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 正文 楔子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楔子 江年锦停在原地,远远的望了一眼,四谷庄园内阳光繁盛。 “怎么不走了?”走在前头的女子顿下脚步,拎起自己的裙摆折回来。高跟鞋埋进鹅软石铺就的小路里,她走路的姿态一摇一摆。 江年锦蹙眉,挪开了目光,木廊下庄园的工人正悠闲的从草筐里拿起苜宿草喂马,这场景,消散着他心头的那团郁结。 “江年锦!” 随着一声高呼,铁蹄踢踏的响动由远及近,身边的女子下意识的往他手边缩了缩。 他扭头,一匹红棕色的骏马正从西边奔腾而来,马背上的女子紧握着缰绳,乌黑的马尾扬起又落下,甩破她身后的阳光。 嘶鸣声止的时候,女子飒爽的翻身下马,马靴蹬着地面,她稳稳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是苏听溪。 “老陈说,小腾病了。”江年锦扫了一眼精神抖擞的马儿,眸光折回来,辩不出情绪,他上前一步,摸了摸马儿的脸,马儿乖顺的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我让他这么说的。”苏听溪扬了扬下巴,眉目里桀骜不减。 江年锦眸色暗下去。 “你骗人干什么?”他身边的女子撇了撇嘴。 苏听溪充耳不闻,目光依旧凛然的落在江年锦的身上,丝毫不予别人分毫。 女子无端被冷,心有不甘,只得撒娇挽紧了江年锦的胳膊。 “有什么事非要当面说?”江年锦对上听溪的目光。 “不止要当面说,还要只对你说。”苏听溪朝着那个已经满脸不快的女子歪了歪脖子。 “你……” “下去。” 女子晃了晃江年锦的胳膊正欲反驳,却被他冷冷打断,她紧抿着唇委屈的难以言喻,却还是听话的转身往门栏边走去。 “江年锦,你就是喜欢对你言听计从的女人。”苏听溪嗤笑。 “说吧。”江年锦不耐,扶了扶额头。 听溪的目光看着他眉宇里的倦态,忽然温柔下来,“你当初说如果我骑马赢了你,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还算数吗?” 她的声线婉转,缠绕着江年锦的心,他有心不理,却还是无法自拔。 江年锦沉吟了一下,才答,“算”。 她眸光里闪过一丝狡黠,不作任何停顿,转身踩上马镫。苏听溪将小指放在唇边,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木廊下一匹黑马闻讯奔过来。 他看着,眸光里凝上了一层霜,许久不来,这儿倒成了苏听溪的天下,连这些平日里见人都有三分警惕的马匹都成了她麾下的乖顺小将。 也是,她素来讨喜。 “你技术好,马就不让你选了,小腾归我。”苏听溪说的理所当然。 江年锦仰头看着她居高临下的模样,因是背着光,周身都是暖融融的影儿圈。 他没有扭捏,幸而今天穿的轻便,直接跳身上马。 “看到假山前的那簇美人蕉了么,先采下,就是赢!驾!”她说罢,就连人带马奔出去。 江年锦提起缰绳,看到小腾已经纵身跃过了第一根横木,苏听溪得意的扬起了手。 她从来不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可是今天,似乎非赢不可…… “驾!”江年锦随手扬起挂在马脖子上的皮鞭,狠狠一抽。 苏听溪听到江年锦追上来的声音,她侧目,看到骑着黑马的江年锦从她身侧飞驰而过,似乎不费吹灰之力。 肆意的阳光在他身后铺陈也没有让他的背影看起来多一丝温暖,她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冷漠,无情,孤傲……比什么都难驾驭。 胯下的小腾似乎感染了听溪的情绪,也渐渐跑乱了节奏,她的心被颠的一下一下的疼。 她知道,只要他不愿意,她就永远赢不了他。 冷冽的风迷了她的眼,有泪水从眸间飘出来落在脸上又被风吹开……她慢慢地,松开了手里的缰绳,身子往后一仰…… “啊!啊!!!”身后传来女人惊恐的尖叫,划破宁静的庄园。 听溪感觉自己像是被风抬起来了,时光她记忆里匆匆倒退,她忽然想起第一次遇到江年锦,原来不是在那暗色的深巷,而是阳光和煦的长街。 那时候,是她在跑,他在追…… 闻声回头的江年锦狠狠夹着马肚抬肘勒停了奔跑的马儿,沉静的眉目里尽是仓惶。 “苏听溪!你他妈疯了!” 他的咒骂在马儿的嘶鸣声中依旧清晰。 疼痛一点一点在听溪的身上绽放,她却微扬起了嘴角。 是他教她的,掌控不了的,那就毁掉! 包括她自己。 姐妹们,轻轻回来了。 楔子 校园港 正文 急景流年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急景流年2 江年锦。 听溪呢喃着这个名字,脑海里随即勾勒出他清朗夺目的轮廓。这不是一张仅用好看就能概括的容颜,他精致的眉目里盛放的是冷漠疏离的骄傲,眸光凛冽刺骨,而神情……他好像没有神情,几乎没有人见他笑过。 耳边依旧没有听到高跟鞋踩踏的声音,可是陈尔冬已经不见了,她总是来去如风,一阵无声的风。 听溪松了松自己的脖子,换了个最佳姿势保护着怀里的服装,边往前走边思考着走到第几个转弯口的时候自己该绕进去。 &y的专属会场也是整个加安市最大的show场——急景。 精致奢华的通道,格调统一的装潢,整个建筑的每一处细节都对得起它头上“最高级”那三个字。 听溪一直好奇是谁将这个时尚气息翻滚浓郁的地方取了一个这么不搭调的名字,不过她欣赏与否一点都不影响急景对于那些super-model致命诱huo力。 演员的八点档,歌手的格莱美。听说有人曾用这样的比喻来形容急景对于模特儿的意义。 “嘭!” 听溪低着头,礼服上的衣架遮挡了她的视线,她毫无意识的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那一个人。 怀里一片柔软,她完全觉不出痛,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云。 “不好意思。”她低着头下意识的开口道歉,边说边往左边挪了一步。 对面的人也往左边挪了一步。 听溪再往左边挪了一步,那人紧随其后…… 左左右右、来来回回几次之后,听溪终于不耐。 “我已经道歉了!” “我还没接受你的道歉。” 耳边是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如同微微炸开在她心里的轻雷,有些熟悉,她腾出一只手拨开了那几个挡在自己面前的衣架。 俊朗深邃的轮廓,淡然自若的眸光。 江年锦。 “江先生。”听溪嗫嗫吐出三个字,然后很没有骨气的再重复一遍,“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 江年锦的手抄在他的裤袋里,他站在原地没动,上下打量听溪一眼。 “看来你对助理这份工作已经完全得心应手了。” 他轻描淡写的口气让听溪听来无端觉得气馁,她摇了摇头,“其实不然。” 江年锦点了点下巴,看着听溪的眸光深了几分。 “我找不到换装间在哪里。”听溪的声音又弱了下去,她不敢再去看江年锦眼睛,那黑洞一样的眼睛,像是在吸附她的气场。 “下个路口,右转到底。”江年锦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 “谢谢!” 听溪朝着江年锦俯了俯身,拔腿就想跑。 江年锦的右手抽出来,往上一扬,拦住了听溪的去路。 听溪顿在原地,闻到他身上那干净的味道,有些不知所措的抬头去看他。 “我同样,还没接受你的道谢。” 江年锦挑眉,似乎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听溪惶恐的眨着眼,眼角涩涩的。 “苏听溪,你在躲我。” 急景流年2 校园港 正文 急景流年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急景流年3 江年锦语气轻飘飘的,他悠然的收回手,顺了顺自己手腕上的表带,然后又将手抄回裤袋。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的极快,连他手表的形状都没有露出个端倪。 她躲他? 听溪目光躲闪着,心想这罪名安的未免也太大了。 她正斟酌着该如何圆场,兜里的手机很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江年锦还在看着她,她腾不出手来接,原地踩了两下小碎步,显得有些急促。 “一定是尔冬姐在找我了,我得走了,江先生,回见。” 听溪说罢,也不顾江年锦深眸里的讯息有多危险,原地转身将碎步迈成了大步。 她起初跑的不快,因为做好了随时被江年锦叫停的准备,他不是那样好打的人,她知道。 可是良久,身后都没有传来声音。 走廊很长,似乎看不到尽头。她的靴子踢踏着地板的声响一下一下放大,她隐约觉得,那个男人的视线还未从她身上挪开。 脊背莫名的凉,眼前光影也开始虚浮,她低着头只想跑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右转!” 江年锦低声一喝。 听溪原地打了个急刹,怀里的蕾、丝全都扑在她的脸上,她扭头,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跑过了江年锦口中的下个路口。 耳边还是很安静,连她的手机铃声也选择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她恍若听到红云“腾”的一下覆上她的面颊。 听溪尴尬的折回几步,谢谢两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年锦已经转了身。 光影明灭间,他的背影都煞是惹眼。 长身玉立,器宇轩昂,她再找不到更好的字眼去形容这个男人。 听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仔细回味着他刚才的那句“右转”,分明带着隐忍的无奈。 在江年锦的眼里,她躲他这个罪名,该是彻底坐实了。 可是,她没有理由要躲他。 静竹曾说,beauty的女人都好像是锁在深宫内院的嫔妃,每天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翘首以盼的最大期许却不过只是能让江年锦看上一眼。 听溪当时不解,看上一眼能有什么变化,难不成他能看尽一个女人的芳华碧落?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真的可以。 让一个女人芳华绝代,或是碧落黄泉。 江年锦是beauty的王,甚至不仅beauty,整个加安的风水流转全都操控在他的手上。 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是所有女人妄图攀仰的高枝,火鸡还是凤凰,就看能不能征服他。 &y才不过短短两个月,她就觉得静竹说的甚为有理,特别是前半句。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尤其,这里的是非不仅仅只是蜚短流长,也是金钱与荣耀。 所以陈尔冬才会一遍一遍的向她确定,华光笼罩的t台,是不是真的对她毫无诱huo。 恐怕,她将没有说的再逼真,也一定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她无所谓别人信不信。 急景流年3 校园港 正文 急景流年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急景流年4 听溪刚走到化妆间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哄笑。 门是极具金属质感的旋转门,很人性化的设计,她抬肘微微一撞整个人就进去了,扑鼻而来是浓重的脂粉气。 屋内三三两两的女人围成一个半圆站着,她们有的上了妆有的还没有,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如出一辙的讥诮。 为首的那个女人是沐葵。她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纤长的手臂紧抱在胸前,因着这一个动作,她背上的两块蝴蝶骨更像一对翅膀。 “怎么不说话?”她的声音很尖利,一张口就有咄咄逼人的感觉。 听溪往前走了两步,隔着人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文欣。 &y的模特何其多,她来的时间又短,能让她记住名字的只有那么一两个拔尖的。比如,沈庭欢。比如,沐葵。 听溪知道这个模特叫文欣,是因为刚刚在下大巴车的时候,她被怀里那团衣服遮挡了视线险些从台阶上跌倒,是这个姑娘伸手搀了她一把。 她其实并不是站的离听溪最近的那一个,可是的确只有她一个人伸手了。 听溪说谢谢的时候顺带的看了一眼挂在她胸前的证件牌。文欣。 “你都自己编纂了整个故事,还要我说什么?”文欣看起来柔弱,可是她的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哟,这小嘴开口还挺麻利。”沐葵扬着下巴,目光瞟过身旁的一溜人。 接到沐葵眼神的模特又哄笑起来。 沐葵在众人的笑声里越的放肆,她上前一步抬脚,那细长的高跟对准了文欣的膝盖就蹿下去。 “啊!!!”文欣一声尖叫,泪水随即掉下来。 听溪眉角一蹙,下意识的上前,可是随即被人拉住了手。 她扭头,看到陈尔冬站在她的身后,陈尔冬只是瞪着她,但听溪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陈尔冬不允许她插手这样的事情,这是她当初留听溪在身边的唯一一个要求。 “我不是故意撞上江先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文欣边哭边喊,声音在一众女人的笑声中格外的苍凉。 “不是故意的?”沐葵冷嗤一声。“不是故意你会出现在那个路口?不是故意你能正好扑进江年锦的怀里?” “不是故意就是有意咯!”有人在一边起哄。 沐葵脸上的表情越的不屑,她气急败坏的又是两脚。 “你以为你这样投怀送抱江年锦就能看上你?你都不照镜子的么?没看到他皱着眉头的样子么。贱人!” “我真的没有,真的……”文欣低低的抽泣着,能说出的话只有这么一句。 “还敢嘴硬,难不成,是我们冤枉了你?”沐葵说着蹲下去,她纤长的指尖一把捏住了文欣的下巴,又狠狠的甩开。 “我这个人,最讨厌婊.子还要立牌坊。” 听溪听着,这污秽的词汇刺耳的疼,她忍不住反手握住了陈尔冬的手。 “尔冬姐,你能不能帮帮她?” 急景流年4 校园港 正文 急景流年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急景流年5 陈尔冬看着苏听溪恳切的眼神,她怔了怔,但随即,她就抖落了听溪的手。 “这种事beauty每天都在生,你不是没有见过。”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她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听溪抿了抿唇,不再看着陈尔冬。是的,这种事在beauty分分钟都在生,贱人之间为了点蝇头小利撕破脸皮打的再凶都不关她苏听溪的事情。 可是,文欣是个善良的姑娘。 听溪俯身将自己怀里的衣服放在一边的沙上,她转身拨开了人群。 “沐小姐,请你手下留情。”听溪在众人的目光里蹲下去,搀住了文欣的手臂。 “你是哪根葱?敢帮她?”沐葵挑起了眉。 “你再这样下去,文小姐怕是不能参加一会儿的show了,临时哪里去找替补?”听溪抬起头看着沐葵。 沐葵笑起来,她的眼线画得很长,一笑就像是一直妖娆的狐狸。 &y多的是模特,还怕找不到这种货色的替补?你与其担心一会儿的show,倒不如担心你自己,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听溪迎上沐葵挑衅的眸光,“可是沐小姐你又在干什么?就因为文小姐撞到了江先生,所以要在这里经受这些折磨?江先生知道吗,他到处乱晃会给别人造成这样的困扰?” 沐葵她居高临下的指着听溪,笑的有些匪夷所思,“你,说什么?” 听溪站起来,与沐葵平视“我说,我刚刚在门外也撞到江先生了,是不是我也要与文小姐一样,接受你的严刑拷问?” “哈!”沐葵大笑一声,随即想要抬脚朝着听溪蹿过去。 “我承认,我承认,是我故意勾.引江先生的!”文欣往前一扑,抱住了沐葵迎面蹿过来的腿,“我承认了行不行?” 众人一怔,听溪也一怔。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文欣眼里的泪珠掉的更凶。 忽然化妆间里响起一阵舒缓的钢琴曲铃声。 “喂!”陈尔冬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响起来,听溪看到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还是死死的瞪着自己。 “是,江先生……我们正在准备,是……没什么状况,一切ok……是……” 沐葵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她明显屏着息,甚至忘了甩开文欣的手。 陈尔冬挂上了电、话,将手机往身后的桌子上一甩,“还不化妆?都不想上了是不是?” 围观的模特都扭头去看沐葵,沐葵耸了耸肩膀,将双手往两边一摊,“既然这个贱人都承认了,大家都散了吧。” 沐葵带头掉头,所有人都渐渐散开。 “苏听溪!还不快过来准备!”陈尔冬一声大喝。 听溪伸手将文欣扶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才转身向陈尔冬跑过去。 陈尔冬的脸色很不好,精致的眉目里有不受控制的微愠。 “苏听溪,你是我的助理,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看好那些衣服。请你!不要再多管闲事!” “是,尔冬姐,对不起。” 陈尔冬旋过身去,她的短裙飘起一个弯弧又落下,听溪望着裙摆上的几道褶皱,心也皱巴巴的难受。 陈尔冬深长的吐纳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还有,下次不管在外面遇到谁,你都不该迟到。你应该带着衣服等模特儿,不是模特儿等着你的衣服。” “是。” 打滚求收藏~ 急景流年5 校园港 正文 急景流年6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急景流年6 文欣很快被急景的医护人员带走,听溪听到文欣在解释状况生的原因的时候,说是她自己跌倒的。 化妆室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心安理得谈笑聊天的声音不绝于耳,似乎刚才生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听溪一个人的幻影。 她想,静竹说的对,这里真的个个都是道行极深的妖精。 “喂!那个新来的!” 身后隐约传来一声呵斥,听溪站在原地没动。 “我说,新来的女英雄!” 那声音明显高了也显得格外的不耐。听溪意识到这样冷嘲热讽的声音似乎是在喊她,正欲转身,就被人用力的推了一下肩膀。 “新来的,没听到沐姐在喊你吗?”听溪身后的女模特收回了手,看着她满脸嚣张。 刹那间,化妆室所有的想要看好戏的目光都朝着听溪这边望过来。 “什么事?”听溪侧身,看着沐葵。 “把你手里的礼服拿过来,今天我要穿那件。” 听溪不说话,只是扭头去看陈尔冬。 陈尔冬正半蹲在一个模特儿面前,小心翼翼的摆弄着她裙腰上的那圈珍珠,听到沐葵的话依旧专注着自己手上的活儿没有抬头。 “她手里的那件礼服,是沈庭欢今天要穿的。”陈尔冬用一贯不带什么情绪的语调说。 “沈庭欢,今天怕是来不了了。”沐葵扬起嘴角,摇了摇手里的ipad。 沐葵身边的模特接过ipad,阴阳怪气的将屏幕上的最新报道念了出来。 “名模沈庭欢复出道路坎坷,东环遭遇车祸无缘急景”。 陈尔冬直起了身子看过来。 沐葵脸上的笑容更得意,她自化妆台前站了起来,走到听溪的面前,一把夺过了听溪手里的衣架。 “这件礼服可是今天的主打,难不成,要它给沈庭欢那个衰神陪葬?” 陈尔冬皱起了眉头。 就在昨天,很多媒体还在争相报道,急景今日这场秀的最大看点,就是沉寂两年之后首度回归t台的沈庭欢,没想到剧情会这般急转直下,真是世事难料。 时尚圈太多的暗箱操作,幕后布局的手太多,就像这次,无故消失两年的沈庭欢忽然回归就能担任主场模特就藏了不少噱头。 在很多人眼里,沈庭欢本该是今日最大的主角。可是陈尔冬清楚,show场如战场,分秒之间就可定夺生死。除了衣服,没人会是这t台真正的主角,哪怕她是超模沈庭欢。 听溪看着沐葵的助手上前一步,已经接过了那件礼服。沐葵看着沉默的陈尔冬嗤笑一声,当着众人的面脱下了她那件黑色的背心,纯色的文胸衬着她姣好的身段,她像随时都会振翅而飞的蝴蝶。 陈尔冬沉吟了一下,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她目不斜视的走回之前那个模特面前,继续处理那圈脱线的珍珠。 好事的模特都围上来看着沐葵穿上那件礼服,赞美的声音不绝于耳。 好像没人记得,十分钟之前,沈庭欢这个名字还在这个化妆室里闪闪光。 听溪安静的退到一边。 她想,原来在这个圈子里,只有两类人, 弱者和强者,前缀,是此刻。 求收藏哟~ 急景流年6 校园港 正文 急景流年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急景流年7 急景会场之内大大小小统共有十五个展厅。今日由beauty主办的这场主题为“pure–love纯爱”系列的服装布会就办在a座最大的展厅。 整个秀场布置以白色为总色调引领整个色系,几乎找不出其他余缀冗杂。仅用四根典雅的罗马柱就化繁为简,细节方面配以极具法国中世纪情调的饰物,低调又不失华丽,让人恍若置身异国街头。 听溪站在陈尔冬的身后,看着t台上的模特儿踩着节奏,全心全意的演绎着她们身上的礼服。 为了配合主题,今天的模特每个人都只化了淡妆,整个面部仅以粉色腮红妆点。似乎被空气里甜蜜的味道所蛊,秀场上本该面目清冷的模特一个一个都隐约透露出待嫁新娘的娇羞与期盼。 这样的画面太美,听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咽喉,一下子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目光下意识的从t台上挪开,却扫到了坐在最前排的江年锦。 柔和的灯光裹着他英俊的面容,t台上倩影款款而动,可是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坐在他身边的那位妇女,就是加安市最美的名媛文森特太太。 最美。 听溪一直不知道怎么定义这个“最”字,可是这会儿看着文森特太太却忽然全懂了。 那是被岁月沉淀出来的一种气质,雅致不失妩媚,妩媚不失洒脱,最重要的是,她坐在夺目的江年锦身边,都丝毫不会被掩去光华。 文森特太太很认真的在看秀,看到兴头上,就把手伸过去拍一拍江年锦的膝头,江年锦就会将头凑过去,专注的听她说话。 他多数时候都在点头,偶尔开口,就能把文森特太太逗得开怀而笑。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看点比秀场上的模特还多,在场不少媒体的相机都对准了他们,可是文森特太太却丝毫不介意,依旧旁若无人的表现出与江年锦的亲昵。 外界传言,江年锦和加安首富文森特一家关系匪浅,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沐葵被临时安排作为压轴出场的模特儿,她身段妖娆,白纱曳地,往台前一站就将整场秀推向了高.潮。 刚刚还与江年锦交谈甚欢的文森特太太,这会儿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沐葵身上的这款礼服攫住了目光。 沐葵抿着唇角,收敛了她的桀骜,圆润的锁骨藏在月牙状的绑带下若隐若现,礼服的温情与浪漫被她演绎的恰如其分。 每个模特也都是演员。 t台之下铺就的灯盏亮起柔色的光芒,将她面前的路点亮,礼服裙摆上的水钻盈了光,随着她出腿的频率一闪一闪,好似漫天星辰。 这就是这件礼服最大的看点。不似婚纱的庄重正式,却比普通礼服多了甜蜜的质感。 并且,它还有那么好听的名字。 ——星月相随。 求收藏。 急景流年7 校园港 正文 急景流年8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急景流年8 模特儿的使命,就是与身上的衣服共荣辱。 沐葵虽然行事作风让人不敢恭维,但是她到底身经百战,作为模特儿的使命感极强,她将整场秀收尾的很漂亮。 陈尔冬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直到快要散场,结束的时候耳边掌声雷动。陈尔冬替她的师傅久也完美的收官了,可是她的侧影看起来却依旧有些冷漠,听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无法揣测。 她从不是将情绪放在脸上的人,就像,江年锦。 t台西侧,文森特太太身后那排位置上有一个女人站了起来,她穿着韩范儿十足的黑色小西装和同款修身西裤,脚踏黑色尖头细高跟,身上唯一的亮色就是她那潋滟的红唇。 听溪怔了怔,她刚才在后台,果然没有看错。 那个女人俯身在文森特太太耳边说了句什么,文森特太太点了点头她就转身往vip通道走去。 “尔冬姐,我出去一下。” 听溪说着,没等陈尔冬同意就往身后的走廊蹿出去。 走廊很深,虽是灯火通明可是她却无法看到一个头,等到她穿过空阔的大厅,却再也寻不得那抹黑色的身影。 长廊的玻璃映照着无边的夜色,她在门口踱着步,将城市的霓虹和往来的车流纳进眼底,心里无端惆怅。 面前那辆停在主车位的jaguar-xjl忽然亮起了车灯,听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圆柱之后,大厅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听溪扭了扭头,就看到江年锦在一群人簇拥下走出来,门童飞奔过去替他打开了车门,他长腿一跨侧身坐进车里。 江年锦的表情隔着墨色的玻璃看起来有些冷峻。 他的捷豹真的像是一只豹子一样蹿了出去。 留在门口的那些人先是望着那道黑色的车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瞬就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回身飞跑进去收尾。 听溪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江年锦遗留的气场都是这样的摄人。 听溪回到化妆间的时候,模特们都已经在卸妆了。相比与上场前的剑拔弩张,这会儿的气氛显得有些懒散。 陈尔冬推门进屋,脸上的表情在看到听溪的时候微微有所缓和,她抬手指着沐葵助理手里的礼服。 “苏听溪,把‘星月相随’收好,明天送去维尔特堡给文森特太太。” “是。” 听溪只是点了点头,可是刚刚还鸦雀无声的模特们却忽然沸腾起来。 “选上了吗?” “沐姐穿的礼服被文森特太太选中了?” “听说文森特太太看了很多秀都没有选中给她侄女的订婚礼服,没想到在我们这里这么顺利。” “是沐姐的魅力大吧!” 耳边瞬间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沐葵已经完成了卸妆,她笑着旋了个身接过助理手里的矿泉水朝着听溪她们站立的方向走过来。 “陈尔冬,你看,衣服给谁穿不是穿?”沐葵笑的得意。 陈尔冬没有理她,直接俯身去整理散在沙上的礼服。 沐葵没有得到回应,脸上的笑容骤然变冷。 “有些人,就是放着beauty好好的设计师不做,非要做沈庭欢的狗,给块肉骨头就摇尾讨好,沈庭欢回来了又怎么样,纵然她再好的衣架子,也不是裹块破布就能出彩的。” 姐妹们记得收藏喔。 急景流年8 校园港 正文 急景流年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急景流年9 听溪看到陈尔冬手上的动作明显顿了顿,她微微的侧了侧下巴,目光凌厉的瞪着站在一边的沐葵,终于一把甩下了手里的那团蕾、丝。 陈尔冬一步跨到沐葵的面前,沐葵正仰头喝水,被突如其来逼近的陈尔冬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但她很快又稳定了自己的气场。 “你干什么你!”沐葵看着陈尔冬,快速的将瓶盖和水瓶一把塞到助手的手里。 “沐葵,你知道人和狗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陈尔冬冷冷的。 沐葵启了启唇,“切”的一声。 “我看你也不会知道,那我告诉你,人和狗最大的区别是,狗一直是狗,人有时候却不是人。” “你!你骂谁呢!”沐葵急的跳脚。 “我不骂谁。你也别对号入座。”陈尔冬深长的叹了一口气,“狗还知道知恩图报,有些人,根本连狗都不如。” 沐葵一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手指着陈尔冬,两撇秀眉皱的紧紧的。 “陈尔冬,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话……”耳边都是沐葵叫嚷的声音。 周围的模特儿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说话。 陈尔冬拉了一把听溪的胳膊。 “苏听溪,我们走。” 陈尔冬依旧脚步如风,挺直的腰板显现出几许冷漠。 听溪在她身后悄无声息的跟着她,屋外夜色黑的沉,连星光都不见一缕。 陈尔冬一路一言不,直到听溪跟着坐进她的车里,又按部就班的系上了安全带,陈尔冬才瞟她一眼。 “没有什么想问的么?”陈尔冬启动了车子。 听溪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模特儿和设计师之间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利益冲突,可为什么沐葵却要处处与她陈尔冬作对? 听溪的确好奇,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想知道。 在这个圈子里,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无知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我有想问的。”听溪点点头,然后一脸好奇的扭过头去看着陈尔冬,“尔冬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就好奇这个?”陈尔冬挑了挑眉。 “这个不重要吗?我很困,想睡觉,你不会还给我安排工作吧!” 陈尔冬看着听溪一脸无害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听溪,一般人在我身边都待不过一个星期,知道我为什么留你那么久吗?”陈尔冬忽然转了话题。 听溪自觉的摇了摇头。 “因为你很聪明,明白这个圈子的生存规则。”陈尔冬眉目难得的柔和,但随即顿了顿又说“但是今天文欣的事情你表现的让我很失望。” “很失望你还帮我?”听溪眨了眨眼,目光里闪过狡黠的光芒。 陈尔冬瞪她一眼。 听溪别开了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她知道,陈尔冬手机里传出来的那阵舒缓的钢琴曲分明是她的闹铃,根本没有什么江先生来电,她这么做,不过只是想要快点结束沐葵那场无休止的闹剧而已。 陈尔冬说的对,她懂这个圈子的生存规则,也不想让自己也搅进这些女人之间的纷扰里。 想必陈尔冬也和她一样。 可是,这个圈子还有一个规则,最容易打破原则,它叫作身不由己。 么哒~~ 急景流年9 校园港 正文 急景流年1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急景流年10 陈尔冬把车开的很快,她面上再冷静,心中到底是压着一股子怨气的。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听溪扫了一眼已经钻出车外的陈尔冬,大概猜到了为什么会来这里。 传言,陈尔冬和沈庭欢关系很好。很好究竟是什么样的好,听溪不知道。她来beauty两个月,沈庭欢才露过一次面,她那次就是特地来见陈尔冬的。 听溪慢悠悠的将车门合上,冷风刺进她的肌骨,她抖了抖,脑海里所有关于医院的记忆,都是残酷的。 “尔冬姐,我可以不可在门口等你?” 陈尔冬看着她,“你不想进去?” “我……晕血。”听溪笑。 “好吧。我去去就来。”陈尔冬点了点头,就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医院的大厅走去。 她真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女人,有时候洒脱的让同为女人的苏听溪都有点喜欢她。 听溪捏紧了自己的外套,侧步之间又看到了江年锦的那辆jaguar-xjl。 医院不似在急景有他的专用车位,这会儿他的车中规中矩的停在标准线内,可是这份规矩,依旧掩盖不了这车的凌厉。果然,车如其人。 听溪想起江年锦从急景离开的时候眉目间复杂的情绪,这会儿仔细想想,原来是急切。 沈庭欢,江年锦。当这两个名字的笔画错落的勾勒出两张绝世的容颜,听溪的脑海里只闪过了一个词“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她和另一个人也曾被这样的美好形容过,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天作之合都会有好的结果。 耳边有救护车呼啸的声音由远及近,她抬眸的时候已经有医护人员匆匆的从救护车上跳下来。 听溪的呼吸骤然急促,可是她的目光却紧紧的盯着救护车后的那两扇门不愿意挪开,回忆带着瓢泼大雨冲刷干净她心上的尘埃。那轰鸣声里,似乎有人在喊她的乳名“溪儿,溪儿……” 担架上被抬下来的人鲜血淋漓,那抹红直逼她的眼窝,听溪手扶着墙垣,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可是她还是倔强的看着,好像只要她赢了此刻的自己,所有恐惧都不再是恐惧。 忽然,身后有干净又熟悉的味道飘过来。 听溪感觉到自己的左肩膀被谁按住了,而那个人的另一只手从右侧绕过来将她的双眼轻轻的覆住了。 “晕血还看?” 江年锦沉稳的声音离她那么近,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听溪下意识的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冰冷的表带埋在她的掌心里,她打了激灵,却没有放掉。 滚轴滑过地面的声音渐远,江年锦周身温暖的气流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听溪愣了半晌,才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出来。 这样的姿势太过亲密,而他们,不是可以这样亲密的交情。 “江先生,我该回去了。” baby们,求收藏。 急景流年10 校园港 正文 急景流年1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急景流年11 听溪的声音有些颤抖。 江年锦在原地侧身,看着她纤长的背影。 “苏听溪,你果然在躲我。” 听溪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清苦的笑意。“因为不好意思,每次都让你看见我最狼狈的样子。” 江年锦皱起了眉头,他看着苏听溪一路跑下台阶,随手招揽了一辆出租车离开。而这整个过程,她都没有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江年锦顿在原地,他缓缓的抬起手,掌心还残留着苏听溪斑驳的泪水,慢慢渗进了他掌心的纹路,因为染上了大厅白刺刺的光芒而有些扎眼。 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心。 苏听溪说的对,她在他眼里还真是从一开始就是狼狈的,而他,一直最讨厌“狼狈”这两个字。 司机将车子停到他的面前下来给他开门,江年锦坐进车里的时候顺势从他西装的胸袋里抽出那块米色的方巾,将他掌心里的湿润擦干。 车子在街道上缓缓前进,城市的霓虹盈染着夜幕,眼前的盛江大厦凛然独立,似要穿透云端,奢华耀眼的加安市,在这会儿显得有些独具匠心。 江年锦觉得胸口闷闷的,他记起遇到苏听溪的那个夜晚。 那夜,他刚从一场恢弘的盛宴退场,灌了些许浓度的朗姆酒,整个人热乎的紧。 他一个人坐在后巷的车里抽烟。 从pub里涌出来的人群在街头高声歌唱,凌乱的歌声混杂着酒香随着夜风袭来。 凉风正好可以吹醒越加昏沉的头脑,而那些肆无忌惮的歌声,似乎在消散困扰了他整天的郁结。 他的郁结……这会儿他忽然记不起那日的郁结是什么。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那惊恐的女声是忽然闯进他的耳朵里的,这声音染上了黑夜的暗沉,闷闷的在他心头炸开。 他扶了扶太阳穴,头痛的剧烈,痛感蹿遍他的全身,连心都莫名难受起来。他闭上了眼睛,回忆猎猎作响,谁也曾声嘶力竭的对他大喊“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滚开!啊!!” 他的指尖随着那声尖叫在他膝头跳了跳,他终是忍不住睁开眼睛扭头。 狭隘的后街小巷里,那青红交织的印花长裙闯进了他的眼里,那花色像是涟漪在他的眼波里一层一层氲荡而开。 明明也不关他的事情,明明最讨厌的就是多管闲事。可是,他偏偏像是中了什么蛊般推开了车门,步履阑珊的往前走了几步。 “救我!” 瑟缩在巷子深处的女人死死的护着她自己的衣衫,好似困兽。 那就是苏听溪,他救下的苏听溪。 江年锦至今记得那张微红的脸,眸子盈着水光好似晶亮的钻石,随着她微微抖动的频率时而完整,时而碎裂,可是至始至终,她都只是那样倔强的望着他。 那日,在那样孤立无援的时刻她的眼泪都不曾落下。 那今日,又是为何? 亲爱的们,求收藏啊求收藏。 急景流年11 校园港 正文 急景流年1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急景流年12 听溪的脑袋抵着出租车的玻璃,被江年锦按过的地方,好像着了火。眼泪滚过都扑不灭那火。 憨厚的出租车司机时不时的从后视镜中看她一眼,他斟酌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安慰听溪。 “闺女,可是有什么亲人住院了?” 听溪摇了摇头,伸手想抹干净眼泪,却越抹越多。 “想开点吧,人生在世,生死由命,祸福在天。无力改变,就只能顺其自然了。”司机师傅的声音有些沙哑,这语气不用仔细分辨就可以听出对世事的无力与沧桑。 这是一个普通劳作者对命运最沉痛的控诉与无奈。 听溪的喉头哽了一下,她捂着自己的嘴,害怕自己会尖叫出声。 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带着对人世间仅剩一点不舍,拉着她的手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如此这般无力。 她说“溪儿,生死由命,祸福在天。妈妈没用,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她不晕血的,从小都不晕,可是那日之后,她再见不得鲜血,那噬人的红,会将她潜藏在记忆深处那段过往全都拉扯出来,会让她自以为结痂的伤口重新糜烂。 “咦?后面那辆车子,是不是在跟着我们?”司机的大拇指往后指了指。 听溪还未转头,就听到司机又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车子,不会跟着我一出租车啊。” 那辆捷豹就在这个时候超上来,那道黑影只在听溪的眼前一晃而过就远远的消失不见了。 正是江年锦的车,虽只有一眼,可是她还是可以确定。 那个深邃的眸光仿佛就在她的眼前。 她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样温柔的拥抱过了,所以刚才那一霎那,她甚至以为自己会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沦陷这个词再加上江年锦这个名字,该是多么可怕。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听溪掏出手机,隔着婆娑的泪光望着屏幕上的那个名字。 是陈尔冬。 听溪吸了吸鼻子,想起自己刚才是不告而别,陈尔冬这会儿一定到处在找她了。她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按下了接听键。 “苏听溪,我要晚点才能离开,你自己先打车回去吧。”听溪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尔冬就抢过了话茬,她的声音听起来不似平日的处变不惊。 “好。我正想告诉你我先走了。”听溪顺势接话。 “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陈尔冬耳尖。 “我没……” “嘭!” 陈尔冬那头忽然传来了器皿坠地的声音,声音大的这头的听溪都下意识的一颤。 陈尔冬深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得挂了。” “嘭!”又是一声玻璃炸开的声音。 “尔冬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听溪隐约有些担心。 “没事。明天别忘了之前我交代你的事情。”陈尔冬说罢,就挂上了电、话。 明天……她差点忘了明天还要去维尔特堡。 亲爱滴们吱个声啊~~ 急景流年12 校园港 正文 急景流年1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急景流年13 江年锦刚刚从车上下来,“莫醒”酒吧的老板就迎出来给他开门,他挥了挥手就大步走进嘈杂的大堂。 “普先生在楼上呢。” 随后跟过来的老板瞧着他张望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找谁,立马给江年锦引路。 江年锦推开了包厢的门,看到一男一女正坐在沙上,女子正低着头抽泣,长掩着她的面容,白花花的大腿倒是露了全部。 “普云辉。”江年锦淡淡的瞟了一眼那个男人。 “哎,来了来了,亲爱的你看,我跟你说什么,我真的认识beauty的老总,他绝对有能力让你变成一线的超级模特儿。” 普云辉朝着江年锦挥动着他那条长臂,一边说一边朝着江年锦挤眉弄眼的。他怀里的女人梨花带雨的抬起头来看了看江年锦。她浓烈的妆容因为眼泪落的太凶已经花了大半,看起来有些狰狞。 江年锦皱了皱眉,想起刚才把眼泪留在他掌心里的苏听溪,从来没见她化过妆,她哭的样子他虽然没有看到,但他知道,那也不该是她所说的狼狈。 “真的是江先生!”那个女人笑着站起来,随意的抹了一把脸,想要伸手过来攀住江年锦的胳膊。 江年锦侧身,朝着门口扬了扬下巴,“滚出去。” “云辉!“女人有些窘,原地跺了跺脚,半嗔怨半求助的看着普云辉。 “先出去吧。” 普云辉安抚似的摇了摇手。 女人并不情愿,可是看着江年锦冷若冰霜的脸,又只得乖乖作罢,混在这个圈子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江年锦。 “你tm下次再有事没事找我试试!” 江年锦走过去,踢掉了普云辉搁在茶几上的脚,在他对面坐下。 &y那么大,多一个模特儿算什么。”普云辉笑着俯身给江年锦递过一瓶酒。 “多一个?”江年锦挑眉。 “好吧,这是第五个了,但是……” “少废话。” “想当年我抛下一切跟你来加安……”普云辉眨了眨眼,嘴角往下一撇。 “又来!” “好好好,我不说了,知道你火气大。”普云辉摆了个消气的手势,靠回沙上,“沈庭欢的事情我听说了,不过不该啊,不是阿府亲自去接的吗?” 江年锦没说话,他拧了瓶盖,给自己倒上一杯。 “就阿府那身手,冲上f1赛道都不会失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追尾呢?” “你别拐弯抹角的。”江年锦瞪他一眼。 “好吧,你知道我对沈庭欢的事情没兴趣,我就是刚刚在医院看到尔冬了,沈庭欢又找上尔冬了?” 江年锦又不说话,抿了口酒看着普云辉。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关心一下陈尔冬怎么了?”普云辉将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她们本来就是最好的搭档。”江年锦不动声色道。 “我呸!沈庭欢当年不告而别的时候怎么没顾及她们是最好的搭档?” 江年锦摇了摇手里的酒杯,那琥珀色的液体撞着杯沿旋转,杯壁上映照着普云辉义愤填膺的面容。 他一口饮尽,澄明的酒滚过他的舌尖,余下一阵馥郁的芬芳,他啧了啧嘴,看着普云辉的眼睛。 江年锦扬了一下嘴角,直到普云辉自己不耐的移开了目光。 这个圈子的身不由己,他们都是懂的。 急景流年13 校园港 正文 帘外红墙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帘外红墙1 维尔特堡位于加安北郊,虽地处幽僻,但交通却也通达。这是加安最美的一座古堡建筑,听说当年古堡落成之时,是由江年锦高价拔得头筹,后来他的挚友文森特先生迁居加安,多次寻觅此类建筑都不满意,江年锦听闻之后大方转赠,成就当时一段佳话,也就是加安著名的“古堡之谊”。 听溪从出租车上下来,手间两个袋子拎绳绕在她的腕间,她仰头望了一眼。凛冽的哥特式塔顶似要刺破阳光,庄严的城墙纵掩于一片青黄之间,梦幻的不似人间。 她往林荫道里走了一段,静静林川,风有些凉,她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加安是个快节奏的都市,她已经习惯了每天的马不停蹄,而此刻,她却觉得眼前的美景若是不细细品度,那就是最无知的亵渎。 那扇雕花铁门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用陈尔冬给她准备的门卡往电子感应器上一放,“嘀”的一声,铁门没有马上打开,感应屏上骤然出现一张老妪的脸,将她稍稍拉回了现实。 “请问是哪位?”她对着听溪微笑,这微笑礼貌不显疏离,显出极好的修养。 &y苏听溪,给文森特太太送礼服。” “你好苏小姐,真是准时,快请进。” 老太太话音刚落,铁门就应声而开。 听溪又往里走了两步,不似门前的小径,此刻眼前条条大路,远远望不到主宅在哪个方位。 维尔特堡出了名的大,是她疏忽,来之前至少该问问清楚。 听溪转过身去,那方电子屏幕已经变黑,再不见那位老太太的脸,顿时求助无门。 她有些气馁,听着老太太的意思,文森特太太该是早就已经等着她把礼服送过来了,她若四处瞎撞耽误了时间,怕是会惹得文森特太太不高兴。 听溪出门之前陈尔冬就再三嘱咐她机灵点行事,听闻这文森特太太脾气极端,几乎无人可以拿捏她喜怒的点。 听溪掂了掂手里的袋子,明明不过几层蕾、丝和一双鞋,这会儿却沉的像是一个炸弹。这四下皆是草木,而她方向感极差,加之再有所顾忌,她是愈的不敢抬脚。 耳边似有车轮滚滚而来的声音,她四下张望,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子穿梭在林间好似一只敏捷的豹子。 阳光的光影隔着树叶细碎的铺下来,坠在那车身上,晃着听溪的眼睛,她抬手遮了遮阳光的空挡,那车子就已经飞奔而来只离她咫尺。 听溪看清楚了,这是江年锦的车子。 车里的人应该也已经看到了她,车速明显的缓下来,直到滑过听溪身边的时候稳稳当当的停在她的面前。 听溪往后退了一步,车窗降下来,江年锦淡漠的脸出现在车窗之后,他随手摘了架在他鼻梁上的墨镜,那黑亮的瞳孔在一片绿叶的映衬下格外的精神,他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听溪的身上。 “又迷路了?” 打滚求收藏~~~~ 帘外红墙1 校园港 正文 帘外红墙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帘外红墙2 又? 迷路了…… 这四个字轻飘飘的从江年锦的薄唇中溢出来,他虽然面无表情,毫无讥诮之意,可是听溪却听得一阵面红耳赤。 她真想理直气壮的说一句“没有”,可是她都还未来得及张口说话,江年锦就已显出几分不耐,他指了指后座。 “上车。” 听溪扶着车把手,看着整辆车一路飞过来却是纤尘不染,她想起听谁说过,上了江年锦的车,基本就等于上了他的床。 他的车,一般不载女人。 听溪盘算着,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坐江年锦的车了。光天化日,可是她这么想的时候,偏偏手心里就是冒出了细细的汗。 她晃神的功夫,江年锦又催促着按了一下喇叭。 听溪拉开车门一头扎进去,车子里那阵恬淡的香扑到她的鼻尖,有些熟悉。 上一回坐江年锦的车已经是两个月前,这捷豹是新换的,可是这车里的味道,却是没变。 听溪扬手摸了一下鼻尖,带动了腕间那装着衣服的袋子出皱巴巴的声响。 江年锦往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陈尔冬怎么不自己来?”他的声音在引擎声里有些低,低的辩不出情绪也没有语气。 听溪早上从beauty出来之前也问过陈尔冬这样的问题。 按理说,作为一个设计师,应该绝对不会放过和文森特太太这样声名远赴的时尚圈达人交流的机会。 可是陈尔冬却只是摇了摇手里的咖啡杯,目不转睛的盯着杯中那圈黑色的涟漪层层散开之后才对听溪说“这件礼服也不是我设计的,我去或是其他人去,都一样。” 听溪分明可以感受到这句话里隐约的失落。 陈尔冬极少流露出这样低迷的神色,可是今早她的状态明显不好,她那双褐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神采。 “她有点其他事情。” 实话冲到嘴边的时候听溪临时改了口。 江年锦也没有继续问什么,只是专注的开车。 听溪感觉到两边的景物在飞速的往后退。这迷宫一样的地方,若不是遇到江年锦,她得何时才能绕出来。 这一路沉默倒也不显尴尬,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江年锦先下了车。 他一转身,替听溪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长臂勾过来,将听溪手边的那两个纸袋捏在手里,那团蕾、丝在他手上更显不出什么重量。 这绅士的作为,让听溪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她看着江年锦的面容,浮着淡淡的一层光晕,洒脱里带着柔和,羽化了她的视线。 这个男人也没有传闻中的那样不好相处。 “下车。” 江年锦敲了敲车窗,他耐心不怎么好。 听溪从他臂弯之下钻出来,他的身躯挡住了部分的阳光,关车门的时候他侧了侧身,那阳光又重新将听溪拢住。 她顺了顺自己的衣摆,从江年锦的手上把袋子接过来。 这一来一回好像有些多余,江年锦看了她一眼,这眼神搓rou了阳光。 很温暖。 我爱的年锦,希望你们也爱他~~ 帘外红墙2 校园港 正文 帘外红墙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帘外红墙3 维尔特堡的内庭比外围更加考究,郎阔的空间配与典雅精致的内饰,让人恍若走进了另一个时空。 江年锦对这里显然并不陌生,他单手抄在裤袋里一路穿廊而过,黑色的皮鞋踏在奶白的地砖上出“蹬蹬蹬”的声响,听溪飞快的跟着。 门口的老妪远远的看到江年锦就俯身掬了个躬。 江年锦点了点头径直往屋内走去。 大厅里采了庭院的光,暖洋洋的落在那棕色布艺沙上。文森特太太端坐在沙的中央,她的鬈落在胸前,用一根淡色的带束着,随意却又仪态万千。看到江年锦的时候她扬嘴笑了一下。 “年锦,norman昨天回来了,我想着你们哥俩好久没见了,今天好聚一聚一起吃个午餐,所以才把你给叫来了。” 文森特太太边说边站起来,她走动的时候裙摆扫过边桌上的那盏欧式复古台灯,那开关吊线一摇一摆的晃得听溪眼睛难受。 她挪开了目光,看着江年锦。江年锦背对着她,看到文森特太太朝他走过来,他还保持着单手抄袋的姿势站着原地没动。 听溪看不到江年锦的表情,他可能是在微笑。 文森特太太像是没有看到听溪一样,兀自朝着门边的老妪招了招手。 “ms.tian,去请先生下来,就说江先生来了。” 被唤作ms.tian的老太太将手覆在身前,迈着碎步站到文森特太太的身旁。 “太太,先生一早就飞瑞士了。”ms.tian低着头,她的声调在句末降了下来。 文森特太太的手指正撩了一把刘海,听到ms.tian这样说,她神色微微一怔,顺势优雅的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哟哟,瞧我这记性,昨晚norman还在说今早飞瑞士的事情,我一转眼就给忘了。年锦,怕是让你白跑一趟了。”文森特太太脸上的笑意不减,她捏紧了自己胳膊上那条细长的披肩。 “没事,正好念起这里的咖啡豆愁找不到理由过来,今天喝一杯再走。”江年锦说着,往前走了几步在拐角的双人沙上坐下。 “ms.tian,听到江先生说的话了吗。”文森特太太看了老太太一眼,走回去坐下。 ms.tian“诶”了一声,就旋身往那高高的大理石储物台走去。 一时间空阔的门厅里就剩听溪一人还杵在原地,她被晾的太久,都快要忘了自己的来意。 “苏听溪,还不过来?”江年锦淡漠的声音忽然传过来,他仰身倚靠在沙上,朝着文森特太太扬了扬下巴。 文森特太太眼波一转,盯着自己衣袖上的那簇软毛,并不看向听溪。 听溪这才回神,她快步走到文森特太太的面前,将装有礼服的袋子递送到她的手边。 “文森特太太,这是您要的礼服,请打开看看,若是还有不满意或是需要修改的地方您随时可以通知beauty。” 文森特太太的手扶着自己的胳膊没动,她瞟了一眼听溪。 “这位小姐是beauty新来的设计师么?” 加更会有的,神马都会有的。你们咧?收藏有木有~~ 帘外红墙3 校园港 正文 帘外红墙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帘外红墙4 听溪摇了摇头。 “我是陈尔冬新招的助理,苏听溪。” “苏听溪。”文森特太太微启着红唇慢慢的将听溪的名字诵念而出,接着夸赞道,“好名字。” “您过奖了。” “怎么会是过奖?若不是好名字,江先生能记住你?”文森特太太翘着指尖指了指江年锦,她唇边的笑有些张扬,让听溪无端觉得俗艳。 江年锦不动声色的抿着唇。 ms.tian将两个白瓷杯端上来,分别放在江年锦和文森特太太的面前,鼻尖瞬间被浓郁的咖啡香萦绕。 听溪还出手拎着这个袋子,一时放不是不放也不是,她沉着气,不卑不亢的开口。 “太太您说的有理,江先生这般人物,每日入眼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我不过是beauty区区一介小小助理,真是沾了这名字的光才能被江先生记住。” 江年锦连眸都没有抬,脸上的神色也丝毫不显端倪,这样溜须拍马的奉承话他定是听得不能再多了。 倒是文森特太太正眼往听溪身上一扫,这一扫便上上下下打量通透了。 &y要火,且不说这模特儿,单单看着这小助理就不同凡响,瞧瞧这身段这样貌还有这伶牙俐齿的机敏,不放到t台上岂不可惜。” 听溪还哈着腰,脑子里“嗡嗡”一片,这样见招拆招的谈话方式着实让她觉得疲倦。 “您言重了,我从没有做过这样不切实际的梦,江先生给我一份工作能让我在加安安身立命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江年锦俯身上前端起那个咖啡杯的时候顺势看了听溪一眼,听溪撞上他的目光,脊背一凉,她立马躲开了。 “年锦好眼光,既是他留下的人,将来定也能成个人物。”文森特太太嘴角的弧度柔和起来,她笑着朝ms.tian使了个眼色。 ms.tian见状,上前一步替她家主子接过了那个袋子,缓解了听溪的尴尬。 听溪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 “陈尔冬这一年设计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脾气渐长不少,要做好陈大设计师的助理,也得亏要有苏小姐这样的好脾性。” 听溪迎上文森特太太的目光,并不多话,只是温和的微笑。 “苏小姐,你看我真是失礼,你都来了这么久还没请你坐下,快请坐。”文森特太太说着,握了一下听溪的胳膊,朝着江年锦正坐着的方向扬了扬手。 听溪顿在原地没敢动,她知道文森特太太对于她和江年锦的关系理解已经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偏差。 是她不好,不该气盛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 听溪看向江年锦,他正坐在双人沙的正中央,雪白的瓷杯握在他棱线分明的指尖无端生出一种美来,他没有看她。 听溪知道,文森特太太是借着“江年锦”这三个字的由头给她一点尊重,可她受不受得起,还得看江年锦是不是真的愿意给她这个面子,让她凭着和他那点可有可无的交集在这这里大作文章。 身在这个圈子,他最讨厌的,应该就是这类女人吧。 听溪有些后悔,她正气馁的想要退后一步,却看到江年锦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扯了扯自己外套的门襟往沙的左侧挪了挪。 他给她腾出了一个位置。 求收藏~~ 帘外红墙4 校园港 正文 帘外红墙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帘外红墙5 听溪战战兢兢的坐到江年锦为她空出来的位置,刚才面对文森特太太膨胀的气势在靠近江年锦的时候忽然像是被戳了一个小孔,每靠近他一分,就气短一分。 沙并不宽大,江年锦坐姿霸道,他伸展手脚的时候会蹭到听溪的衣角,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她耳边无限放大。他干净的味道在咖啡的清冽中脱颖而出,搅得听溪心绪不宁。她看了他一眼,瞥见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忽然觉得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也是无可厚非的,他这般已经算是纵容她了。 “这咖啡不错,苏小姐要不要也来一杯?” “谢谢,不用了。”听溪摆了下手,目光从文森特太太的身上扫到江年锦“我这会儿是上班时间,江先生还在这儿呢。江先生允许我并驾而坐我也不能得寸进尺。” 文森特太太顿了一下,随即掩住那娇俏的红唇出一阵清脆的笑。 江年锦耸了耸肩膀,似乎听溪无论怎么进退何种表现,他都可以反应的游刃有余而不觉诧异。 “既然苏小姐等着回去复命,那就先谈正事。”他说。 文森特太太点头,一旁的ms.tian小心翼翼的将礼服从袋子掏出来,她捻住了礼服的领口,轻轻的一抖,蕾、丝掩着碎钻滑落,一时流光飞舞。 “老久就是老久,这手艺这韵味,岂是现在这些年轻的设计师可以比的。”文森特太太的手指伸过去挑起那一寸蕾、丝,轻叹一声,“可惜他这么快就要收手退隐,beauty的大梁全都压在陈尔冬的身上,这可怎么行?” “尔冬只是需要历练。” “时尚圈可不是学前班。”文森特太太淡淡的,并不把话说重。“不过这模特儿不比设计师越沉越好,我就喜欢看着beauty充满了新鲜血液,昨日穿这款礼服的那位,就表现的非常好,有些衣服,也不是非要谁穿不可,你说是不是年锦?” 江年锦点头“您说的是,人也一样,不是非要跟着谁才能出彩,沈庭欢现在既是beauty的人我就有必要护她周全,希望对于她,您也可以留有一线生机。” 听溪抿了抿唇,江年锦周身凛冽的气场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显然文森特太太也没有料到江年锦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文森特太太笑着俯身过来拍了拍江年锦的胳膊“我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就只有你还在给我这个大嫂面子,要不然你要保谁保不住,你要红谁红不了,今日哪儿还需要对我说这番话?” 江年锦收了收下巴,好像随着这个动作,他的气势也收敛了大半。 “我没有这个意思。” “不管你什么意思,我都知道了。”文森特太太笑的随和,她的手按住听溪几乎僵硬的身子“瞧瞧我们又跑题了。” 亲爱滴童鞋们,今天加一更哟~~~ 继续求收藏 帘外红墙5 校园港 正文 帘外红墙6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帘外红墙6 听溪捏紧了自己的拳心,这短短的一会儿,她被动的接受了太多她本不该知道的信息,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我选中这款礼服,除了它是老久的收山之作,更重要的是,我喜欢它的名字。苏小姐,既然你负责将这款礼服送过来,那么,你一定知道‘星月相随’这四个字所包含的寓意吧。” 听溪一惊,“‘星月相随’是久师傅所取,我怎么敢枉自揣测它的意思。” “不说揣测,只说理解。”文森特太太安抚道。 听溪下意识的看了看江年锦,不知道为何,他悠然的坐在一边,明明也没说什么话,可是他的目光就是抓人。 “老久最喜欢自己的设计被一百个人理解出一百种意蕴。”江年锦摩挲了一下杯沿。 “对,要说老久的心思,年锦最懂,他说的准错不了,苏小姐大胆说就是了。” 听溪触到江年锦的眼神,还是淡漠的很,可是她分明却因为这个眼神有了底气。她站起来,往ms.tian的身边走了两步,老太太往后退了几步,给她腾出比划的空间。 听溪拂了一下那钻,凉凉的。 “星与月之光,不似太阳光的锋芒毕露而显朦胧低调,此款礼服以细钻缀出的光芒充盈质感,外拂蕾、丝是为了不被水钻夺去整件礼服的光彩,而巧用细钻和蕾、丝的妙处更在于显出了‘映云光暂隐,隔树花如缀’的朦胧美。” 文森特眸中闪过一道光。 “苏小姐也是学设计的?” “我是学美术的。”听溪答。 “万变不离其宗,也算半个本家,见解很独到,继续。” 江年锦正低头抿咖啡,他专注着自己手中的杯子,无从看出是否有在听溪说话。 “星月相随,相随……”听溪顿了一下,“晴朗之夜,星与月本就如影相随,这,大概是预示一种浑然天成的陪伴,正如外界传言的文森特先生和太太您的美丽婚姻一样。” 听溪一口气将后半句话说完。她的面容真诚,语气带着隐约的羡慕。 江年锦抬起头,眼神也是亮亮的,听溪可以看到他瞳孔里的那个自己。 “好一个浑然天成的陪伴!”文森特太太拍了一下手掌。“苏小姐言谈之间显出不一样的风范真是太得我心了,不知道苏小姐是否愿意下个月来参加培培的订婚宴。” “这……”听溪犹豫了一下。 文森特太太的侄女订婚,这可是加安贵圈的大事,她何德何能来凑这个热闹。 “年锦,那天你会给苏小姐放假的是吧?”文森特太太转而朝着江年锦下起功夫。 “当然。”江年锦点了点下巴。 “苏小姐,那可就这样说定了。” 文森特太太一把牵起了听溪的手,她的手糯匀的像是一块白米糕,听溪心口一软,正想着该怎么拒绝才比较委婉就听到二楼走廊处传来了“嘭”的一声。 是盘子坠地的声音。 客厅里的几个人一起抬头。 明天也会加更哟~~ 我是不是很乖~~ 帘外红墙6 校园港 正文 帘外红墙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帘外红墙7 “我说了不吃,你怎么这么烦?” 二楼紧接着传来清脆的女声,语气里是浓浓的不耐烦。 “我们家的大小姐起了。“文森特太太斜了一眼那坦长的楼梯。 听溪顺着文森特太太的目光,看到那个穿着黑色及膝毛衣的女子正一步一跳的从二楼跑下来,她身后的仆人拎着她的手提包跟的很吃力,边跑边喊“培培小姐,您慢点!” 培培小姐?这就是传说中的安培培吧。 modern的首席超模兼设计师,文森特太太的侄女,“星月相随”的新主人……她的头衔真多。 听溪将目光放的更仔细。 安培培穿着平底鞋,却一点都不显矮,那裸露在外的小腿线条非常美,她似乎也感觉到客厅里这几束注视着她的目光了,她扭了一下头,过耳的碎甩在她的脸颊上,露出那小巧的下巴。 相较于她纤瘦的身材,她的下巴显得有些圆润。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通透健康的白,没有女人比她更适合穿黑色了。 听溪的呼吸顿住了。 是她。 “培培,过来。”文森特太太招了招手。 安培培看着江年锦,站在原地没动。江年锦朝着她点了点头就转回身继续喝他的咖啡。 “今天正巧你在,快来试试姑妈给你选的礼服。” “不用试,你选什么我穿什么不就好了?”安培培的声调冷冷的。 “你这孩子又耍什么脾气……” 文森特太太话音未落,安培培已经转了身往大门口走去,她的背影纤瘦,宽大的毛衣挂在她身上一晃一晃的,她好像随时都会飞走。 “这孩子性子躁,谁的话都不听,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没人能罩得住她,好在……” “文森特太太,我也要告辞了。”听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谢谢您的招待。” 听溪说完,也不等他们的反应,转身跌跌撞撞的追着那个黑色的身影跑出去,身后的人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她没管,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个小黑点,越变越小,她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屋外的阳光依旧繁盛,风吹过来都是暖暖的。 听溪捏着自己的拳心在宽大的庭园里绕了几圈,都不见安培培的身影。 “轰!” 不远处传来一声引擎的轰鸣声,听溪闻声回头,看到那辆红色的跑车从车库里蹿出来,像是一团火,张扬热烈。而火芯,就是穿着黑衣的安培培。 “小姐,你疯了!你现在怎么可以飙车呢!”车库里追出来的仆人挥着手臂徒劳的大喊。 听溪看着那火红的跑车“咻”的一下从自己的眼前奔过,她的眼睛也像着了火。她跑了起来,随着那跑车的方向,跑起来…… 明明知道,追不上的。 明明知道,眼里的那团火,迎风只会更盛。 可是,她的脚步停不了。 加更喔~~~ 帘外红墙7 校园港 正文 帘外红墙8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帘外红墙8 安培培连人带车一溜烟儿就消失在那葱郁的林荫道上,随着那团红色的消失,她的晕眩感也在减弱,四肢震颤的火热,可是心却在冷。 长在风中纠成一团,她的思绪也是。听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追到了又要说什么。 江年锦的车冲上来的时候,她还在跑,双腿已经雷雷颤不像自己的。 捷豹一个急转,在她面前甩出一个漂亮流畅的尾弧,生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听溪措手不及,因着惯性扑倒在他的车窗上,那墨色的玻璃也是冰凉的,她侧目,看到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凛着脸从车上下来,几步之间就从车头绕过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真暖。 “你跑什么!”江年锦的语气僵硬,手上的力道也不轻。 听溪睁大了眼睛,呼哧呼哧的喘气,一时答不上话。 她的身子抖得很厉害,眸子里那层水汽好像随时都会被她抖落成泪,江年锦松了松手,他最烦女人哭。 “上车。”他扯了扯她的腕子。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对她说这两个字,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她倒是没有什么奇怪,木木的顺着他的动作钻进车厢里。 那阵好闻的香又钻进听溪的鼻腔里,她不安的情绪一点一点被压下去。 江年锦开门坐进车里,携着一阵风,那味道淡了,又浓了。 听溪看着江年锦稳稳的动车子,他的浮躁似乎也被这阵香给抹平了。他干净的手指随意的碰了下方向盘上的某个快捷键,一阵舒缓的钢琴曲瞬间盈满了整个空间,她挪开了目光。 不似刚才的风驰电掣,江年锦这会儿开得很慢,听溪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景,花红叶绿一帧一帧的闪过,阳光下的古堡闪闪光。 童话的表面总是很漂亮。 “觉得这里很美?”江年锦悠悠的侧了侧眸。 “嗯。” “想要住在这样的地方?” 听溪收回了目光,看着他。 他似乎是在和她闲谈,可是他的表情,真别扭。 听溪不答话就这样看着他,江年锦更加不自然。 车前远远的蹿过一只小野猫,他狠狠的长按着喇叭,许久才松手。 这冷厉的嘶鸣划破这一片安宁,暴戾无情,这才是江年锦应该有的样子。 听溪有些想笑。 “我不想住在这里。”她说,“心若是有了嫌隙,再华丽的房子也挡不了风雨。” “你不是说浑然天成的陪伴么?”他的语气有一丝戏谑,却不知是对谁。 “江先生不必嘲笑,我的场面话自然没有你高明。”听溪淡淡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 江年锦的眸光忽然好像一片深海。 他说“苏听溪,你今天表现的太过聪明了。” 这两天又陷入了极端的迷茫,不停的自我否定,不知道这个故事带给大家的是什么感受呢~~ 帘外红墙8 校园港 正文 帘外红墙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帘外红墙9 听溪沉入江年锦的目光里,斟酌着他所用的这个“过”字,不知道他指的究竟是哪一方面。 一个太太,不知道自己的先生一早出差,这搁哪里都说不通。他说的聪明,一定不是指她看出这中间的嫌隙。 那么,他一定指的是她今日的所有进退。 她默默无闻两个月,今天的确有种前功尽弃,毁于一旦的感觉。 可是他呢,那个传闻中视女人如玩物的江年锦却出言保护沈庭欢,是不是也失了他的水准。 听溪自然不会反问于他,她撇了撇嘴,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送你回去。”江年锦转了下方向盘,车子已经彻底驶出了北郊。 “我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放你假。” 他总是很淡漠。可是不知为何,听溪愈来愈不怕他。 其实,她也没有怕过他,就像她对文森特太太所说,她在加安的这方立足之地是江年锦给的。 江年锦之于她,是这个陌生的城市唯一的依靠,哪怕,也还算不上依靠,可就是因着那一份相救,他变得很特别。 他们生疏,是在于听溪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当她第一次走进金碧辉煌的beauty,看着眼前华服成山,美女成群,她就知道。 而他的王国,也远比她表面上看到的复杂。 她不会因为一份感激而忘记初衷,而她和江年锦之间的交集,也只是这份感激。 江年锦的车子渐渐从安静的郊区驶入嘈杂的闹市,他的车技很好。听说车技好的男人床技也会很好。 这样不靠谱的话,自然是静竹对她说的。她已经好几天没见静竹了,就因为不满意陈尔冬对她的使唤,她一口气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同是刚刚毕业,房静竹就比她心高气盛的多。不过,她明白,心高气盛的多,只是因为她经历的世事少。 听溪轻轻的“啧”了一下嘴,懊恼自己脑海里蹿出的这些有的没的,脸很烫,她抬手扇了扇。 状况之外的江年锦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她的脸更烫了。 “就在这里下车吧,巷子里车开不进去。” 听溪的手背贴着自己的脸,话音刚落,就听江年锦说“这不是进去了吗?” 她降下了车窗看着窗外,因为路不好又实在太窄,他开的很慢,两面单调的水泥墙要仔细分辨才可看出正在后退。 车子好不容易才稳稳当当的在听溪所住的单元层大门口停下,这动静有些大,惹得好多住户探出头来张望。 江年锦依旧安之若素,被瞩目大概是他的人生必修课。 听溪说了谢谢想要推门下车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她转过头来看着江年锦“安培培的订婚宴,你会去吗?” 江年锦挑了下眉“你希望我去?” 听溪没答,接着问“你说我可以去吗?” 江年锦的眉头挤出一座小山。 “我以为你不会想去。” 谢谢亲爱的你们~~ 帘外红墙9 校园港 正文 帘外红墙1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帘外红墙10 听溪住的地方,是个普通的居民小区,虽干净整洁,可是相较于整个奢华的加安市,这里只能算是一个“贫民窟”。 贫民窟里多百万富翁,当然,是精神的富翁而不是江年锦这样物质的富翁。 和江年锦的谈话结束的匆忙,因为江年锦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听溪瞥见那方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就识趣的下了车,而她匆匆下车对江年锦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想去”。 她没有再去看江年锦的表情,脊背上冰凉一片,定是他又盯着她看了许久。 听溪讪讪的走进电梯,其实她住在二楼,平日里压根不喜欢进这方小小的电梯,今天她不过只是想快些摆脱江年锦的视线。 电梯妥妥的往上升,她低头一下一下的蹬着轿厢,忽然想起来,江年锦为什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 不过随即这个问题就不再是问题,江年锦什么人,就像陈尔冬也说“他神通广大到你无法想象。” 无法想象,她就不敢想了。 听溪走进屋子,甩掉了自己脚上那双半高的鞋子,洗了把脸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她走到窗边,现楼下江年锦的车子还在。 隔壁楼的朱大爷正站在巷口热情的比划着什么,他高亢的嗓音从半开的窗榧里飘进来。 “倒!倒!可劲儿倒!” 江年锦的脑袋时不时的从车窗里探出来往后打量,纵然他的车技再好,进了死胡同也同样没辙。 听溪揪着那团窗帘,等到江年锦的车子彻底出了胡同,她才微微松了口气,回神的时候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她关上了窗拉起了窗帘,旋身的时候看到江年锦的大衣还压着沙的背垫,这件黑色的大衣,已经在她这里放了整整两个月了,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他。 江年锦能够完美的驾驭各种颜色的衣服,并不仅仅适合黑色,可是他穿着黑色衣服的时候,无形的显出正气。 就好像第一次遇到他的那个晚上,他穿着黑色大衣的一身凛然的正气,让她信任也给她陌生的安全感。 黑色也是一种神奇的颜色,难怪那么多的人会偏爱。 听溪卧倒在沙上,大衣的袖子蹭着她的脸,那绸软的料子,一点都不扎人,不像它的主人。 她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坠入杂乱无章的梦境。 那个站在风口的少年,总爱穿着黑色的衣衫,是谁说的没有男人比他更适合黑色,她笑他当了真……还有他望着的那辆被夕阳印染的看不出颜色的跑车,她是从那天开始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会走向同一个结局,她从前就知道的。 眸子里落下一滴泪来,掉在平静的湖面上“咚”的一声空灵巨响,响彻心扉…… 眼前的少年闻声侧了侧脸,她看清楚了。 是莫向远…… 求收藏~~~~~不收藏的不是好孩纸~~~%&gt_ 帘外红墙10 校园港 正文 此夜云踪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此夜云踪1 听溪被梦魇纠缠了一整夜,从沙上折腾到床上,还是甩不掉梦中的幻影。 闹钟响第3遍的时候,她才彻底清醒,这**之间,像是过了一个轮回,她也只敢在梦中,肆无忌惮的勾勒出那个人的脸。 笼罩在晨光中的beauty主楼有一种特别的美,清亮耀眼,像略施粉黛的姑娘。听说江年锦当年亲自参与了这座建筑的设计,他的品味总是很独特,让人耳目一新却又容易接受。 听溪刚刚走进大厅就被人揪住了辫,她的马尾被轻轻的攥在那人的掌心里,她困难的回了回头。 “苏听溪!”房静竹站在她的身后,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我老远就在喊你,你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吗?” 她的手伸过来拂了一下听溪的眼袋,出“啧啧”两声“怎么眼睛肿成这样还这么美。” 听溪笑起来,将她冰凉的手拉过来捂在手心里,没有告诉她,不是没有睡好,只是睡得太好,太过入梦,眼泪也流的太过汹涌。 电梯口三三两两的站了些人,听溪拉着静竹站在最外围,她还在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多半是在抱怨陈尔冬昨天又让她干了什么打杂的事情,这闷闷的声音只让听溪神游天外的更厉害。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众人的面前,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站在前面的人刚要动步,电梯里就涌出几个人抬肘挡住了人群。 听溪仰了仰脖子,看到黑超遮面的沐葵正紧抿着红唇款步从电梯里走出来,卡其色的修身毛衣只到肚脐,露出一截细腰,风韵逼人。 她本是标准的模特儿身材,脚上那双橙色的高跟将她整个气场拔得更加的高。 那两片墨色的镜片遮挡了她的眼神却掩不住她的凌厉,一时间没人出声也没人往前,只听得沐葵身边的助理战战兢兢的脚步声。 “真当自己是女王。”身旁的静竹用只有她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小声的咕哝一句。 听溪扯了扯她的胳膊,悄悄的比了个“嘘”的手势。 静竹撇了撇嘴。 大厅门外已经有一辆银色的小型房车候在那里,沐葵径直钻进了车里,车门“呼啦”一声拉上的时候,耳边才陆陆续续响起了唏嘘的声音。 静竹推着听溪迈进轿厢,随手按下了3楼,3楼是beauty的摄影基地,很多平面宣传广告都是在那里完成的。 “星月相随被文森特太太选中之后,沐葵稳坐beauty一姐的位置了。” 有人开始肆无忌惮的谈论起沐葵,静竹幽幽的瞟了一眼听溪,她的意思听溪自然明了,她是想说,有些舌根她不嚼,有的是人嚼。 “听说最近有很多秀找上她,档期排不下都推了。” “我还听说,沐葵是唯一一个没有和江总吃过饭就红了的女模……” 轿厢里的人都“嗤嗤”的笑起来,气氛稍显暧mei,静竹忍着笑意目光四窜。 江年锦这个名字是光是火,也是是非。 听溪只觉得胸口一滞,她攥紧了自己的衣袖,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第一个冲了出去。 打滚真的是打滚,求收藏~~ 另外,没看过华灯和星光的小盆友可以先去那边晃晃噢~~~ 此夜云踪1 校园港 正文 此夜云踪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此夜云踪2 静竹“哎”的一声,紧随其后跟了出来。她扬手懒懒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显然对于刚才电梯里听到的那番话有些嗤之以鼻。 “现在是房车接送了,以前坐着公交四处赶场的日子怕也是忘了吧,谁不是新人过来的呢,这么目中无人干什么?” 听溪不语,想起沐葵那日气焰嚣张的模样。 再红,也不该是这样的红法。 模特换装区的走廊乱乱的,身边来来回回都是抱着服装衣衫不整的模特儿,男男女女,也没有什么顾忌。 比起刚才光鲜亮丽,助理成群的沐葵,这里的模特儿的生存状态,才是这个圈子的真实写照。 模特儿圈也是个三六九等,层次分明的圈子。 “把我们调来这里干什么?”静竹缩着身子拎着自己外套的门襟,目光还是忍不住朝那些身材健美的男模身上流连。 “今天公司有一组宣传片要拍,让我们过来服装部帮下忙。” 听溪说着,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的十字通道,一个带着贝雷帽的男人一闪而过,她还没看清楚,那人也像是注意到她们了一样折回来。 “陈尔冬真是,真把我们当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哎哟两位大小姐,你们可来了!” 静竹的抱怨被不远处那尖利的语调给打断。 听溪定睛,那个男人已经朝这边奔过来了,他嘴角的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 “又是这个娘娘腔。”静竹眼白往上一翻。 “一色老师。” 听溪抬肘撞了撞静竹,礼貌的打招呼。 这个被称为一色的男人是beauty众模特的经纪人,强大且无可替代的存在。 他看了听溪一眼,似乎并不怎么领情。 “陈尔冬让你们来帮忙还是让你们来看秀啊,怎么不等模特儿把衣服都换好了再来,瞧瞧里面都乱成什么样了。” 静竹抬起腕子看了看表“我们没迟到。” “是是是,你们踩得点真准,可是人家沈庭欢都提前半个小时来准备了,你们来的比她晚,就是迟到。” “这是什么理?”静竹顶了一句。 “房静竹,我老早就和陈尔冬说过,你这牙尖嘴利可是病,得治。”一色的手指戳了一下静竹的额头。 “我们要干什么?”听溪立马上前拦下他的手,打圆场。 “还不快进换装间去帮忙!” 听溪攥了静竹的手就往换装间的方向走。 “苏听溪,你留下,沈庭欢到处找你呢。”一色忽然扬手拉住了听溪的胳膊。 听溪顿住了脚步,连带身边的静竹也顿了顿。三人面面相觑之后听溪才问“沈庭欢找我?” 一色点了点头。 “找我干什么?” “鬼知道找你干什么,老子这么忙找衣服的时间都没有还得替她找人。在5楼休息室,自己去找她。”一色扶了扶帽檐,对着还站在原地的静竹一声吼“你还站着什么呆!” 求呀求收藏~~~ 会努力存稿的,会适时加更的~~~ 此夜云踪2 校园港 正文 此夜云踪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此夜云踪3 听溪折回电梯口,胸中忽然好似擂鼓,惴惴不安。 她没有见过沈庭欢本人,在报纸杂志上翻到的时候也不会细看,漂亮的女人在她的眼里都一个模样,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沈庭欢右眼下方的那颗泪痣。 她下意识的眨了眨眼,曾经,她的眼角下方,也有那样一颗泪痣。 一生流水,半世飘蓬。听说泪痣是前世三生石上刻下的印记,是转世都抹不掉的痕迹,但凡生此痣者,孤星入命,注定为爱所苦。 母亲迷信,攒下半个月的卖菜钱也非要听溪去把这颗痣给去了。那个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妇人,在这件事情上却是这样的坚决。 她说“溪儿,你已经够苦的了,总希望你能遇着个对你好的人,不要让你掉太多眼泪。” 去痣的时候很痛,去完更痛,听溪后来时常对着镜面望着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失神,觉得好像生命中有一个重要的标志被抹去了…… 晃神的空档,电梯门上来了。 电梯里站着一个男人,黑衣黑裤,眉角凛冽。这俊朗的面容有些眼熟。 听溪多看了他一眼,就想起他是江年锦的人。 这个无时无刻都不会远离江年锦三寸之遥的男人,也时常被beauty很多小嫩模挂在嘴边,听闻他身手敏捷,传说他车技过人。 江年锦身边的人,个个也都是人物。 那人也在看着听溪。 他手里拎着几个女人的购物袋,那骨骼分明的手,在江年锦身边该是没有拎过这样的轻巧到需要温柔以待的东西,他看起来也并不自然。 两两相望了几秒,电梯门眼看着就要关上,他抬手挡了一下。 “进?”他问。 “进!” 听溪点着头,闪进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静的能够听到轿厢机械上升的声音,听溪看到他按下的数字正是“5”,她没动。 四面郎阔的镜面映照着听溪略显紧张的小脸。明明站在身后的人也不是江年锦,可是听溪却依稀可以感受到一抹江年锦的气场。 她不由的抬眸望镜面里看了看身后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那双漆黑的眸子,也正牢牢的盯着镜面里听溪的面容。 遇见听溪审度的目光,他也没躲。他那样复杂的看着她,又好像不是单单看着她。 听溪回了一下头,他还在看着她,似乎有些失神。 “那个,先生,我的脸上……有东西么?”听溪隔空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脸,又转过头去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镜面里的自己,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又看向这个男人。 “没有。”他低下头,闪烁着收回目光,没了刚才肆无忌惮的样子,接着诚恳的道“不好意思。” 他这般局促也是听溪没有料到的。 听溪摇头,朝他扬了下嘴角。“没事。” 电梯停在了5楼,他绅士的没有迈脚,等听溪回身出去之后才慢慢的跟出来。 “阿府!” 有人喊他。 宝贝们,动动手指求收藏~~~ 此夜云踪3 校园港 正文 此夜云踪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此夜云踪4 听溪跟着这个被唤作阿府的男人一起回了下头。 陈尔冬正站在休息室的门口,朝着他们这边招手。 “苏听溪,你也过来。” 陈尔冬替听溪推开了门,听溪顺着陈尔冬的指引走进换装室,陈尔冬没有马上跟进来,还在走廊里和阿府交谈。 听溪听到她对阿府说“这些天难为你了,等为沈小姐找到司机,你就可以回江先生那里了。” 阿府说了什么听溪没听清,这也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比起八面玲珑的江年锦,差的太远,不过跟在江年锦身边做事,会不会说溜须拍马场面的话,的确也没有多重要。 坐在沙里的那个女人,听到听溪的脚步声也没有回过头来,直到听溪走到她的面前,她才抬了抬眸。 “苏听溪小姐?”她问。 听溪的目光锁住她眼角那枚褐色浅痣,这枚痣生的极为标志,丝毫没有影响她整张脸的美感,反而显出一种风华绝代的气质。 沈庭欢本人比杂志上更加好看。 “是我。”听溪点头。 沈庭欢抿了抿唇,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陈尔冬过来了,沈庭欢转了一下头,她看着陈尔冬笑,眸光深的无边,她说“陈尔冬,你这助理也招的太美了些吧。” 陈尔冬看了一下听溪,转而对上沈庭欢的目光,“也不止美。” “哟,认识这么久,都没见你这么赏识过一个人。” 陈尔冬低头笑了一下,才问“你要找她做什么?” “外界传闻说这位苏小姐的聪明才智深的文森特太太的欢心,都被破格邀请参加安培培的订婚宴了,你手下入了这么一枚大将,我当然是想见识一下。” 沈庭欢语气不明,她说话的间隙,不自觉的伸手去抚摸她的手臂,听溪顺势低头看到那截白皙的腕子被一层细细的纱布缠绕着。 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看来并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伤害,不过,听溪肉眼能够看到,只是外在。 她有不好的预感。这个圈子里的人物关系千丝万缕,她随便碰到一条就很可能被紧随而至的密网给缠绕。 陈尔冬没有答话,听溪被邀请参见订婚宴的消息,可能连她都还不知道。 “现在的这一个个的新人真是了不得咯。”沈庭欢抱臂仰进沙里,她的尾音的很轻,却意蕴深远“瞧瞧沐葵刚才那架势,简直就是要吃人啊!” 听溪对上沈庭欢的目光,她的嘴角扬着笑,可是那笑意却没有进眼睛。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爬到我的头上来!”沈庭欢的神情忽然一凛。 这一来一回变得太快,听溪僵了一下。 “你与她计较做什么。”陈尔冬接了一句。 “一个菜鸟身边跟着一群趋炎附势的菜鸟,我的确没有什么好计较的。”沈庭欢绷紧的面容松了松“那我们就来说说正事吧!” 我是慢热滴轻轻,大家等等我哟~~~~ 求收藏~~~~~ 此夜云踪4 校园港 正文 此夜云踪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此夜云踪5 陈尔冬和听溪几乎同时把目光挪向沈庭欢。 “什么正事?”陈尔冬问。 “过两天巴黎的那场秀,让苏小姐跟着我一起去吧。”沈庭欢笑容依旧。 “不是已经给你找到助理了么?”陈尔冬的目光和她的语调一样的小心翼翼。 “她车祸受了点伤还没好,我总不能一个人去巴黎吧?岂不是让沐葵她们白捡一个笑话看。”沈庭欢摸了一下她纤巧的下巴,看着听溪,“既然苏小姐这么聪明伶俐,定可以以一敌百替我挽回战局的是不是?” 听溪不动声色,倒是陈尔冬显得有些为难。沈庭欢自然没有将陈尔冬的神情落下,她站起来,走到陈尔冬的面前,握了一下她的胳膊“江年锦都把阿府指派给我了,尔冬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没有意见,得问苏听溪自己。”陈尔冬看向听溪。 听溪侧着手轻轻的捏住自己的小指,这个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她抿着唇,知道这会儿的状况根本是她拒不了的,于是大大方方的说“我没有问题。” “爽快。”沈庭欢在原地旋了身“阿府给我带上来的衣服呢?” 她正问着,换装间的门“嘭”的一下被撞开了,一色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看着还未换装的沈庭欢长长的吐纳一口气。 “姑奶奶喂,所有人都在等你你知不知道啊!” 沈庭欢优雅的俯身,端起茶几上的那个锦盒,将里面那款宽大的腕饰往自己的手间一套,遮住了那条细长的纱布,她不紧不慢的扭动一下自己的手腕,淡淡的道“一色,以前你就算等上我一天都不会说一个字。最近怎么了,性子这么急?”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一色将“以前”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那现在是你长进了?还是我过气了?”沈庭欢的语气愈的淡,却犀利见血。 这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好似凝了冰霜,冷得人直打哆嗦。 听溪想起那日在维尔特堡江年锦出言护沈庭欢的模样,今日看来,沈庭欢根本不需要江年锦的保护,她完完全全就是为这个圈子而生的狠角儿。甚至,比那些表面跋扈的人更懂得拿捏分寸。 真是不怕女人刻薄,就怕女人刻薄的有智慧。 “得得得!”一色扬手,摆了个投降的手势“你姑奶奶慢慢来,我不催,成了吧!” 一色好歹也是混迹秀场多年的老人,这点知趣劲儿他还是有的,他讪讪的退出房间。 “蹬鼻子上脸。”沈庭欢“哼”的一声,转身却已经完全入戏,她以主人之姿对着听溪指了指沙上那几个袋子“苏听溪。把这些都拿到里屋,给我换上。” 听溪下意识的去看陈尔冬,她已经皱起了眉。 可是沈庭欢却全然不觉,她蹬着高跟娉娉婷婷的往里屋走。 听溪松开了自己的小指上前几步。 这事儿,怕不是使唤她这样简单。 求收藏 此夜云踪5 校园港 正文 此夜云踪6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此夜云踪6 沈庭欢毫不顾忌的将她妖娆有致的身材展现在听溪的面前,倒是听溪还别扭的不敢看。 有关于她得到文森特太太赞赏和她即将作为沈庭欢的助理随她一起赴巴黎走秀的传闻在这幢大厦里像是病菌一样飞快的滋长。 从换装间出来,周围的人就开始用各种目光打量起听溪,或深或浅,或赞赏或鄙夷,听溪都一一受下。 静竹倒是挺兴奋,完全扫去了刚才的阴霾,拉着听溪躲在摄制人群的后面问东问西,她的问题乱乱的,想一出是一出,不过八卦的确也没有逻辑可循。 “你知道沈庭欢消失两年去哪儿了吗?”静竹摇了摇她的手臂,神秘兮兮的凑过来。 “我不知道,你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也没人知道。”静竹耸了一下肩膀,随即压低了声调凑的更近,“不过这个沈庭欢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主,她身后的后台可硬着呢!听说她当年就是靠着某个富商上位的,不然你以为她参加苏佩尔布盛典,能那么红……” 静竹的声音慢慢的弱下去,混杂在那一片嘈杂之中也渐渐听不真切。 听溪只是一心一意的望着那个站在众模之间风情无敌的沈庭欢,闪光灯将她的气场勾勒的更加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单从这美好的面容里辩不出沈庭欢究竟来者何意,不过总觉得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耳边静竹的声音什么时候消失了。 听溪回了下头,陈尔冬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陈尔冬的目光也远远的落在沈庭欢的身上,她的睫毛很长,眨眼的时候好像一片小羽毛在跳。 “如果你不想去巴黎,我可以再去和沈庭欢说说,安排其他人替你。” 听溪笑了一下,“尔冬姐,我不能总是让你为难。” “你已经很让我省心了。”陈尔冬的目光慢慢的挪过来,打量一下听溪之后才说“看来下次,不能招你这样漂亮聪明的,大家都爱抢。” “你别取笑我。” 听溪收了收下巴,两个人相视一笑。 摄影师远远的朝着篷布下面的模特儿比了个“ok”的手势,一时间众模特都像是被按下了开关的机器娃娃,笑靥如花。 这款以“欢迎沈庭欢回家”的宣传广告还真有了几分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愿这次去巴黎也还能有这样好的气氛。”听溪轻轻的道。 陈尔冬看着苏听溪精致的面容,她的眸光清澈,神色素静,明明恬淡的像是一泓泉,却好似已经经历过海的波涛汹涌。哪怕不掺杂其他任何,她本身即是个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角色。 陈尔冬自然知晓听溪的意思,这一山不容二虎,沈庭欢和沐葵一姐之争正烈,这次巴黎之行是她们继急景错过之后同台的首秀,不迸出点火花,不是她们的作风。 “放心吧,江年锦到时候也会在巴黎。”陈尔冬抿了抿唇,“他在,不会有事的。” 求收藏。 此夜云踪6 校园港 正文 此夜云踪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此夜云踪7 此次要去巴黎,听溪只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没有什么特别要带的,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和谁交代的。一个人,到底冷清了些。 倒是下楼的时候,坐在巷子里晒太阳的大爷大妈随口问着她这是要去哪儿? 听溪说要去外地工作几天,随即惹来大伙一片称赞,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她两个耳朵都不够用,只是依稀听出大概意思,就是她才来这边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就有机会出去出差,真是了不起。 末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闺女,外出要注意安全啊”,惹红了她的眼。 不知道多久,没有听过这样温情的话。 巷口的梧桐落下一片枯叶在她脚边,她来不及收脚,踏上去出一声脆响,她低头在原地顿了顿。 冬天尽了,春天来了,可是她的眼前似乎还是看不到希望。 巷口那辆黑色的车出一声“嘀”的脆响,听溪颤了颤,抬眸的时候看到车门打开了,一身黑色正装的阿府正从车上下来。 “苏小姐。”他的声音很好听。 “你……”听溪走近他,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从容的点了下头“江先生说先让我过来接你,再去接沈小姐。” 阿府说着,已经伸手接过了听溪手里的行李箱,他又四处看了看,才问“没了?” 听溪摇头“就这个。” 他笑了一下,很赞赏的模样。 听溪坐定系好安全带之后,阿府才启动了车子。 “江先生还有什么交代的吗?”听溪侧头看着阿府。 阿府对上这清凌凌的目光,想了想。 他去盛江大厦的时候江年锦刚刚开完会,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就要紧接着下一场,所有人都出去了,只有他还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匆匆翻阅那沓文件。 他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有抬,只是时不时的拿拇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说“记得先去把苏听溪捎上。” 他手上的文件噼里啪啦的一直没停,可是却把那个“捎上”说出几分闲适的味道,随意自然的好似在闲话家常。 阿府点了头,江年锦又甩过一个手机,那上面有苏听溪的住址,他特意看了一眼,传这条简讯的人,是陈尔冬。 走廊里陆陆续续有了脚步声,他刚要退出会议室,江年锦又叫住了他。 “阿府,那巷子深,可别干把车开进去那样的蠢事。”他的声音很温和。 阿府回头,看到江年锦深锁的眉头舒了舒,他嘴角那抹浅浅的弧度,让阿府以为他随时都会笑起来。 怎么会呢。他认识江年锦之后,都没有见他笑过。 “没有交代其他。”阿府说。 苏听溪“噢”了一下,把目光挪向窗外了。 阿府却没有马上移开目光,他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听溪,鼻尖似乎还盈着甜甜的香。 他眨了一下眼,手心里已经布满了汗。 这张脸……这张脸…… 真好看。 我亲爱的宝贝们,轻轻打滚求收藏~~~ 此夜云踪7 校园港 正文 此夜云踪8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此夜云踪8 没想到,陈尔冬又安排了静竹一起飞巴黎,这多多少少算是给听溪喂下了一颗定心丸。 阿府接到沈庭欢和静竹之后,就直奔机场。 沈庭欢看起来很疲惫,上车之后只问了一句话“江先生呢?” 阿府说“江先生还有一个会,走下一班飞机。” 沈庭欢没吱声,闭了眼靠在那里养神。 静竹一路兴致高昂,不能大声说话就一个劲的拉扯着听溪的衣袖比划着窗外的风景。 到达机场的时候,由一色率领的十几个模特已经全都到场了,包括沐葵。 沐葵端坐在vip休息室的中央,看到沈庭欢走进来她甩了甩头,视线就投向了其他方向。 一众姑娘的嬉笑声也顿了顿,很多人交头接耳却不敢将话往大声了讲,似乎整个休息室的气场都被沈庭欢踩在了脚下。 她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 一色小跑过来,捻着自己的半截手指冲沈庭欢点了点。 “姑奶奶,就等你了,真怕你赶不上。”他说着就如释重负的笑起来,目光扫过听溪和静竹的时候才恍然道“怪不得这么晚,原来是带上你们两个小拖油瓶了!” 静竹撇了撇嘴难得没有还嘴,听溪往边上挪了一步,给一色让出了一条道,他就上前一把挽住了沈庭欢的胳膊。 “来来来,沐葵请大家喝饮料,有你的份儿。” “嘶”沈庭欢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即甩掉了一色的手。她低头瞅了瞅自己腕上的那条细绷带。 一色意识到什么,立马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嘴。 “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庭欢摆了摆手,还没说话,就听那头沐葵嗤笑一声“一色,我说你也真是的,你以为什么人都是你能碰得的?” 一色翻了个白眼,在原地跺了跺脚“你们两个少拿我做你们唇枪舌剑的炮灰。” “哪儿能啊?”沐葵笑着站起来,顺手往那圆桌上拿了一杯热饮朝着沈庭欢走过来“沈前辈这样的大明星,我溜须拍马还来不及,是不是?” 沐葵回身反问一下她身后那群女模,在场十几个人,几乎大半都是她的人,她们都异口同声的说着“是”。 沐葵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热饮递给沈庭欢“来来,暖暖手,不然伤口又该疼了。若是再错过了巴黎的秀,岂不可惜。” 沈庭欢敛了敛自己的情绪,她笑意吟吟的接过沐葵手里的热饮“你说的对,我是该好好的保护一下我的手,不然某些人光是从我这里分一点残剩的羹,都能红的飞上天。是不是?” 沈庭欢端着手里的饮料杯伸过去碰了碰沐葵手里那个杯子,又慢条斯理的朝着在场的那些模特举了举自己手里的热饮,比了个“干杯”的手势。 沐葵气急败坏的瞪着沈庭欢。 沈庭欢轻轻的抿了一口,不够品出味道的时间,又狠狠的吐了出来。 “这是人喝的饮料吗?”她问。 沐葵攥着拳头,长长的睫毛扇着她眼里的那团火。 “我看还是我请大家喝咖啡吧!”沈庭欢冲着听溪勾了勾手,“苏听溪,到外面去挑最好的咖啡买!算我账上。” 明天会加更~~~ 求收藏~~~ 此夜云踪8 校园港 正文 此夜云踪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此夜云踪9 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阿府比听溪先迈开了步子,听溪轻轻的按了按他的胳膊。 “我自己去。”听溪说着,就转身往休息室外走。 这屋子里脂粉气和火药味太浓,掠夺了她的呼吸,她正想出去透透气。 机场的咖啡厅里人满为患,很多等待登机的乘客都在这里打时间。听溪站在队伍的末端,随着队伍缓缓挪动着。 她的耐心一直很好,是可以握着一支素描笔关在画室里半天不吭声的那种好。 只是后来遇到了那个人,他大概是她灰暗世界里破晓而来的一道光。 忽然有了想要守护的,忽然有了担心会失去的,她也变得容易烦躁,变得没有安全感,变得再也守不住那沉闷的画室。 只是,他改变了她,却没有陪她走到最后……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是静竹打来的。 她刚接起来,说了一句“喂”,那头静竹的嚷嚷声就传过来了“听溪,你怎么还没好,这边都要登机啦……” “啪!” 肩膀被人重重的撞了一下,听溪来不及反应,手里的手机就飞了出去,她按着自己的肩膀低头,看到手机的电池已经迸了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撞她的人是个老人,手里还握着一根拐,这一撞显然他自己也疼的厉害,他颤巍巍的手伸过来扶了一把听溪,花白的眉须里满是诚恳的歉意。 “没事,您走吧。”听溪摆了一下手,蹲下去将自己的手机捡了起来。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她小心翼翼的摆弄着手机,屏幕上那道光闪了闪就长久的暗了下去。 “我只是去去就回……” 耳边有懒懒的语调响起,不甚熟悉。 “我只是去去就回。”曾经,谁也揉着她的心,用这样温柔的略带安抚的语气,平淡又坚定的表达着他永远都不会远离的心,她信以为真,可是最后那人却不如断了线的风筝,连蛛丝马迹都没有留在她的手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溪像是触电般回过头去。 咖啡厅的门口有一个男子正推门而出,黑白拼色的夹克套在他的身上,他颀长的身影添了几分冷酷。他的手机按在耳边,遮住了半张脸。 听溪怔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咖啡厅的落地玻璃,她眨眼的瞬间,他收了线,那俊朗的侧脸线条透过玻璃镌刻进听溪的视线。 “莫向远的脸是神作,神作知道吗?” “不知道。” “笨,就是男神之作啦……哈哈哈。” 耳边熙熙攘攘的响起回忆的声音,那清凌凌的笑声一点点的变冷,听溪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莫向远! 真的是莫向远! 她将自己的手机胡乱的往包里一塞,拔开眼前层层叠叠的人群,飞奔而去…… 我们的莫先森,放他出来打个酱油~~~~ 此夜云踪9 校园港 正文 此夜云踪1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此夜云踪10 登机的人群似乎都在往这个方向涌过来,听溪像是一尾逆向而行的鱼。 那熟悉的身影在人群的隙影里一晃一晃,若隐若现,她牢牢的盯着,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仿若那就是她唯一的方向。 “莫向远,他离开北城了……去哪儿了?你是他女朋友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哎呀!我真的不知道,不如你去加安找找吧……” 莫向远,就好比是她最珍贵的一枚胸针,曾经别放在离她心口最近的位置,也遗落在她最不经意间。 偌大加安好似深海,她一定是疯了,才会仅仅因为听信了别人的一面之词就不远万里而来。而这枚胸针得有多么光彩夺目,才能映透这深海的斑斓,才能让她寻到他的踪迹? 她不过是个小城姑娘,曾经最宏伟的愿望,也不过只是和相爱的人相守在那方纯净的土地上。 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外面的世界有多无奈,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因为知道的太多,反而更加不快乐,就像,现在这样。 耳边有鼓鼓的风声和飞机起飞的声音,眼前的人群又不知从何时开始不约而同的散开,连同那抹她苦苦追逐的身影也一齐消失在眼前。 她收住了脚步,在原地旋身四处张望着,可是眼里的涟漪却再也无法被激起,那个人,又一次的消失了,干干净净,好像从来不曾出现。 她喘息着,胸口的气被压在丹田怎么都无法提上来,一阵晕眩冲进她的大脑,双腿瞬间就像被抽干了力气,她跌倒在冰凉的地上…… 听溪一手按在地上,一手拍了把自己的额头。 眼前的世界在轻微的摇晃着,她闭上眼睛垂下了头。 “苏听溪。”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听见有人在唤她。 这凉凉的语调让她打了个激灵,那阵晕眩感慢慢褪去,她抬起了头。 眼前的人影挡住扑面而来的光,她仰着脖子使劲眨眼却依旧看不真切来人的脸。 “怎么坐在地上?” 他蹲了下来,那双好看的手擒住了她的一对胳膊,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被他手心的力量轻巧的固定。 他俊朗的五官一点一点明朗起来。 黑亮的眸子,高挺的鼻峰,纤薄的唇线……这才是神作吧。 总是如神抵般忽然降临的江年锦。 “能自己站起来吗?” 他问着,却已经麻利的收手将她连搂带抱的提了起来。 听溪重心不稳,反手握了一下他的胳膊,江年锦顺势将她卡进了自己的怀里。 “能走吗?” 他又在问,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他除了确定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子就是苏听溪,其他一概不敢确定。这种感觉很不好。 听溪轻轻的推了推江年锦的胸膛,在他将她扛起来之前点了点头。 “江总,我来吧。”江年锦的身边忽然蹿出了一个女人,深蓝色的套装将她修饰的干练十足,这应该就是他的秘书。 “你先去办登机手续。”江年锦挡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是。”女人接到命令就转了身,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飒爽的模样让听溪想起了陈尔冬。 “等下。”江年锦又把人叫停了,他一把摘下了听溪肩膀上的背包丢给这位秘书小姐“连她的一起办了。” 我最爱的江先生~~~ 求收藏。 此夜云踪10 校园港 正文 香影成灰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香影成灰1 听溪的腕子还握在江年锦的手心里,他的脸上蒙着阴云,看一眼都觉得心惊。 她的腿还在打颤,一步一步走的费劲。 “到底能不能走?”他闷着声。 “我能。”听溪的声音轻轻的。 江年锦瞪着她,停住了脚步顺带一把将她攥停在原地。 听溪还没来得及抬眸,眼前的世界又斜了。她抬了一下手还未按住自己的额头,整个人就腾空起来。 江年锦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来了。 “你干什么?”听溪的脑袋里有片刻的空白,她的声调因为惊恐提的很高。 江年锦掂了掂手里的人儿,没说话,径直往休息室走。 “你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呢!”她使劲的揪着他的衣襟,好像双脚一离地,所有力气又都回来了。 他却似丝毫没有听到一样,任她挣扎着,任周围的目光如箭一样的射过来。 听溪反抗无果,干脆低下头让四散的长掩住自己面容,直到江年锦把她放进休息室的沙里,她才顺了顺自己的头抬起头。 江年锦往饮水台方向走,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热水,他随手往听溪面前一递,扭头也不管她接是不接。 听溪看着他,在他即将不耐收回水杯的刹那伸手过去将水杯握在手心里,那阵暖流一点一点驱散她身上的寒意。 她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忽然想不起,刚才搅乱她心间一池春水的人,究竟是莫向远,还是江年锦。 江年锦默默的站在一旁,他的手抄放在裤袋里,整个人笔挺的像是一座雕塑。 “你怎么回事?” 许久,他终于打破了沉默。 听溪旋了一下手里的杯子,避重就轻道“我没有赶上飞机。” “没有赶上飞机才坐在地上?”江年锦挑眉,显然没信,就差冷嗤出声了。 听溪没说话,捧紧了手里的杯子,身子往前一倾,望着杯中透明的水波,眸光又黯淡下去。 江年锦看着她,黑顺的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散在她的耳边,她伸手拨到耳后,露出白皙的耳廓,那眸子里泛起的莹莹水光就是她的眼泪,他不会看错。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苏听溪这般失态了,这个平日里比谁都要恬静的女子,却好似有他怎么都无法看透的故事。 他讨厌无法掌控、雾里看花的感觉。 听溪被他盯的憷,小心翼翼的继续解释道“我只是,突然有些晕,所以才……” “苏听溪。” 江年锦忽然开口喊了一遍她的名字,将她的话打断。 “嗯?”听溪对上他的眼睛,那黑黑的瞳仁,好像扑面而来的子弹,让她无处遁形。 “你从来没有说过,你为什么要留在加安。” 听溪手里的杯子晃了晃,杯中的水险些洒出来。这是他收留她的时候就早该问的问题,当初他没问,这一刻忽然问来,却显得充满质疑。 听溪抿了一下嘴唇,深吸一口气。 “江先生,你同样没有说过,你为什么愿意留我在beauty?” 香影成灰1 校园港 正文 香影成灰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香影成灰2 江年锦的眼神瞬间变得凛冽又危险,听溪心虚的不敢看。 敢这样反问江年锦的人,她苏听溪大概是第一个,他会动怒也是必然。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的境地,对话不知如何继续的时候,江年锦的秘书小姐匆匆走了进来,提醒他们马上就可以登机了。 江年锦头也不回的往屋外走,倒是那位秘书小姐体贴的上前一步来搀住听溪,听溪摆了摆手致意,接过了自己的包就跟上去。 头等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窗弦边挂了一扇帘子,将窗外的云景遮了起来。 江年锦坐的离那个位置远远的。 负责头等舱的乘务长带着一名空姐特地过来询问是否还有什么特别的需要,江年锦绷着脸就将人家打出去了。 许是没有吃过这样的闭门羹,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位年轻的空姐在小声的问“江先生今天是怎么了?” 乘务长投递了个眼神给她,她悄悄噤了声,两个人出去之前都多看了听溪一眼。 若不是听溪就坐在江年锦的身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定会让她被以为是误闯了这里的陌生人。 这机舱里忽然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安静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听溪轻轻的翻动着手里的杂志,末页的篇幅都留给了那日急景的秀。沐葵身穿“星月相随”的画面被放大在中间,美的不可方物,她想着,如果沐葵的脸换成沈庭欢,又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沈庭欢其实对于急景那场秀,比表现的更为看重。江年锦定是知道。 听溪偷偷的瞄了一眼江年锦,他仰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这张脸收起了凌厉的目光,显得更为耐看。 听溪合上了杂志,晕机的反应一点点漫上来,连同长久不动的肩胛骨都酸胀难忍,她站了起来,仗着这里空阔舒展了一下腰身。 她的手臂带起一阵小小的风,拂过江年锦的脸,好在他没醒。 听溪走到窗边,掀起了那方帘子。连绵的云在她眼前一朵一朵的飘远。 乘务长捧着两条毛毯进来,看到听溪醒着就径直往她这边过来。听溪放下了帘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掸了掸手,说了句“真美。” 乘务长笑了下,“可惜江先生从来不看。” 听溪回头看了一眼江年锦,没有问为什么。问了,大概她也不会知道。 况且,江年锦的事情,她一点都不好奇。 听溪接过了乘务长手里的两条毯子,往回走的时候听到乘务长问她“有什么想要喝的吗?” 听溪轻轻的把毯子盖在江年锦的身上,没来得及答,就听到乘务长说“什么都可以,我们会尽量满足。” 听溪笑了起来“什么都可以吗?” 乘务长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说“能给我杯柠檬水吗?” 江年锦忽然睁开了眼睛。 求收藏~~ 香影成灰2 校园港 正文 香影成灰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香影成灰3 他的眼神竟然从睡梦中一睁眼就是这样的凌厉。 听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飞机忽然一颠,听溪的手还攥着那毛毯的一角,顺势就跌到了江年锦的身上。 江年锦维持着原来的坐姿没动,他的目光往下一挪,扫过听溪按在他身上的那双葱白的手,明明只有那点重量,按在身上却像是沉了千斤,那势头简直就是要压碎他的肋骨。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伸手稳住了她的肩膀。 广播里很快响起机长的道歉。乘务长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扶了一把听溪,满脸愧疚的又将广播里那抱歉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溪摇手说“没关系”,乘务长看了她一眼,像是忍着笑,听溪这才意识到,这抱歉的话根本就是说给江年锦这位大爷听的。 江年锦脸上的神色依旧难看,他抽了抽嘴角,良久也不放话赦免人家,只是突然抬手,将挡在他面前的苏听溪一把攥倒在他身边的位置,像是,酝酿着想做这个动作很久了。 “你刚才,说什么?”他凌厉的目光扫过来。 听溪喉头瞬间干涩起来,她舔了舔唇,连忙解释,“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有柠檬水,矿泉水也没有关系。” 乘务长在江年锦说话之前先笑出声来“苏小姐放心,知道江先生会来,我们都有准备。” 听溪看着江年锦的眼睛,那双好看的眼睛,忽然就蒙上了一层雾,让她看不到情绪。 乘务长又问“江先生呢,是不是老样子?一杯柠檬水和一杯黑咖啡?” 他点了一下下巴。 乘务长得令,就心满意足的退了出去,好像,江年锦不使唤人,反倒会让大家都不自在一般。 这空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这么酸的东西,你喜欢?”他问,像是匪夷所思。 “我只是有些晕机,所以才会想要喝。那你呢?”听溪问的自然,问罢,就后悔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然,江年锦别过脸去,也没有回答她。 听溪讪讪的撇了撇嘴,和这个男人说话真是累,时时需要绷紧神经也就算了,还总是掐不准他忽然沉默的点。 他打开了笔记本开始办公,专注认真的样子,彻底的将听溪一人排除在他的世界里。 乘务长又亲自将柠檬水和咖啡端进来,醇香和清爽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放松也舒心。 江年锦眼前放着两个杯子,不过他将装有柠檬水的杯子推到了一边,只端起了咖啡杯。 那样苦涩的东西,他面不改色的饮下,听溪皱了皱眉,觉得这才让人匪夷所思。 乘务长不动声色的退到门口的时候,江年锦忽然开口把人家喊停了。 “等下。”他抬了抬头。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乘务长耐心的回头。 江年锦侧眸看了一眼听溪,她的脸红红的,熟透了的红柿一样,异于寻常。 这个女人,麻烦的很。 “把通风口打开,准备晕机药过来。” 求收藏~~ 香影成灰3 校园港 正文 香影成灰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香影成灰4 也不知道是因为江年锦了话,还是因为晕机的乘客本来就会被多照顾些。总之后来的整程,听溪都被照顾的很好。 空姐帮她调平了位置,她躺下之后脑袋里的晕眩减轻很多,几乎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江年锦也很安静的并不打扰。 醒来睁开眼睛,江年锦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在办公,好像没有动过,那满屏幕密密麻麻的数据和他扑克无趣的表情交相辉映。 他手边的咖啡已经续了杯,可是那杯柠檬水却没有一口都没有动过。 听溪偷偷的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怎么都看不懂。 静竹说,女人都喜欢神秘莫测的男人,捉摸不透才会有征服的欲wang,一眼可以看穿的男人多没劲。 这可能并不足以解释江年锦为什么被那么多的女人青睐,可是,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对着一个男人,好似对着一个谜。 猜不透又有什么意思。费劲可不比没劲来的有趣。 “看够了吗?”江年锦忽然冷冷道。 听溪被抓了现行,一时语无伦次“你不累么?” 他的眼神瞟过来“再累也不会在别人面前睡得这样沉。” “我打呼了么?”听溪掩了掩嘴,耳根子热起来。 江年锦沉默了一下,“原来还会打呼,看来今天睡得还不算太沉。” 他语毕,广播里空姐甜美的声音传出来,提醒着大家飞机马上就要降落。她说巴黎天气很好,祝大家旅途愉快的时候,江年锦合上了笔记本。 听溪转开了视线,不去揣摩江年锦的话里有多少是在逗她的成分,只是望着那被帘子挡住的窗弦,幻想着窗外是怎么明媚的阳光才算天气很好。 这一路跟着他下飞机,取行李,听溪才想起她的行李已经先自己一步飞到了巴黎,静竹找不到她,该是急坏了吧。 手机还处在罢工状态,她试了几次开不了机之后也就不再折腾了。 巴黎是座魔都,天气都晴的格外浪漫,听溪没由来的心情大好。 来接江年锦的车就停在机场的门口,听溪跟着他走出机场之后,却不愿意再上他的车。 “我自己打车去酒店。”她随意的指了指这街上来来往往的车子。 江年锦倚在半开的车门上,挑了一下眉“怎么?” “江先生难道希望自己的**韵史里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吗?” 江年锦眯起了眼,苏听溪站在阳光下,她的眸间闪过一丝狡黠,美的流光溢彩。 “你还真是……”他顿了一下,“什么话都敢跟我讲。” 听溪笑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什么话都敢跟他讲,她自己过滤了很多不该讲的,比如那句“就算你希望,我也不想。” 江年锦侧身坐进车里,车门合上的时候,就听他说“上来!” 听溪“啊?”的一声,车窗就降了下来。 江年锦似笑非笑,像是故意一般冲她招了招手。 “我倒要看看,谁敢乱说。” 听溪气馁的看着他,再乱说,也不会说到他的面前去。 入她耳的,并不一定能入他耳。 好几天没有正经码字了,甩着存稿的我每天愧疚难当,哈哈哈~~~ 依旧求收藏~~~ 香影成灰4 校园港 正文 香影成灰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香影成灰5 开车的人是阿府。看到听溪和江年锦在一起,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听溪忍着问他,但也该知道登机的时候找不到她时静竹的手足无措和沈庭欢的勃然大怒。 这一路上都是静静的,因为江年锦坐在身旁,她连看街景的心情都折损了大半。 来到酒店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安顿好了,只有沈庭欢和房静竹还坐在酒店大堂的沙里。 静竹不安的表情在看到听溪安然无恙的出现在酒店门口的时候彻底沉下来,这眼神穿堂而过简直就是要杀了她一样。而沈庭欢显然不是在等她。 走在前面的江年锦脚步如风,将听溪甩的老远,不过即使甩的再远,明眼人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苏听溪是跟着江年锦一起来的。 沈庭欢只怔了一秒就没有了情绪,精致的妆容的锁住了她的表情,这是一个台上台下都不轻易显山露水的高手。 她站了起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径直走到江年锦的身边,江年锦看着她说了句什么,她就笑了,没有女王的霸气,独独只剩女子的娇羞。 他们两个,大概是继承了世间男女最美好的一切,站在一起的时候再不能般配,也再不能完美。 直到目送他们并肩走进电梯,听溪才收回了目光。 静竹气急败坏的冲过来一把揪住了听溪的脸颊。 “你个臭丫头知不知道我都急疯了,你倒好,跑去和江年锦……”静竹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她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得“哼”的一声结尾。 听溪知道她的意思,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胳膊识相的道歉“对不起,我忘了登机时间。” 静竹瞪着她,瞪了几秒毫无预兆的就换上了笑颜,很狗腿的问她“你和江年锦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才是最危险的关系。”静竹指着她的鼻尖,哼哼唧唧,“你这个人不老实。” 听溪笑“照你这么说,你和江年锦有关系?” 静竹理直气壮的,“当然有啊。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听溪不理她,兀自转了身边走边问“我们的房间在哪儿啊?” 静竹还站在原地大声的对听溪说“你可能刚来不知道,在beauty的女人,最怕就是和江年锦搭不上关系。你能有幸和江先生一起飞巴黎,就够成为beauty一周的话题女王了知道吗?” 听溪摇着头折回来一把揽住了静竹“只要你不说,我就不会是话题女王。所以拜托你忘了今天看到的吧。” 静竹白了她一眼“无欲无争你来beauty干嘛?” 听溪挪开了目光,酒店里流离的灯火割裂了她的眉心,她收手按了按,最近越来越爱做这个动作。 其实,在她的世界里,很多事情没有那么多的目的,纯粹就只是巧合。 比如,她频繁的按眉心,比如她遇到江年锦。 baby们,求呀求收藏~~ 香影成灰5 校园港 正文 香影成灰6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香影成灰6 听溪和静竹的房间就在沈庭欢的边上,她们两个是双人间,安排在沈庭欢的边上,说是为了方便照顾,换言之,就是方便沈庭欢的使唤。 江年锦一人独揽了顶层,听说他爱清净,而女人多的地方,向来不可能有清净,所以他干脆将整层楼都给包了下来,摒弃了这些同来的莺莺燕燕。 而沈庭欢与其他模特儿同楼,并没有在江年锦那里得到特殊的待遇,这让沐葵又冷嘲热讽很久。 沈庭欢却一反常态的收敛了在机场休息室里针尖对麦芒,步步不相让的气势,并不与沐葵一般计较。 听溪忽然就明白了陈尔冬说的那句江年锦在,不会有事的。 哪怕沐葵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会引起江年锦的反感,可是沈庭欢知道。他的存在无形之中只要牵制了其中一方,那么战火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挑起。 对于这样的平和,听溪自然也是乐的清静。 倒是静竹并不买账,她说“你听过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听溪倚坐在单人床上,看着静竹打开她脚边的那几个行李箱,她还真是不嫌累,就出来两天还带这么多东西,也难怪沈庭欢能塞满了阿府的整个后备箱。 她们各自沉淀着初到巴黎的情绪,还未等来所谓的暴风雨,就先等来了沈庭欢的传召电、话。 静竹握着手机唯唯诺诺的说了三个“好”就结束了通话,她一把甩下手机,整个人扑倒在听溪的身侧。 “怎么说?”听溪问她。 “让我们先去大厅候着。”静竹恹恹的,“今天晚上她和沐葵要陪江年锦出席baron先生的饭局,大概是缺两个提包的。” ,听溪听过这个人,巴黎时尚圈的教父,他任职的wylie是巴黎著名的造梦工厂。每年被wylie相中的新人,都会以高端路线进ru国际t台。 这些年来,wylie在各国时尚圈的版图日益壮大,旗下的模特军团扩大的速度却渐渐跟不上各大秀场的需求。 &y能和wylie结下联盟,每年适时为wylie供送新鲜血液,那么beauty打开巴黎乃至全球市场那一天就不远了。 江年锦从来都是个不拘小节纵观全局的人物,他的目的,绝非仅仅在于将沐葵和沈庭欢这样的模特介绍给baron,他的目的,该是在wylie占有一席之地。 但是wylie是块香饽饽,每年瞄准它的模特公司就有成百上千。作为wylie首席经纪人的baron又是眼高于顶,铁面无私。 听说他与江年锦有多年的交情却一次都没有因为私人交情而给他打开方便之门。 baron有他一贯评判模特儿的标准。能让他相中的概率很小,但是但凡被他相中的模特儿,日后定是个非红即紫的人物。 当年的吴敏珍,也是后来的文森特太太,就是其一。 香影成灰6 校园港 正文 香影成灰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香影成灰7 听溪拍了拍静竹的腿,从床上跳下来。 “那还不快走,总不能让她们等咱。” 静竹来回撒泼似得滚了几个身,没好气的嗔她,“苏听溪你怎么那么听话啊?” 听溪还未来得及还嘴,静竹的手机又响起来,她条件反射似的从床上弹跳起来,因为用力太猛,险些从床沿上掉下来。 听溪抿着唇笑。 她窘迫的看了一眼屏幕,咕哝一句“催什么催。” 听溪拉了静竹下楼,等电梯的时候静竹一直在打哈欠,听溪也是强忍着困意,这时差颠倒的确有够人受的。 她们两个人的瞌睡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个郎阔的空间里,江年锦正立电梯的中央,烟灰色的手工西装精致无边却让他更显淡漠。 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的,正是盛装加身的沈庭欢和沐葵。两个女人的目光好似利箭一样刺过来。 静竹不动声色的从身后扯了扯听溪的衣襟,碰到听溪的那段手肘有些抖。她本不会细致到可以感受到静竹这细微的变化,可能是因为连她都在这一瞬屏住了呼吸绷紧了神经。 听溪站在原地没动,斟酌此时的进退。 江年锦一眼扫过来,他的目光并不算严厉,甚至更像是无声的询问,可是身后早已两股战战的静竹根本已经辩不出他眼神里的意思,一把拉住听溪想要往后退。 房静竹是个纸老虎,陈尔冬不止一次的说过。 “江先生,我们等下一班。”静竹的声音飘过听溪的耳边,软的像是随时都会化掉。 “进来。”江年锦却并不领情,他平整的语调似是接了静竹的话,可是他的目光却像一张密网,只将听溪一人拢住。 沈庭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听溪在电梯门从两边推近的瞬间拉着静竹闪进轿厢。她清晰的听到沐葵出“哼”的一声冷嗤。 这郎阔的空间多了只多了两个人就显得不再宽敞了,电梯门轻轻的合上,江年锦俊朗的容颜在听溪的视线里被切作两半,就好像他冷漠坚硬的假面忽然有了可供人一窥究竟的裂缝,她很想伸手将它扒开。 “看到苏小姐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刚刚在机场,大家还以为你丢了就差没报警呢。”沐葵忽然阴阳怪气的出声,打破了这一整片刻意维持的平静。 听溪没有扭头,只是直视镜面里的沐葵“若不是遇到江先生捎上我一段,可能真得丢了。” “你可真是好运气,有些人刻意等还等不到江先生呢,倒叫你给遇到了。”沐葵说着,斜了一眼沈庭欢。 沈庭欢一直绷着脸。轿厢里的气压越来越低。 江年锦却似怡然自得的模样,他扬着眉毛,专注的看着电梯指示数字一层一层的减少,丝毫不为所动,大概是早就习惯了周围的女人为他说着酸不溜秋的话。 听溪低了头,一动,鼻尖的气流也跟着动。 这儿香水味这般的浓烈,可是专属于江年锦那干净清冽的味道,沉下心来还是可以捕捉的到。 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电梯门打开了。 求收藏~~~ 香影成灰7 校园港 正文 香影成灰8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香影成灰8 听溪一头扎进大厅的光影里,抬眸就看到阿府和沐葵的两个助理正站在门口等着。 都说输人不输阵,沈庭欢从一开始就输人又输阵,难怪她的脸色这样的难看。 静竹默默的对听溪使了个眼色,她转头就看到江年锦大步流星的越过众人,阿府已经替他打开了车门。 那是辆加长的房车,眼前的空间像个小型的休息室一样一应俱全。 沈庭欢阔步跟着,沐葵在迈步之前却是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听溪。 想必她和江年锦一起来的巴黎,不用静竹走漏风声,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江年锦一路都闭着眼睛,城市的光影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明灭之间多了几分缱绻。他远远的坐着,却依旧让听溪不得安宁。 似乎只要他在眼前,她就沉不下心。 下车的时候静竹和听溪走在最后,没有像在电梯里一样喧宾夺主。 b.m门前肃静清朗,无端的让人生了惊慌,一点都不像是开门营业的酒店。周围停下来的车标听溪都认不全,但单从奢华的车身判断来人都非同凡响。 有不少身段曼妙的女子经过身旁都可卷起一阵沁人的香。而沐葵和沈庭欢即使置身这么多的佳丽中间也依旧是个中皎皎,出类拔萃。 静竹有些兴奋,她总是很容易就涨了情绪,这样的人不容易有烦恼。 “你看那是viva的tina,那是karin的julie,个个都是大牌……” “咳!”沈庭欢不知什么时候折了回来,她微攥着拳心一声清咳,打断了静竹的喋喋不休。 她的手肘一抬,将臂弯里的手包和披肩甩到静竹的怀里。 “带你来不是听你嚼舌根的,你先进去。”她对着静竹说。 静竹吐了吐舌尖,又投递给听溪一个“自求多福”的的奔了进去。高阔雅致的走廊,她纤小的身影一晃就不见了。 听溪收回目光,看着沈庭欢。 沈庭欢轻抚着她腕子上的那条白纱,大概是为了不影响美感,白纱之上还覆了一层蕾、丝。 “苏听溪,你不用进去了。”沈庭欢嘴角一挑,神情冷峻。 沈庭欢对她的不满是意料之中,没什么意外,听溪点了下头。 “是。” 只是她的乖顺,并没有让沈庭欢的脸色有所缓和,反倒更添一层恼怒。 “你很聪明,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还要懂进退。”沈庭欢扬起一抹讥诮“尔冬真是越来越疏忽了,什么人都敢带在身边。” “沈小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你若真是不懂也罢,最怕懂了还要装不懂。”沈庭欢走到听溪的身侧,轻轻的凑到听溪的耳边“这么跟你说吧,江年锦这样的男人不是你耍耍小聪明就能征服得了的。” “我没有。”听溪斩钉截铁的。 沈庭欢越过她,边走边说,“真的没有,才是聪明的选择。” 香影成灰8 校园港 正文 香影成灰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香影成灰9 晚凉的风穿透纤薄的衣衫,还是会冷的打哆嗦。体贴的工作人员邀请听溪进大厅等,才算驱散了心头的点点寒意。 沈庭欢冰冷的面目还在眼前一晃一晃的,听溪有些气馁,战战兢兢唯恐踩到的地雷,最后还是没能躲过, 江年锦的杀伤力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lynn?”耳边传过沙哑的声音。 这空阔的大厅,那样细微的声音,都能引起嗡嗡的回响。 听溪抬了一下眸。 “lynn?”那声音连同眼前的这个满身金黄的男人一点一点逼近,他的衣裳,衬得他的眼睛都特别亮。 巴黎既是有了时尚之都的美誉,那么这座城市对于“时尚”二字海纳百川的包容性自然而然也比其他城市更有张力。 在这里,像听溪一样穿的规矩了才显格格不入。 听溪四下张望了一遍,这松软的棕色沙里就只坐了她一个人。 她看着那人,站了起来。 “lynn!”那个人大步一迈,抬手就捏住了听溪的肩膀,他的力道很大,肩胛骨都快要被捏碎的酸痛,可是听溪能够感觉的到他并没有恶意。 “先生,你认错人了!”听溪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小腿抵住了那方柔软,险些又跌进沙里。 他怔了一下,那寸犀利的目光一点一点扫过听溪的脸,停了几秒之后对上她的视线。 “sorry,我认错人了。” 他用并不标准的国语呐呐重复一遍,也往后退了一步,那欲言又止的神态,仿若听溪真的是他久别的故人。 “没关系。”听溪挥了挥手,又侧身坐回沙里,她想尽量表现的自然些,可是这火辣辣的目光却让她有如芒刺在背。 贵宾通道里忽然蹿出几个保镖,他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这个大厅里格外的明显,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人。 听溪面前的男人回了回头,他只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就停在了原地。 “不好意思。”那个男人再次道歉,可是目光里却没有什么歉意,他转了身往回走。 那些保镖往两边退开一条路,人群里忽然多了一个男人,隐隐绰绰的看不清面容,他朝这边扬了一下手。 “baron先生。”那声音远远的,有些模糊。 原来这个人就是 听溪定了神,又重新将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 baron身上的衣服色彩的确夸张的让人不忍直视,可是很好的把握了当下流行的土豪金元素,而且这衣服的版型的确再不能合适baron有些微胖的身材。 尤其,是在知道他就是之后,这整个的装扮,不但不让她觉得怪异,反而能品度出另一番味道。 听溪默默的扬了扬嘴角,什么是品牌效应,也许这就是。 求收藏~ 香影成灰9 校园港 正文 香影成灰1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香影成灰10 baron上前,那个招呼他的男人似乎是在同他道别。两个人握了一下手没几句寒暄就散了。 听溪正欲低头,那张熟悉的面孔就再一次的晃进了她的视线。 一袭黑色风衣的莫向远,像一道风一样的从她眼前闪过。 “莫向远!” 听溪一声大喝,却并没有喝止住那个男人,他已经跑出去了,坠入那漆黑的夜色里,像个鬼魅一样再次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周遭的工作人员都朝她看过来,她比了个歉意的手势就匆匆的跟出去。 莫向远正侧身坐进那辆银白色的跑车里,车子流畅的线条与他的侧脸都显出几分冷漠,与她记忆里那个随意跨上单车就引得无数女生侧目的温暖少年相去甚远。 她的脚步顿了顿,这颀长的身影在夜空下忽然显得遥不可及。 跑车马达轰鸣声起的时候,听溪才猛然回神想起要追。 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跳上去,指着莫向远的车比划了一下司机就懂了她的意思。 司机是个土生土长的法国人,留着大大的络腮胡眉目里都有浪漫的气息。 听溪不懂法语,所以无法和他自如的交流,不过也许是看出她眼里的殷切,他帮忙追的很卖力。 听溪的目光牢牢的锁着那辆跑车,它像着了火一样在车流里乱窜,一路见缝插针。 莫向远一直都是个温和的人,他会骑着单车慢悠悠的载着她游荡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半天不喊累。 而这样目中无人的飙车,倒是江年锦会干的事情,却从没想过他也会如此。 他到底有多少面是她当初来不及看全的呢。 听溪轻叹了一口气。 曾经自以为是全部的那个人,后来倾尽全力去寻找的那个人……却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惆怅的? 再没有了吧。 毕竟莫向远的那是跑车,没一会儿,车流里就不见了那抹夺目的银。他的出现就如黑夜里的流星,一晃就过去了。 听溪记得那一年暑假带着莫向远回家去见母亲,他谦逊有礼进退得当,一向容易虏获女人的心,不管老少。 那日表现也没有失常,母亲很喜欢他,至少面上是真的很喜欢他。 后来他走了,母亲说,向远就像是天幕里的那颗星星。 听溪调皮的问这是什么意思,好评还是差评。 母亲揉紧了她笑,她说“我女儿选择的,当然是好的。” 她从来都是谦卑的,几乎从没有说过这样洋洋得意又浮夸的话,听溪只当她这样反常就是很满意莫向远。 那时候身边有他,在她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理解出美好的意思。 可是这会儿细细回味,她忽然就懂了母亲的话。那个平凡却又睿智的妇女,不比她有文化却比她见过更多的风雨。 她那时候不懂,莫向远像的确是她的星星。因为他耀眼,夺目,也遥不可及。 香影成灰10 校园港 正文 香影成灰1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香影成灰11 江年锦把外套脱下来,身后的阿府接了过去。 这屋子里除了落座的,三三两两站了很多人。 baron吃饭讲究排场,身后伺候的人数多少就是他判断排场的标准,这些年都没有变过,没有人比江年锦更了解,也没有人比江年锦更排斥。 云辉说,排斥还愿意一起吃饭,这才是朋友。 他旋了一下指间那枚指环,就听到门口有凌乱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 “年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baron的普通话退化的如何,单从这两个字里就可以判断出。 一道金光从门口闪进来,江年锦抬手遮了遮眼,没好气的道,“你披着黄马褂煞谁!” baron被这句玩笑逗得乐起来。 江年锦站起来,握了握他伸过来的手。 沐葵和沈庭欢也跟着站起来。 baron的目光扫过两个喜笑颜颜的女子,江年锦身边,总少不了这样的倾城之姿。 “我知道你。”他忽然看着沐葵说。 几个人都落座,沐葵看了看江年锦,眼里有惊喜闪过。 “荣幸之极。”她说。 “前两天敏珍给我送来急景那场秀的带子,我看了一下。可惜了老久这块宝玉。”baron转头看了一下江年锦。 “他就是这样自由的性子,风一样留不住,等他玩够了,我会再去劝劝他。”江年锦晃着手里的杯子 baron点了点头,又看向沐葵“星月相随被你穿出了神韵,现在少见你这样专业的模特儿。” “您夸奖了。”沐葵挑了一下自己的刘海,眼神往沈庭欢的方向瞟了过去。 沈庭欢很认真的听着,脸上还有隐隐的笑意,接到沐葵投过来的目光,她松开了紧握着的水杯,将自己微微泛白的指关节藏到了桌下。 “沈庭欢。我很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久闻不如见面。”baron的手伸过去拍了拍沐葵的肩膀,“苏佩尔布盛典之后你可谓是声名大噪啊!” 沈庭欢和沐葵难得默契的彼此对视了一的各自收回视线,面上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丝尴尬。 “我是沐葵。那才是沈庭欢。”沐葵抬手指了指沈庭欢,平静的说。 “哟,瞧瞧我。这是闹得什么笑话。”baron笑嘻嘻的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的眉目里有了一丝笑意。 这人总是喜欢这样反着来,先给人塞个甜枣,转眼就甩人一个巴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可就是不愿意让别人跟着舒坦。 沈庭欢和沐葵都沉着脸不作声了。 baron似乎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依旧兴致不减,“哎,对了,你猜我刚刚在大厅遇着谁了?” “谁?”江年锦挑了一下眉毛。 baron兴奋的调了调坐姿“我遇着一个姑娘。” 他的手在眼角处碰了碰,又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点了下头,一听是个姑娘就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这个顽童惯会给自己制造**。 “长得特别像lynn……” baron接着补充,他扬着手夸张的比划着,目光却仔仔细细的盯着江年锦,江年锦神色微微一凝。 他见过江年锦火的样子,现在这样的眼神并不算凌厉的也不显危险,可是他噤了声。 怕自己说多了就显得过分。 江年锦拧了拧眉心,在baron看出情绪之前挪开了目光。 门口熙熙攘攘站了些人,他的目光巡了一圈。 她,不在。 求收藏~~~ 香影成灰11 校园港 正文 还忆旧帆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还忆旧帆1 出租车兜兜转转,听溪转瞬意识到莫向远不见的同时,也开始对自己身在何处没了意识。 宽阔的巴黎长街,四周明明灭灭都是车流的灯火。 她的手探进自己衣袋里,没有摸到手机,心里闪过一丝慌张。 “师傅,这是去哪儿啊?”她问着,扭头看到司机茫然的表情,于是连忙改口英文,可是在这个法国土生土长的司机面前,效果依旧不佳。 听溪忽然乱了心神,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两个月前初到加安的时候。她流年不利,一下飞机就被人偷了钱包和护照,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就好像忽然被剪掉了翅膀的飞鸟。 出租车司机也意识到了沟通上的障碍,他挥舞着手臂,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浪漫的法语在这会儿却好似天书。 听溪扶着额,答不上话只得沉默。 这是莫向远第几次将她置于这样无所适从的境地? 司机大概自认说不清楚,也开始闭嘴不再徒劳尝试。 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每一寸夜景都是她不熟悉的,她转身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她必须马上下车免得被越绕越远。 一直专注开车的司机抬手指了指前方,听溪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才现这个聪明的司机是想把她带到警察局。 值班的法国警察非常友善,检查了听溪的所有证件之后就将她带到了宽敞的休息室休息。 听溪可以留下的唯一没有沟通障碍的线索,就是静竹的手机号码,她从来不是个对数字敏感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记得周全了,所以越的没底。 她捧着警察提供的一杯速溶咖啡坐在长长的排凳上,屋顶明亮的灯光从她头顶落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落在地上那可笑的影子,心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惆怅。 她记得大学时候系里的最大的那个实验室的门口,就有这样一排长长的凳子。那是年轻的导师专门让人放在走廊里的,他说“为了让我的学生安心做实验,我总得先安顿好他们的女朋友。” 莫向远是他的学生之一,听溪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女朋友”之一。 她总爱坐在那里边看书边等他,哪怕是冬天大雪纷飞的日子也从来不缺席。下课的时候莫向远总会第一个跑出来,将她冻得通红的手埋在掌心里哈气,一次次的勒令她不许再来她却从来不听。 那位导师曾开玩笑说看来他的设施还不够完备,等哪天还得完善完善也好不让美人受冻。 可是他的得意门生莫向远没有等到这一切变得完美就走了。 莫向远的突然离开该是惹得一直对他赞赏有加的导师也是一肚子窝火,连带着他失了君子风度对听溪的态度也不好。 在那之前,听溪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的死皮赖脸。可是她越来越不清楚,软磨硬泡之后得知莫向远在加安到底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休息室的门口传来脚步声。 她回神抬头,门被拧开了。 求收藏~~ 还忆旧帆1 校园港 正文 还忆旧帆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还忆旧帆2 听溪眨了眨眼,看清楚门边站着的人是江年锦之后,眼眶里的湿润让她不敢再动眼皮。 她挪开了目光,手心里的杯子忽然就变得烫人,想甩开,却像是黏在了她的手里。 她听到江年锦正用流利的法语和警察说着什么,他的嗓音沉沉的,这样美丽的语调从他的嘴里出来,温情的不像话。 “苏听溪。”江年锦忽然转过头来瞧着她,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却让听溪更加没底。“你这样事不关己的坐着,我要怎么证明我们是认识的?过来。” 他朝她使了个眼色。 听溪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 他只是眨了下眼,动了动嘴角,却好似是她在这张脸上见过最生动的表情,生动的从来不敢想象。 江年锦见她还敢笑,胸腔里的怒火一下子蹿了上来。 他把自己的手往前一递,没好气的道“还不快过来。” 听溪上前几步,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因为吸附了咖啡的热度,她的掌心比他的还暖,他的指尖摩挲了一下就收手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 江年锦揽住了她的腰。 警察先生看着这样突如其来的亲昵逆转,眉目里生了些疑虑,他问江年锦和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 江年锦低头,看着听溪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无害的茫然,他耸了耸肩膀,对警察先生说“这是我太太。” 警察先生显然不是很相信,他询问的目光投向苏听溪。 苏听溪看了一眼江年锦,他并没有给她什么暗示,只是放在她腰上的手力道重了些。她忽然如醍醐灌顶,使劲的点了点头。 江年锦深暗的眸子里闪出丝笑意。 “我太太和我闹别扭,跑出来乱晃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他话音刚落视线就转向听溪,苏听溪接到他的眼神,立马又诚恳认真的跟着点了点头。她真是,机灵的很。 江年锦转了下头,怕自己忍不住情绪就让人看出了端倪,她的香送到他的鼻尖,浅浅的沁人的好闻,他忽然觉得,这样放低了姿态说话也不是不有趣的。 警察先生该是相信了他们这样毫无逻辑的配合,他放话允许他们可以走了。 江年锦把这个意思传达给听溪,她眼角一弯,笑的好似打赢了一场仗那样骄傲,可是笑眸转过来看到江年锦顿时蒙上了一层紧张,像个犯错的小孩。 临出门,警察先生把江年锦给拉住了,他说“先生,你需要给你太太更多的耐心。” 江年锦转了下目光,门口的苏听溪已经心不在焉的一个人走出老远。也许巴黎的夜风太凉,她缩成了一团。 经历了这样的狼狈,她的背影看起来更加的倔强。 总觉得她往那里一站就是个故事。 他最不喜欢费心思去研究别人的故事。 而耐心…… 那又是个什么没用的东西! 加更,求收藏~~ 还忆旧帆2 校园港 正文 还忆旧帆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还忆旧帆3 听溪走了很久,身后都没有人跟上来。她回了下头,看到江年锦还站在警局的门口,远远的望不见表情,只觉得这样的背景下,更显他一身的正气。 来到加安后的她总是陷入各种各样的麻烦,而将她带出困境的那个人,总是他。 眼前无尽的黑和身上彻骨的冷,让她想起那日幽深的暗巷和那群步步逼近的**。这大概是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最灰暗的一段过去,足以和莫向远的离开比肩。 她不愿记起,却又无法忘掉。 听溪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耳蜗,背过身去,最困顿无望的时候,耳边似乎就会传来那些**讥诮的笑意。 那日的她只会喊着“不要过来”,就像自己只会在梦中对着莫向远喊着“不要离开”。 一切都是徒劳,一切只是自不量力。 她倾身,靠在了江年锦的车门上。她看到他正快步朝着她站立的方向走过来,明明他越走越近,可是他模糊的面容却依旧模糊。她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了?” 顷刻间,江年锦的声音已经在她的耳边。 听溪深吸一口气,她又睁开了眼睛,视线就这样清明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身上的味道所蛊惑的,他的眸子尤其的亮。 “我又冷又饿。”听溪咧了咧嘴。 江年锦看着她,黑眸里的情绪转瞬即逝。 听溪想起,他们第一次正式的对话,好像也是她说了这句话开始的。 而那日,也像今天一样,耳边久久没有传来回应。她正气馁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终于上前了一步,她纤细的身子覆进他的阴影里。等到她抬起头,望进这一双略带戏谑的黑眸,她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流露出的脆弱有多亲昵。 而江年锦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挑了挑眉,将插在裤袋的双手伸出来,慢条斯理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他的指尖挑着领口,往前一递,手一松,又暖又厚的大衣整个罩在听溪纤细的身躯上。 听溪抽了抽鼻子,鼻尖瞬间绽放出清冽的酒香和淡淡的烟草味。 “冷解决了,现在带你去解决饿?” 他低魅的嗓音响起,骨骼分明的手往听溪面前一递,另一只手则指了指不远处那辆黑的锃亮的轿车。 而她,连一下犹豫都没有,就伸手握住了他暖暖的掌心。 眼前的男人,眸子里明明是深无边际的神秘,可就是无端的让她心安。 …… 她至今无从说起,这样的信任究竟来自什么力量。 “今天没什么可以脱给你的。” 江年锦没好气的打量她一眼,明明,她穿的也不少,也不知道是哪里冷,冷到要按着胸口偻着背。倒是他,只穿着薄薄黑色衬衫,唯一能脱的,也就是衬衫外面的西装马夹。可这一截短短的布料,又能遮什么寒。 “我没有这个意思……” 听溪想要解释,江年锦依已经不耐的按住了她的肩膀,轻轻的将她推进车厢。 那个小小的空间里,还有遗留他来时的暖气,或者,是火气。 还忆旧帆3 校园港 正文 还忆旧帆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还忆旧帆4 江年锦绕过车头,坐进车里的时候问她,“想吃什么?” 他不是个喜欢把选择权交到别人手上的人,只是和她吃饭实在有过不快的经历。 他所经饭局如此之多,能让他这样下不来台的,思来想去也就她一个。 听溪想了想,“除了蜗牛肉,什么都可以。” 江年锦瞟了她一眼,她倒是还记得。 那天晚上,他将裹着他大衣的苏听溪带上自己的车,看着不住颤抖的她,他莫名就慌了神。 她随口说了饿,他就当真怕她会饿坏似的,就近择了一处法国餐厅,带进去胡乱往好的点了一通菜。 好像真是饿惨了,她狼吞虎咽的丝毫没有顾忌,从没有女人在他面前敢这样的吃饭,他看着稀奇倒舍不得挪开目光了。 风卷残云的扫荡了桌上大半的菜,她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失礼又失态了,她有些尴尬的抬眸看他,瞳仁着了灯光,亮的像是宝石。 江年锦翘着二郎腿斜倚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调整过坐姿,她这么瞧着他,他也不动。 两两相望着他不问话,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她又低了头下去,往自己嘴里送了点吃的,只咀嚼了两下,她就抬起头惊喜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和他搭话似的问他,“这是什么,这么好吃?” 她的眼睛里有笑意,那是她那天露出的最好看的表情,好像是带着颜色的让人赏心悦目。 他的心情也忽然变好了,耐心的低下头去搜寻了桌上的盘子,回答她“蜗牛肉。” 她只怔了一下,就像是被按了开关似的弯下腰去扶着桌角开始剧烈的呕吐,速度快的让他根本无法反应也无可捉摸。 安静的餐厅里就属她的动静最大,一下子招来了不少的目光,侍应生急匆匆的跑过来又是赔罪又是送水递纸巾的,还以为是自家的菜出了什么幺蛾子。 江年锦站在那里,竟然也有他束手无策的时候。 末了,她喝了口水,问他“你为什么给我吃这种东西?” 呵…… 这种东西。毒药还是怎么的。 还真没有人问过他这样难回答的问题。 江年锦停了车,绕了一圈这周围也只有这家牛排店还有些人气。苏听溪还缩着,他看着扎眼,一下就伸手搂过了她。 她“哎”了一声想挣,已经被他连拖带拽的塞进了店里。 江年锦挑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份牛排问她能不能吃,她难伺候,他也学聪明了。 苏听溪点头“现在别说牛排,就是在我面前放一头牛,我也能吃下去。” 他合了菜单递给侍者,没好气的道“那不是要吃穷了我?” 听溪嘿嘿的笑,想起什么似的问“怎么是你来接我?” 江年锦不回答她,只是转了话题道“说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忽然离了大部队跑出来。” 今天又加更噢~~是不是很乖~~ 还没收藏的宝贝记得收藏噢~~ 还忆旧帆4 校园港 正文 还忆旧帆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还忆旧帆5 听溪的目光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暗了下去,江年锦眨了下眼,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一瞬之间,她竟然藏了这么多的情绪。 “我在大厅闷得慌,就想出去走走,谁知道又迷路了。”她的声音很轻,底气不足的样子。 “为什么在大厅等?” “在走廊里等岂不更闷得慌?”她说着,低了头,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水晶杯,那纤长的指印在上面,剔透的玉似的。 江年锦不再咄咄的相问,她不说,是替他省事。 “作为一个跑腿的助理,分不清东南西北可是致命伤。” 他的语调悠闲起来,听溪松了口气。 侍者正好端了牛排过来,两份都是全熟的,他平日里封顶也是三分熟,可是这家店没有来过,也不知道厨子的手艺怎么样,要是让她见到了血汁,那后果又是不堪设想。 统共和她吃过两回饭,总不能回回不欢而散。而他,真是再不想见到她狼狈的模样。 她吃东西的时候总是很专注,心无旁骛的好像腾不出注意力给其他人,她这样让他也变得食欲大增。 “哟,这是谁?” 江年锦的身后响起懒懒的语调。 听溪抬眸,看到衣着光鲜亮丽的一男一女站在那里。这句话是这位男士问的,而他问话的时候,是在看着她。 江年锦回过头去,“你怎么在这里?” 普云辉摸了一把后脑勺,笑道“怎么?就许你在,我不能来啊?” 江年锦“哼”的一声,看了看普云辉身后的女人,东方女子的面孔,但是脸生的很,不过想想,这小子身边的女人,能让他混个脸熟的,还真没有。 普云辉转身拍了拍身边女子的肩膀,顺带着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了她,他柔声道“亲爱的你去车里等我,我结完帐就出来找你。” 女人点了点头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这才扭着小蛮腰出去。 普云辉在隔壁桌拖了一把椅子过来跨坐在上面,双手支着下巴看着听溪,满脸桃花道“这位是?” “苏听溪。”听溪朝他微笑。 “噢~~”他拉长了语调,恍然大悟道“尔冬的小助理,我听她提过。” 他说话的时候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听溪的面孔,目光一丝都不愿意挪到江年锦的身上。 江年锦的脸色很难看。 “这么大个美女,你怎么不早给哥们介绍介绍啊。”他甩手撂了一把江年锦的胳膊。 江年锦不说话。 听溪躲开了他的目光,轻轻的说“哪儿有你女朋友好看。” “女朋友?”普云辉愣了愣,随即“哦哈哈哈哈”的笑起来,“你觉得她是我的女朋友?” “不是?”听溪红了脸。 “当然不是!”普云辉一本正经的道“一起吃饭就是男女朋友了吗?你是江年锦的女朋友么?” “我……” 听溪语塞,就见江年锦不耐烦的挥着手“滚滚滚,账记我头上赶紧给我滚!” 求收藏呀求收藏~~~ 还忆旧帆5 校园港 正文 还忆旧帆6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还忆旧帆6 “别啊,我还有话对你说呢!”普云辉可怜兮兮的看着江年锦。 “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听溪识相的站起来,对着普云辉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江年锦看了一眼听溪的背影,隐隐绰绰的,在光影里那么的细,好像捏一把就会断了,这儿暖,她终于不缩着身子了,她站直了,是那样的挺拔,毫不逊色beauty的任何一个模特儿。 江年锦搁下了手里的刀叉,收回了目光。 “有屁快放。”他说,也不知怎的,这会儿忽然被打断吃饭的兴致,他格外的躁。 “你能不能温柔点和我说话。”普云辉一掌拍过去。 江年锦斜他一眼“你是女人么?” “哟,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玩女人了?” “再嘴贱!” “好好好,我不说了,瞧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店往你牛排里掺火药了呢!”普云辉打趣着,摸了一把下巴,又凑过去悄悄的问“尔冬来巴黎了吗?” “你能不能自己给她打电、话?我是你安在beauty的卧底么?” “我要是能自己给她打,还问你?”普云辉撇了撇嘴。 “怎么就不能打了?”江年锦挑眉。 “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普云辉的目光四处乱窜着。 “嘶……”江年锦撂起了叉子,“我多余问你,还不滚!” “你急着让我走干什么?我不会在人家姑娘面前乱说话的,你放心吧。”他拍着江年锦的肩膀,安抚着。 江年锦忽然就抿紧了唇不说话,他的表情是常见的冷漠,只是这份冷漠里还藏着凌厉的危险。 普云辉不再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和江年锦这么多年的朋友,他的那根神经不能踩,他再清楚不过。他不好得了人面子,还不够意思的去揭人里子。 普云辉站了起来,按着江年锦的肩膀“哥们儿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就告诉你,谁一个坑掉进去两次谁他妈就是傻子。” 江年锦按了一下太阳穴。 普云辉在他的身侧神了个懒腰,就又换了张脸似的笑起来,“你这个人也真是的,都不让我好好的跟人姑娘告个别!要不我等人姑娘来了再走?” “嘭!” 往洗手间去的那个方向忽然传来了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闷闷的,紧接着就是人群的哗然。 江年锦和普云辉一齐转过头去。 苏听溪捂着自己的眼睛跌坐地上。 “这……这是怎么了?”普云辉吓得说话都不麻利。 江年锦看了看听溪面前的那张桌子,血淋淋的牛排还配着番茄酱……他气馁的“啧”了一下。 “她怎么了!”状况之外的普云辉还在不停的问。 “你看你那么多废话!”江年锦一把推开了他,快步朝苏听溪走过去。 站在原地的普云辉看着江年锦俯身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无辜的耸了耸肩。 “这也关我事?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打滚求收藏~~~ 还忆旧帆6 校园港 正文 还忆旧帆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还忆旧帆7 听溪坐进江年锦的车子里,整个人还是软绵绵的,也不知道是晕血还是没吃饱饿的。不过再饿,她也不敢再对江年锦喊。 江年锦专注的开车,从店里出来,他就一言不的抿着唇不说话,像是谁惹了他。 听溪想了想,这车里怎么数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还能生什么气呢,不就是她又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他脸了呗。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也不想,可是每回在他面前就不可掩饰的原形毕露了。 车子快到入住的酒店的时候,听溪的手掌心往江年锦的面前一摊。 “江先生,你的手机借我一下,我给静竹打个电、话。” “又怎么?”他不耐烦的很。 “就不劳烦你扶我进去了,这儿人多嘴杂的……” “你脑子里净装些什么?”他打断了他。 “我是怕给你造成麻烦。” “你是怕我给你造成麻烦吧。”江年锦没好气的,但还是随手把他的手机甩到听溪的手里。 听溪看着他冷森森的面容,不敢再说话。 他的屏幕很简单,就是一片幽暗的黑,倒显得桌面上的图标格外的明显,好在静竹很快就接了电、话,也没什么耽搁就把手机还给了他。 车子一到酒店门口,他把车钥匙甩给了门童就头也不回的径直进了电梯,听溪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匆匆跑下来的静竹。 静竹散着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给我消停一会儿,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巴黎,所有时间净花在找你上了!” 听溪笑,知道她还愿意开口骂自己,那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折腾我就算了,连江先生都被你折腾的够呛。那厢还吃着饭呢!连个外套都没来得及披就跑出去了。” “他怎么会知道?” “你好意思问,你留我的手机号码干什么,我能懂法语?当然得求助江先生!” “你怎么知道他懂?”听溪咕哝着。 “他什么不懂!”静竹恶狠狠的驳回。 听溪撇了撇嘴,接着问静竹“沈庭欢气坏了吧?” “可不是气坏了,因为让你留在大厅的事情,江先生还对她亮了嗓子呢,可跌面子了,还是在沐葵面前,不是得气炸了她吗!” “他怎么知道的?” “他什么不知道!”静竹理直气壮的,才今天一会儿的功夫,她倒是彻底变成了江年锦的铁杆粉儿,说起江年锦的神通广大,这都有了惯用的格式。 听溪沉吟着,静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凭江年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那股子神劲儿,能有什么是他不懂不知道的。 只是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她怎么留在大厅了? 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越琢磨越觉得江年锦这个男人难琢磨。 童鞋们,轻轻下个月十号上架~~~~ 现在火热求支持,求收藏中…… 么么你们~~ 还忆旧帆7 校园港 正文 还忆旧帆8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还忆旧帆8 相安无事了一整夜,听溪知道天亮之后沈庭欢就得给她一顿好果子吃。 只是听溪没有等来沈庭欢的传唤,先等来的是阿府。 阿府穿着白色的毛衣站在门口,看起来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温暖肆意的像是一道光。他对着听溪扬了扬嘴角,在听溪开口说话之前把手里的那个盒子递给了她。 “苏小姐,这是江先生交代给你的。” 听溪接过盒子,对上阿府的视线,他又微笑一下。 听溪低头打开,看到一部崭新的手机放在盒子里。 没做犹豫,听溪就把盒盖合上了塞回阿府的手里。 “这个我不能要。”她说。 阿府愣了一下,看着她铮铮坚决的小脸,想起江年锦懒洋洋的卧在床上说“她一定不会要的”。 也不知道是他料事如神,还是她的原则太好捉摸。 “江先生说了,只是暂时在巴黎的代用,等回国,就得上交给公司。”阿府顺溜的接上了话,也亏得江年锦替他想好了对策,不然还真不是凭他的口舌能把这礼物送出去的。 听溪还在犹豫。 阿府乘胜追击“苏小姐,出门在外有个手机也方便,不然像昨天晚上那样,大家得有多担心。” 担心? 阿府的面容很真诚,在江年锦的身边见惯了大善和大恶,还能保持这样赤子之心得是有多不容易。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大家是指谁,可是听溪觉得自己的心头一软,所有的坚持都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她接过了手机盒,说“谢谢你阿府,也替我谢谢江先生。” 阿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就离开。 听溪将那枚手机拿出来捏在掌心里端详了半天没有回神,直到静竹突然从后面蹿出了拍了她一把,手里的新手机险些又落了地,她惊出了一身的细汗。 “这是?”静竹指着手机。 “员工福利。”听溪笑,转身进了屋。 那摔坏了的旧手机还搁在床头,当时没注意,这会儿细看之下屏幕背面都有了细碎的裂痕。 这个手机,还是当初莫向远给她买的,一直没舍得换。他领的第一份奖学金,就给她换了这个。她心疼的指责他乱花钱,他就揉着她的心温和的笑也不为自己辩驳。 听溪当时以为,他们以后是要勤勤恳恳节约着过踏实日子的,只是这会儿细想,莫向远,也许压根就不差钱。 曾经和未来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如今回忆就像这旧手机,忽然生生有了裂痕,而她无处修补。 听溪将旧手机放进这个新盒子里,塞在了枕头之下。 静竹披了外套从洗手间里冲出来,嚷嚷着招呼她“别看了,沈大小姐又在催我们了,简直就跟催命鬼似的,谁招她惹她了!” 听溪站起来,可不就是有人招她惹她了。 很不巧的是,那个人就是她苏听溪。 童鞋们,且收且珍惜~~~收藏啊~~~ 还忆旧帆8 校园港 正文 还忆旧帆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还忆旧帆9 果然沈庭欢昨日的火气还未消。 她先是端了臭脸给听溪看,接着就是摆明了故意的让她上上下下的来回跑腿,将静竹的活也一并扔给了她。 静竹想要为听溪抱不平,被听溪给拦下了,她说“这就当是让你为我担心的代价。” 这次巴黎之秀因为参加的模特公司太多,所以分了上下两场,而beauty排在第一场。 第一场有利也有弊。利在避免了看秀嘉宾的审美疲劳,弊则在准备的时间太过仓促。 换装间里乱成了一团,此次前来巴黎的助理人手本就稀少,除了给普通模特准备服装,还要伺候好沐葵和沈庭欢两尊大佛,冷了哪边都得是火山爆的气势,这热火朝天的房间里可不能真的烧了起来。 听溪觉得自己都转晕了,倒是一色还像只猴子一样精神抖擞的在脂粉堆里蹿来蹿去。他总说,没有他搞不定的秀。 为什么?因为他看到漂亮的衣服和漂亮的女人会兴奋。 静竹暗地里笑他,只有这样的时候才像是个直男。 “苏听溪!苏听溪!” 正想着,那边的一色忽然拉高了嗓门喊她,他站在沐葵的身边,手指翘出一朵兰花朝着听溪站立的方向一摆一摆的,像是迎了风。 “是!”听溪大声的答着。 “把衣架上那件礼服拿过来给沐姐,快点!” 听溪旋了个身,她身后的衣架上还剩下一件杏色的收腰长裙,再简单不过的设计,却让人品度出难以言喻的大方雅致。这不像是沐葵能穿出来的衣服。 不过这并不是她能管的事情,每场秀模特穿的衣服都是要由设计师“设配”,分出个主次来的。 她伸了手过去,刚摘下衣架,就被人按住了手。 听溪抬头,看到沈庭欢正怒目瞪着她,眼里火气逼人,她今早开始就一直在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听溪,只是这会儿更让人觉得无所适从的危险。 “苏听溪你好大的胆子!” 沈庭欢说罢,不等听溪反应,甩手过来,一巴掌脆脆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周围静了几秒。 听溪瞪大了眼睛。 沈庭欢好看的面容忽然显出几分凶神恶煞。她的手车祸中受了伤却丝毫不影响她甩出来的力量。 听溪的脸麻麻的,一下子觉不出疼,她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心里涌出的陈杂五味好似要吞没了她。 “谁允许你一次又一次的把我的衣服拿给别人穿的?”沈庭欢咬牙切齿的,这话听来,倒成了她的委屈。 听溪瞥着沈庭欢的面容,她的瞳孔深的无边。她笑的时候和怒的时候,瞳孔都是这样的暗色,就像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明明在笑,可是笑容里的意蕴却根本让人无从揣测。 沈庭欢说她,一次又一次? 听溪脑中忽然就一片清明,她虽不是沈庭欢错过急景这场秀的罪魁祸首,可是“星月相随”礼服毕竟是沐葵从她手上拿走的,beauty嘴碎的又喜欢添油加醋编纂故事的人何其的多,谁都不知道传到沈庭欢耳朵里的最后版本会是什么样的。 但有一点她现在可以肯定,沈庭欢把她从陈尔冬的身边带到巴黎,就已经早早预算好要把这个巴掌赏给她了。 她和江年锦的事,不过只是火上浇油。 宝贝们,今天加更哟~~ 顺便通知一下,本月十号上架,上架头天两万更,但是因为轻轻存稿实在有限,甩完两万之后,头一个礼拜只能保持每天三千更新了,请大家谅解。 我保证以后每个礼拜会抽空加更的。么么你们~~ 还忆旧帆9 校园港 正文 还忆旧帆1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还忆旧帆10 “沈小姐,没想到你也会如疯狗一样的乱咬人。” 听溪冷冷的直视着沈庭欢的眸子,语气也终于变得不再友善。沈庭欢的眼睛里是打了人之后依旧还理直气壮冷厉的光。 听溪也丝毫不逊色,毕竟她才是真正站在理字这边的人,她说“我以为是我眼拙拿错了衣服,现在看来,沈小姐还真是穿不出这衣服的气质。” 听溪说罢,慢慢的松了手,那件轻薄的衣服好似蹁跹的蝴蝶,连同衣架一齐从她指尖落下。 这暗色的地毯上像是开出了一朵清丽的花。 沈庭欢见状,她眯了一下眼,气急败坏的再次甩手过来。 这一次,听溪有所预料,所以一把将沈庭欢的手腕给擒住了,车祸留下的那个伤口就在听溪的手边,她看了一眼,没有再用力,只是狠狠的甩开。 沈庭欢踉跄了几步。 “苏听溪,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人?把它给我捡起来!”她指着地上的那条裙子,语气里命令的意味丝毫不减,可是她喊得越大声,倒是越显她心虚。 所有人都往这边围过来了,窃窃的私语声不绝于耳。 沈庭欢本是先制人的肇事者,可是在这会儿的对峙中却并没有占上优势。 听溪冷“嗤”了一下,“沈小姐,你以为你把我带来巴黎就真的可以对我呼来喝去了?别忘了我是陈尔冬的助理并不是你的,尔冬姐只是给你一个情面,而你就是这样让我难堪也让她难堪的吗?” 沈庭欢知道苏听溪聪敏,却不知道竟然伶牙俐齿到让她这样措手不及。普通的姑娘挨她一个巴掌不是暴跳如雷也该是泪眼婆娑,而苏听溪竟还能保持这样清醒的头脑。沈庭欢一时无法辩驳,脸已经难看的变了颜色。 听溪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得理不饶人,她转身就往门口走。围观的人群自觉的给听溪让出一条路,她阔步走出去,明明腿软的很却不愿意让任何人看了笑话。 坐在一旁的沐葵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而沐葵的助理,正拎着她今天要穿的那件礼服从另一个化妆间里跑出来。 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大乌龙。 一色扭着身子蹿过来拦听溪。 “这儿还没忙完呢,你这是去哪儿啊?” “出去静一静。”听溪说着,绕开了一色。 一色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被拨开人群跑出来的静竹一把给攥住了。 听溪快步的走着,只想躲开那一簇簇似笑非笑的目光。静竹恼火的声音渐行渐远,她听到她正对一色吼“能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换做是你忽然被挨一巴掌你能高兴啊……” 屋外的风吹过来,脸上的痛感在一点一点的复苏。 远处江年锦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迎面过来。 所有人讨好的面容在听溪眼里都是模糊的,唯有江年锦落在她身上的那束淡淡的目光让她忽略不了。 她别开了脸。 今天也加更,求收藏哟~~ 还忆旧帆10 校园港 正文 灯火千衢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灯火千衢1 擦肩而过的时候,听溪听到江年锦身边的那个男人正说“连沈小姐这样的腕儿都被江总您收入门下了,那么今天这场秀beauty一定可以脱颖而出的。” 江年锦是什么表情听溪没有看到,他并没有作声,那么多人在附和,他都没有作声。 他们一群人就这样过去了,皮鞋踏着地板的声音渐行渐远,听溪才顿下脚步回了回头。 “呃……”看清楚自己身后还站在原地的那个人,听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往后退了一步。 江年锦,竟然没走! “怎么了?”他扬了扬下巴,看着听溪。 听溪被这好似会噬人的目光看的憷,定了定神才想到要抬手去捂住自己的脸。 “没事。”她说。 江年锦朝她走过来几步,抽出一直抄在裤袋里的手,一把握住了听溪的手腕,往下轻轻一拉。那半张红的脸就这样完全暴露在了他的视线里。 “怎么了?脸。”他说话跟打电报似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那么短,听着却有些费劲。 “没事。”听溪想要挣开他的手。 江年锦却用力擒的更紧。 “苏听溪,要我再问一遍?”他的语调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听溪干脆任由他握着,只是语调同他一样不耐“江先生,不用再问了,因为我也不想再回答一遍。” 江年锦忽然松了手,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听溪的意思,他的大掌转而一合,覆住了她脸上那寸微红的皮肤,那丝暖意驱散了疼痛。听溪忘了去推他。 “你对谁都这么牙尖嘴利?”他问,因着手上那个动作,他的问题都变得温情缱绻。 听溪低了头。 她的刘海落在他的手背上,像是被羽毛拂过一样痒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拨弄。 江年锦收回了手。 “既然没事,那就不要在外面乱晃了。” “是。”听溪点头。 她乖顺的样子让他忽然生了几分于心不忍,他还是比较喜欢,她剑拔弩张的模样,燃着勃勃生气,好像怎么都不会被打倒。 江年锦转了身,趁着自己再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之前飞速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看着她,才不会生出那些奇怪的念头,才会变得比较像他自己。 听溪又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脸,被他碰过的那片皮肤,忽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没有了知觉,不麻也不疼。 她看着江年锦的背影,冷漠的如同刚刚那个人不是他。变脸如变天,说的就是他。 像是感觉到她的腹诽,江年锦忽然停了下脚步转过身来。 听溪一怔,抿紧了唇。 “对了,我给你的手机要随身带。”他说。 听溪怔忪的更厉害,盯得他不自然。 “我不想再动不动就接到警察局的电、话。”他补充。 江年锦说完就转身离开,没有看到她在原地又点了点头。 他似乎瞧不得她乖顺的样子。 求收藏~~~ 灯火千衢1 校园港 正文 灯火千衢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灯火千衢2 听溪回到后台的时候,沈庭欢已经换好了装。她的脸上余火未消,瞧着听溪的眼神是随时都准备将她吃拆入腹的危险。 静竹拉了听溪到一边,战战兢兢的问她“没事吧?” 刚刚面不改色对江年锦说出的两个字,这会儿却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对静竹说出口,她摇了摇头。 “自从被沐葵抢了风头之后,沈庭欢现在就像是只刺猬,浑身都是毛刺见谁扎谁。”静竹拍了拍听溪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你呀,就当是被狗咬了,谁能被狗咬了还和狗计较的是不是?” 听溪不作声,只是望着沈庭欢坐着的方向,一色正对她说着什么,手舞足蹈好言相劝的样子,可是她的表情并没有缓和。 “那种从巅峰跌下来的落差,也够苦死她自个儿了。你知道她为什么捕风捉影的吗?” 静竹神秘兮兮的看着听溪。 听溪这会儿没有心情猜也没有心情应和她,她又摇头。 “因为啊,昨天彩排的时候有风声说,这次巴黎的秀,会由沐葵穿主打。” 听溪下意识的扭头去看沐葵,她正仰着下巴任由化妆师修整她脸上的妆容。她身上的礼服是和沈庭欢同色系的,比起沈庭欢那件礼服的雅致,她这件更显大气女王范儿,沐葵天生这样的气场,穿来分外出挑。 看来传言不假,此次真是由沐葵担纲。 听溪收了目光,心底的惆怅也不知是浓了还是淡了。这个弱肉强食的圈子,谁能一直独领**? 王者永远只有一个。 两年对于一个模特儿来说,足够成就一段繁华也足够消弭一段辉煌。 沈庭欢是把自己看的太重,才会摔得如此惨烈。 她已经再也摆不平,曾经的战场。 会场外的音乐已经隐隐绰绰的传过来,模特儿们都陆陆续续的站起来排队整装待。 静竹转瞬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她拉着听溪的胳膊,脚步已经往前台的方向偏转。 “走走走,为我们公司热场的都是些国际名模,大牌同场竞技的画面一定很精彩,我们去看看!” 听溪松了她的手“你去看吧,我在后台等你就好。” 静竹看她脸上露出一丝疲态,也不做勉强,只是正色交代道“那你别到处乱跑,我可不想回来又找不到你。” 听溪扬了扬嘴角说好。她想起刚才江年锦刚才对她说的最后两句话,其实意思也不过大同小异。 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并不似她和静竹,他们不适合谈关心,所以江年锦的话叫他说来别扭的很,而她乍一听来也同样不舒坦。 她不喜欢时时推敲别人说的话,江年锦的,也不想。 听溪看着模特儿陆陆续续的登台,她转了个身,择了一处椅子坐下,刚刚还鸡飞狗跳的后台此刻静悄悄的。 听溪忽然非常想念自己在加安的那处小窝。 她没有家,可是静下心来的时候,总会贪恋起家的味道。 求收藏~~ 灯火千衢2 校园港 正文 灯火千衢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灯火千衢3 这次的秀t台路线并不长,每个模特走完全程的时间控制在3分钟左右。比较特别的是在所有模特出场完毕之后设计了一个设计师言的环节,为了纪念设计师劳拉出道十周年,也是为了帮助嘉宾更好的理解她的作品。 广播里想起劳拉优雅的法语时,听溪就知道整场秀几乎接近了尾声。beauty的模特儿一个个回到后台补妆,她们等一下还要穿着劳拉设计的服装在她致辞完毕之后同她一起谢幕。 每个作品都是她的孩子,所以一个都不能少,这是劳拉的原话。 至于她身边那一左一右的位置,自然是留给沐葵和沈庭欢的。 一色带着耳麦跑进来,喉咙都已经喊哑了,他的双掌合在一起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脸上笑意满满。 “姑娘们,今天干的实在是太漂亮了!这样的状态保持到圆满收场,就等着江先生赏赐吧!” 人群里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听溪往门外看了一眼。台前的光影透进些许,她只是想象,脑海里就能勾勒出那华美的场面。 “dy呢?”忽然有人大声的问了一句。 众人闻声,一齐回过头去。 听溪扫了一眼,那些精致的脸庞上了妆都一样,她本就不认识什么dy,这会儿更是认不出。 刚刚还春风满面的一色就像忽然被人撕落了面具,他在原地转了个圈,目光好似雷达般搜寻了一圈之后急的跳脚“dy人呢?” “下台之后就没有见过。”有人答。 “我的姑奶奶哟,马上就要上台了,她这是闹哪样啊?”一声提高了声调,简直都要尖叫起来了“还不快给我找!” 化妆间里一下子像是炸开了锅,听溪站在原地看着一群人团团乱转,她心知帮不上忙,只能静观其变。 “找到了,找到了!”没过多久,就有人蹿进来,“她早上不知道吃了什么,这会儿在厕所闹肚子呢,根本站不起来,一会儿怕是也上不了了!” “什么?”一色大惊,揪着那人的胳膊使劲儿一甩。“搞什么这是!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上场之前不要乱吃东西,都当耳旁风,现在好了!搞砸了这责任谁来担?” “要不就不让她上算了。”谁轻轻的咕哝了一句。 一色的燃起火来“不上?没听劳拉女士说吗?这些衣服都是一个系列的,一个不上,你们都别上好了!” “那怎么办?” 一色不再说话,他捏着下巴只沉吟了一下。 “让她把礼服脱下来!”一色的目光过来,一下锁定住听溪“把她带去化妆,快!” “我?”听溪错愕。“为什么是我?” “因为就你一个人闲在那里!”一色满脸严肃,朝着化妆师扬了扬下巴。 两个化妆师得令过来将听溪一把架住按到了化妆台前。 “一色,你疯了吧,你以为t台是阿猫阿狗都能上的?”一旁的沈庭欢终于按耐不住出声。 “陈尔冬的身边待了这么久,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就几步路的过场,也不是挑大梁。”一色看过来,“而且我相信苏听溪可以!” 求收藏呀求收藏~~ 灯火千衢3 校园港 正文 灯火千衢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灯火千衢4 听溪从没有听一色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脂粉堆里泡久了,他多数时候都喜欢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耍性子。 这样坚定的,果决的他,有些陌生,倒也不至于让人心生厌恶。 “两腮妆的匀称些,头盘起来,脖子上的饰物拿掉……” 一色走到听溪身边,对着镜面里的听溪一通比划。 听溪下意识的按住了脖颈上的那条细坠。 “一色老师,不是我不帮你,我真的不行!”她看着他,虽然知道自己是弦上的箭,不得不,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逃。 那么多的目光,她不敢想,自己怎么能受得住那样的审度。 “苏听溪,这场秀对beauty很重要,江先生对你也不薄,你就当是还他一个人情,帮下这个忙。” “可是,如果我做不好,岂不是让江先生更加难堪。” “只是谢个幕而已,等下你站在其他模特儿的中间,她们会掩护你。”一色拍了拍听溪的肩膀,不再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他转了下身,边走边大声吼道“衣服呢?衣服拿来没有?后院都起火了,你们这群家伙能不能手脚快点!” 听溪收回了目光,看着镜面里的自己。这会儿各色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闭了下眼,脑海里闪过的,是江年锦的脸。 一色说的对,江先生对她不薄,而她欠他的人情,也根本不是帮下这个忙就可以抵消的。 “苏小姐……”身旁的化妆师等急了,忍不住出声唤她。 听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松开了自己还按在锁骨边的手。 那坠子,一年前莫向远给她戴上去之后,她便再没有摘下过。没想到,会是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松开它。 匆匆化了妆换了衣服,再没有其他冗余的时间让她去思考。赶鸭子上架一般,她被人催促着站进模特儿中间。 身旁的小模特轻轻的对她说了一句“你真好看”,让她更添了几分紧张。 “苏听溪。自然点,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只要不摔倒,下台就记你一功。” 一色张牙舞爪的样子把很多人都逗笑了,听溪也想笑,可是动了动嘴角,就是笑不出来。许是,脸上的妆太重了。 听溪还未走上台,簌簌冷光落了她一身。裸露在外的肌肤无端起了鸡皮,她攥紧了拳心,这会儿已经无路可退。 走在她前面的人回了下头,是沐葵。 听溪惊觉,不知何时,她竟然被挤到了这么靠前的位置。她扭头,想要退回去的时候,眼前的光打开了。 那幽曲的t台上闪着光,美的让人晕眩。 听溪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这匆匆上台,没得挑,鞋子大了些,不跟脚。 她更紧张了。 沈庭欢和沐葵已经分站在劳拉的两侧,视线瞬间就开阔了。 她看到了坐在最前排的江年锦。 求收藏呀~~~ 灯火千衢4 校园港 正文 灯火千衢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灯火千衢5 耳边是劳拉女士的感谢词,她说“谢谢我身边这群美丽的天使,用她们美丽的身体诠释了礼服的灵魂。设计师的荣誉有一半是模特儿赐予,请允许我再次感谢她们!” 江年锦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词,翻来覆去的说,他早就听厌。 只是身旁的baron专注的很,他再不耐,也不好扰了他的兴致。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这些年光长了年纪,耐性却是一落千丈。坐不住了,纵使眼前美女成群,可就是坐不住了。 云辉曾总结过他这种状态,他说“你是太久没有神龙摆尾策马奔腾,那啥不管用了。” 江年锦赠了他一脚,那事儿就算是翻篇了。这会儿忽然想起来,他只是觉得好笑。 那么多好看的面孔,怎么会没有能入他眼的?入眼多容易,入心才难。 他抬了下眸,没有刻意,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苏听溪。她站在那么多人的中间,却像是着光。 杏色的抹胸长裙比衬着她姣好的身姿,同样的色系却由她穿出了不同的感觉。 那璀璨的明眸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宝石似的。她的头打理的很清爽,美人尖将她白净的额头修饰的更柔和。因为化了简单的妆,她刚刚捂着的那半张脸看不出一丝儿异样,只是明艳动人。 江年锦调整了一下坐姿,他抬手松了松脖子里的领带。 放眼台上所有人,只有她一人是业余,甚至连业余都算不上。可是她只是那样简简单单的站着,虽没有什么特别,却也不比任何人逊色。 胸口某个位置热了起来,他按了一下。 身旁的baron抬肘撞了撞他。 “lynn?” 江年锦扭头,动了动唇,“她不是lynn。” 这个名字,从他的嘴边说出来,费了不少的劲儿。但到底,是说出来了。 baron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眼角,一瞬不瞬的盯着苏听溪的方向,良久,才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她不是lynn,却不能再像lynn,这是你故意安排的吗?” 江年锦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故意安排?他倒是想故意安排,苏听溪能乖乖听听他的才好。 她不是lynn,的确也不能再像lynn,尤其,是那倔强锋利的性子。 “lynn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模特儿,没有人可以取代她。”baron忽然转过头来,他的眼神里是凛然的光,“年锦,我想你也一定是一样的想法。” 江年锦嘴角往上一翘,没有给他预想中肯定的答复。 “baron,在我这儿,没有谁是最特别的。” “你在赌气?”baron眯起了眼。 “这口气早该咽下了。”江年锦语气黯然,他眨了下眼,将目光挪向台上的听溪。“baron,如果可以,我想把她变成更特别的人。” 求收藏~~嘿嘿 灯火千衢5 校园港 正文 灯火千衢6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灯火千衢6 听溪的视线挪过去,正好对上江年锦的。 他的目光冷泠泠的,不深不浅,像是猎人看着猎物,令人心悸。她掐着自己的指尖,忘了眨眼。 耳边响起整齐的掌声,盖过了音乐,如雷一般的。劳拉女士高举着沐葵和沈庭欢的手在鞠躬。听溪知道,这意味着她们该下台了。 那厢的江年锦已经不再看她,自顾自侧着头和身边的人说话,她绷紧的神经这才微微松了。 舞台上的灯光弱了些,直至暗了大半,身后的模特儿开始陆续的下台退场。 听溪没听到口令,转身的时候有些急,鞋子差点脱脚而出,重心往前倾过去的时候身后有人不动声色的搀了她一把。 那纤瘦的手,都感觉不到肉。她捏了听溪一把,疼的听溪浑身细胞都活过来了。她这才迅速的回神站稳。 直到顺利的跟着大家走下台,听溪才回了回头。 沐葵正从她的手边过去,她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她的助理正迎过来,张开双手将一件大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听溪想张口说点什么,到底也没有机会。 静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蹿出来的,跟风似得捏着听溪的外套,一跳一跳兴奋的很。“苏听溪你这是要给我多少惊喜?” “是惊吓吧?”听溪接过她手里的外套,身上的那层细汗退下去,她还真有些冷了。 “怎么回事?你还真是什么地方都敢上去啊!” “一言难尽。”听溪叹了口气,这事儿生的没头没尾,她还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今日一天的剧情,该抵过她一年的精彩。 脸还是辣辣的,她抚了一下。 “刚刚台下,很多人在讨论你呢!”静竹转了话题。 “说什么了?我是不是生疏的特别显眼,别回头去投诉才好。” “哪儿啊,说你长得特别像以前一个名模!” 听溪懒懒的笑。“怪我长了张大众脸。” 静竹也笑,她伸手过来轻轻揪了一下听溪的脸,只恨扯不下来,“矫情,不如撕了给我。” 两个人走回化妆间,卸妆的位置占的满满当当,一色被调去前场指挥了,后台乱作了一团。 沈庭欢双手抱胸坐在最大的镜面前,远远的喝止了静竹,没好气的问她,“房静竹,你到底是谁的助理?” 静竹不动声色的朝听溪比了个“撤了”的手势就往沈庭欢那里奔过去。 听溪没地儿把礼服换下来,整个人局促的很,忽然觉得偌大的换装间,连她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苏听溪。”有人在喊她。 她四下张望了许久,却寻不到声源。直到沐葵的助理从临时更衣间的角落里闪出来,站到听溪的面前又唤了她一句。 “什么事?” 她指了指更衣间,“沐姐让你进去呢!” 今天周一啦,周四上架,上架当天两万更~~ 都收藏起来吧宝贝们~~ 灯火千衢6 校园港 正文 灯火千衢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灯火千衢7 沐葵已经脱下了礼服,正闭着眼睛卸妆,听到听溪进门的声音,她抬了抬眼皮。 “先去把衣服换了,看着怪别扭的。”她说,扬了扬下巴。她的助理已经贴心的把听溪的换下的衣服全都带进这个更衣室了。 听溪抱着自己衣服,看着沐葵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舍不得脱了?”沐葵见她没动静,伸手拦了拦化妆师的手,睁大了双眼看着听溪微笑。 她总是露出这样意味不明的笑容,让人慎得慌。 “你找我什么事?”听溪问她。 沐葵甩了甩手,“你们都出去吧。” 围在她身边伺候的一众人都散了出去,这个不大的空间因为只剩了他们两个人而变得空阔起来。 “坐吧。”沐葵踢了踢脚边的凳子。 “不用了,你直接说。” “呵!”对于听溪的不买账,沐葵不恼反笑,她摩挲着自己的指甲,抬眸看着听溪“苏听溪,其实我很欣赏你。” “谢谢。”听溪直视沐葵的目光,对于她眼神里或真或假的赞赏,她坦然接受,“不过沐小姐,你把我叫进来,一定不只是为了说这个吧?” “你真是聪明又伶俐,难怪江先生也喜欢你。”沐葵摸着下巴笑的妩媚。 听溪揣摩着她的笑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消化关于“江先生也喜欢你”这七个字带来的冲击。 喜欢?江年锦能喜欢她? 心里忽然起了丝涟漪,她想,像江年锦这样的男人,能让他喜欢的女人,会是什么模样……她想象不来。 “我和江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她反驳,沐葵敛起了笑意。 “你和江先生什么关系,对我一点都不重要。”她瞟了瞟听溪“可是,江先生对于沈庭欢,可是重要的不得了。” 听溪皱了皱眉“沐小姐,我越来越不懂你的意思。” “听不懂吗?可能是我绕了大圈子的缘故,那我就说简单点好了。”沐葵顿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 听溪不矮,却不想和沐葵面对面的时候竟能一般高。 沐葵按住了听溪的肩膀,那柴瘦的细胳膊,力道却不轻。她说“苏听溪,不如以后你过来给我做事吧。我不会像沈庭欢那样,给你气受。” “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沈庭欢的人。我只是暂时……” “你以为什么,陈尔冬和沈庭欢不过是一丘之貉。既然沈庭欢讨厌你了,你就休想再从陈尔冬那里得到任何机会。” 沐葵打断了听溪的话,她的冷冽,终是藏不住了。 听溪笑起来“我不需要什么机会,我只是需要一份简单的工作。谢谢沐小姐的厚爱,如果没什么事情,那我先出去了。” 听溪说着,就转了身。 沐葵站在原地冷笑一声,没有开口拦她。 听溪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在原地站停,回过头看着沐葵“还有,刚刚在t台上,谢谢你扶了我一把。” 求收藏~~~ 灯火千衢7 校园港 正文 灯火千衢8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灯火千衢8 一色点头哈腰的将看秀的嘉宾一拨一拨的送走。 江年锦还坐在原位,悠闲的翘着二郎腿,看戏人儿似的,朝着他勾了勾手指“一色,过来。” 一色在原地跺了跺脚,故意绷着脸过来在江年锦身边坐下“我说锦少爷,没看见我都要忙死了嘛!您还有什么吩咐?” 江年锦挑眉,偌**eauty,敢这么和他说话的,就一色一个人。他总是可以掐准他的情绪,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用什么语气和他说话。 “一色,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江年锦眯起了眼,表情凛冽。 一色笑起来,愈大胆的抬肘撞了一下江年锦的胳膊,撒娇似的道。“别这样,我也是没有办法。” 他知道江年锦说的是哪件事。 把苏听溪放到台上实属无奈之举,他自己也是捏了一大把的汗。好在没出什么幺蛾子。 江年锦这会儿应该也不是兴师问罪的态度,所以他才敢嬉皮笑脸的。 “为什么是她?” “嗯?”一色抬眸。 江年锦手里的打火机“噗嗤噗嗤”的闪出火苗,那蓝盈盈的光,将他的表情比衬的更加无法琢磨。 一色忽然有些心慌,对于这场秀而言,的确是没出什么幺蛾子,可是对于擅自用了苏听溪这个人这件事,他忽然有些吃不准算不算踩到了江年锦的地雷。 最近这几天,外面疯言疯语多的很,难不成,这苏听溪和江年锦……真是不同寻常的关系?他抖了抖。 “别紧张。”江年锦的嘴角舒展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随便的人。苏听溪……她就你的视角而言,有什么特别。” 一色想了想。 “今天的确是事出有因,但要说到苏听溪,她的特别,还真不是一点两点。” 江年锦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在听。 “我这人有职业病,看见美女就喜欢多看两眼。” “这不算病。”江年锦打趣他。 一色放松的笑起来,接着道“打从苏听溪第一天进beauty,我就注意到她了,这姑娘瘦而不柴,腿长头小,身材比列完美的让人伸手想去……” 江年锦扫了他一眼。 一色连忙收住自己兴奋失控的语调,他轻轻的掌了一下自己的嘴。 “最关键的是,她长得漂亮。还有……”一色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胸前,两眼不自觉的放了光。 “还有?”江年锦顿了一下。 一色几乎把能用上的好词汇全都用上了,从来没有听他这样对一个女人不吝赞美,当初沐葵刚来的时候,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评价。可竟然,还有? “你知道的,我是出了名的魅骨族。这苏听溪平日穿的严严实实,今天衣服一卸下来,我嘞个乖乖,她的锁骨,她的骨架……啧啧。” 一色抹了一把下巴,最后总结道。 “苏听溪,她天生就是个衣架子!” 想来想去,今天再给大家加一更~~ 么么你们,收藏哦~~ 灯火千衢8 校园港 正文 灯火千衢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灯火千衢9 听溪换下衣服又自己简单的卸了妆,换装间里静悄悄的。 一色跑进来说江先生晚上请大家吃饭,一时间整屋子的人都沸腾着涌了出去,她被落在了最后。 那闹哄哄的场景,她想想,也不愿意去。而她不去,正合沈庭欢的意。 听溪随手将自己的长绾成马尾,往镜面里瞧了一眼自己。 那光秃秃的脖子,她摸了一把,有什么不对劲了。 她定了定神,凑近了一点,她的链子呢? 听溪胡乱的在自己身上摸索一阵,各个口袋都搜罗了一圈无果。 这轻细的链子,每天挂在那儿都觉不出重量,这会儿忽然不见了,倒显得她整个人都空落落的。 她挤着自己的眉心在原地旋了个身,目光丈量着自己刚刚走过的路线。她的东西今天经了多少人的手她已经不记得了,哪个环节被遗落都是有可能的。 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应该不会有人要,那么,如果还在里外也逃不出这个地方。 听溪哈着腰低头仔仔细细的将这个化妆室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她的链子。 心里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地刺了一下,疼痛觉醒的时候,她才清楚的明白,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失而复得的,人也一样。 听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不死心的扶着化妆台蹲下去…… “你在找什么?” 江年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他抱着臂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听溪的视线低,顺势看了一眼他的鞋。黑亮的皮鞋,那底看着也不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路的,竟可以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敲了门的。” 江年锦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指尖往后一挪,指了指门,原本敞开的门,这会儿被他给合上了。 听溪站了起来。 “你不是去吃饭了吗?” 江年锦不置可否的眨了眨眼,“原来你知道。” 听溪感觉被抓了现行,一下子无言以对。”丢东西了?”他又问。 听溪点了点头。 江年锦看着她暗了光的眸子,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与刚才台上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很贵重?”他问着,四下望了下,“我让安保过来……” “不是那样的贵重。”听溪有些惶恐,连忙打断了江年锦的话。“不用兴师动众的。” “兴师动众?”江年锦扬了扬嘴角,这四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怎么就这么绕?在这之前,他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在他这里,只有理所当然。他退了一步,“那不如,我帮你找?” 听溪冷不丁的抬眸。 这是,在逗她吗? 听溪立马摆手,也不管江年锦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笑了“江先生,劳烦你,那可是比兴师动众更大的阵仗。”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儿,星星点点的瞳仁干净明亮。 纵然江年锦见过的美女如过江之鲫,却在这一秒怔忪晃神。 秀目流盼,美眸灵动,巧笑嫣然。 一色说她是倾城之姿,他才算是懂了。 原来,她是对他笑少了。 江年锦忽然这样沉默的看着她,听溪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太过放肆。脸忽然就烧起来了,她抬手摸了摸。 “脸还疼?”他的手伸过来。 那干净的指尖,好像让空气都带了电。 听溪躲开了。“早不疼了。” 江年锦缩回了手,其实,也没打算碰到她。 “谁打的?”他脱口而出。 明明,从一色那里知道了全部。可是他就是想听听她自己会怎么说。他从来不会这样主动的给女人向他告状的机会。那撒娇耍赖、哭哭啼啼的样子,他见不得。 苏听溪,他却好奇的很。 “听江先生的口气,这是要给我做主吗?”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绕了一个圈儿。 “我说是,你就说?”江年锦不自觉的来了兴致。 “不,你说什么我都不说。”听溪答。 沈庭欢是什么人物,她也不是不清楚。先不管她和江年锦的那些传闻是真是假,就单凭她现在beauty的地位,江年锦也不会轻易动她。 这点自知之明听溪还是有的,她还不至于傻到这样不自量力。 江年锦捕捉到她眼里闪过的那丝狡黠,更觉有趣“怎么,忽然不用我做主了?” “这个巴掌我只是暂时收着,如果有机会,我会自己还回去的。”她的语气爽脆,丝毫不带遮掩。 江年锦眸子里的光深深浅浅,好似他的情绪在起伏。 一色说“苏听溪平日里文气安静,比beauty的其他姑娘礼貌实在,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哪儿适合这个尔虞我诈利益交织的圈子?” 看来,一色错了。 文气安静,礼貌实在,柔柔弱弱,也不代表,她好欺负。 江年锦眼波一转,轻笑道。 “苏听溪,不如,我给你这个机会?” 明天浮光正式上架,亲爱的你们又陪我走到了这一步。 天南地北,四面八方,能在遇到你们是我的幸运。 你们让我的文字变得充满意义,也让我的生命充满意义。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可以继续陪伴,我感激不尽,如果不能,也感谢你们曾经来过。 我一直是爱你们的轻轻。 灯火千衢9 校园港 正文 灯火千衢10【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灯火千衢10【万更】 出了一趟远门就感觉像是打了一场仗,工作的劳顿加上晕机的不适,听溪回到加安就病了一场。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失落总是在生病的时候最让人无所适从。 她请了几天假。躲在这个还称不上是家的小小空间里,才稍微有些安全感。 陈尔冬来敲门的时候,她正躺在那方窄窄的沙上晒太阳。这两天都是这样过来的,暖洋洋的阳光煨的她整个人懒散的动作都变缓了。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陈尔冬,她才彻底打起了精神。 陈尔冬一身香奈儿千鸟格套装,侧身进屋的时候屋子都亮了几分。蓬荜生辉,大抵如此罘。 她总是这样,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精致万分。 听溪请她坐下,转身进厨房泡茶,她这儿的茶叶还是陈尔冬当初送给她的,借花献佛,还是本尊,总错不了。 听溪端着茶杯出来的时候,陈尔冬正打量着整个屋子飓。 因为空间不大,几乎扫一眼就可以看全,可是陈尔冬却看了一眼又一眼。 听溪布置的简单,温馨的细节却是不少,她的品味和她的人一样,静雅无边。 这样待着,舒服的很。进来的时候,她多怕打不开手脚,可是这会儿却忽然觉得,小屋子也有小屋子的好。 “看来,小日子过得还是像模像样的。”陈尔冬笑着,伸手接过了听溪手里的杯子,轻声说了句谢谢。 “当初多亏了你给我找了这样一个经济实惠的好地方,你看我收拾好了都没有请你过来坐坐。”听溪说来惭愧,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你倒是敢说,好在我脸皮够厚,还能够自己寻上门来。”陈尔冬开着玩笑,气氛活跃了不少。 动静皆宜,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女人,哪怕单单是以女人的视觉,陈尔冬都充满了魅力。 听溪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样紧巴巴的端坐着,没一会儿脖子就酸了。 这几天过的太过懒散,懒散到成了习惯。 “尔冬姐,你今天怎么想到要过来?” “当然是催你上班。”陈尔冬眸光亮亮的,说的真的似的。 听溪笑起来,“你又说笑了。” &y,谁都不可或缺,可独独她苏听溪可有可无,她什么都没有,自知之明却是一丝都不少于别人。 “其实,我是来探望病员的。”陈尔冬的声音和眼神都温柔下来,她看着听溪,眼里似乎还有歉意“让你跑了一趟巴黎,也让你受了一趟罪。” “我只是有些累,休息了两天完全没事了,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听溪舒展了一下胳膊,就差没跳起来证明自己的健康。 她瞧不得陈尔冬这样内疚的眼神,让她内疚,她自己也会觉得难受。 “听溪,我不是说这个。”陈尔冬的手伸过来,按住了听溪的胳膊。 听溪对上她的眼神,脑海里有零碎的片段闪过,她大概猜到了陈尔冬在说什么。 “庭欢只是脾气不好,其实她人并不坏。”陈尔冬叹了一口气。 听溪点了点头,并没有做过多的辩驳,她说“尔冬姐,沈庭欢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看到了个大概,至于她的好坏,我不会因为挨了她一巴掌就轻易判断。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该是比我了解她。” 陈尔冬沉默了。 —————— 眼前的这张脸沉静温和,成全了她曾经的所有想象。可是这会儿,她却无端的有些惆怅,因为听溪的乖巧,懂事。 “听一色说,这次你去巴黎,帮上了大忙。”陈尔冬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手机,那表面装饰的花里胡哨的手机,屏幕背景也是简单的黑色,与江年锦的如出一辙,听溪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陈尔冬并没有注意,她点开了相册,轻触着屏幕将一张照片放的更大些“这是巴黎传回来的,你的台风,完胜了很多专业的模特儿。” 听溪回神低头,看到被放大的那个部分,就是自己。 画面里的她目视着前方,神情坦然,这样一眼看着,竟真觉得台上的自己有些……悠然自得。 明明那一刻,她紧张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这样的评价,是不是太高了?”听溪笑着。 纵然陈尔冬敢这样说,她也不敢这样坦然受之。自己的斤两,她比谁都要清楚。 “怎么,还怕我偏袒了你?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说。” 陈尔冬指尖一滑,又闪出一张照片,这一次是听溪的特写。 她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不知道这样珍贵的镜头为什么会捕捉了她。 听溪傻了眼。 陈尔冬看着听溪犹疑的目光,翘了一下腿,把手机收回了掌心里。屏幕黑了回去。 “苏听溪,我记得我问过你,这个华光笼罩的圈子,对你而言到底有没有诱惑?现在,一色已经在我面前明确了他的意思,他有意收你,你若是愿意,我也不会留你。”陈尔冬神色淡淡的,分辨不出情绪。 她愿不愿意。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问她这样的问题了。 听溪侧了侧脸,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她的心却在这一刻蒙上迷雾。 她又想起那晚化妆间里江年锦似笑非笑的表情和他深不可测的眸子。 他说“苏听溪,不如,我给你这个机会。” 听溪当时不懂,没有收敛住好奇急于反问“什么机会?” “进入时尚圈的机会,与超模并驾齐驱的机会……拥有一切的机会。” 江年锦靠近了她一些,他干净的气息在她周围流窜,目光却是复杂的并存了温柔循诱和咄咄逼人两种极端的情绪。 听溪抵住了化妆台才没有往后躲退,她直视着江年锦问他“江先生,你能确定,你所说的一切和我所要的一切是一样的吗?” 江年锦只一秒的怔忪,就将眼里的情绪全部放空,他上前一步长臂拢过来往化妆台上一按,拦住了听溪唯一的去路,将她桎梏在自己臂弯里无路可退。 他说,“我没有要你马上回答我。” 听溪倔强的很,瞪着他陈述的铿锵有力,“再过多久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江先生你能给的机会永远都不会是我想要的。” 江年锦的眼里有了笑意,可是听溪却并没有因此放松,他的笑意带着审度,让她无端的抗拒。 她不喜欢他这样看着她,那眼神,就好像是看着猎物,看着商品。 江年锦终是没有再强迫什么,他只是侧身松手给她让开了一条道儿。 听溪飞身想要逃的时候,江年锦又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攥停在自己的身侧。 “改天,和我说说,你要的一切,究竟有什么。” ——————— 他们就这样结束了对话,最后还是江年锦先她一步离开了化妆室。听说强势和孤独的男人都不习惯看着别人的背影,江年锦应该是属于前者。 听溪到最后也没有去参加庆功宴的饭局。后来静竹回来说,江年锦也没有出现在那里,不少姑娘失望的都吃不下东西,整程都在眼巴巴的等着江年锦的出现……她问听溪,“你说这江先生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里十个有九个不是冲着吃饭去的,就是冲着他去的?如果他不知道也就算了,如果他知道还放我们鸽子,那简直就是太没有爱了,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静竹这一通牢***一直到她们关灯睡觉才结束。 听溪躺下的时候想,江年锦是什么样的人,怕是挂个名头请吃饭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哪儿能真的要求人家规规矩矩的一同入席。 而且,他也不是贪闹的人。 这一点,他和她,是相像的。 第二天,她们一群人醒来就匆匆奔赴机场了,这一次所有人与江年锦同机,他还是一人独揽了整个头等舱,连沐葵和沈庭欢都不准进入共享。 阿府在落座之前把一条项链和一盒晕机药交到听溪的手上。 听溪看着手里失而复得的链子,一时哽塞,良久才回神拉住想要转身离开的阿府说,“谢谢你。” 阿府扬起了嘴角,他现在越来越常对听溪笑。这个平日里随江年锦一样冷漠的男人,这几日接触下来,倒像是彻底变了模样。 他说“链子是江先生命人找到的,晕机药是江先生命人准备的,我怎么好意思收下苏小姐的谢谢。” 听他这样的语气,倒是像在替江年锦讨谢谢。 听溪愣了一下,说“那就请你代为转达我对江先生的谢意。” 其实,也真的只有转达的份。 江年锦若是不主动,她根本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 可是,即使最后被这样妥帖的关照,听溪还是生病了,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病,不过就是累的。而她不去上班,纯粹也只是想要逃避成为别人谈资的尴尬。 果不其然,留守加安并没有一同前往巴黎的陈尔冬就什么都知道了,她被沈庭欢掌掴,她成为临时的替补模特儿……女人多的地方,藏不住秘密。 虽然,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苏听溪,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陈尔冬的手伸过来,轻轻的推了一把听溪的胳膊。 听溪如梦初醒,她望着陈尔冬很轻的叹了一口气。 “尔冬姐,如果我说我不愿意,是不是很矫情?” 陈尔冬笑了,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说“人各有志。” 陈尔冬来这里找听溪的目的,似乎就在于此,她很快就起身说要走。 听溪送她下楼,巷子里一群阿姨在聊天,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陈尔冬许是不习惯这样转身之间都是喧嚣的环境,她捻了一下耳朵扭头,“如果不想住在这里,我可以再让人找更好的地方。” 听溪摇头,“这儿挺好,和我以前住的地方很像,有家的味道。” 陈尔冬看着听溪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可是无论她用何种目光,都觉得无法看透苏听溪。 他们所处的圈子太脏,而她像是误闯进来的精灵,明明一身皎洁,可是真正接近的时候,又会觉得她的烟火气息很浓。 苏听溪太轻易让人喜欢了。 想起苏听溪的招人喜欢,陈尔冬又想起一件事儿。 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请帖,递给听溪。 “安培培订婚宴的请帖,文森特太太命人送到beauty我代收了。” ———————— 听溪盘腿坐在沙里,那张素雅的请帖静静的放在茶几上,请帖的边角上细细的滚着银边,那般精致特别,设计之人该是费了多少心思。 陈尔冬递给她的时候她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整个人却因为那一眼被抽干了力气。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到屋子里,然后就这样软趴趴的坐倒在沙里,再没有力气起来也再没有力气将这张请帖重新打开。 安培培和莫向远。 那是规规矩矩写在请帖里的名字,是摆在一起接受大家祝福的名字。 她曾经无数次的揣测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存在怎么样千丝万缕的关系,请帖打开的一刹那,潘多拉的魔盒也一同被打开了。听溪没想到抽丝剥茧之后的结局会是这样残酷,这薄薄的纸片忽然沉了千斤,压得她心尖都在颤。 她就这样坐着,坐到窗外的背景从朗朗晴天变成了无尽的黑夜,而这段时间中,她的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无法回忆过去,也不敢想象未来。 所有的问题在这一刻好像变得都不再是问题,而所有的问题也在这一刻变成了更加复杂的问题。 听溪想到要站起来的时候,腿脚已经全都麻木了。她扶着茶几站了很久,得劲的刹那就把手边那张卡片给拂了出去。 眼不见倒也罢了,而今她看见了,她要怎么办才好。 莫向远是她黯淡的生命里仅存的光盏,是她留在加安的唯一希望和动力……他是她的全部,是言语无法形容的意义。 而她呢?是他的什么? 听溪不敢想。 胃里空的难受,而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她披了个外套下楼,既然无法治愈填满空落落的心,那就只能想办法把胃塞塞满。 静竹说,这招治失恋,顶管用。 失恋。为什么这两个字对她而言这样的讽刺。 巷口的大排档这个点正是热闹的时候,三三两两坐着些刚下班的人边喝酒边聊天。路灯远远的亮了一排,这晕黄的灯火能暖进人的心里。 听溪叫了两瓶酒和两个下酒菜,刚刚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就看到那辆熟悉的捷豹远远的从对面街道驶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去瞄酒瓶上的度数,这酒不至于烈的让她只喝一口就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听溪又眨了一下眼,抬眸的时候江年锦的车已经稳稳当当的在她眼前停了下来,他正推开车门跨下来。 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了,刚刚还闲散的气氛好像因为江年锦的忽然出现变了味儿。 这样尊贵的车和这样尊贵的人此时此刻出现在这样的地方,真是有些……有些煞风景。 江年锦两条大长腿往听溪面前一站,他匪夷所思的目光扫过桌上的两个酒瓶之后变得更加的匪夷所思。 “不是说病了么?”他的语气很不好。 听溪朝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笑道“病也分很多种。” “那你又是什么病?”他搬来个凳子往听溪对面一坐,瞪着她。 听溪还是笑嘻嘻的,她的手指比了比自己“我?看不出来么?我当然是心病。” 也只有心病,能用酒来医。 —————————— 江年锦眯着眼睛看着她,她穿着随意,长散落了一肩,披着暖光又沾了酒精,简直慵懒的像是一只猫。 她一再刷新着他对女人的认知,可即使这样,他竟然丝毫不排斥。 听溪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这清辣的味道在口腔里绽开,她啧了啧嘴,才想到要问他“你怎么来了?是探望病员还是催我上班?” 江年锦表情淡淡的,他是说来就来了,还真没有想好为什么,她倒是体贴的很,一下给他整了两个托辞。 听溪见他不说话,甩了甩手,那肆意的模样俨然有了几分醉猫的感觉。 “不管你来干什么,正好陪我喝酒。”她说罢,也没管他什么表情,直接招呼道“老板娘,这儿再添个杯子。” 喝酒? 江年锦双手抱着臂,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人来人往,油烟冲天的地方,要他坐在这里喝酒? 老板娘忙的很,匆匆过来撂下一个杯子就走了,苏听溪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给他满满倒了一杯酒推过来。 她的脸上浮着两坨红云,微微有了醉态,但是眼神还是清明可人的。 他忍不住松手过去接了过来。 苏听溪笑起来,嘴角的弧度盈着满足。她这么轻易满足。 他也喝了一口,这澄明的液体滚过舌尖,竟也没有想象的难以下咽。 “好喝么?”她眨巴着眼睛,殷切的看着他。 江年锦被她盯得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之后仓促点了头。 她不依不饶“是比你的那些名酒佳酿还要好喝么?” 江年锦皱着眉头,她有些反常,这反常刺着他的神经,让他觉得,这会儿的苏听溪像一个摇摇欲坠的水晶球,他若是不顺着她,她就会碎裂,而他不想看到她那样。 他按了一下眉心,明明已经不耐,却还得好言的答“是。” 她冷嗤了一下,挪开了目光。 “骗子。”她说,说罢就仰头喝尽了瓶中的酒。 “嘶。”江年锦抽了口凉气,这火气腾的蹿了上来。 “明明吃不了路边摊,明明适应不了这一切,为什么你要假装……你要假装和我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听溪按着头心,脑袋似要炸开了的疼,视线模糊的看不出周遭的景,唯有莫向远清俊的脸在她的眼前乱晃。 是的,是莫向远。 听溪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莫向远,是在学校的图书馆。 她是在图书馆勤工俭学的学生,每天捧着一大摞下的奔走。那绵薄的报酬几乎是她一个月的开销。 遇到莫向远的那一天她正被月事折磨,两条腿虚软的随时都会打弯儿,她咬着牙想要坚持到闭馆。 怀里那堆书飞出去的时候莫向远正站在她的面前,他的手里捏着一本半开的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了视线。 听溪说了句不好意思立马蹲下去捡,他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蹲下来帮忙捡。那微凉的指尖触到她的皮肤,好似触了电。 母亲说,手指凉的人性子也是凉薄的,她当时没信,而现在,悔不当初。 莫向远站起来的时候顺势接过了她手里所有的书。 他问“这要放哪儿?” 她说“我自己来。” 他皱了眉头“你脸色不好。” 那便是初遇,至今仍不敢相忘的初遇,他怕是忘了吧。 事隔几天之后,莫向远又出现在了听溪的面前,那天阳光很好,熙熙攘攘的穿透书架的落在他的身上,她终于有机会看清楚了他,清俊的面庞凝着谦和的笑,茶色的眸子温润如水。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听溪以为,就是如此那般了。 她说“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说谢谢。” 他摇头“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从那天开始他们一起勤工俭学,生活因为他的出现不再阴雨连连,他是她破晓而来的一道光,带给她温暖与希望。 后来交往,他从来不开口说起自己的事情。听溪先入为主,以为他的家庭与自己的一样贫瘠没有谈资。 却不料,原来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她自以为是的相像。 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 江年锦沉了一下嘴角。 假装?他装的是有多明显,才能惹得她忽然这样?伤心不似伤心,失望更甚失望。 他不傻,知道苏听溪这样肯定不是因为自己。心里的那簇火苗失控似的燃得更旺。 他看着苏听溪抬手将额前的往后一捋,那白皙的额头盈了光像是通透的玉。她低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两边肩膀一抖一抖的,她在哭,哭声却是那么小。 连眼泪都流的不肆意的女人,过的得有多压抑? 江年锦踢开凳子往她边上一站。 “起来。”他说。 听溪没动,哭声更大了些。 “苏听溪,起来!”他扶着额头叉着腰,已经不少人正往这边看过来了。 可能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抬起了头揉着眼睛看他,她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水雾。那憨态的神情看着,显然已经醉了。 “去哪儿?”她问。 “带你回家。” “家?那是什么……” “你醉了。”江年锦上前一步,俯身握住她的双臂,想要将她带起来。 “我没有醉,我也没有家,你放开我,我哪儿也不去。”她边闹边挣扎着。 江年锦眉心疼的厉害,这苏听溪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玩儿他的吧,怎么就净冲他瞎折腾了。他二话不说,双手环拢将她擒进自己的怀里,一把提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她还不气馁的乱动。 那头的老板娘甩下了手里的抹布飞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江年锦许久才问“先生你哪位?你看着不像是这里的人。” 这里的人?怎样才算这里的人? 江年锦的目光凌厉的一扫,他不像这里的人那谁像?苏听溪这样穿着宽大运动衫着酒疯的女人么? 老板娘被江年锦这样生生的看了一眼,语塞许久才战战兢兢的再次开口“先生,我不是说你是坏人。我就是问问,这苏小姐刚搬来也不久,我们和她都不是很熟悉,就更别说是她身边的人了。或许,你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江年锦还没来得及说话,这苏听溪倒是先接过了话。她转过身来看着江年锦,那冰凉的小手忽然抬起来,覆住了江年锦的左半边脸,她轻轻的摩挲着,像是抚着珍宝一样。 江年锦的瞳孔慢慢收紧,他眯着眼藏住了眼里危险的讯息。 苏听溪也在看着他,雾里看花的那种看法。 “是啊,他是我的男朋友。”她对着老板娘呢喃。 江年锦“嗤”的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算笑了。 她倒好,真是什么便宜都让她给占去了,也不问问他是不是同意。 “你是吗?”老板娘侧过头来犹疑的问。 “当然是。”江年锦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回答,在巴黎警署更高层次的关系都瞎扯过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次。他搂紧了苏听溪,没好气的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两个女人都点了点头。 —————————— 苏听溪跌跌撞撞的带路,愣是不愿意让他来扶,喝了点酒胆子肥了力气也大了不少,江年锦无奈只能在旁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东倒西歪的样子惹出他一身的细汗却也没有法子治她。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听溪才乖顺的停了下来,她扶着门板转过身来看着江年锦。 “钥匙。”她的手往江年锦的面前一摊。 “什么钥匙?” “我们家的钥匙啊。”她理直气壮的。 我们……家…… 江年锦心里有一个地方化开了,明知她是酒醉了胡说的,可是血管里乱窜的火气瞬间平息了不少。 “钥匙不是在你身上吗?”他瞪着她,眼神却是温和的。 她胡乱的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怎么会在我身上,我们家的钥匙不是一直都放你身上的吗?” 江年锦觉出异样,恶狠狠的问“苏听溪,我是谁?” 她很配合的凑过来,鼻尖几乎都要贴上他的下巴,江年锦往后退了一步,她又站在原地仔细端详了许久,忽然如醍醐灌顶,身子一缩“你不是江年锦吗?” 江年锦?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喊出他的名字,让他听来倒也不别扭,不别扭的就是可以接受的。 江年锦扬了下嘴角,为她还能认出他来忍下了她的无礼。 “钥匙还在我身上吗?”他问。 她立马摇了摇头,伸手从自己的裤袋里翻出了门钥匙。 好像在喊出他的名字的一刹那,她的酒就全醒了。 “江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她四下张望了一眼,看清楚这是站在自家门口之后更为惊讶。 江年锦记得,这个问题她在喝醉之前也问过他,看来这会儿是全忘了。 他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只是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听溪回神,开了门又侧身闪到一边请他先进去。 这一来一回之间她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江年锦看了一眼她规规矩矩的模样,忽然觉得还是刚刚直呼其名的苏听溪更可爱些。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她的屋子。 这个小的他都打不开手脚的地方,却无端的显出温馨来。 鼻尖凝着清甜的味道,入目皆是暖色,没什么特别的主饰,却处处都是惊喜。 江年锦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沙上。 听溪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陷进自己青草绿的沙里,不搭调的她都想笑。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她这座小庙一下子容了两尊大佛,还一尊比一尊更重量级。 “想喝点什么?”听溪扶着墙垣进去,人是清醒了,头却还是晕得很。 江年锦扫了一眼茶几上的那两个杯子,那是她来不及收拾的。 “陈尔冬来过?” “你怎么知道?”听溪一惊。 “除了她,谁还喝这样陈旧的茶。”江年锦语气淡淡的,不是不屑,情绪难辨。 听溪弯腰整理,那杯底露出的茶叶泡过之后就变了颜色,没想到这样,江年锦还能判断出来这是陈尔冬的喜好。 看来,江年锦和陈尔冬的关系,的确也如传闻而言,匪浅。 ———————— 江年锦只要了一杯水,其实连水都没有想要,是苏听溪秉着热情的待客之道非要给他倒的。 她端着水杯摇摇晃晃的从厨房出来,没走两步路就把杯子里的水全都洒在了他的身上。 苏听溪惊得张大了嘴巴似乎连仅存的醉意都散了。 江年锦死命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嘴边的脏话是忍了又忍才给咽回去的。 真是见了个鬼了。 苏听溪回神,立马揪了几张纸巾扑过来,江年锦的那句“走开我自己来”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就一下子就被她按倒在了沙上。 她顾不上他鄙夷的神色,小手胡乱的在他胸前擦拭,那温水还是渗透了衣物触到了他的皮肤。湿哒哒的真是难受。 更让他觉得不适的,是她竟然靠他那么近。 鼻尖的馨香乱窜,身上的血液也跟着乱窜。 “苏听溪你给我让开。”江年锦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吼出声。 听溪吓得松了手,手里白花花的纸巾簌簌的落了他一身,江年锦起身掸了掸。 脚边的那张请帖就这样的落进他的视线里,一模一样的,他也有一张。 “你还是想去?”他忽然敛了情绪问她。 没头没尾的,听溪愣了一下,直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张搅乱了她一天情绪的请帖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是她却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想去,是想见他。不想去,是不想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 江年锦看着她眸子里的那簇小火苗又这样毫无征兆的熄灭了,他忽然觉得没意思。 这个女人情绪起伏都自成一派,而他最不喜欢超出他掌控的一切。云辉说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太没有安全感。 切,就普云辉这货还敢跟他谈安全感? 江年锦一言不,转身就想往门口走。 “等一下。”苏听溪忽然伸手拦住了他。 “还想干什么?”江年锦眉心里滚着一团火。 “外面风凉,你这样出去会着凉的。”听溪说着,蹬着拖鞋就往那个奶白色的小小衣柜前跑,“我给你找件衣服。” 江年锦压根不想理会她,就她这样的身子骨,衣柜里还能有他能穿上的衣服? 他往前走了几步。 她的衣柜门也打开了。 江年锦的目光扫过去,那素淡的衣柜里,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黑色大衣,夹挂在那些小巧的精致的女人衣服里,显出几分大气也显出几分温情。 他的脚步顿住了,见过了风风雨雨也从没见过这样的画面。 苏听溪踮着脚尖将他的大衣取下来,拢在臂弯里朝他跑过来。 “喏。”她的手往前一递。 江年锦低头,那纤瘦的胳膊,像是随时都会被这大衣给压弯了。 “本来就是你的。”怕他不接似的,她又补了一句。 江年锦嘴角一沉,伸手把大衣攥了过来披在自己的身上。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又扫了一眼地上的请帖,对她说“我明天来接你。” 灯火千衢10【万更】 校园港 正文 梦俱明灭1【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梦俱明灭1【万更】 明天,听溪都不知道她要怎样熬过这漫漫黑夜等来她的明天。 几乎一夜都没有闭上眼睛,却在凌晨时分沉沉睡去。匆匆赶到beauty的时候大家已经结束了早会。 陈尔冬看着她愈憔悴的脸,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进了自己的设计室。 静竹跟在陈尔冬的身后,愤愤不平的甩着手里的那叠设计稿。 “你看你看,你迟到就没有关系,若换了是我,准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罘” 听溪抬肘撞她,顺势接过了她手里的稿子“怎么,非得她骂我你才觉得舒坦是不是?” 静竹摇头“我当然不是对你有意见,我是对陈尔冬一碗水不端平这个态度有意见。” “行了。”听溪腾出手来比了个“嘘”的手势,静竹在这样咋咋呼呼下去,非得让陈尔冬听见了不可。她看着,本来就心情不好的样子飓。 房静竹撇了撇嘴。 两个人慢慢的往休息室走,陈尔冬画设计稿的时候,就是她们休息的时候,因为她谁也不许打扰。 “我不在的这两天,有什么事生吗?” “这两天,我想想噢。”静竹捏着自己的下巴,眸子咕噜一转“这两天beauty最大的事情,就是巴黎回来之后,wylie签了沐葵。” “wylie签了沐葵?”听溪喃喃重复着,又问“就只签了沐葵?” “签下沐葵就不错了,整个加安市就签了两个模特儿。”静竹的手胡乱的比划着,看着挺激动,“沐葵现在可是beauty第一人,这尾巴谁按着都得翘到天上去了。” 听溪笑,谁会按着她的尾巴,谁敢按着?在这里,能被打压的,也只有新人。 “另一个幸运儿是谁啊?”听溪问的随意,纯粹只是顺着话题而下,但如果她知道接下来听到的这个名字会让她如此不舒服,她可能在自己的好奇心冒出来的时候就给它掐灭了。 “modern的安培培。” 听溪怔了一下。 静竹的表情忽而神秘,她凑过来对着听溪小声的说“这安培培可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她都没有去巴黎,结果还是顺利得到了wylie的名额。沈庭欢纵使憋了一肚子的火也无处可说,听说她和安培培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呢。这简直就是要沈大小姐的命啊,一个是最大的敌人,一个是最好的闺蜜……独独她没选进。” 听溪不知道如何表意见。这个中冷暖,怕是除了沈庭欢自己,谁也不知道得有多难才能受下。 不过想来,沈庭欢也算是流年不利。此前那双把她捧上天的上帝之手不知何时开始将她往下拉。 看来,加安的风水,也是轮流转的 下班之后,听溪磨蹭到最后一个走。她潜意识的排斥回去面对那一个空荡荡的屋子,而脑海里反反复复闪过的那串数字,就是印在请帖上的日期。 莫向远和安培培的订婚宴,就是今天。 失魂落魄的出了大厦的门,看到江年锦的车稳稳的停在门口,听溪才想起他昨天走之前说的那句话。 他说要来接她,没想到是真的,还招摇的跑到了公司门口等她。 门卫室的几个保安因着大老板的车停在那儿,都正襟危坐的。 听溪低着头掩着面想蒙混过去,结果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按了一下喇叭。