才算是有了困意。 如此暧昧的言语让母亲涨红了脸,她拉起莱斯雷,他迷糊嘟嚷,“让我在你的房里睡一下嘛……”母亲不肯,硬是把他推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莱斯雷满脸的不快,母亲正要出他的房门时,他一把用力抱住她,吻着她的头发,在她的耳边说着,他不睡了,要和她一起去海边散步。 母亲温言软语劝他还是睡一下比较好,他回绝,“除非你陪我一起睡。” 母亲义正言辞,“你可以做我的儿子了,莱斯雷。” “我不是你的儿子,”他有些恼火,不顾她的反对,抱住她用力吻上她的头发和脸庞,“我要做你的丈夫。” 接着,他把母亲按倒在床上,母亲甚至还来不及反抗,他就压在了她的身体上,他的热吻强硬地落在她的脖子上,并开始一寸一寸地向下滑,他的舌头每轻触一下她的皮肤,她的身体便会不由自主的颤动一下,她的额上泌出了汗珠,求饶道,“莱斯雷,你快放开我……”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莱斯雷哪里还顾得上说话,他边热吻着她,边腾出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赤裸完美的上半身,他把衣服随手一丢,然后又紧紧抱住了她,他们身体碰到的那一霎那,他的体温迅速升高,他隔着她的衣服吻住了她的前胸,喘息着,“青依……” 莱斯雷是一个相当了解女人的男人,他纯熟而不着痕迹的拉开了母亲腰间的裙带,让她的衣裙自动地滑落到地上,而他身上的唯一遮掩,也随之而落,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阻挡。 他霸道地压住她的长长裸腿,热烈地吻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舌尖轻轻地挑逗着她慢慢发热的肌肤,他的手掌抚摸过她平坦的小腹,然后又吻了上去,接着,再往下,再往下,延伸到母亲敏感而脆弱的禁忌之地,他的温柔,和他的舌尖,是让她晕头转向的迷|药,她开始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她的身体无法拒绝这个男人的火热的爱情,更无法抗拒来自身体深处的原罪诱惑的呼唤。 她抱住那个男人的宽阔的肩膀,迷乱地说不要,他微笑一下,赤裸热情的身体又缓缓向上移动,在上身相触碰到的那一刹那,他吻住了她的唇,他的舌尖和她的缠绕在一起,甜蜜的津液涌然而生,他贪婪地吸吮着她的全部,在意乱情迷的激烈狂吻中,他们颤栗的身体的下方,已经湿漉一片,紧紧的粘贴在一起,只差那最后一步…… 这时,一阵凉凉的海风从开着的窗子吹了进来,拂过了母亲的脸庞,她蓦然清醒过来,她转头避过他的吻,又用手挡住他的再次来袭,“莱斯雷,你停下来……” “宝贝……”他呻吟喘息着,怎么也不肯放手,抱着她又吻上了她的脖子,母亲扬起了手,重重挥了一个巴掌在他的脸上,莱斯雷愣了一下,趁着他停下来的这个机会,母亲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了她身上的这个硕壮型男,快速跳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捂在胸前像逃一样的奔了出去,“青依……”莱斯雷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就追在后面,眼看就要追上时,母亲已进了自己房内,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之后,整整十天,莱斯雷道歉求饶了整整十天,母亲才原谅了他。 他们在岛上的日子仍在继续。 或许是神明们想补偿莱斯雷在飞鹰之狱的十年痛苦岁月吧,现在,他们又把巨大的快乐和甜蜜又给予了他。 他们每天朝夕相处,每天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对方;母亲爱睡觉,莱斯雷常守候在她的窗前凝视着她的睡颜,当她睁眼的那一刹那,就能看到他温柔俊美的笑容;每天的固定时刻,他们相约在海边漫步,当他凝望着她时,她会不知不觉的被他的眼神所吸引,片刻的失神后,她又会假装去欣赏美丽的日出日落;天气晴好的时候,他们会突发奇想,一起去寻找奇形怪状的漂亮贝壳,无论谁找到了一只后,就会大声呼唤着对方赶紧过来;在绵绵细雨的微风里,他们还曾迎着海浪飞扬的水珠,在海边奔跑着,赤着脚在沙滩上留下一串串的脚印;他从后面蒙住她的眼睛,然后低头吻上她的肩头,她因被弄得痒痒的而要笑着躲开,他不依不饶,追上后又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就要把她拉到他的胸前,这时一阵巨大的海浪滚滚袭来,他们向后看去,同时惊呼起来,还来不及逃跑,海水浪花就毫不留情地溅了他们一身,全身湿透了不说,母亲的嘴里还尽是咸咸的海水。 她不断埋怨着,他的眼睛闪着光亮,戏谑道,“是吗?让我尝尝。”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吻住了她的嘴唇,激烈的热情顿时笼罩了他们甜蜜的呼吸,他湿透的身体紧紧贴住她的,他们站在海边,在浪花和细雨中,相拥接吻了很久很久,直到他控制不住自己,开始柔情上下抚摸她光滑的裸背时,她才蓦地清醒,逃离开他的魔掌。 他们的感情,在迅速地升温,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另一种甜蜜的爱情,而他则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喜悦,那种在狂热情欲之外的让人欲罢不能的另一种情欲,绽放于他的灵魂,让他的整个身心都被这种无与伦比的快乐所征服。 母亲喜爱花儿,常常把屋子里布满了美丽的鲜花,娇美的紫罗兰,艳丽的红玫瑰,还有可爱的粉色蔷薇和雅致的白色百合,她把他们的小屋装扮得温馨可爱,使他刚踏进来时就感到了惊喜与幸福。 在刮风下雨的日子里,他们耽在屋内,一起坐在窗前,看着窗前的大雨,他咬着她刚吃过的苹果,看到了她尴尬的神情,笑出了声,她想抢回苹果,却扑了个空,他已快速地溜到了门边,离她有段小小距离,她不动声色的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他慌忙追了过来,跟在后面表示自己只是在开玩笑,她低头笑出了声,其实她只是在逗他玩。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就在他们的二人世界过得甜甜蜜蜜时,父王这边和他的新宠也过得如胶似漆,苏丽儿的孕期早已过了不稳定的那几个月,他们仍经常一起寻欢作乐,让别的王妃们都妒羡不已。 我则是冷眼旁观,那个女人的宠爱决对长不了的。 父王对她,一如对所有曾经宠爱的过的女人一样,只是召寝,但不陪睡,他是一个疑心病极重,并且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男人,除了我的母亲以外,他从不和任何女人过夜,几十年下来都是如此;也许是担心被行刺,也许是担心被暗算,或者是其它的什么顾忌,反正从来没有除了我母亲以外的女人能和他一觉睡到天亮。 仅凭这一点,我就知道那女人取代不了母亲的地位,既便是取代了,那也只是暂时的,一种谋略而已。 苏丽儿大概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敢对其他的女人们扬起下巴,高傲不羁的说话,对我却从来是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怠慢。我知道,这完全是因为我的母亲,而不仅仅因为我是嫡公主。 一个嫡公主,在一个特别得宠的王妃面前,有时还真算不了什么。 父王已和精灵族达成结盟协议,一起寻找我的母亲,并商定找到母亲之后,由她自己决定是留在赤鹰国还是精灵族;我对这个协议感到很诧异,因为这不像是父王的作风,他为人霸道、自负、血腥、绝情,对谁都不屑一顾,这次怎么可能愿意对精灵族妥协?我将我的疑惑告诉了艾琳姑母,她颇有深意的笑笑,“你的父王不过是想借他人之手来寻回你的母亲而已,因为精灵在寻人方面的更敏感,更擅长,具备了很大的优势;而如果一旦真的找到你母亲,他也做好了随时毁约的准备,如果你母亲真的决定去精灵族的话。” “毁约可是不光彩的行为,姑母。” 姑母不在意的笑笑,“你父王又做过几件光彩的事呢?当然,这政治上的事情我们不能用一般的道德眼光来看待,包括我的丈夫在内,他也不能成为一个正直的人,在国家利益和王权利益面前,他不可能,也无法成为一个正直的人。” “可是精灵族会容忍父王的违约吗?” “他们当然知道你父王不可能真的把你的母亲交给他们,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们现在已在秘密训练军团,准备随时打一场反击战,誓要在你父王毁约后夺回你的母亲。” 我懒洋洋地靠在舒软的宽椅上,“我还真希望母亲能当上精灵族的女王呢,这样我们赤鹰的势力不就更庞大了吗?” 姑母抿了一口咖啡,意味深长地道,“你的父王哪里舍得哦,他清楚你母亲要是真去了精灵族的话,必会永远不再见他,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宁可放弃像精灵族这样魔法大族的联盟,也要把你的母亲牢牢抓在手中。” “我不懂,”我也捧起了一杯咖啡,“姑母,父王不是那种利益为先的男人吗?为什么……” “不要再问了,艾达,”姑母含笑着,“虽然这里的孩子都早熟,可你连十二岁都不到,还没有成年,成|人间发生的很多事情,你现在是无法理解的。” “哦。”对姑母的话,我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们不知道,其实我比他们想象得要成熟得多,我不是不懂男女之情的,我甚至还和我身边的一侍卫有了第一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兵,但长得还有点帅,身材也不错,我便选中了他;他也经不住我的要求,大着胆子,亲手把我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小女人;但事情结束以后,我又亲手把他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 在他进入我身体那一瞬间的破碎的感觉,我难以忘记,虽然这种痛楚是难以避免,但我还是痛恨这种羞耻,我不想让他记得在那一刻我身体的无助和脸上的惶恐,所以,只有杀了他我才能感到安全,才能不让人发觉我原来也有无助和痛苦的时刻。 母亲和莱斯雷在小岛上已过了快两个月了,他们的感情日趋稳定。可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那就是人鱼公主姬珍娜。 痴情的姬珍娜一直四处打听莱斯雷的下落,凭着一股直觉,她知道莱斯雷一定没有离开这边海域,但一个月下来,她竟然半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到。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就在沮丧失望的时候,她忽然从人鱼族一个年老的人鱼那里听到了一个传说,在这片海域上,据说有一个很神秘的海岛,岛的四周围布满了魔法结界,如果没有解开咒语,连他们人鱼和精灵都无法进入那个神奇的小岛。 姬珍娜怀疑莱斯雷带着我的母亲就躲在那个小岛上。她想莱斯雷,发疯般的想,所以她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穿越过那一层层的魔法结界。可她翻遍了族内的所有典籍,却没有发现一点关于这个小岛的记录。 于是,她秘密地向人鱼族的女巫讨教,女巫已经在这片海上住了有三百多年了,见多识广,年迈衰老。听完了姬珍娜的来意后,她嗓音沙哑地道,“除了解开咒语外,解开结界的办法不是没有,而是需要人鱼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做到。” 姬珍娜立刻表示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人鱼女巫摇了摇头,说孩子你实在是太傻了,你还不知道代价是什么呢?那片小岛是一个极安全的防御外敌入侵奇特小岛,它的结界几乎攻不可破,是由暗月国的创国者,一个天赋极高的魔法师设下的,他的最初目的是为了自己的子嗣后代在遇到危险时能有个最安全的庇护之所,让自己的血脉能永世流传下去;可这个秘密不知为何被人私底下里传开了,暗月的其他皇室旁支也想得到这个解开咒语,一场激烈的流血抢夺争斗就这样展开,在你争我夺的局势下,这张海岛的地形图连同解开咒语最后居然不知所踪,没人知道它到底落在了何方,落在何人的手里。 “那我们怎么才能突破这个结界进入呢?”姬珍娜问。 人鱼女巫的脸上闪过一抹奇异的笑容,“在设下这个结界之初,我们人鱼族的首领可是帮了暗月的创国者一把,帮助他四处寻找这片海域上找一个安全隐秘的小岛,足足找了十年,才为他找到;暗月的这个魔法师为了报答人鱼族,便决定让人鱼族也能在危险之时也有进入这个海岛的权限。但他是个很狡猾的男人,他说道,这个解开咒语他是不可能给人鱼的,但是他会给人鱼另一个解咒,这个解咒如果与他在结界里留下暗语相吻合的话,人鱼们就能顺利地进入这个海岛。但是人鱼们必须为此承受一个恶毒的诅咒,这是为他们的得到所付出的一个代价,那就是进入的人鱼们必会失去自己心中的所爱并为此痛苦地孤独终身。” 女巫的脸色复杂,“在这片土地上,人鱼族是一个最痴情的族类,如果让他们失去心中所爱,无异于生不如死。那个狡猾恶毒的魔法师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设下了这样一个诅咒来阻止人鱼们进入这个秘密海岛,同时又因为允许他们入内而算是回报了他们的恩情,可算是两全其美了。” 