不用看也可以想象他那张阴厉的脸。 听溪硬着头皮还想逃,刚刚大步跨出护栏,就见他的车急速的往后退过来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江年锦降下了车窗,依旧目视前方,甚至都不看她。 他不看她,可是有的是人在看她。听溪只僵持了一会儿,就挡不住周遭那些***辣的目光。 她拉开了车门坐进去。 江年锦的指尖不耐的在方向盘上跳着,也不知道从下班到现在,是跳了多久。 “不是说想去吗?”江年锦关了车窗,他低沉的声音也被锁进了这方暗色的车厢。 “忽然,就不想去了。”听溪拧着手指。 “理由。” “文森特太太会邀请的人,都是加安贵圈里的人物,我这样……我这样连件像样衣服都没有……还是不要贸贸然出现了才好。”她疙疙瘩瘩的随意给自己编了个理由,听起来也不算牵强。 当初听溪说想去,不过是天真的以为可以借着安培培的宴会找到莫向远,岂料莫向远不用她找,他就是那场宴会的男主角。 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出现在那里,她又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那里? 江年锦默默的自后视镜中打量了一眼听溪。 “只是因为这个?”他问,听不出来信是没信。 听溪撇嘴点头。 他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动了车子。 车子七拐八弯就绕出了闹市,一路飞驰至加安著名的时尚长街。 街角有一家西式洋房式样的店堂。这会儿夕阳红火,染得它看不出颜色,只知道美不胜收。 一楼厅堂里站着的店员很年轻也很热情,她看到江年锦进去,毫不遮掩自己的惊喜。 江年锦看着像是这里的常客。 可是这该是女人扎堆的地方,他常来又是做什么。他有多少女人,是需要他这样亲力亲为带上门来的? 听溪正胡思乱想着,二楼下来一个女人,她看着有些年纪,可是气韵却正盛。 “二姐。”江年锦侧身招呼道。 “好久不来,你倒还记得我。”被江年锦唤作二姐的人在笑,眼角起了褶。 “忘谁也不敢忘你。” 听溪看了一眼江年锦,难得听他这样油嘴滑舌的说话 女人含笑的目光扫过来,朝着听溪点了点头。这从容的气度,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这位是老久的太太。”江年锦介绍,转头指了指听溪“苏听溪。” 听溪怔了一下,久太太的手就递了过来,她纤长的手白净的很,掌心里却有薄薄的茧。就那么轻轻的握了一下,听溪感觉自己身上通了电。 “先带苏小姐上楼洗个脸。我一会儿就上来。”久太太对着店员交代。 听溪就这样被带着上了楼梯,憋了一肚子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张口。旋身进化妆室的时候就听到楼下久太太在问江年锦“你这是真的要去?” 门被合上了,江年锦说了什么听溪没有听到。 化妆室很大,四面皆是郎阔的镜子,她进退之间都是自己的影子,素面朝天,没精打采。不想看,却又躲不开视线。 听溪刚坐下,久太太就上来了。江年锦没有跟上来,让她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不安。 久太太站到听溪的身后,伸手插进听溪的间将她的一把长都拢到了肩后。 “苏小姐,怎么这样看着我?”她在笑。 听溪这才回神,看到镜中的自己目光的确有些失礼。 “不好意思。”听溪低了头。 “没关系,很多人听说我是老久的太太,都是这个反应。”她的语气悠然自嘲,手上的动作却是很麻利。“放心吧,我可不是鬼。” 听溪想要摇头,却被她轻轻的按住了头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外界都传老久的太太已经去世了。”久太太毫不避讳的接上了话。 听溪抿了下唇。 的确,老久是个神话,她刚来加安的时候正是他决意隐退的时候。太多的传闻从她的耳边掠过,而她唯独记住了一点——老久爱妻成痴。 可是,他的妻子早先就已车祸过世。为此他这些年都郁郁不欢,性子怪异的难以捉摸。 人人都说老久难伺候,唯有江年锦能让他安稳服帖……虽然,他最后还是离开了beauty,但这并不代表他和江年锦的情谊终结,老久留下了唯一的弟子陈尔冬,也在公开场合言说绝不会再为其他公司效劳。 这是一颗星星的自我陨落,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久师傅向来行事低调神秘,是我不该听信了外界的传言。”听溪看着久太太的眼睛,毫不遮掩自己的歉意。 “传言是真的。”久太太笑了,美丽的眸子氤氲着一层水汽“没听年锦喊我二姐吗?我是老久的第二任妻子。” 听溪咋舌,江年锦这个玩笑,开得该是有些过了。 久太太的指腹正搓揉着听溪的印堂,她似乎看出听溪在想什么了,笑意更浓重了些“他们只是玩笑,我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他们怎么喊我。别人的看法对我不重要,只是偶尔会介怀,我这辈子都只能在那个男人的心里排第二了。” 她还在笑着,却惹得听溪怆然的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久太太为什么初次见面就对她说了这么多,可是心里对她的那层戒备,也的确就这样放下来了。 “我们除了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同样不能选择的,还有出现在另一个人生命里的时间和顺序。可是夫人,第一个出现并不代表就是可以走到最后的那一个。” 就像,就像她和莫向远。 是第一,曾经也以为,会是唯一。 “无论如何,您是幸运的。”听溪对着她扬起嘴角。 久太太放下手里的眉笔,端详着听溪的脸。 新妆宜面,螓首蛾眉,神色粲如画。 这苏听溪再不能更美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水杏似的,明明在笑,却带着哀愁。 江年锦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没一会儿就跑上来了,看见听溪还穿着自己的衣服,扶了下额。 久太太笑了。 “瞧瞧是谁说让我准备精致些,又是谁先没了耐心。” 江年锦不说话,打了个响指旋身,指着那排衣架子,示意店员都推过来。 “衣服苏小姐自己选?”久太太的长指掠过那长串的礼服。 她的话音刚落,听溪和江年锦同时伸出手,按住了那件绛色礼服。 听溪看着江年锦,江年锦也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先松了手。 “就这件吧。”她说。 机灵的店员立刻上前一步把衣架摘了下来。 “没有人喜欢穿绛色,因为怕穿着老气,苏小姐是天生丽质,也是勇气过人。”久太太说着,瞟了一眼江年锦“年锦,你说呢?” 江年锦没答话,只是转身往屋外去,边走边说“快换上。” 门里留下久太太和店员的一阵轻笑,隔着门板江年锦却没有舒展嘴角。 没有人喜欢绛色?不,不是的。 胸口忽然沉不下气,他的手伸进兜里摸到了烟,斟酌了一下,他又把那烟盒按了回去。 这梦幻的不似人间的地方,不是个适合抽烟的地方。 他靠在栏杆上,看着一楼大厅有客人进来,也有客人出去。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刚才久太太问他,怎么就真的要去安培培的订婚宴了呢? 他本是不打算去的,倒不是他的问题,只是怕去了那里给那对新人添堵。 安培培自从由beauty跳到modern,每次见了他都是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大抵,是觉得惭愧。 他不愿与人计较,却有的是人反倒同他计较。 这些年趟够了是非,这次执意,不过只是好奇苏听溪。 &y两个月,默默无闻,从不冒尖,甚至连同事之间过多的交往都不愿意有。而这一次,却对安培培的订婚宴表现出了不一样的态度。 总觉得,这是走进她故事的一个入口,是只此一次的机会…… 身后的门打开了。 他侧身,苏听溪走了出来。久太太说了什么,她正笑着。 这一笑,又笑出了倾城之姿。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 江年锦呼吸有些紧,他挪开了目光,说“走吧。” 车子飞出去老远,退缩的想法还在听溪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她终于忍不住侧过身去。 “江先生。” “怎么?” “我请帖没带,不如我不去了。” “又怎么?”江年锦斜了她一眼。 “没有请帖会进不去吧?”听溪窝囊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尖。 “我的脸就是请帖。”江年锦淡淡的。“等下跟紧我。” “我跟着你,那你的女伴……怎么办?”听溪小心翼翼的。她并不说谁,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静竹说沈庭欢是安培培的好闺蜜,那么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一定少不了她的。而她和江年锦,又是外界公认的天生绝配,她怎么好强行拆散了他们。 “我的女伴就是你。”他不动声色的说着,转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拐进了通往加安会场的大道。 听溪知道此时已经退无可退。她索性靠着车窗不再说话,这会儿都自顾不暇了,她哪儿还有闲心思去管别人。 沿途都是关于安培培的宣传海报,没有莫向远,就她一个人,或红唇潋滟,或白裙飘飘。 说起安培培,那也是加安响当当的一个人物。这是静竹的口吻,可她听来却一点都不觉得夸张。 安培培,的确不简单。 比起沐葵、沈庭欢这些人,她幸运的多,很多机会不用自己争取就会送上门来。除了完美的自身条件,光凭她是文森特太太的侄女,她的一只脚就等于已经跨进了时尚圈的大门。 这些年她接受的都是最专业的培训,beauty为她打开了加安的市场,让她在t台上站稳了脚跟。而苏佩尔布盛典上的加冕让她的名字一度风靡整个时尚圈。 后来,同她一起出道的沈庭欢归隐消失,她更是一人独揽了加安各大秀场正角的位置。这一路风生水起,她一直都是充满了正能量的人物,八卦不侵,粉丝成群。唯一有过的一次争议,是去年她自老东家beauty跳槽modern,很多人纷纷指责她过河拆桥,不懂得知恩图报,可是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继续大红大紫。 再后来,modern经历易主风波,很多人都在揣测安培培的去留时,她却和新老总传出了绯闻,如今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modern的女主人,这无疑是她辉煌的履历上更为闪亮的一笔。 安培培的人生很精彩,可是再精彩都与她无关。听溪在乎的,是那个即将迎娶她过门的男人,莫向远。 那是曾许她苏听溪一世安稳的莫向远。 彼时天真,以为说出口的就是誓言。 听溪其实早该想到的,那些关于莫向远和安培培之间的端倪。 她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安培培,就是安培培驾着跑车一路横穿了他们整个校园的那一天。 听溪看着莫向远,他一直站在学校的门口,直到安培培的车消失在远远的夕阳下才回了身。 学校四起的流言里有一条就是说莫向远有一个富豪女朋友。 听溪当时压根就没有将眼前这个纯正的少年往那样恶俗的情节上去想象,实在难耐好奇到忍不住问,莫向远的答案与她想的也大同小异,他说“那是久不联系的远房亲戚。” 呵。远房亲戚。他说了,也亏得她信了。 当她得知莫向远来了加安,当她第一次在加安看到安培培,她还傻傻的以为所有的情节都有因果,所有的故事最终都会串联成一个完满的圈,她还以为她一定会通过安培培找到莫向远。 她就像是吞下的黄连的哑巴,再苦再苦也得自己下咽。 而此时此刻,若不是江年锦,她怕是连重新回到这个故事的勇气都没有。 比起勇敢的面对,她更愿做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堆里一心杜撰着自己的美好未来,可是而今,再不能了。 她是时候站出来,向他讨一个说法,了了自己的的一桩心事,也为过去画一个句号。 江年锦的车子停了下来,有门童过来为听溪开门。 听溪顺了顺自己的裙摆,没有马上下车。她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松安全带的江年锦。 “谢谢你。” 江年锦抬眸“什么?” “没什么,就是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江年锦绕过车头来牵听溪的手,她难得没有扭捏就反握住了他。这会儿惴惴不安腿软的很,她需要江年锦这样一个强大坚实的依靠。 她的手很软,握在掌心里都不敢用力,可是不用力,又怕抓不住她。 已经太久没有这样战战兢兢的情绪了,江年锦觉得陌生又新奇。 他好心情的转头问她“不怕传绯闻了?” 她眨着眼睛“你不是说只要你不允许就没人敢乱说么?” 江年锦挪了目光不说话,她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傻。这样容易相信了他,反倒让他有些无从招架。他真想问问她“如果我允许了呢”,可思来想去,终究不忍心看她惶恐的样子。 听溪跟着江年锦走,他绅士的配合着她的脚步。这一路闪烁的摄像头处处捕捉着他们,好像他们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听溪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做了错误的决定。 这一子落下,不但她的棋局输赢见了分晓,就连她一直维系的生活也将从此没了平静。 可是她又不能不来,若不是亲眼见了,要怎么死心。 江年锦这一路走的风生水起,相熟的不熟的都要和他过来搭话,好像都惊讶于他的出现。这中间利益纠葛太明显,而常人的确无法理解他的气量。听溪从没见过他这样好耐心的一面。也是,他们认识才多久,而他究竟有多少面不为人知的,怕是她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 走在江年锦的身边,不免要被别人多看几眼。不过好在,真没有人敢八卦的问江年锦她是哪位。他的身边比她想象的还要安全。或许,她是哪位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是江年锦。 听溪一路走一路看,却又不能显出心不在焉。这会场之内尽是明星名模,华服斗艳,星光璀璨,却难有人盖不过江年锦的风头。 倒是没见沈庭欢,不过不见也罢,见了,反而尴尬的要生事端。 江年锦忙着应酬却也可以妥帖的照顾到她的情绪。 听溪接过他递来的饮料,隔着水晶杯一眼就看到了普云辉。这个眉间飞扬着桃花的男人,这样频繁的遇见,倒是显得有些阴魂不散了。 他的身边果然又换了一张新颜,不变的美艳,不变的性感。 普云辉看着她的目光就好像是要吃了她,听溪不自觉的往江年锦的身边靠了靠,他深色的西装材质丝滑,贴着肌肤有些冷。 江年锦扬了下下巴,普云辉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苏小姐,又见面了,你说我们怎么这么有缘呢。” 听溪看了一眼普云辉身边的女伴,矫揉造作的只因为听了他这话脸就变了颜色。 “缘分也分很多种。”听溪的目光挪向普云辉。 普云辉笑“苏小姐言外之意是我们之间只有孽缘?” 听溪皱了眉心“我的确不是和谁都会结桃花缘。” 普云辉神色一怔,明明听出她在暗讽他,可却还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江年锦低头看着她,他的嘴角也不动声色的有了笑意。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将心里的那团气撒在普云辉的身上,只是见了这样拈花惹草还理直气壮的男人她忍不住。 “你们聊,我去透透气。” 听溪松开了江年锦的手,提了裙摆往阳台处走 普云辉看着听溪,这抹绛色在灯光下妖娆出别样的韵味。 他活了这么多年只见过一个能将绛色穿的这样好看的女人,现在,又多了一个。 “你疯了。”他不顾身边人来人往,就把江年锦推到了一边。 “怎么?”江年锦慢条斯理的掸落了普云辉揪在他领口上的手。 “你说怎么?”普云辉看着他悠然的模样,火气腾的就上来了“你这样带着她招摇过市,不怕招来闲言碎语啊?” 这样,这样是哪样?光彩夺目?还是美不胜收? 他回了下眸,苏听溪已经不见了。 “这世界上已经再没有我怕的东西了。”江年锦哼了一声“而且闲言碎语都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你看,谁像你这么大的反应了。” “我……”普云辉语塞,思忖良久,才不轻不重的朝他的胸口甩了一拳“我只是担心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江年锦笑了一下。 普云辉真的太久没有见到他笑了,久到他以为这个男人再也拉扯不出这样表情,久到这会儿他一笑就足以让他动容到无法自持。 “云辉,你该去见见尔冬了。”江年锦忽然转开了话题。 “忽然提她做什么。”普云辉的目光闪了闪,随即再不甩他,走回去搂住了那个站在原地的女人。 江年锦嘴角的笑意慢慢退去,他摇了摇手里水晶杯,不是香槟,也是一杯饮料。 他几时喝过这样甜腻腻的东西,可是刚才,那个女人对他说,今天不能喝酒。 敢夺他手上酒的女人,她是第一个。理由也再不能简单,因为不能酒驾。 今天的心情很奇怪,普云辉是感觉到他的奇怪了,所以才会对他大呼小叫的吧。在他身边,能觉察出他这些细微变化的人,也就这几个。阿府一个,云辉一个,还有尔冬也是一个。 陈尔冬前几天就对他说了和普云辉一样的话。 那事的起因,是一色向陈尔冬说起了想把苏听溪要过去的想法。 陈尔冬多聪明,不用想就猜透了这中间的端倪。 一色管她要人,若不是他江年锦允许的,量他也不敢这么干。 陈尔冬来找他之前已经先去找了苏听溪。她直截了当的就告诉他“苏听溪不愿意”。 这样的答案并不会让他觉得意外。在巴黎的时候她就已经拒绝过他一次了,他不在乎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不愿意?没关系,他会让她愿意的。 陈尔冬看出他势在必行,一时急火攻心对他说了重话。 江年锦沉默着任由她说完,这话其实也不算重话,是这些年很多人在他耳边重复的那些话,他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可是再一次听到,还是会有很深的感触,深的戳进他的心肺里,让他疼,让他苦,让他无所适从。 见他这般颓然的姿态受下这些话,陈尔冬险些落下泪来。 她别了头收敛了情绪不敢再看他,她说“我只是担心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对冤家,甚至一字都没差。 可是,他真的在干什么呢。 他不知道,但慢慢会知道的 听溪还未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就看到了莫向远。 他被一群人簇拥着迎面走来。 也许是隔得时间有些久了,也许是他这样西装革履的样子不与记忆中的任何一个剪影重叠,也也许,她的心里一刻都忘不了这是他的订婚宴,所以即使是久别重逢,她仍旧感受不到一丝欣喜。 莫向远也看到她了,他的表情有意料之中的惊讶。同样,没有惊喜。 不过,在自己的订婚宴上遇到前女友,任谁都不会有惊喜吧。 莫向远侧头交代了几句什么,身边的人很快就散了,他脸上的情绪也散了。 他朝她走了过来。星华皎皎的眉目里透着一丝笑意。 听溪尤记他第一次对她笑。 谦谦君子,拈花一笑,就是那样的美好。其实他实在是个不善言笑的人,那时z大就盛传,千金难求莫向远一笑。 可是这会儿,本应该措手不及兵荒马乱的一刻,他却对她笑的这样自然,唇间上扬的弧度似有朗朗清风。 她又想逃,因为没有信心去面对他的坦然,可是这会儿想逃已经逃不掉了。 而且,她也没有必要逃跑。应该理直气壮问心无愧的人是她。 她强打起精神回馈他同样妥帖的笑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如钟鼓在耳边绽放。 “苏听溪,好久不见。” 听溪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轻挑起眉毛“不是好久不见,而是,没想过还会再见吧。” 莫向远眉目舒展,脸上的笑意更深“你没变。” “但是你变了。”听溪强忍着不将自己腕子上的手袋砸到他那张俊朗的脸上。 一年,很短。 但他在岁月里洗涤的气质更甚,而她,也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他凭什么信誓旦旦的说她没变。 莫向远平静的眸子里终于起了一丝涟漪。 听溪细心的捕捉到了他的变化,也只有在这一秒,她才敢确定,他们曾经相识,他们曾经相爱。 他兜里的手机在响,铃声才出来个前奏他就伸手给按了,可是她还是辨别出来,那铃声,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命运》,这是她曾经最喜欢的钢琴曲。 他问过她,为何会喜欢这样急促的曲子,她说,她只是喜欢这个名字。 ——命运。 生活所有无法解释的安排,所有无从安慰的不公,她都称之为命运。 就像她遇到他,就像他离开她。 “既然来了,好好玩,我还有事,再见。”莫向远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听溪眯了眼,忍不住冷“嗤”一声上前,“莫向远,让我在你的订婚宴上好好玩?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吗?” “听溪……”他唤了她的名字,悠长的,无奈的。“别闹,好不好。” 别闹,从前他对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只有宠溺,如今呢,除了宠溺,什么情绪都有。 听溪真想让他知道,什么才算是闹。 她扬起了手。 身后有人靠近了,她被按住了肩膀。 “都说了人多不要乱跑,一转身就找不到你。怎么?遇上朋友了?” 听溪回了下头,江年锦站在她的身后。 其实,江年锦的声音也是极为好听的,偶尔的低沉,隐隐约约带着点磁性。静竹说这是妖孽,一开口就蛊惑人心的那种。 他在对她说话,目光却不看她,他牢牢的锁着对面的莫向远。 莫向远笑了一下,凛冽出寒意,听溪从没有见他这样的笑过,她在这一刻又忍不住怀疑,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暖的莫向远。 “江总,没想到你会来。”莫向远朝着江年锦伸出了手。 “听莫总的话,好像并不想见我。” 江年锦礼貌的握了一下,他的嘴角一翘,似是玩笑,可是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请帖都是姑妈准备的,她邀请的都是她想见的,她要见的,又怎么会是我不想见的?” 江年锦点头,“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来说声恭喜。” “谢谢,是托你的福。”莫向远脸上没了笑意。 听溪抿紧了唇,看着这两个男人一来一去,好像高手过招,不会锋芒毕露,却也不愿落了下风。 江年锦是个人精,她早就有所预见。可是莫向远呢,他从来都是不善周、旋的人,何时也变得这样八面玲珑。 可见,岁月真的是把利剑。 只是,割破的是女人的脸和男人的伪善。 “和莫总是旧识?”江年锦低头看着听溪。 听溪抬眸看着莫向远。 莫向远的表情淡的没了边际。 “大学同学。”她闷闷的吐出四个字。说完忽然觉得心酸,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用这样简单的四个字就可以概括全部。 听溪不知为何到了最后的关头还选择了隐瞒,也许,她和莫向远真的不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他对她这样残忍,可是她却还是对他于心不忍。 但是,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莫向远告了辞,好像是真的有事。他的背影也并没有因为听溪说了这样的话而变得如释重负。 听溪黯然,这个男人举手投足、低眉敛眸之间再不是那个处处以她为先的莫向远了。 她从江年锦的怀里挣出来,一路扶摇跌撞的往前,推开了阳台的门就闪了出去,凉风扑面的瞬间,才感觉自己刚刚苏醒。 江年锦站在原地许久没动,这样失魂落魄的苏听溪他不甚熟悉,以前无从解释的反常,这一刻好像全部明了了。 他跟了出去。 苏听溪的双手按在栏杆上,肩膀一颤一颤的。 江年锦站到她的身边,只瞥了一眼,就看到她脸上斑驳的泪痕。她没出声,他也只当没看到。 明明已经是春天,风却冷的很,是沁进肌骨的那种冷,可能,是心冷了。 江年锦的外套罩过来的时候,听溪正好抽了抽鼻子。鼻尖充盈了果香,甜甜的,不似他身上该有的味道,可是闻起来那样舒服,像是她刚刚饮下的果汁,暖人心胃。 听溪又想起了他们第一次遇见,最近她常常会想,如果没有遇到过江年锦,今天的自己会是怎样。 他就这样一直站在她的身边,不打断她也不安慰她,看她从无语凝噎一直到低声抽泣。 从没有做过这样极其绅士又极其不绅士的事情。江年锦的心情很挣扎。 良久,她终于停下了哭泣。 哭声停止的那一刻,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远方晕黄的灯火一簇一簇的涌进视线里,她还是站着一动不动也一言不。 江年锦的好耐心终于用完了,他极力的忍住了想吼她一嗓子的冲动,只是轻描淡写的问她“你在想什么?” “想家。”她答。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他的手伸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却没有牵动她。 “这里没有我的家。”听溪的目光在光火里明灭。 江年锦愣了一下,她的手真冷,披了他的外套却还是冷。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谢谢你这一段时间的照顾。”听溪扭了头过来看他,“我明天就会递辞呈,离开加安。” “苏听溪!”他终于把刚才忍下的那嗓子亮了出来。“你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就想到了这个?要走?要逃避?” 听溪摇头,不,不是的。 从她得知莫向远和安培培的关系,从她跟着江年锦站在众人的目光里,她就已经萌生了这样的念头。 莫向远的婚事木已成舟,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出现会挽回战局。 她来加安的目的只有莫向远,现在既是退无可退,那么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江先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你也许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很多人注定不是属于自己的,既然得不到,那么我离开,也不算是逃避,只是对自己的放手。” “逃避就是逃避,没有任何借口。放手?那不过是胆小鬼的自我安慰。”江年锦的语速出卖了他的情绪。 听溪眨了眨眼,这一点都不像之前那个从不显山露水的江年锦,她的情绪也不自觉的激动起来。 “好,就当我在逃避,那么如果换做是江先生你,遇到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会怎么办?” 江年锦冷哼出声,他往听溪面前挪了一步,忽然双手张开了往栏杆上一按,将听溪彻底桎梏在自己的胸前。 听溪无路可退,惊的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凑过来,伏在她的耳边低语。 “如果是我,掌控不了,那就毁掉。” 梦俱明灭1【万更】 校园港 正文 梦俱明灭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梦俱明灭2 听溪仰起头来看他,这个号称360度无死角的男人果然从这样隐晦的角度望过去都是风采无边的。哪怕他的眼里藏着暴戾,藏着危险,可是却一点都没有让她觉得害怕和陌生。 她抬手推了推他,轻轻的一下,他就松了手。 “我不是你。”听溪说。 江年锦耸了耸肩,束手站到她的身边。两个人的情绪都退了潮。 “苏听溪,还记得我在巴黎和你说的话吗?罘” 听溪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扭头看着他。 “我说我可以给你机会,可以等你考虑。”江年锦抬肘伏在栏杆上,他的面前是一片荒芜的夜色和暖的能化开人心的灯火,他的侧脸从来不曾这样温柔且明媚。他说“也许你忘了,可我还在等。” “我……”听溪语塞,只是想问,自己何德何能飓。 “我不是逼你更不想趁火打劫。”江年锦打断了她思绪,“我可以继续等,等你自己说愿意。” 她自己说愿意?怕是,再等不到了。 只是哽在喉头的拒绝,在开口前一秒生生吞回了肚里。这一刻的温情,她终究是不想破坏的。 江年锦抬起手来,他的大掌霸道的覆住了听溪的面颊,让她无从躲闪。她抬手想去拂,他温柔的指腹却小心翼翼探出来抹去了她的泪痕。 听溪怔住,他却翘了嘴角。 “进去吧,仪式该开始了。”他的手滑下来牵住了她。 玻璃门推开的瞬间,暖气也扑面而来。 屋内人头攒动,觥筹交错之间欢声笑语不断,眼前的欢愉太过华丽,而她的悲伤太过渺小太过微不足道,除了身边的江年锦,根本没有人意识到。 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在回暖,她低头望见江年锦紧紧握着她的那只手,才惊觉他的手这样的凉。 “江先生……”听溪埋在他掌心里的手动了动。 江年锦闻声没有扭头看她,而是将手放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大厅里的灯光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忽然一齐暗下去,仅留下一束落在二楼旋梯处。 场内的空气似乎凝了一秒,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 听溪没了言语,她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随着主持人一句“欢迎我们美丽的女主角出场”,掌声就零零落落的响起,不一会儿就汇聚成整齐的节拍来回撞击着听溪的耳膜,头疼的厉害。 她腾手挤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侧目之间,看到莫向远正站在那个圆形的光圈之外。换了白色正装的他在黑暗里那么显眼。 她从来没有见他穿过白色的衣服,果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莫向远专注的望着众人瞩目的那个方向,好似那里有他唯一的星光。 听溪的鼻尖一酸,涌进眼眶的泪水又悄无声息的落下。 什么时候,他们的位置变得这样的尴尬,她看着他,而他的眼里,只有别人…… 安培培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出场,“星月相随”礼服在她的身上美到了极致,这璀璨的光芒不来自这水钻,而来自她的心底。 这一路顺阶而下,安培培的嘴角始终扬着甜蜜的笑意。她踏遍无数的t台,这大概是她走过最幸福的秀。 至始至终,安培培晶亮的眸光只望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莫向远 听溪觉得自己做不到,这样平静的站到仪式的结束,这样平静的看着他们含情脉脉的眼里只有彼此。 她转了身,江年锦破天荒的没有攥住她。 而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的一秒,随着女人的一声尖叫,人群里出一阵巨大的哗然。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耳边炸开,场内的灯光忽而又全部亮起,这突如其来的光线扎着听溪的眼。 人群一窝蜂的往旋梯那边涌过去。听溪被挤得缩成了一团,她困难的扭头。 旋梯上的女人不在视线之内了,是安培培,安培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听溪吓得抬手捂住了嘴,唇边那声尖叫才没有亮出来。 莫向远第一个冲了过去,挡开了部分哗乱的人群。有不少记者闻声都闯了进来,场面一度失控。 听溪不过距江年锦两步之遥,这会儿却被生生挤散了。 慌乱的面庞中他沉着的俊脸时隐时现,听溪隐约听见他在喊她的名字。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安培培,独独他在找她。 听溪心里的暖意还来不及散开,就已经被推到了最前面。 莫向远蹲在地上,安培培就躺在他的脚边,他皱着眉头,却依旧还是冷静的指挥着现场。 “都不要碰她,快叫救护车,通知安保疏散这里的人群……快点!” 听溪捏紧了江年锦的外套,恍然想起的却是那一年那一个撞见她痛经都手足无措到要叫救护车的莫向远。 她疼的辗转呻吟,他在一旁的急的满头冒汗。 事后她笑他大惊小怪,他却抱紧了她说以后再不许这样吓他。 是彼时情重,还是此刻爱浅? 听溪觉得自己可笑,直到这一秒竟然还心存了希望。 会场救援队的医护人员很快赶到了现场,他们伸手就把莫向远也拦到了身后,莫向远退了两步就退到了听溪的身边。 听溪仰头看着他,除了凝重的神色,他的情绪与刚才相较看不出一点变化。医护人员不让他插手,他就真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平静的更甚一个普通的旁观者。 文森特太太在仆人的搀扶下从二楼奔下来,看到地上的安培培,她险些晕厥过去。天堂和地狱,不过一秒之间。 医护人员对安培培做了紧急处理,才一齐小心翼翼的将她抬放到担架上。 听溪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这一幕,心仿佛也被提到了嗓子眼,可是目光像是被黏住了,她挪不开。 安培培的身下有一片斑驳,星月相随沾染了鲜血,红愈加红,白愈加白。 听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双腿就开始软,她想要抓住什么,而手边能抓住的,只有江年锦外套的袖子。 头晕目眩的瞬间她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环住了,那人将她的脑袋按进了自己的颈间。 是江年锦,光是这熟悉的味道,她就已经辨出,是他。 现在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的人,也只有他。 “不能看,却总是要看,苏听溪,你喜欢自虐?”他的声音有些恼,是担忧的恼。 听溪抬起头,莫向远从江年锦的背后匆匆过去,她不确定莫向远有没有看到躲在江年锦怀里的自己。她只知道,他并没有转过脸来,他的侧脸冷漠的像是凝了冰霜。 不能看,却不愿挪开目光。 不能来,却还是忍不住要来。 是她不好,是她活该 这场聚集了加安各路名流的订婚宴,没想到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周围很多人都在唏嘘轻叹,倒是江年锦一贯的沉静如水。 “听说,这安培培,怀着孕呢……” “怪不得……啧啧……” 听溪被江年锦塞进车里的时候,耳边还充斥着各种风言风语。心中的郁结浓的更是化不开,头也还是晕的厉害,视线之内的那抹红好像怎么都挥散不去。 她觉得害怕,不敢闭眼只怕梦魇缠身。 车子一路驶进听溪住的居民区,江年锦都没有开口问她任何问题也没有说话。 这样宁静的氛围让听溪微微放松也觉得甚是安全。 巷口的大排档还是热闹的很,那种闹热气腾腾的,与刚才会场里的那种不一样。 听溪降下了车窗,那香香的味道飘进车里,很家常,像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温存。 “我饿了。”她说。 江年锦侧过头来“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晚。这里的菜味道不比餐厅的差,你要不要也下来尝一尝?”听溪没喝酒,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胆子敢这样的邀请他。 他果然皱了眉,“你要穿成这样坐在那里吃?” 听溪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也觉得不妥,正失望,就听到他说“你坐着,我下去给你打包。” 她的穿着不妥,他也不见得比她随意。听溪想要开口说“算了吧”,他已经下了车,长腿一跨,就锁了车门。这个暗色的车厢里,就像金箍棒画下的避魔圈,安全自在。 她像极了软弱的唐僧,而他,也像极了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孙悟空。 可是他不会永远都在她的身边守护她,她也没有可以永远留住他的紧箍咒。 经历了莫向远之后,她更知道,誓言不是束缚,而没有束缚,也成就不了永远。 晕黄的灯光将江年锦的背影拉的老长,他穿着单薄的衬衫,外套还在她的身上,也不知道冷是不冷。 他排了一会儿队才轮到他,平时也不会有需要他排队的事情,不过他的表情也没有听溪想象的那么不耐烦。 老板娘似乎还记得他,热络的很。也是,这样的男人,该是过目不忘的。 江年锦折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大袋子,瞧着分量,够听溪吃好几天的了。 “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听溪说。 “谁说你一个人吃。”他替她打开了车门。“我也饿了。” 梦俱明灭2 校园港 正文 梦俱明灭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梦俱明灭3 这是江年锦第二次登堂入室了,比起上一次,他显得驾轻就熟许多。 听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又让他进门了,可是她也没有理由不让他进屋,不过只是吃顿饭而已,想多了,就是她自己小家子气。 听溪将他的外套放在沙上,自己回房间换衣服。这一晚上的沉郁,有多少是来自这衣服的负担。再喜欢的颜色,有了她无法承受的价值,就不是适合她的。 听溪换上了自己轻便的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江年锦正坐在餐桌前,那些餐盒一列开,那方小小的餐桌上就显得更加的小,小的好像一打开手脚就会碰到对方。 她在他的对面坐下,顺势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零零总总,都是她爱吃的罘。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菜?” 江年锦抬眸,捕捉到她眼里那抹细微的惊喜,她黑亮的眸子,似乎因为这抹欣喜才又有了光彩。 “快吃吧。”他不答她飓。 要怎么描述,刚才那位老板娘的热情。她一口一个你女朋友,让江年锦根本无言以对。老板娘一口气向他推荐了那么多菜,几乎是菜单上的全部,都说是苏小姐爱吃的……他觉得老板娘一定是匡他的,但还是本着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全都买了下来。 没想到还真都是她喜欢的。 他想起离开的时候老板娘还拉着他说“不挑食的女人,最适合做媳妇,苏小姐在我们院儿人气可高呢,不少老太太眼巴巴的想把她带回家去做儿媳妇,你可得抓紧啊。” 他连声说了好,老板娘才算放了人,她的架势托付闺女似的。 这算什么事儿啊! 他临时改了主意说要留下来吃饭,也不过是想尝尝,她喜欢的味道,那是什么味道。 屋子里静静的,两个人沉默着闷头吃饭,气氛是说不出的奇怪。听溪悄悄的看了一眼江年锦,他比她自然的多,也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装的,总之看他很有食欲的样子。 他握筷子的姿势真好看,他吃饭的动作真优雅…… 江年锦忽然抬起头来。 听溪立刻挪开了目光,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随手按住了桌上的遥控器,装作是要看电视的样子,电视跟着屏幕亮了起来。江年锦的目光往那个方向一扫,继续低头吃饭。 广告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屋子,听溪不再觉得静谧的压抑。这样的氛围反倒显出几分温馨。 筷子代替了视线,偶尔交缠在一起,总是她先逃开。 “广告回来,下面请看本台记者回的最新报道。今日modern新任总裁莫向远与超模安培培的订婚仪式上出现意外,新娘不幸滚落楼梯导致流产……” 耳边传来娱乐主播情绪不明的声音,听溪手上送饭的动作一顿,还未来得及抬头,就听江年锦随手抓过遥控器一把按停了电视。 屏幕恢复一片漆黑的时候,他搁下了筷子。 “吃饱了就进去睡觉。明天不用去公司了。”他说。 “江先生,我……” “辞职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听到。” “可我不能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生过。” “苏听溪,你以为这个圈子是什么?过家家?你既然半只脚已经迈进来了,那就不再是你说退就能退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许。” 他不许。 这样明明最好反驳的三个字,她却忽然无言以对。 后来她被打进屋睡觉,迷糊辗转之间只知道他一直没走。 他细心的时候极细心,贴心的时候也极贴心。她今天的反常该是一丝都没有逃出江年锦的眼睛,他守护的方式很特别,所以他的霸道都让她觉得没有那么讨厌。 可能是因为他在,她睡得出奇的好。 听溪起来的时候江年锦已经不在了,连带昨天餐桌上的所有垃圾。门被锁的严严实实的,屋子里没有留下一丝他存在的痕迹,他来过就好像没有来过一样。 这一切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江年锦和莫向远,都不过是她梦中的海市蜃楼,美则美矣,却始终都抓不住。 &y都静悄悄的,好似在酝酿一场风暴的那种静。 陈尔冬不在,她心里打了半天的腹稿也无从诉说,虽然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助理,但是江年锦说得对,辞职不是过家家,她不能这么任性说来就来了,说走就要走。没人给她这么大的面子。 听溪在出电梯的时候遇到正要下楼的沈庭欢。她一袭白色亮皮抹胸雪纺裙子,性感吸睛,瞧这风采,丝毫没有被wylie拒之门外的失落。 沈庭欢的助理已经回来了,也是个漂亮的姑娘,一双上翘的丹凤眼显出她的机敏,只是站在高挑的沈庭欢面前,她显得有些娇小。 一色说,总要有个地方及不上沈庭欢,才能做得了她的助理,如若不然,那岂不是得让助理抢了主子的风头,那是万万不能够的。后来他又补了一句,说“所以苏听溪你搁哪儿都没有做助理的命”。 听溪不把这话当做赞美来听,她知道那是一色想要把她调到自己身边才会说这样抬举的话。 “苏听溪。” 听溪想要越过沈庭欢的时候,她忽然叫住了她。 听溪旋身的时候她也在旋身,两个人目光相撞,沈庭欢笑了。 “怎么脸色不好?”她笑吟吟的在听溪的身边绕了一圈。 听溪当然知道她的目的绝对不在这简单善意的问候,她不说话,只等着她的下文。 “看来文森特太太的邀请让你受惊了。”沈庭欢的高跟鞋点着地板“所以我说,自己找准位置是多么重要,别什么场合都往前凑。” 听溪目视着前方,沈庭欢如此尖酸刻薄,让人觉得看她一眼都是多余。 “听说安培培小姐和沈小姐关系甚密。现在看来,传闻只是传闻,因为沈小姐你这会儿的态度都不及一个普通的旁观者。” “我什么态度?幸灾乐祸?”沈庭欢一点都不恼,反倒将听溪替她遮掩的话全都说出了口。 听溪不愿再理会她,抬脚想走。 “苏听溪,肉眼看到的灾不可怕,从天而降的灾才真正可怕,我早就劝过你的吧,离江年锦远点。” “谢谢你的提醒,我自己会判断,该离什么人远点。” 听溪说罢就走了,身后有沈庭欢的嗤笑,冷森森的。 她还听沈庭欢对助手交代“去医院之前先去金福楼买个燕窝,培培爱吃那里的燕窝。” 这声大的,倒像是说给她听的。 听溪越走越快,只想快点逃开。 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怕是真的得应了江年锦那句身不由己 听溪一天都是没精打采的,静竹也恹恹的一天无话。这静谧就显得更为压抑。 下班时间刚到静竹就跑的没影没踪了,连个交代都没有。 因为是下班时间,电梯口聚了一些人,正窃窃私语的。看到她过去,有人往边上挪了几步,紧接着众人就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儿。这状况,让她想起了沐葵出行的架势。 听溪来不及看清他们眼里的深意,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那人好像就是踩着点来似的,这一响,所有人都跟着噤了声看过来。 电.话是陈尔冬打来的,她开口就问听溪在哪儿。 电梯正好在听溪的面前打开,“叮”的一声,又破天荒的没有人进去,都在看着听溪。 “我下班了……” “你是不是在等电梯?”那头的陈尔冬应该是听到了声响,她接着道“你马上回办公室待着,哪儿也不许去,就等我们来。” 她说完就挂下了的电.话,听溪甚至来不及思考陈尔冬说的我们是指谁。 身边的人见听溪只是愣在原地,顿时没了兴致,一时鱼贯而入,电梯门外只剩下了她一人还站着。 “诶,看新闻了没?听说安培培流产,都是苏听溪……” 电梯门合上了,所有细微的声音都消弭在耳边。 听溪觉得有什么不对了,可是又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她折回去,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了一色迎面跑过来。 “苏听溪,我的小姑奶奶,你摊上大事儿了你知不知道?” 他飞奔过来,因着惯性停下的时候还东倒西歪的。 “怎么了?”听溪扶了他一把。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安培培那边接受采访的时候透露说从楼梯上滚下来是因为你送到萨尔茨堡的高跟鞋有问题!你现在可红了!什么搜索引擎上你的名字都排第一!” 一色把整句话说完了,才深深的喘了一口大气。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听溪彻底懵了,她缓了缓神,不知道这飞来的横祸为什么会找上她。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些,可是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她太懂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是怕的,也是气的。 “就刚才……唉,苏听溪你去哪!” 一色一把攥住了转身就跑的听溪。 “现在全加安的记者都在等着围剿你。你还想去哪儿?” “就是因为知道全加安的记者都在,我才更要下去。一色老师,我不能平白无故被人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还无动于衷是不是?” “你现在能做什么?” “我至少可以澄清我没有做。”听溪说完,一把挣开了他的手。 电梯就这么顺畅的正好停在了她的面前,她一头扎进那个郎阔的空间,下班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轿厢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可是如果她不为自己说点什么,谁还会来替她说话。这个弱肉强食的圈子,她几乎一眼就可以看穿自己的命运。 而且,那个小小的生命,她要怎么承担起那份罪责?莫向远,那是他的孩子,他又会多么的恨她。 他已经不能爱她了,又怎么还能让他恨? 梦俱明灭3 校园港 正文 梦俱明灭4【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梦俱明灭4【万更】 一色没有追上来,该也是追不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能一下跑的那么快。 &y的大厅很大,大的没边。 那闪光灯就好似是对准她而来的枪械,她走到近处的时候忽然有些怯步。 可是走到这一步,就真的退无可退了,那些记者已经现了他,如狼似虎般的奔上台阶朝她扑过来。 “苏小姐,请问真的是你在安培培的高跟鞋上动了手脚吗?罘” “苏小姐,请问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苏小姐……” 听溪步步败退,直到被逼进了墙角飓。 这一刻她才忽然明白一色在她身后对她大喊的那句“苏听溪,你还真要下去,你别天真了……” 是她傻是她天真,这些牙尖嘴利的记者,根本不想听她要说的话,他们只希望她说他们想要听的话。没有人在乎她有没有真的在高跟鞋上动手脚,因为所有人都已经认定她做了。 听溪所有一厢情愿的辩驳都哽在了喉头,耳边如雷的人声似要吞没了她,而她根本无法招架这样的场面。他们这架势简直就是要将她吃拆入腹才罢休。 “诶?那是江先生!” 最外围的谁喊了一句。那声音在鼎沸的人声里却依旧清晰。众人闻声纷纷回头,听溪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喘息。 她稳稳心神,才看清拨开人群而来的江年锦。她一直攥的紧紧的拳心松开了,心里的大石就这样沉下来沉下来一直沉到了心底。 “江先生,你对这次安小姐流产事件有什么看法?” “江先生,beauty和modern之间的关系会被这次的事情影响吗?” “江先生,……” 江年锦一路沉默,任记者如何相问他都面不改色不予理会。应付这样的事情,他已游刃有余,所以会更加觉得她鲁莽。 可是怎么办呢,他又不能不管她。 江年锦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听溪感觉到一阵暖流在自己的身侧四散,说不清的暖,异常的暖。这不是他的气场。 听溪看着他的脸,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这会儿黯淡无光,他的眸光很凌厉,可是纵然再凌厉,都掩不住他眉心里的憔悴。 “不是让你别出来?”他侧头在她耳边低语,是责怪的话,听来却更像是不舍。 听溪不说话,这会儿也的确没有什么好说。 江年锦来之前她一直在想自己该如何突出重围,江年锦来之后她却开始想,她会不会害他身陷舆、论的是非。 本是孑然一身来到加安,可是才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需要她瞻前顾后畏手畏脚的人和事越来越多。 而她,承受不了那么多。 江年锦一把捞起了听溪垂在身侧的手,将她揽到自己的身边,群起而攻的记者看到江年锦的这个动作,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是一片哗然。 记者的中心问题从安培培的流产事件忽然转变为“江先生,你和苏小姐是什么关系?” 江年锦依旧不答。阿府和陈尔冬也已经跟着挤了进来,替他们挡开了部分的人群。江年锦趁着这个空档,攥着听溪快步离开。 他的掌心热的像是一团火,炙烤着她腕子上的那截皮肤。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只知道,跟着他就是安全的。 一直到江年锦把她带上车,他才松开了她的手,听溪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一扭头就看到陈尔冬正在接受一众记者的访问,而她身侧的阿府在保护着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听溪恍然叹气,都是因为她,才让这么多人置身这样的境地。 江年锦的车子缓缓的驶离beauty的大门,听溪却做不到眼不见为净。心里的闸门既然已经打开,那么就无法再轻易的关上。 就像属于她的平静已经被割破,就再也无法轻易愈合 听溪看了一眼陌生的街景,终于忍不住问他“我们去哪儿?” 江年锦不说话,惹得她更加的不安。 “我们去哪儿啊?” 她不停的问。 因为坐在江年锦的后面,她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觉得车厢里的气压越来越低。 在听溪第五遍问的时候,江年锦终于择了人少的街口停下了车。 听溪以为是自己惹恼了他,正等着他开口赶她下车的时候,却见他靠在椅背上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苏听溪,会开车吗?”他问。 “会,但是……” “会就行了,下车,你来开。”他打断了她。 他侧身推车门的瞬间,听溪才看到,他满额头虚浮的汗,她猛然觉醒“你在烧?” 江年锦难得乖顺的点了头,头胀的快要炸开了,视线也是模糊的。他从来没有烧到这种程度过,所剩的力气,也只够踩下最后那脚刹车。 “所以你来开。”他说罢,绕过了车头坐上了副驾驶。 听溪坐到驾驶座上,由他帮着调整了一下座位。心里更添一层紧张,直到他侧身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她才微微沉静些。 他的指尖无意间触到她的手,烫的吓人。听溪想伸手握住的时候他躲开了,应该是怕她更着急。 “一直往前开,过第三个路口的时候左转。”江年锦指了一下前面的路,他说完看了听溪一眼,她的手紧紧的擒着方向盘,视线笔直的向前,根本顾不上其他,他轻叹“算了,你往前开,我会看路。” 她也不问他去哪儿了,这么一个虚弱的病人,要卖也是她把他给卖了。听溪就听着他的指挥,左转右拐的,以蜗牛爬行般的速度一路开到了江年锦城郊的别墅,这地儿奢华的和维尔特堡有的一拼。 因为是他的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大门。 管家是个中年女子,眉目温和,看到听溪的时候只一怔就收住了眼里的情绪。听溪没看懂那情绪是什么,大概,是从未有女人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少爷,这点滴才打了一半,你是往哪儿跑啊,可把我给急死了。” 江年锦看了她一眼,她噤了声。 “李医生呢?”江年锦问。 “还在休息室等你。” “让他上楼,继续。”江年锦回了下头,没把听溪落下,“你也上来。” 这坦长的楼梯踏着并不费力,可是听溪斟酌了一下,还是跑上去一把搀住了江年锦的胳膊。 江年锦回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伸手推开她。 身后的管家看着两道相携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上,她才转了身。 逃不过的,才叫命运吧。她看着长大的少爷,风雨都可运筹帷幄,却独独逃不过自己的命运。 江年锦的卧室很大,他一个卧室就该抵上听溪整个屋子的大小。 卧室的主色调是意料之中的深色,唯一的活物是窗口那修剪的很漂亮的盆栽,是棵柠檬树。 叶子绿的亮,明黄的柠檬远看也像是假的,凑近的时候,能闻到那清朗的香气。 这是这个房间里最不搭调的东西,看着却是那么舒心。 江年锦倒在那暗色的床单上,抬肘搭在额头上。 听溪站在窗边看着医生将那细小的针孔重新插进他手上的经脉里,回血的瞬间她挪开了视线。 第一次觉得,江年锦也是个普通人。他也不是刀枪不入,也不是无坚不摧。 清柠的味道蹿进鼻腔,回过神来,是酸的 医生出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她和江年锦两个人。 他闭着眼睛,可是听溪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江先生。”听溪走到他的床边,轻轻的唤他一句。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我没有在安培培的高跟鞋上动手脚。”她眨巴着眼睛,声音渐渐的弱下去“你相信我吗?” 江年锦静静的,她可人的面容就在自己的手边,明明有些委屈,可她还是咬紧了唇角不愿多说其他,只问他相不相信。 他又闭上了眼睛,沉下心来的时候,甚至可以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 “不相信你,我把你带出来干什么?”江年锦的声音哑哑的。 听溪莫名的安了心。好像他说相信,她就有了底气。 “谢谢你。”她说。自内心的。 江年锦躺着没了声响。 听溪看了一眼他倦意横生的面容,悄悄的站了起来。 “你去哪?”江年锦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睡吧,我回去了。” 他用了用力,听溪被他攥倒在床沿上。 “在我有力气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前,你就待在我的身边。” 他说的霸道,说完就轻叹了一口气。他这一病竟然病在这样的当口,保护不了她,简直比生病还难受。 听溪看着他坚定执拗的表情,第一次觉得江年锦与她而言这样的温暖。 他言下之意她懂,他这会儿没有精力替她挡去是非,却要看着她无事才觉得安心。她再不知趣,这点道理还是知晓的,而现在她能做的,也不过只是躲在他的身边。 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江年锦的身边,看着吊水一点一点的流进他的身体,他一直皱着眉,她无数次的伸手想抚平那眉间的小川都给忍住了。 病来如山倒,尤其是像他这样平时仗着自己健康就过度消费自己身体的人。 一直到吃饭的时间,江年锦的水还未吊完。 管家上来请听溪下楼吃饭,江年锦点头默许之后,听溪才离开了他的房间。 管家姓姚,说话彬彬有礼却多少显得有些疏离。 她说少爷昨天出去参加宴会的时候受了凉,半夜回到家里就开始烧了。这么大的人,出去也不知道披个外套…… 听溪想起来,江年锦不是没有披外套,他的外套是借给她御了寒,直到他半夜离开都没有带走,现在还在她的房间里。她早该想到他会感冒的,那暖融融的手,在那寒风凛冽的阳台握住她的时候,凉的彻骨。 管家接着说“陈小姐赶过来照顾了少爷一天,连口水都没有顾得上喝,我再没见过比陈小姐对少爷更用心的女人了。” 她说的陈小姐,应该是陈尔冬。 听溪大概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也懂她刚进门是管家那一秒的怔忪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出现在这里的第一个女人,可能陈尔冬才是。而且在这位管家的眼里,江年锦的好,也只有陈尔冬才能配得上。 明明是管家误会了她和江年锦的关系,可是听溪也不想解释。 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如同嚼蜡般难以下咽。 陈尔冬对江年锦有情谊,她之前都没有注意过。 也不知道是她的第六感太弱,还是陈尔冬掩藏的太好。 难怪江年锦载着她来到这里的时候,陈尔冬虽在接受记者的采访,可是她的眼神却一直都落在他车子停放的方向。 江年锦拖着生病的身子还要亲自救她出水火,也不知道陈尔冬会怎么想。 她再洒脱也不过只是个女人。 听溪不知道她现在知道这些算不算太晚,她只希望,这些天生的一切,不要影响她和陈尔冬的关系才好。 陈尔冬和听溪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听溪进入beauty之后却得了她很多的照顾。 即使听溪知道自己离开加安之后她们两个人也许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可她也不希望,最后的关口会因为并不存在的误会产生隔阂。 听溪没有再进江年锦的房间,她一直坐在楼下。李医生下来说点滴已经吊完了,江先生出了一身的汗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大碍。 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正想着起身撘送李医生的车子离开这里,江年锦忽然从二楼的栏杆上探出身来。 “苏听溪,等我洗完澡,就送你回去。” 听溪想说不用,他已经转身又进了屋…… 夜凉如水,小区门口的大排档已经收了摊,晕黄的灯火一盏一盏的从窗扉中透出来,整条巷子静谧安详,白天的一切纷扰都在远去。 听溪从江年锦的车上下来,合门的时候见他也松了安全带下来。 “外面凉,这儿也没事,你回去吧。”听溪想制止他。 “我送你上去。”他锁了车门,走在她的前面。 听溪觉得,在他面前,她总显得很小家子气 电梯小的很,两个人站着就显得有些挤。江年锦身上干净的味道依旧,混着青柠香,好闻的让人沉溺。 电梯打开的时候听溪先走了出去。 门口那个素白的方盒子就放在门口,安静妥帖的好像它就该在那儿。 “这是什么?”听溪弯腰将它拿起来。 江年锦那句“别打开”刚刚出口一个“别”字,听溪已经手快的掀开了盖子。 “啊!!!” 随着一声尖叫,她手里的盒子也跟着被甩了出去。晕眩感和恶心感同时涌上来,听溪觉得自己的双腿开始虚软的往下坠的时候,江年锦伸手将她一把揽了过去。 盒子里的东西着地的时候迸了出来,江年锦按着听溪起伏的身子,低头扫了一眼。 是一只死老鼠和一封血红的信。 他盯着那抹红,仔细一看能够辨出并不是血,而是红漆。这常见的唬人把戏……他的眼里蹿出一团火。 怀里的人儿抖得停不下来,抖得他的心都跟着烦躁起来。 “没事。”他沉着声,大掌覆着听溪的后脑勺,轻轻的拍抚着。 苏听溪揪着他胸前的衣襟,使劲的往他的身上蹭,好似要钻进他的血脉才觉得安心。 他忽然觉得有些心疼,太久没有这样的感受,生疏极了,生疏的不知该如何应付才好。 “没事……”他喃喃的又重复几遍。 除了这两个字,他再说不出其他的话。这是他的安慰,也是他的承诺。 他绝对不会让让她有事的。 两个人就这样站了许久,苏听溪终于平静下来,这整个过程里她不哭也不说话,就只是抖。 江年锦将她打横抱起来,开门一路走进她的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与他的郎阔相较,她这里小的简直就像是个鸡笼,一张床和一张书桌。 他开了灯,那束温和的光一下就把她碎花的床单和整整齐齐的书桌给照亮了,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苏听溪倚在一个妇人的身上,两个人都扬着浅浅的笑。他从没有见她这样笑过,是自内心的笑,眼底的光像是能把阴霾照亮。 这个房间小则小矣,这样瞧着,却能把心填满。 这是无法言说的温馨和安全感。 江年锦把她放在床上,替她掖好了被角,转身的时候却被她握住了胳膊,她的两只手,牢牢的握着。 江年锦低头,对上她水盈盈的目光,心底软的化不开。他弯下腰去拂开她额头上的刘海,忽然很想吻一吻她的眉心…… “我不走,只是出去把外面的东西处理一下。” 那些东西,任谁见了都不好,它们压根不该出现在这个平静的小区。 听他这样说,听溪才乖顺的松了手。 江年锦往门口走,感觉到她不安的眼神还落在他的身上。 他走了两步,停在门口斟酌了一下,折回来,将那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听溪瞪大了眼睛。 他颀长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一晃就过去了。额头上并没有留下他的温度,那么蜻蜓点水的一下,不过她眨眼的功夫。 她拥紧了被子,一颗心越跳越急,刚才的恐慌刚刚退下去,瞬间又漫了上来。 江年锦,他对她做了什么? 她屏息,门口传来些许的响动,那恶心的画面又蹿进她的脑海里,她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死老鼠和血书……那简直就是电视上才有的情节,听溪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得罪了谁?安培培么? 她们之间根本没有过正式的交集,若要说有,那就是莫向远…… 为什么与这个名字有关的回忆,忽然都变得这样的残酷。 门口没了声响,江年锦许久都没有进来。 “江先生?”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听溪眼巴巴的望着门口,心忽然就像是破了一个洞,没了底。 “江先生!江先生!”她唤着,耳边静的沉。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也不顾穿鞋就蹿出了房间。 地板凉的很,身上更冷。 她环顾了一圈客厅里也不见人。 “江年锦?江年锦……”她几乎要哭出声来。 “你叫我什么?”江年锦从门外进来,目光深深浅浅的。 “我以为你走了。”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怕你又看见,所以想着扔远些,顺便打了个电、话……”他的目光扫到了她的脚。那双光洁白皙的小脚,不安的踏着地板,小巧的脚趾时松时紧,这动作像是挠着他的心…… 听溪捏着手指,抬眸的瞬间就看到江年锦朝她大步走了过来,他有力的双臂,又将她轻巧的抱了起来,而她,连犹豫都没有伸手紧紧的攀住了他的脖子,像是怕他又会跑了一样,浑然天成的、本能的…… 他忽然笑起来,不是漫不经心的翘起嘴角,是真的在笑。 “我陪你睡?” 他问着,声音像是带了蛊。 听溪直到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在自己的身边躺下,都不知道这一切怎么生的。他从来都是这样,决定了的事情知会只是礼貌。而她的回答是是或否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的确,没什么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只是抱着她,什么都没有做。而他身上的味道,会让她觉得安心。 江年锦的长臂穿过她的细颈,另一只手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听溪更近的往他怀里凑了凑。 今天所有好的,坏的,甜的,苦的……都是一场梦。 希望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梦也会如期而醒 听溪早上醒来的时候,江年锦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昨夜果然就像是梦一场,醒来无痕。 窗外阳光很好,世界井然有序,什么都像没有生过一样。 听溪下楼的时候顺手在报亭里买了一份新鲜出炉的娱乐时报。 安培培的流产事件无疑成了加安时尚圈万众瞩目的大事件。就连这件事情衍生出来的枝节都可以独立出一个全新的版面。 比如,安培培和沈庭欢的闺蜜情深。 沈庭欢高调入院探望并且寸步不离陪伴一天之久这条新闻被多家媒体转载,有关于安培培和沈庭欢的许多前尘往事都被挖掘出来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传闻,沈庭欢和安培培是同一时期出道的,她们那个时候就情同姐妹。沈庭欢是安培培家的常客,而安培培更是经常带着沈庭欢出入各种名流汇集的场合。她们两个合拍的第一个广告,就是安培培的洋人姑父诺曼·文森特出资的……后来沈庭欢销声匿迹,安培培多次在公众场合被问及好友的去向她都缄口不言,当时很多媒体猜测沈庭欢消失是因为她太过锋芒毕露抢了安培培的风头被雪藏了,但是按照现在这个状况来看,之前的一切猜测还真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 闺蜜情深?这中间又包含了多少虚情假意,听溪不敢认真去计算。只是她隐约预感到,安培培忽然对外宣称跌落楼梯与她有关这件事,沈庭欢定是逃不了干系。 也是沈庭欢自己说的,肉眼看到的灾不可怕,从天而降的灾才真正可怕…… 安培培的灾肉眼看得到,而她的,就是从天而降的。 听溪将报纸翻了一整圈儿,都没有找到她和江年锦的绯闻。这倒让她有些出乎意料了,但是回过神来,她又松了一口气。 可能真的像是江年锦说的那样,只要他不许,就没有敢乱写他的绯闻。 他不许,其实还是有些分量的。所以他才会施施然的对她说出这三个字。只是哪里晓得,在她这里,竟会不受用。 听溪没敢坐地铁而是直接打的去了公司,托这些人的福,她也算是红的街知巷闻体验了一把做明星的烦恼。 本来今天该是需要请假的,可是思来想去,她既然没有做错事情,那又为什么要躲? 只是忽然不知道要怎么见陈尔冬。 江年锦在她额头上烙下的那个吻,明明那么轻,却像是在那一瞬间给她的心也按下了重重的烙印。 陈尔冬喜欢江年锦,她既是知道了,那就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了。 有些温暖,是她不能贪恋的。 经历过了莫向远,她不能还不懂这个道理。 江年锦,是个比莫向远更甚的人物,这也意味着,他们的世界更远 比沈庭欢高调入院探访安培培的新闻更具爆炸性的,就是今日江年锦忽然在助理和保镖的陪同下出现在安培培所在的医院。 身为安培培原东家的负责人,他出席安培培的订婚宴已经让很多人觉得匪夷所思。这次在流产矛头直逼beauty的风口浪尖上他非但不避嫌还如此高调的出现在医院,更是让很多媒体记者摸不到头脑。没人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的。 听溪和静竹带着新一批礼服路过模特儿休息间的时候,休息室的屏幕上正直播着江年锦在医院门口被围追堵截的画面。黑超遮面的江年锦一路冷着脸,任由记者七嘴八舌的在他耳边问他也只是一概不理。 这本是他惯常的冷漠,可是看在听溪的眼里,却忽然觉得陌生。昨夜他的笑犹如清风拂面,因为太美好以至于她希望能够成就永远。是她贪心了。 江年锦在一众保镖的揽护下走进了医院的vip通道,画面才被切回了演播室。风姿绰约的女主播潋滟的红唇一张一合正叙述着什么,说到听溪的部分她直接以苏某代替,这样听来,还真有了几分犯罪嫌疑人的味道。 休息室里传来嗤嗤的笑声。 “这苏听溪平日里看她闷声不响的,原来心机这样重。modery本就关系不好,她这个小小助理还跑来火上浇油,看看江先生那脸冷的,他哪儿被这样的质问过呀。” “我看那个小贱人就是故意的。沐葵,沈庭欢,现在又来一个安培培,她就专挑红的招惹,你看,这不她的曝光率也上去了……” “你们都在这儿放什么p!” 听溪还没反应过来,她身旁的静竹已经蹿了进去。 休息室的模特儿们毫无招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不轻。众人回过神来看到静竹的身后还站着苏听溪,都心照不宣的冷笑起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听溪啊……”坐在最外围的红衣模特儿站了起来,她满脸不屑的捻着自己的下巴“今天还来上班,真是敬业,难道不怕被记者和安培培的粉丝生吞活剥了吗?” “你们能不能嘴上积点德?”静竹眼里冒着火。 “嘴上积德有什么用,手上积德才好。那么小的生命,也亏得有些人下得了手……房静竹,你每天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不觉得脊背凉吗?还是说,你也是这样的人……” “你tm说什么?”静竹一把甩下了手里的衣服,上前一步揪住了那人的领子。 “静竹,别这样!”听溪冲上去,想要把她拉开,却不料静竹既是使上了蛮力就不是听溪能够轻易拉开的。 “房静竹你这个狗腿子,你现在这样护着苏听溪,是真以为她能红吗……” 一时间,房间里的所有女人涌过来。 静竹和那位红衣模特儿已经死死的扭打在了一起。 这女人一旦动了粗,那架势就连男人都只能望洋兴叹。 她们显然是人多势众的一方,静竹和听溪没几下就被按倒在地上了。静竹嘴硬一副势要死磕到底的模样,红衣模特儿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咖啡杯,甩手将杯中的咖啡泼过来。 听溪见状,连忙挣出来飞身护着静竹,岂料这动作太大,让周遭的几个女人都猝不及防,红衣模特儿手里的杯子不慎也跟着飞了出来,砸中了听溪的额头。 额角很快有血丝冒出来。 听溪下意识的一抹,看着手心里的鲜红顿觉天旋地转的晕。 众女人眼见着这场纠纷忽然见了血,也开始紧张起来。 “你们都在干什么!”门口传来一声大喝 隔着重重的人影,听溪看到一色正叉腰站在门口。 “听溪。你在流血。”静竹扑过来,一把将听溪扶起来。 “没事。”听溪摇了摇头。额角有些疼,却还能受得住。 “你们这些姑奶奶,还嫌最近不够乱是不是,你们这是干什么!要杀人啊!”一色在原地跳脚。 “为民除害。”红衣模特儿淡淡的。 “你特么……”静竹一掌飞过去。 “够了静竹。”听溪一把将她拦下。“我们走吧,我头晕。” 静竹看了她一眼,这才算罢休。 生活就像是地雷,无意踏破一个,哪怕没有面目全非,往后的每一步都会因为这踏错的一步而走的步步惊心。 听溪觉得安培培流产之后,自己的生活就变成了地雷,再不是她自己能轻易掌控的了。 听溪按着冒血的额头,由静竹陪着去医务室做了应急处理,好在伤口并不深,止了血消了毒疼痛感也在逐渐减弱。 等她们回到楼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已经全部传到了陈尔冬的耳朵里。 陈尔冬在beauty算是低调的一个人物,平日对于这样的是是非非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却不想找来这样两个爱惹是生非的助手,这大概也算是她的流年不利。 “房静竹!你能不能少给我惹点事情!”陈尔冬的口气不好,不过她对静竹,时常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以至于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可是没有想到,平日里习惯低头听训只敢背后唠叨抱怨的静竹今天一反常态的顶了嘴。 “你除了喉我,还有什么本事?”静竹语气不强,可是这话的重量却不轻。 陈尔冬看起来比一般女子洒脱,实则敏感纤细,这气话让她品出了别样的端倪,她不自觉的对号入座,脸被气得一阵白一阵青的。 “你打人还有理了是不是?” “我打人?”静竹一把揪过了听溪,指着她的额头“麻烦你看看究竟是谁被打了好吗?” 陈尔冬的目光扫过听溪那逛街白皙的额头,这会儿贴着一块白纱布,纱布里有红红的血丝渗出来,感觉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些。她的衣服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咖啡渍,狼狈的不堪入目。 苏听溪若是朝她哭朝她闹也就罢了,偏偏她只是抿着唇一声不吭的。这倔脾气,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 陈尔冬挪开了目光,越看越觉得心里闷得慌。她的气来自哪里她自己清楚,偏偏无地可撒。 静竹从不曾见过陈尔冬这般气馁的模样,连日的委屈一下子冲到了脑门里,她也开始变得理不饶人“陈大设计师。我们是你的助理,可你除了想要教训我们,却从没有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为我们想想。你总是活的这样以自我为中心,所以你的设计才会和你的为人一样,毫不出彩!” “房静竹!”陈尔冬厉声一喝,她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双腿在打颤。 “对,我是房静竹,你呼来喝去惯了的房静竹,今天就算被你开了我也还是要说,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看你吗?永远躲在久师傅的光环下,跌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的设计师,若不是江先生相信你……” “房静竹,你给我滚出去!”陈尔冬指着门外。 听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今天这一出的隐患怕是早已埋了很久,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会觉得内疚,总有一种万事因她起的错觉。 静竹闭了嘴,拎了自己的包转身就往屋外走。 听溪张嘴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陈尔冬低着头又指了指门外。 “苏听溪,你也走。这件事情结束之前,你都不要来公司 梦俱明灭4【万更】 校园港 正文 梦俱明灭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梦俱明灭5 陈尔冬从beauty离开,就一头扎进了“莫醒”。 嘈杂的音乐刺进耳神经,她才隐约觉得有了安全感。 酒吧里男男女女各自扭动着腰肢,迷离的灯火下肆意渲染着暧昧。 陈尔冬一路穿廊而过,直奔吧台。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是如此需要酒精。 “陈小姐。”酒保靠过来和她打招呼罘。 她之前一直都是“莫醒”的常客,后来又决心戒酒,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这里,没想到至今还算保持着脸熟的程度。 “玛格丽特。”她的嘴角捻了一丝笑。 “老样子盐边?飓” 陈尔冬点头。 玛格丽特是那个女人介绍给她的酒,是她一喝就爱上的一款鸡尾酒。那个时候年轻气盛,不想连自己味蕾的喜好都像是抄袭了别人的,所以那个女人喜欢在酒杯上塘边,她就偏生对着来要上盐边。 上盐边喝着味道是有些奇怪的,只是后来习惯了,也就不愿再改,像是守着自己的小偏执一样守着这层盐边,也守着不爱她的那个人…… 普云辉说她是蠢货。 是的蠢货。他不说傻瓜,不说笨蛋,不说这类至少还带点甜蜜带点宠溺的词汇。他吼她的时候,跟吼他的下属没什么两样。就这样的人,还说爱她。 他的爱就是这样带着毫无差别的三心两意,他可以心里念着她却还同时和五六个辣妹一起约会。 他还敢苦大仇深的问她,他和那个男人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是不一样的。 那个男人,他爱了一个人,就只是一个人。 那杯冰蓝色的玛格丽特摆放在她的面前的时候,清柠的味道最先钻进了她的鼻尖。 介绍玛格丽特的那个人女人对她说,她最喜欢这酒里的那层柠檬汁。柠檬汁,代表了她的酸楚。 尔冬那个时候不懂,就她这样已经得了天下最好的男人的宠爱,又何来酸楚。 后来她走了,她才懂,爱情,无所谓得到多少的爱。爱情,最重要的,是付出去的爱最后能够收回多少。 尔冬端起了酒杯,那冰凉的液体滚过她燥热的胸腔,这几日的郁结也跟着微微松了口。 自从苏听溪出现之后,她的心口总像是悬了一块大石。时常会觉得不安与恐惧。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无法讨厌苏听溪,苏听溪淡漠的像是一缕烟,她也会怕,自己甩甩手,这张美丽的脸就又消失了,她舍不得…… 她就是这样一个自我又矛盾的人,房静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今天说的所有话都没有错。 正因为一点都没有错,她才会觉得如此的戳心戳肺,那些她没有勇气直面的,原来早已成了别人的话柄。躲在别人的光环下,师傅的,江年锦的……没有人会比她更不想,可是她的压力,谁又能懂? 她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又让酒保续了好几次,直到脑袋晕眩到没有办法那么清明的思考这些是非了,才算罢休。 陈尔冬付了酒钱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眼前的人影重重叠叠的,她索性低头不看,她没走两步就和迎面走过来的人狠狠擦了边。 “啊,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吗?”陈尔冬面前的女人看着自己胸前的酒渍,厉声尖叫起来。 “滚开。”陈尔冬淡淡的甩手。 “让谁滚开呢你!”女人砸了手里的酒杯。 “让你滚呢!”陈尔冬一字一顿的。 女人气的跳了脚,“你睁开了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的人。” 陈尔冬这才抬眼,像是忽然有了兴趣似的,“谁的?” 她眼里的不屑让女人彻底的怒了,她抬手就一个巴掌甩过来。 这样的把戏陈尔冬在beauty看的多了,她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反手将女人按倒了吧台上。 “云辉!救命,云辉!”女人按着自己的腰,大声的喊了出来。 陈尔冬笨拙的转身,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陈尔冬,好久不见,身手见长啊。”他的脸随着流离的灯火在变色。 “普云辉……”她才唤出他的名字,酒劲儿跟着涌上来。 普云辉上前一步,她眼睛一闭就软进了他的怀里,好像所有力气只等到他出现的这一刻。 他拥紧了她,嘴角微微上扬。身后的女人哭着脸要说什么,他抬手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陈尔冬,永远知道在哪里喝醉了最安全 听溪觉得这几天天天过的跟做梦似的,一出比一出离奇。 她还在等着这场扑面而来的灾难如何收场的时候,安培培的经纪人突然出面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虽没有当事人当面出场澄清,可是这场招待会还是吸引了加安城内所有大大小小的娱记参加。 安培培的经纪人面对多方想要看好戏的眼,却一反常态的表示,因为安培培小姐身体还未那么快恢复过来,所以现在不想再追究这件事情。 在场的记者一片哗然,这前一秒用炸弹砸出的窟窿后一秒只想用一个补丁打,哪怕只是旁观者也会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感情,更何况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娱乐记者。 所有人争先恐后的讨一个说法,甚至有记者质疑安培培方临时改变了说辞是因为拿不出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一切是beauty的苏听溪所为。 这状况急转直下,矛头改变的太过突然,安培培的经纪人显然也是没有料到的,直至最后,她甚至开始打起同情牌,她说“考虑到安培培小姐现在刚刚承受失子之痛,希望大家不要再***扰她的生活,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慢慢恢复,我方暂不追究不代表永不追究,对于苏听溪小姐,我们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 这样前言不搭后语,驴头不对马嘴的记者招待会就这样匆匆结束。 因为对方是安培培,整个律师团队的人数加起来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他们一人一张嘴就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 自古不与天斗,不与富斗,因为她苏听溪什么都没有,所以哪怕吃了哑巴亏,也得庆幸,这场浩劫结束的与来时一样仓促。 只是结束并不代表不曾生,有些事情既然是生了,就一定有它生的前因后。 听溪不敢深究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加安的媒体记者却还沉溺在这条新闻的余浪里不可自拔。 他们用敏感的神经捕捉到,江年锦入院探访安培培之后,安培培方就立即召开了记者招待会用自己都无法连贯起来的说辞打了他们。 翻新陈年旧事是娱记最为擅长的。很多媒体纷纷揣测,江年锦利用当年安培培跳槽时候还未来的及履行的合同威胁了安培培。 这大概是所有人唯一能够接受的对这件事情最合理的解释。 一时间江年锦代替苏听溪成为了众矢之的。 可是江年锦不是听溪这样的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让记者近了身的。面对这样的人物,纵然记者有心,也不敢那般的肆无忌惮。 所以对于江年锦而言,这样的流言,只要他自己不走心,压根就不会对他的生活产生任何的影响。 可是即便如此,听溪还是觉得有些内疚,她想见江年锦一面 江年锦的办公室在beauty的一楼,不似其他老板动辄就将自己置于高高在上的位置,他的想法总是很特别。 他一人独揽了这一楼整层,可是他很少来这里办公。beauty不过是他众多产业中的一个,并不算大,可是却让他尤为看重处处费心。没人知道这个习惯在商场上血雨腥风真刀真枪的男人为什么会想要触及脂粉气息如此浓重的行业。 在这座阴盛阳衰的大厦里,江年锦即使表面如此凌厉,可是他的存在还是像一道温暖的光一样,偶尔出现不用大张旗鼓,却也可以让人轻易感知。 洗手间里的姑娘们又在偷偷讨论江先生今天穿了什么样的衣服出现,他的穿衣风格其实并不百变到值得每次出现都被这样挂在嘴边,可谁让他是江年锦。 “江先生简直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比beauty的所有男模都强,我就喜欢他这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 “哟,说的你见过江先生脱衣似的。” “哎呀,你讨厌死了,没见过猜的还不行嘛!” “……” 洗手间台方向传来嗤嗤的笑声,苏听溪推门而入,刚刚还不亦乐乎的几个姑娘,见了她都不动声色的退开了。 不知何时,本来名不见经传的苏听溪,忽然成了这座大厦里病毒一样的人物。 人都是一样的,不喜欢和是非沾边。而她,现在就是是非。 她额头上的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伤口结了痂也不明显,她从衣兜里取出一个隐形贴替代了原来的创可贴。 她要去见他,所以想让自己好好的。 这样的心态她自己都觉得可怕,可是她安慰自己,只是不想让他看出端倪,引出新的是非。 一楼的装潢比其他的每一层都要奢华大气。 江年锦办公室的大门紧掩着。阿府站在门外,见到听溪的时候朝她点了点头。回到加安的阿府似乎不似在巴黎时候随和,他每一天都是绷紧了神经的,尤其是这一段时间。 虽然多数媒体畏惧江年锦的权势不敢轻易靠近,可是总有些不怕死的。昨天很多媒体就报道了阿府单手把猛扑上来的娱记撂倒的新闻。 只是这则报道出现不到半个小时,就彻底消失在了屏幕和报端。那人断了胳膊,阿府安然无恙。 这颇有几分杀鸡儆猴的意味,很多人纷纷感慨江年锦的手腕。 阿府替她打开了门,比了个“请”的手势。 江年锦的办公室郎阔无边。布局简约却处处都显格调。 他正仰坐在办公桌前,而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背对着听溪,只能看到背影修长。她穿着米白色的套装,一步裙下的小腿线条非常的漂亮。听到声音那女子微微转了一下脸,她的马尾甩在肩上又滑回后背,流瀑一般。 “不好意思,阿府没说这会儿不方便。”听溪局促的对上江年锦的目光。 “是没有不方便。”江年锦调整了一下坐姿。 “那我先回去了。”他对面的女人忽然开口。 江年锦点了下头,那女子就转过身来。她的五官与她的背影一样的诱人,她的视线扫过听溪,目无表情的就过去了。 鼻尖留下一阵芬芳,听溪晃了晃神,听到办公室的门被合上,听到她在和阿府告别。 “有事?”江年锦的声音传过来 梦俱明灭5 校园港 正文 梦俱明灭6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梦俱明灭6 听溪点点头,想来的确是有事。 江年锦挑眉,示意她说。 “安培培这件事情,现在几乎算是已经过去了,我之前说过想要辞职,我觉得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的时机。” “现在什么时机?”江年锦瞳孔里的颜色变深,深的无边。他这样的时候,通常都是他要火的时候。 “现在所有人都在质疑你为了包庇我威胁了安培培,如果你趁着这个机会把我开除,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这是两全……罘” “苏听溪,我根本不需要牺牲您来解决这些问题。”江年锦打断了她。 “可是我……” “你没有看安培培的记者招待会?”江年锦又打断了她飓。 “我看了。” “那是没看懂?” “什么意思?” “安培培的经纪人说了,她们保留对你追究责任的权利。也就是说,你暂时不能离开加安。如果你走了,很大程度上可以被理解为畏罪潜逃。” 江年锦顿了顿,目光扫过听溪。 听溪沉思着,江年锦的言下之意她清楚,如果事情真的按照这样的趋势展下去,那么她的离开对于beauty的影响只会更大。所以她要真是为beauty着想的话,就得留下来。 “可我没有做过。”听溪顿觉委屈。 “记者可不在乎你有没有真的做过。” “难道没有一个可以说理的地方吗?”她瞪着他。 “在这里强大就是理。” 江年锦站起来,踱步走到听溪的面前,他忽然伸手过来,小心翼翼的拨开了听溪的刘海,那个结痂了的疤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格外突兀。 他的瞳孔一收,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额头,“苏听溪,与其像现在这样谁都可以捏上一把,你为什么不考虑我的建议,让自己强大到别人望而生畏,再不敢来招惹你。” 他的指尖温热,像是在她额头上种下了一团火。 他这样温柔循诱的语气,让听溪无端的又想起那个吻,额头上那团火瞬间以燎原之势烧遍了她的整张脸,她侧了侧头,躲开他的手。 “为什么是我?”她的声音在抖。 江年锦的目光锁着她的容颜,一寸一寸的,像是要刻进心底。 “因为你,很特别。”他的声音哑哑的。 听溪原以为,她的问题江年锦又会避而不答,没想到他竟会以这样严肃沉稳的姿态回答她。 心湖的涟漪在一阵阵的扩大,手心里有绒绒的细汗在冒出来……她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莫向远说喜欢她。 有什么失控了,她觉得害怕却又隐约满足。正被这两种情绪拉扯的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江年锦,江年锦负手转了身,给她空间也掩住自己的失态。窗外的阳光扑进来,他的背影也泛着光。 是静竹,她在电、话那头哭,哭声太沉痛撕裂了听溪的理智。静竹爱笑,从来都是没心没肺没烦恼的,她这样反常,怎么会叫人不慌神。 听溪顾不上和江年锦说再见,就转身想要往外跑。 “苏听溪!”江年锦喝住了她。 “我有点事情要马上出去一下。”听溪的眉目里都是焦急。 她横冲直撞的样子,让他无可奈何。她既不愿意考虑他的建议,又不懂怎么保护好自己。 江年锦叹了口气,“让阿府送你。” 阿府把听溪送到了医院。 听溪四处问着才找到了静竹。 静竹坐在走廊的排椅上,她直勾勾的望着那扇紧紧掩在一起的手术门。 清冷的走廊,火红的术中大字,还有孤苦无依的侧影……这画面像是一把凌厉的封刀,刺破的是听溪一直藏在心底不敢想起的回忆。 “静竹。”她才唤了一声,那厢的静竹就蹿过来,扑进了她的怀里。 能肆意笑的人总能肆意的哭,这样便还好。 听溪轻轻的拍打着静竹的背,像是哄着婴孩一样。曾几何时,她也希望孤立无援的时候可以得到这样的温柔的安抚。可是没有。 静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她说“听溪,我们家要完了。” 房静竹跟着父母住在加安,父亲做着小本经营的生意,家境优渥,因为是独女,从小养尊处优,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那一级别的人物。 父母怕她吃苦,处处替她打点,会来beauty工作,也只是因为自己喜欢设计。 本以为这一生都会这样肆意的过去,没想到灾难来的这样突然。 父亲的公司忽然倒闭,父亲留下她和母亲举债出逃。家门口每天都被要债的人包围,她如履薄冰,过得战战兢兢。 终于,比她先不堪重负的人,是母亲。静竹今天现她的时候,她的血已经染红了整个浴缸…… 听溪光是想象着这个画面,都觉得双腿虚软的根本站不住。 从天堂落到地狱的感觉,她懂的。 “听溪,我现在身边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了。我爸在时我家门庭若市,我爸离开之后,所有人对我和我妈避之唯恐不及。我活了二十几年没有明白的道理这短短的几天是全懂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有价值时人人溜须拍马,你一无所有之后人人落井下石。那些虚伪的嘴脸,除了虚伪已对,我再没有其他办法,我真的是怕了……” 听溪的心因着她下沉的语调一胀一缩的难受,可是除了这样静静的陪着静竹,她什么都做不了。 抢救的过程很漫长,木然的看着每一秒时间在自己的面前流过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比凌迟还要难受。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来了,静竹比听溪幸运,她等来的不是噩耗。 因为抢救的及时,静竹的母亲并没有什么大碍。 两个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听溪还想继续留下来被静竹拒绝了,她晕血的毛病静竹知道,静竹说谢谢她陪着走过刚才那一段煎熬,现在她母亲没事,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勇敢就是苦难的礼物,没有人会是谁永远的依靠,每个人到头来都只能靠自己。 有些伤痛,也注定只能靠自己走出来。 听溪忽然觉得江年锦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强大就是理,于人于己,都是 医院大厅来来往往都是伤患,她尽量让自己不去看着这些人。 因为要躲闪,这一路都走的费劲,好不容易要冲破这阴冷扎进阳光里头,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听溪。” 这个城市会这样喊她的人不多,一只手便可数过来。她猜到了来人,听他这样喊她,她不觉得暖,反倒觉得顿生寒意。 她转了身。 莫向远站在她的身后。 俊朗的眉目,简短的,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朗。 “你不舒服?”他打量着听溪走过来。 “没有。”听溪一口否决。 “那是朋友住院了?”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了,莫先生。”她的语调平整,听不出怒意,却可以听出疏离。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疏离。 “听溪。”他的声音有浓浓的无奈,却也只是无奈。 听溪越过了他,想要走,莫向远跨了一步挡在了她的前面。 “我们谈谈?”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 她想要和他谈一谈的时候,怎么都追不到他,后来眼见着他差点和别人订婚却连一句交代都没有。她都看在眼里的,他的生活,他的淡漠。那是怎样的心死,无从言说。既然无从言说,那便不说了吧。 “你别这样,我只是想知道,这一年你好吗?” 听溪想,若不是这医院的廊壁上那么大的“静”字挂着,她可能就笑出声来了。 她好么?她好不好他还不知道么? “我很好。”即便不好,也不关他的事情。 莫向远点了点头,似乎她说好,他就信了。 “阿姨健康吗?” “她死了。” 莫向远瞪大了眼睛。 她也在瞪着他。那又黑又大的瞳仁,盈了一层水,却还是平静无光的。 他看出听溪在抖,心像是被谁狠狠一刺,他的手伸过去,还未握住她的胳膊,她就躲开了。 “问完了吗?”听溪冷漠的扫过他紧皱的眉心,“问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问了?” 莫向远沉默,她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却远的像是在天边。总想抓住了她,揉进怀里也许才能感觉到真实。 可是他不能,再不能了。 “听溪,我……” “你是谁!”她低吼着,这个问题早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了很久却一直没有问出口。她总在试图把他刻进自己的记忆里,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连棱角都不与她爱过的那个莫向远重合。 “你到底是谁?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莫向远?”这样声嘶力竭的悲哀,几乎让她哭出声来。 他不摇头也不点头,冷泠泠的目光凝了霜,他终于握到了她的手,她的手是冰冷的,他的,也不暖。 听溪把手抽出来,他又握了回去…… 他们就这样,两两对峙了许久,直到身后有护士冲过来。 “莫先生,莫先生你快回去,安小姐找不到你人又在砸东西了!” 护士的语气很无奈,听着该不是第一回生这事儿了。相比她的急切,莫向远显得有些无动于衷。他看着听溪没动,是听溪先摆了摆手。 她说“你走吧。” 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这样云淡风轻的对他说出这三个字。初来加安的时候她一遍一遍的想,只要能够找到他,她就说什么都不会放他走了。 可是现实总是这样的出人意料。她不想放他走,却再没有留下他的立场。多荒凉 华灯经过微小的修改,马上可以重新上线,亲们放心,轻轻只是改掉了一些微小的敏感词汇,并没有改动情节,不影响阅读。 至于若爱,还得继续等上线通知。 谢谢支持我的朋友,这样的时候你们都在让我觉得很温暖。 梦俱明灭6 校园港 正文 梦俱明灭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梦俱明灭7 莫向远终是走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几个台阶一起并步跑跨着消失在楼道里。这次没有想象中的难受,甚至有些释然,也许是因为知道他一定会走的。 脚上的鞋带四散纠结成团,而那个会蹲下替她系鞋带的少年,却永远不会再回来。 她抱着膝盖蹲在原地,望着地面呆,心底的怅然无边无际,她忽然想,如果此时此刻江年锦在,该多好。 最近时常这样,无论是伤心时或者忧愁时,第一个闯入脑海的,总是那个男人罘。 他太多次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身边,这样的感觉,也是会上瘾的。 “又晕血了?”江年锦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自己的头顶。 听溪木然回眸,看见他真的站在自己的身后,长身玉立,风采无边飓。 他正伸手取下自己的墨镜,弯腰用另一只手将她一把搀了起来。 听溪还来不及看清楚他什么表情,他已经顺势将自己的墨镜夹在了她鼻梁上。世界在她眼前暗了一个色调,心却没由来的明朗起来。 “我没有晕血。”她说,仰头望着他的下巴。墨镜对她而言有些大,她抬手推了一把。 他的神色严肃,伸手将她按进自己的臂弯里。 “出去再说。”他沉着嗓子。 江年锦一路阔步流星的走,丝毫没有平日里的绅士之风。 直到听溪坐进他的车里,他依旧凛着脸。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听溪摘下他的墨镜,递还给他。 江年锦沉默着戴上墨镜,转手动了车子。 怎么会知道?就怪他自己在会议休息的档口没忍住问阿府人去哪儿了。 阿府说了医院,他的心就跟着浮躁起来。 后半场会议紧接着上半场的内容,ppt一张一张的在他眼前翻过去,他却净溜神儿了。直到拿错了手边那杯柠檬水……那酸劲儿,差点让他拍案而起,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索性散了。 只是没想到来到医院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虽然早就知道苏听溪和莫向远一定有着什么纠葛,而男女之间的纠葛总逃不出情爱,可是这眼见着他们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模样,心里还是起了火,翻了缸。 他还在想,这酸柠檬的后劲儿怎么就那么大。 终于等到莫向远走开了,她倒好软绵绵的蹲在地上。那无力伤感的模样刺着他的眼。 他真不想管她,就是这脚不听使唤,他想着她没准是晕血呢,这医院来来往往的病患那么多,谁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可是她竟然还敢这样若无其事的澄清自己没晕血,是怕他担心还是怎么的? 他想她晕血了才好呢! …… 听溪瞧着他一路把车开得虎虎生威的模样,心里还是很忐忑,可是纵然再忐忑,她还是想告诉他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 怕是过了这个点儿,又没了那份勇气。 “我想好了。”她的开场白是这样的。 江年锦没作声,一点不好奇的样子。 “我接受你的建议。” 江年锦踩了刹车,她整个人弹出去,他倾身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眼里却是危险。 明明,是他提议在先的。 “你说什么?”他压着嗓子。 “我说,我接受你的建议,我不想让自己做谁都可以捏上一把的软柿子。我想要变得更强!” 苏听溪加入beauty的模特儿团队,并且直接由一色收入麾下,这大概是beauty内部这一年之中最让人觉得无可理喻的八卦谈资了。 听溪倒是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她,她本就不指望从那些刻薄的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只是江年锦,忽然就不见她了。其实他们平时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可是她总觉得,这次是他故意对她避而不见。 早知道江年锦阴晴不定,却不想是如此的阴晴不定,听溪多少有些失落。 她尤记那日江年锦听到她说愿意尝试成为beauty的模特儿时,那复杂的表情。她形容不来,只觉得那不是她预料的,也不是他该有的反应。 她无法拨开他眸子里那重重的迷雾看到他真实的情绪。 最后他说了好,只说了好。 然后她就再没有见过他,半个月了。他偶尔会来beauty,听溪也总遇不到他。她主动找过他一回,也被阿府一句“江先生很忙”给打了。 她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被打了才猛然想起来自问,自己这是想要干什么!明明也没有什么非要见他的理由。 她控制自己再没找过他,可是,却控制不了想起他。 疯了吧这是…… “啪!” 一色的小皮鞭落在她的掌心里,一阵酥麻的痛感在她手心里绽放,她回了神,看到一色瞪着眼站在她面前。 “苏听溪,你又在呆!”一色厉声一喝。 周围的姑娘都扭头看过来,那些青涩的脸上浮了笑,倒没什么恶意。 一色新收入门下的这些女孩子,都是刚刚毕业的。她们多数科班出身,年轻,漂亮。但因为还只是踏在这个圈子的边缘,她们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也不会想着看别人的笑话。 在她们眼里,听溪这样被抓包,就好比是课堂上被老师点名一样的有趣。 但这,不过只是开始。 这条康庄大道,走着走着就会布满荆棘。 听溪偶尔也会后悔,可是她没有余地。从遇到江年锦那天开始,她一只脚就已经迈进了这白骨森森的名利场。 既然进来了,她可以不踩别人,但也不能一直被人踩脚下。这也是江年锦说的…… 糟糕,她又在想江年锦了。 可能,是这段时间江年锦这个名字在她耳边出现的频率太高了。 这些初出茅庐的姑娘。虽不知如何勾心斗角,却也知道攀上哪条高枝能够飞黄腾达。 “头不垂,颈不歪、肩不耸,胸不含,背不驮,膝不弯。” 一色又在重复他的三字经。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无论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动!作为一名专业的模特儿,不仅在舞台上,在任何地方任何的场合都要有优雅的站姿,优雅是一种习惯,你们到底懂不懂,懂不懂?啊?!” “她们若是都懂了,还要你干什么?” 因为得了一色的教训,没人敢转头去看让一色下不来台的是何人。 只有听溪知道,那是陈尔冬的声音。她回头。看到陈尔冬倚在门框上,雪白的衬衫,黑色的修身长裤,利落无边 一色扭着身子过去,看到是陈尔冬,“哼”的一声。 “无事不登三宝殿,陈姑奶奶你又有什么事情?” “就不许我来叙叙旧?”陈尔冬朝着听溪扬了扬下巴。 听溪笑了。 不少姑娘忍不住看过来。作为新人,能遇着陈尔冬并且这样近距离瞧着她的机会也不多。 超模沈庭欢穿着她设计的衣服站到了苏佩尔布盛典的舞台上,想想,那绝对也是一个人物。 一色的视线扫过来,看着听溪,玩笑一般“走走走,给我带走,真想给你还回去。” 听溪就这样跟着陈尔冬出来了。自从额头流血事件到她转入一色的门下,她都来不及和陈尔冬好好的谈一谈。 前些日子,陈尔冬自己也处在一段无法自拔的低迷期。听溪以为她是受静竹的话影响太大暂时无法走出来,后来静竹回来上班,她没事人一样的使唤着静竹,倒让听溪松了一口气。 陈尔冬不是小家子气的人,是她的担心太过小家子气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走在前头的陈尔冬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听溪。 听溪点了头跟着坐进她的车里。 她一路南下,把听溪带到了南郊的一个庄园之内。 “四谷庄园”,门匾之上寥寥几笔行书,闲散悠扬。 阳光暖融融的,这庄园之内绿树红花,生机盎然,听溪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她和陈尔冬下了车,慢慢踱步进了庄园。庄园之内的工作人员似乎都认识她,见了她远远的就在挥手致意。 “这是江年锦的庄园。”陈尔冬说。 听溪“嗯”了一下,不意外。只是这里,温情的意外了。 有山有水,长长的木廊外是一片果树,在远处一点,是一大片麦田,更有连成一片的排屋,散着袅袅炊烟……天地连接成一片,一眼望不到边,所以也不知道,究竟还藏了多少她没有注意到的惊喜。 心都要化了的美。 “认识江年锦的人,都把他看做是神,在商界翻云覆雨只手遮天,似要把整个加安都拿下才好。”陈尔冬说着忽然扭头过来看着听溪,“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听溪愣了一下,没说不是。 “但凡接触过他的人,都这样想。因为他从来不遮掩自己的贪心。” “那你呢?”听溪抬眸,对上陈尔冬的视线。 “我认识他。”陈尔冬笑了一下。“我见过他翻墙逃课,惹哭老师的叛逆模样,这种程度,说算认识他,也不过分,对吧?” 听溪点了点头,“原来你们是同学。” “剥开一切,我们的确只是同学。”陈尔冬的嘴角始终凝着淡笑。 “那加上一切呢?” 若爱也在修改当中,只是修改几个禁词,丝毫不影响情节~~该有的都还在~~~估计今天也可以正常阅读了~~ ps:请大家帮个忙 如果轻轻的哪本小说哪个章节打不开,请大家一定留言告诉我,以便我可以改掉里面的禁词保证大家正常阅读。 谢谢大家了~~ 梦俱明灭7 校园港 正文 梦俱明灭8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梦俱明灭8 陈尔冬的嘴角的笑凝了一下,她斟酌良久,才又笑了起来“苏听溪你真的很聪明,对,加上一切,就是我喜欢他。而在他的眼里,我们只是同学。” “尔冬姐……”听溪胸口一闷。她哪是聪明,聪明就不会这样揭人伤疤。 “我没事。” 她继续往前走,听溪跟着。鼻尖有淡淡的青柠味扑过来,她张望着,鹅软石路的尽头的圆坛里,植满了青柠树。 “这些年我一直藏着没说,不是我自命清高,想要和这个圈子里的女人划开界限,其实我和她们都一样,我也觊觎着这个男人。”她顿了一下,也望着满坛绿叶,“我不说,只是因为我知道,即使说了,也没有用。罘” “江先生,有他喜欢的人?”听溪斟酌着,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不是顺着陈尔冬的话意,纯粹,就是替她自己问的。 他们已经走到了圆坛边,陈尔冬折下了一片青柠叶,放在鼻尖嗅了一下。 听溪却有些紧张,她屏着息怕这清爽的味道毒荼了她的神经飓。 “那是以前。” “那现在呢?”听溪穷追不舍,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语气有多急切,回过神来想要遮掩,却已经掩不住了。 陈尔冬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现在?现在整个加安的女人都希望成为他喜欢的人,可是他却再也学不会喜欢了。” “为什么?” “苏听溪,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忽然想要进这个圈子了吗?”陈尔冬没有再回答她,而是将问题换了一个方式转饶回她。 “说实话,我不知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江年锦。” “这不一样……”听溪的脸上泛起一抹红,她低下头,声音小小的。 陈尔冬放过了这个点,接着道,“在加安,进入这个圈子的女人,想要的无非就是名、利或者江年锦。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斩钉截铁的告诉我,这个圈子对你一点诱惑都没有。我看的出来,那个时候的你的确不重名也不重利,所以我其实一直都相信你。当然,我不是说你现在忽然要进这个圈子是看重名利了,我只是想说,你当时的淡然,会不会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江年锦,还不是你要的?” 听溪瞪大了眼,手心里又在冒汗,黏糊糊的,和她的心事一样。 这么说,她现在是爱上江年锦了?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更小了。 怎么会这样,她爱的人,明明是莫向远,她来加安,也全是因为莫向远……江年锦,她遇到他的时候,满脑子还是莫向远…… “苏听溪,其实你和所有人一样,甚至算不上真正意义上认识江年锦。他不是神,他也只是个普通人,曾经,他的所有的愿望,也简单到不过只是和相爱的人生活在这样的庄园里一起慢慢变老……虽然,他从来没有承认过。” 听溪咬着唇,她并不相信江年锦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她却无数次的想过,和莫向远得有一屋,享受终老。 “我爱他,一直以为守着他可以守出一个结果,可是你出现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你做出这个决定的半个月来,我一直在思考,现在我终于想通了,既然我做不到,那么如果你能让他走出过去,那也是好的。”陈尔冬的语气掩不住的怅然若失。 “我怎么能?”听溪一惊“你不是说他根本不会喜欢别人……” “可是你很特别。” 特别,如果她没记错,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说她特别。 “我到底哪里特别?” “江年锦愿意把耐心放在你的身上,这就是你的特别。” 这话听起来像是一个女人对于另一个女人的托付。可是听溪怎么敢如此轻易就相信,就受下,她不知道江年锦怎么想,甚至,还不明了自己是怎么想的 “驾!驾!” 东边闪过来两道黑影,披着金光,一前一后,风驰电掣般直奔不远处那面彩旗而去。 跑在前面的那个人在夺下彩旗的瞬间勒停了他胯下的红棕色骏马,马儿在原地转了个身,那人长腿一跨,跳下马来。 是江年锦。 听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尔冬,陈尔冬也望着那个方向。 落在后面的黑色骏马也在终点处停了下来。普云辉从马上翻身下来,在江年锦的身边落停,他抬肘狠狠的往江年锦的胸口一撞,没好气的道,“陈尔冬在,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江年锦的目光往圆坛边一扫,他转身将手里的彩旗插回原地,淡淡道“又不是只有陈尔冬一个人在。” 普云辉这才看到,陈尔冬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嫩绿的毛衣,洗白的牛仔,素淡的根本让人注意不到。 “诶你这个重色轻友的。”普云辉又在他的肩膀上补了一拳,难怪他不愿意把这个风头让给他。 江年锦没作声,只是伸手往竹筐里拿了一把苜蓿草递到马嘴边,这匹红棕色的马,叫小腾。在这个农庄里,就它和江年锦最亲昵。 陈尔冬和苏听溪已经走过来了。 小腾见了苏听溪,甩了一下尾巴。 普云辉愣了一下,哑然失笑“苏小姐,你看,我们又见面了。” 听溪点了一下头,说“好久不见”,却不知道对谁说。 江年锦一直在喂马,连身都没有转过来。 普云辉看向陈尔冬“要不要带你去溜一圈。” 陈尔冬还在摇着头,就被他推到了马边。普云辉托着陈尔冬的腰,帮助她上了马。见她拒绝的也不是很坚决。普云辉的心情一下子靓了起来。 他吹了一下口哨,拉着马的缰绳,慢悠悠的牵着马儿往他们来时的路走。坐在马背上的陈尔冬回头看了一眼听溪,也看了一眼江年锦,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最后对听溪笑了一下。 那样的笑里,有洒脱,有不舍,看的听溪难受极了。 爱而不得,放手有多残忍,她知道。 听溪站了一会儿,江年锦总算是喂完了马。他掸了掸衣袖,转过来。 “要不要也去跑一圈?”他问着。 那马儿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它又甩了一下尾巴,朝着听溪乖顺的蹭过来。听溪抬手摸了摸它的脸。 “我不会骑马。” “你不是也不会走秀?” 听溪一晃神,随即反应过来什么。 “江先生,我想可能是我误会了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希望我成为一名模特儿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既然你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了,那我随时可以走人。” 听溪说罢就转了身,才迈出一步,就被江年锦抓住了手腕,他一把将她攥了回去。 “这么听来,你是为了我才进beauty的?”他的目光冷的像是凝了霜。 “我……” 不,她不是。一开始她是为了能留在加安找莫向远才进了beauty工作的。 可是,一开始不是,也不代表永远不是…… “苏听溪,你和modern的莫向远,到底是什么关系?”江年锦沉了气,终于是给问出来了。 半个月来,这问题心魔似得挠着他,不让他安生。回去北城调查的人说,莫向远和苏听溪,是恋人。 恋人? 他问“曾经?” 那人说“曾经是,后来也没听说分手。只是莫向远去了别的城市,现在,苏听溪也跟着去了那座城市。” 那座城市,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加安。 他撂了电、话,是直接砸出去撂上的。 这此前种种连贯起来,订婚宴、医院……甚至他第一次遇到苏听溪。 她到底为什么在他身边,到底为什么临时改了主意…… 普云辉说,怕他一个坑掉进去两回。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一个坑里掉进去两回? 他索性不见她了。 阿府说“苏小姐没找到你看起来有些失望。” 有些失望……呵,平日里少言寡语的阿府他什么时候这么会看人情绪了? 一色说“苏听溪很刻苦,只是最近老是在跑神儿。看着像谈恋爱了。” 谈恋爱?谁说跑神儿就是谈恋爱了?才现一色叽里呱啦的怎么这么招人烦,索性连他也一并不见了为静。 只是,他们这一言一语的,他忘不掉。 这才知道,想她也不是一点点。 “原来,是因为我和莫向远的关系……”听溪扬了下嘴角,苦苦的,“我和modern的总裁莫向远,曾经是恋人关系,所以,江先生因为这个以为我是modern派来的间谍吗?” 江年锦神色凛冽。 “你是吗?” “如果我是,我一开始就不会拒绝你的提议!” 听溪满腹的委屈快要化作眼泪掉下来,而她不愿意让他看到,便立马转了身离开。 她没有给他机会拉她,又或者,他压根就没打算再拦住她。 江年锦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在阳光下越来越小。他没追,而她,也倔强的不肯回头。 他心里窝着团火,不知道要怎么灭,原地踌躇了一下,抬脚就蹿翻了脚边的竹筐。 苜宿草散了一地,小腾吧唧着嘴,低下头自顾自的吃,他气得将竹筐踢得更远,这架势分不清他是在跟人生气还是在跟马生气。 一晃神的功夫,苏听溪已经不在他的视线里了,心里更是没边了。 那女人,转身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这庄园这么大,她怎么走的出去…… 他没再往下想了,直接踩上了马镫,翻身上马,提着缰绳,一路向北绕出去。 苏听溪,他若真不信她,一开始也不会管她。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管,不管到底也不行了 姐妹们,抽风,无法回复你们的留言,但我都有看到。 我有空会给大家加更,但请大家也体谅我白天上班没有时间写那么多稿子~~实在抱歉~~ 不愿每天等更的,建议养肥再看噢~~么么 梦俱明灭8 校园港 正文 梦俱明灭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梦俱明灭9 听溪快步走着,也不知道要去哪儿,眼前有一片麦田,老远就望见它了,可是走了这么久,它还是那么远,像是会躲着她跑一样。 身后一片安静,她贪静,可也不是这样的静法,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在这空无一人的小道上被放大了好几倍。 她生出几许恐惧来。 谁说的江年锦愿意把耐心放在她的身上,若是真的,他怎么会放任她一个人跑掉。 所谓特别,不过只是因为他不相信她;处处注意她,不过是想提防她…罘… 她不愿再走了。蹲坐在原地的石头上,这样一想,眼泪又不争气的冒出来。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这儿空阔,她辨不清声音的来源,只是站起来四下的张望,看到江年锦驾着小腾真的追上来的时候,她的委屈反而更浓。 这是女人之常情。不哄不行,越哄越得劲欤。 她没有惊觉自己的心情,已经像个闹情绪的小媳妇儿一样,只是转了身,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继续往前走,直到小腾冲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江年锦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架势,倒像是追上来找她吵架的。 她绕过小腾,还想假装不看到他。吵不过,总躲得过。 江年锦终于翻身下了马,他拉住了听溪的手。 “上马。”他说,说罢,不似普云辉对陈尔冬那样的温柔,而是直接半推半抱之间将她托上了小腾的背。 听溪想不从,无奈又不敢乱动。 江年锦自己也重新跨上马来。他张开了双臂将她锁在臂弯里,提起缰绳,“驾”的一声往前奔去…… 清凉的风从身边吹过,却散不去听溪周身的热。 江年锦的怀抱灼烧着她的背,因着奔腾向前的惯性,他整个上半身的重量,似乎都压在听溪的身上,还有他温热的气息,全都落在她的耳边……那是,她一转头,就可以吻到的距离。 “你要去哪?”他的声音被风吹散。 也许是这气氛太好,也许是他先开了腔,听溪一下子没了脾气,这样的奔驰的速度让她无端的兴奋起来。 她指了指前方,说“那片麦田。” 江年锦侧头来看她,这颠簸起伏之间,他的唇擦过了她的脸,又是那样若有似无的一下……听溪的耳根子一下子热了起来,她别扭的继续看着前方,没看到身后的江年锦嘴角染上了一丝笑。 那麦田原来真的不像看到的那么近。等到小腾跑到的时候,听溪已经被颠地晕晕乎乎了。 一望无际的麦田啊,美的无边。 江年锦先跳下马来,他环顾了一圈,将风景纳入眼底,这庄园是他刚来加安的时候买下的,偶尔烦闷或者得空想起的时候过来转转,他以为他的不走心会让这里荒废,没想到手下的人替他打理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拉我下来。”马背上的听溪朝他嘟囔一句。 江年锦仰起头来看她,乌黑的长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抬手胡乱的将那缕扩在耳后乱也乱的自成风韵。那张微红的脸上,显着一丝迫不及待,她的瞳孔盈了阳光,亮的他不能直视…… 他扬起左手,递过去。 听溪毫无戒备,冰凉的手飞快的伸过来握住了他。江年锦却没有借力给她,而是用力将她一扯,在她猝不及防弯下腰来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后颈,他扬起下巴,吞没了她的那声惊呼,吻住她的唇。 听溪瞪大了眼睛,天旋地转之间隐约看见他的眼里有笑意。 小腾不耐烦的撅了一下马屁股,听溪整个人落下来,扑进江年锦的怀里,他似早有准备,用力的抱紧了她,两个人一起跌进身后的软软的秸秆地里…… 听溪趴在他的胸口,还未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经一个翻身,将她置于身下。 “苏听溪你给我记住,你现在是beauty的人,是我江年锦的人。” 普云辉牵着小黑走了很久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时不时的回过头来和尔冬说着话,尔冬有些心不在焉,可是一点都没有影响普云辉的心情。 他喋喋不休的样子都显得偏执,她曾经嫌他烦人话多,他却嬉皮笑脸的说”陈尔冬,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喋喋不休一辈子。”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表露心迹,第一次却说到了一辈子。 一辈子多远多沉重,她怎么受得起。 敞开了心扉就忽然有了隔阂,后来她一直都在躲他,而他,也不找她。 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又嬉皮笑脸的好像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那些话,她也松了一口气,心想他真是忘了那才好呢。 其实,从小到大和普云辉的相处就是轻松的,因为他知道怎么不给她压力。他玩世不恭,油嘴滑舌,可其实他比谁都理智有分寸,他对她说过唯一一句失控的话,大概就是“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你先爱上了他?” 爱情,哪儿有什么先后顺序。苏听溪,不就出现的比谁都晚么? “你要带我去哪儿?”周围的景越来越陌生,她终于忍不住问。 “你看,到了。”他的长臂一挥。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地花海,风中传来淡淡的花香,她眨了眨眼,才确定看到的不是虚幻。 是桔梗花。她最爱的花。 她记得自己十八岁生日那一年,许下的愿望之一,就是能有一片桔梗花。 年轻的时候总是很浪漫。后来毕业了,后来工作了,后来生活和感情都成了让她所累的繁琐,名利纠缠之间她也变得现实又世故。 没想到,她忘了的,有人替她记得。 陈尔冬翻身下马,落地的瞬间蹬着腿就朝那些花扑过去。 普云辉束着手站在她的身后,阳光洋洋散散落了她一身,她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普云辉,说说吧,你用这招搞定了多少女人?” 他煞有介事的想了想,“少说也有一个连。” 其实,需要他这样费尽心思去征服的女人,从来都只有她一个。尤其,他这样煞费苦心,她还不一定买账。 陈尔冬笑了起来。 她终于笑了,要搏她一笑,以前很容易,后来越来越难。 “云辉,你知道的,我一直很羡慕她。”她的指尖轻触着叶片,语调忽而怅然。 普云辉点头,知道陈尔冬说的她是谁。 “冉冉她……哪怕是无心随口的一句话,年锦隔天就可以替她做到。” “你不是羡慕她被女王一样的宠爱着。”普云辉道。 如果,她羡慕的真是这样简单,他早就可以做到。 “对,我不是羡慕她女王一样被宠着,我只是羡慕宠她的男人,是江年锦。” 陈尔冬大方承认,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的直白的表露自己的情绪。 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总想掩藏,可是到了最后,总视死如归。 普云辉的手握成了拳藏到身后,他没有再说话,今天他说的够多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想听她说。 虽然,他说的时候她从不留心听,但她说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落下。 爱与被爱,立场总是很分明的。 “冉冉走的时候,我很难过,后来,看到年锦那样,我更难过。我以为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可是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情。苏听溪出现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得到这个男人,并不仅仅是时间的问题。” “你终于想通了!” 普云辉眸间闪过一丝光彩。剧情如此急转直下,让他措手不及也欣喜若狂。 “你说的对,不属于自己的还要死死握在手心里的,那就是傻子。” 他笑“我那不是说自己嘛,可不是说你。” 陈尔冬看着他,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残忍,可是不说,更残忍。 她学着他云淡风轻的笑“不管你说谁,以后,我们共勉。” 普云辉的笑凝了一下“共勉?” “云辉……” 普云辉比了个“停”的手势,他耸了耸肩又笑起来,只是这笑里除了苦涩什么情绪都没有。 “所以,即使你不等江年锦了,也不愿意给我机会是不是?” “年锦和设计,是我这几年留在加安的全部意义。当初,可能是我太贪心,什么都想要,才会什么都得不到做不好。现在,既然我已经打算放弃年锦了,那么接下来,我所有的心思都会扑在设计上。我不能,一直都是别人眼中那个被自己打败的陈尔冬。”陈尔冬顿了一下“而且,放弃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决定,更是一个过程。” 普云辉点了点下巴,也不知是不是故作洒脱,还是为了保留自己最后那点自尊,他没事儿人一样扯开了话题,“身处时尚圈,其实很多事你根本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看法,你对自己太苛刻了。” “对不起,云辉……”她的尾音被风吹散。 普云辉望着那一片连绵的花海,紫中带蓝,蓝中见紫,明明清心爽目,可是他的视线却有些模糊。 花圃里的老人告诉他,桔梗花的花语,除了永恒不变的爱,还有另一种截然相反的说法,那就是无望的爱。他说“小伙子,希望你是前者。” 可惜,他不是。 他侧过身去看着陈尔冬,脸上又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 他说,“陈尔冬,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说我等你。” 每天都是午夜预存,无奈净网审核较慢,大家每天中午过来吧,那个点才能显示更新。造成阅读不便的,抱歉~ 梦俱明灭9 校园港 正文 梦俱明灭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梦俱明灭1 听溪被江年锦一个吻折腾的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这中间仔细算来,其实,也不止一个吻。 就在听溪被他吻的七荤八素的七天后,江年锦换了辆黑色的大奔在beauty大厦门口等她。 那日听溪被一色所谓的“魔鬼训练”折磨的双腿打颤,正思忖着如何快速打到出租车回家的时候看到消失了这么久的江年锦忽然出现,心里也不是不高兴的。 只是这份高兴里面,还藏着一些些别扭。毕竟,那是他们结束那个又长又深的吻之后,第一次见面罘。 江年锦让她上车,她站在车窗边正考虑着要不要上去的时候,就见那群一起训练的小模特儿正三三两两的从大厦里出来,应该是怕人看见,她立马钻进了车子挥手让他快走。 这样子,像是偷偷摸摸正干着什么苟且的事情。 江年锦只是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就听话的动了车子欷。 这一路沉默的开到听溪住的小区,下车的时候江年锦也跟着下来了,他从后备箱里拿出几个衣袋甩到听溪怀里,说“你先上去,我去巷口买点吃的。” 听溪低头瞅了一眼袋子里的衣服,是男士的。她正起疑想要问点什么的时候,江年锦已经转身往巷口走了。 她回到屋子就往浴室跑,刚刚冲了个澡换完衣服江年锦就回来了。 他现在对于排队买大排档这件事情已经轻车驾熟,无师自通。 吃饭的时候他依旧一言不,听溪到几近吃完的时候实在没忍住开口问他“这些衣服是谁的?” 他眼皮都没有抬,说“我的。” 说完,就直接撂下了筷子,走到沙边上拿起其中一个袋子,问她“浴室在哪儿?” 她下意识的指了指,见他径直往她指的那个方向去了,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她站起来喝止他“你要干什么?” 他说的理所当然“洗澡。” 然后他就进去了。 听溪顿时食之无味,在外面踌躇徘徊,组织了半天的语言,可看到他穿着自己的睡衣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她却说不出一句话。 也许是他的睡衣颜色太居家,那个画面看着那么顺眼舒服浑然天成,好像,他就该从那里出来,好像,他一直都是住在这里的。 他越过她走到沙上边,搭着腿陷进那软绒绒的绿色沙里,朝她勾了勾手。 听溪又像中了蛊一样顺了他的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着他的时候,就没了自我。 江年锦手一伸,就把她攥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想挣扎却被他牢牢的按住了双臂。 他们离的那么近,听溪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江年锦的身上还能飘着和她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这样的亲昵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他却哑着嗓音,有些疲惫的道“就让我抱抱。” 这语调,似要糖的小孩。 听溪浑身从心底开始软,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让他抱了一会儿。 气氛实在静谧到有些尴尬的时候,她没话找话的问他“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 他一直闭着眼,听到这话的时候才微微开了条缝儿。 “想我了?” 他的声音懒懒的带着笑意。 听溪岔气咳了一下,他抬手顺着她的背,没等听溪否认,就补充道“出差。” 她又小心翼翼的问他“你今晚打算睡这儿了?” 他没应声,干脆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我也不是第一次睡这儿了。”他说。 听溪“啊?”的一声,他就抱着她往她屋里去了。 江年锦把听溪放在床上,自己在她身边躺下来,因为床小,他都挨着床沿一副随时会掉下去的模样。 “你要干什么?”她掩着自己的衣服按着自己的领口有些紧张。 江年锦悠悠的翻了个身把她搂进怀里答非所问,“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那神态,说的好像他没睡好觉有她的责任一样。 听溪动了一下“那我去睡沙。” 他又把她攥回去,不耐烦了“你还欠我一次。” 听溪知道,他说的是上次被人寄死老鼠的时候他陪她睡的那一次。 看不出来,江年锦竟是这般锱铢必较的小气,明明那次也是他自愿的,却没想到到了今时今日还非要她还回去,她眨了眨眼,想不到辩驳的话,就心而言也不是坚决的想要拒绝他,索性就顺了他的意。 他定是累了,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而她睡不着,就枕着他的胳膊看着他睡觉,他的眉眼他的鼻,就连他沉稳的心跳都在她的耳边。 这一刻的江年锦对她而言,无比真实…… 早上醒来,她妥妥的盖着被子,而他又早早的不见了。 他的睡衣随意的脱放在床头,听溪拿了攥在手里,软软的一团,特别舒服的面料,甚至还有他干净的味道。 她从床上坐起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的睡衣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头,那张小小的床,第一次让她觉得有了海纳百川的感觉,可能,只是因为他是江年锦。 很多事情,但凡有了第一次,接着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江年锦从那天之后,只要不出差的日子,几乎夜夜跑过来抱着她睡觉,只是睡觉。 真不知道是他的意志力好的惊人,还是听溪的魅力实在太小。这样想的时候,听溪也会觉得懊恼,可是再一转念,她难道是希望他做点什么才好么? 这想法,才惊人。 虽然一同入睡,可是他们没有同时醒来的时候。江年锦起床总是很早,不声不响不打扰到她。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相拥入眠的夜就像是一场梦。 梦境再真实,她也抓不住 白天,他们在beauty就算迎面碰上,江年锦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听溪想,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忽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身旁有人推了听溪一下。 她说“江先生都走过去很久了,你还愣着看什么呢?” 听溪抬了一下头,是一起培训的小模特儿,她的脸上笑吟吟的,冲着江年锦他们那群人消失的走廊扬了一下下巴。 听溪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走在最后面的阿府正穿过走廊。 江年锦刚才迎面而过那冷森森的目光,一丝一毫都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虽然,也没有落在任何人的身上。 可是她的心里,无端的还是觉得不是味儿。 “这江先生原来比杂志上还要好看啊。”那小模特儿感慨了一句。 听溪不知道如何应话,匆匆的转过去的时候那小模特儿也回了身,她自然熟的追着听溪聊天。 “唉,你听说了吗?” “嗯?” “那个超模沐葵你知道吗?她今天要来给我们培训呢。” 听溪这回如她所愿的点了点头。 沐葵是什么人,她当然知道。她不知道的是,这样大牌的沐葵为什么会推了档期答应一色来给她们做所谓的培训。 早些天的时候一色就来给她打招呼了。因为听溪和沐葵起过冲突,他担心这两人又起什么矛盾。 沐葵习惯了趾高气扬,而听溪则是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一色显然是找错了人,这预防针打在沐葵身上该是比打在她的身上管用。 听溪这样说的时候,一色叹了一口气,他说“你不是比沐葵能听进话嘛,她若是能听进我这些话,我压根就连说这些话的必要都没有。” 她这才懂了一色的大概意思,他的意思就是哪怕、如果、就算沐葵真的有意针对她,听溪也得忍着点,让着点。 他这么说倒不是为了给这些新人做个好榜样,只是觉得听溪既然已经迈出了这步,那就说明她以后还是要在这个圈子里混的。得罪大腕儿这事儿,能不做自然还是不做的好。 一色是个人精,他早就摸透了这个圈子的风水人情。而且可气的是,他这个嘴巴通常好的不灵坏的灵。 听溪虽然进beauty也不久,可是有些事情经历过一次就会变得老成。她自然不会再像那些作为新鲜血液被beauty吸纳的小模特儿一样,睁着不谙世事的眼去看待这个世界的人际关系。她深知,无论是娱乐圈还是时尚圈,前辈这种生物的存在,绝对不是为了传道授业解惑的。 尤其还是沐葵这样的前辈。 她宁愿相信沐葵是来给她们下马威的,也比“培训”这个理由容易让人接受。 练功房四面都是郎阔的玻璃,透明的没有一点私人空间。 沐葵带着几个助理出现在走廊上的时候,屋子里面的小模特儿们就已经看到她了。这沉闷的空间隐隐有了兴奋的因子。 沐葵一袭红色的西装披风,内搭黑色玫瑰印花包臀长裙,脚蹬着银色包踝尖头高跟,黑超遮面,手里还捏着一个高定系列黑白大花手袋……她扬着下巴,隔着墨色的镜片也能感觉到那凌厉的视线。 这样凛然又高高在上的气场,分明没有一点是来分享经验的平易近人感。 可是除了听溪,好像没有人在意她是来干什么的。 “真美啊。” “她穿的衣服我今天早上还在杂志上看到呢,都是还没上市的新款。” “大咖就是这样。” 身边的女孩子已经隐隐炸开了锅。羡慕、嫉妒……什么情绪都有。 很多歪念诱惑,都始于这样的复杂的情绪。 沐葵似乎看到听溪了,她摘了墨镜,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从敞宽的大门里闪了进来。 “苏听溪,好久不见。” 看到暖心的评论很感动,虽然回复不了,但是轻轻爱你们~~今天加一更 梦俱明灭1 校园港 正文 梦俱明灭1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梦俱明灭11 沐葵会大大方方的朝着听溪打招呼,这倒是听溪没有想到的。 因为分不清来者何意,听溪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怕热情会显过分,何况,她和沐葵,也不是什么可以热情的交情。 沐葵手握着墨镜,镜脚支着下巴,红唇微微启开,“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清高。” 听溪的目光闪了一下,放松下来。她习惯沐葵跋扈的模样,反倒不能接受她虚情假意好好说话的模样了。 一色站在沐葵的身边,他朝着听溪使了个眼色罘。 听溪安静的笑了一下,任由沐葵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她的头上也不与她一般见识。 只是沐葵不依不饶。 “听说你也要入这一行了,我还以为是错听了一个笑话。陈尔冬现在的心情,该是养了一条中山狼一样的后悔吧?哈哈哈……欷” 沐葵大笑起来,笑声轻佻又震耳。 周围的模特儿都听出些端倪,面面相觑又摸不着头脑。 听溪凝了脸色。 沐葵与陈尔冬素来不和,她用这般轻讽的语调说起陈尔冬,让听溪的心莫名的难受,比说她自己还难受。 “尔冬姐没有这样的歪心思,她支持我的决定。” 一忍再忍,可还是忍不住还了嘴。 “对么,小嘴麻利起来才像你。”沐葵在原地踩了个圈,似乎在她的眼里,也有一个听溪本该有的样子。她说罢敛了笑意,又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不然,我还会以为江先生喜欢哑巴。” 周围的人一听这事儿和江年锦扯上了关系,本憋在心底的哗然忍不住从嘴角飘了出来。 一色眼见着状况不对,立马跳了出来圆场“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赶快讲正事吧。” 沐葵买了一色的账,又或者,她觉得欲言又止留给别人想象的余地这样比较有意思。 只是,她收了话锋,听溪心底的一池春水却已经乱了。 当初,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对沐葵说,“我和江先生不是你想那种关系。” 如今呢?她和江年锦又算什么关系。 自己都没了底气,又怎么去说服别人 沐葵把手里的墨镜,手袋还有身上的披肩一并交到了助理的手中,那架势倒还真的有了几分要言传身教的模样。 只是她的开篇就让在场的所有人大跌眼镜,这也恰恰应正了听溪的想法,她果然是来给大家下马威的。 沐葵说“我想这会儿站在这个屋子里的人,都是奔着时尚圈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而来,那么既然如此,关于进入这个圈子能够得到什么就不需要我在多说什么了,没准你们比我还清楚,那我今天就来和大家说说,你要进入这个圈子,首先要失去什么。”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要干什么呢!” 一色急了,他就知道,沐葵绝非他可以轻易掌控的善类,可是这样拆他的台,总显过分了些。 沐葵笑“一色,你不是说只要我愿意来,随便我说什么都行吗?” “我……”一色语塞,恨不能自打嘴巴。 沐葵伸手将一色推开,“今天,我是主场。” 一色知道阻拦不了,索性双手一摊也不愿意再管,他“哼”的一色扭着腰肢就蹿出去了。 听溪看着沐葵,她却像是彻底忘了刚才针锋相对的情景,一眼都不看听溪。 “你们知道外面的人怎么形容模特行业吗?”沐葵忽然问。 周围响起一片唏嘘声,每个人心里可能都有一个答案,可是没有人敢作声。这些小模特儿在嫩,这点聪明劲儿还是有的。枪打出头鸟,这位超模小姐如此不可一世,被她注意可不是什么好事。 “美丽的女人,肮脏的行业。这就是别人对模特行业的形容。是不是听来直教人想入非非,也毛骨悚然?” 沐葵在笑,其他人却一个都笑不出来。 “脏。知道哪儿脏吗?”沐葵提了声调,“就是有人,不通过自己的努力想要靠着男人上位。就是这样的人存在这个圈子里,所以这个圈子,才脏了。我平生最见不得这样的贱人。所以在这里也给各位提个醒,男人就像一朵云,他愿意载你时你俯瞰众生,他飘到别处的时候,你只能万劫不复了。” 沐葵说完,就把目光挪到了听溪的身上。 “一个男人他能捧红多少人,他就可以毁灭多少人。有些人很聪明,可是聪明的不得要领。” 听溪抿了一下唇。 沐葵说的男人,是江年锦。而她说的有些人里,也有听溪。 “这个圈子的生存规则就是这样的不公平。你们这儿多少人是既想得到金钱名誉,又想做盛开不败的白莲花的。我告诉你们,这也不可能。”她顿了一顿,转着自己手指上的那枚花型戒指“一旦进了这个圈子,华美的衣服穿在身上,可是在别人的眼里,你不一定着衣服。” 沐葵说着,就朝着听溪走过来。 听溪瞪着她,她却只是笑。 “进入这行,每个人或早或晚都要交出她的入行通知书。我和大家也不熟,唯一认识的,就是这位苏听溪小姐了。不如,由她给大家做个示范?” 听溪还未审度出沐葵话里的深意,她的手臂就朝她伸了过来,那纤长的指,勾住了听溪的衣领。 “哗”的一下,听溪的t恤被生生的撕裂。 “你干什么!”听溪抬肘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的文胸,已经毫不遮掩的露出了大半。 在场的所有姑娘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就受不了了?”沐葵攥住了听溪的胳膊,秀气的眉皱的紧紧的,她凑到听溪耳边轻轻的说“苏听溪,这点羞辱你都受不了,以后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 听溪甩开了她的手,眼眶泛酸,她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身子。 “都在干什么!”江年锦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唉唉唉,都让开让开。”一色冲过来,给江年锦推开了一条道儿。 在看清楚来人是江年锦的时候,那条道儿自觉的让的更大。 江年锦凌厉的目光扫过听溪又扫过沐葵。 阿府已经脱下了外套,别着脸罩在听溪的身前。 “怎么回事?”江年锦又问。 周围静悄悄的一片,气压很低,似乎正常的呼吸都有了困难。 听溪不敢去看江年锦,反倒她像做了亏心事的人。 “我只是在给她们培训。”沐葵手一摊,瞥了一眼听溪,“这不过是必要的示范……” “苏听溪,你说。”江年锦打断了沐葵的话,紧紧的锁着苏听溪。 他们只隔几步之遥,她的脸红彤彤的,是受了惊吓的那种不寻常的红。她的手指用力的捏着阿府的外套,指关节都泛了白。可是她不愿意看向他,哪怕目光里多一丝求助,那也是好的。 从来没有女人这么不爱与他为伍。 听溪沉了一口气。 此时的境地犹如芒刺在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还有江年锦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说要她说,他是要她说什么呢。 人前的江年锦总是喜欢这样滴水不漏,让她自己选择要不要他的帮助。 而他的帮助,用好了那是轩然大波,用不好,更是轩然大波。 “沐小姐,只是在示范。”她的声音轻轻的,隐忍着情绪怕他听出来也看出来。 沐葵怔忪了一秒,抿紧了唇看着她。 江年锦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他耸了耸肩,目光扫过众人,“既然这样,大家继续。” 他说完,阔步流星的往外走,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也快步的跟着。 屋里开始响起小声的窃语声。 江年锦忽然又在门口停住,他回过身来看着顿在原地的听溪。 他一看,所有人就又都看过来了。 “苏听溪,就你穿成这样了也还要继续?”江年锦的声音里已经明显的有了火气。 阿府折回来,轻轻的比了个“请”的手势。 听溪低着头,眼前已经模模糊糊的。她听到阿府说,“走吧苏小姐。” 走吧走吧,也只能走吧。 转身的时候听到沐葵低哼一声,屋里又静悄悄的,比来时更静。 听溪却静不下来了,江年锦那冷漠的背影,晃的她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好像他走着走着,就会离她越来越远。 走出练功房,江年锦身边的人就各归其位各司其职,冗长的走廊,就只留下她一个人还跟在江年锦的身后。 他终于转过身来了,走了这么久,余火却还没有散。 “苏听溪,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不想将小事闹大。”她抬起头来看着江年锦,“如果你帮我,这件事情一定又会被借题挥。” “借题挥又会怎么样?”他瞪着她,瞳仁更深。 “不会怎么样。我只会得了这件事的庇佑,从此再没有人会敢得罪我,从此也再不会有人用正常的目光看我。” “怕得我庇佑,所以处处与我保持距离?”江年锦有些匪夷所思。 梦俱明灭11 校园港 正文 梦俱明灭1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梦俱明灭12 “你不也是处处与我保持这距离么。”听溪咕哝一句,一时泄露了心里的小情绪。 “我?”江年锦扶了一下额。 真是哭笑不得,他会这样做,还不是为了照顾到她的那点小心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跟做了贼似得躲躲藏藏他全看在眼里,这会儿到怨起他来了。 听溪叹了一口气,“你是光,所有人都会注意你,可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圈子里立足。” 虽然,她不喜欢沐葵的行事作风,可是,沐葵说的却是句句在理罘。 没有不移动的云,没有不会倒的山。 而且,她并不希望,江年锦只是她的靠山。 “被这样欺负,就是你的努力?欹” “若不能步步为营就只能先选择节节败退。” “苏听溪,你还真是聪明。”江年锦苦笑,转而,继续问她“那我,就是这样让你不能相信?” 相信,她曾经把对全世界的相信都给了一个人,可是后来呢。 后来再也没有了后来。 她也没有了再去相信谁的勇气。 听溪看着他黑亮的眸子,忽然有些动容,有些犹疑“那我,可以相信你吗?” “……” 江年锦的私人电梯“叮”的一下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二话不说,一把勾住了听溪的脖子,半推半就之间将她带进电梯。电梯门合上的时候,他低头开始吻她。 那霸道的唇齿,含着怒意,含着火气,痴缠不休间似要将她撕咬成两瓣。 他可以相信吗?她竟然敢这样问他。 而他生气,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她不相信他。还是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信。 听溪的后背抵着轿厢的银壁,一片冰凉,可是身体却是火热的。他的手擒着她的腰,死死的贴着她,像是使上了要把她挤出这电梯的力道。 她攻防不力,任由他撬开了她的牙关之后,她就失去了所有主动权。 阿府的外套从她的手里滑落,她黑色的文、胸连同那片粉白的肌肤暴、露在他的眼前,隐隐绰绰之间,反倒更加诱人。 他的掌心瞬间像是起了火,灼人心魄。 听溪的理智和他的吻一起乱了节奏。 直到他伸手扯掉她身上残存的那片t恤布料的时候,听溪终于一把推开了他。 “江年锦,你要干什么!” 他眯着眼凑过来,鼻息落在她的颈间。 “你又叫我什么?” “我……” “就这样叫。” 他说,说完双手一起自后揽住了听溪的腰,轻轻的一拉,他又吻住了她。 比起之前的野蛮,这次他温和许多。只是缱绻磨合之间,刚刚入戏,电梯就到了一楼。 “叮”的一声,吓的听溪一头扎倒在江年锦的胸前。 一楼是他的专属地盘其实没有人,可是她还是惊恐万分,瑟缩在他怀里。此刻她这般模样,若是让人见了,那她就真的不用在beauty混了。 她是怎么了,明明想要拒绝他的,可是却偏偏怎么都抗拒不了。 电梯门又关上了,这次听溪果断的推开了江年锦。她蹲下去想要将阿府的外套捡起来,被江年锦制止了。 他又看了她一眼,全身都是粉粉的,连带着脸颊,都是这样的颜色。 江年锦直接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 好像,那片裸露的肌肤,只有他的东西,可是这样亲密的碰触 听溪从电梯里出来,就一直坐在江年锦的办公室里愣。 江年锦也一言不,好像还憋着一团散不去的火气。她不知道,原来她的不相信,竟然是这样的大的问题。 偌大的办公室里沉沉的一片。 直到江年锦的秘书小姐送来一件崭新的t恤给听溪换上,这件事才算暂时翻了篇儿。 江年锦倚在办公椅上,头也不抬的交代“让阿府送苏小姐回去。” 听溪想说不用,但又不想继续和他怄气。直到出了门才回过神来,她对他,竟也是到了可以怄气的程度。 没想到这样兜了一个圈儿,听溪还能遇到沐葵。 她依旧成群的助理绕在身侧,而听溪则因为身边跟了一个江年锦的人,两个人的气势还算相当。 听溪想避开她,可是她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要挡住听溪的去路。 阿府似乎也冒着脾气,一步上前挡开了沐葵。 沐葵不恼,笑吟吟的,“我只想和苏听溪说句话。” 听溪给阿府投递了一个眼神。阿府退开了。 “不知道沐小姐,还有什么事情。” 沐葵也让她身边的人退开些。 “苏听溪,每次和你接触每次都会有惊喜。”这句话并没有深意,甚至可以单纯的当做是沐葵的赞美来听。 可是听溪却高兴不起来。 也是,她才羞辱了她,现在又算什么,打个巴掌塞个甜枣?她退让可不代表她傻。 “我是真的有意把你收为己用,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沐葵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墨镜。 “不用了。”听溪与第一次一样拒绝的爽脆。 “好吧,我知道强求也没有用。”沐葵迈了两步,又回头看她“也许是你现在不跟着陈尔冬了,看着你也觉得顺眼不少。我奉劝你一句话吧,你这样的胆色,搁在这个圈子里是福也是祸。自己收敛着点。” 沐葵纤细的背影忽然就在听溪的视线里拉长,长的似乎一折就会断。 听溪想,沐葵那些不可一世的骄傲,会不会也只不过是她自己的伪装。 毕竟,这个圈子里再顽强的人,都需要自己的金钟罩铁布衫。 她有朝一日,也会那样吧 秘书将苏听溪留在沙上的外套递过来给江年锦。 他的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那是他的私人号码,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多,真正敢肆无忌惮打这个号码的人也很少。他曾把这个号码存在送给苏听溪的手机上,可是她一次都没有打过,后来她把手机还回来,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转存了这个号码。 肯定,不会。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通常都想不起他。 江年锦挥了挥手让秘书先出去,才接起来。 那头是个爽脆的声音,亮亮的,来来回回只重复了一句话。 他应了声,绷紧的眉心微微松开,提着他的外套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屋外的天已经黑了,前两天的这个时候,他的心只奔着一个地方,那本该是他最不该去的方向,可是偏偏忍不住,他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入梦的魇无休无止的折磨着他,却独独她在身边的时候他可以安然入睡。 车子驶入一个桥洞,晕黄的灯火洒了一车,出了桥洞他择了最小最偏的那条路,这是一条人烟稀少的路,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放缓了车速。 开了好久,那幢小小的,掩在深木中的别墅才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才熄了火下车,那扇敞开的大门里就蹿出一个豌豆荚似得小小的身影,摇摇摆摆的,走路都还不稳,却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江年锦走上台阶,走完面前不平整的路,才张开了双手在原地蹲下,等着那奶香扑鼻的小家伙自己撞进他的怀里来。 后面正追着跑的保姆见到他来,也笑着停在原地不动了。 “江爹地。”她终于勾住了江年锦的胳膊,那粉扑扑的脸,让他无端的想起了苏听溪,今天她在他怀里的时候,也是这个颜色。 那团小东西蹭过来,“吧唧”一下在江年锦的脸上留下一片口水。 江年锦这才回神,收手将她抱起来。 “ailey,怎么不乖乖睡觉?” “妈咪,想妈咪……”小ailey挥舞着手臂,她会说的话还不多,可是江年锦能懂她的意思。 保姆过来,把ailey接过去。 “沈小姐好久没来了,我也找不到她,只能给你打电、话。ailey应该只是想你们了才闹着不肯睡觉……” 江年锦点了头。他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他没有放在耳边,只是开了扬声器甩在茶几上。 那头很快就有人回应。 “喂,年锦!” 江年锦朝着保姆使了个眼色,保姆会意放下了ailey,小ailey“蹬蹬蹬”的跑到茶几边,将她的小嘴凑到手机边上“妈咪,出来……妈咪。” “喂?年锦?”那头的人有了犹疑。 “江爹地,拉出来,把妈咪拉出来。”ailey指着手机。 江年锦走过去,关了扬声器。“听到了?” 那头的人“嗯”了一声,就开始沉默。 “过来。”江年锦说完,没等她回应就挂了电、话。 屋子里忽然静悄悄的,ailey抬头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拧着眉头不耐烦的模样。他以前,从来不会在这个地方露出这样的表情。 保姆蹲到在ailey的身边哄着她,颇有几分打圆场的意思。 可是ailey并不理会她。 江年锦让她先去休息,一把抱过ailey,让她坐上自己的膝头。 他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对付小孩子,他一点都不在行,尤其是像ailey这样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子,他说什么都不会得到回应的,可是偏偏,他最喜欢这个阶段的孩子。不会让人措手不及。 靠近他的ailey乖顺起来,玩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就开始打哈欠。 他把她抱进了房间,那小型的公主房,当初还是他让人设计的,没有她母亲的亲力亲为,那便只有他出力。 ailey很听话,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听话。那么小就这样听话,总更容易让人心疼些。 她一沾着小床就睡着了,孩子总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哪怕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也不会觉得烦恼。 曾经他也是这样的,可是最近,却好像忽然开始在意这些。 梦俱明灭12 校园港 正文 梦俱明灭1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梦俱明灭13 ailey睡觉的时候,喜欢把手指放在嘴里,保姆想过好些个办法,可都戒不掉。似抹了蜜一般的让她割舍不下。 是不是女人睡觉的时候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习惯? 他下意识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不是福相的大,不过这些天也该被苏听溪揪大了不少,他好几次半夜醒来,她的手都是摆放在他耳边的位置,紧紧的揪着他的耳垂。他轻轻的拂是拂不掉的,可是拂重了,又怕吵醒她。 她说她会打呼,敢情是掩耳盗铃的,这个捏人耳垂的癖好,才真正叫人哭笑不得。 这个点,他抬手看了一下表,她该睡了吧罘。 睡得早,起得还晚。呵。 楼下传来了声响,有人来了,他回神,替ailey掖了掖被单,他最近,也开始会做这些温情的事情了,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自己,却觉得还不赖。 他出了房间,下楼的时候看到客厅里站着个人飑。 明明是她的房子,她却拘束的像是个客人。 他清咳了一下,那女人转了身,沈庭欢。 一眼扫过去,那潋滟的红唇是她全身的重点。 他皱了皱眉。 沈庭欢捕捉到了他的表情,立马解释“急景有场秀,我刚刚下台还没来得及卸妆。” 江年锦不说话,往沙边走。 她跟着走过来,攀住了江年锦的胳膊,很随意自然的样子,问他,“今天你怎么来这里了?” “ailey想你想的不愿睡觉,保姆又找不到你。”江年锦转头看着她,顺势拨开了她的手。 “我最近有些忙。“沈庭欢抿紧了唇。 “需要一色给你推掉一些工作?” “不,不需要,本来也没……”她的声音弱下去,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弱弱的。这不像她。 她思考了一下,最后却还是选择了坦白“我不喜欢来这里。” 一个地方,困顿了她两年的青春,她不喜欢来这里,太情有可原了不是么。 江年锦挤了一下眉心。 “那ailey呢?” “我已经给了她生命。”沈庭欢轻叹一口气。 她已经给了她生命,也会让她活的好好的。只是爱那种东西,太奢侈,她自己要不起,也给不起。 她还要有大把美好的未来。她不能误了自己两年,还要误自己一辈子。 “你既然不想要她,那大可不必生她。” “年锦,你该知道我的身不由己。”她又伸过手来,即使知道江年锦心冷,可是他身上的温暖,还是让人忍不住贪恋。 这一次江年锦直接闪开了。 他的脸上彻底有了怒容。他不了解女人,也愈的难以了解。 孩子对于她们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有的女人视如生命的东西,有的女人却觉得轻于鸿毛。 孩子是一个女人一生的转折,逃都逃不开的转折。 如果……他又在想如果……罢了,这世间本也没有如果。 江年锦转了身“既然你不想来,以后都不用来了,ailey我会让其他人照顾的。” 沈庭欢憋着眼里的酸涩,他对孩子,都比对她温和。 “你要让谁照顾?苏听溪么?”她冷笑。 “你胡说什么?”江年锦眯了眼,丝毫没有想到这样的话题还能转到苏听溪的身上,看来今天是免不了时时想起她了。 “真的是我胡说吗?不是我一个人在胡说。”沈庭欢上前一步走到江年锦的对面,她看着他的眼睛,平时不敢如此直视,可是这会儿却想从这扇窗子里看进江年锦的心,“苏听溪,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你这么注意她?” 这么?是怎么? 到底他对苏听溪是何种程度,明明,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别人,好像全都知道了。他们都喜欢用这样质问或者劝诫的口气来和他说话。这都算什么?他一点也不需要。 “你未免管太多了。”江年锦淡淡的。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沈庭欢收住话语,没有继续往下。 他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看着苏听溪的眼神都是泛着光的,那种光深邃专注,像是从心底出来的一样。 可是沈庭欢不愿意再说了,怕说多了就会提醒他那些可能连他自己都没现的情愫。 江年锦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直接转身就往大门口走出去。 她追了两步,自身后抱住了他。 “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机会?哪怕再也不能继续留在这个圈子,我也希望可以留在你的身边。” 沈庭欢的声音染了凄凉,没有平日的一姐范儿,换了谁都该动容的。 江年锦却只是伸手摘了放在他腰间的手,一言不的就走。 他的车停在外面,沈庭欢的司机正坐在车里等她。见他出来,立马下车给他行礼,他没理。 坐进车里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身上有一部分躁的很。不得要领的躁。 他还以为,他的身心全死了,原来还有一部分是活的。 可是这部分不再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他不能继续放任 听溪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又翻了一个。床不大,她横在中间更显小。 床头那盏灯还亮着,最近这些天,关灯的人都是江年锦。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屋子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 她起来,走到客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明明他在的时候也不会说很多话,可是他不在的时候,却静的这样恐怖。 她陷进那绿茸茸的小沙里,她也不记得当时自己为什么会买这样一个沙,可能只是这个颜色显得特别的有活力。 江年锦似乎也特别偏爱这个位置,每天晚上他都懒懒的坐在上面看着她收拾屋子,洗碗……从来没有想过,他这样的人物竟然过的也是这样清闲的晚上。总觉得他这样的人,是分秒必争的。 脑海里片段那么多,可是耳边还是静的难受。她打开了电视机。 用一色的话来说,女人都是睡美人,这么晚还不睡觉,就等于是女人的慢性自杀。 她以前也不觉得睡觉是这么费劲儿的一件事。可是他来过之后,什么都变样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尤其,是像她这样,这么轻易就养成了习惯,更可怕。 娱乐频道的时尚特辑正在转播点评急景今天晚上那场名为“春之舞”的秀。这场秀排场做的很大,但因为开秀之前的宣传不完善,来捧场的人并不多,熟悉的面孔少之又少。 沈庭欢是主场,第一个被关注的人自然就是她。麻辣主播自有她的麻辣风范,言辞犀利但也不失偏颇。 听溪平时很少看这样的节目,决定踏入这个圈子之后,更是不会想要看。 再多的赞美,也总少不了诋毁,这就是她们所要承受的。 只是听溪这会儿,实在需要一点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而那个人,又偏偏是沈庭欢。 在四谷庄园与陈尔冬谈过之后,听溪隐隐绰绰之间总觉得,所谓江年锦的心尖宠,或许就是沈庭欢。 她见过江年锦为沈庭欢据理力争的样子,她也见过沈庭欢在江年锦身边笑靥如花的样子,他们都为彼此,有过不像自己的时刻,那不是爱,又是什么? 听溪轻叹了一口气,把失焦的视线重新移回屏幕上。 沈庭欢穿着拼色的短裙,头梳成利落的马尾。这大概是她走过的秀里面最妆容最简单的一次,唯一浓重的修饰是她的唇妆。 这样的沈庭欢看起来真是青春,如果摒弃那些心机,她得有多美好。 听溪仔细的观察着沈庭欢。她走台的时候像只骄傲的孔雀,把重心抬得很好,让人感觉她的头顶有根线规范着她的姿态。她每一个恰如其分的停顿和转身在无形之中都彰显着她的专业。 沈庭欢的台风,节奏感都是无可挑剔的。可是唯一不足,是她个人的气场太强,这样强大的气场让她和服装之间产生了几分喧宾夺主的尴尬感。 听溪喝了一口水,惊讶于自己竟可以以这般公正、专业的目光去审度别人。 一色总是强调,当你可以看出别人身上的不足,这就说明这些错误不会出现在你自己的身上。 看来她今天的失眠,也还不至于一点意义都没有。 “沈庭欢一直是时尚圈的传奇女子,她消失两年的去向成谜,情感归属亦是成谜。在各种猜测众说纷纭之时,本节目的记者今日拍到也许足以解释一切的画面,下面插播一条重磅新闻。” 女主播看起来有些兴奋了。 听溪缓神的空档,画面忽然被切换了 她心里的屏障,也被跟着拉开了。 听溪扫了一眼,她并不爱关注这些八卦,因为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安全感反而少,可是眼前的画面让她挪不开视线。 屏幕上缓缓闪现了一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模糊的黑,隐隐绰绰之间闪着两个人影。一大一小。 小孩子因为被搂在怀里,只能辨出个轮廓,可是那个大人,纵然画面再不清晰,她都可以认出来。 没有人可以模仿出江年锦的气场,哪怕只是个侧影。 从江年锦从蹲倒在地上开始直到那个小孩子奔跑着扑进他的怀里,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一个都没有被狗仔队的镜头给落下。 江年锦竟然有个孩子?! 看到这里,此刻在电视机前围观的群众大概都是和听溪一个反应——惊诧到不能自已。 而这离奇的一幕,因为沈庭欢匆匆小跑进大门顿时有了一个再不能更圆满的解释。 真是应了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怕是这会儿,每个看到这则消息的人心里都有了自己遐想的剧本。 原来,沈庭欢消失的这两年,是给江年锦生孩子去了。 这个念头蹿过听溪的脑海的时候,她忽然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没由来的,就像是心口自我膨胀的一个世界被谁用利器“嘭”的一下猛然扎破了的那种感觉,毫无防备又疼痛难挡。 她几乎是跳起来关上了电视。眼里的酸涩让她再也无法直视画面里的那些人。 她甩下了手里的水杯,如临大敌般逃进那个小小的房间,拖鞋甩在门口她也只是赤着脚没管。那柔软的棉被裹在身上,还是驱不散身上彻骨的冷。 听溪生性偏寒,而江年锦是热体,她喜欢捂着他睡觉……为什么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还在想他。 她抬手用棉被蒙住了头,空气稀薄的瞬间,她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可是这一刻反而觉得真实。她是需要这样战战兢兢活着的人,而他不是,他肆意耀眼,他们从来不再同一条水平线上。 手机在枕边震动,一下一下明明那么小的力量,可是她却觉得整个人都被震得麻。 她伸手过去摸了过来,黑暗里那方屏幕更加显亮。 “江年锦”,屏幕上闪着这三个字。 新手机刚刚买来的那会儿,是她自己小心翼翼的将那个号码输进手机的。 第一个输进去,打出他的名字,按了保存,却从没有想过会打给他,存着,只是觉得那样会比较有安全感。 同样的,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屏幕上会亮起这个名字。 那时候,他们的交集牵扯还那样浅,浅到没有想过会有以后,而现在,竟然已经不知不觉深到割舍会痛的程度。 曾经,她甚至想过这辈子会让她觉得痛的男人,只有一个莫向远。 时间真是良药,也是毒药。 她没有回应,手机震了几下也就不震了。 她慢热,莫向远是如细水长流般一点一点涌进她的生活的,等她惊觉爱上他的时候,他说他已经等了她好久好久。 好久好久,那是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江年锦不会有莫向远这样的耐心,等她爱上他,不,是等她现爱上他。 她来不及了,又或者根本不曾有过机会 又是浑浑噩噩的一夜,醒来沈庭欢和江年锦的绯闻已经上了各大新闻版面的头条。 江年锦本有一夜的时间去处理这些琐碎,可是这条消息并没有像之前听溪和他的绯闻一样,才刚刚萌芽就被扼杀在摇篮里,反而,它以疯长之势在蔓延。 沈庭欢这三个字一下又冲到了热搜词汇的第一。 很多人揣测,这是beauty的公关团队在为沈庭欢虚张声势,可是这个观点很快又被推翻,beauty的公关团队纵使再想出彩,也不敢拉上江年锦做赌注。 但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沈庭欢的确又在消沉过后一夜爆红。 这条绯闻最大的受益人是沈庭欢,最大的受害人,则是和沈庭欢彼此替代存在的沐葵。很多口头协定还未签约的代言商都临时改了代言模特,沐葵即使被挤下位也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 十八年河东,十八年河西,弱肉强食,见风使舵……这些都是身处在风云突变时尚圈里的每一个人所需要承受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很多时候人无法改变环境,就只能去适应这个坏境。 沐葵是个聪明人,她表现的比任何人都淡定,虽然,没人知道她心里怎么想。 听一色说,沐葵的出道的经历就像是一个励志故事。 &y之前也不过只是个连名字都让人记不住的n线的小模特儿,受尽了各种不公的待遇。 被人介绍进beauty是她人生最大的一个机遇,而她很好的抓住了这个机遇。 但是机遇只代表一个转折,就好像人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选对了方向,而选对了方向也并不代表前方的路会就此一帆风顺。 从名不见经传到平步青云这条路很长很长。 很多人走了一半就放弃了,很多人则选择了走捷径,所谓捷径,又无外乎那么几种…… 沐葵很倔,很努力,她出道至今几乎零绯闻,巅峰的位置,是她凭着自己百折不挠的意志一步一步爬上去的,这中间受了多少委屈,隐忍了多少眼泪,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沐葵成功之后,几近自己所能的打压那些想要不劳而获靠着绯闻靠着男人上位的模特儿。 很多人在背后说她嚣张,骂她疯子,可是,这恰恰是沐葵最悲哀的地方。她可以保持自己的原则却无法让所有人和自己一样保持原则,有些竞争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比如她和沈庭欢之间。 普通的人遇到挫折的时候才想到要听一听那些励志的故事,但人遇到挫折的时候总是少数。而除去这些少数时候,凡人多需要八卦的谈资来调剂自己的生活,而且是越新鲜越***越不可思议的八卦越好。 沈庭欢比沐葵深谙这个道理。 “沐葵几年的努力却抵不上沈庭欢一夜的心计。” 一色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武断了,这条绯闻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没有人能说出个大概来。 听溪也没有往心里去,这条绯闻已经成了beauty甚至整个加安最热的话题,她一早就被动的接受了各种各样猜测的声音,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条。 只是一色,很少对她说这么多的话,尤其还是说别人的故事。 一色像是看出听溪的心思,他耸了耸肩,又恢复之前那轻佻的模样,他说“苏听溪,我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你明白,刻苦努力在这个圈子里并不受用,你比沐葵更努力,但你死板也不逊色于她。有时候太过有原则也是一种病,得治,你这样对自己的病情不管不顾,展下去,会把自己逼上死路的。” 听溪无言以对,只能扬唇而笑。“一色老师,你就别吓我了。” 一色扶额,“我吓你?我哪是吓你?我这是在骂你傻呢!你看你手里本来握着多好一个机遇,这下好了,被别人抢了个先……” 听溪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那是心力交瘁的感觉。 一色说江年锦是她的机遇,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江年锦是她逃不过的宿命。 她忽然想起自己对江年锦说过,她要凭着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他当时没有说,但是,照现在这样的情势和一色所言,他听了这样的话,一定打心眼里觉得她可笑吧,这样一个初出茅庐,自不量力又有着一文不值自尊心的苏听溪! 沈庭欢在出席公开活动的时候接受记者的采访,在被问及她和江年锦的关系的时候笑而不语,将这条绯闻剧展推向了高、潮。 听溪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练功房里想要两耳不闻窗外事,却现这个想法那么难,身边那些小模特儿谈话的内容也渐渐变质。衣服化妆品这些简单的话题已经不在她们谈论的范畴里了,而现在,听溪从她们嘴里听到更多的是上位、绯闻……还有,江年锦那个男人。 之前沐葵在这个练功房里投下的所谓“江年锦喜欢苏听溪”这个隐形炸弹,终于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爆炸了。听溪明显的感觉到周遭的目光有了越来越多的深意。 好奇难忍到跑过来亲自向她确认的也有,听溪只说“我和江先生没有关系。” 这样的话说到最后她自己都不耐烦了,索性沉默的以不变应万变。而吃了闭门羹的人心里总会多些不痛快,背后的中伤、谩骂就这样开始,恶性循环。 听溪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只是没想到隔阂来的比她预想的还要早,这样被疏远她其实是乐此不疲的,就好像远离了她们,就暂时远离了是非一样。 她又在练功房里留到了最后一个走,最近这些天她都是这样的,因为不想一个人回去面对那个空荡荡的屋子胡思乱想。 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矫情,遇到江年锦之前,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那空荡荡的屋子里,却也没有觉得如此不安。 &y的大门,她看到江年锦的大奔又停在之前等她的位置,规规矩矩稳稳当当的,就好像从来不曾离开。 看到她的时候,江年锦的车窗降了下来。 听溪却像没有看到他一样,兀自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 她这次是在躲他,实实在在的躲他。 她真想就这样躲他一辈子,也不想要听他说那些残忍的话。 但这前提得是,她要真躲得过她。 听溪的出租车兜兜转转停在巷口的时候,江年锦的大奔早就已经在那里了。 大排档今天人不多,他就那样翘着二郎腿悠悠坐在那塑料方凳上,老板娘很专注的在和他聊天,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可是好像无论他说什么,老板娘都能笑的前俯后仰的。 看来真是什么女人,都逃不过他江年锦的**阵。哪怕,他是那样漫不经心的在摆阵。 听溪撇了撇嘴,江年锦真是的,这么个风口浪尖上,他也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多需要避嫌的脸就敢这样施施然的到处乱晃。 听溪继续假装没有看到他,随口点了两个常点的菜。 “苏小姐,你男朋友都已经给你点好了。我刚刚还在和他说,我老公要是有他一半贴心就好了……” “这个人他不是我男朋友。” 因为净网,章节显示时间我自己也不能控制,留言也无法回复,抱歉~ 梦俱明灭13 校园港 正文 潮落潮生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落潮生1 听溪打断了老板娘的喋喋不休。 老板娘张着嘴,视线飞过去看江年锦。 江年锦的嘴角往下一耷拉,即使这般尴尬的境地,他还是一脸的淡然。 听溪挪开了目光,低头去找自己的钱包。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老板娘凑过来,故意压低了声调,但其实没有人听不到罘。 听溪不答话,手指在那方小小的空间里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摸到自己的钱包。刚刚,付车钱的时候还捏在手里,难道是落在出租车上了? “哎哟,小吵怡情,我说苏小姐,这样又帅又体贴男人现在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老板娘边说着边麻利的将几个菜打包装好。“一共35块钱。” “老板娘,我钱包掉了,你看能不能明天一起给……飑” 听溪正踌躇着,江年锦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边,他把钱递了过去。 “我不要他……” “走吧。” 江年锦没有给听溪把话说完的机会,也没拿老板娘的找钱,他左手拿起餐盒,右手直接拉住了听溪的手,将她拖着往前走。 老板娘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他们现在这样,横竖看,都像是闹情绪的小情侣吧。 听溪不想在人多的地方与他纠缠不清,索性就由着他走。他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而她,挣也挣不开。 两个就这样一直沉默着走到听溪住的套间门口,她甩开了他的手,侧身拦住了江年锦的去路。 “好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也谢谢你的晚餐,再见。”她不看他的眼睛,只是低着头一口气把自己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了,然后开门想进屋。 江年锦又握住了她的胳膊,与来时不同,这回只是轻轻的握着。 “你躲我,也得给我一个理由是不是?”他柔声细语的,像是在哄她。 听溪的心又软又酥,她不断的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理由?”听溪终于抬起头来,瞪着他“江先生……” “我说过,以后直接叫我名字。”江年锦直接伸手揽过她的腰,让她的小腹紧紧的贴着他。 他在警告,却还是温柔的。 听溪一把将江年锦推开,自己退得远远的。 “江年锦,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明明有自己的家庭,现在还要与我纠缠不清,你是想包、养我让我做你情、妇?”这一番话,说的她口干舌燥,面红耳赤的,可是她到底是说出来了,连同积压在心底的那些不满与不快。 “包、养你?”江年锦的嘴角微扬,他上前几步一抬手就将她桎梏在他的臂弯和墙壁之间,脸上的表情转瞬就凛冽起来,“怎么,35块钱就能包、养你?” 他的语气,也咄咄逼人不甚可怕。 “我累了,没空跟你开玩笑。” 听溪说罢,又伸手去推他。这次江年锦直接按住了她的腕子。 “如果我想包、养你,就不会只是抱着你盖棉被纯睡觉,我会……”他温热的气息全都落在她的颈间,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 听溪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打断他“江年锦,你流氓!” 江年锦笑“那你呢,你在干什么?生气?吃醋?” “我只是觉得自己傻,傻到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还认真的考虑要不要相信你。” 听溪的坦白让江年锦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而她在他怔忪的片刻逃开他转身就进了屋,她合门的动作很快,怕他会硬推进来似的,可是事实上他并没有。 她进屋之后一直倚在门背上,等着他敲门,可是屋外静悄悄的,根本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好像走了,又好像没有。 听溪又开始气馁,不知道听从自己的理智赶他走到底对不对。 她想,这一定又是一个失眠夜 空阔的楼层里,只亮了设计室一盏灯。陈尔冬盯着画稿,眼球似被那些繁复的线条裹住了一样难受。 一股无名的怒火炙烤着她,她伸手将那张画稿从画板上扯下来搂成一团,想扔进垃圾桶的时候现垃圾桶已经满了,那周围满地的纸团,都是她这几个小时的杰作。 是的,她的杰作就是一堆垃圾。 她沉了一口气,又提起了笔。那纤长的铅笔握在手里,她趁着那种无力感蹿遍她全身之前使了所有劲儿在手上,po的一声,笔芯崩断在白纸上,留下了一个小黑点。 她真想尖叫一声,手里的笔被她甩的老远,这似乎还不解气,她干脆站起来,直接用力的拂落了画板。 乒呤乓啷之间,心底的压抑才算得到了释放。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然亮了起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 画板落地的声音在静悄悄的设计室里格外突兀,但还不至于响到传出那么远。 她等了一会儿,楼道里闪过一个黑影,她还未看清楚来人是谁,感应灯又一齐暗了下去。 她飞快的打开了门,探出头去大喊一声“谁!谁在那里!” 声控灯得令亮起来,暖光落了江年锦一身,陈尔冬怔住。 “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江年锦双手抄在裤兜里,嘴角微扬着,问的匪夷所思。 他记忆里的陈尔冬从不会如此捕风捉影的,那时候的她能打架,能徒手抓小偷……天不怕地不怕,假小子似的,每天都跟他们混在一起,有个什么磕磕碰碰也不会哭不会闹。 渐渐地,他也不把她当作女孩子看了,有什么事都会叫上她,有什么话也不会避开她讲。 他其实是开心的,有这样一个细心的时候能比他们这群毛头小子都细心许多的朋友,有她在,他们没少玩刺激的但也少走很多歪路……他以为陈尔冬能和他们一直肆无忌惮下去的……直到,普云辉因为她打了他。 普云辉那天歇斯底里的样子他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说“你特么眼瞎还装蒜!看不出来陈尔冬喜欢你啊!” 他像梦中之人被普云辉一语惊醒。 也是那天之后,他才明白男女之间其实并不存在那样简单纯粹的友情,苦苦维系着表面的风平浪静,只不过是因为有一方爱的彻骨。 就好像普云辉,他以朋友之名替陈尔冬打了他,又是参杂了多少爱的成分…… “你怎么来了?”陈尔冬抬手看了一眼表,才惊觉,已经这个点了。 “知道你一定在,所以来了。”江年锦侧身,走进陈尔冬设计室。 眼前的那一团乱让他皱了皱眉,但也算意料之中,她总是对自己那样的苛刻。 陈尔冬关上了门。 “咖啡还是茶?”她边走边扭头看他。 他正扶着桌角低头看她删选出来的设计稿。 “诶,别看。”陈尔冬小跑过去护住了那些画稿,她的脸红彤彤的“怕你见笑。” 江年锦耸耸肩,如她所愿挪开了视线。 “咖啡。我喝不得你的茶。”他接上她上一个话题。 陈尔冬笑了一下“其实这个点,喝酒才带劲儿。” 江年锦点头,陈尔冬总是很懂他。 “可惜云辉不在加安。” “他又去哪了?”陈尔冬淡淡的,好像他们此刻谈及的只是一个路人。 “他回北城了,估计是他老爹又借着身体不适为理由把他骗回去相亲。” 陈尔冬漫不经心的点了一下头“像他这样的人哪儿那么容易结婚。” 结婚…… 江年锦眨了眨眼,看到陈尔冬也抬起头来看他了。 其实,不止普云辉,甚至他们这一帮人都是,哪儿那么容易结婚的。 所以,他当时义无反顾的说要结婚,不知道招了多少人笑话。 后来,婚没结成,情理之中招来更多人的笑。 骄傲如他,那几乎算的上是他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时光,他总是不愿意想起来,却又忘不掉。 咖啡机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儿,屋子里静悄悄的,好一会儿,他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各自沉默。 陈尔冬把咖啡杯端到江年锦的面前,他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以前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爱找她谈天,有时候是学校大广场的台阶上,更有甚者,他们爬过屋顶……天南地北的聊,没有界限毫无逻辑的,聊着聊着就会忘了最初的烦心事,她嘴巴严实,他对她很放心。 可是他不知道,她能管住自己的嘴,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是那样爱上他的吧,一点一点的,爱上了那个像普通人一样会有烦恼的少年,而不是现在这个笑傲商界、不可一世的江年锦。 “这个咖啡不够苦。”江年锦呷了一口,就推开了。 “我就知道讨好不了你的口味。”陈尔冬倚坐在办公桌的边缘,收拾了刚才烦躁的情绪,只是一下子无法收拾这屋子里散乱的画面,她有些不好意思,一直以来,她总不能在他眼里表现的精致些,像个女人些。可能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无法爱上她。 江年锦顺着她的视线扫了一眼,问她“要不要再给你添一个助理?” 谢谢送道具的朋友们。 还有其他朋友们的问题我都看到了,我回答,江先生是个好男人,他和听溪会幸福,所有一切都会慢慢解释,请给轻轻耐心,爱你们~~~ 潮落潮生1 校园港 正文 潮落潮生【小加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落潮生【小加更】 陈尔冬想了想,说“不用了。” 助理也是不在多而是在于精。光是房静竹一个每天给她顶嘴添堵就有够她受的了,哪儿能再多一个。况且招助理也是随缘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会像苏听溪一样处处让她舒心的。 苏听溪。 想起了她,陈尔冬自然而然的想起来这几天关于江年锦的绯闻。她大概能揣测出这中间的利益牵扯,也看惯了圈子里的女人想要搏版面不择手段的样子,所以也不觉得惊诧,但是初来乍到不明就里的听溪,看到这些新闻心里得有多难受。 而苏听溪的性子和江年锦一模一样,难受了也只会藏在心里而不愿意说出来盥。 她一直以为,她自己对于江年锦而言是不同的,她是他打开他心门的一把钥匙,可是漫长的岁月证明,江年锦,离开谁都是可以活的好好的,他的心门,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打开的。 他今天会来找她,让她觉得惊喜,让她开始想要挽回她没有爱上他之前的一切。现在想来,曾经那段无话不谈的时光,也很美。 她会珍惜,哪怕只是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他身边的日子泷。 “庭欢的绯闻,你打算怎么解决?”她喝了一口咖啡,这么苦,他却还嫌不够苦。 “我为什么要解决?”江年锦翘了一下腿。“她自己撒下的网,渔利和风险自然都由她自己承担。” “甘心做饵?这不是你的作风。” 江年锦冷“哼”一声,无可奈何的模样,他说“比起沈庭欢,更让我头疼的是另一个人。” 陈尔冬知道,江年锦所说的那个人就是苏听溪。 的确,再没有什么,比精心布好了的棋局却突然多出一颗不能丢弃却又落在哪里都不合适的子儿这样的事情更让人头疼了。 苏听溪,就是江年锦手里的这颗子儿,割舍不了却又不忍心摆上棋局。 “她其实和冉冉一点都不一样……” 陈尔冬小声的,战战兢兢的说出了这句话,怕是惊扰了谁似的。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江年锦的表情,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她担心,这个名字,还是他心底不能碰触的伤。 好在,江年锦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过激反应,甚至,连一点该有的细微反应都没有。 “我知道她们不一样。”他淡淡的。 可是,不一样那又怎样? 女人,爱情,还有那些所谓的天长地久……有的太轻易得到,有的太虚无缥缈,他根本不会再去相信。 只是,他明明已经坚定的决心,为什么看到苏听溪的时候,会动摇。 她质疑他能不能相信的时候还有她说她有认真的考虑他能不能相信的时候,为什么胸腔里焦虑不安和欣喜若狂的这两种情绪,都像是会冲破心脏。 甚至,他看到她躲着他生他气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放任和沈庭欢的绯闻纯粹原因就是为了看她这样的反应。 这一点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哪怕结果殊途同归,他还是觉得他自己如同脱轨的列车一样失控了。 他江年锦又因为一个女人失控了? 怎么可以? 一次可以说是马失前蹄。 一而再再而三,那就是奇耻大辱。 而他的人生,有一个污点,就已经够了。 看出他眼里的阴戾,陈尔冬走过去按住了江年锦的肩膀,她总是不愿意用这样沉重的语气和他说话,但是有些话,她怕自己不说,再不会有其他人对他说。 “年锦,报复过去,其实就是报复你自己。” 沈庭欢看着ipad上的那张照片,一时忘了眨眼。 照片上的小女孩儿,金色的鬈,宝蓝的眼睛,粉嫩的洋娃娃似得。她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 那天晚上,见了江年锦之后,她也只是匆匆离开。 她的记忆,始终停在分娩的那一晚,护士将那团黏糊糊的小东西抱到她的身边,对她说“恭喜你,是个千金。” 千金,那就是个y头。不知为何,她还有一丝失落。 她扭头看了一眼那小家伙,瘦小柔弱,眼睛都没有睁开呢,喉咙却先亮开了。那哭声,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都会接不上气来……她看着她,心里的不安一层一层的加厚,终于,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给她取名叫ailey,寓意着高贵,江年锦说那是个好名字。 当然是个好名字,天知道她查了多少资料才确定。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孩子,可是她也希望,这个孩子以后的人生,不要再像她这个母亲一样,卑微到尘埃里。 ailey断奶之后,她就不太回去,因为怕看见她。 那天真无邪的小眼神,总会刺痛她心里最灰暗的部分。 再后来,她忙着死命减肥,忙着策划一场华丽的复出,就更少去见她,可是奇怪的是,ailey对她却一点生疏感都没有,每次见面,她都很黏她。 可是这种亲昵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负重。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上一个辞职离开的保姆就这样歇斯底里的吼过她。 她承认,因为她压根就不想做谁的母亲,又何来做好。 但是她渐渐现,ailey对她,也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 就像这一次…… 助理在外面敲门,已经敲了好一会儿了,可是她都没有放话让人进来,总觉得心里的焦灼快要吞灭了她,而这个时候,她不想见人也不想说话。 突然,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几个人影闯进来。 年轻的助理见她安然无恙的坐在镜子前,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挥手让保安出去,顺势关了门。 “沈姐,你这是要吓死我们……” “ailey呢?”沈庭欢煞白着一张脸,转头打断助理。 “ailey……ailey前些天就已经照你的吩咐送去国外了。” “那为什么她的照片会出现在这里!”沈庭欢大怒,将手里的ipad狠狠的砸了出去“让你们小心记者小心记者,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已经很仔细了,路上真的没有记者。” “那你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 “我……我……”助理语塞,今天关于ailey照片的这个新闻出来的时候,他们也是吓了一大跳。 沈庭欢扶着额头,脑袋似要炸了一般。 她处心积虑布的局,甚至剑走偏锋到算计了江年锦,就是为了赌一把,她赌江年锦会体谅她急于改变这沉沉死水一样的现状,她赌江年锦会因为心疼ailey而默认媒体的揣测不去公开ailey的身世……她以为她赌赢了。 没想到这风头才起,她还没享受爆红给她带来的名利,这么快就出现了幺蛾子。 而最让她恐惧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这次幕后操控的手是谁伸出来的。 ailey的身世,如果被那个女人嗅出一丝端倪,她毁了她一生,都是有可能的…… 她全身都在抖,不敢再想了…… 是她操之过急了,也怪,这次的赌注下的太大。 江年锦,总是她在危急关头可以想到的唯一救星。 只是,这次,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像两年前那样再帮一帮她 江年锦听到身后有敲门的声音,三下。 他说了进来,那半掩的门才“噗”的一声被推开了。 他转身,秘书正欠身比着请进的手势,她对他说,“江总,客人来了。” 他点了点头。 屋外那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走了进来。 曾经一代天娇,而今风韵犹存。 每次见每次都会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的文森特太太,吴敏珍。 “年锦。”她唤他一声,依旧是亲昵的语气,只是她的表情,淡漠的很,她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来的正好。”江年锦冲她扬了扬手里的咖啡壶,他一动,那醇香就溢了满屋子。 “我今天来可不是来找你喝咖啡的。”文森特太太将提包换了个手,反手合上了门。 江年锦扬了一下嘴角,依旧慢条斯理的招呼她坐下,给她倒好了咖啡。 “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文森特太太那纤秀的眉一挑。 江年锦不动声色,在她的对面坐下,“洗耳恭听。” 文森特太太“哼”的一声,江年锦以为她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反倒沉了一口气。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似乎是在酝酿着如何开口。 江年锦晃了一下手里的杯子,等着她,虽然,她要说的,他都可以猜到。 “我和norman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文森特太太的嗓音有些虚渺。 动之以情,先礼后兵,江年锦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对手,可不比他想象的那样简单。看来这场仗,谁赢还不一定。 他忽然有些兴奋,是长久不曾棋逢对手的那种兴奋。 他点了下头,示意他在听。 “陷入爱情里的女人,总觉得自己对那个人而言,是特别的。我也是这样。我也天真的以为,我对norman而言是特别的,尤其,是他说要娶我的时候。”文森特太太顿了一下,像是深深的陷进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好一会儿,她接着说“那个时候,是我事业最辉煌的时候,baron劝我很多次不要退出这个圈子,他给我很多承诺,给我很多诱人的条件,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决定做norman背后的那个女人。我以为,这样总会感动他,让他为我改变。呵,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傻,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更何况,花心还是男人的天性。” 江年锦又点头,不置可否。 “他娶我,等同于娶了一个可以帮助他维护名声的傀儡。他依旧在外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而我的人生,却在嫁给他的那一天彻底变了模样。为了守住这段婚姻,我放弃我所拥有的不算,我还变成了我最看不起的那一类人。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江年锦耸肩。 “就是光有名头的正妻。”文森特太太苦笑一下。“从知道他出轨的那一天起,我就走上了打压小三的道路。这么多年来,我不知道赶跑了多少小三。” “我猜你也记不清了。”江年锦忽然冷冷的话。 哼,她当然是记不清了,那些在她手心被碾碎的女人。 文森特太太没有注意到江年锦语气的怪异,她接着道,“我知道,现在外面的女人听到我的名字都有闻风丧胆的感觉,可是这一点都不影响norman继续招蜂引蝶……” “文森特太太,你一定不是来向我抱怨的,不如,我们直接说重点?”江年锦打断了她。 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明明什么嘴脸都见过,可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就是无法忍受她的假惺惺。 文森特太太看出江年锦的不耐烦,她收敛了一下情绪,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一把拍在茶几上“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沈庭欢的孩子在哪儿?” 江年锦抿了一口咖啡顺势看了一眼照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年锦,我一直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人,可是最近,我越来越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沈庭欢不过是norman万千小.三之其一,我分分钟可以让她在这个圈子里销声匿迹,可是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护着她。甚至,还掩护她生下了孩子!” 文森特太太指着照片上的孩子,语气越来越激动愤怒。 江年锦的表情却依旧很淡。他说,“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江年锦!”文森特太太大声一喝,“你别再给我装蒜,你也是步步为营的人,所有事展到今时今日这步田地,你什么不知道什么不懂?沈庭欢的孩子是norman的,你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江年锦不答话,只是眯着眼看着要暴跳如雷的女人。 “都怪我当年一时心软没有赶尽杀绝才让那个贱人钻了空子。她倒是胆子不小,还敢生下孩子,哼!” “你又想把她怎么样?”江年锦往后一仰,悠然的翘了一下腿。 “我不想把她怎么样,急景那场秀前的车祸没把她撞出加安,我就知道我暂时动不了她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想怎么样。当年的沈庭欢是你收留的,孩子是你护着让她生下的,现在怕是就连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也是你故意让我知道的。江年锦,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年锦眼里有花火闪过。 她倒是聪明也实诚,该说的都说了,该认的也都认,却还敢问他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沈庭欢,在这样孤立无援的节骨眼上,也许会想要一个名分。” “医生已经确诊了我不孕,norman渐渐上了年纪也开始想要一个小孩,这哪里是沈庭欢孤立无援的节骨眼。这分明是离间我们夫妻婚姻的节骨眼。江年锦,我们有仇吗?” 江年锦摇头,“夫人,你未免把我想的太厉害了,世人眼中的情比金坚的婚姻,恩爱有加的模范夫妻,岂是我离间的了的?” 文森特太太瞪着江年锦。 这个男人,如雾一样神秘又让人捉摸不透,他第一天出现在加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她就隐约的感觉到他是带着目的的。 可是后面的展又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他事业有成却表现的谦和礼貌,他出手就是维尔特堡这样的大手笔深得她丈夫norman的欢心,也渐渐的让她放下了防备,直到,有消息传出沈庭欢签约了他旗下的beauty,她才真正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沈庭欢这样的女人胸大无脑,自然不会设计出这样的让她捉摸不透的阴谋,甚至,她以为,就连沈庭欢,也不过只是这棋局上的一枚棋子……她开始注意江年锦,可是这个男人像是穿着盔甲一样,不能攻,只能防。 直到,她现他也有了软肋…… 门口的落地玻璃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他们都看到了。 是苏听溪。 江年锦怔了一下,这怔忪,没逃出文森特太太的眼睛,她更确定了。 “听说苏听溪也入行了,我好歹也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你说,我要不要给她一点入行经验?就比如,我给沈庭欢的那样……”文森特太太说着,表情阴狠起来。 “你敢!”江年锦只吐出两个字,却也在这两个字之间泄露了自己的情绪。从文森特太太进屋,他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可是这一秒之间,却显出了急躁。 他回眸,看到文森特太太在笑,胜券在握的模样。 的确,以文森特太太在这行的影响力,她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太容易。巴黎那场秀就是最好的证明。沈庭欢表现的那样出彩却比不过缺席的安培培。这幕后捣鬼的人,就是文森特太太。 “norman这段时间正好在国外,我希望他回来之前,你能让这则新闻消失匿迹,我也可以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过,什么都没生过一样。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句话,像是最后的通牒。 办公室的门这时又被叩响了。 苏听溪的脑袋探进来,“文森特太太,听李秘书说你找我?” 小小的加更,谢谢你们的支持,都看到啦,爱你们~~ 潮落潮生【小加更】 校园港 正文 潮落潮生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落潮生3 文森特太太点头站起来,她朝着门口走过去,亲昵的拉住了听溪的手“是啊,今天正好过来找年锦就想着见见你,上次培培的订婚宴都没来得及好好说上话。” 听溪目光快速的在江年锦的身上过了一下,就闪开了。她没想到文森特太太会主动提及那场订婚宴。 那段日子于谁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哪怕现在想起来,也还是有些尴尬的。 文森特太太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她拍了拍听溪的手背“培培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她呀就是耳根子软,容易受到贱人的蛊惑,你千万别和她计较也别放在心里。” “谢谢您相信我。盥” 听溪的心里泛出丝暖意,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年锦,要说的感谢,其实也有他一份,如果没有他,她现在会怎样,她都不敢想。 江年锦的面孔依旧冰冷如霜,并没有因为这温情的聊天氛围而融化一分。 这个男人一点都不讨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人对他趋之若鹜泷。 她想起那天晚上,她像个傻子似的在客厅里坐上了半夜,最后实在没忍住拉开了门,却现他早就已经不在门外了。 她望着那空荡荡的楼道,忍不住嗤笑自己,江年锦的耐心她还不清楚吗?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什么他非要哄着她的关系。 只是心头有失落,浓的化不开。 而今天早上,关于沈庭欢和江年锦的这则绯闻又因为那个孩子的照片被曝出,剧情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明明她不过是个局外人,可是她的心情却也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跟着忽上忽下的。整夜纷扰她的委屈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她甚至有些愧疚,因为她对江年锦的所有误会。 她很想见他,可是要见他一直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练功房的小模特又热烈的谈论江年锦了,她们总爱这样,毫无顾忌的熟稔的就像江年锦是她们昨夜还挽在手侧的男人。 有人问“唉,看到今天报纸上的那张照片了吗?” 整个屋子里的女子几乎全都扑了过去附和。 “诶?你们说江年锦得什么能耐才能和沈庭欢生出混血宝宝啊?” “什么能耐也生不出来啊,除非,是被戴了绿帽子。” “咦~~还能有男人比江年锦强的么,哈哈哈……” “绿帽子和安全套一样,是个男人都戴的上!” “……” 听溪也不知道哪里蹿出来一团火,手里握着的水杯“噌”的就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所有人都受惊回过头来。 她高声的质问她们“你们在胡说些什么?” 所有人又怔了一下,她看到那四面玻璃上映着自己那护犊一般凶狠跋扈的神情,也晃了晃神。 屋子里开始有冷莹莹的笑声响起来,满是嘲讽。 谁冲过来重重的推了一下听溪的肩膀,问她“苏听溪,你以为你是谁?” 是啊,她是谁?可是,不管她是谁,她都不想听到这些话。 后来,险些打起来。她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有打架的冲动,这是她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好在,被一色给拦下了。 一色把她拉出了屋子,没好气的问她“苏听溪你刚刚是被什么附身了吗?怎么那么不像平时的你!” 平时的她,是什么样,低调?谦和?安静? 总之,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她不说话,他便接着数落她。 “江年锦还需要你来护着昂?她们这么说说怎么了,这么说说江年锦能少块肉昂?少块肉也是疼他不是疼你!” 她撇了撇嘴,只是说“你别告诉他。” 一色跳起来,急的直戳听溪的脑门“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你以为他闲的要听我去说这些话吗?苏听溪你给我醒醒,江年锦不是你能喜欢的男人!” “……” 他不是她能喜欢的男人。 越远的星星越难抓到,她懂的。 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又能怎么办呢? 听溪回过神来的时候,文森特太太已经在告别。她的手一直拉着听溪,没有松开过。 听溪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细汗,这样的亲昵,也让她生疏。 文森特太太说“听溪,你一小姑娘只身一人在加安也不容易,有什么心事的时候就来维尔特堡坐坐,瞧你刚刚一直在走神呢。” 听溪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文森特太太,不好意思,我……” “哎呀别,我只是怕你有心事,可不是要你道歉,好了,我走了,再见。”文森特太太对听溪说完,才转身看着江年锦,她狭长的眉角像是一道闪电,凌厉刺眼,与刚才判若两人,听溪以为花了眼,只听她说“年锦,考虑一下我说的话,你看我这么喜欢听溪,可别让我为难。” 江年锦终于扬了扬嘴角,只是那表情,还不如不笑。他说“我当然不会让你为难。” 文森特太太点头“能屈能伸,果然是有大将之风,难怪我先生这么欣赏你。” 听溪扭头看江年锦,他的神情依旧讳莫如深。她只觉得这周遭暗流汹涌,可是她却抓不住头绪。 文森特太太的人和江年锦的秘书已经等在门口了,她留下这句话,便出去了。那娉娉婷婷的背影,怎么看都是美好的。 可是,肉眼到底能看到什么呢。就像眼前的江年锦,他此时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就是看不懂他的心。 偌大的空间里忽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听溪斟酌该如何打破沉默,江年锦却自顾自背过了身去。 空气里还凝着一股咖啡香,好闻的很,回过神来却是苦的。她低头,看到茶几上的那张照片。 那小女孩的眼睛,宝石似的,有几分沈庭欢的神韵,却一点都不像江年锦。 “对不起。”她抬眸望着他的背影,咕哝一声。 “你说什么?”江年锦转过身来,看不出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 “我不知道那不是你的孩子。” 她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那长长的睫毛翠羽似的不安的抖啊抖啊,抖的他心尖麻,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唇,那嫣红让他也忍不住想要咬上去。 江年锦逼近她,长臂往她腰间一揽,让她柔软的身子撞上自己坚硬的腹部。 他展眉而笑,笑的轻佻,“所以?现在知道了,就可以心安理得让我包、养了?” 苏听溪恼,扬手推了他一把,一推就给推开了,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反正,就是对不起。”她越的局促。 其实,想说的又何止是对不起,她心里沉淀下来的那丝轻松与欢愉,她也想告诉他,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转述给他听,她怕,一说,就泄露了她的心,一说,就显得矫情。 江年锦隐去了笑意连同那丝不正经。 “苏听溪,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 “那你要的是什么?” 江年锦捻住了茶几上的那张照片,他的眼神深邃。 “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东西,不是你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人也一样。” “你是指谁?文森特太太?还是你?”她接着问,穷追不舍的样子。 江年锦扶额,“不是每个问题,都需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听溪想了想,点头,“但是有一个问题,你一直没有回答我。” 江年锦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她,他总是这样无法揣摩出她的心思。 “江年锦,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虔诚的,婉转的,郑重的,又问了一遍。 江年锦愣住。 这张脸这句话和这样的场景,他真的不愿想起来,可是哪怕回忆繁复,但残忍的总会被记得最清楚。 谁也这样问过他,呢喃着,温和的像是一句情话。 当时他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了可以。 可是最后呢? 最后,他现,他可不可以相信,只在于别人愿不愿意真的相信他。 他为什么要说可以,如果承诺只是单行线,那又算个p! 江年锦的沉默,却没有让听溪更加气馁,她反而笑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人心之间的尔虞我诈,全都是因为彼此之间的不信任。大家都说我不懂这个圈子的规则,像个菜鸟一样横冲直撞却还死不知悔改,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我这样。我来到加安,说过最掩耳盗铃的一句话,就是这句‘江年锦,我可以相信你吗?’” 江年锦的目光锁着她的面容,明眸夹笑,顾盼神飞。 江年锦一颗心在胸腔里越跳越快,他清咳了一下,有些情绪想要掩却觉得越来越掩不住。 “这次的事情之后,我才清醒,其实,我从头到尾都在相信你,因为一直相信,才会在被欺瞒的时候觉得难过。” 难过…… 她说难过……这是,承认在吃醋? 江年锦紧抿的唇松了一下,心里也有一个地方松了一下。 听溪看着江年锦的眼神忽闪忽闪的,忽然就闪到了她的眼前,她立马就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话,她来不及再说点什么补救,他的长臂又绕到了她的腰间,听溪仰头的瞬间他低头吻了下来。 潮落潮生3 校园港 正文 潮落潮生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落潮生4 一阵酥麻感在她的唇上绽开,听溪没有推开他而是揪着他腰间的衣襟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江年锦徐徐的吻着她,只是徐徐的吻着,直到,她也开始慢慢回应……他的呼吸才急促起来。 听溪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掌微微用了力,她快要喘不上气来的瞬间他才从她唇间抽离,可是她还来不及拂顺自己的呼吸,他已经开始将她放倒在沙里。 她觉得背后的靠枕一片温软,江年锦俯下身来,那干净好闻的味道将她团团裹住,她有些紧张…… “咚咚咚。盥”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江年锦眉头一皱,却没作声,他一条腿半跪在沙上,依旧低下头来想要吻她。 听溪抬手,那三枚手指按住了江年锦唇泷。 “有人……”她满脸憋得通红,眼睛一眨一眨的可就是不敢直视他。 那模样……好似水中羞月,我见犹怜……他捏住了她的手按到靠枕上,最后轻啄了一下她的唇,才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站起来。 听溪飞快的坐起来,也跟着收拾了一下衣服头,全身从耳根子那里暖起,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她看了一眼江年锦,江年锦的眸间有笑意,她觉得自己更烫了。 “我先出去了。” 她说,也没再看江年锦,只顾自己从沙上跳起来,局促的小跑到门口。 敲门的是江年锦的秘对江年锦的习性了如指掌,敲门三下,没有回应,那就得安静耐心的等着,只是,她身后的沈庭欢,并没有这样好的耐性。 沈庭欢看到听溪从里面走出来,原本阴沉的表情更加的难看,她瞪着听溪,直到江年锦的秘书对她说“沈小姐,里面请。” 听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楼下上来的,她没有坐电梯,从楼梯间里一路飞奔而上,中间停下来休息了好几次,塞在她胸口的那团满足还是久久的散不去。 静竹竟然在楼上等她。 虽然还在一个公司,可是听溪从陈尔冬手下调走之后,她们一个忙着训练,一个忙着照顾家里,就鲜少有机会见面了。 静竹气色不错,还是精力充沛的样子,看来磨难并没有把她打倒。她攥着听溪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听溪,有些紧张“我刚刚看到沈庭欢上去了,她是不是为难你了?” “没有,怎么这么问?” “你看你这脸红的。”静竹的手指拂了一下她的脸。“难道是不舒服?” 听溪立马摇头,转了话题“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静竹也没多心多问,说起来意,她的情绪高涨起来,“噢!我妈前两天没事出院了,我今天是特地来谢谢你,请你吃饭的。” “我也没有帮上忙……” “哪儿啊,你可是帮上了大忙。” 静竹打断听溪的话,她一把挽住了听溪的胳膊,拖着她往外走,“走走走,我请你去巴蜀搓一顿。 “干什么去那么贵的地方……” “哎呀苏听溪,你就让我请一顿表表心意呗。” 巴蜀是加安的一所高档餐厅,装潢别致,汇集在这里用餐的都是优渥的高端人士。 静竹说以前她父亲生意还不错的时候,就经常带她到这里来吃饭,照顾母亲吃医院盒饭的那段时间,她做梦都想来这里好好吃上一顿饭。 乐观的人总是这样,在多么困苦的环境里都能给自己找出精神寄托,听溪偶尔会羡慕静竹,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值得她真正烦恼。 静竹熟稔的点完菜,就开始和听溪闲聊,说起她母亲,说起陈尔冬,说起听溪不在她一个人被折腾的多惨…… 听溪静静的听着,感觉生活又回到了从前,只是她选择走上模特儿这条道路之后,好像就告别了这样的单纯。 静竹忽然休了声。 听溪抬眸看着她,她朝着门口怒了努嘴。 “听溪,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听溪顺着静竹的视线回头,看到莫向远正站在门口,暖光落了他一身,耀眼的不像话。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高挑的蓝衣女人,不是安培培,却也不比安培培逊色。 似还余有灵犀似的,听溪刚看着他,他也往她们这边看过来了。 视线相撞的刹那,听溪扭回了头。 “认识。”她说。 静竹的兴奋起来“你真的认识他啊?那天你从医院离开之后没多久,他就出现了,什么都没说就帮我妈的医药费全都给付清。真是太帅了……诶,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听溪稳了稳神。 “你没在电视上见过他吗?他是安培培的未婚夫。” 静竹恍然道“原来他就是安培培那个低调的未婚夫啊?” 低调?听溪想了想,说起低调,莫向远的确是有够低调的。除了在那张请帖上,听溪还真没有看到过他与安培培的身影出现在同一画面里。哪怕是订婚前的那些巨幅海报,也只有安培培一人在独领风***。 他们明明是名声在外的恩爱眷侣,可是表现的,却丝毫不像眷侣。 莫向远和那位蓝衣女子已经走了进来,那个姑娘一直在说话,而莫向远,一直在微笑。 他究竟何时,变的这样的爱笑。 听溪低着头,静竹倒是毫不避讳的盯着他们看,莫向远礼貌的朝她微笑的时候,静竹很明显的抽了一口气。 莫向远在她们身后靠窗的位置坐下了,顿时周遭的气压都低了好几分,听溪觉得芒刺在背,再好的东西往嘴里塞也食不知味。 刚刚还热火朝天的静竹也忽然变得矜持起来,场面一下子有些冷。 菜刚上齐,静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出去接完电话回来脸上就多了一丝急迫。 “听溪,我爸回来了。我得马上回去见一见他,我怕晚了又见不到他。”她胡乱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你自己吃,噢,对了,我刚刚去结账,经理说莫先生已经结过了。” 静竹朝着听溪眨了眨眼又挥了挥手就飞快的闪出去了,这动静有些大,不少人回过头去看她。 听溪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胃口,刚刚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就听见和莫向远一起的那位女子也在同他告别。 莫向远说“我还有点其他事,就不送你了。” 蓝衣女子表示理解。 听溪一晃眼,那女子就出去了,莫向远也起身走到了听溪的身边。 “介意我坐下吗?”他问,彬彬有礼。 “不介意。”听溪说,说完就站了起来,“反正我也要走了,莫总想坐多久都没有关系。” 莫向远眉头一皱。 “听溪……” 他又在这样的唤他,每个字起承转合之间似有浓浓哀愁。 好像他和她的情谊,并没有断在他离开的那一天。 可是,听溪并不要这样的一厢情愿。 “我要回公司了,谢谢莫总的款待。” “我送你回去。”莫向远还想说点什么。 “不用了,我不想从modern总裁的车上下来招人闲言碎语。” 听溪拿起自己的包就走,再不多看莫向远一眼。 纵然万般心碎,也不要做拖泥带水的人。 这是母亲教她的。 曾经她心心念念放不下,只是因为莫向远并没有给她一个痛快的结局,现在,她自己给自己。 毕竟是公共场合,莫向远并没有拉着她也没有追上来。 听溪扎进阳光里,身上的寒意却没有消失,莫向远最后的目光那么深,深得好像那里还有一个她无法看透的世界,而她,逃不出那里。 听溪打车回到公司,刚下车就看到沈庭欢从门口出来,她的脸色不好,助理伸手给她开门她撒气似的一把就将人家推开了。 想必,没有从江年锦那里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其实,江年锦并没有如传闻般冷血,只是他的底线分明。 听溪以为,沈庭欢这次触到的是江年锦的底线,只是后来现,她没有。 因为触到江年锦底线的人,他绝对不会留有后路。江年锦抱着她勃然大怒的样子,听溪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她就是江年锦的底线。 可惜,她也不是,这不过只是她的错觉。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亲爱的们,轻轻要出门三天去和两个认识的好朋友玩~~~ 这些天的稿子已经预存,留言不能及时回复的请见谅,么么~~~ 潮落潮生4 校园港 正文 潮落潮生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落潮生5 整个下午,听溪她们这班小模特儿都在练功房里走猫步。 “猫步”的专业术语叫“一字步”,极具仿生学的美感,是模特表现产品,特别是服装产品的专有形体语言。 一色说今天这一课是极具毁灭性的一课,因为你们这些人可能到今天才现,自己以前连路都不会好好走。 这话,又把好多姑娘都逗笑了。 最近练功房里接二连三的起冲突,已经好久没有传出这样的欢声笑语了,不过,一色在的时候,这里通常都是其乐融融的,没有人想给他留下坏印象盥。 江年锦的秘书出现在练功房的门口的时候,听溪刚刚停下来休息,水瓶握在她手里,她才喝了一口,就被人夺下了。 她仰起头看到一色替她拧上了瓶盖,朝着她冲门口使了个眼色。 李秘书安然的站在门口,目光平稳的落在听溪的身上,她来的目的很明显泸。 不少模特儿都停下来,好奇的目光来回在听溪和李秘书的身上来回。 一色搀了一下听溪,把她从地板上拉起来,他说“你快出去,免得又招这群小妖精的八卦。” 李秘书只是来通知听溪,今天晚上江年锦在巴蜀的vip包间订了位置,要听溪和他一起吃晚餐。 巴蜀,又是巴蜀。看来她中午没吃好的,晚上江年锦是会替她补上了。 李秘书说“苏小姐,江总的意思我已经传达到了,那我先下去了。” 那一板一眼的神态,机器人似的。 听溪说了谢谢,看着李秘书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脑中闪过的,却是那个未完的吻……脸又烧起来了。 她转身的时候看到一屋子的人都静悄悄的看着她。 早上险些和她打起来的任中美“哼”的一声,才把众人的神智都拉回来。 听溪知道,这些天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招摇了。这有违她的原则,可是一颗心的失控从来不需要遵从原则。 好不容易熬到了训练结束,听溪只是去洗手间洗了个脸的空档,练功房的人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眼生的小模特似乎还在等她。 “苏听溪,一色老师临时又安排了一个集训,在天台,大家都已经去了,他让我留下来通知你,走吧。” 听溪点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就跟着走了。 她并不觉得奇怪,这不是一色第一次搞这样的突击,他之前就曾带着她们去街口的广场上集训,美其名曰让她们提前习惯各色的目光。那次他也提起过,下次会带她们上天台,让她们享受俯瞰众生将一切踩在脚下的感觉。 一色的点子总是那么奇怪,却又那么有意思 出了电梯之后,那个小模特儿就没有了踪影,听溪推开了天台的门,就被一阵风迷了眼睛。白天阳光还很好,可是这到傍晚一起风,气温骤降了好几度。 天台很大,听溪左左右右绕了一圈也没见一色他们的人,心里顿时生了疑虑,等她意识到什么飞快的跑回去开门的时候只现天台的门已经被谁锁严实了。 “开门!谁在里面,快开门!……”听溪抬手拍着门板,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天的响,可是许久都没有传来应答声。 喊到最后她嗓子都哑了,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也只是徒劳,干脆坐倒在天台的台阶上不吱声。 这是个圈套儿,她早该想到的。刚刚她进洗手间的时候,任中美在那方硕大的镜子前补妆,看着听溪将冷水泼到自己的脸上,她阴阳怪气的道“现在就开始准备了,今天你能不能见到江先生还没个准儿呢?” 最近这样的话听溪听的太多,她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只当是她们又想得点嘴上便宜…… 这下结结实实的被锁在天台上了,她才知道,原来事情根本没有她想的这样的简单。 为什么她来到加安之后,所有事情,都变得不再如她想象的简单? 夜幕一点一点的将整个天台覆盖,耳边呼啸着风声,一遍一遍穿过她的耳膜也穿过她的身体。 &y的大厦很高,少有大厦能够和它比肩,她目之所及没有一丝光线。无尽的黑暗和无尽的冷让她心生恐惧。 听溪忽然想起那一年她被管理员误锁在图书馆,眼前的黑不止黑,还夹杂着叠叠的书影,平日里吸收的那些鬼故事全在那个节骨眼上冒出来,她自己被自己吓的直冒眼泪。 最后是莫向远找到她的,可是他也没有图书馆的钥匙,打不开门他就席地坐在门外陪她。 他隔着玻璃门的那一道缝儿不停的和她说话,没什么实质内容,只是天南地北的瞎扯,她觉得那夜莫向远对她说过的话也许可以抵上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 恐惧慢慢退潮的时候,她的困意就上来了,莫向远让她放心睡吧,他说他不会走的,会一直在这里陪她的。听溪说她睡不着,还耍赖让他给她唱摇篮曲,他也真的给唱……后来,她靠着玻璃门睡得很安稳,而他,则是整夜没有闭眼。 莫向远……现在想来,他深情的时候多深情,绝情的时候又多绝情…… “阿嚏阿嚏阿嚏……”听溪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身上的鸡皮起了一身,她站起来碰了几下,脑袋里的晕眩感和胃里的空洞连贯起来,一整天没有好好吃饭的负罪感在这一瞬间袭来,她觉得她要晕倒了…… 听溪模模糊糊的浅了意识,不知道就这样过来多久,才隐约感觉到天台的门被打开了,有一个人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那人手忙脚乱的将自己的外套裹在她的身上,用那双略微粗糙的手掌轻拍着她的脸,不停的喊她“听溪,听溪,苏听溪……你给我醒醒!” 她用尽力气咕哝了句什么,那人就不再说话,冗长一片空白的沉默之后,她就被抱起来了,那人的怀抱很暖,那人跑起来又很快,颠的她全身的骨头都在疼……她好像,就记得这么多了。 听溪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是一片白,她知道自己这会儿一定是在医院。手背上被针扎的疼痛清明万分。 她偏了偏头,看到江年锦坐在病床边的那张白色沙上。 他铁青着一张脸,两条俊眉几乎拧作一处,见她醒来,他也没有立马站起来问她还有什么不舒服,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瞪着她,似要瞪出两个窟窿来,才能解气。 “你怎么在这儿?”听溪看出他这要吃人一样的情绪,只敢小心翼翼的问他。 江年锦终于站起来了,双手往自己的膝盖上一撑,“腾”的一下,就到了她要仰视他的位置。 “正常人醒来都会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江年锦冷冷的。 “我记得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明知道这句话可能会触到他的燃点,可是听溪还是忍不住小声的说出了口。 果然,江年锦阴冷的面容忽然起了火一样。 “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也不记得我?那你是记得谁了?” “哎哟我说锦少年,你今天吃火药了是不是?”一色从门外跑进来,看到听溪醒了,顿时有了几分底气似的指着江年锦就是一通抱怨,“刚刚把我一通死吼也就算了,现在好歹人家苏听溪还是个病患,你能不能温柔点昂?” 江年锦没有说话,还憋着一股气似的别过了头,“医生怎么说?” “低血糖外加着了凉。没什么大事用不了你吃人一样的。” 一色说着,那幽怨的小眼神往江年锦那边飘过去。瞪他还是便宜了他,今天他的心都差点被这个男人给剜出来。 江年锦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一色刚刚将一张面膜铺到自己那干巴巴的脸上,最近被这群新晋的小模特儿折腾的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的感觉,横冲直撞的新人一点都不比那些大牌好带,大牌再嚣张,也嚣张不出那些既定的条条框框,可是新人懂什么…… 他按下了接听键,还未开口说喂,那头的江年锦劈头盖脸的就问他“苏听溪呢?” “您大爷的老行行好吧,现在可是下班时间,你给我权限下班也管着她们了嘛?更何况你今天让秘书下来通知苏听溪其实摆明了是通知我,我这点眼力界还能没有吗?我今天可是为了让她和你好好吃顿饭提早让训练散了的……” 一色说着说着,忽然隐约觉察到什么不对劲儿了。 那班小模特儿最近对苏听溪有多虎视眈眈他清楚的很,今天江总的钦点定是火上浇油之作,女人狠起心来……咦……他都不敢再想了。 “苏听溪怕是现在状况不妙!”他拍案而起,面膜“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夸张,隐约间感染了江年锦,他也暴躁起来,他说“一色,现在马上带着你手底下的那帮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大晚上的将那群小模特儿召集起来费了不少劲儿,关键是她们还死活不愿承认自己知道苏听溪的去向…… 江年锦本就没有什么耐心,这样拖沓的审问简直就是要他的命,他扶着额放了狠话。 他说如果再不坦白,今天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明天都不用再踏进beauty了。 潮落潮生5 校园港 正文 潮落潮生6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落潮生6 这是多大的威胁?这就等于前段时间的所有努力全都前功尽弃,她们要等一个成名的机会不易,而江年锦要重新找一群模特儿又何其简单,他绝对有这个魄力说到做到。 可能是从没有见过江年锦这个模样,他多数时候是beauty那个高高在上的总裁,远远的瞧着最多也只是让人觉得有威严,但还不至于冷血……终于有人是怕了,畏畏缩缩的出了声,这群姑娘缔结的联盟就这样在江年锦的威慑下变成了一团散沙…… 在天台找到苏听溪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 可是比苏听溪还要让人担心的那个,是江年锦。 那么冷的天台,他的额头却冒出了一颗颗细汗,他惨白着一张脸半跪在苏听溪的身边,好像从内到外都在忍受着什么无尽的折磨。向来冷静自持的他这次却连自己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他拧着眉,像个无措的孩子似的盥。 这么多年的交情,一色从来没有见过江年锦这般模样,他觉得于心不忍,因为有些风声他听到过就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传闻,江年锦当年的未婚妻,就是从天台上跳下去自杀的…… 泸 江年锦眉心的结微微松开些,他抄在裤袋里的手抽出来对着一色挥了一下。 “既然没事,你回去休息。” 一色扫了一眼床上的苏听溪,又看了一眼连下颔的弧度都写满了执拗的江年锦。他不得不开始相信陈尔冬的话,苏听溪对江年锦而言是特别的。 可是江年锦要怎么维护这份特别?这个太阳神的男子,他的光芒可以将身边的人照亮,同样也可以毁灭。 这些年因为和江年锦传绯闻而红的模特儿有不少,沈庭欢就是其中之佼佼者。但因为和江年锦传绯闻被而其他模特儿排挤到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的人,也不在少数…… 苏听溪可以因他变得万众瞩目也可以因为他变成众矢之的。 江年锦刚才那样愤怒里,又参杂了多少自责的成分。 后来江年锦交代他说“一色,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都不用再留在beauty了,另外,天台封了吧。” 天台封了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 一色难得没有扭捏和听溪说了再见就出去了,病房里顿时陷入无边的静。 江年锦还站在床边,听溪收回的目光,他在看着她,又像走神。 “你在想什么?” 听溪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表现的精神些还是可怜些才能消散他心里凝着的那一团气。她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就麻烦他,他这么一个大忙人何必被她这样折腾,他本不用站在这里的…… “饿了?”江年锦回神问她,并不回答她。 “还真饿了。” 江年锦转身。 “哎,你去哪儿?”听溪飞快的伸手想要攥住他。 江年锦感觉到自己垂在身侧的手被她拉住了,他怔了一下,低头,看到自己的小指被捏在那白嫩的手心里,她的手凉凉的,让他感觉像是被一团清泉裹着。 他的气势也不自觉的温和下来。“你不是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听他这样说,听溪微微的点了下下巴,她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江年锦想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的时候,她又握紧了。 “别太久。”她撇了撇嘴。 听溪说罢,松开了紧握的手指,他的手却悬在半空半天没有收回去,听溪缩手的瞬间他的手追过来一下将她反握住。 他的手掌很大,又总是暖融融的。 听溪抬眸,看到他另一边的手伸进裤兜掏出手机。 “阿府,去‘粥记’带些吃的来,清淡些。” 江年锦交代完就又低下头来看着她。 “现在可以放心了?” 听溪被窥见了心事不好意思的想要抽手,他却握紧了。 “苏听溪。”他叫她,冷冰冰的,好像她昏迷的时候那个唤着她听溪的人,真是幻觉似的。 “嗯?” “我跟你说过手机要随身带着,你怎么老是不听话?” 你怎么老是不听话……明明是责怪的话,为什么从江年锦的嘴巴里说出来,却像是一句彻骨的情话。 听溪记得,在巴黎的时候,江年锦的确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他说的是他送她的那台手机,后来那台手机她都还回去了,为什么还要将他的话作数? 不过听溪没有还嘴,她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你是不是在巴蜀等了我很久?”说起来,她还是有些内疚的。 江年锦瞧着她的小眼神,猜到她在想什么似的否认“你以为我哪里来的耐心等你很久。” “那就好。”听溪笑了一下。 他弯腰过来,把她的手塞进被单里,转身将空调的温度稍稍调整,然后坐进了沙里。 “她们,以后会怎么样?”她扭头看着他,聊天似的,多了些试探,小心翼翼的。 江年锦知道她说的是把她关上天台的那群人,也知道她一定又是想为别人求情。 他翘了腿,往沙里一仰。 “没有以后。” “这件事,不能让我自己处理吗?” “你要怎么处理?还是不能步步为营,所以继续选择节节败退?”他学着她的语气。 “喂……”听溪有些窘。 江年锦抿了一下唇角,被她吴侬软语的一句“喂……”戳到了心坎里。 这么个柔弱的女子,还敢为他打架?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胆来的。 一色说,还不是为了给你江大爷摘掉头上那顶隐形的绿帽子么。 呵,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他自个儿都不介意,她倒替他瞎操起心来。