说实话,姬珍娜并没有将这个诅咒放在眼里,她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可笑的传说而已,她在意的只是女巫刚提到的另一个解开咒语,她恳求女巫能将这个解咒告诉她,女巫摇了摇头,说她也没有这个解咒,只有人鱼族的资历最老的长老才掌握着这个解咒这个秘密,可长老向来严厉,为人极有原则,是不大可能把这个解咒给她的。 姬珍娜辞别了女巫后,还是决定去找这个长老要这段解咒。说也来巧,这个长老虽极严格,刚正不阿,可偏偏就极喜欢姬珍娜公主,当她还是一个小女孩时,他就爱上了她,尽管他们的年龄相差得很大很大;于是,姬珍娜为了得到那段解咒,不惜以自己的chu女之身为代价献给了那位年迈的长老,并允诺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来做他的情人,才从他那里换得了海岛的解开咒语,并知道了海岛的所在地点。 一个刮着剧烈海风的夜晚,人鱼公主带着千辛万苦得来的解开咒语,顺着明亮月光所指的波流之路,穿过了重重的魔法结界,来到那个美丽而荒凉的小岛。 她喝下了一杯月光之酒后,银色的鱼尾顿变为了两长修长的玉腿。 月光之酒,是他们人鱼族花了一千年的时间才酿造的加了奇异魔法的神奇之水,可以让他们的鱼尾暂变为人族的长腿,化为人族的外形;但它的魔力只能维持十个钟头。 人鱼公主一丝不挂的走在沙滩上,长到脚跟的深紫色长发随着海风飞扬,她是为了追寻她那注定绝望的爱情而来,这样的飞蛾扑火,不知多年以后她是否会后悔,会否觉得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否值得。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小岛不大,她很容易地就找到了莱斯雷和我的母亲所居住的那栋小屋,她刚走到小屋附近,莱斯雷的十几个随从突然出现,一柄柄长剑全指向了她。 姬珍娜吓得发抖,她怯生生地道,“我是人鱼公主姬珍娜,来找莱斯雷族长。” 他们把姬珍娜控制住,然后派出一人去禀报莱斯雷。 一分钟后,披着深灰色披风的莱斯雷出现在姬珍娜面前,他看到她,惊异之后,眉头皱了皱,因为担心吵醒母亲,他把她带到一处十分偏僻的海滩。 站在巨大的岩石后,莱斯雷厉声问她是怎么进来的,有什么目的。 姬珍娜的眼里含着泪水,什么也没说的就扑进了他怀里,她告诉他她爱他,非常非常爱,请他给一个机会。 说完,她就紧紧抱住了他,并用力吻上了他的嘴唇,用自己赤裸的身体轻轻磨蹭着他,一双手从他的背后滑到了下面。 人鱼公主的刻意挑逗不是没有效果的。莱斯雷已经两个多月没有碰过女人了,这已打破了他往日的记录,整个人早已处于了一种隐匿的生理饥渴状态,再加上人鱼公主现在全身赤裸着与他拥抱接吻,他哪里还受得了,他喘着粗气将人鱼公主按倒在了沙滩上,两个身影便疯狂地律动了起来。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莱斯雷和人鱼公主几乎夜夜约会,在海边,在岩石下,全身赤裸狂野地翻滚在一起,仿佛怎么做都不够,莱斯雷压抑已久的欲望终于有了一个得以发泄的出口。 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母亲进行的,每晚,当母亲进入深睡眠状态以后,便是莱斯雷和姬珍娜的激|情的开始。姬珍娜从莱斯雷的疯狂爱抚中得到了满足,她闭着眼承受着那xg爱的狂风暴雨,并紧紧抱住那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快乐,她多么希望能永远像这样下去,让那个男人永远不要离开她,她那么爱他,爱得几乎就要发疯。 就在十几天以后,他们的事被母亲无意中发现了。一天晚上,母亲从恶梦中惊醒,她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从床上起来,打算去小厅内找杯水喝。路过莱斯雷房间时,就着淡淡的月光,徒然发现他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她好奇地把门轻轻地推开,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莱斯雷并没有在床上睡觉。 母亲心慌了起来,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莱斯雷深夜还要外出,她又迅速回到自己房内,穿上了一件外衣,匆匆出了小屋。 正巧那时几个守夜的随从刚刚打起了盹,想着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事,他们早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警惕,谁也没有注意到快速奔出屋外的母亲。 母亲一个人走在寂静黑暗的沙滩上,冰凉的海风吹在她的胳膊上,凉丝丝的,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哗哗的声音。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有男女的急促喘息呻吟从夜风里隐隐传来。母亲顺着声音走到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旁,银色的月光正好静静地撒落在这个方向,她睁大了眼睛,看到了两个全裸的男女正在做着激烈的身体运动,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疯狂的接吻和抚摸,两具光滑的捰体交缠在一起,他们的叫声更大了,身体缠得越发紧密。 母亲呆住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她退后两步,退到了黑色岩石的后面,捂住了自己不断发痛的胸口,然后,迅速地转身,朝小屋的方向飞快地奔了过去。 而莱斯雷和小人鱼由于正处于最激烈的高峰阶段,因此谁没有发现母亲。 可是就在他们激|情过后,姬珍娜为莱斯雷穿上衣服的时候,莱斯雷忽然发现沙地上有一个闪闪亮亮的东西,在月色下的照耀下发出银亮的光芒,他推开了她,好奇地拾起了它,脸色蓦然刷得变白,他认出了这是母亲经常戴着的银紫色嵌钻耳环。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第二天,当太阳露出第一丝光线时,母亲醒了过来,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莱斯雷,他正默默地凝望着她,脸色很是难看。 母亲确认自己的睡衣还算整齐后,坐起了身,微笑着道,“怎么了?” 莱斯雷抓住了她的手,那么用力,以致她痛得叫出了声,他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松开,可松开不到一会儿,他又立刻抱住她,颤抖道,“青,你永远也不要怀疑我爱的人不是你。” 母亲明白了,她像哄小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其实她很不错的,长得真的好漂亮,比我之前在海上看到的小人鱼还要美丽上十倍。” 莱斯雷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心痛地道,“你听到我的心跳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刚说的这些话更加深了我心里的痛。” “莱斯雷,”母亲道,“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从前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莱斯雷痛心得无以复加,他放下她的手,又按住她的肩膀,激动地道,“我不相信你不爱我,这段日子以来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不要为了一个人鱼破坏了我们的感情,我不爱她,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他猛地又抱住她,抱得死死的,死活不肯放手,“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不该和她在一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莱斯雷从前就听说过母亲之所以长期和我的父王不合,主要是因为父王放荡不羁的私生活的缘故,现在他被母亲也逮了个正着,生怕母亲以后不再理他。 母亲抚摸着他的柔软的头发,“你听我说,莱斯雷,你和她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好,在我看来,你们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对;虽然我和你在海边的日子真的很开心,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 莱斯雷迅猛抬起头,他发怒了,“原青依,我这么辛苦是为什么,就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你现在对我说我和你之间什么也没有,你太无情了。” 母亲被他的怒吼弄得愣住了,呆呆地被他抱着,他边抱着母亲边又急急地道,“青依,我求求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爱你,我从来没有这样子爱过一个人,别人求我给她一个机会,而我只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青依,我爱你,我是真的很爱你。” 说罢,他就吻上了她的嘴唇,她无法拒绝他的用强,他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力反抗。 莱斯雷疯狂地吻着她,吻着吻着,最后放开了她,他的眼泪掉了下来,痛苦地道,“青,我求你,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是那么的爱你……” 母亲微叹着,一个父王都已够她受了,还要再加一个莱斯雷,两个人的生活习性都差不多的,她不可能再接受一个和我的父王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 但看到莱斯雷那么痛苦和激动,她只能先安慰着,“莱斯雷,你让我先想一想,考虑一下好不好?” 莱斯雷的情绪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不再紧逼着母亲。 自此以后,莱斯雷没再和姬珍娜约会。深夜里,孤独守候在海滩的姬珍娜痛苦无比,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小屋前,跪趴在地上,不断地哭泣,伤心欲绝,不断地叫着莱斯雷的名字,她的抽泣声是那样的楚楚可怜,心痛得让听到的人都仿佛觉得某种痛在深入骨髓。 人鱼的哀伤的眼泪,几乎没有人不会被打动。 母亲被她嘤嘤嗡嗡的哭声所惊醒,她下了床,穿上衣服,可刚打开房门,就被守在门口的莱斯雷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她的肩部,温热的呼吸游荡在她的耳边,“不要出去,青,让她哭吧,她哭上几个晚上就会走了。” “可她……”母亲吱唔着,“哭得真的很伤心,我想去看看。” “她哭得伤心,那我呢?”莱斯雷定定地看着她,说道,“我为你流眼泪,为你而痛苦,为什么却从来没有打动过你?我那么爱你,你却从来不给我一个回答,也吝于给我一个微笑,我只有使出了浑身解数,才能博得到你的一点点欢心。” “莱斯雷,”母亲的眼里闪动着泪光,“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不敢给你任何希望。” “我不要你给我希望,我只要你爱我。”他拥她入怀,“我们的希望,由我来创造好不好?” 在那一刻,母亲说不感动一定不是真的,她的泪水滑落在他的胸膛,“莱斯雷,我不值得的,真的不值得。” “我说值就值,”他紧紧地抱着她,“我爱你,青依,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那一个晚上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了,可是接连下来的几个夜晚,人鱼公主几乎是天天来,她哭得不成样子,憔悴得不成|人形,连莱斯雷的随从们都不忍再看下去。 人鱼的哭声凄惨,哀伤,充满了无处不在的伤痛,让母亲无法入睡。 几天后的一个午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5部分阅读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 作者:肉书屋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5部分阅读 ,她打开了门,莱斯雷仍然守在门口,他阻止了母亲。他决不会让母亲去见那个小人鱼,万一小人鱼求母亲把他让给她,母亲极有可能一定会答应,他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抱住我的母亲,亲吻着她的脸,告诉她,外面很快就会安静下来了,让她安心地去睡觉。然后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抱回床上,为她盖好薄被,并贴住她的脸庞,“宝贝,你要乖乖的。” 他走出了房门不多久,母亲就听到了他在屋外厉声警告小人鱼不要再在他们面前哭,若是再哭就别怪他不客气,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向她的喉咙。 