还说什么不想和他有瓜葛,为他出头的时候怎么就忘了? 这下倒好,她想和他划清界限都是不可能了。这水混了就是混了。 可是,混了的,又何止他与她之间的水? 江年锦缓了缓神,寡淡道,“这件事必须听我的。” 那神情那模样,倒觉得是听溪管太多。 必须听他的,那便听他的吧。 听溪本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小小模特儿之间的纠纷,让他出面不太合适。因为光是他这个名字摆出来,就显得兴师动众了些,何况,这件事情还因她而起。 “别以为是为了你。”江年锦看着她,忽然出声道,“beauty内部的暗斗屡禁不止,这次就当是给所有人敲敲警钟。” 嗯,杀鸡儆猴,江年锦惯会的招数么,她知道的。 不是为了她,她才安心呢。但前提是大家都得信。 听溪懒得与他针尖对麦芒似的说话。困意袭上来,她打了个哈欠,眸子里有一层水汽漫上来,江年锦整个人忽然模糊起来。隐约只见他挥了挥手。 “想睡就睡会儿,阿府来了会叫你。” 听溪眨眨眼,目光清明起来,她瞧着他义正言辞又不甚烦厌的模样,不知为何忽然想笑,也真的“扑哧”一声笑出来。 “又怎么了?”他更烦了。 听溪摇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急着出院干什么?”他瞪着她。 听溪笑不答话,哪是她急着出院,是她想快些放他出院好不好,瞧他,像是被关在这里受酷刑的模样。 江年锦挑了一下眉毛,她皎皎星华般的笑意就在眼前,真实的能晃人眼睛……刚才她软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多担心,这些光芒会熄灭。熄灭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任多少想念,都回不来。 她没事,挺好,真的挺好。 阿府敲门进来的时候,一阵粥香也跟着飘进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听溪,转身把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 “阿府,去办出院手续。” “诶?” 听溪一声惊呼,和阿府一齐扭头看着这个忽然又改变了主意的江年锦。 江年锦冲着阿府朝门口扬了扬下巴。 阿府是他的人,惊讶也只是惊讶一下就转身出去了。 “怎么又急着出院了?”听溪问着,好奇心切。 “你既然不喜欢医院,那就回去吊水。” 江年锦淡淡的,俯身将那袋子里的盒子取出来。 听溪看着他的背影,却忽然沉默了。他今天有问必答又如此顺从她的意,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忽然觉得生病也没什么不好。 “自己能吃吗?”他端着粥盒绕到她的床边,打量了一眼那直通她血脉的长长皮管,不等她自己回话,直接用脚勾过一张凳子,坐到了她的床边。 那枚玲珑的勺子捏在他的手上都显奇怪,他不动声色的舀了一勺粥,递到听溪的嘴边。 潮落潮生6 校园港 正文 潮落潮生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落潮生7 她怔住,半晌不张嘴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 他皱了眉“又不饿了?” “饿!” 她点头,怕他的手会突然收回去似的飞快含住了那勺尖。 “啊!烫!”听溪囫囵吞枣般咽下,那口粥跟团火似的一路滚过她的喉咙钋。 江年锦,这是谋杀呢吧! 他也急了,立马站起来给她递了杯水,边拍她的后背边埋怨她“没喝过粥啊?不知道会烫吗?” 听溪吐着火辣辣的舌尖,呼哧呼哧的吸着气,也没多余的嘴去顶撞他罴。 江年锦坐回凳子上,看着那火红的一跳一跳的舌尖,胸口就滞着一团气。 这女人……真让他头大 他又重新舀了一勺,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的吹着气。听溪哈拉着嘴,忽然就不动了。 时光都好像凝在这一瞬间,病房里白冷的光不知道为什么披在他的身上看起来都是暖的。有谁见过这样的江年锦,俊朗的,温柔的,贴心的,哪怕只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却像是编织了所有女人都会深陷的牢笼。 不知为何,她心底的热气忽然冲到了眼底,她不敢眨眼,怕一切都是幻觉。 江年锦虽然低着头,但也可以感觉到苏听溪那紧裹着他的目光,他几时干过这样的事情?现在正干着也觉得不可思议。 听溪正感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江年锦施施然的将他吹凉的那口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诶!” “吹来吹去卫生吗?”他气呼呼的,好像刚才是谁逼着他似的。“你自己吃! 他说罢,摆开了床架上的小桌子,将粥盒往小桌子上一放。 听溪撇了撇嘴,和她共用一个勺子,那就卫生了? 阿府很快办好了出院手续,听溪输液架上的水也快吊完了。 医生说只要晚上不烧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阿府这车一路直奔江年锦的别墅。管家和江年锦的私人医生都在,听溪都见过并不陌生。只是这样晚了还要麻烦别人,着实让她觉得不好意思。江年锦在身边的时候,她不娇气都被惯的娇气许多。 “要给苏小姐收拾个客房吗?”管家凑上来。 “不用了,你给李医生收拾个客房。”江年锦对阿府使了个眼色,“你们都休息吧,有事会叫你们。” “是。”他们答着,却都站在原地没动。 江年锦的手伸过来牵住了听溪。听溪没敢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儿问他那我睡哪儿,谁知道他的回答会不会吓得他们都掉了下巴。 果然,听溪猜的没错。江年锦就是让她睡他的房间。 那郎阔的房间,早就有人贴心的打开了空调和加湿器,鼻尖柠香宜人,舒服的很。 “那你呢?”听溪问。 “你说呢?”他反问。 听溪窘,拥着他扔过来的睡衣,那是他的睡衣。 “今天先将就着,浴室在那边。”他随手往西北方向点了点,“我还有点事情要去书房处理。不用等我。” 谁……要等他? 他说罢,往前一步,伸手探了探听溪的额头。 “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叫李医生。” “只是感冒而已。”听溪小声的咕哝着。 他已经转身却还是听到了,“我知道只是感冒,而已。” 他的语气里似还有余留的惊慌。 听溪怔了一下,这多不像他。 “江年锦。”她唤了他一声。 他的背影因为这声叫唤僵了一下,但他没转身。 听溪踌躇在原地,她捏着那件睡衣,一模一样材质的,她家里也有一件,他会穿着这样的衣服在那样闲适的状态下抱着她入睡……这是关于江年锦的另一个世界。别人无法知晓无法碰触无法享受的一切,为什么她都可以。 “我到底哪里特别,你要对我这么好?”她问着。 明知道他不会回答,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江年锦站着没动,只是半侧了头,那棱角分明的侧脸,煨着光显出几分温情来。 他说“苏听溪,我喜欢你,算不算你的特别。” 江年锦没有进书房,说了那句话之后,他的心里的烦躁像是海浪似的一波一波翻来覆去拍打着他的理智,哪儿还静得下心来。 别墅的地下室是个酒窖,也不止是个酒窖,更像是个埋藏了他所有回忆的坟墓。 他不常进来,更不会在这样的深夜进来。 可是,今天,他想要见见她,怕她刻在他心底的轮廓,不知不觉间彻底被那个女人取代了。 他坐在高脚凳上,手指摩挲着一个水晶杯,杯子里一滴酒都没有,可那浓烈的酒香却像是要毒荼了他一样扑鼻而来。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那面墙壁。 那本该是一面怎样的墙壁他已经忘了,那上面挂满的照片遮挡了它斑驳的原貌,它或许是一面石头墙壁,因为她喜欢那样繁复凹凸的构造……他记不起,真的记不起了。甚至连当初执意要留出这一面墙壁的目的他都记不起了。 云辉说,他是存心不让他自己好过。 是的吧。忘不了,才不好过。 他站起来,往酒杯里添了酒,慢慢踱步到那些照片前,手里的酒杯被他越捏越紧,可是全身却还觉得不得劲。 照片里的女人飞扬的眉眼,像是一把利剑直刺他的心窝。不管是台上台下,她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骄傲凌厉,气场十足,像是个女王一样习惯了睥睨一切,记忆就像这满墙的照片,找不出一张她的笑颜。 可苏听溪不是……她谦和却又不懦弱,耀眼却懂收敛锋芒,她会笑,笑起来的时候漫天阳光不抵她眼底光韵,倾人城更倾人心…… 这样的女人,他会喜欢也无可非议,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的,不是么。 他唯独说服不了的人,是他自己。 江年锦将杯中的酒饮尽。 不敢相信的,也许还有苏听溪。 刚刚他对她说完这句话,她只怔忪了一会儿就笑了。她的笑意夹杂着暖洋洋的灯光,哪怕他背着身只是余光扫到,却也觉得全身热。 “江年锦。”她叫他。 她终于开始习惯这样叫他,像是打破了那种无谓的生疏和隔阂。 可他还不能习惯她这样叫他,从她的嘴里完整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间突如其来的悸动和忽然加快的血液流速。 “我说过我相信你吧?”她说着,绕到他的面前,他的睡衣在她的手里,已经被纠成了一团。 她,其实也没有表面上那样平静淡定的吧。 现这点,他倒是轻松下来。 “嗯?” “我说我相信你,那就代表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当真了会很可怕,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她说罢,将他的睡衣换了个手,着着急急的往前奔出去。 “去哪儿?”他问。 “浴室啊。” 江年锦扶额。 “不是那个方向。” “……” 除了这点,她真的很聪敏。因为聪敏,所以她在质疑,因为聪敏,所以她即使质疑,也给他给她自己留下够了后路。 动静皆宜,进退得当……他想,他真的不能再现她更多的优点了 夜深了,听溪辗转在江年锦的床上,那柔软的被子裹着她,四周都是他干净的气息,从她的鼻尖钻进她的心底,扰乱着她的心绪。 我喜欢你,这算不算你的特别? 这是她听过最漫不经心的告白吧。他背对着她,不看着她,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甚至想抬脚就走…… 可是明明知道他是不走心的,明明知道这可能只是被她逼急了的一句口不择言,可她心间的那池春水,为什么还是乱了。 听溪又翻了个身。 门口传来了些许的响动,很轻很轻,是那人刻意在压低了自己走路的步调。 她闭上了眼睛。 江年锦扫了一眼,床头壁灯亮了一盏,温和的光懒懒散散的落在床被上,他第一次觉得他的床这样的大,她躺在上面,一眼都扫不到的感觉。 他轻轻的走近了。 苏听溪侧着身枕着手背,纤瘦的身子套在他的睡衣里,那袖子太长,她也没卷起来,唱戏似的……可看着也不是不和谐的。 他俯身盯着那张好看的容颜,苏听溪和罗冉冉,为什么这样像…… 苏听溪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明明都没有碰触,却好似羽毛一样摩挲着她的皮肤。 忽然,床明显的陷下去了一边,鼻尖有淡淡的酒香飘过来,她的额头随即被江年锦的手背覆住了。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一直都是温暖的手掌凉凉的,凉的她差点露了馅,好在他很快就收回了手。 她知道自己没有烧,唯一滚烫的,是她的脸颊。 身旁许久没有传来动静,倒是那抹酒香一直不散。 加湿器轻微的声响就在耳边,整个房间静的沉。 听溪终于忍不住将眼皮打开了一条缝儿。 江年锦侧卧着,抬肘撑着他自己的脑袋正看着她,那眼神,又不只像看着她,更像在走神。 听溪将眼睛睁得更大。 他看到她睁开眼睛,既不觉得奇怪也没有因为被抓现行而显出几分心虚,他依旧这样看着她,与她对望着。 为什么这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里有哀伤,那哀伤丝丝缕缕的,远看的时候并不明显,可是这样的距离看着,才现原来它这么深厚。 也不知道这样静静的互相看了多久,他坦然如斯,而她终于觉得不太好意思。 听溪想翻身的时候,江年锦的手忽然伸过来握住了她的胳膊。 他用了用力,将她攥过来圈进了怀里。 他的心跳忽然在她耳边放大了几倍,连同他心跳传进她耳朵里的,还有他的那一声叹息…… 为什么越靠近,越觉得这个男人,他不快乐。 潮落潮生7 校园港 正文 潮潮落潮生8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潮落潮生8 一色说,最近会有几个姑娘新加入她们这个团队以替补任中美她们几个的空缺。一色宣布这条消息的时候,还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听溪。 听溪当时不懂,后来看到文欣出现在练功房里的时候,忽然就懂了。 文欣一直看着听溪在笑,听溪也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慢慢的沉下来了。 她还以为,江年锦坚持不会同意文欣重新回到beauty,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其实江年锦,真的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冷酷无情犸。 她一点都不后悔自己说了喜欢他。 &y回家路过巷口,小区街边卖菜的阿姨远远的就在招呼她,那场景,让她想起了母亲,以前每次放学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坐在那张小小的方凳上朝她招手曼。 卖菜的阿姨笑吟吟的问她“今天男朋友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啊?” 听溪怔了一下,才恍然阿姨所说的男朋友是江年锦。 最近他总是亲自开车送她回来,先蹭饭,后蹭睡。 小区里都在传,二单元的苏听溪有一个开豪车的富豪男朋友。可是她有了这么一个富豪男朋友,为什么还要住在他们这个的小地方呢。 嗯,小笼子嘛。 江年锦也不止一次的向听溪建议,不如换个地方住吧。 她问他为什么,他皱眉说“床小,我睡不惯。” 嗯,搞得谁强迫他睡了一样。 她不同意,他就这样继续嫌东嫌西却还是每天报道。 听溪买了菜回家,不知为何,今天忽然动了为他下厨的冲动。也许,就是想谢谢他默默的帮了文欣。 文欣告诉听溪,她撞到了江年锦被沐葵教训之后,beauty的那些模特儿都开始有意无意的排挤她,她根本无法继续在那个地方立足。她狠下心离开之后,又现自己最爱的还是t台,离开那些灯光,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说起被处处排挤,听溪想起了自己近来的处境。只是比起文欣,她唯一幸运,就是她还有一个江年锦。 文欣最后近乎以恳求的姿态希望听溪能够和江先生说说,再给她一个回到t台的机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她还有那么多年做模特儿的经验在身上。 听溪这样和江年锦说的时候,江年锦一口回绝了她。 他凛着脸说,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要离开beauty很容易,但是要重回beauty,绝对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容易。 听溪据理力争,“文欣她与那些主动离开的模特儿不一样,她是被逼的。” 江年锦更加火大,他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两个手指一弯往听溪的额头上一弹。 他说“苏听溪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现在她的加入,对你而言,就是多了一个对手。你就这么有自信,能在新秀大赛上夺魁?” 听溪撇嘴“我的对手从来只有我自己,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新秀大赛上夺魁。” “……” 后来,江年锦的秘书进来提醒他马上要回锦江开会,这个话题才被迫打住。他离开的时候还没有松口说会帮助文欣, 可是男人善变起来,比女人还要快不是么。 有时候太过有原则的也不是那么可爱。 好在,江年锦愿意为了她打破一些原则。 ? 听溪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和江年锦吃饭的次数多了,他对她的喜好已经了如指掌,她对他的,也摸出了个大概。 许久没有下厨,她的手艺生疏很多,做菜的速度也明显的减慢了很多。可是即便如此,她做完了菜,江年锦还是没有来。 听溪拨通了江年锦的电.话,也是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这是他的私人号码,她从来没有打过,这是第一次,竟然只是为了问问他回不回来吃饭。 没一会儿,阿府把电.话拨回来,用的是他自己的手机。他说江先生的手机在我这里,他现在正在出席一个开幕活动,可能暂时不能给你回电.话。 阿府只是传达一下江年锦现在的行程,并不问听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听溪挂上电.话顿时也没有了吃饭的兴致。电视嘈杂的声音在耳边,阿府所说的开幕活动正在现场直播。 叠叠的人影里要现江年锦的身影并不困难,他身上的光环太多,所有镜头聚焦着他的脚步。 听溪看着屏幕里的江年锦,人前的他总是优雅逼人的,所向披靡到好像无所畏惧。 可是他其实不是。 听溪想起自己说喜欢他的那天晚上,他那个酣畅淋漓的吻所遮掩的情绪,不是动容而是恐惧。 末了,他说“苏听溪,其实我不相信这些东西。” 这不算回应,也不算拒绝。 他只说他不相信 tang爱。 没有人生来就不相信爱,除非他受过伤,而那伤,也不会只是皮外伤。 那天他没有跟着她上楼,而是站在巷口等着司机来接他。他喝了酒,连背影看起来都是迷惘阑珊的。而那短短的十几分钟,他一直在抽烟,一支接着一支。她站在窗口看着他,那明灭的烟头,像是戳在她的身上。 她的喜欢,与他而言,就这样沉重吗? 画面切近了江年锦,他四周环绕的都是加安的名媛,那些女人,个个明眸皓齿,身份尊贵……要站在他的身边不显逊色,这样的程度,才够吧。 心里开始隐隐的难受,说不上来的,就是觉得不踏实。 即使她在努力,可是他们现在,依旧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画面又闪了一下,嘉宾太多再加上个个都是人物,镜头显然已经不够用了。 眼前晃过两个人,这样的组合,她没有想过。听溪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眼间,镜头就转了方向。 手机在响,听溪扑过去,看到屏幕上闪现的是文欣的名字。 也是,那边开幕式都还没有结束,他哪儿有这么快回电.话的,况且,他会不会回,也还是个未知数。 那头的文欣心情不错,她说“听溪,今天江先生还命人在beauty附近给我安排了房子,谢谢你。” 这是江年锦做的好事,怎么好由她受下这句感谢。 文欣说,“江先生会帮我,还不是因为你。”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文欣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也许在她、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她的存在对江年锦的影响是深远的。 可是,江年锦他自己又会怎么想。 ? 江年锦从觥筹交错的寒暄中脱身,已经是半夜。 这些人总是这样,遇着他就没完没了。有的忙着和他叙旧,有的则急于和他分享哪儿哪儿又有什么新商机……他有资本,只是最近没有心思去搞这些投资。 阿府说“苏小姐给你打过电.话。打的是私人号码。” 大概在阿府眼里,苏听溪给他打了一个私人电.话这件事,就算顶顶重要的,所以他放在了第一个讲。 江年锦看了一眼表,没有把电.话拨回去。 他开车到小区,看到她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心里沉淀了一天的情绪,才慢慢打开一个结。 她还在等他回来,这是今天最值得他扬起嘴角的事情。 楼道里静悄悄的,他也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那枚小小的钥匙咯在他的掌心里。 他拿到这个钥匙,丝毫没有费劲儿,是苏听溪主动给的。 这件事情的源头,可能要从前段新秀大赛刚报名的时间说起,她天天被一色逮着训练到老晚。而那一天他临时被推了一个会议,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没有回家。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他遇到她之后,耐心变的他不可思量的好。 他在车子里坐了一会儿。巷子里的大爷们吃完晚饭就出来拉帮结派的摆棋局摆牌局。他闲着也是闲着,就下了车凑过去看热闹。 哪知,每天报道的朱大爷那日正好回女儿家探亲去了。 麻将桌上三缺一,得多闹心啊。 “诶,那个小苏家的。” 他正安安静静的看着人下象棋,肩膀就被人按住了。 那个小苏家的,原来是喊他。听着……有些怪,也不赖。 他礼貌的应了声。 那大爷问他“会打麻将不啦?” 打麻将?普云辉喜欢,全国各地区的麻将玩法他都不再话下。他被拉着凑过数,稀里糊涂的输掉过一套古玩,这种程度,算不算会? 他还来不及回答,几个大爷就拖着他坐到麻将桌前。 都上桌了再说自己不会,总显逊。他想着,凑合着玩吧,反正苏听溪也还没回来。 没想到第一局他就赢了,也不知道赌注是多大,反正他还挺开心。 不过,姜终归还是老的辣。 到最后他手里的象征赌注的砝码输到几乎所剩无几。 那些大爷都说“小苏家的今天输惨了。” 输惨了……那是多惨? 结账的时候他竟然输了9块5毛! 9块5毛啊!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潮潮落潮生8 校园港 正文 潮落潮生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落潮生9 他看了一眼这平和的小巷,原来9块5毛,已经是输惨了的级别,当初他输掉一套古玩的时候,普云辉他们那群狗友还嫌从他身上刮的油水太少…… 可是,他即使掏遍全身也掏不出这些零钱。 摸出一张整钞大爷们就不高兴了,说是家里的老婆娘可不许台面上出现这样的大钱,况且他们也找不开…… 找不开……不给又不是他的风格。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苏听溪回来了钋。 他看到她简直跟看到救兵似的两眼放光,而苏听溪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直到他对着她喊“苏听溪,快拿钱捞人”…… 后来,她就把家里的钥匙给他了。 她说“还有下次的话,你直接上楼等着吧。罴” 他问“怎么,嫌我给你丢脸了?” 她瞪他,说“可不是嘛,不止丢脸,还给我输钱了呢。” 她那样子,跟数落外出赌博丈夫的小妻子似的……他知道,她哪里是怕他给她丢脸,她是在替他考虑。 的确,他卷着衣袖摸牌的那个样子,若是让这小区之外的其他人看到,就够撑起人家报社的一个版面了……到时候,指不定惹出什么风波来 江年锦走进屋里,屋里静悄悄的,餐桌上摆满了菜盘,而苏听溪,趴在桌角上,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的走近了,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的都是些他爱吃的菜。 很多人在他面前提起过关于苏听溪的聪明。她的聪明,从来不在她为人处事的格调上,而在于她总在无形之中寻求一种平衡保持她的格调,她会以自己的方式让别人觉得舒心或者闹心,从而对她赞不绝口或者敬畏有加。 他承认,被她这样细心的注意到了喜好,这样的感觉很好。 自从他离开北城之后,就许久没有人这样亲自为他下厨做满一桌他爱吃的菜了。前几天他回北城的消息不胫而走,家里的老太太就给他打电、话了,先是因为他回北城了也不知道回家把他狠狠的数落了一顿,他不说话只管受骂。后来,老太太又心软了,说“回家吧,回家好歹能吃上我给你做的菜。” 他匆匆就把电、话挂了,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依旧不善于接这样温情到让他动容的电、话。他怕说多了,就会泄露情绪。 两个兄长都说是他偏执,是的,是他偏执。而且有些执着,一旦开始,总要有了结果才能结束。 苏听溪流瀑一样的长落在她的背上。他抬手轻轻的拂了拂。那细白的颈子,凝脂一样的泛着光。 她的脖颈上光秃秃的,他想起在巴黎她丢的那根链子。那天他为了找到它费了不少的周章,当然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不喜欢兴师动众,她不喜欢的事情,他渐渐也开始少做了…… 那条链子,他并不知道是谁送给她的,但是他知道,那个时候的苏听溪,身上还带着别人和过去留下的痕迹。 而今呢? 链子取下了,他肉眼看得到的痕迹都消失了。那么曾经刻在她心尖上的印记呢? 那个女人也曾那样对他说过,那些他以为是真心话的谎言。 “江年锦,我已经放下过去了。” “江年锦,我喜欢你。” “江年锦,你娶我吧。” …… 可是到最后,她还是离开了他,用那样决绝的方式,让他变成了全北城的笑话…… 陈尔冬说,她们,是不一样的。 她们,是不一样的。 可是她们,相似的地方,也不止一点点。 他那样瞧着她,可能是目光太过沉重,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惺忪的睡眼,还带着雾气,迷迷糊糊的问他“你回来啦?” 江年锦点了下头。 她揉了揉眼睛踉跄站起来“我去给你把菜热一下。” 他挪了一下脚步,揽住了她的去路。她“嗯?”的一声抬起头,就被他抱住了。 江年锦低头深深的吻住她,像要吻醒她,也吻醒自己。 无论如何,此刻在他怀里的苏听溪,是真实的 听溪翻了个身,身边的那个人没在。她已经开始习惯这样,被他拥抱着入睡,又独自一人睁眼。 她踏了棉拖走进客厅,客厅的窗户开着,楼下嬉笑的声音顺着风从窗户里飘进来。 清晨的风还有些凉,她走到窗口,手刚扶上窗檐,视线下移的瞬间就看到了江年锦。 他穿着蓝黑的运动服,淡淡的负手站在朱大爷的身后,朱大爷他们一早就在下棋。 听溪现,江年锦很喜欢凑这样的热闹。他看的时候只是安静的看,玩的时候又是投入的玩,搞得楼下的大爷都很喜欢他。 朱大爷就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小苏,小江这个人人品不错。” 麻将桌上看人品,也亏得这些大爷想的出来。 对于江年锦这个人的人品,在加安这座城市一直都是众说纷纭的。她刚来的时候就听过很多诸如负分的评价,什么冷血,什么无情……那时候她还无心去了解这个男人,流言从耳边过的时候她都记不住。 而现在,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 江年锦是刚刚跑步回来,鬓角还有汗意,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晃着她的眼睛,她扬了一下嘴角,才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小小的洗手台上摆满了洗漱用品,有她的也有他的。 这段时间以来,江年锦的东西在属于她的空间一点一点多起来,这种侵略是以一种潜移默化的姿态出现的,她起初不经意,察觉时候他已经攻池掠地…… 听溪刚刷完牙,江年锦就回来,他手里多了一袋早餐。 他将早餐往桌上一放,去衣柜取了自己要换的衣服就挤进浴室来。 “我要洗澡。”江年锦说,他说完就脱下了自己的上衣。 听溪刚掬了一捧清水泼到自己的脸上,猝不及防的抬头,水珠还不停的顺着下巴滚下来。她伸手抹了一把脸,看到他麦色的皮肤这样大面积的暴露在自己的面前,忍不住就红了脸。 他精壮的胳膊撞过来“不出去?” 她瞬间回过神来,随手扯了一块毛巾擦了擦脸就逃窜出来。 关门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他的脸上有明朗的笑意。 和她待在一块儿的时候,他时常会流露出那种近乎迷惘的神情,让人看不出深意,但是渐渐的,他对她笑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他笑的时候总是流光飞舞,惹眼又好看,那种感觉不是高高在上的江总,就简单的只是楼下大爷口中的小江。 她走过去将桌上的袋子打开,早餐腾腾的热气冲进眼里,她有些动容。 他们就这样,一起吃晚餐,一起入睡,一起吃早餐……这样平和的早上,这温暖的模式,像寻常的夫妻一样…… 这些曾经被她勾勒了千万遍的小幸福,莫向远走后,她本以为再也不可能实现。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的生命里还会出现这样一个男人,给她莫名的安全感,也让她莫名期许有他的未来 江年锦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他说昨天晚上吃太撑了还没有缓过劲儿来。他说完看着听溪,问她,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安排? 听溪想了想,周末的时候她通常都会窝在家里,收拾收拾屋子看看书就过去了,这应该算不上安排。 见她许久不说话,他替她做了决定“如果没有安排,就跟我去庄园骑马。” 这是听溪第二次来到四谷庄园,比起第一次的忐忑,这一次自然许多。 是的,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忐忑的,因为不知道陈尔冬会对她说点什么,后来的话题虽在她的预料之外但也算情理之中。 她已经很久没见陈尔冬了,前段时间她去法国培训了,这次培训,是她自己努力争取了很久的,如愿以偿的那天,她还兴奋的给她打了电.话告别……算算日子,正是今天回来。 庄园的园长牵着小腾从马棚里走出来,小腾吃饱了心情不错,那油亮尾巴一甩一甩的,有一种难言的洒脱和帅气。 听溪拍了拍它的脸,它拱过来蹭了蹭,似乎还认得她。 “我也想学骑马!”听溪转过身去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正从园长的手里接过缰绳,听到她说话,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有些兴奋,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那宝石似的瞳仁闪着那么美的光泽……长久没得到他的回应,她还皱了皱眉鼻尖,这模样,调皮的有几分像是小腾。 园长先笑起来“苏小姐想学的话,随时可以来。” 江年锦又看了她一眼,这一次是仔仔细细的打量。 “下次穿着这样来,不许她上马。” 听溪听罢,忙低头。 她今天穿的有什么不妥吗?因为知道要来骑马,她已经拣着自己最轻便的衣服穿了。骑马,完全没有问题。 还是园长专业些,一听便知晓了江年锦的意思,他点头“江先生放心,我们必会做好最完备的安全措施。不会让苏小姐有任何闪失的。” 潮落潮生9 校园港 正文 潮落潮生1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落潮生10 江年锦“嗯”了一声,踩着马蹬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马。 听溪撇了撇嘴,心里却慢慢凝上了一层蜜,甜的化不开。 “上来。”他对她伸出了手。 听溪想起上次颠地七荤八素的,心里生了犹豫。 “要说高手,江总可是我们这里顶级的。谁的技术也比不过他。”园长似是为了给听溪宽心,朝着她竖了竖大拇指钏。 “噢?”听溪仰头看了一眼马上的江年锦,居高临下,若是披了盔甲,一定是个战无不胜的将军。她眨着眼睛,“等我学会了骑马,他就排不上顶级的了。” 园长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听溪会开这样的玩笑,他随即大笑起来“苏小姐好大的魄力。” 她朝着笑而不语的江年锦扬了扬下巴,半挑衅半耍赖似的问他“你说是吧?糅” 江年锦从来没有在人前看过这样的苏听溪,像个自信满满的孩子,好像吃准了他会为他让步,而这样的眼神和这样的动作,再他看来,与撒娇无异。 园长还在看着他笑,他挪开了目光,清了清喉咙“等先赢了我再说。” 她还不依不饶“等我赢了你怎么说?” “随你怎么说。”他耐心极好。 “那你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听溪似乎来劲儿了。 江年锦“嗯”的一声,尾音拖得很长又微微上扬,带着无奈也带着宠溺。 “园长,你可听见了,要给我作证啊!” “听见了听见了,作证作证。”园长乐呵呵的,他可从来没有看到过江总这般模样,无所不能的他,在女人面前吃起瘪来,跟普通男人也没有什么差别。 “现在可以上来了?”江年锦晃了晃自己的手。 听溪点头,在园长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背 与上次策马奔腾不一样,小腾这次走的闲散很多。 四谷庄园依山傍水,风景秀丽,除此之外,更是处处透着烟火气息。这是一个有人情味儿的地方,适合游玩更适合的是居住。 听溪没问江年锦当初为什么要买下这个地方,因为,骨子里的那个江年锦会渴望这样的温暖,她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小腾走到一个小湖边就停下了,湖面平的的像是镜面,岸边的那片青青草地,大概是正好合了小腾的口味。 江年锦先跳下马去将小腾的缰绳缠在树上,才慢慢的将听溪搀下来。 听溪双脚一落地,就挣了江年锦的手朝着小湖边跑去,她的长在风里飞起又落下,流苏一样的美,他没有跟着,只是坐倒在草地上,看着她小鹿一样半跪在湖边去伸手汲水…… 这样安静的一天,对他来说,也是美妙的。 苏听溪一个人玩了好久才折回来,鞋子也脱了,袖子也湿了,她还是很兴奋的样子。 “如果每天可以来这里晃一晃就好。”她在他的身边盘腿而坐,那光秃秃的脚丫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更显白嫩。 江年锦耸了耸肩。“只要一色放人,我就没有意见。” 听溪撇了撇嘴,想起最近的魔鬼式训练,总觉得扫兴了。文欣说她入行这么多年,从没有受过这样强度的训练,果然一色手下常出名模是有迹可循的。 “想起来,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留下文欣了?” 听溪歪头,江年锦双手支在草地上,身子半仰着望着天,天蓝的真好。 他听到听溪的问题,也没有太大反应,就好像知道她一定会问的一样,只是虽然早就知道她会问,可是他却还没有准备好答案。 他本是真的不想答应的,他对听溪所说的那些义正言辞的话,也不是说说而已,这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原则。 只是,他的原则在遇到关于她的问题,就不再管用。 一色说,“缺失的名额总要补上去,反正横竖都是多人,多一个原来的熟人也没什么不好。况且,文欣和听溪关系不错,这样,对听溪而言,多少也算有了一个照应。” 他以前处处想护她周全,可是对于她现在所处的真实环境,他却反倒忽略了,一色说的对,因为他处处受人排挤的苏听溪,虽然嘴上从来不说,可是心里一定也是孤独的。如果有一个人能够陪伴她,那么一切原则,都变得可以退让…… “她重新回到beauty,你感觉怎么样?”江年锦反问她。 “我觉得很好啊,很高兴。”听溪没有考虑,答得爽快。 江年锦看着她的眼神却忽然变深了,听溪怔了一下,就见他又仰头看着天空。 他悠然的声音缓缓的传过来,风一样拂在她的脸上……还有心上。 他说“只要你快乐,其他一切都不需要理由。”—— 这也许不算是一句甜言蜜语,但是对于江年锦而言,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在他的尺度之外了。 听溪觉得风里都带着电流,她全身酥酥麻麻的。 江年锦别扭的站了起来,说“走吧。” “还去哪儿?” “早上吃的少,现在有些饿了。”他的神情轻松,站起来伸展了一下手臂,弯下腰把手递给她。 听溪握住了他的手指,趁着他没有防备的时候使劲将他往下一攥,江年锦猝不及防向下的瞬间她跳了起来,两条纤细的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颈,那微如轻羽的吻,小心翼翼的落在了他的左脸颊上…… 她吻了他,又飞快的放开他,朝着小腾奔过去。 “苏听溪,你!” 听溪抚着小腾,红着脸回过头来说“江年锦,我们扯平!” 他想起,那次在麦秸地里,他也是这样偷袭了她。可是扯平?怎么扯得平?他可不像她这样只是敷衍的蜻蜓点水…… 农庄里有农家餐馆,古风悠扬。 江年锦刚刚将小腾交给餐馆的工作人员,迎面又有达达的马蹄声临近。他侧身等了一会儿,鲜少会有像他一样骑着马来吃饭的,他大概猜到了来人…… 听溪已经走进大厅里了,屋内装潢与外观看起来一样的韵味深远,窗口的风铃被微风扣在窗檐上,叮铃叮铃的响着,空气里散着菜香……她喜欢这里的一切。 江年锦许久没有进来,她折回几步,听到他在与人说话,说什么听不清,只是隐约有女人的笑。 门又被推开了。 听溪愣了一下。 是沐葵诶。一身碎花的运动服,头戴鸭舌帽的沐葵,看起来悠闲靓丽又不失大气。 她身后跟着普云辉。江年锦走在了最后。 原来,那天电视上一晃而过的那对人影,她没有看错。只是普云辉和沐葵……他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在一起。 她回神,她和江年锦,不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么。 沐葵看到她在,倒是没有显出几分惊讶,好像她就该在这儿才对。 “hello!”沐葵挥了一下手,不等听溪的回应,她就侧身挽住了普云辉的胳膊“诶,这儿有什么好吃的吗?” 普云辉看着听溪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低头回答沐葵“江总都在这里用餐,你还担心这里没有好吃的?” 沐葵又笑起来,听溪从没有看到她这样笑过,真诚的,不带任何讥诮的,就只是单纯的笑。 她一时看痴了,那两个人已经说说笑笑的过去了。 江年锦走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云辉说一起,介意吗?” 听溪摇头,没有什么是值得她介意的,针锋相对的人从来不是她,要说会觉得尴尬,那也应该是沐葵。 江年锦去点菜,听溪和他们一起落座。 普云辉择了一处靠窗的位置,沐葵坐在他的身边。 “听说新人大赛就要开始了。”沐葵施施然的和听溪搭着话。 听溪点头。 “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她又说,眉目里净是坦然。 “吃饭的时候谈什么工作。”一旁的普云辉出声。 “好好好,那不说了。”沐葵比了个打住的手势。 听溪扬了一下嘴角,目光从普云辉身上又挪到沐葵的身上,她忽然就生了疑虑,到底哪一面的沐葵,才是真正的沐葵? 那个飞扬跋扈的她,和眼前这个平和近人的她,哪个是她?哪个是面具? 亲爱滴宝贝们,五一怎么过的捏?是不是都出去人挤人啦~~~~杭州的地铁都崩溃了呢~~~~~%>0 潮落潮生10 校园港 正文 潮落潮生1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落潮生11 菜上的很快,普云辉说的没错,这里还真不愁没有好吃的。江年锦点的每一个菜都各有特色,听溪插不上他们两个男人的话题,就一直低着头吃菜。 沐葵几乎不动筷子,任眼前美食诱人,她都不吃。听溪知道,作为超模,为了保持身材,要付出的代价比一般人想象的还要惨烈。 听溪觉得她在这个圈子里唯一的优势,就是她死吃不胖。不过她也不是胡吃海喝贪嘴的那一类人,她比较注重均衡的饮食,健康在她眼里比什么都重要。 “我这次回北城,才现北城的变化真是翻天覆地的。”普云辉说着,他的目光虽是在看着江年锦,可他筷间那块排骨却放到沐葵的碟子里。 沐葵怔了一下,那怔忪太明显,听溪没有刻意看着她却还是注意到了。她的脸上染上了类似红晕的颜色钏。 江年锦“嗯”了一声,这短短的一个音节,听不出是对这个话题的迎合还是排斥。 “你说城市都在日新月异的变,我们家那群大爷大妈那迂腐的思想什么时候能变一变?相亲相亲,就知道相亲!” 普云辉搁落了筷子,沐葵却才刚刚开始吃,她低着头,看不出情绪糅。 “你是老大,家里的老人急也无可厚非。”江年锦喝了一口水,“况且,普伯伯最近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他也不全是装的。” “老大怎么了?老大就活该当炮灰是不是?”普云辉显然还在气头上,尤其现江年锦还不是和他站在一条阵线的。他忽然看着听溪,“苏小姐,你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普云辉这样一问,江年锦也扭头看着听溪,显出些兴趣。 “我家只有我一个。”听溪说。 她看到江年锦眨了下眼就挪开了目光。 “独生?那你父母一定催的更紧吧?”普云辉又问。 听溪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用了用力。 “我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她的声音轻轻的。 父亲,听溪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听说他在她很早的时候就离世了。她是由母亲一人含辛茹苦带大的,含辛茹苦,她每次想起母亲都会想起这个词……那个突然离世的妇人,是她一生都不会愈合的伤疤。 听溪搁下筷子,将泛白的指关节悄悄的藏到桌下。 沐葵抬眸,看了一眼听溪。 江年锦的目光像是能吃人,他瞪着普云辉。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普云辉有些手足无措。 “没关系。”听溪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人催你,那也是一种幸福。” 普云辉点了点头“谢谢,我会尽量试着这样理解。” 听溪抿唇,她放在膝头的手忽然被人按住了。 江年锦倚在椅背上,她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慢慢的被他裹进他的大掌里,他的手心,一如既往的温暖 饭局的后半程,普云辉也变得安静很多,不过他还是很照顾沐葵,时不时的给她夹菜,换碟,心细如丝。 这个男人,明明花名在外却依旧还有这么多的女人前仆后继而来,原来也是有迹可循的。 相比普云辉,江年锦就显得不解风情许多。 沐葵一直在吃,普云辉给她夹多少她就吃多少。一开始的畏手畏脚到后面吃的百无禁忌,也不知道这位超模小姐是经历了怎么样的心理变化。 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普云辉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 听到这铃声,江年锦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听溪辩出来,是“唯一”,普云辉这样的花花公子,谁能做他的唯一? 他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几乎一瞬之间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尔冬怎么了?”江年锦挑了一下眉。 他知道的,那是陈尔冬的专属铃声。 “她的司机说她在机场出了点事故,我得马上去一趟!”他说罢,甩下餐布,就朝着门口奔去。 几乎紧接着,沐葵站了起来。 听溪这才现,沐葵的脸色很差,她说“失陪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沐葵的速度很快,刻不容缓似的,好像再多待一秒,她就会显出狼狈。 听溪没有心思去管沐葵怎么了,只是有些担心陈尔冬。 江年锦应该也是不放心的,他掏出手机拨了阿府的号码。 这些年,陈尔冬身边的工作人员是换了一批又一批,他没工夫一个一个去认识,可是普云辉却和他们混的很好,好到陈尔冬出了什么幺蛾子,普云辉都会是第一个得到风声的。 阿府说他会尽快去确认再回电、话过来。 等待的间隙,沐葵回来了。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还凝着一层细汗。 “我先回去了。你们慢吃。”她拿了自己的包。 “等一下。”听溪叫住了她,然后扭头问江年锦“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顺路一起走吧。” 江年锦脸上还未露出什么表情,听溪的手已经伸过来按住了他的大腿。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喜欢对他做这些小动作让他来妥协。 偏偏,他还受用的很。 江年锦点头站起来,对沐葵说“这儿也打不到车,一起走。” 沐葵看了一眼听溪,正对上听溪的目光,只一下,她们两个就同时挪开了。 沐葵很乖顺的就接受了他们的提议,这让听溪觉得有些意外。不过以她的脸色看来,这会儿的确也不是可以让她逞强的时机。她一定有个地方不舒服,或许是身体,或许是心里。 刚上车江年锦就接到了阿府的电、话,江年锦全程只说了一个“好”字,通话就结束了。 他对听溪说“放心,陈尔冬没事,不过是一点小擦伤。” 听溪这才感觉胸口的噎着她的那团气慢慢散开,她自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沐葵,她正望着窗外出神,好像压根就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 也是,她和陈尔冬素来不合,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也不一定意味着是什么好消息。 还有,还有普云辉……他就这样走了。 听溪没见过沐葵谈恋爱的模样,她同样没见过的,还有沐葵在普云辉面前的样子。 也许这两者,是同一样子 没想到,庄园之后,听溪会那么快又再见沐葵。 是的,因为一色又出新招了。 鉴于“实践高于理论”,一色决定把练功房的这群新人带到急景去体验一下兵荒马乱和真刀真枪的秀场。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像是被关了太久的笼中之鸟,兴奋的跃跃欲试。 在急景的化妆间里,听溪又碰到了沐葵,这是继农庄遇到她之后的第三天。沐葵在后台化完了妆,看不出气色,但是隐约觉得已经比在农庄遇到的时候好很多。 今天的这场秀的主打是品牌的运动服和背包,沐葵已经换好了衣服在候场,看到一色领着她们一大帮姑娘进来,她只是挑了一下眉毛。 大家都对沐葵有几分敬畏,尤其是经历了上次的“撕衣”事件之后。 一色和沐葵打了个招呼也说明了来意,沐葵听着,目光却落在听溪的身上。听溪没躲她,朝她扬了扬嘴角。这一笑,倒是沐葵显得有些局促的躲开了目光。 “一色你就是喜欢搞这些噱头,模特儿的路是走出来的,可不是看出来的。” “唉唉唉,姑娘们都听到沐老师的话没有。”一色回身朝着大家扬了扬手“我决定等下看完,带大家上台溜一圈。” 所有人都笑起来,在稀稀落落的笑声里,大家都往台前走去。 听溪她们走在了最后。 沐葵站起来的时候,目光忽然停在了文欣的脸上。 也许是当初被沐葵那样拳打脚踢的往事让文欣有些无法面对沐葵,她低下了头。 沐葵干脆走过去捏住了她的下巴,她出“啧”的一声。 文欣偷偷看了一眼听溪,求救似的。 听溪上前一步,却被沐葵一手挡了下来。 “哟,这是谁?” “我是文欣。”文欣声音低低的。 “嗯哼,我记得你,没想到,你也会出现在这里。” “是江先生收留了我。”文欣挣开了沐葵的手。 “你还真是幸运,走到哪儿都有人收留你。”沐葵更加不屑。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文欣抿紧了唇。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听说,沈庭欢也收留过你。” 潮落潮生11 校园港 正文 潮落潮生12【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落潮生12【万更】 听溪怔了一下,这段对话着实出了她的预料,文欣几乎把她所有的经历都告诉了她,可是独独曾被沈庭欢收留这一段没有提起。 听溪怔忪的空档,沐葵已经转过身来按住了她的肩膀“苏听溪,收一收你的大善心,把眼睛放亮点,看人可别只看表面。” “谢谢提醒。”听溪收敛了情绪,淡淡的。 “你那么聪明,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走吧,秀要开始了。”沐葵说罢就走。 “听溪,你听我解释……”文欣拉住了听溪的胳膊钏。 听溪点了点头“我会听你解释的,先去看秀吧,我们不能本末倒置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文欣看着苏听溪的背影,这个女子总是很温和,温和的让这个世界都不忍心有恶意。 糅 沐葵依旧是压轴出场,她单肩背包,步履轻快,从t台尽头走来,让人感觉迎面而来都是一股带着活力的风。走到台前的时候,她左右侧身,将背包和运动服的细节都展现给了台下的观众。 一色轻轻的拍了一下掌,回头看着她们这群姑娘。 “看到沐葵了吗?知道她最厉害的在哪儿吗?” 所有人一起抬头。她已经转身了,走这类型的秀,最没有负担的地方,大概就是不用穿高跟鞋,但是这样的秀,要走出特色,也很难。 没有人回答一色。 “沐葵最厉害,就是她了解和体会设计师对产品的用意,包括对每一个细节的精雕细琢。她清楚的知道这场秀要给大家展示的是什么……” 一色饶有深意的目光扫过她们,这个中技巧,他说了,她们能参透多少,全看自己的资质。 这场秀清场之后,一色如他所说,把这整个场地空留出来给她们过瘾。 这不是听溪第一次走上t台了,但是巴黎那次太仓促,而且那一次,她是代替别人出场的,所以唯一能够记住的感觉,就是紧张。 现在,她的感觉,也是紧张,但是有别于怕搞砸的那种紧张。 听溪看着眼前笔直的t台,虽然她穿着自己的衣服穿着自己的鞋子,可是灯光打下来的那一刻,她的神经,还是悄悄的紧绷起来。 就这样,她的人生,要彻底开始一段全新的旅程了吧。陌生的,未知的,也许还是刀光剑影的…… 可是她不怕。 因为有那个人在,她什么都不会害怕了。 被一色挑三拣四来来回回的盯着走了好几遍之后,回beauty的路上,很多人都睡着了。 文欣坐在听溪的身边,一直都是斟酌着要开口的样子。 “听溪。”良久,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听溪点了点头。 “沐葵说的是真的,但我也真的不是故意想要隐瞒这一段的。”文欣皱着眉。“我只是听说你和沈庭欢关系不好,我怕你知道之后就不会帮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听溪又点了点头,“我其实一点都不在乎你之前跟过谁。你现在在beauty,能多一个人和我一起奋斗,我在乎的是这个。” “听溪……”文欣的眼神很深,“谢谢你……” 她紧咬着唇,欲言而止之间眼眶都是红红的。 听溪按了一下文欣的手。 大巴车已经到了beauty门口,下车的时候,听溪又想起当初那一个会对她施予援手的善良的文欣。 江年锦说过,哪怕是自己眼睛看到的也不要轻易相信。 可是听溪觉得,作秀人人都会,可是不会有人时时刻刻在作秀的。 大是大非之前每一个人都可以有分明的立场,而她更喜欢从一些小事上去判断一个人。 所以,她相信文欣 听溪一下大巴车就被beauty的门卫给拦住了,她还一头雾水的当口,怀里就多了一束花。 跟在听溪身后的很多姑娘都轻呼起来,她低头,那淡淡的花香困住了她的呼吸,她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是满天星诶,好漂亮啊。”身后的文欣绕到她的身前。 听溪点了点头。是满天星,就只是满天星。 那小花细如豆,一朵一朵凑在一起,用一张素色的玻璃纸精致的包裹着,云团似的没有重量,她却忍不住想要撒手。 “谁这么有心?”文欣问着,伸手过来捻住了花束里的那张卡片。 “哎……”听溪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抢。 没人知道她喜欢满天星,只有那个人…… “生日?听溪你要生日了?”文欣看着卡片上的字。 听溪怔了一下,她的目光扫过卡片,并没有落款,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生日?算算日子,就是明天了。可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给她庆祝过生日,母亲也没有。孩子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她懂所以也从来没有要求过。 也没人知道她的生日,只有母亲…… “嘀!!!!!!!!!” 听溪晃神的空档,身后忽然响起了车子鸣喇叭的声音,刺耳难当。 所有姑娘都吓得退到一边,听溪更是惊落了手里的花束。 “谁啊!”文欣咕哝替听溪将花捡起来。 听溪回头,停在门口的车子是江年锦的,坐在驾驶座的也是江年锦。隔着前挡风玻璃,他又黑超遮着面,没人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猜也能猜出来,江总这会儿心情不好。不然明明那么大一条道儿,他何必这样戾气冲天的。 江年锦把人一个个都吓得目瞪口呆之后他的车子才呼啸着进去。 文欣把花和卡片都递回来给听溪。 听溪没接,只是说“你喜欢的话送给你吧。” 文欣的目光亮了亮“真的吗?可是你都不知道是谁送的,这样转送给我好嘛……” 听溪没答话,她当然知道的。 莫向远……是他。 她只对他说过,“我喜欢满天星,我愿意在你身边做你一辈子的满天星”这样的傻话。 牡丹花好,终须绿叶来配,满天星是花中绿叶,就像她一样。 那个时候,他是z大万女同求的莫向远,而她就是站在他身边的默默相配的绿叶。 她以为她会这样站一辈子,甚至也愿意这样站一辈子……看,多傻,曾经有关于他的一切她都以一辈子来定义…… 江年锦在beauty的广场上一个甩尾猛踩下刹车,坐在后座的普云辉几乎整个人扑到了前座上。 “干什么你,能不能温柔点!” 普云辉扶着座椅往后坐稳之后忍不住一声吼。 “带着你的花滚下车。” 江年锦瞥了一眼放在普云辉手边的那束玫瑰,在暗色的车厢里更显出几分妖娆。那花香一阵一阵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刚刚,苏听溪的怀里,也抱着一束花……那片白不似这抹红这样艳丽夺目,他远远的一望甚至看不出是什么花,应该是一种特别冷门的花。苏听溪喜欢的,他不知道,别人却知道…… 那个别人,逃不出那个人。 心里的那团火又蹿出来。 “还不下?”他瞪着普云辉。 “你这个人就是不解风情。”普云辉瞪回去。 “你解风情,所以把人丢在庄园今天又抱束花来哄?”江年锦的手指不耐烦的敲着方向盘。 这个普云辉,泡妞从来没有章法,这次葫芦里又不知道卖的是什么药。 “去去去,我下去还不行吗?” 普云辉一把将花提起来,他刚刚打开了车门,就看到陈尔冬从大门里走出来。 江年锦听到车门被“噗”的一声给合上了,他跳动的指尖顿了顿,目光停留在这样猝不及防相遇的两个人身上。 陈尔冬的下巴上还贴着纱布,她朝着普云辉点了点头,普云辉却挪开了目光,他的背影是僵硬的。 两个人就这样尴尬的擦肩而过了。那束火红的玫瑰在这样的画面里,更显讽刺。 江年锦下了车,陈尔冬朝他走过来。 “没事吧?”江年锦朝着陈尔冬扬了扬下巴。 她的下巴,那原本凌厉的下巴,受伤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陈尔冬哼的一声,随即朝着大门口望了一眼,普云辉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又咕哝一句“那个家伙,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江年锦怔了一下,那家伙,明明第一时间就赶到医院去了,赶去却没有见她……那家伙,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江年锦的思绪很快就收回来了,他什么都没有说。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是普云辉和陈尔冬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既然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那么他不能多说什么。 感情,哪会只是旁观者看到的那样简单。 “他理你你不乐意,他不理你你又不乐意。陈尔冬你到底是想怎样?” “我哪有!”尔冬提高了声调,竟然有一丝被戳中了心事的惊慌失措。 江年锦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她这样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是没事。 身后那串银铃似的笑声一点一点近了,江年锦手扶在车门上,有意无意的转了一下头,苏听溪走在人群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束花已经转到了别人的怀中……她们走近的时候,江年锦听到苏听溪身边的文欣在问她“唉,听溪,那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生日…… 苏听溪说了句什么,被那群姑娘叽叽喳喳的声音给盖过去了。 她要生日了。 江年锦一个激灵,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在血管里了 江年锦回到办公室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很少在工作时间喝酒,可是这会儿他心里的那团浆糊需要一点酒。 他伸手揭开了窗帘的一角,阳光很好,眼前滚滚而过的是车水马龙,他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这整个一楼的隔音玻璃效果都特别好,好的,像是把他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 他记得,那一年,也是一个春天,罗冉冉生日,生日在春天的姑娘,听说一生都会有花香…… 他命人在百花园精心筹划了生日party,同样准备了很久的,还有他打算送出去的那颗心…… 她来了,盛装而来。只是,她来,只是为了和大家告别。 她说,她一直向往一座城,她渴望有朝一日能和那座光芒万丈的城一样,闪闪亮,被众人景仰。 她站在舞台上说的时候,一直不看他,那视线远远的落在前方,好像她这样站着,心就能看到她一直向往的地方。 她说的城市,是加安。 他有些猝不及防,因为那是比他的告白先来的,她的告别。 罗冉冉是个有梦想的人,她有自己期许的广阔天空,她不会因为爱情因为男人而剪掉她自己的羽翼,那个时候,他真的是这样以为的,所以斟酌再三,他没有让她为难,也许,他也从来不在她会为难的选择里。 她就这样离开了北城,只身去了加安,一头扎进了那个五光十色的圈子…… 那是他给她过的最隆重的一个生日,只是,没有一个隆重的结果。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他放她离开了,也是放任她永远离开的第一步。 有人在敲门,是阿府。 他快步走到江年锦的办公桌前,看着他,说“苏小姐的生日,果然是在明天。” 明天,和罗冉冉同一天…… 江年锦沉吟了一下,背过身去。 “阿府,在你手下派个人回北城吧,查仔细些,久点也没有关系。” 阿府得令,说了“是”便转身想出去,江年锦又叫住了他。 “罗天赐那边,怎么样了?” “打了钱过去,现在失去联系了。罗家,也到处再找他们。” 江年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挥手,让阿府先下去。 屋内又一片静悄悄的,他的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 又站了许久,他才转身按下了电、话让秘书进来。 秘书中规中矩的站着,他摩挲着腕上的那只表,斟酌了一会儿,才问“现在的女人,都喜欢什么生日礼物?” “嗯?”秘书慌忙抬起头看着他。 江年锦有些局促的清咳了一下,这些年过去了,他身上的浪漫细胞早就死绝了,他越来越不知道要怎么讨好女人,他唯一还知道的,就是送花这招……太土。 秘书似乎也没了主意,江年锦会这样,那应该是个很特别的人,很特别的人,怎么好由她来拿主意。 等了一会儿,江年锦终于不耐烦了,他又挥了挥手“算了,你按就平时给公司那些名媛太太的标准准备。” 秘书说了好,想想,又补了一句“江总,由我准备的只能是场面上的礼物,不如您再想想,那位,她喜欢什么,再由您自己,表表心意。心意,可比礼物重要。” 她喜欢什么…… 苏听溪喜欢什么…… 生日对于听溪而言,从来都不是一个重要的日子,这次也是,哪怕,她收到了莫向远的花…… 他们交往的那几年里,每次他问起生日,听溪就说她不过生日,的确,也不是一个多重要的日子,莫向远理解,也就不再问起。但其实,他原来是知道的,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呢? 她又在练功房留到了最后,因为昨晚没睡好,所以今天迷迷糊糊的几次走神被抓,挨了一色的一顿骂,才算清醒过来。 一色问她为什么没睡好,她就是答不上来,可能是因为花的事情,可能也是因为,江年锦没来…… 脚上的高跟又磨得脚后跟疼,她咬着牙,高跟鞋,是她唯一比别人薄弱的地方。 她长得不矮,也不想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来讨好别人的目光,更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要踩着这样的利器过活,所以,高跟鞋对她而言,几乎是陌生的。 江年锦已经在玻璃门外站了一会儿了,他并没有进去打扰,只是那目光,却紧紧的黏在她的身上,挪都挪不开。 她走路的样子,她站立的姿势……那簇灯光明明照在她的身上,却把他的心都照亮了,瞳孔默默的将眼前的那抹倩影放大,她抿唇蹙眉的细节他都无一落下,手里的锦盒越握越紧。 苏听溪忽然蹲下来了,扶一下她的脚踝。 他的呼吸一滞,随即迈开了步子,可还来不及推门进去,就看到她站了起来,“腾腾”的蹬掉了她脚上的那双高跟鞋。双脚落地的瞬间,她还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双臂。她这样子,真像是随时会起飞的小鸟。 他推门,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这就是苏听溪,也许,会是他的苏听溪。 地板的凉意从脚心钻上来的时候,听溪才觉得自己踏实了放松了自然了,那踩在高跟鞋上的感觉总让她产生随时会跌倒的不安。 但是一色说的也有道理,不安和紧张会让女人形成一种特别的气场,那就是高跟鞋的魅力…… “唉……”听溪正晃着神,忽然腰间和腿上一紧,整个人就腾空了。 她按捺着要尖叫的冲动,一回头就看到将她打横抱起来的人是江年锦。 “你干什么啊?”原本凌厉的一句质问到最后只变成了软软的娇嗔。 “地上不凉吗?”他没好气的瞪着她。抱着她往前走了两步,屈膝将她放在休息区的沙上。 听溪整个人仰进沙里,江年锦还擒着她的脚踝,轻轻一拉,将她的双脚放在了他的膝头,他正低头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脚后跟被磨起的两个水泡。听溪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缩回来,又遭他抬头瞪了一眼,她便乖乖的不敢再动了。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尴尬,只得有意无意的和他搭着话。 “你不是生日吗?”他还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样子,眸光却闪了闪。 “你怎么知道?” &y的人都知道,你收到了神秘人物的花。”他说着,忽然咄咄逼人的凑过来,那眸光有些冷有些跳,让她多都躲不掉。 听溪又往后仰了仰,低头,却被他按住了下巴。 “那花,喜欢吗?”江年锦问完这句话,简直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然,苏听溪怔了怔,只是怔了怔,就笑了。 “好酸。“她说,眸光狡黠。 江年锦端正的坐回去,不再看她。 “你来的时候吃过醋了吗?”她得理不饶人,笑吟吟的反凑过去。搁在他腿上的脚丫子还挑衅似的蹭了蹭他…… 江年锦侧过身来,一把将她搂住,那火热的吻烙在她的唇上,直到她无法喘息才微微松开她。 “吃没吃醋,尝出来了吗?”他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听溪脸上的红潮泛上来,她很容易脸红,在他面前尤其。她的双脚收回来,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甩手碰到了衣服兜里的锦盒。 听溪掏出来,“这是……” 他又显得漫不经心“生日礼物。” 他送的礼物……听溪抬眸瞄了他一眼。 他目视着前方,并不看她。 似乎,要他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情,是在难为他……可是,她很开心。 “谢谢。”听溪笑着,扬了扬锦盒“我要打开咯!” 当面拆礼物?还怪不好意思的。江年锦抹了一下额间的汗,屋子里的空调吹出来的风怎么忽然这么的热。 这礼物……后来是他自己挑的。他的秘书办事从来没有这样的不利索过,或许,是他心急了。 锦盒“噗”的一声打开,是一条链子,灯光下泛着细细的光,简单到没有任何余缀,却无端的透出一种美来。 “真漂亮。”听溪轻轻的赞叹一句。想必,价钱也很漂亮。可是,不收又会显得她很小家子气。 “给你戴上?” 江年锦看着她。 听溪斟酌着,点了点头。 江年锦伸手将那链子从盒子里取出来,她已经乖乖的抬手将她的那把乌拢到了一边。那细白的颈子,盈着光也凝着淡淡的香,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他挪开了视线。 “好了吗?” 等了一会儿,她问。 “等一下。” 他也烦躁起来,那链子的搭扣,怎么那么小,小的他都扣不到。 “那儿,不是有个孔,你扣进去……” 等急了,她的另一手抬起来,那纤白的手指在她自己的颈子上指来指去的,他看的更急躁,一把握住了她。 “别动。”他说,说罢,自她身后一把将她搂住。 听溪后背抵着他,他如雷的心跳她能感受的分明。她懂了什么,自己的心跳也渐渐被他带乱了节奏。 他终于松开了她,耐心的温柔的将那条链子挂上她的脖子。 听溪伸手摸了一把链子,他也伸过手来,拂了一下她颈子里的那寸皮肤。 “这个位置,以后都是我的。”他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听溪知道,他此刻介意的,和她介意的,是一样的。 莫向远……他的链子,他的花,还有,他这个人。 可是,这是属于她的过去,纵使再想抹去,那也是她的过去,客观存在的,夜深人静还是会刺痛她的过去。 他自己,不也有那样一段过去吗? 练功房里静静的,四面玻璃都印着他抱着她的姿势,她宁愿时光停在这一刻,就这样在他怀里,去那个她勾画过的永远。 “这个链子,不要再丢了。”江年锦抱紧了她,“丢了,我也不会帮你找回来。” “你后悔了吗,当时帮我找到链子?” “不后悔。”他淡淡的。 无意丢弃的相比主动丢弃的,会更让人怀念。 他怎么会允许,她更怀念从前 上车的时候,江年锦问她,生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或者特别想去的地方。 听溪想了想,说“来到加安之后我的生活太复杂了,我现在想去个单纯点的地方。” “单纯点的地方?”江年锦扶着方向盘,回过头来看着听溪。“那是什么地方?” 偌大加安,每一寸土地都带着浓重的商业气息,哪儿有她所谓的单纯点的地方,至少,在他的印象里没有。 “游乐场……”听溪弱弱的吐出三个字。 江年锦怔了一下,然后毫不掩饰的抬手扶了一下额头,像是恍然知晓他们将要去的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的下意识的反应。 听溪有些气馁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说了好。 江年锦边动车子边拨通了阿府的电、话。他只是让阿府查一下这附近最近的游乐场在哪儿,阿府的动作很迅速,很快就把具体的方位告诉了江年锦。挂电、话的时候,江年锦对阿府说了一句“我们马上要过去。” 听溪想,他什么时候,开始对阿府交代起行程来了。 但是他们一到这附近最近的游乐场,听溪立马就明白了,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原来不是交代行程,而是命令清场。 夜间光影明灭的游乐场非常的美,只是少了欢声笑语有些冷清。 只是江年锦来,要的就是这样的冷清。他有些悠然自得的走在前头,穿过旋转木马,穿过玩具小屋,走走停停,偶尔回头看一眼她是不是还跟着……倒也没显出无趣的样子。 大致熟悉了一下场地,江年锦才转头问听溪“想先玩什么?” 他那微微扬着下巴的姿态,还真是像极了家长。 听溪随手指了指旋转木马。 江年锦回了一下头,一旁候着的工作人员就上来打开了围栏。 听溪看着江年锦“你要骑吗?” 他一本正经的摇头“我只骑真马。” 听溪笑了,她还真是想象不出,马场上驰骋天下的江年锦骑在这木马上会是什么场景,那画面……啧啧。 江年锦并不知道听溪在想什么,她上去的时候,他只是对她挥了挥手。 听溪对他喊“你要等我啊!” 其实这不过是一句废话,他本就是和她一起来的,不等她还能去哪里,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喊出来了,好像应了这情这景,她就必须得说点什么。 而这句所谓“废话”,其实又是真正自肺腑的。一直以来,她唯一害怕的,就是自己转了一圈回到原地,但是那个当初陪同她一起走过当初的人,已经不在了。 受过伤的人,总是特别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尤其,还是同样的伤害。故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说。受过伤的人,心上同样都有一个位置留着过去的伤疤,伤口不结痂不可怕,可怕的是,又有人在同样的位置,用同样锋利的刀将伤口划开…… 而这样的恐惧和不安全感,只有受过伤的人,才能懂。 旋转木马起伏奔腾转回来的时候,江年锦真的还站在原地,甚至连步子都没有挪动过,他指尖夹着一支烟,细烟袅袅上升,不知道他抽过没有,他就只是夹着,手垂落在身侧,看到听溪转回来的时候,他掐灭了烟蒂,上前几步将手递给她 听溪没有伸手去握住,他又往前递了递。 “还不下来?”他问。 听溪孩子般的兴奋劲儿忽然就涌了上来,她攥着江年锦的手,从那高高的圆台上跳下来,扑进他的怀里…… 江年锦猝不及防,只能紧紧的抱住她后退了两步,她银铃一样的笑声就在他的耳旁,却虚幻的像是在童话。 他慢慢想松开她的时候,她却反手将他缠的更紧。 “我想去做摩天轮,你陪我好不好?” 她软糯糯的在他怀里撒娇,他又怎么还会说不好。江年锦的脸上一丝难色都没有闪现,就爽快的点了头。 摩天轮,而且,还是黑夜里的摩天轮……从上望下来的景致,他没有再往下想了……苏听溪的手已经将他紧紧的挽住了,她从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这样轻松的姿态,他怎么好扫了她的兴致。 听溪一坐进摩天轮的格子里就趴在窗边观望着,那旋转的巨轮就好像是命运的齿轮,将人送上广阔的高空又落回矮矮的地面。 这自上而下的夜景真是美的无边,地面上的灯盏这样远望着的时候,就像星星眨着眼,一闪一闪的闪进人的心窝里。 听溪想拉了江年锦过来一起看,谁知道他坐在那里好似磐石一样一动不动的。 “我没兴趣,你自己看。”他淡淡的,又悄无声息的挣开了听溪的手。 “真的很美。”听溪不遗余力的盛情邀请着他。 江年锦紧皱的眉头微微的扬了扬,似乎也有些动摇了。听溪趁热打铁拉了他一把,他就靠过来了,只是他靠过来的同时,又自她后背抱住了他。 他的心同样跳的很快,只是与练功房稍稍不同的是,他的身子有些凉,握着她手腕的那双手,也是冰冷的。 他一直沉默着,看着再华丽的景致在他们的眼前掠过,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抱着她的手臂,一直在用力,直到最后,好像再也用不出力。 “人站在高位的时候,视线是广阔的,看到的世界也是不一样的。”听溪微微侧了一下脑袋,用余光看着他问他“江年锦,你说,我和你,我们看到的世界是不是也是不一样的?” “你胡思乱想什么?”江年锦的声音有些沉,沉的有气无力,听溪这才渐渐感觉到他压在她身上的力道在一点一点的变大。 听溪在他的臂弯里彻底的转了身,看到她忽然转过来,江年锦想要低头却被听溪的双手一下子捧住了面颊。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江年锦,你是不是不舒服?”她猛然醒悟道。 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 “我没事。” 他伸手握着她的肩膀,把她转回去看着窗外,顺势,他也看了一眼,这景,的确是美的。可是每每从这一的角度望下去,他能真正看到的,只有噩梦。眼前晕晕乎乎的,胃里翻江倒海的……可是,他得忍着。 他终会克服的,心里的障碍和生理的障碍。 江年锦将听溪抱的更紧 一下摩天轮,江年锦就吐了。 因为没吃什么东西,他只是手扶着摩天轮下那个老树树干象征性的呕了几下。 可是平日走路腰板好似丈量过的江年锦哪儿会弯腰做出这样软趴趴的动作,听溪急了,在这凉风习习的晚上,她愣是急出了满额头细细的汗。 “你还说你不是不舒服。”她胡乱的拍弄着江年锦的背,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她乱了方寸,他终于说了实话“我只是有些恐高。” “恐高……恐高你还上去干什么?”听溪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 但是缓过神来,她的心里的担忧渐渐化成了暖意再蔓延。 他早就知道自己恐高,也早就预料到听溪来了游乐园定会提出要上摩天轮的,他也一定早就盘算好会陪她上去的……所以他才让阿府清场。 无所不能的江年锦,这样狼狈的时候又怎么能让别人看到呢。 可是,他为什么忽然选择,让她看到。 听溪想,这是不是意味着,江年锦心里已经有一扇门愿意为她打开了。而她,可以透过这扇门,渐渐去看到他盔甲之后的柔软。 人,往往只会对他最亲近的人敞开心扉,展现脆弱的…… 江年锦的表达方式总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或许这不算是一种浪漫也算不上敞开心扉,可是有些事情叫他做来,总让人无端的心软心暖。 他接过她手里的矿泉水,漱了漱口之后没事儿人一样的抬起头来瞪着她“谁拉我上去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听溪也瞪着他,可是握着纸巾的手却不自觉的伸过去替他擦了擦嘴。 江年锦忽然伸手握住了她放在他唇边的手。 “那你是在嫌我不够听话?”他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手指上凝着淡淡的香,那香钻进他的鼻尖里,一点一点驯服他体内折磨着他的凶猛野兽,“你还想我怎么听话?” 江年锦的嘴角噙了一抹坏笑,这一来一回之间,他转变的太快,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没事了么?”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 江年锦摇头,脱跳的眸光又凝了一下。 他从前不像这样的,可是自从那个女人走之后,他越来越多毛病。 恐高,那也是有缘由的,可是这缘由,太残忍。 “我们回去吧。” 他的手忽然被那凉凉的、软软的小手握住了。她从来没有这样用力的握过他的手。 江年锦侧眸,看到她亮晶晶的眸子里还有浓浓的担忧。 好像,他无意被她窥见的软弱激起了她满满的母性。 他却故弄玄虚扶了一下太阳穴。 苏听溪见状,她的手臂立马搀过来了。 她果然聪明,惯会察言观色。 江年锦不动声色的扬起嘴角。 “我没有力气。”他说着,懒洋洋的。 “我搀着你。”听溪压根就没有怀疑,他这么一说。她就乖乖的架起了他的胳膊,那藕一般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末了,还不忘问一句“能走吗?” 江年锦紧紧的环住她的肩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下巴,心里却乐开了花。认识苏听溪这么久,他觉得自己今天才刚刚找到和她的相处之道。 这招,还不赖 五一假期结束了,希望今天的万更能抚慰你们的小心脏~~爱你们 潮落潮生12【万更】 校园港 正文 潮落潮生1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落潮生13 要上车的时候,苏听溪愣是把他塞在了副驾驶座。她坚持要她开车。江年锦这戏做了一半也不好立马收尾,他可料不准戳穿了的后果,所以只得继续装蒜同意。 她上车之前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是打给谁,说话的时候视线还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好像怕是这短短的一会儿里,他又出了什么岔子。 江年锦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在担心他。 这样从眼底流露出来的情绪,不会是装的。 真情和假意,在她的身上总是特别的明显。这些年,他最怕看不透的东西,到了她这儿,反倒用不着费多少心思钏。 所以,他喜欢和她待在一块儿,和她在一起的他,可以暴露缺点,可以不用冷面示人,可以沉默,也可以大笑……这是一个骨子里最真的他,他愿意让苏听溪看到这样的他。 “我送你回去。”她坐进车里的时候对着他说,语气不是商量,是毋庸置疑的。 江年锦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调转了车头糅。 意识到苏听溪的车技相比上一次进步了很多,这才让他微微放了心。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路痴,去他别墅的路倒是认得清清楚楚的。他很满意。 下了车她又跑过来揽着他,江年锦借机将她抱紧,边往屋里走边说“我不舒服,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 这句话承载着他一肚子的坏水儿朝她泼过去,可是她那干净纯明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压根就没有听出他的暗示。 她抬手往里指了指“我知道你不舒服,所以我特地让阿府去把李医生给接了过来。” 江年锦顺着她的指尖,就看到了坐在沙里的李医生和阿府。 屋内的两个人看到江年锦这样软趴趴的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听溪那瘦弱的身子上,还以为江年锦真是出了什么大事。 除了江年锦自己,所有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阿府立马站起来,健步如飞的走过来,从听溪手里接过了江年锦。 “您很难受?”阿府目光沉沉的。 要说江年锦恐高这个毛病,他一早就知道的。当初搬进beauty大楼,江年锦还特地将他自己的办公室设在了一楼,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恐高,只是因为心里的那个坎过不去……他都懂的。 只是,这毛病从来没有作的这样的严重过,苏小姐被关在天台那次,都没有。 看着苏听溪和阿府虔诚担忧的目光,江年锦进退两难,他清了清嗓子,说“还行。” “江先生,要不要先吃颗清心丸。我先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如果允许,明天就去做脱敏治疗……” 李医生推了推眼镜,话没说完,江年锦立马就摇了摇手。 这事儿,被他搞大了,不,是被她搞大的。 江年锦下意识的扶了一下额头。 “医生,您看,他还头晕。”苏听溪的指着江年锦。 江年锦两条眉毛都拧到了一起,这苏听溪,未免也太机灵了些吧。 就这样,江年锦被李医生拖着一通检查。他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连的苦楚,只是再苦,也得自个儿下咽。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李医生摸着下巴有些犹疑的说“一切指标还挺正常的,难道……” “算了,你们都走吧。”江年锦打断了他,“我累了,明天再说。” “是,如果明天还是不舒服或者不放心,就去医院做一下系统的检查。那您早点休息,我们先走了。”李医生提了他的药箱,看了一眼阿府。 “那你早点休息,我也走了。顺路坐阿府的车走……” “你不许走。”江年锦攥住了听溪的手,对阿府使了个眼色。 阿府得令,匆匆带着李医生离开。 “唉……”听溪看着阿府的背影,想唤住他又一下唤不住,她有些急了“我为什么不能走?等下打不到车……” 江年锦按着太阳穴“管家不在,万一我又晕怎么办?” 她就这样被他用一句话戳中了软肋。好像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过生日而起,她总也觉得内疚,最后默默的点了头。 “那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她想起今天为了陪她,他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还有他刚刚难受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的样子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他攥住了她的手,忽然问她“你今天吃过面了吗?” 听溪下意识的摇头。 “生日要吃面的。长寿面。”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心里有些感触,他想起在北城的时候,生日不一定会有蛋糕,但是一定会有母亲煮的面……这些年,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他从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现在也不敢去想…… “你去哪儿?”听溪看着他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赶紧跳起来跟着他。 这人,刚刚还恹恹的随时会晕倒的模样,怎么只这么一会儿,就健步如飞的。 他忽然回过头来按停了她“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厨房给你下面。” 下面……她抬腕看了一眼表,都这个点了。 他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说“没过十二点,还来得及。” 江年锦卷着衣袖就走,厨房那盏晕黄的灯亮起来,温情的她全身的冰点都在融化。她往前走了几步,倚在门框上看着他 听溪没想到,江年锦进了厨房还真有模有样的。他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到哪儿都一样,听溪就听见砧板上“噌噌噌噌”的,没一会儿,肉丝儿笋丝儿全都细细妥妥的摆放在那儿盆沿儿上了。 他无意一回眸,看到听溪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这姿势这动作,眼巴巴的好像还有什么不放心似的。 他笑了“你是怕我在面里给你下药吗?” 这样温情脉脉的时刻,她怎么还抵挡的了他这样一笑。她逃了目光诚心诚意的摇头“我不过是看你需不需要人打下手。” 他转过身来,气势汹汹的亮了一下手里的刀“你不相信我的技术?” 那刀光惊起她一身的鸡皮,她立马装作害怕的模样后退着走开。 “我去客厅等就是了。” 看着她长摇曳着配合他躲开,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太久没有下厨了,被她这样的看着,他觉得自己关节上像是被钉了钉子一样打不开,愣是被她瞧出一身细汗来,他太久没有这样紧张了。 明明只是下一碗面,可是对他而言,却又不仅仅是一碗面。 为一个女人亲自下厨……他曾经以为他再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可是,这一刻,他却连她沾上一丝油烟,都不舍得。 锅子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开了,他转过身去,看到漆黑的窗户上倒映着那张脸上,有笑意。 苏听溪,的确让他变得和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 而这样的改变,像水滴石穿,像积土成山,太细微也太强大,他无力抗衡。 江年锦将两碗面端上餐桌,又卸了围裙,坐到她旁边。 “尝尝吧。”他说,说罢握着筷子挑起面尖儿,提醒她“当心烫。” 她这回没有像在医院喝粥那样急着下嘴儿,而是学着他的样子拨着面条待它变凉。 面条的下面,还藏着一个荷包蛋! 听溪现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年锦的碗,空空荡荡的,就飘着几根肉丝儿,其余的,几乎全在她的碗里。 “怎么就我有蛋?” “冰箱里就剩一个蛋了。”他嘴里塞着面条,答得含含糊糊的,根本无暇看她一眼,该是饿惨了。 听溪默默的吃着,看着江年锦,她忽然就觉得不饿了。 这样充盈的满足感填满了她的心,她怎么还会觉得饿,面条送进嘴里,都是甜的。 江年锦的碗底快要朝天的时候听溪还在看着他,碗里的面几乎没有少过。 他终于被她看的起了疑,于是抬起了头问她“不好吃?” 她摇头“我只是吃不下这么多。” 他的碗递过来,将她碗里的面往自己的碗里拨了一半,又问她“现在呢?” 她不答话,只是顺势将那枚荷包蛋放进了他的碗里。 江年锦怔了一下。虽然,这只是一枚荷包蛋……放进他胃里都觉不出分量的荷包蛋而已……可是他的心里,却起了轩然大波。 她低头吃面,大口大口的,比起刚才更显乖顺。 这回,轮到他呆呆的看着她。她凝白的脸鼓鼓的,她樱粉的唇微抿着那细细的面条……她生动的近在眼前,她不是她! 潮落潮生13 校园港 正文 潮落潮生1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潮落潮生14 吃完面自然是她洗碗。 江年锦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手里执着一杯红酒,倚在栏杆上,月光下的背影寂寥又浪漫……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时候的他,是遥远的。 听溪耳边“哗哗”的水声渐渐分散着她的注意力,她的思绪又飘远了。手里只有两个碗,她早就洗完了,只是出了这个厨房,她能去哪儿呢? 此时的江年锦,躲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她打扰不了。 有电、话进来了,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又往围裙上蹭了蹭,是个陌生号码,她犹疑了一下那头的人也迟迟不挂钕。 她接起来。 是莫向远的声音……哑哑的,明显就是喝了酒。 记忆里的莫向远是不会喝酒的。唯一一次,他在她的面前喝的酩酊大醉,是她答应成为他女朋友的那一天凄。 那一天他带着她去参加同寝室兄弟的饭局,介绍她的时候雄纠纠气昂昂的。 他寝室的男生对于听溪的出现都表现的特别惊喜,他们都说怎么以前没有现学校还藏着这样一块璞玉……莫向远圈紧了听溪,他玩笑“你们可别虎视眈眈的吓跑了我的姑娘。” 他的姑娘,那时候,她还是他的姑娘。 后来,那群男生疯狂的敬酒,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故意灌醉了听溪,看看这言谈举止间彬彬有礼的她喝醉了会是怎样。 可是莫向远全给她挡了,他不停的往下灌,喝他自己的那份也喝她的。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他酒量其实也不好。后来他醉了,醉的迷迷糊糊之间需要那些灌醉他的始作俑者挨个将他背着行路。 听溪跟着他们走,一路上他们一直在和听溪聊天。他们说早就知道莫向远有一个偷偷暗恋的姑娘,他们说一直好奇被莫向远这样优秀的人暗恋的姑娘会是什么样子,他们说莫向远为了追到她可费了不少心思,他们说看的出来莫向远是真的喜欢她…… 这都是他们说的,听溪从来没有从莫向远的嘴里听到过这些话,所以她一直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那个时候,她听到的时候,她真的是信的。 所以后来,她爱的那样真实。 可是原来,爱情,并不能道听途说。 …… “生日快乐,听溪。” 背景里是热闹的喧哗,可这句话却清明的传到了听溪的耳朵里。 有女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却置若罔闻似的,只是一遍一遍的对着听筒唤着她的名字。 “听溪。听溪。听溪……听溪,我……” 她挂断了电、话。狠厉的,果断的按下了那挂断的键。 水龙头里冲出来的水不知为何忽然变得这样的冷,绵密的针一样扎着她的手背,可是她却不愿意闪躲……这样的痛感让她觉得真实,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心被撕裂成两半,她不会像那个男人一样明明和她在一起却还念着别的女人…… 水忽然停了。 她看着按在开关上的那只手。 江年锦的手,骨骼分明那样好看的手。 听溪还未转头,就被他另一只手给抱住了。 馥郁的酒香和他的气息一起将她团团裹住。 “苏听溪,他和你说了什么?”他冰凉的唇摩挲过她的耳廓,他清冷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 “你怎么知道是他?” “除了他,还有谁会让你抖成这样。”他的声音更冷了,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加大。 听溪这才感觉到她真的在抖,即使被他用那么大的力道按着,她还是在抖……抖得停不下来。她不是冷,她只是有些怕,怕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自己却还是会动摇。 江年锦扳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 他眼里的火花让今晚所有的温情化为灰烬。 “生日快乐……他只是说,生日快乐。”她说,急切的想要澄清什么似的,也是为了阻止他眼里的火花继续蔓延,蔓延到她再也阻止不了。 “生日快乐?”他眯了一下眼睛,“说起生日,我还有一份礼物没有送给你。” 听溪摸了一下脖子“这不是……” “不是这个。”他打断她,松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忽然凑到面前“苏听溪,你喜欢我是不是。” 他问,用的却是陈述句。 秘书说,要送她喜欢的……她喜欢的?他想起来,她唯一对他说起过的喜欢,就是他。 “江年锦,我……” “你后悔了?”他抵住了她的额头。 “我没有。” “既然还喜欢,那么……”他话未说完,就低头攫住了听溪的唇 江年锦的吻汹涌的如潮水她挡都挡不住,只能节节败退,直到抵住了水槽他们退无可退…… 她尝到了他嘴里的酒味,比闻到的,更浓烈。 他刚才,喝的绝对不少。 江年锦的双手捧着她的脸,这个吻的掠夺意味比每一次都要凶猛,他甚至不顾绅士风度无情的想要连她的呼吸都要一起夺去。 听溪张嘴想喊停,可是她的所有音节只能连同这个吻一起被他吞没。 她推不开他,纵使如何用力都推不开他。她的手胡乱摸索间,水龙头的开关被她拧开了…… “啊!”那冰凉的水渐渐渗进衣服的刹那,她终于在他手下得了一丝喘息,那声惊呼也随之而来。 江年锦向后一仰按停了水,然后一把将听溪打横抱起来走出厨房,这期间还“噼里啪啦”的撞落了几个碗勺,他一概没理,只是一路抱着她上楼。 他的房间没开灯竟是这样的黑,黑的只有窗帘的缝隙里零星透进几缕月光,今晚的月光一定很亮…… 听溪感觉这湿哒哒的衣服裹在身上难受,可是被他伸手扯掉了之后,更加难受。 黑暗里她什么都看不到,耳边是衣物被撕扯的声音,她的和他的,都碎了。 她平躺在他柔软的大床上,看着那个高大的黑影一点一点扑向她,他那么准确的就可以找到她的唇,然后又肆意的吻她。 肩膀和小腹的凉意让她不安的颤、栗,比起刚才,抖得更加的厉害。 他灼人的体温和愈粗重的呼吸提醒着她即将要生的一切,可是她不能,不能在他酒酣耳热甚至还带着怒意的时刻把自己交给他。 “年锦……”一声轻呼连同她的抗议一起从她嘴边溢出。 他顿了顿,所有动作,都顿了顿。 她身上的火势终于停止了蔓延。 她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那双黑暗里还不安分的手,那双知道怎样撩、拨她的手。 “年锦,不要……”她摇着头,飞快的摇着,怕他在黑暗里看不清。 “不是喜欢我么?”他半伏在她的身侧,低下头来在她耳畔摩挲着“既然喜欢我,那么今晚我给你……” “不要!”她起了哭腔。“你不能这样!” “这样?是怎样?这样吗?”他的手又探过来,存心要她难耐似的惩罚着她。 “啪!” 一室的流离灯火倾泻而下,她终于触到了开关。 江年锦低头,看到她满脸斑驳的泪痕衣衫不整的躺在他的身下,他终于顿悟,刚刚自己做了什么…… 现在的他,时常都是这样的,容易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也容易被不安和嫉妒控制了理智……苏听溪究竟让他变回了人?还是变成了更恐怖的魔鬼! “对不起。”他俯下身把她抱住,吻去她眼角上还在不停往下掉的泪珠。 听溪看到了,他眼里的不安。她没有推开他,而是反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江年锦,我喜欢你这件事,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来证明?” 他不说话,只是埋在她的颈窝里喘息。 “你不相信我对不对?”听溪的掌心拂过他的后脑勺,那短短的尖摩挲着她的皮肤。 江年锦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她抱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那般的用力。 他说“你是我的。” “……” 那注定是个不安的夜,她迷迷糊糊间他在他臂弯里睡去,迷迷糊糊间听到后来他对她说“口头上的喜欢,我从来不信”,也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说“生日快乐”。 她靠他那么近,即使睡着了,也还能感受到他的戾气和漠然……以及潜藏在深处的,他的不安。 原来在江年锦的世界里,只有可以被证明的,才是他会相信的。 陈尔冬说的对,所有人看到的江年锦,那个无所不能的江年锦,只不过是他的外在。 而她,好像渐渐拨开了迷雾,触碰到了他偏执的柔软。 可是,这样的触碰,反倒让他们距离更远。 潮落潮生14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1 生日一别之后,苏听溪再也没有见过江年锦。 但是有关于她和江年锦的绯闻,却开始肆意的在这个城市里蔓延。那日早上她从江年锦的别墅离开被狗仔尾随了一路都没有现,她心不在焉就算了,可连警觉度甚高的阿府都没有现,这就多少有些人深省了。 只是,这不能怪阿府。这个世界喜欢窥人八卦的人太多,他们,只能算是防不胜防。 相较于沈庭欢和江年锦传出绯闻的时候多数人乐观其成的态度,听溪和江年锦的绯闻得到了多方质疑。 毕竟,沈庭欢是supermodel,有足够的量级可以站在江年锦的身边,而苏听溪,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是钕。 名不见经传的小模特如何驯服本城最大的钻石王老五,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只是说起这件事,他们的态度都是不屑的,因为这多像一个小麻雀为了飞上高枝变凤凰不择手段出卖自己的故事。 而在这个圈子里,这样的故事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 但也有人说,苏听溪可能会成为继安培培之后第二个嫁给自己老板的模特儿…凄… 因为两方所持观点对立,导致了这风言风语许久不散。 江年锦出差在外,听溪不知道如果他在会怎么处理这次的风波。也许,又是悄无声息的泯灭。 一色倒是对这场绯闻来的时机非常的满意,他拍着听溪的肩膀乐的合不拢嘴。 他说“苏听溪,孺子可教也,没枉费我之前教你这么多。” 听溪慌忙摆手“这次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色耸肩“我更希望,是我想的这样。” 听溪默然。 她不是沈庭欢,她也不会变成沈庭欢。 江年锦是她喜欢的人,她不会为了自己利用他。哪怕这利用,不会伤及他分毫,她也不会。 一色见她不说话,笑起来。 “好了,你是什么样的姑娘我还不了解吗?你的道行要是真的这么高了,那还了得。” 是啊,这姑娘本已经玲珑剔透,要是再多些心计,那可真的不得了了。 听溪听他这样说,也如释重负的笑起来。 “好了,不管这次的绯闻是怎么来的,但结果就是你还未出手就已经火了。新秀大赛你只要借风而行,必定可以力压群雄。你这么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一色又拍了拍听溪的肩膀,走出练功房。 文欣正匆匆从门外进来,她这一路直奔到听溪的面前。 “听溪,你听说了吗?沈庭欢、沐葵还有安培培都可能加盟新秀大赛的评委团。” 听溪怔了一下。 这消息,有些突然。 “如果是这样,我还有什么参加的必要?”文欣皱着眉头显得很焦灼。 她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听溪的手,两个人的手都是凉凉的。 “文欣,你在担心什么?”听溪看着她的眼睛。 “黑幕。”文欣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该生的自然会生,你在这个圈子这么久,见多识广更应该无所畏惧的不是嘛?”听溪安抚着。 “你不怕被不公正的对待吗?” “我怕,很怕,可是怕又能怎么样?” 江年锦说过,踩着自己畏惧的东西,才能走向巅峰。 或许只有他这样的人,经历过世事,掉落过低谷也攀登过高峰,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他很少对她说这样的话,可是这样的话,每一句对她而言,都是财富。 听溪很想他,一见不到他,就会很想他。 想他的时候她就会去四谷庄园骑马,她的技术在一天一天的进步,小腾也与她愈的亲昵。 看着小腾在听溪面前撒欢的模样,饲养员说,这情况少见的很。 听溪笑着,问他“小腾以前不愿与人亲近吗?” “这马的傲娇脾气全随了江年锦,你说它会愿意与人亲近吗?”身后传来清亮的女声,带着明朗的笑意。 听溪回过头去,陈尔冬牵着一匹黑马正站在她的身后。 “尔冬姐,你也来骑马吗?” 陈尔冬点了点头,走到听溪的身边。 饲养员向陈尔冬打了个招呼,随手指了指不远处“今天来骑马的人真多,普先生也带着一帮人在那儿呢。” 这话音刚落,普云辉那行人就往这边过来了。 沐葵又在。她最近和普云辉走的特别近,想必陈尔冬也看到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 她拍了拍听溪的肩膀,“他最近不待见我,我先去其他地方溜溜,免得要他躲我这么尴尬。” 听溪说了好,她就翻身上马远远的跑开了,普云辉正往这边看过来,沐葵也在朝着这边微笑。 最近的沐葵,笑容似乎越来越多了。 这次没有江年锦在身边,听溪还不知道要怎么招架这些人,好在,只有沐葵一人往她这边走过来了。 她穿的很轻便,与听溪一同站在廊下。 “听说,你会去新秀大赛作评委?” 沐葵抬眸,似乎有些意外听溪会主动和她说起这件事情。 “我已经推了。”沐葵抿着唇,她纤瘦的胳膊撑着木栏,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与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沐葵一点都不像。 也许这样的沐葵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听溪下意识的就问她“为什么?” 她挑了挑眉毛,总算有了些骄傲“有不想见的人在那儿。” 听溪没有再说话了。 “如果你想知道多一点关于新秀大赛的信息,那你可以和陈尔冬聊聊。你不知道吗?这次大赛的总设计师,是她的师母,nico柳!” 师母? 听溪脑海里闪过一双略带哀伤的眸以及那一句,“我这辈子都只能在那个男人心里排第二了。” 久太太,是她。柳惠 新秀大赛的开幕红毯上,云集了时尚圈中各个领域的大腕。 沐葵虽然拒绝了成为评委的邀请,可是红毯秀她还是不会错过的,尤其,这次站在她身边陪她走完全部的男人,是普云辉。 陈尔冬是挽着一色出场的,作为beauty的两大顶梁柱,他们的表现,也算默契。 还有江年锦…… 江年锦也赶回来了,被沈庭欢挽着的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沈庭欢、江年锦和莫向远、安培培这对未婚夫妇一起出场,这大概是主办方特地安排的一个高、潮。 这四个人站在一起,有敌人,有闺蜜,有眷侣……有代表这个圈子一切的深远的蕴意。 听溪挤在后台的人潮里,叠叠的攒动人影里只看到江年锦在笑。 她还以为,他只会对她笑。 无尽的闪光灯里,听溪迷了眼睛。 是不是江年锦和莫向远一样,到最后都不会属于她。 有人把听溪拉回去化妆,最后压轴出场的,是她们所有参赛选手。 试想,那一大群仪态万千的年轻姑娘,衣着华丽浓妆淡抹的在红毯上惊艳亮相,场面会是多么的壮观。 这是属于她们这些选手的第一个战场,不会有胜负但却会让真正的金子率先光的战场。 “嘶~~”礼服后背的拉链被轻轻的拉起来,这声音,像是提醒她,该绷起神经了。 她弯下腰,给自己穿上高跟鞋。 她想起自己的第一双高跟鞋,是母亲送给她的。18岁的成人礼物,虽然她藏在自己的衣柜里,一次都没有穿过。可是她始终记得,那一天母亲对她说的话,她说“溪儿,以后你要给自己穿上美丽的鞋,走自己的路。” 现在,她终于要走自己的路了。即使前方荆棘满布,她也要优雅行路,因为,母亲在天上看着她。 听溪隐隐有些紧张,不远处的文欣,朝着比了一个深呼吸的姿势。 听溪点头。她攥紧了手心里的那条链子。从她脖子上取下来之后,她一直握在手心里,怕丢,也希望它能给她一点力量,就像江年锦曾经给她的一样。 幕布打开的一刹那,天地都亮了起来。 雷动的掌声和欢呼声中,听溪缓缓的扬起了嘴角,她身上的细胞,一直蠢蠢欲动的细胞,好像全活了。 原来,她是期待的。这些目光,这些掌声…… 从最初的无奈选择到此刻的欣然接受……她面临的诱惑,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她会做好的,一定能做好的。 长长的地毯,就像是名媛打翻的珠宝盒,每个可以站在红毯上的姑娘,都各有风姿都各自耀眼。 就像是掉入银河的星星,要特别出彩,还是有些困难的。 因为要被注意太难,所以每年的红毯上才会很多人选择走旁门左道,比如摔倒,比如衣带滑落……来之前一色特地交代过,这些意外只能博得一时的版面,聪明人是不会选择的,他说,他希望她们都是聪明人。 “苏听溪……那个就是苏听溪!” “就是这段时间和江年锦传绯闻的那个女孩子!” 鼎沸的人声里,听溪听到有记者在喊她的名字。 一时间,很多摄像机往她站立的位置调转了方向,她有些惶恐,但惶恐只一瞬间就消失成从容。 她只管自己抬头,挺胸,转身,微笑……她开始明白,为什么一色管这叫机遇,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头破血流只是为了能和江年锦沾上边……原来这样就会光。 那么,她是不是也该明白,为什么江年锦不愿意相信她喜欢的是他。 因为太过优秀的男人,时常会担心,自己身边的女人,只是喜欢了他周身的锋芒。 而现在,她要做的是什么? 也许,是光芒比他更盛 如没有意外,明天加更~~ 亭前流水1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2【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2【万更】 大赛的场地,是楼塔设计,寓意此次脱颖而出的新秀都能步步高升。舞台搭建在二楼,视野很好。 头两天是初选,而今天只是亮相。 江年锦坐在嘉宾席上,沈庭欢坐在他的左边,她侧着身正和她身后的人相聊甚欢。她对于这次能被邀请做评委还是很兴奋的。 而江年锦,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紧紧的随着红毯上那个女人。 哪怕眼前弱水三千,他的眼里也只有她钕。 她一袭银白的抹胸礼服,长裙曳地,一片粼粼灯光中,她就像深海里的美人鱼,看久了,会让人窒息。 苏听溪的曼妙,终于要以这样的方式,展现在了世人的眼前了。 他转动了一下手上的那枚指环,明明是他把她带上这一条路的,可是这会儿忽然觉得,有些舍不得凄。 她会不会,飞上这片天空之后,也一去不回。 真的哪怕这样,他也要放手让她去飞吗? “锦少爷,这次你是故意的吧?”另一旁的一色忽然凑过来。 江年锦的眼神一瞟“你怎么想就怎么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算准了时机。不然加安的狗仔,能耐你何?” 江年锦不说话了,他的目光又挪到苏听溪的身上。 记者争相的追逐并没有让她怯场,他就知道,她一定可以的,游刃有余的去承受这一切,应付这一切,然后摒弃绯闻带来的糟粕,只留下精华。 “不过像是苏听溪这样的姑娘,你不出手推她,她永远都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去给自己争取。” 江年锦的目光凝了一下。 她那么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只是,她想到了,她也不会去做。 “这次,你一定要她赢,对吗?”一色凑的更近,他的声音小的连江年锦都听不真切,可是,江年锦还是听见了。 “一色,你该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江年锦冷泠泠的。 一色点头,在自己的唇边比了贴封条的手势,然后乖乖的把自己的身子撤回去。 那厢参赛的全部姑娘都在慢慢的退场了,苏听溪提着裙摆盈盈朝着那些对准了她的摄像头一回眸,她没有特别的表情也没有特别的动作,可是闪光灯说好了一样一齐亮了起来。 她只是怔了一下。等这灯光都暗下去的时候,她却笑了。 这一笑,不是留给镜头的,而是留给在场所有辛苦的工作人员的,不是摆拍而且足够友善足够亲切。 这一笑,不够倾人城,却足够能倾人心。 但从来,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聪明的小妖精。”一色啧啧的暗骂一句,嘴角的弧度却扬起来。 江年锦又转动了一下扳指,这一幕自然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哪怕,不是他要她赢,最后,她也会赢的。 这就是苏听溪。 江年锦侧了一下眸,莫向远就坐在不远处,他的侧脸随着明灭的光影忽明忽暗的,看不清表情。 可是莫向远的目光,至始至终也只落在那一个方向,和他一样的方向 从红毯上下来之后,后台的气氛不太好。 这世间本也没有其乐融融的竞争。 听溪换了衣服,在后台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坐到了她的化妆台前,文欣已经坐在一旁等她了,等下,她们这些人还要去参加开幕酒会。 这第一天的行程就排得满满当当的,听溪不是很习惯。中午只跟着大部队吃了一些沙拉,这会儿饿的晕。 酒会,她只是想去填填肚子。 “啪!”一道银光闪过来。 听溪抬眸,看到她上红毯穿过的礼服被揉成了一团落在化妆台上。 “苏听溪?” 听溪转身。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短的女子,抱肘站着,目光凌厉。 “是我。”听溪站起来,她没见过她。 “管好你自己的衣服。这儿是公共场合。”那女子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你用的衣架,是我的。” “谁说是你的,上面写你名字了?”文欣走过来,抓起礼服。 听溪笑了,按住文欣的胳膊,冲她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多大点事,我换一个衣架就是了。” 那女子也耸了耸肩,转回身去,边走边说。 “占了别人的衣架的确事小,可是占了别人的男人……就是不要脸了。” 后台静悄悄的,脸生的脸熟的模特儿都朝着这边望过来。这句话有些刺耳,听溪抿了一下唇,对文欣说“我们走吧。酒会该开始了。” 对于苏听溪的宠辱不惊,beauty自家的模特儿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其他公司的很多模特儿,都出“啧啧”的赞叹声。 走到门口,文欣才拉住听溪的手“刚才那个是modern的may,安培培的小学妹,和沈庭欢的关系也不错,她会这么说,只是嫉妒你在红毯上被人注意。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听溪摇头。 会出口伤人的人,内心多半藏着不安。她不会因为别人的不安,让自己也变得不安。 “那就好,你果然和一般女子不一样。”文欣笑,她挽起听溪的手,接着问她“外界传闻你和江生生的事情,是真的吗?” 听溪没有马上回答,大概,是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酒会大厅的门口,江年锦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进去,大厅里泄出来的光,全部落在他深色的西装上。好几天没见,他似乎瘦了,瘦的更显挺拔。 沈庭欢也在,紧紧的跟着江年锦的步伐,她面上是怕被挤散,可眸子里却笑意满盈。 听溪的脚步顿了一顿。 文欣也看到了,她有些后悔在这样的时刻问了这样的问题。 “你先进去吧,我透透气。”听溪松了她的手。 文欣点头,知道现在该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 屋外皎皎明月,听溪倚在楼塔的木栏上,文欣的脚步一点一点被大厅里鼎沸的人声盖去。她往前走了几步,在木质台阶上坐下。想起若即若离的江年锦,心里总抹不去失落。 她分明能够感觉到自己与他而言的特别,可是她却猜不透,这份特别,对于江年锦而言到底算什么。 是爱吗…… 身后有脚步声。 她侧头,那黑影已经施施然的在她身边坐下了。 是莫向远,他穿着一身精致的手工西装,不该是这样可以随地而坐的衣服,可是他却毫无顾忌的模样。 黑色,他终于又穿回了黑色的衣服。果然,再没有男人比他更适合黑色。 “怎么坐在这儿?”他问,声音如夜色的沉。 听溪动了动。 莫向远看出她又有想跑的趋势,急忙按住了她的膝盖。 她看了他一眼。 莫向远松了手。 听溪没有马上站起来就走,只是往边上挪了挪。 见她没有离开,他似乎微微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 听溪不是不想走的,只是站起来了,她能去哪儿? “听溪。”莫向远的喉头动了动。“你今天很美。” 可是,美的太耀眼太高调了。哪怕,他那样远远的看着她,都会觉得不安。留在他记忆里的那个苏听溪,不是这样的。 他总记得的,是那个穿着麻布长裙扎着俏丽马尾的苏听溪……她会站在阳光下大笑,那笑容暖的会光,那笑容,是他后来每一个无尽黑夜里唯一的光。 那时候的她,眉目里不会有那么多哀愁。 这些哀愁,是他亲手刻上去的吗?莫向远不敢深究,如果是他把她变得不快乐,那他要怎么办……这是他的罪,他此生无法救赎的罪。 听溪一直不说话,可是她愿意这样坐着听他说,他已经觉得足够了。 他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很多很多,可是今天,不该是今天。 “听溪,这一行不适合你。”他忽然扭头,深邃无波的目光变得很深很急切。 “我知道什么适合我。”听溪站起来了。 她曾经可以拥着他的胳膊坐上一整夜看星星等日出,可是这会儿,她却觉得太久了,煎熬一样让她再也找不回当初心如鹿撞的感觉了。 他们回不去了,不止爱情,一切都回不去了。 莫向远站起来,拦住了她。 “你听我的,这一行不会让你快乐。加安也不会有你想要的生活。”他的声线高了。 “你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生活?”听溪仰头瞪着他。 莫向远不说话,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曾经勾勒的未来,每一个字他都记得。 听溪甩手拂开了莫向远的胳膊“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你还是这么对我!” “听溪……我有我的苦衷……” “那你就守着你的苦衷,我的快乐,不需要你来给我。” 莫向远的深锁的眉川愈来愈紧,他追上来握住了听溪的双臂。 “阿姨希望你一辈子都过得安静平和,她不会希望你每天被这些尔虞我诈包围着……” “你别提我妈妈!”听溪打断了他,狠狠的往莫向远身上一推“你没资格提她……她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哪儿?她临走还叫着你的名字希望再见你一面,可是你在哪儿?” 她说完,就转身往台阶下奔去。 “苏听溪……” 莫向远刚迈开步子,胳膊一紧。 他被人拉住了 高高的楼塔,乌云一样笼在他的头顶。那视线里的黑影,越来越小,直到不见。 莫向远转过身去。 安培培的手,还攥着他的胳膊,那火红的指甲和他黑色的西装碰撞出几分沉重的妖娆。她的脸,却在黑暗里看不出表情。 “你不知道吧,我一直在等你呢。”她说,手往他的臂弯里缠的更紧。 莫向远看了一眼,那扇大门里,有明亮的光和欢声笑语……而她,刚刚,哭了。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全身僵硬的只有拳心还能一点一点握紧。 “听溪,我会让她就这样无忧无虑的笑一辈子,我不会让她哭的。” 那是,他的誓言。 连苏听溪都不知道的,他的誓言。 现在,他违背了他的誓言……怕是,早就违背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那明灭的星,是不是那个人的眼睛,她在看着他吧,这样身不由己的窝囊的他。 “很多人想见你,我们进去吧?”安培培晃着他的胳膊撒娇,是撒娇,又不是。 这双清澈的眸子,他总看不穿,到底藏了多少的情绪。 这儿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苏听溪应付不了的,这些人,这些事,还有这些阴谋。 可是此时,他保护不了她。 那么,既然保护不了,那就离她远远的。 他点了一下头。 安培培笑了,笑的好像刚才的一切,她从没有看到过。 莫向远快步的往大厅方向走,安培培回了一下头,她回头的瞬间,笑容凝固了。 是那个女人吧。 莫向远藏在心里的那一个。也是……江年锦不顾一切去保护的那一个。 她想起那时候她刚流产,躺在病床上虚弱的连口都开不了,可是江年锦却非要在她那样的时候见她,他一直都是优雅的、充满绅士风度的。可是那个时候,他却一分钟都不愿意等,因为多等一分钟,那个女人就要被舆、论多折磨一分钟。 江年锦终于拿出了她当初留在beauty的那份合同威胁她。 其实,她自违反合同离开beauty去了modern之后,就一直战战兢兢的在等,等他追究她欠他的一切,只是后来,一直没有等到他有什么动作。很多人都说,江年锦根本不屑与她计较……是的,他是真的不屑与她计较。 可是,她偏偏动了不该动的人。 动力不该动的人,是他说的。 后来,所谓保留追究一切的权利,也是他说的。 他要保护她不受外界的伤害,也不允许她因为这件事逃离他的身边……她认识的那个果决的江年锦从来不曾这样矛盾过。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 “不进去?”她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莫向远回头喊她。 “来了!”她跳上台阶,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 屋内人头攒动,觥筹交错之间全是莫须有的寒暄。 江年锦就站在人潮的最中心,很多人想要和他搭话,他礼貌的回应着,东张西望的目光却显出几分心不在焉。他在找什么人? 沈庭欢就站在江年锦的身边,隔得老远还对她扬了扬手里的香槟,微笑。 安培培没有回应她。 苏听溪……除了是那两个男人在乎的人,她还是沈庭欢的讨厌的人。 当初,就是沈庭欢说的,她说“培培,我手上有一个可以用的替罪羔羊,她可以替你背负失去那个孩子的罪孽。” 刚才,也是沈庭欢说的,她说“培培,莫向远在外面到处找你呢,你不出去看看?” 呵,闺蜜,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词 听溪奔出老远,心里的酸楚在迎风慢慢消失,她才记起自己并不熟悉这一片场地的地形。这是主办方临时租借的,在加安北边富人区的一个会场里。平日里都是江年锦他们这类公子少爷混迹的地方,像她,若不是参赛选手,根本没有资格进来。 前方,有个泳池。 蓝盈盈的池水在月色下亮。 泳池边站着两个人,隔得有些远,隐隐绰绰之间她看不清,只知道是两个女人。她们正在比划争论着什么。 富贵多是非,在这样的地方,看到两个女人争吵简直比在动物园看到两只猩猩逗趣还要平常。 听溪无意去窥探别人的事情,转身折回来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嘭”的一下,像是有人落水了。 “啊!” 一声尖叫随即响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救命啊……”站在岸上的女人显然不会游泳。 听溪下意识的,就转了身跑过去。 她是会游泳的。 小的时候,她总爱和同院的那些小男生一起混玩,上天入地下水,他们玩什么,她也玩什么,游泳就是那个时候会的。 母亲会笑她没有小女孩的模样,可是她又不制止听溪这样疯玩疯闹。母亲其实是个很开明的女人,她后来总说,女孩子多会一些生存的技能,也没什么不好…… 听溪跳进去了,水花四溅,岸上的女人躲开了些。是沐葵啊。 而水里扑腾挣扎的,竟然是久太太,柳惠。 她们两个人,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她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沐葵还在喊着救命,即使看着听溪跳进去了,她还是一脸惊恐的,也是,毕竟是那样瘦弱的苏听溪,谁能相信她可以在水里救起一个人呢。 泳池的水凉。在这样夜黑风高的夜里,更是彻骨的凉。 听溪好不容易拉住了柳惠的手,可是柳惠已经渐渐的失去了意识,她的身子越来越沉,听溪渐渐使不上力了…… “苏听溪!”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噗通,噗通”几下,泳池里跳进了很多人。 没一会儿,听溪和柳惠就一起被托上了岸。 听溪只是咳了几下,没什么事儿,可是柳惠已经昏迷了。 救护队围上来抢救,兵荒马乱间围观的人群都在退开让路,听溪回头张望着想要看清楚刚刚喊她名字的人是谁,可是她的视线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到。 风特别的凉,她抱着自己的双臂想站起来的时候,被一件温暖的外套给罩住了。这干净的味道,她知道是谁的。 她抬眸,看到江年锦站在她的身后。沈庭欢也跟着,眯着眼睛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听溪,像是看着怪物。 听溪看着江年锦这样冷森森的瞪着她,她却扬了扬嘴角。 “我没事儿。”她说,怕他不信似的,还晃了晃手脚。 “你倒是敢有事试试!”他咬牙切齿的,可是一伸手,却把听溪给抱住了。 “诶……”听溪想说,有很多人在呢,可是转眼一看,所有人都在关注柳惠,根本没有人注意这边,她便这样,任由他抱着。 只有沈庭欢,看着这样惊慌失措的江年锦,看着他那样紧紧的抱着苏听溪,满眼的错愕渐渐转化为怒火…… 柳惠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住院观察一下。 但是这一场意外还是惹来了众人的唏嘘。 也是,比赛都还没正式开始,风波就已经开始了。 后面赶到的陈尔冬拨开人群径直就冲到了沐葵的面前,她抬手揪住了沐葵的衣领。 “你到底干了什么?”陈尔冬高声质问着,她的眼里冒着火光。 整个加安的人都知道,老久是陈尔冬最尊敬的师父,陈尔冬一直和老久一家保持着亲密的联系。 老久金盆洗手之后,老久的太太柳惠替自己的丈夫好生照料着他的徒儿,无论在生活上还是事业上,都给了她不亚于老久的指导。 这样的恩重如山,也难怪陈尔冬会这样的激动。 沐葵眼里同样戾气深重,她用力的甩开陈尔冬的手“你别含血喷人,是她自己滑进去的!” 陈尔冬被沐葵一推,重心不稳往差点也后仰进泳池,幸而被站在一旁的普云辉给拉住了,他紧紧的握着陈尔冬的手腕。她全身都是凉凉的,面色也是。 陈尔冬站稳之后,普云辉才松开了手。 他看着陈尔冬义愤填膺的模样,淡淡的道“尔冬,什么事都得有了证据才能说话,你先别激动。久太太醒来之后事实自然水落石出。” 他说罢,站到了沐葵的身边。 沐葵的脸色也不太好,她最近的脸色,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难看的。 不过听到普云辉为她说话,她紧皱的眉头还是松了松。 “你为什么要帮她!”陈尔冬瞪着普云辉。 这个从小在她身边围着她团团转、万事以她为先的男人,什么时候开始出口总先帮着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处处与她作对的沐葵。 普云辉,什么时候这样的陌生?陈尔冬有些难受,是她把他推的太远了吗?远的他们再也无法靠近了? “我没有帮谁,我只是提醒你。”普云辉有些无奈的想要伸手过来按住陈尔冬起伏的肩膀,可是她躲开了,“啪”的一下,甩在他的手表上,明明该是眼冒泪花的疼,可是陈尔冬却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她总是这么倔,人前,再疼她都不会说。 “沐葵,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带回beauty。”陈尔冬喘着气,眉尖微蹙,“是我眼拙,看错了人。可是你记得,这样的事情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饶不了你。谁拦着,我都饶不了你!” 陈尔冬最后的话音落下来的时候,她意有所指看着的人,是普云辉。 普云辉动了一下唇,却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陈尔冬踉踉跄跄的离开…… 江年锦把听溪带回了酒店。 这一路上她不说冷,只是不停的喊饿。江年锦铁青着脸坐在一旁。 他不理她,听溪知道他为什么不理她。 他只是担心她。 她总是让他担心。 听溪故意凑到他的身边,她并不碰到他。她全身还裹着湿哒哒的衣服,已经脏了他的外套,她不能让他也跟她一样的狼狈。 “江先生,我要饿晕了!”她腆着脸对他撒娇。 是对他,其实还是有些不习惯的。他一定也不习惯。 江年锦眼神往下一移,看到她一脸“谄媚讨好”的模样,他知道苏听溪这是故意在和他搭话。他这样不声不响的样子,让她不自在了吧。 他扬手把她的肩膀圈住,按在自己的身上。 “诶……湿。” 她惊呼,抬眸看到他还在瞪着,就立马噤了声。 “都要饿晕了,还敢跳进去是不是?”他手上的力道很大,似要捏碎了她的肩胛骨。 她讨饶似的缩了一脖子。“我没想那么多……” “下次做有危险的事情之前,先想想。”他说。 “想什么?”听溪眨巴着眼,母亲去世之后她算孑然一身,根本了无牵挂。 她这样淡然的语气惹得他更生气。 “想我!”这两个字像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听溪眼眶一酸,还来不及说话,就又被他抱紧了。 她的身上是湿冷的,而他,那么暖。她多希望,他能一直这样抱着她。而他,也的确这样,抱了一路。 …… 听溪洗完澡出来,江年锦命人安排的小点心已经送来了。一屋子都盈着食物香。另一边的浴室里还有“哗哗哗”的水声,他还在洗澡。 听溪拉开椅子,往嘴里塞了一个灌汤包,汁水滚过舌尖的时候她跳起来了。 烫! 那厢浴室的门拉开了。 她吐着舌尖乱窜的模样不偏不倚的全都落在他的眼里。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这话搁在苏听溪的身上怎么就行不通呢? 江年锦没管她,只是在浴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折回去。 听溪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虽烫,可是这味道真是美的没话说,这汁水流进她的胃里,她整个人都暖起来了。 她回了一下头,江年锦不在,她刚刚明明听到开门的声音了。她没管,坐下来继续往自己的嘴里塞第二个,第三个…… 忽然,听溪的脑袋被人小心翼翼的按住了,那温厚的掌心,轻轻的摩挲着她的。 “头也不吹干。”他的声音哑哑的,听不出是嫌弃还是宠溺。 “我不是饿么……” 他没等她说完,就按下了手里吹风机的开关,一阵暖风从他指尖滑过,他的指尖忽然就像通了电,她乖顺的一动不动。 吹风机的声音不大,但是恰好可以盖过她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她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的心跳呀,她抬手按了一下胸口。 江年锦的指尖温柔的在她的间穿梭。香在他周身浮动,他有些心猿意马。 这乌黑的、柔软的丝,缠在他的手上,像是捋不顺,可是,他又不想那么快捋顺…… 吹风机的热风把听溪的脸都煨的红红的。 江年锦松手说“好了”的时候,听溪才觉得自己的心跳慢慢放缓了速度。 听溪拂了一下自己的刘海,站起来的时候看清楚江年锦,瞬间,身体里刚刚退下的那股热浪又涌了上来。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才低着头挪开目光。江年锦身上宽大的浴袍松松垮垮的系着,上半身几乎全敞着,那麦色的皮肤,精壮的腹肌……他果然像那些女人遐想的那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她又按了一下胸口。江年锦在她面前,真是越来越没有顾忌。 听溪想躲到窗口去吹吹风,可是还未迈开步子,就被他伸手拉住了。 他递过来一个杯子,还冒着热气,闻着味道,像是板蓝根。 她看着他温情四溢的眉目,忘了伸手去接,他干脆递到了她的嘴边。 “喝了。”他说。 “我不想喝药。” “这不是药,只是预防感冒。”他还未收手。 “可是……”听溪摸了一下鼻尖儿,这味道她不喜欢。 “如果病了,怎么比赛?”他温柔的循诱着,几乎很少能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的声音。 她中蛊一般抬手扶着杯沿,仰头喝下之前还不死心的问他“你觉得,我会赢吗?” 他忽然生了好耐心似的,将她拉到床沿边,他先坐下,又把她按在自己的腿上。 “你很想赢?” 她点头,毫不掩饰“我想赢。” 她这样直白,倒让他变得好奇,“为什么?” “因为这样,站在你身边的时候看起来才会名正言顺。”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忽闪忽闪的瞳仁,真诚的他不敢对望。 “所以你不会希望我帮你的是不是?” “各凭本事,才不会给你丢脸。”听溪眨了一下眼,调皮的狡黠的。 江年锦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想把她揉进骨血,可是又不能太用力。他心里坚固的防线已经在轰然倒塌,这个女人让他根本无从防备,他只能抬手推了一下杯底,伏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乖,快喝了。” 听溪终于听话的一仰而尽。那苦涩的液体侵袭了她的味蕾,她忍不住又吐了吐舌尖。 “好苦……” 她的话音被他含住了。 听溪“唔”的一声,被他按住了后颈,他仰着头慢条斯理的吻她,似在品尝着她嘴里的味道。 半晌,他终于收住了这个渐渐失控的吻,总结陈词一般道“这板蓝根的味道和以前不一样,还真挺苦的。” “……” 苏听溪躺在酒店大床的中央,没一会儿,她的呼吸就变得清顺了。 江年锦站在床边,默然的看着她的睡颜,那白瓷一样的面容,恬静、温和……他的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了。 这样的女子,多少男人会争相追逐,他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有多人愿意,为她奋不顾身。 江年锦的脑海里闪过刚才泳池边闹哄哄的场景,那样兵荒马乱的时刻,他听到了,他也看到了。那个男人,莫向远……他竟然当着安培培面,喊着苏听溪的名字,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水里…… 可以看出来,莫向远游泳的技术并不好,至少,没有好到可以把人救起来的地步。可是他跳进去,像是下意识为之…… 原来,苏听溪的安危,是存在那个人的潜意识里的。 他们的爱情,是不是也曾刻骨到难以忘怀?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有尖锐的女声忽然钻进江年锦的耳朵里,那声音从遥远的回忆里射出来,却足以挑断他紧绷的神经。 他打了一个激灵,左手微微攥紧了浴袍上的带子。 苏听溪在床上翻了个身,那乌黑的长散在雪白的颈子里,挡住了她的面容。 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让他更容易想起那个人。 罗冉冉…… 她总喜欢这样质问他。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也许,从始至终,他江年锦在她的眼里,都不过只是个不懂风情不懂真爱的纨绔子弟,半分半毫,都及不上那个她深爱的人。 “真正的爱,是愿意为了对方去死的。江年锦,你懂吗?”她这样问他的时候,眼白上已经盈满了血丝,那样的她,为爱消瘦为爱憔悴,是不再美丽的。 他懂吗? 是的,他当然不懂。 死? 那是愚蠢的人才会用的最愚蠢的表达方式。 曾经他以为,这个世界上也就罗冉冉一个傻子,可是原来不是。 为什么不是?原来这个世界上,为爱痴狂的人,那么多,相信爱情的人,也那么多。 他有些恐惧,那种恐惧,就像是固步自封很久的人迈出他自己划定的圈子时猛然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那种恐惧。 他自以为满不在乎的东西,原来有人那样的在乎,并且那个人将这种在乎,用在他在乎的女人身上。 他怎么能不恐惧? 苏听溪又动了一下。 这次,她睁着惺忪的睡眼,翘起半个身子看着他。 “你怎么还不上来睡?”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声音也是迷迷糊糊的,可是语气,却是理所当然的很。 似乎,她就该在翻身醒来的时候看到他睡在她的身旁。 江年锦有些动容。他跨上、床沿,掀开被角的时候顺手松了自己的睡袍,她闭着眼睛俯过身来,他抬手,将她裹进自己的睡袍里…… 谢谢大家懂听溪的美好和年锦的不安。 在这样的坏境下,你们就是我写下去的动力。 爱你们~~ 亭前流水2【万更】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3 听溪在前两天的比赛中,对于活力装和时尚装的驾驭和表现还是很出彩的,评委打分也是一路走高。 沈庭欢和安培培并没有在打分环节失了偏颇。 看来听溪之前的担心,有些多余。 其实这次被应邀成为新秀大赛的评委,对于沈庭欢和安培培来说,也是主办方的莫大肯定。没有人蠢到拿私心去抹黑自己的荣誉。 一色说,照着这个趋势下去,只要听溪后面挥正常,挺进三甲应该没有问题绪。 江年锦坐在办公桌前,他刚刚从结束一场会议,脸上的倦容还未褪去。听到一色这样说的时候,他抬了一下头。眸子里忽然多了盈盈的暖光。 “你不去看看她吗?”一色冲着江年锦坏笑着眨眼患。 “一色。”江年锦往后一仰,即使被一色这样调侃,他的好心情也没有折损,他扬了一下嘴角“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一色拍了一下脑门,又在唇边比了一个贴封条的手势,随即哈哈的笑出声来“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你现场助阵,苏听溪的胜券能稳一些。” 江年锦不作声。她说了,她喜欢各凭本事,那他,也该适可而止了。 她会赢的。 而他,开始在等了,等她所说的,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 一色又杂七杂八的说了一通,他总是这样,进了江年锦的办公室就不太想出去,哪怕这全程,多半是他在自说自话根本鲜少能得到江年锦的回应。 阿府敲门进来,一色才止住了喋喋不休,乖巧的告别。 江年锦身边的人,各有特色,也各自知趣。 阿府的脸色沉沉的,他这几天回了北城,家里的老爷子病了,急召他回去,江年锦准了他一个月的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府,你就这么放心不下我?” 阿府“嗯?”的一声,才回过神来,江年锦似乎是在同他开玩笑。他的心情很靓,少见的靓,靓的他都不太愿意去说接下来话。 “有事?”江年锦看着阿府犹豫的面容,收起了他的笑意。是不是他平日里严肃惯了,看把阿府吓的。 阿府点了点头。 “派去北城的人,有进展了?”江年锦身子往前一倾,双手交握在书桌上,他这样问的时候,心跳快了。 “算有一些。”阿府说话,总是滴水不漏。 “说。” 阿府抿了一下唇,“苏小姐是由她母亲苏氏带大的,她母亲一人。苏小姐,没有父亲。” 江年锦的眉头动了一下。“什么叫……没有父亲?” “苏氏根本没有结婚。” 江年锦抬眸看着阿府。 阿府的眉头也皱起来。 “苏小姐,很可能是苏氏抱来的弃婴。” 弃婴…… 江年锦的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那安静平和的笑怎么能和这么残忍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阿府也不再做声,他知道江年锦在想什么,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那样美好的苏小姐。她和那个人长着一样的容颜,可是她们经历的人生,却是天壤之别。 这就是命运吗? 江年锦松了自己交握的手,指关节“咔哒”一声响。 “亲生父母呢?”他的语气里开始透出凛冽。 “还没查到。” “继续查!” “是。”阿府颔首,他犹豫一下,继续说“苏小姐的身世,不止我们在查。” 江年锦的瞳孔微微一收,又打开。 “还有谁?” 阿府俯身,轻轻的报出一个名字。 ? 新秀大赛第三场因为是泳装秀,所以主办方在泳池边搭建了临时舞台。 久太太柳惠很敬业,她只在医院休息了一天就回到了她的工作岗位,今日就是由她带着大家来这个前几天险些要了她命的地方彩排。 modern的may和柳惠走的很近,她这一路对柳惠嘘寒问暖的,显出她这小姑娘也是个人精。 may是这次新秀大赛最有望夺冠的选手,modern明显也是对她寄予了厚望,偶尔用餐的时候,都可以看到modern的总裁莫向远亲自和她坐在一起。 练功房里平日勾心斗角的小模特儿们真正站到了战场上,才开始有了帮派团队意识,她们看到莫向远的时候,也会埋怨自家beauty的江年锦,为何除了红毯亮相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听溪坐在泳池的边上,听着那些姑娘小声的对比着江年锦和莫向远,从长相衣着到为人处事全都头头是道…… 她听得入了神。 这两个男人,在她生命里如此重要,可是她又真正了解了谁。 “听溪。”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tang。 听溪还没转头,看到泳池的水面上荡开一层水花,盈蓝的水里,多了一双脚。 是柳惠。 “久太太。”听溪抬头。“您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柳惠点头轻笑“说实在的,现在看见这水还有些晕呢,但是,总得过来和你说声谢谢。听溪,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真的不能坐在这儿和你说笑了。” 听溪摇头“其实我也没算帮上忙。” 柳惠笑着按住了听溪的手背,这小女子,还是如那日在店里相见时候一样的进退得当、谦逊有礼,而并没有因为她此刻大赛总设计师的身份对她有过分的疏离或者恭维。 “这几天没见年锦。” “他忙。” 听溪接的顺口,说完,才看见柳惠满脸的笑,笑的她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柳惠的语气本就有试探听溪的意味,这下倒好了,她算全招了。 身后忽然静悄悄的,很快,一个带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二姐你这是想我了?” 柳惠看着听溪,笑意更深“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怎么有空过来了?” “明儿是泳装秀,我怎么舍得不来。”江年锦嘴角噙着坏笑,他说完这话,看了一眼听溪。 听溪低着头,脸有些烫。 “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口无遮拦。” 江年锦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可不是这么实在的人。” 柳惠瞪他一眼,站起来,顺势将听溪也拉起来 “二姐。”江年锦忽然软了语气,商量着凑过去,朝着听溪努了努嘴,“明儿能不让她穿成那样上台么?” “喂……”听溪忍不住拍了江年锦一下。 他顺势擒住了她的手,毫不顾忌的握在手心里。 听溪耳边忽然嗡嗡一片,只听到柳惠温情四溢的笑声钻进耳朵里。 她侧眸看着江年锦,江年锦也正看着她。 ? 听溪趁着气氛好的时候提议让江年锦请大伙吃个饭。 江年锦狐疑的看着她,她立马补充,说这样可以鼓舞士气。 江年锦摸着下巴,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玩笑似的“看来我是多了个贤内助。” 听溪被他一句话惹得又面红耳赤。 原来江年锦早就让一色给安排了,只是起初江年锦没打算亲自露面,但是听溪一提,他觉得也不无道理。 晚宴很热闹,尤其是多了江年锦。 每个姑娘都希望在他的面前表现的出彩一些,就像是上学时候的课堂,如果有心仪的人在,总希望那个人的目光能多些在自己的身上。 即使,外界传言,江年锦已经和苏听溪在一起了,可是,这依旧没有消磨她们的热情。 江年锦很给面子,来者不拒的喝下了所有人的敬酒。 听溪与他坐的远,但也站起来随着主流敬他一杯酒。江年锦不动声色的站起来与她碰杯,喝下。 没有人看出这个中的端倪,又或者,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中的端倪。 一色看着他们两个人笑的暧昧,这种感觉,倒像是早恋的学生了偷尝了禁果的那种刺激那种甜。 听溪被一色盯得不好意思,借口上洗手间就偷溜出来透气。 这一带的餐厅都很热闹,而且多数都是这次来比赛的模特儿公司和团队。 听溪没想到会在转角的时候撞到may,她也是来用餐的,当然是和modern的那些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人,都是modern的高层,莫向远也在其中。 may“啊”的一声,就蹲下捂住了自己的脚,她穿着鱼嘴高跟,防水台很高,听溪的鞋尖儿顶多不过是提到了她的防水台,她这样表现,夸张了些。 可是modery素来不合,加上这次比赛又是两大头号竞争对手,may身边的工作人员开始跟着她一起小题大做。 有人上前一步顶住了听溪“诶,你!走路不看路的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听溪诚恳的道歉。 “说对不起有用?那我能不能也踢你一脚让你明天走不了台然后和你说声对不起?” 听溪打量一眼may,“这样的程度,还不至于走不了台。” “你说什么?难道maymay这么痛是装的吗?”那人不依不饶。 听溪不卑不亢“是不是装的,只有当事人知道。” “诶……你……” 那人的手伸过来,几乎碰到听溪的领子的时候,一把被人拍掉了。 “怎么说?”江年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兴许喝的有些多了,他的眼睛格外的亮,他挑了一下眉,语气里藏着火。 “ 江总,你们家的模特儿撞着我们maymay了,你知道,maymay可是我们的种子选手,她不能……” “我没问你!”江年锦打断了那人的话,他的视线笔直的落在莫向远的身上,“莫总,这事儿,怎么说?” ? 江先森和莫先森,你们比较喜欢谁捏? 亭前流水3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4 莫向远的瞳仁闪了一下,他的目光扫过听溪,扫过may最后才看向江年锦。 他扬了一下嘴角,淡淡的说,“这,根本算不上事儿。” 和莫向远一行的人都愣了一下。 只有江年锦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may还是有些恃宠而骄钕。 江年锦和莫向远同时看了她一眼,她噤了声。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江总,我们先告辞。”莫向远看着江年锦,他边说已经边对身边的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些人都在对江年锦点头致意。 听溪一直低着头,直到身边的人都走没了,她还低着桥。 江年锦手抄在裤袋里,只是看着她。 人来人往的过道,只有他们两个人是静止的。 “不如我们先回去?”江年锦问着,就问着的时候,已经牵起了她的手往屋外跑。 是的,是跑,逃跑,不顾那一屋子还等着和他喝酒的人,就只想和她在一起,心血来潮的就像是一场私奔。 两个人跑进夜色,才想起不知道要去哪儿。 她气喘吁吁的但是眉宇里的那层哀怨却早已被风吹散了,站定的时候她抬头对他笑了,那模样,比酒精还要让人耳热。 这样牵着她的手只是往前走,去哪儿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橙黄的路灯亮了一街,他们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唉,那儿!”她走在他的身旁,一直是安安静静的,经过广场的时候,她忽然顿了一下。 江年锦顺着她的指尖一望,广场的中央,有个巨大的许愿池。 “我妈说,人这一生贵有愿望。”她的眼里凝着一片柔情。 江年锦没想到她会主动向他提起自己的母亲,看得出来,苏听溪和她母亲的关系,一定非常好。 他想起苏听溪房间里的那张照片,两个人笑的那样的契合亲昵温馨……毫无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以笑成这样。 苏听溪已经跑开了,冲着那个水池“哒哒哒”的跑过去,寻水的麋鹿一样欢快,可是他的脚步却沉了起来,白天的聚在心头的那团乌云又拢过来。 天色已经晚了,水池边没有人。 听溪在池边站定,回过身来朝着江年锦招手。 江年锦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听到她在问“唉,有硬币么?” 硬币?江年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他的身上,从来没有硬币。那东西,一两个带在身上没什么用,可是带多了,又太沉。 “没有。”他答。 今天跑出来急,他一分钱都没有带。她也一样。 “那就不能许愿了。”她的语气有些失落。 “非得扔点什么进去,才能许愿?”他挑着眉,俯过身去往水池里望了一眼,喷洒的水柱落在池面上晕开一层又一层,他根本望不见底,隐约有些硬币,还有些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 江年锦的手往裤袋里一摸。 “不如扔这个吧。”他的手机握在他的手里。 听溪刚想说“你疯了吧?”,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好巧不巧那屏幕就亮了起来,谁的电、话进来了。 江年锦只瞥了一眼,就“咻”的一下,把手机扔进了水池里。 “喂!”听溪冲上去握住了他的胳膊,可惜已经晚了。 手机“噗”的一声掉进水里,他还虔诚的双手合十低头许了个愿。 这人真是疯了! 他这样的人,手机且不说这价钱有多贵重,可是这里面的资源信息,那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他不是疯了,怎么会陪她这样玩? 听溪卷了衣袖,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跨进了水池。她也疯了,那冰凉的池水漫过来,她才意识到。 江年锦睁开眼睛,看到她弯腰摸鱼似的动作,有几秒回不过神来。 “你进去干什么?”他跑过来扶着池壁。 “谁让你把手机人进来的。”听溪没好气的。“丢了得多麻烦!” “再买一台不就好了?”江年锦皱了眉“苏听溪你傻是不是?我手里的信息都是有备份的。” 听溪“诶?”的一声,“那刚才……不是还有人给你打电、话呢吗?” “无关紧要的电、话。”他说。 其实,真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是普云辉那小子,约他打麻将的。这几天晚上每天阴魂不散的缠着他。这一局麻将,就够他买几十个手机的。 这样一算,他是该扔还是该接,明摆着了不是么。 “你还不出来是不是!”他提高了声调。 他这人,一高声说话就显得盛气凌人。 听溪掬了一捧水,二话不说的就朝他甩过去。 “苏听溪!”他一声喝。 “我进都进来了。”听溪撇了撇嘴,“要不你也进来?” “我才懒得和你疯。”他鄙夷。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 江年锦抱臂站在水池外,像是做了亏心事东张西望的替她把着关。这样高尚神圣的地方,她倒是不拘小节的说进去就进去了……他憋着笑,苏听溪,看来真是他小瞧了她的。 “江年锦,找到了!”她扬着手臂,冲着他喊,脸上的笑意在潋滟的水光里皎皎无瑕。 水池的中央的雕像,是持弓的angel,而此刻单纯透明的苏听溪,与天使无异。 究竟是谁……连天使一样的她,都舍得丢弃。 他走回池边,朝她伸出手,郑重其事的,在天使的见证下,伸出手。 以后,苏听溪,就由他来保护,分分秒秒,都由他来守护。 听溪看着江年锦忽然面色沉重,她以为是自己这样贪玩惹得他不快了,她伸手想要快些握住他,一不留神脚底就打了滑。 她“啊”的一声,彻底的坐实在池底。 “苏听溪!你……”江年锦跳进水池来,激起无数水花,愣是把嘴边教训的话咽回肚里,“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几乎整个人滑进了水里。 江年锦俯下身去把听溪拉起来,她象牙白的雪纺裙沾了水,透明薄膜似的缠在她的身上,那玲珑的身段,一展无余。 江年锦打量了她一眼。 “还看!” 听溪立马抬手来捂他的眼。 江年锦嘴角的弧度扬起来,他拉下了她的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将外套罩在听溪身上的时候,他顺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像怕再滑到似的,听溪攀紧了他的脖子。 跨出水池的时候,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只轻轻一碰。 她听到他说“我更不想让你参加明天的泳装秀了。” “……” 纵使江年锦再不愿意,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柳惠受落水事件的启,临时更改了泳装秀的出场方式。出场的时候,会由苏听溪领衔几个会游泳的模特儿从水中出场,岸上的模特儿跑到岸边围成圆形展示的时候,听溪她们就悄无声息可以归队,这样的出场方式充满了新意又不突兀,得到了一致的好评。 首先是团体秀,接下来才是个人秀。 t台搭建的九曲十八弯,主灯调为幽蓝,这柔情的灯光从t台之下漫上来的时候,美的恍若有涓涓细流涌进心里,甘甜无穷,完完全全契合了“女人如水”这个主题。 江年锦作为嘉宾坐在嘉宾席的最前排。今儿他连阿府都没让跟着,似乎这目之所及,少一个男人好一个。 莫向远竟然没在,江年锦扫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他的踪迹,他心里更觉得踏实。 苏听溪,是他一个人的才好呢。 主办方指定的泳装是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青黄蓝三色拼接的小裙装,特别的衬人肤色,性感里透着调皮,调皮里又藏着妩媚。 因为这个独特的出场设计,苏听溪无疑成了最抢眼的那一个,她从水里钻出来的一刹那,除了惊艳,还透着几分飒爽。 她的长散在她的背上,挡住了后背大片裸、露的肌肤,她很快跟上了大部队的节奏,在t台上自如的行走,停顿,旋转……那湿漉漉又专注的模样,野性与感性并存。 江年锦微微挪了一下目光。 他不能在这样看着她了。 总有一天,他会忍不住的。这样夜夜温软在怀却只能看不能尝,还不如挥刀自宫来的痛快。 昨夜他抱着熟睡的她一遍一遍想将她吻醒,可是看着她即便睡梦中也还嘤咛不安的模样,他又于心不忍。 在看不清自己的心之前,如果他拥有了她,那也是一种伤害,不亚于抛弃背叛的伤害,他懂,所以不会做 亲爱的们,如没有意外,轻轻明天会加更,么哒~~ 亭前流水4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5【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5【万更】 这露天起了风,听溪身上还凝着水没有干透,凉飕飕的。 可是,那个男人穿越人群的目光却是火辣辣的,她感受的到。他离她那么近,似乎随时都能扑过来吃了她一样。 她目视前方,故意不去看他,脚步踩着节奏,心却跳乱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江年锦一点一点表现出对她强烈的占有欲了。 这样,应该是好的开端吧,不管怎样,他开始在乎她了钕。 团体秀结束之后,所有选手又匆匆赶到后台换装,听溪的出场的顺序比较靠后,换装的时间还算宽裕。 外面的风更大了一些,比赛的宣传横幅在风里一抖一抖的,随时都会被抖落的样子,这声音让她有些不安。 文欣是第一个出场的,这几天她的表现也不错。只是她的得分,在沈庭欢的手里,普遍偏低桥。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沈庭欢对于每一个离开她的人,都视作背叛,都不会手软,文欣,想在沈庭欢的手里翻身,太难了。 场外的音乐已经响起来了,很动感的节奏,选手们再次换上的泳装,也很运动。 久太太的风格趋于保守,两件泳装的设计都各有特色又不显露骨,格调十足。 听溪将自己的号码牌别放在腰间,刚走出换装间就听到may和几个stand-by的小模特儿在聊天。 这次比赛,对于may来说,似乎显得格外的轻松,有种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取胜的感觉。 “今天你培培学姐怎么没来?”有人在问may。 听溪站到了她们的前面,马上就要轮到她出场了。 “陪陪学姐昨天生病了,今天在医院呢。没看莫总也没来吗?他就是在医院陪着呢。” “莫总和安小姐真是恩爱眷侣。” may“哼”的一声,有意提高了声调“能被莫总他们这样的男人爱着的女人,起码得是培培学姐这样的。有些人不自量力,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其实照照镜子就知道,她们也不过就是男人一时新鲜的玩物……” 听溪没作声,场外的主持人已经在喊她的名字了,她松了松肩膀,调整了最佳的姿态,往外走…… may看着这个倩丽的背影,清新雅致,云淡风轻……苏听溪不可能不知道她话锋里的寓意全是针对她的。可是似乎,她说再过分的话,她都不会同她计较。 这个女人,真是淡定的让人让人咬牙切齿的恨。她的淡然气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似乎她只要往那里一站,就能让这样尖酸刻薄的人无处遁形。 圣母玛利亚似的,但是却也藏着自己的锋利。 也许她能在赛场上赢了她,可是心里的境界,她永远赢不了她。 苏听溪真是她顶顶讨厌的一类人,因为她永远也无法变成这一类人 听溪站在t台的中央,看着眼前这蜿蜒的t台,她出场的时候,得了些掌声,莫名的,就有人鼓了掌。 其实在久太太落水事件之后,听溪在外的名声就很正面。 一色说“这就是你生活改变的第一步。从此之后,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被拿着放大镜的媒体暴露在阳光下。你做的好时,会有万人夸赞,但是如果你做的不好,就是万劫不复。” 听溪懂得,这是一场豪赌。 她踩着节奏,一步一步穿过众人的目光,那些灼热的,好奇的,鄙视的,欣赏的……所有目光。 “呲!”t台尽头的灯管忽然蹿出了火花。 听溪怔了一下,很明显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t台台面下的灯光,一齐灭了去,音乐也戛然而止。 总电路已经被烧断了。 那火光,原本只是小小的一簇,但是迎着风,越来越盛。 静默很快变成了哗然。 嘉宾席上的看客都站了起来。 那火光在听溪面前翻滚出热浪。 “苏听溪,躲开!”人群里传来一声高喝。 听溪左右张望了一下,想转身的时候,看到固定t台支架下面的固定绳着了火,那支架,正摇摇的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此时想躲,根本就不可能躲开。 “江总!”谁在高喊着,这声叫喊里,有阻止的意味。 听溪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子被狠狠的撞了出去。 身后有什么轰然倒塌了。 听溪扑在地面上,地面很硬,着地的瞬间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心被完好的藏在胸腔里,可是却疼的窒息。 因为她意识到了,是谁把她推开了。 “江总!江总!……快叫救护车……江总!” 身后此起彼伏叫喊声,悲天动地的只围绕着一个名字。 江年锦。 是他吧,在她需要的时候会保护她的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吧。 她趴在地上,拉扯不出一丝的表情,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渐渐的,耳边的声音也开始模糊起来。 “苏听溪,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这是她昨晚入睡前迷迷糊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样的话,她清醒的时候,是绝对听不到的,因为江年锦不会说。 可是昨天,昨天生了什么?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昨天的江年锦,似乎想要把他骨子里所有的柔情和宠爱在顷刻之间都都给她一样,他要弥补她的过去……就是这样的感觉。 “苏小姐……苏小姐你没事儿吧?” 终于有人看到她了,那些人将她扶起来,她已经麻木的像个稻草人。 听溪不敢回头,她不敢看到任何一个与记忆里虎虎生威的江年锦不符的他。 可是她又那么想要回头,她怕……不,她怕的不会再来。母亲离开,已经带走了她所有的恐惧。 她小心翼翼的回了一下头,怕自己跌倒,她紧紧的攥着身边的那个人。 江年锦…… 她的眼泪滚下来,一串一串的。 那是她的,江年锦…… 听溪讨厌医院长而无尽的走廊,好像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可是,她又怕跑到了尽头,现尽头原来是地狱。 “年锦……年锦!”她紧握着手心里他冰凉的手。 他的手,一直都是温暖的,可是这会儿……这会儿怎么了。 雪白的床单上有鲜红的印记直刺她的眼窝,她的双脚是虚软的,眼前天旋地转,也许,她一松开他的手,她就撑不住了…… “啪”他们紧握的手被人生生的揽断了。 “家属在外面等。” 还有,她还讨厌,永远是冰冷扑克脸的医生。 为什么她这么讨厌的地方,上帝还是要一次一次的安排她出现在这里。 她还要在这个地方,失去多少? “听溪!”听溪的身子往下坠的时候,被人一把搀住了。 听溪睁着模模糊糊的泪眼,看清楚身边的人是陈尔冬。 “尔冬姐……”这三个字出口的时候,她已经被陈尔冬抱住了。 陈尔冬抱着苏听溪,她这样纤瘦的身板,此刻像是沉了千斤,这重量,大概已经算上了她的全部恐惧,全部无助…… 陈尔冬想起,她曾经也在这样通明的医院走廊上紧紧的抱过一人。 那个人,是江年锦。 而让他伤心的,是病房里面被白布掩盖的罗冉冉。 如今,被推进手术室的人,是江年锦。 而她抱着的苏听溪,有着和罗冉冉一样的面孔。 时空好像在她的怀里错乱了,她的脊背凉飕飕的。但是,她才不相信什么鬼神,如果有,那么她回来要带走的人,也不该是江年锦。 走廊里有人影闪过,渐渐靠近了,脚步声越来越突兀。 是普云辉。 他在原地站定,看了一眼术中大字,没作声,他喘气的声音,是这个安静的走廊里最大的声响。 陈尔冬没看他,只是将听溪带到一旁座椅上等着。 听溪的身子一直再抖,哪怕普云辉看出来,让她披上了他的外套还是抖。 母亲离开的那个晚上,她也抖,抖得一不可收拾,可是那个时候,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其实母亲最担心的,就是她走之后,再没有人陪伴她的女儿。可是讽刺的是,她离开的那一秒,她的担心就已经实现了。 母亲她临走前,喊得最后一个名字,是莫向远。可能,这是她唯一一个能想到的,曾经在听溪身边仿若会天长地久的男人。 母亲说“去找向远……” 去找向远。 她找到了,可是,当初,却再也找不回来了……但是,她现在找到的,是比莫向远,更好的人。 所以,请不要让他有事……妈妈。 走廊里的人渐渐多了。 阿府,一色…… 一色还带来了听溪留下的衣服,让听溪快些去换上。他说,“如果江年锦醒来看你还穿成这样,非得再气晕过去不可。” 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就一色还能再开一开玩笑。可是他说的对。江年锦是个小气鬼,吃醋从来不承认的小气鬼。 听溪听话的去洗手间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火红的术中大字已经熄灭了…… 医生戴着口罩,额头上的细汗说明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病人暂时没什么大碍。” 暂时。 听溪皱了皱眉,她这会儿怎么见什么厌什么,连医生这样滴水不漏的说话方式,她都不能接受。 可是她没时间计较,江年锦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他一直都是麦色的皮肤,这样一白失了血色,看起来就更为憔悴。 她一口气滞在胸口,险些又哭出来。可是她不能了。 阿府命人安排了最好的病房。 江年锦是大爷,什么都要最好的。虽然这会儿他闭着眼,可是不该怠慢的地方,谁也不敢怠慢。 医生带着几个护士进来吊点滴瓶,听溪才从床沿边退开。护士们走到床边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躺在病床上的江年锦。 也没什么奇怪,住着vip豪华病房,还是这样帅的病人,谁都会起恻隐之心。 护士扎针的时候,听溪才靠过来替他挽起袖子。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即使是李医生,不到最后关头他都不太乐意让他碰。 江年锦的手还握着拳,她轻轻的替他掰开,那输液针扎进他的血管,她转开了头。 “他什么时候能醒?”听溪问着医生。 她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医生,连同几个护士的。主治医生挺年轻的,带着金丝边眼镜,摘了口罩,看起来也不是那样的冷酷无情。 “难说。保不准一会儿就醒了,保不准也得好几天。” “这话怎么和电视剧台词一样啊。诶,我说,他醒来不会失忆吧?”一色口没遮拦的,惹得陈尔冬抬肘去撞他。 只是他的担心,正也是大家的担心。 “失忆?”医生竟然扬了一下嘴角,但是他很快敛起笑意,吓唬人似的正色道“这也难说。” 一色急了“那什么是好说的?” “好说的是,现在病人需要静养。”医生的钢笔往口袋上一扣,朝着大家挥了挥手“该散的都散了吧。” 听溪说什么都要留下来,大家商量了一下,阿府也留下来,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陈尔冬站起来的时候,普云辉也站起来了,这一晚上这两人说过的话统共不超过三句,而他们彼此,一句话的交集都没有。 普云辉说顺路送他们,他问一色走不走的时候,一色乖巧的说还要再留一会儿,让他们先走。 陈尔冬走在前头,一直低着头。 其实今晚,她也不会好受,江年锦对她的重要程度,不亚于听溪。 普云辉,一定也知道。 他们两个人出了门,一色才“啧啧”两声。 他说,“剪不断理还乱。普少爷是个多情种,可是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 听溪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也悄然叹了一口气。 无情……陈尔冬么? 不是的。 只是爱情,都有一个临界点,没有超过那个点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会知道,那是爱。 就比如,这一次的江年锦 江年锦好几天都没醒,医生说他不醒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脑袋里的淤血不散,也是,那样结结实实的一下,他没有生命危险,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听溪很耐心的等着,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新秀大赛在出了这样的意外之后,只修整了两天,就继续进行了。 一色希望听溪重新回去比赛,这几乎已经走到最后一步却要放弃,在他看来有些可惜。 听溪却执意不愿意离开江年锦。即使知道,他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她守不守着他一点都不重要。 这样看着他,总觉得心里踏实些。 一色拗不过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江年锦虽然没醒,可是他的脸色很明显的一天天在好转。这样的等待是有意义的。 听溪趁着这几天,学会了简单的护理,她能做的事情,几乎全都亲力亲为。 陈尔冬也每天都来,她虽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到底是记挂的。 江年锦醒的那天,也是大赛结果出来的那天。 护士进来给他换药,一色的电、话正打来,may毫无悬念的成了冠军,唯一的冷门,是文欣最后拿到了季军。她成了这次大赛的黑马选手,也为beauty最后挽回了一些荣光。 和一色通话结束的时候,听溪给文欣传了条简讯祝贺她。她没有做到的,文欣做到了,听溪也是由衷的高兴。 走回门口的时候,听溪听到屋内有说话的声音,护士们都在低低的笑,看到她站在门口,谁轻声的说了一句“唉,来了。” 病床上的男人转了一下头。那黑亮的瞳仁,宝石似的,泛着光。明明是天天守在身边的人,可是这时隔几天的对视,竟然有了几分生疏。也不知道这生疏,是来自他,还是来自她。 听溪眨了眨眼,脚上的步子飞了起来一样冲到他的床边。 “你醒了?”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背上被针扎出一片淤青,她很小心的握着。 “你是谁?”江年锦看着听溪,面上露出犹疑。 整个屋子忽然静悄悄的。普云辉正从门外进来,听到江年锦这样问,他也是明显的一顿。 听溪傻了眼“你不记得我了么?” 江年锦摇头,正儿八经的。 听溪握住他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护士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 “江先生一醒来就说要找照顾他的田螺姑娘,我们还以为他开玩笑呢,原来真是失忆了……” 听溪的眼泪再一次滚出来,甚至比头天晚上更凶。这几天她都忍着没哭,也不是打算藏着等到他醒来一次哭给他看。 一色他们这几日天天开玩笑江年锦失忆会是什么样子的,她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也是害怕的。 哪知,这好的不灵坏的灵,他真的不记得她了,这眼泪,怎么忍的住? 呼叫器响了很久,也没见医生进来。 听溪的好耐心全在前几天耗没了,她坐不住了,站起来的就往门外跑,膝盖撞在床腿上,她也没一声吭响。 床上的江年锦终于按耐不住了。 “喂苏听溪!我跟你玩儿呢!” 听溪回过头来,江年锦嘴角扬着坏笑,他的眼睛更亮了,就像是……冲破黑暗的黎明。 她惊讶的相望渐渐演变为没好气的瞪,她不说话,就只是瞪着他,终于瞪的他心虚收笑的时候,她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诶,普云辉,给我拦着啊!”江年锦的手擒住了床沿的护栏,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普云辉耸了耸肩,不理会他,兀自走到窗口的沙上坐下。 “你挺尸了几天,醒来演技变好了。”普云辉由衷的夸赞。 “你去把苏听溪给我带回来!”江年锦没好气的指着门口。 “该你的!人家守了你几天几夜,你就这样吓唬人家,换我我也走。”普云辉二郎腿一翘,眼神鄙夷。 护士们掩着笑从门口出去,医生进来了,也没见苏听溪。 “那女人呢?”江年锦问。 “什么女人?”年轻的医生摸了摸下巴,想起什么似的“噢,你是说苏小姐吧?我看到她上了出租车……” “真走了!”江年锦皱起眉头,这女人,明知道他这会儿不能追她。她什么时候这么会耍脾气了。 “总算有人治得了你了。”普云辉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 这些人,他好歹刚从鬼门关上回来,没有热泪盈眶也不至于这样的不走心。 医生走到床边,听诊器在江年锦的胸口停了一下。问他“觉得哪儿不舒服吗?” 江年锦真想说哪儿哪儿不舒服,可是他怕这样说又生事端,只得老老实实的说没有。 医生又给他全身系统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他才出去。 屋里就剩普云辉和江年锦两个人了。 阳光铺天盖地的从窗口落进来,这连日的阴霾,总算是彻底过去了。 “我没见你这样在意过谁。”普云辉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脸,“哪怕是对冉冉,我都没有看你露出过这样的目光。” 江年锦又扬了一下嘴角。 他从睁开眼睛,就一直在笑。他今天笑的,有些多了。 “苏听溪,你爱上她了?”普云辉小心翼翼的。 这几年,他在江年锦面前说起罗冉冉,说起爱情,都是小心翼翼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说起这些的时候,江年锦竟然可以笑着面对了。 这是,那个女人的功劳吧。 她不知不觉,已经将那个冷面冷血的江年锦变成了可以为爱奋不顾身的江年锦。 “看她有危险的时候,我完全不能正常的思考,我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下意识以保护她为先。云辉,我变成了自己口中可以为别人去死的蠢货,你说,我是不是爱上她了?” 苏听溪再次神清气爽的出现在病房门口,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你去哪儿了?”江年锦皱着眉头,他差点就让阿府直接去办出院手续了。 “回家洗头洗澡换衣服。”听溪理所当然,她照顾他这么多天,每天的洗漱都很随意,她哪儿能让他一醒来,就见到自己这样邋遢的模样。 “你玩我。”他以为她真的生气了。 “是你先玩我的。” “知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他铁了心的要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到底了。 听溪看着他,顿了一会儿。 “知不知道我等你更久?”她坐在他的床沿边,不争气的又红了眼。 江年锦没错过她忽而柔软的表情,他的心底也变得柔软起来,他的手伸过来,指腹轻揉着她微蹙的眉心。 “苏听溪,现在,你欠我一条命。”他的语调微微上扬着。 “你想让我怎么还?”听溪抱着他的胳膊,抬眸看着他。 江年锦看着她水盈盈的眸子,他挑了挑眉,眼神往边上一挪“别做梦我会说让你以身相许这样的话。” 那语气那神情,要多傲娇有多傲娇。 听溪气鼓鼓的看着他带笑的眸子,半晌,泄了气似的将头轻轻的枕在他的胳膊上“新秀大赛,我没坚持到最后。” 江年锦没料到她话锋一转,话题转换的如此之快,但是看着她多少有些失落的表情,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场比赛,对她很重要。倔强的苏听溪,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她不说,因为她总希望自己能做到的,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 “因为我?”江年锦握住了她的手。 “不,是因为我自己。”听溪低头。 一色说,一个专业的模特儿,是任何突状况都不可以离开t台的,因为专业的模特儿深知自己的使命,没有衣架是有情绪的。 是她不够专业,是她在乎的人和事还太多……也是,他太重要了。 “我吓着你了是不是?” 她微微泛红的眼圈,即使这会儿,还不敢正视他的伤,她一定是被他吓坏了。 就是因为这也,他一直不喜欢在他在乎的人面前展现脆弱,所以他离开家人离开北城来到加安……所有人以为他来加安是为了创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来加安,只是为了疗伤……在那个女人向往的城市疗伤,呵,其实也算是变相的自我折磨,可是,他以为需要这些疼痛来警醒自己……直到,他遇到了苏听溪。 “是,你吓着我了。”听溪无法再回想起他倒在地上的那一晚。那一晚,也许会和母亲离开的那一晚一样,成为她终生的梦魇,躲都躲不掉。“江年锦,以后,任何时候,都不要以这样的方式救我,我宁愿,是我自己……” 宁愿是她自己么? 江年锦的眼神深深,半晌,他的情绪终于散开。 “苏听溪,以后,我不会让你再有这样的危险和担心。” 这,是他的承诺。他会保护她的承诺。 终于,在他们都清醒着的时候,用这样郑重其事的语气,告诉了她 医院门口,每天都会有很多记者围追堵截。 新秀大赛结束之后,媒体聚焦的点马上转移到了在大赛中受伤的江年锦身上。关于他“英雄救美”的细节被各家媒体大肆渲染报道,人们对江年锦和苏听溪绯闻的关注程度,马上胜过了新秀大赛夺魁者们。 八卦永远比主流来的有谈资。 听溪每天在医院和江年锦的别墅之间来回的跑,他已经不让她回自己那儿了,至少在这段的风口浪尖上,他是不会让她回去了。那儿太容易被记者追到,而一旦追到,打破的可就不止她一个人的平静了。 江年锦说“你想让朱大爷他们打不成麻将下不了棋吗?” 听溪笑他“你是怕这事儿一闹以后再没人愿意跟你这样的大财主搓麻将下棋了吧。” 玩笑归玩笑,听溪知道的,他只是想守护那个安静平和的地方。他不是超人,却总希望自己像个超人一样守护很多。 他是有血有肉的江年锦。 听溪一下车就被记者给堵住了,这些天阿府都是带着她走医院的vip通道的,只是今儿那条通道要迎接来医院学术交流的贵宾,临时给封了。 记者堵塞了医院的部分路口,医院的安保已经出面制止了,可是这些人还是来势汹汹的。 听溪头戴鸭舌帽,口罩遮面,前些天被一色瞧见了她这模样,他还在笑这些本该是大牌明星出行的装备,而今她全都用上了。这样忽然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她自己也不习惯的很。 身旁的阿府替她拨开迎面而来的人群,却挡不住她耳边的喧嚣。 “苏小姐,请问江总的伤势怎么样了?” “苏小姐,对于江总舍命救你你会有什么表示吗?” “苏小姐,你和江总打算什么时候公布恋情啊?” “……” 听溪的脑袋空空,她沉默的往里挤往里挤,江年锦还在等她,他昨儿说,想喝鱼汤。 他终于开始有胃口了,开始变着法的想出一些菜色来挑战她的厨艺,哪怕她不会的,她到最后也都坚持学了自己做给他吃。 外面的,她不放心,尤其是他现在还是个病人。 好在江年锦不挑嘴儿,只要是她做的,江年锦都说好吃。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也是个捧场王。 阿府还在门口,应对那一群记者。如狼似虎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 阿府昨儿进门的时候还在说“苏小姐,以后天天要接触的,就是这群人了。” 阿府不会多嘴,这话只是提醒。 听溪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什么。不过没关系,既然是那个人站在自己的身边,再凶恶的虎狼,都没有关系。 一色总说,人生的得与失总是并存的。人不可能一直在得到,也不可能一直在失去。 这次听溪虽然没有走到最后,错过了新秀大赛得奖的机会,可是她前半段台上台下表现的都不错,已经为她自己积累了一些人气,再加上和江年锦极具话题性的绯闻。现在她的人气可谓居高不下,每天都有广告代言的邀约寻上beauty的门。 这就是人生,人生的奇妙,就在于人永远不会知道下一个机遇是伴随着荣耀还是灾难。 失去,也是一种得到,经历过,就会懂 江年锦闭着眼睛,听到门口有响动。在医院,总睡不实。他住的楼层清静,一点点声响都会被放大。 那脚步声渐渐靠近了他的床边,听着,不像是苏听溪。 他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的时候他按住了床沿,肩膀上的疼痛没能让他迅速的坐起来,那人按住了他的胳膊,示意他不用动。 “大哥。”他唤一声。“你怎么来了?” 眼前站着的人,是江家大少,江年盛。 江年盛往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眼江年锦“来加安出差,本是没打算找你。不过听说你住院了……没事儿吧?” “没事。”江年锦答得很快,不放心似的又补了一句“你回去别跟妈说。” 江年盛翘了一下嘴角。“她早当没你这个儿子。” 明知道江年盛是开玩笑的,江年锦的神色还是暗了一下。 “他们,健康吗?”他斟酌着。 “健康,至少没有上医院躺着。”江年盛投递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马上又转了话题“听说,你受伤,是为了一个女人?” 江年锦“啧”了一下嘴,没作声。 “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你的绯闻,怎么,还不想给我承认?”江年盛凑过来,威胁似的“你住院的事儿可以不报,你有女朋友这事儿,可就不得不报了。” “诶!”江年锦瞪着他。 江年盛往椅背上一仰,笑出声来。 窗外阳光很好,窗口的风拂进来,飘窗起了又落下。江年锦的表情,比起这阳光,更暖人。 江年盛瞧着,微微放了心。 这是他的弟弟,最小最倔最让人没法子的弟弟。他离开北城的时候,还背着满身的伤痕,那样让人放心不下。 可是,他的弟弟,那么快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根了芽,那么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打造了属于他自己的王国。 他心疼却也由衷的佩服。 那个在他裤裆下打滚的小子,那个到处惹祸需要他出面装家长的小子,那个跪在他面前说“哥,照顾好爸妈”的小子,终于站在了连他都需要仰望的位置。 可他,为什么还是心疼他。 “八字还没一撇,你别回去多嘴。”江年锦没好气的。 “八字没一撇?我怎么觉得八字就剩收个尾了?”江年盛一点都不买账。 那个女人,在年锦的生命里留下的伤痕太深,他还以为,他从此之后都不会再爱上谁…… 江年锦沉默了,他知道大哥在想什么。 屋子里静默了一会儿。 “年锦,你这样,我就放心了。”江年盛轻轻的拍了一下江年锦的胳膊,其实,他更想做的,是往他的胸口落上一拳,可是这会儿,他不能。 江年锦的眸色深了些,放心吗…… 走廊里又传来脚步声,是往这边来的,越来越近。 江年盛闻声回头。 门口进来一个姑娘,长安静妥帖束在胸前,开衫仔裤,粗看至多算清丽,细看…… 江年盛的目光跳了一下 愿天下母亲,身体都健康。 亭前流水5【万更】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6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6 “江年锦先生,你倒是给我老实说,你究竟给那些小护士们灌了什么**汤?你看她们非要让我把这束花带来,说是你的病房太单调了……” 苏听溪将手里的盒盒罐罐往墙沿的柜子上一搁,她的怀里还有一束花,看不出是什么花。淡紫色的瓣儿,雪白的蕾儿,乖顺的在她怀里,特别的美。 柜子上正巧有一个空的花瓶,她的手按在瓶颈上,回了一下头,嘴里的话就停住了。 “呀!你有客人呀!”她的脸红起来,目光从江年锦身上滑过,立马朝着江年盛点了点头洽。 江年盛怔在那里。 这是…… “这是苏听溪。苏听溪,过来,这是我大哥。” “你好。”听溪斟酌着走近,没把嘴边那声“大哥”给喊出来钤。 江年盛站了起来,腾的一下,他身下的椅子险些被他撞到。他的目光很深,看着听溪,像是要看进她的骨子里。 “大哥。”江年锦的手伸过去,扯了扯江年盛的衣摆。 江年盛低头,江年锦正看着他,那目光,也是深意十足。 他懂的,弟弟的拜托。从小,他一有事求着他,就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你好。苏小姐。”江年盛朝着听溪伸出手,在她看出情绪之前,微笑着打招呼。 听溪飞快的握了一下他的手,江年盛的手心也是暖暖的,可是不似江年锦的那种暖会让她安心,他的,总觉得带着敌意,或许,还算不上敌意,就是……防备。 “那你们慢慢聊,我去给瓶子装点水。”听溪握住瓶子,指了指门外。 江年锦点了下头,江年盛已经坐下了。 听溪合上门的时候,又往里看了一眼。这兄弟俩,都沉着脸。那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 江年锦的大哥,似乎不怎么喜欢她。 她甩了下头。合上了门。 “噗”的一声。 江年盛往门口看了一眼,他交握的双手,这会儿还有些不自在。 这女人,凑近了细看,还是让人惊艳的美,美的和罗冉冉,再不能更相像。 是她吗?传闻中江年锦爱的奋不顾身的女人。江年盛的心口紧了紧,他要收回刚才说的,他这个弟弟,还是死钻牛角尖的。 他到底,是上哪儿找来和罗冉冉这样相像的女人,还胆敢带在身边。 就这样放不下吗?那个女人,那些爱,还有那些恨…… “年锦……” “我欠你一个解释。”江年锦打断江年盛的话。 他要说什么,他知道,正因为知道,他不会让他说完。 因为他做不到。 放掉苏听溪,他做不到。 “从小,你就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我只是希望,这次,你也清楚。”江年盛站了起来,他掸了掸自己的外套,面目严肃。 江年锦沉默,他没有看着哥哥。 “看来,这次我不该来的。”江年盛扬了一下嘴角,却是苦笑。 不来,就不会知道。不知道,就不会苦恼。 江年锦忽然抬起了头,眼神诚恳。 “大哥,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自己把她带回家跟爸妈解释的。” ? 江年盛从病房里走出来了,走廊里的消毒水味道很浓,他边走边掏出手绢捂了一下口鼻。 水房里传出一阵清朗的笑声,在这个地方,这样的笑有些突兀,但却干净的直击人灵魂的深处。他经过的时候,注意了一下。 苏听溪。 她背对着门口站着,水房的阿姨正和她说着什么,她一直在笑,笑的直不起腰。 江年盛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和罗冉冉接触的不多,可是印象里,那个女人的笑脸,一次都没有。 他还记得他和罗冉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碰面,是在两家人婚前筹划的晚宴上。她盛装出席,美则美矣,可是总让人感觉少了些什么。今日见过苏听溪之后,他才猛然想起,原来,罗冉冉少的,是那几分灵气。 那日,她整程坐在那里眼神都是空洞的,婚礼的所有细节,都是江年锦拍板决定的,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根本没有作为一个新娘子该有的喜悦。 后来,服务员不小心打翻了她的水,她更是脾气甩手就走……那是一个骄纵的大小姐,和眼前这个平易近人的像是邻家女孩的苏听溪,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那日的晚宴结束之后,他对罗冉冉的印象就一直不好,他问过江年锦。 到底,这个盛气凌人的罗冉冉,有什么好,好到他这样执意要娶她? 当时江年锦说的话,他也一直记得。 江年锦说“大哥,你不知道,冉冉,是我长久以来的一个梦。” 梦…… 因为是梦,所以才一定要得到吗? 水房里的苏听溪忽然转过身来了,看他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模样,她放下了手里的花瓶,朝着他走过来。 “要回去了吗?”她微笑着,那月牙一样的眼窝,真好看。 如果当初罗冉冉会这样对他笑,也许,他对她的第一印象就不至于会那样的不好。 毕竟,没有男人能抵挡美人的笑。 “是的,苏小姐,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见面。”江年盛微微的点了点下巴,就转身离开了。 听溪看着江年盛的背影,这是个举手投足都优雅的像是被尺丈量过的绅士,他和江年锦是不一样的。 是不是江家的人,都这样的优秀有特色。 听溪抱着花瓶回到病房的时候,江年锦正站在窗户边。阳光洋洋洒洒的落了他一身,那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都被他穿出了飒爽的感觉。 “你怎么下地了?” 听溪走到他的身边,将插满了小花的花瓶放在窗台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花,才答“没事,早该起来走走了。” “你大哥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听溪折回床边,替他整了整床单,拍了拍被褥。又问他“诶,你饿不饿,鱼汤在保温盒里呢。” 江年锦不答话,一个问题都不答,他只是转身,倚在窗台上,默默的看着她做这些事情。 他喜欢这样被她照顾着,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偶尔像个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他也喜欢。 感觉自己挨得那一下,再疼,都是值得的。 身后一直没声音,听溪好奇的回头,现他靠过来了,他单手从她身后搂住了她。 “苏听溪,我们回家吧?” ? 听溪微微动了动,不敢动的太大力,他还没恢复成铜墙铁骨,总觉得他现在还禁不起她的碰。 “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可以出院了吗?”听溪在他臂弯里轻轻的转了个身,上下打量着他,他身上还飘着一股药味儿。 江年锦皱了一下眉,“我要怎么来证明我状态很好?” 听溪眯眼正琢磨着他在打什么歪主意的时候,江年锦已经凑过来啄了一下她的唇。 “诶!”听溪飞快的看了一下门口,门口有人影闪过,还有窃窃的笑声从门缝里传进来。 她的脸烧起来,江年锦却没有在意。 “我现在看着你已经有精力想这些事,你说,我的状态怎么样?” “你这个……”听溪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硬生生的把“赖皮鬼”三个字给咽回肚子里。 这样,会不会过分亲昵了些? 她这会儿不能和他太亲昵,他会得寸进尺,他现在,还必须待在这儿,她得守住自己的防线。 “出院的事情,得问医生。”听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义正言辞些。 “我问过医生,他说可以。”江年锦显然早有预料她会这么说。 听溪皱眉“你为什么忽然要出院。” 这才几天,他就受不住了吗?这人儿……上辈子是猴精变得吧。 江年锦没说话,只是松开了她,坐到沙上。 他还不是为了她。 阿府说,这几天苏小姐来医院的路上就跟打仗似的,得过关斩将。 那些记者的招数,江年锦都知道,他可以见招拆招,可是苏听溪不行,应付这些,她还不能游刃有余。 他不能再让她一个人,每天去承受这些。 “你说你,如果回到家里再有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你就不能再住几天吗?我每天来陪你不好吗?” “在家里你也可以每天陪我。”江年锦理所当然的。“你必须每天都陪我。” “我又不是医生。”听溪没好气的。光陪着,他能好吗? “可以找李医生。” “每天让李医生往你那儿跑……” “这是他的工作。”江年锦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总是为别人着想,却从不知道为自己想。 他住在医院,每天来回跑的是她。他住在家里,每天来回跑的是医生。 他要怎么选,根本不用想。 听溪语塞,他分明是有备而来。 更何况,他是为了她好。他都这样了,还在为她着想。 她还有什么可以坚持的。 ? 暂时还不会虐。 亭前流水6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7 江年锦说的家,又是在加安的另一套房子。 听溪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房产,也不好问,他们还不是可以讨论这些问题的关系。而这样问题,纵然到了可以相问的关系,她也永远都不会问。江年锦所拥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充其量,不过是他们爱情锦上添花的附属品。 江年锦说,现在全加安的记者都在等着围剿他们,他们平时住的那两个地方,都回不去了。 听溪问他,难道他们要这样躲一辈子吗? 他正坐进车里,顿了下手里的动作问她“你主动和我讨论一辈子的问题这样好吗?钫” 阿府低头抿唇在笑,听溪把没好气的把江年锦往里推了推。 见听溪不说话,江年锦扬了嘴角。 他说等他可以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就不需要再躲翰。 处理……他要怎么处理。她也没问。 他总会找到了,对他们最好的办法,也许,就像是以前那样,抹掉所有痕迹。只是这次,怕是没有那么的简单。 那么他,会承认吗,他们一直在一起……算了,她不想了。 见她郁郁不得志的模样,江年锦抬手揉了揉她的,“苏听溪,和我去过几天安静世外桃源的生活,就这么难为你吗?” 难为,自然不是难为,她只是怕自己会上瘾。 安静世外桃源那样的生活,想想,就是会上瘾的词儿啊。 听溪以为,江年锦会在哪个山里找套别墅,就他们俩儿。 没想到,江年锦最后选择的,是加安西郊。那儿空气清新风景宜人,建筑多类似北京四合院那样的屋,出了门就是青石板铺成的胡同,古风悠扬。周围住户不少,但是多数都是老人家,很平和的环境,生活节奏也缓慢而简单。 “江年锦,这是你打算用来养老的房子吧?”听溪推开别院的大门,“咿呀”一声,可是园子里的景儿,却与外面看到的不一样。 是个装潢别致的古院儿啊,走进屋里,什么现代化设备一样都没少。 也是,总得像个江年锦会住的地方。 听溪在大厅里遛弯,看了一圈儿之后评价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江年锦笑“你是不是说反了?” 阿府把江年锦和听溪的衣物都送来了,听溪才恍然大悟,江年锦这是早有预谋的。他早些天就让她收拾了行李,她当时奇怪,现在了然了,原来自他受伤醒来之后,就盘算着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她没作声。 这样的预谋,她一点都不排斥。 想想接下来的几天她可以不去面对外面的一切纷扰,她的世界里只会有他,心都跟着静下来了,这样,多好。 阿府说,这附近超市、菜场都有,虽然不大,但是足够他们应付这几天的需求……阿府话还没说完,江年锦已经挥手在赶人了。 这人真是…… 阿府不理他,只是看着听溪“苏小姐,我会让李医生每天定时过来一下的,如果还有什么不放心,随时联系我。” 听溪说了好又说了谢谢,她送阿府出门。 阿府冲她点了点头,最后上车的时候说“江先生,就拜托了。” 看吧,其实这会儿,不放心江年锦的人,岂止她一个 听溪送走阿府,回来江年锦已经不见了。她院子里寻了一圈也没有见着他。 她刚踏出院栏就听到对面院子传来明朗的笑声。 透过虚掩的门缝可以看到里面站着的人,江年锦在里面,和一对老夫妻,他正说着什么,把那对老夫妻逗得一直笑。 听溪在门口站了一会才退开了,这样的江年锦她没见过,她没见过的他的样子,应该还有很多。 听溪没进去打扰。她回到屋子里,行李塞车里的不觉得多,散开了竟有一地,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仔仔细细的熟悉了一圈这屋子,哪儿是厨房,哪儿是浴室,哪儿是卧房…… 门外有了响动,她从窗口看了一眼,江年锦回来了。他手里有个竹篮子,翠绿的,看起来不浅,他不是拎着,而是勾在手腕里。 那满篮子的枇杷,橙黄橙黄的,像是会扑出篮子来。 这人…… 听溪旋身跑出去。 “江年锦,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提重物!” “隔壁院久伯伯家的枇杷熟了,你看这颜色这个头,长得多好?”他压根没听进听溪的那一声责备,还兴冲冲地的将篮子往上举了举,怕她看不到似的。 “你怎么这样!”听溪无视他兴奋的表情,提高了声调,立马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他怔了一下。 她也怔了一下。 不沉唉。 听溪有些窘,随即把话圆回来“你怎么这样,刚来就收人家这么多的枇杷。” “哪是,我让久伯伯特地给我留的。”他说着,随手往篮子捞了两个。 院中间有一口井,他握着那杠杆蹲下去,清水从井口压上来,顺着那圆圆的塑料管滚出来,全都落在他的手上,他轻轻的搓了一下手心里的那两颗枇杷,甩了甩水站起来。 “接着。”他话音刚落,那小小的黄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她掷过来。 听溪慌忙抬手接住,刚想瞪他,他已经快速的将他手里的那颗枇杷去皮塞进嘴里。 “诶!你……” “甜!”他扬了一下大拇指,又往篮子边跑去。 听溪跑过去护住了那篮子。 “枇杷不是这样吃的。”听溪终于瞪上他了。今天想瞪他不止这样一回了。 他手往腰间一放,边吧唧着嘴边朝她挑眉,一脸愿闻其详的挑衅。 听溪记得,她们家以前住的院子里,也有一颗枇杷树。她印象深刻的,除了那甜甜的枇杷果,还有那苦苦的枇杷叶。 她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肺热咳嗽,怎么吃药都不好,母亲就会给她炖枇杷叶,放些冰糖,仍苦的她不敢下咽,可是这效果,却是真真的好…… 听溪进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将枇杷洗净之后去头去尾,再递给江年锦。 那时候,她也对这样甜甜的小东西也没有抗拒力,水里过一下比江年锦还不走心,母亲每次都吓她,那枇杷头上的绒毛吃进肚里可是会长虫的。她吓得不知道怎么动手的时候,母亲就会这样,细心的给她洗净,去头去尾…… 那时候,她多幸福,幸福的总是不忍回想,幸福的一回想,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对她好的胜过母亲 听溪怕江年锦看出情绪,放下水果刀借口去别院晒被子。别院有晒被子的竹架,她刚刚遛弯的时候就看到了。 其实这儿的床单被褥都是临时从江年锦的别墅里运来的,可是她不想浪费这么好的阳光。 听溪从别院回到院子里,江年锦还蹲在井边,维持着她离开时候的那个动作没有变。 听溪轻轻的凑过去看了一眼。 井盖上放着一个果盘儿。他正按照她刚刚随手教给他的办法,将枇杷洗净去头去尾……一颗一颗,专注的仔细的,她站在他的身后他都没有现。 间隙,他会往自己的嘴里放一颗,还是没去头去尾的。 “噗”他将嘴里的核儿吐出来,那深棕色的核儿在地上蹦了一下,跳到她的脚边。他这才看到她。 “你干什么?”听溪知道自己这么问不对,她知道他在干什么。 可是,他刚刚分明将一颗只是粗糙去皮的枇杷塞进嘴里了。 他不苟同,这会儿还在做什么无用功。 他站起来了,许是蹲的有些久,他抖了抖腿。 “这下能放心吃了?”他将果盘儿往她的面前一递。 “我……” “女人真麻烦。”他咕哝着,将盘儿往她怀里一塞,又蹲下去往篮子兜了一颗。 “不是……”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她要说什么呢。谁让他做了么,这人! 江年锦松完腿又松了松肩膀,他的动作幅度真大。 “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 江年锦的手指往他唇上一按,真凉。 听溪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在井水里泡的真凉。 “医生医生,医生在你的脑袋里装了复读机吗?”他抽手的时候往她脑门上一弹,她的刘海在他指尖飞起来了,她连忙按住。 江年锦俯身提前篮子就往里走。 “就不该让你出院的。”听溪瞪着他的背影。 “阿府走多久了,现在让他回来把你带走费不费事儿?费事也得带走,要不然,我太费神儿……” 他神神叨叨的,听溪全听见了,还以为她听不见么! 她将他的果盘儿换了个手端着,顺势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颗。 真甜……甜进她心里去了。 亭前流水7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8【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8【万更】 屋子里的冰箱空空如也。 听溪总算参透阿府走之前那句“菜场就在附近”的深意了。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带上江年锦去菜场扫荡一圈的时候,院子的门被推开了。 屋外进来一个老太太,藏青色的布衫,黑色的长裙……是刚才对面院子里的那位。 庭院里就听溪一人站着,两个人对视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您找……钫” 听溪想问她找谁,但是想想,也知道她来找谁。她往里屋指了指,刚想喊江年锦出来的时候,老太太走到了她的跟前。 “年锦说这次回来带了女朋友,我和我家老头子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 女朋友…翰… 听溪更回不过神来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儿啊?”老太太按住听溪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她。 听溪抿了下唇答,“苏听溪。” “是在溪边出生的吧?真是人如其名,一样水灵!”老太太喜笑颜开的。 听溪这下答不上话来了。 她叫苏听溪,很多人都会这样问她,为什么随母亲姓苏,是不是因为在溪边出生所以才叫听溪? 她不知道。母亲从没和她讲过这个问题,她也没有问过。她喜欢这个名字,母亲说只要她喜欢,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听溪忽然觉得这个句式有些耳熟,江年锦也讲过吧,只要她觉得开心,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母亲走之后,这个世界上终于又多了一个和母亲一样的人。 会对她好又是她在乎的人。 江年锦从屋里出来了。老太太最后一个问题让他微微蹙了蹙眉,他走到听溪的身边,拉住了听溪的手,他的手心儿,已经暖回来了。 “久婶婶。”他唤了老太太一声。 听溪晃了晃神,这会儿忽然注意,姓久……听溪仔细的看了一眼老太太的面容,这面容,有些像的,她猜到了…… “这是老久的母亲。”江年锦介绍。 果然。 “您好……”听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这是老久的母亲唉。老太太这样热情,她不能叫生了。可是叫亲昵了,又不好意思。 “随年锦喊我婶婶便好。” 听溪正犹豫的时候,老太太接过了话茬。 江年锦笑了。 “您好,婶婶。”听溪低了下头,脸不知为何有些烫。 听溪其实没有仔细瞧见过传闻中的老久,偶尔打个照面,她也不好抬头仔细去瞧着人家。但她知道,老久老久,其实他人一点都不老,至多三十开外,也就年长江年锦几岁的光景。他老的,是资历。 “听溪,不介意我跳过苏小姐直接喊你听溪吧?”老太太眉飞色舞的,这个动作看出,是个心态极为年轻的老太太。 听溪飞快的摇头。 老太太笑了“年锦你这是上哪儿找来这么一个实在的姑娘?走走走,去我们院儿吃饭,我家老头见了准欢喜。” 听溪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攥了跑。 江年锦也没拦着,他拿了椅背上那两件搭在一起的外套也跟着往外走。 “婶,今儿是你下厨还是大伯下厨?”江年锦吧唧了一下嘴,瞧着他的架势,这是一早知道要在对面吃饭的节奏。 亏她还在厨房里犹豫半天。 “当然是我,你伯那老头,这些年就没沾过阳春水,儿子回来他才下个厨,不过那小子……都没有你回来的勤。” “他忙。”江年锦的声音低了些。 “忙什么?再忙还有你忙吗?”老太太口气里尽是埋怨,可是这些埋怨散开,还能听出些惆怅“我知道,他就是怕回来想起过去。你说这小子傻不傻,身边都有新人咯,还老念着故人做什么哟!” 江年锦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他低着头,斜照过来的夕阳打在他的脸上,在他挺拔的鼻峰下留下一片阴影。 那么浓的阴影,也许一并覆盖的,还有他的心。 他们谈话的内容没头没尾的,可是听溪和柳惠聊过天,所以这会儿知道他们在讲什么,或多或少,都知道些。 人都说,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在这个故事里,正好相反。 这是一个男人的痴情,也是一个男人的无情 老久和他的父亲更像些。 老爷子人也开朗,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把听溪和老太太一并赶进了厨房。说是高手要摆棋了,女人勿扰。 高手……听溪看了一眼江年锦。他在她住的小区里,都不知道输了朱大爷多少斤两的二锅头酒钱。朱大爷,那是连她偶尔都能下个平局的朱大爷唉。 就这样,他还能是高手? 江年锦没理会听溪的眼神,他往老爷子对面一坐,俯下身来的时候先替老爷子斟了茶。他是个细心的男人……今儿一天,她每时每刻都在现。 听溪跟着老太太进了厨房。 久婶婶厨艺好,听溪不过跟着打打下手,也是变相陪着聊聊天。 “听溪,年锦说你也在他们公司做事儿,那你见过我儿子吧?”老太太手里握着一颗洋葱,按在水里一瓣一瓣的剥下来。 “见过。”听溪点头,她站在边上将剥好的洋葱瓣放在砧板上。“久师傅是我们公司的名人,我平时很少有机会见到他。” “什么名人,不过是个连人名儿都鲜少有人知道的臭小子。” 听溪忍不住笑起来。 “您和伯伯都是风趣的人,相比起您二老,久师傅更显沉默些。” “那孩子以前可不这样。”老太太忽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他沉默还是往轻里说了,自从我那可怜的儿媳去世之后,他哪儿只是变得沉默,他分明是变得古怪了。” 听溪顿了一下,她知道不该将话题往这样沉闷的点上引,可是此时想收已经收不回来了。她只能沉默。 “好不容易遇上小惠这样死心塌地跟随他的姑娘,他白白娶了人家又不知道珍惜人家,你说这孩子……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老太太手里的洋葱越来越小。空气里有刺目的味道,听溪有些想流泪。 装了什么。装了过去,装了放不下的人。 他的脑袋里和心里……都装了他的亡妻。 这是柳惠的说的。她说的时候,脸上有笑。那笑,一点都不美。 这样的男人,容易让人恨,也让人心疼。 “这孩子,也就年锦理解他帮助他。”老太太顿了顿,刚刚神色飞扬的眉目里染上了哀伤“这些年我和我家老头子,也全靠年锦和小惠照顾着,指望那小子,压根指望不上。” “久师傅怎么说也算是半个艺术家,艺术家脾气古怪些,总是正常的。”听溪尽量让自己的措辞平和些。 “算了算了,不提那小子了。算他好福份,交了个好朋友娶了个好老婆替他照顾着他老爹娘让他逍遥自在着。”老太太拿起锅铲,指着门外挥了挥“听溪,我这就开炒了,你出去等着,免得在里面惹得一身的味儿。” 听溪没做停留,听话的走出了厨房。 对坐在沙里的江年锦和久老爷子各自低着头观望着棋局。 听溪不动声色的站到江年锦的身后看着他们,虽然她棋艺不精,但是看着棋面,也不难看出胜负已经在一线之间了。 听溪站了一会儿,怕影响他们,又悄悄的走开了。 这客厅里挂了好些画作,听陈尔冬说过,她师傅要是没有成为设计师那保不准就成了画家。 画画……曾经她也喜欢,甚至,当初也以为这会是她以后赖以生存的职业,每天的工作都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得是多幸福。 可惜,这世间让人幸福的事很多,可是总是幸福的人却少有。 她阴差阳错的走进了时尚圈,半推半就的成了小模特儿。这是以前的她从没有想过会生的事情。 但是人生,总是那么多的不经意。 有意外才会有惊喜。 “哎!你小子,你看又是你赢了。”久老爷子拍手叫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听溪知道他们的棋局结束了。 听来,江年锦还赢了。 听溪折回去。 江年锦正慢慢的将棋子放回棋盒里。 “都说人生如棋局,走错一步满盘皆输。”老爷子抿了一口茶,又说,“不,人生还不如棋局,走错了还可以悔棋。” “悔棋可不是君子做的事儿。”江年锦往沙边上挪了挪,示意听溪坐过来。 “哈哈哈哈……”老爷子笑起来,“年锦的人品和棋品一样的高尚。苏小姐,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了。” 听溪看了一眼江年锦,听老爷子这样说,他没什么表示,只是笑意吟吟的低头去取茶杯。 他们,现在谈及终身的这个问题,终归还差了些火候 晚餐吃得其乐融融的,听溪不知道江年锦在长辈面前尽是如此放的开,三两句就把老爷子老太太逗得直乐呵。 饭后听溪主动请缨洗碗,老太太在她身后给大家准备水果。 隔着门缝儿,就听得老爷子输了棋还不服气的要求饭后再摆一局。 “你瞧瞧这老头子这么大年纪了就跟个小孩子似的,也就年锦每次回来都陪他这样瞎折腾。” 听溪将手里的最后一只碗擦干,转过身去和老太太一起并排站着。 老太太拿着水果刀,正耐心的将洗净的枇杷去头去尾。老太太身上的毛衣,在厨房的灯光下闪着圈儿。 这画面……听溪逃到了客厅。 她的步子重了,江年锦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她坐到他的身边,紧紧的挨着他坐一块儿。他身上一直以来那股子干净的味道被药味儿替代了,可是她还是微微安了心。 最近她总是想起母亲,那种感觉莫名的真实,她倒不是怕,只是每次想起,心里总有难掩的酸涩,她怕自己会失态。 江年锦落了棋子,又扭头看了她一眼,他没有问她怎么了。 这局棋结束的很快,江年锦输了。 听溪知道,是她让他分心了,只是她不知道,原来江年锦这样容易分心。 江年锦知道两位老人休息的早,他只坐了一会儿,就拉着听溪起来告辞。 屋外的弄堂里只亮了一盏晕黄的灯。他一直牵着她,从这扇门跨出又迈进那扇门,关门的时候都没有松开她。 下午晒过的被子全堆在床上,暖融融的一团,她跪在床上铺床单,往他枕头下又垫了一个小软垫,他最近常喊脖子酸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肩膀上那伤的影响。 江年锦在。纯粹的看书,不是办公。 他似乎很享受这样闲暇的时光,他最近常在听溪的面前表现出一种因祸得福的满足感,也许是真的,也许只是为了宽慰她。 他那么细心,一定能看出听溪的自责。 听溪洗完澡,江年锦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书房里回来的,就知道他一介莽夫不适合舞文弄墨的。 “你不洗澡么?”听溪坐上、床的时候拿脚丫子去蹿他,蹿也不敢用了力。 他睁了眼说“我肩膀不方便,衣服脱不下来。” 听溪打量了他一眼,江年锦穿着衬衫,衬衫外面那件v领毛衣马甲还是出院的时候她怕他冷非要他穿上去的。 看起来,是不方便。 他站起来了,扬起了没受伤那边的胳膊,朝她勾勾手指“苏听溪你过来给我搭把手。” 听溪从床上翘起身子,她跪在床上,轻轻的帮着他剥下那马甲。她想躺回床上的时候,他得寸进尺的指了指自己的衬衫。 “嗯?” “我手不方便。” 现在他仗着自己身上有伤,就像是得了将军令似的,动不动就差遣着她。可是每回,她都被他一句“我手不方便”、“我有些疼”给治的服服帖帖。 听溪乖乖的抬手给他解扣子,从领口的那颗开始,一颗一颗的,越往下,他麦色的皮肤在她眼前露的越多。 那腹肌,两块,四块……她的手抖得厉害,她真想去摸一把,是不是真的像看起来那样的坚硬,这个想法让她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 江年锦看着她通透白皙的脸庞一点点漫起红潮,那长长的睫毛似要振翅欲飞,他的嘴角扬起来。 这扣子越往下,她的头也越往下低,那纤巧的下巴几乎要抵住她的脖子的时候,他忍不住弓起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晚饭时候因为吃了点辣椒,那至今还红彤彤的唇。 她的双手还揪着他的衣襟,始料未及之间“唔”的一声张了小嘴,他趁机抬起她的下巴,长驱直入将吻探的更深。 她还跪在床沿上,被他吻得透不过起来,想挣扎却险些从床沿上跌下来,慌乱中她的手搂住了他的腰……没有隔着衣物,就搂住了他的腰。 她的手很凉,可是江年锦却觉得腰间贴着她手腕的那一整片皮肤,都着了火,他本就从内而外在焚烧,怎么还经得起她在这样为他点上一把火。 “苏听溪……” 他哑着嗓子,在她答应之前,他左腿一屈,膝盖触到了床沿,整个人呈半跪的姿势压上来…… 听溪被他禁锢在床与腿之间无法动弹,她整个人已经被他放平在床单上了,手里唯一能抓住的依赖,就是他的衣服,他刚刚脱下来的那件毛衣,真软,软的手心里的触感那么不真实。 他又低下头来吻她,粗重的喘息间她能感觉到他更急迫了,他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去剥听溪的睡衣,她的睡衣,也是排扣的……他越解越急,越急越解不开…… 听溪终于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正要往她的领口里探。 “你还洗不洗澡了?” 江年锦顿了一下。 他身下的苏听溪,眼睛也是亮晶晶的,那里面,也有火。 可是她在克制。 不是不要他,只是在克制。 这个现让他有些欣喜。 他直起了身子,放过了她那被他蹂、躏的皱巴巴的睡衣。 “……” 她刚张嘴要说话,他的手指就伸过去按住了那两片唇,被他吻过之后,那两片唇红的更加的性感。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往后直起身子,捞起了她替他放在床头的睡衣,往浴室走“那见鬼的医生一定也交代了你,我不可以剧烈运动。”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那家医院他记住,那个医生他也记住了。 听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在床上滚了个身儿,拥住了她怀里的那团毛衣,浴室里响起“哗哗哗”的水声,但愿他用的不是冷水 江年锦有晨跑的习惯,前段时间受伤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反而觉得整个人要散架了一样。 江年锦出门的时候,听溪还睡得香甜,她并不择床。他换完衣服又看了她一眼,她似乎很好养。 吃不挑,穿不挑,睡也不挑……这样的姑娘……难怪昨天老太太一个劲儿的问他是哪儿找来的。 老太太说“我要生出这样的闺女,我才舍不得让她嫁人。” 舍不得……是啊,正常人都舍不得。可是有人却舍得。 江年锦将两个耳塞往耳朵里一放,音乐开到最大,他跑出了弄堂。 这样的秘密如若是他一人背着,太累。好在,还有人比他更费心。 昨晚在书房的时候,阿府给他打电、话。派去北城的人被人高价挖走了。 哼,从他手上挖人,还是所谓高价……江年锦彻底被激了斗志。 他知道那人高价想买的,不是人,是秘密……可惜来不及了,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想必他们也还没有知道。 那就从头再来,他不急。 跑出深巷在跑过一条街,那里有个小摊儿,专卖糯米烧麦。 那里的糯米烧麦香糯肥软,油润可口,他只是不回来,一回来准去光顾。 今儿排队的人很多,他没等,跑了一圈回来之后再回来,人已经少了很多。 久老爷子和老太太也爱这里的烧麦,可是他们总嫌路程远人多排队费事儿,江年锦要了两笼打包。 回来的路上他没跑,慢悠悠的,一路看过来。 这里的变化,其实也挺大。商业的气息即将包围这个平和的小镇,也许他下次回来的时候,眼前的景,会更少。 苏听溪已经起了,到处找不到他的人正要给他打电、话。 见他从门外进来她还皱着眉。 “李医生说今天要过来,可是这儿具体方位我又答不上来,你怎么不接他电、话呢。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你来了。”她埋怨着,想埋怨的似乎又不止这一条。 江年锦把早餐往她面前一递,这才堵住了她的嘴。 李医生只来了一下,就被江年锦连人带车给轰回去了,他还勒令人家明天不准再来。 听溪要去菜场买菜,问他要不要去,他躺在院中的躺椅上直挥手。 “那是女人去的地方,我不去。” 女人去的地方,什么时候菜场就成了女人去的地方。 听溪瞪他,瞪他也没用,他翘着二郎腿悠闲的闭着目。 说什么世外桃源的生活,他也不拿出一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诚意来,敢情就奴役她一个人。 听溪出门的时候遇上老太太,老太太说她们家那口子也不爱上菜场,去买个菜都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男人么,最不爱的就是和女人逛街,在他们眼里,买菜和买衣服是一样性质的,尤其,女人还动不动讨价还价,一点都不干脆利落。 所以,喜欢速战速决的男人,都不喜欢和女人逛街。 那么江年锦尤甚,他可是只争朝夕的人 听溪买完菜回来,江年锦就坐在院子的那口井边帮她洗菜,他做什么事情都麻利的,洗菜却慢条斯理的。 他们的手都泡在那红莹莹的水盆里,听溪洗完自己手边的才,终于等不及抢过了他手里的那枚西红柿。 这西红柿颜色也是红莹莹的,她真怕他再这样搓洗下去,它会化在水盆里。 “西红柿你喜欢怎么吃?放榨菜煮汤?还是炒蛋?” 听溪低头问着,干脆把他手边的整筐菜给抢过来了。 半晌。没听到他回话。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坐在她对面,那小凳儿,在他的大长腿下显得有些别扭。他的表情也是别扭的,可是他的手却漫过那水,在水中握住了听溪的手,甚至连同她手心里的那颗脆椒。 红的,绿的……这水盆里的颜色丰富了些。 “怎么了?”听溪手里的动作被他握停了。 “不如我们不回去了?”江年锦的眼神里半是迷雾半是诚恳。 “在这儿过一辈子么?”听溪笑嘻嘻的。 “不好?”他眼里的迷雾浓了些。 苏听溪还来不及回答,他先松开了手。 不好,是不好。谁能愿意放弃外面的那一世繁华,和他过这样清水的日子。 “江年锦,我不想做你笼中的鸟。” 有人,这样比喻过的。 江年锦从凳上站起来,擦了擦手里的水,他又躺回到躺椅上,没句交代,就把手里剩下的活儿全都甩手丢给了她,也不知道又有什么脾气。 老爷一样的,就这样,还敢提议不回去了? 听溪隔空朝他扬了扬拳头,他没看到,也不能让他看到。 江年锦在躺椅上翻了个身,不小心压着肩膀上的伤,还有些疼。 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又从哪里冒出来,心里还有一个地方,始终被那个女人操控着,他难过是她会跑出来让他更难过,他幸福时她会跑出来不让他幸福。 她已经是他的梦魇了。 时时想起躲都躲不掉。 听溪做完菜从厨房出来,江年锦没在院子里了。 到了饭点,又跑的没踪了,手机也没人接。 听溪去对面院子找他,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在吃饭了,江年锦并不在。老太太笑,点了点她对面的老爷子,“这年锦怎么和这老头一样,每回吃饭都要我去外面给叫回来。你沿着巷子去找找,没准就在哪儿看人下棋。我家这老头每次就逃不出那几个地方。” 听溪遵着老太太的意思,沿着弄堂找了一路。 弄堂口有一家理店。木质长条装的推门,隐约透露出上个世纪国营老店的风范。 听溪站在门口望了一眼,店里的理师穿着如今已经很少见的白色工作服,那悬挂在墙壁上的吹风机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款。她看着,似乎都能听到那特有闷闷的响声,那吹出来的风暖而软,像极一双温柔的手。 江年锦坐在里面。这个点儿,就他一个客人。 听溪推门进去了。理师看她一眼,手里的动作没停,热情的招呼道“姑娘做个什么头?” 江年锦从镜面里看了听溪一眼。 听溪笑着摆手。 理师傅的目光在听溪和江年锦之间来回了一圈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你这小伙儿聪明,我这儿生意火爆的很,就饭点空,你挑对了时间,可就是要让你媳妇儿等会儿了。” 理师说完,手指往江年锦的肩膀上一敲。 江年锦还没说话,听溪“唉”的一声想制止。 这一下没逃过江年锦的眼睛,他眼里带着笑,冲着听溪眨了眨眼。 这人,她就多余管他。 听溪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这老旧的理椅腿上已经生了锈,动起来的时候会出声响,那皮质靠垫也用胶布贴了好几层,随时会再破的样子。台面上还摆着一瓶“金刚钻”蜡,红色的铁罐子,让人一下子就“穿越”到了上个世纪。咿呀作响的老式收音机在播报着什么,模糊的只听得它在响。 这里的一切都是旧旧的,可是旧的温情四溢。 江年锦的新型是个板寸,其实还算不上板寸,可是已经近乎板寸了。那短短的,一定扎手,可是他精致的五官看着更精神了。 末了,理师傅还要展示他的绝技“摇刀”,就是修面。 江年锦拒绝了,他说“师傅我改天再来修,这会儿我媳妇儿还等着我吃饭呢。” 师傅爽快的放了人,为了显示欢迎下次再来的诚意还愣是不肯多收钱。 这个地方,民风淳朴的让人温暖。 出了门江年锦一直牵着听溪的手,一步一步踏过青石板走回他们的屋子。 进门就是扑鼻的菜香。 江年锦有些动容,这样的日子,他会希望是永远,也不算贪心,是不是? 睡了个午觉醒来昏昏沉沉的一下午又接近了尾声。 久老爷子说隔壁镇上今晚有花灯会,他要带着老太太去看看,问江年锦和听溪要不要去。 听溪想去,正犹豫江年锦会不会同意凑这样的热闹,老爷子在江年锦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句什么,他就同意了。 花灯会上人很多,街边的档口总挂满各色的灯笼,花团锦簇,来参加的多为隔壁镇上的年轻男女,他们结伴而来,一路上欢声笑语的,那些年轻的面庞,在五彩斑斓的灯火下透着隐隐的期待。 江年锦显然不能适应这样的环境,他的脸色怪怪的。 没一会儿听溪和久老爷子夫妇就走散了。 这来来往往的人多,一直沉默着的江年锦忽然提议也去桥下放一盏花灯。 听溪问他,这有什么蕴意吗? 他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撒谎。这世间,哪儿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这个人精…… 听溪在小摊儿前挑花灯,老板娘是个热情的地方妇女。她问听溪“姑娘你结婚多久啦?” 结婚? “我还没结婚呢。”听溪低着头,比对着手里两灯。 “没结婚你来放花灯干啥?” “嗯?”听溪奇怪。“没结婚不能放吗?” “放是能放。但是没什么意思。你看着这来来往往的小夫妻,可都是来祈祷早生贵子喋。”大姐随手一指。 听溪顿时知晓了放花灯的蕴意。 江年锦说不知道……不知道是吧?久老爷子偷偷凑到他耳边低语的时候听溪就该猜到了,这人…… 听溪转了个身,这人……又不见了。 眼前人影攒动,可是独独不见江年锦的身影。她往前跑了两步,也没有瞧见。 听溪心里生了慌张,这么多人,她上哪儿去找他? 手心里沁出了细汗。 一转身,原地只剩了她一人……这些年,她尤怕这样的场景。 那是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她从骨子里讨厌这样的感觉,所以,她一直都恨莫向远。 “江年锦!”她不顾形象的一声喊。 周遭的人全都望过来。 忽然,她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抱住了。鼻尖有药味儿,这药味儿淡了不少,他是不是快痊愈了…… 听溪揪住了她手边的衣襟。 “你去哪儿了?你这都是第几次让我找不到你了?”她的声音不争气的变了调儿。 “那老板说,他的花灯比较灵验,我就过去看看……” “不要丢下我。”她低低的,打断了他。 江年锦一怔。 苏听溪这会儿将他的衣服攥的有多紧,她这会儿就有多不安。 是他疏忽了。 江年锦抬手按住了她的后颈,将她抱得更紧。 “我不会丢下你。” 江年锦的伤恢复的很快,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一周之后,一色终于按耐不住找上门来了。 他一进门这个安静的小院儿就热闹起来了。 “不用阿府告诉我,我一猜你就躲在这儿。”一色得意洋洋的,目光绕着小院转了一圈,院里晾着江年锦的衣服,还有老太太送来的腌菜,一色出“啧啧”的声响,“怎么,你们两位是打算一辈子窝在这儿与世隔绝了?” “你不来的话正是。”江年锦卧在躺椅上,他穿着开衫布鞋,锋芒毕露的性子全藏起来了。 倒是一色,皮衣皮裤,全身上下重金属味道的小件儿到处都有,显得与这个院子格格不入。 听溪给一色泡了一杯茶。他也嫌弃,仰头问听溪“有咖啡吗?我要摩卡……” 他话未说完,江年锦就给一拳抡过去了。 “你来干嘛?”他没好气的,这一色,现在是使唤谁呢。 “我当然是来找听溪回去啊。你一人想要待在这样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你就呆着呗,可别拖上我们听溪。”一色挑着他的兰花指往听溪坐的方向一指“你们窝在这儿连网都不上是吧,我告诉你们,苏听溪要火了。” 听溪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挑眉“你再不挑重点说,我这就把你赶出去。” “别啊锦少爷。我说,自从您老和听溪的绯闻一出,现在各种代言找上我们,听溪的身价你知道涨到多少了吗?”一色凑过去卖关子。 江年锦瞪着他。 一色冷了场,灰溜溜的把脖子缩回去,转瞬又兴奋起来“现在听溪的身价,都快赶上沈庭欢了~你知道新秀大赛的冠军都没有这么多的代言这么高的身价。” 听溪听着,却忽然坐如针毡。 这算什么? 凭着绯闻一夜爆红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她还没有准备好。 虽然,在江年锦的身边,这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趁着这个时机,听溪你得跟我回去了。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锦少爷,你说是不是啊?你不能这样养她一辈子的呀对吧。” 江年锦不说话。 养她一辈子,为什么不能。 只是,他愿意养她一辈子,她,也不会愿意做只依附他藤蔓。 一色说得对,这是机遇。 他们,该回去了 嗯,请叫我勤劳的小轻轻,么哒 亭前流水8【万更】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9 江年锦答应了一色会回去,这样一来,时间忽然就显得有些仓促。 他赶走了一色,又带着听溪去和久老夫妻告别。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挺惊讶,但是惊讶过后,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江年锦不是个可以每天无所事事耗在这儿的人。这样一段时间,已经够久了。 临时又在老太太那儿蹭了一顿饭,回来听溪就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她的,也收拾他的。江年锦就几件换洗的衣服。从医院带来的药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他好的,也该差不多了。昨儿晚上,还趁她说腿酸的时候徒手将她抱进了浴室…… 听溪攥着手里的衣服,腾出一只手,对准了自己的脸就给来了一下。这都想着什么呢。 她走到窗边,江年锦正站在庭院里,昨天去花市刚进一批盆栽。兰草,风信子,夹竹桃……全是他们走走看看选回来的,那样乱七八糟的选了一堆儿,最后带不了,还是让花市的人开车给送的钯。 就昨儿,好像还是会住很久的样子呢。 如果一色不来,他们还会住多久。听溪不知道。只是如果能这样和他一直住下去,没什么纷扰,也挺好。 江年锦正提着水壶,弯腰挨个儿给那些花花草草浇水。时不时蹲下来拢了拢这个的叶片儿,摸摸那个的花骨朵儿……他看着比她还要适应这里的生活伴。 她倚在窗户边出了神儿。 江年锦忽然蹲在那儿不动了。半晌,都专注的没动。 听溪刚想喊他,他也灵犀似的转过头来往上一仰。 “苏听溪,这盆土是什么?”他站起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盆儿,陶瓷的,特别小,圆口都没有一个杯盖大。 听溪定睛看了看,这是她挑的。那么一车花花草草里,这是唯一一盆她挑的,因为太小,夹在中间她都忘了。 她之所以会买这么不起眼的东西,只是因为那花市的老板对她说,这土里,能种魔豆儿。 魔豆儿。 老板说的时候,还是悄悄的,趁着江年锦不注意的时候。 听溪听过这豆儿,能长出字来的那种。 给心上人送魔豆儿,这本该是小女生爱玩儿的事情,她早就过了这样的年纪。可是昨天,她忽然就经不住老板眉飞色舞的诱惑,正儿八经的挑了一颗豆放进去。 怕江年锦现,她还是单独结的账。 结果,还是现了。 见听溪不答话,江年锦扬起手臂,晃了晃那陶瓷小盆。 “是我要带回去养的。”听溪眨了眨眼,提醒他“你别给我弄撒了。” 江年锦低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那土,确定没有端倪之后,又给她摆了回原来的位置去。那花花草草又给挡住了,他没管,又继续浇他的花。 听溪见状,像是她买的花得了怠慢似的,高声往下喊,“别又找不着,这是我要带回去的。” 江年锦扬眉,“你带盆土回去做什么?” 果然,他就是存心要怠慢的态度。 “我就是要带回去!”她撅了一下嘴,蛮不讲理的瞪着他。 他站在原地,隔着窗栏看怪物似的打量了她许久,终于,又转回身去把那小盆挑出来,安安静静的放在显眼的一边儿。 这算……她赢了吗? 他这几天,对她迁就的厉害,她再无理取闹,他都这样云淡风轻的接受了。 她忽然想起老太太说,年锦,若是为人夫,必是个好丈夫。 可是这个男人,会是谁的丈夫呢…… 她无法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踏实。正如他说,他不相信爱情的 收拾完东西,就是等着阿府来接。 阿府向来守时,可是今儿却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来。 江年锦也没打电、话催他。 听溪又往屋里去巡了一圈儿,看看门窗有没有关好,看看还有没有东西落下。 这才短短几天呀,心就好像在这儿生了根了芽。他们的心,都需要这样一片简单的土壤。可是这里的这份宁静,带不回去的。 听溪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江年锦躺在躺椅上,枕着肘望着天。天已经黑了,星辰满布,夜色很好。 他不知道想着什么,出了神儿。 听溪搬来个小凳儿,往他边上一坐。 “你在想什么?” 江年锦闻声,侧了一下头,伸过手来,将她的手握住了。 只是他没答话。 听溪微微的凑近他一些,将她的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 他的目光往下一移,那乌黑的儿,散在他的腿上,绸缎一样,明明没有重量,他却觉得双腿在麻。江年锦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儿。 听溪扬了一下嘴角。这一刻的静谧,她不愿意再去破坏…… “我们还会再来吗?” 良久,她终于忍不住又问。 江年锦握着她的手僵了一下,随即,他用了力。 听溪被他提起来的时候,他自己也直起了身子坐起来。 他静静的端详着她,那粗糙的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唇线。 屋里屋外都是静悄悄的。 听溪看到他的眼里闪着光,不像他瞳仁的光,也不像是星光。她眨了下眼,江年锦就凑过来了。 他没有吻住她,只是转手抱住了她。 “随时。”他说。 随时…… 有时候,谎话太甜美,反而容易让人一眼看穿这就是谎话。哪怕,说者无心,或者,说者是真的有心做到。 他那么忙,隔了这么长时间的一段空白,回去,定是更忙的。 而她,听着一色的口气,回去,也不会闲着了。 而且,那对她而言,又会是另一个世界。 她有些怕,她其实不想回去,她其实,想要一些力量。 江年锦刚刚想松开她,她就自己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来。 他想张口说句什么,她伸手将他的脸为捂住了。她从小凳子上脱了身,站起来轻轻的吻住了他的唇。 就那么,轻轻的碰了一下,也只会是轻轻的碰一下。 “咿呀”一声,门被推开了。阿府抬跨在木栏上的脚,顿住了。 这…… 就这一路堵车费了那么多周折,他怎么还觉得自己来早了。 听溪飞快的松开了江年锦。他的手掌还按在她的背上,笑了。 “我刚想说,外面有人来了。” 听溪语塞,羞的几乎只有更深的低头,他不早说。 他从躺椅上跨下来,顺手将她扶稳了,他的气息滑过她的颈子,她听到他低低的在她耳边说“这些事情,回去也能做。” “诶……” 听溪回到beauty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文欣。她比赛得了奖,看起来这风头还未过,神采奕奕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然。 “听溪,你去哪儿了?”她问,想了想又改了口“你们去哪儿了?” “就出去散散心。” “你都不知道,一色找你快找疯了。”文欣轻叹一声。她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一色就从电梯口蹿了出来。 “两位姑奶奶,看着你们两个又站在一起了,我这心情就倍爽儿。” 一色挤到了她们两个中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色也开始和文欣亲近了。文欣接受的很欣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 也是,谁都喜欢和胜者亲近。 “快快快,麻利去化妆,今天特地给你们两个新秀大赛最出彩的姑奶奶安排了姐妹合体的专访。” 一色一边手推一个。 “这听溪才回来呢。”文欣叫了一下。“不让她缓缓?” “缓什么?那几家媒体都等多久了,就等着听溪回来呢。”一色咋咋呼呼的。 文欣看了看他,没再作声。 说是新秀大赛参后感的专访,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记者,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他们打着这样的幌子,不过就是为了从听溪的嘴里多套出一些她和江年锦的绯闻。 从专访的第一秒到最后一秒,记者的话题几乎没有逃开过“江年锦”三个字。 听溪被问的不知如何是好,文欣也被晾的有些尴尬。 记者的意思很清楚,总结起来就是就想知道,江年锦和她什么时候会公布恋情? 这个问题……她一人自然是答不上来的,江年锦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他有这个意思。 她不能乱答,也不懂如何周、旋记者的技巧。 场面一下子有些冷了。 亭前流水9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1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10 安排专访的会议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身,有敏感的记者回头,就看到门外的走廊上有一群人走过去。 江年锦走在最前面。 “是江先生!” “不如我们去问问江先生!” 会议室的工作人员想制止,这些无良记者已经一窝蜂的往门外涌出去了洽。 江年锦身边的人自然是不会让这些记者靠近他的,他们快速的连成一道人墙,将记者挡在了江年锦的身后。一片嘈杂的问中,江年锦连头都没有回就走进了他的专属电梯。 听溪走到门口,隔着人影,她只看到了江年锦的一个冷漠的侧影钤。 他一定是听到了的,记者的问,那么大的声响,谁都该听到了的,可是,他无动于衷。 也许,他从来没有想过对外界解释他们的关系。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对她解释他们的关系。 喜欢吗?不是喜欢……爱吗?更不会是爱……那是什么呢? 文欣跟在听溪的身后,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只是伸手拉了一下听溪的胳膊。 “走,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听溪回过头来,看到文欣的表情,她的脸色也不好。 “对不起啊文欣,今天被我搞成这样。” 文欣笑了一下,按住听溪的手背。 “说什么傻话呢,关你什么事啊。” 一色匆匆赶来救场,其实专访变成江年锦和苏听溪的绯闻探讨大会,一色是早有预料的,只是他没有预料江年锦这位少爷会正巧在这层楼上开会被撞见。 他们这群人私底下都知道,江年锦虽八面玲珑,可是他其实最讨厌的,就是和这群记者周、旋了。 舆、论的受益者,往往一开始都是舆、论的受害者。 他不了解江年锦的当年,但是他知道,他的当年里,肯定也少不了这群唯利是图、胡编乱造的蝇头小兵…… 一色看出听溪的失落,他直接伸手揽住了听溪的肩膀。 “你别管江年锦什么态度,他就是这样一人,最讨厌自己的私生活被暴露在阳光下。如果换了平时,他动动手指就掐灭了这簇火,能给谁在beauty追着他跑的机会,他到这会还没有动作,还不是为了能让你借风而行……” “借风而行。”听溪喃喃的重复着,现在,在所有人的眼里,她都不过只是一个乘着江年锦羽翼飞翔的小风筝。飞得越高,她就越危险。谁知道,他们中间的线,什么时候就断了……不踏实,就是这样的感觉。 “怎么?你不是借风而行吗?” “是,我怎么不是?”听溪答。 “哎苏听溪,我说你这毛病可得治啊。”一色松开了揽着她的手,把一旁站着的文欣也给喊过来。 她们两个并排站在一色的面前听训,这还是新秀大赛结束之后的头一回。 “我今天给你们说的话你们都记好了!在这个圈子里,人人都景仰胜者,自尊心能值几个钱,红就是王道,你只要红了,谁特么能管你是怎么红的。” 文欣眨了眨眼。 听溪抿着唇不愿说话。 一色的手指点过来,照着两个的脑门一人一下。 “这话我不说第二遍,你们自己想去吧。尤其是你,苏听溪!” ? 听溪在巴蜀等着江年锦吃饭,这是他们早上就说好的。被记者围追堵截之后,江年锦也没有联系过她说要改约的。 她坐在大厅靠窗边的位置,并没有进包厢。她知道江年锦来了,一定会让她转移进包厢的,大厅人多嘴杂,他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可是她今天,就是要在这儿等他。 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一个理由和他怄气又不显的乖张。 她为什么要这样和他赌气,她说不清楚。总之,并不全如一色所说的,她介意别人说她借江年锦之风。 被借风,也有主动和被动。 江年锦在记者面前决口不提和她的绯闻也不愿意回应,这样在别人看来,显得多被动。 她明明只是爱他,为什么要被说成是利用他。 她介意的,是这个。 可是也许,他不懂,也没有人会懂。 隔着车窗玻璃,江年锦的车正缓缓的从巴蜀的广场上驶过来。开车的人是阿府,下车的人也只有阿府。 听溪盯着后车厢的车门良久,都没有看到有人再下车。 阿府从正门进来了,他并没有一眼看到她,而是上前台询问之后,有服务员带路过来的。 “苏小姐,江先生临时有事出国了。”阿府站在听溪的面前,低着头,“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所以江先生让我过来通知你一声。” 听溪按住了她兜里的手机,她的号码不知什么时候泄露了,总有记者将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今天结束访问的时候,她索性关了机,她自己都忘了。 “他有什么事?”听溪仰头看着阿府。 阿府顿了一下,马上答“我不清楚。” 听溪点了点头,她也没指望从阿府的嘴里听到什么消息。阿府和江年锦一样,是个人精。 “你先用餐吧,我去外面等你。”阿府欠身,想要退下。 “不用了,我不吃了。”听溪站起来。“麻烦你先送我回去。” 阿府看着她小脸铮铮的模样,点头说好。 听溪刚上车,就接到了文欣的电、话,她问听溪吃饭了没有,她说她今天下班的时候去买了排骨,晚上做的糖醋排骨特别成功,如果听溪没吃饭,她就给她带过来一起吃。 听溪想也没想就说了好,她这会儿,不想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如果有一个人能陪着她说说话,那样也挺好的。 听溪刚进屋子,就听见文欣来按门铃了。 听溪打开门,就见文欣手里提着餐盒站在门外。 “苏听溪,你有福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文欣说着,就闪进了门内。“哇,你屋子收拾的好干净!” 文欣夸赞着,听溪却愣在了门口,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个具体。 她杵着了一会,那边文欣已经打开了餐盒,菜香飘出来,听溪才回神关门进屋。 文欣果然好厨艺。 听溪米饭添了一碗又一碗。她还以为,今天不会有这样的好食欲。 “今天江先生怎么没来吗?”文欣只吃了一点,她倚在餐椅上随口问着。 听溪嗯的一声。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听溪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文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文欣抿了抿唇有些犹豫“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听溪笑了一下“文欣,不是连你都要给我卖关子吧?” 文欣摇头“我今天从beauty下班的时候,听见他们说,沈庭欢的女儿病了……沈庭欢和江先生一接到消息,就飞伦敦了。” 听溪握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刚刚吃下去的食物转瞬化为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她放下了筷子,怕自己再往胃里塞东西,就会忍不住吐出来。 难怪……他的脚步那样急促,他的神色那样冷峻。 沈庭欢、沈庭欢的孩子……这中间,有他在乎的人,或者,两个都是。 文欣走之后,屋里就一片静悄悄的。 听溪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她知道走出郊南的小院,纷扰就会跟着而来,只是她没想到,这纷扰除了来自外界,还来自他们两个之间的隔阂。 手里的手机被她握的烫,可是始终没有电、话进来。 伦敦,伦敦飞两圈儿都该到了。 听溪想起那个小女孩儿,那张照片听溪只匆匆的看了一眼,她没记住孩子的长相,只记得金碧眼,可爱的不像话。 听溪觉得自己躺不住了,她爬起来去电脑上找那个孩子的照片……那个孩子,叫什么她不知道。 她看着搜索引擎的那条框框,不知道要打进什么关键字。 忽然,她想起,文欣说,沈庭欢的女儿。 对!沈庭欢的女儿。 听溪一遍一遍的刷新着网页,可是一张都找不到。 当时,好像整个加安都在为那个孩子的出现沸腾,可是这会儿,却一张照片都找不到,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 是他,是江年锦。 一定是江年锦,整个加安,能有能耐做这样的事情的,也就是他。 他要保护那个孩子,他在乎那个孩子。 可是那明明,不是他的孩子。 听溪觉得思绪打了结,越想越乱,越乱越想。 