屋外,小人鱼哭得更厉害了,她跪在地上,抱住了莱斯雷的双腿,哭着求他不要离开她,她很爱他,她求求他,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她甚至愿意做他的女奴。莱斯雷极不耐烦,一脚踢开了她,要她滚远一点,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眼前,否则他决不食言,一定会一剑刺向她。 小人鱼站了起来,忽然哭叫着喊青依王妃,请她帮忙来劝劝莱斯雷,让他不要赶她走,她爱疯了他,她不能没有他。 莱斯雷的眸子里泛着冷光,拔出了长剑,“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没办法了。”他一剑就要刺向小人鱼,在这危急的时刻,母亲不知从哪儿忽然冲了出来,她迅速地挡在小人鱼的前面,剑尖差点儿就刺向了她,让莱斯雷惊魂一场。 他扔掉了剑,急忙扶起了吓倒坐地上的母亲,气急败坏地,“宝贝,你出来干什么?” 母亲无奈地,“看到你要杀人,我能不出来吗?” “王妃,”小人鱼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她扑倒在她的面前,哭得像个泪人儿,“求求您,求求您为我向莱斯雷族长说说话吧,让我留在他的身边吧,我愿意做您的侍女,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要赶我走。” 母亲还来不及说什么,莱斯雷就冷冷地道,“你快点给我滚。”然后看了几个随从一眼,随从们连忙上前押起了小人鱼,莱斯雷道,“把她给我扔到海里去,让她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是。” “莱斯雷,莱斯雷……”小人鱼哭得双眼浮肿,声音都不成形,“不要赶我走,不要,我爱你,我爱你啊……” 母亲想要说些什么时,却被莱斯雷一下子堵住了嘴,他转过身,抱住她,用力深深吻住她的唇,与她的舌尖辗转缠绵,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小人鱼的哭叫声渐离渐远,他才松开了她,母亲流着眼泪,喘着气,“你真狠心,莱斯雷。” 莱斯雷一把抱起她,边走边说,“难道你就不狠心,你对我比我对她要狠心上一百倍,我有时都恨透了你的绝情,可是却更爱你。” 据说,母亲曾经和他有过一夕之欢,可事后,母亲对他很是冷淡,拒绝他的示爱,拒绝他的爱情,甚至对他说她只是怜悯他。 莱斯雷忍不住又狠狠吻了一下她的唇,“你这个狠心的家伙。” 母亲闭上眼,无法反驳他的话。 转眼之间,时间又过了一个月了。人鱼公主被赶出来后,日夜哭泣,几乎把眼睛都要哭瞎了,不断有人鱼前来安慰她,并询问她为什么哭,但人鱼公主仍只是哭,一个字也不愿对他们多说。 她的嗓子已经完全哭哑,再也哭不出声来,她只能默默地垂泪。 她知道,她再也挽回不了那个男人了。 她那么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他却绝情的把她从他身边赶走,无论她怎么做,怎么哭着求他,都无法让他对她产生一丝的爱意。小人鱼无声地流着眼泪,泪水一串又一串,最后变化为了深红的颜色,是的,那就是传说中的人鱼的血色之泪,传说在小人鱼们最伤心最痛苦的时候,她们的透明泪水就会变成像鲜血一样的红色,每一滴泪,就仿若她们心中的每一滴血,人鱼的锥心疼痛的爱恋,顺着鲜血一样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滑落下来,滑落在她的脸上,胸前,一片又一片的红色,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姬珍娜心中的爱开始慢慢随着血色之泪的流出而转变为了恨,是一种铭心刻骨的恨。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她恨他,真的很恨他,可以说,她现在是有多爱他就有恨他,她真的是恨透了他,而就在这个时刻,一股邪恶的念头忽然就那样窜入了她的心里,姬珍娜的眼里泛起了愤恨之光,既然她得不到她的心中所爱,那么他也别想得到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旧情人。 他还叫青依王妃宝贝,天知道,他们相处多日,哪怕在最激|情的时候,他也从未这样叫过她。 姬珍娜冷笑了一下,她发誓绝不会让那个男人好过。 于是,她开始苦苦思索用什么方法才能给那个男人致命一击,让他也能感受到和她同样的痛苦。思来想去,她的脑海里忽然亮光一闪,如果她能做一件让青依王妃对莱斯雷感到厌恶的事情,莱斯雷岂非就是再也无法得到青依王妃的垂青,他必会感觉到和她一样的被拒绝的痛苦。 姬珍娜知道我的母亲现在一直竭力抵挡着莱斯雷的柔情攻势,两人相处多月都未住进过一间房间,突然间,一个诡异的想法就这样从她的心中悄然升起。 她想起了人鱼女巫那里有一个奇特的海螺,那是人鱼族的族内之宝。当吹起人鱼族里最古老的歌谣时,就会对听到的人产生一种催|情作用;姬珍娜想,如果她使用这个海螺使母亲被迫和莱斯雷发生了身体上的关系的话,我的母亲清醒后一定会愤怒不已,并从此不再理会莱斯雷,更谈不上会接受他,莱斯雷定会痛心万分,这种爱而不得的痛苦感受,必能让他彻底心碎。她知道,这个男人和她一样对爱尤为固执, 姬珍娜流着眼泪,咬着牙,莱斯雷,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只是这个海螺极为珍贵,女巫从不把它拿出来示人,把它秘密藏在自己屋内的某处。因爱生恨的人鱼公主知道她不可能说服人鱼女巫拿出催|情海螺,于是为了达到了她的目的,她不惜动用了被族人视为禁忌的迷惑幻术。那是一种极为邪门的幻术,需要用三条人鱼们的鲜血来祭奠人鱼族的邪神,并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祭品来与邪神的塑像交媾就可开启邪神的灵性之眼,然后再在邪神面前静坐三日,即可获得邪神的神力支持与帮助。 在获得了邪神的支持后,姬珍娜还要在施展幻术之时默念人鱼族中只有皇族嫡系血脉才知道的血滴之咒才能使迷惑幻术顺利展开。姬珍娜身为人鱼族唯一的一位公主,自小就熟记了血滴之咒;这段咒语是不详之咒,凡是念过的人命运都会笼罩上一层灰色,传授咒语的族母曾告诉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使用它,虽然它能帮助施展迷惑幻术,帮助人鱼们顺利逃离危险或取得珍贵之物,但是因为这是邪门之术,后果不可预知,只知道它会给施咒之人带来厄运。 被嫉妒和愤恨冲昏了头脑的小人鱼哪里还记得族母对她的谆谆教导,心中满满装着的只有报复这两个字。 她将三条美人鱼骗到她的住处聚会饮酒,把她们灌醉后,就用绳子绑住了她们的身体,用碎布封住她们的嘴,然后用锋利的匕首割断了她们手腕上的动脉,最后当她们的还是温热的鲜血一点一点地滑入事先准备好的小木桶中时,她心中充满了愧疚,血色的眼泪再次流下。 姬珍娜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她成功地施展了迷惑幻术,在看不见的虚幻屏障下,女巫对她进入了她的房内毫无所觉,姬珍娜径直走入她的卧房,从她的枕头下拿走了那枚极其珍贵的催|情海螺。 在一个刮着狂暴海上暴风雨的晚上,姬珍娜顺着乌云背后微弱的月亮之光照在海面上的那条路,游入了神秘海岛。 游上了岸以后,她赤裸着身体在海岸边奔跑着,长长的深紫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全是雨水和泪水。 那个晚上的雨是那么大,风又是那么猛烈,以至于莱斯雷的随从们都忽略了那个悄悄接近小屋的小人鱼。 小人鱼躲在一块黑色的岩石后面,拿起了海螺,放到了嘴边,吹起了他们族里最古老的情歌歌谣,那是海螺里传出的靡靡的无法抗拒的催|情之音。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暴风雨越下越大了,却丝毫掩饰不住海螺的催|情音乐直直渗入人的心底的魔力影响。古老的情歌歌谣回荡在肆意狂虐的海上风雨里,巨大的海风呼啸着吹过,磅沱大雨把小人鱼的身上淋得透湿,她全身都是冰凉凉的,脸上,头发上,身体上,无一不是冰冰的雨水。 谁也不知道小人鱼当时的心情,她尽了所可能尽到的一切努力,却是为了让她的心上人和另一个女人狂热结合,想着他们正在甜蜜缠绵,她的眼睛里流出血红色的眼泪,一颗又一颗,与不断落在脸上的雨水交融在一起,海螺之音在雨里面游荡着,每一丝都渗入了她的心底,与她的痛苦结合为一,莱斯雷,莱斯雷,她的心里在痛心地呼叫,泪珠落得更多了,她用力地吹着海螺,泪水和痛楚,夹杂着那情欲之歌,显得犹为悲壮和凄凉。 暴风雨刮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雨停了,风也停了,太阳露了出来,仿佛昨晚的大风大雨从不曾存在过。 一缕阳光照在了母亲的脸上,她在莱斯雷强壮的臂弯里醒来,身体动了动,还在睡梦里的他把她拥得更紧了些。 昨晚的激|情仿佛还历历在目,看着他们现在正全身赤裸的拥抱在一起,她微微地叹息了下,这可能真的是她的宿命。昨晚,他们一起拥坐在厅内,听着透明屋顶上的敲得响响的雨点,正在感叹海上变化无常的天气,突然之间,一缕奇异的欲望涌入了她的心底,她的面色渐渐泛起了潮红,一股无法扼制的冲动从脚底一直上升到了头顶,全身慢慢地发热,因此当莱斯雷脱掉了她的衣裙,迫不及待把她抱进房间时,她竟然无法拒绝,反而还拥抱热吻上了他,使他接下来的行为更为疯狂和狂野。 他们纵情了整整一个晚上,莱斯雷是个精力充沛的男人,把她弄得筋疲力尽,最后当她耐不住困倦而要睡着时,他还在激|情地吻着她身体的每一部位。 母亲的身体又动了动,莱斯雷就醒了,他吻住她的后颈,“青依,我爱你。” 这个上午,他们没有出房门一步,不知疲倦的莱斯雷又折腾了她整整一个早上。 半个月以后,母亲才知道那晚他们的情不自禁可能是有人使用催|情之物的缘故。莱斯雷的随从们无意中聊起那天晚上不知怎么回事,他们一群男人狂欢了一夜,他们中有些人并非喜爱同性,却也控制不住地拥抱在一起,听到他们如此说,莱斯雷怀疑有人使用了催|情药物。 母亲得知后,心一下就沉了下来。原来是这样,难怪那晚她控制不住地与他在一起,现在怎么办?她呆呆地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她和莱斯雷现在已经住进了同一间房,每晚都拥睡在一起,她当初以为自己是情难自禁,所以与他发生了关系,遂默许了莱斯雷将他的衣物搬进她房内的行为。 在听说了可能是刻意的人为原因时,母亲的情绪一下子跌入了底谷。心中升起一股愧疚,那是对我父王的一种惭愧之情。她把自己关在房内,独坐了一个下午。 傍晚,当她打开房门时,就看见了莱斯雷温柔的笑脸,“青依,现在肚子饿不饿,我特地让人做了一些你爱吃的水果酥饼。” 母亲摇了摇头,把手上的一包东西交给了他,里面装的是他的日常用品和衣物,她用这种方式请他搬出她的房间。莱斯雷一看就明白了,他默默地接了过来,转身就走向自己原来的那间房。 那一刻,母亲哭了,她同时又觉得自己对不起莱斯雷,这个一直深爱着她的那个男人。 一个多月后,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母亲出现了反胃、恶心、呕吐等症状,经随行巫医诊断后,确认她已有孕,母亲霎时呆住,莱斯雷却欣喜若狂,他抱着她,连连吻着她的额头,“青依,我们终于有我们的孩子了。” 母亲只能苦笑,这真的是天意,这是她欠莱斯雷的。 确认有孕以后,莱斯雷坚持要搬回母亲的房间,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耽在房间里,他表示愿意在母亲的床下打地铺。 母亲听后,淡淡笑了笑,“打什么地铺,还是床上睡得更安稳一些。” 莱斯雷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眼里露出喜悦的光彩。 母亲的心情纠结复杂,她和他是非夫妻关系,可他又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和他,纠缠多年,怎么也断不了关系,算了,两人既已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了孩子,还弄什么假惺惺的睡地上呢,岂不是自己在骗自己?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人鱼公主姬珍娜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千辛万苦实施成功的计谋,却无意中成全了莱斯雷和我的母亲。她实在太不了解我母亲的脾性了,我的母亲是一个品性特别纯良,柔顺的女人,虽然曾经对我的父王大吵大闹,可每一次实质上都是父王赢了,父王对某些事情的坚持,使母亲只能妥协顺从。她无法改变执拗的父王,同样也改变不了固执的莱斯雷,这也是她始终无法和莱斯雷真正分手的原因。 这一次,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还莱斯雷的感情债,她选择了向事实妥协。 更何况,她也是爱莱斯雷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忽然想到,也许莱斯雷才是她最好的选择,不但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改变过,而且似乎也比父王能更尊重她的想法。他们之间,有着很深厚的缘份。 听说母亲和他很早就相识了,莱斯雷那年才十五岁,在特雷亚斯城外的蓝色湖边,落寞地吹着风笛,母亲坐在一辆杂物马车里,看到了这个寂寞的美少年,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的感觉,可以说,甚至是母亲先看上了他,如果那时,他们就能接触来往,那么后来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母亲有孕以后,莱斯雷对她关怀备至。