夜不知不觉已经深了,那黑暗,悄悄的漫进了她心底。 ? 亲爱的姐妹们,分享一个好消息,轻轻的长镜头签出版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轻轻要赶出版稿,浮光可能不会时不时蹦出一个万更了,请大家谅解。么么~ 亭前流水10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11【加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11【加更】 翌日一早,听溪接到了一色的工作安排,她的行程也开始变得满满当当,一色说什么时候也给她招个助理。 听溪笑,她自己前不久还是别人的助理呢。 这可有些夸张了,她再怎么样也还没有到了需要招助理的地步。 &y,也不止在beauty,在整个模特儿界,除了像沈庭欢和沐葵这样的超模,身边助理环绕,出行有专车接送,一般的小模特,在台上时妆容精致,华服加身,可是到了台下,她们还是需要像个普通人一样挤着地铁上下班,自己打点自己的一切…… 一色见听溪拒绝,他也笑了“你瞧着吧,早晚的事儿。钯” “你别对我期望太高。” “对你期望高的可不止我一个。”一色挤眉弄眼的。 听溪正穿外套,她们今天不带妆,时间宽裕的时候,她们都会去现场化妆伴。 “一色。沈庭欢的女儿怎么了?”听溪拢了拢衣袖,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他。 “沈庭欢的女儿?”一色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似的“你是说之前媒体曝光的那个孩子?” 听溪“嗯”的一声。“听说她病了。” 一色摇头“我不知道。” 听溪看着一色的眼睛,他这样的人,如果要掩藏什么情绪,那么别人肯定是无法看出来的。 他已经往门口走了,催促着她快点。 听溪又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江年锦,要消失也很容易。 听溪结束比赛之后,走的第一场秀,就是在急景。这对于一个刚出道的模特儿来说,也已经是一种莫大的肯定了。 有了比赛的经验,听溪对于走上t台的节奏把握已经彻底的摆脱了之前的懵懂无知。 这场秀走的很顺利,观众的反响也不错。 听溪下了t台,就直奔化妆间找手机。她很怕江年锦要找她的时候找不到她。 还是没有任何来电记录。 听溪有些气馁。 化妆间里今日并没有什么大的八卦话题。只是有人说起沐葵耍大牌缺席急景三楼的一场秀连累一色被痛批的事情。 这早就是前两天的陈芝麻烂谷子了,如今还有人说起,就说明八卦没有翻新。 那文欣,是哪儿听来的八卦。 江年锦和沈庭欢一起飞伦敦就足够上八卦的头条了,更何况还是因为沈庭欢的女儿生病去的伦敦。 这件事情哪怕走漏一点点的风声,都该在这个小小的化妆间里卷起轩然大波啊。这样的安静,未免太诡异。 难道,是因为她在的缘故。 她这两天和江年锦的绯闻也闹的很凶。是不是因为这些人介于有一个当事人在场所以才如此收敛? 呵……这些人们么?想想,要他们这样善解人意的嘴上积德,简直难如登天。 听溪的手指胡乱的点着手机屏幕,像是将心里的那通气全都集中在了手指上。她一遍一遍的想,江年锦,若他再不打电、话过来,他就干脆别再找她了。 手机的屏幕一亮。 她顿了一下,刚刚手指划过的,是垃圾箱。 垃圾箱里静静躺着的,是已经被删除的垃圾短信。 她定睛看了看时间,是昨天收到的,删除时间与收到时间,只间隔了十几秒。 身上涌过一阵寒流,她觉得身上起了鸡皮。 所有一切串联起来,她只能想到一个人…… 来急景接他们回beauty的大巴车晚了半个小时,等到回到beauty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大巴车上已经半途下了大半要去赶地铁的模特儿。 听溪一下车,就看到了文欣,她并没有参加今天急景的这场秀,不过听一色说,文欣最近的通告也很多。 文欣也算就此火了。 她看起来很急迫的样子,甚至都没有看到迎面走来的听溪。 听溪站在原地,看着文欣随手招揽一辆出租车,她想了想,立马追出去。 这几天的事情,有些奇怪,她必须自己理出一个头绪来。 文欣的出租车在一家偏远的咖啡厅前停了下来。她下车的时候还谨慎的往四周望了一眼。 索性听溪跟的远。 文欣进去没一会儿,远远的又驶来一辆车,这次不是出租,听溪觉得车有些眼熟,想起是谁的专车的时候,那车已经在咖啡厅的门口停下来了。 从车上下来一人,黑超遮面,穿的也挺低调。 可是她天生的气场,就让人无法将她忽略。 是沈庭欢。 她不是应该去伦敦了吗? 听溪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文欣和沈庭欢……是这样吗? 听溪想起了沐葵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心里的那片绿茵开始无休无止的荒凉。 她对出租车司机说掉头回去吧。 知道这么多,已经够了。 手机一直按在手心里,已经沁出了细汗,她反反复复的将那条垃圾短信翻出来。 是江年锦过来的。 “到伦敦处理事情,等我回来。” 原来,他不是没有联系过她的。也许,在短信之前,他打过电话也不一定。 那个人,能替她删了短信,那么删掉来电记录,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昨晚她进厨房洗碗的时候,不该把手机放在客厅的。 江年锦说的对,是她没有防人之心,她的错。 只是文欣……那个姑娘,没想到,她掏心掏肺对之,竟还是换来一场背叛。 是她说的,沈庭欢的孩子病了。也是她说的,江年锦是和沈庭欢一起去了伦敦。 听溪无法判断前半句的真假,可是后半句,她亲眼证实了它的虚假。 她忽然有些想念江年锦,她差点,就误会了他,想想,都有些后怕。 听溪拨通了江年锦的号码,她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早前赌气,他不打给她她就也死磕着不愿先打过去…… 手机处在关机的状态。 听溪有些失望。 也许在江年锦的眼里,先对他失联的人,是她 接下来的两天,听溪天天赶场走秀,江年锦的电、话也没有再打来,她却反而安下心来,正如他所说,她只需等他回来。 文欣两天没见人影,似乎在听溪疏离她之前,她已经有意先疏离了听溪。 这样也好,听溪虽感觉到被背叛的心酸,可是她也无意撕破脸皮。毕竟,她们曾是朋友,在这个圈子里,最难得到的是朋友,最容易失去的,也是朋友。 很多人会因为害怕这样的背叛,反而选择孤独。 是她天真了。 听溪没想到,沈庭欢会在江年锦回来之前出现在她面前。这样的女人城府太深,她每着一步棋听溪都无法参透这中间的深意。 难道,她这是在让文欣骗了她之后,又在反害文欣吗…… 沈庭欢说要请大家吃饭,她说作为前辈,这顿饭早该在新秀大赛开始的时候就请大家吃的,今天趁着大家都在,一起去巴蜀吃一顿。 很多模特儿听到巴蜀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今儿也不是所有人都齐了。”听溪提醒沈庭欢“文欣就没在,她可是我们新秀大赛最出彩的选手,少了她这顿饭还有意义吗?” 沈庭欢看着听溪,笑的别有深意“文欣她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听溪眯了一下眼睛,沈庭欢已经上前一步来按住了听溪的手背。“你也是新秀大赛很出彩的选手,你在,就够了。” 很多饶有深意的目光望过来,听溪此刻没有退步的机会,她只能迎头而上,不然,只会显得她小家子气。 她耸肩,道“荣幸之至。” 听溪跟着沈庭欢一行人刚来到巴蜀,阿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阿府说“江先生已经回国了,他现在在beauty开会,让我先通知你一声。” 听溪几乎想跳起来转身就走,可是沈庭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还不知道,她不能走。 饭局刚刚进入尾声,沈庭欢的意图就开始显现了。 现在别说整个模特儿圈,就连一个beauty,帮派纷争就很明显,沈庭欢想做的,不过是想拉拢她们,一起对抗沐葵那帮人。 听出沈庭欢的意思,听溪就站起来说要告辞了。 她这样让沈庭欢下不来台,沈庭欢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苏听溪,有些话我好好说的时候,你也好好听。其实在座的这么多人里,你是我最不愿意请来的人。知道为什么吗?” 听溪看着她。 她撂下筷子站起来。 “因为你这种人,只会自命清高。可是我告诉你,不听我话的人,我都不会给她们好结果的。” 沈庭欢喝了些酒,说的话也有些重了。 席上的其他模特儿只敢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听溪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沈小姐还有只手遮天的本领,我拭目以待。” 听溪说完,就走出了巴蜀。 她打了的,直奔beauty。 想见那个男人的心,已经冲到嗓子眼了 &y大厦闪闪泛着光,江年锦的办公室就在一楼,她连电梯都不用进。 听溪想着连日不见不联系,这会儿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同他打招呼,她可不可以直接告诉他,她有多想他。 江年锦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听溪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隐隐的女人的哭声,那哭声断断续续的,是从江年锦的办公室里传出来的。 听溪从门缝里望了一眼,随即,她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看到了什么,她真怕自己松手就尖叫出来。 办公室的落地玻璃前,江年锦正被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抱着,那个女人,衣扣几乎解了大半,左半边肩膀已经完全裸露在空气里了。 那个女人,看着背影她也知道,是文欣…… 文欣,她抱着江年锦! 听溪往后退了一步,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着。 “嘭!”她撞在了门口的盆栽上。 “谁在那里!”江年锦凌厉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听溪没答话,拔腿就跑。 她从来没有跑的这样快过,风呼呼的从耳边过,她真想就这样飞起来,飞的离这些是非都远远的才好。 听溪没跑几步,就被人狠狠的攥住了手臂。 “苏听溪!”江年锦一声厉喝,将她固定在原地。 听溪使劲的一甩,江年锦按在她胳膊上的手被她甩回来,差点就抡在自己的脸上。 “你干什么!”他转而两只手一齐按住了听溪的肩膀。 “你又在干什么?”听溪仰头瞪着他。 “你看到什么?”江年锦对上她的目光,那冷泠泠的目光。 “怎么?除了我看到的,你们还干什么了?” “苏听溪,你给我好好说话!”江年锦提了声调。 听溪一把从他的桎梏里挣脱出来。 他又按回去。 “你放开我!”她推开他。 江年锦没有在动她,只是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模样,她一害羞或者受了委屈,都是这模样。 江年锦握住了拳心。 “你就这样相信你看到的了?”他问她。 “除了我的眼睛,我还能相信什么?”听溪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我不是连你都不能相信吗?” “对,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人!” “是,你早就提醒过我的,是我傻,以为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能相信,我至少还能相信你……”听溪冷笑了一下“江年锦,你一定觉得我好笑是不是?” 她的眸子外裹了一层水汽,很明显的一层,现在,哪怕谁轻轻的碰她一下,那眼泪,都可能滚下来的。 江年锦看到了,可是他还是伸手将她一把攥了过来,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苏听溪你……” “你别说了!”听溪打断他,“我根本没有资格管你。你想和谁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但是,以后请你别再碰我!” 听溪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挣开了江年锦的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浑浑噩噩的坐上了公交车。 江年锦并没有追上来,但是阿府,全程都开车跟在她的身后。 城市的霓虹隔着车窗刺进她的眼睛,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她抬手一遍一遍的抹,却越抹越多。 回到家的时候,眼泪已经差不多擦干了。 阿府停车看着她上楼。 楼道里的灯亮了一盏又一盏,听溪心头的那盏,却再也亮不起来。 她进屋就脱了衣服进了浴室,盛满温水的浴缸像是一个安全的小世界,她躲进去,就再也不想出来。 空气里盈着沐浴露的味道,她的全身都被白色的泡泡覆盖着,只剩两边的肩膀裸露在外面,她滑下去一些,将肩膀也盖住。 为什么要伤心,为什么要难过。 她早就该想到的,江年锦这样置身花丛的男人,身边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那个人就算不是文欣,也会是其他的张欣,李欣…… 他不会甘于为一个女人收心的,所以哪怕他抱着她夜夜入眠,他也从未给她任何允诺。只是抱着她夜夜入眠,这可能已经是他能给她最大的君子之风了。 她还能指望什么呢? 他爱她吗? 他可能会爱她,可是他爱的,绝对不会只有她。 这个圈子,诱惑太多。 听溪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江年锦端端正正的坐在沙里。她吓了一跳,才想起自己的房门钥匙还在他的手上,她掩紧了自己的浴巾。 他目不斜视,只是问她“现在能静下来听听我要说什么了?” 听溪不理他,飞快的往自己的房间走。 他站起来,一个箭步就站到了她的面前。 “我不知道她会在我的办公室里……” “我累了,你走吧!”听溪打断他。 她会听他解释的,但不是今天,不是此刻,她累了,真的累了。现在哪怕是他诚挚的眼神,都会让她觉得满是负担。 江年锦抬手,想抱住她,想了想又收回去。 听溪侧身进了房间,她将房门锁了起来。 屋外静悄悄的,没有声响,也不知道他是走了,还是没走。她一倒下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只是梦魇反反复复的侵进她的潜意识,梦里的江年锦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只是他们的眼前飞过一群又一群的花蝴蝶,成群结队的,美丽无比的,最后,江年锦也变成了一只蝴蝶,飞走不见了…… 早上起来,江年锦已经不在了。也是,她也没有指望他会在客厅里等上一整晚。 她没什么胃口,喝了一杯牛奶就去了公司。只是没有想到,一早就能遇到文欣。也或许,她就是在等她。 “听溪。”她唤了一声,绕到听溪的面前。 听溪没有理她,甚至没有抬眼瞧她。 “你听我说。”文欣张着双臂拦着她。 “你没有必要和我解释,江年锦不是我的。”听溪淡淡的,绕过了文欣。 “对!”身后的文欣高声一吼。 听溪的脚步顿了顿。她们两个,此刻面对的是全然背道而驰的方向。 “对!苏听溪你说的对,江年锦不是你一个人的,不是只有你可以仰仗他为你搏版面搏关注。所以我压根就没有打算要跟你解释什么!”文欣的声音从听溪的身后传过来。 是的,文欣说的有理。 这些日子,她凭着江年锦一夜走红,跟着一起红的,还有这些女人的眼睛。在她们的心里,她们勾、引江年锦,是学她苏听溪的。 没名没分,就只能在别人的眼里做一只狐狸精。 听溪又觉着有些冷,她走开了。 身后传来一色的声音,他在喊文欣去化妆。 听来,又是有什么重要的秀要去参加,呵,和江年锦搭上了边儿,以后什么重要的秀少的了她。 难怪沈庭欢会想着要另结同盟,原来她们之间的关系,也黄了。 人么,背叛是会成为惯性的。 听溪今天也有通告要赶,为了避免遇上江年锦,听溪进beauty带了自己的东西知会了一色一声就直接赶去现场了。 整整一天,听溪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关了机专注的工作,等到傍晚工作结束,她又直接在现场做地铁回家。 地铁上没什么人,她算算日子,原来已经是周末了 一周一周,过的可真快,而一周时间,能生的,也太多了。 就一周前,她和江年锦,还安安静静的住在那个小院里,以为会那样一生。 &y单方面提出与旗下签约模特儿文欣解约。文欣是beauty的新锐模特儿,她凭着优异的成绩顺利获得新人大赛的季军,究竟是什么原因……” 听溪的耳膜嗡嗡嗡的响,她看着屏幕上飞快被切换照片。 有江年锦,有文欣,甚至还有她…… 江年锦,她不需要他来为她做这些。 听溪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江年锦坐在楼道里等她。 他指尖的烟正燃了一半,见她回来,匆匆掐灭了朝她走过来。 “苏听溪,我打了你一天的电、话。”他说。 亭前流水11【加更】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1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12 ? 听溪说没话,只是打开了门,她进屋,他也跟着进屋。 “你故意不接我电、话?” 听溪刚刚把包放下,江年锦就握住了她的胳膊,他把她攥进了沙里。 “苏听溪,是不是?钤” “不是。”她否认,不看着他。 “文欣以后都不会出现在beauty了。”江年锦松开了她的手,往沙里一仰洽。 “我没有要你这样做。”听溪瞪着他。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留下文欣吗?”江年锦迎上她的目光。 听溪不答话。 “你太容易相信别人,如果我留下她,能给你上一课,我很乐意这样做。” 江年锦话音刚落,听溪就抽起了沙里的抱枕往他的身上砸过去。 她的身子再抖,他不知道,这句话,竟然能让她,气得抖。 江年锦躲闪不及,挨个正着,所幸她用的力气并不是很大。 “江年锦,你等着这一天了是吗?你就存心想看我笑话是吗?” 听溪激动起来。 凭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她伤心伤肺自乱阵脚的时候他总显得游刃有余…… 江年锦伸手,将苏听溪连同那个抱枕一起搂住。 “我怎么会想看你笑话。”他在她耳边低喃着,安抚着她的情绪“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不会背叛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早就知道了,她不是真心对我的。”听溪按着江年锦的肩膀,眼泪忍不住的挂下来。 她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就像她一点都不想朝他火。 “既然知道了,还要伤心吗?”他侧头,吻了吻她的耳廓。 他从没有像此刻一样的温柔耐心,像是轻哄一个小孩,一个被丑恶的世界伤害的小孩。 “江年锦,你喜欢我吗?”她忽然揪着他的衣襟,哑着嗓子问。 江年锦怔了一下,可是这一怔忪之间,好像他全都懂了,她真正介意介意的,是什么。 “你看。你总是无法回答我这样的问题,就像你无法回答媒体一样。”听溪推开了他,他的手,也再没有伸过来。 江年锦站了起来,他走到了窗边,楼下是寂静无人的小巷,他这几天总是这样,一到寂静无人的时刻,就想起和她无人打扰的日子。就那样直到永远,他真的是那样想过的。 可是一回到这样的喧哗中,他的心,又会跟着浮躁、不安。 他无法给的,不是她要的一个承诺,而是自己对自己的信任。 他还能有吗?那样虔诚的相信,那样饱满的爱……去给她。 “江年锦,其实在你的世界里,我和文欣是一样的。”听溪淡淡的道。 她始终,无法厉声质问他,为什么不能告诉世人他爱她。 但是,既然她不能爱她。那么,哪怕她此刻留在他的身边,那么总有一天,她也会和文欣一样,被动的离开她。 江年锦看着她清明的眼。 一样么? 怎么会一样,如果一样,他怎么会留她在身边那么久,却只被那个女人拥抱了一下,就把人赶走了。 “你走吧。”听溪指了指门口。“我不想和谁玩爱情游戏。既然你不能爱我,那么,请你放过我。” 这已经是他的最不一样,可是,别人都不会懂。他也不会让别人懂。 一旦被人操控感情,那么,他就输了。他不能再输了。 ? 普云辉走进“莫醒”,老板老远就在冲他招手了。 “普少爷喂,我让你来救命,你就这个速度赶来救我?”莫醒的老板抬手看了一眼自己腕子上的表。“这都过去半小时了,那姑娘的床就这样舒服吗?你怎么不等锦少爷毁了我的店你再来?” 普云辉“呸”的一声,“老子能来就不错了。” “快去快去,二楼,从进门就开始砸酒瓶,喝的多砸的也也多。”莫醒的老板伸出一枚手指,往二楼指了指。 “你着什么急!砸的多你和他算啊!他能赖你这酒钱?” 普云辉漫不经心的往二楼走。边走边回头。他听到老板在说“这酒钱定是不会少我的,可是这人呢,我是看不下去锦少爷这样难受……” 难受。 普云辉“嗤”的一声。 那家伙,难受也不止这一天了,放不下,就是自找的,怪谁呢? 可是,他有时候也看不下去,看不下去,又管不了,他索性就不看。 因为太特么心疼。 普云辉才推开门,一个酒瓶就朝着他砸过来,好在他手脚灵活躲开了,要不来,非得砸出条人命来。 这人,真是疯了。 “我说了,谁也别进来,滚出去。”江年锦的声音哑的沉,他喝多了酒撒疯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声音。 这个时候,如果进来的人不是他,可能真的能被他弄死。 因为这样的事情,早前就生过。 也是在莫醒,也是喝的这样酩酊大醉,为什么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江年锦差点徒手掐死了一个女服务员。 那个女服务员,叫罗然然。 好巧不巧,就是栽在了醉酒的江年锦的手上。 他们一群人冲进包间的时候,那女人已经喊不出救命了。可是江年锦,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缓下来。 他提着嗓子冲着人家喊“罗冉冉,你不是死了么?你不是死了么?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你究竟为什么要死在我的面前!你知道你把我害成什么样了吗?你究竟知不知道!” 普云辉在一旁看的心酸,甚至忘了去拉他。 后来,还是他自己忽然醒了,也不是醒了,就是反悔了,舍不得去弄死人家了。 然后又抱着人家,使劲的抱着。 没被掐死,也差点被捂死…… 真是个倒霉鬼,只怪取错了名儿。 第二天江年锦酒醒,愧疚难挡,给了那个女人一笔钱,不仅让她治愈了伤,更是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女人遇上江年锦,照这样算来,也算是一种幸运。 “还活着呀。”普云辉走到江年锦的身边,撺掇着他的腿,让他靠边儿让位。 江年锦抬脚蹿他,蹿上他的时候,却没有用力。 普云辉笑了一下。 “算你还清醒,知道把我给踢走了,就没有人愿意待见你。” 江年锦不理他,只是伸手又按住了一瓶酒。 “别喝了,真以为酒不要钱啊。”普云辉夺过来。 “那你喝。” “我喝?我才不陪你疯呢。”普云辉将酒瓶往桌面上一放,“嘭”的一声,杯底撞在桌面玻璃上,响彻心扉。“快收拾收拾起来。” “云辉。”江年锦忽然软绵绵的喊了他一句。 普云辉这心里,顿时又没有了底。他宁愿江年锦和他来硬的,也不要听他这样有气无力的声音。 他上一次这样的时候,就是罗冉冉去世的时候…… “起来!”他不心软,使劲的往他身上一拍,其实这一掌,他更想抡在他的脑门上。 可是,能抡醒吗? 他也不是没有打过他,打的最凶的时候,他都把他打进医院了。 没用的。 他一直觉得江年锦已经无药可医了,可是就当他绝望的时候,忽然又出现了一个苏听溪。 苏听溪,这个女孩儿和罗冉冉那么像,又那么不像。 他开始想要阻止苏听溪靠近江年锦的,可是后来转念一想,既然在他心里,江年锦已经无药可医了,那不如以毒攻毒。 渐渐的,在苏听溪身边的江年锦,真的变得越来越不一样,好像,回到了他爱上罗冉冉之前…… 就当他以为情况会慢慢好转的时候。他怎么又忽然这副死样?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看来以毒攻毒,也没有什么成效。 那么,这小子的情伤,就只能等死了。 “给我起来。”普云辉拉住了江年锦的胳膊,想要把他提起来,可是他的身子灌了酒精,竟是那样的沉,大石一样的,把他都往下攥。 江年锦纹丝不动的躺在沙上,嘴里呢喃着什么。 普云辉低下头去听。 “苏听溪……” 这三个字,隐隐绰绰的,又格外清明。 “你是不是喜欢人家?”普云辉来了气。 江年锦又不动了,连那声呢喃也不见了。 良久,这屋子里,什么声响都没有。 “苏听溪……” “妈的你装什么死!” 普云辉跳起来,一脚朝着江年锦蹿过去,他没管,是使足了力给蹿过去的。 “喜欢人家就特么去追!“ 江年锦在沙上翻了个身。 迷迷糊糊之间,普云辉似乎听到他在说“嗯,是要去追……” 亭前流水12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1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13 听溪这两天的秀被临时取消了,没有人告诉她原因,取消了就是取消了。 气氛搞得有些神秘,可是她却没有心思去猜。 听溪走进化妆室的时候,看到文欣坐在她的位置上等她。 她竟然,还没有离开beauty。 听溪走到她的身边洽。 文欣的扎的很干净,气色,也很好。 “你来了。”她站起来,“我一直在等你。钤”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听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来和你告别。”文欣扬了一下嘴角。 “江年锦竟然还给你一个最后和大家告别的机会,看来他对你很仁慈。” 听溪淡淡的从镜面里看她一眼,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讲来是不是很酸,但是她知道,她们,根本没有告别的必要,因为不会再见。 文欣看出她眼里的深意,她脸上自嘲的笑意更深。 “江先生如果真的对我仁慈,他还会赶我走吗?” “我们都不应该指望,在这个圈子里遇到对自己仁慈的好人。现在懂,不算晚。” 文欣点头。她知道,苏听溪口中所指的那个好人,就是她,虽然这有些讽刺,可是她赞同。 “苏听溪,我自认为,在我进入模特儿圈的这些年里,一直都没有遇到一个真正的好人,除了你。”文欣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被沐葵拳打脚踢的那一刻,虽然,沐葵说的对,她就是故意撞进江年锦的怀里,故意想要勾、引江年锦……可是,那些人凭什么立场这样对她? 她无法忘记那一张张森冷的面孔,总在午夜最无助的时候闯进梦里,她无法想象,如果当初没有苏听溪的挺身而出,她后来会怎么样?也许,也没有命再遇到沈庭欢了。 凡事,总有一个先后顺序。 是苏听溪,帮了她,在沈庭欢之前。可是她竟然听从沈庭欢的指使,演了那样一场被“追杀”的戏来博取苏听溪的同情,留在她的身边监视她,欺骗她,想方设法的离间她和江年锦……甚至,沈庭欢竟然开始要挟她用那样心狠手辣的方式毁了苏听溪……她做不到,她不能再做更多的错事,那样,她会万劫不复的。 沈庭欢也许不知道,她的良心,也会受到谴责,也会觉得不安,也会希望平和。 尤其,是她在新人大赛上获得季军之后,她只是想过一个普通模特儿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偶尔享受掌声。可是沈庭欢,总是不愿意放过她。也是,没有人会把费尽心思摆上棋局的棋子舍弃的。 摆脱沈庭欢的方法,她想了千千万万个,也排除了千千万万个,最后只剩下一个,也是最危险的一个。 江年锦。 如果她和苏听溪一样,跟了江年锦,那么沈庭欢,一定再不敢颐指气使的使唤她。只是,她低估了苏听溪在江年锦心中的地位,虽然,他从来没有在媒体面前承认过苏听溪是他正牌女友的身份,可是这一点都不代表,其他女人和苏听溪分享他。 历史重演之后,结局依旧没变。她当初想要勾、引江年锦,被沐葵赶出了beauty,现在,她还是得离开beauty。 而且,是江年锦,亲自让她离开。 当她褪下自己的衣裳的那一刻,江年锦的表情,她看到了。 是比厌弃更伤人的漠视……她简直自取其辱。 他说“文欣,苏听溪终有一天会认识到,是你让她提早看透了这个圈子的人性。为了感谢你给她上一课,我不会让你走的太难看。” 这就是他的仁慈,他的所有人仁慈和冷血,都是因为苏听溪。 “你对待好人的方式,很特别。”苏听溪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她若是朝她火,她心里,可能反而好受,可是苏听溪不会的,和她相处这么久,文欣还是了解她的,她不会对一个不在乎的人浪费感情。是她咎由自取,变成了她的不在乎。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对不起你,可是我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伤害你,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文欣顿了一下,“为了让自己能够活着。” “如果这就是你的告别,那么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解释。” “听溪……” “我知道,不该一棒子把人打死,每个人都该有他的第二次机会。可是文欣,在我这里,你的两次机会,都已经用完了。一次,江年锦。还有一次,沈庭欢……” 文欣怔了一下,原来她知道,她和沈庭欢的关系。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看破,却不说破,这个聪明的女人…… “沈庭欢的事,对不起。”文欣低了头。 “对不起么?从哪件事情算起?给我送死老鼠的事情算起么?” “听溪……你……怎么知道……” 听溪冷哼一声,果然是么!她还在奇怪,为什么文欣不用问她地址就可以找到她住的地方。 这个圈子兜的可真长真大。 那些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想着算计她。 听溪脊背凉,她怕文欣会看出她在抖,她不愿再让谁看到她的软弱。她抬手指了指化妆室的门口。 “文欣,你走吧,离开这儿远远的,我们,再也不要见了。” ? 一色在化妆室的门口嚷嚷着听溪的名字,很大声,好像要搞得整栋楼都知道的那种声响。 听溪不知道他什么事情这样兴奋,她没有马上站起来应门。 文欣已经走了,她心里空落落的。 但是转念一想,能这么早离开这个深水泥潭,文欣是幸运的。 她现在还无法承受这份幸运,因为她放不下那个人,连心向着哪里都不知道的那个人…… 但是,这条路,她还能走的多远呢?路上的荆棘比她想象的还要多,那个人也不在她的身边。 一色已经等不及冲进来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听溪站起来。 “有个杂志邀请你担纲封面女主,今天要拍照!” “怎么这么突然?”听溪看了一眼镜面里的自己,最近几天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连带皮肤状态也不好。“我的脸……” “那里的化妆师都是顶级的。”一色拖着她往外走“别让他等急了。” “他?”听溪眯了眼“谁?” “男主角!”一色冲她眨眼。 邀请听溪拍摄封面的杂志是《双》,加安最大的情侣专刊,每年能登上《双》的男女,都是娱乐圈时尚圈数一数二的真实情侣档。 那么……她算什么? 没想到,一色口中的男主角,竟然是江年锦。 听溪被带到化妆室的时候,看到江年锦也坐在化妆台前。 化妆师在他身后挥舞着粉扑,可是又好像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周围有人掩着嘴在“嗤嗤嗤”的笑,大概,都没有见过江年锦这个样子。 “我再说一遍,我不用!”江年锦的嗓门提的很响,可是语气分明有些无奈。 听溪站在门口,不知道他这次又是要玩什么花样。 “哦,来了!”谁喊了一句。 江年锦的目光往她的方向挪过来。 “都出去,五分钟之后进来。”江年锦挥了挥,又走过来,在听溪转身之前一把拉住了听溪“你留下。” 一屋子的人马上都退了出去。 听溪看着江年锦。 “你干什么?” 江年锦眨了眨眼,时光像是在他眨眼之间凝了一秒。 “没事我走了。” “苏听溪,我喜欢你。” 他将她攥回来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的,一字一句的。空荡荡的化妆间里,有泠泠回响。 “嗯?”听溪怔住,他的目光闪啊闪,闪的她心慌,又不似心慌。她的心跳的好快。 “我不是再玩儿,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了。”他有些别扭的挪开了目光。 “江年锦,如果是我让你觉得为难了,你才对我说的这些话……” 听溪话未说完,江年锦直接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她顺利没了声响,他也松开了她。 “没人能让我为难。”江年锦牵住了听溪的手“既然你相信我,那么我现在,就努力让你相信。你不要以为你对我说了那些话,你就自由了。你休想我放过你。” “年锦……”她握紧了他的手,“谢谢你。” 是的,谢谢他,懂她的不安,也体谅她的不安。 “今天,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江年锦的女人。” ? 嗯,又是周一了~ 亭前流水13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1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14 化妆师悄悄从门缝里探进来一个头。 “江先生,五分钟到了,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江年锦看了一眼听溪,她似乎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是的,哪怕是他自己也是。 普云辉让他喜欢就去追,他真要去追了,普云辉又不放心。他问他,真的做好了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的准备了? 他不知道钤。 他唯一知道的是,苏听溪要离开他,那种恐惧,已经远胜于曾经受的伤。 这样的程度,可以去爱了吧洽。 “进来。”他点了下头,顺带揉了一下苏听溪的头,“你先去化妆。” 化妆间里又变得闹哄哄的,苏听溪被人攥了跑,化妆,换衣服……他一个人坐在沙上,周围端茶送水的人都被他打了,他只是翻动着茶几上的杂志,时不时的抬头看苏听溪一眼。 她真像个洋娃娃,听话的被摆弄着。 如果她对他也这样听话,那么,他也许永远也迈不出今天这一步。 是苏听溪给了他春天。 “好了!”化妆师拍了下掌,换装间的门给打开了。 江年锦将杂志搁落在茶几上,一抬头,就凛了脸。 苏听溪全身上下就穿了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衬衫的肩线垮到臂,衣袖散散的挽着,单看这部分,还是英姿飒爽的……可是视线再往上一些或再往下一些,都让他觉得窝火。 她颈下松了两颗扣子,除了锁骨若隐若现,连事业线都快出来了……还有,她的腿! 最要命的就是她的腿!衬衫的长度只够藏住她的腿根,她的两条纤纤长腿,全都露在视线里,白的通透,凝脂一样…… 怎么没人告诉他今天会穿这样拍摄! 苏听溪看着江年锦忽而变冷的神色,她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所以刚才在换装的之前,她反复的和摄影师确认,真的要穿这样嘛?江年锦知道嘛? 摄影师笑她,夫管严。 江年锦已经走过来了,走到她面前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抬手去系她胸前的那颗扣子。 “诶!”摄影师立马拍掉了他的手“江先生!这是拍摄要求!” 江年锦瞪着眼。 听溪忍着笑。 “去去去,你衣服不用换了,可是妆得化。”摄影师转身拍了拍听溪的胳膊“苏小姐,江先生的妆得你帮忙。” “我?” 听溪抬手指了指自己,她一抬手,衬衫的下摆也跟着往上提了提。 江年锦按住了她的手“不许动你!” 周围的人全都笑出了声,就他还满脸正经。 “除了你还能有谁?江先生可不会接受其他人给他化这样香艳的妆。”摄影师挤眉弄眼的,嘴角扬着暧昧的笑。 化妆师顺势递过一支口红,纯正的大红色,全新的。 “我不化妆!”江年锦看着那支口红皱着眉,这句话,他今天已经反复的强调好几遍了。要他涂口红?简直没门…… “江先生,你放心,我们不是要你涂口红。”摄影师连忙解释。“我们今天的拍摄主题是‘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这个主题非常适合江先生和苏小姐。大家都知道江先生身处姹紫嫣红的模特儿圈,身边诱惑之多堪比三千弱水,可是江先生却独爱苏小姐,苏小姐就是江先生瓢中之水……” 专业的摄影师解释的很详细。 听溪看着手里的那支口红,边听边点头“那我需要怎么做。” “我们需要你在江先生的脸上印满口红印,以示其他女子的诱惑。” 听溪怔了一下。“整张脸都要吗?” “左边脸,右边脸,额头上也要,衬衫的领口上一个……嘴唇上不用。”化妆师强调。 听溪的表情更别扭了。 江年锦脸上的表情却舒缓了。 “那就快点。”他说,与刚才那个义正言辞说不要化妆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听溪瞪他一眼。 他直接伸手将她攥过来,眼里浮起一层不怀好意的笑“怎么?不愿意?你不愿意,那我就让其他人给我化……哎哟!” 听溪掐了他一把。 周围的笑声更放肆些。 其实一听是要给江年锦拍摄,很多人都很紧张。江年锦虽不是恶名昭彰,可也绝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物。 可是这短短的几个小时相处下来,却现江年锦根本没有如传言那样难搞。 苏听溪来之前,他只是安静的坐着,也不会颐指气使的有太多要求,连特别的照顾,他都不要。苏听溪来了之后,他还是安静的坐着,只是目光,多了一个方向。 他们比想象的还要恩爱,也比想象的还要可爱。 “要在这儿吗……”听溪有些犹豫,她腮上的那抹红更艳了些。化妆师善解人意的指了指边上的那扇小门“那儿有个**的化妆室,平时也没有什么人用,你们可以去那里。” 江年锦顺着化妆师的指尖看了一眼。 “我们先去影棚准备,你们半个小时之内过来。”摄影师带着她的助理已经在往门外走。 “介意多等我们一会儿吗?”江年锦嘴角噙着坏笑。 所有人都暧、昧的摇头。 “不介意。” 听溪简直想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这人……在人前胡说些什么呢。 好在她化了妆,不然她的脸得红的多明显。 看的出来,江年锦今天的状态很轻松,如释重负一样。 她微微的放了心。 希望承认喜欢她,不会是他的负担。 ? 虽然只有一个化妆台一把椅子,这个**的化妆室比她想象的还要宽敞些。 江年锦环顾了一圈转过身来的时候,苏听溪已经旋开了口红,她扬手,正要往自己的唇上抹…… “不要动!” 他俯身按住了她的手,没头没尾的,就吻了下来。 “唔……”听溪推搡着他,“你干什么!” “没听人说?涂了口红只能吻脸了。”他理直气壮的。 “你……”听溪想嗔他。 “我很想你。”他勾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 她没有在身边的这两天,他沉淀了各种情绪,到最后,只剩下这四个字。 他平时不爱说这样的话。可是既然他今天选择了对所有人敞开心扉,那么这句话,他也要告诉她。 他很想她。 听溪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把吻送上去。 这一路战火蔓延,直到他将她抱起来放坐在化妆台上,他的手肆无忌惮的探进她宽大的衬衣,她才猛然惊醒。 “我们在工作呢……”她按住他的唇。 他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深叹一口气,才住了手。 “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早晚也跑不掉。” 听溪揪着他的领子,吻了吻他的下巴。 “江年锦,谢谢你。” 是的,谢谢他。 她现在不敢想,如果这个城市没有江年锦,她会怎么样。她现在所有的安稳,都是这个男人给她的。 她开始相信,上天夺走她手上的幸福,只是为了让她遇到更好的人, 江年锦,就是她更好的人。 江年锦没理她,他总是不懂,如何去回应这样的温情,可是她的心意,他都懂。 “不是说要工作吗?”他挑眉在椅子上坐下,又仰起头,故作好奇的看着她“苏听溪,你的工作就是吻我,会不会太幸福了?” “那你呢?不是同理?” “恩,我是。”他很直爽的承认。 听溪笑。“那我也是。” 她俯身对着镜子擦口红,他翘着腿坐在她的身后,揪着她的衣摆不停的往下拉。像是赌气又像是恶作剧。 “你别闹。”听溪将口红按在唇上,回头瞪他一眼。 他晃了晃神。 白衣红唇,她都不知道她有多性感……原来温顺的小白兔化了妆,会是这样,他从没有见过她这般模样。 这是,逼他犯罪么。 “以后,不准别人面前穿这样短的衣服,泳装也不行……”他没好气的。 “我是模特儿。这是我的工作。” 江年锦不驳她,只是瞪着她。 她笑嘻嘻的,双手捧住了江年锦的两边脸颊,一个吻印下来,落在他的额头上,她又往自己的唇上抹了一笔。 江年锦扶住了她的腰,将她按在自己的腿上。 这个姿势更加的暧昧。 她想躲,又被他攥回来。 “不许再动,我们这是工作。”他学着她的语气。 她笑,轻轻的揪住他的双耳,徐徐的将吻一个一个的落在他的脸上…… ? 我们,慢慢来~ 亭前流水14 校园港 正文 亭前流水1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亭前流水15 拍摄的过程并不复杂,尤其是江年锦,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维持他的那副扑克表情坐在单人沙里即可,甚至连动都不用动。 可是听溪,摄影师要求她坐在江年锦的腿上,揪住他的领带摆出各种妩媚诱惑的表情。 妩媚诱惑,听溪显然不是这一个style的。摄影师也是个要求极高的人,他没有因为江年锦在等而随意让他们通过洽。 所以这一拍也不知道是拍了多久,摄影师还是觉得不满意。 “苏小姐,你的另一个手可以勾住江先生的脖子,随意些自然些……”摄影师冲到他们面前比划着,甚至叫来她的助理他们两个一起示范给听溪看。 就这样过了好久,可是听溪还是做不好。 江年锦似笑非笑的眼神时不时的飘过来,她根本放不开,脸烫的快要烧起来似的。 “算了算了。”摄影师终于放弃,“那就不要摆出性感妩媚的表情了,表现的娇羞些这样总可以了吧?” 娇羞…钤… 听溪又懵了一下,她的状态好不容易调整到刚刚他们所谓的性感妩媚,这会儿又忽然改变,她一下子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年锦也开始不耐,娇羞,娇羞她不会么,平日里在他面前动不动就红了脸的人,到底是谁。 他扬了一下手“我可以帮忙吗?” 摄影师转头,看着江年锦“江先生有办法帮助苏小姐找到状态?” 江年锦随意的点了一下下巴,对着摄影师比了一个ok的手势“你抓好。” 他忽然按住了听溪的颈子,当着那么多的人低头吻住她的唇,深深的,毫无顾忌的汲取着她的美好。 一吻毕,他淡定自如的松了松脖子就坐好了,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听溪揪着他的领带,深深的喘息着,周围的目光以及窃窃的笑声包围过来,她低头,往江年锦的胸口躲了躲。 “咔嚓!”一声之后,摄影师也朝着江年锦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好了?”江年锦笑。 “是啊!”摄影师端详着刚刚抓拍下来的画面,随口诌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听溪从江年锦的腿上站起来,真想抬脚往他的小腿上踹过去。可是碍于人多,她现在做什么动作,在别人眼里都该是秀恩爱的表现,她索性只是不动声色的瞪他一眼。 江年锦自知理亏,但还是朝她挑了挑眉。 “苏小姐你过来看,真的不错。”摄影师朝着听溪招了招手。 听溪跑到电脑前,俯身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江年锦很有镜头感,而她,这样看来,也很有味道。 其实,单单是她穿着男士衬衫坐在江年锦腿上这一点,所谓的性感妩媚就已经全都包含在那儿了,摄影师临时让听溪的表情改成娇羞可以说是画龙点睛。 这张照片,就她这个非专业人事看来,很满意。 江年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站到了她的身后,他的双手扶着听溪的腰,将她挡的严严实实的。 听溪想拍掉他的手,他的眼神就危险起来了。 “苏听溪,谁准你穿这么短弯腰的!” “……” ? 摄影师说,拍摄结束之后还有一个杂志内部的专访,专访的主持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江年锦说“让她等着。” 说完就将听溪攥了跑。 听溪知道,江年锦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带着她去把她身上的这件衣服换掉,大概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件看哪儿哪儿不顺眼的衣服。 专访的女主持很年轻,看到江年锦的时候很明显的有些害羞别扭。 她开玩笑道“我越来越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每次接触的都是些优秀的男士,可惜,都名草有主。” 这话把现场的很多工作人员都逗笑了。 的确都是优秀男士,江年锦,尤甚。 这位财经杂志的封面常客,除了身价不可估量之外,他的情感世界一直都是一个谜。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已经远形容不了他了。 曾经有很多杂志预测过,这位江三少会把真心交给怎样的女人……那时候,哪怕只是个预测杂志,都被销售一空。更何况,这期专刊是正儿八经的将江年锦这个名字摆在那儿,想不火都难。 所以这些工作人员的兴奋劲儿,可以理解。 这位女主持成功的把场子炒热之后,接下的专访也显得不那么尴尬了。 “很高兴能够和两位这样近距离的聊天,我们都知道江先生是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那我也就不好多浪费他的时间了,我就开门见山了。”女主持说完,对着听溪笑了一下“苏小姐,不知道你和江先生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样的地方呢?” 听溪想了想。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相遇。 那条漆黑的深巷,那些可怕的流氓……她闭了下眼睛。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条黑巷子里,当时我刚刚从飞机上下来,钱包和护照都被小偷偷走了,我没地方可去,还遇到了流氓……” “啊!那就是英雄救美啊!”女主持两眼放光,她有些激动的打断了听溪。 听溪笑着点了一下头,“算是。” 江年锦抬手摸了一下下巴。 细心的女主持捕捉到了他的这个动作,问他“江先生是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江年锦耸了耸肩“听她的,她说是哪儿就是哪儿。” 现场的工作人员异口同声的出“啧”的一声,语气里净是羡慕。 女主持的脸又红了一下,“苏小姐当时一定很感动吧!” 听溪点了一下头,语气诚恳,“在遇到他之前,我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来加安,所幸,后来遇到了他。” 这样想来,她连莫向远都不应该再恨,毕竟如果不是为了找莫向远,那她一定不可能遇到江年锦。 江年锦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她的“所幸”二字让他觉得心头沉,那更像是一种责任。他从来没有在她口中听到过这样的话,原来,他们的相遇,对她而言,是这样的重要。 他有些动容的按住了听溪的手。 她的手,也是暖的。 ? 起了个好头,后面的专访自然也是非常的顺利。 多数时候,都是听溪在答,鲜少有她答不上来的问题,犹豫的时候她会下意识的看着江年锦,江年锦就会点头肯定她。 女主持有时候想故意和江年锦搭话,他都以一句“问苏听溪”给挡回去了。 中间女主持问道第一次接吻是在什么地方,还要求两个人一起作答,免得有作弊的嫌疑。 江年锦和苏听溪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第一次接吻…… 苏听溪,“马上。” 江年锦,“马下。” 所有工作人员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女主持忍着笑意问“究竟是哪儿啊?” 听溪脸皮薄,这一来一回之间,脸上的那抹红又漫上来。 江年锦却神色自若,他解释道“当时她在马上,我在马下,行了么?” 他故作正经的模样又把大家逗得哈哈直乐。 现场的气氛很好,一直到整个专访结束,气氛都是不错的。 听溪和所有人一一告别,江年锦站在楼道里等她出来。 江年锦和苏听溪要来拍《双》最新一期封面的消息一传出去,杂志社的大楼下面,就围满了各种记者。 关于江年锦的新恋情,谁都想要拿到第一手的资料。 听溪走出门来的时候,江年锦还在抽烟,这两天他抽烟抽得有些多,看来做出今天这个决定,他也费了不少劲儿。 看到听溪出来,他掐灭了烟朝她走过来,一把牵住了听溪的手。 “接下来的一切都不要怕,有我在。”他说,因为抽了烟,他的声音有些哑。 听溪点头。 她当然不会怕,她最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就像是他所说的,他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走出杂志社的大门,扑面涌来成群的记者。 虽有保安护航,可是听溪和江年锦还是有些寸步难行。 她紧紧的握着江年锦的手,江年锦一路上都是一言不的,任由记者怎么问,他都没有停下来回答,直到将听溪塞进了车里。他扬手关上了车门,自己并没有上车。 听溪坐在车里,隔着墨色的玻璃,看到他在和记者周、旋,他说“各位,我和苏听溪的关系正如大家所见,所有的细节请大家在杂志里找,希望大家可以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 “江先生,第一天公布恋情,请问你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有记者扑到江年锦的面前,将话筒对准了江年锦。 “onlyone!”江年锦伸出一根手指挥了一挥,他笑了“说实话这种感觉很奇妙,这可能是我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好了,一个问题结束,到此打住。” 他扬手比了一个“stop”的手势。 “接下来的时间,是我和苏听溪两个人的时间。” 亭前流水15 校园港 正文 凤箫声动1【700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凤箫声动1【7000】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啊?”江年锦上车的时候听溪问他。 “回家。”他说。 回家,回的是江年锦的别墅。 听溪进屋就闻到了菜香。 宽阔的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餐桌上却摆满了整整一桌子的菜。桌面上还有红酒和鲜花,显然是有人精心准备过的钶。 “看来你预谋的很周到。”听溪在门廊里换鞋,江年锦站在她的身后,她抬肘撞了他一下,他却反而抱住了她。 “本来,做这个决定应该和你商量一下的。”他吻了一下她的后颈,轻轻的说“只是我想给你个惊喜。谢谢你接受了它。” 听溪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踩上棉拖,“蹬蹬蹬”的跑到餐桌边,伸手握住了酒瓶的瓶喉,“今天我们喝点酒吧。闽” 江年锦也换了鞋,他边走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听溪“你不怕我酒后乱性?” “你倒是敢!”听溪瞪他。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现在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欸!”听溪不管他,直接自己动手将开瓶器的螺旋体软木塞的中心点,缓缓转入,直至将软木塞拔出。 红酒的清香扑鼻而来。 她用手指勾过两个高脚杯,澄明的液体“噗通噗通”的撞上杯壁。 江年锦走到了她的身边,拿过其中一杯红酒,微微的碰了一下她手中还剩下的那杯。 “庆祝,你是我的了。”他抬了抬杯子,大口大口的将杯中的酒饮下,那滚动的喉结,显出他的急迫。 “不许动!” 江年锦刚放下杯子,听溪就叫停了他。她几乎可以猜到,他下一个动作,一定是俯身深深的吻她。 “我还饿着呢。”她撅了下嘴,撒娇似的。 “我说我要干什么了?”他扬眉。 “你没说。”听溪摇头,“是我小人之心,这位君子大爷,希望你今天整晚都保持您的君子风度。” 江年锦“啧”了一下嘴“这不是难为我?君子也有狼性。” 听溪不理他,径直往餐桌前一坐,她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半晌,才记起江年锦一直站在边上看着她。 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急急的又喝了一口红酒,壮胆似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抱臂倚在椅背上,又“啧啧”两下“我现在跑出去和记者说我不要这样的女朋友,还来的及么?” “你敢!”听溪放下手里的刀叉,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你就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 江年锦晃了神,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身份吧。在那个女人那里,他也没有得到这三个字,而是直接过渡到了未婚夫…… 这样的感觉,真的好奇妙,被苏听溪这样搂着这样抱着这样嗔着,他甚至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她是他的精灵吧,以后,也许还会给他更多的魔法。 “那我,可以行使男朋友的权利了?”他眯着眼看她,像是一匹饿极的狼。 听溪红了脸,低下头抵住他的颧骨,“你不先吃点东西么?” “我吃你就够了……” ? 江年锦话音刚落,就伸手按住了她的下巴,往上一抬,他的唇准确无误的对准了她的唇吻过来。 她明知他意图在此,可她也不挡,反而为他大开方便之门,任由他肆意侵占她的美好。 他的唇间净是红酒的甘甜,好像光是被他吻着,她都该醉了。 江年锦将她抱起来,一路倒退,客厅的中央是一块整圆的雪尼尔地毯,软的好似云端,他抬脚将地毯上的几个抱枕给踢开,然后将她放倒在地毯上。 听溪忽然着地,刚觉得不安,他就已经欺身而上。他的吻开始不那么汹涌,而是缓缓的循诱着她。 “怕么?”他问她。 怕么?她也问自己。 说不怕那是假的吧,可是她想要他,心和身子,都要他。 她没答话,只是翘起身子,勾住了江年锦的脖子将他往自己的身上带,主动将唇送上去。 他的吻开始变得绵密,像是得了特许一样的肆无忌惮。 也不知道这个吻进行了多久,直到唇舌开始麻,直到对彼此的渴求再不仅限于这样一个吻…… 听溪衣服上的扣子在江年锦的指尖一枚一枚的脱落,他似乎耐心很好,听溪拥着他的背,任由他为所欲为。 她此刻就像是迷失在海上的一页小孤舟,他是她的领航人,是她的舵,是她的方向,哪怕下一刻他会将她引向粉身碎骨,她也不会有一丝的犹豫,她会跟着他。 听溪忍不住弓起了身子,身上好像有一部分不再完整,她急需他来让她变得完整。 “年锦……”她嘤咛一声。 这浅浅的一声,几乎让他狂。 他的听溪……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即将拥有她的那个人是他江年锦,这就够了。 “准备好了么?”他轻咬着她的耳垂,留下一阵酥麻。 她点头的刹那疼痛就撕裂了她。 她咬住了他的肩头,嘴里漫开一股子的血腥。 江年锦只是皱了皱眉,放柔了他的动作。 她的痛,他愿意感同身受。 无论如何,他都要她。 “苏听溪……你是我的了!” ? 江年锦与苏听溪公开恋情这件事,无疑是给加安的模特儿圈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有人笑着祝福,也有人哭着神伤。沈庭欢因为这件事情,也倍受关注。她多次在公开场合被问到这件事,她都选择不回应。 的确,对她而言,既然不能笑着祝福,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了。 听溪更是一夜之间知名度大大提升,各种活动接到手软,每天的工作行程排的满满当当的。 江年锦也很忙,他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那段每天相拥入睡的日子恍若有了一去不复返的趋势。 一色真的给听溪安排了一个助理,名叫叶子,是个和静竹一样直爽的姑娘,服装设计专业刚毕业,想进这个圈子体验生活,本该是去陈尔冬那里的,陈尔冬坚持不要,她现在凡事都亲力亲为的,听说连静竹都不常使唤。 听溪化完妆,正在候场。 叶子从屋内进来,提醒她今天晚上要和江先生一起用餐。 听溪想起来,昨天江年锦和她打电、话的时候酸溜溜的说“苏小姐,我现在安排行程都得跟着你这个大忙人的时间表来。你是不是得补偿我?” 听溪问他“你很想我么?” 他那头沉默了一下,才说“想到干不动活儿。” 听溪笑“那怎么办?” 他答“我打算辞工了,以后你主外,我主内。” “……” 听溪赶到餐厅的时候,江年锦已经到了。他坐在餐桌边办公,听到她推门进来,他还是专注的盯着屏幕,头都没有抬,只是说“这么快。” 听溪放了包走到他的身后,按了按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做好了我迟到的准备?” 他点头,终于舍得把视线从满屏的数据中挪开,他抬起头来贫嘴,“不是还指望你赚钱养我吗,等你是应该的。” 她抬手想将拳头往他肩膀上落,他直接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下来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深吸一口气,将脑袋埋进听溪的臂弯里。 听溪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他的板寸长长了些,不再那么扎手。 “怎么瘦了?”他的声音闷闷的。 “我么?”听溪捧住了他的脸问。 “嗯,抱着都硌手。”他眨巴着眼睛,松开了她“今天的菜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江年锦打了个电、话,菜整桌一下都给上齐了。 听溪看了一眼,一起吃大排档的那些日子好像还近在眼前,可是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已经经历那么多事,好在风雨之后是彩虹,他们此时此刻还能坐在一起吃饭,多幸运。 吃饭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说话,这样的氛围很好,像是老夫老妻一样没有什么压力,也不用顾忌吃相,他们之间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身份而变得彼此矜持做作起来。 “下周是wylie成立七周年的庆典,听一色说你要飞巴黎。”江年锦搁落了筷子,抿了一口水。 听溪还含着筷尖儿,她点了点头。 wylie每年的周年庆典,都是业界的大事。 每年能有幸参加wylie周年庆典的,都是圈内当红的模特儿。今年wylie却把beauty唯一的一个名额给了她。 这有些奇怪。虽然她现在人气飞速的往上在升,可是比起沈庭欢、沐葵这些人,还是有些差距的。 听溪猜不透wylie的用意,只当是权威的肯定。 “要走上国际的舞台了,怕么?”江年锦看着她。 “你忘了,在巴黎的时候,我替补上过。” “那不一样。那次是替补,这次你是你。” 她是她……她除了是她,还会是谁呢? 听溪看着江年锦忽而认真的眼神,她笑了。 “江先生,原来今天找我吃饭是要谈公事吗?”她扯开了话题。 怕么,当然是怕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不能在软弱了,那些女人,都在虎视眈眈着她的位置,虎视眈眈着她的男人,她凭什么再说害怕,她要自己保卫她在乎的一切。 “瞧你这样子,是不怕了。”他摸了一把下巴,似有些遗憾。 “你很希望我怕?”听溪皱了眉。 “不是希望,只是你说怕,我才能接下文。” “什么下文?” “我下个礼拜休假,陪你去巴黎。”他的眸子在灯火下泛出暖光。 她反应过来的瞬间,就扑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 ? 没想到还能和江年锦再一次坐上同一班飞往巴黎的飞机。 世事就是如此无常且瞬息万变,当时的听溪可能连做梦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江年锦会成为她的男人。 头等舱里依旧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工作人员都没有与他们同坐。 正巧是和当时同一个航空公司,登机的时候遇到当时的乘务长,没想到她还记得听溪。 记得江年锦不奇怪,可是记得听溪,多难得。 她悄悄对听溪说“苏小姐,我早看出你的特别来,江先生在坐飞机的时候多数时候都不搭理人,可是上一次和你一起的时候却是那样的细心又耐心的。” 乘务长说这些话的时候,江年锦已经走得远远的了。 听溪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意。 “这下好咯,我们飞机上的这些小空姐们,都该断了念想。”乘务长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你不知道,江先生是飞机上多少姑娘的理想型王子,要是这趟航班上有江先生,她们干活都得卖力些。” 听溪笑意更深,江年锦怕是从来不知道,他自己对别人的影响这般大。 乘务长将咖啡和柠檬水端进来的时候问听溪,窗弦边的那扇帘子要不要收掉,她说今天天气好,外面的云景定是很美的。 听溪下意识的去看江年锦,江年锦正对着电脑,感受到听溪的目光,他点了下头。 “摘掉吧。”他说。 听溪连忙挥手说不用。她知道了,江年锦为什么会执意要让人将那扇窗弦挡去,他恐高,这样的美景,定是也看不了的。 乘务长出去了,出去之前说有什么需要随时开口。 听溪看着那扇被帘子挡起来的窗弦,“你恐高是天生的吗?” 江年锦敲打键盘的声音顿了一下,这人,还说什么休假,哪有人带着笔记本边办公边休假的。 “不是。” “那是后天的?你受过什么刺激么?”听溪眨巴着眼将目光投向他。 江年锦的脸色并不好看。 “在蹦极台上被人蹿下去过。”他说着,看样子也不像是撒谎。 听溪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个人是普云辉么?” 江年锦点头。 那个人,还真是普云辉。 只是这件事情,并不是他真正恐高的源头,而是生在他恐高之后。 普云辉那个家伙说,恐高也是要做脱敏治疗的,于是,他也不问问江年锦本人是不是同意,就把他骗去蹦极。 当然,他要能骗到江年锦,也得是江年锦有心被他骗。 因为江年锦他自己,也希望能够治好这个毛病。 可是一踏上蹦极台,他粗粗往下一看就觉得犯晕了就想要撤退,可是他普云辉那个狗腿子,二话不说就给他蹿了下去…… 所谓的脱敏治疗根本没有成效,江年锦惨白着脸差点把心肝脾胃都吐出来,这架势,彻底把普云辉给吓坏了。他后来说看着江年锦这样,他真是恨不能剁了自己的腿。这家伙,总是觉悟的太晚。 那天之后,普云辉对他这毛病就彻底放弃了。他自己渐渐的也变成了无所谓的态度。 这就像是他身上的一个伤口,不碰的时候是不会痛的。可是一旦被触及,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心疼他的人,都会难受。 ? 巴黎的夜色如画,繁灯似锦。听溪一路舟车劳顿,根本无暇欣赏这些美景。她一到酒店就洗澡躺床上休息了。 江年锦有饭局,听溪虽然没有问他是谁,可是猜也能猜到了,外界传言,他和wylie的baron孙关系一直不错。 听说江年锦和baron的友谊,还是文森特太太给牵线搭桥的。 baron孙和文森特一家的关系也非常的好。这些年安培培在巴黎的天下,就全是baron帮着打下的。 baron和安培培相差整整二十岁,可是那个时候,媒体还大肆的报道过他们两个人的忘年绯闻。 两位当事人从来没有出面澄清过,这段绯闻直到了安培培和莫向远订婚才算彻底的停止。可是baron对安培培的照顾,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上一次巴黎的秀,安培培不战而屈人之兵拿下wylie的签约名额,明眼人都知道是baron在背后捣的鬼。 只是他卖的是文森特太太的面子还是安培培本人的面子,就没有人知道了。 舞台越大,利益纠葛就越复杂。 听溪一人,的确是应付不来这些的,她还想打肿脸充胖子,幸亏江年锦主动说要陪她一起来。 想必他也知道,在明天的周年庆典上,听溪会遇到很多高深莫测的人物,也会遇到很多她压根不想见的人。 他总是这样周到,周到的让她莫名心安。 有他在身边,她才不怕什么baron,什么安培培…… 听溪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江年锦回来,他脱衣服走动的声音都是小心翼翼的,是浴室哗哗哗的水声把听溪给吵醒了。 他喝了酒,洗完澡之后浴液的香和酒香混作了一处,魅惑至极。 见她醒着,他翻身上、床的瞬间就将她扑在了身下,他将听溪的胳膊提起来按在枕头上,然后将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颈子里…… 听溪被他吻得痒,扭动着身子似想逃又似想要的更多。 可是她却怎么都吻不到他的唇。 “年锦,别这样。” 她的手终于从他的手下挣脱出来,按住了江年锦的肩膀。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不愿对上听溪的目光似的直接将脑袋埋进了她的胸前,她的身子又被他惹的烫。 “你不累么?”她觉得奇怪。 “没有男人到了床上会喊累。”他笑。“我已经很节制了。” 他附在她耳边的低语又惹得她脸红。就这样逮着机会就要她,还算节制么? 听溪扭头不去看他,他这次却伸手将她的下巴扳回来,含住了她的唇。 隔着身上的浴袍,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她动了动,却被他钳住了腿…… 像是无形的网,将他们两个紧紧的拢住。 她开始回应他,深深地,以她自己的方式。 既然躲不掉,那就沉沦吧。 今晚,又将是个不眠夜…… ? wylie七周年庆典开始于一场时装秀。参加庆典的大牌模特儿们都将身穿wylie各位设计师这些年的佳作上台走秀,以示对于经典的致敬。 因为每年流行的风向标不一样,所以t台上会出现各种不同风格的碰撞。 听溪第十一个上台,她穿的是wylie前年流行的休闲款磨砂色连体工装,裤管裁成九分,头扎的很干净,下配黑色高跟鞋,整个人都透着飒爽的英姿。 这是她自己也比较喜欢的一个风格。 在后台化妆的时候,她看到了安培培,安培培将压轴出场,她穿的,是wylie今年很流行的晚装,深紫色的曳地长裙,将她曼妙的身段修饰的刚刚好。 她的目光捕捉到听溪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挪开了。 她们两个之间,并没有交情。甚至连正面交锋都不曾有,唯一一次的牵扯,就是安培培的流产事件。 那次事件,到底是谁比较冤,至今没人能说出来。 文森特太太说安培培耳根子软受了贱、人的蛊惑,听溪也相信,安培培不会是故意的,没有一个母亲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的。 工作人员提醒听溪准备了,听溪走到幕后的时候,忽然想起,安培培来了,那么莫向远,是不是也会在。 这个想法让她微微出了神,甚至没跟上节奏,好在她很快调整过来了。 这一路走过去,t台的周围坐满了嘉宾。 看到江年锦的时候,她也看到了莫向远。 两个男人坐的很近。甚至看着她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 她一同忽略了,只是专注着自己的脚下。 一圈走完之后,耳边尽是如雷的掌声,她不知道,这样的分贝里,有多少是来自那两个男人。 可是她心底终于有了一丝惬意的快感。 她终于让莫向远知道了,没有他,她一样可以活得很漂亮。 安培培走完之后,baron就上台言了,无非是一些感谢的话,这些年每一年都说同样的话,想必他自己也觉得无趣了,他的言结束的很快,末了,他说今天秀结束之后,还有舞会等着大家,请大家尽情的enjoy! 听溪去换装间换了衣服,江年锦应该是知道接下来有舞会这个安排,他还特地给她准备裙装。 听溪不会跳舞,江年锦却能将华尔兹跳的有模有样。 很多名媛主动过来朝江年锦邀舞,听溪都大方的同意了。 她执着香槟,看着舞池里的江年锦,他的舞步如行云流水一般,一点看不出生硬。 整个舞池外女人的目光,几乎都在他的身上,这样的万众瞩目却没有让他多半点拘束。 这个男人,究竟还藏着多少魅力她不知道。 “听溪,可以和你跳个舞吗?”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 亲爱滴们,今天给大家小小滴加更~~~ 内什么,不要嫌弃我内什么的技术~~ 凤箫声动1【7000】 校园港 正文 凤箫声动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凤箫声动2 听溪转头,看到莫向远站在她的身后,他一袭裁剪精致的浅色西装,绅士的将手往听溪的面前一递。 听溪下意识的去看舞池里的江年锦,舞池的光影跟在他的身上,在他步伐来去之间明灭不已。 江年锦似乎感受到了听溪的目光,他扭过了头,看到听溪身后的莫向远,他似乎明了了什么,只是他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朝着他们两个挑了挑眉。 “听溪。”莫向远只看着听溪,他又唤了她一声。 听溪轻轻的握住了莫向远的手,他却是紧紧的反握回来钶。 终于又牵到她的手了,莫向远眨了眨眼,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他的心里汹涌出万千的感慨。 那糯净的小手,放在掌心里不过盈盈一握,可是他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曾经是他的苏听溪,他的闽。 心尖狠狠的颤了一下。 莫向远将听溪带进了舞池,离江年锦远远的地方,似乎是故意一般。 “你又有什么要说的?”听溪仰起头,看着他。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你干什么!” 这个动作彻底刺激到了听溪敏感的神经,她挣了一下,伸手去推他。 “别动!”他说,握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收进臂弯里,“这是跳舞的基本礼仪。你这样反而更加的引人注意。你想和我一起引人注意吗?” 听溪顺着他的话意,往四周看了一眼。周围的每一个人,神色都是放松的,音乐柔下来,他们的身体跟着音乐缓缓的扭动着,只有她,浑身是紧绷的,为何,站在他的身边,竟成了她的酷刑。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不再那么的咄咄逼人。 既然他要玩,那么她就好好的陪她玩儿吧。 “你真的和江年锦在一起了?”莫向远手上的力道微微用力。 “是。”听溪答的铿锵有力。 “你爱他?”他皱着眉。 听溪顿了一下,眼角泛出酸涩“我不会和不爱的人在一起。” 她的感情,从来不是游戏,也不会是交易。 莫向远听出她话里的深意,他别了一下头。 她的眸子水盈盈的,她怕自己忍不住就会把他按进怀里。 是啊,苏听溪对他,曾经也是爱的。是他亲手把那份爱给斩断了,现在他还想要弥补,来得及吗? “江年锦不是一个好人。”莫向远斟酌着将这句话说出口。 听溪听罢,冷嗤一声“那么你就是好人?” “我也不是,但他……” “他爱我,他在我需要的时候会在我的身边,这就够了,我不管他是不是好人。”听溪打断了莫向远的话。她的目光往二楼的栏杆上一望,推开了莫向远的手,“抱歉莫总,我觉得我们不适合站在一起跳舞。” 她话音一落,提着自己的裙摆侧身从人群中离开,她的周身泛着光,这样仓皇的背影,为何让他想起童话中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 莫向远顺着听溪的目光往二楼看去,听溪刚刚看到的人,是安培培。安培培已经转了身,深紫色的礼服背部的岔开得很大,她背部那整片雪白的肌肤都露在外面。 他没看到她的表情,但猜也能猜到,那不会是什么愉快的表情。 安培培,她已经注意到听溪了…… 他捏紧了拳心,心里升起莫名的不安—— 听溪从舞池里走出来的时候,现江年锦早就已经脱身了。 看到她过来,他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香槟,然后撂下了手中的空杯子。 “你真是让人不放心。”江年锦皱着眉,伸手揉了揉听溪的额头。 听溪抬手将他的手握住,“江先生,你还敢说我呢!” 江年锦笑着将她揽过来“我身边有再多你都可以放心,你身边有一个我都不放心。” “油嘴滑舌不正经,我以前怎么没现?” 江年锦清咳一下“现在现,来不及了。” 听溪看着他的眼睛“没关系,你多坏我都不会跑。” 没料到苏听溪会这样说,江年锦愣了一下,她眼里目光坚定,让他不由动容,他想伸手抱住她。 “哟,瞧我听到什么了?”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江年锦皱了皱眉将听溪揽的更紧,转身的时候却已经换上了笑颜“文森特太太,好久不见。” “嗯,你最近都不来萨尔茨堡找我喝咖啡了。”文森特太太嗔了他一眼“也是,你现在是谈恋爱人,哪儿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理我。” 文森特太太说罢,看了听溪一眼“听溪,介意让我和年锦单独聊会儿吗?” 听溪耸肩“当然不介意。你们聊。” 她正好,可以去外面透透气。 江年锦松了手,看着她绕过人群,往后园走去。那是wylie的后花园。 “看来这次是动了真情了。”文森特太太看着江年锦柔软的目光,轻笑着。 “有什么事情,说吧。”江年锦收回了目光,收回目光的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自从ailey事件之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戴着面具说话的必要了。 “听说,那孩子生病了都没有人管她。”文森特太太的目光跳了一下。 那孩子……ailey? 江年锦看着她,企图在她的眼神里看到深意,可是,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索性不说话。 “沈庭欢在我看来,也不会是个好母亲,既然她只生不养,不如,把那个孩子给我……” “你这样的想法,诺曼先生知道吗?”江年锦直击问题的关键。 “他……我现在得先从你这儿得到答案,只要你放手,我会想办法让他同意的。” 江年锦笑起来“对你而言,这样的办法,总能想到很多。” 文森特太太眯了眼“江年锦,你到底是谁?” 这个男人,最近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为什么他当初想法设法的靠近,而现在,却是毫遮掩的疏离,甚至,开始针锋相对。 “你终有一天会知道的。”江年锦拦住服务生从托盘上拿起一杯香槟,朝着文森特太太的杯壁轻轻的一敲“至于那个孩子,你放心,我会安排别人照顾好她的。” “江年锦你!” 他扬了扬酒杯。 “失陪!”—— wylie除了它的主楼大厦,最特别的就是wylie的后花园。 所谓wylie的后花园,其实就是wylie各个建筑围合而成的一个广场空间。 这个广场上有一个小型的喷水池,池边的玻璃灯会在黑夜里折射出颜色绚丽的光。水池周围的园地又规划出了玫瑰园,灌木林和高尔夫球场……每个建筑前都有一个半挑高的小露台,由木质甲板铺就,这个功能平台上摆放着优雅的藤椅,供员工观景休憩。 这样好的工作环境和人性化的设计,也难怪wylie年年都出精品。 听溪在藤椅上坐了一会儿,虽是夜晚,可是眼前的景致在迷蒙的夜色里依旧美的独具匠心,她不禁想往更深处走,鼻尖那抹淡淡的林木香和花草香循诱着她。 刚刚走进灌木林,耳边就飘过一阵女子的娇喘。 她不再是那个不经人事的她,这声音她能辨别出来,是男女欢爱的声音。 听溪的脚步一顿,目光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灌木林间的那片草地上,一对交、缠的男女闯进了她的视线。 女子深紫色的裙摆已经十分凌乱…… 是安培培和baron孙。 听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立马抬起头来掩住了自己唇边那声即将溢出的尖叫。 “我说不要了……”女人的声音大了些,带着恼意。 “不要?”男人不依不饶着。 令人作呕的声音声声入耳。听溪掩着嘴不停的往后退,脚上的高跟鞋在草地上狠狠的一崴。 “啊!”她跌在了地上。 “谁!谁在那里!” 地上纠缠不清的那对男女同时警觉起来,男人飞快的从女人的身上抽离,他站起来系着自己的裤子,地上的女人翘起身子整合着自己的裙摆,狠狠的踹了男人一脚。 男人往林子深处的小径上跑去,直至消失。 “苏听溪!” 安培培翘起身子的那一刻就看清楚她了,她喊了一声,快速的朝着听溪走过来。 凤箫声动2 校园港 正文 凤箫声动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凤箫声动3 听溪看着安培培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她想站起来跑,可是脚踝的痛一阵阵钻心而来,她躲不掉了,而此时此刻,该躲的人,也不应该是她。 “苏听溪,你看到什么了?”安培培站定在听溪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听溪都不太愿意抬眸去看着她。 这个人前风光无限的女人,背后怎么可以如此这般的道德沦丧。 她可是莫向远的未婚妻啊钹。 “你做了什么,我就看到了什么。”听溪低着头,尽量让自己轻描淡写些,可是胸腔里的那股子情绪却压抑不住冲了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轻声的质问着,却还是不去看着安培培。 “你会告诉莫向远吗?”安培培忽然激动起来,她俯下身来重重的按住了听溪的肩膀,“你一定会告诉莫向远对不对!银” “你放开我!”听溪被安培培摇的头晕目眩的。“放开!” “你不要告诉莫向远好不好?不要告诉他。”安培培的声音起了浅浅的哭腔。 “既然你爱他,明知道这样对不起他,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听溪狠狠的拍掉了安培培的手。 “我爱他……我爱他,可是仅仅我爱他又有什么用?”安培培提高了声调。 听溪一怔,安培培眉目之间的哀伤像是要吞没了她一样。原来这个女人,并没有如外界所见的那样,拥有一切。 安培培瞪着苏听溪,这个女人,她分别跌坐在地上,可是莫名的,她的气势还是能压人。 她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难怪,莫向远,一直爱着她,他心里的那个位置,一直为这个女人空余着,任她如何努力,她都撬不进他的心里…… 安培培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莫向远。 那个时候,他不过只是一个眉头深锁的少年。 那是在加安,向临大哥的生日party上,她陪着姑妈一起去参加,一走进喧闹的人群里,她就看到了那个黑衣少年。 她从没有见过能将黑色穿的这样好看的男生。 只是他皱着眉,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热闹。 而她正好相反,她喜欢这样的热闹,也喜欢不喜欢凑这样热闹的他。 有人说,那是莫总的弟弟。兄弟两个气质之所以不相像,是因为莫向临和莫向远的父母离异之后,莫向临跟了有钱的父亲,而莫向远,跟了较为贫困的母亲。兄弟两平时并不常常见面,只是这一次,正逢莫向远高考结束,所以思念弟弟心切的莫向临便趁着这个机会把弟弟接到身边照顾一段时间。 她是个主动的人,哪怕那个时候她的年纪也不大,可是姑妈教过她,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就要想法设法的去夺过来。 她手里端着一杯鸡尾酒走过去和他搭话,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不搭理。 安培培不气馁,将当时所有能想到的话题都讲了个遍,可是眼前的这座冰山似乎还没有融化,她正没辙想撤的时候,身后的服务生推着推车横冲直撞的朝她奔过来…… “当心!”莫向远终于开口说了话,他伸手将她推开了,自己却惹来一身的汁水。 安培培没好气的指着服务生大骂,立马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纸巾去给他擦。 他挡开了她的手,又冷漠的走开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并不愉快的相见。 可是莫向远那个冷漠的侧影,却在她的心上开辟出专属于他的土壤,从此,那个地方,再也没有人能进入播种,所有春夏秋冬,都是莫向远的。 整个暑假,安培培几乎找尽了各种借口去莫向临家的别墅找莫向远玩,可是这个少年,始终都没有对她提起过热情。 直到暑假结束,他和她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得不到的永远在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从小到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安培培,第一次有了想要又得不到的,她觉得自己心里的斗志彻底的被激了。 进入大学之后,她依旧没能忘掉莫向远。那次是心血来潮,她驾着姑妈给她新买的跑车一路冲到了他的学校。 没有意外,依旧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而且,更让她难受的,莫向远告诉她,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她不相信,他就带着她去了他们学校的图书馆。 那是安培培第一次见到苏听溪。 白色的棉布衬衫水蓝色的牛仔裙,那个姑娘清淡的好像是夏日里的一抹烟,从头到脚与她都是不同风格的人。 不可否认,比起唇红指甲黑的她,苏听溪更像是莫向远会喜欢的类型。 她有些受打击,莫向远却丝毫不愿给她安慰,反而让她在引起更大注意之前快些离开。 他送她到学校的门口,下车的时候,他说“再也不要来找他。” 他一直都是个残忍的人,所以哪怕后来modern面临倒闭的时候他为了得到文森特家族的资助答应娶她,她都不觉得奇怪。 她了解他,了解他的所有不好,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爱着他,这是不是就是无药可救了。 她甚至为了他,不惜冒着违约被告的风险从beauty跳槽到modern,可是他的心,却从来没有被她感动过。 也许在莫向远的心里,这就是一场交易,哪怕她爱他,都是这个交易的一部分。 他永远不会爱她的,他只会恨她。 因为这个交易,让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 ——苏听溪。 …… 听溪扶着自己的脚踝,想从地上坐起来。 她不知道,继续这样和安培培僵持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可是隐约间她觉得,安培培也许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那些事情,也一定和莫向远有关。 她现在的幸福刚刚好,她不想再因为过去的不幸而赔上她此刻的幸福。 “你去哪儿?”安培培警觉起来,她伸手一推,将听溪推回了原地,“你不要告诉莫向远,我求你,不要告诉他。” “你让我走!”听溪瞪着她,脚踝的痛更明显了。 “苏听溪,我知道你和莫向远相爱过,可是他现在是我的了……”安培培说着,半跪下来,与听溪平视,“如果你敢破坏我现在拥有的,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安培培的目光冷泠泠的,像是凝了霜。 听溪包里的手机叮叮当当的响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果然,江年锦在找她了。 安培培也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摆。 “记住我说的话!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你有多配不上江年锦。” 安培培说完这话,转身就走,沿着baron离开的那条小径,消失在听溪的视线里。 听溪觉得眼前的路,像是迷着大雾。她每往里走近一分,就会多看到一些她不愿知道的秘密,她怕,好怕! 江年锦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听溪。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他伸手想把听溪提起来,听溪却反手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现在,只有抱着他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力量。 “怎么了?”江年锦声线温柔下来,他一手揉住了听溪的腰,一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她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脚疼。”她低低的一声,松开了江年锦。 江年锦半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顺势脱下了她两只高跟鞋。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穿着高跟鞋跑到这样的地方来。” 他虽没好气的,可是手上的力道却是温柔的很。他背过了身去,蹲在她的面前。 “上来,我背你。” “我自己能走,只要你扶我一把……” “上不上来?”他提高了声调,握住了她的胳膊直接往他肩膀上一提。 “欸!”听溪轻呼之间,已经被他背起来了。 “这么点重量,还怕我背不动么?”江年锦提着她的高跟鞋,顺势颠了她一下。 听溪措手不及,慌忙圈住了他的脖子。 “你别这样!好好走路!”她甩掌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放心,摔不了你。”他又颠了一下。 听溪将他抱的更紧,她没看到,他满意的扬起了嘴角。 江年锦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随着他走路的频率,一下一下的钻进她的鼻尖,莫名的让她心安。 她想,不如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哪怕他们走在这样的黑暗里,她也不愿再被那些五彩斑斓的光芒灼伤了眼睛 明天没有意外就会加更哟~么么哒 凤箫声动3 校园港 正文 凤箫声动1【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凤箫声动1【万更】 ?听溪呆呆的坐在床沿上,江年锦把她放下之后就出去了。 她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眼前的画面一帧一帧的闪过,她按住了太阳穴。身上的痛感钻心钻骨。 莫向远说“听溪如果你愿意听,当年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释。” 她要怎么听?原来抛弃她,他也不快乐,他怎么可以不快乐…… 门口传来了响动,江年锦从外面进来了钹。 听溪还低着头,直到那冰冷的触感刺进她的肌骨,她闷闷的“哼”了一声,想要缩回脚,江年锦握住了她的小腿。 “现在知道疼了?”他抬眸看着她,但到底有些于心不忍,他放缓了手上的力道。 听溪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冰袋,这个点,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他的手指已经通红了,可是他没松手银。 “我来吧。”她的手伸过去,刚按住冰袋,他就甩开了她,他的手真凉。 “你别动。”他瞪着她。 她不说话了,乖顺的一动不动的。从wylie回来之后,她好像忽然多了什么心事。 “有事?”他换了个手按着冰袋,那凉凉的指尖抬起了她的下巴。 “嗯?”听溪瞬间回神,又毫不犹豫的摇头“没事。” 她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底气的缘故。 他抬起了身子,吻住了她紧抿着的唇,有些用力。 听溪吃痛的张开了嘴,他松开了她。 “说谎。”江年锦淡淡的扔出两个字。 “我……” “算了,想说的时候再说。”他将冰袋收回去,站起来。 听溪看着他的侧影,他从来都不会逼她,什么都由她想说的时候说,什么都由她想做的时候做……他为什么要纵容她。如果他再问她一遍,她也许就可以说出来了,她不想一个人藏着这些秘密,她想告诉江年锦,她难受。 可是……她不能。 听溪踮着一只脚站起来,在江年锦转身之际,双手穿过他的腰间,自他后背一把将他抱住了。 江年锦的身子僵了一下。 她一定是有事,如果她没事,她不会这样的。他想问的,很想问,可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他抬手按住了缠在他腰上的那双手。 “是不是再亲密的人之间,都会有秘密。”她的声音那么轻,可是却如同一记响雷,炸开在他的心底。 “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人。”江年锦忍住了想要转身抱住她的冲动,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表情。 他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冷漠的。他不想再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年锦,不要总是这样提醒我。”她将他搂的更紧“你这样我会害怕。” 江年锦终于转过身将她抱住了,紧紧的按在胸口。 他说,“以后,可以相信我。” ? 听溪的脚受了伤,所以巴黎之行得提早结束。 因为回程有些突然,所以江年锦没能提早将整个头等舱安排下来。 没想到,会遇到同样回程的莫向远和安培培。 莫向远和安培培的位置和听溪江年锦的位置仅一个过道只隔。莫向远登机的时候就看到了听溪的脚一瘸一瘸的。 江年锦在她身边妥帖的照顾着,几乎就差没将她抱起来走了。 苏听溪的脸色也不好,无意之间撞上他的目光,只一瞬她就躲开了。他们真是连普通的陌生人都不如了么。 莫向远在落座之前,当着江年锦和安培培的面,施施然的走到了苏听溪的面前。 “苏小姐的脚受伤了吗?”他问话之前,先点头和江年锦致意,表现的纯粹像是一种礼貌的问候。 听溪点头“扭到了,没什么大碍。” “对于模特儿而言,脚上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伤,都可能会成大碍。”莫向远说罢,看了一眼江年锦,“那苏小姐好好休息,希望早日康复,我先回去坐。” “谢谢。”听溪低着头,即使低着头,她都可以感受到那边安培培如冷箭一样射过来的目光。 江年锦的手适时伸过来握住了听溪,他对莫向远回馈于同样的礼貌“谢谢莫总关心。” 听溪这才抬起头来,莫向远已经坐回到了安培培的身边,安培培挽住了他的胳膊,他对着安培培笑了一下。 别人眼里的恩爱眷侣,他们中间到底生了什么?那些虚伪的表皮下,到底藏着什么? 她又忍不住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些画面,胃里翻腾一阵恶心感。 “我去下洗手间。”听溪转头对江年锦说。 “我陪你去。”他放下手里的杂志,也想站起来。 “你去干什么!”听溪嗔他,将他按倒在椅子上“我自己能走。” 江年锦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空姐正过来,听溪请她帮了这个忙。 其实她只是走路有些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听溪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现安培培正站在外面,看这样子,是在等她。 她没想理安培培,安培培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苏听溪,和我谈谈。” “手拿开。”听溪低头瞟了一眼她腕子上的手。那纤细的手,鹰爪一样。 “离莫向远远一点。”安培培压低了声调,声线却掩不住尖锐。 苏听溪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干脆一把甩开了安培培的手“安培培,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做了亏心事的人不是我。你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你……”安培培瞪着她。 “我什么时候和什么人说什么话会自己看着办,用不着你来教我。” 听溪瘸着脚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背后被人使劲一推,加上飞机突如其来的颠簸,她又跌倒在了地上。 脚踝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痛感又泛上来,甚至比之前更甚。 “哎呀,苏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又跌倒了!”安培培在她身后惊呼一声,跑上前来搀住她。 周围的人看过来。 听溪瞪了安培培一眼,这个人装的还真是像。 她不想同她计较,可是,脚上的疼痛真的让她一点点力道都使不上来。 “你别装了,给我站起来。” 安培培见她坐在地上不动,也微微的慌了神,她只是想给苏听溪一点小小的惩罚,谁知道能正好遇上气流,她蹲下去搀住听溪的手。 “你最好别再碰我。”听溪甩开她。 “你见好就收,我和你怎么算也是公众人物,把事情闹大我们都不好看。”安培培凑过来威胁她。 “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莫向远不爱你。” “你……”安培培的手转而死掐住听溪。 “你干什么呢!” 身后响起冷冷的质问声。 听溪抬眸,看到江年锦已经站在过道里了,他凛着脸,眼里的火光似要焚灭了安培培的架势。 而他的身后,站着莫向远和空姐。 “怎么回事?”莫向远也上前一步问。 “苏听溪她不小心跌倒了,我刚想扶她。”安培培说着,将听溪往上提了提,只是没提起来。 她对听溪使了个眼色,攥着她的力道越的大。听溪没理会她,直接甩手,朝着江年锦伸出手。 江年锦弯下腰来接过她的手,将她扶起来。 安培培还蹲在那里,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模样。 “让开!”江年锦喝了一声,她才猛然惊醒似的去看莫向远。 莫向远至始至终都是冷眼旁观的站在那里。 “我……”安培培张开想说点什么,她想,说点什么,也许他对她的相信,就会多一些,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也起来吧。”莫向远说。 说罢,他回头看了过道里的江年锦和苏听溪。 江年锦已经将她抱起来了,苏听溪则是乖顺的倚在他的身上。 莫向远抿了一下唇,此刻的江年锦,多像当年的他,黑骑士一般,像是随时做好了为这个女人身披战甲的准备。 可是,她的战场,再也不会有他。 ? 从下了飞机一直到他们坐上回家的车,莫向远都没有再搭理过安培培。 他一直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其实安培培知道的,闭目养神是假,不想和她说话才是真。 她憋着胸腔里的那股子委屈直到下车走进别墅的大门,门口的门卫礼貌的和莫向远打招呼,可是他不回应也就算了,反而“腾”的一声将脚边的盆栽踢了个底朝天。 门卫吓了一跳,立马看向她“太太,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安培培挥了挥手,莫向远已经走进大厅了,她快步跟上去。 “莫向远,你到底是生谁的气!”安培培走进大厅的时候,随手合上了门。她大声的质问着,那嘹亮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还有隆隆的回响。 莫向远抚着太阳穴转过来瞪着她“安培培,你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对苏听溪做那些小动作!” “是她自己跌倒的!”安培培理直气壮据理力争着。 “是不是她自己跌倒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莫向远也不再同她辩驳。 这么些年下来,苏听溪他还不了解吗?她一直都是一个哪怕滴水之恩都会涌泉相报的姑娘,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只要别人对她一点点好她就能马上能消气的人……这样的她,若是她自己跌倒的,安培培主动去扶她的好意,她怎么会不受下。 安培培气馁,可是随即,心里就更为光火。 “莫向远,就算是我推她的那又怎么样?你忘了吗?我之前还因为她跌下楼梯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推她怎么了?委屈她了吗?” 莫向远看着安培培近乎失控的情绪,他经常会想,安培培只做模特儿而不进军娱乐圈真是浪费了人才,若不是他清楚的知道她什么性子,怕是,他也会被她蒙蔽了眼睛吧。 “我们的孩子吗?”莫向远挑眉“你确定,那是我的孩子吗?” “莫向远,你什么意思!”安培培尖叫起来,她几乎冲上来揪住他的领子。“那不是你的孩子是谁的孩子!” “谁的孩子你不知道吗?”莫向远凑到她的眼前。 “你别用这样的语气来和我说话,你倒是说清楚!”安培培真的揪住了他。 “baron很生气吧,你这样流掉了他的孩子!”莫向远淡淡的伸手抹掉了安培培放在他领子上的手。 安培培几乎一瞬之间,就跌倒在了地上。 “你……” “想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吗?”莫向远蹲下去。 “你别说了!”她打断他。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安培培,我你想揭穿你,是你自己过分了。”莫向远捏住了安培培的下巴,这一刻说来,竟是有些恨的,恨不能,捏碎了她。 “过分?”安培培任由莫向远捏着她的下巴,她反问一句,然后开始抬手准备去褪下自己身上的裙子…… 安培培身上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莫向远的眼前,他却一直无动于衷的看着她。 安培培大笑起来,笑意清冷又委屈“你看,莫向远,就算我这样站在你的眼前,你都不会想要我。在床上的时候,你哪一次不是敷衍了事?” 莫向远眯了一下眼睛“所以,我满足不了你的,你就去找他?” “是!”安培培承认了,“至少他能让我快乐,他能让我满足,他要我的时候是全心全意的要我,不会喊出其他女人的名字……” “啪!” 莫向远一个巴掌打断了她的话。 “你打我?莫向远你竟然胆敢打我?”安培培从地上抬起来,疯似得捶打着莫向远的胸口。 “滚开疯女人!”莫向远推开了她。 “想让我滚?”安培培冷笑“我告诉你,你摆脱不了我,你也休想摆脱我,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蚱蜢,你这辈子都休想再离开我去爱苏听溪!” 莫向远快步的上了二楼,身后是安培培的不绝于耳的叫嚷。 安培培疯了么?疯了吧! 可是她说的对,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他摆脱不了她。 真的摆脱不了吗?不,不是的…… ? 听溪虽然脚不方便,可是回到加安之后,她根本来不及休息,就又马不停蹄的开工了。今天她要为beauty拍摄新一年度的宣传大片。 去年,担任beauty宣传大使的模特儿是沐葵,今年本是沈庭欢众望所归,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半途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苏听溪的出现让沈庭欢在beauty一姐的地位更加的不稳固。她会挤掉沈庭欢成为beauty新一年度的代言人,那也是所有人料想之中的事情。 在别人的眼里,beauty的老总都是她的了,她随便吹吹枕边风,什么搞不定?可怜沈庭欢那边,本以为胜券在握都已经和广告公司研究出来多个和她气质相符拍摄主题,没想到最后却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广告公司的设计师考虑到听溪的脚不方便,一概否定了之前所有拟定的拍摄主题,重新为她私人定制了适合她的主题。 江年锦本就该是休假状态,他也来到了现场。 一看**oss不避嫌的亲自助阵,大家自然更是不敢怠慢。 听溪从换完装出来,江年锦最先扫到的,就是她被缠成了粽子一样的脚踝。 “谁给你包的?”江年锦皱着眉打量“你不是只是扭伤了脚吗?怎么搞得像是断了骨头一样?” “不止呢,你看我的新装备。”听溪随手揽过放在一边的道具拐杖。 “怎么回事?”江年锦看着摄影师。 “江先生,我们今天的拍摄主题临时换成了‘哪怕受再多伤,也要走的漂亮’!所以苏小姐的装是夸张了些……” 看着工作人员战战兢兢的模样,听溪连忙挥手让人家先去忙。 她忍不住瞪江年锦一眼“你看你,都说了你别来非得跟着过来,瞧大家因为你紧张成什么样了吗?” “你这脚我不看着非得叫你整残了不可。”江年锦说起来也是气呼呼的。本也没有多严重的事情,哪知道飞机上又会跌倒一次,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还替人藏着不肯说。 不说他也知道,安培培在他手下做事情那么长时间,她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安培培除了是一个好模特儿,她的其他一概不能和好字搭上边。 这个女人,若不是文森特家族罩着,凭她?技艺到门了,人品也到不了门的。 “残了你养我呗。”听溪赖到他的手边。 江年锦一副嫌弃的表情“养你做什么?我不如重新去找一更漂亮的姑娘。” “你这么绝情!” 听溪想掐他,可是被他握住了手。 “我就是这样绝情,看你还敢不敢把自己整残了。”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忽然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你干什么?大家都看着呢!”听溪四下张望了一下,果然所有目光都看着这边。 “那是大家都在看你怎么还不过去开工。”江年锦说着,松了一只手将她的拐杖握在了手里一并提起来。 他径直将她抱到摄影篷布的中间才放下,他把拐杖交给她之后,又默默的退到了一旁观望。 ? 听溪身着黑红搭配的收腰长裙,唇妆潋滟,头被摩丝打油了全都梳在一侧。 拍摄这个画面时听溪唯一要做的就是她要边做出行走的姿势边霸气的一回头。届时,她受伤的脚和拐杖要在她的长裙中若隐若现的展现出来……画面很有美感也很有质感。 江年锦站着看了一会儿。 苏听溪表现的很好,带伤上阵反而让她更加的自然。 江年锦的手机被调了震动,这会儿正在他的兜里反复的震着……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是一色。 他看了一下苏听溪,她似乎才刚刚渐入佳境。他握着手机走出摄影棚。 一色在电、话那头大叫“锦少爷,模特儿圈出大事儿啦,你知不知道?” 他总是一惊一乍的,无端惹得江年锦心烦。 “你能不能把话说完?” “好好好,就知道你还不知道。”一色喘了口气“有人给媒体爆料,说是安培培和wylie的baron孙有一腿啊!安培培之前流掉的那个孩子,也不是莫向远的,我类个乖乖,这顶绿帽子比起你之前戴的那一顶,颜色可是鲜艳的多啊!现在整个加安都沸腾起来了,那些记者简直如疯狗一样团团包围了modern!” “消息出来多久了?”江年锦警觉起来。 “不知道具体时间,最早逃不出昨晚,我这得到的可是第一手资料。预计有一大波报道半天后可以席卷整个时尚圈。安培培这次可算要毁咯!” 一色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的确,他也不该有喜怒的,因为这两种情绪,在他的身上应该正好抵销才对。 毕竟,安培培和他也算同事一场,哪怕,她后来不顾革命的友谊抛下了他们…… “哎,锦少爷,你说,会是谁要这样毁掉安培培和莫向远呢?”一色在那头似自言自语一般。 江年锦自然是不会和他聊这些八卦的,他挂断了电、话,又给阿府拨过去。 他也想知道,谁要致安培培和莫向远于死地。 再次走进影棚的时候,苏听溪已经结束了拍摄,显然,安培培的事情已经隔着无线网络传进了这个影棚里,很多人都在小声的低语,脸上的表情都是不可思议。 闪光灯下是恩爱眷侣,一旦离开闪光灯,跟着消退的,还有这些人头顶的那些神圣的光环。没有人会永远以“别人的楷模”来要求自己,更何况,哪怕是楷模,那也是人。 假象是这个圈子最真实的常态。 江年锦看着听溪,她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挪过来的,她也低着头在看手机的屏幕,相较于别人的哗然,她显得很平静。 这次的事情,生的连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她总是这样,仿若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她起波澜一样。 ? 安培培出轨的绯闻一经爆出,各家媒体都不顾报道的真伪大肆转载宣扬。 安培培在公众心中的形象一天之内尽毁。她和莫向远本该美好的像是童话一样的爱情,原来背后竟然藏着这样的肮脏不堪,几乎令全城的人大跌眼镜。 听溪一整天都在beauty拍摄宣传广告,她工作的时候很专注,可是一到休息的时间,就有些微微出神了。 收工的时候,天色已近暗了。 江年锦刚想带着听溪离开,听溪新来的助理叶子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听溪姐,不好了!安培培来beauty找你了!”叶子慌乱的指着门外。看她的样子,显然是来者不善。 听溪怔了一下。 江年锦更是意外,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安培培居然还敢出现,出现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跑到beauty来。想必,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这会儿,beauty的大门口定是被记者团团包围了,他们进是进不来,但是江年锦也不希望modern这次的丑闻最后会和beauty扯上关系。 “怎么回事?”江年锦上前一步,将苏听溪按回了椅子里。 “我不知道,她一进门就说要找听溪姐,看起来还火气腾腾的。” “人呢?” “被李秘书拦在大厅里了,她这会儿正在砸大厅里的东西呢!疯了一样,记者还在拍着呢!”叶子语速飞快。 “我去看看。”江年锦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听溪,交代道“你给我坐在那里别动!” “我也去!”听溪站起来,瘸着腿推开了江年锦伸过来的手,她边往外走边说“年锦,她是来找我的,见不到我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年锦知道苏听溪去意已决,她是绝对不会听他的,索性不再拦着她。总觉得,苏听溪似乎知道些什么。 他跟了上去。 安培培将大厅里的花瓶一并砸的稀巴烂,大厅里的女同事都被她吓得抱头躲在角落里,连保安都无法随随便便靠近她。 隔着一道玻璃门,记者的闪光灯将这个大厅晃的白昼一样。 “安培培!”江年锦一声大喝。“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胆敢再这里撒野!” 江年锦踩着一地碎片,走到安培培的身边一把擒住了她的双臂。 安培培住了手,她看了一,她把目光挪到了江年锦身后的苏听溪身上。 “就是这个贱人!”她奋力的甩开江年锦的手,趁着江年锦后退的空档,朝着听溪冲过来,她一下就掐住了听溪的脖子“就是你这个贱人,你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胆给自己爆料!” 江年锦见状立马冲过来揪住了安培培将她往后一拎。 “你在说什么!”听溪甩了甩头,差点一口气没有换上来。 “还敢给我装蒜。苏听溪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为什么!”安培培又想冲上来。 江年锦对着保安使了个眼色。 两个保安冲过来拦住了安培培。 “我没有,不是我说的。”听溪看着安培培的哀怨到似乎随时可以把她撕裂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什么。 “不是你还能有谁要这样置我于死地!”安培培捶打着两个保安围成的肉墙,保安没有还手,倒是她自己先没有了力气,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倒在了地上。“除了你还会有谁……还会有谁……现在向远都不接我电、话,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安培培的嗓子哑哑的,表情也是一副灰暗,惹得听溪想要伸手去扶她。 江年锦看出她的意图,一把将她给攥住了。 他瞪了她一眼。 “都是你这个贱人,苏听溪你看看,现在外面这些人都想逼死我,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吗!”安培培又激动起来,她转头指着那些记者,拉高了喉咙“既然你们想要逼死我,那我就死给你们看!” 安培培说罢,捡起了地上的一块陶瓷碎片。 “安培培!你别做傻事!”听溪跑上前去,她脚上的疼几乎让她跌倒在安培培的面前。 “你别过来!”安培培喝止她“现在知道怕了吗?我告诉你苏听溪,我就是死也要死在beauty,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凭一个碎片,你威胁谁!”江年锦抱臂站着,他的脸铁青着“趁我还好好说话之前马上滚出beauty!” “江年锦,我做不成beauty的人,就做beauty的鬼!苏听溪是你一手捧出来的,她犯下的罪,你们两个就一起承受吧!”安培培冷冷的说着,她手里的碎片对准着自己的静脉,她的眼神四下闪动着,警觉着别人的靠近“你们都别动!” 她说着,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进电梯。 所有人都被她挡在电梯外面。 电梯门慢慢的合上了…… “她要干什么?”李秘书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看了一眼电梯上上显示的数字,是顶楼……他手心里沁出了细汗。 “她要跳楼!”听溪反应过来,立马指示身后的人“快报警叫救援队!” 她说完,瘸着腿闪进旁边的电梯里,一行人跟着她跑进电梯里,江年锦走在了最后。 听溪有些紧张的握住了江年锦的手,他的手比她的还要凉。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不是很好,鬓里已经布满了汗。 “你怎么了?” “没事!” 江年锦松开了她的手。 所有人到达顶层的时候,看到天台的封条已经被安培培撕了,保洁阿姨被她推倒在地上,她腰间的那串钥匙,被安培培洒了一地。 听溪他们冲上天台的时候,安培培已经站在了天台的最外沿…… “你们都别过来!”她手里还捏着那碎片,冷泠泠的笑着,“江年锦,你还怕我死不了吗?我现在这样下去,明儿beauty也能仰仗我上头条……” 江年锦想说话的时候,被听溪拉住了。她知道的,他若开口,不会是劝慰。这个节骨眼上,安培培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 江年锦的手有些抖,可是听溪无暇顾及他了。 “安培培你别做傻事!” 听溪上前了一小步。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我这辈子做过最傻的事情也不会是这一件,我最傻的,是爱上了莫向远……” ? 听溪听罢,趁着安培培不注意的时候,对着身后的人比了个拨电、话的手势。 江年锦没有回应,倒是李秘书点了点头。 现在,能把安培培从这上面拉下来的,也许只有莫向远了……他必须来。 “既然你这么爱他,你为什么要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听溪企图通过聊天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苏听溪,你凭什么质问我!”安培培瞪着听溪“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她大声的叫着。 听溪点头“我是不懂。如果我爱一个人,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我更不会因为爱他去跳楼!” 听溪也大声的喊回去。 江年锦扶住了门框,身旁的人在问他“江总你没事吧”,他挥了一下手。 没事儿,他没事儿,只是被戳中了心肺,疼的紧。 “你以为我想对不起他吗?”安培培按着自己的胸口“我这儿空,这儿空的快死了,我需要有个人来陪我,他能给我安全感……从来没有人能给我他这样的安全感……” 听溪知道,安培培口中的他,已经从莫向远变成了baron孙。她想叹气,谁说孽缘不是爱呢,只是这样的爱,太扭曲…… “是我不好,我不该贪恋这份温暖的……可是苏听溪,是你,是你摧毁了这一切。”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不是我!”听溪无奈。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只有你看到了!” 江年锦怔了一下。 原来苏听溪,知道。 话题到了这个份子上,安培培又激动了起来。她又往外挪了一小步。 听溪攥紧了拳心,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李秘书站到了听溪的身后,伏在她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听溪点了一下头。 “安培培,你不是爱莫向远吗?就算你要死,你也该要见他最后一面不是吗?”听溪又上前一点。 “他不会想见我的,他连电、话都不接……他这次真的不要我了。”安培培低下了头,说起莫向远,她的眼圈红红的,想必,在这件事生之后,她已经联系了无数次莫向远都没有得到回应…… 也是,出了这样的幺蛾子,哪个男人能大肚的吞下这口气,大肚吞下,才不正常。莫向远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谁说的,他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真的!”安培培的眼里有一束光闪过。 “真的。”听溪说。 安培培陷入了沉默,她似乎在思考着听溪的提议。 听溪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现在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 “你这么有种!怎么磨磨唧唧到现在还没跳下去!” 身后传来了冰冷的声音。 不是莫向远的声音。 ? 你们说你们说,我放着出版的稿子不动,还给你们万更,我是不是很乖很乖~~~~~ 么么哒,周末愉快哟~ 凤箫声动1【万更】 校园港 正文 凤箫声动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凤箫声动5 所有人回头,看到门口里站着一个女人,她逆着光,看不到表情。 是文森特太太。 文森特太太一袭富态绝美的亮黄色刺绣长裙,手里挽着名包,看不出一丝慌乱。这架势到不像是来救人的,反而像是来走秀的。 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的保镖。 “姑妈……”安培培的声音都在抖钹。 文森特太太走了过来,她的目光冷冷的,只落在安培培一个人的身上,她一路走到安培培的面前。 “下来。”文森特太太说。 “我不!”安培培厉声拒绝。“姑妈,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银” “所以呢?让人看了一个笑话还要让人再白捡一个笑话?”文森特太太环顾了一下她身后的这些人。 “我……”安培培语塞。 “安培培,我从小怎么教你的?”文森特太太提高了声调,她的表情凛冽的有些狰狞,“对于那些对不起你的人,不是你死给他们看,是要他们死给你看,你懂不懂!”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文森特太太也没有丝毫的顾忌。因为她知道这儿没有记者,全是江年锦的人,她就是要说给这些人听,杀杀他们的威风,也不掂一掂自己的斤两,竟然胆敢骑到文森特家族的人头上来作威作福的! 听溪愣了一下,她知道,这句话里的锋芒有一半是指向她的,现在,文森特太太一定也认为,散布安培培和baron绯闻的人,是她。 江年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听溪的身后,他抬手圈住了听溪的肩膀。听溪感觉到他自己也不对劲儿,可是他还是站到了她的身边,要给她力量。 “你先下去,去我办公室等着。”江年锦说。他不希望她继续留在这里,听这些有的没的威胁,因为这些话,由他来听这就够了,而接下来可能会生的所有事,也将由他来挡,他不会让苏听溪受到一丝的伤害,也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苏听溪。 “我不走。”听溪握住了他的手,他冰凉的手,她知道他也需要她。 “听话。” “我不走。”听溪坚持。 江年锦没了辙,只得由着她。 安培培没了声响,她只是低着头。 文森特太太见状,又立马改了战术。 “培培,下来,有什么风雨,姑妈替你挡着。”文森特太太朝着安培培伸出了手。“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跳下去,要么跟我走。你以为姑妈不知道你吗?你从小就爱漂亮,胆小……摔下去死的得有多丑多痛你想过没有?你根本就不敢,所以你最好在我还有耐心的时候,马上下来。” “姑妈……”安培培又叫了一声“向远还没有来,我想等他。” “你个傻丫头,你以为你做了这样对不起他的事情之后他还会管你吗?”文森特太太一语戳破。 “可是……” 安培培看向苏听溪,听溪低下头。是的,李秘书在她耳边说的话是暂时联系不上莫先生。 “苏听溪你骗我!”安培培尖叫起来,“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出卖你的,结果你还要相信我吗?不要再搞得自己像是受害者一样了,除了你,我们都是受害者。”听溪说。 是的,除了安培培她自己,听溪和莫向远都是受害者……她凭什么还要理直气壮的。 “你个贱人你去死吧!” 安培培气急败坏的从栏沿上冲了下来,快步朝着苏听溪扑过来。 江年锦将听溪护在了身后。 可是安培培半路就被文森特太太的两个保镖截住了,他们一左一右的按住安培培的胳膊,她被钳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文森特太太走到安培培的面前。 “啪!” 一个巴掌甩在了安培培的脸上。 “姑妈!”安培培大喝一声。 “还要给我丢脸是吗?给我回家!” 文森特太太说罢转了身,经过江年锦和苏听溪身边的时候,她只是停了一下,可是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表面的伪善,终于再也维持不了了。 听溪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躲过记者的,又或者,她们根本没有躲。 文森特太太除了是加安出了名的名媛名模之外,她还是出了名的公关高手,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化腐朽为神奇 苏听溪整晚都是心不在焉的,江年锦没有戳穿她,直到吃饭的时候她木木的将一个辣椒塞进自己的嘴里把自己辣的呛了喉…… 他终于忍不住撂了筷子,“苏听溪你到底怎么回事?” 江年锦虽对她亮了喉,可是手上的水却还是下意识的递了过去。 听溪“咕噜咕噜”的灌下了整杯水,口腔里的辣味冲淡了之后她才说“不小心吃到一个辣椒。” “我不是问你这个。” “那你问什么?” “你是不是在担心莫向远?”江年锦的两条眉毛已经拧到了一起。 他忽然想起上次自己“戴绿帽子”的那一次,苏听溪不是还差点和别人打起来吗?这次莫向远是真被人戴了绿帽子,她又会怎么样…… “你在吃醋?”听溪的手伸过去按住了江年锦的。 “是,我在吃醋。”江年锦大方的承认了。他站起来,走到听溪的面前一把将她搂住“不要想他。不许想他。” “我没有。”听溪否认“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谁把安培培和baron孙的关系公布出去的呢?” 江年锦沉默了一下。 这个圈子的利益交织太过复杂,他都不敢揣测,到底谁是幕后的推手,一切都得等查到了再说。 “你相信我吗?”听溪忽然仰起头来看他“我看到了安培培和baron在一起,可我却没有告诉你,你还会相信我吗?” 江年锦笑了一下“这件事情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对他们两个的事情没有兴趣。” “那你相信我看到了也不会曝光给媒体吗?”听溪又问。 江年锦迟疑了一下,他说“除非你真的是想为莫向远出气。” “诶!”听溪伸手推了他一下。 江年锦顺势给握住了,他放在手边吻了吻。 “我知道你什么样的人,所以才爱你。” 他又怎么会不相信她呢。谁都可能去爆这个料,只有她不会。不是因为她善良,而是因为她根本还不会游刃有余的去利用这个圈子的利剑。就像这个消息如果知道的人是他而不是她的话,那么结果,也许还会更加不同。 苏听溪的道行还太浅。 江年锦的这句话简直就暖进听溪的心窝子里去了。 她站起来吻他,瘸着脚摇摇晃晃的却还是不愿意松开他。 江年锦一把将她抱起来往房间走,边走边笑“苏听溪,你每天这样主动得多好。” 安培培大闹beauty的事情一经报道之后,很多人都开始揣测,安培培和baron孙传出绯闻这件事情,和beauty脱不了关系。 江年锦连着两天没有让听溪出门,听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江年锦总有他自己的打算,她相信他比她更谙这个圈子的规则。 果然,一切都在开始慢慢展露苗头。 安培培和baron孙的事生之后,也宣告着安培培和莫向远人前金童玉女的形象也幻灭了。 不少安培培的粉丝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纷纷要求安培培出来给个说法。 文森特太太的公关团队在沉寂了两天之后,终于主动出击,他们代替安培培主动表了声明。 他们第一个要推上风口浪尖的人,自然是他们认定了的罪魁祸首苏听溪。 安培培方的声明称,安培培和baron孙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安培培敬重baron,并且感激他培育了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如果非要说的比朋友更亲近些,那也只是师徒。最近安培培和baron一起在巴黎出席wylie的周年庆,没想到一同出席此活动的某模特儿经济公司的某当红模特儿会造谣诽谤出如此骇人听闻的绯闻。 声明还称,当时一起出席活动的,还有安培培的未婚夫莫向远先生,莫向远先生可以力证自己未婚妻的清白。安培培最近因为这样的传闻已经气病了,所幸莫向远先生坚定的相信着她也陪伴着她,相信光明马上就会冲破黑暗,造谣者会受到惩罚 艾玛,又是周一了,我要躲到角落哭一哭~~ 凤箫声动5 校园港 正文 凤箫声动6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凤箫声动6 声明中暗指的造谣者,明眼人都知道,就是beauty的苏听溪。 莫向远盯着屏幕上的那整段整段的话,目光忽然变得很深。他抬手,将笔记本电脑“啪”的一声合上了,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朝他看过来。他扬了扬手,说“先散会。” 大家都安静的没有说话,**oss最近头上被扣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心情起伏不定也是情有可原的。 莫向远走进办公室,门“噗”的一声合上,他转身反手将一拳落在门背上。 疼,刺进骨骼的疼。可是疼的时候,心才是清醒的钽。 原来,苏听溪在巴黎的时候,也已经知道了安培培和baron孙的关系。 他的生活这样一团糟乱,她是不是也像别人一样,觉得他是个笑话。 他终于可以承认了么?离开她,他一点都不好抉。 苏听溪,回到他身边,好不好? 门外有人在敲门,一下一下的,敲的很急促。 他却不急,坐回了办公桌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开口放话让人家进来。 是他的秘书。杨蓉。 杨蓉在modern做秘书比他在modern做总裁的时间还长。她是他在modern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人。因为她的眼睛,看到了这些年生的一切。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能坐稳这个位置,也多亏了杨蓉的帮助。 杨蓉进来了,脸上的表情是凝重的。自从安培培和baron的绯闻出来之后,modern的股份一直在往下跌,杨蓉的脸色,也没有好看过。她会急他所急,所以他相信她。 “文森特太太那里传来了消息,说明天要你一起和安培培出席记者招待会。”杨蓉边说,边观察着莫向远的神色,果然,他的神色一怔。 莫向远沉吟了一下,看着杨蓉说,“记者招待会是假,要我和安培培一起露面才是真。” “只有你们一起露面了,流言才能粉碎。modern的形象才能挽回。”杨蓉说,她一直在看着莫向远的眼睛。 莫向远知道,她在劝他,她是希望他能去的。 现在,全modern的人,都是希望他能去的。 可是,他自己呢…… “你先出去吧。”莫向远背过了身。 窗外阳光繁盛,他捏紧了拳头,骨骼上的疼痛还清晰的能够感受到。 眼前忽然多了两条完全截然不同的路。没想到,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了一个决定,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这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让他更清楚的看清眼前的利益纠缠,让他后悔或者勇往直前。 只是,他接下来无论做什么决定,苏听溪都已经受到伤害了,他保护不了她,根本保护不了…… 手机里忽然进来一条简讯,来自安培培。 他的手指伸过去弹了一下屏幕,屏幕上闪过一行字。 “只要你明天和我一起出现在记者招待会上,我就会放过苏听溪。” 莫向远忍不住嗤笑一声,他逃不出这个女人的五指山的,因为这个女人,永远都能轻易抓住他的软肋。 曾经,是modern,现在,是苏听溪 听溪约了莫向远见面,在加安城郊的一个咖啡厅里,位置偏僻。 因为此刻正是风头浪尖上,他们两个又都属于敏感人物。 莫向远推开咖啡厅的门,看到苏听溪已经坐在那里了,她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模样,这让莫向远想起了当初他们约会的时候。她是个守时的人,不像其他女孩子会故意迟到个十几二十分钟故作姿态,相反,因为他忙,他们每次见面的时候总是她先到的时候多。 他迟到了,她也不会生气,从来不会。 那个时候的苏听溪,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是视若珍宝的,可是再珍贵的东西,一旦失去,她又会丢的很彻底。 这就是苏听溪,敢爱敢恨,从不拖泥带水,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等很久了吗?”莫向远在听溪的对面坐下“我一接到你的电、话就立马赶过来了,没想到又是你早到。” 听溪看了一眼腕子上的表,“无所谓,不多这么一回。” 莫向远有些尴尬的扬了扬嘴角,“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听溪旋了一下手里的咖啡杯“这次,其实应该你主动来找我才对。” 莫向远沉吟了一下,他知道了,她要说的是什么。 “你想说安培培和baron的事情?” 听溪点头,又对上莫向远的视线,“莫向远,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对媒体爆料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我。” 莫向远下意识就说“我当然相信那不是你说的。” 听溪笑了一下,“希望你心里也是这样的肯定。” “我认识的苏听溪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目光坚定。 “我早就不是你认识的苏听溪了。”听溪却挪了目光。 莫向远没有说话了,但是他心里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苏听溪会永远是他认识的那个苏听溪,哪怕跌进这个深深的泥潭里,她的善良和美好还是不会改变的。 “我看到新闻了,你明天会和安培培一起去参加记者招待会是吗?”听溪忽然转了话题。 莫向远愣了一下,安培培她们将这个消息弄得人尽皆知,就是在暗中给他压力,逼迫他非出现不可,还有安培培的那一条短信…… “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问明天记者招待会的事情吗?”莫向远没有正面回答。 “对。”听溪承认,“莫向远,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心理上能不能接受的了,但是我还是要对你说的,我憋在心里难受。” “什么事?”莫向远问着,但是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听溪斟酌了一下,将手里的杯子握的更紧,她不知道,被戴绿帽子这件事情,对于男人而言,是多么难以承受的重量。 “虽然,我不是对媒体爆料的那个人,但是,安培培和baron孙,他们……他们真的有在一起,我看到了!”听溪边说边看着莫向远的反应,他的反应,比她想想的要淡定些,于是,她接着说“你明天别去记者招待会帮她澄清,她对不起你,是事实,别再被他们骗了。” 莫向远一直在看着她,她说的有些急,也许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边说边舔着唇,小狗似的,他舍不得挪开目光了。 “你在担心我吗?”他的语调忽然哑哑的,他真想站起来抱住她。 听溪抬眸瞪着他,“腾”的一下站起来“莫向远,你少来这一套,反正我该说的话都已经对你说了,明天还要不要去人前秀恩爱那是你的事情。” 听溪说罢,转身就往咖啡厅外走。 莫向远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融进阳光里,她抬手戴起了墨镜,黑超遮住了她明亮的眼睛,她真的不一样了,是不是她和那个人待久了,身上都带了那个人的气场…… 可是,她还是会担心他,就像是他会担心她一样。 莫向远干涸的心里终于涌进了一丝清凉。 他不怕被戴绿帽子,他只怕保护不了她……她不知道,如果他不去,她自己会面临什么。 所以,为了她,他必须去 听说今年的苏佩尔布盛典马上就要启动了,江年锦参与了大赛前期的招商,他又开始忙的脚不着地了。 听溪昨儿去见了莫向远之后,就没敢跟江年锦联系。其实也不算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儿,可是她的心里就是怕被江年锦知道。 今天听溪在环城北路的新星会场有一场大秀,因为路程比较远,她一早就得赶去化妆,又来不及去找江年锦一起吃早餐了。 听溪的电、话拨过去的时候,是他的秘书接的,说江先生在开会。 听溪抬腕看了看手表,他开会也挺早。 路上打了个盹儿,醒来新星已经快到了,助理叶子还在她边上呼呼大睡,听溪扬了扬嘴角,掏出手机打算再给江年锦打个电、话。 电、话刚刚拨通,忽然司机一个紧急刹车…… 听溪整个人撞在了前座上,手机也从她的手里飞出去了。 叶子被惊醒了四处张望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听溪抬起头来,看到她所坐的这辆车前,忽然“蹭蹭蹭”的涌出好几辆轿车,横七竖八的挡住了听溪他们的去路。 车上跳下好多人。 听溪缓过劲来,刚想推门,“啪!”一个生鸡蛋飞过来,撞碎在她手边的车玻璃上 么么哒 凤箫声动6 校园港 正文 凤箫声动7【700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凤箫声动7【7000】 “听溪姐,我们好像遇到攻击啦!”叶子大叫一声,那声音掩不住的惶恐。 听溪环顾了一下四周,眼前起码有五十来个人,手里都带着“武器”,那“武器”不是别的,就是电视剧里最常出现的鸡蛋,西红柿…… “就是苏听溪!里面的苏听溪给我们滚出来!” “就是这个三、八出言诽谤我们的培培!” “滚出来!潼” “啪啪啪啪……” 司机锁了车门,可是依旧挡不住车窗外的一片叫嚣声。漫天飞过来的生鸡蛋和西红柿显出这帮人的来势汹汹桎。 没一会儿,车窗上就挂满了各种碎裂的污渍。 “怎么办,怎么办!”叶子手足无措的伸手在自己的包里一通乱摸。 听溪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正要和江年锦通话。她低头去寻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已经显示正在通话中的状态。她捡了起来放在耳边。 那头的江年锦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声音急切,想必是听到了这里生的一切。 她说了句“年锦”,江年锦那边才传来了微微松气的声音。 “苏听溪,生什么事情了?”他问,似在跑动。 听溪往窗外看了一眼,“我好像遇到安培培的粉丝了,她们正在攻击我坐的车子……” “车子停在哪儿?” 听溪看了一眼窗外的路标,又像司机询问了一下,报出一个地址。 “先报警,你待在车里别动,我马上过来!”他说完,想挂电、话的时候又补了一句“别怕!” 听溪本没有多怕,却被他这样短短的两个字生生的勾出了恐惧与委屈。 不怕,她不怕,他马上就会来的,她怎么会怕。 “现在的粉丝怎么这么疯狂啊?”叶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这些人,一定就是冲着那个什么声明来的。” 声明?听溪想起前几天安培培的那个什么所谓的声明,才知道原来这个圈子里还存在一种可以如此冠冕堂皇颠倒黑白的东西。 圈中人深谙“声明”可真可假的规则。 而圈外之人,不知道藏在这些文字背后的真相,也就轻易被这些文字蒙蔽了眼睛。 有些人,就此利用这些无知的圈外人或者找人模仿这些无知的圈外人来达到他们令人指的目的,就像此刻。 “这些人,应该不是粉丝。” 听溪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也开始理出了一个头绪。 现在这个点,距离安培培莫向远的记者招待会不过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真正的粉丝,一定会在会场外面守候着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围追堵截她。 就算真的要围追堵截她,那些粉丝一定也会等到结果出来之后。 他们,一定是被雇佣来教训她的。 听溪想起了天台上的文森特太太,她从没有见过她这样狰狞的面孔,照那日所见,她绝非是个善类。 想必,今天的事情,一定也和她脱不了关系。 ? 莫向远上车的时候,秘书杨蓉还跟在他的身后,即使他决定要去和安培培一起参加记者招待会了,杨蓉脸上的神色还是凝重的。 “行了,别搞得我要上法场一样好么?”莫向远逗她,这样的气氛里,其实不适合逗她,可是他自己,也需要调剂调剂情绪。 杨蓉对他笑了一下,他要关车门的时候,她忽然跑上来挡了一下。 “我都甘心上法场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莫向远看着她。 杨蓉也看着他,半晌,她松了手放了车门,说“莫总,别太难为自己。” 车门被合上了,一车厢的沉闷都被关在了他的身侧。 他按着方向盘的手用了用力,又用了用力。 “啪!”他往方向盘上落了一拳,也疼,可是再也不钻心了。没什么疼能比上心里的难受。 莫向远动了车子,按下了收音机,交通节目的电台dj声音洪亮的很,他心里的那些声音渐渐被按了下去。 “现环城北路新星路口生一起粉丝袭人事件,超模安培培的大批粉丝正围堵超模苏听溪的车子,造成环城北路生拥堵,请各位赶时间或者不想看热闹的司机绕到而行……” 这条时时路况资讯忽然钻进莫向远的耳朵里,他一怔,随即一脚踩下了刹车。 身后的车子超上来开窗大骂他一声疯子,他没理。 也不顾车来车往的,他在原地就掉了头。 莫向远抄小道儿赶到环城北路的时候,眼前的状况还是乱糟糟的,苏听溪的车子还是被团团包围着,他不知道有没有人报警,或者是警察正被堵在大道挤不进来。 他立马下了车,往前奔过去,可是刚跑了两步,他就被谁狠狠的攥住了手臂。 莫向远猝不及防还未来得及 tang回头看清楚拉着他的人是谁,他已经被原地拖行了好几米,那人打开了他后车厢的车门,然后按着他的脑袋将他一股脑儿给塞进了后车厢。 莫向远触到柔软的椅垫,才猛然回过神来,他翘起脑袋。 按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年锦。 江年锦的身后涌出好几十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他们已经一股脑的朝着苏听溪被围的方向跑过去救场了,可是江年锦却站在他的眼前没动。 “你tm干什么!”莫向远想要还手,手却被江年锦一并按住。 “莫向远,我才想要问你tm想什么!”江年锦的语气也冲的很,他的手往后一指“你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什么叫我干的好事儿?”莫向远挑眉。 “还装?”江年锦瞪着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将安培培和baron的关系泄露给媒体的。你看看苏听溪被你整成什么样子了?” 是的,他知道了。阿府早上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时候,江年锦半天没回过神,可是,很快,他就懂了。 这些年,modern被文森特家族牵制成了什么样儿,如果他是莫向远,早该反击了。 只是,莫向远这个时机选的一点都不漂亮,或者说,因为多了一个苏听溪这件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我不知道听溪知道这件事,我不知道事情会展成这样!”莫向远也提高了声调。 他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摆脱文森特家族摆脱安培培。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甚至押上了他自己和公司的名声……他知道的,要重生,必须先毁灭。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知道安培培和baron偷、情的时候正巧被苏听溪撞见了,明明是他设计的剧本,可是剧情的走向却全都朝着他难以超控的方向在展,事情牵扯上苏听溪,他自己也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可是生了他能怎么办?他都已经打算重新像命运妥协了,他还能怎么办?他只能这样保护她…… “你放开我!”莫向远用力的一挣。 “放开你干什么?让你现在冲过去保护苏听溪吗?”江年锦抡起了拳头,想了想却没有往下落,他转而攥起莫向远的衣领说“你害她一次还不够是不是?你现在放着安培培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你还嫌这个故事不够乱是不是?你特么是眼瞎还是傻,没看到那么多记者在吗?” 莫向远在江年锦的桎梏下彻底不动了。 江年锦说的有道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人知道他和苏听溪的关系,那么听溪只会在这个泥潭里陷得更深。他这样不是在保护她,他是在害他。 “江总还真是深谋远虑!”莫向远的语气多了一丝颓然,“那不如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你现在马上去记者招待会。”江年锦松开了他,“既然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那就去把绳子割断,趁着你现在还在上风。” 莫向远彻底怔住了,江年锦,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为什么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样的男人,他拿什么和他玩?他怎么赢的了他! 江年锦已经转身了,只是他没有迈步。 “以后,不要见她。哪怕她主动找你,也不要见她。” “凭什么?”莫向远瞪着江年锦,江年锦的背影冷漠。 “凭你保护不了她,凭她是我的。” ? 听溪的视线里忽然多了一大群身材魁梧的男人,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一道黑色的屏障,将攻击听溪的人全都拦在了身后。 “好像有人来了。”叶子探着脑袋,眼里放光。 听溪点了一下头。 “是江先生!”叶子手一扬指着正前方,转过头来兴奋的看着听溪。 听溪也看到他了。他无论站在多少人的中间,都是显眼的,在听溪的眼里,他似乎会光。 他赶来的速度真快。他总是这样,让她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所向披靡的,让她产生了再也摆脱不了的依赖。 听溪看着看着眼睛不自觉的就湿了,她伸手按了按眼角,没让眼泪流出来。她不能让他更担心。 江年锦朝着身后的那群保镖使了个眼色,他们夺过了那群肇事者手里的“武器”,攻击总算是停止了。 他这才快步的朝着眼前那辆已经面目全非的车子跑过去。 苏听溪坐在里面听着这些“啪啪啪”的声音,该是有多煎熬。 罗冉冉曾经对他说过“这些人是魔鬼,他们不会立时三刻的要你命,可是他们会慢慢的慢慢的折磨死你,把你推进孤立无援的境地,让你觉得你是被世界唾弃的,让你自己都觉得你不配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原来,是这样吗?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又像是跌进了过去的迷雾。 车门打开了。 苏听溪从车里钻出来,她清理的 小脸上带着惊惶,带着失措,可是她看着他的目光,却是那样的坚定。 她忽然对他笑了一下,在这样狼狈的光景下,却还是对他笑了一下。 江年锦忽然如醍醐灌顶,萦绕在心头的迷雾瞬间消散在她眸间的光芒下,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苏听溪,她不会轻易被这些打败的。 她不是罗冉冉。 她不是。 江年锦边走边朝她张开了双臂,苏听溪眨了眨眼,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莫向远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一脚踩下了油门,离开现场。 ? “吓坏了是不是?”江年锦揉着听溪的。 听溪摇头,“没有。” “没有?”江年锦的脸上有了笑意,她将他的衣服揪的这样紧,还敢说没有,嘴倔。 “知道你会来的,所以没有。”她的声音软绵绵的从他胸口传上来,他的心都化了。 “回去吧。”他松开了她,顺势牵起了她的手。 听溪点了点头,“我在新星的秀快要开始了。” “你不用去了,我已经让一色安排别人了。”江年锦转了身。“你现在就乖乖的跟在我身边。” 听溪瞧着他亦步亦趋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想笑。可是,在这样的场景里笑出来的话,是不是太对不起这些人的卖力表演了。 “当心!” 听溪正出着神,江年锦一声大喝,侧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啪”的一声。 听溪的头被江年锦按在了怀里。 她吓得缩了缩身子,回过神来之后立马从他怀里挣出来,“你没事吧?” 听溪扶着江年锦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江年锦。他的正面没有问题,可是他的后背上炸开了一个西红柿,这会儿已经红成了一片。 她又让江年锦承受了一次这样的狼狈。 听溪低下了头,各种情绪涌上来,最深刻的,是无力。 江年锦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朝他扔西红柿的人已经被保镖按住了。 “没事了。”他拍了拍听溪的手背,听溪却没有抬头。 “疯子。”她轻轻的咒骂了一句,刚刚藏进眼底的泪水,已经掩不住的涌了出来。“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却要承受这些!” 她紧咬着自己的唇,像个无措的小孩子,让江年锦看的心疼。 他抬手拂去她的眼泪,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的脸颊。 “苏听溪,与赞美同行的总是诋毁。你想接受多大赞美就得接受多大的诋毁。这个圈子甚至这个世界都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江年锦看着她泪光闪闪的眸,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他的话。 他希望她能记住今天,他希望她能懂得,眼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承受,要么改变。 ? 安培培坐在化妆间里,化妆师一直在帮她打粉底,这些天她的脸色奇差无比。姑妈说她没出息,再这样下去,不仅男人留不住,连美貌都留不住。 比起她文森特太太,她自然显得没出息。可是安培培没敢顶嘴,如果她将这句话顶回去,定能再挨上一个巴掌。 她这个姑妈虽平日里宠她,可是这样的时候,她对她也绝对不会手软的。她只有在能为她争光的时候,才能算是她的侄女。 这个世界,没人是真正对她好的。 安培培盯着手里的手机,莫向远一直都没有接电、话。她知道,自己这样声明给他压力逼迫他、短信威胁他是不对的。 可是他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他是唯一一个能替她挽回一点名声的人。她只要他的相信,虽然,她不配得到他的相信。 “安小姐,准备一下,快开始了。”工作人员探进一个脑袋里提醒她。 “莫先生呢?” “莫先生?那不是应该问您吗?” 工作人员笑吟吟的说完,门“噗”的一声合上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她曾经风光无限,现在落到这步田地,没人会同情她,他们只会无情的嘲笑她,只会等着看她的笑话。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 安培培看着镜面中的自己,像是忽然被判了死刑的人一样,厚厚的粉底也遮不住她近乎绝望的表情。 “啪”的一声,她将手里的手机砸向了镜面。镜中的她碎的四分五裂…… 化妆间的门又被推开了。 “催什么催,都滚出去!”安培培一声吼。 门口没传来声响。 她转了头。 莫向远站在那里。 “你来了!”她从椅子上跳起来,跑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能来。”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吗?”莫向 远挣了她的手。 安培培躲开他的目光“我不是故意威胁你的。我只是……” “不用说了,我以后都不会让你再动苏听溪一根汗毛。”莫向远对着镜面扶了扶被江年锦揪歪的领带“走吧。” 安培培点着头,伸手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这次他没躲。 恩爱亮相?她既然需要他就给她好了,最后一次…… 安培培和莫向远一起出现的时候,现场的记者一片哗然。安培培一直在笑,像是一只重新开屏的骄傲孔雀一样。 “莫先生,你对于安小姐和baron先生的绯闻有什么看法吗?” “莫先生,你是全心全意相信你的未婚妻所以今天才出现在这里是吗?” “莫先生,对于别人如此诽谤安小姐,你会采取什么措施吗?” “莫先生,你怎么不说话……” “向远……”安培培看着莫向远铁青的神色,忽然觉得不安“你怎么了?说句话吧!” 有人递过一个话筒。 莫向远清了清喉咙。 “各位,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大家可能会觉得意外,但请大家相信,这都是事实。” 场下的记者怔了怔,谁都再没有出声响,也许是作为新闻工作者的敏锐都跑出来了,他们知道接下来莫向远会说的,是他们想都想不到的。 “向远……你要干什么?”安培培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双手按住了莫向远的胳膊,使劲的摇了摇他“你要干什么!” 莫向远没有理她,只是拿过了话筒。 “对于前段时间媒体曝光的我未婚妻和别人的丑闻,我现在在这里证明,那些不是诽谤污蔑,那些都是真的,我手上有侦探查到的第一手资料,而媒体记者得到的消息,也都是从侦探社中无意流出去的,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哄”场下一片更大声的哗然。 安培培脆生生的一个巴掌甩过去,“啪”的一下,从扩音器里传遍全场。 “莫向远,你疯了!” “不,安培培,是我们两清了。”莫向远冷笑一下,神情竟然轻松下来。 安培培瘫倒在众人的面前,莫向远没有伸手去扶。 他知道,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哪怕她真的无数次背着他和别的男人苟合,他这样将丑闻曝光在大众的视线里,也是过分的。 可是,安培培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情,更加的过分。 安培培对他有好感,莫向远很早就知道,那还是在他遇到苏听溪之前。 遇到苏听溪之前,他甚至不知道什么算喜欢,他只知道安培培总是找着各种理由在他眼前瞎晃悠,他看着心烦。会觉得心烦,那一定就不是喜欢吧。 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并不是一方的一厢情愿。暑假结束他离开加安的时候,安培培对他表了白,他没有接受,她也没说死心。 像安培培这样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的大小姐来说,得不到的才永远是最好的,也许,安培培对他这样执着,是因为她从没有得到过他。 后来,他在北城遇到了苏听溪,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心里就无数火花在往外蹦,不经意间竟然萌生了想要和这个女人过一辈子的信念。那时候他不过才刚上大学,他深知自己看过的花花世界不过九牛一毛,可是因为遇到了苏听溪,世界再大的诱惑对于他而言都变得没有吸引力,他只想要她。 他以为他和苏听溪会这样顺利的恋爱,结婚,生子,变老……可是,变故总会让幸福都变得残酷。 大四那年他被身有残疾的父亲急召回加安,临走的时候他对苏听溪说,他只是去去就回。 可是没想到,这一走,就踏进了水深火热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向她许下的未来成了最荒诞无稽的谎话。 莫氏的modern陷入了严重的财务危机,他的哥哥莫向临不堪重负患了精神疾病无法再继续掌舵这个莫家仅剩的产业,父亲临危授命,让他放弃学业接管modern,还有……迎娶安培培。 他不愿意,和从小就不亲近的父亲大吵了一架却没有吵出一个结果。父亲对他落下了眼泪,那是他第一次看父亲落泪。 和父亲吵完架之后,他去看望了他的哥哥,那个一向对他疼爱有加的哥哥,余生也许就要这样被关在精神病院过活,他看着心疼,心疼的要命,他能为他做什么,思来想去,好像只有如父亲所说的,替他守住事业。 他不懂,难道这就是他的命运吗?从未受过这个富裕家庭的庇护,却需要在它最潦倒的时候挺身而出,承受起这一切的重担? 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安培培替他斩断了所有需要瞻前顾后的理由,她在他根本还没接受这个交易的情况下兀自对媒体公布她即将和莫氏的二公子莫向远订婚的消息,她还放话说,一旦订婚仪式完成,文森特家族将全力出资缓解modern的财务危机。 当 时加安整个贵圈一片哗然,哗然的原因有二,一是modern一直没有对外公布的财务危机被曝光,二是modern竟然要和文森特家族联姻了。 莫向远被逼上了梁山,如果他就此说不,那么modern一定会被讨债之人踏为平地,哥哥连医院都不能住下去,文森特家族被他拒绝的话,一定也不会放过他。 他不过是个学生,突然面对这个世界的现实和丑恶,他只能妥协。 他和安培培订婚了,这个消息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听溪,斟酌了好几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后来,他终于决定,什么都不说,如果她知道这一切,一定难以承受,索性就消失在她的世界里,让她慢慢的忘了他…… 如果安培培没有替他落下最后那决定性的一子,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向这样的结局,但是他知道,如果她没有对媒体公布,这中间他会多无数的可能……是她扼杀了这些可能。 安培培也许永远都无法原谅他了,就像他,也为彼时的曾经永远无法原谅她一样。 这样彼此伤害,彼此绝望,然后彼此放手,也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 看到大家在群里,在留言板上为我拉票,很感动,谢谢大家 最近一段压力特别大,你们就是我的动力~ 爱你们 凤箫声动7【7000】 校园港 正文 凤箫声动8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凤箫声动8 听溪的视线从屏幕上挪了一下,她听到江年锦出来的声音,立马随手关了电视机。 江年锦已经换了衣服,他把脏衣服随手扔进了竹篓。 “好了么?”她站起来,看了他一眼。 江年锦的手伸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按进了沙里。 “你好了么?”他问钽。 “我?”听溪想了想,“我怎么了?” “看到什么了?”他的眼神瞟了一眼电视机,明明满眼通透,却还是非要听溪回答。 听溪其实也没打算瞒他“莫向远。抉” “看男人?以后不准看了。”他抢过了她手里的遥控器,随手扔在茶几上。 “安培培出轨的事情,原来是莫向远自己说的,原来他也早就知道。”听溪语气里掩不住的怅然,天呐,莫向远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曾经那么恨他,可是这些恨意在此刻却是这样的绵薄无力,她恨他,可是也不希望他过的不好。 江年锦瞪着她,瞪着瞪着忽然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噬咬惩罚一样的让她难受。 “不准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说,耍赖一样。 “什么语气?”听溪按着他的下巴,以防他再次突击而来。 “意外,担心,心疼。”他没好气的吐出六个字。 “我哪儿有?” “哪儿都有。” 江年锦说着,一把将她整个人都按在了沙上。他欺上身来吻她,手不安分的解着她的衣扣,这些天每天都要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他连做正事的时间都没有。 听溪被他吻得浑身酥软着,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额上,脸上,耳后,脖子里……就是不落在她的唇上与她相依,她翘着身子怎么都吻不到他,身上似有无数小虫在啃咬着她,身上的空虚只有他能填满。 意识到自己身体起的变化,听溪立马伸手去推他。 “你刚换的衣服,该皱了。” “所以呢?”江年锦闷闷的声音随着他的吻拂过她的耳边。 “你不是要回去开会吗?” “我记得。” “那你还不起来。” “你确定要我起来?”他已经完全熟悉她的身体。 听溪忍不住嘤咛出声,江年锦却还是不肯放过她,直到暗火一波一波的在她体内燃烧。 “要不要?”他毫无征兆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她像是忽然被拔出宝剑的剑鞘,全身都是空落落的。她的脸火烫火烫的,知道这次江年锦生着她的气,是非得逼她自己说想要,可是她要怎么启齿? 听溪的额头更用力的往他胸腔上顶。 “不要。”她也是个倔脾气,明明自己的双手已经将他抱得那样的紧,可是心里却想自己决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决不能吃嗟来之食。 江年锦松开他,从沙上站起来,紧了紧自己的皮带。 “那我先去公司了。”他居高临下斜着她。 她忽然坐起来抱住了他的腰。 “衣服已经皱了。”她的声音闷闷的从他腰间传上来。 “所以呢?”江年锦的眼里已经有笑意浮起来,可是他依旧不动声色。 苏听溪,今天定是她的盘中餐,任由她如何武艺超群,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可他就是要她自己讨饶。 “都要换了,不能白皱。”她的声音更小了。 江年锦笑,伸手将放在他腰间的那双手分开,然后转身蹲倒在她的面前。 “那你给我解开。”他悄悄敛起笑意继续逗她。 苏听溪惯会察言观色,不愿又拂了他的意,根本没想到他是设了陷阱等她跳,等到她将他衬衫的整排扣子都解开的时候,他直接扑身上来…… 这一觉醒来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他从沙上抱到床上的,江年锦不愧是健身房里的至尊vip,体力好的惊人,听溪多少次累晕在他怀里的时候都后悔对他说了那句“衣服已经皱了”。 急着开会什么的都不过是他的幌子,他只是要她讨饶,只是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下床的时候江年锦说“不许再想别的男人。” 听溪用被子捂着脸不理他。直到耳边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她才探出脑袋,探出脑袋的时候又下了一跳,他站在床边根本没有走。 “苏听溪,我这是在吃醋,你就是这个态度?”他皱着眉。 “那我得是什么态度?”听溪也懒洋洋的。 江年锦单膝跪靠在床沿上,凑到她的耳边“昨晚的那个态度。忘了吗?要不要再重温一下。” 听溪一个抱枕砸在他的脸上。 他收住抱枕,连同她一起按进被褥里挠她痒痒,惊出一串银铃一样的笑声—— 听溪一到公司,就听说沈庭欢在楼上大雷霆,差点把一色的桌子都给掀了。 叶子问她“听溪姐,你知道沈庭欢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听溪其实不想过问这些是非,可是她不想过问不代表别人不会到她耳边来提。叶子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和当初的静竹一样。 听溪摇了摇头。 叶子凑过来,“就是因为新星的那场秀。你不是没去成嘛,一色就让沈庭欢去了,她一开始不知道是替代你,去了那里人家问她怎么忽然换人了她才知道自己做了替补。这不,就上一色那儿去耍女王脾气了。” “一色不该选沈庭欢的。”听溪说,她知道沈庭欢,做替补已经是挑战她尊严的事儿了,还偏偏是做了她苏听溪的替补,更是要命的。 “不选她还能选谁啊?听溪姐你自己还不知道是吧,现在在beauty能替代你的,也就沈庭欢、沐葵这些人,沈庭欢脾气冲,沐葵就是什么好惹的鸟吗?况且,她都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了。” 听溪出了一下神,的确,好久没有见到沐葵了,她现在不仅不出现在beauty,甚至在公众的视线里都已经消失了。 转过走廊拐角的时候,看到沈庭欢正迎面走来,她手里拿着ipad,低头看着什么,她身后的助理跟在半米处,想必知道自己的主子心情不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走到近处,听溪才看到她的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她被安培培的粉丝堵住路上的新闻。 沈庭欢也现了她,抬眸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ipad递给助理。 “苏听溪。”她叫住听溪。 虽然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可是听溪还是大方停下来看着她“又有什么指教?” “你现在正是风头大盛的时候,谁敢指教你啊?”沈庭欢上下打量一眼听溪“没去新星,还以为你是缺胳膊少腿了呢。看来安培培的粉丝对你还是手下留情的。” “劳你替我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呢。”听溪学着她的口气,针锋相对。 “也不是白去,谁能和钱过不去是吧。”沈庭欢收敛了神色,在苏听溪的面前,她不会让自己失了风度。因为那样,就是等于同她认输。“我还该谢谢你。” 听溪笑“那么,不客气。” 听溪说完想直接错身过去的时候,沈庭欢又叫住了她。 “苏听溪,你以为你赢了吗?”她这样问。 听溪微微扭了头“什么意思?” “你以为眼前这场仗你赢了吗?”沈庭欢笑吟吟的绕到她面前,又夺过助理手里的ipad朝着苏听溪挥了挥,视频停在江年锦替她挡去袭击的那一个画面,沈庭欢低头看了一眼,眼里露出凶狠的光“你至多赢了一个安培培,至于其他人的厉害,你看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别太得意,好戏才刚刚开始。有本事,你一辈子躲在江年锦的庇护下,如果不能,那么日后,将有你好看。” 听溪不甘示弱,“谁知道呢,也许,江年锦就能护我一辈子。” 沈庭欢耸了耸肩“那我就拭目以待。” 听溪挑眉“现在,我可以过去了吗?” 沈庭欢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听溪往前走出好几步,还能听到身后沈庭欢冷森森的笑意,“苏听溪,我不介意下次再替你去救场,好歹我们也算一个公司的同事。 是的,听溪知道,她现在爬的多高,脚下就有多少人仰着头等待她摔得更惨。 可是,她不会的,那些等着看好戏的眼睛,她会让他们看不到任何想要看的风景。 ? 看到大家讨论莫向远,心里感慨万千呐~~~ 凤箫声动8 校园港 正文 凤箫声动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凤箫声动9 江年锦下班就从盛江大厦赶到beauty来接听溪回家。beauty今日八卦主题自然是沈庭欢,中午休息的时候听溪听到有人在谈论沐葵沈庭欢和她。 这是今日这场闹剧衍生出来的话题,究竟谁是beauty真正的一姐。果然八卦的人永远不怕找不到八卦的话题。 听溪不过听之任之,也不许叶子去与人较真。 江年锦也听说了这件事,是一色和他说的,敢到江年锦面前去搬弄是非的,也就一色一个人。 坐电梯的时候江年锦有意提了一嘴,倒是听溪不以为意的扯开了话题。他是怕她受委屈,而她,还是不愿告状搬弄是非的脾气。 &y大门的时候,才现大门口围了很多的记者,江年锦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会儿却像是知道他们会一同出现似的,翘首站在门口盼着鹿。 “好多人啊。”听溪下意识的江年锦的手边靠一点,江年锦摊手往她面前一递,她握了上去。 公开了情侣关系就是这点好,想要依靠的时候,随时可以毫无顾忌的去牵手。 江年锦的步子迈得比她稍稍大些,走在她的侧前方。这样的角度看来,像是随时准备冲出去保护她的姿势。 她喜欢这样一前一后的姿势,这样看着他的侧影,她总觉得无比安心。 记者看到江年锦和苏听溪一起牵手出来,全都一窝蜂的涌了上来,beauty的保安出来阻拦,却只能拦下一部分。 话筒一簇一簇递到听溪的面前,她已经被拦停在了原地,江年锦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松手托住了她的腰。 “苏小姐,对于安培培出轨的事件,你还有什么看法吗?” “这件事情完全已经不需要我再来回应了。”听溪说。 “那对于modern的莫总做出的声明你又有什么看法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也许并不需要我们的看法。” 江年锦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笑意,苏听溪什么时候开始对外这样的玲珑,看来,她现在应付这些人完全已经绰绰有余了。 “安培培和莫向远曾经是代表一切美好的情侣,现在他们决裂,粉丝们都把目光投向了你和江先生,请问苏小姐你会有压力吗?” 苏听溪忽然笑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江年锦“这个问题得由江先生来回答。” 江年锦措手不及,立马紧皱起眉头收了收下巴。 在场的记者都笑了,江年锦在公众场合鲜少露出这样轻松耍宝的表情。 “那就请江先生回答一下吧?大家都在关注着您和苏小姐的爱情,会有压力吗?” 江年锦摇头,他搂紧了听溪的肩膀答“欢迎全市人民监督。” 现场的笑声大了些。 “江先生对于这次粉丝袭人事件有什么特别的感悟吗?” “废了一件外套,挺可惜。”江年锦语调懒懒的,今日似是有意一路与记者周、旋到底了。 “就心疼衣服吗?”记者不依不饶。 江年锦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你们是苏听溪的托吧,非得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心疼她。” 听溪抬肘撞了一下他,大家看在眼里,都抿着唇笑。 他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是心疼苏听溪,所以如果还敢下次,我的人绝对不会只是上前拦下这么简单。” “江先生你是在隔空宣战吗?请问具体是指谁?”记者们都来劲了,他们问这么多,似乎就是为了探出这些更深的八卦。 江年锦却忽然收了话锋“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beauty方面不会再多做回应,今天到此为止吧,我还得回家做饭。” “江先生,你们家是你做饭啊?” “江先生,你还会做饭吗?” “……” 他搂紧了苏听溪,对着保安队长使了个眼色。 大厅后面涌出更多的保安,将记者拦在了身后,江年锦快步走着,将听溪塞进了车里。 她再厉害,却总不能如他游刃有余的操控全局。 听溪听着车门合上,看他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她笑嘻嘻的凑过去“江先生,等你吃你说好的饭。” 他动车子,扭头过来看她“做不出来的话你就勉为其难吃我吧。” “……” ? 很多人都以为安培培“出轨门”这件事情,随着莫向远出来澄清之后,暂时就告一个段落了。 可是,安培培自杀了,这次是真的自杀了,吞了整瓶的安眠药,在维尔特堡里被现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 说来终归惨淡了些,陪她去医院的人,只有维尔特堡的几个菲佣,她的姑妈文森特太太连面都没有露。 可是没有人同 tang情安培培,公众都觉得她是咎由自取。 就在这个时候,媒体得到了baron回国的消息。 这就像是一个因果循环的故事,坏女人做尽恶事得到应有的报应,本该痛快淋漓大快人心结尾的时候,忽然可能迎来极具转折的全新结局。 八卦的鼻孔嗅到了诱人的味道,所有人都在瞪着看好戏。 但是baron的行踪极为隐秘,大家只知道他来了加安,没有人知道他具体的行踪,所以各路记者全都等在安培培入住的医院门口守株待兔。 baron其实一下飞机,就来到了维尔特堡。 他一直听说维尔特堡大,没想到大,竟然是这般的大。都说小而精,可是这维尔特堡大也大的无比华丽。 可见江年锦要做成一件事情,能投入的本有多大。 他被仆人引进门,进门就看到文森特太太正坐在沙上逗弄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听到他进去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这样急把我叫来,有什么事情?” 文森特太太招了一下手,她身后的ms.tian上前一步,将波斯猫抱起来走出了客厅。 baron走到她的面前。 文森特太太站起来,二话没说就抬手抡了他一巴掌。 baron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啐出一口血。 “我没想到,培培和你,还真有关系。”文森特太太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baron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上,你没有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文森特太太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皱了一下眉“baron,为什么连你也这样的陌生?” baron耸了耸肩,坐进沙里。 “有么?”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不会瞒着我任何事情。”文森特太太在他身边坐下。 “我记得你进这个圈子的时候,我给你上过的第一课,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baron斜着嘴角。 文森特太太没有作声。 baron忽然伸手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用满是血腥的唇去吻她。文森特太太闭上了眼,直到他咬痛了她,她才猛然惊醒推开了他,再次甩手想将巴掌甩过去的时候,被baron一把给擒住了。 “你忘了吗?后来,你还学以致用的给我上了一课。”baron眼神狠厉。 “你就是还在恨我当初离开了你。”文森特太太的眼神闪了一下,一瞬间让人以为那是酸楚,可是她掩住了。“你不是说没关系,只要看着我幸福就好了吗?” “所以,你现在幸福吗?”baron环顾了一下这整个屋子。富丽堂皇,却没有一丝儿人气。住在这样的地方的人,幸福是表面的。 “这不用你管。”文森特太太厉声尖叫起来,那美丽的面庞上,露出了狰狞的恐惧。 “吴敏珍,你想多了,我才懒得管你。”baron拢了拢衣领。 “你恨我可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毁了培培!” “毁了她的人是你,不是我。”baron翘了一下腿,目光施施然的落在文森特太太的身上“是你让她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我只不过是给了她一点她非常需要的温暖与安慰。你把她当做棋子,我可没有。” “我做所有决定都是为她着想,你懂什么。她不过还是个孩子,本来可以有美好的未来,但现在都被你毁了,你这个畜生!”她揪住了他的衣领。 “别说的你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一样!”baron瞪着她,伸手拂落了她的手。“你为了自己的目的心狠手辣,把谁都当棋子当跳板,你活该孤独一辈子。” “你闭嘴!”文森特太太抬手指着门口“滚出去!” baron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拢了拢衣服,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厅。 身后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霹雳乓啷的,baron扬起了嘴角。 这一场,是他们赢了。 凤箫声动9 校园港 正文 凤箫声动10【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凤箫声动10【万更】 素白床单映衬着女子苍白的面庞,她闭着眼睛。窗边有两个女人站在那里,边摆弄着花瓶里的洋甘菊边小声的聊着天。 “你说小姐什么时候能醒啊?”其中一个往床上瞅了瞅。 “唉,丢了这么大的人,还不如不醒算了。” “是啊,没想到小姐竟然是这样的人。” “有什么奇怪,也不看看她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夫人那个人……辊” 门边传来了响动,窗口的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噤了声,门被外面的保镖推开了,进来一个女人,妆容精致一丝不苟的。 “夫人。鹿” 文森特太太挥了一下手,两个菲佣低着头快速的往门口退出去,顺带随手关上了门。 屋里瞬间静悄悄的,只有床头边仪器“嘀嘀嘀”的声音,可是添了那声音,反倒静的更加压抑。 文森特太太在床尾站了好一会儿,安培培紧闭着眼睛。她没做声,只是走到床沿边的椅子前坐下了。 是她在维尔特堡现了昏厥的安培培和那个空空如也的安眠药瓶。 现的时候,她一口气没提上来,自己都险些昏倒…… 她还以为,安培培嚷嚷着说要自杀,只是吓唬她的,没想到她还真敢做。 她竟然真的敢做这样的事情,她竟然真的要狠心留下她一个人。 “睁开眼睛吧,我知道你醒了。”文森特太太抱着双臂,往后倚在椅背上。 病床上的人儿动了动,真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文森特太太微微扬了扬嘴角,她从小就是这样,假睡的时候就会把眼睛闭的紧紧的。 “为什么假睡?”文森特太太俯身过去伸手覆住了安培培的额头,那冰冷的额头。 安培培的眼泪从一下就从眼眶里滚出来了,她侧了侧头,躲开了文森特太太的手。洁白的枕头上很快留下一片斑驳。 “为什么么?因为我现在连睁眼的脸都没有。听到别人有恃无恐的说我,我连反驳的可能都没有,这样的我,为什么还要救我!”安培培的眼泪掉的更加的汹涌。 “培培……” “别叫我!”安培培拂开了她的手“都是你,都是你!我说我会自己说服莫向远的,为什么你要找人去动苏听溪!如果你没有找人去招惹苏听溪,他不会对我这么狠心的,都是你!是你害我的!” 文森特太太皱了一下眉“这个苏听溪和莫向远也有关系?” “你不知道吗?你不是神通广大的吗?苏听溪是莫向远的初恋啊,莫向远直到现在还喜欢这她……”安培培边哭边说,她的情绪很激动。 文森特太太站起来,她轻轻的捧住了安培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培培,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我?”她看着安培培“尤其,你不该去招惹baron,他不会真的爱你。” “谁是真的爱我?”安培培瞪着文森特太太,“他们靠近我和我在一起都是因为你。” “你怎么会这样想?” “难道不是嘛?你和baron在一起过……他在床上喊得都是你的名字!”安培培冷笑一声“你又有多少事情,是在瞒着我的。” “培培!”文森特太太脸上渐渐有了慌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安培培点了点头“你一直都在打着这个幌子利用我。如果你真是为我好,请你放过我。” “你要怎么样?你还想做傻事吗?” 安培培闭上了眼睛。 “我不会做傻事了,你让我出国吧。”—— 文森特太太走出医院的走廊,四周明晃晃的阳光朝她射过来,她忽然觉得站不住了。 她在医院的花园里择了一处石凳坐下,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只是像她这样穿着华丽的没有。 医院不是个好地方,可是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走到哪儿都穿的精美华丽,盯着她的眼睛太多了,她不能让任何的人看了笑话,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不好。 脚边忽然滚过一个小皮球,彩虹色的。 她低头,盯着那抹颜色。 “捡,捡球……”耳边有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传过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一个穿着花裙子的蓝眼小女孩儿站在她的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她俯下身子,指尖触到那个柔软的皮球的时候,心底也跟着软了一下。 安培培小的时候,最喜欢玩的,也是这样的皮球。 那个绕在她膝边玩耍拍球的小女孩儿,不知何时竟然已经长大,竟然已经变得有她自己的秘密,变得也像其他一样企图离开她。 她想念那个对她无话不说又惟命是从的小孩子,她多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孩 tang子…… baron说的对,她是孤独的,并且那种孤独不可对外言说。 这些年为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生活放弃了爱情,事业以及能让她快乐的一切,像个疯子一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守着她的婚姻。 那个空荡荡的房子就像是她空荡荡的心。 安培培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唯一的软肋。所以那些恨她的人,就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这一点,才会选择对安培培下手。 现在,安培培真的开始恨她,真的想要离开她,这个世界上就此再没有可以照顾她让她信任的人了。 想着,这些年的酸楚都涌上来,那双她以为枯涸的眼睛竟然流下眼泪来。 她多恨,她一定会让所有伤害她,伤害安培培的人付出代价的。 “哭哭丑……哭哭丑。不哭。” 眼前的那个小女孩儿竟然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一双糯静的小手拂了一下她的脸。 她怔了一下,这样凑近了看,才觉得这个小女孩儿有些眼熟。 “ailey小姐,我们要回家咯。”不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叫唤。“你再不乖真的要打针针咯。” 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听到声音回了一下眸,立马蹲下去将球捡起来,拔腿就朝那个女人站立的方向跑过去。 她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一摇一摆的,企鹅似的。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泪,心里的郁结被这个孩子稍稍打开些。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闪过了什么,她从石凳上跳了起来。 可是那个小女孩儿已经不见了。 她四下寻了一圈,跑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坐进了出租车。 出租车一下汇进了车流里,她追不到了。 那是,沈庭欢的孩子。 这个孩子,竟然已经回到加安了。 她的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再也迈不开。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刚刚跑动的时候没觉得,现在停下来了,觉得掌心里的皮肤都给震麻了。 她接起来,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说。”她下了指令。 “baron孙住进了北郊的一套别墅里,目前没有任何记者找到过他。” 她微微放了心,刚想挂上电、话,只听电、话那头的人又说“那套别墅的所有人,是江年锦先生。” ? 听溪在床上翻了个身,她伸手摸了摸,睡在她身边的江年锦已经不在了。 他每次都醒的比她早,哪怕他们确定了关系之后,他都鲜少在她身边睡过一个懒觉。被单上还有他的气息,让她想起昨晚无休无止的温存,这个男人,那么晚睡还能这样早起,他就不累么? 她从床上坐起来,随手裹了一件睡袍,寻到床沿边的拖鞋。 听溪刚刚走出房门,就闻到了楼下传来的煎蛋味儿。 她快步走着,厨房里传来了锅铲相碰的声音。走到门口的时候,听溪顿了顿。 江年锦正赤、裸着上身站在那里煎蛋,他的手肘微扬着,手臂上每一寸肌肉的线条都是完美的,麻布长裤松松垮垮的系在他的腰间,一个裤管还被卷至了小腿处。他的背影都无端的显出一种性感来。 听溪悄悄的红了脸。 江年锦将煎蛋翻了个身儿,他没现她已经起来了。 听溪一直静静的瞧着他,直到煎蛋出锅的时候,她才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他精壮的腹部摸着像一块有纹路的钢铁,她抱得更紧些。 “这么早就起来了?”江年锦有些意外的按住了她的手。 听溪的下巴蹭着他的后背,含糊的点头“因为太香了。” 他在她的臂弯里转了个身,低头抵住她的额头,问她“昨晚不累吗?” 她笑“我说不累会影响你的自尊吗?” 他想了想说“不会。” 说罢,江年锦微微下蹲,一把将她提抱了起来,她的双腿钳着他的腰,像是上树的猴子一样紧紧的攀着他。 这一路吻进了浴室。 “先洗澡再吃早餐。”他霸道的将她放进浴缸里,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下。 那宽大的浴缸像是个缩小版的泳池,他坐进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江年锦的意图。 浴缸里的水位在慢慢上升,她起身想逃的时候被他拥回了怀里。温水将他们紧贴的肌理缝合的完美无瑕。他一寸一寸的吻上她的皮肤,比黑夜里更耐心更磨人。 周身的水似乎烫了些,又或者烫的是他们。 “昨晚不累?没关系,我们今天还有一整天,我会让你累的。” 江年锦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撩拨着她的心绪,听溪扣紧了他的手腕,承受着他所有攻占…… ? 这一闹醒来又 是中午。这次听溪睁开眼睛的时候,江年锦还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等着她在自投罗网。 黑亮的,青青冒尖儿的胡茬,听溪盯着他看了许久,他都没有动,于是她心里生了歹念凑过去吻了吻他的下巴。 这刚碰到他的皮肤,他就睁开了眼睛。 “还没要够?” “够了。”她立马缩进他的怀里讨饶。 江年锦被她蹭的痒,他笑着搂过她“今天陪我去挑个礼物。” “送给谁?” “女人。”他说。 “哪个女人?”她翘起身子,趴在他的胸口看着他的眼睛。 江年锦的目光闪了一下,似有意逗她“别的女人。” 她捏住了他的鼻尖“那你还敢告诉我?” “是别的女人,才要告诉你。”他按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 听溪听懂了他话里的深意,更放肆的将整个人欺上他的身子。 “以后都会对我这样好吗?”她的双手捧着他的双颊。 他皱了皱眉“下来。” “你不说我就不下来。” “你不下来,今天一整天都得浪费在床上。”他威胁她。 听溪执拗的表情松了松,刚想气馁的放开他,他就一个翻身将她禁锢在了身下。 “只要你听话,我会对你更好。”他终于松了口。 听溪笑,他又低头吻住了她…… 江年锦说的别的女人,原来是陈尔冬。 陈尔冬要生日了。 给女人准备礼物,其实是江年锦最头痛的事情。往年陈尔冬的生日礼物,都是普云辉一手给他包办的,可是今年,普云辉装死将这个任务甩手交给了他。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闹什么别扭,但是江年锦直觉这一次普云辉是动了真格的和陈尔冬犟。 也是,谁能一直站在原地等谁呢。 普云辉总说他傻,其实他傻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如果普云辉真的能就此放手,江年锦还是为他高兴的。 只是,谁知道这次他的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听溪其实对于给女孩子准备礼物这件事情也不是很擅长。只是印象里陈尔冬的手很漂亮,她想给她买个手表。 听溪在omega的专柜挑表,正角江年锦一晃却不见了。 等到听溪买完表出来,才现他已经转身进了隔壁bvlgari,专柜小姐正兴致勃勃的和他说着什么,他也难得听得格外有耐心。 听溪进门的时候听到专柜小姐说了一句“苏小姐来了。看来你们比杂志上描述的还要恩爱呢。” 江年锦没答话,只是回头看了听溪一眼,说“给你也挑了一个礼物。” “我又不生日。” “跑腿礼物。”江年锦扬了一下下巴,专柜小姐会意,打开了玻璃抽屉将里面的那款脚链取了出来。 江年锦低头看了一眼听溪,她今天穿了长裙,刚刚及脚踝。 “给你戴上?”他问。 听溪环顾了一下四周,刚想说不用,他取了脚链已经蹲倒在了听溪的面前。 一时间,店里所有的目光都朝着这边望过来,有人认出了他们,就开始掏出手机拍照。 听溪想后退,却被江年锦一把握住了脚踝。 “别动。”他说。 “你别……”听溪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堂堂江年锦,这样在公众场合几乎跪倒在她的面前,让她情何以堪。 “我现在不是江年锦,我只是苏听溪的男朋友。”江年锦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仰起头来安抚她。 听溪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不动了,任由他将那个细细的链子锁在她的脚踝上,也锁住她的心。 他站起来的时候顺势牵住了听溪的手。 “这下你跑不掉了。” 听溪愣了一下,只听专柜小姐在笑“拴住今生,系住来世。苏小姐,江先生可是将你的下辈子都预定了。” 听溪有些动容,江年锦却别扭的转了脸。 “走吧。”他说。 听溪握紧了他的手。 走吧,如果真的能和他这样走过今生又走到下辈子,她得是多幸运。 ? 陈尔冬的生日party办在四谷庄园的小瓦房内,这是一间很有味道的瓦房,看着瓦顶总是让人不经意的想起那些唯美的mv里男女主角相拥而坐仰头望星的画面。 其实也算不上party,因为就他们四个人。 陈尔冬说,这些年,每年她的生日都是和江年锦普云辉他们一起过的。他们算不上正宗的小,但是情谊却不比真正的小少。如果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他们其实应该和亲人一样相处的。 她说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的时候,转头往屋外看了一眼,屋外月光皎洁,已经不知不觉入了夜,他们两个男人还没有来。 “你在担心什么?”听溪顺着她的目光,问她,“是担心普云辉带着别人来吗?” 陈尔冬忽然抬眸看着听溪,那模样竟是被说中了心事般的局促。 半晌,她终于是笑了“苏听溪,和你这样通透的人相处,其实很可怕。” “因为藏不了心事吗?”听溪也笑。 “他不会带着别人来的,至多,就是不来。”陈尔冬虽是在笑着,可是语气里已经有了掩不住的惆怅。 “你爱上他了?”听溪轻轻的问,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问,也不知道陈尔冬是不是会回答她。 果然,陈尔冬犹豫了很久。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也许,只是一种占有欲,也许,只是因为他和我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了我心里不舒服……像我们这样认识十几年的朋友,是不是爱,太难界定了。” 陈尔冬话音刚落,就见江年锦的车停在了外面,普云辉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手里捧着一束花。 听溪下意识的去看陈尔冬,她的目光,闪了一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她不能界定的感情,在听溪的眼睛里早已明明白白。只是听溪不能说,毕竟,感情,那是两个人的事情。 普云辉往屋里走,听溪冲他打了个招呼,就往屋外走。 江年锦打开了后备箱,正在拿东西,她凑过去,刚一探头就看到了整箱整箱的啤酒。 “你这是干什么!”听溪扫了一眼,啤酒后面,还有红酒。 江年锦将两瓶红酒塞到听溪的手里“不懂么?酒后才好乱性。” 听溪抬肘撞他“你的主意?” “当然不是我的,我随时可以乱性,不需要喝酒壮胆。” “哎你这人……” “嘘。”江年锦将一根手指按在了她的唇上。“不知道普云辉几个意思,我猜的。” 听溪瞪他一眼,拿了酒转身往屋里走。 普云辉正将手里的那束花递给陈尔冬,台词也就再简单不过的一句“生日快乐”。 陈尔冬说了谢谢,两个人就再没有多话了。 听溪定睛看了看,那束花,不是玫瑰,是桔梗。 江年锦进来了,许是瞧不过去这一屋子的静谧,他抬脚蹿了一下普云辉“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搭把手。” “怎么买了这么多酒?”果然,陈尔冬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江年锦张口就要来,听溪连忙瞪了他一眼,他话都溜到嘴边了,立马又改口“不醉不归。” 普云辉接过江年锦手里的那几箱啤酒,咧嘴笑了一下“我们好几年没有聚在一起喝酒了,今天趁着四个人都在……” 江年锦和陈尔冬同时扫了一眼普云辉,他忽然噤了声。 “外面还有,你都去搬进来。”江年锦把车钥匙扔过去。 普云辉点了一下头,笑言“我这都没喝呢,就觉着自己醉了。苏小姐,哦不,叫苏小姐太见外了,听溪,咱俩这是第一次一起喝酒,万一等下我醉了瞎说什么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听溪怔了一下,江年锦一脚又踹过去了。 “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别喝。” “那不成,不喝管不住的就是心了。” 普云辉撂下这句话,就往屋外走。夜已经有些深了,他的背影在浓重的夜幕里显得有些寂寥。 陈尔冬出去帮忙。 江年锦忽然凑到了听溪的面前,一把揽住了听溪的肩膀。 “要不咱们走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普云辉的手上?”听溪眯着眼看他。 “怎么可能?” “那你跑什么?” “我只是想给他们创造机会。” “制造机会不急于这样一时。” 江年锦软下阵来“那你等下不能听他胡说。” “你真有把柄在他手上!”听溪掐了江年锦一把“自己坦白从宽。” 江年锦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其实这些酒是我们去便利店抢来的。” “……” ? 唱了生日歌吹了蜡烛许了愿,两个男人就搬了桌子椅子去外面就喝上了。 听溪和陈尔冬收拾了一下屋子就加入了他们。 桌子四边,一人一边儿,正好。 陈尔冬起先也没喝,只是坐在一旁帮着拿酒静静的看着,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人物面孔,会让她以为回到了以前。 江年锦,普云辉,她,还有罗冉冉。 那个时候一起念书,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愫显露端倪之前,他们四个的关系表面上好的铁打 似的。 每年生日的时候都要一起过,无论谁的。只是,那个时候,江年锦对于罗冉冉的生日敏感些,而普云辉对她的,敏感些。 照现在想来,原来她们好的铁打的一样的表面下,其实早就潜藏了暗潮汹涌。 普云辉其实比江年锦对罗冉冉的表白来的更早一些,陈尔冬记得清清楚楚,她十八岁的生日那天。 也是这样许完愿吃完蛋糕,大家就开始喝酒,喝了酒的普云辉话特别多,一整桌的人就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陈尔冬看了一眼江年锦,江年锦一直都把目光落在罗冉冉的身上,罗冉冉一喝酒,就会性感的像只猫。 她触到那样的眼神,忽然如醍醐灌顶,江年锦的心意她虽有些明了,但是是那天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江年锦对罗冉冉的爱,已经深到挪不开目光的程度。 她心里起了恼意,无处宣泄的时候对普云辉亮了喉,她说他一个大男人这样喋喋不休的干什么。 普云辉突然笑嘻嘻的凑过来说“陈尔冬,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喋喋不休一辈子。” 她当时不懂,只以为他胡说。 等到醉意酣然的时候,普云辉借着几分醉意将她带离人群,她才隐约觉出些不对劲。 她不知道普云辉将要做的事将要说的话会让他们以后的关系产生如此大的隔阂,她跟着他就走。 那个时候是在北城的小饭馆里,她跟着他走到饭馆后的胡同里,二话不说就将她压在墙上吻她。 现在的花花公子普云辉那个时候也不过只是个连接吻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他将她吻得生疼,唇齿磕打之间两个人都破了皮流了血。可就这样普云辉也不愿松手,最后直接挨了陈尔冬一巴掌才好像忽然醒过来一样。 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初吻,不,她不知道普云辉是不是,总之那是她的。 他让她的初吻都变得噩梦似的。 陈尔冬想到这里,抬眸看了一眼普云辉,他正伸手碰上江年锦递过来的瓶子,另一只手却握着手机,低头看着屏幕。 什么时候开始,连他对她的生日都变得不再走心。 陈尔冬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心酸,但是心酸那又能怎么样呢? 亲手推离的人,如果她自己不靠近,自然只会离得越来越远。 可是,她还能靠近吗? ? 江年锦夺过了听溪手里的酒,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的第几罐,这个女人,喝着喝着势头竟然比她还猛。 寿星陈尔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他们,也是拼了命的架势在喝。 普云辉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模样。 江年锦悄悄的递手过去牵起了苏听溪。 “我们去走走。” 听溪立马会意跟着站起来。 农庄一到晚上就会四处挂起红灯笼,看起来喜气洋洋又温暖至极。 江年锦的手心温热,他的步调放的很缓。 “你们每年过生日都这么热闹吗?”听溪忽然问。 江年锦措手不及的被一个“你们”给定在了原地,不过他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慌乱,只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她心头会有的失落是什么,立马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果然,就听苏听溪说了一句“真好。第一次知道生日可以这样过。” 江年锦的喉头哽了一下,他斟酌着问“你母亲,以前对你好吗?” 苏听溪窝在他怀里使劲点了点头,江年锦的心才慢慢落回了原位。既然遇上了一个好母亲,那么一切悲剧在听溪的面前,也算有了一个比较好的结局。 “她是最好的妈妈。”听溪说。 “你以后拥有的,都会是最好的。江年锦松手,继续拉着她走。 听溪笑,“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江年锦郑重其事的点头“难道我还不是最好的男人?” “你是最好的男人,所以我时常在想,自己究竟何德何能。” “想到了吗?” 听溪摇头,将他攥停在原地,绕到他的跟前看着他“想不到,不如你告诉我。” 是的,她一直想问,江年锦,她何德何能拥有他。 江年锦低下头来捧住听溪的双颊,那双眼睛里有虔诚有不安,让他看着无端的难受和自责。 “因为你是苏听溪。”他说,声音有力“因为你是苏听溪,没有任何为什么。” 听溪皱了一下鼻尖“这个答案有些牵强,不过勉勉强强可以接受。” 她的眸子在那片红光下流光溢彩的美,苏听溪从来不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女人,她的美不止来自她的容颜,更是来自她那颗聪慧的心。 他喜欢这样的她,可是这些话他是说不出口的,真正的爱,也无需说出口。 > 江年锦一直看着她,看的听溪忽然有些局促。 “你又在想什么?”听溪瞪他。 “我在想,我又何德何能?”江年锦扬着嘴角学着她的语气。 “因为你是江年锦。”听溪也依样学样。 “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听溪眨眨眼。 “我可以吻你吗?”他忽然凑过来,伏在她的耳边,声音变得魅惑至极。 听溪不答话,他凑得更近,手也更加不安分些。 “江年锦,你这是询问的态度吗?”听溪揪住了按在她腰上的手。 江年锦点头“我就是问问,无论你怎么答,我都要吻你。” 他说罢,就低头吻了她…… 听溪记得那晚月光很好,灯笼的红后来漫进她的眼睛里,她闭上了眼睛,想将这份温暖和幸福永远藏在心底。 ? 听溪一早醒来,陈尔冬躺在她的身边,她还熟睡着,她睡着的时候,还是皱着眉的,看来昨夜她和普云辉的交谈,并不愉快。 听溪和江年锦回来的时候,陈尔冬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普云辉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他自个儿却坐在一边抽闷烟。 后来听溪扶着陈尔冬进屋休息,她关上房门的时候,看到两个男人并排而坐,第二轮又喝上了。 她知道,男人的郁结,有时候必须得以男人的方式打开。 听溪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走进了洗手间。这个小屋子陈尔冬一直都会过来住。所有备用的洗护用品一应俱全,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刚走出屋子,就看到普云辉坐在门栏上,嘴里叼着一支烟,腾云驾雾的。 听溪扫了一眼那一地的烟头,不知道这是他一个人的杰作,还是江年锦也有份。 江年锦不在,她的目光寻了一圈,都不见他在。 听到开门的声响,普云辉回了一下头。 “冉冉……”这两个字他张口就来,只是一瞬间,他就清醒过来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立即改口“来来……过来坐。” 听溪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只是走到他的身边坐下,问他“江年锦呢?” 普云辉笑“正要和你说呢,江年锦公司有点事儿,一大早就赶过去了,瞧你睡着,没来得及和你说。” 听溪点了点头。这才细细的打量起普云辉,普云辉披着他自己的外套,眼睛看起来有些肿。虽然他在笑着,可是他的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你们一夜没睡吗?”听溪指了指那一桌子的空酒瓶。 “没有。心里难受的时候睡觉不敌喝酒顶用。”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听溪想了想,不知道嘴边的那句话该不该问出来,可是这一出神,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你和尔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听溪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果然,普云辉扭过头来看着她。 他的目光很深,看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的那种看法。 普云辉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看到苏听溪的脸的瞬间,所有记忆都回来了。罗冉冉也这样问过他的。 那个聪慧的女子,在他和陈尔冬表白的第二天就看出了端倪。 他们四个人一直都是无话不说的,直到那天开始,彼此之间都有了秘密……他忽然好怀念那个时候,世界单纯的只有友情。 普云辉盯着这张如此相熟的容颜,心里翻起一层一层的热浪,他忽然伸手按住了听溪的肩膀。 “你到底是谁?” 听溪被他问的傻了眼,想起什么的时候立马挣了他的手。 “你是不是酒还没有醒?” 普云辉苦笑一下“是没醒,你别理我。” 听溪站起来“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醒醒酒。” 她说着进了厨房,普云辉倚在门框上看着侧眸看着苏听溪的背影。 在失去一个人之后又遇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这到底是江年锦的幸运还是不幸呢?看得出来,江年锦这次是动了真心的。 可是,真心藏在伪善的谎言下总也显得虚假。 江年锦昨天说他现在最怕,就是苏听溪会问他,当初为什么喜欢她。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又不懂如何骗她。 越幸福,越不安。是江年锦此刻的现状。 这样一个恬静的姑娘,如果现自己会是别人的替身,她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普云辉不敢想。 房门又被打开了。 陈尔冬睡眼惺忪的从屋里出来。 “年锦呢?”她问。 普云辉苦笑一下,怎么出来第一句话都是找江年锦的。 “他有事先回去了。”他说着,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苏听溪。 陈尔冬顺了顺头 ,看出普云辉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警觉起来。 “什么事儿?” “罗天赐来了。” ? 亲爱的们,早安~~~假期愉快,么哒~ 凤箫声动10【万更】 校园港 正文 凤箫声动1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凤箫声动11 江年锦许久没有见到罗天赐了,他没怎么变,面容白皙俊俏,粉面人儿似的养着一身的娇贵肉。 家里的仆人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早餐,他正吃着,看到江年锦进来,他也没有站起来,只是远远的叫了一声“姐夫”。 姐夫,这些年他改不了这个口似的,也没管后面婚结没结成,见面就喊人姐夫。 仆人过来接过了江年锦手里的外套,他对罗天赐点了一下头,在他边上坐下,问他“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铄” 罗天赐正将一片土司塞到嘴里,急着答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江年锦把他手边的牛奶推过去,他端起来“咕噜咕噜”的喝个精光才算缓过气来。 “怎么忽然就过来了?”江年锦这样问,可是心里也能盘算出来,准没有好事儿瑚。 “没事。”他嘿嘿的笑了一下“就是过来谢谢你上次帮我摆平追债的事儿。” 江年锦抱着臂往椅背上一仰,“替你收拾这么多烂摊子也没见你特地上门来道谢的,又有什么事直说。” “真没事儿。”罗天赐握着空杯子悠悠的晃了晃,身后的仆人上前一步又替他倒了一杯牛奶。 “成,那你吃完就走。”江年锦说着就要从椅子上坐起来。 “哎姐夫!”罗天赐按住了江年锦的胳膊“姐夫你别这样。” “你说不说,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耗。”江年锦甩开他的手,瞧了一眼手上的表。 “你上次给我的钱,我……我又输完了。”罗天赐瞅了江年锦一眼,他一脸铁青,看的罗天赐心里憷“我原以为这次能翻本,我真的以为能翻本才……姐夫,你再借我一点钱吧!就一点点!” “滚出去!”江年锦提高了语调,抬手指着门外。 “姐夫,你不能不管我,我姐姐……” “别提你姐姐!”江年锦喝止住了他。“如果你真的为你姐姐想一想,就老老实实的滚回罗家待着。” “我才不回去,他们就会逼我结婚。”罗天赐撇了撇嘴。 “早该找个人来管管你,瞧把你宠成什么样子了!” “宠我?宠我能不让我和喜欢的人结婚?就知道找什么屁股大的好生儿子,我是个人不是他们的种马!” “你这么有脾气冲我叫是不是?”江年锦伸手过去揪住了他的耳朵。 “姐夫,我哪儿敢啊。只是你这次不帮我我还是得死啊,我回不了本我会被那些人给逼死的。”罗天赐眼睛眨巴眨巴的,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难道你希望我和姐姐一样从高楼上跳下来自杀吗?” “啪!” 江年锦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你给我住嘴。” “你打我!”罗天赐捂着脸。他是罗家唯一的男丁,从小到大万千宠爱集于一身,闯再大的祸也没人舍得教训他,屁股上的肉都娇贵着呢,更别说脸了。 “打的就是你。”江年锦彻底动了气,这些年他忍他让他帮他,现在,他竟敢拿他姐姐的死来和他做文章。“我给你收拾的烂摊子已经够多了,再这样下去就是助纣为虐,你自己好自为之。我会通知北城的人来接你回去。” 江年锦说罢,转身走进了屋。 “姐夫,你别这样,你再帮我一次,我不要回去,姐夫……” 屋外是罗天赐哭天喊地的声音,他没理,一路往里,直到走进地下酒窖。 这个酒窖塞满了他的回忆,只与那个女人有关的回忆,和苏听溪在一起之后,他再也没有进来过,可是见到了罗天赐,他忽然就想起了她,想进来看一看她和他的过去。 这些东西,他是时候该清理了。 这个地方,就像他的心,他早该腾出来,只留给苏听溪一个人 车子开得很慢,趴在她膝盖上的小东西正把玩着她的手指,她难得好耐心的没有推开她,只是有些心急的望着窗外。江年锦住的地方,什么时候来都被打理的好漂亮。听说,苏听溪已经住进这里了。入主江年锦的地盘,的确有够她趾高气扬的。 她低头看了一眼小ailey,就让这个小家伙来调剂调剂他们的感情好了,她倒是要看看,苏听溪的肚量是不是真有那么大。 隔着墨色的车窗,遥遥的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她怔了怔,打开车窗想要看的更仔细,车子已经过去了。 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她什么时候见过。 沈庭欢又往后视镜里瞧了一眼,正巧那个男人也回过头来,就这样一眼,她忽然就记起来了。 当时是在公司,大家正开着会呢,这个男人忽然找上门来。 江年锦二话不说就停下了会议冲出去将他揪着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儿,陈尔冬也皱着眉头跟了出去。 能把江年锦惹的这样急的,她好像就见过一个。 看来,这也是个人物。 沈庭欢别过了头,车子已经停在了主宅的门口。 “到了。”沈庭欢将ailey抱起来。 管家过来开门,看到是她来了,有些惊讶,她没理人家,抱着ailey径直进了屋。 “江年锦呢?”沈庭欢问。 “江先生在酒窖。” “江爹地,我要江爹地。”ailey听到江年锦的名字,忽然挥舞着手臂。 “听到了么?”沈庭欢看了管家一眼“去通报一声。” 管家说了是,往屋里走。 没一会儿,江年锦就出来了。 ailey看到江年锦就扭着身子朝着他扑过去了。 “江爹地!” “ailey?”江年锦将她抱起来,走到沈庭欢的面前“谁让你把ailey接回来的?” “你不是说我不会做一个好妈妈吗?那我就把她带回身边来照顾咯。”沈庭欢朝着ailey拍了拍手,ailey朝着沈庭欢扑过去。 “那你现在又来这里干什么?”江年锦松了手,他心里其实恼着火,今天的不速之客可真多。 “家里的菲佣昨天带着ailey去医院的时候碰着那个女人了,我怕ailey在我身边不安全。能不能让她在你这儿……” “沈庭欢,你老实说,这次又打着什么主意。” “我没有打什么主意,我只是担心ailey。” “你想让苏听溪吃醋。”江年锦淡淡的,他几乎一眼就可以看穿了沈庭欢的心思。“你走吧,ailey留下。” “你……”沈庭欢忽然生了犹疑,为什么他明明已经知道她怎么想了,为什么他还要留下ailey。 “怎么?又舍不得了?”江年锦嘴角往上一翘。 沈庭欢不说话,只是看着江年锦,这个男人,究竟要怎么能看透。 “管家送客。”江年锦亮了嗓,“还有,下次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 苏听溪走进大厅,就看到了趴在沙上那团粉红色的小东西,鬈蓝眼,洋娃娃似的。她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只是没想到,江年锦匆匆赶回来,是因为这个孩子。 她不是还生着病呢嘛,瞧着这样子,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周围没有大人,就她一个人坐在那儿玩。 听溪怔了一下,听到有声响,孩子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看到有陌生人在,她也没有吱声,继续低头玩她自己的。看来是个习惯了**的孩子。也是,被那样复杂的环境包围着,想不**都不行。 “hello!”听溪靠近她。 “hello~”她奶声奶气的,挺懂礼貌。 “你一个人在这儿吗?” “江爹地……在。”小女孩睁着大眼看着听溪,抬手往屋里指了指。 江年锦正从里屋出来,手里攥了一个奶瓶……奶瓶? 苏听溪定睛看了看,确定自己没看错。 管家跟着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听溪已经在了,连忙跑上前去接过了江年锦手里的奶瓶。 “江先生,我来吧。” 江年锦点了一下头,管家拿过奶瓶,又匆匆过来抱起了ailey,听溪知道,她是怕她生气。 大厅里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江年锦走过来,轻轻的拥住了听溪。 “我临时有点事,所以……” 他的身子有些沉,听溪能感受到他的疲倦和愧疚。 她反手搂住了他。 “没关系。” “孩子在这里,也没关系?”江年锦小心翼翼的。 “她不是你的孩子,那就没关系。”听溪揪紧了他的衣角,小声的说。 江年锦忽然将她搂的更紧。 “苏听溪,你什么时候都会相信我的,是不是?” “你不是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吗?”听溪嗔他。 “说是。”他将她抱得更紧。 她能感觉到,今天的江年锦似乎很不安。 “是。”听溪用力的点头。 江年锦这才微微松了手,可是他还是不允许她从他的臂弯里逃出去。 “松手吧,家里有孩子呢。”听溪推了推。 江年锦没依,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 “苏听溪,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凤箫声动11 校园港 正文 凤箫声动1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凤箫声动12 “苏听溪,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江年锦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只是听溪听完心里却忽然像是沉了千金重物一般让她无所适从。 他们已经是最亲密的关系,就算真的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也不算太快是不是。可是他没头没尾,忽然说要个孩子。 只是要个孩子吗? 那么她呢洽? 听溪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也没见江年锦进屋,他吃过晚餐就进了书房。 其实他今天也有些怪怪的,一整天都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上哪里怪。他抱她的时候很用力,松开的时候又很犹豫钤。 他从来不曾这样过,好像怕得到,可是更害怕失去。 听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人每次都是这样,搅乱了她心里一池春水又不负责抚平,他说要生孩子,就让她一个人躺床上生去么! 听溪翘起身子看了一眼表,屋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很轻的,像是怕打扰但是又不得不敲的那种犹豫。 江年锦进屋什么时候敲过门。 “谁?”听溪从床上坐起来了。 “苏小姐。”是管家的声音“看你房间灯还亮着,没睡呢吧?” 听溪下床走过去开了门,管家满脸愧疚的站在门口。 “有什么事儿么?”她往走廊里看了一眼,就管家一人。 “ailey小姐一直在哭不肯睡觉,我哄不好,江先生又一直在书房忙,我不敢去打扰,你看,你能不能去帮着哄哄。” 听溪其实没哄过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对哄孩子在不在行。但是管家开了口,她怎么的也得去试一试。 路过书房的时候看到房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问管家“江先生没出来过吗?” 管家点了点头说是。她也没有再问了。 ailey真的在哭,不是一般孩童那样扯着嗓门无休无止的哭闹,她的哭声很小,挤在被窝里,一下一下的,反到更加让人觉着揪心。 听溪挥手让管家先出去,她在床沿边又站了一会儿,才凑过去将孩子抱起来。 “ailey?你叫ailey是吗?”听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些。 小家伙泪眼婆娑着,却还是点了点头,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太乖巧,更让人心疼。 “我叫苏听溪,和我握握手好吗?”听溪换了个手抱住她,将一只手递到ailey的面前。 ailey的小手轻轻的握住听溪的两根手指,摇了一下又立马放掉,她又抽泣起来。 “ailey,知道握手是什么意思吗?”听溪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ailey摇了摇头,可还是止不住的哭。 “握手就是,我们成了朋友。你愿意成为我的朋友么?”听溪抬手抹了一下她脸上的泪痕。 ailey又很乖巧的点了一下头。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乖巧的点头摇头,可是还是让听溪觉得这样的交流就够了,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来说,这的确已经够了。 “好,那ailey,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哭么?” “想妈咪。”ailey撇了撇嘴,眼见就要哭的更大声,听溪拍了拍她的背,将她抱得更紧些。 “我也想。”听溪说,说完这三个字的时候酸楚忽然冒上来,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想要掉下泪来,她没让ailey看到。 大概是没有想到听溪会这样说,ailey怔了怔,她止住了哭,听溪就轻轻的将她放回床上。她自己也跟着躺上去了,抬肘撑着脑袋,看着ailey,她明亮的小眼神一直放在听溪的脸上,她没有开口,但是听溪猜到,她想说的话,一定是“你妈妈呢?” “我妈妈走了。”听溪斟酌了一下,才用了一个走字,死亡太残酷,她还不懂如何对着一双这样澄明的眼睛说出那样残酷的字眼,“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看我。” ailey没作声,也许,她连永远这两个字都不懂。 “ailey,你知道吗,不是每个人想妈妈的时候妈妈就会在他身边。但是只要你乖乖的,你明天就可以见到妈咪了是不是?” 听溪对上ailey的眼睛。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里的泪花闪着闪着却终究没有再流出来。 这么小的孩子,本不该明白什么是孤独的。 可是,沈庭欢让她明白了。 这是她的不幸,但是听溪希望,这样的不幸,有朝一日能够变成她的幸运。 ailey很快在她的怀里睡去,听溪看着她干净的睡颜,忍不住俯身去吻了吻她的脸。 如果她有这样乖巧的孩子,她一定不舍得将她扔给别人。一定。 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是幸运的。比起ailey,虽然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可是至少母亲在世的时候,她没有承受过这样被抛弃的孤独。 她好想母亲。 ? 江年锦从书房出来之后,寻了两圈没有找到人,心里忽然就急躁起来。 她刚刚明明还在眼前,可是转瞬之间,她去哪儿了。 他披了外套奔下楼的时候,管家问他去哪儿他也没有回答,只一心往外走,尽管自己要去哪儿他也不知道,只想着要找她找她。 管家觉出什么的时候喊停了他,她告诉他苏小姐在ailey小姐的房间里,哄ailey小姐睡觉呢。他这才静下了心。 可是,静下心来之后反倒更加的不安。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两天要失去她的感觉这样的强烈。 江年锦上楼推开门,房间里的灯亮着,床上一大一小的人儿却已经睡着了。 苏听溪闭着眼睛,即使睡着了姿态还是显得有些压抑,大概是怕压着ailey,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才俯身将苏听溪抱起来。 听溪睡得浅,他一动她就睁开了眼。 她想张口说话的时候,江年锦凑过去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只是吞没了她的话音,他松开她后朝着ailey扬了扬下巴。 苏听溪会意的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出门的时候他抱着她,她伸手轻轻的合上了门,然后他继续抱着他一路穿廊而过回到房间。 江年锦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听溪的睡意已经全没了。 她在床上舒展了一下身子,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看到江年锦若有所思的站在床沿边没动。 “你今天怎么了?”听溪将自己的双手枕在后脑勺上,垫高了自己的视线看着他。 “没怎么。”江年锦摇头。 “那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听溪的视线往下挪了挪,打量了一下自己,规规矩矩的睡衣,穿着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今天的话是不是吓坏你了?”江年锦忽然俯下身子来几乎倾上她的身子,可是他的双肘落在了她的脑袋边,他维持了一个类似俯卧撑的姿势,看着她。 “哪句话?”听溪侧了一下头,躲开他的目光,装傻。 “给我生个孩子。”江年锦再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嗓音沉了不少。他的手指按住了听溪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过来朝着自己。 “我该吓着吗?”他非要她看着他,她索性瞪着他。好像睁大了眼睛,她反而可以掩住自己的心虚。 是的,她该问问他,她该吓着吗? 是被他的轻率吓着,还是被他的漫不经心吓着。 江年锦看着她忽而正经的神色,一下子答不上话来,他会这么问她,其实也是在自问。 她没有被他吓着么? 可是他被自己吓着了。 自从罗冉冉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之后,他心里再没有萌生过这样的念头,要娶一个人,和她儿孙满堂,和她白头终老……可是,他今天,竟然那么自然的对苏听溪说出了那句话,不经大脑,完全就像是下意识为之。 他居然问她,要不要为他生孩子。他疯了,一定是疯了。曾经以为不会再轻易交付的心,又这样轻易的交出去了。 后来苏听溪没有回答,她不答,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苏听溪,这句话我总有一天会问你,但不是现在,我们不能跳乱了步骤是不是?”他的目光诚恳,不知道为何,听他这么说,听溪松了一口气。 “听江先生的意思,是要先跟我求婚。”听溪笑,勾着他脖子的手用了用力。 “等我。”他呢喃着,吻下来…… 听溪回应着他的吻,企图用自己的回应消磨她自己的不安,也消磨他的。 她会等他,当然会等。 等他真正属于她的那一天。 ? 没错~~快虐了,但是你们懂得~~我下不去狠手~~因为我是好孩纸~~ 凤箫声动12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1 听溪最近与沈庭欢遇见的有些频繁了,前两天刚刚在公司遇见了,今天在秀场下又一次遇见。 还是在新星会场,只是这次听溪和沈庭欢都是应邀来看秀的,不是走秀。 新星会场的工作人员似乎还对听溪前两天在九环路遇袭的事情心有余悸,开场前不停的询问着当时的状况,听溪只当是他们的关心,也没有在意。 可是话题谈着谈着,竟忽然转移到了沈庭欢临时替补这件事情上。 新星的工作人员显然对沈庭欢趾高气扬的态度很是不满钿。 “苏小姐,现在像您这样又红又谦逊的人实在少见。” “是啊,你都不知道那天沈小姐,临时替补过来我们本就已经措手不及,哪儿知道她还有这么多要求的。化妆间得是**的,化妆师得是御用的,就连喝的矿泉水牌子都得是指定的,这哪儿是模特儿,这分明就是女王嘛!” 听溪听着他们说话,并不应和,这其实与她无关,可是现实总是这样,人对于八卦的接受,有时候也会很被动匝。 叶子其实很想参与其中,可是被听溪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她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听溪知道的,叶子对于沈庭欢高傲的态度也早就忍无可忍了,在后台遇见的时候,她没有少为难叶子,沈庭欢的助理更是狗仗人势,对于叶子她们这帮新人很是打压。 这大概就是新人必须承受的命运,又或者,叶子如此惹人注目,只是因为她是她苏听溪的助理。 听溪实在瞧不过去的时候会管一管,可是她管的了一时也终究管不了一世。好在叶子心态不错,她有时候也会和叶子开玩笑“只怪你跟了一个人人都想欺负的没用主子。” 叶子会立马反驳她“听溪姐,你怎么会是没用主子呢,你的身后可是有江先生撑腰的。江先生是什么人啊,谁能欺负他的人啊!” 是啊,听溪知道,很多人给她面子,不过是因为想给江年锦面子。 她这一路走来虽承受了很多,但是相比起其他模特儿,她已经属于顺风顺水这一类的人了,那些坎坷因为有了一个江年锦而变得不算坎坷,也因为有了一个江年锦,很多可怕的规则,她都不用再去承受。 她现在,都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没有江年锦,会是怎么样。 化妆室里聊得正欢的时候,化妆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沈庭欢的助理站在门口,看着一屋子的人冷笑一声。 “站在走廊里就听到你们叽叽呱呱的再说我们沈姐,你们胆子倒是不小,怎么不再讲大声一些?” “说你怎么了?人品好也不怕被人说!”叶子忍不住还了嘴。 “哟,还和我谈人品,那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人气。”沈庭欢的助理笑了一下,侧身的时候看到沈庭欢正站在她的身后。 也是,沈庭欢在那儿,她的助理才敢这样理直气壮的。 听溪正等着沈庭欢进来摆个谱什么的,可是她难得计较,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一眼。 “苏听溪,现在别得意,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沈庭欢说完就带着她的人走了,她不是这么容易息事宁人的人,除非,她胜券在握。 可是,她凭什么胜券在握? 从新星散场的时候,听溪走的是vip通道,新星的vip通道一般不允许外人进入,是看秀嘉宾和走秀模特儿的专用通道。 所以当那个男人忽然蹿到听溪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 眼前的这个男人个头很高,眉清目秀长得挺白净,如果单从面相上来判断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听溪侧身让了一步,那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却迟迟没有挪开。她感受到他的无礼,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姐!”那个男人忽然伸手握住了听溪的手。 听溪愣了一下,不知是为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那声突如其来的姐。 “先生,你认错人了。”听溪推开了他的手。 他却不依不饶的又握过来,“姐,我是天赐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听溪看着这人的眼睛,诚挚到含着泪花,一点看不出是假的。 “不好意思,你真的认错人了。”听溪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会认错,你看,你和我姐长得一模一样。”那人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往听溪的面前一递。 听溪没接也还没来得及低头去看,叶子已经笑出了声“先生,你别逗了好吗?你拿着我们听溪姐的照片说是你姐然后来认亲吗?” “这真的是我姐的照片,你看!”那男人胡乱的往听溪手里一塞。 听溪捻住了照片的边角,照片上的人的确是她。 不,又不是她。 她的衣柜里不会有这样性感的裙子,照片里的背景也是她陌生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的像? “这是……”听溪盯着照片上的人,身上无端的起了鸡皮。 这样的状况让听溪有些无法招架,她回眸看了一眼叶子。 “怎么,听溪姐,这个人不是你吗?”叶子还有些疑惑。 听溪摇了摇头。 “难道是ps的?”叶子接过照片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可是,这要真是ps的,她也看不出来啊。 “先生,你别开玩笑了。”听溪拉住了叶子的手腕“叶子,我们走吧。” “哎!”叶子点了头跟上来。 “姐,你怎么不认得我了呢?”身后的男人跟上来,竟像是甩不掉的梦魇一样的难缠。 听溪越来越觉得不安,身边经过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也许在别人的眼里,这就是一场认亲被拒的闹剧。 可是,哪怕这个男人真的有姐姐,她也真的没有弟弟。 听溪却加快了步伐,她想走快点再快一点,只有快些走完这条暗长的通道,才能看到阳光。 江年锦说了今天会来接她的,他一定就在门外等她了,只要走到他的身边,那就没事了。 听溪几乎已经小跑起来了,身后有踢踏的脚步声,她不知道是叶子的还是那个男人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怕,可是心里就像是被谁凿了一个窟窿,汹涌的恐惧正在往外涌…… 江年锦的车果然已经在外面了,听溪看到他的时候他正从车门里钻出来,他的手机按在耳边,关车门的时候正四处张望着。 他的表情,远远看起来也不怎么痛快。 “年锦。”听溪唤了一声。 几乎同时,江年锦的目光朝她这边挪过来。 江年锦朝她大步的走过来,边走边甩下了手里的手机。 听溪想要伸手抓住他的时候,江年锦看也不看她一眼就从她的身边过去了。 擦身而过的瞬间,就听到身后有人闷哼倒地的声音。 听溪回过身去,看到刚才拉着她喊她姐的那个男人,已经被江年锦一拳撂倒在地上了。 “罗天赐,谁给你的胆子!”江年锦脸上冒着火光,他揪着那个男人的衣领,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力量将他提起来。 “姐夫,真的,我真的看到我姐了,你看……”那个男人抬手指着苏听溪“你看,我姐……” “马上给我滚!”江年锦打断他的话。 “姐夫,你怎么这样,我姐她没有死!” “这个人她不是你姐。”江年锦终于回头看了一眼苏听溪。“她不是你姐。不是!” 被江年锦这样一扫,听溪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好像在那一刹那都死了。 他的眼神,竟是这样的绝望。 “怎么回事?”听溪走到这两个人男人的面前。“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年锦收回了目光,他揪着那个男人衣领的手却没有收回来,像是,怕一松手那个人就会朝她扑过去一样。 “苏听溪,你去车里坐着。”江年锦沉着嗓子说。 “为什么?” “我让你去车里坐着!”他提高了语调。 听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乖乖的转身往回走。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听他的话去车里坐着,只是,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感觉,如果她这次不听他的话,就再没有听他话的机会。 “姐!”那个被江年锦桎梏的男人还企图留住听溪。 江年锦又往他的脸上落了一拳。 听溪颤了颤,飞奔着坐进江年锦的车里,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假期结束咯~~大家好好学习,好好上班~~么么哒 今宵别梦1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2 江年锦很快就坐进车里,听溪不知道他把罗天赐怎么了,她都不敢往窗外去看,只是怕看见让她陌生的江年锦。 此时此刻陌生的哪里止他,还有的,是她自己的心境。为什么她会这样的害怕。 江年锦一声不吭的动了车子,她也没问他去哪儿。 窗外的景像是利箭一样飞速的往后退着。他的急切和不安全都体现在了他的车速上。 听溪紧紧的捏着自己胸前的安全带,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江年锦侧脸的线条像是凝了冰铋。 “江年锦,你难道不是应该先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听溪终于忍不住出声。 他专注的看着前方,“先回家。”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既然先回家就一定会有答案,那么她就坐着没再做声了南。 车子一路开到别墅的大门口,听溪率先下了车,江年锦坐在驾驶座上却久久没有了动静。他看着她关门绕过车头,看着她走到门口回过身来等他,看着她满目的疑惑只等他一个解答,他却忽然气馁了,这一路上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在看到她眼神的瞬间就土崩瓦解了。 他会不会就这样失去她? 苏听溪走过来敲了敲窗户。 江年锦回神,沉了一口气。失去她也好过一直瞒着她。 他从车上下来,牵住了听溪的手,相较与刚才一路怕自己后悔所以雷厉风行,此刻他只想走慢一点再慢一点。 听溪沉默的跟在他的身边,隐约嗅到了谎言与欺骗的味道,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江年锦,做一个决定好像是要他的命一样。 她真想转身就跑,可是除了他的身边,她还能跑去哪里。 这一刻才忽然知晓,原来他不知不觉竟已经这样的重要。 江年锦一路带着听溪走进他的酒窖,那是听溪从来没有进去过的地方。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房子里,还存在着这样一个地方。 入口处亮了一盏晕黄的灯,除了这个光点,前方的视线很暗,虽然鼻尖有馥郁的酒香,可是她莫名的不喜欢这个地方。 “为什么要进去?” “你不是想要知道答案吗?答案就在里面。”江年锦握紧了她的手。 他不想松开她,哪怕此刻握在他手心里的手,很可能下一刻就会挥向他的脸,可是他还是不想放。 江年锦走在了前面。 听溪犹豫的跟着。 “啪”他抬手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一室流离的灯火扑面而来,她抬手遮了一下眼,有什么画面飞进她的视线,她又连忙放下了手。 左右两边是高高的酒架,酒架上各色洋酒琳琅满目,这没什么问题。可是此刻正对着她的那面墙,她看到了什么? 苏听溪挣开了江年锦的手,狠狠的一甩。 她往那面墙前走了好几步,直到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可是这样看清了,她反而觉得模糊。 这个女人是谁,那五官那轮廓分明就是她自己,可是那眉眼,骄傲凌厉的找不出一丝她的痕迹。 听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遇到这样一个人,她像她又不是她,她不是她却又和她深爱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听溪的手抬起来指着照片里的那个人,她努力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手指还是抖得厉害。“她是谁?” 江年锦深吸了一口气,此刻于他而言已是兵临城下,他再无可退之路。 “这是我的未婚妻,罗冉冉。” 听溪定了定神,自己的脑容量已经完全不足以消化江年锦的这句话。 他有个未婚妻,叫罗冉冉,还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江年锦,你什么意思!”听溪瞪大了眼睛,这一声惊呼从唇边轻溢而出的时候她忽然如醍醐灌顶,思绪一片清明,她从没有这样恨自己的清明。“你有未婚妻还来招惹我!” 江年锦按住了听溪颤抖的肩膀“她已经死了。” 听溪的瞳孔收了收,她的视线往墙上一挪,那明亮的瞳仁忽然变暗“死了……” 江年锦感觉到她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好像涌动在她血管里的热血忽然凝固了一般。他伸手将她揽过来抱在怀里。 “苏听溪,你别这样。” 听溪连挣都没有挣,她的下巴顶在江年锦的肩膀上,脸色森冷,目光空洞。 “所以……江年锦,我是替身?” 他就知道,只要让苏听溪知道罗冉冉的存在,她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一定就是这两个字。 可是事实呢,事实不是的,哪怕曾经是,现在也已经不是。 “不是。”哪怕心虚他也回答的铿锵有力。 前一秒还乖顺异常的苏听溪,听到他这两个字的瞬间却狠狠的将他推开了。 江年锦猝不及防的退撞在酒架上,整排的酒瓶轰然倒地,玻璃渣滓迸裂在他的脚边如同汹涌的潮水,那酒香忽而浓烈的噬人心魄。 