她晚上睡不着觉,他就把她抱到厅内,一起看着透明屋顶上的星星,数着一颗两颗三颗,直至她感到困倦,才把她又抱回去睡觉。午夜里,他倾听着母亲的心跳,并在她耳边告诉她,他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神明们原来对他不薄,他现在的心里充满了感激,母亲听到这儿时,会因感动而漫上泪光;偶尔有时,母亲从梦里醒来,听见他在梦里都喃喃叫着她的名字,她情不自禁地握住了他抱住她的温暖的手。 在母亲养胎的这段日子里,姬珍娜盗走催|情海螺,残害同类的恶行被暴露了出来。纸究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早在姬珍娜的意料之中。她伏在人鱼族族母的面前,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人鱼们愤怒了,纷纷指责她为了一己之私竟做出这种狠毒的事情,伤害了所有人鱼们的感情,也有辱了人鱼族的在外的声名。 姬珍娜伏在地上,一直没抬过头,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有身体在微微地发抖。 族母最后判决姬珍娜被关进那最肮脏最恶臭的深海水洞,终身不得出来,而向姬珍娜透露入岛符咒的那位资深长老则被取消长老资格,被禁闭在自己的小屋中,若没得到族母的允许,也永远不能出来。 姬珍娜当即表示愿意服从族母的判决,可就在大家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一个瞬间,谁也没有想到的一个瞬间,她从身上抽出一柄小刀,以极快之势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心脏,在殷红的血涌上来时,她闭着眼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离开了她深深爱着的这片无边无际的大海。 在场的人鱼们都惊呆了,姬珍娜最好的朋友海炫妮哭着扑在了她的身上,呼喊着她的名字,眼泪不断地落在她已慢慢冰凉的小小身体上。 族母的眼里也泛着泪光,心情沉痛地宣布因姬珍娜有悔悟之心,并以死抵罪,将安排用人鱼族最盛大的葬礼来安葬她,以求她的灵魂的平静和安息。 这事看来似乎是告一段落了,可却也远非如此。姬珍娜的最好朋友海炫妮一直为姬珍娜愤愤不平,在为她的死哭了好几个月后,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姬珍娜为爱痛苦而死,而那两个罪魁祸首却在海岛上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还有了孩子,海炫妮气得直咬牙。 她在姬珍娜房内的一枚贝壳上发现了入岛符咒。当初,长老将符咒秘密传授于姬珍娜时,她担心会忘记,回来后便立刻记在了贝壳上,不想现在被海炫妮发现了。一个寂静的傍晚,海炫妮独自一人也偷偷地游入了那个小岛,暗暗目睹了莱斯雷和我的母亲的生活;他们当时正在海边散步,母亲的腹部已经隆起,莱斯雷正小心地揽着她,并开玩笑似的将耳朵贴在她的腹部,说要听一下小宝宝的声音。 躲在石头后的海炫妮的眼泪流了出来,心里的那个不甘心,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为她的好朋友而鸣不平,姬珍娜辛辛苦苦做的一切全都变成了泡影,那个负心的男人不但得到了心中所爱,还与她有了子嗣骨血,这下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断不掉了。 海炫妮回去后又大哭了一场,她站在姬珍娜公主的阴森的墓碑前,泪流满面地发誓要为她复仇。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相比起姬珍娜的单纯,海炫妮显然要老成一些,她想到了要从母亲那边下手。她冷冷地笑着,打算给青依王妃的丈夫,那个以霸道阴狠的手段闻名各国的赤鹰国的国君写一封告发信,告发他的王妃正和她的情人在图拉斯海的某一海岛上正过着甜蜜的日子,并已有孕,还即将生子。 她相信这封信一定会给赤鹰国君带来沉重的打击,并会在一怒之下率兵前来攻岛,夺回我的母亲,这一次,必能让她和那个负心负情的男人永世分离。 在信的结尾处,她还写上了自己的族类和名字。 写好了信以后,隔了半月左右,海炫妮溜上了岸,偷偷跑入了暗月国的驿道。她趁暗月国的信使去马厩牵马之即,打开了他的邮包,飞快地把那封金色信函拆开,将自己的信夹在里面,手脚麻利的做完一切后,就悄悄地溜走了。 一个月后,我的父王就收到了这封信,他起初以为只是普通的礼仪问候信函而已,便漫不经心地打开了它,这时一张纸片掉了出来,落在桌上,他也不在意地拿起来看看,霎时,脸色变得惨白,整个人震在了宝座上,不可思议地又看了一眼纸片,然后用力扔在了地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纯良的母亲竟然大胆到了这个地步,不但与莱斯雷同居,居然还有了他的孩子。 他立刻与精灵族联系,并把这张密信转交他们,让他们速与人鱼族的告密者联系,暗暗打听这事属实与否。半个月以后,精灵回覆,此事和告密信上写得一模一样。 父王受到了打击,他把自己关在母亲的房内,整整三天,不吃也不喝,也不理政务,任谁再外面劝说也不理不睬。 三天后,他走了出来,门口跪着一大群人,有我和哥哥,一些心腹臣子和统领,还有几个受宠王妃,以及大批的侍卫兵。 他的下巴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射出残酷冰冷的光芒,“准备兵力,我要出特雷亚斯,亲自夺回被掳走的王妃。” 这个时候的母亲已怀有快八个月的身孕,很快就要生产了。天气热了起来,她和莱斯雷时常坐在树荫下,远远地看着蔚蓝色的大海,听着海水拍岸的声音,原本是一件宁静安闲之事,可母亲的心忽然急速地跳了起来,她捂住了胸口,脸色泛白,“青依,你怎么了?”莱斯雷发现了不对劲。 母亲摇了摇头,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心跳徒然加快,仿佛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就要发生。 “是不是因为产期近了,所以心情紧张?”莱斯雷吻上她的脸,“不要怕,青依,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 “不是,莱斯雷,”母亲仍然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我,我有点不舒服……” 莱斯雷连忙把母亲抱入了屋内,并急唤巫医前来诊查。 