听溪光闻着,都快要醉了。她多希望,她此刻就是醉着,醒来如梦一场,什么都没有生过,多好。 如此大的动静惹来警铃轰鸣,却丝毫没有影响这冷面对峙的两个人。 “直到现在,你还想要骗我吗?” “我……”江年锦想要解释,可是此刻面对她的质疑,他第一次有了千言万语哽在嘴边却说不出一个字的痛苦。语言多无力,他能说出的“不是”无论与她还是与他自己,都已经是极限。 “你别说话了!”听溪摇头喝止他“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这个骗子!” “好,我不说,你别动。”江年锦安抚着把手伸过去,他只要抱住她,哪怕被她拳打脚踢一整夜都没有关系。 他会抱到她安静为止,到她愿意安静的听他说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为止。 只要,他还有这个机会。 可是,他还有这个机会吗? 不,没有了吧。 听溪一直在后退,等到江年锦的手快要再次触到她的时候,她甩开了他,转身飞奔出酒窖……她一路跑一路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该去哪儿。 这偌大的加安,江年锦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如今对他的信赖都轰然崩塌,她还有谁可以相信的呢? 听溪回到房间里就开始收拾东西,她的东西也不多,来的时候就仓促,没想到走的时候还仓促。 她将行李箱的拉链拉起来,“嘶啦”一声,才恍然惊觉自己为何这样安静,安静的就连一句哽咽都没有。 是不是在她最深的潜意识,从来就没有坚定的相信过,江年锦这样的男人会真的喜欢她…… 特别?她还相信了那所谓的特别。 原来特别,只是因为她长得和别人一模一样。 听溪披了外套,拖着行李箱走到大厅里的时候,江年锦已经坐在那儿等她了。 他知道她会走,他今天也没打算留,他留不住她的。 只是,江年锦没有想到,苏听溪竟然会这样的平静,她不哭不闹才反而让他觉得不安。 “让阿府送你。”江年锦说,他没有站起来,他怕自己一站起来,她只会跑的更快些。 听溪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往外走。 阿府已经等在了门口,他跨过来拦着她,喊她“苏小姐。” “苏小姐?”听溪挑眉看着阿府。“阿府你看看清楚我是不是苏小姐!” 阿府皱了一下眉,没作声。 “我问你话呢!阿府,你回答我!” “苏小姐,你当然是苏小姐。”阿府的声音沉沉的。 江年锦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目光却没有挪过来,他看不了,苏听溪这样哀伤又咄咄逼人的模样。 “那罗小姐呢?” 阿府忽然惊恐的抬起了头。 听溪冷嗤了一下。 “果然,连你也是知道的!” “阿府,送苏小姐回去。”江年锦开口。 听溪鼻头一酸,刚刚忍住的眼泪这一刻全都滚了出来,辣的,越流越多。 “江先生你真是有心了,串通身边这么多人来骗我。” “阿府,你愣着干什么!”江年锦始终目视着前方没有看她,声调却不由的提起来了。苏听溪该走了,她若再不走,他就再也不会让她走了。 可是,他明白,他的挽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我会走的。我会自己走的,不用你赶我。” 我不会大虐的,真的不会的,你们要相信我~~~别跑~~ 今宵别梦2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3[700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3[7000] 江年锦靠在沙上,听着她的脚步声和行李箱的滚轴声越来越远。 很久以前他听罗冉冉说过,女人生气的时候,男人是不能哄不能留的。他不知道这样的理论对或不对,她只知道,这时候的苏听溪一定什么都听不进去。 没一会儿,阿府折回来了,阿府脸上的表情很无奈。 连阿府,都开始无奈了么…… “江先生,苏小姐执意不让送。她非得拖着行李箱自己走。别门才能打到车,那得走上好长一段路……铋” 阿府说的急了,还不忘回过头去往门外看一眼,他是真的在担心苏听溪。 江年锦叹了一口气,从沙上站起来,阿府跟着跑出去,替他动了车子。 屋外竟然已经这样的黑了,他当时为了夏日能够凉爽些,在这个大庭院里植满了树,现在林木正繁盛的时候,她一个女人走在这样森森的林间难道都不会怕吗南? 苏听溪的脚步很快,竟然已经走出了这么老远。阿府开车也好一会儿才追上她。 她的背影隔着墨色的车窗,看起来落寞无助。 江年锦从车上跨下来,拦到苏听溪的面前。 “我说让阿府送你!”他的瞳孔里也冒着火星子。 苏听溪继续不理他,绕过他走自己的路。 “苏听溪!” 江年锦高喝一声,没把她喝止住。 “苏听溪!”江年锦跟上去攥住了她的手臂“现在坐我的车都会让你难受了吗?” “是!”她答,答得毫不犹豫。 这简短的一个字彻底戳中了江年锦的沸点,他二话不说拦腰将她扛起来。 “江年锦!你疯啦!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大喊着,喊着喊着就哭出了声,她的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江年锦的背上,江年锦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扛着她往车边走。 阿府将她的行李箱提了起来,放进了后备箱。 “你放开我!”苏听溪还在挣扎着。 江年锦打开车门,抬手护着她的脑袋将她塞了进去。 “你再闹,就由我送你。”江年锦瞪着她。 听到他这样说,苏听溪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顺了他的意,只是依旧别开了脑袋不看他。 这样突如其来的安静,比打在他身上的拳头,更加的疼。 江年锦退了出来,免得遭她继续烦厌。 阿府站在他的身后等着他的指示。 “上车,送她回去。”江年锦往边上退了一步。 “那你呢?”阿府低头,看了一眼江年锦的脚,他的脚上,还踩着棉拖,刚刚出来太急,都没来得及换。 “让你上车,是不是连你都不听我的话!”江年锦扶了一下太阳穴。 阿府连忙点了点头坐上车。车里的苏听溪在抽泣,那一下一下压抑的声音比江年锦的吼声更让他觉得恐惧。 这事儿,到底是纸包不住火的。 阿府动了车子,车子在一点一点往前滑行,后视镜里的江年锦在一点一点的变小。 他没敢再看了,那不是江年锦该有的样子。 江年锦看着那辆车子渐行渐远,阿府开得很慢,似是故意开得那么慢,他再给他追上去的机会。 可是,追上去又能怎么样? 他掏出了手机,那头的人很久才接起来,唯唯诺诺的声音,好像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事儿。 “在哪?”江年锦问。 那头的人报了一个地址,他就挂下了电、话 江年锦走进莫醒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就好像是他此刻的心境。 吧台处两个男人坐着,一个侧着身抬肘倚在吧台上瞪着身边的人,另一个低着头。 侧着身的那个是普云辉。 江年锦走到他们的身后,拖鞋踢踏的声音让两个人都回了回头。 “你这是干什么?”普云辉瞪着他脚上的那双拖鞋,倒不是什么夸张的图案,但也丝毫不与江年锦的形象搭边。 这个公关团队里还分设一个部门专为他管理形象的男人,竟然敢穿着一双拖鞋满大街乱晃,不就是失恋么,至于不至于? “你还挺周到,知道要给我清场。”江年锦虽是再对普云辉说,可是他凶狠的目光却是落在罗天赐的身上。 罗天赐抬头看他,目光还未落在他的身上,左脸上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他一下从高吧椅上跌到了地面上。 “唉唉唉,干什么干什么?”普云辉冲过来拦着江年锦。“你别动手啊!多脏。” 普云辉嘴上说着,转身就往罗天赐的身上蹿了一脚。 “嘿,还真不是我要蹿你,但是罗天赐,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是吧?” 普云辉叉腰看着罗天赐,罗天赐低着头不说话。 “你他妈倒是说说,这些年江年锦为你擦了多少屁股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现在竟然敢回过身来反咬他一口?” “我只是看到了和姐姐一样的女人。“罗天赐幽幽的说。 “你他妈再匡我。”普云辉蹲下去,一手按住罗天赐的领子将他提起来“那里是新星的vip通道,凭你能进去?说,谁指使你做的?” “没有人指使我。”罗天赐否认,转而抬头看向江年锦“姐夫,难怪你不愿意管我,原来你是找到姐姐的替代品了?” 江年锦的神经在听到在听到“替代品”三个字的时候彻底被挑起来了,他直接伸手掐住了罗天赐的脖子将他整个脑袋按在地上。 “你再说一遍?”江年锦的眼里蹿着火。 “唉唉唉!”普云辉再次拦过来,边拉着江年锦往后退边狠狠地瞪了一眼罗天赐“你真的找死是不是?” “我说的是实话!不然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罗天赐撇嘴,嘴角一动撕裂了一样的疼。 “那个女人怎么回事,需要来跟你解释吗?你姐姐还没和他结婚呢!你真以为你是他的小舅子啊!” “我姐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枉死了……我难道不该问问吗?我姐姐……”罗天赐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江年锦捏紧了拳心。 普云辉皱着眉头出“啧啧啧”的声音,他还真是头一次看一个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罗天赐可怜,能哭出来的人怎么会可怜?真正让人心疼的,该是江年锦这样把眼泪憋在肚子里的人,这些年他步步为营,不就是为了罗冉冉吗? 看着罗天赐自以为委屈的神色,普云辉忽然想起了“鸡蛋的故事”,罗天赐真不愧为被宠坏的罗家唯一男丁,他膨胀的自我意识一直让他把自己放在了世界的中心。 这些年江年锦因为罗冉冉的缘故处处关照他却反倒让他当成了习惯。现在江年锦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在他眼里却成了罪无可赦的背叛。 可笑。 “罗天赐,明早就滚回北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我不走!为什么要因为那个女人赶我走!” “不走?是要等我把指使你的那个人揪出来,你连那笔钱都泡汤的时候再走吗?” 罗天赐沉吟了一下,忽然说不出话来。 “滚!”江年锦背过身去。 地上的罗天赐终于不再反抗,他爬起来,逃窜着往外奔去。 “就这样放过他了?那指使他的人……” “云辉,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他吗?”江年锦抬眸看了一眼普云辉,坐到吧台边。 普云辉想了想,也是。罗天赐这个人全身都是毛病,可是偏生嘴巴紧,他决定不说的事情,就算把他打死他都不会说。何况,这次还涉及到了他自己的金钱利益。 “指使他的人,我会找出来的。”江年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就是便宜了这没良心的狗东西。”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只是不是现在。” “得,反正您老一直都运筹帷幄,希望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阴沟里翻船。来,喝酒!” 听溪回到自己的小屋里,什么都没有收拾,只是躺在沙上出神。 世事总是最难料,她前一秒还以为拥有了江年锦就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后一秒却现所谓幸福不过只是自己看到的一场海市蜃楼,她抓不住也来不及回味,就被人推进了万丈深渊。 是她傻,在他一遍一遍提醒她不要相信任何人的时候还生生的将他归结在任何人之外。没有人要骗她,是她心甘情愿的被骗。 听溪将头埋进靠枕里,一时思绪纷飞,却理不出一个头绪。 “叮咚,叮咚!”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门铃。 听溪从沙上仰坐起来,顺势看了一眼自己腕子上的表。她今天才刚刚搬回来,又是深更半夜,会是谁? 她在沙上没动,心里莫名的恐慌。 门外的门铃声戛然而止。 世界又恢复了安静,可是她的心更不能平静了。 包里的手机在震,她慌忙取出来,顾不得是谁就按在了耳边。 “听溪,开门让我进来。” 是陈尔冬。 听溪打开门,看到陈尔冬站在门外,手里提这个大袋子,里面装着她换洗衣服。 “我来了。”她笑着说,没事儿人一样的。 听溪站着没动。 “不让我进来吗?”陈尔冬还是笑着,可是那笑意此刻在听溪眼里有些扎眼。 “尔冬姐,连你也知道对不对。”听溪看着陈尔冬的眼睛。 陈尔冬没理她,直接推门进来。 屋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丝毫的人气,也是,苏听溪这会儿哪里来的人气。 “苏听溪,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个男人他曾经有过喜欢的人。” 是啊,他有过喜欢的人。这没关系,谁没有曾经,她也有过。 可是,没有人告诉过她,他喜欢的那个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这,难道还不蹊跷吗? 陈尔冬将手里的袋子搁在沙上,转身看到苏听溪的眼泪默不作声的淌下来,心里忽然被狠狠的戳了一下。 江年锦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刚从设计室回来正在浴室里洗澡,才这样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出来现手机里面多了十几个未接来电,她就猜到一定有什么事生了。江年锦不会这样急切的找她,从来不会。可是,她没料到,竟然是这件事。 江年锦说他不放心苏听溪,让她过来照看一下。 陈尔冬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他知道,他会找她,是因为放心她。 在加安,能让江年锦放心的人,没几个。 要挂电、话的时候,陈尔冬小心翼翼的问他“苏听溪都知道了吗?” 江年锦沉静的说“是的,我告诉她了。” 陈尔冬怔了一下,“是你,告诉她的?你为什么……” “与其让她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还不如由我亲自告诉她。” 这大概是陈尔冬认识江年锦之后听他说过的最无奈的话。 苏听溪,在江年锦的心里一定是不一样的,她知道,可是她知道又有什么用。 陈尔冬绕过去,轻轻的抱住了听溪。 “没事。”她拍了一下听溪的后背。 听溪终于开始渐渐的哭出了声,尔冬知道,有时候隐忍,只是因为没有人陪伴。 江年锦让她来是对的,她劝不了苏听溪,可是,她至少能陪陪她 江年锦被普云辉送回家里已经是凌晨,他喝了很多酒,可是竟然一点醉意都没有,大厅的灯还亮着,沙里躺着一个人。 他走近了些,也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那个人仰坐起来。 是沈庭欢。 “管家!”江年锦喝了一声。 沈庭欢跳起来伸手捂住了江年锦的嘴。 “你不用责骂管家放我进来,是她让我来的,你们都不在,ailey一直哭。她没有办法才找我的。” 江年锦甩开了沈庭欢的手。 “那哄完了怎么没走。” “年锦,我知道我利用你和ailey制造绯闻这样不对,可是你也不能对我这样残忍。”沈庭欢说着眼里就流出来了。 为什么这些女人,都能那么轻易的对他掉下眼泪,唯独苏听溪不。 这件事如果换了任何一个女人,他都有信心能够搞定。可是,她不行。 她这么倔,倔到他不知道要拿她如何是好。 “年锦。我怕!”沈庭欢的手揽过来,从江年锦的身后抱住了他“我今天在新星看到文森特太太的人了,他们是不是冲着我来的?我好怕她会伤害ailey!” 她盈盈楚楚,不胜娇羞,环在江年锦腰上的双臂却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还不是你自找的。” 江年锦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拿下了,转身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 在新星看到了文森特太太的人? 难道……罗天赐的事情,和文森特太太有关吗? 那个女人…… “明天我会派人送ailey回去,那些人会留在你那里。” 江年锦说着,转身就往楼上走。 楼下的沈庭欢仰头看着他的背影,那高大的背影,曾经给了他无数安全感的这个男人,她会夺回来的。 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沈庭欢扬了一下嘴角 陈尔冬在床上翻了个身,苏听溪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昨晚睡得一点也不好,也是,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心境,又怎么可能睡得好。 苏听溪躺在她的身边,寂静无声,可是尔冬知道,她根本没有睡着,那急促的呼吸不是一个睡着的人该有的。 好几次尔冬想和她说话,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苏听溪需要的是安静和自我治愈……江年锦和她交代了的,他说“你去了之后,不要为我说话。” 他懂听溪的,比谁都懂。 陈尔冬从床上爬下来,走出房门,看到洗手间的门开着,苏听溪正俯着身对着镜面抹口红,许是听到声音,她回了一下头。 “起了,怎么不再睡会?” “睡不着了。”陈尔冬看着听溪,她化了妆,粉扑扑的,看不出藏在粉底之下的脸是不是苍白无光的,就像她看不出苏听溪藏在微笑下的心是不是千疮百孔的一样。“你呢?怎么这么早?” “我今天有个平面广告要提早开工。”苏听溪从洗手间里跑出来,随手撂起了搁在椅背上的外套,“我得走了,你自己随意,楼下有很多早餐,你要是吃不惯的话再走出一条街有kfc,钥匙我放在桌上了,别忘记了锁噢。” 苏听溪说着,已经走到门口换鞋了。 “苏听溪。”陈尔冬叫她一声。 “嗯?”她应着,只顾自己穿鞋,头也没有抬。 “你今天可以休息。” 听溪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我不用休息。” 尔冬走过去握住了听溪的胳膊“你得静一静,好好想一想才能理清楚江年锦对你的心意。” 听溪甩开了尔冬的手,不是很用力的甩,只是轻轻的挣了一下,她转了身“昨天已经很清楚了。” “江年锦他……” “他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知道。” 听溪说完,走出门跑进楼道里。她听到陈尔冬在她身后深长的叹了一口气,是的,她也想叹气,可是她不能。 听溪刚刚跑出巷子,就看到江年锦的车子停在巷口。 他正倚在车头上吸烟,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儿的,地上的烟头落了一圈。 她有意不去看他,他却踩熄了烟头,绕过来了。 听溪往左走几步,江年锦跟着往左走几步。 听溪往右走几步,江年锦跟着往右走几步。 她沉了一口气,很明显是耐心告罄了。可是她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继续和他这样耗着。 “司机不会来接你了,你坐我的车走。”江年锦握住了听溪的手腕,低头的时候看到她微红的眼角,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苏听溪的另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拂开了。 她今天似乎从一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做这个动作。被人握住,又用力挣开,看着,她才像是识趣的那一个。 “你听话。”江年锦放柔了声调。 “哎呀!小江啊,这么早就来接小苏上班啊!”迎面走来一个朱大爷,手里拎着两袋白馒头,一晃一晃的朝他们靠近。 江年锦点了点头,说“早”。 听溪想避开,可是江年锦挡在她的身后。 “小苏,最近可好久没见你了,怎么感觉憔悴了?”朱大爷打量着听溪。 “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听溪随口诌了个谎。 “你们小青年,身体素质比我们还要差,要加强锻炼啊!”大爷拍了一下听溪的胳膊“还站着干什么,早上风挺凉的,上车,快上车。” 朱大爷对着江年锦的车子扬了扬下巴。 江年锦对着朱大爷扬了一下嘴角,顺势替苏听溪打开了车门。 听溪一时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坐进车里。 车门被关上了,车厢里也是一股浓浓的烟草味。 朱大爷还在和江年锦说着话,江年锦点头应和着,直到大爷走开,他才上车。 车子刚刚开出小区,江年锦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听溪就开口要他停车。 “我送你过去。”他不同意。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听溪问他。 “知道。”江年锦点头,他凌晨睡不着,就从苏听溪的助理那儿把她这几天的行程安排都给要过来了。 他知道,她肯定不会停了工作的。她不是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怨自艾一整天的性格。这一点,她和罗冉冉不一样。 罗冉冉的霸气凌厉只展现在舞台上,而苏听溪正好相反。 “江年锦,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就是这样,你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而我只能像个笨蛋一样盲目的跟着你走。我们从来就不曾平等过。” “我不告诉你,只是怕你误会。如果你想要平等,想要知道一切,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怎么?你还有更多的秘密我不知道?你还有另一个酒窖要像我展示吗?”听溪又忍不住酸了鼻子。 “罗冉冉只是一个过去。所有和她有关的一切都只是过去。”江年锦回眸过来看着她,“可是苏听溪,你是我的现在。” 听溪转而看向窗外“所以,你的现在充满了过去的影子,也不过只是一个巧合。” “我承认当初我留下你,是因为你长得像她,可是……” “没有可是,这就够了。”听溪打断了江年锦,她的眼泪滑过脸颊,她不动声色的抬手拂去了不让他看见,“江年锦,那个酒窖是你的心,而我,从来没有进来过。” 昨天……昨天他终于让她进去了,可是这也正好,断了她继续痴痴守候在他心门之外的傻念头。 “苏听溪。” “停车,我要下车!”听溪说。 “你听我说完。” “我说我要下车!”听溪提高了声调,不顾车子还在行驶,按下了中控台上的解锁键,推门就要下车。 江年锦一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一脚踩下了刹车! “你想干什么!”见她险些从车上跳下去,江年锦彻底动了怒。“你就这么不想见我是不是!” “放开!”听溪挣开,不去看他紧绷的脸,直接摔门下车。 车来车往里她随手招揽了一辆出租车跳上去。 江年锦重重的落了一拳在方向盘上,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远去。 她为了摆脱他,甚至都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吗?她已经恨他到了这样的程度吗? 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今宵别梦3[7000]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4 听溪打车来到beauty,今天要给她们拍摄平面广告的是davidjia,他是加安著名的摄影师,国内外很多大牌模特儿的模特儿卡都是由david拍摄的,他的名字能为模特儿卡增加无可估量的价值,但也只有大牌模特儿才能邀请他拍摄模特儿卡,因为他的行程很满。今天之所以要这样早开工,就是为了配合他的航班。 今天的广告是beauty针对新一年苏佩尔布盛典的宣传广告,集齐了沈庭欢、沐葵这样的大碗一起过来。 沐葵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今天身着红色长裙现身的时候恍若有万丈光芒逼进众人的眼睛。有人说她消失的这段时间是谈恋爱了,也有人说她出国度假了,还有人说她是生病了……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 沐葵一来到beauty就进了她自己的私人化妆室,根本没有给人与她沟通的机会。倒是沈庭欢,今天没有端起高高的架子,早早的化完妆就在影棚里等待。 听溪是头一次化这样浓的妆,化妆师说只有这样的妆才能遮住她红肿的眼睛。她这样说的时候,还特地低下头来悄悄的问听溪,这是怎么了铋。 听溪笑言昨晚没有睡好。 对方又立马露出暧昧的笑容“江先生精力不错哦。” 此时正好化完妆,听溪没答,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就往影棚走南。 出门的时候撞上一堵肉墙,听溪低着头为自己的失态道歉,没想到那人却还挡在她前面不愿意让开,这又让她莫名的想起了江年锦,他无赖的时候也会这样无赖…… “苏小姐。”那人开口唤了听溪一下。 听溪抬起头来,竟是david,他看着听溪正笑。 “你好。”听溪也对他笑了一下。 “久闻不如见面,苏小姐本人更漂亮。”david张口就夸人,让听溪有些无所适从。传闻他可并不好相处。 “谢谢!” “前两天本还想让年锦带着你一起吃个饭,可是没想到,那家伙最后敢放我鸽子。”david说着,打量一眼听溪“如果换做是我,我想自己藏着欣赏。” 听溪想起来,在新星那一天,他来接她,的确说是要和一个朋友吃个饭的,可是,变故来的这样的突然。 “不好意思,那天忽然有了其他事情。”听溪道歉。这事儿,算起来她也有份。 “没关系。”david摇头,“我只是好奇,让年锦这样欣赏的姑娘长什么样。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一个人女人这样上心,光是吃放的地方,就因着苏小姐的喜好来来回回被他否决了好几次……” “抱歉。”听溪低着头,心里五味陈杂。 “哪儿是你要抱歉。”david的看了一眼腕子上的表,对着听溪比了个请的手势“我们边走边说。” 听溪点头,跟着他迈开了步子。 “今年的苏佩尔布盛典马上就要到了,苏小姐可有信心?” “比赛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没有谁是可以胜券在握的,变故哪怕在你踏上奖台的那一刻也还是可能会生。” david的点了一下头“见地不错,心态也不错。苏小姐可是年锦手上的一张王牌啊,很多人都看好你,我也是。” 听溪笑而不语。 王牌么? 在江年锦的世界里,王牌也不过只是一张牌而已 听溪是最后一个拍摄的,拍摄过程还算顺利。 david马上要去赶飞机,临走之前大家送他到门口,他还惦念着江年锦欠他的那顿饭,他对听溪说“等我的工作行程都结束,一定第一时间飞回来让江年锦好好赔礼道歉。苏小姐可一定要替我转达到我的愤怒啊!” 听溪笑着说好,直到他的保姆车消失在街口,听溪脸上的笑容才渐渐的消失。 “装的可真像。”她还未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沈庭欢冷冷的讥诮。 听溪回眸,看到她抱臂站在自己的身后,就她一个人。 “沈小姐,我今天没有心情听你说话。”听溪迈开了脚步。 沈庭欢抬手拦了一下。 “怎么,这么快江年锦就不要你了?” 听溪瞪着她。 “难怪,昨晚他醉醺醺的。”沈庭欢眨巴着眼,“我当什么事儿呢。这人,总在这样的时候想起我怪让人讨厌的。” 沈庭欢抬手顺了一下额前的,不胜娇羞的嗔怪模样。 听溪看着她就觉得胃里泛酸,难受的紧。 江年锦去找她了么?他也有一大堆的苦水无处泄么?这样看来,倒是委屈了他……听溪捏紧了拳心。 此时此刻她是连江年锦的好都听不进去,更何况是他的坏呢。虽然,沈庭欢的话真假有待商榷,可是,她心里更加的不舒服。 “沈小姐这样被他当做备胎,的确怪让人讨厌的。”听溪顺着她的意凌厉还嘴,“尤其,沈小姐还只能做我之后的备胎……” “你!” 沈庭欢的瞳孔暗了暗,扬起了手就要朝听溪甩过来。 忽然,沈庭欢的手被擒住了。 “你干什么!”沈庭欢转过身去瞪着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的沐葵。 “大庭广众的,你又是要干什么?”沐葵甩下了沈庭欢的手,力道有些大,沈庭欢的碗上的饰物叮当作响。 “教训一下嘴贱之人,要得你批准?”沈庭欢的目光扫过听溪又扫过沐葵。 “我哪儿有这个权利批准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只是沈庭欢,你以为现在的苏听溪还是当初那个让你打得让你骂得的苏听溪吗?以你现在的人气,根本及不上苏听溪。”沐葵冷冷的。 “你又比我好的到哪里去?”沈庭欢瞧着沐葵,她们两个的梁子,结下也不是一两天了,今天若是能一块儿算了,倒是好了。 “我是不比你好,可是我至少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脚踏实地,不踩着任何人的肩膀,你懂吗?”沐葵笑的盛气凛然,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行得正坐得端的傲气。 “你!”沈庭欢又被噎住了一口气。“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你等着瞧!” 沈庭欢说完,气呼呼的提着自己的裙摆就走。 原地只留下了沐葵和苏听溪两个人。 沐葵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听溪,她问“真的分手了么?” 听溪没有说话,只是沉了一口气,她本不该对任何人表露出端倪的,可是却无端的愿意在沐葵的面前放下戒心。 “我早和你说过,男人就像是一朵云,靠不住。”沐葵语气直白,可是听来却不像是嘲笑。 听溪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何时变得可以这样心平气和的聊这样的话题,但是这样的感觉并不赖。 “谢谢。现在懂,也不晚。”听溪对着沐葵笑了一下。 这一笑之间,沐葵愣了愣。 “苏听溪,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奇怪的,让人无法讨厌。 “那我该怎么样,该哭该闹还是该上吊?就算我哭闹我要死要活,那个人爱的也不会是我,我为什么不给自己保留一些自尊呢。”听溪撇了撇嘴,忍住了眼角的泪“我得活的更好,才对。” 沐葵的手心慢慢的沁出了汗。 “我常常在想,我讨厌江年锦身边所有的女人为什么不讨厌你。”沐葵耸了耸肩,似有些别扭。 “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你从江年锦身上要得到的,不是名誉利益,而是爱。” 沐葵说着,目光闪了闪,那转瞬之间藏去的,也是泪花。这段日子的逃避,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斩断了一切,可是却在看到苏听溪的瞬间唤起了同病相怜的酸楚。 因为是爱,所以才想努力靠近,也因为是爱,所以才会伤心远离。真正爱着的人,才不会允许爱里参杂着其他杂质…… 就像她对那个人。 所以,她非但不讨厌苏听溪,反而心疼她,就像心疼自己一样。 她们两个多相像,也许曾在爱情里丢失了自我,但是绝对不会在爱情里丢失了自尊。 哭闹是女人的权利,但是她们也有权利选择不使用这样的权利。 如果真的得不到,那就勇敢的放掉。 她相信苏听溪能熬过来的,就像她一样 我与你们同虐~~~~~~~~愿你们一直在我身边~~么么~~~~~ 今宵别梦4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5 听溪一整天都在工作,闲下来的时候就扎进练功房里,听说今天江年锦也是一整天都在beauty,倒不是为了她来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为了商讨苏佩尔布盛典的事情。 她不想遇见他,也不想有任何遇见他的机会,索性就躲起来。其实也不是不想见的,只是不能见而已,见到了,心就会难受。 沐葵离开的时候对她说“只有不相见才能不相念。” 她记得那样的眼神,酸楚哀怨却决绝,也许,自己的眼神就是和沐葵一样的。 听溪一直到天黑才从练功房出来,公司的人走得都差不多了,她端着自己的餐盒走进茶水间,这是叶子走之前给她准备的晚餐,正如她交代的,就是一份沙拉,简单的蔬菜沙拉铌。 在江年锦身边的时候,他坚决不允许节食,所以伙食一直不差。听溪为了身材犯愁的时候,他就会带上她一起去运动,有时候去骑马,有时候去健身房。她犯懒不愿意去,他就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她房间里的电子秤给调重些,她一受刺激就会主动跟着他…… 听溪刚刚坐下,江年锦的秘书就进来了。看到她坐在茶水间,李秘书愣了一下,但随即心领神会的朝她微笑。 “苏小姐。”她唤她一声桊。 听溪点了点头,她没走,一定是因为江年锦没有走。 李秘书走到她的身后,没一会儿,咖啡机就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咖啡的浓香瞬间溢满了整个茶水间。 可是,听溪闻着只觉得苦。 可是他似乎喜欢这样的苦味。 “李秘书。”听溪回眸去看她“你知道江总为什么喜欢柠檬水吗?” “恩?”李秘书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她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我真不清楚。” 听溪笑了一下,的确,江年锦的心思,她怎么会知道。只是她忽然好奇,好奇到不假思索就问出了口。 李秘书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她看了一眼屏幕,转而对听溪说“苏小姐我得去接个紧急的电、话,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咖啡。” 她的神色急迫,说完也不顾听溪是不是同意就跑出去了。 偌大的茶水间又剩下了听溪一个人了,还有江年锦的咖啡,相顾无言。听溪看得出来,咖啡,江年锦是真的喜欢。可是柠檬汁,他一点都不喜欢。 听溪记起那次他偷喝她的柠檬汁,被酸的险些牙关都给浮起来,可是他就是不愿意放,尝了一口又一口……他说“你喜欢的,我也想喜欢”。 是她喜欢的吗?仅仅只是她喜欢的吗? 那个女人呢?怕是,她也喜欢吧。 这世间的巧合,都叫她给赶上了。 门口有脚步声过来了,她转头看到江年锦正推门而入,看到她在,他也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的样子,只是低头看到她手里的餐盒的时候,他皱了皱眉。 听溪猜到李秘书是不会再回来了,她端了餐盒站起来。 江年锦反手锁上了门。 “你干什么?”听溪瞪着他。 “吃完再走。”他说,站在原地扣着门,也是步步不愿退让的样子。 听溪知道与他僵持定是占不了上风的,只得乖乖坐下。她坐下之后只顾自己吃,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江年锦绕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随手拎了把椅子坐到她的身边。 他坐下的瞬间听溪就想站起来,江年锦拉住了她的胳膊,却没有将她攥回椅子上。 “好好吃饭。” 江年锦放下了咖啡杯,并没有抬头,可是他的声音轻而温柔,一瞬之间听溪忘了去挣。 可是他松开了她,那是最无奈的自觉。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不要躲着我。” 听溪没作声,他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让她的心情又被逼仄到了谷底。 她想走,可是她就是迈不开步子。 “年锦,你在哪儿呢?”门口忽然传来了沈庭欢的声音。 听溪下意识的低头去瞪着江年锦,江年锦目视着前方皱着眉。 沈庭欢循着光源该是站到了茶水间的门口。 “有人吗?年锦,你在里面吗?”她推了两下门可又推不开,她转而轻轻的扣着门。“年锦?” 沈庭欢一下一下的呼唤像是绵密的针,扎破听溪胸腔里持续膨胀的怒意。 江年锦站起来的时候想扣住听溪的手,可是这次听溪没有让他得逞。她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拧开了门。 门忽而打开,光线冲破了黑暗的走廊,沈庭欢显然吓了一大跳。 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人是苏听溪,沈庭欢顿了顿,随即嗤笑了一声。 听溪没理她,直接越过了她走出去。 “苏听溪!”江年锦的声音传过来,只是仅有声音传过来。 听溪走完整个走廊,都没见人追上来,她停在原地,跺了一下脚,眼泪就冒出来了…… 江年锦被沈庭欢挡在了门口。 “管家说你没回去,我给你带了饭,ailey也吃了,她说好吃我才敢给你带……” “让开!”江年锦望着苏听溪跑掉的地方。 “你别老饿着办公,身体会跨的。”她说着顿了一顿,皱着鼻尖道“又喝咖啡!那东西老空腹喝可不好。” “让开!”江年锦直接伸手推开了沈庭欢,沈庭欢撞在门框,倒地的瞬间外套“嘶啦”一声勾破了。“啊!” 沈庭欢尖叫一声,掩住了自己的衣服。 江年锦没回头。 走廊里已经没有苏听溪的身影了,他追出去,看到她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 “苏听溪!”江年锦又喝了一声。 听溪其实听到了,可是她没有回头。 出租车快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司机师傅忽然问听溪“姑娘,你可有得罪什么人吗?” 听溪明白了什么,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果然江年锦的车子远远的跟着。她说没事,司机师傅才放心的在小区的门口将听溪放下,听溪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还不忘嘱咐她“有事儿就报警,这年头就是变态多。” 听溪点头,只可惜,这事儿不是报警就能说清楚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爱情也是如此。 江年锦直到她走进楼梯口才追上来,大气不带喘一下的,精力旺盛的模样。 “苏听溪。”他挡在门口,“罗冉冉的事情我瞒你是我不对。可是我的错误,我只承认这一个。其他,我都可以解释。” “江年锦,我该期待你的解释吗?你非要等到这样的时候才想到要对我坦白?我得有多被动你知道吗?你有我不知道的未婚妻,甚至和沈庭欢都有一段过往,我从前是相信你才从来不好奇,可是你说得对,我不该相信任何人的。既然不该相信你了,我还要期待什么?” 听溪直接绕过他开门。 “你在吃醋。”他笃定的说。 听溪关门,关门的时候听到他说“你还愿意吃醋就好。” 听溪买了早班的机票回北城,这个消息她只告诉了两个人,一色和叶子。一个是给自己请假,一个是给人家放假。 至于江年锦,她昨晚其实很想告诉他。可是气氛最温情的时刻疼痛最明显,她做不到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除了江年锦,其他,就再没有什么可以交代的人了,她来加安这么久,可是跟刚来没有什么区别,以为等到了真正爱的人,有了一个可以挡风遮雨的家,其实呢?甚至,丢的更多。 去机场的路上她随手买了一份报纸,想着用来打冗长的候机时间。报纸一打开,听溪就怔住了。 娱乐版头条上赫然出现的是她的名字,与她一起的还有江年锦和沈庭欢。 他们三个人的名字被摆在一起,这是头一次,想想就是看点无限的。两女一男,两男一女……这样不是一对一的组合,不正是狗仔媒体最喜欢的吗? 听溪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内容。报道的大意是沈庭欢介入了江年锦和苏听溪之间,导致江年锦和苏听溪的感情破裂。 此篇报道是明显的看图讲故事,最精彩的不是它的文字,而是它给人无限遐想的配图。第一张是听溪失魂落魄的跑出来,第二张是江年锦惊慌失措的追出来,第三张是沈庭欢掩着自己扯破的衣衫走出来…… 听溪按住了报纸,这又是一场怎样的闹剧。 沈庭欢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本和她毫无关系的事情,因为她横插一脚而变得这般妙趣横生——她竟然被戴上了小三的帽子! 木有意外明天就加更~~ 今宵别梦5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6[1000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6[10000] 听溪一走进机场,就被记者堵住了。本来她只不过是想安静的回去一趟,看来这条桃色新闻一出来,她想低调些都不太可能了。要不怎么说记者都是狗鼻子,嗅觉这样的灵敏呢。 “苏小姐,听闻你和江先生情变,这是真的吗?” “苏小姐,对于沈小姐介入你和江先生之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洽” “苏小姐,有人说你和江先生在一起之前江先生就已经和沈小姐在一起了,所以你才是第三者,对于这样的看法你怎么想?” “……” 听溪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拖着行李箱一路沉默的走。在这个圈子这么久,她唯一学会并游刃有余的,就是对付记者。无论从他们的嘴里听到什么,沉默都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走到候机室,记者才被机场的保安给挡住,听溪松了一口气。 因为天气不太好,航班有些延误。 听溪在候机室等了很久,机场的娱乐tv台也在播放着他们的新闻钤。 江年锦在早上进入盛江大厦之前也遭到了机场的一番围攻。他是牵系这件事的重头主角,被围攻也是应该的。 只是相较于江年锦之前总是沉默应对记者的行事作风,今天的江年锦竟然主动停下来接受记者的采访。 专业的记者提问总是充满了专业性的。对于听溪,他们的问题就会侧重在对沈庭欢的评价上,而对于江年锦,他们更侧重的,就是对于听溪和沈庭欢这两个女人的评价和取舍上。 有人问江年锦“江先生,对于昨晚有拍到沈小姐在继你之后衣衫不整的从beauty走出来一事有什么看法吗?” 江年锦答“我昨晚加班到很晚,对于沈小姐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那有人暗指你和苏听溪小姐情变的事情呢?” “子虚乌有。” “你的意思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苏听溪小姐的是吗?” “当然。” 江年锦答的气势如虹,周围响起了唏嘘,多半都是羡慕的唏嘘声。 有人还是不死心的找茬“那你能分别说说对沈小姐和苏小姐的看法吗?” 江年锦笑了一下,油腔滑调的反问“介意我说的肉麻些吗?” “当然不介意。”一众记者几乎异口同声。 也是,江年锦说的越是肉麻,他们的卖点才更加有诱人呀。 江年锦沉吟了一下,似在思考,没一会儿,他说“沈庭欢是我们beauty很重要的大将之一,而苏听溪,是我此时唯一深爱的人,工作同事和爱人之间其实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对于昨天的事情,不过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广播里传来了登机提醒,听溪在有人打电、话找她之前提前关了机。 不过,关于这件事情,估计打电、话找沈庭欢的人会更多。 ? 沈庭欢的确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剧情击的溃不成军。昨天在江年锦那里受了冷待就已经心情倍儿不爽了,没想到一大早起来这铺天盖地的报道还给她戴上了小三的帽子。 小三,她可是怕极了这样的名头。 当年,她可是差点因为这样的名头失去了一切。那个疯女人,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不过,当初她承认自己有错,可是现在算什么,江年锦和苏听溪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凭什么说她是第三者。 她要真能做到了江年锦的第三者那倒是好了,可是关键是江年锦还不愿意将她拉入自己的阵营。 助理匆匆跑进来喊她“沈姐,沈姐,你有没有看电视,江先生那儿已经做出回应了。” 沈庭欢抱臂端坐在镜面前,“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爱的是苏听溪。你不过只是同事。” “哼!”沈庭欢冷笑起来。 好歹,还有个同事的头衔撂在那儿,江年锦对她还不算太冷血。 “沈姐,现在关键不是江先生说了什么,关键是江先生这样对外澄清了,可是媒体记者依旧不愿意相信,他们还是坚持认为你是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 “为什么?” “因为这不过只是江先生说的话,今天记者拍到苏听溪去机场了,并且她拒不理会记者对于昨天绯闻的采访,大家觉得这是苏听溪负气出走的表现。” “她走了?”沈庭欢摸了一下下巴。“去哪儿?” “不知道。” “一个人?” “一个人。” 沈庭欢笑了一下,“你去问一下ailey,今天要不要去找江爹地吃饭?” “ailey昨晚又哭闹,折腾一夜刚睡着呢。” “睡什么睡,问过了再睡。”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要去找江先生吗?”助理有些担忧,其实她担忧的不无道理。可是,对于沈庭欢来说,这次的危机也是她的转机。她能不能夺回江年锦,就看这一次了。 “你废什么话?”沈庭欢瞪了眼。 “沈姐,不是我废话,只是你刚刚接下的那个化妆品代言,今天早上打电、话过来说可能因为这次的绯闻要换人了。我只是怕绯闻愈演愈烈的话,对你的名声不好,人就真的在下周开拍前给换成别人了?” 沈庭欢拧了一下眉“别人?别人是指谁?” “我听说这个名额就是在你和沐葵之间悬而未决。” 沈庭欢站起来对着镜面捋了捋,“沐葵?又是她?” “沈姐,其实你和沐葵的人气相当,只是这些年沐葵的负面新闻少些,形象也好些,所以各大广告商才会格外的青睐她。” “小朋友,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容易毁灭吗?”沈庭欢看着年轻的助理青涩的脸。 助理摇了一下头。 “就是以正面形象爬到最高点的人。” “难道沐葵有什么把柄抓在沈姐你的手里?” 沈庭欢笑而不答,继续问“那你又知不知道,如何把我这段绯闻给压下去呢?” 助理又摇头“我们要开记者招待会吗?” “不,我们只要制造一条更具爆炸性的绯闻。” ? 听溪来到北城已经是傍晚,她坐着的士去酒店,一路凝望着沿途的风景,才离开不过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再回来竟也有些生疏了。 酒店是叶子帮忙订的,环境很不错,听溪刚刚放下行李打开手机,江年锦的电、话就过来了,她躺在床上翻了两个身,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伸手去接。 手机乐此不疲的响了很久才停下,她以为终得清静的时候,江年锦的短信又过来了,问她“去哪儿了?” 听溪索性又关了手机,躲进浴室洗了个澡准备下楼吃饭。 酒店楼下蹲了很多的记者,听溪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想起这里是北城,这些人应该不是冲着她来的。 果然,她大喇喇的从他们面前经过,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吃完饭回来,这些人还蹲在那儿。 “哎呀,怎么还不出来。” “可不是嘛,眼看着人进去却看不到人出来,这江家大少也太持久了吧!” “这抓小三,你以为这样容易吗?” 周围响起了嬉笑声,一声一声的传进听溪的耳朵里,她的步调快了些。 饭点一过,连观光梯里面就没有什么人,她一路望着窗外的风景而上,头一次觉得北城的风景美的惊人,可惜,只是一人独享。 她又在想江年锦了,莫名其妙的,恨时会想起她,痛时更会想起她。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听溪才回神,电梯门徐徐的拉开,门外站着一对男女。 抬眸的时候听溪愣了一下,那对男女也愣了一下。 “罗冉冉!”那个女人惊慌失措的瞪着听溪,转而攥住了她身边那个男人的手,像是瞬间看到了鬼一样。 听溪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名字已经不在是她陌生的了。听溪看向那个男人,显然他的表情淡定许多。 是江年盛。 “苏小姐?”江年盛唤了一声。 听溪点头“江先生,好久不见。” “这不是罗冉冉么……”江年盛身边的女人还是不能回神。 江年盛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目光凌厉。 女人噤了声,可是目光还是禁不住在听溪的身上来来回回的。 “苏小姐怎么来北城了?”江年盛倒是不显生疏。 “有些想念,就回来看看。” “散心?一个人?”江年盛又问。 听溪点头“散心,一个人。” 她其实知道,江年盛想要问的,是江年锦有没有一起来。 江年盛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苏听溪不主动提起自己的弟弟,那其中定是有什么端倪,他索性也不再多问,点了点下巴就想告辞。 “苏小姐,那我们先走了,希望你旅途愉快。”江年盛身边的女人听出他要走的意思,连忙将手挽进他的臂弯里,他们两个脚步一跨,走进了观光梯。 “等下。”听溪伸手拦了一下。 江年盛和那个女人一齐将目光落到听溪的身上。 “现在下去,怕不是好时机。”听溪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说。虽然不知道具体生了什么事,但是隐约觉得,他们现在下去,会着了记者的道。 江年盛笑了一下,了然通透又决绝的模样“身正不怕影子歪,但还是谢谢苏小姐的提醒。” 听溪抿了一下唇,看着江年锦伸手按了楼层,电梯门推过来的时候,听溪又挡了一下。 “苏小姐还有事?”江年盛耐心似已告罄。 “江大哥。”听溪抬眸对上江年盛的目光,诚恳至极“明天,能不能麻烦你抽个时间和我聊一聊。” 江年盛愣了一下,很快就扬起嘴角。 “可以。”他说。 ? 来到北城的第一晚,听溪意外的得了好眠,一夜无梦,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想起和江年盛的相约,赶紧起来梳洗打扮。 北城的阳光很好,她赴约之前又买了一份报纸,她本来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她可能会在北城今天的报纸上看到关于江年盛的报道。 果然,江年盛的名字被挂在了娱乐版的头条上。 斗大的标题看的听溪心惊。 “江家大少约会红颜知己,江家大少奶奶拒不理会。” 听溪随意的扫了一眼内容,下车的时候随手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江年盛比约定时间早来了十五分钟,看得出来,江年盛是一个绅士。其实江年锦也是,只是江年锦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太高冷,反而将这样的绅士之风给掩盖了。 听溪落座的时候,听到江年盛说“没想到苏小姐还敢来赴约。” 他带着笑意的眸子往边上扫了扫,大厅里三三两两的坐着一些人,有不少人目光往他们身上挪过来。其实都是冲着江年盛来的。谁能像江年盛似的,昨儿刚爆出绯闻,今天又大张旗鼓毫不收敛的和另一个妙龄姑娘出来吃饭的。 听溪笑“就像你说的,身正不怕影子歪。” 江年盛点了一下头“苏小姐好风范。” “不是我好风范,怕是昨儿的事情,你另有打算吧。”听溪看着江年盛,他应该也是和江年锦一样习惯了运筹帷幄的男人。 江年盛的目光闪了一下不置可否道“这个世界上我认为最难的功课,就是如何惹自己在乎的女人吃醋。” 听溪会意的笑了一下,原以为这个江大少该是万花丛中过风流的男人,没想到也会为了得到更多的在乎这样不知所措乱投医。 “你这样费心,江少奶奶很幸福。” “这是我一直想要做成功的事情,只是一直不得要领。”江年盛挑眉,听出她意有所指。 “其实女人要的很简单,不过只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要再继续挑战她对你的极限,哪怕是出于爱。” 江年盛笑起来“看来我该早些像你请教。也不至于走这么多的歪路。” 听溪摇头“说起请教,是我有事要请教你。” “但说无妨。”江年盛喝了一口水,似乎对她的来意了若指掌。 “我想像你打听一个人。”听溪也喝了一口水。 江年盛又连着点了好几下头。 “罗冉冉。”这个名字从听溪嘴里出来有些生疏,有些费劲。 江年盛眨了眨眼“不知道这个问题,苏小姐有没有问过年锦?” 听溪低下了头,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扭捏“我不想问他。” 江年盛笑了一下“看来是吵架了。” 听溪没答话。 江年盛看着这个低头紧抿着唇的姑娘,与刚才那个对他头头是道的苏听溪完全判若两人。莫名的,江年盛觉得这个姑娘很可爱。 是啊,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爱情难题,每个人在这样的爱情难题里都要经历两种身份,当事人和旁观者。有时候旁观者能轻描淡写的也许是当事人力透纸背的。 他们还太年轻,所以都不懂。 “其实,在爱情里,男人要的何尝不是这简单的百分之百信任。”江年盛摇着手里的杯盏“不过我想苏小姐也是相信我才会向我问起罗冉冉,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部分告诉你,但是具体细节,我还是希望你能亲自问问年锦本人。” 听溪的目光沉了一下,“谢谢你。” “不用客气。”江年盛笑“我现比起罗冉冉,我更喜欢和苏小姐变成一家人。” 听溪顿住。 江年盛笑意更深“苏小姐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已经知道我和罗冉冉长的一模一样,也知道罗冉冉曾经是江年锦的未婚妻。其实我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还想知道什么,大哥,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听溪有些紧张,紧张的前言不搭后语,紧张的语无伦次。 可是江年盛想,他懂的。 只有真正在乎了,才会将不安的心藏在镇定的外表下。 满不在乎的样子,是爱的盔甲,用来保护柔软和怕输的心。 ? 江年盛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弟弟的感情生活,他所知道的罗冉冉不过只是道听途说的一个影像,拼凑起来也不过寥寥数语。 罗冉冉是北城大户罗家的千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为罗天赐。听说罗冉冉和罗天赐虽然是双胞胎,可是资质禀赋却是天差地别。罗冉冉读书的时候成绩特别好,初一念完就直接跳级升入振远高中,振远高中北城有名的贵族学校,罗冉冉进入振远的时候,江年锦正念高三。也许这就是缘分,她成了低他两届的学妹,还是个风云学妹。 罗冉冉因为长相貌美精致,成为振远闻名一时的学霸女神,成了振远学子共同追逐的梦。 也是,江年锦的。 人年少的时候,总喜欢跟风。追一样的星,听一样的歌,也喜欢一样的女孩儿。 得不到才更想要的偏执在那样的年纪格外明显。 江年盛想,也许江年锦爱的并不是罗冉冉,他爱的不过只是自己回不去的年少和年少时候最莫名的悸动。 如果当年的江年锦追上了当年的罗冉冉,也许,他们会像一些幸运的情侣一样从学生时代走进婚姻的殿堂。也也许,他们会在长大成熟之后放手对方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人……这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谓拉扯和痛苦的后来。 当然,这样的历史无可追溯,只不过是江年盛的猜测而已。人生,也没有那么多的也许,一切,都是注定的命运。 是命运决定,江年锦追不到罗冉冉,一直都追不到。 本来,人都会在年少的时候爱过一些得不到的人,也许是因为得不到才更爱。这只能算是成长的烦恼之一,没有什么大不了。 可是江年锦,他总是显得另类。 他喜欢坚持,哪怕那样的坚持显得格外偏执。 而罗冉冉,也不是一般的姑娘。 他们从某种程度上是相似的,可是相似的人容易相远,真正相配的伴侣,应该是互补的。 成绩优异的罗冉冉大一的那一年,忽然宣布辍学飞往加安寻找她的模特儿梦…… 江年盛顿了一顿。 听溪还一时无法从那个故事里自拔,她忍不住问“那后来呢?” “后来?”江年盛想了想,后来的事情,他更加模糊。 后来,江年锦毕业同他们兄弟一起管理家族企业,家里开始给他物色对象,他却对罗冉冉念念不忘。 后来,罗家陷入财政危机,罗氏总裁知道江家觊觎罗氏的股份也知道江家三少一直喜欢着自己的女儿所以提出联姻。本以为特立独行一身傲骨的罗冉冉不会同意,没想到这次罗冉冉竟然反其道而行接受了这个决定,她异常乖巧的回到北城做待嫁的新娘。 再后来,就是他至今不愿回忆起来的后来了。 新婚之日,罗冉冉从高楼跃下,让江年锦和江家成为了全北城的笑话,家中长辈大怒,江年锦背负骂名与压力毅然离开了北城去了加安……至今没有回来。 “她为什么要自杀?”听溪捏紧了手里的杯子,浑身都在颤抖。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江年盛倚在椅背上,扶了一下太阳穴,那儿,在突突的跳,“苏小姐,其实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这世间容貌与你一样的人让你遇到已经是匪夷所思,偏偏,这个人还和年锦有着一段过去,你会多想也是应该的。可是,苏小姐千万不要让这些匪夷所思和震惊多疑抹杀了年锦对你的爱。” 听溪深呼吸了一下,还是无法平静自己的心绪,可她,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明显。心里有些痛,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而痛。 “我不知道,他把我当做谁,他爱的又是谁。”听溪轻轻的说。 也许,他爱的是罗冉冉,也许,就像江年盛说的,他爱的只是自己回不去的曾经。 “我不知道这之前,年锦是不是真的那么深爱着罗冉冉,但是我知道,这之后如果年锦把苏小姐当做是罗冉冉的替身,那么,年锦不会爱你,他只会恨你。” 恨……听溪一口气滞在胸口。 “还记得上次我去加安的时候正是年锦因为苏小姐负伤住院的时候,苏小姐应该知道,没有男人会为自己不爱的女人奋不顾身,对不对?” “可我……”听溪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很容易被说服,也许已经被说服她自还不知道。可是,心里总是隐约难受的,但是这样的难受,已经不完全似最初对江年锦的恨,也夹杂着些许心疼。 “谢谢你。”听溪说。 江年盛摇头,目光忽然定在门口。 听溪回头顺着他的视线,一个身着浅色套装看起来温柔雅致的女人正往他们的方向走。她清秀的眉目里写满了倔强和隐隐的委屈。 听溪大概猜到了来人。 江年盛冲着听溪笑了一下,豁然开朗的模样,他说“听溪,也许在爱里,我们都不该保持太高的自尊心,有时候我们得试着相信对方是爱我们的,才能更好的被爱。” 听溪还没将江年盛的话回味过来,那个女人已经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江年盛你……” “嘘!”江年盛站起来按住了那个女人的唇,“老婆,我错了,有账咱们回家慢慢算,可别让未来弟妹看了笑话。” 江年盛对着听溪挥了挥手,当着餐厅众人的面,揽紧了被他称为老婆的这个女人的肩膀,大步的往外走。 听溪看着他们相携相偎的亲昵背影,心里腾起微微的暖意。 餐厅里其他人对她投过来的同情目光,在他们眼里,她一定就是江年盛用来刺激老婆的一颗棋子。可是这一刻,听溪毫不在意。 她忽然明白,只有自己把自己当做了棋子,才会觉得世界都充满恶意。 她无法心平气和的对待江年锦,只是无法战胜自己的心境。 ? 苏听溪母亲的骨灰被安顿在北城临安的公墓里,听溪这次回来的最大原因,其实是母亲的忌日到了。 寂静无声的公墓里,她手捧着一束白玫瑰,久久的站在母亲的墓碑前面相顾无言。 其实,她本来是想带着江年锦一起回来的,她想让母亲看看,终于可以有人照顾她了。她本想让母亲好好放心的,可是,她这样苦大仇深的回来,只怕是让母亲更担心。 照片里的那个女人对听溪笑的沉静,可是她看着看着却忍不住潸然泪下。 “妈,我回来了。”听溪伸手去触碰那张笑颜。 如果她在,一定老远就会应和她。她会将自己的手往围裙上蹭两下,然后才伸手过来拉住听溪。 “妈,你一直在等我回来是不是?”听溪哽了一下“我听你的,找到向远了,可是他不要我了。” 远远的似传来了脚步声,这里时常会有人走动,听溪也没有在意。 “妈,我找到了我爱的人,你是不是在天上也看到了?”听溪小心翼翼,凑到碑前“他叫江年锦。” 他叫江年锦。江年锦。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爱我?” 听溪的眼泪更大颗的往下掉。 “听溪。” 听溪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这才回神,那脚步声原来停在了她的身后。 她飞速的回身。 不是江年锦,是莫向远。 莫向远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婆娑的泪眼,又唤了一声“听溪。” 听溪这才站起来,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你怎么来了?” “知道今天是阿姨的忌日,我回来看看她。”莫向远说着,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他俯身放下了手里的花,又弯腰对着墓碑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阿姨,我回来了。” 听溪刚刚抹净的眼泪滚的更凶。她背过身去,不想看到这一幕。 这是她爱过的人,这是她母亲认定会和她终老的人,后来她们命运让他们分离,而今,他们又重新并排站到母亲的面前,该是会让她老人家多么心酸。 她不想让母亲看到这样的无奈。 莫向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面对这个妇人,他其实满心愧疚。他其实再没有脸回来见她。 他曾信誓旦旦的对她说过“听溪,我会让她这样无忧无虑的笑一辈子,我不会让她哭的。” 可是,哪怕就在这一秒,让苏听溪泪流满面的这一秒,他都食言了。 “谢谢你回来看她,走吧。”听溪的声音从他身后飘过来。 她已经套上了墨镜,那双哭红的眼睛挡在了镜片之后。 莫向远点了点头,他们一起原路返回。 这一路都是静悄悄的,他们也不说话,走出墓园的时候莫向远拉住了她。 “听溪,你能和我一起走走吗?” 听溪“嗯?”的一声,还未来得及挣开莫向远的手,就看到松树林后有一辆黑色的轿车蹿出去了,就像是一只敏捷的豹。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了不少。 一定是她看错了。 ? 听溪挣开了莫向远的手。 莫向远的神色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我只是……你知道我好久没有回来了,我可能有些陌生,你可以……陪我走走吗?”莫向远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他这样,让她觉得莫名的难受。她知道,这样的难受其实不参杂任何复杂的情感,只是她有些心疼,像是心疼一个朋友。 听溪将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耸了耸肩问他“你想去哪里?” 莫向远看着她不再防备的神色,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 不可否认,他笑起来的样子依旧很好看,似有朗朗清风穿过他的眉梢,让人也不自觉的跟着放松下来。 他可能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听溪也是。 莫向远要去的地方,是他们的学校,听溪也猜到了。 如果非要莫向远在北城找出一些遗憾,一定就是苏听溪和这所学校。 这个点正是刚下课的时候,校园的林荫道上不断有骑着自行车的学生从他们身边经过。那“叮叮咚咚”的铃声伴着风声,遥遥听来,就像是他们远去的青春。 “我记得我刚刚来学校的时候买过一辆山地车。”莫向远的目光落在刚刚从他身边经过的那辆山地车上。“也是这样银色的车身。” 听溪摇头“我不记得,我只记得你有一辆黑色的单车。” “你当然不记得,认识你之后我就把那辆山地车给换了,换成了那辆黑色的单车。” “嗯?”听溪下意识的想问为什么,可是又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能问。 “因为山地车没有后座,我载不了你。”莫向远没有等听溪问为什么就回答了为什么,他看着听溪,接着说“那时候我觉得,如果我的车载不了你,那它就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莫向远。”听溪打断了他,她有些害怕从他嘴里听到这些她不知道的过去,过去既然不会再回来,她只想忘记“我们要不要去图书馆坐坐。” 莫向远摇头。 “在图书馆只能看着你,却什么都不能说。而我,现在有很多的话想对你说。”他的目光赤忱。 “你别这样……”听溪试图阻止他。 “不,你让我说完。”莫向远攥住了听溪的手,然后又松开她。“我时常觉得我自己和那辆山地车一样,如果我保护不了你,那我的存在对于你而言就完全没有意义。我离开北城的时候,我根本连我自己都无法顾及,我想我既然无法给你一个你想要的未来,那我放手就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莫向远,都已经过去了。”听溪皱着眉。 “不,没有过去,我宁愿你现在依旧恨我,我也不希望我们之前的一切只存在你所谓的过去里。” “我不想再让重温一遍痛苦。” “我也不想。所以苏听溪,我们从现在开始,好不好?”莫向远按住了听溪的肩膀,他让听溪看着他的眼睛,他希望她能看见他眼里的真诚。 “你疯了。”听溪冷冷的。 “我没有疯。” “我和江……” “江年锦不是一个好人,我早就告诉过你。”莫向远打断了听溪,“我看到了他和沈庭欢的绯闻,听溪,他这样的男人,爱的不会只有你。” “他和沈庭欢的绯闻是假的。” “好,就算他和沈庭欢的绯闻是假的,可是他现在伤了你的心,这是真的。”莫向远笃定。 不然,苏听溪不会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一个人回到北城来。 “莫向远你还不懂吗?当初你不告而别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有苦衷的,你也知道了这些苦衷不是吗?” “是,我知道了,可是那能怎么样呢?隔阂在我们之间的,不是过去,是那时候的你根本没有相信那时候的我,如果你对我坦白,也许,我会等你。可是没有如果也没有也许,你走了,我也爱上别人了……” “听溪,你真的爱江年锦吗?那他呢?”莫向远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听溪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她想回答的,可是她要怎么回答?她能回答的,只有她自己的心意。江年锦的,她不知道。 “我爱他。” “你爱他?那你知不知道,让我和你分开的罪魁祸首,就是江年锦!” 今宵别梦6[10000]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7 听溪看着莫向远忽而森冷的表情,他本是温和的眸子被包裹在浓浓的恨意里。 “你说什么?”听溪的瞪着他。 他说么?不是他说的,是事实。 当年险些整垮modern的,就是江年锦。如果不是江年锦,他压根就不用临危授命离开苏听溪铌。 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只是没想到到了最后,他不仅被动的失去了当年金的苏听溪,就连现在的苏听溪,都爱上了江年锦。 “我曾经失去你是因为他,现在失去你也是因为他。”莫向远眸间的颜色渐渐沉下去,危险的不像话。 听溪转身想走,却被莫向远一把自身后牢牢抱住桊。 这样人来人往的林荫道,他们也不像是这样热血冲动的年纪。这样的亲昵惹得不少学生回头。 听溪使劲的挣也挣不开,才知道他几乎用尽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全部力气。 “听溪,我会等你。”他的呢喃在她耳边像是一句催眠,“等你知道江年锦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会回到我的身边的。” 什么样的男人?江年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似乎每个人眼里,都有一个江年锦,和她眼里不一样的江年锦。 校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动。 听溪抬眸,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门口,驾驶室的车门被打开,跨下一个男人,他随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听溪怔住了。 门口路过的人都停下来,看着这辆豪车也看着这个过分英俊的男人。 江年锦。 他也来北城了。 刚刚还在使劲的听溪看到他下车,反倒松了手上的力气。莫向远也看到了江年锦,看到江年锦的瞬间他搂的更加的紧。 江年锦大步流星的往他们站着的方向走过来。 看着他的人越来越多,也是,在这样的校园里,多是毛头小子,像他这样西装革履优雅逼人的男人,实在少见。 他脸上的表情每靠近他们一点就显得冷峻一分。 “是你自己放手还是要我动手?”江年锦站定在听溪的面前,目光却是落在莫向远的身上,那两管凌厉的目光,像是带着电。 听溪感觉到莫向远的双臂松了些,又松了些,直到完全放开。 江年锦的手伸过来一把攥住了听溪的手腕,是与他绅士形象毫不符合的粗鲁。 “你干什么?”莫向远攥住了听溪的另一边。 周围看热闹的同学们都出了一阵唏嘘,这显然是偶像剧里两男争一女的桥段。 “你干什么?”江年锦看着莫向远。“我好像警告过你,她是我的。” “她是你的?”莫向远冷笑一下“她是你从我这儿抢走的。” “抢?就你?”江年锦似来了兴致,可他表现出这样的兴致,却更像是一种讽刺。 听溪受够了这样被放在路中间耍猴戏一样的感觉,她挣了一下,使劲的一下。 “放手,你们两个人。” 可惜,一边都没有挣开。 “你们松不松?”听溪的目光在两个中间扫了一圈。 莫向远松开了,江年锦却没有放手。 听溪瞪着江年锦,江年锦却并不看听溪的目光,而是看着莫向远。 “你看,看到区别了么。”江年锦嘴角抿着胜券在握的弧度。 “我怕伤着听溪。”莫向远掸了掸手。 江年锦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是哪怕伤着她,都不会放开她的人。” 他说罢,拉着听溪就往他的车子方向走。 “江年锦,你这样只会将她推得更远,有朝一日她会回到我身边的。”莫向远站在原地,看着江年锦气势汹汹的背影。 “那你等着。”江年锦头也不回一下 听溪被江年锦按进车厢里,他狠狠的关上了车门,那力道那声响,都显出他的怒气。 “江年锦你很厉害哈?当着这么多人你很厉害是不是!”听溪一声大喝。 “那我能怎么办!”他喊得比她还响,“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躲着我!” 听溪看着他猩红的眼睛,忽然没了声响。他的眼睛怎么这样的红? 见她不说话,江年锦像个爆破的皮球一下子也泄了气。他斜着身子双臂圈过来搂住了她。 “真该在你身上装个雷达吗?” 他问,轻声细语的,让听溪不敢回答。 “你什么时候来的?”听溪推开了他,“刚刚在墓园里,我看到那辆车也是你,对不对?” 听溪扫了一眼,刚刚觉得眼熟,现在忽然想起来,昨天江年盛来赴约的时候,开得就是这一辆车。 现在,不用问也知道江年锦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了。还说什么装个雷达,他根本就不用在她身边装雷达,眼线就已经遍布了她的周围。 “是我。”江年锦承认。 他跟了她一路,本不想出现招她心烦,可是看到莫向远伸手抱她,他就忍不住破了功。 “谁让你跟着我的!” “先别说话。”江年锦转过身去动了车子。“你住哪儿?” “关你什么事儿?”听溪不答。 “说,住哪儿?”江年锦“啧”的一声“我又不要干什么,送你回去成不成?” 他的神色还挺诚恳,听溪僵持了一会儿,终于报出了一串地址。 车子一路缓缓的开到了酒店,听溪推门下车的适合他也跟了下来。 “住哪个房?”他走到前面转过头来。 “关你什么事儿?” “你能不能不这样和我说话?”他整个人转过来,那眼睛,还是红红的。 “你到底干什么?”听溪顿住了。 “看不出来吗?”江年锦双手一摊“找你!” 听溪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免得在大厅人来人往的视线里又出洋相,她飞快的走进了电梯,他也跟着进来。 “你已经送到了。”听溪说。 “送你上楼。”他瞥了一眼电梯的楼层。 整个电梯静悄悄的,就他们俩儿,听溪很轻的沉了一口气,他听到了,别过头来看她。 电梯正好“叮”的一声停下,听溪走出去,掏卡的时候现江年锦还跟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 走廊很安静,听溪也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压低了声音她的气势也跟着下去了,江年锦得寸进尺的直接伸手抢过了听溪手里的门口。 “嘀”的一声,他自顾自的刷卡进去了。 “喂!”她大喊一声。 “嘘!”他比了个手势,顺势朝门外看了一眼。 她皱紧了眉,甩下自己手里的包,用力的推他。 “你给我出去。” 江年锦没理会她的动作,甩手一勾,勾住了听溪的半个肩膀,他往后一仰,两个人双双的倒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江年锦!”听溪随手抓起一个枕头往他头上砸过去。 江年锦任她砸了两下之后一手抢过去垫在了自己的脑袋下面。 “嘘!”他又比了一下。 “你凭什么这样!”听溪一腔的闷气。 “凭我担心你。”他终于不再和她剑拔弩张,每次他一放低声调和她说话,她的脑袋总能出现几秒的短路。 听溪撇了撇嘴,再想开口的时候他凑了过来。 “我只想先睡个觉,你再说话,我就吻你。” “你……”听溪想骂他无赖,可是这些话现在说来不合时宜,她不想让他觉得她是在撒娇,她还不想对他来撒娇。 “嗯?”江年锦凑得更近些。 听溪看着他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她眨了眨眼,不想被他得逞,索性抿紧了唇。 江年锦是真的累了,昨晚江年盛给他打电、话说在北城遇到苏听溪了,她一个人失魂落魄的。 呵,失魂落魄,他这个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会用成语了,用的还挺贴切挺让他容易联想,他几乎二话不说就奔去了机场。 加安这两天天气很不好,昨晚更是因为天气太过恶劣取消了航班,他就像是个一动不动的在候机室坐了整夜,赶着一早的飞机就过来了。 来了就先找了一下江年盛,江年盛看到他才恍然真正的失魂落魄该是这个样子。他还数落年锦“你媳妇在北城你怕什么?哥哥几个还不替你看好了她。” 看好了她?看好了她她被别的男人抱着的时候怎么没有人出来管一管的? 苏听溪这个人,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放在自己的身边,一眼不落,才放心 看到一些宝贝现在很纠结两点。 1.听溪和年锦的初见,我澄清一下,华楠和笙歌的梗浮光里不会再用。 2.云辉到底是和沐葵在一起还是和尔冬,我得跟着剧情走,说实话我自己还没想好,但是我保证,好姑娘都有好结局,就像你们~~ 爱你们~~~ 今宵别梦7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8[700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8[7000] 听溪听着江年锦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想从他臂弯里退出来,可是他抱得很紧,紧的像是筋骨缠绕。 明明还和他在置气,可是她依旧怕吵醒了他。 听溪不动了,放松了身子仰头看着他。 他皱着眉,哪怕睡着了,哪怕抱着她,他还是皱着眉。 她忽然又想起江年盛的话铍。 罗冉冉是江年锦的未婚妻,跳楼自杀已经很不像话,偏偏还是在新婚之日还是当着江年锦的面,这的确是将江年锦送上断头台的行为。 不知情的人会开始谩骂,总觉得这样的问题一定是出在这个不称职的未婚夫身上。 为什么她要自杀枇? 为什么不拦着她自杀? 那样想当然又莫须有的假设统统都会化作压力,全都落在江年锦的身上。 他累,他恨,这些都是正常的情绪,纵然他看起来多像个神,他终究也不过只是个人,他可以,他也应该有这些情绪,他没有,才叫人心疼。 江年盛说,自从罗冉冉去世之后,江年锦几乎夜夜难以入睡,所有无形的有形的指控都幻化做了梦魇,让他不得安生。 可是其实,江年锦并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非得要说错,错只能错在江年锦对罗冉冉的执着。那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爱。 是的,他说,那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爱。 是吗?怕是只有江年锦知道。 可是,如果那不是爱,又会是什么。 江年锦很快离开了北城,去了加安。据江年盛所说,加安,是罗冉冉一直向往的城市,魔都,她的梦想在那块土地上。 所以,江年锦哪怕只身一人,哪怕赤手空拳,也还是在她热爱的这片土地上打造了一个曾经她梦寐以求的王国,哪怕王国再没有王后…… 他图什么呢?如果不是爱…… 听溪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江年锦的眉心,他动了动,眉心跟着舒展了些,手上抱着她的力道却不自觉的加强。 “听溪。”他呢喃一声,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 那温热的气息扑扇着听溪颈间的那寸皮肤,这样的碰触,在这一刻竟然温情的让他有些想哭,他在喊着她的名字,可他想的,又是谁的脸…… 听溪回神,知道自己又忍不住偏执了,可是她也知道,罗冉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情,哪怕日后山长水阔白苍苍,这还会是搁在她心头上的一块大石,除非,她的未来没有江年锦。 可是,她可能已经再也不能自拔了。 所以,在得知江年锦把她当做了别的女人的替身,得知江年锦一直以来的爱也许并不是给她的,她恨得咬牙切齿,她恨得怒火中烧,却也抵不过江年盛的这样一番劝慰。 她没有骨气的开始心疼江年锦,那样心疼,疼的忘记了本该有的恨意。 只是,这样的没骨气,她还不想对他承认。 承认了,她就真的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江年锦醒来的时候妥妥的躺在大床的中央,也妥妥的盖着被子,可是本该在妥妥睡在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却没有在他身边。 他闭着眼睛伸手胡乱的摸了一通没有摸到,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苏听溪。”他喊了一句。 房间里静静的,浴室也没有水声。 “苏听溪!”江年锦提高了声调,掀开了被子从床上跳下来。 四处寻了一圈儿,也不见她的人,江年锦顿觉浑身毛毛躁躁的,他在原地踩着步却想不起来自己现在该干什么。 忽然,他的目光落停在那个黑色的纸袋上。里面装着男人的衣服,他没细看,但肯定不是苏听溪的,也不是他的。 这不该是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东西。 他攥着衣服皱起了眉。 门口“叮咚”一声响起了门铃。 江年锦飞快的走过去打开门,是客房服务。 “住在这里的小姐呢?”江年锦还不等人家开口,就硬生生的将人家的话给打断了。 “啊?”客房服务的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你说的是那个很漂亮的很有礼貌的小姐吗?我看到她坐在楼下大厅里用早餐……唉……先生你去哪儿啊,要不要客房服务啊?” 江年锦没管身后的喊叫声,也没跟着人群等电梯,一路冲进楼道里,两阶一跨两阶一跨的往下跑…… 酒店的大厅里三三两两的坐了一些吃早餐的人,可是江年锦还是一眼就寻到了坐在落地窗边的苏听溪。 她穿着雪白的长裙,长安静的散在她的背上,迎着阳光整个人都在亮。 听溪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江年锦的方向,他正说着什么好笑的事情,听溪还没有多大的反应,他自己先一个人笑的前俯后仰了……真是! 江年锦大步的朝着那个男人的方向走过去,苏听溪先看见了他,她仰着下巴眨了眨眼,但随即就挪开了目光。 她对面的男人似乎感觉到江年锦的靠近,也回了一下头。 果然是江年盛。 “醒啦?”江年盛歪了一下身子,笑着站起来。 “你一大早过来干什么?”江年锦没好气的看着他。 “给你送衣服啊,我看你来的这样匆忙肯定是没有带行李了。店里新买的衣服没有过水你又不要穿,所以特地给你从家里带了几身衣服过来……哎,怎么看着你的表情反倒欠你二五八万似的!” 江年锦的目光已经转到了苏听溪的身上,听他们交谈,她头也没有抬,只是慢条斯理的拨弄着手里的一个煎蛋。 “苏听溪我到处找你!” 江年锦真想夺掉了她手里的叉子,是不是这样她才能抬起眼来好好的看他一眼。 “你急什么?”江年盛撞了一下江年锦的肩膀“都跟你说了在北城不用害怕丢媳妇,你怎么这么不相信大哥呢!” 江年盛坐下了,仰头的时候对上江年锦的眼神,他忽然觉得这样慎得慌呢,这小子脸上分明写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你别不识好歹!”江年盛瞪了他一眼。 江年锦可算是回过气儿来了,可是仍觉得不乐意。来送衣服就送衣服呗,还吃什么早餐。吃早餐就吃早餐呗,还不叫他一起。 北城的眼线这么多,他也不怕大嫂误会…… “年锦。”江年锦的身后忽然传来了温柔的女声。 江年锦脊背僵了一下,回头。 “大嫂……” 江年锦的身后站着的正是江年盛的妻裴雪妍。她的手里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摆放着她刚刚从自助餐台上取来的面包。 “你怎么也……”江年锦扭头看着苏听溪。 苏听溪还是优哉游哉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感觉,她站起来替裴雪妍接过了餐盘,又兀自坐下。 “昨天见面太仓促,今天特地过来和听溪一起吃个早餐。”裴雪妍看着听溪,笑吟吟的。“年锦你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裴雪妍拍了一下江年锦的胳膊。 “不吃!”他转身,气冲冲的往原路折回。 “哎,他怎么了?”裴雪妍撞了撞江年盛的肩膀“你是不是说他了?” “我说他什么呀我,他难得回来我能说他什么。还不是自个儿一惊一乍的以为谁要拐跑他媳妇儿。” 裴雪妍看着听溪,听溪的脸红彤彤的,耳根子也是红红的。她想起早上刚见面的时候听溪嘴里的那一声嫂子,吴侬软语般糯着她的心。要说喜不喜欢,投不投缘,有时候真的一眼就够了。哪怕这姑娘长着和罗冉冉一样的面孔,她也知道,她们两个是不一样的。既是她一眼就知道的事情,那么江年锦天天带在身边,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抿了一下唇角,笑的不动声色。 “那他还生什么闷气。” “哪是生气,分明是回去换衣服。”江年盛说着,往后瞟了一眼。 他这个弟弟,从前哪怕衬衣上多一条褶子都得让家里阿姨给熨平了才出门的执拗性子,什么时候改的这样的彻底。他何时见过江年锦这样慌乱的模样,这但凡有点脑子都该知道这是吃早餐的点儿,他这么聪明怎么还反倒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着好像丢了全世界。 他到底是为了哪般?尤记罗冉冉从高楼跃下的那一天,他也不过只是冷静的伤心。 是爱吧?是爱才会蒙蔽了他的双眼和理智,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听溪回到房里,江年锦已经洗完澡换好了衣服。 “吃饱了吗?”他问她。 听溪扫了他一眼,他穿着黑色衬衫,纽扣精致泛光,袖子挽的整整齐齐,显得有些瘦可又精神抖擞的。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正正经经的看他一眼了。 “吃饱了就带你去个地方。”他的手牵过来,暖融融的掌心,就像他暖融融的目光一样,听溪忘了躲。 “去哪儿?”她跟着他走到电梯前,才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终于和我说话了?”他站在前头,松了口气。 “你回去吧,让我静两天。”听溪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不行。”江年锦一口否决,把她拉回到自己的身边,搂的紧紧的。 他原也以为,她要的是安静。所以他不声不响放任她一个人,她说让他走他就走,可是到头来呢? 他可算是懂了。 女人生气的时候,该有的解释还是不能少的。让她们自己冷静,只不过是给她们更多的时间去胡思乱想,等到她们强大的思维把这个简单的误会不断的衍生出更多复杂的枝节,男人就再也没有解释的机会了。 他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听溪想躲的,可是这样想躲的心情远没有心底想要听他解释的心情来的强烈。所以她屈服了,母亲那个时候常说,说她什么都好,唯独性子太倔,认死理钻牛角尖儿也一意孤行。 听溪问她“我这么坏你还爱我啊?” 母亲笑“爱,谁让你是我的女儿呢!你再坏我都爱你啊。” …… 那清凌凌的笑声,好像一直都在听溪的耳边没有散去。那是她自己的笑声,曾经的,无忧无虑的笑声。 北城实在太多记忆,这一路飞驰而过的景,都曾经见证了她的幸福和后来的不幸。一个地方让她害怕也让她惦念,让她离开又忍不住回来的,才能称之为家乡。 驶入振远街,车流人、流渐渐多起来,江年锦才慢慢的放缓了车速。 不远处有座中学,学校门口有一块巨大的牌匾,听溪看清楚了那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振远高中”。 她知道这里的。 江年盛说起的那个故事里,有这个地方。虽然他只是随便提了一嘴,虽然这个地方在那个故事里一点都不重要,可是听溪还是记住了。 因为她听得时候全神贯注,几乎倾尽了自己的所有耐心,只是为了字字句句的去推敲,这段过去对江年锦到底有多重要。 “你……” “也带你来学校,是不是很没有创意。”江年锦自嘲的笑了一下,停了车。 “我不要进去。”听溪扭头,避开车窗外他的视线。 她明明是猜到他带她出来的意图的,可是偏偏到了这个地方这个节骨眼上,她又生了退缩的想法。 他们两个的过去只属于他们,她真的要进去吗? “你倒是想,人让不让还没准。”江年锦说着,吊儿郎当的绕开车窗。 听溪瞧着他这副模样恨得牙痒痒。可即使这样却还是挪不开目光。 他背影颀长,走过振远高中这块牌匾的时候听溪仿若在这物是人非的交错感里看到了时光。他曾经是什么模样,在这个地方?成绩优异的尖子?还是调皮捣蛋的混混? 一定,逃不出这两种。 非黑即白,江年锦是这样的人,他不会甘于普通,他的条件,也不允许他普通。 他已经在学校的保安室门口停住了脚步,高中可不比大学好进,江年锦似乎也没了辙。 就在这个时候,学校忽然驶出一辆白色的奥迪,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总之保安室的保安都迎出来,还很快的打开了校门。 江年锦一个健步上去,生生的拦停了人家的车。 保安们大惊失色。 听溪的呼吸也紧了紧。 车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从车上跨下来。听溪以为不该是拳脚相向也该是剑拔弩张的时刻,画面却极具戏剧性的逆转了,那个男人却张开了双臂抱住了江年锦。 他们两个站在门口说了一会儿话,男人上车离开了,江年锦又坐进车里。 这次,他的车顺顺当当的进去了。 “你疯了是不是!”听溪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这坦长的校门,刚刚若不是那脚刹车踩得结识……天。 “这都拼上命了,你愿意听我解释么?”他扭头,深情款款。 听溪躲开他的目光,扯开话题“刚才那是谁?” “校长。” 听溪又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问“他竟然还认得你。” “我那时候踢碎他办公室玻璃不下五次,能不记得么。”江年锦懒懒道。 尖子和混混。听溪顿时将他归结为后者。 只是没有想到,这样还能进来。 江年锦把车开进停车场的时候,正巧有车停在他的车旁,下车的时候听溪听人在和他打招呼,他听江年锦喊人老师。 那人寒暄一下就过去了,听溪从那短暂的寒暄声里,听出不少的信息量。他能进来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振远的行政楼,就是他们江家出资造的。 “保安是新来的?”听溪看着江年锦,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听来像什么。 江年锦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他语气嘲弄,嘲弄的却不知道是谁。 听溪没有忽略他用了一个也字。 也,还有谁呢?罗冉冉吗? 沿着停车场的小路一直走,是振远的后花园,听溪看到了入口处的牌匾“百花园”。 相比校门口那块牌匾上粗矿的字体,这三个字无论从笔锋还是字体上看,都显温柔。也是,百花园,念来,都是温柔的。 这后花园内,最显眼的,莫过于园中的那棵巨大的连理树。 听溪忽然想起电影《连理树》,生态之美此刻淋漓尽致的展现在她的眼前,是不是这里也是一方净土,江年锦心中的净土。 江年锦的双手抄在裤袋里,正仰头望着枝桠。 细密的阳光穿透而下,落在他的上,额上,唇上……他多像一个虔诚而立的干净少年,又怎么会是如他自己所说的纨绔子弟。 听溪提着裙摆坐到那缠绕的根枝上,这里比她想象的美好,也许,她可以心平气和的听完江年锦的故事。 江年锦一直站着,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回忆太过真实的时候,往往是不知道如何述说的时候。因为此时他也许甘愿留在戏中,也不愿走出来只作一个说书之人。 听溪耐心的等着。 “苏听溪,你一定不知道我在这里被拒绝过多少情书。”他笑着转脸过来看着听溪。 他眼里星星点点的光芒,让她的心也跟着亮起来。看来,这段被拒绝的回忆,对他来说,也是美的。 的确,比起后来所承受的一切,年少的苦反而显得鲜艳。让此刻回想起来,最扎眼也最动人。 江年锦想起,那个时候的罗冉冉,是别人口口相传的一个传奇,他甚至都没有见到过她本人,可是关于她的事迹,却被动的接受了很多。 学习成绩好,跳级生,还长得漂亮……这些都搁在一个女生的身上,的确显得格外让人好奇。 第一次见到罗冉冉,也是在这儿。 那天他逃课出来在树下睡午觉,这盹儿才开始渐入佳境,就觉得小腿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他抬手拿开了遮在脸上的书本,一睁眼就看到趴在地上的罗冉冉。 “你躺在这儿绊人干什么!”她瞪大了眼睛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第一眼,只能算清丽漂亮,多惊艳,倒是说不说。 他翻了个身不理她,继续睡。 她却凑过来撞了撞他的胳膊。 “同学,你知道校医室怎么走吗?”她的声音很轻。 江年锦却忽然有了一种彻底被扰眠的愤怒,他再次把书本从他脸上拿开,她蹲在他的身边,靠他很近。 触及到他凌厉的目光,她往后退了些,又问了一遍。 “摔伤了?”江年锦打量她。 她的脸色是异常的白,苍白,她摇了摇头,随即脑袋低下了,抵在膝盖上,她的手按在她的小腹上,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下来,直到倒在他的身上。 江年锦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他连忙背起了她,快步往校医室走。 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结果是有些羞于启齿的痛经。 江年锦站在校医室里与年过半百的老校医大眼瞪小眼半天,才尴尬的退出来。 那是初遇,她甚至连谢谢都没有来得及对他说他就已经离开了。 江年锦记不清那天的细节,只是记得回去之后被班主任逮个正着挨了一顿批。 他那时候并不知道,她就是罗冉冉。 后来在学校的奖学金颁奖仪式上,她上台领奖,才恍然,那天那个软趴趴倒在他身上的女生,就是罗冉冉。 她站在领奖台上自信满满又神采奕奕的样子,像是会光。也是,罗冉冉对于舞台的热爱,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显露端倪了。她喜欢站在别人的目光里,一直就喜欢。 身边的狐朋狗友在悄悄的议论着她,具体什么,他没仔细听。他抱臂佯装打盹,耳朵却在捕捉她清脆的声音。 忽然,身边有人拍了拍他“江年锦,我们在打赌,你能不能追到她。” 江年锦“腾”的一下甩开了人家。 “滚。”他说。 “真的,你知道这罗冉冉拒绝了多少人的表白吗?心高气傲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外面呼声最高的就是你了,大家一致觉得只有你能把她拿下。” “滚。” 他直接起身离开了学校的礼堂。 本以为这事儿可以翻篇了,可是学校很快就传出了“罗冉冉拒绝了江年锦的情书”这样匪夷所思的传闻。 他江年锦写情书?啊呸! 他连“情书”这两字怎么写都不知道还写情书? 这很明显就是有人借他之名办的好事儿。可是他气愤的点不在谁借了他的名儿,他气愤的是,罗冉冉竟然拒绝了属着他名儿的情书。 这话有些绕,可是他的头脑分外清楚。那就是,他的自尊心被华丽丽的伤害了。 伤害他自尊心的那个人,就是罗冉冉。 狐朋狗友都劝他,也许是罗冉冉不认识江年锦是何方神圣,才拒绝了他。 狐朋狗友都给他出主意,“不如,你亲自拿着情书去?” 男性是一种很奇特的动物,他们的奇特不在于他们的体魄,他们的力量,而在于他们那毫无逻辑可言的自尊心。他们往往会为了维护自己高高在上的自尊心而做出一些背道而驰的事情。 比起“罗冉冉拒绝了江年锦的情书”更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江年锦同意了那些狐朋狗友的建议 嗯~~~加更~~么么 今宵别梦8[7000]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9 趁着风和日丽,那些好事儿想看热闹的人就把罗冉冉给约到了百花园,就是这儿,连理树下,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罗冉冉看着江年锦,眨巴着眼好半晌才将他记起。 “噢,你……”罗冉冉指着江年锦一片恍然大悟的表情瑚。 周围的人瞧着罗冉冉这样的反应,心想,嘿!凭着江年锦的这张脸还真有戏。 当时的江年锦单手抄在裤袋里,在一片明显的唏嘘声里自我感觉好的爆棚。他看着罗冉冉,将手里捏着那封情书递过去。 当然,这情书不可能是他写的。他甚至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他所要做的,不过就是出现在这里华丽逆转剧情。 要说江年锦,当年可是振远街上闻名的校草级人物,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拒绝?那像什么话! 他知道自己此时的行为可笑至极,可是不蒸馒头争口气,他铁了心的要杀一杀这罗冉冉的风头,如果她接受了他的情书…… 可惜,没有如果铄。 这场被江年锦看成是捍卫面子的战争,他输了。 罗冉冉压根就没有接受他的情书,哪怕他那张俊脸摆在那儿。 那是江年锦第一次被人拒绝,却不想,那一次还远远不是最后一次。 罗冉冉是他生命里的一道魔障,从她一出现就是。 后来,江年锦和罗冉冉渐渐混熟,他从未停止过追逐,而她也从未停止过拒绝。 这样的追逐在他的眼里渐渐变成信仰,而在她的眼里却始终是一场游戏。他们从未站在一条水平线上审视着自己或是彼此的真心。当她跑他追变成了一种停不下来的惯性,谁也不会再记得最开始的本意是什么。 时间是最好的酵剂,它能让一些情感变得面目全非却始终保留它最初最美的幻影,它能让人遗忘一些东西也让一些东西变得刻骨铭心。 罗冉冉是江年锦最初最想得到的风景,哪怕后来他走过很多路,沿途有更美的景致值得他驻足他都没有偏移过目光放慢过脚步。 很多事情贵在坚持,可是人往往很难把握坚持和偏执的度。江年锦就不能。 等到他跑到离起点很远很远的时候,他回头根本无法想起让他跑这么远的动力是什么? 是爱吗? 他想,也许是的。 爱的定义太多种,也许只是一种追求,也许只是一种骄傲,或者最卑微,不过只是一种习惯。 “苏听溪。”江年锦在听溪的面前蹲下,握住了她放在膝头上冰凉的手掌“你听懂了吗?” 听溪看着江年锦热忱的目光,没有点头也米有摇头。 江年锦回身在她身边坐下,手却不曾松开,他想把某种力量传达给她,让她明白,让她知晓他骨子里的本意。 罗冉冉生日的那个春天,他重回振远的百花园只为给她一个惊喜,她给他的却是此去不留的一场离别…… 至此,他关于她所有美好的记忆,全都停留在了那个春天。 可是,所谓美好,也不过只是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 再后来,她回到北城,成了他的未婚妻。这中间所有的过渡,只是一片彼此毫无交集的空白。 他承认他想要得到她不过只是为了填满当年残缺的念想,他甚至把那点念想夸张成爱。 如果没有遇到苏听溪,那点被夸张成爱的念想,在他的心里,永远都会被误认为是爱。 苏听溪这样的聪明,她一定能懂了吧。他和罗冉冉的过去,空洞的没有一丝可以真正触摸的甜蜜,那不过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独角戏。追逐和失落,骄傲和名誉,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情,罗冉冉,只不过是给这些情绪冠了名。 可是他和听溪不一样。哪怕最初,他注意到听溪的确是因为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后来,和他相爱的,不是那一张脸,是苏听溪这个人,是她美好的品性。 他们一路而来,看过的是一样的风景,经历的是一样的风雨。他们回头可以看到并肩而来的脚印,那每一个脚印里,都有属于他们两个人能触摸的回忆。 这不再是一场谁的独角戏。 这才是爱,对不对。 忽然起风了。 苏听溪的长在她的肩上扬起又落下,绵密的阳光也开始晃动起来。远处传来铃声,熟悉的清脆的铃声。 这儿,也许很快就会被一大波学生占领。 听溪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裙摆,扭头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期待着她能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忽然歪了歪脖子,说“我饿了”。 他斜了一下嘴角,看着她澄明的眼神,顿是觉得释然。他能做的能说的他都已经做了说了,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苏听溪和时间。 “带你去吃饭。” 江年锦站起来,伸手去牵她的时候听溪没让他牵到。 她走在他的前面,白裙飘飘,这步履,已经明显比来时轻快的多。 他知道让她原谅并且接受所有,那会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但是至少,他此刻已经打下了夯实的基础。 手心里已经沁出了细汗,江年锦从没有这样紧张过。就连当初递情书,都没有。 ? 一上车,江年锦就问听溪想吃什么。振远街这一块本是他在北城最熟悉的一块儿,可是这些年也被开的不像话。 她捏着安全带想了想,问他“这附近有面么?” “吃面?”江年锦看着她,她也太好打了。 “打卤面。”听溪低头,扣上安全带的时候补了一句。 那是母亲以前总给她做的面儿。 昨儿去过墓园,和母亲零碎的点滴就这样不经意的盘踞了她的整个脑海。她就是想念那个味道了。 江年锦边开边观望着,这附近还真有这样的面店。 他将车停在路边,还是习惯性的先下车询问了一下。没一会儿折回来,替听溪打开车门,他抬手往里指了指。 “老板说这儿的打卤面最正宗。” 听溪跟着他进了屋。屋里比想象的宽敞漂亮,正是饭点,客人也不少。 他们择了一桌坐下,桌面上就搁着点面的单子。 江年锦以前没吃过打卤面,也不知道这面种类还挺多。他没作声,听着她问服务员“清鸡汤是口蘑丁熬的吗?” 那架势,还真像是行家。 服务员说是,还不忘自夸“那可是顶呱呱的口蘑丁,熬出来汤轻味正,保准你满意。” 听溪点头勾上了,抬头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耸了耸肩,说“和她一样。” 服务生笑了,莫名的,竟然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外习惯了点单,可是和苏听溪一起的时候,也习惯了由她拿主意。 没一会儿面上来,料还挺丰富。口蘑,乾虾米,摊鸡蛋,鲜笋等一律切丁,苏听溪又问人要了些新磨的白胡椒粉给搁上,说是这样辣中带鲜,才算作料齐全。 服务员很欣赏,直夸听溪吃法正宗,她问听溪“小姐难道来自山西。” 听溪说“我是北城土生土长的,我妈是山西人。” 她挑起面条,放在嘴边吹了一下,又看着江年锦。 “我那时候总看着我妈做混卤面,起锅之前,用铁杓炸点花椒油,趁热往卤上一浇,嘶拉一响,椒香四溢,那才正宗。”听溪皱了皱鼻子,仿若此刻还能闻到那样的香味,她将那面塞进嘴里,又接着说“混卤面条可比这粗多了。不过我妈说了,吃混卤面条则宜粗不宜细。混卤勾的好,讲究一碗面吃完,碗里的油仍旧凝而不泻,这种卤才算够格。唉,你怎么不吃?” 江年锦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的。这些天她对他说过的所有话加起来,可能都没有这一会儿多。 他回神,飞快的往嘴里塞了一口,随即被烫的一声闷哼。苏听溪还在看着他,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生生咽进去。 虽然烫了嘴,可是味道仍是不错的。他又吃了一口。 苏听溪却忽然不动了。 “怎么?”江年锦搁落了筷子。 “没事。”听溪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我妈。” 江年锦顿时五味陈杂。听溪的目光让他有些不敢相望。 “本来,我想趁着妈妈忌日,带你回来见见她。”听溪的声音低低的。 江年锦的手伸过去握住了她擒着筷子的手。 “那就带我去见见她。” ? 么么哒亲爱滴们~~ 今宵别梦9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1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10 听溪低头,看了一眼覆在她手背上的大手,摇了一下头。 “下次吧。”她说。 江年锦没有坚持,遂了她的意。虽是已去世的人,可是他也不能太唐突。 “但是,明天我想回家一趟。” 他覆在她手上的手用力了些洽。 “我陪你?” 听溪看着他恍然又小心翼翼的神色,心里忽然一酸。本该听完他的故事就崩塌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钤。 她把手抽出来,反手拍了一下他的手,使劲的一下。 “当然。不然谁给我开车啊!” 她说完继续低头吃面,故意躲着他的目光似得将脑袋埋的低低的,可那飞扬的眼角眉梢里却都是羞涩的笑意。 他看着,只觉得瞬间心安,瞬间豁然。 江年锦歪了一下嘴角,低下头吃面,目光间尽是宠溺。 吃完面江年锦将听溪送回了酒店。刚刚安顿好了听溪,江年盛的电、话就过来,说要江年锦陪着一起去看地。 这些年江氏版图日渐扩张,哪怕江年锦没有和兄弟几个一起奋斗,可是江家兄弟始终都希望江年锦能够参与其中。单打独斗的日子太孤独,而这样属于王者的孤独也只能王者才体会才能安慰。江家两兄弟分分钟都希望年锦能够回来,至少,北城有家。 江年锦想要拒绝。江年盛高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连听溪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难的老二和你都在,就算不是看地,我们哥仨也得聚一聚了,你别净想着陪媳妇儿,小心我回家去给爸妈告密……” 那头巴拉巴拉的,听出江年盛心情很好的样子。 江年锦终是同意了。 看,哪怕从加安来到了北城,他还是很忙。 不过听溪倒是可以理解,如果没有这么多让人唏嘘的当初,他的王国本该从这里起步。也许有朝一日,他还是会回来的。 听溪也乐的自在,毕竟这会儿虽然把话都撂开了,可是面对面的时候终归还是有些尴尬的。 罗冉冉的事也不算一个小心结。但凡是个心结,打开都需要时间。 江年锦走之后,听溪就开始收拾她带来的行李,行李箱里搁着一张照片,连同相框一起塞在衣服堆里。 她拿出来坐到床沿边上,细细的端详着照片里的母亲也看着她自己。那时候的她倚在母亲的身上,像靠着全世界一样的满足和安心。 她曾经所有的愿望,就是想要让这个苦了半辈子的妇人过上好日子,现在,她终于有了能力,机会却不复重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的苦,苦的让人心慌。 她早该回来看看了,只是人不经历挫折,总是不能知道最后让自己找到归属的就是那个叫家的地方。 听溪洗完澡昏昏沉沉的入睡,许久也没有听到江年锦回来的声音。 再醒来已经是清晨,屋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她起床拉开窗帘,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到门外有人按门铃的声音。 听溪打开门,是江年锦。 “你哪儿来?”听溪看着他精神抖擞的样子,也不像是宿醉或是一夜未眠。 他指了指隔壁的房间“昨天被他们折腾了半宿,回来怕吵醒你,就在隔壁开了个房。” 听溪点了点头侧身让他进来,他忽然凑过来。 “你等我了?” 她摇头,几乎下意识的。看到他故作失落的表情,心里还是颤了颤。 可是,她真是没等。昨晚太累,躺下就睡着了。只是,梦中重现失去母亲的场景她痛苦到欲醒不能醒的时候,她的确希望他能在。 是的,她希望他在。 ? 听溪住在玉梨县,玉梨县风光甚美,是北城出了名的好地方。山清水秀人善良。 江年锦泊好了车跟着听溪往里走。听溪和她母亲住的是个很小的瓦房,单间,简陋的不能再简陋。 江年锦有所心理准备,可还是莫名的难受。 苏听溪所受的苦,他来不及看在眼里,所以只能去想象。听溪倒没有不自在,哪怕在加安住过江年锦的大别墅,回来这里还是让她觉得亲切。 她搬来个小凳儿让江年锦坐,江年锦刚坐下就瞧见屋外“哗哗哗”的涌进好些人,都是街坊邻居。 听溪说过,她和她母亲住在这里的这些年,没少仰仗街坊邻居的照顾。 江年锦也看得出来,这些人眉目和善,都是好人,要不怎么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呢。 一阵阵笑声里,江年锦听到有人在问听溪,这段时间都是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都是些家长里短的问题。 忽然,有人把话题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你这次是带男朋友回来看看吧。” 他也来了兴致,扭头想看苏听溪怎么答,可是她还未来得及说话,话茬又被其他人接了过去。 “听溪你男朋友长的可真好看。” 听溪的脸很明显的红了,他的目的似乎也达到了,他没在继续看着她。 江年锦站了起来,想往屋外到处去走走。 跨出门栏的时候有人在说“你妈要是看到你这样,得有多高兴喔。” 全程,苏听溪的声音都很小,小到他压根就不知道她有没有说话,还是一直在听别人说。但是她脸上的神色能让人辨出快乐。 这样就够了。 出了听溪家门口,一直往东走有一条小溪。 他走着走着就过来了。溪边的那块巨石上有三个火红的大字,玉梨溪。 涴衣的妇女蹲在那棵大柳树下,清脆的聊天声和笑声乘着风朝江年锦扑过来,他的心情却没由来的沉重起来。 阿府说“苏小姐,很可能是苏氏抱来的弃婴。” 久家老太太说“是在溪边出生的吧,真是人如其名,一样水灵。” 这些声音撞在一起,渐渐的盖过了那些欢愉。 关于苏听溪的身世,一直都是笼在他心头的一片乌云。除了罗冉冉,他在这件事情上,也显得格外被动。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尚是这样的不可接受,更何况是苏听溪本人。 他不能告诉她的,至少平白无故的不能。 也许,这得是他必须藏在心底一辈子的一个秘密。当然,前提是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能沉住气。 可是,让他气馁的还有,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 他总是这样,纵然无边的法力,可一遇到苏听溪的问题就变得束手无策,太在乎她的感受,反而让所有与她有关的决定都变得畏手畏脚。 “哎,那个女人是谁啊,看起来不像我们这儿的人。” “你说溪岸对面的那个女人吧,肯定不是我们这儿的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太太。” “你说她来这儿干什么呢?这两天天天都能见到她,默默的站一会就走了。” “谁知道呢,有钱人的心思我们怎么知道,也许就是瞅着这里风景好。” “……” 那些涴衣的妇女端着木盆挨个从江年锦的身边经过,江年锦往溪岸对面望了一眼。 果然,那里站着一个妇人,远远的看不清脸,可是他看得清她身后那辆车。 那辆车,当时还是他派人送去的……说是给她代步用,其实,不过就是为了讨她欢心。 她正望着眼前的小溪,怔怔的出神。 江年锦的呼吸滞了滞。 “你怎么忽然跑这里来了?”身后传来了苏听溪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抱怨,但听得出来她还是很开心。 江年锦又往对岸看了一速转过身去朝她走过去,他抬手轻轻的捧住了她的双颊稳稳的吻上她的唇。 “唉……”她的一声惊呼淹没在他的唇齿间。 听溪揪紧了江年锦的衣襟,他吻得好深好深,深的她快要透不过起来,只能闭着眼睛软在他的怀里。 哪怕心里百般不愿意,可她也没有力气推开他。 江年锦恨不能永远这样将她抱在怀里,好替她挡去那些残酷。 身后有车子动驶离的声音,他心里的大石悄悄的落了地。 听溪终于推开了他,得了一丝喘息。 他抹了一下唇角,似乎还在出神,听溪没由来的更气。 这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意识到听溪正在瞪着他,江年锦才回神,他笑了一下,上前一步揽过了听溪的腰。 “这两天一直想做这件事。” 他说完,收起嘴角邪恶的弧度,又低头吻住了她…… 今宵别梦10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1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11 这人来人往,都是看着听溪长大的街坊,江年锦这样旁若无人的吻她,让听溪觉得不好意思。 她终于从他怀里退出来,正色道“你别闹。” 江年锦走过去扣住她的手,“好,不闹了。” 听溪似不放心,还想躲,江年锦直接揽住了她,揽住她的时候,顺势往对岸又看了一眼,那里已经空荡的在没有人烟洽。 这事儿,他仿佛已经抓住了什么头绪,可是,他却不急于甚至不想将线那头的人给揪出来。 因为那样,听溪会难受。 而他,不想让她难受。 听溪曾经住的房子,在江年锦看来,其实并没有留下多少听溪和她母亲的痕迹。好像他曾在听溪房间里看到的照片,是听溪和她母亲唯一的照片钤。 故地重游多惹人神伤。 听溪要回来看看的目的,也只是回来看看。似乎只要知道这个地方,还和记忆里的模样完好的重合,她就安心了。 江年锦和听溪只做了短暂的停留,就定下了回加安的飞机票。 加安还有一大堆的工作在等着听溪,死乞白赖从一色那里求来的假期早就用完了,若不是江年锦给罩着,一色怕是早就杀过来了。 这双脚刚落地还来不及休息,听溪就直接奔到秀场去了。 江年锦想送她,她也没让。 他可不比她闲,去一趟北城耽搁的事情怕是比她多的多。 江年锦却坚持。 这趟北城之行回来,他似乎更加不愿让她离开他,哪怕在一起多待一秒,他都要坚持。 这样,挺好。 过了一段闲散的生活,听溪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这样的快节奏了。匆匆忙忙化了妆赶完了场,松懈下来才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的酸痛。 叶子说她不在的这短短几天,又生了好多事儿。她张口那些是非欲来的时候,听溪打住了她。 “让我歇一歇吧。”听溪看着叶子。 叶子知趣的往自己嘴边比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麻利的替听溪收拾着东西。忽然,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立马转过身来看着听溪。 “对了听溪姐,你知道吗?安培培出院了,她还来找过你。” “找我?”听溪怔忪了一下。 叶子使劲儿的点了点头。“我给推了,不过看着架势还是会来找你的,她说走之前想再见见你。” “走?去哪儿?” “那我就不知道了。”叶子耸了耸肩转过身去。 听溪却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安培培,为什么要见她呢? ? 安培培最后是托了一色找到听溪的。 一色说“虽然安培培做了很多错事,可是,至少得给人家一个道歉的机会。” 道歉?听溪可从来没打算从那样高冷嘴里听到这样谦卑的话。 本也没有非要见面的必要,可既然一色开了口,听溪也就同意了。 见面的地点是听溪定的。 &y不远的街道上新开了一家茶庄,安静且环境很好。在这个浮夸的都市里,人人都在灯红酒绿中寻找快感,这茶庄却偏偏反其道而行,让人寻得宁静。听溪很喜欢。 许久不见安培培,她更瘦了,整个人罩在明黄的裙装,精神头看起来倒是不错。 听溪坐在竹帘后面,她不懂品茶,但被这样的茶香包围着,感觉很奇妙。好像所有心事都可以沉下来,让人没有烦恼。 安培培坐下来的时候朝着听溪扬了扬嘴角。 听溪没有笑,只是拎起了茶壶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 “听说你要出国了。” 她看着那澄明的茶水滚卷碰撞着雪白的瓷杯,放下茶壶抬起头来看着安培培。 安培培点了一下头。 “我以为,你最先开口会问我为什么要找你。” “为什么?”听溪遂了她的意。 安培培又笑了,“我只是想和你告个别。” “我们,应该不是需要告别的关系。”听溪直视着她的眼睛。 安培培不置可否“这个城市里,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苏听溪。可是等到这些事情都在我眼前落下帷幕,我放掉了我手里紧握的一切,我想要离开的时候,现最后真正能说上话的人,也许只有你。” 听溪抿了口茶,心里五味陈杂,听到这样的话,是该开心,还是觉得难受。 “去哪儿?”她想要让话题变得不那么沉重。 “没想好,但是不想留在加安。”安培培也抿了一口茶,随即就皱起了眉“这味道,有什么好喝的。” 听溪没由来的笑出来。 看到听溪笑,刚刚一直神色自如的安培培反倒起了一丝羞赧。 “苏听溪,我来,就是想要问问,你还会回到莫向远的身边吗?”安培培低着头,终于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听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安培培,到底还是爱着莫向远,临走,还放不下他吗?因为放不下,才要离开这座城市吗? “我不会。”听溪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坚定。 安培培仰头触及听溪的目光,她眉头锁的更深“苏听溪,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很无情。” 无情? 听溪想,无情才好。无情才不会被寡情恼。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其实莫向远最爱的人还是你。只是他身上背负的十字架太沉重。” “你希望我继续和他在一起?”听溪问。 安培培将她引到这样的话题上,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而她不想独自承受这样的无所适从。 果然,安培培愣了一下。 “我没有这样气量。” 听溪眨了一下眼“那就换个话题。” “我们之间除了他,还能有什么其他话题?”安培培的语气忽然激动起来。 “我看,今天可以到此为止了。” 听溪拎起了自己的包,起身想走的时候安培培伸手按住了她。 “你不知道,莫向远和我在一起的那一段,他的笔记本里写满的都是你的名字。哪怕后来你和他同处在加安一座城市,可是他还是派了很多人去北城打听你以前过的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们在一起,可我,可我还是心疼他……” 安培培渐渐起了哭腔。 听溪看着她这般模样,心里也没了脾气。本也没有谁对谁错,安培培在这场游戏里输的惨烈,只不过是因为她爱错了人,仅此而已。 “你先别走。”安培培侧身在她的包里翻找了一阵,半晌,她从包里掏出一个锦囊,金丝绣花的锦囊。“这是你的吧。” 听溪瞧着,很漂亮,漂亮到见过就一定会留下印象。 可是,她没有这样的印象。 “不是我的。”她说。 安培培一脸疑惑“怎么会不是你的,我那时候偷偷在莫向远的抽屉里拿出来的。” “他抽屉里,不一定是我的东西。” 安培培松了锦囊上的抽线,边松边说“你看,上面写着的,不是你的生日吗?” 安培培掏出了一张字条儿,上面写着一个日期。她记得那个日子,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安培培的助理说在花店看到了莫先生,她撺掇着安培培说“莫先生在花店买了好大一束满天星,培培姐你今晚回家就等着看他耍浪漫吧。” 莫向远会给她买花?她压根想都没有想过。 可是,没有想过不代表没有期许。被助理一提之后,她几乎一整天都陷入了心绪不宁的等待当中。 可是,莫向远的花根本没有辗转到她的手里。 后来,沈庭欢打电、话给她,她平时很少给她打电、话,可是偏偏那天,就打过来了,沈庭欢铺垫了好一会儿,就是为了在结尾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向她提起,今儿有人看到莫向远捧着一束花出现在beauty了。 安培培早就知道沈庭欢什么人,虽然对外打着闺蜜的旗号,可是安培培知道,沈庭欢压根瞧不得她过的好。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这个社会也是这样,当你想要从别人手里分得一杯羹的时候,再好的朋友都可能会在背后捅你刀子…… 而那一天,安培培心痛的就好像同时被莫向远和沈庭欢捅了一刀。 所以当她在莫向远的抽屉里现这个锦囊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给拿出来了。 听溪看了一眼锦囊里拿出来的那张字条。 素白的字条上,写着的日期的确是她的生日。整张字条上,也只有她的生日,其他,什么都没有写。 这真的是她的东西吗? 还是,仅仅一个巧合? ? 哎~~~周六加更吧~~还是没有意外的话~~么么 今宵别梦11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12[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12[万更] “是你的东西没错吧,你拿着吧,我和莫向远,不会再见面了,也没有机会亲自还给他了。”安培培将锦囊推过来。 听溪没接。只是凑近了看的时候,现这金线也有些陈旧了。 “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就算不是你的,你帮他收着,也比我帮他收着好。杳” 安培培记得,莫向远现那锦囊不见的那天,翻箱倒柜的找了好久,似乎恨不能把整个别墅翻个底朝天才罢休。明明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他为了这个玩意儿,将那天负责打扫的家政全都给开了。她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心里一口气也咽不下去,索性藏得严严实实的不愿还给他,他也不来问她。把所有人都盘问了一遍,就是不来问她。 听溪正犹豫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江年锦的电、话,他一大忙人似是铁了心的要给她做司机。听溪说不用,正和朋友在外面喝茶。 他又问“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听溪忍不住反问回去“你说呢?” 他那头清咳了一下,才顺意挂了电、话铍。 “是江年锦吧?”安培培看着听溪绯红的脸颊,一猜就中。 听溪没答话,只是将锦囊拿过来,收在手心里。 “有机会的话,我会替你转交给他。” 安培培点了一下头。 “苏听溪你现在还真挺难的。”她忽然说。 听溪看着她“什么意思?” “江年锦和莫向远都是好男人。如果是我,我也会很难选。” “我从来没有将他们两个摆在一个天平上去衡量。” 是的,她爱莫向远的时候,世界只有一个莫向远。他爱江年锦的时候,全部的爱也只给了一个江年锦。 “我没有见江年锦对哪个女人这样的上心过。”安培培撇了一下嘴“苏听溪,我真是羡慕你。” “你也会有的。”听溪道,真诚至极。 哪怕她们曾经彼此伤害过,也犯过错。可是上帝派洒的爱是平等的。每个人都能领取属于她自己的那一份,只要,心怀美好。 安培培笑起来“其实我特别不喜欢听这样矫情的话,可是苏听溪,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她斟酌了多久,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下定决心要对苏听溪说的。 安培培在医院的这段日子,总是在不停的反省,她自己做过多少错事,有多少又是针对苏听溪而去的。 其实她们两个人本来无冤无仇,是她盲目的爱将她们捆绑到了一起,好在,她能及时醒悟。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爱人是谁抢来的。爱不到,放手才最好。 “没关系。”听溪摇头。 对于听溪而言,也真的没关系。 如果不是这些人给予的磨难,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城市,还有一个人愿意护她如命。 是这些磨难让她和江年锦走到了一起,她该感谢的。 所有真诚的歉意和真诚的宽容,是一个人的成长。 听溪和安培培告别的时候,忽然觉得一身轻松,成长让她们背负了很多,也放下了很多,一身轻盈,会是人生最后的常态,想必安培培,也是如此吧—— 听溪回到小区门口,刚刚下了出租车,就看到江年锦的车已经在那儿了,他不在车里。她猜也能猜到他这会儿在哪。 果然,她一走进巷子,就看到他站在几个大爷的麻将桌前,只是他看的并不专注,时不时的东张西望着,看到她回来,他的眼睛似乎都亮了亮。 听溪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跟上来了。 “和谁去喝茶了?”江年锦走在她的身侧,想和她并肩,可惜楼道太窄。 “朋友。” “不是莫向远吧?” “你!”听溪停在原地,转回头去瞪着他。 他耸了耸肩,立马比了个投降的手势。 听溪继续走,他又跟上来,这次不再多话。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溪进屋,他也跟着想进来,被听溪一下拦在了门外。 “你干什么!” “我当然是要进去。” “江年锦。”听溪扶着门檐,“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原谅你了!” 江年锦眯了一下眼,乖巧的摇头。她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原谅他。可是他不想离开她,哪怕她望过来的眼神里还有怒意,他也希望她能看着他。 “我只是想给你当备用司机。”江年锦扬了一下嘴角。 “公司有司机。” “那我这就去给辞了。” “别!你不许这么干!”听溪急了,他这个人,保不准还真能这么做。 “我开玩笑的。”江年锦的手也按在门沿上,收起了嬉皮笑脸神色忽然认真起来。“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也会给你时间,但是这段时间里,你必须和我待一起。” “我都说了我还没有原来你。” “你到最后一定会原谅我的。”他笑。 “这是什么道理!” “江氏道理。”他说着,扶在门上的手直接用了你。 “你别靠我太近。也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听溪冷冷的,使劲抵着门。 江年锦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这苏听溪现在是要对他动真格了。 “听溪……” “怎么?做不到吗?”听溪自门背后歪了一下脖子,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汗。她知道,自己无论何时都抵御不了他的。所以唯一守住自己阵线的方法,就是让他守住。 江年锦的神色不好看,甚至有些难看。他不动声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做不到么,他还真是做不到,他现在就想动手动脚。可是,他当然不能这么说。 “你让我进去再说。”他企图绕开话题。 “为什么要进来,你可以回你自己的家。” 江年锦松了手,直勾勾的看着听溪“那房子我转手卖了。” 他的眼神很真诚,这语气听来也不像是假话。 “为什么?” 为什么么?因为那个地方藏了太多关于罗冉冉的东西,既然决心要忘了,那就彻底毁了。 “没有为什么,现在我无家可归,你得收留我。”他虽是眨巴着眼,可是语气却一点不是有求于人的退让。 “你能就一个房子?我才不信……唉!”听溪话没说完,江年锦直接伸手就推开了门,听溪根本拦不住他。这光景顿时显得她刚才的阻拦和他佯装被她拦住的僵持有多可笑。 ? 他这样登堂入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这次进来,明显现屋里的陈设简单了,她该是彻底的收拾过了。就像他想彻底清理情绪一样。 “我的东西呢?”江年锦扫了一眼,这屋子也不大,被她整理之后顿时显得有些空阔冷清,之所以显得空阔冷清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他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他胸腔里腾起一把火,这苏听溪看来真是想把他彻底清扫出她的世界。 “丢了。”听溪说,不顾他冒火的双眼,自顾自的将自己的外套脱掉,转身进了厨房。 “真丢了?”他一个人在客厅里团团的转着,嘀嘀咕咕的声音时有传进来。 不一会儿,外面没声了。 听溪想,他肯定是找到了那个盒子。她当然没有把他的东西都扔掉,只是放在收纳盒里了,那个时候还想给他送回去的,后来没舍得,也不曾料想,这场变故会过去的这样的快。 可能在她的心底,从未想过要离开他,哪怕以为自己成了别人的替身最绝望的时刻,她还是下不了决心的。 有一种爱,不知不觉就深入了骨髓。 听溪从屋外出来的时候,收纳盒里已空空如也。江年锦正一样一样的将他的东西放回原位,是真真切切的原位,哪怕那个位置听溪已经放了其他的东西,他还像个赌气的孩子似的要把那个位置腾出来放上自己的东西。 听到她出来的声音,他仰起头来瞪着她“你再敢动我的东西试试?” 他凶神恶煞的,好像动的不是她房里的位置,而是她心里的位置。 听溪看着他义正言辞的样子,忽然有些想笑,没由来的,就是很想笑。 “你笑什么!” 他说了,听溪才惊觉自己原来已经笑出来了。 “没。”听溪收敛了自己的笑意摇头,然后问他“冰箱里没有菜了,你愿意去菜场买菜吗?” “谁?”江年锦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去。”听溪撇了一下嘴,就想走到沙边去拎自己的外套。 “我去我去我去行不行!”江年锦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女人吃的死死的了,她的举手投足蹙眉,对他而言都是威力,而他还该死的抵抗不了。 听溪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又往厨房走。 “你不去?”江年锦叉腰站在沙边,看着她的背影。 “家里的碗筷很久没有用了,我得洗洗,你自己去吧。”她说,头也不回的。 “我怎么知道要买什么?” “买你自己喜欢吃的还不会吗?”听溪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江年锦摸了摸后脑勺,竟然让他一个人去菜场买菜!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幸而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去家里换个衣服,不然让他西装革履的走在一堆大妈中间……咦,这个画面他不敢想。 “听溪,能不能……” “对了!”听溪的脑袋从厨房里探出来,生生的打断了江年锦的话“你可带着你的那些金卡副卡去糊弄人,我包里有零钱,你自己拿。” “我从不花女人的钱!”江年锦正色道。 “是嘛?上次你打麻将输的那钱,不就是花我的吗?” 9块5毛! 他差点把这茬给忘了,这女人,原来还给他记着账呢!他想顶嘴,可是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苏听溪又把脑袋缩回去了。他知道自己说理无门,干脆乖乖的顺意。 嗯,乖乖的。 自从和苏听溪在一起之后,这个词也渐渐开始用来形容他了。 难怪普云辉总说“看你长着就是妻管严的脸。” 切!他能不是? 江年锦俯身打开了听溪的包。 那抹花色瞬间就闪进了他的眼睛。 他怔了一下……这锦囊,这锦囊…… “你怎么还没走?”听溪的声音忽然又传过来。 他慌乱的将锦囊往里塞了塞,拿起她的钱包应了一声“就走!” 听溪听到江年锦开门关门的声音,她又从厨房里出来,她的包散在沙上,她忽然想起什么,走过来看了一眼。 那个锦囊,放在她包里的夹层里。 这是莫向远的东西。 如果让他知道,他定又得是打翻了醋坛子。 她将那个锦囊拿出来,放在手心里看了看,心里莫名的烦躁。 也不知道莫向远哪里来的这样女人的东西。 ? 江年锦过了好久才回来,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东西。 还说什么自己不知道买什么,去了竟然提了这么多回来。 他把听溪的钱包往茶几上一放,又帮她把菜提进了厨房,自己就出来倒在沙上, 这么绕了一圈儿而已,他怎么就觉得这么累。尤其,是走到哪儿就要被喊停买点什么东西,他几乎买了一路,因为别人喊他的时候,他都觉得该照顾一下人生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有人情味儿的毛病。他曾经可是冷血无情的商人啊…… “你不是不吃葱吗?怎么还买葱了?”苏听溪的声音又从厨房里飘出来。 “你别搁不就行了。” “不让我搁你还买?” 江年锦不说话了,这可不是他买的,是那卖菜的大妈非要塞在他的塑料袋子里的,别人这样一番好意,他还能伸手去取出来给人还回去么? 当然不能。 苏听溪没再作声了。 厨房里渐渐传来她热火朝天的声音,他却仰在沙上望着苏听溪的包出神。他很想伸手再打开看看清楚,可是手却像是被固定在那儿了一样,他不能伸手。如果被她看到,这算什么?偷窥她的**么?他做不来。 江年锦站起来了,往厨房里凑。 好像时时刻刻腻在她的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忘去这些烦心事儿。 “要我帮忙吗?”他问。 “进来洗菜。”听溪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这到让江年锦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会嫌他碍手,虽然,他做菜的技术也是不错的。 江年锦一挤进厨房,这不大的空间更加显小。 他刚进来,才扫了一眼的光景,就又往外跑了。听溪扬了一下嘴角,这大少爷…… 身后传来了声响,她这油锅刚热,没有转脸过去看。 忽然,他的手从她的腰间环过来。 “你干什么,该下锅了,别闹。”听溪低头,看到他正将他的一件外套小心翼翼的系在她的腰上。 “一看你平常就是不下厨的。家里连个围裙都没有。”江年锦的声音在笑。 “你的衣服多贵啊。” 听溪想伸手去扯,他没让,顺势,他按在她腰上的手也不愿意松开了。 “松开。”听溪抬肘轻轻的撞了一下他的小腹。 他没松。 “江年锦,你再不松你会后悔的。”听溪威胁他。 他还是没松,似是不信这个邪。 “嘶啦”一声,听溪端起砧板上的菜一下倒进油锅里,热透的小油点从锅子里跳出来、江年锦“哎哟”一声,立马将双手给缩了回去。 听溪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 “你什么人啊!谋杀亲夫是不是!”他抚着胳膊上的皮肤,咕哝着抱怨,也不敢说的太响,生怕就这样被她赶出了厨房。 厨房里很快飘出了菜香,江年锦虽然只是在听溪的身边打打下手,这架势瞅着也是忙的团团转。 “你尝尝。”听溪忽然说。 江年锦的手正放在水里处理虾子,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措手不及的转过身来。 “尝尝是咸是淡。”听溪朝着锅子努力努嘴。 江年锦扬了扬手,示意她自己此刻腾不出手。 听溪默默地执起勺子,舀了一丝儿汤,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江年锦的嘴边。 “为什么要我尝?”江年锦忽然想起要问。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挑嘴!”听溪没好气的,将勺子更近的往他嘴边凑。 江年锦笑,伸手连同听溪的手一起握住了勺柄。 这汤丝儿哪怕从她嘴里凉过一凉,可还是显得有些烫嘴。 “正好。”他笑。 正好?她随手搁的盐花花,还能正好? “不信?”江年锦的嘴角扬起的笑弧。“不信你就尝尝。” 他说罢,俯过身来,将唇送到听溪的唇边,他观望着听溪的反应,听溪只是一愣,也不知道是来不及抗拒还是根本不会抗拒。江年锦大胆的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餐吃的特别丰盛。吃完饭两个人又合力将碗给洗了,一个洗一个擦,配合挺默契。 听溪看着他干净修长的手指印在雪白的瓷壁上,心想以后要是这样和和美美的过上一辈子,那也挺好的。 ? 洗完澡已经是深夜,江年锦很自觉的遵循着“绝不动手动脚”的原则,主动的躺在沙上,一副“我不会靠近主卧”的贤良淑德。 听溪关上房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江年锦。他那么高大的个儿,蜷在沙里莫名的让人揪心。 她虽关上了门,可是床沿像是冒着火一样让她落不了坐儿,她在屋里打了几个转儿,一把抓起了床里的毛毯,借着给他送毛毯的由头又走进了客厅里。 江年锦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的手肘搭在额头上,投下的那片阴影让人看不出来是真睡还是假睡。 听溪踮着脚轻轻的走到沙边上,她攥紧了手里的毛毯,只是看着他,怕自己一动,就吵醒了他。 屋外的虫鸣声从窗子里飘进来,人已静,夜已深,可是她看着江年锦,却忽然没有了睡意。 “五十二。”他忽然出声。 听溪正晃着神,被他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 “你没睡着!”听溪真想把手里的那床毯子砸到他的俊脸上。 “我要是睡着了,怎么知道你跑出来偷看我。”江年锦笑着睁开眼睛,他在沙上翻了个身抬肘撑着自己的脑袋侧躺着看着听溪。 “谁偷看你,我只是给你送毛毯而已。”听溪将毛毯抖开,甩在他的身上。 “那也是关心我!”他伸手扯住了毛毯的一角,那头的听溪还未来得及松手,被他连人带着毯子一起收进了怀里。 “你……” “我在想,我数到几的时候你会忍不住出来,结果,我只数到了五十二。”江年锦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深。 “你无聊。” “我是无聊,所以躺在这里做守株待兔。”江年锦将她搂的更紧。 “你答应不动手动脚的。” “我只是为了进门。” “你……” “我怎样?”江年锦按住了听溪的手,反身将她桎梏在自己的身子和沙之间。 一时间,她由被动化为更被动,直至无路可逃。 江年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明眸璀璨,波光流转,像是一个王,她只能任由主宰。 “你说话不算话。”听溪别开了头,甚至没有挣扎,只是有些委屈。 “那我不说话。” 江年锦低下头来,吻了吻她的额角,他的手自柔软的靠垫之中摸索着将她推进自己的怀里,他的胸膛滚烫,不,是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是滚烫的。 那是。听溪知道。 容易绵延,听溪也知道。 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皮肤都变得滚烫起来,就好像是两把火,只希望靠近彼此燃的更旺盛。 江年锦的吻从听溪的唇角一路向下,他不安分的手也跟着睡衣的扣子一路向下,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房间的床上,她的被褥根本还未打开。 自己的被褥都还未打开,就来给他送毯子吗? 苏听溪,是不是她的的醉翁之意也不在酒? 江年锦将她放在床上,欺身将她纳在胸膛之下,这床是小,可是莫名的,比在他的大床上更让他把持不住。 他只想好好的宠爱她温暖她,将那些天他让她感受到的失落和绝望一并从她身上驱除。 听溪的抗拒终于变成了迎合,她的迎合让他的需索更加的无度。江年锦一改往日温柔的节奏,近乎疯狂…… 好像只有这样极致的欢娱蹿遍他们彼此的身体,他才能清楚的感受到听溪回来了。 他的苏听溪,终于又回到他的身边了。 听溪只觉得浑身虚软,固执如她却总能在他的热情中化为一滩水,意识虚无之间也不知道他反复持续了多久,只知道他的持久让她像是一页孤舟在茫茫大海上彻底失去了方向,她只能跟随着他,哪怕飞上云端,哪怕深埋大海……这是他从未给她过的折磨也是从未给她过的快感,直到感觉到全身都被他烙下了痕迹,她才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一直都能感觉到他在身旁,好像他一直清醒的没有睡着,也好像他一直都在想法设法的将她重新弄醒。 可是,她不愿醒来,有他在的梦境,都比以往美好。 阳光透进窗帘,却分辨不出只是朝阳还是已经日上三竿。 听溪翻了个身睡的还是很沉,耳边有清冽的和弦声在循环往复回响,扰了她的睡意。她伸手胡乱的在枕边摸索,摸到了手机也没有睁眼,只是按在了耳边。 “喂……”听溪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 那头没有声响,因为一丝声响都没有,反倒让她清醒了些。 “喂?”听溪又应了一句。 “苏小姐?”那头的声音有一丝犹豫但是又让人觉得笃定。 听溪隐隐约约辨出是阿府的声音。 “阿府么?你一大早找我什么事儿啊?”她将脸往枕头深处埋得更深,忽然触到了颈下硬硬的东西,她将眼睛打开一条缝。 江年锦正侧躺撑着脑袋看着她,她刚才触到的那东西,就是被她枕了一夜的他的手臂。 听溪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只听到那头的阿府轻轻的说了一句“我其实要找的是江先生,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不方便。” 阿府用这样正经的语调说出了这样一句在听溪听来满是调侃的话。 她下意识的将自己耳边的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果然,这不是她的手机。 听溪觉得这样的乌龙绝对比江年锦进看着她醒来更加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她飞快的伸手将手机递回给江年锦,她捂脸往棉被里躲得更深。 这下好了……阿府得怎么想。 听溪的耳根子又烧起来了。 听溪听到江年锦说“阿府,不管有什么事,两个小时后再说。” 江年锦话音刚落,棉被就被掀开了大半。他们好无嫌隙的依偎在一起。听溪将脸埋进他的臂弯里,伸手夺回了棉被。 江年锦笑着,翻身自棉被之下又拥住了她。 听溪感觉到他身上仿若刚刚退下的热度又冒了上来。 “江年锦,你别……” “别怎么样?”他的身子动了动。 听溪只觉得现在似有一把手枪对准了她,她稍一让人不满意子弹就得穿膛而过,而若她让人满意,她也还是得粉身碎骨。 “你得起床上班。” “我们还有两个小时。” 他说完,又将昨晚由她单方面喊停的缠绵重新开始…… ? 新一年度的苏佩尔布盛典马上就要开始,每年这个时候,就是各大模特儿经纪公司招兵买马的时候,也是模特儿重新挑选新东家以求在苏佩尔布盛典上多一丝胜算的时候。 &y无疑是今年的大热门,而modern,随着安培培的离开,与文森特家族的决裂,今年必将流失不少大将。 听溪很想将安培培的锦囊归还给莫向远,可是这样的敏感时期,她总觉得他们还是不见面为宜。 听说除了modern大将流失之外,还有一方势力正在崛起,那就是文森特太太,她单独成立了一个新的公司w.n.,现在正是招兵买马的阶段,为的就是大战苏佩尔布。 一色特地把公司的所有模特儿和设计师召集起来,打算开一个动员大会。其实这比赛,压根就不需要动员,但凡有些能力的,都想去试试牛刀,万一展露了头角,那必是来年的大红大紫,这也算是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 &y的动员大会有些星光熠熠的感觉。沈庭欢沐葵这样的一线名模都到场了之外,听溪还见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may。 modern曾经的种子选手,新人大赛后来的新人王may,看来她是beauty挖来的第一块宝。 叶子凑过来说“听溪姐,看到那个女人了吗?” 听溪知道叶子说的是may,她点了点头。 “你回北城的这段时间进来的。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一进来就把在沈庭欢和沐葵之间悬而未决的代言给抢走了,把沈庭欢气得个半死。”叶子喋喋不休的,像是要这前些天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八卦这会儿全都给补上才好。 听溪看着may走过来,她一身宝蓝色的连体裤装,显得人更加的苗条修长。她也被安排在了第一排落座,只是位置离沈庭欢和沐葵有些远。 刚入门就敢把沈庭欢和沐葵一起得罪了的人,肯定会是个角色。 may的目光扫过来了,正好遇上听溪的。 听溪落落大方也没有躲,只是冲她微微一笑。may也笑了一下,但多少显出些高冷。看来,她在modern被惯出的一身臭毛病,在beauty也未必能改掉。 陈尔冬也来了,她坐在设计师那席。老久师傅走之后,陈尔冬得独挑今年的大梁。 自从前年和沈庭欢搭档在苏佩尔布盛典上崭露头角之后,陈尔冬一直都没有出来过更加让人耳目一新的设计,这些年她饱受非议,很多人都说苏佩尔布上小露头角已经是她的巅峰,她再也超越不了自己。 没有敌人,只是超越不了自己,这大概是一个设计师最大的痛。陈尔冬一直都在承受着这份痛却倔强的不愿出声。老久走后,她的压力更是大的无边,江年锦全心全意的信任,对她来说是动力但也是不小的压力。 陈尔冬总说,鸡蛋从内打破才是生命,人生也是,从外打破的是压力,从内打破才是成长。 她对梦想有偏执,听溪相信她一定能超越自己的。 听说,陈尔冬这段日子闭关潜心创作的,就是beauty迎战苏佩尔布的第一波主打,第一波主打往往决定了后面的成败,等到苏佩尔布正式拉开帷幕的时候,beauty就会布这波设计。 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听溪也是。 ? 一色热烈的回顾了一下他征战苏佩尔布这些年来的经验,他说“苏佩尔布是个顶级盛宴,对于参赛者的要求甚高,参赛者除了要有专业的能力,还得有良好的业界名声。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同行勾心斗角,同门尔虞我诈的时候,我只希望,beauty之间,能少一些这样的内部纷争,毕竟,我们共同的敌人不是身边的人,而是征服这个舞台。” 一色句句都是肺腑,可是想必他自己也知道,这番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每年的苏佩尔布盛典,除了是各大佳丽同台争艳的好时机,也是各大毁人丑闻爆的好时机。 同门?当诱人的利益摆在眼前的时候,人人最先斩杀的,就是同门。 动员大会最后的高、潮,是江年锦的忽然出现。 &y的首席总裁,自然没有什么比他亲自出面更加可以鼓舞人心的了。 江年锦走上台的瞬间,台下就已经掌声雷动。 他一袭黑色的意大利手工装,一个迈步一个侧身都是优雅逼人的。 每一个成功的商人都会是一个成功的外交家,江年锦站在台上那自如大气的神色轻松的掌控了所有人的情绪。虽然也免不了要讲一些官方的话,可是那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也让人觉得那样有说服力。 江年锦的目光照顾到了全场,可就是不落在听溪的身上,哪怕听溪坐在第一排,他的眼神也没有停留交汇。 听溪不动声色的按了一下自己的腰,这会儿还酸痛难挡,罪魁祸首倒好,立马翻脸不认人。 “听溪姐,你不舒服吗?”叶子忽然凑过来。 “没有啊。” “那你的脸怎么红成了这样。”叶子讪讪的转回头去。 才晃神的空档,江年锦做了总结陈词,台下又一阵雷动的掌声。 一色已经从江年锦的手中接过了麦,他正组织大家一起来和江总合个影,站立的排序就按座位的前后来。 听溪自然是被安排在了江年锦的身边。 他终于把目光落在了听溪的身上,视线相对的时候他忽然扬起了一抹坏笑,不动声色的,只有听溪看见。 江年锦趁着身后的人都在站位,毫不顾忌的将脸凑到听溪的耳边。 “晚上等我吃饭。”他说,霸道又不容置疑。 听溪冷着脸有心不理他,他直接伸手自听溪身后揽过了她的腰,让她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干什么!拍照呢!”听溪想挣。 他更用力了,“知道拍照还不快对着镜头笑。” 面前的摄影师已经在比ok的手势,听溪没辙,只能尽量不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尴尬。 江年锦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搂着听溪,那气势宛若王者。 因为,左边是他的女人,而右边,是他的天下。 ? 周末愉快~ 推荐轻轻的完结文《若爱以星光为牢》http://novel./a/704230/ 没有看过的小伙伴,赶紧滴看起来~~么么哒 今宵别梦12[万更]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1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13 拍完照大家就有序的散了场。 江年锦被beauty的一些高层拉着说话。 听溪没有等他,出门的时候她也和沐葵一色聊了一会儿。 对于苏佩尔布盛典,一色显然把最大的赌注压在听溪和沐葵身上。因为她们两个人现在势头正旺又是第一次参加。 “一色,又到一年打仗的时候了。钤” 正说着话,身后传来了沈庭欢的声音,她纤长的手指按在一色的肩膀上,扫了一眼沐葵和听溪,笑的冷冽。 “是啊姑奶奶,希望你的风采不减当年啊!”一色拍了拍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笑吟吟的转过身去洽。 沈庭欢点头“当然,参加过总比没有参加过来的熟悉门道。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瞎猫可以碰上死耗子。” 沐葵笑了一下“说得对,同理,人也不可能一直都有好运气。” “你说谁是运气?”沈庭欢的笑意顿时僵在了嘴角。 沐葵比了个放松的手势,“你觉得现在争的脸红脖子粗有用么?我不想浪费时间和你争论这些。” 沐葵说完,对着听溪和一色挥了挥手,就往门外走。 听溪也没有做停留,因为她看到江年锦那边的谈话已经结束了,他正往屋外走。 沈庭欢还在和一色说着什么,听溪直接道了个别就跟着往外走。 果然,江年锦已经在车里等她了。 听溪打开车门坐进去。 “今晚想吃什么?需要我去买菜吗?”江年锦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你是不是先该说一下may的事情?”听溪侧身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扬了扬眉毛,“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是工作时间。” 听溪不再说话,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 “看来今天没有人下厨了,去餐厅。”江年锦说着,动了车子,转了一下方向盘。 去巴蜀的一路,听溪都是沉默的,江年锦也不说话。昨晚温情的气氛似乎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 车子停在巴蜀门口的时候,听溪想要下车,江年锦按住了她正在解安全带的手。 “为了不影响吃饭的心情,我觉得我们应该聊一聊。”江年锦松了手。 听溪没动。 “你介意什么?”江年锦声音里的温度都消失了。“介意may的加入,还是介意modern的may加入?” “我只是问问……”听溪顿了顿“我并没有想怎么样,我只是觉得莫向远现在……” “现在怎样?”江年锦皱了眉头“现在孤立无援,现在手上没有精兵良将?” “他……”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江年锦沉了一口气,“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圈子,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寻找更好的展条件,没有人会愿意与弱者作伴。” 听溪抿紧了唇,不说话。 “不管你怎么想。我只要你记得一点。挖人墙角不是我会做的事情。” 是的,江年锦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当初,从beauty挖走了安培培的人是莫向远。这样的事情,是莫向远才做的。 may的选择,不过只能说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是她想的太多了,好像自从知道当初想要毁掉modern的人是江年锦之后,心里总有一个过不去的梗。 “我们进去吃饭吧。”听溪扯开了话题,推门下车。 听溪关上车门的时候,现江年锦并没有下车。 他降下了车窗,听溪才听到他的手机正响,屏幕上显示的是阿府的名字。 “我有事情要先走,你进去吃吧,我已经点好了菜。” 江年锦目视着前方说完了这番话,说完就将车窗关了起来。随即他的车子风一样从她的眼前驶离了。 听溪站在原地许久没有挪步,他心里也不痛快,她知道。 江年锦将车子开出了听溪的视线,才在路边停了下来。 阿府的电话停了又响,江年锦大概猜到了什么,他接起来“我现在开车,你在公司等我。” 江年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公司。 阿府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他了,单从阿府的表情看来,江年锦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他不想自己亲自再去翻看这些残忍的文件。 “直接说吧。”江年锦背过身去。 好像,看着阿府这样凝重的表情,他会更加不痛快。 “苏听溪小姐和罗冉冉小姐,是双胞胎姐妹。”阿府的语调沉重。 江年锦觉得胸腔里有一块大石忽然沉下来,“嘭”的一声砸在他的心上。他扬手示意阿府不用再说下去了。 他早该想到的,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无缘无故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算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么喜好想通,过敏源相同的又有多少,这些巧合凑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巧合。 罗家重男轻女的封建观念在北城是出了名的,他早就有所耳闻。罗天赐当年以罗家唯一男丁的身份诞生,这些年被宠成了什么样他也最清楚。 玉梨溪边罗夫人那样沉痛的身影,是在为当年丢弃了苏听溪而忏悔吗?她又凭什么忏悔! 江年锦捏紧了拳心,满腔的怒火分分钟可以烧毁了他。 “你打算怎么办?”阿府在他身后问他。 怎么办吗?他能怎么办?为了苏听溪好,他也该永远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她最爱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她承受一次这样的伤害就已经够了,她不需要承受更多,他也不会允许她承受更多。 “你先出去。” “是。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在北城被高价挖走的侦探,现在正在加安,想必那边,也已经知道了苏小姐的身份。” 阿府说完,开门出去了。 江年锦眯起了眼,他也知道了…… ? 听溪呆呆的看着满桌的菜,全都是她爱吃的,江年锦分明就是提前准备好了的,问她是不是要亲自下厨也不过只是在逗她而已,他今天的好心情,却莫名其妙的被她给毁了。 听溪还未动筷子,就听到包间的门被轻叩了两下,她以为是服务员还有没上齐的菜,一抬头却看到莫向远站在门口。 她进来的时候遇到莫向远了,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起,莫向远的面色有些沉重,听溪的心情也不好,两个人只是打了个照面点了点头就过去了,没想到他还会主动过来找她。 “什么事情?”听溪看着他。 莫向远没有答话,直接走到听溪对面坐了下来。 “这么一桌子菜你一个人?” “他有事。” “什么事?”莫向远咄咄逼人的,“什么事情让他丢下你一个人吃饭?” “这不关你的事情。”听溪拍了一下桌子,今天因为莫向远,已经够糟糕了,她不需要更加糟糕。 莫向远点头,让自己也让她冷静一下。 “听溪,我只是想要知道,对于江年锦这个男人,你到底了解多少?” “我了解他多少更加不关你的事。你现在有这个时间,不如关心一下modern,我不需要你浪费时间来关心我。” 莫向远不理会她的态度,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将这一层窗户纸捅破一样“你知不知道,江年锦曾经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未婚妻?” 听溪冷不丁的抬起头看着莫向远,莫向远正皱着眉头观察着她的反应。 听溪马上让自己沉下心来,她说“我知道。” 苏听溪沉静的反应显然出乎了莫向远的意料。 “你知道?!”莫向远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还和他在一起,你分明是那个女人的替身!” “莫向远,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这件事情只有我和江年锦清楚,我也不需要你来评价。”听溪说完,拎起了自己的包站起来想走。 这满桌子的菜,她连动都没有动过,可是她知道今天是不会再有胃口吃下任何东西了。 莫向远靠在椅背上,并没有站起来拦她。 等到听溪走到门口的时候,莫向远忽然说“那你又知不知道,江年锦那个未婚妻,是你的双胞胎姐姐?” 听溪扶在门把上的手僵住了。 “你说什么!”她满脸惊恐的回过头去。 莫向远还是保持着他的坐姿,那背影淡然的让她萌生出一种尖叫的想法。 “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也许可以自己去问问江年锦。” ? 推荐轻轻的完结文,《华灯初处起笙歌》/a/559831/<B>/<B> 类型为先婚后爱,喜欢这类小说又没看过的宝贝戳~~~ 今宵别梦13 校园港 正文 今宵别梦14[加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今宵别梦14[加更] ? 听溪浑身都在颤抖,她回过身去快步走到莫向远的面前,按住他的椅背。 “你说,江年锦也知道?” “江年锦不是无所不能的吗?他什么不知道?”莫向远的语气隐隐透着嘲讽“他永远只会把别人蒙在鼓里。” 听溪松开了手,双腿忽然虚软的撑不住她沉重的身子,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铍。 “听溪!”莫向远紧张的立马站了起来,蹲下来扶住了她。 “放开!”听溪挣开了莫向远,凝着水雾的双眸瞪着他“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枇” 莫向远半蹲在地上,突然没了反应。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那是很早很早以前了,早到,他根本不知道以后会离开苏听溪。 他记得那天是他主动上玉梨县去找听溪,当时没有提前打电、话只想给她一个惊喜,可是没有想到听溪并没有在家。 但是听溪的母亲苏氏在,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门栏外的小方凳上出神,莫向远喊了好几声“阿姨”,苏氏才缓过神来,看到莫向远忽然上门,她显得更加慌乱,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请他进门的时候险些摔倒。 莫向远立马伸手过去扶她,他搀着她进门,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她支支吾吾的也不愿意多说。 后来等了一会儿听溪也没有回来,莫向远告了别起身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氏又把他给叫了回去。 她问他“向远,你是真的爱我们家听溪的对吗?” 莫向远看着她严肃的神色,立马点头,他当然爱她。只是那时候太年轻,根本不曾料想原来简单的爱也可能有那么多的变故。 苏氏叹了口气,对他说“我被检查出了败血症。” “阿姨……” 莫向远一声惊呼还未出口,苏氏就对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不要声张,更加不要告诉听溪。”苏氏说着,眼里已经盈满了眼泪。 莫向远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样的噩耗,让听溪如何去承受? “阿姨,你得去医院……” “不看了,医生说没得治,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多钱来治这个病。能再陪孩子多一年是一年。”苏氏的表情很平静,似乎这个决定早已了然她心。 莫向远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那个时候他遇过最大的变故也不过只是父母离婚,而生离死别,他没有经历过,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如何处理。 苏氏对他说“你先别走,阿姨有事交代你。” 她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子。 莫向远扶着桌沿坐倒在长凳上,没一会儿苏氏从屋子里出来,她手里握着一个锦囊,金边绣花,看起来极为精致。 “向远,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是关于听溪的身世。” “听溪的身世?”莫向远觉得这一天承受的信息量简直就可以压垮了他。 “这件事情我从没有对听溪提起过,我希望你也暂时别告诉她,等到以后,你和她安家立户,有了稳定的生活,你再慢慢的告诉她。” “阿姨……听溪不是你亲生的?”莫向远按着自己的胳膊,浑身都在抖。 苏氏点了点头,道“听溪是我在玉梨溪边捡到的。” 苏氏沉闷的表情里忽然起了一丝笑意,听溪,是上天给她的礼物。那日她如往常去溪边洗衣服,听到婴孩的哭声,吓得抖落了手里的涴衣棒,抱起那小家伙的时候她就笑了,单纯的小家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亲生的父母抛弃。 她一笑,苏氏的心都要化了。 小家伙的身边带着一个锦囊,锦囊里有一张字条,也许怕被人探到身份,字条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信息,上面只有一个日期,就是几天前,苏氏猜想,这大概就是小家伙的出生日期。 尽管知道自己已经困难拮据的生活在多一个孩子只会雪上加霜,可是她又不忍心将小家伙送去孤儿院,她犹豫再三,决定自己收养。 孩子很乖,这么小也懂事的不闹腾,苏氏给孩子取名听溪,希望孩子只记得溪水潺潺的美好而忘却那些离开她的残忍脚步声…… 这些年苏氏一边抚养听溪长大,一边默默的帮助听溪寻找她的亲生父母,只不过凭她这样一个妇人之力和一个锦囊留下的信息,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苏氏对莫向远说,她希望听溪一辈子都过的安静平和,这孩子的命已经够苦了,只希望她余生得到的爱能够补足她之前所受的伤害。 莫向远握着锦囊,克制着眼里的泪不让它流下。从那天起,他的身上背负了两个沉重的秘密,这样的秘密让他时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听溪。后来他离开,虽然没有留下任何交代,但是他命人转汇回来一大笔钱,希望苏氏能用这笔钱维持更久的生命。 可是没有想到,苏氏还是因为车祸不幸提早离世,而那笔钱,听说一直都被冻结在账户里没有人去领取。 也是,这样两个纯良的女人,怎么会去动一笔来历不明的钱呢。 “原来你也早就知道。”听溪冷笑了一下,这个世界怎么了,她还有谁可以全心全意相信呢? “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寻找你的亲生父母。” “谁让你帮我找了?我让了吗?”听溪的声线一下子提高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的妈妈已经去世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只是,怕你被江年锦蒙在鼓里。” 莫向远刚刚说罢,苏听溪忽然“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攥着自己的包飞快的朝着门口奔出去。 “苏听溪,你去哪儿??”莫向远跟着追出去。 只是莫向远跑到门口的时候,听溪已经坐上了出租车。 她上车的时候回头大斥一声“你别跟着我!” ? 出租车直奔盛江大厦。 听溪下车的时候望了一眼这高耸入云的大厦,在黑夜里依旧灯火通明的,可是即使这样,却也照不亮她的心。 她一路进去,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也许是因为她和江年锦之间的关系太过高调,早就已经人尽皆知,又或许,是因为江年锦早已知道她这会儿会来。 一楼空阔的楼道里,只有江年锦的办公室里亮了一盏灯,只是一盏。而这一盏灯的光线,根本无从将这郎阔的办公室点亮。 他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门口,落地窗里洒进的月光将他的背影照的更加的寂寥。 听溪本就整个人阴郁的紧,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啪”的一下,她随手按下了整排的开关,屋子里的所有灯都亮了起来。 江年锦勾了勾脚,椅子一转,他转过身来了。 他在等她,也知道,她必会来的气势汹汹。 “吃过饭了?”江年锦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后,将办公室的门关起来,虽然这一整层楼都不会有其他人出现,可是他还是关了门。 “我不是来找你说吃饭的事儿的。”听溪跟在他的身后,几乎步步紧逼。“江年锦,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江年锦倚坐在办公桌上,看着听溪“你说,又知道什么了?” “你别和我装傻!”听溪看着他淡定自若的模样心里的火就更大,“我不是我妈亲生的,你知道!我和罗冉冉是姐妹,你知道!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是你知道我不知道的!” “谁告诉你这些事情的?”江年锦挑着眉。虽然他猜到了,可是他就是要她自己亲口说出来。 “重要的是谁告诉我的吗?重要的是你瞒着我!” 江年锦的拇指使劲的抹了一把下巴,他的脸色也不好,似是心疼,可也不少气恼“苏听溪,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你别扯开话题!” 江年锦伸手一把将听溪拉到自己的面前“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随便听别人说点什么就跑来质疑我!” 他捏着她胳膊的手很用力。 听溪被他捏疼了,想甩又甩不掉。她胡乱的挣着,目光扫到了江年锦办公桌上的那个文件袋。 她忽然不动了。 “质疑?这不是事实吗?”她冷冷的望着那个方向。 江年锦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了一眼,他松了手,想去伸手拿这个文件袋的时候,听溪一把抢在了他的前面。 “听溪。你放开。”江年锦想从她的手里夺回来,她不会希望看到这份结果的,哪怕她已经知道了,可他还是不希望让她看到这白纸黑字记录的残酷。 听溪躲开了,她将文件袋里的那几张白纸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听溪抖了抖那几张纸“你现在还敢说你没有事情瞒着我吗?” “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瞒着你吗?”江年锦皱着眉头。 听溪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她难受,难受的哭也哭不出来,“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江年锦走上前去,一手按住了听溪的肩膀,一手捧住了听溪的左脸颊,他终于放低了声调,眼里的所有情绪都化作了心疼。 “我就是怕看见你这样的眼神。”他说。 听溪一把甩了他的手。 “你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全世界都在骗我!”她的眼泪随着这声吼叫汹涌的掉下来,她甩手将这些白纸一扬,簌簌的纸片盈着灯光,模糊了江年锦的视线,他回过神来,苏听溪已经跑出去了。 他没有追出去,因为早就交代了阿府守在门外。他会护她平安的。 这样的变故来的预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现在这段时间,是听溪对他信任感最薄弱的时候,她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现在无论他做什么,都有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嫌疑。 江年锦想了想,随手拿起了办公桌上的车钥匙,跑了出去。 ? 莫向远坐在巴蜀的包厢里,就是苏听溪刚刚坐过的那个包厢,他又折回来了,因为突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儿。 服务员还来不及收桌,他折回来之后,她们更不好动手。 他望着满桌子的菜,都是听溪喜欢的菜。这些年,她的喜好都没有改过。也不知道该说她执着还是说她傻。 今天一切生的都太过突然,他只是被那个消息冲昏了头脑,当得知江年锦有一个未婚妻和听溪长得一模一样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有了立马要撕碎江年锦的冲动。 他只是害怕听溪回受到伤害,可是,看着听溪那样绝望的离开,他才反而明白,现在,听溪受到了更大的伤害。 他干了什么…… 包间的门忽然被狠狠的撞开了。 “嘭”的一下,走廊里有服务员被吓到尖叫的声音。 莫向远回头看了一眼,江年锦又大力的将门给合上了,阻隔了走廊里的声音和视线。 “怎么是你?”莫向远懒懒的抬了一下眸,他没有站起来。 江年锦冲到莫向远的身边,一把揪住了莫向远的领子,将他提起来按到了餐桌上,餐桌上的盘子噼里啪啦的落地,江年锦也没有管。 “你疯了!”莫向远去拍他的手。 “到底谁疯了?”江年锦手上的力道用的更大“你和苏听溪说了什么!” “怎么?怕了?”莫向远笑了一下“我只不过是和她说了事实。” “你有没有脑子?你说话之前到底经不过经过脑子,这是可以随随便便告诉她的消息吗?”江年锦的眼里蹿着火,使劲的一推才松了手。 “我特么说什么做什么不用你来教我!”莫向远拢了拢自己的衣领,站起来反手揪住了江年锦“你别以为你是谁?” “如果你不这么蠢,如果你别去纠缠苏听溪,我才懒得来教你。”江年锦将他一把推开“你告诉她身世,你有没有想过她能不能接受?你以为就你聪明知道全部是不是!” “她有权利知道!我不会什么事情都瞒着她。” 江年锦冷笑了一下。 “这样程度的忠诚,真是让人感动。” “江年锦,你别这样冷嘲热讽的,我和你不一样,至少我不会把她当做别的女人的替身。” “嘭”江年锦抬手往莫向远的脸上落了一拳。 “别用这两个字来侮辱她。” “嘭”莫向远还手打回来。 “你这个恶魔,要毁灭多少人你才罢休!”莫向远眼里的目光像是要杀人。 里面这么大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外面的人的注意,走廊上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有人在用力的敲门。 江年锦抹了一把唇角,没有血丝儿冒出来,他抖了抖自己的外套,往门口走,边走边道“莫向远,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如果你再敢靠近苏听溪,我保证你和modern,会一起消失在加安。” ? 听溪回到家,开门的手还在不停的抖,她飞快的冲进屋里,跪在抽屉前,将抽屉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甩出来,直到翻出安培培留给她的那个锦囊。 兜兜转转,她的东西最后还是到了她的手上。 她坐在地上,靠着抽屉门,将锦囊里的那张白色纸条抽出来,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上面的数字。这是谁的笔迹呢?她生母的?还是生父的?他们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 浑身的血液在乱窜,她抖得不可控制。 终于,听溪将手里的纸条连带着那个锦囊一起摔出去。不,不是的。她妈妈已经死了,她的亲生妈妈已经死了。那些人,根本与她无关。 听溪捧着自己的脑袋,将头埋进双膝里放声大哭起来。 败血症。 莫向远说母亲有败血症,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母亲经常不舒服,不舒服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让她进去,她总是和听溪说“妈妈没事,老、毛病了,躺一下就没事了。” 每次,母亲说什么她就信了,从没有想过原来她正在接受着这样的煎熬。 她出车祸的那一天,她也是一早上把自己闷在屋子里没出来,为了转移听溪的注意力,她还故意安排听溪去给她看着摊子,不让她回家来…… 难怪,她在救护车上的时候还一个劲的拉着听溪的手对她说“傻孩子,别哭,妈不疼,不疼。” 原来,是疼够了,早就疼麻木了。 原来,死亡对她而言,已经变成了一种解脱。 这个活着时候处处为她着想,临死还放不下她的人,才是她的母亲,其他,算什么?都算什么! 江年锦站在楼道里,倚着门板,屋里是悲天恸地的哭声,他从来没有听过她哭得这样的放肆。 听溪总是不愿轻易流泪,他会担心。 此时听到她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更加的担心。 这样的时候,如果他可以进去抱抱她,该多好。 可是这是属于她的世界,她不会让他轻易再进入了,她宁愿自己独自一人悲伤,她也不会让他再进入了。 江年锦倚着门板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样的陪伴。 ? 听溪从躺下开始,脑袋里就一直在循环一个片段,母亲在人行道上走,来来回回的走,她站在马路边上看着她,企图喊她回来,也企图跑过去拉她,可是她像是被钉在原地了一样也出不了声。直到那辆汽车横冲直撞的朝着母亲冲过去…… “妈妈!”她终于惊叫着从床上跳了起来。 眼前无尽的黑暗在蔓延。 她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苏听溪!苏听溪!”门外传来江年锦的叫声和拍门声“苏听溪,你怎么了?苏听溪!” 他的声音很急迫,一声一声的传进听溪的耳朵。 江年锦一直都在外面,意识到这点,听溪飞快的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奔到客厅。她的手按住门把的时候却忽然顿住了。 她又想干什么? “苏听溪,你没事吧!” 江年锦还在拍着门。 听溪原地蹲下了,眼泪扑通扑通的往下掉,可是她却没有再作声。 “听溪,你回答我,你再不回答我,我就撞门了。”江年锦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听溪说。 门外的江年锦松了一口气,好像只要听到她说话了,无论说了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她没事。 “听溪,别怕,我一直都在。”江年锦安抚着。 如果此刻可以破门而入,他一定要紧紧的抱住她,也许,她又在门内蜷成了一团,就像是她每一次害怕时候的那样。 屋里又安安静静的,让江年锦心慌。 “听溪,我知道你这次不会轻易原谅我,可是我要你知道。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因为我在乎你。” ? 又是周一,各位加油~~ 今宵别梦14[加更] 校园港 正文 水抱孤城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水抱孤城1 听溪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楼道里的一堆烟头,想来,江年锦可能昨夜整晚都没有离开。她轻叹了一口气,挪开目光的瞬间将手里的墨镜戴了起来。现在只有这两片墨色的镜片,才可以将她昨晚的狼狈与脆弱遮挡起来。 听溪没有直接去beauty,而是绕了个弯去了盛江大厦。她还是一路畅通无阻,每个人看到她都是一副“老板娘来查岗”战战兢兢的模样。 听溪走廊上遇到了阿府,阿府对于听溪的到来显得有些惊讶枇。 “苏小姐,江总现在正在开会。”阿府说。 听溪点了点头,她知道他正在开会。刚刚经过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虚掩着,她就已经听到江年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他似乎在里面火,不止声音响的震天,还不时有文件夹噼里啪啦着地的声音。 一夜没有睡,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这样的好精力。 “我不是来找他的。” 阿府眨了一下眼,“那是……铍” “我是来找你的。”听溪看着阿府。 阿府的脸色一凝。 “不知道苏小姐有什么事情找我?” 听溪往四周看了一眼,走廊上人来人往的,目光都得从听溪的身上过。 “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听溪问。 阿府点了一下头,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就在前面带路。 阿府带着听溪进入了盛江的访客休息室,这个地方足够宽敞也足够安静。 听溪坐下的时候阿府没有,他去给听溪泡了一杯茶,放下茶杯的时候,阿府束手站在了听溪的面前。 “你坐下。”听溪指了指对面的拐角沙。 阿府得令坐下,他一板一眼的模样让听溪也不由的紧绷起来。这里果然是江年锦的地盘,这行事作风都严谨的让人喘不过气。 “阿府,你什么都知道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苏小姐你在说什么?”阿府始终低着头。 听溪笑了一下,有些苦涩“阿府,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把你当做可以信赖的朋友。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阿府沉吟了一下,终于叹了一口气,深长又无奈。是啊,他知道,什么都知道。关于罗冉冉,关于苏听溪的身世,他什么都知道,甚至,比江年锦都还要早知道。 这些残忍的事情,不该生在这样善良的女子身上。 她说她把他当作是可以信赖的朋友,阿府知道,因为他能够感受到那份尊重。 “你说吧。”阿府终于抬起了头。 “谢谢。”听溪哽了一下喉,她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阿府,能不能帮我查一查北城罗家。” “苏小姐……” “我只是好奇。” 阿府想说点什么,可是被听溪打断了。 “阿府,被一个家庭抛弃,我好奇也是情有可原的是不是?” 阿府无言以对,她说的没错,她当然有资格好奇。 “我会尽力。”阿府松了口,这样的忙,他不帮才显得说不过去。 听溪再次道了谢,然后起身告辞。 阿府送她出来,走到走廊的时候遇到江年锦散会出来,他的秘书跟在他身边正打开着一份文件说着什么,看到听溪的时候他顿了顿,似乎想要打住秘书走过来,可是听溪挪开了目光。 阿府只是朝着江年锦点头致意,江年锦冲他使了个眼色。阿府就继续跟着苏听溪,直到替她安排好了车子送她会beauty,上车的时候听溪对阿府说“江年锦如果问起这件事情,你也不需要替我瞒着,有什么事情,随时打我电、话。” 阿府点了点头,要关车门的时候,阿府拦了一下。 “苏小姐,我多嘴问一句,你想回罗家吗?” 听溪笑了,“阿府,如果是你,会想回去吗?” 阿府会意。 “况且,那个家,也不会欢迎我。” ? 听溪一走进beauty,就看到很多人都结伴着往后园跑,叶子也在其中之列。 “叶子。”听溪喊住了她“你们这样急匆匆的去哪儿?” 叶子一脸的兴奋,完全是去看好戏的模样,她跑到听溪的身边,一把拉住了听溪的胳膊“走,听溪姐,后园正上演金枝欲孽呢!” 听溪被攥着跑,甚至不知道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 后园围了很多的人,亏着叶子力气好,她们两个一下就挤到了最前面。 听溪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沐葵和沈庭欢正扭打在一起。确切的说,沐葵正占着上风。 “你这个贱人,是你爆的料是不是!”沐葵紧紧的揪着沈庭欢的领子,几乎整个人都骑在沈庭欢的身上“这就是你说的把柄是不是!” 沐葵的脸色铁青着,满目的恨意,好像只要给她一把刀,她立马就能把沈庭欢剁了一样的恨意。 沈庭欢半躺在地上,几乎是任由沐葵“欺凌”,可是她的眼角眉梢里一点都没有透出恐惧。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可是听溪从沈庭欢的神情看来,也猜到一定又是沈庭欢的什么圈套。 这么多人看着热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将她们拉开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是行的正坐端吗?你才是婊、子还要立牌坊!”沈庭欢冷笑着。 眼看沐葵被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一掌扬起来就要朝着沈庭欢的脸上挥过去的时候,听溪上前一步按住了沐葵的手。 “沐葵,你别冲动,这么多人看着呢!”听溪压低了身边,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带的离沈庭欢远一些。 “怎么不打?”沈庭欢笑着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不打也来不及了,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是怎么对待前辈的。” “啊呸!”沐葵气急败坏的,又想扑过去。 听溪使劲的拉着她。 沐葵和沈庭欢的助理正往这边赶过来。 听溪把沐葵交给了她的助理,示意他们赶快将她带离这里。 沈庭欢冷嗤着离开,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的散去了。 叶子还在原地等着听溪,她说“听溪姐,你管她们两个人做什么?这两个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穿了就都是咎由自取。” “你说什么?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听溪皱着眉头。 她从来没有看到沐葵这样失控到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让她觉得,像是一头受了伤的狮子。 “你一定没看今天早上的娱乐报纸吧?”叶子一脸笃定。 “叶子,你别和我卖关子,快说!”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沐葵的绯闻。”叶子抖了抖腿,“只是,沐葵的绯闻对象有些特别……” 叶子又顿住了。 “嗯?”听溪瞪了她一眼。 “你别吓着。是老久。” “谁?你说谁?” &y前段时间隐退的大牌设计师老久师傅啊!你不知道吗?我比你来得晚都听过他的名号。”叶子嘟了嘟嘴。 听溪缓不过神来了。 沐葵和久师傅?这怎么可能! 久师傅出了名的爱妻成痴,他的妻子去世之后,他还有柳惠……他怎么可能和沐葵在一起呢? “不可能,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你不许跟着人瞎说。”听溪义正言辞的告诫叶子。 “我没有瞎说,不信你去看看报纸,报纸上把他们两个人偷情的图片证据都摆出来了,现在沐葵小三的名号是坐实了。” “那沈庭欢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听别人说,沐葵觉得把这条消息爆料出去的人是沈庭欢,所以沐葵一口气咽不下去,在这儿遇到沈庭欢,就直接大打出手了。” 听溪不再说话,只是往里走。这虽然不关听溪的事情,可是她心里却忽然有了雪上加霜的难受感。 虽然与沐葵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交情,可是就是觉得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事生了,伤害的人,将会是一大片,那个温婉的柳惠……还有,一直非常敬重她师傅的陈尔冬。 叶子快步的跟着听溪,她还在喋喋不休着。 “哎,没想到苏佩尔布盛典还没开始,这后院就起火了,动员大会上说的再好,也终究没有摆在眼前的利益好。敌人嘛,总是除掉一个好一个……” ? 啦啦啦啦啦~~~~好热啊 水抱孤城1 校园港 正文 水抱孤城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水抱孤城2 听溪没管叶子,一路直奔一色的办公室。一色和beauty的公关团队刚刚散会,也是焦头烂额的时候,看到听溪进来,他挥手让余下的人都赶快散了。 “怎么?连你都觉得好奇了吗?”一色叹了一口气,坐进沙里。 “我不是好奇。”听溪答,走过去梵。 她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就好像叶子所说,现在正是苏佩尔布盛典的敏感时期,这样的绯闻未免来的也太合时宜又太不合时宜。她本是绝对不会有心来理这样的事情的,可是,这件事和沐葵有关,莫名的,她最近对沐葵又特别有好感。 那样真性情的女子,敢爱敢恨到这样的程度,她是不会做出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的。 没凭没据,可是听溪就是这样的觉得。 “不好奇么?现在大概也就你不好奇了。连我自个儿都好奇。”一色扶着脑门。 “到底怎么回事?”听溪走过去,抓起桌子上的那份报纸。 显然,刚刚会议讨论的中心,就是这份报纸铌。 她飞速的扫了一眼,没有细看内容,就看见很多配图,她知道,这一定又是典型的看图说故事。 八卦记者惯会这样,而看客也惯喜欢这样。 照片里的主角果然是隐退许久的老久和沐葵。 照片拍的角度有些远,但是还是可以看出,背景是beauty的某个设计室,画面之中,沐葵躺在沙之上,衣衫不整,而老久,正半压在她的身上…… 听溪一把甩下了手里的报纸。 “怎么会这样?”她的神经“突突突”的跳着,耳根子和脸一下子烫了起来。 “问我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色有些气馁“我就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有一大批优秀的选手还没走上战场就得阵亡在暗箭之下,没想到,沐葵会是第一个,亏我还这样的看重她,几乎把今年的宝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你不相信她吗?”听溪拧着眉。即使看到了这样不堪入目的画面,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有那样强烈想要相信她的。 “照片都这样清清楚楚的了,我相信她还有什么用?” “是不是有人要害她?”听溪还是不死心。 “是啊,这就是摆明了有人要害她。”一色点头。 “是沈庭欢。”听溪忽然想起了刚才在后园里沐葵那副想要鱼死网破又视死如归的模样。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对沈庭欢下去这样的手。不然,她又为什么要这样。 “嘘!”一色立马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的小姑奶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我……”被一色这样一提醒,听溪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理亏。这样的是非,其实真的不该是她来说的。 一色看着她面露惭愧的神色,又觉得不忍心了。他放软了语调,其实这样的恩恩怨怨勾心斗角,他比谁都要了然于心也懂得其中的奥秘,可是明白又能怎么样,这个圈子,根本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通透而杜绝了这样的现象。 “我只是觉得不该让算计别人的人逍遥在外而不受到任何道德的谴责。” “就算。我是说就算这件事真的是沈庭欢爆料出去的,你以为公司会动沈庭欢吗?尤其是在沐葵公众形象毁于一旦的时候,整个beauty能在苏佩尔布上争光的人越来越少,公司保护沈庭欢赶快将这件事去掩盖过去还来不及呢。沐葵现在谁都帮不了她,除非……” “除非什么?” “哎呀没什么。你以前就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我希望这件事情你也别插手。赶紧给我去化妆,等一下不是还有秀吗?” “一色,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好没有人情味。”听溪站在原地没动,本就拔凉的心更像是凝了一层冰。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吗?站在巅峰时人人景仰,一旦落下,粉身碎骨不止还要被人落井下石。 “我说小姑奶奶,人情值几个钱?能当饭吃吗?我告诉你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你最好什么事情都不要出面,不仅要低调也要保护好自己,谁知道beauty下一个挨枪子儿的人是不是你,还有闲工夫去管别人……” 一色说着,挥手让听溪出去。 听溪气鼓鼓的,一肚子的闷气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撒,好像快要撑破了她了,她转身抬脚往走廊上的消防栓一蹿。 “噗……”听溪的高跟鞋飞了出去。 连鞋都跟她作对,她握着拳心使劲的让自己沉下心来。 走廊里有脚步声过来,她不想被谁看到这样狼狈的样子,于是她低头赤着一只脚一步一颠的朝着她的高跟鞋走。 终于走到她的高跟鞋边,她停下脚步的时候,一双黑色的皮鞋也跟着进了她的视线。 &i,全球男士皮鞋中最精致最奢华最经典的领航者。它的主人,也必须得是对的起它头上那么多最的人。 听溪抬起头,江年锦站在她的面前。 是的,她很早以前就说过,只有江年锦这样的男人可以驾驭berluti,好像这双鞋在他的脚上,才不会被降低了格调。 “你干什么?”江年锦的双手抄在裤袋里,低头瞟了一眼听溪滚落在一边的高跟鞋。 听溪看了他一眼,不答话,想要蹲下去把鞋扶正的时候,却一把被江年锦截住了手腕,他把她拉了起来。 “我问你怎么了?”江年锦的另一只手也伸出来,他扶住了听溪两边的胳膊。 “没怎么。你放开我。”看着她怒目而视的模样,江年锦终于也不同她僵持了,免得让她更难受。 他在她面前缓缓的蹲了下去。 听溪看着他捡起了自己的那一只高跟鞋。 “你干什么?”听溪想俯身去抢,结果被江年锦按住了脚踝。 他的掌心真暖,那点暖意一点一点沁进听溪的皮肤。 “别动。”他说。 江年锦将那只高跟鞋握在手心里,这鞋跟,又高又尖,像是利器,好像随时都能致人于非命。 “现在穿习惯了?”他的声音从底下传上来。 听溪怔了一下。 江年锦嘴角扬了一下,只是一下。 他记得,刚开始的苏听溪是个连高跟鞋都穿不惯的姑娘,蹬掉高跟鞋的她像是一只小鸟,而穿上高跟鞋,她就是被扣上了枷锁的小鸟,怎么飞也飞不高。是不是他真的把她锁在自己的身边太久了? 她本该活的更快乐的。 江年锦半蹲着,将高跟鞋套回听溪的脚上,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好像是怕弄疼了她一样。因为他也曾记得,她后跟磨满血泡也不吭声的样子。 苏听溪,从来不懂心疼自己,所以她不相信,别人会心疼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怕是更加的不能相信。 听溪觉得被他碰过的脚一下子麻木了,她想快步的跑开,可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江年锦站了起来。 “如果疼,就出声。”江年锦看着听溪的眼睛。两颗本该黑亮的瞳仁,这会儿一点光彩都没有。 “不疼……” “我不是说鞋。”江年锦打断她。 听溪被他这样一句话插中了软肋,她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可是江年锦却拉住了她,她就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苏听溪,为什么要查罗家?”江年锦声音里的温度都不见了。 “怎么?我连好奇的资格都没有吗?”听溪冷笑了一下“噢,对了,我也许问你会更快,你不是曾经差点成为那个家的女婿吗?” “苏听溪!”江年锦对她提了声调,他不喜欢听她用这样的语调说话,冷嘲热讽,针锋相对,就好像,他们是敌人。“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也,别再和自己过不去。” “不要再管我。”听溪冷冷的,不去看他。 “知道一切对你没有好处。”江年锦却强迫她看着他。 “我至少要知道为什么被那个家抛弃!” “知道了,然后呢?” “你为什么非要咄咄逼人?”听溪狠狠的推了江年锦一把。 “因为我他妈担心你!”江年锦重新攥住了她。 听溪看着江年锦几乎蹿出火苗的双眸,又没了声响。 担心她,所以瞒着她。这真是个万能的好借口。 “苏听溪,不要再想着那个地方,如果你想要一个家?好,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 推荐华灯http://novel./a/559831/ 水抱孤城2 校园港 正文 水抱孤城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水抱孤城3 “你什么意思?”听溪瞪着江年锦。 “我说让我给你一个家!”他神色认真,眼睛一眨不眨的。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对话,多么像是一场求婚。 听溪胸腔里的热血全都冲到了脑门里。 “江年锦,你疯了!铌”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躲开他往前面跑。 江年锦站在她的身后,也没有追上去。这句话,好像藏在她的潜意识里很久了,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蛰伏,只为等一个合适的契机重生梵。 他吓坏了她吧,因为,也吓坏了自己。 听溪跑进化妆间的时候气喘吁吁的,整个人如临大敌般。她也不知道自己躲什么,只是,下意识为之。 她和江年锦,在这样信任感最为薄弱的时候,他却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漫不经心的,好像一句随时随地都可以说出的寒暄。 沐葵竟然好好的坐在化妆间里化妆,经历了刚才的那场混战,或者说正被这样一段丑闻包围着的她,竟然可以做到这样泰山崩于前而淡定自然,听溪忍不住更加对她刮目相看。 听溪走到沐葵边上的化妆台,坐了下去。沐葵的化妆师刚刚走开,听溪的化妆师又没有过来,那个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你没事吧?”听溪看着镜面里的沐葵,她妆容精致,单从表情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这个时候,人人对我敬而远之,苏听溪,你确定要坐在这个位置吗?”沐葵转过头来看了听溪一眼。“你没事吧?这句话该我问你。” 沐葵打量了一下听溪之后说。 听溪看了一眼镜面里的自己,面色苍白如纸,因为跑得太急,额头上还沁着细细的汗。她看起来,的确比沐葵狼狈更多。 “我没事。”听溪摇头。 “我也没事。”沐葵笑,看不出这笑意是不是来自心底。 “其实今天你可以不用上。”听溪看着她笑,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 “为什么不上?让别人顶替我吗?我什么要让别人顶替我?”沐葵对着镜面,轻轻的捻了一下她的睫毛,那长而翘的睫毛,好像是她的人一样,桀骜倔强。 “别人可以替代你走一场秀,可是没有人能够替代你。” “你不用安慰我。” “我不是在安慰你,你也不需要我安慰。”听溪笑,她的神色,也渐渐缓过来了。 沐葵又笑了一下,这一下,笑意蔓延进了眸子里,可是笑过之后,马上,她眉目里一直被掩藏的哀伤慢慢显现出来。 “我只是不想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看了更大的笑话。”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却让人无端心疼。 听溪忽然想起那句话“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坏人会笑。” 用来形容此时此刻此景此人,刚刚好。 “我不相信报纸上说的。你可以和大家解释。”听溪半晌,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那么聪明,早该知道如果解释有用,那就不会有八卦媒体了。我现在不管谁信谁不信,我只是想把他们眼里脱下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去。” ? 沐葵刚刚说完,听溪的化妆师就过来了,她细致的在听溪脸上涂涂抹抹,像是在对待一件艺术品。 可是听溪的思绪,却不由的飞到了天外。脑海里闪过各种各样的人,沐葵,老久,柳惠……当然,还有江年锦。 他说要给她一个家,他竟然在这样的时候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在他的眼里,她的愤怒难道就这样不值得一提吗?他到底凭什么这样理直气壮又信心满满。好像只要他伸手给,她就会伸手接一样。 化妆师拍了拍听溪的肩膀,示意她已经好了。 听溪站起来的时候对化妆师说谢谢,化妆师笑了一下,朝着听溪皱了一下鼻尖“别心不在焉咯,今天的秀可是很重要的。” 听溪点了点头,她的心不在焉,逃不出任何人的眼睛。 今天的秀之所以说重要,是因为传闻前年苏佩尔布盛典的评委之一也会来观秀。 苏佩尔布盛典因为是顶级赛事,考虑到它的公平公正,每年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确定评委是谁。去年就保留了很大一部分前年的评委。 听溪不知道这个要来观秀的重要人物会是谁,只知道所有人严阵以待不想让自己在比赛之前出现任何的岔子。 即使是这会儿,所有人谈论的话题依旧还是沐葵,那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像是绵密的针一样,刺痛着听溪的声音,更何况是沐葵。 出场的时候,听溪才看到,和江年锦坐在最前列的那个人,也就是大家都在谈论的那位重要嘉宾,竟然是baron! 他这样光彩照人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之前很安培培之间的丑闻,好像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的确,这样八卦丑闻的杀伤力对于男人来说,远及不上女人。这对女人来说,是一生的名誉,而对于男人,不过只是一时的名声。 风声过后,他们照样活色生香。 这就是不公平,男人与女人之间无法消除的不公平。 baron不时的和江年锦说着什么,两个人一如听溪所知道的那样,私交甚好。 听溪走到t台的最中央的时候,baron和江年锦同时抬起了头来看她,听溪故意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这两个人的目光,尤其是江年锦。 安培培和baron之间的事情现在想来,也的确蹊跷的很,听溪甚至不知道,那件事情是不是也和江年锦有关。 他总说不要相信任何人,其实是不是就是在提醒听溪,不要相信他。听溪越靠近这个男人,就越觉得,他是那么危险。 每从他那里知道一件事情,就好像对他更陌生一分。她时常觉得江年锦就好像是在布一个局,所有人在他手上,都不过只是一颗随时要被利用,也随手都会被丢弃的棋子。 她也是。 ? 秀结束的时候,一色就开始安排江年锦和baron的饭局,随行的除了公司的几个高层,还有刚刚进入beauty的may,看来外界传言的一点都不假,may之所以会转而选择beauty,那是因为beauty给了她很多诱人的条件,其中就包括wylie的直通车。 听溪走进大厅的时候,看到may他们一行人就站在大门口,两辆车子已经等在那儿了,唯独不见江年锦。 紧接着身后就有脚步声传来,听溪不用分辨就知道那中间有江年锦。 “听溪。”江年锦的声音传过来,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按住了肩膀。 听溪转身。 “苏小姐,好久不见。” baron看着听溪的眸子闪闪亮,那样火辣辣的目光,让听溪忽然想起他们在巴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眼神也是这样。 那个时候,他喊她“lynn……” lynn是谁?罗冉冉吗? 听溪忽然抖了抖,其实早在她意识到之前,很多很多的人都已经不经意间提醒过她。 是她太傻,还是江年锦隐藏的太好? “好久不见。”听溪扬了一下嘴角。 她见到他其实是有些尴尬的,巴黎wylie周年庆的那个夜晚,她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一切,才有了后来那么多的风波。 可是没想到,baron竟然可以这样坦荡荡的面对她,就好像曾经做错事情的人不是他。 “苏小姐不一起去用餐吗?”baron笑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江年锦。 江年锦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听溪,好像这个问题全由听溪来做主。 “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有其他事情。”听溪不动声色的挣开了江年锦的手,她没有很大幅度的动作,毕竟baron在场,她不想让任何的人看出什么可以大做文章的端倪,在这个圈子越久,她活的愈加小心翼翼。 江年锦还是没有说话。 耳边传来了“蹬蹬蹬”高跟鞋的声音。 “江总。”甜甜脆脆的嗓音传过来。 江年锦侧了一下脸,may已经站在了他的手边,手挨着手的距离,就差没有将手挽进江年锦的臂弯里了。 这个女人是何等的八面玲珑,听溪早在新人大赛的时候就见识过了。 江年锦看着她,示意她有什么事情就说。 “大家都等的有些急了,委派我来打断一下你们的对话。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也有些饿了呢。” 水抱孤城3 校园港 正文 水抱孤城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水抱孤城4 may眨巴着眼一脸无辜的模样,她看了一眼听溪。 听溪耸了一下肩,眼神磊落,笑道“用餐愉快。” 听溪转身想要走,江年锦又站到了她的边上,当着这些人的面,他抬手拍了拍听溪的脑袋,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说“回家会晚,不用等我。” 在胭脂水粉中间待久了,江年锦早已经能从女人之间的一个眼神就看出这中间的暗潮汹涌,他会这样做这样说,无非就是不相让苏听溪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落了下风。 他们一行人就这样的往准备好的车子边走去,听溪说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男人,尤其是江年锦这样的男人,总有应接不暇的应酬。 江年锦他们的车子开走之后,听溪才现廊柱后面站了那么多的记者,这些记者,不用想也该知道是来找谁的钤。 沐葵还在里面没有出来,现在这样如果被记者逮个正着,她非得让人吃拆入腹不可。 叶子正提着听溪的化妆包和明天赶场要穿的衣服从里面跑出来。听溪走过去截住了她。 “等一下再走,先跟我进去。” 听溪说着,就折回化妆室。 果然,沐葵还在那儿,她的助理正站在窗边观望着楼下的记者的动态。 “门外很多记者,后门一定也一样,你这样一定走不了。” 听溪扫了一眼沐葵,比起助理的心急,她看起来淡定许多。 “我不会走后门的,我要光明正大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去,我就不相信下去他们还能吃了我。”沐葵懒洋洋的,似乎是铁了心的破罐子破摔。 “你跟我走吧。”听溪走到她的面前。 沐葵抬起头来看着听溪。 “你不用跟我淌这趟浑水。” “我是不想淌这趟浑水,只是我知道被这么多人冤枉误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听溪快步的走到叶子面前,将她手里的化妆包和衣服拿过来,顺势,摘下了叶子头上的那顶鸭舌帽。 “你为什么要相信我,你凭什么认为我是被冤枉的?”沐葵坐直了身子,虽然是在问,可是分明,她的神态在听溪说了相信的一刹那变得精神了许多。 “我只是凭我直觉,我不知道我的直觉准不准,我只是希望它是准的。” 沐葵有些动容,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和苏听溪,曾几何时根本就连朋友都算不上,她甚至有一度,将她当做了敌人。可是这一刻,苏听溪竟然说她相信她。 这样的信赖,让早已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沐葵忽然有了流眼泪的冲动。 沐葵正怔忪着,听溪抬肘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你和叶子换一下衣服,装一下我的助理可以吗?” 沐葵扬了一下嘴角,这个苏听溪,真是机智的可以。这样聪明可人,难怪江年锦视若珍宝。 “还有这些东西,”听溪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得委屈你一下,帮我提着,这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了。” “谢谢你。”沐葵站起来。 一旁的叶子一下子显得兴奋起来,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穿上超模沐葵的衣服。 她对着听溪使了个得意的眼色,听溪笑了起来。她还真是担心,沐葵不会同意,看来她对她的心结,已经放下了一大半。 ? 沐葵换好了衣服,叶子就让人准备了一辆车来接听溪。 沐葵穿着平底鞋,头戴鸭舌帽,低着头提着听溪的东西跟着听溪坐进车里,谁也没有现异样。 廊柱后面的记者还在频频看表,心想着人都走光了,这沐葵怎么还不出来。 上了车,沐葵就摘下了鸭舌帽。 听溪坐在副驾驶座上,转头问她“哪儿,先送你。” “我想喝酒。”沐葵说。 “喝酒?酒吧?要是在那儿被现,我们可得更难脱身,刚才的戏可就前功尽弃了。”听溪摇头,表示不赞同。 沐葵不再说话,好像在思考,除了酒吧,她还能去哪儿。 “算了,要不,去我那儿喝吧。” “苏听溪,你真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 听溪笑了一下,转回身去“因为我也想喝酒,正好有个人可以做伴儿。” 沐葵看着听溪的侧影,看得出来,苏听溪的情绪其实一点也不好。化妆之前她就知道了,好像现在,她缓过来一些,苏听溪反而没有。 车子开到小巷口的时候,听溪下了车去便利店拎了一大袋的啤酒。 沐葵显然是没有料到苏听溪竟然会住在这样的地方。晚饭时间刚刚过去,巷子里正是热闹的时候。沐葵看着听溪毫不顾忌的挨个打招呼,而那些人,也没有将苏听溪看成是明星的感觉。 “小苏,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小江怎么没回来,老朱这个死老头又出远门了,我们三缺一呢!” “唉,你这个y头提着这么多酒干什么?有没有二锅头啊?有就给我留下,不然我可得去小江那儿告状。” “……” 耳边尽是这样的声音,沐葵猜到他们口中的小苏小江各自是谁。苏听溪好脾性,在这个巷子里拥有这样的好人气也是预料之中的,只是没有想到,江年锦这个公司里的冷面大王,在这里的人气好像一点都不比听溪弱。 江年锦,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在这儿陪着老人家打麻将的人物啊。 沐葵跟着听溪上楼,进屋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苏听溪,谁能相信堂堂江年锦的女朋友,会住在这样的地方。”沐葵打量这个这个屋子,简单却不失温馨,没有想象的富丽堂皇,却反而让她对苏听溪的印象更加加分。 “这样的地方怎么了?你不觉得人情味儿很浓吗?”听溪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示意她先请坐。 沐葵若有所思,半晌点头“人情味儿的确挺浓,浓的让我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的确,在那个圈子,甚至在beauty,很多人迎面碰上连个微笑都没有,更别说这样热情洋溢的打招呼了。 “你要喝点什么?”听溪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来,扬了扬手里的茶叶罐,“茶吗?” 沐葵看了一眼听溪手里的茶叶罐,摇头。 那是陈尔冬喜欢喝的东西,她不喜欢。 “那你……” 听溪话未说完,沐葵笑着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罐啤酒。 “你忘了,我们是来喝酒的吗?” 听溪这才停下了忙活,从厨房走出来。 沐葵似乎是彻底放开了,也没有什么讲究,随意的往地上一坐。将袋子里的酒一罐一罐的拿出来放在茶几上,问她“你为什么要喝酒?”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喝。”听溪打开了一罐,抿了一口先,其实她并不喜欢啤酒的味道,可是它可以浇愁。 沐葵点了点头,也没有问她是不是和江年锦吵架了,有些事情,她心知肚明。 “苏听溪,其实我看的出来江年锦爱你。”沐葵仰头喝了一大口,抹了一下嘴角看着听溪。 江年锦看着苏听溪的眼神,和普云辉看着陈尔冬的一模一样,那是耀眼到让人根本无法忽视的爱。 听溪没答话,也随着沐葵大口大口的喝酒。 “你有时候也别太倔强了。江年锦这样的男人,身边诱惑太多了。”沐葵顿了顿,“你说,身边那么多的女人愿意为自己前仆后继的,哪个男人还能不厌其烦的去哄一个女人。你别稍不留神,就让别人抢了先机。你看现在那么多新人……哪个看着江年锦的眼神不是如狼似虎的呀!” 听溪捏着啤酒罐,知道沐葵意有所指,可是,爱人如果能被人抢去,那还能称之为爱人吗? 况且,江年锦是不是真的爱她,她越来越不敢确定。 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隐瞒,而且,她有预感,他对她隐瞒的,根本还不止这些。 “你知道那个may吗?”沐葵忽然问。 听溪点了一下头。 “听说这个小贱人当时在modern勾、引莫向远不成,没想到现在又跑到beauty来了,她就是你现在最该提防的那一个,现在的新人,为了上位,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 亲爱滴baby们~~~~~又是周五啦~~~~~美好的周末要来咯~~~ 通知一下~~~~这周的万更放在周日~~~ 水抱孤城4 校园港 正文 水抱孤城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水抱孤城5 听溪表面笑着,心里实则也是不安的,她将手伸过去,碰了一下沐葵手里的啤酒罐子“我们不说这些了。” “不说这些,还能说什么?”沐葵“咕噜咕噜”的仰头喝尽了一罐,她随手将空罐子往边上一扔,脸上又阴云密布,她的脸色有些吓人,不是苍白,就是让人觉得不精神。 “如果你不想说话,我们也可以不说。”听溪看着她又打开了一罐。 看来,沐葵今天是铁了心的一醉方休梵。 “苏听溪,你是不是也想知道我的事情?” 沐葵问着,不等听溪回答,她自己先摇起了头“我不能说,因为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同你的那光明磊落的爱情一样,很多事情,一辈子都只能是秘密,难以启齿的秘密。” 听溪听她这样说,心里似是更加慌乱了些。 “难道,你真的和久师傅相爱过?铌” “呵呵呵……”沐葵醉意酣然的笑起来“爱是个什么东西?那玩意儿多干净,我才不会在这个肮脏的圈子里寻找爱。 听溪也有些头晕了,但是这样晕乎乎的感觉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全,好像下一秒,烦恼就会被遗忘的安全感。 “我就不信你没爱过人。”听溪晃着手里的酒罐子,这样说的时候,忽然想起四谷庄园繁盛阳光下沐葵神采飞扬的笑意。 那个男人……她想起来了,普云辉。 沐葵的视线让四周饶了一圈,周围静悄悄的,温和的灯光,两个各怀心事的女人,还有多到好像喝不完的酒……这样的坏境总是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她想把她的心事分享给苏听溪。 那是她藏在心底的故事,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的故事,也以为,会是烂在心底的故事。 可是,她一厢情愿的爱情,终于在盛开又凋谢之后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好回忆。 爱过么? 她当然是爱过的。 只是爱上了一个永远不会爱她的男人,那个男人,同样藏着一个不会爱他的爱人。 是的,那个人就是普云辉。 沐葵第一次见到普云辉,就毫无悬念的落进了这个男人的**阵。他满身的痞气却依旧挡不住骨子里的优雅迷人。 这个男人单从面相看来就是毒药,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吞了下去。 那个时候的普云辉不过是加安富人圈里刚刚崛起的一个新贵,而沐葵却是早已闯荡加安许久了。只是,她一直都没有闯出一个名堂,始终混在三流四流的边际线上,浑浑噩噩的等待着一个可以让自己大放异彩的契机。虽然,她知道那样的契机很有可能只是自己心里一个根本不可能生的梦。 那天晚上,沐葵被带着参加一个饭局。虽然她极其讨厌那样乌烟瘴气的场合,可是不能否认,那样的场合里往往藏着很重要的机会。 她是在那个饭局上遇到了普云辉,他叼着烟喝着酒,和周围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如果非要找出什么与众不同的点,大概就是他俊朗的容颜。 很多女人都在看他,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风流本性,对那些女人的示好毫不来者不拒。沐葵明明讨厌这样的男人,可是莫名其妙的却对他没有反感。可能,是因为在这整个过程里,他所有风流的表面,都不是主动的,而是被动的。 男人的风流分为两种,一种是骨子里下流的本性使然,还有一种,是为了掩藏自己专一却无处安放的心。她觉得普云辉是第二种,她的预感也是对的,当然,这已经是后话。 酒过三巡之后,身边的男人开始不安分的对她上下其手,好像,喝酒就是为了借着醉酒的名义为所欲为。 身边其他的女人都顺从至极,毕竟,这一刻的牺牲很有可能换来日后的功成名就,沐葵来之前也知道会有这样的事生,下定决心为自己的梦想牺牲些什么才决定来了,可是真的被人用这样的方式侮辱之后,她觉得她自尊心她骨子里的傲气原来根本不允许她承受这些。 她不动声色的想躲,椅子悄悄的往另一边挪着。 而她的另一边,坐着的人就是普云辉。 等到沐葵的手肘不小心撞到普云辉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将她她压抑反感的神色和那只不停抚摸着她大腿的手统统捕捉了进去。 沐葵看着他,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歉意。 他却忽然伸手一把攥住了沐葵的胳膊,将她自己的身边一提,一下就把她按倒了自己的大腿上。 “长得不错。”他勾住了沐葵的下巴,一笑就像狡猾的狐狸满眼的邪魅。 那些原本只在桌子底下为所欲为的富商们,被他突如其来大尺度毫不遮掩的动作惊了一下,随即大家都笑起来,笑的心领神会。 一直非礼这沐葵的那个男人显然声望根本及不上普云辉,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普云辉抢了他的猎物不作声。 沐葵却没有意识到普云辉的用意,对她而言,这不过是从被一个人羞辱到被一群人羞辱。 她更大力的去挣,普云辉没让她挣开,而是顺势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大家慢慢吃。账记我头上,我先撤。”他揽着沐葵,对一桌子的人笑的暧昧。 大家都附和着坏笑,挥手让他快走快走,还有人提醒他别太卖力,明儿公司还有正事呢。 沐葵整个人都僵硬了,窘迫感和耻辱感前所未有的吞没了她。 她被普云辉带出包厢,一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她甩手挣开了他,一巴掌毫不犹豫的想要朝他抡过去,只是最后被普云辉握住了胳膊。 “我可没见过你这样不识好人心的。”普云辉皱着眉。 “你什么意思?”沐葵瞪着他。 “没看出来我是在帮你吗?”普云辉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你想被那色老头继续卡油的话,进门左拐,不送!” 沐葵看着普云辉晶亮的眸子,在黑夜里透着微光和凛然的正气,和刚才在酒桌上玩世不恭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脑袋瞬间清醒了,她终于意识到了普云辉的用意。 意识到他在帮她的瞬间,她的眼泪也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像是绷紧的弦忽然就断了,她不用再像一只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刺随时准备战斗了,她蹲下来,放声的哭了出来。 普云辉一看到她哭,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唉,你哭什么?” 沐葵不理他,就是哭。 他们这样的花钱如流水的富家公子,当然不会懂得为了生计必须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是有多难受。他问她哭什么吗?她要怎么才能让他懂她眼泪里包含的一切心酸。 “我说,你既然不想出卖自己,那就别参和这样的饭局。你以为真是来和你吃吃饭聊聊天吗?” “你们还有理了是不是?”沐葵停下了哭声,睁着婆娑的泪眼仰头瞪着他。 普云辉愣了一下,只是一下,忽然就笑了。 “唉,你这小模特想红是不是?”他蹲下来,与沐葵平视着。 “谁不想红!但我现在只想要被公平对待!” “公~平~对~待~,你知道什么是公平吗?”普云辉满眼的戏谑。 沐葵很想伸手撕去他嬉皮笑脸的面具,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好像她痛定思痛的事情,在他眼里不过只是一个笑话。 “我要的公平就是不用卖肉,单凭自己的努力实现梦想。”她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要强。 “有意思。”普云辉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深,“看在你这么有意思的份子上,那我就给你一个被公平对待的机会吧。” 是普云辉把沐葵带进了beauty。 &y是沐葵人生的一个转机,普云辉笑说“beauty的老总不喜欢搞潜规则,所以但凡进去的女人,只要自己努力,都能得到公平对待。” 那个时候沐葵并不知道,beauty的老总江年锦,是普云辉铁打不散的好兄弟。她只是很感激他,感激他让她的生活忽然多了一丝希望。 而这样的感激,到最后演变为了深入骨髓的爱也根本是在情理之中。 普云辉帅气正直阳光,他是个和江年锦站在一起也丝毫不会逊色的男人。 他唯一比不上江年锦,就是他少了一个女人的爱。 陈尔冬。 ? 今天是夏至哦~~~小伙伴们家乡有啥传统咩~~~~ 大家周末愉快~~~~~~ 水抱孤城5 校园港 正文 水抱孤城6[一万二]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水抱孤城6[一万二] 沐葵因为属于走后门的空降兵,所以她最开始的时候是由陈尔冬带着。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普云辉只不过是给她一张beauty的入场券,而真正将她领进门的那个人,是陈尔冬。 不过陈尔冬愿意带着,也是看了普云辉的面子,当然,江年锦愿意收下她,也是因为普云辉。 总之她就是得了普云辉的恩惠,而且还不止一点点洽。 陈尔冬是个很漂亮,哪怕从女人的视角看过去都是很漂亮的,同时,她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那个时候,她的设计得到了苏佩尔布盛典的肯定,被各种荣誉光环笼罩的她,却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骄傲。谦和善良一直都是她的本性,只是这个圈子,不需要这样的本性,她也渐渐为自己打造了完全不一样的盔甲,她的盔甲,就是她现在的骄傲凌厉让人望而生畏,只有这样的盔甲,才能挡住所有朝她扑面而来的流言蜚语和质疑。 成长是一个不断受伤的过程,陈尔冬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陈尔冬对她很好,虽然她们专注的不是同一个领域,可是陈尔冬还是竭尽所能的教她在这个圈子里的生存之道,也为她争取各种大大小小的机会。陈尔冬对她说过“我很欣赏你的努力。” 也许,陈尔冬也是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种莫名的归属感,才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沐葵知道,自己相比较很多人而言,无疑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了像是普云辉,陈尔冬甚至江年锦这样给她机会的好人。 陈尔冬对她来说,是和普云辉一样重要的恩人,不,甚至更加的重要钤。 只是,后来生了那件事情。 她所有的幸运,都变成了不幸。 那件事情之后,她变得偏执,满口恶言,将身边关心她的人都推得远远的甚至将他们变成了自己的敌人。 陈尔冬,陈尔冬首当其冲,成了第一个。 陈尔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是,她却非要将那个人的错误同样的归结到陈尔冬的身上。她对陈尔冬的崇拜和羡慕变成了最丑恶的嫉妒,她嫉妒她被那个人爱着,她嫉妒她拥有一切。 后来,陈尔冬的事业开始走下坡路,她明明知道陈尔冬又多么的努力多么的痛苦,可是她还是极尽所能的对她冷嘲热讽,她把命运对自己的不公都变本加厉的泄出来,她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再后来她莫名其妙的红了,可是她依旧不觉得快乐,因为她的心已经扭曲了,她孤单的再也没有任何人愿意靠近她。爱情,更是不会。 柳惠说只有忘记伤疤的人才能重新得到快乐。 可是,她怎么做得到…… 沐葵一罐接着一罐的下肚,她终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直到她睡过去,她都没有告诉听溪,让她变得越来越不一样的那一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但是听溪知道,这一定和老久有关。因为沐葵在谈到老久的瞬间,她的脸色她的情绪都变了。 但是她是不能问的,如果那是一个伤疤,她不想触及沐葵的痛苦,除非沐葵有一天自己愿意说出来。 而当她能笑着说出这些痛苦的时候,痛苦也许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沐葵趴在沙上睡得很沉,她很醉,没有了意识,凭着听溪的力气根本挪不动她,她看着沐葵半晌,进屋去给她拿了一条毯子,给她盖上的时候她嘤咛一声,像是个毫无安全的孩子一样蜷成了一团。 听溪记得,最刚开始失去母亲的那一段时间,她的睡姿,也是这样的。 听溪忽然有些不忍心让她一个人睡在这里。 她垫了个抱枕在沐葵的身边坐下,沐葵睡得很沉,而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听溪的手机一直搁在茶几上,无声无息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期待着什么,好像看着江年锦和may出去之后,她就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哪怕明明知道,出去的其实并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 此时此刻,就算江年锦真的给了她一个家,凭着他们之间这般如履薄冰的信任程度,她也只能做一个只会在家里担惊受怕的妻子。 她不想自己一辈子都因为男人而战战兢兢的过。如果那样,她根本不会快乐。她需要一个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男人。 听溪将刚刚没有喝完的酒一个人默默的吞了下去。直到头晕目眩,她伸手拿过了手机,像是为了让自己死心似的,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关机键。 这样,他就打不进来了。这样,她也就不会再期待他打进来。 很多事情,担惊受怕或是心怀期待,都不如断了念想。 听溪一夜无梦,因为知道他不会入梦而来。 ? 醒来天不过蒙蒙亮,听溪和沐葵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随即,相视一笑。 一堆散乱的空酒瓶,两个宿醉的美丽女人,也不知道这算是美好还是狼狈。 沐葵的脸色不是很好,这已经不是听溪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脸色了。 “你是不是酒还没有醒?要不去床上再睡会儿吧?”听溪看着她跌跌撞撞的从地毯上坐起来,伸手想去扶她。 听溪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是她猜想她们很有可能不过是半斤八两。 “不了。”沐葵摇摇手,扶着沙站起来“我今天早上还有通告,可不能迟到了。” “你这样行吗?”听溪有些担心。 沐葵点着头,“我当然可以,谢谢你昨晚陪我喝酒。” “你也陪了我不是吗?”听溪笑。 沐葵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苏听溪,希望下次还有机会一起喝酒,下次,我们可以聊得更加深入。” 听溪点了一下头。 沐葵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才算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她挥手对听溪说再见。 听溪再见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就见她一下栽倒在了门口。 听溪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还说你行,看看,这叫行吗?” 听溪从地上站起来,走过去想要将地上的沐葵扶起来,可是地上的沐葵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听溪顿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了,她伸手将沐葵的身子扳过来,才现,她压根就不是绊倒了,而是晕倒了。 “沐葵,沐葵!你怎么了沐葵!” 这四下无人的,听溪一下子慌了神,在地上跪了一会没有答应,才想起来要打电、话叫120急救。 救护车呼啸的声音打破了整个小区的宁静,很多人追出来关心是不是听溪生了什么事情,听溪都来不及回答他们,匆匆跟着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 听溪看着沐葵被推进急救室,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沐葵的脸色这样的苍白,她早就该注意到的才对。 江年锦一色还有沐葵的助理是最早赶到医院的人。可能江年锦本不用这么着急的赶过来,只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听溪,他不得不过来。 听溪坐在森冷的走廊里,看到江年锦他一路疾步过来,身上的不安才渐渐的消失。 听溪站了起来,江年锦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听溪才现他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换,而且他周身都是浓烈的酒气和脂粉气息。 “你喝酒了?”江年锦皱着鼻尖,打量了一下听溪的全身上下。 “怎么就你能喝酒,我都不能喝酒吗?”听溪冷冷的,又坐回位置上,刚才驱使她站起来的那股力量瞬间又消失的干干净净。 “为什么喝酒?谁准你喝酒了?”江年锦还是不依不饶的。 “哎哟喂我的锦少爷,你是来医院吵架的吗?”一色上前一步将气势汹汹的江年锦往边上一拉,然后他走到听溪的面前问听溪“沐葵怎么回事儿?” 听溪摇头“我不知道,她就是……就是那样晕倒了。” 一色拍了两下脑门,“这前天才传出这样的丑闻,今儿又晕倒了,这不是折腾死人吗?现在一大波记者正往医院这儿赶呢。” 一色纵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也会儿也被这样接踵而至的状况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江年锦看着一色的模样,没好气的走过来,交代道“派人出面应付记者,在知道沐葵的病因之前,什么都不要多说。你去办入院手续,让沐葵的助理先留在这里。” 一色“啧啧”两下。 “这才是锦少爷,刚才那个吹胡子瞪眼小家子气满满的人,我可不认识。” 江年锦挥手让一色快点走人。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听溪的身上“你,跟我过来。” 江年锦说罢,攥着听溪的手就往走廊尽头的那个阳台上走。 天已经彻底的亮了,艳阳高照,她心慌意乱的难受。 江年锦将她带到了阳台上,反手关上了阳台的门。 “苏听溪,你到底要怎么样?”江年锦彻底的提高了音量。 “我怎么样了我?”听溪看着江年锦,这样凑近了看他,他脸上的怒容更加的明显,他的一切都很明显。 “怎么了?就因为我瞒着你的身世,你现在见我躲我就算了,还满身酒气的出现在医院里,你说你怎么了!” “江年锦,你昨晚去哪了?”听溪忽然转移了话题。 “吃饭,你不是知道。” “只是吃饭?”听溪挑眉。 “当然只是吃饭!苏听溪你到底怎么了!”江年锦伸手过去按住了听溪的肩膀,她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那你呢?又是怎么了?”听溪抬手,先摆脱了江年锦两边的手,随即捻住了粘附在江年锦西装上的一根头丝儿。 那是一根女人的头丝,又卷又长,不是听溪的。 听溪晃了晃手。 “江年锦你还不懂么?我们之间的隔阂,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你隐瞒了我的身世,如果非要说是,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是开始吗?从罗冉冉的事情,就已经开始了吧?”江年锦面目冷峻。 听溪顿了一下“你说是就是。” “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 “是谁一直反复的提醒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苏听溪你……” “别说了,我们都需要静一静。”听溪比了个打住的手势。 正巧沐葵急诊室那边的门打开了,听溪拉开了阳台的玻璃门,快步的往走廊深处跑去。 虽然,她知道自己此刻每迈一步,她都离温暖远一分,可是,她不能在贪恋那样虚幻的温暖了。 ? 沐葵被确诊为胃癌。 她的助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哭成了泪人儿。 听溪一下子回不过神来,江年锦站在她的身后,她往边走挪了一步,扶住了墙沿,浑身无力。 本该最会咋咋呼呼的一色,也瞬间没有了声音。 “早期,还是晚期?”江年锦看着医生,目光锐利,他的处事风格永远都比别人淡定也比思路清晰善于抓到问题的关键点。 医生摘下了口罩“是早期。” 所有人被提到嗓子眼的心又瞬间落回了原位,不幸中的大幸。 “尽快通知家属。“医生丢下这句话,就对着江年锦点了一下头先行离开了。 整个走廊的气压还是低低的,没有人说话,半晌,江年锦终于抬肘撞了一下一色“让你通知家属,还愣着干什么!” 一色连忙又匆匆奔出去。 “我会先派人过来照顾,该干什么都干什么。”江年锦背着身,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他的背影逆着光,沉的像是一团乌云,听溪看着,心酸难抑,不知是为沐葵,还是为自己与江年锦越来越远的距离。 沐葵被确诊为胃癌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这个圈子里,没有所谓的秘密,纸永远包不住火。 她和老久的丑闻还没有过去,现在又加上一条病危的消息,八卦狗仔一下子沸腾起来,是的,狗仔这个行业是没有血性的,他们只在乎新闻的爆炸点,却从来没有想过当事人的处境和感受。 本是站在金字塔尖的沐葵,一下子重重的摔倒了地面。 有人说她这是当人小三的报应。 有人感慨着现世报来的未免也太快。 支持她相信她希望她早日康复的人有是有,可是那只是在少数。 沐葵一下子变成了众矢之的,哪怕她身患重病,都没有得到一丝同情,不过高傲如她,也不会需要有那样的东西。 沐葵的助理很伤心,这个小助理平日里在人后没有少抱怨沐葵的不是,可是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到底还是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她对听溪说“沐姐平时为了在t台上展现最好的自己,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的饮食,她平时基本都不吃什么东西。很多人都觉得她爬到这样的巅峰只不过是因为她运气好,其实她有多努力,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胃一直不好,最近这一段尤其,动不动就呕吐或者疼的晕,都怪我……一直没有将检查身体排进她的工作计划表。” “这不怪任何人。”听溪安慰着她。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梦想的权利,只不过沐葵用了一种近乎偏执的方式想要去证明自己,现在不是谁自省的时候,她们需要做的,只是照顾好她。 ? 这厢,沐葵的风波还未过,那边,又传出了陈尔冬和沈庭欢这对金牌搭档彻底闹翻的传闻。 最近加安娱乐版面简直就是闹翻了天,也因为这些娱记需要关注的点太多了,就分不出多余的注意力来现,昔日荧屏前恩爱的江年锦和苏听溪最近已经消沉低调了许多。 听溪最近是医院和beauty两头跑,沐葵的家属暂时还联系不到,虽有护工照顾她,但是听溪还是觉得自己该去陪陪她,免得她胡思乱想。 其实,她和沐葵之间要说友情也还太过牵强,只是这一段忽然觉得彼此之间能找到归属感,而这样的归属感让她们靠的很近,也许,这是比友情更加奇妙的一种的关系。 “哎,你说那个沐葵和老久的丑闻是不是真的?” “婚内出轨,也太恶心了是吧?” “我看就是沐葵勾、引老久,才能爬上今天的位置,所以说人不能太坏,报应迟早会来的。胃癌会死人吧?” 听溪坐在化妆台前闭着眼睛,化妆师正在给她扑粉,身后不时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过来,她捏着自己的拳心。 她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乱窜,整个人都紧绷绷的。 “放松点。”化妆师拍了拍她的肩膀。 “都在这儿乱咬什么舌根呢!你们两个等下不用上了,beauty也不用留了,马上找替补过来化妆!” “尔冬姐……”刚才在身后冷嘲热讽又窃窃私语的两个人想出声求饶。 “滚!”陈尔冬铁青着脸指着门口。 陈尔冬的脾性所有人都很了解,她说出口的事情,就再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两个人讪讪的从门口出去。 听溪听到陈尔冬的脚步声近了,她“嘭”的一声坐到了听溪身边的位置边。 听溪微微睁开了眼,看到她满脸的怒意还未完全消退。听溪挥了挥手,让化妆师先走开。 “你怎么了?” 陈尔冬摇头。 要说倔强,其实这也是个倔强的主。 “我听说了你和沈庭欢的事情,是不是……” “别再提她了。”陈尔冬又摇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一直都把她当作朋友,当作搭档。当年苏佩尔布我们最辉煌的时候,那么多的广告商找上我们的时候,她一声不吭的消失了,我都没有怪过她,现在她回来,我依旧全心全意的对她,可是她呢?她却为了自己伤害我最在乎的人。” 陈尔冬的声音在颤抖,听溪知道,苏佩尔布开幕的压力和这连日来的打击,已经让陈尔冬不堪重负了。她需要一个人倾述,这个人是她,她该感到高兴。 “还有沐葵,我曾经也是全心全意的对待她,她无缘无故与我反目处处针对我也就算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介入师傅和师母之间的感情……苏听溪你说,为什么我周围的人都变成了这样,我的生活怎么会变成了这也!” “尔冬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这样总是在考虑别人而忽略了自己,才会让自己这么累。” “我们怎么能不考虑他们,他们都是我在乎的人。”陈尔冬顿了顿,半晌,扭过头来看着听溪“沐葵,真的会死吗?” 听溪清楚的看到,陈尔冬的眼里盈盈闪闪的,水雾迷蒙。 听溪动容了。 沐葵和陈尔冬,都是手里持着剑的骄傲的人,她们站在彼此对面的时候,那场景看起来就像是剑拔弩张的战斗,她们想要靠近彼此拥抱彼此的时候,却又只会被彼此手里的剑刺伤。 陈尔冬眼里的泪水已经滚出来了。 沐葵说她是沈庭欢的狗,沐葵说的设计不过是快破布,沐葵处处出言羞辱她与她作对,可是为什么在听到沐葵得了胃癌这个消息的瞬间,她脑海里闪过的记忆,全都是之前刚进beauty时的沐葵的样子。 那时的沐葵,会带着自己做的宵夜冒着倾盆大雨赶到公司送来给赶设计稿的陈尔冬,那时候的她们,也曾无话不说相互扶持…… “我宁愿她处处针对我骂我,我也不要她死。”陈尔冬哭出了声。 化妆间里的人都朝着这边望过来,也许,谁也没有想到这也平日里雷厉风行女王一样骄傲坚强的陈尔冬,会哭。 听溪站起来抱住了陈尔冬的脑袋。 “是胃癌早期,只要积极的配合治疗,她不会死的,只是,会吃很多的苦。” 陈尔冬在听溪的怀里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想去看看她吗?” 陈尔冬又摇头。 “我不想刺激她。” “她也许会希望知道你还关心着她。” “听溪,你知道吗?一段感情,它出现微小裂缝的时候,你没有及时修补,等到后面裂缝越来越大,修补就不可能再一蹴而就。友情和爱情,都是。” ? 陈尔冬说的其实很对。 听溪想,她现在和江年锦之间,现在就是所谓的微小裂缝。 如果不及时的修补,也许有一天,那个裂缝就会越来越大,大到彼此再也修补不了。 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迈出这第一步。 江年锦这一段时间的应酬特别的多,而多数时候,may都是一同前往的。 听溪知道,男人尤其是江年锦这样的男人,出席活动的时候都需要一个女伴,她现在正在和江年锦闹别扭,他自然是不会来找她,may填补了她的空缺,对外,江年锦的正牌女友,还是她苏听溪。 可是江年锦心里的那个空缺,听溪不知道是由谁给填补了。 听溪来到医院的时候,沐葵并不在病房,护士说,她被护工带着去做检查了。沐葵的家属还是没有联系到,她始终一个人,每天孤零零的住在这里。 这是江年锦命人安排的病房,vip大套房,可是,大,反而更显的空阔。 听溪坐在沙上,窗帘拉开了一半,阳光很好。可是属于他们这群人的阴霾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过去呢。 病房的房门口传来微微的声响。 听溪以为是沐葵回来了,抬头的时候,门缝里正探进一个脑袋。 “请问沐葵是住在这个病房……听溪?”来人认出了听溪。 听溪从沙上跳了起来。 门被彻底的推开了,门外的那个女人走了进来,鲜绿色的曳地长裙,绿的让人觉得无端感受到生机。 是柳惠。 “久太太。”听溪唤了一声,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那空空的床铺“你怎么来了?” “沐葵晕倒在你住的地方这件事情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所以我来看看她。” 听溪点头,但是想必,也不止是来看看这么简单,沐葵,可是她老公外遇的对象啊。 “她去检查了。”听溪有些局促,她无法处理这样的场面,因为她根本分不清久太太的来意“你要不要先过来坐?” 听溪试探性的问。 柳惠毫不犹豫的点头过来,她今天似乎也是不见到沐葵不会死心的模样。 听溪和柳惠一起坐下了,听溪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一直是你在照顾她吗?”柳惠倒是很自然模样。 听溪摇头“公司有请护工照顾,我只是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她。” “模特儿这行,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藏在光环下面的伤口,真是多到数也数不清。她年纪轻轻,怎么就得了这样的病。” “日积月累的坏习惯,模特儿过惯了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有时候为了保持身材甚至都不吃东西,大概就是这样折腾坏的。” 柳惠表示理解“什么时候开始做化疗?” “等过几天。” “沐葵已经承受了这么多,没想老天藏了这么多的苦在她生命里。”柳惠深长的叹了一口气。 “久太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听溪看着柳惠的神色,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柳惠点头。 “事到如今,这件事情再瞒下去,对沐葵就会显得更加的不公平。”柳惠看了一眼门口,走廊外面静悄悄的,短时间不会有人来的样子。“听溪,最近被爆出来的那段丑闻,其实是老久对不起沐葵……” 柳惠的声音一点点的弱下去。 听溪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是老久……差点强要了她。”柳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像是费了所有的力气。 听溪的手一颤,手机险些从手里滑了下来。她抬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他喝醉了,把她当成他的前妻……他做了错事,他一直无法面对这样的错误,所以他选择逃走,逃离这个圈子的一切。” 听溪还是说不出话来。 柳惠的声音也哽了喉,她的眼里有泪花。 “久太太,您一开始就知道吗?” 柳惠摇头,“我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只是他这也无缘无故又执意离开我,离开这里,我当然要问个清楚。他一直都不愿意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我也穷追不舍的追着他问,那天也是他喝醉了,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 “新人大赛那段时间?”听溪问,她记得,那天晚上看到沐葵和柳惠激烈的争执着什么。 柳惠点头。 “我知道因为这件事情,沐葵的心理受了很大的创伤,但是那个时候,我必须替我丈夫寻求她的原谅。” “这不是你的错误,不该由你来道歉。”听溪正色道,她的眼里不由的蹿出火来“一个男人根本不该逃避他的错误,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时刻,因为他的错误,沐葵正在承受着两倍的痛苦和非议。就算不是出于道义,是出于同情,他现在也该站出来为自己的错误道歉,为沐葵说句公道话不是吗?” 柳惠点头“听溪,你一直都是性情中人,所以我才愿意对你说这样的话。” “你能帮着劝劝他吗?”听溪伸手过去握住了柳惠的手“久太太,我知道,这对你而言也是一种耻辱,你也是个受害者,可是,沐葵她需要这份解释。” 柳惠点头“听溪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就是我今天来找沐葵的用意,我只是想要告诉她,我尽力了,我帮不了她。半个月前,我和老久已经协议离婚了,他提的,他说要放过我,我同意了。我知道他始终放不下那个人,哪怕那个人已经去世了,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他依旧放不下她,我知道的,我比不过一个死人,我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呢?” 听溪觉得此刻的感觉就好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听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按着柳惠的手更用力一些“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没关系,我不怪你。”柳惠温和的一笑,笑的听溪有些想哭。 “那你怪他吗?怪他放不下那个人,怪他瞒着你那么多事……”听溪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了,她又想起了江年锦。 柳惠想了想。 “我不怪他。他说他不愿意告诉我,只是怕我伤心。的确,知道了这些事情,我很伤心。我想,如果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不是还能走的更远一些。”听溪不说话。 又是这样,以爱之名的欺瞒。 她无法忍受一切欺瞒,可是此时此刻柳惠却告诉她,以爱之名的欺瞒,是可以原谅的。 他们正说着话,走廊里传来了声响。 沐葵被护工推着进来,看到柳惠的瞬间,沐葵激动起来。 “你来干什么!”她大叫一声,从轮椅上跳起来。 柳惠和听溪同时起立,听溪跑过去扶住了沐葵,将她按回轮椅上“你别激动,她只是来看看你。” 柳惠朝着沐葵点头“我只是来看看你,我没有其他意思……” “谁要你来看我,你给我走,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沐葵指着病房的门口,又大吼一声。 柳惠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吧,我走,你好好休息。” 柳惠回身,拿起沙上自己的包包,她看了一眼听溪,听溪对她点了点头。 护工也出去了,屋里一下只剩下了她和沐葵两个人。 “你也出去,我不需要你天天来看我!”沐葵甩开了听溪的手,兀自坐到了床上。 “你别这样。” “我不需要你们来可怜我!” “我不是可怜你,我只是把你当做我的朋友,还有尔冬,你知道她多担心你吗?”听溪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她的眼睛。 沐葵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瞳孔里冲了出来,滑过她的脸颊,她沉默着不说话。 “你没有必要把所有关心你的人都推开。” “柳惠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是不是?”沐葵的声音带着哭腔。 “是,我都知道了。” “那个禽兽,我恨他,是他害我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的!”沐葵坐在床上,低头抱着自己的膝盖,嘤嘤的哭起来。 听溪的心像是被绞着一样的痛。她想抱一抱沐葵,可是又不敢动她。 “我恨他,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我还是无法从那个噩梦中跳出来,我因为那个禽兽,迁怒了和他有关的所有人,陈尔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从那天开始之后把所有怒意同样的强加在她的身上。还有柳惠,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可是……可是那天,是我把她推进了游泳池,如果没有你,我就失手害死了她你知道吗?我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恶魔,比那个人还要恐怖的恶魔……他们说得对,我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都是我自作自受,我活该被人骂……” “你别这样!” 沐葵的身子在强烈的颤抖,颤抖到最后变成了痉、挛。 “医生,护士……救人!”听溪大叫起来。 屋内一窝蜂的冲进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一下子把听溪挤到了一边。 听溪这才感觉到,原来她自己,也颤抖的这样厉害。 事情的一切都有因有果,她现在看到了因,就必须得到果。 那个男人,她必须和他谈一谈。 ? 听溪出了医院,就给江年锦打了个电、话。电、话没有打通,她直接跳上出租车去了beauty。 她记得一色说过,今天江年锦会在beauty开会。虽然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去了解江年锦的行踪,可是她的双耳,就是不争气的去捕捉所有和他有关的消息。 江年锦果然在beauty,听溪闯进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里有很多人坐着,她破门而入显然让很多人受了惊,但是他们抬起头来看到是她,又莫名其妙的放任的挪开了目光。看来因为江年锦的关系,她在beauty还真是有了可以为所欲为的资本。 江年锦正坐在主位低头翻阅文件,看她突然闯进来,他按着文件夹的手顿了顿,可是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皱了皱眉。 坐在江年锦身边的一色却跳起来,他对着其他开会的同事比了一个歉意的手势,然后不由分说的过来拉着听溪往外走。 “你干什么喂姑奶奶?”他习惯性的跺了跺脚。 “我找江年锦有事。”听溪往里面又看了一眼,江年锦已经低下了头,像是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又继续低头翻阅着文件。 “有事也得看场合啊,他现在在开会呢,你怎么这么不乖!能不能像别的姑娘一样听话些。”一色翘着兰花指点了一下听溪的额头。 “他还要多久?” “起码一个小时。你给我乖乖的去他办公室等着。” 一色指了指,随即转身走回会议室。 听溪沉了一口气,往江年锦的办公室方向走。走到门口,隔着玻璃门听溪就看到了江年锦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女人。 听溪推开了门。 may正斜坐在江年锦的办公桌上,一步裙到了腿根,看起来性感妩媚至极。她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是江年锦,飞快的从办公桌上下来,回过头来。 may看到听溪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就沉了下来。 “怎么是你?”她打量一眼听溪。 “这句话该我问你!”听溪走过去,站到她的面前。 “我找江总有事情,他让我在这里等他。”may挑了一下眉。 听溪点点头,瞬间明了,难怪一色问她,能不能像别的姑娘一样听话些。 “他让你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等他了?” may撇了一下嘴,凑到听溪耳边,几乎贴上了听溪颈边的皮肤,她吐气如兰“我不知道,我觉得江总这样的霸气的男人,也许会比较喜欢在办公桌上做。” “不要脸!” 听溪甩手就想挥过去,may早有防备,一下子就握住了听溪的胳膊。 江年锦正推门进来。 “哎呀苏小姐,你为什么想打我?我只是有公事要找江总谈。”may松开了手,一下子变得柔弱起来,她转而朝江年锦走过去,“江总,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 江年锦的目光一直落在听溪的身上,“你先出去吧,有什么公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处理我的私事。” may委屈的眨了眨眼,点头,听话的走出去。 听溪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女人演完了全场,也没有作声。 江年锦走过来。 “找我什么事情?”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缓和。 “就是你说的私人事情。” “说。” “呵。”听溪冷笑一下“江年锦,你是不是应该先说一说,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你在管我?”江年锦逼近了她,捏住了听溪的下巴。 “你别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我和搔首弄姿坐在你办公室里的女人不一样!”她用力的甩开了江年锦的手。 “我让她等了两个小时,却不愿意让你多等一分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一样?”江年锦瞪着她。 听溪被他一瞪,顿时没了底气。 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着江年锦“我找你有事。” “我知道。没事你也懒的看到我。” “你……” “说。”江年锦打断了她。 “我要找老久。”既然他想速战速决,那么听溪也开门见山了。 “那你找我干什么?” “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儿?” “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不知道。”江年锦否决了她。 “那你一定有办法知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有办法?” “你不是连我不是我妈亲生的你都知道吗?” “苏听溪,你还有完没完!”江年锦大喝一声。 听溪看着他,摇头。 江年锦扶了一下额。 “当时我根本还不能确定你的身世,你要我怎么告诉你?” “算了,我现在只要知道老久在哪儿?” “你能不能省省心,把我们两个的事情先给解决了?”江年锦简直就要被她气炸了。 “现在那些人,就差冲到医院里去指着沐葵的鼻子骂她,她还生着病……”听溪也大声起来。 “你找到老久想怎么?”江年锦叉腰看着她。 “我只是找他有事。” “你还能有事找他?” “江年锦,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听溪急了。 知道,他当然知道,他还知道的是,他根本拿苏听溪没有办法。 江年锦沉吟了一下,终于无奈点头“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让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 亲爱滴们,周末愉快,看文愉快,么么~~~~~ 水抱孤城6[一万二] 校园港 正文 水抱孤城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水抱孤城7 听溪看着江年锦严肃的脸“可我现在就要知道,因为我现在就要走!” 江年锦双手一摊,“没问题,我已经把会议取消了。” “你不用为我这样。” “怎样?”江年锦咄咄逼人的看着她。这根本不是他第一次为她放弃自己的工作,只是她从来不曾知晓,她对他到底有多重要。 “就是……这样。”听溪上下打量他。“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多管闲事。” “我的确不想多管闲事,尤其是这样的闲事。钤” “你知道吗?沐葵和久师傅之间……” “苏听溪,有时候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你知道。”听溪笃定了。 “你不是觉得我什么都知道吗?我就是什么都知道,行了吧。” 江年锦说罢,伸手牵住了听溪的胳膊。 听溪还想挣,江年锦没让“苏听溪,你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他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可是脚步却一刻不停,听溪跟在她身后,几乎小跑才能跟上。走廊上迎面有很多人看着他们,不少人在期待,又有什么好戏可以看。 &y,可谓是风云变幻,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深宫戏码全都在这儿上演了。吃不到葡萄的人,总是希望眼前的葡萄酸一点再酸一点,让尝到的人欲哭无泪,这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情冷暖。 听说老久前一段已经出国了,最近刚刚回到加安。他像是闲云野鹤一般,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回来,也无法猜透。 江年锦带着听溪找到了老久在城郊的别墅,这个地段就只有老久一套别墅,孤零零的掩在深林之后。 他的住宅与他的为人一样,一样孤僻难懂,听溪想说点什么,可是江年锦表情凝重的在开车,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得为沐葵做点什么,最近这个想法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她不能退缩。 江年锦的车子还未停下,远远的就看到老久别墅的门口停着一辆车,等到车子开近了,听溪才看清。 车标很贵气,车牌看着也很贵气。 江年锦皱了一下眉头,看来今天来的正是时候。 听溪跟着江年锦下车,一下车就看到大门口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看着男人的装束,很明显是保镖。 那个女人,是文森特太太。 江年锦看清迎面走来的人,很明显的往听溪的身边挪了一步。 “真是巧。”文森特太太扬了一下手里的包,算是同他们打了招呼了。 “是巧,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江年锦在她的面前拉着听溪停下。 “你们大概也知道,培培出国了,我一个人很是寂寞,听说老朋友回来了,我就来看看他,顺便谈谈心,毕竟被贱人暗算这种事情,得经历过,才能感同身受。” 文森特太太说着,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听溪,那神情那模样,明显的恶意满满,哪怕是在江年锦的面前,也毫不遮掩。 江年锦还没接话,文森特太太抬手按了一下自己的眼窝“最近眼睛不舒服的很,在太阳光下就钻心的疼,我现在见谁都不顺眼,我得走了,再见。” 她阴阳怪气的说完这些话之后,踩着高跟鞋就下了楼梯,经过听溪的时候,故意侧身撞了她一下。 江年锦飞速的把听溪拉进了怀里。 文森特太太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了年锦,好歹给你女朋友换个高级一样的住处吧,那地方新闻里看着,怎么跟个贫民窟一样的,我看,治安还不好。” 很明显,这是她赤、裸、裸的羞辱。 “不用您费心。”听溪终于忍不住开口顶回去。 文森特太太撇了一下嘴,没再说话,坐进了车里。 听溪推开江年锦,往里看了一眼,说“我们进去吧。” 大厅很宽敞,只是温馨的摆设稀少,没有丝毫的人气。隔着落地窗,可以看到后面花园的木台上坐着一个人。 他似乎也意识到又有人来了,转了一下头。 江年锦冲他点了点下巴,然后带着听溪从门后绕出去。 “今天的客人真多。” 等到听溪和年锦站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抬眸看了一眼他们,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江年锦的身上,他站了起来,拥抱了一下江年锦“好久不见。” 江年锦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是。” 老久松开了年锦,“我说过,别来找我。” “事实上,是我要找你。”听溪看着老久,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她赶紧替江年锦接过了话茬。 老久看了一眼听溪,又看了一眼江年锦。 江年锦耸了耸肩“我去附近转转,你们先聊。” ? 老久对着听溪笑了一下,可是这笑意并没有让他的眉头舒展,他整张脸因为他皱巴巴的眉头显得有些沧桑。 “久师傅,你可能并不记得我,你离开beauty的时候,我刚刚做陈尔冬的助理,我叫苏听溪。” 老久点了一下头“听尔冬提过。” “我今天这样冒昧上门,是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谈谈,也许,这件事情根本不该由我来说,但是……。” “但说无妨。”老久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看着听溪的目光倒也没有想象的凌厉。 “是沐葵的事情。” 老久的脸色在听到沐葵两个字的时候稍稍的凝了一下,但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 听溪看着他,看了一会儿。 “怎么不说了?” “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无礼。”听溪犹豫着。 “我今天已经经历了很多无礼的事情。”老久满不在乎的摇了一下头。“不介意多这么一件。” 听溪想,看来文森特太太的到来,并非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是会会老朋友这样的简单。她不知道文森特太太是不是也对他说起了这件事,或者他的情绪因为文森特太太的到来早已处在了爆的临界点上,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足以说明一切。 她更紧张了。 “现在外界沸沸扬扬的传着你和沐葵的丑闻,她现在还……” “我知道。”老久点了点头。他松开自己交叠的手,伸手去握圆桌上的茶杯“你直接说重点。” “你太太找我过我,我知道了你们以前的事情。”听溪捏着拳心,她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细汗,“我这次来找你,只是希望你能站出来为沐葵说句公道话。” 老久笑了“你很紧张。” 他看着听溪说的笃定。 听溪坦白的点了点头。 “你紧张,是因为你心虚。你既是知道了这一切,那你也应该明白,这句公道话,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的,听溪知道,当然知道。如果他承认他当年差点强、奸了沐葵,他在这个圈子里的声望定会一落千丈,哪怕他已经宣布退出了,他也会晚节不保。 “可是你的的确确做错了事情。做错了事情就该勇于面对,你不能让一个生病的女人替你来承受这些骂名。” 老久抿了一口茶,他看着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女人,目光清亮坚定,好似迎面而来的一道光,让他根本不敢直视,他忽然想起了柳惠,柳惠也曾这样义正言辞的对他说过的,可是当时他拒绝了,然后,他动了离婚的念头,不是不爱,只是害怕那样的眼神,好像在她面前,他总是需要被审视的那一个。 这样的婚姻,让他们都很疲惫。 他叹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我知道,喝醉不能作为借口,把她误当做了别的女人,也不能当做借口。所以,自从那件事生之后,我一直都心怀愧疚,我离开也是因为怕她看到我觉得别扭难受,我以为放弃一切已经是对我最好的惩罚,没想到……” “没想到你以为偃旗息鼓落下帷幕的旧事会被有心之人重提。” 老久点头,“这个圈子,人红总是是非多,我离开之后,让年锦暗中多帮衬也多给她一些机会,没想到这些机会带来的功成名就,在今时今日全都化作了利剑,刺向了她。” “久师傅,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好人。当初的无心之失不仅让沐葵,也让你自己一直活在枷锁之中,你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向大众解释清楚呢?你一直不快乐,也让你太太不快乐,就是因为你走不出过去的阴影。” 老久沉默,听溪理解他的沉默,因为这是一个需要他拿一切去赌的决定。 “你当初离开和托付是为了沐葵,现在,沐葵更需要你的保护。” “她一直恨我。” “也许这就是一个可以让她打开心结的机会。你们不用再彼此折磨了。” “你怎么能确定,我的坦诚,不会引一场更大的风波。” “因为是爱。”听溪顿了一下“犯错和承认错误都是因为爱,我相信大家都会理解的。久太太说过,所有以爱为名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 “她很快就不是我太太了。” “恕我直言,这个决定,才将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年锦也不会。”老久翘了一下唇。 “不好意思,是我太没有遮拦。” “不,我会认真的考虑一下你的建议。” “哪个?” “两个都。” 水抱孤城7 校园港 正文 水抱孤城8【加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水抱孤城8【加更】 老久说的很认真。 听溪看着他这样真诚的表情,心里无端的有些动容。 他们都是被锁在过去里的困兽,这么久以来,一直都自怨自艾的独舔着伤口,等到笼子外面的人企图用刀剑将他们的伤口挑的更深,他们才突然醍醐灌顶般觉醒,只有伤口痊愈,别人才无法窥见你的软弱无法伤害到你。 江年锦已经绕回来了,看着两个人还维持着他离开时候的坐姿,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老久不会让听溪把来意说完,就会掉头走掉。 他是十足的艺术家脾气,没人能够掌控他,哪怕他也不能钤。 “谈好了?”江年锦试探性的看着这两个人。 没人点头,也没有人回答他洽。 老久看着听溪“苏小姐,接下来的时间,能让我和年锦谈一谈吗?” “当然。”听溪站起来,她四下望了望“这儿我可以随意的看吗?” “这儿没有秘密。”老久比了个随意的手势。 听溪笑着走开了,走过江年锦身边的时候,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希望他能懂这一眼的深意,沐葵的事情并没有尘埃落定,她只不过是赢了一半,如果江年锦能够帮她出力,那么另一半也水到渠成了。 江年锦坐到了听溪刚刚坐过的位置,比起苏听溪的战战兢兢,他显得随意许多,他翘了一下二郎腿,仰到椅背上看着老久。 “两大老爷们能不搞得这样神秘兮兮吗?”江年锦扭头看了一下圆桌,上面只放着一个茶杯,“好家伙,这就是的待客之道是不是?” “反正你也不爱喝茶。”老久不以为意。 “可是苏听溪喜欢。她被你那个宝贝徒弟带的,也跟你们一副德性。”江年锦没有把握好说起苏听溪时候自然流露的神情。 老久不由的愣了一下。 “我并不了解她。” “我都不了解她。”江年锦有些气馁。 “那这样,还能一起生活?” “喜欢有什么办法。”江年锦笑了一下,这一笑笑出了些许温情。 老久缓了缓神,玩笑道“我觉得你们俩,今天都是来给我上课的。” “苏听溪也许是个好老师,但我不是,我只希望,你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慎重考虑。” “考虑什么?又要怎么考虑?”老久按着眉心,一副头疼的模样。 “考虑你自己,考虑在乎你的人,也考虑你在乎的。”江年锦顿了一下,“二姐来找过我,我不知道你们已经在协议离婚了。” “我耽误她太久了。” “既然已经耽误了,那为什么不对人家下半辈子负责?”江年锦伸手过去拍了拍老久的胳膊“老久,我和你也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不是来给苏听溪当说客才和你说这些的,这次沐葵的事情,也许真的是你放下过去的契机,你如果想要获得新生活,你可以出面道歉,二姐一定会支持你这个决定,而我,必定护你周全。” “年锦你帮我已经够多了。” “这次不算帮你,也算是帮我自己。苏佩尔布盛典就快开始了,我不希望beauty被太多的负面新闻缠绕着,这件事越快过去越好。”江年锦转了一下头,苏听溪正站在不远处的花坛边,出神的看着一簇不知名的小花“还有,那个女人,我希望她快些将注意力收回来放在我们之间的事情上。” “她是个正直善良的姑娘。”老久也顺着江年锦的目光看了一眼“不过,文森特太太似乎并不喜欢她。” “她和你说起苏听溪了?” “她和我说起了很多事情,我觉得安培培离开她之后,她的心态已经完全扭曲了,我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我总隐隐觉得,她将这一切生的所有原因,都归根在你女朋友的身上。” “我知道。”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该比我清楚。” “我也知道。”江年锦点头“只是,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来找你?” “她不过想见缝插针。” “她想让你过去她的新公司?”江年锦皱眉。 老久点头“她现在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这样的风口浪尖上,她以为她对我抛出橄榄枝就是对我最好的救赎。可惜,我并不需要。” “难怪她出去的时候一副随时能砍人的模样。” “这些年我的脾气,没少得罪人,这就是为什么我把我爸妈送到别处去,也是为什么我想要和柳惠离婚……” “我以为你是忘不了大嫂。” “放不下过去只是一个逃避现在的借口,你看你,曾经也以为会一辈子困在那样的过去里,如今,也不是变得这样专注现在了。” “所以苏听溪对我很重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考虑她的意见的。只是,我也需要一点时间。” 江年锦点头,“我和她都没有逼你的意思。” “还有……”老久犹豫了一下。 “你说。” “我担心尔冬,那个孩子,如果知道我曾经是那样的怪物,我怕她受不了,也怕她会承受更多的压力。” “她是个成年人了。她一定能理解你。至于那些压力,是她一直都在承受的,能不能打破,就看她这一次了。” “苏佩尔布对她也很重要,设计是她的第二次生命。” “她行的,我一直都相信她。” “我知道。”老久站起来,看了看手上的表之后又对着江年锦挥了挥手,“你们走吧,我可没有精力和食材来招待你们。” 江年锦笑“我也没打算把好不容易争取到和她独处的机会再带上你。” 老久瞪了年锦一眼“我现这次回来,你变了。” “变帅了?”江年锦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拜托,我一直都很帅。” “不是,是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了。” 他变得不再是当年那个冷血怪物,他变得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会像一个普通的男人一样单纯的爱着一个女人也为她变得不像自己。 他变得,更可爱了。当然,老久永远不会告诉他这句话。 ? 江年锦和告别的时候说“你在好好想想,你知道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情的。” 老久笑而不语,只是朝他挥手。 他当然知道,当初他选择离开的时候江年锦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他,那个时候明明他还是需要他的,可是他却比谁都尊重他的决定,他同意了放他自由,哪怕江年锦有足够多的理由强迫他留下。 是因为这样的尊重,才让老久觉得,只要江年锦还是beauty的主人,他就永远都是beauty的人。 江年锦朝着听溪走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侧身坐在了花坛边,那簇不知名的小花绽放在她手边,她轻轻的拂着叶片。 “你喜欢这花?”江年锦俯身凑过去,看清楚了。 轻蓝的花瓣儿,橙黄的蕊,的确美不胜收。 “我见过这花儿。”听溪笃定的说。 “哪个男人送过你?”江年锦玩笑着伸手过去,想要采摘下来的时候,被苏听溪一把推开了手。 “是在柳惠的记事本里。” 听溪想起来,新人大赛的时候,柳惠怀里总抱着一个记事本,那不是一个有特色的本子,唯独有特色的,是里面的干花书签。她保存的很好,那鲜亮的颜色一点都没有因为花的枯萎而变得丑陋。 听溪记得她说过,那是她喜欢的花。 老久就像没有脚的鸟,一直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几乎从不着家,可是他的花园里,却有人如此悉心的打理着柳惠喜爱的花…… 原来,他也是个有心之人,只是他的心,蒙蔽了太多过去的尘埃,让她看不到色彩,她以为他从没有爱过她,却不料,有一种爱,是藏在泥土之下的,终有一天它会破土而出,就像这美丽的花。 “所以?”江年锦直起身子,她下手挺狠,被她碰过的那寸皮肤,有些麻麻的,他抚了一下,哪怕这并不是什么友好的碰触,可是这的确是这段日子她第一次主动碰他。 “所以原来他们是相爱的。”听溪抬眸的时候眼里放着光,“他们其实并不应该离婚。” “也许。”江年锦点头。 苏听溪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从花坛上跳下来,站到江年锦的面前。 “久师傅有和你说什么吗?” “他问我你和圣母玛利亚什么关系。” 听溪白他一眼,转身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江年锦跟上来“我的女神小姐,你不能再生我的气了。” “为什么?”前面有棵硕大的梧桐树,苏听溪在树影里停下,回过神来看着他。 江年锦想了想,一时想不起什么合适的理由,他正色道“因为神爱世人。” “……” ? 这一段虽有些荒山野岭孤僻感,可是风景不比维尔特堡或是江年锦的任何一处宅邸差。车子开出一段之后,江年锦提议先走一会儿,这一段时间想她却不能去主动找她,都快把他折磨疯了,就像是他和老久说的,好不容易有可以独处的机会,他自然是希望能将这点时间拉得越长越好。 苏听溪出乎他意料的同意了,而且是毫不犹豫的,看来对于这几日不冷不热的相处模式,她也已经开始觉得不妥。 江年锦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只是没有想到,天公不作美,这前一秒还艳阳高照的,后一秒就开始变了天。 天空下起了急雨,让江年锦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他窝着一肚子火,可是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迅速的脱下了外套,罩在了还欲伸手接雨的苏听溪头上。 “先回车里躲雨。”他说罢,拉起了她的手,开始往前奔跑。 这样拉着女人的手在雨里奔跑,他还是头一次,他还真是习惯不了电视剧里这些常有的桥段,这哪里是浪漫,分明是折磨。 这雨来的莫名其妙且越下越大,听溪跟在江年锦的身后,看着他的白色衬衫被雨水淋透之后精壮的上身几乎一展无余,而她因为得了他外套的庇护,几乎并没有弄湿,她没由来的心情大好。 她也没有挣开他的手,却故意跑慢了脚步。 江年锦时不时的回头过来看她,倒也没有现她明显有些恶作剧的表情。 跑到车边的时候江年锦松了手,他刚刚坐进驾驶座,却现听溪没有坐上副驾驶座而是就近坐进了后座。 “没事吧?”江年锦转过脸去看她。 她摘下了他的外套,除了丝儿有些凌乱之外,并没有被雨淋过的狼狈。 听溪摇头“我没事,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江年锦这才回过神来,反观她眼中的自己,浑身就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他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衬衫扣子一颗一颗的打开,直到将整件湿漉漉的衣服给剥了下来扔到副驾驶座上,才没好气的问她“你在嫌我多管闲事?” 听溪撇嘴,挪开了视线“我只是嫌你有碍观瞻。” “你没看过么?” “喂……你!” “反正这儿不会有人。”江年锦倒是坦荡荡的。 听溪看回来瞪着他,外面的雨似乎一时三刻停不了了,雨幕冲刷着前挡风玻璃,整个世界在她眼前都已经模糊了,他们像是被困在了另一个无人的世界,而她的眼前,只有他略带情绪的脸。 “我知道,多管闲事的人是我。” 听溪被他清亮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了,她低了一下头。这段日子她拼命想要做点其他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过只是变相在逃避他们之间越来越脆弱的关系。 可是通过沐葵,老久,柳惠这些人,她也渐渐现,在感情的世界里,一个问题若不能及时解决,在后面会埋下多大的隐患。 江年锦给她这么多冷静思考的时间,似乎终于也开始沉不住气了。就在刚才倾盆的大雨从天而降的时刻,她才陡然清醒,原来她是在期待江年锦沉不住气的。 对于他们之间的隔阂,他越是冷静就让她越是不安。 “你喜欢帮助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好。相反,我会为你骄傲。” 看着苏听溪忽然皱巴巴的神色,江年锦淡淡的说,他说的,也是实话。虽然,会有因为苏听溪宁愿操劳别人的事情也不愿理解自己的失落感,可是,当看着她那样专注真诚的为了别人奔走的样子,他会骄傲。 这是他喜欢的女人,她的世界干净的没有杂质。 ? 江年锦的一句话莫名的戳中了听溪的泪点。她还是没有抬头,她的双手搁在她的腿上,手指已经揪成了一团。 折磨了她这么多天的情绪,终于开始慢慢的沉淀下来。 她有很多的话想对江年锦说,有的时候,她时常觉得江年锦对她而言除了恋人,更是一个精神导师。面对他的时候,她会因为某些事情生气,可是却无法长久的生气,因为好像那样,她会越来越像一个小孩子。 而她不愿意在他面前一直扮演一个被他宠爱保护的小孩子。 “我妈去世的时候,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医生对我说,可以准备后事了,那个时候,我只能挨着墙才能不跌倒。我也不能跌倒,因为我还得让她好好的走。” “苏听溪,我知道她对你多重要,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更得瞻前顾后权衡利弊。”江年锦沉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却形容这种感觉,知道了这个秘密对他而言就好像他徒手握了一把刀,握着它,他自己会血流不止,放开它,刀刃就会割向她…… 如果这个秘密可以永远不让她知道,他宁愿自己握着那把刀一辈子。 可是,她不懂。因为可以这样守护,他自己的不敢相信。 听溪点头,点着点着眼泪就掉下来。 “那个时候,我多希望有个人能在身边,哪怕只是扶我一下。可是我期待的人,根本不在我的身边。我知道被全世界抛弃孤立无援的感觉。来到加安之后,太多人身体力行的来提醒我不要多管闲事,我不傻,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还能懂。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年锦,你懂吗?我在沐葵的身上,也看到了那样被全世界抛弃又孤立无援的感觉。如果我可以扶她一下,也许……” “我懂了。”江年锦打断了她的哽咽。“我不会让沐葵有事的。” 听溪看着江年锦的坚定的眼神,蒙着阴云的那个位置忽然就开阔了,窗外雨还是很大,可是她的眼前仿佛有了阳光。 他说出口的话,总能让她莫名的安心。 “谢谢你。”听溪很真诚的,只是想替沐葵谢谢他。 “就这样?”江年锦挑眉。“那我的事情呢?” “我只是不喜欢你有太多的秘密。”听溪又皱起了眉。 江年锦无端的沉默了起来,她不喜欢他有太多的秘密,可是怎么办,遇到她之前,他已经背负了那么多的秘密。 “你知道吗?妈妈就算不出车祸,她也马上会离开我,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的欺瞒都是善意的,可是我会觉得我像个傻子……” 江年锦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推开了车门,一头扎进雨里又“嘭”的一声将车门合上。 听溪正愣着,后车厢的另一边车门被打开了,江年锦坐进来,这短短的几秒功夫,他的身上又湿透了。 “你干什么?”听溪伸手去抹他脸上的雨水。 “坐在前面抱不到你。” 他说罢,拉住她放在他脸旁的手,一攥,就把听溪裹紧了怀里。 江年锦的上半身未着寸缕,而苏听溪身上的衣物干燥又柔软,这样的触感刚刚好。 他们静静的抱在一起,全世界只剩雨点敲打着车身的声音。 紧紧的拥抱不知何时忽然变成了绵密的拥吻。 她像含着芬芳的雨露让他欲罢不能,江年锦的手不安分的去剥她身上的衣服。 苏听溪猛然将他的手按住。 “我的衣服是干的。” “我知道。” 他又吻住了她了,将她的嘴封住也将她的手扣住,这般便可为所欲为。 “江年锦……” 听溪得到一丝喘息就唤一声他的名字,这样的呢喃明明是在求饶,可是在他耳里听来却像是要的更多。 “我在。” ? 哎哎哎~~~最近巨累~~~~~希望宝贝们么看文愉快~~~~ 么么你们~~~~~ 水抱孤城8【加更】 校园港 正文 水抱孤城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水抱孤城9 ? 听溪的手胡乱的攥着坐垫,感觉的被挤压的快要变形了。 “我不舒服……”她胡乱的伸手推他,可是却越推越近。 “乖,马上就舒服了。”江年锦伏在她耳边低语。 “你……不是……松开。”听溪浑身滚烫,脸更是烫的像要烧起来钤。 这狭小拥挤的后车厢,塞一个苏听溪倒是绰绰有余,可是江年锦手长脚长的,明显有些费力。 也许是耳边的呼吸声粗重了些,显得雨声小了很多洽。 “雨停了!” 听溪猛地一下按住了他正肆意放在自己腰上点火的手。 江年锦整个人的动作随着手上的探索被按停都跟着停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窗,这雨,还真是说停就停了。他更深刻的理解了天公不作美这几个字。 “停了又怎么样?”他挪回视线来,看着听溪绯红的脸,反握住她的手,又想凑过来。 “停了我们就得走了。”听溪的声音明显的气短。 这个蹩脚的理由对于这个欲火旺盛的男人而言,显然是不成立的。 “走了还能继续么?”他的双臂抱紧她,像个无辜的孩子似的问。 “你这个色、狼!” 苏听溪话音刚落,江年锦就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火热的胸口,那里面的小东西跳的比她的更快些。 “不是我想要,是它。” 听溪看着因为被戛然叫停而通红的眸子,那束光虔诚又让人觉得无从抗拒。 她掐了一把他的胸口,痛的他嗷嗷直叫的瞬间她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这是第一次她吞没了他的话音。 他明显一僵,回过神来的瞬间,就抬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与她更加火热的纠缠。只是,他的手和他的身体都不再想着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逾越雷池半步。就,只是与她接吻。 这是一个绵长到仿佛不会停止的吻,这是一个疯狂到仿佛再不停止彼此都会窒息的吻。 一吻结束,江年锦终于松开了她。 两个人的呼吸声渐渐的平静。 江年锦俯身从副驾驶座上拿过自己的衬衫,依旧是湿的,裹在身上凉意沁肤,这正是他现在需要的温度,他需要将自己身上那股热浪给压下去。 听溪扭头,看着江年锦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衬衫扣子一颗一颗的给扣上,丝毫没有似她刚刚经历了一番混战的尴尬,听溪想,这男人真是一个衣冠禽兽。 穿上衣服,优雅逼人,脱下衣服,却凶猛如兽。 似乎意识到了听溪火热的目光,江年锦忽然转过了头。 “怎么?你看起来很失望。”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坏笑,忽然侧身松开了自己的皮带。 听溪掩面说了一句“变态!” 耳边随即传来了系皮带的声音,预料之外,他并没有朝她扑过来。 听溪挡在眼前的手指悄悄的启开一条细缝儿,看见江年锦已经将衬衫的衣摆系进了裤腰,他正要抬手推车门。 她微微的送了一口气。 “你想什么呢?”江年锦似还不打算放过她。 “没想什么?”听溪拼命的摇头。 “想什么都行,回头我都给你。”他暧昧一笑,下车关门坐回了驾驶座。 听溪打开了车窗,山林间雨后的清新瞬间充斥了整个车厢,他心情甚好的吹了一记口哨,惊起林间的飞鸟,鸟儿“扑腾”而起的时候,树叶上的水滴纷纷滑落,好像又来了一场大雨…… ? 江年锦一路送听溪回家,是回她的家。 跟着听溪进屋的时候他忍不住感慨一句“我又回来了。” 听溪笑,推着他快些进屋洗澡,他这样穿着湿衣服经过巷子的时候,没少惹别人回头,不少人问他是不是淋着雨了,让他赶紧上楼换衣服免得感冒,江年锦响亮的一一应承说了好。 江年锦随手攥了一条浴巾,进浴室之前先打量了一下这整个屋子里自己的东西有没有被收拾掉。 看到他的东西都完好的放着,他满意的点头。 “这次怎么没有把我的东西收拾起来。”听着他的语气,显然有些信心满满的得意。 听溪扫了一眼“我只是没来的及。” “苏听溪,嘴倔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给我等着。”他“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听溪却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来了,他走了,他又来了。这好像无形之中成了一种破坏不了的模式,她却不再惧怕,因为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开始坚定的知晓,无论他走多远,他都会回来。 江年锦从浴室里出来,现苏听溪并不在客厅里,厨房里传来“蹬蹬蹬”刀切着砧板的声音,他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这个点可不是做饭的点。 他闻声过去,看到她正将砧板上的姜粒拨进锅里。 “你干什么?” “给你煮一碗姜汤,免得等一下真的感冒了。” “感冒可以赖在家里休息。”江年锦走到听溪的身后,伸手将她一把揽住了,他语调懒懒的,却能让人信以为真。 “你不感冒也可以在家里休息,江老板。”听溪挣开了他,侧身去取糖罐子,问他“要不要很甜?” 江年锦摇头,手又不安分的凑过来抚了一下听溪的唇“已经够甜了。” “你没完了是吧?”听溪笑瞪他,使坏只往锅里拨了一小勺糖,看等一下不辣的他讨饶。 “当然没完,刚刚不是说好了的,回来继续。”他一脸正色。 “你给我出去。”听溪扬着手里的勺子,往门外一指。 江年锦特别识趣的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厨房的门框里,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她带着隔热手套握住了锅柄,小心翼翼的将姜汤一点一点倒进碗里。 她这样专注为他下厨的模样,真迷人,他不愿意挪开目光,甚至希望时间永远可以定格在这一秒,未来依旧没有定数,可是这一秒他很幸福。 “苏听溪,搬去我那里住吧?”江年锦忽然提议。 听溪“嗯?”的一声,手一歪,汤汁儿险些溅到她的手上,他连忙冲过来稳住了她的手腕,好在两个人都没有烫到。 “你刚刚说什么?”听溪抬眸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你搬去我那里住吧。” “为什么?” “这样我们都不用两头跑。” “你说谎。”听溪戴着隔热手套,将那碗姜汤端起来,往客厅里走。 “我哪里说谎了?” 江年锦跟在她的身后,叉腰看着她将那碗姜汤放在茶几上,摘下了隔热手套妥帖的放在一边,然后才抬头看着他。 “你只是不想再听到别人说我住在像贫民窟一样的地方。” 江年锦被她一语中的,他干脆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这苏听溪是越来越聪明了,还是越来越了解他了。 可是,她说的对,他的确介意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不,不止是这样的话,而是所有与她有关的尖酸刻薄的话。 他知道这样面面俱到的保护是他永远不可能为她做到的,可是他还是对她的保护能多一分是一分。 “我猜对了?”听溪笑的笃定,“我一点都不介意他们怎么说这个地方,因为能说出那些话的人,他们也许这辈子都没有住过这样的地方。江年锦,就算他们不懂,你也应该知道的,这个地方有多温暖。” 江年锦点了下头。他是知道。 如果没有苏听溪,也许他永远没有机会住进这样的地方。那样的话,他也就永远不会知道,邻里之间相互知道名字,见面非得热情洋溢的打招呼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就像刚刚上来的路上,这么短短的一路,却有那么多本与他毫无相关的人关心着他。 这些火热的人情,是那些高档的别墅区里所无法经历和体会的。 “在你遇到我之前,你也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住进这样的地方,同样,在我遇到你之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与那样富丽堂皇的房子沾边,我们本来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现在,我们遇见了,也不代表我们需要为了彼此改变之前的生活模式。这是我熟悉的生活环境,让我觉得不会和过去的自己脱轨。” “好,那就继续住在这儿。”江年锦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反正我也喜欢这儿的小床。” “……” ? 童鞋们是不是也赶脚江先森萌萌哒~~~~~~么么哒~~~ 水抱孤城9 校园港 正文 水抱孤城1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水抱孤城10 江年锦不正经的凑过来,坐到了听溪的身边。 这个话题又被他这样恰到好处的给略过了,倒让听溪松了一口气。 听溪顺意指着茶几上的碗,“快点趁热喝了它。” 江年锦比了个遵命的手势,可是这才端起碗来喝了一口,他就大叫起来“苏听溪你谋杀亲夫是不是,这么辣,到底有没有放糖?钤” “我妈说了,味道够辣才又效果。” 江年锦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来一口仰进。 正在他喝着姜汤的时候,他搁在茶几上刚刚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屏幕上只显示了一串号码,并没有显示来电的人是谁。 江年锦还没来得及放下碗,唇舌火辣辣的一下子也说不出话来。 他挥手示意听溪帮他接一下。 “我?”听溪指了指自己“你要我帮你接电、话吗?万一是什么重要电、话?” 他又使劲点了点头。 听溪在他肯定的目光里,犹豫的接起来。 她刚说了一句喂你好,那头就传来了女声。 对于是女人接的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也是愣了一下,但是随即那人回过神来了“请问是江先生的秘书吗?我找江先生有些事情,麻烦你让他听一下。” 这样长的一句话,足以让听溪从声音和语调中判断出电、话那头说话的人是may,她还真是阴魂不散的。 “我不是江年锦的秘书!”听溪冷冷道。 江年锦看着苏听溪忽然转冷的脸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他连忙放下了碗,使劲的抽了一口气,凑到听溪的身边来大声的问道“老婆,谁找我?” 听溪被他一句话定在了原地,那头也忽然寂静无声。 江年锦没有给再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伸手夺过了手机,边抢边按下了挂断键。 “谁是你老婆?”手里空空如也的瞬间,听溪也跟着回过神来了,她使劲的白了他一眼。 “瞧你刚才那一副捉奸的表情,不是我老婆该有的表情么?” “捉奸?”听溪眯起了眼。 “难道不是女人找我?” “是。” “那不就得了。”他摊了摊手。 “你怎么不问问是哪个女人找你?”听溪挑眉。 “无论是谁,在我眼里,除了你,其他女人都一样。” “江年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油嘴滑舌的?” “喝了你的姜汤之后。” 看着江年锦的笑意,听溪才感觉到暖意在心里肆意蔓延,江年锦本不是善于说这些甜言蜜语的人,可是他渐渐的开始会对她说这样的话,这样的改变着实让她觉得惊喜。 “看来味道不错。”听溪也笑。 江年锦不置可否的点头“就是糖放少了,辣的我现在嘴边还是麻麻的,我需要尝点甜头。” 他说罢,突然俯身过来按住了听溪的下巴,用力的吻着听溪的唇。 “你别以为你这样就不用坦白从宽了。” 听溪大力的挣着,他却欺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江年锦将听溪的手按在他的浴巾上,只要她一挣扎,浴巾就会松开…… “等完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江年锦!”听溪瞪着他,“什么要杀要剐的,我现在就……” “现在就能宰了我是不是?”江年锦欺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听溪点头。“是。” “可惜,你恐吓不了我。”江年锦笑着将她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一一吻过。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不就是么。 听溪抽手想要制止他,可是用力一挣,果然江年锦腰上的浴巾就松了。她愣住了,连忙撇开视线,江年锦也顺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浴巾。 从容系好浴巾后,他不由笑道“苏听溪,这下是你自找的。” 江年锦说罢,再度去吻听溪,好像这一吻就再也停不下来似的。 听溪感觉到空气里的微凉正碰触着她的皮肤,但随即就被他火热的臂膀给圈住了,她身上的温度渐渐升高,可是她还是不死心的想要挣开她,这样大白天的,她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楚他眼里想要她的***。这样的***让她觉得有些羞赧,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上正升起与他一样的感觉。 她根本控制不了。 拉拉扯扯欲拒还迎的之间听溪已经难耐的开始嘤咛出声,两个人火热的皮肤之间再没有了任何的阻碍。 她扭头不愿意看着他,江年锦伸手扳过她的脸。 “看着我!”他说。 “不要。” “为什么不愿意看着我?”江年锦停下了所有动作,想要看清楚她的情绪。 她的脸红红的,一直红遍了她的全身。 “嗯?”他环着她的腰,蹭着她让她回答。 “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是另外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 他兴致满满的,虽然知道,这会儿一定不能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可是他还是问了。 “色。”她闷闷的吐出一个字。 江年锦笑“是不是还有一个狼?” “没有,我不是狼。”她还不愿意承认。 他用力拥紧她,心满意足的在她耳边说“听过狼狈为奸吗?” “你才是狈!”她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听溪伸手想掐他,可是江年锦将那两条长臂往自己的脖子上一绕,埋进了她的颈窝之中。 “没得选,我们只能这样了。” 就这样聊着聊着,她仿佛忘了他们两个人现在正处在什么样的场景之中,她刚刚放松了身体,还想说点什么,他却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趁着听溪不备之时,攫住了她的唇,深深一吻…… ? 经过几天悄无声息的沉淀与考虑,老久终于通知江年锦,让江年锦命人准备记者招待会。 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对于沐葵而言绝对是,可是对于老久和他的家人,听溪不知道。 记者招待会的那天,江年锦安排了很多人为老久保驾护航,他只出面做了简短的陈述,表达了一下对于沐葵深刻的歉意以及自己深刻的反省,就在保镖的保护下离开了现场。 这一个逆转性的消息显然再一次再时尚圈投下了重磅炸弹,与料想的一样,人群很快分成了两拨,一拨指责老久禽兽不如,另一拨则对老久勇于认错的态度表示欣赏。 当然,前者占了大多数,而后者,屈指可数。 沐葵的立场则迅速完成了华丽的逆转,所有无边的谩骂化成了无边的同情,加上沐葵现在病重的消息传遍加安,很多人对于这个坚强隐忍的女人路人转粉,自组团守在医院门口,希望有机会能够见见她。 这大概是散布这条消息的人做梦都不会想到的转折,她本意是想毁了沐葵的,却不料为沐葵增添了更多的闪光点。 有时候就是这样,命运的奇妙之处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危机,危机之中又藏着什么样的转机。 江年锦瞬间又忙了起来,除了忙着公司的事情,他还要命人收拾这些琐碎和扫尾。 听溪打算自个儿去医院看沐葵之前,接到了柳惠的电、话。 柳惠的意思很明朗,她说她只是打来谢谢听溪,让老久勇敢的迈出了这一步。 听溪说“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 “不。这真的是你的功劳。老久找过我,他对我说了很多,他从没有对我说过这么多的话,听溪,我感觉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柳惠的声音隔着电波传过来,也可以将那丝欢愉听得明显。“我会陪着他度过这个难关,然后我们会有新的生活。” “那是最好不过了。我很高兴他做了这样的决定。”听溪也是由衷的高兴,好像自己无心洒下的种子,忽然开出了花朵的那种高兴。 “他对我说,曾经他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偏执的男人,可是后来他遇到了江年锦,才现他的偏执还不及江年锦一丝一毫。他们也因为这份别人不懂的偏执成为了朋友,因为特别没有人懂,才惺惺相惜。他以为这样的守着过去是一种忠诚是一种坚贞,可是这一次他回来,现那个曾经因为过去的伤痛想要摧毁全世界的江年锦,都变了,变得好像放下了手里沉重的一切,有了足够的力气去拥抱未来……他觉得那样的江年锦很有感染力,会让他动容,会让他想有放下过去的念想与冲动。” “那是年锦的功劳。” 那头传来柳惠咯咯的笑声。 “傻丫头,可是是你把江年锦变成了那样的人。” 水抱孤城10 校园港 正文 水抱孤城【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水抱孤城【万更】 听溪去医院的路上,还一直在想柳惠的那句话,她说,是她把江年锦变成了此时此刻这样可以温暖别人的男人。 听溪想,如果真的像是柳惠说的那样,那么她此生最大的荣耀,会是在于此。 她把她爱的男人,变成了更好的男人,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加令她骄傲的事情了。 听溪走到沐葵的病房门口,沐葵的助理正从屋子里出来洽。 看到听溪,她笑的灿烂,看来,屋里的沐葵心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苏小姐,你来啦。沐姐早就在念叨着你呢!不过你别说是我说的,她可不会承认。”她边说边冲着听溪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这也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让听溪喜欢,听溪也学着她的模样,比了个“嘘”的手势,她笑得更加开心了。 “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你们先聊哈。钤” “好。”听溪冲她挥手。 听溪轻手轻脚的推门,怕是惊着屋子里的沐葵,可是推门进去,才看到沐葵早就下床了,她正站在窗边,往下看着。 听溪知道,她在看什么。 这医院的门口比平时更热闹些,听溪进门就看到不少祝沐葵早日康复的标语拉在那儿。很多人是来为她打气加油的。 看到这样温馨的场面,听溪总会无端生出许许多多的感悟,想必此时此刻的沐葵也是。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沐葵转了一下头。 “你来了。”她笑了一下,倒也不像她助理所说的那样别扭。 “看到楼下为你而来的那些人了么?”听溪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沐葵的身边。 沐葵点了一下头,目光又往窗外落下,她生病了之后,时常会露出这样温和缱绻不似她之前模样的目光。 好像骨子里的强硬全都随着坚强的面具一同被剥落。 “苏听溪,你知道吗?这是我进入这个圈子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温暖。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沐葵的嘴角有一丝笑意,并不明显,可是在阳光下却有了熠熠生辉的感觉。 “是不是开始觉得,这个圈子也没有想象的那样糟糕?”听溪趴在窗台上,往下望着。 死气沉沉的医院里,那个角落是唯一的一束暖光。 “是,终于开始明白了那句话,果然,人生在世,有得有失。我只怕自己知道的太晚。”沐葵的语气转瞬又变得苍凉,这让听溪的心情也变的像是坐过山车一样的忽上忽下。 听溪没有接话,她不是一个收放自如的talker,她也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别人,因为虽痛,可是终究无法感同身受。 “我很爱t台,可是这不仅仅是我的爱好,也变成了我的事业。很多时候我必须为了生存做很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同时,我也会觉得自己的生活被曝光在闪光灯下而失去了自由,会平白无故被人谩骂根本不管不需要缘由。那样真的很痛苦。” 沐葵说着,皱起了眉头。 她想起了自己刚刚出道的那会儿,无尽的黑夜里多少次躲在棉被里哭的声嘶力竭第二天醒来又把自己浓妆艳抹之后出现在人前任由摆布。 说起来,是陈尔冬陪她走过了那一段最痛苦的岁月。她不算是一个好老师,但真的是一个好姑娘。 她一次都还没有来医院看过她。不过,这不怪她,是她自己,当初做的太过分。 “不管你曾经经历了什么,是不是看到这些的时候,你就会觉醒,万事万物皆有两面,有人会讨厌你,自然也有人会喜欢你关心你,就像是楼下的那些人。” 沐葵点了点头。 “听溪,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美的让我还想活下去。” “你当然会活下去。” “谢谢你。” “我是说真的。” “我不是说这个。”沐葵的手伸过来,按住了听溪的手背,曾经那样不善与人亲近的姑娘,做起这个动作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别扭,可是沐葵愣了愣之后没有选择将听溪的手握的更紧“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帮的忙。” “沐葵,是那个人,他真的对你心存着愧疚,我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能耐强迫别人去做什么,我至多只能算是在中间推波助澜的搅搅局,是他有心,这句抱歉,不是任何人逼他说的,是他自己想要为你而说的。” “你不用再为他说好话,我知道。”沐葵点头。“我知道他走之前为我打点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因为他,我根本不可能这样快的在这个圈子里风生水起。我一直偏激的欺负着那些靠男人上位的女模特儿,可是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也许,就是因为我明明知道是他为我铺好了路,我还是无法放弃还是要踩上去,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也连带开始讨厌那些女人……” “你别激动。”听溪反握住沐葵的手,说起那件事情那个人,她还是抖得厉害,也是,放下是一个过程,是她不该操之过急的让她去接受,时间到了,她自会放过自己也原谅别人,“你不能这样抹上你的努力。一色对我说过你是一个多努力的人,他那样肯定你,一定有他的道理,难不成,他在我面前夸你,也是别人打点好的么?” 沐葵看着听溪正经的神色,忽然笑了一下。 “那我们不说这件事了。” 沐葵话音刚落,门口又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听溪以为是沐葵的助理回来了,一回头却看到普云辉,他手里捧着一束素淡的百合,正抬手摘下自己鼻梁上的墨镜。 “嗨!”普云辉朝着站在窗户边上的两个女人抬手打招呼。 “嗨!”听溪尴尬的对着普云辉挥了挥手,身旁的沐葵没有什么动静。 听溪的视线在两个人相距甚远的人儿之间来来回回几圈之后,转身对沐葵说“我今天还有事情,我得先走了。” “不是看到我来就走了吧?”普云辉走过来,随手将手里的花递给沐葵。 “当然不是,是江年锦!他还在等我!”听溪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江年锦现在是她随时可以拿出来当枪使的借口。 “原来是和那家伙有约!得,你走吧,他媳妇儿我是想留也不敢留的。” “行了。”听溪瞪他一眼“说的像是特地来看我一样。” 普云辉不说话了,他还真是知道苏听溪在这儿,他才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怕和沐葵独处,也许,是自己的心里藏了太多的愧疚。 他本在外省出差的,一回来就满城都是有关于沐葵的风风雨雨。看到那些新闻他有些难受,尤其是知道她生病的消息,他想来看看她,来之前先打了个电、话,本是想让江年锦陪着一起来的,可是那家伙一口就回绝了他,他说了“我一天的行程排的满满当当,哪儿还有什么时间和你一起去对付你的风流帐?你要去赶紧的,苏听溪没准这会儿在那!” 于是他就来了,没想到他一来苏听溪就说要走。 其实她哪是什么和江年锦有约,她就是不想参和他们两个之间的尴尬。 连外人都能看出来他和沐葵之间的气场尴尬难堪了,他也是时候该出面了,毕竟,做错事情的人是他。 别人可以直面自己的错误,他也可以的。 听溪出门的时候特意给两人带上了门,前段时间沐葵和普云辉真真假假的绯闻也是闹的沸沸扬扬的,听溪不知道这个故事中间的来龙去脉,她之所以觉得别扭,是因为她知道普云辉心里曾经有过陈尔冬。 这两个人女人都是她的朋友,无论普云辉最后选择了谁,或者说她们中间是谁和普云辉走到了最后,她都会替另一个觉得惋惜。 听溪刚刚绕过走廊,就看到沐葵的助理回来了。 她连忙上前把人给拦住了,因为她知道,现在,普云辉和沐葵两个人,需要的是独处。 无论,他们是什么关系,沐葵看到普云辉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眼里的那束光听溪忽视不了。 爱情里面,最可悲的事情,不就是深爱的男人有一个深爱的她。 她不希望,这样可悲的事生在任何一个她在乎的人身上。 ? 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忽然只剩下了普云辉和沐葵两个人,静的沉。 “我出差了,刚刚回来就听说了你生病了,你怎么病了,我……” “这是你第二次送我花。”沐葵抬起头来,扬了扬手里的花,打断了普云辉蹩脚的开场白。 这个本是万花丛中过,靠着油嘴滑舌泡妞把妹的花花公子,这会儿面对她连话都说不清楚,这让她情何以堪。 被沐葵以这样的方式打断了话茬,普云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反而显得更加的轻松。 “你记得真是清楚。”他笑了一下。 沐葵也笑“我这辈子就收过两次花,而你给女人送过的花大概不下两百次,我当然比你清楚。” “不会吧!你就收过两次花?”普云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沐葵。 “怎么?”沐葵脸色故意一沉。 普云辉连忙摆手“不是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想要嘲笑你,我只是想说,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男人给你送花呢?那些男人都瞎了眼了吧,也就我一个眼睛雪亮雪亮的。” 普云辉的手掌一张一合的在自己眼前比了一个闪闪亮的手势。 沐葵撇了撇嘴“你这样雪亮的眼睛,不还是没有看上我吗?” 这氛围刚刚变得轻松融洽,沐葵一句话有轻而易举的破坏了这一切。 “你别这样。”普云辉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是的,这会儿,也本不该有笑意的。 “你一定不知道,第一次收到你花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沐葵……”普云辉刚刚活力十足的语气瞬间变得有些无奈。沐葵记得,普云辉第一次送她的花,是一束俗不可耐的红玫瑰,可是就是这样一束俗不可耐的红玫瑰,让她坐在化妆台前整整一个小时回不了神。 她天真的以为这束花是普云辉给她的一把钥匙,一把可以打开他心门的钥匙。她甚至以为,从那天开始,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进他的心里。 可是她的高兴劲儿还没有缓过来,身边就有人开始泼她的冷水。 “哟,这是云辉少爷送来的花吧?”那女模在她的身后张望了一下,走过来想摸一摸那束花的时候,沐葵拍掉了她的手。 不是她小气不愿让人碰,只是她知道,这个女人来者不善,她绝非是来分享她喜悦的人,相反,在这个圈子里,通常都是见不得人好的人,哪怕她们表面上说着伪善的话,可是心里的潜台词也绝对不会和嘴上一致。所以这些年来,无论沐葵得了什么样的荣耀,她从来没有指望一个人是能真正为她开心的。 “还不让人碰?”那女模耸了耸肩,也不做停留,只是转身离开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那一串尖酸刻薄的句子,却一个字都没有被沐葵的耳朵遗漏“真当普云辉会喜欢你么?beauty多少女模特儿收过他的花,他这么做,还不就是为了让陈尔冬吃醋……” 沐葵无法形容当时自己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前一刻得了世界上最美的水晶,可是身边走过来一个人,狠狠的撞了她一下,水晶掉在了地上,她蹲下去捡,碎裂的水晶割破了她的手指,她血流不止,疼痛难挡,才猛然间觉醒,再美的水晶如果她握不住,都会变成伤人的玻璃渣滓。 这一下从云端跌落地面的感觉,让她除了痛,更是羞愧。 那个时候,她还未觉醒,对陈尔冬的讨厌本就绰绰有余,怎么还能在加上这样一件如此伤及她自尊心的事情呢。 她又在化妆台前坐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她欣然的接受了那束花。哪怕身边异样的目光依旧不少,可是她还是决定为自己开心。 她有多喜欢普云辉,她自己知道。 这曾经是她梦中的英雄,自从他救下她之后,她一直都希望可以有多一点的机会能够见到普云辉,可是他实在很少来beauty,有时候来找江年锦,只是一晃就没了踪影,她根本没有可以和他接触的机会。 他忽然对她有了动作,她虽然分不清他的意图,可是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怎么能放弃呢。 沐葵开始不顾流言蜚语和普云辉约会。 每次去见他之前,她都会选择自己最满意的衣服,化着最精致的妆容,哪怕知道这个男人心有所属,可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打动他,哪怕一丝一毫。 也许是她的真心让普云辉现了,他很快就选择了和她分手。 是的,普云辉是个坏人,是个明明爱着别的女人却还要来招惹她的渣男,可是,他到底坏的不够彻底。 他的意图不过是让陈尔冬吃醋,而不是去伤害谁的真心。况且,像他们这样混迹在各色女人中的男人,哪怕可以承受住枪林弹雨,怕是也不能承受真心的重量。 普云辉知道沐葵对他动了真格之后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快刀斩乱麻,可是,他斩断的,只不过是表面可以看到的情丝,而不是那些疯长在她心底根本斩不尽的情丝。 沐葵觉得自己受伤了,哪怕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要受伤,这当然也怪不了别人,只能怪她自己玩不起爱情游戏。 更让她觉得难堪的是,她还是爱着普云辉。 为了逃避自己这样赤、裸、裸被暴露在阳光之下的伤疤,她选择闭门不出,甚至推掉了很多的公告在家装鸵鸟。 其实,她还是很害怕的,从那些尖酸刻薄的嘴里听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嘲笑,她曾经不怕这些嘲笑的,可是偏偏,这次她怕了,也许,真心是这个世界上最柔弱的东西,她可以为自己的身体穿满盔甲,可是她却不能让自己的真心也变得这样坚硬无比。 后来,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又以光鲜亮丽的形象回到了公众的视线之中,她以为她自己真的放下了,甚至还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苏听溪,可是此时此刻看到普云辉再次站在她的眼前,她才知道,那些所谓的放下,那些所谓的不爱,那些所谓的可以重头再来,都是屁话,至少,在此时此刻还是屁话。 她看见普云辉的心还是会剧烈的跳动,跳的好像不受她自己的管控。 “你当时,真的是因为陈尔冬,才接近我的吗?”沐葵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了,当时他们分开的仓促,她甚至来不及问他一个缘由,不,也不是来不及,只是她不愿意问不敢问。 可是这会儿,好像生活的困难不再是爱而不得之后,她反而能够坦然的问出这句话来。 “是。”普云辉坦白的点了点头。 “啪!” 沐葵甩了普云辉一个耳光。 普云辉怔了一下,随即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好了,我们两清了。”沐葵笑。 普云辉也笑起来。 “没有两清,我还是欠你的,我还是得向你道歉。” “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沐葵看着他,她下手有些重,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火红的手掌印。 “知道。” “不,你不知道。”沐葵摇头“你真正错的,是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 “你也给我上课?” “谁还给你上过?” “太多了,数都数不清。”普云辉满不在乎的转身走到窗台边,他倚在上面,逆着光,看不清脸,更看不清表情。 “那你怎么还这么没有长进呢?”沐葵跟着走到他的身边。 普云辉又摸了一下唇角,真疼。 “不是我没有长进,是我拿那个女人实在没有法子。” 是的,这么多年来,他几乎算得上对陈尔冬软硬兼施,就差没有把她扔在床上强要了她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可是有什么办法,陈尔冬软硬不吃。 他选择沐葵是因为知道沐葵和陈尔冬不和,他觉得沐葵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也许只有和沐葵在一起了,陈尔冬才会关注他,哪怕这种关注带着满满的恨意。 可是,恨他总比无视他来的好。 江年锦劝他好多次,他说“算了吧!这世上谁没有爱过几个自己得不到的人,也许你转个身,就会猛然现,有些人,你不是爱,只是得不到才爱。” 普云辉当时一句话就把江年锦给打了,他嬉皮笑脸的问他“锦少爷,这是说你自己呢吧!” 他当时黑了脸就说不要再管他。 是啊,不管才好,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算了吧!算了吧!算了吧…… 这些年多少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他要是能算了,他特么早就算了好么!至于把自己搞的这样人魔鬼样吗? 不过,就是他活该。 爱上陈尔冬是他活该,挨沐葵这一巴掌也是他活该。 “你慢慢耗着吧。”沐葵转身将花放在窗台上,她舒展了双臂伸了个懒腰“陈尔冬是个好女人,好女人值得被这样追。” 沐葵语调淡淡的,可是听得出来,这句话很真心。 普云辉其实想说,“你也是个好女人”,可是他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门口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那张脸有些眼熟,可是他隔着有些远,他一时竟然想不起来了,任凭绞尽脑汁儿,都想不起来。 “25号床病人,谁准你下床走动了!”一个低沉凌厉的声音传过来。 普云辉听着这声音,感觉更熟悉了。 沐葵转身,那个医生已经往他们站立的方向走过来了。 他身形挺拔,迈着大步,将素白的大褂穿出了风度翩翩的感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金丝边的眼镜,茶色的眸子藏在镜片之后依旧闪着光芒,不知怎的,看起来优雅极了。 沐葵没有见过这个医生。 普云辉却忽然如醍醐灌顶般想起什么。 “左杰?”普云辉犹豫着出声。 “普云辉,你倒是还记得我!”这个被称为左杰的医生,抬手握了握普云辉的手。 两个人男人有说有笑的开始寒暄。 沐葵还是云里雾里的。 左杰的眼神忽然瞟过来,见她还站在原地,顿时冷了脸“还不上去是不是?” 几乎是下意识的,沐葵赶紧转身坐上了床。可是越想越不对,她都还没认识他,他凭什么对自己大呼小叫的,就算是医生,那也不该这样吧。 “你怎么回国了?”普云辉还在同他寒暄。 “年锦吱声让我回来,我哪儿有不回来的道理。” “他竟然把你这尊大佛给搬回来了?” 左杰笑了一下,他侧身,看着乖乖躺回床里的沐葵,继续凛着脸道“这位沐葵小姐,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主治医师,请你时时刻刻遵医嘱,不要动不动就到处乱跑。嗯?” 到处乱跑?她哪儿有,从床上走到床边,这也叫到处乱跑? 心里有一肚子反驳的话,可是看着这人犀利的眼神,她下意识的点点头。 沐葵觉得自己没了气场,这多不对劲儿啊,想当初,她好歹也是模特儿圈最有气场的一姐,可是现在怎么回事儿? 她想,一定是来了医院的缘故。嗯,一定是的。 ? 听溪出了医院,没有直奔盛江大厦,而是转道先回了一趟家。江年锦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对听溪说了,今天可能会加班开会,也许得很晚。 听溪当时正坐在沙里边叠衣服边看电视,电视里正播着沐葵逆袭的新闻,她看的专注,压根就没有把江年锦的话给听进去。江年锦坐到她的身边使劲推了她一把,她才算回过神来。 “哦。”她连忙应了一句。 “我说我明天要加班到很晚,你就这个态度?”他眯着眼睛,那危险的目光从那条眼缝儿里透出来。 “你还要我说什么?” “ok!”江年锦比了个“你随意”的手势,就转身气鼓鼓的进了房间。 听溪叠完衣服之后进房间,他已经四脚朝天的躺在了床上,那样一张小小的床,他又长手长脚的,这样一打开,完全就没有了她可以躺下的空间。 听溪的脚丫子从拖鞋里挣出来,她抬脚去蹿他。 “你还让不让我睡了?” 他不作声,也没有动。 “江年锦,这是我的床,你这样鸠占鹊巢还有理了是不是?” 江年锦依旧四平八稳的。 听溪没辙,只能凑到俯身凑过去,正当江年锦以为这下她总该有所表示了的时候,听溪从他的脑袋边抽走了一个枕头。 “你自己睡吧,我去睡沙。” “哎!” 听溪刚走两步,江年锦就跳下来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搂回床上。他随手夺下她手里的枕头,将它规规矩矩的放回原位。 “不是不让我睡么?”听溪侧身躺着看着他。 他直接吻过来,没皮没脸的道。 “最近忙的没空去健身房,就指望着晚上这点时间做做运动。” “……” 听溪无语,又被他折腾了半夜,就这样,还是说早起要开会的人。早上听溪醒来,江年锦果然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这用不完的精力,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就的这轻手轻脚的本领。 可是听溪一整天都记得,他今晚要加班。 ? 听溪回家之前顺道去菜市场绕了一圈儿,买了些江年锦喜欢的菜,回家下厨之后又洗了个澡,才带着保温盒打的去了盛江大厦。 才刚刚入夜,盛江大厦已经是灯火通明。 江年锦的秘书将听溪引到江年锦的办公室,她说江总还在开会,不过上半场很快就会结束了,让听溪先耐心的等一会。 听溪点头,秘书就出去了,看得出来,秘书也很忙,出来招待她,大概算是忙里偷闲。 听溪放下了保温盒,就在江年锦的办公室里乱转,他的办公室还真大,大的都快赶上她住的地方了。 他是喜欢这样宽阔的地方的吧,可是就这样,他还每天跑她那儿和她一块挤小床,真是难为他了。 不,再想想,是难为她了。 听溪舒展了一下身子,现在还腰酸背痛的呢。 她在沙上坐着等,茶几上了一些杂志,她随手翻了翻,多数的杂志封面都是她,就算封面不是她的,打开也能看到关于她的报道。 最惹眼的,还是她和江年锦一起拍摄的《双》,她伸手将那本杂志捧在掌心里,画面中的江年锦一贯的扑克脸,酷劲儿十足,也许其他人眼中的江年锦都是这个样子的,那个会耍赖使坏的江年锦,只有她可以看到。 相比起江年锦,杂志上的她穿着性感,恰是她在人前展现的最少的一面,可是展现的少,并不代表这一面不存在。 昨夜最动情难耐的那一秒江年锦就伏在她的耳边低喃,他说“苏听溪,其实你的骨子里也藏在妖精。” 她羞愧难挡,他却将她抱得更紧。 “幸亏,只有我有办法将那妖精揪出来。” 他得意洋洋那模样……啧啧,听溪放下了手里的杂志。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很多人在说话,好像是散会了。听溪听到江年锦的声音传过来,他说“大家先去吃点东西吧,回来继续。” 有人在问“江总不一起去吃点吗?” 有人笑答“江总现在有情饮水饱,你懂什么?” 走廊里笑作了一团。 听溪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敢这样当面打趣江年锦。看来,江年锦在盛江的工作状态与在beauty是完全不一样的。 也是,与自己的团队融作一处,才能更好的完成工作,而在beauty,负责和大家融作一处的人,是一色。 听溪走到了门口,其实她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也算不上是一个惊喜,可是她还是希望走到门口去迎接他。 江年锦推门看到她站在门口,伸手将她拉过来,随手合上了门,二话不说先将她抵在玻璃门来了一个法式深吻。 “你干什么!” “补充能量。” “这门透明的。”听溪推开了他,往自己的身后张望了一下,幸亏走廊里没人。 “没听见大家都吃饭去了吗?”他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你怎么来了?” “和你一起吃饭啊。”听溪说着,走过去献宝似的将自己袋子里的保温盒一个一个拿出来。 办公室里很快充斥着一股热气腾腾的菜香,江年锦怔了怔。直到看着她将碗筷摆出来,他才回神。 “过来吃饭。” “苏听溪,这是我办公室。”他扶着额,哭笑不得,可是不能否认,心里是暖的。 “我知道。可是总裁大人也是要吃饭的不是么?” 江年锦摇头,“我一般不再办公室吃饭,我只在办公室吃人。” 听溪看着他玩世不恭的模样,顿时想起了什么,她的脸又红起来。 江年锦看着她的样子,满意的过来坐到她的对面,这满满一茶几,都是他爱吃的菜。 今天,本是做好了要叫外卖的打算,没想到她先来了,昨晚上心不在焉的人,今天竟然特意跑过来和他一起吃饭,他意外,更是动容。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吃了一会儿,她先开了腔“我今天去医院看沐葵了。” “嗯,她怎么样了?” “现在还挺好。只是……”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她请了最好的医生,她不会有事的。” 听溪的筷子停了一下,她都不知道,沐葵已经换医生了“江年锦,你不是不喜欢多管闲事吗?” 江年锦一本正经的吃着饭,“这是病,会传染。” 听溪满意的笑,给他碗里夹一块五花肉。 江年锦故作犹豫的看着碗里的肉“今天吃这么多,看来晚上回去还得好好运动。” “你真是……”听溪瞪他。 江年锦抬起头来看着她这般生动的模样,他笑了“对,这才像你。” 听溪收了气势,也搁下了筷子。 “我今天还遇到普云辉了。你说他们两个能成吗?” “怎么,还想当红娘?” 听溪摇头“不是,只是觉得人生太短暂,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好不容易遇到自己的喜欢的人,怎么可以那样轻易的就放弃呢?” 江年锦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下。 的确,人生那样短,变数又那样多。幸福只有握在手里才是自己的。 “苏听溪,我们结婚吧。” 江年锦忽然道。 “嗯?”听溪一惊,碰落了茶几上的筷子,她下意识的想要弯腰去捡,却被江年锦擒住了手腕。 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求婚没有戒指,没有鲜花,没有红酒……没有该有的一切。 不过,有她这个人,就等于有了一切。 “你怎么忽然……” “不是忽然。” 是的,怎么会是忽然,这个念头早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过多次,只是他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说出来,他也不知道,什么算是合适的契机。 直到今天,他好像忽然抓到了。 这一秒的温情让他不由的脱口而出。 他们就像是一对见简单的夫妻,他是忙碌的丈夫,她是体贴的妻子。他们吃饭谈天,甚至可以坦然的说起生死…… “你不想吗?和我一辈子一起吃饭睡觉醒来。” 听溪看着江年锦的眸子,被渲染的温柔又肆意,她仿佛透过那双眸子,看到了一个最简单也最幸福的未来。 吃饭,睡觉,醒来。一起! 心像是被什么悄然蛊惑,她听到自己坚定的声音。 她说“好!” ? 亲爱的姐妹们,很抱歉,浮光在更完今天这一章之后,正式停更。因为轻轻必须先将时间放在《长镜头》的出版稿子上,希望大家谅解,实在抱歉! 在这里,我简单的预告一下浮光接下来的情节走向。 在这个文里,其实最没有安全感的人是早前经历过背叛的锦爷。听溪和年锦马上要迎来一场巨大的信任危机,两人会短暂的分离,这次,是江年锦主动的。 尔后,勇敢的听溪将倒追锦爷,大家一直担心的楔子,其实是听溪为了赢回锦爷给自己布的一个赌局……所有误会解除之后,锦爷,向远,baron会一起联合起来抵抗文森特太太…… 听溪和锦爷会幸福的在一起。 尔冬最终会明白自己对云辉的心。 沐葵会有属于她自己的良人。 所有人都会幸福。 愿意等我回来的亲,可以加轻轻的群或者关注轻轻的微博,具体复更时间,我会通知。 爱你们。 (具体,请看评论区置顶的作者公告) 水抱孤城【万更】 校园港 正文 十里寒螀1【700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十里寒螀1【7000】 江年锦脸上的期待渐渐化为深深的笑意,她明眸璀璨如水,明明一颦一笑都是柔和的,可唯独这个“好”字,那么坚定。 来不及要她再说一遍,江年锦搁落了筷子就伸手去抱住了她。 她揪着他的衣襟,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问他:“江先生你就这样求婚的?洽” 江年锦还没说话,办公室外有人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听溪条件反射的推开了他。江年锦拂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他的秘书推门进来。 “江总,下半场会议五分钟后开始。” 江年锦点了头,站起来正色道:“安排车子,送太太回去。” 全神贯注的秘书小姐忍不住怔了一下,江年锦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像个成功恶作剧的孩子一般笑起来。 听溪揪了一下他的衣角,在他低头的时候顺势白了他一眼,江年锦笑得更肆意些,他低下头来凑到她耳边用只有她听到的声音说:“后悔也来不及了江太太。钤” 听溪羞赧低头,推了一下他的腰:“还不快去。” 秘书冰冷的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她为江年锦打开了门,江年锦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出去。没一会儿阿府进来,阿府对她比了个请的手势,张口竟也是油嘴滑舌的语调:“走吧,江太太。” “你听他胡说。”听溪的语气像是抹了蜜。 “江先生从不胡说。” 阿府并肩走在听溪的身旁,他说的倒是挺认真。在他眼里的江年锦,从来言出必行。胡说,那不是能和他沾边的词儿。他从不轻易说娶,但是要娶,就是承诺了一生一世。 两个人静静的穿过走廊,上车的时候听溪又叫了他一声。 “阿府。” “是。”阿府聪明,顿时会意,只等她继续开口。 “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阿府专注的开车,等车子穿过长长的隧道之后他灰暗的侧脸上终于有了明灭的光。 “苏小姐,你现在很幸福,你为什么还要知道那些只会伤害你的消息?” 听溪沉默了一下。她知道在这样温情的档口提起这样煞风景的事情是不好,可是心里总有一个地方压抑着一股热浪,随时随地都会破土而出。 她的沉默让阿府心软了。哪怕江年锦再三叮嘱过能瞒就瞒,阿府还是不忍心看着她那样的眼神。 “不如,你就问我你想知道的。”阿府轻轻地说,已经妥协了一大步。 听溪还沉默着。 阿府以为自己说错什么的空挡,她忽然看向了他。 “两老,健康吗?”她的声音淡淡的。 阿府没有料到,她要问的,竟然就是这个。从当初得知被抛弃时的心惊诧异与此刻的坦然,苏听溪的心境也已经生了很大的变化。也是,没有正幸福着的人会同过往的不幸去斤斤计较。 “罗老爷子最近生病在医院。” “严重吗?” “倒说不上严重,就是被他的宝贝儿子给气的。” 宝贝儿子……听溪想起了那个拉着她不停喊她姐姐的男人,从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原来她还有这么多的亲人,父亲,弟弟……这种感觉很痛却也很奇妙。 她不再问了,阿府也不再说了。 回到家才洗了个澡的空挡,江年锦也回来了。他随手在沙上搁落了外套就要伸手过来抱她。 “会不是刚开始吗?怎么这么快?” 他不答,蹭在她颈子里哼哼唧唧半天也还没抓住真实感。 本是要开会的,可是她前脚走,他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分分合合太多,而此时的幸福又来的太过突然。秘书多嘴说江太太来过之后他走路都像是踩在云端,大家都起哄闹他,他看出也没谁还有开会的心情,索性就说散了。 “刚刚吃饱了吗?”听溪捧着他的脑袋从他怀里往后退了一步。 “没吃饱你喂我?” “别贫了,赶紧洗洗睡吧,明天不还得接着开会呢吗?” “你这语气,已经有九十分的老婆味儿了。” “你瞎说什么?” “别不认账。” “有你那样求婚的吗?没有花,没有戒指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还是答应了。”他得意洋洋。 听溪佯装瞪他,但随即转过身去偷笑。她拿了他的睡衣给他递过去,他握住睡衣的时候凑过来吻了吻她的脸颊,郑重其事的说:“这次欠下的,婚礼都会补上。” 江年锦说罢就转身进了浴室。听溪的心却“扑通扑通”跳的厉害,比每一次都厉害,他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定下了终身吗? 她仍是不敢相信,江年锦这样光芒万丈的男人心底的愿望竟然只是这样简单的拥有一个家。 她这是,捡到宝了吧。 听溪随手捞起江年锦搁在沙上的外套,才触到那柔软的缎子,他兜里的手机突然猛烈的震动起来,这频率仿若能让人感受到电话那头的人有多焦灼。 听溪掏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屏幕,竟是罗天赐。 “江年锦,电话!”听溪对着浴室喊了一句,里面水声潺潺,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 她斟酌着要不要给江年锦递进去的时候,铃声停止了,没几秒,又响起来,还是那个名字。 听溪握着手机坐在沙上,突然陷入了一场难耐的自我拉扯。她想接可是又直觉自己不该接起来。 等到电话第四遍响起来的时候,听溪终于忍不住按下了接听键,她还来不及说喂,那头的人先抢过了话语权。 “姐夫,救命啊,我快要被要债的人追杀了,爸爸住院说不再管我了,只有你能帮我了姐夫,明天我就到加安了,我在莫醒等你,你一定要救我啊姐夫!姐夫,你怎么不说话?” 罗天赐一口一个姐夫叫的如此顺溜,听溪一时无言以对。 “姐夫?”罗天赐似也听出了不妥。 “他现在不在,你过会儿再打来吧。” “苏听溪?”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 “听溪姐,我的手机快要没电了,麻烦你一定要转达给我姐夫,噢不,是江大哥,拜托……”罗天赐的话还没有说完,听筒里就只剩下了一片嘟声。 浴室的门正打开,江年锦摘下颈间挂着的毛巾擦了擦头,看到听溪正拿着他的手机,他不怒反笑:“怎么,这么快就开始查勤了?” “我才懒得管你和什么人来往,是罗天赐,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 “不要和我提他。”江年锦一听到罗天赐的名字就凛了脸,他打断了听溪的话,伸手拿过了手机。 “他说……” “苏听溪,你管谁我都可以由着你,唯独他不可以。”江年锦将手机甩在沙里,拉住听溪的手把她带到自己的身边。 “为什么?” “因为他不配。” “可是……” “听话。我累了。”他摸了摸听溪的脑袋,转身进了房间。 听溪的手腕上还挂着江年锦的外套,可是一晚上的温情却在谈及罗天赐的瞬间灰飞烟灭。她对着沙上的手机默默的出神好一会儿。 回到卧室里的时候,江年锦已经睡着了。听溪知道他是真的累了,一整天高强度的会议也就他能吃得消。耳边是他平顺的呼吸声,她却整夜都辗转难眠。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等到巷子里的响起各种车铃声、寒暄声时她又醒过来,睁眼就看到江年锦侧着身正看着她。 “怎么这么早醒?”她凑过去抱住了他。 江年锦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没答话而是反问她:“你昨晚没有睡好?” “吵到你了?”她想起昨晚自己翻来覆去的动静,江年锦本来睡眠就浅。 “你在想什么?” 听溪想了想,就摇头,她不能再让罗天赐毁了江年锦一早上的好心情,这些年,江年锦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如今他撒手不理也是情有可原。 “你是后悔了?”江年锦见她沉默,连忙拥紧了她。 “你不后悔我就不会后悔。”她抵在他的胸膛上,声音闷闷的,但也很坚定。 江年锦这才笑了,他松开了她。 “你继续睡,我要去公司了。” “诶!”听溪拉住了他的胳膊。 “嗯?” “你今天还会加班吗?” “加。”他点头:“你有事?” “没有。” 听溪松开了他的胳膊,抱着棉被翻了个身,他又俯下身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浴室里很快响起了他洗漱的声音。 她今天没有通告也没有秀,难得清闲的一天心弦却绷得紧紧的。 罗天赐说他今天就要到加安了,如果他等不到江年锦,他该怎么办?他真的会被要债的人追杀吗?这个圈子这样乱,完全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思绪很混乱,她残存的睡意顿时也没有了。房间外的江年锦似乎已经准备就绪了,他探头往往卧房里望的时候听溪佯装闭上了眼睛,他轻轻的关上了门,门外渐渐没有了动静,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 听溪打车来到“莫醒”,却在推门下车的那一刻改变了主意。她让司机师傅掉头,径直去了沐葵所在的医院。 沐葵没有在病房里,听溪刚想问护士沐葵的去向,就见她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进来了。 这个医生年轻俊朗,应该就是江年锦口中的专家医生左杰。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像是怄着气,左杰对听溪点了一下头就出去了,他才走出房门的空挡,沐葵就对着门隔空挥了挥拳。 看着沐葵一副要把人吃拆入腹恨到牙痒痒的模样,听溪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干什么?” “还不是这个左杰!我想出去溜溜而已,不允许就不允许,摆了一路的臭脸,谁爱看似的!” “他是医生,你得听话。” “听话也得他好好说话,我真恨不得……”沐葵想说点什么,可是转念又泄了气,只是问:“你怎么来了?” “没事,过来看看你。” 沐葵打量了听溪一眼,看着她闪烁的眸光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是你和江年锦出了什么事吗?” 听溪摇头。 “算了,那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沐葵说着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由护士扶着上了床。听溪过去搭了把手,等到她躺上、床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左杰又突然走了进来。 “沐葵,明天第一次做化疗得有人签字,你的家人怎么还不来?” “我没有家人,我自己签。” 沐葵淡淡地道,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起伏,可是听溪和左杰却不约而同的一愣又各自沉默。 “你不信?我从小成绩单都是自己签的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沐葵伸手往前一摊,示意左杰递过来。 左杰沉吟了一下,瞪着她没好气的将那张纸扔在了沐葵的面前就又出去了。 “你看看他,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若不是看着江年锦的面子,我早投诉了他。”沐葵说着,拿起笔“唰唰”的在文件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她的签名显然是当初专门让人设计过的,寥寥几笔却显得大气磅礴。 “你……也没有家人吗?” “也?苏听溪你为什么用了一个也?” “因为我也没有了。”听溪敛眉。 沐葵看着她,她的表情让人心疼。 苏听溪竟也没有家人?这大概是有关于苏听溪的最让沐葵震惊的消息了。她一直以为,苏听溪有这样好的脾性一定是因为她来自完满健全的家庭,没想到她和她一样,也是习惯了飘零无依的人。 难怪,她在苏听溪的身上总能找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爸去世早,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改嫁了,我从小是奶奶带大的,奶奶去世之后,我就只剩一个人了。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么多年来不也活得好好的嘛!”沐葵满脸不在乎的表情,可是听溪分明看到了她眼眶里的晶莹。 “你恨你妈吗?” “恨!以前特别恨,恨她竟然这样丢下我不闻不问。可是两年前,我妈改嫁后的丈夫突然找到我,说我妈她生病快要去世,她想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我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沐葵说到这儿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 听溪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她摇了摇头想说自己没事儿,可转瞬眼泪就掉了下来。 沐葵不常哭,哭起来就让人看的心尖儿都在疼。 “后来直到我想通,登上飞机想要去见她最后一面,才知道她等不及我已经先去了,就差了两个小时,可我还是没有见到她。那叔叔说,她去世之前一直都在叫我的名字,那叔叔还说,哪个母亲不疼自己的孩子,不是万不得已,谁会丢下自己的孩子……可我,都没有来得及听我妈说一说她的万不得已……”沐葵哽咽的厉害。 听溪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万不得已?那么她的亲生母亲将她丢下,是不是也有她的万不得已? “都哭什么?”左杰又进来了,大抵是来拿那份签字的文件的。他对沐葵还真是上心,连这样跑腿的活都要放着自己来。 听溪连忙抹了一下脸站起来,左杰已经气势汹汹地走到了床沿边。 “谁准你哭了!”他瞪着沐葵,声音洪亮。 “你管我!连哭都要管我!”沐葵也亮了喉咙。 听溪是听过沐葵与人吵架的,那气场强大的让人根本无从辩驳,可是此刻,咋听是吵架的语气,回过神来却觉得多少有些撒娇的意味。 “你是我的病人,我管的就是你!我说过不要情绪激动!你昨天不是还在说不怕死吗?怎么这会儿又哭成这样?” “谁说我是因为怕死才哭的?” “那你为什么?”左杰问,边问边扫了一眼听溪,表情也不客气:“苏听溪小姐,今天的探视时间结束了,你先回,我会照顾她的。” 听溪一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左杰的面色这才缓了缓:“江年锦手上的宝,他都快要炫耀的人尽皆知了,我当然知道。” 听溪有些不好意思,她对沐葵说了再见就往门外走。 屋里剩下的两个人还在僵持不下,听溪听到左杰在威胁沐葵说:“你再这样哭哭啼啼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打上麻醉针……” 那语气……啧啧,也不知道江年锦所说的专业体现在哪儿? 听溪出了医院,又打车去了莫醒,这次是毫不犹豫的。 听了沐葵的一番话,她忽然就豁然开朗了。也许,那个女人抛下她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再说,就算罗家对不起她,可罗天赐毕竟是她的弟弟,所有的亏欠与他无关,她不能看着他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管他。 莫醒的老板定是知道听溪和江年锦的关系,凭着江年锦的面子,她很快就问出了罗天赐所在的包厢。 包厢的门虚掩着,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要不是你让我去找苏听溪相认,江年锦能不管我吗?现在你必须给我钱,不然我就去江年锦面前戳穿你!” 听溪并不是存心想要偷听,只是一下子听到了她和江年锦两个人的名字,她就忍不住停在了门口。脑海里思绪翻转,她一下就明白了当初在新星罗天赐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设计的一场阴谋。可是想要让她不痛快的人会是谁呢? 罗天赐和电话那头的人吵了起来,骂骂咧咧间喊出了一个名字。听溪顿时就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往门缝里看了一眼,罗天赐正背对着门的方向,最后依旧僵持不下他气急败坏的砸了手机。 那声响有些大,听溪被吓了一跳,后退的时候撞到了墙壁,“嘭”的一下,包厢里的罗天赐听到了动静,警觉的跑出来找人,听溪转身躲进了洗手间才没有被现。 回到家里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刚刚卸了外套,江年锦的电话就过来了,这男人,算准了似的。 “你去莫醒了?”他劈头盖脸的问,语气生硬的很。 “你怎么知道?”听溪问,问完才觉得自己问的多余,莫醒那老板虎视眈眈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奸细。 “你是不是去找罗天赐了?” “我……”听溪理亏,无力反驳。 听到她语塞,那头的江年锦心软了。 “听话,以后不准一个人去找他。今天我要加班到很晚,你自己乖乖睡觉。”他的语气到最后已经满是安抚的意味。 听溪说了好,他才放心的挂上了电话。 江年锦一夜都没有回来,听溪又一夜辗转难眠,现在加安城内,要害她的人太多了,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时常不能安然入眠。 ? 一夜的风平浪静之后,听溪醒来打开电视就看到了各家娱乐新闻都在播报有关于她的消息。虽然她和江年锦的绯闻在加安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可是仍旧有人喜欢拿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大做文章。 报道的大意是,有知情人士爆料,苏听溪是北城大户弃女,江年锦曾经的未婚妻就是苏听溪的胞姐。苏听溪之所以能虏获江年锦的心,完全是因为她的长相和她的姐姐一模一样。 报道虽没有明确指出什么,可是聪明的人依旧可以从这隐晦的意思中读解出,江年锦并不是真的爱上了苏听溪,他只是把苏听溪当成了替身。 这个消息若是换在听溪不知道罗冉冉存在之前,那也许真能起到万箭穿心的效果,可惜,此时此刻它压根就伤不了听溪。 只是,听溪想要知道的是,所谓的知情人士是谁……难道,是罗天赐为了要钱把她的消息卖给了记者? 听溪赶紧洗漱完毕往莫醒赶,她不知道罗天赐住在哪里,但是直觉他还会在哪儿,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没有钱住酒店。况且那么多人追着他,他知道躲在江年锦通灵的地方才安全。 她能怀疑是罗天赐,那就意味着江年锦也能想到,她还真怕江年锦那暴脾气会对罗天赐做出什么事儿来。 听溪赶到莫醒,江年锦已经在那儿了。 他还穿着昨儿的衣服,看来真是一夜加班没有睡的节奏。罗天赐正抱着头坐在沙上任由江年锦教训,也不吭声。 “说,这次是不是又是你干的好事?”江年锦声音哑哑的,略显疲惫。 “我真的没有。”罗天赐掩着面,从指缝里偷偷的看一眼江年锦。“要是是我爆料的,我现在还会在这里等你来找我吗?我早拿着钱跑了!”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眼见着江年锦又挥起了拳头,听溪连忙冲了进去。 “我相信不是他说的。”听溪握着江年锦的手臂,轻轻的按回去。 “苏听溪你怎么又来了!”江年锦提高了声调,上下打量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别管了,和我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听溪推了一下江年锦,恳切地看着他。 “你怎么解决?”江年锦按了按眉心,不是他不相信她,只是他了解罗天赐,死鸭子嘴硬。 她凑过去攥他,江年锦被她拉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她撒娇说:“江年锦,我都要成为江太太了,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以后怎么摆平你身边的那些花花草草。”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紧绷着脸的江年锦忍不住笑了,他抬手捏了捏听溪的鼻子,圈住了她道:“做江太太不需要会那么多。” 听溪不理他,直接探出头去:“阿府,先送江先生回去休息。” 他没有那么容易妥协:“你还没说你要怎么解决呢。” 她悄悄凑过去说:“明天beauty的酒会,带上罗天赐一起去吧。” &y的酒会,虽算不上多正式的场合,但带上罗天赐多少有些不合适。 江年锦皱眉:“你打什么鬼主意?” 她眨巴着眼道:“酒会太无聊,我只想添点乐趣。” ? 姐妹们, 非常不好意思,出版的稿子磕磕绊绊,一次次的修改,直到今天也不敢说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以前觉得每天保持稳定的更新很磨人,现在觉得,一个人默默的改稿、自己的情节无论是好是坏得都不到你们的回应,这才是真正的痛苦。 时隔三个多月,我终于回来复更了,这种感觉竟然比开新文还让我紧张。 你们谁还在等我,谁还会继续陪我,举个手让我知道好吗? 爱你们~~~ 十里寒螀1【7000】 校园港 正文 十里寒螀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十里寒螀2 &y的员工都知道,老板为了鼓舞员工的士气,几乎每月都会举行一次主题酒会。这个月的酒会由一色亲自策划,主题为“假面”。 参加酒会的每一个人都带着半张假面,营造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 江年锦的面具是银白色的,扣在他挺拔的鼻梁上,遮住了他左半张脸,更显英挺帅气,听溪为了配合他,也戴了同色系的面具。 一色毫不留情的批评听溪没有创意,他说大家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有必要这样的场合还夫唱妇随的秀恩爱吗洽? 听溪被一色逗得直乐,回头看了一眼江年锦,他正站在吧台边,一手按着吧台一手托着一个高脚杯。罗天赐站在他的身边,闷头闷脑的灌酒。 罗天赐不傻,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苏听溪还要带着他来出席这样的场合,准有蹊跷,可是他又不敢不听江年锦的话。 听溪正和一色聊着天,就见门口停下了一辆银白色的房车。车里的女人一袭深红色的长裙,脸上扣着羽毛假面,看起来如埃及艳后一般娇媚逼人。 沈庭欢来了钤。 听溪冲着一色眨了眨眼,示意自己要先失陪。 沈庭欢在助理的搀扶下阵仗十足的走进大厅里来,看到听溪主动过来迎她,她故意显出受宠若惊的模样。 “哟,这今天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我做什么好事儿了,让我们未来的总裁夫人亲自出来接我。” 听溪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是看了看走在沈庭欢身边的助理,对她说:“今天的鸡尾酒不错,先去给你沈姐端一杯来。” 女助理看了看沈庭欢,沈庭欢点头同意之后她才走开。 “说吧,支开我身边的人想和我说什么。”沈庭欢拂了一把扣在面具下的长,有些不耐烦了。 “你认识罗天赐吗?”听溪没有同她周、旋,直接开门见山。 “你说谁?” “罗天赐。” “什么罗天赐,我可不认识这个人。”沈庭欢云淡风轻的否认,又反问听溪:“这个人怎么了?” 听溪早料到沈庭欢一定会是这样的态度,她笑了一下,以同样云淡风轻的姿态佯装讶异:“你竟然不认识他,可他怎么说他认识你呢?” 沈庭欢的嘴角微微一僵,随即掩住了。 “认识我有什么奇怪的,整个加安有几个人不认识我。” 听溪不置可否的点头:“也是,可是他还跟江年锦说,他去新星找我那样激动的认亲,是你的主意呢。” “他瞎说什么!”沈庭欢终于漏了一丝情绪。 “瞎说吗?可他说的有理有据,江年锦已经将信将疑,再加上昨天又传出了我是弃女替身这样的荒唐的报道,新账总账加一块儿,年锦正气得满世界找你呢。”听溪朝着江年锦站立的地方努了努嘴。 沈庭欢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江年锦以及江年锦身边的罗天赐,罗天赐正对江年锦说着什么,江年锦露出的半张脸上表情阴鹜,沈庭欢莫名的抖了抖,甚至来不及思考,她提了裙摆就朝着吧台冲过去。 “江年锦你别听他胡说!” 沈庭欢因为气愤嗓音有些尖锐,周围很多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江年锦和罗天赐同时愣了愣。 “我根本没有指使他做过什么!”沈庭欢急于脱罪,不顾旁人的目光伸手就握住了江年锦的胳膊晃了晃。边晃边瞪着罗天赐。 罗天赐先反应过来,他眯了眼冷笑一下,反问:“我说你指使我做什么了?” “怎么回事?”江年锦来回看着这两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人。 罗天赐耸了耸肩,意兴阑珊的说:“这下好了,全不打自招了。” 沈庭欢一惊,意识到自己中了苏听溪的圈套,她的手不自觉的从江年锦的胳膊上落下来,气急败坏的回过头来找苏听溪。 听溪笑吟吟的走过去挤开了沈庭欢,改由她挽住了江年锦:“沈小姐不是说不认识罗天赐吗?我可没有说站在年锦身边的男人就是罗天赐,况且他还带着面具,你怎么就给认出来了呢?” “你匡我!”沈庭欢摘了脸上的面具,狠狠的朝着听溪砸过去。 “沈庭欢!”江年锦一声厉喝,伸手替听溪挡开了。 “年锦,你听我说。”沈庭欢哭丧着脸,激动的蹿过来揪着江年锦的外套:“你听我说好不好?我真的可以解释的,我不是故意这样的……” “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江年锦把听溪护到了身后,朝着不远处的阿府使了个眼色。 阿府得令过来,一把攥住了沈庭欢,将她往门外拉。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傻了眼了,这前一秒还趾高气昂的,怎么这会儿就被江年锦的人连拖带拉的给“请”出去了呢。 “苏听溪,你陷害我……”沈庭欢还在张牙舞爪嚷嚷着,被阿府一下子擒住顺势捂住了口鼻。 江年锦阴沉着脸,拉着听溪往休息室走。大家都在外面狂欢,休息室里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门“嘭”的一声被江年锦关上,他松开了她,仍是一脸被蒙在鼓里的不悦。 “苏听溪,你早就知道和罗天赐串通起来的人是沈庭欢是不是?” 听溪诚实的点头。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不确定,只是前两天在莫醒听到罗天赐在和沈庭欢打电话,所以才萌生了这个念头,谁知道他们两个还真的一起狼狈为奸。” “那你也得早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听溪闷闷的白他一眼。 江年锦“嘶”的一声抱起了臂瞪着她“你说告诉我干嘛?这件事情本不用绕这么大个圈子,我可以替你解决。” “怎么解决,你训斥沈庭欢几句,然后就这么过去了?” 听溪扭头不看他,江年锦这样的态度让她的情绪也忍不住涌了出来。 江年锦怔了怔,顿时茅塞顿开,他扬手把她圈进臂弯里:“听着这语气,是对我有意见很久了。” 听溪还是不看他,撇着嘴说:“这个沈庭欢欺负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哪次动她了?她之所以能在beauty盛气凌人,不就是仗着有你做靠山吗?如果我到你面前来告她的状,指不定你觉得我吹枕边风给她穿小鞋呢……” 听溪还未说完,江年锦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下来,他含住了她的话音,纠缠着不让她继续。 听溪胡乱的推开他,不愿意妥协。 “真酸。”他啧啧舌,抹了一下唇角。 “酸也是你自己找的,你要真的想娶我,就得做好我隔三差五打翻醋坛子的准备。要怕酸掉了牙,你不娶我不就好了。” 苏听溪难得傲娇任性,江年锦看着她这样却莫名其妙的有了好心情。她这样,还真有几分提前进入角色的状态。 之前是他放任了沈庭欢疏忽了苏听溪,她会觉得委屈也是理所当然的。若是换了其他女人,可能就这样暗暗的受了气也不敢吱声,可苏听溪竟然学会了反击,这女人,还真得如一色所说,别小看她了…… 江年锦笑起来:“江太太放心,娶你过门之前必定整干净了这些花花草草。” ? 酒会还没有结束,关于沈庭欢被江年锦轰出beauty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从休息室出来之后,苏听溪什么事儿都没有生过一样和一色他们玩起了游戏。 江年锦一人提早退了场。 他匆匆走出大门,夜色已经很深了,天幕一颗星星都没有,暗的好像随时都会落下倾盆大雨。 阿府替他拉开了车门,他坐进后车厢的时候就听到了女人“嘤嘤”的啼哭。 沈庭欢正靠在后座上抹眼泪,听到他坐进来的声音,她瞬间扭了头扑过来。 江年锦推开了她,对阿府说:“开车。” 阿府动了车子。 沈庭欢抽泣的更厉害,她脸上本该精致的妆容花了大半,在这昏暗的车厢里看起来有些狰狞。 “年锦,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年锦一言不的半倚着。 “苏听溪真的是个弃女,她配不上你,你也不是真的喜欢她,你之所以和她在一起,只不过是她长得像你未婚妻对不……” “闭嘴。”江年锦扶额,按了按太阳穴:“你说够了?” “我……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做这么多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她吸着鼻子,不停的抽着车厢里的纸巾。 江年锦却没有半点动容,只是说:“你在beauty的合约还有几天到期了。” “年锦!”沈庭欢一下止住了哭,满脸惊愕:“你这是在赶我走。” “不是赶你,只是自然的解约。你不会走得很难看。” “你不要让我走。年锦,我不想走,求求你不要让我走。你想想ailey……”她的手又伸过来攥住了江年锦。 江年锦拂开了她:“我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这些年一直都在纵容你。” “是不是苏听溪让你赶我走的。” “没有人能左右我的决定,沈庭欢,是你该走了。” “不,一定是苏听溪,一定是那个小贱人……” “闭嘴,下车。” 沈庭欢错愕的往窗外看了一眼,车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她惊叫起来“你让我在这里下车!” 江年锦闭上了眼睛,阿府慢慢的靠边停了车。 “沈小姐,这儿不难打到车,您在这儿下吧。” “阿府,连你都被苏听溪那个小妖精给迷惑了是不是?” 阿府看了一眼江年锦,他的眉头锁的更深。沈庭欢迟迟没有动静,阿府叹了一口气,推开车门,亲自下车给沈庭欢开门。 “沈小姐,请下车。” 沈庭欢惨白着脸,看着路灯下阿府的脸,也是冷冰冰的难看。 她赌气,不再说什么,推开阿府就跳了下去。 捷豹就这样在森黄的灯光下绝尘而去,她泪眼模糊,看着车尾消失在车流里,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嚎啕大哭。 豆大的雨点完全没有过渡忽然就落下来,砸在她的身上,她无处可躲,也不愿在这样狼狈的时刻求助谁。 沈庭欢拖着长长的裙摆,慢慢的走在雨幕中,像是一朵开败了的玫瑰。 她尤记当年遇到江年锦的那一天,天空也下着这样的瓢泼大雨。没想到时光这样惊人的相似,她与江年锦的始和终都要泯灭在这无情的雨里。 遇到江年锦前的那一段时间,是她人生的低谷。她和诺曼文森特来往慎密的事情被文森特太太吴敏珍抓到了把柄,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变着法的折磨着她,让她白天不敢安生,晚上不敢安眠。 那一天,吴敏珍更是欺人太甚的临时从她手上抢走了一个很重要的代言。为了那个代言她整整节食了半个月,只差临门一脚却吃了这样一个大大的哑巴亏,她气的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临入夜她又忽然狂呕不止,工作室的同事紧急把她送进医院,等到检查结果一出来,她更懵了。 她怀孕了。 吴敏珍在她身边安插了很多眼线,她一出门就现吴敏珍已经亲自等在医院门口了,吴敏珍的人生拉硬扯之间把她拉进了车里。 一直无所出的吴敏珍对于她怀孕的消息显得很气愤,勒令她马上把孩子做掉。她倔强着没同意,吴敏珍扬言会断了她所有的工作,最后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就把她从行驶中的车上推了下去。 从车上掉下去的时候她死命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因为雨下的太大,车子开得并不快,她只不过是擦伤了手臂。 可是她知道,她惹上了吴敏珍这样的女人,就算今天能幸运的逃过一劫,也不代表明天就是安全的。 她疼她怕,她一个人伏在雨地上瑟瑟抖,就在本该万念俱灰的时候,一辆银白色的跑车缓缓的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江年锦,瓢泼的雨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他推门下车的那一瞬间,世界都好像亮了。 江年锦没有伞,蹲下来的时候他自己都已经湿透了,那双澄明的眸子被雨水冲刷的更加冰冷。 他用笃定的语气问她:“你是沈庭欢。” 她虽惊恐可还是点了点头。 “我见过你。” 隐约见他笑了,可她更紧张。 “我是诺曼的朋友。你不介意的话,先上车?” 她就那样的上了他的车,在跑车狭隘的空间里,她看清楚了这张俊朗的容颜,哪怕被雨淋透了全身,可他依旧气质出尘。 第一眼的惊艳成就了醒不来的沉沦。她和诺曼文森特在一起纯粹只是为了金钱名誉,可是她对江年锦,却酵出了不一样的情愫。所以即使后来她知道,江年锦把她照顾妥当,哄她生下孩子并不是如他所说的是受诺曼文森特所托,她还是心甘情愿的相信他。 遇上江年锦是她进退无路之后的转机,江年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知道,只要这个男人愿意,他能给她的远比诺曼文森特能给她的多得多。 她以为能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守出一个结果的。 直到苏听溪出现,她才知道,江年锦的心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刻真正属于她。 他曾亲手将她从地狱拉上云端,现在又用更加残忍的方式将她送回地狱。她恨他,没有比这一刻更恨那个男人,也更恨苏听溪。 沈庭欢倔强的咬着唇,雨一点都不见小,她的脚后跟已经被磨得生疼。她终于对自己妥协想要伸手招揽一辆出租车的时候,身后冲上来一辆轿车,水花溅了她一脸,可那辆车却稳稳的停在了她身边。 车门没有打开,车窗却缓缓的降下来。 她看到了一张脸…… ? 谢谢还在的你们! 十里寒螀2 校园港 正文 十里寒螀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十里寒螀3 江年锦回程的路上被告知苏听溪在酒会上喝醉了。电话是一色打来的,阿府接的。他只听到这一句,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因为沈庭欢的事情,他还堵得慌。 他命令阿府开快些,赶到的时候酒会已经快要接近了尾声。酒会上的人三三两两,多半都醉了。 苏听溪被人安置在了休息室的沙里,她抱着靠枕半卧在沙上,身上盖子一色的外套,闭着眼睛表情委屈,就像是迷了路等人来认领的小羊羔子洽。 他心一软,走过去连人裹衣的横抱起来,她轻,上手容易。 阿府在外面等着他,给他开门的时候也忍不住咕哝一句:“苏小姐怎么喝得这么醉。” 他瞪了阿府一眼,阿府笑了,没头没脑的,瞬间把他的脾气给笑没了。 一路上回家,苏听溪都伏在他的膝盖上,她酒品不错,喝醉了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睡觉。江年锦轻抚着落在他腿上的她的长,锦缎似的,让他收不回手。 他俯身把她放倒在她的那张小床上的时候,她嘤咛一声,抬手揉住了他的脖子,她醉出了蛮力,让他措手不及,险些栽倒下去。 “苏听溪!”江年锦没好气的单手撑在枕边,居高临下的瞪着她钤。 她没有作声,收回了手翻身继续睡。 江年锦支起身子,扶额轻笑,他脱下衣服,转身进浴室洗澡,就洗了一个澡的空档,出门却看到苏听溪已经醒了。 她平躺在床上,眼神迷离,说醒又不算完全醒。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江年锦边用毛巾搓着自己的脑袋,边问她。 “没注意,喝着喝着就喝高了。”她的声音带着酒后特有的慵懒。 江年锦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就自己坐起来,从床头爬到了床尾他站立的地方,一下搂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江年锦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看着她。 她摇头,冰冷的面颊蹭着他坚硬的腹部。 “真没事?” 她又摇头。 “你倒是说。”江年锦甩下手里的毛巾,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像是下了最后的通牒。 她沉默了一会儿,将他搂的更紧,似乎怕撒手之后就会看到他的眼睛。 “你走之后,我和罗天赐一起喝的酒。” “是不是那小子又和你乱说什么了?”江年锦眉头皱起来。 “不算乱说。他只是和我说起了当时你和罗冉冉结婚之前的那些事儿。”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什么?” “也不是刻意,他只是知道我们要结婚了,应景说的。” “所以你是听了罗天赐的话,才喝成这样?”江年锦凛了脸,不等她回答他就低头正色道:“苏听溪你再胡思乱想试试!” “你爱我吗?”她忽然莫名其妙的仰起头问他。 江年锦看着她干净璀璨的瞳孔,一下子慌了神:“现在还给我酒疯了是不是,快睡觉。” 他还未伸手去推她,她自己先松了手。 “罗天赐说,你和罗冉冉没有出事之前,你爸妈都很喜欢她。”听溪撇着嘴,往后一仰,伸手揭起被单盖住了自己的脸,闷声闷气的继续说:“江年锦,你都说要娶我了,可是从来没有说过要带我回家见见你的父母。” “就为这事儿?”江年锦走过去揭掉了被单,她拧着眉,眼眶水水的。 “什么叫就为这事儿,这多大的事儿啊。” 他笑了,伸手把她抄进怀里:“丑媳妇就这么急着想见公婆?” “谁丑了?” “你说谁,我不就你一个媳妇?”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她气急败坏的捶了他一下。 “我知道。”江年锦敛起了笑意一本正经的把她的手按在胸口:“本来我是怕你会介意,既然你自己提起了,我随时可以带你回家。”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知道跟我回去会面对什么吗?” “什么我都不怕。”她又将双臂扣在他的腰上,语气慢慢温柔起来:“年锦,对我来说结婚是大事,我希望得到该有的祝福,他们是你的父母,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我可不希望不明不白的成为你江家的儿媳妇。” “还是江太太考虑周到。” 江年锦如释重负的解下了她圈在他腰上的手,也借她的力抽掉了自己腰上的浴巾,听溪扭头间他扑上来将她按倒在床上。 “别……” “怎么?江太太急着见公婆,却不知道要满足一下你丈夫?” “我还没洗澡,这一身的酒味熏不死你。” 他充耳不闻似的伸手解她身上的衣服。 “江年锦,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懂了,你是要我带你去洗澡。”他眼看脱得差不多了,直接抱起她往浴室走。 “我自己洗。” “你喝醉了,一个人在浴缸里不安全。” “啊呸。” “不许说粗话。” “这你都管。” “江家家教很严的。” “唉……你出去。” “乖,别动。” “你都已经洗过了。” “我不介意洗第二遍。” “……” ? 江家,是北城颇有名望的大户之一。 下了飞机之后,江年锦不知道哪里搞来辆车,他有些沉默,除了装行李的时候说了句“我来”,余下一路都是一言不。 她紧张。 她知道他也紧张。 一路风景不错,她无暇看,临下车的时候不放心的问他:“你是不是后悔带我回来了?” 他已经准备下车了,转过身来看到她一脸的紧张,他先笑了:“是怕你后悔。” 江家的主宅坐南朝北,庭院尤为宽敞。听溪和江年锦站在铁门之外,还未按门铃,里面就有一窝蜂的人涌了出来。 为首的是个端庄的妇人,她扬着眉毛紧抿着唇,直直的就朝着江年锦扑了过去。 江年锦伸手抱住了她,喊了声:“妈。” 听溪往边上挪了挪,看到有一个人在对她笑,是江年锦的大嫂裴雪妍。 听溪回过去一个笑容,回眸时江年锦的母亲已经松开了他。 “听你大哥说你要回来了,我可是一大早就站在窗口眼巴巴的盼呢。唉?不是说还会带女朋友吗?” 江年锦的母亲四下张望一下,目光终于落在了听溪的身上。她的表情僵了一下,毫不掩饰的皱起了眉头。 “老三,你这是干什么?”江年锦的母亲毫不掩饰的尖利起来。 江年锦伸手牵住了听溪,把她往前拉了几步。 “这是苏听溪。听溪,这是我妈。” “伯母,您好。” 江年锦的母亲还是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可是她的修养又不允许她不回应听溪,她勉强的笑了一下,可双腿明显软的站不住,她攥住了身边那位少妇的手。 那位少妇眼神澄明,看着听溪的时候也没有深意,她侧了侧身说:“好不容易回来,大家都别在门口站着呀,快进屋聊。” 她似无意,却打了个圆场。一窝蜂的人掉了个头,又如同刚刚出来的架势涌回屋里。 江年锦一路始终牵着她的手,走在最后。他低头问轻声问她:“这架势,怕了吗?” 她倔强撇嘴,反问他:“他们吃人?” 听她还有心思开玩笑,他的神色稍微轻松了些。 “还好你不怕,这才刚刚起个头。” 大厅里更宽敞,人都散开了,听溪才缓缓舒了口气。江年锦的母亲二话不说就示意江年锦跟着她上楼,他推脱不得,冲着一旁的裴雪妍使了个眼色。 刚才站在江年锦手边的那个少妇同裴雪妍一起走过来。 听溪唤了一句:“大嫂。” 裴雪妍笑了,抬胳膊蹭了蹭那少妇说:“这是你二嫂。” 她又乖乖的喊了声:“二嫂。” 这位被听溪唤做二嫂的少妇笑了:“别看我丰腴,其实我也没有多大,叫我名字就好,我叫橙文,方橙文。” 看得出来,两个嫂子都是好相处的人,但听溪也不敢逾礼真的喊人名字,她一时怔忪,就听方橙文凑过去问裴雪妍:“妈神神秘秘的拉着年锦上去说什么呢。” 裴雪妍摇了摇头,说:“你别瞎打听了,看妈早和你说孩子在里屋哭,还不快去喂奶。” “我说总觉得忘了什么呢,看我高兴的把那小姑奶奶给忘了。”方橙文瞬间如醍醐灌顶,拍了拍脑门转身就跑。 听溪忍不住笑了一笑。 裴雪妍拉着听溪往沙里坐:“都说一孕傻三年。橙文这生了孩子之后,忘性可是越来越大了。” “二嫂生孩子了?” “是啊,现在家里可热闹了,添了个小千金爸心情好,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听年盛说,你们打算结婚了。” 听溪点头。 “结婚是大事,是该回来知会父母一声。”裴雪妍目光里尽是赞许之情,她看着听溪捏着手有些紧张的样子,连忙安抚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关必须得过是不是。你放心,妈是个通情理的人又疼年锦,不会刁难你。” “嗯,我来就已经做好了各种的准备。” “其实你看,橙文前年刚刚嫁进来,压根不知道罗冉冉是谁。家里的仆人也早换干净了,那一段过往记得的人很少,唯一,你可能需要费点心思的人是爸爸。” 听溪看着裴雪妍的表情,她没有接触过江年锦的父亲,也很少听江年锦提起过,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父子关系很冷漠。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爸爸这人面冷心热,你都不知道,这个平日里严肃至极的人对橙文的宝宝有多么的体贴入微……” 裴雪妍正说的起劲儿,江年锦他们母子已经从二楼上下来了。也不知道江年锦说了什么,他妈妈的表情已经平和了许多。 听溪有些拘谨的站了起来。 江年锦的母亲见状,在楼梯上就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听溪,随意些,就当是自己的家里。” 听溪受宠若惊的看向江年锦,江年锦冲她眨了眨眼。 ? 橙文的宝宝很可爱,别说听溪自己,就连江年锦都爱不释手。 一个下午逗弄着宝宝就过去了,临近傍晚的时候,江家庭院外“蹭蹭蹭”的涌来三辆黑色的轿车。江年锦的两个哥哥和他父亲像是说好了一样同时回到了家里。 老爷子回来了,家里的仆人都开始紧张起来,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江年锦的母亲特意把江年锦从书房里叫了出来。这么多人就差没有列成队站到门口去等着。 屋外传来了车门合上的声音,听溪屏息,看到大门被仆人拉开了,江年盛最先走进来。 “老三!”他有些兴奋。 江年锦走过去抱了抱江年盛,江年盛松开他的时候朝着听溪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门外走进来一个气势凌人的老者,听溪光从样貌和气场上判断,也知道这是江年锦的父亲江淮。 江淮虽上了年纪,可这样看着身板依旧挺拔,鼻下的一字胡让他更添几分劲酷。 “爸爸,三儿回来了。”江年盛朝着江淮挥了挥手。 江年锦走过去,喊了一声:“爸爸。” 江淮冷冰冰的看了江年锦一眼,没好气的扭开了头,江年锦的母亲迎过去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顺势撞了撞他的胳膊,江淮清咳了一声,终于开口出了声:“还回来干什么!” “哎,你这老头子!儿子难得回来,你这是干什么!”江年锦的母亲没忍住数落了丈夫一句。 江年锦没有作声。 江年锦的母亲转身将外套递给仆人,冲着听溪招手示意她过去。 “看看,儿子都带女朋友回来了。” 听溪站到江淮的面前,平静的打招呼:“伯父,您好。” 江淮本就蓄着火气,一抬眸看到听溪的脸,立即往后退了一步,他大惊:“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我女朋友,苏听溪。”江年锦走过来,揽住了苏听溪的肩膀,可他的目光却笔直的落在了他父亲的身上,他又重复了一遍:“她叫苏听溪。” 门外蹿进来个黑影,他掸着身上的烟灰,还没看清楚屋里分别站了些什么人,就在那里嚷嚷着:“老三呢?臭小子给你哥哥我出来!看我不打残了你让你再往外跑。” 这人眉目里有几分江年锦的影子,听溪想,这应该就是江年锦的二哥,江年玉。 “你又抽烟!”橙文走过去嗔怪的低语。 江年玉终于觉察到屋里的气氛不对劲,他目光四下一扫,看到听溪的时候没忍住就喊了出来:“卧槽,活见鬼啊这是!” “你胡说什么?”橙文抬肘撞了撞他。 “这不是罗冉……” “闭嘴!”江淮打断了江年玉的话。 橙文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没敢问。 “老三,跟我进书房。”江淮说罢就转身,也不顾江年锦是不是会跟上去。 听溪看了看江年锦,他拍了拍她的脑袋松手跟上去。这一前一后的背影看起来近乎重叠的像,那么由此可断,他们倔强的脾性也差不到哪里去。听溪这一刻忽然有些担心。 “诶诶诶!能不能来个人介绍一下!这个姑娘到底是谁啊?” 江年玉趁着江淮和江年锦一离开,忍不住就凑了上来。 江年盛一把将他攥开了去:“弟妹,未来三弟妹。” 江年玉“啧啧”两下:“我三儿真是死性,我算是服了。” “都别瞎嚷嚷了,准备准备就开饭了。”江夫人打断了二儿子的喋喋不休,又回过头来看着:“听溪,下得了厨房吗?” 听溪点了点头:“没问题。” “那进来帮帮我。” 江家另外两儿媳妇听罢,也想上前,被江夫人制止了。 厨房里就有他们两个人,听溪明白,帮忙是假,助她在那样尴尬的境地里脱困才是真。 也许是因为知道江年锦今天要回来,厨房里准备好的菜色特别的多特别的全,而且多数还是江年锦最爱的,果然知子莫若母。 江夫人边洗边摆盘,听溪利索的打着下手。 “结婚之后,还打算长住在加安吗?” 江夫人先打破了沉默。 听溪愣了一下,在这之前,她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江年锦的求婚来的那么突然,她答应的也突然,他们没有细细的规划过未来,只是确定未来一定少不了彼此。 “我跟着年锦,他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江夫人笑了:“你倒是实诚。” 听溪不好意思的低头。 她又问:“你在加安是做什么的。” “模特儿。” 江夫人叹了一口气:“你们真是像全了。” 听溪知道江夫人说的是谁,她没有作声。 “恨那个家吗?”江夫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旋了个身看着听溪,“刚才老三只给我提了一嘴,他没细说我也没有细问,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不回答。” 听溪立马摇头,她没有觉得不舒服,只是有些意外。 江夫人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从小到大,一直觉得自己姓苏,我妈物质上没亏待过我,心理上更是让我富足,所以我一直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会是这样,现在知道了,也不想和那个家有任何的瓜葛。恨过,但恨也是一种瓜葛,所以现在不恨了。” 江夫人眼里有了一丝动容,看着苏听溪沉静的眼眸,她开始相信儿子说的对,这真的是个铅华不染的好姑娘。 “年锦当年的婚事,让我们老、江家一时间颜面扫地。他爸气的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后来扬言再不会和那个家产生什么瓜葛。今天看到年锦带着你回来,我的心是七上八下的。这缘分,也太会捉弄人。” “我知道年锦的那一段过去,所以更觉得结婚之前该回来一趟。” “好孩子,你有心了。” 江夫人伸手过来按着听溪的胳膊,她的手刚从水里抽出来,凉凉的,可是听溪却因为这个动作心一下子变暖了。 “父子没有隔夜仇,其实说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他们两父子都死要面子不肯退让,才闹到今时今日这步田地。这次年锦肯听你的话回来,就已经算是迈出了一大步。我会帮着再劝劝的。这两父子若是真能趁着这个机会解开了心结,我还得好好谢谢你。” 听溪没来得及说话,厨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方橙文探头进来。 “妈,爸和年锦都下来了,你们俩还在厨房说什么悄悄话呀,快开饭吧。” 江夫人应了声,推着听溪先出去,听溪要帮忙她也没有让。 江年锦和江淮果然已经下来了,江淮的脸色已经看不出什么喜乐。江年锦正站在人堆里回头搜寻着她的身影。 看到听溪从厨房里出来,他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样?”听溪问他。 “什么怎么样?” “你爸爸。” “他是个老顽固,不用理他。” “是不是你没有好好说话。”听溪瞪他。 “苏听溪,你别胳膊肘往外拐。” 江年锦伸手揽住了她,把她带进了人堆里。橙文正开心的讲着什么,手舞足蹈的挥着手,而她的老公江年玉正将剥好的一瓣橙子往她的嘴里塞。 其实除去这两父子的别扭,这个家里的气氛可真好。 ? 开坑容易填坑难,我又心痒着想开新坑了呢~~o(∩_∩)o~ 十里寒螀3 校园港 正文 十里寒螀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十里寒螀4 一家人满满当当的坐了一桌子,因为老爷子江淮面无表情不带头说话,大家对他的情绪心知肚明,所以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餐桌上很安静,江夫人贴心,不动声色的将两个儿媳妇儿和听溪都照顾到了。 吃完晚餐,江夫人带着老爷子江淮早早的上楼休息了。几对小夫妻也散了,江年盛带着老婆裴雪妍出去散步,江年锦进书房处理加安带来的公事,听溪一个人无所事事,就跟着橙文和年玉进了婴儿房逗弄宝宝。 宝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可他们夫妻两站在婴儿床边还是挪不开目光,听溪先出来了洽。 夜晚的庭院在路灯的照射下还是很亮堂,晚风习习的吹,她裹着外套在庭院里随便走走,不时的抬头看着江年锦书房里亮着的那方灯火。 这人可真忙,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他都脱不开身。 听溪隔空瞪了瞪那个方向,像是瞪着江年锦本人一样。 江家庭院后方有个很大的露天泳池。蓝盈盈的池水在月色下泛着光,听溪在廊柱后面转了个圈,还未靠近泳池,就听到了一阵娇喘。泳池边的躺椅上,江年盛正俯身忘情的亲吻着裴雪妍钤。 几乎是下意识的,听溪捂住了眼睛掉头就走,神出鬼没的江年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她一下撞进了他的怀里。 抬头看清楚是他,听溪连忙比了个“嘘”的手势。 江年锦顺着她的掉头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竟然没有觉得不合适反而觉得莫名温馨。 他大哥江年盛曾经是北城出了名的风流,哪怕后来结婚娶妻,外面的红颜知己依旧扎堆数都数不清。 裴雪妍是个很懂隐忍的女人,她识大体知进退,为了顾全江家的名声一次都不闹,慢慢融化了江年盛一颗浪子心。 江年锦听他妈妈说现在的江年盛早已经变成了居家好男人,每天一下班就往家里赶,眼见着老二有了孩子,他们夫妻也在抓紧造人呢。 啧啧,抓紧也不用抓这么紧吧。 “还看!”听溪攥了攥江年锦的衣袖。 “我哥真是随时随地都能被饿狼上身。” “你别贫嘴。走吧。”听溪拉他。 江年锦轻笑着把她扯进了怀里。 “苏听溪,你怎么老是能撞上这种事情?” 听溪恼羞成怒捶了江年锦一下,江年锦牵着她的手抄近路回到大厅里,宝宝醒了在哭,橙文他们手忙脚乱的在哄。 江年锦没去凑热闹,而是拉着听溪一路进了他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很宽敞,床和家具都是崭新的,听溪还没来得及仔仔细细的看清楚。他合上了房门,转身将她抵在门板上就开始肆意的吻她,先贴着她的颈子然后一路吻上来,直到挑开了她的唇瓣,吸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才伸手将她抱起来放进柔软的被褥里。 “你别闹!” 听溪捂住了江年锦的唇。 江年锦抓住了她的手往下一拉,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腰间的皮带上。 “我们得赶紧跟上家里造人的大部队。”他义正言辞的看着她。 “你别说风就是雨。” “我早和你提过。”他的手上下游走着去拉扯听溪的衣物。 听溪想了想,江年锦是对她说过,让她给他生个孩子,当初她没有答应,是他们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现在,她也许真的该考虑了。 “你喜欢孩子?” “嗯。”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已经熟练的褪下了她的上衣。听溪不再反抗,知道反抗到最后也只会是迎合。 “如果我有孩子了,你还让我上t台吗?”她被他吻得酥酥麻麻,只能仰起头问他。 江年锦忽然停了一下。 “你想继续走,那就继续。如果不想,还怕我养不起你?”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听溪莫名的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伸出双手去攀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身子贴上去,他闷哼一声抱住了她,在床上滚了个圈儿,慢慢逗弄着她,直到彻底拥有她…… ? 听溪和江年锦在江家住了两天,老爷子江淮的态度也不见软化。江年锦本想通知到了就回加安,可恰逢橙文宝宝百日宴,江夫人执意要他们参加完百日宴再回去。 来参加宝宝百日宴的都是北城颇有威望的人物,江年锦作为许久不曾露面的江家三少,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连带的还有站在江年锦身边的苏听溪。 不少人认出了这张脸,耳边窃窃私语不断,可是江年锦充耳不闻,依旧拉着听溪左右寒暄。 中途他被江年玉叫去,听溪一人落了单。人群里的目光更肆无忌惮的冲她扫过来。 “这不是罗冉冉吗?”低语终于渐渐变成了肆无忌惮的讨论。 听溪不知道该如何礼貌又不是得体的告诉这些人,她不是罗冉冉,她是苏听溪。 “听溪!” 听溪正踌躇着,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叫唤。她回头,看到江年锦的父亲江淮正在对着她招手。 “过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他说。 听溪有些受宠若惊的走过去,冲着刚才在谈论她的人微微笑了一下。 “这是我们老三新找的女朋友,听溪,快给大家打个招呼。”江淮拍了拍听溪的肩膀,眉慈目善的不像前两天认识的那个严厉的老人。 “大家好,我是苏听溪。” 听溪再一次乖巧的笑,抬眸的时候看到江年锦正远远的看着自己和他的父亲站在一起,他没有走过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苏小姐和年锦之前要结婚的对象,长得可真像。” “哎哟可不就是,我刚才差点认错。” “现在的姑娘,大街上抓十个起码有一半儿眉眼鼻子相似的,长得像也不奇怪。噢苏小姐别误会,我可不是说您整容。” 听溪连连摇头,玩笑道:“没关系我不介意,我这皮囊虽不好看,但也货真价实。”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江淮也在笑,一场尴尬就这样悄悄的被化解了,听溪微微的舒了一口气。 江淮和这些人寒暄过后,示意听溪跟着他出去。 庭院内阳光满满,放眼望去是排的整整齐齐的车队。江淮一手执着高脚杯一手按着门廊里的横栏,若有所思。 “那一年年锦离开北城,我就一直在等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江淮忽然出声,听溪安静的听着。 “只是没有想到,他回来还是这么让我不得舒心。” “伯父,是因为我吗?”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你这张脸。”江淮说话的时候一直目视前方。 “您不该用一张脸评判一个人。说实话,比起您,我更介意我自己长得像罗冉冉。” 听溪话音刚落,江淮终于看了她一眼。 “为了这件事,我和年锦吵过闹过也分开过,可是后来我才现,这根本不是最重要的。我们都有过去,可谁也不能因为他的过去来否定我们的现在。我敬重伯父是长辈,所以才想结婚之前一定要来通知您,如果您觉得不该,那是听溪错了。” 听溪敛眉,却听江淮说:“我就知道,回来肯定不是老三那小子的意思。” “伯父,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也想着回来,只是拉不下脸。” 江老爷子挥挥手笑了:“罢了罢了,我年轻的时候就管不了他,老了更是没心思。算他运气好,找了个懂礼数的姑娘。我也不说什么了,你们自己觉得过得去,那就好好过日子吧。这些天是我这个做长辈的失礼了,孩子他妈说的,也代表我的意思,婚礼我们一定会去参加。” “谢谢您伯父。” 江淮点头敛起笑意,又恢复了一脸严肃。 “进去吧。” 江年锦已经候在了门口,听溪一进去他就走过来,打量着她的表情问她:“我爸为难你了?” “你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哟!”江年锦挑眉:“才这么一会儿,就变成我小人了?” 听溪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踮起脚尖凑过去献宝似的告诉他:“你爸答应来参加婚礼了。” 江年锦眸子微微亮,他拂了一下听溪的尖儿:“我几年没有搞定的事情,你几下就搞定了。” 听溪得意:“是不是有几分江太太的风范了。” 他笑着过来拥她:“岂止。” ? 百日宴结束,江年锦就敲定了回加安的行程。江夫人百般不舍,拉着江年锦的手哪里肯放。也是,江年锦本就是她最小的儿子,又加上常年在外,不舍得也是人之常情。 听溪看着江夫人拉着江年锦殷殷切切的低语,心里暖暖的。她忽然有些想她母亲了,她还在的话得多好,看着她遇到良人,看着她出嫁…… “听溪,那我们婚礼见。” 江夫人忽然把注意力转向了听溪,听溪回神点头,伸手抱了抱她。 江年锦带着听溪上车,一路直奔机场。 候机室的人很多,江年锦赶着上飞机之前的那段短暂的时间处理紧急的邮件。听溪一人捧着咖啡坐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的只是看着她。他蹙着眉抿着唇特别专注。 要嫁给这样的工作狂她还真是心慌。 “怎么老看着我?”他感觉到了她目光的火热。 “还不让人看了。” “整个人都是你的,怎么会不让你看。”他的语调忽而暧昧起来。 苏听溪掸了掸手,站起来:“我去外面走走,省的招你烦。” 她听到他在笑,红着脸飞快的走开了。 机场大厅里散出一大波旅客。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一转身就看到迎面走来的罗天赐以及罗天赐身边的那个女人。 这女人大约五十来岁的年纪,可看起来依旧风韵撩人,她的胳膊上揽着一条橙红的披肩,偌大的黑超遮住了眼,不时的扭头对着罗天赐说着什么,罗天赐满脸憨态,一看就是在撒娇。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吧。 那么…… 听溪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女人,从她的型,配饰一路向下直到连那双藏在长裙下的皮鞋也收进眼底。 这是个和她的母亲苏氏完完全全不同的女人,哪怕对着罗天赐,她的举手投足间也没有流露出半点爱的影子。 听溪冷笑一下,看着他们一点一点走近,她背过了身,走到了落地窗边。 窗外阳光特别好,可是这一刻她觉得特别的冷。 “江太太。” 江年锦在她身后喊她。 听溪回头,不远处那抹橙红转进了拐角。她不知道江年锦有没有看到。 “忙完了?” 他摇头:“只是怕你走丢。” 听溪笑:“我已经不是当初的苏听溪了。” “变身了?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江年锦只是开玩笑,可苏听溪却敛了眉,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抱住了他。 “变得除了你,谁也不会让我期待。” 江年锦听到这话,没有一丝欣喜,竟莫名的伤感,他抚了抚她的长,问她:“看到她了?” 听溪枕在他肩膀上点头。 “年锦,她活的真好。好的,让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她。” ? 回到加安之后的江年锦开始变得神神秘秘起来,听溪自己也忙,忙的没空搭理他,他一个人也乐此不疲。 &y最大的新闻,就是沈庭欢的合约到期了,她没有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继续续约老东家beauty,而是选择了自然解约。一时间,沈庭欢的未来的去向成了个大谜团。 听溪走完秀在后台卸妆的时候,就听到一色在和别人聊天。 一色显然对于沈庭欢要离开beauty这件事情很惋惜。也是,沐葵住院已经让一色扼腕叹息感叹流年不利,这紧接着沈庭欢又解约了,beauty接二连三的损失大将,就意味着能在苏佩尔布盛典上分到的羹会越来越少,也难怪他会不开心。 “这沈庭欢也不是留不住,只是我们江总没有用心留。”一色感慨着。 与他说话的人在笑:“你们江总就一颗心,全给了苏听溪,哪儿还能对别人用心?” “一色,你又在背地里数落我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了江年锦的声音,听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镜面里的自己,脸已经干净了,看起来反而精神些。 她提着自己的包站起来,对化妆师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出去了。 走廊里连同江年锦站了好几个男人,他们正笑着什么。听到听溪出来的动静,江年锦走了过来。 “带你去个地方。”他说着,顺手牵起了听溪。 一色阴阳怪气的叫了一声,走廊里的人都散开了。听溪跟着他走下楼,上了车才问要去哪儿。 他说动车子,扭头看她一眼:“把你卖了置办嫁妆。” 没想到江年锦一路来到珠宝城。 加安珠宝城是个警备森严的地方,从走进大门开始,就等于一脚踏入了监控的世界。听溪还没有看到所谓珠宝,就已经看到了排排安置好的摄像头。 同时,这里也是名流荟萃,狗仔密集的地方。加安城里各路富商包、养小三小四的丑闻,各色明星劈腿出轨的桃色绯闻,多半都起源于这个地方。 “来这里干什么?” 听溪看着这些珠光宝气的配饰,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虽然她一脚踏进了时尚圈,赚的钱也是以前的几十甚至几百倍,可她对这样纯粹烧钱的地方依旧没有好感。 江年锦没答话,只是熟门熟路的牵着她一路走进了一家私人定制钻戒的门店。 店名没什么新意,就叫“一生一世”,可是装潢却别具风格,不像普通的珠宝店一样的中规中矩。 江年锦显然早就来这个地方踩过点,店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店员给她开门的时候,甚至开口喊她江太太。 听溪还有些不好意思,江年锦却噙着笑假装没有听到。 江年锦把她带到柜台前面,柜台小姐从橱窗下抽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大锦盒,锦布之间卡满了钻托。 “试试,挑个你能戴下的。” “你大老远带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让我来试个钻托?”听溪边伸出手指边揶揄着他。 江年锦笑。 “江太太您不知道,江先生早就给您准备好了钻石,是我们店最大的一颗。”店员忍不住插了嘴。 听溪看了看江年锦,他依旧只是笑。无名指上正好被一个大小适中的指环卡住,听溪叫了一声“好了。” 柜台小姐扶着她的手指没敢动。 听溪扬了扬手,说“就它了。” 江年锦点头,示意工作人员过来记下这个大小。 “就这样?” 他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执起听溪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江太太,您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请回。” 他们大概是在这个店里逗留时间最短的人了。 听溪知道,他是想把惊喜留到婚礼那一天。她也没有坚持,又和他手拉着手保持着进门的姿势离开。 出门的时候听到店员在低语:“江先生好温柔啊。” 有人悄悄的反驳:“哪里是温柔,分明是孩子气。” 珠宝城的大门外,很多媒体记者都闻讯赶了过来。 “江先生,听说你已经向苏听溪小姐求婚了,请问是真的吗?” 江年锦护着听溪,也不忘回答他们的问题:“都被你们逮个正着了,我否认也不合适。” 记者兴奋起来:“那就是真的咯?请问具体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江年锦打起了太极:“到时候会通知大家。” “苏小姐,对于江先生向你求婚,你有什么感想吗?” 话筒忽然一齐凑到听溪的面前。 听溪羞赧一笑,攥紧了江年锦的胳膊,只是答:“很幸福。” “……” 江年锦把听溪塞进车里之后,车窗外依旧很多记者围过来。江年锦驾车缓缓的驶离了人群,才算逃过了这群人的穷追不舍。 隔天,“江年锦和苏听溪大婚在即”这则新闻占据了各大娱乐版面的头版头条,迅速的将揣测沈庭欢去向的新闻给挤了下来。 苏听溪再一次凭借和江年锦的感情荣登热搜榜第一人,在各类媒体看来,苏听溪即将完成从t台上的精灵到完美人妻的转变,大家都很期待她的改变,有人甚至预测,随着安培培退出,沐葵生病,沈庭欢去向不明之后,苏听溪将一人填补曾经这三大超模留下的空缺。 苏听溪一时间成了各大商家争相争抢的香饽饽,各种各样的代言寻上门来。 江年锦说她是最忙的待嫁新娘。不过好在,婚礼的事情由江年锦一人全权操办了,她根本不需要费心。 ? 嘘,戳链接 /a/960415/ 轻轻的新坑《突然想爱你》 浮光完结之后会更新,先撒泼打滚求收藏~~么么 十里寒螀4 校园港 正文 十里寒螀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十里寒螀5 < 一更.&g 婚礼的地点选在了四谷庄园最东边的空地上,那里既有足够的挥空间,又能确保婚礼当天不会有媒体打扰。 江年锦为了筹办婚礼,可算是费尽了心思,周围的人力资源都被他给用尽了,听说阿府每天都在婚庆公司那儿给人包喜糖……听溪哭笑不得,只觉得江年锦这个人的思想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可他自己还振振有词,他说:“阿府没情趣,我这是带薪培养他的情趣。” 普云辉偶然一次在广告公司遇到听溪,也忍不住向她诉苦,他说:“江年锦这次算是把我们折腾惨了。我每天都得陪着他去四谷庄园里绕圈圈,监工似的盯着婚礼策划公司布置场地。你说我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嘛,又不是我结婚!” 听溪干脆问他:“那你什么时候结婚啊?洽” 他甩手:“你少来啊,这问题我妈都不敢问我。” 听溪笑了:“抓紧啊。钤” 他不停的摇头:“看着江年锦一脚踏进婚姻的坟墓,我这做哥们儿的没有伸手拉他一把良心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好自己再睁着眼往里跳,这不科学。” 这天才聊了一半,普云辉又被江年锦一个夺命连环call给叫了去。普云辉对着手机故意出“啧啧”两声,但是听溪看得出来,他在为江年锦高兴。 那天拍摄的是个公益广告,不仅有beauty的模特儿,modern的也不少。广告拍摄结束的时候,听溪遇到了莫向远。 莫向远显然也已经知道了听溪即将结婚的消息,听溪没打算和他说话,他却不顾周围人来人往的就把听溪给拦住了。 “你真的要嫁给江年锦?”他开门见山,语气不快。 “是。” “苏听溪,你真的了解他吗?” “比了解当初的你更多。” 莫向远苦笑了一下:“也许我该带你去见见我哥,眼见为实,这样你才会知道江年锦把他逼成了什么样子。” “我不需要通过别人来判定江年锦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他对我好,他不会离开我,他不会让我一个人孤苦无依。” “说到底,你还是恨我。” 听溪摇头:“不恨了,我余下来的时间都会用来爱他,没空恨你。” 她说罢就走,莫向远一时动气,伸手拉住了听溪。听溪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看到may沈庭欢迎面走来。 may嘴角扬着一抹讥诮的笑,也不顾及与莫向远曾经的情分就张嘴揶揄:“莫总这是干什么呢,你这样和我们未来的江总夫人拉拉扯扯不太好吧。” 听溪连忙挣开了莫向远,径直想走的时候沈庭欢又拦了一手。 “苏听溪,别急着走啊,听说你要和年锦结婚了,我还没说恭喜呢。” “谢谢。” “现在说谢谢还太早,我可还在盘算着送你份大礼,好歹,我走到今天,也有你的功劳是不是?” 听溪笑了一下:“不劳你准备大礼,我留下这句恭喜就足够了。” 听溪说完,不给沈庭欢再说话的机会,径直离开,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些人都蛇鼠一窝,时时都想着算计她,所谓大礼,怕也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从今往后,她能信任的,会信任的,只有江年锦一人。 ? 婚礼订在九月九,听说是个千挑万选的良辰吉日。江年锦的父母及两位兄长一家,提前两天就飞到了加安。江年锦腾出了自己最好的一套房子供家人住下,这是这些年来他的父亲江淮第一次飞到加安来看他,他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兴奋,急于把自己在加安得到的最好的一切展现给父亲。 婚礼虽然办在加安,但是一切婚礼的流程都参照北城传统的风俗。待嫁的新娘前一天要待在自己的家里守夜,第二天由新郎带着车队迎娶过门。 听溪没有家人在加安,婚礼的前夜舍去了很多本该催人泪下的礼节。 她和江年锦打完电话之后,一人坐在窗边看着自己和母亲苏氏的合照还有那个她留给莫向远的那个锦囊出神。心口突突的跳,她说不清自己此时此刻的情绪,是欢喜还是担忧。 出嫁前的夜,竟然莫名的***动着小小的不安。 巷口车灯晃亮,她看了一眼表,猜想着陈尔冬那个工作狂应该快来了。 陈尔冬和普云辉分别担纲这次婚礼的伴郎伴娘,按照北城的风俗,伴郎伴娘要在婚礼前夜分别陪伴新郎新娘守夜。 听溪去厨房给陈尔冬热了宵夜,她晚餐吃的早,等到这个点她自己也有些饿了。 江年锦刚才在电话里再三叮嘱她,明天是一场体力消耗战,今晚一定要往猛了吃。 听溪问他:“那万一吃撑了坏了明天的形象可怎么好。” 他在那头笑:“放心吧,多丑我都娶你。” 这人真是的,甜言蜜语叫他说来都更难感动些。 听溪刚从厨房里出来,手机里忽然蹿出一条彩信。她打开看了一眼,是一条祝福短信,画面里的小人偶穿着纯白的婚纱在跳舞。 听溪还没来得及判断送这条彩信的人是谁,紧接着又进来一条,提醒她:“往楼下来,有礼物。” 她将信将疑的往飘窗外看了一眼,楼下不知是谁摆了一簇星星花,在黑夜里一闪一闪的,美不胜收。 一定是江年锦又在给她耍什么花招。 听溪披了件外套头也不回的就往楼下跑。楼道里暗乎乎的,感应灯似是坏了,她走出楼道才现门口的那簇星星花忽然又不见了。 她攥着手机想给江年锦打电话,可是手机屏幕刚刚解锁亮了起来,她的视线就一片黑暗,有人往她的脑袋上套了一个黑色的袋子。 她想伸手去扯,可是两边的臂膀瞬间就被人擒住了,她感觉到有刀子抵住了她的小腹。 “别叫。敢叫的话死定了。”有低沉陌生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来。 听溪吓得全身汗毛都倒立起来,可是她还是故作镇定的问他们:“你们是谁?” “别废话!” 那人喝止住了听溪,把她往深巷里面拖。她手里紧握着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抵在腰上的刀子却始终没拿开,她不敢作声。其实出声也没有用。小区里寻常的人家都已经睡了,没人会注意到这个深巷里的动静。 耳边只剩下凌乱而又沉重的脚步声,听溪不想走的太远,她熟悉这一带,知道走的越远她获救的机会越渺茫。 那些人终于停住了脚步,她甩了甩头,那些人顺势扯下了她头上的塑料袋。听溪刚刚想看清楚眼前的这几个人,嘴巴就被一块白棉布紧紧的给塞住了。 把她带来这里的一共有三个男人,个个身着黑衣,身材魁梧。他们都带着假面,那银晃晃的面具在这暗巷里有些慑人。 “长得不错。”其中有一个男人伸手过来,捏住了听溪的下巴。 听溪瞪了他一眼,使劲一甩。 “还挺烈。”他被甩开的手再次伸过来,先是轻轻的拂了拂听溪的脸颊,紧接着用力将她按到了墙上。 听溪死命的摇着头,出一声一声的恳求的哀嚎。 “不要紧张,我们就想看看,江年锦介不介意收破鞋。” 那人话音刚落,就开始蛮横的撕扯着听溪身上的衣服。布料“嘶啦嘶啦”的声音让她的眼泪惶恐的流下来,胳膊和肩膀很快暴露在了空气里,男人粗糙的大掌按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浑浊的气息越来越近…… 她抬脚胡乱的蹿着,可是那个男人都轻巧的躲过了,最后连她的双脚都被禁锢住了,她成了一个只能任人摆布的傀儡娃娃。 那个男人松了松自己的腰带,再次凑过来,听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的绝望。 “住手!” 远远的巷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嗯嗯嗯嗯嗯……” 听溪更大声的哀嚎,那人背着光,飞快的朝着他们站立的地方跑过来。听溪面前的三个男人警觉起来,其中握刀的那个男人走到了最前面。 “你们是什么人?”那个声音近了,听溪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 是莫向远。 ? 听溪愣住了。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刚到加安的时候,也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不过,那个时候想要欺负她的男人只是单纯的流氓,而今天,显然是一场预谋。 她觉得上帝真是爱开玩笑的段子手。那时候她一心期待的英雄只有一个莫向远,可她千等万等只等来了一个陌生的江年锦。好不容易她死心,开始把安全感与期待寄予另一个人的时候,上帝又安排了莫向远以这样她曾期待过的姿态出现。 “放开她!”莫向远双眸冒着怒火。 有人笑了:“就凭你一个人?还想英雄救美?” 那天的那群流氓也是这样问江年锦的。 江年锦当时神色慵懒,掐灭了烟头吹了一记口哨,他的车后就碰出了好几个男人,那些男人个个身形挺拔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身手绝对不容小觑,阿府就是当时的其中之一。 “现在呢?” 江年锦当时是这样淡淡的反问的。那时候的他喝了酒,周身流淌的气场比那群流氓更痞气……他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救下了她,可莫向远…… 莫向远已经和持刀的那个男人动起手来了,他一直都不是个会打架的人,可是这一刻却像是了狠一样的在拼命。 听溪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那把明晃晃的刀子,她想提醒莫向远当心,只是无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一旦了狠,力量还真是一般人不可比拟的,他们僵持的时间比听溪想象的还要久。看着听溪一直没有动手的男人大概也急了,他伸手掐住了听溪的脖子,听溪一时气短闷哼了一句,莫向远回头看了她一眼,一时溜神,被那把刀子刺个正着。 “唔……”莫向远捂着刀口,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满地淋漓的鲜血在黑暗里依旧明显,听溪眼前天旋地转的,随时都会晕倒。 那三个男人眼见着要出人命,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巷口适时的响起了警报,这三个男人飞快的逃窜出去。 莫向远的血越流越多,听溪晕的瘫倒在地上,她匍匐着爬过去,莫向远已经闭上了眼睛。 “听溪!”陈尔冬带着警察匆匆的跑进巷子里来。 听溪嘴边的棉布被取掉的一刹那,就痛哭出声:“快救他!快救他!” 莫向远虚软的伏在地上,她一碰手上就沾满了血,可她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抱住了他。 “莫向远,你不要吓我!不要……” 救护车呼啸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小区半夜的安宁。得知小区的巷子里险些出了人命,不少居民没了睡意从床上爬起来围观,巷口水泄不通的围了好多人,不少人认出了听溪,指指点点的在说着什么。听溪知道,这一次之后,她连自己最后的一方净土都收不住了。 她衣衫褴褛,临时披了警察的制服跟着救护车一路来到医院。 莫向远一路被推进了急救室,她坐在走廊的过道里还是不住的颤抖。第三次,算上江年锦为她受伤,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这样忐忑的坐在急救室的门口。 陈尔冬通知了江年锦,她说江年锦正在赶来的路上,她让听溪快些打起精神,因为莫向远为救苏听溪险些丧命这个消息一定已经流传了出去,也就是说正在赶来的不止江年锦,还有那一大波的媒体记者。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已经让听溪心力交瘁,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迎合谁应付谁,索性坐在过道里一动都不动的望着火红的术中大字出神。 好在江年锦连同他的公关团队来的及时,那些记者被挡在了医院门外。江年锦沉着脸从走廊里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听溪凝着神,依旧动也不动。 江年锦蹲在她的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眼之后,按住了听溪的后脑勺抱住了她。 “苏听溪,我来晚了。” 听溪闻着江年锦身上熟悉的味道,终于“嘤嘤嘤”的抽泣起来。 江年锦松开了她,再次蹲下去。 “怎么这么多血。”他碰了碰她胸口的那块血渍。 听溪低头,看到自己满身满手的血,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一瞬间就软倒在江年锦的怀里,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她只觉得她好累好晕…… ? 听溪醒来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了,她的手上打着点滴,江年锦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口。窗外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要不了多久,天都该亮了。 江年锦听到声响转过身来,轻轻的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听溪翘起了身子,往门口看了一眼:“向远呢?莫向远呢?他没事吧?” 江年锦走过来按住了听溪的肩膀,将她按回了床上,他的神色也有些疲惫,他稍稍顿了一下,可还是选择了告诉她实话:“莫向远失血过多还在抢救,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听溪眨了眨眼。 “他会死吗?” 江年锦抚了抚她额上的丝:“不会的。” “向远不能有事,如果他有事,我怎么办?” 是啊,她怎么办?如果这个男人为她丧命了,她的余生会在怎样的愧疚自责里面度过? 江年锦看着她水波盈盈的眸子,没有作声。 就在这个时候,陈尔冬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听溪已经醒了,她松了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苏听溪。”陈尔冬皱着眉头,今天在深巷里面看到的场景,她还以为只能在电影里面看到,没想到竟然活生生的在她的面前上演了。若不是她看到苏听溪掉落的手机起了疑报了警,那后果,她还真是不敢想。 “你若出了什么事情,可让年锦怎么办?婚礼怎么办?” 婚礼…… 听溪总算回神记起来了,等天再亮一点的时候,她就要嫁给江年锦了。她明明那么幸福,可这一夜之间怎么了?天堂掉进地狱也该有个过渡不是么? “年锦。”她叫了一声。 江年锦走到了她的床头。 “对不起。”她握住了江年锦的几根手指:“婚礼……” “我知道。”他打断了听溪的话:“你放心,我都会解决。” 陈尔冬看了看听溪又看了看年锦,微微的叹了口气。 阿府敲门进来,只往里走了两步,江年锦就绕过去拦住了阿府,示意他去门外,关门的时候听溪听到江年锦在问:“查到了吗?” 听溪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知道这些……谁要害她此刻她一点都不在意,她只在意莫向远。莫向远,本该让她恨着的莫向远,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愧疚? 听溪忽然想起,那一年,北城西山的木棉花开了满山,莫向远翘了课骑着自行车载她去看,木棉花没有绿叶衬托,可依旧美的让人窒息,树上花开的红艳热烈,树下落英也缤纷,听溪看呆了。 莫向远说,木棉花也叫英雄花。 她低头拾起一朵,问他:“那你是我的英雄吗?” 他笑了,摇头。 听溪瞪他。 他说:“做你的骑士不是更好。” 她红着脸傻乐,转个身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又调皮的将那朵红花插进了衬衫胸前的袋子里,踮起脚尖装作高高在上又盛气凌人的公主,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那请问这位忠诚的骑士,你可以为我献上你最宝贵的心吗?” 莫向远伸手过来抱她,说:“我可以献上更宝贵的。” 她仰头:“那是什么?” “命。” …… 听溪感觉到手背上的针头被人拔去了,灌进血脉的热流忽然断了源头,她觉得有阵空虚的疼。 她睁开了眼睛,那时穿着白衣佩着红花的少年仿若还近在眼前,可她什么都抓不到了,这一次,也许他真的要为她献上了他的命。 ? 莫向远是稀有血型,再加上医院血库告急,手术陷入了僵局。病危通知书下了一次又一次,听溪几欲崩溃。 最后,还是江年锦命人将莫向远一直被关在疯人院的亲生哥哥莫向临接到了医院。 医院迅速对莫向临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确定莫向临的身体情况与血型情况可以为莫向远供血之后,听溪才微微放了心。 手术彻底结束已经是在下午,江年锦一直都陪听溪等在手术室的门口,可是这整个过程中,听溪和他都各自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听溪在走廊里见到了只在莫向远口中出现过的哥哥莫向临。莫向临的眉眼与莫向远有些神似,只是因为常年待在室内,他皮肤略显病态的苍白,他被两个护工拉着,走路一摇一摆的,时不时的扭头傻笑或者皱眉,看起来精神情况真的很差。 听溪看着他,这样一个高挑俊秀的男人却沦落到这步田地,她有些心疼。听溪想走过去,江年锦却从后面无声的一把攥住了她。她回头,看到江年锦凛着脸正冷冷的看着莫向临。 莫向临的眼神本毫无焦距,在看到听溪的那一秒忽然瞪大了眼睛。 “鬼!鬼!鬼啊!” 莫向临抽搐着推开了两边的护工,一下躲到了墙角,低头瑟缩在那里不敢再看听溪一眼。 听溪挣开了江年锦的手跑过去。 “你怎么了?你说我是鬼吗?” “鬼……走开!” 莫向临表情狰狞的跳起来,一把将听溪往后一推,听溪措手不及,一下倒在了地上,着地的声音有些重,江年锦连忙跑过来搀起了听溪,然后一个健步冲上去揪住了莫向临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眼看江年锦就要挥拳,听溪赶紧扑过去将他的拳头拦了下来。 “年锦你干什么,他是病人,你不能这么对他。” “以为装疯卖傻就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了?”江年锦还在瞪着莫向临。 “你说什么呢,他哪里是装的?” 听溪把江年锦拉到了身后。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时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冷静处之,今天却在这儿却同一个精神状况失常的人较起了劲儿。 莫向临也被两个护工攥住了,他脖子一梗一梗的,似是没有听到江年锦的质问,又开始傻乐,边乐还不忘指着江年锦说:“你才傻,你才傻。戴绿帽子的大傻。” 莫向临是胡说,可江年锦某根纤细的神经彻底被触动了,他二话不说甩手就给了莫向临一拳,莫向临倒在地上,捂着唇角上的淤青开始“嘤嘤”的哭。 “你疯了!”听溪一把将江年锦推开,蹲下去扶莫向临,他吓得全身都在颤抖,听溪忍不住再回头去苛责江年锦:“他傻,你同他计较什么。你让他变成这样还不够吗?” 江年锦怔了一下,他眯起了眼,目光噬人。 “苏听溪,你说什么?谁让他变成这样的!” 江年锦的火气瞬间蔓延到了听溪的身上。 听溪低下头,她的思绪很乱,她也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会从她的嘴里脱口而出。 也许是想到了莫向远之前对她说过的话,他说莫向临变成这样是江年锦造成的。她从来不信江年锦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这一刻看着江年锦对莫向临一点就着的态度,突然心里起了疑。 也许,江年锦和莫向临之间真的也有着一段她所不知道的过去。 才刚刚觉得江年锦在她眼前已经慢慢通透起来,可是这一刻突然觉醒,原来这个男人之于她,依旧是个谜。 两个护工把莫向临带上了车,听溪回头,看到江年锦已经朝着反方向离开了。他走路的样子显出他的急躁与火气。 手术室里的莫向远被推出来了,听溪犹豫了一下,没有去跑上去追江年锦。 莫向远的腹部缠着厚厚的纱布,他面色如纸,依旧昏迷不醒。医生说这两天是关键,只要顺利渡过这两天伤口不裂开不感染,莫向远就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 听溪如释重负但又隐隐担心这两晚会产生什么变故,她让陈尔冬先回去帮着照顾一下江年锦的情绪,而她,主动留下来照顾莫向远。 ? 宽阔的病房安安静静,听溪默默的坐在床头的方凳上,看着病床上紧闭着双眼的男人。过往的一切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一幕一幕……甚至以为再也不会记起的那些点滴,都变得格外清晰。 她伸手握了一下莫向远的手,冰凉冰凉的,还带着死亡的温度。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听溪听到声响收回了手。 门口走进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她穿着明黄立领的宽袖上衣,下配藏青色的一步裙,看起来靓丽又不失干练。 这个女人看到听溪坐在床头,微微愣了一下就回过神来。 “你好,我是杨蓉,莫向远的秘书。”杨蓉对听溪点了一下头。 听溪站起来:“你好,苏听溪。” 杨蓉把目光落向了莫向远。 “他说今天要开会的,我在公司等了他一天。” 听溪抿着唇,看到杨蓉的手伸过去,还没碰到莫向远的额角,就慢慢的收了回来。 “他没事吧?” “暂时没事。”听溪答的谨慎。 杨蓉又点了一下头,然后开始沉默着不说话。 听溪给她挪了一个方凳过去,让她坐她也不坐,就默默的看着莫向远,那漂亮的眼睛里,细看还有泪花。 “只要过了这两天,就算度过危险期了。”听溪连忙宽慰她。 杨蓉脸上总算多了一丝微笑的表情,但眉目里的担忧依旧没有减少一分。 她没有多做一刻的逗留,就说要走。 “莫总出了事,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我得替他看着。莫总,就麻烦您了。”杨蓉对听溪说。 听溪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蓉转了身,朝门口走了两步又扭过头来看着听溪。 “苏小姐,你能送我出去吗?” 听溪看了一眼莫向远,他依旧紧闭着眼睛,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她起身跟了出去。 杨蓉穿着细长的高跟鞋,为了走路的时候不出那么大的声响,她刻意走的很慢。听溪陪着她走出老长一段,可她还是不说话。 “杨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听溪侧身拦了拦她,她不能再陪着她走了,莫向远一个人躺在那儿她不放心。 杨蓉低头看了看听溪的手,她笑了一下:“忽然觉得苏小姐和莫总很像,拦人的动作都那么像。” 听溪有些尴尬的站好,她这个动作的确有几分神似莫向远。当年他和她并肩走路的时候,每次他想到什么要说的,总喜欢这样把她拦下来……她又想起这些琐事来了,听溪按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如果没有什么要说的,我得回去了。” “苏小姐和我们莫总,以前是恋人吧?”杨蓉忽然问。 从杨蓉进屋之后,听溪一直隐隐觉出不一样的防备,她是料到了杨蓉会问这样的问题,所以没有因为这个问题显出一丝慌乱。 听溪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反问回去:“杨小姐只是为了问这个吗?” 杨蓉摇头:“我无意窥探老板的**,只是忽然想起来,我在莫总的笔记里见过苏小姐的照片。” 听溪不说话,继续等着杨蓉的下文。 “还有……还有安培培小姐在的时候,在她嘴里也经常听到您的名字。从那个时候,莫总言语之间就很护着您。”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你说这些的意思。” 杨蓉轻叹一口气:“我知道这些话本不该我说,只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旁观者就忍不住多句嘴。莫总从来到加安之后就一直在失去,这一次,更是为了您险些失去了性命。他爱了您这么多年,我希望这一次他的所作所为能打动您。过去已经过去,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 “杨小姐,我要结婚了。”听溪打断了她:“如果不是生了这件事情,我已经是江年锦的太太了。” “可是,偏偏就是生了这件事情。是上天不让您嫁给江年锦。” “杨小姐对江年锦有意见?” 杨蓉敛眸:“江先生是加安城内呼风唤雨的人物,我怎么敢对他有意见。只是我相信,一切生的事情,都有它生的意义。希望苏小姐你借着这个机会可以好好想想,毕竟嫁人是终身大事。” 杨蓉走了,留下听溪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反复咀嚼着这段意味深长的话却始终不得要领。 ? 今天有两更,我是不是很乖啊? 那亲爱滴们是不是也该乖乖收藏轻轻的新文呀? 戳链接点收藏《突然想爱你》/a/960415/ 十里寒螀5 < 一更.&g 校园港 正文 十里寒螀6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十里寒螀6 < 二更.&g 莫向远为救苏听溪身负重伤这条新闻,一下占据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莫向远和苏听溪曾经的恋人关系也被踢爆,舆、论一片哗然,喜欢搬弄是非的八卦杂志更是旧账重提,将当时莫向远和安培培的分手的原因也归结到了苏听溪和莫向远往日的旧情上。 苏听溪日日夜夜在医院照顾莫向远,而和苏听溪临时取消婚礼的江年锦,去向却成了谜,各路狗仔日夜潜伏,顺藤摸瓜,终于拍到他深夜醉酒后来到了沈庭欢的香闺……这出闹剧化成记者笔下的文字之后更加的扑朔迷离洽。 为了采访到苏听溪这个当事人,记者们更是日日夜夜的守在医院门口,让听溪寸步不敢走出病房的门。 江年锦两天没有联系她,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医生终于宣布莫向远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江年锦才派阿府来接她回去。 莫向远还没有醒,听溪起初还不愿意离开,直到阿府说:“苏小姐,江家两老是今天的飞机。马上要走。” 听溪猛然回神,这两天她一颗心全都悬在莫向远的身上了,差点忘了江年锦的父母还在加安。婚礼取消虽为被动,可到底也是因为她,她应该回去道个歉。 一向沉稳的阿府今天开车都显得有些急躁,听溪坐在副驾驶座上困,可是怎么都睡不着。从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那么多的记者,她更是心惊肉跳。 “阿府,这次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阿府摇头:“对方的手脚很利落,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阿府欲言又止,听溪没有多问,她知道江年锦心里一定自有分寸,加安城里和他有过节的人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她心里,也有答案钤。 “我看到报纸,江年锦去找过沈庭欢了?” 阿府往后视镜里看了听溪一眼,点头。 “可是沈小姐已经不住在那里了,连ailey小姐一起,搬走了。” 听溪惊讶:“搬走了?去哪儿了?” 阿府摇头。他随江年锦去的时候,家里的仆人说沈庭欢前两天说要带着ailey出去玩,出去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我会尽快查到的,可是苏小姐,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些,是江先生……我知道你这两天承受的压力很大,可江先生承受的不比你少。” “我知道。” “你不知道。”阿府无礼的打断了听溪。 听溪自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阿府,阿府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他撇了撇嘴,没有再作声。 听溪来到江年锦给他父母安排的别墅,一下车就看到江年锦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阿府连车都没有下,掉了个头就等着送江家两老去机场。 这样留给她的时间也只够道个歉和道个别。 她刚刚进门,就听到江老爷子江淮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人这一辈子,有些坑踩进去一次就已经是奇耻大辱。你那么聪明,怎么在婚姻这点上这么糊涂,明知是同一个坑,还接二连三的踩进去。” 听溪往门缝里看了一眼,江年锦坐在沙上低着头一言不,任凭他父亲数落。 江年锦的母亲江夫人一个劲儿的在拿胳膊撞他丈夫,示意他别再说了,可是江老爷子依旧一脸的怒容。 “我江淮自问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走在大街上也可以昂首挺胸,可是因为你,我这张老脸丢了多少回了?” “好了!儿子的幸福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江夫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了江老爷子。 即使隔着这么远,听溪还是能感觉到江年锦的无力。她微微的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怯生生的唤了一句“伯父伯母。” 本来,应该唤做“爸妈”的,可是是她福薄。 江老爷子看到听溪,先转了脸,脸上的怒气平静了些,可也不说话,倒是江夫人站起来过来拉她。 “怎么样?听溪你没事吧?” “我没事。”听溪说着,看了一眼江年锦,他抬了头,目光也正落在她的身上。 “那救你那个小伙子呢?” “他还没醒。” 江年锦挪开了目光。 “你说好好的喜事儿,怎么会这样?”江夫人气急攻心的捶打着胸口。 江年锦站了起来,扶住了他母亲。 “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你和爸爸先回去。”江年锦往门口看了一眼。然后搀着他母亲去拿行李。 屋里只剩下了了听溪和江淮。听溪走到了江老爷子面前。 “对不起伯父,让你们白跑一趟。” “白跑一趟事儿小,可是苏小姐,如果你心里还惦着别人,那就放过我老三,我江家儿子,不会永远给你们罗家的女儿做备胎。” “伯父,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不管事情怎么样,我只看到本该成为我儿媳妇的女人在医院里守着另外一个男人两天两夜,对我们这些长辈没一句交代。我只看到我的儿子一个人收拾着婚礼的残局挨个对着宾客道歉。我只看到满城绯闻都在说你和另外一个男人的故事。”老爷子气急败坏的细数着对听溪的不满。 “您看到的那些都是八卦杂志乱写的。我现在爱的人是年锦。” “爱不是嘴上说说。男人有时候想要得到的并不仅仅只是爱,还有男人的尊严。” “我……” “我知道取消婚礼这件事情横竖都不该怪你,你也是受害者。但是作为年锦的未婚妻,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你还是应该照顾一下年锦的情绪。毕竟,受害者也不止有你一个人。” 江老爷子说完,不给听溪说话的机会,就朝着门口走去。 江年锦已经帮助两老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江夫人坐在后车厢里,对着听溪挥了一下手。江老爷子沉着脸坐进副驾驶座之后,车子就开走了。 江年锦在庭院里站了一会儿,转身就往大厅里走。经过听溪的时候,他看也不看她一眼。 “江年锦。”听溪跟上去。 他的脚步停了一下。 “我有个视频会议,你先去休息。”他的声音清冷。 “你在生我的气?” 他侧了一下眸:“你别胡思乱想。” 江年锦说完,脚步匆匆的上了二楼的房的门“嘭”的一声被合上,听溪站在大厅里莫名的失落起来。 也许,他生气也是应该的。江老爷子说的对,她总觉得江年锦无所不能又无坚不摧,却忘了他也不过是个会受伤的普通人。 ? 听溪听话的洗了个澡躺下休息,在医院她没有休息好,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梦境很真实,杂乱无章的重复着她这两天经历的一切,包括在那条黑暗的小巷里险些遭受的凌辱。 她从床上惊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下楼倒水,屋子里安安静静的,管家听到声响跑出来,她穿着睡衣,只匆匆披了个外套。 听溪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近午夜了。 “苏小姐,您饿了吗?我给你煮点东西吧?刚才吃晚饭的时候,江先生看你还睡着,所以没有叫醒你。” “我不饿,只是喝点水。” “那我给您倒。”管家跑过来接过了水壶。 “江先生呢?他去哪儿了?” “怕吵着您,在客房睡呢。” 管家边说边把水递给听溪,听溪接过来:“你先去休息吧,我喝完水就上去。” “没事,我等您。给您关灯。” 听溪喝完水,上楼之后没有回主卧,而是悄悄的绕到了客房。 江年锦的房间门没有关紧,只是虚掩着,屋里灯已经暗了。听溪站了一会儿,不想在回到空荡荡的主卧。 她轻轻的推开了门,走廊的灯光跟着她溜进来,床上的江年锦四平八稳的躺着,呼吸平稳,睡得很熟。 她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被子拉开一条缝,悄悄的钻进他的被窝里。 江年锦隐隐听到了声响,他抬手“啪”的一下打开了床头的壁灯,顺势猛的拉开了被子,低头却看到是苏听溪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你怎么回事?”江年锦坐在床上,扬着被子瞪着她。 听溪蜷在床中央,还没来得及躺平就被他抓了个正着。 “我做恶梦。” “……” “一个人怕。” “……” “我和你睡好不好?” “……” 听溪看着他越冷峻的面庞,心里默默的做好了被他赶跑的准备。可就在这时,江年锦手一松,被褥劈头盖脸的掉下来,将她稳稳的整个罩住,她蜷在被窝里,听到他关灯的声音。 听溪挪了挪,好不容易钻出被褥沾到枕头,却看到江年锦已经侧身而睡。黑暗里隐隐的只剩他的一个背影。 “年锦。”听溪不甘心,双手在被褥下摸索着去抱住他。 江年锦没动。 “年锦。”她的双脚都不安分的架到了他的身上。 江年锦还是没有转过身来面对她。 “江年锦!” 听溪大叫着攀住了他的身子“咕噜”一下从他身上翻过去,本以为可以稳稳的躺在他面前同他面对面,没想到客房的床小,他本就已经躺在了床沿边,她落下来就只有往床下掉的份儿…… 江年锦的伸手去捞她,结果被她攥着一起连人带被褥落在了地毯上。 “嘭”的一下,听溪的脑袋撞在了床头柜上。 “没事吧?” 江年锦吓了一跳,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苏听溪,几乎下意识的就捂住了她的脑袋,使劲的揉了揉。 其实是雷声大雨点小,一点都不疼。 听溪听到江年锦终于开口同她说话,暗自窃喜。他想起身开灯,被听溪一把拉住了。 “好疼,你再给我揉揉。”听溪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脑门上,不愿让他松开。 “我开灯给你看看。” “不要开灯。”听溪一时脱口而出。 江年锦瞬间知道她是装的,他站起来胡乱的捡起被褥躺回床上,不顾她一个人还躺在地上。 “江年锦,你怎么这样,我真的疼。” 听溪按下了灯,江年锦双臂交握在颈后,凛着脸平躺在床上看着她。 她的额角真的红了一块儿。 他轻叹了一口气,松开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过来。”他放软了语气。 听溪笑起来,乖乖的上、床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像是无尾熊一样的赖着他。 江年锦拨开了她的刘海,借着光检查着她的额头,只是稍稍破了点皮。 苏听溪低着头,扭着身子把玩着他睡衣上的纽扣。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们就补办婚礼。” 他不说话。 “你不娶我了吗?”听溪急了。 “谁说我为这个生气。” “那你板着脸干什么?” 江年锦忽然揉紧了她,翻身将她置于身下,然后不管不顾的低头去吻她。听溪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反而被他趁机长驱直入。 才这么短短两天,他却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吻她了一样。即使这样肆意的掠夺着她唇齿间的甜蜜,可还是觉得吻不够她。 他生气,是气自己。 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只能由别的男人去保护。 他还气,气原来莫向远还爱着这个差点成为他妻子的女人,爱的这么深…… 听溪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肩膀让他停下来。 江年锦松开了她的唇,可是吻却一路向下,听溪的睡衣被他挑开了大半,他的手像是一条灵活的小鱼,在她的睡衣里游来游去。 听溪被他折磨的浑身酥软不能动弹,只能轻轻的低吟以示自己的不满,可这低吟在他听来却成了讯号。 江年锦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留下火种,直到他的吻落在了听溪平坦的小腹上,听溪彻底难耐的弓了身子。 “江年锦……你不睡觉了吗?” 江年锦沿着刚才下去的轨迹又重新吻上来,封住了她的唇继续在她口间作怪,他的身子已经很烫了,连带着将听溪的身子都煨的那么烫。 “江年锦,你……” “婚没结成,洞房不能少。” 他打断了她,在她耳边吹气。 听溪眸光一亮,讨价还价道:“那这算是给你的补偿,你不能再生气了。” “看你表现。” 江年锦说罢,翻身松开了听溪,他平躺在床上顺势解开了自己的睡衣。 听溪看着他脱掉了上衣,露出了匀称精壮的上身。 “你干什么?” “不是说要给我补偿吗?这一次你自己来。” 江年锦面不改色的说,听溪却默默的红了脸。 “你让我满意了,我就不生气了。” “真的?” “三、二……” 江年锦还未数到一,听溪已经捧住了他的脸,吻住了他微微扬起的唇。 半晌,直到两人的唇都变得麻木,江年锦终于推开了她、 “苏听溪,你以为只接吻我就会满意?” “当然不是!”他这头饿狼,怎么可能喂点草就饱了。 “那你这是?” “我……我只是……” 听溪正欲解释,只听到他啧啧两声,嫌弃道:“你的前戏可真长。” “你别说话。”听溪已经整张脸已经火烧火燎的了。 “我不说话你能快点吗?这样对男人身体不好。”江年锦在笑。 听溪硬着头皮,学着他每次行事的流程,依样画葫芦似的在他身上流连,江年锦定力很好,任她怎么折腾他都不动。 “你是不是睡着了?”听溪推了他一下。 江年锦摇头:“这样难得一遇的时候,我怎么会不解风情的睡着?” “你不累吗?” “你累了?” “嗯。还是你来吧。”听溪讨饶。 江年锦伸手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听溪贴着他的身子,才感觉到他早已有了反应,是她后知后觉的没有现。 “只差临门一脚,当然只有我来。” 江年锦怀笑着将她压回身下,补上了这最后一个重要的步骤。 当快感像是电流一样蹿遍听溪的全身,她终于像是得到了解放,瘫软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 一早醒来,江年锦还没有醒,即使睡梦里,他还是把她抱得很紧。听溪回头看了看散了一地的衣物、枕头……才记起昨晚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战斗”。 被褥下的两具身子还紧紧的煨在一起,他甚至没有完全抽离,一副随时再战斗的姿态,让听溪一动都不敢动。 江年锦的手机响起来,听溪仰头看了一眼屏幕,是阿府的电话,她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推了推江年锦。 “起来了,有电话。” 江年锦睁开眼睛,将胳膊从听溪的颈间抽出来。 阿府在那头说了句什么听溪没有听清,只听到江年锦说了句:“知道了。” 江年锦挂了电话,就掀开了被褥起床。听溪不好意思这样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走来走去,裹着被子赖在床上,看着他穿衣服。 “你怎么还不起?今天没有秀?还是……昨天没要够?” “切,还挺押韵。”听溪在床上滚了个身,仰头白他。 江年锦凑过来:“前者?还是后者?” “都不是。” 他故作失望:“原来不是后者。” 听溪揪住了他的领带,在被窝里伸出手替他系好。江年锦一直俯着身配合着她,等到她满意的松了手,他才低头给了她一个差点又导致擦枪走火的深吻。 末了,听溪裹着棉被坐起来抱住他的腰问他:“昨晚满意吗?” 江年锦点头。 “那你不生气了。” 江年锦继续点头。 “那我今天可以去医院看莫向远吗?” 江年锦怔了一下,闷声闷气道:“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去了。” 听溪笑起来。 江年锦忽然警觉的凑过来:“你取悦我,就是为了去见他?” “当然不是!”听溪着急的否认。 江年锦摇头:“来不及了,我又生气了,好好想想今晚怎么让我满意吧。” 他说完就转身出去了,留下听溪一人在坐在床上。半晌,她终于笑起来,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别扭。 ? 去医院的路上,听溪买了一份报纸。事实上,莫向远出事之后,听溪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去beauty了,她知道她和莫向远绯闻漫天在飞,所以才会惹得江老爷子不高兴。 可是,今天当听溪再买报纸的时候现,她和莫向远的新闻已经被撤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关于沈庭欢的新闻。 沈庭欢自与老东家beauty自然解约之后,所有人都在揣测她将来该何去何从,很多媒体甚至觉得她已经是过气模特儿不再愿意多浪费关注与笔墨在她的身上。 而就在昨天,沈庭欢29岁生日的这一天,她高调宣布自己已经加入了w.n.,众所周知,w.n.是文森特太太一手经营的公司,而她和文森特太太又素来不合……听溪看着版面上两张喜笑颜颜的绝美脸庞,忍不住冷哼一下。 在这个圈子里,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想必江年锦早上接到的那个电话,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听溪来到医院的时候,莫向远已经醒了,杨蓉也在,看到听溪进来,杨蓉笑了一下,对莫向远说:“苏小姐守了你两天两夜,你倒好,偏挑她不在的时候醒了。” 躺在床上的莫向远虚弱的朝着听溪笑了一下。 听溪走过去,也对他笑了一下。杨蓉借故先离开了,病房里一下只剩了听溪和莫向远两个人。 “莫向远,你差点吓死我了。”听溪想起自己满身的鲜血,这一刻想来还心有余悸。 “知道你还会为我担心,这一刀挨的挺直。” “你胡说什么!你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这不没死嘛。”他又笑了。 “你为什么会在那儿?”听溪坐在床头,忍不住问。 那天晚上生的一切都让她觉得蹊跷。 “抢亲。”他似开玩笑,又似乎不是。 “嗯?” “在广告公司那天,你走之后听到沈庭欢她们在说狠话,我怕她们伤害你,其实这几天天天都来你楼下守着,没想到还真让我碰上了。” 听溪没有作声,一时间恨得牙痒痒。果然是沈庭欢,原来这就是她说的礼物。她恨不能现在就冲到沈庭欢的面前撕裂了那个女人,可是她没有证据,况且沈庭欢现在有文森特太太的庇护。 “你们结婚了吗?”莫向远问的小心翼翼。 听溪摇头:“如你所愿,没有结成。” “听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不想让你幸福,只是那个人是江年锦我不放心。” “向远,你可能误会了。我们的婚礼只是临时取消,我还是会嫁给他的。” “咳咳咳……”莫向远还想说点什么,一激动,整个人猛烈的咳嗽起来。 听溪连忙按下了床头的警铃,通知办公室的医生。 “你刚醒,不要说那么多话,也不要激动,伤口会裂开的。”听溪小心翼翼的安抚着他。 莫向远扭了头,不再看着她。 医生们从门口进来,一窝蜂的上前把听溪挤开了。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莫向远,一时间思绪万千。 “莫向远,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医生按在他的肩膀,替他做着检查。 “没有。” “没有你就安分点,万一你的伤口再裂开出血,谁都救不了你。你以为你哥哥有多少血可以供给你?”医生忍不住数落他。 “我哥?”莫向远将头转过来看着听溪:“是我哥给我献的血吗?” “是。” “谁把我哥带过来的?” “还能有谁,若不是江先生及时想到这个办法,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江年锦?是江年锦把我哥带来的?我哥见到他了?”莫向远又激动起来。 听溪点头:“你先别管这些事情,安心养伤不行吗?” “我怎么可以不管,谁让他去找我哥的。为什么要让我哥见到他,我哥有多怕他,你知不知道?” 听溪怔住。 “莫向远,你再这样我们给你打镇静剂了!”医生按着莫向远,吓唬着他,然后转头看着听溪:“这位小姐,你先出去吧,今天不适合探视,等过几天他情绪稳定了你再来。” 听溪点了点头,刚想出门的时候莫向远又把她给叫住了。 “苏听溪,这段时间你要帮我照顾好我哥,不要让江年锦去见他。我哥会受不了的!” 听溪慌乱不知所措,唯有不停的点头。 为什么在莫向远和莫向临兄弟的眼中,江年锦真的像是一个人人害怕的魔鬼。 她很好奇,好奇到下一秒就想知道答案。 她想到了一个人。 ? 听溪追出去的时候,现杨蓉压根就没有走远。她坐在医院园子里的小长凳上,正手捧一杯咖啡出神。 看到听溪朝她走过来,她笑着往边上挪了挪,给听溪腾出一个位置。 “可惜,咖啡只有一杯。” 听溪摇了摇手:“没关系,我不喝。” 杨蓉静静的坐着,她目视着前方,眼里泛着光,也不问听溪为什么忽然追出来。 “杨小姐在modern工作很久了吗?”听溪想慢慢的将话题切入。 杨蓉点点头,好似陷入了沉思:“我大学还没毕业,就进了modern实习,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原来modern正遇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没多久,我遇到了现在的莫总,他同样大学还未毕业,不过我比他幸运可以边学边做,他一来就必须肩负起整个企业的存亡,谁也没有给他上手的时间……所有人都觉得莫总的出现只会让modern再垂死挣扎一段时间,没想到,他让modern活过来了。” 听溪听出了杨蓉语气里对莫向远的崇拜,想必,这也是杨蓉为什么至今还留在modern的最大原因。可是这些都不是现在的听溪所会关注的重点。莫向远喜欢谁,谁喜欢莫向远对她来说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我能知道,你所谓的前所未有的危机是什么吗?” 杨蓉似乎有些吃惊:“你想知道这个?” 听溪点头。 “你真的想知道?” “难道,你觉得这段过去里有我不该知道的东西吗?” 杨蓉笑了一下:“在我回答苏小姐这个问题之前,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在苏小姐心里,是莫总比较重要,还是江先生比较重要。” 听溪忘了自己是否有一刻曾把这两个男人置于同一个天平上比较过,或许有过,但是现在,她无法比较也无法回答。 “莫向远是我回不去的曾经,而江年锦,是我的现在也是我的未来。” “我懂了。” 杨蓉若有所思,现在和未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可是也没有人可以否定她过去的价值。毕竟,那是初恋,那是最美好的存在。 “那你可以回答我了吗?” 杨蓉点头:“我知道江先生的名字,也是在那个时候,前总裁莫向临在的时候,提起江年锦的名字,他就会皱眉……其实那时候江先生在加安的声势远没有现在浩大,可是他乐此不疲又不遗余力的对付着modern,似乎存心想要置莫向临于死地。” “怎么会?” “是啊,我也在想怎么会?本是无冤无仇的人怎么会痛恨到想要将对方诛之而后快。后来,我终于知道了。”杨蓉顿了一下。 “为什么?”听溪急切的攥住了她的胳膊。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江先生在你之前,有过一个未婚妻叫罗冉冉。” “与罗冉冉有关?” “具体细节我不清楚,但我听说,当年罗冉冉和莫向临有过一段不、伦之恋。” “不伦之恋?” “那个时候莫向临有妻子,当时她的妻子已经怀孕了,就是因为他和罗冉冉的婚外情被舆、论放大,他的妻子还流产了,他们也离婚了。” “所以你的意思,江年锦之所以与modern过不去,是因为罗冉冉。” 杨蓉不置可否:“男人之间的恩怨无非就是利益和女人,当年江先生初到加安,与莫向临根本没有利益关系,那么除了女人,还能有什么?” 听溪答不上话。 “当年的江先生的确心狠手辣,莫向临被他逼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后来得了精神疾病人痴傻了反倒成了解脱。其实我觉得,婚外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既然莫向临和罗冉冉都有错,江先生又何必这样只对一方咄咄逼人,他这样,人死也不能复生。” “杨小姐,我该走了。”听溪攥了自己的包包站起来,这短短的一会儿,她接受的信息量有些大。她得一个人消化消化。 “苏小姐。”杨蓉又叫停了她:“你看,你对江先生的过去也没有那么了解。我没有恶意,只是同为女人才提醒你,如果一个男人执着于一段没有你的过去,那你不如放手来的洒脱。” 听溪回眸看着她:“对不起,我做不到像你这样的洒脱。” 杨蓉愣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慌乱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也是同为女人的建议,如果一个男人执着于一段没有你的过去,而你明知那段过去已经对他毫无意义,那么你不该放手,而是应该将他的手握得更紧,将他拉出那段过去,接受有你的现在。” 听溪看着杨蓉的眼睛,她的目光开始逃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溪笑:“你不懂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莫向远是个好男人,而我,对他而言终将成为一段毫无意义的过去。” ? 听溪从医院回来之后,一直坐在江年锦别墅的阳台上出神。 等到傍晚时分,江年锦也回来了。听溪借着高处的视线,将他停车、下车、松领带这些细节一一的收进了眼底。 听溪坐在摇椅上没有动,江年锦却仰起了头。 “不下来迎接吗?”他问听溪。 听溪看到他眉目里的疲惫与期待,二话不说跳下摇椅往楼下跑。 江年锦走进大厅,刚刚脱下自己的外套,就看到苏听溪一手提着自己的裙摆,一手扶着旋梯跑下来。她的长裙遮住了脚踝,那双光着的脚丫子若有若现,她飞跑过来,像是一阵风一样扑进他的怀里。 江年锦双手搂住她,将她提起来,让她一双白皙的小脚丫子踩在自己拖鞋的鞋面上。 家里的仆人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到在客厅里腻歪的两人直掩嘴偷笑。 江年锦一路将她抱回阳台上。 “以后别光着脚乱跑。”他把她放回摇椅上,自己也坐了上来,顺势弹了一下她嫩白的脚心。 听溪搂着他的胳膊枕在他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沈庭欢加入w.n.了你知道吗?” 江年锦点头。为这事儿,一大早一色就拉着他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没了。沈庭欢的离开,让很多人对beauty的能力产生了质疑,也开始对w.n.在今年苏佩尔布上的表现更为期待。 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吴敏珍竟然会这样大度的容下一个曾经恨不能吃拆入腹的女人。 “对这件事你没有什么想法吗?”听溪晃着江年锦的胳膊。 江年锦低下头来看着听溪:“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想法?” “嗯……类似惋惜什么的。” “我为什么要惋惜?”江年锦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模特圈是潭深水,沈庭欢就像是他自己丢出去的石子,无论激起了多大的涟漪或是最后被谁捡去,他都不会有任何感觉。他在意的,永远是还在他手上的。 听溪摇头:“我就随便问问。” 江年锦笑着扯下了领带:“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 听溪想了想,看他马上要站起来,缠紧了他不愿撒手:“那在你眼里,谁是加安最美的模特儿?” “你是想让我说你吗?”江年锦似笑非笑凑到她唇边啄她。 “我不要听假话,我要听你说实话。” “实话?那还是你。” 听溪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觉得江年锦的眸子里全是阳光,她也吻了吻他,可继续不依不饶:“那比起罗冉冉呢?还是我吗?” 江年锦眼里的光暗了些:“怎么忽然又说起她?” 听溪怕他生气,连忙撒娇:“我就是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不是个好女人。” 听溪眨了眨眼,等着江年锦的下文,可江年锦却没有下文了。他松开了听溪的手,站起来一颗一颗的解他衬衫上的纽扣,打算洗澡。 “没有了吗?没有但是吗……” “苏听溪,这都过去了,有没有但是都不重要了。” 听溪看着江年锦脱下了上衣走进了浴室,她抱着膝靠在摇椅上,还是隐隐觉得江年锦对于罗冉冉的那一段过去并没有和盘托出。而他有所隐瞒的那部分,也许就是她依旧还不能释怀的部分。 ? 莫向远愈合的很快,没多久就可以下床了,杨蓉命医院给他准备了轮椅,听溪有空就会推着他去医院里的小园子里走一走。萧瑟的秋意席卷了园子里的所有生机,可莫向远却总是乐此不彼。 “苏听溪,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他们。” 听溪按着轮椅的扶手,扭头朝着他指尖所指着的方向看去,视线里有一对年迈的老夫妻,头花白的妻子推着老年痴呆的丈夫,不时的低头和他说着什么,老人虽已痴傻,可是脸上却挂满了笑容…… 听溪不说话。 莫向远似来了劲儿:“你也许不知道,这曾是我最期待的未来。” 听溪停了下来,她低头看着莫向远。 “我看你是好的差不多了。” “没,我现在小腹这儿还是疼的厉害,你别不管我。”他放软了语调,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儿,这样的莫向远在听溪的记忆里是不曾有过的。 “那你别再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了。” “这不是毫无意义的话,苏听溪,我说过我会等你的。” 莫向远仰起头来看着听溪,他的目光清澈,冲刷着她眼前的阴霾。 “莫总!” 身后忽然传来了杨蓉急切的声音。 听溪回头,顺着将轮椅推了个圈儿。 杨蓉蹬着高跟正往这边跑过来,她先是看了听溪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了莫向远的身上。 “莫总。”她又唤了一声,刚刚的急切换成了犹疑。 “说。” “你哥哥在疗养院里……撞墙了。”杨蓉咬着唇,一瞬不瞬的盯着莫向远的表情。 莫向远怔了一下,“嘭”的一下从轮椅上跳起来又按着小腹跌回轮椅里。 听溪看着他疼的龇牙咧嘴的模样,连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许他再乱动。 “怎么回事?”听溪冷静的问。 “我也不知道,刚刚在路上接到的电话,听说情况很不乐观,我想莫总要不要去看看……” 杨蓉的声音渐渐的弱下去,看着莫向远这样虚弱又担心的样子,她其实有些后悔了,她不该让莫向远知道的。 “带我去看看。”莫向远按住了听溪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杨蓉扫了一眼,先挪开了目光,听溪缩回手,并不那么快的妥协。 “我带你去可以,但是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全,你得保证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莫向远看着苏听溪坚定的面庞,知道她要是倔起来,自己准拿她没辙。他妥协的举起三根手指比了个誓的手势。 “我保证。” 听溪点头,杨蓉顺势说:“那我去把司机叫过来。” ? 《突然想爱你》/a/960415/ 撒泼打滚求收藏~ 十里寒螀6 < 二更.&g 校园港 正文 十里寒螀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十里寒螀7 从医院赶到莫向临所住的疗养院足足三十分钟的车程,听溪担心莫向远的身体受不了,一路都提高了警惕,可是莫向远却显得格外的平静。 疗养院的门口停着很多的车,听溪匆匆的扫了一眼,仿佛看到了那辆熟悉的捷豹。她推着莫向远走进大厅,事生的太过突然,大厅里有些混乱。 听溪跟着杨蓉,一起走到莫向临之前住过的病房,本该雪白的南墙上有一片血渍,床上被褥被撕扯的棉絮纷飞,床下满是狼藉。听溪盯着那一滩血,头又开始晕了。 “人呢?”杨蓉拉住了走廊里一个医生洽。 “在包扎。”医生甩下了杨蓉的手快步跑开了。 “有危险吗?” “还没有做过脑部检查,暂时不知道。” 莫向远一言不坐着,他记得前几天自己才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他的兄长钤。 “听溪,你带我去那边!”莫向远忽然指着走廊尽头的窗子。 听溪看了他一眼,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连忙遂意推着他过去,还替他打开了窗子。 莫向远趴在窗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只差一秒就会窒息。 他不说话,听溪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她知道他现在很脆弱,不止身体,还有心。 “这个病人怎么回事,平时情况不是挺正常的吗?” “谁知道好好的什么疯,差点没把墙壁撞出一窟窿来,醒来铁定更痴更傻。” “你说他情绪这么激动是不是和今天早上来看他的男人有关?” “哪个男人,噢,你说那个帅的像明星的男人啊……” 眼前一对小护士拿着药箱急急忙忙的跑过去。 莫向远的脸色像是铁青的磐石,他的拳心握的紧紧的。 “谁来找过我哥?” “你先别着急,等下再问问。”听溪绕过轮椅,蹲下来看着莫向远。 莫向远看了听溪一眼,忽然伸手将听溪的手捏在了手心里。听溪感觉到他在颤抖,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扬手摸了一下莫向远沁着细汗的额头。她记得医生说过,这几天最重要的是防止烧……莫向远抱住了她。 “你别……” “苏听溪。”走廊里传来了江年锦冰冷的声音。 听溪还没来得及回头,莫向远闻声松了手。他往听溪身后看了一眼,冒着火星儿的目光笔直的盯着江年锦,由他一步一步的靠近。 听溪感觉到胳膊上被一股猛烈的力道攥住了,她被一把提了起来。没留神还撞到江年锦坚硬的胸膛,疼的眼冒金花,可她不敢吱声。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听溪和莫向远几乎异口同声的问出了这句话。 江年锦挑眉,对于听溪和莫向远两个的这样的默契,他脸上的阴气更重。 莫向远又激动起来:“江年锦,是你对不对!把他逼到撞墙的人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放过他!他都变成这样了为什么你还不愿意放过他!” 江年锦摊了摊手:“我只是来看看他。” “谁让你来看他的,你少假好心了。江年锦,如果你继续这样打扰他伤害他,我会报警的!” “身正不怕影子歪,莫向远,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你哥哥这么害怕见到我?”江年锦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向远,而他和莫向远说话的时候,至始至终都紧紧的攥着听溪的胳膊,那力道,像是要捏断了她的骨头一样。 听溪挣了一下,没挣开。这动作引起了莫向远注意。 “江年锦你放开她!” 莫向远又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拉住了听溪的另一边的手用了用力,可是他没有力气还没有恢复到足以将听溪从江年锦的桎梏中攥出来。 江年锦稳稳的没动,莫向远反倒跌回轮椅里,他额头上的汗粒更密了,脸色也苍白的让人心惊。 “你先别动了。”听溪推开江年锦,扶了一下莫向远。 气氛有些尴尬,杨蓉过来,挤开了听溪。 “我在这儿陪莫总等,你先和江先生回去吧。” “不用了。我在这儿等。” 听溪硬生生的拒绝了杨蓉,江年锦的脸色更难看。 正在这个时候,莫向临被推了出来,他的头上缠着雪白的纱布,本就病态的一张脸上看不到任何血色。 这个男人没有死,可就现在的状况来看,等于生活给他判了死刑无异。 “哥。”莫向远想扑过去,听溪给拦住了,他不能再这样乱动了。 杨蓉推着莫向远的轮椅,默默的跟着莫向临的往他之前的病房里去。听溪想跟上去,江年锦却没有同意。 “苏听溪你给我过来!”江年锦拉了听溪,大步的往楼道里走。 听溪踉踉跄跄的跟着他,直到被他逼进了墙角。 “有什么话就快说。”听溪推了一下江年锦的腹部。 他稳稳的没动,甚至伸手捏住了听溪的下巴:“苏听溪,你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听溪瞥了一眼他沉沉的表情。 “怎么?我未来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卿卿我我,我还得表现的很开心?”他手上的力道慢慢加大,把听溪捏疼了也不放开。 听溪使劲一拂:“江年锦,你别蛮不讲理。” 江年锦反手紧握听溪的手腕,戾气更重:“我说错了?” “莫向远是为我受伤的,我和他一起来看看他哥哥怎么了?倒是你,究竟为什么处处折腾莫向远的哥哥?” “你觉得为什么?” “够了!”听溪挣开了江年锦:“我受够了你什么都要我去猜,既然你这么放不下你的那段过去,那就等你放下了再来娶我。” “苏听溪,你知道什么了?” 江年锦警觉起来,他这样的神态,让听溪更加确定,他在罗冉冉的事情上,依旧对她有所隐瞒。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既无法融入你的过去,也笨得猜不出你的心思。当初你让我那样轻易的放过了罗冉冉这个点,可是到头来放不下的还是你自己……” 听溪话未说完,就听江年锦一声冷哼打断了她。 “是我放不下我的过去,还是你放不下你的过去?” “你不要总怀疑我和莫向远的关系!” “你对一个死人都有那么多猜忌,我怎么就不可以?” 他一本正经的,似是耍赖,却也振振有词。 听溪生气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听溪绕过了江年锦,她刚想走开静静却被他再次攥住了手臂。 “不要再管他们兄弟的事情。” “你放开!” “苏听溪,我不是再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的意思。” “你还爱着他?”江年锦忽然软了语调,可这样的质问让人听来更窝火。 听溪不理他,继续往前走,身后没有了声响,她也不往回看。刚进走廊,就听到楼道里传来了“嘭”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听溪还没来得及折回去,就听到莫向临病房里传来了女人的一声尖叫,是杨蓉的叫声。 听溪没管江年锦那边转而往病房跑去,杨蓉惊慌失措的声音让听溪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医生!快来啊医生!莫总,你别吓我!” 听溪进门的时候看到杨蓉俯着身蹲在莫向远的轮椅旁,一手捂着莫向远的腹部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她按在莫向远腹部的那只手上已经沾满了血。 “向远!”听溪冲过去帮着杨蓉扶着他。 “听溪,你走开。”莫向远伸手推了听溪一下,他知道听溪晕血,怕她不留神又得晕倒。 “我没事。你别动。” 听溪挪了一下身,目光掠过窗口的时候,看到楼下那辆捷豹飞驰而去。 莫向远的伤口果然又裂开了,他被紧急送回了原来的医院,听溪跟着他一路来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 所幸莫向远这次没有引起大出血,只是伤口缝合之后有些烧。杨蓉临时被召回了公司,只能由听溪寸步不离的守着莫向远。 他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听溪不时的看他一眼,多数时候都在望着窗外出神。 白天和江年锦争执的一幕幕还在眼前,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经不起推敲,动辄就会大吵。 听溪轻轻的叹息,明明不想去猜测他的心思,可怎么思绪还是老围着他打转。 “水。”莫向远微微睁开眼。 听溪捏着一根吸管放进壶口里凑过去,他的嘴唇很干,龟裂的唇角碰到水才隐约有了些颜色。 “听溪。”他抬手握住了听溪的手腕:“谢谢你。” “别说话了,要说谢谢也该是我说。” 莫向远笑了一下:“那你打算怎么谢谢我。” 听溪把他的手拿下来,放回被褥里:“先别说这些,等你好了慢慢说。喝完水就睡吧,有不舒服就叫我。” “你今晚会留在这里陪我吗?” 莫向远目光虔诚,听溪点了点头。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可听溪却莫名的心酸,都这样的当口了,得亏的他还笑得出来。 ? 凌晨五点左右,天微微亮的时候杨蓉回来了,她已经换了衣服,大概是为了方便,她少见的穿起了运动服,还绑了高高的马尾。 病房里很安静,她推门的时候“吱嘎”一声,听溪就醒了。 “吵醒你了?”杨蓉轻手轻脚的进来。 听溪摇头,她趴在床沿上,本就睡得极浅,她扭头看了一眼莫向远,还沉沉的睡着。她站了起来。 “既然你来了,那我先回去了。” 杨蓉点了点头。 “这几天我都会在,如果你脱不开身也没有关系,有事情我会联系你的。” 听溪说了句“好”就转身出门了。 医院大门口空空荡荡的,东边的朝阳初露微茫,她正想打车,迎面跑过来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 “苏听溪小姐?” 听溪点头。 “江先生派我来接你的,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江先生也联系不到你,所以让我一直都在外面等你。” 听溪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江年锦打来的。白天兵荒马乱一阵,后来调了静音塞进包里之后再没有拿出来看过。 他找不到她,一定气疯了。 听溪回到江年锦的别墅,没见他的车。书房里的咖啡壶里还剩着半壶温温的咖啡,他的人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烟灰缸里烟头横七竖八的躺着,听溪盯着看了一会儿,头疼欲裂,可却酝酿不出一点睡意。 书房的门忽然被推了一把,听溪下意识的站起来,走进来的是管家。 “苏小姐,是您回来了。” “江先生呢?” “江先生一直在书房里等了你整夜,不久之前刚刚离开的。”管家面上不动声色,可语气里颇有几分责怪的意思。 “他有没有说什么?” “冷着脸一宿,哪儿还会和我们说话。手也不知道哪里弄伤的,就这样还不消停,走之前还碎了大厅好几个花瓶,我才命人收拾干净你就回来了。早知道就得让你瞧瞧,这江先生是气成了什么样。” 听溪听着,并没有要反驳的意思。管家已经很久没有仗着自己资历老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了,前一段时间她比谁都要尊重听溪。 她知道管家没有恶意,人都喜欢站队,管家只是恰好站在江年锦的那一边,心疼他。 “苏小姐,说穿了我在这个家里充其量也就算是一个帮佣,这些话本不该我来说,可是你看看家里没个长辈也不行。虽然你和江先生婚没结成,可是整个加安城都知道你们的婚事了,眼下出了这样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您好歹也避避嫌吧。就算不避嫌,也不能夜不归宿啊……” 管家的声音弱下去,可埋怨之意更明显。 “这是江先生的意思?” 管家低了头,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我不敢揣测江先生的意思。” 听溪扬了下手,忍着委屈说:“那你先下去。” ? 听溪只睡了两个小时,她今天有工作。这两个小时也睡得不踏实,她满脑子都是江年锦凛着脸的模样。 她起床之后打车来beauty,刚进门就遇上了匆匆跑过来的静竹,她的手里拿着一个kfc的袋子,电脑包挎在肩膀上,走路一摇一晃的,像个狼狈的企鹅。 她跑到听溪身边的时候放慢了脚步。 “你也是刚来上班?”听溪上下打量着静竹的样子。 “哪儿有!”她掂了掂手里的袋子:“我还没进门打卡就接到了陈大小姐的电话,让我给她带份早餐。害我半路还得折回去,早上排队的人又死多,这不,我连上班都迟到了。” 静竹气急败坏的腾出一只手来推了推她马上就要掉下来的电脑包,听溪替她接过来,她说了句谢谢,接着又开始抱怨陈尔冬是如何如何的奴役她。 “苏佩尔布盛典的设计稿马上就要布了,尔冬压力大,你要体谅她。” “我才不管她是不是不要命了一样留在公司里通宵,可她别来折腾我呀。她自己人模鬼样的有人心疼,我可没有。” 静竹正说着话,电梯下来了,这个点大家都已经开始正常工作了,轿厢里没有其他人。 听溪拉着静竹进去。 静竹闪进去贴在电梯扶手上,忽然想起什么,踌躇着问她:“听溪,听说莫向远受伤了,他没什么事情吧?” “嗯?”听溪有些好奇静竹竟关心起莫向远来了。 “哎呀你忘了?当初我妈住院的时候,多亏了他帮忙。本来于情于理我都该去医院看看他,可你看我现在哪儿有空……”静竹有些沮丧。 听溪笑了一下:“莫向远没什么大碍,他会很快好起来的。” 静竹看了她一眼,八卦的小表情露出来,她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听溪,你和莫向远到底什么关系?真的像报道的那样吗?” 听溪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和莫向远真的是初恋情人啊!”静竹惊叫一下。 就在这时,正缓缓合上的电梯门被人用手挡了一下,江年锦铁青着脸走进轿厢。 静竹低头掩嘴礼貌的喊了一句:“江总,早。” 江年锦背着身,头也没有回。 听溪看了看江年锦,他站得离她远远的。想必刚才静竹的那句惊呼,一定是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电梯缓缓的上升,轿厢里静的可怕。 静竹先一步下了电梯,都来不及投给听溪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就灰溜溜的跑远了。 “我……” 听溪上前一步刚想开口,江年锦又伸手挡了一下即将关上的电梯门,电梯门受了感应重新打开,他大步流星的迈了出去,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听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轿厢里,看着他冷峻的侧颜,指甲扣进了掌心。 江年锦平日没事绝对不会在设计部下的,可是今天他宁愿提前下电梯也不愿意和她共处一个空间里。 呵。 ? 听溪她们一班模特儿今天被召回beauty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给过两天苏佩尔布盛典的亮相仪式定妆。 自沐葵生病,沈庭欢解约之后,beauty化妆间里难得这么的热闹。 听溪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很多模特儿见了她都主动的打招呼,用一色的话说:“你现在分分钟可能成为beauty的老板娘,不抓紧时间讨好你讨好谁啊?” 一色在化妆间上蹿下跳的忙开了,听溪闭目坐在她的化妆台前,安静的等着化妆师来。 没一会儿,化妆间的门被打开,一阵香水的味道和清凌凌的笑声同时传进来。 “may!”有人亲昵的叫着。 “不好意思。临时被江总叫住来晚了。”may嗓音里都是笑意,心情不错的样子。 有人遂意接着问:“江总叫你干什么?” may却故弄玄虚似的没有再答。 听溪还闭着眼睛没有睁开,身边的位置有人坐下来,出了微弱的动静。听溪睁开眼睛,看到may坐在她的身边,正在对她微笑。 “好久不见。” 听溪应和一声:“好久不见。” “怎么心情不好?” may歪着脖子打量着听溪,听溪摇了一下头。 “那是谁惹你不舒心了?” “没有。” may暗藏深意的点头:“也是,庭欢姐姐被你赶走之后,beauty怕是找不出让你不舒心的人了。” 十里寒螀7 校园港 正文 十里寒螀8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十里寒螀8 听溪冷笑一下,可may却不依不饶:“苏听溪,你听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不要自以为是,风水是轮流转的,庭欢姐姐在江年锦身边几年,而你不过几个月。她都能被赶走,你觉得你真能在江年锦身边一辈子吗?洽”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这些话。” “你别激动,我也不想说的,只是偶尔会替庭欢姐姐抱不平,没想到她狡猾的跟个狐狸似的,最后竟败给了你这只楚楚可怜的小绵羊……我说苏听溪,你究竟真的是羊还是披着羊皮的狼?” 听溪抿着唇,决心不与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起冲突。 “一直觉得江年锦洞察秋毫,没想到他也会有眼拙的时候,竟看上了你这样的人。” “啪!” 苏听溪忍无可忍,也觉得自己无需再忍,她拍了一下梳妆台站起来,力道大的粉扑都掉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闻声看过来,may抱肘淡定的坐着。 “你说够了没有?”听溪低头瞪着may。 may耸了耸肩:“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一色现不对劲儿,大老远的小跑过来:“姑奶奶们哟,你们都是吃火药的嘛,一点就着一点就着的!钤” may轻笑的扭头看着一色:“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过是提起了江总,谁知道听溪姐姐能生这么大的气。这都还没结婚呢,何必管那么紧,连提都不许别人提一嘴,敢情多稀奇似的。” 周围已经响起了窃窃私语,乍一听都在为may说话。 一色在听溪的身后悄悄的揪住了她的衣角,将她往后拉了拉。 “一色,我今天还有事儿先走了,这妆不定了,那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诶……” 一色还想说什么,听溪拍了拍他的肩膀投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就自顾自的离开了化妆间。 没想到出门又遇上江年锦,这次他身边多了个阿府。 阿府正在为江年锦打开车门,抬眸看到听溪的时候对江年锦说了句:“苏小姐。” 江年锦依旧冷冰冰的没有回头,径直坐进车里。阿府扶着车门有些尴尬,但他还是主动招手向听溪打招呼。 “苏小姐,去哪儿啊?要不要送你一程?” 听溪看了一眼车厢里的江年锦,他正板着脸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听溪一早上的烦闷委屈全都化作了一股子的怨气冲上脑门。 她故意大声的说:“不用了,我要去医院看莫向远,不顺路。” 阿府还想说点什么,就见车里的江年锦喝了他一声:“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关门?” 阿府得令,冲听溪点了点头之后替江年锦关上了车门。听溪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扬长而去,她终于忍不住跺了跺脚抱膝蹲下来抽泣。 凭什么他就可以藏着和别的女人的秘密,她却连照顾一下救命恩人都不可以! 江年锦这个醋坛子,小气鬼,坏男人…… ? 听溪来医院的时候莫向远已经醒了,杨蓉坐在他床头,正陪他看电视。莫向远烧已经退了,面上的血色恢复些,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憔悴了。 杨蓉过来,走到听溪的面前压低了声调告诉她:“一直在问起你,就等你过来看他。” “我……”听溪有些不好意思,本还想给杨蓉一点时间和莫向远独处的,只是和江年锦闹了别扭之后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去哪里,转着转着就又转到了这里。 杨蓉撇了撇嘴:“你还是放不下他的。” “我不是……” “没关系。”杨蓉打断了听溪:“他现在正需要你。 “你们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莫向远作势又要翘起身来,听溪跑过去按住了他的肩膀。 杨蓉笑着看着他:“莫总,什么时候开始对女儿家的话题感兴趣了。” 莫向远皱了一下鼻:“成,我不问。” 听溪低头检查了一下他腹部的伤,纱布上还泛着点点红,她怕自己又晕了,连忙扯下他的病服盖住。 “以后别乱动了,一屋子的人跟着你提心吊胆的。” 莫向远的眸子转了一圈:“统共就你们两个人。” 听溪瞪着他:“两个人还不够吗?” 莫向远看了看听溪又看了看杨蓉,郑重的点头:“够。足够。” 杨蓉难得轻松的笑起来,大家绝口不提之前生的不愉快,病房里的气氛还算其乐融融。 听溪坐在沙里,看着杨蓉时不时凑过去嘘寒问暖,她有些心不在焉。 电视的屏幕闪了一下,杨蓉正想去关,听溪按住了遥控器。 “等一下。”听溪盯着屏幕,木木地说。 屏幕里的广告一结束,午间档的娱乐新闻就开始了。娱乐主播还未说话,听溪一眼就看到了她身后的电子屏幕上定格的是江年锦和may站在一起的画面。 杨蓉看了看听溪,没了动作。 娱乐新闻的主播前面说了什么听溪没有听到,只见她扬手,纤长的指滑过屏幕,画面上的江年锦和may就动了起来。 “自modern总裁莫向远舍命救下名模苏听溪之后,苏听溪和江年锦的关系一度被爆亮起了红灯。今天中午,有记者拍到江年锦带着beauty旗下的新晋嫩模may一起出现在中环某高档餐厅用餐。江年锦保持着镜头下一贯的高冷,而may则一路小鸟依人的偎在江年锦的身边,举止亲密,两人的关系引人遐想……” “听溪。”莫向远唤了听溪一声。 听溪猛地回神:“你饿了吗?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吧?你们想吃什么?” 她边问,边低头在沙上胡乱的摸索这自己的包包。杨蓉走过来,按住了她。 “我去吧。” 听溪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被杨蓉一按就给按倒了。杨蓉拿着钱包出去的时候随手关掉了电视机,但她还是不放心的看了听溪一眼。 “听溪。” 病房里静静的,莫向远又唤了她一声。 “你过来。” 听溪坐在沙里没有动,她对莫向远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莫向远看着她,话都备在嘴边,可是他没有开口。听溪瞧了一眼他黑亮的眸子,那眸子远看的时候温和极了。 “may是beauty的模特儿,他带着她出去吃饭应酬也无可厚非。我相信他。” 前面一句话她说的底气不足,可后面四个字却坚定无比。 莫向远自嘲的笑,如果当初她相信他有她现在相信江年锦的一分,也许他们就不会走到这步田地。 “听溪,我不是非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只要你想回来,我一直都站在原地。” ? 从那天之后,听溪好几天没有见到江年锦。他既不回来住,也不主动找她。起初听溪以为他只是怄气,联系了他好几次联系不上之后,听溪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辗转之下找到阿府,阿府说,北城的老爷子回去之后又气病了,江夫人来电把江年锦给叫回去了。 听溪心口一紧,连忙问:“严重吗?” 阿府摇头:“没什么大问题,老爷子脾气躁,怕是在加安的时候没有教训够,把江先生叫回去,也不过是为了出出火气。” 她还是不放心:“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江先生没说。” 听溪当即眉心起了皱。苏佩尔布的亮相仪式迫在眉睫,beauty正是需要江年锦坐镇的时候,他却不在,这多少让人有些底气不足。 一色也有同感,他甚至夸张说beauty现在是全员处于放养模式。 也许是出于这样的领袖意识,莫向远在苏佩尔布亮相仪式之前,执意要出院。这几日他积极的配合治疗,加上身体素质本就不错,伤口恢复的还算快。 出于身份立场的考虑,莫向远出院之后听溪不再单独与他见面。她知道自己这样对于莫向远而言有些残忍,但是她深知,这些日子和江年锦的隔阂多半来自于此。她不能明知问题的根源却还放之任之。 莫向远出院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疗养院看望他的哥哥莫向临。 莫向临头上的伤也近乎痊愈了,只是精神状态更差,他坐在病房里,不笑不闹,拒绝与任何人沟通,哪怕莫向远也不例外。 莫向远走进病房的时候,莫向临正趴在窗台上,很专注地拿着一支笔在白纸上勾勾画画,听到声响也不抬头。护工说,他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好多天了。 “哥。”莫向远唤了一句。 莫向临状似没有听到,头反而埋的更低。 “哥。”莫向远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指尖刚刚触碰到莫向临的肩膀,他就猛烈的抖了一下。 “走开!你们都走开。”莫向临喃喃的重复着,然后张开双臂俯身挡住了他面前的那张纸。 “哥,是我啊,我来看你了。” 莫向临看了他一眼,目光仍是没有焦距。 “你在画什么?”莫向远不死心的凑过去。 “走开,不给你看。”莫向临像个急于守护玩具的小孩子一样防备的撅着嘴。 莫向远笑着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妥协道:“好好好,我不看,你别紧张。” 他说了不看,莫向临似乎信了。他松了手低下头,继续拿着笔煞有介事的写写划划。莫向远站在边上看着。 白纸上是一道几何数学题。 莫向临虽然痴傻,可是他竟将整道题的题目以及解题步骤一字不差涂涂画画的写了下来。 那过于稚嫩的笔迹笔笔画画都变作了绵密的针扎进莫向远的瞳仁,他眨了眨眼,眼眶就湿了。 他记得这道题。 爸妈离异之后,他一直都和哥哥莫向临分住在两个城市,虽然没有在一起生活,可是哥哥莫向临一有空就会给他打电话。高考前一个月,莫向临更是特地从加安飞到北城来看他。 哥哥给他买了很多补身体的补品,也买了很多他爱吃的零食。兄弟两久别相见,都特别兴奋。他**惯了,那晚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来的依赖感,非得拉着哥哥不让他离开。哥哥怕打扰他学习可又不想拂了他的意,于是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写作业。 他就是被这道题给卡了壳。那时候他数学不错,能叫他卡壳的,准是大难题。 他一本正经的将这道题推过去,在他的心中,哥哥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他想,这样小小的难题,一定难不倒哥哥。 哥哥扫了一眼,按着脑门说容他想想。这一想想到他把其他作业都完成了,哥哥还没解出来。 那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向哥哥问题,他没有觉得什么,可是哥哥却将它当成了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在完成。 后来他困得不行,被哥哥赶上、床睡了觉,他这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唯独书桌那个方向,还幽幽的亮着一盏台灯。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到他哥哥托着腮擒着笔一个人还坐在书桌前给他解题。他不忍心看哥哥熬夜,出声喊他睡觉。 哥哥在幽暗的灯光下仰起头,笑得有些内疚:“你们现在的数学题怎么这么难?” 他也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兄弟两睡在一张床上,一南一北,他却一直背着身,只怕让哥哥看到他眼里的泪花。 他与父亲的关系不亲,在他心里,长兄如父,这样来自一个男人沉默的爱与在乎对他来说太过珍贵。 这道题直到哥哥飞回加安那天都没有解出来,后来数学老师在课上讲练习的时候也是直接跳开了这题,她说这题太隐晦难度已经到了奥数的水准,高考一定不会考到…… 再后来,高考结束,他被哥哥接去加安过暑假,他在哥哥书房的笔记本里,也看到过这道题。 家里的管家说,哥哥闲下来就会抱着笔记本在那里勾勾画画,如今已经反反复复验证了两种解题方法。管家好奇问过他,他只说是弟弟遇到的难题。 弟弟遇到的难题,他不能不解决,再晚,都得帮他解决…… 莫向远抹了一下眼角,从病房里走出来。出门的时候特意交代,最近这段时间不许任何人接近莫向临。 护工犹豫了一下,问他:“苏小姐也不许吗?” 他反问:“哪个苏小姐?” “苏听溪小姐呀,他在您住院的时候,天天都来医院照看您兄长。” 莫向远心头暖了一下,苏听溪做这些,却从来都不告诉他。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护工又撇了撇嘴。 “不过您出院了,苏听溪小姐应该不会再过来了吧?毕竟她的男朋友不喜欢她来这儿,还记得您兄长出事的那天,苏小姐的男朋友和她吵架还徒手砸碎了我们过道里的玻璃呢!这人,脾气可真大,再生气也得顾着自己疼啊……” 莫向远怔了一下。 前段时间苏听溪虽总陪在他的身边,但他也看得出来她的心不在焉,即使她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他猜也能猜到,她一定是和江年锦闹矛盾了,只是他没有猜到,是因为他…… 原来江年锦和苏听溪的感情,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 ? 手上的稿子又没有了,我只能在保持稳定日更的基础上,能多写些就多更些。 周日会万更。么么哒 十里寒螀8 校园港 正文 十里寒螀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十里寒螀9 苏佩尔布的亮相仪式转眼就到了,亮相仪式定在去年加安城中的主会场。 &y一班有资格出席的模特儿一起随车来到现场。后台有主办单位专门为beauty设置的化妆间,听溪她们被安排在那个化妆间里化妆。 一色又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帮姑娘们拾掇,大家都兴致高昂的,听溪却因生理期浑身都是软绵绵的。 may又坐在她的边上化妆,她春风满面的,不过比平日更显安静钤。 其他模特儿之前定过妆,只有听溪没有,为她化妆的造型师费了不少的劲儿才追上其他人速度,听溪说抱歉的时候化妆师笑了,她直言不讳:“给那么多的大牌化过妆,只有你会说抱歉。” 等到大家都差不多结束化妆的时候,may随手把一色招过来,大声的问:“江先生什么时候过来?” 听溪闻声抬眸看了一色一眼,一色也正看着她。 听溪知道江年锦为了赶回来参加这个亮相仪式已经于前一天回到了加安,只是他没有来见她。 “一色你有没有听到,我问你话呢!”may站了起来。 “姑奶奶,江先生也是你催得的么?乖乖坐着等。”一色说完,对着听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外面。 听溪跟着走了出去。 一色把她拉到了墙角,低着头对她说:“今天的亮相仪式上,会由may做江年锦的女伴。” 听溪没做声。 一色赶紧补了一句:“你别介意,前一段时间你modern的人出了绯闻,这只是公司其他董事的意见。” 她笑了一下,公司其他董事的意见,还不是得由江年锦点头。 “我没关系。于公,他是大家的,不是我一个人的。” 一色松了一口气:“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没什么事情我先进去了。” “唉?”一色又拉住了她:“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走廊尽头,江年锦他们一行人过来了,陈尔冬也在,尔冬远远冲听溪笑了一下,听溪也笑了一下。 江年锦的目光转过来,听溪脱开了一色的手,说了句“没事”就转身进了化妆间。 听溪合门的时候,听到一色说了句:“江大爷,你要再不来,里面可有人要抓狂了。” 呵…… 江年锦他们在外面说了会儿话,没多久,一色推门进来把may叫了出去,may提着裙摆兴高采烈的跑出去,化妆间里的姑娘们又讨论开了,看听溪的目光也顿时多了一层深意。 听溪却顾不得这些,小腹处时不时传来的阵阵疼痛快要撕裂了她的理智。她低着头,身上的力气一点点的在消失。 叶子也开始现听溪的不妥,眼见着马上就要上场亮相,叶子急坏了。 “听溪姐,你这是怎么了?” 叶子嗓门大,听溪连忙攥了她一把示意她轻点,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想再惹来更多的注意,她只说:“你给我去倒杯热水。” 叶子看了一眼她苍白如纸的面色,不愿妥协:“我看你的脸色,得去医院。” 听溪忍着痛笑了一下,因为这小小的生理期大张旗鼓要送她去医院的叶子倒不是头一个。 她凑到叶子耳边把“病因”说给她听,叶子愣了一下,嗔怪道:“那疼起来也是要人命的,不能上就别上了。又不是正式比赛。” 两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色又进来催人了。 “都站起来准备准备,马上就要beauty进场啦。今年may给大家打头阵,都利索起来!” 叶子想过来扶她,听溪摇摇手制止了她。 “听溪姐……” “不过几分钟的过场,我能坚持住。”听溪按着小腹,由一色指挥着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亮相仪式的红毯分成两条。听溪从后台的监控里面看到,w.n.的模特儿被安排在了最前面,沈庭欢打头阵,文森特太太没有出席,可沈庭欢一人独挑大梁却也丝毫没有怯场,完成的极为出彩。等到beauty进场的时候,另一条红毯上缓缓并肩的是modern的队伍。 莫向远大病初愈,身着黑白条纹的西装,看起来时尚又不失活力很吸睛。只是modern自安培培离开,may跳槽之后再没有拔尖的模特儿,他挑选的女伴是个完全没有知名度的新人,那姑娘年纪还轻,虽漂亮的出彩但终究少了几分火候。 相比莫向远,江年锦则显得游刃有余许多,他依旧是很正的黑色,may一袭红裙反衬他的深沉,两人交相辉映,看起来般配万分。 &y最近这段时间也流失了很多中流砥柱,但是may风头正盛,加上模特儿队伍里还有苏听溪这样当红的大牌领队,比起modery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掌声响起来的时候两队人马停在红毯上左右旋转,莫向远和江年锦各自揽着自己女伴的肩膀在闪光灯下妥帖的微笑。听溪故意挪开了目光不去看may在江年锦的身边笑得有多妖娆。 小腹传来的阵阵痉、挛疼出了她一身的汗,可她还是得挺着脊梁骨面带微笑的在原地转圈,头晕目眩之间她只祈祷“快点结束,快点结束”。 主持人终于开始宣布下一组进场的名单,听溪的双腿已经软的站不住了,江年锦远远的走在她的前面,她多希望此刻挽着他可以依靠他的人是自己。 好不容易走到镜头捕捉不到的幕布之后,听溪一下就软倒在地毯上,身上明明很冷,额头上豆大的虚汗却在冒出来。 见她跌倒,走在她身后的姑娘们出了不小的动静。 江年锦走在前头,听到身后一浪惊呼传过来,他转了一下头,一眼就看到穿着杏色礼服的苏听溪坐在地上。她左手撑着地面,右手按着小腹,眉头皱得紧紧的,薄唇都快被她咬破了……他下意识的转过身去,才跨开两步,就看到有人跑过去了。 ? 听溪低着头,那双麋鹿皮鞋忽然出现在视线里,停在了她的面前,身后的姑娘手忙脚乱的扶她,那人却蹲了下来,一阵浓浓的中药味儿扑面而来。 “怎么了?” 听溪抬眸,触到莫向远与她持平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摇了一下头,咬牙说:“没事。” 莫向远的目光深了几分,那是他生气的前兆。 听溪扑腾着想站起来,腿一用力小腹的经脉像忽然被抽紧,疼得她又软下去。 这一次莫向远及时伸手抱住了她两边的胳膊。 “生理期?”他伏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她。 听溪局促地点了一下头,挣扎着说:“放手。” 她听到莫向远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小腹间依旧好像有一只手在无情的翻搅着,她忍不住在他臂弯里呻吟了一下。 莫向远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听溪一怔,他的手滑下来,大拇指按住了她的虎口的穴位,使劲的用力再用力……疼痛似乎转移了些,听溪意识清醒了不少,她抬头,看到江年锦和may转身往后台走去了。 “好点了吗?”莫向远问她,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减小。 “嗯,你怎么还会这个?” 莫向远笑了一下:“有心学自然就会了。” 回想当初,苏听溪痛经他是撞见过好几回的,他也是从那个时候慢慢知晓,女人来例假是有多麻烦。 犹记得第一次看到苏听溪蜷在沙里辗转呻吟,痛到面色苍白几乎晕厥的样子,他抱着她都不敢撒手,还以为她生了多么严重的毛病,情急之下他还叫了救护车…… 后来去了医院,医生得知她只是痛经,劈头盖脸的把他一顿训。他说:“疼女朋友也疼的理智些好吧!我们医院的救护车可不是这样用的!你们现在的小年轻一谈恋爱就夸张骄纵的不像话……” 他乖顺的听训也不反驳,缓过神来的苏听溪就掩着嘴躲在一旁笑他。 这些字字句句犹在耳畔,音容笑貌也在眼前,分明还恍若是昨天生的事情,可是他和苏听溪之间却已经隔了那么多的回不去。 关于女子痛经这个问题,他咨询过很多的老中医,这一招也是那个时候学的,只是后来再也没有派过用场。 不出一会儿,叶子带着满满一杯子的热水从后台跑上来。莫向远适时的退开了,modern的人都还在等他,他没有多做停留,只怕,现在停留也不过是给她招惹是非。 “听溪姐,让你不听我的话非要上!现在尝到苦头了吧!”叶子又急又恼。 “瞧你生气个什么劲儿?”听溪刚缓过神来就忍不住笑着数落她一句。 “怎么不能生气了?刚刚江先生到后台撒了一通气,到好叫我全赶上了,就因为我明知你不舒服还不注意。”叶子喂听溪喝了几口热水,然后把她搀起来。 “他责怪你了?” “可不就责怪我了嘛!江先生还说了,以后但凡看出你有一丁点的不正常,都不准你乱跑了。” 听溪撇撇嘴,他这会儿倒管起她来了,可她凭什么要听他的。 “不过说我就说我吧,挨这一顿批我心里才舒坦呢,至少江先生还关心你。”叶子马上转了笑脸,又笑嘻嘻的。 “要你瞎操心。” “我哪里是瞎操心,你看看这么隆重的亮相仪式江先生不带你却带那个may,多少人在背后嚼舌根呢。江先生骂我那也是心疼你才骂我的。我就乐意他骂我,也好叫那个小妖精看看清楚,不是跟着亮个相就能飞上枝头了。” 叶子说得头头是道,听溪听着听着,心里的阴霾散开了些。 如果江年锦真的还像叶子说的那样关心她,再大的痛楚,她都受的心甘情愿了。 十里寒螀9 校园港 正文 十里寒螀1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十里寒螀10 听溪匆匆卸了妆,一色准她不用参加亮相仪式之后的晚宴了。她乐得清静,也不想看到江年锦和may走在一起的场景。 叶子送她走出会场,门口有车子在等着,直接送她回了江年锦的别墅。 管家一早准备好了红糖姜水在等着她,见她回来,连忙出来搀她,并且监督她喝下了整碗红糖姜水。 那温热甜腻的液体滚过肠胃,听溪明显感觉到身上的虚汗退下去了。 “感觉好些了么?”管家轻轻的拍着听溪的背,顺势接过了空碗洽。 听溪点头,笑了一下说谢谢。 管家摇了摇手,示意她不需要客气钤。 “江先生一个十万火急的电话打过来,我这姜都是临时跑去市场上买的。你体寒也不早点告诉我,我也好早点想法子给你炖汤,好好的补一补。” 管家明是数落,实则关心,听溪就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毛病什么法子都试过,就是不见好,我都疼习惯了。” “瞎说,疼还能习惯呀!” 听溪笑了一下。 管家瞧她一笑,脸色就缓和下来了。 “我年轻的时候为这个也没有少遭罪,后来生完孩子月子坐得好,这痛楚也就随月子去了。要我说啊,你要想早日解脱,那就说服江先生趁早把孩子生了吧。” 听溪脸一红:“您说什么呢。” “得得得,都快成人妻了还不好意思呐。” 管家边揶揄着她边将她送上楼去休息。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得让人憷,她躺在床上,太阳穴突突的跳,小腹隐隐还有痛意,这痛楚因为安静而慢慢再放大。 她想睡觉,可是又睡不着。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她不知道何时变得这样依赖江年锦,他不再身边的时候她连觉都睡不好。 她爬到床尾去找到了自己的包,从包里掏出了一盒药丸,和着水吞下一颗。 睡意这才渐渐的上来了,她闭上眼睛,睡得很沉很沉。 ? 江年锦一直被围在人堆里,may跟在他身边,喝的不亦乐乎,偶尔,还能替他挡下两杯酒。挡酒这种事,沈庭欢在他身边的时候都不敢做,她倒好,完全不管来人何种身份,想挡就挡了。也不知道是笨还是狠。 一色拨开了人群过来,悄悄的凑在他耳边说:“人给送回家里去休息了。你就放心应酬吧。” 他点了点下巴,正巧又有人递了酒杯过来,他还没看清楚来人就爽快地仰头喝下了。把苏听溪安顿好,他心里跟着舒坦了喝酒自然豪爽。 “江总,够大气。” 江年锦搁落了空杯子,才看清楚递酒过来的人是莫向远。 他礼尚往来的回递过去一杯,莫向远也毫不做作的喝下。 “莫总,看来已经痊愈了。”may巧笑倩倩,面对自己的老东家也丝毫不见尴尬。 “听溪照顾的好,自然恢复的快。”莫向远看着江年锦说。 江年锦冷笑了一下:“这一次听溪有难,多亏了莫总相救。她照顾你比起你给她的恩情不过九牛一毛。如果莫总不嫌弃的话,改日我与听溪重办婚礼时,一定要来捧场。” 莫向远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头,他瞥了一眼may,道:“这段时间江总来来回回身边的美人都换了面貌,我还以为江太太这名头听溪是保不住了。如今听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是该替她高兴还是替她惋惜。” 江年锦波澜不惊的眸子里起了一丝恼意:“莫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想着江总若守不住美人,我愿意效劳。”莫向远的神色也认真起来。 江年锦耸肩:“那莫总恐怕要失望了。从来只有我想不想守,就没有我守不住这样的说法。” “也许你什么都势在必得,可是苏听溪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若伤了心,可就不是你勾勾手指会回来的。” 江年锦嘴角起了讥诮:“莫总是在以身说法?” “你……” 莫向远上前了一步,几乎伸手揪住了江年锦的领子,可是最后一刻他忍住了。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场明显的已经变了。从一开始暗潮汹涌到这会儿几乎迸出明火,may一字一句都听在耳里。她虽不乐意他们为苏听溪起冲突,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出口为江年锦说话。 “莫总,今年modern的形势如此惨淡,您不先想想怎么守住江山,就已经想着怎么争取美人了,这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莫向远一下被击中了软肋,难堪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今天来参加亮相仪式,他本身就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加安媒体在评价modern的时候总喜欢把安培培带上。他们都说,安培培在的时候是modern的巅峰时代,如今,modern不过是卸了翅膀的天鹅…… 江年锦懒得与莫向远做口舌之争,他先转了身,身后的may娉娉婷婷的跟上来,把莫向远一人留在了原地。 “怎么说也曾经是你的老板,你这样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may看了一眼江年锦,毫不掩饰的说:“江总您不是开玩笑吧?这个圈子里有人情吗?” “你想有就会有,你不想有,自然就没有。” may笑了一下:“我不相信有,也不想有。” 自从踏进这个圈子之后,她就再没有想过这样奢侈的东西。 安培培和沈庭欢,哪一个曾经不是站在高位,只因为贪恋这所谓的人情落到这步田地? 还有苏听溪,曾经受过这么多的宠爱,可是这个男人此刻还不是站在她的身边。 人情?可没有利益来的重要。 ? 江年锦带着满身酒气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管家不知道他要回来兀自锁了门,又惹来他一通火。最近他太容易火,搞得身边的人都不太愿意靠近他。 也是,谁也不想战战兢兢的面对一颗定时炸弹。 他问:“苏小姐呢?” 管家指了指楼上,他急着上楼的时候管家又拉了他一把,问他:“江先生你喝醉了,我要不要给你煮碗醒酒汤?” 他挥手不愿承认:“谁说我醉了。” 管家没敢再坚持,看着他摇摇晃晃的上了楼。 江年锦其实真没醉,只是酒气重了些,头晕了些。他推房门的时候特意放缓了力道。床上的人儿陷在柔软的被褥里,几乎看不出有人躺着。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药盒,他看了一眼药名,打开盒子,那里面的药丸竟被扣掉了这么多。 苏听溪失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严重? 他往床沿上一坐,借着温和的灯光打量着苏听溪。好些天没有这样仔仔细细的看过她了,她脸上的血色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依旧显出病态的白。嘴唇,也是白的。 他抬手拂了一下她额上的,也是汗涔涔的。 这女人连最该像女人的时候都不愿表现的柔弱一点。 她自己把自己当做金刚不坏之身了,身边的人才会疏忽。所以她助理宽慰他时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听溪姐没什么大碍,只是生理期”就把他给惹炸毛了。 什么叫只是生理期?他虽然没有痛过,但也看过因为生理期痛到晕厥的人。 是的。罗冉冉,就是罗冉冉。 没想到苏听溪连这生理期,都和罗冉冉一样的折腾人。 在他眼里,女孩子的生理期是属于私密的事情,他不愿意打听。可是今天白天在会场,看到莫向远那样熟稔的替苏听溪按摩虎口缓解她的疼痛,他才知道,原来比起莫向远,他对女人显得这么不上心。 莫向远,这个名字最近频繁跳进他的雷区…… 睡梦中的苏听溪还拧着眉,想必那折磨她的疼痛还没有完全消失。他悄悄的掀开了被褥的一角,将手探进去,自被褥中摸到她的身子,她睡衣的衣摆很大,他轻轻一撩手就进去了。 他喝了酒,满身的血液都是火辣辣的,手掌更是烫的慑人,而苏听溪,躺在被褥里那么久,竟然连丝温暖都没有。 他定了定神,慢慢将自己火热的掌心,覆上了她冰冷的小腹…… 苏听溪在睡梦里嘤咛一声,他扬了扬嘴角。 这是这么多天来,这样的距离已是他们最亲近的一次。 ? 想着要换新工作了,下个月会有个空窗期,更新速度会稍稍快些。现见谅~ 十里寒螀10 校园港 正文 十里寒螀1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十里寒螀11 听溪一早醒来,小腹处的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除了有些腰酸背痛其他完全没有不适,睡了一夜感觉自己像是又活过来了一样。 房间的窗帘紧掩着,她摸到了手机,那簇微光刚刚闪出来,陈尔冬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按下接听键,听到尔冬在叫她:“听溪。” 她应了声,问她:“怎么这么早?洽” “都快中午了,还早呢?”尔冬在笑。 听溪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真的已经十点了。 陈尔冬打电话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问问听溪身体怎么样了。她说这几天一直都像个陀螺似的打转,直到这会停下来才有空给她打个电话。 听溪说了没事,还没和陈尔冬聊上,就听见听筒那边有人在喊“陈设计师”…钤… 许是陈尔冬捏住了听筒,那边忽然没声了,几秒之后陈尔冬的声音回来了,她说:“听溪这儿又出了些麻烦,我得赶快去处理一下,等什么时候我们再慢慢说。” 听溪好字出口一半儿,那头只剩下了嘟声。她哑然失笑,难怪一色说陈尔冬这些天都快给自己的脚底心儿安上风火轮了。 听溪下床拉开了窗帘,床沿上好几处起了褶子,她还以为自己昨夜睡的安稳,瞧着这状况看来并不是。 房门外管家已经在敲门了,听溪拉开了门就闻到楼下一阵香味传上来,她是有些饿了。 “我炖了汤,想想你也该起了就上来看看你。”管家进来替她整理着床上的被褥,一边整理一边回头看她,气色稍稍好了些。 “今儿是起晚了,我公司还有事儿呢,要迟到了。”听溪拿着皮筋儿绑了一下自己的头往洗手间走,边走边问:“奇怪,闹钟是不是坏了,今早竟然没响。” “不是坏了,是你设的时间被江先生给调没了。”管家笑了一下。 听溪按着牙刷从洗手间里探出头来:“江先生昨晚回来了?” “可不就是他回来了吗?你瞧瞧床沿上这截毯子被他弄得,还嘴硬说自己没有醉。没有醉能挨在床沿上睡了整晚?”管家边说边拍打着床沿。 听溪缩回身子,心想原来那些褶皱不是她自己搞的,她往镜面里看了一眼自己憔悴的脸,原来昨晚迷迷糊糊之间的感觉没有错,江年锦真的回来过。 管家已经收拾干净了,出门的时候还提醒她快点下来喝汤,听溪连连应声。看得出来,管家因为江年锦回来了,心情也特别的好。 听溪下楼之前先打了个电话给一色,她需要确认一下她赶不上的工作该怎么办?果然,江年锦会调她的闹钟,那就一定是帮她把后面的一系列琐事都给安排了,他总是这样的事无巨细,周到的让人无法对他生气。 这几日的冷战已经让听溪身心疲惫,她还以为他再也不会对她这么好了。这会儿暖意漫上来,她觉得心里特舒坦,就好像连日的阴雨天忽然多了一丝阳光。 她从床上抓到手机,随手编辑了一条短信问他:“今晚回家吃饭吗?” 听溪按下送键的时候甚至有些紧张,就好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她心里暗暗笑着自己,才闹别扭几日,怎么感觉他们已经分开了很久很久。 她坐在床沿边捧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江年锦没有回,这个点,他应该是在开会。 她正沮丧时,手机屏幕伴随着铃声亮了起来。 她看都没有看就下意识的按下了接听键,不是江年锦,还是陈尔冬。 虽是陈尔冬主动打来的,可是她那头略显嘈杂,听溪喂了好几遍才听到她的回应,她的语气听来好像是出什么事儿了。 “听溪,你知道房静竹的家庭住址吗?” “我知道,怎么了?”听溪一听到静竹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大概都可以猜到陈尔冬是为什么事情找她了。 “我昨天开始就联系不上她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今天要债的都跑到公司来大吵大闹了。这架势我都觉得慎得慌,我有些担心她……” 陈尔冬说到最后语调慢慢软下去。 她说她担心静竹呢。 听溪就知道,陈尔冬平日虽然对静竹严厉,其实她并不是像静竹想的那样对她有意见。 陈尔冬和江年锦一样,有时候她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可是不表达并不能代表她冷血无情。 这样的女子,若真是打开了她心里的那道门,她也许比谁都火热。 听溪定了定神,连忙安抚陈尔冬:“你先别担心,我知道一些她家的情况,我今儿正好没事,我去找她,找到之后再联系你。” 和陈尔冬结束通话之后,听溪匆匆下了楼,将放在桌子上的一碗汤一股脑的仰头喝尽,管家在后院子里帮着择菜,听溪来不及和她打个招呼就跑了出去。 自从静竹她爸爸出事之后,静竹和她妈妈已经从原来繁华的市区搬了家,当时的搬家公司还是听溪帮忙安排的,静竹后来非要请听溪来家里坐一坐以表示感谢,听溪来过一回,就把地址给记下了。 听溪一路打车,来到静竹她们现在租住的小区。这是一个相对老旧的小区,住在这儿的多为老人,就像是她当初住的那个小区一样,是个其乐融融的地方。 可是本该宁静平和的小区,今天却让人觉得如此不安,好像四处都藏着蠢蠢欲动的因子。 听溪刚进小区的门,就看到了一辆白色的suv从小区里慢慢驶出来。这车挺新的,听溪没见过这车,只是透过半降的车窗看到车里的人是莫向远,莫向远也看到了听溪,他靠边停了车,下车朝着听溪走过来。 “听溪,你怎么在这儿?”莫向远边走边问。 “我有个同事住在这里,我是过来找她的。你呢?” “杨蓉的奶奶住在这里,杨蓉出差了,老人家有些不舒服她照应不到,我帮着过来照看几天。” 莫向远已经站定在了听溪的面前,听溪打量了他一下,他气色精神都不错,看起来恢复的挺彻底了,听溪放了心。 “你同事住在哪儿?要不要我送你过去?”莫向远往里看了一眼。这个小区虽老旧,但还是挺大的,光走路要费上一些时间。 “不用了,她就住在b单元。” “b单元?”莫向远的眉头锁了一下,还没等听溪辨出他皱眉的深意,他就说:“走吧,我陪你过去。” “不用……” 听溪话音未落,莫向远已经往b单元那个方向走了。他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到听溪还站在原地没动,他又补了一句说:“我刚刚开车经过的时候,看到b单元有人在闹事。” 听溪一惊,回过神来连忙跟着跑上去。 果然,b单元门口聚集着好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为首的男人穿着花衬衫,正在使劲的拍打着静竹家的家门,那“嘭嘭嘭”的声音震颤着听溪的心。 看来这些要债的人是分了两拨在静竹的家里和公司里一起守着,他们这真是要逼死静竹的节奏。 周围很多居民都围着看热闹,可是没有人上前上前制止。 听溪和莫向远拨开了人群走进去。 “姓房的,你y给老子出来,再躲着不出来,老子拆了你屋子。” 那人面目狰狞,听溪想上前去的时候被莫向远拦住了。 “各位,请问这里的屋主和你们有什么过节吗?”莫向远挡着听溪自己上去了。 “你又是哪根葱?欠老子钱算不算过节?”这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转了脸过来,直面莫向远。 莫向远个头高些,不过两人在力量上一眼就看出悬殊来。 “欠你多少钱?”好在,莫向远还算淡定。 “怎么?你想还?”男人抹着嘴角笑了一下,不等莫向远点头,他凑到莫向远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个数字。 莫向远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说:“你们今天先回去,这笔钱我会还上。” “哟,好大的口气。”男人环顾了一圈身后跟着他一起来的人,笑的略微讽刺,末了,他又问了一次:“你是谁啊,我凭什么相信你?” “modern莫向远,如果我食言,你可以来找我。” “modern我知道,你们公司的那些模特儿长得不错。唉?后面这妞也很眼熟……” 男人笑着把手伸过来,在几乎触到听溪下巴的那一刻莫向远擒住了他的手。 “钱还想要吗?” “要要要,只是莫先生你别坑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时尚行业,前两天我看到杂志上还在说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时候,你口上说还,别到时候又耍赖。” 听溪看了莫向远一眼,莫向远的脸色凝了一瞬,但是他很快掩住了。 “再怎么样,我还不至于同你耍赖。” “好,莫先生爽快,既然这样,那我就相信你。”那男人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塞进了莫向远的手中:“五天之后如果我没有看到钱打进这个账户,那么莫先生,我一定会上你们公司坐坐。到时候吓着你们的姑娘,可别怪我。” 这群人撂下了话掸掸手就走人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散了,那些大妈们走之前还不忘碎碎念。 “这小姑娘可怜啊,遇上这么个爹。” “这隔三差五的来闹一闹。总算可以消停一段了。” “……” 听溪上前,轻轻的敲门。 “静竹,我是听溪,你开一下门。” 里面没有动静。 “静竹,你在里面吗?”听溪更大声一些。 莫向远走上来。 “是不是不在?” 他话音刚落,里面传出来一阵嘤嘤的哭声,没一会儿门被拉开了。静竹红着眼睛站在门口,哭声不是她的,是蜷在床上那位妇人的。 “进来吧。”静竹倔强的抿着唇,看了一眼听溪又看了一眼莫向远。 屋子有些小,听溪和莫向远进去之后一下子连手脚都打不开。 听溪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妇人,除了哭,还有些抽搐:“阿姨她……” 静竹跑过去在床沿边蹲下来:“妈,你怎么了?妈,你不要吓我。” 静竹的母亲抽搐的越来越厉害,听溪和静竹吓得慌了神。 “看来要马上送医院。”莫向远转了身:“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开车过来。” ? 莫向远的车很宽敞,听溪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时的扭头看一眼后车厢,静竹的母亲倚在她的身上,面色泛着奇怪的红。 静竹一直低着头,将下巴抵在母亲的额头上,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 这一路折腾,到达医院的时候天都暗了。莫向远来回奔走,挂号排队,等到轮上静竹母亲检查的时候,他又出去给她们买了晚餐。安排好了一切之后,莫向远他才说晚上还有事情要处理,得马上回去了。 听溪送他下楼,晚上的风有些凉,走到门口莫向远就把听溪给拦住了。 “你先上去吧,你现在吹不得风。” 听溪笑了一下:“还没那么弱。” 莫向远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静竹也跟着跑了下来。 “莫先生。”静竹气喘吁吁的停在莫向远的面前。 “有事?” “没事,就是谢谢你,算上上一次,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帮我了。” 莫向远微微一笑:“举手之劳。” “你放心,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只是……只是时间会比较长。” “没关系。”莫向远看了一眼听溪:“有听溪给你作担保。我相信你跑不了。” 静竹嘿嘿的笑了一下。 莫向远说了再见就去停车场取车了,听溪陪着静竹一起去取她母亲的检查报告,好在,她母亲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在医院里挂一夜的点滴就可以出院了。 “莫先生人挺好的。”静竹看着入院手续上莫向远的签名,微微的出神。 听溪只是点了点头,除了作为男朋友,莫向远把其他任何一个身份都演绎的很好。 “听溪你真幸福,遇到的每一个男人都对你很好。” 听静竹这么说,听溪忽然就想起了江年锦。她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手机,早上给江年锦了短信之后,她都没有顾得上看。 屏幕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回”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听溪看了一眼送时间,是三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她慌忙和静竹告了别,跑到医院门口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跳上去。 江年锦的别墅里灯火通明,他的车并没有停在车库里,而是停在了大门外,一副随时会走的样子。 听溪跑过庭院,想着马上要见到他,她的脸都跟着热起来,她摇着手机扇了扇脸,推门进了屋。 餐桌上满满当当的摆了很多的菜,江年锦一个人坐在主位上,整个屋子好像就只有他,静悄悄的。 筷子摆在他的手边,可他面前的碗很干净。 听到声响,江年锦也没有抬眸,只是抱肘坐着。 “我回来了。” 好久没有和江年锦好好说话,这会儿竟然那么紧张。听溪心里暗暗笑,难怪别人都说小吵怡情,他们这一闹,感觉闹出初恋的感觉了。 江年锦没作声。 “你不饿吗?怎么不吃?” 听溪把自己的包放在沙上,脱下了外套去厨房洗了个手,桌上给她备了碗筷的,她径直走了过去。 桌上的菜没有一丝儿热气,她走近了现他的脸也是,冷冰冰的好像腊月寒冬。 “是不是菜凉了?我去热热……” 听溪刚端起一个盘子想转身,江年锦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去哪儿了?”他的嗓音皱巴巴的,比哑了听起来更疲惫。 “我去静竹那儿……” “啪!” 听溪话音未落,江年锦甩了一下手,她端着的那个盘子飞了出去,凝在一起的汤汁四处飞溅,黏糊糊的。 听溪低头看着脚边的碎片和狼藉,一下子愣住了。 “苏听溪,你也学会撒谎了。”江年锦仰着脖子,那表情阴厉的很。 “我没有撒谎。” “没有撒谎?那这是什么?” ? 江年锦一直放在桌下的那只手提上来使劲往桌面上一拍,几张照片从他掌心下面飞出来。 听溪低头看了一眼,画面里是莫向远的那辆suv,隔着车窗玻璃,有些被放大了的镜头里隐隐绰绰可以看到莫向远坐在驾驶座上,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个人的头像皆用红笔着重画了圈儿。 “江年锦,你派人跟踪我们?”听溪厉声反问。 “我们?”江年锦挑了一下眉:“你和莫向远?” “你先回答我!”听溪瞪着他,刚刚还兴致高昂的情绪一扫而空,她只觉得突然变得这么冷,冷的全身都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根本不需要我跟踪,现在满城的眼睛都在盯着你和莫向远,自有好事的人把这些东西送上门来。” 江年锦低头瞟了一眼,他回家的时候这些照片就妥帖的装在一个信封袋子里,静静的躺在门口。 他把家里的人挨个问了一遍,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是谁送来的,他一气之下,把家里的人都赶到城北那屋去了。 “你都说了是好事的人故意挑拨离间,你还什么火?”听溪更觉委屈,她随手拈了一张照片,因为拍摄的距离有些远,坐在后车厢的静竹和她母亲根本没有露脸。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是你捕风捉影。我真的没有和他单独在一起。” “那就是承认在一起了?” “我……” 江年锦扶额冷笑了一下,在听溪继续辩驳之前忽然站起来,抬手掀了整个桌面。 一时间锅碗瓢盆丁零当啷噼里啪啦的掉了满地,听溪掩着嘴看着江年锦满面怒容,踏着满地的残骸拂袖而去。 “江年锦!”听溪喝了一声。 他停了一下,不过没有转身。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 江年锦没有作声,这一刻沉默比他直接承认更加让人觉得尴尬。听溪忽然想起自己初到加安时,他反反复复给她上的那一课“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一直做不到的,他却言传身教做得很好。 听溪凛然嗤笑,笑声满是自嘲越来越大。 这时候江年锦转了一下脸。 “苏听溪,趁我对你还有一点耐心,赶紧和姓莫的断了联系。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废了他。” ? 《突然想爱你》求呀求收藏~链接简介里有,戳~~~拜托拜托~~ 十里寒螀11 校园港 正文 风雨满楼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风雨满楼1 江年锦几乎说到做到。 没几日,加安城里就传出了盛江集团欲收购modern的新闻。 这些年以来,江年锦一人掌管着盛江和beauty,虽辛苦却始终可以掌控全局并且将这两者的工作分得清清楚楚。 很多人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将这两片战地混为一谈。毕竟,beauty的脂粉气息太浓,而盛江集团是属于男人的天下。 可是没想到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还是在这样苏听溪和莫向远绯闻满天飞的敏感的时刻钤。 modern本就摇摇欲坠四面楚歌,盛江如若真的有意吞并,这就等于撤掉了莫向远手里的最后一注砝码,也等于是将莫向远往绝路上逼。 但是,莫向远也绝非等闲之辈,想当年他有让modern起死回生的能力,这会儿当然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洽。 相传莫向远方已经聘请了顶级的公关团队,试图绝处逢生力挽狂澜,苏佩尔布盛典是他最后的机会…… 外界对于莫向远和江年锦的斗争都给予了很高的关注度,几乎所有人都比较看好江年锦,因为此时莫向远已经没有想当年那样的好运,当年他至少还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安培培和以及附属在安培培身后的文森特家族的笼罩。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不是中间有一个苏听溪,他根本就不配和江年锦玩。 虽然不知道这些消息是否属实,但听溪仍有些担心莫向远,但她不敢出面劝说江年锦,她知道自己若这么做,只会火上浇油。况且现在她和江年锦也说不上话,她已经快要从江年锦的枕边人沦落为陌生人了。 唯一让听溪舒坦些的是尔冬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陈尔冬几乎已经完成了要迎战苏佩尔布的设计稿,beauty将借助网络资源,铺天盖地的为她打下广告,并且宣布将在两天之后为她举行布仪式。 经历了这样漫长的一场蛰伏,她的设计作品终于要华丽的破茧而出了,听溪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动容骄傲。 听溪特意选在下班的时候,在beauty附近的便利店买上了几罐啤酒饮料又上附近的餐馆打包了些吃的去找陈尔冬,打算先小小的为她庆祝一番。 等听溪从超市出来再回到beauty,天已经暗了。设计部的人都下班了,只有陈尔冬的设计室里还亮着一盏灯。 听溪走出电梯的时候遇到静竹,静竹低着头横冲直撞的都没有看到听溪。 “静竹。”听溪叫她。 静竹她猛的抬头。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尔冬,还带了吃的,你要不要留下来吃点再走?”听溪对着静竹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 “不用了不用了。”静竹飞快地摇头:“我妈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做饭呢。” “对了,你妈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们。”静竹笑了一下,电梯的门眼见要关上了,她抬手拦了拦:“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好,再见。” 陈尔冬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的电脑亮着,可她的人并不在里面。 听溪放下东西,真想给她打个电话,她进来了。 “在走廊里就闻着香味了,我当是谁这么好给我送吃的呢!”陈尔冬握着手机走进来,她满脸笑意,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原来是你这个田螺姑娘啊。” “你去哪儿了?”听溪俯身边把袋子里的东西取出来边问她。 “去外面接了个电话。我师母打来的,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听到我师父在一旁喊饿,才挂的。” “久太太?” “嗯。” “他们现在好吗?” “好,当然好,不能再好。”陈尔冬的眸子着亮,一连说了三个好:“我师父好不容易对她敞开了心扉,他们夫妻现在没有一点隔阂没有一个秘密,白天不用勾心斗角,晚上可以相拥入眠,吃的是自家田地里种的小菜,闻得是自家园子里的花香,那生活逍遥的如同闲云野鹤一般,简直羡慕死我了。” “要过田园生活没什么难,难得的是白首不相离的恋人。” 陈尔冬听出她话里的惆怅,坐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腿:“是不是和年锦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又?你也觉得我们幺蛾子特别多对不对?” 听溪忽然较了真,陈尔冬连连挥手:“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你慌什么?”听溪笑了,转而又叹了一口气:“其实反反复复就是同一个问题,只是一开始没有解决好,后面就衍生出了更多的问题。” “那就说清楚呗。”陈尔冬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这事儿不是容不容易的问题,而是在于你够不够洒脱的问题,你和姐姐我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莫向远。” 陈尔冬直勾勾的看着听溪。 听溪瞪了她一眼:“你说什么呢,还没喝上就醉了是不是?” 陈尔冬爽朗的笑起来:“要的就是你这态度,我告诉你,莫向远舍命救你,这份情义是不能忘,可是一码事儿归一码事。恩情毕竟不是爱情。” 听溪点了一下头,这个道理她又怎么会不懂呢。 “我自己清楚自己的心,可是年锦不知道,他的安全感太薄弱,他的秘密也太多,我很想靠近,可是每靠近些,就离得更远。” “你们都是刺猬投胎来的。” “对了,尔冬姐,你看最近的新闻了吗?就像你说的,莫向远舍命救我这份情谊不能忘,可盛江若是真的收购了modern,那莫向远岂不是会因为救了我而害了他自己吗?” “你别瞎操这心了。江年锦不是这样小气的人,他当初都没有狠心搞垮了modern,现在更不会了。那些传闻不过是媒体的捕风捉影罢了,他不出面否认,想必也就是吓一吓莫向远,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接近你。” “如果真是这样才好呢。”听溪咕哝一句,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陈尔冬的这番话已经让她稍稍的安了心。江年锦不会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的,他不是那样不理智的人。 陈尔冬俯身拉开了两罐啤酒,一罐递给了她。 “你别瞎琢磨了,你就记住,江年锦现在是我哥们儿,最铁的那种。谁胆敢伤了我铁哥们的心,我准和她没完。你要再跟那姓莫的纠缠不清,信不信我抽你!” 陈尔冬抬手比了个扇巴掌的手势,这活灵活现的神态把听溪逗得心情一下就舒爽了不少,两个女人促膝坐在沙里,没一会儿就喝高了。 听溪的脸蛋红扑扑的伏在抱枕上,陈尔冬则越喝越兴致高昂。 她嚷嚷着:“苏听溪我明儿一早要是头晕交不了稿子,一定唯你是问!” “明儿就交了?不是后天才布吗?” “上头急,我师父走后,他们就全指望着我了,你不知道这些人,简直逼不死我。好在我通宵达旦的赶总算是给赶出来了,还提前一夜给赶出来了。我厉不厉害?”陈尔冬这神态这语气都像是一个洋洋得意的小孩子。 听溪笑着看着她,陈尔冬现在浑身都散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她的自信让她美得让人无法直视。 “怎么不说话了?”陈尔冬抬肘撞了她一下:“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只是羡慕你这样的自信。” “得了吧苏听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紧张。我就算不通宵达旦的在工作室里画图稿,回家也准失眠睡不着觉。人人都在等着看我一蹶不振的笑话,我在想啊,我这次要是再失败,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去巴黎随便找个设计公司,隐姓埋名的做个小助理,忘记自己是陈尔冬,一切从头开始学。” “一个人?”听溪惊讶。 “当然只有一个人,为了能赢我推开了所有人,失败了还敢指望有谁能陪我。”陈尔冬苦笑着,又举了举手里的易拉罐:“来来来,不说这些了,未来顺其自然,我们继续喝。” 听溪没一会儿也晕晕乎乎的栽倒在沙里,临睡前她听到自己还在迷迷糊糊的对陈尔冬说:“你不可能会失败的。” 是啊,陈尔冬怎么会失败,她孤独努力的走到了最后一步,这就已经赢了。 ? 明天没有意外的话,就万更,么么哒 风雨满楼1 校园港 正文 风雨满楼2-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风雨满楼2-万更 &y设计稿的布仪式举办在了急景最大的会场里,当天不少媒体记者到场,为了表达对这次布仪式和设计稿的重视,beauty总裁江年锦不仅亲自到场,更是明令要求旗下几位当红的女模特儿一同作为嘉宾出席见证。 听溪到的时候会场里已经挤满了人,主持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开始在试麦,她来不及再去后台和陈尔冬打个招呼,而是直接落座在放有她名牌的座位上。她左手边的位置是整个会场的中心位置,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名牌,赫然写着三个字:江年锦。 正犹豫着,会场的门口进来了一群人,江年锦一人走在最前面,他身后的那些人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后面,防止有人靠近他。听溪的余光看到他往这个方向来了洽。 会场里的灯忽然一齐暗下去,只剩下了台上一束。听溪挪了一下目光,再抬眸就看到江年锦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因为人都已经坐满了,过道显得有些狭小。江年锦走进来的时候,整个人蹭在听溪的身后,她抬眸瞄了他一眼,他若无其事的整了整自己的外套坐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手挨着手坐在一起,可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布仪式很快就进入了正题,作为主角的陈尔冬今天盛装出席,一出场就引来了无数的掌声。她美丽的容颜在聚光灯下更加光彩夺目。主持人极尽所能的想逗美人一笑,会场里的气氛被调度的很好。 江年锦一改往日的冷面形象,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台上的陈尔冬,嘴角始终微微扬起。 听溪思量着,是不是该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打破沉默……她的手悄悄的摸过去,刚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握住他的手,江年锦忽然站了起来钤。 原来是主持人在邀请他上台为这场布仪式致辞。 江年锦绕过了听溪,从另一边出去了。他的背影在灯光下与尔冬一样熠熠生辉。他们并肩站在一起,这些年共同走过的风雨让他们变得默契十足。 江年锦握着话筒,看了尔冬一眼,这是江年锦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出明显的情绪。 他说:“终于等到了今天,我只是希望beauty所有员工的努力和付出都能得到最充分的尊重,最中肯的评价。陈尔冬是beauty的女战士,是我江年锦一直以来的支撑,我为她骄傲!” 站在江年锦身边一直高昂着头的陈尔冬忍不住敛眸拭了一下眼角,听溪的喉头也哽了一下,她懂这两个人,也懂他们的友情,无论尔冬曾在这条路上走得多么艰辛,她终是得到了她最想要的肯定。 主持人开始倒数计时,陈尔冬站在屏幕前,屏息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渐渐变成零,马上,她的设计就要透过网络传遍整个加安,涅槃重生还是一败涂地,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屏幕上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陈尔冬的设计作品一点一点刺破了黑暗,散出万丈光芒。 陈尔冬今年的主打设计是充满了东方风情的“旗袍系列”,她独具匠心的在设计之中融入了不少时尚的元素,而这些元素看似与旗袍本身具有的古典韵味相悖,实则更加强烈的比衬了旗袍原有的风情,两者相互碰撞,反而迸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看着屏幕上一款款精致到几乎让人窒息的设计,场下不少人出了赞叹。单从在场的媒体记者的反应来看,大家对这场设计布会也是给予了深刻的好评。 就当听溪以为陈尔冬为苏佩尔布盛典打响了第一炮,以为这场布会就此完美收官的时候,会场上不少媒体记者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 刚刚还被这个设计震撼到鸦雀无声的会场,忽然出了一阵巨大的***动。好多接到电话的记者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中间的位置跑到了主持台前,那架势颇像是抓到了头条新闻的兴奋。 听溪往回看了一眼,看到阿府正匆匆的从会场的过道里跑进来,他的身后带着一路会场的保安。那些保安跑上前去,挡开了那些蠢蠢欲动的记者。而阿府他目不斜视的一路跑到江年锦的身边,江年锦俯过身去,他探头在江年锦的身边说了句什么,江年锦的眉头一下子就拢了起来。 陈尔冬和听溪一样,还云里雾里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有媒体抢过了一旁备用的话筒,对着台上的陈尔冬提问说:“陈设计师,现在传出你的设计抄袭modern,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尔冬怔住了,主持人也被问懵了,只有江年锦还保持着镇定。 “今天的布会先到此结束,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会查清楚之后再给大家一个答复。”江年锦说罢,就示意阿府先带着陈尔冬撤下去。 可是这些记者正在兴奋头上,哪里愿意这样容易的放过陈尔冬,他们不依不饶的围在陈尔冬的身侧。 “陈设计师,你是不是因为久师傅离开之后灵感匮乏,无法交出让你自己和beauty都满意的作品,所以才会想到要抄袭的?” “陈设计师,你没有什么要为自己辩驳的吗?这就算是默认了吗?” “……” 陈尔冬一路被阿府护着,不时的回过头去看着江年锦,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记者们眼见无法靠近陈尔冬和江年锦,开始在场上搜寻其他可以采访的对象,和陈尔冬关系不错的苏听溪一下子成了大家的下一个目标。 江年锦在记者们围过来之前,先从主持台上跳了下来,他拉起听溪的手,护着她一路走到后台。 这一路仓促,听溪也来不及问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跟在他的身后很安心。她没有牵上的手,到底由他主动牵了过来。 后台已经乱作了一团,陈尔冬一看到江年锦走进来,她立刻扑了过来。 “年锦,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江年锦悄无声息的松开了听溪的手,看了一眼阿府。 “说。” 阿府点头:“在beauty布仪式的前十五分钟,modern召开了布会,布的设计与陈设计师的作品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陈尔冬惊叫起来。 江年锦不动声色的示意阿府继续。 &y布的时间比modern晚,所以现在媒体一致认定是beauty抄袭。” 陈尔冬原地一个踉跄,软倒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尔冬姐。”听溪跑过去,将地上的陈尔冬扶了起来。 江年锦按了一下眉心,显然对于这样的突状况,他也猝不及防。 “哎哟喂,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喔!”一色领着一大班子出席布仪式的模特儿从门外走进来:“这都是什么事儿喂!抄袭?到底是特么的谁抄谁喔?”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一色,一色双手一摊:“看我干什么?现在摆明了是modern摆我们一道啊。” 江年锦看了他一眼:“少废话,赶紧去查一下到底是谁泄露了原稿。” 一色走到陈尔冬的面前,帮着听溪扶了一下陈尔冬:“陈尔冬,你自己想想,你自己有没有可能把原稿泄露出去的?” “稿子是我这两天才完成的,一直都在我的电脑里,我的电脑没有出过我的工作室,不可能是我泄露出去的。” “那最近这几天有没有可疑的人来过你的工作室?” 陈尔冬仔细的想了想,摇头。 一色一拍脑门:“也是,都说了是可疑的人,就算来过,也不可能当着你的面来偷稿子。” 江年锦当机立断:“阿府,让人把设计部这三天的监控调出来。” 阿府得令马上下去了。 听溪扶着尔冬坐在一旁,陈尔冬失去了往日的淡定,面目的光彩一下子就散去了。听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握紧她的手。 may在江年锦身边打着转,只是这会儿江年锦凛着脸,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没一会儿阿府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进来。 “除了设计室本身的工作人员,最近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入设计室,只有……”阿府斟酌着不愿开口。 “只有谁?” 阿府没答话,江年锦自己走过去,伸手按了一下键盘上的开始键。屏幕上的画面动了起来,苏听溪出现在了画面里…… “哟,这出戏唱的。”may轻声的嘀咕一句。 除了江年锦,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苏听溪,欲言又止。 “苏听溪,你手里提的那是什么哟?酒?”一色按下了暂停键,指着屏幕上的那个塑料袋看着听溪。 “是酒。”听溪点头。 “你们两个的情趣还真好,这事儿还没成呢,就开始庆祝了。”一色低低地咕哝着,转开了脸。 “我看不是,这带着酒来不就是觉得喝醉了好办事么,我说苏听溪,你也太明显了吧,为了帮助初恋男友绝地重生,也不能这样丧尽天良的出卖朋友吧!”may站在江年锦的身边,毫不顾忌的拉开了嗓子说。 “你什么意思!”听溪瞪着may. “字面意思呗,这几天除了你根本没有其他人进出工作室,泄露原稿自然是你的嫌疑最大。且不说你以前和莫向远是什么关系,就凭前段时间莫向远舍命救你,你也有充分的作案动机。”may说的头头是道,周围开始出“啧啧啧”的唏嘘声。 “我没有。”听溪否认,“尔冬,我没有。” 尔冬紧抿着唇,一切来得这样的突然,此时此刻她根本无法好好的思考,她不知道了,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江年锦“啪”的一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都出去。”他冷冷地说,然后伸手一把攥住了苏听溪的手:“你留下。” ? 那么空阔的后台,瞬间就只剩下了听溪和江年锦两个人了。 江年锦倚在桌沿上,她就站在距他几步之遥的地方。曾经四目相对只会有温情而现在却只剩下了冰冷的审度。 “在今天之前,我没有看过尔冬的设计稿,更没有把她的稿子泄露给任何人。”听溪一步跨到江年锦的面前,郑重其事的又重复一遍:“我真的没有。” 江年锦扭开了头,换了个姿势,他黑眸深邃,看不出情绪,而他的手边就是那合得紧紧的笔记本电脑,好像是最后为她保留的罪证。 这样的沉默冗长且压抑,听溪的期待在这样的气氛里一点一点枯槁死去。 “呵……” 听溪垂头,觉得可笑,这样的对峙可笑,这样她和他都可笑。 原来她自以为是的情深不过是一场幻影,如果不是今天挨了现实这样一个狠痛的巴掌,她也许一辈子都要沉溺在这样虚无缥缈的“真情”里了。她转过身不愿再做任何徒劳无力的解释,她只想走。 可是她刚刚迈开步子,江年锦就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固定在了原地。 “我该相信你吗?” 江年锦眨了眨眼,雷霆万钧的气势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样的无能为力。 听溪抿着唇:“不信也罢了。” “苏听溪!”他忽然动了怒:“破罐子破摔就是你的解释?” “我解释有用吗?你若真的相信我,我压根就不需要解释任何。” 听溪说完,气势还胜江年锦的当口,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两个僵持不下的人同时看向了屏幕上的那个名字。 好巧不巧,就是莫向远。 听溪真想抬手将手里的手机砸出去,可是江年锦已经先她一步将手机抢了过去,他拦开了苏听溪,接听的时候顺势按下了扬声器。 “喂,听溪,关于beauty设计稿的事情我想和你谈一谈。” 那头的莫向远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他张口就来,语气听起来顺溜自然的好像他们为这设计稿已经交谈了无数次。 这样一句话,足以让听溪陷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境地。 “莫向远你……”听溪不知道莫向远是吃错了什么药,她只越来越迷茫,往她身上泼来的脏水究竟是来自哪个方向,她伸手去抓手机,江年锦侧步一挪,她扑了个空。 江年锦的表情已经阴厉到恨不能抬手就把她掐死程度,她吓的一动不敢动,有太多想说的话在嘴边,可是听溪知道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莫向远,今天的事情我记在账上了!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连本带利的还给我!”江年锦冷冷的威胁着电话那头的莫向远,还没等莫向远回过神来接话,江年锦就将手里的手机狠狠的砸向了面前的墙壁。 手机四散的零件就像是听溪破碎的心,再也无法拼接回去。 江年锦顺势回头看了一眼听溪:“beauty不留叛徒,我江年锦身边更是不留没有忠心的女人。苏听溪,你被解雇了。” ? 江年锦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一阵响动,半掩的门外,所有人都站着,根本没有离开过。想必刚才里面生的一切,大家也都听到了。 “陈设计师!”有人忽然尖叫了一声。 门口的响动声更大了些,大家都在叫着陈尔冬的名字。 江年锦没有再做停留,他大步流星的走出去,拉开了门。 走廊里的陈尔冬因为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刺激,已经推开了众人跑了出去。这样的风口浪尖上,她出去的话保不准会出什么事情…… 一色和那些模特儿正手忙脚乱地追出去,江年锦拉住了阿府:“阿府,命人挡开记者,看着陈尔冬。” “是。”阿府点着头,走之前往里看了一眼听溪,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听溪还笔直的站在原地,等到走廊里的那些人都跟着跑出去的时候,她双脚再也撑不住她沉重的身躯了,“扑通”一声骨头着地的声音有些响,可是再疼都疼不过她心里的伤。 她的头很晕,意识也是模模糊糊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清晰的盘旋着。 江年锦不要她了。 他的地盘和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她了。 所有的委屈一齐涌上来,以排山倒海的势态吞并了她。她伏在地上,眼泪一颗一颗的滚下来,可她却倔强地抿着唇不愿出声。 “听溪姐。”叶子忽然从门外把头探进来,她是在beauty听到了风声才赶过来的,这一路上她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这会儿一眼看到苏听溪伏在地上哭,她觉得心酸难抑也忍不住哽咽起来:“听溪姐,你快起来。” 叶子搀着她,听溪却一把抱住了叶子。 “叶子,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她埋首在叶子的肩膀上,不停的摇头。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啦!”叶子拍打着听溪的背,她跟在苏听溪的身边那么久,她的为人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听溪听着叶子坚定的声音,不禁更觉嘲讽,连一个外人都可以对她这样的信任,可江年锦却不可以。 “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嘛!”叶子扫了一眼地上的手机残骸,心惊胆颤的问。她也不是没见过江年锦火,可是她还真是难以想象他对苏听溪也会这样大的火。 听溪摇头,她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自己的头上莫名其妙的就被扣上了一顶她摘不去的帽子,一切生的这样的离奇又这样的自然。 “听溪姐,你说是不是谁故意陷害你的?唉……听溪姐……” 叶子话音刚落,就见苏听溪失魂落魄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听溪姐,你去哪儿啊?” ? 苏听溪一路从beauty大门奔出去,门口的围追堵截的记者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跳上了出租车。 “去modern!”她的嗓门大的把出租车司机吓得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了头,默默的重复一遍:“师傅,快点,我要去modern!” 司机师傅应了声,临车前他又扫了一眼门口的记者:“你们搞时尚的,状况还挺多的。” 状况还挺多,可不是…… &y完全不一样的建筑,与初见beauty时的耳目一新不同,modern的设计给人感觉更加的中规中矩。 也许是莫向远提前预知到了听溪要来,这一路绿灯大开,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冲到了莫向远的办公室。 听溪下电梯的时候杨蓉正和几个人站在过道里低头指着文件说着什么,这些人见听溪横冲直撞的跑出来,都吓了一跳。 “苏小姐……你怎么来了?莫总现在正在开视频会议,没空……”杨蓉跑过来试图拦下苏听溪。 “你走开!”听溪使劲的推开了她。 杨蓉态度更坚硬的拦过来:“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先和我处理。” 听溪冷笑:“跟你处理?我手里现在有一巴掌要给他,也可以跟你处理吗?” 杨蓉愣了一下,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 听溪不理她,趁着她还愣着,直接越过了她闯进莫向远的办公室。莫向远正凝神看着电脑的屏幕,听到声响他抬了一下头,看清楚进来的是听溪,他合上了电脑。 莫向远绕过了办公桌,走到听溪的面前。 “听溪,我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谈一谈。” “啪!” 听溪甩手一巴掌,疼的手心都在麻,莫向远的半张脸瞬间就红了,不过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怎么可以这样卑鄙无耻!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阳光正直的莫向远!” 莫向远不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要说设计稿的事情吗?你说啊!” “听溪……”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故意要陷我于这样不仁不义的境地!” “我没有要陷你与不仁不义的境地,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哈哈哈!当初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我好不容易拥有了一切,你却这样轻易的又把我变成了一无所有。莫向远,你混蛋!你混蛋!” 听溪的拳头死命的落在莫向远的胸口,她的呼吸越来越急。 “听溪!”莫向远按住了听溪起伏的肩膀。 他一碰,苏听溪就像是被按停了的机器娃娃,眼睛一闭,一下子软倒下去。 莫向远立马揽住了她。 “苏听溪!” ? 莫向远坐在床边的沙上,看着大床上那个女人。她长散在米白的长枕上,双眸紧闭红唇微启…… 他出了神。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杨蓉走进来。 “医生已经走了,我也该回去了。”她低着头,不去看莫向远的表情。 “让司机送你。”莫向远说。 杨蓉站在门口没动。 “还有什么想说的?” 杨蓉点了点头:“能不能出来说,我怕会吵到了苏小姐。” 莫向远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苏听溪,他撑着膝盖站起来,随着杨蓉一起走到了楼梯口。杨蓉欲言又止的转过身来看着他。 “说吧。”莫向远倚在墙壁上。 杨蓉斟酌了一下:“我刚刚去接医生的路上听到广播了,今天加安最大的头条事件想必不用我说你也该猜到了。但是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因为设计稿的事情,不仅让beauty名誉扫地,更是让苏小姐成了这个圈子里众矢之的……” 莫向远动了动脖子没有作声。 “莫总……” “既然说了,把你想说的都说完。” “这个结果也是在你预料之中的吗?”杨蓉目光深切的看着莫向远。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杨蓉抿了一下唇,头一次觉得站在眼前的莫向远竟然是这样的陌生。 “莫总,我知道你想赢,可是,可以赢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没有必要选择如此极端的……” “杨蓉,你在教训我?” “我不敢。”杨蓉叹了口气:“我只是替苏小姐觉得委屈。不管你有多恨多讨厌江年锦,可是苏小姐至少是无辜的,她不该承受这么多……” 莫向远笑了一下:“杨蓉,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会站在我这一边。怎么?现在是嫌我卑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蓉心急着想要解释,可是又怕越抹越黑,索性闭了嘴。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我就当前面的话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先回去吧。”莫向远说罢,转了身进屋。 没多久,楼下传来了车子动的声音,他站在窗边,看着车灯的那抹红光渐渐远去,心情说不上来的奇怪。 杨蓉刚刚走,莫向远的手机就在茶几上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他还是耐心的接起来。 那头说话的人很激动,断断续续的传来哽咽声,莫向远一直听着,到最后挂上电话的时候他说:“这次谢谢你,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主卧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他盯着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苏听溪的眉头紧锁着,不知道梦中是不是也有什么让她受委屈的事情。 医生刚刚说她是受了刺激。受了,刺激……他按了一下眉心,想起江年锦在电话里对他冰冷冰冷的威胁。 不管过程怎么样,他这样就算赢了吧。 他终于,赢了江年锦一次。 ? 江年锦听到走廊里“哒哒哒”的脚步声,来人是跑着过来的,他扶着墙壁回了一下头,看到普云辉正跑过来。 “人呢?” 他四处张望一眼,走廊里只有阿府和江年锦。 “在里面。”江年锦指了指工作室。 “你怎么不进去?” “她锁了门。” 普云辉看了看工作室,又看了看江年锦,他抬手往江年锦的胸膛上轻轻的落了一拳。 “你怎么样?没事吧?” 江年锦杵在原地,没摇头也没有点头。 一色拎了盒饭进来,看到江年锦和普云辉都在,他长叹一声:“还没出来呐!这姑奶奶进去都半天了,她不会在里面想不开吧。” 一色话音刚落,江年锦和普云辉同时瞪了他一眼,他连忙乖乖掌了一下自己的嘴。 “得得得,我不瞎说,陈尔冬这些年也不是顺风顺水过来的,要她想不开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就不要在外面瞎操心了,来来来,大家一起坐下来吃点?” “你们吃吧。”江年锦挥了一下手。 “哎,你去哪儿?” 普云辉看着江年锦大步流星的出去,想叫住他,可是江年锦却头都没有回。阿府点头道了别,快步跟了出去。 入夜了,外面的风有些凉,江年锦坐进车里之后抬肘压着自己的额头,一言不。 阿府坐在驾驶座上,不停的看着表,可是不敢问他要去哪儿。 半晌,江年锦终于放下了手。 “有人在看着苏听溪?”他问。 “有。”阿府点头,他离开beauty的时候,特意安排了人留下来保护苏听溪。 “她人现在在哪里?” 阿府顿了一下,没有马上答话。 他知道江年锦缓过神来之后一定会问起苏听溪的行踪,所以刚才他特地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关于苏听溪的行踪。可是这些话,他该怎么转述给江年锦? “阿府,我在问你话。” “苏小姐现在还在外面。” “外面哪里?” “这……”阿府斟酌着不愿答。 “阿府!”江年锦又唤了他一句,语气已经重了。 “我安排留下来的保护苏小姐的人说,苏小姐离开beauty之后,马上去了modern,后来……后来跟着modern的总裁莫向远去了莫向远的别墅,到现在都没有出来,估计会在那里过夜……” 阿府一五一十的把他知道的说出来。 江年锦的眉头越锁越深,这个女人,竟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跑去那个人的身边? 阿府听他冷哼一声,车厢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除了皱眉,江年锦的脸上再没有其他表情了。 没有表情才可怕。 “走吧。”江年锦的声音已经乏了。 “去哪儿?”阿府看着后视镜。 去哪儿?江年锦想了想,他还能去哪儿…… “四谷庄园。” ? 灯火明亮,黑夜里的四谷庄园美得有些温情。 江年锦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阿府想提醒他风大,可是他已经下车了。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他就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火星子在晚凉的风里跳跃,他吐出来的烟雾被吹散无影踪。 江年锦一路往前走,走到四谷庄园的最东边,那里为婚礼准备的一切都还在,他不许任何人撤走,只是想着,很快会再用上……很快,呵,到底是用不上了。 他扯了一张木凳,坐在红毯之上,默默地抽着烟也默默地丈量从入场到说“我愿意”有多远的距离。 其实也没有多远,可是他就是走不到。 阿府跟过来,他手里捧着一件大衣,等着江年锦说冷的时候,随时给他披上。 江年锦留了一截凳子给阿府坐,阿府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阿府,还记得我们是怎么遇到的吗?”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已经记不清了。” 江年锦笑了一下,知道阿府是故意推脱。怎么会记不清,他只是不想说起来。 阿府见江年锦笑,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他。他摸了摸鼻头,仰头望了一眼星空,今夜的星空真美,与他们遇到的那个夜晚一样。可是,无论是当年还是今晚,他们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美景。 是的,阿府遇到江年锦的那天,真是江年锦举办婚礼的那天,确切的说,是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 那时候,阿府还是酒店的保安队队长,本要在酒店举办婚礼的客人在天台上闹着要自杀,他当然必须得出面解决,所以他当时亲眼目睹也亲耳听到了一切,罗冉冉跳下去的时候,他还伸手拉住了她。 只是,这个女人去意已决。 他再厉害,也拦不住一个人想要死去的意愿。 罗冉冉挣脱了他的手,也毁掉了他在酒店的工作。那天之后,是江年锦收留了他。阿府一直不清楚,江年锦为什么要把一个见证了他灰暗过去的人留在身边,可是直到这一刻,他忽然懂了。 很多痛楚虽不能感同身受,但至少还能理解…… 江年锦闭上了眼睛,风真的很凉,吹得他迷迷糊糊的,他觉得自己坐着都要睡着了。 “江年锦!” 耳边似有清凌凌的声音在叫他。他按了按眉心,感觉到后背一暖,他被人抱住了,那人轻轻的伏在他背上说:“江年锦,我们结婚吧。” 江年锦一个激灵跳起来,一回头,原来是阿府替他披上了大衣。 他的身子往大衣内衬里缩了缩,想起自己对苏听溪说:“苏听溪,我们结婚吧。” 两次……一次是别人主动,一次是他主动。可是都没有好的结局。 他想不通,为什么别人婚礼都是红红火火的,只有他婚礼是冰冰凉凉的。 手里的烟头烫了手,他甩开了站起来,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点完烟,他把手里的打火机扔了出去。 “江先生……” 阿府惊,抬手想拦,可熊熊火舌已经滚过了白纱…… ? 加更的时候就想求收藏~~ 《突然想爱你》没有动手的妹纸们,赶紧的~~么么 风雨满楼2-万更 校园港 正文 风雨满楼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风雨满楼3 “走吧。” 江年锦面无表情的背过身去,迈开了步子。 阿府还怔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火光,这里本该举行的,是被加安媒体评为年度最值得期待的世纪婚礼啊……真是世事难料。 没多久,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灰烬,所有存在过的期待与温情都会随着这片大火一并消失…… 阿府捏紧了自己的拳心,莫名的难受。他跟上了江年锦,江年锦的大衣在风中凌乱的起伏,连同一起凌乱的,还有他的脚步钤。 阿府知道,江年锦这一次所受的伤,比起上一次,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从没有见过这样不理智的江年锦,似乎只要苏听溪的名字一旦和莫向远这三个字连在一起,那就是他的底线。 不过也是,一个男人如果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游刃有余,无时无刻都保持着他在生意场上的冷静与狡猾,那只能说明这个女人对他而言如同一场交易洽。 他这样会愤怒,会失控,会怀疑……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患得患失不自信,才足以说明他爱苏听溪,到底有多深。 阿府跑上去替江年锦打开了车门。 车厢里的暖气扑面而来,反而让人一阵颤抖。 江年锦在上车之前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熄:“阿府,继续查是谁泄露了设计稿。” 阿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江年锦已经坐进了车里。他立马关上了车门绕过车头钻进了车里。 “你也不相信泄露设计稿的人是苏小姐对不对?”阿府来不及系上安全带,转过身去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扭开了头看着窗外,并不回答阿府。 ? 苏听溪醒来的时候,莫向远还坐在沙上,她晕乎乎的睁开眼睛,明白过来这是莫向远的地盘,她立马从床上翻了下来。 她觉得恶心,和他同处在一个空间里也会觉得恶心。 “听溪。”莫向远跑过来扶她。 听溪一把挣开了他,奔到门口的时候现自己的鞋还在床边。 莫向远拎着她的鞋跟过来了,他蹲下来,把鞋放在她的脚边,按住了她的脚踝。 “你要去哪里?”他仰头问她。 “不用你管。”听溪甩了一下脚,可是没有甩开。 “现在江年锦已经不要你,beauty你也回不去了,不如,来modern吧?” 看着莫向远一脸认真的模样,听溪忍不住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皱起了眉。 “莫向远,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你以为你陷害我让我被beauty赶出来,我就会走投无路的来投靠你?” “为什么不可以?modern现在没有拔尖的女模特儿,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在苏佩尔布盛典上大放异彩。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不会让你一无所有。我能给你的,比江年锦更多。” “啊呸!”听溪直接抬脚蹿在莫向远的肩膀上,他猝不及防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了地毯上。 “听溪……” “你别做梦了!我宁愿退出苏佩尔布,我也不会加入modern!我更不会回到你的身边,我认识的莫向远已经在他离开我的那一年死了,你,只不过空有一副皮囊,早已没有了心。” 听溪说罢就往门口走。 “苏听溪。”莫向远掸掸身上的衣服站起来:“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替我哥哥守住他的事业,我承认我用的不是正确的方式,我向你道歉。”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beauty,是陈尔冬,是所有被你欺骗的大众。”听溪想起什么来,她折回到莫向远的面前:“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设计稿的原图的!” 莫向远的眼神闪了一下:“这不是重点。” “这还不是重点?那你所谓的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即使这次modern得到了设计稿,没有模特儿在苏佩尔布盛典上诠释也是白搭,你能不能看在我舍命救过你的份子上,帮我这一次……” “对,你救过我,原本是我亏欠你的,可是这次之后,我和你两清了。” “听溪……”莫向远还想拉她。 听溪喉头哽了一下,想起了往事只觉得心酸:“莫向远,况且舍命救过我的人并不只有你一个,江年锦他也救过我。可是他从来没有仗着他对我的恩情,向我要求过什么。你永远赢不了他,因为你的人品不如他,你根本连和他比,都不配。” ? 听溪从莫向远的家里出来之后,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江年锦那里是回不去了,而她原来住的那个小区也不能回去,她怕自己一回去就会想起彻底改变了她现在的那个恐怖的夜晚。 如果,她没有遇上那件事情……没有如果了,既然所有的圈套都是为她而设,那哪里还会有如果。 听溪坐在出租车上,在司机师傅一遍一遍问她要去哪里的时候出神,感觉偌大加安,忽然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 手机坏了,她联系不到叶子也联系不到静竹……除了她俩儿,还想见见尔冬的,不过,尔冬应该也不愿意见到她。 出租车跑了一会儿,司机忽然在医院门口停了车。 “姑娘,下车吧。”司机扭头看了听溪一眼:“我就不收你钱了,你要是真有什么不舒服,赶紧进去看看。” 听溪应了声,下车的时候还是把包里仅剩的零钱都给了司机。 她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也不打算进医院。虽然她知道司机把她放在这里让她进去转转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为了告诉她,在这些疾病和死亡面前,很多烦恼都不算什么。 “苏听溪小姐?”身后传来了一声叫唤。 听溪木木的侧了一下眸,没看到什么熟人。 “苏听溪小姐。” 那个人已经绕到了听溪的面前,是左杰。 左杰他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镜框在阳光下闪着光,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自成一派的优雅。 听溪揉了揉眼睛,如果不是看到了左杰,她都要忘了,沐葵还住在这个医院里。 “你是来探病的?还是看病的?”左杰讲听溪难看的脸色收进眼底,淡淡地问。 “我……我只是路过。” “上去看看吧,沐葵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找你。”左杰比了个请的手势。 “她找我干什么?” “这个我不清楚。” 听溪随左杰上了楼,但是左杰没有和听溪一起去沐葵的病房。他回办公室之前不忘嘱咐听溪:“不要让她情绪太激动。” 听溪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的沐葵正在打电话。 “一色我告诉你,苏听溪如果真出什么事情,等我回来一定剁了你……什么叫你管不住她?你不是最擅长看管姑娘的吗……总之你立马给我联系上她,让她来医院……别说其他,就说老娘想死她了。” 听溪杵在门口,听着沐葵中气十足的声音,微微放了心。 她敲了一下门,推门进去,沐葵坐在床沿上面对这窗口背对着她,听到声响她回过头来,看到是听溪,她明显的一愣,听溪也愣住了。 沐葵脑门上,光秃秃的。她之前的一头秀,已经因为化疗全都没有了。她是漂亮的鹅蛋脸,即使这样,还是很漂亮很耐看……可是听溪的眼眶酸了一下。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苏听溪,你知不知道,我到处找你呢!你的手机怎么一直都打不通啊!” 沐葵一脸嗔怪,她挪着身子想下床来,听溪跑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沐葵仰着头,抬手摸了一下听溪的脸。她以前并不擅长做这样温情的动作,可是自从她生病之后,她变得越来越像个有血有肉懂温情的女人了。 沐葵的手背上针孔斑驳,她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听溪的眼眶越来越酸,她快要蓄不住眼泪了。 “一直联系不到你,那个左管家又不让我出去,我很担心你哎。” 听着沐葵糯糯的语调,听溪一早就开始拔凉拔凉的心终于慢慢回暖,她忍不住张开双手,把沐葵抱在了怀里。 沐葵比从前节食的时候更瘦,她身上淡淡散着一股药香味儿,莫名的好闻。 听溪的眼泪滑过了面庞,明明悄无声息的,可是沐葵还是感受到了。 “苏听溪,我告诉你,你可别招我哭,左管家会火的。” ? 神马都会过去的。嗯,么么哒。 风雨满楼3 校园港 正文 风雨满楼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风雨满楼4 ? 听溪听沐葵一口一个左管家,心情竟微微明朗了些。 她松开了沐葵。 “可是那左医生又难为你了?” “没有。”沐葵摇了一下头,面庞红红的:“就是把我管太紧了,我逗他的。钤” 听溪点了下头,沐葵拉着她在床沿上坐下。 “我看到新闻了,也问过一色了。你没事吧?洽” “我没事。” “行了,你也别和我嘴硬了。怪我白问,没事儿才怪。”沐葵轻轻的搓了一下听溪的手背:“江年锦真的把你赶出beauty了?” “嗯。” 沐葵咋舌:“他还真舍得!我看他平时挺理智的一个人,这次准时在醋缸里翻了船,影响了他的判断。” 听溪沉默,她想起江年锦最后离开时的样子,心还是一仄一仄的疼。 “这次翻船的也不止江年锦。想必陈尔冬也被打击的不清,她这么要强的人,哪儿能受的下这样的屈辱。”沐葵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想起什么:“那个泄露原稿的人,找不到吗?” “还没有找到。” “我真没有想到,莫向远竟然会是这样的人,以前和安培培在一起,还以为是安培培强迫了他,现在看来,不过蛇鼠一窝。不是一家人怎么会进一家门!”沐葵的嗓音大了,显得特别义愤填膺,听溪按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她别激动。 “你放心,我没事。要是莫向远现在站在我面前,我连立时三刻扇他几巴掌的力气都有。” 沐葵生动的模样,把听溪逗笑了,她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了。看着沐葵每天和死神抗争,还这么有精神,她凭什么受了这么点点的委屈就萎靡不振。 “我相信真相总会大白的。”听溪喃喃道。 “是啊,到时候你和江年锦也就可以破镜重圆了。” 听溪摇了一下头:“不,我和他根本不是这个设计稿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他不相信我。这才是问题的根源。” “那你相信他吗?” 沐葵忽然反问,把听溪给问住了。听溪疑惑的看着沐葵,沐葵知道自己问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尖又问:“这是你们第一次产生信任危机吗?你之前有没有怀疑过他的时候?” 听溪想了想,有的……罗冉冉,她知道自己和罗冉冉长得一模一样的时候。 见她犹疑,沐葵已经知道了答案:“那你不相信江年锦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做的?” 听溪继续往下想,她……她当时直接拖着箱子走人了。 “你,你是什么意思?”听溪一下子懵了。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在感情里,很多事情都生的让人猝不及防,而在这样的时候,最重要的其实不是马上审视两个人的关系。最重要的,是给对方一个缓冲期。” 听溪抿了一下唇,话在嘴边,可也无力反驳。 “你说,人与人之间,怎么可能真真正正完全的信任。再合拍的情侣也不可能,那不过是一种理想状态,我们都不过是普通人,普通人连自己都会自我怀疑呢不是?” 沐葵说的有道理,听溪笑了。 “你什么时候成了爱情专家了?” “哪儿有。爱情和人情世故一样,你有时候不较真了,它反而长久。说起来,其实也不怪江年锦这样,他身处的圈子太复杂,不相信别人已经成了他的常态。就像我,以前也从来不信任任何人。” 听溪听出她话里的玄机,立马问她:“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我生病了,离开了那个步步惊心的深潭,反而觉得自在。对人的信任感自然也来的容易。” 沐葵侧身往床垫上一靠,舒展了一下双臂,不具体指谁,可她眸间的色彩也让听溪暗暗明白了。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这句话用在沐葵的身上再合适不过。 她也希望,此时自己所遭受的风雨,是为了更好的迎接下一个晴天。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先要找到住的地方,至于工作,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 “住的地方?要是你不嫌弃的话,你去我的公寓里住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沐葵说着,俯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听溪。 听溪看着沐葵真诚的眼神,眼眶里的泪又打起转来,她最近太弱了。 沐葵看出她的情绪,连忙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你别开心的太早,住我的房子也不是白住的。你得帮我打扫,等我病好了回去,要是积了灰尘起了菌,可得唯你是问。” ? 听溪当晚就回去江年锦的别墅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搬进了沐葵的公寓。 江年锦自然不在家,倒是管家,在她收拾的时候跟着在旁边叹了一路的气。她不关注这些娱乐八卦,所以不知道最近出了这样大的幺蛾子,只以为是听溪又和江年锦闹什么小矛盾。 听溪临出门的时候,管家还对她说:“江先生是个不懂甜言蜜语的大男人,你平时也多担待着些,出去静静等消了气就赶紧回来,我还打算给你煲汤补身体呢。” 听溪记得自己是答应了她的…… 沐葵的公寓不大,布置装潢也挺温馨,虽很久没有人住了,可依旧觉得有家的感觉。 听溪放下行李箱就看到了这屋里角角落落摆了好多电子秤,这个女人,住在这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多么严格的在把控着自己的体重。 她在客房安了个窝,然后开始摆弄自己新买的手机,卡还是原来的卡托叶子找回来的,号码一个没丢。她开了机就涌进来很多短信,都是来电提醒。 找她的人很多,可是没有江年锦。 她洗了个澡,倒头就睡,以为会失眠,却出乎意料的没有。 第二天一早醒来,又去菜场绕了一圈,菜场里人很多,虽然也是手挨着手的拥挤,可是这些人却不会像围追堵截的记者一样引起她的反感。 沐葵说的对,也许她还能趁这次的事情安安静静的躲在她的公寓里休息几日。 从菜场出来,路过报刊亭,听溪给自己买了一份报纸。 版面上依旧满满的都是关于beauty和modern的新闻。 &y被控抄袭之后,江年锦一改往日低调作风,对于媒体的采访来者不拒,四处辩驳,可是他的公关危机做的再漂亮,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拿出来之前都是白搭的。 &y,modern这几日的形势大火,modern总裁莫向远带着亮相仪式上的新人模特儿四处混脸熟。对于设计稿的事情,他们都拒不回应,实在被问急了的时候,莫向远甚至回应说对于被抄袭的事情,会交由律师处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莫向远哪里来的胆子敢这样不要脸的理直气壮! 听溪捏着报纸气得颤,她不敢想陈尔冬看到会气成什么样子。 尔冬努力了这么久,为了这次苏佩尔布盛典,她几乎放弃了一切…… 听溪摸到了手机,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给陈尔冬打个电话。 电话拨通之后隐隐有些紧张,陈尔冬的彩铃被撤掉了,只有最简单的嘟声,听溪按着手机,每多响一下,呼吸就紧一分。 “喂?” 那头终于接起来了,不过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找陈尔冬。” “苏听溪?” 那头的人轻轻的反问,听溪听出来了,是普云辉的声音。 “是我。尔冬……她不在吗?”听溪其实更想问尔冬是不是不愿意接她电话。 普云辉是个聪明人,他听出听溪的意思,微微叹了一口气。 “陈尔冬现在还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不愿意出来。她的手机扔在外面,所以是我接,你别多想,等她缓过劲儿来,我再让她找你。” 普云辉难得用这样正儿八经的语气对听溪说话,她“嗯”了一声,更不知道怎么接话。 听溪能感觉到普云辉的沉重,他比谁都懂陈尔冬,想必也比谁都懂陈尔冬这一刻的疼痛。 沉默了一会儿,那头传来了一阵响动,好像是门撞在墙上的声音。 “她出来了,我先挂了。” 普云辉的声音里有一丝惊喜,他说完,电话那头只剩下了嘟声一片。 听溪坐在沙上,回过神来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公寓里一丝声响都没有,静得人慌。 “叮咚!” 门口传来了门铃声。 她颤了一下。 风雨满楼4 校园港 正文 风雨满楼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风雨满楼5—— “叮咚!叮咚!”又响两声。 听溪惊,除了沐葵,没有人知道她住在这里,会是谁来找她?还是,是来找沐葵的? “砰,砰砰,砰!” 听溪只犹豫了一下,那人的耐心似乎就已经告罄,他不按门铃了,改用手掌拍着门。那力道大的,像是要把门板都给拍碎了。 “姑奶奶,开门啊!”是一色的声音钤。 听溪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从沙上跳起来,跑到门口,拉开了门。 一色戴着鸭舌帽,手里提着一袋吃的,站在门外洽。 “你在干什么?开个门也这么久?”一色抱怨着,随手摘掉了帽子,挤进了门里。 “你怎么来了?”听溪看了一眼门外,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其他人。 “还不是沐葵,非要让我来看看你搬家是不是需要一个苦力。平时也没见她这么积极的给我打电话,最近每天都跟使唤小弟似的使唤我。我真是讨厌死她了。”一色撇着嘴,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最后一句话已经明显的带了撒娇的意味。 “那你还来?”听溪忍不住戳穿他。 “我……”一色语塞,支支吾吾半天之后忽然笑了:“好好好,我承认,这个冷面女王在这样的时候能想到要找我帮忙,我还是挺开心的。说吧,有什么要我做的?” 他拍了拍胸脯,一脸的仗义。 “没有。我就一个行李箱,这儿什么都不缺。” 一色环顾了一下整个屋子,玩笑道:“我看缺个男人保护你。” 听溪瞪他一眼,他笑的更大声些,这是这两天来听溪听过最感染人心的笑声。可她还是笑不起来,一色笑着笑着凑过来:“怎么样?是不是小心肝被我们江总伤的千疮百孔了?” 听溪敛眸:“你试试被他从beauty赶出来的滋味。” “你这y头,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不懂江年锦的良苦用心。” “你不用替他说话。” “你放心,我今天来可不是给他当说客的,你们感情上的问题,归根结底还得你们自己解决,我就是管得再宽也管不到!我就是告诉你,他当时那么匆促的把你赶出了beauty其实是为你好。” 一色一本正经的,听溪觉得这才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就这样随随便便把她开了,还能是为她好? 听溪的嗤之以鼻一色看在眼里。他摇了摇头,继续说:“你想想啊,虽然江年锦是beauty的总裁,可是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你苏听溪的男朋友。男朋友开除了女朋友,这句话听起来是不是显得特别徇私枉法名不正言不顺?” 听溪想了想,江年锦开她的时候的确带着浓烈的个人情绪。 “你再想想,他口头上把你开了,你虽然背了泄露原稿的罪名,但是这罪名有水分啊。有些人还会觉得是江年锦小心眼耍脾气因为见不得你和莫向远好,才不分青红皂白又鲁莽冲动的把你开了。这事儿小,你顶多受了些委屈面子上过不去些。” “那不然呢?如果不是他开了我,我也许不用背这有水分的罪名,连这些委屈都不用受。” “啧啧。”一色把头摇的更快些:“我说苏听溪,你都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长进还这么单纯呢?你以为江年锦之前这么向着你,董事会的人就没有意见吗?你真以为may代替你陪江年锦出席亮相仪式是偶然?我告诉你,自从你和莫向远初恋情人的关系被踢爆之后,董事会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等着你出幺蛾子把你从巅峰上拉下来呢!” 听溪顿了一下:“可我们不是一个公司的吗?我好不是对他们也好吗?” “你还不懂,关键是江年锦只对你一个人好,很多他们想捧的新人都没有机会。你苏听溪在beauty把江年锦这块绝好的资源给垄断了你知道吗?” “我……”听溪语塞,她还真不知道,原来这高层之间也是勾心斗角漩涡重重。 “这次他江年锦要是没有当机立断把你赶出beauty,等董事会把监控资料当做证据,决定出文件把你从beauty除名的时候,那你这罪名就背实了,你可就彻底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了。你会被封杀的,封杀啊!” 一色夸张地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听溪往沙里缩了缩。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江年锦!” “那是当然,你以为江年锦什么人啊?他脑子里放着一杆时刻权衡利弊的秤,可精明着呢。至少我敢肯定,他一定相信设计稿不是你泄露的。至于其他,我就不敢确定了。因为再精明的人,都是会有弱点的。” “比如?”听溪诚恳的看着一色,希望他继续提点她一下。最近她的脑袋被这些事情缠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就没有空间**正确的思考了。 “比如感情啊?虽然我敢保证他对你的为人有自信,可是我一点都不敢保证他对你和莫向远的感情也有同样的自信。其实江年锦在某种意义上只能算个爱情白痴,尤其是像他之前还在感情里栽过跟斗吃过亏……” 听溪若有所思,是不是真的就是如一色所说的那样,所以江年锦才变得这样喜怒无常患得患失,动不动就暴跳如雷。 也许他不是不相信她,他只是不相信爱情…… “那我要做什么?” “我的姑奶奶喂,我求求你什么都别做才好。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在布仪式结束之后跑去modern还跑去莫向远的别墅过了一夜,很多媒体记者添油加醋的说江年锦被戴了绿帽子。这次在舆/论上,他作为一个男人吃的亏可比你大的多。” “我和莫向远真的没有什么!” “别介,你和我解释个什么劲儿,我是旁观者,旁观者清,你不用和我解释我也可以相信你啊,本来你和莫向远什么关系也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不是?关键是当局者,江年锦那个当局者迷迷糊糊的,他现在只相信他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你有本事就去让他相信你呀!他信不信你才重要!” 听溪摊了摊手:“你说的容易。” “的确不容易,江年锦这心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积劳还成疾呢,更何况是心病。江年锦打算和你结婚的时候,我们这一大帮子的老朋友都特别为他高兴,尔冬放下手里的设计稿为你们设计礼服,我跑断了腿给你们找婚庆公司,普云辉快搭帐篷住进四谷庄园了,还有阿府,阿府连包喜糖这种事儿都干的不亦乐乎……我们都以为终于有人伸手把这些年缠绕在江年锦心上的死结给打开了,谁知道……”一色顿了一下,抬手使劲的拍了一下听溪的手背:“谁知道你这双手把那个死结越缠越紧了!” 一色这嘴皮子放炮似的,语速快得让人抓不到重点,可是听溪听着听着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那场婚礼,她也像所有亲人朋友一样,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爱与期待,那样的意外也不是她想的。 出事之后她坐在莫向远的病床边也总会反思,是不是她还不够好,所以老天觉得她还不配得到这样的幸福…… 手背上麻疼麻疼的,心里也钝钝的难受。 一色见她哭,连忙俯过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苏听溪,你别哭啊,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听溪抽泣着。 “你知道你还哭,你快别哭了,要是沐葵知道我今天来没有帮上什么忙还把你给弄哭了,她非得弄死了我不成。”一色手忙脚乱的帮着听溪扯着纸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她的眼泪。 “不是的,一色……你今天来不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相反……你帮了我大忙。”听溪断断续续地说。 是的,如果一色不来,靠她此时愚笨的脑袋,得多久才能想明白这些事情。江年锦是个爱情白痴,如果她再不聪明一些,他们还怎么才能破镜重圆。 既然江年锦被动了,那就由她来主动好了。 一色见听溪茅塞顿开,笑得特别欣慰。 “苏听溪,打从我一见到你我就知道你聪明。我说你要是和江年锦那祸害双剑合璧,你们俩生出来的宝宝得多聪明啊!” “行了,你别取笑我们了。” “哪儿敢啊?” “对了,尔冬怎么样?”听溪始终放不下陈尔冬。 “不怎么样,说起她那才叫一个惨啊。连我这个大老爷们见她从工作室里出来那蓬头垢面的憔悴模样都忍不住掉眼泪。” 听溪捏紧了自己的掌心,她不敢想那个画面。 “不过,好在还有普云辉死皮赖脸的缠着她陪着她。只要她自己放下了芥蒂打开了心结,赛场失意了,在情场上还是可以成为赢家的。” 听溪“嗯”了一声,也许,这次突事件能成为陈尔冬和普云辉之间的一个转机也说不定。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与一色聊天最大的好处就是既不会有冷场的烦恼,偶尔还能感悟出一些不寻常的道理。他是人生的辩论家,是非黑白总有他自己的一番理论。 末了,一色拍拍屁股要走,才想起今天来找听溪还有另外一件事儿。 “苏听溪,虽然你不在beauty了,但是之前签下的一些工作还是得扫尾的,像是一些代言活动,人商家不提出把你换掉,你就还得继续工作。不然可算你违约,违约金就够你吃好几年的。” “我明白,有什么工作你尽管给我安排。” “好,就等你这句痛快话。过两天珠宝城有个珠宝展你可别忘了。叶子主动请缨在你扫尾时继续做你的助理,我已经答应了,你等她到时候联系你。” 听溪爽脆的应了一声好。 一色挥挥手告别,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调皮。 “家里要是有什么水管漏了,灯泡坏了,也可以call我,别看我不如江年锦高大,干这些活我妥妥胜过他。” “……” ? 珠宝城的秀是听溪和江年锦去那里买完结婚戒指之后定下的。要被这个主办方选中的条件很苛刻,因为江年锦的关系,听溪才那样顺利的接下了这个秀。 说起来其实很多人眼红也是有道理的,江年锦的确是她的福星,不仅把她捧到云端,更是让她的工作变得顺风顺水。 在他身边的时候,她还是情场职场双得意的苏听溪。 听溪从出租车上下来,往珠宝城的大门口一站,就想起了江年锦那天带她来选钻托时的甜蜜。 往事近的还好像就在昨天,可是他们却已经从相濡以沫变为了分道扬镳。人总在这样的时候,对于“物是人非”这四个字感触最深。 叶子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大门口对听溪挥手,示意她快些过去。 化妆间很热闹,多数都是外籍模特儿,因为语言不通的原因,耳边的是非少了很多,听溪乐得清静。 但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变故太多,听溪又在沐葵的屋子里沉寂了好多天,忽然被这么多人包围,她自己还有些觉得不适应。 化妆师很利落的给她上了妆,名贵的珠宝挂在她的颈间,总算让她的小脸上有了一些色彩。 参加珠宝展的多为一些富商带着他们的名媛太太,听溪没有想到,江年锦和may也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也不知道是他有意的还是巧合。 听溪和一众模特儿站在展览台上,像个机器娃娃一样不停的变换着姿势。江年锦冰冷的目光偶尔穿透了人群落在她的身上,总能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听溪因为江年锦在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时不时就飘过去搜寻他的身影,面对着他的时候,一个姿势可以维持很久不变。 may像是八爪鱼一样的挂在江年锦的臂弯里,她的手指将展台上的模特儿一个一个的点过去,嫣红的唇一张一合的好像是在评价人,又好像是在评价珠宝。 江年锦不时看她一眼,她就说的更加起劲。 也不知道是不是脖子里的饰物太重,听溪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台,她去化妆间摘下了珠宝,跑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冷水刺激着鼻头,她的呼吸才算慢慢正常起来。 回到化妆间,后台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她佩戴的珠宝找不到了! 之前心平气和的工作人员急的已经口不择言,好好的叶子被扣上了小偷的罪名,委屈的直掉眼泪。 听溪为叶子说理,工作人员嗤之以鼻,连她也一并数落。 围观的不少工作人员已经开始落井下石的窃窃私语。 “本来也是因为之前签好了约没办法解约,不然现在谁还请她呀。” “就是,苏听溪和江年锦分手了,她就等于过气了。” “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瞧她现在还一副清高的模样!”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质疑声也越来越响。 听溪自己身陷这样的是非舆/论也已经习惯了,只是她心疼叶子,因为跟着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她走过去拥住了叶子的肩膀,一时也百口莫辩。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定理准错不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助理。” 人群里响起一个尖刻的女声。 听溪转头,现不知何时,may也出现在了人群里。她指桑骂槐意有所指的将前段时间beauty设计稿泄露的事情与今天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工作人员立马迎上去:“may小姐,实在不好意思。” “说不好意思有什么用,江先生花重金为我买下这个珠宝,是为了听你们说不好意思的吗?” “是是是。”工作人员点头哈腰的奉承着。 “你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从这个小偷身上搜出贼赃!”她的目光瞟了一眼叶子也瞟了一眼听溪。 “你说谁是小偷!去你妹的贼赃,你倒是搜啊,你倒是搜啊!”叶子挣开了听溪,步步紧逼的走到了may的面前:“你y的要是真能搜出贼赃来,老娘今儿就跟你姓!” 叶子雄纠纠气昂昂的气势把may给震慑住了。 “哪里来的泼妇!”may皱了一下眉头,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使劲的将叶子推了一把。 叶子措手不及,一个趔趄往后倒,眼看就要撞上后面的梳妆台了,听溪连忙冲过去护住了她。 “嘭”的一声,听溪感觉到背上一阵火辣辣的。 “听溪姐,你没事吧”叶子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搀起了听溪。 听溪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 梳妆台被听溪撞得移了位,刚刚戴在她脖子里后来又无故消失的那串珠宝,就静静的躺在地上……原来是掉在梳妆台下了。工作人员眼尖的把它捡起来,立马处理干净了装进了锦盒里给may递过去。 “对不起may小姐,原来是一场误会,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 “你该道歉的人是我们!”叶子扶着听溪气愤的出声。 “你自己没保管好还有理了是不是!”工作人员瞪了叶子一眼。 叶子还想反驳,听溪拉住了她。 may笑了:“下次请模特儿之前可得睁大了眼睛,不要什么水准的人都请,会拉低你们珠宝展的层次的。” “是是是……” 听溪抿着唇,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门口闪过两个人影。 是江年锦和阿府,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 江年锦侧着身站在门口,阿府直接推门进来了。 “may小姐,你究竟要江先生等你到什么时候?”阿府不耐烦地问。 may撇了撇嘴,对于阿府这样不给面子显得有些难堪。但是这次她没敢还嘴,只是拿上了那个锦盒,快步的朝门口走出去。 阿府的目光撞过来,听溪转开了脸,不再去看江年锦。 疼,背上,心上,都疼。 ? 叶子挽紧了听溪的手,满脸担心的看着听溪。 “真的没事?”她轻轻的抚了一下听溪的背。 听溪摇头。 “我说心。” 听溪扬了扬嘴角:“你放心,都没事。” “这个女人真恶心,就知道狐假虎威!江先生也真是的,纵容谁也不能纵容她!瞧她那蹬鼻子上脸的样子!”叶子气愤地跺了跺腿。 “算了,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吧。”听溪安抚着叶子。 “听溪姐,你不能老是退让,江先生明明是你的,她算个什么东西!依我看江先生就是带着她来刺激你的!” 听溪笑了:“你哪里来得想象力?” “本来就是,江先生这几天因为设计稿的事情忙得脚不着地,哪儿还会有什么时间来参加这种展览,要不是知道你在……” “叶子。”听溪打断了她:“我不想去猜测江年锦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用意。” 叶子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松开了她去收拾东西,嘴里还咕哝着骂人的话,听溪怔怔地看着江年锦刚刚站立的地方晃神。 等叶子收拾完东西,后台化妆间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听溪和叶子落在了最后。 出来的时候又路过那家叫“一生一世”的店。 听溪脚步慢了慢,她往里看了一眼,门口的店员认出她来了,热情的同她打招呼。 “苏小姐?你是来看你的钻戒的吗?” “我的……钻戒?” “对啊,你忘了你之前和江先生来选过钻托吗?你的钻戒已经做好啦,婚礼那天迟迟没有人来取,现在还搁在店里呢。” 听溪还没回神,店员替她拉开了门,她没拒绝,跟着就进去了。叶子在她的身后,进店之后出“啧啧”的赞叹声。 “苏小姐你看,这戒指是我们店最大的钻戒,都快成为我们的镇店之宝了。”店员小姐指着玻璃展示柜里一款戒指。 听溪看了一眼,那钻托,的确是她选的那一款,可是那钻石…… “我的天呐!”叶子出一声赞叹:“这么大的钻石!” 听溪着愣,摸了一下自己的无名指。 难怪江年锦那天选完钻托之后一直摸着她的手指问她,骨骼够不够强壮。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可是,再强壮,她也不爱戴着这样炫的东西招摇过市的…… 店员被叶子的模样逗笑了。 “是吧!我们刚看到的时候也是这反应,这哪里是给人戴的戒指,这戒指放在博物馆里展览都用的上。” “这是几克拉的呀?”叶子趴在玻璃上,兴致勃勃的。 “10.3克拉。” “我的天呐!”叶子抽了一口凉气。 “这数字是有含义的哦,苏小姐一定知道吧。” 听溪一下被问住了。10.3?10.3……10月3日…… “生日……” 江年锦的生日。 “是的,是江先生的生日呢,江先生真是浪漫对不对,他对苏小姐这样的用心,可把我们店里一众已婚的未婚的店员们给羡慕坏了。” 听溪的心尖儿颤了一下,江年锦的生日,不就是今天么。 “听溪姐,你看我说的对吧,那may算个什么玩意儿,江先生给她买个珠宝就跟打叫花子没什么两样,他对你才是真的既肯花钱,又肯花心思……” “叶子,我得先走了!” 听溪说罢,匆匆和众人打了个招呼,连忙跑了出去。 她要见江年锦。 ? 车厢里凝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江年锦一直皱着眉头看着窗外。 身旁的may一手攥着锦盒,一手挽着他,凑他很近,阿府频频往后视镜里看他们。 “你能帮我把这个戴上吗?”may把手里的锦盒递过去。 江年锦看了一眼,没接。 may讪讪地缩回了手。 “算了,还是不戴了,这个珠宝和我今天穿的衣服不搭。” 阿府忍住没笑。 他趁着这个空档转身问江年锦:“江先生,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是中艺。” “中艺俱乐部吗?太好了,我因为工作太忙,都好久没有去了。”may兀自拍了拍手,又想伸手去挽江年锦,可是见江年锦凛着脸,她犹豫了一下之后没敢要强。 气氛有些尴尬。 may干笑两声,继续说:“我之前总喜欢去他们俱乐部的健身房健身,流一身汗之后再洗个澡,特别松爽的在他们顶楼开个房间睡觉,压力就全都跑没了……唉?我们今天去那儿玩什么啊?” may说话的间隙,中艺俱乐部已经到了。 江年锦下了车,may推门的时候听到江年锦说:“阿府,送她回去。” “啊?”may忍不住一声惊呼:“你不用我陪你吗?” 江年锦好像没有听到,头也不回的往大门口走过去,门童向他鞠躬为他拉开了门。 may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气得一把将手里的锦盒扔在了地上。 “什么嘛!把我当成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 阿府走过去,俯身将地上的锦盒捡起来,递回到may的手上。 “may小姐您收好这个吧,这是您今天一天的酬劳。” “你!” “may小姐不是不相信人情,只相信利益吗?江先生不会给你情,但是利益,只要你好好配合,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看着阿府明亮到不带遮掩的眸子,may忽然就懂了,因为她对江年锦说过自己不相信人情也不想有人情,所以在江年锦眼里,她成了一个极容易打不会死缠烂打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自然最适合成为刺激苏听溪的工具。 呵,may“嘭”的一下合上车门,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样的可笑。 ? 江年锦站在射击房里,手里的枪械塞满了子弹,沉甸甸的。 他往自己的耳朵里填上耳塞,凛着脸慢慢地抬起了手,手枪的力集中在他的虎口上,他眯了一下眼,对准了靶心。 “嘭嘭嘭嘭嘭……”连十几弹,子弹穿膛而出的力道让他的身子也跟着不停的震颤,可是他的双脚仍然稳稳的扎在原地。 眼前一阵青烟,等青烟散尽,靶心上留下的弹眼明显。 这么多子弹,每一都正中靶心。 “江总,好射术!”身后有人拍了一下掌。 江年锦没有取下耳塞,但是依旧可以把来人辨出来。他回过身去,手里的枪也随着他调转了方向。 黑黑的枪口对准了莫向远。 莫向远笑着扬起了双手,比了一个投降的手势。 “江总,这是要毙了我?” “死不足惜。”江年锦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莫向远脸上的笑意更深,他放下了手,任由江年锦的枪对准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死不足惜,那江总岂不是死上千百回都不够?毕竟,我的卑鄙比起你来,差的太远。” 江年锦“哼”的一声:“那是你哥哥罪有应得。” “到底是我哥哥罪有应得还是你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要报复,你自己知道。我再怎么不堪,都是你一步一步把我逼到这步田地的。” “我没有逼你,是你们莫家的血统,骨子里就存着劣根性。” “哈哈哈,我们莫家骨子里存着劣根性?那你呢?你江年锦是天生被戴绿帽子的命吗?” 莫向远毫不留情的揭露了江年锦的伤疤,江年锦面无表情的将手肘一抬,枪口就这样的对准了莫向远的脑门。 “哎哟喂,江总喂!您不要吓小的诶!” 俱乐部的经理从玻璃门外经过,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就慌忙的推门进来。 “江总,人莫总是有什么得罪你了你要动这么大的火气?大家都是来玩的,不要冲动啊,消气消气。” 俱乐部的经理好言劝着,想把江年锦手里枪取下来,江年锦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说:“滚出去。” “唉……”俱乐部的经理叹了一口长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依旧是这样僵持不下的姿势。 “江年锦,你要有种就真的崩了我,大不了我就与你同归于尽。” “我不会和你一起同归于尽的,你不配。要死,你也得先死。” “好,我不配,我是不配,不过你要想想,你手里的枪要是真的走了火,听溪可怎么办?我刚刚答应了要好好照顾她,就这样撒手人寰了可不好。我要有什么事情,她会伤心死的。” 江年锦冷冷的看着莫向远的嘴脸。 “你难道不知道,前段时间我躺在医院里她是有多紧张多担心。哦,对了,你一定是知道的。她不是为了我,连和你的婚礼都没有去参加吗?” 莫向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江年锦已经听到自己的指关节在微微作响,但是他仍没有辩驳,任由莫向远一人继续自说自话。 “你怎么不说话?还不相信听溪真正在乎的人是我吗?那你在看……”莫向远动了动,江年锦的枪依旧紧随着他,他皱了皱眉,继续说:“前段时间,盛江刚刚放出一点风声说要收购modern,她就迫不及待的偷了beauty的设计稿来给我打翻身仗……” 江年锦“啧”了一下嘴:“莫向远,你真是个人渣。” “是啊,我就是人渣,可是有什么办法,现在的姑娘就是喜欢渣男。你看苏听溪对我多死心塌地,beauty刚被指控抄袭,她就马上跑到我那里来和我庆祝,她还在我的房间里我的床上过了夜……” “嘭!” “啊!” 枪声一响,莫向远闭着眼睛惊叫了一下,双手捂着耳朵就蹲了下去,刚刚春风得意的模样一下子变成了怂样。 弹膛里的子弹早已空了,不过只是一声空响而已。 江年锦将手里的枪甩在桌面上,顺势摘下了自己的耳塞,头也不回的留下莫向远一个人走出射击房。 莫向远还不死心的在他身后叫着:“江年锦,你特么有种就别吓唬人,你没本事杀了我,那苏听溪就是我的,她永远都是我的,你只配戴绿帽子……” 江年锦疾步走着,耳边隆隆的再响,身体里的那股烦躁又蹿了上来。 俱乐部的经理等在门口,见他出来点头哈腰的递过一瓶水来,他捏住了狠狠的往墙面上砸了过去,水花四溅,吓的那经理不敢出声。 “给我滚开!” 江年锦拂开了这跟在他身后的经理,这走廊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盆栽被他一路给蹿倒,可是似乎还不解气。 当然不解气,他的气不在这些小东西的身上,他的气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走廊的尽头是电梯,他不耐烦的按着那上下箭头,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来回的按,疯了一样的按…… 电梯上的数字正慢慢的变化着,然后“叮”的一声停在了他的面前。 两扇门缓缓的退到两边,偌大的轿厢里只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他正恨不能吃拆入腹的女人。 苏听溪。 听溪一抬头,看到江年锦就站在电梯外她一时懵了。江年锦怒火冲天的眸子将她的理智微微拉回些。 她斟酌着开口:“江年锦,我们谈谈……” 她话音未落,电梯外的男人大步迈进来,一把将她推到了轿厢的角落,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 ? 内什么,我加更了,你们懂的。 对~~求收藏新文《突然想爱你》哟~么么 风雨满楼5—— 校园港 正文 风雨满楼5 -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风雨满楼5 -万更 “叮咚!叮咚!”又响两声。 听溪惊,除了沐葵,没有人知道她住在这里,会是谁来找她?还是,是来找沐葵的? “砰,砰砰,砰!” 听溪只犹豫了一下,那人的耐心似乎就已经告罄,他不按门铃了,改用手掌拍着门。那力道大的,像是要把门板都给拍碎了。 “姑奶奶,开门啊!”是一色的声音钤。 听溪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从沙上跳起来,跑到门口,拉开了门。 一色戴着鸭舌帽,手里提着一袋吃的,站在门外洽。 “你在干什么?开个门也这么久?”一色抱怨着,随手摘掉了帽子,挤进了门里。 “你怎么来了?”听溪看了一眼门外,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其他人。 “还不是沐葵,非要让我来看看你搬家是不是需要一个苦力。平时也没见她这么积极的给我打电话,最近每天都跟使唤小弟似的使唤我。我真是讨厌死她了。”一色撇着嘴,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最后一句话已经明显的带了撒娇的意味。 “那你还来?”听溪忍不住戳穿他。 “我……”一色语塞,支支吾吾半天之后忽然笑了:“好好好,我承认,这个冷面女王在这样的时候能想到要找我帮忙,我还是挺开心的。说吧,有什么要我做的?” 他拍了拍胸脯,一脸的仗义。 “没有。我就一个行李箱,这儿什么都不缺。” 一色环顾了一下整个屋子,玩笑道:“我看缺个男人保护你。” 听溪瞪他一眼,他笑的更大声些,这是这两天来听溪听过最感染人心的笑声。可她还是笑不起来,一色笑着笑着凑过来:“怎么样?是不是小心肝被我们江总伤的千疮百孔了?” 听溪敛眸:“你试试被他从beauty赶出来的滋味。” “你这y头,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不懂江年锦的良苦用心。” “你不用替他说话。” “你放心,我今天来可不是给他当说客的,你们感情上的问题,归根结底还得你们自己解决,我就是管得再宽也管不到!我就是告诉你,他当时那么匆促的把你赶出了beauty其实是为你好。” 一色一本正经的,听溪觉得这才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就这样随随便便把她开了,还能是为她好? 听溪的嗤之以鼻一色看在眼里。他摇了摇头,继续说:“你想想啊,虽然江年锦是beauty的总裁,可是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你苏听溪的男朋友。男朋友开除了女朋友,这句话听起来是不是显得特别徇私枉法名不正言不顺?” 听溪想了想,江年锦开她的时候的确带着浓烈的个人情绪。 “你再想想,他口头上把你开了,你虽然背了泄露原稿的罪名,但是这罪名有水分啊。有些人还会觉得是江年锦小心眼耍脾气因为见不得你和莫向远好,才不分青红皂白又鲁莽冲动的把你开了。这事儿小,你顶多受了些委屈面子上过不去些。” “那不然呢?如果不是他开了我,我也许不用背这有水分的罪名,连这些委屈都不用受。” “啧啧。”一色把头摇的更快些:“我说苏听溪,你都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长进还这么单纯呢?你以为江年锦之前这么向着你,董事会的人就没有意见吗?你真以为may代替你陪江年锦出席亮相仪式是偶然?我告诉你,自从你和莫向远初恋情人的关系被踢爆之后,董事会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等着你出幺蛾子把你从巅峰上拉下来呢!” 听溪顿了一下:“可我们不是一个公司的吗?我好不是对他们也好吗?” “你还不懂,关键是江年锦只对你一个人好,很多他们想捧的新人都没有机会。你苏听溪在beauty把江年锦这块绝好的资源给垄断了你知道吗?” “我……”听溪语塞,她还真不知道,原来这高层之间也是勾心斗角漩涡重重。 “这次他江年锦要是没有当机立断把你赶出beauty,等董事会把监控资料当做证据,决定出文件把你从beauty除名的时候,那你这罪名就背实了,你可就彻底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了。你会被封杀的,封杀啊!” 一色夸张地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听溪往沙里缩了缩。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江年锦!” “那是当然,你以为江年锦什么人啊?他脑子里放着一杆时刻权衡利弊的秤,可精明着呢。至少我敢肯定,他一定相信设计稿不是你泄露的。至于其他,我就不敢确定了。因为再精明的人,都是会有弱点的。” “比如?”听溪诚恳的看着一色,希望他继续提点她一下。最近她的脑袋被这些事情缠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就没有空间**正确的思考了。 “比如感情啊?虽然我敢保证他对你的为人有自信,可是我一点都不敢保证他对你和莫向远的感情也有同样的自信。其实江年锦在某种意义上只能算个爱情白痴,尤其是像他之前还在感情里栽过跟斗吃过亏……” 听溪若有所思,是不是真的就是如一色所说的那样,所以江年锦才变得这样喜怒无常患得患失,动不动就暴跳如雷。 也许他不是不相信她,他只是不相信爱情…… “那我要做什么?” “我的姑奶奶喂,我求求你什么都别做才好。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在布仪式结束之后跑去modern还跑去莫向远的别墅过了一夜,很多媒体记者添油加醋的说江年锦被戴了绿帽子。这次在舆/论上,他作为一个男人吃的亏可比你大的多。” “我和莫向远真的没有什么!” “别介,你和我解释个什么劲儿,我是旁观者,旁观者清,你不用和我解释我也可以相信你啊,本来你和莫向远什么关系也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不是?关键是当局者,江年锦那个当局者迷迷糊糊的,他现在只相信他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你有本事就去让他相信你呀!他信不信你才重要!” 听溪摊了摊手:“你说的容易。” “的确不容易,江年锦这心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积劳还成疾呢,更何况是心病。江年锦打算和你结婚的时候,我们这一大帮子的老朋友都特别为他高兴,尔冬放下手里的设计稿为你们设计礼服,我跑断了腿给你们找婚庆公司,普云辉快搭帐篷住进四谷庄园了,还有阿府,阿府连包喜糖这种事儿都干的不亦乐乎……我们都以为终于有人伸手把这些年缠绕在江年锦心上的死结给打开了,谁知道……”一色顿了一下,抬手使劲的拍了一下听溪的手背:“谁知道你这双手把那个死结越缠越紧了!” 一色这嘴皮子放炮似的,语速快得让人抓不到重点,可是听溪听着听着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那场婚礼,她也像所有亲人朋友一样,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爱与期待,那样的意外也不是她想的。 出事之后她坐在莫向远的病床边也总会反思,是不是她还不够好,所以老天觉得她还不配得到这样的幸福…… 手背上麻疼麻疼的,心里也钝钝的难受。 一色见她哭,连忙俯过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苏听溪,你别哭啊,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听溪抽泣着。 “你知道你还哭,你快别哭了,要是沐葵知道我今天来没有帮上什么忙还把你给弄哭了,她非得弄死了我不成。”一色手忙脚乱的帮着听溪扯着纸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她的眼泪。 “不是的,一色……你今天来不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相反……你帮了我大忙。”听溪断断续续地说。 是的,如果一色不来,靠她此时愚笨的脑袋,得多久才能想明白这些事情。江年锦是个爱情白痴,如果她再不聪明一些,他们还怎么才能破镜重圆。 既然江年锦被动了,那就由她来主动好了。 一色见听溪茅塞顿开,笑得特别欣慰。 “苏听溪,打从我一见到你我就知道你聪明。我说你要是和江年锦那祸害双剑合璧,你们俩生出来的宝宝得多聪明啊!” “行了,你别取笑我们了。” “哪儿敢啊?” “对了,尔冬怎么样?”听溪始终放不下陈尔冬。 “不怎么样,说起她那才叫一个惨啊。连我这个大老爷们见她从工作室里出来那蓬头垢面的憔悴模样都忍不住掉眼泪。” 听溪捏紧了自己的掌心,她不敢想那个画面。 “不过,好在还有普云辉死皮赖脸的缠着她陪着她。只要她自己放下了芥蒂打开了心结,赛场失意了,在情场上还是可以成为赢家的。” 听溪“嗯”了一声,也许,这次突事件能成为陈尔冬和普云辉之间的一个转机也说不定。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与一色聊天最大的好处就是既不会有冷场的烦恼,偶尔还能感悟出一些不寻常的道理。他是人生的辩论家,是非黑白总有他自己的一番理论。 末了,一色拍拍屁股要走,才想起今天来找听溪还有另外一件事儿。 “苏听溪,虽然你不在beauty了,但是之前签下的一些工作还是得扫尾的,像是一些代言活动,人商家不提出把你换掉,你就还得继续工作。不然可算你违约,违约金就够你吃好几年的。” “我明白,有什么工作你尽管给我安排。” “好,就等你这句痛快话。过两天珠宝城有个珠宝展你可别忘了。叶子主动请缨在你扫尾时继续做你的助理,我已经答应了,你等她到时候联系你。” 听溪爽脆的应了一声好。 一色挥挥手告别,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调皮。 “家里要是有什么水管漏了,灯泡坏了,也可以call我,别看我不如江年锦高大,干这些活我妥妥胜过他。” “……” ? 珠宝城的秀是听溪和江年锦去那里买完结婚戒指之后定下的。要被这个主办方选中的条件很苛刻,因为江年锦的关系,听溪才那样顺利的接下了这个秀。 说起来其实很多人眼红也是有道理的,江年锦的确是她的福星,不仅把她捧到云端,更是让她的工作变得顺风顺水。 在他身边的时候,她还是情场职场双得意的苏听溪。 听溪从出租车上下来,往珠宝城的大门口一站,就想起了江年锦那天带她来选钻托时的甜蜜。 往事近的还好像就在昨天,可是他们却已经从相濡以沫变为了分道扬镳。人总在这样的时候,对于“物是人非”这四个字感触最深。 叶子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大门口对听溪挥手,示意她快些过去。 化妆间很热闹,多数都是外籍模特儿,因为语言不通的原因,耳边的是非少了很多,听溪乐得清静。 但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变故太多,听溪又在沐葵的屋子里沉寂了好多天,忽然被这么多人包围,她自己还有些觉得不适应。 化妆师很利落的给她上了妆,名贵的珠宝挂在她的颈间,总算让她的小脸上有了一些色彩。 参加珠宝展的多为一些富商带着他们的名媛太太,听溪没有想到,江年锦和may也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也不知道是他有意的还是巧合。 听溪和一众模特儿站在展览台上,像个机器娃娃一样不停的变换着姿势。江年锦冰冷的目光偶尔穿透了人群落在她的身上,总能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听溪因为江年锦在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时不时就飘过去搜寻他的身影,面对着他的时候,一个姿势可以维持很久不变。 may像是八爪鱼一样的挂在江年锦的臂弯里,她的手指将展台上的模特儿一个一个的点过去,嫣红的唇一张一合的好像是在评价人,又好像是在评价珠宝。 江年锦不时看她一眼,她就说的更加起劲。 也不知道是不是脖子里的饰物太重,听溪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台,她去化妆间摘下了珠宝,跑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冷水刺激着鼻头,她的呼吸才算慢慢正常起来。 回到化妆间,后台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她佩戴的珠宝找不到了! 之前心平气和的工作人员急的已经口不择言,好好的叶子被扣上了小偷的罪名,委屈的直掉眼泪。 听溪为叶子说理,工作人员嗤之以鼻,连她也一并数落。 围观的不少工作人员已经开始落井下石的窃窃私语。 “本来也是因为之前签好了约没办法解约,不然现在谁还请她呀。” “就是,苏听溪和江年锦分手了,她就等于过气了。” “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瞧她现在还一副清高的模样!”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质疑声也越来越响。 听溪自己身陷这样的是非舆/论也已经习惯了,只是她心疼叶子,因为跟着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她走过去拥住了叶子的肩膀,一时也百口莫辩。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定理准错不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助理。” 人群里响起一个尖刻的女声。 听溪转头,现不知何时,may也出现在了人群里。她指桑骂槐意有所指的将前段时间beauty设计稿泄露的事情与今天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工作人员立马迎上去:“may小姐,实在不好意思。” “说不好意思有什么用,江先生花重金为我买下这个珠宝,是为了听你们说不好意思的吗?” “是是是。”工作人员点头哈腰的奉承着。 “你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从这个小偷身上搜出贼赃!”她的目光瞟了一眼叶子也瞟了一眼听溪。 “你说谁是小偷!去你妹的贼赃,你倒是搜啊,你倒是搜啊!”叶子挣开了听溪,步步紧逼的走到了may的面前:“你y的要是真能搜出贼赃来,老娘今儿就跟你姓!” 叶子雄纠纠气昂昂的气势把may给震慑住了。 “哪里来的泼妇!”may皱了一下眉头,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使劲的将叶子推了一把。 叶子措手不及,一个趔趄往后倒,眼看就要撞上后面的梳妆台了,听溪连忙冲过去护住了她。 “嘭”的一声,听溪感觉到背上一阵火辣辣的。 “听溪姐,你没事吧”叶子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搀起了听溪。 听溪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 梳妆台被听溪撞得移了位,刚刚戴在她脖子里后来又无故消失的那串珠宝,就静静的躺在地上……原来是掉在梳妆台下了。工作人员眼尖的把它捡起来,立马处理干净了装进了锦盒里给may递过去。 “对不起may小姐,原来是一场误会,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 “你该道歉的人是我们!”叶子扶着听溪气愤的出声。 “你自己没保管好还有理了是不是!”工作人员瞪了叶子一眼。 叶子还想反驳,听溪拉住了她。 may笑了:“下次请模特儿之前可得睁大了眼睛,不要什么水准的人都请,会拉低你们珠宝展的层次的。” “是是是……” 听溪抿着唇,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门口闪过两个人影。 是江年锦和阿府,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 江年锦侧着身站在门口,阿府直接推门进来了。 “may小姐,你究竟要江先生等你到什么时候?”阿府不耐烦地问。 may撇了撇嘴,对于阿府这样不给面子显得有些难堪。但是这次她没敢还嘴,只是拿上了那个锦盒,快步的朝门口走出去。 阿府的目光撞过来,听溪转开了脸,不再去看江年锦。 疼,背上,心上,都疼。 ? 叶子挽紧了听溪的手,满脸担心的看着听溪。 “真的没事?”她轻轻的抚了一下听溪的背。 听溪摇头。 “我说心。” 听溪扬了扬嘴角:“你放心,都没事。” “这个女人真恶心,就知道狐假虎威!江先生也真是的,纵容谁也不能纵容她!瞧她那蹬鼻子上脸的样子!”叶子气愤地跺了跺腿。 “算了,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吧。”听溪安抚着叶子。 “听溪姐,你不能老是退让,江先生明明是你的,她算个什么东西!依我看江先生就是带着她来刺激你的!” 听溪笑了:“你哪里来得想象力?” “本来就是,江先生这几天因为设计稿的事情忙得脚不着地,哪儿还会有什么时间来参加这种展览,要不是知道你在……” “叶子。”听溪打断了她:“我不想去猜测江年锦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用意。” 叶子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松开了她去收拾东西,嘴里还咕哝着骂人的话,听溪怔怔地看着江年锦刚刚站立的地方晃神。 等叶子收拾完东西,后台化妆间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听溪和叶子落在了最后。 出来的时候又路过那家叫“一生一世”的店。 听溪脚步慢了慢,她往里看了一眼,门口的店员认出她来了,热情的同她打招呼。 “苏小姐?你是来看你的钻戒的吗?” “我的……钻戒?” “对啊,你忘了你之前和江先生来选过钻托吗?你的钻戒已经做好啦,婚礼那天迟迟没有人来取,现在还搁在店里呢。” 听溪还没回神,店员替她拉开了门,她没拒绝,跟着就进去了。叶子在她的身后,进店之后出“啧啧”的赞叹声。 “苏小姐你看,这戒指是我们店最大的钻戒,都快成为我们的镇店之宝了。”店员小姐指着玻璃展示柜里一款戒指。 听溪看了一眼,那钻托,的确是她选的那一款,可是那钻石…… “我的天呐!”叶子出一声赞叹:“这么大的钻石!” 听溪着愣,摸了一下自己的无名指。 难怪江年锦那天选完钻托之后一直摸着她的手指问她,骨骼够不够强壮。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可是,再强壮,她也不爱戴着这样炫的东西招摇过市的…… 店员被叶子的模样逗笑了。 “是吧!我们刚看到的时候也是这反应,这哪里是给人戴的戒指,这戒指放在博物馆里展览都用的上。” “这是几克拉的呀?”叶子趴在玻璃上,兴致勃勃的。 “10.3克拉。” “我的天呐!”叶子抽了一口凉气。 “这数字是有含义的哦,苏小姐一定知道吧。” 听溪一下被问住了。10.3?10.3……10月3日…… “生日……” 江年锦的生日。 “是的,是江先生的生日呢,江先生真是浪漫对不对,他对苏小姐这样的用心,可把我们店里一众已婚的未婚的店员们给羡慕坏了。” 听溪的心尖儿颤了一下,江年锦的生日,不就是今天么。 “听溪姐,你看我说的对吧,那may算个什么玩意儿,江先生给她买个珠宝就跟打叫花子没什么两样,他对你才是真的既肯花钱,又肯花心思……” “叶子,我得先走了!” 听溪说罢,匆匆和众人打了个招呼,连忙跑了出去。 她要见江年锦。 ? 车厢里凝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江年锦一直皱着眉头看着窗外。 身旁的may一手攥着锦盒,一手挽着他,凑他很近,阿府频频往后视镜里看他们。 “你能帮我把这个戴上吗?”may把手里的锦盒递过去。 江年锦看了一眼,没接。 may讪讪地缩回了手。 “算了,还是不戴了,这个珠宝和我今天穿的衣服不搭。” 阿府忍住没笑。 他趁着这个空档转身问江年锦:“江先生,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是中艺。” “中艺俱乐部吗?太好了,我因为工作太忙,都好久没有去了。”may兀自拍了拍手,又想伸手去挽江年锦,可是见江年锦凛着脸,她犹豫了一下之后没敢要强。 气氛有些尴尬。 may干笑两声,继续说:“我之前总喜欢去他们俱乐部的健身房健身,流一身汗之后再洗个澡,特别松爽的在他们顶楼开个房间睡觉,压力就全都跑没了……唉?我们今天去那儿玩什么啊?” may说话的间隙,中艺俱乐部已经到了。 江年锦下了车,may推门的时候听到江年锦说:“阿府,送她回去。” “啊?”may忍不住一声惊呼:“你不用我陪你吗?” 江年锦好像没有听到,头也不回的往大门口走过去,门童向他鞠躬为他拉开了门。 may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气得一把将手里的锦盒扔在了地上。 “什么嘛!把我当成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 阿府走过去,俯身将地上的锦盒捡起来,递回到may的手上。 “may小姐您收好这个吧,这是您今天一天的酬劳。” “你!” “may小姐不是不相信人情,只相信利益吗?江先生不会给你情,但是利益,只要你好好配合,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看着阿府明亮到不带遮掩的眸子,may忽然就懂了,因为她对江年锦说过自己不相信人情也不想有人情,所以在江年锦眼里,她成了一个极容易打不会死缠烂打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自然最适合成为刺激苏听溪的工具。 呵,may“嘭”的一下合上车门,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样的可笑。 ? 江年锦站在射击房里,手里的枪械塞满了子弹,沉甸甸的。 他往自己的耳朵里填上耳塞,凛着脸慢慢地抬起了手,手枪的力集中在他的虎口上,他眯了一下眼,对准了靶心。 “嘭嘭嘭嘭嘭……”连十几弹,子弹穿膛而出的力道让他的身子也跟着不停的震颤,可是他的双脚仍然稳稳的扎在原地。 眼前一阵青烟,等青烟散尽,靶心上留下的弹眼明显。 这么多子弹,每一都正中靶心。 “江总,好射术!”身后有人拍了一下掌。 江年锦没有取下耳塞,但是依旧可以把来人辨出来。他回过身去,手里的枪也随着他调转了方向。 黑黑的枪口对准了莫向远。 莫向远笑着扬起了双手,比了一个投降的手势。 “江总,这是要毙了我?” “死不足惜。”江年锦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莫向远脸上的笑意更深,他放下了手,任由江年锦的枪对准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死不足惜,那江总岂不是死上千百回都不够?毕竟,我的卑鄙比起你来,差的太远。” 江年锦“哼”的一声:“那是你哥哥罪有应得。” “到底是我哥哥罪有应得还是你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要报复,你自己知道。我再怎么不堪,都是你一步一步把我逼到这步田地的。” “我没有逼你,是你们莫家的血统,骨子里就存着劣根性。” “哈哈哈,我们莫家骨子里存着劣根性?那你呢?你江年锦是天生被戴绿帽子的命吗?” 莫向远毫不留情的揭露了江年锦的伤疤,江年锦面无表情的将手肘一抬,枪口就这样的对准了莫向远的脑门。 “哎哟喂,江总喂!您不要吓小的诶!” 俱乐部的经理从玻璃门外经过,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就慌忙的推门进来。 “江总,人莫总是有什么得罪你了你要动这么大的火气?大家都是来玩的,不要冲动啊,消气消气。” 俱乐部的经理好言劝着,想把江年锦手里枪取下来,江年锦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说:“滚出去。” “唉……”俱乐部的经理叹了一口长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依旧是这样僵持不下的姿势。 “江年锦,你要有种就真的崩了我,大不了我就与你同归于尽。” “我不会和你一起同归于尽的,你不配。要死,你也得先死。” “好,我不配,我是不配,不过你要想想,你手里的枪要是真的走了火,听溪可怎么办?我刚刚答应了要好好照顾她,就这样撒手人寰了可不好。我要有什么事情,她会伤心死的。” 江年锦冷冷的看着莫向远的嘴脸。 “你难道不知道,前段时间我躺在医院里她是有多紧张多担心。哦,对了,你一定是知道的。她不是为了我,连和你的婚礼都没有去参加吗?” 莫向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江年锦已经听到自己的指关节在微微作响,但是他仍没有辩驳,任由莫向远一人继续自说自话。 “你怎么不说话?还不相信听溪真正在乎的人是我吗?那你在看……”莫向远动了动,江年锦的枪依旧紧随着他,他皱了皱眉,继续说:“前段时间,盛江刚刚放出一点风声说要收购modern,她就迫不及待的偷了beauty的设计稿来给我打翻身仗……” 江年锦“啧”了一下嘴:“莫向远,你真是个人渣。” “是啊,我就是人渣,可是有什么办法,现在的姑娘就是喜欢渣男。你看苏听溪对我多死心塌地,beauty刚被指控抄袭,她就马上跑到我那里来和我庆祝,她还在我的房间里我的床上过了夜……” “嘭!” “啊!” 枪声一响,莫向远闭着眼睛惊叫了一下,双手捂着耳朵就蹲了下去,刚刚春风得意的模样一下子变成了怂样。 弹膛里的子弹早已空了,不过只是一声空响而已。 江年锦将手里的枪甩在桌面上,顺势摘下了自己的耳塞,头也不回的留下莫向远一个人走出射击房。 莫向远还不死心的在他身后叫着:“江年锦,你特么有种就别吓唬人,你没本事杀了我,那苏听溪就是我的,她永远都是我的,你只配戴绿帽子……” 江年锦疾步走着,耳边隆隆的再响,身体里的那股烦躁又蹿了上来。 俱乐部的经理等在门口,见他出来点头哈腰的递过一瓶水来,他捏住了狠狠的往墙面上砸了过去,水花四溅,吓的那经理不敢出声。 “给我滚开!” 江年锦拂开了这跟在他身后的经理,这走廊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盆栽被他一路给蹿倒,可是似乎还不解气。 当然不解气,他的气不在这些小东西的身上,他的气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走廊的尽头是电梯,他不耐烦的按着那上下箭头,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来回的按,疯了一样的按…… 电梯上的数字正慢慢的变化着,然后“叮”的一声停在了他的面前。 两扇门缓缓的退到两边,偌大的轿厢里只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他正恨不能吃拆入腹的女人。 苏听溪。 听溪一抬头,看到江年锦就站在电梯外她一时懵了。江年锦怒火冲天的眸子将她的理智微微拉回些。 她斟酌着开口:“江年锦,我们谈谈……” 她话音未落,电梯外的男人大步迈进来,一把将她推到了轿厢的角落,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 ? 内什么,我加更了,你们懂的。 对~~求收藏新文《突然想爱你》哟~么么 风雨满楼5 -万更 校园港 正文 风雨满楼6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风雨满楼6 这好像不是他们第一次在电梯里接吻,不,应该说不是她第一次在电梯里被江年锦强吻。 听溪纤瘦的身体,正好卡进了电梯的边角里,江年锦往她身前一站,她的视线就被他高大的身形全部都挡住了,她没有退路也没有进路。 而江年锦,左臂高举着贴在听溪耳边的墙面上,右手捏着的她的下巴,用力的吮吻着她。 听溪的唇还在躲,他的唇就一路追,等到她攻防无力,她只能任由他攻池掠地吞噬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这个宽敞的空间里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空气却像是被他一人独占了一样,越来越稀薄洽。 听溪的手没有支点,胡乱的揪着他腰间的皮带,她怕自己一松手就会软到在地上。 电梯又“叮”的一声响钤。 江年锦一晃神,听溪就把他给推开了。 电梯门打开,里面走进来几个人,听溪尴尬的整理着自己的头,江年锦却双手抄进了裤袋,淡定自若的站到了一旁,好像刚才天雷勾地火的一幕不是他制造的一样。 电梯一层一层的上去,中间不停的停顿,人进人出,他们两个人被越挤越远,听溪隔着人影远远的看着他,他的表情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 好不容易到了顶楼,人也下的差不多了,听溪还站在角落里不愿意动,江年锦却把手伸过来,一把攥住了她,用力的把她拉了出去。 “去哪儿啊?” “你不是要找我谈一谈吗?那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江年锦依旧凛着脸。 听溪还没反应过来他到底什么意思,就看到了出了电梯是一个很别致的前台。前台的工作人员显然认识江年锦这位俱乐部的vip会员,他还未开口说话,工作人员已经甜甜的再叫他“江先生。” 江年锦把手里的卡往柜台上一拍。 “给我开一个最好的房间,立刻马上!” 柜台的工作人员一愣,江先生是中艺俱乐部的老客户,每年他在这里消费的金额都可以养活这里大半的员工。这幢大楼上几乎每一层都有他的私人浴室和更衣室。唯独,顶楼江先生一次都没有上来过…… 顶楼是这个俱乐部最人性化的地方,所有娱乐流汗之后觉得疲惫的客人都可以上楼来享受最安谧的无敌全景房。听说,江先生是恐高,对别人而言无敌全景房是享受,可是对他而言,是折磨。 难得他今天上来,还带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柜台工作人员自然不敢怠慢,火速的开好房间,还贴心的命客房服务的工作人员提前将房间里的窗帘都拉了起来,因为江先生这火急火燎的样子,一看就是来办“正事儿”的,万一他的恐高犯了办不成“正事儿”,那可不好…… ? 房间里暗暗的,江年锦将门卡一插,四面而来的灯光一下子把这个房间给点亮了。 听溪还站在门口,江年锦绕住了她的腰肢往里一扯,她就被拖进去按在了墙上,她眨眼的功夫,江年锦炙热的吻已经如火舌一样的滚过她的唇,并开始一点一点下移。 “江年锦!” 听溪挺直了脊背被动的贴在墙上,她的双手捧着江年锦的脑袋,想阻止他的吻下移,可是来不及了。 “不要!你别这样!” 听溪揪着他的耳朵,也许是揪疼了他,他反手将她的手给擒住了。 “江年锦!你疯了。” 他站了起来,将她裹进自己的怀里,吻住她烦人的唇…… 听溪顿时没有了声响,因为她一张嘴,只会让他占的更深。可是,渐渐的她现,哪怕她不说话也守不住自己的领地,因为他的吻好像带着魔力,让她不自觉的打开了唇瓣去迎合…… 江年锦把她拉过来,让她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顺势抬脚将一直没来得及关上的房门给合上了。 这屋子里更静谧,粗重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明显,暧昧时时刻刻在升级。 听溪的手渐渐从江年锦的桎梏里挣脱出来,可是她却没有力气再去推开他。 江年锦还未松开她的唇,就一把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听溪猝不及防,眼前一歪,大脑一阵眩晕感,她下意识的搂紧了江年锦的脖子,这个动作让江年锦眼眸里的火星子更旺盛。 江年锦抱着听溪快步得走到大床边,一把将她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纯白的床单映衬着她的脸,她的脸已经泛起了一层樱红。 江年锦伸手去脱自己的外套,边脱边问她:“不是要谈吗?说!” 都到了这当口,听溪支支吾吾的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江年锦的外套很快就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是他的衬衫……他黝黑精壮的上身已经裸、露在了听溪的眼前,听溪扭了一下头。 江年锦忽然欺身上来,重重的将听溪压在了身下。 她的身子真软,软的让他想快点陷进去……听溪死死的护着自己毛衣的领口。 江年锦没动,可是哪怕他一动不动,听溪都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可真重。 “不说?” 听溪不作声。 “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以后都别说了。” 他面目森冷,字字逼人。听溪眼里泛起一层晶莹,委屈的随时可以掉下泪来。 “那就别说了……” “生日快乐。” 她忽然迎头对上了他狠厉的目光。 “生日快乐。”她带着哭腔,又说了一遍。 江年锦的眸光瞬间变得很深,那深邃遮掩了他转瞬即逝的怔忪。在她的盈盈的泪光里,他低下头去含住了她的唇,慢慢的辗转,用力的辗转,直到她乖乖张嘴开始迎合他,回应他…… 她的手还僵硬的握着自己的领口,被他吻得忘记了松手。 江年锦的手一点一点下移,直到穿过毛衣的下摆,温柔的摸了进去…… 听溪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上一阵火热,他的手像是一条灵活自由的小鱼,从她的小腹往后游到了她的腰窝,从她的腰窝又顺着她的脊梁骨往上游……他的指尖娴熟的挑开了她的束缚。 胸口一松,听溪抖了一抖。 像是怕她转移了注意力,他的吻更凶,而他的手又快速的回到了毛衣的下摆处。 他的手捏住了那柔软的毛线,往上一掀,再更往上掀……他放弃了吻她,因为此刻他们紧紧相贴的双唇成了他的阻碍,他集中注意力的将她的毛衣往上一提,她的脑袋从领口里滑出来,黑色的长如瀑一样四散在白色的被褥上,他看着眼前这美到让他窒息的画面,随手将毛衣扔在了地上…… “苏听溪。” 他的喉咙已经被身上的火苗炙烤到沙哑,听溪已经无法从这简单的三个字里辨出他的情绪,他的气好像仍未消。 江年锦又压下去,没了束缚,她更软了,像是随时都会化作一潭春水将他团团裹住。 “啪嗒”一声,皮带从腰间抽离的声音打破了一屋子的静谧。 听溪深呼吸,知道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也许,她也等了很久。 江年锦的一切都很顺利,可听溪穿的是一步长裙,长裙的拉链在后面…… 听溪有些窘,江年锦将她翻了个身,他的手刚按住她长裙上的拉链,密密麻麻的吻仍似雨点一样从她的肩膀开始往下落……忽然,他停住了。 他的目光就扫到了她背上的那一块淤青。 这是……在珠宝展上和may起冲突撞到的。 好久没有见到她,他今天是知道她会出席那里的珠宝展才去的,可他一个人去,会有刻意想见她的嫌疑,所以,他才带上了may…… 江年锦的吻跳过了那块淤青,继续下移…… 长裙上的拉链也在往下移…… 苏听溪动了一下,她也想起了自己背上可能会有淤青,她不想让他看见,她自己在他身下翻了个身,又面对着江年锦。 他跳出他的眼眶了。 江年锦俯下身来,他的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颈间,听溪感觉到他吻住了她的耳廓,床被上的遥控器“嘟”的一声,房间里的灯忽然一齐暗下去,他在那一瞬间,扣住了她的手腕,彻底占有了她…… ? 各位, 不好意思昨天一失手将章节 风雨满楼6 校园港 正文 风雨满楼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风雨满楼7 ? 整夜抵死的缠、绵,黑暗里的江年锦如同一匹野马脱缰,她被他栓着,所以只能跟着他的速度跑……直到她实在受不住沉沉的睡去,他仍不愿意放过她,好像把她放在他的身边,他就可以自得其乐。 …… 听溪浑身酸痛的醒来,房间的灯还没有打开,微光透过窗帘,勉强可以让她看清楚靠在床头的男人。 江年锦手里夹着一支烟,若有所思的目视着前方,袅袅青烟从他口中吞吐而出,听溪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单从他周身的气场就可以感受到,他昨夜的情绪还在钤。 听溪不动,静静的趴在枕头上看着他抽烟,他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听溪已经醒了。 眼前的青烟慢慢散开,她看到他拧着眉,将烟头掐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然后开始下床穿衣服洽。 听溪拥着被子翘起了身子,。 床上的动静让江年锦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他的眼神飘过来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上还有昨夜欢爱过的痕迹,那是他的痕迹,他的。 他能感觉到血管里的血液又沸腾起来,他挪开了目光。 “江年锦,我们谈一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江年锦穿衣服的动作加快了些,到最后他拎起了自己的外套,就开始往门口走。 听溪拥着一床薄薄的毯子,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追过去,拦住了他。 “昨晚算什么?你分明还喜欢着我。” 江年锦冷哼出声:“苏听溪,我是男人。男人的下半身被什么支配你不懂?” “我不信。”听溪笃定的摇头,江年锦不是他口中被那种被欲、望支配的男人,如果他是,这个圈子里将有多少女人能爬上他的床,可是没有,他只有她。 “信不信由你。” 江年锦将她推到了一旁。 听溪攥住了他:“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江年锦回眸看着她:“那我说得再清楚一点,你的作用,仅限于昨晚。” 听溪凌然一笑:“仅限昨晚?那现在呢?” 她说罢,松开了手里的床单。 江年锦的眸色一深,瞪着她。 “我要证明,是不是仅限于昨晚。” 听溪勾住了江年锦的脖子,踮起脚尖挂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吮吻着他的唇。 江年锦紧抿着唇一动不动的。 她的手伸过来,抱住了他的腰,他刚刚系进皮带里的衬衫,又被她抽了出来,没一会儿,皮带也松了…… 江年锦的拳心捏得紧紧的,血管都像是要爆破了。 听溪有条不紊的将他刚刚穿戴整齐的衣服又搞的一团乱,她酥软的吻东落一个西落一个,她能感觉到,江年锦的身体渐渐的变得如同钢铁一样的坚硬,这就说明她要赢了。 江年锦不动,她就得寸进尺的钻到了他的胳膊底下,躲在他的衬衫里亲吻他的人鱼线…… “苏听溪!你够了!” 江年锦一声闷哼,倏地一下将听溪扛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回床边把她扔回了床里。 就当听溪以为自己功亏一篑的时候,他压了上来…… 这结束还不到两个小时的欢、爱再一次重演,甚至愈演愈烈。 她黏着他,死死的黏着他。等到她再一次筋疲力尽的求饶时,江年锦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快速推开了她。 “我对你而言,并不仅限于昨晚是不是?你要我,也不仅仅是因为你的下半身对不对?”听溪从被褥里仰起头,自信满满地看着他。 江年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身上那张副卡拍在了床头柜上。 “昨晚,是你送生日礼物。今天这次,这里面的钱,够不够?” “江年锦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听溪终于动了怒。 江年锦在床沿边蹲下来,温柔地拍了拍听溪的额前被汗湿的。 “苏听溪,以后别和我说爱情,这种东西我不信。纯利益的关系会比较没有负担。” 江年锦说完站了起来,再一次穿上衣服往门口走。 听溪之前的自信被他一句话打回了原型,稳稳的胜券顷刻间又只剩下冰冷的疼痛。 “不信感情,只信利益,你和may真像。” 江年锦的脚步停在门口,听出她在哭,他忍着,没回头。 “你也给may钱?” “你放心,你比她贵得多。” “你混蛋!”听溪一个枕头砸过去,没砸到江年锦。 江年锦拉开、房门,到离开都没有回头。 ? 江年锦从房间里出来,门“砰”的一声关上,走廊里安安静静的,他的脚步声也被吸附在厚实的地毯里。 屋里许久没有传来声响,他才放心的挪开了步子。也是,要苏听溪这样宠辱不惊的女人为他歇斯底里,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走到中艺俱乐部的门口的时候,阿府已经等在那儿了。他仰头望了一眼大厦的顶端,他每一次上那么高的地方,都是因为她。 阿府下车来,给他打开了门,等在车门边。 江年锦走过去,一抬头现后车厢里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冲他挤眉弄眼的招了招手。 “baron!” “好久不见!”baron笑,像是成功制造了一个惊喜的那种得意。 江年锦坐进去,两个男人在狭窄的车厢里简单的碰了碰肩膀。 “怎么提早回来了?” “我巴黎的工作已经交接完成了,本来打算先去散散心的,可是听说你在这里出了一点麻烦,我就回来了。” 江年锦苦笑一下:“都传到你的耳朵里去了。” “可不是,你的战斗力大不如前啊,我要是再不回来怎么行。”baron抖了抖腿,调整了一下坐姿,那架势好像颇有几分大佬的风范。 江年锦被他逗得真笑出了声。 阿府已经动了车子,江年锦看了一眼后视镜,俱乐部的门口走出来一个女人,她低着头抱着自己的双臂慢慢的走着,长掩住了她的面容…… 车子缓缓的驶离了俱乐部,后视镜里的她越来越小,他却不愿意挪开目光。 “我跟你说话呢,你看哪里!”baron推了他一下。 江年锦适时收回了目光,可是baron已经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个人。 “你说过要把她变成比lynn更特别的人,现在呢,是成了还是没成?”baron的嘴角溢出一抹微笑。 江年锦闭了眼,倚在后座上,突然觉得好疲惫,昨晚,他都没有闭眼,她好不容易在他身边,他的时间怎么还舍得用来睡觉…… baron抬肘撞了他一下。 他缓缓地说:“她们都一样。” ? &y的工作扫尾结束之后,听溪休息了一个多月,因为她生了一场病,连日的高烧不退,她连出门的力气都没有。 沐葵知道后,撺掇着左杰上门来给她治病,好好的一个专家医生,每天都提着吊瓶准点报到……啧啧。 听溪的身体恢复之后,在一色的暗中接洽下,依旧有一些大型的秀会邀请她参加。 苏佩尔布在考量参赛选手的时候是很全面的,参赛选手在正式开赛之前走过多少颇具规模的秀,也是他们考量的标准之一。 一色之所以这样热心,一是因为他得到了江年锦的默许,二是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苏听溪能够回到beauty,可是纵然一色的小算盘打的再漂亮,beauty还是因为被控抄袭的事情遭遇了创立以来最大的滑铁卢。 很多媒体在传,有人因为这件事情暗中借力打力,beauty或是陈尔冬很有可能会被苏佩尔布除名。 能在苏佩尔布盛典幕后动手动脚的人不多,想也知道是谁…… 这是听溪离开beauty之后第一次参加大型的秀,没有助理陪同,她独自一人应付了所有,这种感觉有些无助,但是等到秀结束之后,她还觉得很有成就感。 走完秀之后还有犒劳晚宴,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参加这样的应酬,可是一色说了,她现在正处在特殊时期,越是这样的应酬越是让她有更多可能得到工作机会。 宴会厅分成了两层,上上下下之间人、流涌动,觥筹交错之间尽是清凌凌的笑声。 听溪提着长裙站在二楼走廊里,看着一楼舞池里男男女女搂腰相偎的身影,刚进来就后悔了,她不动声色的转身想撤退,却见文森特太太和沈庭欢迎面走来。 这对昔日水火不容的敌人如今这样站在一起,画面还挺和谐。 “听溪。”文森特太太熟稔的唤着听溪的名字。 听溪施施然的回她一个笑容。 “我正想约你出来坐坐呢,没想到今儿正好在这里遇到你了。”文森特太太不顾僵硬的脸色,亲昵的拉起了听溪的手。 听溪觉得有些别扭,她抽回了手。 “有什么事情,不如现在说了吧。” “听说,你也离开beauty了?” 文森特太太用了一个也字,让听溪更为反感,她不是同沈庭欢一路的人。 “是。” “我就说嘛,这江年锦就像是古代时候的皇帝,beauty旗下美人那么多,而且时时都有更年轻更美的新人加入,他的恩宠怎么可能集中在某一个人身上是不是?” 听溪不作声。 文森特太太对她的不耐烦视而不见,继续说:“不过我完全没有想到,他对你的感情不过尔尔。庭欢好歹还在他的身边留了这么多年,你却只留了这么一段时间他就腻了。” “男人腻了我就走,至少还留下些风骨。这样总比那些男人腻了却还死皮赖脸不愿放手的女人来得强。对不对?”听溪毫不示弱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文森特太太的脸色凝了一下,可是她没有介意。也是,像她这样被丈夫冷落独自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女人,早该刀枪不入了,如果这点小小的刺激她都受不住,那还怎么混。 “文森特太太,你同她废话什么劲儿。”沈庭欢已经站不住了。 “哪里是废话。我这不是想着招贤纳士,广纳人才嘛。不知道听溪离开beauty之后找到新东家没有?”文森特太太话锋一转。 沈庭欢明白了她的一丝儿,脸色更加的难看,她连忙说:“人modern的总裁怕是都排着队等着呢吧!”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加入modern!”听溪打断了沈庭欢。 文森特太太笑起来:“那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w.n.?” 听溪摇头:“更不好意思,这个圈子就算水再深,谁是敌人我还是可以分得清清楚楚的。我没有宽宏大量的气度,没那么轻易的和谁化敌为友。” 沈庭欢的目光凌厉的扫了过来,她冷嗤一声:“苏小姐就这样说敌说友未免太武断了吧。” 听溪上前一步,站到她们两个人的中间:“不是我武断,只是两位送我的结婚礼物太特别。” 沈庭欢和文森特太太心知肚明的对望了一眼,听溪只觉得那眼神交汇的瞬间都让她觉得恶心。 “你们真是蛇鼠一窝。” 听溪忍不住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是的,如果不是她们这个恶毒的决定,她现在就是江年锦的太太……她越想越觉得生气,气的一看到这两张明明很漂亮的容颜就想吐。 过道里的侍者端着一盘食物经过,那味道香的很浓。 胃里恶心的感觉更甚,她忍不住掩住了嘴角干呕了一下。 听溪转身想找洗手间,可是一抬脚就被文森特太太给绊倒了。地板是大理石,冰冷刺骨,她措不及防的着地,疼的眼冒金星。 “哟哟哟!我看到了什么?” 听溪还低着头,身后就传来了男人的声音,紧接着皮鞋着地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人伸手将她一把给搀了起来。 文森特太太刚刚还云淡风轻的表情瞬间起了一丝波澜。 听溪一扭头,看到搀着她的人竟是baron! baron一身花色西装,时尚又不失帅气。 “吴敏珍,你真是没变,还是这么喜欢欺负新人。” baron笑吟吟的看着吴敏珍,这个女人,在别人眼里都是高高在上的文森特太太,而在他的眼里,永远只是吴敏珍。 “新人?苏听溪还算是新人?我还没见过敢对我出口不逊的新人。” baron啧啧嘴:“也是,在你眼里新人就该是点头哈腰像条哈巴狗,就好像你当年一样。” “孙帆!你说谁是哈巴狗!”刚刚还宠辱不惊的文森特太太瞬间激动起来了,她张牙舞爪的朝着baron扑过来,好像,baron这句话彻底的踩到了她的痛症。 沈庭欢眼见文森特太太要失控了,连忙一把将她攥住了。 “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沈庭欢提醒她。 文森特太太深呼吸了几次,这次把情绪稳定下来,她看着baron,又露出了她标志性的笑容。 “孙帆,你别得意,新帐旧账我会找你一起算。咱们走着瞧。” ? 看着文森特太太和沈庭欢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听溪才侧身对baron道谢。 “谢谢你。” baron笑:“客气什么。” 一来一回这简单的对话结束之后,听溪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倒是baron很有绅士风度了看了她一眼又问:“你没事吧?脸色不是很好。” 听溪摇头。 “没事,谢谢。” “你真爱说谢谢。”baron逗她。 听溪笑,想继续同他寒暄的,只是小腹忽然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她闷哼一声,慢慢的俯身抱住了自己的小腹。 baron看着苏听溪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的,他一惊,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 他才刚刚问完,苏听溪抱着小腹慢慢软倒下去,他连忙伸手又搀住了她。 “疼……”她紧咬着下唇出一声呜咽。 “哪里疼?” “肚子。”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baron一下将听溪打横抱起来,择了一个人少的出口跑出去。 医院离会场不远,baron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他将苏听溪抱下车的时候,才现苏听溪的裙子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她自己微闭着眼睛,还没有现,只知道疼…… baron已经猜到了生了什么,他不敢告诉迷迷糊糊的苏听溪,怕她受不了打击会瘫在他怀里,到时候他怎么对江年锦解释! 是小产…… 医生对听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听溪彻底的呆住了。她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自己还不知道! “你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医生推了推眼镜那张长长的化验单。 病床上的苏听溪已经换上了病号服,看起来更苍白瘦弱,她点了点头。 医生继续问:“今天身体是不是受过撞击?” baron出声:“跌倒算不算?” “当然算,她怀孕才一个月零几天又体虚,本来就很危险,哪里还能跌倒啦?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医生边开单边数落着baron,她显然是误会了听溪和baron的关系。听溪没有解释,baron也没有,这会儿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孩子还没有被注意到,就已经没了。 吴敏珍……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又是她。 听溪全身都在颤。 baron走过去,稳住了听溪的肩膀:“需要我打电话通知谁?” 听溪听着baron不确定的语气,大笑出声。 baron怕她激动起来,连忙安抚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今晚要留在医院里做检查,家属快去办手续。” 医生打断了baron的话,baron逃似的逃开了这尴尬的境地。 病房里忽然静悄悄的只剩下了听溪一个人,她抚着自己的小腹,没有哭。直到这会儿,震惊还是多过悲伤。 她的例假一直不准,所以她压根就没有往怀孕的事情上去想。现在静下心来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个月前,在中艺俱乐部顶楼的那个晚上,她和江年锦事前事后都没有做防护措施,没想到这个孩子,就这样钻着空子就来了…… 她和江年锦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没了。 如果江年锦知道,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伤心?还是,他本就不会想要……他说了,单纯利益的关系会比较没有负担,孩子,那是比爱情还要沉重的感情。 孩子,现在一定不在江年锦的考虑范围之内,哪怕,他曾对她说过要孩子的事情,那也是曾经。 听溪闭着眼睛,绝望的滑进了被子里…… ? baron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热水壶,因为在医院里跑了一圈的缘故,他的额头都沁着细汗。 “苏听溪,喝点热水吧。” 他往一次性的纸杯里到了点水凉到可以上嘴才端过来。 听溪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baron放下水杯,坐在床沿边的方凳上,长叹一口气。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女人、流产了,要他里里外外的跑服服帖帖的照顾着,这算什么事儿。真想一个电话把江年锦拉来算了…… “苏听溪,孩子是江年锦的吧?”baron正儿八经地问。 听溪的目光依旧很空洞。 “你说是,我就立马把肇事者给叫来,也省的我和你在这里干耗着是不是,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不希望陪你的人是我。” “把他叫来干什么?”听溪幽幽的出声:“况且,你叫他他也不会来了,他已经变了,他根本不爱我,更不会在乎孩子。” “他不爱你?谁说的?他自己说的?”baron一连三个反问,那架势好像是他不同意这说法。 听溪终于别了一下头,看着baron:“baron,你是不是认识江年锦很久了?” “是。” “那lynn呢?”听溪冷不丁的换了一个名字。 “你知道lynn?” “lynn是罗冉冉对不对?” “嗯。” “你能不能告诉我江年锦和她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听溪满眼的恳求,baron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的心化开了,他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尤其是在此时此刻……他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 “先和我说说,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罗冉冉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江年锦当初特别对待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和她长得一样……” “不,你们不一样。”baron打断了她。 江年锦在车里绝望的对他说“她们都一样”时,baron也打断了他。 “哪里不一样?”听溪反问。 baron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问:“你再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我还知道罗冉冉她其实并不爱江年锦,她爱的是她不该爱的男人,她伤害了江年锦,她在和江年锦大婚的当天跳了楼……”听溪说着说着,哽了喉。 baron沉默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可是她没有下文了。 “没有别的了?” “还有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罗冉冉跳楼的时候,她肚子里也有一个孩子。” “……” ? 再次对之前的错误表示抱歉,也谢谢沉默理解的朋友,谢谢你们的宽容。 谢谢大家。 风雨满楼7 校园港 正文 风雨满楼8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风雨满楼8 孩子? 听溪抚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谁的……孩子?” “江年锦的。” baron看着她,听溪沉了一口气钤。 “那孩子对于罗冉冉来说算是一场预谋,对于江年锦来说算是一场意外。” 预谋和意外…洽… 听溪屏息,示意他继续。 “那个时候罗冉冉在加安出了点事儿,她回北城,算是落魄而归。后来她和江年锦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快速在北城站稳脚跟……” “孩子,baron,我想知道孩子。”听溪打断了他。 baron笑了一下,见她急他反而更加的慢条斯理:“怎么?不会是还吃江年锦过去的醋吧?” 听溪摇头:“我不是吃醋,我只是好奇孩子。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起过孩子。” “他当然不会说起,如果可能,他一定希望自己忘掉这个孩子,永远都不用再说起。”baron顿了顿,此刻才忽然觉得话题沉重起来。 听溪不再催他,只是静悄悄的等。 “罗冉冉为了表明愿意和江年锦在一起,让江年锦相信她,她甚至想法设法的怀上了江年锦的孩子。有了孩子之后,江年锦更加坚定的要娶她,可是你知道的,罗冉冉其实并不爱江年锦,她爱的是别人。” “她怎么可以这样!把江年锦当什么?” “江年锦对她而言,就像是溺水的人最后拾到的一根浮木。当她还想活着的时候,她就紧紧抱着,等到她觉得生无可恋之时,她就放手而去。江年锦用心的筹备婚礼,认真的考虑未来,他甚至一刻都没有想过,自己只是这个女人计划里的可有可无的存在。直到罗冉冉站上天台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以来期待的爱情不过一场泡影。” 听溪想起来,那日在中艺,江年锦对她说以后别再提爱情…… “罗冉冉最后的残忍,就是在她纵身跳下之前对江年锦坦白了一切。江年锦当时震惊的回不过神,所以当所有人冲上天台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江年锦眼睁睁的看着罗冉冉从阿府手中脱落……当时很多人说,江家三少冷血无情,新婚之日冷眼旁观的看着新娘从高楼跳下也无动于衷。但其实真正冷血无情的人是罗冉冉,她带着一颗爱别人的心和江年锦的孩子,无辜的孩子,离开了这人世间。” baron说起这一段,语气已是收不住的激动。 听溪的双手还交握在小腹处,一直蓄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江年锦说,罗冉冉不是一个好女人,她果然不是。 “他不愿相信女人,不愿相信爱情,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筑起高高的围墙,其实都是有原因的。我们都以为他走不出过去的阴影,但是他遇到了你。” “我没有改变他什么,他还是不相信女人,不相信爱情,还是一样的草木皆兵。” baron摇头,表明他一点都不赞同听溪的观点。 “你知道他是来加安干什么的吗?”baron问。 “因为这里是罗冉冉以前生活过的城市。” “对了一点,但其实更重要的是,他是来报复的。” 报复?听溪为什么觉得这两个字这样的沉重又可怕。 “是的,悲剧的生让年锦的生活彻底改变了轨迹,他一心只想让那些造成不幸的人付出代价,他本最该恨的人是罗冉冉,可是罗冉冉已经死了,所以他追溯的更前,他来到了加安……” “你是说,江年锦从来到加安开始,就已经在策划他的报复行动。” “是的,他在加安的所有相遇,都是一场报复。因为他的敌人很强大,所以他的线也放的特别长……我好像跑题了。”baron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你没有跑题,你说的这些很重要。” “不,这些都不重要。当他遇到你之后,这些就都开始变得不重要了。他为了你,真的已经做好了放下所有仇恨的准备。他打算和你成家立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只是……历史又重演了一遍。” 听溪紧咬着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婚礼,他的爱情,甚至于……他的孩子。这一切,真是惊人的相似。” “不,不一样的。我和罗冉冉不一样,虽然,婚礼的事情我是处理的不好……我不该让他一个人面对。” “我知道你们不一样,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江年锦等于一个沟里栽了两次,他只会变得越来越冷血越来越难搞。如果他说了让你难以释怀的话或者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很多时候,他只是想掩饰自己的脆弱,只是不想承认自己输了。” “爱情哪有输赢?” “有,在江年锦的字典里,他表现出爱着你在乎你,他就是输了。所以经过这段时间生了这么多事情,要他再相信你爱他或者说要他再承认自己爱着你,你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听溪眨了下眼,喃喃自语道:“只要能有结果,费一番功夫那又如何。” baron听到了听溪的话,他忍不住对听溪竖了一下大拇指:“罗冉冉是我见过最特别的模特儿,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 听溪苦涩的扬了扬嘴角:“今天谢谢你。” baron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表现的很勇敢很坚强也很理智。安慰的话我不太会说。但是孩子,孩子是老天的礼物,得到和失去自有天意。这世间有很多事情可以强求,可唯独别人的礼物,我们强求不得,希望你能懂。” 听溪重重的点头:“我知道。” “嗯,你先好好睡一觉,今天我说了太多过去的事情,心里有些闷,先出去抽根烟。” baron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 “苏听溪,真的不要江年锦来陪你?” “不要告诉他孩子的事情,不要。baron,求你。他已经承受了太多,我不希望他陪我一起难受,等到哪天我能平静的说起今天的事情,我会亲自告诉他。” “好,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 听溪睡得很累,梦里繁复出现孩子的哭声,让她不能安眠。虽然这个孩子报到和告别都那么突然,可是她的潜意识里,她还是如同失去了珍宝。 一觉醒来她觉得自己更虚弱了,但是她想出院。病房里的气氛太过压抑,让她无法抽离这种情绪。 baron起初不同意,他说:“既然江年锦不知道,那我就有义务要照顾好你,你这样贸贸然出院,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以后他问起来,我要怎么同他交代。” 听溪坚持,再三劝说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有事,甚至到最后搬出了万能的左杰医生,baron才勉强同意。 baron去办出院手续了,听溪坐在走廊里等他,走廊里来来回回的人有些多,听溪一直抱臂低着头。 “听溪?”忽然有人唤了她一声。 听溪抬起头,先看到了站在前面的久太太柳惠,她有些惊喜的站起来。 柳惠朝她走过来,听溪接着看到了柳惠身后的陈尔冬。陈尔冬还是很憔悴,她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听溪,眼神凉凉的。 这是设计稿风波之后听溪第一次见到陈尔冬,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尔冬打招呼,毕竟,关于设计稿,她的立场也有些尴尬。她不知道,尔冬是否相信她。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柳惠已经站到了听溪的面前。 “我没事。你们呢?” “尔冬生病了,我押着她过来瞧瞧。”柳惠回头看了陈尔冬一眼,陈尔冬还站在原地,神情木然。 听溪走到陈尔冬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baron回来了。他手里提着透明的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各种各样的药。 陈尔冬和柳惠同时扫了一眼,又同时看向听溪。 “听溪你……”柳惠指着药,斟酌了一下没开口。 “我……我小产了。” 柳惠立马皱起了眉头,她看了一眼baron,baron立马摇手:“看我干什么!不是我的!” “贫什么嘴,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 baron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雷锋。” 柳惠不理baron了,她伸手握住了听溪的手。 “听说你从年锦那儿搬出来了,现在住在哪儿?” “我住在沐葵的房子里。” “有人照顾你吗?” 听溪摇头。 “那不如,你搬来和我们住吧,我那儿有空房间,你看起来这么虚,得有人照顾。” ? 误会会越来越少,春天会越来越近。 风雨满楼8 校园港 正文 风雨满楼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风雨满楼9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柳惠听听溪拒绝,倒也没有坚持。 “那你有空过来吃个饭吧。” 柳惠话音刚落,听溪还未答话,陈尔冬忽然掩着嘴猛烈的咳嗽起来,她苍白的脸瞬间涨得血红。 柳惠连忙搀住了她:“听溪,我先带她看病,晚点再联系你。” 听溪点头钤。 走廊里瞬间又变得很安静,baron打了一个哈欠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听溪一路上都在出神,到了沐葵的公寓下面,她都没有反应过来,baron敲了敲仪表盘,笑了:“你不是还想让我送你进去吧?” “当然不用,已经很谢谢你了,怎么好再麻烦你。” 听溪连忙下了车,baron对他挥了挥手,车子掉了个头就绝尘而去。 风有些凉,听溪整个人蜷在毛衣里更显瘦小。公寓的对街是一个幼儿园,她过马路的时候听到阵阵的儿歌声,那清脆干净的声音让她的脚步更慢了。 “嘀……” 一阵刺耳的车鸣声拉回了听溪的理智,在她身边飞驰而过的司机还不忘降下车窗来咒骂她:“走路出什么神,找死啊!” 她护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像是下意识的护犊,可是,那儿平坦的摸不到起伏。 心里又是一阵惆怅。 马路对面有很多的商店,最外面也是最大的那家店铺的老板,就是看中了对面的幼儿园做起了玩具生意。 听溪只是从橱窗外面经过,就被里面各色的玩具给吸引了目光。她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推门进去了。 这么大的玩具店只有一个店员和老板本人。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女人,梳着一头小辫儿,戴着一副粉色框框的眼镜,看起来就是童心未泯的人。 “小姐,你给你的孩子买玩具吗?”老板亲自迎过来接待,她的声音都是甜甜的。 “我没有孩子。” “那是送礼物还是……” 听溪没有作声,目光很快被那粉色帘子下的hellokit给吸引了。 “你喜欢hellokit?”老板很机灵的走过去,将那粉色的帘子掀了起来。 听溪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低下头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温柔的自语道:“是你喜欢,对不对。” 老板愣了一下,看着这个面色苍白却无端显出一股子病态美来的女人,她微微颔首,长将她的轮廓修饰的更加柔美,那是一种很原始很纯正的美。老板不由的看痴了,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不过眼熟也很正常,这个地方住着很多低调的明星,她就常常看到沐葵经过她家的门口。 老板正出神,忽然听到她又轻轻的自语:“原来你是女孩儿。” 这语气,更轻柔,也更哀伤。 老板刚想放下帘子,听溪抬起了头。 “我想买下这一整套,能麻烦你送货上门吗?” 老板愣了一下,显然对她这样的大手笔显得有些惊讶:“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必须先付款我们才能送货。” 听溪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掏自己的包,可是她的钱包并不在包里。她这身衣服和这个包都是托baron回来拿的,她记得自己的钱包早几天放在了另一个包里…… “没有钱吗?”老板看着听溪犹豫的模样,就猜到了:“不好意思,我们真的不接受货到付款,不如你下次再来……” 老板话没有说完,就见听溪忽然递过来一张副卡。 “刷卡可以吗?”听溪问。 这是那天江年锦在中艺留给她的,她一直将这张卡塞在这个包里忘了取出来,刚刚摸到了,才想起来。 “可以,你随我来柜台。” 老板笑着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听溪跟着她走了两步,还不忘回过头去看一眼。 她低头继续和自己平坦的小腹对话:“原来你这么喜欢,放心,妈妈给你买。” 老板有些不安的对店员使了个眼色,这个女人一直在自言自语,她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精神失常了。 店员接过了卡,礼貌的对听溪说:“小姐,请输密码。” 密码…… 听溪这才想起来,她并不知道密码。她又顿了一下,老板的脸上更犹疑。 “这不是你的卡?” 听溪点头。 “那是……你老公的?” 听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老板以为她默认了,继续提醒她:“如果是你老公的,不妨试试你自己的生日。我就常常想逼我男朋友将他卡的密码设成我的生日,可是他说他得到结婚了之后才这么干,你说男人奇不奇怪……” 老板还在说着,听溪已经按下了那串数字。 真的付款成功了! 老板脸色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紧接着她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层羡慕:“我刚刚还觉得你自言自语奇怪,现在我知道,你一定是新婚怀孕了吧,新准妈妈都喜欢和自己的孩子对话。我也好像结婚哦,可我男朋友迟迟都不求婚也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我看他是压根就不爱我,真羡慕你,嫁了一个这么疼你的老公,把自己的副卡密码改成了你的生日不说还把整张卡交给你随便你刷。” 听溪听着她喋喋不休,心情始终怪怪的。 老板娘要命人开始打包,听溪忽然想起自己并不是住在自己的家里,这么多的玩具搬回去太占地方,她不能真的趁着沐葵不在就称大王。 可是,除了沐葵那,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送。 “老板,我可以先不拿走吗?我可以再多付一部分钱,借你店里放一放,你就不要再卖别人了。” 听溪商量着,老板爽快的就答应了。 她又在店里四处转了转,可是看到其他的玩具都没有看到那个hellokit强烈,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种叫做心电感应的东西,就算这个孩子不在了,可是这样的感觉,还在。 她折回去看着那对粉粉的小东西,空气里似乎有甜甜的味道,所有伤痛在这一刻渐渐的淡去,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好像这样能给她力量。 “宝宝,是妈妈用爸爸的钱,给你买的礼物。” ? 江年锦坐在书房里,他抱着臂靠在椅背上,手边的烟灰缸里刚掐灭的烟头又冒起了火星儿,他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 t台上迎面优雅走来的是苏听溪。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可是每天晚上,他都要翻出她之前在t台上的影像资料,看到半夜才能入眠。 t台上的她或清纯或性感,或帅气或美艳,他越看,越分不清哪一个她才究竟是真正的她。 手机里突然蹿进一条短信,他扫了一眼,竟然是一条刷卡记录,是那张他留给苏听溪的卡。 她竟然破解了密码,呵……密码是她的生日,她一定很得意,一定觉得他的戏很蹩脚。他是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想到要把这张卡拍在她面前来掩饰自己想要她的心。 没想到百密一疏功亏一篑,他本想让她难堪可到最后最难堪的依旧是自己。 其实,他的所有卡,密码都是她的生日。 真可笑,他的生活竟然不知不觉的布满了她的痕迹,他本还以为,没了苏听溪,他宠谁不是宠,捧谁不是捧,可原来是不一样的。 他又输了…… 手机屏幕刚刚暗下去,忽然又有电话打进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兴致高昂的接起来。 那头的女人同他寒暄了几句,他都笑着回应。然后,她的话题转远了,他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直到最后,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那头的人让他别激动,说是让他再问问清楚,他匆匆挂了电话,拎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跑。 天已经黑了,管家却还在煲汤,她最近学了很多种新花样,都是女人补身子用的,最后还得强逼他喝下。江年锦勒令她停止,可是她却说:“这些手艺总有一天用得上。” 管家这心,已经被某人收的服服帖帖,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索性也不管了,偶尔喝上几口还能提点小意见。比如某人不能吃山药…… 他坐进了车里,快速的动了车子,边开车边拨通了baron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才有人用迷迷糊糊的声音接起来。 “江年锦,我求你大爷放我好好睡个觉行不行!老子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 “为什么没有睡觉?” “啊?” baron想装傻,可是来不及了。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苏听溪的事。” 风雨满楼9 校园港 正文 风雨满楼10【此章节包含部楔子相同的内容,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风雨满楼10【此章节包含部楔子相同的内容,订阅需谨慎!】万更 baron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半晌,江年锦了怒,他叹了一口气说:“流产也不是什么好事,人苏听溪不想让你知道也是为了你好。” 流产…… 江年锦想到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疼起来,他靠边停了车,等baron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心里开始钝钝的疼洽。 baron还在劝他:“你就配合她点,她现在也难受,你让她静一静呗,你过去能干什么,两个人抱头痛哭?” 江年锦不说话,她才不会对着他哭,他知道,苏听溪越是伤心的时候,眼泪越是藏得深。 “她现在看见你只会更难受,我说你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昂?” 江年锦没有回答baron,只是按下了挂断键,将手机丢在了副驾驶座上,一脚踩下油门…… 夜幕下的维尔特堡灯火通明,美轮美奂。只是这偌大的地方只住着一个失宠的女人,不免让这座古堡看起来都分外的寂寥。 江年锦的车不再畅通无阻,他刚刚开到大铁门处就被保安拦了下来钤。 “江先生,文森特太太说以后您的车不让随便进入,请问你有通行证吗?”保安认得他,所以显得更加为难。 “你告诉她,我现在一定要见她。不然,维尔特堡我能送出去,就也能收回来。” 保安不敢拂了江年锦的意,连忙打电话进去,没一会儿,大铁门就缓缓的打开了,保安站在门口弯腰行礼表示歉意,他看都没有看,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文森特太太似乎已经睡下了,江年锦走进大厅的时候,她披着宽大的睡袍从二楼下来,看到江年锦气势汹汹的模样,她已经猜到了他为什么而来。 “我猜,你今天不是来喝咖啡的。” 文森特太太走到沙处,将沙上的波斯猫抱起来,放在怀里漫不经心的抚着它身上雪白的毛,顺势看了江年锦一眼。 江年锦气势汹汹的站着,扭头对一旁的老太太说:“ms.tian,你先下去。” ms.tian看了一眼文森特太太,文森特太太点头默许之后,她才退了下去。 这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两人一猫,江年锦走到文森特太太的面前,毫不留情的伸手捏住了她下巴。 “说,是用那条腿绊倒的苏听溪。” “怎么,不就是摔了一下么,哪儿那么娇贵。”文森特太太抬手想拂开江年锦的手,可是她越动江年锦就卡的越紧。 “自己把腿伸出来!” “哈哈哈,baron也真是的,苏听溪摔个跤都要来禀报你,怎么,摔那一下还摔坏了不成?”文森特太太嘴里的嘲讽之意明显。 江年锦二话不说,抬脚将文森特太太的左腿一勾,然后对准了她的脚踝狠狠的踩了下去。 “啊!!!”文森特太太惊叫一声,她怀里的波斯猫吓得逃窜出去:“江年锦,你疯啦!你信不信我报警告你故意伤害。” “报警?那你又信不信我告你蓄意谋杀。”江年锦语调和目光皆是森冷的,他脚上的力道愈来愈重:“你让苏听溪流产了,这笔账,怎么算?我踩断你一条腿还是便宜你的。” 文森特太太一愣,看出他眼里的戾气真是要把她一条腿都踩断的决绝,她连忙抬手大力的将江年锦推开。 “江年锦,你哪里来的自信确定苏听溪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呢?” 文森特太太俯身揉了揉被他踩得快要变形的脚踝,忍不住冷嗤一声。 “你特么闭嘴!” “别激动,全加安的人都知道了苏听溪和莫向远的关系,苏听溪在莫向远家里过夜你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莫向远的?说不定你还得感谢我帮你解决了苏听溪肚子里的小野种……” “嘭!”江年锦一脚蹿翻了面前的茶几,茶几上的玻璃着地之后四分五裂。 文森特太太往后退了退,江年锦一掌抽过去,她吓得捂住了脸。 可是江年锦没有打到她,她打开指缝看了江年锦一眼。 “江年锦,算你有点风度,如果你打女人,那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女人?在我眼里恶毒成你这样的已经根本称不上是人了。打你,我只怕脏了我自己的手。” 文森特太太并不恼,只是“啧啧”嘴。 “江年锦,你还真是大胆!别以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加安来是为了什么。但是你想和我斗,也得先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本?beauty已经名誉扫地不说,你还为了苏听溪放掉了你手里唯一的筹码,把她拱手让给了我。” 江年锦皱了眉。 “她在哪里?” 文森特太太不回答他,只是瘸着脚在江年锦面前不断的来回也不停的讽刺他:“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连莫向远都斗不过,苏听溪都看不上的可怜虫罢了。” 江年锦淡淡的站着,并不反驳,等到文森特太太越说越得意的档口他稳稳地伸脚将她一绊。 文森特太太猝不及防的跪了下去,右膝磕在碎玻璃上,白色的睡袍上立刻染上了血渍。 她疼的抽了口凉气,抬眸死死的瞪着江年锦。 江年锦蹲下去轻蔑地拍拍她的脸:“你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我们走着瞧。” ? 江年锦从维尔特堡出来之后,径直去了沐葵的公寓,没想到苏听溪竟然搬到了这儿住。若不是baron说了,他怕是永远都猜不到。 他的车子刚刚开到门口,他就注意到了那家玩具店。 “宝贝不哭”,吸引他的是这熟悉的店名。刚刚,就在刚刚他收到的那条短信上,显示的就是这个店名。 苏听溪是在这家店里买了玩具,整套的hellokit,她以前不喜欢这样的东西,他收到短信的时候还奇怪,她为什么会买,但是现在全懂了。 江年锦没有进去,直接开到了沐葵公寓的楼下。 房间里的灯盏亮着,他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已经有些晚了,她怎么还不睡。 江年锦熄了火,推门下了车,再抬头往上看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他倚在车门上,熄灭的灯火彻底断了他想要上去的念头。 他开始抽烟,一支接着一支,可是依旧无法消弭,心里那钝钝的痛。 失去孩子的痛苦,这不是他第一次承受。可是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失去他自己的孩子。 他吐了一口烟圈,想象着如果苏听溪告诉他她怀孕了的话,他会有怎么样的欣喜,他无法想象……那一定,棒极了。 他记得,那个时候罗冉冉一直对他说想要一个孩子。习惯了自由不羁的他其实是有些抗拒的。毕竟,结婚这一步迈出去他的人生就已经显得有些仓促了,更何况是孩子。 但是罗冉冉很坚定的想要,她想方设法的想让他要了她,可是江年锦一直没有。直到那次她约了他喝酒,喝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第二天他在她的床上醒来,她略带娇羞的告诉他昨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没过多久,罗冉冉又告诉他,她怀孕了。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回过神来,他还是挺高兴的。他立马敲定了悬而未决的婚事,想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一个家。 可是,罗冉冉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江年锦问起,她只说自己可能得了产前抑郁症。可是她不是的,她有自己的秘密藏着…… 天台纵身一跃之前,罗冉冉告诉了他她在加安所遭受的一切,她说:“年锦,我对不起你,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她说:“你能不能帮我惩罚那些坏人,如果不是他们逼我,我也不会带着你的孩子去死。” 她说:“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 他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报仇,来到加安处心积虑的活了这么久…… 可是,他现罗冉冉其实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骗子。 她到死,都还在对他说谎。 他一直不知道,直到遇到苏听溪,直到开始对苏听溪有感觉,直到他开始查苏听溪和罗冉冉的关系…… 阿府把一大堆关于罗冉冉和苏听溪的资料带给他。那堆资料里,甚至有罗冉冉死后的尸检报告。 他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那报告里说,罗冉冉死时,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可是,三个月前,罗冉冉还在加安。 可是,罗冉冉所谓的“酒后乱性”也不过生在一个月前。 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酒后乱性也不过是罗冉冉欲盖弥彰的一场预谋! …… 江年锦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碾了一下又一下。 喜当爹,戴绿帽子……他听不得那样的话。当然,不止是他,想必每一个男人,都听不得。 他坐回车里,今晚不想走了。今晚,想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 听溪一早起来,就觉得精气神好些了,她梳洗之后下楼给自己买早餐。 进入这个圈子工作之后,为了保持身材时常需要节制自己的饮食。可是再怎么样,听溪对于早餐从来不会马虎。 楼下的花坛处环卫阿姨在打扫卫生,听溪经过的时候听到她边扫边抱怨着。 “哎哟,谁昨晚在这儿抽烟啦,抽烟就算了,怎么还抽这么多!” 听溪看了一眼,那些烟头……她认得,是江年锦惯抽的牌子。 他昨晚在这儿? 怎么可能。 “听溪。” 听溪刚刚走到门口,就见柳惠提着一个袋子迎面过来。 “久太太你怎么……”“昨天分开的太仓促了,我不放心,所以今天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久太太柳惠愣了愣,随即笑道:“当然是baron说的啊!风这么大,你怎么穿这么点衣服就出来了,你自己的身子你可得自己注意啊!” “我只是买个早餐。” “快回去吧,我给你带了汤。” 柳惠给带来的是红枣莲藕汤,听溪只喝了一口,就觉得甜到心里去了。 “真好喝,久太太你手艺真好。” “我可不敢邀功,这是别人煲的汤。” “谁?”听溪边喝边问 “你别问是谁,好喝又补身子最重要是不是?” “那我总得感谢一下人家吧。” “你的谢意我给你带到就成。”柳惠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着她。 听溪点了点头,继续喝汤。 柳惠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惆怅的感叹一句:“也不知道沐葵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听溪不语,只怕说多了心里更难受。她扯开了话题:“听说你和久师傅都过上世外桃源的生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不是尔冬这孩子,听说她出事儿了,老久就一刻都待不住了。” “对了,尔冬没事吧?” “没事儿,昨天吃了药就好多了。只是身体上的病能吃药,心里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她很坚强,我相信她很快能缓过来的。” “嗯,等过段时间你身体恢复了,就来看看她吧。她现在就需要个人时时刻刻陪她说说话。” 听溪答应了柳惠。 从那天之后,柳惠天天带着汤来看听溪,还每天都变着新花样。因为花样太新,这味道有时候还是怪怪的,听溪多少次婉拒之后,她还是天天送来,有时候人脱不开身,汤却从来不缺席。 听溪的身体就这样慢慢调理好了,她的脸色也比从前更加的健康。她和柳惠开玩笑说,再这样下去,等到她恢复工作的时候,那些漂亮衣服都得容不下她了。 柳惠笑着说:“那有什么关系。很多男人,都喜欢看起来瘦抱起来有肉的女人。” 听溪想起江年锦。 她实在太久没有见过他了,他最近一段出镜率也低了不少。 复出工作的第一天,久太太就约她晚上一起上他们家里吃饭。听溪一口就答应了,末了,久太太才通知她,江年锦也会去。 她想,去就去吧,他们总不能真的这样,一辈子都不见面了吧。 ? 听溪结束在秀场的工作之后,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出门。她按着住址找到了久太太他们住的地方。 路过楼下水果超市的时候想着进去挑些水果带上去。她记得尔冬最爱的是芒果,她进去选了几个大小不一的芒果,又选了一些其他的水果,结账的时候看到江年锦的车慢慢驶进了停车场。 她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从超市里出来,江年锦正好也从停车场里上来。两个人就这样遇个正着。 听溪看了他一眼,他也在看她,不过,他看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手里的那些袋子。听溪觉得,手里的水果袋子黏上了他的目光之后,就更沉了。 她想快些过去,江年锦忽然跟了上来,经过她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抢过了她手里的袋子。 听溪感觉到手上一轻,回神江年锦已经提着她买的水果走的老远。 这人…… 听溪撇了撇嘴。 天还未黑,小区里的路灯却开始一盏一盏的亮起来。江年锦的毛衣在灯光下勾勒出淡淡的光影,他一手抄在裤袋里,一手拎着从她手里抢走的水果,背影随着他的脚步或长或短……他走的脚步渐渐放慢,慢的像是在等她。 这画面真暖。这样的江年锦也很暖,暖得好像收起了他冰冷的刺。 听溪曾无数次的幻想过,有朝一日她能和相爱的人过着简单的生活。每天吃完晚餐之后下楼散一圈步,散步回来之后就去果香四溢的水果超市挑上几样自己爱吃的水果。然后他们一起回家,他一手提着袋子走在前面,而她可以冲上去拉住他的手同他嬉闹,或者跟在他的身后心无旁骛的东张西望也不怕会走丢…… 她低头笑了一下,真想就这样追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然后像一对没有经历过大喜大悲的寻常小情侣一样,对他撒个娇耍个赖说句“我们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就和好…… 真的很想。 江年锦比她早走到老久家门口五分钟,可是他一直没有按门铃。听溪走到门口的时候江年锦还维持着面壁的姿势,听到她的脚步声,他侧了一下身子,将那些大大小小的袋子塞回听溪的手里,然后开始按门铃。 门铃只响了两下,久太太柳惠就跑过来开了门。 看到听溪和江年锦同时站在门外,柳惠显得特别的惊喜。 江年锦打了个招呼就进门了,听溪紧随其后,换鞋的时候顺势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柳惠。柳惠接过那袋水果就一声惊呼:“怎么提这么重的水果,你身体刚好能不提重物还是暂时不提重物的好。” 听溪怕柳惠在江年锦面前收不住,泄露了小产的事情,她连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江年锦正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她讪讪地放下了手。 “尔冬姐呢?” ? 柳惠指了指走廊最里面那间房。 听溪轻轻的走过去,门合得紧紧的,她敲了一下门,没有回应。 她又敲了一下。 “噗”的一声,门开了。 陈尔冬拉开了门,也不看是谁,就走回电脑桌边坐下。 听溪跟了进去,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紧闭着,唯有电脑屏幕前闪着一束光。听溪坐在床沿上,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心就被逼仄进了角落。 屏幕上方来回滚动的,是陈尔冬的设计稿。可是这些设计稿,高高的挂在modern的网页上,设计师打上了别人的名字,这才让人觉得讽刺。 “尔冬姐。”听溪唤了她一声。 陈尔冬没有回头。 听溪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觉得有些话还是必须说清楚。她走到门口,合上了门也顺势拍下了房间的灯。 橘色的灯光并不刺眼,可是陈尔冬还是抬手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听溪走到陈尔冬的身边,蹲下去按住了她正在滚动鼠标的手。 “尔冬姐,我不知道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你还愿不愿意相信我。但是……” 听溪顿了一下,她将双手抬起来捧住了陈尔冬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但是,我以我失去的那个孩子的名义起誓,我真的没有没有动过你的设计稿。”听溪说起孩子,说起自己被冤枉的事情,眼眶就忍不住湿了。 陈尔冬漂亮的眸子里也慢慢起了水雾。 “傻瓜。” 陈尔冬张嘴,嗓音因为咳嗽已经哑的不能听了。 听溪却因为她这个略带嗔怪的词,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抱住了陈尔冬纤瘦的身子,感觉到陈尔冬也在哽咽。 “我还以为连你也不相信我。”听溪哽咽着。 “傻瓜。”陈尔冬又重复了一遍。 听溪慢慢松开了她。 “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陈尔冬郑重其事的点了下头。 听溪笑着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也抹了一下陈尔冬的眼泪。 “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这件事情你也是受害者。” 陈尔冬终于开口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听溪放了心。 “尔冬姐,这件事情,你的心里有没有个底?” 陈尔冬摇头:“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猜到底是谁要害我。” “那你每天把自己困在屋子里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一直想要的赢,到底是什么?究竟是我陈尔冬的名字得到肯定,还是我的作品得到肯定?” 听溪眨了眨眼,原来大家都错了。 所有人都觉得陈尔冬受了打击从此一蹶不振。其实不是,这一段对她来说本该漫长又黑暗的日子里,原来她一直在思考的是怎样说服自己去重新定位胜负。 听溪又看了一眼屏幕,屏幕往下拉是业内业外的人对这款设计的评价。 一眼望去,全是好评,无论是专业人士还是业余的看客,都对这款设计给予了最高的赞美。 “听溪,有时候我在想,只要我的作品被大家肯定,我就赢了,我已经赢了之前那个活在师傅光环下的陈尔冬,是不是?” ? “是。”听溪肯定的回答她:“当然是。” 陈尔冬笑了一下。 “年锦说,他会把泄露设计稿的人找出来,而我,只需要把自己从自己的泥淖里拉出来就好。” “他说的对,而且,你现在做到了。”听溪对尔冬竖了一下大拇指。 “那你呢,你恨年锦将你从beauty赶出来吗?”尔冬忽然把话题转到了听溪的身上。 听溪思索了一下:“那一瞬间很恨,恨到觉得以后都不会原谅他,可是慢慢的冷静下来,我也开始站在他的立场想问题。一色也为他解释很多,我觉得有道理。恨一个人太累,我不想将一个错误放大,只希望他能早日对我敞开他的心。” “我以前总在想,年锦这样的男人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老天爷一定会给每一个人安排一个最适合他(她)的人。年锦能遇到你,真幸运。” 听溪笑:“那你呢。” “我什么?”尔冬扭捏了一下。 走廊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且越来越近,尔冬的房门很快被推开了。 “陈尔冬,你今天……哎?听溪你也在啊?” 普云辉站在门口,看到苏听溪也在房间里,他愣住了。 听溪识趣的站起来:“你们聊,我先出去。” 普云辉冲她眨了一下眼睛,投递过来一个感谢的眼神。 听溪出门的时候听到普云辉用很温柔的语气在问她:“你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江年锦和老久坐在客厅里面聊天,江年锦听到听溪出来的声音,抬眸看了看她就挪开了目光。 久太太柳惠还在厨房里,听溪怕在外面乱晃影响两个男人谈话,索性就跟着久太太一起扎进了厨房。 久太太准备了很多的菜,听溪在一旁帮忙洗洗切切打下手。 “久太太,你真的不告诉我那汤是谁给我煲的吗?”听溪扭头看着她。 久太太正拿着铲子热油锅,听到听溪问话,她笑着转过脸来:“你猜啊。” “我猜不到,难道是老久师傅?” 久太太笑意更深,答非所问:“现在会做饭的男人不少,有耐心煲汤的男人还真不多。” 她说着,将砧板上的肉丝儿扔进了油锅,这一说话就大意了,扔下去的力道没有掌控好,那热油点儿就跳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切菜的听溪没有防备,被溅个正着。 “啊!” 听溪叫了一声,连忙放下刀将手伸到冷水里面。 随着她的这一声叫喊,客厅里也“噼里啪啦”的起了大动静。 听溪将手从冷水里抽出来时,江年锦已经扶着门框站在了门外眼勾勾的观望着厨房里究竟是生了什么事情。 “听溪你没事儿吧?烫到了吗?”久太太赶紧关上了火,仔细的瞧着她的手,她白皙的手背上有些微红。 “没事儿没事儿。”听溪把手缩回来。 热油溅到的不多,只是那一瞬间有些烫,她忍不住才叫了出来。 “年锦,你看什么呢?” 江年锦本想悄无声息的走人,可是被久太太抓个正着。 听溪抬眸,对上江年锦的目光,他又先挪开了。 江年锦对着久太太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就兀自走开了。 久太太忍不住对听溪使了个眼色:“担心就是担心,还不好意思说了。这男人,可真别扭是不是。” 听溪笑而不语,可不就是。 ? 等所有菜上桌了,听溪才从厨房里出来。 六个人正好坐了满满一餐桌。听溪挨着陈尔冬坐在一起,江年锦和普云辉坐在一起,餐桌上的气氛有久太太和普云辉两个掌控的很好。 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要回家的时候,久太太委托江年锦把听溪给送回家。江年锦没有拒绝。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到停车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听溪和江年锦一路沉默,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怕,一开口就会破坏这心平气和的氛围。 上了车之后江年锦一动车子就随手打开了车载音乐。 第一首,是听溪喜欢的歌。 听溪看了他一眼,他面色微窘,烦躁的将歌切掉。 第二首,还是听溪喜欢的歌,第三首,依旧是……切换了无数次之后,江年锦终于放弃了。 是他忘了,他早让阿府将系统里的歌单都换成了苏听溪喜欢的歌,这会儿一打开,想掩就怎么都掩不住了。 好在听溪没有开口揭穿他。 这一路两人都是一言不,听着歌到了沐葵家楼下。江年锦停下了车,听溪却没有马上下车。 “今天,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吗?”听溪语调很平静。 “你要说什么?”江年锦今天的态度也温和了很多,只是,他的防备听溪还是能清晰的感受的到。 “我们,要一直这样吗?” “怎样?” “不愠不火,像是陌生人一样。” “那你想怎样?”江年锦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问的漫不经心。 “我只想回到和过去一样。回到你爱我的那样!”听溪忽而就激动了起来。 江年锦“啧”了一下子,有些不耐烦:“苏听溪,我早告诉过你,别和我说爱情。” 听溪嗤笑:“我不说你就没有了么?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江年锦沉默了。 “你看,你不敢说。”听溪更加自信。 江年锦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给我下车。”他说。 “我不,除非你承认你在乎我,或者不在乎我。我现在只要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我不想和你再僵持下去了。”听溪伸手过去攥住了江年锦的衣袖,非要他开口把答案说出来,否则就不愿意撒手。 江年锦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他的两条俊眉拧的更紧。 “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有。我只是要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为什么就这么难,你分明就是在乎……” “我不在乎你。” 江年锦打断了听溪的话。 “你说谎!”听溪摇头:“你没有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不相信。你说谎!” “你讲不讲理?”江年锦瞪她一眼。 “不讲理的人是你!江年锦,你这个胆小鬼!是只有你一个人被背叛过吗?是你一个人曾伤心过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因为你死守着你那段可悲可笑的过去不愿意承认你爱我,你会后悔的!” 听溪义正言辞的威胁道。 江年锦眨了眨眼,只赏给她两个字:“下车!” 听溪又急又恼,推门下车之后迟迟不关上车门,她说:“江年锦,你不关心我却关心我住在哪儿吗?我可压根没有告诉你我住在这里。有些话你不说也罢,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着我听。” 听溪说完,“嘭”的一声合上了门。 她就不信,她治不了江年锦这傲娇的毛病! ? 江年锦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这都已经过去两天了,可是他想起苏听溪自信满满的样子,还是会觉得头疼,他一头疼,就一点工作的心思都没有。 阿府敲门进来,他说:“四谷庄园负责驯马的老陈打电话过来,说小腾病了,病得很严重。” 江年锦站在窗边没有动。 “请医生了吗?” “请了,但是……但是老陈的语气很古怪,我觉得也许真的需要你亲自去看看。毕竟,小腾它,只认你。” 江年锦想了想:“把下午的会都取消。安排车去四谷庄园。” “是。” 阿府得令,退了出去。 江年锦来到四谷庄园,一进去就看到一色带领着很多beauty的工作人员都在。 见到老板突然来临,大家一下子都变得战战兢兢起来。一色同他打招呼,他走过去之后,才知道是may有一个封面杂志的拍摄在这里取景。 正好是中场休息,may一见到江年锦就特别的兴奋,补完妆就围在他身边不愿意走开。 她听到江年锦对一色说是来这里看马的,她更是好奇的要求一同前往。 江年锦没有拒绝,与她一前一后的往马厩走。 今天的赛马道上不知为何都铺上了厚厚的稻草。 江年锦停在原地,远远的望了一眼,四谷庄园内阳光依旧繁盛,可是他隐约觉得奇怪。 “怎么不走了?”走在前头的may顿下脚步,她拎起自己的裙摆折回来。高跟鞋埋进鹅软石铺就的小路里,她走路的姿态一摇一摆。 江年锦蹙眉,挪开了目光,木廊下庄园的工人正悠闲的从草筐里拿起苜宿草喂马,这熟悉的场景,才微微消散着他心头的那团郁结。 “江年锦!” 随着一声高呼,铁蹄踢踏的响动由远及近,身边的may下意识的往他手边缩了缩。 他扭头,一匹红棕色的骏马正从西边奔腾而来,马背上的女子紧握着缰绳,乌黑的马尾扬起又落下,甩破她身后的阳光。 嘶鸣声止的时候,女子飒爽的翻身下马,马靴蹬着地面,她稳稳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是苏听溪。 “老陈说,小腾病了。”江年锦扫了一眼精神抖擞的马儿,眸光折回来,辩不出情绪,他上前一步,摸了摸马儿的脸,马儿乖顺的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我让他这么说的。”苏听溪扬了扬下巴,眉目里桀骜如同前两天的晚上,有增无减。 江年锦眸色暗下去。 “你骗人干什么?”他身边的may撇了撇嘴。 苏听溪充耳不闻,目光依旧凛然的落在江年锦的身上,丝毫不予别人分毫。 may无端被冷,心有不甘,只得撒娇挽紧了江年锦的胳膊。 “有什么事非要当面说?”江年锦对上听溪的目光。 “不止要当面说,还要只对你说。”苏听溪朝着那个已经满脸不快的女子歪了歪脖子。 “你……” “下去。” may晃了晃江年锦的胳膊正欲反驳,却被他冷冷打断,她紧抿着唇委屈的难以言喻,却还是听话的转身往门栏边走去。 “江年锦,你就是喜欢对你言听计从的女人。”苏听溪嗤笑。 “说吧。”江年锦不耐,扶了扶额头,头又疼了。 听溪的目光看着他眉宇里的倦态,忽然温柔下来:“你当初说如果我骑马赢了你,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还算数吗?” 她的声线婉转,缠绕着江年锦的心,他有心不理,却还是无法自拔。 江年锦沉吟了一下,想起她当时说等她学会了骑马,他就再排不上顶级的了。 苏听溪的自信,原来一直都在那里,是他以前忽略了。 他按了一下太阳穴,才答,“算”。 她眸光里闪过一丝狡黠,不作任何停顿,转身踩上马镫。苏听溪将小指放在唇边,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木廊下一匹黑马闻讯奔过来。 他看着,眸光里凝上了一层霜,许久不来,这儿倒成了苏听溪的天下,连这些平日里见人都有三分警惕的马匹都成了她麾下的乖顺小将。阿府还说什么,小腾只认他。哪里只认他了? 不过,也是,她素来讨喜。 “你技术好,马就不让你选了,小腾归我。”苏听溪说的理所当然。 江年锦仰头看着她居高临下的模样,因是背着光,周身都是暖融融的影儿圈。 他没有扭捏,幸而今天穿的轻便,直接跳身上马。 “看到假山前的那簇美人蕉了么,先采下,就是赢!驾!”她说罢,就连人带马奔出去。 江年锦提起缰绳,看到小腾已经纵身跃过了第一根横木,苏听溪得意的扬起了手。 她从来不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可是今天,似乎非赢不可……可是她赢了他是要他干什么呢?要他说爱她吗? 苏听溪……真是倔。 “驾!”江年锦随手扬起挂在马脖子上的皮鞭,狠狠一抽。 