那个晚上,母亲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看着身边已经沉睡的莱斯雷,她的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她觉得她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她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庞,撩开他额前的乱发,轻轻地靠近了他,抱着他许久许久。 时间过得飞快,父王那边已纠集好了军团,整装待发了,同时精灵族也派出了大批的全副武装的精灵兵,他们这一行行庞大的队伍来到了海边,尤为引人注目,海岸边早已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沿着海岸一字排开。 他们很快就要出海,追寻母亲而来。 母亲的心跳又加剧跳动了起来,她已记不清这是连日来的第几次了,她再一次地捂住了胸口,脸上的气色极差,肚子似乎也隐隐作痛。莱斯雷见状慌了神,忙把她又抱入了屋内,母亲觉得她的肚子痛得更厉害了,她牢牢地抓住了莱斯雷的手,冷汗不断泌出,“莱斯雷,我的肚子痛……” 巫医很快就来到了,仔细地检查后,也是一头的汗,“不好,族长,青依王妃就要生产了。” “不可能,现在才八个月,”莱斯雷用力捏住了巫医的手腕,“要是早产,她会不会有危险?” 巫医痛呼连连,“族长,属下自当尽力。” 番外——艾达公主篇:为你疯狂(… 这几日以来,母亲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夜夜难以入眠,不断地心悸和恐慌,也许是她早产的原因。 但值得庆幸的是,母亲的第二次生产进行比较顺利,虽然是高龄产妇,可是生产的过程还不算太过曲折,她疼痛挣扎了一天一夜后,顺利地诞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他的哭声洪亮,几乎响彻了整个小屋,莱斯雷欣喜若狂,他忙抱着婴儿来到她的身边,“青依,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 看着小小的漂亮婴儿,母亲虚弱地微笑了一下,莱斯雷将婴儿放到巫医的手中,让他抱着给母亲看,自己则拿着温热的湿毛巾为她擦拭满额的汗水,“青依,你辛苦了。” 母亲只是含笑凝视小婴儿,“真是奇怪,为什么这里刚出生的婴儿能有这么清晰的五官呢?你看他,长得真可爱。” 莱斯雷为她擦汗后,又为她梳理头发,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喜,“他长得和你几乎一模一样,青依,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就像另一个你,我真的很幸运。” 母亲忍俊不禁,“像你多好,他是儿子,你又得长得那么帅。” 莱斯雷吻着她的发稍,“像你才好,青。” “你有几个孩子了,莱斯雷?”母亲问他。 莱斯雷有丝尴尬,左右而言它,避过了母亲的问题,他担心母亲接下来会问他娶了几个妻子,这是他不大想回答的问题,他不希望母亲因此而与他疏远。 母亲一直只顾着逗弄小婴儿,倒也忽略了刚刚的问题。 就在母亲生产的时候,父王和他的船队已行驶在了海上。父王很不幸运,一出海就遇上了大风大雨,他们的航行不得不减速。父王很是恼怒,站在船头,脸色阴森,眼神冷酷,宽大的黑色披风被狂风吹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恶魔一样。 我躲缩在船角,远远地看着他,半步也不敢靠近。 这一次远行,父王带上了我,我当然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母亲能离开他,可不一定能离得开我。 小人鱼海炫妮时不时的出现在我们的船头,她是我们引路人,同时也是我们进入秘密海岛的一个关键人物。 她并不是无条件的为我们做这些事,在为我们引路之前,她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她要进入我父王的后宫,成为他的侧妃之一;她现在的种种行为已被人鱼族的诸多族人们瞧不起,为他们所不耻,所不容,她无法再在族里耽下去了,因此只能再寻一个栖居之所。 父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锐利的眼睛盯着小人鱼一会儿,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海炫妮欣喜万分,在她看来,父王可比莱斯雷要出色得多,不但更英俊,还周身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男性魅诱力,再加上他的高贵气质和王者风范,使她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就被迷住了,她从未见过这么英俊魅人的男子;海炫妮在迷得晕头转向之余,忽然间就明白了姬珍娜对莱斯雷穷追不舍的原因。 旅程仍然在继续。 我们在海上足足航行了二十多天,经受了恶劣的暴风雨的考验,终于抵达了那个隐藏极深的秘密海岛。 母亲当时在房内刚给婴儿喂完奶,小婴儿吃饱喝足以后,还朝她甜甜笑了一下,母亲忍不住亲了他一口,莱斯雷笑盈盈地用毛巾擦了一下母亲的额头,“青依,累了没?” 母亲摇摇头,仍目不转睛地看着怀里已沉睡过去的小婴儿。 “他就快满月了,我们给他取什么名字好呢?”莱斯雷温柔地问她。 “你来取,”母亲又轻轻吻了一下他们的小宝宝,“我还没想到。” “他的名字中一定得带有你名字中的字。”莱斯雷道。 “也要有你的名字。”母亲微笑。 他们小小的商量了一会儿以后,便将他的名字暂定为了依莱。 “青依,”莱斯雷吻下她的脸庞,然后拥抱他们母子,“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 母亲正要说什么时,房门外传来了族人急急的声音,“族长,不好了……” 莱斯雷的脸色变了变,母亲也惊得一动,怀中的婴儿也迷糊地睁了一下眼睛,随后又闭上,莱斯雷轻轻拍了下母亲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吻了一下她的头发后,就迅速地出了房门。 如果那时母亲知道,这是她与莱斯雷最后的接触的话,她会怎样去做?一定会紧紧地抱住他,流着眼泪不让他走吧。 他们的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无果之恋,注定了要痛入骨髓。 既便流再多的眼泪,有再多的思念,也无法让它拥有一个幸福和美丽的结局。 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 妖精国的奇幻爱情历险 全集第65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