他就算真的要服软说爱她,那也不会是因为输了的缘故…… 苏听溪听到江年锦追上来的声音,她侧目,看到骑着黑马的江年锦从她身侧飞驰而过,似乎不费吹灰之力。 肆意的阳光在他身后铺陈也没有让他的背影看起来多一丝温暖,她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冷漠,无情,孤傲……比什么都难驾驭。 胯下的小腾似乎感染了听溪的情绪,也渐渐跑乱了节奏,她的心被颠的一下一下的疼。 她知道,只要他不愿意,她就永远赢不了他,既然赢不了,那就算了。 冷冽的风迷了她的眼,有泪水从眸间飘出来落在脸上又被风吹开……她慢慢地,松开了手里的缰绳,身子往后一仰…… “啊!啊!!!”身后传来may惊恐的尖叫,划破宁静的庄园。 ? 谢谢所有姐姐、妹妹们的包容支持和理解。 风雨满楼10【此章节包含部楔子相同的内容,订阅需谨慎!】万更 校园港 正文 风雨满楼1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风雨满楼11 听溪感觉自己像是被风抬起来了,时光在她记忆里匆匆倒退,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江年锦,原来不是在那暗色的深巷,而是阳光和煦的长街。 那时候,是她在跑,他在追…… 可是,那天他喊她什么。对了,他是喊她“苏听溪……苏听溪!洽” 而不是,罗冉冉。 从第一天见面,他就知道,她不是罗冉冉。 …… 闻声回头的江年锦狠狠夹着马肚抬肘勒停了奔跑的马儿,沉静的眉目里尽是仓惶。 “苏听溪!你他妈疯了!” 他的咒骂在马儿的嘶鸣声中依旧清晰钤。 疼痛一点一点在听溪的身上绽放,她却微扬起了嘴角。 是他教她的,掌控不了的,那就毁掉! 包括她自己,也包括他的心。 江年锦在原地掉里头,马腿下稻草纷飞,他用更快的速度狂奔回来。 阿府和庄园里的工作人员已经先他一步围了上去,他跳下马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苏听溪静静的躺在地上,她的马尾已经散开了,长凌乱,阿府正托着她的后脑勺想将她扶起来,江年锦把他拂开了。 阿府的手僵在那里,抽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鲜血淋漓。 “苏听溪!你疯了是不是!你疯了是不是!你不要吓我!我错了好不好,你别吓我!” 江年锦一见阿府手上的血,立马失了理智。 “苏小姐是伤到脑袋了,我去开车,马上送医院。” 阿府冷静站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开车。 一色他们都闻讯赶过来了,may一直站在人群里掩着嘴不敢吱声。这苏听溪,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这样的奋不顾身。她是做不到的,永远做不到。 江年锦跪在软软的稻草上,抱着苏听溪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后脑勺上的血黏在他的外套上,好像一团火一样炙烤着他。 不知是谁通知了医院,江年锦一下车就看到了左杰站在门口等着。 苏听溪被急匆匆的推进了急救室,江年锦被拦下后,一下子像是散了架一样瘫倒在医院的长椅上。 阿府坐在他的身边,面色也极为凝重。走廊里的氧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压抑的随时会让人窒息。 一色结束了在四谷庄园的工作之后,也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这到底是什么事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的小心脏跟坐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的,这不是要心疼死我嘛!” 一色虽没有亲眼目睹苏听溪从马上掉下来的画面,可是就方才听may描述了一下,他就觉得自己受不了。 坐在一旁的江年锦一言不,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此刻正经历着什么样复杂的心理活动。他不敢安慰,怕一安慰反而点了火。 阿府对一色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站起来走了出去,把这方空间留给江年锦,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 江年锦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心底的恐惧,从未有过的强烈。他盯着手术室门口那火红的电子屏,只希望“手术中”这三个字能快点暗下去。 “噗!” 手术室的门被拉开了,江年锦立马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冲过去候着。 左杰走在最前头,他拉下了口罩。 “怎么样了?”江年锦按着左杰的胳膊。 “脱离危险了。” 江年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但是脑部有淤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左杰难得好脾气的没有还嘴,只是宽慰他说:“放心,只要你在她身边多陪她说说话,应该很快就会醒的。” 苏听溪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她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紧闭着双眼。由护士推着滚床转进了顶楼的星级病房。 江年锦一路握着苏听溪的手,她的手真凉。 为什么明明左杰已经说了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他仍觉得不放心。 病房里很宽敞,可护士挂点滴的时候他仍因为碍手碍脚被赶到了一旁。他看着细细的针头插进她细细的血管,忽然觉得自己好无力。 护士出去的时候又看了他几眼,屋里清静了,清静的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走到床头,俯下身去亲了亲听溪的脸颊。 “苏听溪,这就是你说的要我后悔吗?你怎么这么傻。”他的声音哑哑的,想责怪可是又不忍心责怪。 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好。 苏听溪说的对,他是个胆小鬼,是个只被爱情伤了一次就不敢再信第二次的胆小鬼。他以为自己故意说些伤人的话就能把她推开,他以为自己可以远远的看着她不再动心,他甚至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没有她。 可是他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知道她小产的时候他痛的像是从自己身上剜掉了一块肉。吴敏珍故意刺激他说孩子可能是莫向远的,他下意识的反应只想将那张贱嘴撕裂……从那一刻开始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潜意识里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苏听溪会和莫向远有瓜葛。 当初的他,不过是被深深的醋意、怒意和恐惧蒙蔽了双眼。过去的伤疤依旧触目惊心的存在,他有自信能得到一切,却没有自信能够得到一个人女人的真心。 既然没有自信能真正得到,那就只能假装自己不想要。 可是,假装都那么难。 面对躺在病床上的苏听溪,曾经的别扭、矫情就像是一个狠厉的巴掌,重重的扇在他的脸上。 这一刻他好害怕,害怕自己变成第二个失去苏听溪的莫向远。 “听溪,我后悔了,我现在说后悔,你愿不愿意原谅我。” ? 病房里依旧是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人回答他。 苏听溪真是一言成谶,她那晚对他说的所有都实现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求着她好好的听他说话,只要她好好的。 门外传来些动静。 阿府领着久太太和陈尔冬进来了。 江年锦一人坐在床沿边,看起来有些落寞。 久太太看了一眼床上的听溪,叹了一口气,她绕到江年锦的身边,按住了他的肩膀:“现在后悔了是不是?” 江年锦不作声。 “我早和你说过,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无论她给你多大的溃败感,你都不该放弃。爱情从来没有谁赢谁输的说法,因为输赢是一个人的事情,而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江年锦点了一下头。 陈尔冬见他如此乖顺的模样,有些心疼,也有些轻松,他总算是开窍了。只是……她看了一眼床上的苏听溪,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尔冬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佩服苏听溪的魄力,想做什么的时候就那么勇敢的做了。虽然,这对她来说也是一场豪赌,可是不管怎么样,她赌赢了。 没一会儿,左杰推着沐葵也下来了。 沐葵是来看苏听溪的,一看陈尔冬和柳惠都在,她愣了一下,陈尔冬和柳惠也各自愣了一下。 “大家都在啊。”沐葵笑嘻嘻地先开口。 她头上戴着一顶毛线帽子,一笑就显得有几分俏皮可爱。 陈尔冬点了点头,她抿着唇走过去,蹲下去轻轻的握住了沐葵的手。 “之前一直在忙,都没有来看过你,实在不好意思。” 沐葵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陈尔冬还能和自己这样心平气和的讲话,她鼻头有些酸了,但是她立马掩住了。 “没关系。我不是好好的呢么。听溪怎么样了?” “还没醒。”江年锦答,他温柔的拨了拨听溪的头,目光黏在听溪的身上,怎么都挪不开。 左杰走过去,挡开了江年锦,又仔仔细细的替苏听溪检查了一遍。 “年锦,你先和我出来一下。”左杰的面色凝重。 江年锦心里一紧,连忙跟了上去。 屋里的人都因为左杰这一句话静悄悄的,病房的门打开,又合上,好像隔开了两个世界。 左杰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才停下来。 “怎么?苏听溪的情况很不好吗?”江年锦紧张的心都快要吊到嗓子眼了,他抬手攥住了左杰的白大褂。 左杰沉默的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才比较容易接受一些,总之,你要做好各种心理准备。” “什么叫各种心理准备,她会怎么样?” “我现在不敢肯定,一切都要看她的造化。” “最坏呢。” “最坏,是植物人。” ?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的木有虐! 风雨满楼11 校园港 正文 路逐峰旋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路逐峰旋1 ? 江年锦整个人定在了原地,他的拳心捏的紧紧的,颤栗从心间一阵一阵的滚出来。窗外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黑了,黑的一望无边,就好像是他此刻的心情,失落的再也抓不住一丝的现实。 她怎么可以不醒来,如果她不醒来,他怎么办?他自己犯下的错误,到最后为什么惩罚了他们两个人!这些苦不该由她来受的,而是应该由他。 不,她不会那么坏的。她说要他后悔,可没有说要她后悔一辈子。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的话!”江年锦上前一步揪住了左杰的衣领:“你别胡说!钤”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都说了是最坏的可能。我们谁也不想承受这最坏的可能是不是?”左杰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慢慢的摘下了江年锦的手。 江年锦的大掌用力的抹了一下自己的脸,他精致的五官随着他的力道沉了沉洽。 两个男人沉默的在楼道间里站了很久。最后,左杰敛眸,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走到江年锦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的对他说:“进去吧。你不进去大家会瞎猜的。” 江年锦站在原地没动,好像小腿上缠了千斤重的大石。 半晌,他说:“我怕看到她。” 江年锦的声音哽哽的。 左杰愣住了,他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认识江年锦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江年锦用这样的语调这样的神情说怕。 原来,这世间还有江年锦会怕的东西。他绕到江年锦的面前,才现江年锦的眼里有他能清晰看得到的晶莹,左杰有些动容。 “年锦……”他唤了一句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怕看到她那样子躺在里面。”江年锦继续说,他抬手长久地按了一下眼窝。 他更怕,再也见不到她对他笑。 左杰别开了头,江年锦从来不会轻易对别人、流露出这样的脆弱,这一刻只是情不自禁。他知道自己还是装作没有看到的好,看到了他也会觉得难受。 不知不觉,又站了很久。 等到江年锦调整好情绪,两人折回了病房,一色因为有事儿已经先回去了,其他人还坐在那里,各自说着什么。 见江年锦进去,大家停了下来看着他。 久太太柳惠迎了上来,对他说:“年锦,要不今晚你先回去吧,我们在这儿照顾听溪。嗯?” “我不走。” 江年锦想也不想就坚定的拒绝了,他走回床沿边,然后继续坐在离苏听溪最近的位置,看着床上的苏听溪愣。 苏听溪紧闭着眼睛,眉头微皱,好像梦里都在经历着什么让她不安的事情。他凑过去,温柔的抚了抚听溪的眉心。 “那行,那我们明天早上再来。” 久太太拍了拍江年锦的后背,转身对屋里几个人都使个眼色,大家站起来作势要走。 阿府说:“那我也留下来。” 左杰掸掸江年锦的肩膀,宽慰他:“放心,我会随时下来的。” 江年锦点了点头。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人少了,人气儿也少了,却反而更加的压抑。 这一夜无论对是江年锦来说还是对阿府来说,都有些漫长。当然,折磨人的不是这漫漫黑夜,而是空落落的人心。 阿府静静的坐在离病床几丈远的沙上打盹儿,江年锦则沉着脸坐在床沿边,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他是连听溪哪怕最微小的动静都不愿意错过。 偶尔,江年锦也会站起来,拿上烟盒和打火机,去阳台上站上好一会儿,夜半的医院总是清冷的让人慌,江年锦一人寥寥的背影好像会融进夜色里。 他习惯抽完烟之后等身上的烟味散尽了再回来,苏听溪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儿,她老早就说过,他也牢牢的记着。 江年锦一走出去,阿府就会走到床边去替他看着苏听溪。即使脑袋上缠满了纱布,阿府依旧觉得苏小姐是他见过最美的美人。 颜美,是其一。 更美的,是她的智慧。 江年锦好福气,能遇上这样的姑娘,哪怕现在受点煎熬,那样该。 ?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久太太柳惠就来了。 阿府蜷在沙里睡得正酣,而江年锦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的机器人。这短短一夜,他眉目里的沧桑尽显,短小的胡茬也蹿了出来。 柳惠一见他就总忍不住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都是如此犯贱的动物,非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的意义。 柳惠走到沙边,轻轻地将阿府摇醒。 “送江先生回去。” 阿府点头,站起来走到江年锦的身边,可是他不敢叫他。总感觉现在的江年锦情绪已经崩到了弦上,一触即。他怕自己触到开关,又或者……做贼心虚? 可是,没想到久太太一劝,江年锦就乖乖地站起来,把空间让了出来。他出门之前轻轻的低头在苏听溪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阿府去停车场开车,把车开出来的时候看到江年锦站在医院的门口不知道和谁打电话,那头的人正说着什么,江年锦不耐的踱着步,他的表情挡在手机之后,阿府看不真切。 阿府把车停在他的身边,江年锦开门坐进来,车门“噗”的一声关上,阿府隐隐觉得气氛不太对,可是又说不上哪儿不对。他回头看了一眼江年锦,江年锦正倚在后座正抱肘瞪着他。 “阿府。” “是。” “你觉得苏听溪什么时候才会醒。” “这个……我不知道。听左医生说,情况……不太好。”阿府转回了脸,支支吾吾的答。 江年锦不予置评,只是话锋一转:“你记得你很喜欢苏听溪。” 阿府被这句话戳的一愣,他深呼吸一下,平静地答:“我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我就问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苏小姐人很好,对我也好……喜欢。” 江年锦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喜欢。那你昨晚怎么回事?” “嗯?昨晚……”阿府装傻。 “她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你能睡得那样香甜,还敢说自己喜欢。”江年锦一语戳穿了他。 阿府答不上话来,他偷偷往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江年锦,江年锦眉毛一凛,俯身凑上来揪住了阿府的右耳。 “阿府你好大的胆子!” 江年锦用的力道不重,可是阿府还是配合的“哎哟”一句,连忙抬手按住了江年锦的手。他想,幸亏车子熄了火,不然江年锦这一下可得出大事儿。 “说吧,你哪里来的胆子敢联合苏听溪一起骗我!” 阿府见情势有变,连忙嘿嘿笑起来讨饶:“你看出来啦?” 江年锦松了手:“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说!” 阿府摸了摸耳朵,知道此刻若是不坦白,他就再也没有从轻落的机会了。于是他想了想,从苏听溪给他打电话开始,一五一十的交代起来…… 那是三天前的事情了,阿府忽然接到苏听溪的电话还有些意外,电话里的苏听溪声音哑哑的,听着感觉不是刚哭过就是刚刚歇斯底里的吼过。 她像个查岗的小女友一样问阿府:“阿府,你老实告诉我,江年锦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阿府一听,这问题真生分。 可是他挺为难,跟在江年锦身边这么久,江年锦那点小别扭他还是能看得懂的。不就是在公司里随便拉个小模特儿带在身边刺激苏小姐假装不爱她嘛…… 阿府说到这儿,江年锦尴尬的清咳一下。 “你不用说的这么仔细,挑重点说。” 阿府得令,一脸坏笑着继续。 他知道,苏小姐这问题,答好了那是替江年锦争分,答不好那就是惹苏小姐伤心。他特别喜欢苏小姐,当然是不会选择惹苏小姐伤心的。于是乎他义正言辞的答:“当然没有别的女人,江先生一心只有苏小姐。” 江年锦按着太阳穴:“阿府,你真是……啧!” 阿府笑得更欢。 苏听溪一听他这样说,哪里肯信。 “阿府你别骗我,如果他心里只有我,那他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阿府开始正儿八经的劝着苏听溪,什么江先生只是没有安全感,什么江先生只是受过伤,什么江先生只是别扭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 阿府不知道,他就这样慢慢的掉进了苏听溪的坑里。 末了,苏听溪不再咄咄逼人,好像真的被他劝服了一样,温柔地问他:“那阿府,我有个办法能让江年锦真情流露,你愿意帮我吗?” 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帮!当然帮! 苏听溪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阿府拉进了她的联盟。 等到阿府和苏听溪结了盟,他才现,这个联盟的成员还不少。什么左医生啦,久太太啦,四谷庄园那一大帮子江年锦的人啦,甚至把小腾都给算上了…… 其实阿府没打算这个计划能把江年锦骗到,毕竟江年锦那么聪明。只是,没有想到,再聪明的人,都会有不理智的时候。 江年锦的所有不理智就全都来自苏听溪。 当苏听溪从小腾的身上慢慢坠下,外加may这个不请自来的场外观众的厉声尖叫,江年锦他哪儿还有什么判断力来判断阿府手上的血到底是哪里来的血…… 当他抱着苏听溪痛苦的哀嚎:“我错了,我错了……”的时候,围过来的多少人因为憋笑差点憋岔气了。 把苏听溪送到医院之后,阿府的戏份几乎就杀青了。接下来出场的就是左杰,没想到平时正儿八经不苟言笑的左医生演起戏来也有两把刷子…… 阿府一边说一边侧着脑袋,他是既要藏住自己的小兴奋还要表现出愧疚。 可是江年锦知道,阿府定是得意多过愧疚,他一直都活的挺中规中矩的,这么骗人想必还是头一遭。还有左杰,愚人节的时候永远不会撒谎只会被愚的左杰,这次也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刚才他打电话去问左杰,左杰这小子对于他这么快识破了他们的谎言表现的还有些失望。他还似笑非笑的打趣说:“江年锦,什么时候你也为我哭一回,我一定对你不离不弃。” 诶,这些年的友情算是全毁了。 江年锦其实早该猜到的,从踏进四谷庄园他就觉着不对劲儿了。原来跑马道上堆了那么厚的稻草,是苏听溪自己给自己做的防护措施。 算她还分得出轻重,她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他怎么办,那可不是单单说个后悔就能扯平的事儿了。 阿府已经动了车子,江年锦降下了车窗抬肘撑着自己的脑袋吹着风,从没有觉得加安的风能让人这么轻松。 “你不生气吧?”阿府问着,故意装作战战兢兢的模样。 江年锦板着脸:“阿府,你明天可能要失业了。” 阿府笑起来,特别爽脆的笑:“你是什么时候现我们骗你的?” 江年锦“哼”的冷嗤一声,不愿告诉他。 其实,他开始起疑,是左杰把他叫出去之后。 左杰说苏听溪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这样的话,如同当头一棒,几乎敲碎了他所有的希望。可是当他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回病房,却现其他人一派其乐融融的在聊天,好像并没有谁表现的很担心苏听溪。 他有些狐疑的坐回苏听溪的身边,然后他看到了苏听溪的头。他明明记得他出去的时候听溪的头是束在胸前的,那还是他用手拨顺的。可是等他出去一趟再回来,苏听溪的头已经从胸前散到了后背,那束头被她妥妥的压到了身下。 有人给苏听溪翻过身?那是不可能的!左杰明明和他一起出去了,护士就更不会动她……那就说明苏听溪自己坐起来过?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下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太可笑。 阿府说要一起留下来陪苏听溪,他也没有多想,毕竟,阿府和苏听溪的交情也不错。 最后真正确定苏听溪是合起伙来匡他,那是在他站在阳台上抽烟的时候。他叼着烟嘴一回头,竟然现苏听溪睁着眼睛在和阿府说话……啧啧啧啧,这两个人真以为他们自己隔着玻璃门望出来看不到他,他就望进去也看不到他们了吗?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真是百密一疏。 江年锦当时站在阳台上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等他稳定了情绪再进去,阿府就从苏听溪的床边退开了。这家伙一倒头就睡着的样子,让江年锦更是啼笑皆非。好歹,也装失眠一下是不是。 尽管洞悉了一切,他还是安安静静的在苏听溪身边坐到了天亮。 他知道苏听溪安排这一切的用意,她只不过是想让他毫无顾忌的敞开自己的心,也想让他明白失去的意义,更想……惩罚他。 他怎么会不配合,比起她,他更想惩罚自己,让她主动这么多,吃苦这么多。 久太太一来,他就走了,那只不过是给她站起来动动筋骨的机会。她本意是要整他,可不能让她把自己整的更累。 江年锦给左杰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他唯一不确定的是,为什么左杰要把他叫出去说那样一番吓唬他的话,明明在那之前,他已经悔悟了,认错了。 左杰说在电话那头没好气的说:“还不是你家苏听溪,在我给她‘检查’的时候,不停的对我使眼色,我不借机把你支开,她怎么起来上洗手间?怎么起来吃东西?” 江年锦在电话这头一个没有绷住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人,他可都记着了。 “江先生,我们现在回哪儿?” “先回家,等我换个衣服去公司。” “那什么时候去医院接苏小姐?” 阿府很关心,人苏小姐还不知道谎言已经被识破了呢。 江年锦笑了:“不着急。” 她喜欢躺,那就让她多躺一会儿。 ? 江年锦一回到家里,就吩咐管家今晚要多准备一人份的晚餐。 管家见他这样兴奋,忍不住问他:“是什么样的客人,瞧把你乐的。” 江年锦正上楼打算洗澡,听到管家问他,他回过头来笑言:“是喝了很多冒牌汤的那位,今天让她尝尝您正宗的手艺。” 管家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她“哎哟”一下拍了拍掌,热热闹闹的进厨房忙活开了。江年锦笑,原来那么多人不动声色的在等着他们的风雨过去。 还好,他遇到的不是别人,是苏听溪。 江年锦洗了个澡,自己开车去了公司。阿府干了件“大好事儿”,他停了他一天的职,让他好好得意去。 因为苏听溪在四谷庄园坠马那天beauty的很多工作人员都在场,所以苏听溪摔成重伤整个beauty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y上下对于苏听溪在四谷庄园坠马的事情众说纷纭。 有人说那是个意外,有人说那是别人的谋害,也有人说是苏听溪为了向江年锦证明自己的清白才选择的自毁…… 最后一种说法传的人最多。 相信苏听溪的人都在为她抱不平,说那个偷了设计稿又又嫁祸给苏听溪的人真是不得好死。 一时间,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设计稿事件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负责调查这件事情的专员小组因为迟迟没有调查出结果,被董事会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波。 看到江年锦来公司上班,茶水间很多员工在背后窃窃私语说:“看来苏听溪就算摔死,江总都不会信她了,啧啧,真是可怜。” 设计部的人也在这么说,偏激一点想为陈尔冬抱不平的甚至还说:“恶人多作怪,坠马那就是报应!” 这群人最后是被陈尔冬给喝散的。 陈尔冬已经开始上班了,即使她知道这样的时间段来公司上班会被人指指点点,可是她依旧表现的很淡定,每天准时上下班,上班的时候就一头扎进设计室里认真的工作,丝毫不受其他风言风语的影响,可是,她不喜欢听到别人说苏听溪。 江年锦回办公室之后和久太太打了个电话,那头的久太太还不知道江年锦已经知道了事实,还一个劲儿的在电话那头宽慰江年锦说听溪现在情况很稳定。 江年锦忍着笑,他还提前打招呼:“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过去。” 久太太提醒他:“来之前打个电话。” 他更乐了,他说好。 门口传来了一丝动静儿,又不是敲门。 江年锦放下手机,大声的问了一句:“谁在外面?” 一阵寂静过后,有一个女人推门进来了。 路逐峰旋1 校园港 正文 路逐峰旋2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路逐峰旋2 这个女人穿着毛线长衫,脚上蹬着一双球鞋,很青春的装扮。她转过脸来,有些眼熟,江年锦仔细看了几眼之后记起来了,她是陈尔冬一直挂在嘴边又骂又爱的小助理房静竹。陈尔冬很少对哪个助理投入这样深刻的感情房静竹却除外,因为陈尔冬说过,房静竹死要面子的性子和她刚刚毕业的时候很像。她那时候因为这性子吃过不少亏,她不希望房静竹和她一样,所以陈尔冬对房静竹格外的严格。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房静竹还是苏听溪的好朋友,苏听溪也经常提起这个女孩子,一提起来,也是操心大姐的范儿。江年锦记得自己还笑过听溪:“你是比她大了多少岁?你自己也不过是个女孩子。” 听溪一听他这样说就会支支吾吾的脸红。 江年锦就恍然:“喔,你已经不是女孩子了,你是女人,江年锦的女人。钤” 她的脸会更红…… 因为是苏听溪的好朋友,江年锦容忍了房静竹这样贸贸然进门的无礼。 “有事?”江年锦耐心的看着她。 房静竹局促的拢着双臂,点了点头,转身认认真真的关上了门,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洽。 “看来,你是又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江年锦挑了挑眉,将手交握搁落在办公桌上。 房静竹不语,只是垂着头慢慢地的往江年锦的办公桌前靠过来。江年锦觉察出这个女人的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他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剑,一点一点割破房静竹仅剩的气场。 房静竹在走到江年锦的办公桌前一米左右的位置,突然“噗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江年锦一愣。 “房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困难你可以站起来说。” 房静竹使劲的摇了摇头,她不说话,只是噼里啪啦的掉眼泪。 “房小姐!” 江年锦站起来,绕过了办公桌想扶她起来。 房静竹挣开了江年锦的手,终于开口说话。 “江总,我听说听溪受伤住院了,还很严重是不是?” 房静竹的声音哭腔明显,她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江年锦。 江年锦不语,他一时无法将房静竹下跪和苏听溪受伤这两者的关系联系起来,他狐疑地打量着房静竹,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很严重。” 听到江年锦这么回答,房静竹哇的一声哭的更响。 “她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呀!” 江年锦失了耐心。 “趁我还好好听你说话之前,快把要说的说完!” “江总,我错了!你要相信听溪,你一定要相信她!不要再让她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房静竹哭喊着伸手过来抱住江年锦的小腿:“是我,设计稿是我偷的!不关听溪的事情!是我干的!” 江年锦眯了眼,果然…… 他一脚蹬开了那双手,已经哭到妆容尽毁的房静竹措手不及,一下扑倒在厚实的地毯上。 “谁让你干的?”江年锦冷冷的蹲下去攥住了她的胳膊,一使劲儿将她拉起来与他平视。 房静竹不停的摇头,也不愿意看着江年锦火光四射的眼睛。 “说!” 江年锦提高了声调,吓的房静竹抖了抖。 “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想要钱,是我自己财迷心窍!” “你卖给莫向远了?” “我……我……”房静竹哽住了,她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那剪到齐耳的抽打着她的脸,可她也不停下来:“江总,你不要追究任何人好不好,是我的错,我愿意受到惩罚,可是我不想再害任何人。” “事到如今你还想包庇他?” “我没有。不是他。”房静竹呜咽着:“我不能害他,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个结果不行吗?” “害他?让你做这样的事情,分明是他在害你。” “不是的,不是的。不关听溪的事情,也不关他的事情。” 静竹越来越激动,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在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完之前,静竹已经先晕了过去。 “来人!”江年锦大喊一声。 门外的听到动静的助理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冲了进来。 “江总,怎么回事?” “送医院。” “是。” 工作人员得令,七手八脚的将静竹抱了起来。 “等一下!”江年锦叫住了他们。 “是。” “找人看着她,醒来之后给我打电话。” “是。” ? 办公室里一阵***动过去,又回归了平静。 江年锦的心绪却久久难以平静下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苏听溪和陈尔冬若是知道,背叛她们的是曾经身边朝夕相处的人,她们又该多难受。 这打击一波接着一波,饶是金刚不坏之身,也该受不住了。 江年锦端起办公桌上的咖啡杯,在落地窗前踱步,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医院面对苏听溪。 明知道不是她的错,还将她赶出了beauty虽是有原因的,可是,在这一刻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刻,他还是觉得不能原谅自己。 当初,是他被蒙蔽了双眼。所有的错误,归根结底,还是他的原因。 是他不够信任苏听溪。 从罗冉冉离开之后,他的信任感就成了他身上最病态的一部分。“我相信你”在他的世界里等同于“我爱你”的分量。 可惜,这两句话,他一句都没有对苏听溪说过。 原来,这才是他最最后悔的事情。 江年锦随手搁落了咖啡杯,靠在窗橼上旋了个身,因为太过气馁,抬手之间险些将窗台上的那一盆君子兰给拂落。 他一个激灵回神,松了一口气。 就当江年锦靠过去想要将君子兰的盆扶正的时候,他瞥见了那个陶瓷儿小盆。米白色的,圆口小到一掌就能握全,特别不起眼的藏在这些大型盆栽的中间,可是那土里蹿出来的绿色小豆苗儿,长得却格外的好。 秘书正好敲门进来,她将文件放在江年锦的办公桌上之后,看了一眼江年锦。 “江总,这是急需您签字的文件。” 江年锦没理,弯着腰伸手进去,将那个小盆取了出来。 “这是……?”他扬手将那个小盆晃了晃,这一片的盆栽,都是秘书闲暇时候在帮他打理的。 “您忘了,这不是您亲自带回来的吗?” 他带回来的? 江年锦想了想。 他想起来了。这是那时候他去老久父母那儿养伤时,苏听溪在花市上买的,他当时还奇怪,只不过是简简单单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一盆土,她却紧张兮兮的一会儿担心他碰了一会儿担心他撒了。 回来的时候她还执意要带回来,一路上他专注开车,她就握着这个小盆叽里咕噜的讲着话。 他没有见过这样爱碎碎念的苏听溪,好像把她所有想讲的话都放在了这个小盆儿里了。 后来,不知怎的,她下车回家的时候将这宝贝落在了他的仪表台上,隔天他开车的时候现了,给她打电话,她满不在乎地说:“既然落在你车里了,那就送你好了。” 他愣:“我要一盆土干什么。” 她当时就在电话那头跳了脚:“这不是一盆普通的土,这是有魔法的一盆土。里面还有一颗磨豆儿!” 磨豆儿? 他笑:“敢情你这一路上来是在念魔咒?” 苏听溪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一不好意思就会急着挂电话,最后,她默默说了一句:“你就留着呗,没准真有魔法呢。” 她让留着,他也不敢丢,那就妥妥留着好了。 回到办公室后,他随手搁在了窗台上,然后进进出出一忙就把这小东西给忘了。好在,秘书妥帖的替他照顾着…… “江总,这是魔豆儿。” 秘书见他还没摸出门道,忍不住插上一句嘴。 江年锦抬眸:“你也知道?” “我上网查过。”秘书笑着说,说完见江年锦皱着眉头看着她,她连忙解释:“我……我只是好奇。” 是的,能不好奇嘛! 总裁办公室的盆栽都是专人采购回来的,无论价格还是格调都不是随随便便的。可是这个小盆儿,简单没有特色不说,就连里面是什么种子都不知道。这与整个办公室都格格不入的小盆到底哪里值得总裁大人亲自带回来,她是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好几遍,才在盆底的条形码上现了端倪。 那上面白字黑字写着“魔豆”。 “既然你上网查过,那你倒是说说你都知道了什么?”江年锦捏着那个小盆,倚在办公桌上。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植物,那小豆儿上,能长出字来。”秘书说着有些兴奋了:“我前两天看着就快出字了,这两天一忙忘了看了,这会儿那字能看清楚了吧。” 江年锦下意识的低头,仔细一瞧那豆瓣上还真有字儿。 他只看了一眼,眼眶又泛起了酸。 冰冷的盆壁已经被他的手心捂出了热气,他有些舍不得放了。 这果然是苏听溪使的魔法,这魔法将他的心牢牢给揪住了。 她说:“我爱你。” ? 苏听溪坐在床头和久太太聊天,她刚刚下床在病房自带的浴室里洗了个澡,然后又一人消灭了一个久太太带来的抹茶蛋糕。 久太太夸她胃口变好了,她笑,能不好嘛。这躺在床上装睡可比什么都费力气。没一会儿,久太太的手机响起来了。 她瞥了一眼屏幕,然后立马扬起来对听溪挥了挥。 “是年锦打来的,估计他要过来了。” 久太太的眼里藏着一丝小顽皮,让听溪忍不住想要笑。 久太太的气质在听溪的眼里一直都是庄妍雅致的,直到闹了这一出,听溪才知道,原来每一个人的面具下都藏在一样未泯的童心。 听溪出神的时候,久太太已经把电话接了起来。 “喔,年锦啊,你要来医院了吗?喔!你已经在停车场停车啦!”久太太边接电话,边快速的指挥听溪躺好…… 江年锦站在门口,看着苏听溪像是一条泥鳅一样滑溜的钻进被窝里。他隔着门缝儿忍着笑。 挂上电话后,江年锦又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他掐指算着时间,等到觉得差不多可以进去了,才推门而入。 病床上的苏听溪已经收起了她刚才活灵活现的模样,久太太坐在一旁,敛着眉显出几分哀伤。 江年锦尽量让自己的情绪融入这样的气氛。直到久太太说要走,他送她出门时才笑着泄了气。 久太太也聪明,见他笑一下就明白过来。她抬手就朝年锦的肩膀上抡了一拳:“臭小子,早猜到是我们合伙整蛊你是不是?” 年锦点头。 “那你还给我装的像模像样的。” 江年锦脸上的笑意更深。 “二姐,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骗你?” “谢你为我和听溪做的一切。” “我可没有做什么。要说谢,你不如谢谢听溪,谢谢她即使在最难的时候也没有放弃你。” “是。” “年锦,你我都是过来人,我知道很多话也许我不说你也懂。可是还有些话,我说了你也未必懂。因为你还没有敞开心扉去体会过爱情给你带来的溃败感。有时候,当你真正爱一个人,你是可以为她放弃一切的。更何况,只是你毫无价值的过去。” “是。” 江年锦两个沉重又深刻的“是”让柳惠如释重负的笑了。 “那我走了,听溪……” “听溪交给我。” “好。” ? 苏听溪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等着江年锦折回来。床头久太太留下的栀子花,散着淡淡的香,江年锦的脚步慢慢的近了。他的手伸过来了,她感觉到他温柔拨了拨自己的刘海,以前,他心情好时,总爱对她做这样的动作,她竟有些贪恋……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进来了,江年锦收回了手,规矩的站到了一旁。 听溪想起来了,是她为了增加故事的可信度,让医院的护士小姐特地选在江年锦在的时候来给她打点滴的。 至于点滴液,自然是用葡萄糖和其他的一些营养液偷龙转凤换好的。 “苏小姐真像个睡美人。” 护士小姐在和江年锦搭话。 江年锦没作声。 这人,有时候真是没有礼貌。 听溪暗暗的腹诽着江年锦的时候,忽然听他答了一句:“睡美人是唬弄小孩子的故事。护士小姐,你是想暗示什么?” “啊?我……我……没有。” 护士小姐一下子紧张起来,躺在床上的听溪也紧张起来,她知道护士小姐并不想暗示什么,但是她不知道江年锦是不是想暗示什么。 他不会已经知道她是唬弄他的了吧! 护士小姐怕被江年锦看出端倪,本想赶紧给苏听溪插上点滴完事儿跑人,可是江年锦的手拦了过来。 “今天的点滴先不插了。” “啊?为什么?”护士小姐愣住了,不时看看床上的苏听溪又看看一旁的江年锦。 “睡美人是打点滴打醒的吗?”江年锦挤眉弄眼的对护士小姐答。 护士小姐笑了,顿时就倒戈乖乖的出去了。 听溪紧张的手心里都沁出了汗,正当她想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时候睁开眼睛佯装刚醒的时候,江年锦又开口说话了。 “还不起来?” 还不起来?这是什么状况? 听溪忍着没动,她不能功亏一篑。 “喔,我忘了,睡美人最后是被吻醒的。” 江年锦别有用心的又补了一句,听溪感觉到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他温热的呼吸也越来越近了……她的双颊被他用双手给捧住了。 江年锦的吻说来就来,听溪“唔”的一声被堵住了呼吸,再想开口质问,索性连话音都被他吞并了…… 江年锦这个吻又长又深,苏听溪是又急又恼,可是再急再恼也没有用,唇舌的使用权都归了他。 好不容易他松开了她,禁锢着她的左右脸颊的双手却还不放开。 江年锦看着听溪乌黑的瞳仁终于像宝石一样又在他眼前起亮来,他笑了:“果然吻效比药效更厉害。” 听溪一掌甩过去:“你早就知道了。” 江年锦将她的手擒住手里,还凑过去吻了吻她的手背,算是默认。 “江年锦,你这么耍我好玩吗?” 她美目一凛,死死地瞪着江年锦。 江年锦有些委屈的耸了耸肩:“这句话好像应该由我问你。” 听溪语塞,想从床上跳起来,可是江年锦还维持着半趴的姿势,将她紧紧的定在了原地。她左右动弹不得,他扑扇的灼热气息和他火热的目光,都在炙烤着她,让她无法正常的思考。 明明,布局的人是她好不好。 凭什么她布的局又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被他给掌控了。 “你想干什么!” 听溪别了一下脸,不去看他的眼睛。 江年锦的手一动,将她的脸转回来,让她看着自己。 “我想带你回家。” 听溪眨了下眼,将他眸间的诚挚收进眼底。他说回家,可是,她的家在哪儿呢……直到这一次的事生,她才知道,偌大加安原来还没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家,一个风雨都摧不垮的真正的家。 “我没有家。” “那让我给你一个家。” “江年锦,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 江年锦低下头,将脸埋进她的颈子里,他的五官几乎紧紧的贴着她颈间的皮肤。 “我错了,我后悔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喃喃的重复着这两句话,好像把自己的所有深情都放在了这两句话里。 听溪清了清嗓子,没打算这么快放过他。她早提醒过他,有些话她当初给他机会的时候他不愿意说,以后就得求着她听,于是她高昂着头问。 “错哪儿了?后悔什么?给你机会干什么?” “哪儿都错了,什么都后悔了,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干。” 江年锦答得顺溜,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有了笑意,悬在心头的大石才慢慢的放下些。 “你别以为贫嘴就没事了。”苏听溪的语调明显的放软了。 江年锦摇了摇头。 “苏听溪,我不是贫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对你而言都苍白无力,我犯下的错,我所说的话,我愿意用我余生来弥补和证明,只要你愿意继续相信我。” “这就是你这两天反省的结果吗?” “这结果你满意吗?” 听溪抿着唇不答话。 她不说话江年锦就紧张地将她抱得更紧。 “我爱你。”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廓。 听溪一溜神儿,只听到了个大概,她反手将江年锦的脸捧住了,让他看着自己。 “你刚刚说什么?” 望着她期待殷切的眼神,江年锦的眸光闪过一丝坦荡。 “我爱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爱谁?”听溪的眼里已经泛出了泪花。 “苏听溪。” “再说一遍,是谁?” “苏听溪。” 江年锦只爱苏听溪。 ? 昨夜不舒服,更新晚了。抱歉。 路逐峰旋2 校园港 正文 路逐峰旋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路逐峰旋3 ? 江年锦给听溪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听溪偷偷溜去找了沐葵。沐葵正在晒太阳,见听溪进来,她笑了“刚刚还想着,你那里什么时候能够雨过天晴,没想到想着想着你就上来了。” 听溪抬手比了个v的手势:“没事了,彩虹出来了,我现在上来呀,就是为了谢谢你,还有你的左管家。” “胡说,哪里是我的。”沐葵不争气的红了脸。 “哟,还脸红。”听溪使坏,伸手过去捏了捏沐葵的脸钤。 沐葵扣住了听溪的手,微微一声叹息:“我听说,他有女朋友。” 听溪“啊”的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左杰就推门进来了洽。 沐葵见是他,别开了脸望着窗外,左杰也不看沐葵,目光直接落在了听溪的身上。 “苏听溪,还不下去,江年锦满世界找你,都快拆了我们医院。” 听溪见左杰还有心思同她开玩笑,就知道他和沐葵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太僵。沐葵催促她快点下去,听溪匆匆和他们两个告了别,跑下去的时候见江年锦果然火急火燎的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见到她过来,江年锦松了一口气,他按住了她的脑袋拂了两下说:“我还以为你又后悔答应跟我走了。” 听溪斜他一眼:“你小时候被人骗着长大的么?” 江年锦摇头:“我小时候骗子还没有像苏听溪那样的厉害。” 听溪笑,他伸手过来揽住她,连去停车场都非得要她跟着,好像真怕她半路又跑了一样。 听溪一坐进车子里就伸了一个懒腰,车厢里的味道是她熟悉的,一闻到,感觉整个人又活过来了一样。 江年锦开得很慢,她一路趴在窗沿上看风景。加安的街道在阳光下比时尚之都巴黎更具风情。她已经好久没有放空自己的心境来审度这座城市的美丽。 “江年锦。”她忽然叫了他一声。 “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加安遇见的那天吗?”她兴致高昂地问。 江年锦点了下头,怎么不记得。 初到加安的苏听溪流年不利,一下飞机就遭了贼。那贼是个挺厚道的贼,他把听溪钱包里的钱取出来之后,就把她的钱包丢在了一旁。 不明就里的苏听溪一心想着抓贼,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贼已经将她钱包里的所有证件还给她了。 江年锦就是在那个时候捡到了苏听溪的钱包,他打开钱包一看证件上的照片就怔住了。这大概是他见过最美的证件照了,哪怕她有着和罗冉冉一样的容颜,可是那眼里的灵动,是罗冉冉没有的。 他张嘴一字一字的念出她的名字:“苏听溪”,还真是拗口。 哪怕明知道她不是罗冉冉,他还是对她起了兴趣。 苏听溪捏着裙角,正奋力的追着小偷,而江年锦捏着苏听溪的钱包,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苏听溪!苏听溪!”他大叫着这个名字,明明只是头一次念出来,语气却熟稔的像是老友。 可是跑在前面的苏听溪并不买账,任他怎么叫她就是不停下来,她青红交织的印花长裙,就像是一条扭动的彩带,晃着他的眼也晃得他心烦意乱。 他想,究竟是被偷了多少钱,只要她停下来,他给双倍还不行吗? 他几乎跟着她跑完了一条长街,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扶着双膝直喘气,可是苏听溪却还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往前冲…… 他让阿府报了警,然后一直等在原地,可是,她不知道跑去了哪儿,再没有折回来。 第一次见面,他没有追到她,也没有等到她。 好在,这只是个开始,并不是结局。 他也相信,这世间但凡是有缘的人,不管绕了多大的圈,最终都能相遇。 ? 管家早早就等在了门口,见听溪一下车,她就迎了过来,虽作势是为了接行李,可是她脸上的笑意,分明藏也藏不住。 江年锦下车,牵着她进屋。 好久没有回来,家里被收拾的亮堂了。 她扫了一眼大厅,一下就看到了落地窗边多出来的那个小小高吧桌。那圆圆的小桌面上,放着一个米白色的陶瓷小盆。 听溪放下自己的东西,凑过去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还留着?” “当然得留着,非但要留着,还要当成咱家国宝级植物养起来。” 听溪“嗤”的一声。 江年锦得意的一挑眉,边坐进沙里边对她说:“我不留着怎么能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 听溪故作惊讶:“我什么小心思?” “这会儿还跟我装傻充愣干什么?你自己的小心思你自己看。” 听溪闻言,凑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那小豆苗上的三个字。“呀!那花市的老板怎么回事!”听溪叫了一声:“我明明要的不是这一盆,他怎么完全不考虑顾客的意思,自己瞎给呢!” 江年锦一听,顿时皱了眉:“苏听溪,你给我说说清楚,你真是买错了?” “真的是买错了,而已。”听溪将而已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江年锦自然是不信的,他瞪着听溪:“那你倒是说说,你本来打算买什么的?” 听溪想了想,红唇一歪,吐出四个字:“恭喜财。” “苏听溪你过来!” 江年锦勾了勾手,目光简直是要吃人。 听溪吐舌,她才不傻,知道现在过去一定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她憋着笑,转身往楼上跑,留下江年锦一个人坐在沙里憋成内伤。 ? 听溪洗完澡换了衣服下楼,江年锦已经不在客厅里了,他的外套脱在沙上,人挤在厨房里给管家添乱。 没一会儿,屋里就溢满了菜香。 江年锦叫听溪吃饭的时候,听溪还站在落地窗边端详着那颗小魔豆,没想到,还真能长出字来。 江年锦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听溪的身后,他趁着听溪不注意,从后面卡住了听溪的腰。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买的是什么?”他语气满是威胁,手却管不住的挠起了听溪的痒痒。 听溪受不住直笑场。 “还不说是不是?”江年锦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加重。 “我说我说我说!” 听溪举着双手讨饶,最后她在江年锦的怀里转了个身,踮起了脚尖凑到他耳边轻轻的把那三个字告诉他。 江年锦扬了扬下巴:“声太小,没听清。” 听溪又说了一遍。 “还是没听清。”他继续耍无赖。 “那就算了,当我没讲。” 听溪潇洒的旋了个身,想从他怀里脱出来的时候江年锦一用力,擒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去,他低头,深深的印下一个吻。 听溪唔的一声,他揽紧了她的腰,让她整个人贴在了他身上。听溪穿着平底的拖鞋,整整矮了他大半个脑袋,这样拥吻的姿势远远望过去就像是她仰着头在索要,事实上,她整个人都快要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了。 江年锦似乎也意识到了她这个姿势不舒服,连忙松手,转而抱住她将她一提,让她踩住了他的脚背。 听溪一下高了很多,他的吻眼见着又要过来,听溪伸出手掌按住了他的唇:“你别闹,家里还有其他人在呢!” “没关系,他们都在忙,没人看我们。”江年锦满不在乎的说。 “管家马上就会出来了。”听溪侧头往厨房看了一眼,那里面噼里啪啦炒菜的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那不是还没出来?” “江年锦!”听溪瞪着他。 他撇了撇嘴:“你别说废话了,浪费时间。” 他说着,收了收腹从下往上含住了听溪的唇。听溪嘤咛一声,就被他占尽各种先机。她的呼吸又被他给抢了去…… “哎哟我的天呐!” 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管家忽然从厨房里蹿了出来,无意间撞上这一幕,她吓的一声叫喊。 听溪赶紧地推开了江年锦,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没有。” 管家一解释,听溪更觉羞赧。 江年锦镇定自若转了身看着管家,对她说:“管家,你是不是还有一个菜没有炒?嗯?” “噢噢噢,我记起来了,我现在就进去再炒一个。” 管家将手卷进围裙里,逃似的逃进了厨房。 江年锦伸手将听溪拖回来:“你是不是也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嗯?” 听溪“啧啧”两声,确定四下无人,她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将唇送上去…… 路逐峰旋3 校园港 正文 路逐峰旋4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路逐峰旋4 ? 管家做了整整一桌子的好菜,听溪直到上桌了脸上的潮红还没有退下去,她不敢直视管家的眼睛,管家却心情特别好的样子,在厨房进进出出都是一路抿着唇乐呵,她想着,这大宅子里,终于又要热闹起来了。以前,清冷惯了她倒也没觉得什么,可是苏听溪来过之后,她就再也习惯不了这安静了…… 江年锦没事儿人一样的给听溪盛饭,舀汤,夹菜。听溪斜他几眼,他也视而不见,只是时不时的嘱咐她:“多吃点。” 这人……真是做什么都理直气壮的。 管家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之后,看着江年锦温柔细心的样子,心里更是暖洋洋的钤。 “听溪,你多吃点,尤其是那汤,一定得多喝几碗。那可是江先生亲自熬的。” “亲自熬的?”听溪看了一眼江年锦洽。 江年锦慢条斯理的扒饭,显得特别漫不经心,脸上显出一副“我干这种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的神态。 听溪握着小勺舀了一口汤放在嘴边吹了吹气,送进嘴里。 这味道,说不上好也不能说不好。奇奇怪怪,但是却莫名的熟悉。 “好喝吗?”江年锦放下碗。 听溪又喝了一口,抿了抿唇将那味道品得更仔细,忽然,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什么,她记起了这味道,难怪觉得这样的熟悉。 “江年锦,你……”汤里的热气冲进了听溪的眼睛,她喝着汤眼眶就莫名其妙的热了。 江年锦对着她微微一笑,扬手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先吃饭。” 他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菜过来。 一顿饭吃完,两人坐在沙上晒太阳,他随手翻着杂志,听溪枕在他的腿上,从下往上盯着江年锦。他的颜值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竟然也是妥妥的爆表。 “你知道了?”听溪轻轻地问。 江年锦合上的手里的杂志,放在一旁,低下头也认真的看着她。 “嗯。” “你怎么知道的?” “久太太告诉我的。” 听溪也“嗯”了一声,那日在医院遇到久太太之后,忘了和她通气,不过,他知道了也好。要她自己把这件事情亲口对江年锦说出来,任由她心再平静,也无法做到。 江年锦见她不说话,俯下身把她抱起来,塞在怀里,紧紧的抱住。 “是我不好,在你和孩子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在你们身边。” 他的怀里真暖,还有她熟悉的好闻的味道。当初藏在心里的苦楚和一人无法面对的痛,终于在这一刻化作了眼泪慢慢的涌出来。 她低低地啜泣着,只是低低地啜泣。 江年锦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他什么都没有再说,那样一句话,好像已经费尽了他的心力。 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溃败,而他江年锦,也彻彻底底的败了一次。但那,会是最后一次。 他沉默的抱着她,坐了很久,听溪的情绪终于渐渐的平静下来。听溪的双手都僵了,想必江年锦更是,可是他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听溪在他怀里仰起了头:“你带我去一个地方吧。” 江年锦看着她那双被眼泪洗涤过的眼睛,澄明干净又惹人怜惜,这会儿,无论她说要去哪儿,他都是会同意的。 “好。” ? 听溪要去的地方,是位于沐葵公寓外的那家名叫“宝贝不哭”的玩具店。 江年锦把车停好,跟着她走到店门口,一看这家店的名字,他就想起来了,手机里那条消费短信他还保留着,当时没有进去,是怕触景伤情,没想到,苏听溪会带他来这里。 苏听溪一进门,那老板就把她给认出来了。 老板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刚刚打了个招呼,就看到了走在听溪身后的江年锦。这男人,真不像是会走进玩具店的男人,可是她也明白,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当了父亲都一样。 听溪一路径直往前,走到那个粉色的帘幕前。老板跟在她手侧,趁着江年锦在看别处的时候她抬手撞了撞听溪:“你先生可真帅啊喂。” 听溪张了张嘴,想解释,再想想,这个故事解释起来未免太长,而且又不是什么大熟人,犯不上。她索性就默认了。 江年锦平时挺正经的一个人,没想到走进玩具店里,转着转着还转上瘾了,瞧着什么都觉得特别有意思,饶了很大一圈,他终于绕回了听溪的身边。 “这些。”听溪掀了一下那粉色的帘幕:“这些,我全买了。” 江年锦扫了一眼,蹲下去将手边最小的那个hellokit捡起来,放在手心里细细的看。 “小女孩喜欢的东西。”他笑了。 听溪也笑了一下:“我知道很多父母喜欢夸大自己和孩子的感应,但是江年锦你相信吗?我失去她的那晚,真的感觉到了,她喜欢这些玩具。” 江年锦默默的看了一眼手里那个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小东西,他点了一下头:“我相信。” 听溪心里忽然就舒服了,好像关于这个孩子的所有疙瘩,忽然因为他充满了父爱与愧疚的眼神,都变成了过往云烟。 “我想把这些带回家。”听溪的胳膊绕着那粉色的帘幕,挥了一圈。 江年锦爽快的就同意了。 听溪招呼老板过来打包,刚想把送货的地址报上去的时候江年锦喊了停。 他说:“这些就够了吗?” “嗯?”听溪一扭头,看到他站在另一边,握着一辆玩具车不愿意撒手。 “总不能,只准备女孩子的东西,对不对?”他说着,俯身将另一把玩具枪也拿了起来。 听溪抱肘看着他,这是哪里来的大孩子? “苏听溪,不管你信不信,我感应到我们头一个孩子会是男孩。”江年锦一本正经的,说得头头是道。 听溪忍着笑,听他继续编:“你说万一真是个男孩子,他一看爸爸妈妈只准备了女孩子的玩具,他得多难过不是?” 听溪不置可否:“所以呢?” “要不把这一区的,也全部带走?嗯?” “……” 江年锦的手机里又蹿进一条短信,他感觉到屏幕震了震,莫名就笑了。一旁的苏听溪正在系安全带,见江年锦笑了,她转过脸来。 “你想什么这么开心?” 江年锦动车子,马达微响间她听到他的声音:“买了这么多玩具,自然是想着回去怎么造人。” “……” ? 听溪洗漱完出来,就一直找不到江年锦。她猜想他一定是在书房工作,这个点他穿着睡衣也就书房能去。听溪自己一个人窝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几乎等到半夜,江年锦还没有回来。 她从床上跳下来蹬着棉拖去书房催他睡觉。书房的灯亮着,他的电脑也亮着,可是他人却不在。 “江年锦。”听溪叫了一声,又不敢太响,生怕会吵到楼下的管家休息。 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传来一丝回应,她耐着性子,一间房一间房的找,走廊最靠右的那个房间亮着灯。 听溪记得,今天送来的玩具,全都堆放在那个屋子里了。江年锦吃过饭之后就一直在里面收拾,中途出来洗澡的时候说已经收拾好了,怎么又进去了? 听溪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 江年锦背对着门口,盘腿坐在地毯上,正低头摆弄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 听溪忽然出声,显然把江年锦吓了一跳,他的身子一转,听溪就看到了他手里握着的那个玩具车,已经被拆了大半…… “你这是……” 听溪愣是将口中那“玩玩具”三个字给吞了回去,这样直不楞登的说出来,未免太伤他的面子。 岂料江年锦自己没在意,他低头继续摆弄着那玩具说:“现在的玩具和我们小时候的大不一样。” 江年锦记得他小的时候,徒手装上一辆玩具车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他把车子拆卸之后,竟然怎么安都安不回去了,好不容易凑成完整一辆车,却多出很多的零件,他只能拆了再重新来……来来回回,都三遍了,还没装上,他的耐心哟,早没了。 “不会玩就别玩了。” 听溪冷不丁的说。 江年锦一怔,这话说的…… “我不是不会玩。”他还企图给自己狡辩。 听溪笑:“好,你不是不会玩,那你放着明天玩行么?都半夜了,还不睡。” 江年锦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跟着听溪出门,这一折腾竟又折腾出一身汗来,他冲了个澡出来,听溪已经安心的躺下了。 他摸进被子里,躺下后迟迟不拉灯。 听溪翻了个身,问他:“还不困吗?” 江年锦摇头,侧头看她一眼:“你呢?” “也不是很困。”听溪诚实的答。这床很软,她太久没有睡,竟然觉得舒服的睡不着。 江年锦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她:“你明天早上有工作吗?” “没有。” 听溪话音刚落,江年锦就把手伸了过来,卡进了听溪的脖子下面。 听溪被他拉了过去。 “干嘛。” 听溪蹭着他的胸膛,他把睡衣扔在了浴室里,打着赤膊就出来了,他的皮肤上凝着沐浴露好闻的香。 他凑过来,吻了吻听溪的心,闷闷的吐出一个字:“想……” 江年锦的尾音拖的有些长,像是一只小虫一样在悄悄的啃食着听溪的理智,她反手抱住了他精壮的上身,不说话继续蹭。 江年锦的笑声从头上传了下来。 “你这是默许外加鼓励?” 听溪不说话,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已经上升了不少。没一会儿,江年锦已经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他的嘴角还歪斜着,带着不怀好意的坏笑问她:“你是不是也想?” 听溪看着他居高临下的样子,点了点头,乖顺的将他的脖子勾住,然后凑到他耳边对他说:“我只是想生个聪明的宝宝,教你这个笨蛋老爹玩玩具。” 江年锦“扑哧”一声,破了功,等到他笑得缓过神来,立马亲住了听溪的唇。 柔软的床垫柔软的被褥柔软的她,唯独他硬的像是一块钢铁。不过好在,他的前戏总是很长,等到听溪完全能够接纳他的进入,他才开始温柔的占有。 这夜又是一个不眠夜,好像只要和他黏在一起,想要好好睡个觉那是不可能的。 ? 一大早听溪醒过来,江年锦已经起床了。 她裹在被褥腰酸背痛的在床上翻滚的时候,江年锦已经神清气爽的从浴室里走出来了,他坐到床沿边,贴心的为听溪按按肩膀捏捏腰。 末了,听溪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平躺在床上女王一样朝他摊开了手掌。 “拿过来。” 江年锦正在低头将领带套进脖子,听到听溪的话,他一愣。 “嗯?” “把你的卡交上来。” 江年锦看着她狡黠的眼神,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这女人,还对自己在中艺俱乐部拿卡噎她的事情耿耿于怀…… 好吧,是他的错。 江年锦掏了一下裤袋,袋子里空空的。他走到床头柜前,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金卡,特别规矩的递到苏听溪的手心里。 苏听溪笑着,将卡夹着指间冲他扬了扬,然后一下塞到了自己的枕头下。 江年锦大笑。 “苏听溪,就这样,我还没娶到你,就得被你整的人财两空。” 听溪嗤之以鼻:“我不管,反正是你自己立下的规矩。” 江年锦散着领带凑过去:“那等哪天我要不起你了,怎么办?” 听溪替他把领带扶正,嘴一撇:“那我也不管,你自己解决去。” 他一口吮住了听溪脖子上的那寸皮肤,手不安分的又探进被褥里:“你教我,怎么解决?” 听溪“哗”的一把推开了他:“你再磨蹭!再磨蹭得加钱!” 江年锦扶额:“你这是掉钱眼里去了?” 听溪脖子一扭,那里已经多了一朵粉粉的小花儿,是他的杰作。 “你快去上班,再不快点赚钱,你就养不起我了。” 江年锦笑着点头,他拎上自己的外套往门外走,听溪听到他兜里的手机在响,他看了一眼屏幕,合上了门。 江年锦走到楼下,才把电话接起来。 管家已经把早餐都准备好了,两人份的。他走过去,喝了一口水。电话那头的阿府喘了口气说:“江先生,房静竹已经醒了。” 江年锦“嗯”了一声。 阿府又喘了一口气说:“可是她跑了。” 江年锦面色一沉:“跑哪儿去了?” “回家了,今天乘着看护不注意,偷偷跑回家了。” 江年锦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上了电话。 没一会儿,苏听溪也从楼上下来了。她穿着白色的毛衣,洗了头洗了脸,看起来格外清爽。 “你怎么还没走?”她在江年锦的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胳膊。 “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听溪正将一片三明治塞进自己的嘴里,抬眸瞄见江年锦的神色挺严肃的,她点了点头。 “你说。” 江年锦把房静竹的事情对听溪说了一遍。 苏听溪坐在餐桌前,嘴巴里塞的满满的,可是她却连嚼动和咽下去的劲儿都没有了。 江年锦给了她一点时间缓冲。 半晌,她回过神来:“这事儿,你告诉尔冬了吗?” 江年锦摇了一下头:“还没来得及。” 听溪想了想又问:“静竹会怎么样?” “这不是小事,公司的董事会知道之后会立即将她除名,房静竹以后永远都不可能在这个圈子里立足。” 听溪呆呆地吧唧着嘴,嘴里的食物顺着她的喉道滚下去,好像塞住了她的心口,她闷得透不过气来。 “没有其他办法吗?我想,静竹一定有她的苦衷。” 江年锦沉吟了一下:“除非……” “除非什么?” 苏听溪攥住了江年锦的胳膊,用力的甩了一下,他脑海里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就这样被她给甩没了。 他捏了一下听溪的下巴,安抚道:“你别担心,我会尽量想办法。” 听溪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先让我和静竹谈一谈,再做决定。” ? 江年锦答应了听溪先让她和房静竹谈一谈,可是前提条件是,必须由他在场。 听溪想想,也无可厚非。 她给江年锦指路,一路开到了房静竹所住的小区。江年锦停好车之后还在车里的收纳抽屉里找东西,听溪先下了车。 下车时遇到杨蓉正从里面走出来。 听溪想起来,杨蓉的奶奶住在这里。杨蓉看到她了,礼貌的过来和听溪打招呼。 听溪问她:“老人家身体好些了吗?” 杨蓉愣了一下,点头,聪明的她也不问听溪为什么会知道。正巧江年锦从车里钻出来了,她与江年锦打了个照面,就匆匆说要走了。听溪知道,她是莫向远的秘书,见到江年锦难免会生嫌隙。 江年锦没管这个女人是谁,只是帮着听溪上前去按房静竹家的门铃。房子很旧了,他一碰墙面上的灰就簌簌的往下掉。 江年锦想,这都把陈尔冬的设计稿卖出去了,竟然还住在这样的地方,看来是没有卖到好价钱。 房静竹果然在家里,她一打开门看到听溪和江年锦一起站在门外,她就猜到他们上门的原因了。 静竹看了一眼听溪,眼皮耷拉下来。 她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披件外套,我们外面去说。我妈在。” 听溪点头。 江年锦在静竹小区门口的一个咖啡厅里定了个小包厢,环境虽然也很一般,但是最重要的是很安静。 听溪和静竹面对面的坐着,为了不给静竹压力,江年锦一个人坐在了一旁。 静竹一进屋就开始哭。哭的听溪心里也莫名的难受,她看了一眼江年锦,江年锦沉着脸,并不为所动。 也是,在他眼里,伤害了听溪和陈尔冬的人,都不值得同情。 “听溪,我对不起你。都是我,让你受尽了委屈也受尽了痛苦。”静竹说着,又想跪下来,结果被听溪拦住了。 “我不要你下跪,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你就和我说清楚。” 静竹啜泣着点头。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可是……”静竹含着热泪的眸子往江年锦坐着的方向扫了一眼,似乎,即使江年锦坐的那样远,对静竹而言,依旧是一种负担。 听溪看了看江年锦,江年锦接到了听溪的目光,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起身走到听溪的面前,当着静竹的面,圈住了听溪的身子,俯下身来亲了亲听溪的面颊。 听溪一阵脸红推他的时候,他拍了拍听溪的脑袋,说了句:“那我去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听溪点头。 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更安静了。 “静竹,现在你可以说了,是你把设计稿给莫向远的?” “是,是我给他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真的是为了钱?” 静竹摇头,拼命的摇头。 “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什么?” 路逐峰旋4 校园港 正文 路逐峰旋5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路逐峰旋5 ? 静竹捏着手指,踌躇了很久,忽然问:“听溪,你为什么爱上江年锦?” 听溪看了看静竹,这好像是她好奇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的问题,只等这一刻,自然的问出来。 为什么……听溪一时怔忪,这中间跋山涉水,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爱变得深刻了,反而忽略了为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是爱上了,却从没有真正想过,为什么钤。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呢? “静竹,是我在问你。”听溪提醒她洽。 静竹点头,对听溪避而不答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只是这脑袋一动眼泪掉的更凶。 “因为……因为我……我爱上了莫向远。” 静竹已经避开了听溪的目光,她的脸上泛起的潮红让她更显局促,这句疙疙瘩瘩的话也不知道说出了静竹多少的酸楚。 房静竹爱上了莫向远?这两个看似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怎么会? 听溪眨了眨眼,这样的震惊让她一下子无法回神。 “静竹,你又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来没有人像莫向远一般,对我这样好。”静竹哭的更厉害。 是的,除了她的父亲,没有男人对她这样好过。 家道中落,举债累累之后,她虽然每天依旧表现的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内心到底有多无助和害怕。 看到母亲在浴缸里自杀的时候,她甚至有瞬间觉得自己都不要活了。就这样随着母亲一起去吧,凭什么要她们两个弱女子来承受这一切……可是,她不能。 母亲送医院抢救,她坐在过道里看着手术亮起的红灯,每一秒都像是被凌迟。因为她不仅要担心手术室里母亲的安危,更要担心这场手术以及接下来住院的一切费用……她没有告诉听溪,她知道听溪初到加安靠着这份助理的工作仅能维持生存,她根本也没有钱。 没想到,听溪刚走后不久,莫向远就出现了。她甚至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莫向远二话不说就将她母亲的所有医药费给付清了。 她知道不能用金钱去考量一个陌生男人的好坏,可是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莫向远的周身都在闪闪亮,那种光芒好像可以驱散她四周的寒冰。 得知莫向远是modern的总裁之后,静竹上modern找过他一回。当时莫向远正在开会,她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莫向远。虽然从会议室出来的莫向远已经满脸倦容,静竹依旧觉得他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甚至,比江年锦都好看。 莫向远说不用她还钱,可她不想欠他的。她把自己拟好的欠条塞给他,并承诺每个月都会还他钱。莫向远见她如此执着,就不再推辞了。那天,莫向远还请她吃了饭。巴蜀,父亲每次带她去的那个餐厅,还是父亲每次带她坐的那个位置。这一切的温暖虽只是一场巧合,可她的心慢慢在沦陷。 静竹除了在beauty的工作之外,她又找了一份兼职,开始打两份工,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可是她最期待的就是每个月末去还莫向远钱,他总会请她吃饭和她聊天。莫向远最常问起的,就是她在beauty的工作和苏听溪。 直到后来,莫向远为救苏听溪负伤,他与苏听溪初恋情人的关系被传的街知巷闻,静竹才知道,原来莫向远帮她,只是因为她是苏听溪的朋友。心情莫名其妙的低落了很久,可是她没有在听溪的面前表现出端倪,她甚至没有告诉听溪她和莫向远每月都会见面的事情。在听溪的眼里,她和莫向远一直都是陌生人。 当然,她也希望他们只是陌生人。 静竹借着最后一次还钱的机会,去医院看了莫向远。他憔悴的让她心痛,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心痛。他深深的爱着别的女人,而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情,已经无疾而终。 本以为钱还清之后,他们人生唯一的交集也断裂了。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帮助还有下一次。 这一次她在他面前,更加的狼狈不堪。追债的人两面夹击,她不仅去不了公司,就连门都出不去。 莫向远和苏听溪找上门来的时候,她其实正想打开门和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算了。可是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在门外,就弱下阵来。 是的,她所有的孤勇,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她躲在门背后,听着他为她解围,为她承诺还钱,也听着那些要债的人讽刺他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送母亲去医院的路上,她一直坐在后面往后视镜里看着他的脸,modern身陷四面楚歌的境地她是知道的,可是在这样的时刻,他义无反顾的将她的烂摊子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叫她怎么不动心? 莫向远在苏听溪面前与她表现的很生疏,她也是个聪明人,他不想让苏听溪知道他们的关系她自然也会替他掩着。 她曾旁敲侧击对听溪说:“莫先生人挺好的。” 听溪的眼里没有起一丝波澜,她就知道,对于苏听溪,莫向远已经没有机会了。这个认识让她说不上是喜是悲。苏听溪走后,她一直都在想,除了他的爱情,她还能为莫向远做点什么…… “然后,你就把陈尔冬的设计稿给偷出去给他了?”听溪听到自己的声音好似凝了霜。 静竹俯身抬手掩住了自己的脸,她的肩膀在不停的抖动,那瘦薄的身子好像纸片一样,随时都会折断。 “你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陈尔冬?她承受了多少压力,熬了多少通宵,你没有感受到?没有看到?” 说到陈尔冬,静竹几乎哭到了崩溃的状态。是她鬼迷心窍,才会伤害陈尔冬。 静竹刚毕业就到了beauty,当时年轻气盛,做事草率,陈尔冬没有少骂她。很多人都和她说,陈尔冬刀子嘴豆腐心,可是她只感觉到刀子嘴却从来没有体会过豆腐心,她对陈尔冬一直都心存偏见。 顶撞她,像外人一样的讽刺她……这样的事情静竹一样都没有少干,当时她只觉得陈尔冬是离不了她,才不辞退她,可是后来,她才知道,陈尔冬处处容忍她,只是为了以身作则的教育她,如何敛去自己身上的锋芒。 她只知道莫向远当着她的面替她挡去了追债的人,却不知道陈尔冬也早已答应了追去公司的那些人会替她筹钱还债…… 她不懂,就是不懂。陈尔冬的关心和爱护为什么要这样隐晦,隐晦到她明白过来早已为时过晚。 抄袭事件生之后,陈尔冬终日把自己关在设计室里,静竹进去看她,头一次觉得陈尔冬这个金刚不坏的女汉子,竟然如此脆弱。 而最让静竹羞愧的是,从不对她温柔说话的陈尔冬那日竟还她拉着她的手说:“静竹,对不起。这些天让你跟着受了这么多的累,到最后我依旧搞砸了。” “……” 静竹已经泣不成声,听溪也忍不住抹了一下自己湿润的眼眶。 “静竹,这件事情,我和江年锦都不会对陈尔冬转达,我希望你能亲自去和她道歉。” “我无法面对她,听溪……我真的无法面对她。” “你不面对她,你怎么面对你的错误?这件事情如何处理,还是要尔冬来决定,毕竟,她是最大的受害者。” 静竹不语。 听溪叹了一口气:“但是,无论她打算怎么处理,你和莫向远,都要受到惩罚。” 静竹绕过小圆桌扑了过来。 “听溪,你能不能求求江总,能不能求求他,我不想莫向远因为我受到伤害。” 听溪握住了静竹的胳膊。 “那我们因为他受到的伤害呢?静竹,你这样不公平。” “爱情里哪有什么公平?听溪,他爱你呀!” “他爱我就不会想要陷害我。” “听溪……” 静竹看着听溪凛冽的表情,一下子再无可辩驳。她将陈尔冬的设计稿偷出去给莫向远的时候,莫向远问她:“拿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 她当时紧张地整个人都在抖,摇了摇头之后忽然又想起:“我进电梯之前遇到听溪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 莫向远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他想了想,对静竹说:“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但我不能害了你,所以,我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 他对静竹说出那个所谓的“忙”时,静竹几乎一口就拒绝了。 她既然下定决心偷陈尔冬设计稿,就已经做好了接受各种结果各种惩罚的准备。她怎么可以为了让自己逃脱干系,去嫁祸苏听溪。 莫向远说:“你放心,苏听溪不会有事的,我很爱她,我只是希望她和江年锦之间出现一点隔阂,我才能有机会得到她。” “……” 莫向远痴痴的眼神刺痛了静竹的心,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他。 “你就这样答应了他?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被beauty除名,我会……” “他说如果beauty不要你,modern也会捧你。你的事业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 “静竹你怎么这么天真?” 静竹嘤嘤的不说话。是她天真了。 许久没有下设计部的苏听溪那日忽然上门,成了监控里唯一的外人,江年锦大雷霆,静竹甚至以为自己可以一举两得,在莫向远的爱情和事业上都帮到他。 她立马偷偷的给莫向远了条短信,莫向远收到短信之后立刻给苏听溪打了那个致命的电话…… 江年锦和苏听溪一朝决裂,似乎所有的剧情都在按照莫向远计划的那样走。可是静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听溪加入modern的消息,她才明白过来,以听溪的性格,她怎么可能明知道莫向远盗用了别人的设计稿,她还对莫向远服软。更别说,莫向远还企图用这样的方式破坏了她和江年锦的感情。 终于清醒过来的静竹开始担心听溪的境况。可是她又不敢联系听溪,直到……她听说苏听溪在四谷庄园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坠马受伤的传闻,潜藏在她心底的愧疚终于再也按耐不住爆了棚。 莫向远既然没有能如约保护好听溪,那么只能由她站出来了…… “听溪,你一直都是为数不多对我好的人之一,我不该这样对你,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受到任何的惩罚,但是我希望,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你能原谅我。” “……” ? 江年锦摇了摇面前的咖啡杯,一旁走过的女服务生看了他一眼,弯下腰来甜甜的对他说:“先生,我们这里可以续杯哦!” 他挥了一下手,说不用。 女服务员见他冰冷的面庞,有些扫兴的走开了。 江年锦深吸了一口气,怎么还不出来?他要不要进去看看?房静竹那女人精神应该没有问题吧…… 脑海里思绪翻转,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竟然同意了让她们单独聊聊。 江年锦“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店里的女服务员都在看着他。 于此同时,最里面包厢的那扇门也打开了,屋里走出一个高挑秀美的女人。一直皱着眉头的英俊男人目光一触到这个女人,整张脸像是起了化学反应一样的温柔起来了。 “怎么样了?”江年锦走上前,听溪的眼角红的很明显。 她摇了摇头。 “静竹始终不愿意,出面指证莫向远。” “房静竹呢?” “她想静一静。” “那我们先走吧,回去再说。”江年锦的手伸过来,揽住了听溪的腰。 刚走出咖啡厅,江年锦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他接起电话,是阿府打来的,阿府在那边说着什么,江年锦一直都沉默的在听。 听溪还没有从和静竹的谈话中缓过神来,她低着头跟着江年锦过马路。 忽然“滴——”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随即响起。 听溪感觉到自己被人狠狠的一拉,整个人在原地打了个转儿,最后被固定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苏听溪,你干什么!”江年锦一声高喝。 听溪在他的怀里仰起头,看到他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才猛然现刚才差点生了什么。 汽车司机咒骂了几声就开走了。 江年锦紧紧的抱着她沉了一口气,她感觉到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听溪静静的杵在江年锦的怀里,想起静竹刚刚问她:“听溪,你为什么爱上江年锦?”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在他身边这种无畏的安全感,是浑然天成的。没有女人可以抗拒一个总是在自己脆弱时分、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的男人。 她好像懂了静竹所谓的“爱情”,那是一个女人飞蛾扑火一样的爱情,她和静竹都一样。只不过,静竹遇到的是莫向远,而她,遇到的是江年锦。 ? 坐进车里之后,江年锦刚动车子,就见听溪转过脸来问他:“能不能不让静竹面对媒体?” 江年锦转了一下方向盘,挡风玻璃前光影明灭,他的瞳仁也变得深邃难懂,江年锦没看她,只是问:“心软了?” 听溪点了点头:“我来加安之后,没什么朋友,她一直都很照顾我。” 江年锦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许了,他说:“我会想办法的。” 江年锦一回到家里,让听溪先上楼休息,他自己就进了书房。 听溪给陈尔冬短信,问她“在干什么?” 陈尔冬过了一会儿回过来,说:“在和普云辉喝酒。” 没一会儿她又补过来一条,问听溪要不要一起。 听溪说:“不了,怕挨普云辉的揍。” 尔冬回过来一串笑脸。 听溪想,如果没有伤害,这也许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可是偏偏,伤害那么明显。 听溪躺在被窝里,静静的望着天花板出神。江年锦从书房回来就径直走进了浴室,他冲澡很快,没一会儿,也跟着钻进了被窝。 “听溪,困了吗?”他冷不丁的又问。 此情此景昨天刚刚上演过,听溪自然不会再中他的圈套,她立马点头,说:“又困又累。” 江年锦伸手过来将她拥进臂弯里,往她额头落下一个浅吻,妥协道:“那你睡吧,明天再说。” 说?是说?不是内什么…… 听溪埋首在江年锦的胸膛上,几乎被自己羞死。 “你要说什么,你说。” 江年锦低下头来看她一眼,忍不住揶揄:“不是又困又累了么?” 听溪将脸埋的更深:“说的力气还是有的。” “那什么力气没有?”“江年锦,你不说算了。” 听溪从江年锦的怀里脱出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自顾自的睡觉。 江年锦笑起来,笑声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特别爽朗。听溪将被沿一拉,遮住了自己通红的脸。 等了一会儿江年锦不说话了,可是她却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之后决定再凑过去,问他:“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江年锦将双臂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下,想了想似乎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想和你谈谈莫向远。” 莫向远? 听溪的心“咯噔”一下。一直以为莫向远这三个字从此都会成为她和江年锦之间的禁忌,没想到有朝一日江年锦会如此心平气和的主动提起。她觉得有些沉重,又有些释然。 “你要谈什么?” 江年锦侧了身,枕在雪白的靠枕上,看着听溪的眼睛。 “说说他对你多重要。” 听溪也看着江年锦的眼睛,两人的目光轻轻的相遇,这一刻谁都没有带着防备,好像过去已经变得如此纯粹和坦荡。 “曾经的莫向远和此时的江年锦一样的重要。” 江年锦眨了一下眼。 听溪凑上去吻了吻他唇:“我这样说,你不会吃醋吧?” “吃。” 听溪笑:“那你还谈什么?” “我还吃得下,你说。” 即使玩笑话江年锦也说的一脸的正经,听溪忽然也不敢懈怠。 她拥着江年锦的胳膊,晃晃悠悠的说起和莫向远的那一段过往,从相遇到相爱,无一遗漏。 江年锦听得很仔细,既不插嘴也不表现出任何的不耐。听溪说到动容处,他还会伸手过来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末了,听溪收拾干净自己错综复杂的情绪,也抹去眼里的泪花,云淡风轻的说:“莫向远曾占据了我最美好的一段年华,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江年锦不置可否的点头,他将她抱得很紧,是要把她揉进骨血的力道。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了他们清浅的呼吸声。江年锦的心在他的胸腔里跳的也格外的平静。 都过去了吧,都过去了。 听溪回抱住他,睡意惺忪也不忘问他:“为什么忽然问起莫向远?” ? 新文《突然想爱你》求呀求收藏~ 路逐峰旋5 校园港 正文 路逐峰旋6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路逐峰旋6 江年锦松了松手,给听溪留了更大的空间,让听溪在他怀里睡的更舒服些。 “不为什么,就想吃点醋调和一下身心。”他说。 听溪忍着笑,仰头一把捏住了他歪斜的嘴角。 江年锦扬手摘掉了听溪的手,紧紧的握住掌心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她:“苏听溪,你为什么爱上我?” 听溪一怔,今天怎么这么多人问她这个问题。静竹也问,江年锦自己也问洽。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城市的回答:“没有原因。爱了就是爱了。” 江年锦轻笑一下,他特别满意苏听溪的这个答案。既然没有原因,那么这个原因就永远都不会消失了,那么她就会永远爱着他了,是这个意思吧钤。 嗯,一定是的! 听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沉默还以为他不满意这个答案,她凑上去圈住了江年锦的脖子,撒娇似的蹭了蹭,问他:“怎么了?不满意?” “没有,挺满意的。” 听溪松了一口气:“那你不说话干什么?” 他低头:“再想怎么奖励你。” 听溪下意识就飞快的摇头:“我真的又困又累。” 江年锦笑起来:“那把奖励留到明天。” 他说罢在听溪唇上轻轻的一啄,然后温柔的安抚她入睡。 困意袭来,听溪渐渐的闭上了眼睛,一整夜无梦,她在他身边总能睡得那样安然。 第二天醒来,加安城内的头条新闻又借这次的抄袭事件大做文章。原因是文森特太太正式像苏佩尔布盛典的主委会提出要取消beauty和陈尔冬的比赛资格的决议。 是的,是文森特太太,她不再躲在暗处借力打力,而是光明正大的挑起了战火。 但是苏佩尔布盛典主委会还没有接受她的决议,主委会判决结果之所以悬而未决,是因为被抄袭方modern还没有在媒体面前明确地表明自己最后的态度。 听溪一早看到新闻就火冒三丈,江年锦却在衣帽间慢条斯理的哼着小曲更衣,还不忘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听溪没有搭理他,只是说:“我得再给静竹打个电话,她一定得出面指证modern,难道这个黑锅要让beauty和尔冬一直背下去吗?” 江年锦走过来,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挺拔又英气逼人,看得听溪顿了顿。 他俯身过来按住了听溪握着手机的手。 “你只要想早上吃什么就好了,其他事情我会解决。”他还是这样波澜不惊的语调。 听溪想,千军万马都已经兵临城下了,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哪里来的气度和自信可以这样云淡风轻。 听溪忍不住从床上站起来,“你怎么解决?” 江年锦已经走到门口了,他回眸看了听溪一眼,纯白的吊带睡衣松松垮垮的遮掩着她白皙的皮肤,裙摆的长度只到腿根,她那两条又白又直的大长腿不动都能勾起他一大早的欲、火。 江年锦折回来,走到床沿边二话不说一把将听溪扛了起来。 “诶!你干什么!”听溪挣扎着蹬了蹬腿,可是江年锦的两条大铁臂钳制着她,反抗根本没有效果。 江年锦一路将她扛进了衣帽间,买好气的说:“快穿衣服,我今天很忙。”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很忙,没时间和你干坏事。 听溪会意,快速的从衣架上抽了一条印花的连衣裙,转身去催赶江年锦,他还倚在衣帽间的门口,看着她。 “走开,我要换衣服。” “我只是想帮忙。”江年锦瞟了一眼裙子后背上的那条长拉链。 听溪摇头:“我自己能行。” 江年锦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直接走了过来。他的掌心里已经带着火苗了,他一触到听溪的皮肤听溪就感觉到了。 江年锦不动声色地卸下了听溪肩头的吊带,丝质睡裙倏然在她身上滑落,听溪连忙用手里的裙子挡住了自己空落落的胸口,江年锦揽过了听溪的腰,手又开始不安分的东碰碰西碰碰,听溪缩在他怀里身子渐渐变得酥软,他滚烫的吻开始毫无章法的往下落,听溪招架不住,推搡渐渐变成了热烈的迎合…… “吧嗒”一下,他的皮带松开的声音。 听溪按住了他的手,喘息着问:“你不是很忙吗?” “再忙,昨晚的奖励不能不给。” “不要,你要迟到了。” “你乖一点,我们可以速战速决。” 江年锦说罢,已经将她抵进了衣帽格子里…… 完事儿之后,江年锦把她抱去浴缸里放着,她洗澡他就对着镜面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我今天会去找一下莫向远。”他忽然说。 “你找他干什么?” 听溪看着他,镜面里的江年锦眉头一皱。“昨晚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越想越窝火,觉得得去找他打一架。” 听溪“嗤”的一声,江年锦已经从门口绕出去了,只听到他在走廊上说:“管家今天不在,想好吃什么了吗?我很忙……” ? 莫向远今天没有上班。 阿府一路将江年锦送到了莫宅的门口。江年锦下车的时候阿府问他:“江先生,要不要我和你一起进去?” 江年锦笑:“怎么?真以为我是来打架的?” 阿府抿了一下唇,嘟囔一声说:“苏小姐让我看好你。” 江年锦“啧”了一下嘴,不满地问:“阿府,你到底谁的人?” 阿府嘿嘿的笑,下车给江年锦拉开了车门,说了一句:“那我在这里等你,有任何事情记得叫我。” 这语气,还真像是苏听溪安在江年锦身边的保镖。 江年锦扫了一眼莫家大宅,无形之中显出一点萧条。 出乎意料的是进门没有受到多大的阻拦。 更出乎意料的是,莫向临也在。 莫向远不知何时已经把莫向临从疗养院里给接了回来。莫向临一个人坐在落地窗边,对着窗户傻笑,看到江年锦进门,他咧嘴笑得更欢。 江年锦嘴角耷拉一下,对他扬了扬手。 莫向远在楼上,仆人上去通知他,他立马就下来了。 “江总,真是稀客。” 莫向远穿的很居家,看来今天一天都不打算去公司了。也是,今天早上的新闻出来之后,modern必定已经被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他还是躲在家里避避风头比较明智。 江年锦笑了一下,对莫向远也扬了扬手。 莫向远已经从旋梯上下来了,他先走到莫向临身边,想让仆人把莫向临推走,可是莫向临像小孩子脾气一样哭喊着不愿意走。莫向远没法,只好让他继续坐在那里晒太阳。 “坐。”莫向远绕过来,指了指沙。 江年锦看了一眼瞬间变安静的莫向临,坐下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莫向远开门见山。 江年锦也不周、旋:“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一下,抄袭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莫向远倚在沙上,看了一眼江年锦淡漠的表情,一时还猜不透他的来意,他故作镇定的扬了扬嘴角:“我想我在媒体面前说的很清楚了,我会保留我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就这样?”江年锦笑了。 “不然江总还想怎么样?如果你太过咄咄逼人,我会立刻把这件事情交给我的律师去解决。你也知道,现在苏佩尔布主委会就在等我一个答复。” “所以?” “所以江总你别一副盛气凌人、胜券在握的高姿态来和我说话,陈尔冬和beauty的生死现在掌握在我的手上,你今天上门来,应该是来求我的吧?既然是来求我,那就放低你的姿态。” 江年锦摸了一下下巴,目光又往落地窗边一扫:“莫向远,你还真是和你哥哥一样的荒唐。” 莫向远眉头一皱:“江总,如果你今天不是来求我的,那你可以走了,我哥哥不是很喜欢见到你,我也不喜欢。” 江年锦点了点头:“真巧,我也不喜欢。” “那你请回吧。”莫向远示意仆人过来送客。 江年锦稳稳地坐着没有动,话锋一转。 “莫向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主动公开承认,modern的设计稿是你抄袭beauty陈尔冬的,我可以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莫向远看着江年锦深邃的眸子,忽然哈哈地大笑起来。 “江总,你是不是把状况搞反了?” 江年锦不说话,更悠然的翘起了二郎腿,随手从大衣的兜里摸出一支录音笔,扔在了茶几上。 “静竹,现在你可以说了,是你把设计稿给莫向远的?” “是,是我给他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真的是为了钱?” …… ? 苏听溪和房静竹的声音一前一后从录音笔里飘了出来,中间还不时飘出一阵一阵的哭声,房静竹几乎是哽咽着坦白了她爱上莫向远和偷出设计稿的经过。 莫向远仔细的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江年锦气定神闲的坐着,他又看了一眼莫向临,莫向临不知何时已经背对着他们了,他看不到莫向临的表情。 “江年锦,你什么意思!” 莫向远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拂落了茶几上的录音笔,录音笔掉在地上,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你听后的意思。你觉得我还要不要求你,嗯?” 莫向远冲过去,一下捡起地上的录音笔“啪嗒”一声折成了两段。 江年锦依旧稳若泰山。 “莫总,你不会以为,我没有备份文件吧?” 莫向远扶着太阳穴,呼吸明显的急促起来:“江年锦,你想怎么样?你今天是特地跑上门来向我示威吗?” 江年锦耸了耸肩:“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莫向远激动起来,“腾”的一脚,踹飞了江年锦面前的茶几,他扑过去,几乎了狂一样的揪住了江年锦领子。 “江年锦你是不是很得意?你把我哥哥变成了这个鬼样子,现在又可以毁了我,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江年锦能感觉到莫向远浑身都在颤抖。 “莫向远,你真是耿直的猪脑子,比起你哥哥,你差太远了。”江年锦抬手拂开了莫向远,整了整衣服站起来。 “我蠢?我是蠢!我当年就不应该离开听溪来这个鬼地方,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了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江年锦摇了摇头,顺势朝落地窗边的莫向临走过去:“莫向远,你记住了,你变成今天这样,可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的好哥哥。” 江年锦将“好哥哥”这三个字拉的特别长,他边说还边重重的拍打了几下莫向临的肩膀,莫向临像个木头人一样,被他碰一下动一下。 “你别碰他!你别碰他!我不许你碰他!”莫向远的眼睛已被火燃得通红,他顺手抄起一旁柜子上的一个花瓶,健步如飞的朝着江年锦冲过来:“江年锦你这个恶魔,你给我去死吧!” 江年锦措手不及,眼见着花瓶就要在他头上开花,坐在轮椅上的莫向临忽然站了起来,他双手一扬擒住了莫向远的胳膊。 “小远,你别这样!” 时间好像在这一瞬间凝住了。 “嘭!”的一声巨响,花瓶从莫向远的手里滑落,砰然掉在了地上,残渣四射。莫向远高举着双手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他满脸震惊的望着忽然恢复正常的哥哥莫向临。 “小远,不要伤害他,如果你真的杀了他,你怎么办?我怎么办?不要再错下去了。”莫向临满脸的恳切与悔悟,一下跪倒在那满地的碎片上,抱住了莫向远的双腿。 江年锦在原地调整了一下站姿,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状况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 他其实早就猜到莫向临的精神病是装的,只是一直都找不出具体的证据。 他去过疗养院很多次,莫向临伪装的太好,从来不轻易露出任何马脚。后来,为了拒绝江年锦的探访,他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脑袋撞上了雪白的粉墙…… 江年锦还以为,莫向临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会这样装疯卖傻一辈子。没想到,他到底还残存着一丝人性,到底不是铁石心肠。 “我今天过来,收获颇丰。”江年锦掸了一下自己两边的袖子。 莫向远的双手无力的垂下来,他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却更加惘然。 “你们兄弟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江年锦往门口走,走着走着忽然又停下,转过脸来看着呆呆站立着的莫向远,提醒他:“莫向远,如果明天下午12点之前我还看不到你召开记者布会,那我,就拿着这段录音资料,报警。” ? 江年锦走了,莫家大宅一下显得空阔无边,大门开着,穿堂的风吹进来,冷的人瑟瑟抖。 莫向临还跪在地上,浅色的裤子上已经渗出了点点血红。仆人远远的望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明白一直痴傻的大少爷为什么忽然一下就正常了。他想跑过去扶,可是又不敢。平日里温和的二少爷这会儿表情冷若冰霜,显出一副谁靠近谁完了的模样。仆人一咬牙还是决定别开了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样子,离开了客厅。 “你放开我。”莫向远冷冷地说。 “小远,你别激动,你听我说。”莫向临仰着头,腿脚上的刺痛让他完全站不起来。 “你放开我!” 莫向远吼了出来,这沙哑的声音在大厅里泠然作响,他腿脚一震,脱开了莫向临。莫向临措手不及倒地,双手都按在了残碎的渣滓上,他疼的忍不住叫出了声。 莫向远走了两步,听到哥哥的闷哼,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莫向临如此狼狈的倒在地上,他终于于心不忍,自己蹲倒在地上捧住了面颊,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哥,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是的,为什么要将他从北城骗到加安,为什么要把他骗的这样的惨,为什么要让他失去这么多……为什么为什么? 莫向远已经抑制不住心里喷薄而出的情绪,他“啪啪啪啪”的几掌打在地板上…… 莫向临站起来,朝着啜泣不停的弟弟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拉回了沙上坐下。 “为什么要骗我,到底为什么?”莫向远还在喃喃自语,他这模样,让莫向临想起了小时候,莫向远小的时候受了委屈,就会这样的哭。 可是,他要怎么解释。 这为什么……说起来太过长远,远到,要从他认识罗冉冉开始回忆。 …… 在选秀比赛上第一眼见到罗冉冉的时候,莫向临就觉得那张脸很美。臻首娥眉,神色如画,美得很传统又很特别。纵然他混迹时尚圈这么多年,都很少见到这样的美人。 相比较其他的选手,罗冉冉不仅高挑貌美,而且她还有年龄上的优势……莫向临自然是不会放掉这样的种子选手。 罗冉冉顺利的成了modern培训班的一员。 这个女孩除了有潜力,她还很有梦想,她对t台的热爱超乎别人的想象,每天,她都是训练到最晚离开的那一个。 这样的努力很快让她脱颖而出,modern把很多参加大型活动的机会都给了她,她也不负众望,场场秀都获得业内业外的好评。 罗冉冉几乎一下子从新人变成了modern的顶梁柱。莫向临因为罗冉冉,吸金无数。当时很多媒体品评罗冉冉时,都喜欢说:“这是莫向临挖到的一块巨大宝藏。” 男人对于长得美的姑娘本就没有抵抗力,更何况这姑娘不止美还努力励志又没有歪心。莫向临自然也把持不住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他承认当时的自己对魅力十足的罗冉冉产生了其他心思。可是偏偏他早就已经有了老婆和孩子,在时尚圈里,他也一直以好老公好爸爸著称。就算对罗冉冉的好感再明显,他也不敢背叛妻儿去做什么越轨的事情。毕竟,偷腥这种事情,做好了他也只是爽一时,如果做得不好,他的事业、家庭和孩子,都会受到影响。他很理智,绝对不会干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 罗冉冉既然满足不了他的***,那就只能用来满足他的虚荣心了。 罗冉冉红了之后成了很多男人的女神,他记得当时有个变、态的投票,罗冉冉还被评选为了十大男人最想按倒的女人之一。他在出席任何重要的活动或者酒会的时候都会把罗冉冉带在身边,罗冉冉也很配合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在人前给足了他面子,当别的男人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时,他觉得这绝对比把罗冉冉按倒在床上,更加的满足。 就当莫向临还沉浸在这种单纯的精神出轨状态无法自拔的时候,罗冉冉在他身边遇到了一个不该遇到的人…… 从此,厄运好似蝴蝶效应一般,不知不觉将他们所有人的生命轨迹,都改写了…… 路逐峰旋6 校园港 正文 路逐峰旋7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路逐峰旋7 ? 那个男人,就是诺曼.文森特。 罗冉冉是在陪同莫向临出席一次重要活动的时候遇到的诺曼.文森特。 那时候的诺曼.文森特已经娶了当时红透半边天的名模吴敏珍,只是,哪怕家有貌美如花的仙妻,可是他的花心本性不改,依旧喜欢摘掉婚戒流连于各种风月场所招蜂引蝶。 罗冉冉遇上诺曼.文森特的时候,其实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结了婚,她只知道这个英俊的外国男人优雅迷人,风度翩翩,待人接物既礼貌有有涵养还幽默。交谈不到十五分钟,罗冉冉的目光就再也无法从诺曼.文森特的身上挪开了钤。 女人总是容易被披着羊皮的狼所吸引,罗冉冉也不例外。 而诺曼.文森特,对于貌美灵动又年轻的罗冉冉,也几乎是一见钟情洽。 再不堪的爱情,都自有它的冥冥注定。 那天晚上,罗冉冉和诺曼.文森特明明才初相识,可却相拥着在舞池中几乎跳完了所有的舞。那种黏腻、密不可分让人侧目。大家都知道诺曼.文森特的性子,只觉得他又掉到了一条美人鱼,谁也没有在意。 等到结束临别时,罗冉冉主动要求交换联系方式,诺曼.文森特欣然同意,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此一不可收拾。 工作时,罗冉冉还是混迹各大秀场的名模,放下工作后,她的所有时间都留给了诺曼.文森特。 诺曼.文森特为她买下了房子,买下了车子,买下了一个女人向往的一切……罗冉冉就像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小三,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为收获了爱情。 有了爱情的滋润,罗冉冉变得更加风情万种,走秀前的换装,她时常脱下衣服就是满身的吻痕,惹来同行姑娘的各种流言蜚语…… 很快,东窗事。 诺曼.文森特的正牌太太吴敏珍知道了丈夫在外面如此大张旗鼓的包、养情人,大怒。她一直都是圈子里打压小三的一把好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文森特太太吴敏珍就断了罗冉冉所有的走秀的机会。 罗冉冉也开始知道,原来诺曼.文森特是有家室的男人。可是现时,她已情根深种,再也不知道该如何悬崖勒马。 罗冉冉最爱的事业一朝崩塌,她当然不能连她最爱的男人都失去,她想尽了一切办法讨好诺曼.文森特。 好在,诺曼.文森特依旧对她宠爱有加,即使没有工作,也让她丰衣足食。只是,诺曼.文森特为了安抚太太的情绪,来见罗冉冉的次数越来越少,罗冉冉每天都被一种不安笼罩着,她借酒浇愁,变得愈加憔悴。 而那一次,罗冉冉醉酒之后来找莫向临,只是为了求莫向临给她一点工作。 面对楚楚可怜又神志不清的美人,早就心猿意马的莫向临一时没有把持住,在罗冉冉半推半就之间要了她。虽然是与他上、床,可是罗冉冉在他身下喊得依旧是诺曼.文森特的名字……第二天醒来,罗冉冉现自己裸着身与莫向临裹在同一条被单里,几乎崩溃。 可是,木已成舟,一、夜、情既是生了,她没有办法。 莫向临为了补偿罗冉冉,开始趁文森特太太放松警惕的时候,给她一点小工作安抚她的情绪。 而另一方面,关于罗冉冉被封杀的传言也渐渐在蔓延。 所有人都在谣传,罗冉冉是因为当小三的事情被揭穿了,所以才会被雪藏封杀。很多好事的人就开始纷纷揣测,她罗冉冉到底是做了谁的小三呢…… 真相被抽丝剥茧,当那个男人的名字渐渐浮上水面的时候,文森特太太吴敏珍找上了莫向临。 为了维护自己丈夫和文森特家族的名誉,也为了保住自己名存实亡的婚姻,文森特太太像他提出了交易。 当时的modern因为失去了罗冉冉这根顶梁柱,形势也大不如前了。文森特太太许诺,只要莫向临出面承认自己就是包、养了罗冉冉的男人,她就会帮助modern度过难关,为modern打开更大更宽广的市场。 此事事关重大,一有不慎,莫向临的妻子和孩子都要受到影响。莫向临为了自己的家庭,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拒绝。 可是他的拒绝并没有效,文森特太太是有备而来。先礼后兵才是她真正的计划。神通广大的文森特太太竟然掌握了他和罗冉冉上、床的证据,并以此作为筹码,开始威胁莫向临。 莫向临再次权衡利弊,他知道,就算他不替诺曼.文森特顶包,一旦文森特太太手里的证据流露出去,他的家庭还是会受到影响,并且,还不只是他的家庭,连他的事业也会因为与文森特太太作对而受到牵连。 最终,他答应了文森特太太最初的提议。 于是,隔天,他主动承认自己包、养了罗冉冉。 一时间绯闻铺天盖地,所有人都知道了罗冉冉是莫向临的小三。 诺曼.文森特因为他的挺身而出逃过了舆、论的责、罚,保住了他自己和文森特家族的名誉,特地打电话感谢他。 可是莫向临的家庭却因为这次绯闻大大受创。妻子开始又哭又闹,要与他离婚,他百般解释,跪求,写保证书……几乎将一个男人的全部尊严都拱手递上,才勉强安抚了自己的妻子。 而另一边,罗冉冉心碎难忍,决定离开加安回到北城。 故事展到了这里,本应该走到了结局。 可是,对于男人而言,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永远都是最珍贵的。 即使罗冉冉已经带着满身的伤痕离开加安,可是诺曼.文森特对她依旧念念不忘,吴敏珍很是气愤。 没过多久,罗冉冉短信告诉诺曼.文森特她怀孕了,这条短信被吴敏珍第一时间看到并删除。诺曼.文森特并不知道。 罗冉冉因为迟迟得不到回应,再受打击,决定下嫁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的江年锦,以求现世安稳。 而这一边,文森特为了断绝丈夫诺曼.文森特对于罗冉冉的痴痴念想,也为了防止其他变故再生,她违背了与莫向临之间的同盟,将莫向临和罗冉冉的床、照私自放出。 诺曼.文森特对于罗冉冉在与他交往的同时还与其他男人上、床这件事情勃然大怒。他打电话去质问罗冉冉的那一天,正是罗冉冉与江年锦大婚的日子。 罗冉冉接到诺曼.文森特的电话本以为他是来求和阻止婚礼的,她满心欢喜的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可岂料,诺曼.文森特不但没有惊喜还质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种……罗冉冉挂上电话,才知道加安城内,她和莫向临的床照已经漫天飞舞…… 罗冉冉羞愧难忍一举从高楼跃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也结束了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 得知罗冉冉自杀的消息之后,诺曼.文森特也黯然神伤了很久,他为罗冉冉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将加安城内所有关于罗冉冉的痕迹,都悄然抹去,不管好的坏的,都掩盖了。 罗冉冉是时尚圈的一个传奇也是一个禁忌,很多人知道她不愿提起,很多人听过她却不知道这个中的深意…… 莫向远听到这里,已经满脸的震惊。而莫向临,则是满眼的木然,好像完全回到了当初的那一段往事。 后面的事情,莫向临不说,莫向远也可以猜到个大概。 江年锦为复仇来到加安,可文森特家族的势力太过顽固,他只能从modern先入手,江年锦极具智慧和手段,莫向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modern很快就濒临倒闭。 除此之外,莫向远家庭分崩离析妻儿离他远去,另一方他因为罗冉冉的死夜夜被噩梦折磨惊醒,精神状态逐渐变差。医生说他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得精神病,于是,他将计就计,在被江年锦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选择了装疯卖傻逃避一切…… ? 莫向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有睡着。天还没有亮,他就开车出门了。加安城的最北边,有一条老街,长长的一条,都冒着热气腾腾的早餐的味道。 刚来加安的时候,杨蓉带他来过,来过一次,他就忘不了了。 他下了车,扫了一眼还没有热闹开的长街,深吸一口气,那香甜的味道,全都扑了过来。身上的某个部位,慢慢的舒坦了些。 他走了进去。 “哎哟小伙,吃点什么呀?” 因为他的到来,耳边暂时热闹了一阵。热情的店家都在招呼着他,满含着笑意的,单纯的招呼他,随着他走过,身后的声音在消弭,前方的声音在打开…… 莫向远择了一家店走进去,老板娘给他上了一碗豆花,让他先暖暖胃。 然后,是大饼、油条,生煎……渐渐的端上来,摆满了那个小方桌,他的心,也好像被这些热融融的东西给塞满了,莫名的满足。 他把油条夹进了大饼里,一口咬下去,“嘎吱”一声,香脆的感觉填满了口腔,他嚼了几下,眼眶又在泛酸…… “莫向远,明天早上在宿舍楼下等我,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个女孩总喜欢这样对他喊。 其实,分明就是她自己想吃好吃的了,那只小馋猫,每次自己馋了还要嫁祸给他。 但是只要她说了,他第二天准推着他那辆黑色的自行车在她的宿舍楼下等她。 有次她头天对他喊完,隔天早上就下起了雨。 莫向远穿着雨衣站在女生寝室楼下等她,招来无数的回头率。她打着伞从宿舍大门跑出来的时候特别的惊讶。 她说:“我还以为下雨你不会来了呢。要不咱们食堂吃点算了?” 他说:“你都不知道我为了来带你吃早饭,招来了多少回头率。赶紧上来。” 她愣了一下,站在伞下俏皮的指了指他:“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都看你吗?因为你的雨衣是绿色的,你现在头上戴着绿帽子呢。” 然后她爆笑,笑得整个人在伞下摇摇颤颤的,那眸子,像是被雨水冲涮过一样的清明干净。 他二话不说将她塞进雨衣下面,一路慢悠悠的载着她在雨里穿梭。她紧紧的搂着他的腰,不时的就在雨衣下面问:“诶,我们到哪儿了,到哪儿了?” 那时候学校附近也有这样一条早餐街。 她喜欢大饼夹油条,配碗豆腐花。她说那是她妈妈教她的吃法,她说那样简直就是人间极品的美味……她这样说的时候,习惯性的将她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然后摇头晃脑,以示那味道究竟有多迷人,而他只会看着她宠溺的笑。 她说早餐是一日三餐中最特别的一餐,如果可以,她想和他一辈子都一起吃早餐…… 莫向远搁落了只咬了一口的大饼油条。这熟悉的味道和她说的话,还真实的好像就是昨天生的事情,可却仿若已经是隔世之远。 他曾将她摆在了自己每一个重要的不重要的人生规划里,可是计划,果然永远赶不上变化。 昨晚给莫向临处理伤口的时候,哥哥问他:“恨我吗?” 他没说话。 恨或不恨,他和那个女孩儿,都回不去了。 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运,在最没有能力爱的时候,遇上了自己最想爱的人,只能放手。 况且,这中间的错,有多少他自己也逃不了干系。 恨,也是恨自己多一点。 “姑娘,吃点什么啊?” 长长的街道上,又传来了热闹的叫喊,莫向远知道,这条街快要苏醒了,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也要苏醒了,他要面对的一切,都会如期而至。 早餐店的门口进来一个女人,高跟鞋“咚”的一声,老板娘已经迎上去了。 “姑娘,你男朋友都来了很久了,你怎么才来呀。” “我哪个男朋友?”那女人开口,声音熟悉。 莫向远抬了一下头,看到杨蓉站在门口,老板娘挥手一指,杨蓉也看到了莫向远。 “过去坐吧。” 老板娘轻轻的推了一下杨蓉的肩膀,杨蓉点了点头,朝莫向远走过去。 才两天没有见面,莫向远像一下子沧桑了不少,他眉宇里的疲惫是他刻意挡都挡不住的。 “我可以坐下吗?”杨蓉看着他。 莫向远点头。 她一坐下,莫向远就看着她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你是有多少男朋友?” 杨蓉脸一红,没答话,只是问:“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吃个早饭。” 杨蓉扫了一眼,满满一桌都早餐,可是一眼望过去,只有搁在他手边的大饼油条是动过的。 莫向远现她在看什么了,他叹了一口气:“点的时候都想要,吃的时候却现自己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人啊,真贪心是不是?” 杨蓉夹了一个生煎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含糊不清的对他说:“我来了就吃的完了。” 莫向远把那碗豆花也往她面前推了推:“慢点吃,别噎着。” 他话音刚落,杨蓉就一下呛了喉,忍不住咳嗽起来,好在她及时抽纸巾掩住了自己的嘴,状况还不算太尴尬。 莫向远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她咳得更厉害。 半晌,杨蓉悄悄的拂开了莫向远的手,对他说:“我没事。” “杨蓉,你毕业之后就一直都在modern,有没有想过要换工作?” “为什么这么问?”杨蓉警觉的看着莫向远。 “没事,就问问。你也不可能在modern干一辈子是不是?有机会的话,尝试一下别的工作吧。”莫向远挪开了目光。 “是不是生了什么事情?”杨蓉伸手按住了莫向远的胳膊,开始不依不饶。 莫向远摇了一下头,没有再说话。 “是不是设计稿的事情,出问题了?” 杨蓉一语道破,莫向远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不少。 “杨蓉,这件事情,你对我是不是很失望?” “是。” 杨蓉没有说谎。 听到杨蓉的回答,莫向远苦笑了一下,但是,意料之中。这个姑娘,一直都带着无畏的正义。 “可是莫总,我理解。”杨蓉又补了一句:“你这次做的确实不对,但是,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承受着什么。modern的命运,modern这么多员工的命运,都背负在你的身上……” 杨蓉急于替他开脱,又或者,是替自己心里的那个他开脱,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疼痛难忍,心口像是被谁剜掉了一块,在流血,可是她止不住。 “杨蓉,我没有你说的那样的伟大。我走到这一步,只能说是我好胜心太强,我太要面子。” 还有,就像江年锦说的,他不够聪明。机关算尽的布上一个局,到最后却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 杨蓉沉了沉气,终于平静下来。 “你好胜心太强,你太要面子,还有……”她顿了顿:“还有,你太爱苏小姐。” 莫向远扶住了自己的前额,那就像是他此刻唯一的支点。 “我不够爱她,才会做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我这一辈子,唯一不配的,就是说爱她。”莫向远的眼里,又隐约有液体慢慢涌出来,他抹了一下。 “莫总……”杨蓉想安慰,但是语言好苍白。 他低着头,不知道收拾了多久的情绪……直到,外面的街道彻底苏醒了,小小的店铺又涌进很多吃早饭的人,他才抬起头。 “这两天,我不在公司,有人来找我吗?” “很多记者。”很多记者守在门口,就像是看准了猎物的鹰,吓的杨蓉也是躲在公司里不敢出门。 “让你应付记者,实在不好意思。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我一个小小的助理,难为也难为不到哪里去。” “那就好。” “对了,除了记者,房小姐也来找过你。”杨蓉忽然就对上了莫向远的眼睛。 房小姐?莫向远思绪一转,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房静竹小姐。” 莫向远顿了一下。 “她……有什么事情。” 杨蓉开始翻找自己的包,找了一会儿,从包里掏出一张纸片,推倒莫向远的面前。 “她说,这张支票她不能要。” 莫向远看着眼前这张起了褶子的支票,凄苦的扬了扬嘴角。他想起那段录音资料里,这个女人哑着嗓子说爱他的声音。 爱有时候也是无心插柳。可是,他同样不配得到她的爱。 “房小姐还让我转达,她说是她对不起你。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她欠你的,永远都还不清。莫总……难道设计稿是她……” 莫向远没有回应。 他也许应该感谢房静竹,如果不是她的良心过意不去了,那么这场闹剧,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杨蓉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在这一片嘈杂中,清脆的很。 她接起来,短短的应了两声,就挂了。 “莫总,公司有人在等你。” ? 求收藏新文啊我的亲人们。 路逐峰旋7 校园港 正文 路逐峰旋8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路逐峰旋8 ? 莫向远的车一路慢行,两旁的街景也跟着放慢了速度在倒退。 modern的大楼渐渐出现在视线里,他停了车,静静的看着,像是再看最后一眼的深情。 “莫总,到了。”杨蓉拍了拍他的座椅,提醒他。 莫向远点了点头,推门下车,只是脚步,依旧不快。这样的他让杨蓉有些心疼钤。 坐在他办公室里等他的是个女人,他一进门就看到那双优雅交叠的双腿,还有那张自信满满的笑脸。 是文森特太太吴敏珍洽。 “向远,好久不见。” 她开口亲昵,喊他向远,莫向远却再不能若无其事的面对她。 “不知道文森特太太这么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莫向远绕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才抬头瞟她一眼。 文森特太太的脸上的笑容还是很公式化,让人莫名的不舒服。 “听说你要召开记者招待会?” “消息真灵通。” “你要说什么?” 文森特太太径直走到了莫向远的面前,双手往桌面上一撑,由看改为了瞪。 “这好像与你无关。”莫向远冷冷的迎上她的视线。 文森特太太大声的嗤笑了一下。 “莫向远,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向苏佩尔布盛典正式提议取消beauty和他们家那位设计师的参赛资格了。” 莫向远跟着嗤笑:“当然,全加安都知道你趁火打劫。” 文森特太太耸了耸肩,完全不在意莫向远的冷嘲热讽。 “现在,只要你临门一脚,beauty就不再对我们有任何威胁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不是帮我,而是我在帮你。江年锦把你和你哥哥莫向临逼到今时今日这步田地,还抢了你的爱人,这种屈辱难道你忘了吗?” “我没有忘,也不会忘。” “没有忘就好。我告诉你,要不是念在我们培培对你还有旧情,我根本不会帮你。现在,只要你出面追究beauty抄袭你modern设计稿的事情,我代表w.n.与你结成同盟,我可以保证modern今年在苏佩尔布盛典上必定会有所斩获。” 莫向远拍了拍掌:“好诱人的条件,只是不知道,你的同盟,牢不牢靠?” “当然牢靠。” “可惜,我已经自身难保,攀不起你这高枝了,你请回吧。” “莫向远,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我不愿意和你结成同盟。” “怎么?难不成你们莫家专出胆小鬼?你看你一个,莫向临一个。你和你哥哥还真像,一样遇事只会逃脱,不会迎难而上。这个圈子里,瞻前顾后是成不了大事的。”文森特太太开始规劝他。 “江年锦手上有modery设计稿的证人,我现在进退维谷,不如你教我,我该怎么做?” “证人?”文森特太太顿了顿,环顾四周确定无人之后,她对莫向远勾了勾手指。 莫向远凑过去,她贴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个字。 莫向远几乎在那一瞬间就从办公椅上跳了起来。 他忍不住咒骂一句:“你这个疯子!” ? 江年锦坐在办公室的沙上,他的手里擒着遥控器,电视机屏幕上在播着什么广告,他完全没有入心。 阿府敲门进来。 “派去盯着modern的人回来报,今天一早,文森特太太就去modern找莫向远了。” “嗯。”江年锦懒懒的应了一句。 “我怕,这modern的记者招待会会出什么变故。”阿府皱着眉。 江年锦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问:“阿府,我让你派去保护房静竹的人,有没有消息?” “没有。” “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你先出去。” “是。” 江年锦转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继续盯着屏幕。 没过多久,莫向远召开记者布会的影像就转接到了他的屏幕上。 画面的里的莫向远胡茬微现,面容憔悴。他低着头,主动在镜头前承认了是modery的设计而不是像媒体之前报道的那样beauty偷了modern的设计。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各种问题也紧随而至,可是莫向远一律拒绝回答,起身离场。 记者招待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十分钟。也就是说莫向远在短短十分钟之内,就在时尚圈投下了一颗让人难以消化的重磅炸弹。 几乎是同一瞬间,江年锦办公室的座机就响了起来。秘书接起挂下,但是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电话打进来。 江年锦握着手机,转身走进了对面的会议室。空阔的会议室能给他一丝安静。 不一会儿,江年锦自己的手机也响起来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这个号码半个小时前给他打过电话,请他派人保护房静竹的电话。 可是,江年锦根本不用他提醒,听溪和房静竹在咖啡馆里聊天的那个晚上,江年锦就已经派人保护了房静竹。和吴敏珍打交道这么久,他还不知道她什么人吗?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急的跳脚的时候只会喊一个字“杀”。 那头的人还没有说话,江年锦先笑了一下。 “莫向远,你终于干了一件不蠢的事情。” 听江年锦说他,莫向远那头许久没有传来声响。安静的好像可以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 良久,他问:“江年锦,你为什么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江年锦顿了顿。 “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听溪。” 江年锦记得,苏听溪说起和莫向远那段过去时,那浅浅动人的笑,好像能明媚进他的心底。 他是吃莫向远的醋,可是吃醋也无妨。他甚至庆幸,在他没有出现的那段岁月里,莫向远曾留给了她一段美好的过去。 既然她的过去他已经来不及参与,那么他只能尽力给她的过去一个完美的结局。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这次莫向远先“喂”了一下。 江年锦低沉有力的声音传过来,他说:“莫向远,我给你机会,只是不希望有朝一日听溪回忆起她爱过的人,会留有你这样的遗憾。” …… 电话挂上了。 莫向远坐在密闭的车厢里久久出神。 心里被一种酸胀填满,好似当头一棒,也好似醍醐灌顶。原来,江年锦才真是适合苏听溪的人。 他轻叹一口气,微不可闻。 身旁的那个女人悄悄探过手来,按住了他的手背,或许是因为紧张,她的手心,凉的潮。 “莫总,无论你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 苏听溪侧着身坐在沙里,冰冷的双脚藏在抱枕下。 各大娱乐新闻都在播报莫向远公开承认modery设计稿的消息。听溪看着屏幕里的莫向远,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情的犯人,隔着屏幕,她始终触不到他的目光,但是依旧可以感觉到他的悔意。 这就够了吧,他的自悔,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听溪关上电视机。 管家正在厨房里面做菜,菜刀剁着砧板的声音。她蹬上拖鞋,走到厨房里面想帮忙,管家见她,却忙不迭的把她轰出去。 “你也给我添乱是不是?” 听溪笑,一猜就猜到这个“也”字的另一个对象是谁。 “年锦之前学煲汤,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听溪插不上手就倚在门框上陪着聊天。 “他有点做菜底子,麻烦倒是说不上,就是他往厨房里一站,我就憋得慌。感觉自己做什么都不得劲儿,所有精力都得去注意他。” 听溪忍不住笑:“这就够麻烦了。” “不过,头一次知道江先生耐心这么好。煲汤若不够耐心,火候就到不了。”管家说着,好奇的转过脸来问听溪:“怎么样,那汤的味道。” 听溪想了想,避重就轻地答:“喝到心意了。” 管家被逗笑了。 “你的意思,就是不好喝。”身后忽然传来了江年锦的声音。 听溪回头一看,江年锦不知道何时回来了,正站在门廊里换鞋,听到她和管家的谈话,他故意皱着眉头,挤出一脸的不快。 “我可没说。” 听溪立马否认,走到他身后接过了他脱下的外套,搭在手腕上,自觉地把脸凑过去,让他吻了一下,他就没有了脾气。 她搁下江年锦的外套之后,跟着他一起上楼进了书房。 江年锦打开了电脑,往皮椅上一坐,松了松脖子。 听溪绕到他的背后,替他捏了几下,然后圈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赖在他的肩膀上 “是不是你找莫向远说了什么,他才会这么快出来澄清事实。” “我在你身上干了件坏事。”江年锦主动坦白从宽。 “什么坏事?” 江年锦按住了听溪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让她坐在他的膝盖上,然后一五一十的将录音笔的事情告诉了她。 “你竟然瞒着我偷偷在我外套口袋里放了录音笔,什么时候?” 听溪一把揪住了江年锦的耳朵,这一下压根就没有揪疼了他,可是江年锦却条件反射似的抱紧了她。 听溪忽然就想起来了,那日在咖啡厅他从包间出去之前,还特地走过来抱了抱她。想必就是那个时候趁她不注意将录音笔塞进了她的口袋。 这人,真是狐狸似的。 “我错了。” “说错了有什么用,今晚睡客房。”听溪大义凛然的从他腿上跳下来。 江年锦出人意料的没有反抗,只是拦腰将她抱了回去,靠在她的胸口又闷闷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说过了。”听溪提醒他。 他摇头,“这一道坎儿里,有好多对不起你的事情,说一遍怎么够。” 听溪搂住了他的脑袋:“这一道坎儿里,你把你所有说对不起的机会都用完了,以后,不许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江年锦沉默的点了点头。 书房里安安静静的,他们相拥着坐了一会儿,听溪先从他腿上跳下来。 “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 “听溪。”江年锦又叫住了她。 听溪回头。 “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公司会还尔冬一个清白,而我,欠你一个清白。我已经在beauty下公函,公开向你道歉并诚挚的邀请你重新回到beauty。” 听溪眨了一下眼,笑起来。 “江总您还真见外。” “我不是逼你去上班,而是告诉你,如果你在家呆腻了,随时可以去公司。” 听溪比了个ok的手势。 “得令,江总。” ?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江年锦当晚自觉的抱着被褥走进了客房。听溪自己一人躺在床上开始认真的考虑他说的话。 当初跌跌撞撞闯进时尚圈虽然不是她的本意,可是这一路她走的认真,也渐渐开始爱上了那个在t台上行走的自己。 她不能,走到了这一步还选择放弃。 听溪一早就起床洗漱好了坐在房间里,江年锦抱着被子进门的时候被她吓了一大跳。 “怎么?没我就这么睡不着?” “不是,是没有你睡得特别好,所以一早就精神百倍的起床了。” 江年锦啧啧嘴,放下了被褥进去洗漱。她倚在浴室的门口告诉他:“江总,我决定今天就去上班了。” 江年锦正据了一捧水往脸上泼,听到她的话,他抽下毛巾擦了擦脸。 “怎么这么急?我都说了……” “我知道!”听溪打断了他:“既然你把选择权交给了我,那你就让我自己做主吧,苏佩尔布盛典我不能确定自己一定会赢,但是我想试一试。” 江年锦把满手的水珠蹭到她的脸上,说了句:“行。” &y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may,may由助理陪同着,刚刚下了她的保姆车,两个人在等电梯的时候,狭路相逢。 may今天一身黑白条纹的呢子大衣,头戴贝雷帽,看起来高贵又大气。她见到听溪,难得没有剑拔弩张,而是微微一笑。 “苏听溪,那日看着你从马上跳下去,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站上t台。” “舍不得。” 听溪与may并排而站,她穿的简单随意,可是气场却并不比may弱。 “舍不得人还是舍不得名誉?” “都舍不得。” “你还真是诚实。” “彼此彼此。” “不过说实话,你的胆识让我吓到了,有你这样的敌人,还真可怕。”may轻轻顺了顺她围巾上的毛。 电梯门正打开。 听溪比了个“请”的手势让may先进去,may愣了一下,跨了进去。听溪也跟着走进去,镜面上是两张各有千秋的脸。 “我不是你的敌人。”听溪轻声的说。 may又愣了一下。 “这个圈子已经够复杂了,何须处处给自己树敌。” “我不相信,你就没有一刻把我当成敌人?”may转过来,也较了真。 听溪静静的等着电梯的数字往上跳。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may听到她说:“如果苏佩尔布是战场,我宁愿把beauty的同僚当成是战友而不是敌人。” 苏听溪说完就走了出去,留下may一人还站在电梯里看着苏听溪的背影出神。她穿的是最休闲随意的衣服,就像她的性子一样不张扬也不喧闹却藏着很多吸引人的地方。beauty女子无数,却没有人能及上她,不是美貌,而是气度。 昨天江年锦的公告函下来之后,很多人都在背后说没想到江年锦这样的人物也会被苏听溪这样一个小女人吃得死死的。 她和苏听溪打得交道不算多,可是每一次都印象深刻。 江年锦多聪明的男人,要不是他愿意,谁能把他收的服服帖帖? 偏偏,他就是对苏听溪,愿意。 ? 一色对听溪的回归表示了热烈的欢迎。他说:“我早和江年锦说好了,要是他再不想办法把你请回来,苏佩尔布我就让他自个儿上去。” 听溪差点笑岔气儿,不过就凭江年锦那身材那仪态,要他自己上也没有什么不妥。 一色很忙,和听溪闲聊了两句就撤去开会了。 苏佩尔布第二轮设计稿马上就要布,陈尔冬因为前段时间的抄袭风波而疏于准备,第二轮是上不了了,但是听说今天会有大人物替补陈尔冬的位置。 很多人都等着看所谓大人物究竟是谁,听溪想,除了陈尔冬的师傅老久,还能有谁在陈尔冬之后还敢称为大人物。 果然,会议开始前的十五分钟,老久带着他的太太甜蜜亮相,两人在beauty门口一下车就被闻讯赶来的记者给包围了。 陈尔冬之前的设计虽然经历了风波,但是好评不断。再加上第二轮设计稿由老久亲自操刀,外界估摸着beauty今年在设计这一块的胜算很大。 苏佩尔布盛典的主评选模式是两轮设计稿布之后,评委选出晋级的设计作品,经过一个月的成品准备之后,由本公司的参赛模特儿穿着上台展示,所以这也是一场人与衣结合的较量。 前方形势大好,公司对于模特儿的培训自然更加不能松懈。一色一人忙不过来,江年锦又遣兵调将,将身经百战的baron请进了公司。 baron的训练水准也是殿堂级的,比起一色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众模特儿被他整的叫苦不迭。 听溪由于休息太久体力全都回去了,第一天上班就中了baron狠狠的一个下马威,踏着高跟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之后,双脚就疼的使不上劲儿。 baron对于听溪的训练结果很不满意,甚至要求她下班之后留下来继续。 一室的姑娘都看着听溪,明里暗里都希望苏听溪能借着江年锦的名头反抗baron,这样她们就既有好戏看,baron又可以稍微适可而止。 只是她们都没有能如愿,苏听溪乖乖的接受了被点名留下的事实。 等到屋里的姑娘都走光了,baron还是保持着一副严肃的面庞。 “苏听溪,我可不是留下你唠嗑的。” 听溪点头:“我知道。” “苏佩尔布对于模特儿换装的速度和时间要求很高,而且因为场次密集,选手的体力尤为重要。” “是,我知道。” “你最近退步很多,怎么?江年锦把你养太好了吗?”baron挑了挑眉。 听溪笑:“你还说你不是留下我唠嗑的?” baron也牵了一下嘴角:“正事儿说完了,接下来的时间可以唠嗑。” 听溪紧绷的神经松了松:“之前替我保密的事情,谢谢你。” “别,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给我面子我得谢谢你。” “我理解。” “理解就好,理解万岁,我现在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杀杀她们这些小模特儿的威风她们还真以为我是来打酱油的。” 听溪还没来得及笑出声,训练室的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没一会儿,江年锦出现在门口。 “谁胆子这么大,连我媳妇儿都敢留?” ? 亲们,想看谁的番外呢? 路逐峰旋8 校园港 正文 路逐峰旋9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路逐峰旋9 ? 江年锦的声音从门口懒懒散散的传进来。他一口一个媳妇儿说的自然,听溪听得却有些不好意思。 这还真是像被老师留学的小孩。 baron回头看了一眼,江年锦松了松领带,走了进来。一天繁琐紧凑的会议,他也显得有些疲惫。可是他一看到听溪,所有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眸子开始亮。 “我还没请家长呢,家长就来了?”baron开着玩笑,冲听溪挤挤眉钤。 江年锦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我不是家长,我只是司机。洽” 是的,听溪上班了之后,他就被郑重地钦点为了她的御用司机。上下班他都得候着接送,当然,这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今天是实习的第一天,江年锦散了会之后,本想表现好一些给她留个“勤劳好司机”的印象,所以早早的到公司楼下去等着她下班,可是这一等就没有了边儿,他左等右等都不见苏听溪下来,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短信,才现她早一个小时就给他短信说被baron逮着了得留下来继续训练,让他先回家。 等都等了这么久了,他不想半途而废。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家,思来想去,他决定上楼来等。总觉得看着她的时候,时间会稍微过的快一点。 baron瞅着江年锦浓情蜜意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他走过去,将同样一脸浓情蜜意的苏听溪赶到镜子边,让她站直了,随手捞起了两本书放到了听溪的头上让她顶着。 江年锦啧了一下嘴,对于baron这个动作显得很不满,可是他又不能说什么。 baron趁机背上了自己的包,转身挥了挥手说:“既然江总亲自来监督了,那我就先下班了,再见。” baron说完就开溜,都不给江年锦说话的机会。 空阔的训练室只剩下了江年锦和苏听溪两个人。听溪因为头上的重物,人绷得紧紧的。 江年锦什么都没有说,就拣了一处空阔的地方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她。 他觉得,自己太久没有这样仔仔细细的看一看苏听溪了……现在从她身后望过去一看,只觉得苏听溪的身线这样长,像根竹竿似的,挺拔不屈,让他敬,让他爱。 “你怎么不先回家?”听溪不能回头,就只能看着镜面里倒映着的人说话。 江年锦闲闲地盘了腿,只应了一声“嗯”。那模样,好像不太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似的。 “怎么,你不认识回家的路还是怎么的?”他不愿意答话听溪就非要刨根究底的问。 江年锦又“嗯”了一声,然后补了一句:“你不回家,我也不想回家,满意了吗?” 听溪“扑哧”一声没忍住笑,头上的书本簌簌的落了地,险些砸到她的脚,所幸她逃得快。 江年锦跳起来拉她,然后又替她把地上的书本捡起来,扔到了一旁。 “这谁想出来整人的怪方?下次beauty不准再用了。” 听溪瞪他:“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我就是在等你一起回家。” 江年锦拉了听溪一起在地上坐下,听溪伸了个懒腰靠在了江年锦的身上,四面空阔的镜子映着他们相携相偎的身影。 江年锦抬手按住了听溪的心,眉目里掩不住的心疼。 “其实你根本不用这么拼。我又不是照顾不了你。” “我知道你能照顾我。” “知道还这么拼?你想干什么?存了钱去找别的男人?”江年锦含着笑意看着听溪。 听溪扭头赠他一个大白眼。 江年锦搂紧了她,笑意更深。 “是是是,你江年锦就算是再养一百个一千个苏听溪的没有问题。可是,我不想变成那一百个一千个靠着男人生存的苏听溪之一。我想要特别一点。” “怎么算特别?” “就是你离了我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我。” “我不会离开你。” “谁知道你会不会离开我?” “谁都知道我不会离开你。” “江年锦,你别想咬文嚼字的绕晕我,总之我以后都不会让你养我。”听溪抱肘。 “谁要养你,你不花我的钱自有小三小四小五帮我花。”江年锦眉毛一挑。 听溪“蹭”的一下推开了江年锦。 “你敢!” 江年锦被她的气势给惊到,措手不及的倒在地上,抬手间不小心触动了t台灯光的按钮。训练室里那条小型的t台忽然亮起了光,像是一条小小的星光大道,美不胜收。 听溪想起一色之前说过那句“你不来就让江年锦上”的话,她一时玩性大,拉着江年锦站起来,指着t台对他说:“江年锦,你也上去走一段好么?” 江年锦眉头一皱:“我不会你们那猫来猫去的步子。” “试试嘛试试嘛!”听溪推着他:“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再说了你这么聪明。什么不会啊?” 江年锦还梗着不愿意:“我怕我一上去就抢了公司男模的饭碗。” “得了,吹牛你倒是行。” 听溪说罢,转身跑过去打开了训练用的音乐,然后蹦蹦跳跳的对着他拍掌,江年锦一时骑虎难下,清了清喉咙跳上t台。 听溪像个小粉丝一样的伏在t台前看着江年锦,他站在璀璨的灯光下丝儿都在亮。可是他就是站在原地不动。 就像他说的,他平时大步流星惯了,要他踩着拍子走猫步,他还真是不会。 “走啊走啊,像这样。” 听溪自己也跟着走上t台,比起江年锦,她也算是各种老手,随便一叉腰一扭臀,那范儿就出来了。 她在江年锦面前走了两步,然后回过身去看他。 江年锦尴尬坏了,但是再转念一想,这儿除了她又没有其他人,若是能逗她开心,要他做什么都愿意,更何况只是走几步而已。 在听溪期待的眼神里,江年锦终于皱着眉迈开了步子,到底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他一抬脚就露出了端倪,那模样,分分钟走出了被人簇拥着去开会时的姿态。 听溪笑得打跌。 江年锦扶着太阳穴简直都快要炸毛了。 “苏听溪你给我过来。”江年锦对苏听溪勾了勾手指。 听溪不傻,知道自己这会儿过去不是被他拦腰抱起来扔出去就是被他吻断气。她吐了吐舌拔腿就跑。 江年锦追过来。 两个人忽然像是玩开了的小孩子一样,在t台那一方小小的空间上你追我赶,江年锦脸上露出了她少见的笑容,那笑容,分分钟融化她。 江年锦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和一个人用如此轻松的方式相处。也许,遇到苏听溪就是他全新的开始。 听溪终于跑累了,她举起双手对江年锦投降。 “我跑不动了,我投降。” 江年锦收住了笑容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趁着她没有防备的时候,一下把她驼了起来。 他宽厚的背容下她绰绰有余,听溪吓的搂紧了他的脖子,等回过神来,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江年锦的肩膀。 “你干什么!” “你走不动了,我就背着你走。” “放我下来。” 江年锦像是没有听到听溪的话,兀自背着听溪一圈一圈的在t台上走,耍倔似的。听溪服了软,趴在他背上由着他走。 “苏听溪。” 走到第三圈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喊了她的名字。 “嗯。” “我知道t台是你的战场,我永远都不会来干涉你的事业。不管你想走到70岁还是80岁,我都会支持你。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走不动了,不管我是70岁还是80岁,我都会像今天这样,背着你走。” 他一字一句,说的特别的缓特别的沉静,听溪能够感觉到他的心正贴着她的血肉有力的跳动着。 她的眼泪根本防都防不住,顺着他的脖颈就流了下去。她将他搂的紧紧的,不停的重复:“好。” 江年锦头一转,贴了贴了她的唇瓣。 “走吧,我们回家。” ? 老久的设计一经布就广获好评,人人都感慨姜到底是老的辣,但这一次,人们在肯定老久的同时,也不再急于否定陈尔冬了。 陈尔冬的作品虽没有她师傅的成熟,但是也顺利的入围了苏佩尔布盛典,获得了参加决赛的机会。 modern在承认抄袭的第二天,再一次布声明主动退出苏佩尔布盛典的角逐。 江年锦说莫向远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也变得越来越聪明了。的确,莫向远这招算是先制人。就算他不主动退出,等到苏佩尔布盛典的主委会介入,他也会被迫取消资格。 modern的退出就意味着剩余的参赛公司能在苏佩尔布盛典分得的羹更多了,对他们而言,这是不战而胜坐收渔利的结果。 &y是设计之战中最大的赢家,同样,w.n.也获利不少。 文森特太太旗下的设计师都是从巴黎挖角回来的,虽比不上老久但是一样的经验丰富。他们也是轻松晋级。 所以接下来所有的压力,都转嫁到了两边公司的模特儿身上。 baron和一色开足了火力,对于模特儿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两把抓…… &y一方面积极备战,另一方面准备为设计团队庆功。 庆功宴办在了四谷庄园。 庆功的当晚,一色和baron还格外开恩,恩准大家提前下班。 听溪回家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趁着江年锦没有回来,她又给自己化了一个淡淡的妆。下楼的时候遇到管家,管家一直习惯了她素面朝天的模样,头一次见她在家里也化这样好看的妆,忍不住问她:“是不是要和江先生去约会啊?” 正问着话江年锦回来接她了,管家一脸“我就知道”的得意,还不停的对听溪挤眉弄眼的,惹得听溪直脸红。 四谷庄园内灯火通明,江年锦一下车就牵住了听溪的手。 &y,听溪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或是对她另眼相看,她尽量低调的保持着同江年锦的距离,今天她本也不想这样高调的出现,可是江年锦说:“在公司你是beauty的员工我可以和你保持距离,可是下了班,你就是我江年锦的女人,难道我连牵我自己女人的手,还要看别人的眼色吗?” 他理直气壮的,听溪也无法辩驳。 听溪和江年锦一走进四谷庄园,就见到了陈尔冬,她一个人来的。 “普云辉呢?”江年锦看了一眼尔冬身后。 尔冬有些失落的说:“他有点事情,回北城了。” 江年锦眯了眯眼:“该不会又被骗回去相亲了吧。陈尔冬你也抓点紧啊,你真当普云辉没有人要一直站在原地等你是不是?” 陈尔冬敛着眉不说话,失落之意更加的明显。听溪推了推江年锦,示意他别胡说。 江年锦撇了撇嘴。 “陈尔冬你要不爱听就当我胡说。我就是看着你们两个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走到一块儿,我急得慌。” 尔冬牵了一下嘴角:“我明白。” “明白就好,不要等失去了再后悔,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后悔药吃。” 江年锦刚说完,庄园内就有人在叫他。他丢下一句:“那你们两个先聊”就转身进去了。 听溪看着尔冬还是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连忙安慰她:“普云辉等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才舍不得放弃。” “我是让他等得太久了,如果他不愿意等我了,那也是我的错。” 听溪敏感的觉察出什么:“尔冬姐,你们是不是生了什么事情?” “云辉向我求婚了。” 听溪一听就顿住了,这虽然也是意料之中,但是真的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突然。既然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突然了,那么陈尔冬肯定更不用说。 “然后呢?你答应他了吗?” “我拒绝了他。” 听溪微微叹了一口气,不敢再问。 “前段时间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很混乱,他突然让我嫁给他,让我更加混乱。听溪,你能懂我这种感觉吗?” 陈尔冬攥住了听溪的手,她有些激动。 听溪点了点头。 “我懂。” 听溪说了懂,陈尔冬的神色才缓过来些。 “我不想这样仓促,仓促到有一天想起来的时候觉得,我是急于从不安的环境里脱身,才妥协嫁给了他。这样,对他也不公平。” 听溪又点了点头。 “可是,他第二天就回北城了。也没有再和我有任何的联系。可能,是我给他的溃败感太强烈,他已经受不了了。”陈尔冬的语气越来越萧条。 “也许,他是有什么急事先回去了。” “也许,我不知道。”陈尔冬勉强的牵了牵嘴角,然后扯开了话题:“你最近累坏了吧。” “还行。” “别太拼,年锦嘴上不说,心里可心疼着呢。” “嗯。我知道。我会适可而止的。” 听溪挽紧了陈尔冬的手往里走,走到宴会大厅里的时候看到叶子正和一群同事在舞池里撒泼跳舞。她忽然想起了静竹。 “尔冬姐,静竹她……” “静竹来找过我了。”陈尔冬豁然一笑:“她和我道过歉了,我也理解她的苦衷,这件事情就这样翻篇过去吧。她答应了我以后绝对会好好过日子的,这就够了。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不该爱的人,是不是?” 听溪默契的对上她的眼神:“是。” 是。 ? 庆功宴很热闹,整个公司的人几乎都齐聚一堂。 听溪挨着江年锦坐在主桌上,时不时有人来给江年锦敬酒,他心情好,一并给喝下了。 听溪让他少喝点,他大气一挥手,指着阿府说:“没事儿,醉了还有阿府呢,用不了你背我。” 这人……她是担心这个吗? 还有两个被猛烈灌酒的,是陈尔冬和老久。庆功庆功,庆的是他们两个的功,自然也逃不了他们两个的酒。 沉默寡言的老久被灌得七荤八素之后,话也渐渐多起来。他甚至透露,他和太太柳惠近段时间打算补办一个婚礼。 他说他和太太领了结婚证这么多年,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初没有给太太一个盛大的婚礼,如今一切顺风顺水,恩怨纠葛也渐渐淡去,想趁着这次机会,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大家。 听了老久这番话,听溪是打心底里为柳惠这个温婉的女子高兴。有些幸福得来很容易,而有些幸福守得之后会更珍惜。 恭祝完老久和柳惠夫妇之后,一色他们开始起哄,起哄问江年锦。 “你什么时候也补办一个婚礼啊?” 这事儿曾经是听溪和江年锦心头一道难过的坎儿,现在好了,时过境迁,别人可以如此轻松的说起这件事儿,而他们也可以如此坦然的听过笑过。 江年锦甩甩手,一把将听溪圈进怀里:“这是大事,我得和我太太商量一下再回答。” 他说着,站起来拉上听溪就想往屋外走。 听溪知道他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散一散他满身的酒气,她笑吟吟的对同桌吃饭的人说:“各位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下。” 一色还在起哄:“没事没事,反正今天的账单都已经转给江年锦了,你们失陪多久都没事儿。就算你们出去之后不回来了,我们也没有意见,不过这野外虫草多,注意安全啊。”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爆笑起来,听溪的脸瞬间又烫起来,好在化了妆,那抹红晕藏在粉底之下,看不出来。 江年锦绕过一色的时候,按住了一色的帽沿,使劲往下一拉,猛地一下遮住了一色满脸的坏笑。一色忽然被挡住了视线,一通乱抓,碰碎了一个空碗…… 大家被逗得更停不下来。 听溪和江年锦趁乱走到了外面。 里面酒气浓郁,显得外面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江年锦深呼吸了一下,懒懒散散喊出一个字:“晕。” 听溪把冰凉的手指按到了他的太阳穴上。 “谁让你不听我话?” “我不喝难道让你喝?”他胡乱的揉散了听溪的。 晚上的风有些凉,可是他喝了酒满身的都是热气,听溪静静的挨着他走。 两个人走了很久,他都没有说话,他出来之前明明是说要和她商量结婚的事情的,可是都走了这么久了,他却迟迟不开口,这让听溪多少有些紧张。 ? 继续求收藏新文。谢谢~ 路逐峰旋9 校园港 正文 路逐峰旋10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路逐峰旋10 ? 这一路路灯齐亮,好像白昼似的。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之前要举办婚礼后来又被江年锦付之一炬的场地。这里显然已经被人收拾过了。 望着那一片空落落的萧条,听溪的心也变得空落落的。她从江年锦怀里挣出来,跑过去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可是无论她怎么仔细地看,这个地方都找不出当时的影子,甚至,连棵杂草都找不到。 那场火,得有多彻底。听溪想起自己当时看到新闻的时候,那震惊与心痛。媒体渲染说“加安年度最让人期待的婚礼一夜之间只剩下炮灰,这也预示着江年锦和苏听溪的感情彻底决裂……钤” 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她和江年锦回不去了。 还好,她没有放弃。还好,她和江年锦的感情,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洽。 只是,这里的遗憾,也许永远都会留在心底了。 江年锦站在听溪的身后,单从她的背影判断,也可以想象她此刻脸上的失望。他上前一步,自身后轻轻的抱住了她,她纤瘦的身子,包裹进他的大衣,刚刚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江年锦笃定的在她耳边低语。 “那你说我在想什么?” “你觉得我是个疯子。” 听溪“哼”的一声,也不否认,能干出这样的事儿,他可不就是个疯子么。 “我承认那几天我是疯了,别说烧了这儿,让我一把火烧了……” 听溪在江年锦的怀里旋了一个身,抬手按住了他的唇,他的唇软软的,有些烫。 “你还来劲儿了是不是,还想烧哪?”听溪瞪着他。 江年锦嘿嘿的笑了一下,酒精像是蹿到了他的眸子里,他的瞳仁格外的亮堂。他借着酒精耍无赖,唇角从她的指尖一点一点往下移,像是要吻清楚了她掌心里的纹路才罢休。 听溪想躲,可是他按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躲开。他的唇像是小虫一样的轻挠着她的掌心,掌心里的那阵痒一下子蹿到了心里。她忍不住抖了抖,浑身都因为他的吻起了鸡皮。 “别闹。”她一下子就收回了手。 江年锦顺势把她抱进了怀里,他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畔。 “过去毁得彻底,我们才能重新开始。” 听溪笑了一下,躲开了他那几乎要含住了她耳廓的唇。 “苏听溪,我得再说一次……”他顿了一下,松开了听溪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故弄玄虚的摸索一阵之后,跪了下去。 “请你嫁给我。” 江年锦的手心里攥着一个锦盒,锦盒的盒盖一打开,里面的戒指就露了出来。 他忽然如此正式,把听溪吓了一跳,听溪掩住了自己的嘴角,努力让自己克制情绪。 “苏听溪,请你嫁给我,好不好?” 江年锦又说了一遍,更加的郑重其事。他把锦盒托得高高的,这颗硕大的钻石在路灯下,显得更加光华撩人。 听溪认得这戒指,“一生一世”里,他按照自己的生日专门定制的那一个,她一下无法回神,没有去接,只怕太沉重。 “听溪,我欠你一个婚礼。这枚戒指是那场没有如期而至的婚礼中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你留着,就当是留下一个我亏欠你的证据。将来的某一个时候,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你开始期待婚礼,想要婚礼,你就戴上它,我一定立马娶你。” 江年锦语气与神态皆是虔诚的,他此刻多像是一个信徒,而她是他唯一的信仰。 听溪从来没有这样居高临下的看过他,或者说江年锦从来没有这样放低了姿态的对她说过话。 男人愿意为女人放下了一切,也许这才是婚姻最美的开始。 “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吗?”听溪再仔细确认一遍。 “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等你想要,我就给。” “那可能要苏佩尔布盛典之后……” “我等。” “可能要三五年之后……” “我等。” “也可能我不会嫁给你……” “没有这种可能。”他急于否定,语气间的节奏也快了很多。 听溪笑起来,这眸光比起他的钻石,更加的耀眼夺目。 “我愿意,让你等。”她稳稳的说。 江年锦紧绷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好像千等万等,就是在等她这句话。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答应嫁给她,可是这一次,不似上一次,只是他们两个随口之间的约定。这一次,他更庄重,也更紧张。 江年锦拉过听溪的手,轻轻的用钻戒将她漂亮的无名指给锁住。 从此,那就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位置,最靠近她心的位置。 “起来吧。” 听溪俯身想把江年锦扶起来,而他趁她低头的时仰头含住了听溪的唇,他按着她的颈子站起来,在她张嘴之间探的更加深入,两个人像是吸铁石似的瞬间胶在了一块儿,只专注着接吻,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嘭!嘭!嘭!”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巨响,脚下的土地也跟着震了好几震。 听溪吓的一下子缩进了江年锦的怀里,江年锦在笑,等到平静下来,她才辨出这是放烟火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天空炸开了一朵一朵又一朵的烟火,五彩斑斓的火光勾勒出天际的轮廓,那场景美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树丛里忽然跳出了很多的人,一色、baron、陈尔冬……原来他们早跟着出来了,只等这一刻江年锦求婚成功。 听溪瞪了一眼江年锦。 “你又设计我。” “这不是设计,这是惊喜。”他啄了啄她的脸。 大家都在烟火下兴奋的鼓起掌来。 江年锦的秘书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走过来,那玫瑰一支挨着一支,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秘书的脸都被花束给挡住了,她走到听溪的面前转递给苏听溪,随口说了一句:“苏小姐,接好咯,特别沉。” 听溪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一接过来才现,果然很沉。 真是,这钻石这花,都是重量级的。 江年锦一脸无辜。 “你不是之前都抱怨我没有心意,现在感觉到了吗,我沉甸甸的心意。” “……” 烟火落尽的时候,四谷庄园准备就绪的工作人员们又在那片空阔的场地上燃起了篝火,这冷风盈盈的空地上,一下子就变得温暖起来了。 一色他们一群人手牵着手围上来,将听溪和江年锦团团围住。 酒足饭饱之后,每个人都显得精气神十足。不知道是谁先拉开嗓子亮了一下喉,然后所有人都七零八落的唱起歌来…… 这气氛真好。 “再亲一个!再亲一个!” 一色又不消停的嚷嚷起来。 歌声里又响起了齐刷刷的一片叫好声。beauty的女职员们也面红心跳的跟着起哄。她们,几时见过这样柔情无限的江年锦呀。 刚刚跪下去的那一瞬间,多少姑娘的心都跟着碎裂了。还有,他那样温柔的亲吻苏听溪的模样,那也是她们第一次见的……简直,心都在痒痒。 “江总,亲一个,江总,亲一个!” 耳边的呼声越来越大。 “江年锦,你现在不亲是想等下回去偷着亲吗?” “你要不亲,今儿还不让走了。” 一色和baron一唱一和的玩儿。 江年锦笑骂一句:“你们这些个白眼狼。” 听溪低着头,面红耳赤。 江年锦的手轻轻的探过来,在众人嬉笑的目光里,他一手揽过了听溪纤细的腰肢,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对她说:“乖,闭上眼睛。” 她捏着他的衣角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他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耳边爆出一阵笑声和叫好声,听溪悄悄睁开眼睛,看到他满眸笑意…… ? 一群人嬉笑玩闹直到半夜才收场,江年锦喝了酒,回去的路上是听溪开的车。后车厢里那束玫瑰的花香盈满了整个车厢。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街道上一辆车都没有了,整个城市都进入了梦乡。 江年锦打开了车载cd,一路上静静的听着音乐,偶尔提醒她变道、转弯。 在车库里停下车之后,他先下了车,绕过车头来给她开车门。 听溪下了车,还没关上车门,就被江年锦按在了车门上,又给吻住了。 这一沾上,就停不下来了。身上的热潮一股一股的涌上来,他在烫,她也在烫。听溪紧紧地揪着江年锦的领带,把他的领带从外套里拖出来,缠在了手腕上,才不至于跌倒。 两个人一前一后,时左时右,一进一退……跌跌撞撞的从车库吻出去,一路穿过庭院,他把她按在石凳上吻了一会儿又把她拉起来,继续吻着,往大门口进攻…… 开门费了很大的劲儿,可是江年锦就是不愿意松开了她,像是在玩着什么火热的游戏一样,好像两个人一分开,这场游戏就会结束,刚刚积累的分数就会清零…… 终于进到门里了,听溪不敢太放肆,怕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出的声响会把管家给吵醒。江年锦看出她的心思,连灯都没有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到穿过了客厅,才将她下。 他的领带还绕在她的腕间,听溪无意间成了这场游戏的主导,上楼的时候,她高他两个台阶,他怎么凑怎么够都吻不到她唇,只能吻到她的下巴,听溪差点笑岔了气。江年锦一急直接把她按在楼道的墙上,使了蛮力跳上来与她挤在一格台阶上,让这吻都变得危险起来。 好不容易缠绵上了楼推开了一间房,听溪却现进错了房间,这间房是江年锦之前堆放玩具的儿童房。 “江年锦……”听溪想提醒他看清楚。 “不要换了。” “年锦……” “就在这儿。” 江年锦哑着嗓子,直接勾了勾脚关上了门。 厚实的地毯上又铺了一层儿童专用的海绵毯,触感特别的柔软舒服。 江年锦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体各处流连,沿着她的脊梁骨一路向上挑来了她胸口的束缚……推搡亲吻间江年锦一不小心踩上了之前被他拆卸的汽车模型。这酥麻刺痛的感觉钻进他的脚心,他痛的“哎哟”一声就倒在了海绵垫上,听溪被他搂在怀里,措手不及也跟着倒地。 “你怎么了?”听溪趴在他的胸口喘着气。 “那小东西戳我。”他扬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脚边。 这捉弄他的,就是他之前拆了没有装上的零件。 听溪又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胸膛,没好气的说:“我让你别在这儿你不听。” 江年锦稳了稳自己的气息,身上的灼热依旧没有退去,他觉得自己像是扣在弦上的箭,已不得不。 但是这儿,是不合适。 “我们换个地方。” 他耐着性子将听溪抱起来,折回自己的房里…… ? 苏佩尔布盛典的“战袍”已经在火热的制作当中了,而因为临近比赛,为了让模特儿找到更好的状态,一色和baron对模特儿的训练强度也开始慢慢的调整过来。 听溪一下子感觉轻松了不少。柳惠开始准备补办婚礼的事情了,听溪和陈尔冬几乎一有空就会跑去她的店里。 柳惠笑听溪这是提前实习。 听溪想,可不就是提前实习吗?上一次婚礼的事情,全都是江年锦一手操办的,她就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就等着婚礼上去露一露脸,结果还是搞砸了,想起来就觉得惭愧。 她和江年锦商量,下次婚礼的时候,他们两个得一起来筹划。 江年锦当时正在看文件,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应允了她。 他说:“你做主。” 听溪知道,江年锦之前不让她插手就是怕她受累。可是婚礼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这个过程多辛苦,经历了才会更加珍惜,更加难忘。 普云辉从北城回来了,他刚回加安,飞机落地没有多久就把江年锦叫出去喝酒了。听溪不知道他这样猴急是因为什么事情。不过男人偶尔也要诉诉衷肠,听溪理解。 江年锦出门之后,听溪也换了衣服出门。 老久为他太太柳惠设计了很多款婚纱,久太太柳惠觉得每一款都漂亮,一时挑花了眼,于是约上了陈尔冬和听溪一起去帮她拿主意。 那一张张饱含着心意的设计稿,每一笔都仿佛包含着老久对柳惠的深情,的确很难选择。听溪也一下子花了眼。她想问问同为设计师的陈尔冬,可是一转头就现陈尔冬在出神。 陈尔冬从一进门开始知道普云辉已经回加安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听溪知道她介意什么,她介意的是普云辉回来了,他们几个朋友都知道了,却只有她不知道。 恋爱中的人总比旁人的心思细腻些敏感些,说到底,陈尔冬也不过就是个陷入爱河的别扭小女人。 也许,她和普云辉的最大问题,就是他们太熟了,熟到很多界定很难去打破。 挑完婚纱设计稿已经是晚上十点,柳惠说请她们去吃宵夜。这刚走到门口,听溪的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跳动的是江年锦的名字,陈尔冬也看到了,她的神态看起来比听溪更急切些,估计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普云辉的消息。 江年锦在电话里说他喝了很多酒自己回不去了,让听溪去接一下。听溪问了地址,还顺带替陈尔冬问了一句:“普云辉有没有人接。” 江年锦聪明,猜到听溪和陈尔冬在一起,他回了一句:“普云辉有司机接。” 陈尔冬听到普云辉有司机接,她有些失望,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再和他谈谈,看来得另找机会了。 听溪按着江年锦给的地址找到了酒吧,江年锦没有醉,只是身上酒气重了些。 她没好气的问他:“江年锦,到底谁是谁的御用司机?” 江年锦自知理亏,伸手揉了揉听溪的脸颊说:“回去补偿你好不好?” “你少来。” 听溪白他一眼,他说的哪里是补偿,分明就是折腾,她才不要。 两个人正开着玩笑,听溪看到普云辉被人从酒吧里扶了出来,相比神志清醒的江年锦,普云辉已经是醉到一滩烂泥的级别了,他伏在酒保的肩膀上,完全没有意识。 听溪啧啧嘴:“这是干什么,喝酒还是拼命啊?” 江年锦摇了一下头:“要不是我拦着,早酒精中毒被扛走了。” 听溪叹了一口气,忽然瞧见普云辉的身边蹿出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长及腰,妖娆的曲线裹在玫红的大衣里,看起来风情万种。她走在普云辉的后面,手里挽着普云辉的外套,一脸关切的看着普云辉,每下一个台阶,她都要提醒一下扶着普云辉的酒保…… “那个女人谁啊?”听溪扬了扬下巴。 江年锦看了一眼,语气沉了沉。 “普云辉的御用‘司机’。” 听溪愣住,普云辉这才回北城多久啊。前不久还和尔冬求婚来着,这换人也未免换的也太快了些吧。 “尔冬还在等着普云辉联系她呢。”听溪撇撇嘴。 “会联系的。” 只不过,联系也许就是为了告别。 江年锦闭上了眼睛,太阳穴疼的厉害。 他不想再说了,不想苏听溪听到这些消息坏了心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感情的事情也是如此。既然只是两个人的事情,那就只能由他们两个人来解决。 江年锦不说,听溪也不问了。 车子开到别墅的门口,车灯远远的照见门口停着一辆车,那团红色融了灯光,像是会烧起来一样。 听溪的车速一下子慢下来了。 那辆红色的车里下来一个女人,这样清冷的天,她却穿的很单薄。 听溪定睛看了看,辨出那个女人是谁之后她愣住了。 是沈庭欢。 沈庭欢的长在风里纠缠,她整个人靠在车门上,站都站不稳,醉态十足。听溪真是惊讶,她到底是怎么把车开过来的,这也太危险了。 江年锦也看见沈庭欢了,他一下凛了脸,心情更加不好。 江年锦扶住了听溪按在方向盘上的手。 “不用停。”他说。 听溪有些犹豫,可是犹豫了一下就决定听江年锦的话。 “江年锦!” 车窗玻璃紧闭,可是隐约还是听到了沈庭欢的叫唤,听溪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沈庭欢在车边手舞足蹈的,应该是希望他们能够停下来,她的长已经彻底的掩住了她的面容,整个人跌来倒去的像是个不倒翁一样。 ? 亲们,求收藏新文哟~ 路逐峰旋10 校园港 正文 路逐峰旋11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路逐峰旋11 ? “年锦,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听溪仍是不放心。她倒不是怕沈庭欢站在那里会有什么危险,她只是怕沈庭欢又坐上去开车,她醉成这样,连路都走不稳了怎么能再开车。酒驾不仅会伤到她自己更会连累其他无辜的人。 江年锦不做声,只是狠狠的盯着后视镜里那个着酒疯的女人。太阳穴更是疼的厉害。 听溪车速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最后踩下了刹车钤。 “我先下去看看吧。”听溪说。 江年锦抬手按住了她:“你别动,我去。洽” 江年锦说着,就推开了车门,他边下车边伸手掏手机,听溪隐约听到他在找代驾司机…… 沈庭欢看到车上有人下去了,她很兴奋。江年锦没走两步,沈庭欢就颠来倒去的朝他扑过来。 江年锦往边上避了避,两个人身上皆是酒气浓重,只是他是清醒的,而她完全醉了。 “江年锦,江年锦……”沈庭欢急切地唤着他的名字,似乎急于想表达些什么,可是她的神智已经不支持她说出完整的句子,她只能重复这三个字。 江年锦没有耐心等她说什么,直接上前一步夺下她手里的钥匙,然后擒着她的手一把将塞进了车里,他自己没有跟坐进去,而是倚在车门上。 江年锦的手下意识的去掏烟,可是身上没有烟,他的烟全叫苏听溪给缴了。缴了了藏好也就算了,可是她却全都拱手给送出去了。那么好的烟,全便宜了一色baron他们这群白眼狼…… 没等一会儿,代驾司机就到了,江年锦把钥匙扔给他说了地址,然后就走回来坐回听溪的车里。 听溪没有问生了什么事情,问了想必江年锦也不知道。她都看到了,他和沈庭欢没有一句交谈。 江年锦喝了酒乏的快,回家洗了个澡倒下就睡着了。听溪听着他稳稳的呼吸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沈庭欢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久未露面却忽然找上门来,还是如此的醉态,一定是惹上了什么麻烦要找江年锦帮忙的。她不是小气不让江年锦帮别人的忙,只是心疼他太累,什么事情都要管…… 第二天一早,听溪早早的醒来时江年锦还睡得很沉,这人不闹腾的时候睡相可真好,一整夜维持了一个姿势变都没变。 她躺在床上看了他好一会儿,他也不见要醒。 听溪下床自己先进了浴室,等到她洗漱完走出来,江年锦已经睁开了眼,宿醉显然让他很头痛,他按着太阳穴在被子里出一记闷哼,然后又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听溪过去扯他的被子。 “起来。” 江年锦不动。 “起来,你不起来我要迟到了。” 他还是不动。 “江年锦,你再不起来我就解雇你,我去找其他御用司机了。”听溪威胁着。 江年锦“腾”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看了她一眼。 为了做苏听溪的司机他也是蛮拼的,生怕自己哪一天就失业了。 江年锦挤按着脑门看着听溪:“你昨天是不是对我做什么了,我的头怎么这么痛?” 听溪正穿外套,转过头去白他一眼,酸溜溜地说:“我能对你做什么?你不如仔细想想是不是别的女人对你做了什么?” 他装傻:“昨晚有其他女人来找我吗?” 听溪嗤的一声不理他,转身先下了楼。 没一会儿,江年锦也洗漱好了下楼来,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听溪给他准备了醒酒汤,他仰头喝下就想凑过来亲她,听溪按住他的脑门退的远远的。 管家瞧见了忍不住说他:“一大早起来就这么腻歪也算了,一天结束还那么腻歪不腻吗?” “当然不腻,还能更腻就怕您受不了。”江年锦玩笑着。 听溪脸红的去瞪他,他大笑起来,把醉态全笑没了。 ? 早餐刚吃完,江年锦和苏听溪正准备准备要出门,在门口择菜的管家匆匆跑了进来,她指了指门口,听溪顺着她的指尖看到那里停了一辆红色的轿车。 “江先生,沈庭欢小姐来了,说要见你,你看,要不要让她进来。”管家有些犹疑的看着江年锦。 江年锦没答话,只是看了一眼听溪。 听溪说:“让她进来吧。” 管家“诶”的一声,点了头又跑出去。 江年锦还在看着听溪,目光深深,看得听溪都有些别扭了。 她耸了耸肩,开口解释:“听听她怎么说,没准真有什么事情呢。” 江年锦凑过来揽住了听溪,亲了亲听溪的面颊,啧啧赞叹道:“你怎么就这么大度呢?” 听溪撇了撇嘴:“我才不是大度,今天要是不趁着我在家弄弄清楚什么事情,她以后每天都来找你我怎么防得住哟。你又不是定力很强的人,我不放心。” “我哪儿定力不强了?我这两天不就没对你怎么样。” “我才不是说这个。” “那你是说我定力不强,没有坚持每晚都对你怎么样?” “江年锦你……” 听溪语塞,决定再也不要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绕口令。 沈庭欢跟着管家进来了,可能也是因为宿醉,她的脸色特别不好,显出几分蜡黄。她一早上也没有上妆,这样的她与t台上那个明艳动人的沈庭欢相差太远了。 但是相比较昨晚,沈庭欢的神智已经清醒了很多。 听溪也在,她看起来有些局促,目光闪躲着不敢与听溪对视。 江年锦让她坐,她坐下之后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听溪见状,心想也许是有什么不方便,于是她问了一句:“需要我回避吗?” 沈庭欢立马抬起头:“不用。” “那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沈庭欢咬着唇,又犹豫了一下。 江年锦失了耐心:“如果没有准备好,那就下次再说吧。” 沈庭欢急了:“不,我今天一定得说。” “那说。” 沈庭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伤害听溪的错事,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颜面上门来求你们帮我。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听溪看到她的手在颤抖。 沈庭欢从沙上滑落,低着头跪在了地上,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年锦,文森特太太那个女人把ailey藏了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ailey了,我怕她会有事。” 江年锦一听事关ailey,一下子拧住了眉,可是他没有动,气更不打一处来。 “我以为你把ailey带走,是有了十足的信心可以当好你这个妈,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永远只顾自己的利益。” 江年锦感觉太阳穴里好不容易淡下去的疼痛又涌上来了,昨夜真不该喝那么多酒。 沈庭欢一听江年锦这略带嘲讽的语气,眼泪掉的更凶。 是的,她不是个好妈妈。这么多年来,不止从来没有当过一天的好妈妈,更是从来没有将这个女儿放在心上。每次,只有当需要用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才会想起她…… 那天,她勾结罗天赐的事情被苏听溪揭穿了,她求江年锦原谅未果被他赶下车之后,沈庭欢一个人在雨幕里走了很久。这不是她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状况,也正因为不是第一次,她更加的急于想要摆脱。 心里的怨念像密密麻麻的小虫子一样在一点一点地啃食了她的所有理智,她是那么恨着江年锦,也恨着苏听溪。都是这两个人,让她变得这样的狼狈。 她想,如果可以,她一定要不惜一切来让这两个人付出代价…… 而就在那万念俱灰的那一刻,文森特太太吴敏珍的车子在她眼前、在倾盆的雨幕下缓缓的停了下来,停在了她的身边。 车子溅起的水花扑了沈庭欢一脸,就像是文森特太太曾经打在她脸上的巴掌,给过她的屈辱一样。 沈庭欢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女人也曾有一刻决绝的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江年锦不要她了,她以后在时尚圈就会举步维艰。她需要一个全新的靠山,哪怕,这座山曾经想要压垮了她。 文森特太太的目的很明确,她要ailey,这个他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小孩。她说她不能生育,所以想要一个小孩,而这个小孩身上流着她丈夫的血,是他们文森特家族的人,她一定会视如己出。 她还说只要沈庭欢把ailey给她,她可以让沈庭欢签约w.n.,帮助沈庭欢在这个圈子里东山再起,甚至,她能给的比江年锦能给她的更多。 沈庭欢很动心,虽然她知道这是同魔鬼的交易,可是她还是愿意。 沈庭欢深知江年锦一定不会同意她把ailey带走的,所以她趁着家里的保姆没有防备,找了个借口连夜偷偷把ailey抱了出去。 小小的ailey以为只是和妈咪出去玩,高兴的整张小脸都笑得红扑扑的,特别的可爱。 是的,那个孩子她把全部的信任给了她的母亲,可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却把她拱手送给了别人。甚至不带一丝的犹豫,就把她给送了出去,就像是一件交换品一样。 文森特太太似乎真的很喜欢小孩,她一见到ailey就爱不释手,把ailey抱在怀里不肯撒手。一会儿给她一个糖果,一会儿给她一个玩具,很尽心力的哄着她。 ailey不知情,面对文森特太太的各种诱惑拉拢也表现的很乖巧很礼貌,那一天ailey在维尔特堡玩的很开心,她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买卖的开始。 直到夜幕开始降临,ailey看到到自己的妈妈挥手和她说“拜拜”要离开维尔特堡却不打算带上她的时候,她就开始哭闹。 沈庭欢从来没有见过,乖巧懂事的ailey能哭成这样。她像是一条小毛毛虫一样在文森特太太的怀里扭来扭去的,变着法儿的想要扑进沈庭欢的怀抱。 文森特太太温柔的安抚着ailey,示意沈庭欢赶紧走。她说小孩子哭闹一会儿就会适应了。 沈庭欢一想也是,平时都不是她带ailey的,ailey应该很快就能适应维尔特堡佣人的照顾。她再次挥手向ailey告别,当时脑海里最大的想法还不是眼前的这个女儿,她只是提醒文森特太太,她们之间的约定可别忘了。 文森特太太抱着ailey,露出一个母亲该有的慈爱,笑着要她放心,她说她一定会信守承诺。 沈庭欢就这样心满意足的走出了维尔特堡的大门。 离开的时候ailey还在撕心裂肺的大哭,她坐进车里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ailey满脸涨得通红,不同于来时的红,她甚至觉得在这么小的孩子脸上看到了绝望。 沈庭欢狠心转回头的时候,感觉到了丝丝的心酸。 可是,心酸那又怎么?她自认自己对这个孩子根本没有感情。没有什么比她的成功和仇恨来的更加重要,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注定只能是一枚棋子…… 文森特太太极为信守承诺,第二天就把w.n.的签约合同递到了她的面前。 沈庭欢欣喜若狂的签下,迫不及待的向媒体公布,她就是要那些等着看她沈庭欢笑话的人瞧瞧,她沈庭欢离开了江年锦,离开了beauty一样能顺风顺水,如日中天。她就是个神话,永远都不会倒下的神话。 果然,那些揣测她去向的媒体记者在得知她签约w.n.之后,都对她刮目相看,他们甚至开始揣测,为什么沈庭欢能收服昔日的死对头文森特太太。当然,他们永远也猜不到她为了今天的成功用了什么东西去交换。 她用了她的女儿,亲生女儿。 沈庭欢用ailey换来了她想要的一切,她不遗余力的在人前展示她的风光,也不遗余力的和文森特太太一起设计谋害苏听溪,虽然最后苏听溪得到了莫向远的帮助并没有事,但是她和江年锦的感情因此被搅得鸡飞狗跳,她觉得就是自己成功了…… 只是,把ailey交给文森特太太之后,她的心里始终都是空落落的,不知不觉,她竟然有些想念那个甜糯糯喊她“妈咪”的小女孩儿了。 她问文森特太太:“ailey好吗?” 不过是随口一问,可是敏感多疑的文森特太太竟然对她起了防备,文森特太太凛着脸对她说她只要管好自己的事业,ailey的事情以后都用不着她操心过问。 沈庭欢对于文森特太太这样的态度很不满,可是她做不了什么,她的成败,她的一切都掌握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那天,她有事去维尔特堡找文森特太太,在走廊上偶然遇到了和仆人一起玩耍的ailey,才短短几天没有见面,ailey消瘦了不少。那小身影也再没有以前那样的活泼了。 ailey一抬眸无意看到沈庭欢,只远远的望见了一眼,她就像是被触动了开关一样的洋娃娃,拔开她的小腿就往沈庭欢的方向跑。 这一路过来路并不平整,ailey摔倒了好几次,可是每一次她都一声不吭的爬起来继续向沈庭欢奔过来,直到,身后的仆人冲上来抱起了她。 ailey开始大哭,对着沈庭欢站立的方向挥舞着手臂大叫着:“妈咪……妈咪……想你……妈咪,走。” 沈庭欢听出来了,ailey说想她,ailey说要她带她走。 可是,她却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把ailey抱走,什么都没有做。 她还想装作和以前一样,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心里的失落明显到她再也忽视不了…… 她去找文森特太太商量,希望文森特太太同意让ailey每天见一见她。 文森特太太再次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文森特太太警告她:“沈庭欢,你不要得寸进尺。只要我现在一收手,你不仅参加不了苏佩尔布盛典,而且连ailey都抢不回。你只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沈庭欢听她这么一威胁,她就怕了,她不敢再多问。可是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之后,耳边ailey的哭声始终盘旋不去,她开始夜不能眠,但凡睡着总有ailey入梦。梦中的ailey一遍一遍的喊她“妈咪”对她笑,然后她会惊醒。 沈庭欢从来不曾想过,血脉相连竟然是这样一件恐怖且不能抗拒的事情。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个孩子没有感情,生下她只不过是逼不得已,甚至曾经她视这个孩子为自己最丑恶的过去…… 可是真的等到要失去她的这一刻,她竟然如此不舍,疼的好像自己身上被剜掉了一块肉。她对ailey潜藏在骨子里的爱全都爆出来了,她终于有了一个身为母亲的责任感。 她总是借着去维尔特堡的时候偷偷的跑去看ailey,ailey最近病了,可是文森特太太却瞒着她说ailey很好。 沈庭欢不再相信这个女人,她现文森特太太对ailey表面的那些好都是装出来的,带ailey的仆人看不过去的时候会偷偷告诉她,文森特太太只要ailey对她哭闹,她就会动手打ailey,凶狠的根本就是个恶魔。 沈庭欢一听就懵了,想来也是,是她天真了,哪个女人能坦然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还视如己出? 她觉得她不能再放任ailey跟着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了,她想要把ailey抢回来,无论让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哪怕,她的风光到底为止,哪怕,她沈庭欢从此都不能在加安立足。 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久,人情的冷漠她感受了太多,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一人是如此依赖她如此需要她的爱需要她的保护。这也是她第一次想放弃一切,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 可是单凭她一个人之力,她根本不是文森特太太的对手,她不能强夺,只能智取。 所以,她想到了江年锦。 现在整个加安,只有江年锦可以帮助她。 江年锦听到这里,他都没有说一句话,他的脸色很沉,沉的像是在酝酿一场风暴。 沈庭欢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不顾听溪在场,就靠过去抱住了江年锦的膝盖。 “我知道我不是个值得同情的女人,更不配自称母亲,我只是求你,求你看在ailey的份子上,救救她。” 听溪在一旁低头抹了抹眼泪,这些眼泪不是为沈庭欢流的,而是为了那个无辜的孩子。她站起来,走过去一把将沈庭欢搀起来。 “年锦,你说句话吧。”听溪看着江年锦,他的沉默让沈庭欢很不安,也让她更难受。 “ailey,我不会不管。” 路逐峰旋11 校园港 正文 路逐峰旋12【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路逐峰旋12【万更】 ? 江年锦面无表情的撂下这句话。 沈庭欢的啜泣声终于止了止,好像有了江年锦这一句话,她就有了新的希望一样。 “谢谢!谢谢……”她哽咽着一遍一遍的道谢,她从来没有向江年锦这样郑重的道过谢。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钤” “嗯。”沈庭欢点头,看看年锦又看看听溪,最后能说的依旧只有谢谢。 听溪看着沈庭欢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的背影也会这样的沉重。也许,这是身为母亲的女人才会有的沉重洽。 沈庭欢走了,江年锦还坐在沙里。他的表情比沈庭欢在时还要凝重,那种凝重,是因为自责。 听溪走过去拉他:“走了,我们上班要迟到了。” 江年锦反手把她拉进怀里,抱着叹了一口气:“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比如?”听溪眨了眨眼,看着他的眼睛。 江年锦笑了一下,他知道,苏听溪习惯了以退为进,很多事情她不问,只是给他时间等他自己说。 “比如,我为什么要让沈庭欢生下ailey。” 听溪捧住了江年锦的下巴,轻轻的吻了吻,上面还有须后水的味道。 “你现在想说吗?” 江年锦点了点头。 听溪转了个身坐在他的边上,将他的左臂抬过来绕着自己的肩膀,两个人紧挨着坐着。 “你说吧,我听着。” 江年锦看着她纯真无邪的侧颜,抬手按住了她的脸颊,将她的脸推向自己。 “讲之前我先要做一件事。” 江年锦说罢,先吮住了听溪唇,他温柔的辗转辗转辗转……像是在吸取力量,也像是在感谢她的宽容。 听溪勾住了江年锦的脖子,认真的回应着他,直到自己的唇齿间只剩下他的气息…… 一吻罢,听溪还在喘息,江年锦已经调整了坐姿。 即使时至今日,说起当年的那一段往事,江年锦脸上的神色仍是无法轻松。也是,没有人能轻松地说起折磨自己的梦魇。 江年锦一直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加安。 罗冉冉纵身一跃之前,告诉了他全部,包括她在加安生的一切也包括了她对他的欺骗。那一片萧瑟的冷风里,她还未跳,脸上就已经苍白无光。 她哭着说:“江年锦,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带着一颗无法修补的心要你娶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再也不值得可怜了。” 罗冉冉就那样跳了下去,留给了他一个倔强又决绝的背影。她说的对,她一点都不知道可怜。 因为不止她死了,还有他的孩子……至少遇到苏听溪之前,他一直以为,那是他的孩子。 罗冉冉用这样的方式给他和江家留下了一个抹不去的屈辱,江年锦在那一段时间里天天晚上夜不能寐。他知道,对他而言,罗冉冉的死根本算不上一个决断。 于是,他来到了加安。他要让所有与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都有一个真正的决断。包括,死去的罗冉冉,也包括,那个愚笨的自己。而对自己最好的报复,那就是让自己活在仇恨之中。 江年锦在加安每一步都走的很慎重,文森特家族的势力顽固,他无法像对付modern一样正面突击,于是他先献上了维尔特堡作为大礼骗取了文森特一家的信任。 成功的打入了文森特夫妇的内部后,他知道了文森特夫妇两个人虽在媒体面前大秀恩爱但实则已经貌合神离,他还知道了文森特太太吴敏珍在嫁给诺曼.文森特之前曾有一个恋人叫baron…… 江年锦也是通过文森特太太认识了这个baron孙,孙帆。 长久的接触下来,江年锦现baron孙表面上和文森特一家的关系很好,但是实际上baron孙的这种“好”与江年锦一样,是带着目的性和戒备的。 江年锦开始与baron以心交心,baron简单的对江年锦描述了一下他的过去,江年锦才现,原来他们两个是同病相怜的人。 而当年残忍背弃baron的人,就是吴敏珍……baron说,他一直留在吴敏珍的身边,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得知这些信息之后,江年锦成功的拉拢了baron作为同盟。他们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布局等待,等待一个彻底瓦解文森特家族的机会。 得知沈庭欢这个女人的存在,也纯属是个意外。 那日江年锦去维尔特堡的时候听到了吴敏珍正在同她的丈夫诺曼.文森特争吵。 本来吴敏珍早就对诺曼.文森特花名响彻加安这件事情麻木了,关于小三这种情况已经完全不会成为他们两个之间的吵资。只是这一次的小三有点特别,吴敏珍之所以如此介意,就是因为沈庭欢是安培培的闺蜜。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是不是,何况这草还是自家人带进来的。吴敏珍对于丈夫这样的行为暴跳如雷,也对借着安培培靠近自己丈夫的沈庭欢起了杀心。 那一场架在江年锦的调和下才收场的。等到诺曼.文森特走后,文森特太太吴敏珍开始对江年锦哭诉,女人在伤心欲绝的时候总是最脆弱最藏不住秘密的。 江年锦稍加安慰,文森特太太就对江年锦放下了所有的戒心,她甚至告诉了江年锦,这些年来造成他们夫妻隔阂的最大问题就睡她的不孕。 江年锦听到这个消息意外又震惊,但这无疑就是他找到的破裂他们夫妻关系最好的漏洞。 从维尔特堡出来之后,江年锦就开始派人跟着沈庭欢。所以沈庭欢怀孕的消息他几乎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可是当他赶到的时候,敏锐的文森特太太早已经先他一步带走了沈庭欢。 江年锦开着车远远的跟上了文森特太太的车子,他是亲眼看到文森特太太随手将怀孕的沈庭欢从车上推下来的。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罗冉冉所说的恶魔,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恶魔。 也许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沈庭欢在掉下车的时候首先选择了护住自己肚里的孩子,她受了点伤,可孩子没事。 江年锦下车的时候,沈庭欢正一个人伏在雨地上瑟瑟抖,她的长因为雨水的冲刷全都黏在了她姣好的脸蛋上,狼狈不堪。 看着这样的沈庭欢,江年锦莫名的联想到了曾在加安孤立无援的罗冉冉。他想,罗冉冉是不是也曾遭受过这样残忍的对待? 是的,这些个女人,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成为了别人的小三,都是可恨的,可是再可恨,也罪不至死。文森特太太最大的无知,也许就是把自己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侩子手。 江年锦带走了沈庭欢,安顿好沈庭欢之后,他又借以诺曼.文森特之名让沈庭欢生下孩子。 沈庭欢其实根本不相信江年锦所说的话,也不相信让她生下孩子的人是诺曼.文森特,但是她很聪明,她知道自己现在得罪了文森特太太,已经没有了退路。她只有顺从江年锦之意生下孩子,才可能因为孩子得到江年锦的庇护。 她毫无选择,现实逼她一定得要这个孩子。于是她答应了江年锦。 为了顺利生下孩子,沈庭欢一度在时尚圈销声匿迹…… 江年锦之所以要沈庭欢生下孩子,是因为他想借着这个孩子做筹码,利用这个孩子来挑拨文森特夫妇的关系……是的,他一直都是这么计划的,也以为他的计划会顺利的执行。 直到,孩子生下来,孩子生下来那一刻,他开始动摇了。 望着ailey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瞳仁,江年锦忽然觉得成人的世界好肮脏,他也好肮脏。 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利用沈庭欢,是因为沈庭欢也在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着他。可是面对这样天真无邪的孩子,他狠不下心。 江年锦深知孩子没有错,这个孩子也不欠他什么,他不能伤害这个孩子,让这么小的孩子卷入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里。 于是他搁置了利用ailey的计划,一搁再搁,直到那个孩子开始牙牙学语,直到那个孩子渐渐信任他与他变得亲昵无间……他从心底就已经放弃了这个计划,他只想守护这个孩子平安长大。 只是没有想到,时至今日,ailey还是没有逃开一颗棋子的宿命。 …… 江年锦深长的吐纳了一口气,对于ailey,他始终满怀着愧疚,如果,当时他没有要求,也许沈庭欢压根就不会要这个孩子,ailey也就不用来到这个地球上承受这么多本不是她这个年纪需要承受的东西。 听溪枕在江年锦的肩膀上,已经出了神,她想起了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想起那一双干净澄明的眼睛…… 江年锦见听溪许久不动,他更不安了,他自己先动了动,把听溪放倒在自己的腿上,让自己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表情。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江年锦一本正经的问,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曾经有一度,他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怕。 听溪看着江年锦,他的表情很认真,认真的让她莫名心疼,她也认真的摇了摇头,然后故作轻松的说:“什么是可怕?这个圈子里,比你可怕的人太多了。” 听溪说着,顺势扬起胳膊缠住了江年锦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下来吻了吻他的眉心,那像是拢起了一座小山川似的眉心。 江年锦直起腰眉心微微舒展,他的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听溪散在他膝头的长。 “我一直抗拒对你说起过去的事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过去的我活的实在太压抑,我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一直以来都在为过去的不幸埋单反而蹉跎了那么多年宝贵的光阴。那样的我不值得你喜欢不值得你爱。我很怕有一天你知道了我曾是什么样的人,你会被吓跑。” 江年锦的眼神一闪一闪的,仍有听溪看得见的担忧。 他那么害怕失去她,她看到了。 听溪安抚他:“你放心,我哪里那么容易吓跑。况且,这个故事里的江年锦没有什么不好,只有一点,你不是一个很好的复仇者,你布了很多局,但也对很多本该是棋子的人产生了很多的感情。这样有爱有恨有血有肉的江年锦是值得我喜欢、值得我爱的,我舍不得跑。” 江年锦有些动容的把听溪抱起来按在怀里。所有的愁绪都因为她近在咫尺的心跳而渐渐消失。 至此,他的过去在苏听溪的面前清白一片,所有过往的爱恨都成了云烟,但是庆幸的是,她依旧还在他的身边。 “谢谢你。我爱你。”江年锦吻了吻她的耳廓,对她说。 听溪笑:“我也爱你。” ? 江年锦走进了办公室,将车钥匙扔在了办公桌上,然后他脱下了外套,随手甩在了椅背上。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出的这些细微声响。他只想把动静制造的更大些,以掩饰自己的烦躁。 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咚咚咚”的,那人敲得很悠闲。 “进来。” 江年锦站在落地窗前,回头看了一眼。 “干什么啊,一大早就打电话找我,就这么想见我吗?” baron骂骂咧咧的进来了,办公室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他随手拉过江年锦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甩腿坐下。 江年锦转过身来。 baron一抬头看到江年锦凝重的面色,一下子收起了开玩笑的神色。 “怎么了?又生了什么事情?” 江年锦走过来,坐在了办公桌上,开门见山的问他。 “你知道ailey的对吧?” baron点了下头:“我知道,沈庭欢的那女儿。” “ailey现在在吴敏珍那儿。” “沈庭欢现在是w.n.的人,她女儿在吴敏珍那儿不是很正常吗?”baron一脸疑惑。 江年锦调整了一下坐姿,把沈庭欢来找他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对baron讲了一遍。baron开始沉默,他知道吴敏珍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让他动心的女人了,可是当他听到这些关于她的不好的消息,他还是会觉得难受。 这些年来吴敏珍的心态已经是近乎变、态的扭曲。孩子在她手上,就算现在是安全的,那也是凶多吉少。 “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良久,baron抬起头来看着江年锦。 “我与吴敏珍已经撕破了脸皮,我现在根本无法进入维尔特堡。但是她对你仍留有旧情……” baron“嗤”的一声笑出来,扬起拳头就要对江年锦挥过去:“江年锦,你少来寒碜我,哪里来的旧情,她现在见了我就跟见了仇人似的。” “但是至少还愿意见你是不是?” “谁知道。我去试试吧。”baron拍拍手站起来:“对了,如果我见到那个孩子,你希望我怎么样?带出来吗?那估计很悬。” “吴敏珍肯定是不会让你带出来的,你先进去帮我探探虚实,至少要知道ailey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是不是安全。” “行了,我知道了。”baron比了个“ok”的手势,就往门口走,边走还不忘开玩笑:“江总,今天一天得算出外勤,工资照常算啊!” 江年锦也比了个“ok”的手势:“成,你要算节假日的三倍工资,都成。” baroy出来,没有做任何停留就直奔维尔特堡。 进展比他想象的要顺利,他没想到,前段时间刚因为苏听溪的事情和吴敏珍闹过矛盾,吴敏珍却还是愿意见他。 难不成真应验了江年锦那句“她还留有旧情”? baron想想都起鸡皮。 但是门口的保安通报之后为他开了开门,他多少还是有些得意的。原来,被一个女人,哪怕是恶女人牵挂,也是一件挺有成就感的事情。 吴敏珍正在后花园里浇花。天气很好,她穿了一身烟灰色的毛线长裙,长散在肩头,那无害纯正的模样多少还能与当年的影子有些重合。 baron站在她的身后,一时怔忪出神,竟然多了一丝伤感。 “孙帆!” 因为他没动,吴敏珍转过头来喊了他一句。 这一声叫喊,让baron更加不能回神。 “孙帆!我最大的愿望是给你生一个小孙帆!” 耳边忽然响起温存时她的吴侬软语,孙帆一个激灵,身上的热血就全部沸腾起来,然后又逐渐冷却,冷却为冰点。 她当初说要为他生一个孩子,可是后来,亲手毁掉了他孩子的人,也是她,这个残忍的女人。 baron认识吴敏珍的时候,他已经在这个圈子里小有名气了,因为那时候有很多媒体预测说,但凡经过他手的模特儿,都能红。 而那时候的吴敏珍,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吴敏珍是baron见过最懂为人处事的新人,她每天来的最早就是为了帮助baron他们泡咖啡泡茶,她几乎抢着干所有能让别人对她提高好感度的事情。 同期的新人都不是很喜欢吴敏珍,可baron那时候觉得这个女人热情又善良。所以当漂亮的吴敏珍对他表现出喜欢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抗拒。 暧昧最容易让人心痒也最容易让人着迷。baron很快掉入了吴敏珍的温柔乡,每天习惯了她在身边周、旋,一见不到面就会对她日思夜想。 但是他们之间的窗户纸从来没有捅破过。 直到有一次去巴黎走秀出差,他们两住在同一个酒店。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吴敏珍忽然跑上来敲baron的房门。那时候baron刚洗完澡,连上衣都还没来得及穿好,他一打开门,吴敏珍就扑到了他的怀里,那软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让他瞬间就紧绷起来了。 吴敏珍含着泪光娇嗔的对baron说:“我房里有蟑螂,好可怕,我不要回去睡。” 五星级酒店的房里有蟑螂? baron才不相信。 可是相不相信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吴敏珍穿着浴袍赖在他的怀里,而且她的浴袍里空无一物。baron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只是温柔的安慰她不要害怕。 可是吴敏珍似乎一点都不满足于这口头上的安慰,她主动的执起了baron的手,慢慢的将他的手推送着摸进她的浴袍里…… 本就心猿意马的baron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可是他知道这一步跨出去之后意味着什么,他想抽回手,结果碰到了她的柔软的胸口……吴敏珍一阵颤栗,踮起脚尖就开始吻他,她的唇像是含着花蜜,那么甜那么香,让他忍不住回应。 唇舌火热的交吻间,baron没有再犹豫,一把将她抱起来按在了床里。吴敏珍在他身下娇喘连连,让baron欲罢不能,他们一夜翻云覆雨,没有休眠…… 那段行程的后面几天,吴敏珍夜夜都舍弃自己的房间,转而去baron房里,同他寻欢作乐,让他沉溺在她用身体编织的梦幻里。 这是他们的开始,然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就一直维持在这样的框架里。 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的,公司里开始谣传吴敏珍为了走秀的机会不惜出卖自己的**勾、引baron,一时间所有恶毒的语言与白眼都飞向了吴敏珍…… baron心疼吴敏珍受这样的委屈,他怕自己的沉默会助纣谣言的疯长,于是他趁着这个机会对吴敏珍表了白,在吴敏珍的默许下,他公布了他们两个的关系。 吴敏珍就这样成了他孙帆的正牌女友。 身份被扶正之后,吴敏珍身上的话题与热点一下子多了起来,她的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她轻松的就从默默无闻跃居到一线当红。 吴敏珍特别高兴,为了想baron力证她红了也不会变心,她火速的搬进了baron的公寓,开始与他同居。 两人夜半温存耳鬓厮磨间她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句:“孙帆!我最大的愿望是给你生一个小孙帆!” 那时候的baron真的以为,吴敏珍最大的愿望是能和他有个家庭。他也开始和家里的人商量关于结婚成家的事情,家里的人反对他和公司的女模特儿交往,可是他却很坚持,为了能和吴敏珍结婚,那一段他和家里差点决裂。 可是原来,吴敏珍的一切都不过是个谎言,她所谓的真心和坚贞不渝的爱情根本不堪一击。 没过多久,吴敏珍认识了baron的好友诺曼.文森特。 诺曼.文森特又帅又多金,是当时加安城里赫赫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多少姑娘争抢着想要嫁给他,baron从来没有想过,吴敏珍竟然也会成为这其中一员。 诺曼.文森特并不知道吴敏珍是baron的女朋友,而吴敏珍在和诺曼文森特相处的过程中也刻意隐瞒了这一点。 吴敏珍每一次都选择在baron出差的时候偷偷与诺曼.文森特在一起,那一次若不是baron提早一天出差回来,他也许会一直被瞒在鼓里。 baron亲眼看到吴敏珍上了诺曼.文森特的车,两人在车里拥抱接吻,然后离去。等吴敏珍晚上回家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换过了,全都是新的。 他的朋友和他的女人背着他偷偷苟合,这对baron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baron觉得自己那一刻恨得真是杀了这个女人的心都有了,可是他克制住了。 吴敏珍还对他撒谎说是和女性朋友去逛了街,baron耐着性子揭穿了她。 然后吴敏珍开始大哭大闹,她下跪认错,但也提议说要分手,baron心碎欲绝,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挽留。 隔天,吴敏珍就从他的房子里搬了出去,这曾经被媒体称为“爱巢”的房子,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连同空落落的,自然还有baron的心。 一个礼拜之后,吴敏珍传出了与诺曼.文森特的婚讯。这一切来得太快,让baron措手不及。 baron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吴敏珍,他承诺只要她不退出这个圈子,他能保证她更红。 可是吴敏珍却不愿意,她说她是真的爱上了诺曼.文森特,她说只要她嫁给诺曼.文森特金钱名誉爱情她就都有了。她还恳求baron放过她,不要揭穿这一切,让她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新娘。 baron无言以对,望着她婆娑的泪眼和楚楚可怜的表情,他留给她最后的风度就是一句:“只要你幸福我不会干涉。” 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她和他的一切都结束了,只是没想到,伤害才刚刚开始。 baron替吴敏珍守住了秘密,诺曼.文森特直到最后都不知道吴敏珍曾和他交往过。他们结婚的请帖甚至还友好到了baron的手中,只是baron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 等那场婚礼顺利的结束之后,baron决心要把吴敏珍的痕迹清理出自己的生活,他开始打扫屋子,把她所剩下的东西全都丢了出去。最后,他以为一切都清理干净了之后,他在吴敏珍的床头柜里现了那张验孕单。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诺曼.文森特这么快就决定要娶吴敏珍,原来她是怀孕了。 可是,从怀孕的时间上来推断,吴敏珍肚里的孩子,绝对应该是他孙帆的种。 baron还没来得及去找吴敏珍对峙,新闻媒体就在大肆报道吴敏珍怀孕又流产的消息…… 新婚的快乐还没来得及享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就紧随而至。诺曼.文森特大怒,那段时间他闭门谢客一个人远赴欧洲散心。 baron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医院看望吴敏珍,她显得很伤心,并不愿意与baron说一句话。baron塞了一些钱给陪同吴敏珍的菲佣,问她当时吴敏珍流产的具体情况。 菲佣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当时的情景,baron一听就知道,果然,吴敏珍是故意跌下楼梯流产的。这女人竟然狠心到这种程度,简直让人指。安培培效仿这一招,不过那已经是后话…… baron彻底心碎,他曾经想把自己的整个未来都给她,后来又赌上一个男人的全部尊严想要守护她。可是她竟然利用他的孩子作为她嫁给其他男人的筹码,而又在顺利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之后,为了死无对证,又无情的杀害了他的孩子……真是可笑可耻又可恶。 那次流产之后,吴敏珍再也无法怀孕,她无情的践踏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作为报应,她也失去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 可是,这报应根本不能减轻baron的恨意。 “孙帆!我最大的愿望是给你生一个小孙帆!” 这句话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毒刺,也是最大的讽刺…… 曾经的希望多甜,后来的背叛就有多痛。而这些痛楚,至今忘不了。 …… baron走过去。 吴敏珍在笑,她的笑意沾染了阳光,像是透明的。 “你每次见面都搞得像是要和我决裂,可是没过多久又屁颠屁颠的再跑回来说要见我。你有意思吗?”吴敏珍凑到baron的耳边,像是讥诮一般,吐气如兰。 “那你不是一样,每次与我都是声嘶力竭收场,可是在我要见你的时候,你还不是屁颠屁颠的开门让我见。” baron边说边捏住了吴敏珍的下巴,气氛到这一刻有些暧昧,吴敏珍示意身旁跟着的两个仆人先下去,仆人得令,低着头什么不看的离开了。 可是baron却松了手,什么都没有做。 吴敏珍走过去,揪住了baron的衣领,媚笑道:“让你承认你忘不了我,怎么就这么难。” baron轻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还真离不开你了?” 吴敏珍更得意些:“你若不是离不开我,那你又找上门来干什么?” baron松了松脖颈,笑意更深:“我只是听说有人下不来蛋,就抢别人的蛋来养。我好奇抢了什么蛋,我来看看。” “你说谁下不来蛋!”吴敏珍眉目里的明朗一扫而空,她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baron攥住了她的手,想把她拉过来的时候吴敏珍一掌将他给推开了。 “谁让你来的?江年锦?还是沈庭欢?”吴敏珍知道了baron的来意之后,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警觉起来。 baron正在思考这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花园的西边传来了一阵孩子的哭声和仆人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救命啊!救命!”仆人在手舞足蹈地大叫着。 吴敏珍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西边的状况吸引了过去,她拔腿就往那边跑。baron见状不妙,他也赶紧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是沈庭欢的女儿落水了。 “救命啊,ailey小姐落水了!”仆人指着池塘里那个扑腾的小家伙大喊着。 吴敏珍一下子懵了,她站在岸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池塘里的孩子。 baron想也没有想,“噗通”一声跳入了水中。池水是刺骨的冰冷,他一个大人都感觉受不住,何况是一个孩子,他以最快的速度游到了ailey的身边,好在,ailey小小的身子很轻,他抱住之后一把就给托上了岸,递给了仆人。 随后,他自己也迅速的爬上了岸。 “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大人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吗?”吴敏珍劈头盖脸的就开始教训这些仆人。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还不赶快送医院!”baron一下喝止住了她。 小女孩在仆人的怀里瑟瑟的抖着,要失去意识,可吴敏珍竟然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baron示意那些仆人赶紧走,仆人点头,抱着小女孩就往外冲出去。 吴敏珍站在原地,瞪着浑身已经湿透的baron,大吼一声:“孙帆,要你多管闲事!” baron在这一刻怒不可遏,他上前一步,狠狠的掐住了吴敏珍的脖子:“你可以残忍的对待一个无辜的生命,可是我做不到。如果你没有一颗当妈的心,那就别把别人的孩子抢过来!” “是我抢过来的吗?你去问问沈庭欢那个小贱人,是她自己为了要翻身,拱手把孩子送给我的。” “不是每个当妈的人都像你这样不懂悔悟,现在她后悔了,你就不能看在孩子的面上,把她送回她母亲身边吗?” “我为什么要把ailey还给沈庭欢?沈庭欢难道忘了吗?她与我签下的合同里明明确确的写着她把孩子的抚养权转让给我了。” baron一愣,刚才江年锦可没有和他说起过这一条。 吴敏珍笑起来:“噢,对了,当时沈庭欢根本看都没有看合同。” “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管我。现在,你给我滚出维尔特堡,你顺便告诉江年锦和沈庭欢那个贱人,以后和他们两个相关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休想进入维尔特堡半步。至于孩子,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养着的,绝对不会养的和沈庭欢那种女人一样。” “吴敏珍,你没救了!” “都说了不要你管,立马给我滚!” ? 浮光快结局了,结局之后会送上番外。 另外,请大家帮忙收藏新文哟~谢谢 路逐峰旋12【万更】 校园港 正文 路逐峰旋13 浮光深处终遇你 作者:Hera轻轻 路逐峰旋13 baron出了维尔特堡之后匆匆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手机进了水谁都联系不上,他用座机给江年锦打了个电话联系了一下他,然后开车往江年锦的别墅去。 天暗沉沉的,即使褪去了身上湿重的衣物,baron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依旧没有回暖,甚至,连心口都拔凉拔凉的。 他知道自己难受的原因,不是对那个狠心的女人还心存眷恋,只是对自己曾爱上过这样的女人而失望。 是的,是对自己极度的失望而已洽。 江年锦的别墅里灯火通明,远远地望过去终于有了一个家该有的样子。 曾经的江年锦每天过的都像是打游击一样,今天不知道他明天会住在那一套房子里。人说狡兔三窟,也许只有狡兔知道这有多辛苦。 如今好了,总算是定下来了。 baron下了车,风一吹更冷了,他打了个哆嗦开始按门铃钤。 门很快就打开了,是苏听溪亲自跑出来给他开的门,她穿着浅色的羊绒衫搭配一条黑色的一步长裙,比在公司的穿着随意更多,但是看起来居家范儿也更浓。真是个美丽的女人,也配得起江年锦家“美丽的女主人”的称号,让人看着都觉得舒服。 baron想起自己之前人生每每遇到不如意,最抑郁无光的时候总喜欢约上江年锦一起喝酒。那时候他们什么都会聊,可是却很少聊起家庭和女人,这两样对他们来说都像是蚀骨的毒药,再碰心有余悸。后来云辉开玩笑说:“那你们两个就这样一辈子打着光棍算了,或者,你们两个一起过,也成。” …… 那段受伤的过去还近在眼前,不知不觉疗伤的路途都已经走了那么远。 还好,江年锦终于寻得良人。 苏听溪如此温婉善良的女子,不仅给江年锦的生活带去了光芒,也让他跟着燃起了希望。 这世间,总是好女子多,他也终有一天会遇到属于他的良人。 苏听溪侧身让baron快进来,这冷风吹得人一秒都受不了。 baron看了一眼听溪脚上的棉拖,笑着问了一句:“我不用换鞋吗?” 苏听溪愣了一下,随即她摇了摇头小声的说:“不用,家里就一双男士拖鞋。” 她这低眉敛眸的模样,多少像是因为不好意思。 baron啧啧嘴,便不管不顾的进了门。江年锦正好从楼上下来,baron嫌弃道:“江年锦,你用不用这么小气,家里只备一双男士拖鞋?” 江年锦抬了抬脚,展示了一下他脚上那双唯一的男士拖鞋,然后理直气壮的笑:“老婆太美,所以我家一般不欢迎男客人。” baron“噢”的一声,紧接着朝着江年锦竖了竖大拇指,夸赞道:“有道理。” 这两个人男人一唱一和双簧似的,让听溪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瞪了江年锦一眼,江年锦隔空朝她抛过来一个眼神,那眼神满满都是笑意和爱意。 两个男人去客厅坐着说话了,听溪转身进了厨房,嘱咐管家再多准备了一人份的饭。 baron刚坐下,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抽了一张纸巾按住了自己的口鼻,对着听溪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江年锦打趣的问:“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去了一趟维尔特堡就感冒了?吴敏珍让你脱衣服了?” baron笑,狠狠的“呸”了一句:“你特么少寒碜我几句会死啊。” 江年锦不依不饶了:“那是怎么?” “ailey今天掉进了池塘,我跳下去把人抱起来,身上都湿透了,那冷风一吹能不感冒嘛!” 江年锦和听溪一听ailey掉进了池塘,两个人的神色一下子由轻松转变为了凝重,刚才的笑意顿时一丝儿都不剩了。 “ailey没事吧?”听溪问。 “应该不会有事,不过肯定吓的不轻,年锦你若想趁着这个机会见见她,不如让阿府查一查,吴敏珍把小孩子送去了哪家医院。我想在医院里吴敏珍总拦不住你。” 江年锦点了点头,立马掏出手机给阿府打电话。 baron又咳嗽起来,他尽量掩着,肩膀一颤一颤的。 听溪站起来,又往厨房去。 没一会儿管家说可以开饭,听溪留baron在家吃饭,baron特高兴,他说很久没有吃到热气腾腾的家常菜了,在酒店吃饭排场再大,都感觉不到那种人气。 这一听,听溪又有些心酸。 吃饭间隙,管家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放在baron面前。 baron愣了愣,疑惑的看着管家。 管家笑了一下:“苏小姐让煮的,趁热喝,对伤风感冒有好处。” baron眼睛一亮,将手里的筷子往碗边一放,使劲了拍了拍江年锦的肩膀:“哎呀老兄,你这是什么贴心的媳妇儿啊,我都想抢了。” 江年锦一把拂开了baron的手:“你少做梦了,喝你的姜汤。” baron转头对挤眉弄眼的对听溪说了句:“谢谢”,然后趁热一股脑儿的把姜汤喝下了肚。暖流滚进胃里,身上的寒气瞬间被驱逐出境,整个人都感觉不冷了。 他放下碗继续逗弄江年锦:“哎哟,我都舍不得走了,我今晚可以住在这儿吗?” 江年锦抓了狂,他瞟了听溪一眼,没好气的道:“瞧你干的引狼入室的好事,以后不准对别的男人这样体贴了。” “……” baron走后,听溪帮着管家整理餐桌,江年锦站在窗边看着落地窗外的那盏路灯出神。他手里的那杯茶腾出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听溪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之后走过去,他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你在想什么?”听溪与他并肩。 “想起ailey,她最喜欢玩光的东西。”江年锦的声音幽幽的,有些虚渺。 听溪挽住了江年锦的手:“你别担心,明天等阿府查到了ailey在哪个医院,我陪你一起去看她。” 江年锦点了点头。但他其实有些害怕见到ailey,怕那糯糯的小声调喊他“江爹地”他却一时还没有想到办法该如何把她带出那个牢笼。 baron说沈庭欢已经和吴敏珍签下了抚养权转让的合同,抢回ailey这件事情将变得比想象的更加难办。 可是再难办,又能怎样,他既是知道了ailey的处境,那么就一定要把ailey抢回来。 ? 第二天一早,江年锦和听溪刚刚起床,就接到了阿府的电话。 阿府说查遍了加安所有医院的入住记录,都没有找到ailey,因为文森特太太很谨慎,她并没有把ailey带出来医治,而是将医生请回了维尔特堡为ailey看病。 这样一来,江年锦打算看一看ailey的计划顿时全泡了汤,他还一早就在准备要给ailey带去的玩具……听溪看着江年锦接完电话之后失落的表情,顿时觉得很心疼,江年锦真的很少会有这样力不从心的时刻,这个孩子,是他身上很明显的一根软肋,现在,吴敏珍轻易的抓到了,又怎么会放手。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展开一场你争我夺的拉锯战了。 沈庭欢知道了ailey落水的消息之后,已经彻底的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她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这一次,是直接跑到了beauty来找江年锦。 江年锦看着沈庭欢红肿的双眼,就知道她前一晚上一定有没有睡好。ailey这次出事,想必已经彻底让这个女人觉醒。只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而最无奈的是,这世间很多人的身上,都有沈庭欢的影子——失去才知后悔,才懂珍惜。 “你现在是w.n.的人,这样贸贸然到beauty来找我,你觉得合适吗?”江年锦的语气很严厉。 沈庭欢摇头:“但是我现在管不了合适不合适,吴敏珍早就对我起了戒心。今天早上她还打电话给我……我……” 沈庭欢的声音弱下去,江年锦挑了挑眉,示意她有什么就继续往下说什么。 “她威胁我了,她拿ailey威胁我了,她说我尽管背叛她,她说她得不到的东西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她还说她会让我们都付出代价的,我怕……” 江年锦按住了眉心,心想,这一下应该是打草惊蛇了。 “年锦,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听说ailey落水了,可是吴敏珍都没有送她去医院,这个女人,她是不是要害死ailey才罢休。ailey不能再跟着她了……” “你闭嘴。” 沈庭欢的喋喋不休让江年锦的脑袋都快炸了,他大声的喝止了她,他需要静一静,可是他静不了。 办公室的电子显示屏上,正在转播昨天晚上w.n.的慈善晚会。 吴敏珍作为慈善晚会的主办人,她盛装出席,站在台上华光四射。 昨天慈善晚会的最大主题就是“关爱孩子”,借助时尚圈的力量为那些没有钱吃饭治病的孩子募得善款。 吴敏珍在台上言的时候显得母爱十足,她动容的说:“孩子是上帝的礼物,是人间的天使,但是现在还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正在遭受着疾病、饥饿的困扰,只要我们人人都献出一点爱,我相信这些孩子都能生活的更好……” 她性感美丽的红唇说出了这些正义美好的句子时,台下掌声一片。台上的主持人对她赞不绝口,更反夸她才是人间的天使,吴敏珍低着头掩着嘴含蓄的笑而不语。 江年锦冷嗤一声,吴敏珍除了是个模特儿,也是个很好的演员。 “你看看她……”沈庭欢指着屏幕快要疯了:“她抢走了我的女儿,她那样对待我的女儿,她就是个伪善的恶魔,可是她竟然在人前还敢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抢?沈庭欢,是你自己把ailey的抚养权转让给她的,你这么快就忘了吗?”江年锦看着沈庭欢,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年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签合同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她把这一条都加上去了。是她设计匡我的。” 江年锦不语,凭他对沈庭欢的了解,他知道,就算是当初知道合同上有这样一条,沈庭欢还是会把自己的名字签下去的,因为那个时候她远没有现在这样的觉悟与后悔。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我知道没有用了,可我的ailey怎么办?不行,我要召开记者招待会,我要向媒体揭露这个女人虚伪的面具。你帮我好不好?我求你,年锦,让我也做点什么吧!” 沈庭欢又哭了起来。 这一次江年锦没有打断她也没有一口否决她。baron昨天也和他提议过,也许真的是时候该和吴敏珍这个女人做一个了断了。 “先把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消息放出去,看看吴敏珍那边有什么反应在走下一步。” ? 沈庭欢签约新东家w.n.不久,就闹出了她与**oss文森特太太不和的消息,甚至严重到要召开记者会来口诛笔伐,一下子引起了各方的关注。 有消息称沈庭欢这一次的行动,有江年锦作为后盾,是苏佩尔布盛典之前beauty和w.n.的首次正面交锋。 也有消息称,沈庭欢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根本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而面对这各方的消息,文森特太太吴敏珍那一边始终表现的很平静。她既不做出回应也不做出反击,这与她之前狠厉的风格大相庭径,让人生疑。 听溪纵观这样的情况,她有些担忧,她对江年锦说:“文森特太太这样的漠视,看来是料定了沈庭欢一人对她的诋毁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江年锦点头:“但是风声已经放出去了,我们只能往前。” 记者招待会的那天很热闹,到场的记者比听溪预计的还要多,但是这么多的记者当中,有多少是等着报道新闻的,有多少是等着来看笑话的,听溪不知道。 记者招待会的前半部分是沈庭欢的叙述,她详细的描述了文森特太太吴敏珍在她怀孕的时候是如何想要置她于死地,也坦白了苏听溪在婚前差点遇害的事情是文森特太太指使她做的。 场下预料之中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一直在人前风度翩翩,人人尊敬的文森特太太,竟然会变成沈庭欢口中那样不堪的女人。 但是,震惊之余,各路记者也开始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疑惑,他们争相问,本就有些紧张的沈庭欢一人根本应付不了那么多的问题。场上的情况慢慢变得十分混乱,局势也渐渐生了扭转。 沈庭欢从一个申诉者受害者一下子变成了被质疑的对象,在一浪高过一浪的质疑声中,好像沈庭欢刚刚说过的所有话都是谎言,都是对文森特太太的诋毁…… 听溪在后台看的有些着急,而就在这时候,江年锦的手机响了,江年锦匆匆跑出去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再没有回来。 听溪正云里雾里的时候,看到记者招待会紧闭的大门忽然被现场的工作人员打开了,门口出现了两个人。 是莫向远和莫向临。 莫向远搀扶着莫向临,两兄弟径直走向了沈庭欢的身边。 现在的记者认出了他们两个人,看着销声匿迹几年之后忽然出现的莫向临上台与大家打招呼,所有人都惊呆了。 莫向临说起了当年文森特太太吴敏珍是如何逼迫他承认绯闻害他妻离子散的,而莫向远,则说起了前段时间抄袭事件生之后,文森特太太吴敏珍劝说他杀害唯一的证人的事情…… 虽然这三个人都是口头上说一说,并不能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 但是,三人成虎。 也许沈庭欢一人的控诉不可信,那么这三个人一齐控诉,就让人不得不怀疑文森特太太的人品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了。 毕竟,这三个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大街上能拉到的人物,他们在时尚圈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形式再次生转变,而这一次,江年锦当机立断,安排工作人员在莫向远和莫向临言之后立即终止记者招待会,把记者招待会结束在对他们有利的时机。 莫向远、莫向临和沈庭欢三人在工作人员的保护下撤回了后台。听溪走过去扶住沈庭欢的时候,她全身还在剧烈的颤抖。这个女人怎么算也是身经百战,只是这一次与之前走秀不一样,她被场下记者的气势吓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母爱让一个女人变得勇敢,也变得软弱。 江年锦还在指挥,对于接下来如何安抚记者情绪和安排记者退场的事宜也仍需要费一番功夫。 听溪看了一眼莫向远,两人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刻遇到,还是有些尴尬,毕竟,他们之间生了太多的事情。 “你怎么来了?”听溪先打破了沉默。 莫向远笑了一下:“之前看到新闻,知道沈庭欢要召开记者招待会揭穿吴敏珍的真面目,我和哥哥都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但是……” 莫向远没有再说下去了,但是……但是他们担心在自己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之后,这里还会不会接受他们的帮忙。 他们两兄弟一直在家里看直播,直到看到沈庭欢被围攻之后局势一下子失去了控制,所以莫向远给江年锦打了这个电话…… “谢谢你们今天能来。”江年锦安排好了一切,他朝着莫向远他们走过来,边走边说。 莫向远摇了摇头:“这是我们早该做的,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好的机会。是我该谢谢你,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弥补一些我之前犯下的错。” 江年锦还没有说话,阿府跑了进来。 “江先生,现在门外依旧围了很多人,你们得分开离开这儿,这里不安全。” 江年锦点了点头,他随手拍了拍莫向远的肩膀,顺势与莫向远握了握手,又说了一遍:“谢谢。” 江年锦道完谢,就转身去拉听溪的手。而就在这个时候,莫向远也伸手拉了一下听溪的胳膊。 听溪愣住,看了看一左一右拉着她的两个男人。 莫向远先快速的放了手,他有些局促的挠了挠后脑勺,敛眉说:“听溪,一直都没有好好的和你道个歉,今天就算再仓促,也要和你说声对不起。对不起,之前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情。” 听溪咧了咧嘴:“你的道歉我接受,没关系。” 莫向远的神色一下子轻松了下来,他挥了挥手说:“你们先走吧。注意安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和哥哥出面的地方,随时可以联系我。” 江年锦说了句“好”就拉着听溪快步走出去了。 门外果然还是围了很多不愿散去的记者,场面混乱不堪。江年锦一路护着听溪坐进车里,听溪忍不住问江年锦:“你说,接下来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子?” 路逐峰旋13 校园港